《心猎王权》全集 作者:银灰冰霜 声明: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序章序 恍惚之中,我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灰色的虚空之中。 这是什么? 灰色不断的变换,最终细化了,化作数之不尽的丝线,在视线之中盘旋,游动,包裹着视线之中所有的东西,层层叠叠,形成密不透风的网,延伸向无尽的远方…… 自己,好像变得极为细小,身处于这灰色的中心。小的如同一块石子,一粒微尘,一缕轻烟,一个原子…… 自己是什么? 自身,自我……代表着这一切的东西……也就是……我。 我是谁? 文职警员……229527……扫黄行动……新任上司……那个黑色的窗口…… 灰色的丝线在眼前聚集。最终凝聚,成为一片无底的黑暗,而黑暗之中,一抹明亮的银色光泽就此诞生,它旋转着,向着四周散开,就像是水中荡漾开来的墨汁…… 思维依旧模糊。但身体……好像很痛。 由麻痹串联起来的知觉……对,这种感觉,是称为疼痛。 每一寸,每一分,属于自己的所有,似乎都在剧痛!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死亡…… 是的。我是死了吗? 思绪变得逐渐快捷,逐渐的清晰,然而却似乎只能拼凑出残存的碎片,耳边似乎还在响着混杂的呼唤,那一支喷发出火焰的枪口,身体上弥漫开得刺痛,视野里清晰又逐渐模糊的天空,仿佛腾云驾雾一般的感觉…… ……可是能够感觉到的都不像是传闻中一样美好,却又并不像是另外的一些传闻中那样恐怖。而且,这种令人怀念的熟悉,我记得,这分明是只有活着的时候才千百回的体验过的。 疼痛是活着的证明。感知……也是活着的证明。 那么我还活着?还活着吗? 生命。 拥有着生命。美好的感觉,令人欣喜…… 那种奇怪的感知,让人很想要吼叫…… 于是更多的东西出现了,空气震动着的疼痛,组合成奇怪的哇哇声,混杂着更为响亮的音节……身体的疼痛,组成层冰冷的感觉,从每一个毛孔向着身体之中侵润……内部的疼痛,汇聚层奇奇怪怪的腥涩味道,不断的反刍:还有那窒息一般的感受让某些地方,也许是喉头,也许是鼻腔,一阵阵的发紧。 然后是光。 一切的光芒都变成了红亮的,就像被炙烤一般的干涩。 感觉越发的清晰了……眼睛很酸……鼻子有些发堵……身体在发冷……只有听觉是完好的,熟悉的,可是能够听见的,却极为混乱……而陌生。 几个模糊的影子正在里面不住的奔跑,来来回回的,来来回回的…… 一个粗豪的声音在叫嚷,然而模糊翻滚的发音却让人无法明了其中的含义。一个柔和的声音正在低低的呻吟,带着奇异的痛苦,更远的地方,几个尖利的声音正在嚎叫着,充满了惶急的味道。而承托起身体的力量,却似乎正在使自己远离这一切。 便只有一个柔和的声音正在反复的念诵。 仍旧是陌生的,发音怪异的词汇,然而这个声音的每一个停顿之后,似乎都会加上一个固定的开头。 …… 许久,或者说数年之后,我才知道那个念诵的意思。 很简单。 那是一段祈求保佑的祷词,每一句的开头,都是一个名字。 爱德华,那是代表我的,新生的名字。 在其后的十年中,这个名字一直代表着,一个在荒僻的山村中降生,父亲是乡村铁匠而出生时母亲便已经去世的,普通的孩子…… 第一章白杨镇,希尔顿快捷酒店 暴风之月已经来了。 在古老的科瑞特传说之中,这是归属于这个世界十二主神的第四位,风暴之主的月份,这位狂放而冷静的神祇,会用代表着他无穷精力,呼啸着的狂风和倾盆的暴雨尽情的冲刷大地,以昭示春天的全盛,以及揭开即将到来的炎炎夏日的序幕。 然而,在图米尼斯王国狭长的版图上。并非所有的地方,都会在此时感受到这位主神的威能…… 塞蒙,这个王国的西疆的郡省。暴风之月象征的,往往都是最为适合农人播种的好日子——没有毒辣艳阳或是恼人骤雨,农夫们的工作也就轻松闲适…… 他们可以一面悠哉的锄著地,一面与同伴们唠叨起家里妻子的厨艺与小肚鸡肠,城里的重税,然后将未去壳的种子放进方才用食指挖出的浅坑,双手缓缓一掬将之盖上,让它经历春雨滋润、夏阳教化——待入秋之时,初春嫩芽已成了挺拔茎杆,规律的立在田埂之间,两侧结实累累是它们撑过无数个日夜的骄傲。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个洒下希望的季节。 当然,即使是播撒希望的季节,也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会将自己的精力投注在播撒之中……就像现在。 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午后的寂静,将一众人影逐渐的承托出远方的地平,在大路的尽头逐渐清晰。 四匹高大健壮的马匹。 马上的骑士们几乎无一例外的包裹在长而厚重的罩袍之中,一层昏黄的风尘几乎掩盖了斗篷的原色,也证明着他们旅途的漫长……通常来说,只有那些永远追逐着利益的商人,才会愿意承受长途的颠簸,然而,这些马匹的速度是如此之快,显然并不是常见的运载着货物的驽马。 因此这些人也不会是普通的商人。 接近的距离,足以让人那些宽大的罩袍上隐约可以看到覆甲的凸痕,以及其中两人带在马侧和身后的武器。而无论是从武器,身上的斗篷或者马匹上的鞍缰,找不到一丝装饰的痕迹,这或者已经足够说明的他们的身份——没有王国骑士那样华丽的装束……却拥有着武装和坐骑,他们无疑是那些以出卖武力为生的雇佣兵。 农人们停止了自己的絮语,向这些人投注去为数不多的关注——关注了短短的几个呼吸的时间…… 或者眼前的这一群有些小小的不同? 他们的坐骑——即使那皮毛上沾满的尘泥足以看出经过的驰骋,然而它们却似乎并没有任何的萎靡——如果有对于马匹稍微有上一些认知,便足以发现它们的珍贵……那种宽阔的前额,大而幽深的眼窝和轻微沉郁的嘶鸣声,无一不显示出极为优秀的血统。 “终于到了……” 小小的队伍逐渐减缓了脚步,当先一匹马上的骑者在宽大的罩袍之下发出一个叹息般的声音…… 在他的眼前,道路刚好蜿蜒着攀过一座小小的山丘,将浓重的绿色从视线之中延伸开去的…… 这点缀着点点深黑的颜色在视野的尽头化作一片浓密的苍灰—— 那是一种独特,或者说诡异的颜色……没有丝毫绿色应该带来的生机盎然,反而如同淹没在尘埃之中的荒芜古城,抑或是横亘在大地之上的诡异魔法兽,无形的吞噬着周围的光辉。呈现出一种冰冷的黑色,如同失色的画卷,只有在更远的地方,山峦才在云雾背后露出一片并不惹人欣悦的青翠。 但这颜色,也将那建筑在小小的土丘顶端,被灰蒙蒙的墙壁围绕而成的,木质的城堡与村舍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裘德骑士,如你所说,这看起来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只是和您刚刚的描述……好像有些许的不同。” 向导身后的骑士轻轻拢缰。从灰白色的罩袍之下传出一个柔和中性的声音,他伸出一只带着金属手套的手,推开兜帽,露出其下光洁的半覆头盔,精致的纹饰在其上勾勒出优美的线条,覆盖住他大部分面孔,只露出同样整洁和精致,尖削的下颌。 “是啊,看上去实在是繁荣了许多……变化得已经足够让我感到惊讶了。” 领先了两个身位,杂色马匹上的骑士将视线投向远方那片建筑:“不过,毕竟我也已经有几年,事实上是将近十年没有来到过这个地方……繁荣到如此的地步,看来受封在这里的那一位开拓骑士,还真的有那么一点儿点作为领主的能力,虽然据我所知,他是被……因为有些事情而来到了这里的。” 西封邑地的广阔,是它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土地上星罗棋布着数以百计的农庄,然而优点并不一定能够成为优势,贫瘠的土地让这些农庄根本没有扩张的余地,它们只能一直那样微小,以至于在大部分地图上都无法找到,纠结杂乱、复杂到足以使入侵者发疯的乡间小路联系在一起。寥寥叫数的几个大城市成为了点缀在国土上的宝石。 所以在这荒凉的土地之上,即使是一位贵族的领地中心,也不可能存在任何形式出众的繁荣…… 当策马趋近,便可以注意到这个小小的匍匐在山坡上的聚集地并不大,即使比一般的小镇稍微大了一圈,可若是曾经见识过南方的坦瓦或者王国首都的罗曼蒂……不,就算相对于西封邑地的白厅城那样的中等发达城市的存在来说,这里仍旧不过是个荒僻的村庄。 然而对于长途旅行的人来说,这又是个令人感到耳目一新的场所…… 不仅仅是因为那城镇之中的普通居所,都是漂亮的,带着一些异族风格而格外高耸的二三层建筑,就连那围绕在城市周围的墙壁,都会给人一种奇妙的感受。 与石块荒野上一般的镇子不同,依靠着低语之森的便利,这里用粗大的原木在地面上树立出的简易围墙,然而这种本应粗陋的东西在这里却变得精巧了——木质的栅栏墙壁分做了四重两组,不但有着用泥土夯实的中间走道,而且还修筑了双重结构和角楼箭垛……即使上面巡游的士兵只是在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粗大的木材拼合的紧实门扉也没有关闭,可似乎仍旧能让人感到一种名为安全感的东西。 进入到其中时,这种欣喜,甚至可以转为一种惊讶。 大门直通着的镇内的主路,宽度竟然超过了二十呎,足以让两三辆马车并行,在这条大路的周围,也看不见横流的污水,狭窄乌黑的街巷和四处堆放的杂物……或者这样那样代表着乡村的脏乱的环境,上午会在街上行动的村人并不多见,但不管是戏耍的孩童或者偶尔在门口忙碌的村妇,身上的衣服都是整洁干净的,他们心无旁骛地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从他们身上,似乎能看到那种令人欣喜的,在这整个西疆也不经常出现的活力。 “裘德骑士,看来你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位开拓者有着相当的见识。” 任凭座驾沿着大路前进,年轻的骑士以最标准的姿势挺立在马背上,仿佛一柄笔直的尖刀,他随手推了推头盔,让视线更清楚的扫过那些在街巷中穿行的人们:“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用不了三十年,这里恐怕就可以成为西封邑地,前十……不,五名以内的城市。” “不过,这位领主似乎对于自己的部属太过宽容,就这样任由他们这样零散的……在村镇之中巡行,”他的扫过一群正从街头走出的人们,语声稍微顿了顿。 一个留着一撮可笑小辫子的大个子秃头从他的马前走过,他**着上身,露出勾画着靛青纹样的丰厚肌肉,手中拎着两把奇形怪状的刀刃,身后跟着几个不那么高大,但同样健壮的人,他们穿着皮甲和可笑的披风,挎着长剑和长弓箭囊,背着乱糟糟的铺盖卷,而最后一个,则将自己瑟缩在一袭长长的黑色袍子里,只露出抓着长杖的干枯苍白的手。 “这个……艾林阁下。您弄错了。” 被称为裘德骑士的中年人脸色微僵,然后露出一个苦笑。 似乎知晓自己接下来的话会引来一些诘责,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斟酌自己的用词:“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误,城墙上的那些,才是这个城镇的守备部队,至于说他们……” 他的目光在那些行色匆匆,只偶尔投来一瞥不屑的彪悍人影上停驻……尽管出入这里的佣兵大多也都不过是被附近那座广大的森林之中,神秘的传说吸引而来的投机者,不过本质上却并没有变化……而骑士很清楚,这几个与他同行的人所来自的地方,更是对于这些人有着一些特别的,厌恶。 “雇佣兵?” 短暂的沉默似乎已经足够透露出某些事实,于是年轻的骑士发出了一个不悦的冷哼:“这样说来,这位领主大人是不是太过于仁慈了?难道他不知道,这些家伙都是一群……” “准确的说,他们是冒险者,在这里管他们叫做穴熊。” 中年人叹了一口气:“至于说那位詹姆斯子爵……他确实是仁慈的,艾林爵士。而他仁慈的原因,就是因为你现在所能见到的,白杨镇的繁荣的基础,实际上都是建立在这些冒险者的身上。” 冒险者……是一个笼统的称呼。 他们的来历五花八门,退役的士兵,流浪的蛮族,强盗,杀人者,通缉犯或者小偷夜盗,等待雇佣的士兵,落魄的骑士……似乎都可以套上这个名称。 事实上,在西封邑地,在艾因,在林卡,在整个图米尼斯王国……或者说在这整个大陆上,这些四海为家,没有明天的人们从来都被视为天生的麻烦携带者,因为在他们聚集的地方,打架斗殴,惹是生非都是家常便饭,杀人放火**掳掠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因此有人将他们比作蝗虫,苍蝇,兀鹰,或者食腐兽——随时会出现在任何利益的周围。啃食之后留下一片苍夷。 虽然有很多地方上的富人甚至是领主也喜欢雇用他们去进行解决一些特殊的问题,诸如清理怪物,打击盗匪之类的工作,甚至一些比较难以言诉的事情让他们去解决也极为方便,但总体来说,这些家伙们给任何地方上带来的麻烦总是要比他们的益处大得多,因此在和平时期,除了一些人口稀薄,防卫上实在捉襟见肘的地区会雇佣大股的佣兵来参与防卫,否则大多数的中小领主贵族对于他们一般还是采取相当不待见的态度。传闻之中,格尔特王国已经在国境之中一半以上的地方,限制这些不受控制的武力的存在。 不过……这里是王国的西疆,是以一望无际的石块旷野,和成千上万的地精与狗头人、魔法兽与匪徒闻名的西封邑地,帝国边境郡省的边境……在整个西封邑地,只有最为繁荣的卡罗左近地区才能看到专业的军人,而在更多的地方,但凡是带武器和铠甲的,都不过是,冒险者…… 而对于处在低语之森侧近的白杨镇来说,冒险者们更拥有特别的意义。 在过去的百多年的岁月之中,白杨镇只是个荒僻的村庄,只是李尔王与众多骑士进军荒原,被称为大开拓的时代的一个遗留,一片自那个时候开始,便不受王国统治者关注,甚至在地图上也找不到名称的小小村落,静静地蜷缩在广大得近乎无边的低语之森旁边。虽然有些传说指出,那片森林的某处,便有什么古代精灵王国留下遗迹宝藏,但敢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传说而进入这个死亡之地的。只有那些脑筋不那么正常的,试图碰碰运气的冒险者。 然而当时光的脚步跨入最近的十个年头,就是几个不知名的冒险者发现了这里更多更加引人注意的东西——即使直到现在,也没有人真正知道那是什么。 精灵的宝藏,古代的遗迹,**师的陵寝,宝贵的矿藏……众说纷纭的传闻像是约定一般的爆发,于是,个原本乏人问津的小镇便成为了一个佣兵们蜂拥而至的场所,被称为穴熊的冒险者们,结伴进入这个危险地地狱,即使用性命来换取可能出现的幸运……而其中个别成功的案例,也就吸引了更多贪婪的人。 “龌龊的营生最终只能萌生罪恶,即使它发展壮大,最终带来的也不过是虚假的繁荣。”年轻骑士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愤怒:“将繁荣建立在那些麓狗一样的赏金猎人和粗俗的佣兵、窃贼与不法商人身上……何等的愚蠢!无视秩序带来的不过是一时的收入,却会将所有人拉入罪恶的深渊!这里的领主怎么可以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我……” “艾……林爵士,愤怒会蒙蔽人的眼睛,让你无法看清近在咫尺的真相……冷静一些。” 一个声音从最后的一匹马儿身上,漆黑的罩袍之下传出来,溪水一般清越的,只是那种毫无感情的平静。却带着冰川融化一般的冷。 “几位,旅途劳顿,欢迎光临白杨镇,也欢迎几位莅临本镇最舒适温馨,唯一的旅行者的家。” 然后是另一个音调适时的穿过嘈杂,用一种奇异的热情,将几个人的视线吸引到另外的方向—— 就在它们的马前,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矮小的人影。 那是个穿着一身普通的麻布服装,黑瘦的少年——很有技巧的微微挥手,制止住前行的马匹,然后他向着几个人微微躬身。吐出一口娴熟的帝国官方语言:“或许您会怀疑它的规模,不过请相信,这里可以供应方圆三百里之内能找到的最好的酒菜和最舒适的房间,附带可以用来洗澡的热水,如果您需要,还可以享受到有吟游诗人的单独演唱,以及其他的……娱乐。” “只要您有所需要,营造奇迹的希尔顿快捷酒店,可以提供给您最为完美的服务。” —————————— 第二章爱德华的特别套餐 “希尔顿快捷酒店”这个名字,代表着是白杨镇之中唯一的一座旅店兼酒店。第一次到这里的人,总会为这里的奇异而惊讶…… 几次。 通常第一次是因为那个奇怪的店名,第二次就是为了它的客人们——即使在整个西封邑地,也很少能够看到如此热闹的场所……和如此多的冒险者。 这里的大堂总是比想象之中的要大一些,甚至比一眼能够看到的还要大一些——没有客房的空间,超过了这样一个城镇的酒馆的需要,足足有几百呎方圆的店面之中布展着十二三张六尺圆桌和百多个座位,即使在这个本应寂寥的午后,也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桌子前面已经坐上了各种各样的人。 除了在大厅的角落的几个商人和妓女打扮的人物,他们中的大部分都用金属和肌肉,粗豪的大笑以及龌龊的咒骂把自己武装起来。 于是半醉的喧嚣,妓女的娇吟,混合着咒骂的聊天,金属的撞击……浑然一体无分彼此形成这城镇中的独特氛围。即使剑鞘和大盾的碰撞,锁子甲细碎的摩擦,铁手套互相之间的击打组成了远比任何乐器都要响亮的音符,但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将之与各种各各样的嗓门中吼出的噪音区分开来。 只有大门打开的吱呀声响,让原本喧嚣的大厅之中稍微平静了一瞬—— 刹那间的安静,就好像前一刻还在高谈阔论的人下一刻就被扼住了喉咙似的。 走进了大门的是四个包裹在长袍里的陌生身影……而当先的一个,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高也不矮的身材,让灰白的罩袍几乎拖到地上,铁护脚的金属银亮生光,带着漂亮的金属花枝纹饰。而同样装饰华丽的金属从头顶延伸下来,组成流畅平滑的防具,与阴影一起遮住他大部分的面孔,只露出一个尖尖的白皙下颌,以及凝固在嘴角上的不屑。 他淡淡地环视了一眼大厅内,也不出一声,只是一只手按在自己的佩剑上。 这个孤傲的举动顿时换来了十几道有若实质的阴冷目光。 蛇一般从各自的阴影之中探出来,这些视线在走进门扉的几个人的身上,腰畔和包裹之间掠过。而差不多同样数量的,火一般灼热的视线则大喇喇的扫过那小半张英俊的面孔……其中只有一小半是属于一些真正的异性。 领口里价值不菲的锁甲,亚麻长袍和锻造精致的长剑……想要装出老练却依旧稚嫩的样子……一个菜鸟。不过是个有点身份的……菜鸟。 ——判断很快就出现了,然后是另外的一点猜测。 一个贵族?来这里做什么? 对于并不那么古老的图米尼斯王国来说,荒凉的寂静森林和石块旷野,是冒险家的乐园,是他们可以尽情展现自己的舞台,但这里也是‘文明者’和‘上等人、深恶痛绝的的地方——这里没有他们熟悉的严格的规则。法律或者道义,在这里全成了狗屁……强大者生存,弱小者被吞噬。这里盛行的是最为原始的丛林法则。 当然,几个贵族出现在这里,也并不那么奇怪。 即使是贵族。也并不是都拥有获得一块领地,在其上过着醉生梦死生活的权利的,那些绵延了三代而没有再次出现过精英而兴旺的小型家族,只能尴尬的面对领地无从分配的难题,并不属于嫡系血脉的子孙们,在成年之后也就只能寻找另外的出路……或者为某个更大的家族服务,用他们的知识或者礼仪来谋求一个勉强的职位,又或者象面前这些人一样,凭借比通常人更多的武技训练,寻找着某些一获千金的机会。 于是短暂的停滞过去,喧嚣声再度扬起, 事实上除了这些目光,这几个人并没有引起什么大的骚动——能够引起老牌的佣兵们注意的,除了那些刺目的鲜红血色,也就只有黄金的闪光了,至于说一个装腔作势的小白脸……不管他是已然落魄,却仍旧不肯放弃那狗屎贵族可笑傲慢的蠢蛋,还是某个因为没有得到继承权而穷极无聊,准备在冒险中找到一些特殊刺激的大家族庶子,都跟他们没有丝毫的关系。 想要动点手脚发上一把小财的人不是没有,但他们清楚此地不是个理想的场所——人多眼杂在一方面同样也意味着狼多肉少…… 或者也有人想要给这些满脑子歧视的骑士一点教训?也不急于一时——反正低语之森这个巨大的好胃口怪兽,总会将不合乎它心意的家伙们吞噬,渣都不剩一点。 这里可是白杨镇,低语之森周围唯一的补给点。若是成为了不受欢迎的对象,也就意味着他们最大财源的断绝了。 “请问没有安静一些的地方吗?” 这样的目光显然不会让任何人感到愉快……于是在年轻同伴的烦躁爆发之前,被称呼为裘德的中年人抢先开口道。 不自觉的用了一个很客气的语气—— 这所古怪的旅店。规模用出众来形容并不过分,可那也仅仅是限制在王国的西北境内。繁华的城市之中,比这种小店更加奢华的店面不知凡几,但这个引领者他们的年轻侍应却是极为少见的使用着相当标准的贵族礼节,还操着如此一口字正腔圆……至少比他还要纯正的罗曼蒂腔调的帝国通用语。 这让中年人有些怀疑,对方的身份并不普通。 虽然看上去是很普通的…… 普普通通的身材,有些瘦弱,已经属于初脱青涩的时段,身材与相貌正在逐渐拉伸成为青年一般的修长,既黑且瘦的脸上却又带着许多少年的稚气……在这样的偏远地区,人们的成长总是会变得更加迅速一些,因此如果只是粗略的看看外貌,让人很难猜测他的年纪。 一头并不醒目的暗棕色……有点近乎黑色的头发,应该是西封邑地的可卡人的典型特征,略带一点稚气的面孔算得上周正,因为笑容而微微眯起的眼睛似乎并不算小,眉眼的轮廓也很清晰,配合上悄悄上翘的嘴角,便让这张脸看上去有着些莫名的亲和力,看得久了,甚至会忽略他脸颊上那几条并不如肤色般暗淡,纵横的伤疤痕迹。 可这也算不上是个出奇之处…… 或者是因为那种若有若无的独特的气息吧……他优雅的语调,轻捷的动作,形成了一种强烈的自信。 完全不像是一个在这样荒僻的小镇之中成长的平民,反倒与中年骑士印象之中那些贵族的后代——并非那种被称为蝗虫贵族的家伙们,而是显赫家庭的那种自小接受良好教育成长起来的人物,有着几分相似。 尤其是他微笑时。还有那露出嘴角的整齐而白亮的牙齿……那简直是首都贵族也要赞叹羡慕的杰作。 “在希尔顿快捷酒店,您总能找到最为满意的。” 或者已经习惯了各种各样的人物,对于中年骑士的语气,年轻的侍应只是扯了扯嘴角,然后殷勤的点头:“请几位随我来。二楼有些清净的位置。” 然后,他附加上了一个不动声色的细语:“另外几位阁下……在这个地方最好还是不要把太多的零钱放在腰间,取钱时多费的一点时间虽然麻烦,但却至少可以免去丢失的烦恼。” +——+ 这个所谓的二楼,只是架空在高高的大厅上。被木柱支撑起来的结构,甚至中央部分根本就没有与下面分离,然而,就是仅仅十几呎的高度的区别,便将空间分割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氛——无论什么时候人总喜欢把自己摆在高人一等的位置,只要条件许可这种心态就会本能的表现出来。 尤其是这里的陈设已经带上了相当的诚意——微风从红松木的窗棂之中徐徐送进,散发着一种仿如熏香的清甜气味,将那些呛人的烟雾,体味儿与汗臭驱散,凌乱的嘈杂也变得稍微平和,经过细意的打磨的桌椅,简单的装饰物之中也透露出了一点儿‘雅致’的气息。足以让几个人露出的脸色都变得更加和缓了一些。 当然,令人惊奇的事情并不只此而已。 在王国较为高雅的‘上等人’眼中,西封邑地,这种穷乡僻壤之中的生存者本应该没有任何的文明可言……可是随后出现在几个客人面前的,是并不逊色于记忆中,任何高雅地区的奢华招待。 首先是整洁以及亮澄澄的黄铜杯子与餐盘——精致的餐叉,汤匙和餐刀的全套餐具被放置在洁白的一尘不染的餐巾上,分派得一丝不苟。 然后是放在铜盆之中的红酒瓶子,铜盆之中细碎的冰块,让殷红的酒浆上袅袅的散发着细微的烟雾,也恰到好处的把清甜的香气撒向四方——即使这并不是最为上等的美酒,但经过这样的处理,在卖相上也至少丝毫不差…… “北地葡萄酒,虽然不能跟南方的佳酿相提并论,不过也能稍微缓解几位旅途的疲乏……那么,请各位选择自己喜欢的菜肴。” 年轻的侍应微微低头,将一张上好的小羊皮硝制的纸张送上。 “……这是什么?” 目光扫过那羊皮纸上漂亮字符勾勒出的长长名称,年轻的骑士不由愕然抬头。 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字正腔圆的通用语带着那种直属于正在变动之中的少年一般的中性的柔和,于尾音极为讲究的发音方式是被称为南方贵族腔的,充满韵律的语式——只是带着惯常发号施令的,居高临下的气息。就像是随时都在质问一般,让人心中有些难以适应。 “菜单,先生。我们这里所有菜品的名册。” “我是说,你们这里可以提供这些……这上面所有的东西?” “是的,先生。随时提供。另外,我个人推荐鱼香……哦,樱桃特餐,这是限时提供的特色菜品。” 即使得到了肯定的的回答,但骑士看来似乎仍旧难以置信——事实上不只是他,那羊皮上的文字让一旁的中年骑士和他的同伴也同样难掩讶色——标明为主食的二十几种菜品,大部分都是新鲜的肉食,甚至还有一些诸如小羊的腰肉排之类的精致品,更不用说那些名为葱烧牛舌之类,意义不明却显然相当奢侈的东西。后面的几十种定食,肉类的名称也间杂其中。 然而在常识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在西封邑地,或者说大陆上大部分的地区,牛羊通常都是作为产奶和耕种的重要工具,很少有人会将之端上餐桌,即使那些地方贵族的仓库里有些肉类储备,也大多来自于领地内少量驯养的家畜。从猎人手中得到的兽肉,或者禽鸟之类小型的饲养兽类……即使如此,大部分也往往腌了相当长时间,几乎可以用来当做武器—— 腌肉一样坚硬,甚至是可以用来形容武器的玩笑。 但在这里,这些东西却柔软得几乎会在舌头上融化开来——食前酒将胃口打开的同时,正餐的菜肴也随之而来,浓郁的香气,更是普一出现便摄住了每一个人的嗅觉。 牛排是最好的腰肉部分,炙烤的恰到好处的鲜嫩,些许又绝不会多余丝毫的咬劲,鲜甜而又多汁……即使那被称为樱桃特餐的菜品,并没有任何一丝樱桃的影子,也并不会让人因此而反感——浓稠到半干涸的汤汁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酸甜的香气,加上其中混着切割极为精致细条的肉类,胡萝卜和一点菜叶,混合在一起的青红黄白很有一种美观的感觉,光是看着便已经足以让人胃口大开。 而且很奇异的,确实似乎有种鱼的味道。 ““烤羊小排,黑胡椒牛扒,三色蘑菇奶油浓汤,樱桃特餐……最后是本店敬赠的水沟色拉,请各位慢用……” 将精致切片的水果——最后一道菜色端上餐桌,年轻侍应礼节性的弯腰,只是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稍微偏头,让眼光在那支依靠在桌旁,弯曲成为数个奇妙弧度的木杖上微微流连。 一件魔法的造物。 虽然初看上去不过是一根闪烁着金属光泽,造型古怪的棍子,然而如果再想要在上面加诸一点注意力时,一种细微的刺痛,就会让观察着不由自主的退缩。 一如它的主人—— 那标明施法者身份的,长长的黑袍,包裹是如此的严密,即使这张桌子摆在光线明亮的窗前,看上去仍旧像是一片深邃的阴影,把她全身笼罩在一层很淡的肉眼几乎无法看清的黑色烟雾中。让人对长袍之中这个纤细的人影敬而远之。 ……是的,就是她。 压得极低的黑色兜帽下,黑暗似乎凝聚成了实体,唯有尖细的下颌从那阴影中探出一小片带着病态的苍白,让这张隐藏与黑暗之中的面孔,带着一点细致的柔和——仅仅些许,就已经传达出了许多的信息。 “对魔法有兴趣?” 阴沉的黑暗微微转向之中,让人感受到目光的交汇,一个声音随即响起,一字一句,有些生涩。但异常好听,像是幽谷中一串铃声回响。可令人窒息一般的压迫也随之浓重。 于是少年脸上的笑容微微的僵硬了一下…… 在那深邃的黑色之中,或者一切的一切都是平等的,面前微笑着的少年,渺小努力的虫蚁,又或者是被死亡侵蚀成为腐臭的尸骸,都没有丝毫的差别……无形而冰冷的视线似乎已经穿透了他的皮肤,也已经洞穿了他的心防,看到了他心中隐藏起来的那个愿望。 但笑容却并没有太多的褪色。 “哦……请原谅,这种小地方很难见到一个法师。”少年的回答得体而谦和,只是眼睛依旧没有离开那柄法杖:“尤其是象您这样一位能力非凡的**师。”顿了顿,他补充道。 很简单的老套称赞,用来拉近关系其实并不合适……只是由他说来,似乎完全没有言不由衷,简单的让人很舒服——然而对方却似乎并没有追问的兴致,只是把时间推给尴尬的沉默, 直到片刻之后,少年微微叹息,施礼退出。 “有趣的地方,有趣的人……” 瞟过侍应离去的身影,将自己笼罩在黑色之中的旅者,轻轻开口。词汇依旧极其简单。就像是吝惜一般。 “虽然我们没有告知,但一路上也没有刻意隐瞒身份,有没有可能,这里的领主已经察觉了我们的身份,所以才会刻意不动声色的迎接?”中年的骑士道,没有放弃切割牛肉的动作,虽然这并不符合贵族的礼仪。 “没有魔法的波动痕迹。” “这样的话……除非他能够动员沿途所有的人手,而且拥有一两个法师的帮助。但我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要如此作……所以还是不要理会吧。”中年的骑士微微摇头,细细的咀嚼起自己的主食。 …… “竟然是爱德华的特别套餐?你们可真是幸运啊……要知道在这里,即使是子爵大人,也不见得能够轻易享用到这些菜色……这可是价值千金的好东西!” 某个声音从忽然从侧面的廊柱后传来,插进了话题之中,带着危言耸听的气势: “要知道,这些东西虽然美味无比,但享用过的人,可是很少有能够从低语之森里面活着出来的……” 第三章爱德华 接近七千字。 都说分成两章可以多点点击…… 不过我实在是不喜欢那种像是欺骗的事情…… —— ……四道目光交汇之下,一个矮小的身影从廊柱后溜了出来。 确实是溜了出来,因为他矮小的身体只有常人的一半。有些偻彀,行动却快的出奇,好像仅仅是一眨眼,便已经站在桌边了…… 只有两尺多一些的身体,让一件灰布斗篷大得几乎拖到地上,兜帽被掠到脑后,露出乱成一团糟的头发,带着几分滑稽——虽然第一眼的印象会让人认为是这个小孩子,但那长长的鬓角和红润的脸色,以及斗篷下露出的,带着长毛的脚掌,却让人能够判断出他的身份。 一个半身人。 也只有这种习惯混迹于人类之中的智慧种族,会做出这种不请自来的举动,因为他们从来就不知道害怕与尴尬,究竟是一种什么情绪。 “哈哈哈……不必担心,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是的,这只是个不靠谱的传说……哦,失礼了,还没有跟各位介绍,我是杰克,这里的人们都叫我百舌鸟杰克,不要用那样奇异的目光看着我啊各位,我只是个生活在这个镇子之中的农夫 用饶舌的语音吐出一堆废话,这小个子灵巧的跳上旁边的椅子,像个三流丑角一样行了一个滑稽的礼节,满脸堆笑,喋喋不休:“哦,当然了,还能是什么呢?我父亲是农夫,而他的父亲和他父亲的父亲也是农夫,所以我也应该是的……”不过各位大概也很清楚,现今这个世道,生活艰难,光靠庄稼可很难糊口,所以我们这些老老实实的农夫也只好找些力所能及的外快……” 但显然,他忽略了这里的几个人是否希望和欢迎他这样做。 “想要找同伙就到下面去吧……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对于你们那些把戏,还有你的传说都没有兴趣。”名为裘德的骑士皱了皱眉。 只要是有些经历的人,都不会相信这样的言辞——半身人都是能力不错的机会主义者,狡猾与机智并存的家伙,虽然有些可靠勤勉的居民,但也不乏伺机捞一票就跑的窃贼,宁愿惹麻烦也不愿无聊的性格和旺盛的好奇心,以及根本不知道危险为何物的性格也是人尽皆知。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他们,尤其是这个家伙脸上闪烁着一双亮闪闪的眼睛,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思考着一些鬼点子。 更何况,那个轻手轻脚的接近方式,斗篷下一身破旧的皮甲上细微的刀剑和磨损痕迹,足以证明他可不是什么农民,而是个老练的游荡者——那些盗贼和流氓的别称。 “同伙?不不不,您大概是误会了。” 毫不客气的言辞几近驱赶,然而小个子的笑容不减,脚下自然也没有移动过半步:“我不过是个百无一用的小人物,没啥能力,也不想进入到森林区去观光,只好在这里给象诸位这样初来乍到的朋友们提供一点可能有用的消息……当然,以诸位的才能,穿越整个低语之森也并非特别困难,不过我相信各位并不是那种单纯以冒险作为目的人物。并非夸口,我杰克的提供的消息,都是诸位穴熊进行过验证的,童叟无欺,保证质量。想要捕获珍奇的魔法兽?我可以提供森林中八成有价值的魔法兽的出没地点,想要挖掘上好的矿物?精金、秘银、黑铁或者红蓝宝石,水晶矿脉我都略有所知一二……总之,我可以保证让诸位的冒险变得更加简单又丰富多彩。” “我们也不需要。” “啊,几位老爷,请不要试图敷衍杰克,那太令人伤心了,尤其是如此明显的事情。”半身人哈哈笑着,摇了摇脑袋:“又何必隐瞒呢?白杨镇……啧啧,虽然托詹姆斯子爵老爷的福,这里在西封邑地也算是个不错的地方,但不想进入低语之森,又有几个习惯了洛丹或者满切实特的上等人会转成跑到这个穷乡僻壤来?……这样吧,如果阁下不缺钱的话,我可以试着找一下几个有名的穴熊团;都是去过森林中很多次的老手,还画过这附近一带的地图——” 尖脆的唠叨骤然停顿了…… 一只铁手套已经骤然握住半身人瘦小的肩头,接着洁白的光泽一闪之间,水波一般将他包围! “你……不不,阁下,阁下那个……原来是一位圣武士?” 半身人脸上的红润顿时消逝了大半、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虽然作为秩序的维护者,正义的化身。圣武士在某种程度上拥有着杀伐决断的权利,但是他们的原则是庇护善良,打击邪恶……而他身上此刻被神术映照出来的,却是微微泛着蓝色的光泽。 这表示他至少没有做过什么作奸犯科的勾当,这是神的威能保证的。 “不妨听他说些什么。”在另一边,黑袍之中的女法师忽然开口,她抬了抬袖袍,一枚闪烁着光泽的小玩意儿,便丁丁当当的落到桌面上。 于是自称杰克的半身人立刻就有些两眼发直。 那并不是一般的钱币,它闪耀着洁白,却又不同于银币的光泽的光辉——白金币,价值金币十倍的货币。而在西封邑地的大部分地区,它的兑换能力,更是高出一半有余……半身人恭谨的低下头,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角,但目光则完全钉在了那枚小玩意上。 “好的,好的,不管诸位对于什么事情有兴趣,我杰克都知无不言……” “那么,这里为什么聚聚了这么多人?” “低语之森本来就是魔法兽聚集之地,虽然危险了一点,但是出产的东西在那些魔法师和皮货商人们手里,总是能换到不少的金子儿的……穴熊们自然越聚越多……” “不像是真的。” “不不不,看在神术的份儿上,我可没有撒谎。” “……隐藏了一部分。” “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好吧,好吧,我说就是了。”半身人尖锐的语声炒豆子一样飞快——这位施法者显然并不喜欢他的那些废话,于是那白金币已经自己移动起来,距离他越来越远了。 “据说森林中有露天的银矿脉的,有些人曾经见过,甚至还有人因此而发了财……所以最近的一段时间,许多来到这里的人都做着发财梦。每个人都说那是子虚乌有的,不过您也看见了,总有人宁可信其有……而且越传越厉害了。从银矿,金矿,现在已经有人在说秘银和精金……” “露天矿藏?”年轻的圣武士的声音之中产生了一些波动——并不友好:“金属矿的所有权,应该是归属于王国,归属于国王陛下,未经许可,怎么可以擅自开采?” “先生,在这里没有人会用到开采这个词儿……只是挖掘,或者捡到了罢了……”杰克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而且,当然那毕竟是少数人的传说,大多数人都是空手而归……不过各位想必也清楚,人们只会看到少数成功的案例……何况那些发了财的家伙们也没有弄到什么,低语之森是神秘的。再没有人能找到他们曾经见过的矿脉,从来没有。而得来的钱也被他们丢在赌桌上,转眼之间就输得一干二净。” “来得容易去得快……对于这些无赖来说从来都是如此。”圣武士哼了一声。 “当然了,还有……还有……”半身人欣喜的看着那枚白金币慢慢向他靠拢,连忙伸手接住,不过就在这一瞬他的语声似乎忽然呆滞了一下——一层漂亮的紫光在那钱币上闪烁,虽然随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当他再次开口的时候,语声便不再充满那种油滑的腔调。 “只是表面上是如此,可据我所知……嗯,这些似乎是爱德华散播的谣言。实际上根本可能就没有什么矿产,只是个吸引冒险者的手段?” 咽了口口水,小心的扫视了一下周围。他压低了声音,似乎他面对的不再是一群陌生人,而是自己相处多年的同伴:“你们知道,冒险者一多,从低语之森里面弄出来的好东西也就多了,而且他们还可以降低好东西的价格……人越多,白杨镇赚的越多,有了金币,自然可以吸引那些商人,商人一多,森林里的魔法兽,草药,炼金原料自然能卖上价钱……看见外面那条大路了嘛?那可就是商人们免费扩建的,不花子爵大人的一分钱哦?”、 “这个爱德华又是什么人?” “居然不知道爱德华是谁?我跟你说,你这样可很难在这里混下去哦?” 半身人毫不客气的给了提出问题的骑士一个白眼,再吐出一串头衔:“嗯,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爱德华是这个希尔顿酒馆,哦,应该是快捷酒店的老板,镇上的铁匠老约克的儿子,我们的詹姆斯子爵的儿子,小詹姆斯的顾问,也是白杨镇的卫队副长……低语之森周围的穴熊里面的一把好手,另外,你们可能看不出来,这家伙也是低语之森周围的穴熊里面最阴损的一个……嗯?” 窗外的一阵喧哗让半身人骤然停止了他的喋喋不休,瞟了一眼,他兴奋地跳到一旁的桌子上……将视线投向窗外:“哦,来了来了,那个白痴!” ———————— 山坡上稍微倾斜的角度,让希尔顿旅店的二层窗口,可以轻易地注意到城镇大门附近的事情——弥漫的尘埃之中,一支队伍已经接近了城镇。 似乎是西封邑地中最常见的行商。 在西封邑地,行商是相当危险地一件事情;强盗团,强盗,恶劣的路况……那些在荒野中迤逦的道路上,即使商品在这里能够卖出比交通便利的内陆要高出几倍的不菲价格,也不见得能够让商人们劳动大驾——只要些微的疏忽,便会血本无归,甚至还要搭上性命。 因此一般的行商,都会聚成马队,雇佣上成队的护卫。 眼前这一支显然也不例外——二十余辆木质的大车被驽马拖着,装载着被毡布覆盖的货物,还有三十几骑跟在车辆两侧,上面全副武装的佣兵警惕地巡视着周围……长途的跋涉让他们被包裹在一层灰土之中。看起来带着几分的狼狈。 但一支商队,值得让人如此兴奋么? 半身人聚精会神地盯着窗外的态度,让中年的骑士皱了皱眉头。不过就在他开口之前,外面忽然暴起了一阵喧哗——大门外,那支车队忽然加速,向着镇门冲了过来! “敌袭!是强盗团!他们是强盗团!快关门,快……” 木墙上暴起的惊呼凄厉异常,咆哮和骚乱之中,那两扇大门吱吱嘎嘎的向内关闭……然而一切似乎都已经晚了。 十几辆马拉的板车的部、车上的毡布里纷纷各自“变出”了十几人,加上原本在车队左右的家伙们,的倾刻就达到了百人左右。只见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人飞速的分作两股,一面推动前面的板车向前,将之茬在了门洞里死死的挤住了城门,其余的则揭翻后面的板车形成了一个临时掩体,然后随着嘣嘣的弓弦震响,城楼上两个手持长弓的卫兵便惨叫着倒了下去! 不过眨眼之间,城门已经易手。 …… “可恶的匪类!” 圣武士猛地起身,拔出了身畔的长剑!洁白的光泽瞬间便将周围映照的一片通明。 然而就像是应和他的动作,酒店之中呛啷的金属摩擦声已经此起彼伏。 “各位,我们是黑鸦佣兵团的,今天准备在这里办点事情,所以各位最好识相一点……乖乖的呆着别动。” 靠着大门的几张桌子上,十来个大汉站起了身,他们各自舞动着自己的武器,做出了威吓的姿态,而发言的是他们之中一个格外高壮的秃子:“我知道各位都是能力一流的好手,也没有兴趣跟各位为敌,所以大家只要在这里继续休息,我们保证不会跟各位为难。” “也不会耽误大家很长时间的,就是一顿饭的功夫,事成之后,在座的各位每个人都能领到五个金币作为酬劳,所以请这个稍安……嗯,总之就是安静的看看热闹吧,很快就会结束的。”他扯着公鸭嗓,得意洋洋的吼道。 而回答他的,是一阵尖利的鸣响。 那声音就像是撕裂了破布,短促至极,也恐怖之极!就在秃头的身体微微一僵的时候,他身旁的四五个同伴已经各自发出了一个闷哼! 他们的身体像是被大锤砸到一样向后倒飞,乒乒乓乓地撞倒了几张桌子! 然后才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在这惨叫声中,秃头不由得连连后退,他似乎没有受伤,可是却魂飞魄散的注意到,几个手下已经在墙角堆积成了奇怪的形状! 十余支箭矢深深地钉进了他们的身体,四个被射中了胸膛和咽喉的倒霉鬼一声不吭的垂下了头,深深穿透的弩矢已经让他们痛快的咽了气。而与他们相比,另外三个被刺穿了胸腹的家伙可就倒霉的多——随着没命的翻滚挣扎,殷红的血液随着他们动作向外挥洒,转眼就让空气中充满了令人作呕的铁锈气味儿。 造成了这一切的是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的佣兵,他们正放下手中沉重的弓弩抽出长剑,盯着眼前骤然减少到了四个的所谓黑鸦佣兵团成员。 而这个时候,那些正在后退到他们之后的佣兵中,却爆发出了一阵窃笑,随后就是七嘴八舌的喧哗。 “我早就说……两个十日前就说过了,这个什么黑鸦团根本就不是什么特别出色的货色,聚上几个白痴之后,恐怕就会打上白杨镇的主意……看看?被我料中了吧?” “果然是白痴!居然也不仔细想想,如果这个镇子那么容易就能被占了,老子……前面的人怎么可能把它留到今天?也只有那些消息不灵的傻货才会打这里的主意……唉,他们也是不知道……” “别转移话题啊混蛋!上一次我们可是赌了五个金币的,三个月之内,黑鸦消失,现在我赢了,你不是想要赖账吧?快点拿钱出来!” “那么久的事情……再说他们不是才刚进来嘛,这还有的打呢,他们外面不是还有一百多号嘛。” …… 这是做梦吧?是开玩笑吗?还是…… 事实残酷而巨大的地冲击。让残余的几个强盗有些呆滞,他们茫然失措的踉跄后退,直到一个平和的声音在近处响起。 “老实一点,乖乖的投降吧,先生们。” 声音的主人,那个酒店的年轻侍应正站在他们面前。用怜悯的眼神望着他们:“虽然强盗的罪名,会让你们服上很长一段时间的劳役,不过,总比丢了性命要强。” 这算什么?劝降?你是傻瓜吗?我们在外面就有一百多个兄弟!只要我逃了出去…… 思维终于从那可怕的事实中挣扎了出来……秃头的佣兵猛地跳起!在他眼中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个送上门来的人质——那些城卫军或者不会被牵制的,但用他当作盾牌说不定也可以争取一线的机会,只要逃出了大门,街上就是自己的…… 这想法只在他的脑中回旋了一瞬就被打断了。 货真价实的‘打’断。 一阵从下巴上泛起的酸楚麻木让他眼前的景物骤然变得漆黑!嘈杂的声音也化成了可怕的嗡鸣! 似乎是一大群的蚊蝇突然钻进了耳朵,然后这蚊蝇又变成了号角和铜钹的声音。直到持续了很久之后,他才感觉到别的东西——身体撞上了什么东西似的重重一顿,然后是一阵眩晕的感受袭来…… “下巴……好痛……”失去意识之前,他想道。 不过在周围的人眼中,实际上这一切是很短暂的……野猪一样冲过来的强盗头子在铿的一声闷响之中斜斜的扑了出去,而那个瘦弱的年轻侍应做出的举动,只是扬了一下拳头而已。 “武僧?”在二层楼上,蓄势待发的圣武士讶然开口。 所谓的武僧,是服务于神秘教派的武者的称谓,他们数量稀少,但却无一不是特别的强者,其最为显著地特征便是他们并不依靠武器与防具来武装自己,而是将自己锻炼成为一种武器——传说之中他们的手掌如同铁块一般的坚韧,可以用来拨挡武器,甚至击穿铠甲,造成的伤害非常惊人。 “不,不是……虽然那有点相似,不过,武僧们不会使用武器。” 连同那位施法者一起,几个人都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个战场之上。 小深渊黄蜂只有指头大小,但毒刺足够放倒一头大熊,军团蚂蚁的威风,连剑齿虎也要退避三舍……实力并不能够用外形来判断的道理,真正经过世面的冒险者是了解至深的。不过此刻,那个少年的表现显然还是出乎了他们意料。 而这个时候,跟在头领后面。打着同样的的两个家伙也已经接二连三的飞了出去。 一个在飞奔中吃了一记扫腿,而另一个则同样挨了一记冲拳,只不过他比他们的领导者还要倒霉——这记顺着扫腿起身的势头,从下向上挥起的冲拳牟足了力道,即使是嘈杂之中,撞击出的清脆骨裂声也传进了大部分人的耳朵。 那简直就像是钝器击打而成的效果。 于是三个壮汉中,两个人已经痛快的失去了知觉,而剩余的一个仿佛痛饮了一通烈酒一样摇晃不休,无论如何努力挣扎,似乎也无法站起身…… 于是他们的对手开始毫不客气的收取胜利的果实……他一脚踩住那个还有意识的可怜家伙,随手已经将一条项链从他的脖子上拽下来。然后是钱袋和手指上的零碎。 缓慢下来的动作,也让他的手上套着古怪的金属物件显眼起来。 像是加宽了加厚了很多倍,被熔铸在一起的指环,将他的右手四根手指全都包裹在一起,有点像是护具的暗沉外表,与那些闪亮的刀剑相比并不起眼……然而这无疑是一件武器。一件恶毒的武器——那护住手指的部分上带着的几枚圆锥形的钝刺沾染的血迹,让人在一见之下就会心中发麻,不由自主的模拟出被这种金属在撞上**,撕裂皮肤碾碎骨骼的那种疼痛。 于是,那并不大的金属构件上,便油然带上了一种的狰狞感觉,不逊于任何刀剑。 事实上,恶毒的不只是这件武器而已,骑士们的眼力,让他们能够注意到少年的脚上另外的武器——一个旋身之间便让一个大汉直接扑倒的踢击不是因为多么有力,而是因为他脚上那双半旧的靴子带着奇怪的臃肿,当他在那尚未昏迷的倒霉蛋的额角补上的一脚时爆开的清晰铿锵,更是足以说明那里面的东西,至少是金属的铸块。 当然,在某些人,比如说年轻的圣武士眼中,能够看到的还要更加多一些……那个少年颈项,和手腕之上散发着隐隐的魔法的灵光,并不强烈,只是低阶的加速术和牛之蛮力——然而有些经验的人都很清楚,魔法的阶位并不代表着强弱之分——比如说这两个二三环的法术,便是极为实用的,叠加的效果,足以让一个普通农夫对抗一个一般的武者。 “这一群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白痴!本来还以为他们不会来了……就凭这点人马,便想要攻陷白杨镇,简直做梦!”半身人在凳子上转着圈,兴奋地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功劳一样:“白痴到要死的蠢蛋!” 连着嘟囔了一大串之后,他才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 “啊对了,刚才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们还不知道谁是爱德华是吧,喏,那个家伙就是了。” 小个子做出了一个滑稽的引荐姿势,将几个人的视线引向那个年轻的身影, “那就是爱德华,白杨镇的之王,黄金爱德华,爱德华·文森特。” 想了想。他又低声的咕哝了一句。 “不过,一般大家都叫他,剥皮者爱德华。” 第四章伏击 咫尺之外,白杨镇大门附近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很久, 借助突袭的便利,伪装成为商人的已经冲过了城墙——那些堵住了大门的平板车显然是特制的东西,堵住了门口之后,随着两边被拉下,就变成了一组通道,而原本拉车的十多人将拉车的马匹变成坐骑,纵马前冲,竟然组织起了一队轻骑,他们呼哨着冲过大门口沿着宽敞的大道向内部冲锋,沿途掷出的火把很快就燃起了几处乌黑的火头! 而被攻击的城镇,这个时候似乎终于惊觉了。 尖锐的呼哨声随着警告响起,在街道的尽头,几个人从民房之中冲了出来……更多的人则是从城镇中心,那座简单的木质城堡之中蜂拥而出、 他们身上套着乱七八糟的的罩衣,慌张的在大街的另一头集中起来。而相对于这种凌乱,强盗团们的轻骑简直称得上是训练有素——冲过了大门,他们已经纷纷勒住了马匹,排成了一个零散的阵势,似乎并不打算发挥他们的速度优势,只是看着那几十个城卫军在他们的几百呎之外勉强架起一排塔盾,组成歪歪扭扭的防御。 “你们是什么人?” 是守备队伍凌乱聚集的中心传出一个喊声——发出声音的,是一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棉布织造的短袍胸前带着银色编花图纹标明了他的身份,本地的贵族领主——他的年纪显然还不够成为一个领主的标准。所以显然就是那位领主的直系血亲。 他那身贵族式样的服饰并不华丽,但是却剪裁合体,将他的体型衬托的欣长优雅,面容算得上是英俊,棕色的发丝整理的整整齐齐,眉目高深,鼻梁挺拔,唯有两片嘴唇稍微有些纤薄的过分,虽然让他看上去更加俊秀,却又透露出一点阴霾的气息。 “你就是那个什么子爵大人的儿子?幸会,我是巴卡拉,不过我的朋友们习惯叫我黑鸦。” 马队后面,一个骑在唯一一匹高头大马上的家伙高声开口, 那是一匹格外健壮的高头大马——体格比那些驽马大了将近一半有多、浑身黑鬃像是一匹光滑的缎子、显然是来自北方那些血统最纯正的马种的特征……显然即使是混血,也是最为直系的后代之一。 因此端坐在马上的这个人也显得分外不同——他的身体粗壮的像是一头野熊,秃得铮亮的脑袋上遍布刀疤,而下半截却被淹没在凌乱的胡须之中,一只眼睛被黑色的眼罩遮挡——不得不说长相上,简直是一个盗贼头目的典范。而更兼引人注目的,就是他全身则被包裹在一件佣兵之中少见的全身铠里面,在太阳下反射着漆黑的油光。 如果加上他再手中捧着的那顶黑羽战盔,那简直就和那些传说中的王国骑士一样威风了。 而且,他似乎很喜欢这种威风——随着话音落下,他身周的一众强盗团齐齐的用手中的兵器撞击了盾牌,盔甲或者是地面,发出一片沉重而响亮的撞击声。 在这种荒原地界上,一个盗贼团能够弄到这般声势其实相当不易……别的不说,就那三十余匹马匹和相应的鞍具便已经足够让一般的草台班子们垂涎,更别说几个领头者身上还全副武装着几套锁环甲和胸铠,那已经是不逊色于任何冒险者的好货了…… 即使马匹不过是些普通的混血马,其中还有几匹长长的毛发说明他们不过是拉车的驽马,但是相对于步兵来说这确实是相当的优势,借助马匹的速度和冲击力,一个战士的攻击效果便可以大幅度的成长,而这三十几匹马即使是以正常人奔跑的速度冲锋,也足以冲散百十个普通卫兵的枪盾阵势,更别说只是眼前这五十来个只有单薄大盾的家伙了。 因此,这批强盗们的表情很从容。 而他们的对手,似乎就要狼狈得多。 在王国西疆这种荒僻的地方,一个小镇充其量也不会拥有超过两千的人口,要保证耕种,自然也不可能拥有太多的士兵,因此除去在城墙上据守的,跟随在那位年轻贵族身边的这五十几人应该已经是一个极限了,而他们对手的数量不仅已经超过了他们,而在质量上也同样毫不逊色——冒险者或者并没有经过系统的配合训练,然而默契程度上也并不会次于真正的士兵,武技上说不定还具有着充分的优势。 事实上数量多些的冒险者袭击这样小型的村镇,甚至是杀死领主将村镇霸占的事情,在西疆早已不是什么新闻——这也是很多荒僻之地的小领主贵族宁愿将领地托管给当地的一些所谓管家,而自己只定期收取部分税金,躲在大城市之中过着平和生活的原因。 “我知道你,詹姆斯士爵。传闻中,你是个挺有野心的家伙,这几年来把领地发展的不错……只不过脑筋看来并不怎么好。” 强盗头子发出了一串嘶哑的仿佛敲打木头一样的咔咔声,也确实有几分像是乌鸦的嘶叫——虽然那实际上是一阵冷笑:“当然,我应该感谢一下你的愚蠢,如果不是你放开了城门的进出限制,又把道路修的这么宽敞,大爷们这一次还真的不一定能进来的这么顺利,看在这份帮助的面子上,我们不会让你和你的老子太过难堪的,子爵阁下只要拿出一半的税金收入,我们这些佣兵就可以无条件的接手您领地的防卫工作,而且保证比你现在的这些手下要强……至少可以保证,不会被人如此轻松地进入到了城镇的中心。” “听上去似乎……还不错。”年轻的贵族犹豫了一下,或者是在衡量着利益。 而这个态度也让强盗们的士气更加高涨。 “现在看起来,你也还挺识时务嘛!”强盗的首领哈哈大笑。“很好,只要乖乖的,我就安排匹马送你去达科城……另外,我黑鸦巴卡拉可是很慷慨的,如果你的嘴巴够严实,不到处乱说,我说不定可以考虑给你一点税金的分润……嗯,就每年一个王国金币好了……?” 这其实不怎么好笑,但看来是跟首领的独特嗜好相关,于是强盗团也开始跟着凑趣的狂笑起来…… “那还真是谢谢诶……” 青年贵族的声音忽然响亮了起来。“黑鸦巴卡拉阁下,是吗?” 扫视了一眼眼前的盗贼团,他静待着对方的嘈杂结束:“其实,我也有个不错的建议……我很喜欢你身上的这件铠甲,如果你把它贡献给我,我就免除你的一点罪行……我看看,让你不必被吊在木架上涂满柏油,而是痛快的被砍掉脑袋如何?” “不错的笑话,小鬼,你以为我他妈的……” 对手的反应显然出乎了意料……以至于黑鸦语声一滞……“**的有种!”他怒极反笑,同时发出响亮的咬牙切齿的声音:“你以为我他妈的……是到这里来被你耍着玩的?还是你想给我拖延时间……好啊,我就看看,**的到底是怎么能赦免我的!” “怎么赦免你?哦,我倒是很想给你详细解释一下,不过,就像爱德华常说的,即使是传奇诗人的乐曲,也无法打动一头公牛。”被称为詹姆斯士爵的年轻人打了个哈哈,举起一只手:“而且我怀疑你还不如一头牛……否则的话,你怎么会没有发现,今天镇子里的村民人数少了很多,而且城墙上的守卫也格外松散呢?” 黑鸦的脸色变了。 他并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只是巨大的优势让他并没有过多考虑这个方面,如今心有所动,便很容易注意到,整个城镇之中除了他们这一队人马的喧嚣,几乎已经是鸦雀无声——原本在街上游荡的村民已经不知去向,大街两旁的各个店铺,也已经通通关紧了门窗! 这可不是被强盗团冲破了围墙的城镇应有的姿态……尖叫声呢?哭喊声呢?慌乱地四散奔逃的人群呢? 而且更重要的是,先期以冒险者身份派进村子里的那些兄弟们哪里去了?本来的约定不是四处放火之后,便各自开始掠夺和制造混乱吗? 黑鸦巴卡拉猛地拉紧了马缰,作为一个强盗的首领,他拥有着更多的经验以及良好的直觉——虽然不明白对方究竟是在做些什么,不过他的心头却升起了巨大的危机意识,即使是在他人生中最危险的面对一头双足飞龙时,也没有如此强烈的预感……失败的预感。 “匪类!” 轰然的巨响在头顶上绽开……一个光辉灿烂的身影从天而降! ……虽然跃起的高度让人还以为他是要飞向天空。 太阳的光辉似乎在一瞬间被增强了几倍,所有原本跟随那个人影的眼睛都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当光芒终于消散,强盗们的队列之中已经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并不高大的武士,似乎格外得到阳光宠溺着一般,周身散发着煌煌的光泽。 这个不速之客立刻享受到了热烈的欢迎——随着高声的咒骂,一柄伐木斧和两把阔刃刀分别从不同的角度招呼下来,另一边也有一柄短矛阴狠的刺击,一时间竟然也产生了极好的配合效果,将周围的退路封锁的严实…… 然而他们大概忘记了,这个对手既然敢于只身冲入战场,便代表着拥有绝对的自信。 低低的叱喝声中,闪烁的光泽在空中连成了耀目的轨迹!在那团光华面前,三柄武器不是折断,而像是冰晶一般被打成粉碎!可怕的力量在空气中压出一道波纹,将为首的三个,甚至他们身后的几个强盗都变成了被抛出的石块…… 咚咚的撞击声连带着惨叫,原本稠密的队伍被生生撞出了三道沟壑!而另一边的短矛手只觉得光辉耀眼,当他回过神来,一只冰冷的拳头已经重重砸在了他脸上。嗡地一声,他的白铁头盔像是被铁锤砸中一样,硬生生凹进去老大一块!而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一声不吭的就昏死在了地上。 “别管他!冲上去!抓住那个贵族!” 黑鸦巴卡拉拉住座下因为那光芒而暴跳的马匹,暴躁的吼叫起来。 作为头目它拥有比一般人多的见识,所以他只一眼认出了那个人的身份! 那华丽的全套铠甲光洁的甲片上,盘绕着波澜一般的金色纹饰,再联系他身周的灼灼光芒,很容易就能得到令人心惊的结论—— 一个圣武士! 这就是他们的依仗?这该死的神殿狗腿确实称得上是匪徒们的克星,可一个圣武士怎么会跑到这种荒凉的地方?是那个所谓的子爵大人请来的救兵吗? 原因已经无暇再想了。跟这样的有神力加持的对手作战,根本就是找死!这是每一个强盗——无论是野盗小贼,还是大型强盗团们都认可的真理…… 但还是有机会的,对,人质可以让圣武士有所忌惮,只要抓住那个贵族小鬼……自己有三十多名骑兵,足以冲散那个贵族身边的盾阵了! “去抓那个贵族!” 如斯想道的强盗头子猛地咆哮着,同时催动了马匹…… 而这声音,像是拧开了一个嘈杂的开关, 吼叫声,碰撞声,铁器的摩擦声,惨叫和沉闷的撞击……一下子便充盈了整个白杨镇! 第一匹马开始前冲,不足百尺的距离几乎转瞬即逝,子爵的士兵或者看上去并不强悍,只要加些力,那些大盾也不足以挡住马匹,而且他们那个没有长枪的阵势根本……。 等等,他们的阵势? 第一个可怜的人似乎注意到,那些大盾后面架起了一些什么,然而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在一个尖利的哨音中翻落在了马下! 嗤嗤!噗噗! 一排黑色的影子划过空气,然后在几个骑士与他们的坐骑身上还原成为狰狞的钢铁!那些短粗的的箭矢毫无滞沚的扯开了几个骑在马上的强盗的链甲,就好像那些曾经经过许多战斗考验的护具不过是腐朽的树皮,锋锐的棱刺甚至透过他们整个的身体! 大约应该归功于那箭矢上带着的恐怖的力量吧,每一支箭矢都会将一个正在前冲的人体直接推回,几个并不强壮的家伙甚至被向后抛飞!在地上翻滚出大片尘埃,几乎连在一起的惨嘶之后,大路上就只剩下战马与骑兵四下散落的尸体。侥幸活下来的马慌乱的向前跑过城卫军的阵势,留下他们主人的尸体和几个强壮的还在地上翻滚惨呼着的中箭者。 那些试图挣扎起身的负伤者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那些可怕的箭矢显然带着特异的构造,血液正在以触目惊心的速度向外喷涌,眨眼之间便已经将周围染得一片鲜红!中箭者试图将他们拔除的努力都变成了徒劳,即使离开了身体,可怕的倒刺也拉掉了大片的皮肉,让血液流逝更加剧烈! ———— “连发重十字弓,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竟然还有人能够……这样奢侈……” 不远处的旅店二楼,站在窗口的中年骑士惊讶的低语。 依靠着钢铁弓臂的弹性,重十字弓拥有着惊人的,甚至短距离内不逊色于复合长弓的杀伤力,普通的锁环甲……甚至一些挂着魔法标签的防具也不能相攏其锋,更别说是那些粗陋的皮甲和脸颊……而依靠工具上弦的特性,又让它对于臂力没有太高的要求,一个成年人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训练就能够使用…… 这种弓弩是快速增强军力的高级军资,也是一些卑鄙阴险的蟊贼们最为垂涎的抢手货物,因此属于极度受限的物资,价格也是不要说是一位三等子爵,即使是二等以下的伯爵领地,也很少会拥有这种武器。 但现在,那位士爵的身边,士兵们使用的全部都是这样的重十字弓!而且显然是特制的,上面拥有排成十字形的四根弓臂,一次上弦,可以激发两次!虽然牺牲了一些攻击力,可连发两次的火力足以弥补任何不足。 这确实已经不是富裕,而是奢侈了。 “很厉害吧……这可是方圆几百里之内最好的铁匠。老约克的手艺!”杰克在一旁得意洋洋的解释道:“可惜,据说这玩意儿是爱德华设计出来的,所以他规定这玩意儿是非卖品,否则的话,弄出来当作……呃……这个,哈哈,今天天气很好……” 不过,半身人脸上的得意,在一瞬间已经变成了哭丧……因为那位名为爱德华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上了二楼。 “你们的同伴实在是太过冲动了……所以几位,请慢慢享用餐点,这些佐餐酒就算是我的一点小小礼物。”年轻的侍应微微叹息了一声,将两瓶香醇的酒浆放上桌面,然后他走近窗口,跟在他身后便有一名士兵将一张上好弦的十字弓递到他手中。 跟随他上楼的六个健壮的士兵并没有各自为战,只是负责给十字弓上弦,只让这个少年一人射击,而他也没有做出太多的瞄准动作,随手一般扣动了机括,两声弓弦的震响几乎连成一片,然后他便接过下一张十字弓,再次发射…… 然而当中年骑士的视线扫过战场,瞳孔已经微微收缩—— 在那少年手中,那平凡的弩弓,仿佛传说中可以收割人类生命的,死神的镰刀。钢铁的弓弦每一次鸣响,都会给下方的战场带来一个恐怖,而确实的死亡! 短短一轮攻击之后,黑鸦巴卡拉身周,便已经没有能够站立的人手! 第五章争执 头前的六七个强盗从马上飞下来的那一刻,强盗骑兵们就崩溃了,那些可怕的弩矢让他们瞬间就想到了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于是纷纷慌张的波转马头……可惜,他们胯下那些劣马,最多也只能让他们多一点欺负欺负普通人的资本而已,并不能给他们在逃命上带来什么优势,反而是一种致命的弱点——城镇中心的道路用来铺开十几匹马或者勉强足够,但如果是用来仓促间掉头,却连一半也不可能! 更何况还是在周围不断飞过箭矢的环境下? 而原本跟在骑士后面前冲的盗贼终于停下了脚步……他们怔怔的盯着十几个同伴从马上摔落而扬起的血花,似乎根本没想到自己依仗为王牌的骑兵们就这样损耗殆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大多数袭击者脑子里都是这样想着,似乎自己还在梦里。可眼前的一切都是不容置疑的。自己这方面已经损失一半的人员了。 而且更加接近的距离和跑散的马匹,让他们终于认清了自己面对的问题——超过了三十把的重弩,以及后面隐隐狞笑着的士兵,对方手中绞盘发出吱嘎的怪响,仿如野兽狰狞的磨牙声音,又像是个催促的信号,让强盗们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终结…… “不要乱,不要乱!” 黑鸦巴卡拉咆哮着,用力的拉紧缰绳,但却制止不住座下马匹的暴跳……箭矢入肉的闷响和尖锐嘶嚎的惨叫声环绕四周,身边一个个翻倒在地的人几乎让他崩溃…… 不应该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不是说只是一个不到一千人的小镇么,不是说就只有七八十名卫兵么?自己有三十名全副武装的骑兵!自己有一百多个身手一流的手下!自己不是已经派遣了人手先行混进里面,伺机而动了么?甚至还精心的设计,赚开了他们的城门,冲进了镇子里面! 接下来不是应该大杀四方吗?不是应该大获全胜吗?怎么居然…… 但不管怎么说,现实是自己就被区区三十几个卫戍士兵给困在这里,困在这样一个死局之中! 现在的局势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冲出去,冲出一个算一个!强盗头子狠狠地咬牙!爆发出一个大吼! “和他们拼了!盾牌!举起盾牌冲过去,冲过去他们就死定了!” 吼叫一起再次推动了盗贼们……强盗大多是些亡命之徒,最初地恐惧过后多少恢复了些冷静,但这个变故却又让原本萌生怯意的他们立刻变得疯狂了起来,所有人都开始继续向前——剩余的部分也只有十几呎宽,到了那里几乎也就差不多已经接近了对方的怎地了……于是立刻便有三十几个强盗各自用盾牌护住了头脸,怒吼着向前冲了过来。于是后面的大部队,不到二十个人也随后跟上……虽然脚步多少要慢些。 或者人有时就是这样一种奇怪地动物,需要别人替自己作出决定,哪怕是一个把自己引向深渊的决定…… 只是所有人都在往前冲的刹那,一时间竟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的黑鸦老大并没有参与进冲锋之中。 强盗头子已经落在了人群的后面——当所有人举着盾牌前冲的时候,对于身周的事情便都会变的不那么在意。至少不会注意身侧的马匹上的人,这是巴卡拉早年的佣兵生涯之中就发现的一个技巧。 当然,还会有人注意到。 当巴卡拉敏捷的转过马头,便已经进入了一片光明。不远处,圣武士平举的长剑已经遥遥的指着强盗头子的面孔,冷冷地盯着他。 此时。他身周已经没有一个站立的强盗,超过二十人已经在这短短的时间之中被击倒在地!圣武士的力量本就不是这些乡下的匪徒们能够相比,事实上,即使是十个巴卡拉,也同样无法与之一搏! 但巴卡拉却仍旧毫不在意,他呛地一声拔出了腰侧的长剑! 举剑,旋转一周,画出一个符号,再平指。 圣武士的动作停了一停——即使并不标准,但对方这个动作代表的意义却极为神圣。 一对一,公平决斗的要求。 于是略微的犹豫之后,他也同样做出回应……可是接下来年轻的圣武士就发出了一个愤怒的低吼!因为他注意到,那个强盗头子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个跃身,圣武士向前画出了一道弧光! 长剑劈下,黑色的全身甲在这闪耀光泽的长剑面前似乎变成了一种幻觉,剑刃毫不费力的从中掠过,一刀两断! 轻巧的分开一道裂缝,然后裂缝与其下健壮的肌肉和骨骼都毫不费力的被分开,最终,黑红色血液爆发一般从那缝隙之中喷涌出来,然后巨大的压力将之直接推开!鲜血和内脏哗地一声的流淌四溅,将地面侵染出一片腻人的猩红…… 纷乱的战场在这一刻忽然陷入了一片安静,凌乱地试图冲锋的强盗们停下了脚步——他们终于注意到他们的首领的身影并不在他们之中,但回过头的时候,却只能看着那匹黑色的马儿在光芒之中一分为二! 于是,空气中弥漫起的刺鼻气息终于再一次摧毁了他们的斗志……头领都已经死了,那么还有什么拼命的价值?当即几十名手持着长枪的民兵从街道的角落出现,他们便只能选择扔掉手中的刀枪,双手抱头的蹲在地上。 于是,至此为止,这一场闹剧,已经进入了结局。 但显然有人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该死的混蛋!你他x出来搅什么局!” 一身黑色的贵族青年推开身前的几个士兵,愤愤地发出一个高分贝的喝骂!“老子已经马上就要把这帮混蛋包围了起来,用得着你这个小白脸来抢什么风头吗混蛋!真他xx的该死!混蛋!畜生!到时候他又给我回来捣乱,谁来负责抓他?” “该死的,还把马给……活见鬼!这可是方圆几百里之内最好的一匹贝奥武纯血马!”他低吼着不住向前,穿过人群,来到那位援兵的面前,声音也越发洪亮,几近咆哮:“老子本来至少有八,不,九成的把握活捉这只乌鸦的!结果你这家伙出风头很爽吗?还他喵的搞什么决斗?你跳出来之前难道就没看出来那件铠甲是个高阶魔法物品?你说说看,该死的你要怎么赔?还是你准备把你身上这身……” 咒骂声在下一刻戛然而止。圣武士的长剑已经指住了青年贵族的面孔! 头盔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但显然无法压抑住他的愤怒——即使是多么礼貌的贵族,恐怕也很难对刚才那一连串的咒骂无动于衷,更何况,那个匪徒卑劣的逃跑手段,简直如同戏耍一般令他惭愧 如今,这惭愧也同样化作了怒火,让他几乎难以自持。 场地之中一时间再一次落针可闻,即使是那些被纷纷出现的持枪城卫逼退到了角落,尚未被捆绑匪徒,也同样为这奇特的一幕而屏住了呼吸。 “战斗之中总是会充满意外,而这位‘高级’圣武士阁下的错误,也只是无心铸成……请不要太过激动。詹姆斯少爷。” 打破了这尴尬沉默的,是被称为爱德华的年轻人。 不知何时,他已经出现在战场之中。向着贵族青年微微点头,但一只手的手指,却若有若无的指点了一下圣武士那装饰着漂亮的常春藤纹样的铠甲。那铠甲的左胸,一枚镶嵌着珠宝的太阳的符文在闪烁生辉。 “你……哼!抱歉我太激动了!” 少年贵族张了张嘴,最终发出了一个不情不愿的哼声。 圣武士的名头足可以让最为凶悍的恶人闭嘴……因为他们的审判权,裁决权,都是由神祇赋予的,只要他能够证明对方确实是邪恶之徒,他们就可以给予判决,最高的量刑则是死刑。而他们的判断方式,也自有魔法与神祇作为后盾——只要在‘侦测邪恶’这个法术之下散发出刺目的红色灵光的存在,他们可以不问缘由直接将之斩杀! 虽然这种方式在国家高层官僚和贵族之间饱受诟病,在俗世权利至上,奉自然主神为尊的泰坦利亚,北方冰雪之国埃里,甚至是南方那些自由城邦的法律之中也禁止了这种行为。然而西封邑地毕竟还是在图拉米斯的统治之下,在这个古老的帝国,贵族封邑对于各个教会的依靠,却让国王不得不对此作出妥协。 因此,即使心中有着再多的不满,年轻的也没有什么办法再继续咒骂下去——在西封邑地白杨镇这样一个小小地区的领主,说好听算是地方贵族,说的不好听了,不过是一介乡巴佬,而一个带着宝石圣徽的圣武士,却绝对在太阳神兰森德尔的教会之中地位不低。 一个运气不好,说不定最后倒霉的,只能是他这个乡巴佬而已。 “这位先生,我同时代表詹姆斯子爵,为士爵阁下的失礼向您表示歉意。” 被称为爱德华的少年向圣武士弯了弯腰,稍微平息了气氛中的尴尬。 但下一句话,他却又将话题转向了一个对方难以接受的条件:“只是……士爵阁下虽然激动了一些,但毕竟是你的行动对于他的计划造成了实质上的影响,因此这一次未能竟尽全功,准确的说就是您影响了一次军事行动的结果。因此……我想您确实需要赔偿子爵阁下的损失。” “他根本没有因此而受到任何损失!” “不不不,事实上,是损失了很多。” 面对着圣武士的冷哼,少年慢条斯理的开口道,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就我们所知,这一股自称黑鸦佣兵团的盗匪,是拥有很大的规模的,而这一次他们也没有倾巢而出。留下了一批由施法者带队的成员作为后补。因此,没有擒获其首领我们必须再组织一次讨伐队。而根据陛下贯彻正义的决心,我认为您最好的补偿,就是在接下来的清剿行动之中付出一份心力,作为赔偿……基于正义的理念,想必您不会反对吧。” “这没有问题。” 显然,他平和的态度和有条有理的言辞有着相当的说服力——踌躇了一瞬,圣武士呛地将长剑收归剑鞘:“我可以帮助你们,距离不远的话,我一个人就可以剿灭这帮残余。” “唉,尊敬的阁下,您正好说到了重点——因为我们得到的情报并不详细,因此他们的余党大约会出现的位置……唔,大概至少有七处,分别位于距离白杨镇六十到一百一十哩的距离上,只不过可能有些分散,所以具体的清剿,大概需要花上七八天的时间。” “那怎么行!我们很快就要……总之是没有那样多的时间!更何况只不过是一群流寇……” 武士的声音中立刻又多了几分怒气,不过那个年轻人这一次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一点,抬了抬手就打断了他。“正是由于他们是一群流寇,尊敬的圣武士阁下,”他说:“您大概不了解,这样的家伙对于地方上的损害是非常大的,在这个农耕开始的季节,作为一名地方领主,男爵没有多少精力能够用来应付他们的骚扰,因此我们才会冒险使用这个一劳永逸的方式……只是这一次没有达到预想之中的战斗目的,现在他们已经逃走,即使追上去也不能确保将之全部歼灭,而只要留下一点,他们就有可能死灰复燃。” “所以我们要补救,就只能是用比较稳妥的方式,彻底清除他们每一个可能落脚的场所。原本我们没有考虑是因为力量不足,但现在有了您的帮助,我想这就不成问题了。”少年的嘴角微微挑起,虽然仍旧是洋溢着笑容,只是不知为何令人感受到某种不同。 狡猾,狡诈,抑或是奸诈? 圣武士在头盔的阴影之中皱起眉头:“我已经说过,我现在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因为我……现在正在进行一项特殊的使命。” “这样啊……我们尊贵的圣武士阁下提出了他没有多余的时间。这就不好办了。” 少年似乎有些失落,不过很快他便恍然似的一拍脑门:“啊,还有一个折中的办法。因为靠近低语之森,所以镇子里姑且还有些闲余的佣兵活动——他们的力量当然不能与您这样的人物相比,不过用来对付那些匪类想必也算是够用的。只是……” “什么?” “事实上,我们之前已经向他们表述过类似的意愿,不过您也知道他们与您不大一样,不会因为正义的感召就为了村民服务,招募需要的人数,必须要有至少两百金币的佣金,这个……”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似乎也没有什么需要特别解释清楚的事情了。 “这里是二十枚白金币!足够偿付你那所谓的费用……” “感谢您的慷慨。这样一来,想必周围的安全程度便能够提升上一个台阶,这真是兰森德尔陛下的恩赐。” “住口,不要让我在你的口中听到父神之名!你这个贪婪的……” …… “越来越有趣了。” 旅店的二楼窗口,黑袍之中的施法者将一切都收入眼底。 短暂的评价之后,她转身走向围栏,微微顿了顿手中的法杖,一串骤然响起的,金属撞击的脆响,就让整个空间之中再度安静下来。 “我要进入低语之森,需要一些人手。”短暂的沉默之后,法师开口道:“不管是多少人,单独的,团队的都可以,给予每个人五十个金币的定金,只要能够到达我需要的地区,我将付给每个人一千王国金币的报酬。” “嘶……”一片安静之中,唯有细微的抽气声在周围响起……然后在下一瞬间变成可怕的喧哗…… 事实上如果是一个普通人提出这样的价格,那么现在的喧哗大概是嗤之以鼻,起哄或者是咒骂为主。 一千王国金币是个什么概念? 即使是对于眼前这些所有的穴熊们来说,也是少不得需要三五个月的忙碌和十几趟森林的跑进跑出,运气好的时候换来的卖命钱……这还是因为低语之森算得上是整个王国境内最为富庶的几块穴熊猎场,换了是一些已经满山熊道的地方,几十上百个来回也未必能弄到类似的财富。 只不过现在发话的是一个法师。那么情况又有所不同。 法师们无疑是整个大陆上,最为富庶的一群,一个平常的魔法试验弄出个近万金币的消耗也不是什么问题,区区的几千金币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脑筋发热的家伙显然并不是很多……就因为丰厚,低语之森之中的危险也是非同一般的,眼前这个法师的能力尚不清楚,但从外表来看也绝对不是省油的灯——能让一个不错的法师在有人跟从的前提下出钱雇人,最合理的解释恐怕就只有缺乏炮灰。 “尊敬的法师……呃,阁下,如果方便的话,能够透漏一下你们的目的地吗?当然,只需要一个大概的概念就可以了。” 一个响亮的吆喝打破了酒馆之中的沉寂——简直像是闷雷一般,竟然带起了一阵嗡嗡的回声,将所有人的视线暂时的吸引到了这酒馆的后门。 发出声音的存在,和他的声音一样的引人注目。 他此刻正大踏步的走进大堂,不高的身影却占据了足有三四人的面积——这一方面是因为他酒桶一样矮壮的身上那件闪光的极为厚重的全钢铠甲,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个酒桶一般的家伙手中拎着一柄独特的武器……那是一柄六尺长,足有鸡蛋粗细,短矛一般的铁杆,但下面赫然是一把沉重的斧刃! 第六章爱德华的才能 “向西南方前进,大约一百三十哩。” 简短而冰冷的回答,让整个大堂中彻底进入了沉寂。 走得越深,危险越大。 这是低语之森最为粗粝与原始的规则框架。而无数的穴熊则用他们的生命,在这个框架之上,添加了详细的条文。 向从林中每前进十哩,可能遇见的怪物便要强上一个层次——那些只能群策群力的狗头人和地精根本算不得什么。豺狼人或者食人魔这样不逊于军队的东西在内部也已经算是很平常,丛林之中的地面,却会逐渐的沼泽化,最终诸如湿地飞龙之类棘手的东西,也有可能出现在这种环境之中,甚至在最深处的部分,石化牛和多头蛇蜥这样号称可以与巨龙媲美的可怕怪物,也会时不时的向冒然侵入的外来者展示一下他们出神入化的伏击技术。 西南方的一百三十哩,无疑意味着进入了森林的腹地——那已经是被称为禁区的所在。 于是捏着手中吃饭的家伙,佣兵们各自低头不语,互相评估了一番后,有一些人开始放弃了那些金币的诱惑。但更多的人却仍旧在在打着自己的主意——毕竟一千枚王国金币代表着的,是可以就此洗手不干,买下一处牧场和一群品种不错的牲口,从此安度晚年的诱惑。 而更大的诱惑,就是这趟活儿似乎有着很高的成功几率…… 或者森林的深处充满了危险,然而高额的赏金代表着不必和狩猎一样,采取小队搜索的方式。十几,甚至几十个人一起前进的话,就有了一种相对的保证,更何况还有一个看上去相当高阶的法师以及圣武士作为后盾,更让这种保证变得可观起来——尤其是那些圣武士,虽然高傲得令人厌恶,但也就是这种高傲,让他们绝对不会在人类面对危机的时候置之不理……对于大陆上所有的,至少是没有作奸犯科的家伙们来说,这帮人永远是一种比较可靠的保障。 尤其是现在,当那个出声询问者再一次开口打破沉寂,也在所有人的心头,再为那保障增添了几分重量。 “好,这趟活儿,我巴洛克·夜雨接下了。以我胡子的名义,我一定会保证你们的到达。”他说道,于是短暂的停顿之后,十几个声音开始陆续的应和起来, “我也加入,以战神的名义。”“我也是,以我爷爷的名义……” 很显然,那部蓬起的,酒红色的胡须确实是一种有力的保证,不是因为它一直拖到腰际之下,打理得非常用心,编成辫子,还在上面束了好几个闪闪发光的铜环。而是因为它属于一个矮人——一个矮人用他的胡子做出的保证,总是有相当的约束力的。 更何况这些大地之子,正是以高超的战力闻名于世。 ——分割—— “向西南方前进,大约一百三十哩。卡其,格拉和力高的队伍都加入了?还有那个昨天刚来的矮人?” 白杨镇很小,因此,流言总是传播的如同风一般的飞快。 尤其是在老约克的铁匠铺里——因为这里是白杨镇之中最大,也是唯一的一间铁匠铺。维修,买卖武器的职能,让他成为了整个城镇之中,除了希尔顿快捷酒店之外,冒险者们最大的汇聚地点。 此刻,几个冒险者在店铺外面的摊子前围成了一个半圈,七嘴八舌的讲述着简单的消息。而听取的人,则是那名为爱德华的少年。 “大约一百三十哩……吗?” 少年的手指,轻轻的划过一张陈旧的羊皮……这羊皮硝制的并不很好,有些地方还柔软的遍布着一些褶皱,而另外一些部分则已经坚硬,泛着光滑的乌光,只有知晓上面那些看似凌乱的线条和符号的人才清楚它的价值——这是一张低语之森部分地形的地图,尽管并不详细完美,然而却也足够让人在目前那些冒险者们能够出现的地区畅通无阻。 对于周围那些穴熊来说,这张羊皮就是价值连城的宝物,然而通常来说,也只有那些最有经验的猎人们,才能够拥有这样的地图。 “知道了,我也会去的。”片刻之后。爱德华微微的点了点头。而这简短的发言,却让几个冒险者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那我们也去好了,难得有这几个好手,咱们说不定还真能发上一把横财。” “是啊,是啊,我也不想要一千个金币那么多,只要弄上几盎司林子里面的月见草,半道上折回来也够本了。” …… “你真的要去?” 声音从人圈外面传进来,打断了几个人的七嘴八舌。 身穿着黑色贵族服饰的青年没有象一般的贵族一样带着随从,不过看上去他也用不着那些排场——仅仅只是走近了摊子,几个佣兵就已经各自闭嘴,然后在下一刻,用一个紧紧捂着钱袋的姿态溜之大吉。 “你们跑什么!真见鬼,我又不是每一次都是收税来的!这帮混蛋家伙把我当成了什么了?连礼也不敬一个,我好歹还是士爵呢!”年轻的贵族皱了皱眉头,恨恨的骂道,然后注意到自己要找的人已经进入了房间,于是也跟着走了进去。 “詹姆……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咱们这里是个小地方,而世界上强大的人则多得难以想象……今天的事情你办的实在是太过鲁莽了点。” 直到走进了店铺后面的一个房间,爱德华才叹息了一声,低声开口道:“如果是普通的圣武士,你当然可以凭着你那世袭子爵的身份压住他们,但是你就没想一想,这个家伙……那一剑把黑鸦的马匹,连同马甲完全劈开,需要多大的力量,多好的武器?另外,镶嵌宝石的圣徽呀,那玩意儿你以前见过吗?一个这样的家伙,是你那点贵族身份能对付得了的么?” “唉,耗费了几十天布局,最后关头却功亏一篑,你心里就没有火气?而且就因为他是个圣武士嘛,我怎么知道他竟然会对我这个贵族拔剑?不过就算拔了剑其实也没什么吧,他难道还能真的顶着神罚来攻击我不成?想要吓唬本大爷,他还差了几十年!” 大喇喇的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青年贵族一脸不满地咧了咧嘴:“不过最后真是……太没有面子了!艾德,当时你干嘛非要我道歉?我可是完全看在你的面子上喔。” 对于这个抱怨,名为爱德华的少年并不回答。 他正在打开房间之中的一个箱子,从中取出一把弓。 这是一张冒险者们喜欢的短弓,这种用兽筋牛角和硬木制作的东西对于佣兵来说一直是不错的武器,轻便,威力也上佳,虽然有效射程通常不到一百尺,然而在树林之中正是最合适的武器。 于是贵族的青年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猎人仔细检查那张弓,再用一根长长的弓弦,在弓臂末端,用两个小小的木轮上绕过,构成了奇怪的样貌。 与对方多年的交往,让他早就知道了这个比自己还小了几岁的少年的习惯——白杨镇的之王,在整理他的武器,尤其是这张弓时,总是全神贯注的。 因此直到爱德华将弓插进箭袋,然后在背后将背带系出一个合适的角度,再摘下来时,他才开口问道。 “你真的打算跟着他们去?那几个人……很强,所以,你不怕他们会走的很深?” “你也看见了……他们把周围的穴熊都带走了,我现在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可做的事情……而这一趟,应该可以弄到不少的东西。” 猎人依旧没有抬头,只是继续拿出一条牛皮制作的宽阔腰带,将一柄连鞘长剑系在腰上。然后才开口: “确实,他们很可能会走的很深,而且不会走一般的路线,所以想要捞上一笔,我就必须得跟着去一趟,而且,别忘了我已经快要十五岁了……王都魔法学院的入校门槛一直没有变更,如果还是不能凑到那个数目,恐怕以后就没有什么机会了……” “那个法师的能力是很不错的……不过很可惜,看来你根本就引不起她的任何兴趣……” 魔法学院这个词汇,让贵族青年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最终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而你到底还是没有放弃那个想法?何必呢?就算你能狠狠地捞上一大票,我也不会去管你,可是你以为就凭你那连老林克都否认的天赋,真的能够摸到魔法的边?又何必去为了不切实际的东西白费力气?” 这个说法很直白,直白的有些伤人。 但年轻的猎人只是扯了扯嘴角,并不想要反驳……因为他知道对方话中的意思,或者高傲,但也不失诚恳。 也因为,最重要的是……这是最真实不过的事实。 他现在所生存的世界,传说中由两条巨蛇创造,由诸神完善的世界,是一个魔法与剑的世界。 但在这个世界上,被魔网选择的人永远都是人群之中极为少数的几个,那些掌握着超凡力量的人物,或者真的只是传说之中的天之骄子——尽管魔法的大门号称可以为了所有人而敞开,然而想要真正能够一窥其中的美景,你便必须要跨过那道门槛……而很不幸的,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那门槛,是一道几乎用一生才能够攀援越过的天堑绝壁。 为了真正拥有才能的幼苗,即使是一位货真价实**师也会亲自走出他的法师塔,但那些没有才能的存在,即使是拥有最为出色的导师和富可敌国的身价,倾其一生,也只能是在那大门之内的几步空间里徘徊。 而爱德华,则很有可能是没有才能的那一群人之中,最为没有才能的一个。 并非没有经过努力的自暴自弃,也不是什么藐视和羞辱,而是事实。 严酷的,真实的,冰冷的事实。 法师学徒、术士、诗人……在白杨镇徘徊,试图从低语之森里面捞出几分运气的佣兵太多太多,其中拥有着超自然能力的存在也不知凡几,然而,至今为止,爱德华仍旧只是剥皮手爱德华,是丛林食腐狼爱德华,是白杨镇的之王,守备团副爱德华,而不是……施法者爱德华。 这并不是因为他没有努力,只是至今为止,他已经被无数人证明了,没有那种才能。 “哼,魔法那种东西,也不过是尔耳,要是真的如同那些法师们说的那样万能,那么干吗还有那么多的法师们还要听从皇帝陛下的调遣?……只要有权利在手,弄几个法师护卫在身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真是不明白你,跟在我身边的话,不出二十年你……” 同伴的沉寂让年轻的贵族有些尴尬,知道自己已经说得过重。所以连忙开始笨拙的掩饰: “而且你也知道,走的越深越危险,你可不是法师,一个传送门就能跑得回来!如果你不小心挂……有了什么麻烦,城里的这么多的事情怎么办?” “我的大少爷,不要小看了我的能力,也不要让我小看了你的能力,好不好?” 把长剑系在腰间少年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训练那些崽子们的方法,你都已经学的差不多了,跟南边的商人的交涉,只要知道了底线,估计也不会赔上多少,今年的新田已经开垦完了,牧草也已经攒高,不足的部分可以购买,剩余的就是等着人慢慢的长,这个事情又不着急。至于说我,你以为我是第一次进林子的菜鸟?” “但是……”年轻的贵族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最终却发现言辞有些难以为继。 “我早就说过了,你不可能总是依靠我,是吧?” 呛地一声,黑瘦的少年挥手拔出了鞘中的长剑,凌空挥舞了一下:“我不可能在这个地方呆上一辈子,也没有兴趣去管理一群领民的吃喝拉撒,你早就知道的。而这一切都将是,也只能是你自己的责任,我一向认为,詹姆斯少爷不是个笨蛋。或者说,你认为我的看法并不正确?” “见鬼!你去……” 不经常表现的关切换来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调侃,詹姆斯士爵一时之间有些恼怒,他涨红着脸,想要用一个诅咒作为回应,但最终还是没有把那个并不吉利的词吐出口来,只是转身离去,扔下一个抱怨:“好吧,好吧,你最好早点回来……否则的话,你老子的铁铺子还能卖出点东西,但旅店可就少了好多招牌菜色了…… …… 走出了大门,年轻的贵族狠狠地挥了挥手。 作为八年来最为亲近的朋友,詹姆斯并不希望爱德华离开——如果不是他,自己这片位于穷乡僻壤,甚至是用荒蛮之地来形容的领地或者永远也不可能兴旺起来,他也顶多就是个混吃等死,最终一事无成的乡下贵族…… 而现在,这个小小的城镇每年的税金,已经达到了上千金币,仅仅这一点,便已经毫不逊色于,甚至超越了那些王国中部所谓的富庶领地。老约克的铁匠铺里的直接献金,更是这个数字的倍数……而他看得出,对方还有着很多,甚至可能是无法想象的各种新奇的计划,可以让这里变得更加富裕,成为一片独立的,小王国一般的存在也并非没有可能。 但八年的相处,也让詹姆斯知道,那个比自己还小了一些的年轻人,对于魔法是何等的痴迷。 拥有一个魔法师作为属下自然是很好的,然而谁都知道那是一件并不现实的事情, 事实上魔法学院对于学生的年龄限制虽然是到十五岁为止,却从来没有听说哪个法师真的是在这个年龄上开始学习而获得成功的……真正的天才,都是在十岁左右时便已经开始了正式的学习,甚至还有一些,是在出生时就显露出了他们的天赋,那才是一个真正的法师,被成为天选之子的存在们应有的表现。 爱德华应该称得上是一个天才。 对于商业和经营方面的事情,他的见解甚至要超越了很多在利益场中翻滚了十几年的老商人,甚至在经营领地和训练士兵上,他也有着独到的见解。 然而,天才显然并不是相通的东西,那些诡异的符文和拗口的咒语,绝对不是他能够轻易理解的玩意儿,而且,这几年以来,那些冒险者之中的施法者们,也都对于这个孩子的天赋表达了一种否定的态度。 但愿他在魔法学院见识到那些东西的艰涩之后,能够知难而退……在那之前,但愿他这一次也能安然回来。 年轻的贵族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可他仍旧不免揣揣…… 爱德华是如此的精明,如果真的被他侥幸通过了初试怎么办?而且他的倔强和对于法术的那种强烈的渴望更是无可救药……如果真的被他看到了那一点点虚无飘渺的希望,这个家伙很有可能就会一辈子被埋没在学院之中,那些枯燥的书本和低阶法术之间? 在那之前,如果他这一次回不来,又该怎么办? 但是劝阻显然是没有意义的……这五六年来,他早就已经就这个问题跟他讨论过几十回了,然而结果,通通都是爱德华用各种各样的理论把他辩驳的理屈词穷,徒然增加了他的信心。 说是信心,但或者更加接近于执拗。 “外面的世界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小心碰个头破血流,不,变成一具尸体回来……”最终也没有想出答案的詹姆斯只能喃喃自语:“说不定以后这里成为了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商业领的中心时,你会为没了机会来看而后悔!” 第七章爱德华的梦想 年轻贵族的话,爱德华并没有听见,而他的期望,自然也不可能传递到爱德华身上—— 或者说,即使传达到了,爱德华也不会赞同。 呆在这个村子之中,慢慢的发展自己的领土?那或者很适合那位年轻的领主,可是猎人却不会那样做。 这里是西封邑地,整个图米尼斯帝国最为贫瘠的一块土地,即使每一年的气候都如今年一般温和,收成也仍旧只能维持在够填饱领民们的肚子的程度,虽然可以依靠低语之森给白杨镇带来一定的繁荣,然而那又能怎么样?子爵的领地充其量也就是那么大,周围的贵族封邑早已经固定。就算白杨镇能够建起城市,成为西封邑地的经济中心,撑死也不过就是个伯爵领……然后自己呢?满足于成为一个贵族的幕僚,从此为了将这个荒僻的地方变成一个与记忆中有些类似的地方而慢慢努力? 未免太过无聊,而且危险…… 即使岁数上已经接近,但他早已经不是那些乐观的中二少年……领地的发展在开始或者可以迅猛,但最终必然进入一个瓶颈——一旦引起瞩目,那么那位遥远王座上的陛下能够坐视吗?甚至是在那之前,一切就已经结束了。任何的一个实权贵族都可以轻易地将之收归囊中。到头来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人做了嫁衣而已。 事实上,即使一些真的如同梦幻一般的成功了,那么又能怎样?以此为基,图谋天下? 就算在梦幻一点,真的成功了又能如何?一个皇帝的位置,可以让自己感到满足吗?皇图霸业,最终也不过一掊黄土,最后还免不了被人挖出来——不管动手的是吹灯的鬼,还是打着国家旗号的私人。 在那个人类就是自然规律之中的最高,能够主宰一切的世界里,这或许是个很好的选择,令人热血沸腾,然而在这里,变化了的规则,让它沦为了彻底的鸡肋,所有精密的计算、野心与梦想、个人的意志……在凌驾众生之上的超凡存在眼里都只是随手一抹就能消灭的微尘。 所以,爱德华为什么不可以,是那个能够将所有的一切随手抹去的人?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在爱德华的记忆之中,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二十三年是平凡的,是庸碌的,是无奈而听从摆布的…… 然而既然何其有幸,得到了这众人垂涎的遭遇,那么又岂能再甘于成为一副背景,庸庸碌碌的度过一生? 他当然不会,也不可能想要要再重复那种平淡的日子——那是在是浪费生命。 这第二次的生命,他至少要自由的度过。 自由自在地生活也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自己的自由,便会践踏他人的自由,所以自由,必然要有强大的保证,否则,不过是镜花水月的空幻,或者弱者在心中的自我满足罢了。 强大有很多种。 团结多数人可以强大,掌握了至高的权利可以强大,记忆大量知识可以强大,拥有了大量的财富也可以强大……然而爱德华知道一条古老的谚语——要是你做了狮子,狐狸会来欺骗你:要是你做了羔羊,狐狸会来吃了你;要是你做了狐狸,万一骗子向你告发,狮子会对你起疑心;要是你做了骗子,你的愚蠢将使你受苦,而且你也不免做豺狼的一顿早餐…… 所以,强大是有层次的,在某一个层次,就有一个独特的要求。 在这个世界,这个剑与魔法的世界,只有自身的强大,才是在这个世界最后也是最可靠的王牌。 所以爱德华必须变得比大多数人都强。 哦,应该说,这只是少年心中,最为宏大的一个梦想。而我们知道,一个人总是生活在梦想,总不会是只有一个的…… 有些很大,大的就如同小时候写在作文里的科学家工程师飞行员或建筑工抑或是长大后的老总老板省长市长局长科长亦或者彩票头奖被自己买了几百组……有些很小,比方说加薪升职捡钱包甚至是下一餐要开怀大吃红烧肉或者猪骨头。 对于这些,有些人称之为梦想,有些人称之为追求,有些人称之为**,但对爱德华来说,即使抛开那些不能做到的,不能实现的,以及太过遥远的,他仍有希望得到的东西——那些在他开始系统的观察这个世界时出现在他眼前的,与记忆中的历史并不相同,原本只属于幻想之中的东西。 那是名为老麦格的施法者,用手中喷薄的火焰,电光,以及变换的光柱展现成为的华丽殿堂,如此缤纷,如此玄幻……不是用道具模拟出的欺骗的效果,不是用数字渲染出的虚假的图像,而是货真价实的,摆放在眼前的神奇世界。 或者就是在那时,这个身体之中年轻的灵魂,已经刻蚀上了那个神秘而奇妙的世界的烙印。 他和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甚至是所有人的都不相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对于这些原本的知识体系之中,只存在于传闻与故事里的力量深深迷恋…… 虽然除了那段完全没有记忆的灵魂转移,他并没有得到格外的恩宠,更不会因为吃多了某种茎块类植物便天赋超群的幸运……然而既然有幸来到了这个空间,这个铁与血,剑与魔法的奇妙的世界,若是不去尝试碰触到那神秘的门扉,岂不是一种巨大的遗憾? …… 木门发出了一声轻响。 爱德华没有回头,依旧专心的检查着箭袋之中的每一根箭矢,用一柄小小的短刀将些许杂乱的翎毛打理整齐。 因为对方的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已经足够说明他的身份——事实上能进到这个位于铁匠铺最里面房间的除了他自己,那位领主大人的儿子,剩下的也就只有这铁铺的主人,他的父亲而已。 这一世的父亲。 “这一次要去多久?”铁匠铺的主人开口道。 “估计大概要一到两个十日。”爱德华转过身,却并不接触那个中年人的目光。 但即使如此,他也能看清那黑色的脸,一层烟火的灰尘覆盖在他脸上,让几块火伤和深深地铭刻着一丛丛皱纹变得不大醒目,可也掩不住那些灰白的头发从原本的棕褐色下面露出头来。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块铁矿石——干涩,坚硬,然而却又磨平的所有的棱角。 这面孔已经很熟悉,却又似乎总是陌生。 “……我听说,有些危险。” “只是在外面打个转而已……那个法师要找点小东西,因为比较稀少,所以多雇了几个人。不过出的价很高,已经足够……我去魔法学院的学费了。” “你一定要去魔法学院?” “已经快到了年龄限制了。” 接下来的对话很简单,只是当铁匠一直在看着面前的少年,一时间感觉自己面对着的,似乎并不是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儿子。 魔法学院……这个听起来非常遥远的词儿,让老铁匠忽然间有一种明悟。 或者,这个名为爱德华的孩子,不可能属于这里…… 不属于这间大屋,这个铁匠铺,这个村镇,甚至不属于这个郡——他必然不会被周围绵延的荒原,奔涌的河流,沉郁的密林或这个小山村之中的任何所束缚,这个孩子的脚步最终必然将要踏出这片他祖辈赖以为生,也被禁锢在其中的地域。 看着那个正在整理装备的年轻背影,老约克似乎是看见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已经有多久了,二十年,还是二十一年? 那个时候,低语之森还没有成为穴熊们倾慕的目标,只是一块面临着林地,偶有地精和野兽骚扰,却也平和安静的地方……而在西封邑地男子一到二十岁就要继承父辈的手艺,农夫,手艺人或是商人……这个不成文的规定虽不知道从何时从什么人的手上流传下来的,但却一直被很严格地遵守着, 于是在周围其他人的眼中,约克是幸运的——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必然从父亲手中接过那支铁锤,成为村镇之中唯一的一位铁匠,镇子的核心之一。 然而,从小就这样在炉火和敲打声中成长起来的约克,在十几岁的时候,却曾经认为自己有所不同——年轻人特有的不安与躁动让他,还有一群伙伴们不甘于一辈子在铁块与火炉之中虚耗时光——几个伙伴们互相约好,准备离开这里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一番。 虽然他们从生下来就在这座小镇,最远也不过只到过附近的森林中游荡过,最多通过臆想和外面冒险者口中的只字片语来揣测外面的世界……可他早就已经痴迷于村后的那个老冒险者所讲述的外面的世界——躺在金币堆上睡觉的喷火巨龙,用歌声来迷惑水手的美丽人鱼,自己会活动的尸体,泥人,各种各样的亚人类,信仰自然元素的国家希奇古怪的习俗,还有那飘着丝丝白云的无限青空,神秘莫测无边无际的大海,策马奔驰三天三夜也到不了尽头的大草原。 那些居住在大宅里面,美艳而寂寞的贵族夫人,会悄悄地将中意的勇士邀请为入幕之宾,而运气好的话,甚至可以得到某些贵族女子的青睐,摇身一变成为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群之中的一员。 老约克曾经觉得,那才是真正的生活,才是真正属于他的天地,所以他就开始向老冒险者学习一切外面世界的知识。如何在沼泽和荒漠中生存,如何识别各种植物,各种亚人类的各种习性,如何搏斗,如何设置陷阱。 他每天锻炼自己身体,和比自己大得多的人打架,锻炼自己的刀法,十四岁的时候,他也曾经进入那片森林的周边,幻想那就是外面的神奇天地,在里面练习自己的生存能力。 日子就这样过去,梦想似乎也越来越近。 直到他的膝盖中了那一箭。 狗头人的箭矢上涂抹着从林中的生物提取的古怪毒药,那是无论如何强健的战士,也难以承受的东西……事实上一向自诩运气良好的约克,确实是很幸运的,或者说生命之神的护佑,那支简陋的箭矢没有夺取他的性命,发了几天烧之后,他终于活了下来。 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说,那箭矢最终还是夺取了他很多东西。 不只是那条腿,还有他脑中那些稀奇古怪的幻想,他的伶牙俐齿和年轻冲动,他的野心,他的追求……他从此变得沉默寡言,埋头铁匠的工作,娶了邻居的村姑,仿佛一个看守一般守着那那小小的铺子,同时也被那铺子看守——他变成了年少时认为最为无聊的人物,他的父亲的翻版。 …… 然而此刻,老约克却也非常清楚,这个孩子不可能成为他的翻版。 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不同的……他的聪慧,他的深沉,以及他的叛逆——都与自己不同。他不是调皮捣蛋的孩子,他也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轻狂放荡过,所以他也不会和自己一样在挫折后重新回归进生活。他不是在生活里叛逆,而是从开始就要反叛整个生活。 那是一定的吧。 因为这个孩子……比他这个当父亲的强。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有一手准确的弓箭技术和古怪的战斗手段,而是因为他在这个年纪就已经实际掌控了全镇子的守备队,而几乎每一个在白杨镇混过一段时间的冒险者看着这个小鬼时,目光之中透露出的,可都是实实在在的敬畏,这是约克年轻时根本无法想象的。 这个孩子……比他这个当父亲的强很多。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会不时地想出一些奇怪的方法,而是因为他制作出的东西,都是约克从未想象过,也不敢想象的。 就像他此刻手中的刀刃……约克可以毫不夸口的说,他是这周围几百里之内最好的铁匠,可他也确定,自己一生也没有见过那样的一件武器——那原本不过是一块因为捶打过度而废掉的熟铁,然而在那个孩子无数次的折叠锻打,加入木炭的粉末之后,那东西却却变成了一块上好的精钢,然后再化作这柄类似长剑,却只有一边拥有锋刃,又足有一指厚度的武器。 它甚至拥有着不逊色与任何的魔法武器的锋锐,可以将试刀的铁片轻易地划开……尤其是随着这个孩子几次的森林之行过后,那锋刃上已经凝结出了幽幽的一道蓝绿色的光痕——作为一个曾经向往成为佣兵的人,约克知道,那是只有痛饮了无数血浆之后才会带上的杀戮的印记,没有成千上百次的与血肉的交融,根本不可能让凡铁发出这种光泽。 虽然那个孩子每一次都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他只是在森林的外围打了一个转儿。 这个孩子……比他这个当父亲的强得太多了。 这不仅仅是聪明好学,而是因为他的梦想,或者说野心的大大不同。 他想要成为一个法师,于是就学会了贵族的语言,学会了写字,那种带着精妙转音的官方语言,即使是曾经在首都呆过的领主老爷都没法说的那么流利,而他经常一页页书写的,那些被称为罗德里格安花体的繁琐文字,更是让约克看上一眼,就感觉脑袋发痛。 所以,约克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言语,已经无法对于这个孩子拥有什么影响力了——当他下达决定的时候,他那双眼瞳之中闪烁的光辉是如此的睿智,不像是个十四岁的少年,而更像是个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够领悟得到,看透了世间一切的老人。 “那你就去吧……山达柯尔陛下保佑你的旅途顺利。” 沉默了良久,老约克最终却没能说出什么,或者时间已经将他的话语都夺去了,只留下了那些沉重的叹息。 …… 但旅行好像总是开始在期待与不安之间。 这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死亡之神凯蓝沃陛下,也掌握着一部分旅行的神职。 希尔顿酒店的大堂,一如既往的喧嚣,但这并不是惯常的围绕于那些美酒或者战利品的话题——三十几个人正在一个个的走过一张桌边,在一张羊皮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但还有等数的人手,只能围在一旁,喧嚣的议论着什么。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知道他们正在签署一份契约——这个世界的契约远比他记忆中的更加具有约束力,因为负责保证其执行的,是高高在上的诸神。 虽然这张价值不菲的羊皮纸,可以完全保证中途不会出现叛徒之类令人扫兴的问题,但比起那些自发组队进入林中的冒险方式,这样的郑重令人有些不大适应……不过略微犹豫之后,他还是走上去,伸手去拿那支羽毛笔。 啪。 就在爱德华握到那支笔之前,一只带着漂亮花纹的铁手套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臂,而那个有些闷声闷气的冰冷语声,也随即响了起来。 “我们不欢迎你的加入。” 第八章筹谋 对于那片绵延在西封邑地西南延伸千里,构成了图米尼斯王国天然边境的丛林来说,不管是低语之森还是迷途森林,只是方便称呼而约定俗成的说法,而真正属于它的那一个,早已经遗忘在了亘古以来,缓慢流逝的时间之中。 而在王国的地图上,它的正式名称是莫尔道嘎……在千年之前的爱加尔土语里,这个词汇的意义是,突然。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简陋,却又贴切的——这片与荒原交接的丛林出现的是如此的突然,甚至没有任何衔接上的缓冲。从只有蓬草栖息的荒地,进入到遮天蔽日的苍茫,只用了短短的几十尺的,一条清浅而缓慢的河流,将黄褐与浓绿,锋利的分开。 浓密的森林,粼粼的河水,广阔的荒原,在苍穹之下构筑成为奇妙的,却又完全忤逆了自然的景观。 令人赞叹。 好吧,或者,这样的赞叹只能发自那些远望着这片苍绿的人的口中。当置身其中,一脚深一脚浅的走上三天之后,心情的变换,就会让人感受到那种空旷的凉意与敌视,苍茫的林海可从来都不是个慷慨友好的主人,会任由人类走近他的怀抱…… 浓绿与苍灰,密密层层地笼罩住所有的方向,堆叠成了视野之中最为深邃的景观,在远远近近黑色树干影子一般的深幽,光线从偶尔的树叶间隙之间透出,将周围一片染成新绿,也衬托出其余地方的近乎墨一般的黑。灰尘在这偶尔的光线之下上下起伏,光斑落在虬结的树根上树根之下,大大小小浓绿的水洼在地面上布展,古井无波,偶尔有一个个小小的气泡从中翻涌,才荡起波纹。 光与暗交错着,勾勒出一副静谧而又光怪陆离的景象。 可危险,就存在于可见,与不可见的每一处之中。 那些密密层层的树冠中,充斥着巨大的蜘蛛网和拳头大小的茧子,鳞翅目与多足类的虫豸,密密麻麻地攀附在黑暗中的树干上。悄无声息的进行着性命的搏杀,而他们也从不介意用天生的武器,让冒然闯进这个世界的不速之客领教一下生命的无常——其中至少有数种甚至数十种,都可以轻易地破开普通的炼金防毒药剂,甚至连灌下药水的时间都不会留下…… 地面上松软的泥土,则随时有可能是无数年落叶凝聚成的伪装。其下隐藏着深不见底的泥潭,怨女一般痴痴地等待,将每一个运气不佳的旅者留在他们冰冷的怀抱。 而对于那些试图开辟出一条进入道路的人来说……丛林之中那些永远饥肠辘辘的掠食者,以及的食腐兽或者是最为欢迎他们的存在。 这里甚至对于那些掌握了非自然伟力的存在也同样的苛刻……不管是法师。牧师,术士或者吟游诗人在这个巨大的绿色牢狱之中都要承担一部分施法失败的风险,甚至有传闻说,那些能力低微却还试图在这里炫耀能力的家伙,自会享受到来自于魔网的惩戒——粉身碎骨或者化为焦炭,总之魔法反噬的能量会让他们付出合适的代价。 所有的劣势加诸一处,就让这片广袤的森林成为了整个大陆上十四个最为神秘的密境之一。每年在消失在这里的冒险者,几乎可以武装一个小城市的守备队。 如同被树木吸收了所有的声音,从林中安眠无声。但旋即,这维系了不知多久的沉寂被一个清脆的喀嚓声所打破,一截锋利的刀剑从茂密的林木之中伸出,将一丛茂密的树枝折断,让声音进入到原本的寂静之中。 光芒在勾勒出树丛后走出的,年轻的影子。 爱德华微微的活动了一下手臂,环顾四周,金色的阳光在他的眼瞳之中反射出一片林间的空旷,几株枯死的高大乔木无叶的树冠,让森林中一片小小的空间里变得明亮许多,许久不见的天空在那些光秃秃枝条后焕发着黄昏的金光,而因此溜进空间之中的风也将那令人作呕的潮湿腐臭席卷一空。 他不由得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再嘬唇发出一个尖利的口哨。 几天来的跋涉已经让年轻的开始感到了疲劳。 向着一个方向的直线前行,并不是穴熊们习惯的方式,当依稀的落脚点从若有若无到跟本看不清,有时候不得不凭借着直觉前进时,最为老练的穴熊也感到经验的匮乏,而地面上铺着厚厚的一层落叶,碎石块、破烂的枝条、粗大的树根和纠结的蔓藤使得前进变成了一种令人极端劳累的运动。 前进的速度已经减少到了最低的程度,而更加耗费体力的,是笼罩住了整个队伍的紧张压抑的气氛。所有人都清楚,他们这一路上没有遇上什么像样的对手,可并不仅仅是因为那些怪物对于他们的规模有所忌惮,他们事实上一直都是在从那些强悍的怪物的领地边缘路过,尽量不会去招惹他们。 当然,这里的所有人,并不包括队伍那四个人组成的核心。 …… 佣兵们开始了欣喜的忙碌, 因为地貌的变动而枯死的林地,对于活动在低语之森的穴熊来说,是这片森林唯一赐给他们的礼物,这里的土壤往往干燥,干枯的树木可以架起篝火,也不会成为野兽或者魔物们关注的场所,足以慰藉每一双在泥泞之中跋涉了许久的脚板,以及每一颗紧张了许久的心。 架设帐篷篝火与炉灶,是穴熊们的工作。对于这个队伍的核心,那四个人组成的小队来说,却是并不需要的——那位法师拥有着的一顶神奇的小小帐篷,让他们免去了所有的麻烦,所以在佣兵们忙碌不休的时候,他们的雇主只需要在干燥的地方冷眼旁观。 圣武士的视线,一直在年轻的猎人身上停留。 离开了白杨镇的爱德华已经不再是那个年轻的侍应,虽然他的外表看起来仍旧非常普通。 五尺多高,有些瘦弱的身上穿着一件皮甲,内衬着麻布的长衫裤,脚下蹬着长靴,腰间随便挂着把剑。在一众佣兵之中并不十分惹人注目。 事实上,他身上的这些东西,都跟他的人一样,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很多的古怪——那黑黝黝的剑鞘,比佣兵间经常使用的制式长剑短了一点,宽了一些,却又比一般的阔剑长了几寸。或者是因为背后的那个箭袋,他挂着剑鞘的宽皮带上,没有象其他人一样挂满备用的兵器,只有两把匕首,这两柄匕首也很奇怪,鞘很窄,很鼓,与其说包裹在其中的是刀刃,倒不如说更加象是两根钢锥。 或者唯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上的甲胄和衣衫,都带着一些奇怪的颜色——灰,绿和黑色的斑块随意地在表面涂抹出大小不同,形状不一的古怪色块。 但在林地之中……这颜色,就变得格外的不引人注目。 当他离开了人群,身体表面的色块与周围的环境就会产生一种奇妙的融合感,虽然圣武士可以肯定,那上面没有任何魔法的痕迹,但当那个身影接近灌木或者阴影,便会在那里变得模糊——那些杂色的斑块,将他的身影融进了环境之中。 当穿梭在丛林之中,这个年轻人已经不是那个向他们介绍着美食美酒的,时刻微笑的侍应,也不是那个花言巧语的借题发挥,满口钱财的小子——之前半身人的说辞或者带着特殊的偏见,恐惧或者留言的成分,但是必须承认,这个年轻的小鬼……不,应该是年轻的猎人,确实拥有着凌驾于周围所有佣兵之上的气息…… 具体是什么,无法言述——只是令人确信,他似乎能够做到大多数人做不到的事情。尤其是当目光交会时,便能注意到他的眼睛——已经褪去了一切年轻人的羞涩与稚气,扫视着周围的眼神是如此锐利,仿佛偶一交汇,就可以洞穿人心。 于是他给人的感觉,就越发令他变得神秘。却又并非难以亲近。 圣武士微微摇头。 或者,这个一直微笑着的黑瘦少年让所有人都感觉不坏——不只是因为那满意周到的服务,阳光的微笑,也因为之前那对于他们钱袋的提醒,是进入这个地区之后少有遇到的善意之一……圣武士不否认心中本能的对其有些好感……然而人们对于自己有所好感的存在,总会下意识地,也将自己的善恶观念套在对方的身上。 所以当那好感骤然消散,对于这个人,他心中升起的厌恶感觉便格外的强烈吧…… …… 爱德华的视线,一直在那几个雇主的身上停留。 两天的时间或者不长,但已经足够他发现不少有趣的事情——比方说那个四人小队之中,一直一言不发,如同影子一般的存在很可能并非是活物——这样倒是足以解释早在旅店之中,这个家伙丝没有点餐,甚至连话也没有一句的原因。 不是活物在这个世界上的解释,自然是一个亡灵,不过在一个圣武士,尤其还是兰森德尔的圣武士面前,显然是不可能容下这种污秽的生物的。 那么唯一的解释便只有构装生物。 这东西是这个世界上的独有,据爱德华在佣兵里那些半调子的施法者处了解到的情况,它们应该是有点类似记忆中那些机械的存在。只是驱动他们的可是这个世界无所不在的魔力的力量,因这种东西的能力,几乎可以跟那些科幻作品之中的玩意儿相提并论,甚至是远超其上。 这个认知,让爱德华心中颇为震动。 佣兵之中也不乏能够施展出一点法术的存在,比方说那些用音乐沟通神祇的吟游诗人们,或者是某些小神的牧师,懂点戏法的法师,三流的学徒,骗子,装神弄鬼的巫医对于佣兵们来说都是很受欢迎的人才,而偶尔也会有一两个法师参与到佣兵之中,但若论及他们的实力……通常不过是比学徒高了一点点的半吊子。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是一个最为蹩脚的正式法师,也能够轻易地找到一个金主为之服务,获取一份足以让他舒服度日,以及支撑那些古怪昂贵的魔法实验的财富。 然而此刻,咫尺之外的这一位显然是有点不同的。 这个世界没有学位评定委员会之类的机构,法师自然也无所谓阶级之分,仅有的的能力参考,就是触摸魔网的深浅——能够施展三环以上的奥术,就可以脱离学徒的头衔,能触摸到魔网第五层,就可以算是通常所说的“高阶”法师,至于说能够使用八环以上的法术,哪怕只有一个,你也可以自称为**师。 而按照通行的说法,魔网的第五层又是一个巨大的关卡——和第四层虽然仅仅是一步之差,对于法师来说却是终生的窠臼,能够越过,那么便是质的突破和飞跃,从此海阔天空,任意遨游;只是大多数法师都冲不过去,止步于此,终其一生也就只能寂没无闻了。 这是个简单而又受到世俗或者法师都一致默认的划分方法,但也仅仅是大致上而已,一个真正的**师不会随便发出一个八阶的法术来证明自己,而即使是一个学徒也可以轻易地让一大群平民沉浸在恐怖之中——只要一个简单的幻术就足够造成可怕的印象。 可一个法师如果拥有一个精巧的魔像,似乎也可以算作成就的一环——据说能够制造这些东西的人,无一例外的都是拥有着真名的法师。 这对于爱德华来说,无疑是一种相当的诱惑。 有了诱惑,自然就要有行动。 爱德华不是没有想过跟那位神秘的法师进一步的表达一下自己的愿望——事实上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算对方拒绝,也要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获得一个哪怕是跟随的机会。可惜这一路上,他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接近的借口。 施法者在冒险之中总是有着最高的特权的——他们无需搬运行李,开路侦查,行进时通常都被严密的护卫在中央,除非情况特殊,否则也无需守夜。而这一位法师看来更是施法者的典范,所有的休息时间,她都会在自己的帐篷之中度过,那个显然是附加了某种空间法术的魔法造物,显然是不会轻易让人接近的。 于是爱德华往往只是驻营用餐时,偶尔能和那位黑袍子中目光相对刹那,但从那视万物为刍狗一般的表情眼神之中,他也无法了解对方对于自己有什么样的印象,是否合适上前搭话。 如果对方只是佣兵之中的法师,那么爱德华早就毫不犹豫……不管是拥有什么职业,佣兵就是佣兵,他们的话题永远都离不开那几个方面,如何应付,少年早已了然于胸……可是想要讨好一个货真价实的高阶法师,他根本没有任何的经验,而错误的尝试,则无疑会让自己的印象大打折扣,图谋也就大大浪费了。 尤其是其间还有着那个最大的障碍。 在那些佣兵们耳口相传的故事,或者是蹩脚诗人的颂唱中,圣武士们都是英雄的最佳范本,他们大义凛然,无私无畏,对于这个世界的意义,似乎就跟爱德华记忆中那个永远年轻的解放军叔叔一样——当然,人毕竟不是神祇,而且即使是神祇也不会完美……所以传说和事实总是有那么一些小小的,无伤大雅的差距——这一点规律看来在各个位面都是相通的。 至少现在爱德华知道,圣武士也是可以记仇的——每一次爱德华只要稍微接近他们,那头盔的面甲之下,两道目光中的敌视便火焰般熊熊燃烧,更不用说那些类似驱赶的言辞,虽然爱德华知道,在这个位面之中,人生而平等的言论还在等着几百几千年之后的某位哲人开发出来,但这并不表示,他就会对于这种情况彻底无视。 “至于么……不过是二十个白金币而已,你身上那套行头加起来,至少也是这个数的几十倍了。果然小白脸没有好心眼……过两天就找个地方坑死你。” 这并不只是简单的暗自腹诽——实际上,如果是那些佣兵们听到了这种言辞,恐怕会开始坐立难安吧。 在众多的称呼之中,唯有‘食腐狼’这个外号,不是形容那个年轻人在武力上的成就。 在爱德华眼里,这个这个披着一身铁壳的家伙,绝对是个标准的冒险方面的生手——在丛林中行走时四处乱看,时不时的离开队伍中的位置,一只窜过的耗子都能吸引他的目光,却偏偏没有丝毫的注意力放在脚下——如果不是他身上被施展了某种法术而让他不会陷落到任何的淤泥中,恐怕一天以前他就变成了一片沼泽之中慢慢腐烂的罐头。 不过唯一的问题,或许就是他在战斗上压倒性的实力——在这三天的旅程之中,偶尔出现的丛林巨蜥,蛇皮兽或者其他穴熊都难以应付的东西,在他面前都是一两招之间就能结束的战斗。 -- 有点卡了……总感觉不大流畅的样子…… 第九章不请自来 可是那又怎么样? 爱德华并不在乎这样的人……圣武士的力量来自于神眷,确实是极为强大的,但这种强大的力量并不一定属于他们自己。只有经历了无数战斗的锤炼,力量才能真正属于一个人,被赋予的力量,在没有完全被掌控之前,并不算是真正的力量。 当然,那力量确实是强大的。轻而易举的,那些传说之中,得到了一个神祇帮助,而从凡人一跃成为无敌英雄的简直多不胜数。有的时候,爱德华也忍不住会考虑,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去找个神祇的粗腿来抱,凭借他的记忆之中的某些东西,得到某个神祇的青睐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然而这个想法毕竟太过危险了,爱德华清楚的知道,自己最大的依仗,不过是一些记忆,而一旦引起了神祇的关注,这些就可以轻易被剥夺一空——即使强大的法师都可以做到读取凡人的记忆,对于那些超过了强大存在的存在来说,更是弹指一挥的事情。 而丧失了这些之后,自己还能剩下什么? 现在,自己的过去,自己的现在,自己的未来,一切一切都已经失去,身体,灵魂,一切的一切都已经禁锢在这个时代……唯一自由的,只有思想记忆和精神。爱德华可不想要连这最后的一点东西也沦丧殆尽。 他还想要享受这个世界。 这是一个丰富地五彩斑斓的世界,古老山脉深渊中沉睡着睥睨众生的巨龙,幽深的森林中隐藏着与世无争的精灵和树人,荒原和野地里遍布着魔法兽与人类的亚种,牧师与法师们在泛黄烛光下抄写着羊皮古卷上的晦涩文字,吟游诗人抱着竖琴在大陆上轻快吟唱着史诗,骑在马上的骑士凯旋而归迎接贵妇们的媚眼;高大华丽的城堡里伪善却浅薄的贵族们在寻欢作乐…… 然而,想要体验这个世界的美好,以一般人的身份,是不够的……远远不够。 即使爱德华从出生起就在拼命的锻炼自己,即使他现在已经是一个不错的猎人,然而某些东西是不能够轻易被改变的……他不是贵族,不是富人,普通的出身,注定了他是一个弱者。 或者在这个世界,蛮力不如魔法,健壮不如聪明,所以天赋也可以成为改变一个人的重要条件,可这些,爱德华却偏偏也没有。 那传说中,本应伴随着他那奇异的遭遇一齐到来的东西——举手投足就能消灭大魔王的神奇能力,瞄一眼魔法书就能连环施法的天赋,因为前世吃多了某种薯类就拥有惊人魔力……都没有如约而至。除了超过一个普通人的历练和经验,他便不比这个位面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有用的更多。 所以,为了这个目标,他必须要挣扎。 他必须要用上所有能够想到的办法……而目前来说,进入到图米尼斯的魔法学院,似乎是他唯一的出路。 实际上,这样大众化的学院在大陆上聊算是凤毛麟角,整个大陆上的十几个国家中,大部分的法师采取的,还是古老的师徒制式的传承——一个法师手下带着数个甚至数十个学徒,建筑起一座法师塔,在其中完成研究教学之类的相应工作。 当然,这种古老的方式并不代表着更高的成才几率——由于收授学徒的条件完全由法师自行决定,因此原因也就变得五花八门,虽然确实会专注精英,但以苦力和劳工为目的的收徒方式常常大行其道,有些丧心病狂的法师甚至用学徒作为契约的试验品……虽然一个法师必然会拥有一个甚至数个天赋不错的弟子传承衣钵,但过程之中死亡率也高的惊人。 普通学徒遇见好的导师,概率就跟亲眼看到神祗一样大,合格的导师需要掌握丰富的学识,良好的道德,不被俗世倾轧的力量,三者缺少任何一项,都将把学生引入歧途……并不笨拙,却早已被判断出并无天赋的爱德华,自然不会去选择那样微薄的机会。 而且,就像这几天之中的遭遇一样,法师们也不会毫无理由的选择他…… 相对而言,面对所有能够上缴闪亮金字儿的存在,都会敞开大门的魔法学院,就是个不错的选择了。 出于图米尼斯王国对魔法师的需求,这所学院是等级制度森严的大陆上最为平等的地方,至少一般不会出现平民魔法学徒被贵族打死的情况。而且往往成功毕业的平民学生,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后,也有很大机会成为贵族。 这样的机会极为难得。 知识在这个世界里是受到严格管制的,识文断字在这个世界中就是一种特权,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虽然并没有特别规定被教育者的身份,然而仅仅是没有印刷术来推广的书籍材料,便注定了高昂的教育费用,文字也仅仅只是在贵族与神殿的学士之间流传,至于说真正意义上的学校当然更不可能出现——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知识是全人类的营养品……但在这个大陆,显然大多数人都营养不良。 即使是那些大商人,也不会耗费太多的资金来学习那些与他们毫不相关的东西,而统治者们……那些士爵,男爵或者是子爵们才不会管他领地上活着的家伙究竟是不是目不识丁的……事实上即使是一些‘见多识广’的低阶贵族老爷,他认得的也就是些敕令上简单的词儿,能写出的可以辨识的字母,也就是他用来签名之中的那几个而已,所以如果情况允许,他们恨不得把那些胆敢宣扬诸如‘文明’‘自由’甚至什么人人平等之类的家伙们彻底踢出这块大陆,让他们到海中心飘着才好——平民不过是些工具,会动的财产,从土地中刨出铜币的牧畜,他们如果都识文断字了,那么这些统治者们到底该把自己摆在哪里? 或者那个将爱德华的灵魂抛到这个世界的存在,多少还进行了一点点的思考——至少白杨镇是个冒险者云集的地方。 大部分的冒险者都是能读会写的,至少能够写好自己的名字……毕竟,作这一行常常需要用自己的名字签订契约。而且他们之中也不乏一些落魄贵族,或者不成材的法师……爱德华那带着上波兰福尔贵族腔调的大陆通用语,便是他向一位曾经是伯爵庶子的剑士学来的。 不过魔法就完全不同了。 要知道这可并非是一种单纯的学问,而是一种可以作为武器的存在,特别是这种存在还有一定可能转化成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时候……自然是少不了等级森严的严格控制,魔法师都会受到严格的注册制度的管束,即使限于他们的自由而有些困难,但至少低阶的法师大部分都是在经常活动的国家登记注册的…… 想要学习这个世界上最为玄奥的知识就更加困难,王国的魔法学院可以给平民甚至奴隶一个机会,然而这并不表示它拥有容纳所有有志于进入这个玄奥世界人们的雅量……过人的天赋或者雄厚的背景,只有两者拥有其一,你才能让那华丽的大门为之敞开。 那或者是这个世界和他原本认知中的位面的相同之处。 进入魔法学院需要钱,需要的甚至是常人没法想象的大钱……几百个金币在常人眼中已经是可以生存数年甚至数十年的财富,但在魔法师手里可能只是下一瞬间就会化为灰烬的材料,还不一定能够出现他们想要的效果,而如果他们认真起来,成千上万的金币都不过是一个魔法是试验之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因此他们规定的学费,也同样高昂的令人难以想象。 三千金币……这就是跨过那道门槛的价码。 不过,经过了十年的努力,爱德华已经逐渐接近了那道门槛。 一百三十三个白金币……这是爱德华存储在某个秘密地点的藏金。而他身上那两件附带着魔法的装备,也同样可以换取到几乎同等的价值……只要这一次的冒险结束,他就可以如愿以偿的踏上前往首都的旅途,今年的报名期限还有三个月,因此,他有着足够的时间。 当然。冒险是一定会结束的,但在这荒蛮的从林中,结束,往往都未必会是以预定好的方式。 比方说,大部分人,包括雇主的死亡…… 视线扫过远处树下,那顶小小的帐幕,少年扯了扯嘴角,将双眼眯得极细。 …… 当一抹青蓝渲染了头顶不大的天空时,四五堆篝火被点燃了,周围染上了一圈橙黄色的光晕。尽管低语之森之中有着太多并不畏惧火焰,甚至会被光亮吸引而来的危险之物,但人类还是需要光明——这种暖色调的光芒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也足以给人一丝心灵上的温暖。 佣兵们已经麻利的将帐篷架好,然后照例围着篝火坐在一起,分享战利品,或者是总结这一天中战斗的经验或者是失误。 这一路上的旅程,算是相当的顺利……因为这支队伍,几乎是白杨镇附近,最强力的穴熊所组成。 三天的时间不短,虽然在丛林之中跋涉,注定不可能很快行出太长的距离,但毕竟至少也前进了将近六十里。这平日里难以想象的高速,源自于那位几位雇主的指引和帮助。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几个地精的巢穴,也杀死了几窝丛林巨蜥,虽然地精巢穴之中搜罗的前人的遗物都是些破损严重的粗陋物事,不过光是那几只巨蜥不逊于熟铁的整张韧皮,已经足够但冒险者们感到心情愉快…… 而就在几个沙漏之前,这支队伍发现了几具不知已经死了多少年的散乱的尸骸,尸骸旁边居然还散落着一些没有被采集的战利品——能够深入低语之森的绝对是顶尖的强者。从尸骸上的一些魔法饰物,武器和法杖就可以看出那应该是个组合得当而且确实很强的队伍,也许他们活着的时候还是声名显赫的人物,只可惜在这里,这些背负着许多故事和传说的英雄,总是和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死得不声不响。 不过从这些尸体上得到的东西相当丰富,一口袋矿石原矿,还有两件魔法皮甲和一些护腕,靴子之类的小魔法装备。并不是顶尖货色,但是也算是相当不错的玩意儿,最关键的是还有两张保存得很好的魔法卷轴。更是在低语之森之中最为抢手的好东西。 收获让这个时段变得欢乐。虽然没有酒可以助兴,但有几个人还是低声唱起佣兵们的歌谣。互相吹嘘着自己的勇敢,炫耀着自己的战利品。 “你们只是走了狗屎运而已!”一个火堆旁边,一个矮壮的战士大声说道。 一个同伴对于一张蜥蜴皮的炫耀,让他有些嫉妒,于是,他从背后拔下了自己的武器:“你那破皮子算什么?绝对顶不住我的一刀!”他叫道:“看看!这柄魔法武器,花了我六十多个金币呢!” 他手中的是一柄不足三尺长武器,看上去,有点像是一柄宽刃剑,可是却又只有一面的锋刃,说是圆月刀,却又并不弯曲……而且那背脊的厚度,看上去又简直是一柄变形的斧头,一圈圈细微的凹槽在剑脊上勾勒出古怪的花纹……而更为怪异的是,那武器的尖端上还上开了一个孔,在其上缀了一个硕大的,同样刻蚀花纹的金属环,随着他的拍打微微颤动,摩擦出嗡嗡地低鸣。 于是佣兵们开始起哄,他们哄笑着,怪叫着,撺掇他们比试一下。 不过这个比试还没有开始,就被一个冷冷的声音截断了。 “你说这是魔法武器?” 圣武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后面,目光闪烁一下,他毫不客气地扫视着那个战士和他的武器,声音更似乎更加寒冷了一点儿:“那么你知道上面附加了什么魔法?” “上面有着来自神秘神祇的祝福。”战士愣了愣。对方质问的语气令人不爽,但这位圣武士是他们的雇主,而且能力又是有目共睹,所以他最终没有表达出什么不满。 “你被骗了。这不是魔法武器。” “嗯?欺骗?不,先生,你大概不知道,老约克铁匠铺是从不欺骗顾客……”战士显然没有想到这个结果,但还是下意识的辩驳道:“虽然我也不知道祝福是啥魔法……总之是附加了很好用的,用着顺手极了。” “既没有魔法灵光,也不存在魔力的波动……那种无聊的把戏也就只能骗骗你这样对于魔法一无所知的的人吧?” 圣武士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他的手扶住剑柄,头盔缝隙之中的眼瞳光泽闪闪。:“不是只要有些怪异的纹路刻蚀在上面,就是魔法武器的,而且六十个金币是买不到魔法武器的,很遗憾,你或者心理上会觉得他有些神奇的力量,但那不过是你自己的一种错觉罢了。” 他转身离去,但却又在下一刻停步回头:“等等……你说,老约克铁匠铺?” “是啊,白杨镇上,只有老约克的铁匠铺,而且也只有爱德华队长才会售卖这些魔法武器的……” …… 爱德华的帐篷,搭在营地最为外围的一圈。 虽然这次行动的冒险者大部分他都能叫出名字,之中至少有一半与他相熟,想要参与到某个团伙之中其实并不是很难,然而他却选择了这里,一颗孤单的栎树之下,远离营地的中心。 选择这里自然是有原因的……大树茂密的树冠与延展出土层的根系,足以遮蔽冷风,而树后不远,有一片小小断层形成的陡坡,却又没有太多高耸的植物,因为利于警戒,通常不会被选择成为攻击的方向,而又并不难以逃走,危机的时候只要稍微向下一滑,便可以获得相当的速度和必要的掩护。 每一次进入丛林,爱德华都会选择这样的地方,这也是他以十岁出头的年纪,数次出入低语之森,却最终安然无恙的原因。 爱德华虽然并不一定参与守夜,可是如果有某些危险靠近,他绝对是最先警觉的一个——老练的穴熊们大多也知道这个年轻人的习惯,因此,他们很少会打扰他。 不过,此刻,年轻人的篝火旁,却迎来了一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嗯,爱德华小兄弟,你可真是个不错的家伙……哈哈,哈哈,人类里象你这样的可不太多。我巴洛克·夜雨很喜欢。” 火光在他矮壮的身体上勾勒出一圈红边,好像那捧暗红的大胡子也如同一团火一样。笑容从自称巴洛克·夜雨的矮人的胡子下面浮现出来,不过他的眼光却直勾勾钉在猎人手中那个金属盒上。显然他所谓的‘喜欢’,未必是指爱德华的。 对方的表情和不住摩擦着手中大木杯的动作,让爱德华有些好笑。不过他还是拧开木塞,给这位不速之客到了一杯。 他并不喜欢喝酒,带着烈酒不过是用来驱寒和急救……不过他也并不介意用它来交上一个朋友——毕竟传闻之中这些高山之子拥有的可不只是强大的战斗力,而且他们的眼睛早已习惯了在黯无天日的坑道之中的活动方式,因此,在这种光线都难以穿透的的森林之中,他们绝对是最为合适的搭档。 感谢夏霜冬炎,《紫電》,靠在墙边等红杏,东张西望368,raotie等诸位读者的大力支持…… 第十章夜袭 低语之森的黄昏似乎总是特别的短暂。 当夕阳暗红色的光晕在树梢消失,光线似乎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天顶的苍蓝在林间他的光泽被重重扩展地树影吞噬,黑暗就像一块幕布围住了周遭,只留下篝火抖动的橘黄光泽,在林间留下模糊而摇曳的朦胧光影。 而声音也随着光线的暗淡而逐渐消亡,除了低低的几声虫鸣与夜枭的鼓噪,四周忽然变得万籁俱寂,佣兵们的低语,篝火之中哔哔剥剥的声音,都变得模糊低沉,唯有偶尔一两声尖利或者低沉的异响,从风中远远传来……像是嚎叫,像是风声。 “……今天那些东西还算是不错,而且是你最先发现的,为什么要让给那几个家伙?” 小小的啜了一口大木杯中的酒浆,含了一会儿才吞下喉咙,杯中浅浅的一层酒让矮人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像是要从中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似的问道。 “不算是最好的……而且,即使抢到了,他们也未必能够活着将之带回去。”随手捅了捅篝火,爱德华道: 三天时间,已经足够一个老练的猎人看出一个同伴的能力,即使他们并没有仔细的观察……而在爱德华看来,这个矮人的实力看来还可以,战斗力不弱,有些种族天性的莽撞,但却并不缺乏变通,而且显然有些冒险的经历——不过对于低语之森来说,这仅仅是个入门的要求而已。 低语之森最喜欢的饵料,莫过于那些自以为实力不错的存在。 所以,爱德华并不介意以前辈的身份,给对方一点小小的忠告……毕竟,对方的能力可能会在之后派上用场。甚至是决定一些生死。 “穴熊们有句老话,先拿到的是狗屎,后拿到的是钱,但只有能够活着带回去的,才是黄金。” 年轻的猎人将目光投向那些正围拢在火堆旁的人们:“在这里的家伙们是老手,可老手并不是最强的一群人,之所以在这里,不过是因为他们之前进入的还不够深……只是在一些中等的地方游荡了一短时间而已。真正向低语之森中移动过几百哩的人,基本上已经不在这里了……或者在银都罗娜提,或者范迪娜,克莱拉或者其他的什么地方,过着他们梦想中的生活。又或者,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他们的骨头,只要他们跟今天碰见的那帮家伙一样有幸留下了那些东西。” 矮人沉默下来,消散在树梢的阳光,似乎也带走了最后的温度,一小股从树丛缝隙吹进的冷风,让他不由自主的向着篝火靠了靠。 收回了目光,猎人的声音仍旧是淡淡的。像是在叙述一个无可非议的事实;“我不知道那位法师的真正目的,可能是某些珍贵的矿脉,可能是强大的魔法兽,但最有可能的,还是那个据说藏在低语之森最深处的古代精灵城市的遗迹……不管是什么,那都绝不是能够轻易到手的东西。毕竟他们的实力,你也应该了解了吧。所以,视乎情况,最后有命回到白杨镇的,大概只会有三分或者四分之一的人,甚至有可能更少……而如果真的被我猜中了,那么这一群人里面,有两三个能够保住性命,便已经是泰摩拉陛下的赐福。”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事实上在这里的每一个老练些佣兵,心中都已经大概有了这样的认知。 不过,有些东西,爱德华还是没有说出来。 有关于低语之森的传说实在是太多了一些……虽然它成为冒险者们猎场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大规模的人类进驻,也还只有三五十年的光景,但其中萦绕的传说,却已经多不胜数……除了精灵的遗迹,还有一个著名的传闻,就是在深林的某处,存在着一个邪恶的洞窟,深不见底,连通着另外的世界——那传闻之中遍布了整个世界的地下,远比大陆的面积还要宽广的幽暗地域。 不过这也仅仅是据说而已……甚至比传说,还要不可信赖。 即使是那些最为老练的‘穴熊’们也没法证实这一点……倒是有几个家伙声称他们碰上了卓尔,不过他们其实通常都没剩下几个,而且就连对方长的什么样子都说不清楚,当然这不奇怪也说明不了什么,隐藏在暗影之中,致命的伏击是传闻之中卓尔最拿手的事情,但背后捅刀子这种事情,人类的佣兵们也同样擅长。 “尖耳朵的遗迹呀……有意思,他们虽然在锻造之类的地方比不上我们,不过论及一些小玩意儿,似乎很容易吸引女人,嗯,这一次倒要看看,寇德大神能不能保佑我弄到几件不错的东西。用来勾引波涛汹涌的娘儿们。那些尖耳朵做出来的东西总是比我们的手艺有效。” 盯着爱德华的面孔看了一小会儿,巴洛克·夜雨忽然粗声打了个哈哈,他举起手中的大木杯一饮而尽,让胡子上的铜环随着动作叮当响动:“看来是要凭运气说事了……不过,我看这些人里面好像还真的没有几个能比我的运气更好的……真的。所以,敬我们的美丽的幸运女士一杯!” 于是爱德华举了举手中的肉干。 对方的回答,让他有些莞尔,显然,对方对于生命的理解,跟他并不相同。但或者,矮人表现出的,才是佣兵最为标准的心态——他们早已将自己的生命交托给了无常的命运和闪亮的金币,但却又在心底深处自认为是最为幸运的那一个……挣一份大大的家业荣归故里,或许最后再找一个美丽动人的妻子共度余生,完美的一生……如此,方能将明天扔到幸运女神的裙角之下,愉快的过好每一个今天。 “我有事情要问你。” 一个声音在篝火的光晕之外响起。平和,但是没有称谓的语声,带着些许的居高临下。 爱德华微微叹了口气。 事实上在对方开口之前,他就已经大概知道某人的到来……毕竟那样繁琐的盔甲摩擦声,在应该明了丛林规则的人之中是绝不会出现的。不过,那并不表示,他就会有什么想要跟对方交流的心情。 他不喜欢麻烦。 不过,猎人也并不会对之前的事情,有什么忏悔或者恐惧的情绪——圣武士大多都严肃、死板、恪守律法、一丝不苟,但幸好正因为如此,只要你不做坏事——或者说,做坏事不让他们抓住把柄,那么他们就绝不可能对于你有什么危害……严守律法就代表绝对不能做出对于别人不利的事情,别说背后下刀,就算是心里动了个见死不救的想法都不行, 圣武士的律条由神祗铸定,比任何规则都要严厉……一旦触犯,立刻便被剥夺力量,而保证这一切的同样是神祇的威能,没有丝毫后门之类的可言。 二十个白金币的数量不少,不过却绝不会高到让对方甘于破坏这种规条。 “我问你,这件武器,是你卖给这个人的吗?” 声音不依不饶的继续,同时发言者也从篝火的边缘进入到爱德华的视线。让人注意到他身后那个有些唯唯诺诺的战士的身影。 “首先,我没有触犯任何一条法律的规定,阁下您也不是领主与属民的关系,虽然我有义务配合您,但作为一名自由民我似乎也不需要接受您的质问。”随手拨弄着面前的篝火,半响之后爱德华才抬起头,把一丝目光撇在这位义正言辞的圣武士身上:“如果是按照一般性的询问方式,那么首先您似乎应该报上您的姓名?” “你!”圣武士的声音提高了不止一个八度,甚至一瞬间已经把手按上剑柄! “埃里……爵士!虽然并不是我的希望,但你可以这样称呼我。”不过稍微顿了顿,他最终只是冷哼了一声:“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请’自由民阁下你,来回答我的问题了?” “哦……原来是一位爵士老爷,请恕我失礼。您可以称呼我为爱德华。”少年放下了手中的火棍,将安详的目光移到他脸上,火光的映衬之下,那张面庞似乎显得更加尖削,苍白:“好吧,那么爵士阁下。虽然我仍旧不认为你这是以询问的态度,但处于对赋予您这个头衔的国王陛下的尊重,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圣武士露出头盔阴影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面前的这个黑瘦的乡下少年开口时,似乎总是带着一种平等的淡然……但在某些时候,这感觉中令人心中心中的愤怒变得满溢——因为在那张平和的面孔之下,那双眼睛之中,透出的总是淡淡的讥屑。 即使是面对一位国王,恐怕他的态度也会是一样的——这个荒谬的想法一瞬间在他脑中闪过。也让他更加恼怒。 “这件武器,是你之前以60个金币的价格卖给这个人的?” “是的。阁下。” “你在进行交易的时候,声称这是一件魔法武器?” “这是一件受到过奇异神祇祝福的,拥有神秘力量的武器。阁下。” “什么样的祝福。” “我并不清楚魔法的问题。” “那么你为何要声称这是魔法武器?” “我没有那么说过,即使是这位购买了武器的先生也可以作证。” 视线扫过那个苍白的的下颌,爱德华不动声色的在心中窃笑——这位圣武士阁下的性格还真是单纯的有些可爱。或者正是因为如此,才会令他想要恶作剧一番。“……阁下何不亲自体验一下?所谓百闻不如一见。” 这把武器本是为了配合那战士巨大的力量而打造,重量至少超过了三十磅以上,然而在这位看来并不高大的圣武士手中,它似乎也跟普通的长剑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更加凌厉凶猛! 撕裂空气的震动化作了一个沉闷的低鸣!虽然刀锋只是空挥,但地面上一时间却沙土飞扬,竟然显出了一道浅浅的凹坑! 一击之后,又是一击,然后是第三,第四…… 暴起的灰土延伸向黑暗之中,不远处的一丛灌木里,一窝受惊的蜥蜴吱吱的怪叫着,四散而逃。被它们惊动的丛林四散出连串的嘈杂,仿如一片片黑影活了过来,幽灵一样在林子之间游弋着、 圣武士沉默着,然而紧抿的嘴角无疑说明了他的动摇。这柄巨大的武器很笨重,可挥出的力量要比预计的更快更猛烈,就像是在挥击的一刹,有着无形的力量在帮助他。而收回时,这武器却又似乎变得轻盈了不少——确实是魔法般……不,应该说现有的魔法之中都不一定有如此便捷的效果。 没有魔法波动是肯定的,不管是刀身还是那个饰物上的符文,自然都只是一种唬人的装饰……可这奇异的力量,又是来自于何处? 爱德华微笑。 这个世界上的人太过于习惯了,习惯于任何不合常理的事情都推给魔法解释……其实如果换个思路,答案自然就会简单——那个沉重的环之中包裹着铅块,挥砍时向前翻,重心前移而使砍刀更具威力,而收刀时,铅环向后翻转,则回复到如普通砍刀的稳定重心……真相往往总是最简单的那一种,然而被重重地事物迷惑之后,不管是武者还是魔法师,都是很难得到一个合适的答案的。 所以从头到尾,他都是用“奇异神祇祝福的”“神秘的力量”一类词汇在推销他的商品,却是确实没有任何的明确表示,他所出卖的那一把刀,具有着魔法的力量……这显然是个狡猾的骗局,可是从法律方面来说,他确实是无辜的。 不过下一刻,这笑容便从他的脸上消失了。 猎人转过头,目光投向丛林的深处,森林在那个方向显得黑黝黝一团。夜风吹起来的时候,每一棵树地树梢都晃动着,发出沙沙的声音。听起来象是一条盘伏在山脊的黑色巨蛇,一片片竖起鳞片,向这儿的冒险者标示出这是一片乃是属于它的领地—— 但是这声音似乎很快便消失一空。 蜥蜴逐渐远去的嘈杂声不见了,连刚刚那一点夜枭的低鸣也沉寂了下去。 但安静,并不总是代表一切正常,也有可能是暴风雨之前地宁静。 爱德华的鼻翼微微抽动,跟着眯起眼睛,将视线投向周遭。森林中在浓郁的草木气息中多出了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那似乎是血腥气……尖利的警惕,已经在他的心头占据了一席之地。 这是一个遇到危险的前兆。 他不动声色的一反手,旁边一大块树枝和泥土就翻了起来,砰地一声将身前的篝火压灭了。 “你干什么?” “警戒!” 圣武士闷哼了一声,骤然溅起的泥水和灰土木炭,在他的白色的罩袍上画出了一大片污痕! 他恼怒的跳开,正想要喝问。却发现猎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一个低声的警告。 那个黑瘦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立在一片树丛的阴影之中,似乎与那黑暗融为了一体,如果不是圣武士的距离不远,恐怕几乎很难看清他的影子。而他并不大的声音传递出的那个词汇,此刻却已经让整个营地都开始骚动起来。 轻微的,佣兵之中资历最长的一群迅捷的开始了行动,他们第一时间抓起放在手边的武器,也悄声叫醒身边的‘熊仔’,可是高高低低的谈话声却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搅扰,只有周围的小型火堆开始逐渐的熄灭,直到一切就绪。 圣武士呆了呆,正当他想要问些什么,便注意到不远处,爱德华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张开了一张弓,弓弦上的箭矢正对着他的面孔! 下一瞬,随着一声嗡鸣,那支箭矢已经朝他迎面飞来! —— 营造矛盾好像用多了字数……这样不好,下章加速。 另外,隆重感谢书友ghosteve的支持 第十一章包围 箭矢一闪而没,只是在下一刻,树丛中传来一个小小的哗啦声。好像有什么在那里倒下。 “你到底要干什么!”沉默了一下,圣武士愤愤地开口道,年轻猎人一连串的举动让他不快至极,而当他回首四顾,却也并没有发现任何可供警戒的危险。于是理所当然的认为对方刚刚的警告不过是草木皆兵……而且还很有可能是借机让他出丑。 但阴影之中的猎人并不回答他,只是再慢慢地拉开弓弦,发射,于是又是一个细微的翻滚声在远处的林中传来……只不过更近了一点。 圣武士盯住年轻的猎人,对方慢慢的拉开手中的弓弦时,脸上那种凝重,让人难以再继续猜忌面前的一切都只是个拙劣的恶作剧——尤其是那短弓的弓臂中间,一层黑色的部分,让这张缓缓拉开的弓,发出的轻响与普通的短弓有着极大的不同…… 完全区别于木头的吱吱声,那咔咔啪啪的沉闷声音并不刺耳,但在圣武士记忆中,似乎只有在城弩发动的时候,才曾经听到——那是钢铁被弯折的声音。 于是,当弓弦第三次震响时,他终于发觉了敌人的踪迹。 这一次的目标远在空地的另外一端,摇曳的篝火勉强映照出一个暗褐色的小小人形,这个只有半人多高的小东西经灵巧的在一棵树杈上举起了手中的武器,不过黑光一般的箭矢下一刻便直接钉上了他,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他钉上了身后的树干!濒死的剧痛让它激烈的伸展开瘦小的四肢,用带着爪子的手拼命的拉拔那箭矢,可惜黑红的血液随即从他阔大的嘴巴里喷涌,激烈地抽搐不过持续了两三息,便难以为继了。 狗头人的尸体让圣武士惊讶地微微张开嘴。 当然,不是因为那个怪物,而是那支黑色的箭矢——它直直的刺入了怪物的脖颈,看样子是击碎了喉间的软骨……这种方式保证射杀的目标不会发出多余的声音。但狗头人的脖子是如此之细,中间还间隔着几颗枯树的枝桠,虽然没有叶子的树冠比较稀疏,但是阻碍仍旧众多……更何况那是至少百十尺之外的树冠之中。能够从如此距离上射中细微的目标,那个名为爱德华的猎人,需要多么强大的眼力和对于时机的把握? 事实上,这即使被称为神射或者也并不过分。 而且,那个年轻的猎人没有什么错误,错误的……是自己。 这个认知让圣武士露出头盔的面孔上也散开了一丝晕红,不过阴暗的环境将之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 爱德华此时没有兴趣去管理别人对于他的看法。 猎人紧紧地皱起眉头,注视着林间那隐约可见的闪闪缩缩的细小影子。狗头人和地精都是石块旷野的特产,在低语之森里,这种暗红色,像是蜥蜴一样的小东西也是最为常见的大路怪物,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象老老鼠一样善于生产,如果不加抑制,几年的功夫就可以让一个区域中泛滥成灾,但这种号称拥有巨龙血脉的小东西,在智力上要比地精高上一些,他们通常不会单独行动……借助黑暗中如常的视力,潜藏起来用简陋的十字弓来暗算对手,正是他们最喜欢的事情之一。 可是情况看来远远没有那么单纯。 虽然浓密的丛林完全遮蔽了对方的行踪,但是从那微微摇动的树梢,空气中细微而尖锐的摩擦声,还有在火光边缘闪动的影子来看,这一批狗头人的数量似乎是相当多的——显然,即使多么小心谨慎,几十人的队伍也不可能在密语之森里潜行……甚至是早就已经把自己送进了一个埋伏之中。 即使简陋单调,但是以逸待劳总是具有优势。 但问题是也就出现在这里——这样数量的敌人,如果早就对这支队伍产生了攻击的**,那么应该爱德华本人早就察觉了蛛丝马迹才对,但是一路行来,却似乎根本没有丝毫的征兆。没有脚印,没有斥候……他们就像是从地下忽然冒出来的一样! 进出低语之森已经有不下百次的爱德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贸然的接敌了——他可以将之归结为自己的疏忽,但其他穴熊也不是将自己的安全压在别人身上的存在……难道说这个小队五十多人,这一次全部都跟着疏忽了不成? 预想之中的弩矢在这个时候到来了。 不过是粗陋轻弩发射的短羽箭,粗糙的做工让这玩意儿连飞行的轨道都无法保证,通常只会被农夫们用来作为护身符,一些弩矢还没飞到就掉到地上、还有一些几乎全打在了两边地岩石,杂草和树根上,发出碰碰的声音。然而数量上的优势完全却完全弥补了命中方面的不足——那弓弩发射的摩擦音竟然响成了一片! 一个遮蔽的不够万全的佣兵闷哼了一声,显然是中了招,而人类很快就发现了可怕的情况,那些歪七扭八的金属箭头涂抹着一层散发着刺鼻酸臭的物品,即使无法穿透他们的铠甲,但很快便让几个轻伤的可怜虫恶心和眩晕起来! 幸好这还只是小事……几个佣兵咒骂着,各自掏出抗毒剂灌进喉咙,这种价值不菲的炼金药剂不但可以解读,也可以在一定时间之内,保证他们无视掉毒剂的影响。 然后就是还以颜色。 发现了敌人的佣兵不再隐藏自己,几面木质塔盾下的钉刺狠狠穿凿进泥土,矗立起坚实的防卫——这些巨大的防御用上好的橡木拼接,又包裹着指头厚度的铁皮,即使是附有锋锐魔法的巨剑,也无法将之贯穿,更别说这种轻飘飘的羽箭…… 三十余张短弓被拉开,浸透了油脂的破布被报上箭头,随着指挥者的一个示意,带着火焰的箭矢便向林中挥洒了出去! 草叶,树枝这一类细微的阻隔对于沉重的三棱长箭来说根本视若无物,雨点一般的咄咄声之中夹杂着一片惨号尖叫,仅仅一次齐射,已经有七八个矮小的身影惨叫着扑倒,更多的影子则被从黑暗中拉扯出来。 他们发出类似狗吠的汪汪声,仓皇奔跑,不过很快第二波箭矢就让他们步上了同伴的后尘。 “狗娘养的,叫你们偷袭!让你们尝尝厉害”“骂得好,他们确实是狗娘养的……” 佣兵们用一阵低低的叫骂和哄笑来鼓舞士气,但所有人都知道下一次未必有这样好的效果,林木在几十尺之外便已经形成了稠密的天然围墙,如果不是弓弩粗陋而难以及远,狡猾的狗头人也不可能将自己暴漏在对方的攻击之下。历次实战表明了十字弓在对射时远远不是弓箭的对手,但在一团漆黑连带重重障碍之中。佣兵就是有再好的准头,也无法发挥。 特别关键的是,对方人数占优。 爱德华扫视着周围……佣兵们的回射已经让周围的箭矢变得稀疏起来。但此刻显然并不适合放松警惕。 心中有个不明的声音,似乎在对他进行提醒,告诉他这个诡异的攻击,才不过刚刚拉开了一个序幕而已。在视线的尽头,那片被火把的光源勉强映照出的漆黑的阴影,好像下一刻,致命的怪物就会从黑暗中蜂拥而出。 这不再是空泛的恐惧,而是确定无疑的现实……事实上变化已经产生了。 面前的景象一切如旧,但隐隐约约间有了些细微变化----到底是什么变化,却又没办法形容。勉强描述的话,就像是空气中突然飘起一层稀薄的灰暗雾气,缥缥渺渺,若有若无,但是草木,地面,人体……所有地物体表面都弥漫着一层淡到极点地阴影。即便是远处最大堆篝火摇曳的火光也无法驱退其分毫。 “现在很麻烦,不要离开队伍太远。”他看了看身边的矮人和圣武士,低声提醒道——尤其是对后者。 因为他已经拔出剑,向着森林的边缘迈开了步伐。 “只是狗头人而已,这样的怪物不值一提。” “几个人也就算了,狗头人没有胆子对十个以上的人类发动袭击。实际上就连熊地精也没有兴趣做这种事情。不是食人魔就是豺狼人,而且……” “不必胆怯,父神的光辉会护佑吾等,远离危险。跟着我,去消灭那些盘踞的邪恶!” “他们的数量不会很少的……” “|父神的光辉会护佑吾等,远离危险。” “远离个屁啦!去你大爷的父神护佑!” 如果面对着一个万事非要跟你对着干,说一句顶一句的家伙会有什么感觉?显然爱德华现在知道了——就是有着再好的耐性也会被一瞬间消磨干净! 心中那一阵莫名的焦躁,让怒从中来的猎人不由得破口大骂! 那一瞬间他恨不得将面前这个冲动,顽固而又不可一世的家伙直接掐死——处处散发着幼稚的气息,让人简直没法理解他那个宝石制作,代表着高阶的神徽究竟是怎么来的——难道说那些高高在上,号称无数不查的神祇也有被天雷晃瞎了氪金狗眼,猪油蒙住了七巧心肝的时候? 如果不是奉献给神的信仰,应该是在每个人的心中,打不得半点折扣,爱德华说不定就会怀疑,这个该死的世界上除了富二代,官二代,可能还有圣二代这一说了…… 不过翻了翻眼睛,爱德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兰森德尔,这个世界的太阳神、春之神、光辉之神、晨曦之神,最强大的神祇之一。只是听说,虽然善良诸神称颂他的热情和善良,但是中立者之中的一部分,以及敌对的神明,大多会讥讽他是个冲动的理想主义者。尤其是这位神祇对于‘消灭邪恶’的执着,已经超过了凡人能够想象的程度。 这种评价原本只是传闻,毕竟西封邑地这块混乱的土地上,并不是圣武士们,甚至太阳神信徒们喜欢踏足的所在……因此爱德华也没有见过几个这样的家伙。不过现在看起来,这恐怕并不是什么玩笑。 又或者应该庆幸,之前爱德华那一句渎神之语,用的是种花家的语言。否则说不定,一枚光雷就会率先从天而降了。 不过,现在情况的险恶程度,似乎是也相差不多。 圣武士高高的擎起手中的长剑,于是一点刺眼的光芒亮起——白茫茫的光芒刺得所有人都是眼睛一眯。而这白光在一瞬间向着周围迸发开去,将周遭,连同丛林之中照耀的一片光明如昼! 不得不说,这个攻击是有效地……丧失了黑暗的保护,狗头人们顿时尖叫着四下奔逃! 但这个举动,也足以让圣武士成为了这个昏暗的战场上,最为醒目的标靶。 堤高于岸浪必催之……在低语之森,这种浪催的家伙怎么可能死的慢?爱德华不由得磨了磨牙齿。 不过,他也没空感叹太多……因为在那慢慢暗淡下来的光芒的尽头,这次袭击的正主儿们,已经来了。 无数的黑影从树林深处的黑暗中,被光芒孤立出来。 那些黑影行动迅速,仿佛在森林中甫一现身就已经展开形成包围态势,即使是最为接近的人,数量也至少不下数十!爱德华眯起眼睛,借助那水波般荡漾向周围的白光,勾勒出的这些袭击者的外形,忍不住让他再次磨了磨牙齿…… 一些与常人几乎等高的生物,它们的手掌和腿脚同样是毛茸茸的爪子与长长的反弯膝,不过比它们四脚行走的远亲要修长得多,黑、红、黄或者灰色的毛发覆盖住他们的身体,从毛发之下露出简陋的镶嵌皮甲或者铁护胸之类的防具。手中则拎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豺狼人…… 尽管名字相差无几,但这些家伙可要比狗头人难对付了十倍以上……事实上前者不过是一些长的像是人类的蜥蜴,而后者却是货真价实的半人半兽……而与他们野蛮的亲戚有着一定联系的是,这些家伙们的胆量总是被数量支撑起来的,几十名豺狼人会称霸一个区域,几百名豺狼人敢于横行无忌,而几千名狗豺狼人……即使是面对着人类的首都,他们也敢张牙舞爪一番! 眼前出现在逐渐暗淡的白光边缘的,虽然不过三十之数,但丛林之中那些阴影,却也绝不下于这个数字的两倍! 显然,他们就是驱策了狗头人的存在,可是,被他们驱使的通常都不会只是一些弱小的东西…… 呜吼——! 几声长长的吼叫,从更远的丛林之中响起,此起彼伏。 悠长而低沉的吼叫声之中更透着几分苍凉……而且一声比一声更近了,空气中仿佛充满了那些呲牙咧嘴的野兽低沉咆哮的声音,黑色的生物在林地之间穿行,然后出现了星星点点的腥红光芒,光点密密麻麻连成一片,那些黑色的影子偶尔停下,抬起头敏锐地嗅出生命的气息。 第十二章豺狼人部落 “这个家伙真是走运……” 猎人再搭上一支箭矢,忍不住嘀咕道。 在这种包围的态势里,如果是一般情况之下,豺狼人恐怕第一时间已经将这个灯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人类变成了靶子了吧……这些半野兽的弓箭虽然粗陋,力量上却不是狗头人那样的瘦小怪物可以比拟的,更何况体型上的差异让他们还可以使用短矛,飞斧之类的重型远程武器。 但这些夜行性的动物对于光线比较敏感,虽然也能在白天行动自如,不过强光还是会让他们稍微手足无措一会儿……就像现在。 但时间绝不会太长。 粗陋的箭矢和投矛在下一刻就已经拉出了一片嘶嘶的破风声! 然而,接下来的境况,却让爱德华不由得微微吸了一口冷气——那个只露出半张小白脸的家伙拥有的实力,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 伴随着铮铮利响,数十道箭矢率先指向了他们的目标。只是那些粗陋的钢铁制品,根本无法造成任何的成果——甚至连碰触到那铠甲上精致的雕花都做不到。在圣武士周围,只要有箭矢接触的地方总是不断闪现一面六边形的淡绿色光盾,箭矢一旦触及光面就立刻反弹开‘咚’一声落到地面。 至于说那些投矛和简陋的石块……圣武士只用了一个跨步便已经离开了原地,任由他们劈劈啪啪地在原地打出无数的草叶与泥浆! “我了个去……泰摩拉陛下,你也太照顾他了吧?” 一箭钉进一只冲出了林木边缘的座狼的眼睛,让那巨大的畜生向一侧翻滚出去,爱德华不由得磨了磨牙齿——他知道那光泽是防护箭矢,一个并不高阶的法术,通常只能对付三五支零散的箭矢……所以能够在瞬间偏折数十箭矢而没有放过一支……只能说它足以证明施法者的造诣。 尤其是这个效果体现在一件铠甲上时,最显而易见的便是……那一定是高阶炼金大师附魔而制作出的,高阶魔法甲胄。 高阶魔法甲胄呀……这种只有传说中的大炼金术师们制作的东西通常代表着很多的意义——比方说一段复杂的故事,一种高贵的身份,一份强大的力量,以及……数以万计,乃至十万记的金钱。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金币。足以让某个大公领,甚至是小王国掏空国库……爱德华心中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算计着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打这个铁罐头的闷棍了。 不过接下来他就丢掉了这个想法。 圣武士从天而降。 就在爱德华视线流转的一瞬他已经高高跳起……那仅仅是十几呎的助跑,竟让人类的躯体加速到了一个惊人的速度!就带着这个气势,他迎头踏上一只豺狼人的脑袋,在噗地一声令人厌恶的闷响之中,那个倒霉家伙的头盖已经和肩膀平齐! 而借助这个踏板,圣武士已经又一次跃起,向着战阵的前沿直落下去! 他手中带着古朴花纹的长剑一瞬间迸发出的煌煌光泽是如此明亮,让刚刚冲出了空地边缘的七八只怪物发出了痛苦的尖吼——那种如同针刺火烧一般的疼痛之下,即使是野兽也难以支持……更别说在阴暗的丛林之中生存的怪物,对于强光自有着极端的厌恶。 随着光泽爆发的巨大力量潮水一般迸开,在半空中画出了一道优美的弧形。光弧的终点,是一只健壮的豺狼人,他正慌张的举起手中的一柄长剑,试图阻止那个从天而降的身影掠过他的头……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没有对于切入点进行什么细致的选择,剑刃被推进,破开锈迹斑斑的长剑,破开血迹斑驳的头盔,破开虬结的皮毛分开颅骨,破开坚硬而紧缩的的肌肉……继续向下……光泽事实上只是一闪而逝,然后圣武士已经与第三个目标流畅的擦过——并不是用剑,而是凭借肩头的一记冲撞,就将那只巨大的座狼撞出去了十几呎远,坚固的狼头仿佛撞上了铁板,喀嚓一声在这一击中歪向一边! 而直到这时……一道血痕血痕才从刚刚那只被剑光掠过的豺狼人的头顶蔓延,将他所有的动作彻底凝固,最终随着模糊的哗啦一声,分成两片的尸体掉在地下,蠕动和粘滑的花花绿绿散开,各种体液向着四下流淌。在空气中渲染出熏人欲呕的腥臭气息。 爱德华拉弓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不是一场力量相近的对决,甚至上都不能称之为一场对决。 刚刚那一击足够让猎人做出判断,自己与那个圣武士在在战斗手段上的层次,其实相差不了太多——所谓神乎其神的技法,只能够应用在两者的实力相差不远的时候,大部分的战斗实际上还是力量优先。或者对方的根基更加深厚一些,但毕竟临战经验相当不足,在这森林之中,猎人有足够的手段让他明白什么叫做综合实力…… 然而另一方面,少年很清楚如果真的发生了冲突……他必然是输的一方。 对方拥有的力量和速度已非常人可比,那已经是质量的差别——对方的绝对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了……刚才那斩断了豺狼人首领的一剑拥有的威势,可不只是因为居高临下——生物的身体事实上可以视作一种复合材质,而想要将之利落的斩断,需要的力量是要超出想象的。 即使是手中拿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刃,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做到同样的事情……不,甚至可能连一半都无法做到吧——极端一点的话,就算是有五六个爱德华一起围攻,那个叫艾林的圣武士想必也可以一一击破。 仅仅踩上一个人体就能压爆脑袋,一个冲击便直接把人撞飞,一个劈砍就是一刀两断。这不是人能做到的,是神赐的力量,用信仰交换得到的能力。它们是如此的强大,足以…… 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一声嘶哑而高亢的嚎叫声响彻战场,也将的注意力从那个灯泡身上收回,他收摄了一下自己的心神,然后将手中的武器换成了长剑。 因为战斗已经进入到了下一个阶段。 圣武士所向披靡一般的攻击并不会扭转整个战场上的形式——就在他击退了这第一波攻击的同时,更多带着狼头的高大影子,从树林之中扑出来了! 至少不下五十只! 他们从另一个角度冲进猎人们的营地,而那些聚集在一起的佣兵,就是他们的目标! 豺狼人最喜欢吃的食物,就是温血的,有智能的生物,这可能是因为他们偏爱听智能生物的尖叫声——但不管怎么说,人类,自然都是他们首选的猎物……数量更是越多越好。 布置在营地周围,其阻挡作用的削尖木桩,对于这些纵越如飞的怪物们似乎毫无作用——后者只是在掠过时随意蹬踏,便让那些斜斜的树在地上的木头翻倒下去,而其后的豺狼人和座狼,就那样迎着挥洒而来的箭雨,像是一道黑色的湍流一般,直直的冲向佣兵们那个方向上,在几颗大树树干间立起的盾墙。 本来佣兵们手中的十几根长短矛尖,在盾墙外组成了第二道防御……然而那同样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冲锋在最前方的,是一只身高超出了同类三分之一,覆盖着一身灰色长毛的健壮豺狼人。那一声响彻夜空的嘶哑长嚎,正是这只野兽的在冲锋中发出的战吼! 而伴随着这个声音……一种血液一般的殷红,从他的皮毛之下透漏出来,它张开了双臂,迈动的双腿,甚至全身的肌肉都在这个嚎叫之中随之坟起!骨节甚至发出了劈劈啪啪脆响!然后随着一个猛力的屈膝,伸展,这怪物已经像是一颗被投石机掷出的石弹,划过了接近百尺的距离!轰地一声呢撞上了一块大盾! 这一击的力量是如此之大,连坚韧的塔盾发出了凄厉的呻吟!那怪物手中的一柄锈蚀大剑随着势头,将一指厚的铁皮被生生压裂,厚重的刀背已经嵌进了那弯曲的木板! 即使如此,这一刀仍旧没有奈何得经历过无数战争考验而设计的塔盾,铁木结合的柔韧将所有的力量卸去了…… 但支撑着塔盾的人却并没有那种柔韧,在尖利的惨叫声中,他的手臂已经软软的垂下!而进攻者,又不失时机的一脚踢上盾身!于是盾阵便被这石弹一般的活物生生推开……继而随着那尖利的左爪一挥,因痛楚而屈身的人类,便被满是血腥味的手掌紧紧揪住。 长长的惨叫之声响起,再骤然终止,红红白白的粘稠已经从指缝间流淌下来! 他扔下手中逐渐冰冷的尸体,双手握紧缠有兽皮的刀柄,发出如崩石一般的吼声,闯入冒险者之中。 那柄纤长的刀刃已经被舞成了一片灰色的暗影,在阴暗的林地之中,夹带着撕裂的风声向前冲刺……与一个个人影接触,再分开,阻挡在他的路径上的一切,都被撞飞,弹开,撕裂,几个健壮的大汉甚至连同手中的塔盾一起飞起……伴随着令人牙酸骨痛的摩擦声,崩裂声,将冒险者的防御阵势扯出了一个缺口、而紧随其后的豺狼人们自然一拥而上,将这个优势扩大开来。 顿时响起一阵激烈的刀锋碰撞声,闷哼狂吼声,双方不时有人倒下,剑尖捅入胸腹,刀锋割开咽喉,战锤压碎骨肉,利爪鲜血从男人们的身上喷洒而出,淋湿染红本已湿红的落叶。 “见鬼……”不远处,将这一切收归眼底的猎人不由得心中暗骂了一声,握住长弓的指节有些发白。 他原本便不指望这些冒险者们能做出良好的战术配合,只是这些家伙竟然崩溃的如此之快,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佣兵们即使是配合上要差的太多,但装备上与那些大城市的城卫军,甚至是普通骑士不相上下的,各自为战的习惯早就深入了他们的骨髓,可正因为如此,他们的战斗方式也更加偏重乱战,可是此刻,他们原本引以为傲的剑法,速度,或者是其他的东西竟然一概不起作用了!原本曾经对付几个豺狼人也不落下风的高手,现在却只能勉强的应付一两个 比较起来,豺狼人们反而更加懂得“配合”这个词汇的含义——楔形阵势最适合冲锋使用,而他们强壮的后肢带来的速度优势虽然不及坐骑,但想要分割开一群本就各自为战的家伙却并不困难,而那些狗头人从后方抛过来的箭矢,更是足够让人类的队伍陷入混乱! 这种时候,一个人的力量已经难以撼动局面,即使是被称为之王的爱德华。 他使用的滑轮弓的力量不错,但那是牺牲了发射速度换来的,连发了三箭解决掉三个能够看见的视线最远端的豺狼人,他便不得不寻找一个掩护来避开那些寻到了对手的箭矢。虽然一开始便寻好的这个偏僻位置,让他周围没有多少敌人,可是如果整个队伍就此全军覆没,他的生命也同样危险。 但这种时候,一个人的力量已经难以撼动局面吗? 不见得。 混乱持续了一刻……极为短暂的一刻。直到那被黑袍包裹的身影,从黑暗中无声的浮现。 一个低低的呢喃声穿透嘈杂的战场,某种无形的东西从她站立的位置……或者说,从她的身体上向外迸发。 穿过几十呎的距离,在这无形的范围向外延展,于是首当其冲的十几个豺狼人放慢了脚步——他们摇晃着身体,摆动其长长的脑袋,似乎试图挣脱某种东西的束缚,但仅仅只是一息之间,他们却连手中简陋的武器也掉落在了地上!再挣扎了一下,便一头扎进地面的淤泥之中! 并非死亡,然而这种毫无防备的状态,也跟死亡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只有一两个特别强壮的家伙们才扛住了这个效果,但即使如此,他们也失去了原本纵越如飞的速度。继而不得不手忙脚乱的应付佣兵们之后透过来的箭矢。 而这个时候,第二个吟诵声组成了短短的符文……于是五道刺眼的光芒刺穿了黑暗! 光芒从黑袍法师的五指之间射出的一刹那,便带起了令人心悸的劈啪声!这弯弯曲曲地电光越过了林地,首先打在当首一个强壮豺狼人身上,在清脆的喀嚓声中让他猛地跳起,连全身的骨架都隐约可见!继而马上跳向另一个方向,化成明亮的闪电锁链缠绕上另一个豺狼人的上半身,再落向下一个……当那人腰粗细的电光最终变成四面八方爆射开的电弧,已经有五六个最为强壮的豺狼人在其中化作了浑身焦黑熟肉! 爱德华屏住呼吸。 那就是奥术的力量……仅仅只是一个短短的符文,一个轻轻画出的手势,但产生的威力,却强大得令人战栗…… 然后,另一个同样包裹在黑袍之中的人影出现了,他不知何时已经进入到了空地的边缘,不断有豺狼人继续冲过来的路线上!面对着十几个重新聚集起来的敌人,他就那样向前踱步,仿佛面前那些豺狼人组成的阵势不过是纸扎泥塑的玩偶…… 直到第一个敌人接近他。 出剑。 只用了一剑,就将那个敌人刺穿在剑锋上! ……三个强壮的豺狼人嚎叫着试图扑向那个离开了众人防御的猎物,但却连稍微阻止他的脚步也无法做到,后者手中的长剑圈转,手中的长剑画出了一道弯弯曲曲的电光,只一下,便将他们一剑枭首! 豺狼人们终于感受到了恐惧,他们嚎叫着,从四面八方围拢。似乎要将那个不能对付的敌人引诱向后——那种奇异的嚎叫此起彼伏,一时之间,似乎整个低语之森都已经活了过来,到处都充满了那可怕的嚎叫! 这一切都落在了爱德华的眼里。 而少年的心中,已经蒙上了一层阴霾。 周围的豺狼人的数量已经大大的出乎了他的预料……那已经不是一个多可以形容得了。即使战场的嘈杂让听觉不甚敏锐,但他可以肯定,目前为止正在林中向这里靠近的豺狼人,就不下二百之数! 即使这四个人看上去能力很强,但是数量的劣势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个人的体力终究有限,不可能保护所有人的安全,即使他们四个可以安然脱身,但是自己这一帮佣兵们又能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活下来几个? 这丛林之中就是豺狼人和狗头人的主场,密布的树木总是能够给他们提供最为稳妥的防卫,即使扩大了空地的面积,这个优势仍然不会产生任何的改变……更何况时间也同样站在他们一方,豺狼人也和他们的亲族一样拥有着群体狩猎的习惯,而他们又有着类人的智慧,因此呼朋唤友这种事情,往往要比原本的强上几倍。本就占了几倍优势的数量,还在进一步的扩大之中。 况且,不正常的还不仅仅是这么一点而已。 还有那空气之中若有若无的沉郁气息……在自己周围出现的,绝不是正常的豺狼人,爱德华已经和这个种族打过无数次的交道……他知道这个倾向于聚落的种族还是保留着动物的残余,他们可以倚强凌弱,却不存在什么真正的勇气,在面对强敌时,应该绝不会罔顾性命,舍死忘生…… 爱德华并不是施法者,但这并不代表他无法分辨法术带来的种种异象背后,象征着的意义。 可是他的记忆中,豺狼人还有一些特异的状况, 那是一个在丛林深处逃脱了性命的家伙,在灌下一瓶火酒之后断断续续说出来的——比常见的家族小队,聚落群体更大规模的豺狼人集群,或者可以称之为部落,而他们通常都会拥有个被称为通神巫医的家伙存在——那可不是只会装神弄鬼的东西,而是货真价实的通神者——可以从传豺狼人的神祗,那个传说之中居住在无底深渊的恶魔领主处借力,施展类似神术的能力。 而现在这些豺狼人反常的状态,似乎就在坐实了这个传闻。 第十三章混乱魔法区 时间在众人的感官之中似乎已经过去了良久……但实际上,从豺狼人出现到现在,也仅仅只是过了几十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巴洛克老兄,跟我来!” 深深地吸了一口已经开始充满血腥的空气,让自己的肺部扩张,猎人喊了一声。 不远的地方,矮人正咒骂着从一具尸体上扯下他的战斧,然后一个回旋将之重新送进另一个豺狼人的腰间,随着一声暴吼,这个倒霉的家伙便被重重的抡在他的一个同伴身上,低沉的碰撞与刺耳的骨折声之中,喷溅的血液和肉块将地面渲染的一片狼藉,而在矮人身边,已经有物流局具豺狼人的尸体分摊开——各个残缺不全。虽然矮人身上的短毛斗篷肩头处也被挑破了一条大口子,身上沾着大片的血痕,不过从那口子下面露出的铠甲的金属反光来看,那对于他来说显然并不是个什么值得注意的问题。 实际上在过去的一小段时间里。正是这位矮人分担了爱德华在侧面的一些压力……或者在丛林之中猎人并不畏惧豺狼人这样的对手,但也要力量对等才行,他毕竟没有圣武士那样被神力加持成怪物的能力,接近战之中,能够一次应付两三个豺狼人就已经算是相当出色了。 更何况在情况复杂的战场上,你必须时刻留下一份心力,准备好应对任何的危险。 三个身影就在年轻人发出喊声的同时,将他变成了目标。 两条座狼一前一后,猛地拱动了腰身,在朦胧的光线之中化作了黑色的残影!受到比一般狼大了一倍的身躯影响,这些野兽的动作平时看似并不是很快……但这只是看上去而已,实际上这些智慧远超野兽的怪物非常善于隐藏他们极为恐怖的纵越能力——强劲的四肢和腰背的力量,让它们几乎在一瞬之间就能窜过三十几甚至是五十呎的距离! 骤然缩短的距离,可以让它们的对手在一瞬间,便发现那带着尖锐獠牙的巨大口腔与自己近在咫尺——对于没有经验的人来说,这一下便足够魂为之夺。继而成为他们獠牙利爪下的散碎肉块! 但他们立刻就注意到,这个对手,不是普通人。 他仅仅只是向着侧面跨了一步。便躲开了两头狼气势十足的扑击……即使其中一只座狼硕大的脚爪凌空变向,却只够擦过他的肩头,而这只野兽在下一瞬便意识到了凌空猛扑的缺陷——锐利的钢铁从另外的一个角度轻巧的伸过来,几乎毫不费力的便刺进了他的腹侧,然后借助它引以为豪的冲击力扯开那里的皮肉,当它的身体落到地面,激烈活动之下,带着强大压力的血液,已经将它的内脏从那个接近两尺宽的伤口中猛地一起带了出去! 或者远超野兽的智慧让他明白,如果有下一次,绝不能再选择这种无法更改线路的攻击……然而他现在只能和身后那只同类一样,用最后的力量挣扎着,在地面的烂泥间拖出宽阔的暗红痕迹。 爱德华再向前踏了一步。 此刻,凌厉的风声中,一柄大斧向他迎头斩下,但这样的一个前进却让他刚好躲开了那凶器的锋刃,这全力的一击让那个挥舞斧头的豺狼人全神贯注,所以还没等到他弄明白为何自己的这个空抡的动作为何将他自己拉扯过去的时候,一支匕首已经重重的刺进了他的颈间! 一翻一缴。鲜血如泉。 然后这个被抽掉了全身力量的家伙向后倒下,而因此被挡住了视线的另一只豺狼人,最后感知到的事情,就是推开同伴的尸体时,一柄长剑的剑锋已经掠过了他的脖子。 轻轻的呼出那口气,爱德华甩掉剑锋上的血迹,而这个时候向这个方向上冲过来的一只豺狼人已经被冲过来的矮人一斧子劈飞。战场在这个角落上忽然变得安静了一些。 年轻的猎人转动视线,扫过整个的战场。 在他身前不远,一只豺狼人正被一道光华灿烂的剑光拦腰斩断,而圣武士则冲向了他的第十,或者是第十二个对手,他全身上下的光晕暴涨,在这黑暗的丛林之中如同一支火炬般的明亮。也吸了最为众多的目标——事实上如果不是他身上那件华丽的铠甲为他挡下了为数众多的箭矢和刀锋,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成了被砸扁的罐头……但即使如此,他现在也已经没法象之前一样迅捷地解决对手了,剑法的动作也从斩击变成了偏重刺戳,毕竟砍断人体也不是一个轻松地差事。 眼前的情况无疑已经非常恶劣,不过,而不是没有挽救的余地。 年轻的猎人皱起眉头,注意到战场的另外一个角落,那个中年的骑士正念诵出一段铿锵有力的语句,然后从手中迸发出大片的白光……在这光芒之中,几个佣兵们已经欢呼着跳起身来,显然身上伤口的合拢让他们极为兴奋——毕竟有一位牧师,而且还是能力不错的牧师在战斗之中属于你的一方,这可不只是战斗力增长了几分的问题。而是意味着原本要命的事情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一个火红的亮点在照明杖的白光尽头闪烁了一下,继而猛地膨胀!滚滚的火焰带着橘红色的光晕向着四周喷发,发出闷雷一般的鸣响,将几个豺狼人和两只座狼包裹其中! 火焰的光泽随着暴风四下流溢,最终化作照亮了几十尺方圆的残火,刺鼻浓烈的硫磺气味向着周围飞散开来,然后是第二个……一棵柞木吱吱咯咯的呻吟着,向着一旁倒下,带起稀里哗啦的摩擦声,低沉的惨叫被掩盖在凌乱的声音之中。稠密的森林打开了一小片的空隙,蔓延开的火光照亮了战场的一角,但光影中摇曳的,近百只各种生物的影子,却只会让人忍不住的吸进一口冷气。 火球术。 远处的景象让爱德华挑了挑眉头。这个法术算是烂大街的普通玩意儿——虽然据说某些法师对于它有着特别的偏好,甚至在非常不靠谱的某些故事里,这东西对神都可以起到必杀的效果,不过事实上它也只有在敌人集群而来,而又没有障碍的时候,才是最为上佳的选择。 当然,此刻已经没有什么上下的分别了……因为这些不过是用来应急的卷轴的效果——对于佣兵来说这可是价值不菲的玩意儿,而且也只有几个佣兵之中的施法者能够使用,看来已经有机灵的家伙们发现了情况的不利,开始拿出压箱底的东西了。 不过这连环两击造成的效果并不太好——暴风之月的气候已经让森林之中的水分丰沛起来,而丛林深处的沼泽水洼,以及阴暗的环境滋养出的厚重苔藓,都会让火球的威力大打折扣。如果是天干物燥的秋末初冬,燃起的火焰或者可以带来不错的阻碍作用。 现在,这不但对于战况的影响微乎其微。而且因为火光而更加明晰的视线,还让他们的身体变得冰冷。原本高涨的士气一下子重新跌落谷底……即使他们身边,那个中年的骑士又念诵出了一段铿锵有力的词汇,将一大片的白光笼罩在他们的身上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火光因为失去了魔法的支持而逐渐转变成了暗红的颜色,但这些跳跃的光泽却勾勒出那一小片被新开发出来的空地上,逐渐聚拢过来的身影。 那是大约有两个人高的人形生物,看似干枯瘦削的身体随着行走微微摇摆,长长的前肢随着佝偻着的上半身,几乎都要碰到地面,看起来就像一只只大型的长臂猿。只不过佣兵们的经验让他们很清楚那不是什么长臂猿——即使能够长到这么大,几十只长臂猿加起来也没有这种怪物那么可怕。 火光照亮他们棕色的皮肤,即使距离不近,也能清楚的看到那上面长满了粗糙的颗粒和肿块,而他们头上顶着一团乱糟糟的绿色毛发,以及脸上那只如同干瘪萝卜一样垂下来,丑陋恶心的鼻子,足以让人们断定它们的身份。 “巨……魔……巨魔!” “**十……该死的,至少二十只!” “不止,后面还有!还有左边!天哪,寇德在上……怎么会有这么多!” 佣兵们之中爆发出了一连串的惊叫,如果说几百只豺狼人给他们带来的仅仅是恐慌和死亡的预感,那么二三十只甚至是五十只的巨魔可就是货真价实的死神的召唤。毕竟这种可怕的怪物不但具有大到可怕的力量,刀枪不入的厚皮,而且还拥有最为难缠的,几乎没法杀死的复生能力,通常情况之下,两三支巨魔就已经足够让一个七八人的冒险者小队全军覆没! 想要打倒他们,普通的战斗方式是不起作用的,只有火焰和强酸才能抑制住他们恐怖的恢复能力,这就意味着魔法现在已经具有了无比的重要性。 但是仅仅是一个法师和一名牧师,他们的力量能够应对这个数量的对手吗? 更何况…… 爱德华跟着矮人向着营地的另一侧跑了过去,这个时候聚集在一起虽然会有被人集中攻击的危险,不过现在已经顾不得去管这些事情了。 年轻猎人的脑中极快的思考着,他知道目前想要扭转这个局势只有一个办法——附近,应该有一个厄瑞斯努的祭坛,至少是一个简单的献祭法阵,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冲过去将之摧毁,否则的话,这些东西即使不是无穷无尽,也至少可以汇聚出三五百的数量,而且那种奇异的雾气或者说能量,还会继续感染到这一个地区里所有的生物! 当然,实际上让一部分人在此坚守吸引火力,而有几个人去完成这个攻击还是个不错的办法……不过爱德华不是圣武士,他不喜欢光辉灿烂,也从不认为自己应该一鸣惊人地拯救众人于水火……这个任务交给神奇的魔法使用者显然更加合适。 魔法使用者通常都是很神奇的…… 爱德华的脚步骤然一停。 因为周围的光芒又产生了一个奇妙的变化,整个丛林之中的颜色骤然变得明快起来,所有的树木都在散发着仄仄的生机! 不,实际上是因为,就在几十尺之外,那个黑袍的法师高举着双手,一个硕大的球体正在空中膨胀开来!它散发出的明亮的绿光,将周围的一切都围拢照在了这种光线之中! “靠!真他喵的见鬼!” 爱德华暗自咒骂了一声,面前的空气中全是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的热气让他一瞬间竟然感觉像是跳进了沸水! 或者是因为那个巨大的球体是一个强力的火球术,其中澎湃的魔法力量,即使是爱德华这样天生并不敏感的人也能清楚的察觉到! 但是至少在看这个巨大球体的第一眼没人认为这是颗火球,不是因为他的体积实在太大,而是因为它的颜色。那不是火焰能够发出的黄或者红甚至是青紫,而是绿色的——那是非常奇异的令人联想到不洁的颜色……仔细的形容的话,就如同把阴沟的水和尸体腐烂后的霉混合搅和在一起的蓝,灰,绿搅和在一起,各种恶心而不知所谓的颜色不断地在某些方面个球体中滚动。 随着热浪一起弥漫在空气中的似乎还有若有若无的酸臭,在那巨大火球中翻滚的起来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颜色,谁都可以明白这颗火球中蕴含的魔力绝不只是单纯的火焰魔法。 于是爱德华在第一时间就俯下身去,将自己隐藏在一颗树木的阴影之中,看着那颗大球摇摇晃晃地脱离了魔法师的手,向着远处的从林中飞了过去! 这个比一般的火球术巨大了几倍的的火球并没有引发剧烈的爆炸。 随着砰地一声响动,它炸裂成了一片火焰,但是这球体似乎真正就只是颗火凝聚的球而已,所以炸开后并不是四处飞溅,而是继续变做了满空飞舞的火雨朝前面飞去。 本来这样似乎是不应该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的,只不过是将一片树林点燃而已, 但是事实是这火球却造成了恐怖的后果! 蓝绿色的火焰烧灼在树木是哪个,只发出了一阵轻微的滋声就消失了,但是粗壮的树木却在这种火焰下如同冰被铁水浇上了一样飞快地被蚀穿。而那些被笼罩其中的影子,不管是豺狼人还是巨魔,落在他们裸露皮肤上的火焰立刻变得旺盛起来。好像落在了一堆油上面一样烧得兴高采烈欢欣沸腾。 空间之中满是凄惨之极的喊叫,空气里也充满了烧焦了肉的臭味,而且烧焦的还是那种腐烂了的臭肉。灼热腐臭的气息把方圆二十米内立刻变得如同是一个正烘烤着阴沟里的死老鼠的巨大烤炉。每一个人都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肺似乎正在这种气体的腐蚀下开始穿孔,皮肤也在糜烂。 “见鬼!” 他几乎在瞬间就已经反应过来,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应该是传说之中,低语之森的影响之一。 低语之森,这片被套上了无数诡异危险传闻的森林。是一片货真价实,从未被开垦过的蛮荒之地,人类的脚步只能在这个被沼泽,恶兽。魔物重重纠缠保护起来的场所的边缘徘徊,但这里也是传说之中受到原始的魔力影响与保护的奇迹领域,地表下埋藏着人类永远无法想象的宝藏。森林中光怪陆离,不但有各式各样的魔物,魔法植物也一样生机勃勃。甚至有传说说,这里几乎可以找到整个大陆上所有种类的魔法植物,哪怕是那些曾经被证明只能在极为特殊的环境之中成长的。 可是这些都不过是一种表象。 这里的植被分布是如此的紊乱,根本无法找到任何可以称之为科学的规律。那些传闻之中只能见到一次的魔法矿脉,混杂一处,遍布了各种气候带与栖息方式的魔法怪物,野兽,而究其根源,便是这片地域混乱的力量分布,已经扰乱到了自然之中,无所不在的魔法网络。 这是一个低阶魔法师在酒醉之后的‘高见’,佣兵之中并没有受到关注,只有爱德华因此而请了他几杯酒……可惜的是,他隔天就消失在了这片混乱的丛林之中没有回来,所以,爱德华并不知道更加深层的意义。 但是他不止一次的听那些佣兵之中的法师们谈论过,在这里,施法者们随时都有可能面临着古怪的风险——他们的力量会不受控制的狂舞,爆发,甚至是反噬己身。 概率虽然并不高,却绝不是可以忽视的程度 他也不止一次的看到过,那些佣兵之中的施法者被自己的力量所危害的场景——被火焰或者闪电灼烧都不算什么,废掉了手脚也属正常……当然大部分经历过这些的倒霉蛋,最终能剩下的也只有一些同伴们的描述…… 如果这种反噬,发生在了一个真正触摸到魔网高层的法师身上,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十四章突围 这位法师已经算是相当了不起了,至少她没有让那可怕的火球在她自己的手中爆裂开来……只不过从那个软软的倒下的动作来看,她一时间是没有办法恢复战力了。 “她要多长时间才能醒过来?”穿过几个佣兵,爱德华向施展完一个治疗法术的牧师开口道。目光却紧盯着火焰延烧的那个方向。 法师最后释放的那个古怪的火球,看似很强大,但是并没有杀死多少敌人……而七八只巨魔和十余只豺狼人的死亡,反而在森林之中开辟出了一片新的空地——或者这样的空地很适合佣兵们发挥特长,但两边人数的优劣比例,足以让对方的优势发挥的更大。 本来应该必胜的战况在瞬息之间就已经变得恶劣异常——已经有十七八个两人多高的黑影出现在那空地的边缘,未曾燃尽的林木上,碧绿的火光将他们的身影映照得飘飘摇摇,宛如从深渊中逃到现世的怪物。 “魔力乱流造成的反噬,情况并不严重,但是对她的精神造成了一定的冲击,快的话,估计过一会儿就能醒来。”名为裘德的骑士,哦,应该说,兰森德尔的战斗牧师回应道。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拿着一根黑黝黝的战槌,棱形的槌头上微微生光:“我和艾林爵士联手,大约可以抵挡住十只左右的巨魔,不过没太多的办法阻止他们的再生。所以我们最好向着他们比较稀少的方向撤退。” “卡勒,强酸和炽火胶还有多少?我记得你在我哪儿买了不少。”爱德华轻轻点了点头,并不回应对方的建议,只是转向一个粗壮的佣兵。 “不是很多,上一次转悠的时候就用了一半了,刚才背包的小克伦被一个杂碎砍翻,酸瓶碎了一些,现在大概还有十几瓶。炽火胶在昨天的时候也用了一些了,实在不行,只能把林子点了,看能不能把这帮杂碎逼退吧……”被他问到的那个佣兵连着放出了两箭,将进入视野中的一个豺狼人放倒,不过后者只是打了个滚儿就重新站了起来,显然并没有受到太重的伤。 “没用,这附近的林子只有咱们这里的这点是干的,其他的都被水泡透了……就咱们手里这点炽火胶,根本就点不着几棵树,现在又没风,豺狼人腿脚比咱们好得多,稍微绕点路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再说这帮杂碎好像还在往一块儿聚……我的天,巨魔至少有五十多只了!不能让他们围上来,不然的话……” 一个佣兵急促的插话,不过随即飞来几支箭矢便砰砰砰地钉在他的脚边,把他的话压成了一声惊呼:“见鬼,那帮兔崽子开始集中了!” 一次攻击受挫。又领教了那个酸液一般的巨大火球之后,现在豺狼人们已经改变了战术,让巨魔充当肉盾,而他们专心用远程攻击,虽然他们手中的弓箭不过是粗陋的短弓,箭头也都是些简陋的熔铁货色,但是在力量上可比他们驱策的狗头人强了不少,尤其不必顾虑射伤同伴,让他们的数量优势逐渐的发挥出来了…… “北边的敌人最少!”“弓箭太密了!我们躲到树林里去,巨魔在林子里跑不快的!”“豺狼人跑的可不慢!还有座狼,只要被他们缠住……” “不能进去,那些家伙正盼着咱们这么做,豺狼人也能爬树,如果连上面也有敌人,咱们根本防不住!” “那你要怎么干?咱们可抵挡不住几只巨魔……” 佣兵们激烈的交换着意见,不过显然并没有办法达成一致——巨魔的数量还在继续增加,他们似乎并不急于开始开始进攻,可是包围网却开始越来越厚实了,而豺狼人投过来的箭矢也同样一阵紧似一阵,如果不是周围几棵枯木的枝桠扰乱了大部分的箭矢轨迹,佣兵们可能已经伤亡过半了。 “我去吸引一下他们的注意力。如果有加速之类的法术,给我加上一个。另外你们手头有幻音术,幻影或者镜影术的卷轴吗?”年轻的忽然开口道。让所有的争执都为之一窒。 “你想要逃走?跟我们在一起,虽然不能保证绝对的安全,但是想要逃走还是比较容易的,如果离开,你有多少把握能够逃脱豺狼人的鼻子……这里的怪物未必都会将注意力集中在这里的。一旦被他们发现,只要分出十分之一的力量,你就死定了。” 牧师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另一个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圣武士不知何时也已经回到了附近,只是他现在的状况看上去并不很好,虽然那铠甲的光辉亮丽一如往昔,可是他的气息却已经凌乱了,手中长剑上的光焰也已经若有若无。 “如果觉得是个机会,阁下也可以跟我一起。”爱德华微微一笑,忽略掉对方语调中的嘲讽,只是将视线转向牧师——这个时候说这种事情,对方难免会对于自己的目的有所猜忌,不过圣武士就是圣武士,绝不屑于落井下石。 巨魔们开始奔跑了。 由于短腿长臂的身材,这些丑陋的怪物双肩前垂,跑起来的时候必然一摇一摆,速度并不快——当然,这仅仅是相对于豺狼人和座狼而言,事实上即使动作多么迟钝,大型生物的速度也不会太慢的。尤其是从四面八方的围拢过来的时候,总是会让人产生速度加倍的感觉。 与表面上的蠢笨外表不同,这些怪物们其实相当聪明,当他们互相之间进行了简单的沟通之后,很容易地就组成了一个小小的齐头并进的包围网——目标是几个从那一小撮食物之中分离出来,正在向着空地的另外一边逃跑的三个。一边逼近,他们一边发出低沉或者刺耳的嚎叫,张大布满獠牙的嘴巴,挥舞着随手从地上或者身旁折断的树枝,在他们的经验之中,这种恶行恶状很容易就会让那些小小的生物们感到恐惧,继而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奔逃。 但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三个小东西似乎与他们想象之中的并不相同——直到距离接近到了伸爪可及的时候,巨魔们才发现了这一点。 首先是一道白炽的光泽。让几个靠近了的怪物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发出哀号,而就在这同时,那个影子已经高高的跃起,光辉闪耀的长剑只是一掠,一个巨魔的脑袋就已经高高扬起!而那长剑去势不竭,在另外的一个巨魔胸口划过,光泽过处,灰绿色的肌体发出败革一样的嗤嗤闷响,黑绿的粘液四处喷溅,破开的肌肉和骨骼下,粘稠的体组织哗地一声滑落出来! 而在另外一边,两个巨魔吼叫着选择了一个最为矮小的目标——平心而论,这个做法并没有什么错误,但是只有交手的家伙们们才能明白,那个不到他们一半高,矮小粗壮的身体,蕴含着丝毫也不逊色于这些巨人的力量。 那确实是一股可怕的怪力! 随着一声暴躁的吆喝,一个巨魔猛地向前扑了出去,破麻袋一般的又压住了几个来不及躲闪的同伴! 矮人手中这种奇怪的长兵刃,不知道是不是他灵光一闪的智慧体现——虽然看上去只是将两种武器简单的融合的,然而在矮人的手中,它却可以发挥出强大的攻击力。 比如说现在。 随着仿如闷雷一般的咆哮,这件沉重的武器已经沿着地面画出了一道弧光,让凌乱的碰撞声和刺耳的惨叫一起骤然回响起来……矮人手中那柄长杆大斧七尺多一点的长度,对普通人来说只能算是普通的长,然而在一个矮人的手中,这距离却成为了最为有效地武器——吼声中斧头在他身周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圆,随着他的冲锋向前掠过,直奔前方那几只粗壮的膝盖。 喀嚓,喀嚓! 这样的战斗方式,让巨魔完全无法适应——体型的差异让始终从低位置上挥过来攻击极难防御,即使他们长长的手臂也没法抓出那个滚动球体一样的矮子,但轮动的武器加上矮人天生的蛮力把挡在攻击路径上的一切都搅碎,撕裂,荡开,只要转动一下身体,那长柄兵器的停顿,便会在某个倒霉蛋的小腿或者膝盖上爆开一阵低沉却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虽然身体高大,但是作为亚人种群,腿关节其实是非常脆弱的,即使天生的皮肤让巨魔的腿或坚硬了一点,可结构上的缺陷却让它很难承受侧面的重击。时间不过刚刚过去了几个呼吸,几个不幸的靠近了矮人身边的家伙转瞬间已经呻吟哀号着摊了一地。 好吧,其实他们随后才发现霉运才刚刚开始……那个铁通一样的矮人拥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灵活,仅仅是几步之间,他已经依次踩过了几个巨人的身体。 嗯,或者应该用‘下’体来形容会更加合适? “杂种们!巴洛克老爷特别招待你们的,免费让你们解除下半生的烦恼!” 巴洛克喘息着咆哮道,矮人不到五尺的身高却拥有着接近四呎的肩宽,那一身双重链甲和板金铠的组合,更让他的每一步都带起沉重的轰响,这样的人形秤锤碾压过某些脆弱部位时的破坏自然可想而知,即使是巨魔也承担不起……于是,那惊天动地的凄厉惨号,竟吓得周围的几只巨魔也犹豫了一下,如果不是它们血红的眼睛显露出绝不正常的战意,这一下就可能让他们变成逃之夭夭的败犬…… 但是还是有十头巨魔继续围拢过来了——他们显然接受了前面几个倒霉鬼的教训,并不上前,而是先将身边的木头和大石头投掷过去! 这些怪物的力量非常可怕,巨大的石头不只是挂起风声,即使没有砸中目标,也会带起惊天的泥水和枯枝烂叶!于是几个人类的攻击终于缓了一缓。而得到了这个喘息的机会,他们身边几个翻滚着的巨魔们也开始咆哮着站起身,即使拖在身后的断腿一瘸一拐,不过他们似乎并不在意。 那个会发出闪光的小人儿最先被击中了,虽然在那一瞬他身上爆出一阵强光,不过还是向后退了十几呎,一个巨魔险些就抓住了他,然后是那个矮小的家伙,被另一个巨魔的抓了一把,象块石头一样翻滚了出去!而最后一个小人儿闪躲的很快,但是不要紧,周围的巨魔都已经围拢了…… 巨魔们得意的嚎叫哄笑,可就在他们得意的开始前冲,那个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的小人儿身周却忽然出现了无限多的,星星点点的光尘。 这些光尘一片接着一片落下,仿佛金色蝴蝶一般上下翩飞……然而在大多数人眼中,那尘埃一瞬间就如同金色的火焰一般,笼罩吞噬了黑暗森林的树冠,在那个方向上就像是下了一场由荧光构成的雨,耀眼得让人几乎无法逼视。 十几只巨魔同时发出了咆哮,这些怪物或者并不惧怕刀砍斧剁,但是眼睛中闪烁的光芒却绝不会因为他们的痊愈能力而变得暗淡,前冲的势头难以抑制,他们庞大的身体立刻又变成了一种麻烦,失去了视觉他们不和各种障碍撞到一起就已经算是好的了,想要找到人类的身影那就是做梦。 …… “干得好!”即使是正在不住喘息的圣武士,这个时候也不禁赞叹了一声,年轻的选择使用这个卷轴的时机确实很及时,十几只巨魔居然一起中招。即使不会产生太长时间的效果,但也足够再砍掉几个巨魔的脑袋 不过他的脸色随即就变了变。 年轻的猎人毫不犹豫的转身,向着黑暗之中冲了出去! 那个年轻人身上那种遍布着色块的可笑服装在这时候显然发挥了最大的作用——他的身影在树叶和枝条之间,在污泥和树干之间,在黑暗和火光之中闪烁着,仅仅是几十尺的距离,便变得让人难以分辨起来……而当距离越来越大,他更像是完全融入,不,是融化到了周围的环境之中,即使是圣武士远超常人的眼力,也无法再将之从中区分开来, 可以说,他就那样凭空的消失了。 “狡猾的家伙……”圣武士摇了摇头,莫名的感觉到一丝挫败——或者这个小鬼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战士,可他的能力显然在这里能发挥出比自己更大的用处。 在丛林之中,想要隐蔽自己的身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只是隐蔽了身影和声音就可以成事的,事实上在面对着一些高等级的魔法兽时,能够悄悄靠近的几率微乎其微,当距离缩小到了五十呎,原本望着另一个方向的豺狼人卫兵便已经骤然转过了头,碧绿的眼眸盯住远处某片树丛! 然后,一只箭矢已经刺穿了他的脖颈。 豺狼人惊恐的瞪大眼睛,拼命吸着气,试图发出一个警告的长嚎,可是哽在他喉咙上的钢铁让这个平常轻而易举的动作变得极为艰难,它狠狠地抓住那箭杆,却说什么也无法将之拔出体外——那箭杆并非一般的木质,其中穿过了一根铁芯,在力量之下弯折却无法折断,而箭簇上的倒钩如此锋锐,当豺狼人凶狠的将之拉出身体时,他喉咙上的一大块血肉也随之撕裂,残存的空气从肺中一涌而出,带走了它最后的挣扎。 爱德华叹息般呼出一口气息。 豺狼人在低语之森之中算是相当常见的东西,所以爱德华对于它们大致上的习性,能力以及弱点都已经有所了解——不远处战场的嘈杂掩盖了某些细微的声音和味道,这无疑是幸运的……否则,现在两者之间就要调换一个位置了吧…… 第三个豺狼人颓然倒地,少年稍微缩了缩身体,他的目标已经近在咫尺了。 林间的一小片空地之上,矗立着一道巨大的影子,几小堆篝火在它周围规律的围绕出一个圆圈,发出幽幽的暗色光辉,诡异的几乎没有映照出任何东西。 那是一尊乌黑的木质雕像,五颜六色的动物毛片和不知何种生物的诡异骸骨,将之装饰成为蓬松的巨大形体,仿佛一只昂首向天的孤狼……这是豺狼人的图腾,他们的神祇,而象征着能够与神祇沟通,精神首领的巫医,在这种大型的狩猎之中便必然在大旄在一处。 而现在,那阴影中正挺立着一簇暗灰……一个矮小的,被毛皮包裹成为一团的人形,隐约可闻的细微呢喃,就从他伏跪着的身影中传出来。 只要干掉这个家伙应该就能脱险……可成功仍旧有一半以上的距离。 社会构成便如它们四条腿的亲戚一样,豺狼人的首领身前也总会有着为数不少的护卫。况且巫医更是个极为麻烦的存在,既然名字之中带着一个巫字,自然是拥有着施法能力的……如果说还有什么弱点,那么爱德华能想到的就只有他们的能力种类有限,期望这家伙的能力偏重于对于群体的加成,而单独战力并不是非常棘手吧。 十五章巫牧 嗡嗡嗡! 弓弦急速振动,黑色的箭羽残影闪电般前行,在暗淡的火光映照之中,只有一道模糊的影子,闪烁即逝。 直指那灰色人影的肋下! 灰色人影一直伏跪在那大旄前,目标实在是有些太小,因此最好的选择,只能在这个稍微倾侧的角度上,指向生物的软肋。但这黑光拥有着一枚长达一寸,分作三棱的精钢箭头,只要刺中的位置大致正确,内出血也同样可以让生命很快损耗。 嗤地一声轻响,就在箭矢即将触碰到那件灰色的破烂罩袍的一刹,绿色的光膜在空气之中散开,将箭矢阻挡在半途。 爱德华的眉头皱了皱。 但这只是开始……在那个人影有所异动之前,第二道,第三道黑色的闪光,已经接踵而至! 滑轮弓是是不可能有如此的射速的,但是现在爱德已经激发了项链上的魔法效果——蛮牛之力,一环法术之中最受佣兵欢迎的一种,借助它的催化,猎人的力量几乎瞬间倍增,再加上之前牧师加持的神术能力,原本需要滑轮张开的铁弓在他手中也变得如同普通的短弓一样轻盈。 五指四箭,四道羽箭的光影接连不断,那绿色的光膜在空中连闪了两下,最终颓然一息……于是,尖锐的箭矢破空声之后,便伴上了钢铁穿刺**的心悸闷响! 防护箭矢之所以叫做防护箭矢,而不是箭矢无效化,就是因为它的根本不过是一层力场而已——他只能大体上产生一种扭力,偏转,停滞箭矢的惯性,就像是在目标外面包覆了一层有弹性的油脂。因此不只是箭矢,连飞石之类的弹药也不会造成伤害,但这一层力场毕竟不能拥有无限的厚度,如果飞行物物的速度太快体积太大太重,超出了奥术的力量,它自然也就很难完全偏转。 而几只箭矢在很短的时间中击中一处的时候,这个效果也同样会减弱。 钢铁的箭矢撕裂皮肤穿过肌肉擦过肋骨钉入内脏……那灰色的影子发出了一声闷哼,猛地抖动了一下! 与神祇的沟通,同样是一种法术的体现,所以,中途被打断便意味着可怕的代价……攀绕在那大旄附近,若有若无的红雾骤然一紧,继而仿如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搅动一般暴起狂风!那一刹那,大地都震颤起来,大旄周围的沙石在这一瞬间都被卷到半空,旋转出一片巨大的云气漩涡! 漩涡的正中,饱含着愤怒的咆哮雷鸣一般滚滚散开! 这一切的过程,不过短短的瞬间……当那旋风向着四周弥散,尘埃之中露出一众豺狼人的身影,咆哮已经转为了痛苦的低声嘶吼。 但他们的厄运并没有结束,相反,只是刚刚开始——爱德华的动作丝毫不停……暴风稍滞的一刹,他已经再次拉动了弓弦,嗡嗡的低鸣之中,又有四支长箭飞出!分袭大旄周围惊惶起身,尚不明了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几只豺狼人! 人影接二连三的倒下,惨呼声响成一片……此时,双方的距离不过百尺,豺狼人的大旄矗立在一片空旷之中,猎人瞄准的是咽喉心窝这样的致命要害,使用的短弓与箭矢都是经过特别打造,即使稍微偏离目标,也足以造成血流不止的重伤! 几项优劣事态叠加,造成的结果便明确而简单——暴风造成的沙尘终于落下的短短时间,豺狼人已经丧失了七条生命!那是伏跪在大旄附近的人数的三分之一以上! 但造成了这一切的爱德华,却在心中微微叹息了一声。 如果再有一两个同伴就好了…… 这里的敌人显然都是精英,精英中的精英……自己在他们措手不及的状况之下偷袭,但他们却没有丝毫混乱,不过是短短的八支箭矢的功夫,他们竟然便已经调整了状态……第八箭矢射中的豺狼人便已经只是重伤,而现在,随着那恐怖的狼嚎,其余的九只豺狼人已经纷纷起立,暗红的眼眸微微一扫,便锁定了几百呎之外,阴影中那个敌人的存在,于是随着长短的嘶嚎,它们已经纷纷扑来! 而最重要的,是那攻击了巫牧的一箭并不致命…… 三棱箭造成的出血非常可怕,即使是一只大型蜥蜴,也只需要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之后就会因为失血而力竭,然而对方并不是那些无脑的动物——那灰色的身影昂头狂吼,火光之中,映现出的面孔扭曲肮脏,遍布油彩,但却分明是一张人类的面孔! 豺狼人怎么会有个人类作为他们的巫牧? 这个时候并不适合去想这种问题……爱德华关心的是,对方的颂咒虽然一时停滞,但是显然这个仪式还没有被打断。 爱德华再次拉动弓弦,向着那个人影发出两支箭矢。 当然这已经是一种牵制的尝试,当人影开始移动,防护法术的效果便被发挥到了最大,强弓的箭矢也只能颓然坠地,而那个巫牧此刻已经怒吼着,再将一层光泽激发出来!将自己防护的更加稳妥。 但防护,终究不能弥补刚刚片刻的停滞造成的影响,即使巫牧咆哮连连,但那层红色的雾气仍旧已经开始消散。 这让巫牧狂怒已极。 因为他的对手,此刻就站在他视线的尽头,一棵大树的阴影之中,没有丝毫掩饰地盯着他。直到他身边所有的豺狼人开始扑击,才转身消失在深邃的黑影中…… …… 最先冲进丛林的豺狼人放缓了自己的身形。 他抽动了一下黑乎乎的湿润鼻头,遍布獠牙的嘴角扯出一个残忍的表情,虽然那个人类的动作很快,但密林却是狼神后裔的绝对领域,不只是光与影,气味,体温,摇曳的树枝,一切都能被自己所捕捉,狼永远是捕猎场上的王者,那些习惯于生活在木头与石头堆砌的庇护之下的人类,在这里只能沦为猎物! 足尖轻巧的踏动地面,只是几个纵越,他已看到了那个正在向前跑动的人影。 豺狼人毫不犹豫的发出了一声咆哮,腰身猛力拱起,将自己离弦之箭一般的射出去,借助这个冲刺,他双手举起刀,正是这个冲锋劈砍的速度,才让他从那些族类之中脱颖而出,成为护送巫牧的精英,他已经劈开过几百个对手的身体,相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近了,更近了,豺狼人暗红的瞳孔猛地收缩,下一瞬间,他就会劈开那个人的身体! 阻力从砍刀的刀柄上传来。 但是却并不是劈砍进人体的感觉,豺狼人只感觉眼前一花。那个人影似乎便从他视野中消失了,然后……便是细微的嗤嗤声在耳边萦绕。 是蚊虫吗?真的很讨厌……但是那个人类去了哪了?豺狼人扭动脖颈,试图找到他丢失了的目标,但是随即他便发现自己无法如愿了……面前的景物在不受控制的旋转,背脊上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然后眼前的一切景物就黑了下去。 …… 很好。 视野中那失去了头颅的身体旋转着扑进一片灌木,爱德华眯起了眼睛。 金属一般沉积的怪味在口腔中弥散,水分似乎已经被蒸发,干燥得可怕。但自有一种力量,掌控全身的力量,这力量让他绷紧全身每根肌肉,似松实紧的握着手中的长剑,目光在游弋之中锁定住下一刻可能出现的对手,呼吸与心跳,眼神与动作…… 伸手,出剑,只有一点点的接触感……剑锋就像划过水面的燕子……没有耗费太多的力量,它已经从一个豺狼人的颈间划过,然后人影也从那怪兽的身边滑过,任凭怪物惊惶的试图捂住那个狂喷鲜血的伤口,无助的绕着圈子,最终摔进尘埃。 然后是第三个…… 豺狼人虽然凶悍顽强,但实际上却也有很多缺点——他们的智力有些低下却又墨守成规,那些普通的成员,甚至在使用武器攻击的方式往往都是一模一样……他们喜欢在弹跳一般的前进中伴随着刺耳的长嚎,看似足够迅捷威猛,却并不会改变那自上至下的攻击方式,不管手中是锈蚀的长刀还是巨斧…… 因此只要无视那些扰乱,他们并不比一个挥动着锄头的,力气大点的农夫更加难以应付。 当然,这只是一般的豺狼人。 随着年龄和战斗经验的增长,这些类人怪物之中,总会有一些特别出色的——比方说刚刚那个撞破了冒险者防御阵势的家伙,还有几个正在驱策着自己的同伴的家伙们……他们的战斗方式虽然依旧粗野,但却更加融合力量和速度上的优势,尤其是在配合方面也拥有一定的策略性。 他们来了。 一柄巨斧,一柄长剑,从身体左右交叉而来,虽然那武器的表面早已锈迹斑驳,但在怪物的力量驱动之下,发出的声音仍旧刺耳迫人!而出手的时机和位置,掌控的也相当优秀,一瞬间已经封死了所有的退路。 所以爱德华只能选择硬拼。 长剑与长剑的撞击迸出了几点星火,豺狼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人类手中的长剑斩进自己的肩头——神术和奥术的叠加,让爱德华的力量增加到了一个可观的水平,他低吼了一声双臂下压,长剑已经将生生撕裂了对方的躯体,斜斜的将之劈成两半,然后借势回旋,剑锋猛地再加力,穿过简单的片皮甲上的缝隙,刺进了第四只敌人的胸膛! 豺狼人吼叫着,紧缩自己的肌肉,想要将对方的武器卡锁在身体之中……然而他立刻就发现那是一种徒劳——人类的武器上两侧左右共四道血槽毫不留情地将鲜血从他的身体上导引出去,几乎就在眨眼之间,干涸的肌肉已经无力传递任何的力量。 他的努力本来还造成了一些成绩,至少让对方的武器一时失效……豺狼人吃力的转动着眼珠子,想要在临死之前看到这个可恶的对手是如何被部族中最为强大的三名战士一起撕裂的。 然而他却注定失望了……就在那三名最为强大的豺狼人扑上之前,那个瘦小的人类扬了扬手,两三个小小的黑影被他抛向对手,然后碰地一声爆开,一股烟尘便在风中飘散开来…… 于是战吼瞬即变成了凄厉的惨号,三个豺狼人猛地回手去握住长长的鼻子。 他们的嗅觉灵敏,却嫌太过,对于人类来说普通的某些味道,他们却仿佛强酸一般完全无法忍受,而这一次那个人类使用的,是他们很少遇到的极为刺激的味道,不仅仅是鼻子,就连眼睛也开始泪水横流! 然而,受了伤的狼更加凶猛。 这个突然地攻击让豺狼人发出了嘶哑的狂嚎,却并没有丝毫后退的意图,他们用一只手捂住鼻子,依旧朝着人类的方向直冲……即使视觉和嗅觉都受到了极大地影响,但这些怪物仅仅依靠灵敏的听觉便已经足够在黑暗中辨认敌踪,爱德华的身体不过刚刚变向,他们已经齐齐的冲了过来! 在眼睛受伤之前他们已经看清了那个对手只是个瘦小的人类而已,别说三人一起,就算是一个也足够拧断他脆弱的脖子。豺狼人嘶嚎着,用最大的力量向着那个人影扑了过去! 眼前一片猩红。 周围的景色似乎不受控制的旋转起来,却又越来越高……豺狼人疑惑的瞪大眼睛,注意到有些东西似乎很熟悉,那是褐色的皮毛和健壮的爪子,自己的同类的身影?可是不是缺了什么?“脖子……身体……腿好痛……”意识模糊之前,他们这样想。 三只豺狼人四分五裂的尸体滚落在地。杀死他们的,是爱德华在攻击之前便已经布置好了的机关。 那恰到好处的拉到怪物喉咙高度的灰色丝线,是比普通棉线稍微粗一些的钢丝。使用拉拔法精制而成的钢丝极为坚韧锋利,甚至可以承受住少年的体重,爱德华一般将之作为在林地之中行动的辅助手段,在较粗大的树枝间纵越——而只要使用合适,同样也可以绞断脖颈。或者作为陷阱。 被辣椒粉末呛得泪涕交流之后,自然也就没有办法看清楚那些隐藏在树木枝桠间的利刃,却又要保持速度进行冲锋……因此毫无意外的,三头强壮的豺狼人被自己的力量分割成了残缺的尸块! 猎人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身体上那种充沛的力量已经消退,神术与魔法的力量已经双双衰竭。但力量消失之后,疲劳也在一瞬间缠绕上身体——这是那枚劣质护符之中法术带来的小小的副作用,虽然不至于让人力竭,可之前一段时间里的力量,会造成一定的疲劳。 只是现在,猎人的面前已经畅通无阻。 一开始就露出身形,就是为了让对手明了自己这一方的人数,麻痹他们,让他们分兵……否则对方聚集人手来,可不是自己这单枪匹马可以应付的。 事实上最初的惊愕之后,他心中实际上反而更加安定了一些——那个祭祀者既然不是豺狼人,能够真正调动的豺狼人自然就少得多,而附近更是连一只巨魔也没有。显然对于两种怪物他都是能够驱动,却不能仔细的指挥。 而在另一边,豺狼人的巫牧正在不住的吼叫……那个人类的狡猾和强悍让它大吃一惊。它之前认为这不过是个从包围圈之中溜出来的漏网之鱼,只是误打误撞的跑到了自己的位置——但马上他就发现自己大意了,对方不但在几个呼吸之间便干掉了散在周围的卫兵,连自己身边的三个豺狼人勇士都一去无踪…… 如果说第一二次还可以说得上是巧合,那么再而三地巧合就说不过去了,作为一个施法者他自然有着远超同济的智力,可现在他身边能够调用的力量可不太多,如果再这样下去很快对方就会用弓箭将之逐一清除。 当然它可以出手,只要一两个诅咒就足够让最强壮的人类一只鸡一样衰弱,可那样就视同放弃了仪式,这不仅会让前面跟猎物周旋的同族们立刻丧失力量而陷于被动,而且必然会招来可怕的惩罚——豺狼人王子可从来不是一位宽容的神祇。事实上按照人类的分类它就是一个恶魔领主,你当然不可能指望他会有什么善心。 这种对于神力的大范围应用实际上已经是一种祭祀活动,若是中途被打断,不只是主持者,连参与者恐怕都要受到可怕的惩罚……而对于豺狼人巫牧来说很不幸的,就是爱德华现在也清楚这一点——实际上在对方攻击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笃定了这一点,因此才毫不犹疑的继续进攻了。 十六章战利品 “动起来你们这群傻瓜!你们的敌人是人类,去把他给我揪出来!这帮嘶……” 看着几个正从身侧树林之中走出来的豺狼人,巫牧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咆哮。不过却因此扯动了肋间的伤口,后半截的咒骂也变成了一个狠狠地抽气。 现在神术已经暂停了下来,没有了祈祷这群白痴也就丧失了自己的目标,虽然那不会让他们就此跑掉,但是也不会再向前攻击……巫牧抬头看了一下前方,虽然沼泽丛林之间气生根与巨大的叶片繁密,但他却能听到,那个方向上影影绰绰的声音已经变得微弱起来——显然是那些豺狼人也丧失了目标,开始停滞不前。 “白痴,愚蠢的下等生物,智时……智商零担……嗯智商零蛋的蠢货,脑沟平滑!”巫牧用普通的语言不满的咆哮了几声,好像熟悉的发音方式和某些新近学到的词汇让他能够好过一些,然后他重新将身体转向大旄,他扬起手洒出一把粉末,继而看着他们呼啦一声燃烧起来,变成一道火光,下落到他的身体,于是伤口上原本涔涔流淌的血液停滞了,肌肉开始不住地蠕动起来! 这个动作让巫牧的身体不住的微微颤抖,显然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不过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伤口竟然活物一般的将箭矢从中吐了出来! 带着一股血箭。 这显然让巫牧更加虚弱了一些,摇晃了一下,他再次伏跪下去,再从口中发出一阵低沉含混的咆哮——实际上那是一种语言,豺狼人的语言,它将精神力转化进那大旄之中,再借助这个简陋的类似神像的东西驱动无形的力量,让空中那淡薄的红雾不住的卷动…… 一种沙沙的摩擦声开始在远远近近的丛林之中回荡,雾气弥漫,化作只有豺狼人,巨魔和座狼之类魔兽才能感知到的悸动,驱使他们不断地从另外的方向聚拢起来,进入到那大旄附近,继而再领会到某种命令,投向森林另一边的战场。 一个两个三个……巫牧不满的晃了晃脑袋。眼光的余暇却转向远处,那隐隐透出的火光。 现在看来那些被围困的猎物相当的棘手,自己可能小看了他们,附近几哩之内,神术能够笼罩的地域,能够调动的怪物数量已经到达了一个阈值了,现在能够应召而来的也只有区区的三四只豺狼人和两头座狼而已。所以是需要变换一下神术的效果的时候了。需要召回一些强壮的豺狼人,把大旄再抬上去一些……然后…… 下一刻,他的眼神忽然停住了—— 巫牧的祷词变得缓慢下来,而微微抬起的目光却盯住一个豺狼人——对方正在穿过树林,朝着这里接近。看样子似乎是刚才被仪式召唤而来的。他肮脏的黄绿色皮毛上乱糟糟的套着的兽皮,摇晃着弹动身体,一跳一跳的从林中走向大旄,看上去和那些同伴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巫牧盯着他,心中却似乎让想起了什么…… 准确的说,是对方手中的长剑,黑黝黝的外表看上去有点光滑,听宽阔,还有着精细的钢刃口,那应该是从某个倒霉家伙身上掠夺来的战利品…… 不对! 那个豺狼人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快,转眼间他就跑过了几十尺的距离,快要接近大旄了! 巫牧脑中就像是炸开了一个洪雷,豺狼人的群落里都是弱肉强食的,一个瘦弱的豺狼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战利品!而且他们从不保养武器,这把剑怎么可能还是如此的完好?尤其是,尤其是那长剑挂在对方身侧的剑鞘…… 明白了。这个豺狼人那种奇怪的感觉的原因,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豺狼人!他是…… 巫牧在那一瞬间跳起身,用尖锐苍白的手指向对方,发出一个厉声的咆哮——这是一个简单的攻击信号,虽然作用范围很小,但也算是神术的一部分,可以让所有的召唤物都去攻击一个敌人! 只是显然,这个知觉来的慢了那么一些。 那豺狼人已经猛地举手,挥起了那柄很宽的剑。 一头座狼的惨叫着扑倒,这一剑顺着腰间划开了它小半截的身体,并不致命,然而狼的身体结构决定它完全无法使力,只能抽搐着等待死亡的到来。 而一左一右的扑上来的两个豺狼人微微怔了怔——随着这个动作,那个前冲的‘豺狼人’忽然扭曲了一下——他整个身体都水波般的荡漾了一下,然后在下一个呼吸中光线被扭曲重铸,暗红的火光照耀下,那个豺狼人已经变成了一个矮小消瘦的人类! 这个奇怪的变化让生存在沼泽与丛林之中的怪物感到新奇,所以第一击挥空了——面对一个骤然变矮又变瘦的对手,原本的预测自然没法准确。 然后在完全反应过来时怎么回事之前,一个豺狼人的脑袋就已经歪到了一边——那柄刀刃只是轻轻的从他的脖子上滑了过去,破开了皮肉碰到了骨头之后就直接后退,给鲜血;留出了痛快喷涌的空间。 颈间的剧痛让豺狼人丢掉了长刀,捂住自己的喉咙往后退,好象这样可以逃开眼前这恐怖的现实一样。但是血管里的血依然在欢快地往外涌,努力地穿过手指的包围, 巫牧在后退。 同时他在心中冷笑,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既然被提前撕破了那个拙劣的幻术,那么就要借助突袭尽快干掉自己。 怎么可能让你得逞?巫牧再发出一个令自己面孔扭曲的咆哮——强行扭转的神术仪式凝聚成了一股红云,笼罩上对方的身体! 对方的身体立刻踉跄了一下!速度顿时减低,于是巫牧的眼中闪过一点喜悦——这个人类虽然狡猾,但是却不知道只要自己还在大旄的阴影之中,就是不败的!敢于轻视这一点的,必然受为他们的愚蠢受到惩罚! 第二个豺狼人那柄锈蚀的长剑已经从对方的腰间擦过!而另一头座狼也已经扑了过去,锋利的爪牙一下便扯住了对方的肩头! 巫牧的瞳孔却猛地收缩! 那个人类的反应出人意料——他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猛地压过去!任由环甲在一串断裂声之中被扯开!任由那锈蚀的刀刃刺进了**一寸有余!随即横拉开了一条飞溅的血雾! 可是那豺狼人也完了——人类猛地抬起的手挥过了他的脖颈,随着刺耳的喀嚓声,他也步上了同伴的后尘! 然后是那条座狼……从豺狼人脖颈里拔出的什么东西随即陷进它的脑袋,带着清晰地穿透骨头的声音,一股参杂着白色的血流就喷了出去! 眼前的情景让巫牧心中猛地一颤,虽然那个敌人距离他还有十几呎的远近,但那双眼睛,已经盯上他了……那目光之中的杀意,与一旁正在软倒和抽搐的两个豺狼人与座狼的尸体一起让巫牧的心脏瞬间抽紧! 他本能的向后退,同时挥手想要再祈求一些神恩, 然而他没有能够后退,因为那个人抢先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他将另一只手狠狠地在空中一挥,继而向后伸展了出去! 不,那不是奇怪的动作! 细细的火辣辣的摩擦的疼痛在身体上几个地方出现了,提醒着巫牧那动作并不奇怪——那是一根极细的绳索缠上了他的身体,可是上面带着的力量却又如此之大,根本没有能力反抗,只能顺着力量向前……踉踉跄跄的向前扑了出去! 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类另一只手中,那柄长刀迎上来! 巫牧发出一声凄惨之极地哀嚎声,扑与刺的两种力量相加,让这一刀直接刺穿了他! 他拼命的挣扎不是没有效果,正是这种挣动让这一剑从他右胸刺入,没有刺穿心脏,然而可怕的是,被这长刀刺穿之后他忽然那有种奇怪的感觉……不是被砍断了两根肋骨后从肺中穿过再断两根肋骨顶碎肩胛从身后露了出来的感觉, 而是全身都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向外翻,就好像所有的力量都被狠狠地抽出去一样! 他挣扎着,试图催动身体上最后的一丝力量,将他的神祇的眷顾打进这个家伙的身上,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但刚刚张开嘴,他就感到一个东西重重的撞上了他的咽喉! 那个人类已经放开了刺穿了他的长剑,一拳击中了他的喉咙!喉咙下的软骨一下子就碎裂了,巫牧能够听到那直接从肉里传送到耳朵的脆响,可怕的剧痛在脖颈间炸裂,他那个字也就怎么也说不出来!有些涌进了气管里,使他还想咳嗽一下,但是他咳不出,只能够是发出一些奇怪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不不! 巫牧狂叫着,忍耐住那刺骨的疼痛……一条黏液形成的绿色触须咻地从他的兜帽里弹射出来!缠上那个近在咫尺的人类的脖子!他狠狠地收拢触须,试图将那个人类绞杀…… 可那触须却并不听使唤amp;……只是松松垮垮的缠上,却并不收紧…… 他所有的力量已经消失了,就像是原本拘束他们的东西破裂了,断掉了,于是他们都跑光了…… 跑光的其实应该是他的血液,巫牧的头无力的垂下时,眼睛之中看见的就是那喷涌的红色,他们从那刺进了他腰间的金属上,两条并排的凹槽之中向外翻滚,那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简直像是泉水……瞬间脚下已经堆积了一大片! …… 得手了! 爱德华的心中微微一松…… 于是可怕的剧痛在脑海中蔓延……刺鼻的腥臭和铁锈的气味儿涌上来,刺激的鼻腔在发痛。那个在他面前挣扎试图抓住什么似的人类的身体在痉挛,生物肺脏中的空气从带着血槽的阔刃伤口之中穿过,拉起刺耳尖锐的呛咳……像是一种魔咒一般让猎人的脸颊,手背,全身的皮肤都火烧一样开始灼热,肩头上的伤口开始刺痛……但却又有着奇怪的味道,不知从什么地方涌上来,好像是胃,好像是喉咙,酸酸的,让人心中发寒。 那是杀戮的味道,杀戮的声音,杀戮的触感……尽管在这些年之中,已经说不清体验过多少次,只是每一次这感觉重临,爱德华就会再一次的发现,对于这种感觉,他永远也无法适从。 但杀戮的感觉总比被杀戮要好。 这或者就是杀戮的本能吧…… 推开身上那沉重恶臭的怪物,将那触须从脖颈上扯下来,上臂和腰间的两处伤口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呲牙咧嘴,不得不坐倒在地,大口的喘息! 良久之后他从腰带里扯出了一卷白布,先胡乱的包扎了两下,他站起身,随手再把腰上的一个金属小桶拧开,将其中的液体泼溅上那图腾,随着他打开手中的一个小小盒子的叮当轻响,那件用各种皮毛,骷髅和木石装饰的图腾燃成了一团耀眼的火光…… 暗红的火光窜起时,视野之中暗淡的红雾开始扬起激烈的漩涡……一种若有若无的……就像是冥冥之中的沉郁咆哮在周遭回响,但旋即就消失在那火焰之中! 于是周围尖锐凄厉的狼吼变得凌乱了。空气之中的红色浓雾终于轰地一声迸发,他们在空中飞旋了了一下,然后向上升腾,最终彻底地消散在空气之中! 显然,恶魔加诸的力量消失之后,那种高昂的士气自然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几个原本向着大旄奔来的影子也停下了脚步……互相观望之后,残存的豺狼人也开始逐个的消失在丛林之中,头也不回。 一切终于结束了…… 伤口很痛…… 猎人呲了呲牙,腰上的疼痛实在不是闹着玩的,实际上这个敌人确实让他出乎意料好几次,他本来以为就是一击结局的事情,没想到差点配上性命,如果不是现在可以找那个牧师来疗伤,他中途也绝不会冒着这种风险来拼上一记、 当然,还是有让人欣喜的东西的。 战利品,冒险来此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毕竟施法者身上总是要有好东西的。 可惜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恶心的事实!这个家伙身上脏兮兮的袍子之下,竟然什么也没有穿!肮脏的尸体瘦骨嶙峋,让爱德华眉头大皱! 不是吧? 毕竟刚才那个幻影卷轴是从牧师手中拿来的,应该是那位女法师的作品,看样子做工相当不俗,想必也价值不菲……想到这些爱德华就有些心痛。 剥皮者的名号,可不能砸在一个裸奔的家伙手里! 心头鄙视了一下这个死不要脸的玩意儿……爱德华狠劲儿地翻找了一阵。 本着石头里榨出油的精神,终于让他在那破袍子里找到一些小玩意——一柄不知多久没有磨砺的匕首,几个小瓶子里装着浓绿或者暗红的液体,一枚铸造的如同蛇虫一样弯弯曲曲的金属护符,只不过带着乌黑油脂的系绳。以及上面穿着的几颗黄褐色的动物獠牙,让人一看就没有兴趣佩戴, 还有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铁环,上面挂着几根羽毛,看上去似乎是个并没有什么意义的装饰品,不过却包裹的很仔细,于是爱德华也就将之笑纳了, 可这显然没有值回票价啊…… 一瞬间,身上的伤口似乎更加疼痛起来,让爱德华有点想要哀号…… …… 空地的边缘,一片茂密树枝和气根的阴影之中,一袭黑袍的法师静静站立,而在她身边,是名为裘德的中年牧师。 “我还以为他是逃走了,没想到他居然察觉到这里有一个施法者的存在。”牧师低声道,目光之中闪烁着赞许,也并不悭吝他的溢美之词:“而且,居然还杀了他。虽然看起来代价不小,但是在这个岁数就拥有这样的武技,以及勇气……即使是神殿的预备骑士,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这样的素质已经足够成为一位名声显赫的武者。如果假以时日……” “力量是最为重要的,但同样重要的还有对于力量的控制力和能够随机应变的头脑,以及足够的坚忍……什么都不是一切,但组成一切时,都会影响结果。”法师的声音仍旧是冷漠的,只是比平时要多:“你不妨将他推荐给你们那个老顽固,毕竟与他相比,艾林……就差得多了。” “经验与环境的区别吧。毕竟,他们面对的是不同的战场。”牧师沉默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苦笑:“亚莎莉大师,您的评价是否太过严厉了?年轻人,说不定会因此而沮丧的……而他未必不能达到这个程度。只要经历一些试炼,就……” “只要他知道,神的恩宠也并不是一切。”法师冰冷的打断同伴的话,兜帽阴影中的目光闪烁,盯住那空地中,被弃之一旁的巫牧的尸体:“至于考验……相信很快就会到来。”| 第十七章招揽 时间逐渐的过去。 当太阳的光辉再一次因为升高而穿透低语之森的林梢,在冒险者面前,森林变得稀疏起来,树种的悄然变换,让地面已经由一片郁郁的青色变得灰黄相间,但即使阳光从稀疏了一些的树冠之间照射进来,驱散开丛林间的阴冷湿气,却也无法驱散笼罩在佣兵们心头的阴霾。 发生在之前那一个晚上,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让队伍折损了九名穴熊——大部分是在第一轮措手不及的打击之中,被豺狼人突破了防线时造成的损伤,还有两个是被流矢击中了要害,在牧师治疗之前就已经断了气。无情的死亡令人战栗,同样也将佣兵们之间,‘跟随高手就多了几分保命机会’这种无根据的自信击得粉碎。 虽然相对于敌人的数量和强度,这个损失并不能算是特别大……然而所有人都能感到,这一场战斗对于士气的打击是何等的沉重——即使这个队伍中的成员,都是在低语之森混迹了一段时间的老手,但碰上如此大规模的怪物进袭,对于所有人来说都还是第一次—— 穴熊们并不害怕那些传说之中的凶猛兽类,不管是多头蛇蜥,蛇皮兽还是沼泽巨蜥,甚至是传说中的黑龙,他们可能都有一拼的勇气。毕竟猛兽通常都只会顾及眼前,即使人类没法获胜,但只要铁了心跑路,至少大部分人都还可以留下一条命……只要你能够比一部分人跑得快就够了。 然而这种大规模的智慧型怪物群落,却是所有猎人都不愿意面对的——群落型的怪物完全是一支军队,凭借劣势的人数与抗衡,能够撤退的几率实在太低了。 因此,佣兵们不得不在四周加了双岗,因为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个新的敌人再一次组织起那样的攻势——而更糟糕的是即使如此,他们也没有办法放心的安睡,毕竟之前那次袭击,可是在守夜还没开始之前就来到了,而发生时,却几乎没有任何人感到一丝的异样。 未知总是让人感到恐惧的根源。而恐惧,则会在人心之中滋生蔓延,最终变成丑陋而巨大的黑影。 实际上如果是平日,这样的遭遇造成不了多大的难题——佣兵们大不了撤回到白杨镇,用美酒与美食,以及并不漂亮却温柔的女子,来治愈他们精神的创伤,毕竟豺狼人也给他们带来了一点儿收益,破旧的皮甲和武器,还有座狼的皮张都能换上一点铜子儿,再加上路上那一点收获,这一趟只能算是个运气不佳的探索。 然而现在,他们必须要遵从契约——神祇的保证,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然,并没有多少人能够准确的知道每一张契约的惩罚规则,但即使是他们所知的最轻的惩罚,也足够令人战栗——不要以为善良阵营的神祇就会让你付出的代价减少,实际上就有人曾经尝试过违背财富女神沃金的契约,结果那个倒霉蛋终身都没有办法再赚到一个铜板;还有人想要欺瞒提尔,从此倒是多了十几年免费的住房……因为有人控告他偷窥老太婆洗澡,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作证和辩护。 至于说兰森德尔……说不定他会让你一辈子没法见到太阳,只能耗子一样在阴沟里流窜? “没有那么夸张,至多是让你们三倍赔偿损失而已。” 名为裘德的牧师抚摸了一下手中那串用简单的铁丝攒起来的羽毛,然后将之递给身边的爱德华:“唔,这是夸尔羽符,一种用来传讯的小东西,每一枚羽毛可以产生一次如同短讯术的作用,化作一只魔力鸟飞到你想要传讯的人手里,传递一条不超过三十个字的讯息。不过距离不能超过几百里。” “果然……得不偿失啊。” 年轻的猎人在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如果是在大陆上的其他国家,这东西或者还能卖上一些价钱,但独独在图米尼斯,这玩意儿跟废物也没什么区别,毕竟在这个魔法大国,在各个大型城市之中,操作传讯水晶,可是那些游荡的低级法师的吃饭营生之一。 手机满地的时候,又有几个人会去选择寄信呢? 将这串没用的战利品收进怀中,爱德华摇了摇头,在眉心挤出了一道代表着思考的竖纹。 这些夸尔羽符既然只能用来传递消息,那么,那个昨天死在自己手上的巫牧。会用这东西联系谁?这个人是一个独行侠吗?背后是否还有一个主使者,或者是一个更加庞大的组织?如果有,那么他的同伙会不会就在附近,他的死亡会不会招来更多的麻烦? 爱德华伸展了一下手掌。 握拳再松开,但依然无法消弭肌肉那难以抑制的轻微麻痹——刺骨的疼痛已经消失了,除了锁甲上的几个缺口,一块粉红的嫩皮,腰间的伤口已经完全看不出来。然而那并不代表着昨夜那场战斗的影响就此完全消失……神术虽然能够弥合伤口,甚至做到修补肢体的缺失之类的奇迹,然而除非是一些高阶的神术,否则基本上不会包括血液的恢复。而缺乏血液的后果,便是四肢上微微的乏力感。 因此,才会将探路的职责交卸,转而负责守卫,也因此,得到了一个与几个雇主交谈的机会……不过目前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可能,引起那位女法师更多的关注。 反倒是眼前的这位牧师,对于和爱德华的交谈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 “你好像对于魔法非常感兴趣。”中年的牧师忽然开口道。 “……是有些兴趣。”爱德华挑了挑眉头,没想到对方会发出这个疑问——实际上,如果这个疑问是出自那位法师之口,猎人或者会给出一些认真的答案。但一位牧师……于是他只是顺口回应了一句。 可是那位牧师似乎并不想要放弃。 “为什么有兴趣?” “……面对着创造奇迹的手段,又有几个人会无动于衷呢?”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猎人只是微笑。 “如果仅仅是希望得到超然的力量,那么何不祈求神祇的恩赐?在伟大的存在面前,虔诚的付出,必然得到充裕的回报。”于是牧师也回以微笑,声音之中,却带着无限的虔诚。 爱德华沉默, 神祇们是慷慨的,即使是最为严苛的神,也从不吝于让信徒们借助自己的威能,而神术的力量相比于奥术,其实并没有丝毫的逊色……或者对于一个平民百姓来说,还犹有过之——只要全心全意的奉献上自己的信仰,便无需再在知识的波涛之中搏击。当习惯成为自然,神能的力量也会水涨船高,绝无凝滞。 可惜,那并不是爱德华想要的东西。 毫无瓜葛时,它可以轻视,可以嘲弄,可以无视,但若真的归附,那么他还能有多少自我? 他的视线微微移动了一下,看到牧师挂在铠甲外的那枚圣徽。 那是一枚金质的徽章,这徽记并非任何一个贵族家族的族徽,但却无疑代表了更大的权利,和更大的力量——太阳神兰森德尔的圣徽,或者并不如那圣武士的宝石神徽,而能够使用这种金质圣徽的存在,也必然是教会之中,举足轻重的存在。 “我听说了一点事情……有关于你的资质。但如果你只是对于法术的力量感到好奇,我想,我可以引导你,成为兰森德尔陛下的信徒,这样,你同样可以拥有法术,由神赐予。” “这个嘛……” 少年的嘴角微微颤动,沉默了一下。 然后笑容更加灿烂:“唔……我这个人好像不大合适信奉兰森德尔陛下……你看,我实在太懒,性格又太随便,随心所欲的,说不定就会做出什么令神祇不愉快的事情,”或者黑瘦的少年并不清楚他究竟拒绝了什么,因此那笑容仍旧灿烂温和,只是在言辞的最后,他像是自语一般加上了一个感叹“……不太想要当别人的仆从啊。” 愚蠢的无信者…… 不远的地方,那一袭灰白的罩袍之下飘出了一个轻蔑的低吟。或者,其中的情绪更像是愤怒。 在故老相传的神话之中,无信者其实是最为愚昧而凄惨地存在——并不付出任何的信仰,因此也不会受到任何的庇佑,当死亡一朝到来,他们不会有最终的归属,而只能羁留住死神的居所,被钉在那座无限高大和无限绵长的灰色墙壁之上,永世绝望地哀号。 这样的结局是如此的悲惨,甚至要超过了那些被推入深渊冥河的罪人,虽然说神祇们的慷慨无所不在,在临死之前的一个念头,或者就能让灵魂脱离这种桎梏,但无信者仍旧被看作是一种与世间格格不入的存在……毕竟世事是如此的无常,谁又能够保证自己可以在那最后的刹那之间坚定获得救赎的想法? 虽然是轻声的低语,可也没有特别的压制……声音的主人或者根本就是想要自己的意图传达出去, 十八章遣散 佣兵们呼喊着,他们先是把几十支箭向三个食人魔的脑袋射去。可惜,这软绵绵的箭实在让这可怕的巨人提不起什么兴趣,他们随意的抬起一只手,就将这几箭挡了下来——箭矢在他们遍布着疙瘩的荆皮上打了个滑就不知飞向了何处,仅有一支算是击中了目标——在那一团肮脏的头发之中停了下来,像是给巨型食人魔增添了一个简朴的发饰。 而几个试图接近的佣兵在第一时间就遭殃了…… 他们刚刚举着手中简陋的长戟和斧枪冲上前,一片浓郁得无法透视的漆黑烟雾取代了那滚滚的烟尘,看似缓慢地翻动着,却瞬间将足有四十尺方圆的球形范围完全笼罩起来!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掀起了一阵混合着恐惧的怒骂声、咆哮声……和一连串的惨叫声! 但是那叫声却又如此的短暂。 第一个声音在几乎刚刚发出的瞬间,便被卡住了一般的戛然而止,随后的时几个呼吸之间,所有的声音便全部经历了一个高亢,然后骤然消亡的过程,那哀号声是如此的凄厉,让人无法置疑的联想到死亡! 剩余的佣兵们面面相觑,伙伴们脸上的恐惧,让他们在第一时间,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抽身后退!然而第二片的黑影和惨呼也同时响起了……惊惶立刻那黑雾一般的暗不知何时已经堵住了他们后退的路!然后另一片黑雾则在他们的中央爆开! 黑暗术……看样子施法者还不只是一个! 爱德华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后背上却是一阵冰凉,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为何反射性的随着大溜一起向前了——远处那些正在咆哮前进的食人魔显然不是一般的品种,比一般的食人魔还要大至少一半以上,仅仅是粗略的估计也要超过了十二呎的大小……这几乎已经是传说之中那些巨人种的身量了。 而且,他们也并不像是那些佣兵们吹嘘的那样愚蠢和笨拙——面对着纷纷后退的佣兵他们没有选择冲锋,而是纷纷弯下腰…… 地面上的那种震动再一次出现了,然而令人魂飞魄散的却是空中传来的,一阵可怕的尖啸声! 面前发生的事情让佣兵们发出了一声怪叫,再也顾不得维持什么撤退之中的防护,只是哄地一声四下奔逃——无论是谁,看到有他自己那么大,至少是将近一个人那么大的一块石头从空中向自己飞过来的时候,恐怕都会下意识的做出逃跑的反应…… 于是这巨大的黑影便最终狠狠的戳到了地面上,轰隆的震响中,碎石,沙土和树叶纷飞,小型地震一般的震动之后,烟尘里形成了一个直径超过三尺的大土坑!一时间整个森林都战栗起来,即便是那些最远处,林间的各种鸟类也一片片地被惊醒,然后惊惶地向四面八方飞去。 不过这个时候,有力量改变战局的存在终于加入了战斗。 法师和牧师不约而同的举起手,各自发出铿锵有力或者神秘难言的语声……丛林之中的光线涨缩了一下,那些吸收了光线的黑暗便在一瞬间消失无踪!露出其中被宽大破烂的黑色斗篷遮蔽的人影。 黑暗的消失让这些人影不由自主的缓慢了一下,也让人能够看清楚他们的样貌—— 有好几个……至少在那迷蒙的灰尘之中有十四五个纤细的影子,对,就像是影子一样,即使驱散了黑暗,他们仍旧呈现出一种迷蒙的暗色。 这或者是因为他们身上的那些服饰……黑灰的某种皮革制作的衣服紧紧地包裹着身体,勾勒出纤长瘦小的身形,身体外面外面穿着一种特殊的锁子甲,那种金属的铠甲上流转着一种奇怪的颜色,象是金色,但这种金色异常暗淡甚至带着些许黑,呈现出一种暗金色。 不过更加引人注意的,无疑还是这甲胄上面披散开来,苍白的仿佛银色的头发,以及那下面黑色的脸。 “黑暗精灵!” 随后赶上的圣武士发出了一个高声的怒吼,圣洁的光华犹如淡金色的雾霭一般从他的身体上溢出,让他在空中带出了一道明亮的光带——随着这个远超常人的纵越,他已经迎上了第一个对手!一弯半月一样的剑虹没入那个因为这光芒而些许呆滞的类人怪物! 然后圣武士毫不犹豫的转身冲向另外的目标,不再理会身后喷出大片鲜血,徐徐化为两半的人形! “他喵的见鬼!” 爱德华在心中大骂了一声,不过也不知道是在诅咒敌人,还是自己的运气。 黑暗精灵这些精灵中的另类,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远比他们的亲戚更加稀有,几乎只见于故事传说之中……但无论是哪个传说,那里面他们通常都是绝对的恶人的扮演者——根据一些远古传说。这个种族是从普通精灵背弃了光明堕落入黑暗转化为的民族,生活在阴暗地地底。敌视一切生物甚至包括他们自己的同胞,痛恨生命和阳光,他们的社会中充斥着阴谋和杀戮,而生活在其中的他们,心态上显然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揣测的。 显然,对于欺软怕硬,柿子找软的捏,攻击对手的弱点这一类事情,世界上可能也没有多少比他们更拿手的……被杀掉了一个同伴之后,他们不但没有试图寻找那个凶手报仇,反而在一声呼哨之中分散开来,让三个食人魔围向那个可怕的发光的敌人,而自己则继续冲向那些战斗力只有5的佣兵的人群! 而其中一个,便在一小段猛冲之后,好死不死的撞到了没有第一时间后退的爱德华的面前! 黑暗精灵的动作极为敏捷,在他们面前露出后背更是最为愚蠢的行为,甚至一点点胆怯都会带来灭顶之灾,爱德华在心中警告自己,同时眯起眼睛,盯着对手那白发之下,猩红色的两点瞳孔。 “vlth~ds!” 这个人类的反常表现,让亚人种微微犹豫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发出一声压抑的怒吼,将刺剑捅向对方的肋下! 爱德华手中的长剑一挥,准备利用重量的差距的荡开这一剑,然而那精金细剑却仿佛蛇一般的一伸一缩,竟然反而将他这灌注了八成力量的一剑挡到了一边,继而闪烁着奇特的寒光继续朝猎人刺过来。速度之快仿佛两只手各持一剑,同时进攻一样……爱德华一下子就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猛地侧过身体,勉强的躲过这速度快得惊人的一剑,但身上的锁甲却刺啦一声被扯开了一道口子,凡铁在精金之下简直就和羊皮纸没有什么区别。 但对方的攻击能力还在他想象之上……反身一个侧旋,爱德华便感觉小腿上一痛,虽然镶嵌铁条的皮靴让这一记并不如何疼痛,然而却破坏了他仓促维持的平衡让他身体一飘,险些坐在地上!”多次战斗积累下的经验让他在倒地时顺势一滚,果然,只听噌的一声一把黑暗精金细剑就插在了他原本所在的位置。 而他甚至没有看清楚对方的动作。 妈的!猎人狠狠地咬了咬牙,顺着翻滚的动作一个旋身半撑起身体……然后猛地挥手! 既然不能确定目标的方向,那么就大范围攻击好了! 一道细细的暗影随着他手臂挥舞的动作向外滑了出去,继而蛇一般的一抽! 爱德华这个连在护臂上的机关是一个环形滚轴,用的钢丝是经过特殊拉拔的细丝,长度只有不到10尺,但是他知道对手一定会向他冲过来,因此身体猛地打了一个转,果然钢丝上立刻传来了颤动的手感,他毫不犹豫的顺势后仰,借这个动作猛地拉动了钢丝! 卓尔显然没有想到这个人类竟然会使用这种古怪的武器,双腿不由自主的并拢,扑通地一声就翻倒在地,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是爱德华哪会让他如愿,猛地向着侧面一拉,便又将这个倒霉的家伙甩了出去,不偏不倚的撞上了一截树根,这一次连他手中的刺剑也远远甩飞! 然后是落在太阳穴上的一踢,让他毫无痛苦的进入到了睡眠状态。 “他妈的,老子的腰碍着你们这群混蛋了么?” 年轻的猎人咒骂道,然后抬起头扫了一眼周围的战场。 虽然惊险,他却还是赢了……不过显然普通的佣兵就没有这样的本领,三四声连成一串的惨呼从战场四周而来,声声不同,爱德华一眼扫过去,就发现除了法师的魔像战斗牵扯住了两个黑暗精灵之外,剩余不过十个家伙,竟然就把剩余的三四十个佣兵都给牵制了个死死!而且还不断的有人就此倒下! 不过在另一个方向上,战局还算是向着他们倾斜的。 黑袍法师指尖冒出一束火焰,巨大的火球很快就和墨绿色的树冠发生了碰撞,接着便是惊天动地的震响,层层叠叠的热浪,席卷一切的灼热气息,弥漫在空气中的刺鼻硫磺气息,上下飞舞的火苗,以及向四周溅射的焦灼碎片和粉末…… “就这样吧,你们可以离开了,而这些是你们的报酬。”法师忽然开口道,她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口袋,随手一抛,便有十几道微光各自落向每一个佣兵。 短暂的呆滞之后,佣兵们惊讶和欣喜的声音便此起彼伏——每个人手中都有一块足有鸽卵大小的宝石。在散发着幽幽的光泽,虽然并没有经过特殊的琢磨装饰,也含有一些杂质,但这样的宝石每一枚,即使是在荒僻的西疆小城,也至少能够卖出二百个金币以上的高价,如果再向东一些的大城,事实上两倍三倍的价格也不是一个什么难题,而加上那些同伙儿的遗物,实际上这一趟的收获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想。 然而一瞬间的欣喜之后,新一轮的问题又摆在了他们面前…… “大师,就这样放他们离开,似乎不大合适吧?那些黑暗精灵和食人魔很可能还在我们来时的路上徘徊,甚至是聚集起了更多的同类……如果让他们就这样回去,是不是……”些许的沉默之后,圣武士忍不住开口道。 “我们的契约已经结束,帮助他们并不在我们的行程之中。”向前走了几步之后,法师忽然又停下脚步,仿佛自言自语的开口道。“好吧,我现在其实还是需要一些人手的,不过,我想你们会认为前方有无法应对的危险……因此仍旧是原本的原则,我不勉强你们去,不过这一次的报酬是之前的一倍,金币五万枚,如何?” 佣兵们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些恶毒的诅咒——这个法师显然是狡猾和恶毒的,她恐怕早就已经推想到了这种情况,因此才会雇佣佣兵们作为一路上减少她法术消耗的炮灰……面前的旅程自然是危险的,然而现在佣兵们已经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现在,他们已经陷入得太深了……如果佣兵的大队还在,甚至只留下一半左右,那么一切也没有任何的问题,只要沿着来时的路径返回,应该不至于遇上太多的危险。可是此时剩余的佣兵,连上那位矮人在内也只有十七人……这个数字听来不少,只是用在这片森林之中,却无异于沧海一粟,想要对付那些回头的路径上,被血腥气引来的腐食生物都有些费事。更何况还有那些长着翅膀的家伙们。 如果那些残存的生物还没有走远,一直在寻找着机会的话,那么失去了高阶魔法掩护的这一群人,其实根本就是他们的粮食…… 所以,他们最佳的选择,便只有跟着那个法师继续前行……而这种方式之下,即使是圣武士也不好对于此事有过多的质疑——因为是佣兵们自己选择了前进。 “狡猾的家伙……” 爱德华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嚅嗫着,他本就比那些佣兵们多出更多的理由,既然同样是要冒险,自然是要选择奖励更加丰厚的一方……魔法这个在少年的心中回转了十余年词汇,此时仿佛已经触手可及,那种心中的悸动,让他最终还是向前迈出了步伐…… 至于说是否危险,到了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显然这对于不明就里的人们来说,是个混淆是非的决定,矮人敲了敲自己的牛角盔,毫不迟疑的跟在了他的身后,于是越来越多的人也只能选择随行。 ————————————————————————————————————————————————————————————————————————————————————————————————————————---- 十九章进入地下 在一些小型的城市,三枚金币也已经是一个家庭一月的生活费用,至于说三千枚金币,那已经是足够人舒舒服服的过上十几年的款子,甚至只要投资得当,这一笔钱已经足够利滚利的永不衰竭。 但只要不是笨蛋,自然能够分辨出钱和命哪一个重要。 可是拒绝么? 佣兵们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些恶毒的诅咒——这个法师显然是狡猾的,她恐怕早就已经推想到了这种情况……面前的旅程自然是危险的,然而现在佣兵们已经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现在,他们已经陷入得太深了……如果佣兵的大队还在,甚至只留下一半左右,那么一切也没有任何的问题,只要沿着来时的路径返回,应该不至于遇上太多的危险。可是此时剩余的佣兵,连上那位矮人在内也只有十七人……这个数字听来不少,只是用在这片森林之中,却无异于沧海一粟,想要对付那些回头的路径上,被血腥气引来的腐食生物都有些费事。更何况还有那些擅长游击战的黑皮家伙们。 如果说之前的巨魔与豺狼人打击了他们的士气的话,那么这一次的卓尔和食人魔的袭击就是彻底的摧毁了这些佣兵们的胆量——只是这不到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里,便有足足二十条人命消失……而其中的大半死亡,这还是有几个强者帮助的前提之下—— 如果那些残存的生物还没有走远,一直在寻找着机会的话,那么失去了高阶魔法掩护的这一群人,又能有多少运气把性命保留到白杨镇上? 所以,他们最佳的选择,便只有跟着那个法师继续前行……而这种方式之下,即使是圣武士也不好对于此事有过多的质疑——因为是佣兵们自己选择了前进。 “法师阁下,这一次,您能不能首先告诉我们,你所谓的目的地,到底是要到什么地方?” 年轻的猎人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沉默……他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法师前进的道路前侧, 注视着对方兜帽阴影之中的面孔,猎人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这位法师的面孔。实际上,现在也并不能算作看到——除了兜帽,那张的面孔还被隐藏在一片黑色的轻纱之下。只露出了眼睛周围的小半。然而此刻,升起在树冠之间,一抹倾泻的日光,却恰好勾勒出那轻纱之下,秀丽的面孔的轮廓。 光芒映照,隐去,也不过是短短的一瞬而已。 但仅仅是这一瞬间,这一小半的面孔,已经足够爱德华感到惊艳。 如果不考虑那双深邃如潭,晶莹剔透的眼瞳之中,亘古不化的冰冷,那么这缺少些许血色却更显精致细腻的,一小部分几乎是完美的——不管是上等瓷器一般的皮肤。或者是恰到好处的眉弓,亦或者,那纤细而挺秀的鼻梁,纤长入鬓的眉……都无愧于那个最高的形容词汇。 至于年龄,应该是同样完美的二十五岁以上,却绝不到达三旬——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在某种意义上说,是最具有韵味这个词汇的时期,女孩的仅剩一点清纯矜持和女人的成熟完美的协调的最佳时刻。最为值得欣赏…… “一座城市。”法师似乎仍旧沉浸在某种思索之中,并没有注意到年轻猎人小小的失态,只是在些微的停顿之后,她开口吐出一个简单的词汇。 “精灵城市吗?可据我所知,它应该是在森林的中心,至少应该超过了五百里的所在,绝不只是阁下之前所谓的一百六十里之外?”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在故老相传的说法里,确实是有着这样一种传闻——低语之森的中心,有着一座精灵的城市,那是一座在无法记述的时代之前建筑而成的遗迹,属于精灵种群之中最为高贵的精灵的王族的一支。只是随着精灵王庭的迁徙,才会被遗弃在这丛林之中。 但那也只是个没有经过证实的流言而已。如果要再向前那样的距离,别说是三千金币,就算是三万,三十万,也不值得用生命来冒险。 只要不是笨蛋,自然能够分辨出钱和命哪一个重要。 “精灵的城市?那是流言……森林之子的迁徙是不会留下任何的遗迹的,更何况让它深入地下?” “地下?难道是幽暗地域?”一个联想瞬间将猎人的思维从那小半张面孔上拉回。也让他瞬间眯起眼睛,眉头扭动着跳了几下。 这也同样不是个可以追求的答案。 这个世界的地下,存在着绵延数万,甚至可能是数十万里的管道,甚至可以说,那里是有别于地面的另外的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也拥有着大量的居民,只是生存在那些不见天日的世界之中的艰难程度,要远远大于物质极大丰富的地表,因此底下的居民无一例外的都拥有强大足以生存下来的实力,以及极其富有攻击性的性格…… 传闻之中令人谈之色变,更在佣兵之中造成了巨大伤亡的卓尔精灵,便正式其中最为著名的种族之一,而据说还有着数不清的更加邪异与黑暗的怪物,就潜藏在那不知名的深渊之中——庞大的地下世界是远比密语之森更加凶狠而贪婪的野兽,古往今来被吞下的强者们同样如过江之鲫,一个高阶的法师和几个圣武士,并不能够成为什么真正的凭借。 只要不是笨蛋,自然能够分辨出钱和命哪一个重要。 “你要那么理解,也并无不可。但我的目的并没有那么深邃……我要寻找的,不过是魔法战争之中的某个存留罢了。”法师或者不擅长于言辞,或者说并不想要跟这个佣兵说出太多的秘密:“它原本也并不在地下,只是因为地表的某种变动,最终沉入了地下而已。” 然而,即使是这只言片语中透露出的信息,也还是让爱德华心中一颤。 大陆上的文明经历了数个重大的转折,而所谓的魔法战争,则代表着人类一次辉煌的堕落…… 两千年之前,那是人类最为辉煌的年代……法师们制造出了无数堪称奇迹的造物,其中甚至包括飞翔在天空之中的城市&传说在那个时代,大地上的一切都要向法师们俯首称臣,兽人被驱赶进中央山脉的荒蛮之地,精灵的王庭迁徙海外,剩余者也被限制在丛林之中,矮人归于地下,巨龙也要在魔法的伟力之中俯首,放弃他们的高傲,成为了法师的仆从。 只不过在那场被称为战争的历史的断层之中,魔法文明毁于一旦,文献与资料已经遗失了,种种精妙神奇的奥术几乎丧失殆尽,悉数失传,以至于两千余年后的今天,人类所通行的魔法技艺,据说还是远远逊那个魔法全盛时期的水准。 因此一座魔法时代的遗迹……那代表着的可不仅仅只是一座城市而已。 要知道在那个魔法文明的巅峰时代,各种附魔物品就像街边的石砾一样随处可见,即使已经经历了泯灭之后的数千年的岁月,但那个时代的遗留仍旧或多或少都在不断影响着人类的历史与进程。 而对于现在的法师们来说,那些魔法物品则是价值不菲的,即使是残破不堪,也有法师们愿意以高价收购用作研究,而更加令人垂涎的,便是那些少数的完整品,而其中的强大存在——称现今大陆上通称之为神器的东西,便都是旧时代魔法的遗留。 不客气的说,一座真正的奥法时代遗迹,很可能便代表着一座无尽的宝库。 “狡猾的家伙……” 目送那位法师向着森林中前行,爱德华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嚅嗫道。 足以让一个农夫降服巨龙,让一个王国匍匐在个人的脚下。类似的关于神器的传说,他已经听过了无数,不管是那一种都在他的记忆之中被深深刻蚀,成为他对于魔法向往的原因之一。 他也没有办法辨别这位法师所说的东西中,究竟潜藏有几分真实……但是不得不说,他心中的某个部分,确实与那些佣兵一样雀跃起来。 是的,雀跃…… 爱德华与法师的交谈声或者不高,但对于那些举棋不定的佣兵们来说,无疑是最终的指引……那个传说之中的词汇,让他们爆发出兴奋地低呼,一层红光蒙上他们的脸颊,渗透他们的瞳孔,让他们锐气尽复,甚至更胜。 “如果是地下的话,那么还真是摩拉丁……我是说,老天的安排。” 矮人巴洛克敲了敲自己的牛角盔,毫不迟疑的跟在了几个雇主的身后,于是越来越多的人也选择随行…… 只要不是笨蛋,自然能够分辨出钱和命哪一个重要? 不,没有什么东西不能被标上一个合适的标签,即使是生命——如果还有人对此抱有犹豫,那么别怀疑,只是价码还给的不够高而已。 对于爱德华来说,也同样如此。 他本就比那些佣兵们多出更多的理由,既然同样是要冒险,自然是要选择奖励更加丰厚的一方……魔法这个在少年的心中回转了十余年词汇,此时仿佛已经触手可及,那种心中的悸动,让他最终还是向前迈出了步伐……至于说是否危险,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前进并没有维持多久,当一众人穿过那些被食人魔碾压出的林间空地,林木就再一次变得稀疏起来。 几颗扭曲的栎树傍边,无数的藤萝,灌木和枝叶覆盖出一座突兀的小丘,只在最上方露出斑驳的痕迹,显示出组成了它岩石的本来面目。 不过随着女法师的接近,它最终展现出原本的样貌——她随手一抬,那些生机勃勃的藤条便如同一道布匹一样被凌空拨开,背后立露出一排长满了青苔的方砖与石柱,让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小蜥蜴从这些绿色的植物下被惊起四散逃窜, 布满青苔的岩石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洞穴的入口,入口处那些原本整齐的的石条现在已经坍塌,一层层的堆叠堵塞了洞口的一半,但即使是时间久远的消磨,仍旧无法掩饰那一些人工雕砌的痕迹。所有人向那个一片黑暗之中望过去,然而即使一个佣兵点起了火把慢慢进入,也只能看到这数十呎宽的洞穴内极为狭窄的一片,唯有脚下,不知向内延伸了多深的石板阶梯,在火光之中逐渐清晰起来。 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安静。 洞口的自然光线逐渐的收缩,最终消失在目光的远处,而另外一边,倾斜向下的楼梯却似乎无远弗及……四个洁白的光球飘在队伍的最前面,与佣兵们手中的火把组成了一种暗淡而压抑的光源,与人类交错的影子混合着,甬道内时明时暗,给人一种随时都会遭到袭击地感觉。 或者唯一幸运的,就是越往内人工雕琢的痕迹也就越多,到最后映入众人眼帘地已经完全是一条用方形砖砌出的甬道。墙面上到处都是水浸的痕迹,有一些地方还有壁画&……虽然只剩下了简单的模糊的,一道道地线条。 队伍的前方, “唉,那些玩弄法术的家伙们总是满脑子的弯弯绕,又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实际上在战斗之中,最为可靠的就只有你的身体,只要你锻炼得好,它永远不会背叛你!” 矮人抚摸着他的大胡子,让上面的铜环叮当作响,然后他忽然嘿嘿地笑起来,将嘴凑近爱德华的耳朵:“说实话吧小子,你其实是被那婆娘的脸蛋儿给迷住了吧?其实确实长得不错啊,除了身材扁了一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是对于你来说……呵呵,估计也够作为梦中情人了。” 爱德华愣了愣。 在人类的印象中,矮人们是豪爽的,开朗的顽固的适合作为朋友的存在,但在他们拥有着朴实的……嗯,过了份的审美观里,对于人类的美女通常都是不屑一顾的——粗壮结实,宽厚的身材和丰满的五官,这样才能保证生出更加健康的后代,而且还要有一部漂亮的胡须,才是他们公认的美女。 “不用那么奇怪的看着我,我的眼光可不像是我那些亲戚们一样逊!” 察觉到少年的疑问,自称为巴洛克的矮人提高了一些声调:“我对那些看起来都是一个德行的家伙们可没有什么兴趣,让俺……那个人类的词儿怎么说来着?哦,审美屁劳!嗯?不对,不过反正就是差不多……这些跟酒桶一样的基佬,让俺看着就恶心!真正的女人,至少应该像个葫芦瓶而不是酒桶,至少要有五尺以上的身高……三十六d……才算是好的!” 他声音之中已经带上了满满的自豪的味道:“我知道你会觉得奇怪,唔,你这样的小鬼大概不会明白的……思想领先于时代的人,总是不会被理解,你们人类在几百年前,还不是对于圣罗姆,还有那个特拉斯坦德皇帝嗤之以鼻?所以说,总有一天,等到我伟大的巴洛克·夜雨的子孙遍布在大地之上,那些从土里面探出脑袋的家伙们就会明白,他们到底是把一个什么样的人才驱逐出了熔炉大厅。” “你……就因为这事……”少年呆了呆,矮人们的社会可不象人类那样松散,被驱逐出某个城市大厅,便意味着被消去宗籍,从此不再被任何矮人视作亲族,甚至丧失了埋葬于部落圣地……以及林林总总,被其他矮人视为荣耀的东西——这对于一向将家族荣耀视作无上之物的矮人来说,简直是最为可怕的惩罚,远超死亡。 “想要获得点成功,你必然要先付出一些代价嘛,更何况,我也实在是受不了那些家伙啦!跟他们呼吸同一个空间的空气都让我恶心!” 矮人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尤其是那个混上了长老的德威恩·岩石,居然还敢用他的胡子发誓他不是个基佬,搞死的臭花岗岩,你知道他拿出了啥证据吗?他说他摸过很多女矮人的jj!哈哈哈……呸!真是想到就就让人恶心!” 二十章亡灵 “哦,那么你们那里有没有名叫比利海灵顿的家伙?” 随口回应着矮人,爱德华将视线移向身边的墙壁,那里模糊的岩石雕塑让他心中不由得有些小小的感慨……与那个已经被人类足迹遍布,甚至连最深的海沟也呈现在人们摄影机之下的世界相比,这个世界无疑是冒险者们的天堂……文明的更迭,让无数这样年代久远的城市散落在大地之上,时间的断层,成为流传着的纷乱地传说,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有一些神话与传奇,它们互相联系、又互相矛盾,让人们难辨真假。引发他们无尽的想象与好奇。 或者。走遍这个世界所有的角落,去探访那些最为深邃的痕迹,解开那些古老的秘密,写下长长的游记,用自己的眼睛来鉴证它们的神奇,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不过,那显然还是需要力量。至少是要保证自己能够在那些神秘的空间之中穿行无阻的力量。否则,所谓的探险,便注定是成为那些不知名的危险之中的一景的旅程——或者是一具逐渐腐朽的尸体,或者是被束缚在某个邪恶存在手中的鬼魂……或者,从身体到灵魂都被当做粮食啃食殆尽也是有可能的。 甚至更加可能。 将视线再转向前方是。爱德华莫名地感觉心跳已经变得比平时快了很多, 地下隧道在静谧的环境中向前延展,虽然冒险者的脚步和谈话的声音会造成向前清晰地层层回音,但是也很快湮灭在这无尽的黑暗和死寂之中,让人更觉得毛骨悚然。事实上,现在除了没心没肺的矮人时不时发出一两句讲述着他那些族人怪癖的言辞,整个队伍都已经陷入了一种安静之中,像是被周围的静谧同化了一般。 在大陆上大大小小城镇的旅店中、壁炉旁,温暖的篝火映衬着诗人与贤者的脸庞,他们在无数的故事之中讲述那些流传于整个大陆之上的故事;故事中用夸张的手法描述了那些生活在幽暗地下地恐怖怪物,传说它们可以悄无声息的夺走人的生命。甚至有人坚定地认为,在那地底的最深处,便是连接着无底深渊,那个恶魔所有恶魔的故乡的邪恶位面。而那些生活在地下深处的生物,都或多或少的跟恶魔有着一定的血缘关系。 即使是那些名声良好的类人……侏儒,矮人这样的,也会被黑暗所侵蚀,诞生出地底侏儒和灰矮人那样的邪恶亚种,更别说卓尔那样本就拥有一个与恶魔相差无几的邪神的家伙们了。 或者平日里的佣兵们只是喧闹着,将这些故事一笑置之。不过真正处于幽暗与静谧之中。守着小小一团光源,惶恐地环顾四周时,那些过去听过的传说好像一下子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与恐惧一起占据住人们的心房。 当然作为一个不同于众的人,爱德华并不会完全相信那些被杜撰和臆想渲染出来的恐怖传言,不过进入到地下仍旧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即使是身边有着几个能力高强的存在,也不会让他增加太多的把握——这种暗不见天日的地方本就不是人类能够涉足的所在。其中危险的形式都会超出想象。 “……你能不能安静一下?难道是想要通知对方做好攻击我们的准备吗?” 与爱德华不同,圣武士看样子已经没法忍受这个大嘴巴的家伙层出不穷的古怪笑话,不过即使是愤怒也不能很好地掩饰他语声之中的一点点颤抖——显然,即使是神祇的仆人,也并非无所畏惧,尤其是在这个阳光注定无法靠近的地方。 “放松一点,小鬼。你当他们不知道咱们进来了么?如果不知道的话,那几个黑皮还真是够废物……” 矮人大大咧咧的转过头,打量了这个同伴一眼,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哂笑:“这么多人,又没有隐匿的魔法,光是脚步声,还有某些人的铠甲摩擦,就足够吵得吓死人了,如果那几个黑皮在下面有同伙,想要做的准备早就已经做好,还用得着等?” “难道他们会就这样什么也不做,让我们就直接走过去?”圣武士的语声顿了顿,显然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毕竟如果论及地下,面前这个家伙可是专家。他的经验也没有丰富到可以对其反驳的程度。 “你们那个……那个法师不是说了嘛,这里是一座遗失的地下城。”矮人显然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他随便的跺了跺脚下的石板,“那些黑脑袋虽然喜欢设置陷阱,不过这里可不是他们的地盘,这种没有拐弯的石板路是你们人类喜欢的,但对于他们来说,除了会让他们活动受限又没法埋伏之外,就没有什么用了,而且那些喜欢偷袭的家伙可都是非常怕死的。所以,他们才不会在这里弄什么花样,至少也要等到大一点的地方。” “在这种地面上想要装置陷阱并不容易,如果是远距离发动的落石之类的玩意儿或许会有点效果。不过我们正在向下。”爱德华回应道, “说到那些黑皮,我也觉得有点怪。”矮人摇了摇头,将视线投向前方的黑暗:“通常来说,他们虽然有时候会弄些大头怪,嗯,就是你们叫食人魔的玩意儿来做些普通奴隶干不了的苦工,但对于驯化他们可是很有一套的,通常他们都会给他们带上鞍子什么的……其实最反常的,还是他们之中根本就没有女王。” “女王?” “就是他们的牧师,那些罗丝手下的母蜘蛛精。”矮人抹了抹大胡子:“你知道,除了那些被开革出家族的倒霉蛋,黑皮们很少有单独行动的,而他们一旦聚集在一起,里面就少不得会有那些女人,他们既是战斗时候的施法者,又可以监视这些家伙,不至于出现逃兵,或者无谓的自相残杀,如果他们跟我们的目的一样,都是这座古代城市的话,那么应该不止一两个小队伍那样简单。而且他们也没有必要非要派人到上面去。如果没有这座城市的话,或者还可以说他们只是到地面去进行试炼……” 二十一章傀儡 “真见鬼!” 爱德华微微垂下目光。在心中诅咒了一句。 确实是货真价实的见鬼……鬼魂之类的亡灵在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空幻的想象,而是货真价实的可怕怪物。这些负能量催生的灵魂结晶没有实体——这不仅意味着速度飞快,穿墙过壁如同无物,还表示通常的刀剑无法对他们造成太多的伤害,虽然他们也无法真的抓到活人……可是他们的每一次碰触,都会从活人身上吸取能量,而更要命的是,他们非常乐于这样做。甚至还有传闻,被他们杀死的生物,也会在第一时间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之中! 当然,按照道理讲这些家伙也算是亡灵,能够操控神能的存在,应该算是他们天生的克星……可是现在圣武士的表现…… 难道说,现在出现的这种是什么特别的品种? 爱德华不由得心中诅咒,看来那些传说中对于遗迹的种种危险描述可是一点没错,自己现在这样的能力,想要在这种地方游荡实在是太过危险,连打打酱油都不够资格。 诅咒当然不能解决什么实质性的问题,他再后退了两步,一眼望过战场,注意到这些正在从墙壁之中四处窜出来的半透明张牙舞爪地的影子已经填充了视线,数量上至少有十余条之多!四周好像一下子冷了下来,一股股冰凉的气息从地面上和空气中渗入所有人的手脚。而随之而来的,还有种种令人心中烦恶的怪异感触,佣兵们不由自主的互相靠近,又共同地,拼命向着一个方向上靠过去。 在那里,牧师正竖起了手中的战槌,念出一连串拗口的祷文。随着祷文一字字的念出,耀眼的白光从他身上绽开,如小太阳一般亮起,凡是被这光芒刺穿的亡灵无不露出痛苦的神态,它们扭曲,翻滚着,然后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在空气中。 但还是有十几只的白色影子在下一刻又游荡在空中。 圣光不过是一种正能量的集合,没有办法作用在这如此多的障碍物的后面……那些幽灵们竟然狡猾的利用了这一点,将自己虚体化的身体藏身在石柱后,岩石里甚至是流沙下面,竟然躲过了这一轮天生的打击! 虽然另一边,魔法师在这个时候竖起手指,迸发出两三条令人目眩的光芒,让被笼罩其中的幽灵顿时尖叫着扭曲起来,化为了一蓬灰烬!但一个灰白的影子却在这个时候昂起头,猛地张开嘴发出了一个尖叫。 猎人的心中一紧,他在第一时间掩住了耳朵,不过显然那并不怎么起效,狰狞的尖啸就像是尖刺一样,不仅仅刺进所有人的耳膜也刺进他们的身体,寒冷一下子就变得刺骨生疼!但却反而让周围所有的声音一下子静下来。 所有人面前,那鬼魂模糊的面孔产生了变化,有那么一瞬间就像是自己逝去的亲人,朋友,但下一瞬间就变成了令人胆寒的妖怪,距离感一下子就被忽视了,那张变形的可怕的面孔让所有人都在齐声惊叫! 幻觉! 爱德华的眼光微微一收……传说中,幽灵的目光会刺激人的心神,只要进入他们周围一定的距离,精神力薄弱的人就可能感到心慌意乱,若是与他们的目光接触,更会因此而产生可怕的幻觉! 不过这一幕并没有给他带来的多大的困扰,大概猎人的精神不算是薄弱的——在尘封的记忆中他已经接受过很多类似的惊吓,与恐怖电影恐怖动画恐怖flash张某人的故事之类的五花八门的声光效果相比,这人鬼变脸的招数还是太过落伍了。 所以,猎人有余暇注意到某些特别的变化。 战场的一侧,圣武士正在仓皇后退,几乎已经和大队走向了相反的方向,他胡乱的舞动着手中的长剑,粼粼圣光将那些缠绕在身周的鬼魂赶开,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身上经常环绕的光线此刻竟然如此微弱,即使是那些对于正能量极其敏感的幽灵也可以无视,反而凶恶地在他身边纠缠不休! 堂堂一位圣武士,竟然被三两只幽灵追的到到处逃窜……那些史诗之中的同职业英雄们天上有知。恐怕要痛哭流涕了吧…… “回来!你个白痴!”爱德华向那个身影喊了一声,但是对方却充耳不闻。于是微微犹豫之后,猎人只能向那个方向上奔去,并反手开弓搭上箭——因为那个方向,正是刚才他注意到的,有什么东西出现过的地方。如果那是一个埋伏,造成的问题恐怕要比幽灵麻烦的多! 当然,这不是因为受到了对方什么英勇行为的影响教化从而投身正义 对爱德华来说那些神祇的教诲自然空泛得与放屁没有区别,如果是平常,他也说不定早就放任这家伙去死,但现在显然并不是时候——通过这两天的观察,他注意到这几个人虽然以法师为首,却只有这个家伙受到明显的保护,似乎是个重要人物。如果他就此挂在这里,那么这一趟旅程说不定就会结束,别说是暗中筹谋的事情,酬金之类的恐怕也就因此泡汤了。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丝毫没错! 一道朦朦胧胧的影子出现在一根石笋后面,微微停顿了一下,继而闪电一般冲向圣武士后退的身影!他手中一把幽暗的匕首犹如狰狞的獠牙,向着圣武士铠甲防护不到的脖颈勾了过去! 嗖! 爱德华的手指一松,箭矢离弦!仓促之下他无法动用滑轮,弓张开的不满,这一道乌光的速度也并不很快,但却计算的极为精妙,正好在对方使用出杀招的前一瞬间,顶上了对方的身体! 然而猎人的瞳孔却同时一缩! 那只长箭嗖地一声穿过了那黑影的身体!然而那里的光线立刻扭曲起来!继而化作了片片细碎的光点! 爱德华心知不好。这说明他这一箭矢刺穿的不过是一个幻影!但对方既然这样做,对付的自然就不是那个圣武士了——尖锐的寒风在下一刻鼓荡耳膜! 猎人不由得低呼出声!情急之下已来不及作出大的回避动作,呛啷的一声摩擦音在耳边响起,一柄细长的利刃从猎人的肩头穿了过去!带起一片寒冷刺骨。仿佛整个左臂都完全失去了知觉一样。 这可怕的感觉让他踉跄了一下,继而一个滚动向外翻了出去——这个丑陋的招数总是在关键时刻的保命手段,他的身体刚刚翻开,原本所在的地面就喀喀喀的连声响动,竟然是有三次攻击持续落空! 然后他看见了那些攻击的家伙黑黝黝的脸! 这些黑暗精灵绝对是厉害的家伙。比之前碰上的那些还要强大了不止一个档次,如果不是依仗自己特殊的视力,再加上一点运气,爱德华都不敢肯定自己是否会率先发现这三道黑影。更别说是阻拦下他们的进攻了! 但是爱德华一瞬间却感觉这种气氛非常的熟悉,这样的敌人非常的熟悉&…… 对了,是那眼神。 从一开始袭击冒险者们的豺狼人,到那个巫牧,甚至是之前和自己交手的那个卓尔……全都是一副这样的眼神,即使看着你,瞳孔却异常的涣散,分不清楚具体在看着什么地方的眼神。 那种血红色的,非常呆滞……怎么说呢……不像是活生生的人,而是披着人皮的假人,即使灵活却没有生气的,受到人控制的机械…… 不,等等…… 被操控的傀儡? 二十二章地震 在记忆中最为常见的形容这种情况的方式,似乎就只有催眠术而已。 然而在这个世界,如果用魔法来尝试解释它,便有着无数的可能。据说那些附魔派系的法师们,能够使用的不少种法术都可以控制人心,到达一定程度,甚至可以毫无痕迹的控制住一个人的思维,让他在潜意识中对施术者言听计从,即使是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是的,到达一定程度……能够控制这样的数量与质量的一群人的显然不会是一个一般的施法者,甚至有可能比队伍之中的那一个还要更加的强大。他们或者还有逃生的手段,但是这种高等级存在之间的战斗中,夹在里面的这群佣兵,必然逃不脱炮灰化的命运。 爱德华的心中一时间闪过些难以平息的情绪——如果早一点猜到这个问题,他就应该更谨慎一些,说不定在之前就会选择另外的一条路而不是被扯进这种无妄之灾……低语之森或者危险,但毕竟要比碰上一个强大的施法者作为对手要强得多。 为了希望冒险值得,但若为了贪欲而丢了性命,那就是愚蠢了。 可不管怎么说,是去也好留也好,那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需要应对的头等大事,应该是面前这个棘手的敌人。 叮叮叮! 黑暗精灵微微晃动着手中的细剑,在跳跃不定的光亮之中,这凶器甚至幻化出数十道残影,光影的灿烂与绚丽一瞬间几乎掩盖了这凶器本身的杀意……但是它面对的对手却更加狡猾,根本不给予它正面进攻的机会,只是稍微挪动了脚步,这凌厉的剑光一时间便只能在一块宽大的石笋上刻出无数的冰冻痕迹而已。 这个黑暗精灵脚下的步伐快捷敏锐,绝对是厉害的武者,又拥有着那种在黑影中移动的能力,实力上比猎人之前碰上的那些还要强大了不止一个档次,如果不是呼吸间还有压抑的微微呛咳,眼睛还在不断的流出眼泪,即使是爱德华身前障碍不少,以他半边麻木的身体,可能也没有办法支撑太久。 爱德华眯起眼睛,视线的远处,牧师已经开始用小范围的正能量精确地秒杀掉大部分的鬼魂,而他身体上的那种麻木冰冷稍微退去了一些……不过他也猜到面前这个对手绝不会给自己太多恢复的时间——那双红色眼眸在他放在腰包之间的右手上微一游弋,继而便开始森森地吸气,显然已经找到了应对的方式。 视线扫过对方脖颈上紧绷的肌肉,爱德华微不可查的移动了一下身体。 黑暗精灵动了。 他猛地在空气中散播开一大股的黑色浓烟,这翻滚的烟雾一瞬间就将几十尺的范围完全笼罩……那是黑暗精灵的天赋能力,他们可以在其中毫无阻滞的看到对手, 愚蠢的地表生物! 卓尔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看着那个拼命地舞动着手中的武器,慢慢背靠着石柱转圈的家伙,那是那些骤然失明的家伙们的本能反应,期待碰运气似的攻击到某个目标,然而这对于灵巧敏捷的卓尔们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反而是一种绝佳的标的——他向着旁边小跳几次,便毫无声息地绕过了那胡乱挥舞的剑锋,继而轻轻的伸出了手中的细剑,以免这个对手象之前那样因为风声而避开攻击…… 剑刃已经逐渐地接近了对方的肋下,他无声地冷笑着,红色眼眸之中带着残酷。 咚!喀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在身体上响起,沿着身体比空气之中更加迅捷的传进脑袋,黑暗精灵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低下目光不可思议的注视着那已经劈在腰际的长剑,凡铁无法破开精金编制的甲胄,可是却并不妨碍那上面蓬勃的力量将他的身体推向石笋,并随即让轻盈的骨骼不堪重负。可怕的疼痛下一瞬间便爆发开来,令他头晕目眩。甚至连细剑也当地一声落地。 然后第二次的攻击随之到来,这一次更加的精确地抓住了他,砰地一声大响在面颊上迸开,将他推进了黑暗精灵也无法看穿的黑暗,冥冥中只听见一个嘲讽的咒骂。 “白痴,一身的辣椒末还想玩潜行?既然不喜欢用鼻子,我让你永远不要用好了……” 一瘸一拐的走出黑暗术笼罩的范围,爱德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实质上不过几分钟的交锋,却让他感觉似乎经过了很久。他抬头望向战场,注意到形式看来已经完全被掌控了。 圣武士身周的幽灵看来已经退去,而他也回复了战力,剩余的两个卓尔精灵跳跃不休,但是动作却迟钝已极,根本无法躲开他与魔像的双重的牵制,显然是被附上了某种魔法……而仄仄的圣光闪烁之下,他们似乎连用那种阴影的方式脱逃的机会也没有了——在外围,佣兵们正在举起盾牌,慢慢的向一侧围拢。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黑袍的法师似乎正将注意力集中在别的事情上——或者她认为这场战斗已经成为了定局,或者是为了节省法术位而没有继续施法。 当然这种做法不能说不对,不过爱德华却并不赞成,尤其是他知道,这些对手身后很可能有着一个相当强大的施法者,而且还是可以操纵人的可怕存在……如此一来,这些敌人的做法非常难以预料,即使是任何疯狂的举动也有可能发生。 “这……” 猎人张开嘴想要喊些什么,但显然已经晚了…… 魔像手中的细剑舞动,完全不受正反手腕的影响,刃光波动之间像花瓣似的层层绽开,绝对的速度代表着绝对的实力差距,即使是黑暗精灵也难以匹敌,更何况它的对手还被魔法压制?转眼之间,细剑已经刺穿了那个敌人的身体五次。直挺挺地从空中摔落! 可就在那个黑暗精灵落地的瞬间,整个洞穴突然震动起来! 是那种可怕的震颤,地层下发出轰隆隆地回响!地面上的石块猛地跳跃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翻出来一样,将他一下子向后掀过去,如果不是身边就依靠着一根坚固些的石笋,少年非得脑袋先着了地不可。而视野之中的一个家伙就没有他这么幸运……那可怜的佣兵整个人一个筋斗几乎腾空地撞进一丛石钟乳,随着几声令人牙酸骨痛的可怕摩擦,不甚锐利地石刺直接攮穿了他!而且还没等到他挣扎,一块从上方掉下来的岩石已经轰然落下,可怕烟尘之中只留下了半声惨叫与一抹鲜红,标示着一个生命的逝去。 爱德华并没有惊慌失措,他当然清楚这是地震,然而这声音响起的第一瞬间他就感到头皮发麻。 “混蛋!” 在地下碰上这种事情……也未免太过倒霉了!心中发出了一个恶毒的诅咒,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接下来的晃动让他根本无法如愿。即使是加持了蛮牛之力,他半冻结的身体也没法跟这种自然地威力抗衡。他勉强抬起头朝大队人马那边望过去,注意到周围那些石笋与钟乳连接而成的柱子正在一根接一根的倒塌,大股大股的沙尘里夹杂着巨大的石块从天顶上滑脱! 在这个地底世界之中,这种危险无疑是灾难性的。 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顾及别人了,他踉踉跄跄的撑起身体,尽量朝着比较空旷的地方跑过去,可是这个时候地面开始出现巨大的裂缝,像是蛛网一样的向外延伸开来,然后一块块的崩塌下去,裂缝下黑色的空间深不见底,好像下面似乎有着一个不知名的巨型怪物正在试图将整个空间都吞噬下去,不过区区数息的功夫,连整个的洞穴都开始发出一种可怕的嘎嘎声,似乎世界都摇晃起来! 地面开始向下倾斜,一道道裂缝出现在熔岩凝结的地面上,某些石板整个的崩了起来,碎成好几块,再在压力中树立成凌乱的石牙,而裂缝不断的产生,并渐渐扩大,仅仅几个呼吸之后,这压迫已经让整个洞穴‘轰!’地一声从中断裂开来,无数的烟尘和碎石迸溅飞舞,而地面则开始缓缓的倾斜,断层处寸寸断裂,一层层向下垮塌,一点点的向下陷入…… 佣兵们尖叫着试图寻找一个安全的避难所,但显然违逆了规律的想法让他们只能被那些垮塌的‘安全地点’压成肉泥!几个人虽然拼了命用武器抓入地面,但还是被无可匹敌的力量拖入断层之中。他们惨叫在四面回响的隆隆声中也是如此的渺小无力。 爱德华相对要好一些——他所在的位置上似乎只需要注意天顶上掉下来的石块,而钢丝锁也足够让他固定住自己的身体。 不过逐渐严重的形式已经到了危机的边缘,后半个洞窟已经连同着周围的大片岩石整个坍塌并向下滑落,带着轰隆隆的轰鸣陷入下方,同时被重力揉成一团破碎的石块。“喀嚓!”前方的道路终于整个的断裂开来,随着喀嚓喀嚓的声音,巨大的岩石撞击在地底时发出让人无法忍受的刺耳轰鸣! 连接着钢丝的那根石笋也随之断裂了! 爱德华心中大惊,如果是完好无损的时候,他还可以随手再甩出一根,可是那见鬼的冰寒感觉影响了他,这一下没能随心所欲的动作立刻就让他的身体一轻,几乎是一个跟头向后翻了过去! “要死了?没想到又是摔死……” 与上一次的感觉并不一样,这一次他异常的清醒,虽然身体周围的景色还在不住的翻滚,不过他似乎还能想到许多事情。“也好,说不定还有机会……下一次如果可以,可一定要是个富二代啊,最好是官二代,公爵的儿子那种……” 然而机会,似乎要比他想象之中的快。 翻滚的景色猛地顿住了!继而一股力量从一只手上传来,将重力的感觉暂时归还给他的大脑,这牵制的力量相当强大,大到让手臂上的疼痛有些刺骨——不只是拉力,还有金属的压迫感…… 那是金属手套的棱角……爱德华勉强的抬起头,注意到那半张隐藏在金属阴影之下的苍白面孔,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不会让你就这么死掉的,我还没……”那个嘴角里吐出模糊的话语,用力的将他向上拉起…… 第二十三章大门 沉寂深幽的黑暗笼罩起不知多么巨大的空间,些许闪烁的冷光,在一团团旋转的灰雾之中散射开,越发的暗淡,能够透入空中的不过是极其微弱的一部分而已。寂静笼罩着这个地方,隐约从深处有隆隆的震动声音传来。转眼间又传向更深的底层。 “嘶……呃……见鬼的……咳咳……呸呸……” 随着长长的吸气,躺在碎石堆中的爱德华发出了一个呻吟一般的声音。不过很快这声音就变成了一个细微的咒骂,再变成混杂着呛咳的喷吐……。 嘴边厚重的灰尘的苦涩气味让他的意识很快恢复,也让更多的痛苦袭上了神经…… 喉咙又干又疼,好象某种尖牙利爪的生物要把咽喉给挖出来似的。四肢也僵硬麻木。只能勉强的感知到一个存在。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依然活着——猎人慢慢地移动,试图坐起身体,但下一刻便不得不伸手扶住脑袋——从那里散布开的一连串的细微疼痛在身体的各个部分激起大片刺骨的神经痉挛。 即使那只不过是细碎的石头从身体上滚落造成的。 逐渐清醒的意识,压制住疼痛那让人几乎尖叫的冲动,直至重重的喘息了几声才重新凝聚起力气……这一次他小心的将所有的力量都缓慢的调动起来,轻柔的他向后蹭了蹭,抬起上半身。周围沉溺在黑暗之中的微光让他心神稍定,只是接下来他就感到,下意识地擦着额头的手上冰凉的粘腻……将手接近那微弱苍白的光线,他看到自己手上全是黑乎乎的颜色……应该是般干涸的血。 身上的看样子有不少伤口,不过全身的骨头似乎还算是完好,确认自己身体上没有明显的继续出血口之后,他终于将自己从那一团乱石中拔了出来。随着这个活动,听见一连串骨响声从各处关节传来。呛人的灰尘气味让他鼻孔发痒,可是在那之前他已经开始打起了寒战。 低语之森之中的温度变化并不明显,即使是刚刚的岩洞,也没有太大的温度变化,但是此刻周围的温度却是冰冷彻骨的,周围的温度看来并不是很低,身上的外套后背已经抹开了一个大窟窿,裤子上也有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但是也远没有倒了衣不蔽体的程度……所以这只能是失血带来的体温下降。 那显然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妈的,背包……真该死!” 在身上摸索了一下,然后暗骂了一句——记忆因为连续的碰撞和翻滚而变得模糊了,只残留着一些撞击的疼痛感觉,好像还有摩擦,模模糊糊的似乎还记得一切的开始,那个坍塌的洞穴,那只抓住了自己的手,不过随即后方的崩塌就让那个影子跟着他一起坠落下来了,之后便是背后那重重的几乎让他感觉把内脏都吐出来的一撞,此后的记忆便几乎丢了个干净。 手中的滑轮弓已经不知去向,幸好长剑的剑鞘虽然已经被磨穿,但似乎还勉强的挂在腰间,爱德华不禁稍微松了一口气……还算幸运,箭袋也还在。 拉开其上的卡扣,陈旧的皮质箭袋便在黑暗之中闪烁着点点的流光。 这个箭袋是爱德华在第三次进入丛林时,从一个不幸的探索者身上得到的,他仅有的几件魔法物品之一。看上去只能容纳一张短弓左右的大小,但是事实上里面的空间却是不成比例的大,除了弓弩,还可以放下两捆箭矢,以及十几根的棍棒——那个空间原本可能是用来放置短标枪的,不过爱德华并不擅长那种东西,于是便换成了一些别的装备。 从中抽出了一根简易的照明杖,他磕了一下尖端将之打开,简易炼金物的冰冷光晕水一般地延伸过哪些凹凸不平的岩石,勾勒模糊但又平整的空间的情形。让他注意到,此刻他是躺在一条坑道之中,碎石和土块在他身后拉成一条斜坡。看来这里本来应该是属于一道长廊的一段。 应该是从身后,那道天顶上的缝隙之中滑下来的吧。否则这么高,摔也足够摔死了。 视线勉强的扫过足有几十尺高的天顶,猎人在心中得出这个结论。 可惜,原本的来路看来已经被封住了,大块的石头层层叠叠地堵住那条缝隙,当然,周围仍旧有些裂痕,不过排除魔法的话大概只有老鼠一类的生物才能进入这里。 幸运的是这个坍塌并未完全封死周围,至少还给他留了一条出路——虽然也好不了多少。 他正准备举起照明杖向那边照过去,却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 于是爱德华艰难地将自己完全从土里拉出来,先倒掉靴子里的土石——些微的惊讶之后,他已经看清了那个方向上的情景,土石堆砌成的斜坡的一角,静静地倒伏着一团微弱的光线,就像是幽灵的白光。 当然,这不是那些令人恐惧的幽灵,而是魔法物品的光泽。 一瘸一拐的走到那个人身边,爱德华不由得又在心中鄙视了一下某些狗大户……虽然同样是倒在一片乱石之中,不过圣武士的外表看上去可就没有丝毫狼狈之处,甚至那件微光闪烁的盔甲上连点灰尘也没有沾染——魔法物品的品质本就远超凡物,更何况他这一件上肯定还附着着力场防护。 而令人沮丧……不,令人庆幸的是,他看来状态比自己还要好一些——至少猎人走到他身边的脚步声,已经让他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这是哪里?” “地下。”毫不客气的语气让爱德华咧了咧嘴,把准备感谢对方在关键时刻对他伸出了援手的言辞压了下去——虽然那表现确实挺伟大。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必须要再次道谢了,站起身的圣武士随口念动了一个祷词,散发着白光的手掌就让他身体上的疼痛减低到了一个可以忍受的程度。 虽然木了一点也缺乏经验,但圣武士的战斗力确实不是一般的佣兵能够比拟的。 “怎么办,还能找到回去的办法吗?”圣武士并没有仔细的观察四周,毕竟他没有爱德华那样好的视觉,更何况时刻处于一层光芒笼罩之中,黑暗对于眼睛的影响反而特别强烈。 “崩塌比想象的要严重得多,我们似乎是沿着一条通道一直滑下来的,但是那里很快就已经被堵死了。”叹息了一声,爱德华收回目光:“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下滑了多久?” “至少大约一个沙漏的刻度……之后我也撞到了头。” “真要命……” 这个答案让爱德华不由得叹息一般的呻-吟一声。 这个世界的时间计算,同样遵循着十二进制的标准,而标准的一个魔法沙漏颠倒一次的时间大约是一天的二十四分之一,一个刻度则差不多五分钟——听起来并不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但那距离可不是走,而是下滑,即使速度慢一点,也至少有秒速三五米,五分钟的时间足够有一两哩那么远了。运气不好的话,可能还要翻倍! 更何况地下的隧道往往错综复杂,虽然这里不是传说中的幽暗地域,但是现在看起来也相差不多,爱德华环顾了一下就注意到,除了他们身后那个被堵塞的通道,身边至少还有两个像是出口的地方。 “那位亚莎……法师,能够施展几环的法术?”想了想。他又问了一句。 “法师们掌握的力量,从来都是他们最大的秘密之一,而我与亚莎莉大师虽然是伙伴,但是也没有熟稔到可以知晓她能力的程度。”圣武士的语气中带着一点嘲讽,不过顿了顿,他补充道:“我听说她已经拥有了真名。” 爱德华心中又是微微一沉。 拥有了真名就是个名副其实的高阶法师了。而按理说一个高阶法师只要有所准备,找到失散的同伴有着不少方法,即使是距离个千百里也并不困难,更别说是仅仅几里地。至少也能发过来一条信息之类的东西来进行联系,然而既然自己这两个人在这里已经昏迷了一阵,那位法师却没有丝毫的动静,那么此地很可能就有些特殊的不利条件,阻碍了其中的通讯。 ——实际上这样已经是乐观的看法,毕竟在地下碰上地震这种倒霉的事情,即使是一个**师也不免要手忙脚乱,如果准备不足,即使是一个法师也未必就能保全自己。尤其是在爱德华看来,这三人之中,其实算得上具有一些冒险经验的也只有那位晨曦之神的牧师而已。其余两个,都不过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新手。 但不管怎么说,呆在原地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或者难免增加危险,但首先必须要探查了解是不是处在了魔法传讯不能到达的区域,除此之外还要尽量的寻找空气,大气在这黑暗的隧道之中可不会时刻关照所有的旅人,至于敌人……实际上现在碰上了几个敌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还有可能确定一下应该行进的方向,如果运气足够,能胁迫他们领路那自然就更好了。 当然,前提是那些家伙拥有能够沟通的智力。 细碎的脚步声和金属的摩擦音被岩壁反弹回来,在一片沉寂的空间中反复回响,显得有些空洞,让人毛骨悚然。但爱德华不得不仔细的分辨着其中可能掺杂的其他声音,同时举着手中的照明杖,小心的借助昏黄的光线观察着前路。 这里看上去并不是属于那传说中的城市的一个部分——周围是凹凸不平的地面,远处有些积水坑,而头顶垂挂着数不清的,属于那种溶洞才有的石钟乳,地面两侧也有一些如牙状突起。水珠从岩石间滴落,将布满地衣的地表弄得-又-湿-又-滑。地面和两侧的墙壁倒是没有什么生物留下的痕迹,最多有些细小的摩擦痕迹——应当是老鼠一类的小型啮齿类动物留下的。 爱德华紧皱着眉头 他并没有在幽暗地域冒险的经历,可是听过一些传闻这个时候却在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地底纵横交错的地底洞,由无数曲折蜿蜒地岩石洞穴互相连接着。有些地方甚至能通向十数个方向,身处其中,你便会发现,那些所谓的迷宫在这种天然形成的地形面前根本就是小孩子的游戏,完全相似的地形和无数的岔道让所有的记录都变成一种枉然,如果没有特殊的手段,比方说熟悉路线的土著或者魔法的帮助,困死在其中一点都不新鲜。 而他们两人现在别说魔法的帮助了,就连最为基础的食物都成了问题——装着食物的背包并不在他身上,圣武士看来也没有任何粮食储备,那意味着最多一天之后,他们就会因为饥饿而虚弱起来。所以他现在不得不在勘探道路时分神注意这里是不是有些地底的覃菌。在没食物的时期,这些东西也能填抱肚子。至于有毒的,是只需要施展一个侦测毒性就能将它们剔除出去。 或者令人高兴的,就是这段狭小的通道并不算太长,很快远处的黑暗中浮出几点光亮,空间也渐渐变得宽广起来。 最后,当脚步绕过一块半亘在通道上的石块之后,面前的景色就让爱德华震撼了一下。 视野豁然开朗,几块散落的石块之后不再是这样狭长的地下通道,而是一片远超过大型广场的广大的空间——一个巨大的地下岩洞,而两人所处的位置就在这空洞的一角。 远处仍旧是深沉的黑暗,而在视线近处,十几呎之外的潮湿的岩壁上,生长着一丛丛嶙峋的石钟乳;蕈类长得密密层层,有一些是灰白色的、发着荧光,淡淡的光辉破开幽深的黑暗,勾勒出一个地下洞窟的轮廓。也让这些奇形怪状的尖石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彩来,仿佛上了釉的瓷器一般。水滴从石钟乳上垂落,发出叮咚空灵轻响,也让一层淡淡的雾气弥漫在洞穴之中,孕育着一种别样的寂寥。 爱德华打了个冷战。 流动的空气固然让人感到惊喜,不过气温似乎在不断的下降——随着前进,空气的流动成了微风,嘴最里面喷出来的空气在微光之中凝聚成为一团团的白雾。因为之前是在开始温暖的林地之中行进,猎人身上穿的东西不算太多,虽然为了防止湿寒和耐磨,服装上都连缀着一些羊皮,但说要耐住寒冷,可就不那么有把握。 不过比起这些,更让他感到担心的是周围的景色——洞穴在一半的地方变得凌乱,然后平整起来。似乎是有些地震之后的样子,不过看上去并不是刚刚那一次,而是久远之前的痕迹,周围断裂堆积的石笋都已经被散发着荧光的苔藓与覃类遮盖起来。 而猎人却又能从中分辨出一些更不寻常的痕迹……那是一些石板,过分平整的表面虽然已经堆积了一层杂物,不过仍旧可以看到上面人工雕琢的痕迹,甚至在前进了一哩之后,其中的几块上已经带上了清晰的刻痕。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似乎是跟魔法有关——很接近记忆中,那些法师的书籍上,记录了魔法的古代语的字符。 爱德华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而谜底,就在这巨大的空间的尽头之处——那是不同于周遭的,平整而冷硬的黑灰色石板,他们骤然出现,镶嵌在这个洞窟的后半,组成巨大的墙壁。 覃类的光芒骤然变得强烈了许多。 不,准确的说,正在发出朦胧的光芒的,是那灰沉沉的墙壁本身,其中最为强烈的所在,一对巨大的金属造物,矗立在两人视线的尽头。 心中的震撼,让爱德华不由瞪大眼睛。 到达这个世界后他还是首次见到这样的造物——如此的巨大,精致,宏伟…… 一般的词汇,似乎很难形容这样的东西——即使粗略的估计,它也高过了十五尺,宽则超过了二十尺。古老的金属闪耀着蓝绿色的光芒。相当精致的而宏大的浮雕,被铸造在上面,没有丝毫的时间流逝而带来的腐朽,或者锈蚀。 这是两扇巨大的门扉。 爱德华微微偏了偏头,他的目光落在前方的一块石板,那基座上的一排排字符在闪烁微光……扭曲与厚重,飘逸或者平和之中,似乎感受到不同的含义,然而他却只能勉强辨认出最为下方的那一排上写的优雅的字符,那是一种古老而变形的文字,看上去至少已经是几百年前的式样。 不得入内 “炼狱语,矮人语,龙语,精灵语……其中精灵语和龙语的意思都和通用语一样,我想其他的也是这个。”圣武士低声的开口,像是自语,又像是要征询:“而门上的图案,是湍流交汇之战,亡灵天罚,玛门平原审判……每一个场景,都来自于一个战场的典故,是分别发生两千年,四千年,甚至是五千年之前的事……显然,这是最为正式的警告,我们最好……听从这个劝告。” 第二十三章白龙(一) 时间随着洞穴中清脆的水滴声悄悄流逝,爱德华沉默着。看着眼前的那两扇巨大的金属造物。 虽然说圣武士称呼那东西为战场,但是巨大的铜门上铸造的,似乎是一副描绘有龙、巨人、魔鬼、巨蛇……以及其他无数的,可怕的怪物在吞噬人类的场景——那战场的最前沿……金属的铸造工艺是如此的精细,生动,令人惊叹,就连那些夹杂在巨大怪物獠牙之间,已经被撕裂的人体上,面孔中,眼瞳里那种绝望的恐惧都栩栩如生。 即使全部都是那种淡淡的青绿的颜色,即使仅仅只是视线与之交会,也同样会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耳边响起了那些交织在一起的铁与铁的碰撞,灵与-肉的嘶嚎……好像眼前充溢着那些粘稠的血液,流溢在空间之中,涂遍视线的每一个角落,好像……那是被封禁在这金属之上的,从时间的洪流之中截取下的一幕幕片段。 那是一种力量。 一种冰冷的炽热的压迫之力,从金属之中而来,却带着动摇人心的力量,那种无名而埋没在历史之中的厚重,让看到这一幕幕的人呼吸沉重,逐渐麻木而沉溺其中……而他们随时都会活跃起来,最终化作在面前发生的真正的现实。 巨龙喷吐出的普天盖地的火焰之下,巨人投掷出的连地接天的闪电雷鸣之下,巨蛇幻化出的绵绵毒物之下,魔鬼散播的无尽黑暗之下……周围全是呐喊,武器砍劈在血肉上的声音,金属与骨头角质一起碎裂的声音。圣歌一般的回响和魔法低语的呢喃,一起交奏出奇特雄伟的协奏,碎片如雪如雨,纷纷而下,金色的,血色的,黑色的,无数的,灵魂的碎片。 心跳,血液的流动,甚至思维都仿佛在这奇怪的杀戮中静止了,只剩下不断地冲击着心灵的灼热,生命的灼热,还有无尽的包裹而上的冰冷,死亡的冰冷。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仿如一瞬,仿如百年。 但蓦然之间,一切又重新开始流转。 年轻的圣武士微微颤抖着,但思维已经从那幻想之中清醒过来——唤醒了他的,是一个奇异的响动,就像从无远弗及之地传来的滚滚雷鸣,所谓开始,只是微弱得几乎无法用听觉来捕捉的细微鸣颤,继而,是划过礁石的呼呼风声,但随后逐渐高昂化作无边无际的浪潮……轰隆隆连成一片。 “喂!你要干什么?住手!” 圣武士不由得发出了一个惊叫。 他这个时候方才注意到,视线的一端,那个身影不知何时已经跨过了石碑之前,那一段光滑而平整的甬道,此刻正静立在那金属铸造的大门之前,猎人年轻的身影在这巨大的造物之前显得如此的矮小,然而却又好像很大,因为整个门扉上的景物全都遮挡在了他的身前。 那声音的回响,便是从他的身前发出。 那是金属的摩擦的声音,可是听上去又如同那些远古巨兽的嘶嚎,然而周围平静的空间,表明那震动不是由空气流动或环境变化引起地,而是一种古老深远的,直接渗进脑子的声音…… 所以,喊声就此戛然而止,他只能惊讶,而安静地看着,看着那年轻的身影向前伸出的,抚上遍布着雕饰的巨门的手掌向前,然后……那巨大的门扉缓缓后退。 就像那些史诗之中的传唱,故事之中的一景。巨大的殿堂,向人们敞开了尘封千年的门扉。 只是并非那引人向往,却又千篇一律的诗篇,这巨大的门扉之中,没有走出强大的怪兽,也并不是垂首俯视众生的神祗,只有些许的摩擦声响之后,令人深畏的寂静。让那个低低的声音也变得响亮起来。 “进入此门者,要放弃一切的希望……这样岂不是更加帅气?” 低声的自语后,爱德华的目光探进那巨大的门扉缓缓打开的缝隙,那里面漆黑一片,一股风从里面吹出,让他的衣袂发梢飘扬而起。但风中并没有那种尘封霉的味道,只是带着一丝厚重的气息。 水,不,寒冰一般的冷冽气息。 于是猎人微笑着叹息了一声,然后举步向前。 后退是没有任何的合适的出路的,在这黑暗的地下没头苍蝇似的乱闯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不得进入?但如果真的不能进入,何必要修这样一道门扉?若这大门的缔造者并不是一个傻瓜,那么就应该知道,哪怕即使是简单的用墙壁封锁,至少可以达到一定的目的。 更何况,现在最为合理的解释,就是这门扉之后,便是那位黑袍法师所说,沉入了地下的古代城市。 那么,这一块碑文上的文字,就变得更加具有象征的意义——就像是那扇更加著名的三重门扉上那一句话一样——或者说,还远远不及。 门扉之后,是向前延伸,街道一样宽敞的石制阶梯。 但实际上并不是非常长的,在那视线的尽头,便有着一抹微光。 踏出那甬道的一刻,一片微光从几个制高点上倾泻而下,带出一片莹蓝的色泽,将空旷的地面映照在年轻人的视野之中。 一座沉寂千年的、埋藏在历史的尘埃之下的城市。 十几个世纪的寂静,被细微的脚步声所打破,爱德华眯起了眼睛,扫过视线远端那一片沉溺在黑暗中,层层叠叠的阴影——巨大的石块堆砌成为错落的高大建筑,堆砌成林立的塔身,堆砌成无数的尖顶,与同样笼罩在朦胧的黑暗之中的穹顶上,无数垂下的尖牙利剑一般的石笋连缀成为恍然的倒影。 没有一丝声音。 只有视野中那些墙壁与街巷,窗棂与门扉的组成,纹饰,雕塑,布局,显露出他们本应具有的繁华与喧闹,然而此刻,仿佛经历过无数次生生灭灭,曾经的辉煌如今也只存下宁静的冷漠,只有死寂给予了他们一种别样的,无限的庄重威严。 爱德华沿着有些破损的甬道拾阶而下时,单调的脚步声变得繁复起来,金属靴的声响由远而近,最终变成一个不满的哼声,但最终,圣武士却并没有说出什么,或者,他同样已经被这里的宁静所感染,只是安静地跟随在爱德华身后,连呼吸声都已经有些细不可闻。 而爱德华只是微微踌躇,便走向了视野之中,光的源头——那里是最为崇高的建筑,莹蓝的光芒,就是从它的顶端向外散发,将那里的尖石渲染的犹如一根冰晶,冰的利剑。 猎人并不知道那里究竟有些什么,但青色的石板在建筑群之中划出了一条最为清晰地道路,虽然冗长,但却宽阔。 按照一般的规则,这巨大的道路会通向城市的核心,而在那些传说之中,魔法城市的正中,便是他们最大的遗产的所在。 是的……一切都只是传说。 爱德华忽然微微打了个颤…… 并不是因为寒冷,而是一种莫名的战栗,四周的一切似乎都在颤抖……黑暗与光明在一瞬间变动了一下,带来细微的目眩。 从远端收回了视线时,猎人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他微微摇头,环顾四周,然后忍不住开口发出了一个细细的惊讶。 “注意到了吗?” 他说,然后从圣武士半掩的面孔上收获到同样的惊异神情。 周围的一切,在不知几何时已经悄然的改变了——长长的青石的大道,在身后的视野中隐藏进无尽的黑暗,视线之中也再看不到他们来时的那扇门扉甚至是甬道,视野的远处,一切都仍旧是宏大而宁静的沉寂,但唯有身前,身周的几百呎之内,已经悄然的吹来,一阵寒风。 一阵挟裹起浓厚水雾,令人战栗的寒风。眨眼之间,就将视野之中装点成为一片黯淡的银色, 视野里,石质的房屋仿佛是置身一个冰雪的世界,长长的冰棱柱变得清晰,一片连着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厚厚的雾气。而且像是喷涌一般的四处推挤……当爱德华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时,远端的四周已经白白茫茫一片,视线甚至已经看不出这空间应该有多大。 “不好了……” 圣武士的一个惊叫让爱德华愣了愣,然后顺着他看的方向望过去——那里的白雾猛然分开,一只白色的庞然大物扇动着翅膀猛然分开雾气向前飞出,巨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 诸神在上! 这一瞬间,爱德华忽然感到全身麻木,动弹不得。 在那一片茫茫的莹白之中,他看到了那个影子的全貌——一只美丽而可怕的生物,它修长的身体上遍布着镜子一样的微蓝的光亮,由层层叠的的细小部分组成,在几个末端,凝结成为尖锐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爪子和布满锯齿状突起的细长的尾巴,还有强健有力地震动的巨大着翼膜,扯开那些逐渐浓重的雾气,在其中拉出怪异的流动漩涡。 而在这一切的前端,是融合了多种生物组成的头颅。 鸟喙似的大嘴微微张开,露出分布在其间的锐利的牙齿间,在空中画出白色的冰雾痕迹;而高高的,漂亮的鳍冠之下,一对白漆一样的眼球微微转动,木然的从空中投下一道冰冷的目光。 那是一条龙,一条漂亮致命的怪物,它在空中扑动着翅膀转身,目光的末端,正锁定了站立在地面上的两个不速之客的身形。 第二十三章白龙(二) 虽然总是有人用巨龙作为剑与魔法世界的最具代表性的怪物,但降生在这个世界如此多年以来,爱德华还是第一次有幸看到一条货真价实的龙族,而对方也绝没有辜负这个传说中的名号——仅仅是目光的接触,无边的恐惧感和压迫感觉便冲进了人的心中,仿佛让周围的时间都在这压迫感中停止了下来。 在这停顿之中,唯有那条可怕的怪物在是无忌惮的移动着,它昂起修长的脖颈,鳞片和肌肉收缩扩张,将一大团东西从身体里面反刍出来! 混合在一声尖利刺耳的嚎叫声中!空气中的寒冷雾气在一瞬间便翻滚得犹如沸腾,狂风卷着锋利的冰碴和大片的雪块,汇聚成为灰白的柱体,就像硕大无朋的巨棒,就在爱德华面前隆隆划过!石头的地面上立刻便坟起了一道冰雪覆盖的矮墙! 几滴雪水落在了爱德华的脸上,冰冷刺骨的疼痛立刻让他麻木不堪,半边脑袋都失去了知觉似的! 但也仅仅如此了。 身边的景色在急速的变动——就在那吐息临体的一刹,他只感觉肋下一轻,整个人已经向外飘飞出去。 “别发呆!”低声的叱喝从脸颊的一侧传来,带来冰屑之中的一丝温暖……神祇的赐福随着一个铿锵有力的词汇灌输进猎人的身体,激发出强大的力量。而在圣武士自己的身体上,这种力量更加的强盛——寒冻的雾气在他身周翻滚着被光芒驱离,此刻他简直已经变成了一轮冉冉的朝阳。 “乌嗷……” 白龙再次尖利的嘶嚎了一声——作为冰雪系的龙族,它厌恶所有的温暖,即使只是一点点,但这光线对它来说,仍旧远比人类胆敢闯进他的栖息地的行为,还要令它感到愤怒,于是这暴躁的蜥蜴在吐息没有奏效的同时,已经二话不说的便是一个猛扑! 爱德华和圣武士分别向两边跳开,闪躲这次攻击,但白龙立刻回头,又对他们喷出一道雾气! 这并不是冰刺和雪水的混合物,可却更加厉害——周围的空气温度貌似一下子降低了十度不止,甚至一层肉眼可见的乌黯光泽已经开始在皮肤上凝聚,极寒的冻雾虽然并不会直接造成伤害,但那种毒药一般蔓延的趋势,以及让人全身发僵的效果都足以让人在接下来的将几秒钟之内丢掉性命! 爱德华脚下的靴子也发出了一阵吱嘎的怪响,似乎牛皮的鞋底也被冻出了裂纹! “小心尾……!”猎人的眼神骤然一缩,发出了一个吼声! 然而这提醒晚了一点……关键的词汇只出口了一半,那庞然大物多刺的尾巴已经在空中一转,将猎人的吼叫淹没在一道最可怕的破风利啸中…… 然后是砰地一声震响!圣武士的身体就像是被发射的石弹一般飞了出去,在街边一堵腐朽的石墙上撞出大团的烟尘! 一时间石屑纷飞,噼里啪啦乱响。 空气中的水雾被白龙的羽翼煽起,在身周迸溅成为劈劈啪啪的冰珠,爱德华微微缩起身体,紧紧握住剑柄的苍白皮肤之下。青色血管脉络清晰的呈现出来。然而猎人的手镯和护符闪烁着,让他催发出所有的力量,盯紧那个可怕的大怪物——此刻,贸然将后背展示给敌人。尤其是这种敌人,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 一面注意着这大家伙的一举一动。他一面促使自己冷静下来去想点什么办法。 白龙受了伤。 攻击是在同时发生的,当白龙的尾巴击中圣武士的一刹,圣武士手中的长剑也已经划过了它的腹侧,那燃烧着光泽的长剑不仅仅只是造成了划伤,几十片鳞皮已经被扯开,甚至在镜面一般的外表上呈现出烧蚀一般的焦黑。 这并不会让爱德华有所放松。反而让他心头那一抹冰冷更加蔓延。 这头魔物的防御能力确实令人生畏。虽然不知道圣武士手中那长剑的确实能力,但显然绝对是一柄不错的魔法武器——灌注了信仰的力量,划过这东西的表皮鳞片,最终的结果不过是滑开了其中的十余片而已,焦黑的表面看上去血肉模糊,然而却极为浅薄,大部分力量甚至无法投入它的表皮。 只能逃走了…… 在那些吟游诗人的传说之中、或者是床头故事里,他们总是扮演着终极魔王一类的角色。这个世界之中的每个人都听着关于巨龙的传说长大,无论是那些神话龙,譬如拥有着五个头颅,代表着邪恶龙族领袖的提亚马特,,全身闪耀着白金光泽,居住在七层天堂的龙神巴哈姆特,又或者拥有着“苍蓝、炽烈与水晶”等等名字的远古巨龙,太多的故事来描述这些生物所代表的威能,它们在久远的时间以前,已经是天空之中的霸主,连高傲精灵也不会质疑他们的地位,而那个时候,人类还不过是匍匐在大地之上,赢弱的蝼蚁。 当然,巨龙也并不只是神话的象征……因为血脉的浓厚与稀薄,他们之中也分出了大量的种群,其中有些很强,那些埋藏于某个传说乃至神话之中的角落的名字,强得可以傲视最为强大的神祇,甚至是面对整个神系;有些很弱,他们藏匿在丛林之中,比大型的爬虫类也优越不了太多。 在诸多传闻之中,生活在冰雪之地的白龙在龙族中属于小体形的家伙,而且也不甚聪明,比起它们那些喜欢使用魔法的难缠亲戚,它算是龙类中比较好对付的一种龙了。甚至很多的吟游诗人都愿意在他们的英雄故事之中加上这样一条长了翅膀的飞天大蜥蜴,用它的愚蠢来衬托勇者们的强悍。 然而此时此刻,爱德华算是彻底明白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含义——只有在真正面对着这种七八米长的怪物时,你才能真正了解他们的可怕,即使是自诩反应敏捷的他,只要稍微犹豫,就会失去那怪物的影子,更不要说那种弥散在空间之中的无形威压,仿佛山峦一般重重的架在心头! 所以在那些传闻之中,能够屠龙的永远都是勇士,但传说之中永远不会说明,到底有多少勇士的候补成为了巨龙的餐点。 ……如此的想着,爱德华缓缓后退。他一手扯下颈间的项链,然后分出一分精神,压进手中另外的一枚金属铸造的剑型护符。 这枚原本属于豺狼人巫牧的简陋护符闪烁起来,散发出蒙蒙的黄光,这光晕在他的手腕流动,随即延伸到长剑之上,虽然护符上随即就再迸发出一片锈红色的痕迹,继而寸寸断裂,然而爱德华手中长剑上。那灰色的金属表面却在瞬间绽放出一抹精光! 魔化武器,这法术可以让他的长剑破开墙壁,只要有那些建筑物作为障碍,应该有机会逃出去……即使不大……远处废墟之中,那光亮虽然减弱,但没有熄灭,那么也就是说圣武士还活着,应该可以拖住这怪物至少一段时间…… “吼!”短短的思忖不过是几息的事情,可是白龙停顿了一下,豁然转过头,用雪球似的眼球锁定了爱德华! “靠!” 即使已经适应了一些那恐怖的威压,猎人仍旧不由得微微一颤,他脚下发力,猛的向后方退去,但这个时候白龙已经朝前方喷出一大口龙息,冰沫子夹杂着刺骨的寒冷朝人类涌来! 不容逃走。 尽管人类用一个大跨步的动作躲开了那可怕的寒冻,但龙长长的脖子朝一侧一甩,就把这道冰墙骤然延长了几十尺! 仅仅只是擦过。爱德华身体上的衣装在瞬间便冷硬了起来,甚至咔咔地结块,撕裂了下去!不过事实上猎人已经没工夫顾忌这个了——当他不甚灵活的将自己撞进了一栋建筑的阴影,勉强躲开那个喷吐,白龙冰球一样的眼中便射出凶狠的,厌烦的光芒,它开始振动翅膀,准备以一个冲刺攻击来终结掉这个乱窜的小虫子。 然后,白光亮起。 这道光辉是如此的璀璨,几乎将昏暗的空间变成白炽的光海,爱德华不由自主的捂住眼睛,踉跄着后退——在那光芒闪耀之后,沉重的撞击声也在地面上绽开,石块摩擦的吱嘎怪响伴随着可怕的摇晃,细碎的石子在空间中胡乱飞舞,灰尘的气味和猛地绽开的血腥气息混合成为一股呛人的暴风。 然后,便是那蜥蜴惊天动地的咆哮。 爱德华勉强的睁大被刺痛的眼睛,模糊的视野中。,巨大的白影扭动着,参合上了黑与红的颜色——恐怖的伤口从它的胸前延伸开去,几乎划过了整个侧腹,鲜血泉水一样的喷涌,翻开的焦黑肉块之中,内脏和白森森的断骨已经隐约可见! 爱德华张大嘴巴,不由自主深吸了一口气……这样可怕的破坏力量,简直让人无法想象是出自一人一剑之手——那怪物身上的鳞皮显然坚逾钢铁,他怀疑即使是记忆中威力较大的常规火器,恐怕也没法将那恐怖的野兽伤到这种程度! 然而圣武士显然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 他手中的长剑已经颓然落下,灼目的光辉也随之消弭……事实上,爱德华一瞬间已经联想到“以生命为代价的绝招”这个不吉的词汇——即使圣武士现在还没有逝去,死神也已经在他身边悄然等待。 因为圣武士手中的长剑,已经只剩下了短短的一截……因为此时,白龙并没有死亡。 第二十三章白龙(三) 它显然要比传说中聪明一点儿,或者是在剑光到来时本能的慢了一步……它避开了被一剑枭兽的厄运,甚至没有伤到那脆弱的纤长的脖颈! 但疼痛足以让这条怪物暴怒……尤其是那个敢于伤害它的,是一个小小的人类,而这个与虫豸没有什么两样的小东西,竟然就那样站在它的面前,还发出了一声高喊。 白龙并不聪明的智力让它并不理解那个小东西喊出的“快逃……”之类的词汇,而且即使理解,它也已经没有兴趣去理会……此刻,它只想要撕碎这个胆敢给它带来如此的剧痛,如此的灼热,如此的难以忍受的愤怒的东西,用他的血肉来平息自己身上一切的不适! 喀喇啦啦! 随着一个低沉的咆哮,白色的影子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弧线,将人类勉强站立的身影扑倒,那件铠甲上的防护显然是极为强大的,两层防护一瞬间迸发,将巨兽的利爪隔绝在空气中!然而对于一条龙来说,这仍旧不堪一击——那怪物紧接着如同猫一样蜷缩起身体,用强健有力的后腿狠狠地蹬了出去! 强大的力量碾压着铠甲上魔法的防护,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闪耀出一片片的青白光火! 鲜血和一瞬间便已经占据了爱德华的视线。 大部分是龙的……因为圣武士这一剑让龙收到的伤害太大了。深邃的血口拉扯开腹侧,甚至让它一侧的翅膀已经软软的耷拉下去,露出其下白森森的骨骸,皮膜,鳞片和冰渣搅合在一起,甚至可以看见正在有力的抽动的心脏,而巨龙这弯起身体的动作,更是将粘稠乳油一般的血液推挤出伤口,一瞬间就将地面染得一片鲜红! 爱德华的心脏在不住的鼓动。 他所有的气力,都在身体的各个部分之中集中起来,身体上的寒冷似乎是减退了,每一根筋肉,每一寸的皮肤都是火辣辣的,好像在燃烧。 逃走吗? 猎人听见了那个被打断的喊声,而且也知道那是个很好的建议……或者这条龙追不上他或者这条龙找不到他或者这条龙吃掉了圣武士就会离开养伤或者…… 但是那样真的好吗? 虽然丧失了飞行的力量,即使受了重伤,但在这种狭窄的环境之中,这条大蜥蜴仍旧足以在断气之前撕碎几十个爱德华……它巨大的身体比猎豹还要敏捷,可怕的力量和利爪更是足以穿透那些腐朽的石墙……而最重要的是…… 它背对着自己,它受了重伤! 脑筋已经不能灵活的思考了,所以爱德华干脆喘出一口气,放弃掉思考,将自己交给本能,那种在来到这世界之后,或者说五年之前开始在森林中逐渐培养出的本能! 然后下一刻,他向前冲锋! 很顺利,很顺利……几十尺的距离眨眼即逝……挥刀,瞄准那怪物的后腿根,那里是动物的大动脉,一条龙想来也不例外!只要在那里画出一道伤口,更加剧烈的失血就足以让这巨兽倒下! 但好像是失算了! 龙族的鳞甲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坚韧,即使是加持了魔化的刀刃,竟然也没有将力量完全加诸!在而且这头大家伙虽然体格庞大,动作却灵巧得令人吃惊——它像是先知先觉一样将右后爪一缩,将大部分的力量都给卸除了…… 然后那带着冰碴的脚爪向后一翻,几乎将爱德华一分为二! 如果不是少年在攻击中缩起了身体向前翻滚过去,他可能就真的变成两截了!但即使如此,他的左肩背上还是绽开了一道血口!涌出的鲜血立刻就被冻成了半凝固的冰碴,那种刺骨的寒冷疼痛几乎让少年昏厥过去! 可巨大的野兽不会留给他感叹的时间……长长的脖颈灵巧的一转,它的脑袋已经回转,雪球一样的双眼已经钉住了爱德华,愤怒的咆哮扬起了一阵暴风,一大团东西在它的脖颈之中向上翻滚上来——看样子它已经立刻便决定要把这个这个敢于在背后伤害它的小东西变成一块冷脆的饼干。 与这个硕大的角质鳞皮的怪物面对的刹那,爱德华的眉间鬓角便已经凝上了一层白霜!刺骨的冰寒让他感觉整个脸皮都已经被掀掉了,而那仅仅还是从那张丑陋的遍布獠牙的嘴里吐出来的冰息而已…… 不过,那种冰冷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帮了他一把。 少年从胸腔之中喷出一个刺耳的尖声,长剑在他手中绕了半个圈子,便猛地向上刺了出去! 噗地一声之中,长剑已经尽没至柄! 当少年一个翻滚着从白龙的后抓下逃脱,他手中的长剑已经不见……而白龙的咆哮,则在下一瞬间惊天动地! 翻滚,翻滚……最后的一点力量,用唯一能够作为支点的一只脚,向外不停地运动,一直到身体重重地一顿,撞上了某块障碍为止! 龙族或许是这个世界中,非类人生物里面最为强大的一种,然而不管怎么样他也是一种生物……生物便有着生物的弱点。 传说中狈这种狡猾的犬科动物,会用一种极有效率的方式狩猎野猪,他们会先从后面慢慢接近,温和的舔舐野猪的肛&门,让它感到舒适而不反抗……之后,便猛地一抓把猎物的内脏从肛&&门之中生生掏出,再绕过附近的大树……这样一来,即使是号称动物中第二凶猛的野猪,也无法逃过厄运——他们的凶悍和耐力毫无作用,越是追逐便越会将肠子拉出身体,最终只会因为失血和脏器受损而死亡。 这条白龙或者跟野猪不同,爱德华也没有让它大意……可是内脏受损的窘境确实是同样的——尤其是在那凶器是一柄施加了魔化武器的长剑面前,剧痛让白龙反射性的向后伸爪,试图刨开那个卑劣的偷袭者,可这猛烈的动作几乎立刻就让一股血箭从它身后喷涌了出来!柔软的肠道无法阻止这种翻搅,而剧痛则它哀号着曲起了身体,连后肢都不能够随意活动了! 而且它对于这把剑毫无办法。 即使它伸长了脖子,即使它蜷缩起身体——这同样是他作为生物的缺点,它没有人类那样可以方便的向各个方向弯曲的灵活肢体,他的前爪相对于身体来说太短,他的后爪不能后弯……长长的脖子或者可以让他的头够到屁股,可是要用舌头和牙齿从那里取出一柄深深地刺进其中的长剑,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所有的努力,不但没有能够祛除那种可怕的疼痛,反而让那柄剑越陷越深了! 这巨大的野兽再也顾不上去管理那退开的小虫,他只能拼命地,无力地挣扎着,试图让自己身体之中的异物离开——然而却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疯狂的挣扎只会让大股的血液从身侧的伤口向外翻涌,甚至下一刻,连一些细小的内脏碎块都已经从伤口里翻了出来! 嘶嚎,蹦跳,翻滚…… 建筑物被巨大的力量掀翻,石墙也经不起龙族身躯的撞击,一时之间,灰尘和土块四溅飞散,隆隆的震荡几乎让整个地下城市都在不住的颤抖! …… 当爱德华睁开了眼睛时,震动和咆哮都已经消失了……这座地下的城市,已经再一次沉溺在了宁静之中,只有细细的风声,在猎人的耳边回荡。像是低沉的絮语,诉说着令人不明的含义…… “唉……咳咳……” 爱德华发出了一个细微的声音,确认自己仍然活着……只不过微微动了动,他的喉间便有一口鲜血涌上,挣扎了一下,他勉强把这口血咽了下去,却牵动了胸腹内一阵剧痛。让他不由得低低的惨叫了一声。 肋骨至少在刚才那一爪子之下断了四五根…… 确认了这个事实的爱德华慢慢站起身,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在视野中找到那个可怕的目标。 莹莹的蓝光从天顶洒下,映照着那个被红白与黑色包裹的巨大身体——蹲踞着……雪球一般的双眼似乎还盯住人类的方向,张大的喙状巨口之中,液体固化成为尖锐的冰刺…… 只是永远也无法再喷发出来了,地面上半冻结的红色液体已经流成了一个水洼,那是足够让任何的生命也散失的,巨大的量。 龙,死了。 …… “……” 胜利了…… 这个念头很奇异的,没有让猎人感到丝毫的惊喜,他勉强的移动了一下脚步,将视野转向记忆中另外一个生物的位置。 圣武士的状态已经不是糟糕可以形容的了。 巨龙的爪子坚硬程度绝度不会逊色于精金,而那巨大的力量和体重则足够趋势他们压碎生铁,人类的身体在他们眼中根本就不过是松脆的薯条,可以轻易撕成碎片——如果没有那一层魔法铠甲的保护的话。 铠甲已经凹陷进了两条深深地沟壑,附着其上相当高等的法术让这金属不至于断裂扭曲,避免了进一步的伤害,但即使是这样,圣武士的伤势依然是极其可怕的——血液从铠甲的缝隙之中流溢成了一条小溪,而另外的一条则是从他嘴角之间不断吐出的,从这一点来看,折断的肋骨显然已经刺破了内脏。 但是他活着。 “真是老套的桥段……”猎人的眉头跳动了一下,发出了一个喃喃的低语。 第二十四章就这样吧 首先,必须要把那金属打开。 龙爪打出的痕迹深度已经超过了三寸,铠甲在这个时候已经恶化伤势的利刃,胸骨和肋骨的骨折,撕裂伤都自然是难免的了,虽然从那鲜血的利益速度,爱德华能够确定他的心脏应该没有受到重创,至少还有力气活动手臂,但形式仍旧是极为危险的。 尤其是在这个冰冷可怕的地方,金属的全身铠甲对于寒冷非但没有抵抗的力量,反而会造成额外的热量流失,虽然传闻中被神力加持的圣武士们会远离任何疾病的纠缠,然而寒冷对于体力的流失仍旧有着相当的加速作用。在失血的情况之下,这种寒冷就足以致命。 “不要……” 当猎人伸出手去,圣武士发出了一个受伤的小兽一样细微的尖叫声,试图压住少年的手掌,可惜他的伤势显然极重,与一条体重超过三千磅的怪物正面冲突所消耗的力量,让他几乎连手上的铁手套都无力合拢。更别说是阻拦对方的动作。反而因为动作太大不知触动了什么伤势,痛苦的闷哼之后,软软的垂了下去。 全身甲倒是并不难以解开——考虑到穿脱的方便性,只需要打开几条束带就够了。随着几个搭扣被一一解掉,再掰开变形的甲胄联合处,那间金属便被完全揭开…… “嘶……” 打开了这金属的一刹那,猎人不由得微微吸气——肉眼可见的灰色从变了形的胸甲板上面开始蔓延,将原本的金属色泽收纳其中,只不过是几个眨眼的功夫,这颜色便遍及了整个甲胄,最终那件价值不菲的全身甲便随着碰地一声轻响,化作了星星点点的流光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飞扬的金属粉尘。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知道这应该是一件魔法物品彻底的耗尽了所有的能量之后带来的某种反应——这件价值不菲的铠甲显然已经再也无法复原。不过显然更加糟糕的是,圣武士的伤势,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可怕——胸,腹,甚至肩头处的皮肉都已经被那三条长长的划痕彻底压毁了,当最后的遮蔽消失,血浆便哗啦一声喷涌出来! 什么绷带夹板之类都显然都毫无意义,他只能三把两把地将伤口处浸透了血液的碎布扯掉,然后小心的阻止住大部分血液的流失。 “唉……应该算你运气呢,还是算我倒霉?都是受伤,这差距也未免太大了些吧……” 看着那张依旧被头盔覆盖的面容,猎人皱着眉头从胸口的口袋里,拽出了一个小小的瓶子。那是一件水晶雕琢的精细物件,虽然只有一个手指的长度,但却带着几十上百个切割精致的剖面,随着其中清澈透明的液体微微晃动,在寒冷的微光之中闪烁着仿佛钻石般的光泽。 一百二十八个切面。高度是一寸半。用水晶打磨而成。 对于这个小小的瓶子,爱德华很熟悉——因为这东西在他手中已经有些年头了,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十个年头,从一个战士手中用两把上好的长剑和一件胸甲换来的,据那个拿出它来家伙所说,这是可以治疗任何伤势的高等级恢复药水,他因为手头的金币不足,因此将之作为抵押。 只不过最终,回到了白杨镇的,只有被收尸的豺狼们送来变卖的,那件品质不错的胸甲。 当然,这并不能够得到保证这药水的真实性——毕竟即使是在那个战士手中,这也早就已经是不知道过了几手的东西,虽然爱德华也曾经请几个法师鉴定过,不过他们并不高深的知识只能认定这确实是一瓶具有治疗效果的炼金药剂,至于成色高低,就没法确定了。 因此,爱德华一直便只是将之作为一个护身符一样的东西留在身边,没想到今天还真就碰上了一个验证的机会。 撬开了那紧闭着的尖削的下巴,再拔开了瓶塞的时候,爱德华犹豫了一瞬。 实际上,自己喝掉这保命的药剂,应该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吧?不管效果大小,这药剂都应该能够让他不太严重的伤势恢复,甚至还可以选择保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尤其是现在还不能保证这药水是否可以将如此严重的伤势治好,就算是能够发挥大半的效果,在这个孤立无援的地方,最终的结果也不会变的更好。 那么,自己为什么要犹豫呢?是因为在这个怪异危险地环境之中,孤立无援很可怕?多了一个人手,就多了一份脱困的把握? 不,不是。 白龙这样的猛兽,自然有自己势力范围,因此,这个城市之中,应该不会有更加棘手的怪物生存了吧,而这里显然是绝对拥有通往外界的路,或者是丰富的食物来源的,否则,这条白龙也不会在这里筑巢。如果是完好的自己的力量,寻觅到这条道路,或者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可是就这样放弃他么? 爱德华不是没有放弃过同伴……在低语之森中狩猎,生存下来,这样的事情,是必然要经历的,为了自己的梦想,他不止曾经放弃,甚至曾经不止一次的亲自下手。“剥皮者”爱德华这个称呼,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叫着好玩的无意义的词汇。 或者之所以犹豫,就是因为圣武士被扑倒前的一瞬,喊出的那声快逃,一直在脑海之中回旋吧…… 尽人事而听天命吧。就当做是还一个人情。至少以后睡觉时可以安稳一点。 如此开脱着自己,再狠狠地咬了咬牙,爱德华反手水晶中的液体灌进了圣武士的口中! 然后,最令人遗憾的事情发生了…… 这瓶药水确实是货真价实的东西。 只不过是区区的数息的时间,皮肤和骨骼立刻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蠕动翻滚,迅速的回归到他们本来的位置,而更多的皮肤则从中滋生出来,将原本的血液包裹其中……这就是魔法的神奇之处,即使身体早就已经丧失了某种机能,甚至连食道都已经断裂,但只要还有个能够喝的嘴,便可以生效……寥寥的数秒之后,人体的形状,已经恢复到了一个大概的模样。 那不断变动的伤口也让猎人的面孔不住的变动,肉痛至极的表情后悔的表情还有愤恨的表情——药水的功效是如此的好那也就代表着它的价格可以是难以想象的高昂早知如此自己早就应该在几年之前便开始大计……又何必来这里闹这些?有木有? 咆哮也没有意义,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所以爱德华干脆扭回头去,将注意力转移到会让他心情愉快一些的战利品上。 那条白龙的尸体。 小心地在那条腹侧的伤口上,掬起了一捧殷红。凑到嘴边。剧烈的腥气让他的喉咙反射性的痉挛。 不过最终猎人还是咬着牙将它们咽到肚子里—— 传说之中,龙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魔法兽,也是那些自命不凡的武人佣兵们梦寐以求的目标——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大蜥蜴们最喜欢在巢穴之中囤积各色珍宝,也因为他们本身,便是一座移动的宝库,龙皮,龙骨,龙牙,龙鳞……每一个冠上这个字符的物品大多都有着非同一般的价值, 而龙血,则是其中与龙皮龙鳞与龙牙各胜擅场的翘楚。曾经有传说说,英雄杀死龙之后以龙血洗浴,由此获不死之身……当然那不过是传说而已。如果龙血真的有那等奇效的话,某英雄的老妈也就不需要捏着他的脚后跟往那河水里泡了——但即使是没有经过提炼的龙血,同样具有着一定的滋补功效这一点,应该是确认无疑的…… 只要经过哪些炼金大师的手,龙血便可以成为价值万金的宝贵药剂,传说中它们能够增强饮用者的力量,改变他们的体质,甚至有些夸张的传闻中,这些药剂可以让一个农夫直接成为强有力的战士……并且它们在金属武器上干涸后,形成的简单结晶,都可以小幅度的增强武器的韧性和锋锐。 当然,这都不过是爱德华在某些佣兵口中听到的传闻而已,但是目前的情况之下,倒也不妨一试。 滑腻的龙血入口冰冷,但咽下去之后,便让人立刻感到身体仿佛燃烧起来一样——并不灼痛,但却有一种燥热的感觉让疲劳逐渐从四肢上面退去。不仅如此,随着如同虫蚁噬咬的麻痒在肌肉中蔓延,消退……肩头与背后伤口的疼痛也随之消退了大半。 然后,当爱德华转过身,那种火热便似乎更加高昂起来…… 哦,或者这并不是龙血的功效,而是因为视野中,不远处,被血色衬托出的那一片白腻。 ……其数为二,左右称之。发与豆蔻,成于二八。白昼伏蜇,夜展光华……从来美人必争地,自古英雄温柔乡。其色若何?深冬冰雪。其质若何?初夏新棉。其味若何?三春桃李。其态若何?秋波滟滟。动时如兢兢玉兔,静时如慵慵白鸽。高颠颠,肉*颤颤,粉-嫩嫩,水灵灵…… “真是老套……” 所以不由得呻-吟了一声的爱德华现在知道,这位无时无刻都在气场十足地宣扬着光明和正义的爵士并不是有点娘娘腔,而是根本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一个很纤细的女人——狡猾地选择了大一些的铠甲,又用一些衬垫或者什么的填补了必要的空隙之后,便达到了瞒天过海的目的。 但就这样吧。 如果按照老套的剧情,接下来的事情会怎么样呢? 第二十五章呼唤 两边大惊小怪地尖叫,在心里进行一番“怎么会这样,你竟然是……”的纠结,不知所措,娇羞无限,小意维护之后互相倾慕再发展出一段美好的恋情? 太愚蠢了,除非编造这个场景的作者姓琼……至于说爱德华,早已经过了那个可以随意犯犯213的年纪,即成的心态,不可能因为对方性别的明朗化,而骤然改变。 又或者趁此绝佳时机暂时放弃思考,顺从野性本能……窃玉偷香,生米煮成熟饭? 这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然而不得不说,在刚刚跟一头巨兽拼命之后,全身挂彩的情况之下,很少有人能够顺从野性本能的,精神和**上的双重疲乏足以摧毁任何一个男人的**,恐怕只有真正的野兽,不,必须是魔兽,魔怪或者日后会成为魔神之类,而爱德华毫不怀疑自己的血液存量,没有几cc可以流向额外的地方。 或者多喝几口龙血可以改变这个状态? 爱德华晃了晃脑袋,慢慢地走回那片被撞塌了一半的房屋废墟……或者在一座古代的魔法城市里,一切都应该是豪华的,即使这个看起来不大,应该是民宅的空间里,同样可以看到那种古朴而漂亮的,带着装饰纹理的花边雕饰,原本整洁的桌椅,甚至还有一张装饰着薄纱的大床。 缓缓地俯下身去,爱德华捧起女子的头盔,将那已经暗淡的银色金属下,碎金一般的发丝解放出来。 目光与那面孔接触的瞬间,爱德华屏住了呼吸。 纤长的,金色的眉,眼帘微垂,浓密的长睫毛搭在白皙的肌肤上,映着那种冰雪的蓝光,让那刀削一般纤细,挺翘的鼻梁显得更加完美,或者是失血的原因吧,微鼓的双颊似乎都被染上了那种苍白到近乎透明的颜色,可纤薄的双唇上的樱色,反而更加的耀眼。 唔……很危险啊…… 爱德华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眼神似乎也开始不由自主的向着一边滑落。 锁骨万岁! 将手臂穿过颈间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想要这样地复颂一下某人的感慨,因为这比例实在是很难找到更好的了!应该说不愧是骑士少女吗?恰到好处的锻炼,布满了紧致肌肉的曲线实在太美了!古希腊的雕像?不,还更加纤细和修长一些……虽然有种说法叫羚羊一般的美腿,但这家伙简直全身都像羚羊一样。唯有那两点几乎会将人的视线牵引过去的,小小的晕红之下,才聚集了所有的脂肪……即使只是盈盈一握的,恰到好处的程度。 大概是因为年龄的原因吧?虽然身量很高,几乎不逊色于爱德华,但是如果只从五官来判断,应该比猎人之前估计的还要小了一些,或者说……即使在这个世界,这也不过是刚刚够上成年的标准啊啊啊! 唔……非常地,非常地危险啊…… 爱德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龙血的效果似乎越来越好,他慢慢的抱起这位公主,肌肤上那一抹冰冷的触感开始逐渐变得温暖……于是他就这样慢慢地向前走了几步,进入到房间的深处,然后拉开衣扣,慢慢地把身上的短袍脱下来…… 将那一片细腻的洁白遮盖。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袍子落下的时候,锋利的金属已经抵在了他的颈间——即使是一把断裂的长剑,那茬口上锋利的寒气,还是让人毫不怀疑它可以撕裂一个人的动脉。 “实在是太危险了……女孩子玩这一套。”猎人喃喃低语道。 …… “那个……我……”圣武士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来打破那尴尬的沉寂,但却只是发出了一个低得难以分辨的嚅嗫。而在她试图再做出开口的努力之前,一团温暖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了。 那是一种很可怕的味道,让人难以相信那是在一个头盔之中熬煮的,浓稠的褐色糜状物中发出来的——仅仅只是钻进鼻腔,就已经让人全身都温暖起来,精神也随之一振,可是肚子里却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阵细微的咕咕声。把圣武士所有的开口的努力都完全化成了猛烈的难以压抑的羞涩。 “不必在意啊……由饥饿而让你铭记的美味,可是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东西。” 猎人扯了扯嘴皮。将一块腐朽的木头扔进火堆。 被原本是精美家具的木块滋养,火光摇曳着明亮了几分,也映亮了对面那双蔚蓝色的瞳。 离开了那金属的掩护,尖削的下巴便和纤细的脸型完美的融合成了女子的柔美,微微弯起的纤长浓密的睫,配合上同样深刻而纤细,很挺的鼻梁,足以构造出一种奇妙的精致……尤其是那面颊上,透明一般苍白之中开始微微泛起的晕红——甚至让他一时之间有些迷茫。 于是那双眼瞳闪烁了一下——或者是注意到少年奇异的沉默,她向着身上穿着的那件短袍之中依偎了一下,将原本坦露出的一小截肌肤也收进了布匹之中。于是气氛之中的尴尬又一次浓厚起来。沉寂的只剩下了小心地小口喝汤时细微的呼吸声。 所以爱德华只能转开视线,想些别的事情。 这肉干制作的方式,其实还是在记忆之中一本用来娱乐的书籍之中无意间看到,将肉块和干透的橘皮一起煮熟,兽肉的腥气便会消退,彻底风干之后,仔细锤成的细细的的肉松,轻便实用。熬煮成的肉糜或者看上去浓稠粘腻,却无疑是最为上等的充饥佳品。而和眼前的景色组合起来,似乎也确实赏心悦目。 唯一的缺憾恐怕只有数量——这样的肉干制作不易,保存期却并不太长,因此也只作为应急的口粮准备了两天的分量,而现在便只能成为一天的份额了。而一天的时间便离开这不知跌下了多深,而来到的的洞穴,显然并不是一件非常现实的事情。 可惜龙肉不仅老韧,而且带着强烈的冰寒,一时半会儿之间,恐怕是不能用来煮食的。否则的话倒是很滋补也说不定。 …… “你们……到底来这里找些什么?”沉默就这样持续着,直到肉糜完成了它们的使命后,爱德华才选择提出些小小的疑问。 “试炼之旅。”圣武士的回答很简单。 不过顿了顿,她又轻声的补充道:“伟大的兰森德尔给予我的试炼,成为真正的神选者的道路。驱逐盘踞于各地的邪恶存在,将我主的光辉散播四方的旅途。” “神选者啊……虽然不大明白,但是听起来好象很厉害。”猎人转过头去拨弄火堆,顺便发出一个圣武士无法明白的揶揄。因为大概能够猜到那所谓的神选者跟这位女子强横的的力量的关联,所以心中不由得升腾着某种酸溜溜的感觉—— 穿越的穷人也是穷人,跟富二代真的没法比啊! “不是厉害……是很伟大的,不过伟大的并不是我,我不过是小小的凡人,只是蒙受了父神的恩赐……真正伟大的,只有全能的父神本身。为了不让得到这力量的人迷失其中,便需要试炼,让我能够成为一个正确的对待这力量,使用这力量,弘扬这力量的人……” “……谢谢你。” 或者是神祇的名字带来了些许的勇气吧,圣武士终于可以稍微流利的开口。而停住了对于神祇的称颂之后,她向火堆的另一边低声致谢。 因为精神松懈而造成的短暂昏迷,其实只限于那冰冷的液体滑进喉咙之后,而已经逐渐理顺的记忆,也已经让她想起了面前这个人在那危急时刻所做的一切……事实上,在面对着那只龙族的一刻,她便已经做好了回归于神祇身边的觉悟,但是却没有想到最终,会是这个她自己一直厌恶的年轻佣兵,将她从那野兽的爪下,必死的境地中挽救回来…… 女孩悄悄地抚过自己的胸腹,那里已经平复如初,新生的肌肤稚嫩温暖,没有伤痛,那种虚弱状态消失了,身体力量可以随心调用——她知道那是恢复药水的效果,但记忆中可以恢复如此创伤的药剂,无一不是出自那些传世的法师之手的精品,其价值即使是千万金币也难以衡量。 相对于面前这个年轻人之前表现出的那些态度,这作为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奇迹。 是的,是奇迹,而没有神祇的加护,没有魔法的力量,他却凭藉着身体和那简单粗糙的武器,将一条白龙斩杀……这同样称得上是神祇护佑下的奇迹…… 让她无法释怀…… 不,或者实际上,无法释怀的原因,只是自己刻板的偏见吧?一位佣兵就不能用恢复药剂来拯救他人吗?佣兵就不能凭借勇气和智慧打败一条龙吗? “晨曦之主,愿你的护佑,让我远离迷茫,愚蠢和偏执,愿您的光芒指引我看清应踏上的道路……”喃喃地咏出一段祷词,试图压下心中那些怪异的念头,不过这个时候,火堆的另一边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将之打断。 “嘘!你听,什么声音!” 爱德华将头偏向房间的缺口,屏起呼吸,让周围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楚一些。 在这片充满冷光的地下,即使是橘红色的火焰也不会给人心中带来太多的温暖之意,川流不息的冷风如同从地域的深处涌现,用阴冷的潮气将火焰带来的本就不多的温暖逐渐掠夺,同时也带来令人心悸的细微风声……在深深的岩层之下回荡。 然而现在,这风声中,仿佛传来了低微的絮语…… 不,应该说,是更加直接的声音,穿过了层层的墙壁,已经逐渐散去的白雾,直接传进两个人的脑海之中。 第二十六章黑暗 周遭的声音变得更加稀薄了,即使是之前那些不住低啸的风声此刻也已经止歇。唯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在路面的石板上远远传开,回荡出细微层叠的轻响。 而逐渐散去的白雾,让街道在眼前向前蔓延,视线的周围开始出现一些雕刻着复杂花纹的柱子或者墙壁,即使现在那些原本光滑的表面已经被久远的历史腐蚀出无数的凹坑,但仍旧会让每一个细意观察它们的人感受到那沉默的威严。尤其是有一些上面或者刻蚀,或者浇筑着的,已经不再是没有意义的古代文字,而是简单的符文与法术字节,空气之中魔力的气味似乎都一下子浓郁起来。 但更多的东西,却被隐藏在黑暗之中,唯有阴影在视线的尽头跳动成舞动的残片,仿如蠢蠢欲动,择人而噬的怪兽,与随时响在耳边的低声絮语,成为心头挥之不散的阴霾。 那细微的嚅嗫,蕴含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就像是一种心有灵犀,不,更甚一些的,应该是一种指示甚至是命令,尽管没有任何的言语文字,却包裹着两人,让他们一路前行。 爱德华眯起眼睛,将视线投注在照明杖的光晕之外,那一片模糊的黑暗之中。这里的那些符号大部分郗已经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而在一座古代的魔法都市之中,你可能永远也想象不到,下一刻会与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正面遭遇——就像刚才的那条白龙。 因此猎人必须加倍小心,不让自己进入到一个可能的魔法陷阱之中。而他的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握住长剑,好让那剑锋上沾染的龙血能够快一点干涸——传说之中,龙血的结晶能够让凡铁也变成无坚不摧的利刃,即使说法或许有几分夸张之处,不过现在像这样的救命稻草,还是多一根就有一根的好处。 事实上现在爱德华的心中正有一万多只小羊驼奔腾而过。 巨龙的尸体无疑是一座货真价实的宝山,即使是在个偏远城市,至少也能换回几万是甚至几十万金币,可现在除了装满他水囊的龙血,敲下了两颗匕首大小的獠牙,以及挖出了一对龙睛之外,他就没有办法再动这宝山分毫——龙皮的坚韧超乎想象,爱德华用圣武士那柄断了的长剑切割了半天,也只是将一道现有的口子延伸了不到半尺,勉强能将他自己的那柄剑从龙的肠子里拉了出来而已,再要想卷走一片龙皮都没法做到……更不用说要把这整个龙尸弄出这该死的地下迷宫了! 两侧的太阳穴微微地跳动。让爱德华摇了摇头,他知道那是血液的流失带来的副作用——虽然圣武士的神术复原了他的伤口,甚至接续了他肋间的骨折,可是血液却是没有办法充盈的。甚至连最高级的药水都不能做到这一点,只有高等级的恢复法术才可以办到。 而之前几乎被剖腹的圣武士的状态可能,不,是显然比爱德华还要差了一些——她沉默地迈动着脚步,行进路线却不由自主似的会偏向一边。 如果不想个办法的话,自己这两个人可能会就此被那声音给引诱到不知什么的提防去了吧。因此想了想,爱德华决定说点什么来稍微缓解一下气氛。 “说起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艾林,想必不是你的真名吧?” “……名字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方便称呼就够了。” “喂喂,圣武士也可以欺骗别人的吗?” “……你可以称呼我艾莲娜。这是我的姓氏。” “那么艾莲娜。” “嗯?” “……算了。” 或者是因为没有戴上头盔,又或者是因为曾经并肩度过了难关,圣武士的回答变得温和了许多,可惜这个交谈并没有令人放松多少,因为才不过短短的几句之间,青石铺就的宽阔道路已经来到了终点——视野的尽头,照明杖的昏黄光线勾勒出一栋高大建筑的轮廓,宏伟的墙壁将整个的街道完全封锁。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视线在这堵这高度超过了五十尺,上端甚至隐没在了雾气之中的墙壁上扫过,却没有发现任何的窗棂,,只有一扇孤零零的高度超过了八尺的门扉。门扉上古朴的花纹已经被流逝的时间消磨,但似乎仍旧能够让人感觉到制作者赋予的那种精致的心力。 看来没有任何陷阱,甚至根本就没上锁。但爱德华还是小心的观察了一阵,才试图上前。是就在他们稍微靠近了的刹那,那门把手忽然发出喀的轻响,然后在细微的吱吱摩擦声中缓缓打开! 爱德华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想要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当铁门随着一个轻微的吱嘎声打开一丝,其中的黑暗便喷涌而出! 随着那扇巨大的门扉的开启,一大团无形无质的影子就像潮水般涌出,活物一样将人的身影湮没! 进行过充分训练的穴熊都是有着一双夜视眼的,能够在常人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准确的辨别出地形,草木,人畜。爱德华也不例外——但那是要有条件的,所谓的夜视眼,其实不过是在月光和星光下视物的能力。在真正无光的黑暗中,他一样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更何况,现在扑面而来的,并不只是因为没有光亮而产生的阴影,那种带着可怕的阴寒的气息把周围的光芒消失得无影无痕——仿佛是一种错觉,整个地面似乎好像抖动的毯子,又好像暴风雨中的海洋一样翻涌起来,带着尖利的嘶叫和怒吼要吞没一切。让人感觉无论从空间上还是时间上都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 照明杖微弱的光泽骤然熄灭了,而那黑暗粘稠就像是一种活物,一种蠕动的,光滑的软体。延展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猎人不由得绷紧全身的肌肉,甚至发出了一个闷哼! 但黑暗来的快,去的也快。 一线白色的圣光从黑暗的中心亮起,不屈不挠的摇曳散射,好象地狱中的一线光明。将两人一起包裹,随着圣武士全身散发出的柔和的光泽水一般的向外扩。于是汹涌卷过的黑暗好像是揭开的一层幕布一般一分为二! 随后显露出来的景象让人心中惊异——爱德华和艾莲娜已经并立在一个精致的房间的正中。那扇洞开的门扉则在身后的十几呎外,但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确定自己没有移动过半步! “好厉害。” 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爱德华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门后的这个房间并不大,但却是如此的漂亮和奢华……天花板上悬着魔法构筑的星辰,四周岩墙贴上雕琢细致的黑木护墙板,地板垫着层厚厚的白绒毛毯;镶金边的书桌上有些紫水晶装饰,幽幽的光芒为整个房间提供了唯一的照明,以及房间中还有一张书架——上面自然堆积着各种各样的书籍,其中有些的书脊上还浮动着闪亮的符文。 但更加吸引爱德华的,却是那张近在咫尺的宽阔的书桌——在那桌面中心,精致的水晶台座上,摆设着一个闪烁的光点。 那是一支装饰精美的小东西。 看上去像是一支银亮金属铸造的花枝弯曲成的环。茎、叶、萼,梗一应俱全……花瓣的中心,镶嵌着一枚漂亮的宝石原片,似乎有微光闪烁。只是虽然制作精美,爱德华的秘法视力却看不出这东西有任何灵光—— 但它又肯定是附加了某种魔法的,因为当猎人慢慢接近,将之拿在手中的一刹那,一种清冷的光辉便在其上闪烁起来。 那浓稠的可怕的黑暗,再一次滚滚袭来! 爱德华大惊!在第一时间他便想要松手……可是他骤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无法动弹了! 手脚,腰胯,乃至脖颈——全身的关节似乎都已经失去了控制,他甚至连闭上眼睛也无法做到,只能看着那滚滚的黑暗在视野之中延伸,最终弥补了最后的一丝光亮。黑暗,黑暗……黑暗是如此的令人恐惧,更可怕的则是静谧如影随形。身体的感觉都在不断的消逝。 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了一个孤独的灵魂,时间在这一瞬之间似乎被无限的延长…… 许久之后。 到底是过了几秒钟,还是几千年? 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绽开了一点光明,它渐渐蠕动,伸长,又仿佛在不断接近中展露出它的形体。 那仿佛是一支带有枝叶花朵的树枝,只是散发着一种并不带有的生命的冷光色彩,可每一片枝叶却又拥有着栩栩如生的外观和精美细致的纹理,几乎超越了爱德华记忆之中那些被称之为巧夺天工的历史之中的遗迹…… 闪烁着乌黑光泽的精金,柔和光辉的秘银和别的多种不知名的,呈现出各种各的颜色的昂贵金属,以及钻石,锆石,猫眼石,珍珠——每一条镶嵌的叶片之上,几乎都可以看到各个种类绝不雷同的宝石,闪烁生辉,让整个的花枝都萦绕在一种无法形容的华丽光泽之中。 不过更加令人注意的,还是萦绕在这光泽周围,那些奇异的闪烁……那是忽隐忽现的符文,楔形的,圆点堆积而成的,纤细的粗犷的线条的,甚至是立体构造的各种方块……他们繁星一般萦绕在那花枝的周围,螺旋回转,构成九条虚幻的旋臂,灿烂的像是一个变形的河系…… 然后,一个声音,变得响亮起来。 第二十七章幻与真 “找……到……” 于黑暗中响起的,是悠远而深邃的声音。 像是在咏叹、轻吟或者哀唱,它毫无预兆、在耳内出现,却又好象隔着亿万光年的距离,就那么缓缓地、静静地淌入爱德华的心灵;它是模糊的,是清楚的,像是一条源远流长的水脉,轻轻地、默默地流淌,但其中又仿佛蕴涵着整个的世界、生灭的生命,纠缠的情感、迤逦而翻滚向前历史,甚至是一个,完整的一个,一个世界的轨迹,慢慢地、无声地向前运行着。 “找到他……” 恐惧,惊惶,当一切负面的情绪逐渐远离爱德华的精神,让他慢慢集中起来,这悠远深邃的声音变了,就像是水脉化作了江河,而江河汇入了大海……那广阔而无垠包容一切的力量,足以使凡人悚然泪下;它的波浪时而汹涌,时而轻盈——和风徐徐之时,令人沉溺其中,波澜骤起之时,令人心神震撼。 “找到她,你将获得……!” 恍若轰鸣!这是猎人的精神完全苏醒时所闻的强音! 假设有一种可以击穿心灵的力量,那么就是眼前这声音——它如同一道电,一束光,直透入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令人一瞬间麻木,滚滚的雷电在每一根神经上翻涌,撕扯,足以让人的一切都深深地战栗起来! “找到它,你将获得一切……你想要的,你需要的,你渴望的……” 神秘的声音在变化,变得平和,变得更加强烈,变化着高低不同的音律,最终,它终于拥有了能够听懂的含义…… 渴望得到什么? 渴望得到什么力量吗? 简单,或者正确的抉择…… 找到它,你将获得一切。 为何要得到力量? 力量意味着一切,余者皆为荒谬…… 期望拥有一切,是为贪婪。 找到它,你将获得一切。 贪婪吗? 拥有力量并非贪婪,所谓的贪婪,是对自己力量的不当估计,是奢求,但拥有力量的人总是背负更多的东西,同样他们理应得到更多。 即使用这种力量去伤害别人? 没有不伤害任何东西的力量。强大的力量会让你站在一个俯视的高度,世间事,本没有错也没有对,正与反,表与里,对与错,不过都是一体的两面。 找到它,你将获得一切。 …… 疑问,回答。 自问,自答。 每个问题与回答之间,似乎并无间隔——因为提问者和回答者,似乎是那个声音,似乎又是爱德华本人,或者是爱德华的提问,神秘的生意在回答……抑或反之。而又有一个声音,反覆地重复着某个愿望,诉求,命令…… 一切的一切混合在一起。带着一种沛然莫名的威严,就像是轰雷一般深深地穿凿在了爱德华的心头。全身颤抖着,少年发出了吼声,应和着那个声音,反抗着那个声音,而那声音则在纯化,单调化,最终化作了一个单字 然后,黑暗炸裂了。 光线,蛛网一样的光线,暗红的光线,粉红的光线,白炽的光线,温和的猛烈的皲裂的破碎的最终铺满黑暗的一切的一切——当爱德华的声音终于凝成了那一束,他的精神也从这扭曲的梦境之中挣脱出来! “找到它!”猎人咆哮者,踉跄的后退了一步,不由自主的跌坐下去。 光与影的交替,红与黑的混合,一切变得清晰起来,而最先出现在视野之中的,仍旧是那个有着几分熟悉,整洁而华丽的房间,爱德华发现自己就坐在那张长桌前面的地上,正对着那个已经空了的小小的水晶支架。 于是猎人摇了摇头,将视线垂向自己的手。 那花枝型的东西已经到了自己的手中。他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同时,也注意到它正在不断的产生着变化——那银色缓慢地,如液体一般的流动,而宝石与叶片紧随其后,缠绕上猎人左手中指的指根。金属在皮肤上的游动没有带来丝毫的不适,并不冰冷,并不灼热,甚至没有感到一丝重量的变化。最终它塑造成一枚拥有着繁琐花纹,宝石戒面的银色指环。 仅仅只是几个呼吸之间,这个变化已经完成——但一切并非完全结束……银灰色的光泽从那指环上迤逦而下,在人类的手背上勾勒出精美的银金色线条,直到最终,那线条连接成为一个简约却又奇异的图案,这一切似乎才终于结束。 “这是什么?”年轻的猎人微微的张开嘴巴,伸手抚上那枚戒指,然而他随即发现,自己似乎并不能够将之从手指上褪下——无论如何移动,传来的不过是手指之间的摩擦感,而那精致的金属造物,就像是一个不存在的幻影。 唯有手背上金红相间的色泽,逐渐地暗淡下去,最终成为血红的纹理。 整个房间之中的光线,也随之黯淡了。 猎人站起身,惊讶的注意到那房间天顶上,原本柔和的光芒在不断的缩减,直到最终的消失——原本散发着柔和光辉的魔法宝石正在不断的衰弱,在一阵细碎的声响中龟裂,崩解,最终化为细微的粉尘。不止如此,一道道有形无形的裂痕也从镶嵌着它们的底座上向外扩展,让原本光滑的天花板变得粗粝,然后,这裂纹开始蔓延到房间之中的每一个角落…… 一切都在逐渐的破败下去。 事实上,这变化已经不能用破败来形容,而是一种货真价实的腐朽——整个房间之中的时间,似乎在这一瞬开始加速……毛毯就像燃烧一般的褪去洁白的外表,留下黑灰色的间杂细粉,木质的护板一点点的翘曲,乌黑,最终剥落成为一地木炭,而书架上那些整洁的书籍则羽化成灰,最终,当原本富丽堂皇的房间沉没于黑暗之中,被尘埃和残损铺满,那些地面上整洁的石砖也随之成为只留下石头堆垒成的模糊形状,沉溺于逐渐到来的黑暗之中。 但在爱德华的面前,一切又是如此的清晰。 明明在那宝石化作腐朽烟尘的一刻,光源便已经断绝,可是猎人的目光却仍旧可以注视到最为细微的场景——微微的转动视线,周围的景物的变化都被他收拢眼中,犹如最阳光明媚的下午一般清晰。 也包括那随之闪烁的,最为细微的光泽。 金色的发丝,蓝色的眸,苍白而光洁的下颌,包裹在一件简单的服饰中的纤丽的人影被那光芒勾勒,于空气中显现出形状。 那如同精灵一般纤细优雅,美丽而高傲的人影……手中握着一柄剑的,少女的身影。 应当是认识的那个人,但是此时却似乎变得陌生,虽然服饰与人都不过是记忆之中的,然而此刻,却又有所不同——一柄剑,长度接近五尺的剑,被少女握在手中。 一柄奇异的武器。 虽然可以看出长久的时间遗留下的古朴痕迹,不过形式上却更加接近于一种更实用的战斗风格,这样长剑和大剑的结合体,那宽阔的剑身两侧,锋刃是如此的光洁,附带着一种魔法铸就的,令人心醉的光芒,不,应该说,那锋刃就是以固体化的光芒铸就。而两行符咒刻成精美的花纹,从剑锷流淌到剑锋,如旋风般飞舞的银色光点紧紧缠绕在长刀之上。一颗蓝钻轻巧的镶嵌在剑柄正中,亮起细微了沸腾的银焰。 让少女的形体,如同沐浴在那流淌的银色之中。 “遵从您的召唤而来。从此我的剑与您同在,您的命运与我相存……?”凝注着那个身影,爱德华不由得喃喃地念诵出一句记忆深处的话语。只不过他随即便用力的摇了摇头。在嘴角扯出一个荒诞的苦笑。 那绝对是令人不快的故事,那位年轻的公主试图拯救她的人民。于是拔起了一把不该她拔起的剑,然后她变了。她成为了王,并开始了她的悲剧。最后她的结局是黑化后被自己人所杀。即使在另一个世界里,公主成功的避免了黑化。她的结局也不过是放完大招后回到了她的理想.乡。留下一个孤独的男子。 但愿不要是那样……有些东西一旦拿起,便会扭曲,想要让人生如意便已经不可能。 然而,似乎一语成鉴地,视野中一切的一切开始扭曲起来。 空气如同水波一般的晃动着,将所有的景物都切割的支离破碎,继而是令人心悸的震动,源自身边的每一寸空间,一种深灰的颜色在延展,覆盖住视野——一瞬间的延伸之后,当爱德华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已经是那坍塌了一半的房舍,尚未完全熄灭的篝火,以及……白色巨龙匍匐在一滩血迹之中的尸体。 仿佛就在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一个荒诞的梦境。 但那一切都不是梦。 因为周围已经散去的迷雾,因为身旁,圣武士手中流光溢彩的长剑,也因为…… 爱德华轻轻的举起左手,一枚漂亮的银色戒指,从他的中指,向手背延伸出一片奇妙的,暗红色的光晕。 第二十八章异怪 “这是怎么回事?传送魔法?你碰到了什么吗?”圣武士环顾四周,然后将视线转向爱德华,幸好,或者说有点遗憾的,她提出的问题,并没有和猎人记忆之中的有所重合。 “……传送的法术?你确定不是幻术?”爱德华的眉头挑了挑,将视线重新投向那一片幽暗的蓝光之外的黑暗:“但是,这里看上去和之前可不大一样啊?” 是的,事实上,与猎人记忆中相同的景色,只限定于周围这几栋建筑物而已——视线的远端,那些冰寒的雾气已经彻底散开了,露出其后鳞次起伏的墙壁与四通八达的街巷,那座古老城市的真实的面貌,甚至极远的一端,那黑沉沉地笼罩在城市周围,岩石构造的天穹。然而那古旧石板铺就的大路的尽头,已经不再是那堵带着门扉的奇妙墙壁,而是笔直的通往开凿于洞壁之上的蜿蜒阶梯,与身后来路上,完全一致的样式表明,那里是这城市的另外一座大门。 这奇异的变化让猎人心中的疑虑变得更加浓厚。甚至一时间有些毛骨悚然——如果刚刚的遭遇并非空幻,那么,现在的又是否是? “不会错的,那是传送才会造成的空间震荡……我们是被传送回到了原本的地方了。” 艾莲娜也同样在环顾周遭,圣武士显然没有得到那穿透黑暗的视力,但她却在知识的层面上推导出另外的答案:“我听说,古代的魔法都市之中,常常会固化大量的传送法术,方便其中的法师随意移动,所以,我们刚刚可能是不慎启动了其中的某种东西。” “什么东西?”满心疑虑的爱德华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虽然他大概知道是什么。 “不知道。实际上,我也并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一瞬间我还没能看清楚房间里的景象,周围就已经完全被光芒包裹着,那是一种很明亮,却并不刺眼的光……我看不见周围的任何东西,只有一个声音在诉说着一些令人难以理解的话。” 艾莲娜举起手中那柄长剑,凝视着闪光的剑锋上,那铭刻的符文,声音之中带上了几分欣喜:“他问我有什么希望,问我何谓正义……最后,我回答了,于是当我清醒时,手中已经握着这把剑,我想那应该是这个城市的创造者,遗留给正义与公理的一个考验吧。” “喔——”不置可否的回应了一句,爱德华不由得在心中腹诽。 鬼他喵的正义公理,我看到的可是一片漆黑……被问得也是什么**,而且还不是我自己回答的……难道这个城市本身就是一个宝库,只不过发放宝物的形式,是通过对于每一个人的精神检索,自动生成不成? 不过,似乎有什么地方,有些不妙啊…… “那么你呢,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么?” “嗯,我也是差不多,有人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就得到了这玩意儿……”犹豫了一下,爱德华习惯性的隐匿了一些自己的遭遇,只是晃了晃手上的戒指——毕竟记忆中那个并不完整的问答很容易联系到一些负面的考量——若是这小丫头听的一个不顺,发一发她那正义的毛病,那么自己可能就成了那柄宝剑不知沉睡了几百千年之后,用来血祭的第一人了。 不过随即他便注意到了对方脸上的疑虑。 “什么东西?”女孩盯着那只微微摇晃的手掌,似乎是在仔细的观察,却又并无所得,于是将视线重新投向爱德华的眼睛:“你得到了什么?” “这个啊,就是这……”这有些古怪的疑问让爱德华有些发愣,于是将手又向着她的眼前伸了伸,不过随即他的语声骤然一顿。 并不是光线或者视线的问题——那枚漂亮的花枝和手背上的纹理几乎凑到那湛蓝的瞳孔之前了,然而圣武士脸上的表情,仍旧是一种平静的,丝毫没有作伪的疑惑。于是猎人的心中一动,无所谓似的打了个哈哈。“……就是……哎,你怎么了,我的意思就是什么也没有啊?” 实质上这个转折并不高明,甚至是过于生硬的——爱德华自己都没有指望可以就此轻易地欺骗什么人,但就是这试探性的应付。竟然真的得到了结果——圣武士就那样转开了视线,只是不满地翻了翻那双蓝色的眼眸,留给爱德华一个大大的白眼。 难道,这枚戒指,和那些花纹,是只有我才能看见的东西么? 有些怪异,但最为符合情理的推断让爱德华眯起眼睛——一件只有持有者自己能够看见的物品是个什么概念?他在脑海中搜刮着关于那些魔法物品的,少得可怜的记忆——大多数来自于吟游诗人的故事,也有些冒险者们之间流窜的无据传闻。然而仅仅只是那偶尔的只言片语,也足以让猎人的心脏跳动的声音逐渐变得响亮起来。 她得到的东西显然是很强大的的魔法武器,那么,我的这一件,自然没有道理是很弱的,不是吗? 这思绪不过刚刚在他的脑海中闪过,圣武士手中的长剑,已经骤然迸发出仄仄的光辉! “亡灵!”圣武士显然并没有注意到猎人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惊愕,在那光芒迸发的一瞬,她已经发出了一个低喝,整个人随即紧绷起来。她举起那柄长剑,于是那银色的光芒如水一般铺开,仅仅只是眨眼间,周遭的几十尺内已经被完全笼罩!笼罩在则光芒之中,一种温暖在人类的身体上蔓延开,一瞬间, 而就像是为了迎合那光亮一样,幽暗的城市中,忽然响起了古怪的声音。 这声音极其细微,可是之中带着诡异的高低的变化,像是指甲抓磨抠挠划出的尖锐摩擦……让人极不舒服。仿佛无数幽灵窃窃私语,却又一闪即逝,当猎人将视线投向身周的每一个角落,看到的仍旧是那存在于一片空寂之中的城市,毫无变化的,连风声都终止的沉寂,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 命运老是耍弄人的。它有可能会让一般粗心大意的人漏网,但决不放过那些提防的,谨慎的,有先见之明的人。 爱德华眯起了眼睛……在圣武士的长剑指向的地方,他注意到了一个影子! 猎人可以确信,就在几息,不,甚至是一息之前,那里还是空无一人的石板街巷……但现在,包裹在一件长长的,紫黑色罩袍之中的高大身影已经出现在那里。慢慢地迈动着脚步,沿着街道的中心走来。罩袍后摆长长地拖拽在地下,随着他的前行发出竜窣的声响。在那深邃的阴影中,造就了唯一的响动。 诡异的人形。 很高,几乎足有超过八尺,却出奇的并不给人以‘强壮’的感觉——那隐隐流动的空气使长袍无声地飘动,露出下面闪烁着些微光泽的内袍,也让他的行动格外的轻飘…… 爱德华的眼神不住的抽紧。 随着那缓慢的接近,他已经注意到那所谓的‘内袍’根本就不是一件真正的袍服,而是一层仿佛塑料一般反光,却又褶皱着的暗紫色的膜……干枯的,薄薄的贴合在那个人影露出罩袍的每一个部分上。带着一种紫黑色的光晕。 不,或者说,这个时候应该更加注意的是他的脸——视线中看到的东西,让猎人无声的抽进了一口冷气…… 难以形容。 甚至扭曲,怪异这一类的词汇都并不适合这张面孔,如果要找一个合适的说法,那么这无疑是一张应该用“诡秘”“怪异”“恐怖”等等来形容的……面孔。 事实上将之称之为面孔的唯一原因,仅仅是它生长在那个人影的最上端上罢了……准确的说,这是个仿佛一个人类恶作剧一般制造出来的怪物形象——即使一件银色的半覆式冠冕遮挡住大部分的面容,却也遮挡不住那个远超人类形状的,圆球或者说桃子形状的大头,紫色的皮肤皱巴巴的贴合在上面,然后是唯一与人类近似的眼眶中,两颗灰白色的东西……它的眼珠,正绽放着瑰丽的银色微光,环绕住其中一点跳跃的殷红。 在那个窄长的下颌上,四条淡紫色,仿佛半风干的树枝一般的东西,吸附在那个有些变形的头骨上,而另外两根更加粗长的,则是随意的元垂下来,藤蔓一样的随着他的脚步微微摇摆,让人勉强能够想到触手这个词汇,无数线条组成的符文就在其上闪烁生光。又有三五刻圆球形,纺锤形,菱形的发光物体,在这颗古怪的头颅周围飘浮,作着缓缓的圆周运动。似乎在昭示着他施法者的身份。 然而那所有的光彩相互凝聚,却又泾渭分明地组成七彩的流光,却又将这个身影装点的像是一位王者多过于法师。 端庄威严,优雅不凡。 即使没有与人类相似的地方,但这身影仍旧带着堂皇的气度……而这威严,衍生出某种无形的压力——与白龙那种狂暴的仿佛要让人失神的威慑不同,似乎只是将视线集中在他的身上,就会涌起一种忘我的冲动,想要向他膜拜。 声音突然响起了。 这个声音是如此的清晰,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都可以让听者心旌动摇……如此的冰冷,音节的转折和抑扬顿挫又经历过无数的练习一般。优雅的无懈可击。却又完全没有任何的方向感——因为他是在人类的心中直接响起。唯一遗憾的,或者就是爱德华完全无法理解那短短的一句话之中的含义。 幸好对方似乎还有着一些交流的打算。下一次响起的,便已经是用通用语词汇组成的句子:“不请自来的客人,莅临寒舍,有何贵干?” 要回答吗?但这似乎有些不对吧?这里是它的居所的话,那么他是…… “巫妖……” 这个突然出现的存在毋庸置疑的,具有着高度的危险性……绝不是自己能够应付的对象,更加可怕的是,就在还没有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之前,圣武士已经用一个惊讶的低语点出了一个似乎是名字的词汇。也彻底的结束了对话的可能—— 爱德华眯起的眼睛终于猛然瞪大,那深邃的瞳仁中所夹杂着惊疑化为不敢置信;他微微张开嘴,额前的发丝在不经意间轻轻垂下。几乎挡住了他的视线。但猎人并未注意这些细节,他绷紧神经,一种战栗掠遍全身。 擦泥煤的! 巫妖是什么东西?那是大名鼎鼎的邪恶亡灵,那是亡灵的顶峰,最为可怕的不死生物,最为邪恶的邪恶……拥有一大串诸如此类的名头的跟巨龙并列,在床边故事里面充当邪恶boss的存在! 要如何做?战斗吗? 别开玩笑了……咯咯咯…… 牙齿微微撞击的声音清晰可闻,即使如何咬紧牙关,也没法制止住那种丢脸的反应,爱德华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他盯着那个逐渐靠近的身影,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仅仅几秒钟,疯狂涌出的汗水就浸透了后背。他很想逃跑,可是过度的恐惧让他全身冰冷。 在他前后两次的人生之中,还是头一次体验到这样的感觉。 恐怖的感觉。 而这时,那个声音仍旧在不断的响起,丝毫不乱的传进他恐惧的心中:“一个人类,能够有这样的决断力殊为不易,你的能力或者低微,但假以时日,说不定倒是可以有些发展……不过,算是幸运或者是不幸?你或者更加适合献祭上你的躯体,成为我们的一员。” 这段话很奇怪,没头没脑,不像是对话而更像是评论,又有点招揽的意思,如果没有那个刺耳的词汇的话…… 爱德华在悄无声息的后退,与一个成为了巫妖的施法者在这个空旷的空间之中面对面,无疑是一种找死的行为,但少年身后还有一具龙的尸体……这种魔兽的尸体,对于魔法能量有着天生的防护和扰乱作用,又坚韧油滑,无论是什么样的魔法,都应该可以…… 脑中仅仅一瞬的思维被打断了,跃在空中的爱德华,眼瞳猛地收缩——时间似乎被拉长了,他发现眼中的整个空间正以我为中心扭曲变形,然后便是杂乱无章的尖声厉啸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每一个尖叫都针刺一般扎进脑海!百次千次……那可怕的感觉让他张口狂吼,却也听不见任何自己发出的声音,感受不到任何的事情…… 唯有无边的黑暗,瞬间袭来。 第二十九章脱困 穿凿的疼痛,刺戳的疼痛或者是揉捏的疼痛……所有的痛苦令人窒息的混合在一起,像燃烧的蜡一样溶解,又向着四处蔓延。 但更加令人难以忍受的是,那种疼痛是直接出现在人类的脑中的。就像是有个什么家伙在其中大闹,那可怕的痛苦一时间已经让人无法意识到疼痛——更多的是天旋地转的窒息,胃部蠕动,似乎要挤出其中所有的存量,身体似乎在聚集力量但却又没有任何回馈的感觉,脑子胡乱的指挥着,想要用手脚抓住什么以支撑身体,却在下一秒就陷入了深邃痛苦的黑暗。 …… “带去脑……” “……宿主……提高个体的力量……天赋的突变者。” “看上去……并不是很……奥术天赋……” “脑池……花房……建设……” “主人的命令……” 黑暗就那样笼罩,似乎永远也不会退去…… 然而意识似乎并没有就此完全的陷入停滞,细微的疼痛仍旧在延续,它们流窜,它们凝聚,变成了可以称呼为听觉与感觉的东西…… 能够感知到东西是模糊的,而缓慢运动的意识,却难以如常的分析出那些所模糊的声音的含义,微弱的,只言片语的词汇,被下意识的送进记忆之中。然而似乎也有着一些好处——这些声音正在刺激着思维,像是一种清凉的风,将那些痛苦的感觉渐渐地吹散。只有身体,似乎漂浮在天空之中。 许久之后,黑暗之中开始泛起了一丝的光火。 逐渐的明亮,闪烁,最终从模糊的硕大光斑,逐渐还原成为巨细而微的影像……窄长的罅隙中,闪烁着光芒的暗影。灰色,黑色混合成为岩石的粗糙表面,在视线的远端呈现。 爱德华发出了一个低微的呻吟。 精神终于完全回到了身体,他慢慢地睁大眼睛,试图活动身体——很困难,已经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切都在恢复。但肩,肘,手腕……所有原本能够活动的部分都被某种力量限制住,只能微微挪动不大的距离,小心的抬起脖颈和上半身时,便能注意到那是一些宽阔的皮带一样的东西,遍布上臂大腿和腰的所有关节部分,甚至脑袋下面都有半环形的金属卡住位置。 被抓住了啊。 微微舒出一口气,猎人尽量的抬起头,扩展自己能够掌握的视线。 似乎是被束缚在一张床或者平台上……被一块亚麻布盖着的身体近乎赤-裸,所有的武器,防具,工具,甚至腰带和鞋子都没有留下半点——唯有还套在身上的内裤的触感,让少年稍微安心了那么一点儿…… 但值得庆幸的恐怕也只有这一点点而已。 周围的空间很广阔,空气湿冷而粘稠,带着一种奇奇怪怪的腥气。而眼中那些闪烁的光亮,是天顶上摇曳的水光——只要稍微偏过头去,便能注意到视野之中似乎有一座巨大的池塘,池中有水,水面澄清……得带着一种奇妙的蓝色,仿佛散发着光泽,隐约似有红色的鱼儿在游动, 不,并不是蓝色,而是参杂着一些说不清是什么的彩光。各种各样的光泽在粗陋的岩石上跃动,无可挑剔的诠释着瑰丽的含意,忽明忽暗,好像是反射,但是又好像在发光,如同笼罩在一层闪耀地宝石尘埃中。 雕刻在四壁上,闪光的线条在这水池的边缘勾勒出无数的纹理,它们都是平直的,却用不等的粗细,组合成为无数繁杂深奥的符文,再组成巨大的阵势,光芒就在这法阵之中缓缓的流淌着。将之渲染的仿佛流光溢彩的水晶。 但接下来,视线转动时,少年的瞳孔,一瞬间就已经收缩如针! 房间之中剩余的空间似乎同样也是一座水池,稍微小些,并不闪烁,因此有些不大起眼,尤其是它的水面,被一些事物填充。 似乎是一片植物,有叶片分布在周围,组成茂盛的植株,小草似的摇曳,星星点点的荧光花瓣舞动着飘落。这美丽的花朵……很大,仿佛葵花一般的硕大花盘部分扭曲着,不见花蕊,但其中古怪的结构,诡异的拼凑出了一张栩栩如生的人类的面孔! 而且那面孔,还在不断的蠕动,变化! 不,如果仅仅是这样,或者也并不奇怪吧。 然而在那一瞬,猎人同时捕捉到那些承载了这些简朴的花朵的花盆……材质非金非木,呈现出奇异的造型,并不精致,甚至大小不一,形状也不一致。然而却足以让人油然升起再熟稔不过的感觉。 一瞬间,似乎有一道诡异的阴寒从少年的脚下直冲头顶!又仿如闪电在身体之中游走,胃肠痛苦的痉挛着,要将其中半消化的食物一起从口中推出,而全身所有的肌肉,都在这电流之中颤抖不休! 极端的恐惧再一次降临了。 如果说,不知多久之前,在看见那个怪物时,能够感到无以伦比的惊恐的话,那么现在缠绕着爱德华的便不只是那种惊恐,还有反胃,还有烦恶…… 出生之后不知多少次,少年曾经为了自己良好的视觉而自豪,甚至在不久之前,当发现黑暗对于他不再是一种阻碍时,他的心情更是按耐不住的狂喜——那狂喜仍在脑中徘徊不去,但此刻他的内心中却极度希冀自己看不清眼前,是个近视,不,是盲人才好…… 因为他注意到,那些就在他身边不远的水面中的物品,并不是什么花盆,而是一个个的人类! 因为他注意到,这些四肢被捆扎,身体被放置在水中的人体,距离他最近的几个,就那样低着头,原本是头盖的地方,却已经被削掉了一片,露出其下白生粉嫩的,微微抽动肉块!而那些植物的茎,就是从那柔腻的肉块之中伸展出来! 因为他注意到,……即使这些人已经被捆扎成为‘花盆’的模样,眼光呆滞,身体僵硬,可他们的胸口仍旧在微微起伏,仍旧在呼吸!不仅如此,那些从他们头顶延伸出来,花盘之中的人脸,都是与这些宿主一模一样的东西!而随着花中的人脸随意做出各种表情,宿主的人脸也就跟着照做…… 时而痛苦,时而欢笑,时而惊恐,时而痴迷。 可他们仍旧活着! 自己,是不是也将要成为它们之中的一份子?还是……已经成为了它们之中的一份子? 这可怕的认知,让爱德华几乎忍不住放声大叫,可是最终,他发出的声音却不过是细微的仿佛苍蝇的嗡鸣——试图活动而又被某种东西牢牢困锁的四肢抽搐……带出吱吱咯咯的声音。 猎人紧紧地闭上眼睛,眼睑酸痛,紧紧地咬住牙,牙龈酸痛,挣扎带来的紧勒让身体各处都在疼痛!只是这种疼痛,帮助他让精神慢慢地冷静下来。 或者应该说,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即使是死亡距离自己已经前所未有的近。 这个时候发出声息已经毫无意义,挣扎也是徒劳,但若是惊动了什么东西,反倒会成为最大的麻烦,要冷静地思考,要快,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逃离这种困境!他在心中疯狂的鼓动着自己,鼓动心跳,鼓动血液,鼓动神经。 睁开眼睛,仔细的探查之后,爱德华开始微微活动身体。 身体上皮带系的很紧,也很柔软,有着某种程度的吸附能力,然而连接在基座上的部分并不很短,因此,记忆中某些特殊的知识在这个时候起到了作用——狠狠地咬着牙,将手背到身下,小心的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一只手上……一下,两下……直到一个轻微的喀喇声响起。 即使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手指上脱开骨节的彻骨剧痛还是让他闷哼了一声,冷汗从他的额角涔涔而下,几乎重新陷入昏厥! 但代价是值得的。大拇指脱臼之后,基于手腕所有的一切束缚都会成为枉然——关于那些犯罪分子们能够使用的手段,曾经进行过系统的学习,但显然爱德华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会用在自己身上。 他已经注意到,周围那些人形并不会做出任何的警告,他们沉溺于那些不断变换的表情……或者说,那根本就是受到那从头顶上生长而出的花朵操纵的一种形态,他们早就已经只是一个傀儡——否则,正常的人类在被开颅之后也绝不会存活很久。 脱开了一只手之后,束缚便并不成为束缚了,接驳回手指也并不会耗费太多的时间,皮肤有些肿胀,还有些微的疼痛感,不过比起自由的代价,简直不算什么了……而更幸运的是,身边不远的地方便放着一张小桌,上面摆放着的,是一排排形状奇异的道具。 那不像是人类使用的东西,精致而纤薄的锋刃,和带有特殊花纹的柄都太过于精致,以至于不适合人类的手掌,爱德华小心的拈起了两支,将身上的皮带接口从根源处切割,一直到只连着一层瞬间就可以挣脱的部分。 必须要快,因为,一阵细微的响声,已经在遥远的地方回荡起来。 第二十九章脱困(二) 能否称得上运气不错? 当爱德华侧耳倾听,便能够分辨出那应该是一个两足生物的脚步声——频率迟缓,也没有什么力量。在体力上,应该是容易对付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只有一个。 当然,形式还是压倒性的不利的……他现在可不是全副武装,而是只有一条破布护体的半裸,手上拿着把比修脚刀长不了多少的铁片罢了。 但作为武器的东西,还是有的——爱德华伸手入口,慢慢地拉出了一根丝线拽出来,一小块水晶就落在了手中…… 这是爱德华在一个游荡者处学来的花招——固定在后牙处的空隙里,只有小指头一半大小的水晶球是个炼金物品,激发它不需要念出咒文,但是效果却不错——这种经常被伪装成扣子或是其他的装饰品的小玩意儿,被压碎时会炸开并且爆发出眩目的光芒。虽然并没有攻击力,但也同样是不错的武器 不过这也是爱德华最后用来保命的东西。 实际上传授给他这一套的那个游荡者,还告诉过他能装载更多东西的办法——用细细的绳子吊上东西。然后将那样东西藏在胃里,再把绳头系在牙齿上。必要的时候,就能够拽动绳子,将东西从胃中拉出来。 这方式显然太过麻烦,而且需要长时间的锻炼才能容忍一根绳子在喉咙里卡着而不会呕吐——爱德华现在倒是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何不尝试一下——现在他要面对的那种可怕怪物,光是这个小小的炼金物品,能起到什么作用,尤其是,一个亡灵会害怕这种东西么? 不过,他很快在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实际上也都差不多吧。不,如果是那个可怕的怪物,那么爱德华简直可以肯定,不管自己如何挣扎都是死定了的——他之前不是没有凝神戒备,甚至不是以一对一,但是对方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像是进攻的动作,就已经让他人事不知,任人宰割。 所以这种时候,似乎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咔哒,咔哒。 房间沉溺在一片深沉的寂静中,细微的空气流动的嗡嗡声中,那个轻轻的脚步靠近了……在远处,那声音停滞了一阵,发出了一阵似乎是翻搅着水面的声音。 “见鬼,但愿不要太久……”爱德华感到心脏正在不受控制的轰鸣。即使闭上了眼睛,仍旧可以感受到对方的逐渐接近,穿过远处的空间,向着自己的方向径直走来。他尽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呼吸频率,甚至连闭上的眼睛,都被意志力控制着不做任何动作……以免轻微的眼球活动被发现。 用意志停滞正常的生理反应所付出的努力,这无疑是异常剧烈的……他几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头皮都在不断的发麻,一阵阵的眩晕从眼眶周围扩散……唯一幸运的是,那轻微的脚步声已经径直向他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脚步在身边不远的地方停下来了……似乎是在进行着某种动作,或者看着自己?少年犹豫了一下,有些抓不准机会。然后…… 耳边响起了一道细微的风声! 尖利的声音,似乎是一支箭矢,或者是尖细的锐器! 自己的伪装显然已经出现了破绽?然而已经来不及考虑太多,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爱德华猛地脱出了自己的伪装,向旁边扭身! 实际上,他还没有想到对方要对自己做些什么,那奇异的风声又有什么样的作用,只是这一瞬间,身体的本能在警告着他即将到来的危险——一阵可怕的剧痛从后颈传来,似乎是某种极其尖锐的东西刺进了那里的皮肉!,然而此时的少年已经管不了那么许多,在翻转身体的同时,他已经一把将那细碎的圆球压碎! 强烈的光芒在房间之中迸发! 仿如夏日正午的阳光同时闪耀,即使是闭起的眼睛也感到一阵抽痛,于是近在咫尺的怪物顿时发出了一声狂吼……黑暗中的强光会引发剧痛与盲目,这是任何有眼睛的存在都无法避免的问题,即使是怪物也不例外。 而接下来凭借本能的一记横扫显然奏效了——阻力从武器上传递过来! 但爱德华的心中却不由叹息了一声——太浅了,即使是闭起了眼睛,少年仍旧相当清楚,那短短的刀锋连带着手臂都像是进入了一层沉重油中,将加诸的力量偏转,这十拿九稳的一击并没有完全刺中目标。 而这也导致了他立刻便遭到了反击……就在他准备翻身下跃的同时,怪物的尖嚎忽然变了一个声调,于是少年顿时感觉自己的前额仿佛被重重打了一铁锤,脑海仿佛被撕碎成为千片万片!原本的跳跃顿时变成了翻滚! 不过很幸运的,这个攻击也救了他的性命——混乱的动作之中,两道厉风擦着他的脊背接连飞过!掀翻了那张小小的桌几,叮当的撞击声中,他终于顺利的翻滚开来! “该死……” 爱德华发出半声模糊的诅咒,感觉头痛欲裂,眼中的泪水也在喷涌不休,周围的景色都扭曲成为花花绿绿的色泽,而最为可怕的,是颈侧那种疼痛已经几乎深入骨髓! 他本能的伸手一捞,便在哪里抓住了一截粘滑的东西!像是章鱼的触手,在不住的扭动不休!黏滑的身体不受外力,极难抓住,而尖锐的疼痛让少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它正在不断的发力攒刺着,试图钻进自己的身体之中! 额啊啊啊啊啊…… 可怕的粘滑物体激起了心中最原始的恐惧,爱德华狂吼着。用另一只手中的刀刃狠狠切割下去!于是颈侧的疼痛猛地蔓延开来,于是血液湿滑的侵润开来,于是……其中那种可怕的寒冷,缓缓的钻进他的心中…… 自己的颈动脉是不是被这一刀划破了? 一个念头在心中升起,但瞬间就被打断——那截东西应手而断的同时,爱德华的耳边却猛地响起了某种东西在发出的哀号!那是尖利和宏大混合在一起……却又无法形容的怪异叫声,而更加可怕的是,就像是直接响彻在脑中的奔雷! 少年踉跄着。翻滚着后退,直到感觉自己撞上了什么东西…… 或者应该感谢泰摩拉还在眷顾着自己,那尖嚎是如此的短促,转瞬即逝。当少年眼中的景象终于开始逐渐清晰,那声音也已经随之消弭。只留下缓缓散开的疼痛,和颈侧那种火辣和冰冷混合的,血液流淌的感觉。 但一切还没有结束—— “干的不错,该死的小混蛋……我竟然没有察觉到你已经醒了!” 听觉也终于恢复了——唤醒它的,是参杂着丝丝杂音的尖利语调,模糊的视线里,远处那青紫色的怪物已经站起了身体。同样踉跄着,一片暗红的颜色正从他胸腹的地方慢慢翻涌开来——虽然受到了某些力场防御法术的影响,然而这种至近距离的攻击,牟足了爱德华的全力,因此还是给他造成了相当的伤痕…… 而这小小的耽搁给了爱德华一点时间。 抹掉泪水,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爱德华的视线已经几乎回复了……远处那个包裹在长袍之中,只露出了一颗大头的怪物,让猎人颤抖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注意到眼前这个影子似乎并不是心中那个恐惧的源头…… 虽然在外表方面极为相似。 长袍之下露出的,闪着湿滑光泽的皮肤,硕大屁-股一样的头颅和飘摇的身体,以及白光闪烁的无瞳双眼几乎都和那个影子有几分雷同,然而他的身材相对要矮小得多,皮肤的颜色也是一种恶心,但鲜活的紫色,更重要的是那收窄的下巴上,只有很短的四根触手,无意识的扭动不休。 紫色的脑袋上,双眼依旧紧闭,不过已经捕捉到了少年的位置。然而怪物并没有发动攻击…… 因为爱德华给他造成的伤害显然比想象中要重得多,那个恐怖的伤口几乎让他的内脏都露了出来,虽然用力的压紧了伤口,但仍旧无法阻止血液的流失——那个人类手中竟然握着三根刀刃,造成的那种平行的,类似野兽爪子的并排刀痕极难愈合而且会翻卷一团,不但造成更大的疼痛感,也能喷出更多的血液,对于一个施法者来说则是相当致命的干扰! 于是心有余悸的狡猾怪物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退,并没有再向前移动, 他只是伸出了一根触手向前一点,于是两人之间的地面上便立刻喷出了闪烁着强烈荧光的大块粘稠物质,眨眼间就布满了地面!而随着怪物在发出一个手势,熊熊的火焰已经在那上面燃烧起来,变成熊熊的火墙! 他准备逃走了……这是一切生物的本能,在眼睛受到重创,目不视物的情况下,逃跑才是第一选择。 可是随着一个呼呼的声音,一件东西却带着风声向他冲来! 穿过了火焰? 怪物显然并没有料到这个人类竟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大惊之下,它发出一个嘶嘶的尖叫,猛地睁开的双眼之中银光大盛!于是狂暴的风在他面前的地面上翻起厚厚的烟尘!轻易地将那冲击而来的形体打成了碎片! 第三十章配合 上了三江了……可惜运气不是很好啊,碰上了打眼,以及怪物一样的,苍天白鹤。 读者数量显然是没法跟他们比了,但咱还是想要一点看得过去的支持,所以长江天险能否守住,就……啊,不是,是三江票的数量,就靠各位多多援助了,一天能投一次的说。有资格的请不要浪费。 另外,大家如果有兴趣,去看看生存斗争这本书吧,书号1036229,里面一些观点颇为有趣。给他几个收藏就好。 ——下面是正文的分割线—— 然而几乎立刻地,它便后悔了……冲过了火焰的,是原本摆在石床旁边的那辆推车,即使四分五裂,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另一个影子已经从火焰的缺口处高高跃起,猛扑而来! 异怪发出了一个尖利的嘶叫,又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凭空凝结,随着嗡地一声轻响,半空之中的人形抽搐了一下,整个头颅砰地一声炸裂,血浆如雨,纷纷洒下!而人影则半空翻身,随着噗通地闷响,倒进火墙后面,那莹蓝的池水之中,顿时又泛起一阵强酸腐蚀一般的嗤嗤声。 异怪从口器中喷出一个尖锐的喘息,闭起眼睛,这样仓促的攻击显然对他造成了极大地伤害,身上的血液已经在地面流了一滩。他颤抖着用触须从腰带上抓起一瓶药水,拧开,仰头倒进口器…… 那液体正要倒进口器之前,他的身体骤然一抖。一个微弱的声音震动了空气,沉闷的,但是确实的在他身侧不到十五尺的地方响起! 异怪颤抖了一下,顾不得再去喝掉药水,抢先出手——它摆动四条触须,周围的空气瞬间发出了嗡嗡的低鸣,一道锥形的能量场在空间之中翻卷形成,向着那个方向喷涌过去!然而牠的敌人这个时候已经骤然加速! 无形的能量场只是擦着那个人类的后背飞过,在空气中留下一点扭曲的波纹——猎人早已猜测到了这个攻击的方式,他向前冲锋的动作只是一个幌子,在对方发动的同时,他已经着地翻滚,让自己堪堪沿着那条边缘闪避开。 这个动作其实并没有完全让他离开那攻势,但是爱德华的一个猜测被验证了——那种可怕的力量是对于人类的大脑进行的直接攻击,但有一定的范围,只要不被笼罩,那么便不会产生影响! 当然,这时候还没有时间去理会那些事情。那个章鱼头已经从长袍里拔出了一把闪烁银光的剑,狠狠刺来! 怪物显然不擅剑术,只求用一个胡乱的劈刺逼退对手,争取时间。可是人类这个时候却没有后退。他仅仅是扭了扭身体,然后用手一拨——于是剑锋虽然擦过了他的手掌,带出了一串血珠,可是原本的攒刺也被拨开,他也借此冲了进去! ……不只是冲了进去,他的左手搭住了异怪的手腕,紧紧抓住,借此为轴,一只脚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对方的头踢了过去! 异怪哼了一声,对方的这个进攻确实出乎意料,但在他看来不过是个垂死挣扎——他缩了一下脑袋,便让这一脚从头顶上飞过! 不……不对! 章鱼头猛然间警觉……对方的攻击动作未免太大了,那一脚甚至高的离谱……掠过他头顶的脚已经勾了回来!重重的踢上了他的后脑!而这个时候另一只脚则同时向前,踢上了怪物的腰腹,让他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出! 这就是他的杀手?重击带来头顶上的一阵眩晕,但怪物一瞬间却更加迷惑,这个攻击仍旧太轻了! 所以,真正攻击在后面。随着一声脆响,然后章鱼头的右肘关节便以一个奇异的角度向上弯折过来,让异怪又发出了一个惨号! 这个名为腹绊飞扑十字绞的招数极为简练,即使是战士的强健,也难以应付爱德华这种动用了全身力量,重量还有对手动作的诈术,更何况这个异怪还不是一个近战者?虽然牠在猛然的惨叫声中扭过头,不顾右臂手肘上的剧烈疼痛,将颌下的四根触须向对手伸过去,但是局势已经彻底抛弃了牠——猎人手中的寒光一闪,一把小刀就将牠的两根触须一一切断! “不,不要杀死我!”剧烈的疼痛让异怪嘶嘶地狂叫,却在对方的脑中直接显现出一个念头:“……我可以帮助你!” “……继续说。” 这个出人意料的言辞让人类的动作顿了顿。然后他直起身,拾起那柄银色的短剑,在异怪另一只手腕上掠过,挑出一个啪地轻响。 “是的,是的……有人在城市外围游荡,杀死了很多奴隶,所以,所以这里的大部分怪和奴隶都已经去处理了。但剩余的都在这里。”筋络被挑断的痛苦让异怪再次颤抖了一下,不过传送过去的精神感应更加清晰迅疾:“没有命令,我手下的奴隶不能进入脑房。但是他们都在门口守卫,这里只有一个出口,没有我的帮助你不可能逃出去!” “谎话!你们不是有个巫妖嘛?有他出手怎么可能还能有敌人?”冷笑了一声,爱德华手中的银色短剑一转,已经从他的身上剃掉了长长的一片皮肤,新的红黑色立刻喷涌出来。 “思考者,卡特泽耶克大师没有时间去管这种小事,他……他……额啊啊啊……” 异怪痛苦的抽搐了一下,继续说道,然而他的语声中不过刚刚一个犹豫,身体上便又失去了一条皮肤!近身观察之后,爱德华发现这个怪物的脑袋虽然迥异常人,但身体的构造却并没有不同,而对于解剖方面的知识,猎人可是远比这个世界的一般人精通,所以他立刻选择了下最为敏感的部分下手,不过两刀,惨白的肋骨已经外翻了出来。 “他正在忙于研究这座城市的核心,现在根本不在居住区里!而防卫工作,只要不是他感兴趣的,他就交给我们处理。他,他对于我们漠不关心,因为我们只是他的一个实验而已!”章鱼头嘶叫着,再也不敢有丝毫的停滞:“他至少在一个变化,用你们的计时方式,是一个沙漏的时间之内都不会回来……” “你们有多少人?能力如何?” “我们刚刚被迁徙到这里,没有成年怪,我是最年长的……乌嗷……与我同年龄的还有两人!其余的都比我年轻一些,还没有开始接触奥术,最高能够显能二级异能。”章鱼头的声音不敢有丝毫的停顿,因为那个人手里的短剑简直是一把魔鬼的剃刀,可怕的疼痛让他感觉几乎要晕厥,却又没法真的晕过去:“奴隶有十五头食人魔,二十几个人类,一些地精和狗头人,大约数量在一百左右。不过现在有一半,不,六十左右已经出去寻找那些破坏者了。” “和我一起被那个卡特泽耶克抓来的,我的同伴在哪里?” “在准备室,作为下一个植入体,由我的属下看守。就在附近。” “很好,你可以喝一瓶治疗药水。” 人类似乎满意于这个配合,怪物不由得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不过就在牠用触须又卷起了一小瓶药水的时候,一道闪烁的刀光让失他去了剩余的两条触须。“抱歉,我在骗你,”人类说,然后将那药水喝下,看着自己身上逐渐复原的伤口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拖着怪物向前走了几步……将散落在地上的一件长袍捡了起来,套在身上,再系上腰带——大小刚刚合适,这或者就是给他准备的,不过应该是在进行了某些控制的仪式之后。 “命令你的手下把她带过来!用你的嘴说!”他扯掉怪物身上的腰带系在自己身上,用怪物长袍上的一条碎布勒住牠的眼睛,仔细的检查过对方身上已经没有武器之后,又下达了一个命令,却始终压住那怪物的脑袋,不让他做出任何可能将视线对上自己的动作:“然后,告诉我这里的布置,距离和各个出口的所在!” 命令被确实的执行了,即使不断的出血让怪物越来越虚弱。但是很快便有一个人类推着一辆推车走进了房间,上面是同样被绑缚住的圣武士。 显然,性命攸关之下,异怪并没有,而圣武士看上去也没有受到太多的伤害,除了几条小小的已经愈合的伤口之外——她身上甚至还套着一件白色的罩袍,样子看上去比爱德华可舒适得多。而且她只是被使用了药物而晕厥而已。 “……她的精神力很强,无法被心灵异能操控。所以使用了药物,但这种药物并不强烈,给她一瓶治疗药剂,再在她脸上洒些水,用人面葵的池水就好,闹池的水是强烈的溶解液,生物会被融化,直接变成蝌蚪们的粮食。”异怪不住的颤抖,血液已经在他身下堆积出一个小水洼,但是他仍旧不敢有丝毫的异动——这个人类的果决显然已经让他恐惧。 异怪提出的办法显然是有效的,撒上了几滴水之后,圣武士已经清醒过来——不过这位小姐的清醒显然也很有风格,要不是爱德华精神紧张反应敏锐,恐怕已经被被打塌了鼻子! “你看上去倒是挺精神的啊。”他忍不住调侃道。 “抱歉。” 圣武士的脸上掠过一丝红晕,不过她很快就开始念诵出一段低语——随着她短短的吟唱,一柄光华闪烁的长剑已经凭空出现。 那逐渐显露出来的蓝色光影,让爱德华不由得有些感慨——当然不是因为那魔法武器的神奇——那枚花枝化成的金属戒指,也还完好的套在猎人的手指上。 只是,那从虚空之中逐渐显露出,淡蓝的光影……“别告诉我,你以后也会长出呆毛来啊。” 猎人喃喃自语,手中却微一用力,噗地一声,便将那个格外配合的怪物的脑袋切了下来! 第三十一章收获 “你干什么?”看着那章鱼头在地面上滚出老远,艾莲娜不由得面容一肃:“这样会招来敌人的,而且杀掉他我们怎么离开?” 爱德华只是扯了扯嘴角。 这章鱼一样家伙拥有着相当棘手的能力,它直接响在人心中的交流方式,以及那种无影无形,动念即发,随时可以让人头颅粉碎的能量都让人印象深刻,如果刚才不是身边刚好还有几个不知道反抗的人肉花盆作为迷惑,爱德华都没有什么办法能靠近这怪物。而它一伺不睦,便即投降的举动,也足以显现出那种不啻于,甚至是超过了一般人的狡猾。 因此爱德华才没有什么兴趣去跟这样一个危险地怪物玩什么宫心计——幸好,生存确实是每一个活着的生物都无法拒绝的诱惑。几句话之间,已经将他想要知道的情报掏得七七八八了……不过当章鱼一样的脑袋滚落在地时,猎人手中那银色的短刃竟然砰地一声,片片碎裂,倒是让他眉头紧皱。 一大串凌乱的脚步声,吼叫声已经随之而来。 至少有一点,那个怪物是没有说谎——有为数不少的守卫在门口。不过,还有更多的家伙们随着那个推车的黑暗精灵一起来到——甚至可能还要更加早了一些,那章鱼怪很可能在开战之初就已经用某种未知的方式召唤了他们。 “它们数量很多,而且有大型怪物,你想办法先逃走……” 艾莲娜手中长剑一抖,已经意见将那个扑上来的黑暗精灵的双臂削断,对方本来想要招架的弯刀在那柄光辉闪烁的长剑面前简直如同木棍一般脆弱,但即使如此,她的脸色也变得更加爱凝重——那由远及近的凌乱嘈杂在隧道中回响不休,一时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冲了进来。 但还没等到她将对手一剑枭首,猎人却猛扑过来,一把将揽住了她的腰肢。圣武士颤抖了一下,不明所以的扭回头,却听到了一声嘶哑的怒吼——颤抖,尖锐,听起来与那个章鱼怪物的有八成相似! 冲进了房间之中的怪物数量确实相当多。 首先是几个全副武装的黑暗精灵,然后是一群人类,之后就是一十几个地精和狗头人——这些短腿的家伙们的速度本来没有那么快,不过后面的几个食人魔似乎很愿意用自己的体重和巨大的脚丫子来帮那些慢吞吞的家伙得到解脱。 这个凌乱的冲锋在进入房间的时候产生了一个停滞……在他们的眼前是凌乱的大厅,刚刚进入了大厅的小车被摔在门口,推车的黑暗精灵委顿一旁,一团火焰在大厅中燃烧着,散发着对于地下生物们来说刺眼的光芒,而在视线的尽头,灵吸怪紫色的长袍和另外的一个人影正在不断的扭动着,缓缓地落进那片蓝色的池水之中,嗤嗤的声音与可怕的惨号不绝于耳! 刚才的惨呼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敌人呢? “快去救主人!” 一个嘶哑的声音在犹豫的人群的一边响起,于是原本面面相觑的所有人终于恍然大悟地全都一拥而上——其实显然有几个聪明一点的家伙还想要稍微看一下形式,但很快他们就发现,最好还是先离开那些忠诚的食人魔们…… 所以这一片纷乱之中,没有几个人注意到,那刚刚‘委顿’在小车旁边的‘黑暗精灵’已经悄悄推起了车子,轻巧的钻出了隧道。 …… “运气啊……幸亏被控制的家伙们都比较笨……”身后凌乱的嘈杂声逐渐远离,爱德华满足地叹了口气。 或者更加幸运的,是眼前的这片通道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了。 与记忆中那些黑暗的地下隧道粗糙的外表不同,这里的甬道是相当的漂亮的,用最坚硬的岩石砌成四壁,打磨的镜面一般的光滑,上面还有细细的晶格纹路一直延伸。虽然爱德华对于历史没有太多的了解,但这种风格的建筑在整个大陆数个时代之中恐怕都没有出现过……若是把周围的光洁的岩石换成金属,爱德华几乎要以为自己是行走在某个巨大的地下研究中心,或者博物馆的长廊之中,有着一种奇妙的既视感。 当然,惊讶归于惊讶,爱德华不会因此而停下自己的脚步。他毫不犹豫的在一个路口转向了一边。 “这里好像不是往外的通道吧?”跟在他后面的艾莲娜忍不住开口道。 虽然圣武士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方,但是两个路口迥异的风格还是让人可以做出推论——那些岩石没有经过丝毫的打磨的。应该更接近于怪物们还没有涉及到的区域。也无疑更加接近于离开的道路。 “我们不去外面。”小心的扫了一眼,注意通道中空无一人之后,继续向前,爱德华轻声道:“你现在没有铠甲,想要对付几个食人魔恐怕不大容易吧?就算可以,咱俩连个鞋子也没有,你光着脚能跑多远?” “从那些人类佣兵身上抢来不就行了么?” “那么食物呢?即使跑出去,你又知道我们应该往哪里走么?” “那么我们要去哪里?” “到了。”拐过了一个弯子,通道里的光辉变得明亮起来,并在末端变成一个小型的厅堂。四扇门扉布置在四角,而一个矮小的家伙就蹲在厅堂的角落里面打瞌睡,直到两人走近才猛地跳起。 “你们是谁?主人们不允许奴隶靠近他们的居所!”他吱吱喳喳地尖叫着,声音像是小孩一样尖细,不过黝黑的脸上遍布的皱纹说明他其实是个侏儒。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后。他似乎才注意到面前的是人类,于是换成了通用语。 “蠢蛋!我们自然是得到了主人的命令替他取些东西的,快去把门打开!”爱德华冲着他凶狠的咆哮道,立刻将他的气势压了下去。“哪,哪一位主人?”呆了半晌,他嚅嗫道。然后立刻又挨了一个耳光:“你不知道其他的主人都出去了吗?还留在这里的还有哪位?白痴!” 可怜的侏儒颤抖着,掏出了一大串钥匙捅开了其中的一扇门,但是还没等到他明白过来,后脑勺上已经挨了重重的一下,直接晕了过去。 “你到底干什么?我们不出去了吗?”跟随猎人进入到了房间之中,圣武士终于忍不住开口:“这里是那些怪物住的地方吧,你跑到这里来,是想要再被他们抓住么?” “放心,这里还是很安全的。”环顾了一眼四周,猎人笑了笑:“如果我是那些章鱼头,想必不会让这些家伙们进入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尤其是食人魔和巨魔这样的家伙……我刚才刚刚干掉了统领他们的那只章鱼怪物,他们至少要乱上好一阵子。但他们可不是傻瓜,当然会立刻追出来。你觉得他们会往哪里去追?” “自然是往外……啊。”艾莲娜微微一顿,然后不由得发出了一个小小的讶声——既然所有怪物都往外追,自然内部相对就很安全,尤其是刚刚被杀的那只怪物的住所,一时半会儿之间,想必是绝不会有人来的。 “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一会儿他们想必就会分散,我们……” 爱德华的语声顿了顿——当神经稍微放松,猎人就能感觉到有什么声音在耳边,不,其实是在脑子里嗡嗡的鼓动,就像是耳鸣,却又不是那种规律的空气颤鸣……也许是失血之后的眩晕吧,他随手摸了摸脖颈,那里的伤口早就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干涸的血液在那里凝结成为一层粘稠的痂。 那个章鱼头的药水看来质量不错。猎人不由扯了扯嘴角。 实际上应该说,这个怪物似乎相当注重质量——这个房间看上去并不是很大,只有一张床,桌椅和几个柜子,全部都是石材雕刻的,但是床铺上竟然铺着毛毯和棉布的被褥,椅子上也套着坐垫——这些东西即使不贵,在地下也显然是相当难得的。 不过爱德华的目光,却更多的集中在那个柜子上面。 好像是一种错觉,当他凝神观察时,目光之中那些个柜子上散发着古怪的光泽,一层柔和的红光——不过爱德华很快就发现那不是错觉,因为当他扭过头,便注意到身边圣武士的长剑上,也带着一层那样的光泽,只是前者微弱,后者强烈。 他不知道那光泽代表着什么意思,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进行某些猜测——伸手拎起那个侏儒的脖子一推,这个倒霉的家伙便手舞足蹈的被推向了柜子,只听砰地一声,那个小小的身体猛地一僵!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嗤嗤闷响!蓝光暴涨之间,可怕的电流在侏儒的身体上迸溅开来,将他的一半都化成了焦炭!空气中已经满是焦糊臭的臭气! 不过爱德华心中却是一阵欣喜。 那个柜子上的红光消失了,而柜门却因为这撞击慢慢地打开来,露出其中一些奇怪的影子,在房间里暗淡的光线中,闪烁着亮晶晶的光泽。 ------------- 第三十一章收获(二) 写了删,删了写,这一章本来计划两点前出来的,但现在还是有些不满意啊…… ———— 运气。 那些闪光的东西,是一些形状不一的水晶和宝石片,虽然其中水晶占了大多数,但就那些打磨精致的外表便已经让它们看上去颇有价值,还有两三个绿色的玻璃瓶子——制作这种东西的技术在这个大陆上已经出现,但是因为颜色的问题,通产都是用来装一些廉价的药剂。之前爱德华在这屋主身上也搜来了两个,只是里面的东西没经过鉴定的话,他可不敢随便乱用——药剂这东西光从外表可看不出成分,胡乱服用的话,可不是上吐下泻一番就能了事的。 不过更走运的是,这个柜子中的东西虽然并不多,其中却有一双半旧的靴子——这无疑是爱德华当前比较需要的东西之一 ——以武器作战的人可以没有盔甲,但是绝不能没有鞋子,因为来自脚底的妨碍,哪怕只是一点,也会影响到作战的灵活,而动作的毫厘之差有时候可能就代表着性命之虞。刚才的情况比较急促,猎人没来得及从那尸体上把靴子拔下来就把他和那黑精灵一起推进了酸液的池塘,现在可必须给自己的脚板找些依靠了。毕竟马上可能就要面对一些复杂的地形。 而且,运气似乎还没有结束。 一把将靴子抓出柜子时,爱德华的眼光忽然闪了闪——就在这靴子后面,柜子的角落里静静地躺着一片灰扑扑的麻布…… 看上去好像就是用来擦鞋的玩意儿,只是在猎人的视线中,这东西可远不如外表那样普通——一层莹莹的红笼罩在袋子上,似乎产生了某种奇妙的扭曲效果,而且没有形成影子。好像这个袋子并不完全属于这个空间似的。 猎人的心跳在一瞬间都漏了一拍。 虽然记忆中只在一个路过白杨镇的法师身上见识过类似的玩意儿,但少年只一眼就认出了它……一时间,他的手掌都不由得有些颤抖地一把就将那个口袋抓在手中。 然后果不其然地,口袋有着与外表不符的沉重分量,而当爱德华凝聚精神,将那袋口打开,里面便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虚空。 次元袋。 这种东西即使是在记忆中那个无魔的位面中也是大名鼎鼎……而在这个世界上虽然不会像那些小说里说的那么神奇,但即使是最小的次元袋也拥有十倍于一般背包的空间,同时放在其中的任何物品都不会有任何重量,据说,这种造物的本质就是个能随身移动的超小型半位面,不禁有空间,而且东西塞进去,等于进了隐形的保险柜,而且这个保险柜还是自主跟随,决不丢失的。 对于施法者这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出门却往往需要带上一大堆东西的家伙来说,次元袋自然非常实用,对冒险者来说,也绝对是梦寐以求的好东西——当然了,事实上不论是什么人,都不会拒绝这种方便的道具的,只不过,次元袋同样也属于魔法的造物,因此对于魔法物品并不熟稔的人,通常连打开他们也无法办到…… 爱德华也仅仅有幸见过这东西一面而已——当时那个法师身边的那个不过是最小的一种,最多只能放个几十磅的东西,但却已经价值数千金币,让周围包括爱德华在内的一众佣兵全都变成了红眼的兔子……而现在握在他手里的这一只,却显然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玩意儿。 显然,幸运与厄运这一对孪生的姐妹,总是如此善于恶作剧,在一个人猛踢过你的屁股后,另一个说不定就会给你一记飞吻。 还有什么比打劫的时候有人送上了口袋更好的奖赏呢? 嗯,或者,是有的。 随手划拉了几下,收在这柜子中的所有零碎儿就被爱德华扫进了袋子里面,然后,他就在柜子的最里面看见了一件更加有趣的东西。那像是一块晶体,但却被打磨成了带着上百个切面的方形,通体的墨色之中,又带着一些上等玉石一般的透明。然而将之拿在手中,那种入手冰凉的触感便逐渐变得温暖……虽然上面并没有那种魔法物品上可能有的红色光泽,但这并不代表它没有价值。 因为那种闪烁的光泽,足够让爱德华肯定,这是一块真正的钻石。 兴奋的猎人眯起了眼睛,虽然魔法物品运行时带来的精神力耗费让他的头脑中那种怪响更加急促了几分,但这个收成却无疑让他的精神变得振作起来。 不过或许是幸运女神的青睐也有着时效性吧……在接下来的两个房间爱德华就没有碰上那么好的运气了,第二个房间里根本没有柜子,爱德华只找到了一件长袍,一双牛皮缝制的鞋子和一把看上去不错的长剑,而另外一个干脆就是除了一些水晶片之外就一无所有。 其实这情况倒也在预料之中,毕竟据那个章鱼头的交代,这里剩余的两个家伙应该是已经带队出去寻找那些捣乱的敌人,自然不可能把身上的东西留在家里。而且这些怪物显然不会去遵守人类的经济体系而在家里放上一堆的金属, 然而思维的惯性显然不是那么容易扭转的,尤其是丰厚的收获将希冀变得越来越大的时候——“喵的,好歹也是次级主管,连小金库也不知道置办几个,就算不用应付房价上涨,也得弄点老婆本留着吧?”将第三间屋子的墙壁都敲了个遍的爱德华不禁狠狠地腹诽:“穷鬼思维啊,活该你们一辈子当高级打工仔,不,是高级奴隶!” “真是……够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嘴脸就像是那些打家劫舍的强盗一样?如果这不是邪恶的怪物的巢穴,我……你最好记住,贪婪是绞刑的领路者!如果不能克制你的**,你早晚有一天会铸成大错的!” 显然,这个上蹿下跳,似乎准备转职成为盗贼,不,比盗贼还要专业的猎人看上去可并不怎么讨人喜欢,所以当他毫不犹豫的掀开那些床板来查找有没有隐藏起来的暗格的时候,一旁的艾莲娜最终忍不住心中那种怪异的情绪,愤愤的开口道。 不过教导对于爱德华来说显然没有什么意义。“打击邪恶就是为正义事业做出了贡献,从经济上削弱,可也是一种相当有效地打击啊。”他口头上回答的一本正经,却慢条斯理的将房间里的一个水晶台座也扫进了次元袋。 圣武士一时简直说不出什么。 不过她随即就轻轻摇了摇头。他是个冒险者,而冒险者无一例外都是贪婪的,对于这点自己不是早就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吗?而一个人的本性也根本不可能那么容易改变……那么自己为何还要因此而感到气愤? 是因为这短暂的几个沙漏时里,他用那微薄的实力,给予了自己太多的惊讶?是因为那接连两次的救助?又或者,是因为那一锅温暖的肉汤?女圣武士忽然发现自己的想法产生了太多的凌乱,“不,他还很年轻,还有可以改正的机会,劝导他们是我们应该做的。”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同时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总算是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 不过爱德华显然没有注意到女圣武士风中的凌乱——小半个沙漏的时间已经过去,通道远处传来的嘈杂也几乎安静下来了,那些奴隶士兵们想必已经基本上搜索了所有的地方,所以,现在需要转移了。 第四扇门扉并没有上锁,其后是一条深邃的通道。 虽然经过打扫,但那用厚重巨石切削出来,迥异于身后甬道的风格,足以说明这里并不是怪物们穿凿出来的通路——事实上爱德华一眼就看见了远处透露出的那一点点莹蓝的光辉,想必就是通往那座地下城市的道路。 不过这条道路显然不是一条坦途。 就在面前的地面上,尘埃上有着几个模糊的几乎无法分辨的印记,似乎是某些足迹,但仅仅延续了几尺就消失了——但是在不远处,两边墙壁上,那些黑绿的石苔却是以一种奇怪的形式分布的,他们在墙壁下方两三尺处逐渐出现,然后变得与上部的颜色无异……尽管只是浅浅的一层。如果不是爱德华特别锻炼过适应黑暗的视力,或许还并不会发现这种不大的异样。 ——远处近百尺的长度之中,地面上的石板都相对光洁,原本应该积攒的灰尘不知所踪……尤其是几十尺外,一些外力造成的横向划痕,让艾德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脑中转过了几个可能,他差不多已经想到了这个可怕的机关的作用方式——如果没有猜错,那么这里应该是个巨大的翻版,一片跷跷板一样的东西,然而就因为单纯,反而没有破绽……而且看来并没有准备那种轻易过关的支撑物,现在剩余的办法,就只有两人齐心协力了。 “一个平衡陷阱……是吗?” 猎人的结论不过刚刚定下,圣武士的低语声也同时响起——后者扫过那条通道,轻轻的蹙起好看的眉头,片刻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的向他伸出手:“保持相同的重量的话,应该可以走过去吧。” 第三十二章会合 收藏龟速啊…… 诉苦时却被吐槽说,这是你龟速更新的后果……呜呜……这不是刚好赶上最近有点卡思路,这一段刚好没存稿么? 好吧,今天两章,不过第二章可能会夜。 如果没有意外,明天后天也都是两章…… 各位朋友,请帮忙宣传宣传,不要让我的收藏如此苦逼吧。 另外也希望各位的推荐票,点击和三江票不要停歇。即使我的三江注定没戏超过那两个怪物了…… ———————— 实际上仅仅是窥视了全貌,爱德华就已经判断出这个平衡陷阱其实并不能算是很麻烦——为了在发动时能够猛烈地翻转,将敌人压在下面,它本身采用的材料相当的沉重,因此并不灵敏,如果是两人的体重,只要不偏离中轴太远,就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唯一麻烦的,就是距离。 在这个魔法的世界里,有些事情总是会不经意的超出一般人的想象——天然形成的岩石如果片成石板,不超过三十呎就有很大几率断裂,但现在,这片石头轻轻松地就超过了百尺的长度。已经斑驳的岩块显然不是那些异怪们制造出来的东西;那么这原本是古代魔法城市防御之一的陷阱,想必就不会那么简单。 其实想要安然无恙的走过这通路也并不是很难,只要将旁边的两座石台拉出,便可以轻易地卡死整个机关——石台下地板上那清晰地两道摩擦痕迹,证明他们本就为此存在,可惜的是这种东西重于万钧,只有食人魔那样的怪物才有可能拖动。在所有力量装备都已经打了水漂的现在,两人的力量想要撼动那个高达八尺的石头雕像根本无异于痴人说梦。 所以,爱德华只能选择与圣武士靠在一起,缓缓踱上那座岩盘。 但即使是距离支点最近的通路,也同样不能免除力量平衡的破坏——随着前进的脚步,石板开始不断的震动。中央踏足之地轻微的压力,也会让边缘处颤抖摩擦,发出出嘶哑的响音;惯性恶质地增加着石板的摇动,在步伐踏出了三十呎时,就已经接近于摇椅的晃动幅度了。 于是两人只能选择小心的固定住每一个脚步,用自己的力量来稍微压制那种惯性的影响。 于是,两人都不得不进一步的靠紧对方,才能完全借助各自的力量。 于是,姿势逐渐变得暧昧起来。 于是,爱德华不得不承认,那个年纪应该不大的女孩子,已经有着不少女人难以企及的优势…… 不只是那一张纤丽的脸孔,还有着修长,却紧绷的完美的身材,即使去掉了那件铠甲的某些部分,仍旧比爱德华高挑了那么一点儿——这也是一直对于身高没有自信的猎人之前踌躇的原因。 在铠甲已经化作了飞灰的现在,艾莲娜身上穿着的是一件从怪物卧室里搜出来的,刺绣精美的外袍,可惜精美并不表示厚重——实际上,这件东西相当的轻薄,仅仅是垂落下来,便微微地将那美好的身体曲线勾勒出来。 武者的锻炼燃烧掉了多余的脂肪,使得那腰肢是如此的纤细和柔韧,一种绵软的弹性感受,却又从半侧的胸口接触面不断的传过来。 还有那萦绕鼻端淡淡的香气。 近在咫尺的几根金发随着呼吸掠过面庞,让人似乎不止脸颊,连全身都跟着痒痒。而托那摇晃着的地面的功劳,不知不觉的,抱住了爱德华肩背的手臂又揽的更紧了一些。 不对,这是吊桥理论,这女人是个自大狂……砍人不眨眼……所有的**最终都不过是蛆虫的食物而已,贪恋沉迷与外貌之上就太愚蠢不过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猎人在心中如此的警告着自己,好让精神变得不那么的动摇,但……好吧,作为一个并没有怎么了解过女人的人来说,想要让他看破**的诱惑似乎是太难了一点,尤其是在暖玉温香抱满怀的时候。 所以,好像在这一刻,一些尘封已久的记忆似乎这一刻鲜活起来,诸如lacie-heart,jesse-jane,jana-cova……又或者是兰女皇,苍老师……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的手臂有些僵硬。动作也变得有点不自然的迟缓…… 这样的变化当然是瞒不过艾莲娜的。 圣武士并不知道那个男子脑中正在转过什么样的念头,她只知道如此接近的距离,年轻男子的手臂,身体,甚至于他的体温都清晰可辨。让她的面孔正在不断的滚烫起来……实际上她现在已经百般后悔之前的决定,可又不能将那个年轻的猎人推开——谁也不知道这个可怕的机关下面隐藏着什么样的陷阱,如果因为她的胡乱活动而造成了少年的死亡,那么作为一个圣武士她便是最为严重的违逆了规条,注定永远被她的神祇遗弃。更何况那样也必然会引发这里的机关,最大的可能便是两人一起葬送于此。 斥责在这个时候也并不是十分合适,况且他根本什么也没有做…… 所以,就忍耐一下吧…… 可是,那沉重的呼吸声似乎是一种病原,时不时的掠过她的鬓边,带来一种淡淡的,蕴含着雄性味道的气息。让她的思维一下子就混乱到了极点,心跳开始在耳边回响,比面对那条白龙,或者那个巫妖的时候还更加地沉重而迅疾。圣武士的身体微微颤抖,面前不过是一段几十尺长的走道,然而在她的感觉里却仿佛无尽一般的漫长。 应该说是神祇的赐福吗?或者是诅咒? 这种美好的折磨,并没有持续多久——空气之中荡漾起的一点涟漪,与嘶嘶的风声,让爱德华心中一沉! 这个该死的陷坑下面,果然还带着更加麻烦的东西! 而且,还是最为见鬼,最为麻烦的——像是风声的利啸一样的嘶鸣在脑中响起时,若有若无的幽光就从地面和墙壁中浮现出来,那些惨白色的光团在空中凝聚,然后又逐渐形成一个又一个漂浮在空中的人形的光晕。它们齐齐的发出一个尖叫,张牙舞爪地向着两人扑来! 啊啊啊啊啊啊…… 近在咫尺的尖叫声将猎人脑中的遐思一下子打断,苦不堪言的折磨来了……艾莲娜尖叫着,狠狠地揽住了爱德华,一瞬间猎人能够感受到那巨大的力量勒得他的胸肋格格作响,几乎要把他的肺子都给挤出来了! 但更加可怕的是,这个剧烈的动作,立刻让原本脆弱的平衡被打破,脚下的石台猛地震动起来,只顷刻间便已经大幅度倾覆,隆隆的轰响之中,甚至连整个洞壁都在颤抖不休! “该死!” 狠狠地咬了咬牙,猎人一把揽过女孩子的腿弯,不管不顾的大步向前! 巨大的石板在不断的倾侧,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已经像是在攀爬一座山壁一般陡峭!而这山壁下方的幽暗之中,那些若隐若现的岩石尖刺,足以令人毛骨悚然!不过幸好,圣武士手中长剑上喷薄的光泽,让幽灵各自吱吱狂叫着,向后退却!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变得缓慢了,爱德华猛地跨步,跨步,手中的剑尖在岩石上画出一片火光,借助着这小小的力量跃起,在下一瞬间已经翻上了地面! 继而一路翻滚而出! 前方的地面是一个小小的坡道,虽然不高,但却极长,让人根本无法停止,于是一路令人头晕目眩的翻滚之后,当爱德华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挣扎着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面前竟然已经是一个小小的战场! 几个巨大的食人魔正从身边的石笋上掰下一块块的碎石,向前面抛过去,将地面而在他们后面,十几个狗头人正躲躲闪闪的向前胡乱发射弩矢,在视线的近处,几个黑暗精灵正举着手中的弯刀,护持着其中包裹在紫红色长袍之中的身影。 爱德华几乎一瞬间就看清了那长袍之上,正惊讶地转向这个方向,带着四根触手的紫红色大头。 啊啊啊…… 女圣武士在这个时候猛地又发出了一个尖叫,从爱德华的怀中一跃而起! 尖叫声在周围的石笋和山壁之间拉出一片滚滚的回音,一时之间竟然连食人魔这样的巨怪也被矮人的气势压迫,竟然停下了脚步!而这个反应让他们立刻就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圣剑上画出的光芒耀眼夺目,在空气中画出了一个巨大的弧月!将三个黑暗精灵一起包裹其中!金属变形,撕裂,折断的声音和着惨叫以及血雾一起爆开!内脏的碎块和腥臭的气息一下子就布满了四周! 面对着那可怕的圣光,异怪向后倒退着,他紫红的大头上,双眸之中银光闪烁,无形的力场在空气中带出一道浅浅的波纹,冲向前方的人影! 然而圣武士好像无视了那可怕的力量,她向前跃起,仿佛那力量不过是一团微风一般的冲过,手中的长剑一起一落之间,怪物的身体已经如同破布一般被剖开!继而抛飞出去。 “好家伙!” 可怕的景象让爱德华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他知道那是人类在极度恐惧之下产生的过激反应,不过刚好碰上了一帮怪物,就不知道是运气还是倒霉了。 不,应该算是运气吧。 忍着被岩石划伤的疼痛站起身时,爱德华便注意到远处冲过来的人影——野猪一样一头撞进了四个黑暗精灵之中,任凭四把弯刀在他身上挂擦出几道金属的火光,而战果就是他的长柄斧已经深深地嵌进一个家伙的肩头,然后随着吐气开声的一喝,剩余三个黑暗精灵已经被那长斧抡动着的尸体荡飞了出去! “是你呀爱德华小子!哈哈哈哈……好小子,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时,矮人破锣一般聒噪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也如天使歌喉一般的动人。 第三十二章汇合(二) 修改完了。多加个小一千作为补偿。 地下篇是快要结束了,有人提出进度慢……嗯,可能也是更新速度的问题。我尽量加速 ———华丽的小分割线——— 当然,也就只是一瞬而已。 “嗯?好家伙,几个沙漏,哦,不,一天的时间没见,你从哪儿招来了这么一个悍妞来?” 矮人随手挥动了了两下斧子,把上面残余的血肉甩掉,不过血液已经在那上面堆积成了一片粘稠的浆泥,与他身上那件已经染红的铠甲一起,昭示着他之前经过的恶战。他那件原本厚重的铠甲如今也已经伤痕累累,臂腰肋等护甲比较薄弱的地方还有两三处侵血的伤口。不过显然矮人根本就不在乎——他意犹未尽地左右扫视着,似乎准备再找一个对手,但周围几个狗头人已经随着怪物以及黑暗精灵的死亡一哄而散,连几个食人魔也开始扭头逃窜。所以低声的咕哝了一个咒骂,他便将视线转向另外一些有兴趣的事情上去。 “哦,是的,果然是个悍妞,连食人魔也扛不住她几招……长相也是不错啊,很符合本大爷的审美,可惜就是扁了一点,没胸又没屁股,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希望,毕竟岁数看起来不大,来日方长嘛……” 这个口没遮拦的家伙偏生长了一副大嗓门,在这四面环壁的地下,声音轰轰隆隆的窜出了老远——于是很快他就为自己的嘴巴付出了代价,远处的艾莲娜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出现在他身后,手中的剑柄在矮人那个古朴的撞盔后沿重重一敲!咚地一声闷响顿时将矮人的下半截话语压进了一个闷哼之中。 “我……那个……刚才我们经历的事情,你不许说出去!否则……否则……总之不准说!” 圣武士显然已经从那种极度惊恐带来的异常状态之中恢复了,不过现在她似乎在某些方面仍旧保持了些不管不顾的态度,一把推开矮人,她凑近了爱德华。对着他的耳朵,用轻轻的语声,恶狠狠地语气和毫无威胁力的词汇说道,然后转身跑开。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其他人呢?” 扫了一眼远处石笋的阴影中走出来的几个人影——兰森德尔的牧师,黑袍法师和他的魔像。爱德华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向刚哼哼唧唧的整理好头盔的矮人问道。 “别提了,那场地震几乎要了所有人的命,原本还剩下了十几个运气好的,但是半道上却又来了几个灵吸怪和他们手下的杂碎不停骚扰!是的,一大群杂碎,打了就跑打了就跑的,结果我们虽然干掉了一批,却被他们也抓走了不少人,哦,你还不知道灵吸怪是什么东西吧?喏,就是刚才被那悍妞一剑劈开的章鱼头。” 猎人的眉头挑了挑,这还是他首次听到这种可怕怪物的名字,而矮人似乎对于这些东西知之甚详。哼了一声,他继续道:“这些个软体杂碎可是挺厉害的角色,他们那种天生的让人头疼的能力是很讨人厌的,而且据说他们这些软体杂碎是以吃人的脑子为生的,所以狡猾的很,打架总是躲在一堆杂兵后面,胆小如鼠,不,老鼠还比他们诚实些呢。” “以脑子……”这恐怖的答案让猎人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回想起一个多沙漏之前的遭遇,他就觉得脊背发凉,好像正有一条蛇虫正在沿着哪里向上攀爬似的。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自己的反应再慢了一点,说不定变成了怪物的餐点了。 “啊啊,这些狡猾恶心的惹人厌家伙。只是我记得他们并不会建城,因此通常会抢夺灰矮人或者是卓尔的城市,所以都住的蛮靠下面的,这一次居然在这么浅的地方出现,真是少见?”矮人嘟嘟囔囔地扶正头盔,但这些无心之语却换来了爱德华简短的回应, “这些……灵吸怪,他们有一个巫妖作为领导者。而那巫妖似乎已经开始着手占据这里的那座古代魔法城市了。” 当然,这句话并不是说给矮人听的——牧师和法师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确定是巫妖?”法师开口道。 “判断是艾莲……阁下做出的。”爱德华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而且,他似乎不是一般的巫妖,而是那种怪物,嗯,灵吸怪的变成的巫妖。” “一个阿隆……相当棘手的东西。”法师的表情隐藏在深深地兜帽阴影之中,不过仍旧可以从声音上感受到她的犹豫与惊讶:“对于信奉回归主脑的灵吸怪来说,阿隆是不见容与灵吸怪社会的异端,但是他怎么会有一群灵吸怪作为手下?” “并不是手下。尊敬的女士,他们并不是我的部下,而是我的一个梦想,一个实验。灵吸怪解放计划的一个部分。” 一个突兀响起的声音加入了对话……不高的声调,但却让所有人都不由一震! 回过头时,众人视线的焦点之上,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高大的影子,包裹在一件紫红的长袍之中,只露出了带着六根长短不一触须的硕大头颅——他此刻就在距离众人不过五十呎的地方,微微抬手,向众人施了一个古朴的礼节。 “我希望创造出一个不需要主脑,只有单纯的灵吸怪的社会,那样才能够让我们能够靠近个体的自由。” “请原谅,这些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私事……迟了报上名字,我是卡特泽耶克,各位可以直接这样称呼我,或者叫我思考者,”他简短的介绍道,声音平静,刻板,没有多少高低起伏,却夹杂着尖利的嘶嘶声:“今日专程至此,只是有事相商。” 但不管是什么样的态度——施礼也好,自我介绍也罢,都同样无法改变这个高大的异怪亡灵那种强悍得可怕的气势……即使他就那样站着,看起来人畜无害得似乎温和,可是那种令人恐怖的气息却仍遍及几百呎开外。 矮人紧握着手中的大斧,一部大胡子已经瞬间根根炸起!看起来似乎更加臃肿了一些,而圣武士与牧师一瞬间各自握紧了武器,如水的光泽一瞬间已经在周围铺散开来。只有法师和魔像依旧平静,但前者身周,隐隐扭曲的空气,却让人感受到她的紧张与警惕。 爱德华垂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紧握双拳的手,指关节已经被捏的微微发白。轻轻呼出一口气,头皮也有些发麻——但紧张过了顶点,他的呼吸反而很奇妙地变得缓慢下来,心中的情绪也变得更加冷静和沉着。 他眯起眼睛,观察着面前的巫妖。而与此同时,巫妖针尖一般尖细的目光。也在猎人身上一扫而过。 “哦,你们也在这里,那么首先,我或许应该恭喜你们离开了我的掌控……又或者,我应该同时感谢你们两个,替我验证了那几个奴隶的愚蠢,并替我除掉了他们。我会为此而奖励你们。我想想……就由你们来代替他们的位置好了。想必将他们耍弄的团团乱转的你们的大脑,应该可以培养出优秀的灵吸怪吧。哦,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重温一下那种感觉,脑灰质流过每一个吸盘,缓缓进入口器的感觉。” 灵吸怪开口的言辞没有丝毫人类的情绪,每一句都说得轻描淡写,但那种淡然,却让场间气氛变得极其压抑,仿佛在场所有人的生杀予夺,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就可以下手一般。 “不过,就在几个沙漏之前,我得到了一些有趣的玩具,那种感觉似乎也同样不错,一种别样的兴奋,与我们用餐时候的那种感觉很像,嗯,或者就是你们所谓的快乐…… “请先提出你要商量的事情。我们的时间不多,思考先生。”女法师皱了皱眉头。开口道,魔法的波动,蓦然在她的身周流动, “是的,聪明的女士……” …… 不对,有什么地方错了。 巫妖的蹀躞不休让爱德华沉默。 他并不知道这个怪物出现在眼前,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意图,但是目前异样的气氛,却让他的心中终是笼罩着一层阴霾,就好像,事情正在不知不觉间,被对方完全掌控。 但这个怪物在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可并不是如此表现的,实力上的差距根本不需要他做出任何浪费时间的事情,上一次,他只是抬了抬触须,就让自己乖乖受缚,这次虽然己方的人多了一些,但他也没有理由因此而犹豫, 虽然在那些诗歌和故事里,变成亡灵后的漫长生命和负能量的侵蚀会让灵魂变质,但这并不代表巫妖会忽然变得话痨。 那么,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爱德华眯起的双眼之中,有一丝微光亮起。这光在猎人的眼中随着视线的移动而闪烁,让他的视野之中一片清明——空气渐渐波动起来,面前的景色就变得带上了几分不同。 ……仍旧是那个巫妖,仍旧是与之对话的法师,不过几十尺之外的情况,变得出奇的诡异。 爱德华猛地抽出了长剑。向前冲锋! “不……” “你……” “住手……” “爱德华……” 这个骤然的举动让四个人齐齐一惊,不约而同的各自开口,试图阻止那个年轻人在他们看来鲁莽……不,近乎于送死的举动! 可是年轻人的动作是如此之快,他完全没有停顿,几乎只用了两个眨眼的时间就已经冲过了三十呎!随着右脚在地面上狠狠地一蹬,他已经连人带剑,与那紫红的影子一擦而过!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瞬。 “不错的眼光,爱德华先生。我本对此很有自信,但你居然看穿了,抵抗了。真是令怪出乎意料。” 短暂的停顿随即被打破了,章鱼一样的头颅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在地面上撞出空洞的声响。然而灵吸怪的声音,却依旧不受影响……不,应该说,还是出现了一点点的波动,那是被称为惊讶的情绪。 刺啦…… 随着如裂布帛的轻声,所有人都不有自主的眨了一下眼睛。一层蓝光在所有人的视野中弥散开来,渐渐地退却了,而眼前的一切,却似乎完全改变。 那落在地面的怪物头颅,原本不住扭动的触手此刻已经软垂下来,像是僵死的肉虫,数量也减少到了四条。冰冷的银色的眼睛现在也已经变成了一种死鱼一样的深灰——而几尺之外,他的身体兀自僵立着,只是胸口上露出了那个被圣武士的长剑划出,因为巨大的力量而变得七扭八拐的伤口,血液和内脏的碎块还在汩汩地从没有合拢的伤口中滴下来。在空气中卷起恶臭的腥气。 就像是复活过来的僵尸。 不,准确的说,就是如此。 “幻术……”沉默了一瞬之后,女法师发出一个惊异的自语。不过立刻转化成了急促的命令:“我们离开这里,立刻!” —— 第三十三章天赋 在通道中迤逦前行了接近三哩之后,光亮术的光辉忽然向四面八方散射了出去,四周的低矮的岩壁一下子消失了,五人一构装走进了一个宽阔的地下空间中——地面似乎是从岩浆时期便冷却成了的凹凸不平的石板,一些不甚尖利的石笋在地面上零星的分布,却留下了大量的空间。 “我们休息一下……”法师忽然开口道。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在这样遍布乱石的隧道之中穿行确实会耗费大量的体力,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似乎并不适合休息——巫妖的存在,如同一块乌云一般压迫在每个人的心头,就现阶段所知的情报,牠似乎是被哪个魔法城市的某个部分绊住了手脚,但没有人能确定那巫妖是不是会追赶上来,什么时候追赶上来。 不过最终猎人还是微微叹息,在一小块石笋旁坐了下来,并不提出异议。实际上,巫妖这种层次的对手,已经不是他能够应付的存在,一旦进入战斗,能够依靠的也只有施法者而已,而施法者本就以体力羸弱著称,如果因为疲劳而导致施法失败,也同样是一种麻烦。 他从腰包里摸出一块肉干塞进嘴里,闭上眼睛,慢慢的咀嚼成糊,再用一口水将它吞咽下去,这样缓慢的进食远比一次吃饱要容易补充体能,也不会对身体造成负担——汇合之后,食物的危机便已经过去,虽然补给品大部分也同样失陷在那场地震中,只留下了矮人背着的一份,不过已经足够供应五个人几天的消耗,而有了这些时间,应该足够可以离开这不深的地下了。 前提是这一行人能够找到出去的路。 轻微的脚步声让他睁开眼睛,然后注意到视野里那件闪烁着细微光亮的,仿佛天鹅绒一样柔细的黑色法袍——猎人愣了愣,有些不明白对方为何来到自己面前,继而忽然又想到了些什么,于是呼吸微微一滞,心跳却不由得快了很多。 他微不可查的吸进了一口气,让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来的许多想法,慢慢的平息下去,然后才抬起头,看着那隐藏在兜帽阴影中的,苍白而秀丽的面孔。 “……站起来,放下你的剑,摘掉魔法物品,然后跟着我念诵,重复我的动作。”女法师低声开口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但不要用你的眼睛和耳朵,用你的感觉来模仿我。可以的话,就开始吧。” “埃波娜欧瑟列希尔……黎克奥冯凯娜尔……”她轻声念诵出一片细微,清晰,但毫无关联的音符。同时举起手,在指尖画出一片细微的光芒——微微流转之间,那光芒便循着她指尖的轨迹勾勒出奇妙的符号。 “阿萨哈兰摩纳……梭那琴阿诺罗……”尽力的将所有的杂念排出脑海,爱德华尽力的模仿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音节。 他成功了,短短的几十个音节之中的几乎每个,他都模仿的很像,一串串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时,除了嗓音,都跟女法师念诵的几乎如出一辙。惯于操控剑柄弓弦的手指,同样让每一个动作都与原版几近相同。 但他失败了,因为当八个短短段落的音节,八个手势一起结束,他的指尖上仅仅只是绽开了一丝微弱的光辉。 是的,微弱……实际上如果不是在这黑暗的洞穴之中,那一点星火根本就无法被任何人所察觉。 于是女法师发出了一个细微的叹息。而爱德华放下手腕,指尖似乎在微微抖动,不过脸色依旧平静,并没有露出丝毫失望的神色。 “要成为一个法师……有什么必要的条件?”顿了顿,她问道。 “智慧,记忆力,还有……学习的耐心吧。”他回答——这个问题其实有些简单,并不空泛,可也应该没有一个统一的答案……因此爱德华微微的思索了一下,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标准,但无知的答案。” 女法师轻声开口,却一开口就是断然的否决:“不错,在大部分人看来,或许就是这样的,对于成百上千简单或者复杂咒文结构的理解力,不能弄错任何药剂的调制步骤,法阵的线条所需的记忆力,以及对于知识孜孜不倦的求索……但是,这不过是一个法师外表给人的印象,事实上正确的说,成为一个法师,需要的是天赋,坚毅和非常足够的耐心。面对无数失败仍旧能够勇往直前的耐心,即使牺牲一切也要得到自己所求的坚毅。这是一个真正强大的法师所必须要的资质,决定他们可以在魔法的道路上走上多远。” “但也不能够忽略天赋。虽然天赋与另外两者相比,并不需要那么多,大概只需要一百份之中的一份……然而有时候,这百分之一的天赋是很重要的,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耐心和坚毅都要重要。因为它能够决定你前进的方向。” 爱德华在心中默默地记下她所说的每一个字。却又感到一丝愕然—— 见面以来,这位女法师似乎还是第一次与他如此接近。也是第一次说出了如此多的言辞。 所以,当她就这样站在面前的时候,爱德华才忽然发现她的身材其实纤细,很娇小——甚至没有自己高,所以那件黑色的长袍才能将之遮掩的严密,她的五官其实很清秀,大大的眼睛和小小的鼻子,甚至看上去有点像是小孩子。 那种成熟的风韵之中,却完美的溶入了一种仿佛是天真的成分。 那么自己为什么习惯性的敬畏?似乎是因为那件散发着奇怪气势的长袍?可又不是……或者说她就是拥有着一种冰冷,而成熟的气质,与年轻女性的柔美完全无缘,北极荒原一般的寒冷,鹰隼般高傲凶利。 可是外貌与气质的反差让人无法看出她究竟多大年龄,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迷人味道。而那种冰冷的语调如果变长,其实也并不令人望而却步,而是一种敲打冰晶一般的清脆悦耳——如果改变一下发音和动作的习惯,她会不会也适合软妹这个词汇呢? 一瞬间,他不由得忽然想到。 很幸运地,女法师显然并没有察觉面前的小鬼脑中究竟在打着什么古怪的主意,否则很可能,她立刻就会让这个白痴在酸液化火球之中融化。 所以,她只是慢慢地,明确地说出一番话语。 “在这个世界,魔法无处不在,每个生物,每条小溪,甚至每块石头,每根草……即便是空气里也都充满了原始的魔法能量。这能量弥漫在所有事物之中,其具体展现就是整个世界的能量活动。而所谓魔法,其实就是通过魔网对原始魔法能量塑形,当我们施展法术、不,准确的说,那些术士们在使用它们的类法术能力、以及邪魔调动他们天赋的超自然能力的方式都是一样的——调动魔网中的千丝万缕的节点,将之互相纠缠、接合、弯曲、盘绕、叠合,将能量塑造以产生对应的魔法效果。” “因此一个合格的施法者,需要与魔网的亲和性……让他能感受到魔网的存在,才能通过魔网塑造能量,其余的种种,诸如耐性,刻苦,努力,又或者天生的聪慧以及后天的知识掌握,都不过是一种激发这能力的手段……归根结底,一个人如果不能被魔网所接纳,那么塑造和施展,也就无从谈起。” 微微顿了顿,这位法师的目光盯住爱德华的瞳孔,慢慢地说出她的结语: “你的资质,根本不适合学习魔法……即使掌握了所有的知识,倾其一生,也不过就能接触到魔网的第二三层……如此一来,还不如就安心的当个普通的战士,有了那份小小的狡猾,应该可以在这个地方度过一个舒适的人生。” “那么,听我说完这些之后……”她一字一字地说道:“你是否已经改变了自己的看法?还是准备,在这条注定无果的道路上浪费时间?” “我……想做法师,哪怕是最蹩脚的愚蠢的法师,只要是法师就行了……” 盯着猎人的双瞳,深邃得仿如无底的深潭。空气在这个时候似乎变得沉静,时间似快似慢……爱德华深深地叹息,慢慢地清晰地吐出某些记忆之中的言辞,然后微笑——因为这些言语,和他面临的境况是如此地契合:“和理想背道而驰才是浪费时间,反之,即使只能爬,也像翱翔般幸福。” “很好……” 不知道是否被触动了什么,抑或是只当成了一种回答?法师点了点头,随即伸出手,握住了爱德华的一只手掌。 手掌上传来的感觉很怪异,光滑的柔腻触感令人感到几分舒适,却冰冷得有些不大像是人类的躯体,只是还没有等到少年仔细感受,那只手已经收了回去,而爱德华的右手手背上,一个漂亮的花纹就随着蔓延开来,构造出清晰而纤细的暗红色血纹,当那个精巧的文字连接上最后的一笔,整个盾形的图案便在一阵微光闪烁之中消失无踪。 爱德华并不了解那附文字中的意思,但是他已经隐隐地猜测到了一点儿——至少这应该是一种变相的奖励。 ———— 有人说我骗点击? 冤枉啊,那是因为起点的修改系统迟迟不起作用,我才删了重发的! 好吧,这一章节是个人对于dnd施法者的一点理解,不过为了不无聊,我加了一些捏他……出处很明显,算是对优秀者的致敬吧。 晚上还有一章。 第三十四章传送 -- 可惜……不是自己最想要的那一种。 轻轻地抚过右手的手背,爱德华微微沉吟,他的心中一瞬间有些迷茫,有些失落。 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抓住了机会的尾巴,但现在看来,却似乎又一次的让它从自己的指缝之间溜走了——当手背上奇异的纹样消失在空气中时,女法师也放开了他的手,转身离开,没有再说出任何一个让猎人能够重拾信心的词汇。 爱德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资质再一次被否定……早就有无数次的类似的情景和对话,将爱德华的心脏与精神都锻炼的坚韧胜铁,淡然如水,对于这样的否定,和随之而来的拒绝。他早已习惯,甚至麻木。 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但这一次,似乎又有所不同。 因为说出这一番话的,是个强大的法师,因为这个强大的法师给了他一个不同于其他半吊子的施法者们的,最为详尽的解释。因为,他自己也有感而发,将原本尘封在脑海深处的某些东西,重新又翻上了记忆的表层。 阴影之主……自己真的可以如那个故事里的人一样,在施法者的道路上走到尽头,哪怕是终生与荆棘相伴?答案应该是否定的吧…… 因为自己想要的,是可以改变人生,随心所欲的力量,而不是被力量所改变,束缚重重的人生。 “这里的魔网运作相对稳定,我要使用传送术,你们抓住身边人的手。”女法师的声音将猎人的思路从思索中拉扯出来,但当他抬起头,便注意到所有人几乎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给他留下了矮人巴洛克的一只手掌。 于是爱德华只能叹了口气,站在这个队伍的末端。 不过当女法师低声的吟诵响起时,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兴奋——传送术可是最为著名的几个法术之一,据说也是那些大城市之中,贵族们长途旅行的首选,但在西封邑地出生,从没有到过更加繁荣的地区游历过的爱德华,还是第一次体验这种非科学的旅行方式。 咒文如同一首沉郁的歌曲般缓缓地流淌,于是空气中的景色开始扭曲,只一瞬间,黑暗之中已经挂上了银色的细丝,闪烁出绚丽的光泽。与此同时,身体似乎被一种神奇的力量揉搓,不断地拉长起来,并不疼痛,却分外的怪异。 可是这奇妙的感觉,并没能维持多久。 空间之中的变化,骤然变得激烈起来……明暗交错,光影浮动。所有的一切猛烈地搅合成为一团!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漫长了……而最重要的是,萦绕在耳边,女法师的诵咒声音,骤然变得断断续续,虚无缥缈! 爱德华心中猛地一惊! 传送法术非常的方便,但并不是没一个法师都能够掌控好那种撕裂空间的能量,其中偶尔会产生一些意外,比方说由于魔法能量的影响,传送目的地的谬误,以及法师自身的精神不稳……等等变化,都有可能造成灾难性的后果——被传送者会莫名其妙的来到一个以前从没见过的地方,半空中,火堆里或者是水中都算是非常普通的结果,如果要更坏一些,龙穴或者兽人的聚集点也不算什么,最可怕的结果,是传送者永远漂浮在介于精神和物质的浑沌缝隙内尖叫流浪,要么在目的地就出现他们支离破碎或者融在一起的尸体——或许也可能暂时还没死。 这些可怕的念头杂乱无章的穿过猎人的脑海,然后在下一个瞬间消失无踪——一种猛烈地,如同炽焰,如同岩浆,甚至可能是太阳风暴一般的热流骤然席卷而来,在爱德华的感觉之中爆开!那种可怕的疼痛让他长大了嘴巴,一时间却没有任何一口气可以吸进肺叶之中! 意识模糊了…… ——分割—— 爱德华离开之后的的第三个黄昏冉冉到来,而白杨镇则迎来了一批新的客人。 不多,只有两个骑着马的身影,缓缓地踱过那条宽敞的中央大街,对于希尔顿快捷酒店门口,侍应的招揽,他们选择了置之不理……一直走向子爵老爷那座木制的城堡。 “很不错的地方,看起来,这个家伙过的很好,至少,比我想象中要好了很多。我还以为被放逐到这里这么久,早就已经让他丧尽了所有的**。” 城堡的大门近在眼前时,一个骑士开口道。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鼻音很重,语调低沉,但这一切合在一起,让这种声音充满了沧桑而沉重的感觉……一种压迫的力量。 他跳下马,伸手拧开黑色斗篷的前扣,露出罩在下边雕刻绘漂亮花纹的漆黑铠甲,腰畔露出的长剑剑柄上雕饰着一朵含苞的花蕾,只是那种漆黑的金属色泽没有丝毫生命的痕迹,而在那剑鞘的吞口下,还挂着柄锐利的匕首——刃口闪烁着幽幽的蓝光,竟然是涂抹了毒药的利刃。 “或者是一种惩戒,但那如果从另外的一个角度来看,这个远离了所有是非圈子的地方,又何尝不是个直属于他自己的王国?只要善于经营,谁又能这里在某一天不会被成为一个不逊色于浅水,或者是法恩城一样的繁荣都市呢?” 他的同伴是个衣着华丽,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虽然拂下兜帽时,露出的那张那张苍白的脸与紧皱的眉头看得出一些疲累之色,但是他给人最为明显的的感觉却是种久经整理后的整洁——身上的衣服,头发,饰物都光鲜亮丽照人,皮肤也焕发着保养得很好的细腻油光,连眼角的皱纹和汗毛似乎都经过几个少女的精心打扮和雕饰。 举止庄重,严肃,无懈可击的,一个十足的贵族。 这一对怪异的组合,让守卫在大门口的卫兵们呆滞了一下,犹豫着是否要上前盘问一番,而后者却已经在这个时候,大摇大摆的走向了那两扇门扉。 卫兵们没有做出任何的阻止—— 随着那两人的脚步向前迈进,空气之中的光线似乎都黯淡了一些——仿佛这两个人无时无刻不在向四周弥散着淡淡的黑色雾气一般,即使很淡,但凡是被这雾气触及的物品立刻变黑,变灰。而人类则不成不响地委顿下去。 …… 城堡二楼,标注着城主书房的木门被轰然推开了! 这是个不算太大的房间,靠墙的地方有几张书架,但房间之中更多的,还是各种各样陶制的酒坛,浓重的酸臭气味混合在空气之中,将之变得仿佛毒气一般刺鼻。于是白跑人皱了皱眉头,轻轻地挥一挥手,整个房间之中的三扇窗户便依次打开,一股清凉的湍流也随之卷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唔……给我,给我一杯水……南妮……唔,不要,不要开窗……” 一个模糊的呻吟声从房间的一个角落之中传来,一蓬乱糟糟的灰白色头发从几个堆叠在一起的酒瓶之中抬起来,于是沉郁或者清脆的撞击声叮当乱响……足足用了一个沙漏的刻度,这个被埋藏在瓮瓶坛罐之中的人才终于撑起了身体,他用一双朦胧的醉眼扫视了了几下,然后似乎终于发现,对方并不是平日里来给他进行打扫的仆役……“……你们……是什么人?” “就是这个家伙?”黑色的骑士停下脚步,兜帽的阴影之中亮起一片血色的光晕。一个空洞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头盔下飘了出来,让人闻之战栗。 “你是罗斯帕尔?罗斯帕尔·冯·詹姆斯子爵?”高大的贵族用一块白色的手帕轻掩着口鼻,毫不掩饰对子爵肮脏模样的厌恶,看着他地目光更是完全像贵族看着一个要饭的……而他身边的瘦弱剑士则是发出了一个冷笑。“就是这个家伙?看来我们的陛下还真是……” “应该说,托陛下的洪福,他还没有把自己淹死在酒桶里面,这实在是生命女神也要惊讶的奇迹。” “回答我,你是罗斯帕尔·冯·詹姆斯子爵吗?”中年贵族的声音变得温和了一些,不过却是在一把抓住了那个可怜的醉鬼的头发之后——后者甚至被他从那一堆杂物之中生生的拖了出来。直接拉到与他的面孔同高。让人难以想象一个这样文质彬彬的人竟然有这样的力量。 “我……是。我当然是!” 头皮上传来的刺骨疼痛终于消除了酒意……醉鬼瞪大了眼睛盯住近在咫尺的面孔,尖叫着试图将自己的头发从那双手之中挣脱——只是后者的手指却似乎铸铁一般,不但纹丝不动,甚至也无法用指甲抓出一丝痕迹。 “很好……很好。”中年贵族笑了笑:“那么,就见过子爵大人,请接受我迟来的自我介绍,我是西路普,西路普·艾德·力法西安。当然,我们并非第一次见面,只不过,我想你大概已经将我的名字忘怀了。”中年人放开了手,让努力挺起身体的子爵站稳,然后替他拉平衣领的褶皱:“毕竟酒这种东西虽然很好,却有个会削弱人记忆里的坏处。” “我好像是认识这么一个人的……记得是……唔,管外务的一个什么……” 子爵迷茫了一下,然后他忽然张大了眼睛,猛地踉跄后退! 仿佛为了压制自己的恐惧,他操起手中的酒瓶像是要把自己溺毙一样灌了几大口,淋漓的酒水从他的唇边滑下,把已经污糟一团的前襟侵染成为暗褐色:“西路普?!好吧,好吧,真是好久不见了……不过不知道外务相佐官阁下跑到我这个穷乡僻壤来,到底有什么指教?不会只是来看看我这个糟老头子吧?” 贵族的嘴角扭曲着,但只吐出一个词儿,一声巨响便打断了他的话…… 房间华丽的门扉被巨大的力量撞开,落到地面,不甘般的弹起,再被十几只脚踩落尘埃……十几个卫兵从轰然洞开的房门涌了进来,沿墙排列出一个半弧形的阵势……每个人手中的重弩都指向了中央那个刚刚被打断了言辞的中年人,一个声音在门外高声喊喝:“放下手中的武器,把手举过头顶!否则……” 可他的话同样也没有完成。 中年的贵族发出了一个不屑的哼声,然后拉长成为一个模糊的短语,同时像是不耐烦一样挥了挥手…… 于是光芒蓦然大作! 树枝一样的闪电从中年人手中喷涌,缠绕住距离他最近的士兵,然后又延伸出更多的枝桠,翻卷向周围的人体……眨眼之间蓝白色的电光便已经映得整个房间一片雪亮!而当这光芒随即退却时,浓厚的焦糊臭气才与浓烟一起,从那些已经瘫倒的士兵身上迸发出来——他们的身体在这一瞬间已经变得一片焦黑,有几具甚至在倒下的一刹那,已经折断成为几块散落开来,就像是炉子里的木炭。 第三十五章抹消 “白痴,混蛋!” 空气中的灰尘和碳化的尸体迸发出焦糊的臭气四溅开来,昭示着的闪电停息,而老子爵就在这时,猛地发出了一个尖叫。 “滚出去!滚出去!谁让你们到这里来的!都给我滚!”咆哮一瞬间就已经令人难以置信的高亢,在这小小的空间里,竟然沉如闷雷!石质的天花板上扑簌簌的震下了无数灰尘,而他矮小的身影却仍旧偻彀着,让人难以想象那个干瘦的身体究竟是如何发出这样的一个声音的。 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一直揪着他头发的那一只手掌,不知何时已经卡住了他的咽喉 吼叫和之前可怕的闪电风暴几乎摧毁了堵在门口的几个人的神智,他们仍旧勉强站着的原因,可能只是因为他们的塔盾挡住了部分视线,可能只是因为狭窄的走廊不容他们后退,可能只是他们的腿脚已经发软,或者,也因为后面还有个不会后退的存在。 “父……父亲大人!你……你放开他!” 几个已经被变成了焦炭的尸体一瞬间崩塌,露出了掩护其后的小詹姆斯。年轻人的脸色已经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但却似乎被这一声吼叫换回了些许神智。 他不是那些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私兵,自然也就理解房间之中那些焦黑酥脆的尸体代表的意义——即使他曾经见过最为高强的法师使用的闪电,威力也只能达到将人的一部分烧焦,而今,在他身前坍塌的黑色碳化物,却是那个施法者仅仅在挥手之间造成的。 这样的一个施法者,绝对是个传说之中的高阶法师。甚至是**师……而这认知,让詹姆斯的声音充溢着一些绝望——高阶法师的力量,已经足够将白杨镇这样的小镇夷为平地,而他们身份,也让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这样做。 自己刚才的举动太过冒失了……对方完全可以以这个借口给白杨镇带来一场灭顶之灾。 可是,为什么? 一个**师为何要跑到这个穷乡僻壤,来找自己那个垂垂老矣的酒鬼父亲的麻烦?难道是父亲年轻时结下的仇敌?又或者,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 脑子里面飞速闪过的各种凌乱的意念,让小詹姆斯呆滞着,无意识一般地地看着那个中年贵族的微笑的脸——那笑容是如此的自然,甚至异常的可亲,让人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了一点,只是他缓缓地踱步向前时,一直拖着老罗斯帕尔的手,忽然微微动了动! 于是小詹姆斯猛地发出了一个堪比鸡鸣的尖叫。 他清楚地听见了那骨头折断时发出的喀喇的一声脆响,他看着老子爵的脖子被扭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而老人转过来的脸上,五官瞬间已经扭曲不堪:眼睛鼓出了眼眶,收缩的瞳孔被溢血环绕着。就那样瞪着自己的儿子,长大的嘴巴开阖了一下,似乎试图说些什么,却连一丝气息也吐不出来! 啊啊啊啊! 愤怒,悲伤,恐惧,一瞬间可怕的情绪就像是火焰一般吞噬了詹姆斯的理智,他疯狂地大叫着向前一扑,手中的长剑便刺向了那个人的脸! 长剑毫无意外的刺空了——那个魔法师甚至没有使用任何魔法,只是微微的一偏头,便躲开了那带着尖锐风声的一剑。 可是小詹姆斯的眼神却兴奋地缩了缩!猛地将左手半举,从袖筒里发出一个咔地轻响! 他的袖子里面,藏着一副特别的武器,那是爱德华制作出来的,被放在一个圆形铁筒之中的短小箭矢,只要轻轻按压一下就可以射出去三支,威力虽然比普通弩箭还要小些,也不能及远,可是涂抹在上面,用树蛙血液和某种虫毒混合的液体几乎见血封喉,在这种至近的距离里,无疑是一种非常可怕的强大力量,甚至有很大几率破开防护箭矢的法术! 但年轻人的目光随即就凝滞了。 丁丁的轻响之中,年轻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几乎笼罩了整个视野的黑色影子,便让他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出去…… 那名黑色的骑士肃立着,宽松的兜帽将他整个面孔隐藏于阴影之下。然而却仍旧让人可以感受到他的目光,那是一双燃烧着红色火焰的双眼。而三支本以为万无一失的箭矢已经停滞在空中——那黑色的罩袍中,轻描淡写地伸出一只手,而那力量可以媲美短弓发射的弩箭,此刻便停滞在他并拢的指缝间…… 而那种轻描淡写的扫过的眼神,让詹姆斯的呼吸也暂时停顿。他也曾经跟几个佣兵学习过剑术,对于本身的能力也颇有信心,但是他根本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动作的。 “好极了,好极了……判断准确,反应敏锐,而且表情也控制的很好。在您这个岁数的贵族之中虽然算不得优秀,但是考虑到您成长的环境,这个表现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 中年的贵族仍旧在微笑,随手将老人的尸体推到一边,甚至没有投过一丝的目光……就像他刚刚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蚊蝇一般若无其事:“不必担心,詹姆斯阁下,我们的意图并不是对你不利,但我必须就你那些忠实的部下的死亡表示一下歉意。哦,还有你这里的领民们,不过您也不必过于吝惜,因为很快就会有更多更好的东西来取代他们了……” 脸色已经有些发青的詹姆斯一直在后退,直到重重的抵上墙壁——而这也让他注意到,空气中似乎是传来了一些声音…… 很嘈杂,很凌乱,似乎是逐渐的变得很大, 那是哭喊的声音,是哀号的声音,是嘶叫的声音,是撞击的乒乓轰鸣声,是折断吱嘎摩擦声,是火焰燃烧在空气之中抖动出的呜呜呼啸声……他颤抖着转过头,刚好看到一抹艳红从不远处的窗外升腾而起! 火焰窜起,迸发,几乎就是在他冲到窗边的短短一瞬,整个城镇便已经被包围在地狱之中! 小詹姆斯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心脏颤抖的轰响……他带领着手下冲进城堡时,虽然谨慎,却并没有耗费多长的时间,而那时,白杨镇上的周边仍旧是一片平和……集结人手,冲进这个房间到现在,总共也没有用到一个沙漏的刻度,但为何现在,白杨镇之中竟然会如此猛烈地燃烧? 所有的一切正在火焰之中颤抖痉挛,痛苦的扭动着,却无法脱开那恐惧的梦魇,人类看着那那些红热的光泽吞噬掉自己的家园,却只能无奈的在四散奔逃,寻找着远离那火光的方法……而在他们的面前,是不知从而而来的,奇形怪状的邪恶。 红色的蜥蜴一样的矮小人影,用手中劣质的十字弓快活的猎杀着一个踉跄的老者,一支又一支的箭矢直到对方扑倒在地,熊地精手中拎着硕大的火把,将所经过之处的所有东西都引燃起来,硕大的座狼从火焰之中凌空扑过,将作着无望抵抗的卫兵扑倒在地,随着其上的豺狼人拉动了缰绳,那巨大的怪物便一口撕开了牺牲品的腹腔,把淋漓的肠胃和血浆向着四处迸溅出去! 一个食人魔仰天狂叫着,将一个吓呆了的孩子捞在了手中,那一头暗红的头发让年轻的贵族恍惚记起,他磨坊主劳根的小儿子,今年不过才六岁,这个小家伙是个胆大的调皮鬼,常常会缠着自己,用牙牙的语声说长大后想要当贵族的卫兵,可以换很多糖块来吃……可是现在,随着那张遍布着獠牙的丑陋大嘴一个开合的动作,这个孩子最终留在世界上的,便只剩下了半声充溢着无助的惨叫,以及从怪物齿缝间喷涌而出的鲜血! 一些浑身长毛的怪物在中央的广场上游荡。他们嘶吼着,咒骂着,指挥着一群群的地精和狗头人将人类的尸体集中堆积起来,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只是将那片场地铺满,那些小詹姆斯亲自设计,沿着广场漂亮的建筑起来的二层小楼如今已经化作了火光中哔剥作响的焦炭,但他们却好象非常欣赏他们地杰作。不时地在嚎叫和咒骂之中再添上一些嘶哑的狂笑。 通过城堡的窗,小詹姆斯的眼光扫过那些逐渐堆积起来的尸体……恐惧让他几乎无法动弹,可集中的精神也让视力变得敏锐……那些是他曾经熟悉地面孔:在面包作坊当学徒的女孩儿。圆圆的脸蛋和亚麻色的头发,还有总是不经意闪躲他的眼神……是他非常喜欢的,也曾经准备什么时候偷偷爬上她的窗台……因为爱德华的提议而开起来的洗衣店的大嫂,最近经常因为赚到的银币而笑的像是一朵老干花……占据着镇子西面那间石屋,整天板着个脸的秃顶木匠,因为规划城镇的问题,即使对他也不假辞色…… 以及还有一些。 但如今,曾经的鲜活都在逐渐变成冰冷,他们呼喊,扑倒,好象稻草扎的假人一样在地上翻滚……表情随着生命流逝殆尽,只剩下僵硬的眼神无助地瞪着四周,似乎穿过了遥远的距离,瞪着那个从城堡的窗口探出头来的,年轻人的脸。 生命中从未有过一刻,感觉死亡是如此的接近。 恐惧让年轻的贵族的身条不住的颤抖,他狠狠地转头,张大了嘴巴,想要用最为恶毒的语言诅咒面前这个杀人狂魔,又想要向他请求,饶恕面前这些已经成为自己记忆的人们,可是唇角不住的扭动开合,他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喉咙之中像是被塞进了一块燃烧的煤团一般干涩疼痛,不住的蠕动也分泌不出哪怕一丝可以润泽的唾液。 “从血肉到灵魂的拷问……从深渊传来的歌谣,总是如此残忍、凄厉……而又甜美。不是吗?” 望着窗外那跳跃的艳红,中年人的表情仍旧凝固在那个可恶的微笑,他向前踱步,来到年轻人的身旁,目光扫过那些燃烧的火焰,声调却呈现出了一种奇妙地,平和的悠远,仿佛那是难以见到的某种瑰丽奇景:“因为事情太过机密,不可以让太多的人掌握到其中的任何情况,所以,我抹消了。不过请相信,这里的一切,事实上对于您来说也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必要……” 在他身后,天空中的太阳还是一如既往地发出光芒,把明亮和温暖倾洒进窗棂,与那些燃烧的火光一起,构造出一片诡异万分的光影。 第一章痛苦 天空的云好像一片连绵的棉白森林,只有偶尔露出几个小小的不规则空洞,风中票卷而下的,细微的水滴或者无须在意,甚至是一种令人精神一振的清爽,然而加大了千百倍之后,即使是清洁的纯水,也足以让人厌恶……更何况这些沙沙降下的水分,将脚下的泥土进一步的浸泡。 地面已经不是泥泞不堪能够形容的,齐膝深的污水和其下混杂了腐土,枯叶以及不知道什么动物尸骸的烂泥混合在一起,变成粘稠的浓汤,不但冰寒刺骨,而且随时随地都在与摩擦力争夺着鞋子,试图将任何东西留在自己之中。 不过爱德华还是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庆幸的笑容。 ——在过去的两天里,天空都很少有放晴的时候,阴沉沉的好象豁开了一道灰沉沉的巨大口子,瓢泼大雨从中倾倒下来,在墨绿的叶梢上汇聚成粗粗细细水流,像是无数线条一样将空间割裂……只有在午后才会有几个小时的阴天,然后积蓄了足够力量的云层又会将瓢泼般的雨水洒向地面……如此往复,仿佛也永远不会有一个休止。 但现在,倒霉的时间总算是即将远去了。白云与细雨,正是雨云到达边缘的前兆。 抹了一把脸上滑下的雨水,猎人再扫视了一眼周围。 丛林中生满了那种从水沼里拔地而起,带着长长的气生根的树木……天红树,搭林树或者是一些在喀什科尔地区根本就无从得见的,温暖地带才特有的树种。树干上或是层层叠叠的树冠之中,蜥蜴或者水蛇这样的喜欢温暖地域的爬行生物似乎足以证明,这里已经不是低语之森那个中心区域…… 事实上,经历过两天的跋涉之后,爱德华已经第一百二十九次确定,自己所在的位置根本就已经不再属于低语之森,甚至不属于王国西疆的范围。 “那个婆娘,幸好老子没变成她的学徒,不然估计有多少命也不够这种隐形的天然呆折腾的!” 他咬了咬牙,喃喃地腹诽着那个给他带来了这一切厄运的源头——当那个女法师的传送结束的时候,他便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见鬼地方! 然后就是一路恐怖的撞击和坠落,要不是那一连串的树枝下是一滩松软的烂泥,他恐怕就得当场交代在这陌生的土地上! 实际上唯一一点值得庆幸的地方,就是至少那个失败的传送只是将他扔到了树梢的高度,而没有送到一团泥土,或者一棵树的中间。否则就真的是绝对的失踪了! 当然,咒骂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当前最关键的事情,还是赶快离开这个见鬼的地方。 或者还比较值得庆幸的,就是这一路上他们没有碰上什么棘手的大型怪物,魔法生物,甚至是狗头人或者地精这样的类人生物都很少有——这也是巴洛克·夜雨能够保持心情的原因之一。 “……那个地精俘虏就交代说,他那里有他的父亲母亲和几个哥哥……于是那帮灌了一肚子酒的白痴就兴高采烈的冲过去了。结果,他们马上就被钉上了至少五十支箭!”矮人抓住一大把自己火红色的胡子,像是要扯掉它们一样向下撸挤出来一大股脏水,声音更加洪亮了一点儿,在雨幕之中传出去老远:“那群傻瓜,他们难道就不知道,地精比耗子还要能生,而且从来就不会数数的吗?” 这笑话并不好笑,爱德华想着,将一只脚从松软的淤泥之中拔出来,可就在踏上一刻树木的根系时,猎人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一阵可怕的眩晕冲进了他的脑海,让他几乎发出了一个哀鸣……幸好矮人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才免去了他一头扎进面前的泥水的厄运。 “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走出树林是不错,不过你的样子……” 矮人粗豪的声音中带着忧虑,不过爱德华却摇了摇头——并不是拒绝这个提议,而是那语声似乎变成了一种地沉的嗡鸣,和周围的雨声混合在一起,让他几乎难以分清。而眼前的光线也翻卷成了一片黑白交替,夹杂着金线的光晕,一切都因此而模糊起来。 或者是因为流血过多的原因,或者是感冒,但也许还有别的,不明所以的伤害存在? 眩晕的感觉仅仅持续了几个呼吸,但随之而来的恶心反胃的无力感,让爱德华几乎虚脱,甚至已经陷入到了一种晕厥的前兆之中——像是冷冽的钝刀子挫着额头,让人在冰冷中头晕脑胀、浑身发热。身体在不住的打颤,即使身上已经包裹了三层以上的棉布,又用一大块防水毡布遮蔽起来,但冷气还是不断的从脚下,衣袍间以及各种缝隙钻进防御,像是一把冰刀直刺入背心,缓慢却无情的剥夺着人类身上,唯一的一点体温。 实际上,这感觉并不陌生——从两天前的偶尔发作,到现在似乎已经变成了常态。 爱德华心中诅咒,但却又毫无办法……本来,在这种时候,一个驱逐疾病的简单神术,可能就可以完全驱散这种可怕的感觉,可惜,现在的爱德华只能够依靠意志和眩晕进行搏斗。 而这种搏斗是如此的艰难——两天来穿过丛林的连续步行,以及与大雨的对抗,已经完全消耗了他最后的精力;暴雨之中的丛林几乎是冒险者们最为头痛的环境之一,如果不是巴洛克的背囊之中不但有着有着足量足够的粮食,还有几件可以更换的衣服和防水的斗篷、而健壮的矮人又能够分担不少麻烦的话,少年怀疑自己这条幸运地逃出了怪物巢穴的性命说不定会交代在这沼泽化的林地之中。 但几乎已经是极限了——爱德华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潮湿的空气,感觉这种搏斗几乎成为了一种挣扎。 “爱德华小子,我说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宿营的好,不然的话……呀?” 矮人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然后忽然变成一个欣喜的高音——爱德华虚弱的抬起头,发现前方视野一片开阔…… 看来两天来的跋涉总算不是毫无价值,因为周围的林木已经以一种缓慢的方式变得稀疏了。然后,面前一丛树枝被分开之后,令人欣喜的,文明的痕迹便出现在眼前……那是一道贯穿了淤泥和水塘、长长的、陈旧的栈道,由打入沼泽之中的木桩、布满青苔的木板构成。整个儿呈现出一种淡青色。但在黑暗的森林中却变成灰蒙蒙的颜色。 只不过,欣喜的感觉刚刚出现,一个尖利的声响便将之打散了! 一道黑影没入他的身旁的树干,还原成为箭矢的外形,尾羽微微颤动出嘤嘤地低鸣! 爱德华一惊!勉强的转过视线,注意到远处的树丛阴影之中站起一个人影,正把第二支羽箭扣到弦上——显然是在进行一种警告,否则的话,他大可不必从隐藏的地方露出身形。但能在颇多障碍的树丛中,从那么远的距离把箭射的这么准——只有很优秀的箭手才能办到。 “鬼鬼祟祟!”矮人显然并不欣赏这个技术含量很高的警告,不满的吼了一声,他一把从身后扯下他的大斧。 “站住!放下武器!我们没有恶意,但不要让我们改变主意!” 远处的弓箭手再一次张满弓,大声喊道。继而吹出几声长短不一的哨音。而随着声音,更多的哨兵也都从森林之中的各个角落中显露出来,聚拢成半圆形,将两人包裹在圆心之中! “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高挑的影子从包围圈后面走上来,他高举起手中的长弓示意自己并无恶意,然后灵巧的趋前几步,开口问道。 他的通用语里带着一点奇怪的口音,但出奇的并不难听,那种清亮与那些贵族口音有点相似,但更加悦耳。 “我们只是路过的旅人,但碰上了大雨,因此迷失了方向,而且还得了些小病……” 爱德华眯起眼睛,注意到对方年轻的面孔——雨水在这位年轻人帽沿滚落几乎构成一道水帘,但接近的距离让爱德华能轻易注意到对方兜帽之中更多的一些细节——比如说苍白细腻的皮肤,尖削的下巴,灰色的双眼,以及从兜帽之中滑出一缕与眼睛同色的发丝。 一张很细致漂亮的面孔。 爱德华想……不过接下来,眼前的景色忽然模糊起来,他摇了摇头,却发现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晃动——名符其实的天旋地转、耳边的一切声音都转化成了呼呼作响的风声,而脑袋里所有的思维,想法,感受,都变成了一种。 像是刀砍斧剁一般的疼痛。 不再一闪即逝,而是一波一波,潮汐一般的翻涌不休!而且一浪高过一浪——每一个浪头都是从身体的末端奔流而来,高歌猛进,揪扯着每一寸,每一分,每一个的神经细胞!把那种火辣辣的轰轰乱响的歪歪扭扭或者能够形容不能够形容的古怪感觉推进脊椎,再一路向上,直冲脑髓,迸发在大脑之中的每一寸! 不,或者,一切都不过是错觉,那疼痛就是从脑海之中爆发开来的,又或者,更向下一些,在延髓,在脖颈…… 思索进行了不知多久的时间,或者是一瞬,或者是一刻,不过还没有出现具体的结果,爱德华的意识已经轰地一声分散,仿佛炸裂成为千片万片…… 第二章半精灵 疼痛的感受已经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端的冰冷,从四面八方而来,似乎把他的全身,不,应该说是他的灵魂紧紧包裹,种种奇怪的声音奇怪的气味奇怪的颜色感知从中不断地迸发出来,不止如此,那寒风、霜雪、冰凌一样的冷冽还在不停地侵蚀那年轻的灵魂——就像是一条大蛇一样缠绕住,然后从一个点上开始试图将之吞噬殆尽。 而更加可怕的是,爱德华无法调用丝毫的力量,只能眼睁睁的感受着这种侵蚀的发生,越来越深刻。 不过这感觉最终减退了。 首先是温暖,它驱散了寒冷,让灵魂从内而外的得到温度,甚至灼热起来。然后,这温暖化作破开黑暗的第一缕阳光。阳光转化成一种更柔软的肉色,然后从光斑中露出原本的轮廓。 一双眼睛。 又浓又密的睫毛之下,一种特别的金色勾勒出那圆圆的虹还,散发着一种深沉,却又令人惊心动魄的光泽……一瞬间爱德华不由得想起那些被融化而又冷却了的金水,然而即使是最足赤的黄金也不会如此的明亮,其中映照出苍白的面孔,是年轻的人类男子的模样。让人一瞬间竟然觉得那是另一个世界。 那个人影微微颤抖了一下,转动起来的思维让记忆开始随着倒灌回来,也让猎人感受到那种疼痛的余韵。 他不由得(呻)吟了一声 于是那金色的瞳孔也从视线之中远离,露出一张小巧的面庞——像是白瓷一样细腻的肌肤,微微泛着一些红晕的脸蛋,小小的但挺翘的鼻梁,紧抿着的嘴唇和那淡淡的,近乎银色的眉头之下,金色的瞳孔。所有的一切组合起来,便成为了一张精致的小脸。 这面孔看来非常年轻,不,是年幼,尤其是其上充满了的那种弱小的、怯怯的味道——但目光却又没有躲闪,只是有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刚刚苏醒的人。 “精灵?”爱德华不由得喃喃自语,因为他注意到了那淡金色,俏皮的结成了一圈小辫子的发丝两侧,形状不同于常人的耳朵——尖尖的,带着一种纤细的感觉,却又并不会太过于纤长。 不过这个小小的声音却引来了巨大的反应——那张纤细的面孔骤然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尖细的惊叫声,让可怜的重病人双耳生疼。 不,实际上是整个脑袋都在隐隐作痛。 幸好这种疼痛正在以一种可以感知的速度慢慢退开。猎人伸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再坐起身体,于是注意到自己已经在身处一座木屋之中。 经过简单切削的木材排列成了房间的墙壁,构筑起一个不算太小的空间,或者是因为年代的关系,那些木头已经呈现出一种朽坏的深褐颜色,不过却并没有什么潮湿或者腐烂的感觉——火焰在房间一侧的简陋壁炉之中跳跃着,给房间里蒙上了一层红彤彤的光泽的同时,也将那从视线远端的木门之中吹拂进来,潮湿寒冷的空气重新驱逐出去。从墙壁上那扇关起的窗户的缝隙中,可以注意到那种晚霞的余光,看来时间已经经过了数个沙漏。 身体上潮湿的斗篷已经被脱掉了,原本湿漉漉的衣服也换上了干爽的,暖烘烘的备品。背包和斗篷就在身边不远的地方,而装着钱币和小玩意儿的腰带也被放在那里。 然后是人…… 揉了揉隐隐胀痛的脑袋,爱德华注意到身边不远的地方,矮胖的身影正倚在角落中,抱着斧子小声的打着呼噜。而对面那一排简单的桌椅甚至是地板上或坐或立的人……托刚刚那一声刺耳尖叫的福,他们已经纷纷将视线转向了这个方向,猎人也因此逐一辨认出他们的身份。 好吧,其实也不过只有一两个在记忆中有那么一点印象而已,比方说现在起身向他走来的这个人影的那张细致漂亮的面孔。 他们是之前围住了自己的那一群人,以及他们的那个领头人。 “女神保佑,你终于醒了。”这位首领开口道,停留在三步之外的距离上,似乎并不喜欢靠近陌生人——甚至是不愿意多说什么,连那个礼节性的问候都是半截的话。 “多谢您的帮助。” 爱德华向他点了点头。时微微眯起眼睛,注意到对方不同于自己的特征——没有了那防水斗篷的遮掩,他高挑的身体在火光中显得更加纤长,如果不是稍微宽阔的肩膀和平整的胸甲,爱德华说不定会认为自己面对的是一个过分英气的女性,不过他的视线扫过对方垂下的灰色鬓发之后,便似乎了解了什么——没有了之前那防水斗篷的兜帽的遮盖,那双清晰地出现在视线中的尖耳朵便已经说明了对方的血统。 那种素来以优雅著称于世的,环绕了众多传说的类人生物群体。 这认知让猎人有一点梦幻的感觉。 虽然传说中,剑与魔法的世界里大部分少不了这个种族的存在,不过据他所知,现在大路上已经很少能够看到这种优雅种族的影子了——并非是因为那些老掉牙的传说之中一样,他们奉行了避世的原则,而是因为在这个大陆上的大部分地区,人类和精灵们的关系都并不是那么和睦。 实际上,这种不睦的关系不只是精灵与人类之间,还有和兽人,和矮人,和兽化人,甚至是和各种各样的魔物,魔兽……与人种和信仰无关,那是建立在资源上的冲突。生存领地之间的争夺。 虽然精灵们拥有者强大的武力,魔法能力和悠远的智慧,然而与这些生物的战争注定是一种可怕的消耗——个体的消耗,生命的消耗,在这种消耗之中,生育能力才是最终决定了胜负的关键,因此,最终精灵们选择了节节避让——他们之中的大部分跟随他们的王庭,向着大陆的另一边,甚至是海洋的另一端大批迁徙,避开与人类的直接冲突,也将他们自豪的文明丢弃在那些曾经是他们家园的莽莽丛林之中。 但并不是所有的精灵都选择了这条路。 还是有一部分的精灵种群选择了与人类的共存,他们孤独而隐秘的穿行在人类领地的边缘,而在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草原之上,丛林之中,也残存着大量的精灵的部落,甚至是小型的国度,以丛林作为最后的屏障,固执的守护着自己的领土——黑森林,低语之森,传说之中也是其中的一处,在那重重地森林与沼泽,魔物和猛兽的保护之下,森林的深处,便有着精灵的家园。 所以,自己是已经到达了那个地方了吗? 有点不像啊…… 周围的环境让爱德华不由得微微摇头——传说之中,精灵们都是顺应于自然的,而自然也青睐于他们:树木不仅会提供给他们所需的食物,还会生长成为他们的住所,所以他们根本不需要强行改变森林的模样,实际上正是由于无法忍受人类对于丛林的直接开采,和对于自然的肆意破坏,才将精灵们最终推向了人类的对立一面上。 但现在,眼前这些人就呆在木头搭建起来的房屋之中,用木头点火取暖、这对于崇尚自然,甚至有些厌恶火焰的精灵来说根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压下心中古怪的念头,猎人开口问道。 “林地的边缘,穿过一片山洼就是通往里苏里城的大路,距离并不远,步行的话,大约需要不到一天的时间而已。”那个精灵回答道。 “原来如此……等等,里苏里城?里苏里城,你说的是西北商路上的那个里苏里城?” 爱德华忽然愣了愣,因为这个城市的名字似乎听起来很耳熟——猎人恍惚的记得有这么个城市的名称,但是那应该并不是属于精灵们的…… 是什么来着?哦,好像是一个行商曾经说过的他们进货的路线之中的一个地方,里苏里城……在舒卡和埃兹塔尔旁边,是这条道路最后的一座大城,过了它之后,只要一两天的时间,就到了罗曼蒂的边缘了。 但罗曼蒂……见鬼,那不是自己一直向往的法术学院所在,图米尼斯王国的首都嘛? “我想是的。”爱德华的惊讶让精灵皱起眉头,声音中带上了一些不可思议的疑惑:“你们不是林德行省的人?难道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到什么地方,便走进了翡翠之森?” “翡翠之森?我勒个去……” 爱德华摇了摇脑袋,然后终于明白,这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 低语之森,翡翠之森,两者之间的名字好像相差不多,让人有种不同的森林的两种叫法,或者两个地段名称的错觉——如果爱德华不是因为有志于法师事业,而特别研究过从白杨镇到罗曼蒂城的路线的话,他也未必能够分得出来。 但是实际上,两者之间的差别可是十万八千里……当然没有,但也至少差了一千多里,而且还是直线距离。 那个传送的误差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爱德华不由得在心中腹诽起那位女法师来——她的地理老师一定死得很早! 但现在记恨也已经无济于事了,所以顿了顿之后,他勉强整理好了自己的思路:试探性的开口道:“之前我的同伴有跟你说过什么吗?比方说我们的遭遇?” “没有,你或许不知道,我们与这些大地之子总是难以沟通的……而他对于我们之前不大礼貌的举动耿耿于怀,所以一直保持沉默。只是请我们给予你一些治疗,而他则可以提供报酬。” “好吧,这是一次失误……嗯,我们本来是要到,这个舒卡城去的,但是不小心迷路了。然后正好碰上了这场暴雨,也有可能是我们的饮食上出了些问题……” 爱德华揉了揉脑袋,站起身来:“总之,很感激你们的帮助,如果你们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立刻离开这里,至于说治疗的报酬……” 但可怕的眩晕再一次打断了猎人的话,刚刚站起的身体也随之软倒,重重地在那张木床上撞出碰地一声闷响。 “怎么回事?” 这个声音看来总算是惊醒了矮人的美梦,他一个轱辘站起身,警惕的向着四周看了一眼,当然,也没有忘记举起手中的大斧…… 不过很快他便呵呵大笑起来。“莫拉丁,嗯,我的胡子在上,爱德华小子……你总算是醒过来啦。这帮尖耳朵的治疗神术可真是够……嗯,慢的。是的,真是够慢!” 他伸出手,用粗短的手掌用力的拍了拍爱德华的肩膀,胸口和手臂,似乎是确认他有没有什么地方还有问题。但这个亲昵的举动却让猎人气息不顺地呛咳了好几声。 “我们走吧,不要在这里给别人添麻烦。”爱德华说道,不过立刻就得到了一个反驳:“在这个雨下的最大的时候出去?为什么不等到明天天晴了才走?” “你不必急于离开,这里并非我们的住所,只是一间供路人留宿的山中小屋而已。作为同样的迷途旅人,都拥有在这里休憩的权力。” 这个时候,精灵慢慢地开口道:“穿过森林的商路已经被暴雨冲毁,我们没有理由让你们在雨还没停的时候离开这里去面对危险,况且……你的样子看起来距离痊愈还差很多。” “没错,没错,”矮人大大咧咧的插嘴道:“他们刚刚说过会把你治好的,我可是付了治疗费用的,五个金币呢!即使他们的能力不怎么样,也至少要让他们多尝试几次。嗯,总之现在一时间也找不到更好的牧师了。” “你说谁的能力差呀!你这个……你这个大酒桶!” 那个刚刚让猎人耳膜生疼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倒是没有那么尖利——矮小的影子从那一众人身后出现,不满地嚷嚷道。 那是个穿着一身翠绿和洁白相间服饰的精灵小姑娘……长长的,垂到脚踝裙摆的精致长裙,带着花纹精美的刺绣纹样。但即使是这种淑女式样也无法让这个穿着者的外表变得成熟起来——不足四尺的身高和纤细的身体,无论怎么看,都是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尤其是做出那个叉着腰大叫的姿态时,愤怒在那精致的小脸上表现出来的就是一种可爱的模样,即使咬牙切齿,也一样只会让人莞尔。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他倒是没想到精灵之中也有这样活泼的…… 不,他随即就在心中扭转了一下刚刚认知之中的错误——既然这里不是低语之森的深处,所以面对的这群人们也就不是什么精灵…… 而是半精灵。 虽然精灵是传说之中的高傲种族,但他们有时候也会着迷于人类的活力,人类则为精灵的优雅所吸引……产生后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当然不像是爱德华记忆之中的那些,可以被称之为英雄,弄到某些传说中宝剑,无缘无故的继承一个国家,然后再和相恋许久的女精灵喜结连理的幸运儿——事实上恰恰相反,他们的人生通常不太顺遂。 因为对于平均寿命六百到八百年的精灵来说,半精灵成长过于快速,二十多年就已经长大了,还来不及学习精灵复杂的艺术、文化、甚至文法……体格虽己成熟,文化上却仍是个小孩。而对于人类来说,他们的发育又太过缓慢。成长到二十多年的时候,心智才能勉强和十几岁的少年相提并论。 所以在精灵社会中长大的半精灵,通常囚此和儿时同伴格格不入,只能离开家园,到人类社会寻求发展。但在人类社会中流连,他们又较为孤僻、敏感,有些半精灵试着去适应人类,接受自己的特质,找到了身份认同。只是虽然很多半精灵在人类社会中找到了容身之处,但还是有着一大部分,终其生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当然,这不过是那些传说中,或者是佣兵之间流传的刻板的传闻,实际上,关于半精灵的身世,在现实中往往还有着更加深刻的原因…… 比方说,战争。 战争,作为解决问题的最为直接的暴力手段,绝不会产生任何有益的东西,越是旷日持久,便越会催生出如同伤口上的脓液一样的糜烂腐臭,而今西大陆上许多,甚至可以说大部分的半精灵,都不过时数十年前那场战争留下,丑陋的畸形残余。 西封邑地所属的这个国家,图米尼斯,也是那场战争的受益者之一,它有相当的一片土地与资源,是从精灵手中抢夺而来。所以,爱德华怀疑,眼前这些人应该是那个时候的某些遗留。 ———— 嗯,礼拜一了,求点票支持 第三章幻听? 那么,这些半精灵究竟在干什么呢? 一群迷了路的普通旅人?当然是个明显的谎言。 ……因为道路被冲毁而迷失了方向,这或许是真的,但是他们显然不是一群普通的旅人——这十几个家伙身上的装束看来简直是相当不错的,那种长弓每一张至少都是要个几百金币的精制品,虽然他们小心地用罩袍遮住了身上的铠甲,不过,一些细微的部分,如护手之类的精致部分是瞒不过爱德华的视线的,更别说那一举一动都透漏着的老手才有的油滑。 左边靠墙坐着的那个有些显瘦的人影,那一双隐藏在兜帽阴影之下的目光,从开始起就在爱德华和巴洛克的身上不住地巡梭了,而停留的地方若有若无地……总是一些要害,这好象在看待待宰的羔羊一样的眼神,让爱德华本能地缩起了身体。 还有那个一直将自己遮蔽的严严实实的家伙——猎人只要唯一凝神,就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涌动的魔法气息。同时还能看到,他长袍下那一层代表着魔法物品存在的光晕。 诚然,这世界之中的安全可没有什么保障——领主们对于自己领地的管理其实大多只限于核心的一块而已,离开经济交流繁荣的地区,越是偏远,治安也就越混乱,在荒僻一点的地方,遇上强盗与山贼是很常见的事情,在森林这种谁都管不到的地区,更是非法势力的乐园。因此有钱的富商或者小贵族在出行时,请上几个身手不错的保镖也算是平常之举。 可是游荡者,几个不错的弓箭手和一个法师……普通的行商是不会聘请这样齐装满员的佣兵作为护卫的,因为那代表着几乎天价的佣金。 至于说富商出游这个可能性…… ——虽然爱德华并不知道这个地方的民风如何,但他相信普通人的旅行方式,通常不会避开正规的大路,而选择这种位于森林之中的僻静路线。大雨已经持续了并非一日,中间也有可供缓冲的时间,普通的旅人怎么可能会呆在这个偏僻的地方? 除非他们原本的目标就是在这森林之中。 更何况还有刚刚遇上的时候那种警告的箭矢——如果真如他们所说的,这片树林距离一个中型城市并不远的话,那么他们根本没有理由如此紧张……除非他们正在躲避着某些东西。 幸好,看起来他们虽然警觉,却并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要知道这个大陆上的道德风气虽然还没有败坏到到处碰瓷党,但也没好到雷锋遍地,一个人昏倒在面前这种事情,出手相救可从来都不是第一选择。 可正因为如此,才是很大的麻烦——并不狠毒也代表着做事不会决绝,在逃跑的时候这只会让事态陷入被动。 只要自己的感觉好上那么一点儿,就离开这些家伙,离得远远的……少年在心中对自己这样说道。不过很快,他脑中的那种眩晕感觉便又一次的袭来,让他没有办法再多思考什么。 而且,现在,小屋里的局面已经演变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上了。 “……如果不是女神教会我们善良与仁慈,我才不会让你这个来历不明的酒桶进到房间里来半步!” 半精灵的小姑娘冷笑着,似乎一点也没有看到身旁那个首领无奈的脸色——后者显然是想要让她安静一些,可惜似乎有些身份上的差距,所以低声的几句‘小姐,请注意你的形象’之类的提醒,都被淹没在了小姑娘又急又快的语声里。 “不许再说那个词儿了!你这个……见鬼,我的胡子在上,你是在侮辱一个高贵的高山之子!你当我不知道吗?山间小屋是留给每一个过路者的,又不是只有你们有使用的权力,想要赶我走?这屋子又不是你们盖的!” 在另一边的矮人显然并不怎么擅长于礼让小辈,他的嗓门几乎要掀翻屋顶——事实上,在矮人的国度里面,尊重长者是一种自发的规则,不过对于小鬼,他们更喜欢直爽的交流方式,甚至有点苛刻地给予一些无理的‘磨练’。 “哦,那么高贵的矮人先生?刚刚晚餐的时候那一桶佳酿又怎么算?既然矮人先生是如此的高贵,那么就应该知道吃东西要付账的道理吧?” 当然,声音大可不是决定吵架胜负的唯一手段,小姑娘的眼珠转了转,立刻找到了一个反击的空隙:“还有,你现在怀里那瓶葡萄酒,好像也是我们的东西哦?你已经喝了一半了吧?” “呃……那个,那个我不是付给你们五个金币了吗?那种淡的出奇的酒,如果不是你们的邀请,我还没有什么兴致喝它呢!”提到了某些实际利益,矮人顿时有点招架住不住了。他转了两下小眼睛,鼻子都已经涨得通红,粗短的手指却不由得按住了钱袋:“是的,我仅仅是不想要驳了你们的面子,我,伟大的矮人可是很友善的!” “哦,我怎么记得是有人迫不及待的把那酒给揽进了怀里的?况且在里苏里,这‘淡得出奇的’绿荫葡萄酒的价格最少要十个金币!还有,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刚刚拿出那五个金币的时候,口口声声说的可是支付你同伴的治疗费用的!” 小姑娘大声的冷笑,毫不犹豫的揭露对方每一个破绽:“另外还有他的病情,也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只需要一个治疗的神术就可以治好,我刚刚使用了一个移除疾病,一个移除诅咒,一个复原术……就算是最低的价格好了,你最少也要付出三百个金币来!” “见鬼,什……什什么酒有这么贵?就算是矮人火酒也不过是……嘿,刚刚你们可是说好了是请我喝的!” 显然高贵的矮人,也是可以毫不顾忌的耍赖的,尤其是这位高贵的巴洛克阁下口袋里已经没有几个金币的时候:“还有,我才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法术,我的同伴用了这么长时间才醒过来,这足以说明你的施法能力……” “好啦巴洛克,声音大并不代表道理通顺,有时候那是截然相反的事情。而且跟一位小姐争吵可不会让你显得高贵。”爱德华揉了揉有些发紧的太阳穴,制止了这个无聊的争吵:“既然还有半瓶酒的话,你口袋里还有肉干吧?我帮你烤一下好了。至于说酒钱我会替你付的。” 与对方把关系闹僵显然并不是个明智之举,虽然说现在这帮人之中的大部分并没有因为这个吵闹而表现出什么敌意,只是一副看热闹娱乐自己的样子,不过在爱德华眼里,这帮人已经越发的与麻烦画上等号了。 次级复原术是四阶的神术,能够施展的人在能力上至少可以被称为一个真正的的牧师,即使是对于一个真正的精灵血脉的继承者的年龄来说。这也是不容易的。 牧师拥有的力量虽然说是由信仰程度的高低决定,只是其中有一大部分是靠神祇决定给予与否,所以不免会出现一些徇私舞弊的情形——普通的牧师日复一日的祈祷斋戒,宣扬教义,但达到能使用高等神术的阶位往往都需要四五十年。但有些人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原因往往五花八门,但这能力却是不容置疑的。 当然啦,这种幸运儿出现的比率也并不高,跟魔法师之中某些特别聪慧,哦,或者说是感应魔网能力特别好的人物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同的是,这些人的后台往往大的出奇。 “跟某个高贵的矮人先生比起来,你这个小朋友倒是更加懂得礼貌的含义。”小姑娘轻轻地哼了一声,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矮人这个时候显然已经不再吸引她的注意力,而那个解围者倒是让她感兴趣了:“嗯,看在可爱小弟的面子上,姐姐就不计较治疗的费用了。” “可爱……” 这个形容让爱德华苦笑了一下。他知道半精灵因为血统之中的某些优秀成分,寿命至少要比一般的人长了一倍有余,因此虽然这个小姑娘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年纪,但实际寿命可能已经比他还要长一些了。不过,对方那张小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不由让他也有些恶作剧的冲动:“唔……说到可爱,你也很可爱啊,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对不对?” “才不是!” 古怪的提问让小姑娘一下子就可爱地鼓起了腮帮,瞪大了眼睛:“你这是什么道理啊?为什么可爱的一定是男孩子!你见过穿着裙子的男孩子吗?” “哦,有啊,有个叫做苏格兰的国家,他们的男孩子都穿裙子的,嗯,不只是男孩子,大叔,老爷爷也都穿着裙子,而且,比你的还要短得多了,只到膝盖的上边呢。” “……好奇怪的习惯哦,不过,他们国家的女孩子一定不会那么穿吧?到了象今天一样的雨天,或者是冬天,难道她们的腿不会感觉冷吗?” “女孩子啊,女孩子也可以穿啊,不过你说的对,她们不如男人那么不怕冷,所以她们会穿着一种很长的袜子,袜子和裙子之间就会有绝对领域哦……四比一比一点二五的哦?” “绝对领域?好古怪的说法。”小姑娘摇了摇头,不过注意力显然已经被这个匪夷所思的说法吸引住了:“说不定会很好看呢……但是,但是这样比的话,不会不便于行动么?比如说太短……” “谁说的,很方便啊?绝对领域嘛,那可是绝对不可变化的…… “那么,阿姨和老婆婆也会那么穿吗?” “没有,那太恶心……不是,是年纪到一定程度之后,人就会变得不怕冷了,所以也就没必要穿了。嗯,其实年纪大了的时候,她们也不会再穿这样的衣服了。” 爱德华一本正经的胡扯着,同时开始把肉干插在壁炉旁的铁钎上——实际上,脑袋里那种时缓时急的疼痛让他有点难以忍受,只好用一些工作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但显然小姑娘的兴致变得越来越浓厚了,她也不管那位半精灵的脸色变化,径直凑了过去,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你真有趣,刚才那个大酒桶叫你爱德华,那是你的名字吗?” “你这种问法不太符合身份哦,小姐,萝莉干嘛学御姐的语气……好吧,在问别人名字之前,不是应该报上自己的才符合礼貌吗?” “莉莎·莉诺比丽。这是我的人类名字,比不了我的原名,不过也还算是很好听,意思是彩云间的阳光,我也很喜欢。”半精灵小丫头眨了眨眼睛,嘴角也狡猾的翘了翘:“好了,我已经把名字告诉你了,那么,你呢,你的名字是什么?” “莉莉,是吗,很好听的名字。不过,我好像没说过,我一定要告诉你我的名字啊。” “不许那样叫!听起来像是在叫小狗小猫一样!”猎人的调侃让小丫头的眼角立刻吊了起来,不过她随即泄气的发现,对方刚才确实没有做过承诺:“你……你赖皮!” “好吧,我叫爱德华·文森特,文森特的意思是财产的守护者。” “噗哈哈哈哈……真古怪的名字,意思也奇怪,什么财产的守护者?这听起来简直是一条喷火龙的名字嘛!” …… “小姐,这位小朋友虽然完成了治疗,但现在应该还很虚弱,所以,我们是不是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比较好?”两个人的话题似乎越来越融洽起来的时候,那个领头的半精灵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实际上,他并不想打扰小女孩的谈话,但是那个人类少年却总是给他一种奇异的压力…… 即使对方现在看上去虚弱不堪,在斗篷里面不住的颤抖,但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旅人那样简单——他手指之间那些老茧和伤痕,只有经常握住剑柄,并且精于挥舞的人物才会拥有,尤其是右手拇指上方那一块——除了弓弩,而且是重型十字弓,他想象不出一个人怎么会在那个地方留下光滑的摩擦茧痕。 精于使用这两种东西的人,绝对是个身手不错的佣兵。至于说那个矮人就更不用说了……这些石之裔族们天生就是最好的战士,尤其是面前这个,如果在极近距离内把握好机会,半精灵毫不怀疑,对方至少可以在几个回合之内就让自己丧失招架之力。 这也是为什么从一开始他就对于这两个人如此警惕的缘故,这一次执行的任务原本是很轻松的,但现在无疑已经变得非常的麻烦了……他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谨慎,幸好这两个人看上去似乎是真的跟对手没有什么联系……他们的疲倦和落魄并不是装出来的。虽然想不明白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在一向和平。连地精也没有半个的翡翠之森闹成了这幅德行,不过那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只要能够平安无事的返回城市之中,那么所有的一切就告一段落了。 …… “但愿他不要扰乱了我们的行程……这两个来路不明的家伙。” 一个声音在爱德华的耳中回响起来,毫不客气的语气让他警觉的抬起眼睛,却发现面前的半精灵只是并不友好的盯着自己。并没有开口。 错觉吗? 爱德华微微眯起了眼睛,但随即发现那声音并没有就此停息——很快的,第二个声音也接踵而至,接下来是第三个,第四个…… “幸好看上去并不是特别麻烦,只要再有个多半天的路程就可以回里苏里了,只要上了大路……” “队长一定藏起了不少的甜面包。虽然说确实是应该节省粮食,但是这一次又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不过那个小丫头能有什么危险啊?不过是个富商的……” “那两个家伙应该真的是过路的……不过也没有准,最好看紧了他们,否则的话如果被他们弄出了暗手……” 这些声音杂乱无章,飘忽不定,有大有小……絮语一般时断时续,仔细的听起来,涉及到各个层面。却又并没有什么条理,像是自言自语自问自答。 可是面前的这些人,应该都是些极为老练的佣兵,而不是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新手。那种冷言冷语之类的,即使想到了也不会就此说出——毕竟冒险者都是些刀头上添血,虎爪下抢食的人,不知何时就会在某些地方需要其他人的帮助,因此他们绝对不会轻易地得罪某个人……自然不可能像这样毫无遮拦的想到就说。 难道是幻听? 爱德华不禁皱起了眉头……那种头痛的感觉正在逐渐地消散,可是如果之前那个可怕的冒险真的已经留下了一些心理上的后遗,让自己开始产生了幻听…… 不,不对。 这显然不是某种臆想——因为猎人十分笃定,若是自己的臆想,绝不会如此简单,如果是涉及到火星之类的东西倒是还…… 不,等等……想到就说? 心中的某种触动让爱德华轻轻的转动着视线,将自己的精神凝聚到身边的人身上。 “哦,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简直是混蛋,早知道就应该在白杨镇呆着,那旅馆的菜和酒都是一流的啊,就是价格要的太狠了些……唔,下次得想办法让爱德华这小家伙请我大吃一顿,不然白救他了……这么冷的天,烤肉和酒就是救赎啊。” 好家伙…… 一时间,爱德华不由得屏住呼吸,感觉心跳声已经清晰可闻! 因为他似乎已经确定,此刻他耳中正在听取的,是每个人心里的声音。 第四章破伏 爱德华的心跳骤然快了一倍。 读取别人的想法?读心术?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力量的?是某个神术的影响吗?还是魔法? 而当这认知出现的时候,更多的声音开始杂乱的从四面八方而来——所有人的心中的言语似乎开始在这一刻同时响起,一时间,猎人的脑海中就驳杂地塞满了各种杂乱的想法,高低掺杂,此起彼伏,让那开始消散的疼痛又再变得清晰了一些! 可怕的洪流让爱德华不由得捧住了脑袋。 他将视线落到左手中指那枚漂亮的戒指,以及其下延伸到整个手背的花纹上——现在他几乎身无长物,能够产生如此影响的,似乎迆就只有这样东西了。 从那次传送结束之后,两天以来在林地间的跋涉和那时不时袭来的头痛,让他几乎没有分神考虑过上一次冒险得到的诸多战利品,尤其是这一枚戒指——毕竟这是一枚在第一次得到时就让他经历了一场梦境,而且不只是常人,就连在那个可怕的异怪巫妖都可以完好隐匿的东西,怎么想都是大有来头的。 但是这戒指却又绝对是非常顽固的, 通常为了方便使用,魔法物品在开启时只需要向其中灌注一定的精神力,便能够激发效果,只不过越是高级,对于精神力的强度和操控要求越高而已;但有些相对高级的东西,便需要某些特殊的密语才能激发,就像是这枚戒指,爱德华也曾经尝试与之联系,可惜每一次,他的精神力像是面对一件普通的金属一样不得其门而入,无法撼动其一分一毫。 那么现在究竟又是什么原因才激发了它?或者,这一切并不是这戒指的功劳? 放平自己的呼吸,勉强地从那一片嘈杂的心音之中凝聚起自己的精神,爱德华小心的试图探寻力量的根源……就像是回到了当年第一次尝试使用魔法物品的时候。放松,聚集,扩展……他慢慢地尝试着,试图控制这种变化。 似长实短的几个呼吸之后,那可怕的头痛终于再一次慢慢地消退。 但显然,这个控制并不是十分成功,随着头痛的逐渐消退,那种联系也开始逐渐地变得模糊,范围正在迅速的收窄。 是的,范围——那是一种奇怪的直觉,并没有特别的证据,但冥冥之中爱德华就是知道,以自己为中心,正有一道圆形的范围,很大,笼罩在其中的至少涵盖了几百尺远的半径,在这个圆周之内自己能够听到几乎所有生物的心声。 而在那不断收缩的范围的边缘,正有些嘈杂的响音在慢慢聚拢。 “喂!小丫头,做点什么啊!你的治疗根本就没有用处,你……唉!” 猎人脸上微微扭曲的神色让他巴洛克跺了跺脚,不过对于这方面的事情,这位矮人显然无计可施,惶急的斥责也在中途转化为低声的微不可查的抱怨,看着半精灵女孩再将一个神术的光泽笼罩在爱德华身上,却似乎并不能缓解情况。他只能狠狠地拉着胡子,让铜环叮叮当当的响成一片。 幸好,年轻的很快就举手做出了一个‘不必担心’的手势。 “看来,我们有新的客人了……数量还不少呢……我想所有人最好都做些准备——来者不善。他们已经接近到了五百尺之内了。” 爱德华的神色随着呼吸的稳定逐渐平缓下来,他慢慢抬起头,瞳孔之中却似乎并没有什么焦点,只是近乎自语的开口道。 “哪个方向?有多少人?”矮人一把便抄起了身边的矛斧,经历了之前的那一场冒险之后,他对于年轻猎人的言行便有了相当的信任——尤其是在林地之中。 不过周围的半精灵们,可就没有他那么敏捷的反映了——他们仍旧处在休息的状态之中,只是互相之间交换了几个眼神,其中几个也握住了自己的武器,但提防的方向,却明显是手握着大斧的矮人。 他们并不是一些无知的农夫或者初出茅庐的菜鸟,如何警戒休憩地点周围,是佣兵们的基础功夫,他们或者并不会自满到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但也至少也可以防止大部分情况下的偷袭——即使正值深夜,即使雨水淋漓,这系统至少也应该能在危急时刻送回来足够的警报。 但现在,那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类却断言有人靠近,而且还是五百尺这样危险的极近距离——在这些拥有十几甚至几十年经验的老佣兵们看来,这已经是不可思议到可笑的程度了。 虽然在那些佣兵之间的传说中,确实有人能够通过地面的细微震动,便查知周围一定范围内有无敌人潜伏。但是那些传说的主角,除了大多数的施法者之外,便是一些极为老练的猎人,巡林客或者游侠,拥有着四五十年丛林野地生活的经历,才能磨练出那种神一般的技巧。而且即使是这些传说中的存在,他们在探查的时候通常也需要一些介质——至少需要伏到地面,认真的听取一段时间。 但现在,那个年轻人却仅仅只是微微低了低头而已。 当然,说不定那是什么魔法在起到作用,不过那个少年虽然一直萎靡不振,却也并没有一个法师应有的样子,尤其是那双带着剑茧的手,怎么看也不应该属于一个施法者——即使是那些依靠本能施法的术士,也不会像他这样毫无魔咒和手势的开启一个法术。 这已经不可思议到了可笑的程度,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是随便说说,想要吸引或者扭转大家的注意力,以便进行某种特别的举动,。 “如果可以的话,能说说你的根据吗?周围有布置下来的魔法警报。我们也在四个方向上都派出了哨兵,应该不会有人能够轻易靠近才对。” 些微的沉默之后,半精灵的领导者提出了质疑,同时若有若无地向前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刚刚施法完毕的小姑娘。 但爱德华并不回答这个问题。 “东方大约四百尺,十二个,南方四百多尺,十个,西方十一二三……十六人,他们之中应该有一个施法者,他还没有找到施法的机会,然后北方被留出了通路,不过应该是个陷阱。”他微微垂下目光,将精神进一步集中起来。 这座林间小屋周围并没有开辟出太多的空地,丛林,夜色与雨声可以提供足够的隐蔽。但即使如此,这喜人前进的依然很缓慢,极为小心。 只是在爱德华的眼里,不,是脑海中,一切隐蔽都变成了天边的浮云……他可以清晰地探查出每一个人的位置,方向,甚至是心中的想法……尽管那层无形的范围正在不断地收缩,那思维的声音也在不断地模糊,可是仍旧几乎将这三十多个人的一举一动全部包裹其中。 这一番精准的预言让半精灵们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我把魔法警报和普通警报分散布置,不论是哪个方向上都不会有空隙。只要稍有动静,即使我没有卡夫和兰恩都能够立刻发现,更何况伦坤刚才也自告奋勇地一起去了,他的能力在我们之中已经算是数一数二的了,也就仅次于梅利安涅队长你而已。” 两个半精灵各自小心的掀开了墙壁上的一小块板壁,而那位施法者则低声的向首领报告。同时从腰间抽出了一张卷轴。 “那么你们的人,他们守卫在什么地方?”爱德华忽然开口道,半精灵施法者犹豫了一下,直到领导者微微点头,才简短的开口:“附近树木上有个制高点,另外两人应该是在三百尺之内的隐蔽处……” “没有,除了逐渐逼近的人,我没看见有人守卫,或者是被干掉了。” 猎人站起身,套上防水斗篷,抽出长剑割下一幅棉布,绑住了自己的面孔,然后走到房舍的一边。 在这世界上,法律束缚力还相当的稀薄,矛盾冲突最后的解决方式都是极端暴力的,动辄涉及性命,并且不死不休。随便搀和绝对不是什么聪明的举动,因此必须提前做好防范,以免后患。 实际上如果可以,爱德华根本就不想要如此引人注目,他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些家伙,即使是被救了一命。但也不表示他就会因此而逞威风,当出头鸟。 可惜时不我予,他现在已经成了被伏击的一员。独自溜掉这个最佳选项根本就不存在——随着接近,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那些零散的传进他脑海之中的想法,那里面已经多了一些凶狠的字眼!现在不管是离开还是留在这栋木屋里,都会被当做目标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掉。 这座木屋不是一个好的守备地点,目标太明显,能够提供的遮蔽却太脆弱,从西方而来的敌人之中,明显有几个思路里带着火球这个字眼,如果没有意外,一个正式法师释放的火球术,即使是在这雨夜中,也足够将一座木质小屋焚化!房子的出口在北方,但是对方显然也就此做出了准备,从那里离开,想必那些从四面围上来的人手会逐渐锁紧口袋,等到所有人钻进去才对。 第五章吡! 几个半精灵的目光顿了顿。 原本的低语被惊讶的神色停滞,他们瞪大眼睛注视着那个年轻的人类——猎人伸手便将手中的长剑刺进了木屋的板壁,然后随着一个低沉的闷响,那柄长剑便已经轻松地切断了四五根碗口粗细的木头! “魔法武器?” 几个半精灵悄悄地向施法者递出一个询问的手语,而后者惊讶地神色和摇头的动作则让他们心旌摇动——虽然这小屋使用的并非什么上佳的木材,而且已经建成多年,木材早已随着日晒雨淋而生出了一层黑褐色的痕迹;但老道的人都明白,这种被水分和腐烂的表层反而会让木头变得柔韧,即使是大斧的劈砍,也很难在几下内摧折。 然而现在,在那把看似暗淡的长剑下,它们却似乎并不比牛皮结实多少,嗤嗤的几声轻响之中,两侧的十余根木头便全都被掠过。只留下重量勉强支撑住的形态。 于是那个看起来不过刚刚够上成年标准,刚刚还一副病容的人类,在他们眼中似乎带上了几分神秘的强悍——举重若轻的力量,正确又迅捷的判断,以及进行一切时仍旧平静无波地神色,都无疑应该属于一个真正的强者。 而他之前说出的,那些原本可以当做笑话和诳语的话,现在想起来也似乎多了几分可信的成分。 ——当然,如果他们知道,当长剑刺破了板壁的那一刻,面前那个年轻的人类心中的惊讶要远甚于他们的时候,恐怕就不知道要作何感想了。 “捡到宝了啊……” 爱德华的目光在长剑上扫了几次,心中却是惊喜无限,这把那个灵吸怪的卧室之中找到的长剑其实并没有什么显眼的地方,只有一层暗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红色光晕,而这两天的跋涉之中又没有遇到过战斗,所以爱德华没想到,这把剑竟然如此锋利——他本来只是想要在板壁上画出一些划痕,然后让矮人用大斧来砍出一个出口,不过现在倒是完全省下了麻烦。 不管如何,准备已经完成了。现在剩下的,便只有时机。 “把它拉进来。” 轻轻摇了摇头,猎人向矮人轻轻命令道——在他那种超常的感知之中,弓箭这个字眼已经开始零零散散的出现了。而敌人位置也已经再接近了将近一百尺,已经快要到达木屋旁那片林木散乱稀疏的地带。 爱德华根本就没有兴趣去管那些半精灵准备什么时候行动,如果跟他们分开可以减低敌人的注意力的话,他并不介意那么做。话音落下时,矮人已经用力的拉动了那墙壁,于是断开的木头吱吱嘎嘎嘎的倒塌下来。只远远近近一片水声很快将它掩盖下去, 灌进来的冷风让每个人都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我们离开这里。” 咬了咬牙,那个被称呼为梅利安涅的半精灵领导者,低声命令道,同时从背后撤下长弓。 半精灵的首领眯起眼睛,注意到那个年轻的人类的身影,已经在那木头飞散的一刻冲进了雨幕——即使是半精灵远比常人优势的视觉,即使这个时候,雨水已经不再那样密集。但他也只能勉强看清那个并不高大的人影闪了几下,幽灵般的掠过低矮的灌木,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视线尽头的黑暗之中。 那个熟极而流的动作让他,以及所有注意到的人都心中一凛。 只有那些最为高明的斥候才能在这滂沱的大雨和阴沉的黑暗之中做到如此畅行无阻……如果不是那个人类的面孔看上去实在太过年轻了,每个人可能真的会怀疑,自己是极为幸运的碰上了一个传说之中的的人物。 但爱德华刚接近林地边缘,便已经遭遇到了第一个对手。 不,不只是一个……一拨穿着灰色长斗篷的家伙从树林里缓缓平推出来。每一个人都压低身体重心。像是一片地鼠在灌木中急速潜行——他们显然对于这个工作还算熟练,在这雨中,即使是能够看穿黑暗的视力,如果稍不注意,也会将他们当做是摇晃的灌木影子。 而爱德华同样压低了身体,借助一丛矮树的掩护,在对方发现之前,他已经绕到了对方的侧翼! 第一个注意到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影的家伙愣了一下,他显然太专注于压低身体,没有想到会有人拦在他面前,而这一瞬间犹豫已经要了他的命——剑刃带着一道乌光毫无阻滞地切过他的脖颈,将他的脑袋直接扬到了一边! 嗤嗤! 这个家伙倒下的身体让周围的三个人同时一惊,他们几乎反射式地向那个骤然出现的人递出手中的武器——这些袭击者们应该是经过一些配合训练的,两柄细剑和一把弯刀出手的角度相当不错,几乎封死了对方所有的进攻角度。 可随即,他们惊讶的发现自己这三个人手中的武器竟然逐一落空了,那个身影的动作并不快,可是却似乎能够明了他们的动作一样,在间不容发的一刻扭了扭身体,就穿过了三把兵器的笼罩! 更倒霉的是,对方手中还拿着一把货真价实的利刃。 仅仅是一个挥舞,他们身上的皮甲就羊皮纸一样被扯开了,皮肤和骨骼更是如同黄油般的酥软,而且,这把长剑并不只是锋锐而已——即使明明看见那剑锋向自己划过来,但他们试图用武器阻挡,或者躲闪的意图却根本就无法实现……对方似乎根本就没出全力,剑刃的方向在灵活的操控下,变成了不可捉摸的东西。 单手平刺,一字型的横斩,加上一招十字破。 简单的三个招数,便在雨水中扬起了三团血雾……一人被刺穿心脏,一人被枭首,还有一人被切断了腿。唯一的生存者张口试图大叫,但对手已经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把尖叫变成了一个淹没在雨幕中的咕噜声。 猎人向前一步,便干脆的挽住这个可怜对手的脖子,咔地扭断。 “好简单……” 爱德华微微呼出一口气息,冰冷的空气被吸进肺叶时,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进入到了一个奇妙的境界——不只是因为能够听到对方的想法,而是因为他的脑筋在这一刻格外的明晰,眼光格外的锐利,反应格外的灵敏,挥剑的力度,出手的角度,时机的掌握,都异常的准确…… 没错,准确,准确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甚至到达了难以想象的程度。 轰隆! 并非雷声,却远要可怕的巨响,震动了周围的空间,爱德华微微回头,眼角的余光便扫到了一大片迸裂开的橙红色火团! 敌人的攻击显然比想象中还要凌厉,他们至少动用了几个火球术的卷轴,林间小屋在一瞬间就被火焰包裹!席卷一切的灼热气浪一瞬间将雨幕都向着周围扬开!刺鼻硫磺气息,四周溅射的焦灼碎片粉末和飞舞的火苗紧随其后! 爆炸的隆隆声之后,是一阵尖锐的哨音——威力惊人的魔法将整个林间空地映照的一片通亮,也照亮了已经向着前方冲出了一百多尺的半精灵们的身影。 于是原本注意到了爱德华而转向的八人中便只留下一个缓缓后退的牵制者,余者便齐齐加速冲向了那些主要的目标! 这些袭击者的能力似乎相当不错,战略也极为准确——在一众人面前停滞,挥舞着武器,力求让他们无法通过,以便后援到来。 除了领头的一个。 他的冲锋最为迅捷,竟然一头扎进了十几个半精灵之中!三个半精灵一个措手不及便被放倒——这个杀手手中的武器是极为轻捷的细剑,这把杀伤力本不很高的武器在他手中竟然彷如一丝闪电,下刀也极有讲究,专门刺向手脚韧带或者颈部动脉这样铠甲难以防护的地方,而半精灵们却要防护最弱的小女孩,于是仅仅又过了一个照面,便又有两人吃了大亏! 那不关自己的事情,自己应该趁此机会离开……嗯,或者,稍微等一下矮人巴洛克。 爱德华这样想道。 然而,脚步只是微微错动了一下,却又停了下来——这一刻,他却并没有后退,没有转身,只是向那个方向上抬起了手,用一个手指点向对方。 就像是记忆中,小孩子们的无聊把戏。 没错,这个时候,这动作简直是无聊到愚蠢的——理智正在爱德华的脑中鼓噪,告诉他这个时候至少应该前冲,出剑,而不是像个小丑一样在这里比比划划。 可爱德华还是这样做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这样一个动作,只是在那一瞬间好像有个什么声音在提醒他…… 或者说,那是个远比声音要快得多的东西,而且也在一瞬间压过了他的主观判断。他聚精会神,将全部的注意力都凝聚在了手掌上,然后本能的指点了一下…… 然后,他惊异的发现,身体……不,仅限于大脑中的某些东西被抽离出去了,那是一种无形有质的东西,像是精力,精神或者是集中力之类的……一瞬间,疲乏和眩晕在脑中扩散开来,可是他还是注意到有什么东西产生了改变。 周围有东西在回应他——是从周围的空气之中凝聚起来,像是风一般流动的东西,随即,周围的空间震动了一下。一道手腕粗细的绿光从他伸出的手指上延伸出去,连接上几十尺之外,刚刚完成了一次纵跃的,那个杀手的身体! 紧接着拉出一片更加细密的吱吱声,和刺耳的尖嚎。 杀手踉跄着的身影让爱德华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能看见,那个人的胸口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小洞,浓绿的颜色正在那里不断地延展成为灰黑,灰白的烟雾腾起,在空气中飘散开来,雨水也无法将之浇熄! 第一更 第六章馈赠 昨天本来气势满满地……结果最后却卡文卡到睡着。果然我还是废柴啊。 自我加压一下吧,明天双更。 ———— 魔法? 爱德华愣了一下。 如果是魔法,其实倒也算不得什么值得惊讶的东西,‘关上一扇门,打开一扇窗’。并不是耶和华的专利,在这个世界上,即使不懂法术的人也可以借助卷轴,或者魔法装置,器具来施展法术,需要的只是经过一定的训练——而爱德华,是很精于此道的。 但正因为如此,猎人心头的震撼感觉才会变得格外庞大。 虽然迄今为止,他从来没有能够完全凭借自己的力量施展出任何的一个法术,但这并不妨碍他了解魔法施展的某些本质——至少他很清楚,如果是使用道具,那么魔力的集中方式,便是以这道具为中心。这是由沟通魔网的本质决定的,基础的规则。 可现在,那种施展了能力的感觉却并不同,以自我为中心的感觉和从脑中开始逐渐扩散开来,极端的精神的疲劳,让爱德华很笃定,这能力……是他‘自己’发出的。 当然,在战场上感叹并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举动,不过爱德华并不担心。原本被留下来牵制他的那名敌人,看来状态也不怎么太好。 一个能够不必念诵,便随意施法的对手,显然比什么都要可怕,这个杀手先明白,自己的身手可远没有那名闯进对手阵势里的杀手头领好,如果对方故技重施……所以,“他是法师!先干掉他……!”这个家伙如此呼喝道,却一矮身就缩在了一棵树后面。 这个呼喝其实没有起到太多的作用,或者说甚至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失去了那名突袭的杀手领袖的同一时间,那个五六人组成的防御线就已经摇摇欲坠了,而这个喊声无疑更加让他们原本就低下去的士气被彻底摧垮,互相对视了一下,他们齐齐选择了后退,试图借助林间的影响各自逃散。 可是这样一来却无疑让矮人巴洛克夜雨得到了一个机会。 实际上矮人早已经是期盼已久——虽然冲出小屋时还是前线,但天生的短腿让他很快就被隔在了以敏捷著称的半精灵们的身后,此刻才刚刚赶了上来,低吼了一声,他已经掷出一柄飞斧,然后让自己的长柄大斧紧随其后,于是一个倒霉的杀手就在一声撕裂的闷响之中向后抛飞,血液和内脏混合在一起变成一堆洋洋洒洒的碎肉飞散…… 然后是第二个。矮人的身体随着劈砍旋转,然后向前一送,他大斧后端,长矛的一头立刻给另外一个杀手身上开了一个大洞! 矮人的手腕其实异常的灵活……常人恐怕在看到那柄长矛和巨斧的组合品的时候,便容易认定,使用它只需要蛮力,但事实上那是蹩脚樵夫干的蠢事,那斧头的沉重分量会让人严重的消耗体力,即便是铁皮桶一样矮壮的石之族裔,也经不起那种消耗,因此正确的使用方式,本就是像他这样巧妙的利用自己有力而灵活的手腕,摆动大战斧而不是简单挥舞。 在这种实用的战术面前,剩余的两个家伙也没能逃过厄运。 鲜血四溅飞扬,喷了矮人一头一脸,但却换来了他畅快的大笑!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心中开始有点怀疑这个叫做巴洛克的家伙是不是有些嗜血……在这个世界之中那似乎是一种诅咒类的疾病,只要患上就会变得越来越有进攻性。 相对于他的血腥,猎人这边就文明的多…… “不要……我投降!我投降!”硕果仅存的袭击者尖叫着,显然火光映亮的不远处,那泼溅的血液与内脏已经彻底的粉碎了他的战意——更何况他面前还是哪个伸手就把杀手小头目溶蚀的‘法师’?“我,你要我干什么都行……饶我一命……”他扔掉了手中的武器,伏跪在地上。 “哦,那么就老实一点回答我的问题。谁策划了这次袭击?你们有多少人?有什么计划?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冰冷的提问声,让被俘者心中放松了下来,他小心的扫了一眼周围场地之中围拢的对手,咽了口唾沫。准备说些什么来拖延时间,可就在下一瞬,喉间那奇异,尖锐的冰冷就让他肝胆欲裂! 他张口想要尖叫,可声音已经变成了破旧的风箱一样的,含混不清的嘶嘶声——少年的动作极为利落,长剑回收,剑柄轻轻的一推,便将喷泉一样涌出的鲜血的人体推开,而当这个家伙反应过来,徒劳的试图按住颈间的缺口时,已经深及颈骨的伤口,早已根本就没有被外力抑制的可能了。 这个举动让名为梅利安涅的半精灵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不忍的神色,不过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爱德华不仅将他们从那必死的陷阱之中解救了出来,而且这十几个对手实际上都是他和矮人两个人除掉的,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他都没有什么话语权。倒是小牧师莉莎最后忍不住开口:“何必杀了他?我们确实需要个舌头的。” “问不出什么的。他是个佣兵,只问价格不问雇主是佣兵们的规矩。” 甩了甩手里的剑,爱德华随口回道,对于这些敌人,他根本就没有客气到想要留下什么活口——这件事情跟自己本来没有半点关系,但很快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很大的麻烦找上门来。所以这几个近距离的目击者是绝对需要解决的:“不过,你们之中应该是出了几个叛徒,他们就是借助他们的帮助才准备偷袭的。” “叛徒?你怎么知道的?”小姑娘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别开玩笑了,在这里的大家都是……” “当然不是在这里的,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就是之前放哨的那几个之中的一个。”开始搜检几个死去佣兵的爱德华随口回应道——他当然没有兴趣去说明,自己拥有着那奇妙的读心能力,更何况,这能力原本就不断收缩的半径。如今已经随着放出了那道酸液射线而骤然加快了收缩程度,现在几乎已经很难感觉到什么了。 嗖嗖嗖! 尖锐的箭矢破空声让爱德华动作一滞,他眯起眼睛,望向那个半精灵的首领——经历过前世正式的射击训练和今生多年的锻炼培养,猎人也曾经以为自己的箭法已经算是不错的,即使有人比他更加优秀,也不会超过伯仲之间, 是的,曾经以为……现在,他又一次领教了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相貌细腻的半精灵从摘下弓搭箭,到出手,只用了一眨眼的时间,而且是一弓搭三箭,三箭连发!尖锥形的利矢发出凄厉的破空声,在爱德华的视野中,带着一溜红光划开空间,然后就是远处传来的,即使在交加的风雨之中也清晰异常的惨叫声。 一连三声,声声可闻。 “跑的真快。”几个尖锐的唿哨在惨叫之后响起,爱德华不禁挑了挑眉毛。 “这就跑了?不是说还有三十几个人的吗?”一边的矮人将大斧在地面上顿了顿,磕掉沾染的血肉,不满地抱怨道:“就不能真正好好打一场嘛?一群胆小鬼。” “对方的大部分人都是雇佣而来的,佣兵们虽然赚的是卖命钱,但却绝不会在毫无把握的前提之下将命卖掉。如今凭空损失了四分之一还多些的人手,还有一个能力不错的小头目,自然不可能再继续正面敌对下去。更何况他们所有的优势,都是建立在偷袭的基础上,如今被人识破,再纠缠下去不免变成了消耗战——现在只要不是白痴,便很清楚这突袭已经完全丧失了意义,自然是撤退的时候了。” 而且在这种林地之中,与一个神射手捉迷藏想必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遑论是一群带着法师和牧师的队伍。 猎人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这些杀手们显然极为专业,除了两张用来袭击用的火球术的卷轴之外,这几个死人身上没有带着任何有用的东西,而那个领头的家伙身上那件皮甲或者还算可以,但现在已经被酸液溶透了,仅剩一把细剑还勉强算是不错的战利品,让剥皮者相当失望。 幸好之前那个家伙在被干掉之前还算是透漏了一点有用的东西——猎人的诱导让他他脑袋里一瞬间想到了一些的事情,不多,很可能是他本身知道的也不够多,不过这只言片语已经足够把爱德华握住一些重点:“他们说不定还会再来的。他们至少拥有一个正式法师和两个左右的学徒,另外佣兵之中也有为数不少,可以使用卷轴的人,虽然通常人能够使用的卷轴并不能有太高的环数,但用来突袭你们是足够的。” “他们没有那个机会啦!这里离里苏里已经不远了,只要进了城,他们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在城卫军眼皮子底下搞东搞西的!”莉莎哼了一声:“更何况,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是不是,爱德华先生?” 嘴里面说着话,这个小姑娘的一双眼睛却闪烁不休,而目光兜兜转转,一直在爱德华身上巡游。显然是极为感兴趣的样子,最后那句提问,隐含的意思似乎也已经将爱德华视作了他们的一员——只不过爱德华仿佛没有注意到这句话。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起身前行。 下一次? 开玩笑,虽然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虽然没有让他损失什么,反而因此惊喜地多了一些奇怪的,待发掘的能力,不过这种险一险就葬身火海……这种麻烦的事情,他爱德华从来不会奢望再来一次,那是只有战斗爱好者和受虐狂才喜欢的事情。 同理,跟一帮被盯上的家伙们走在一路上绝不是个什么聪明的举动——所以当城市的大路和周遭的农庄出现在微明的晨曦之中,爱德华立刻就提出了辞行。 “感谢您慷慨的帮助,同时对于将您卷入到了这种令人不快的事件之中表示遗憾……” 分开的两辆马车旁,名为梅利安涅的半精灵向爱德华深深地弯下腰,用最为客气的词汇开口道。 此刻他心中已经暗暗庆幸,自己这一群人之前没有做出什么不友好的举动——这个少年在举手之间就干掉了五个敌人,身手或者并不高妙,然而却称得上熟极而流——半精灵虽然自忖剑术方面应该超过了他,但若两者易位,他未必能够做到那种冷酷的决断,以及卑劣的攻击方式,更何况那个少年似乎还拥有着一些施法者的能力,这让他更加笃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传闻之中,有一种出身于术士或者法师的刺客是最可怕的,他们能在法术的帮助下不知不觉的杀人,精通于一击致命的战斗……他们通常受到的都是最为严格的训练。即使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同样极为危险。 得罪一个真正杀手的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即使是那些传说之中的人物,也难以防御这些无孔不入的敌人长时间的谋算,那些高高在上的观礼,贵族,帝王甚至是绝世的强者,被一柄来自暗处的匕首埋葬在历史之中的故事,也同样多如牛毛。 但这样的人如果成为朋友,哪怕只是潜在的友谊,也是极为有利的事情。因此虽然明显的不擅长,他还是极为客气地送出了友谊之手:“虽然称不上什么致谢的礼品,但还请收下我们的敬意……这是我们这个……小小的行会的徽章,虽然并不怎么闻名,但在罗曼蒂……最近的几个城市里,凭借它都可以得到些便利。算不上什么礼物,不过至少也能给两位一点小小的帮助。” 对方的恭敬让爱德华犹豫了一下,然后接过对方送上的礼物——这是一块涂上了一种奇怪棕色的木片,上面用简单的刀工浮雕出两只握在一起的手掌……看上去有些粗糙。 不过接下来,半精灵小姑娘的插嘴却让人心中一动。 “嗯,大的事情是没法解决,不过如果是一些人手和钱方面的事情的话,应该都是很容易解决的。” 第七章灵晶(一) …… “你说什么?一百零五个金币?你这是**裸的敲诈!是的,是敲诈!我可不管你们是谁……” “好啦!巴洛克,住嘴!否则你接下来就自己想办法弄酒喝吧。” 矮人暴躁的怒吼带着可怕的音浪,大有将‘莫蒂珍品店’——里苏里城里最大的一家魔法物品店铺的房顶也掀开的趋势。幸好爱德华接下来的一个小威胁,总算是点中了他接近暴走的脑子里,唯一的要害。 或者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他进到这铺子里。猎人揉了揉眉心,在心中腹诽。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从那个冷着一张脸的店员手中接过了那一袋金币,拽着他费力地离开了这家店铺。 在经历了为期五天,辗转千里和几个匪夷所思的场景的冒险之后,爱德华已经实在不想,至少一段时间内不想要跟任何麻烦扯上关系。 好吧,实际上,一直到进入这家店铺之前,猎人今天的行程,倒确实还算是顺利的。 与几个半精灵分开之后,爱德华总算享受到了一段难得的平和时光。哦,倒也不能算是平和,毕竟这个大陆上的时代里,马车连个橡胶的轱辘都没有,更别说是避震器了……一路上的颠簸让他的骨头几乎散架——只是那辆老马拉的破旧农家马车虽然颠簸,但速度竟然比想象之中快一些,日头不过刚刚偏过了中天的时候,里苏里城便已经遥遥在望。 而进入城市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本以为这种大中型城市对于流民的盘查比较严格,但在给那个哈欠连天的门卫额外塞了两个银币之后,作为外乡人的两人便全部都被顺利放行了——毕竟即使是佣兵,也没有几个能奢侈到拥有一个空间口袋的。那个卫兵自然根本不可能想到他面前这两个一身布衣背着一堆杂物。看上去连勒索都没必要的家伙。其实是可以武装到牙齿,家财万贯的土豪。 但最讽刺的是,这两个土豪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便是身无分文的尴尬。 他们身上的东西加起来价值万金,可是现钱却是少的可怜——几天前从白杨镇出来的时候,即使是习惯了算计的爱德华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冒险之旅竟然会变得如此诡谲难测,所以他身上根本就没有带一毛的现钱,而那位法师连原本说好的冒险酬劳倒是不少,可惜都还没付,就已经把他传送到这个千多里之外的地界上了。 而相对于他,矮人巴洛克倒是还算有点财产,不过,在之前付了那不知是药费还是酒钱的五金币,以及入城费的两个银币,剩下的也就只有七个铜子儿。 所以,爱德华只能选择先到这家铺面里,将一本刚刚搜来的卷轴换了这百多个金币。 诚如矮人所说,这是绝对亏本的买卖——火球术是三阶里面最为常用也最实用的法术之一,即使是在这种法师数量众多的城市里也至少能换上几百金币。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对于一个初到贵境的毛头小子来说,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想要做第一次买卖还不亏钱,只有三种可能,第一是后台大到吓人,第二是本身力量大到吓人,第三就是运气大到吓人。 很不幸,爱德华没有大到吓人的东西……或者几年后才会有。因此现在,他必须选择接受这种不公平。 而且,至少三分之二的折价令人很不愉快,即使这卷轴不过是无本钱买卖换来的,也还是让爱德华肉疼的直咧嘴。不过将那百多个金币来来回回的数了几遍,他还要做一个更加令人不愉快的选择——选了一家在这商铺对面,停着不少马车的旅店,要了两个一天一个金币的中等房间。 更加令人不快?是的,至少是令矮人更加不快。 “我说爱德华小子,你这也太败家了吧?不过就是睡一觉,有床有被就好,何必非浪费这种钱……你又不是那些什么狗屁贵族,两个银子儿一天的旅店,不是也照样可以睡么?”进入了旅店的房间之后,矮人便已经忍不住发出了一串对于猎人的“奢侈”的抱怨,不过没说几句,这家伙就现出了原型:“有那钱不如买上几瓶好酒。而且我……” 爱德华不由得摇了摇头——矮人的性格,说好听点是性格直爽之辈,直来直去;说的难听点就是暴躁,而他们的社会组成也相对简单,自然很难理解所谓的‘人情’。 刚刚在城外干掉的那批家伙们虽然不过是佣兵,但背后的势力却绝不会太小,即使中途分手,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就会被某些人盯上。更何况,这个世界上的治安可是非常混乱的,所谓的城防军不过是维护表面上秩序的摆设,与城管也相差仿佛,对于他这样的外地流动人口来说根本谈不上安全,甚至比黑帮流匪还要危险些——至少对于匪徒,还有干掉这种选项,只要手脚利落,不会有大麻烦发生,但若惹了城防军,那可就很难掩饰,公开与统治阶级作对,对于他这小人物来说,与对天吐口水一样的愚蠢。 这种大一点的旅馆好处就在于,为了维持赚钱的名声相对有些安全保障,至少可以保证你在吃饭时不会吃到迷药,睡觉的时候不会被人捅了刀子——况且,他也非常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顺便理清以后的计划,以及……清点一下自己的行囊。 当然,想归想,爱德华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情再去跟这家伙解释这一切,因此想了一下,他随手扔给带路的侍者两个金币:“两份餐点,再给这位先生一桶麦酒。最少八个加仑。” …… 打发了聒噪的矮人,和自己的肚皮之后,爱德华终于可以安静的干些自己的事情。 微微凝聚精神,搅动一点魔网的震荡,次元袋里便稀里哗啦的倒出了一大堆东西……爱德华扯了扯嘴角,便伸手拿起了那枚看上去最有价值的,黑色的宝石。 虽然颜色上看起来有些诡异,但那几乎垂直的反光让爱德华清楚,这东西是一块真正的钻石——足有半个手掌那么大的体积在地球上早已是天价之物,更何况它的外表,被精心地磨成了上百个切割面的方型。只要仔细注视,便能看到那种晶莹欲滴的墨色,即使颜色注定了它不会像是别的同类一样光彩夺目,也足以令人目眩神迷。 这样的一块钻石的价值,即使是在这个拥有各种魔幻物品。以及宝石产量相当大的世界之中,也是非常不菲的——晶体类的矿石无一例外的都拥有着对于魔法的亲和性,可以用在触媒,存储,激发之类的地方,也是各种法阵的关键,越是纯净无暇的宝石便越具有更大的能力,如果有一个识货的法师,这块东西的价值都足够换下一个中等规模的村镇。 ……而且还不止。 爱德华眯起眼睛,仔细的观察着这块晶体的中央,那导致了其中颜色更加暗淡的部分——透过房间之中的灯火,便能注意到内部的黑色并非纯粹,而是一种纤细的,显然并非自然形成的纹理,那些紧密或者疏离的线条,在其内部构造出了一组奇妙的图案,散发着幽幽的。似乎在吸收光线一般的幽暗。 猎人的心中不由得动了动,那雕刻的极其精密的花纹,让人第一时间联想到某种法阵。 然而却又过分单调了,它由粗细长短不一的线条构造而成,但也仅仅如此,没有法阵本圆,没有核心符文……任何与法阵相似的东西。却又是如此的吸引人的眼光……越是观察,那些细微线条的轮廓便越清晰可辨,粗细,长短,角度……简单的线段却又蕴含着某种奥妙的吸引力,简直要将人的灵魂都收摄其中。 不好! 爱德华心中一惊! 那枚宝石之中似乎正有某种力量,真的在收摄他的灵魂!是的,那种可怕的引力,从他捏住宝石的手掌上传来,不断地抽离着某种东西,带来可怕的疲乏的感觉! 对于魔法物品的了解,让他清楚地知道,这种情况往往可以导致很可怕的结果——魔法物品固然可以让一般人也可以接触到那个玄奥世界的方便之处,但是归根结底,它们仍旧是属于法师们的,普通人能够使用的,不过是其中一些对于魔力的控制要求并不高深,已经导入了大部分力量的低阶货色,而未经特殊训练盲目的试图跨越这道藩篱的愚者,通常都只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惊天动地的爆炸,足以摧毁周围一切的狂飙能量还都只是其中比较容易让人接受的东西……打开了通往某个禁忌之域的通道,将恶魔或者什么异世界的怪物带到人间,被禁锢灵魂,方圆百里化为鬼蜮之类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如果联想到这东西原本的主人,那么此刻无论发生什么禁忌的邪恶情况,也不足为奇了! 少年惶急的甩动手掌,想要丢开那块宝石,然而随即便发现,身体已经几乎不听使唤了……最大的努力也只是让手指微微的抽动了几下而已,别说阻止那种可怕的能量运行,连扔开那石头都已经做不到! 思绪的运转开始沉重,呼吸都已经开始困难,然而就在少年几乎魂飞魄散之际,那块晶体却悄然离开了他的手,就像普通的石头一样在桌面上咕噜噜的翻滚了一阵,没有任何类似爆炸或者喷发之类的事情发生…… 可还没等到心有余悸的爱德华松一口气,一个声音便在他耳边响起! “就是你这个家伙,将我唤醒的?” —— 第二章应该在11点左右。 第七章灵晶(二) “……” “是的,是的,是有人在和你说话!你是瞎子么,还是说,你那眉毛下面长的两个窟窿其实是用来喘息的?”那声音再次响起时,带上了些许不耐烦的成分。也带来了爱德华心中更多的惊异。 不,是惊讶,或者震惊。 “你是谁?”短暂的沉默之后,爱德华深深地吸进了一口气,沉声问道。 事实上,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认知。询问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 他首先笃定的,是那个人正在通过这块晶体跟他交流——那个阴冷又滑腻的声音,那种直接读取了对方意识的交谈方式,足以令人终身难忘,他心中几乎瞬间浮现出一个影子……那包裹在一件黑色长袍之中,可怕的存在;是几天之前,那一系列噩梦一般的遭遇中,恐怖的源头。 他已经找到了自己吗?这块石头之上,有着他布置下的某种追踪法术?看来如此……但如果是如此,又有什么必要突然和自己进行对话呢? 因为次元袋的阻隔?他刚刚找到自己?但以一个巫妖的能力,只要一个传送术便可以来到自己面前,抬抬手就能让自己丧失反抗的能力,不,里苏里城有反传送法阵,他无法直接传送……但他甚至不用出现,直接让自己回到他那里也不过是个举手之劳——事实上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对于传说中那些高阶法师们都不过是举手之劳,而这个怪物却是一个连高阶法师也远远不能相比的可怕存在,一个传说之中的巫妖。 “我是谁?我就是我,以能量生成心灵,以结晶承载的精神,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疑问引来了一阵嘲讽,那阴冷的声音发出了一个油滑的语调。 宝石摇动了一下,然后在爱德华的注视之中,那黑色里面竟然延伸出了一些东西……那也是某种像是油腻又带着淡淡光辉的粘稠物质,这些物质在宝石下延伸幻化,眨眼间便已经形成六只虫豸一样的节肢,然后仿佛一个人一般地,用最下方的长腿盘坐下来,支撑起整个晶石。 除了这八条腿之外,它实际上与石头也没有任何的区别,可这个动作,却毫无疑问的表现出了一种不凡的倨傲,伸出一条节肢,对爱德华指指点点,他的声音便一直在猎人脑中响起——或者说,是一个个类似于念头一样的思维被直接传递进人类的大脑:“不是你将我唤醒的吗?那么为何还要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真神在上,事实上我倒是很情愿你并不是那个将我唤醒的家伙,否则的话,你这样的一个蠢蛋,可没法成为我的搭档。” “搭档?” “是的,是的,你难道是有语言障碍的么?再说你根本也不需要回答,只要想就好了……我的真神在上啊……不要这样惩罚我,你,你不会是连自己是个心灵术士都不知道吧?” “心灵术士?那又是什么东西?” “心灵术士当然不是东西……你不知道心灵术士是什么?真神在上,你是说,你竟然在对于心灵异能完全没有任何了解的前提之下,就用这种粗俗的,简陋的,莽撞无知的方式就将激活了我……这简直是我完美无缺的又一个铁证!当然,同样也是你十足的愚蠢的证明……”沉默了一下,继而晶石发出一个尖锐的声音,这声音是如此的尖锐,甚至让整个晶石本身都不停地嗡嗡鸣响:“见鬼!真是见鬼,真神为什么会将这样一个东西放在我的面前,这是他对于我的一种考验吗?” “……是术士的一种吗?”现在爱德华倒是有一点放心——虽然这声音与他曾经见过的那个怪物的巫妖大致上相同,但是不 “好吧,听着,愚蠢又可怜的家伙,你刚刚的想象已经接近了一点真相。不过为了不要浪费本晶的时间,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好了。” 晶体的声音舒缓下来,只是带着一种‘只能接受现实’的无奈:“所谓的心灵术士,就是心灵异能的掌控者!是对于使用心灵异能的一类生物的称呼。而心灵异能,就是由生物的心智与大脑一起发展出来的力量,一种可以让你掌控超越和改变自然的能力。嗯,简单一点的说吧,你刚刚似乎已经想到了他的形态了,没错,你在那片森林之中发出过的那道射线,那就是心灵异能!” “总之,你是说,之前的那一道酸液光束就是所谓的?而我有这种……使用这种魔法的能力?” 虽然这个骤然出现的奇怪东西,说出的尽是些不知所云的话,而且也没有办法判断到底有几分真假,但毫无疑问的,这句话之中包含的意思,让爱德华的心在这一刻猛地蜚动起来——魔法,这种他朝思暮想的东西。竟然在不知何时,已经攥到了自己的掌心之中吗? 心中的感慨还没有结束,晶石中的声音已经再一次尖利的打断了他。 “那叫显能!你这个该死的白痴!时刻牢记你拥有的是伟大的心灵的力量,心灵的异能!永远也不要把这元祖等级的力量,和需要通过那个婊子的意志二次调用的能量联系在一起,那是一种货真价实的侮辱!” 晶石组成的小怪物猛地跳起身,嘶嘶的尖叫道,似乎真的受了什么天大的侮辱一般:“所谓的魔法……哼,不管是你所谓的类法术能力还是那些捧着书本的废物,自称掌握了知识,却不过是水中捞月一样的,愚蠢健忘症患者们,使用的所谓魔法——无一例外的,那些玩意儿都根本不能和伟大的相提并论!只有完美健全的心灵力量才算得上力量,残缺不全的心灵才会求助于奥术这种旁门左道的小把戏!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笨蛋,完全无知的蠢货……想象你曾经见识过的那些灵吸怪吧,他们的力量是何等的强大,难道你没有体会吗?” “我倒是没感觉那些个……灵吸怪有很强的力量啊?那个什么,好像也和魔法相差不多……” 好吧,不管怎么说,现在爱德华总算是勉强适应以及找到了和这块诡异的石头对话的诀窍,自己所有的思想,似乎都无法隐瞒对方,不过,反过来似乎也亦然。因此对话过程之中,能够表达的东西倒是远比一般的对话要丰富的太多。 比方说,在对话的同时,加上一些回忆的片段。 “你……跟你这样脑沟平滑的家伙真是难以沟通!你的愚蠢简直只有你的幸运才能相提并论!这几个家伙都不过是刚刚经历过仪式不久的……虽然他们的身体也算是个灵吸怪了,但其实质,不过是刚刚得到而还没有适应那一具躯体的菜鸟!能力跟你相比也查不了太多!你能从他们身上看出的伟大那才叫做怪事!” 灵晶仆吱吱喳喳的训斥着,同时伸开四条节肢,做出了一个无奈的动作。 “但是他们的那个领袖……思考者,卡特泽耶克,也就是创造了本晶体的异怪,他拥有的最为强大心灵异能的力量,即使对上一个货真价实的**师……不,两个三个也可以是稳占上风!唉,我真是不理解他到底是看上了你哪一点,竟然想要把你变成他们的同类,结果居然阴沟里翻船……哦,这个词汇很有趣——嗯,总之是就这样让你和另一个菜鸟,从他的地盘之中逃出来了!居然还带走了他的东西。我只能说,你的运气只有你的愚蠢可以相提并论。否则的话,就凭你这种货色,即使来上个几十上百,也不过是他们的一堆小吃而已…… “哦……” 爱德华的心中微微动了动,最初的惊讶过后,习惯于追求实际的,爱德华思路几乎很自然的便转向了另外一个方面。 那一批的战利品中,光是一颗宝石就有这样的力量,那么,其他的战利品究竟会有多大的价值? 可惜冷水也随即就泼了过来: “除了本晶体大师,你得到的这些东西,都不过是些没用的破烂……” 心灵联系的能力显然是极为敏锐的,喜悦的念头不过在少年脑中刚刚闪过,晶体便毫不客气地发出了一个尖笑:“那几枚水晶都是只能使用一次的废物,能够少许增强你的显能能力,不过持续时间也极为短暂,那柄剑倒是个不错的魔法物品,不过对于显能毫无帮助……” “唔,你脚上这双靴子倒是还有点意思,我看看,嗯,你只要用精神力量启动它,便可以使用一种……具体是……嗯,没有星质的油光,也没有气息扰动,很可能是重踏术,用处不大的小玩意儿……哦等等,对于你这样喜欢舞刀弄枪的野蛮人,或者会很有用处,因为它可以让你的身体周围迸发出一圈力场来推倒对手。每天有三次。” 爱德华的心跳又快了几拍。 作为习惯于近战的,他很清楚在近身的战斗中,一个能够扰乱对手的力量的重要性……事实上,在近战里,有时候眨眼都会变成致命的问题,更何况是突然被一种力量推翻在地,如果能够熟练掌握,那么同时应付几个身手不啻于自己的存在,应该也是不成问题的。 而且,心灵之中的对话不存在听错,而灵晶仆刚刚说出的词汇是每天——也就是说,这是一件所谓的恒法物品,而不是那种用一次少一次的储法货色,虽然一天三次只能让他用来应付特殊状况,不过这样的东西,通常也都是价值数万金币天价货色。 第七章灵晶(三) “看来我们需要整理一下思路。首先,嗯,这个晶体大师,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爱德华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这一块会说话的石头给他带来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一点,仅仅是不到五分之一个沙漏刻度,不,仅仅是一分钟的时间内,就有包含了三四个层面的信息先后被透漏出来,而且每一个都令人惊讶不已。其中蕴含着大量的信息,如果在这样毫无主次的交流下去,只会让自己的脑袋越来越乱,最终被击垮而已。 “我?我是伟大的的造物。由思考者,卡特泽耶克制作,以他的人格之中的一个部分作为基础,诞生出的,我这样独一无二的存在。” “那么,独一无二存在,您的名字呢?” “……你这样的弱小者才需要那种用来指代的符号!” “……说了半天还不是没有……”爱德华摇了摇头,勉强确认,这个东西并不一定是那个巫妖的某种计谋,至少,牠没有任何必要弄出这么个无聊的玩意儿,跑来跟自己啰啰嗦嗦地闲磨牙。而确定了这一点之后,这石头的价值也就变得明了——传说,这个世界的魔法造物之中,有一类最为稀有的,拥有着独立智慧和人格的器物。 实际上这一类的东西,按照爱德华记忆之中另一个知识体系的分类,都应该算作是另一种形式的生命体,即使在这个世界上也极为罕见,但是对于那些传说之中的**师们来说,制造一个这样的东西似乎并不是太过困难。 但不管如何,这类东西的本质还只是物品,而物品,就不可能独立存在——从他刚刚的只言片语之中推断,很有可能将他启动的自己,就已经是他现在的使用者了——是的,使用者,而不是主人……因为这样的东西在传说之中,只会依附于极端强大的存在,经常会更换主人,甚至是操纵原本的主人。 这些念头在猎人脑中一闪即逝……快到没有被哪个伟大的晶体大师反应过来。定了定神,爱德华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现在,先从我的能力开始说起吧,也就是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现在,我已经成为了一个,名为这个……心灵术士的施法者了,那么我的力量究竟是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的选择证明你的思路还算清晰。”晶石的八条腿上关节转动,换了另外的一个姿势,似乎这样可以让他看上去更优雅一些:“准确的说,你是显能者。注意,要牢记其中的区别。你是凭借一己之力直接沟通世界,调用其力量而为己用的存在,远比那些依靠所谓的世界规则,所谓的魔法女神的神力规则,所谓的施法者规则施展法术,并被这些条条框框牢牢锁死的愚者们强大的多。” “好吧,很强大的力量。但我还是需要个更详细的解释。”猎人敷衍的点了点头,面前这个家伙对于那个所谓,实在是极为过分的推崇,尤其是对于魔法有着相当的优越感,但是在爱德华心中,这两者似乎也没太多的区别,都不过是一种超自然的力量罢了:“这个心灵异能,到底有多么强大?我是说,最终它能够达到什么样的强度?” “强大的心灵术士的话,移山填海也只是在一念之间。”晶石的声音逐渐平静下来,与他的制造者几乎完全相同:“甚至根据那些古老的预言,者最终将君临整个多元宇宙,成为它最后,也是唯一的主宰。” “那么,我现在能够使用多少?” “你?你只是个刚刚觉醒了的心灵术士而已,顶多能够使用三个一级的异能,以及最为基础的心灵攻击方式。当然,人类这种低智力的种族,能够拥有这样的能力已经算是优秀了,不过作为显能者,你还弱小的不值一提。” “之前我可以听到别人的心声的能力,发出那道酸液射线的能力,还有什么?”爱德华心中一动。之前那种直接读取对方思维的感觉实在是相当的过瘾,虽然大部分是散乱的只言片语,但已经足够让他在任何的情况下占据先机,如果能够使用,光凭着这一招就已经足够他横着走路了。更何况还有那个溶蚀的射线,那几乎跟魔法里面的酸液召唤一样。是很强力的攻击方式。 可惜,晶石立刻便给他浇了一桶冰水。 “不必那么得意,你领悟的异能没有那么多,只有一个,唔,我记得这个异能,应该是能量射线。一个心灵转化系的能力。身为传心者,第一个领悟的异能竟然是偏重于攻击的,这种情况还真是少见,不过也不奇怪,意识就如同一个拥有无限可能的位面,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低智力的家伙们会做出一些什么样的匪夷所思的选择……” “至于你之前的那个情况,是所谓的心灵爆发,心灵术士觉醒了显能能力时,很常见的异象,不过也会根据他们所掌握的能系的不同而有所分别,像你这样,爆发出广域的阅读思想效果的方式,证明你是一个传心者。只不过,这种现象在一个心灵术士身上一般只能出现一次,你可以把那理解成是积累起来的精神的一种爆发性释放,因此造成的效果往往比一般的还要巨大的多,可惜维持的时间通常不会太长。通常在几个沙漏刻度的时间之内就会结束了。” 爱德华默然。 “倒是也没有必要失望,你以为后还是可以学到阅读思想这个的,只要能力允许,想要重现当时的感觉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力量不会变的那么大而已。”晶石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点,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虽然说你的能力还差得很远,但至少道路还没有选错,你应该是个心灵附魔系的家伙,这是在觉醒了之后便选择的道路……也被称之为传心者。是用于进行精神接触和控制其他有意识生物的异能的专家。可以轻易的欺骗或毁灭他的敌人的意志。应该说,这是最能够体现出心灵异能强大之处的能系之一。” “所以是……骗子吗?” “对,就是个骗子……但和那些凭借言语与事先编排的骗子不同,你可以直接欺骗他们的心灵,凭借你的力量——将白的变成黑的,真的变成假的,刀剑变成棒棒糖,都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而你的对手,就只能在这种虚假之中沉溺,完全变成你的奴隶,只要他没有能够与你对抗的心智力量。”晶石发出了一个类似兴奋地吱吱声:“事实上,把传心者比喻成为骗子也并不贴切,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应该是个操纵者……不是尸体,不是灵魂,不是构装物,甚至不是物质,而是人的心智。他们的脑袋……这是灵吸怪们最为推崇的职业,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也选择了这样的一条道路。” “我可不觉得跟那些家伙们一样有什么好处……”爱德华撇了撇嘴。 “灵吸怪们至少比你聪明得多!他们拥有着的能力也要远超于你!”晶石在爱德华的心中冷笑道:“你们人类,总是愚蠢的要把跟自己不同的存在看作是可怕的,却又在任何时候都鄙视他们,抱着那种古怪的愚蠢之极的高傲,却不知道你们根本就不过只是神祇们随意制造出的东西,是多元宇宙创造物的创造物!远不可能与第一次的造物相提并论!要知道灵吸怪这种强大的存在,他们的诞生要追溯到远比塔纳厘的制造者们,奥比里斯诞生的时间还要早的时候……” “停停停!要论跑题歪楼,你都快赶上一百个钓鱼党了!真怀疑你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是那个思考者制造的。它可连你的万分之一的罗嗦都没有!” “思考者,卡特泽耶克是我的制造者,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而你疑虑的根据则毫无意义,作为一个的研究者,不管是我的制造者还是我都有着精益求精的个性,这也是一个强者必备的素质之一。你对于思考者没有留下任何这个方面的印象,不过是因为你是他的敌人,他完全没有向你解释任何事情的义务,他的干脆,有他的强大作为保证……”晶石得意的嗡嗡响,似乎对于那位巫妖的赞扬,都与他息息相关一般:“当然,本晶石也是极为强大的,但是我的强大,并不是体现在那个方面。” “那么体现在什么地方?” “就像那些蹩脚的被施法者的家伙,能够选择一个魔法生物作为他们的同伴一样,每个选择心灵之路的心灵术士也都会选择一块晶石。上面刻下回路,把自己的一部分性格注入其中,它就成了他最佳的伙伴,灵晶仆。而本晶石,就是思考者,卡特泽耶克所制造,专属于他的灵晶仆!” 灵晶仆…… 细细的咀嚼这个陌生的词组,爱德华不禁露出了一丝的微笑……这块石头的解释仍旧充斥着一些奇怪的知识,然而那个比喻的东西,他却是知道的……法师的魔宠,可以说是法师的伙伴,但是实际上大部分人都将之视为服务于法师的终身仆人,只不过由于契约的双向性,比一般的仆人要金贵一些罢了。 而显然,这块石头所担任的角色,应该也和魔宠相差不多。 不过等等……专属于? 第八章整理 “确切的说,曾经是……” 还没等到爱德华将心中的警觉化作疑问,灵晶原本中气十足的声音已经变得微弱下来,最终几不可闻:“不知道什么原因,思考者切断了与我的联系,我想这是一种实验吧,可等到我醒来的时候……” 灵晶仆可以更换?不,等等,在那之前的问题是,既然每个选择心灵之路的心灵术士也都会选择一块晶石……好吧,如果这句话确实属实,而之前的一些情报,比方说晶石被唤醒之类的事情也准确无误的话—— 那么也就可以理解为,刚刚选择了这条道路的爱德华,选择了一块晶石……唤醒了它。 “刚刚选择了道路的心灵术士”兴奋地眯起眼睛,却又不由气恼的磨了磨牙齿——这块废话连篇的石头还真是会绕着圈子说话,自己险些真的被他唬住,以为它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东西——好吧,或者它的价值真的和它说的一样大,不过现在,这价值已经完全的归属于爱德华了。 也难怪刚刚牠被唤醒时抱怨连篇,原来是因为已经和自己连在一起,成为了自己的专属物,而且看样子如果没有自己的配合,它是没有办法再更换一个主人了! 不过从这个碎嘴子一样的个性来看,这石头也有很大可能,不过是个不完全的失败作品,有些鸡肋,所以那巫妖才会将他扔给手下,否则的话,这个所谓传奇的造物怎么会放在那个用简单的魔法防护的柜子里面? “……不得不说,你这个家伙实在是拥有着不错的运气,本晶体我可是一位传奇的大师特别制作出来,用以给自己使用的灵晶仆!只不过放弃自己原本灵晶仆,重新凝聚一个人格的片段,需要至少一年的时间,因此……被你这个不成熟的,愚蠢的,走狗运的心灵术士学徒级小混蛋钻了空子而已!” “这么说来,是你先被放弃的吧?”既然大体上摸清楚了对方的底细,爱德华的言辞自然也就不再需要小心翼翼,他伸手抓过了灵晶仆,仔细的翻弄了一下那些组成腿脚的,柔软而散发着星光的物质:“而且,你看来也没有什么有用的能力,除了会耍嘴之外,也就能用来忽悠我这样的不成熟的,走狗运的学徒而已。在那个巫妖面前,你还有机会炫耀你那些无聊的知识么?就凭你这德行,好像还不如那些法师们的魔宠们好用吧?至少魔宠还能帮助主人战斗。你这些面条腿,除了能偷点小东西还能干什么?” “你这大脑皮层平滑的蠢货!不要把我跟那些白痴垃圾无能的动物相比!我能干的事多的数不过来!比如……嗯,满怀感激的听着!我,伟大的晶体中的贤者,还是灵容,顶级的灵容!” “那是什么,能吃么?” “受不了你,鸡同鸭讲真难过!” “……你还是先告诉我怎么把这该死的无限连接断线吧……” “听着,心灵术士在显能时所需要的条件,只有纯粹的精神力,而通过静思,或者休眠,一个生物可以恢复精神力,但精神力量并非体力一般时时消耗,每天自然总会有些精神力因为没用完而白白浪费,而灵容的能力就是,可以把精神力注入其中储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灵晶仆震动了一下,又从爱德华的思绪中偷走了一小段知识:“就像是你所知道的……那个叫电池的玩意儿。” “下次直接用我知道的词汇就好……”一番啰嗦让爱德华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那么,你能储存多少那个,?” “是点!你这笨蛋,听好了,本晶体……大师,可不是一般的,那些只能储存十七个点的小型灵容,你应该感到欣喜若狂的是,本晶体是可以储存34个点数的超级灵容!也就是说,足够你这样的初出茅庐的小白痴显现刚刚掌握的那种一级,三十四次!” 爱德华微微张开嘴巴——虽然手头没有镜子,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嘴角正在不可抑止的向上翘起来。 三十四个点也就意味着三十四道法术……不,是,这显然确实是个相当有用的能力——实际上,法师们也会碰到关于每天施法上限的浪费问题,而他们储存每天没有用尽的法术的方式,便只有抄录卷轴一途,但是抄录卷轴是需要耗费材料的——即使是抄录一张最低等级一环法术,使用的精致羊皮,魔法兽血液墨水和宝石粉末,也至少需要二十五个金币。而且,卷轴只是一次性的东西,用完后就会化为灰烬。 而这枚宝石,不,自己的灵晶仆,则可以随时充能……这样一来,光是金币,就不知道省下了多少,更何况量变在一定程度上是会带来质变的,即使是一环的法术,能多用一些也会带来相当的结果。 …… 一个沙漏的时间就在这种交流之中经过…… 而在这时间里,爱德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块石头……好吧,自己的灵晶仆,在本质上,远没有自称的那么伟大,睿智,无所不知。 事实上,他知道的东西,似乎基本上都是从使用者的思维中偷来的一些只言片语,虽然由于上一个主人是一位能力非凡的巫妖,因此关于心灵术士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少,但毕竟巫妖并没有使用这个碎嘴子的家伙多久,又似乎可以封锁这种交流,所以他知识中的大部分,都不过是些七拼八凑的零碎。 然而,就是这些零碎的知识,便已经足够让爱德华感到惊讶,以及愉悦。 比方说,那些法师们拥有着一些随意操弄的,被称为戏法或者伎俩的小能力一样,心灵术士们也拥有着自己最为灵动的基础能力,被称之为能系天赋的能力……作为一个传心者,爱德华甚至不需要任何代价,也可以随时将自己的思维化作一种杀伤,只要跟他敌对的倒霉蛋没有能够有效防御的手段,他就可以用意志翻搅他们的脑浆,让对手感受到难以忍耐的疼痛,和一定的创伤。 这个能力,被称为心灵鞭笞。是同名的简化版本,威力远远不及真正的,但好处就在于,它动念即发,无需任何代价——手势,施法材料,言语……甚至是点。 当然事实上,由于是纯粹使用精神力对于能量进行调用,所以不只是这种能系天赋,心灵术士随时都可以展现他所知晓的异能,按照灵晶仆的说法,那就是“咒语,手势,材料……都不过是魔法那种不完善的规则带来的束缚而已!对于心灵术士来说,只要他有足够的点来支付其费用。你就可以随时显能,如果精神力量足够强大,那么一边挥刀作战一边发动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这简直是最为适合爱德华的能力了不是吗? 当然了,世间的事情,有利,必然有弊的。而心灵术士的能力缺点,就是太少了一些…… 就像法师将他们能够使用的法术方向分类出八个所谓的学派一样,心灵异能同样被细分为六个派系,这些派系就称为“能系”。也就是心灵异能的六种主要的表现形式——但是相对于法师的八大主要派系和十几个分支派系,这六个能系显然就要少了一些,而异能的数量相对于号称千变万化的魔法,也并不能算是丰富,尤其是心灵术士能够施展的异能还只能从中挑选出一部分而已。 作为一个刚刚觉醒了天赋的存在,爱德华能够施展的,最多也仅仅只能有三种而已,可他现在只会一种,就是那个酸液的射线。 当然了,灵晶仆对于这一点缺点不以为意……他甚至因此毫不留情的嘲讽了爱德华一顿——这道射线虽然简单,却又和法术并不相同,不仅仅是酸液,只要稍微变动施展……哦,是显能时的感觉,便可以将之幻化成为音波,冰,火焰甚至是雷电的能量,轻轻松松便可以完成四种效果。 “心灵异能在能量操纵上远远超过法术那种东西。”灵晶仆洋洋得意时,喋喋不休的程度显然就会加剧:“仅是四种能量任选其一这一点,这个心灵异能的实用价值就等于那些白痴法师需准备的5个不同能量法术的法术位,或者等于**师的能量转换专长。的确,心灵异能数量远远少于法术,效果也远远少于法术,但每一个心灵异能往往可以当几个不同的法术来用!面对不同的敌人,尤其是出现某系元素亚种具备某项免疫的敌人时候,心灵异能的应用弹性比法术要好上一百倍!” 爱德华揉了揉额角,虽然跟这个家伙交谈时只要动用念头就可以互相理解,远比语言快捷了几倍,但因此而耗费的脑力精神也不是盖的……而之前糟糕的休息情况和连续的战斗消耗,让他的脑袋现在已经隐隐作痛了,因此,他决定还是将自己的能力先放一放,继续一下最初的目的。 不过经历了刚刚的一番冲击之后,原本对于那些东西满满地兴致就被减低到了一个无聊的程度……次元袋的原主人看来并不是个富翁,又或者那些怪物已经检查过,将好东西拿了出去,现在除了爱德华放进去的那些水晶片以及一些破烂之外,口袋里没有经过清点的,也就只有几颗宝石和几张卷轴而已,爱德华仔细查看了一下,其中两张超出了他的见识,不过他也能辨认出那些用来抄录的兽皮是沼泽蜥蜴的,这种东西基本上都是用在二三环的法术上的介质,显然也并不是什么好货。 而剩余的三张标示一样,也让爱德华能够辨认——因为他曾经使用过几次这样的卷轴——克敌机先,也被佣兵们称为真击术的法术,可以让人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之中变得更加敏锐,更容易操控自己,尤其对于擅长弓箭的人来说是个不错的法术。因此虽然环数很低,价格却一直不低,即使是爱德华也没用过几回。 可惜的是,也不知算不算‘贤者的礼物’那种老套桥段,现在游乐卷轴,猎人的弓箭却没有了…… 爱德华不禁摇了摇头,说实话,他现在远远不是最完善的状态,所以心中莫名的总有些提心吊胆。小心翼翼。 爱德华的战斗方式并不单纯,作为一个,在丛林中求存让他习惯有各种后手来保护自己——长剑,短弓,钢丝,匕首,铁蒺藜,迷烟……但是战斗方式的多样化也就意味着他必须要很多支持,他原本的那一套装备,都是下过血本的…… 原本那架皮甲不过是套蜥蜴皮做的普通货色,虽然比较精致,不过随便弄上一套也可以凑合,简式滑轮弓想要改装出来,也并不是那么费事,只要有把不错的反弯弓作为基底就好,但那柄长剑却是他亲手参与制作的,早已用的非常顺手,也曾经在低语之森中饮啜了上百怪物鲜血,这次甚至还被龙血浸泡过……就这样丢了委实可惜。即使是手上已经有一把更加不错的,但是重量和长度都并不熟悉,要习惯还要花上一段时间。 他身上那个可以加持一次蛮牛之力的手环和加持猫之优雅的护符也都是魔法物品,品质虽然低,可也能卖上几百金币,更别说那个从某个运气不佳的佣兵尸体上弄来的箭袋……那是货真价实的高等魔法物品,曾有人出价上千金币,他都没有出手。 可惜却便宜了那些章鱼头……爱德华摇了摇头:又想起那条被他拼命杀死的白龙……如果能够返回去,凭借空间袋和手头这把魔法剑,即使整头龙运走不大现实,分割出一些最为贵重的部分,比方说牙齿,龙角和鳞皮,还有那大量的龙血,都足以让他在今后几年之内衣食无忧。不管是生活还是学习的费用都不用担心了。 不过,再多的妄想也只会浪费精力……所以还是多想想以后的事情比较实际。 一阵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 第九章麻烦的插曲(一) “先生,您的套餐……” 爱德华利落的一把将桌上剩余的东西收进空间袋,将袋子贴身藏好,然后皱了皱眉头——随着敲门声,响起的声音带着几乎满溢出来的柔媚,好吧,或者说风骚。 于是当房门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被两片薄薄棉纱包裹,傲然挺立的柔软。爱德华向后退了半步,看清楚那个声音的主人……不出意外的是一位女子。 这随意地托着一张餐盘的女子有着一张足以自傲的面容。很年轻,但却又并非是那种少女的稚嫩——就像她的身材一样丰润和成熟,又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您的套餐,嗯,当然,您还有别的什么需要的话,也可以尽管吩咐……” 她红润的嘴角上翘,露出一线纤巧洁白地贝齿,一双大眼睛带着三分狡黠,三分的火热和妩媚,以及一分的惊讶,看着那个比她矮了少许的少年,但褐色的瞳孔中,如同燃烧着一团火焰。 爱德华的眼神游移了一下。 风俗产业这种东西,只要是在两性的智慧生物之中,恐怕都是大同小异的,作为希尔顿快捷酒店的老板,爱德华很清楚这一行当的那些猫腻——通常来说,这种酒店和旅馆一体化的地方,养上十几个模糊了女侍和女支女界限的女孩子早已经是最普通不过的惯例,而佣兵们虽然不见得比行商更加富裕,但是对于金钱大手大脚的概念,足以让他们成为女支女们最好的恩客。 不过这一个好像有点不同。 她并没有如同那些普通的女支女一样用最为时新的低胸长裙来打扮自己,而只是简单地穿上了一件普通的衬衣和男子一般的长裤,褐色的短发也没有做出什么时髦的梳理,甚至仔细看,连妆容都没有特别的修饰。然而不得不说,某些天生的特质是外在修饰永远也无法比拟的。即使皮肤因为风尘的缘故有些粗糙,但那微厚的嘴唇,明亮的眸子和挺翘的鼻梁,都足以称得上诱惑。 特别是她显然极为专业,擅长于突出自己的优势——男子一般的服饰勾勒出她纤细修长的肢体,在望着爱德华的同时,有意无意地加重呼吸的深度,好让胸部的起伏更加的明显诱人……用不着胸衣的衬托,便已经傲然娇俏。将那件衬衣崩得紧紧的,解开的两个扣子下面,露出一大片乳白的滑腻,从形态匹配上看,爱德华即使展开手指,也只是勉勉强强覆盖得住那圆浑的曲线。 上等货色。 爱德华的喉头滚动一下,在心中做出了判断,不仅仅是因为这女人的成色远比他那个乡下小店里,岁数大的能兼职洗衣妇人的小姐们好得多——关键的是,虽然这女人眼角眉梢挂着万种春色,但是身上的气味却并不如一般的女支女一般,混杂着体臭和劣质熏香,令人作呕。而是一种还算淡雅的兰草味道。 因此,猎人有些犹豫。 两个世界,四十多年……加起来似乎也够长久,那么是不是要在今天这个时候,将之结束了呢? 女人浅褐色的瞳孔里,眼神如火,女人洁白的胸前肌肤上,红霞如火,女人殷红的嘴唇之中,随着声音吐出的,熏香一般的气息如火——在那一瞬间,爱德华似乎就站在则火焰之中,听着一种细微的滋滋的声音,那是维系他心中平衡的绳子被一点点烧蚀的声音。 或者只要再加上呢么一点点的砝码,平衡就会崩解了吧? 下一刻,某些不为所知的方面,化作了一些非常沉重的砝码,破坏了平衡。 “干嘛这么畏畏缩缩的?小弟……男人可是要有勇气哦!任何事都要试试看啊……” 盯着面前少年的面孔,女子发出轻佻地咭咭轻笑,她粉嫩舌尖在娇艳的红唇之间隐现,灵巧的舔舐着嘴角,她伸出一只手臂,似乎要揽上年轻人的肩头,而饱满的双峰,慢慢的向前挺过去,迎向男人伸出的手。“好男人啊,不来一发吗?” 于是,好男人微笑着,伸出的手……绕过近在咫尺的柔软,接过了冷硬的餐盘,然后在她面前碰地一声把门紧紧关闭,将那火一样的目光,颜色与气息隔离在外,只留下一个令人无法听懂的低语:“从哪里学来这么一句的啊?再血脉贲张听了也会软的……老子又不是道下正树!” “真是……活见鬼了!该死的小混蛋!废物,没有卵-蛋的家伙!软鸡!” 直到几个呼吸之后,女子似乎才明白过来,自己到底遭遇到了什么,她恨恨地跺了跺脚,发出一连串低声的咒骂!即使是在盛怒之中,她的声音依旧很柔,很媚,可惜,那橡木的房门并不会回应她丝毫的温柔。 于是心中一时间能够想到的骂词都倾泻了一个干净之后,她最终也只能无奈地转身离开…… 当女子转身走出旅店时,原本徜徉在大堂和街角的三四个人同时抬起头,微微交流了几个眼神与隐蔽的手势之后,其中两人不动声色的留在了原地,而另外的两个则慢慢离开,在几条街之外,与行色匆匆的女人汇合。 “蕾雅大姐,金马的情报不对么?”个子稍矮的男人低声开口道。同时脱下身上的罩袍递给女子,然后拉出穿在里面的短外褂,将腰间那一排四五把匕首遮掩起来。 “大概是没错,那个矮人再显眼不过了,更何况他们之前在店里面卖掉的卷轴也是不久之前咱们弄来的,九成九就是他们。”女子接过他手中的罩袍,将自己的身段完全遮掩起来:“真是浪费的混蛋,那卷轴可是五百三十金币,居然一百零五个金币就卖了!” “……那,大姐你怎么那么快就出来啦?点子忒别扎手么?”小个子愣了愣。 “该死的,金马那帮人又没说那家伙是个小鬼,皮没褪,毛没齐的小玩意儿根本就没兴致,老娘能有什么办法?至于那另一个……老娘才没有跟酒桶玩游戏的爱好!”女子眼中那炽热的火焰仍旧燃烧不休,只不过已经从情+欲换成了愤恨:“妈的,还浪费了五个银子儿给那个老混球当抽头,早知道是这样,老娘还不如……” “大姐,维吉尔说只要弄到那家伙的一点头发或者指甲,就能……” 听她说了几句,小个子的佣兵忍不住开口打断,准备提醒她一些什么,不过刚说了一半,女子就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把他打得一个趔趄:“维吉尔那个废物,平时拿着那么多的薪水,碰上大事就缩了卵子!什么魔法无所不能?这一次全军出马,他还花了大笔的银子玩什么收买,结果呢?居然让十几个人从眼皮子底下跑了,最后别说是正主儿,连这样的一个小鬼都他娘的没法找到,只能确定什么大概位置!还得花钱从金马那里买情报!现在找都他娘的找到了,找上几个人,抓来一问就知道了,还要什么头发!?” “不过大姐……” 小个子的佣兵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女子狠狠地瞪视让他随即便缩了缩脖子,倒是另一边高大的佣兵开口了,嘶哑沉闷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可怕:“咱们在里苏里可没什么门路,贸然动手的话,被城卫军那帮货色抓到了把柄,一定会很麻烦。” “管他!那些缩了卵的城卫军你们难道还对付不了?越活越回去了!这次金主开出的价太高,成了,咱们就此就可以洗手,这辈子都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想干什么干什么……要是黄了,就算把全团上下当了,卖屁股也还不起,更别说那帮半精灵很快就要到罗曼蒂了,你以为咱们还有退路么?” “但是团长……” “大哥那边,我去跟他说!”女子恨恨地摇了摇头:“你把在这里的人手聚一聚,我们今晚就动手!” “可是城里面动不得长剑和弩弓……城卫军对城门口那几家店看得很紧,半夜也常常有人,想要去那里找麻烦实在是有点……”矮个子的佣兵苦着脸,想要继续劝阻,不过在女子聚起来的拳头面前也只能屈服:“知道了!知道了,大姐,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叫了几声,这个家伙一溜烟的转过了街角。 于是剩余的两人匆匆前行……却并没有注意到,在百多尺之外的角落里,一袭灰色罩袍的阴影之下,正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收入视线之中。 “蛮有趣的……” 爱德华摇了摇头,在这个大陆上,里苏里这样的城市规模已经算是中等偏大,虽然仍旧不能跟他记忆之中那些现代化了的都市比较,然而仍旧足够热闹,因此,对方的对话大部分都已经被遮掩进了一片喧嚣中,他只能通过只言片语来进行揣测——但也足够推断出,这些人就是一天之前,那些在森林之中的对手。 其实这个麻烦实在是来的有些令人无奈,如果有机会,爱德华倒是不介意跟那个女人解释一下,自己的立场。只可惜对方显然不可能听信他这个素不相识的对手的辩解,尤其是这帮人之中还有人死在他的手下的时候。 佣兵们都是快意恩仇之辈,对于敌人,他们的处理通常都相当简单,而这种小型的佣兵团也同样会沿用这样的是非观——构成他们凝聚力之一的,本就是这种互相的关照。 捡骨收尸,报仇雪恨,都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环。 —— 有点卡,速度渣了,后面码了一小半,想想还是不要一起传上来,断一下吧,继续码,如果今晚太晚,就明天双更上来。 第九章麻烦的插曲(二) 当然,这是指那些在和平地区混‘事由’的家伙们。 受到文明世界的影响,他们之中有着大量的规矩——成文的不成文的约定俗成的,据说还要遵从于某些行会,公会之类的组织规定的一部分条文。 爱德华并没有详细的打听过这个方面的事情,只是零星的有所了解——毕竟在低语之森,佣兵们呈现出的便往往是另外的模样——极端的环境会压榨出他们所有的真实,所谓的友爱和帮助,在价值万金的稀有矿石,或者凶猛魔兽的致命威胁面前,远比腐朽的麻布还要脆弱。 但这种‘文明’的规矩,也造成了城市周边佣兵团的某种难缠之处——如果不将对手完全歼灭,仇恨就很可能会无休止的延续下去,最终达到无所不用其极的程度, “你是怎么看出这个雌性有问题的?” 心中的声音打断爱德华的思考,灵晶仆从猎人的兜帽阴影中露出一小块晶面,灵敏的观察着四周。就像是想要把所有的景色尽收眼底——这个家伙虽然没有一个真正的眼睛或者类似的器官,但是却可以感受相当于一个普通人视距之内的一切,包括声音,图像和气味。不得不说,这种制作技术真的非常优秀,爱德华甚至有点想到,以后自己在这个方面有所发展的话,是不是可以制作出一群这样的小东西来为自己服务。 “卡特泽耶克有没有说过,你的好奇心实在是太重了?好好看着周围!” 当然,好用归好用,爱德华并不准备回答这家伙的问题,反正它也可以从别人的思维之中偷取答案,不过与这家伙心灵的联系倒也是个很方便的能力,虽然不能真的将灵晶仆看到的东西直接在呈现在爱德华面前,注意重点的目标倒是绝对够用了。 因此,穿过了三条街道之后,那个女子和她同伴的身影仍旧被爱德华牢牢地锁定在目光之中。 不是说他们的行动太过马虎,缺乏警惕——实际上,他们对于周围的观察相当慎重,尽量在狭窄的街道中穿行,并且多绕一些弯路,也并不会在视野宽阔的地方停留太久。然而这种谨慎对于普通的跟踪或者有效,但是对于爱德华来说,根本就是无谓的举动——就像刚才在旅店的大堂后门附近布置的,他们的两三个眼线一样,他们捕捉不到爱德华的身影,却也逃不出爱德华的视野。 对于来说,穿梭于都市的房舍与人群之间,是远比游走在步步杀机的丛林之中,简单了十倍的轻松任务——可供躲避和遮掩的地方更多,有更多混淆视线的借助,更重要的是,对手没有可以媲美魔兽那样嗅出风中几里之外气味的鼻子,数清黑暗之中蚂蚁的眼睛。 兜帽下,爱德华深褐色的瞳孔微微闪烁,目光盯住那两人行动的同时,心中却在考虑着自己的目的。 这几个家伙的能力并不是很强,虽然在单体战斗能力上能够与白杨镇进出的佣兵们一较高下,甚至可能比其中的精英,还要高出一两筹不止,但是在生死搏杀方面的经验,却差的太多。 就像是森林之中那几个正面跟爱德华扛上的家伙,如果在一开始就选择攻击一个目标,他们至少有五成以上的机会可以在混乱中抢先击杀爱德华,至不济也可以借助丛林掩护,将一众人拖延到援军到来,但是他们却选择了正面敌对,结果就是被爱德华一个人便干掉了一半人手,即使这里面还要加上爱德华觉醒之后的诸多便利,但他们判断方面的误差确实是个主要的原因。 如果可以,爱德华倒是很想对于这些人置之不理。这样的家伙除非数量上占据极端的优势,否则根本就别想在人口密集的地方给爱德华这样行踪不定的人造成任何的麻烦。然而现在却确实造成了麻烦——对方找上门的速度,却实在是令猎人暗自心惊。 这想必是对方队伍之中那个法师的力量。 即使没有真正的学过法术,但是爱德华对于魔法效果的种种传闻,可是听说过不少的。魔法之中,有关追踪目标的法术实在太多,不管是专长预言或者附魔派系,想要盯住没有魔法保护的人物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而且如果这个法师如果有点地位或财产,用一个特制的水晶球,就能轻松地从远处监视别人的一举一动,甚至可以通过它对目标降咒,能力更高的法师,甚至可以直接用它对敌人使用法术。 这对于爱德华来说当然是不能容忍的,个人的**或者在这个世界上还只是个虚幻的词汇,但是对于他来说,可是绝对不可退让的神圣字眼。当然更重要的是,对方有可能在任何时候给他造成危险。 记忆中那些狗仔也有基本的人权保护,明星大腕们或者奈何不得,打一顿还要受到谴责,闹得沸沸扬扬,但在这里,死上个把人可不是个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越是‘文明’的城市,下水道中腐烂的冤魂就越是众多,十**具尸体,只能算是一段沟渠中最常见的附带而已。 在这个缺乏法律道德束缚世界,可从来没有防卫过当这个词汇的存在,对方给自己造成威胁之前抢先下手,才是无可非议的正道。 “既然想清楚了,那么就不要犹豫!仁慈的含义是要利用它来做为你的优势,但去实践它,最后就会变成它来控制你。还是说,你觉得你的后背已经坚硬到可以抵挡任何刀剑?” 灵晶仆的声音响起,在一瞬间似乎像是一把冷硬的长剑,打断了的犹豫,递进他思维中某个柔软的地方:“在情感上,记住你有能力消灭任何你不想要的东西,或是一切使你感觉不舒服的东西,只要你真正有这样的意愿即可!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讨厌的逻辑。” 爱德华摇了摇头,眼神收缩起来。 街巷在视线中已经变得杂乱不堪,昭示着这里已经离开了城市那些“上等人”们习惯的圈子,奇特的食物香味到拥挤的恶臭飘荡在街道上空,而狭窄泥泞的小路也代替了原本整洁的甬道四通八达散布在建筑之间。胡乱搭盖的房舍遮盖出大片的阴影,即使是在这黄昏之中,也呈现出一种莫名的灰冷的色调。 但嘈杂而冷漠的环境,无疑最适合于不宜见光的举动。 更重要的是,远处那两个人已经互相分开。 微一犹豫,爱德华跟上了那个高大的影子——那个女人看上去应该知道的最多,但大多应该都是爱德华并不需要知道的事情,更何况从对于那两个人颐指气使的态度看,她很有可能是对方的一个小首领,如果对她下手,会引来对方全线的反击。 刚刚离开的那个矮个子或者更弱一些,不过也更加油滑,相较之下,这个明显对于自己武力有着一定自信,却看上去并不聪明的家伙,应该是个不错的目标。 这个佣兵个头高大,手脚粗壮,不过当离开了同伴之后,他显然就有些丧失了那种必要的警惕性。 无所事事溜过了街边的小摊,用六个铜币换来一块夹着莴苣和油脂的面包,满意的咬了一口,他转过一条僻静的街巷,不过就在巷口已经不远的时候,他忽然察觉到一个轻微的脚步声。 佣兵警惕的回过头,便注意到在自己身后不远,正无声的静立着一个人影。 并不高大,包裹在一件灰色的罩袍之中,那并不是非常深沉的颜色,却将他隐藏在一片幽深的阴霾之中……或者,那阴影又像是他自己制造出的一般。 高个子的眼神一瞬间不由得绷紧。 对方的面孔,深深隐藏在垂落兜帽阴影里,但不知道为何,佣兵在那一瞬间似乎看见了他的眼睛——没有瞳孔的眼眸,不,应该说是银白色的。放置在眼眶之中,微微发光的宝石。 这古怪的认知在他脑中一闪而过,然而下一刻就变成了一片空白——目光交汇的瞬间,可怕的剧痛便在他的脑海之中砸裂了! 那是一种剧烈的抽痛压痛撕裂痛摩擦痛……说不清楚的感觉从脑袋的深处向着四周扩展开来,不同于任何一种疼痛的感觉,简直像是将脑袋放进了石碾之中压榨一般,即使他也是数度尝试过濒死滋味的老手,但那可怕的感觉还是让他忍不住张口惨叫! 但他没能叫出声音——停在嘴边的半截面包被一只手推动,塞住了大张着的嘴巴,将惨叫变成低声的午夜,然后就是一阵奇怪的撞击从下巴上散开,将他带进了一片黑暗。 黑暗持续了一会儿。才被一个低微的声音打破了。 “你们的法师在什么地方?”声音扭曲着,听上去怪异非常,佣兵微微张开眼睛,便注意到那近在咫尺的,盯着他的眼睛。 佣兵摇了摇头,本能的保持了沉默,但下一瞬,另一种,可怕的刺痛就从他的手指上窜进了他的脑海!他忍不住又一次地狂叫起来!可是发出的仍旧只有无助的呜呜闷响,他的瞳孔收缩,看着眼前,晃动的一片薄薄的,带着几滴血液的灰色小东西……而耳边只有那个声音,不紧不慢地在那疼痛之后,叙述者可怕的事实: “你有十片指甲,我有很多时间,那么,我们来看看,到底你能挺到什么时候?当然,乖乖的配合我,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现在,自己选择吧……” …… “维吉尔……跟着团长驻扎在城外,我们这边有十二个人,归属蕾雅大姐指挥……”第三片指甲离开了身体时,这个健壮的佣兵终于崩溃了,然后迎接他的,便是颈间一片冰冷,和彻底的黑暗。 只是随着那血液的喷涌,原本放置在怀中的一件东西碰地一声炸裂了。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那声音不大,然而在爱德华的视野之中,却有一道明显的光环从那个佣兵身上扩展开去! 第十章自我催眠 “传讯用的小东西而已,他死了就会发动。”“废话……”“那你居然还让它发动了?真是个十足的笨蛋,地道的……应该怎么说?天然呆?嗯,你这个脑袋虽然没什么脑沟,不过奇怪的词汇可真不少。”“天然呆你妹!你才天然呆,你全家都他喵的天然呆!” 没空理会这该死的石头的调侃,爱德华抽身后退,心中暗自叫苦。 他确实是没想到对方身上竟然还有这样麻烦的东西——这个世界上魔法的发展历史太过冗长,经历过数次的起落之后,变化的极端诡异,不知何时便会有一些让人无法想象的造物出现,或者是创新,或者是古代的某种秘传,总之五花八门,极难琢磨。而在贫瘠的西封邑地,这些东西却都不会有出现的机会。即使他有心于这个方面,但毕竟没有真正钻研,所知有限。 不过现在更需要担心的问题是,这条狭窄的小径有些曲折,但是两头却都距离对方落脚的地方不远。但是两面垒砌的石墙却没什么门扉,攀爬起来似乎也不大容易。 猎人走近了巷口的时候,一众人也刚好已经在那里展开了一个小小的阵势。 为了治安的需要,这个世界中大多城市通常是并不欢迎佣兵的,虽然不会赶他们走,但除非有特殊许可,否则在城市之中禁止他们携带长武器,弩弓一类杀伤力较高的东西。 不过法令与执行之间的矛盾,似乎也在所有智慧生物社会**通——严格的搜查和禁令,只会在更加文明和高尚的地区,也就是贵族聚集的城区内才会出现。这种平民区域内,如果有人偷偷的收藏而没有被发现,那么也没有人会去在意这种小小的违禁。 所以现在,这个小小的违禁便给猎人带来了相当的麻烦。 对面的五个人身上各自穿着简单的皮甲,但手里除了长剑和战锤等近战武器,竟然还有三张十字弩。虽然不过是简易的小型货,但指向爱德华的三棱的箭头上,金属呈现出的莹蓝色泽,显然是淬毒的结果。 只能小心的放慢脚步。 “冷静下来,笨蛋。”灵晶仆的声音在的心中响起,它的本体则从爱德华的肩头滑下,落进他没有持剑的左手:“平静你的意识,集中精神,放开所有物质对于你思维的束缚。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表象上,他们都是不存在的,是虚假的。唯有其核心,才是真正存在的,意志组成的东西。” “但是……” “按我说的做!集中你的精神,你可以改变事物,可以逆转现实,可以重塑时空。一切都会随着你的心意而动,”一瞬间,灵晶仆的声音从尖利之中沉寂下来,平静、阴沉,刚硬,与它的制造者一样,带着那种仿佛能让人心房颤动的力量。 心灵术士与灵晶仆的交流,不为外人所知,而面对着他们的佣兵却仍旧在进行着自己的事情。 “站在原地,把手举过头顶!否则弩矢不长眼睛!” 那个缓缓从小巷之中踱步而出的灰色影子,让佣兵之中的领导者微微犹豫了一下——魔法物品的力量,让他得知有一个同伙在这小巷的深处死亡,但那魔法却并不能同时告诉他具体的情况,和行凶者的身份。但这个正在慢慢地向外走出的人物,脚步轻松的似乎……并不象一个行凶者。 只是个过路的吗? “他……见鬼,是那个该死的小鬼!”一个尖利的声音打断了犹豫,佣兵们的女首领从后方赶来,她的眼力似乎相当的好,竟然在一瞬间辨认出了那笼罩在兜帽阴影中的面孔。顿时尖叫起来。 随着喊声,三支箭矢纷纷离弦!嗡鸣着直指那个灰袍之中,矮小人物的胸膛——淬毒的箭矢不需精准,只要击中,毒素就可以发挥最大的杀伤,持弩的佣兵也是精擅此道的老手了,即使紧张之中,也没有选错目标。 然而弩弓的嗡鸣尚未结束,所有人的瞳孔便同时紧缩! 那个人不慌张,右手一振,长剑无声无息的向上一划,随着叮的一声轻响,便将飞来的箭矢挡开! 第二支,第三支弩矢同样劳而无功——佣兵们仓促之间的想法基本一致,而既然轨迹早已被看穿,自然也就丧失了威胁——那柄沾染着血迹的长剑,几乎没有移动多少位置便将两者一一截下。 而那个人仍旧在缓步向前。 那种淡然镇定的步调,似乎将面前的所有人全都视作了木偶一般的态度,让佣兵们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不由自主的想起记忆中曾经见过,曾经听闻过的,长期与死亡共舞的强者们,那一种发自心底的傲慢,那一种对人命的轻视…… 恐惧像是迷雾一般向外扩散,又仿佛铅块一般,挂坠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恐惧的本源,即是未知……对敌人的未知,对敌人力量的未知,对于自己未来的未知,以及,对于死亡的未知。 未知在下一刻变成了已知。 灰色罩袍的一只衣袖抬起,露出其中瘦长的手指,空气中忽然爆开一阵细微的鸣响,杂乱的震颤着每个人的耳膜——随着这声音,一道暗淡的黄绿从那手指上迸发开来,在空气中延伸,点上打扮最为轻捷的那个佣兵的面孔。 刺耳的嚎叫随即淹没了周围大多数的声音。包括脸皮溶解时那种令人牙酸骨痛的嗤嗤声响。 “法师!” 嚎叫声令所有人心中颤抖,但也唤醒了他们沉浸在惊惧中的意识,于是三个人立刻扔掉弩弓,从左右冲上,甚至乱掉了原本包围的阵势——虽然这会造成一些被动,但是一个法师是可怕的,哪怕只是个法师学徒,他的法术也同样致命。 幸好,他已经发出了法术——施法者准备第二个法术的间隙,足够让战士们找到轻而易举就可以扭转局势的机会,所以必须毫不犹豫的冲上去!这是菜鸟也知道的常识…… 只不过常识与真理的区别,就是前者只是大概率,而非绝对。在战斗中,哪怕只有百千万分之一可能的错误,就足够造成致命的问题。 是的,绝对的致命。 三个佣兵的配合相当不错,他们并非同时出手,然而长剑,战斧和钉锤的缓急却构成了一个巧妙地时间差,无论敌人攻击谁,向哪个方向闪避,都至少会被一件武器伤到,而一个人的速度和力量,绝对不可能快到招架三者。 但他们的对手,并不打算招架。他只是看似随意的点了点手指。 可怕的光泽再次随着细微的噪音闪现出来,而这一次,是耀眼的蓝紫色。击打在人脸上的闪电蔓延在大脑,不仅让面孔瞬间焦黑,而且可怕的刺激足以让一个人麻木成为一根最好的障碍。而另一边,长剑的剑锋只是一划,就割断了他的喉管。 收势不及的钉锤砸上了同伴的肩头,势大力沉的一击打断了骨头,让血肉迸溅,可也让使用者的力量完全用在了其上。于是长剑只是随手一送,就刺穿了皮甲,贯穿了他的心脏,让在倒地之前就死了。 而最后一个前冲的家伙,看见的是眼前扭曲震颤的空气。 一束凝聚起来的声音打中了他,可怕的震鸣让他几乎没法考虑什么。就已经眩晕过去。 小小的战场,在一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一个不需要手势,言语,可以随意施法的法师? 佣兵们终于反应过来,他们遇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对手……哦,不,此刻似乎已经没有办法用佣兵们来称呼他们了——原本生龙活虎的六个人,现在已经有四个在地上,死亡或者等待着死亡,只剩下了一个呆若木鸡,不知所措的女人而已。还有一个犹豫了一下,便大吼着扑上前的家伙。 “蕾雅,快跑!”他吼叫着,手里挥舞着的却并不是刀剑,而是几个圆球——被一道电光击中的刹那,这些东西已经爆开了一大片滚滚的烟雾,将他和敌人完全笼罩起来。 …… “很强的能力。” 轻轻地甩动剑尖,看着血液一串串地落在地上,爱德华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低声自语。 连续发动的让他的脑中开始产生一阵阵的抽痛,疲惫如潮水一般的向脑中然而刚刚焕发出的战力,却又让精神兴奋莫名。 就在刚刚的片刻,在他的眼中,无论是弩矢,还是刀剑他的眼中似乎变得缓慢了,不,似乎是连自己的呼吸,动作,整个世界都变得缓慢,唯有思绪,依旧如常,即使淬毒的箭矢向着胸口飞来,他的心境都没有一丝波动,冷静得像一块冰一样。 “好好记住,这是心灵术士能力的基础,通过对于大脑的极为精准的控制,来获得自己力量最为强大的发挥,这种方式称之为自我催眠……见鬼,你真的需要好好改变一下你的思维方式,无论什么能力,都往那粗劣的刀剑方面去联系,对于一个心灵术士来说,这简直是愚蠢到了极点!” “能力是手段,不管如何使用,能够达成了目的就行了。”猎人皱了皱眉头:“,我不如你,但杀人,你不如我……” “见鬼,你杀人时调用的可是我储存的点!”沉寂在一瞬间已经消失了,灵晶仆的声音重新尖锐起来:“还有,你明明有机会把那个雌性也干掉的,为什么没有下手?那样只会让她逃回去,让你的敌人产生警惕!” “他们只有五十几个人,哦,现在只剩下三十几个不到了,你以为就算警惕,在还有别的目标的前提下,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再分出人手来追捕我?有人向他们描述我的力量,才能严重的打击他们的士气,恐惧中的人,必然会犯下错误。你这个晶石脑袋懂什么?” “哦,是吗?那样的话,放走那个震晕的家伙也能达到一样的效果吧?智能低下的两性动物,你的体温升高了哦?比刚刚度起码要了三十六分之一,或许是二十四分之一?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毛细血管也张开了,还在出汗……说实话吧,你其实还是想要跟那雌性……来一发,是不是?” “来你大爷的一发!我这是累的!” 第十一章道路 灰白的烟雾袅袅散去,西斜的阳光映照出地面上的狼藉。光辉在所有的一切上洒出红黄的颜色,但弥散的烟雾,却让它们看上去带着一种死灰的苍凉。 城卫军的喧嚣哨子声已经在远处响起,驱散了高声或者低沉的喧嚣,然而当这帮奉行‘两个沙漏刻度到达现场’的家伙们赶到时,除了眼前的几具互相纠缠的尸体,大概不会找到任何的人类。或者,只有几个喜欢发死人财的家伙才会在搜检尸体的时候发现一点异样——但也不过是低声咒骂几声穷鬼的程度,而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不过是一场倒霉的例行公事罢了…… 除了那些酒馆之中的闲汉,又有几个人会对一群冒险者之间的小规模冲突感兴趣呢?毕竟这对于所有人来说,太过习以为常了——平民的斗殴,黑帮分子之间的暗杀,类似这样的事情,天天都会发生,人的生命,在这个世界上,这个时代之中就是如此的轻贱。 一层文明的丝衣,还远远地不能束缚住那名为弱肉强食的,狰狞的怪物。 “在这个世界,唯有力量,才是一切。强者生存,弱者……最终只会死亡。” “强力的拳脚,灵活的手腕……不得不说,你的力量确实不错,在你这个年龄段的人类之中,这已经是值得骄傲的东西了……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在一个合格的心灵术士面前,都不过是拙劣的舞蹈,一念之间就会黯然失色……心力,会在长期严格的自我审查和心志锻炼对自身精神能力的培养之中成长。只要你能够克服了心魔和摒除心中的杂念,你就能唤起你脑灰质之中潜藏的力量——伟大的力量。而不是这些简单野蛮的,不可靠的**的能力。” 灵晶仆声音之中似乎永远都带着某种讽刺与轻蔑的意味——虽然按理来说他不过是爱德华的魔宠一般的存在,但如果听他的言辞,恐怕两者之间的关系倒更像是反过来的……另外还要加上一层师长与学徒的关系。 然而爱德华并没有去反驳它的说辞——尽管有着很多的理由可以反驳,但此刻他并不想要注意那些无聊的细枝末节。夕阳的光辉钻进他兜帽的阴影,映亮那从嘴角上翘起的一丝笑容。那种暖暖的感受,让年轻人的脚步也不由得轻快了几分。 心灵异能的力量,确实很强大。 以一敌六,猎人不是没有做到过,毕竟成为白杨镇的私兵统领,需要的可不只是一些小小的诡计——但那时的对手,不过是些乡下的农兵,武技粗糙,能力低微……如果面对的是全副武装的冒险者,能够以一敌三就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绝少的机会,也只能是由游斗带来,而不是这样的正面对抗。更别说还是这样被弓弩瞄准,一触即发的状态。 以及如此轻松写意,干净利落的胜利。 如果得到了更多的心灵异能,并融合,创造出适合于自己的战斗方式时,自己能够拥有的力量会有多么强大?能否比得上那些史诗之中描绘的幸运儿?思绪不由自主的这样漂移的时候,原本疲劳的精神也因此而兴奋,灵晶仆的打断便显得格外刺耳——尤其是这家伙接下来的话语之中,一针见血的现实提问: “有两个秘密可以使生命变得伟大,其中一个就是在未知的知识和技能面前表现出强烈的饥渴。在这一点上,你至少还没有走上弯路。不过……你准备如何走这条路?” “什么意思?”正沉浸在美好的梦幻之中的爱德华怔了怔。于是心中顿时响起了刺耳的咆哮:“我是说,你准备如何得到你想象的力量!你这个白痴天然呆!” “你……不知道?” 虽然从美好的幻想之中脱离出来,但爱德华还是不由得又怔了怔。 随即,刚刚获得力量半天的心灵术士皱紧了眉头。 心灵术士的力量该如何增长? 或者是因为这块该死的自大的饶舌的石头一直表现出的强势,让他完全忽略了这个问题。但如果他想要得到力量,这又是绝对无法忽视的最为直接的现实。 即使增加了魔幻的成分,但这里仍旧是一个现实的世界,任何力量的增长,都没有一步通天的捷径——即使传说中神祇的子女,也要逐渐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而对于凡人来说,强大的依靠,便是逐步的锻炼,一点点的学习,迤逦而行,攀援高峰,最终方能碰触到那遥不可及的云端。 但如果灵晶仆并不清楚对于心灵术士的力量获取方式,他又要如何在这条道路上继续前行? “准确的说,本晶体是不知道人类的心灵术士的训练方式,毕竟这个种族能够觉醒为心灵术士的存在,实在是少得可怜。”灵晶仆哼了一声:“对于灵吸怪来说,心灵力量的强弱都和灵吸怪主脑息息相关,它们的精神和主脑彼此链接,每个灵吸怪大脑都是主脑延伸的一部分,为主脑研究和收集各种各样的知识。每次当他们获得新的知识,就会自动通过心灵传输给主脑进行备份。等到他们的精神力量强大到一定程度,主脑也会自动心灵传输给他们更多的知识和新的心灵力量,使他们更为强大。” “可惜作为人类,你就没有这种特殊的优待了。因此,你不会得到知识,也没有现成的心灵异能可以学习。”顿了顿,似乎是察觉到打击的力度有些太大,灵晶仆的声音缓和下来:“你的精神力量会逐渐增长,可能可以达到拥有三五十个点数的程度,这样持续下去,倒也未必就不能自发的领悟一些心灵异能,不过这种方式的随意性实在太大,时间也太长了……即使没有无用的心灵异能,只有没用的心灵术士,但毕竟不是每一道异能,都能够适应所有的环境,如果能够选择,毕竟还是选择一下的好。” “慢慢地发展……是需要多少时间?” “自己摸索的话,或者,差不多,四十年吧,以你现在的进境,加上我所知道的一些,大概可以将这个时间缩短一半,也就是说,你二十年左右差不多就能觉醒一两个四五级的心灵异能了。但我不能保证,你能摸索出什么实用的技能,虽然不是完全无解,你可能会在以后找到一个心灵术士,或者得到些许知识的残片。但你要知道那就跟……唔,黑暗精灵里面出现一个善良之辈的几率相差不多。” 疲劳似乎在一瞬间逆流回了身体,精神的疲惫让爱德华不由得扶了扶额头。 五级的心灵异能,大约相当于五环的法术,或许更加强大一些——然而即使强大的更多,距离爱德华的理想,还是相差的太过遥远。更何况是二十到四十年?这个代价,爱德华并非付不起,但实在是太不值得。 难道和自己要回到地下,去跟这能力的源头,那些章鱼脑袋的怪物们商量……或者,抓住他们之中的一个,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现在发现,我开始对于你这个脑袋的结构感兴趣了,真神在上,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构,能让你想到这些完全做梦一样的荒谬思路?你以为灵吸怪跟地精或者狗头人一样,随便找个山洞就能看见一群?” 灵晶仆再一次打断主人的臆想,他从斗篷的兜帽之中探出一条油滑的长腿,重重的点了点爱德华的额头: “灵吸怪的城市通常都在地底几十甚至上百里之下的深处,根本不是你那点拙劣的蛮力能够触及的。而且就算你能够找到他们又如何?你认为他们会对于食物的烦恼有什么兴趣吗?我看一坨能够使用心灵异能的脑灰质恐怕更加能够引发他们的兴致吧?抓住其中的一个?你有那本事倒是用不着去抓,因为他们的城市里,只要打败一个灵吸怪,就有自由进出的权力,不过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可怜的小蠢蛋。有资格站在决斗台上的,至少也是个能显现五级异能的成年怪。” “还是说,你想要回去跟卡特泽耶克交涉看看?我倒是很期待能够物归原主,哦,或者,它也有可能大发慈悲地把我留下——送给一个以人类,爱德华·文森特为基础而诞生出来的灵吸怪?” “闭嘴!” 可怕的描述让爱德华心中一颤,不由得咆哮——几天之前,地下那一场恐怖的冒险,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一个难以磨灭的记号,如果说现在还有什么会令他感到恐惧,那么那些人类花盆……以及差一点被变成了试验品的经历无疑就是唯一的答案。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说了,难得我好像想到了一些办法……” “你知道吗?钻石这东西,看着似乎坚不可摧,但实际上用聚集起来的太阳光就能轻易烧毁,而细碎一点的钻石打磨连缀成首饰之后,其实比大块的看起来更美观……” “可以啊,那么你就别想要再在的道路上前进下去了……可怜的小鬼,你以为就凭你现有的资质,能得到什么像样的力量?最终的结果,也不过就是一介武夫,最终在一个贵族手下屈辱而潦倒的过完简短的一生,哀叹年轻时做出了比地精还要愚蠢的选择。” “至不济我还可以学魔法……等等,你所谓的办法,不会是跟我想的一样吧?” “切……” 心灵上的对话至此便告了一个段落,爱德华抬起头,微微的叹了口气——交流或者也是增长智慧最好的方式之一,不经意的提点就像是一点火星,但点燃之后,思路就会因此而逐渐盛燃起来。 第十二章栽赃 知识就是力量。 或者在这个世界,还没有一个伟人曾经说出这经典的断言,然而它的正确性,早就已经被无数事实证明,而且远比爱德华记忆之中更加明确,更加直接。那么,在这个文明不过刚刚从蒙昧之中挣脱,开始跌撞着前进的时代,最大的知识资源,被掌握在什么人的手中? 法师,当然是法师。 即使名义上,贵族们或者是大部分资源的拥有者,多数的国家也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他们可以压榨他们的领民,用别人的汗水眼泪甚至血液满足自己所有的**——但在高居云端的存在面前,贵族们也不过是一群穿着植物残骸,用石头和金属装饰自己的低劣存在。 顶多是比他们在压榨的同类更精致一点儿罢了。 他们的所有物?那些仅限于人类种族之中的小小权力和与沙砾无异的所谓财产又算得上什么?真正称得上是资源的东西——那些亘古以来便存在的规则,能够令神祇也惊惧的力量,综合了两者而制造的秘器……全都只会被凡俗冠以神名,顶礼膜拜,而没有触碰的余地。 只有法师,这些追逐着规则的痕迹,前行在探索的漫漫长路上的生物,才真正算是人类中,或者所有类人生物之中,掌控了名为知识的那部分资源的存在。而这资源会带来的力量,也就是爱德华在过去的十几年中,希望能够成为法师的原因。 “那些愚蠢的法师们,膜拜在他们所谓的知识脚下,认为那样就可以得到一切,却不知道那愚行,最终只会让他们成为知识的奴隶……唯一值得夸耀的,或者就是他们对于世界本质的探求。所以除开最熟悉这种力量的灵吸怪之外,他们手中最有可能拥有那些相关于心灵异能的资料。”灵晶仆得意洋洋的炫耀这自己的思路:“对你来说,不需要全部,哪怕只是基础,便足够产生相当的助益。能够将自己的力量提升到一定程度,或者交换,或者寻觅,后续的问题都容易迎刃而解。” 现有的条件之下,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可行性最大的方案。只是不管他说的多么笃定,爱德华都只是不置可否—— 一切不会如它想象的那么顺利。 想要向法师们索取资料,正是最为困难的一件事情。 毕竟所有的理由都源于猜测,并不确实,而按照灵晶仆的说法,这种力量并不常见于人类之中,有关的记载自然也绝不可能轻易得到,甚至很有可能,是被当做禁脔而被封存——毕竟那是一门在怪物之间流传的,不能为大部分人所用,也不同于大部分施法方式的能力。 就算不是禁脔又如何? 法师们对于知识的运用是众所皆知,但同样知名的,还有他们对于知识的悭吝——没有人愿意将自己安身立命的本源轻易坦露在大众面前,哪怕是一个乞丐,也总会把自己得意的乞讨方式敝帚自珍。更何况是因此而强大的法师?掌握了更多知识的家伙们,往往只愿意用它来维系属于自己的帝国,这也让知识的外流更加困难——所以法师们都是孤独的生物,越是强大,便越执着于自己的理念,很少有人喜欢与他人联系,交流只在极少的一群之中。 更何况,谁也没法保证,他们之中的哪一个就真的拥有有关知识。 “……所以要保证可能性变得更大,只要寻找更多的资源。一发中的的可能不大,那么就来个十发,一百发……乱枪打鸟,命中总能堆上去!” “还是把你切碎了换钱的好……正好接下来的步骤,很需要钱呢。” 爱德华恨恨地诅咒道。这石头无良的罗嗦简直让他一个头两个大!好吧,要到哪里找一个法师聚集足够多,又容易交流的地方? 图米尼斯魔法学院。 最好的解决方法,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摆在了爱德华的面前……然而同时摆在一起的,还有最后的一个难题——这个世界或者与爱德华记忆中的完全不同,却又有着许多的相同之处,比方说,学费的额度,总是高等学府最为坑爹的决策之一。 图米尼斯魔法学院的报名费用,是三千金币。而学院今年的报名时间限制,只剩下了不到一个月。准确的讲,是二十九天。 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来说,三千金币很多,多到可以让他们轻松地安身立命一辈子。可大部分人一辈子也不可能积攒下到这笔钱。 爱德华也没有。 哦,应该说,爱德华原本已经有了这笔钱了,他花了四年,甚至是更多的时间准备,所有的积蓄加上之前一次的收获,勉勉强强也已经超过了条件——可现在,由于那个该死的失败的传送法术,一切又都重新变得艰难起来。 现在他已经到了图米尼斯的附近。这里距离西封邑地至少有一千哩以上的距离,如果想要去取放在白杨镇之中的积蓄,没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是根本不可能来回的。除非有传送法术的帮助——可按照某份魔法师公布的法术施展的代价费用,让他们施展一个五阶的魔法至少需要付给一千金币的酬劳,别说一来一回,就算是只用一次,也足够让爱德华口袋干瘪一半!而且就算是他可以付出这笔费用,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怎么可能会有一个懂得传送术的高等法师来帮助他这个连个法术学徒都不是的佣兵? 当然,如果他需要,无论是手中的剑,还是腰间的空间袋,都可以轻易地在某些魔法市场上换来三千金币……不,区区的三千金币算得了什么,手中这把锋锐的魔法剑只要摆上台面,便至少有无数家底殷实的富商或者附庸风雅的贵族,愿意用以万计的那些堆在仓库里发烂的金币来换取,更别说空间口袋这样的极品的魔法造物。 然而爱德华却又有些犹豫。 不管是长剑,次元袋又或者是启动的靴子,都是实在难得一见,用来换些金币,未免太过大材小用了,而这个世界可又没有典当行这种方便的买卖……即使是有,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爱德华也很难找到一家他可以相信的店面。所以现在只能期望手头那几块宝石可以弄出些预想以上的价值,再不然,就得再想点什么办法弄些钱来…… 但无论怎么计算,还是有一千多金币的口子——这几乎足够供给一个中队士兵的武装与粮饷的钱财,可不是几个简单的任务能够换取的。 “真是麻烦的低智商生物。区区的一点金属,何须如此踌躇?”灵晶仆不耐地嗡鸣,打断了爱德华的思索:“想要什么,自己去找就是了,就凭你现在的力量,在这个城市之中,应该没有多少可以威胁到你的存在吧?就算是有,你难道不会寻找一些比较弱的家伙作为目标?” “哪儿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爱德华摇了摇头,但却不由自主的被牵扯了思路。 抢劫的话,在力量上确实应该是不成问题,可是大部分商铺是不会拥有那么多现金的,若是增加目标,必然引起关注……大商人存钱的金库也同样被严密把守,不可能得手。在野外找些势单力薄的商队混进去倒也容易,可后续的麻烦反而更多——即使自己拥有空间口袋,和足够的战力,但这时代可没有运钞车,抢来的东西没有销赃渠道,要如何换成金币? 何况现在还有大事没有解决。 经历了刚刚的失败,那个佣兵团应该在短期内不敢再找他的麻烦,然而爱德华依旧是要和他们对上的——被监视的感觉如鲠在喉,除非想办法避开侦测,否则那个法师是绝对不能留下的祸害。然而一个正式法师可不是个容易应付的对手。就算现在敌明我暗,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干掉的。 “一个施法者而已,有那么难以应付嘛?而且,施法者应该有些钱财吧?何况还有那个佣兵团呢……他们应该有些财产吧?” 可惜,这些佣兵看来都不怎么富裕——就拿刚才的几个来说;几把长剑一把钉锤都不过是普通的货色,虽然说那些弓弩倒勉强算得上是好货,不过也并不正规,用在城市中,三五十尺之内的攻杀还有些威慑力,但一旦距离变大,或者碰上了覆甲的对手……即使是半身胸甲也足够让那种软绵绵的弩矢毫无作用——这也是他们选择了淬毒箭矢的原因。就算有渠道卖出,也卖不到.500金币,甚至可能更少,毕竟普通的店面,是不接受这种管制武器的买卖的。剩余的几件破皮甲,爱德华甚至连捡拾的兴趣也没有。 钱袋嘛,倒是人手一个,看来还不小,不过打开来看,便只有一色的银光——毕竟低语之森那样富庶的狩猎场地,整个大陆上也没有几个,更何况也不是每个佣兵都愿意冒上生命的风险去赚取钱财。因此绝大部分的佣兵,平日的生活其实也和阔绰没有什么关联——思虑着这些猎人随手掏了掏钱袋中最大的一个,也只在袋子底下才看到一两点金色的光泽。 不过下一刻,爱德华的眉头挑了挑——钱袋的最下面,一丝黑幽幽的反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枚半个巴掌大的徽章,上面简单的刻着徽号,下面用金色的通用语的字符,铸出了一个名字。 灰伯劳佣兵团。 “满奢侈的嘛……” 爱德华忽然心中一动,来了一点兴致——他点数了一下,发现几乎每个钱袋里都有这么一个徽章。 用现代一点的审美眼光看来,这玩意的设计粗劣的要死,只能勉强看出那被单线花纹装饰的线条是一只鸟儿而已。文字的金色也不过是灌了些黄铜……不过在这个大陆上来说,这已经算是个很不错的思路了;通常的佣兵团不大会给自己制作这一类彰显自己的小玩意儿,顶多是在注册的时候弄上一面旗帜。简单的画一个代表着团队称呼的图案。 “哦哦,有趣的想法,看来得稍微改变一下对你的看法了……你这家伙倒是也有点脑沟的嘛。让敌人恐惧,让敌人悲伤,让敌人痛苦……我喜欢这种想法。”心灵之间的直接沟通藏不住任何秘密,爱德华这边念头一动,灵晶仆便立刻响应起来:“对待敌人要秋风扫落叶一样的无情?这句话很不错,倒是和某位摄魂怪长老的名言有点相似……这个叫做雷锋的家伙,想必也是个杀伐决断之辈吧?” “闭嘴!” “好吧,这是一个叫蛤蟆的家伙的糟改?但不管怎么说……我喜欢追你的计划。”灵晶仆的声音沉郁,冰冷,却压抑不住似乎是兴奋地嗡嗡地鸣响:“制造点小小骚动,打乱原有的秩序,然后一切就变得混乱了,而混乱的好处。就是它能带来公平。” “那么,就让我们的第一个敌人,那个名叫蕾雅的女人在黑暗之中颤抖吧,让她神智迷乱,脸颊晕红,啜泣不已……嗯,我得说,你记忆中的修辞部分似乎有点混乱,从颤抖之后的词儿好像偏离了我想要说的主题?” …… 名为蕾雅的女佣兵瞪大了眼睛,双颊晕红。身体也不住地颤抖,她感觉自己的神智似乎快要迷失了……迷失在怒火之中。 “你是说,我们不去替卡金他们报仇?”女佣兵竭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但声音却无法抑制地越来越高,甚至将桌上的灯火震得摇曳起来:“难道他们就白死了吗?你明知道那个混蛋现在就在里苏里城里,甚至可能根本没有动过地方!却在说什么‘不要轻举妄动?’” 她发出一个骇人的响亮磨牙声,瞪着眼前那个包裹在一件褐色长袍之中的人,似乎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但后者只是微微垂着目光,好整以暇地将注意力集中在手捧着的一枚硕大的晶球里面,似乎并没听见女佣兵发出的声音。 “蕾雅小姐,你好像没有搞清楚你之前的任务……”直到女佣兵的怒吼结束,他才微微抬起了目光,用冷淡的声音开口道,但其中尖锐的升调,听起来仿佛刮擦铁锈一般令人不适:“你本就只是负责侦查,监视住这两个人,至多只要摸清他们跟目标之间的关系就够了,而现在看起来,他们不过是……很大的可能上不过是些过路客,并没有影响我们计划的意图。” “但是现在是他们先发动了攻击!难道你要我放任杀死了兄弟的敌人,在近在咫尺的地方逍遥自在?维吉尔!你到底还是不是灰伯劳佣兵团的一员?你忘记了加入时的誓言吗?” “如果他不是我们的目标,为何要尽全力来围捕他们?” 法师的声音仍旧轻轻松松,毫不在意,好像讨论的不过是些猫狗打架之类的小事:“可现在,你却很不小心地,在没有弄清楚目标的实力之前就招惹了他们,结果几乎全军覆没,带累死了六七个兄弟,连尸体都没法收回来不说,还让城卫军抓了个把柄。现在却又要我们冒着主要任务失败的风险去给你擦屁股?这是不是太没有道理了?” “你根本就没看见,那家伙究竟有多强!我们五个人……” “好的好的,他很强,那么他干嘛留下……好吧,我是说,你不是就这样跑回来了?看来他还是没有那么强吧,或者,这其中还另有原因?”法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女佣兵的话。而这也让后者猛地咆哮起来! “混蛋!你是什么意思?” 蕾雅重重的在桌子上砸出一个轰响。 法师话语之中隐含的意思,像是一根针一般刺进她的心头——既然那个敌人如此的强大,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女人轻易逃走?可就算是说,是佣兵团之中的兄弟们拼命地掩护了她,这听起来也相当的不合理…… 这让她如何能够忍受? “蕾雅,维吉尔的意思是,冷静一点……” 一直坐在一旁的男人这个时候开口道:“你刚才在休息,所以大概还不知道,我们遇上了……一些麻烦。” 他身上穿着简单的镶嵌皮甲,金属只护住重要的部位,以至于手臂上虬结的肌肉都袒露在外。眉眼之间,与名为蕾雅的女佣兵有几分相似的,但额头宽阔,面颊却像是刀削一样深深地陷下去,和紧紧抿起的嘴唇,以及眉头一道常年苦思而形成的细纹组成了一副沉稳睿智的面容。 叹息了一声,他继续道: “就在刚刚不到半个沙漏的时间里,已经有三批人找上门来了,两批里苏里商会联合的人,还有一批是那个贾霸的手下,他们无一例外的声称自己掌握了决定性的证据,证明灰伯劳佣兵团的成员参与了一场谋杀三场抢劫还有两次盗窃。他们分别带走了维洛,卡农,和沙林尔进行问话,并要求我们赔偿他们的损失。” “他们……他们有什么证据?”女佣兵愣了愣:“这……这是栽赃!他们凭什么说是我们做的?”| “是的,是栽赃,可是他们拿着犯人‘不小心’留在现场的我们佣兵团的徽章!实际上还不只是他们,刚才甚至还有一群女支女跑来这里讨要嫖-资!几个老太婆带着一群人找上门来,说我们的人偷了他们晾晒在外面的裘衣!几个小鬼抹着鼻涕要我们把糖果还给他们!而且还指名道姓的说,抢了他们糖果的,是团里一个会变戏法的长袍法师!” 法师这个时候发出了一个冷笑,但任谁也能听出其中的怨毒:“我们知道这是栽赃,他们也知道这是栽赃,简单的很,傻子都能看出来!但是在找不到真正的犯人的时候,你认为他们会介意找上一个倒霉的替罪羊?你知道我们现在有多大的麻烦吗?如果不是拿出了赔偿,被他们随便一搜查,我们最大的任务就得立刻泡汤!三百多个金币就这样打了水漂,而且现在三个主要成员被绊住,整个团人都被围在这里动弹不得,我们还怎么去追那个主要的目标?这都是你的粗暴鲁莽和急功近利造成的! “当初如果不是你一力主张,我们会接下这个倒霉的任务?”女佣兵怒极反笑:“你不是声称魔法无所不能吗?**师阁下,用你的法术来解决啊?” “够了!”终于,佣兵打扮得男子难以按捺,他用一个低吼打断了逐渐升级的争吵。 “老大,不好了!” 不过短暂的寂静很快就被被房门荡开的声音打破,一个佣兵急急忙忙的闯进来,随即被剑拔弩张的气氛唬得一愣。 顿了顿之后,他才小声的开口:“里苏里城戍卫骑士团的一个小队正在门外,要我们……所有人出去列队,接受检查……” 喵的,以后不写三千字章节了…… 第十三章陷害 修改版,这章不是三千,是六千,恩恩。 —— 灰伯劳佣兵团的驻扎地,是里苏里城外,一座小小的农庄。 这里原本应该是属于一位商人的农园,不过因为轮种的关系,现在并没有什么人员常驻,因此那位小商人倒也并不介意在这个时候赚上几十个金币作为收成——不过他显然很介意有人给他带来麻烦,尤其是在这个接近半夜,本应享受夫人侍女们温柔的时刻里,却只能跟随在一群如狼似虎的治安骑兵,骑着马颠簸了几里地之后。 更何况此刻几个骑马的士兵还在不住地询问他,当初进入到这座农庄之中的佣兵的数量——可怜的商人当然并不敢得罪那些随随便便就可以给他带来无数烦恼,横刀立剑的骑士,只能陪着笑脸应答,当然,他也并不介意把恼恨的目光投向那一群给他带来的麻烦的佣兵们。 不过现在能够让他表现出不满情绪地也只有目光了……毕竟佣兵们的刀剑也是一样很锋利的——甚至更加锋利。 虽然数量上来看,两边人手相差不多,都是三五十人,而骑兵除了那匹高头大马,和身上那镶嵌了铁皮,光洁如新的皮甲看上去远比风尘仆仆的佣兵们华丽整洁之外,气势上就要弱得多了——目光对视时必然退缩,也不敢太过接近佣兵们的身侧,即使坐下的马匹带来的高度优势,也不能弥补这种差距, 他们不过是些平日里养尊处优、好吃好喝,习惯于欺行霸市和游手好闲的家伙。这样的人,就算是经过再多正规的模拟训练,也不过就是身体比一般人健壮些,又怎么可能跟真正刀头舔血的人比拼战斗力? 只是他们背后代表着的毕竟是里苏里城,是贵族,是整个国家的秩序,即使再怎么弱小,同样也不是佣兵们可以对抗的——除非佣兵铁了心的想要变成匪帮,最后直面大队人马的剿灭,否则的话,他们就得乖乖的的服从安排,尤其是这一次,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光是马步的对比就足够占据优势。更何况他们还组成了一个稀落的半圆,隐隐将所有佣兵们都包围其中。 当然,这并不表示佣兵们就会心甘情愿地配合。 当佣兵团的几个负责人从房间之中走出来的时候,佣兵们已经在门前的空场上集合起来,虽然大多数从睡梦之中被惊醒,甲胄和兵器都没有配好,但人数一多,他们自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阵势,开始和那些士兵们的命令呼喝对峙——虽然双方都还算克制的没有动用武器,但呼喝和咒骂混成的,嘈杂喧嚣的声浪却有越来越高昂之势。 不过一身镶嵌甲的健壮男子与法师一起出现时,声浪骤然消散了,佣兵们自主地停下咒骂,分开一条通路,让两人走上前。 “原来是哈德森士爵,不知道您在这休息的时间光临我们这群苦力人的驻地,有什么指教?”佣兵团长眯起眼睛扫了一眼这群骑士,然后微微弯身向领头的家伙行了个礼。 “尤来特团长,我倒是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别人休息,可没有办法,谁让咱们是听命令混饭吃的呢?”他对面那个高头大马的骑士队长冷冷地打了个哈哈,眼神居高临下地却在所有人身上游移不定:“里苏里城里出了些大事情,两名治安骑兵队的兄弟被杀了,装备也被偷窃,结果我们在现场找到了这个东西,我说团长阁下,你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顿了顿,骑士队长伸出手,亮出手里面一枚黑幽幽的东西。 于是所有的佣兵脸色几乎齐齐一变,原本的安静又一次被嗡嗡的低语打破。 袭击治安骑兵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佣兵们跟这些正经骑士们向来不对付,酒后闹事动了拳头之类的事情其实常常发生,结果常常就是拘捕,顶多多加一两个月的劳役——但是导致了治安骑兵的伤亡……这可就不是开玩笑的了、在那些吃人的黑矿井之中劳役到死或者直接绞刑,也都不是啥奇怪的事情。 而佣兵团长的脸色显然更加难看,骑士手里的东西不大,又黑幽幽的并不起眼,但上面那一点反射着火把光辉的金光还是足以让他明了那是什么——即使已经缺少了大半,变成了一小块黑铁,但是那东西实在是太过眼熟了,黑黝黝的金属上刻画的线条和用铜料打磨出来的文字,正是灰伯劳佣兵团的团徽。 “这个……哈德森士爵,最近我们团里也出了一些问题,今天早些时候,有几个兄弟在城里……购物的时候,被人袭击身死,团徽也被盗了,所以这些恐怕是有人故意栽赃给我们……”法师显然是所有人之中最为冷静的一个,微微一顿之后他便朗声开口:“实际上,除了在城里被袭击的人之外,我们整个佣兵团的人都没有再离开过这里半步,今天还有一些因为这种卑鄙的栽赃而来到我们这里的人,他们大概可以给我们作证。” “被盗啊……这话是这么说,不过,上面恐怕不大会相信,你总得有点什么证据。” 骑兵队长显然并不想听这个解释,只是他翻了翻眼睛瞥了一下那个法师时,对方亚麻色的长袍上,细微银线编织而成的条纹让他脸上的表情稍微松动了一些:“要不然,我就得遵照命令,把贵团的所有人带回去问问了,毕竟根据我们收到风声,说是有帝国的间谍最近在附近活动,蔻茛男爵大人说这里面很有可能会有些什么关联……” 这一下,佣兵团长可不只是脸色变了,心中也随之凉了半截——死了个把治安骑兵还不算是最坏的事情,毕竟灰伯劳在里苏里这一线也算是老资格的佣兵团了,在那些治安骑兵的内部也算是有点人脉,个把人的事情,想点办法塞上一笔金币也能勉强摆平,然而如果是间谍……这个事情可就不是那么简单能够结束的,通敌的罪名加到身上的话,所有人很可能都脱不开干系。而且也不是几十几百个金币能结束的事情。 “该死的……谁知道是不是他们自己操弄死了人,却把这马桶扣到我们脑袋上?随便弄了半块铁片就说我们杀人啦?”一个声音这个时候在佣兵之中响起来,很低沉,仅仅是比那些低语高了一点,却清楚地传进了大部分人的耳朵:“还带回去问问?谁不知道被你们问询的从来就没有站着回来的?身上不少点什么,钱袋也会少。这群比地狱里的魔鬼还要贪婪的家伙……” 于是佣兵们的低语顿时跟着一起拔高:“没错,他们就是想要勒索而已……”“他们那问询从来都是上刑……”“这要是被他们带走了,可就成了刀板上的肉……不死也要掉层皮……” 混乱之中,更是不知道哪里传来了呛啷一声金属的摩擦音,于是第二声,第三声……兵刃出鞘的声音顿时响成了一片! 今天晚上的天空,乌云密布,星月皆无……只有几只火把的光泽映照得那些长短的刀剑闪烁生光,而青蓝的反光则让佣兵们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孔更加狰狞……于是原本只是围成了一圈的治安骑兵迫于压力,也只能随之亮出长剑,紧张地盯住每一个佣兵,金属的气味和喧嚣让他们座下的马匹也感受到了一些危险,跟着慌乱地打起响鼻,不住地踢踏着地面!场面一时混乱之极! “镇静,镇静!尤来特团长,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毕竟出了人命这么大的事情,对上对下都得有个交代……你这样是什么意思?想要再袭击几个治安骑士……” 骑士队长不得不提高了声音吼叫起来,脸色一下子就发了青——他其实也没有兴趣真的将这些佣兵们逼迫到一个什么程度,虽然上头的命令本来就是要将这灰伯劳佣兵团全数……至少是主要人物逮捕到案,但他之所以会选择谈话,就是因为这四十多个骑兵想要全数抓住村子里的佣兵们,恐怕是很难做到。 如果真的闹得太大,这些家伙不顾一切的话,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这一小队人。就算事后戍卫骑士团派出大军剿灭了这支佣兵团又如何?难道还有人会去恳求各个神殿的神祇显灵,将他们这帮倒霉蛋按个复活过来?别开玩笑了,古往今来,连王国骑士团最为忠诚强大的将领们,都不可能引发那种奇迹,他们这些小小的戍卫骑士何来那种好命?顶多也就能得到十几个银币的抚恤就算不错…… 可是他话音还没有落下,座下的那匹健马却忽然暴跳起来,希律律的一声长嘶,疯了一般的扬起四蹄,向前撞了出去! 佣兵之中顿时一阵大乱! “这帮混蛋想要杀人啊!兄弟们快跑!”一个尖利的声音猛地喊道,同时一支弩矢不知从什么地方飞了出来,正正地击中了一个治安骑士的脑袋,让他一个筋斗便从马上摔了下去!其他的骑士们面面相觑,但面对着似乎要向他们冲了过来的佣兵们也只能催动了马匹! 混乱已经开始……喊杀声和兵器的碰撞瞬间就响了起来,一眨眼之间已经有四五个佣兵被马匹撞到,被刀剑刺翻!而又有两个戍卫骑士被弩箭射下马来! “统统不要动!” 但是混乱却马上便被结束了……可怕的巨大咆哮以法师为中心爆出,奥术力量推动的滚滚声浪随着法师的动作波及向四周,让每一个人都只能在第一时间去掩住自己的耳朵,就连马匹也只能嘶鸣着在原地颤抖,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而骑兵队长那匹向前猛冲的坐骑,则是被一道光泽击中,随即木雕一样停在了原地,巨大的冲击力却把他的主人直直地甩了出去!幸好抓紧了马缰,这位士爵才勉强在空中转了个半圈,双脚咚地一声撞在了地上,否则的话,光是那冲击力就足够摔断他的脖子!但即使如此,连人带甲的重量,也让他眼前金星直冒,双腿噗通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哈德森士爵,请让你的手下稍安勿躁!” 声音逐渐沉寂下来,转化成为不再震耳欲聋,却仍旧令人心中发颤的强音,法师环顾四周,缓步向前,同时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徽章,展示在在正狼狈的爬起身来的骑兵队长,以及四周的治安骑兵眼前眼前晃了晃。 于是被跌的七晕八素的骑士愣了一下,作为一个头儿他远比手下那些骑士流氓们专业得多,所以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东西——当然,即使是他的手下也多少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只是没几个人见过罢了——那同样是一枚徽章,不过刻蚀极为精美,光滑的表面上,一枚银色的植物叶片散发着微微的光泽,却又栩栩如生,仿佛封在琥珀之中一般。 代表着魔法师身份的信物。一枚法师徽章。 虽然只是银色苜蓿,而且只有一瓣而已,这表示持有者的身份还只是一个刚刚晋级的正式法师,但不管怎么说,在这个大陆的任何地方,拥有正式法师的名头,也就几乎等同于拥有一个贵族的爵位,虽然不会如同那些世袭爵士一样拥有家族势力,然而魔法师的实力本就可以弥补这些不足——魔法稀奇古怪却又强大的力量,总是会造成一些非常麻烦的损害,所以即使是贵族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得罪一个真正的法师,那怕只是刚刚脱离了学徒身份的。 尤其还是在图米尼斯这个魔法立国的国度。 所以呆愣了一下之后,可怜的哈德森·七晕八素·士爵还是举起了手,示意所有的骑兵后退。但法师随即又一次开口:“请所有人都先下马,放下手中的武器,团里的兄弟们,你们也是一样!” “法师先生,你最好解释一下这里的事情!”骑兵队长不明所以的了晃脑袋,有些压抑不住暴躁似的向法师说道。 一个正式法师按理说很少会呆在这样一个佣兵团之中,他们只要随便投靠一个贵族,至少也能弄到一个类似讲师或者是专属之类的头衔,被供奉起来,不仅吃喝不愁,而且还有大笔的研究经费花用,只要偶尔为家族制作一点法术道具,或者是出手震慑场面,教导一下有资质的继承人,远比佣兵这种脑袋别到裤腰上的危险工作轻松百倍。不过谁知道呢?法师们通常都是一些思维奇怪的家伙,做出什么事情来都有可能,他也没必要去寻摸这种事儿 ——但是这可不是说随便来了一个法师,就可以任意的干扰和命令他这个治安骑兵队长的!哈德森士爵愤愤地想。 可惜,后者根本就不给他任何的机会。 “抱歉,士爵阁下,过后我会向你解释清楚,并且也会跟随你到戍卫军团去陈述整个事件的过程,但现在,请让你的部下严守岗位。不要让任何人离开。”法师冷静的开口,语气之中却带着不容辩驳的强硬,接着他又转向了佣兵团长:“尤来特,你让兄弟们也都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一个个地从我身边走过去。” “我现在怀疑,有敌人隐藏在他们之中!”扫视着佣兵们惊讶的面孔,他一字一顿的继续道。 …… “狡猾的家伙……” 法师并不知道,他这种慢慢地排查并不会达到任何的效果,反而让他错失了机会——因为那个真正引起了骚动的人,根本就不在人群之中……乱象刚起,他就已经滑到了火把的阴影之中,轻巧的伏下身体,他沿着农庄房舍的影子,无声无息的向着农庄后面走去。 彤云密布的天空透着深沉的墨蓝,而在地面上,四周除了远处几点星火些微的光泽,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然而那个笼罩在一身灰褐色罩袍之下的身影,在行动之间不见丝毫的迟缓,仿佛漆黑的连夜对于他来说,也和阳光普照的正午没有任何的区别。仅仅是几个转折之间,这个身影便已经越过了几排的房舍,仿佛早已熟知这附近一草一木般的,直奔农庄最后的一排屋子。 农庄的房舍,在最后一排已经变成了全部由石头堆砌的仓库,似乎已经久没有用了,青石堆砌成的墙壁已经挂着一层熏黑了的尘土,破破烂烂的……不过此时却有两个全副武装的佣兵正守卫在门前,似乎是在守卫什么极其贵重的东西,虽然哈欠连天,但是却小心翼翼的扫视着周围,火把的光晕之中露出的每一寸地皮。 黑暗之中忽然发出了喀拉一声轻响,两个佣兵顿时一个机灵,向着那个方向瞪大了眼睛! “谁!”一个佣兵喝问道。 不见回答,只有那声响还在继续——极其轻微,不像是什么脚步声,而是风吹滚石的声响,可是周围却并没有一丝的风……于是,两个佣兵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便小心翼翼的向着那边靠过去,走了几步,他终于看清那个方向上的黑暗里,一枚石头正在不住地滚动,而另外一个闪烁着细微光泽的东西正跟在后面,几条细长的,闪烁着光泽腿一样的东西,不住地拨动着那石头! “虫子?马特达,你过来看看这……” 佣兵疑惑地盯着那个奇怪的闪光的石头,扭头招呼他的同伴。 不过下一瞬间,他的语声猛地顿住了!——眼角的余光之中,他的同伴正在向后慢慢栽倒,呈现奇怪的暗红色的柱子从他的脖子上向外延伸……不,那应该是液体喷涌时构成的水流? 没有等到他反应过来那究竟是什么,因为一层灰色的影子随之占据了他的视线,佣兵张开嘴就要吼叫,可是一道击打在喉咙上的蓝光立刻麻痹了他的喉头!耳边只有混着噼啪声音的古怪闷哼响起,然后,就是一片漆黑…… “你怎么这么慢!本晶体大师都已经把周围转了个遍了!” 带着八条长腿的晶体微微一顿,跃上那个灰色影子的肩头,同时发出一个不满地无声抱怨,但后者却只是一把将它塞进了罩袍的兜帽。 “我让你找那家伙的住处,你找到什么地方来了?” 目光扫过那青石墙上,粗糙却钉着一排铁片的厚重门扉,爱德华不满地在心中质问——或者说,是极端的不耐烦。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爱德华的预料,本以为这帮佣兵在接连受了几次挑拨之后,早就应该怒火攻心,在再跟城卫军起点摩擦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现在看起来竟然颇为费事——那个法师竟然还有正式认证,这样一来他想要进一步分化对方的计划可就有点难以实现了, 所以,他只能让事先进入到农庄中仔细侦察,了解大致情况的灵晶仆带他到那个法师的住所——法师的住处,应该是有些好东西的,先拿了离开的话,不但可以有些实惠的收入,而且也能进一步削弱敌人。 可问题是,眼前这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个法师的住所。 “白痴……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里的防守可是比什么地方都严密啊!打造保险柜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看着好玩,你连这个也不懂?”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 于是随着精神的集中,一道道红色的光线便逐渐在他的视野中显露出来……他们横亘过那扇门扉横七竖八地交叉出一片光泽,虽然并没有见过,但爱德华异常肯定,那绝对是魔法警报和好几个恶毒的魔法陷阱的组合。 “里面是什么玩意儿?” 猎人摇了摇头,两三下就攀上了墙壁,这栋低矮的房舍上铺盖的不过是简陋的木条和石瓦,他随手划出一道绿光,便在上面掀开了一个容人出入的空隙。 只是将目光向里面扫了一眼,爱德华就屏住了呼吸。 第十四章旖旎 周一了,求点推荐票,同时也求收藏,希望大家能给咱老鱼宣传宣传…… —— 不只是屏住了呼吸,就连动作,也停滞了一瞬。 不过最终他还是跳了下去。 房舍之中的空间并不是很大,地面上堆积着厚厚的干草,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是家具的东西,只有一个简易的炉灶在房间的角落之中静静燃烧着,让空气之中混杂着薪柴燃烧的细微糊味,干燥稻草的腥气,但更多的,还是其中那若有若无,却又似乎充盈了整个鼻腔的馨香…… 爱德华深深吸进一口气,感觉这个房间之中的温度格外的高。令人有些……想要喘息的冲动。 是的,气温很高……因此在这个小小的空间之中,那一层厚厚的稻草上,就这样躺着几具躯体,爱德华的视线微微转动时,这些干枯的植物就在他的视野中形成了一层绚丽的金色背景,衬托出那些白皙到近乎透明的,没有丝毫遮蔽的,光滑的曲线。 没有丝毫遮掩的……直属于女子的……近乎完美的……光滑的曲线。 那些散落开来的金银色发丝掩映中,尖尖,却并不过分纤长的耳朵,足以证明他们的身份。而这些拥有着精灵血脉的生物。无一例外的继承了那种纤细而精致的美感,即使已经沾染了一些尘土和枯草,那种软玉一般的皮肤仍然似乎在闪耀着一层微光,带着令人窒息的美感。 不,或者传说之中的精灵也未必能够有这样致命的吸引力吧……毕竟那些自然之子是纤弱的,虽然精致,但以人类的眼光来看却容易失之丰润——爱德华的脑中闪过一些吟游诗人们私下里流传,关于各种英雄史诗的……里番评价;只有在类人生物的身上才会体现出混血的魅力,甚至是还要超过了任何单一种族能够拥有的吸引力的极限…… 那些胸腺与腰身的弧度似乎带着莫名的磁力,极为完美地吸引着不速之客每一分,每一丝的视线,在其上巡弋不休,不忍离去,即使爱德华对于类似的画面也算是观赏过几近无数,但是他现在才明白,那些隔着一层屏幕的东西毕竟只是接近真实,更何况,与这样接近,乃至超过了完美的比例相比,与这些毫无污染的柔嫩细腻相比,什么东热,什么啄木鸟都弱爆了……不,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那简直是侮视辱听…… 修长光洁或者就是形容这种情况吧,粉雕玉琢也不过如此吧,而现在最为关键的,是这里有四倍的修长光洁……四倍的粉雕玉琢。而且也似乎也应该正是最为完美的,适合采摘的年龄……这样的话…… 爱德华的眼神在不住地转动,却只是聚集在每一具躯体之上,脑海中几个念头轮转不休,可是却又似乎都大同小异,呼吸也开始不由自主的沉重了。 “牛奶啊,不,是萤石,不不,这种东西怎么形容?丝绸?不不不,软玉温香?这个词汇好……加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恩恩,都是很贴切的形容……” ‘低劣的两性生物’也值得你付出这么多的形容? 骤然打乱了所有思绪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让猎人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震动了一下,他深深地吸进了一口气,才终于将脑海之中那烦乱的绮思丽想统统丢弃到一边!然后在心中嘲讽道,借以掩饰刚刚的尴尬,然后借助思维中不出意外的长篇反击,让自己的神智更加清明了几分。 “你懂什么!?我这是从艺术的角度来分析和赞美,对于自然形成的如此完美的光泽和线条的一种赞叹与欣赏,应该是发自内心的——虽然我只是一块晶石,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内心,但内心这个词儿,本来不就是用来形容精神之所在的吗?最高级的奴隶可不是一般的人,他们是财产啊,尤其是这几个,那修长灵活的指节,还有那弧线完美的颅腔……我打赌他们一定是优秀的施法者……咦,说起来,现在你不但体温升高,而且全身的血液流向似乎有些不大正常啊,好像是都往一个地方传过去了?你确定这种程度的肿胀……不需要找个牧师来给你治疗一下?” 真是,运气啊,人品啊…… 更加清晰地思路让猎人忽视掉灵晶仆恼人的唠叨,同时也让他注意到,那每一个倩影身边的草堆里,那暗红色的细微光泽——恐怕是与空气中那种奇怪的气味配合的阴险的魔法陷阱。 幸好,这种陷阱并不复杂,爱德华只是在稻草中稍微饶了一个弯子,便将之完美的避开。 而这个几乎让人一瞬间就万劫不复的陷阱,也让爱德华的动作更加的谨慎起来——小心的伸出手,在一个半精灵的身体上拂过,指尖传来的奇异感觉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那个半精灵此刻正看着他。碧色的双瞳一眨不眨。 猎人的双手触碰上那光滑赤-裸皮肤时,那弹性十足地腰身产生出一阵细微的颤抖,只是她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有精致的面孔微微扭曲出一个了痛苦的神色——并非因为爱德华的触碰,而是那束缚在她手腕上,足有一寸厚,尺半见方的金属块正在震颤不休,其上刻蚀着极其细密的花纹里,一道道的细微的蓝光就在那花纹之中微微流转, 只要唯一凝神,爱德华就能注意到那金属板上,浓烈的红光。 “不要说话,用眨眼回答我,肯定眨眼一次,否定眨眼两次。”爱德华低声说道:“这东西上面的魔法,能够随着破坏消失吗?”半精灵眨了眨眼睛——她脸上的表情有些迷惑,但似乎已经判断出了某些情况。 “那么,会触发某些警讯吗?”“如果破坏它你会不会受到伤害?” 挑了挑眉头,爱德华继续问道。当对方给出了两个否定之后,他手中的长剑一挥,咔咔的两声轻响,顺着那光芒的流向截断的魔力纹路上顿时爆开了一串火花,继而整个铁块上的魔法光泽便黯淡了下去……猎人的手腕再轻轻一挑,便将原本扣在一起的锁闩切断了,随手便将那东西拆解下来。 “你是谁?”半精灵开口道,嗓音不出意外的圆润动听。却带着相当的惊讶——那金属并不只是简单的枷锁,而是制造复杂的魔法器具,其上附加的细微电流,不但能够完美的限制住被锁住的生物的自由,甚至还可以压制住他们的施法能力,而且这种拘束用具虽然并不是以坚固著称,但由于是金属制作,便让拆解变得极为困难。然而在这个年轻的男子手中,那东西却似乎就像是木雕泥塑的玩具一样脆弱不堪。 拆解魔法物品,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通常的魔法物品由于魔法的注入,都拥有着非同一般的品质,而且那些关乎魔力流动的,复杂着纹理也拥有着主次的区别,并不是胡乱破坏便能够停滞魔力的流动的。 只是对于能够看清楚那一层魔法辉光,却又拥有一柄锋利长剑的爱德华来说,这确实并不是什么困难—— “能走路吗?能使用武器吗?”爱德华并不回答问题,只是低声询问,同时手中的长剑连挥,细微的咔咔声中,剩余三个半精灵手上的镣铐均已被斩断,被他顺手塞进了怀中的空间袋里。又随手从那里拉出了原本作为备用的两件斗篷。 这本来只是备用的穿着,不过幸好是男人使用的,面积还算大些,用长剑切割了一下,便足以遮住四个人的躯体。只不过或者是被闭锁的太久,或者是因为那些奇怪的香气,几个半精灵的动作不由自主的都有些迟钝,举手投足之间,那种旖旎的景色,让爱德华的呼吸又更加急促了几分。 可惜,这旖旎的景色却只能留在了脑海之中,别说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摄像器材,就算是能够留下影像的水晶之类,现在手头上也没有一颗…… 相对于猎人视线乱飞的局促,半精灵们的表现似乎还算是落落大方……或许是因为秉承自然地概念,并没有受到人类那种虚伪道德的束缚,又或者,因为房间之中那种幽暗的光线,她们并没有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几乎可以不受影响地,细致入微的观察到她们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节…… 即使是那些嫣然挺翘的,尖端的的粉红,以及掩映在稀疏金银色发丝下,紧凑的隐秘。 ……幸好接下来的部分倒是简单的多了——那个法师显然并没有想到整个营地会陷入到被动之中,因此房门上虽然布置了陷阱,墙壁可就什么防范也没做——当然,这些硕大的石块和泥灰堆砌的墙壁本来也不需要做出什么防护,可是当它们面对着的是一个可以使用酸液,又拥有着一柄削铁如泥的锋利长剑的对手时,原本的坚固也就变成与烂泥一般脆弱了。 “这个方向上不远,就有一小片树林,进到那里,你们应该就安全了……另外,他们现在只是被一些事情绊住了手脚,很快就可能追上来,所以你们的动作最好快一些……” “你不跟我们一起……?” 犹豫了一下,其中一名半精灵开口道——对于突然出现,解救自己于水火的恩人,苦主总是要表达出一定的关切。 可惜的关切并没有得到回应,爱德华只是摇了摇头,便转过了房舍的角落。 …… 直到那几个身影,在视野中已经接近了树林,爱德华才转过身,随手将从一具佣兵尸体上捡起的匕首投向了那扇门扉,让上面的魔法陷阱碰地一声炸裂开来 第十五章狙杀(一) 晚上还有一章,不过可能会夜…… 唔,收藏真心长的慢啊,希望大家转告大家,趁着强推,多给老鱼我介绍介绍,否则扑街了,我也就没得写了…… —— 爱德华从来就没有丝毫充当英雄,拯救者之类的觉悟。 见到这些半精灵俘虏的第一时间开始,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根本的目标,就是制造混乱,进一步分化对手。 至于说这些半精灵们的命运,基本上认同丛林法则的猎人是漠不关心的——能够跑得了,算是他们的运气,如果跑不掉,那也只能算是倒霉——机会,已经给了她们,是否把握得住,那就是她们自己的命运来决定的了。 至于说怜惜……怜惜这个词儿从来就是需要时间和资源的,高帅富把美女带出奴隶市场,让她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才叫怜惜,**丝带出来让她陪着要饭甚至是一起饿死,那就是脑残了,至于说那些什么同甘共苦之类的,不是没有,只是也总得从绝望到希望才行。 而且,爱德华的计划如果顺利实施,她们逃走的机会也同样会大增,否则,从她们的情况来看,想必是极为宝贵的人质,即使被抓住了,也未必有什么生命危险。 魔法警报的效果很快……远处佣兵们聚集的广场上立刻便绽开了一片嘈杂——气急败坏的嘶吼命令与脚步声几乎随即便向着现场蔓延过来! 运气不错。 肃立的身影贴着墙壁,灰褐色的罩袍在无月的夜色之中与一片建筑的暗影融为一体……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掠过每一个冲向那间仓房的身影——十三,不,十四个,几乎是整个佣兵团剩余的一半人马,凌乱的扑向了出事地点,其中三个脚步最稳,显然也是能力最为出色的,拥簇着那个法师, 但并没有那位佣兵团长的身影,想必是被骑兵绊住了手脚。 这符合爱德华的计划——这个世界上的规则。与记忆中并不完全相同,至少在这种佣兵团之中,个人实力才是话事权的唯一保证,而那个佣兵团长的能力,至少也要超过爱德华一两个级数,或者比上一次那个行动迅捷的突击者强上不少,即使是现在的爱德华已经多出了显能的能力,但在对手数量占优的情况下,这样一个精英就足以造成局势的巨大偏斜。 更何况,爱德华的目标还是一个法师。 “并没有跑远,她们正在向那边的树林逃窜,没有武器!你们几个,先追上去!他们的施法能力要很久才能恢复!” 法师手中捧着一个硕大的晶球,其中蒙蒙的雾气却足以让他看到某些事物,命令之后,他在空气中画出一个法术的符文,于是一层蒙蒙的黄光就在六七个人身上闪耀开来,然后,那些人的动作便骤然加快,身影只是晃了几晃,便已经奔出了三五十尺! 运气真的不错…… 离开了墙壁的阴影,悄悄地接近了那些拥簇着法师,向前奔去的第二团队。猎人在心中稍微感叹。 一个法师的力量确实非常强大,即使是个学徒也能轻易调集起足以令人致死的能量,然而这种能力并不可以无限的,没完没了的释放——震动魔网,释放能量的效果,是要以聚集,调节魔网的精神力量作为代价,而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法力药剂;蓝瓶,法术结晶魔晶核或者类似的可以补充的物品,而且即使精神力能够补充,法师们也不可能省略掉构筑法术的前奏。 因此,一个法师每天能够准备的法术数量并不多,普通的正式法师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十之数,而且并不会完全都是用以攻击的,有时辅助类的法术反而更加适合于扭转战斗之中的局面——比方说刚才的加速术。 但加速术是个三环法术,与火球术相同……即使是正式法师,一天极其量也只能使用四次的三环法术而已,对方并没有使用卷轴,而是使用了自身记忆的法术位,于无形中等于减少了一次攻击自己的机会。 而且还进一步的将人数的优势给缩小了。 …… 轮种修养中的农田,虽然并不需要浇灌,但表面依旧松软,冒险者们的长靴并不适合行走其中,被施展了加速术的精英们可以借助更快的动作来克服这一难题,但普通的冒险者们,便只能咒骂着稍微减低速度。 在这漆黑的夜色之下,人类的视力是薄弱的,作为光源的火把随着奔跑摇曳不定,身处其中,几十尺外的景色就已经是模糊一团的阴影……因此每一个人都不得不将注意力更多地投注在脚下——反正追踪那些逃跑者的任务,自有法师为他们承担。 但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条幽灵一般的黑影,悄悄地缀上了他们的队伍。远处树林的暗影,已经在视野中逐渐扩展,前方队伍里的人影,也已经进入了其中。所有人的神经都在这个时候稍微的放松了一点儿。 而第一个杀戮就在这时,无声无息的到来…… 队伍中最后的一名佣兵踉跄了一下,咒骂着跌倒——并没有引起很多的注意。在每个人的心思都在忙乱的向前奔行时,又有几个人能够注意得到,身后正在一同奔行的同伴们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问题呢? 况且,他似乎是很快就追了上来。 “停……”行进之中的法师皱了皱眉头,发出了一个命令——凉浸浸的夜风之中,忽然迸起了一种奇异的味道,腥甜得钻进鼻腔,却又令人的喉头厌恶的蠕动,同时催发所有人心中的警觉! 那是血液的味道……死亡的味道。 就在法师的声音发出的刹那,更加浓重的腥气已经迸开……长剑在黑暗中闪烁出暗淡的光泽,刺向一个佣兵的胸膛!佣兵发出了一个嘶哑的低吼,猛地将手臂上的小盾挡上那凶器的进路,却没有能够阻止住死亡的到来——那个袭击者的长剑,是如此的锋利迅捷,盾牌的蒙皮与木块,在这一剑面前就像是麻布一般的脆弱。 鲜血飞溅…… 佣兵们在第一时间刹住自己的脚步,反射性的挥起武器,然而刺杀者已经找上了第三个目标,一个消瘦的佣兵。 他手持着的是一柄窄刃的长剑,身上穿着皮甲,显然是个以敏捷见长的战士……这样的人其实对于一个施法者来说往往是最为麻烦的存在,他们往往轻易就可以刺伤施法者的手脚,让他难以使用法术,即使是拥有法师护甲之类的防御法术,他们也可以用敏捷的身手直接压制住法师的动作。 面对着冲来的敌人,佣兵躬身,跨步,出剑!这个熟极而流的动作,几乎不用视力……对方即使能够躲开这一刺,但随后自己抽回手的横斩便足以在他肩头胸口上拉出一道口子,不需要太长,剑锋上淬着的毒剂便足够放到他了…… 然而下一瞬间,他便发现,接下来的事情便不在他的控制之中……刺击一如预料的没有奏效,但还没有等到他收回剑锋,一阵剧痛忽然从脚掌上传来! 踩到了什么?但是这感觉……剑手的心中和口中一起大叫——不仅是因为那些许的疼痛,也是因为他的半个身体都感受到了一种麻木,手中收剑的动作便就此缓了缓——战斗之中,往往一眨眼的停顿便已经足够判定生死……袭击者也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 踩住对方小脚趾的临泣穴,他已经冲进了对方的怀中,一肘打中他因为抬手出剑而毫无防备的胁下!柔软的皮甲可以防护利器的伤害,可这种钝击却让沉闷的骨裂声立刻便响了起来,然后,便是一剑割喉! “混蛋!” 刚刚转过头的法师不由发出了一个又惊又怒的咒骂,他实在没想到对手竟然有胆量从他们身后发动袭击——不过现在愤怒已经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只能极力平息自己的呼吸向后退却,同时呢喃出一个咒文。八个一模一样的人影出现在他身边,让人无法辨清真伪…… 实际上,那个对手这个时候已经身处于三个佣兵的包围之中,这个镜影术实在显得他太过胆怯,然而对方那种神出鬼没,干脆利落的杀戮方式已经让法师心生恐惧——尤其他还是佣兵团中少数几个比较了解这个敌人力量的人。 而事实证明,这个恐惧并不是没有道理,那个人只是向前迈了一步,一道奇异的光泽扩展,大地就在他脚下猛地抽-动起来,也让他面前两个各自扑前的佣兵一个趔趄,齐齐地滚倒在地!原本举着的火把滚落在地,而第三个佣兵因此而一个疏神的瞬间,一道明亮的电流已经从那个袭击者手中迸发,直接打上了面孔! 法师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脏声不由自主的变得高昂。 他站立的地方,距离对方尚有三十多尺,法术造成地面抖动,只让他感到了一阵摇晃,然而对手那可怕的一连串动作,却让一股从心中升起的恐惧和压抑感笼罩了他的全身——他几乎是吼叫着扬起手,从空中召唤出一大片粘稠的黄褐色蛛丝,向那个人影笼罩了过去! 第十五章狙杀(二) 蛛网术。 这个法术也算是法师们相当喜欢的战斗招数之一,那些足有手腕粗细的蛛丝并不具备攻击力,然而魔法构筑的层叠结构,足以让它们暂时缠绕住任何的敌人……不过此刻,法师却瞪大眼睛,看着视野中那个敌人向前跳了一步——这个状似悠闲的动作,却让他正好站在了那从天而降的蛛网降落之前,站在了一个小小的空隙之间,纠缠的蛛丝就在他身边落下,却没有沾染丝毫。 不仅如此,蛛网术足有二十多尺的半径如今也被跨越了接近一半! 而倒霉的只有那两个在他面前挣扎未起的佣兵,他们尚未站起身体就劈头盖脸的被蛛丝篼了一个结实,越是挣扎,反而让越多的蛛丝缠绕上来。而他们的对手只是轻轻挥剑,就借助这个力量将他周围的蛛网大部分都切断了开来。 白痴……法师在心中不由得暗恨那两个佣兵的愚蠢,如果不是胡乱挣扎而是向对手扑过去,那么绝对可以将他也带进纠缠之中——不过没关系,即使对手并没有被束缚,蛛网术那种铺满地面的粘稠的液体也足够让对手行动困难,从而给法师留出施展下一个法术的机会。 “火……”法师伸手向前,魔网在他周围卷曲盘桓,随着他念诵出的那个威力强大的咒文而涌动起来——蛛网术的粘液极易燃烧,一个火球术便足以将之化作一片火海,那个敌人虽然动作迅捷,也能够使用法术,但他身上只有一件罩袍,看样子也并非是魔法物品,在这种范围之内迸发的火焰足以干掉他……不,即使不死也要重伤。 然而这个符文仅仅只是念出了一半,就骤然化作了一声惨呼。 在他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双眼睛——一双白色的眼睛,不,应该说在一瞬间,那眼睛的瞳仁骤然闪耀着一种银色的光……流动着的,瑰丽的光泽。而视线与那光泽接触的一刹那,法师便感觉自己的脑中骤然颤抖了一下,就像是有个拳头直接在脑袋中央捶了一拳!随之而来的剧痛让他几乎意识不到自己的身体,更别说是那脱口而出,打乱了咒文念诵的惨呼。 于是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缠绕的魔网放松开来,释放出其中巨大的能量,却因为缺乏了适当的引导而骤然偏离,席卷,朝着最为接近的目标奔涌而去! 法师的身体发出了一个,不,一连串骇人的炒豆般的咔咔声响,就好像是全身的骨头都已经因为摩擦而折断,他像是一只虾米一样猛地躬身,然后又弹簧一样向外崩开了,一大股鲜血随着这个动作喷泉一样从他的口中,鼻子里,甚至是耳朵里喷了出来!整个情景被七个镜影术忠实的再现出来,场面一时蔚为壮观! 但法师并没有因此而倒下,常年施法会让一个人的精神变得极端的强韧,吐出了一大口鲜血的同时,他踉跄着后退,手指上一枚戒指却随之闪烁起来,一道乳白的光泽随即荡漾,让他刹那间苍白如死的面孔,又泛上了一点血色。 不过,战斗却已经到此为止了。 那一片蛛网之中已经只留下两个佣兵悄无声息地倒在那一片粘稠之中,微微抽搐——察觉到这一切的法师身体僵硬,镜影术造成的幻象似乎完全没有对于这个对手造成任何的阻碍,那柄长剑的锋刃一瞬间已经距离他的颈侧只有毫发之差——实际上如果不是法师身上那一层能量构筑的护甲还在起效,这一剑可能已经被划破了他的脖子。 “呕……唔投降!”瞬间与死亡擦肩的感觉几乎摧毁了法师的神经,他也顾不得口中仍旧残留的鲜血,嘶声开口吼叫起来。“我如果死了你也没法跑掉……” 这个威胁只换来了对方一个哂笑:“如果你是说你那些佣兵同伴,那么就不用多说了,等到他们跑到这里,能看见的也就只有你的尸体而已。”袭击者说道。同时一伸手,另一只手上的匕首就挑上了法师长袍上的束带。啪的一声挑断,挂在上面的卷轴匣匕首和装着法术材料的腰包就到了他的手中。 “另外,睁大了你的眼睛瞧瞧吧,你以为他们还有机会来管你吗?” 就像是要迎合对方的话语一般,法师的瞳仁里映照出了几点火光——远处那农庄的房顶已经蹿起了高高的火苗,虽然还并没有完全延烧开来,不过深幽的夜色之中,那火焰也足够触目惊心,隐隐传来的呼叫声让法师心中一颤,他没想到敌人竟然还使用了兵分两路的招数 不过。法师却知道自己已经获得了一点成功——那抵在自己喉咙上的长剑阴冷如常,但毕竟没有就此刺下! “阁下是混血会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一口咽掉嘴里的血水,语声变得又急又快:“不过据我所知你应该不是只是跟他们偶然碰上了并且不得已跟我们打了一场而已所以……我们只是拿钱办事,奉命抓捕和杀死混血会成员,既然阁下跟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又何必要管这些闲事?之前的事情都不过是误会,我们并没有对于阁下做出任何的攻击,却被阁下教训了……不过既然已经过去,不如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如何?” “就此结束?”袭击者在灰褐色的兜帽下哼出一个冷笑:“你以为我会上当吗?你只要愿意,随便就能找到我,然后拍上几个杀手就可以本利归还……” “怎么可能?我可是从来就没有能够确定你的位置,只是能够找到那个矮人的而已……不,算了,我可以把那颗遥视水晶球给你,作为这一次误会的补偿,而且以法师之神,以阿祖斯的名义,我发誓从此之后,保证不管是我本人还是灰伯劳佣兵团的人,都不会再找你任何的麻烦……不,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如何?” 法师顿了顿,继续抛出一个诱人的价码——不,不只是一个,他的眼神扫过对方兜帽下露出的半张脸,那嘴角间犹豫的神色,似乎在这瞬间发现了很多事情:“还有,这件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的,其中的水很深——相信我,你不会愿意搀和进来的!这关系到一个,不是,是一整个贵族家庭里面的问题,他们在整个图米尼斯都拥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力,干涉了他们的事情,你会碰到很大的麻烦的!” 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他小心的翻过手掌,将其中一枚硕大的戒指展示给对方。 那个方形的玺戒上有着一个图案,一面小小的家族徽章,三缕藤蔓在一个小小的盾徽周围盘绕出几个花体的字符——不是一个正式的徽标,但即使简约也能够看出很多东西, 按照大陆上的通用规则,纹章上能够拥有盾徽的家族之中必然出现过一位封疆大吏,哪怕是早已淹没在久远的年月之中……图米尼斯的历史并不长,尼古拉皇朝执掌国度的经历尚浅,而作为一个军事上受到偏重的国度,它的贵族制度上无甚突破,所以这也就是说,这枚玺戒确实代表着一个令人称幕的背景,至少是那十几位实权侯爵之中的一员。 当然,这种非正式的家族徽章并不难于仿制,只不过很少有人去触摸这些巨大的盘踞在帝国每一个角落的怪物的须发,, “你的戒指,项链,还有所有的装备,统统交出来!”连串的条件似乎终于让对手做出了让步,他手中的长剑微微后缩,冷冷地开口道。 “好的……好的。”法师只能唯唯诺诺的照搬,只不过,在将身上的东西一点点递过去的间隙,他像是一条毒蛇吐着信子的目光,阴冷地盯着面前的袭击者……身旁不远,那颗兀自在地面上滚动水晶球。 就在他从怀中又掏出了一小把宝石的时候,那晶球开始缓缓地滚动起来,法师心中窃喜着, 那枚晶球缓缓地滚动着,然后下一时间,竟然在一瞬变形,弹跳了起来!于空中扭动着,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原本晶莹剔透的晶球就已经化作了一个矮小的长有青灰皮肤的类人生物,煽动的蝙蝠翅膀下面是一个长着角和鳞皮的硕大的脑袋,两只黄色的眼睛盯住袭击者矮小的身影,瞳孔像猫一样自由地放大缩小。随着它的变化,空气中顿时迸开一阵刺鼻的硫磺恶臭! 这是一只夸塞魔,虽然看上去很小,但却是来自无底深渊,货真价实的恶魔之中的一员——感应着法师无声无息的命令,它蝠翼一振便冲向了那个敌人,再伸出爪子! 作为恶魔。那纤细的指甲里面蕴含着可怕的天生毒性,只要划破了一丝都足以让一个大汉在几十个呼吸之内暴毙! 法师心中的狂喜已经到了嘴角,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短短的手爪子。不想看漏对方被击中那的一瞬间。 然而,下一瞬间,他还是什么也没能看到……一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穿过了他的咽喉,挑破了他的气管! 法师心中的惊讶委实莫名…… 耳朵里就像是忽然塞进了一百只蟋蟀一样嗡嗡作响,但偏偏还有一个声音清晰地钻进耳朵里面:“白痴,如果不是为了法袍,谁会跟你这个傻瓜扯淡……有下一辈子的话,需要记住,扯谎的时候,先把眼神藏好,要么就别让它到处乱窜……” 第十六章恶魔化 不……不……不! 骤然响起的尖利的嚎叫声,让爱德华后退了一步。 这可怕的声音,是面前那个被割断了喉管的人类发出的? 这个认知让猎人愣了一瞬——实际上那几乎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发出的声音了,倒像是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从他喉咙的破口之中猛地迸发时,挤压出的空气的嘶鸣!而他的一只手这个时候也已经猛地伸了上来,一把抓住颈间的短剑,抓握之间,剑锋已经深深地切进了指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吱嘎,但他却恍然无觉,只是随手将那武器拔出身体,而金属在这一把之间,已经扭曲变形! 另外一边,爱德华右手上的长剑也在震颤不休。 猎人割断法师脖子的同时,那只水晶变化而成的小恶魔也被他一剑穿心,然而现在,随着主人的变化,它同样开始了异动,蜷缩在剑锋上的身体骤然变重,又变轻,竟然开始失去原有的形态!不待猎人将他挥离剑身,已经流动着掉落于地! “恶魔化!快离开他,越远越好!” 灵晶仆在心中响起声音骤然变化为了沉稳与干涩,爱德华清楚,那正是它不再轻松对事的象徵、这个时候的它,或者能够有几分那个巫妖的判断能力——但愿如此,只是究竟能有几分,猎人可同样无法确定。 实际上不用它提醒,猎人也早已开始后退——远离之前,他重重地在地上踏出一脚。滚滚的波浪从地面出现,组成了波涛的是层叠的泥土。 这是重踏术,爱德华脚上的那双造物附带的力量,借助心灵异能的一点展现,它不但可以让范围内的敌人被掀翻,还能够加强这种力量,迫使他们受伤。 然而这足以掀翻六七个人的力量对于那个正在从脖颈上喷出鲜血的人类似乎完全没有作用——翻滚的泥土在接近他身边三尺的地方便无声的消退了,而法师这个时候已经抬起头…… 一瞬间,血液向着上方飞扬,雨点般洒下,却并不完全是从勃颈上的伤口处迸发出来的,而仿佛是那个人的全身,所有的部分都化作了飞扬的血液——或者,那黑紫色的液体已经不再是血液了,它们粘稠,沉重,有点相似于小恶魔变化的那种形态。啪嗒啪嗒的从空中散落,却最终都在那个人的身体上凝结起来,没有一分一毫散落于地。只是翻滚着,汩汩地聚拢时,又好像有气体正在从中产生,将那些液体鼓荡成为黑色的泡沫,让那个人身变得分外的巨大。 是的,巨大。 人的身体就在那些泡沫之中膨胀,几乎眨眼之间就已经扩张了一倍,而那些泡沫,却已经不再是气体吹出的,而真正的成为了一种实相——当表面上的那一层黑紫色逐渐暗淡,褪去,便露出其下流畅的,后脑长着弯曲的大角而又獠牙狰狞的头颅。 “该死的,该死的小混蛋……杀死,杀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咆哮声变得清晰起来,已经扩张了两倍的上半身阖张双臂,在那末端长大了足有五倍的手掌成为巨爪,短剑一样的角质在他的指尖延伸出来,而那些包裹在全身的黑色液体,逐渐化作了灰紫色的皮肤,仿佛涂着陈年的血液一样,散发着**,又混着硫磺气息的恶臭。 仅仅只是一击,已经在地下犁出深深的沟壑,不过猎人此时已经毫不犹豫的,将两者的距离拉开了三十尺以上。 虽然boss死前变身是常态,但是没有你丫这样随便开挂的吧? 恨恨地呸了一声,爱德华心中不由得有些后悔,果然所谓百里半九十,胜利之前才是最容易失败的时候——刚才自己的动作如果再快上那么一点,不去算计对方那件法袍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他这最后的变*态? 多余的思维已经没有任何的价值——逃走,现阶段能够做到的只有这样。 一只小型的恶魔或者对于爱德华来说与动物无异,但是这样的怪物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它显然还要远比爱德华曾经遇到的最强的敌人——那只白龙更加危险,更何况这个时候可没有一个圣武士来帮助猎人。 正面的攻击也绝不会奏效的……按照传说,恶魔这种东西,对于各种元素性的伤害,不管是冰火雷电还是酸液都有着相当的抵抗能力。即使没有,爱德华也不认为他的能够给对手造成巨大的伤害,在没有找到有效地牵制对方的方法之前,随便停下脚步与找死无异。 自己唯一的优势,就只有这在黑暗中视物如常的双眼,因此只有在地形复杂的地方,才能发挥最强的效果!猎人心中默念,同时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 现阶段,地形最为复杂,也同时有可能够得到援助的地方,只有一个……距离那刚刚离开的农庄主体,有着超过七百,不,至少一千多尺的距离,但只有跑过了这段距离,才有可能得到人类的援助。 那是唯一的机会——即使在不到一个沙漏刻度之前,他们还是被爱德华算计的对手。 当然,计划是计划,变化是变化,而前者,通常绝没有后者的变化快。 两者的距离,在拉开了不到百尺便开始逐渐收缩——魔化的法师完成了变态……虽然仅仅是长出了双腿,但那几乎已经赶上猎人身高的肢体,却无疑为他提供了极为强大的速度支持。 三十息。 以爱德华的速度,一千多尺的距离,全部跑完,只需要要六十息的时间,然而恶魔咆哮着,在短短的三十个呼吸之间,就将两人之间小小的距离优势化为了乌有! “杀……杀!” 这个由濒死者转化而成的怪物,显然已经失去了原本人类的智力,只会用简单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以杀戮的冲动来驱动自己……可是诡异的能力,强大的力量,却足以补足这种劣势——巨大的手爪撕破空气,带着凶狠无伦的破风声!最为恐怖的是,那手爪在一瞬间便伸长了……完全无视于所谓的生体结构的规则! 带着恐怖的力量,凶猛无俦,难以匹敌! 于是爱德华便被本应该可以躲开的一击将他打得凌空飞起——可怕的闷响听起来像是敲打一只破皮鼓,人类的身体被投石机发射一般地在空中划出一个长长的弧线! 然而得手的恶魔,却在下一刻疯狂地怒吼起来——邪魔敏锐的的感受到手爪上传来的力量感觉是虚的,毫无受力感,仿佛击中了一片树叶。而后者,却成功的借助这个力量向后荡了出去…… 既然无可匹敌,那么不如借助其力。 借助灵晶仆的心灵联系,即使在跑动中也时刻警惕着身后,借助心灵术士的自我催眠,精准的控制着身体的每一个动作——扭身,挥剑,借助魔法武器坚固的材质,架住并且利用那巨大的手爪,也就变成了可能! 成功的将两者的距离再次拉开越过了几十尺,然而猎人同样付出了代价。 即使在着地时翻滚了足足十个筋斗,恐怖的巨大力量让爱德华胸腹发闷,嗓子发甜,他弯着腰吐出一口气,继而呕出一口淤血——感觉脑子之中嗡嗡作响,那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 幸好,量很少,表明内脏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创伤。至多是胸肋的骨头多了几处裂痕。对于在森林中混饭吃的里尔呢来说,这种程度的伤势算不得家常便饭,但也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 但还等不到他暗自庆幸,一个细微的噼啪脆响就混进了恶魔的怒吼! 这一下,猎人可真是大惊失色——作为一个铁匠的儿子,他对于这种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当他垂下目光,便注意到手中的长剑剑脊上果然已经绽开了一道裂纹……而且还没有等到他做出什么动作,那裂纹已经活物一般蔓延开来,金属继而片片散落,碎成了一堆! 爱德华心中暗自叫苦。 很可能收效甚微的现在,这柄长剑可是他唯一的伤害输出,此刻却断裂了,那么想要阻拦这个恶魔便只能是依靠手头上的几个卷轴,不过自己腰包之中的那几个还没有经过正式的鉴定,根本不清楚是否是攻击的法术,况且等级也不甚高,能不能对于恶魔造成伤害还是两可之间。 或者,幸运的地方在于。援军……不,吸引目标注意力的存在,已经来了。 几个佣兵就在面前不远的地方,盯着那个从天而降的人影——人类的视力并不足以看见夜色之中那可怕的存在,而他们,甚至也没有在第一时间拦住那个已经几乎灭掉了他们四分之一还多成员的凶手! 更何况,很快他们就无法再去注意什么人类,那从黑暗之中带着隆隆声响,冲出的巨大影子,足以让他们魂飞魄散! 第十七章迸发 “快……快跑,是恶……” 第一个,终于在火把摇曳的光晕之中,勉强看清了情况的佣兵大声吼叫着,然而声音仅仅发出了一半就戛然而止——恶魔仅仅是将双眼朝向他,那燃烧着火焰的可怕瞳仁,一瞬间就将的恐惧就凝聚成为了一种实体一般的捆缚,让他的四肢颤抖,连一动也不能! 然后是巨大的手爪迎头而来。 “混蛋!” 距离最近的另一个佣兵咆哮着,举起了手中的大斧,向那手爪全力劈下!他全身肌肉虬结,战斧上竟然隐隐带出闷雷一般的风声! 但这一击,只是给“恶魔难以战胜”这个论据增添了一个清晰明确的佐证。 巨斧的全力一击在那青灰色的皮肤上砸出一个噗地闷响,似乎是砍进去了一些,又好像只是压进皮肤一点点——在所有人弄清楚这一点之前,恶魔已经反手一挥,将那可怜的家伙捞在手爪中,用力握出一个凄厉的惨叫——后者全力挣扎着试图挣开那只巨爪,不过一排在他脑袋上合拢的牙齿立刻就粉碎了他的抵抗。 喷涌而出的血浆和獠牙间咔嚓的脆响立刻就摧毁了还不知所措的几个人的勇气,他们发出一个恐怖的尖叫,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 “他叉叉了个叉的……” 爱德华咬紧牙关,即使正沉浸于自我催眠的冷静之中,他却仍旧感到身上在一瞬间汗如泉涌!那个佣兵死亡的一刹那,他分明注意到一层模糊的影子,随着恶魔的撕咬而被扯出了人类的身体……那幽幽的白光构造而成的如同人类的形状,与记忆之中曾经见过的幽灵有着几分的相似。 好吧,最重要的问题是,失去头颅的佣兵尸体,在下一刻已经崩毁开来,化作如泉的血浆,覆盖上那恶魔的躯体,将那原本就巨大的外形勾勒的更加完整,沉实,一层肉眼可见的火焰开始从他的眼睛之中蔓延开来,弯曲的长角尖端,以及甩动的黑色长尾上,也隐隐的开始燃烧! 吞噬灵魂,用来增强自己? ——这样一来,祸水东引岂不是成了引火自+焚?可能要不了几下,这怪物就会以一个完全体的状态出现,自己本就稀薄的生机岂不是更加渺茫……不,是压根断绝了…… 不仅如此,对方那开始逐渐灵动起来的双眼,和停滞的咆哮,甚至足以说明,他加强的可不仅仅是自身的力量而已,还有智能。 没有太多的办法可想,他抬起手指点出一道冰冷的蓝光,正正的击中那双正在转向他的,火焰燃烧的双眼——记忆中冰是少数几种能对恶魔产生一点威胁的能量,当然,这只是能够让他们稍微感觉到不适而已,对于这种邪恶的怪物造成不了提案多实质性的伤害。 恶魔嚎叫着摇头,将那一点水分的凝结物甩去,而借助这个时机,爱德华得以继续向后,冲过了庄园边界的半截篱笆! 阳光或许可以让恶魔们受到灼伤,然而现在夜色正浓,强力的魔法武器或者卷轴能够给他伤害,可手头没有,牧师和圣武士引导的正能量可以驱逐邪魔,甚至足以让他们烟消云散,但在这城郊的地方,一时半会儿之间,恐怕连一个也难以找到。 脑中顷刻间转过几个念头,但爱德华却发现没有一个切实可行——如今之计,只能拖延下去,期冀里苏里城中神殿的牧师,或者法师们察觉这巨大的邪恶,前来斩妖除魔了吗?不过在那之前,恐怕自己先就得被薄皮抽筋了吧?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依靠别人……否则就会是死得最快的那个! 决心让心神坚定起来,也能催发出更多的智慧——那些城卫军骑来了马匹,这是现阶段唯一能够让自己快过对手的途径,只要跑到了里苏里城,哪怕是城墙外,也可以让这个怪物变成众矢之的,不管它能够强化成为什么样的程度,都不可能与一个人类城市的武力对抗…… 没错,不过绝对不能让他们见到这怪物—— “你们在干什么,这里出了什么事情?难道你们连传话也不能……” 显然,那越来越近的嘈杂声音和奇异的咆哮终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跟随在几个佣兵之后,明亮的光线出现了——三个骑士策马而来,手中的照明杖胡乱扫着前方,不耐烦的嚷嚷……然后戛然而止。 “……众神在上啊……这……怪物!是恶魔!恶魔!魔鬼!魔……” “天啊……” 这些所谓的卫戍部队远比佣兵们还要逊色得多,尤其是在心态上更为明显——别说是第一时间进入战斗的状态,他们现在除了原地感慨惊讶之外,就没有做出任何的事情——甚至连逃跑和恐惧似乎都已经被这些家伙忘记了一个干净。 “一群蠢猪!”爱德华低低的咒骂道。 一个跃身撞进一间房舍的窗户,再一脚踢开大门,胸口处的伤痛似乎因为这剧烈的动作而向着四周蔓延开来——连续战斗后又以最快速度冲刺了一千多尺并非没有代价,疲劳已经开始从四肢向着身体侵蚀,不过他还是调动着意志力忽略掉那些针刺一般的感受,驱动双脚向前迈进。 唯一关心的马匹,已经因为那几个废物冲的太快而送进了恶魔手里,完全丧失了价值。至于说身后那些美食送餐的惨叫,他已经没有心情去理会。 但还有机会。 佣兵们聚集的场地已经近在咫尺,剩余的几个佣兵和所有的骑士都在那里,如何在他们的环伺中抢到一匹马是个相当的难题,但与身后那个横冲直闯,向着自己一直冲来的巨怪相比,那简直是最小的麻烦。 是的,最小的麻烦。 刚刚离开的房舍在一瞬间已经崩毁,恶魔巨大的身体非但没有成为想象中的阻碍,反而制造了更大的危机!木头,石头与灰泥堆砌的建筑在那青灰色的肢体面前纸扎一般脆弱,而迸溅起来碎石却如枪炮一样带着嗖嗖嗖破空嘶鸣! 碰! 巨大的散弹一样的效果实在是出乎意料的惊人,即使是灵晶仆在心中的警告,和全力的闪躲也仍旧无法让爱德华完全避开,一道沉闷的破空声从后而至,猝不及防的猎人,被猛得一弹,顿觉天旋地转!旋即他感到一阵发自全身的剧痛,顿时一声惨叫,仿佛整个人都被人掰成了碎块,然后逐一拨弄! 局势已无可挽回。 又要死了吗? 勉强地撑开眼睛,爱德华看着那已经环绕住身体的青黑色手爪——剧烈的疼痛似乎已经让身体麻木了,即使肩头已经穿出了一截爪尖,也感觉不到太多的疼痛,嘈杂的声音听在耳朵里面已经混成了隆隆的轰响,眼前的不远处,是呆滞的佣兵们千奇百怪却又千篇一律的恐惧神色,他们怔怔的远离……哦,应该说是自己在离开他们吧? 那个丑陋的巨大脑袋随即在视野中出现。 抓到你了!你这个可恶的小东西! 恶魔的笑声在混乱的脑海之中显得格外的清晰,就好像也是用心灵的力量传递进来的:“竟然害得我成为了这幅摸样,我,伟大的法师,维吉尔,不会就此放过你的,我会让你的灵魂永世在深渊的火焰之中煎熬……我要……” 真欠扁啊……这个混蛋……即使垂死挣扎也好,也不能让你这混蛋好过! 掺杂着狂笑的声音在心中回响,带着无尽的嚣张,傲慢……让猎人心中似乎升腾起了一些愤怒,或许是——就像是本能一般的,他颤抖着抬起还完好的,在恶魔掌控之外的左手。点指向那近在咫尺的丑陋面孔——凝聚,将脑海之中残存的力量聚集起来,勾勒出周围能量的轮廓,然后凝聚成为具体的力量。 那么,是什么呢?酸液,雷电?还是冰霜? 完全与想象之中不同的,璀璨的银色光芒从指尖上向外迸发! 或者……那速度更适合于称之为,流动。它是缓慢的,如同一片荡漾的水波,从人类的躯体上向外蔓延,翻涌,然而那种凝实的光泽,却应该不是心灵术士能够调动的任何一种的能量! 那一层水波,火焰,或者是光芒一般的东西,在他的眼中扩张开,它们旋转着升腾,变成为一种浓密的犹如实质的雾气——年轻人的瞳孔一瞬间就缩小了。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在那里,一枚漂亮的银色戒指正在闪烁,记忆中宝石构成的戒面也被那种银光包裹,不止如此,这些光泽还在沿着他手背上的花纹,向着他的手臂不断延伸! 冥冥中他突然接触到一个强横至极的意念。一瞬间就有无数信息传入他的脑海中。恐怖的冲击让他头脑发昏,一切瞬间就变得不真实起来! …… 但在所有围观的人眼中,一切却如此的真实。 他们张大嘴巴,看着那个恶魔从狂笑转化为惊讶的咆哮——而银色的光泽,从那个刚刚被恶魔抓在手中的,人类的身体上迸发开来,看似缓慢地向外延伸,然而只是一眨眼之间,这光泽已经将恶魔的身影包裹,成为数人都无法合抱,实体一样的圆柱。 圆柱……或者说,是擎天之柱? 光芒在向上延伸,冲上天空,光犹如分开天空的锋刃,将铅云刺出巨大的裂痕!云层分开了,露出其后蓝色的天空……原本的黑夜已经被这并不灼目的光芒照亮,一束束闪电,从那湛蓝的的间隙中爆发开来! 与之相比。四周反而更深沉地黑了下去! 第十八章启示 这一章本来应该昨晚出,但感觉总是不对,修修改改又加了一段,但今天的量也不能少,于是晚上如果没有意外,应该还有一章四千字的。 另外说一句,收藏真是可怜啊……照这样下去,恐怕就不得不无疾而终了……所以各位看官,如果觉得还能入目,就请向同好们多多推荐吧, :我记得起点账号里面还有个推荐某本书的功能来着? ———— 一切的流动的存在,风,水,嘈杂的声音甚至燃烧中的火焰……都暂时停滞了运动。唯有白金色的云层卷起同心的波浪,一层层向着四周散开,露出被瑰丽的银色填充的中点……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黑暗,与那璀璨的光。 那是银色的光……却又不是银色的光。 白银,炼银,秘银……人间,不,或者这个多元宇宙的诸多位面之中也不会有如此纯粹,如此明亮的颜色,光辉流转着,将周围一切的一切包容……天空、云层、整个农园,树林,田野都铸上一层莹莹的异色…… 光柱之下。骑士与佣兵们瞪大了眼睛,见证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这一刻,每一个人都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光芒如实体一般的扩张,占据了周围几十尺的空间。 它并不是确实的。然而,它又有确实的……唯有看到了那光芒的存在,方有如此的感觉。 因为它正在驱使着他们——银色的光泽漾向四周,像是拥有着温度,不柔软也也不坚硬,不冷也不热,让人可以感受到它的存在,却又无法触及。只能听凭那银色的光泽不可阻挡地占据他们的视野,拂过他们的身体,也冲击着他们的精神,甚至是整个灵魂。将他们推开,驱逐。半是强迫,半是操纵地,让他们离开原地,向着尽可能远的地方奔行。 光芒如水波一般流淌,流过远处的土地。 在小树林之中艰难的寻找着精灵们的几个佣兵抬起头,看着那永不熄灭的闪电一般的光泽,那向着天空迸发,应和着天空中滚滚的雷鸣。佣兵们迷惑着,不知所措地瞪着眼睛,扭曲着面孔,毕生难忘的奇景让他们浮想联翩,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尖叫,呼喊或者祈求,让他们俯下身体,顶礼膜拜。一无所获地奔忙。 唯有他们正在追捕着的对手,静立于树木之间,沉寂的仰望着那贯通天地的光芒,若有所得。 光芒如风一般吹拂,拂过远方宏伟的城池。 此时它们已经是不可见的存在,却依旧带着奇异的力量——无数人于睡梦之中被惊醒,感受着心中不知所云的悸动,却并不知道那是何种力量造成,而将之归结于一场夏季的暴雨——没有太多的人能够注意到远方那纤细的,联通天地的银色光辉与闪电的区别,有幸一睹的,也将之归结为眼睛的错误…… 唯有敏感的人们,强大的人们,那些位居于众人之上的强者,才能感受到那常人不可发掘的恢弘,他们走出房舍,抬头观看远方漆黑的天际之中,那直入云天的银色痕迹,那天空之中的闪电与雷鸣,沉寂静思,或者议论纷纷。 但这远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是无声的号召,呼唤与启示。 遥远之外。深处于地下的深处。沉寂的空间之中。 映亮周遭的魔法光线略带苍白……这苍白的光芒自一枚多面的棱柱水晶中绽放,它静静地、柔和地向四周扩散;而棱柱水晶又被一尊少女雕象环抱在双手间,她将它高举起来,构成一组满艺术气息的动作…… 光线下摆放着一组精致的台座,光滑的金属翘曲成为花瓣的形状,显然耗费了制作者大量的精力……可其上承载着的,只是一块普通的方石。 当然,既然被放置在这种种的精致之中,它也就必然的不再普通起来…… 事实上,如果仔细观察,便可以知道那其中的差别……那温润的表面在承载了目光的时候,便会显露出其些许通透的光泽,带着如同烟玉,混杂着丝丝缕缕的纹理,但这纹理,并非通常的凝滞——他们是游动的,是鲜活的,无时无刻不在慢慢飘散,就像滴进清水之中的一点墨汁,环绕着抽出无数的线条,却又凝而不散,只是自如的旋转,摇曳,组成无数惊异或者神秘的团。 暗淡的光芒,台座与玉石,还有那些游弋的丝线,在这个空间之中组成了最为深沉的静谧的核心…… 无形的静谧,又被无形之物打破……号召响起了。 细微的嗡鸣声在空间中逐渐响起,瞬息已变成刺耳的锐鸣……于是少女雕像原本暗淡的水晶之中,光泽骤然变得强烈起来,不过是眨眼之间,便已如同夏日艳阳一般灼热刺目!这小小的晶体最终无法承载的能量,咔咔的轻响掺杂进嗡鸣声之中,水晶崩裂,化作闪烁的无数微光! 只是空间却并没有因此而回到幽暗之中,光泽在小小的空间之中一处接一处的亮起,闪烁,最终在剧烈或者细微的鸣响之中,步上那照明水晶的后尘!甚至承载着这些东西的台座,也在光芒之中不住的颤抖,扭曲…… 方石逐渐变化,线条在扭曲,在迸发,原本暗沉的颜色消退了,通透变成透明……露出其中数寸长短的,细微的光芒之源。 就在这光芒之中,整个房间在颤抖,嗡鸣声化作了无数!而银色的光辉,终于冲破了所有的束缚,向着天空迸发! 更加遥远之外。横在山坡之下,宁静的水面之中。 微起的涟漪在温润的水面上荡漾,映照出天空中嵌着鱼鳞似的云朵。明暗的圆月在水面上浮沉,时而被微微在动荡的水波弄成椭圆的形状……虽然很快地就恢复原样。构成静夜之中,沉寂的温和的景象。 无形的静谧,又被无形之物打破……呼唤响起了。 银色的光辉从巨大的湖泊中心迸发,璀璨的光柱四处扫映着,完全遮蔽了群星的光辉。可怕的轰鸣随即从地底深处暴起!湖水疯狂的翻卷着,形成一个个漩涡,卷起滔天的巨浪,冲向岸边宁静的村庄,被从睡梦之中惊醒的民众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张皇失措,没头苍蝇似的逃离自己的家园,,却不知道应该在哪里找到合理的安身之所……最终只能绝望的看着湖心冲起的瑰丽流光,组成由银色火边围成的灰淡漩涡——仿如末日来临。 极为遥远之外,狂风呼啸的雪山之巅。岩石之中。 狂风在肆虐,风吼如雷,卷尽天空中的云层,也滤干空气中每一分水分,聚集而成的冰粒……如刀一般的刻蚀着岩层,缓缓地切削掉他们表面上每一处可能松脱的裂痕,这里是飞鸟,甚至巨龙也不愿踏足的生命罕至之地,在那些古老的传闻之中,它应属于,也直属于俯视一切的神祇。 然而光仍旧在,在那如钢的岩石之下,存在着已经被切割,被垒砌,被开拓的痕迹,建筑出宽广,而遍布着光明的空间,粗糙而宏伟的殿堂。 殿堂广大,有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一切,却并没有跳动的朦胧,一切的光泽,都如天空中的日月,明亮,沉寂而恒定。 无形的静谧,又被无形之物打破……启示响起了。 银色的光泽从一枚细小的神龛之中迸发,将周围一片广大的殿堂,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无数闪烁缤纷的线条在地面上浮现,燃烧,爆破,最终汇聚成为一道喷涌而上的光辉,冲开殿堂顶端的礌石与积雪,直达苍穹。 风吼如雷,铅云密布,唯有这道光柱,照亮一切。 光芒仅仅持续了一瞬,然后便褪去了——那银色的光辉并不是熄灭一样的消失,而是如同一种沉重的液体,水银一般的向外扩张,翻滚,逐渐稀薄,最终沉溺进自然地微弱晨光之中。 退去的光泽,让这片空旷而寂静的空间,显现出真实的面貌……经过简单切削,高如人身的巨石对垒成为高达数十呎的墙壁,十余根巨大的方柱支撑起石梁与天花,岩石的结构,粗犷而充满舒张的自然美感。让每一个人的心中都会升起由衷的赞叹,就像是仰望巍巍的群山之巅。不由得兴起顶礼膜拜的**。 但此时顶礼膜拜的,却不是人类。 任何有理智的观察者都能分辨出这个事实——这不仅仅是因为伏跪于地的身躯都比寻常人类高出一头有余,也不仅仅是因为腰间裹着的经过简单硝制的兽皮就是全部的蔽体之物,更重要的,是那些兽皮之下,遍覆毛发肌肉鼓胀的身体上,蕴含着的蛮横与粗野,以及渗透进骨髓之中的凶恶杀气。 尤其当他们抬起深深叩在地上的头颅,露出的覆盖着深厚毛发的面孔,便彻底宣告了与人类的不同——那是介于人类和野兽之间的样貌,拥有着狼一样的耳朵和发红的双眼。呈现出一种怪异绿色的面孔上,獠牙突浮下颌前伸,野猪一般可怖,虽然依稀能辨别出人类的轮廓,但显然没有人类愿意接纳这种令人作呕的异类。 他们也不需要这样的接纳。 因为他们是兽人。是与人类同时被创造的荒原之子,曾经建立过不逊色于任何种族的强大文明,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过无数迤逦的浪花,因此即使经历了万年的兴衰,他们仍然拥有着自己的骄傲…… 然而有理智的的观察者可能都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在人类,或者说所有智慧生命的印象中,兽人是可怖的生物,他们信仰法律,但他们的法律只有一条,那就是法律永远是由强者为弱者制定,强大的存在命令其他所有……他们拥有的信仰,不过是原始野蛮,最为**的杀戮与仇恨,绝不存在丝毫的虔诚。更别说是如此规律的礼拜与祷告。 在人类,或者说所有智慧生命的印象中,世界屋脊背面的群山,是兽人的巢穴,发情、争吵、嘲笑残酷的陷阱、恶作剧充满了这里,要不然就是谈论南方的美食和丰盛战利品,他们不会生产,不会制作,除了胡乱交媾之后爬出母体的后代,他们产生不出任何的东西,更不用说是严正高大的圣殿,通明的魔法灯火,与雕琢精细的祭台。 然而,在这里,一切的一切,都确实地存在。 银色光辉褪去之后的良久,兽人们终于结束了无言的叩拜,他们静悄悄的站起身,低垂着头颅缓缓退开,唯有队伍最前方,那位最为高大和健壮的领袖静立如常,苍黑色,稀疏的毛片,覆盖不住他坟起的肉-体,暗红色的皮肤下,每一条肌肉的棱线,那肌肉坚硬方正与粗糙,让他的身体看上去与殿堂被斧凿切削出的墙面融为了一体,是一尊由大师创造的。高妙的艺术品。 可他的姿态是柔和的,是谨慎的,甚至没有言语,唯有向大殿的深处,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就在那数十呎高,几乎接续殿顶的石像下,同样有一个人影,他静静地站立,和周围寂静诡异的氛围浑然一体……他也和那些叩拜的兽人们一样,拥有浓密的体毛。然而那些呈现出洁白色泽的毛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就像是一个智者的长发和胡须,将他的脸庞也映衬得并不浓绿,那不同于同类一般的雪白长袍,在这黑暗之中,更是越发的显得明亮耀眼。 竟然有着一种隐然的,被称为神圣的气度。 “征兆终将浮现,浮现回应征兆,有人穿越千万的时空来此,握住那银色的灾厄……不祥必将重临大地……于过去、于未来,于现在……它无所而在,无所不在,它曾毁灭,又曾复活,如此,而至永远。他执掌着多个世界的钥匙,以此开启连接彼界的大门……它是唯一,他不是唯一,唯有力量,方为掌控……” 灰白的人影开口,像是诵读,又似命令。嘶哑的声音沉重而艰涩,但是平静的叙述,却并非是兽人的语言。而是已经沉溺于不可知的久远年代,曾经创造了某种力量的言灵。 那种低沉的声音并不宏大,然而却伴随着黑暗与狂风,从山巅向空间中飘扬,风声一瞬之间竟然似乎与颂读的声音相和,若潮汐般轻轻起伏着……让整个神殿,神殿之外的整个山顶,整个群山,甚至整个中央山脉,都仿佛能够听得见这宣告。 启示,直至世界的边缘。 第十九章国家法师 上一章的场景,其实我是很喜欢的,但大家确认为与故事无关,好吧,那么您不妨选择无视……幸好还没有上架,也并不存在注水的问题。 还有有人说我威胁……冤枉啊,我可从来就没想要用太监这个理由来威胁谁……只是叙述一个无奈的事实罢了。 总之,是求收藏…… —— 爱德华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准确的说,他感觉不到任何的事物,手脚都已经不听使唤,一切的感知都被切断,就连时刻在心中响起的,灵晶仆的声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切都缘起于那银色的光泽。 他曾经试图控制那光,但很快便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如愿——想要攻击的恶魔正在融化于这光泽之中,但,他的身体也正在随着光芒的浓郁,逐渐消失。 唯有视线还能随心的移动……但入目之处,不过是一片银白。 原本是身体的地方也已经是空无一物,就像是整个人都变成了无形的幽灵,漂浮空中——这种感觉带着几分熟悉,似乎是和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次底下的冒险之中,那个房间里发生的一样……只是现在这种危机的关头发生,自己毫无抵抗能力的身体究竟会遭遇到怎样的事情? 重重地疑虑从脑海中翻涌,不过很快就一一消亡——在他面前,银色的薄雾不断的变淡,从单纯的颜色里分离出武术的光影,在他隐约注意到时,这模糊的光影已在汇聚成为景色的轮廓。 一切,就像由虚无之中诞生。 白色仍旧是视野中主要的色调,它构成了一片掺杂着些许苍灰的手……或者,用手骨来形容更加合适? 肌体和鲜血似乎已经在某些不可替代的因素,也许是漫长的时间之中消逝,只剩下苍白而干瘪的皮肤,膜一般的缠绕在精细的骨骸之上。然而与周围的一切融合时,让人入目的第一个印象,并不是恐惧,而是莫名的震撼——那纤长的骨节,从空气中勾勒出无形的线条,勾结成为一个个金色的,巨大的符文,不断生成,不断泯灭。因此而迸发开的光芒,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无,朦胧。 分开的云层、崩裂的大地、闪电从黑沉沉的天空中像是金蛇一样无数道降下、地隙中涌出岩浆卷起无以伦比的赤红、毁灭的力量奔腾着,所过之处一物无存。天地之间的颜色,似乎正在变为简单的红与黑。 是这双手的力量?是……自己的……力量? 爱德华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切从虚幻演化为无比的真实,那一双手掌在眼前跳动不休,金色的符文扭动,皲裂,却将巨大到恐怖的力量从一片片撕破的空间罅隙之中拉扯出来。震动的空间之中暗淡的银色网络与金色一起跳跃,如同遵循着这优美的法则,在舞出壮丽的韵律! 这是一个施法者的感觉吗? 那么如果我记住这个感觉,会不会也能够连通魔网,成为一名货真价实的施法者? 脑中忽然转过古怪或者正确的思路,爱德华努力的瞪大眼睛,试图记录下那双手掌的某些动作,甚至是与某些符咒的联系,然而面前那双手的动作却在不断的变快,到了最后简直超越了人的反应,只有闻所未闻的符文在脑中不断回荡,但猎人一时间根本无法明了其中代表的意图…… 唯有那种冥冥中的感觉在告诉他,‘自己’正在使用的,一定是个恐怖的法术…… 那么, 需要攻击的敌人在哪里? 就在那里。 在视线的终点,崩裂的天与地的尽头,那个巨大而又渺小的存在……光构成了顶天立地的巨人,云层在他的身周翻卷破裂,威势无论! 但视线仅仅是接触到那身影,爱德华心中却有一丝明悟——真正的存在,实际上就是那光芒之中,微小而几乎不可查的一点,那才是所有光的中心,光的源头。 也是敌人的本体。 他举步,那巨大的光之巨人便向前,他抬手,光辉已经如海浪一般翻涌汇聚,当那手掌落下,无尽的光芒便重新充盈了爱德华的所有视线! 不,不只是那光,还有那令人恐惧,不由自主颤抖的威严,那威严如海,包裹一切,如山,碾压一切,如剑,撕裂一切……即使没有声音,即使明了眼前不过是一个幻觉,但爱德华还是情不自禁的想要缩起身体…… 毫无意义的动作,似乎换来了一个结果…… 一切的一切即将重新被光芒吞噬,七彩的光泽,却从视野的中心诞生。 那是熟悉的光泽,熟悉的形体——带有枝叶花朵的树枝,散发着一种并不带有的生命的冷光色彩,可每一片枝叶却又拥有着栩栩如生的外观和精美细致的纹理。无数昂贵的金属,无数珍奇的宝石,将之都萦绕在一种无法形容的华丽光泽之中。 “找到它……找到你曾经失去的……” 听觉重新恢复了,熟悉的声音,在脑中回响。但七彩的光泽,却在眼中泯灭……他们逐渐淡去,恢复为银白,恢复为漆黑,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无影无踪。 然后是嗅觉,是触觉……土壤的气息,火焰的气息,可怕的威压感觉逐渐地退去,疲乏与疼痛取而代之……如针一样刺戳着每一寸的肌肉,每一分的骨骼,爱德华呻吟了一声,用尽全力才勉强抬头,能看见眼前的景色——那记忆中,似乎只过了片刻,又好像是千年之前的景物。 漆黑的天空,沉郁的大地,飞舞而消散的雪白的会粉,他就坐在地面。 那巨大的刺穿了自己肩膀的恶魔已经消失,周围惊恐的佣兵与骑士不见踪影,甚至连身后,或者周围的房舍,一切都如梦似幻般地不见了……只有地面上凌乱翻起的土壤,以及视野中那些被摧毁的残垣断壁,作为一切都并非梦幻的明证。 目光垂下,落在自己的身体……肩头与后背的服装已经被撕扯掉了小半,露出其下精瘦的身体,不过并没有想象中,被恶魔穿透的模糊血肉——破洞之下,肩头臂膀都完好无损,夜晚的冷气与呼吸中细微的温暖,也能感受无疑。只有那沾染在残破衣服边缘,触目惊心的血痕,以及其下新生一般粉嫩的皮肤,说明着曾经发生的事情。 “重生了啊?真是厉害……” 舔了舔因为紧张而干枯的唇皮,猎人喃喃道,他抬起左手,仔细端详着中指上那枚戒指……幽幽的戒面上光泽不显,金属丝线编织的戒身依然如旧,但猎人的心中,是无尽的震惊与彷徨——还有一种异常的焦灼——他在回忆,回忆刚刚看到的一切,那些宏大的力量,那些恐怖的敌人,以及那柄华丽的树枝一样的宝物……仿佛那全部都是和自己血肉相连的东西,此刻却被人强行掠夺…… 随着逐渐缓和的喘息,身体的颤抖正在平复,心情也随之慢慢安宁……然而,爱德华却知道,自己的心中,已经被烙印上了那种独特的悸动。 疲劳并没有与伤势一起恢复,相反,每一块肌肉都在小小的休息之后爆发出惊人的抽痛,但深深地吸进一口气,仅仅允许自己静止了三个呼吸,爱德华便开始挣扎着站起身体。用手用力地搓了搓微热的脸庞,好让自己清醒一些,脑海里的思维在逐渐地加速,于是他将那些梦幻暂时封存,转而考虑一些极为重要的现实的东西。 首先,自己的运气不错。 被卷在腰腹之间,那灰色的布片已经扭曲成了一团,不过也因为这种柔软,它极为侥幸的逃过了破损的劫数,从法师腰间掠夺过来的腰带,此刻也正好好地系在自己身上,至于说灵晶仆……意念所至时,身边的一块泥土便自行翻起,黑色的石块八条长腿一弹,已经落上了心灵术士的肩头。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你到底用了什么力量如果有这种能力为什么不早一点使用你难道不知道力量使用了才有意义否则的话就是……” 只是刚刚回归原位,这块聒噪的石头便将连串的疑问扫射不休,不过爱德华却并不回答,只是强制自己开始奔跑。 如今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供浪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意志在经历刚刚那段梦幻的时候,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周围的狼藉来看,事情绝不会那样简单,所以,当危机过去,事实上,光是恶魔便已经足够称得上是极大地麻烦,如果里苏里城各个神殿之中派遣来了一些神官或者圣武士,而自己又恰好在被发现在这种地方闲逛,那么便少不得要引来一场麻烦。证词,检测,问询……虽然并不担心那些神祇的仆人会做出什么栽赃的行为,可毕竟…… 决断是否正确,无从得知,不过,时间上似乎有些晚了…… 就在他跑出了五百尺不到的距离之后,周围的空气便产生了一轮剧烈的震荡——浅紫色的光线在空气中荡漾出一轮轮的细微光泽,景物扭曲了,继而重新着色……当那种轻微的震颤最终结束,周围的空间里已经站着十数个人影, 爱德华眯起眼睛,注意到人影们身上颜色各异,却镶嵌着银边或者金边的宽敞罩袍,以及那罩袍之上,交叉着火焰,与两根木棍的徽章……不由得微微叹息。 准确的说,那是长枪与法杖,传说中,图米尼斯王国国家法师的徽章。 这是在整个大陆上,唯有图米尼斯王国拥有的编制,据说他们都是由能力并不很高的法师组成,但却直属于城防,戍卫一系,权力宽阔,一般混编于城卫系统,专职解决城卫军们难以解决的超自然问题。 如果是平时,爱德华想必不会介意尝试与他们接触,但现在却是唯恐避之不及……可惜有句老话说得很好——世界总不会如你所想。 “这里有七个人,统统带走!”其中一个法师举起手,呢喃出一个模糊的咒文,于是一抹光泽在他手中砰然炸裂,向着各个方向延伸出漂亮的银色线条,而他黑袍之中传出的声音,带着不容质疑的严厉:“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第二十章纷至沓来(上架第一章,求首订啊,大家给我点信心!) 随着这个命令,一同出现的十几个人便各自发出了一个低语的呢喃,十几个拳头大小的光团,将周围百多尺的范围之内蒙上一层莹亮的冷光,又有几条蛇一般的黑影从他们长袍的衣袖之中滑出,顺着那首领法师手中,光线的指引向前爬去,在地面上捆缚起七个人形。 大部分人似乎已经丧失了意识,都只是乖乖的任由那绳索将自己缠绕起来,不过当所有人都被绑缚停当,几个法师想要将他们拉起来的时候,却似乎是弄醒了其中的一个。 “放开我,你们这群混圌蛋,你们竟然敢袭圌击治安骑兵!你们死定了……你们,呃,这个这个,对不起长官,不知道你们……”停顿了一下,这个家伙似乎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拼命地挣扎起来,但那些蛇一般爬上他身体的绳索却越发紧缚,因此他只能放开了嗓子,大叫大嚷——当然,吼声只发出了一半,对方身上的法袍和徽章就让它哑了下去。 “这个这个……各位阁下,我是隶属于里苏里城治安骑兵队,第三大队三中队六小队的副队长凯尔卡多!请问各位法师额阁下,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滞了一滞,这个倒霉的家伙倒还算是机灵,毕恭毕敬的弯下腰去,不过被捆扎的一根**一样的身体和一脸的泥土,看上去极为可笑。 实际上在他面前的几个法师似乎已经想要笑出来,但因为某种原因,却都只是深深地低下头去,用兜帽的阴影遮掩住脸上喷薄的笑意。 “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有什么理由回答你的问题?骑士侍从?”那位黑袍之中的‘具体原因’发出了一个冷哼,继而将声音提高了一个阶位:“应该是由我来向你们提出问题!听好了士兵,现在给我说清楚,在刚刚的一个沙漏的时间里,你们到底在这个地方做什么?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做了什么!原原本本地给我说清楚!” ……哦,或者应该说是她。 那声音之中带着无法掩饰的,一抹直属于女子的尖,不过,这并不会让这命令变得柔和一些。相反,那种尖声带着一种寒风一样的冷冽,更加让人感受到一种不可辨驳——或者说毫无道理可讲的强势,让人心中发寒。 “诸神在上,我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们,我……见鬼!我们这个小队只是前来执行任务,抓捕一个涉嫌犯事的……的佣兵团,结果他们正在跟我们的队长交涉,嗯他们似乎互相还有些交情,于是在互相扯皮的时候,他们之中的一个法师忽然说,是有人杀死了他们的成员,然后就带了一批人离开了,但很久也不见回来,于是我们跟过来……就就就看见一道光柱从地面上腾了起来!那光照在身上的感觉很怪,然后……我就觉得好像有人在我脑袋里胡乱的捏了几把,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治安骑兵甚至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他缩着脖子,一边回忆一边叙述,到最后甚至连声音也颤抖起来。 “放心,我们也不会找自己人的麻烦的,只不过需要调查一下好回禀上级罢了。另外,你们刚刚看到的白光是在什么地方亮起来的?指给我……”似乎是对于这个回答尚算满意,又或者不屑于这个治安骑士的怯懦,黑袍里的法师发出了一个冷哼,不再开口,而是由她身后的一名法师提问。 只不过问题还没有结束,这个女人便又一次用尖叫将之打断:“等等,那个家伙是谁!你们没看见他吗?怎么没有人去抓圌住他?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这群白圌痴,饭桶!没有脑子的亡灵生物!” 疑问在半途已经变成了一串尖利刺耳喝骂,让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愣。 他们回转视线,捕捉到几十尺外的那个人影——那确实是个人,他就那样站在那里,几颗照明的光球下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目光相对时,那个看上去很平凡的家伙,甚至还向他们笑了一笑,似乎像极了一个偶然路过此地,于是停下来观望的无关民众。 于是法师们不由得面面相觑,手足无措——十几个人在魔法照明之中竟然看漏了一个没有任何掩饰的人,这确实并不愧对于他们首领的那个咒骂。 不过又能怪谁呢? 或者是因为,黑袍的法师太过于强势,因此所有人都在听从她的命令,跟随那个定位的魔法,井井有条的行动,一时间却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个没有被那魔法给定位的存在。 或者是因为,那个倒霉的什么治安骑兵的闹腾得太过厉害,所有人的视线都已经被他吸引了,一时间却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并没有如同常态一样昏厥的家伙。 “站住!你们这些白圌痴,还不去抓圌住他!” 黑袍法师的声音越发的寒冷起来,或者是因为对于自己魔法失效的惊讶,或者是因为那个人被发现时的动作——他竟然微微蜷起身体,用一种无声的步伐在慢慢后退,试图后退到十几尺外,舞光术的阴影之中,从而从众人的视线中逃走! 这简直是对于所有人尤其是她这个带队者,赤圌裸裸的嘲讽…… 爱德华叹息了一声。 看着那些法师们各自开始念诵咒文,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恐怕是很难脱身了—— 或者是某些因素在帮助着他,之前那些蔓延的光线,并没有一束点在他的身上,然而运气终究扛不过形式——那些法师出现的地方,就是他刚刚正在前进的方向。而周围一片荒芜的地面上,连一寸的野草都没有蔓生。在这种几乎面对面的情况之下,再好的隐匿手段,也没有办法发挥出半点。 那么要如何脱身? 正面战斗显然是行不通的——凭借手中的一些物品,他有自信可以跟一个正式法师正面抗衡,但那不表示敌人数量多了十倍之后,他还能讨回什么好去。尤其是全身的肌肉都因为疲劳而麻木抽痛的现在,甚至一个普通的佣兵都有可能将他放倒。 那么束手就擒? 爱德华微微摇了摇头。 他现在的对手,可是图米尼斯的国家法师们。 虽然名称都是差不多的国家什么什么……但这所谓的国家法师与记忆中某些国家炼金术师可不是一种编制——实际上就连国家法师这个称呼,也并非正式概念,不过是一般人给予他们,约定俗成的东西罢了,他们真正的名字,是城卫军协防法师团。 这名字其实更加接近于真实,真相。 从皇协军到协管,再到作x,政x,x协……似乎协这个词汇总是带着某种不顶用的光环,即使到了这另外一个世界,也没有丝毫的改变——这些所谓的城卫军协防法师团。通常都是一群能力并不是很好,大多都只在正式法师等级徘徊的人物组成,而名声上也同样早已是饱受诟病,甚至成为了佣兵们嘲讽的对象。 首先,他们是一群被淘汰下来的家伙们。 法术学院的招生活动已经持续有数十年之久,年复一年的大量培养,抽取精英之后,自然会有一大部分的学徒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而被淘汰,而他们之中的另外一部分,就此成为了这些,受到国家直辖的普通法师——受到天赋的限制,他们很难再在法术的道路上更进一步,但正因为如此他们并不会象一般的法师一样执着于对于魔法的研究,为国家提供各种可行性的服务就成了他们的主要活动。 即使他们的能力并不高深,大多可能都只在正式法师的门槛后面徘徊,然而在战场上,一个学问高深的大圌法师放出的火球并不见得就比几个普通法师放出的更致命,而后者却更加廉价。 其次,他们是一群麻烦的家伙们。 高昂的学习费用直接决定了他们大部分人的出身——即使没有好到可以单独聘请一个法师作为私人导师,却也不可能太差。大多数都有些贵圌族背景,或者是作为富商的子弟,属于那种生活优渥却又没有什么责任束缚的典型,而这样的家伙一旦拥有了力量,自然膨圌胀的格外凶残…… 虽然相对于那些高塔之中的大圌法师们来说,他们就像是可有可无,毫无意义的虫豸,灰尘。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却又绝对是掌握了神秘力量的存在。再然后,他们又是一群不合格的士兵。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摇这句话用在他们身上最为合适不过,打架斗殴,欺压良善,法师那种彬彬有礼的性格他们未必会有,但兵痞子们拥有的种种恶习,在他们身上几乎都能找到,尤其是掌控了了施法者的力量,以及远超出一般士兵的权限,所以他们在地位较低的人眼中,简直就是会走路的麻烦。 爱德华很了解这些家伙,因为如果没有太多横生的波澜,他可能也最终会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所以他也非常清楚,他现在如果落到了对方的手中,结果一定非常麻烦。 光是他身上这个空间袋本身,就已经足以成为一个冲突的借口——对于半调子的法师来说这种的东西也是宝物,他们没有道理不起贪念,至于说原来的主人……能够杀人灭口无疑是最好不过的事情,而在这个人圌权道德尚未建立的位面。谁会在乎一个无名的佣兵的死活? 更何况,那个口袋里还有为数不少的财富,和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尤其是两套城卫军的全副家当,只要被人发现,袭圌击城卫军这个罪名就足够让他跟萨圌达圌姆一样的下场,区别是人家好歹还有总统级的后事料理,而他恐怕只有等待那些乌鸦和野狗来给他自然收尸。 当然,其实这个结果本就是正常的——从所有的意义上来说,他就是引发了一切的元凶,不管是佣兵的事情,那个恶魔的事情,还是其后不知怎么样发生却引来了这些关注的事情,其原因都在他的身上。 可是爱德华并不能够接受这个结果。也不准备接受。 长长的思绪就此结束,猎人微微眯起眼睛,视线扫过地面上,被魔法活化,准备来绑缚他的绳索,看似有些偻佝的身体已经逐渐紧绷,仿佛一张拉满的弓。 紧绷是因为紧张,而紧张……是因为没有把握? 实际上,猎人心中未尝没有某种怪异的感觉——虽然没有就过太多的锻炼,但他却已经熟悉了这个名为自我催眠的,心灵术士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几乎可以压制住所有的负面情绪。将身体上所有的力量集中 但为何自己仍旧如此紧张? 按照传闻,这些家伙们通常最强的程度也不过就是能够使用个火球术……很可能他们也只会使用这玩意儿,想要战胜他们并不容易,但如果在他们施展法术时,用心灵刺戳来干扰,也未尝没有逃跑的机会。 可不管是那个黑袍法师,还是他身后那些正在操纵活化绳的,以及望风的手下,似乎都能给自己带来一种奇怪的挫败感,即使他们不过是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小弟,但自己在这些人面前,似乎仍旧绝对没有丝毫逃走的机会。 机会似乎确实是没有了。 空间之中第二次的震荡将剑拔弩张的气氛稍微化解……而且,并非是咒法系法术所迸发的紫色光辉,空间之中迸开的,是一种带着淡淡金焰的白光。似乎是被这金色的光焰刺圌激,接下来的几息时间里,颜色各异,形状不同的光芒在空中隐现,又隐去,闪烁得仿佛一场祭典上的烟花。 伴随着这些光影而出现在周围的,是三十余道人影,被长短不一,华丽或简朴的长包裹成为林林总总的形式。唯一相同之处,便是脖颈上各自都挂着一根颈链或者坠绳,而长袍上则无一例外的刺绣着大大小小的纹样。 爱德华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不过眼神却在缓缓收缩。 带着眼睛的铁手套;被红绳绑缚的双手;环绕眼睛的七颗星;带着长剑的血红色盾牌,有女人侧脸的金币;晨曦下的平原……林林总总,不一而足的纹样,几乎囊括了他所知道所有著名的神只的标志。 如果说那些国家法师们的到来,还算是在意料之中的话,那么这些牧师们的到来,就足以令人惊骇莫名了——虽然从他们身上的服饰来看,这些人在各自教会之中的地位未必绝对崇高,但是能够各自施展传送,就已经说明他们同样拥有足够的力量。在牧师的世界里,力量便代表着信仰的高低,和地位总是会大致地画上等号。 实际上,让这样的一群人齐聚一堂简直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代名词——恐怕也只有国王陛下,以及那些实力庞大的贵圌族家族的势力,才能制造出这样极罕见的机会, 猎人嘴角上那个苦笑的弧度,不由得越来越大了…… 对了,传送,既然那些法师们也都是传送而来……想必也不应该是一般的国家法师。 “萝丝布莱克法师阁下。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哦,还有各位陛下的仆人们。” 些许的沉默之后,一个高大,头发花白的中年人呵呵笑着,率先开口招呼,却又好像是在自顾自的解释自己的行踪,“刚才我忽然得到一点神谕,指示说这里有恶魔活动的痕迹,因此为了里苏里城的安全起见,便直接传送过来了。这个,没想到,原来得到了指示的并不是我一个啊?” “原来如此,铲除恶魔,确实是受难之神阁下侍者们的职责之一……” 黑袍之中的法师呵呵地笑了两声,冷漠的像是在刮擦铁板,然后毫不在意的语出惊人:“算了吧,卡里兹司祭阁下,我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知道我从来就不擅长那些虚伪的客套,所以你也最好不要说这样无聊的废……无聊的话,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反正同为施法者,隐瞒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必要,大家到了这里来,都不过是为了一个目的而已,不过,这一次我握有苏里恩伯爵,卡恩巴克侯爵阁下,甚至是国王陛下的直接许可,所以各位,现在,最好不要轻易对于我们造成什么阻碍。” 她不由分说的挥了挥手,于是地面上那些绳索再一次躁动起来,向着再一次缓缓后退的猎人身上缠绕过去! “请稍等一下。”一个声音打断道——不只是声音,在那些绳索碰到爱德华之前,一道光从天而降,将绳索焚成灰烬! “裘德洛莱瑟阁下,看来你是想要置疑我接收到的命令?”女法师愣了愣,然后冷笑道。 “不,布莱克法师阁下。我并不想要置疑什么。”发出了一道光芒的牧师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只是我想请问一下,你为何要对于这位年轻人施展法术?” “你需要一个理由?嗯,好吧,因为这些人涉嫌危害城市的安全……”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提问,女法师顿了顿,随口说道:“所以我们需要将他们带回城卫军驻地,详细审问。” “我想这里一定有什么误会,布莱克法师阁下。我可以以我对于兰森德尔陛下的信仰保证,他绝不会是一个会圌阴谋危害城市安全的人。” 中年的牧师毫不犹豫的扔出了一个巨大到惊人的保证:“因为这位爱德华阁下,是兰森德尔陛下的见习牧师。所以,他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在执行他神圣的职责——歼灭恶魔,铲除邪恶。” 第二十一章上古遗物(上架第二章,求订阅) “……牧师?” 黑袍法师低声道,带着轻蔑的不可置信。 虽然那个年轻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损了一半,不过只要不是瞎子,便足够看出是适合近身战斗的装束,那种灵活的行动方式,同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牧师的样子。更何况刚刚那位裘德洛牧师开口的瞬间,他脸上与眼神中掠过的惊愕与了然,更是没法瞒住一双由奥术引导,极端敏锐的眼瞳。 一个绝对的谎言。 但是那位太阳神的祭司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局促,他微笑着招了招手,示意那个年轻人向他走来:“这位爱德华蝑森特先生,虽然只是在十天前刚刚得到皈依的启示,但却是我神的忠诚信徒,正在接受陛下赋予的试炼。虽然我并不清楚那试炼的内容,但想必,他出现在这恶魔现身的现场,必然是出自于兰森德尔陛下的指示。” 黑袍法师冷哼了一声。 这个牧师无疑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编起谎话来毫无破绽——牧师身份自然不可能依靠外表或者表情这个几个原因来推翻。虽然大部分的牧师都会使用内衬链甲的罩袍作为标准行头,但除了一些善良的神只喻示不可使用利器之外,神术施法者对于武器和防具并没有硬性的规定,也有很多牧师们在皈依神只之前都是力量不错的战士。而见习牧师的名号通常都代表着正处于一个入教考验的状态,虽然名义上归属神殿,却又不能算是正式成员,也没有特殊的规定,通常来说只要是一个祭司身份的长者承认,便可以得到这个名头。就算是还没有得到施展任何神术的能力也属于正常。 可现在,这位裘德洛本身就拥有高阶祭司的身份,即使这个佣兵打扮的家伙根本就不是见习牧师,但现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对方的身份也就因此而定下来了,至于说以后,就算是这个小家伙做了任何不利于这个证言的行动,甚至加入了邪神的教会,这位祭司阁下也可以用一句“很遗憾地,他没能通过兰森德尔陛下的试炼”来一推二六五,连侦测法术也没法说他的言辞有误! 不错,这是谎言,然而即使知道,又能如何? 神殿的牧师们并不在国家拥有职位,只是兰森德尔这样的伟大神只,信徒众多,势力极广,宗教又具有相当的煽动性,因此虽然图米尼斯大力依仗法师,并没有确定国教,可一个神殿主祭级别的人物,可不是随便可以攻污的,否则随之而来的各个方面带来的压力。即使是一个能力不错的高阶法师,也难以承受。 “好吧,”黑袍的法师咬了咬牙,抬起目光:“既然他是兰森德尔陛下的侍从,那么倒也用不着非要经历那些过场了,不过毕竟事关重大,我需要询问他几个问题,阁下认为如何?” 中年牧师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对方根本不待他回应,话音未落已经伸手从长袍之中掏出了一颗小小的黑曜石球,把它对准了爱德华一照。一层法术能量的细微光泽在猎人身上扩散出涟漪,而那枚黑曜石光滑的表面上映出了一个蓝色光影。 实际上在场的几乎每一个牧师的脸色都产生了细微的变化,只不过除了那位裘德洛,他们都在不同程度的欣喜——要判断之前发生的事情之中的关键,每一个人的见闻都极为重要,更何况相比于那些昏厥在现场的家伙们,这个保有了意识的年轻人想必知道的更加详细。 或者女法师会在最为重要的情况流失之前便停止提问,不过其中的蛛丝马迹,还是会有所遗漏。他们自然可以从中判断出一些重要的问题。 “叙述一下,你刚才的一个沙漏时间之中看到过的事情,仔细一点。” “嗯……一个沙漏之前我感受到了一阵非常……怪异的扰动,应该说是在四个沙漏之前这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感觉就已经在困扰着我了,像是恶心反胃,又或者见到了什么古怪的东西,我想,那是邪恶的影响……之后我跟随这种扰动离开了里苏里城,一路前行来到这里。到达的时候,我发现这里有一群佣兵驻扎……他们之中的一个身穿长袍的人,我想那应该是一个施法者,他忽然产生了极其邪恶的变化,变成了一个高度大约十二尺左右的恶魔,哦,我想那应该是个恶魔,他的皮肤是青灰色的,总之他出现之后就开始吞吃周围的人,所以本着晨曦之主的教诲,我想要帮助他们……” “一派胡言!”黑曜石之中已经变得鲜红的身影,让女法师用一个尖利的冷笑打断年轻人的发言:“小鬼,在伟大的奥法面前,最好停止你那些狡猾的胡言乱语,否则的话……神只的仁慈,可并不能够让你逃脱应有的处罚!” 晨曦牧师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他知道这件事情必有难以说出的内幕,不过这个偏僻地方来的佣兵没有多少对抗魔法的经验,这样下去,恐怕只会让事情变得纠缠不清,于是干咳了一声,他试图阻拦,不过这个时候,爱德华已经先一步开口了。 “……呃,我……好吧,这个……其实是因为在里苏里城,我跟,我跟这个什么鸟佣兵团的几个人打了一架,结果输了,于是偷偷跟过来,想要给他们找一点麻烦,结果……就碰上了这些事儿……那个法师变成了恶魔的事情,我发誓我没有说谎!”年轻人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惊骇,几分踌躇。顿了顿之后,他仿佛下定决心一样全盘托出:“我本来是想要逃走的,不过它好想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它仅仅只是一个挥手,我就已经身负重伤……当我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消失了,幸好伤口并不深,我喝了两瓶药水之后便已经复原了,但还没等到我离开,你们就已经来到,叫嚷着要把所有人都抓起来,于是我就准备逃走,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还有什么?” “没有了,一片黑灯瞎火的,我什么也米有注意到……哦对了,那个法师,他似乎提到了一个什么家族的事情,不过我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哪个家族……嗯,据说好像是个什么爵位,他们家祖上出过一位公爵还是侯爵还是伯爵来着,哦,紫藤……他说过这么一个词儿!” 于是所有人的脸上都不由得露出几分失望之色——这段叙述简短但完整,流畅而具有细节……却毫无价值。原本还有些地方在叙述时,带有几个谎言的成分,然而追加的补充之后,那枚黑曜石上的影子,便没有丝毫的红色光泽—— 哼了一声,黑袍法师收起那枚测谎石,转身念诵出一个咒文,与十几名手下和俘虏,消失在传送的紫光之中。 当然,她无非听到此刻猎人心中,灵晶仆发出的刺耳奸笑……如果说那种夹杂着震颤的嗡嗡声响算是奸笑的话。 “十足的笨蛋,地道的傻瓜,心灵术士的领地,怎么可能被如此轻易地探查?在一个传心者面前使用那些粗劣的测谎的伎俩……如果不是爱德华的也是一样的白痴,编个谎话把你的裘裤都骗下来!不过,你确定他们一定会去找那个什么贵族的麻烦?” …… 传送的光泽消失时,女法师黑袍的身影出现在一栋建筑物之中, 这是一座极为宽广的大厅,沉寂在一片朦胧的云雾之中,但透过稀薄的雾气,可以注意到周围空无一物,如果不是头顶上隐约可见,散发着柔和青蓝色光泽的厅堂穹顶,这种广阔与空旷,恐怕会让人认为这里是处于一处室外的广场。 但就在脚下,地面上整洁的黑色地面仿佛水晶一般的带着通透,细密的极尽精巧能事的雕刻纹理,织造出无数形态各异的几何图案,向着周围延伸开去,构造出令人惊叹的宏大——不仅仅只是精细,那其中流窜着的细微荧光闪烁不休,仿佛饱含着无尽的能量。而随着女法师的出现,地面上的电光微微变亮,顷刻之间已经勾勒出一道三尺宽窄的轮廓,彷如道路。 在视线的远端,处于路上的云雾向着两侧退散,露出其后暗淡的影子。 女法师垂首向前,光影在她身边急剧的闪烁,似乎周围的空间都在变动不休,而几步之后,她面前的地面就已经不再空旷,而是在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排黑色雕像——一个个全副武装的武士,面对着阴沉佝偻恶魔,展开双翼的天使或者是狰狞咆哮的石兽,以极为规则的距离蹲踞成为某种阵势,虽然那只是毫无生气的雕像,但是当经过并多留意几眼它们收敛着膜翼,恶魔一般狰狞身形的时候,就会感到一股充满恶意的气息从其身上散发出来。 当然,在一个真正的施法者眼中,这些冰冷的石像都是最为完美的卫兵,只要一个简单的命令,便立刻会从沉睡中苏醒,挥舞长剑,展开翅膀,或者用它们由巨大黑曜石碎片雕成的锋利牙齿和爪子将入侵者彻底撕裂。 然而令人惊异的,或许还是这由无数冰冷雕像构造起的无形空间之中,竟然还有激烈的生命的存在——一片片鲜艳,不,娇艳的颜色,就在那些雕像之下的方寸之地铺展,那是足有碗口大小,盛放的花朵,在这光线暗淡的环境之中,他们却似乎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每一片叶子,每一瓣花都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生命的光泽。当女法师举步走进其中,空气之中一瞬间已经充满了浓郁的馨香。 只是这异样的生命力,在一片沉寂冰冷的雕像之中,便带着某种特别的诡异感觉。 行走进鲜花女法师退下兜帽,露出其下一张清丽的面孔,她的长相其实算是精致,只是一双眸子过分细长了些,而格外高耸的颧骨以及冷漠的神色也让面孔看上去有些刻板的恶毒,见到坐在房间之中的老者时,她恭谨地弯下腰,脸上显露出的,是发自内心的臣服。 就在她视线的尽头,正站立着两个身影,其中一个与她一样,恭谨地垂着目光,而另外一个,包裹着一身浅灰色长袍的人,正蹲踞在一朵花朵面前,用枯瘦的手指轻轻拨弄着花下的泥土。 “非常抱歉,导师阁下,关于两个沙漏之前,那场巨大的魔力反应,我没能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虽然在现场找到了几个活口,但他们提供的情报有限,也只有当时有一个身份不明的邪魔出现这一点情报而已,而进行过分析之后,我认为那名邪魔应该是由一个能力并不成熟的法师,以灵魂为代价召唤而来的。与那大型的共鸣反应,并没有丝毫的关联。”女法师声音之中的尖利早已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的轻柔:“不过,有个目击者,一个年轻的佣兵声称,这个法师似乎与康斯特瑞尔家族,或者他们的分支有所关联。” “唔……康斯特瑞尔家族?那个佣兵知道的确实吗?你有没有仔细的探查过?” “我使用了测谎石,不过他也只是听人提到了所谓紫藤而已。并没有确实的证据,另外,兰森德尔神殿的一个高级祭司也到了那里,他似乎认识那个佣兵,因此我没能将他带回来。而带回来的几个人记忆中都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非茶抱歉,导师……” “算了,一个人的说法也看不出什么。” 对于女法师的报告,灰袍之中的身影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专注于面前的花朵——直到半响之后,他才站起身,拍了拍手掌然后开口道:“不必妄自菲薄,你做的不错。”低沉的声音似乎并没有太多的起伏,一味的干涩冷硬:“剩余的事情,你随意处理就好,不必向我汇报了,你下去吧。” “但是……是的,导师。”女法师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但随即垂下头,缓缓后退。 而老者这个时候,却将视线转向了另外一边:“西路普侯爵,我似乎早就说过,年轻人不应该跟老头子一样喜欢浪费时间,你既然已经陪着我在这里站了半个晚上,是不是有些什么事情,应该向我报告?” “导师,我……您有何吩咐?”他身边的人微微抬头,露出一张保养得极好的中年人的面孔,只是脸上的表情,似有不解。 “谁允许你跑到那里去的?你把那个小家伙带回来干什么?另外,又是谁允许你把那个镇子抹掉了?”灰袍人抬起视线,露出兜帽阴影之中,一张苍老的面容,与长袍一般颜色的苍灰须发长长地垂落,几乎遮住他半张面孔,剩余的一半,则几乎被深刻细密的皱纹覆盖,唯有雪白眉头之下的一双眼眸,却是清澈如洗,深邃得仿佛能将一切容纳其中。 “这……”被那目光微微扫过,中年人保养极好的脸上的血色便猛地褪尽,青白得露出了血管。 但他还没有说出什么,灰袍老人的声音已经猛地洪亮起来! “做的如此大张旗鼓,你以为不会有人发现吗?白痴,傻瓜!你以为你找到了炫耀你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的方法了?”音调依旧平静无波,似乎完全没有他言辞中那种勃发的怒气,然而这声音却沉如闷雷! 当话音落下,细密的闪电便如同渔网一般展开,再将中年人包裹起来!那可怕的蓝紫色电光在他的身体上活物一般的攀爬,立刻便带起了一阵令人牙酸骨痛的滋滋声,腾起了大股的黑烟! 中年贵族显然极有忍耐力,他面容扭曲,牙关紧咬——但也不过扛过了几个呼吸,便忍不住放声惨呼,满地翻滚,然而那电光却如同活物,在他身体上纠缠不休,任凭他如何挣扎,都不曾消失一星半点! “你觉得你的力量已经强大到可以可以随意挑战任何传统了?还是说你能够自行解决这举动可以造成的后果?”老者继续说道,声音在惨呼声之中依旧清晰,丝毫不乱:“我给了你一天的时间作为考虑,你却以为自己的伎俩已经得逞了?哪怕是边远的地方也不会有贵族的生命受到威胁的事情发生。这不是你们贵族之中一贯奉行的规矩么?你凭什么认为,你做的事情就不会引起关注?你是不是认为,这件事情无关紧要,所以我也会因此而不闻不问?” 闪电终于跳跃着消失了,但中年人的身体依旧在不受控制的蜷曲痉挛,身体上那件华丽的袍服已经焦黑,碎裂了大半。淡淡的烟雾从他的五官之中缓缓冒出,而他只能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低沉哼哼声! 直到许久之后,这声音才勉强拼成了微弱的语句:“我召唤了一群低语之森的怪物,把那里烧成了白地,没有留下活口,并且用了一个净化术将残余的灵魂都驱散了,只要不是特别关注,就不会有人来碍事的。” “……没脑的行动方式。你觉得不会有活口?没有活口就不会露出马脚?你有没有见过被白蚁蛀蚀而崩塌的堤坝,知不知道最为细微的影响,也可以让最为完整详尽的计划功亏一篑?” 老人摇了摇头,将视线又转向那开放的娇艳的花朵:似乎刚刚的言辞耗费了他很多的精神:“算了,你这样的小家伙本来就不可能干的太好,之前我就应该想到的,至少也得给你一个行动限制……庆幸一下你的愚蠢吧,我如果真的不闻不问,现在你已经在秘法部的牢房之中了!” 中年人颤抖着,从地上挣扎站起,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瓶药水喝下,然后依旧垂手而立,并不开口。 “还有那个小家伙,你既然把他带回来了,那么就要把他养好,至少要跟真货一致些,不要出现什么问题。”老人摇了摇头,然后继续点破对方的心思:“是不是认为,萝丝那个废物什么也没有做成,为何却可以得到奖励?” “不敢……”中年贵族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目光瞟过远处,刚刚消失的女法师的踪影——在竞争对手面前实行的惩戒,便是老人所谓的奖励。但恐怕只有疯子,才会觉得观看那种残酷的惩罚,是一种奖励的形式。 “很简单。因为这件事情,本就已经超过了她的能力范畴,我虽然命令她去寻找,但是并不奢望仅凭她那种程度就能够找到。”老人随意的继续道:“我知道你也想去碰碰运气,觉得自己应该能够一下子找到一个神器什么的。但是你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吗?” “黎明之石?炽阳之杯的残片?不,能够产生如此的辉映,难道是神之血?”中年贵族沉默了一下,然后嘶哑的低声开口,不过老者随即就用一个轻蔑的笑声将之打断了。 “小家伙,你最好能多读一读书……黎明之石?炽阳之杯?那种无心的东西,能够引发如此强的震荡吗?而且,即使是你,也应该能够感知到那震荡的中心有多少个吧?”老人笑道:“这是一件货真价实的神器的力量,并不是你所谓的那些小东西能够比拟的……” 中年人恭谨地低下头。 他并不明白老者话语之中的意思——或者说更加迷惑了,不管是黎明之石,炽阳之杯,都是传说之中最为强大的,由神只铸造的神器,据说已经拥有了可以干涉魔网的能力,即使是一个法师学徒,得到了他们也有可能掌控一个国家。而神只之血更是据说可以让一个凡人获得神力的源泉。 但现在,老法师竟然不屑一顾的将之统统称之为“小东西”? 心中虽有疑惑,但他聪明的选择了沉默——想要告诉自己的事情,老人自然会说,否则就是自己不该知道的,多加询问,只能造成他的反感,而现在他既然提起,那么自己应该就可以得知一些相关的情报。” 果然,些微的沉寂之后,老人开口。 “算了,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无法触及,沉寂已久的上古魔法时代的遗留,用来考校你这样的小孩子也确实是强人所难了一点儿。不过今后一段时间,我们想必都需要时刻留意这东西的动态,所以,你只需要知道,这是一件上古时代的遗留,一柄魔杖。只是被分解成为了许多的碎片,传闻中,将之重铸的人,可以得到相当的权柄。甚至可以执掌……数个位面。” ———— 事不如意常,可与人言无二三……订阅真的不足啊…… 唉,晚了一小时,多更一千吧,反正也分不开…… 第二十二章偶遇? “神器?”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嗯嗯,也有说是天界生物降临,或者神迹什么的,总之四个人能说出八样来。不过,其中最多的说法还是这个……大概是因为你们的那些吟游诗人扯得东西里面,这种从地上冒出来的光,大多都是属于神器的吧,不过,在我看来,那更像是……当时那个景色你是没有看见,那种冲天的光辉……哎呀,说实话不知怎么的,我这腿都软了,脑袋里什么也想不起来,就是一直想要离远一点。其实你知道,我当时本来想要去帮你的忙的。” 灌进一口酒,矮人揉了揉通红的鼻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等跑出去了几里,我才发现,很远的地方——天那边吧,还有几道那样的光线亮起来,那个景象啊,真的是太,太太,太厉害啦……然后等到我在赶回去,那儿就已经聚了一堆的人了。哦,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他们是干什么的呢?为啥你要让我啥也别说啊?” 对于矮人的疑问,年轻的猎人并没有给出回答,而是垂下目光,似乎进入了另一个沉思之中。 不过矮人并不怎么介意这种无礼——又灌了一口酒,他仰进车厢后面一堆靠垫之中,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虽然乘坐的不过是一个不大的商队里,一辆载货的大棚车,不过却有个相当老练的车夫。车轴上加足了滑油,行进起来噪音很轻,温顺的老马对道路也极为熟悉,在并不平坦的路上走着,也不会有太多的颠簸,运送的货物是一些柔软的羊皮垫子以及毛纺制品。已经在商路上卖出了一大半,车厢里面很宽敞,底却又也垫了一层厚厚的手工地毯,软软的,柔柔的,说是床铺也不为过。 接近正午的阳光从车棚的小窗里照进来,暖烘烘地,坐在那些垫子里面,大车的摇摇晃晃也变成了一种舒适的体验,就仿佛飘到了云端里,让人昏昏欲睡……好吧,实际上,从路程开始到不久之前,巴洛克?夜雨就一直是在睡梦中度过的,不过清醒地躺在这比床铺还舒服的地方,看着篷车窗外的慢慢变化的风景,再喝上几口一个白金币一小桶的佳酿,显然更加令人愉快。 如果有个吟游诗人拨动鲁特琴,再来一个胸高大的女人靠在身边……可能人生之中最为舒服的享受,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矮人这样想着,把因为莫名的理由临阵脱逃,违逆矮人英勇传统的事情抛在了九霄云外。能够享受的时候,还要用些古怪的心思来折磨自己,那才是庸俗的傻瓜咧——没错,良好的心态才是生活幸福的窍门,是值得庆祝的……巴洛克?非庸俗者?夜雨眯起眼睛,又抱起了身边的小酒桶。 而在另一边,庸俗者的代表?爱德华正垂下目光,落在自己左手的中指。 虽然也享受着那种绵软的慢摇,不过爱德华可没有,想必永远也不会有矮人那样放松的心情——刚刚过去的一夜之中,怪异的,危险的,或者惊喜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不将这些事件一一理顺,以后说不定在不经意之间就会遇到相当的麻烦。 年轻人注视着那一片精细的金属编织成的戒身,宝石的切面在那里闪闪生辉,看上去精致非凡……也仅仅是精致而已,无论如何观察,这也不过是一枚造型精美了一点的普通物品。 但爱德华却又清楚地这小小东西的奇异之处——不仅仅是因为包括近在咫尺的矮人在内的所有人,都从没有发现过这枚戒指的存在。还有那昨夜引发的奇迹,以及……铭刻在他脑海之中,一段深刻得彷如亲历,却又遥远到了无法估算年代的记忆。 “神器……吗?”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现在已经知道,昨夜自己手中的那把魔法长剑的为何会被一个恶魔轻易损坏。不,应该说从一开始,这把被一个怪物随意摆放在房间的剑,就不是那些章鱼头们看走了眼,而让自己捡到的一个大便宜。 它之所以如此强悍,都不过是因为少年手中这枚奇异的戒指——因此这戒指拥有的力量,才名副其实。 一件神器。 虽然对于魔法有着极其强烈的偏好,然而受限于这个世界上知识流通的低劣方式,爱德华对于魔法物品之类的东西所知有限——也就是仅仅比普通人多了一点的程度而已。 其实魔法在一些富庶的地区,就已经不是想象之中那么神秘。所谓的低魔法物品通常不过是油灯风扇之类的玩意儿的代用品,用来提高生活的质量。而真正的魔法物品,大多都是些用于攻防的武器,有一个显著的特征就是至少拥有一个可启的魔法力量。也是世界上法师和炼金术师们最为通常的作品——可以是一根储存了法术的魔杖,被魔法强化的铠甲和锋锐的刀剑。也有可能只是一本蕴含着秘密的书籍,乃至于各种道具。 稀有的魔法物品则已属于宝物一级,恒定在上面的魔法可以反复利用,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改变力量之间的强弱对比,其中一些格外的高级品,往往传颂于吟游诗人歌谣、甚至是幻想之中。一国一地的历史上,流传下来的传说虽多,可真正为人掌握的也不过寥寥数件而已也只在一些大贵族的核心成员,或者是某个国王领主的手中掌控着,往往就是身份的象征。 当然这只是粗劣的划分,毕竟那些法师学者们的分类,已经详细到数十个阶位,十数个层面的程度。可惜各种分别理论也是五花八门,互相攻讦不休,对于一般人来说,实在无须记忆…… 然而那些冠以神器之名的存在…… 或者并非是真正由神只制作,但往往是失落在历史的尘埃之中,被某些教会或者是**师之而立的大能掌握,大部分数得上号来的上古遗失之物,那些传说中的大能凭借一己之力便已经足够成为一个大国之主,要不就干脆,是真正的神只。不管是哪一类,这些器物都是普通人幻想之中的玩意儿,有幸能够见识其威能的,已经寥寥,更别说是所谓的使用了…… 神兵利器虽不常见,但在这个大陆的长达数万年历史上也至少出现了千百,即使是爱德华也时有耳闻,其中附加了各种神力都为数繁多,更别说是一把格外锋锐的东西。可是换成是一枚并非是武器,却能发挥这样力量的戒指,就绝不一般。 更何况,这戒指应该还是更加强力的存在的一种线索……物品能够带有记忆,以这样华丽的形式表现出来,这其中的秘密一定是惊人的大。 大秘密,通常也就意味着大麻烦。 一件神器流落到了一个普通人的手中,这样的奇迹或者永远只会出现在蹩脚诗人的三流故事里——在势力纷繁复杂的现实中,神器的主人必然是,也永远是一个力量的强大的贤者,英雄或者是霸主魔王。 因为那些幸运的拿到了这些东西,却没有掌握相应力量的家伙,都已经被淹没在了历史的尘埃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清醒的认知让爱德华微微打了个抖。 力量巨大的道具都有着不为人知却又缠绵悱恻的过去,持有者必然会遇到人数甚众的抢夺者,遇上过去曾经与之结怨的神秘组织,遇上因此而出现某些悲剧的剧情……这些可都不是他想要的。但他现在显然已经不能够后悔,因为那枚戒指,已经与他牢牢的结合,即使他怎么努力,也无法让它从给自己的指尖松脱一分一毫了。 不知道把手指切下来能不能解决问题? 或者幸运的是,它不是提醒自己去接管一个扇区,然后飞向宇宙…… 思想有些偏离了原本的轨道,于是爱德华摇了摇头,自嘲地把那个挂着超级英雄头衔却家破人亡,女朋友都被ntr的倒霉公务员扔到记忆之外,却又不由得暗自庆幸昨晚的经历——如果之前自己的反应一个不慎,结局可能就不是这样,轻而易举的脱身,然后悠哉游哉地踏上旅途了。 被扔到试验台上分解,或者是被某个魔法炼成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大概是个可以想见的结局? 那个侦测谎言的道具出现的时候,他其实真的有些内外俱急,险些失控当场——如果不是那个无良的灵晶仆在那时候告诉了他,某种可以封锁住自己的思想的手法的话。 那其实也是传心者的天赋能力之一,被称为隐匿思想,在对抗一些关于侦测思想之类的法术方面,有着相当不错的效果。只是那无良的灵晶仆却一直刻意地没有提起,似乎很乐于感受爱德华心中那种焦虑与无奈……所以,爱德华也很乐于将他扔进空间袋里,体验一下无法与人交流,无法感知一切的‘快乐’。 不过这件事这也让爱德华对于心灵的力量,有了更多的期盼——毕竟在关键时刻,最为可靠的,始终还是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力量。 心灵戳刺的效果,在那场战斗中已经表露无遗——颂唱咒语时骤然感受的头痛,足以让一个施法者被源自于自己的力量扭曲,隐匿思想的能力,可以让大部分对于思维的侦查失去效果,还有那能量射线……仅仅只是刚刚入门的力量,就已经可以发挥出如此强悍的效果,心灵异能这种东西,显然确实不愧灵晶仆的种种吹嘘。 只是,要怎么才能让这种力量变得更加充实呢? “简单说来,心灵异能就是发掘心灵的潜能的艺术。如同星星发出闪光,心灵异能是生物意识能量的展现。而心灵术士知道如何操控心灵通道以构建思想和精力的宏伟大厦,他知道而行。” “可是我他喵的不知道啊啊……有没有具体一点的东西,比方说应该如何唤醒那些力量啊?” “愚蠢!愚蠢!有些事情决不可依靠外力,而是应该注重自己的体悟,自己学到的,才是最为适合自己的!这样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也不懂吗?” “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吧,扯什么道理……” …… 回想起自己之前与灵晶仆的某段对话,爱德华苦恼的挠了挠脑袋,知道自己又钻进了一个死循环之中。 只能期望真正进入到了那片传说的地方之中,这个死结才能真正出现一点松脱吧。可是这便又牵扯到了另外的一个问题……自己还有多少钱? 应该是不少的,尤其是在昨晚的遭遇之后——那位裘什么的牧师,哦,是神官,还是祭司……给钱给的挺可是非常痛快,两百个白金币,眼也不眨一下就洒了出来。 想到这里,爱德华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颈间挂着的,那个镶嵌着黄金的护符——之前那一块已经成了那些章鱼头的猎物,但这次见面,那位裘德洛牧师随手又送给他了一枚……似乎比之前的那一枚还要精致。 实际上如果趁此机会,跟对方拉上一些关系,让他们负责施展传送术,到白杨镇走一个来回也不是问题吧? 嗯,其实说不定还可以得到更多……兰森德尔的教会在图米尼斯,不,在整个大陆上都是最大的宗教组织之一,在几个小国和不少的贵族领地甚至被定为正统,拥有的势力超凡脱俗,而那位裘德洛……爱德华虽然并不会分辨牧师的服饰,但能够出现在那种场合,自然不会是个泛泛之辈,应该算是个相当坚不可摧的靠山。 只是从始至终,爱德华都并不打算跟对方打太多的交道——不知是不是因为经历了奇怪事情之后神经较为紧张,他感觉那位牧师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某种异样的成分,所以一得到机会,他便找了个借口逃之夭夭——当然,这可不是他那个黑黑瘦瘦的外表有什么特殊的吸引力,只是对方的那种拉拢实在是过于热情。 至于说这一切是否因为自己的能力……爱德华可从来不会高估自己的力量。之前他倒是还相信,那位牧师是真的对于自己有些欣赏,但在扯上了这么大一件事情之后的现在,他可就不敢保证对方的意图究竟是不是那么单纯了。 如果力量薄弱,那么就最好不要和某个组织走的太近。否则注定只会成为对方的资源。 还是关注自己的资源吧。 两百个白金币,听来不少,不过其中的一半,是属于矮人的,而且现在,他手头原本最有希望换成钱币的长剑已经变成了一堆废铁——当然,幸好发现得早,否则说不定在日后又是个更大的麻烦,爱德华可不想要变成诈骗的现行犯,毕竟这个大陆上的魔法店铺里的保全,可是比他记忆之中那些大商场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对于小偷和骗子,还拥有着生杀予夺的大权。 幸好这一夜的忙碌和冒险,倒也不是空跑——虽然法师身上的罩袍没能到手,不过爱德华之前在他身上收缴来的两个戒指,似乎倒都是不错的魔法物品, 那条腰带也是件相当不错的东西,不知用什么魔兽皮革制作,但却极为柔韧轻盈,挂在身上之后,那垂在腿侧的卷轴匣,材料包,再配上一件宽大柔软一些的罩袍,即使是爱德华,外表看上去也和一个施法者没有多少的不同了。 而且仔细的查看一下,上面竟然还带着一个附着空间法术的小包——里面的空间并不像爱德华空间袋那样宽阔,不过放上一些小东西,比方说匕首,零钱之类,都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现在,那空间里放着的,却是一本书。 一本金色的大书,看来格外不同——不仅前后封皮装有金质的铰链和搭扣,还挂着一把金光闪闪的大锁。 在看到这书的第一眼,爱德华便已经心中暗喜。 一个法师必然有一本魔法书来准备法术,而将魔法抄录在上面需要与抄写卷轴一样的代价,所以,在法师眼里,一本别人抄写的魔法书,也是价值不菲的魔法物品。当然心中惊喜归惊喜,他并没有胡乱去打开它的**——现在的时间与地点都不太正确,更何况听说有的法师会在自己的魔法书里施加恶毒的诅咒,让擅自阅读它的人耳聋眼瞎,疯癫成狂。 逐渐停滞的摇晃让爱德华从思虑之中清醒。 窗外的景色逐渐定格在几排房舍组成的街道之上……一上午的时间已经过去,商队大概是已经来到了某个中转的小村了吧。 猎人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虽然选择了一辆最为舒适的车驾,但长时间的窝在一个小空间里,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有些骨节酸痛,瞄了一眼已经开始打呼的矮人,他摇摇头跳下了车厢。 这里是个不大的镇子。不过因为临近了图米尼斯的主城,倒也颇为繁荣,猎人在马车旁边做了几个简单的伸展运动,看着那些商人和仆从们有条不紊的照看着饮马,喂料,和当地的村人交易一些生活的必需品,他忽然有些想念那已经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个小小镇子。 思乡? 他摇了摇头。 白杨镇对于他来说,其实不过是个住的久了一点的地方,不管是那个常沉浸在敲打声中的老房子,还是那位冷硬的如同生铁的这一世的父亲,都只会让他在熟悉之中,感受到一些陌生……或者真正让他思念的,应该只有那个建筑在另外的一个世界里,林立的楼房之中的几十平方米,那两个不停地为他操劳,唠叨着他的顽皮,他的学业,他的薪水,他的终身大事,一直到头发已经花白的人吧。 可这一切,却又似乎离得太远,遥不可及,即使拥有着多么大的力量,也难以碰触……。 嘿! 沉浸在一些久远的回忆之中,猎人的感官似乎因此而迟钝了一点,所以就在他发愣的时候,耳边忽然想起了一个小小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阵身形展动,带来的风声! 猎人的心中一惊! 身侧和前方都是马车,左边不远,是正在堆垒的一片木桶,所以他反射性的猛然转过身体——却与正在扑过来的身影撞了个满怀! 被对手扑进怀中,这可是异常的危险,所以想也不想地,他一把扣住了对方的一只手掌,猛地翻身将那个对手压在身体下面,一只手紧紧地扣住对方的脖颈,用手肘压住对方肩头…… 等等……对手有些过于纤细和单薄不算出乎所料,这片馨香和柔软也就算了……这个被压抑的,仿佛哭泣地呜咽算是怎么回事? “你们怎么在这儿?” 近在咫尺的精巧面孔让爱德华愣了愣,然后哭笑不得地放开钳制住对方喉咙的手,再不知所措的爬起身,听着耳边响起的嚎啕之音,招架住照头而来的小小粉拳,他将视线转向不远处,垂手而立的人影,无奈的开口。 “我想应该是偶然看见了你,所以小姐要给你个惊喜……抱歉,爱德华先生,我疏忽了一下……” 半精灵从紧张地准备扑过来营救的姿态中改出,同样有些不知所措的挠了挠脑袋:“其实我也挺想问,爱德华阁下,你怎么跑到我们的商队之中来了?” “你们的商队?” “嗯,准确的说,是丽诺比丽家的商队,丽诺比丽家族经商已经有八代的时间,罗曼蒂周边三分之一的商队,基本上都属于他们……” “该死的混蛋佣兵,傻瓜爱德华!你……你赔我的衣服!我的手肘都磕破啦!我要杀了你,以万物虚空女神姑姑的名义,我一定要杀了你……” “见鬼!谁让你突然扑过来的,我怎么知道……哎呀!该死的你真是小狗啊!松嘴!” 半精灵的回应很快就被紧张地形式打断,转而手忙脚乱地上前帮忙——他家的小姐已经挂在了爱德华身上。而连接的部分,却是爱德华的耳朵,和她的牙齿! 第二十三章旅途中的喜与忧 唉……本来说好中午更的…… 结果拖到这个时候,笨蛋笨蛋,我就是笨蛋啊。 好吧,请支持笨蛋一点推荐票。一转眼就被落下一百多了…… —— “只是脏了一点而已,谁要你突然扑过来的……嗷啊呀!放开,松嘴!” “呜呜呜,勿要……五年你皮呸……兀然瓦伊二无一下来……” “知道了知道了……” 今天半大不大的……半精灵小姐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挺漂亮的长裙,样子并不奢华,但却应该精致,远比那一身冒险者的装束能够衬托出她的可爱之处——是的,应该精致。只是它现在已经因为之前那个翻滚的动作沾满了泥土和草屑,嗯,还有一些牲口聚集地总会有的东西,几条花边也已经一塌糊涂,总之,很难再适合一位淑女的穿用需要了。 “讨厌,臭爱德华!人家只是想跟你打个招呼,你居然……我不管,你一定要赔我的衣服!” 被猎人捏着小脸。把那一排利齿从耳朵上松脱开来时,这丫头依旧不依不饶地叫嚷。 于是爱德华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或者无理取闹是女子隐藏在血脉之中的天然技能之一吧……这丫头看来根本完全无视了之前是她扑上来的这个事实。 不过纠缠下去,自己也不可能得到什么好处。 “女孩子打招呼的方式,可不应该那么激烈。”虽然免去了变成梵高的厄运,但耳朵那脆弱的皮肉还是沁出了血。要说心中没有一点烦躁,那恐怕是只有传说中的贱骨头才能做到。不过淡淡的回应了一句,他还是把“我们之间也没那么熟”之类的词儿压了下去。 “谁说的,父亲大人每次都很开心让我抱住脖子转圈圈的。” 小丫头的眼珠转了转,随口念起一个咒文,在爱德华耳朵上捏了一下,于是那伤痕便在一阵温暖之后消失无踪:“爱德华你这笨蛋这么不友好,平时一定就很不受人欢迎!梅利安涅,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换了衣服,再来决定怎么让他赔偿我!” “实在是抱歉,爱德华先生,给您添了不必要的麻烦,丽诺比利小姐并没有什么恶意,她只是有些……不谙世事。” 看着小丫头蹦蹦跳跳跑开的身影,名为梅利安涅的半精灵同样向爱德华露出了一个苦笑:“请不必担心她所说的话,我想她应该很快就可以忘记这件事情。而且如果您有所需要,我可以再给您安排一辆马车,送您到您想要到的地方。哦,抱歉,您既然随着商队走动,想必是要到罗曼蒂去了?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安排一些比较舒适的车驾。毕竟之前的事情,还没有向您表示感谢。” 半精灵的言辞客气得有些小心翼翼——毕竟在翡翠之森那场凶险的战斗之中,面前这个看似并不大的佣兵的身手他是见识过的。那种狠辣干脆游刃有余的战斗方式,足以让任何人过目难忘。更何况,那件事情才不过经过了一天而已。 只是想了想,爱德华还是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其实说起来,他倒是很想告诉对方,“那个什么佣兵团我已经帮你解决了哦,还救出(百度心猎王权吧布拉手打)来四个半精灵美女,要说感谢的话,不用多了,来个一千多两千的金币也就够了。”但当然了,这种话也就是想想而已——佣兵团被歼灭的事情,很容易扯到那个夸张地神器反应,他刚刚才从那事件之中勉强脱身,可不想要再因此而惹上半点的麻烦。 实际上,即使是对于面前这两个人,猎人也并没有因为些许的‘熟悉’就放松了警惕——相信朋友,那得是你有识人之明,交到真正的朋友。相信陌生人,那你得问问自己,究竟是智商二十,还是十五…… 光是之前,她一个大商人的女儿却作佣兵的打扮,跑到翡翠之森那种危险地方被人追杀,就已经足够可疑的了,而且他们成为了那个佣兵团目标的原因,却又好像是和一个叫做什么‘混血会’之类的组织有关。再加上之前那个化身为恶魔的法师还曾经说过,这件事情跟某个大贵族有点联系…… 那么自己这一次随便找了个商队搭便车,却无巧不巧的碰上了他们,这究竟是个偶然,还是被人算计了? 敏感的身份,让爱德华有些草木皆兵。所以,他并不希望跟陌生人有着过多的瓜葛。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命运女神跟他似乎真的有些过节——当车队再次启程的时候,车厢里的重量或许没啥变化,但人数已经从两个换成了三个……在丽莎小姐的要求之下,巴洛克夜雨‘遗憾’地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两个半精灵 “嗯,毕竟这是人家的商队,有些临时安排也是没办法的,客随主便,客随主便,虽然确实是有点……哈哈哈。”矮人‘不无遗憾’地打着哈哈,只是看他抱着两桶佳酿的跑开的速度,似乎并不是如何的‘遗憾’。 可能就这样让他跟在车后面跑到罗曼蒂,他也未必会有太多的怨言? 所以要不要想办法把他(百度心猎王权吧布拉手打)剩下的白金币啦,背包啦,斧子啦之类的东西装了,然后跑个没影呢?看着那张几乎笑成了菊花的‘为难’脸色,让爱德华不由得在心中这样谋划。但不管在心中如何诅咒这个见利忘义的家伙,爱德华都必须得面对接下来的麻烦。 嗯,这麻烦看上去倒也不大。 或者,之前的无心之失或者将计就计,并不是什么早有预谋……半精灵小丫头根本就不在意什么长裙或者是道歉,她更想要找到一个聊天的对象来排遣旅途的寂寞——她身边那个年轻的半精灵显然太过沉默,并不适合这项工作。反正不管怎么说,接下来的两个多沙漏的时间里,这位小小姐都像是一只快活的小麻雀一样,对着爱德华叽叽喳喳。 “好厉害居然找到这么舒服的地方这比我那辆马车还舒服不管了我以后也要这样布置光是坐着腰都疼了……” 没有什么重点,想到了什么说什么,十足的活力过剩。 …… “明天,不,今天下午我就要到香舍利大街,要尽情的买上几十支唇膏,罗曼蒂最时髦的香粉和香水,最漂亮的化妆盒,我可不要再土里土气的了。” “唔,那些擦脸粉里面可是都搀着铅末和水银哦?用的太多,很容易就会让你的皮肤变黄。至于那些所谓的香水,有些可是配了很多古怪的材料的,人尿……唔,总之什么怪东西也是有的。” “怎么可能!罗曼蒂出品的香水和唇膏都是魔法师们精心调配出来的……带着可以让女孩子一下子就变成标准的名媛淑女的法术哦。” “那么你以前肯定没有用过。” 半倚在靠垫之中,爱德华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她,其实这样的对话虽然是麻烦了一点,倒也算不上苦不堪言,毕竟爱德华本来也不是个闷葫芦类型的人,这种逗小孩儿一样的感觉。也能让旅途之中多少多上一点乐趣。 “是啊,根本没有机会用……还不是因为父亲大人一直让我呆在里苏里城的别墅里,从来不让出门的关系!总说我还小,还小。根本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人家十年前就已经是个大人了!”半精灵小姐可爱的鼓起了嘴巴:“要不是前几天女神……总之是在在翡翠之森遇上你,就是我这辈子离开家最远的一次旅行了。” “小莉莉,按照精灵的岁数,你确实还只是个小屁孩呢,而且,也只有小孩才会向往着用那种东西,让自己快点成为大人吧。女孩子的脸蛋。还是干净一点比较好。天然一点才最美丽哦。” 看着这小丫头的娇憨表情,爱德华笑了笑,不过不知怎么,言语出口时,他思绪中忽然又浮现出那张有些苍白,带着英气,却又浮现着少许晕红的精致面孔。 “你才是小屁孩!笨蛋爱德华!” 小小姐气道,不过似乎又很愿意相信面前这个明显在逗她玩的小子的判断:“光是干净就可以了?女孩子不是都需要画一画的嘛……” “人类的女孩子……唔,应该是女人都很喜欢化妆吧,不过那是因为她们在追求完美,而之所以追求,因为其中很少有完美。”爱德华笑道:“不过,别忘了你的血统,精灵可是这个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美丽生物哦,普通的人类可没法与之相比,所以你也没必要学那些人去画来画去。保持这样子就好啦,已经很漂亮了。” “嗯,我不大懂,你再说一遍。”半精灵小姐细长的耳朵抖动了两下,眼睛之中已经满是闪闪的小星星。小脸上也泛起了可爱的晕红。 “你很漂亮,所以不用再打扮啦,小鬼!那些事情,等你长大再说吧。”爱德华不禁莞尔,敷衍的重复着,却是忍不住伸出手去,在她挺翘的鼻尖上捏了捏,忽然觉得好像有这么一个小妹子也蛮不错的。 毕竟哥哥情怀这类的东西,几乎每个男人都不会缺乏,尤其是他前世出生时,正处于计划生育政策之中,而后来这一回,更是圃一出世,就成了个没娘的孩子,根本就没体验过这种‘血亲’的羁绊。 “可恶,竟然看不起我,咬死你哦!” 骤然被偷袭的小丫头侮着鼻子,恶狠狠地威胁,不过眼珠转了转,这小丫头又想起了些新的花样:“嗯,爱德华你的剑术好像是很不错的,要不然我跟父亲大人说说看,让你来代替梅利安涅,当我的管家兼护卫队长好了,梅利安涅他整天板着个脸,像根木头,知道的东西又少得可怜。还是让他给父亲大人当护卫的好……至于说雇佣的费用的话,我可以出到每年五百,不,八百金币,怎么样?” “哦,八百金币啊,还算可以吧。不过恐怕不行,我到罗曼蒂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你玩啊。” 其实八百金币的价格已经算是个天价,在低语之森附近,这个价格几乎都够买下十几个身手不错的穴熊的性命了,不过爱德(百度心猎王权吧布拉手打)华只是微微一笑,知道这个招揽恐怕另有企图……真要成了这丫头的手下,别的不说,应付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恶作剧恐怕是少不免的。 “一个佣兵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皱了皱鼻子,小丫头哼了一声,不过立刻又恍然的一拍手:“哦,对了,上一次救你的时候,好像是听那个酒桶说过,你想要成为魔法师?” “……嗯,想试试看。” “那可真是了不起,看不出来,你还这么有钱啊,啧啧啧,五千金币,不,可能还不止,这可不是随便一个普通佣兵可以有的巨款哪。” “啊……过奖了,还比不上你这样的富二……啥?五千?你你你……再说一遍?不不不不……不是三千么?” 小丫头无意之间的一句调侃,让爱德华的眼睛立刻大了三圈,一瞬间脑袋瓜子里面似乎被一把大锤给砸过一样嗡嗡直响,狠狠掏了两下耳朵,他声音都有些发颤。 但是事实看来并不会以个人意志为转移——或者等到心灵术士的能力强大到了一定程度,他可以做出这种逆天的行为,不过现在,他只能颓然听着一边的半精灵梅利安涅的声音,清清楚楚地把事情钉死:“王国法术学院的报名费用,是五千金币,爱德华先生。我不知道你是在什么地方得到这个消息的,但是三千金币的学费……那是三年前的价格,现在似乎已经行不通了。” “真他喵的见了鬼了!” 治病不保好,食品不安全,学校涨学费,老板扣工钱。 在爱德华的记忆深处,这几类事情总是最让老百姓感到蛋疼,却又很坑爹地无处申告的。只是没想到都来到了这魔法的世界,他却又碰上了一桩——其实想想倒也并不奇怪,学费涨价这种事情,应该说最为常见。只怪西封邑地消息闭塞,法师之类了解内情的人也不经常出现,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不多就已经有十年之久,之后零星打听的几次,也都已经是在很久之前了,因为一直没有加价,他也就顺理成章的认为魔法学院应该是不差那几个钱。结果经验主义害死人这句话,倒是一样一点也不差。 喵的,大不了老子把空间袋买了,这点钱也还不至于弄不出来! 恨恨地咬了咬牙,爱德华总算让自己的思路变得清晰了一点儿,然而对面半精灵小丫头慢条斯理的接续,却又将他刚刚凝聚起来的几许清明,彻底地扔进了狂暴的火焰之中。 “而且还不止哦,为了防止不明国籍的人进入学院,通常来说,入院的学生如果没有贵族血统,还得有一封推荐信才行。需要证实一些比较关键的问题,比方说你的出生和成长的地点,还有是否品行优良之类的,这个必须由至少是子爵等级的贵族签发才行。”小丫头转了转眼珠,又扔出一大串更加令人狂躁的问题:“而且,现在进入学院的学生,也需要进行一些素质上的甄选,以免浪费有限的资源。” “还有啥坑爹的规定,一起说出来吧……爱德华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已经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倒也没什么。而且据说甄选什么的也就是走个过场,只要能施展出法术,不管是通过道具还是自己的力量,都算是合格的。”梅利安涅有些安慰似的开口道:“其实……如果爱德华先生您需要,我可以禀告丽诺比丽先生,请他帮帮您的忙。” 对于这个建议,猎人只是不置可否的闭上眼睛。 只有这样,才能避开眼前那个睁着水汪汪大眼的小丫头,放射出来的“求我,求我呀”的光线。 稳定心神,保证自己的思想纯净清澈,本就应该是一个心灵术士的基本功……于是最初的愤恨过后,爱德华思路已经清明起来。 其实这件事情如果想清楚了,倒也并不是那么难办——那个什么介绍信之类的玩意,只需一个子爵等级的贵族签发,在西封邑地那样的边疆地界的话或者有些困难,但在罗曼蒂这种贵族满街的地方,扔块砖头都能砸到几个子爵,只要有足够的金币,这介绍信想必不难弄到手。钱能解决的事情,其实都不算什么大事情。 至于钱本身……还有很多缓和的余地不是么。 “吁——吁” 就在他心中稍微安定下来的时候,马车的摇晃忽然变大了些,逐渐减低了速度,一小会儿之后,一个声音在车外低声禀告。“梅利安涅先生,有一位年轻的先生拦住了我们的马车,要求见丽诺比丽大小姐。他自称是郎皮翁……” “谁?郎皮翁?不会又是那个赛诺菲郎皮翁吧?”一听到这个姓氏,半精灵小姐便发出了一个被踩到尾巴的猫儿一般的尖叫:“真该死!谁要见他!梅利安涅,你去告诉车队,不许停下,还有,告诉他我不在这里!” “我说……你这招可真不怎么高明。梅利安涅是你的专属管家吧?他一出现,不就证明你就在这车队之中了吗?”“对呀,梅利安涅!回来!梅利安涅!” 爱德华睁开眼睛,叹息了一声。于是恍然大悟地小丫头又开始试图挽回自己的错误——好吧,实际上我们知道,这个反应反而更加糟糕。她刚刚叫了两声,另一个中气十足地大笑声音,就随着一串马蹄声滚了过来。 “啊哈哈哈……我亲爱的丽莎表妹,你的声音还是如此的清亮,简直要比百灵的叫声还要悦耳十倍,不,百倍,可以媲美那天使的歌声,不过我美丽的小百灵啊,为何要选择栖在如此简陋的枯枝?而天使,本应出现在纯洁的圣坛……所以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迎接你的座驾,就请你轻展双翼,与我共同趋向那美丽的……” “我勒个去,这是哪个脑残的货色?金坷垃吃多了么?” 声音落下时,爱德华的眉头已经连着跳了七八下,发现自己刚刚平静下来的心绪又有些凌乱——其实对方这一串言辞倒确实优雅华丽,颇为符合诗作的韵脚,只是在这种地方用来表达这种意思,实在是令人发噱到外焦里嫩。 不过现在倒不是腹诽的时候,因为这声音来的太快,不过是几句话之间,已经到了马车旁边。 于是理所当然地,车帘子打开的同时,半通不通的诗歌顿时变成了卡碟的r&b:“你你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顿了十几个音符之后,声音才总算拼成了一个变调的惊异。 “……搭车啊?有问题么?” 爱德华叹息了一声。 当然,谁都知道有的时候,真话总是没有人信的,尤其是现在出现在面前的,至少是个……嗯,用灵晶仆的话来说,脑沟平滑的家伙。 虽然就如同大部分脑残一样,这个发出声音的人看起来长相倒是相当的周正,肩宽背阔,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褐色的发丝梳理的一丝不苟,即使正在目瞪口呆的大惊之中,爱德华也仅仅只能挑出他的鼻子稍微大了点,眼睛小了一些这不多的一点缺点而已。不过华丽的服饰,和座下一匹高俊的雪白马儿,应该足以弥补这个缺憾。 “搭车?你你你……你当我是傻瓜吗?你是谁!想要干什么!给我老实交代!” “我是个搭车的,付了七枚金币,准备到罗曼蒂城去。” “混蛋!你竟然还敢戏弄我!给我滚下来!该死的!我要跟你决斗!我要杀了你!你竟然敢,你竟然敢……” “不信的话还问个什么劲儿啊……白痴……” 当然这家伙接下来的发言显然也是完全的没有创意,爱德华摇了摇头,知道这件事儿是很难简单解决了——另外一边,半精灵小姐完全没有解释的意图,只是托着腮帮,嗤嗤地笑的仿佛一只偷到了鸡的小狐狸。 而且不出意外的,当爱德华慢条斯理的走下车来,这个叫嚣着决斗的家伙身后已经呼啦啦地出现了一大队全副武装的人马,完全就是一副需要‘你得单挑我们所有人’的架势。 当然,也有出人意料的——就在爱德华即将开口之前,场地一侧却有一个青年策马趋近,完全无视于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般走进了场地。 “这位先生,我似乎需要提醒你,按照王国的神圣法典,决斗应该是一对一之间进行的,并且需要有神只仆从的见证。否则,便并非决斗,而非正式的决斗,等同谋杀。” 他扫了所有人一眼之后,朗声说道:“而且在你(百度心猎王权吧布拉手打)进行生死决斗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优先解决一下,关于你的手下损坏了我的马车,而需要赔偿一事?” 第二十四章决斗的礼仪 第二十四章决斗的礼仪 这一番叙述清晰和缓,然而听在某些人耳朵里简直像是荆棘一样尖利——进行生死决斗之前先解决赔偿问题,意思是不先解决,就没有机会了吗? “混蛋,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搅什么局” 尤其对于塞拉菲?二货?朗皮翁先生来说,这显然是一个怒气的催化剂,让他抛弃了原本的十四行言行模式,而进入了战力猛增一千点以上的暴走状态:“来人啊把这个混蛋给我拖下去让他以后都不要有机会搅动那条下溅的舌头”他愤怒地咆哮着,向后带开了马匹:“至于说这个家伙,把他给我抓起来,我要让他知道,随便去碰别人的……亲属,应该受到什么处罚” “朗皮翁少爷,这只是一场误会而已,丽莎小姐只是在与这位……这位先生聊天来排遣旅途之中的寂寞,并没有任何……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发生,还请您不要这样激动……” 半精灵梅利安涅在一旁大声喊道,不过却被几匹马拦在了外面——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二货的一帮手下似乎很有些唯恐天下不乱。他们驾驭着马匹,将所有人向着周围驱赶开,在大路中央弄出了一块很大的空地来,大有大战一场的架势。 唔,或者说,他们很会揣测上意……还是早有预谋? 爱德华的眉头皱了皱,忽然想到一些别的可能——这位朗皮翁少爷,说不定是想要杀鸡儆猴,借题发挥,要把所有接近他那位表妹的异性都借机想办法解决掉?否则的话,即使再混乱的思路,再低的智商,也不至于弄到如此一意孤行的程度。 “塞拉菲?朗皮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个时候半精灵小姐也跳下车,拦在爱德华前面——显然她已经察觉这件事情夸张的有些异样,已经不是看热闹的时候了。但这个反应只换来了朗皮翁装模作样的一个叹息,他皱着眉头,挤出一脸的忧虑与关切:“丽莎啊,你看不出,我正在保全你的名誉吗?这个来路不明,意图对你图谋不轨的家伙我要杀了他你快跟着我的手下到马车去,不要呆在这危险的地方” “混蛋你在胡扯什么,我的名誉根本用不着你来保护还有爱德华是我的朋友说什么意图不轨,我看你才是意图不轨?” 半精灵小姐气势汹汹地尖叫了起来,她伸手一挥,便不知从何处拉出了一柄漆黑的硬头槌,其上凛然的光华让身边的爱德华也忍不住一愣。 那至少是一柄高等的魔法武器。 “你唉,丽莎……你还太小,根本不懂这件事情中的问题,还不知道你已经被他欺骗了,这种事情传扬出去,对于你的名誉会造成……”即使距离尚远,朗皮翁还是不由得策马后退了几步,顿了顿,他仍旧试图宣扬自己的一套借口,不过只说了两句,半精灵小姐的硬头槌就在空中挥出一个低沉的呜呜声,将之打断 “少来这一套别以为本小姐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什么龌龊的事情”小丫头冷笑道:“别以为你带着几个手下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要是敢再对于我和我朋友的事情胡说八道,我就要先让你看看丽诺比丽家的女孩子是如何维护自己的名誉的” “朗皮翁少爷,丽莎小姐。请二位都冷静一点。” 一个声音适时地打断了这充满火药味的对话, 发言者的马匹从人圈外面缓缓踱步而来——似乎不擅长驱马,但他身上那件做工精良的褐色长袍无疑让他的发言有些力度:“朗皮翁少爷,我们只是来接丽莎小姐入城下榻的,耽误的时间太长,未免会让老爷久候……至于说小姐的名誉问题,我想,以我们现在的人手,应该还是可以让那个暴徒就范的。” “……好吧,过于激动确实是我的缺点。给这个要求赔偿的乡巴佬几个金币,让他赶紧滚蛋”沉吟了一下,二货少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然后将目光转向女孩子身边的人:“但别以为你也有这样的运气,不管你是谁,竟然敢和小丽莎单独同居一室,这一点就已经是最大的罪恶我会让你付出应得的代价”他用充满着怨毒的声音威胁道。 或者这家伙很擅长于威胁别人——收缩的眼神,微微抽动的嘴角,加上那个鹰隼般突出的大鼻子,看上去确实带着一点凶神恶煞的阴狠气息……他可能也经常用这一招来给对手造成压力。 可惜,这一番表情根本就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一个富二代的威胁怎么可能吓到刀头舔血的佣兵?更别说是白杨镇的之王了。 当然,爱德华的注意力根本没有放在他身上——这家伙虽然看上去小有肌肉,但眼神散乱,绝对构不成什么威胁。倒是那几个手下虽然看上去有点缺乏头脑,但行动敏捷,马术也过得去,能力应该算是不错。而且还有个魔法师…… 当然了,爱德华并不在乎这帮家伙——周围的大车人群已经组成了相当多的障碍,论及在这种地方作战的能力,没有什么人能比得上一位猎人,更别说人群后面,有个矮墩墩的身影已经悄悄抽出了斧头,正在兴奋地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 但这件事儿算是相当麻烦…… 就算对面那个二货看似一副欠扁的模样还率先挑事,但看上去应该有点势力,就为了那小丫头的一个恶作剧和误会,与他们起了冲突,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就算是将对手全都打败,也不可能全都给杀人灭口。而即使自己选择不出手,甚至是服软,那个家伙恐怕也不会就此放过谁,经商的家族通常都是人面很广的地头蛇,自己又要在罗曼蒂呆上一段时间,躲了一次麻烦,也难保躲得了第二次第三次。 所以,出手可以,但一定要有些合理的代价……非常合理才行。 “真是够了” 那个清晰和缓的声音这个时候再一次响起,只是充满了愤怒——爱德华一愣,然后注意到声音的主人正于马上横眉立目,戟指着那位二货怒喝 “这位先生,你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一个民众所能够拥有的自由的限度,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我只能认为你是在执意进行一场公开的谋杀和劫持而我作为一名……作为一名图米尼斯王国的民众,是绝不会对此置之不理的,我会向罗曼蒂的治安卫所控告你的所为,并作为证人指控你的罪行并绝不放弃维护法律公理的权力” “好家伙……这种奇葩中二的正义春少年,在我们那个自由皿煮的时代恐怕也是少有到稀缺啊,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出现了一个……难道你丫才是穿越来的么?” 掷地有声的言辞,让爱德华不由得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家伙。 确实有些中二的意思——虽然骑在马上的身形看似不矮,不过五官透出的青涩却多少透漏了一点他年龄的底细……而束带挂着的,一柄装饰着细碎宝石的长剑,以及只是稍微高级,却让整个人略显纤细修长的合体装束,也同样显示出一点他不那么普通的地方。 爱德华的目光微微闪烁。 穿着朴素,也并没有佩戴什么徽章,可是对方身上的那一种气质确实是很显眼的。不卑不亢,沉稳冷静,很像是称之为真正贵族才会拥有的内敛——那种高贵是一种刻骨的气质,不是对语调和神态的简单模仿就可以做到的,它需要时间的积累。 可是一个真正的贵族,本不应该亲自出面处理马车之类小小的纠纷。 除非必要,他们习惯于将自己和平民分割开来,即使是最为贫穷潦倒,入不敷出的家伙,也至少会有一个充场面的仆从。而那样的家伙,通常也不可能为了维护所谓公正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而做出如此激动地举动。而贵族们对于身份的骄傲,通常让他们绝不会随意隐藏,说话之前首先报出身份,以家族的地位和爵位说事,才是他们最常遵守的规则。 或者……一个不甘心于混吃等死,流连于贵族圈子,信奉那些‘一个真正的骑士就应维护世间所有的公理’之类理论的叛逆? 好吧,不管怎么说,这个家伙似乎给了爱德华一点启发。 “这位,嗯,塞拉菲?朗皮翁先生?你刚才不是口口声声地说,想要跟我决斗么?”顿了顿,他开口道。“好吧,我可以答应决斗。那么,要现在就开始么?” “哼,你这混蛋原来还清醒着?我还以为,你会借机装昏,一辈子躲在女人身后呢?” 自由卫士的指责,显然已经把朗皮翁的怒火催发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可是不占道理的他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反击的合适词汇,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个主要目标竟然又参与了进来……这让他心头怒火更炽:“至于说决斗?”他冷笑道:“就凭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 而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那个被他瞪视的对象不知何时已经将一块布片蒙在脸上,和那件长袍兜帽的阴影一起,将整个面孔遮盖的严严实实。 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遮掩自己?显然这个家伙已经是害怕至极,所以才选择了那个有可能保命的办法吧?虽然确实没有几个人看清楚你的样子,不过在我们占了绝对上风的现在,隐不隐藏身份还有什么意义么? 朗皮翁愣了愣。 “哦,原来是个只会耍耍嘴皮子的家伙……好吧,看来我是有点高估了商人们的勇气,也难怪,就像你们最喜欢的金币,数量才是商人们最大的依仗啊。”对面那个年轻的佣兵竟然装模作样的叹息了一声,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嘲讽表情:“我还以为,有丽莎小姐作为决斗的见证,你应该可以勇敢一点呢?” “才不是呢,商人对于自己的尊严更加看重才没有那种卑劣的家伙而且这家伙根本也不算是个商人,只是个依仗老爹,混吃等死的白痴罢了” “你……混蛋好吧,我就让你死的如愿一点” 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恶毒的讽刺让朗皮翁的面容更加扭曲,而小丫头的补充更是让他感觉自己的面子粉碎了一地。于是这位二货狠狠磨了磨牙齿,从手下中唤出了一个高壮的家伙。“拉蒂兹,你去给我干掉这混蛋” 爱德华眯起了眼睛。 虽然除了法师,图米尼斯乃至整个大陆都并没有限制决斗,但为了应付情敌、对手或者是来自其他方面的挑战,决斗这种风气毕竟在上层贵族圈子里才最为流行,在早已被纸醉金迷生活所侵蚀的现在,一大部分贵族们早已丧失了可以拿得出手的剑术。因此让自愿的人代为进行决斗,也是规则之一, 但从这里开始,对方已经掉进传心者布置的小小的圈套。 “这不公平代为出战与亲身出战不同,按照法典,你必须要加上给这位先生的一部分补偿”自由卫士显然极为欣赏这个用天赋权力维护尊严的人,所以他几乎立刻高声嚷了起来。 上道。 这绝妙的配合让爱德华在心中竖起了大拇指…… 接下来,就剩下那个二货的想法了。 好吧,认为自己稳操胜券的二货?朗皮翁无疑同样是极为配合的——“补偿,可以啊只要他今天有命赢,我身上的财产就都是他的了”嘿嘿地冷笑着,他举起一只手晃了晃上面闪烁生光的戒指:“可惜,”顿了顿,他阴测测地,一字一句仿佛诅咒般地补充道。“他死定了” 于是蒙住爱德华面孔的薄巾上,漾出一个嘲讽的阴影。 随着两个人的身影向前,这场荒谬的所谓决斗,有了一个还算正式的开始。 但正式,也仅仅只是持续了一瞬而已。 那名被挑选来作为决斗代行者的剑手看起来也和他的主人一个德行,当两人面对面的开始走向场地中心,还没有任何人宣布决斗开始之前,他已经猛地加速向前 他手中的武器是一柄手半的长剑,孔武有力的身材,让这种武器更加具有威力,而现在,他还要借助冲锋来增加这种优势——从奔跑中横过长剑的熟稔姿态来看,这样的突袭应该是他极为拿手的招数 但显然这位突袭者今天不太走运。 当脚步冲出十尺远近,他便注意到那个作为对手的年轻人,嘴角那冰冷的笑容。而在他举剑的同时爱德华已经跨步向前——自我催眠让心灵术士的脑海之中一片空明,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变得缓慢而明晰……比如说这个名为拉蒂兹的家伙举剑攒刺时,大露出的自身空门,比如说,突袭者脚下沉重,却并不稳定的步伐,比如说,对方手中的长剑上少许暗哑,代表着铁制不匀的反光。 对于这样漏洞百出的家伙,爱德华甚至不屑于技巧,直接用手中的剑画了个平平的弧线。于是嗤地一声金属长鸣尖锐刺耳,对方手中的精钢长剑已经如同柔软的皮革一样被切裂,半截飞上了半空 同时溅起的,还有浓稠的血浆 完胜。 仅仅一个照面,这个倒霉的家伙就已经被划断了胸肋,但这一剑是如此的锐利,失败者甚至又继续冲了几步,才感受到胸膛上的鲜血,正如泉水般喷发。 当然,战斗并没有就此结束……恐怕除了那个气质高贵的年轻人,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有真正将这次冲突当做是一场决斗。 因此,当猎人走进了场地的同时,所有人也已经做好了准备——那个决斗者倒下的第一时间,原本围在周围的几个佣兵已经同时开始了冲锋……一柄巨剑,一柄长矛,以交错的姿态冲向前方,而在那之前,还有两柄飞斧和三只弩矢,一齐飞向了刚刚收回了长剑的猎人。 而爱德华的反应,只是竖起剑刃。然后,再看似随随便便的跺了跺脚。 飞斧呼啸着,以毫厘之差,在他身边掠过;同时激发的三支箭矢在他剑刃上打出叮叮的脆响,四散分开;而在所有人冲进了距离他二十尺的范畴的刹那,一点以他的靴子为心点,向着四周铸造出一圈喷涌的力场。并不强烈,却像是粘稠的胶质,直接锁住了正在奔跑的四个人的脚踝,让他们接二连三的摔倒在地,一时竟然挣扎不起…… 然后。 场地的边缘,那个法师举起了手中的手杖,吐出一个音符——那是闪电术的咒文,三环法术之中单体威力极高,也是攻击最为快速准确的一个。如果被击中,人类自然很难抵御那种自然地伟力。最终的结果就是瞬间变作一段冒烟的焦炭。 但前提是,他的法术能够施展出来。 闪电的符文极为短暂,然而精神力的变动,却更加迅捷——无影无形的力量,在爱德华的面前凝聚,集中,带着显能的细微嗡鸣,如同一根尖锐细长的丝线一般向前送出 法师一惊,那一瞬间他能清楚地看见那个年轻人的眼睛在变色,骤然明亮的银色光辉让他心生警惕,在第一时间猛地转开头去——作为一名法师他熟知多种魔法的先兆,而印象中大多数通过眼睛施展的法术,只要避开对手的目光便可以免于大部分效果的攻击。 手中的法术完成,就是自己的胜利。 法师如此想到。 可惜……和魔法,从来就处于在不同的时空。 无影无形的丝线只存在了一眨眼还要短的时间,只不过对于那个可怜的法师来说却是无比沉重的撞击——就在他最后的两个符文即将出口之前,从他的大脑之中爆裂开来,那种翻搅与刺的疼痛,让他狂呼了一声,手中凝聚的魔力立刻便散成了一团乱麻,然后便是不可抑制的施法失败,以及狂澜倒卷而来的法术反噬 疯狂涌动的奥术之力将他的吼叫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哼声,然后随着一个猛地的仰身,他‘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一头栽到在马下撞出一个砰然地闷响 眨眼之间,胜负已定。 于是无一例外的,郎皮翁先生和他剩余的手下。进入了一个呆滞的状态。 这应该不是真的吧? 他们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却一时之间无法相信自己看见的东西——就在几个呼吸之前,局势还是一面倒的围攻,但转眼之间,就有个同伴丢掉了性命,四个人莫名的滚倒在地 这是在做梦吗? 就在他们暗自心惊,知道自己碰上了极难对付的硬茬,的时候,法师念诵出咒文的瞬间他们实际上都稍微松懈了一些…… 作为朗皮翁的亲信护卫,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法师的实力已经算是不错,能够熟练调用魔网第三层的大部分能量,是个货真价实的正式法师,而为了让他留在一个商人家中服务,朗皮翁给出了每年几千枚金币的高薪。而事实证明,这笔钱也没有白花——这位法师用三波有名的强盗团击溃战中的出色表现,证明了他物有所值,值得依靠。 但现在,这个依靠却在一个法术也没有使用出来的时候,莫名其妙的便喷血倒地,生死不知…… 这一定是在做梦吧? 惨叫的声音,让他们勉强的回过头去。然后便注意到那个敌人正潇洒的收起长剑,而在他身边,那四个倒地的同伴正在痛苦的惨嚎,鲜血在他们身体上喷涌出来,眨眼间就在地上勾画出一条鲜红的小溪。 鲜红的颜色是如此的刺眼,让每个看到它的人都不由得颤抖起来。 事实上不只是那位富商少爷和他的手下,半精灵,围在周围的行商以及路人们都在面面相觑,不由自主的抽着冷气他们曾经听过那些传说故事里,以一敌百的英雄,但现在他们已经知道,现实中发生的事情,实际上远比诗歌里生动的多,也可怕得多……仅仅是以一敌五,便已经足以让人震撼莫名。 然后,一声超过了那些惨号声的尖叫,让所有旁观者稍微转移了视线——那位朗皮翁少爷的马匹不知为何,竟然猛地向前冲了出去,然后却又在半途一头摔倒 于是那位可怜的少爷,就在尖叫声中向前扑出……手舞足蹈地…… 落在了那个静立在场地中央的人影面前 “……哎呦……你……” 从马上摔落的冲击,足以让最为强壮的人类也头晕脑胀……朗皮翁当然也不例外。 或者幸运的是,他的马匹虽然是骤然前冲,却并没有达到什么高速,于是他被掀得也并不远,摔得并不重……而平时为了身材做出的一点锻炼,也让他稍微有些承受冲击的肌肉。至少没有摔断什么关节…… 而或者……不,必然不幸的是,当七晕八素的朗皮翁少爷挣扎着抬起头来,便注意到那个可怕的对手正在他的咫尺之遥,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他——眼光之中那种仿佛阴森的笑意,让他感觉浑身的毛发都在一瞬间炸了开来 “你想……你想干什么我认输,我认输,你……放开我啊啊啊啊……” 朗皮翁挣扎着试图后退,不过后者却一脚便踩住了他的胸口,让他动弹不得于是这位少爷只能拼命地发出了一个像是被色狼按倒的无辜少女一般的尖叫 可这也不能让他重新获得自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慢条斯理地,从从自己的靴子里抽出了一条布来。 “嗯……不用紧张,我只是补齐决斗的礼仪……” 那个恶魔一样的身影狞笑着,将那带着一股异味的布条折了几折,然后抡圆了手臂,啪地一声用布条抽上了朗皮翁的脸 第二十四章决斗的礼仪 第二十四章决斗的礼仪,到网址 第二十五章三年学徒,两年效力 第二十五章三年学徒,两年效力 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个掌门了……真是令人感激涕零。而愚蠢的胖头鱼却还挣扎在卡文和各种琐事之中。 不管几点,这个是17号的东西,为晚了而道歉一声,至于m朋友帮助的谢意,只好先欠着……我尽量补 当然,本月也要感谢ghosteve,青面獠牙,杀无赦,落樱若飘雪,巨人杀戮者,工夫,夏霜冬炎,风龙云,不爱读书的牛。以及的大力支持 “所以呢?在那个家伙用垫脚布抽晕了塞拉菲的时候,你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然后就灰溜溜的跑回来了?” “那个……我们也只剩下了,剩下了不到十个人,但塞拉菲少爷落到了对方手里,如果凭这点人手贸然行事,我们死了不足为惜,可一旦危及到少爷的性命……” 健壮的佣兵垂头弯腰,结结巴巴地回应着温和的提问。冷汗从他半途的头顶上涔涔而下,汇成晶亮地痕迹。 这个理由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他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但不管如何努力,言辞也难以如同平日里的对话一样流畅。 或者是因为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吧,用来掩饰自己在那个可怕的敌人面前胆怯,灰溜溜逃走的事实……佣兵偷偷扬起目光,观察着眼前正坐在一张摇椅里,若有所思的老人,虽只是惊鸿般一瞥,他便感觉额头的冰冷湿滑又加重了几分。 虽然心中非常清楚,面前坐着的这个老人并非是什么贵族,而不过是一个姓朗皮翁的老商人,但或者常常居于人上的人物,总是会有些特殊的威严吧——即使对方脸上的表情温和得就像是邻家快要入土的老糊涂,身体更是偻佝干瘦得仿佛一只虾子……他仍旧没法放松自己的神经。只要那苍老缓慢的声音响起,自诩强健的心跳就会莫名的漏上几拍。 “然后呢,他就把塞拉菲给放了?” 老人似乎根本没有留意面前佣兵的紧张,只是轻轻地饮啜面前那精致的水晶杯中,殷红如血的液体。好像说的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家常小事。 “他……他拿走了少爷身上,嗯,所有值钱的东西,戒指,羊皮纸金票……哦,不只是那样,他还把我们身上所有的钱袋还有值钱的东西都给要走了,说是,说是破坏了决斗的赔偿……如果我们不给,他……”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佣兵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或者能力不足,但他不是没见过强大的人,在罗曼蒂城,比那个看上去瘦弱的家伙强大的人不知凡几——一个冲锋就可以撞飞十几个战士,强大无匹的王国骑士,独立面对着几百几千人战而胜之的传闻中的法师,然而不管是亲眼所见或者亲耳所闻,他们带来的震撼似乎都没法比过那个嬉笑着,用诡异而优雅的方式将优势的人数击败,兀自保持着如同参加舞会的绅士一般淡然沉静的怪物……。 “那个家伙一定是用了什么邪术,邪魔的伎俩,否则的话,我们的人不可能就会那样悄无声息的就倒了下去,”佣兵咽了口唾沫,尽力为自己的遭遇申辩:“就连林德法师也一声不吭的就从马上掉了下来,连一个咒语都没有念完。就像是一下子被吸收,对,就像是被什么恶魔把灵魂给抽掉了一样” “邪术?有趣的借口……”老人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你刚才说过,你们没有看清楚他的样子?就没有人记录下来吗?”。 “是的……存影晶石是在林德阁下身上,他那个时候已经昏倒,而您知道,那东西只有经过法师训练的人才能用——原本队长也可以用,不过他那个时候也已经死了。这个人在走出车厢的时候就已经蒙上了脸,而且穿着一件很松的罩袍,具体的身高和体型也……” 轻轻地叩击声打断了佣兵的话,于是老人放下手里的酒杯,但还没等到他开口,门扉已经被拉了开来。露出其后一个惊慌地侍女。 “老爷……塞拉菲少爷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只是似乎是受了一些惊吓,情绪……又有些过度激动,已经请了两个牧师释放了安定心神的神术,但是他好像还是非常不安……” 老人微微的颌首让侍女定了定神,施礼后,她低声的禀告道。 不过很快就被打断了——那个在她之前抢先拉开门的人已经走进房间,自顾自在老人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无非就是一直自言自语,疯了一样叫嚣着要杀了那个什么人。然后又捂着脸哀嚎……失败者一贯的丑态罢了。” 老人皱着眉头,轻轻挥手示意佣兵和侍女退下,当佣兵退到门口,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却又仿佛自语般开口:“从今天起,你们十个人的薪俸减到每个月三个金币,至于说林德……等他醒来,告诉他,现在他的研究费用,每个月只有一个金币,除非他做出点合适的表现,否则的话,这就是他以后的酬劳。” “真是够狠的惩罚啊,祖父。” 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咕嘟一声一饮而尽,嘻嘻的笑道:“不过也难怪,谁知道那老鬼竟然还安排了这样一招暗棋?这一下子踢中了石头,塞拉菲恐怕正正经经地要疼上个几天了。不过有必要嘛?佣兵的忠诚和金币的闪光一样,从来不会独立存在,您又何必非要苛责他们小小的消极怠工呢?” “有必要吗?没有必要吗?”。老人抬起视线看着他,嘴角微微抖动了一下:“既然觉得没有必要,那么你来补足他们的薪水。另外塞拉菲……如果怕他疼的话,把你的零用钱给他一些,当做慰问好了。” “啊?”年轻人顿时瞪大了眼睛,端正的五官也因此而扭成了一个有些夸张的神色:“不……不用了吧?”他肉疼地叫了起来:“塞拉菲那家伙有得是零钱,一点小小的损失而已,干嘛要用我的……” “为什么?因为这不是你的主意吗?这种白痴一样的计划也只有他才会真的去信……借着迎接去将丽诺比丽的宝贝给抢回来?好吧,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我不会先派人去吗?”。挑了挑花白的眉毛,老人慢悠悠的道:“你想要试探一下丽诺比丽的虚实,我没有意见,不过,让你自己的哥哥去做这种事情,最后颜面受损的可不只是他一个而已,我们的名声怎么办?你觉得有人会相信连自己家人都无法保护的商行,能够保护他自己的各路生意吗?”。 “……有什么办法,他呆在家里除了白痴一样的指手画脚,就剩下惹是生非,我当然要找点事情给他做啊?” 年轻人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不过表情很快沉寂下来:“您不是常说,狼群里,畸形的幼仔会被分而食之吗,我们干嘛还要养着这样一个废物?自己没有能力,也没有辨别手下的才能……受到一点教训之后,如果可以让他明白多点事情,那么他以后说不定还可以活得好一点儿,不过倒是没想到,丽诺比丽家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物,我本来以为,他对上紫藤之后,已经露出了所有的实力了……” “区区三年,就将商路扩展出了一倍的数量,从原本的汲汲营营到现在的小有名气,如果没有什么人在背后支持,怎么可能做到?”老人向摇椅里靠了靠,却因为这个动作,让覆盖在腿上的小毛毯滑脱了下来,露出其下空荡扁平的裤腿。于是年轻人站起身,细心地的将之重新盖好:“丽诺比丽家那个老鬼,最近已经让人有点难以摸透……那个叫做什么‘混血会’的东西,似乎比之前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你应该已经查过了吧,那个家伙?” “这可是我自己花的钱啊……我可记在账上了。”年轻人不满地嘀咕了一句:“不过反正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这个家伙似乎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好像是作为一个过客加进了丽诺比丽家的商队,开始时没人注意,半途的休息时,丽莎的那个小丫头才忽然碰见他,似乎是之前因为什么事认识的,但并不熟稔,只是那丫头后来却上了他的车。” “然后呢?” “就知道这么多了。”年轻人摊了摊手,不过老人似笑非笑的目光很快就让他举手投降:“好吧,爱德华,有人听见那个丫头是这么叫他的。怎么办,要我派人盯住他?找回一些颜面?先旨声明,我手头上可没有能对付这种人物的高手,您要是想捞回面子,可得自己动手。” “爱德华?财宝的守护者么?有趣……”老人闭上眼睛,低声的叹息:“那就看一看,他有什么样的能力吧……” …… “爱德华,你看你看,这个好不好?很漂亮吧?”半精灵小丫头欢快的嚷嚷着。将手中一块小小的水晶镜子在阳光之下摇了摇,用反光去照爱德华的面孔,然后唧唧咯咯的笑了起来。 或者再怎么宽大舒适的马车车厢,对于活波的半精灵小姐来说,也像是牢笼一般。尤其是在乘坐了接近一天之后……因此在马车驶入了商业区的街巷,这位小姐便再也不愿留在车中,而是拉上了爱德华一起,‘用自己的双脚来感受一下都市的繁华’。 但作为图米尼斯王国的首都,罗曼蒂给予爱德华的感觉,却并非是繁华。而是莫名的古老。 这座在夕阳中也透出一种淡青色泽的城市,几乎完全是用石头建造的……据说在三百年前的捍卫战争之中,一场大火几乎把城市夷为平地,而从那时起,这里的法律中就规定所有的新建筑必须使用砖石建造。这无形中给城市的建设,增加了极大地难度,但却并不妨碍它在现在,成为整个大陆第六大城市,拥有百万人口——比一些小公国小城邦的全部人口还要众多。 任何一座首都,都是一个国家的脸面,作为凭借着魔法,一跃成为大陆强国的图米尼斯王国来说,这个脸面,自然是那些普通国家难以比拟的,建筑的奇迹。 罗曼蒂城中,大部分的道路都宽敞到可以容纳两三辆马车并行,而路面上曾经整齐的铺垫着白色的石板,虽然已经显得有些支离破碎,但路旁整齐的种植着漂亮的橡树,以及一些高大的栎树的之后,掩映的石质洋房却拥有着各自不同的装饰。从纤细精巧的科罗拉,到厚重古老的罗曼风,尖锐高耸的格尔特风格,都拥有着远超同级的高度和宽宏,各自展现着古朴与新潮,组合出千奇百怪的风格与韵味。 古老的建筑,并不平坦的砖地,给这座庞大的城市,蒙上了一层别样的味道。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慢慢踱步。感觉周围的气氛,似乎有些令人陶醉。 罗曼蒂的商业街区确实称得起是大陆上最为繁荣的商业地带——街道两侧旅店,酒馆,ji院,金铺一应俱全,虽然川流不息的人群,比不得爱德华记忆中那些现代的大都市,但那种韵味,却胜出太多——他记忆之中的逛街,除了人挤人、停满机车、摆满摊贩的路段,就是大嗓门,小嗓门,尖锐的低沉的稀里糊涂的机器之中被制造出来的声音折磨耳膜,间或有些塞传单、填问卷的跑来插花搅局……而像是这种安静又充满浪漫气息的店铺,游动却并不拥挤的人群,总是让人抱着一种极端放松的心情。 只不过,在经历了那样的一场闹剧之后,这样的放松,真的合适吗? 爱德华摇了摇头,回想起早些时候,那些变成了他释放压力对象的倒霉蛋们…… 那个什么朗皮翁家族说不定很快,就会带来后续的麻烦……毕竟自己这一次的收成还真的不少,即使那个家伙有个富庶的商人家族作为后盾,想必这一下也要肉疼不已——那几个钱袋里的零钱,和几张数百金币面额的羊皮纸通用汇票也就算了,但那只肥羊身上值钱的东西还真不少,几枚饰品上并不附加法术,但精致的造型和通透的宝石戒面就足以换取上几百金币,一柄长剑虽然装饰华丽,可也是精致的好货,而且显然还掺入了一些贵重金属,唯一可惜的,或者就是那个法师身上的东西——抓着那个二货,他也没办法去对方身上搜索,只好让佣兵拔下了他外表看来魔法光泽最盛的一枚戒指。 所有的一切加起来,那个朗皮翁家族至少损失了小两千的金币,再加上自己那种当面的羞辱,这口气若是对方还能够忍得下……除非爱德华立刻便有了个当公爵的爹。 如果不是小丫头还有她的半精灵管家都拍着胸脯保证,在这城市里便不会遇到任何的麻烦,其实猎人更愿意低调一些……在城外稍微绕上几圈,等到风头稍过,再择机入城,反正对方看见了自己真面目的只有那个二货本人,而且只是匆匆一瞥,想必也没有多深的记忆,而且罗曼蒂数百万的人口,混迹其中,即使是国王陛下,也很难有办法找到一个人的踪迹,除非是那些无所不能的**师们。 思绪在这里停了一刻。 爱德华微微抬起头,让视线越过那些奢华的圆顶和拱廊,落在远方那庞然大物黑色的影子上——那里,有着他最大的目标所在。 仿佛是吸收着光线的薄雾,在那里组成了一座是近似远,模模糊糊的建筑,即使是爱德华的视力,也无法完全将之从天空与云彩之中完全地分辨出来——对于庞大而古老的罗曼蒂城来说,那像是一座城中之城,一座城堡……只不过按照法师们的习惯,它的外形与其说是城堡,还不如说它是法师塔和城堡的结合体好一些。建筑的中央便是一座座黑色的高塔,而外围则是更低矮一些的堡垒式建筑,无数细微的光泽在那些黑影子中闪烁生光,让那黑色的城堡。呈现出一种梦幻一般的,星河一样的绚丽。 那光影是如此的虚幻,却又似乎如此真实,触手可及…… “爱德华,你看这个,好不好看?哎呀,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光是这样,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啦……” 小丫头蹦蹦跳跳的跑来,用一个鎏金的盒子遮住了他的视线,也打断他不着边际的臆想,“那只是个幻象而已……真正的魔法学院,远比这个看上去更加壮观华丽了几十上百倍,而且它实际上,根本就不是建筑在罗曼蒂城之中,甚至也不是在主物质位面,” “你怎么知道?” “不要小看商人的情报网呦,只要存在着买卖的地方,即使是传说中的幽暗地域,对于真正的商人来说也没有多少的秘密可言。更别说这种并没有刻意隐瞒的地方了……”半精灵调皮地偏着头眨了眨眼睛:“不过爱德华,其实想要成为法师,不见得非要到那里去的,如果运气不好,你很容易就会浪费掉那几千个金币呦。” “什么意思?” “因为缴纳了五千金币之后,确实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学院的学徒,但这个学徒身份只能维持三年——实际上只是让你拥有了进入学院的资格。这些学徒一般来说不会有人专门教授的,只能通过自学一些书卷,以及听取一些法师的讲授来学习一定数量的法术和知识,只有在这段时间之中有所表现,得到某位法师的肯首,你才算是正式的学徒,可以接触二环以上的法术。而且从第二年开始,学院就会委派下来很多奇怪的任务,虽然不会太难,但大多是收集一些麻烦的法术材料什么的,非常耽误时间。” “这是什么见鬼的规定?”爱德华深深地皱起眉头:“这帮法师在想些什么啊?” “嘻嘻,谁知道呢?总之,他们管这个叫做三年学徒,两年效力……” 第二十五章三年学徒,两年效力 第二十五章三年学徒,两年效力,到网址 第二十六章轩然奇耻与有容 第二十六章轩然奇耻与有容 嗯,点娘傲娇,到现在才想法登上了后台…… 晚上应该还有一张,不过可能依然会很夜。 —— “三年学徒两年效力?我勒个去,难道之后还有三节两寿不成?” “爱德华你说的是什么……好奇怪的语调……三节两寿?我勒个……” “算了,那不重要……关键是这帮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魔法材料的采购,嗯,恐怕大部分学徒都会花钱了事,但想必最终这些花钱的学徒最后还是学不到什么东西吧?” “嗯,法师们的想法总是难以捉摸的;总之对于法师来说,能力不足的家伙,没有资格加入他们的行列。”小丫头眨了眨眼睛,笑道:“那大概就是他们所谓的骄傲吧……其实,大部分这样缴费进入学院的学徒,三年之内都很难得到正式法师的认可啦,只能得到一个见习法师的资格,施法能力方面也就限制在二环左右,顶多也就是能够成为一个随军法师,侦查敌情,或跟随大队施展一下集群火球。要不就是在大些的城里担当魔法阵啦,映像水晶球什么东西的操作者,或者传送一下魔法信件什么的。” “……那么比例呢?有多少人会卡在这个部分?” “哦,说到被淘汰的数量,那可很高呢。占到了每一年所有学徒的十分之**还多,我记得听父亲大人说过,最近的四年,学院总共收录的金币学徒人数是二百三十三人,但到去年为止,能够留在法师塔中继续学习的,也只有十几个……十三个。而且似乎每年都差不多保持在这个数字,不会差很多。” 歪着头想了想,小丫头又给出一个令爱德华心中发凉的答案:“不过,如果你只是想要找一份不错的工作,那么还是很有机会的,因为这些被淘汰的学生即使学不到任何的东西,但只要有触摸二环魔网的能力,也同样可以得到士爵的头衔,很容易在各个领主手下找到一个收入不错的差事。所以很多人进入学院,都只是为了在学院学习过的经历容易得到职位,否则即使你有点施法能力,大部分的领主也不会认可你的。” “……剩下的就可以随便在学院里行动吗?”。想了想,爱德华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又问了一句。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果然不出所料的令人沮丧:“没有那么多,因为在之后还要又一次分流,只有得到了高阶法师的头衔,才有资格在学院之中拥有一席之地,不过能够接触三四环法术的法师就更加不愁生活了,他们差不多都可以在西封邑地弄上一块领地,有个至少是男爵的爵位,所以也有不少的法师,在那之后能够逐渐积累成为高级法师的。” “高等学府果然都是他喵的一个模式啊……” 将视线重新转回远处天际,那魔法幻化的奇景,爱德华不由得在心中微微叹息。 类似的经验,前世之中倒是曾经面临过,可为了有份工作才去念书的家伙们,最后这一生也就是打混渡过,大部分成为了高等庶民的一员——爱德华倒是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只是在经历过之后,他已经不想再那样浑浑噩噩。尤其是在这个等级制度更加森严,底层生存条件也更加艰辛的乱世,那样的生活,只能有更多的痛苦与无奈……而他还有无数的梦想,想要去实现。 若是换了几天之前,这个前途无望的消息,恐怕会让他沮丧上好一阵子吧……即使现在,毕竟也还是相当的头痛。 虽然说已经不用再去一门心思钻在魔法之上,但对现在的他来说,最关键的问题,是接触到的知识的多寡——原本以为能够成为学徒,就有机会接触到那些比较隐秘的,方面的资料……但现在看起来,他还是低估了法师们的排外。记忆里那些yy的电影故事里,慷慨地允许每一个学生共享资源的桥段,在真正以知识为力量本源的法师,作为一个阶层出现的现实中,是绝不会真正出现的。 那么,还要用这几千金币去换这个机会么? “我说爱德华小子,都逛了这么久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个地方安顿一下啊?我这肚子可都开始叫唤啦,你想要露宿街头么?” 巴洛克?舌尖上的?夜雨用一个响亮的哈欠声打断了猎人的思考——显然,对矮人来说,什么魔法学院,或者成材率之类的,远不如吃饭睡觉的吸引力大,实际上如果不是之前丽莎从商队里调了几瓶子的好酒给他,他都未必能够在几个人身后跟上这么久。 “又要吃又要睡?太阳还没落山呢……不仅是个酒桶,还是个饭桶,睡猪,真想知道你没跟着爱德华之前是个什么样子。”小丫头皱了皱小鼻子小声的诋毁,不过笑骂了一句,她忽然拍了拍手:“对了,说起魔法学院来……还有个地方我一直想去呢,正好,有你们两个在的话,最合适不过了。” 爱德华拧起了眉头。 其实他已经没有什么兴致闲逛下去——矮人的提议没有什么不好,他们现在都是随时可能有麻烦找上门的人,首要问题自然是保证一个落脚的地方,以及自身的安全。而这位半精灵小姐,身份看来相当敏感,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会再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 不过现在与之分开,似乎也不是个好时机——毕竟相对于爱德华这个乡巴佬,这位小姐和他的手下,倒还算是半个本地人,很多情报,都要从对方身上得到,尤其是关乎魔法学院的事情…… 幸好,接下来的事情,倒是和爱德华的兴趣有些联系。 匆匆走过了五六条大街,周围的环境渐渐地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那巨大的城堡的幻影变得更加近了一些,街面也更加宽阔了一点儿,不过两旁的店铺的门面开始变得简洁,而一排排高大的烟囱里喷薄的黑白烟雾却逐渐占据了高处的视野,让那幻象更加的朦胧。交谈的嗡嗡,挽绳的吱嘎,以及行人脚步汇合成的嘈杂并没有丝毫减低,但夹杂在其中尖利沉郁的叮叮声音,却让他们变得柔和起来,弥漫在周围,那些食物和香水的香气中,也混杂了一种汗水、烟雾和火焰的味道…… 金属的反光取代了那些五花八门的招牌和摊位——一副副装备齐整的铠甲充当了侍应的角色站在门口,而大开的店门里,暗红的火光映照着一排排的木架,弯刀、长剑、手半剑、细剑和大斧……各式各样的锋刃,足够吸引住所有游离的目光。 哦,应该说,大部分的。 “味道倒是还像那么回事儿,不过这东西,啧啧,真是垃圾倒了极点这帮家伙简直就是在浪费矿石和火力。”从踏进了这条不足一里长的街巷,矮人便提起了一些兴趣,晃动着大脑袋左右观望,不过高声地抱怨也很快随之而来……当然,在他的感觉来说,他是压低了声音的,不过那天生的大嗓门还是引来了无数视线,其中大部分是不悦甚至愤怒的,来自于那些可怜的店员与老板。 毕竟店铺之中不少正在准备成交的顾客,都因为这刻薄的评价而开始犹豫起来,而有些人则干脆放弃了买卖。 不过即使他就这样评价过了半个街巷的店铺,也没有人出来跟他争辩什么,甚至有几个人已经跟在了他们身后,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跟他搭话——和外表的粗犷正相反,矮人一族同时也是天生的工匠,极善于铸造精致的兵器、盔甲和饰品,其中不乏著名的锻造大师。据说很多人类大城市里,商人在出售武器、盔甲时,往往都声称是“矮人制品”,籍此抬高价格。 当然,相对于矮人的不悦,爱德华倒还是对这里的商品表现出了一些兴趣的。 法师们为了保证动作的灵活和免除魔力干扰,不能使用任何防具,但作为心灵术士,爱德华可就没有这个顾虑,而作为猎人,他更清楚多一身护甲的好处——这可不是不只是一点点防护力的问题,只要对手的攻击无法破开护甲防御,他就可以放心战斗,十成的战斗力可以发挥出十二成,甚至十五成的效果。 除此之外,他也挺希望能找到一张合手的弓。毕竟现在他虽然以弥补了中距离的攻击,但对付远一点的目标就缺乏了打击能力,而有很多时候,狙击这种战斗方式确实是最简单有效地杀伤敌人,保存自己的办法。 可惜走过了几家店铺之后,爱德华便同样有些失望,这里的武器虽然造型五花八门,数量繁多,但实用的却并不是很多。 所有的商品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豪华——不知是否因为比邻魔法学院,这里大部分的物品都是向附魔的标准去的,只要附魔精致,就算是一块熟铁打造的甲片,硬度也要超过精钢;因此,为了吸引人的注意,多卖上几分价格,成品的造型就变得花里胡哨起来、 纹饰华美,雕工精良,必然让装饰性大于实用性。而这种借助魔法成事的玩意儿,又意味着价格虚高的要死,绝大多数都是性价比过低,美观有余,实用不足。当然,其中不乏品质上佳的精品,然而那挂着动辄上万金币标签的链甲衫,十几万金币的长弓什么的,根本不是爱德华这种穷人能够消费得起的东西。 至于说丽莎……好吧,这小丫头显然对于铠甲或者武器没有丝毫的兴趣,她甚至没有开口问价,从头到尾似乎就是在看热闹。 这种情况,就这样一直持续到这条街的尾端。 爱德华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视野中那栋小小的房子摆设简单,没有什么装饰和摆件,只在外面零散的支起两排架子。而街上大部分人的视线,很容易被两侧玲琅满目的刀剑给吸引过去,忽略了它的存在……不过注意到他视线的小丫头不由得发出了一个惊叹。 “果然很厉害啊……爱德华你怎么注意到的?”她转向身边的梅利安涅,而后者的肯定也让她更加兴致勃勃起来:“这里是罗曼蒂最好的几座魔法武器店铺之一,由真正的法师开设的哦,只不过除了老顾客,它不接待普通人,据说如果没有带着凭证,一般人都找不到它呢。” “唔,佣兵的直觉吧。”猎人淡淡应道。 ——其实如果没有注意到,那才真的奇怪——或者某些幻术会错开普通人的视觉,不过在爱德华的眼中由几个刻蚀在地面上,奇妙的符号引领,这铺子整个外墙都在散发着淡淡的红光,醒目的简直扎眼。 “不过你说这是魔法武器店?”他问道,记忆中那些东西总是会被规划在城市的主干道区域附近,不仅仅是因为财源的问题,也是为了不必浪费更多的守卫力量。毕竟那可是比珠宝店还要富庶的地方,甚至远超还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银行。 不过,就像在里苏里城的遭遇一样,爱德华其实并不喜欢这类地方。 在这个世界,生物的发展正在走上不同的道路,魔法,这种力量注定成为他们生活之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在发达一些的地区,魔法物品也并不是什么可望而不可及的玩意儿,灯火,风扇还有其他这样那样原本需要科技主导的东西,都已经被魔法取代。 对于武力的开放态度,也让魔法装备也成为了并不稀罕的玩意儿……武器铺里总是少不得有些真真假及的东西,即使是入行不久的菜鸟也至少会想办法弄上一两件来充充门面,但如果你想要在其中找到一些能在冒险中或者激烈的战斗之中保住你的性命的,那就别去什么商店——那里的东西虽然在交易上有些保障,但多半都是些华而不实的破烂货色,即使有那么一两件让人看得过眼,价格也会让你恨不得弄死几个人——那些商人,说不定还有你自己。 所以就爱德华所知,购买合用的装备,便只有两条半可行的路线——要么到魔法塔亲自和法师们交涉,要么便要借助一些灰色的力量,在那些城市传说之中的黑市里交易……这也是一个老佣兵的经验之谈。 当然,剩下的半条,是在那些小型的摊贩手中淘宝……但其实这算不上是个很好的主意,虽然在那里,至少有三四层的几率会以一些意料之外的价格买到不错的东西好货,但是也有很大的几率会沾染上一些麻烦——比方说那些贼赃原本的主人找上门来,或者是被卷入到上一个主人犯下的案件之中。 “那些所谓的魔法商店,买些普通的素材还算好,不过在成品中的好东西就有点难得一见了,哄哄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新手还行……要买些魔法装备,这里才是最好的地方哦。” 相对于猎人,小丫头可就没有那么多顾虑,兴高采烈走过去,她拿出一块黑色的牌子晃了晃,于是那铺子前面两排武器架子便悄然划开了一个容人通过的角度。 穿过那一层隐约可见的红光,爱德华发现自己似乎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街巷上的嘈杂喧嚣,在一瞬间似乎便已经消失殆尽,耳边只剩下了几个人脚步踩在地毯上细微的沙沙声,但视线中大作的红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精神,才看清楚这间并不大的房间的全貌——没有什么多余的缀饰,似乎就是一个摆满了货架的房间而已,但那大大小小的架子格里面。每一件物品都无疑是价值不菲的宝物, 视线在那些沉郁或者亮丽的物品上划过,即使是爱德华也感觉自己的心跳产生了一些变化。 然后,一个声音悄然响起时,猎人的心跳变得更……不正常起来。 “欢迎光临……啊,是生面孔呢?请随便看吧,不过这里不收现金,只能用材料交换哦。”一个女子的声音,呖呖地在店铺最深处的响起,细腻而柔和地,转折的语调似乎总是在诠释着柔媚这个词汇的意义。 而发出声音的存在,则不出意外的与之完全相符——+斜倚在一张靠墙矮桌上的身影似乎刚刚反应似地站起身——却只因为这个动作,便将所有的视线都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看上去像是法袍的衣装裁剪贴身,倒是几分礼服长裙的特征,尤其一道长长的v字衣领,恰到好处的将大片白腻显露在每个人眼前……或者应该感谢这个世界的知识之神,还没有将xiong罩这种东西带给人间,于是那一对硕大的兔子正在随着她的袅袅婷婷,不安分守己的上下弹动,几乎就是呼之欲出这个词汇最佳体现…… 矮人甚至轻佻的吹了一长声口哨——哦,或者有人记得,这位伟大的矮人毕生的梦想。不过此刻,他可能已经想不起什么梦想,大概连他自己的名字也已经扔到九霄云外了吧。 他的呼吸瞬间便粗重了一倍,而两只原本隐藏在须发和之中的眼睛,也变得与那张大脸比例合适起来。 轩然?奇耻还是有容? 脑子里转过奇妙古怪的念头,爱德华的目光也不由得在那微微跳跃的两只白兔上面停留了一下。不过手臂上可怕的疼痛很快就将猎人的视线生生地扯到了一边。“爱德华,你……你看什么呢?”拉着爱德华的一只手,半精灵小丫头凶狠而含混地咆哮。 她的牙齿保养得极好,整齐漂亮,洁白得闪闪发光,很适合为牙膏之类的产品当些代言,不过从另一个方面体验可就不令人愉快了……即使一个激灵从那凶器下面挣脱出来,但爱德华还是发现,那沁出血迹的深深地齿痕下面,几乎见了骨头 而这一番忙乱不出意外的引发了几声咭咭的娇笑。 第二十六章轩然奇耻与有容 第二十六章轩然奇耻与有容,到网址 第二十七章灌输于脑刻蚀于心? 第二十七章灌输于脑刻蚀于心? “不许笑” 这轻轻的笑声就那个人影的绰约的风姿一样,带着一种并不令人反感,却令人头晕的魅惑……可丽莎小姐立刻就瞪圆了眼睛,好像这是对于她的莫大的嘲讽。 不过她很快就没有兴趣去注意那些事情——爱德华手上的苍白的伤口正在迅速地红色覆盖,喷出来的鲜血下一刻就在她漂亮的洋装袖口上晕染开来,让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血……对对对……对不起啦爱德华,呜,你你你的手太弱了……马上给你治好”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用了这么大的力量,造成了如此严重的伤势,小丫头立刻手忙脚乱起来,声音里似乎也带上了一点哭腔,她一面磕磕巴巴的小声道着歉,一面试图按住伤口,又吟唱着祷文准备使用一个神术。 不过下一刻她的手便被另两根纤细的手指按了下来。“***,在这里可不能随便沟通魔网呦,否则的话,会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呢。”女子的声音轻笑着,食中两指微微一转,在爱德华的伤口上拂过。 爱德华眯起的眼睛里,光泽闪烁。 那个身影出现之后,他便肯定自己没有眨过眼睛,不过却并没有看清楚对方是如何穿过了至少五十尺的距离从大堂的深处来到众人面前的。而那光洁柔腻的触感,虽然只是一丝,但深嵌在猎人手上的伤口已经流水一般合拢,消散——甚至连喷溅在小小姐身上的血迹都逐渐褪去了颜色。 但与神术不同,魔法之中很少有直接治疗的手段——至少爱德华没有听说过几条,而且如果那些闲聊之中得来的传闻没有错误,大部分的治疗魔法,都跟某个被称之为邪恶的派系有关。 邪恶? 确实是够邪恶的……接近的距离,让一阵阵奇妙的馨香也混杂在了空气之中,它们调皮的四处流窜,在鼻腔之中扭动不休,让爱德华的呼吸不由得停滞了一瞬。 于是视线也不由得有些不受控制的向对方身上落了过去。 那件长长的,类似晚礼服的法袍的质料极为奇特——在近距离上,可以看出那颜色并非是纯黑,而是随着她的脚步不断变换着奇妙的光影,似乎光洁轻薄,又仿佛厚实沉重;就像是笼罩在身体周围,被束缚成型的一片烟尘一般有型无质,神秘脱俗……可在某些位置上,它却又拥有着最巧手的匠人们裁剪出的适度贴身的线条,勾勒出她丰润的臀丘的曲线,甚至是随着移动微微漾起的波纹,穿透了重重地阻碍,拨撩在每一个雄性生物的心房…… 所以爱德华只能凭着一点清明,让自己的将视线再向上去。 可这仍就是对于意志的一种考验——绕过方寸的距离之后,那线条就已经演化成了惊人的纤细,那之间的转换,几乎只能用惊心动魄来形容。而再向上的时候,就是那黑色之中跳脱出的白腻了。 好像是有人总结过,男人的视线是很贱人的……总是会集中在少数的地方,不管是遮还是露,所以,当这件法袍的袖口很长,裙摆也很长,将所有的神秘与美好全部遮掩在黑色的法袍之中的时候,便让所有的视线不得不集中在那一片恰到好处的丰满与白腻上。 柔媚的似乎能够滴出水来,正是最为适合采摘的时候,若是咬上一口,保证清甜的汁水四溢……这旖旎的联想,让爱德华忽然觉得鼻子之中有些发暖,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脱离开那里的血管的约束。 不得了,真的不得了。 现在倒是要感谢小丫头的存在了,如果不是隐隐的疼痛还在刺激着神智,那失去的一部分血浆又稳住了冲击的话,爱德华说不定要当众出丑,不过现在要将视线从那一团汹涌的波涛之中拔出来,还是必须要借助自我催眠的力量。 然后,他才终于见到了这个一定能倾倒众生的存在…… 嗯,准确的说,并没有见到,因为她的容貌被隐藏在一张极为纤薄的细纱之下……那看来是一种魔法的造物,将她的容貌恰到好处的遮掩,即使是爱德华比常人出色地视力,也仅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轮廓,深碧色眼眸中闪烁着光泽,以及那精致丰润的,唇角微微上翘的唇线。 仿佛总在从容不迫地微笑着。 这让爱德华心中升腾起一种凛然的情绪……敢用身体跟男人玩火的女人要么很蠢,要么很危险,但现在面对的可是一个法师,因此他宁肯相信对方是后者。 而其他人的遭遇也让他坚定了这个看法——身边的矮人看来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只是傻呆呆的静立着,张大嘴巴。而在他身边的半精灵似乎要好上一点,可是原本英俊苍白的脸庞也如同被血涂上了一层似的,连长于握剑的手掌都在微微颤抖。 “真是个有趣的小弟呢,那么,你们想要些什么,可以直接去挑选,也可以向我描述你的要求。”直接对视的视线让女子稍微顿了一下……只是一瞬之间,然后她伸手点指那一排架子:“我们接受魔法材料,宝石,或者魔法物品之间的交换,估价方式与普通的店铺相同,但并不用现金进行交易。” 爱德华轻轻叹了口气。 猎人手头上的现金其实不多,其中三分之一多些还是不久之前弄来的赃物,那些羊皮纸兑换券——这种东西是纸币的雏形,但因为面额较大,只会在大商人和商业协会之间流通,上面附有魔法印记,比较容易被追查,所以最好能够在对方发散消息之前消费出去。 因此他本来还觉得这里是个最为合适的销赃场所——交易量大,隐秘,而且法师们对于金钱又没有多少概念,更不是一个商人的触角能够伸得到的地方,在这里停上几个月,恐怕那些姓朗皮翁的家伙们累死也难以找到。 不过现在看起来是行不通了。 其实在整个大陆上,魔法物品的价值普遍虚高,虽然有一套通行的估价标准,可一般未必会按照其实行——这些魔法的造物,已经不是贵比黄金,而是远超黄金的价值,几十公斤的黄金,未必能够与一件高级魔法物品等价,有时即使别估计出来的价值翻上几倍,卖方也未必肯接受,所以通常来说,以物易物的方式反倒更加通用些。 这一点,即使是在有着‘第三个魔法之国’称号的图米尼斯,也不能例外。 所以在这种店铺里,其实本来就没有多少爱德华出手的余地。 经历过之前那些奇怪的遭遇,他手头上有几本质地不一的卷轴,两三瓶子从灵吸怪的巢穴里弄来的药水,几块宝石,一些水晶碎片和三个魔法戒指,一条项链,如果是在普通的魔法店铺,这些至少也能卖上两三千的金币,这已经是足够让一大家子人舒舒服服过上一辈子的大钱,但在这魔法店铺里,这些简直就像扔进海水中过的石子,溅不起一丝的浪花。 但他却还是想要试试看…… “嗯,小弟,按照我们的规矩,卷轴和药水的价值比较小,除非是较为罕见的魔法效果,一些常见的低阶卷轴或者药水,在我们这里,并没有什么价值。”看着猎人慢慢掏出来的几件东西,女法师的语气似笑非笑:“这些宝石的质地不错,但与其给我们,还不如在那些宝石商人的手中,能换到多些的金币。” “不过这几个倒还可以……”想了想,她的手指在那三枚戒指上一一点过:“法师护甲,可惜只有二十多发了,一枚防护戒指,没什么价值。哦,这个是光亮术,可惜一天只有两次……你是想要全都交换,还是只换取其中的一枚?如果是三枚一起,我大概可以提供一件可以让你的身体更加灵活的靴子,或者更加有力量的手套,但如果不是,那么你就只能在差不多的戒指或者护符里面挑选了,但还是需要至少两个才行。而且,有一枚必须是这个魔法护甲的戒指。” 爱德华犹豫了一下。 这戒指是他从那个恶魔化的法师手中得到的战利品,本来以为不会太过高级,但现在看来,自己似乎是低估了对方的富裕程度——魔法护甲能激发一层粘稠的力场阻拦武器,基本上除非是极近距离内的弩矢,或者力量强大的战士的刀剑,都会被这力场偏离路线,像是无形的铠甲,而且没有沉重的缺点。其实挺适合爱德华这种依仗身手的战士,或者脆弱的法师。 然而老练的佣兵非常清楚,这玩意儿也就适合欺负欺负普通杂兵,连带着防御一下流矢还算好使,真的遇上了能力不错的人物,一个次级法术无效结界的卷轴就足够让依仗这东西的家伙哭得死去活来。而且,这枚戒指还是个储法物品,里面的法术,有着一个使用次数,倒达一定程度,就会变成无用的装饰品。 所以他很快就决定了想要的东西。 “黑暗术,蛛网术,牛之蛮力或者猫之优雅,我只需要这几种法术,法师小姐。”顿了顿,他补充道:“但我要定法物品。” “狡猾的小家伙,你是不是想的太美了?那些不都是二级法术嘛?而且还是要定法……这样即使你把这些都给我,也抵不上一枚的成本呢。” 最后的要求让女法师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定法物品其实不是什么正式的物品的分类方式,只是是相对于储法的定义而引申出来的——就像是爱德华以前拥有过的臂环和手镯,虽然里面的法术大多每天只能使用数次,而且使用时都要注入一些精神力量。相对繁琐,如果并非法师,便要受到一定的训练方能使用,不过胜在可以反复使用,相当于给一个人增加了几次施法能力,因此价值也要高上许多,几个储法物品也不能跟一个定法相提并论。 但爱德华却并不肯因此罢休。 “合不上成本?不见得吧?”他同样笑了笑,捻起手中那枚戒指:“我们都知道,有些东西的价格,其实并不一定会符合于价值……法师护甲激发容易,速度快捷,持续时间又很长,对于能力不行却不缺乏钱币的家伙,尤其是那些担忧身后而来的匕首的贵族们,要实用的多了,但是我要的这些东西,对于没有多少精神力的他们来说,倒是并不那么具有吸引力。 “所以,想必你会抵得上成本的。法师小姐。”他微笑着,然后压低了声音,将视线稍微向已经走到架子面前的半精灵小姐瞟了瞟:“而且,虽然我不是什么大客户,但却是可以影响到大客户的人,不是吗?所以我想,或者稍等片刻,你会改变你的想法,也说不定。” “但愿如此,小弟。”女法师不置可否,只是笑得倾倒众生。虽然只是个细小的动作,却又掀起了一阵汹涌的波涛。 “我要这些东西”半精灵不满地声音打断了对谈,或者应该说,爱德华的预料,没有太多的错误——还是因为对于女法师的某种仇视与嫉妒?在两人对话的时候,半精灵小姐就已经将目标转向了那一排货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之间,她已经挑出了四五件东西。 有项链,戒指,还有些短刃与魔杖……无一例外的镶嵌着宝石。 女人对于亮晶晶的东西似乎天生没有抵抗能力,这一点与龙族在某些习惯上如出一撤——而与小家子气的猎人不同,这位商人家族的小小姐出手方面的确是大手笔的。 “这些够不够兑换?”她示威一般的地直接就拿出了一个硕大的口袋,气势汹汹地盯着眼前那两颗被黑烟包裹的洁白兔子,恨恨地摔在柜台上。 袋口敞开,露出其中闪烁的晶体,打磨精致,体积硕大,而且显然品质上乘。流露出的光辉便足以让穷人的眼前发花,头晕目眩,只好将视线转向那些魔法物品——至少看上去不是那么晃得慌。 不过这般孩子气的做法,自然是没法跟女法师对阵的——时间的淬砺,可不只是催熟了那硕大的桃子与不安分的白兔。 “钻石,猫眼石……这一袋子的价值是……你能换到……” “那可不对,猫眼石对于法师来说不是……所以我……” 爱德华从来不认为自己很聪明,所以知道在两个商人讨价还价的时候插口,无疑是一种无知的体现……尤其是两者都是雌性的时候。 所以当争论一旦开始,他便悄悄离开了柜台,开始在货架间游荡——这里的魔法物品无疑都是品质极端高等的货色,不过对于连魔法种类都无法分清的爱德华来说,只能是走马观花,将视线在那些红光更胜一些的东西上面掠过,稍微猜想一下,它们的价值。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着那些东西做一点小小的预想。 比方说有一天他可以全副武装,一手一支魔杖,火焰的烤肉,冰霜的降温;又或者打造上七把附魔大刀,用来做菜……好吧,虽然他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材料,才需要那么强的附魔菜刀。 就这样走过了一个货架,又一个货架,他忽然感觉到一些什么。 那种感觉有些陌生,似乎有一种什么声音,感觉,感应……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在不断地呼唤着他。但是却又异常的清晰,让他有些难以拒绝。 就像是,在心中响起的诱惑? 那感觉,随着脚步的移动,越发的清晰,最终让他站在了一排靠墙的货架前。而发出了那种呼唤的东西,摆放在这架子的一角。 它是一顶铁铸成的复杂王冠,无数金属丝线缠绕着构造出它的主体,水晶的虽然拥有着精巧的雕饰,但外表却呈现出一种灰暗的色泽,就像是刚刚出土,或者曾经在酸液中浸泡过一般。因此也被摆在了架子的角落里,似乎很久也无人问津。 实际上,能够摆在这里,这皇冠确实有它的奇异之处——在它上面,爱德华看不到那种魔法物品应有的,或浓或淡的红色光泽,就像只是面对着一个最为普通的精致物品。可是心灵术士的视线只是与之交接,便有些无法分开。 他不由得伸出手去,试图将之拿起。但指尖不过刚刚碰上那暗色的金属,周围的景色,便骤然一变 头脑中嗡地一声轻响让他心中一动 精神仍旧清晰,但其他的一切,却在不断地模糊……恍惚之中,爱德华似乎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漂浮起来,而周围的空间正在逐渐变得通透,无形。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渺小,微不足道了,甚至身体似乎都在不断地收缩,唯有思维却在无限膨胀,好像变成了宇宙中的奇点。 这种感觉有点熟悉,但却又是一种很微妙的全新的体验。 冷静,清醒,精神正处于自我催眠的状态……但在脑海深处,却又有什么东西,正在与自己交流? 不,不是活的,或者说,这种交流是单向的,是一种灌输。 或者,倾倒这个词汇反倒更加合适——那是一种诡异隐晦,复杂难明的符号,化作了一种奇妙的声音,感觉与语言,灌输进他的脑海深处并不冗长,可是那种怪异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的颤抖,大叫,却又仿佛什么也感觉不到 许久……或者是一瞬之后,爱德华睁开眼睛。 他仍旧站在那商店的货架之前,一只手向前,抚着那灰色的头盔,只是后背上已经沁出了一层细密湿滑的油汗,冰冷地贴在身体上,嘴巴张开着,似乎正在大喊。却好像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就连远处,两位女士的争辩,都没有能够打断。 一切似乎是一个而短暂的荒诞的梦境……刚刚醒来,便已经了无痕迹。 可是心灵术士在下一刻,却似乎有种想要大笑的冲动,因为某种能力,似乎已经深深地刻蚀在他的脑中,无比清晰。 第二十七章灌输于脑刻蚀于心? 第二十七章灌输于脑刻蚀于心?,到网址 第二十八章魅惑 第二十八章魅惑 被批评了,说更新不稳定…… 我的错,我的错,深刻检讨。 不过今天是忘了带u盘,还以为丢了,郁闷了一天。 所以,顺便今天是礼拜一了,各位给几张推荐票来给我收收惊吧…… ——— 悄然地四下打量,以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刚刚举动的异常,然后深深地吸进一口气,整理自己脑中的思绪,用以确定自己刚刚得到的力量——即使他放开手,向后退了几步,十几步,那种刻蚀在脑海中的字迹……应该说是领悟,也并没有因此消失。虽然那并不能用于言表,但他知道,这应该一种全新的。 哦,或者还不止一种? 不得不说,这感觉实在是太好,让心灵术士几乎飘飘然起来,但这感觉又似乎太少,所以他立刻又尝试着拿起那顶皇冠,碰触,抚摸,戴在头上,甚至尝试着将的力量输入其中,试图再一次得到某种启示。 可惜,那感觉就如同写手的灵感一般可遇而不可求……无论他再怎么翻弄搅动,也无法得到任何一点儿多出来的反馈。 一时间,爱德华甚至下意识地便要去买下这件王冠,哪怕是倾其所有;又想要去掏摸放在空间袋中的灵晶仆,以期得到可能的一点知识支持。不过最终他只是环顾四周,若无其事的将之放回原位,再慢慢地走过接下来的几个货架。 很可惜,店面之中的声音,只剩下稚嫩与妩媚的激烈对话,那细微的,在脑中响起的呼唤,已经不复存在。 而这个时候,买卖双方的争端,也进入了逐渐激烈的阶段。 虽然应该不过是短短的时间,但当爱德华重新回到桌子旁边,这里的局势已经完全不同,一件件光辉耀眼,花里胡哨的高级品已经被推到一边,而一些标注着诸如加速术的项链,石肤术的护符,法师铠甲的戒指,牛之蛮力的腰带……等等小而实用的便宜道具。正在以数量的优势逐渐取代了那些昂贵品原本的位置。 爱德华眯起了眼睛。 逐步替换?这也算是一种相当不错的讨价还价的手段吧。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丫头——毕竟也是商人的女儿,这种商业上的事情说不定早就经过相当的训练了。 不过也因此,猎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别的问题吸引——既然这丫头购买如此数量的魔法物品,那么这件事看起来就不再是一时起意的,孩子气的争执了。但如果是想要贩卖,那么最常使用的办法,似乎应该是下达订单,而不是这样的零散购入……高阶的魔法物品或者可遇而不可求,但这种普通的东西,通常来说,本不需要耗费那样的心力才对? 而且,这样的东西也不存在囤积居奇的价值。那么还有必要,花费如此的代价么? 没错,代价绝对是不菲的……虽然说宝石和魔法物品一样,并不能直接兑换成为现金,但这种经济实力,还是足以让这个世界的大部分商人侧目,那样的一袋宝石,恐怕即使是图米尼斯那位至尊,又或者是以庞大的香料海运闻名的船王家族,也不容易轻易筹措。更别说还只是一个在陆路运输线上混口饭吃的商人。 当然,这些问题对于爱德华来说,只是个随意的思考,毕竟他并不姓福也没有被灌下变小的怪药,更没有兴趣去探究别人的**——尤其是这件事之后,显然隐藏着非常深邃的问题。 他可没兴趣招惹那样的麻烦……所以,他干脆尝试着,尽快结束所有的事情。 “何必要如此浪费时间呢,女士们?那可是与浪费生命无异,”他说:“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我们放弃这把匕首,而您则只要在这边给我们凑个整数,腰带,戒指,护符,魔杖……干脆就把这个部分的所有存货,都由我们包圆算了。” “别开玩笑了,这里的东西足有八十多件,你那点宝石可是远远不够啊小家伙,你是想要继续加价么小家伙?” 法师隐藏在黑纱之后的瞳孔闪烁了一下,发出一串倾倒众生的轻笑。让一旁原本就已经陷入了呆滞的矮人与半精灵呼吸更加急促,但爱德华只是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按住装着宝石的口袋:“或者,我们再让一步如何?” …… 难得的客人终于离开了,带走了总计六十几件的魔法装备,而对于这个明显不大合算的交易,女法师却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她轻轻踱步,便已经重新回到桌边,然后,无形的身影便从虚空出现,带来承载着香醇酒浆的水晶杯。供起轻轻饮啜,似有所思。 不久,骤然亮起了紫色的光泽打破了恢复不久的平静,一个身披长袍的老者从一面空无一物的墙壁上走了出来,环顾四周,堆垒在柜台上的几个箱子。以及货架上的空缺显然让他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垂下头,向着静立店中的女法师深施一礼。然后掏出一件微光闪烁的物品恭谨献上:“导师,你需要的东西已经修改完了,我保证,这一次不会再有任何的问题。” “嗯?果然,不是学院的熟手,做起活儿来就是粗糙的多,只能勉强凑合一下了……”似乎被打断了思绪有些不满,放下手中的酒杯,扫了一眼老者递上来的,一枚镶嵌着宝石的圆盘,女法师低低的哼了一声。 但最终,她还是伸手接过那件镶嵌着无数精致宝石,刻画着繁复法阵的东西。“算了,正好有些有趣的事情,就算你过关吧。对了,我帮你做了一笔大买卖,把你那些堆积的东西都卖出去了。诺,八十颗上品的宝石,至少足够你再打造出一倍的东西。” “啊……这个,非常感谢,没想到……” 老者愣了愣,但很快,他花白的胡须之下,面容便不由得微微抽动起来:“但是这些宝石,这个,容我冒昧,导师您到底是用什么,这个,价格标准来卖出那些东西的?还有,买卖魔法物品双方需要签订的契约呢,另外还有对方的身份证明,否则的话,我会被城卫军与国家法师协会那些家伙们找麻烦……” “呵呵呵,价格标准,大概是估值的一倍吧,至于说那些零碎的东西,总之不要在意啦,过分在意细节的是傻瓜哦?” 女法师笑着,有意无意的伸了个懒腰,只是对话的对象,似乎已经不再是身侧的老者——仿佛倾诉,又似自语:“嗯,看来还是到处看一看会比较有趣。在实验室里浪费太多的时间的话,只会让自己慢慢地干瘪掉呢。没想到会有这样奇怪的小家伙,竟然能够单纯凭借意识就拒绝了我的魅惑,真是有意思…… 相对剧烈的运动之下,她那一对半露出法袍的硕大的白兔立刻不安分的上下窜动起来,简直像是要从那黑色的衣装中跳出来一般,即使身边老者已经有了一部花白的长胡,也看得有些目瞪口呆。顿了好一阵之后,才想起来注意到,对方的语气中隐约的不满——关于面前这位女子可怕的传闻让他连忙抛开那些对事态无益的抱怨,笨拙而谄媚地奉承: “导师,您真是喜欢说笑,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男人抵抗您的嗯……无视您的魅力?我想……我想,啊,对了,您刚才说过,那是个小鬼嘛,或者他的年纪根本就不懂得如何欣赏异性的魅力……自然这个,这个……” “不擅长的事情,就别再做了,只会更加令人不愉快而已。” 沉默了一下,女法师忽然转身盯着老法师的脸,面纱中,那漆黑的色泽似乎变得淡了,隐藏其中,精巧的五官轮廓也因此而清晰了几分。而她的声音,也在瞬间变得更加柔美……好像在向情人撒娇一般的妩媚:“不过,你也算是给我帮了个不小的忙呢,说说看,到底要我如何奖励你啊?” “这这这这……这个,不不不不感,能为导师效效效力,是我的的的……”看着对方从黑色法袍之中伸出来,纤细而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搭上自己的脖颈,即使是老年的法师似乎也无法控制自己某些的情绪,但就在他磕磕巴巴的应答着,发射性地试图后退的时候,却似乎看到一抹紫色。 源自于那烟雾缭绕一般的面纱之下,优美深邃瞳孔的……一抹紫色的光。 随手画出一个手势,女法师的身影便幻化成为一片流光,继而消失不见,留下老法师有些呆滞的静立在房间中心,直到许久之后,他浑浊的眼神之中才逐渐变得清明,“奇怪?我在这里做些什么?”他的眉头深深皱起,似乎想要回忆什么,可是最终却摇了摇头:“哦,对了,刚才把一些存底的货色卖掉而已……可是究竟是卖给谁了?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可恶?可是我明明记得……这应该是十年不遇的大买卖的。难道已经老了么?可恶,我还不到六十岁啊?” …… “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可恶?可是我明明记得,那应该是十年不遇,不,百年不遇的极品的奶……不,是极品的美女才对”巴洛克?夜雨愤愤地低声吼叫着,周围对于矮人彷如天籁的锻铁声似乎再也不能吸引注意力,一边走,矮人一边狠命地拉扯着自己的胡子,让胡子上那些铜环跟周围的叮当融为一体,直到不经意间注意到周围怪异的目光:“精灵小白脸,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么?我,我敢用我的胡子发誓那绝对是……” “我是怀疑我的头脑,因为它竟然记得和你说的差不多一样的下流景色。” “这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你刚才不就站在我旁边么,那么好的奶,你没可能……等等,你说下流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这个意思。” “好吧,寇德在上,我敢以我的胡子发誓,你这闷骚的小白脸绝对是个处男” “大部分人脾气暴躁,都是**过深重,而又无法发泄造成的……” —— “那个可恶的**一定是施展了什么魅惑的法术,这群该死的法师,真是无法无天” 咒骂似乎是用来发泄不满的最佳手段之一,因此丽莎小小姐同样也在恨恨地磨着牙齿。不过显然,怀里次元袋中的满满地东西,足够让这小丫头在下一瞬间回嗔作喜,笑得一朵花儿一般:“爱德华你果然很厉害呢……居然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就算是我,也要强撑着才能不被她控制。而且最后,她居然傻兮兮的就让步了,真是好手段。父亲大人也未必有你这样的口才。” “不是什么手段,只是个佣兵们常用的把戏罢了。一点点的偷换概念虽然不错,不过与其慢慢的消磨,不如一下子抛给对手一个他不能接受的价格,再做出一些看似巨大的让步。一般人很容易落入这样思维的惯性圈套。” 作为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人,爱德华自然表现的风轻云淡,只是若有所思的微微一笑之后,他便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不过丽莎小姐,已经叨扰了许久,我们还是就此分开吧……我想,我们也应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了。” “哦,也对,太阳都已经快要落山了呢。” 有点出乎意料的,小丫头并没有做出丝毫挽留的努力,只是顿了顿,从身上摸出了一片羊皮纸。用碳条在上面刷刷地写下了一行字迹,她向爱德华甜甜一笑:“父亲大人常说,请人帮忙就要付出酬劳……这个地址,是一位子爵的住所,就在罗曼蒂城,你拿着梅利安涅给你的行会的徽章去找他,我想,他会很愿意给你开出一张法术学院考试所需要的证明的。” “喂喂,爱德华,就这样让她们走掉好么?这样我们岂不是要自己掏钱……不是,我是说,你到魔法学院的钱,应该还不够数吧?”看着那两人搭上的马车远去,矮人终于忍不住开口。当然,虽然借口找的确实不错,但是我们的矮人先生显然更加看重那些免费的佳酿,其次才是自己的麻烦:“而且,那个傻蛋的手下如果找上了咱们的话,这里人生地不熟,恐怕处理起来,很花手尾啊,” “我倒是也喜欢有人免费提供食宿,但如果每一次都要承担那种明奇妙地麻烦,那就敬谢不敏。”爱德华淡淡的回应,然而垂下视线看着对方的眼睛:“有点小爱好不伤大雅,不过不要耽误了正事才是关键。” “我只是那个,那个,不是……” 矮人晃了晃脑袋,习惯性的想要辩驳,但随即却愣住了 对方的眼睛——褐色的瞳孔此刻似乎正在慢慢地变淡,显露出一丝丝银色的纹理,那纹理让巴洛克?夜雨脑海中忽然回忆起,前一个晚上见到的那令人心悸的的银色光辉。于是,常常自诩为勇士的矮人,在此时不知为何忽然打了个哆嗦,再发不出任何的言辞。 “至于说钱,我大概已经想到了办法了。” 猎人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容貌上的些许变化,只是微微抖了抖手,让藏匿在衣袖之中,三枚鸽卵大小的宝石滑落在手心里,再随手塞进了怀中——既然对方已经违反了某些交易的约定,所以,爱德华也并不介意展现一下,从几个游荡者手中学到的,一点点不过关的花活。 “刚才的事情,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猎人的手从怀里抽出,灵晶仆也已经落在了他的袖筒,只不过稍微等了一会儿,却似乎并不见这位聒噪的家伙如往常一般的开口,于是开口问道。 不过却仍旧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这就坏了?真是脆弱。” 心灵术士扯了扯薄薄的嘴角,与灵晶仆的心灵联系,让他知道对方不过是在装死而已,他也并不揭破,只是在心中开始盘算,这个世界上钻石的价格,以及首饰的制作——记忆中好像只要在铁片上粘上一些碎钻,就可以随意切割打磨? “魅惑那是魅惑术该死的,那东西是一顶星冠,这种高等的装备正是传心者的杰作,而你只是恰好被其中灵纹的规律刺激,从而掌握了它上面附着的一种而已另外,之前那个女人的能力,好像也起到了一点引导的作用,你这走运的蠢货” 可怕的想法一一闪现,于是几分钟之后,构造的生命最终无法忍耐的叫嚷起来。 看来智能太高,有时候也并不是好事,不是吗? 爱德华窃笑着调侃,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转向了他方——一旦与灵晶仆建立了联系,他的感觉似乎就会敏锐不少,或者说,两个意识更容易注意到原本被忽略的事情? 两个……不,三个人影,看来都不是很大,最小的一个不过**岁的样子,并不衣衫褴褛,却都黝黑瘦弱——粗看上去与街上的普通孩童区别不大。不过却相当高明地借助着街上每一处可供遮掩的位置,时不时地互相轮换着位置,谨慎的态度和熟练地技能,让爱德华在心中也不由得暗自赞叹了一声。 但这种程度的小家伙,想要对付爱德华还是太过稚嫩。 当这条铁匠街道到了尽头,三个孩童便不由得一愣,两辆马车在街上的一个交错,两个目标之中,比较高的那个已经消失无踪,继而,一个小家伙便魂飞魄散地注意到,他的两个同伙也随即不见了。 在街边的阴影里,好像是睡着了一样的坐着——当他好不容易重新确定了两人的位置,身边变暗的光线,便让他猛地回头。 然后,视野里便只剩下一双银色的瞳。 第二十八章魅惑 第二十八章魅惑,到网址 第二十九章谁伏击谁? 第二十九章谁伏击谁? “黑褐色的眼睛,头发,鼻子很高……” 斯科特小心翼翼的用右手揉了揉眼睛,缓解一下因此而导致的疲劳——露出衣袖之外一点,淬了毒的臂弩上两支小矢幽幽的闪着寒光,让他不得不谨慎小心,要是碰破了一点儿自己的油皮的话,虽然不会立刻就死,但也足够让他这样的大汉木桩一样栽倒在地上。 “**……” 健壮的佣兵低低的骂了一句,虽然不过是融雪之月的开端,不过吹拂过脸皮的风中气息,已经带着令人厌恶的燥热了。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嘈杂凌乱的街道,都令这种燥热更加的变本加厉……并非难以忍受,可就像是熟睡的时候在耳边嗡鸣的一只蚊虫一样令人厌恶。 其实,无论是谁,在身上系上了将近二十磅的东西走上几里,还要挂上一件带着兜帽的斗篷的时候,大概都会觉得有些燥热的,特别是他如果还长了一副超过六尺高的身板,却经常需要偻佝起身体,藏在阴暗的角落,又必须时刻盯紧人群之中的特定目标的时候, 哦,或者燥热的不是天气也不是服装,而对这种几乎是抓瞎般的跟踪行动已经厌烦透顶的心情? 或者是因为过了今天,自己就已经三十五岁的缘故?听说人到了这个岁数,总是有些悲哀的,对于什么都有点烦躁。 但其实斯科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悲哀,虽然他现在也没有成为二十几岁的时候,笃定能够成为的那种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但却比原本抱着差不多梦想的同伴好得多——总幻想着成为屠龙英雄的萨瓦奇已经失踪了三年,不出意外的话,已经变成了什么魔兽的大粪了吧……理拉还在不住地在牢房进进出出,说定的百万家财却一个子儿也没见,至于说那个原本想要找个年轻的什么爵来当金龟婿的克莉娅……被一个小白脸骗光了所有积蓄的女佣兵?只能说是她所有的脑子都塞到胸前的那两坨里面去了吧。 这又能怪谁呢?佣兵的生活是总是很苦的,刀头舔血,却未必醉生梦死。而半辈子出生入死,换来的不过是满身伤痛和残疾,得到的那几个子儿的积蓄,还没有帮贵族解决不开眼纠缠不放的ji女私生子得到的报酬多。 其实他们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些,却直到现在才能正视……但或者,这不是他们的悲哀,而是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几乎是这样的,就像是受难之神的那个牧师说的——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也好,指挥着贵族的国王陛下也好,看似自由的商贾也好,身份崇高或者富甲一方不见得就有优越于他人的思想,没有人可以感到长久满足,幸福只是一时,痛苦与愁懑伴人一生。 不过,斯科特却并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如果幸福只是一时,那么就让他来的多一点儿,更多一点儿,直到让痛苦和忧愁无处容身吧…… 因此,才成就了现在的斯科特,结束了到处乱蹿的冒险生涯,习惯了拿钱办事的契约条文,但他仍就是个冒险者,一个猎人,只是狩猎的场所,已经从荒野中的遗迹,地下的隧道,茂密的丛林和干枯的荒原换成了这里,这个名为罗曼蒂的,被称为都市的迷宫。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转变,只是把目标从魔兽转换成了人。 挺简单的,或者比想象的还简单不是吗? 晃了晃脑袋,将这个导致了走神的思绪扔出去,斯科特再次从衣袖里扯出那一小片羊皮纸,看了一眼上面用木炭勾勒出的简单图画,然后模糊的诅咒了一句——这一次活儿如此麻烦,或者都不过是因为那个白痴的雇主,据说还是个大富商家的什么玩意儿,但却连目标的详细样子都没得知道,只能提供这种粗陋的东西。要不是事先得到了老兔子那边的帮助,说不定自己一辈子也别想完成这任务了。 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脖子,斯科特眯起了眼睛,扫过面前那栋屋子。 跟那几个小心的混迹在人群之中,却明显兴高采烈的小夥子们不同——经验告诉前冒险者,这一次遇到的两个家伙显然是不好惹的,尽管从画像上来看,不过是两个土头土脑的乡巴佬,可是光是花了三天才确定他们的位置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说明他们的本事了。 要知道,那老兔子克兰别的本事没有,撒网的手段却不是玩笑的——依靠在遍布着罗曼蒂的大街小巷,几百甚至上千个金手指们来完成的监视,即使是斯科特自己,不离开罗曼蒂城又没有帮手的话,也顶多也只能保证一天半天之内不会被这帮小兔崽子们发现而已。 而这个目标……他们之中可是还有一个矮人,那种特殊的体型可是非常引人瞩目的。 好吧,可能还不止如此,矮人们的战斗力也都是非常可怕的,他们矮胖的身体健壮的出奇,又都极为擅长于锻造,因此人人都少不了一件好铠甲,即使是在城市里,跟这种家伙硬拼的话,普通人也没有多少胜算——就算他不用武器,那几百磅连着铠甲的身体撞过来也会让人骨断筋折,更何况,据斯科特从那位雇主的某个手下那里套出来的消息,那个年轻的家伙,似乎还有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能力。 莫名其妙的能力? 或者这就是为何这一次对付两个人,他们却调来了七个年轻力壮的好手的原因——那应该是个法师吧,即使只是个学徒,与一个矮人的组合也足够棘手的了,即使自己这边现在已经掌握了他们的动向,只差出手,但万一失手,说不定就会有些什么麻烦。 不过一切顺利的话,这就是一次微不足道的绑架事件,手脚干净一点儿,甚至周围都不会有太多人发现——而只要把那两个睡成了死猪的家伙往雇主那里一扔,明晃晃的四十个白金币就到手了。足够自己舒舒服服的挥霍到年底。 前佣兵缩进了一点身体,暗自给自己一点诱惑好让精神不那么紧绷……因为一些古怪的高声咳嗽已经穿过了人群,那是约好的暗号。 目标已经出现在视野之中了。 一高一矮的身影从那栋老房子里面现身,带着兜帽的长斗篷松松垮垮,但却并不扎眼,很快就混进了人群里面,随着人流隐现不定。 不过这点小事难不倒斯科特,前佣兵慢慢的从阴影里向前游荡,很快就把那两个影子套进了心头的准绳之中——近一点,再近一点,虽然这不是自己最喜欢的改装十字弩,不过自己也已经不是那个二十郎当岁的毛头了,手臂的筋肉和反应都已经璀至巅峰的现在,斯科特坚信自己有能力在 就是这里 抬手,扣动机括,小小的臂弩箭矢破空时带起飕飕之声,仿佛死神吹响的短笛,又像是地狱魔王的呼吸…… 斯科特不喜欢这种阴损的声音,就像他也不喜欢上面涂抹的,传闻是地底下黑暗精灵们调制出来的**一样,那是佣兵都很讨厌的下作事情——但是你不能不承认,这玩意力道既强劲且快,射箭的人距离接近,只有三、四十尺的话,会让人来不及拔出兵刃格挡。而那威力之强,即使是巨人也说不定没法抵抗。 只要中了一下的话……但那个矮人有可能不会中的,如果他穿了全身甲,又活动了身体的话,不过只要那个施法者倒下了,六个已经将他们围起来的家伙手里的家伙,也足够让他好过——谁让他并不是必要的目标,被定下了死活不论的标签呢? 噗,叮 斯科特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预料之中的某些事情没有发生,那个矮胖一些的身影几乎悄无声息的地便倒了下去——小小的箭矢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就埋在了他的身体里,相反倒是那个高瘦一些的家伙身上竟然发出了一个金属的颤鸣,将那支箭矢挡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目标大喝了一声,声音仿佛是破了的风箱一样沉重嘶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当街对一名贵族发动袭击”短短的几个字之间,他的长剑已经在手,显然他的手一直放在武器上。 可周围正在围拢过来的人根本就没兴趣听他说些什么——一个高壮的大汉随手甩开罩袍,露出一柄狰狞的偃月弯刀,这种异形的兵器速度很快,威力也不凡,每一次攻击都带着诡异的角度,通常老于用剑的佣兵好手也难以抵御。 可他的对手却翻动着手腕,叮叮当当地将一连串的攻击全都遮蔽,不只是如此,另外两个想要捡便宜的袭击者也被他狂风一般的两下急刺,逼迫得在第一时间退开 “小心,这小子扎手。大家一起上”挥舞着偃月刀的大汉低吼了一声。 反正这个时候想要顺利的隐秘行动已经不可能了——兵器的闪光和撞击声,让原本稀疏的行人一阵大乱,他们立刻就注意到这不是一般的流氓斗殴,因此一窝蜂地逃向了周边的店铺和暗巷。街道上一下子变得空旷,只剩下了气势汹汹地亮出了刀刃的七个人围绕着那个目标的小小战场。 “这群傻蛋,眼瞎了么?” 斯科特并没有往前,因为他挣扎大吃一惊——多年野外狩猎的锻炼,让前佣兵的视力格外灵敏,即使是因为熬夜而酸涩胀痛,又隔着几十尺的距离,但他仍然在第一时间注意到,那个被自己的弩箭撂倒的家伙,甩到一边的罩袍底下,露出来的是个青嘘嘘的下巴……可见鬼,矮人怎么可能没有胡子? 更何况那个目标斗篷下露出的手臂上套着拥有细密鳞片的甲胄,隐约可以注意到皮带环扣上挂着十字弓和长剑,斗篷下方的靴子是黑色的锁链靴,总之这一身装备应该算得上是价值不菲的。绝对不是一个乡下的普通佣兵能够使用的玩意儿。 ……事情不对头。 佣兵头儿心中越来越冷,而这个时候,那个高一点影子的反应也同样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卑劣的暗杀者”他咆哮着:“是克尔迪娜家族派来的吗?你们这群该死的邪教徒竟然胆敢当街袭击子爵大人你们绝不会有好下场……呃啊……所有人快去报告治安奇兵,有贵族被袭击了” 该死的,这是个圈套 对方喊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斯科特感觉自己立刻就像是浸泡在了一桶冰水之中一样,因为对方另一只手不知何时亮出来的那枚徽章闪烁生光,那光亮绝不是一般的金属能发出来的,是某种魔法锻造的金属,只有货真价实的王国贵族才能使用,而且至少是子爵以上的等级…… 一个子爵……他**的刺杀之神在上,自己这几个人袭击了一个货真价实的贵族 没时间后悔了,所有人都在惊讶的看着这里,如果再纠缠下去,自己可逃不出涂满柏油,被吊在树枝上的命运,斯科特毫不犹豫的向后一跳:“散水”他喊了一声,然后第一个转身,跳进了身后黑暗的巷道 斯科特恨恨地咬着牙,即使已经不再是佣兵的身份,但这样丢下同伴的逃跑手段也绝对是不道德的,会受到行会的严惩——不过斯科特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那个该死的老兔子,一定是搞错了什么,他们袭击的根本不是什么落魄的佣兵…… 说不定从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就都被人给耍了。 不过,那都是别人家的事情了,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要逃走,逃得越远越好,一个贵族被袭击,这件事情一定会让治安系统一阵大乱的,如果不能在他们封锁城门之前出城,自己上面绝对不会吝惜自己这几个小杂碎,说不定还会故意把几人抛出来吸引注意力。当然,会恰到好处的让自己“意外身亡”,用来掩盖真相。 …… 穿过几条小巷,紧绷的神经让脚步踉跄起来,呼吸也变得混乱急促,前佣兵发出连串的诅咒,不明白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到底为什么竟会在一瞬间便进入了最为糟糕的结局 老兔子的情报的吗?自己不是反复确认过了吗?怎么会像是变戏法一样,目标忽然就换了人? 小腿上骤然的麻木将他唤醒了;混乱的思绪让佣兵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忽然多出了一些什么东西,而等他注意到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向前扑了出去 这个意外其实只让他稍微为难了一下,一只手在地面上一撑,他就已经重新整理了姿态。可是这点延误其实已经够了……随着低声的咆哮,一柄抡圆的凶器已经重重的敲打在他的腰间 斯科特的瞳孔收缩,四肢发麻,这凶器上带有的可怕力量毫无阻滞地突破了皮甲的阻碍,一只大手样将他的内脏翻搅了一个遍恐怖的疼痛和冲击灌进脑海,立刻让他眼前发黑,除了轰隆隆的耳鸣之外什么也感觉不到 过了不知道多久——像是一年那么长,但至少也有一个沙漏的刻度之后,视野中才终于重新凝聚出了新的东西, 首先是那可能造成了他昏厥的武器——其实那并不是什么武器,只是一根随处可见的木棒而已,可是五六尺的长度,碗口粗细的直径,便让它足够成为一件凶器。 尤其是握着它的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矮人。 此刻那隐藏在一脸浓密须发和褐色皮肤之中的小眼睛正冷冷的盯着自己,斯科特感觉自己已经在不由自主的颤抖,身上一下就冷汗淋淋:“你们想要……饶了我,求求你们……我只是……”他结结巴巴的低声说——干裂冒火一般的嗓子实际上已经只能发出这个音量了。 “你只是个小人物嘛,我知道。” 发话人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因为他的双手正在斯科特身上忙碌——用令人赞叹的速度把那把精致的臂弩,怀中的钱袋,匕首,毒药包……都一一解下来之后,他才继续冷冷地开口,“回去告诉你们的老大,我们‘毒刺’的事情,不是你们可以随便插手的,如果他还想要他那个小小的行会在罗曼蒂南区卡林塔大街地下继续留着,那么就最好不要什么活儿都随便出手来接。至于说卷轴大街和米酒巷的那两个分巢,或者会成为他的坟地。” ‘毒刺’?这是个什么名字? 声音穿过耳膜,却因为疼痛而模糊不清,只是斯科特却分明感受到了其中那种阴冷的杀气。他艰难的点了点头,模糊地看着那个人扬长而去。 但不管怎么说,一个随口就能说出他们所有巢穴的家伙,绝不是能轻易招惹的,危险的对象。 …… “喂,爱德华,就这样放这个家伙走了好么?你确定他们不会再派一批人来找咱们的麻烦?”隐藏在阴暗的巷口,看着那个人影摇晃着起身离去,矮人忍不住开口。 “管他呢,反正等他们应付完官方的追查,事情也磨蹭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他们还能怎么样?到法术学院来找我的麻烦么?聪明的话,先换个老巢再说吧,我记得这种胆敢暗杀贵族的家伙们的老巢,只要举报了,就能得到一大笔赏金呢。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再弄笔酒钱?” 年轻的猎人微笑着,但却让望着他的矮人沉默了一下。 “你这家伙……果然不愧是剥皮者……”矮人掩饰似地揉了揉鼻头——那个狰狞的笑容,让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些喜欢隐藏在地下阴暗处的锁喉怪,虽然两者外表上并没什么相像的地方,但那种令人寒颤的阴冷,却似乎如出一辙。 第二十九章谁伏击谁? 第二十九章谁伏击谁?,到网址 第三十章幸运 第三十章幸运 “……可你这不是已经告诉他们了?他们会因此而做出反应吧,至少,撤退?在人类的城市,这应该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晃了晃大头,矮人从斗篷里面摸出了个陶酒壶,往嘴里小心地倒了一些——没人请客的时候,这种好酒他一向喝的很珍惜,不过显然,这也让他多了不少思考的空闲:“告诉那些城卫军,他们也只会扑空,你也拿不到什么奖金的……说不定还得被那些家伙安上一个谎报的罪名。” “当然,他们只要不是傻子,当然会分辨出我话里面的问题,做出反应是一定的,所以我才给他们留了一些余地。” 爱德华微微一笑,将臂弩最后的一根皮带在肘间束好,随手甩了两下……这种臂弩制作精巧,发射迅捷,他自然不会放过,虽然感觉似乎还是沉了一点,不大适合做出快捷的动作,不过总算是有些收获——这样的一架臂弩,如果流入黑市,想必会有些价值,嗯,至少超过一百金币。可惜的是,这群白痴显然太多没有组织性,毫无计划性的逃走,让另外几个家伙身上的东西,没办法一一回收。 穷惯了的猎人一边认真的如此盘算。一边悠哉的沿着街巷前行,城卫军的警号与马蹄声,在几条街道之外掀起刺耳的嘈杂,隐隐地,还有几声惨叫凝杂期间,不过对制造了这一切的根源来说,那却是令他心情愉快的声音——心中似乎有某些东西正在兴奋地挑动,让他也多了些解释的耐心。 “对了,那个告诉你这些事情的家伙,他说他们的巢穴好像是有……四个吧,不,是五个。但是这跟你编出一个组织的名字有什么关联?嗯,你这样说,是为了让他们认为你跟他们是一路货色,他们想必不会认为,会有人很快的袭击他们,是不是?但只要慢慢地转移,两天,或者三天之后……” 酒壶里存下的酒并不多,所以,直到最后一滴消失在舌尖上,巴洛克似乎才终于将这些花花肠子理顺了一些——自己这狡猾的同伴刚刚之所以只说了三个,那么那两个更隐秘的巢穴也就成了对方情理之中的避风港,至少在最近一段时间内,他们会以那里作为中心。而牵涉了一个贵族的事情,想必也可以让他们更加集中。这样一来,最后城卫军的清剿,想必就能够取得一个不错的战果。 与他小时候对付老鼠时的方法有些相似……但想要理解这些人类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太麻烦了。 有些抽痛的额角让巴洛克狠狠地摇了摇头,确定一个矮人真的不适合去思虑这些问题。幸好我们的矮人也不会因此而沮丧——实际上,他很乐意将思路放在自己感兴趣的方向上,而抛开那些繁琐的部分: “爱德华小子,还是来说说你之前用的那个……是法术吧?实在是太厉害了,只要看上那么一眼,那些家伙就像是老熟人一样把什么都告诉你,不过那样的话,你干嘛不干脆就去跟他们的头目攀攀交情……啊,其实你只要找个什么贵族,对他试用一下,还不是想要抓谁就抓谁,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我们这点小事,不就全都解决了?” “没那么简单,唔,之前那个女法师不也对你使用过类似的力量嘛?但最后她一离开,你还不是很快就恢复了?”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发现这个同伴决不像是外表上看起来那样只有勇力,他那个大大的脑袋也不是白长的,不过显然他不怎么喜欢动用罢了。 “这种把戏在施法者还有那些心志坚毅的人……不,即使是在一些有了心理防范的家伙面前,都没什么作用,更何况被法术操纵,一举一动总会有些不自然,低阶的法师学徒,只要用一个辨别的法术都能识破。而稍微高阶一些的法师,甚至一眼就能看穿这种把戏,更别说那些人身边熟悉的人。如果一个贵族身边没有这些人,我或许还可以试试看,但那种幸运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存在。” 笑了笑,猎人开口道。 实际上这一次,运气似乎真的是站在他的一方——魅惑这种能力的效果并不很强,说穿了不过是让对方对你产生一些好感,放松警惕,并不能够让你予取予求,施法者甚至没有办法完全控制对方的情绪走向。而且以爱德华现有的能力,魅惑的效果,至多能够维持一个小时多一点儿,效果过了之后,对方说不定立刻就得翻脸。 所以,在通过那个可怜的小小偷儿找到对方的上一级人物时,猎人其实已经做了武力解决的准备,但该说他们倒霉,还是爱德华最近苦尽甘来,由那些倒霉的遭遇而受到了幸运女士狠狠地青睐?随便胡吹乱扯之间,那个家伙嘴里漏出了不少可供利用的有趣情况。也让他在灵机一动间,做出了那个小小的,却足够让对手忙乱很久的圈套。 当然,仅仅忙乱,是不可能了断这件事情的。 那位与矮人一样矮胖的子爵老爷,想必不会因此而善罢甘休——即使在建国二百年之后的现今,图米尼斯贵族们的地位已经和他们的血统一样,被冲淡,腐朽与侵蚀,不复立国之初时的崇高,然而那种等级之间深深地渊垒,却已经被时间堆砌得越发深厚,即使平日里贵族们对于平民做出的事情都处在一种相安无事的底线之上,但维系着这一切的,仍旧不过是贵族们自身的高傲罢了,但刺杀一类的事情,却正是足够轻易扭断这根细细的丝线的……无形之手。 这件因为小小的幸运而引发的事件,或者会成为一次充满血腥味的震颤的开端……而那个二货的富商少爷,会因此这次的而受到多少牵连? 不,或者这一切都并不只是幸运带来的结果——如果爱德华是个普通的佣兵,那么这个三流的行会的几个好手来对付他确实已经富富有余了吧,那样一来最可能发生的境况,或者就是一个外乡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座吃人巨兽一般的城市里,等待着几天后,变成嚼烂撕碎的尸体,暴毙在某个臭水沟渠的旁边。 可惜,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普通的佣兵……心中的快意似乎越发的膨胀,完满,连脚步也不由得带上了几分轻快。 但下一刻,心灵之中的声音忽然顿了顿——干涩,低沉,阴测测的语声,在更深的地方响起,搅乱了他的自满。 “有两个秘密可以使人变得伟大,其中一个就是永远不要显露出你所知道的全部。” 如果不掺杂任何复杂的情绪,灵晶仆的声音,便会无限的接近于他的创造者,尤其是在词句中带着那种深沉的,被称为恶意的东西:“小心靠近你的任何人,永远不要完全彻底的信任他们,永远不要因为与任何人分享你的能力,历史上诸多失败的君主这样做了,你最好不要重蹈他们糟糕的境遇和下场……对你宣称友谊的家伙,至少让他们去证明自己,同真正为友谊而赴汤蹈火的实际行动相比,语言几乎没有任何意义。” “你……” 眉头跳了一下,爱德华心中些许的得意似乎瞬间就飞到了九霄云端——这块该死的石头选择的时机,与说出的话,实在让人厌恶,但那些明明并不正确,不符合常理的言辞,却让心灵术士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反驳——或者因为他所说的都是一些模糊了边界,模棱两可的诡辩? “森林之中的事情已经足够我付出信任了。”犹豫了一下,爱德华心中的声音变得坚定起来:“我不会怀疑我做出的判断。” 而对于他的坚定,灵晶仆也并不反驳。“但愿如此……反正懊悔也是人类独有的情绪。”它发出了一个细微的吱吱声,彷如阴冷的嘲笑。却又似乎有些像是……预言。 深处大陆南端的罗曼蒂,有着四季如春的雅号,即使是在历法上融雪之月的名称,也并不妨碍城中早开的花束争奇斗艳,仍旧是新锐与老旧,奇思妙想与陈拙古朴的完美结合,只是越是接近中央的那座城堡,建筑便越发的精巧高耸,仿佛可以让人们的自尊也随之膨胀,高傲难言。 然而在这街巷之中缓缓穿行,爱德华有些心不在焉。 这心灵的对话其实极其短暂,但因此而产生的沉默,却有些漫长……即使那些带着传古韵味的景色,也不能让他的心绪开阔起来。灵晶仆的言辞,就像是在他的心头上蒙上了一层肮脏的雾气,带着令人作呕粘稠,潮湿与阴寒。 “好古怪的地方,你确定我们没有走错?” 就在这短暂或者漫长的沉默之中,七八条街道已经又到了尽头,而矮人的声音也打破了爱德华心中凌乱的臆想,他抬起目光,注意到自己确实是来到了一个异常古怪的所在——出现在视野中的,是一栋很高的建筑,只比城里的一些高度超过了四层的古老石宅要稍微矮了一些,但圆滚滚的外表上连个窗户也没有,就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倒扣在地上的半个酒桶。 不过这一番景色,却又并不会引起人们过多的关注,因为这奇异的酒桶,很有可能是占据了一座高大宅邸的后院而建立。而四周回字形的四座楼宇,便将它严密的护卫在里面。 “洛尔提大道,三十二号,” 确认了一遍自己没有走错的爱德华不由得低声的吹了个口哨——不仅是外表古怪而已,在他视线里,这建筑上面那一层浓淡不均的红色光泽说明它被附加了为数不少的法术——竟然是个魔法实验室?一个法师的住所? 但其实如果仔细想想,这倒也并不是特别奇怪,毕竟他此行的目的,是有关于法术学院的东西,而找一个同为法师的人来制作那份推荐书,显然更符合一般人的思路——可是在罗曼蒂城里,竟然还有耍单帮的法师么?还是说,这里住的其实是一个对魔法有着极度狂热,却并不走运的贵族,就如爱德华自己一般? 臆想很快就被证实,就在爱德华与巴洛克接近了那扇大门的时候,一阵刺耳的铿锵声便从那门中传了出来。 大门随即就伴随着吱吱呀呀的摩擦声慢慢开启,而当那门扉完全打开,不只是巴洛克,连爱德华也小小的吃了一惊——因为推开了那两扇门的,是一副自动行进的,巨大的盔甲。 虽然整个包裹的密不透风,然而半截面具下面的空洞足以令人判断出它并非活人穿着这个事实——而且事实上也只有这样,才符合常理……毕竟这铠甲所有的甲板厚度都可能超过了三寸,即使是全是以秘银之类的轻金属铸造,也很有可能超过了五百磅,即使是再强壮的生物,显然也是不可能穿得起的, 但这铠甲却在下一瞬,人性化的晃了晃头盔,像是在打量两人一般。 “意料之外的访客?” 它发出了一个沉闷的语调,带着些许的惊讶:“你们是谁?” “法师阁下,我们是混血会……” “又是他们吗?难怪预言模模糊糊,模棱两可,好吧,进来吧……”似乎根本不想好好听什么解释,铠甲便转身走进了黑暗之中,于是两个访客只能选择莫名其妙的跟在后边。 门后是一条宽阔的走廊,两侧黑沉沉的墙壁不知用的是什么样的石材堆砌而成,表面平滑,能像镜子一样映出模糊的人影;每隔数十步,就有一支跳动着淡蓝色火焰的火炬,在地板上投下一小片儿黯淡的光芒。 爱德华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的每一寸光景,毕竟通常来说,个人的魔法实验室可不是外人能够随意进入的地方。 可惜,没等到他看出什么,全身铠甲已经把两人引进一间没有什么装饰的房间里。朴素的屋子中只有一个书架,上面堆满了记录的卷轴和文件;,门的对面有一张办公桌,墨水、鹅毛笔和成叠的羊皮纸胡乱的堆叠着,穿过堆积如山的文件、散乱的卷轴、丢在一旁的笔,能看到后面的一把椅子上坐着一名外表朴实的男人,参差不齐的短发,灰黄的脸色,两撇锁的很紧的尖利眉头衬着凝重,爱德华眼光转动之间,就注意到他那向外支起的,有些尖细的耳朵——但看来精灵的血统也并不能够百分之百的保证什么,眼前这家伙就应该算是个劣质的品种,如果不是他整个人被包裹在一袭皱皱巴巴的长袍之中,别人说不定会以为这是个一辈子惯于耕种的农民。 铠甲沉重的站在门外时,他从桌后面的椅子上站了起来,瘦高的身体弯腰驼背,带着那种几乎快要将双肩压垮犹如一名年老的病人一般的迟缓。 “尽给我找一些没有必要的麻烦……说吧,这一次又是什么事情?”没有什么自我介绍,他颤颤巍巍的、慢慢的扫了矮人和少年一眼,八字胡下发出的声音有些刻意压抑过的低沉,显然毫无使用任何礼节的兴趣,冷硬的态度让爱德华一时也大感头痛,最终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法师阁下,我们是应混血会介绍来,有事相求……” “是的是的……不错,我知道你们是混血会的那帮家伙们介绍来的,你们的要求,说吧,我看看会不会很麻烦……如果是太罗嗦的事,你们最好识相点,自己滚蛋。”重新坐回到办公桌后的那张高背硬术椅子上,法师低声开口,像是询问,又仿佛自语:“他们也不过就是给了我一点资金的援助罢了,却一天到晚给我找这些没用的事情,我又不是那些没事干的牧师,你知道我有多忙吗?”。 声音中满满地烦躁的厌恶让爱德华和巴洛克不由得对望一眼,在对方脸上找到些惊讶和不满。 “嗯,这个……是关于法术学院的入学……”爱德华开口道,做出最后的努力。 “哼,介绍么?还算是个简单的差事,好吧,明天这个时候,你把那个要进入学院的家伙带来吧。” “不,阁下,要进入学院的是我……” “嗯,那么就……嗯?你?”法师的语声不出所料的挑了个高,他从那一堆羊皮纸中重新抬起视线,眼中已经凝起了一抹寒光,上下打量了猎人良久,他冷冷地开口道:“就凭你对于魔网的糟糕亲和度……你把法术学院当成了什么地方?交钱就能进,进了就能爽的女支院?让我介绍你这样的家伙,学院里那帮眼高于顶的傻蛋,又会在背地里怎么嘲笑我,你知道吗?”。 这样刻薄的言辞倒也并非第一次听到,不过眼前这个人似乎真是在这个方面有些才能——爱德华冷笑了一声,在心中思考要不要回敬些什么。但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声音,却让他心中的念头又转了一转。 “戍卫骑士丹方男爵,求见国家法师卢西安阁下。”这个声音从法师桌面上一颗小小的晶体里传来——显然不是时候,因为法师立刻给了一个粗暴的回应:“又是什么屁事” “那个……我的,不,我们的辖区之中,发生了一起极为恶劣的刺杀事件,为了维护国家法律,事件公理……”“说人话”“卢西安法师阁下,我们需要您的预言法术的帮助。” “该死的”法师发出了一个低声的咒骂,那具盔甲于是再一次迈步离开,然后……他才注意到仍旧站着的两人:“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嗯?又想要给我找什么麻烦?” “哦,不,卢西安阁下……事实上,我想我可以帮你解决一些麻烦,就如同您能帮助我一样……”爱德华微微一笑,轻轻打了个响指:“所以,我们谈谈?” 第三十章幸运 第三十章幸运,到网址 第三十一章所谓生意 第三十一章所谓生意 夕阳如火,罗曼蒂迎来了又一次的黄昏。 深沉的殷红,照耀在材质不同的砖石上时,映现出朦胧的紫色,将整个城市,勾勒成为一片模糊的,层层包裹,却又泾渭分明的浓淡颜色。 一层层的……环。 与大陆上的许多大型城市一样,罗曼蒂拥有着内城与外城的构架,那是城市规模发展带来的必然结果,也是权利与财富逐渐集中的规则图画;但与大部分大型城市有些区别的,便是罗曼蒂的内城,拥有着比外城整齐得多的街巷——纵横的街道,每一条都拥有着同样的形式,同样的即使深幽而纵横交错,但却经纬分明,丝毫不乱。数百年前曾经被那场战争之火焚烧的过往,给先人们带来的哀伤,早已随着时间而消泯殆尽;破而后立的规则,却让后人享受到秩序带来的,超然的便利与安详。 或者人类这种生物真的非常奇怪,他们总是热衷于聚集一处,却又用种种方式,规则来区分出彼此……而罗曼蒂分外简单的结构,正是清晰地勾勒出这种习惯的榜样——一层层的圆环向内递进,于是越远离于中心的那座宏伟的城中之城的,便低矮模糊,垃圾一样的匍匐于污泥浊水。反之,则高耸分明,艺术一般的精致辉煌。 但人与人之间的分别并非一种,有手艺傍身的平民,不屑于与流浪汉为伍,而佣兵们也不会和平民们聚在一堂,在所以这一层层的圆环之上,也还有着不同的细微分页,尤其是接近内层的地方——即使是这闲适的黄昏,在这里便分割成了两种,内环的西边,古老的贵族喜欢那足够沉淀的旧,能让人缅怀那些逝去,那些直属于他们的时代。而在另一侧,富商,新晋的小官与某些人眼中爆发的显贵,却热衷于更新得极快的建筑形态,近二三十年之内,那些时髦的样式与装饰的雕塑,即使在这宁静温和的黄昏中。也似乎在闪烁着富裕,驳杂与傲慢的光。 就像是这城区的名字,吉尔铂金——昂贵的质押品 夕阳之下的吉尔铂金区,是格外的静谧,只有少数仆从打扮的行人,各自行色匆匆地完成他们一天里最后的工作——回到属于他们的宅邸之中,但对于居住在这里的大部分人们来说,黄昏可并非是一天的结束,而是最为精彩的时间的开端,当日暮彻底西垂,欢宴与人流,便会让喧嚣与浮华百倍地在那一座座的宅邸之中,重新绽开,升腾。 但今天,或者注定有些不同? 隆隆的鸣响,从街巷的另外一端而来——几十对蹄铁在地面的石板上震荡,震碎了原本应该属於傍晚的短暂宁静和安详,地面上细微的颤抖,给安居于宅邸之中的人们带来不满与惶恐,像是掠过天空的一丝阴云。 到处都能够看到慌慌张张地从窗口探出头来,目光惊疑不定的仆役。而他们身后,则是主子无法镇定的询问声——虽然吉尔铂金并不属于那些以传统与礼仪为荣的贵族,但这样大张旗鼓的策马奔驰也并不多见,即使是城卫军,也很少有在这个区域里集结上十名以上骑士,更别说是这样惊起了一路鸡飞狗走的狂奔,但现在,在街上列队行进的马匹,已经超过了三十以上的数量。他们披挂整齐,手持的也并不只有通常执法时才动用的的长剑,还有塔盾,而从不远处传来的,同样的喧嚣来看,这队伍甚至并非一支。 这样脱离了平常的变动,带来的往往便是令人不快的后果,而在某些极端的情况之下,它代表的,便有可能需要用‘可怕’这个词汇来形容。 比如三十五年之前,曾经在这里被冠以王国最大的间谍案件,一夜之间被血洗的‘贵族吉姆’一门,比如二十二年前,因为贪腐了王国三十七万金币,而被抄家的猎狐梗拉卡林一族,二十年前的瘸腿狐狸度安,十九年前乌鸦克洛……的至于说那些无聊而可怜的渎职,更是早已频繁地无法一一列举。商人与新贵族或者已经稳固了在古老的图米尼斯的崛起之势,但无论是通往何种变革的道路,都注定无法离开那被血液染红的地基。 就在沿路无数莫名地提心吊胆,或者惊异好奇的心境之中,百余名全副武装的骑士在城区的中央汇拢,分散,排列成为一条稀疏的队列,围绕住那某一座宅邸的大门—— 一栋并不起眼的建筑,拥有着一座格局优雅,但并不张扬的花园,和不高不低的四层宅邸,唯有门扉上,那一枚并不鲜艳的花纹,点出主人勋爵的身份。这是游离于传统贵族之外,由商人家族得到的某种荣耀,没有大部分的贵族权利,甚至是世袭的资格,但却也算是贵族家族的一种预备,在最近的几十年里,这样的新兴家族雨后春笋般崛起,也越来越为人所重视,只不过没有深厚底蕴的昙花,往往意味着凋零的更加迅捷。 当然,看起来今天的事情还似乎并没有大部分人想象之中的那么严重,因为骑士们只是安静地列队,然后让那宅邸的门房向内通禀,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直接执法的**,而宅邸之中也没有任何慌乱而引发的不快,些许的耽搁之后,便有一队人匆匆而出,在门扉处与骑士的首领对上。 一行人的首领,是一位身穿平民式样,华丽蓝袍的老者,银白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但步履缓慢,身体似乎已经惯于一个偻佝的形态。, “丹方男爵阁下?久违了……”他满向骑士的首领弯了弯腰作为示意,却似乎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头衔而露更多的恭谨:“如此大的阵仗,真是少见。城卫军的骑士们不是一向勤于工作,很少有时间进行这种实战操练了吗?,那么男爵各选,您是否有心情向老朽解释一下,这一切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打扰了,埃尔钦先生。我的时间并不宽裕,因此详细的过程请容我省略不谈。” 为首的骑士在马上微微的点了点头,抬起了头盔的面甲,声音平淡无波:“不久之前,蒂罗尔大道发生了一件令人不愉快的……卑劣的刺杀事件,受害者是王国子爵,罗尔西?欧林?坎伯兰。而在之前的行动中,我们抓获了进行这次卑劣行动的罪犯;只不过……现在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他们指认,是这一次刺杀行动的主谋,是您所服侍的家族中的某些成员。所以结论是,按照城卫军的治安规则程序,朗皮翁勋爵阁下,或者是他的某位代理人,需要跟随我们跑上一趟戍卫处,对于此事做出一个当面的解释。” “而您,丹方男爵,就因为则几个小小的盗贼恶毒的污蔑之词,便调动了城卫军的治安骑兵,包围我们这无辜商人的住宅?” 老人微微抬起了视线,温和的言辞中却似乎有金属的铿锵:“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以武力威胁谨守法律的善良商人,这个轻擅的举动造成的恶劣影响……我想,朗皮翁家族会因此而保留向国王陛下申诉的基本权利。并认为有人必须为此事负全责,从精神和物质两方面赔偿我方的损失……” “呵呵,洛伦特?埃尔钦先生,与您一样,我也不过是个听命行事的小人物,赔偿与否,并不归属我管辖的范畴。”骑兵的统领又向上抬了抬头盔的面甲,似乎这样就能让更多的人看到下面的笑容:“证人的证词是否可信,不应由他地个人品质而决定。这样的争执是没有意义的,强硬的姿态也无助于解决任何问题,只会妨碍公正的调查。如果您确实和这一次的事件毫无关系,那么为什么不能拿出诚意来证明这一点呢?” “如果您可以仅以这样的无凭之辞就兴师动众的话,那么我身后的每一个人都可以证明朗皮翁家族的清白,他们不可能与任何在黑暗之中作祟的匪类有哪怕丝毫的关联。”老人寸步不让地盯着他的面孔。似乎连些许的辩驳之词也不愿赘述。 但些许尴尬的沉默之后,他再一次慢吞吞的开口道,随后语气变得打定了主意似的清晰起来:“丹方男爵阁下,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些误会,完全的误会……以渥金陛下的名义保证,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与我们,朗皮翁家族这样的守法良民完全无关。想必这只是些无聊的风言风语……啊不,应该是彻头彻尾的,对于我主人家族的恶意污蔑,而为了证明我们的清白,身为家族商业事务的负责人,我愿意跟你们走,配合你们的调查。” “这样恐怕……不够,埃尔钦先生,虽然我认可你的身份。”骑士的首领扫过老人遍布着刻痕的面孔,缓缓地摇了摇头:“但是我得到的命令,是需要一位,至少需要一位朗皮翁先生到场……” “这个要求,恐怕也有些强人所难了,丹方男爵先生,家族之中正在为商路上的一些小小麻烦而忙碌……几位老爷都为此而离开了罗曼蒂,嗯,咳咳,只有洛伦特老爷负责着留守调通的任务……而几位小少爷……咳咳,年纪尚轻,能否给我们一些时间斡旋,想必那位罗尔西?欧林?坎伯兰子爵也并非是不通情理之辈,我们可以……咳咳……”似乎是因为心中的急迫,一阵剧烈的呛咳打断了他,他慢慢地踱步向前,似乎努力地想要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但声音却不可避免的微弱了。 些许的犹豫之后,男爵先生展示了他的骑士精神——他先一步跳下马,扶住老者的身体。 不过,即使有一百多双眼睛,正在盯着这个场景,也没有人注意到,就在两人身体交错的时候,一张小小的,卷成了一卷的羊皮纸,已经顺利的递到了骑士手中。再随着搀扶的动作,毫无烟火气息地滑进了他胸甲上的缝隙。 而当老者的气息平顺,骑士的统领露出了一个无奈的温和笑意:“好吧……既然如此,那么就有劳埃尔钦先生了,但在罗尔西?欧林?坎伯兰子爵认可,以及城卫军本部发出命令之前,我不能撤去这里的守卫,而时间上,很抱歉的,我们只能给出六个沙漏时的空间。” …… 就在这个现场几百尺的距离之外,层层的墙壁隔绝了马蹄声和喧嚣……然而这华丽的房间之中,正在进行的一场谈论,却仍旧与之息息相关。 “几处窝点都已经被摧毁,人也抓了不少……啧啧,几乎有一大半呢,三个头头都被塞了站笼,看来小有名气的冰拳兄弟会也就到此为止了……我说塞拉菲,你这一次得罪的,好像并不是如你所说,什么可以轻易摆平的小人物啊?” 抚摸着自己嘴唇上方刚刚冒出的些许胡须,一袭蓝衫的年轻人发出了一个叹息,但挑起的眉头,却让他脸上的表情之中,夹杂着几丝兴奋,尤其是在他看着站立在厅堂中央,那个肩头宽阔,却微微垂头的欣长身影时,眼神之中的光泽,便格外让人……怒火大炽:“我听说,他似乎是一个叫做什么毒刺的组织成员,好麻烦呢。不过这个坎伯兰子爵倒是很能闹腾啊,竟然调动了城卫军一个大队的人马,唉唉,真是好麻烦啊” “普鲁登斯你是什么意思?”塞拉菲?朗皮翁抬起头,圆睁的双眼已经布上一层细密的血丝,仿如血染,一字一顿的言辞之中的怨毒,更是刀刃般锐利。 但他瞪视着,试图用眼神撕碎的那个人,却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恐惧,只是微笑得更加令人愤怒了一些。于是塞拉菲恨恨地攥起拳头,向前踏了一步——实际上他看起来像是要踏出更多的步子,但是却生生地停了下来,被阻止了。 虽然停滞了脚步的,是他自己,但迫使他做出这个动作的,却是一道目光。 “安静一点。” 目光从一双几乎凝滞的,带着浑浊的眼中探出来,扫过整个厅堂,然后是一个低得仿佛咕哝的话语,但这话语响起的一瞬,超过了五十尺方圆的厅堂便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的,零落的十余道目光,都集中在面前的那张摇椅上,偻佝、干瘦得似乎已经收缩的老人。 “塞拉菲,这一次的事情,你做错了,并且没有成功弥补,而给家族带来了麻烦。”老人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所以,你把现在手里所有的事情,都交卸下来吧……” 刚刚还在愤怒着的年轻人,已经垂头束手,愤怒的目光也被生生的压制在了眼睑之下。只有垂在身边,微微颤抖的手指,还在反映着他心中的情绪,他静静地听着老人接下来的言辞,却在最后的一刻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祖父,我在生意上,并没有丝毫的纰漏,您怎么可以……”年轻人嘶声开口,打断老人的话,他紧紧握着的拳头参透不休,面孔上性格分明的五官,已经扭曲的有些狰狞:“只是一个小小的佣兵,就算他设置了一个卑鄙的圈套,也不能就此判定我……” “洛伦特刚刚付给了丹方男爵两千金币,而那位子爵的胃口,想必还要更大一些。我早已说过,世间的事情,都是生意,因为没有什么,不涉及到利益的关系。所以,一个让家族蒙受了损失的人,并不适合任何商人的工作。”老人仍旧平静地,淡漠地继续说道,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所以直到你能够再次证明自己的能力之前,朗皮翁家族工作的人里,不需要一个无法看清危机,也无法分辨人情利害的废物。” …… “真是废物啊……” 将视线从面前那颗硕大的水晶球之中收回,爱德华不由得喃喃自语——水晶里面清晰地光影,反映出正在收起队列的百多名骑士的身姿。 “城卫军的那帮家伙也太废物了一点吧?虽然说对方是表示了一些,不过……居然连个真正有头有脸的都没出来,只派了一个管事的,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把他们给打发了?”有些不甘地再扫了一眼晶球里的景色,而后者此时已经化作了一团模糊的云雾。 “普通的商人或者没什么,不过,朗皮翁家族的地位可是不大一样的,我们的国王陛下,十分之一的赋税额度就掌握在这一家的手里,他带着勋爵头衔,在各个神殿之中也有大笔的供奉,名声很好,城卫军的头头们都不敢轻易得罪他,更别说丹方这么个治安骑士的小军官了。这样的质问就已经算是不错,有了那个小工会的那帮倒霉家伙,想必那位子爵面子上也足够过得去了,自然不会泛起太大的波澜。只要舍出一些钱财,看似很大的罪名,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看着眼前的发言者,似乎有些惊异于那个初次见面时,暴躁冷漠,不通人情的半精灵法师,也会说出一番这样理智和合乎常理的推论,但后者仍旧埋首于那一叠叠的羊皮纸之中,甚至没有给他目光的闲暇。只是冷冷地扔给他一句催促。 “既然事情已经出了结果,想必你也已经休息够了吧?那么,你是不是应该专心一点,开始下一轮的尝试?虽然还有十天的时间,不过对于你来说,想要拉近与魔网的距离,我不认为十天是个充足到可以挥霍的长度。” “见鬼……,情报都是我出的,但搞定那个什么兄弟会却让你弄到了至少两千多金币,那个方丹今天这一笔,也少不了你的份儿,让我多看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爱德华摇了摇头,低声诅咒,但最终只是默默的闭上双眼,再伸出一根手指…… 这个动作保持了很久,看上去有些可笑,只不过当时间逐渐经过,那手指的尖端上,终于微微凝聚了一抹荧光,挣扎着,像是极端不愿,但最终还是从他的指尖上分离出来,成为在空中旋转,微弱的小球一样的光泽。 第三十一章所谓生意 第三十一章所谓生意,到网址 第三十二章法师之门 第三十二章法师之门 下一章应该是在夜里,所以提前要点礼拜一的推荐票……这章算昨天的。 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 这句话原处的那个世界的神祇系统是怎样的?爱德华不知道,但他知道现在这个世界上有神,很多的神,只是并没有一位叫耶和华或者上帝的,所以,也就没有了这句怪异地,很煽动性的彰显神祇魅力的词句。 但这个世界的神祇们,也并没有进行过这样或者类似的东西的散播——或者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只要需要,便可以做出类似的事情。所以这样的话,自然不可能给神祇增添任何优势的感觉。 舞光术。 最为基础的魔法,调集魔网的能量,转化为光。 因为调集的能量太过微弱,甚至不被分类在魔法的九环之中,而被称之为零环,或者被叫做戏法,因为对于任何的掌控了一点儿奥术,神术,或者血脉施法能力的存在,使用它都是轻而易举的,无需记忆,无需准备,甚至据说,即使是一些骑士,游荡者,骗子,街边的魔术艺人或者是其他什么与施法并不相关的人物,也可以在经过简单的训练之后掌握它。 “听起来好像是挺简单的。”爱德华说。 “本来就是简单的。”半精灵法师回答。 这是一天之前,一段关于‘简单’的简单对话……但我们知道,有些看似简单的事情只有在亲自做的时候,才能刻意体会到其中意想不到的艰难,所以有些人在生平第一次完成钉扣子,削苹果或者是其他林林总总的看似简单的工作的时候,都会很欣喜,有时会很狗血到大喊大叫,乃至落下泪来。 当然,爱德华并没有那样的感性,即使有,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甚至是重生这样的大事之后,他早就变得更加巨大的心脏和粗壮的神经,也可以控制住这种小激动。不过当他抹了抹额头上,因为集中精神而沁出的一丝汗水,垂下目光,看着指尖上升腾而起的那颗小小光球在空气中慢慢地旋转时,心中确实也是有些难以形容的……得意。 尽管正常的舞光术至少应该有四颗光球,至少应该维持上至少一个沙漏的时间,至少应该比蜡烛的光泽还要明亮一些……但面对着这个缩水到了极限的的东西,爱德华还是感觉自己心跳的节拍变得轻快,精神很微妙的熏熏然——盼望了很久的事情终于得意时间,这对于他来说,毕竟不啻于一个小小的奇迹。 即使自己已经注定走上其他的道路,但也不能说明,在这个领域上就半点机会也没有吧……毕竟就算是曾经大闹天宫,连主神都捶过的那只猴,不也是从‘一溜连扯跟头,来回四五里,离地七八丈’开始的么? 他得意地如此想道。 但显然有人并不赞同。 “真是差劲透了,比吃奶的婴儿还要差……唯一值得称赞的,就是你对于魔法能量的引导和控制,那几乎不逊色于任何一个法师。不,远比普通法师还要出色。” 在爱德华辛苦的施法时,半精灵法师卢西恩埋首于羊皮纸堆中,似乎连视线,都懒得跟那个‘小小的奇迹’接触在一起。只有声音之中,干涩而刻薄,接近于叹息:“混血会的那些家伙们真是疯了,竟然会给你……非要给你这样的家伙一个参加学院测试的机会。虽然有人说过,可以把骷髅做成骨魔用,但那是形容法师们的智慧,不过某些人身上实现出来,那就是无比的……蠢蛋” 于是爱德华原本得意的笑容变得有些发苦。 他不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言辞,在过去的几年里这样的话语他也听过了很多,耳朵早已生茧子那样的多……只是在此刻,本应该早已经习惯了的话就变得格外的刺耳,然而挠了挠脑袋,他又发现自己无力反驳什么——尽管他这个被许多法师判定为没有天赋的家伙,终于奇迹一样的施展出了法术,然而那种‘奇迹’毕竟,确实只是对他自己而言。 他能够使用法术,当然并不是那些之前那些判定了他不行的人,集体隐瞒了他的什么能力。只是因为那些家伙们的教导方式的错误使然。 即使是真正的法师,对于法术是如何施展的这个问题中最为深刻的部分,也并非每一个人都了解深刻,就像一加一等于二,几乎是人人都知道的,可是若有人深究一个‘为什么’?那么便只有少数的几个,煮怀表戴鸡蛋的人才能够将之证明出来,因为那需要掌握到无数专有的知识,牺牲掉无数的时间。 而其中的过程,即使只是记忆,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轻易记住的。所以关于施法的教导,那些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初级法师们,在碰上了爱德华这样的一块朽木时,便只会哀叹‘不可雕’,因为他们对于魔法的奥秘,知道的太少,太浅。 而真正渊博的高阶法师……高阶的法师仅凭对于魔网常年联系,操控和感知的触觉,便能够判断它对于任何人的亲和程度,而他们的时间是如此的宝贵,头脑又是如此的理智清醒,怎么可能会在一个看不到任何前途的家伙身上浪费一星半点? 哦,之前或者有一个表现出了浪费意向的,不过还没有来得及指导什么,她就不知道被传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所以看着指尖上的光球缓缓消散,爱德华只能感慨自己的不幸或幸运。 爱德华并不知道这位法师有多么强大,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他很渊博,可能远比爱德华见到过的所有法师都要渊博——就算外表上再怎么愧对那份精灵的血统也好,有些固定的优势仍旧是不会改变,血统给予了半精灵超过人类一倍的正常寿命,即使外表上看来不过是中年模样,但他却必然是个七老八十,甚至是超过百岁的人瑞。所以,他才有办法指导爱德华,让他能够成功的感受到那些原本无法感受到的东西。 但名师出高徒这句话,显然还是要有条件。 从之前的黄昏,到现在的黄昏,爱德华施展出了四分之一的舞光术,而一天的时间之中,他能够做到的,就只有这么多……嗯,实际上,应该说,是只有那么少才对——因为在半精灵法师的描述之中,他教导过的人不少,可即使是最为拙劣的骑士侍从,只要不是智力有极端的问题,从对于魔法一无所知,到能够施展这样的法术,也只需要差不多一天半天的时间。 从一无所知,到完全精通……好吧,爱德华知道自己不是个对于魔法一无所知的人,如果是借助道具,他甚至能够施展三环左右的法术,在魔法能量的引导方面,他可远远要超出了任何正常人的范畴,可惜那并不值得太过兴奋,作为一个心灵术士,在这个方面自然要比法师遥遥领先。 “你现在唯一需要解决的,就是对于魔网的感知,只有感知它,你才能调动它,塑造它,制造能量,否则的话,一切免谈。”那位法师在最后如是说:“去冥想吧,想要施展法术,在这一步没有捷径可以走。” 爱德华应了一声,心中却有点不甘不愿。 法师的指导自然是没有错误的,实际上这一天以来,爱德华能够得到进步,完全就是受到了这种正确冥想方式的影响。不过,对于这种冥想,他却有些抗拒——因为冥想实在是太过浪费时间了,仅仅只是一次,就让他沉溺其中将近一天。以至于醒来的时候,如果不是矮人的提醒,他都混淆了时间的概念,以为还没过多一会儿。 所以,当这种训练又进行了一次之后,他就不得不把矮人先生送出法师塔,扔给了混血会的人照管。 当然如果是平时,爱德华并不介意在这能让自己强大的地方投入时间。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或者是对于混血会的感觉心口不一,或者是单纯如所说的那样不想要推荐个一无所知的家伙……或者,最重要的是,那个关于某个刺杀事件的调查上,感激于爱德华帮助他省了很多麻烦,也赚了不少的利润的原因。这位法师才会教导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魔法的基础。 而对于爱德华来说,这是第一个愿意如此认真地教导自己,而且能够教导很有用知识的人物,因此心中自然地想要多从对方身上多得到一些魔法的奥秘。 那是所谓对于知识的渴求,或者说贪婪。 …… ……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当终于可以面对魔法,天赋不佳带来的问题,也就出现在爱德华眼前。 当他依照教导将心灵慢慢地沉淀,沉溺于法师的冥想法之中时,他眼前,或者说精神里出现的,是一个很暗淡的空间——空虚,深沉,周围不见光源,却又有一抹奇妙的模糊的白,让周围看上去并不是无尽的深幽。 只有当他将精神完全集中起来,才能感知到这种白色的源头,一种细微的光点,很暗淡的光,在思维的远端……极远的一端,聚合成为一片蒙蒙的亮光,是银色的,感觉很漂亮。 靠近过去,靠上去。 现在能够做到的,就是驱使自己的思想,念头,意志,总之是构成了‘自己’的那个东西正在不断地前行。就像是一尾在这黑暗之中游泳的鱼儿,向着远方那一抹光亮,慢慢地,固执地前进。 慢慢前进…… 或者这条鱼儿是一条世间罕见的品种,因为它如此的不擅于行,或者,它根本就不是一条鱼,是变形虫,微生物,或者其他的什么最为微弱的存在?总之花费了无比漫长的时间,远方那一片朦胧的光泽,依旧是遥远无比的,朦胧的光。 只有集中全部的精神,才能感知到,那光芒似乎是变得明亮了些许。 这让爱德华苦不堪言。 在普通的观念之中,存在与否标准或者可以很简单:可以看见的东西,可以听到的东西,可以接触的东西……能够调用的所有的感知之中,能够察觉到的便是存在的,如果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尝不到触不到,那自然便是没有。 可是这个标准又并非是明确的。因为人的感知是种很狭隘的东西……那些瑟缩在极远处的黑暗之中的星辰,那些被自身的重量吸收了光存在的黑洞,太多远比人类伟大无数倍的东西,不会被人类查知,孢子,微生物,分子原子夸克,太多精致得足以让人感叹的东西,不会被人类查知,甚至是那些近在咫尺的,只要是低过了一个程度高过了一个程度又或者被隐藏在强大之中的微弱,光谱或者声波,都不会被人查知。 而爱德华现在的任务,却就是要凭借自己的精神力,去亲近,去感知,去体会这种近乎无形的玩意儿——简直就是从无中生出有来,难度之大,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 痛苦,而且枯燥。 其实他倒是宁愿那是有形有质的痛苦,即使要用传说中的十级疼痛来作为代价,爱德华都相信自己有可能忍耐下去,或者那种真正的,比奥数还要艰难几百倍的刁钻,爱德华都相信自己能够研究下去——因为不管怎样,这些都会有个可以遵循着的规则,痛苦只要在尝试中习惯,谜题可以在求索之后排除掉所有的错误…… 但现在他面临着的这种感受,实在是令人绝望,没有方向,没有距离,甚至不敢肯定,那些微的供自己挣扎而往的目标,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目的地。 …… …… 冥想,游曳,醒来。 稍微吃些东西,安抚辘辘的饥肠,做上一段体操,让身体从僵硬中恢复。与法师进行一些试图延长,但最终都很简短地对话。然后便是第二轮的冥想。 如此重复,重复。 当爱德华第三,不,第五或者第六次……他自己也不知道第几次地从冥想中醒来,他念诵出那段背诵熟悉的咒语,感受着那种无形的力量在身周的细微震动,然后终于满意的看到,自己指尖上终于勉强亮起了四枚,球形的魔法的光。 “很好。天赋对于一个法师来说的确重要,但也不能忘记了毅力。嗯,实际上,最重要的并不是毅力,而是对于法术的痴迷,否则,毅力之类的东西,其实就无从谈起。而你在这一点上,看来还有些可取之处。” 法师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那张铺满羊皮纸,更加混乱的座位,给了他唯一一句像是称赞的话语。 然后就想爱德华千万个担心和不愿地那样,直接将他送出了大门…… 好吧,如果那具铁魔像没有加上一个往外一推,并且随即轰地一声关上大门的动作,那真的和送差不太多。 嗯,或者值得新晋的法师学徒感到一点庆幸的是——那魔像还扔出来了一个鼓鼓囊囊,出奇沉重的硕大皮袋,一张精致的羊皮纸,以及法师的第二句话:“作为之前你帮了省去了一些小麻烦的奖励,你那几块宝石我就给你兑换成了金币,不过学院报名的期限,只有今天下午的三个沙漏时间,你最好快点找个马车赶去胡迪大道的学院正门,不要真的浪费了我之前浪费在你身上的时间。” 爱德华一时间感觉哭笑不得。 因为那几块宝石虽然昂贵,却并没有五千金币的的价值,因为对方似乎算计的极好,他只能乖乖地按照这个命令去做。 幸好,冥想似乎也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取代睡眠的效果,因此坐在那辆租来的马车上,爱德华感觉思维很清晰,身体也很轻盈。 只是有些急躁。 那好像是记忆之中,考前综合征的效果……所以他坐在马车上,看着车窗之外那座巨大的城堡的幻影,逐渐接近它那唯一的门扉时,心中不由得百味陈杂。 只有逐渐地接近,你才能注意到这座门扉是何等的巨大,令人惊叹——它的上半部分,与那城堡一起,隐没在天空之中,如同幻影,但下半部分却是实在的,带着堪比一座府邸的宽阔,坐落在一道大街的尽头。 在租到这辆马车的时候,车夫说过这个地方的名目,这里是胡迪大道,法术学院的正门,也是那建筑唯一的一扇门扉。 而平常人给他的名字,是法师之门。 “不要觉得简单,这名字是最贴切的……因为穿过这大门之后的存在,几乎都是,或者已经是法师了。”车夫向明显是个乡巴佬的年轻人殷勤地解释,毕竟对方给他的几枚金币,远远超过了这短短路程的报酬。 而这个名字,却让爱德华不由得有些出神。 “法师之门啊……我现在算不算是站在他的门槛上?” 不过或者这重重地心思确实有些误事,当新晋法师学徒踏下马车,才想起自己又得面对第二个麻烦—— 实际上那也不算是什么麻烦,只不过法师更换给他的那作为报名费用的一大袋子里……就只有金币而已。 图米尼斯王国的金币,铸造依照大陆上通行的标准,样式平凡,是那种最为普通的金色圆饼,一个的重量是三分之一盎司。名副其实的金色小玩意儿。可是整整的五千枚,便是一千六百六十六盎司,接近一百磅的重量,即使并没有超出一个人的臂力范围,但拿在手中仍旧是好大的一……坨。 第三十二章法师之门 第三十二章法师之门,到网址 第三十三章法术学院 第三十三章法术学院 呃……食言了……我大概会肥。 不过,庄家不成年年种,今天再试试看。 ——— 钱不是万能的,所以你有时还需要信用卡…… 这句名言是谁说的,爱德华已经无从回忆了,因为实在是太过通俗和直接……但往往只有这类的言语,才是最为正确的。 不幸的是,这个位面的文明还没有能够发展出能够让国家变相借用民众钱财的秩序,所以方便的东西也就没得存在了,至于说换成重量只有其十分之一的的白金币,当然很好,不过显然会浪费很多的时间,毕竟胡迪大街周围虽然繁华,却也不是商业区——即使是,也不大可能有一次能够兑换如此大笔现金的地方。 其实爱德华也还有些金券以及白金币之类的东西,至少可以抵消一部分的重量,不过微微皱了皱眉头之后,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在车夫惊讶的视线里,拎着那比篮球还大了两圈的皮口袋,慢慢地走下车来。 毕竟对于法师们来说,钱毫无意义,倒是黄金还可以作为触媒之类……而半精灵法师应该是知道规则的,那么既然他兑了五千枚金币给自己,说不定这其中便有什么深意——谁知道那些法师是不是规定了一定要用实体货币?赤手拎着这五千枚,重量足有九十六七磅的金币行进,确实是很累的一件事情,不过总比面对着收费的人再去解裤带强…… 少年翻了个白眼,暗自咒骂了一句,自己前不久刚做下的某个‘英明决定’。 次元袋确实是很方便的魔法道具,不过,爱德华却知道这东西脆得出奇,因为附魔都在口袋的内侧,袋子的强度却和普通口袋差不多,旦被弄坏,不但无法修复,而且里面的东西就会散落出来,到处飞溅,所以最好塞到内裤里面,这样才能保证安全……这是爱德华当年用了两小桶上好的葡萄酒,和几样精致的菜肴,从那个拥有次元袋的魔法师嘴里套出来的经验之一。 不过现在看起来,这经验也不怎么样。即使爱德华只是将那口袋卷在了腰带里面,还没到内裤的程度。存取也都不怎么方便,更何况……即使之后碰上的可能都是魔法师,他也没有兴趣做出那样炫富的举动。 不知不觉间,周围的景观已经在变。 马车停下的地方,距离那门扉依旧很远,这座学院似乎永远留在大部分人的传闻之中,即使就在视线可及的一边,仍旧不会让普通的存在有丝毫的触及,所以爱德华只能踏着因为黄金而沉重的脚步,慢慢地向着那扇视野中的门扉前进。 胡迪大街很宽阔,甚至还要超过了中央大街的主干,彷如狭长广场的地面上,铺设着精美的地砖,组成复杂难明的图案,两侧的建筑极为高耸,形制统一,街道高大的山墙与尖塔,被成束立柱支撑而起,让这里彷如一座宗教殿堂的内部,而殿堂的天顶,就是那悠远澄清的天空。天光倾泻之下,空气中的层层的阁楼和门扉上雕刻精致,花纹与排列的浮雕,随着每一点距离的接近,角度的转折,而变化成曲线幽深的光影。 但一眼望去,这以天为顶的厅堂之中,却没有丝毫的人影……甚至转回视线时,身后仅仅十几步的距离之间的马车也开始变得说不出的模糊与寂静。天地之间,街巷之间,仿佛有着一道无形的门扉,以此为界,整个罗曼蒂的喧嚣,便似乎被隔绝在了另外的世界。 如此清静,如此深邃……但真正的门扉,还在视线的远端。 尽管曾经在遥远以及很远的地方仔细观察,然而当那巨大的门扉终于如此接近,爱德华才发现那与记忆之中的存在又有所不同——以两座足够三百尺高下的塔楼为框的门扉看上去比那幻觉小了不少,然而不过是与之接触,视野便似乎已经被那宏大的存在占据,俘获,让心跳不住地加速,让身体轻微的颤抖…… 或者是因为那门扉周围雕刻与浇筑着的无数细微或宏大的花纹,那是金属与石材完美的契合,而空气,就在周围凝聚成为隐约可见的湍流;或者是那门扉上那些近乎于圆雕的画面,巨龙与神祇,恶魔和怪兽,祥和或者狰狞,虔诚以及狂吼…… 爱德华深深地吸进一口气,试图缓和下因为兴奋与惊讶而震颤不休的心跳,但却仍旧感觉一团火热,在神经中灼烧——即使理智正在冷笑,告诫他踏进这个大门,并不可能像是记忆之中那些文字描绘的人物一样,就此能够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但成功在前,冥冥之中还是由一种无形的,由欣喜、由兴奋、由自满、由贪婪或者好奇,由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组成的东西,充斥着他的大脑、让他忍不住想要大声吼叫。 但那是在太过愚蠢……所以他停步,深深地呼吸,然后垂下目光,不再去观察那门上的种种,精神流转之间,自我催眠的控制,如同冰水一般扑灭心中的火焰,于是再前进时。虽然心绪中仍旧带着难以抑制的一点激动,却已经完全稳定,再无动摇。 稳定了之后,思路就变得宽阔,要走的路还很长,于是他便习惯性的再次开始了思考……不那么正式的,无序的思考。 比如说到一座魔法学院,给他的既定印象…… 有一群奇奇怪怪的毛头小子,天资聪颖的,愚笨富有的,自命不凡的,神出鬼没的或者是成绩斐然的,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个懵懂时就打败了大魔王的英雄,会不会其中的某几个会争霸在大陆之巅,抑或是有个跑腿的最终会登上神位……喜欢和成熟冷艳的公主玩玩互相推倒? 院长最好是个老头,带个尖帽,养个稀奇古怪的动物,喜欢蹲在一堆书和试管中间,当然还要有骷髅头和水晶球,以及一身鲜艳的长袍;老师们……应该是些古板顽固或者温和迂腐,还是严肃方正到仿如邪恶,保持法师的高傲的神秘跟普通人都不怎么交流,点根儿蜡烛拿根小棍在空气里搅合个鬼画符啥的……或者无良卑劣,好色无度,嗜酒如命,罪恶滔滔? 或者脑袋之中转折这些无数的古怪的念头时,路途就会变得格外短暂,当他再一次微微扬起视线时,大门已经成了近在咫尺的一道金属,缝隙的两侧,两颗硕大的头颅,正森然的向下俯视,灰暗的金属凝聚成为鳞片覆盖的躯体,伸张的前爪和翼膜,仿佛下一刻就会带来一场凝聚着死亡的风暴。 即使它们停滞不动,永久的陷入那种凝固之中,爱德华仍旧不由得深深地呼吸,似乎能够从那流畅的线条之中感受到**的某种味道……谁知道呢?法师们从不缺乏让活物被束缚的能力,而魔法学院的门口,有那么一两只传说中的构装生物,也并不是什么妄语奇闻,难以做到。 “该不会是让人猜什么密语吧?”四周望了望,发现仍旧没有一个人影,于是爱德华盯着那扇装饰着奇妙的画面的巨大门扉,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么,应考的人应该很装逼的推开它吗?或者很礼貌地……敲一敲?” 而正当他犹豫于这个真正需要‘推敲’的问题时,面前的一切骤然变化了……光影变得错乱起来,继而扭曲,继而旋转,有那么一瞬,变成了巨大的漩涡,空气一瞬间竟然旋转如潮 惊讶了那么一瞬的时间,爱德华便已经发现发现,眼前这光影的漩涡并不只是个幻象——重力升腾,天地倒转,那种可怕的力量骤然开始撕扯,地面也在同一时间不断乱摇 猝不及防的少年心中大一惊他聚拢精神,试图控制自己,可那一大袋金子惯性的晃动,却让这本该轻松地动作变得艰难……尤其是这一瞬间的变化,也仅仅持续了那么一瞬而已。在他整理自己之前,周围的空间彻底的变更所以他还没有来得及应付什么,便重重地,重新踏上了地面 脚下是一片青翠的草地,柔软平坦,修剪得极其整齐,如同贵族家中,一方上好的吉尔吉斯地方,手工纺织的地毯,然而这并不仍减缓,那种方向变动的感觉,于是爱德华踉跄了两步,最终还是一跤坐倒。腿脚因为重量的压制而发酸发胀,胸口处一阵烦恶,他用力压了压喉咙,才让其中那一股酸楚之意没有突出喉间 这种不适很快就消失了。 当然并不是受到了什么治疗,而是更加强烈的刺激夺取了他的精神,让他忽略了身体的些许问题。 那强烈的刺激,源自于眼前的无限宽广,直达天边的宽广,源自于在这宽广之中的无数影子,聚合成的如同建筑的形状,源自于这些建筑古怪到了难以形容的外形。如果说那巨大的门扉让人感受到心中的震撼,那么眼前的景色便会让人在一瞬间领会到渺小与微不足道的内涵——不仅仅是自己的存在本身,还有那些人生几十年的时间堆垒起来的,所谓的常理与自然。 比如说这个建筑群的正中,那个巨大的正立方体形的建筑……它很巨大,每一条边沿都超过了至少伍佰尺,它很方很正,至少用目测的话,没两条相邻的边沿之间的角度都应该是垂直的——这样形容的话,无疑是个极为简约的形态,除了尺寸上的要求以外就没有什么建筑难度……可问题是,现在这个标准的正立方体用来傲然挺立于大地之上的,是它的一个尖角。 爱德华眯起眼睛望了望,似乎要确认空气之中是不是有些透明的怪异的材料在支撑着,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因为视线范围之内,类似的违抗着物理法则的建筑比比皆是——比方说那座视野之中第二高度的建筑,便用一个棱锥型的底座,但却有弯弓一般的弧线,像是从大地上攒刺而起的一根巨兽的獠牙,斜斜的指向天空。 稍远的地方,还有一串从大到小排列成串的珠子,只是最小的一颗,直径也超过了一百尺,而从头到尾,全都漂浮在天空之中,甚至还在微微移动,沿着互相环绕的轨道旋转不休。 新晋的魔法学徒摇了摇头,虽然他早就听闻,借助奥法的力量,法师们几乎无所不能,然而如此违背自然规律的景色,他毕竟还是第一次见到……在现实中见到。看着那些奇妙的不科学的东西,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古怪的领悟——或者就是因为,这里是图米尼斯王国的法术学院……大陆上第一座,也是唯一一座的魔法殿堂;所以它给人的第一个印象,必然是颠覆,超越和震撼。 然后,当爱德华垂下目光,便注意到一只手掌。 实际上,这手掌可能已经在他视线中有了几秒钟了,只是看上去并没有妨碍他惊讶的意思,直到他的目光转动,才传来一个爽朗的带着笑意的声音:“这里的传送方式有点……强大,不过放松的话就没关系了。” 爱德华微微一愣,然后看见那只手的年轻主人一脸灿烂笑容,类似替人开脱的安慰,让人无形中便增加了一些好感。于是他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地借势站起。却又忽然愣了愣——那张五官清秀却又带着青涩的面孔,在记忆里有些印象,嗯,实际上这声音似乎也非常熟稔。 这不是那个……正义青年? 爱德华眨了眨眼睛,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地方碰上一个俗人。然后记起对方并没有真正与他见过面,于是微笑着,准备回应对方的善意,只是一句话刚在嘴边,恶意已经带着粗鲁从另一边一起到来—— “又是一个白痴……连传送法术都没试过家伙,竟然也混了进来,真是不知所谓。” 声音不高,没有特指的主语,也没有丝毫能够被称为‘礼节’的因素,只有浓重的傲慢让人本能的厌恶……而伴随着响起的,自然是不出意外的几声窃笑,于是皱了皱眉头之后,爱德华转过视线,不出所料的注意到那个发话者也同样在盯着他看。 这是个包裹在一件蓝色长袍之中的‘华丽’身影,柔软的长袍仿佛是上等的天鹅绒制作的,明暗闪烁的线条在其上缓缓游走,兜帽的阴影将他的大半张面颊覆盖,只留下半截锋利的鼻端。紧抿着的薄唇,以及一副尖削而白皙的下巴,仰起高傲的角度……而全身上下露出的第二件物品,是他手中那柄手掌,一块足有鸽卵般大小的红色宝石,被数十条细微的暗色枝条缠绕,无数的细微纹理在音色上如同活物一般闪烁微光,显然同样是价值不菲,卓越不凡。 如果不考虑那声音之中隐藏的一丝稚嫩以及相应矮小的身材,或者将他称为一位法师,也并不会引发任何的异议。不过瞄了一眼之后,爱德华就转开了视线。对面前绑住了自己的青年轻声道谢,将类似挑衅的言辞当作天边的浮云。 现在是个非常重要的时间——到目前为止,一切都为了进入魔法学院这个前提服务,爱德华自然不愿意,也懒得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把计划打乱。 至于说为何会打乱? 事实上如果不是现在这个地方,现在的这个时间,面前这个家伙恐怕是他剥皮手爱德华最为喜欢见到的——一个闷棍下去,便足以三年不愁的肥硕的羊儿。所以他恐怕自己会真的按耐不住贪欲的诱惑,干出些市政府门前抢劫的愚蠢事情来,只能辛苦地克制自己,转开视线。 “这位可怜的报名者真不走运,时间可是要到了呢。”并不知道某人阴损思路的小家伙骄纵地冷笑着,继续逞着口舌之利,显然是将隐忍沉默看成了示弱的表现:“也可能他大概并不知道,这里的报名并不能够由仆人代劳?” 爱德华继续充耳不闻。他不是个真正的十四岁少年,但却同样有着心防上的at力场。只要愿意,这点小小的冷嘲热讽,根本刺不穿他的心之壁障。 可似乎有人并不喜欢这样沉默以对。 “有志于魔法的,也不一定非要是魔法师。至于说年龄,岁月贤者,王国**师迪纳克在接触魔法的时候已经是个七十四岁高龄的老人了,而同样式**师萨尔罗斯在三十岁之前也不过是个蛮族的佣兵……魔法是超越了规则的奇迹,在这奇迹的世界之中,出现任何情况都应不足为奇……” 年轻的正义者转过视线,看着那隐藏在兜帽阴影之中的小鬼的脸,语音平静地叙述,像是自语,又仿佛教训:“拘泥于这种奇怪的规则,和用出身来评断一个人的未来也没有什么区别……作为一个立志在的魔法道路上前行的存在,这不是一种荒谬透顶的想法吗?”。 他的声音似乎永远掷地有声,几个嘲笑的最为大声的家伙不由得齐齐一窒,只是一边的爱德华却有些无语得想要苦笑…… 别人替他出头,他倒是有几分感激的,而对方的这理论倒是没有丝毫的错误,不过举得例子,似乎太过不通用了……一点点。 第三十三章法术学院 第三十三章法术学院,到网址 第三十四章学徒们 第三十四章学徒们 靠……终于登上来了,这是昨天食言的惩罚么?我还以为砍掉的那一万多存稿就是了呢》_《 —— “就凭这种乡巴佬一样的家伙,能和**师们相提并论?” 或者是年龄的优势,或者是那比一般孩童高大了些的身体,和下巡的目光中包含某种无形的气势,让尚显稚嫩的‘法师’畏缩了一下,他挤出了半声磨牙一样的冷笑,但一时间竟然想不出什么驳斥的道理,于是只能讪讪后退,就此不再言语。 于是这个动作带动了身边的十几个人,悄无声息的各自合群或者离散,与两个最为年长的家伙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胜利’让爱德华扯了扯嘴角,颇有几分无语的味道——虽然很感激身边这位素不相识的仁兄‘仗义执言’,但几十岁的人若是能在打败一群小屁孩的事情上找到什么快感,那便只能说明他心理上有些问题,更何况以爱德华平素的思路,他根本就不喜欢这种大张旗鼓的逞些口舌之利,讲什么道理。 这个岁数的小鬼们,尤其是这种富二代的子女,通常颇有些拉帮结伙的团队意识,对于身份地位看得极重。所以就算你能让他们哑口无言又能如何?以后他们少不得会弄些排斥的伎俩,说不定就会有些什么麻烦。 而那只肥羊看上去可不是只有装备华丽,既然有志于成为法师,自然接受的不是那种半调子的教育,把几个中等的魔法物品带在身边,自身的实力至少也应该有几分出彩;只要他能够施展上一个二级法术,便拥有足够的资本。若是一会儿的测试里,需要展示一下各自能够使用的法术,他爱德华可是只会个舞光术而已——现在就把两个历史上赫赫闻名的**师抬出来充了门面,到时候两边的法术一经比较,岂不是大大的露底泄气? 其实魔法这种东西远比心灵异能更亲和,区别并不在于每一个法术之中,只要接触到的魔网环数够了,那么剩余的部分就是对于每个魔法的熟练掌控,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可关键的是……见鬼,他爱德华现在就是没有那个时间啊,这里可不是义务制教育可以打个商量,法师招生的规定,只到十五岁而已。 “他们倒是不会不收你的,只要交得出钱,那些财迷们便会伸手接下,反正即使你啥也不会,也不过是多了个影子样的学生罢了……” 微微收敛了目光,新晋的法师学徒在脑海中回想着几天以来,半精灵法师说过的,不多的几段关于应试教导。 对于法师们来说,魔法并非是空想就能成事的学问,仅仅是钻研理论,符文,魔网的形态是远远不够的,想要深入了解魔法更需要实践,而实践就需要消耗恐怖的金钱因此一般的法师就算再执着于研究,也必须要为了筹集法术实验的材料,资料而劳心劳力——传导法术的秘银,储存能量的红蓝宝石,软玉,作为触媒的钻石粉末……还有无数稀奇古怪,全都是极其稀有的东西。有些高环的法术即使只是施展,也要动辄几百金币的材料费用。 但获取寻找材料需要时间,获取交换大的财富需要时间,冥思锤锻精神力需要时间,研究魔法知识也需要时间,制作辅助的道具同样需要时间……而时间,却又偏偏是凡人最珍贵以及稀少的宝藏 所以通常的解决办法,便是依附于权贵,成为他们私人的力量,以换取大量的研究费用,或者制作繁复的魔法物品,用大量的时间和精神力的永久损耗来赚上一笔金币。 不过选择前者,就代表失去了一部分自由,虽然各个贵族都会给予魔法师相当的权利和尊重,但毕竟不再是全无挂碍,说好听了是在有需要的时候,为之效力,说不好听了,不过是个高级点的奴才。而选择后者,实在是太过得不偿失,而且必须研究变化学派的奥秘。 因此,对于那些埋首研究,不愿意理会俗世的法师们来说,法术学院就是一个省下了他们无数麻烦的天才举措——当奴才或者损耗力量,与站在讲桌和实验台后面,随便表述出一些自己对于魔法的看法就能换取金币相比,孰易孰难自是不言而喻。 所以‘聪明的’法师们自然也很愿意给那些‘幸运的得到了压榨白痴权利的大白痴们’一个机会,让他们流着口水观摩一下魔法能够造就的伟大奇迹。至于说对方到底能够从中学到多少……那就不是他们需要去管理的事情了。 反正学徒中真的有那么一两个能够明了其中奥秘的话,对高级的法师来说是件好事,培养一下让他们加入下级法师的行列,就多了几个好用的助手,至于说你听不懂?我们概不负责,谁让你丫智力有问题 当然,如此不负责任,根本已经几近于诈骗,但奥法的诱惑是如此的惊人,自然有得是你情我愿的家伙趋之若鹜。而且图米尼斯王国的皇帝陛下,对此也同样乐见其成——至少王国在最近的几十年时间之中,就从那些材料商人手上弄到了三对一的税务收入,成功的将原本面临崩溃的皇室财政,填充到了一个令人称慕的丰腴境地。 “最后的报名集合时间到此为止,还没有进入到集合地点的人视作弃权。” 时间在些微的思考中度过了最后的一刻,随着骤然响起的声音,所有人便注意到那个突然出现在他们不远处的法师……包裹在一件做工精细,却影子一般幽深的黑色古朴长袍里面,长长的兜帽甚至连下巴都遮住了,一层淡淡的烟雾将之包裹其中,只有胸口部位银色的六芒星闪烁生光。即便这片草地上空,阳光充足,他身周也仿佛永远笼罩着一层阴影,诡异难言。 “现在,排成一排,出示你们的身份证明,缴纳入学费用,然后听从我的指示进行最初的甄选测验。”法师的声音极为干涩冰冷,干涩得像是在拉扯枯木的铁锯。冰冷得……仿佛在场的所有人都欠他很多钱。 于是一众学徒们顿时鸦雀无声,鹌鹑一样乖乖的排成队列,动作迅捷安静的仿佛操练过多次……在他们看来,面前的这一位,简直就是一个法师的典范,自然要乖乖听话好好表现。 不过这个井然有序的效果在最后的时刻却出了点问题——当爱德华终于站在了那法师面前,将手中的羊皮纸递进去时,法师却没有伸手去接,罩袍上漾起几道涟漪,兜帽下闪烁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少年……最后发出一个不悦的冷哼。“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爱德华的眉头拧成了一团,一时之间没有答出这个似乎异常深奥的问题。 “这里是招收学徒的测试场地。”兜帽阴影中的目光在爱德华身上停留了片刻,顿了顿,他提高了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带着一种奇怪的诧异:“嗯,说啊?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申请成为学院的学徒。因此来这里……” 吸了一口气,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诚恳一些,此刻爱德华已经没有心情去理会身周,那些个少爷恨不得传遍世界角落的大声嗤笑……只是在心中思考了一遍关于那张纸上的学院入取条件的条文。 他确定自己并没有弄错什么,可是对方问话中的严厉,确实让人有点丧失底气——这里是王国魔法学院。一个决不会按照常理出牌而闻名的地方。之前那大涨价带来的麻烦让他记忆犹新,而且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就不会悄悄地临时地修改了一些关于招生方面的规章,而不需要通知任何人。 “你?进行学徒测试?”法师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并且将声音提高了一些,已经溢于言表:“你在开什么玩笑?” “按照学院的规定,似乎只要是十五岁以下的平民,上缴五千王国金币的……” “是的是的,你跟我扯那些该死的条文干什么?别在这里装疯卖傻你知道那玩意儿根本没有意义”法师再次粗鲁的打断了他,声音之中隐藏了一百个不耐烦,“你最好搞清楚,虽然那个该死的规则制作的并不完善,但我这里……好吧,好吧,真是什么样家伙都能遇上。那么,你的身份证明。” 晃了晃脑袋,这位法师似乎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太多,于是懒得再浪费口舌似地伸出手,不过却随即注意到,面前那个小家伙,似乎并不想要这样就结束交谈。 “嗯,这位法师阁下,您可能忘记了佩戴您的徽章……所以,方便的话,能不能出示一下看看?”那份证明身份的羊皮纸就我在手中,爱德华却似乎并不打算恭敬地交出:“或者,如果可以的话,您能否做一个自我的介绍?”迎着法师兜帽下的目光,他平静地开口道。 “嗯?嗯……” 冷笑了一声,法师隐藏在兜帽阴影之中的目光凶狠地闪烁,似乎惊异于眼前这个奇怪的学徒的胆量。以及在这个时候选择提出的,这个古怪的诘责。 只不过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他似乎就这样默认了一些事情,伸手从怀里抓出了一枚徽章,送到那个提出了古怪问题的少年面前,而不是如周围那几十个小脑袋里一瞬间所想的一样,把那个讨厌的乡巴佬教训一顿,赶出学院,然后皆大欢喜。 “这样满意了么?讨厌的小鬼……好了,所有人聚拢起来。” 将那最后的一份东西也扔进了虚空,法师又哼出一个简短的命令。于是穿过大门时那种讨厌的晃动感觉再一次出现了,周围的景观如万花筒一般的变化,流动,最后重新勾勒出新的景致。 实际上,景致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变化——爱德华晃了晃脑袋,注意到脚下仍旧是柔软的草地,只是那座巨大的立方体建筑,已经近在咫尺……在这样的距离上,那宏大的,一角独立的立方体便带上了巨大的,让人生出一种随时会倾覆而下的错觉,以及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不过早已习惯了高楼大厦的爱德华,只是让目光那浇筑了无数的符文的表面上停留了短短的一瞬,然后便注意到身周不远,多出来的几袭陌生的罩袍。 实际上,多出来的人至少超过了五十之数,只不过在周围的这几个格外引人注目,其中最矮的一个,仍然要比爱德华还高出了半头,在一群岁数不大的学徒中异常的鹤立鸡群。虽然同样包裹在一件蓝灰色的长袍之中,可露出的手脚上,可以看见与王国习俗格格不入的皮毛护腕与长靴,尤其是生满老茧的双手,完全不符合法师们的常态。 “克鲁罗德人。” 身边的贵族少年送来一个提醒,让爱德华注意到那灰蓝色的长袍袖口露出的手腕上,健康的黝黑。但这个答案,却让他心中的疑惑更浓了一些:“群山之子?他们不是一向以作为天生的战士为骄傲么,竟然也会有人跑来这里?” 在图米尼斯王国的语言之中,克鲁罗德这个词汇的意义,有三个之多——是王国北疆,自世界之脊延伸出的巨型山脉,也是以那山脉为界,与西封邑地,并称为王国最为贫瘠的两大自治领之一。而最后一个,则是那个寒冷的荒原上的人们,一些自诩为高贵的人眼中算是粗俗的乡巴佬,没有开化的蛮族。 这些自诩为群山子民的人们,传闻在千年之前曾经是最为勇猛的维京野蛮人部落的一支,只是在迁徙之中选错了方向,才最终流落在王国的北疆。 那些在马背和毡房之中度过一生的人们,一向信奉简单粗糙的真理,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对他们来说,最好的食物是敌人的头颅和鲜血,最好的情人,是手中的长枪巨斧和利剑。他们没有多少城市,只有游荡的部落,游牧与狩猎的生活。 但也正是这些粗糙而蛮横的特质,让他们保有最后的骄傲。 即使失败在王国的铁骑和魔法的光辉之下,即使他们的头人们已经向王国称臣了一百五十年,这些蛮族也仍旧拥有着着自己的自由——虽然名义上,他们是王国的一部分,然而皇室也只是取得了税收,征兵和征收买卖马匹的大面上的权利。任由这个极端封闭的自治领,顽固的不肯完全归化。而如何处理与这些蛮族的关系,同样也是图米尼斯王国历代的统治者们头痛的难题。 当然,爱德华的惊奇并不在于说笑之中的原因——毕竟西封邑地便已经出了一个来到这魔法圣地朝圣的佣兵,那么克鲁罗德选送来几个优秀的人才留学,也并不是不可理解的事情——只是魔法一向是王国平衡与克鲁罗德人军力对比的砝码,如今王座上那位至尊,难道准备将两边的平衡亲手打破? “克鲁罗德地区已经连续三年雨水不丰,对于以游牧为主的克鲁罗德人来说,这几乎是灭顶之灾,面对严重的灾荒,他们的汗王也只能采取一些手段,来从王国获得额外的帮助。按照此前的协议,王国将在三年之内援助他们六千长吨的粮食和倍数的饲料,帮助他们度过难关,而相应的,我们的陛下将迎娶那位汗王的一位公主……” 联姻? 贵族青年的解释让爱德华挑了挑眉毛……对于仍旧在坚持着部落传统的蛮族来说,这似乎是个很好的维系关系的手段,不过如果没有记错,王国的那位皇帝陛下,已经是个步入壮年的男子,而对方,既然是那种游牧部落中的公主,年纪恐怕绝不会太大。 不过这也并不算是什么耸人听闻的事情,事关千万人的命运的时候,个人的荣辱得失往往只能被放弃……在这样的一个时代生在帝王之家,拥有的本就不只是锦衣玉食的幸福,同样也有被系在巨大车轮上的沉重责任。 “然后一些附加的条件,就是克鲁罗德在今后的岁贡之中,将增加之前多一半的纯血战马,而王国,则允许克鲁罗德人在魔法学院中学习。”青年贵族轻声的叙述,而这个时候, “真是狡猾的约定……只要在学习上面稍微作梗,这些可怜的人儿恐怕终其一生也就是触摸到魔网的第三环,只能作为一些唬人的草皮法师,但即使是稻草法师却又是无可非议的法师……或者是以魔法艰深为由,阻挠他们回国的年限?” 爱德华摇了摇头,却绝不会把心中的腹诽公布于众。于是就在他脑中转折古怪的念头时, “接下来,就是你们的测试,事先说明,这测试很危险,有人弃权吗?”。 黑袍法师转过身体,隐藏在黑影之中的目光扫过一行的百多人,不但声音干涩难听,而且似乎连多说上一个字的力气都懒得使用,唯有古怪的韵律引人注意……而随着这声音,一道巨大的门扉,在他身后,凭空而开,蒙蒙如水波一般的灰雾从中扩散,吹拂出阴冷的气旋。 第三十四章学徒们 第三十四章学徒们,到网址 第三十五章麻烦重重的所谓测验 第三十五章麻烦重重的所谓测验 实际上,可能根本没有人来得及思考是否弃权的问题。 随着法师的声音落下,那扇门扉也正好开启到最大,于是冰冷的雾气活物一般向外喷涌,一瞬间已经将众人包裹其中。那雾气是如此浓密,将仿佛怪物的巨口猛然合拢于是视野中消泯的光芒,瞬间燃点起深刻的恐惧,女性不可抑制的尖叫声顿时响了起来…… 还好这刺耳的叫声并没有持续太久——在几个胆小的家伙加入这哀嚎之前,一点蒙蒙的光泽,在眼前闪烁开来,将黑暗与恐惧稍微驱散。 三十多名学徒面面相觑,再一次产生了作用的视觉让他们逐渐镇定下来,注意到面前的景色已经再一次的变动——那唯一的一点光源,正在一座雕饰精美的灯台上跳动,暗淡而阴冷的光线勉强地照亮了六十尺左右的范畴,但也仅仅是能够让人辨别出外观的强度。黑色的石板在脚下向外延展开去,在光源的尽头,与深沉的黑暗合二为一,而那明暗的分界上,漆黑而跃动的影子像是某种不祥的怪物,让大多数习惯了阳光的小鬼们心惊胆战,不由自主的按照亲疏程度围拢成为几个小小的圈子。 没错,就是三十多名。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注意到原本在他身边贵族青年已经不见了踪影,而遗留下来的,只有稍远地方二十几个面面相觑的小家伙……以及那些笼罩在藏青与灰褐长袍之中,一语不发的一群克鲁罗德人。 “又是传送……就算方便,也太浪费了吧。”他不由得低声的咕哝了一句。 黑暗会激发人类心中最为原始的恐惧,但对于爱德华来说,那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一切也和阳光之下没有太多的不同,转动了一下视线,他注意到所有人正身处于一间狭长的厅堂……不,或者说应该称之为走廊更加合适?黑色,光洁的石板布置出超过十尺高,在左右和后方三面弥合的墙壁,与装饰着粗糙的十字纹样的天顶一起。将空间限制在几十尺的宽度中。而遥远一侧的视线尽头,似乎可以看到一个类似门扉之类的结构。 “这是什么地方?” “刚才那位法师说过这是测试……有人听清楚他说的内容了吗?”。 “他没有说……” 呆立了几息之后,一个学徒捅了通旁边的人,呆呆地问道。然而旁边的人也只能茫然地摇头,直到几个闪烁的光球慢慢升起,苍白的光泽破开黑暗,他们才恍然地纷纷有样学样,但当周围逐渐变得明亮起来,让他们注意到这走廊之中的情景,一个响亮的声音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请肃静。” 发出声音的是一个身穿棕色长长袍的高大人影,似乎是那几个克鲁罗德人中最为高大的一个,也是他们的领袖。他随手推下头顶的兜帽,露出一张五官粗横的面孔,眉目之中似乎还带着些许符合年龄的稚嫩青涩,但一片从后背的衣服里钻了出来,沿着脖颈蔓延到剃光头顶的大片刺青,却足够让人将之忽略。 “或者你们不认识我们,或者有人已经得到了一些消息,不过不管是否知道我们是谁,都无关紧要。因为你们只需要请仔细听清楚我接下来的话就好。” 他的通用语之中夹杂着笨拙的弹舌音,听上去有几分滑稽,不过沉闷的语声与严肃的表情,还是让这断话语充满了力量,尤其是随着这语声,他身后的三人已经呛啷啷地各自从长袍下抽出了两柄弯刀 这种弯刀是被斥为蛮族的克鲁洛德人喜欢的护身武器,虽然并不一定能比得上附魔的精致刀剑,但是通常在锻造时掺杂进山脉之中开采出的稀有金属,挥砍之间发挥出的力量极为惊人,在一些老练的武士手中,甚至可以将一个人从头劈到脚。 而这些被送来学习魔法的少年们,手中的刀刃显然是非同一般的精品,锋刃反射着朦胧的光泽,似乎带着无形的森冷风压,让一众只有脆弱的法袍和木杖的学徒们忙不迭地向后退开,一连串地低声的惊叫。 “我并不知道这些法师们所谓的测试,究竟是要干些什么,但是,我们志在必得。”发言者的视线在一张张惊恐的小脸上扫过,半边刺青的光头微微点了点,似乎是对于众人的反应感到满意:“我们打算取得最好的成绩,所以,在关键的时候,希望诸位可以配合我们,宣布弃权,这样,日后我们自然会送上合适的谢意。” “谢意?弃权的话,我们不是进不了学院了?那是一点谢意能解决的问题么?而且谁不知道成绩越好,便越容易得到导师们的关注,你们的谢意,难道能比导师们的教导更有价值?”一个站得较远的学徒发出了低声的冷笑:“凭几句话,就想要抢走教导的资格,你们是不是想的也太美了一些?” “你不打算合作,是么?”光头的少年脸色一沉,冷笑着将凶狠的目光投在那个所有人中最为华丽的身影上,他的通用语并不流利,因此每一句话都极为直白:“小鬼,你最好仔细考虑一下,这样做的后果。” “没错,我不合作,你想要怎么样?”小‘法师’毫不相让地冷笑着,举起手中的魔杖,现在两者之间距离颇远,他极有信心在对方冲上来之前可以诵唱完一个法术,更何况,他笃定了对方不可能真正在这个场合里出手:“后果?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那片烂山地?那里的野人和野兽说不定会害怕你们那几把烂刀不过我……” 话音骤然停滞,因为两道紫色的流光已经划过十几尺的距离,噼啪地撞上了他的腹间,附着的力量把他撞的弯下腰去,发出嗷地一声哀嚎 这惨呼在长廊之中远远传出,带起层层空洞地回音,让所有学徒都不由得一缩身体,仿佛那一下是打在自己身上。 而当声音逐渐微弱,法术的施展者才慢条斯理的开口,声音不大,但足以清晰地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这一下是让你长点记性,圣山不容亵渎……而愚蠢的小家伙。你应该庆幸这里不是克鲁洛德,否则,早就有人砍下了你的脑袋当做祭品。更何况,你凭什么以为,我们的武器只有刀?” “有意思……”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注意到那个站在一众克鲁洛德人之中的身影。嗯,准确的说,对方举手的动作——虽然那声音冰冷低沉,还带着些许金属的闷响,但拉动的罩袍却塑造出那傲然挺立的两团曲线,却泄露了对方性别的一点儿秘密。 好吧,法师并没有性别的限制,而女性纤细的思维方式也让她们很适合成为这个群体之中的一员,不过爱德华的惊叹在于——毕竟出现在这里说明她的年龄应该还没有超过十五岁才对。而十五岁就已经如此硕果累……不,是健壮高挑? 一时间他不由得对于那兜帽阴影下的面孔产生了一点好奇的念头,只可惜这个高挑的人影身上的罩袍除了宽大便是严密,而兜帽下的脸上似乎还带上了一个光滑精致的金属面具,留给外人关注的,便只有行动之间,微微晃动着的汹涌的波涛…… “你们……你们竟然敢,敢行凶……” “导师呢?取消他们的资格,把他们驱逐出去啊,这帮人是来捣乱的……” “……” 同仇敌忾的小法师们聚成了一圈,凌乱的吵吵嚷嚷,可人多未必势众。那可怜兮兮的几声讨伐又低又细,根本还不如猫叫。 游牧与狩猎的民族从来都是剽悍的,这个世界之中游荡的猛兽,远不只是大型猫科犬科那样简单,荒原之上无数的危险,几乎不亚于战场——因此即使年纪尚轻,几个克鲁罗德学徒身上,与荒野与山脉搏斗所盈生出的荒蛮气息,也不是这些温室之中成长,仅仅见过几次斗兽的猫咪巴狗们能够抵御,几个准备颂唱符文的家伙仅仅只是被那眼神扫过,便不由自主的心中颤抖,语音自然也就变了调。 但有实力,并不代表就正确。 还没有确定是否能够通过测验,便预先将大部分人都得罪了。这帮人真是骄傲的可以……或者说,愚蠢的可以,不枉被人称为蛮子——这又不是在下什么竞技场副本,法师们怎么可能用自相残杀这种招数来鉴定学徒?既然是试炼,法师们自有办法监控过程,威胁商量一下得到的结果,能获得许可么? 纷乱的对峙让某个猎人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在心中腹诽不休。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没有他们似乎也并不好办——现在人数少了至少一半,显然不一定是有那么多人弃权,那么也就是说所有人很可能已经被分成了两组,谁能确定学院方面的目的不是要看看,哪边最后剩下的人数比较多? “各位,谁知道这一次考试的内容?或者说,有人知道最终的目标么?” 于是下一刻,剑拔弩张的纷乱被高声的提问打断,将他们的视线牵向一旁静立的猎人。听着他不紧不慢地提问和建议:“还有那边的几位,玩内讧之前,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你们的做法是不是符合情况的需要?或者能力不是很好,但这些小家伙,至少还能够放出一些法术,用来应付可能出现的麻烦,总归还是有些用的吧。” “有用?这种废物能有什么作用?别想耍花招,平原人。” 光头蛮子盯着那个出声的,看起来比较年长的家伙,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与警惕——这些狡猾胆怯的平原人,最为擅长使用一些卑劣的手段,暗算战友,临阵倒戈,这样的事情他从长辈那里听到的太多,所以他也并不介意尽快将这些家伙打翻,简简单单的就能解决问题…… 实际上他是很希望这样做——那些草根一样瘦弱的小鬼,不用拳头,两个指头一捏也倒下去了,至于说他们会使用的法术?只要找上几个倒霉蛋当作盾牌,那些玩意儿就起不到什么作用。 然而这个开口的家伙和那些小鬼不同。 那种两肩放松的站立姿势,以及微微闪烁的锐利目光,都油然散发着一种危险地味道。一种让他健壮的身体开始逐渐紧绷的气息——只有杀过很多人,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物,才会流露出的气息。年轻的克鲁洛德人因此而警觉,不由得紧紧盯住对方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以防他突然发难。 但对方却只是叹息了一声。 “作用很大啊,比方说,有很多敌人的时候。”他轻轻开口。 而这声音就像是一个开关,只不过刚刚落下,整个黑暗的大厅就好象从一片死寂之中活了过来。 一个声音传来——像是在地面上拖过一根树枝,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声音起初细小,但仿佛由远及近,渐渐从四面八方响彻一片……最后,黑暗之中冲出了数个影子,扑向了茫然四顾的人群 他们的行动不算很快,不过暗淡的照明和固化于争执上的思维,一时间让大部分的学徒们只是僵立原地,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舞光术苍白的光线,映亮了这些家伙恶心的外形,他们拥有着人类的外貌,不过显然那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情,现在时间的剥离已经让他们只剩下一身枯黄色的烂骨头,还有尚未腐烂干净的肌肉挂在骨骼之上,随着行动发出一片咯咯咔咔的声音,让人看了就头皮发麻。 而这片刻的呆滞,已经足够一个骷髅伸手抓住某个学徒的袍脚,将之按倒在地。大大的张开的嘴里,残缺不全的焦黄牙齿和眼眶之中闪动的灵魂火焰,让那个可怜的牺牲品尖叫的象是个被色狼推倒的可怜少女。 好吧,实际上她好像确实就是个小丫头……所以,这声音便格外的凄厉尖锐,也在一瞬间摧垮了几乎所有小鬼们的神经。 “亡灵……亡灵” “救命啊” 亡灵是恐怖故事之中永恒不变的主题,而在这鬼怪真实存在的世界,更是一种禁忌的事情,于是一众小家伙们之中的不少,都不由自主的随着一起尖叫起来。抱着脑袋,争先恐后的向后退去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爱德华不由又叹息了一声。 “镇定点用魔法攻击他们,随便什么的都可以。” 他一把抓住了一个跑过身边的小家伙,反手给了他一记耳光让他镇定下来。然后命令道。 而幸运的是,这个小家伙看上去还有几分的本领——脸上的剧痛和耳边响起的冷喝,终于让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他颤抖着念出一个咒文,反手向骷髅群喷出大股的扇形火焰然后,一大片骷髅被这火焰所包裹。它们张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嘴巴,眼中红光闪烁,最后在火团中化成了灰烬, 好弱……原来如此简单? 熊熊燃起的火光就像是一个信号,一针强心剂,让一群小鬼立刻就停止了惶恐。 一个,两个,三个五个……越来越多的家伙回想起自己的身份,于是恐惧和愤怒,攻击与被攻击的对象便很快逆转。 燃烧之手,闪电,酸液球,音波……没入门的学徒们很快就就兴高采烈,因为眼前这些从黑暗中用处的玩意儿根本不是敌人,而是送给他们的凌虐对象。于是所有人都在用自己最拿手的法术来折磨这一群早已逝去的倒霉鬼,一时之间,这段走廊之中光辉灿烂的场面简直无以复加…… 眨眼之间,骷髅便已经被拆成了一地的枯骨。当然兴高采烈的小鬼们没有兴趣注意,在他们旁边摇头叹息的某个年轻佣兵。 试炼显然不可能如此简单,而这群蠢蛋显然也还没有经历过法术位用尽的困窘……法师用来解决难题的方式从来就是智慧而非法术。这种格言即使是没有施法能力的爱德华也听过无数遍了……不过他倒也没有什么兴趣去纠正这些小鬼头们的错误。 爱德华的注意力一直就集中在那几个跟他一样并没有太过用力表现的家伙身上,这样的家伙虽然仍旧不算强力,但至少能够有一定程度的成绩,说不定有可能帮助他解决目前在法术学习,或者资料方面面临的麻烦。 但试炼困难的地方,随即便先露出了峥嵘。 一个学徒挥手洒出三枚魔法飞弹,将一只骷髅炸的粉碎,可正当他得意的摆出一个自认为不错的姿势时,一把锈蚀的长刀便随着令人牙酸的扑哧声,贯穿了他的胸腹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原本少了半截身体,散落在地上的家伙,惊恐的张嘴;似乎要发出尖叫,然而那把长刀已经毫不犹豫的向下,锈蚀如锯齿一般的锋刃在力量的推动之下扯开了布匹和皮肉,其下的血液与花花绿绿的内脏伴随着哗啦一声轻响流了出来 这个场景顿时让场面再次陷入了一片慌乱 虽然之前有着某个不轻不重的警告,但他们的意识里根本就没有预料到这个测验竟然会有如此的危险——需要搭上性命。 死亡的恐惧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生活优渥的富商与贵族子弟,不可能拥有这样的觉悟……于是刚刚凝聚起来的傲慢冷静在这一刻全部化成了灰尘,大部分人尖叫着后退,向厅堂中安全一些的地方逃窜,逐渐狭窄的走道甚至让他们推搡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试图让他们来拖延一下那些可怕敌人的攻击。于是整个队伍瞬间便已经凌乱,向着走廊的另外一头退了出去。 至于说魔法?你能指望一帮几乎连自己的名字都已经丢在脑后的家伙们记起那种复杂的东西吗? 尤其是就在这一瞬间,又有一个学徒遭了殃,一把锈蚀的长刀刺穿了他的胸腹,他喘息着,被那把长刀的锋刃扯开了身体,其下的血液与花花绿绿的内脏伴随着哗啦一声轻响流了出来 这个惨烈的景象,让队伍中再次爆开一片呼号,唯有缓缓后退的爱德华,瞳孔微微闪烁…… 这一幕,似乎有点眼熟? 第三十五章麻烦重重的所谓测验 第三十五章麻烦重重的所谓测验,到网址 第三十六章首席学徒,爱德华?文森特 第三十六章首席学徒,爱德华?文森特 六月到了。 我需要振作起来了,所以本月至少更新十五万字。另外,每天更新的时间……就确定在下午两点之前 恩恩,我不知道这个计划会不会被打破,但不管怎么说,必须要给自己一个压力,否则太散漫。 ———— 非常眼熟。 实际上就在片刻之前,他就已经看过一次……不止一次。 学徒们在纷纷后退——连滚带爬,以及哭喊——那种切实的死亡的恐惧已经占领了他们的精神,啃食着他们的心灵,让他们被本能驱使,向着所有可能的生机逃窜;极端的恐惧甚至让一些最小的家伙陷入了悲哀而本能的自我保护——他们呆滞着,尖叫着,停在原地,呼喊着父母或者神祇的名字。 但最终迎来的并非拯救,而是徒劳的挣扎与切实的死亡——亡灵可从来不会对懂得什么叫做心软。 于是爱德华的目光微微一转,心中的疑惑已经一目了然。 右边的角落里,黑暗,一柄划开了一个人的锈蚀长刀,和其下淋漓的内脏,组成了又一次重复的剧目,在他面前上演。 但入目的情况并不仅仅如此。 幸好混乱也让舞光术的照明变得更加凌乱,这些小鬼们看不到黑暗里的情景,否则他们肯定会直接崩溃——黑暗之中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几道门扉,一片片灰黄惨白的脑袋就从其中涌出来,数量起码超过了一百大关。 但这些杂兵其实都还不过是些小麻烦而已,在他们身后,四个巨大的影子正在蹒跚地站起,身体上那种阴寒的惨白颜色,告诉所有人他们仍是亡灵,只是已经并非是骷髅那么简单。 好吧,其实他们还是骷髅,只是缓慢地站起的身体,光高度就已经超过了九尺,几乎抵上了天顶,冰冷的蓝色火光在空洞的眼眶之中熊熊燃烧,苍白的骨手抓着黑沉沉的巨剑,虽然锋刃上已经遍布着缺口和锈迹,然而长度和重量其实已经让他们足够成为必杀的武器。 猎人?法师学徒?心灵术士爱德华在这一刻不由得眉头大皱——大型骷髅可不只是在名称上多了个修饰,亡灵生物的进化,据说都与负能量息息相关,所以这些家伙无论是基础素质还是坚韧程度都远非一般亡灵可比,不但手持武器,而且身高臂长,足以弥补动作缓慢的缺点。 对于这些没有丝毫战斗经验的学徒们来说,这种遭遇根本就是一场屠杀的开始。 但这测验应该不会是让这帮倒霉孩子体验死亡。法师们虽然思维古怪,但也不至于如此恶趣味——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他们会在前面放上什么麻烦,所以,还是要保留下几个炮灰…… “前面有道门……朝这边跑” 心中思忖的爱德华摇了摇头,朝那些哭号的小鬼们喊了一声,同时侧身让开两具骸骨从侧面劈过来的锈蚀刀刃;这些脆弱的亡灵对于他来说甚至算不上麻烦——脚下一扫,蹒跚的亡灵便自跌倒,然后两脚踏碎那脆弱的脑壳,爱德华已经来到包围最薄弱的那一面。 当然,这里也并不是十分安全。 一架大型骷髅伸展着身体,毫不犹豫地对着这个敢于闯到他面前的敌人一剑扫落,巨剑轰地一声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巨响和无数纷乱的碎石,摄人心魄。 可亡灵简单的思维并不明白,它的对手不是那些脆弱的学徒,因此这种破绽太大的招数,根本就是在自爆其短——就在巨剑还没有从破碎的地面拔起前,那个人影已经一脚踏上了剑脊,凌空一跃,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长剑。 这平平平平无奇的武器随手一挥,划上了骷髅的颈椎,而灰白的钙质在利刃下嚓的一声断开,然后在它还在空中翻滚时,长剑已经圈转,利落的刺穿了骸骨眼眶之中,那一团幽蓝的跳跃火焰灵魂之火是低阶亡灵共同的缺点,随着那幽蓝在剑尖的翻搅之下噗地泯灭,巨大的骸骨也随之散做一堆破烂 “好身手” 克鲁洛德人无疑是混乱之中最为镇定的一群,死亡对于他们也并没有那么强的震慑,因此那个年轻人的声音立刻便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而当七个人打散几个亡灵,冲向声音发起的方向,看到的便是那纷纷散落的巨型骷髅。 发出了赞叹的,是克鲁洛德人之中那个高大的女子,她面具之下的眼眸在那个平原人的身上停驻了一瞬,后又延伸到他手中的长剑——刚刚那一剑之快,之准,普通的战士恐怕也很难用得出来。而那柄剑能够一击削断骷髅粗如人腰的坚实骸骨,质地上也绝对称得上优秀。 更何况它还是从怀中抽出来的——难道这个看来并不起眼的学徒,竟然还拥有一个空间袋这样的高级物品?那么他的身份,看来绝对不是看上去的那样简单——豪商,或者至少是拥有大片领地的贵族……只有他们的人力与财力,才能培养出这样的人才,但一个这样的战士,似乎又没有什么必要跑到这里来?难道是追求传说之中的法武双修? 可是那不是传闻之中傲慢愚蠢废物,才会选择的道路么? 虽然并没有规定法师不能够精通剑术,但剑术想要提高到极致,同样需要的近乎无止境的锻炼与修行,更何况魔法知识如沧海一般烟波浩渺,不见尽头?贪婪的追求也是一种愚蠢的挥霍,毕竟人的生命有限,即使是绝世的天才,盲目的追求全知,最终也只会一事无成,在遗憾中白头。 踏过了凌乱骸骨的爱德华转头四顾,眉头紧锁。 现在他可没有时间去管别人对于他的看法,或者身份上的揣测。魔法师们的打算,才是现在最需要思索的问题。 周围的黑暗,喷涌的鲜血和此起彼伏的惨叫让人难以注意,但却无法瞒过爱德华的眼睛,这些学徒们接连不断的死法未免太过单调;被开膛破肚的,被斩首的,被几支长刀挑杀的,被简单斩杀的——几乎是每五六个便轮换一次,虽然这种斩杀的境况算得上逼真,然而当人数减少到了一半以上,他已经足够笃定,面前出现的情况恐怕是某种幻象。 实际上这也算是意料之中,提供给一群连法师资格也没有的毛头的试炼,貌似也不会出现太难的东西。 可是究竟是要考校他们的什么? 施法手段,施法强度,掌握的法术环位……这些胆怯的小家伙们所有自傲的资本,显然都不是法师们想要看的东西——那些都可以后天培养,只要不是天生白痴,训练又得法的话,花上几年的时间,便可训练出来。 但若只是想要看一场纯粹斯巴达形式的追与逃?又哪里用得着这样大费介事? 长长的走廊很快就到了尽头,幸运的是,两道大门似乎是钢铁铸造,拥有可以落下的门闩,而且足够坚厚;于是当最后几个哭爹喊娘的小鬼终于冲进了房间。关起的大门总算阻挡了那些可怕的骷髅,虽然那些武器敲打的声音还是令残留的十几个小鬼心惊胆战,但至少情况看起来已经不那么危急。 门后是一座幽暗非常的大厅,但魔法的光泽从天顶上洒下,又勉强能让人看清环境。 这里并不宽敞,似乎是刚才走廊的一个隔间,但还好也没有令人胆寒的怪物。空荡荡的,只有中央凸起了一座黑色石台——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看上去很像是船只中使用的扬帆的巨大绞盘,四周还各有一根木杆把手。 而沿着墙壁,还矗立着几十根支撑着天花的台柱。台柱的底端,原本被雕刻成为精致的人鱼,不,是鱼人粗壮狰狞的雕像——久远的年代已经腐蚀了它们,石块大部分已经破碎得不成模样、有些己经没有了手脚,身体上灰白的岩层上遍布着坑洼。只剩下头部勉强算是完好的,阔大的鱼嘴里参差不齐的伸出牙齿,向外鼓出的眼睛空洞的瞪着高出了几十尺的天花板。 一扇紧紧关闭的门扉就在视线的另外一头。 爱德华的目光转动了一圈,落在那些石刻玩意儿的肚皮上——那上面的坑洼组成了奇异的腐蚀痕迹,让他心中有些本能地感到什么危险…… 但就在这时,几个克鲁洛德人已经开始进行了不妙的交流。 “门是封死的,应该是有机关。” “那就是这个吧,转转看……” “该死的别碰那个东西”爱德华不由得破口大骂。 但显然晚了。 那看似粗壮的绞盘实际上轻不受力,只是被轻轻一推就向前转动,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响了两下,然后就是“轰隆”一声巨响,仿佛整个厅堂都晃动起来一道墙壁在众人来的那道铁门前猛地落下,带着烟尘重重的砸进地面,将来路完全封死 可这并不是脱险的前兆。 哗啦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潮湿的水汽在视野中弥漫,那些鱼人的雕像嘴里喷出了手臂粗细的水流 所有人脸色都为之一变……水流看上去并不湍急,可二十余座雕像一起喷涌让地面上瞬间便已经被水铺满然后逐渐荡漾着,很快就漫过了鞋底的高度。而当学徒们四面环顾,才发现这个破旧的房间中别说是窗子,竟然仿佛老鼠洞也没有一个。 “见鬼” “快把他关上你这傻蛋” 就这样逐渐渗水的后果显然也非常明显,于是一阵混乱的叫嚷响起……却成了更糟糕的情况的源头 那绞盘似乎并不能够逆向移动,十几个人匆忙的推动也不会让它转动分毫,但就在人多手杂的胡乱鼓动之间,它竟然又向前转动了小半圈 于是轰地一声巨响,鱼人的嘴巴齐齐大张,涌出更加剧烈的激流水流变得足有人腿粗细而且飞扬在空中,旋转蔓延,暴雨一般的四处激射可怕的水压打在人体上,几乎让人站立不稳,就是在眨眼之间,空间之中的水位就上涨了将近一尺多厚 水很清澈,几乎没有任何的杂质,然而却并不能够改变一些事实——水面很快就没过了膝盖这样下去,这个封闭的空间之中很快就会变成所有人的水葬之所。 “混蛋你们这群白痴看你们干的好事” “水中呼吸忍耐环境谁会这两个法术有卷轴也行……快点” “不用担心只要水面上涨到合适的位置,我们就以从上面出去……” 纷乱之中,几个自作聪明的家伙尖叫着提出了一些解决办法,不过他们的聪明很快便惊叫驱赶了个无影无踪。“蛇” 几尺长的黑影从喷涌着水柱之中翻卷,在水面之下攒动起来……爱德华心中一惊,借着周围微弱的光源,他注意到那些不过二指粗细的小东西身体上那一圈圈金属与黑色的环纹绚烂生光,正昭示着最为深沉的毒性特征 “别乱跑动得越快越容易被咬”他沉喝道。可惜依旧没有多少人听从他的建议——周围的已经被腐蚀坍塌的石刻成了所有人的避难所,学徒们争先恐后的向上攀爬, “真他瞄的混蛋” 猎人不由得破口大骂,混在水中的蛇数量相当之多,被逃跑腿脚一卷,立刻就惊慌地胡乱蹿动而漫天飞扬的水花几乎让人无法视物,几个倒霉的家伙撞正大彩,被咬中的家伙只来得及尖叫几声,便就此倒在水中,抽搐不休。 但更加令人讨厌的,是爱德华自己的脚踝上也猛地一痛一麻 尽管猎人一剑就将那咬住自己的毒物挑到了一边,再随手撕下了一块罩袍将小腿扎紧,然后割开伤口,向外挤出血液,但这海蛇的毒液猛烈得超乎想象,火烧一般的疼痛之后,麻木便向上蔓延 “总而言之,先冷静下来。” 在心中如此告诉自己,心灵术士先轻轻吸了一口气,微微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思维沉寂下来,进入到自我催眠的状态中——这虽然对于阻止毒液的蔓延没有丝毫的好处,但却可以让他忽视掉那种麻木,勉强凝聚起全身的力量…… 在这一连串的纷乱之中,能够保持镇静的,也只有爱德华,与身旁那几个克鲁罗德人。 “用悬浮术到上面去,那里应该有出路”那个带着面具的女子忽然开口道。 于是所有人抬起头,注意到在那些鱼人雕像的上面,上面镶嵌着一圈狭窄的石头阳台。此刻虽已经被那喷涌的水雾掩盖,但应该是个可行的出路——于是三个克鲁洛德学徒毫不犹豫的伸手从怀中抽出了一张卷轴扯开,随着简短的诵读,各自带着一个同伴缓缓飘上了空中。 发话者本人也有一张,只是她冉冉上升之时,忽然向着爱德华伸出了手。“跟我上来”她低声道。 爱德华微微一怔。 如果是能力不错的施法者绘制的卷轴,那么浮空术的力量带上两个人倒也不算问题,问题是这种使用方式实际上并不大保险,尤其是在这水花四溅的环境之中。 而素昧平生的,她干嘛要带上自己? 他抬头盯着那青铜面具,在那眼窝空缺中看到一双湛蓝如湖水的眸子……对方的语音,虽然带着习惯于发号施令的骄傲,却与她的眼眸一样清澈——毫无杂质。不像是谎言。 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 “不必了。” 那双带着惊愕的眼睛逐渐升高,爱德华微微皱起眉头……慢慢的踱过不断上涨的水面,伸手抚上那绞盘的光滑木柄。 将目光投向绞盘之下,那些因为摩擦而变得斑驳的石砖,他的表情变得松弛了一些。 那些测试者在这里放上了一个这样的东西,显然不应该是个单纯的陷阱……如果是致死的灌水陷阱,那么转动一次直接打开就好了,在上面加上后续增加流量,又增加毒蛇之类的东西……根本没有必要……除非主持测验的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显然魔法学院不可能弄出一个疯子来进行测试的布置——又不是要测试这帮人死前的混乱程度。 至于说用浮空术飞到上面去的方式,又太过简单,有个卷轴就能办到,甚至只要腿脚好些,就可以从那些雕像侧面爬上二层,跟着直觉走就是了,根本测试不出任何水平——那么很有可能,这机关的结果,还是在眼前的绞盘上。 他用力的推动绞盘。 咔哒的一声轻响,就如同之前一样,但绞盘的地段,咕嘟嘟的黑烟从四周翻滚着涌出,几乎眨眼之间,就向外蔓延出了几十尺 黑暗术?难道自己猜错了什么?心灵术士心中一惊,而就在这时,好死不死的,脚踝上骤然又传来了一阵疼痛,显然是又被某条海蛇咬中了 自我催眠只是加强对于自身的操控,并不能够解毒。如果毒素攻心,爱德华恐怕还是得死——即使是幻象,恐怕说不定也会是丧失学徒资格的结果。 可是这个变动,似乎又坐实了他的某种猜测……于是咒骂了一声,他鼓起了最后的最后的力量,继续自己的选择。…… …… 黑暗在一瞬间散去,眼前已经没有那巨大的门扉,没有迷蒙的雾气,没有黑暗和遍布着亡灵怪物的石头走廊,自然也没有那些慢慢上涨的积水和毒蛇。所有人面面相觑,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巨大的厅堂之中,阳光从头顶洒下,映照着地面上镜面般光洁的石板,以及上面刻蚀着的,精致而玄奥的纹理。 当然也没有死亡。所有的学生一个也不少,甚至还多了很多,一百多人就这样排着整齐的队伍,茫然四顾。 最初的惊讶之后,有不少人已经猜测到某些真相……他们刚刚是处于一个巨大的幻术之中。 然而几乎没有留给他们丝毫的放松时间,被幻音术扩大的语声便响了起来:“获得徽章的人,你们通过了测试,获准成为学院的第一级学徒。爱德华?文森特,你的表现最为优异,获准成为四十三期的首席学徒……第一次试炼结束。” 于是,喧哗响起。 第三十六章首席学徒,爱德华?文森特 第三十六章首席学徒,爱德华?文森特,到网址 第三十七章学院的规则 第三十七章学院的规则 唔,见鬼的,又晚了点…… 好吧,话说章节评论贴里,多少给我回个话啊,那一百分我可不想独吞,还是留给各位吧…… ———— “没有通过的人会被退还四千五百金币的学费,但还有挑战的机会,只限一次,另外需要缴纳五百金币的费用……” 高声宣扬的注意事项和身边的大小参差,凌乱混杂的诧异,不甘,疑惑……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变得格外的模糊,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发现心中并没有多少惊喜的情绪——不,或者说,应该是惊讶太多了一些,压住了那一点点的喜悦。 他低下头,扫了一眼胸前不知何时已出现的那一块徽章。 不,实际上称之为护符还更合适一些,因为这块巴掌大的东西是被一条细细的链子挂在脖颈上的,材质似乎是普通的钢铁,黑黝黝的并不起眼,只是在爱德华特殊的视觉中,却又闪烁着一点殷红的光——好吧,实际上如果除去这点光泽,这东西实在是拙劣的要死,那半弧的形状似乎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鸟儿剪影,可是爱德华只看了一眼,就在思维中将之和狗牌联系在一块儿,再也转化不开。 一样的引人注目,一样的毫无美感。 这显然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不过若是直接摘下来,似乎是太过群嘲了一些吧?爱德华摇摇头,注意到身边的大部分人身上已经挂上了一枚徽章,当然,还有少数几个面色死灰,如丧考批的,什么都没有。爱德华搜索了一下记忆,想起他们应该是试炼中那些挂掉的——不过也并不完全如此,准确的说,他们是无所作为,连一个魔法也没有发出的家伙。 将那些如同实质一般照射过来的各种视线忽视掉,他向着身边不远处的贵族青年点了点头——后者正握着自己的那枚牌子,微笑着向他做出了一个恭喜的手势。 “……好了,爱德华?文森特,你作为首席学徒的奖励是空白法术书一本,以及附魔法袍一件。接下来,得到了徽章的跟我过来,好好听着你们必须知道的规则……”一身黑袍的法师从黑暗中慢慢显现,挥了挥手,于是折叠的整齐的布料和一本褐色的大书便凭空飞来,落到爱德华的手中。 不动声色的接过两件东西,爱德华扫视了一眼——法术书是普通的羊皮纸制作,没有法术记录,市面上售卖的价值不过是二十金币。而长袍是普通的灰褐色亚麻长袍,稍微带着一点附魔的光泽,但十分暗淡,想必也不是什么高阶的物件。 只不过其中代表的意义,却足以引起又一阵喧哗。 “这不公平” 质问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尚未褪去的女孩的稚嫩,却又因为愤怒而尖锐,发言者挤出人群跳到爱德华面前,一根雪白的手指几乎已经点上后者的鼻子:“为什么首席是他?我看的很清楚,这个家伙在试练中,从头到尾连一个法术都没有施展过,只是仗着跑得快才跟到了最后,结果都没有能够离开那个陷阱,凭什么让他成为首席?如果说光是凭着他打坏了几个骷髅……那些克鲁罗德人……克鲁罗德来的学徒们杀死的亡灵更多” 于是不出意外的,场地之中的哗然越发的高亢起来。 实际上,同样的问题早就在所有人心中酝酿,只是碍于法师们的威严,而没有人敢于直面质疑而已。 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同样为了进入学院而费过一番心机的,但与穷困潦倒的某人不同,他们之中的大部分的目标,并不只是进入学院就算完成——为了能够在法术的道路上走的远一些,便要付出更多的心力。尤其是对学院的制度,如何能够得到法师们的青睐,从而一帆风顺,他们进行过无数的详细探查。 因此,他们自然比那个得到了位置,却并不以为然的家伙更加清楚,所谓‘首席’的资格可不仅仅是一个名称而已——它还代表着一系列的特权,比如说阅读权限,实验材料的使用额度,还有在法师塔之中购买魔法物品的折扣权之类,更重要的是在法师们的眼中地位超人一等,自然也会多了很多学习的机会……可以说就是一个预期之中,最为接近法师的位置。 虽然清楚这个特权必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但他们心中毕竟还是存有一份奢望的……如今这个绝无仅有的机会,却被一个看上去年纪颇大,甚至看上去都没有一丝一毫法师风范的人得到,他们心中自然是有些不甘。 而这尖利的质问,则让这份不甘,直接被放大了。 没有丝毫的表现,却被选中成为首席? 难道说这个一身土气打扮的家伙真的有那种深不见底的实力,让魔法学院对于他进行了某种特别的通融?但没有道理啊?传说之中的法师们对于规则与承诺都是极为重视的,从学院运作的第一天起到现在的一百五十年时间,还没有传出过有那个幸运儿能够不凭借天赋而叩开那扇大门的传闻……就算是有那种隐藏于暗影之中的交易,也必然应该发生在某个底蕴深厚的大贵族的名号之下,那个看上去一身泥土气味儿的大龄人,一个乡巴佬儿似的家伙,难道还能够和那些高入云端之中的人物,存在某种层面上的联系不成? 可如果是那样,他有必要非要跑到这里来,跟自己这些人争抢么? 即使知道以自己的表现,结果改变了也与他们无关……但不管如何,本能的对于结果的拒绝,以及对于成功者的仇视的心理,还是让这个疑问一呼百应起来——尤其是对于那些与爱德华同个组别,‘稍微了解内情’的学徒们来说,这个触动就更加成百倍的放大了。 “肃静” 黑袍法师冷冷的看着群情激愤的众人,最终发出一个堪比龙啸的巨吼 “用你们那愚蠢的脑袋好好回忆一下吧……最先发现有怪物攻击过来的是谁?提醒你们施展法术的是谁?最先发现了通路的是谁?最先阻止你们碰触那个转盘的是谁?最先提示你们海蛇有毒的又是谁?” 视线扫过一众被巨响震慑的学徒,他慢慢的开口,嘶哑声音发出的一连串的提问,如同尖利的针剑一般刺进每个人的耳膜:“没有逃出来?你们这些哭喊着只会逃窜的家伙,自然不知道试炼为何结束,其实很简单,因为他解开了谜题——那个在我看来,简单的连刚会走的小孩子都应该能够解开的谜题,却让你们这群蠢货全军覆没逃到高处就有活路?哈,十足的蠢蛋想法我想你们那些爬上去的家伙,应该有些不瞎的,看见平台上面的通道里面是什么了吧?” 扫视着一群安静下来的小鬼,他的声音逐渐低沉下来: “牢牢地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们这群鼻涕虫法师的价值,不在于会扔火球闪电,而在于操纵全局的智慧头脑,洞察一切的敏锐眼光……那才是我们真正的强大之处,遇上任何问题,首先想着用魔法去解决,这是最为愚笨的表现,是十足十的脆弱证明。我们所追求的,应该是不用任何魔法——当然更不用蛮力,只用我们聪明的头脑,就能解决用魔法都解决不了的所有难题。” 法师的愤怒瞬间便已经压制了所有小鬼们的控诉……只剩下无数道有若实质,聚拢在一起的目光。 作为目光的中心,爱德华微微低头,心中却也没有丝毫欣喜之意——这位法师都明言那谜题应该是刚会走的孩子都能解开,自然自己表现出的水准,在那些法师们的眼中也并不值得骄傲。 其实如果说起来,这个测验确实没有太多的难度,唯有众人一起行动才是最大的陷阱——这帮小鬼们虽然冲动冒进,但其中也并不乏聪慧之辈,若是只有几个甚至一个人面临那种情况,说不定察觉的东西反而多些。 所以,某人心中正在后悔,本来以为这试炼不会如此容易结束,因此自顾自的解开了谜题,但是现在却弄得太过引人注目……早知如此,还不如就直接诶跟着那个克鲁罗德人飞上去,虽然稍微丧失了机会,但也不至于特别醒目。 “还有,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学院的一员,因此在做任何事情,发表任何意见的时候都要记住这一点充分考虑自己的身份与能力,谨慎从事永远不会是一个错误……我不管你们在进入这里之前是什么,是家里的皇帝,还是别人眼中的优秀人物,从踏入大门的第一时间起,你们就是一群最为低等的学徒了,想要和自己身份相称的地位还要靠自己、从现在开始争取。” 对于某人的心理活动,黑袍的法师显然不会在意,扫了一眼面前的一群孩子,他似乎余怒未消——不容人反应一般,他伸手在空中划出一个符文:“既然被承认为学院的学徒,你们便需要遵守学院的规则,而你们这样的学徒,没有佩带任何规定以外的魔法装备的资格,我不管你们踏出学院大门之后,要如何打扮自己,但是记住,在这里,你们只能使用学院提供的,以及没有任何附魔的东西” 于是怪异的力量在空气中凝聚,化作一只只的无形的手掌,在这帮小贵族或者富商后代的身周游荡,蛮不讲理的扯下他们的长袍,夺走他们的法杖,褪掉护符和戒指……所有带着魔法波动的装备都成了那力量的目标——如果只是这些,其实还好,但有些人连身上的衬衫和靴子之类的都没能幸免,虽然有几个孩子试图反抗,但却抵不过对方的数量以及力量的优势,于是不过是十几息之间,一群原本高傲的孔雀也就成了嗛输了架的雏鸡。 “跟我来。” 法师毫不在意他们的窘迫,他在第一时间直接转身,开始前进,于是呆滞了几息之后,一群倒霉也只好衣衫不整的,小心的迈着赤luo的脚板跟上队伍,时不时发出一两声被地面上纹路硌出的细声惨叫。 没有人敢于发出什么怨言,毕竟站在这里的大多都是自诩为对于魔法的领域有所研究的人物,自然能大致评估出这位法师的大概的实力——“隐形仆役”不是什么高深的魔法,然而无声无息的能够召唤出如此多数量,这位法师的能力,至少也要有开启了真名的程度。甚至还要延伸出一两个阶层。 队伍就这样不紧不慢的前进,倒也再无波澜——除了一众学徒小声的议论,法师嘶哑的解释声,法师塔之中安静的出奇,走在那条悠长,平整,刻蚀着无数魔纹的走廊之中,别说是法师,就连学徒都没有出现过一个。 “每天上午的课程是你们的全部。听不懂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在这里,所有的魔法师想要讲解的东西都是他们自由挑选的,我们不会做出太多的干涉,因此你们如果听不懂,那么也随便你们怎么样。只要你们能够在三年的时间里,得到王国法师的认证,就可以继续进出这个地方,其余的事情,学院里没人会有心情去管。” “至于基础一类的东西,可以向任何老师进行询问,不过,这种单独的授课便需要付出一些特别的费用,当然这报酬不一定是现金,也有可能是某些特殊的物品,作为实验的助手或者是进行某些特殊的任务,诸位在进行这些任务的时候,会有正式的契约书写清其中的条件和报酬,由你们选定的老师进行收取,学院同样不会加以任何的干涉。” “|除此之外,一名真正的法师除了学习还需要通过不停的战斗来充实自己,这是院长的名言,因此学院方面会时不时的进行一些实战的测试,借此给学徒们不同的评价,据说在这种试炼之中表现出色的学徒,可以获得向高级法师学习的机会。也拥有更多的特权。” “不过我事先需要提醒诸位,这样的契约同样并不受到学院的约束,产生的结果都需要签订者自行承担。如果诸位有人因此而发生了任何意外,学院是不会给你们解决的办法的。我们能够给予你的,只有一句忠告……”在第一扇门扉之前,他稍微停顿,沙哑言辞中包含的某些部分,让大部分学徒心中一颤:“生存本身就是试炼。” 当然,也有些人对此感到欣喜。 只不过很快,爱德华就有些失望了—— 因为从法师的介绍来看,这个全大陆上最为神秘的地方,在某些层面上与记忆之中某些自称高等学府的教育设施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更加松散。 普通意义上的,每天固定的学习时间只有两节课,是大课,一群包裹着各种颜色袍服的学生们,集中在那些宽阔的房间之中,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盯着眼前一块巨大的平面水晶。而负责教学的法师则是一副神色匆匆的表情……在平面水晶上扔出他们认为简单的理论,加上一些模糊的指引,任由下面的学生们头晕脑胀或者莫名其妙…… 当然,这也是自由选择的,学徒也可以留在法师学院之中自习,以及回到城里去花天酒地。 至于说图书馆……这里倒是有,但并不大,里面的藏书量一眼就能望到头——是的,你没看错,就是一眼望到——书架只有十几个,藏书还不如某个学徒记忆中的乡镇级事业单位,尤其是其中大部分的架子上,还标注着图鉴的字样。 剩余的地方,则更是无聊, 或者,这也是因为这些只有学徒称号的新人能够真正进去的部分并不多——大部分的时间,都被消耗在那冗长的走廊上,而需要知道的地方,却少的可怜……五间宽阔的教室,图书馆,实验室,以及材料和魔法物品的购买场所,便是所有人需要记忆的全部。 而对于这一群新人眼中充满的探索式的好奇,法师用了一句话,便将之打消了。 “虽然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你们最好不要轻易踏足我没有介绍到的地方,这里的每一扇门扉,包括那些敞开的走廊,都有着各自需要通过的权限,虽然大部分的门都只会阻拦你们的前进,但我们也没法保证,不会有某一扇弄错了什么,那个后果会有些麻烦……至少我很讨厌那些需要用勺子来舀的尸体。” 这形容由那沙哑的嗓音说出来,便似乎拥有格外的说服力……一众噤若寒蝉的小鬼们,除了吞咽口水,在心中打颤之外,便不敢再说出什么。 所有人都很清楚魔法师的习惯;对于他们觉得重要的东西,几个预设的魔法陷阱是必要的,而这座拥有着世界上最多数量的法师的地方,任何形式,任何威力的魔法,都有可能出现。别说是用勺子来舀的尸体……就算是更加凄惨的,也有可能出现。 …… 一个下午的等待,试炼,以及行走的之后,疲劳就会催生出回家的**,占据每一个人心灵的大部分。因此在黑袍法师宣布解散之后,大部分的小鬼便一哄而散。 但几个格外高大的身影,这时候却聚拢在一起。 “还是不行啊……殿下。”左右看了看,确定并没有什么人在周围,光头的克鲁洛德少年靠近了他们中唯一的女性:“这里的魔法防护,太过严密了,每一道门上都带着严密的防护。我们连靠近也不行。” “不要着急……来日方长。还有,以后不要在这里说这些。”面具下传来了一个细微,但严厉的语声,顿了顿,她忽然四顾了一眼:“你们谁看见那个家伙……那个叫爱德华的家伙了?” “嗯?”光头愣了愣:“我刚才看见他落在后面了,估计是不想要跟那些小鬼照面……” 于是高大的女子沉默了一下,转身向来路走去。 转过了一个弯角,她的脚步骤然顿了顿,停在一片阴影之中——远方的走廊尽头,一袭灰色罩袍的人影正停在一道没有门扉的走廊前。 他似乎是在仔细的观察着什么,只是很快的,他向前伸出了一只手掌…… 然后,笼罩在那走廊上,一层无形的光膜闪现出来,继而悄然退去…… 第三十七章学院的规则 第三十七章学院的规则,到网址 第三十八章进入宝山的特权 走廊之后,还是走廊。 爱德华并没有注意到走廊的另一端,那拙劣的隐藏者投来的惊奇视线,因为他自己,也正沉溺于一个莫名的惊讶之中。 他并不怀疑那位法师介绍之中的恐吓,那枚戒指给他带来的奇异视觉,让他能够注意到每一处门扉,魔法的光芒。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够够注意到自己的特殊——随着他的驻足,某些魔法就会相应地减弱。 这样的变化自然会促成一个契机,让人忍不住去探求那些未知之后的秘密,而第一次尝试得到的结果,便是面前的惊讶。轻轻迈过那道门槛,小心翼翼的前进,直到确定,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排斥,刚刚挂了学徒头衔的猎人,感觉便从惊讶,变成了惊喜。 这就是所谓的首席的特权么? 压抑住似乎变得异动的心跳,看着走廊尽头门内那些柔和光线笼罩着的空间,作为心灵术士与法师学徒的强烈好奇,战胜了猎人的谨慎他摇摇头,抛开暂时想不清楚的事情,沿着长廊缓缓前进。 很快的,周围的人物就变得多了一些,年龄与他相仿,却习惯于将面孔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下——他们或者三五成群,互相之间如嚅嗫般低声交谈,或者独自前行,夹着厚重的本。但每一个人都是如此匆匆,即使掠过那个似乎陌生的人影时。目光带着少许的疑惑,但脚步,也不会多停留半分。 目光扫过那些人偶尔挂在外面,制式熟悉,却带着一点银光的徽章,爱德华少许沉吟。稍后,他拐进一道相对偏僻的走廊,将身的罩袍换成了那件灰褐色的学徒长袍……然后。便再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之中多了一个本不应属于这里的人。 贸然的开口或者会带来麻烦,但对于仔细观察的人来说,有些事情还是可以不心的推断之后。在这人流的尽头,两扇宽阔的大门之后,新晋的学徒终于如愿以偿;看到了一座宽阔的图馆。真正的图馆,与之相比,刚刚看过的那一间,简直就摊,而且还是开在地广人稀的乡镇。 这巨大的厅堂拥有着堪比圣殿的面积与三层的空间,而一排排的架,更是一眼望不到头。简单的查看了一下架的铭牌,爱德华便发现这里有着令世俗世界惊艳的藏量。地理,历史,语言学……以及各种轶闻知识。怪物图鉴……甚至一排被特殊分割开的区域里,架的标注,是通用的三环下的法术,以及相关的研究资料。 惊喜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当他带着几张资料,试图和其他人一样离开的时候,才稍微了解到这里的程序。 严禁任意携带任何籍离开,而且禁止任意私自抄录——当然禁止任意的意思。就是全部都由专人代抄。 “新来的啊?怎么连这点小事都没人告诉你?最普通的资料,一页羊皮纸一个金币。即使是只有一个字也不例外。关系到法术的东西,则要适当加价。具体价格在那边的表格。”守在门口的一位法师扬起苍白的面孔。声音淡定得象冰,对于这个打扰了他看的学徒一脸不耐,却并没有对他是否有权接触资料,做出过多的追究。 可最终,爱德华还是只能将那几张羊皮纸送回原因为那张表格的内容,足够从另一个角度,约束住他的追求。 所谓的适当,就是几十,甚至几百千倍的加价。 没错,就是几百千倍……那些关于怪物的资料之中,最为高级和详细的,详细的列出了所有弱点和能力的,抄录一张需要五到九十金币,而那些有关炼金药剂的配方资料,一份的抄录标价都要千金币——而为了防止轻易记忆,贵重的资料只标注了效果,或者开始的部分,如果想要抄录,交费后才会给出内容。 至于说魔法本体…… “抄录法术,0环的戏法一个一百金币,1环的二百,二环的四百,三环的……哦,普通学徒只能抄录到这里。” 依旧是那张苍白冰冷的面孔,声音机械一般的淡定。然而这个价格显然足够让让穷苦出身的少年没法蛋定。 事实何止不淡定而已,爱德华简直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据说在临近弗朗边疆那些黑暗的市场,最便宜的奴隶也就值三四个银币,翻一倍就能买到一个身体素质不错的……而那些面容美丽,波圆臀翘的女子也才不过十几个金币,甚至是某些倒霉的边疆小贵族,或者遥远黑鸳鸯古老王国的小贵妇名媛,恐怕也都没有二百个金币的价格。 当然如果是物有所值,爱德华也不会如此激动,但他对于这些东西仰慕已久,日积月累的自然也有些经验——只不过是原文抄录一下,又不是让他们制作魔法卷轴,这点活随便找个文都能做。他自己甚至也能搞定些戏法之类的东西……就算那些东西抄录的时候需要用到特殊的墨水和某些材料粉末,但也根本不可能这么贵。 实际一般的收费也就是这个的一半不到。 不过那个负责的家伙看来根本没有心思跟他争论这个问题,他的目光往下一压,随手指了指身后的牌面用醒目的大字写着七百年前师第谷的名言:“肃静,天才最需要的就是安静的思考!”。而在那牌子下面,两个高达十尺的钢铁魔像,头顶的盔甲里已经悠然亮起了两点红光。森然的冷意足以让一切非议都变成安静沉默。 这分明就是垄断经营,强买强卖。 可是人家就是不愁你不套。 没有法术的帮助,法师根本不能准备和使用魔法。而且光是能够使用还不够,抄录在法术的还包括手势和法阵这一类复杂精深的东西,反复研读也是必要的,否则在使用时万一记错半个音符,做错了半个动作,产生的后果大多关系人命——魔法反噬非死即伤,更何况往往还是战斗中。 魔法的结构从各个方面都是金字塔一般的结构,一环的法术便几十个有多。甚至可能接近一百之数……如果是那些富商学徒们还好,他们之中不但家财万贯的存在多如牛毛,而且互相之间也可以相互抄录,可爱德华现在跟他们的可没有发展出那种有交情可论的关系。就算现在从头开始。也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放下很多身段,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早知道如此,自己还不如搜罗一堆魔法卷轴。弄到学院来私自帮忙抄录——从低语之森那里雇佣一个落魄的魔法师用来干这些工作,至少也有一倍以的利润。 爱德华愤愤地如此计划,但目前不管也好,后悔还是恼火,总之这里不是一贫如洗的某人消费的地方…… 如入宝山,空手而回的感觉显然不好,就像心头有把小火在烧。但这并不是结束……实际接下来,这火焰似乎越烧越旺。 法师塔里的构造,在某些地方或者有着相同之处,图馆的旁边。就是魔法物品的交易处,只是这里的东西,虽然都不过是一些中低级法师的习作,可是价格的策略却和图馆里一脉相承,高的令人发狂。唯一的好处就是种类繁多,五花八门,琳琅满目的东西足足摆满了二十个巨大的展示柜……哦,还有。他们接受租赁服务,最长一个月左右的使用费用。‘仅仅’是售价的十分之一,当然不会包括消耗品。 回顾了一下自己空间袋里的金币数值。确定不够哪怕最低的一件东西的价值,爱德华叹息了一声,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些闪烁生光的‘浓缩金币’收回,慢慢踱出了房间。 稍微思索了一下,他并没有回头,而是信马由缰地继续前行。 徜徉在整个大陆最大的法师建筑群落之中,就如初学者翻阅一本晦涩艰深的魔法典籍,即使只是其中的一座,若没有熟悉途径的领路人,也容易岔入歧途。不过一时的迷路并不妨碍他对这个宏大而神奇的所在的细致欣赏,而爱德华也并不着急向偶尔路过的几个法师求助——作为一流的穴熊,因为丧失方向或者忘记经过的路线而被困在了这种毫无花俏的回廊之中,可就是个完全的笑话。而心灵术士的自我催眠,也并不只是对于战斗有所帮助。 实际灵晶仆曾经说过,如果愿意,心灵术士甚至可以在一个沙漏刻度内记住几大张羊皮纸的陌生文件——所以他更倾向于干趁此机会,探索一下自己能够进入的地图。 慢慢的行走于每一条长廊,在某些开启的门扉前驻足,向其中的寂静或者喧嚣投入一丝好奇的目光,却绝不会就此踏入那些高高的门槛;走走停停,对于每一个路口,都尝试着能否进入。 于是逐渐地,他心中的惊喜再一次高涨起来,压下那些因为资金不足带来的不一道道华丽或者沉重的门扉在他面前毫无阻滞的开启,几道通道口处覆盖的光膜水波一般绕过他的身体,在这个不速之客面前展开一条条深邃的通路。虽然,封住了那些通道的闪耀光泽越发的浓郁和深厚,只是少年向前行进时,却总会有其中的一道容纳他的行动,好的如同一缕风息。 可是人家就是不愁你不套。 没有法术的帮助,法师根本不能准备和使用魔法。而且光是能够使用还不够,抄录在法术的还包括手势和法阵这一类复杂精深的东西,反复研读也是必要的,否则在使用时万一记错半个音符,做错了半个动作,产生的后果大多关系人命——魔法反噬非死即伤,更何况往往还是战斗中。 魔法的结构从各个方面都是金字塔一般的结构,一环的法术便几十个有多。甚至可能接近一百之数……如果是那些富商学徒们还好,他们之中不但家财万贯的存在多如牛毛,而且互相之间也可以相互抄录,可爱德华现在跟他们的可没有发展出那种有交情可论的关系。就算现在从头开始。也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放下很多身段,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早知道如此,自己还不如搜罗一堆魔法卷轴。弄到学院来私自帮忙抄录——从低语之森那里雇佣一个落魄的魔法师用来干这些工作,至少也有一倍以的利润。 爱德华愤愤地如此计划,但目前不管也好,后悔还是恼火,总之这里不是一贫如洗的某人消费的地方…… 如入宝山,空手而回的感觉显然不好,就像心头有把小火在烧。但这并不是结束……实际接下来,这火焰似乎越烧越旺。 法师塔里的构造,在某些地方或者有着相同之处,图馆的旁边。就是魔法物品的交易处,只是这里的东西,虽然都不过是一些中低级法师的习作,可是价格的策略却和图馆里一脉相承,高的令人发狂。唯一的好处就是种类繁多,五花八门,琳琅满目的东西足足摆满了二十个巨大的展示柜……哦,还有。他们接受租赁服务,最长一个月左右的使用费用。‘仅仅’是售价的十分之一,当然不会包括消耗品。 回顾了一下自己空间袋里的金币数值。确定不够哪怕最低的一件东西的价值,爱德华叹息了一声,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些闪烁生光的‘浓缩金币’收回,慢慢踱出了房间。 稍微思索了一下,他并没有回头,而是信马由缰地继续前行。 徜徉在整个大陆最大的法师建筑群落之中,就如初学者翻阅一本晦涩艰深的魔法典籍,即使只是其中的一座,若没有熟悉途径的领路人,也容易岔入歧途。不过一时的迷路并不妨碍他对这个宏大而神奇的所在的细致欣赏,而爱德华也并不着急向偶尔路过的几个法师求助——作为一流的穴熊,因为丧失方向或者忘记经过的路线而被困在了这种毫无花俏的回廊之中,可就是个完全的笑话。而心灵术士的自我催眠,也并不只是对于战斗有所帮助。 实际灵晶仆曾经说过,如果愿意,心灵术士甚至可以在一个沙漏刻度内记住几大张羊皮纸的陌生文件——所以他更倾向于干趁此机会,探索一下自己能够进入的地图。 慢慢的行走于每一条长廊,在某些开启的门扉前驻足,向其中的寂静或者喧嚣投入一丝好奇的目光,却绝不会就此踏入那些高高的门槛;走走停停,对于每一个路口,都尝试着能否进入。 于是逐渐地,他心中的惊喜再一次高涨起来,压下那些因为资金不足带来的不一道道华丽或者沉重的门扉在他面前毫无阻滞的开启,几道通道口处覆盖的光膜水波一般绕过他的身体,在这个不速之客面前展开一条条深邃的通路。虽然,封住了那些通道的闪耀光泽越发的浓郁和深厚,只是少年向前行进时,却总会有其中的一道容纳他的行动,好的如同一缕风息。 于是,前进,前进…… 当偶然洒进某些窗棂的光线从落日的余晖转化为清冷的月光,爱德华才终于停滞了脚步。 并不是因为疲惫——虽然时间可能已经进入了夜晚,一次的正餐,也还是在十几个小时之前,但这种只是单纯的步行,对于多年冒险的打熬出的身体来说不算是负担。 阻止了脚步的,是心中越发累积的疑惑。 记忆中的路线删删减减,却仍旧已经变得极为繁复——现在,他至少已经通过了三十道的回廊和数倍的入口。面前的通道,也在不知不觉之间变得深幽黑暗;几乎不逊色于地下城市的青石走廊,遍布着一排排的精致的黑曜石门扉,但每一扇都没有任何醒目的标志,只有细碎的荧光,勾画出一片片的符文图样。那幽幽暗暗的绿色光辉,如同磷火一般跳动不休,组成了最为深邃。难以揣测的奥秘的气息。 无论如何看来,这都不是一般的区域,而自己能够到达这里,真的只是因为自己是个学徒首席? 合理的质疑。就像是一盆冰水浇熄那熊熊燃烧的,名为好奇的火焰,让他心头一颤。四顾这深幽的走廊。竟然感觉有些恐怖。于是揉了揉眼睛,他转身回头……在心中告诉自己,小小的探险已经就此结束。 可就在这时,一声细微的吱嘎声骤然响起! 反射性的缩了一下身体,不过接下来,爱德华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发出声音的,是他身边的一扇门扉身的动作让他靠近了面的结界。于是覆盖住锁簧的微弱的光辉在他接近的同时便自动消散……隐约可见的护罩便水一般的破灭,然后那扇大门就在吱呀轻响中,向两旁分开。 门扉的内部呈现出一种柔和的森白颜色,不知是什么动物骸骨。或者更像是象牙一样光洁,面浇筑着细微的银色符文,而当这门完全打开,里面露出的,是一间小小的厅堂。 首席学徒摇了摇头,一步迈进门扉。 他并不明白门扉的那些符号代表的意思,但在穴熊的认知之中,一个地方的价值程度。通常与高级和贵重程度成正比——黄金的盒子不会用来填塞稻草,而如此繁复的通路和精细的装饰。其中藏匿的,显然不可能会是什么简单的玩意。 既然自己有权限进入其中,自然不能就此错过。 与走廊之中不同,这里的四壁如镜,面闪烁着各种不知用途的魔法符文,幽幽的闪烁,映的控制室内光影浮动,丝毫没有压抑的感觉。首先映入爱德华眼帘的,是一张精巧的桌,其后则是一排排整齐矗立的乌木架和面堆积成小丘的羊皮卷轴,虽然已经落了一层灰尘,似乎久未有人动过,但仍旧足够让学徒低声的感叹 一个法师的房。 这个认知让爱德华瞬间又感到心动加速,虽然不出所料的,这里的东西还是拥有着那些无所不在的魔法防护。 学徒能够接近的,不过是最前面的一排,那些堆满了零散羊皮的架,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毕竟这里显然并非图室,即使是这些零散的东西,也显然要比下面图馆之中的要高级得多了。其是展开了一张,仔细检查之后,他的情绪更加高涨了一些——那些看去并不大的羊皮,无一例外的是一种魔法的卷轴。 这并不是用来施法的卷轴,但施展在面的魔法,却是极为便利的——凝聚起些许的精神力,其便显示出一行行的内容,新的出现,旧有的就会消失,让这一张小小的羊皮,承载着数百甚至千倍于外表的内容,文字甚至搭配着各种的图样,内容之丰富……绝不逊色于任何的所谓的电纸文件。 美中不足的事情当然也有……浏览了一下之后,爱德华磨了磨牙齿——他看不懂面的大部分字符。 其实这倒是毫不奇怪,这个世界地区众多,历史长久,自然语言文字多种多样,尤其是法师们接触的东西,还有一些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于是便更加繁复,没有经过系统学习的他,自然没有能力流畅阅读。 但解决的方法,似乎也不困难。 挠了挠脑袋,他记起奥术之中有一种名为通晓语言的法术,可以解决类似的难题——虽然那是一环法术,他还不能施展。不过,类似的魔法物品,售价也并不是太过离谱,哦,记得刚刚看过的交易场里,似乎就有那么一件? 不过那个令人牙酸的的价格……好,或者,到那个铁铺街的魔法商店去看看? 但自己这个高得匪夷所思的权限是怎么回事?弄错了什么?要不去找个法师问问?可如果真的是因为弄错了什么才得到的,然后被收回了怎么办? 思考着最大的麻烦,爱德华原路返回,不过当有些头晕脑胀的走出最后一条通道时,他稍微愣了一下——走廊之中站着一小群人影,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发绿,虎视眈眈。 “有事?” 皱了皱眉头,目光扫过这一帮拉起了横排的将走廊堵得严严实实的小家伙们,然后向站在最前,头昂的最高的那个问道——一脸的骄傲与刻意的冷漠,也无法掩饰那直属于小屁孩的幼稚无知……好,是纯真无邪。但作为领导者的身份还是显而易见。 “我希望能和你作一次公平的竞争。” 冷漠的男孩缓缓开口,眼神里的热切仿佛燃烧的火焰,脸的高傲与决然像是要去炸碉堡堵抢眼:“如果你想凭自身实力来赢得我们的尊敬,那么明天,在学院的角斗场见面。” 第三十九章新的『门』 第三十九章新的『门』 ——稍微改了改—— “角斗场?学院里还有那种东西?”爱德华挠了挠脑袋,一脸好奇:“跟魔兽战斗用的么?但据我所知,这种残忍的行为在百多年前就已经被斯澳曼陛下禁止了?” “只是一个俗称而已,那里是用于法师们演练法术,以及进行实战『操』演的场所……但也可以用作进行一对一的决斗。” “哦,实战『操』演……虽然不太明白,但是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啊。可以挑选战斗的对象?那么如果是龙也可以么?” “当然了,那里可以模拟一切可以想象的战斗,只要你付得出费用,即使是想要挑战巨龙,也可以做到。” “又是要钱,你不觉得法师塔里要钱的地方太多了些?” “确实如此……该死的,我不是在说这个” 虽然说这个世界的人十五六岁,甚至十四岁左右就已经被视作成年人,因此十一二岁的孩子通常已经不被当做是普通的小孩来看待,不过显然,经验的差别是很难弥补的——两句话之间便已经偏离了轨道的言辞,让原本高昂的气势一落千丈,即使小朋气势汹汹的提高了声音,也无法补救回万一。 嘴角勾出一个促狭,或者嘲讽的弧度,爱德华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小鬼。 那下颌很尖的面孔有一双细长的眼睛,看去倒是很周正的样子,只是在记忆中没有印象,应该不是在入院考试中跟自己同组的人物。 而且既然敢来挑战,想必是拥有着一定的实力——虽然由于之前宣布的,关于学院的某些规定,他现在身只有一件朴素的长袍,但手指手腕和脖颈的些微痕迹,已经足够猎人看出那些原本佩戴的零碎,是如何的繁杂华贵。尤其是他的言辞吐字清晰,带着某种规整的音律,如果再联系他那双修长而纤细,骨节微微凸浮的手指,便构成了某些在法师中也足以自傲的资本。 只不过关于资本,爱德华记忆最为深刻的,倒是某个老笑话,说某个煤老板的儿子财大气粗,自称在帝都任何事情都可以用钱开路,于是便有人问他,要多少钱,才可以把城楼的照片改一改,换成他爸爸的去。 所以,有资本是一回事儿,但以为有了资本就可以追求一切,可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好,角斗场……然后呢?”心中的念头转动,爱德华不动声『色』的点头。 “身份高人一等就代表着拥有高人一等的能力,能支付一般人支付不起的代价,能够处理好所有的考验,面对任何棘手难缠的对手都游刃有余……所以我认为,不具备这种能力的的你,同样也不适合于首席这个高人一等的身份。”认为对方终于开始认真的小朋仰起头,倔强而挑衅地盯着爱德华的眼睛:“而我,米盖尔?唐?塞万提斯,自信拥有所有学徒之中最为强的施法能力。我能够感应魔网的第三层,我掌握的咒文数量在所有学徒之中首屈一指。是的,我有这样的自信。” “哦……然后呢?” “我认为我更适合于成为学徒首席。而不是你”某人平淡的反应显然出乎了小朋的预料,于是语声滞了滞,他的面孔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起来。 可惜,他的对手仍旧不动声『色』:“好想法,然后呢?” “因此,我要跟你进行一对一的决斗!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其他的比赛方式” “嗯,然后呢?” “你……” 其实有时候,嘲讽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言辞,只要表现出某一种毫无诚意的态度就已经足够了,因此几句话间,小朋的面孔看来已经快要滴出鲜血,只不过他的控制力看来也相当出『色』,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冰冷:“如果不想要接受,那么爱德华?文森特,就请你直接向法师们声明,你放弃首席的身份” “我听不出这几件事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小家伙……或者你以为,只要在一对一的挑战,或者某个比赛中赢了我,你就可以得到首席的位置?” 爱德华晃了晃脑袋,视线扫过面前的,以及那些『阴』影之中,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小家伙们——比想象中的少,但还是很多——显然学徒之中,并不是所有人都在乎那个首席的头衔,但在乎的人之中,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选择这种挑战的方式,所以,怂恿一个傻瓜跑来踩地雷,然后观察结果似乎是个很不错的主意,借此认清对手,也认清朋。 但只要不是真正的蠢货就应该明白,这头衔既然是法师们给的,那么自然不可能由学徒的一些无聊举动而轻易更换。 “我只要打败了你,证明我比你强,只要这样就够了。剩余的,法师们自然会做出合适的判断……明天的正午,角斗场见”米盖尔小朋一口气说完自己的言辞,转身离去,显然不想要再看见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孔。 不过,即使第二天的太阳从正当中天一直走到了日暮西垂,米盖尔?唐?塞万提斯,也没有能够如愿在角斗场前面,再看见那张面孔——那张他『花』了一夜时间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发誓要将那可恶笑容完全碾碎的令人愤怒的脸。 好,其实这个时候,爱德华倒确实是正在进行着一场战斗……只不过是在那间法师的房之中,对象则是一张魔法的羊皮卷。 这是一场没有想到的艰苦战斗,从一开始就碰了太多的困难。 首先,在城中走了几家商店之后,爱德华也没能如愿找到通晓语言的护符,那些卷轴的维持时间又太过短暂,于是他不得不重新回到他发誓成为暴发户之前不会进入的魔法学院的商店,在仅余不多的金币之中『抽』出了两百——固化了通晓语言法术的护符不过是拇指头大小的一块青铜,要价却是可怕的两千金币,『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袋,爱德华最终只能以十分之一的价格租借了一个月的时间。 好,与接下来的事情相比,这还是个小问题。 然后是那些魔法卷轴——既然是魔法卷轴,打开他们就不是毫无代价。 尽管不会发动任何的效果,但他们仍需要阅读者连通魔网,用『精』神力开启——对于写出他们的法师来说,这样做可能仅仅是一种习惯,并且有助于保护它们不会腐烂和虫蠹,而打开这种程度的魔法装置,也不过是跟解开绳结一样的简单。 然而对于不是法师的爱德华来说,这可就不那么轻松了。 尽管这些魔法锁的程度有高有低,然而即使是最低的一等,他也不过只能打开五六本便会开始疲劳……而后面的工序更是麻烦——实际,在接下来的阅读之中,新晋的学徒发现自己已经无比地痛恨了这些卷轴的写者对于知识的态这些卷轴都是用各种语言写,根本就没有人将各种知识系统的分『门』别类,甚至没有必要的整理,甚至大多数羊皮卷轴之中记载的东西连个题目都没有,就那样『乱』七八糟的塞成一堆,零零散散 而爱德华想要寻找的东西却又只有个大体的方向,这就意味着,他想要从中找到需要的关于的资料,就要逐字逐句的去阅读那些艰涩的这对于一个学徒来说,简直是个恐怖的麻烦 所以,用了接近一天的时间,爱德华虽然勉强翻阅了十张左右的卷轴……然而得到的结论却令他异常的沮丧。 一点也用不。 不要说,甚至对于魔法,这资料都没有丝毫的帮助 当然,这并非说这些著作本身有什么问题,相反,它们都是相当优秀的资料,其中涵盖了各种各样前人的魔法经验和笔记。甚至包含了许多优秀的,对于魔法的重新解构和解读,以及独特的魔法理论的雏形…… 但问题就是它太过优秀——事实这些著作、笔记心得和论文研究,假设它是在某个师的手中,那么一定能可以获得高度的赞誉;但很可惜的,这里面没有适合于一位学徒阅读的入『门』读物,而爱德华,恰恰就是这样的一个刚刚迈入……或者说还在『门』槛外面徘徊的家伙。 当然,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在这些卷轴之中,还有几张有关生物的图鉴。 这些图鉴的详细程度,远超出学徒图馆里的甚多,不但将各种生物完全量化,带有绘制『精』细的图样,而且其中还包含着无数常人根本无法见识的可怕怪物,深渊,地狱,天界,奔放之野……十余个异位面之中很多怪物在这里似乎都能够找到其中的详细,让某个对于这世界了解诶不足的土包子大开了一番眼界。 可惜,同样让人沮丧的是,里面他最想要看的部分。 “灵吸怪,生活在幽暗地域的一种怪物。又名夺心魔。成年夺心魔站立时约有6尺高,重约170磅,没有瞳孔的眼睛呈『乳』白『色』,嘴巴附近长有四只触须,头看起来像章鱼。身体呈淡紫『色』,皮肤冰冷有的弹『性』……覆盖着一层反光的粘『液』……有传说这些怪异拥有着漫长的历史……会撕裂敌人的脑袋,掠走脑浆……夺心魔会以心灵力量控制对方的思绪,或者使用心灵震爆……他们能够使用特殊的方式『操』纵自然能量,塑造出类似法术的能力,称之为心灵异能……” 第一次查看到一行字样时,爱德华的心脏不由得跳得飞快,可惜,羊皮纸的文字到达这里之后,便戛然而止,其后只留下了一串短短的模糊字符。后面的部分,则是一小片空白。 这让爱德华有些郁闷……但更多的是心惊胆战。 按照一般的考量,没有被记载的东西,要么就是奇缺到难以引起人的注意,要么就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而被从记录抹消,这两种情况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会令人安心,后者固然标志着会站在大多数人的对立面,但前者也不见得就会令人身价百倍……最大的可能『性』反倒是容易遭到更多的窥瞰。好奇的,贪婪的,恐惧的…… 他爱德华可不想被当作小白鼠放解剖台玩儿,就算要玩,也只能他玩人,不能人玩他…… …… …… 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当首席学徒『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从卷之中抬起头的时候,便注意到房间中的魔法沙漏,已经悄悄地翻过了一个代表着十二个小时的大面。 一天的时间,就在这没有丝毫收获的翻阅之中过去了? 爱德华『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不由得扯了扯嘴角一次这样认真看,是什么时候?似乎已经是在二十年之前? 这个世界虽然魔法发达,科技水准却平平,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3,更没有互联网,各种娱乐都没有……唯一能称得是娱乐的,也就只有本,可是偏偏连这种东西也是少之又少,这许多年以来,如果不是还可以在低语之森中冒险游弋,学习各种能力,恐怕爱德华早就会无聊的要死…… 如今虽然没法进行什么娱乐,但能够有可看,倒也不错——虽然这些籍之中记载的东西没有什么修辞手法,平实得接近干涩,但毕竟是些其他的世界观,千奇百怪的怪物种类,神话传说,魔法秘闻,读起来也算能够解闷。又涉及到不少秘藏的东西,即使现在不能领会,看看倒也无妨。 不过,还是要适度。 站起身,他从空间袋里『摸』出了几块『肉』干,慢慢地咀嚼,再用水送进肚子,却忽然觉得下半身,尤其是『腿』根和膝盖都已经有些麻木——这间房之中的温度其实并不低,只是或者是因为太久没有人在其中个活动的关系,所以带着有种彻骨的『阴』寒。尤其他还一直坐了这么长的时间。 于是摇了摇头,他干脆推『门』离开了这房,开始在法师塔寂静的走廊里面走动。顺便继续探寻有没有自己遗漏的隐秘地点。而通过几扇窗户,看看收藏在某些房间之中,奇异的怪物标本,还有一些奇特的草木和小动物,也聊算一种不错的消遣。 靴底在地面的石砖踏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在静谧之中回『荡』,法师塔之中的空间太大了,走出了接近两哩的长廊,爱德华才望见了一个人影在远处转过通道的角落——如果不是肯定这里很难有负能量生物作祟,他说不定还要怀疑是否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跟在身周。 而把原本的路线又探索一遍之后,不知不觉中,他又回到了房前那条幽暗的走廊,面对着那十几扇紧闭的『门』扉。 这十几扇『门』之中,昨天他就已经进行了逐个的尝试,不过除了那间房,却没有任何的收获——所有的出口那一层代表着魔法的红光,都厚重的出奇,让他连伸手触碰,都会感觉危险。 不过今天当他再次经过这些房间,却忽然惊奇的发现,左手第三间的那扇『门』,原本层层关闭的那些厚重光彩,似乎都已经不见,『门』扉虽然依旧紧闭,但那层消失了的光泽,证明某些魔法竟然被打开了。 于是,当他接近时,那『门』扉便发出了咔地一声轻响,缓缓弹开到一边。 “我的老天爷……” 视线探进『门』里的一刹那,爱德华不由得发出了一个细微的呻『吟』声——一层可怕的红光耀人眼目,一时间让他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眨了半天眼睛,他才勉强看清楚这房间的模样——同样拥有着光滑的墙壁和地板,只是更加明亮,棱形的魔法水晶用银链自天『花』板垂下,不断向四周散发出稳定的柔光,而在这光线之下,这个空间中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其中大部分都是残破的各种用具,瓶子、罐子装着的法术材料,灰扑扑的铁锅,缺胳膊少『腿』的甲胄与造型怪异的长剑。 但红光就是从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散发出来的,爱德华甚至可以感受到面魔法的『波』动——不管是什么,但都绝对是附加了极为高端的魔法的物品 只是现在那些东西却被随便堆砌,面已经『蒙』了一层细细的灰。 这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法师的实验室? 爱德华握了握拳头,用指甲刺进手心的疼痛,确定自己没有做梦。 那么,自己是要进去,还是不进去? 这是个简单的疑问,但却又是个关乎『性』命的难题。 因为传说之中,一个法师的实验室,总是最为危险地场所之一,而且危险程度会随着主人能力的提高而提高,远超出佣兵们经常探索的,那些怪的遗迹或者墓『穴』——那些地方的机关也不过就是一些弩箭落石,间或一些杀人的陷阱,即使有魔法保护,也不会太过昂贵但对于自己的驻地可就不同了,大部分法师可以不在乎钱财,但对于试验成果的保护却是极为变态,什么隐秘的空间,爆裂的元素,异位面的生物,有多少就会用多少…… 第四十章炼金法阵 宝山?是的。 予取予求?不可能。 事实上,即使是走近的动作,都几乎有些举步维艰——除开那张宽阔的实验台面前,狭窄的通道,其余的地方几乎都被一层五 颜六色的光泽覆盖,虽然猜测其中未必全是魔法的陷阱,但谨慎的个性还是让爱德华尽量避开了每一丝的晕圈。 那些不知道用途的魔法物品看上去并不是成品,因此他也没有心情去尝试碰触——尽管桌面上已经堆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尘,似 乎很久没有人使用,但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几个魔法警报?这屋子看上去就属于某个很强的法师所有,以那种身份,随手处决 掉一个闯了空门的学徒简直比喘气还要简单和自然。 还有那一支支试管或者烧瓶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但好吧,据某个首席学徒所知,魔法的强大,本来就是和神秘与危险的共 生共存的——这点在药剂上的作用最为明显,除了炼制人之外,即使是药剂大师也很难做到只凭外表,就分辨出哪些是真正有 用的东西,而哪些又是充满了恶毒诅咒的幌子。而且,不但毒药会让人致死,某些增益性药剂使用方式错误一样会让人无疾而 终。 因此,站在这房间之中,爱德华发现自己正在诠释耗子拉龟,无从着手这句话的含义——或者听起来俏皮,但实际上,却与煎 熬无异。 那么,转身离开去继续?不再想这些东西? 叹息了一声,爱德华将手伸进怀中,让长袍下多出一块活动的凸起,同时也把那个阴沉而栝噪的吱吱声放进耳朵: “哦,不错嘛,这就是你说的意外发现?看来你找到了个好地方哪,啧啧啧,卡特泽耶克的实验室,那个新造的,也就不过如 此而已。所以说,你这个家伙虽然脑沟有点平滑,但泰摩拉那女表子的裙角似乎就在你的头上飘荡……” “老老实实的躲在我的袍子里。”爱德华皱了皱眉头:“看看这里,有没有你熟悉的东西,我能使用的当然最好。” 为了保险起见,在进入魔法学院之后,他便仔细的将灵晶仆收藏起来,以免被有心人发现了自己的某些秘密——其实现在这个 环境其实也并不适合放它出来,不过是考虑到这家伙至少曾经是一个巫妖的所有物,因此他才做出了这个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决 定。 “放松,神经过敏的小家伙。我已经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多动动脑子,智慧是远离恐惧的最佳良药,你太高看那些依靠魔网奴 隶们的能力了。所以我就说,根本没有必要这样谨小慎微……好吧,半成品的魔法物品,没有价值……药水,工具……哦等等 ,好家伙,你的运气还真是挺好的,那边的墙角就有个好东西。” 该说是灵晶仆果然没有负所托?还是自己这个决定非常正确?宝石的晶面在兜帽的阴影中转了一圈,灵晶仆的心灵便传递过来 一个令人欣喜的信息。 顺着他精神之中的提点,爱德华注意到那片阴影中矗立着的,一架小小的台座——几件造型奇异的金属,或者木头,宝石,还 有其他一些东西被随意的放置在周围。而那台座上勾画着一个极为精致的的法阵。将所有的东西都笼罩在一层光膜里。 “有防护魔法?” “不用担心,那上面的魔法灵光,应该不是陷阱——这是个小型的炼金法阵,我曾经在思考者的实验室里见过相同的东西。” 灵晶仆伸出一条闪烁着光泽的细长腿脚,指指点点:“当然,如果是你的话,未必能够使用它,但不妨试试看吧,按住那个符 文,用精神力来推动,就跟你使用其他的魔法物品一样。” “炼金法阵?你确定?他喵了个大熊猫的……” 某个词汇在一瞬间便让爱德华心中的惊喜升腾起来,化作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感叹——他曾经在那些佣兵法师那里听到过许 多有关于魔法的神奇造物,而其中就有一个关于传说之中才有的,那些炼金术师门专用工具的秘闻,而炼金法阵,则无疑是其 中最为吸引人的话题。 好吧,虽然说,这种东西并不是什么高阶的造物,但几乎可以否认大陆上大半,甚至绝大部分铁匠的所有技巧都变得毫无用武 之地——据说这种玄妙的法阵,可以将放置其中的材料,任意变形成为适合的形状,不管是金属,宝石,木头或者是其他的什 么……或者直白一点的说,它是个类似熔炉的东西。可以制造出任何想象中的物品。而且无需火焰,无需锻打或者加工,只要 启动法阵而已。 小心地将旁边一块金属锭放进那法阵的中心,然后再按住法阵旁,一块细小的符文……于是法阵慢慢的闪烁起来,有嗡嗡的响 声逐渐变强,放在中心的那块金属,便随之开始颤动,然后,原本的棱角逐渐的变成了圆。 但是 脑海中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雀跃,它们荡漾着,让其上的电弧跳动,汇聚成为无形而纯粹的精神力量,流过法阵,引动深达 五环的魔网的力量,于是纯钢的锭块好像一瞬间承受了几千度的高温一样,它在半空中迅速变软,然后液化形成一颗颗青红色 的水珠。 爱德华的精神微微移动,这些水珠立刻汇聚,然后慢慢改变形状,最后变成一柄火红的匕首。接下来匕首表面开始以肉眼可见 的速度冷却,从一开始的波纹荡漾,逐渐硬质化。但它并非是直接冷却,是一层层波动着,就好像有人用锤子在它表面敲击一 样。 最后匕首完全冷却下来,像是红得发烫的金属一样,但这红色也在渐渐变暗,变成一种带着漆黑的青色。 这是一柄三棱的钢刺——与当初离开白杨镇时,他所有的装备一样, 他首先给自己制作了一条钢片扣带,以及一卷带着勾刃的钢丝和附加的线轴,实际上他本来还想要把那把昆吾剑也重新塑造出 来,不过几经尝试之后,他发现大的物件需要的太多和太为精巧的精神力的操控,所以暂时只能从小处开始动手。 这几件原本耗费了大量精神的东西已经遗失在了灵吸怪的巢穴之中,不过现在那些繁琐的打造和研磨工艺看来都已经用不上了。 爱德华谨慎的操控着自己的注意力,把那块铁锭变化成为想象之中的东西——仅仅凭借精神力量来操纵魔法物品,他有些经验 ,但如此强的物品,却还是头一回。事实上以他触摸到的魔网的深度,操作这样的高阶法阵是一件非常危险地事情。稍有不慎 ,凌乱的反馈回来的能量,就有可能会让他受伤,甚至是死亡。 不过,这个时候, 他就像是一个最为谨慎的小偷,用轻微的触感,将自己的精神力送进法阵之中的每一根线,激发其中的连接,触动魔网的能量 ,将一小片普通的钢铁在法阵之中水银一般的融化变形、在外人看来几乎转眼之间便已经成为了奇妙而复杂的造型。 当然对于爱德华来说,那是一种熟悉的模样。 不需要复杂的制造过程,只要熟悉的结构,那么钢笔本就不是个困难的造物,虽然说这个世界上还没有用来制作软性笔囊的橡 胶,不过用一个类似针筒的活塞结构来代替也不是什么问题。很快这件小东西就已经完工, 哦,还有锅碗瓢盆,简易的火炉之类……毕竟学院提供的餐点实在是很难吃,爱德华只吃了两顿就已经厌恶至极——事实上这 个位面之中,本来就还没有一种像样的饮食文化,即使是贵族引以为豪的大餐,定义也基本都是在食物的外表,足够艳丽,足 够高雅,可是距离美味,却差了不止一个十万八千里那么远。如今已经有了空间口袋,这些东西自然要备上一份。 除此之外还有打火机……虽然燃料有点问题,不过用些灯油应该也可勉强凑合。 还有…… 还有…… 一个沙漏的时间匆匆而过,爱德华却浑然不觉,如今的他,就像一个得了新鲜玩具的小孩子,仿佛永远没有厌倦和疲惫的时刻。 但毕竟疲惫还是来了。 当第三枚钢铁的铸块也化为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太阳穴上阵阵的刺痛让他不得不停止了对于大脑的继续挤压——事实上精神一 旦放松下来,随之而来的乏力与眩晕险些让他一跤跌倒! 桌上放着一张看似普通的羊皮纸,上面描绘着一些细致的图样,于是他随手拿过瞄了几眼,试图缓解一下脑中的意识疼痛。不 过当看清卷轴上绘制图案的内容之后,他不由挑了挑眉毛…… “什么古怪的想法……振翅飞行器?倒是挺精致的,但这种玩意儿用作战争……貌似太过不合时宜了吧?” 这好像是一些大型魔法制品的制作图样,其中最上面是一种大型的船只,中央的船体设计坚固,附带有细密的法阵和厚重的装 甲结构,足有三层,长度上也超过了至少一百尺,应该是一种为了追求载重而设计的东西……而旁边的部分上,则绘制了一些 小型的飞行装置的草图, 这应该是一种可以搭载一到两个人以及一系列的魔法物品,装置的小型飞行器,带有魔法护盾,窥视魔眼,可以发射多发火球 术或者酸雨暴,闪电风暴或者是流星暴的充能法阵,可想而知这种东西是用于战争的兵器,用来进行侦查或者小规模的袭击, 甚至只要有一个等级并不很高的法师操作,便可以穿过一座城市的魔法防护,对于其要害部分——比方说大型法阵的核心进行 攻击。 只是在飞行方式这个部分上,这图纸的作者似乎是遇到了一些难题。 图案变化了几个式样,分别是羽翼,蝠翅,鳞翅和翅膜,实验者将各自的效果都标注其下,最终似乎是对于翅膜更加偏好,然 而最后却加上了一行标注,“高速飞行持续三百沙漏之后,秘银材质也无法保持外形而变形,进而裂解,软性材质的翼膜会加 剧损耗……” 爱德华倒是清楚这个难题的根源…… 振翼飞机的机翼在重量上要尽量的轻;由于机翼的抬举力完全取决于向下扇动线速度和翼面积,机翼中轴上某一点的线速度又 决定于角速度,所以,要保持足够的升力,在减小角速度和翼长时,就必须扩大机翼面积;而扩大机翼面积,又必然增大机翼 重量。所以就得采用超轻超强的耐振机翼……可这样一来,不但增加了成本,还提高了难度。 而且如果想要象鸟儿一样自如飞行,不但要结实,还得兼顾转向之类的结构……爱德华曾经看过类似的材料,记忆中说的是。 要把五百磅的物体以每秒一米的速度升起来,用个两米长的翅膀,两个机翼所需要的发动机的输出功率最小也得二三十马力。 而且对于与机翼的强度和结构要求非常高,即使是号称人类希望的白头鹰,也只是停留在试验阶段,没发展出实体机型。 不过其实倒也并不奇怪,毕竟这里已经不是爱德华最为孰知的那个世界,大型的龙类,天界生物或者巨型鸟类怪物比比皆是, 几乎所有的飞行都与翅膀紧密相连,所以这个家伙设计出这种东西的想法倒也算不上是什么匪夷所思的——其实可以说魔法范 畴里,大部分的飞行傀儡,基本上都采取这种式样。 “这些家伙们就算再天才,也没有旋翼这种概念嘛……呵呵。” 讪笑了两声,爱德华随手将卷轴扔下,没兴趣再去管理这个可怜的误入歧途者,他慢慢地走出了房间——精神力消耗一空的感 觉实在是不怎么美妙, 只是他却并没有注意,那张卷轴在离开他的手指后仍旧微微发光——资料的末尾,一行新的文字悄然成型,最终凝聚成为一行 漂亮的字符,“什么古怪的想法……振翅飞行器?倒是挺精致的,但这种玩意儿,貌似太过不合时宜了吧?……这些家伙们就 算再天才,也没有旋翼这种概念……” 他拉下了长长的兜帽,露出一张极为年轻而英俊的面孔,不过紧皱的眉头和抿在一起毫无血色的嘴唇,似乎在诉说着他的疲惫。 这位年轻法师的权限显然极高,走进房间,房间之中的灯光便忽然变得明亮起来,他走到桌边,座位已经自动拉开,移动到身 下,然后轻轻的伸出手,便有隐形的仆役递上一杯温暖的茶水,清新而微微苦涩的气味溢满四周,这种产于何罗尔山脉的魔法 植物,可以产生轻微的兴奋作用,又能够让进入冥想更加容易,一向是魔法师们最为钟爱的饮料,但对于生长环境的特殊要求 和缓慢的生长周期,让它即使是在法师之中,也成为了一种极为稀少的奢侈品。 “嗯?唉,居然这个也忘了收起来……看来最近真的是有些过于疲劳了。” 呷下一小口苦涩的茶水,年轻人灰色的瞳孔中闪烁起些许的光彩,然后注意到桌面上摊开的魔法卷轴,“睡眠还是无法用药物 补足吗?记忆力的下降可不是什么好事……唉,真是羡慕那些可以不眠不休的家伙们……嗯?” 目光微微在卷轴上扫过时候,上面那一行新的文字让他的动作一僵。 “不合……时宜?”年轻的法师坐直身体,眉头已经紧紧扭成了一团,他捏着那张羊皮的手指微微一抖:“这个家伙是什么的 人?好大的口气……而且旋翼,那又是什么东西?” 于是发现炼金台前原本备用的金属锭也少了几个,虽然不过是最为廉价,在魔法师眼中等同于泥土的精钢,然而周围却似乎缺 乏一些应该出现的东西…… 他起身来到那炼金台边,微微画出一个手势,于是那法阵上的某个部分便亮起了一道红痕,而台座的使用次数也让他微微惊讶 ——至少持续使用了两个沙漏的时间…… 鬼斧神工调用魔网五环的能量,操作这样的一个法术,即使有法阵的帮助,也是极其耗费精神的工作……实际上即使接连不断 操作上半个沙漏,便已经足够抽空一个凝成了真名的法师的精神力。虽然对于青年法师自己来说也并不是一个难题,然而对方 却没有留下任何一件失败的作品,这足以说明对方的能力…… 某位深藏不露的高阶法师也基于同样的理由,来到了这里?还是那几位隐藏于法师塔之顶,云端之中的大人物们,偶然的一次 莅临? 青年法师摇了摇头。 良久之后,他才返回到实验桌旁,他的手指苍白,纤细,极为灵巧的在那颗宝石上刻画出发丝一般纤细的纹理,只是当时间一 点一滴的过去,他的心神忽然微分,手指的移动稍慢……啪卡一声脆响之中,一枚价值万金的宝石已经迸出细密的裂纹,继而 散落成为无数的尘埃,连带其上耗费了大批时间刻画的纹理,也彻底消失无踪。 青年气恼的将手中的刻刀重重的拍在桌面,发出一个低声的诅咒! 第四十一章迟到的角斗 第一章,一会儿还有一章,不过会很晚,所以大家可以不等 —— 但谁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胡说八道? 沉默了片刻,青年法师摇了摇头,挥手将这段评价抹消。然后取出一片细小的金属工具,以及一颗核桃大小的莹蓝宝石,开始在面刻蚀法阵的工作。 他的手指苍白,纤细,极为灵巧的在那颗宝石刻画出发丝一般纤细的纹理,一丝不乱。只是当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他的心神忽然微分,手指的移动稍微顿了顿……于是啪卡一声脆响之中,那颗价值万金的宝石已经迸出细密的裂纹,耗费了大批时间刻画的纹理继而连同宝石一起,散落成为无数的尘埃,彻底消失无踪。 “可恶!” 愣了一愣,法师气恼的将手中的刻刀重重的拍在桌面,发出一个低声的诅咒! 他原本良好的心情和顺畅的思路,已经被那短短的一句话给彻底搅乱——现在整个脑海之中,到处都在环绕着那个古怪的词汇,根本就不适合再进行精密的工作。 于是他只好干脆停下了一切,专注的思考起那个不知所谓的家伙所说的事情。 不合时宜……那么也就是说这个研究思路已经误入了歧途?那个名为旋翼的东西,就是一条光明大道?既然他是看过了研究的一部分,才做出了这个评价,那么想必在两种选择之,都已经走出了相当遥远的距离?而且……甚至已经获得了成功? 但是这怎么可能? 开始的时候,他本来怀疑这可能是一个拖慢他进度的诡计。可是思索了一下,却又想不到有什么人能够从中渔利。 帝国之中精研变化系的炼金术师们,数量本就不多,而涉及到自己所探索的这个领域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即使是涉及到了,也没有人曾经宣称,开创出了实用的路线。青年人修长的眉头紧紧皱起,脑海中翻过一个个可能的名字。 那些愚蠢的同窗甚至是尸位素餐的中阶法师?不。他们没有那种权限,而且没有听说他们之中有人在这个领域投入精力。更何况如果是那些人,最直接的反应,想必是将这资料据为己有。而不是留下一个评价。 那么是古代的遗产?又或者,一个秘而不宣的成果?但谁会这样做呢? 这个实验室并不是私人拥有的,不过使用的权限却非常的高。只有这座塔的主人以下,寥寥的十数位法师才拥有进入的资格,而那些人基本都已经拥有了自己的试验室,不会再跑到这种地方来……只有他出于某些私人的因素才格外的钟情于这里——足够安静,不会被打扰。虽然也不会得到格外的帮助。 那么某位深藏不露的高阶法师,也基于同样的理由,来到了这里?还是那几位隐藏于法师塔之顶。云端之中的大人物们,偶然的一次莅临? 片刻的思索之后,他收起桌的羊皮纸与工具,站起身划出一个符文……只是光芒一闪。却并没有任何的事态发生:“果然还是不行啊……实验室中的影像权限,唔,记得是在阿尔伯特师手里,唉,为何偏偏是这位最‘自由’的导师呢?” 摇头苦笑之后,他转身离去。 当他踏出门口的一瞬,房间之中的灯火便逐渐减弱,而所有的物品都被无形的力量推动。回归了原位,甚至是那一层薄薄的灰尘……整个房间就此再一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 时间就这样静静地流逝。直到八个沙漏之后,才再次被那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打破。 睡眼忪惺的爱德华用力的揉搓着脸颊。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一成不变的景色,让他欣喜地扯了扯嘴角,认为自己的运气不错——当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几个小时之前,一句无心的评价已经引起了另外一个人的无穷烦恼……实际此刻他甚至已经忘了之前还有这么一回事儿。 他的所有心思,几乎都已经落在了那炼金法阵的台座。 一块金属再一次化成了液体,但精神世界中那种要命的抽吸,已经减少到了一个可以接受的程度。于是操作者的心中动了动,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误——经过了一次使用之后,他认定这法阵消耗的精神力,恐怕是跟制作物件的大小与精细程度,因此,这一次他就选择了一个简单和细小的目标。 一卷带着勾刃的钢丝和附加的线轴逐渐被塑造出来……比拉拔法制作的钢丝还要纤细,三股一齐扭动着,编制成为细细的钢绳。如果是按照一般的方式制作,这东西恐怕至少也需要一个人一天多的时间,而且还要心灵手巧,但那现在,几乎在几个呼吸之间,这造物就已经完成。 微微地眯着眼睛,爱德华脸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神色,但精神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他就像是一个最为谨慎的小偷,用轻微的触感,将自己的精神力送进法阵之中的每一根线,而那精神,则是他最为灵巧的手腕,最为精致的工具,激发着法阵中每一处转换的连接,触动魔网的变化,将能量转换成为金属的变动,几乎转眼之间便已经成为了奇妙而复杂的造型。 “呼……” 钢绳已经编制完毕,剩余的钢铁仍旧在在法阵之中水银一般的融化变形、化作两片弓臂,然后是螺栓,以及握柄……轻轻呼出一口气,爱德华的眉头皱了起来——灵晶仆所说的锻炼方式,确实相当的有效,精神力还有富余,因此他并不想要就此结束, 不过,钢铁的东西,似乎并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了? 不,应该还有。 思索了一瞬。一件熟悉的东西,就在心中成型——不需要复杂的制造过程,只要熟悉的结构,那么钢笔本就不是个困难的造物,虽然说这个世界还没有用来制作软性笔囊的橡胶,不过用一个类似针筒的活塞结构来代替也不是什么问题。 哦,还有打火机……虽然燃料有点问题,不过用些灯油应该也可勉强凑合。还有锅碗瓢盆。简易的火炉之类……毕竟自己已经厌恶了那些肉干,肉干和肉干——事实这个位面之中,本来就还没有一种像样的饮食文化,即使是贵族引以为豪的大餐。定义也基本都是在食物的外表,足够艳丽,足够高雅。可是距离美味,却有不止十万八千里那么远的偏差。如今已经有了空间口袋,这些东西自然要备一份。 除此之外还有…… 还有…… 身边的成品逐渐堆积起来,小半个沙漏的时间也匆匆而过,爱德华却浑然不觉,如今的他,就像一个得了新鲜玩具的小孩子。仿佛永远没有厌倦和疲惫的时刻。 但毕竟疲惫还是来了。 当第二枚钢铁的铸块也化为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太阳穴阵阵的刺痛让他不得不停止了对于大脑的继续挤压——事实精神一旦放松下来,随之而来的乏力与眩晕险些让他直接瘫倒在地! …… “好家伙……” 深深地呼吸,爱德华放开法阵的手。大脑中的疲倦让他眼前发黑,眩晕,精神难以集中。 当然这种情况算是非常正常,只是精神力消耗殆尽而已,只要经过充分的睡眠,便可以恢复如初。 可惜尝试了一下他就知道,虽然已经有了些常人不及的能力,但在生理系统。他爱德华?文森特还是个正常而健康的普通人,在充足的睡眠之后不到一个小时便再次入睡这种事情。一次两次尚且可以,但在睡了一个对时还拐弯之后就变成了奢望——任凭他怎么努力。也无法再进入睡梦。 事实,不仅仅是不能而已——现在脑海之中的思路反而活跃的很,原本很多模糊的记忆都刷洗过一般的澄清,只是不管资料还是尝试着接触魔网,都会不由自主的走神,而耳朵里面也会像是塞进了一只苍蝇般嗡嗡个不停。 精神疲倦,满脑门子官司,渴睡却又因亢奋而睡不着,这种感觉简直令人难受到快要疯狂。于是将刚刚制作出来的零件逐渐组合在一起,再各自放倒该放的地方,爱德华晃了晃脑袋,决定去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让自己接受点阳光的洗礼。 “确实也该放松一下了……”低下头看着自己身皱巴巴的服装,再看看那面刚做好的钢面小镜里,自己苍白的面孔,他不禁摇头苦笑——睡觉,精神的消耗,研读资料和制作物品,两天时间过得真是飞快。他现在似乎是有些了解了,那些一直宅在法师塔里的家伙们的心情。 时间真的不够用啊…… 法阵现在驱动起来几乎已经得心应手了,木头,钢铁甚至精金秘银,都可以制作一些,可惜,图室的那些资料之中,还是没有什么可用的玩意儿……除了抽空在图馆里抄写了两个新的0环法术,让本就不丰腴的钱包又薄了那么一点儿,自己在魔法方面的成就仍旧空空。 嗯,实在不行,就干脆做些刀剑铠甲出去倒卖,换点钱来弄些法术好了。 “爱德华?文森特!”带着磨牙声的咆哮声让头昏脑胀的首席学徒愣了愣,他抬起头,注视着那张十几呎之外的面孔,不过精神力空虚的大脑,一时间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嗯……那小家伙有点眼熟?谁来着? 眨了半天眼睛,他才将自己的思维从资料,魔法物品和钱币等等东西里拽回到眼前的小人儿身一袭学徒法袍,满满地恼羞成怒,裹着一个名为米盖尔的学徒。 “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整整四十个沙漏了!” 米盖尔?唐?塞万提斯愤怒的吼叫着,双眼之中遍布血丝,而且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牙床已经咬出了血……“你这懦弱的逃避者!逃避一次决斗的邀请!你简直没有一个法师,不,是一个男人应有的素质!还是说。根本就没有人教育你这些?” 揉了揉额角,爱德华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弯出一个饶有兴味的漩涡。 对于这个莫名的挑战,他从开始就没有放在心,什么同学之中的名声之类,对他来说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但现在看起来,这个小鬼的反应倒是颇为有趣? 如果是恶毒的嘲讽或者不屑。倒还是很容易理解——但他的情绪,是货真价实的愤怒……好,跟自己进行那个什么公平的决斗,对他来说就那么重要? 当然了。他身后的那一众,可就没有那么正经,虽然当初那一大帮人现在已经只剩下了四五个还陪在他身后。不过他们倒是很有默契——当爱德华走出那段不长的甬道,一大帮小家伙已经从另一边蜂拥而出。带起一片是无忌惮的哄笑。 “米盖尔,不要太过生气啦,人家可是把目标放在贤者和师身的首席,应该不会拒绝你的挑战……” “不过你好像给他很多压力啊,你看,我们的首席一定是做了很多特训。不但没洗脸,连衣服都皱了……哈哈哈” “所以呢,我们是不是应该体谅一点,让他好好休息半年。否则我们的首席先生,可能会因为太过疲劳而晕倒,那就分不出胜负了。” 就像流莺即使套一件多么雍容华贵的外袍,也没有办法和孔雀相提并论,有着深厚底蕴的贵族自然会保持着自己的矜持——身份与地位通常不会让他们选择进入魔法学院的大门,想要让自己的后代踏魔法的道路?雇佣一位乃至几位法师作为私人的魔法导师,在他们思维里才是个正确和明智的举措。 但这里本也不是个平民能够踏足的世界……一个最为富裕的农夫家庭一年的花销也不过十几个金子儿,普通的农奴就算在田地里累死。化成汁水也不可能生出三个金币……能够站在这里的,自然全都是些家底殷实。背景丰厚的存在,方能随便用几十磅的黄金来供他们挥霍在一个未必能够实现的梦想中。所以。他们是身份或者较高,却绝不至于高云端,更多的都是那些小贵族的后代,或者殷实的商人家庭的子弟。 大商人和小贵族,在王国境内其实是颇为同病相怜的一个群体,他们瑟缩在高高在者的阴影之中,用自己仅存的东西构筑起看得过去却沙雕一般脆弱的自尊堡垒,虽然当某些浪头轻轻拂过,便可以让他们的一切荡然无存——或者就是为了掩饰这样的尴尬,他们本就习惯了攻讦与嘲讽,用更加可怜的人们的凄惨,换取他们那些卑微的满足感,和镜花水月一般的虚荣心。 “嗯……抱歉,不小心忘记这件事情了。”想了想,爱德华诚恳地道歉。 “不小心?你……” “好,决斗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开始?我不喜欢浪费时间。”点了点头,爱德华整理了一下腰带,将那件长袍的下摆稍微分开一些,然后微笑着看向对方,“不过,看起来你现在有点累啊?要不要休息一下?” “如果说疲劳,你和我也没有什么差别!”男孩为这干脆的应答和合理的建议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去角斗场!我们马就开始!” …… 所谓的角斗场,准确的说,只是一座幽暗的大厅,青石堆砌而成的,没有窗棂和门扉的空间看去有些压抑,只有高高的天顶之中那些悬浮的魔法光球提供着青白的光辉。 “这里被强大的魔法结界所笼罩着,凡是在此范围之内,就不会死人。任何原本会致命的攻击和伤害都会被自动阻挡,改变成“静滞”效果。”米盖尔冷冷地向站在对面的首席解释道:“所以,你不用担心,会被我的魔法杀死,不过我提醒你最好不要因此而放松了精神,因为我期待的是一场合乎于实力的战斗!” 视线环绕一周,爱德华点了点头——这其实已经算不真正的决斗,而只是一种比试形式的切磋,不得借助魔法装备之类,包括法杖、卷轴、药水都是禁止的。与某些武技的竞技运动化有点相似。 “居然挑这个所有人都不在的时候跑来玩决斗的游戏……这些淘气的小鬼。我现在可忙得很,嗯,那么,如果决定了,那么就在各自的契约签下名字,便可以开始战斗了。” 耳边响起的声音让爱德华微微低头,注意到骤然骤然出现在身边二十呎之内的人影,对方服饰闪烁的光晕表明他应该是学院之中的一名法师,只不过他看起来与其他的法师有些不同……他穿着一件样式普通的长袍,看去已经使用了不短的时间,虽然并不肮脏,却遍布着无数的褶皱,就像是在什么地方翻滚过几天……且有一小半拖在那个穿着它的人影,即使只是远远目测,也没有到普通人的一半。 一个侏儒? 但不等有些惊奇的乡巴佬首席反应,对方却忽然嗖地一声出现在他面前!用一双黄色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同样看见了什么异族: “哦,原来是那个丫头的……嗯?她不是口口声声的说,不学无数的没鬼是诸位面中最为可怕的生物吗?而且居然还找了一个这个年纪的……这不是都快和她差不多大了么?” 第四十二章观察 感觉有点不大对劲儿啊……唔,质量不大好 惭愧,惭愧 —— 爱德华的目光凝了凝。 这张面孔有个在侏儒中算得异类的高鼻梁,灰色的眼睛带着近视眼那种特有的涣散,却也还有些可以称为深邃的东西,尤其是眉间常年苦思而凝结的三道细纹,看去带着几分睿智。只不过,花白的头发肮脏而且凌乱,被油脂黏成一缕一缕的向外支愣,露出中间光滑油亮的秃顶。加脸带着的因为疏于清洗而结成的晦暗,倒是有几分符合爱德华记忆之中的那些科学呆子的模样。 然而这邋遢的脸下面,却留着一部很整洁的胡须唇的毛发被修剪成为精致的一道,从人中的部分向着两侧,细软浓密的毛发逐渐变得刚硬,最终在唇角弯曲向,如同细细的钓钩,末端钢利,尖锐的仿佛能刺破什么东西。 一时间,某人不由得觉得这张脸有几分熟悉。却又不知在记忆的哪个角落,掩埋着类似的东西。 侏儒这个种族从来都是以身体孱弱头脑聪敏著称,甚至天生有可能会使用一些幻术……不过他们中出现一个法师的几率显然比人类更低,因为全族都出了名的喜欢胡闹而不务正业——就像眼前这个,他没有象其他法师一样带兜帽充满神秘,反而在敞开的领口下面,露出一大块苍白的皮肤,让爱德华不由得猜测他全身下是不是仅仅只穿了这么一件衣服…… 好,可能这不是什么怀疑。因为爱德华下一刻就注意到了对方靠近时,那件法师袍下露出的。两条毛茸茸的短腿。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可信可惜这个小花招对于一位法师显然没有什么效果——后者只是眯着眼睛,在嘴角泛起一个古怪的微笑,随手抛给他一张羊皮纸。以及羽毛笔,却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于是爱德华看着他,再追问了一下:“您能否告诉我,我这里有谁的纹章?” “我说首席阁下。你能不能快一点?难道你打算反悔吗?” “不不……我想首席阁下是累了,所以想要借此机会多休息一下,” 问题并没有得到答案。因为被另外的一个问题打断了。爱德华厌恶的抬起目光,扫过那一群站在结界外的起哄的观战者。难怪学院之中走出的法师不少,但是功成名就的百不足一……富二代这个阶层或者会诞生一些精英分子,不过大部分缺乏引导的家伙,只能成为一群无聊的小傻瓜而已。 但如果他们是一群小傻瓜,那么在半强迫的状态下,表演一场毫无意义的无聊把戏来娱乐这群傻瓜的自己。又算是什么? 这个认知首席学徒忽然感到有些不快。 “唔,想了一下之后,忽然发现,我好像有些不大合算啊?”羽毛笔在那羊皮纸的末端绕了绕。最终却只是顿了一点墨汁。于是挑战者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你看,如果我输了,你要我让出首席的位置,但这位置本来就是我的不是么?”爱德华眨了眨眼睛,给那个自信满满的对手一个微笑:“但是如果我赢了呢?你……是不是也应该有点什么表示?” “唔,可以,那么就由你来决定好了,”男孩流畅地说道。看起来信心十足。 “什么都可以?那么好,如果你输了。给我当仆人如何?” “没有道理,这样我的风险太大了。这样,最多三年时间……” 爱德华微笑着点头。 于是战斗在下一刻开始, 男孩向旁边跳跃了一步,伸手向前,吐字清晰发音准确地念出一个咒文…… 火球术——他的音节刚刚变动,手指也画出了半圈的时候时候爱德华就可以肯定了。就是那法师最常用,最惯用,最爱用的一千零一招 从某个层面来说,火球术简直就是法师的象徵,从没有一个法术的功能如此单一,但却能像它一样被延伸得如此之广,也没有任何一个法术能够比得它的使用频率,哦,当然舞光术或者魔法伎俩这样的0环法术不算。 但也正因为如此,爱德华才对这个法术知之甚稔——用手指指向目标点,并决定火球术爆发起点的距离。念诵完咒语的同时,会有一颗豌豆大小的炽热小球从指尖飞出,之后除非在到达前撞物体或固体阻碍物,否则会在指定点爆炸开。 这个小鬼显然是想用一个大招直接震慑住对手,既要取胜,还要制造出足够的声光效果,以便于提升自己的评价——符合小朋的心态。 只不过他根本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有这样的速度,以及狡猾。 对方抢先一步施展了法术,他大声的念诵出一个极其稀奇古怪的音节,那阴测测的怪异调子几乎一瞬间就变成了呐喊,然后一个光球在他的指尖闪烁着升腾起来…… 这是什么法术? 闻所未闻的咒文,以及动作,让所有人的视线,精神,似乎都在一瞬间集中到了那光球,在火球术离开挑战者手指的前一刹那,没等到咒语念完,光球炸裂了。然后不出意料地,所有盯在那面的眼睛都被白茫茫的光泽刺得大痛! “混蛋!”“该死!”“是闪光术!”观战席顿时传来了几声惊叫。 决斗中的小鬼也不由自主的摇着脑袋,手中的火球术虽然也发了出去,但那隆隆的爆炸声却让他心中不安…… 巨大的力量骤然从胸腹传来……小孩子猛地张大了嘴巴,试图抽气。却只是发出了一个耗子一样的尖细声音……口水的滑腻、胃液的酸楚和胆汁的苦涩一瞬间流过咽喉,击打在他横膈膜的一拳已经让他几乎讲所有的空气都从肺里面吐了出来,可怕的剧痛立刻就将这骄傲的鹌鹑变成了抽搐的土鸡 …… 一枚浑圆的水晶,光影从其中投射出来,在方的方寸之间勾勒出人形与地貌的幻境,余光的笼罩之中,一切都朦胧不清,充满了神秘的美感——就像深奥的魔法世界一样。 光芒的阴影中。静立着一名身材高大地老年学者。一身剪裁得体的华丽长袍是某种早已过时的款式,几颗紫色和绿色的魔法石漂浮在他的头部周围旋转着,让他看去冷静。知识渊博,虽然削瘦的脸并没有多少笑容。不过目光中隐约还表现出一些善。 此刻他的目光,正落在面对的长椅里,那个矮小的身影。 如果爱德华在场。那么他或者会认出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侏儒种族的法师……他仍旧瑟缩在那一件陈旧而宽大过度的法袍中,从硕大的脑袋两侧野草般横生的灰白头发似乎更加凌乱和油腻了一些,而面前那个高大整洁的人影,让他看起来更加的 “这一期的学徒里还算有几个能够看一看,那些克鲁罗德人也不出意料的弄来了几个不错的人才。尤其是那个领头的小丫头。虽然七八环看来也就是她的极限了……不过这一次皇帝做出的决定,还是有点太过于小觑了他们。”高大的老者扫视了一眼那些正跳跃着的人影。言语中满是事不关己的轻松:“当然,最令人惊讶的,还是悭吝鬼拉尔夫斯……他们这一次竟然会让他们的一个家族成员隐匿了一切跑来应试?我还以为他们绝不会给王国缴一丝一毫的税收。” “命运的折线而已,那恐怕跟拉尔夫斯家族的那只老琉璃猫没有一个铜子儿的关系。我想说不定,那个悭吝鬼已经正在摔着枕头咒骂了……其实令我感兴趣的是,他会不会跑到我这里来咬人。”老侏儒咯咯咯的笑起来,露出细碎的牙齿:“当然,想要从我这里拿出人……那个老家伙可就别想凭借一身滑溜就能成事。” “你就不怕法师塔里因此走出个一毛不拔的学徒或者是法师?要知道橡果可从来不会掉在离树很远的地方。”高大的法师笑了一声,或者这是一句玩笑,但显然他并不擅长这个。 “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在乎那些无聊的东西了?法师本就是为了打破规则而存在,一个正常的家伙怎么可能成得了法师?”侏儒伸出短短的手指。于是水晶幻化出的影影像便转动起来,最终定格于那个唯一没有被长袍覆盖的少年:“所以。越不正常才越好。不是吗?” “你这一次特意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个家伙?”高大的老人哼了一声:“就因为他是亚莎莉的学徒?我可不觉得他值得你如此的注意。” “开始的时候。我也没过于注意亚莎莉那个小丫头,居然会找了一个学徒,而且还是一个岁数这样大,天资这样糟糕的家伙。”老侏儒挠了挠脑袋:“不过昨天,米奈希尔那个小鬼气急败坏的向我告状……不,是提供了一些信息,我才发现这个小子的有趣之处。” “虽然我承认他确实是这一批学徒之中最狡猾和成熟的一个。不过在我看来,他可能永远也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或者说纯粹意义的法师,” 高大老者的视线仍旧平均的分类在每一个学徒的影子,声音一成不变:“如果没有特殊的培养,他终其一生也别想触摸到四层魔网的边缘。” “我们并不缺乏纯粹的法师,事实,那种家伙们太多了……可又有几个不是狗屎一堆?倒是王国法师里面,最近一段时间出现了几个不错的人物,那原本应该是我们放弃的,但却比想象中更有前途……所以。你不觉得,我们的做法有待商权?” 侏儒呵呵的笑起来:“看看他,观察能力,判断力,思维方式……智慧是命运的一部分,一个人所遭遇的外界环境是会影响他的头脑的——我们常说小鬼们的生活经历太短,往往会混淆激情与冲动,战斗与嗜血。可是这些你可曾在他身看到半点?” “他的思维方式偏向于战斗者而不是学者。意志力也很强,这样的人总是成熟的很快,能够取得的比别人多。可一个战斗者有什么用?”高大的法师终于将视线停滞在那个人影。 “是的,意志力。我的老朋……法师没有游荡者的敏捷来躲避攻击,没有战士强健的身体,没有牧师的神灵庇护。没有术士所有的天赋血脉。法师所有的。唯有意志……这是我的老师对我说的,虽然也不是全部,却很有道理。” “从开始的测试到现在,他没有参加学院的任何课程,不过却也只离开了一晚。其余的时间,他就在实验室之中晃荡,而且那里不少特别的东西他却连一样都没有尝试接触。除了这些。” “怪物图鉴从α到Я,几乎全部。魔法史断章,古埃拉人……龙族构造,神文?那些都是有待修复。或者验证的东西?他翻找这些玩意儿干什么?”高大的法师皱了皱眉头,声音之中带一点惊讶的味道:“而且……他居然从头看到尾?即使是只看一遍……” “你也没有兴趣,是不是?身份一高,耐性自然就差了……” 矮小的师扯了扯嘴角,像是嘲讽,不过在对方感到恙怒之前,他已经适时的接口:“如果是我,这种残缺的东西恐怕连半页也是没有兴致的。只有那些专门研究这些东西的人才会如此的专注,然而那也只限于他们感兴趣的部分。” “除了兴趣。我想不出别的理由会让一个这样的小鬼如此废寝忘食。”高大老者的眉头拧得更紧:“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当法师么?看起来似乎并不是那些贵族或者希望提高自己身份家伙、单纯只是羡慕施法能力的,又不会有这样好的耐性和求知欲。” “不只是求知欲……因为除了那个。还有些有趣的东西。”侏儒弹了弹手指,将另外的一颗晶体招到自己的身边: 水晶球之中的景象不断的张大,最终足以看清那个少年忙碌的成果——钢弦之类的东西自然不会被两位师关注,但那个工具写流畅的画面和从金属中燃烧的火焰,那种千锤百炼一般的精炼设计,足以挑起任何一个从不依靠自然法则力量而使用能量的的存在的兴趣。 当然,最惊人的……就是那个小家伙正在使用的法阵。 “只是普通的炼金台。他不能感应魔网,却能够推动一个五环法术的法阵,这样的精神力,已经不是优秀这种词汇可以形容的了。确实令人……惊讶。”高大的法师沉默了一下,然后 “无数的位面,无数的人,对于魔网天生迟钝的家伙比地的沙砾还多,完全被女神厌弃的迟钝家伙也不知多少……但通常来说,迟钝是双方的,被魔网完全拒绝的家伙,自身就有着天生的缺点,或者缓慢,或者闭塞……但他不同。” 侏儒的老人搔了搔头,那些仅剩的毛发便在他的手下又形成了一个更奇妙的造型:“他的精神力却很好,而且对于魔法物品的使用也很得心应手……你不觉得能够如此灵活的调用精神的能量,却完全无法通过魔网来发挥,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么?” “什么都不是一切,那些无聊的天赋限制……也同样不值一提,祈愿术也罢,静思卷册也好,对于我们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太过为难的选择,这个小家伙算是有点小聪明,也有几分耐力……那么,你觉得可以给他一些额外的优待?” 高大的法师沉默,然后注意到同伴所说的重点。 水晶之中,那个年轻人的影子很模糊。无论水晶之中的画面如何放大凝聚,他的身影总是有一些朦胧…… 可是水晶之中的景象,是通过整个法师他的法阵系统传送而来的,时刻等同于处在真实目光这个法术的笼罩之下——而周围的境况,甚至他正在调用的炼金器具,每一根魔力的线条都隐约可见,唯有那个人影本身,却仍旧呈现出一种朦胧的感觉,就像是包裹在一层雾气之中。 老者哼了一声。 他抬起手,一捧白光在他的手中崩裂,可是停了片刻,却没有再产生任何的反应。只是让他皱起了浓重的长眉。再凌空画出一个复杂的手势,并咕哝出一个咒文。 可这一次回应他的仍旧是长久的沉默。 “真知水晶球对于他无法完全定位,我尝试过了,好像大部分预言类的法术都会在他周围被偏转……”老侏儒笑了笑:“这个小家伙看来有过一些我们想不到的遭遇。” “某种反侦测的魔法?还是邪魔的诅咒?又或者是哪个老朋的一个恶意的玩笑?”高师的语声瞬间便变得更加冰冷,不过他的同伴却摇了摇头。“放松,老朋。”侏儒呵呵呵的笑起来,把手伸进宽大的法师袍里摸索着什么。最终却又空手抽了出来:“我赌五个金币你猜错了——我没带钱,先记着。” “也确实没有什么必要。那么你打算……算了,你自己随便怎么处理他好了,不过如果有了有趣的成果,不要想着独吞。”周围所有的画面在这一刻同时消失,然后整个房间之中被但莹白的光晕充满“反正你跑来也就是要说这个。” 第四十三章计算 时间在对话之中悄然流逝,而角斗场之中的那一场剧目,却是在一瞬间就进入了尾声。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 即使吐掉了翻涌的胃液,那种窒息后的眩晕和胸腹间的剧痛仍旧让米盖尔.唐.塞万提斯剧烈的喘息着,但一段断断续续的呛咳之后,男孩强撵着,勉强自己爬起来。站直,狠狠地盯住那个近在咫尺的对手,发出愤怒的质问一一虽然完全哑掉了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带着几分哭腔:“野蛮,无耻” “卑鄙……你居然像个蛮族一样动拳头!” “任何吋候,两个男人之间用拳头解决问题,都是最为光明正大的。”那张泪涕交流的面孔,让爱德华叹息了一声,看来自己这一下确实有点用力过度,对于一个至多十一岁的小鬼来说,窒息很可能会造成心脏的麻痹一一不过他能表现出的歉意,也不过就是那一声叹息而已:“好,你还不能算是个男人,不过你既然选择在这里战斗,就应该熟悉这里的规则。” “……即使并没有规定一定要用法术取胜。但是…” “扬长避短从来不是卑鄙,更何况……刚才如果我在你的心口放一记震颤电击,结果又该如何?”爱德华盯着他,冷冷地打断:“或者,你更喜欢点在你脸的一记酸液飞溅?” “但是……” 简单的描述却足以构成完整的联想……米盖尔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震颤电击和酸液飞溅都不过是0环的法术。然而如果被击中了要害?或者对于那些身体强健的人而言,那不过是一些短暂的痛苦,但以他的体能,造成的伤害基本可以判断为致命一一即使不是致命的,但他也不可能再做出任何的魔法攻击 “但即使是在战场……”,咬了咬牙,男孩强撑着试图为自己找出一些可能的胜机,不过爱德华毫不犹豫的冷笑让他脸最后的一点血色也褪了下去:“如果不是在这里,我就先给你一记飞斧了。小蠢蛋!还是说,你认为将来你遇的对手都会老老实实的等你施展完防护法术?” “……我输了。”沉默了一瞬,男孩低下高昂的头颅:“用拖延来让我丧失冷静,隐藏自己的实力让我放松警惕。急于求成,然后出其不意的开始战斗,将主动权掌握在你的手中;你确实比我强。不是魔法,而是计谋。虽然我不赞同你的做法,但我不会因此而否认你的胜利……我会遵守诺言,作为自己的骄傲和急躁的代价。” 决斗结束,爱德华.文森特获胜。 短促,刻板平淡的评断声在角斗场之中响起,让爱德华愣了愣一一为对方思绪的干脆转变。虽然这个小鬼狂妄。但是至少他敢于挑战,而且干脆……赢要赢得漂亮,输就输的光棍,没有丝毫的犹豫。这样初生之犊的犟气倒是很让人欣赏。 不过他很快便苦笑着摇了摇头。所有的巧合都被他看成了有计划的阴谋……到好像这小鬼是个悲剧的英雄,而自己……成了大魔王? 当然,他也没有拆穿对方的想法。竟在这些小鬼的眼中高深莫测一点,倒是可以避免很多的麻烦。实际现在他还比较希望这样一一可惜的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去想一一 一瞬的安静之后,整个场地便被纷杂的吵闹淹没。挤在周遭观看者席位的百多个小鬼用同吋爆发的大声议论,不满地抗辩和大作的嘘声。甚至是咒骂,来评价这平淡的结局一一与他们预想之中完全不同的。甚至很多人都没有看到结局的结局。 “混蛋,这算什么?街头流氓的斗殴?他们干了什么?魔法在哪里?” “闪光术之后。他似乎是给了米盖尔一拳……”“就算是斗殴,也比这个好看,简直比狗头人之间的厮打还要无趣!” “真是野蛮的战斗……就算是这样,也不应该如此简单的结束啊?米盖尔那个家伙不是可以施展三环的法术了么?怎么这么轻易的就倒下去了” “那傻瓜被钻了空子了,他没有给自己使用法师护甲!否则的话……嗯,也是因为那个家伙跑得很快,二十几呎他只用了一两息……” “因为经常需要逃走,还有出其不意的偷袭,卑贱的佣兵……” “闭嘴!” 嘈杂在下一瞬间停滞了……被终止了一一首席学徒抬起头,枧线扫过一众嘈杂的根源,而幻音术制造而出的巨大声浪在封闭的场地中滚滚回响,犹如闷雷般造成短暂的,绝对的沉寂,个角斗场之中,一时间只剩下了那个巨大的,阴冷的笑声,掠过每一个小鬼的心头,让他们不寒而栗:“娘们儿一样的嚼舌头算什么?不服的话,现在就滚进来啊,老子随时陪你们玩儿!” “你以为我们会害柏么?”“没错,教训他……” 短暂的沉寂之后,几个反弹的声音响了起来 如果说嫉妒的视线可以切开一个人的皮肤,爱德华现在肯定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首席师……仅仅只是见到这个人的面,就已经是一件足以让贵族都感到自豪的事情了! 不是你们的问题……只是现在我们能够调用的资源太过于微少了。 “所以,直接的方式,本就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图米尼斯……本就不可能将真正的东西放到我们的面前”“那些可恶的家伙……一如既往的充港了腐臭的狡猾,我们甚至无法抓住丝毫的空隙” “这种程度的对手。根本看不出什么……” “属下等无能,没有能够……”将门窗和房间的角落都仔细的检査过一遍之后,名为鲁萨的年轻人用双膝跪倒在地,深深俯下头颅。将双手搴面向,平伸于前一一这是克鲁罗德人至高的礼节,表示自己已经放弃了所有的抵抗的恭谨,通常来说,只有在面对着他们的汗王。一个克鲁罗德人才会做出这样的姿态。 “好了!这只不过是个意外而已,你们没有任何的责任。”女子随意的挥了挥手 “而且,不过是个魔法仪式罢了。以后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女子伸手将脸的面具摘下,露出其下深刻的面容。她的年纪其实很轻,睑部的线条却极为深刻。纤细的眉弓与鼻梁雕塑一般的完美,一双眸子却清澈深逯如秋潭……一种奇妙的绛红色的颜料,在浅褐色的额头与双颊勾助出细细的纹样,却给这张面孔増添了奇妙的魅力。 “实际……这样也好,我们并不需要表现的太过于引人注目,否则的话,对于汗王的计划说不定会造成不必要的阻碍。” “但是殿下。首席学徒的地位,必然能够给予您更多的便利,希露达那边虽然现在没有什么问题,可如果您以后的吋间大部分都必须在学院之中度过。属下怕……” “不必担心,记住我的命令,从现在开始,在任何吋候,任何地方,希露达就是你们的公主殿下了……只要无关于克鲁罗德的利益,她便拥有与我一样的权利和身份,在任何公开的场合。你们必须将她当成是真正的公主殿下。” “但是……”少年抬起头,露出脸深刻的忧虑:”“难道那个……那位皇帝陛下就不会产生丝毫的怀疑吗?虽然说您的样子并没有多少人见到过。但毕竟和希露达有着很多不同。只要做一些调查,便很难……” “不必担心。我这样的年纪,相貌产生很大的变化也并不足为奇,更何况契约已经履行,他也根本没有兴趣,去鉴定那个被他幽闭在城堡中的公主,究竟是不是真货。” 女子毫不在意的摇了摇手:“鲁萨,你还年轻,所以不理解也并不奇怪,所谓的婚姻,本就是一个象征,你以为郁金香的那位皇帝陛下,真的看了我这荒野之中的蛮族女子?在你们的眼中,我或者还算是有些魅力的……可是跟这个城市中,那些温柔婉约的名媛,或者风骚入骨的贵妇相比呢?我用赭红在脸画出战纹,能够比得那些精于用香粉与荧笔勾画出的眉眼,几分之一的魅惑?”女子露出了一个笑容:“在进入城市的吋候,你不是也对着那些名媛们很感兴趣吗?” “殿下您的美丽,怎么可能是那些……那些庸俗愚蠢的女人可以相比!”言辞中些许揶揄,让少年面孔瞬间便已经笼罩了一层血色,他猛地拔出了腰畔的短刀,将之抵在自己的心口:“以自然之神的伟大名义,我在这里发下生命的誓言!伟大的……” “好了,好了……只是个玩笑,不要不分吋间的将大神的名字挂在嘴边!”克鲁罗德的公主提高了点声音制止部下的激动,然后将话题转回到原本的位置:“我并不值得他的看重,事实所有的克鲁罗德人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像是在解释部下的问题,可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他看重的,当然是克鲁罗德对于他的贡献,是每年多出的那一千五百匹纯血战马,是五千头肥硕的牧畜,是那成千万可以用来制作卷轴魔法兽皮张……实际,不管嫁给他的是克鲁罗德金钻是否真的名副其实,还是哥布林一样丑陋,他都不会关心半点。现在换成了原本就比我漂亮温柔的希露达,他想必会更加高兴,现在看看我们的魔法女士,会不会让她掌握的的力量也分润给暴风的孩子们。” 名为鲁萨的年轻人恭谨而简单地应道,虽然眼中仍旧带着迷惑。 “好了,你退下。”公主摇了摇头,她将所有跟随在身边的人都送进了那座宫殿之中,这样可以更好地掩人耳目。但这些少年,即使多么健壮也好,他们的想法也孩子一样显得太过稚嫩。 惯性的思维让她似乎忘了,她自己也不过是跟这些孩子一样的年纪。 走出了公主的房间,少年凝望着远处仅存一抹的夕阳。微微发了一会儿呆一一虽然身材高大,但他毕竟只是个十余岁的少年,对于所谓政冶的东西,他不明白……也并不想要知道其中的分别。在他心中,公主殿下是最为瑰丽的珍宝,是至高无的存在……他向至高无的自然之神誓言,永远守在这位陛下身边……如果能够没有风险的离开那个丑陋老朽的所请皇帝。这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事情,他没有任何的兴趣。 当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注意到其余的几个同伴正聚在一处。小声的商量看什么。 “鲁萨老大,我们的人已经进行了一些查探,那个名叫爱德华的家伙,是从西封邑地来的一个佣兵,跟我们一起入学,身份只是平民,没有任何的背景。”注意到他的到来。一个少年开口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却极为沉稳。 “嗯?”鲁萨微微一愣。 “首席学徒。”少年脸露出了一丝得意:“所以,我们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可以把它抢夺过来……” “那又不是一件东西。怎么抢?你以为那些老怪物们会同意么?我们可没有他们看得的筹码啊……” “如果那个学徒出现了意外……死了呢?难道那些老怪物还会将已经准备的仪式放弃不成?他们宣扬所谓的公平竞争,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会再进行一次选拔,或者,直接把机会顺延给表现出色的……那么凭借我们在试炼之中的表现,这个机会不就是我们的了吗?” 鲁萨挑了挑浓粗的眉毛,这个建议显然让他心动,不过并没有过分一一他记得就在片刻之前,公主殿下曾经跟他说过。在学员中不要表现的过分引人注目。 然而能够让心中的女神得到机会的想法最终还是占据了风:“你们确定这家伙只是个平民?据我所知,这些所请的自诩为文明人之中。有很多喜欢隐瞒自己身份的家伙,他们认为在必要的时候显露出来才能获得优越感。” 他们是从各个部落之中选择出的资质优秀的年轻人。但却并不全是鲁萨这样的皇族成员……游猎部落的想法本就简单而直接,在他们看来,抹杀一两个敌人的生命,不算是什么大事,…… “不行。”“魔法师们些许的恶意都有可能对于我们造成最大的影响,不要忘记你们的任务,是要将魔法的力量带回去。” “不必担心,我们当然不可能在学院之中动手……那个家伙,虽然有点本领,但毕竟不过是个佣兵而已。”另一个少年发出了一个低低的笑声,他头顶的头发剃得精光,头皮纹出了一个粗犷的符文,那是自然之神的赋予,证明他原本的出身,是那位神只的神殿。 或者也是因为如此,即使他外表看似粗犷蛮勇,可是说出的言辞却带着几分为优雅,那种素来被克鲁罗德人厌恶的味道。 “这里可不是亚瑞特,无耻而又愚蠢的家伙们就像是野鼠一样到处窜行……只要区区的几十个金币,他们就敢于干掉任何你看着不顺眼的家伙,事实,我怀疑只要用一张亚龙皮。便足够换来几十个用于杀人的好手一一他们不会骑马,不会挥刀,可是论及在背后挥刀……在这个到处是肮脏街巷的地方,即使是金帐武士,也不见得能够抵御他们从背后刺来的。”他平静地说道,像是在谈论的不过是杀牛宰羊。“也完全没有必要担心会牵涉到我们……因为他们这里还有一些被称为工会的地方,专门受理这些事情,只看金币,不问买家。” “一个西封邑地的佣兵而已,即使露出了些许的蛛丝马迹,王国也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对于我们做出什么惩罚,至于说那些老怪物……想必会很清楚,一个几乎成年的佣兵和一个年轻优秀法师学徒,谁更适合得到法师的传承。”光头的少年眼神闪烁着。“我们的学习,在未来的十几年之中都未必能够结束……事实如果真正想要将魔法带给克鲁罗德,需要的不是我们的刻苦,而是获得那些合适的人的好感……”“我们是未来的法师,智慧才是我们的一切,不是吗?” 第四十章分配 爱德华的鼻子很痒。 响亮的打个喷嚏,然后咒骂两声,似乎是最佳的解决方案…某些存储在老旧记忆之中,另一个位面的说法里,喷嚏是被人在背后念叨名字之后的自然结果,因此,需要一些小小的方式来消灾解难。 不过现在,爱德华只能揉揉鼻子,让呼吸通畅一些,压抑住多年养成的习惯但即使是这个动作也只能悄然地,不动声色地进行。 因为他正站在霍金**师的面前。 或者应该庆幸,站在这里的不只是他一个人,十几席各色的长袍晃动之下,一身简单褐袍的学徒首席看起来象是个背景一般平淡……或者应该悲叹,站在这里的不只是他一个人,因为每一个人都在恭谨的汇报着各和事情,他已经在这里站了接近半个沙漏,僵硬的姿态,让膝盖都有些发酸。 所以爱德华只能尽力的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住地四下看看。 可惜能够用来分散注意力的东西,实在是不多。 那些华丽的语音,没有一个能用通用语来解读,眼中的男男女女,无一例外的被华丽或者诡异的长袍包裹,长袍没有丝毫能够表现出他们身份的徽章,甚至没有一张面孔露出阴影,就像是一个个幽灵,缓慢而依次地从眼前飘过 而身处的这个房间是如此的简朴,不大,四周的石壁只能用洁净来形容,在某和魔法的力量下,散发着苍灰的光泽。没有丝毫的缀饰,或者应该形容为空无一物除了正中央那一张沉黑色的巨大桌。 霍金**师,就在那桌之后。 可爱德华的视线,仅仅是在进入了这个房间时,曾经掠过那个位置,然后便再也无法尝试去多看一眼。 仅仅是匆匆一瞥,记忆就已经足够深刻了。 第一次见到这位**师人…第一感觉大概都会是惊异,惊异于一个施法者竟然如此的高大魁梧一那个包裹在一袭宽**袍之中的身体,即使只是坐着…看去也要比爱德华高了一些。学徒估计,他的身高很可能超过了八尺。 换算成一个熟悉的单位,几乎有两百三四十公分还要多一点。 视线与之接触的刹那,一和不知名的味道似乎就在鼻端周蔓延开来。 苦涩,沉郁,冷洌,即使爱德华的思维已经因为自我催眠而变得灵动,脑中仍旧不免浮现出一些古怪的联想。 像是……毒药的气味,尸体的气味,死亡的气味,……… 其实这样并不奇怪…毕竟这位法师的大名,即使是在遥远荒僻的西封邑地也同样如雷贯耳………,…那多的离谱的传说…恐怕是整个图米尼斯帝国最为人尽皆知的…………恐怖故事。 比方说,杀人最多的法师。 一百年前,霍金**师赫赫扬名的第一幕那是帝国王朝历史…对于图米尼斯最大,也最接近成功的一次进袭,那个时候,帝国虽然已经催催老朽…去仍旧拥有着一丝牙,气、当那位年轻的帝王…现今帝国皇帝的祖父,波拿巴大帝登基之后不久,这一丝的活力就被催化成为了燎原的烈火! 金槿花三万近卫骑士团……在七万各级领主的精锐士兵辅助之下,攻城拔寨,创下了三天之内推进战线三百里的记录。齐头并进的七路大军,完全发挥出骑兵的速度优势,闪电一般的沁彻整个图米尼斯。 战争在开始的一个月之后便接近了终结,罗曼蒂遥遥在望。 那一年,图米尼斯王国还拥有六个行省,近半的国土,然而手中已无可用之兵,连十二三岁的孩子也已经被拉进了行伍,拿起了双手才能握紧的长剑,披了染着父辈血的旧链甲衫,年轻的斯特拉托斯三世亲自城,鼓舞士气。却难挽救倾颓的气势,人心的混乱。 远望着尘烟,十日之前刚刚因为父亲战死而被推王座的国王陛下对当时劝他迁都避祸的侍臣悲哀感慨:““图米尼斯虽大,但已无路可退,我的背后,就是罗曼蒂唉…………, 而城市之下,帝国骄狂的骑士们正在发出震天的哄笑,““不管那些魔法师们能够招来一群邪恶巨龙,深渊之中的邪魔还是太古洪荒之中的恐怖巨兽,他们终将无法抵挡我们手中的利剑,我们心中的热血和我们的忠诚,让那些可怕的闪电和火焰来,来的更猛烈些………, 然而当那位法师的身影出现在城头,用冗长的吟诵启动了一个仪式,让黑影铺天盖地的成群飞来的时候…”…骑士们才发现,凡人的思维,还是无法领会接近神的智慧。 他们从未见过的景象。所有人没有想象过的景象,所有生物不可能意识到的景象。 那也许是大陆的人们第一次意识到,世界最失的恐怖,并不一定由巨大的生物带来……侥幸活下来的士兵几乎全部患了精神的疾病,他们对于虫子无端的恐惧。 因为那一刻,无尽的虫豸如同九重地域之中钻出的幽影,扑进了军阵里面:他们无孔不入的冲击每一个目标。在这扩散的黑暗之中,所有活物都没能幸免,当虫群掠过…仓皇逃离的骑士与他们的坐骑…在奔跑中自接化为惭哮着铠甲的骸骨…………,… 帝国分成七条道路源源不绝的后勤立刻便崩溃了,……当虫群乌云一般的在后方肆虐,草皮,树木甚至是房舍都在顷刻之间被无数的口器嚼吃殆尽,留下的只有赤地千里的荒原,更不要说提供给骑士团的任何粮草。但更为可怕的,是这些虫豸随后带来的疫病。 魔法制造的瘾瘦远不是一般的疾病能够比拟”……”那是一场恐怖的浩劫。 在魔法发动的第三天,虫豸的攻势接近尾声,而帝国大军已经损耗了接近一半。然而就在他们颓然地认识到失败,准备休整,撤退时,腐烂和衰败却接踵而至,告诉他们事情还没有终结,远远没有…,…” 土地被焦黑侵蚀,植物枯萎成泥。而动物和人则活生生的从体内开始液化、枯萋甚至溶解,……,…触及到疫病中心,即使是最为强壮的骑士身也会瞬间肿胀起的紫色的水疱,在短短的几个沙漏时中就会发展到全身。破裂之后脓血就会翻涌,…,齿龈、眼睛、鼻子和其他的软组织流出的黑色浆液,让他们看去就像是浸在融化的泥浆之中。 在整个帝**汇合处的几十里之内,都充斥着熏人的恶臭,苍蝇和蛆在冬日里也四处蔓延,据说那个区域在战后的三十年之中一直是一片没有任何人迹的荒原。 那里原本的名字已不可考,人们现在对于它的称呼,只有一个。 黑亡荒原。 这可怕的魔法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想象,自然也最容易弓动人类最大的恐惧……”……未知,便是那恐惧的源头。 最终,崩溃不可避免的在十万大兰之中蔓延金槿花年轻而骄傲的王子也只能决定全线撤离,这位年轻的元帅在此时并没有丧失他的魄力一…他命令所有骑士丢弃困扰与瘾瘦中的战,杀死无草料喂养而羸弱的战马,扔下掉沉重的骑士甲辐重和任何的东西,全力向王国内后撤! 可事实,己经晚了。 五万以的士兵埋骨异乡,金槿花王朝最为精锐的近卫骑士只有四分之一能够返回故土而其后魔法瘾疫的残余仍旧在那个巨大的王国之中带起了一轮可怕的灾荒,帝国于西境止步不前。而图米尼斯王国实际没有耗费一兵一卒便将异常危机消弭于无形,也造就了金槿花王朝此后三十年的颓唐。 那个恐怖的传奇源头,此刻就在那桌之后。 但怎么,………如此安静? 前猎人心灵术学徒首席忽然打了个冷战,当他反应过来时,便注意到周围已经空寂了许多。 嗯,好,空寂这个…词已经不算确切,实际房间之中的十几双眼睛,几十道目光,似乎都投注在他的身………而更加糟糕的是,即使低着头,他也能感到某道最为冷冽的目光,就在自己的正面。 深深地吸气,他轻轻抬起了头,直面着那个人的目光。 这住难。 因为那宽阔的肩膀撑起的紫黑色的**师袍,被阴影分割出无数的平面,又有无数细碎的符文闪烁生光,从肩头垂下的六根绦带,金色的符文在微微扭动着,仿佛活物一般。而可怕的能量,就从面喷涌而来,犹如实质。仅仅是观察,也足以让人心境动摇,遍体生寒。 而再向,几颗红黑蓝白的晶体,在头顶周围悬浮,缓缓旋转,映亮了他的面孔。那张骨架粗犷的脸的肌肉干枯消瘦,让爱德华第一时间想起了亡灵这个词汇。 原因很简单。 无论在哪个世界,死亡总是与生命并列,最为神秘的现象之一,让人类总是刻意的保持对于它的尊敬,而敢于与之为伍行走其中,甚至以一己之力嘲弄死亡的人,则会遭到厌弃和疏远……那是人类恐惧的本能的延伸。 因此魔法公认的八个…学派之中,只有亡灵学派不会被公开的宣扬,虽然死亡学派在大陆从不缺乏信徒。法师们也不会因为道德的空泛言论而让这个…位置保持着空白………,而在魔法学院,亡灵学派的研究,同样就由这位**师阁下兼任。 想起了这一点,爱德华心中不由得更加诸多猜测,眼前的这一位说不定就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巫妖。 嗯,或者唯一与曾见过的巫妖不同的,是那深陷的眼眶中,却还有着一双带着一点生气的眼睛一蓝灰色的幢仁清澈明晰,而且似乎在微微的闪烁着光泽。不,事实,生机并不适合形容那一双眼睛,那是一块涌动的冰,被封固的寒气…”…似乎,其中就没有人类的感情,有的只是凌厉的似乎能洞穿灵魂的冷冽之意…………,… 幸运的是,这可怕的目光仅仅在学徒身停留了一瞬,然后就回转到手中的羊皮去………,良久之后。他才扯了扯干涩的嘴唇,发出了一个阴沉的语调。 ““你就是爱德华?…, ““是的,大师。”爱德华垂下目光,静静地站立,用催眠的方式来平静自己的呼吸尽量不去注意那十几道的视线,只是保持着颇为恭谨的态度。 但下一轮对话还是在接近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之后才终于开启。 ““你在测验中表现的还算不错。你是亚莎莉的学徒?“**师站起身,身的长袍随着他的动作…衣褶间的阴影变幻流动,似乎隐藏着无数蠢蠢欲动的鬼怪似的。 ““这…………不知道能不能算作她的学徒,只是两个十日之前,我曾经与她一起,嗯,冒险。” 爱德华的语声顿了一下,虽然他立刻就想起了那个名字,并随即联想到,稍微的修饰就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一些什么好过…不过犹豫之后,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在这样一个存在面前…最好收起所有被称为聪明和智慧的东西,因为那些在他面前这个人的眼中那都不值一哂、即使是某人所自傲的…那些来自于异界位面的知识。 前后加起来不到四十年的人生经验算得了什么?这位大师据说已经至少活了一百七十今年头了,………,…一个星球的知识体系算什么?一个真正的**师,游历过二三十个,位面也都不是什么大事。至于说科技,………,…那与魔法不存在先进与落后的分别一支枪对付不了一个能够施展护盾的施法者,而原子弹或者无坚不摧…………可那是一般人能够使用的东西么? ““你的老师列在还在执行学院给予的任务…在短时间内恐怕没有办法对你进行指导。…,虽然站起了身,但**师的目光再也没有与学徒的身影有丝毫的交汇,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自言自语:““不过我这里正好有一个简单的工作,需要一个学徒来作,你想要试试吗?…, ““荣幸之至。…,爱德华的表情不变。心中一时间却惊喜参半,一个**师的委托…必然不可能太过简单,但同理,报酬想必也一定极高。 下一刻,他的表情变了。 腿弯的疼痛让爱德华身体一震,险些跪倒在地,不过当他回过头。那张眼熟的面孔就让他又呆了一下。 ““无聊,两个无聊的家伙,你这小子,面瘫这和事情又不是法师的必须,学他做什么?…,拖拉着一身长袍的侏儒法师不知何时已经站他身后,手里拿着根枯树枝一样的手枝点点戳戳:““刚才你跟那些小鬼头们玩的时候,不是能说又能演么?喂霍金,我记得咱们刚才不是说好了,我那里需要人手,所以才找这小鬼来的?” ““亚莎莉是我的学徒,她挑的人,说不定更适合我这里的需要。我只是提出个建议而已,不妨让他自己选择好了。…, ““门儿也没有,这个…时候你想改口?” 爱德华眯起眼睛,感觉脑袋里有点晕眩。 有志于法师事业的猎人出身土鳖,所有跟法术有关的知识也都是偏向于技术,而且这所学院之中可没有什么“,一段校史“之类的籍”…好,即使有爱德华最近也没有时间与精力去接触。所以他不知道这老侏儒的真实身份。 但不知道并不表示猜不到…一这里可不是角斗场那和明摆着的公共场所,想要进出这里…,…………如此大大咧咧的进出的话,至少也要有一个高阶法师的头辫傍身,更何况那位**师阁下对他的态度虽然随便,却绝不是对下级的那和施舍。也就是说这个老家伙很有可能相当有可能,或者说就是,一名**师。 可两牟**师的争执也就罢了,但现在他们争执的原因………,竟然是自己? 不科学,太不科学了。 某毫无天赋的学徒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巳,或者这世界是不走出了什么问题,但还没等到他理清现在发生的事情,一个声音就让他的思路变得更加的混乱。 ““嗯,院长,阿尔伯特大师,你们又在争执什么事情了?…, 这声音细腻而柔和,将女声的特质发挥到了极致,转折的语调似乎总是在诠释着柔媚这个词汇的意义。于是普一出现,就让爱德华的思路为之一滞似乎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过当他稍微转过头,却看到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只有微微翘的嘴角和面颊轮廓,似乎在记忆中出现过,不过和那近乎完美的眉眼线条,却又将之冲淡在妩媚之间:爱德华一时间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那掩映着脸颊的长发,闪耀着如同钻石粉尘一般让人窒息的光泽,而淡淡的粉红颜色。更让那白皙的面颊,增添了几番独特的魅力。 惊心动魄得,……”有些危险。 ““嗯?没见过的小家伙呃,…嘻嘻。…,一袭黑色的长袍随着她的行动摇曳生姿,只是稍微修改了腰部的线条,这服装就变得堂皇,与其说是法袍,不如说是长裙。风情万和地踱出传送扭曲的光法,她的视线在呆立的学徒身转了一转,银铃般微笑。 然后他转向那边互相隔空瞪视的两个人了 ““我说两位,我这边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你们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学徒?分配给我一点………”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书 第四十一章 这两天不知受了诅咒,明明思路不,就是写不完,纠结这里或者哪里…… 唉…… 我先改着,争取一定要在晚十点前发出来。ing —— —— “那么,爱德华?文森特,究竟希望完成哪一项任务,你选择。” …… “……这算是神马的神展开啊?” 爱德华咬了咬牙齿,发出一个低声的喃喃自语,这语声悠长的走廊之中层层回荡,最终变成细密的嗡嗡声,好像是无数个低微的嗤笑。 命运的嗤笑? 即使那个并不艰涩,却宏大得令人瞠目的选择已经,但当事人的心脏,似乎仍旧沉浸在那种惊喜之中难以自拔,以至于他的脚下仍旧绵软,踏着坚硬的石质地板,也仿佛置身于云端之间。 是的,云端……的十年,猎人辛勤的努力,苦苦的钻营,但那那个小小的梦想却终是远在天边,渺无通路,而如今,眼见另一条隐约的道路现身眼前,但就在刚刚那几息之间,却又有三个高出云端无数等级的存在站在他面前,各自送下了一架登天之梯。 或者世界确实总不如你所想,但是这种脱缰野马一般不可掌控的发展,却实在是令人想要在心中咒骂。 当然,并没有确切的意向或者证据,说明三位师了名不符实的首席学徒,想要给他特别的培养,不过即使只是跟随在那样的存在身边,甚至是关系稍微密切一点儿,对于一个初涉施法世界的学徒来说,其中的好处便已经比天还大。 其实以猎人的贪婪,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想要回答他可以一起接下三个任务,皆大欢喜,收获溢满。 但这显然不是那些蹩脚的gl游戏剧情,刷满了好感度就可以贪得无厌——三双眼瞳之中透出的视线,凌厉,急迫或者深邃,告诫他这个答案是绝对不可能存在多选。 因此思虑了一瞬之后,霍金师变成了爱德华第一个排除在外的选项。 即使他是整个图米尼斯,甚至整个大陆最强的几位师之一,但本身的强大,并不代表一定就可以完全复制给别人——从那简短的对话,爱德华就足以判断出,这家伙绝对不是个擅长教学的人,更何况,如果跟在他身边,天天看着那张面孔……爱德华毫不怀疑,只要两天他就会因为神经紧张而引发胃溃疡。 “那么那个玛丽莲师也算是个不的选择,根据你的某些判断,女性的细腻更适合于教导,而且她看来也很擅长附魔系的魔法,似乎可以对于你的有所帮助……最重要的是,你不想享受一下推倒漂亮女老师,女司的乐趣?” 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灵晶仆在爱德华的心中发出一个不满地吱吱声。或者是为了弥补这些天很少被唤醒的怨气,这块石头现在格外的多话。 “能当师,就算再天才,也少不了几十年的锤炼,老子才没有跟这种超女玩老少配的重口兴趣” 翻了个白眼,爱德华选择性的无视掉这块石头关于两性之间见鬼的思实际经历了刚刚的那一幕之后,他感觉的全部精力都已经被消耗的七七八八,根本没有兴趣再在心里吵架在这种极品御姐手下听差,没有特等的体质,谁也坚持不了多久……老子一辈子可不叫李家成功,美女级……哼,如果只是个漂亮的女司也就罢了……反正我不入地狱,谁爱入谁入。” 一位师。这个目标实在是太过于高远。爱德华不敢肯定,有生之年,能够达到与对方同级的高度。至于说天天被压榨的某种‘幸福生活’,还是交给那些不死身的家伙甘之如饴去…… 让爱德华做下决定的原因其实很多,现在,他与灵晶仆说出来的,只是其中之一。 不过最重要的原因或许在爱德华眼里,不管是霍金院长,还是那位粉毛的美女师,所谓的争夺都似乎颇有几分临时起意之嫌——就像小孩子之间的那种争夺,若真的选择了他们,却未必能够得到真正的好处,尤其是那,要求提出的有些太过刻意了,爱德华有种隐约的直觉,她似乎是想要掩盖些。 所以,那位侏儒阿尔伯特,也就成为了这道题目之中,唯一的正确答案。 阿尔伯特师,变化系的首席师,整个大陆,最为高明的炼金术师——爱德华在得知了这个称号的第一瞬间,毫不犹豫的敲定了的选择,毕竟变化系的法师给他的唯一印象,就是有钱——精研变化系法术的炼金术师,都是为高明的魔法物品制造者,而一个师等级的人物,即使只是指缝间漏下的仨瓜俩枣,也足够某位学徒享用不完。 只是正确的答案也不见得就会带来完全的好处。 选择的同时便意味着拒绝,说不定就会给另外两位造成一些不好的印象,若是日后有事情时机不对,没准就会弄到一双小鞋穿穿。而一位师的诚心刁难——有时候说不定比死还要麻烦。 新的忧虑让爱德华叹息了一声,他停下脚步,注意到面前的走廊已经到了尽头——一扇黑曜石的门扉正在不远处静静地矗立,面雕饰精细的浮雕人物,在他走近时微微转过头,红宝石的目光与他微微对视,那大门便在无声无息之中滑开,露出其后广阔的空间。 不管怎样,师们这种生物拥有的力量,早已经超出了常人能够设想的范畴,准确的说,他们与怪物也没有两样……而怪物,则是无法用常识来判断的, “你究竟是着看穿的?”拽着爱德华一脚踏出了一道永久的传送门,侏儒便已经迫不及待地的抓住了他的衣领。 “看穿?”对方甚至不惜使用了一个悬浮术的毛躁表现,让爱德华愣了愣,不由下意识的问道。 “幻术我的幻术”老侏儒摇了摇头,语气中有些不满,不过他还是详细解释道就是在你们进入学院的时候,用来测试你们能力的幻术,出自我的手笔,虽然我并没有在面投入特别的心力,但是至少它应该是非常真实的,但是我你,只有你从头到尾都对于整个景象保有怀疑,别否认,你那种安定的态度已经足够说明了,否则的话你也不可能那么冷静?” 靠,废话,老子看3d电影也从来没去打前排的脑袋,你们这里的家伙们又能有几个人做得到? “死亡的方式不够多,大师。”稍微考虑之后,爱德华给出一个半成品的答案大师,你应该去战场或者冒险队伍里旁观一段,闭门造车出门不合辙。” 没想到这个普通的回答,反而引发了更大规模的闭门造车——老侏儒屁颠屁颠的消失不见, 至于说那个所谓的‘重要任务’……他只扔给了爱德华一枚护符,以及一句,把房里的材料整理归类的简单命令, 就像他手中这张卷轴……这实际是一个法师留下的关于炼金术笔记,短短的一张羊皮纸施展着某种法术,让它实际的内容有整整数百页之多、超过三分之二的内容都记录着各种各样的炼金术物品的炼制心得以及方法,而这些炼金术物品,从神秘的魔法戒指以及项链,到威力强劲的魔法武器,再到构装生物,足足不下千种。 只是爱德华仔细的端详了几个沙漏的刻度,却最终只能将之放回架。 首先,这些魔法物品的炼制方法、所需要的材料以及注意事项,基本都是一笔代过,写得极为简略,有些地方甚至直接用简写;当然,假设是一个炼金术大师在阅读这本笔记,他不但能轻易看明白,说不定还会赞扬笔记的作者用词简练。 但现在,彻头彻尾的外行直接看得如坠五里云雾…… 其次,笔记的魔法物品排序方式相当混乱,毫无规律可寻,艾伦完全可以想象这笔记的原本拥有者根本是想到就记录去……然后对方还未明确标注炼制这些物品所需要的炼金术水平,这样一来,艾伦根本就不那些是力所能及的,而那些又是只能望洋兴叹的。 那几本册之中的法术内容极尽详细,还附带有不少前代法师们关于施法的心得体会和研究,即使是一般法师一对一的授徒,也未必就比这些记录详尽多少。然而这些对于一般法师如同宝山一般的资料,对于爱德华来说却是些鸡肋——他曾经尝试研究其中最为简单的魔法飞弹,可惜那对于魔网糟糕的感应,让他即使用尽全力也只能冥想到一团模糊的银光,无论如何念诵咒文和调动精神,能量也没有办法凝聚成为那种紫色的小球。更别说用来攻击和伤人了。 “每个有感觉的生物都有心量,意识便由它而来。心量包括很多方面:智力、感知和魅力是意识的直接要素,而力量、敏捷和体质也起作用。意识所包含的每种元素,就好比从单纯的白光中分离出来的一种色彩。人物利用心灵和身体的力量。职业可直接利用意识的全部能量,用这种内蕴的能力来影响真实世界的改变。普通生物脑中的灰色边界使得思维与梦毫不起眼,但对于那些掌握住脉搏的人来说,精神意愿却清晰可见。 爱德华不由得又叹了口气,之前他的那位导师便已经对他说过,感应魔网的能力是一个法师最大的天赋,几乎注定了他们的成就,虽然早就听说过的天赋糟糕,但是却没有想到会糟糕到这个程度,他这辈子除非安心一辈子窝在魔法学院,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拙劣法师,否则很难在这个崇尚阶层和力量的世界不受禁锢,即使成为了一个正式法师又如何?这样的存在即使不出学院,也一抓一把,就连最近几天碰的,那几个骄傲自大的小屁孩,将来的成就也可以预见的,比他这个脑子里装了一堆异世界知识的家伙要高一截。 这对于一个想要在魔法领域深造的少年来说似乎已经很不,但看到今晚一口气出现这么多各个领域的强者,作为下层人民,他已经习惯了那种神经质一样的危机感,心中凝重的不安让他习惯于试图掌握身边每一个细节,尤其是,他现在的一切都是没有半点懈怠极其努力后的成果,如果这样还是输给别人,挫败感无疑会更强。 那实际是无数细碎的电火组成的光团,它们毫无规律的跃动着,好像被某种无形的力场紧紧束缚在一起,相互撞击下每一刻都不会有多少次微小的爆炸发生,同时又生出更多的电光……只不过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团电光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头晕。爱德华闭眼睛,却还是觉得眼前有数不清的小点在跳动。 “知汝自身” 这本巨大的籍的扉页,金色的大大的古老的卡拉多拉花体字符,勾勒出两个简单的词组。爱德华轻轻复诵,然后似乎便感觉内心的深处,的声音进入了一个宽宏的殿堂,不断的反映出层层细微的回音。 他定了定神,翻开那厚重的奇异页。 “心灵术士通过不断的研习自身心灵意识来发掘出更为广泛强大的精神力量。他们冥想深思的记忆和记忆的本质,与的人格片断争辩,并且深入到心中每一个黑暗的角落。“知汝自身f”不只是心灵术士的格言,更是通向强大力量的道路。 比方说关于魅惑的记录,远比灵晶仆所说的详细的多…… “只要调用一点,就可以让原本对于他没有任何好感的人物变成他的,虽然说这个所谓的关系并不会特别的牢固,但是用在某些场合之下——比方说买卖,签订合同,以及一些需要交流的地方,都可以省下大量的和精力。甚至可以用在某些本来是敌人的人身,让他产生混乱。” “不同于魔法之中魅惑人类,魅惑类人生物,魅惑怪物……被分成了几个法术的,之中这个能力是简单的一体,想要提高力量,只需要额外支付点,两点就可以影响动物、精类、巨人、魔法兽或人形怪物。而额外支付4点便可以通杀所有……龙、元素,或异界生物。异怪,莫不如是……如果你还愿意再多付出一些,还可以将持续增加至数天。 一级心灵异能,消散之触。 这碰触可使物品或者生物的表面破碎,将它的一小部分送至远方,造成一些轻伤,是一个低级心灵异能。但它有个非常实用的用法——你在它面投入燃烧多少精神力,它的效果就能多少倍的增幅放大,乃至变成天量伤害的巨创。 还有油腻术,和奥术相比,心灵异能的油腻术是以心灵力量从星界中抽取星质油化而成,它不仅可以使区域内的物体滑不留手,生物站立不稳,还有令它们光彩眩晕的效果,所以又有别名叫星质光辉。 现在,他已经拥有了十点的点数了,虽然在灵晶仆口中,这仍旧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儿,不过对于爱德华来说仍旧是值得欣喜的进步……至少现在想要将灵晶仆的耗费补充,只需要他三四天的精神力而已。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二章夜宴 第四十二章夜宴 嗯,昨天那一章有点问题,我修改了一下。 这章后面可能也得改,一会儿就好…… —— “心灵术士通过不断的研习自身心灵意识来发掘出更为广泛强大的精神力量。他们冥想深思自己的记忆和记忆的本质,与自己的人格片断争辩,并且深入到心中每一个黑暗的角落。“知汝自身(knowthyself)”不只是心灵术士的格言,更是通向强大力量的道路……” 漂亮的字符一个个滑入眼帘,爱德华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跳得越来越快了。 毋庸置疑,这是一本有关于心灵异能的典籍……也显然是超出了爱德华希冀的宝物。 对于新晋的心灵术士来说,没有一个合适的引路人,一直是导致他在这方面力量进展缓慢的重要原因——虽然灵晶仆偶尔可以给他一点儿提点,但碍于记忆片段的随机性,你不可能指望这构装生物能够担任起一个老师应有的责任。 而这本书的作者,显然不是凭借了半吊子的一点记忆到处显摆的灵晶仆可比,记录之中,很多的方面,都要远比灵晶仆之前曾经跟爱德华所说的。要详细的多,也切实的多…… 比方说,翻了几页之后,爱德华便找到了一行熟悉的字符。 ‘魅惑术:只要调用一点,就可以让原本对于他没有任何好感的人物变成他的朋友,这个所谓的朋友关系并不会特别的牢固,但是用在某些场合之下——比方说买卖,签订合同,以及一些需要交流的地方,都可以省下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甚至可以用在某些本来是敌人的人身上,让他产生混乱。’ ‘不同于魔法之中魅惑人类,魅惑类人生物,魅惑怪物……几个法术循序渐进的分野,之中魅惑的能力是简单的一体,想要提高力量,只需要额外支付点,额外支付两点,就可以影响动物、精类、巨人、魔法兽或人形怪物。而额外支付4点便可以通杀所有生物;哪怕是龙、元素,或异界生物。异怪,莫不如是。如果你还愿意再多付出一些点数,还可以将持续时间增加至数天的时间。’ “这个技巧,名叫燃烧,不过,对于你这样的菜鸟来说,意义不大,即使是现在的你,那点极其量也就只能在影响动物和魔法兽,因为这种方式会受到你力量层次的限制,” 灵晶仆在爱德华的意识里不满地哼哼道,似乎试图证明自己的价值,不过心灵术士现在显然没有什么心情理会它—— 在几章类似导言的介绍之后,羊皮纸上的字符,便正式涉及了那个神秘的世界,目光在一行行的字符上跳跃,爱德华研读着那些令他心中躁动的力量……即使只是这样的阅读,就已经让他感觉到头脑中有什么东西,在不住的鼓荡,膨胀,形成实体,凝结与扩张。 时间就在这缓缓的,翻动书页的声音之中流逝。 这流逝是如此寂静,让人难以体验,但最终,它还是随着第二十声羊皮的沙沙摩擦声,走到了尽头。 爱德华的眉头跳动了一下……视野中那流畅的花体文字,骤然中断在一个记述的一半之间——似乎是作者因为某种干扰,而就此停笔,而简单的羊皮装订物,在他手指间已经翻过了最后一页。 “没有了?”爱德华低声的自语,仿佛不能置信似的,捻了捻那厚重的羊皮。可惜,硝制得很柔软的皮革并没有因此而分开,只有灰色,有些摩擦痕迹的背面,证明了某种程度的现实。 但爱德华还是下意识地又重新将书页翻了一遍,再将视线扫过周围的书架,拿下旁边的几页羊皮纸观看……最终甚至在所有的书架之间徜徉了一圈,似乎才不甘心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叹了一口气。他仰起头,一时间似乎又有些怅然若失…… 然后他发现自己最近叹息的时间似乎很多——而且似乎可以预见的,将会越来越多。 小的时候……第一个小的时候,他曾经听信过一句话,一个由老师们有意无意之中篡改了先贤之语,而yin*许多莘莘学子们钻进去的似是而非的谎言。后来他知道了这句话的真意之后,却又未免有些疑惑:“以有涯随无涯,殆己……可踏出一步不就是一步嘛?即使永远也学不完,但应该只会逐渐接近,那么又有何可殆?” 但是后来,他发现这句先贤的话确实很真实,真实的令人无比惘然无措,因为随着他所知道的东西越来越多,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事情也随之更加越来越多了…… 如此说来,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实现,心中那个隐约可见,却又还没碰触到边沿的目标? “这个世界太多抱怨付出却没有得到回报的庸人,事实上他们付出的东西根本就少的可怜,尤其在力量的获得上,只有敢于一次次去挑战各种看似不可超越的极限,才算是付出了……不过,也仅仅是入门的程度而已。” 灵晶仆心灵之语中送来一个提醒——稍微变得低沉,却越发的震撼起来:“想成为一名强者,就不要在你付出十分都没有得到一分的时候急着抱怨,要相信自己将会获得的成就,给自己一个坚定不移的目标,如此才能让自己的心境坚定;你若不相信自己能够走到最后,你怎么迈过路上那些艰难奇崛的险峰?所以,蜀汉的皇帝小时候,会指着门口的大树说“这是我的黄罗伞盖”,草原上的一位汗王小时候,会对着他的同伴说,“总有一天,天下都会是我们的牧场”。狮身人面像一样的金毛皇帝总把“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挂在嘴边,可见越是优秀的强者,越要有击败一切的自信才行,” “喂喂,这都不是这个世界的的东西吧……你这家伙,趁着我不注意,又窥瞰我的记忆?” “哼,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可是相当的危险——探索自己的精神时,永远记住谨慎,时时需要自省,如此才不会被精神的乱流扰动你的神智,将周围的一切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精神的力量只有天才的存在可以操纵,接触它的人要保持谨慎、小心并且敬畏,绝不要心存侥幸。” 与灵晶仆简单的对话似乎可以稍微抚慰一下颤动的心神,爱德华摇了摇头,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清醒了不少。 再将手中那本薄薄的书册翻阅了一遍,确定上面的东西,自己已经完全看过,他叹了口气,将之放在书架之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用一些古旧的皮卷掩盖好。然后回到前面的书架,开始慢慢地将那些凌乱的羊皮和书册甄别开来,一点点的整理。 只不过心中,却在转动着其他的念头。 虽然那书册只是一本没有完成的作品,但对于爱德华来说,它的意义还不止是引导——原本,年轻的心灵术士曾经保守的认为,自己的这种力量属于人类之中的异端,甚至有可能不被见容于阳光之下。因此,他对于的使用,总是带着一种战战兢兢的态度,同时也有关的记述,应该不会正式的出现在某一个方面的文件之中,只应该是对于某些怪物的研究成果。 不过现在看起来,境况显然并没有他想象之中那么糟糕。 手中这本册子写成的时间,看来并没有多么古老,也就是说,对于这个派系的研究,应该还是最近的事情,而且研究者本身,可能就是学院中的某一位法师……那样一来,自己的道路,应该就可以变得通畅不少。 嗯,说不定很大的可能,就是这位阿尔伯特导师? 心中思虑着事情,手中就有些不稳当了,于是一个失神之间,一本封夹散落开来,羊皮飘荡着,飞扬成了一片皮屑和灰尘散播开来,浓重的怪味让爱德华一阵呛咳。‘喵的……’他低低的诅咒了一句,伸手去捡,却有些愕然的注意到,自己的手指竟然因此而颤抖起来。 然后就像是因此而醒觉,耳鸣和太阳穴的胀痛也接踵而至,然后就是腹中的一连串细微的咕咕鸣叫…… 爱德华伸手揉了揉额头,然后才发现这其实相当正常——书桌上的魔法沙漏显示,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也就是说,自己从决斗,到见了导师,再到来打扫整理,眨眼之间已经又是**个小时的连续工作,却没有适当的祭奠一下五脏庙。 自嘲的笑了两声,爱德华伸手去掏水囊和肉干,不过下一刻他就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房间。 因为他忽然想起,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吃了两三天的肉干和清水——虽然在森林中狩猎时他已经习惯了这种饮食,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喜欢。而且在这阴沉的塔中闷了这么久,他也确实需要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在阳光下走走,跳跳。 可惜,当他走出了魔法塔的大门,吸进一口有些清凉的空气,便注意到天空中遍布的红霞,已经开始逐渐消退成为深邃的青蓝,三两颗闪烁的星光,宣示着夜晚的来到。 “喵的。”爱德华低低的咒骂了一句。 虽然是大陆上最为繁华的几座城市之一,但罗曼蒂的夜晚,也并不是那么有趣……除了酒店,商铺在傍晚的时候就会歇业,更别说是那些魔法物品的商店,而这个科技还不发达的时代里,娱乐的方式也是相对简单,无非就是吃吃喝喝,歌舞声色,但那都是需要用金币铺垫的游戏,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说,有点奢侈而毫无意义, 去找巴洛克?夜雨?唔,恐怕也只能是他喝酒吹牛而已,了无新意,而且那家伙还不一定会安静的呆在旅馆,说不定已经到处寻找乐子,或者去做佣兵赚钱,那么丽莎那丫头?算了吧,这时间段跟小姑娘闹腾什么?更何况,那丫头神神秘秘,接触太多,说不定会缠上更多麻烦…… “喂,那不是爱德华阁下嘛?” 思虑了一下,他不由得有些泄气,因为在这个城市里认识的人实在是太少,于是就这样犹豫着,他穿过了大门上那个传送法阵,但眩晕还没有过去,却忽然听到一片嘈杂声中,似乎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他微微抬起视线,于是便注意到不远处,一片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和他同期的十几个小鬼正聚在街边的几辆马车附近,似乎是正准备什么团体的行动,而向他发出了声音的,正是那个正义青年——学徒中似乎也就只有这个人跟他关系还算良好。 于是犹豫了一下,爱德华走了过去。 “要看到你可真不大容易,你好像完全没有去听课啊?”微微点了点头,年轻贵族的情绪,似乎永远都是那样热诚,“哦,对了,我还没祝贺你之前在角斗胜利呢,怎么样,导师没有难为你吧?” 不过爱德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只是扯了扯嘴角……不远处,那位米盖尔也站在马车下面,显然,他不会喜欢听到关于角斗的话题——虽然说那个契约似乎有点玩笑的意思,但既然履行了,他就应该算是爱德华的仆人,不管能履行多少义务,听起来总是很刺耳的。 不过年轻的贵族似乎并不在意——或者说,认为那没有什么了不得?“我们正要去吃完场,不介意的话,跟我们一起如何?”他盛情的邀请道。 爱德华一路上都在沉默,因为他需要倾听,听着同一辆马车里,几个小屁孩兴奋地讨论着,传说某位名媛千金的果实,是如何累累醉人,某位伯爵夫人的屁股又是怎样出名的荡漾波涛,又或者哪个家族中的小姐,已经到了可以采撷的年纪,再大些就没那种纯洁味道。 “这帮小东西还他喵的知道的真不少……” 如此的话语听了一路,直到下车时,爱德华才悄然感叹了一声,虽然对于这个时代人们的早熟,他早就已经有所耳闻,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夸张 他身边的米盖尔低声的咕哝了一句:“这有啥稀奇的,在罗曼蒂,或者整个的利昂行省……十二岁还没破第一次的贵族少爷已经开始被嘲笑了,而且这个岁数还正在不断的变小……据说有皇室血统的家伙在**岁的时候就至少有起码两位数的女人,至于说那几个家伙,虽然没法跟那些底蕴雄厚的贵族们相比,不过毕竟到了罗曼蒂,如果没有见识过卡斯喀项链上的旖旎,岂不是与杀死了巨龙却没有进入龙巢一样遗憾? 九岁时?两位数的女人? 爱德华不由得嘲讽地咧了咧嘴,若是这帮家伙说的是真的,那么故事里的主人公们恐怕也消受不了几年这种艳福……因为按照人类的的生殖理论,他们过了三十岁之后就已经是风烛残年,还 宽阔的界面上已经停满了各色的马车,其中看来不乏挂着醒目徽章,奢华惊人的座驾,而克拉夫家族的马车则不管在何时何地都会十分出类拔萃,与爱德华熟悉的位面遵循同一个道理,越是显赫的座驾,就会被深谙经营规律的成功酒馆放在酒馆外最显眼的位置, 在这里,可不会有任何一个屁民跑出来指责贵族们鱼肉人民不作为——你大可以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偷偷吐口水,用任何yy的方式来纾解你的不满,但哪怕只有一个字儿传进了贵族老爷,不,他们的狗的耳朵里,那么等待着你的最轻处罚也是血肉横飞的一顿胖揍,至少得付出三个银币才能勉强治疗妥当,而在治疗之前,还很有可能需要在站笼里呆上一两天。 至于说严重的?没有几个人能够活着爬出那座黑牢,再有兴趣描述他曾经遭受过的事情。 在这里,骂官骂政fu可不是在键盘敲几下,鼠标点几点的轻松差事,没有能够撑过这些的财力和体力,最好不要轻易尝试,因为…… “与这帮子相比,什么工-商城-管执-法大队的暴-力执-法,简直是天使的絮语啊……” 这座两层的小楼未必能有爱德华在白杨镇的希尔顿酒店的规模。然而一旦跨过那扇绯红的门扉,便会明了人间天堂的含义……相比于外部的装潢,内部更加富丽堂皇了无数倍,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爱德华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漂亮的房间装饰。 实际上他无比贫乏的通用语词库中,绞尽脑汁也只能搜索出“漂亮”这个单挑的词语,虽然说跟他印象中真正的高雅舒适还相差着一定的距离。 大厅没有半点一处ji院寻常都会泄露出来的猥亵氛围,纯手工羊毛地毯,象牙雕琢镶嵌有高品质晶石颗粒的华美椅子,六盏将大厅映照得亮如白昼的仿水晶玻璃吊灯,墙壁上挂有一幅幅美丽贵妇模样的美人肖像画,这分明是一个再贵族不过的大厅。 第四十二章夜宴 第四十二章夜宴,到网址 第四十六章夜宴(二) 不行,这一章必须改,之前写的太次了……多改出来的小一千字,当作赔礼吧 —— 纯手工羊毛地毯,象牙雕琢镶嵌有高品质晶石颗粒的华美椅子,六盏将大厅映照得亮如白昼的仿水晶玻璃吊灯,墙壁上挂有一幅幅美丽贵妇人模样的肖像画,如果骤然置身于其中,那么第一感觉应该就是……这分明是一个再贵族不过的宅邸大厅。拨动着鲁特琴的英俊诗人,或者三五人组成的小型乐队,正在每一个角落之中演奏出各自的曲调,神情专注,旁若无人。而他们的音律无论多么轻快或者华丽,都不会离开这大厅四分之一的区域,也绝不会出现令人不快的混响。 爱德华不动声色的随着一群有些吵闹的小家伙们走进这里,似乎早已经习惯了所有的奢华,只是眼中那些无形的魔法结界,让他心中不由暗自感叹,果然罗曼蒂这种大城市,总是有钱人的天堂。. 厅堂之中的桌子并不是很多,现在则只是零零散散的坐着一些人物,大多数是打扮华贵的贵族,间或几个富翁模样男人,只是不管是二十岁,华贵而简约唯有一枚家族徽章华丽耀眼的贵族少爷,或者恨不得在十个手指上戴上二十二个硕大宝石戒指的白发老头子。都无一例外的安静,似乎只是在享受着桌上的美食,杯中的醇酒,以及……身边那些姿态各异的花朵们。 用洁白的荷叶边围裙包裹,面容青春而又清纯的女仆,衣着华贵宛如贵族世家的优雅夫人,天蓝色的训练装束,腰上佩戴短剑的女性骑士,以及穿着洁白罩袍,胸前佩戴圣徽的女牧师……如果不是她们脸上那种几近相同,商业味道的笑容,如果不是清楚这个社会中那种鸿沟天堑般无法逾越的身份渊垒,爱德华或者真的会认为,她们只是那些男人们各自带来的伴侣。 “我去……ly茶餐厅?我还以为宅文化的起源是在电脑之后呢?”脑中闪过的不可思议,让某个自诩见多识广的家伙也不由得喃喃自语。 相对于首席的惊诧,这里的人们却显然早就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当一众十几岁的毛头小鬼,包裹着魔法长袍进入到这个场景之中时,也并没有引发侧目;或者偶尔会有几个人向他们中最为年轻的几个,投来一些不可思议的目光,但这种不可思议中倒是没有多少嘲讽,而是一个雄性都会心一笑地善意惊叹。 而当引领他们到此的学徒,随手便扔给了带路的仆役几个金光闪闪的小玩意儿,这一众人便得到了一些特殊的待遇,在一个安静的角落之中,一张长桌上坐了下来。 “嗯,今天邀请大家,只是个小小的私人聚会而已,所以还请大家不要拘束……说起来,文森特阁下,我们还没有祝贺过你。” 坐在爱德华身边的青年贵族第一个端起了桌上的酒杯:“虽然场地有些不够正式,人也不够,不过还是让我们先来举杯吧,恭喜我们之中,终于有人迈出了第一步,也预祝在座的各位,能够齐头并进,在魔法的世界中走出属于自己的宽阔道路。” “侥幸,侥幸而已,只是运气不差罢了,……那个……” 没想到话题一开始便转到了自己的身上,爱德华皱了皱眉,本想平静应付,但只说了半句,语声中便有些尴尬——虽然与这位正义少年之间的关系,算是所有同窗之中最为和缓的,但毕竟不过是只见过三面而已,直到今天,他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叫我威廉吧。”不过对方显然并不在意这点小小的失礼,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便不动声色的将尴尬化解:“我的本名虽然据说可以给自己带来幸运的神眷,不过毕竟发音绕口了一些。所以,请大家以后也这样称呼我就好。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大家也不妨用名字互相称呼?” 或者人这种生物总是习惯在推杯换盏之中拉近彼此的距离,虽然只是一杯餐前酒,但局面似乎就因此而变得热络起来。些许的平淡介绍之后,一众学徒们开始纵声谈笑,从几天来的学业展开,然后很快就进入到了熟稔的领域。 爱德华轻轻饮啜了一口清淡的白葡萄酒,目光扫过四周时,注意到这帮小家伙看着自己的眼神与表情之中,已经看不到之前的那种轻蔑,或者尴尬,更多的倒是一些热切,和示好的意图。 这倒也并不值得惊讶——显然有关于自己的某些消息,已经传扬开来,在座的这些小家伙们虽然还缺乏资历,可是能够学习魔法的人,思路也并不会转得太慢的,尤其是他们的家庭构成,不是商人就是官僚,耳濡目染之下,见风使舵也并不是什么高深的能力,这种站队的事情,自然是可以做的滴水不漏。 **师们几近神祇,无所不能,得到了他们的青眼,那么即使是个货真价实的乡巴佬,也一样不再普通,些许言语上的龌龊算的了什么?如果能够得到一些接近**师们的门路,学徒们是不介意,而且很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的,尊严?面子?哈,那种东西,在魔法的奥秘面前,不值一谈。 当然在目前,这些目的还不适合于显露出来——太过急迫只会引发厌烦,因此这些小家伙们只能小心翼翼,一点点的奠基,期待着所谓友谊的发展。 不过如果抛开了这个显然需要长时间努力的目标,剩余的事情就变得简单——既然没有那种令贵妇名媛或者交际女王劳累到双腿发软的实力,那么就别让自己成为一场闹剧的主角与丑角……还是专注在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上吧。幸好这里最大的卖点,虽然在那些专业的演员小姐身上,可在满足客人其他的**方面,它们也同样拥有着整个王国最为出色的口碑。 好吧,或者整个王国的口碑,也并不能够让爱德华满足。 这个世界上的食品文化其实也处在发展之中,所以不会出现什么半生不熟的东西,也没有太过精致的菜肴,而这家店面之中也是一样,虽然装点富丽堂皇,服务也是一流,但在如何满足食欲方面,可就没法让大吃货国出身的某人感到满意—— 用奶油制成的甜点、蛋糕和派也是都很可口的点心。不过在熟食上多半是些熏、烤、煎、炖、煮的简单调理物,不论是肉类还是蔬菜,都要比爱德华的手艺要差得远了……而且对于香料的掌握也只是处于初级阶段,因此虽然下了一番功夫,但其实味道还是比较单调。 似乎是为了体现出奢华的品味,普通的烤肉一类的东西也添加了不少的香料,吃起来反倒有些过分发冲,一股辣乎乎的味道,只有侍者周到的服务还是为这些东西增色不少——一些热食直接从炉火上取出之后便切块,让客人吃到热腾腾的食物,也别有一番风味。 但是真正让爱德华诟病的,却是那些古怪的搭配。 诸如将慢火烘烤的獾切碎,洒在加了以香草调理的薯泥里,或者用辣椒、乳浆与大量的盐一同熬煮狮鹫的肉。这种菜色未免有点……猎奇了,更何况还有诸如包裹在洋葱里碳烤的蜈蚣,烘烤的鸟蛛,或者是巨型的蚂蚁这样的怪异玩意儿, 尽管清楚那些白色的油膏大概是富含蛋白恶质的,可是不管几个小家伙吃的如何兴高采烈,爱德华都一个劲儿的感到反胃——可这好像还算是好的……因为那些装饰华丽的菜单上,似乎还写有诸如炖老鼠肉。烤马腿及膏状的马骨髓高汤之类的玩意儿,甚至是食腐兽腿肉这样不知道会不会有毒的东西,也都被当做是精美的佳肴。 嗯,除开这些倒胃口的东西,这家名叫幸运兔子脚的酒店其实还是很上档次的,至少他们拥有据说是罗曼蒂品种最丰富的酒窖,只要喊得出名字的酒种,在这里都能找到。所以爱德华便随手点了一瓶名庄园酒窖和极佳年份的葡萄酒——由于酿造手法的问题,这种酒浆香醇,但酒精含量似乎并不太高,正适合慢慢消化那些烤肉油腻与辣口的味道。 相较于首席的从容,其他的学徒们可就没有那么幸运。 出于谄媚,或者攀比,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他们很快也选择了相同的饮品,却并不知道自己实际上还没有到达能够安然享受酒浆的年纪,在这个没有太多规矩约束他们的场合,在那个看上去并不起眼,阅历却远比他们丰厚十倍的家伙引领下,这种享受很快就发展成了放量豪饮…… 即使这些葡萄酒的浓度不高,但也很快便超过了这些小鬼能够承受的量。 酒精能够让人变得很奇怪,或者说能够让人借助他们变得很奇怪。或者是因为可以弱化戒心,放大情绪,这十几个小鬼虽然一时半会儿之间并没有醉倒,但是却开始变得激动或者放松,一些本地的人士开始炫耀自己的博学,而被炫耀的家伙们也不甘示弱地开始谈论起自己所知道的。声音也越发的响亮。 当然,作为刚刚获得了学徒身份的半吊子,他们自然不会敬业地讨论什么魔法技能——声色犬马,关于享乐的秘籍,才是最为应景的题材不是吗? “文森特,嗯,爱德华阁下,您是从外省来的,所以对于这里可能不大清楚……嘿嘿,其实象这家‘幸运兔脚’这样的店面,在这条街上,只韊算是普通的消遣场所——罗曼蒂的大家族们喜欢用规模盛大的家宴与舞会来显示他们的财力用来构筑和稳固自己的关系,不过在这里,他们能够得到的是完全的放松。所以你们别看楼下的那些家伙们,身边的女人都很漂亮,但其实她们大部分时间,只是陪着那些人喝酒而已…… 一个学徒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或者是酒精的作用,他有点语无伦次,却又一脸得意洋洋,似乎很高兴找到了一个机会,在同伴面前炫耀:“恩恩,说起来,相比起男人的消遣,那些名门贵妇们可就要开放和得多……她们光顾的,都是最为隐蔽的店铺。那里的等级,可不是这种地方能够相比,不过只要有办法进入其中,便可以随意跟她们……呵呵,不过,那也需要相当的能力才行,毕竟那些上流社会的女人……啧啧啧,可不是一般的存在,熟女堪比炼狱魔虎,淑女嘛,至少也是冬狼。” 不得不说,这种上流社会的下流话题,总是最能引发共鸣的东西,席间的笑骂嘈杂顿时沉寂,于是这个看起来年纪不过刚刚超过了十岁的小家伙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 “知道么,据说她们最近流行的玩法,好像是在一面墙壁上的小孔挑选精壮的英俊男人……提供这些服务的店面,会完全按照她们的要求来筛选男人的年龄,相貌,国籍,甚至是人种!还有,为了遮掩那些女人最后的羞耻心,或者担心身份泄露,他们通常会提供精致的面具。据说那些店都是女士们专属的,里面的家伙们都有些本领,足够让每一个客人都得到与金币等价的回报,因此愿意流连忘返,乐此不疲的贵族夫人们不在少数的。” “好厉害,不过,你怎么知道的?不是专门招待女士的地方么?难道说你也……” 用一个不经意的追问,让一众小鬼们欢快地将那个倒霉的炫耀者送进了尴尬的渊面,爱德华又喝了一杯,感受着那种水果的清甜沿着咽喉向下,化为缓缓释放的美酒的醇香,只是他正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告诉侍者送来一些冰块的时候,一个声音却忽然钻进了他的耳朵, 哦,好吧,是所有人的耳朵。 “……说的不错啊,不过他大概是去享受施舍的奶水呢……毕竟对于那些只能用嘴的小鬼,这算是最能让他们满足的‘奖赏’。” 高声的冷笑中包含的嘲讽,接近于挑衅……于是原本的小孩子们的高谈阔论,嬉笑打骂或者其他的声音在这一瞬间停滞了,所有人的视线,一瞬间便集中在那个背对着他们,衣着华贵的青年身上。 “混蛋,你说什么?” “你这家伙……才没有断奶!” 年轻气盛,人多势众,酒精以及其他诸多因素的联合作用,自然会让一群小鬼们如同熟透的马勃菌一样一碰就炸——稍微的停顿之后,几个小家伙被踩了尾巴一样尖叫着跳起身,有一个甚至气势汹汹的从腰间抽出了一根魔杖。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眉头也随着皱了起来。 事实上如果究其原因,应该说是这帮学徒们确实吵闹得过分,周围原本享受着安静对谈的客人,似乎都已经及二连三的离开——法师学徒的身份,不见得就比一个男爵子爵要差,甚至说不定,背后的势力更加高深,更别说这里还聚集了十几个,因此虽然他们并不占理,但大部分人还是选择了安静地避凶趋吉。 只是世间之事,总会存在必然和偶然。 “怎么?被我说中了?其实对你们来说,奶水比酒好多了,至少可以让你们快点长大,得到点真正的取悦一位女士的功能……而酒碰的太早,只会让你们很快丢掉那点孱弱的本钱。” 冷笑的人物站起身,毫不在意似的轻轻伸手拍了拍身边,那位牧师打扮的女士的肩膀,然后用冰冷的目光扫过一众小鬼的脸。 他看上去年纪也不算大,不过二十出头,可领口上那枚家徽,却足够古老——那数道象征血脉的金红的花纹,即使对于家族、徽章之类的没有什么研究的爱德华,也同样能够看出它的非凡。至于说它主人显示出的优雅气势,也确实与之相符。 于是场面不出预料的陷入了僵持,几个稍大的,以及拥有一点贵族底细的学徒,同时显出了一些犹豫,原本气势汹汹的咋呼,也因此而低微下来。他们眼神转动,却似乎一时又不想要服软认输。 可是他们的对手却似乎不想就此了事:“觉得我说的不对?好吧,那么不妨试试看,看你们之中的哪一个,能够获得这间‘幸运兔脚’中的女士们的垂青?只要你们之中任何一个,有本事让她们满意的本事,那么我倒是也可以大方点,你们以后在这里的所有的消费,都有我来付钱。” 目光与身边的威廉微微交汇,爱德华注意到对方那个无奈的耸肩动作,于是他干咳了一声,准备开口打个圆场——毕竟这里他的身份特殊,既高又低,做这种事情似乎最为合适。 但下一刻,却有人抢在他之前开口,接下了这个工作。 “哎呀呀,这是怎么了?克拉林少爷,何必如此大的火气?” 这是个慵懒,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可并无丝毫的不完美,而且似乎拥有着某种的魔力,让整个房间骤然沉寂了一瞬间。 而不出所料的,说出话来的是一个女人,美女……一个妩媚的,诱惑的美丽女人。 女子轻轻的挥动手中缤纷的羽毛摺扇,发出一阵咯咯地轻笑,而随着笑声微微摇曳的身形,却似乎可以牵动所有人的心跳。 其实她的容貌并不是极美的,鼻梁虽然纤细,但和眉弓嵌合的地方,却显得太深邃,嘴唇要厚了一些,颧骨也太高,那一双蓝灰色的眸子很明亮,但太过明亮了,于是这张面孔便充满了一种难以驯服的野性,而如果当观察她的视线更好一些,便能够注意到,那眼角与眉梢之间,一些细细的纹理。 可是,那被一条嫣红的礼服长裙包裹起来的身体,是如此的玲珑突浮,该高的地方绝不会低,该凹的地方绝不平,剪裁精致的长裙是艳红的,艳红而又明亮,领口用一个极大地限度稍微分开,露出了所有的,细腻如白玉一般的颈项,于是那个身影,看上去就很像是一大朵盛开的花卉。那一抹白腻,正是吐芳的花蕊。 奇妙的装扮,让让这个女人,充满了一种奇异的诱惑。 什么是诱惑呢? 这个世界的大贤者,大哲人亚雷斯多似乎曾经说过,所谓的诱惑,便是在第一时间让人注意到的并非表象,而是深埋在其中的**。 于是毫无疑问的,爱德华认为,出现在眼前的这女人是诱惑的,因为她是一个叫人一看就会联想到床的女人。 只不过,这样的联想通常恐怕只会适合他这样的……至少是思想上的中年人—— 所以,学徒们的目光,只在则丰腴的女子身上集中了一瞬,便被她身后,正走下楼梯的一众莺莺燕燕们夺去——他们打扮各异,相貌不一,但看上去年纪都不会太大,而数量与学徒们的数目几乎相同。而随着女士的一句话,她们的身影就灵巧的飘下了楼梯,穿花蝴蝶一般的飞向了每一个学徒的身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六章夜宴(二) 第四十六章夜宴(二,到网址 第四十七章湿活 昨天那章有些地方实在不行,所以我又修了一遍,希望大家能重新看看…… 爱德华愣了一瞬。有些释然地微笑,只是下一瞬间,却又愣住。 发愣的原因是因为他注意到,所有人身边,都在一瞬间便成了有美相随,但惟独他却没有。. 不过念头转动时,他又觉得这不奇怪,实际上,他已经两三天没有换过衣服和洗澡,如果不是他之前学会了那个名叫魔法伎俩的0环法术,可以用来整理服饰的外表,而且所有人都穿着样式类似的法袍,现在恐怕也不会有人愿意坐到他的身边吧。 而最后的停顿则是因为,他的猜想并不那么正确——当所有的女孩子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另一个窈窕的影子才姗姗来迟,她袅袅婷婷地从那位夫人的影子中走出,唯一停顿,便走向了爱德华的座位,柔软的金发之下,精致的五官和白净如瓷器的肌肤,构成了艺术品一般的面庞,微笑时,水汪汪的眼神中露出的那种青涩与娇羞,简直可以引诱起所有雄性,深藏在心底的**。 “我只是给这些小孩子们一点小小的忠告而已,维纶纱夫人。” 眼前发生的一幕,让出言挑衅的青年贵族皱起眉头,平静地点头示意,眼神之中却不免深深疑惑——作为常客,他清楚眼前的美丽女子虽然是此间的主人,却通常并不会轻易的出现在这大堂。难道是眼前这帮挂着学徒徽章的小家伙们之中,有着一些来历高深的大人物,即使以自己的家族背景,也无法轻易摆平? 想必一定是的,否则的话,这位夫人为何会带着如此数量的花朵们来到此地?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贵族世家,竟然会让这位店主如此重视? “那么就太好了,都是年轻人,想必互相之间会有不少共同的话题,克拉林少爷。不过在那之前,我们需要对于对客人的失礼,做出一点补偿。” 被尊称为夫人的女子笑了笑。然后转向一众学徒:“看来是下人们没有安排好各位的位置,所以如蒙不弃,文森特阁下,还请您与各位预备法师们移驾,我们已经略备水酒,希望各位不要介意我们小小的疏忽造成的问题。或者因此影响了诸位的心情。” 这是什么差别待遇? 爱德华这一下可是彻底愣住,他原本以为这不过是因为学徒中某个人的家族背景,可是这个女人却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而且看起来,一切的面子,都归结在他的头上。 这可是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惊喜,不,是惊奇。难道是认错人了?不过……难道有一个面子巨大的家伙,也叫文森特这个名字,而且还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 “我的天啊……爱德华阁下,你,不,您真是令人惊讶,原来早就已经熟悉这里了?” 在一众女孩的欢声笑语里,走进幸运兔脚的二层的某个单间。那个自诩深谙此道的小屁孩已经大惊小怪的开始喊叫,一脸惊骇与崇拜:“就连贾斯伯,那只金鹈鹕的主人,在这里也要给夫人几分面子的,但您居然可以让维纶纱夫人莅临,还可以在幸运兔脚免单……这,我为我刚才的唐突举动向您致歉,还望不要见怪才好。” 实际上不只是他,爱德华早已成了所有的学徒们的视线焦点,几个岁数不大的盯着他的眼睛里星星乱闪,看上去就差跪倒膜拜。 于是满脑袋问号?爱德华扯了扯嘴角,但最终也没有说出什么,只能自己郁闷——难道告诉这小鬼,自己今天不过是第一次踏进这酒店的大门,跟那位美丽的熟女也是头一次见面? 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的。 那一张精致的仿佛瓷器的面孔,水汪汪的眼睛,足够让微醺的酒意再次上涌,而亲昵地挽起手臂的动作,仿佛不经意的擦过那两团柔软的美妙触感,和脑海中的杂七杂八的疑惑混合成一团,让他有些发愣,而这个愣神虽然不过只持续了几息的功夫,却显然仍旧有些久了——当他想要向对方详细询问的时候,却发现那位美丽夫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尽头的走廊上。 接下来的夜晚便有些乏善可陈,重开的宴席并没有增加太多的精彩。 虽然多了十几朵美丽的花朵在身边,可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喜闻乐见的事情发生……毕竟那帮小鬼实际上已经是半醉的样子,再说就算他们清醒,也不见得能够有能力真的跟那些清纯可人的姐姐们真的做出什么,反而这些精灵一样的小姐们显然都是此间的老手,不到一个沙漏的时间,几十杯的果汁就将除了爱德华与威廉之外的所有学徒送入了睡梦之中——这种看上去艳丽清甜的果汁里面,参合着一瓶远比那些陈年葡萄酒更加醇烈的苏维烈酒,这种冰雪之国特产的酒浆经过秘法浓缩,即使是用数倍的果汁和冰块勾兑,也足以让这帮小鬼们醉的人事不知, “夫人只是交代我们,要让各位尽兴,至于说其他的事情,我们不大清楚。” 那位维纶纱夫人自此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虽然爱德华有心想要从其他人口中询问其中的原因,但十几个女声众口一词,他又没法乱闯这栋建筑来寻找当事人,于是最终也没有能够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只能任由夜晚的精彩与放松就这样过去…… 将一众小鬼们堆上几辆马车,送回各自的宅邸,他回望那栋小楼,最终还是放弃了一探究竟的念头。 “……到魔法学院。” 即使是融雪时节的夜风,在罗曼蒂这样的城市中,也已经完全没有了那种阴冷的寒意,吹拂在脸上,只有点点的微凉,却解不开酒精带来的燥,爱德华晃了晃脑袋,发现一时竟然想不出自己应该去往何处,于是干脆还是选择了最为熟悉的地方。 马车只是他随便招来的雇佣马车,并不华贵高档,即使走在平整的石板路上,也免不了颠簸,幸好座位上的软垫还算厚实,前后宽阔,侧面却很狭窄,坐在其上,人会随着细微的颠簸移动,于是颠簸就变得不那么容易感受到。可这感觉清醒人或者并不会介意,但对于酒精逐渐发挥了作用的爱德华来说,却加重了脑袋中昏沉之意,虽然想要回想一下今天经历的这些古怪的事情,却又无法专心,于是他干脆往后靠着,眯起眼睛。任由脑海里信马由缰,漫无边际。 那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跟他有所接触的人十分有限,这种坊间的力量,跟他有点联系的就更加少……但对方既然能说出他的名字,那么就应该不是认错了人,那个恐怕就是跟那些半精灵有关的人物?只是奇怪她为什么一副尽在不言中的样子?自己在他们的那个组织里,能够有这样大的影响力了?而且,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来这里的?这应该是个临时起意的事情吧? 难道又被什么东西监视着?那么难道是那位精灵法师?爱德华揉了揉额角,不过很快又想起,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其他的能够认出特定人物的方法,如果那个小丫头背后的势力刻意想要结交他,那么这也并不是很难理解。 嗯……看来自己的感觉实在有些迟钝了,否则的话来时短短的路途,怎么回去的时候却用去了这么长的时间? “……!” 车厢的摇晃随着马嘶逐渐停滞……爱德华猛地睁开眼睛! 脑海中酒精带来的眩晕在一瞬间就被强制压下,让他更加清醒地感知到周围产生的变化……并非实质,但是却造成了极为沉重的扰动! 那是魔网的变化,而且大得惊人!爱德华睁开眼睛,视野里已经扇动着一层莹绿色的光辉……那光从马车的板壁之中渗透出来。一瞬间就已经充溢了整个空间! 法术无效结界! 几乎是在这个词汇闪过头脑的一瞬间,他已经俯下身去,一个翻滚,贴上了座位下的板壁。而耳边在这个时候已经响起了嗦嗦的几声轻响!声音很细,就像是两块木板的摩擦,可是随着这声音而来的,却是四道黑色的影子——分别穿过薄薄的车厢木板,交叉纵横,连续斩落!如果爱德华还坐在那里,那么他的胸膛至少要被刺穿出两个洞,而脑袋更有可能分成了三或者四瓣! 喀 下一声响起的时候,车厢一块的板壁已经被彻底割开,露出其后三张狰狞的面孔,小小的臂弩嗡嗡弹动,几只箭矢叮叮地钉上了车厢的各个角落中! 不过下一刻,从那个破洞之中露出面孔的袭击者们,脸色齐齐一变——正对着他们的马车箱壁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个大洞,并不宽阔,却足够容一个人通过,平整的切口,像是一张大嘴,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们的心机落空。 “见鬼,他跑了!” 一个一身灰色短衣,店员打扮的人物跳下车辕,伸手拔出两柄匕首,向着车厢后面奔去,不过刚刚跨出了车厢的阴影,一柄尖锐的利刃就扬起了短促的风声,让他瞳孔猛缩! 噗噗!短短的一息之间,他两条大腿上便各自一冷,麻痹一般的刺痛随即崩裂开来,虽然悍勇地挥出了匕首,随即准备反击,可是大腿上的疼痛与无力感,却让他砰地一下跪倒在地! 然后下一刻,腿上的那两个如泉眼一般喷涌出鲜血的伤口,就让他忍不住高声尖叫。 爱德华的匕首可不是这个世界上那些形态一般的普通货色,而是三棱军刺的山寨品。这种专为杀人设计的武器在刺入人体时不会被卡住,刺脊上的血槽,能够让小伤口成为流血不止的硬伤,即使只是被轻轻的一刺,也会很麻烦的让人失血过多,尤其是大腿上本就血管丰厚,光是那血淋漓的场景就够夺人心魄。 尖叫声划破黑夜的静谧,也引出了黑暗中更多的影子——三个人影从路边的树影中冲出,与马车上另外两人略一会合,便扇面形的向着那个刚刚站直的身影扑去! “不要让他再施法!” 一个家伙低声提示道,不过下一刻,他就瞪大了眼睛——那个灰色罩袍之下的身影向他们伸出一只手,然后下一瞬,地面上便有无数银白色的光芒亮起,泉水一般的向外喷涌,流溢! 那光芒星星点点的连成洁白,第一眼看似极为美丽。 但接下来,五个人都在同一时间惊叫,眼睛里的白光强烈的让他们无法视物,而那种剧痛,更是如同被剜除了眼珠一样的可怕! 爱德华的眉梢挑了挑,心中不由得掠过一丝喜悦。 这个是油腻术,他刚刚从那本书上领会的一个能力——这有个同名的奥术,可是相比起来,心灵异能的油腻术是以心灵力量从星界中抽取星质油化而成,它不仅可以使区域内的物体滑不留手,生物站立不稳,还有令它们光彩眩晕的效果,所以又有别名叫星质光辉。 五个杀手之中只有一个幸免。但也同样泪流不止! 这一瞬间,所有杀手在心中已经诅咒了无数次…… 魔法师并不擅长格斗,适合远距离展现自己的能力。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只是普通人,只要你能够靠近他们,用突然袭击的方式,让对方来不及念出咒语。那么充其量要注意的就只有一道或者两道力场墙——甚至对于那些低阶的法师来说,一个法术无效结界笼罩下去,根本就用不着去考虑任何魔法,他们就会像是剥光了衣服的女人一样,任人摆布…… 本来是应该如此的。 然而这个所谓的经验,显然对于眼这年轻的,法师打扮的人没有效果——他不仅仿佛先知先觉一般躲避开了自己十拿九稳的,隔着马车的暗杀,更不可思议的是,竟然在法术无效结界之中放出了法术——法术无效结界号称能够克制四环以下的所有法术,也就是说那应该是个环数还在其上的法术。而且他随即让四个人连滚带爬的招数,也根本没有念诵咒语。 难道这个看来毫不起眼的小鬼,竟然是一个已经取得了高阶法师资格的天才?那个提供了工作的混蛋是疯了吗,让自己这几个人就来对付一个货真价实的高级法师?那些家伙可不是人,是怪物啊! 不过咒骂也好,愤恨也罢,现在都不是时候…… 必须逃走了……心中哀号着,唯一一个能够勉强视物的家伙毫不犹豫的转身,向着预定好的路线奔去! 可惜,作为一个杀手,他并不知道,附魔系的,传心者拥有的,是多么诡异的力量。 那是像针一般,细微,无声无息的力量。可就如同一支扎入心脏的细针一样,对于人类**的伤害并不亚于砍在背上的一柄巨斧。 逃走的杀手发出了一个尖利的惨叫,仿佛临死前的哀号。一瞬间,竟然将他四个同伴的同样的嚎叫声音一起压低! 心灵刺戳的力量,并不只是作用在精神上那么简单——实际上,那根本就是用翻搅大脑,就像是用手插入大脑中揉捏一般的,不但疼痛,而且会损伤。即使没有失去意识,他也脚步虚浮得像是醉酒一般,于是接下来,一个硬物重重地勾上他的下巴,干脆利落的将之撂倒在地上…… “唉,杀人之前,你们不踩盘子么?” 随手在几个闭着眼睛挣扎的家伙身上勾上几拳,再用匕首在脚踝上挑动几下,爱德华的目光在那个车夫打扮的家伙身上扫过——他已经是这几个人之中唯一有意识的一个。手中的三棱匕首一挑,爱德华破开了他的肩头和胸口的简单布衣,然后发出了一个冷笑:“原来是个专职做湿活的?哪个堂坊的?” 车夫打扮的杀手双眼紧闭,但身体却不由抽搐了一下。 对于杀手的工作称之为湿活,把杀手的行会称之为堂坊,是在这个行业之中比较专业的称呼,使用这种称呼,开口的第一句话却又并不询问主事者的人,即使不是做这个的同行,也至少是对于这些事情相当了解,而对方流畅熟练地动作,足以让杀手脸上露出一丝绝望的惧色。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反而狠狠地咬牙! 不过那个敌人显然早就已经料到他的做法,牙齿还没能够加上力气之前,他下巴上的一阵剧痛就让他的尖叫再一次冲上云霄——随着咔嚓的一声闷响,他的下巴已经被一股大力掰离了原本的位置,骨节脱臼,尖叫声也变了调,而那只手丝毫不停地探进他的嘴里,将一颗小小的勾环连同后面的一串东西,从他嘴里拽了出来。 “不用担心,我知道你们的规矩……负责执行的家伙,大多不知道究竟谁是出钱的主儿。所以,你就说说别的吧……” 看着那颗珠子里黑乎乎的东西,年轻的猎人翘了翘嘴角,露出闪光的牙齿——这个家伙看起来专业,但没有在第一时间动用隐藏的毒药,这样的人,其实容易对付。 第四十七章湿活 第四十七章湿活,到网址 第四十八章质问 还得改改 爱德华的鼻子很痒。 响亮的打个喷嚏,然后咒骂上两声,似乎是最佳的解决方案——某些存储在老旧记忆之中,另一个位面的说法里,喷嚏是被人在背后念叨名字之后的自然结果,因此,需要一些小小的方式来消灾解难。 不过现在,爱德华只能揉揉鼻子,让呼吸通畅一些,苦苦的压抑住多年养成的习惯——但即使是这个动作也只能悄然地,不动声色地进行。 因为他正站在霍金**师的面前。 或者应该庆幸,站在这里的不只是他一个人,十几席各色的长袍晃动之下,一身简单褐袍的学徒首席看起来象是个背景一般平淡……或者应该悲叹,站在这里的不只是他一个人,因为每一个人都在恭谨的汇报着各种事情,他已经在这里站了接近半个沙漏,僵硬的姿态,让膝盖都有些发酸。 所以爱德华只能尽力的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住地四下看看。 可惜能够用来分散注意力的东西,实在是不多。 那些华丽的语音,没有一个能用通用语来解读,眼中的男男女女,无一例外的被华丽或者诡异的长袍包裹,长袍上没有丝毫能够表现出他们身份的徽章,甚至没有一张面孔露出阴影,就像是一个个幽灵,缓慢而依次地从眼前飘过 而身处的这个房间是如此的简朴,不大,四周的石壁只能用洁净来形容,在某种魔法的力量下,散发着苍灰的光泽。没有丝毫的缀饰,或者应该形容为空无一物——除了正中央那一张沉黑色的巨大书桌。 霍金**师,就在那书桌之后。 可爱德华的视线,仅仅是在进入了这个房间时,曾经掠过那个位置,然后便再也无法尝试去触及更多。 当然,仅仅是匆匆一瞥,记忆就已经足够深刻了。 第一次见到这位**师人,第一感觉大概都会是惊异,惊异于一个施法者竟然如此的高大魁梧。 那个包裹在一袭宽**袍之中的身体,即使只是坐着,看上去也要比爱德华高了一些。学徒估计,他的身高很可能超过了八尺……换算成一个熟悉的单位,几乎有两百三四十公分还要多。 视线与之接触的刹那,一种不知名的味道似乎就在鼻端周蔓延开来※……苦涩,沉郁,冷冽,即使爱德华的思维已经因为自我催眠而变得灵动,脑中仍旧不免浮现出一些古怪的联想。 像是……毒药的气味,尸体的气味,死亡的气味…… 其实这样并不奇怪,毕竟这位老法师的大名,即使是在遥远荒僻的西封邑地也同样如雷贯耳……关于这位咒法系首席的**师阁下的传说多的离谱,恐怕是整个图米尼斯帝国最为人尽皆知的……恐怖故事。 比方说,杀人最多的法师。 那是帝国王朝历史上,对于图米尼斯最大,也最接近成功的一次进袭,那个时候,帝国虽然已经催催老朽,去仍旧拥有着一丝元气,当那位年轻的帝王,现今帝国皇帝的祖父,波拿巴大帝登基之后不久,这一丝的活力就被催化成为了燎原的烈火 金槿花三万近卫骑士团——在七万各级领主的精锐士兵辅助之下,攻城拔寨,创下了三天之内推进战线三百里的记录。齐头并进的七路大军,完全发挥出骑兵的速度优势,闪电一般的沁彻整个图米尼斯…… 战争在开始的一个月之后便接近了终结,罗曼蒂遥遥在望。 那一年,图米尼斯王国还拥有六个行省,近半的国土,然而手中已无可用之兵,连十二三岁的孩子也已经被拉进了行伍,拿起了双手才能握紧的长剑,披上了染着父辈血的旧链甲袍,年轻的斯特拉托斯三世亲自上城,鼓舞士气。却难挽救倾颓的气势,混乱的人心。 远望着尘烟,十日之前刚刚因为父亲战死而被推上王座的国王陛下对当时劝他迁都避祸的侍臣悲哀感慨:“图米尼斯虽大,但已无路可退,我的背后,就是罗曼蒂城……” 而城市之下,帝国骄狂的骑士们正在发出震天的哄笑,“不管那些魔法师们能够招来一群邪恶巨龙,深渊之中的邪魔还是太古洪荒之中的恐怖巨兽,他们终将无法抵挡我们手中的利剑,我们心中的热血和我们的忠诚,让那些可怕的闪电和火焰来吧,来的更猛烈些吧……” 然而当法师们真正启动了一个仪式,让黑影铺天盖地的成群飞来的时候……骄傲的骑士们才发现,凡人的思维,还是无法领会接近神祇的智慧。 他们从未见过的景象。所有人没有想象过的景象,所有生物不可能意识到的景象。 那也许是大陆上的人们第一次意识到,世界上最大的恐怖,并不一定由巨大的生物带来——侥幸活下来的士兵几乎全部患上了精神的疾病,他们对于虫子无端的恐惧……因为那一刻,那无尽的虫豸如同九重地域之中钻出的幽影,无孔不入的冲击每一个目标……中心的所有活物都没能幸免,当虫群掠过,仓皇逃离的骑士与他们的坐骑,在奔跑中直接化为包裹着铠甲的骸骨…… 帝国分成七条道路源源不绝的后勤立刻便崩溃了……当虫群乌云一般的在后方肆虐,草皮,树木甚至是房舍都在顷刻之间被无数的口器嚼吃殆尽,留下的只有赤地千里的荒原,更不要说提供给骑士团的任何粮草。但更为可怕的,是这些虫豸随后带来的疫病。 魔法制造的瘟疫远不是一般的疾病能够比拟……那是一场恐怖的浩劫…… 在魔法发动的第三天,虫豸的攻势接近尾声。帝国大军已经损耗了接近一半,然而就在他们准备休整撤退时……腐烂和衰败却接踵而至。 土地被焦黑侵蚀,植物枯萎成泥。而动物和人则活生生的从体内开始液化、枯萎,甚至溶解……触及到疫病中心,即使是最为强壮的骑士身上也会瞬间肿胀起的紫色的水疱,在短短的几个沙漏时中就会发展到全身。破裂之后,脓血就会翻涌……齿龈、眼睛、鼻子和其他的软组织流出的黑色浆液,让他们看上去就像是浸泡在融化的泥浆之中。 在整个帝**汇合处的几十里之内,都充斥着熏人的恶臭,苍蝇和蛆在冬日里也四处蔓延,据说那个区域在战后的三十年之中一直是一片没有任何人迹的荒原。 那里原本的名字已不可考,人们现在对于它的称呼,只有一个。 黑亡荒原。 这可怕的魔法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想象,自然也最容易引动人类最大的恐惧……未知,便是那恐惧的源头。 最终,崩溃不可避免的在十万大军之中蔓延,金槿花年轻而骄傲的王子也只能决定全线撤离,这位年轻的元帅在此时并没有丧失他的魄力——他命令所有骑士,丢弃困扰与瘟疫中的战友,杀死无草料喂养而赢弱的战马,扔下掉沉重的骑士甲,辎重和任何的东西,全力向王国内后撤 可事实上,已经晚了。 五万以上的士兵埋骨异乡,金槿花王朝最为精锐的近卫骑士只有三分之一能够返回故土,而其后魔法瘟疫的残余仍旧在那个巨大的王国之中带起了一轮可怕的灾荒,帝国于西境止步不前,而图米尼斯王国没有耗费一兵一卒便将异常危机消弭于无形,也造就了金槿花王朝此后三十年的颓唐。 而那个恐怖的传奇源头,此刻就在那书桌之后。 因此即使极力压抑,年轻人还是会想到很多。 无论在哪个世界,死亡总是与生命并列,最为神秘的现象之一,让人类总是刻意的保持对于它的尊敬,而敢于与之为伍行走其中,甚至以一己之力嘲弄死亡的人,则会遭到厌弃和疏远——那是人类恐惧的本能的延伸。 因此魔法公认的八个学派之中,只有亡灵学派不会被公开的宣扬,虽然死亡学派在大陆上从不缺乏信徒。法师们也不会因为道德上的空泛言论而让这个位置保持着空白……而在魔法学院,亡灵学派的研究,同样就由这位**师阁下兼任。 想起了这一点,爱德华心中不由得更加诸多猜测,眼前的这一位说不定就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巫妖…… 这一次怎么静了这么久? 时间经过……前猎人·心灵术士·学徒首席忽然打了个冷战……当他反应过来时,便注意到周围已经空寂了许多。 嗯,好吧,空寂这个词已经不算确切,实际上整个房间之中,除了他和那张桌子后面,已经没有任何人了……而更加糟糕的是,即使低着头,他也能感到某道目光,正在身体上巡梭。 深深地吸气,他轻轻抬起了头,直面着那个人的目光。 这很难。 因为那宽阔的肩膀撑起的紫色的**师袍,被阴影分割出无数的平面,又有2无数细碎的符文闪烁生光,从肩头垂下的六根绦带上,金色的符文在微微扭动着,仿佛活物一般。可怕的能量,就从上面喷涌而来。 而几颗红黑蓝白的晶体在他头顶周围悬浮,缓缓旋转,映亮了他的面孔。那张骨架粗犷的脸上的肌肉干枯消瘦,让爱德华第一时间想起了巫妖这个词汇。目光就忍不住退缩 然而那空洞的眼眶中,却还有着一双带着一点生气的眼睛。蓝灰色的瞳仁清澈明晰,而且似乎在微微的闪烁着光泽。不,事实上,生机并不适合形容那一双眼睛,那是一块涌动的冰,被封固的寒气……似乎,其中就没有人类的感情,有的只是凌厉的似乎能洞穿灵魂的冷冽之意…… 幸好,这可怕的目光仅仅在少年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就回转到手中的羊皮上去……良久之后。他才扯了扯干涩的嘴唇,发出了一个阴沉的语调。 “你就是爱德华?” “是的,大师。”爱德华垂下目光,静静地站立,用催眠的方式来平静自己的呼吸,保持着最为恭谨的态度,就这样等待着。 在这样一个存在面前,最好收起所有被称为聪明和智慧的东西,因为那些在他面前这个人的眼中那都不值一哂——即使是少年所自傲的,那些来自于异界位面的知识。 前后加起来不到四十年的人生经验算得了什么?这位大师据说已经至少活了一百七十个年头了……一个星球的知识体系算什么?一个真正的**师,游历过二三十个位面也都不是什么大事。至于说科技……那与魔法不存在先进与落后的分别——一支枪对付不了一个能够施展护盾的施法者,而原子弹或者无坚不摧……可那是一般人能够使用的东西么? 微微垂着头,他谨慎的将视线投向那个黑色的高大人影,但这种方式似乎也不能够让对方送来的威压减轻…… “你在测验中表现的还算不错,听说你是亚莎莉的学徒?” 对话在接近一个沙漏的时间之后才终于开启,对方身上的**师长袍随着他的动作,衣褶间的阴影变幻流动,似乎隐藏着无数蠢蠢欲动的鬼怪似的。 “这……两个十日之前,我曾经与她一起,嗯,冒险。” 爱德华实际上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名字,虽然他立刻就猜出它属于那位女法师——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解释压进喉咙,毕竟那会很啰嗦而且对于自己不那么有利。 “你的老师现在还在执行学院给予的任务,在短时间内恐怕没有办法对你进行指导。”头也不抬,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自言自语:“不过我这里正好有一个简单的工作,需要一个学徒来作,你想要试试吗?”。 “荣幸之至。”爱德华的表情不变。 “无聊,两个无聊的家伙,你小子,面瘫这种事情又不是法师的必须,你学他做什么?” 腿弯上的疼痛让爱德华险些跪倒在地,不过他回过头就发现干这个恶作剧的竟然算是个熟人——拖拉着一身长袍的侏儒法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根枯树枝一样的手杖点点戳戳:“”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老家伙,但是这里毕竟不是法师塔下面的草场,想要进出这里……如此大大咧咧的进出的话,至少也要有一个高阶法师的头衔傍身,更何况那位**师阁下对他的态度虽然随便,却绝不是上对下级的那种施舍。 也就是说这个老家伙很有可能相当有可能,或者说就是,一名**师。 可惜,有志于法师事业的猎人出身土鳖,所有跟法术有关的知识也都是偏向于技术,而且这所学院之中可没有什么“一段校史”之类的书籍……好吧,即使有爱德华最近也没有时间与精力去接触。 “你究竟是着怎么看穿的?”侏儒开口道。 “看穿什么?”爱德华愣了愣,下意识的问道。 “幻术我的幻术”老侏儒摇了摇头,语气中有些不满,不过他还是详细解释道:“用来测试你们能力的幻术,出自我的手笔,虽然我并没有在上面投入特别的心力,但是至少它应该是非常真实的,但是我发现你,只有你从头到尾都对于整个景象保有怀疑,别否认,你那种安定的态度已经足够说明了,否则的话你也不可能那么冷静吧?” 靠,废话,老子看3d电影也从来没去打前排的脑袋,你们这里的家伙们又能有几个人做得到? “死亡的方式不够多,大师。”稍微考虑之后,爱德华给出一个半成品的答案:“大师,你应该去战场或者冒险队伍里旁观一段时间,闭门造车出门不合辙。” 这对于一个想要在魔法领域深造的少年来说似乎已经很不错,但看到今晚一口气出现这么多各个领域的强者,天生充满神经质危机感的奥古斯丁有一种凝重的不安,他是一个习惯掌握身边每一个细节的人,也就是说,他现在的一切都是没有半点懈怠极其努力后的成果,如果这样还是输给别人,挫败感无疑会更强。 爱德华不由得又叹了口气,之前他的那位导师便已经对他说过,感应魔网的能力是一个法师最大的天赋,几乎注定了他们的成就,虽然早就听说过自己的天赋糟糕,但是却没有想到会糟糕到这个程度,他这辈子除非安心一辈子窝在魔法学院,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拙劣法师,否则很难在这个崇尚阶层和力量的世界不受禁锢,即使成为了一个正式法师又如何?这样的存在即使不出学院,也一抓一把,就连开学的那一天,那几个骄傲自大的小屁孩,将来的成就也可以预见的,比他这个脑子里装了一堆异世界知识的家伙要高上一截。 “想就是关键,只要人想做什么事情,往往就能做成,人的想法或者说野心,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事物,你能坚持是正确的选择。” 第四十八章质问 第四十八章质问,到网址 第四十九章敲诈 改错字 “那么,你所谓的旋翼,究竟是什么东西?” 黑袍的法师并没有兴趣听取任何的托词,只是按照自己意向做事,向前又迈了一步,他已经几乎和爱德华面对面,让学徒可以清晰地清楚的看到他那张苍白的几乎透明的面孔,以及眼中密布的血丝。 “是什么东西?” 他的五官深刻而清晰,即使这样子狼狈不堪,但看起来颇具威慑力,但真正微引动了心灵术士注意的,只有那个发音怪异的单词——自己的举动果然受到了监视,心灵术士在心中暗自大骂,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一脸茫然。“旋翼?那是什么?哦,抱歉,我在其他类型的语言上并没有什么造诣,所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麻烦你别用甄嬛体……不,是使用通用语好吗?”。 “不要给我装傻!” 法师咬紧了牙根,即使对方做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可是他分明能够捕捉到对方眼中那嘲讽的意味——这个狡猾的混蛋!“我从阿尔伯特导师那里调取过监视水晶,那一段时间就只有你进入到了实验室里!而且也只有你动了我的研究手稿!”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注意到他虽然语气毫无礼数,但实际上仔细听就可以发现,他对每一个发音都有一种精准的掌控,即使是那些喜欢在语言上钻研的最挑剔贵族都挑不出毛病——这是唯有大家族数百年几十代人历代相传,持续培养的结果。 不过,这还不够。 旋翼……说穿了就是螺旋桨,这个玩意儿造型简单。原理简单,制作也简单,却是一整类飞行工具,甚至是武器的基础,而如果配合魔法,制作出一些飞行器的成本,可以想见的会远远地低于地球上的同类产品——这理所当然的应该是被自己独占的资源。 当然,世界上不能用利益衡量的东西是有的。可这个应该不在其中,因此爱德华也并不介意将这种逆天的玩意儿拿出来换取点什么——以他自己的能力,恐怕是没有希望在短时间之内制作出这种东西来的,所以。坐守金山,不如投财聚宝。放在他脑袋里落灰,不如别人做出来他捡个现成。反正这个世界上绝没有什么版权专利局之类的机构,一文多投都没关系,更何况是山寨产品? 可即使要换,也似乎不需要找上面前这个看起来并不那么高阶的法师,而是最好去向那些**师们献宝才对。 好吧,或者眼前的这一位,也不是他能够嗤之以鼻的对象——既然能够跑到法师塔中这么隐秘的地方。权限方面必然是跟爱德华相同甚至超过了许多的,这就表示他除了拥有个不错的老师之外,还有着相当的魔法造诣。比方说那个炼金法阵,如果不是爱德华这样纯粹凭借精神力来进行驱动的家伙。那么便至少要有触摸到四环魔网的能力才能办到,而虽然没有见到这家伙身上的徽章,但想必也不会低等到什么地方。 “嗯,我想那很可能是一些小小的错误,可能是有杂音,或者你调错了影像……” “你是想要让我施展搜刮思想?虽然以我的能力还无法达到这个环数,不过,我想我可以通过一些辅助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只不过。为了能够得到真正的答案,我想我可能会多使用一些次数……” “哦。如果我记忆力没有出现问题,那一类的魔法似乎属于亡灵法术的分野。”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把你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 发现面前那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家伙竟然能够如此镇定。法师也似乎冷静了一些,顿了顿,他终于开始冷静的对谈。 “名字。” “什么?” “阁下的名字,就这样维持对话,你不觉的很不礼貌么,法师阁下?” “米奈希尔,你可以这样称呼我,不过,你最好也像现在一样,在其后加上阁下二字、” “嗯,好吧,米奈希尔……阁下。是这样的,”爱德华眯起了眼睛,似乎忽然察觉到,面前这个家伙也颇为有趣:“如您所知,我现在虽然是首席学徒,不过,对于魔法方面,确实所知甚少,只懂得几个0环的戏法而已,而其他的法术,学院之中的收费又比较高昂,所以在我说出我所知道的东西之前,您看您能不能提供一些……” 猎人微微垂着头,但眼神却一直钉住了对方的每一丝表情变化——事实上他提出这条件,只是一种试探而已,对于一个法师来说,将法术书借给别人抄录魔法虽然并非不不可能,但是却极为耽误时间。如果这位法师嫌麻烦让他换一个交易条件,那么显然他对于旋翼的重视,应该不是很高,但如果他同意了…… 显然,某学徒低估了眼前法师的决心——他竟然直接从长袍里掏出了两件东西,扔了过来:“精灵语书写的,学院之中所有通用的二阶和以下的法术都在里面了,这里还有一份资料,是关于各个法术的施展要点的研究,怎么样,够了吧?” 爱德华不动声色的伸手接过,随手翻了翻——这经过魔法处理的,足有两百多页,而且轻薄得多,远比一般的羊皮纸制作,砖头一样的东西方便多了。而触及其的瞬间,就让爱德华感觉心跳漏了一怕。 这本法术书里面记载了至少一百条的零环,一环和二环法术,而那张羊皮卷轴,则是与这本法术书相互对应的法师研究笔记。里面每一个魔法的咒语和法术图案都用标准而正确的奥术文字标注清晰,下面则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施法手势变化顺序、咒语的关键音节、施法材料的种类、份量和处理方式、法术的作用等等说明,都是用他所熟悉的精灵文字清晰流畅地书写;笔记中还记录了很多法师本人实际使用相关法术的场合和所达到的应用效果,细致地对这些法术进行说明。分析各种使用的小技巧。 光是这卷轴,其实就已经价值不菲。 对于一个略窥门径的施法者来说,前辈的宝贵经验将是他深入体会魔法技艺的一条捷径,可是对于法师本人来说,法术书和研究笔记则是暴露他施法习惯、偏好法术和思考习惯的危险品,为了保护自己脆弱的生命,几乎都是绝不外借的特殊物品。 正因如此,每个法师都会使用自己独特的标志、排列方式、注记和密码来书写自己的法术书和研究笔记。偶尔故意留下几个隐秘的破绽或是危险的陷阱,甚至绝大多数的法师还会在法术书上面施加一些保护、传送或者自爆的法术。 而眼前这两个东西配合起来,却等同于直接便拥有了一个魔法老师的教诲——那是多少金币也难买到的无价之宝 嗯,这东西其实扔到哪里都是最为天价的产品。他爱德华确实是没有办法施展法术,但是借给别人抄,这个东西也不会抄没了啊?这可是个来钱最快的买卖。而且一本万利。 “说吧,旋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比羽翼要强吗?”。 “啊啊,应该是吧,至少更加灵活,它可以原地变向,原地垂直升降,向任何方向飞行。” “这样还说不清楚。图样,你跟我到炼金试验室去,给我制造出一个大概的模型出来!” “当然,当然。”爱德华慢吞吞的将卷轴和法术书塞进背包:“不过,在那之前,法师阁下,我还需要一些东西。” “我已经给了你你想要的,交易完成了!”黑袍法师苍白的面孔顿时抽搐了一下:“难道你想要反悔?” “事实上,只是完成了一部分,”爱德华的声音平静,谦和。毫不在意,“你不会以为。这种东西的价值就只值一本魔法书吧?别忘了,这东西在魔法塔里面。只要有点钱和时间,谁都可以弄到的。” 首席学徒低下头,将嘴角的一丝笑意隐藏在阴影之中。 他现在已经看出来了,这家伙绝对是个标准的法师——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埋首做研究的超级宅,他的全部智慧都在法术,魔法物品的研究上,显然丝毫不懂交易的基本原则——决不能轻易地亮出底牌。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不过短短的一个沙漏的刻度,爱德华的空间之中就多了一根满发五十发的魔法飞弹杖,一根治疗魔杖,一对护腕,以及一小袋宝石。几张二环以下的卷轴,以及……等等。 “真是够了,你这个该死的……该死的!” 爱德华很清楚地知道贪婪应该表现到什么程度,所以。要的东西绝不会太过高昂,但都方便,威力不凡,也拥有不小的价值——所以不知不觉之间,法师的损失便已经堆积起来……最终大大超过了他的底线,于是忍无可忍的法师终于发出了一个咆哮! 而与之相对的,学徒的笑容越发的真挚,和蔼:“不要着急嘛,可以了,契约成立,给我找一个炼金台,我会告诉你你需要的东西。”将这一堆价值不菲的东西都收进自己的空间口袋,爱德华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随着法师一个满含愤怒的咒语吟诵,光影便扭曲着,在他们面前组成了一副奇妙的景色。 爱德华微微仰头,眼中满是不可抑制的震惊。 这是一个巨大的房间,如果按照爱德华熟悉的的衡量方式,至少可以召集二十二个壮汉和一个球来一场筋疲力尽的攻防,不过现在这个广阔的空间里却已经至少被占据了一半——数十个大小不等,形状不一的巨人排成了阵列,他们的身体初看上去与人有一点点的类似,然而仔细观察,便会发现那是由钢铁,木材,石块或者不知道什么东西堆砌而成。 “我勒个去……这下装着大彩了%……” 爱德华眨了眨眼睛,低声自语,虽然在魔法上的造诣糟糕透顶,然而得益于最近对大量古怪书籍的阅读。他对于一些关于理论方面东西的掌握,还是不愧那个学徒的头衔的何况关于魔像这样大名鼎鼎的东西,佣兵之间也有着不少的传闻。 那是在以万为单位记载,不可查知的久远年代,人类曾经建立的那个古老的魔法帝国,曾经拥有光辉灿烂的魔法文明。被称为奥术师施法者——现在所谓法师的前身们,创造了数不清的魔法奇迹,其中之一就是能漂浮在天空中的城市。还有就便是那些拥有着类人外形,被制作出的模拟生命。 然而随着那个帝国的毁灭,这种强大的魔法装置便再也没有办法重现在世上,由于遗失在战火。时间,传承之中的问题太过于巨大,因此现在的魔法师们进行了无数的努力。但最终能够制作出的,也不过就是浮游碟那一类小型的飞行器,而且据说这种东西还不能够搭载活物。而现今的魔像,魔偶,就连重现出出大奥术师们作品几分之一的灵巧,也不可能。 既然浮空类型的东西无法实现,人们自然也就只能寻找另外的方式。石像鬼一类的飞行魔像。巨鹰,狮鹫以及飞马甚至是巨龙这样的畜力,便是魔法师们最常依靠的飞行工具。 可是这几种东西,都有着自身的局限性。 这局限性还相当的巨大。 畜力会受到出生率和驯养双方面的问题局限,而且活物不但能够承受的伤害毕竟有限,不能彻底强化,在一些极端环境之下也会难以使用……等等的弱点很多。而魔像虽然是魔法的衍生物品,非常强悍的存在,力大无比,钢筋铁骨,能免疫绝大多数魔法。也没有魔法召唤物的时限问题,而且不会疲劳。不用休息,不怕背叛。是变化系法师们最为得意的杰作——专精这个派系的法师并没有太多的攻击手段。但只要制造出一个魔像作为自己的护卫。他们往往就可以在大部分的战斗之中稳居主导地位。 好吧,我们回到最重要的问题世间事不存在完美,魔像自然也有很多缺陷…… 准确的说,最大的问题有两个,第一是魔像完全没有智力可言,作为魔法构装体,他们的能力源自其中的简单灵魂,只是没有独立的意识,只会机械地服从命令。 第二是魔像都太过于笨拙迟缓。简单形式的灵魂操纵身体就会迟钝,而为了提升防御能力,他们通常也就被做的很大。而越是巨大,就越笨拙沉重。 因为这两个致命缺陷尤其是第一个,对付魔像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先把它的控制者干掉。魔像没有智力,如果没有控制者指挥的话,它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各种情况,这就等于是个傻傻的靶子,而且又行动笨拙,对付起来便很轻松。 而实际上第二个毛病也是相当致命的,体型庞大沉重笨拙,意味着很容易受地形的影响,所以对付魔像的经典战术之一,就是用法术制造泥沼把它陷进去。除非是相当高级的大型魔像,可以利用悬浮抵消这种缺憾,否则什么力量也难使用出来。 这位世兄,正是从这个方面开始研究的…… 如果魔像能有飞行能力,就算是飞得再缓慢,那情况也就好很多了…… 然而,问题还是存在——这世界上并非只有魔像才能够飞。 狮鹫兽,飞马,飞龙,各种各样的有翅膀的甚至是没翅膀的玩意儿,还有各种各样的魔法,都可以让魔像的优势化为乌有,而一旦涉及到空战,那就是另外的一回事儿了。 飞行的高度会导致所有的战斗都是一击定胜负,速度和灵活性……尤其是灵活性,便成了最大的问题,飞行的魔像也是魔像,天生便脱不开两大缺陷,迟钝而转弯不灵,在空战中很容易就会被弩矢击中。那种半人长短,全钢铸造的弩矢劲力极强,在千尺之内,一般的防护箭矢法术都不见得能够将之偏转,即使魔像没有生命,但越精密的东西,也就越容易被破坏,而飞空魔像注重灵巧,所以不可能做的厚重。 “好了,现在,告诉我你的答案吧。”学徒眼中的惊讶,似乎让法师感到满意,声音之中也带上了一点自得。不过这自得甚至没能保持上三五个呼吸,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看着那个小鬼轻轻从法阵之中拈起那个稍微扭曲t字形造物,轻轻一搓,金属就旋转着,向上升起。 “这……你……” “这就是旋翼的雏形。”学徒的笑容无比灿烂——他知道对于某些人来说,可能只需要看一眼谜语,就能够解开一连串的谜底。只不过…… 觉得简单了?后悔了?可你以为这是什么东西?给你提示,你就能直接得到答案?研究去吧……飞机从发明到应用至少也用了几十年,上千人的智慧结合,尤其直升机比普通飞机还要麻烦,你一个人就想要弄出雏形来?做梦吧你,老子掌握着的技术关键,你以为下次,我会那么轻易地让你跳出了坑? 这才是敲诈的高级境界,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第四十九章敲诈 第四十九章敲诈,到网址 第五十章书里的龙语卷轴 银色的光泽,逐渐的在他的视野之中开始扩张,原本漂浮银色光点,逐渐的连续,由模糊变得清晰,成为一根根细微的,发丝一般的线条。 但心跳开始逐渐加快了,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越来越重。 于是,眼前的光泽,便逐渐的沉重起来,扭动着,向四面发散,最终,随着视野一阵轻微的抖动,砰地一声,化作了散落的光晕! “呜……咳咳!”沉重的呼吸停滞下去,激起一阵剧烈的呛咳……摇了摇头,爱德华把精神从冥想状态中完全摆脱出来,深呼吸了几次,将气息完全理顺,然后伸出手,在空中划出一个简单的手势。 “法师之手!”他诵道,于是视线的远端,一本羊皮卷轴轻轻的抖动了一下,一股无形的力量凭空生成,将之慢慢托起。可惜,这力量仅仅存在了一个瞬间便崩裂了,地面上卷起了一片小小的旋风。 “碰!”而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施法者在同时猛地震动了一下。他闷哼一声,慢慢地弯下腰,感觉一阵剧痛席卷了他全身各处所有的神经!“活见鬼……”可怕的疼痛在下一刻消失无踪,可是带来的影响,仍旧让爱德华喘息良久……低低的咒骂了一声,他将目光转向面前那本摊开的羊皮上。 “……魔法无处不在,每个生物,每条小溪,甚至每块石头,每根草……即便是空气里也都充满了原始的魔法能量。这能量弥漫在所有事物之中,其具体展现就是整个世界的能量活动。所谓魔法,其实就是通过魔网对原始魔法能量塑形,当我们施展法术、类法术能力、超自然能力以及启用魔法物品的时候。魔网中的千丝万缕就会互相纠缠、接合、弯曲、盘绕、叠合,以产生对应的魔法效果。魔法的关键就是通过魔网或者影魔网汲取能量,以及调动和影响大自然中的原始能量来完成法术……” 这一行字他已经看了很久。 事实上,面前这羊皮上,有关于魔网与冥想的语句,他都已经可以完整的复诵,甚至已经熟悉到了,每一个字符的形状都可以记忆下来的程稿使用精灵的通用写。而那也是他最近正在学习的语言。虽然没有人进行对话,对于读音也一窍不通,但借助通晓语言这个法术,他便可以在书面的形式上。进行相当快速的学习。至少已经可以书写不少知晓意义的精灵短语。 可惜,最大的目标,仍旧没有丝毫的进展。 看着那本摊开的书籍。爱德华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今天的尝试,不出意料地再次失败了——虽然对于道理,他已经理解的一清二楚,但是知道了这些,却丝毫无法加快进展的速度。 知识就是力量。 在施法者的世界之中,这句话不是口号,而是不折不扣的现实。真理。然而,真理仍旧需要实践的验证,感应能力不足,自然也就没法调用丝毫的能量——若是普通的实体。倒还好办,听不见可以看,看不着还可以靠摸,可现在是连摸也摸不着,何谈使用? 虽然说天无绝人之路……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在他面前一张摊开的羊皮纸上写下一段文字。 钢笔的笔尖跳跃,清晰而流畅地勾勒出一行与旁边的书卷上相同的精灵如果仔细看,便可以发现。那一片字符每一个的大小,间隔。每一道笔画的转折,甚至于粗细。都与原稿几近相同!如果不是墨色不同,即使一个字一个字的比对,也未必就能看出丝毫的破绽。 一段文字写就,爱德华眯起眼睛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的叹息了一声。 通常人当然是无法做到这样的事情的,但通过自我催眠的方式,爱德华就可以做到如同机器一般精密的复制文字,笔迹,甚至是任何人的签名,类似素描的绘画,都可以做到几近相同。这就是的力量,远比魔法更加诡谲而富有威力,而且可以看见的道路更加宽宏,显然是个更加值得投入精力的方向。 实际上如果可以,爱德华也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在魔法上投注时间,可惜,他在的道路上,毫无引导,虽然按照几天之前发现的那几十张羊皮纸上,简略的介绍,他又掌握一个新的,油腻术,但从此之后便无有寸进——因此,此刻在那张书桌上,便有一张他抄写的,关于的资料。 一级心灵异能,消散之触。 碰触可使物品或者生物的表面破碎,将它的一小部分送至远方,造成一些轻伤,是一个低级心灵异能。 的力量源自于心灵,因此并不像魔法一般的宽容,一个心灵术士能够掌控的能力类别有限,所以一些看上去较为鸡肋的能力,最好尽量不要去接触,否则,一旦掌握,便极难重来,至少在掌握某个四级之前,是没有办法推倒重练的。 ——源自某灵晶仆少有的灵光一现的忠告。 实际上,爱德华最近一段时间的生活,极为枯燥……在实验室制作一些华丽花俏的金属造物,锻炼自己精神力直到消耗一空,然后睡一觉,再进行连接魔网的冥想,尝试使用魔法,研究,最后在惯常的失败之后,便是抄抄写写——不仅是对于自我催眠的锻炼,抄写出的施法经验的卷轴,也已经在学徒之中打开了不少的销路,一张羊皮纸就可以卖到四五百,甚至七八百金币的高价! 但得到的进步,也同样是巨大的。 现在的爱德华,应该已经拥有了十点的点数了,虽然在灵晶仆口中,这仍旧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儿,不过对于爱德华来说仍旧是值得欣喜的进步……至少现在想要将灵晶仆之中的耗费补充回来。只需要他三四天的精神力而已。而且加上油腻术,他现在能够显现的异能,已经有了四个。对于靴子上附带的也掌握娴熟,战斗之中的显能,让他的综合能力强大不少,还有那种燃烧的显能方式,当然限于能力,能够加诸的力量有限。可是攻击力仍旧增强了不止一层。 现在即使是遇上三五个好手的围攻,也至少有战胜的可能。 充实的时光总是流逝的飞当在第二十五张羊皮书稿上写下最后的一个字符,桌上的魔法沙漏,已经悄悄的翻过了代表中午的第十二次。于是爱德华站起身。将所有的书稿放进空间口袋。 虽然学院之中是个最为安全的避难场所,但他毕竟还是要出去的院并不是全日制的学校。好吧,事实上。根本也不会有人用一所正规学校的标准去要求它,所以,虽然爱德华可以勉强用个睡袋勉强解决住所的问题,可即使有全套的炊具和烹调手法,却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至于说让别人代买饭食这种事情……先不说那些小鬼们根本没有采购的经验,爱德华可不敢保证,他们之中不会混进一两个敌人的探子;只要被收买之后。稍微提供一些信息,或者帮助,些许的麻烦便已经足够势单力薄的爱德华喝一壶的了。 嗯,据说魔法之中也有可以凭空变出饭食的能力。但那显然不是感知能力白痴的爱德华现在能够触碰到的领域……还有个人卫生问题之类的——两个十日不洗澡已经是个极限了。而且魔法的冥想是一种需要平静心情的东西,满身发痒的话可并不适合于集中精神。 当然,也并不是说,他就会这样冒失的离开学院。 站起身,他从空间袋中掏出了一片钢面镜,然后又拿出一大团的褐色假他每天对于精神力进行训练的方式,便是不停地使用炼金法阵——这东西也是几乎可以变化任何的物品,或者说材料成为成品。所以在制作了一堆副产品之后,爱德华也轻而易举的研究发展出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用一捧麻丝。他便制作出了一部惟妙惟肖的假胡子,用它掩盖住露出兜帽阴影的下巴。在后背上垫上一点旧衣服,再在罩袍上施展出一个法术伎俩。这个小小的戏法可以类似幻术一般,简单地改变物品的颜色,而在爱德华的控制之下,它就在那件简单地学徒法袍上勾勒出了一些类似法阵的花纹。 镜子里出现的,带着几分苍老的影子让爱德华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法师给人最深刻的印象,除了那些从指尖上喷涌的闪电,凭空燃起的火光以及其他的什么就是那件长长的,带着兜帽和宽大长袖的法袍,实际上,法师袍并不一定非要是这个形态的,甚至有一个时期,法师们更加喜欢紧身,瘦长一些的袍服,以方便行动。不过似乎是在近代,由于在长袍上绘制防御法阵的需要,而且也可以方便的将施法材料袋这类的东西包裹在里面,强化过的布匹,也能发挥出铁甲的功效,这种东西就越来越宽大了。 总之,现在只要提起法师,人们脑中浮现的,总是千篇一律的,笼罩在一件硕大的法袍之中,偻佝苍白的人物,所以这样一来,除非有人强行拉开兜帽,否则谁也很难看出,这个看上去似乎已经有了些岁数的法师,就是法术学院新晋的学徒首席。 魔法飞弹魔杖,治疗魔杖,然后是一张克敌机先的卷轴插进卷轴匣……嗯,不小心压得太往下了,嗯?这是什么? 爱德华的手指忽然停了停。 他得到的这个空间口袋有着不小的空间,仔细地调用了一下那些尘封已久的计算公式,又用了一些家具之类的作为砝码,猎人总算计算出这个袋子的大小,大约的极限承载是500磅,能够装个六七十立方尺的东西,不过优势就在于这个内容空间并不是固定的,并不局限高度和宽度,也就是说即使你放进一根十五尺长房梁,也依然只占据了其中的四分之一的空间。 这一步是相当必要的,当年那个曾经跟爱德华炫耀过次元袋的法师曾经说过。这种东西承载物品不只是有体积上限,还有个重量上限,体积还好说,至多是装不下,但重量如果超过了,整个次元袋就会被涨破,而具体的重量,则跟容量有关。大约一立方尺能承载个七八镑的东西, 好吧,正因为如此,现在这个口袋之中杂七杂八的。装满了各种东西,从锅碗瓢盆到武器之类的一大堆。 不过吸引了爱德华注意力的,是个醒目的金色东西。一本金色的书。 这是他干掉那个恶魔化的法师时,得到的战利品,但是因为之前对于魔法还没有入门,因此他一直也没有想起要探寻其中的奥秘——尤其是前两天,从那位法师的手中,用一支简单的竹蜻蜓换取来的战利品里,便有一本极为全面的魔法书以及相关的研究笔记。在还不能接触更高等级的魔网之前,实际上再多上一本魔法书,也没有太多的意义。 实际上,如果不是偶然翻了出来。这东西可能不知道还要在他的空间袋里沉睡多久。 这本金属封皮的书籍看上去似乎很高级,封皮上还挂着一把核桃大小的锁头,颇为坚固。不过对于见识过各种弹子锁内部结构,在这一世又进行过相应训练的爱德华来说,这个时代的锁头,大多其实只能起到装饰作用……他在腕带上扯出一截钢丝,圈成圈捅进锁孔,只花了十几个呼吸。那把锁头便“叮”地自动弹开了。 可惜,翻开这本书。爱德华满心的期待便在一瞬间落空了大半。 因为这本书……好吧,实际上。这根本就不是一本真正的书,当首页翻开,便会注意到,实际上四周的书页都不过是整齐的粘贴在一起,薄薄的一层掩饰——而这本‘书’则只是个小小的金属盒子而已。 表面上看,这是个电吹风,实际上,他是个刮胡刀…… 当然,那个恶魔法师想必不会知道这种冷的出奇的段子,也不可能脑残的去实现它……不过这个书型的盒子里面空间狭窄,除了一卷羊皮纸之外,就放不下什么东西。 那卷轴使用的皮革,格外的柔软细腻。毛孔极细,并不是一般的魔兽皮革,苍白的颜色让爱德华有些奇怪的熟悉感觉有几分熟悉,可是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卷轴并不长,可四角装饰着金箔的兽形花纹。上面漂亮花体用鲜红色的魔法墨水写的,这种墨水相当昂贵,只有用魔兽血液,和深海乌贼的墨汁才能调制。而只看了一眼,爱德华的眼神就收了收。 龙语。 在这个世界上,龙语在所有的语言之中,最为复杂和艰深,如果不借助魔法的帮助,大约只有智力惊人的人,或是少数对语言学有天份的老魔法师,才能通过学习掌握其中的规律。 这可不是爱德华熟悉的某些小说之中说的,龙的传人用的就是龙语云云。这个世界里的龙族寿命悠长,时间类聚的智慧远超人类,发声器官也更加发达和古怪,因此龙语文字的每一个字母,就像是一个魔法的符号,在不同的组合中有上百乃至上千种不同的读音,其复杂程度,比起人类通用语多出数十倍不止,更何况龙语的语调也绝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轻易模仿的。 龙语与精灵语,也是魔法的两大源流语法之一,据传闻,人类最早的魔法,就是从龙族身上学到的。 到了近代,人类的魔法体系几经变迁,已经独成了源流,不再是单纯的龙语,不过,有些高阶的法术为了保证威力,还是会使用这种文字来抄写。 只是通常来说,因为要绘制法术的等级,跟抄写卷轴的长度相同,但这个卷轴短的很,只有寥寥的几十行文字,和一个法阵图案,似乎只是个一阶的法术……当然,这并不代表它没有价值,因为爱德华很快就发现,这法术在他的那本法术书里,根本没有出现过! 于是犹豫了一下,他重新坐了下来,准备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法术。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空间之中一闪的光泽让他抬起头来,注意到那个晃晃悠悠的矮小身影。 “阿尔伯特导师,” 手指一转,那张卷轴便滑进了袖口之中,爱德华恭谨的低下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对于这个老家伙,他其实同样充满了戒心——作为看过很多宫斗,官场斗,间谍……小说,阴谋论的忠实信奉者,爱德华才不相信,那个老侏儒会是因为看出了自己有什么强大的隐藏属性才把自己调到了身边,慢慢培养,然后某一天金光大作。老家伙将一身衣钵尽数传予自己。然后嗝屁—— 按照某个名为猫的作者总结的,这不是做梦。这是在军营里做春梦。很欠抽地意淫。 “嗯,爱德华小子,你最近干的不错嘛,我见过那个小子做的玩意儿了,他说,是出自于你的想法?不过,那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么?” “呃……不是……是在一个遗迹里,偶然看到的一些资料……” “遗迹?在哪儿?” “低语之森。就是跟艾莲娜……” “你还记得多少?画出来看看……” 画你大爷!爱德华的牙齿磨出了一个细微的轻响,一时间不由得在心中大骂! 第五十章书里的龙语卷轴 第五十章书里的龙语卷轴,到网址 第五十一章大法师的暗示 当然,这种话,注定只能作为心中的一个想法,如果有丝毫的流露——虽然至今为止,都没有得到过与阿尔伯特这个名字有关的任何传说,但是爱德华并不怀疑眼前这个半橛子高的家伙,可以一挥手就把自己扔到中央山脉,去陪巨龙和兽人玩捉迷藏 “对于这个,阿尔伯特大师,我所知道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只是一张文件上的少许资料而已,而且也基本上都已经送给了米希奈尔法师阁下,他最近的两天想必已经研究出了更多的成果,所以您,嗯,我想您如果有何需要,不妨去跟他进行一些探讨,他应该可以拿出很多有价值的实例了吧” 首席学徒微微躬身,做出起码的恭敬姿态,但神经已经开始紧张 传说中,那些**师拥有的力量简直不可思议,他们如果愿意,就可以在任何人无法察觉的情况之下,施展出附魔或者预言类型的法术,用来无声无息的探查,甚至直接掌控住一个人的思维,别说是一点小小的秘密,就算是要把所有的记忆都倒腾出来,以他现在的力量也无从反抗 因此,从老侏儒开口的刹那,他便运转了自我催眠,用心灵的力量,将所有的思维牢牢的封闭起来,一丝一毫也没有外泄,这样一来,或者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但是也要比被人发现了心中的秘密要好得多,要知道不管是脑中前世的记忆,,或者是手上那枚奇怪的戒指无论哪一样,都足够成为一个**师将他扔到解剖台上,研究个通透的理由,在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法律来保证所谓的人身基本自由 不过后者显然并不关心他的做法 “你也太高看他的智慧了,他要是有那样的本领,早就可以实现了他的梦想,还用得着跟你讨要什么古代的文献?” 侏儒晃了晃大脑袋却并没有看爱德华这边,那书房中唯一一张椅子,而是随手便从地上塑造起了一张黑色的摇椅,一屁股坐了上去惬意的摇摇晃晃:“那个小傻瓜……跟你的老师一样,都被霍金那个家伙给教坏了,做什么都循规蹈矩最喜欢复原那些古代奥术师们的东西,尤其是这个米希奈尔,连改都不想要改一下……没创造力等于没脑子!他们也不想想,若是奥术师们的力量那么强大,古代魔法帝国又怎么可能消亡?” “又想要得到不错的机动力,又不肯下本钱,他研究的那些东西不管是之前那种简化版的石像鬼,还是现在你给他的这种玩意儿,其实我看也没有多大的价值,虽然应该很便宜但是未免太脆弱了,用来对付个飞马或者是角鹰还可以,如果换了龙族,不用喷吐,光是撞上去,就足够把那些小东西弄得粉碎!” “不过大师,巨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召唤得来的,现在整个大陆上可能也没有比飞龙更强的飞行魔兽了” 爱德华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样子这个‘恶客’一时间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了,自己也不好就此离开而且若不给他一点甜头,他想必可以在这里耗上很久:“而且,小型的飞行物,不是可以通过自身的灵活性来闪避巨龙的撞击吗?除非巨龙忽然变得更加灵活了,否则的话,一个能在空中灵活地左右移动的东西,是不会被巨龙撞上吧” “是啊,不过巨龙也有龙语的轻灵术,他们叫做灵活飞行的能力……嗯,不过其实也用不着,只要一个大一点的造风术,就足够将那种仅凭风力来飞行的东西吹翻了嗯?不对,他可以加上一个稳定空气的护盾作为防护啊” 老头儿拍了一下小小的手掌,似乎已经想到了大量的办法:“最简单的办法,召唤一群风元素,或者,用一个极效化的火云术推过去,不但可以用热风掀翻他们,也可以在空中直接把那些坐在里面的家伙烤焦?也不行……啊,对了,反重力术,或者磁力锁,一下就足够把这些玩意儿通通打掉了……” 爱德华垂下目光,不再开口,实际上却并不以为然——那几个魔法他只听说过一两种,不过能做到对方描述的那种地步,想必便需要至少高阶法师的力量,嗯,至少是几个高阶法师,甚至是象这老家伙一样的**师,而这样的怪物,在一场小规模的区域争夺之中只要存在,便已经可以决定胜负,谁还会在乎对方究竟使用了什么武器? “好吧,好吧,我们跑题了,你说你是在一个地下遗迹找到这东西的?在什么地方?”老侏儒停滞了一下摇椅,然后一张同色的黑色靠背椅便出现在爱德华身后:“我记得之前你好像说过,是跟亚莎莉在一次探险中碰上的?” “在西封邑地的低语之森,那里是我的故乡,那座城市地下有一个庞大的地下城,好象是魔法战争时代遗留下来的遗迹不过里面似乎住着一群类人的怪物,相当可怕……这资料也是我在他们那里偶然看见的,觉得有趣就记住了一些,但也就记住了这么多至于说亚莎莉大师,那个时候我曾经向她,表露了一点学习魔法的意愿,不过她只是告诉我可以来这里报名” “喔噢,我说嘛,难怪你身上有那个丫头的纹章,却没有个法师的徽章,还要跑来跟那群小家伙混在一起,不过倒也算是很像亚莎莉那个丫头的风格,她大概是认为,如果你不能通过入门的考试,也就没有能为法师的运气吧,幸好,你还算是不错,恩恩,我还没跟你说吧?那法阵的死法我已经增加了七八十种了,过两天就让你们再试一试,倒要看看这次看看你们还能不能跑出来” 一番半真半假的话语说出来,爱德华其实很盼望着眼前的**师会对那遗迹感些兴趣——如果这老家伙决定跟那个灵吸怪巫妖来场龙争虎斗自己说不定倒是能够跟在后面,捡上一笔丰盛的‘洋落’ 只不过令他失望的是,老侏儒却似乎并没有任何将注意力转移到古代遗迹的意思只是盯着学徒的面孔,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让爱德华不由得心中发毛 如果不是自我催眠可以让他完整的控制着全身所有的肌肉与神经,而且他的脸上还罩着一层胡须的话,他恐怕早就因为脸色的变化而露出了马脚幸好很快,老头儿的注意力就转到了别的地方:“嗯……嗯?说起来,你这是什么打扮?小鬼们在准备化装舞会吗?”。 “哦最近碰上了一些麻烦,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人委托某个黑暗工会的人,对我发出了一个刺杀命令虽然已经通过城卫军去调查了,不过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来回出行的时候还是要谨慎一点免得碰上了麻烦” “黑暗工会?哦,是杀手吧?那种玩意儿确实挺烦人的,说起来,我年轻的时候也碰上过不少,不过,他们用的都不过是些偷偷摸摸的手段,你只要多准备几个触发法术比方说一个易位戏法就可以了,我记得年轻的时候,有个家伙准备用弓箭偷袭我,然后结果等到他的箭矢离开了弓弦就发现他已经从另外一个角度看着那支箭,在他的鼻子尖前面……呵呵,其实这么说起来,这些家伙还是很有趣的,你只要准备好了法术,他们总是能给你提供一些意想不到的欢乐” “嗯,那个……大师,易位戏法我现在还没法掌握” “好吧好吧,不过那个也并不是非要有触发魔法的用处其实不少,都是些很有用的方法比方说气化形体,或者变形自我,都可以让你的对手大吃一惊” “但是触发魔法我也还没有学会” “所以,你就打算这样一直躲下去?”老侏儒挠了挠脑袋上凌乱的头发,眯起眼睛 “当然不是,至少也得把他们干掉不过因为能力不足,我得小心一点,再说,也不可能在没有掌握证据之前就动手,城卫军……”爱德华心中一动试探的开口道 “城卫军?哦,是说那些守城的民夫吧?不过我们的事情,什么时候要由他们来插手了?他们能干什么?” 轮不到他们插手?这言下之意,岂不是说,自己可以完全不要在意卫戍部队的看法? 爱德华的脸色又变了一些——这算不算面前这个老法师给予自己的一种保证?不过,如果这位老法师对于自己真的还有几分重视的话,应该也确实可以提供很大的助力不管怎样,对方那个**师的身份是货真价实的,要收拾一个什么黑公会,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惜,仿佛读取到了爱德华的这个想法,老侏儒立刻赶苍蝇一样摇了摇手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作为一个法师,只要你还能够思考,便应该尝试着用自己的智慧解决所有的问题而不是哭天抹泪的求助于人……那些杀手们不是通常都有些好东西的么?你让那些民夫去清剿那些杀手,过后他们会把战利品交给你吗?”。 “……” “嗯,说起来,你给米奈希尔那个家伙的东西,只记得这么一点儿?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印象了?” …… 时间再次经过了一个沙漏,又一个沙漏…… 一步跨出一道由光组成的门扉,老侏儒晃了晃硕大的脑袋,发出一个低沉的嬉笑,黄褐色的眼珠中,却再也没有了那种迷蒙的光泽:“:这小东西,还算是有趣,能力真差劲儿,但是警觉性还不错,嗯,一笔字儿写的倒是挺好看,几乎不啻于霍金那个老家伙了,还有这么多有意思的想法,让低阶的法师参加空中战斗?好吧,不得不说倒是个利用资源的办法但让所有法师共享研究成果,这个可就有点夸张……嗯,如果按照他的那种办法,用同等的资料共享权利来作为回报,似乎也不错那帮蠢蛋们想必会立刻就把手上最好的东西交上来,哈哈,由我来进行评测,这不是说,所有东西都由我过目?” 兴奋地眯起眼睛,他轻声的呢喃: “不过这小家伙的精神,倒是真的很坚韧啊,居然没看出他到底那些是真话哪些是谎言?呵呵,要不要给他用点什么法术呢?唔,好像有点欺负他了?算了,看看他之后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吧杀手工会……居然让这种老鼠在罗曼蒂爬来爬去,费尔南迪斯这一带的小东西,看来能力也不怎么样啊?就帮他们敲一敲好了嗯也算是奖励了一下那个小家伙的点子吧” 老法师晃着脑袋言自语的时候,爱德华刚刚步出魔法塔的通道 原本预计午后的饭食早就过了时间,现在,一轮涂抹着艳丽的大红色的落日沉入西方的云朵,而魔法学院的大门之外,罗曼蒂城已经点亮了万盏的灯火, 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爱德华叫来了一辆马车,又颠簸了三个沙漏的刻度,才停在一条大街的拐角,名为火焰之歌的一间旅馆外 在这个位面的一个城市中旅馆这种地方总是最为混乱的,它们彻夜营业,兼领着旅店,酒吧,舞厅的功能,雇佣兵、冒险者、妓女与兜售来路不明的货物的商人在这里鱼龙混杂……倘若可以忍受这里乌七八糟的气氛和低俗的俚语,这儿倒是一个不错的找乐子的地方,有廉价的麦酒、衣着暴露的女侍和足以填饱肚子的食物你就是在这里喝一整晚上的酒也花不了几个铜子的——你甚至还可以尽情地吹口哨,而不至于担心守卫把你抓到地牢里去过一晚上 虽然这里确实是最大的藏污纳垢之所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像是这样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一样有属于自己的法则所谓的灰色领域城里的守卫会在酒吧来打探消息那些不法的商人、盗贼也是一样,他们互相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但却恪守规矩,不会当面撕破脸皮 所以,平民之中,有不少的人都喜欢到这里来,用低劣的麦酒和荒诞的欢乐,来麻痹自己被贵族,被生活压榨的痛苦不堪的神经 只不过,作为一个矮人以及佣兵,巴洛克?夜雨显然并不需要这种麻痹……所以,他现在无比的清醒,用一个前所未有的,一本正经的姿态端坐着,眼神明亮如星——如果眼神能够产生实质效果,他面前那位胸口和臀部硕大惊人的女子,恐怕早已经被他的视线剥去所有衣裳 而爱德华看见他的时候,这个家伙的嘴巴也没有闲着,正大声的哼唱着一首歌曲…… 可惜这个可怜的浪荡子大概并不知道,大陆上有句关于他们种族的谚语,“想要享受矮人的歌声,你就要有聋子的耳朵……”——或者确实有些夸张,不过那荒腔走板的律调,和气壮山河的嗓门组合起来,确实是已经不是难以入耳可以形容的,简直就是跟音鸣爆差不多的声波法术 更何况…… “你是我的灵魂,你是我的生命……是沙漠之中的一杯甘露,矿山之中的一轮星蓝宝石……我要把全部的生命和……”就在爱德华准备开口之前,这个家伙的吟唱却忽然终止了——矮人抓了抓脑壳上的乱发,又揉了揉鼻子,“生命……生命,和什么,呃,见鬼,接下来是什么来着?格瓦斯还是伏特加?”最终,他拨开胡子,露出下面一张羊皮纸瞄了一眼,然后继续开始杀戮:“嗯,是天边不朽的星光,天空之中的三轮太阳,我们之间必将谱出一段永载史册的佳话……” 当然,这段佳话理所当然地,在没有谱出之前便已经从史册上被撕掉了 “见鬼!那个该死的吟游诗人根本就是个废物!什么凭借这一段就能得到美人的青睐?都是屁话!简直是比索尔石行怪的屁还臭!” 矮人愤愤的将那张羊皮扯成无数的碎片,涨红的脸色倒是恰好掩盖了那个盖在他硕大面孔侧面的手掌红印 不过这位‘诗人’,倒是根本用不着任何安慰,下一刻他望向爱德华的身影,准确的说,是他手中端着的酒杯时,通红的大脸上已经是,瞬间盛放出的如同千瓣菊一般的笑容,让爱德华不由得有些感叹——可能这个家伙的脑灰质里面,根本就不存在一块用来掌管沮丧的回路吧 “算了即使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我,也不可能将所有经过身边的女子都迷住啊……生活,注定是要有些遗憾的,否则就是那些吟游诗人的胡说八道了……” 其中一位是个饱经沧桑的中年人,虽然他的外貌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是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的锐利锋芒,显露出这个人不是一位平常人物 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兴高采烈的小丫头,只见她一刻不停得蹦来跳去,还不时得往嘴里塞着零食 第五十一章**师的暗示 第五十一章**师的暗示,到网址 第五十二章混血会的邀请 礼拜一了,求个稳定的推荐票, 另外雪绒花管我要章推,虽然真心觉得他的热情不会太久不过大家也吧 异界魔王领袖 “听说的啊”矮人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同伴的表情变化,事实上他的大部分眼神,正在不远处的女招待抖动不朽的‘果实’上徘徊,根本分不出来 “从哪里听说的?”爱德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 他被袭击这件事情并没经过特别的掩盖,但是却也没有大肆张扬,只要有心,便可以通过城卫军的案情记录中得到相关的信息一般民众里,也可能会有人把几个流民袭击了一个法师学徒的事情,当做是茶余饭后的一项谈资而在这种大城市,这种小道消息的传播速度,倒也并不会很慢 但会精确到这个程度吗?连名字都知道? 如果是,那么这件事情可就要比预想之中的要麻烦得多了 “是我告诉他的,爱德华先生”在矮人开口之前,很近的地方,一个人回答道——实际上,从一开始,他似乎就坐在旁边的桌子那里,此时不过是转过脸而已 他微微有些胖的身体上穿着一件棕色的刺绣长袍,面料不错,可也就是稍微贵了些的麻布而已,看上去就和这个酒店里那些正在无聊的闲谈或者专注于吟游诗人颂唱的普通民众没有太多的区别,但他嘴里叼着的,正在飘起一缕蓝色烟雾的烟斗却是用一块上好的玉石雕琢,花纹繁复,苍翠欲滴 而他的外貌看上去也是普普通通的,虽然脸上遍布着刀刻一般的皱纹,留着一部很好看的胡子,看似饱经沧桑,却让人难以深刻记忆,唯有那双浅灰色的眼睛灵动闪烁……只是这些许的锋芒便足够显露出这个人不是一位平常人物 爱德华的目光收缩,但并没有如通常的境况一样,问出‘你是谁,怎么知道我’一类的问题来 “抱歉打扰了你们的谈话,不过请看在我这个老头子先到的诚意上,不要见怪为好”老人微笑了一下自顾自的转过了椅子,坐在他们这一桌,但顿了顿,对方那种并无惊异的沉默,似乎倒让他有些尴尬起来:“年轻人,你好像并不惊讶?” “惊讶?惊讶于您的出现?还是您掌握了我的行踪?”爱德华端了端手中的酒杯:“想要掌控一个人的行踪,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虽然罗曼蒂是个不小的城市,不过只要有些人手,还是可以轻易办到的,尤其是对于个还没有学会传送术的人来说而以您拥有的势力,可能还有些更加简单的办法比方说,一个牧师施展的预言神术?” “你知道我的身份了?”老商人偏了偏头,表情仍旧是恬淡的 “只是猜了一下而已”爱德华微笑着,顿了顿,他开口道:“您想必就是丽莎?丽诺比丽的父亲,丽诺比丽家的家长?” “猜的很正确”老人点头:“但好像还不止如此” “其实也没有什么了”爱德华则继续说下去:“您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商人,掌控了罗曼蒂周边为数不少的商路,不过除了这种正常的生意恐怕在暗地里面,你还拥有着更多的产业以及更多的身份” “很正确”老人点了点头说道 “这好像在你的预料之中”爱德华说道 “我为什么要惊讶?对于一个能够在众多敌人包围之中轻松逃脱的实力人物,一个能够进入法术学院的年轻智者,如果他凭借之前跟我的属下的接触,我的相貌,以及之前的那些交谈,还猜测不出我的身分,那才叫奇怪”老人慢条斯理的吐出了一口蓝色的烟雾:“我喜欢跟聪明人对话,因为那会省去很多的时间” “我可算不上是个聪明人,一个聪明人不会如此轻易地被别人找到”爱德华摇了摇头:“而且,我也不知道您为何要耗费时间来到这种地方跟我见面……我想,不会是请我离开你的女儿远一点吧?” “当然不是了,”老商人晃了晃手中的烟斗,缭绕的烟雾遮住他半张面孔,只留下那个朦胧的笑意:“你想必早就知道,我的女儿也并不是一般的小女孩儿才对更何况,您之前无偿的帮助了我们很多,如果不是您,恐怕我的女儿会碰上非常多的麻烦而且还不止是她,还有一些,嗯,我的朋友,也是承蒙您的仗义援手,才会脱离了危险” “适逢其会而已,更何况,我已经得到了相应的报酬,算不上什么仗义援手了”爱德华并不理会这小小的恭维:“这理由不值得您劳动大驾” “些许的报酬,怎么可能与生命相提并论?不过看来,如果我不说出一些像是理由的话,您似乎就准备拒人于千里之外了?”老人笑了笑,喷出一缕蓝色的烟雾:“好吧,我可以给您一个理由,不过在那之前,爱德华先生,我想要听一听,您对于半精灵这个种族,有着什么样的看法” “半精灵么?在现在这个情况下,你觉得我说出来的意见,还有多少是自己真实的想法?”爱德华笑了笑 对于半精灵,爱德华知道的其实并不是太多 半精灵现在虽然大部分都是在人类的王国中谋生,但却是绝对的少数派——始终无法融入每个种族中,他们总显得格格不入,敏感、多疑且孤僻 由于天生的种族原因,半精灵一直保持松散的社会结构:他们既不像精灵与矮人那样团结,又不像人类那样掌握着绝对的数量优势,混居在人类社会中的他们结构松散社会地位也不高,很多人依靠打零工来养家糊口,可以说是寄人篱下 所以半精灵的社会地位始终不高,实际上,因为他们尴尬的身份,他们通常不会得到任何的土地,而一些手工作坊在寻找雇员的时候,也自然会去找本种族内的人——这样毕竟好沟通所以贫穷,总是围绕在半精灵的身旁 于是,为了生存,他们便出卖最后的本钱:生命与身体男人成了强盗,女人则当起妓女……半精灵的社会地位越发降低了,人类更加不信任半精灵半精灵越发得不到应有的公正待遇,便有越来越多的半精灵走上了反社会的道路二周而复始,恶性循环, 不过,爱德华并不想说出这些一般的论断: “虽然说,不少人攻讦半精灵的种种问题,但其实就我所知半精灵既遗传了精灵的智慧,容貌和优雅敏捷,又具有人类强大的生育与适应能力以及寿命,本来按照常理完全是一种可以凌驾于两个母系的优越人种才是如果能够拥有自己的族群,他们其实说不定比人类更适合成为大陆的主人” “真是难得……难得得让人惊讶,爱德华先生”老商人脸上的皱纹变得密集了一些,他放下手中长长的烟斗,轻轻拍了两下:“很少能够听见一个人类能够说出这样……公正和客观的话来,尤其是一个与半精灵并没有丝毫的联系的人,而更加难得的是,您还是如此的年轻” “只是恰好知道一些……不过接下来就是我比较大胆的猜测了我想,您应该就是有志于改善半精灵的生存环境的那些志愿者之中的一员而且,你们的组织想必已经取得了一些成就吧?” “你口中的这个组织被称之为混血会……我们的目的您基本上已经知道了而我们的成就,说来惭愧,实际上现在半精够得到的,与我们在四十年前成立这个组织的时候相比,也仅仅只有一点点而已”老人重新拿起烟斗,将自己的脸埋进淡蓝的烟雾中,不过爱德华注意到对方的语气之中带上了一些尊称的词汇, “可是这跟我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不,应该说,有点关系” “对半精灵友好,甚至是同情的人,同样是我们团结的对象,而阁下的作为,则正符合这一点,因此,我们可以提名你作为我们的客卿……并不是正式的职务,也不受到大部分的会规约束,但能够调用会中部分资源和人手”老人眨了眨眼睛:“另外,老朽虽然别无所长,幸好也算是薄有资产,我听说,阁下在法师学院学习,想必有着诸多的需求……如果有需要的话,倒是不妨开口,我想,几千金币的话,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事实上,爱德华也并不缺乏金币了,他现在制作出的一些武器,还有抄写的魔法讲义,如果拿去变卖,同样也可以凑足这个数目,毕竟适合战斗的物品都是很天价的 不过另一方面,那个老家伙所说的人脉宽广,却又让爱德华有些心动——毕竟混血会壮大之后可能引发的麻烦,本就用不着他来考虑,但想要找到一些东西,一个庞大和有组织的群体显然比一个人胡闯乱撞要简单的多而且以他现在的实力,背后有一个组织可以依靠,总是要安心一些 “好吧”短暂的思考之后,他开口道:“半精灵的遭遇确实也足以让人同情,那么,我就看看是否能够尽些绵薄之力好了不过,我并么有什么兴趣,在那些听命行事的家伙中间浪费时间,“ 对于敌人,爱德华并不排斥以礼相待,以德服人……但如果德服不了,就得用棍子而用了棍子,就决不能手软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面对着一个大型公会,他这个小小的法师学徒,自然没有杀上门去,将之一网打尽的能力——按照爱德华原本的想法,自然是用正道来进行克制,比方说借助一下兰森德尔教会方面的力量,或者用法师的身份来调动城防军组织一次围剿 但他也知道,这两种方式在实施上都有着一定的难度 圣武士的脑袋瓜子实在是太过死板了他们不是不能行动的但是在有所行动之前,他们必须先有一定的证据,光是怀疑不能让他们出手,即使明知道对方正在一墙之后作恶,他们也得先派人交涉,然后才能冲进去抓人 更何况如果被他们扫荡过的话,那些所谓的贼赃之类,可就要全部充公这对于爱德华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而城卫军…… 这样的地方能够存在,自然是与地方政府媾和产生的,深邃的水面下隐藏着盘根错节的势力范围,没有一定的势力城防军绝对不会给予一星半点配合就算是爱德华领着一群圣武士们直扑对方老巢,也说不定只能扑空,甚至城防军之类的还会跑来横加阻拦 任何时代任何社会,都有黑帮和混混存在但同样,不论何时何地,这些家伙都无法和军人警察相抗衡剥去政权的合法性外衣后,后者才是最大的** “想要的东西……吗?”。 目送着那个年轻人若有所思的离开,商人喷出一口淡蓝的烟雾,开始了一轮静静地长考 直到他手中的烟斗里最后的一丝火星也熄灭,他才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站起身来走进房间一侧的某个小小门扉 这位老年商人脸上那种胸有成竹的狡猾已经踪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虔诚和敬畏……敬畏占了绝大部分他深吸一口气才推开面前的房门,进入之后又将之紧紧地关闭,然后谨慎的跪倒在地,将头埋在双臂之间 “我的陛下……您的旨意,已经确实的实行了他虽然有些疑心,不过现在还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怀疑” 在他的前方,一个纤细的身影坐在窗台上,一手托着腮凝视着天空中仿佛触手可及的银色弧月 点点暗淡的星光在她身周环绕,将那一身白衣映照得如萤火般闪烁光亮的金色长发垂坠而下,将她稚嫩脸庞隐隐笼罩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唯有尖细的耳朵露出金发之间,随着呼吸细微的颤动 房间内,月光不及的阴影之中炉子里点着一束香,青色的烟从焚香上升起的烟尘,像是具有魔力般不断变幻,时而汇聚为一朵玫瑰,时而构成一条巨龙,最终化作一道七个芒点的星辰,再逐渐散开成如同轻纱一般的阴影让整个空间之中变得梦幻起来…… 直到桌上的沙漏悄然漏下一个刻度,那樱色的薄唇方才微启,发出一个低微的呢喃 “找借口也好,利诱也罢……接下来,要尽量满足他的要求……想办法把他留在我身边” 这个声音飘忽而低微,仿如自远方而来然而对于聆听者而言,却重逾万钧 “是……但是……我的陛下,这并不容易,我是说……这个人……他并不是个普通的佣兵,对于诱惑,他有着相当的抵抗能力我的能力可能不足以掌控局面”商人的声音从臂间发出,带着颤抖,沉闷而滑稽:“我的陛下,请恕您的子民愚鲁,能否将这个人所有的特别价值告知……这个我……我们也好明了行动的方向,毕竟他只是一个人类而已,在您的威能还没有被更多的同胞所知之前,我们……” “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女孩的视线从天空中的银月上转回,扫过伏跪的商人,一双眼眸在明亮的月光之中却是如此的漆黑,仿佛无限深邃的洞穴,只要与之对视,就会让灵魂迷失其中:“只是那个小鬼身上,有一样颇为有趣的玩具,不过想要拿到手却有些麻烦,所以必须我亲自去拿,只要跟他进行一段时间的接触,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不是什么大事……好了,你下去吧” 商人如蒙大赦的退出房间,女孩的目光也再次转向天上的月,良久之后,她咯咯的轻笑起来:“只是还以为,那东西早就已经消失在多元宇宙之中,没想到它竟然还残存着……好吧,那么就由我,来掌控它吧,顺便,也掌控它所代表的东西……” “嗯?不要伤害他吗?呵呵,你看来倒是很喜欢这个人类呢……放心吧,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事情闹得太过夸张……好吧,我保证……我不会给他造成伤害,并且如果有所必要,我会解决他身边出现的麻烦……” 有人曾经对爱德华说过,现在整个大陆上,已经进入到了一个各个职业都有自身组织的时代 最明显的就是那种广泛的联合组织——行会以“兄弟会”、“基本友谊会”、“协会”、“联盟”等不同之名称,无论是在城市还是在乡村,它遍布在整个大陆不仅商人、船员、工匠、画家、教师、演员、猎人、农人有着自己的行会,甚至就连乞丐和刽子手都有自己的行会 第五十二章混血会的邀请 第五十二章混血会的邀,到网址 第五十三章杀手会长奥兰的烦恼 啊啊没写完,等我会儿 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但罗曼蒂这座巨大的城市,却仍旧没有进入梦乡 告别了白昼的喧嚣,这个庞大的城市的美好一面已经在白天的光芒中燃烧殆尽,黑夜笼罩之下,首都会把它的另外一面露出来透透风 贵族们在灯红酒绿的旅馆和沙龙中穿梭还未成人的雏女支在灯光下摆出各种可笑的姿势勾引着路人,而魔法的灯火永远照耀不到的小巷之中,几个小贼在搜吾着躺倒路边的流浪者的尸体,流氓在斗殴,妇人们在争吵,嘈杂的声音,怪异的气味,阴郁的颜色,构筑出一副粗糙,阴霾,与光怪陆离的画卷 但或者,深陷其中者,就并不会对此府丝毫的不满 感谢众神吧”,贵族老爷们虽然将贫困和劳苦没府道理的加在了下层人民的身上,可是众神却给予了大众最伟大的精神,他们开朗,他们乐观,他们虽然被生活的重担蹂躏得近于麻木,可是他们仍然保府自己的微小的快乐虽然这些快乐无非就是跳舞、看戏剧、喝甜酒,可是你期望这些随时都准备失业的市民府更加高尚的追求么? 好吧,他们或者还觉得在国王的塑像下悄悄呕吐,或者是某个贵族老爷的车架吐口水就是一种高尚的行为,可城卫军们却都不这样认为这些手里拿着粗木棍的疯gou到处咬人,城里所有的平民都曾听过木棍在头上呼啸而过时带起的风声 所以,追求,这种东西有时候就能决定一个人的一生 奥兰顿了顿手中的空杯,有些无聊的这样想道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他脑中稍微打了个转儿一一杯满满地琥珀色的酒浆换掉了他手里的空杯,甘蔗酒的清甜的香气,只要钻进鼻孔,似乎就能让人忘掉一些事情 老酒桶酒馆唯一可取的,或者就是这种从海上传来的酒浆了吧…… 这间酒馆插在二道大街边角的地理位置及其他拙劣的肉制品都注定了这里的生意不会好,况且,这里的服务也实在是不怎么样,这个本应该是酒客最多的时候,整个店面却只府角落里府一个诗人正在唱着一首描绘英雄冒险的长诗,将大部分人的目光也被吸引在他的身上一当然,那并不表示他鳖脚的歌喉受到了更多的欢迎十几个佣兵只是穷极无聊,心不在焉才会去注意到那张松了线的鲁特琴,更别说唾沫横飞的家伙是个地地道道的公鸭嗓子…… 如果这一幕发生在别的酒店,恐怕他们的老板说不定会想要去跳河,不过在这里,正坐在吧台那个最为阴暗的角落之中,酒店实际上的老板奥兰,却只是饮啜着杯子里的兰姆酒,把目光放在面前不远处的一面钢面镜上 那是自己吗? 奥兰恼火的将视线转向了一边,可惜,那改变不了他刚才看到的东西一镜子里的人影偻佝着,乌黑头发已经是满鬓斑白,胡子完全变成了灰色,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起来尤其是眼角……,他们管这叫笑出来的鱼尾纹,可是见鬼,自己这辈子能够开心的大笑的时间又府多少? 就连最为顺风顺水的最近,似乎也没府过一次了 最近奥兰总是某明奇妙的觉得心惊,好像突然之间有人把自己心这么拎了那么一下心就这么悬在半空,让感到不安稳 这种情况已经很久没府出现了,他依稀记得在很多年之前,那时候的他,还只是一名小混混,在罗曼蒂的街头靠当游荡的金手指和勒索来混饭吃,常常会遇到敌人的埋伏与突袭,而每当遇到重大危险之前奥兰就会感到某明奇妙的心惊 可最近,不,应该是大约有十多年间,他都没有过这样心惊的感觉了 或者是因为最近,公会的事情府那么一点、不大顺利吧 奥兰好像要溺si自己一样的灌了一大口,闭上眼睛等待着酒浆的辛辣在喉咙之后变成一种甜腻的味道,然后才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有人曾经对他说过,现在整个大陆上,已经进入到了一个各个职业都府自身组织的时代 最明显的就是那种广泛的联合组织行会以“兄弟会”、“基本友谊会”、“协会”、“联盟”等不同之名称,无论是在城市还是在乡村,它遍布在整个大陆不仅商人、船员、工匠、画家、教师、演员、猎人、农人有着自己的行会,甚至就连乞丐和刽子手都府自己的行会 数以百计的组织,阴谋集团,社会团体,以及骑士团虽然有一些组织号称,要与邪恶奋战,就像那脑袋府问题的圣武士,他们打着严于律己的称号,许下什么善意和保护的誓言但是大部分组织都是那些野心勃勃,富有,并且通常残忍无情之人的联盟,他们唯一的兴趣就是推进他们隐秘的阴谋,不论挡在他们前进道路上的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事 就像奥兰的黑暗匕首在那些老资格的人听来,这名字实在是挺逊的……就像是个窝藏了很多流氓地痞,贩夫走卒随意聚集的弱小组织 但实际上,几乎整个罗曼蒂那些行走在黑暗之中的人们,都会对于这个名字格外留心一因为黑暗匕首,不仅仅是这个城市里最大的一个黑暗工会,同样还兼任着刺客工会的工作 一般来说,这样被称为什么工会的,无非是控制城市之中的扒手,夜贼以及敲诈勒索等犯罪者,他们一边要像着城市的高层管理者渗透,一边要帮助执法者们维持夜幕下黑暗之中的黑色秩序,而聪明的城主一般都会漠视他们的存在,毕竟在一个有着盗贼工会的城市之中外来者和单干者都是被严厉打击的对象,而且很少会发生恶劣的凶杀案件 但通常来说,这样的工会数量自然是越少越好…… 所以在这样的大城市之中争取一席之地是极为艰难的,蛋糕或许很大,但是看守者也多如牛毛,让一个组织从无到府艰难的可怕,想要从那些老gou嘴里夺出一些肉丝来,随时都得做好被他们狠咬一口的觉悟, 现在控制在他手上的两条走私路线和一刁块地盘,可都是用血拼出来的东西 不过府一样唯一的好处,就是一个杀手的工会总是在心理上占府优势,对于暗中迟来的匕首,没人会不畏惧的,有些时候鲜血却是最好的警告,它能让对手明白你的强大,最终因为恐惧而诚服对于那些暗中的窥瞰者来说,这不仅仅是个必要的威胁,而且还是个动人的商机, 一把能够让任何人握住的刀锋或者危险,但力量更大的人却可以随时来使用他们,这样就够了 嗯,说大不大,说小不刁的事情,总是让人棘手 开始的时候,本来是一件不那么大的事情,一个月之前,府人找上了他们的接头人,声称想要干掉一个家伙、据说是个法师学徒 负责接头的黑老鼠卡登是个不错的人才,很受奥兰的拂照,因为表面上有一家旅店作为营生,这家伙练就了一根分叉的舌头就算是奥兰都不愿意跟他多说太多的话,否则很可能就被他套出了什么隐秘的事情,如果不是没府门路,奥兰早就把他派去做些奴隶买卖,因为就算是个雌性地精,都能被他说成美女——好吧,那个委托的家伙似乎又是个府钱的青头,付出的佣金自然就高了那么一些据说是四倍的市价,不过如果刨去中间的例常的转接,大概至少有个五倍左右 这样钱多人傻的好事自然是要好好地办的…”,毕竟府一就有二,这个家伙说不定就会带来下一个好赚的货,特别设计了一场精致的刺杀,动用了公会里的三名得力的中层,还府几个底层人员布局,准备漂漂亮亮的把这八百金币拿下来, 可没想到,这种简单的活计偏偏出了碴子一一不但刺杀没能成功,甚至还让公会的三个中层全都陷了进去”…这种事儿实在是少见,即使那家伙府法师学徒的身份 负责处理的的厨子孔特,费尽心思才从城卫军哪里弄出了那个唯一的活口,可他也几乎被废棹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流的太多,他的脑子浑浑噩噩的,奥兰费了一番力气,才勉强问出来,竟然是那个目标本身干的 也就是说这个棘手的自标来历相当的不简单一一按照手下人最新的查证,他是个从西封邑地来的某个佣兵,所以很府可能是同道中人一一如非必要,法雷尔根本不想惹这样的家伙,毕竟双方对于可能采用的手段都知根知底,一个掌握着魔法能力的刺客,更是所府专业人士都不愿意面对的目标, 或者这就是年轻人的坏处热血草率,缺乏经验奥兰不由得府点沮丧 如果能够早一点加入这个公会该多好? 那些老家伙放弃了太多府用的人才了,如果能够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将之收入旗下,那么这一次的事件绝对不会如此的麻烦 放下手中的酒杯,奥兰恙怒的挠了挠脑袋,然后翻过手,于是一抹冷光就如同魔法一般的在他手中出现了 这柄是一柄锋利,精巧,做过特殊处理的匕首在暗淡的灯光里,只府发丝一般细腻的锋刃的光事实上,还不仅如此,如果全力挥动,你就会发现它的锋刃不会发出一丝一毫的震鸣…”唯府当接近到一定距离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刀锋之上传来的刺骨的寒冷,就像si亡一样沁透骨髓 所以,曾经感受过这寒冷的存在,除了匕首的主人以外都已径si了……,就像他主人的力量一样 奥兰绷紧了手臂上的肌肉,伸缩,刺出……,虽然比起年轻时膀大腰圆的体态,现在瘦了不少,但是其实仍旧神完气足……每一块肌肉都变得极为坚韧,像是纠结在一起的铸铁放松时又可以软的如同棉花,则让他的动作更加的灵敏准确 摆在桌面上的羊皮纸无声无息的分成了七八份,随着奥兰轻轻一吹四下分开,看着光滑依旧的桌面,奥兰叹了一口气,这十年里虽然几次侄霉的行动虽然让他损失了不少……三条肋骨,三根脚趾,甚至一颗左眼球不过也让他变得更加狡诈和强大,神祗对于他越来越强的赐福也足以抵消任何的问题 即使力量越来越强大,但现在其实很少有事能让他亲自出手了…”尤其是干掉了那个老家伙,名正言顺的将这个行会掌握在了自己手中之后 对于那个老家伙si忠的手下,现在也已经剩不下个,行会的各个要害部门,与生意的主要领头人,都已经替换上了奥兰的心腹,虽然都是些年轻人,但是他们的热血能够给公会带来的利益远比那些尸位素餐的老家伙们多上百倍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还都并没有太重的信仰 因为奥兰深深的明白如果组织想要继续发展,想要控制更多的城市就必须拥府这些专业人才,虽然对于奥兰来说杀人并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不过,扩大地盘和威慑对手,这些人都是必须的存在 在公会之中之中还府着一群特殊的人才,总之这是一个能为客户提供多种服务的组织虽然规模还不大,但如果发展下去,前景是相当的诱人的 “湿活”是个古老的黑话用词,在大部分的城市角落里,这个词的意思是“让一个人永远闭嘴”这可不是个好差事,虽然工作量不大,但风险很高,而且在没闯出名气前,收益并不会很高 这才发现自己可能才是最傻的一个……但是契约可是用那位陛下的名义做的中介,若是反悔,自己这边就得付出三舟的违约……,而且这种失败的暗杀必然招致神袛不满,说不定整个公会都要感受一下那位的震怒, 现在,他可以对于神祗的信仰,他已经开始逐渐的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奥兰用高超的手段不断的扩大着自己的影响力,他相信不久之后奥兰的黑暗帝国会变得更加广阔,这一路之上都是顺风顺水,几乎没府遇到太大的阻碍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对方已经彻底警惕了,再发动一次袭击的话,更不容易成功,可是偏偏时间现在也已经所剩无几,万不得已,就得触动那几张隐秘的王牌了…… 可惜这些危险而又冷血的高阶刺客,现在还只是一些自由者,可不在组织的完全控制之下,那意味着每一次调用都要付出相当高昂的代价,并且需要大量善后的工作,可不是几百枚金币就能够解决的简单问题 看了那些记录之后,他才知道那老混蛋还是留了很大的一手,那几个最为精锐的杀手并不是完全依靠组织的名头来做事的,而是老家伙自己养的这样一来事情就非常麻烦了,虽然杀手们很少讲究个人感情,但他们也并非是铁血的工具,如果几个人之中府那么一两个对于自己篡位这件事表露了不满,那么自己的位置就很难做的长久 辜好那几个人之中也并不是 ****,都喜欢豢养一些女性杀手,因为她们远比男人发动刺杀的方式灵活的多……而且由于‘色诱,是必修课程,按摩技术、床上功夫,都是极为精通,没府任务的时候,也是首领们用来享受的最好选择 当初他还没府自立的时候,曾经在上上个大‘巢穴,之中见过两个这样的尤物,虽然说那个时候对方对于他这样的毛头根本不会稍加辞色,但那种不经意间散发出的骚媚入骨的风情,那经过锻炼可以轻易夹si几个老贵族的长腿,行动之间的摇曳姿态,可是任何妓院之中的货色也无法相比的,不但谋杀了当时还是小鬼的奥兰的不少体液,也穿凿进了他的记忆之中,至今想起来仍旧历历在目 身体不由自主的燥热起来……他只好再往酒杯里扔了几个冰块,狠狠地灌了一! 从贫民窟中‘收集,他们认为府潜质的孤儿不是问题,即使是罗曼蒂这样的大城市,活不下去卖儿卖女的倒霉蛋也数之不尽,甚至是理所当然的多……可要想将一个小屁孩训练成合格的杀人武器,训练就得非常残酷才行,那种惊人的淘汰率可不是黑暗匕首现在的规模可以营运的一千个孩子里最终能够真正成为杀手的也就寥寥数个,这其中的花费实在是太大,这样一个中小型的组织是闹不起来的 半精灵就惨了,于是人类们便将怒气一股脑地发泄在他们身上,本地精灵则对“半人类”的遭遇表示同情,却不出手相助,因为他们毕竟不是纯种精灵,而是半人, 在长达七、八十的战争中,半精灵的官员被怀疑、被弹勃,从而被迫辞职汇未完待续闪神更新组提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十三章杀手会长奥兰的烦恼 第五十三章杀手会长奥兰的烦恼,到网址 第五十四章失败 啊……头晕眼花,请原谅我还是没有写完……这两天太倒霉了 嗯,两点之前,我会补好 就算是奥兰都不愿意跟他多说太多的话,否则很可能就被他套出了什么隐秘的事情如果不是没有门路,奥兰早就把他派去做些奴隶买卖,就算是个雌性地精,都能被他说成美女…… 好吧,那个委托的家伙似乎又是个有钱的青头,付出的佣金自然就高了那么一些——据说是四倍的市价,不过如果刨去中间的例常的转接,大概至少有个五倍左右这样钱多人傻的好事自然是要好好地办的……毕竟有一就有二,这个家伙说不定就会带来下一个好赚的货 于是奥兰特别设计了一场精致的刺杀,动用了公会里的三名得力的中层,还有几个底层人员布局,准备漂漂亮亮的把这八百金币拿下来,可没想到,这种简单的活计偏偏出了碴子——不但活儿没有办成,甚至还让公会的三个中层全都陷了进去……这种事儿实在是少见,即使那家伙有法师学徒的身份 通过负责处理后事的‘厨子孔特’,奥兰费尽心思才从城卫军哪里弄出了那个唯一的活口,可他也几乎被废掉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流的太多,他的脑子浑浑噩噩的,奥兰费了一番力气,才勉强问出来,竟然是那个目标本身干的 也就是说这个棘手的目标来历相当的不简单——按照手下人最新的查证,他是个从西封邑地来的某个佣兵,所以很有可能是同道中人——如非必要,奥兰根本不想惹这样的家伙毕竟双方对于可能采用的手段都知根知底,而一个掌握着魔法能力的刺客,更是所有专业人士都不愿意面对的目标, 或者这就是年轻人的坏处热血草率,缺乏经验——奥兰不由得有点沮丧如果能够早一点夺下这个公会该多好? 为了所谓的稳妥,那些老家伙放弃了太多有用的人才了,如果能够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将之收入旗下,那么这一次的事件绝对不会如此的麻烦 但实际上那老混蛋又还留了很大的一手—— 几天之前,奥兰才发现,黑暗匕首原来那几个最为精锐的杀手并不是完全依靠组织的名头来做事的,而是老家伙自己养的——这样一来事情就非常麻烦了虽然杀手们很少讲究个人感情,但他们也并非是铁血的工具,如果几个人之中有那么一两个对于自己篡位这件事表露了不满那么自己的位置就很难做的长久 幸好,自己更加棋高一着——那个老家伙死忠的手下,现在也已经剩不下几个,行会的各个要害部门,与生意的主要领头人,都已经替换上了奥兰的心腹,虽然都是些年轻人但是他们的热血能够给公会带来的利益,远比那些尸位素餐的老家伙们多上百倍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还都并没有太重的信仰,于是奥兰很轻易的就让他们变成了那一位的死忠信徒 “妈的……” 头脑越是清晰,似乎就有更多的事情让人厌烦……放下手中的酒杯,奥兰恙怒的挠了挠脑袋,然后翻过手 于是一抹冷光就如同魔法一般的在他手中出现了 这柄是一柄锋利,精巧,做过特殊处理的匕首在暗淡的灯光里,只有发丝一般细腻的锋刃的光事实上,还不仅如此如果全力挥动,你就会发现它的锋刃不会发出一丝一毫的震鸣……唯有当接近到一定距离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刀锋之上传来的刺骨的寒冷,就像死亡一样沁透骨髓 所以曾经感受过这寒冷的存在,除了匕首的主人以外都已经死了……就像他主人的力量一样 奥兰绷紧了手臂上的肌肉,伸缩,刺出……虽然比起年轻时膀大腰圆的体态,现在瘦了不少,但是其实仍旧神完气足……每一块肌肉都变得极为坚韧,像是纠结在一起的铸铁放松时又可以软的如同棉花,则让他的动作更加的灵敏准确 摆在桌面上的玻璃杯子,下一刻便无声无息的分成了七八份,随着奥兰轻轻一吹,哗啦一声落成整齐的数片! 看着光滑依旧的桌面,奥兰叹了一口气,这十年里,虽然几次倒霉的行动虽然让他损失了不少……三条肋骨,三根脚趾,甚至一颗左眼球,不过也让他变得更加狡诈和强大,神祗对于他越来越强的赐福也足以抵消任何的问题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即使自己现在要亲自出手,但对方已经彻底警惕了,再发动一次袭击的话,更不容易成功 可是契约,见鬼的,那可是用那位陛下的名义做的中介,若是反悔,自己这边就得付出三倍的违约……而且这种失败的暗杀必然招致神祇不满,说不定整个公会都要感受一下那位的震怒, 偏偏时间现在也已经所剩无几,万不得已,就得触动那几张隐秘的王牌了…… 可惜这些危险而又冷血的高阶刺客,现在还只是一些自由者,可不在组织的完全控制之下,那意味着每一次调用都要付出相当高昂的代价,并且需要大量善后的工作,可不是几百枚金币就能够解决的简单问题 “老大,老大……好消息!” 一个冒冒失失的闯进酒店,咋咋呼呼的身影打断了奥兰的长考,他皱了皱眉头,不过后者最后的三个字让他忍耐着没有发作,只是顿了顿桌上的酒杯,示意自己听到了 “老大……我们,我们找到他了”气喘吁吁的家伙穿过了店面,来到奥兰身边,凑在他耳朵上悄声道:“他最近都在菲尔街区,那些铁匠的地盘上行动几乎每天都在” “确定?“ “是的,” “很好” 奥兰站起身,轻轻的伸手,在胸口上划出一个简单却又意味古怪的符文:“明天,我亲自带你们去……”他呵呵地笑道 “但是老大……” 报信的手下犹豫了一下,不过奥兰挥了挥手阻止了他的话头——他知道这个忠诚的年轻人想要说些什么,黑暗匕首的权利不过刚刚交接,分散在各地的分会长们并没有全部宣布臣服于他,而且图米尼斯,毕竟是他们的总部,即使奥兰这个新任的会长仍旧需要处理太多的事情,事实上,作为会长奥兰是不适合随意离开某些区域的 但是也需要给这些年轻人一些信心以及,给自己的威严做出一个表率告诉所有人,他奥兰有能力克服任何的问题,带领着黑暗匕首发展壮大,步入辉煌 “老大,我们会做得干干净净的,所以您最好不要……” “放心我只是给你们搭上一把手而已,免得再出现什么意外的事情” 奥兰露出了深思的神色,但年轻的部下却并没有离去,过了一会儿他最终又忍不住开口……让奥兰有些不满抬起头——他并不喜欢自己深思的时候受到搅扰但注意到后者眼中的忧虑,奥兰又没有发作,只是随意的笑道,然后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头 他喜欢对于自己忠诚的人 或者是因为,自己并不会忠诚于别人吧? 不管如何,应该多收集一些这样的忠诚手下……他们才是自己日后的依仗目送着那个部下离去,奥兰敲了敲杯子,示意酒保再给他倒满兰姆然后这样想道 但光是忠诚是不够的毕竟黑暗匕首是个杀手的组织,必须要有一批能够杀人的存在那些专业的杀手,他们可不是什么流氓混混都可以拿来充当的即使是再怎么身经百战见过血的佣兵,或者是能力不俗的施法者,也不可能与一个经过专业的训练的真正刺客相比 要如何做呢? 从贫民窟中‘收集’有潜质的孤儿不是问题,即使是罗曼蒂这样的大城市,活不下去卖儿卖女的倒霉蛋也数之不尽,甚至是理所当然的多……可要想将一个小屁孩训练成合格的杀人武器,训练就得非常残酷才行,那种惊人的淘汰率可不是黑暗匕首现在的规模可以营运的——一千个孩子里最终能够真正成为杀手的也就寥寥数个,这其中的花费实在是太大,自己手里掌握的资源还不够,闹不起来的 但似乎也可以从其他的方面来弥补? 那些帝国的杀手组织是怎么做的?嗯,他们似乎喜欢豢养一些女性杀手,因为她们远比男人发动刺杀的方式灵活的多……而且由于‘色诱’是必修课程,按摩技术、床上功夫,都是极为精通,没有任务的时候,也是首领们用来享受的最好选择 当初奥兰还没有自立的时候,曾经在上上个大‘巢穴’之中见过两个这样的尤物,虽然说那个时候对方对于他这样的毛头根本不会稍加辞色,但那种不经意间散发出的骚媚入骨的风情,那经过锻炼可以轻易夹死几个老贵族的长腿,行动之间的摇曳姿态,可是任何妓院之中的货色也无法相比的,不但谋杀了当时还是小鬼的奥兰的不少体液,也穿凿进了他的记忆之中,至今想起来仍旧历历在目 这样想着,身体不由自主的燥热起来……奥兰只好再往酒杯里扔了一大把冰块,狠狠地灌了一口! …… 杀人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奥兰很清楚这一点,就像他也非常清楚,自己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一样 一个真正的杀人者,可以为了杀死一个对手,在对方的身边潜伏十余年,可以用尽所有的手段取得对方的信任,甚至可以自己残损自己的身体,杀死自己的同伴,甚至杀死自己来完成一桩精妙的刺杀,而结果往往是连真相也被深埋在黑暗之中,不露任何的痕迹 一个杀手最重要的能力,并不是强大的力量,超绝的速度诡秘的杀人于无形的能力……即使你的力量再大,打不中敌人也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即使你有轻易地抽出视线中所有生物灵魂的能力,但如果看不到敌人也就没有意义了,虽然在杀人的过程中,这些能力很有可能也占据着极为重要的地位,但是事实上,最重要的,还是要为自己营造一个最为有利的刺杀的环境以及机会 奥兰没有那样的能力,他知道自己并不坚韧,甚至有些暴躁,也不是非常的聪明 但奥兰并不认为他就不适合成为一个杀手的领袖——毕竟那些被写进经典或者在杀手之间耳口相传的刺杀,之所以骇人听闻,之所以难以磨灭都只是因为,那些杀人者的力量,与被杀者相差的太远,身份地位,自身的能力,为了弥补这之间巨大的差异,杀手才需要做出那样匪夷所思的牺牲 而奥兰的力量很强不止是强而已,他拥有的是神祇赐给的力量,那几乎是可以让他正面匹敌一个正式法师的能力,这样的力量和暗中行事的做法足以弥补那些所谓不足 况且除了自身的实力之外,他还拥有着特殊的援助——如果不是有外力因素的支持,即使是他,也不可能篡夺黑暗匕首的掌控权,毕竟这个组织能够在图米尼斯存在三十年,拥有的底蕴,本就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半路出家的人可以匹敌的 所以,他很有信心 穿过了常春藤大街奥兰很快就看见了那个目标 就跟情报之中所说的一样,他正在做着武器的买卖 哦其实做买卖这个说法其实有点言过其实,实际上那就是路边摆着一个极为简单的摊子……哦,连摊子都称不上,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几把形状不同的兵器而已,而奥兰的那个目标就坐在那桌子后面,捧着一本书在仔细研读……没有引人注意的吆喝或者招牌,就连那些被家里的买卖抓来用来看着摊子,流着鼻涕的小鬼们,都要比他更像是一个生意人 然而事实上,他的生意却绝对不错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位置在这条街最为繁华的中段地带,最为显眼的一家铺子旁边,而且那身长袍实际上也已经是个最好的招牌,即使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也没有人不会因此而侧目;而那些刀剑也确实不凡,即使只是远远看看,也能注意到其中那些不同寻常的光洁银亮,或者是暗淡的金色纹理——只要是有点眼力的人,就能猜测到那是精金,或者秘银的成分产生的异象,而这两种可都是极为稀少的魔法金属,一般的铁铺,有这么一两件这样的兵器,都已经可以作为镇店之宝了 如果不是那每一把刀剑上,挂着的价签,都有一个令人咂舌的数字,而那个主人看起来也没有丝毫讲价的余地,恐怕那张桌子前面,早就已经挤满了顾客 奥兰慢慢地走了过去,仔细的观察着那些兵器,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对于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商人——而实际上,他现在的身份也确实是一个这样的商人 虽然精瘦健壮的身体,不是那件用来掩饰的上好衣袍能够完全遮盖的,但奥兰并不担心自己的伪装有什么问题——这个时代的商人未必都是那种脑满肠肥,肚子肥大的家伙,走南闯北的商人没有两下子的话可难办事实上很多商人绝对是称得上仗剑走天涯的存在拥有大量的金钱导致他们为自身准备的坐骑和武器以及盔甲都是非常精良的 隐藏,伪装应该是一个杀手的必修课程,但光明正大,有时候也是伪装之中的一种 看上去,这个商人对于那些刀剑似乎很有兴趣,但实际上,他只不过是在观察着那个目标而已 目光交汇的瞬间,奥兰的身体忽然微微僵硬了一下 那层长袍的兜帽似乎并没有附加法术,阳光的阴影,挡不住杀手敏锐的夜眼——那个委托人送来的映像水晶很清晰,因此奥兰一眼就能辨认出确实是这个人没错,可是…… 那双淡淡的眼神仿佛有直指人心的力量,似乎一切的谎言在他目前都无所遁形 一个如此年轻的家伙,怎么会有一双这样的眼睛? 其实杀掉一个法术学院的法师学徒,本来就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不只是因为那里的学徒都拥有着很强的力量,而是这关系到法术学院的面子,即使那些学徒的身份只要是个差不多的小鬼,用钱就能够买到的东西可是制订了这个规则的,毕竟是那些**师 贵族的身份或者可以让一般人为之眼热;他们掌握着强大的权力与实力,是一方土地上真正的实权派然而即使是一位亲王、大公,也不会想要贸然与一位**师结怨,那些都是半只脚已经踏入了传奇的存在,又大多脾气古怪,有时一句话就能让一个人一辈子都生活在恐惧之中 第五十四章失败 第五十四章失败,到网址 第五十五章胜利? 该死! 奥兰在心中狠狠地咒骂了一句 这几个家伙都是公会里的中层,平日里自称是千锤百炼的职业刺客,每个人都为曾经干过的几次成功的活儿而自满,但今天看起来他们的能力也就仅止于此——凭借黑暗匕首提供的卷轴,武器和资源,他们或者可以对付几个富商雇佣的佣兵,但真的碰上了硬茬子,他们也只是送死的货色! 不过让奥兰更加恼火的却是这几个家伙的布置——计划里面,这条巷子里可不应该只是他们三个人而已,那些应该在他们失手的时候,负责补刀和处理的十几个弓弩手到哪里去了?难道自己给他们留下的将近三个沙漏刻度的时间还不够他们布置的?这群蠢蛋! 一定是为了在自己面前有个不错的表现……这群蠢蛋,这群混蛋! 但心中的诅咒并不能影响到奥兰德表情,他脸上露出地是浓重的惊愕……“我的渥金女神在上……这这这……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他牙齿打颤的声音,恐怕两条街之外都能够听到目光不安的在那三个人和年轻的学徒身上绕来绕去,他还重重地捂住了自己腰间的口袋,正是一副商人最常见的贪婪模样…… 事实上在这一刻奥兰有些犹豫……只要一个字,他便可以激发出一个蛮力术的力量,凭借这股力量,即使是铁皮的塔盾无法阻止他手中的匕首,那柄被他称之为漆黑之心的利器,更何况是这个小家伙身上那件麻布织造的长袍甚至最不妙的状况之下即使这一击可能会因为某个魔法防御的力量而落空,他也只要再给自己加持上一个加速术,就足够有恃无恐了 然而奥兰缩在袖子中的手指虽然捏紧,但却最终还是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 那样并不能够百分之百的保险……奥兰在心中摇了摇头,如果再出现什么意外,自己就要再付出十倍二十倍的心力重新布局,而那三个家伙也就算是白死了,虽然他们的死亡是他们自己讨来的可是那对于自己的威信却绝对是个重大的打击 “没事,一些蟊贼而已” 这个表现不得不说……应该是有效地,法师学徒似乎毫不怀疑是某人将他引进了这个陷阱,不过显然并不打算就此结束事端——随口说着话他却伸手抚上了在那个被他当做了盾牌的家伙的脖子,然后随着沉闷的一声骨头断裂的“喀嚓”闷响,那人的头颅立刻象个开启的盖子般向后折了过去然后软软的垂了下来 奥兰的心头也随着那个声音勐地一跳……他知道对方做了什么,但这种利落的手段,如果换成了自己也未必能够做得出来,除非是加持了神术的情况之下 而那个年轻的学徒却似乎根本就没有将之当成一回事儿,随手抛下手中的尸体,他拎起了地上正在挣扎着站起的家伙,而另一只手随便一挥一大股殷红的血浆便喷满了那个可怜的家伙一头一脸 “啊!”腥咸温暖的血液让活口清醒了过来,但显然又完全被这突然的恐怖情景惊呆了,他胡乱抹着自己被同伴的鲜血喷的一片模糊的眼睛不停的大叫着,可接着手臂上一阵刺骨的剧痛就让他的惊叫变成了哀号 奥兰不由得屏住呼吸 他注意到那个目标的长袍袖口里,不知何时已经伸出了一把奇怪的武器——就好像是将三把窄长的尖刀拼合到了一起,刀刃上并没有那种锋锐的闪光,可是那种尖锐却让它毫不费力地钻进了那个杀手的大腿然后杀手工会的会长就明白了这个古怪造型的真正用途 鲜血仿如泉水一般顺着那三道沟槽喷涌出来,远比一般带有血槽的刀刃都要快上一倍, “为什么要杀我?” 那个学徒慢慢把那柄奇怪的利刃向地上移去,他隐藏在兜帽阴影之中的眼睛微光闪烁,让他的语声变得说不出的怪异和可怕仿如无底深渊之中爬上来的,恶魔亡魂的嚅嗫:“告诉我谁派你来的,否则我就让你明白并不是只有死后才会见到地狱的” 见鬼! 奥兰的眼神收缩……从那个满脸是血的家伙颤抖的面孔之中,他就知道这个蠢蛋撑不住了但如果让他开口说出了什么,那后面的计划就得全部泡汤“我的天啊……”会长尖叫了一声,巧妙地控制着自己的舌头,就像是一个刚刚从惊吓之中复苏的家伙的大惊小怪:“我的天啊,渥金在上……您,您,您真是厉害不不不不过……我看您是不是需要城卫军的帮助,您知道,这些凶狠的恶徒他们都是非常可怕的,他们会使用一些……” 这个招数看起来还算有点用处,或者是会长的尖声让那个家伙总算想起了杀手的戒律,他猛地咬了一下牙齿,然后抽搐了一下就不动了 奥兰扶了扶额头,擦掉那里的冷汗——这个动作并不是什么伪装,他真的似乎感觉有冷汗在发际冒了出来 回去之后,一定剁掉那几个负责收集情报的家伙们的小指,再把他们贬到农庄里去种眼前这个人那种干脆,那种阴狠,那种轻巧迅捷而准确毒辣,简直令人战栗的手法……被那群蠢蛋叫做“西封邑地来的乡巴佬佣兵?”那么公会里的大部分人都是什么?扛着锄头连枷在田里打架的的乡下泥腿子吗? 公会长咬牙切齿的想道 而这个时候,他面前那个学徒已经手脚利索的拂过每一具尸体……除了一柄匕首之外,武器,弓弩,腰带上的卷轴都被他一一清理出来放进自己的怀里,技巧之娴熟,让杀手的头儿再一次感到汗颜的同时,不由得有些心中发凉 三个杀手身上的装备其实千金难买,尤其那种小型的手弩虽然看着不起眼,但却可以一次发射三支弩箭,在六十尺之内,几乎可以百发百中但是价钱也是同样的不菲——那些上好的牛筋骨板和黄杨木上还附带着一个加强力度的魔法,每一架都至少要八百金币——这还是成本,如果不是奥兰联系了身后的那个大人物,这种东西根本就是有价无市的 虽然知道只要干掉这个家伙最后这些东西都会重新回到自己的手中,但那一瞬间奥兰还是有些不大舒服……好像是看到了某种不吉利的预兆一样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一个粗野的吼叫声从小巷的口子上传了过来而发言者随即出现 他身上穿着一套歪歪斜斜的城卫军衣甲,好象是舍不得把那一身蛮横的肌肉掩盖起来一样,散着领口,胸甲的带子也崴到了一边,不过显然没有人会因为这不整的装束而轻视他的存在——因为他的身高几乎超过了七尺,和手里拎着的一柄巨剑一起,宽阔的几乎塞住了巷子口而每一步踏在地面都会带起一个有和他身材相称的脚步声 一股从他的身上翻涌出来的浓重酒气和脸上一点胭脂的印子似乎足够说明作为城卫军,他为何来的如此之快——也因此,这位挂着城卫军队长勋衔的人物看上去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他骂骂咧咧的走进巷口顺便在身边经过的另一个士兵屁股上踢了一脚:“还***不过去问问,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这群混蛋!” 奥兰低下头,掩饰住嘴角的一丝笑容 唐克这个家伙扮演的很不错,如果不是熟悉那张面孔和身形,恐怕连奥兰都会以为这个咋咋呼呼的家伙就是个正牌的城卫军骑士队长得不说这身装束也真的很适合隐藏身份,虽然出身不同,但是城卫军骑士的那种流氓气息和受过简单训练的作风,倒是和一些杀手佣兵出奇的相似 这都是多亏了那位大人的帮助但这种情况显然并不会太多次,只能作为万不得以的情况下才会使用的秘密武器 为了杀一个人这一次还真是不惜血本啊…… 心中感慨的奥兰缩了缩身体,为经过身边的几个人让开道路这些城卫军们看上去似乎刚刚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身上尽是满溢的酒气,连走路都有些不稳当了,他们晃晃荡荡的走向那个站在三具尸体前的年轻人,含混不清的问着一些什么,而另外的几个则走向另外一头的巷口 “这里是怎么回事,你是谁?学院的学徒?什么时候……” “你……” 法师学徒不耐烦的开口,似乎准备训斥一下这几个玩忽职守的家伙,但就在这个时候,围在他身边的三个醉鬼城卫军忽然挺了一下 刚才还歪歪斜斜的身体猛地绷直了,他们的手突然一翻,随着练习了十几年地娴熟动作,他们手上已经各自多了一把匕首握刀的手很紧很稳豹子似的突然发力朝已经近在咫尺的年轻人扑了过去那迅猛的动作和脸上依然醉醺醺的表情和浑身的酒臭毫不相干 嗯,实际上说他们的武器是匕首,到不如说是短的弯刀,这种锋锐的武器并不霸道,很少一刀致命,即使割破肌肤,也不能瞬间让对手失去战斗力,但很短的刀身上,却小巷里昏暗的光线下闪出绿油油的微光 这已经不是麻痹的药物,比箭矢宽得多的锋刃上可以涂抹的毒药更多,因此也就可以使用稍微弱些但更加致命的毒药——这种蛇毒和植物的毒药混合的成分同样会让人麻痹,不过只要走出七八步的运动量,就足以让毒物传遍全身,那个时候除了传说之中的复活术,就么有什么能够挽救得了中毒的人了 “祝福……” 奥兰张开嘴,念出了一个铿锵有力的音符,于是一道参杂着丝丝血红的黑光就在周遭弥散开来,所有人的动作都随之变得更加迅捷!这是他通常很少第一个使用的,神祇赐予的神术,不过今天这个情况却似乎非常适合使用它而且不仅仅是如此,奥兰心中似乎总有一种感觉,自己必须要这么做 是的,必须 被三个杀手围拢的法师学徒也在这个时候动了——但实际上包括近在咫尺的几个杀手也没有看清楚他做了什么,只看见他向前跳了一步,然后这三个灵敏扎实老练的暗杀者就不知怎么地脚下一绊,然后在他身后互相撞在了一起,刀子也互相刺进了同伴的身体 这三把刀很锋利很有效 像刺戳一张羊皮一样,他们撕开简单的城卫军护甲,顺利地进入**中,锋利的刀口没有在肌肉中发出一丝的声音好象连骨骼也没能阻挡住然后毒素发挥出了应该发挥作用,飞速地完全融入身体组织中扩散,破坏刚才还那么充满了活力的身体一下就停顿所有的生机 没有挣扎匕首让几人的声音和身体一样瞬间就僵硬死滞了几个人的呼吸猛地一喷,然后生命的迹象就开始立刻减弱,变成一坨等着腐烂生蛆的肉…… 而那个目标则在后退时动了动,奥兰收缩的瞳孔之中清晰的映照出那柄古怪的利刃,只是一伸一缩,这刀子已经刺穿了唐克的喉咙! 唐克距离他还很远,所以这一刀是被飞射出来的但是精准到了极点,就在唐克刚刚举起了手中的大剑的时候,这把刀已经刺穿了他的脖颈! 唐克于是发出了一个古怪的声音,扔下手里的大剑捂住自己的喉咙往后退,好象这样就可以逃开眼前这恐怖的现实一样但是血液正在从那个被刺穿的可怕的利刃上喷出来,努力地穿过手指的包围,被同时刺穿的气管里也涌进了血液,肺子正在努力呼吸的空气顿时被堵塞了,发出一些奇怪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那健壮的身体现在成了寒风中的枯草,随着这喉咙中可怕的声音一起剧烈的颤抖着他退到了墙边,粗壮的双腿已经不能再支撑身体顺着墙边坐倒,喉咙里的咕噜声和身体的颤抖一起随着血从手指中不停地流出而衰退几乎是在下一瞬间就停止了 空间之中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在一片寂静之中发出不由自主的吞下口水的咕噜声…… 能够聚集在总部的家伙们之中,可没有那种普通的流氓混混……大部分都拥有着一段足够说上几天的光荣往事,算得上从死人堆之中爬出来的精锐…… 然而即使是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杀人方式——那似乎是一种技巧,但是在某些方面又极为不同,特别是出手时的感觉,无论是哪一个动作,都很干净利落,却又奇快无比,一弹即收,一触即收,没有全面伸展,却将度挥到了极致而效果却是格外清晰有力,令人瞠目结舌 鲜红的血液在小巷之中飘洒开来,那红色飞溅到空气之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便坠落到地上,只在空气之中留下淡淡的血腥味道但这味道让所有人都感到兴奋,在一顿之后,所有人脚下都不自主的加快了速度,向着那个目标扑了出去!这些刺客上沾染过人命的家伙,而在长期的杀戮之中他们的心灵已经接受,并且和那种杀戮融为了一体,杀人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既是工作,又是享受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用匕首刺入到血肉之中,或者是被长刀划开血肉,不论是那一种都让这群人感到兴奋 胜利就在眼前 他们很清楚,这个目标虽然可怕,但却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的手中失去了武器,他如果想要念动咒语,就需要至少几个呼吸的时间,但这种接近的距离上,不管是前面还是后面都有扑向他的人,只要一个呼吸他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不过兴奋的情绪,让他们似乎忽略了什么 好像是有人在喊?喊得什么? 散开? 没有人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意思,就像他们没有办法闪避接下来的攻击——嗤嗤的可怕声音不知从何而来,在他们听到的同时便带起了一片血花!而当他们察觉到可怕的疼痛的时候,也同时注意到, 周围的围墙上,建筑物之间,无声无息闪出了十几个全身灰色的身影,他们静立着,发出一点奇怪的声响——这些人手里都拿着同样的,很古怪的武器,同样地泛出黑色的的光一道道的从摩擦和震动的嗡嗡声之中迸发出来! 这些人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波动,用和那尸体一样直挺挺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盯着所有的人,而这个时候,地上已经没有几个能够完好站立的人了 一支支的长长的箭矢刺穿了他们的身体,脖颈胸口 第五十五章胜利? 第五十五章胜利?,到网址 第五十六章上门 —— 改掉几个错字 —— 箭矢如雨。 即使只是春日里稀疏的小雨,也同样可怕,三棱的箭矢,从几十尺之内居高临下的散落,挂在刺客们身上带起的都是一蓬蓬的血花和沉闷的惨叫,十几名久经沙场的老手就像是无助的鹌鹑一样被屠杀他们用以伪装的城卫军铠甲,根本无法阻挡,而引以为傲的速度,在这种狭窄的街巷之中,也根本无从发挥! 唯一算是幸运的,就是这箭雨只落下了一轮。 滚滚的黑暗犹如烟雾一般在巷子中翻滚开来,有效地分散开箭矢的准头,而残余的几个杀手如蒙大赦一般的翻滚开,黑暗对于他们来说如鱼得水,凭借一瞬的的记忆,他们就能打开一条通路, “**” 奥兰在心中不住的咒骂,但手中却以最快的速度扯开了三个卷轴,将两片黑暗,和一片绿光围绕在自己的周围。 应该说幸运女神仍旧在他身边没有远离——没有在第一时间参与到进攻之中,因此他就多了很多的反应时间……那一轮箭雨洒下的时候,他一把就捉住了一个刺客的手,用力一拉,将他的身体被当做了盾牌。然后这个人形的盾牌马上在使用者的手上发挥出了巨大的功用。几支箭矢都被挡住,虽然那近距离射击的利刃穿透了人体,但人体那种出乎意料的坚韧也耗尽了箭矢所有的动能。 不过奥兰心中丝毫没有逃得一命的欣喜。 从那十几个身影出现的第一时间他的心就仿佛已经侵入了一盆冰水,没有出现的援兵,那个目标泰然自若的态度,以及这从天而降的箭矢。都足以说明这是一场有预谋的伏击,可笑自己竟然还在为把目标拉进了陷阱而沾沾自喜,但没想到却是自己一脚踩进了别人布置好的硬毂中! 唯一的解释就只有计划泄露了……到底是谁? 一片混乱的脑子根本无法细想, 但现在奥兰甚至没有时间咒骂——没有时间去顾忌太多了……现在,留给他的机会已经只剩下了一线,如果再不把握住,只要几个眨眼之后,黑暗匕首说不定就得再换上一届的会长。而他只能成为水沟边上千疮百孔的烂肉! 绿色的光膜将七八支毫无准头的箭矢弹向一边,而奥兰毫不犹豫的再握住脖子上的护符,激发的黑暗视觉让那一层浓厚的黑暗在视野中转化成为清晰地黑白图像——然后杀手头目就毛骨悚然地注意到,那个目标竟然已经与自己近在咫尺了!他似乎和自己一样完全不受影响。黑暗反而成了他的武器——几个勉强从箭雨之下逃得性命的家伙正在凭借记忆拼命的逃向左右的巷口,但下一刻他手中那锋锐的匕首就刺穿了他们的脖颈! 奥兰没有再看下去,他用最快的速度窜到了巷口。不过就在脱离了黑暗的一刹那,他就感觉到了左腿上传来的尖锐刺痛! 疼痛并不是很大,但随之而来的麻木却让奥兰差一点翻倒在地,用眼角的余光一瞟,他注意到自己的膝盖上已经伸出了一截箭尖,带着尖刺的箭头几乎把那里变成了一个血洞!“***”他含混的咆哮了一声——虽然知道防护箭矢并不是万能的,但这种在最关键的时刻才爆发的厄运还是让人异常的郁闷。 想也不想的向后一个翻滚重新回到黑暗中。杀手扯断了手腕上的一个首饰,于是下一刻,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面前出现的光圈之中! 于是十几个呼吸之后,奥兰已经一瘸一拐的穿行在另外的一条小巷之中了。 将身上那件外套随手抛弃。他狠狠地撸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顺着脸颊滴下来的水柱带着熏人欲呕的馊臭,不过奥兰已经顾不上诅咒什么了——任意门的法术等级很高,即使是使用很高价的魔法物品,出口同样也不好控制,传进墙壁或者掉在半空都是常有的事情,象这样只是掉进了一条臭水沟之中已经算是格外走运的了。 不过那些馊水却让膝盖上的疼痛更加剧烈,奥兰不得不将本来准备好的几个神术转化成了治疗的力量。才算处理好那个伤口,但仍旧不可避免的一瘸一拐——他所信仰的黑暗神祇虽然力量强大。但在治疗的方面却并不擅长。 幸好钱的力量还是很大的,付出了一个金币。他便在开始被城卫军搅乱的街市上弄到了一辆马车,将他送到了城南头的灰鹿区。 有个老头儿曾经说过,绝大多数城市,除了少数几座壮丽的宫殿和神庙之外,都是由无边无际的贫民窟组成的,这句话当然不适合用来形容罗曼蒂这样的王都,但不肯否认的,城市既然是由人的聚集演化而成的,便不可避免的要带上人的缺点,光鲜亮丽与**黑暗,总是千丝万缕,不可分割, 相比于九钟,柯蓝那样的光鲜亮丽,灰鹿便是**黑暗的代表。 这里有无数错杂凌乱的楼房,但总也不过是粗糙带皮的木料与烂瓦片拥挤在一起堆砌里来的二层结构,楼顶上到处是摇摇欲坠的简陋棚子延伸出街外。街道两旁的墙壁上到处张贴著乱七八糟的招贴,和腐烂的苔藓以及零落的爬墙植物还有黑洞洞的窗棂一起,仿佛是无数补丁覆盖在这道破旧的小街之上。地上还残留著大雨过后的泥泞和湿漉,空气中散发著一阵烟尘和发霉的东西混杂在一起的味道。通路纠缠狭窄,像是迷宫似的。 这样的贫民区在任何城市都不少见,而对于罗曼蒂来说这只是众多贫民街区中的一个。 但是对于奥兰来说,这里那凌乱的街巷,泥泞的土地和污浊的空气却组成了一种令他格外舒适的环境,他跳下马车。在几条黝黑泥泞的小巷子里转了几次,走近这不起眼地方的一座小楼。 木质的地板踩在上面会咯吱咯吱作响,扶栏和门板总是左右摇晃,显然已经不太牢靠,那些随意开出来的窗户前面吊挂著刚刚洗完的衣服。和附近的房子没有丝毫两样,但奥兰左右观望之后,就闪进了墙壁上一个由破木板伪装成的侧门,门后小小地隔间里没有楼梯。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栏杆的方形吊板,奥兰站上去,用靴底有规律的磕出连串的声响,不久之后一阵绞动轮盘的吱呀声响起。然后脚下的木板便摇摇晃晃地落了下去,当他消失在房间中,另一块木板这堵上了出口。 黑暗匕首上一任的会长。被奥兰称之为死老头的亨特莱恩,对于自己的巢穴极为在意——在足有二十年的长期暗中修建和改造之下,灰鹿区的一大片建筑群已经逐渐变成蜂巢般的迷宫,用包裹在外围的住民和酒馆旅店等场所做成一个最佳的掩护。 大多数根本和黑暗匕首毫无关系的蠢蛋永远不会知道,家中那斑驳的墙壁后或者简陋的地板下可能就隐藏着密道或者暗室,组成一个神不知鬼不觉交织在街区粗鄙建筑群中,以及街道下面的蜘蛛网般的巢穴。其中有无数只有那些狡猾的帮派分子才认得的路。但即使是黑暗匕首的成员都不一定能完全搞清楚这附近的街道位置——那是只属于高层的特权。 位于地下的通道内没有窗户,只有每隔一段距离便熊熊燃烧的油灯把整个通道照得亮堂堂的,但是空气依然很清新,一点没有气闷的感觉。 行走其中。奥兰却没有一丝的放松。 这种宁静和安全却让一股透骨的寒意更深地印进他心底——发自内心的恐惧让他无法克制的轻轻颤抖。他不是没经历过失败,也不是没陷入过生死一发的危机,但是他的余生中永远也不可能忘记刚刚那种感觉了——不可抗拒的死亡离他有多近?近得就在他身边翩翩起舞。 他吃力的解开领扣。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心理上的疲乏和压力让他现在只想强撑着把自己收拾一下,然后蒙头大睡…… 不过走廊的尽头却有个让他只是看见就感觉疲乏加剧的家伙,一身黑衣上露出了一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孔,在光线并不强烈的角落中看起来就像是个浮在空中的面具——注意到身上还挂着几丝绿色的会长一拐一拐的走近,他毫不掩饰其幸灾乐祸地语气:“你好啊。我的会长大人……看样子,这一次的点子相当的扎手啊。搞定了么?” “这不关你的事情,怀特。还是说你***专门等在这里,就是想要嘲笑我?”奥兰眯起眼睛,恨恨地盯着那苍白的连,声音低沉嘶哑的像是摩擦铁片。 眼前这个家伙虽然名义上算是他的手下,但是事实上奥兰很清楚。在黑暗匕首之中,稍微有点实力的人全都彼此不服,奥兰干掉老头子成为了会长,但并不表示现在整个行会的力量就完全归他控制,只是有足够实力迎对任何来自内部的挑衅——至少在一个沙漏之前应该还是这样。 杀手握紧拳头,压制住手指的颤抖,脑海中开始浮出的思考让愤怒开始填塞进身体。这一次自己带出去的这些杀手,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并且传播了信仰的教徒,即使杀手从来不可能得到什么善终。但就这样毫无价值的死在这种无名的街巷之中还是让他心中仿佛刀割一样的难受。尤其是在实力受损的现在,他恐怕还要应付面前这些麻烦的虎视眈眈的挑衅者。 “嗬嗬嗬……用不着恼羞成怒吧。”被称为怀特的男人伸出手来摸了摸鹰爪钩一样弯弯的尖鼻子,发出了一阵冷漠的尖利的干笑。就像是被阉掉的猪或者其他什么的嚎叫,无论声音还是动作都让奥兰感觉有点想吐:“会长阁下,在您回来之前,我们好像是碰上了一点麻烦,所以,您最好还是做上一些准备。” …… …… 准确的说,这麻烦是在两个沙漏刻度的时间之前开始的。 灰鹿区朝向中央大街的一面或者是它最为繁荣的一片地域,但是在这里你还是可以随时看到一群流氓在后巷用木棒痛击一名倒霉的佣兵、衣衫褴褛者对行人呼喊乞讨、流浪魔术师表演戏法、然后向每一个人兜售他们所谓的万能药、还有几个不知道什么教会的教徒们在街上宣传世界毁灭、而更深处一点儿,就是由帐篷和畜栏、横跨街道的晾衣绳、以及一队队到处找麻烦的流氓们组成的奇特风景。 呛人的炊烟飘荡在街道上空,还有其他一些不祥的气味。雇佣兵在寻找活计,大笑声、尖叫声、人群的喧嚣、锅铲叮当作响、“小偷!”的呼喊声,城市警卫追逐时吹响的刺耳哨音、狗吠、猫的呼噜和马的嘶鸣永远乱成一团。 但这种地方也并非没有安静一点的角落的存在。 几个巨大的黑影站在一处房舍的角落,那栋楼上深深地房檐遮挡住了所有的阳光,将周围大片的地方都变得夜晚一般的朦胧,只有低声的交谈才能让人确定那几个隐约可见,超过了七尺的身影是属于人类的。而他们披挂在身上的铠甲和身边斜倚着的大棒,让他们更加接近于那些街上描述神话故事的塑像,一个不识相的乞丐摇摇晃晃的靠了过来,但在还没向他们张嘴的时候就被这些家伙的相貌吓了个半死。仓皇地逃开。连原本的瘸腿也变得灵活了。 但接下来没过一个眨眼的功夫,却又有人向他们走了过去,而且数量还不少。 “让开。” 这一群人有十几个。当头的那个家伙将自己笼罩在一身严密的灰色罩袍之中,连下半张脸也覆盖在一层灰色的阴影里,他就那么径直向前,好像没看见那几个食人魔一样的守卫似的,直到后者围拢上来,才发出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混蛋!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胡乱往里走?识相的话。快滚!” “这里不是黑暗匕首的老巢么?” 于是周围黑暗中的传来了一阵沉重的呼吸,一个个模糊的身影纷纷从黑影中现身,眼睛里闪着饿狼一样的凶光。 “报上名来!你们想要什么?” “跟你这样的杂鱼也需要报名?” “混蛋!”古怪而戏谑的回答让一个大汉发出了猛兽一般的咆哮,“不想死的话。最好给我滚远点!”他吼道:“否则的话,没人看见你们到这里来,也不会有人看见你们离开!” ‘轰隆’。 仿佛应和着他的威胁,地面的泥浆和石块轰然纷飞。 巨大的狼牙棒是用铁皮在榛木上层层包裹,最后嵌入了钢钉制作的,在他的力量之下即使是精良的铁甲也不堪一击,虽然有在狭窄的地方不好发挥的弱点,然而它的主人依然非常喜欢——那种砸碎骨骼碾烂肌肉的手感。那种**破裂的声音,总是会让他心情愉快! 所以此刻他愣了愣。 因为他没有感觉到那种熟悉的砸碎骨骼碾烂肌肉的手感。也没听到那种**破裂的声音……当然他只是为了恐吓对手,落空了倒也正常。但喉咙那里凉丝丝的一阵奇怪的寒意是怎么回事?而且还不止——寒意过后,一阵暖流涌了上来,喉咙每一处都感觉到这种诡异的热浪,其中还有些刺痛。这暖流甚至开始涌出了体外,顺着皮肤往下延伸! 嗤嗤…… 另外的几个人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叫。 因为他们看见,一截乌黯的影子就那样轻轻的挑过那个大汉的的颈间,浅浅的挑开动脉,带起嗤嗤喷涌的血泉! 一剑一命。 “混蛋!” 所有人立刻暴跳起来,他们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到他们的家门口闹事,一时间铿锵的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十几把刀剑和弓弩很快就对准了面前的那十几人,其实这些家伙的身手都是相当不错的,虽然都不过是流氓打扮,但显然都是用人命喂出来的精英。 只可惜他们的对手使用的,是超出了他们理解能力的手段——当他们各自锁定了对手,试图来一场漂亮的强攻时,头脑中可怕的震颤已经将他们变成了一截截的木桩。 仿佛被扼住了咽喉一般的张大嘴巴,他们的目光下意识的投向那个被陈旧的灰色覆盖的矮小影子……那件灰色的罩袍兜帽微微抬了抬,其下的面孔仍旧隐藏在暗影之中,但所有人似乎都感觉到正有目光扫过他们的身体……锋利,冷漠,就像是那个人手中那柄长剑。 他手中的长剑很轻,不长,不宽,看上去没有什么攻击力……但是那些委顿在地的人也没有任何的防御力——目光再随着那些同伴委顿到地上,最后定格在那些从动脉喷出的血液,在地面勾勒出猩红的溪流……那喷溅的,涔涔流淌的血液,似乎让人产生一种可怕的错觉——就像那是从他们自己的身体上涌出来的。 于是,握着武器的手变得寒冷起来。这寒冷直接渗透他们的身体,抓住他们的心……将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填塞进去 第五十六章上门 第五十六章上门,到网址 第五十七章灭门 —— 大门在一瞬间就已经易手。 然后是前厅,楼梯,下一层。 这些外表破烂的房舍内部其实构造精细,曲曲折折的小径上遍布着防御进攻用的塔内旋梯,掩体。然后延伸到地下被挖掘出来的宽敞通道,和数个大厅,而期间也不乏有人驻守,虽然并非是那种外派的杀手,但他们的战斗力并不低下——相反,至少能够跟那些最为顶尖儿的佣兵战士拼上一段时间。而且他们占据着地形上的优势,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之中,他们的淬毒匕首和折叠弩可是更加可怕的杀人工具。 可惜,在数量上,显然就有些捉襟见肘——这一片地下和地上的基地,本也不是为了隐藏太多的士兵而设计,而且,杀手这种职业也决定了他们不会像是普通的黑帮一样驻守在其中,百十多人就已经是这里的极限了,而在刚刚经历了一次较大的行动之后,这个人数,以及相应的实力都还要大打折扣。 当然,实际上他们的对手,也并没有什么人数上的优势——就是这十几个人而已。可是这十几个人之中的每一个,都只能用精英这个词汇来形容。 借助地形上的优势,刺客们几乎可以从任何的地方,地面下,墙壁里,甚至是天花板的隐藏洞口现身出来,同时还可以引发布置在这些通道之中的各种机关——不管是落石还是强酸和炽火胶,都是足以灭杀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的, 只是原本他们可以依靠的地形现在却并没有能够帮助他们——每一次他们想要借助机关的力量给入侵一个出其不意的偷袭,便发现最终等待他们的。总是在那武器的攻击范围之外发过来几支夺命的箭矢,这些攻击者的箭术是如此的高超,而那些箭矢也是价值不菲的魔法箭,无论是掩体或者弯道,只要那个为首者的弓弦发出一阵铃音般的颤鸣,就必然有一个杀手在低沉的呜咽声中倒下,喉咙上的箭矢甚至让他们无法畅快的惨叫! 至于说那些试图出其不意的闯进敌人阵势里面的家伙…… 好吧,如果他们想要造成杀伤。也要能够冲得过前面的那一堵墙才行。 这墙壁并非实体,而是由一柄矛斧的锋刃构造起来的刃刺暴风——巴洛克?夜雨身上全副武装的铠甲,让他的脚步咚咚作响,胡子上的铜环因为动作而叮当作响。和他不时响起的哈哈大笑,以及那些惨厉的死亡号角混成杀戮的组曲,在狭窄的通道之中回响。他头盔下的双眼已经因为兴奋而殷红如血,战斧在他手中轮转着,准确的将每一个试图靠近的目标劈成两半,朔出大洞,不管那是个人还是一面塔盾或者墙壁,对于那些侥幸近身的敌人,他甚至只需要一拳就能将其捣飞。同时让护手上的铁刺借助强大的力量洞穿一切,不管它是什么。 这个小队就这样向前推进,两扇大门被撞开,门后是一个稍微宽敞的空间。不过此时,百多呎宽的房间里已经布置出了一个小小的防御——长方形的黑铁塔盾组成了一道结实的防御,其后是杀手们最后的努力。 但是没等盾牌后那一队专门用来守卫的佣兵们掷出手上的投斧,对方的队伍之中已经响起了一个令他们毛骨悚然的声音。 含混不清的呢喃,是一连串字符的合体,而对方的队伍之中,那个唯一身穿着黑色罩袍的人,是这个声音的源头——他抬起手。一道明亮的电弧从他指尖爆发出来,搭上了一面盾牌上雕刻的魔鬼头像。 然后。就像是那魔鬼突然从异空间之中传来了力量……一大团青紫色的电光骤然从盾牌上爆裂开,把所有人的视野染成一种奇怪的闪耀的颜色。 然后是一片可怕的滋滋声。由紫转成了黄白的电花沿着金属的铠甲向四周爆射,瞬间就将前面第一排人统统笼罩其中。那种光芒虽然极为短暂,却让人无法直视,而光过后,狭小的空间之中顿时充溢了一种可怕的焦臭和古怪的气味! 那是电场分解空气的气味,也是人类的皮肤被燃烧,脂肪被蒸发的,骨骼被电解的气味,被氧化成为一片漆黑的大盾和铠甲随即叮叮咣咣的坍塌下来,而其下剩下的也就是一地焦黑的骨骸而已。 一时之间,空间之中如斯的安静,就仿佛死神正在这个小小的地方现临,用他的威压拂过每一个生命。 “高阶法师!” “那是连环闪电……不,是闪电风暴,我的神啊……” “快跑!我们会被杀光的……” 些许的沉默终于被打破了,大厅后面露出的通道之中爆发出一连串高高低低的惊叹,然后就是十几个人影闪烁。 “守住,不准逃走!否则……”奥兰瞪大了双眼,声嘶力竭的嚎叫着,心中的疑惑燃烧起无尽的恐惧,让他每一次的呼吸和嘶吼都仿佛吞进了一团火焰——高阶法师……谁都知道这个名称意味着什么,这样的一个存在,即使是黑暗匕首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还是在死老头的领导之下,精英尽在的时候,也无法与之正面抗衡, 于是叫喊在一半的时候就戛然而止——杀手会长不得不吼出一段奇异的颂唱,将一大片的黑色光晕笼罩在剩下的几个人身上,用神能的力量成倍的鼓动起他们心中的勇气。 否则的话,结果恐怕只有溃逃而已。 不,实际上溃逃早就已经开始了吧。 “我说会长阁下,到了这个程度,我看我们还是战略转移的好,一个高阶法师可不是开玩笑的对手啊……”一侧的通道阴影之中,杀手怀特用一只手擦着弯钩的鼻梁,嘴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而奥兰的心腹巴奥则急匆匆的从另一边跑过来: “老大……我们的布置剩不下多少了,猛火油在三号仓库。但是现在去取啊,他们把过道给炸塌了,还有……” 而奥兰的回应,是一个牙齿摩擦出可怕的吱嘎声——这些混蛋! 不过是短短的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平日里自诩为他的盟友的家伙们已经有一半溜得踪影不见!而其他的也在他身后的通道里悠哉游哉——可该死的,他们本来应该呆在最前线,领导着那些中下层制造出机会的,凭他们各自的能力。就算无法将对手完全歼灭,也至少可以给他们造成一些伤亡,让后续的事情不那么麻烦。 当然这又不是非常的奇怪……本来就应该想到的,这些所谓的盟友。本就是些趋炎附势的混蛋,他们在老头儿被自己干掉的时候就已经选择了轻易归附,如今又怎么可能指望他们能够为自己付出什么真正的忠诚? 而且杀手的工作。本就不是和对手正面抗衡。 如果可以的话,奥兰也很想逃走。 黑暗匕首的这个总部并非那种防护单一的要塞,它的内部和外部一样,都是下过大的本钱,被设计成层层防护的壁垒,尤其是通向中心的这段路程,那几乎是一个设计精巧的迷宫。而且被众多阴险连锁的陷阱机关保护着。其中不乏混合了神能的高强度陷阱,如果不是几个重要的领导人带领,想要硬闯进入到中心地带,至少也要耗费上一个沙漏的时间将他们完全解除——前提是他们拥有一双可以与亨特莱恩。布置这一系列陷阱的著名专家一样精巧的手指。哦,可能还要有那么一点点运气来对付那些无法接触的东西——不多,只要够在野外见到神祇那么多的量就可以了。 按理来说,就这样闯进了这个陷阱密布的地区,在那些陷阱的干扰下,这区区的十几个入侵者应该是被很快的解决才对。 但是没有!那一群对手,居然是那样的熟悉奥兰自家的环境。所有的布置无一生效,而甚至连暗门与逃跑地道都全被对手掌握了。几个解除魔法就让价值不菲的魔法陷阱变成了废铁。至于说暗门反倒变成了对方的近路!想必这也是那个高阶法师的功劳……这样的对手,又怎么可能是自己手下这点人手能够抗衡的? “用卷轴。卷轴,魔法防御经不住几下轰击!” 奥兰在通道的尽头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尽管他是一个专业的刺客和不是太专业的牧师,但对于一个展开了多重防御保护下的魔法师一时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最后几个经过训练的精英各自拉开了手中的卷轴,十七八枚漂亮的闪电球发出滋滋的响声,呼啸着朝黑衣人飞去。 但是魔法师只是抬起左手,一道无形的墙壁便在他身边竖起,挡住四散飞舞的碎片,火焰和箭矢,然后抓出一把硫磺随手一挥,朝着大概位置射出一枚翻滚着的火球。 蚕豆大小的火球撞上了那个方向的墙壁,可怕的爆炸将附近的家具和木头掩体全都一股脑儿的卷了进去,一侧墙壁上的镜子首先哗的一声破碎,几块布匹在一瞬间就变成了空中飘散的黑色灰烬,制容器则全都在高温中化为金属液体然后凝固在地面……等到火焰过后,地面上的沙砾都已经被烧蚀成了红热亮晶的玻璃小球。 “走这边!” 奥兰一马当先的踹开一道暗道,领着剩余的人钻进去,现在已经顾不上计算巢穴的损坏和以后的事情了,脑袋里唯一剩下的想法,就只有把这些可恶的竟然胆敢冲击他的老巢里的家伙碎尸万段! 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虽然黑暗匕首还有几个备用的巢穴,甚至在其他的诸多城市之中都有分会,但在图米尼斯这个国家之中,得罪了一个高阶法师的下场,却和跟整个王国对阵没有两样,连他背后的那位大人物都无法完全护住他,而自己的表现——不管是杀死了前任会长篡权夺位,还是损兵折将甚至是丢失了老巢,都已经足够让整个黑暗匕首将他视为仇敌。 哦,还不止这样,一旦这个老巢丢了。他跟那位大人物的关系就非得暴漏不可,这样一来就连这个靠山也不得不杀他灭口了! 所以,只有不计代价的将这一批人全部干掉,才能勉强保护住自己的位置,干掉了一个高级法师会让自己得到更高的评价,至于说损失,只要那一位愿意,这种破旧的老巢并不能算作是什么大的问题——不过就是一批金币的投入罢了!说不定那个高阶法师身上的魔法物品。就足够可以补回损失! 心中这样想着的杀手头子拉动了墙上的一个机关,然后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得意的残忍笑容! “见鬼!” “奥兰,你疯了!” “妈呀……” 下一刻,杀手们不由得惨叫出声——面前的墙壁骤然轰隆一声的崩塌了下去。然后他们面前翻腾的烟尘之后,便露出了一个还算宽敞的空间,以及……那一小队敌人的身影! “拼命吧。猪猡们!我神保佑你们!” 奥兰的面容扭曲着,眼睛血红的发出了一个畅快的大笑——刚才的那个机关,是他从死老头那里得到的图纸上记载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应急通道之一,本来是用来在优势兵力下,突然围攻对手的,不过现在。用来逼迫身边这帮混蛋们拼命,效果也是相当好的——周围的退路在同时也会被封死,即使能够打开,也不是一个人一时半刻之间能够解决的! 只能拼命了。 短暂的面面相觑之后。刺客们不约而同的向前——如果不能造成乱战的模式,那个身上灵光闪烁的高阶法师一个人就能把他们一一绞杀干净,所以必须突袭,必须掌握几个人质!或者能勉强造成一些机会? 而面前似乎就有一个机会。那个队伍之中有个相对矮小的影子离群甚远,似乎是坍塌之前,他正在破解一道魔法陷阱,于是反而距离杀手最近的他就变成了最好的目标。 不过旋即,围向他的杀手们就发现。他们错了。 错的离谱。 这几个杀手都是很强的老手,也是协同作战的高手。他们用着千锤百炼出的技术,在一瞬间攻向了对手的六七处要害! 但眨眼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真的是眨眼之后——杀手们忽然注意到,那个人身上,灰色的罩袍兜帽的阴影中,似乎有人眨了眨眼。 或者说,银色的光泽闪烁了一下。 然后,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周围的空间中炸裂了! 一个与那道目光交汇的杀手抽搐了一下,本来的冲锋双腿一绊,他就保持着那一脸不可置信与痛苦混合的神色向前扑倒,然后下一刻,血流就从他的鼻子眼睛嘴巴耳朵里面渗出来,顷刻之间就让他的脑袋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小喷泉! 剩余的几个杀手并没有他这样倒霉,虽然那道光泽之中,他们也同样感觉到可怕的冲击——一种翻江倒海的感触,从脑袋深处迸发出来,让他们的思维都在一瞬间变得空白!不过依靠着多年以来锻炼出的呛人精神,所有人都撑过了这个攻击,虽然仍旧免不了脚步虚浮,动作散乱,但毕竟不是完全丧失了反抗之力。 但却丧失了反抗之心。 因为他们注意到,就在那一瞬间,他们所有的同伴都在前冲中停顿下来,而在他们身后,那几个能力不足的杀手甚至已经滚倒在地,捂着自己的脑袋哀号!而那个被他们作为目标的矮小身影,却在一瞬间扬起手中的长剑,一剑便削落了两个头颅!再一转之间,又是一个人的心脏被刺穿! 他们都经常见识过魔法的力量,甚至是面对一个甚至数个法师……但他们曾经遇上过的,甚至是想像过的魔法,也不过就是诸如那位黑袍的法师那样,肉眼可见的声光能量……一个施法者可能在一个弹指,一段咒文之后刮起一阵酸液的腥风,或许会落下一场焦臭的火焰之雨,或者是树枝一般茂密延展开的激烈闪电。 但从来没有想像过这种安静到了极点的杀戮,也没有想到,这样安静,安静到了温和程度的杀戮,会如此的令人恐惧! 冲上去吗? 开玩笑,那个倒在地上的家伙们不是已经做出了榜样? 逃走吗? 可是又能逃到哪里去? 那种一瞬间由绝境激发出的勇气一旦消退,他们便再也无法保持任何的攻击态势, …… …… 爱德华轻轻摇头,他看着眼前躺倒或者呆滞的人,耳中似乎听见矮人在大声的抱怨着诸如‘头痛’的字眼,不过头皮上一阵阵的发紧,脑中隐约生疼的感觉却让他无暇他顾。 刚刚那一击,到底是什么? 这种力量并不会消耗他的点数,但是取而代之的,某种若又若无,好似疯人嗤语般喃喃,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的力量,像是精神受到反动力的冲击。冰冷的触感积累起来,就造成了头部的疼痛。 可是心中却又是冷静的,不带一丝的波澜的,虽然那些人类的血肉就在他面前横飞,铁锈一样的气味越见浓厚最终达到熏人欲呕的程度,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感到不适,就好像那些亲手斩断的脖颈,刺穿的身躯上喷涌的鲜血,都不过是遥远之外的事情,或者说,隔着一层电脑屏幕发生的虚拟的影像一般 第五十七章灭门 第五十七章灭门,到网址 第五十八章酬劳 —— 三重不同的护罩在他身周闪耀,透明的力场,洁白的光环,都是学徒那点知识无法认清的法术,似乎还有一个防护箭矢?但不管如何,这些法术的力量毋庸置疑——七颗浅紫色的球体,细微的电光和火焰还在上面留下些许的残存能量,而十几枚小小的,手指长短的箭矢,正在面前的地面上敲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杀手们的濒死一击,当然不可能只有普通的刀剑。 爱德华微微垂下目光,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残余,知道如果不是这个防护,自己可能在一瞬间已经被打成了筛子,钉成了刺猬,可事实上,即使在这一刻,他心中却仍旧没有一丝的恐惧,也并不想要向不远处那几个给他施展了防护的人道谢——应该说,瞬间之前,他便有足够的自信,能够对付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 虽然那自信绝对虚无飘渺的,甚至是一种完全的错觉。 这种感觉……究竟是怎么样来的? 好像是因为杀戮?跟矮人的症状有些类似的,嗜血的冲动吗? 看着地上那几具残缺的尸体,那种强烈的感觉在他心中燃烧,甚至让爱德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想要去毁灭一些拥有生命的物体,却又想遮住眼睛不去看那具残骸。 但自己并没有那种特异的沉溺的感觉,甚至在自我催眠的状况下,心中还有着一种极端的清明……还有刚刚激发的,那是一种新的么?好像是的。可以察觉得到,生效时那种独特的嗡嗡声。甚至也可以隐约见到,那向前推进的,无形的力场。但无疑的,那与自己所知的所有能力,都有所不同。 领悟一种新的自然并不是那么奇怪……奇怪的是那种激发的感觉。 ,源自于大脑,操纵于精神……而刚才,那是一种脱离了心灵的控制的古怪爆发。那种残存在脑海中的感觉,倒是和使用了某种道具的时候,有些类似。 “你是不是疯了!” 自把自为的思绪,并没有维持太久。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尖利的怒气冲进耳膜,让爱德华不得不抬头。面对着那一袭黑袍之下,正随手挥出一片闪耀电光的法师。 “放心,你会得到的。” 这位法师阁下的关心,自然是有原因的……如果自己死了,之前许诺给他的好处,他也就拿不到了—— 爱德华的嘴角武无声地翘了翘,现在看起来。用一点点旋翼机的奥秘,调动了,米奈希尔这个家伙,还真是一个绝对的物有所值的手段——事实上由于他一直不屑于出手的缘故。爱德华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个被自己轻易敲诈的家伙竟然已经是个跨过了真名门槛的,货真价实的高阶法师了。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看着几个在刺耳的吱吱声中被电击成为焦炭的杀手,爱德华不由得摇了摇头。 只不过,还有更多的人已经逃走了吧。 环顾四周,爱德华的目光扫过那几圈袅袅消散的白光,然后最终停滞在最远处,面若死灰的杀手会长。 “我错了……但是。你不能杀我,你们不能杀我!” 从咬紧的牙关之中迸出一些低微和含混的谁呢隔音。奥兰慢慢地后退,充溢着血丝的眼睛放弃了周围剑拔弩张的十几人。只是恨恨地盯着那个不高的身影——那张隐藏在阴影之中,却令他记忆深刻的面孔。 他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学徒,竟然……竟然可以动员起如此巨大的能量——就在不到一个沙漏的时间之前,他还在信心满满,带着一众手下,准备围杀这个‘有点棘手’的目标,但是现在,他却已经成为了对方围杀的目标,甚至那个平日里认为坚不可摧的老巢都没有能够保护住自己太久。 不止如此,他们甚至还没有花上三个沙漏的刻度,就已经将自己置于了一个死地,还是在自己的老巢之中——这听起来或者可笑,但更多的却是可怕,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对于自己情况的了若指掌,而且原本应该可以从其他的巢穴之中调遣而来,至少几十名的援军,却直到现在,也没有看到丝毫的人影! 是分头进行的吗?他们早就有所计划了?这个人其实不过是个诱饵?那么,实际上这一次的攻击,是为了剪除羽翼?自己不过是那位大人的替罪羔羊? “你这样做,是没有意义的,杀了我,你没有任何的好处,而且,还会冒犯到某位大人……那位大人,他不是你能够对付的,而且,我的神,阿瑞斯托特勒陛下,牠也不会放过你,他的威能遍及整个位面,杀死了他的忠诚信徒,就是在挑战他的威严,那必然会给你带来毁灭,毁灭在陛下无尽的智慧之中!你们罪恶的灵魂,会被无尽的地狱之火燃烧,而我,将成为你们的处刑人!” 杀手的声音嘶哑,空洞,仿佛一个死人,但却清晰和变大起来。脑海中所有凌乱的思维都已经纯化了,化作一个清晰的概念。 不能死在这里。 杀手是夺取别人性命的存在,他们不择手段,冷酷无情,但夺取就是为了维护自己的生命,奥兰从没有那种烂命一条,死了就等下辈子的想法,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在十几年的时间之中,混到如今的位置,而即使是现在,一切都已经失去的现在,他也仍旧不会放弃任何一丝可能的希望。 还有机会,他们似乎暂时并不想要杀了自己,只要自己再向后退开几步,那里的墙壁很薄,用力撞开它……只要他们为自己的话为迷惑,就有机会使用加速术,而且。手上的戒指里还有一个防护法术可以激发,即使不能防住所有的东西,可是一瞬间,一瞬间应该足够了…… “嗯,奥兰先生,是吧?”心灵术士轻轻落下头顶的兜帽,仿佛是为了让对方能够看清自己的所有表情:“其实我对于你的后台老板没有任何的兴趣,更别说是你那个什么托特勒陛下。实际上从一开始我的目的就非常简单,我只是想要问问你,究竟是谁出钱要你们来杀我的。” “我可以回答你……但前提是你要保证我的安全。” 杀手会长的面容变得说不出的苦涩——只为了如此简单的原因却如此大张旗鼓的将自己的一切剥夺,法师们果然都是一群怪物! 纯化的思虑变得更加多样起来。杀手会长缓慢的绷紧自己身上的每一根肌肉,调用神赐的力量。但下一瞬,他的眼睛骤然的瞪大了。 就在他探身向后的同时。一种奇妙的寒冷,在他的心头弥散开来——奥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沁出的那一丝鲜红……心脏有力的挣扎,将血液从那个小小的伤口之中泵压出来,很快就与灰土混合成为一种古怪的颜色,而从那颜色之中,吐出了一抹晦暗的金属。 死亡的感觉。 “巴奥……为……”冰冷逐渐侵袭全身。奥兰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咳咳的声音,但是谁也听不清楚,包括他自己都无法听清在说什么,他的面孔扭曲着。睁大了眼睛,瞪着那个握着凶器的人——近在咫尺的,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短暂的疑问并没有得到回答,因为匕首已经从他的背心之中猛地抽出,于是鲜血如泉一般的喷涌,带走了杀手会长最后的一丝生命力。只留下几乎凸出眼眶的瞳孔里,映照出往日忠诚的手下那张呆滞的,迷茫的面孔。 以及眼神的深处。那一点点的银色光泽。 “还有点事情想要问问呢……唉,算了。”看着那个一头扑倒的身影。爱德华无奈的抚了抚额头,向那个在同伴诧异的目光之中。向自己躬身施礼的杀手挥手:“好了,带我们去些有价值的地方吧。” …… 一起看起来很容易,不是吗? 或者不是——只不过是,颇为顺利罢了。 从一个杀手组织里找到一个家伙,用魅惑来让他成为自己的眼线,或者并不困难,但要调动起足以摧毁这个组织的力量,便并不那么简单,尤其是要在对方发动攻击之前,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将他们的力量削弱到极限,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此,爱德华才不惜用更多的知识作为条件,将米奈希尔也拉进了这一次的行动之中,用以补充混血会只能调用几十名手下,却要分头对付两三个地点敌人的不足。 幸好现在,一切都没有了太多的悬念。 剩下的,就是这一次筹谋带来的奖励了。 黑暗匕首的老巢,经过了几十年的逐渐巩固,面积颇为宏大,但有了一个绝对忠诚的内线,想要找到那些有价值的物品,就变得容易得多——隐藏重要东西的手法,显然在哪里都差不多,因此在一番仔细的搜索之后,在那个老板的房间里,爱德华便找到了几个隐藏的暗格。 而不得不说,身边有个高阶法师确实是一件很方便的事情,一个解除法术下去,那些五颜六色的箱柜上面,魔法防护便闪烁着失去了效用,至于说锁头?那东西在熟练地游荡者手中不值一提,更何况还有个将这世界上大部分机关都视为落后物品的爱德华。 “呵呵,爱德华小子,这一下可真是发了财了……”当一只小小的箱子咔哒一声摊开,其中的珠光宝气便让一旁的矮人眯起了眼睛,他伸手在其中拈起了一块翡翠色的宝石,呵呵笑道。而周围的十几个半精灵佣兵也因此围拢在那里,啧啧赞叹。 但爱德华却只是微微摇头。 这里的奖品似乎并没有想象之中丰厚——虽然这里各色品的宝石就有几十块,还有一些现金和地契,折算下来,至少有接近十万金币,不过其中房产却占了大头。现金只有一百多白金币而已,一千多个金币给几个人花算是一笔大钱,但是对于几十人来说就不大够用,至于说那些宝石……在没有合适的买家之前贸然出手只会压低了价格而已。 而直到最终,在这里也没有找到几件能够值得一提的纪念品,这公会的领导者,嗯,上一任的领导者。显然是个懂得投财聚宝的聪明人,魔法武器之类的玩意儿,大部分都已经被用在了成员身上。除了几件魔杖和卷轴,房间之中。就没有什么魔法物品的光。 嗯,也并不是如此…… 皱了皱眉头,爱德华不再理会那些围在财宝前打转的家伙。而是走向房间之中的一副盔甲,伸手将其中的一只手套摘了下来。 这铁手套上的花纹较为古朴,与整幅盔甲并不搭调,应该是另外副盔甲的一个部分——战甲这种东西很容易在战斗中损坏,但是损坏的部分往往都是诸如胸腹这样的要害,因此有时候,一套铠甲的某个部分也会使用一些现成的材料。所以。整套的铠甲上,只有这只铁手套在爱德华视野中散发着仄仄的暗淡光辉,只是由于并非是全套的铠甲,他也没法看出到底是个什么魔法。 不过想了想之后。他还是将之带了起来。 如果是一个法师,那么这种东西只能算作是毫无用处的破烂——任何影响施法动作灵活性的装备都会被他们唾弃,但是爱德华并不算是什么正经法师,显能并不需要任何的姿势成分,只需要调用大脑,对于爱德华来说,他并不希望自己的手在这个时候只是用来摆姿势 一只手套不仅可以作为防护品,还能用作拳套来提升攻击力。更何况这是个魔法物品,质地坚韧。在某些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用作抵挡刀剑的盾牌。抓握有毒的或者恶心的东西。都是不错的选择。 “文森特阁下。” 一个半精灵急火火的声音,打断了爱德华的鉴赏:“我们发现了一些……东西,请您最好过去看下。” “哦?” 随手将那手套扔进了次元袋,爱德华的眉梢微微动了一下——这一次的突袭因为有了内应,因此并不会存在太多的意外,由于战场就是在对方守备森严的壁垒中,所以也无需担心外来的干扰。 难道是出现了意外? …… 虽然爱德华现在也算是经过风浪,见识过法师塔内各种豪华的人物,但是眼前的东西还是让他小小的吸了一口气。 这一间石头堆砌的地下室并不是很大,但一排排简陋的木架上,解开的灰色毡布下面,全都是金属制品——厚重的胸甲和密实的锁链甲,朴实但厚重的头盔,粗略数来也有五十套以上,旁边还放置着五尺高的塔盾——盾的正面覆盖着一层铁片,盾的反面是厚重紧密的橡木板,底下是一寸宽的米字形铁条边框,是那种战阵专用的大型盾牌。 事实上不只是他,所有半精灵们都应该感到庆幸,如果不是突袭得法,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的话,仅凭着这里的装备将所有人武装起来,他们就足够让半精灵们无功而返——举着大盾的重装步兵用来来进行巷战守备,足够让任何人难以寸进。更何况,在房间的一侧,还有麻布缠绕着的构件整齐的码放着。占据了两个巨大的托架的全部十层。 全部都是重十字弓! “有点麻烦了……” 爱德华的眉头慢慢纠缠起来。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杀手工会背后有着一股势力……但现在看起来,事情比预料之中的还要大条的多。 这可不只是掀掉了一个黑帮,或者是某个敌对神殿的问题,在这个世界尤其是在罗曼蒂这样的一个大城里,想要弄到这样的一批东西,光是凭借黑暗的渠道绝对是远远不够的。 虽然由于魔法的盛行,十字弓这种东西没有爱德华记忆中中世纪欧洲管制的那样严格,但是弩臂超过两尺以上的重十字弓,可就不在这个宽松的范围之内,没有高级领主的许可,任何制作贩售这种东西的组织或者个人被抓住,都跑不了被绞死的下场——当初为了得到领地内那一批三十几把十字弓和同等数量的弓臂,小詹姆斯可是花费了将近八千金币以及一百多张可以制作上好皮甲的沼泽蜥蜴皮。就那样得到的还是服役期满淘汰下来的次等货色。 而现在出现在眼前的却毫无疑问,最为优质的重十字弓——与那些拉杆弩折叠弩之类的玩具完全不同,弩臂至少超过了三尺,多重复合结构和一旁的荆轮上弦器,足以说明他们的拉力,这批货色都被保存的异常完好,包裹的布匹上沁润着油光,爱德华随手拿过一架,熟练地将之组合起来,那金属背衬的弓臂,闪亮的钢弦和散发着木香的弩身,似乎都在诉说着他们是刚从制造场之中出来的新鲜货色。 这个名为黑暗匕首的公会,恐怕跟某些王国显贵,而且很有可能还是封疆大吏有着深刻的联系,否则的话绝对弄不到这样的一批违禁品。 传说中那些“拥有保护伞的黑社会团伙”有多么不好对付,曾经是半调子人民卫士的爱德华可是有所了解的 第五十八章酬劳 第五十八章酬劳,到网址 第五十九章心灵震爆 既然已经大张旗鼓的做了,现在后悔,似乎也毫无意义……而且也有可能,这不过是杀手工会通过某些门路,自己弄到的东西? 但不管如何,如今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扫除干净手尾,让对方难以追查。当然,这并不容易,不过幸好,关系到这件事情的人,大多都是混血会提供的助力,而能够让人联系到自己这一方面的,只有巴洛克?夜雨而已,但实际上,也没有几个活口真正能够将注意力,加诸在他的身上。 至于说米奈希尔…… 他的身份其实倒是很适合将之拉的更深一点儿……一个高阶法师,如此年轻,似乎跟几位导师的关系也不错,而又有求于自己——好吧,作为一堵挡风的墙,想必是足够了的。 垂下目光,爱德华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转身退出了房间,只留给还在呆滞之中的半精灵们,一个小小的惊喜。“这些东西……你们想办法处理吧。别忘了告诉丽诺比丽先生,让他给我一个详细的计价清单。” 重弩,锁子甲,铁皮塔盾……这些装备的价格不错,威力也不小,甚至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将一个普通人变成有能力威胁到骑士生命的士兵,只要稍加训练,便可以成为一股不可轻视的力量…… 然而,那并非爱德华在现阶段需要的东西。 要使用它们,便要用足够的,与之相应的部下,而有了这些人。则不可避免的,要牵涉到权力的问题。 权力这种东西,或者同样是力量的一种,甚至在某些时候,它还要强过了大部分单纯的力量——然而,爱德华并不喜欢它。因为它不是一种直接的力量,不仅仅属于任何一个单独的人。 有人说过,权力是一件外套。谁穿都一样,谁都可以穿。 而在爱德华看来……实际上,它更像是一柄刀,可以被握在任何人的手中。一旦对手拥有足够的力量,便可以将之抢夺了用来对付你,甚至如果使用者没有足够的力量时。却硬要去挥舞它,最后便很容易割断自己的脖子。 或者,‘不喜欢’这个形容,有些含混,准确的说,是爱德华不希望在没有掌控能力的时候,便去触碰一件过于复杂的东西。 …… “没错。掌控……搜刮一下你那为数不多的脑沟,感受到其中所有的部分,都用来对于身体的哪个部分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这对于你来说应该不会太过困难,毕竟已经激发了对于心力的感觉。应该可以比那些庸庸碌碌之辈敏锐上一点儿,虽然那只是一点儿而已……” 灵晶仆的声音依旧沙哑,冷漠而聒噪,但却清晰地印进心灵术士的心中:“了解他们,分析他们,明了其中的道理,这样你才能够真正成为它们的唯一主人而不是奴仆……最为精确地,驱使它们为你服务。” “我只是要问问你对于这个力量有没有印象而已。能不能少说些废话?你是不是还想要在空间袋里多呆上几天?”皱起了眉头,爱德华冷冷地回应。并不掩饰厌烦的情绪,同时随手将那石头往兜帽的阴影之中又掖了掖。 那个过分丰满的库房可能会带来的麻烦。将成功剿灭了一个杀手工会的兴奋损耗殆尽,因此此刻的爱德华,心中有些意兴阑珊。虽然那黑暗匕首的老巢还有着不少的地方,有可能藏匿着些许的高价战利品,不过最终,他还是将扫尾的工作,交给了混血会的人去处理,而自己则干脆回到了法师塔之中。 坐在原本属于亚莎莉的那间书房里,爱德华微微阖着眼睛,与自己的灵晶仆交流。 杀手工会的后台是否力量庞大,会不会因此而与自己结下深刻的仇怨,还有那个想要对付自己的雇主究竟身份如何……这些事情,都可以稍微延缓一下,但之前的战斗之中,自己的上产生那个异变,那个偶然间爆发的感觉……却是个需要刻不容缓地解决的问题。 “我所做出的,都是最为有效地建议,但对于没有耐心的人来说,世界上又能有多少不是废话的东西?” 对于心灵术士言语中的威胁,灵晶仆只是发出了一个冷笑似的尖声:“好吧,简单地说,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心灵震爆……效果很不错的一个,比你的心灵戳刺还要强很多,因为它可以让你看见的那条锥形的边界里面,所有的生物都受到冲击,虽然这种冲击不能造成他们身体上的创伤,可那个传说中把脑汁和柠檬汁用榨汁机搅和在一起的那种感觉,足够任何生物,甚至包括巨龙也感到眩晕,那个时候你就可以趁机做任何事情了。不过……” 从心灵中传递而来的声音变得平和了些,似乎是灵晶仆也进入了一种沉思的状态。 “虽然说,这能力也是,但通常的情况下,这似乎应该是个高阶一点的能力,可不应该是你这样的半吊子能够掌控的才对……等等,刚才你施展它的时候,那种感觉也很奇特,并不像是一般的显能,而更加接近于天赋的能系能力。只是据我所知,一个心灵术士的能系能力,只有两种而已,而你已经觉醒了的……” “没有可能觉醒第三种么?”爱德华愣了愣,不知道是否应该欣喜——据他所知,所谓的心灵术士的能系天赋能力,有些类似法师的戏法,虽然威力不强,却是可以任意施展的。而一个可以将一群人轻易至昏的能力,如果能够随意施展,那会是个什么概念? “也许有可能……但通常来说,作为一个传心者,你的能系天赋只能在封闭思想,心灵戳刺。心灵鞭笞或者心灵链接里面选择,好吧,实际上据我所知,所有的能系天赋之中,都不应该包含心灵震爆这种能力的,而且我似乎能够感觉到,那爆发方式,和你平常的方法不大一样?” “怎么不一样?” “不知道。” “%*(&%……废物点心!” “是严谨的领域。你以为是那些肤浅的魔法,凭借一些蛛丝马迹就可以随意的断定?你这脑沟平滑的白痴,饭后点心也不如的笨蛋!” 似乎也受到了爱德华糟糕心绪的影响,灵晶仆爆发出一个吱吱的尖啸。不过这样的‘失态’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顿了顿,他补充道,但叙述的无疑有些古怪:“好吧。如果非要说,那就是……那好像不是你显能出来的心灵异能。嗯,这么说也不对……应该说,是用你的意志推动,但却通过你另外的一个精神显能出来的!” 另一个精神?这什么意思?我的意志推动我另外一个精神……难道我是精神分裂的不成? “精神分裂?这个词儿用的倒也很准……回想一下应用它的感觉,然后再尝试着重复一下,你应该就能感受到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于是,微微阖上双眼,爱德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沉入精神世界的深处。 心灵术士的冥想与法师有些相似,但却又根本不同——并非。并非无尽的闪烁的星光,而是一片深沉的幽暗,周遭的一切,都只剩下了沉寂的轮廓,而冥冥之间,就连自己的存在也丧失了形体,空余心灵,思维的触须。从一个代表着自己的点上向外扩张,弥散…… 而当这种扩展进行起来。心灵术士便感受到了些许的不同。 身体,自己的身体。扩展在精神之外,暗淡的轮廓,当精神沉溺其中,便可以感知到其中的一切,每一根发丝,每一条肌腱,甚至是血管与神经,而就像是灵晶仆所说的……有一个独立的意识。在思维的触须边缘凝聚,花了一些时间,但也没有耗费太多力气,爱德华便感应到了它——有点像是和灵晶仆的链接,那个意识的载体,就存在于某个与他毗邻的地方。 可似乎并不是独立的。 这个小小的,活动的极为缓慢的精神体,心灵的触须碰触到它的一刹,其中的核心是混沌一片的,像是没有智能。 但更像是在沉睡。 是的,沉睡,因为就在爱德华的精神微微放松的刹那,某种力量,让他不由得在精神的世界之中狂吼了一声。 完全的冰冷,也是完全的消极……那个精神醒觉了,虽然只是短暂的一个接触,逆流而来的思维却毒药一般可怕——愤怒,恐惧,嫉妒,仇恨,羞耻,愤怒,蔑视,骄傲与焦虑……猝不及防的爱德华,感觉自己一瞬间被浸泡在了黑暗又冰冷彻骨的酸液之中,几乎瞬间就足以令人窒息! 猛地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是在狂叫,而下一刻,因为吸气而紊乱的呼吸,让他大声地呛咳起来。他的身体绷直,痉挛,从椅子上滑落,却恍然未觉,因为他的脑海中,那种可怕的感觉正在躁动,带起无尽的痛苦,脑袋仿如被巨槌——而且是带着钢钉,又烧的通红的巨槌敲打! 微微颤抖着,猎人慢慢伸手,抚上自己的脖子——在哪里,皮肤的表层之下,有一个小小,令人难以察觉的东西。 那里曾经是某个伤口……虽然十几天之前那场冒险,带来的伤势已经完全平复,只有仔细的揉捏,才能发现脖子那里的皮肤之下有着什么的东西——像是蜷曲的,一个小小的肉块,稍微坚硬,手指压上去也没有明显的痛感,但是在指尖下面的皮肤却又不断的微微游动,像是活物一般。 少年忽然能够听到自己心脏碰碰的乱跳声。 就在那短暂的接触之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可怕的影像。 那双苍白的分不清瞳仁界限的双眼,那些扭动的触须,那些……可怕的噬魂怪物。然后,是更多的记忆,在那个诡异的魔窟之中的每一点遭遇,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其中也包括了这个东西的由来。 那应该是那条如同触手一般的东西的残余——当时虽然一刀将之切断,但混乱中毕竟不可能如手术般精准,那怪物又是直往里面钻入的……现在看来,自己之前的那一刀显然是留下了一点的残余。可那种细长,黏滑,试图钻进人体之中的东西,应该是一个灵吸怪的幼体才对!它会通过人的耳朵进入颅腔,啃食大脑。然后取而代之,将人类变成他的寄宿体…… 曾经看过的知识,在脑海中一一闪过,爱德华慢慢地站起身体。灵晶仆似乎正在心灵之中大声地向他说着什么,但脑筋一片混乱的爱德华却一句也没有听清。 所以……是不是因为这样……自己便拥有了心灵异能?那么,这异能。究竟有多少,是属于和自己?还是说,自己,从那时候起,就已经不再是自己了? 呼气,吸气…… 爱德华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动作,但却无法抑制住自己混乱的思绪! 好吧。或者,事情还没有想象之中那样糟糕,至少,自己的那一刀还是有效地。这个灵吸怪的幼体,并没有大肆的攻击自己,而是陷入了一种休眠的状态。 “是的,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仍然活着。而且,还发展出了属于自己的能力——作为灵吸怪,它天生掌握的心灵震爆的能力,只不过失去了大部分身体。它已经没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因而成为了一个受到你的意识摆布的傀儡。”灵晶仆的声音逐渐的清晰起来:“我或者应该恭喜你。又得到了一种力量。” 些许的安慰,并不能够让爱德华有任何的欣喜之意。定了定神,他抽出了一根钢弦,绕着脖子上的肉块,打出了一个小圈,固定之后,再妥善的收藏起来。 这是个令人惊喜的发现,这是个战栗的发现…… 可以任意使用的心灵震爆当然很好用,可不论是谁也很难接受自己的身上还寄生了一个活生生的生物,即使是一个已经没有了任何思维能力的东西——现在,它只是一个小小的肉块,但是一段时间之后,十年,二十年之后呢?他会不会变成一个完整的章鱼头?最终鹊巢鸠占,重新占据这个身体? 没有人能够保证。 …… “废物!饭桶!他不是保证过,绝对可以办到的吗?”。 一只本应传世数代的卡尼科水晶杯在地面上化作无数的碎片,凄惨无奈的焕发着最后的光辉……唯一幸运的或者是它的命运并不孤单,另一个价值不菲的里尔陶瓶随即步上他的后尘,用同样的粉身碎骨宣泄着愤怒的情绪。 而在将上千枚金币化作了一文不名的碎片之后,这情绪的主人,终于控制了自己。 或者。 “那个家伙,不是自称为阴影之神的眷属吗?他不是已经得到了那个所谓的黑暗匕首的控制权吗?怎么会被人将整个行会灭掉?而且,还是一群卑贱的半精灵?”愤怒的咆哮扭曲了原本应该年轻而精心打理过的面孔。梳理平整的头发因为剧烈的动作而有些散乱,抽动的肌肉更是让表情变得无比狰狞,连脸颊上的白粉也因此而被抖落了不少。 “奥兰那个笨蛋,本来夺取行会的行动本身就会对自身实力造成相当的损耗,更何况即使成功,他也还需要将组织中很大一部分障碍清除——这个时候的黑暗匕首,正是最为虚弱的时刻……只能说,这次的对手是幸运的抓到了一个最好的机会吧。” 发出了回应的人静立在房间一角的阴影中,长长的黑色法袍上没有丝毫的修饰,仿佛和阴影融为了一体,只露出了兜帽下的一个宽阔的下巴,和上面修饰精巧的山羊胡须。 “那个白痴……他就不能慢慢地处理这些事情?从我这里拿去的大把的金币都干什么用了?支援他的武器装备又干什么用了?因为那件事情,最近父亲表现出的不温不火就让我的立场足够被动了,约瑟夫那家伙最近正在想方设法的找我的麻烦,那群半精灵可没有什么帮我保密的义务,闹腾出去,家族还能留给我多少优待?” 咆哮的声音微微降低,发出声音青年愤愤地坐回椅子,压抑着自己面孔上抽搐的肌肉,但即使如此,他平静下来的面孔上仍旧带有着一种贵族特有的傲气,尖刻而自负,只有眼神之中的游移显出一丝犹豫。 在他身后,站立着一名比寻常人高壮了足有一半的壮汉,肌肉虬结的身体几乎将身上的袍服挣破,只是声音却很低沉,带着金属的微微颤音。 “具体的原因,小人以为,现在我们并不需要考虑,关键的问题是,这样一来我们注入给他的资金,就完全消失了,那可是一百架上好的重弩,链甲和十余件的魔法物品,而且原本预估在近期被结算的供奉也没有了着落。如果不能想个办法,少爷您名下的产业运作,恐怕会出现不小的问题,更何况杀手行会这种东西本就属于禁忌,如果这一次的事情是有人有心策划,那么不仅是少爷你,连家族的声誉都有可能会受到牵连。” 第五十九章心灵震爆 第五十九章心灵震爆,到网址 第六十章你想不想出去? “那你还呆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搞鬼?”贵族青年转过身,瞪着自己的属下,似乎要将所有的怒气都宣泄出来一般嘶声道。 “已经进行了调查……”大汉沉声开口道,目光低垂,没有丝毫的紧迫:“这些人原本并不属于罗曼蒂……而是一个半精灵组织起来的公会,名字是混血会。至于说他们的目的,大概是单纯的盯上了奥兰计划之中的疏漏,而趁虚而入吧。但这样对于我们来说,也并不一定算是一件坏事,少爷,至少,原本依附于奥兰的几个家伙,现在已经被我直接控制起来了。” “混蛋,那又有什么用?不管他是什么混血还是纯血,都给想办法处理干净,抢也好杀也好,造成的损失,要让他们一分不少的给我吐出来!” “那样未免得不偿失,少爷。有些无法证实的消息说,这一次,精灵的人手之中,似乎有好几个施法者,其中有几个牧师,还有一个魔法师,能力方面没有经过具体的证实,但城卫军那边的记载,那位法师是学院的成员,至少具有真名等级的实力。” 大汉的眼光闪烁了一下,只是表情不变:“少爷,据我所知,这个名为混血会的组织,一直致力于提升半精灵的地位,并不是一些激进的人物,因此我认为,我们未必需要对他们掀起大规模的战火,只要能够达到应有的作用,不管是奥兰还是半精灵,其实都是一样的不是吗?至于说……” “愚蠢!一群半精灵。能做奥兰那样的工作吗?就算是有个高阶法师……” 贵族青年习惯性的咒骂着,打断手下的话,不过或者是那两件粉身碎骨的精致器皿,又或者是‘高阶法师’这个词汇代表的某些含义确实令人无法忽视,他的怒火已经并不那么高炽:“学院的家伙又怎么样?高阶法师……好吧,想要就这样把东西拿回来,光是依靠你们有些太麻烦了,如果弄得风声太大。满城风雨的更是令人厌恶,你想办法跟这些杂种接触一下,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底牌!另外,给我彻底查清楚。那个高阶法师究竟是谁,他想要干什么?” 发布了几个命令,看着心腹手下离开。青年转身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些微的沉默之后,他拿起了桌上的一柄匕首,眯起眼看着那黄金打造,镶嵌着光玉髓和欧泊石的刀鞘,上面那一只栩栩如生,展翅张喙的鸟儿。 “高阶法师?有趣……他会有多少的价码呢?”许久之后,他发出了一个细微的低语,将匕首微微拔出一点,闪烁的光泽。将他的眼光映亮,而他脸上原本遍布的愤怒与急躁,似乎在这一瞬之间,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 小小的锋刃,在魔法的灯火之下,闪烁着微微的青色光泽,锋利,轻薄。 爱德华盯着这柄锋刃。已经有足足三个沙漏刻度的时间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每一次你都会先行晕倒……而且你最好想清楚。那里距离你的颈椎可是非常近的,它很可能就是因为与你的脊髓相连。才能够刺激你的大脑,如果想要将他挖出来,你真的确定,你不会因此而瘫痪?”灵晶仆的声音,在不可知的精神中响起,平静,干涩,就像它正在叙述的事实:“好吧,就算你非常有把握,但是我看你最好也还是再找到一个人,而不是自己来进行这个工作。否则,即使你的精神力能够抗衡它的垂死挣扎,不再眩晕,但我也不敢保证你能够及时的在将它挖出来之后,再使用治疗法杖治好你自己,尤其是这种低阶的治疗法杖……” “|好了,住嘴。” 爱德华不耐烦的摇了摇头。 颈侧寄生着一个怪物,这种可怕的事实,已经惊扰了他三天的时间。 这三天的时间里,他想过很多种可能,自己将要面对的未来……虽然大部分的结论,是这个寄生在他身上的怪物,有很大的可能不会真正的对于他产生危害——毕竟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身体,而与他的一部分肌肉结合在了一起,根据书本上查找到的,以及灵晶仆提供的灵吸怪的生理设定,它应该是没有了二次发育的可能性。 但作为一个人类,容忍一件东西寄生在自己的身体之中,这种事情,光是设想,也让他觉得难以忍受……出于习惯,出于一种人类的本能,他千方百计的试图将这个外来物割离出去。 可惜,并不成功。 正因为和他的一部分肌肉结合在了一起,这东西就变得极为难以清除,而且很可能威胁到他的生命——而且,如果将之除去,也有很大的可能,会丧失心灵异能,更别说,还有刚刚得到的那种心灵震爆的能力了。 这种考量,很正常的,在他的心中,越来越占据了更加沉重的地位。 “心灵术士的接近于魔法,不过更加精炼和巧妙一些,有些人认为,那种方式更加贴近于本质,因为在无数个世代之前,大奥术师们的施法方式也与之有类似之处……不过在我看来,不过是操作能量的手法不同,接近细微,却也限制了它们的极限,你对于魔网的感应能力很差,但这种纯粹使用精神力的方式……倒是更加适合你。” 侏儒随口评论,然后忽然拍了拍脑袋。“嗯?这么说你好像一直也没问过这个方面的事情,难道你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倒也不是不方便。我本来是想要向您请教的,不过这个……” 老侏儒目光灼灼,爱德华瞬间便感觉背后沁出了一层冷汗——果然跟这种老怪物耍心机之类的,绝对是一种危险地行为,幸好他对此也曾经深思熟虑,才抛出了一个不错的借口:“根据学院规定,这种请教是要收费的,我现在根本拿不出钱来。自然也就没必要开口。不过既然您问到了,这个这个……有没有什么可以指导的东西呢?” “奇怪啊,按理说你已经有了灵晶仆,那么也就是说早就已经入门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哦,对了,我都忘记问了。你都是心灵术士了,还跑来学习魔法干什么?” “学魔法是一直以来的愿望,至于说这个心灵异能……” 于是爱德华只得将在那座奇异的地下城市之中的冒险经历大致的说了一遍,不过却省略了自己被抓住差点被改造……或者说已经被改造的过程,还有关于那段得到了那枚戒指的部分也掠过不谈,只说是自己不知为何比那些灵吸怪预料的更早醒来,想办法干掉了一个灵吸怪之后逃了出来。 “走运的小家伙……大概是因为你本来就拥有的天赋。所以比一般的人也更有抗性吧,这也并不奇怪……不过那个灵吸怪巫妖居然一直都没有出现,显然是被什么要事绊住了,否则的话。他一个心灵震爆便可以把你再拎到解剖台上去,你知道他是要对你干什么吗?”。 侏儒**师的语气淡淡的,似乎也没有怀疑什么——只是思维又转到了毫不相干的地方:“他大概是要把你变成丧心奴,嗯,嗯,这样说你可能不懂,具体的操作就是,先把你的脑袋吃掉。再用一种叫心灵胶质的玩意儿替代……一种唧黏糊糊的玩意儿,像是大便。不过是绿色的,而且从他们的眼睛底下。两个腺体分泌出来,不过很神奇的,这玩意儿可以代替脑子思考,让人变成完全听他们话的奴隶,甚至就算是他让你真的吃大便你也不会拒绝……不过严格的说,那只是一个拥有你躯壳的傀儡了,你的灵魂从一开始就已经……” “那个,阿尔伯特大师,关于灵吸怪的事情好像并不重要,你能不能先教导我一下,有关于的事情?”老家伙辞不及意的啰嗦让爱德华脑门生疼,可又不敢轻易打断,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一个气口。 “这样……你想不想出去旅行?” 他每次问自己想不想做什么的时候,其实只是需要做出一个尊重自己意愿的态度,而事实上绝对不会想听到除了肯定之外的任何答秦, 但爱德华还是摇头。 “哦哦……其实关于,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我曾经研究过一段时间,不过艾萨克说过我并没有关于这个方面的天赋。这个也难怪……一般来说,有这种能力的家伙都带着点异怪的血统,你的祖先之中说不定也有那么一个……”**师点了点头:“如果是艾萨克的话,大概可以教你一点什么……这种东西,与那些依靠血脉天赋的术士有点相似,每个人都能够掌握的东西只有有限的几个,” “但是当初他离开的时候,几乎将所有的资料都搬走了……我这里也没有太多的东西……”老法师揉了揉蓬乱的脑袋,不过很快就抬起了头:“正好,我们这帮老朋友也很久没见面了,这样吧,你去把他找来,正好可以互相研讨一下法术的成果……” “可是我的法师修业……”爱德华微微一愣。 “得了得了……就凭借你这个资质,就算打破了脑袋也没办法挤进魔网里面多少的,呆在学院之中也是浪费时间。” 老侏儒不由分说的摇了摇手,于是某种无形的力量便架着起爱德华,跟随上了他的脚步:“算是我个人的委托好了,把他找回来,我就给你正式法师身份,学院里的资料随便你查阅,我给你解答问题,到时候你喜欢当法师当到死也随便你……这个条件应该可以满足你了吧?” “我本来就已经是一个法师了,到死都是……又何必非要替你浪费这种时间?时间可是生命啊!再说找人这种事情干嘛非要我来。你自己去不是更快么?”隐形仆役的力量会随着施法者的能力而变更,阿尔伯特这样的**师来使用,召唤出的东西都可以轻易扼杀一头牛,爱德华自然是无法解开,但却并不会阻止他不满的大声抗辩。 他当然不认为这样的老怪物决定的事情,凭借自己的一言便可更改,对方开出来的价格也足够诱人。不过也敏锐的察觉到,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所以……“漫天要价着地还钱”这种古训。他是从来没有片刻忘怀的——对方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师,只要从指缝之中漏下个一星半点,便足够他这个小人物吃用一阵。 “艾萨克那老家伙不是那么……总之我去的话他不一定会在,至于说学院里那帮子人……你的时间宝贵我用传送送你过去。一共也用不了几天时间的……” “你不是现在就让我出发吧,我还什么也没有准备,而且……” “能有什么东西好准备的。我把你直接传送到法恩,找到了艾萨克就赶紧回来,里外里用不了多久的时间……” 走出实验室侧面的一扇窄门,便是一座不出意外的大殿,手指粗细的线条在光滑如镜的石质地面上勾勒出宏大的法阵,粗粗估量也至少超过三百尺的直径……当老法师走近,便有无数的光泽在法阵的回路之中闪烁。原本置于地面,刻画着符文的石块升腾在空中,围绕着法阵中心旋转不休! 爱德华睁大了眼睛,他知道这个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传送法阵。不过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实物……据说这东西建筑起来花费的金币都得数以十万计,普通人即使想要使用一次,也至少要花上几千金币,还得是往最近的城市移动。远了另外加钱。 光焰逐渐升腾,浓密的魔力波动即使是爱德华也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不过就在那光晕即将围拢之前,老侏儒忽然发出了一个惊异的声音,然后整个效果就此反转——光芒逐一暗淡下去,旋转的浮游水晶慢慢停滞。落下,最终噗的一声。某种力量将施法者向后推出去了十几呎,然后化作一团明晃晃的火焰! “哎呀。好险好险,差一点儿就出了问题!你这小子身上奇怪的事情可真是不少……不是我的话,真不一定能发现得了……奇怪了?” 老侏儒大步从那火焰之中走出,他也不管身上法师袍半碳化的黑烟和卷曲的头发,直接扑过来按住了爱德华的脑袋,闭着眼睛摇头晃脑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抬起了头:“你小子到底碰上了什么问题?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种……唔,对于咒法系空间亚系会产生这么大扰流的体质!这简直已经不是不敏感了……简直,简直就是女神在厌恶你一样啊!” 爱德华张了张嘴,却回答不出什么……法术失败造成的空间震动让他眼前生花,烦闷欲呕,别说说话,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真奇怪,没感觉到什么东西啊?……好吧,等你回来再说吧。”老侏儒帮他拍了怕胸背,让他顺过一口气来:“不过,我建议你以后最好不要轻易参与到任何的传送之中……不然,可不只是会偏离目标那么简单,运气不好的话,就连施法者本人也得倒大霉!幸好法恩地区也并不是很远,骑马和坐车的话也就是一个月的时间就到了,至于说回来的时候,艾萨克那家伙应该可以想出办法来吧,” “我现在已经感觉头脑不清楚了大师……我需要修养……”喘息了几次,爱德华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他晃晃悠悠的坐在地上,双手捂住了脑袋。 “年轻人,多走走路也没有什么不好……一个只会呆在实验室里的法师是成不了**师的。”阿尔伯特**师哼了一声,摇了摇头:“狡猾的小鬼……作为不能直接将你传送过去的补偿,我本来是打算给你一点用得上的东西……不过你既然头痛……” “啊,真神奇,糟糕的感觉忽然一扫而空了?神清气爽得好像刚醒来一样。” “狡猾的小东西。” **师随手掏摸了一下,便在身边展开了一块圆形的平面……“难道是……便携式次元洞?”爱德华的眼睛瞬间就瞪得比艾恩石还大了一些——他曾经听某个法师说过这种神器一样的东西,虽然都是一个折叠空间,可这种东西的容量可不是少年身上那个小小的次元袋能相比的——那个法师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大,但据他的形容,装进一两头鲸鱼也是毫不费力的。更是完全没有被破坏的风险, 第六十章你想不想出去? 第六十章你想不想出去?,到网址 第六十一章不速之客 “年轻人多走走路也没有什么不好。一个只会呆在实验室里的法师是成不了**师的。好吧,虽然你也不大可能成为**师。” 瞟了一眼‘头晕’的学徒,**师哼了一声:“狡猾的小鬼……作为不能直接将你传送过去的补偿,我本来是打算给你一点用得上的东西,不过既然后遗症如此明显……那么你还是呆在这里,帮我整理书库好了,一个月之内给我整理好,我要求……” “啊,真神奇,糟糕的感觉忽然一扫而空了?神清气爽得好像睡足了三天刚醒来一样?” “贪婪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老侏儒摇了摇头,不过语气中倒也没有太多的责难之意。 随手掏摸了一下,便有一道银色的丝线在他的指尖闪动,继而,空气中一片黑暗缓缓展开,构造出一块圆形的平面……似乎很深,但却又没有厚度——准确的说,是它内部的深邃构造,只从某个方向上才能看到。 “难道是……便携式次元洞?”爱德华的眼睛瞬间就瞪得比艾恩石还大了一些。甚至连声音,也有些颤动。 在最近翻阅的一些资料里,因为兴趣,他记下了几十种比较少见的魔法物品的描述。而其中,便有这种空间扩张类的高级魔法物品——虽然与空间袋类似,都是一个折叠的储存物品的空间,可这种东西的容量,可不是少年身上那个小小的次元袋能相比的, 当然,因为这东西要看制造者的能力,大小上总会有所差别。但基本上来说,装进一两头鲸鱼也是毫不费力的。更是完全没有被破坏的风险。可算得上是最强的保管库!神器一样的东西!而够资格放在一个**师所有的次元洞中的,又岂能有普通的玩意儿? 爱德华咽了咽唾沫,看着老侏儒随手从里面套摸着东西,然后又往自己的怀里扔……一时间简直已经被巨大的幸福感冲击的说不出话。 其实这个过程并不怎么长……首先是几张卷轴,一件长袍,一根法杖,然后又是四颗宝石——他伸出手。短短的手指比画出一系列各种符号,咕哝出一段模糊不清的咒文,爱德华神色一凛,注意到那四颗宝石悬浮起来。然后哗地一声散碎成为一掊星光笼罩住自己,最终化作半透明的绿色光团以自己为中心向外弹开…… “这些东西,以你的手法应该都可以用了。路是远了点,不过都有大道,应该不会碰上**烦,法杖里是一百发魔法飞弹,法袍每天可以释放三次法师护甲,加上我给你恒定的护盾术,打不过的话。逃跑应该是足够的。” 做完了这一切,老侏儒扫了一眼爱德华手中的东西,最后哼了一声:“满意了吧……你这个小血吸虫?” “满意……嗯,好吧。基本上……算是可以了。” 事实上何止是满意而已,爱德华简直已经风中凌乱了。 通常的魔法物品市场上,售卖一张二环魔法卷轴价值就已经超过了三百金币,而如果是大魔法师绘制的……好吧,只要是个凝成真名的高级法师的作品,这个价格便至少要翻上三倍以上! 越是高级法师施展的法术拥有着普通法师无法企及的最好效果,但通常来说他们已经用不着用积攒平时法术的方式来应付数量的不足,只有在心情极好的时候才会画出一两张来保持手感。所以通常有钱也未必买得到。所以这种东西,很少会有人败家的直接售卖——一场小型的拍卖会上。卷轴的价钱至少要翻上五倍到十倍。 更别说是一个**师的藏品。 而就是这种比黄金还要贵了几倍的纸,老头儿随手就扔出来了七八本……而且还有那魔法飞弹杖和防护法袍——这两件东西因为使用简单。因此同样代表着一转手就是成千上万的金币。 当然了,**师就是**师,最大的赠礼,本不是这些身外之物——卷轴这东西,不管是使用还是买卖,总有用光的时候,魔法物品也是一样……但恒定的法术效果,却是最为难得的东西。 相对于将一个魔法加注在物品之上,让它们永久的在一个人身上生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是高阶法师以上的存在,根本没法掌握其中的奥妙……更何况,以这种方式施展法术,是要对于施法者本身产生一些不可逆转的影响的,所以即使是一个高阶法师,也不会轻易给任何人恒定法术。 法师果然都是有钱淫……大大的有钱淫,都是他喵的狗大户啊啊啊啊!! 穷惯了的佣兵一时间只想要如此哀号。 但狗大户……之所以被称为狗大户,就是因为他们对于经济的不敏感,导致他们经常性的……出手不凡。 或者被少年灼热的眼神注视。让**师的自尊心又膨胀了一些……随意挠了挠脑袋,老侏儒从空间中又拿出来一件东西。“嗯,说起来……既然你是个术士,这个玩意儿也给你好了,是以前艾萨克剩下来的东西,本来算是个纪念品,不过现在我要来也没什么用了,而你这次只要把他找回来,我也没有必要再留下这个,妥善使用吧。” 那是两条绳索一样的玩意儿,两头带着箍环,看上去像是一种粗糙的麻编织而成,不过却又粗又短,只有两尺左右,爱德华伸手接过,发现这东西触手冰凉,却又非常柔软,好像是某种皮质的构造。 “喔噢,这不是肌腱嘛……” 爱德华晃了晃脑袋,承认自己看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伸手在怀里掏了掏——下一瞬间,灵晶仆的声音就窜进了脑袋。 “是一对质量不错的玩意儿呢……”灵晶仆似乎相当的激动,甚至在心灵感应之中发出了一阵咂舌声:“这东西可以辅助你出力,把他装在身体上。输入一些,就可以在几个沙漏时间之中都拥有相当强的力量,比方说装在腿上的话,你的跳跃能力至少能够增加个一两倍。装在手上,就是增加力量,就像是……外骨骼型的电磁肌肉束一样。” 如果这样说,那倒确实是不错啊…… 爱德华兴奋的眯起眼睛,随手就将之附结在自己的手臂上。而那绳索一般的外皮,随即就在他的大小臂骨间缠绕起来,带着一点冰冷的感觉,但并不紧迫……爱德华随即轻轻的挥了挥手。便注意到其上传来的力量竟然让手掌带出了呼呼的风声! “你怎么还在这里,磨磨蹭蹭??不想去的话,把东西还给我!”可惜。还没等到爱德华欣喜充分,侏儒**师就发出了一个不满的哼声。 于是学徒不免大大地翻起了白眼、“大师,不用这么急着赶人吧……而且我的任务呢?到底是要去什么地方,干什么去啊?” “嗯,我没说么?” …… …… “帝国东部的……法恩城?那个老家伙也是的,没事儿住那么远干吗?”。 视线远端,粼粼的波光让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虽然爱德华不是没有出门远行的经验,记忆中比较久远的时候,出门有各种带着轮子的,带着翅膀的燃烧各种油料的工具代劳。近一些的记忆则是凭着双腿在森林中游荡……不过这一次,他选择了前世今生加起来的第一次经历的方式。 这个位面的车架实在是过于简陋,别说是橡胶轮胎,就连个减震弹簧也不可能有,在城市之中石板或者碎石铺设的道路上还算好,一旦行走在野外修葺不善的土路上,便会带来很可怕的感受……长时间的旅行之后,足以让人全身骨节都被震得生疼。爱德华自然没有什么心情乘坐这种震骨器来进行一次长达几百里的旅行。 至于说骑着马匹在道路上跋涉。更是不在他的考虑之中,虽说他也曾经练习过。不过却从来没有太长时间的经验,如今一次骑上几百上千里。非把大跨磨破了不可,况且马匹也需要照料,太过劣质的也会加长行程。尤其是道路周围可并不只有城市乡村,很多地方都是荒无人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跳出几只凶猛怪物来, 幸好还有更加舒适的旅行方法。 不比西封邑地的荒凉与干涸,王国的东南国土是被水网覆盖的,第比利斯河就从王都附近流过,蜿蜒千里,横贯了半个大陆,而法恩除了是个海港城市,同样也在这条大河出海口处不远,因此爱德华第一时间便选择了水路。 这个位面的平民没有旅行的习惯,他们的一辈子往往就钉在一块土地之上……而有钱人偏爱于马匹或者车驾,长途旅行则大部分被魔法取代……所以船只通常都是货运工具,不会专门载运乘客。 不过有钱能使磨推鬼这句话,显然是大多数位面共同的真理…… “好吧,我可以在二层的中舱里给你腾个地方…… 敦实粗壮的船长长着一颗秃头和一把大胡子,看上去好像有点矮人的血统,只是却没有一点矮人应有的豪爽,为了船资的事情跟爱德华唠叨了小半天,最终才决定以十个金币的价格给他腾出一个舱室。 目光扫过那个舱室……爱德华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个狭窄的地方实际上是船舱的中段,舱壁上的两扇舷窗,让这里的空气并不会象水手房一样充满“毒药”,只是堆满四周的麻布包裹将本来就不大的空间占据了至少一半,只留下了六七尺见方的一块空隙……甚至连地下也堆了一层麻布,结果船舱之中便只剩下了一半的高度。用来当做床铺倒是柔软异常,只是站起来就非得磕到脑袋不可。 “你可真是走运,我这艘船可是底比利斯河上最快的船,如果不是这一次货物不多,别说是十个金币,三五十个我也没办法给你弄出一间空仓来。” 不过摩挲着作为定金的三个金币的秃头船长,脸上可没有丝毫的尴尬,反而嘟嘟囔囔的表情倒像是让爱德华占了大便宜一样。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长期的路程。 事实上这艘船的速度倒确实不愧那个家伙的吹嘘,一个沙漏的时间里已经航行出了二十里以上的距离,顺风顺水自然是一个原因,不过显然是有些什么秘密的……照这个速度,到达法恩也就是四五天的事情而已。 这条名为枫叶之舞的船长度有六十多尺,是一艘标准的中型平底双桅帆船,同时还带着两门弩炮。对于跑货的船只来说,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武装了。站在船舷旁。欣赏着河面上逐渐远去的波光,而船员则熟练的绞索起帆,流畅的动作同样让人赏心悦目。 不过,这样的一艘船只。竟然没有装满货物,这一点有些令人奇怪…… “哦,没什么。只不过,最近这条水路有点不太平,所以加强一点戒备……不用担些没用的心。咱在这条路上跑了三十年了,一点小毛病出不了啥大事。”船长抹了一把他的大秃头,嘿嘿的干笑了两声,然后就匆匆的走开了。 不过这种回答反而让爱德华心中一冷,于是他随便找了个机会。拽了一个船员来单独询问。 “啊,问题确实不是很大啦……最近一段时间,靠近整个海岸地区的魔物伤人事件忽然开始频密起来,据说地精。狗头人,这样原本在荒野里游荡的低阶魔物现在开始成群的在城镇的周边闹腾。”跑船的家伙们一般来说并不固定于一个雇主,所以也没有什么节操之类的东西……更何况,少年手中那几枚叮当作响的银币的光泽,已经足够晃花了他的眼睛。 不过他吐出来的情况,也让爱德华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跟凑热闹似的,这一带的凶暴动物比往年增加了不少,原本不怎么危险的野生生物也变得更加凶狠……尤其是底比利斯河流域沿线经过法埃东森林这一段河流。由于处于森林周边,原本就容易出现些蜥蜴人之类的麻烦。现在恐怕就得更加谨慎一点才行……” 难怪这艘船竟然没有满载……所谓的魔物伤人事件,往往可大可小。不过一旦扯上了森林,那么往往就非常麻烦——虽然几个蜥蜴人通常不会弄出什么大问题,不过如果不小心还是要命的。尤其是船上不比陆地,真出了事情要逃也是个麻烦。 所以微微思忖之后,爱德华回到了舱室之中。 既然知道有些危险,那么少不得要做些防范——阿尔伯特临走之前看似随手塞过来的几张卷轴,其中有石肤术、变形术、浮空术,索尔石行术、媚惑怪物和秘法眼等,都是比爱德华目前的施法能力稍高一些,但又不会差距太过离谱的魔法,这有利于保证施法者的安全。因为法师使用卷轴若是超过自己的能力太多,则非常容易遭到法术反噬。 只是很可惜,那个传送法阵的问题之后,阿尔伯特便严厉告诫他最好不要过于靠近任何空间类型的法术,否则会有很麻烦的后果,所以这一堆东西里就没有了任意门,让爱德华分外遗憾——要知道这种逃跑利器在黑市上的价格可是最高的,如果操作得当,在首都这种大地方,至少可以卖出个几千金币的价格,说不定上万都有人买。 将卷轴匣挂上腰带,再把飞弹杖别在一个合适,随手可及的位置,配合上那件黑色法袍,钢面小镜里的爱德华看上去倒是真的有了几分法师的派头。 闭上眼睛,他默默地回忆着自己最近学会的几个,作为一个并不那么专注于正业的心灵术师,刚刚能触摸到的这几个一级,他还并不十分熟练,需要不断的重复强化。模拟使用的环境,预计使用方式,也可以跟灵晶仆进行沟通辩论,只是正冥想间,听见轻轻的脚步声从外面走进来。 爱德华将眼皮抬起一丝,用眼角余光瞥了瞥……只是睁眼之后,便没法再安静的闭起。 ——————————————————————————————————————————————————————————————————————————————————————————-—————— —————————————————— 法恩是图米尼斯最大的自由港口,虽然不过是个中等规模的城市,但繁荣的商业就足够让它成为最为殷实繁荣的城市之一, 有钱就可以招人,可以聘请强者出仕、可以打造最好的兵刃和铠甲、可以组建魔法师团,所以这个城市虽然恪守着中等城市的规模,却拥有着绝不逊色于公爵领地的守备力量,他的城主,一位特权侯爵,据说在国王陛下面前也拥有着面谈的资格。由于并不是自治领 第六十一章不速之客 第六十一章不速之客,到网址 第六十二章你这丫头来干什么啊? 嗯,后面需要修改 —— 有人在靠近他的船舱。 爱德华抬起视线,注意到晚霞已经在舷窗上抹上了一层漂亮的金红,不过天空却还没有变成青紫的颜色。 那脚步极为轻盈,如果不是爱德华的耳力,恐怕就会将之混淆在周围的水声,和船员的嘈杂之中了。 但船上的水手似乎并没有理由用这种方式走路……难道又是那些阴魂不散的家伙们? 猎人不由得咬了咬牙——虽然他离开罗曼蒂城的时候,循例做了一番的伪装,不过若是有人有心找他的麻烦,从学院门口开始盯梢,恐怕要找到他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而选择这个时候动手,对方除非是个傻瓜,要么就是有着相当的把握。 如此有恃无恐的话……船上的水手之中有他们的伏线?甚至更糟一点的话,有可能整条船都是他们的? 碰上这样的伏击,船只无疑是个很危险的场所——狭窄的舱室最为适合杀手的行动,而底格里斯河的水面宽阔,即使弃船逃走,爱德华也并没有水上行走,或者是水行术的卷轴,浮空术的话,也无法轻易前进……就光凭游泳的话不但太慢,身上的一大堆装备也只会拖后腿而已。 脑中转动着一系列的念头,但猎人的动作却毫无犹豫——起身,抽出三棱刺,占据了门口侧方,一系列动作如同猫般轻盈,而口中发出的轻微呼吸声也并没有停滞,若只是凭借听觉。这个声音足以让人认为,船舱中的人正在毫无知觉的熟睡。 于是下一刻,门扉上简单的搭扣便被一小条木头划开了,然后,那木质的门扉被一只手慢慢推开了一道缝隙…… 啪地一声,猎人已经闪电般的扣住了这只手的手腕,紧接着一个转身,便将对方整个拖进了舱室。重重的掼在舱壁上!接下来,手中的三棱刺已经游鱼一般的向上,直指对方那纤细的脖颈! 不过这个动作在半途上就停滞了。 手中那柔软纤细的触感,那随即传来的一声尖叫。让爱德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对方那小小的身体兔子一样的毫无抵抗能力,看来也没有任何的武器……更重要的是,即使整个人被直接甩在了船舱壁上。但是那金色的头发下面,颤抖的,纤长的粉嫩耳朵,还是让爱德华顿住了手中三棱刺的势头。 难道是伪装的? “呜呜呜……痛啊!该死的爱德华!你居然胆敢这样虐待一位淑女!我要杀了你,咬死你!”尖声的哭叫在下一刻打断了爱德华的疑虑——对于敌人,爱德华很少留手,因此小丫头这一下子撞得着实不轻。额头通红,两道鼻血也直接滴了下来,只是这丫头一边捂着鼻子,给自己施展了一个治疗法术。一边还不忘大吼大叫,张牙舞爪的扑向爱德华,要用她的牙齿还以颜色。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这又是你家的船?”毫不客气的按住这小小的咬人狗的额头,制止她在自己身上增加新的伤口,爱德华一时间不禁有些头痛。 “放开我,混蛋爱德华!放开我啦!在那栋小破房子里呆着实在是太无聊了嘛,所以我就随便用了个传送术来找你玩儿了,不过你这是要到什么地方去啊?” “你会用传送术了?我了个去……” 牧师和法师。施法的方式虽然略有差别,名称也各自成为称呼为神术奥术。但归根结底都不过是魔网的衍生品,因此互相之间也雷同颇多——比如说传送术这种东西便是神术奥术通用的。丽莎?丽诺比丽拥有牧师的能力,会使用倒也并不违反规则。 只是……就算这小丫头只是看着萝莉,实际年龄比自己岁数大上不少也好,传送术可是实实在在的五环奥术,即使用神力催发也不会因此而减弱——也就是说,她的能力,至少已经和凝成真名的法师相似了,这种天赋,足以让某些在奥术门槛之外徘徊,不得其门而入的法师学徒感到…… 各种羡慕嫉妒恨啊! “嗯,爱德华,你是要到什么地方去啊?算了,反正也无聊,不管哪里都比呆在那破房子里,陪着傻没力那家伙发呆的好。”张牙舞爪的努力了一番,却发现自己无法再伤及猎人的半根毫毛,半精灵小丫头有些泄气的后退了几步,不过眨了眨眼睛,她又一屁股在柔软的棉布堆上坐了下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哎呀,每一次你都能找到这种舒服的地方呢,” “不行。”对于这脸皮翻得比书页还快的丫头,爱德华有些好气又好笑,但是这种无聊又麻烦的要求,他自然是断然拒绝的。 “为什么?” “我这次是有导师下达的任务在身的,带着你一起走,如果万一出现了什么危险,我自己都未必能脱身,根本没办法保护你。更何况……” “我根本也用不着你来保护啊?人家的神术用的可熟练了,如果万一出现了什么危险,我不但可以保护你这个学徒,给你治疗伤口,而且还可以带着你一起用传送术跑掉呢!上一次你们去打那个什么黑暗匕首的公会那么好玩的事情,偏偏吧人家排除在外,所以这回我才不回去呢,一定要跟着你!” 刚刚说了半句理由,就被这小丫头毫不客气的戳中弱点,爱德华不由得一阵头痛——论及战斗力,这丫头其实比他差了八条街还不止,可偏偏就有他根本没法比拟的能力……此刻倔强起来,想要说服自然千难万难。 那么要怎么办? 打晕了捆起来再送回去?似乎可以——毕竟即使顺风顺水,这时候距离罗曼蒂城相隔也不过是二百多里,现在要送她回去倒也并不困难。 可是这个位面的交通工具可没有那么发达,尤其坐船可不像是骑马坐轿。回去的话自然不可能逆流而上,弃船上路不但大费周章,更何况看那个船长的品行,如果此刻下船返回的话,这十几金币的船票钱,他是绝对不会退回来的。而且这底比斯利河沿岸虽然并不荒僻,却也不是处处都有繁华的港口,上岸之后要找上一俩代步的车辆也并不容易。如果是用传送术。当然就能随便往来回去……不过老法师早就警告过爱德华,他对于传送魔法会有很强的干扰,使用传送术的话,不一定会产生什么样无法预料的结果。更何况他也并不会使用传送术。 除非小丫头回心转意。自己回去,要么就是爱德华得找到一个能制住她,再强制送返的大能……现在两样都是没有可能。自然是也就回不去了。 不过这倒并不表示全无办法——等船只到了下一个港口,给丽诺比丽那老家伙打个电话,让他来领人似乎也是个可以的主意。 这个世界当然是没有电话的,不过却拥有魔法的传讯系统,各个城市之间都可以传递消息,虽然仅限于法师,贵族和领主之类的人物之间使用。不过幸好,爱德华也算是法术学院的一员,想要远程找个人应该还不算是困难的事情。 不过下一刻,丽莎小姐就让这个看起来不错的计划无效化了——她笑嘻嘻的摸出了一片巴掌大小。雕琢精致的水晶镜片,摩挲了一下,那镜片上便很快显现出商人苍老严肃的面孔来。 “胡闹!真是胡闹。唉,幸好是跑到了爱德华先生那里,我还算是放心……” 又一个出乎意料的事情出现了……传讯水晶之中,老头儿的声音颇有些无奈,却也似乎并没有多少震惊或者焦急,“只是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就如此也好,小女就暂时麻烦爱德华先生照管吧。至于说酬劳,我过后自会奉上。小女身上也带了一些旅费。所以请不必过于负担,如果还有比较大的费用,就麻烦爱德华先生想想办法吧,我之后自然会加倍返还。” 只是他淡然了,爱德华却没法淡定。 这算什么意思?这个老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之前对于这个女儿宝贝的不得了,顶在头上怕吓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现在居然轻描淡写的就给放了出来?还有什么叫**德华先生那里,可以放心?他难道就不怕自己把这个小姑娘给拐卖了换钱?或者是更加圈圈叉叉的…… 少年不由得拍了怕自己的面颊,心中暗自嘀咕,自己这一世应该没有长了一张如此可靠的脸才对——那老家伙莫非是想要找个女婿?不过也不至于就这样选定了自己这个一穷二白的家伙吧?更别说他的这个女儿还挂着一个什么圣女的头衔,也不知道能不能…… 在少女欢呼叫好声之中,他的胡思乱想也只能告一段落,这一段的旅行至少还有两天才能结束,他倒是也可以乘机跟小丫头做好思想工作,而且船上的环境其实并不怎么舒适,想必那个丫头也不会忍耐太长时间的。 好吧,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对于船上忽然多出了一位乘客,秃头的船长表现出了极大地不满——爱德华至少又用了三枚金币的光泽,才将这种不满给压了下去。而相比起出血的荷包,新乘客那一刻也无法安静的情绪,无疑更让人头痛。 “爱德华,这是什么?” “爱德华,爱德华,那是什么?” “爱德华,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的?” 丽莎丽诺比丽小姐虽然一直自称自己已经二十多岁了,但似乎还在对于一切似乎都很感兴趣的年纪,这条巨大的船,船上的那些健壮的,忙碌的人,兜住了风的帆,转动的舵轮,甚至是那些系在船上的绳结,都能够引发这位小公主的一轮好奇。 好奇心是一种很无聊的东西,如果来得快,那么去的也会很快……于是很快的,小丫头就感觉无聊了。 “不好玩。”她缩着腿,坐在爱德华身边,靠着他直晃脑袋。纤柔的金发映着柔和的阳光。轻轻擦着少年的脸……痒痒的,让少年皱起眉头,他此时再一次证明了自己没有什么哄女孩子的天赋,尤其关键是,一个漂亮女孩就这样坐在身边,对于正常的年轻男性来说,似乎确实是一种刺激……哪怕她看上去还没有到了散发出魅力的年龄。 “不好玩就回家去。”“才不要,家里更不好玩儿。要不爱德华哥哥你再做些什么来吃吧……” 出发之前爱德华已经在空间袋里装了不少的粮食。午餐的时候,爱德华在船上的厨房里做了些煎肉排,让小丫头吃的肚皮滚圆,把爱德华的一份也抢去了一半——本来以为她吃饱了说不定就会回家去。结果他颓然发现不但没有成功,而且还适得其反。让这丫头又多了一个黏住自己的理由 这个世界上早就有了冷饮一类的东西了,在夏天比较炎热的时候。很多酒吧都会拿出窖存的冰块,或者找个会一点小魔法的伙计来制冰,把冰打碎之后拌上蜂蜜糖浆和果汁之类的东西——这种五颜六色的小玩意儿无论在哪个位面,似乎都很能讨好小鬼和年轻的女孩,所以即使现在天气还不那么热,也有的店铺已经把这东西加上了菜单了…… 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仰着脸问道。她的身材太过娇小,加上过份出色的肤质和那一头漂亮长发下的娃娃脸,小脸蛋还是白里透红的让人很想很想亲一口。 尤其是这样半趴在桌子上,一边勺着刨冰往嘴里送。一边撩起眼皮,就这样骨碌着大眼睛,天真可爱的漂亮萝莉放在哪里都吸引人的眼球啊。 只要他一低头,顺着那件可爱的半透明蕾丝抹胸,可以直接看见一段微微隆起的雪白软玉。这种青涩的美丽有着更要人命的诱惑力 唔,既然离着罗曼蒂已经相当遥远,混血会的势力应该也大幅度衰落了,况且自己只是找个人而已。坐船来去,只在法恩地区也不会碰上太多危险……而且真打起来。那丫头确实是有用的…… 在心中给自己找了一大堆的理由,但爱德华最终却还是止不住摇头叹息……他并不是没有与人搭伴行动。不过照顾一个半大丫头做一次长途旅行还是头一遭——这本来是打算轻轻松松享受个一趟的旅程,但现在看起来,只怕要麻烦的多。 太阳就这样随着平静的时间缓缓沉入西方,直到夜幕降临。 他满意的伸伸胳膊,正欲睡觉,却听甲板上一声惊呼,就着便是弩炮转动时发出的咯咯声传来下来 小丫头举起了手,十几枚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光球凭空出现在黑夜中,这持续的照明光源将弗格丁破浪号周围数十码的范围映得一片通透,纤毫毕现。 于是正在攀爬船舷的那些黑影的形象也就暴露在了光线之下——这种怪物拥有着一身灰绿色的鳞片和长长的遍布獠牙的颚,看起来象站立着的鳄鱼,只是四肢发达得多,它脑袋后方长着一支淡绿色的鱼鳍,手中却抓着一些武器……短刀或者短剑,虽然遍布着锈蚀还崩了口,但被这些怪物握在手中时看上去还是很有威慑力。 “蜥蜴人!” 秃头的船长大吼了一声,于是水手之中开始了一阵忙乱,他们纷纷抽出腰间的短弯刀,再将一瓶瓶的灯油浇到火把上点燃, 第六十二章你这丫头来干什么啊? 第六十二章你这丫头来干什么啊?,到网址 第六十三章有头没尾的攻击 “汤姆,索亚,带上你们的人去炮塔!把住舵轮,拉盾牌索!恶徒!快快,都***给我跑起来,你们这群贱狗!” 随着秃头船长饶舌的连串吆喝,水手们显示出了不错的素质——十几面塔盾在船舷上扬起来,把那里武装成简易的垛口,然后一门弩炮随即吱嘎的一声开了腔,激射而出的巨型矛箭重重地撞进水里,掀起一大股水花。隐隐的一声凄厉的嘶声惨叫被水声压进了水底! 不过人类这边几乎是随即地就出现了伤亡…… 一个太过靠近船舷的倒霉家伙发出了一个短促的惨叫,水手们的火把照到那个方向的时候,声音已经戛然而止——火把的光亮之中,那压在他身上的影子烁着灰色的磷光。它用肥硕的身体将那个可怜的小伙子完全压制,两只强壮的手臂将那可怜人的脖颈扭过一个可怕的角度。 “光亮术!”丽莎小姐念诵出一个短短的祷词,挂在船舷上的几条绳索便开始放出光泽。这些环绕在船舷上的绳索几乎瞬间便将整个船只都照了个通透。 于是正在攀爬船舷的那些黑影的形象也就暴露在了光线之下——这种怪物称为蜥蜴其实有些名不符实,那一身灰绿色的鳞片和长长的颚,让它们看起来象站立着的鳄鱼,只是四肢发达得多,而这个形象,和他们脑袋前面那些小刀一样参差的黄褐色牙齿,以及脑袋后方竖起的灰绿色的鱼鳍组合起来,便构成了一种古里怪气的压迫感。 当然,这是见过了灵吸怪。**师的建筑等等一系列光怪陆离的某猎人的看法——在普通人眼里,那就是恐怖的代名词。 “该死的,不是还有一天的路程才***到喀林滩口吗?混球,臭咸鱼,竟然让他们潜到了这么近!这***……哪儿来的这么多!” 船长发出了一连串的咒骂,即使是身边通红的火光也无法掩饰他脸上的苍白,跑船的水手同样都是见惯了生死的好手,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无法镇静——光亮术的光芒可及之处,那一大片灰绿色的背鳍便不少于五十之数!而远方的河水此刻正哗哗的翻搅出巨大的声响,显然还有更多的怪物正在聚拢过来! 夜幕里传来一阵吱嘎的怪叫,接着就是嗖嗖的破空声。昏暗的光线之中立刻就传来了几声惨呼! 飞过来的东西是一些短标枪,这种投掷武器在力量强大怪物手中特别具有杀伤力,虽然那些标枪制作粗糙。准确性不佳,但这一轮的投掷就让至少四个船员丧失了战斗力——一个手臂被洞穿,两个被钉住了腿脚,而最倒霉的一个则被直接钉死在了桅杆上! 风压着河水的迸溅起来的雾气之中,交织着腐烂的恶臭。血液的腥气也在不断变得浓厚,让人反射性的呼吸不畅,但这气味显然更加激发出了蜥蜴人们的凶暴。相比于蠢笨的外表,它们的智商显然不低——刚接近船舷,几个水手便当即被突然跃上的黑影拉入了水中,他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拽入了水底。 还有更多的家伙发出嘶嘶的咆哮。从船舷向上攀爬。很快就占据了优势,如果不是他们天生对于火焰极为敏感,顾忌着船员手中的灯油和炽火胶的话,几十名船员组成的防线恐怕早就被攻破了! 但更加麻烦的是,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人类最大的依仗,两门弩炮已经全面失守! “该死的该死的!这帮杂碎怎么这么聪明了!” “来个人拉住帆,你们这群蠢蛋!” “靠岸。赶快靠岸啊!” “该死的,舵轮不起作用了。那帮混蛋怪物!” “怎么办?跑吧?我们还有一桶火油,倒进水里……” “闭嘴白痴!火油在水里烧不了多久。沾到船身上,完蛋的是我们自己!你***是想让我们变成火炬么?” 一片嘈杂之中,船长咒骂着,猛地掷出手中的一把飞斧,一个刚冲到他面前的怪物顿时惨叫了一声萎顿下去, 不过其他人就没这么好的武艺了,无论力量还是速度。他们都无法与这种掠食者相比,蜥蜴人的鳞甲坚韧厚实,而且遍布着粘液,水手们用十几张短弓,即使配合了水手们的力量,也只能在上面一道打出一个浅浅的凹坑,而这种伤势对于野兽来说,只能算是微不足道的,而且还激起了他们的凶性!他们不断地从水中窜出,跳上甲板。让战力的天平倒向他们那边——尤其是后面的蜥蜴人已经不仅仅是依靠着利爪和尖牙了,他们手中还握着短刀或者短剑,虽然遍布着锈蚀还崩了口,但被这些怪物握在手中时还是很有效果的,划过水手们没有防护的身体,立刻就会带走一片模糊的血肉。 如果说那些伤口让人们疼痛难忍,那么那些血肉的归属就更让人难以忍受——每一点血肉都变成了这些怪物口中的美味佳肴,他们尖叫着从刀刃上舔舐,而几个倒霉的死者在下一刻已经被撕咬成了一片模糊的骨架,咕咕唧唧的可怕声音伴随着怪物们兴奋的嘶嚎,几乎让自诩为玩命行当的水手们也双腿发软,恶心无力!, 幸好,人类也并不是毫无反击的余地。 稍微犹豫了一下,爱德华出手了——一大片流动的紫光从飞弹魔杖前端喷涌,劈劈啪啪的将一个蜥蜴人打得全身都是窟窿! 这个效果让施法者本人也愣了一下,法师塔之中这帮家伙实在是太过富裕了!这还不是**师给他的那支魔法飞弹杖,便已经有了这样的杀伤力。这两支飞弹法杖,几乎足够将河里面的所有怪物再加上一倍,也清个干净了! ……不过这玩意儿每一次发出去的,看都是亮晶晶的金币啊!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穷惯了的佣兵真的不大想要动用这种一次性的高阶武器,但是眼前的这些家伙远不像看上去那么愚蠢……不,或者就是因为太过愚蠢了,心灵戳刺的效果在他们身上竟然不甚明显!而对比了手头上的杀伤力之后,爱德华只能选择用钱来解决问题。 水手们之中顿时爆发开了一阵欢呼。 一个施法者在战斗之中能够起到的作用或者有限,但对于士气的鼓动作用还是极大的,更何况这个施法者看上去还相当有力——反手之间,一片船舷上便爆开了一大片炫目的光泽。刺目的疼痛顿时让怪物们踉跄后退,然后立足不稳地掉回水中! “该死的怪物!”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施法者身边那个小姑娘竟然在这个时候发出了一个高声的叱喝,一圈光泽在她身边迸开。然后那个小小的身体就向前冲了出去……刚刚的显能让爱德华的精神停顿了一下,根本没有能拦住她这种危险的举动! 好吧,实际上看起来也并不那么危险。 这个冲出了防御圈的。看似鲜嫩的食物顿时引来了一大批的蜥蜴人,他们纷纷涌上,手中锈蚀的刀剑和利齿组成一片利刃丛林试图阻挡这个光辉闪耀的小家伙。但小女孩扬起手,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着一柄黑色的钉锤,只是随手一挥,十多柄武器就在一阵叮当之中被荡飞,让这些破铜烂铁稀里哗啦的向着四周散开。打的后面的蜥蜴人们丝丝狂叫,失去了武器的怪物吓得连连后退——而少女又毫不犹豫的抡圆了钉锤,同时发出了一个脆声的叱喝。一对漂亮的光芒组成的羽翼在她背后舒展开来,于是沉闷的噗噗声随即响起。刚刚围拢起来的怪物们,纷纷像被一头公牛撞上一样倒飞回去! “我去,这丫头的神祇也太大方了吧?” 一片惊叹的抽气声之中,爱德华不由得暗暗咬牙! 虽然爱德华并不想要成为牧师,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在最近对于牧师有了一些了解——神术和奥术区别不大,其中有很多都是一种东西,只是在使用渠道上,走的是两种不同的路线。 法师们通过学习来掌控法术。通过魔网为中介,用精神力提取自然地力量塑造出奥术。施展的时候需要配合复杂的姿势动作;而神术则借助了神祇的力量,信徒的精神力汇聚给神明。神明的反馈通过魔网塑造能量,如此一来便省略了许多东西……比如复杂的姿势动作和咒文,种类繁多施法材料…… 或者说,神祇们在这一点上就像是个中介商,通过转接省去施法者们麻烦的步骤,而收取的酬劳,就是信徒的信仰。 但多了一位后台老板总是很方便的……法师们为了保证动作的灵活和免除魔力干扰,不能使用任何防具——穿棉袄都是不智之举。牧师就压根无所谓,顶盔冠甲都是常识,力量也远胜法师,抵得上半个战士。巨盾战锤大斧武装起来,上阵冲锋庇护战友救死扶伤样样皆能。在任何地方的佣兵里都是极为受欢迎的伙伴。 但是那些强大的牧师都很难见到。 虽然成为一个牧师,倒也并没有约定必须得是自小出家,进行过什么修行之类的,不过毕竟还是要积累充足的信仰的,而太过虔诚,让牧师们通常都地喜欢呆在某个神殿之中造福一方,甚至干脆自己筹谋建造一个神殿。很少出来作为佣兵和冒险者,在外游荡的少数中,不是布道狂人,就是另有任务,甚至干脆是邪神的爪牙。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积累起足够取悦他们神祇的信仰。 像是丽莎小姐这样的岁数,却拥有如此力量的……实在是比巨龙还要稀有一些。 “够了,丽莎,回来救助伤员!” 皱了皱眉头,爱德华喊了一声,那个丫头使用的神术好像是神能,可以短时间内大幅度增加自己的能力,不过维持不了太久。突袭如果被人围住,即使是再受宠的牧师也要挂掉的。 “哎呀呀……好可怕,好可怕,近看才知道。这帮家伙真是好吓人啊……” 应了一声,半精灵几个滑步便回到了水手们的空间之中,拍着小胸脯微微喘着气。那样子不得不说,很可爱…… 不过,这“可爱的”女孩到目前为止的一个短暂交锋,便已经掀翻了七八头‘可怕的’蜥蜴人——被那柄黑色的钉头槌扫过的怪物,百分之百的是皮开肉绽骨断筋折,即使是以野兽的韧性。也很难起身,还有五六个比较不走运的,则确实变得吓人了——他们的脑袋直接暴成了一团血肉的稀泥……尖利的嘶嘶声此起彼伏,哪怕是见惯惨烈战场的佣兵们。也不禁打了个冷战。 魔法师身边,自然会有奇怪的女人,嗯嗯。水手们连忙安慰自己,专心于眼前的怪物们奋战。 不管怎么说,战局似乎就因为这两人的加入而变化了。 半精灵发出一个长声的吟诵,于是淡淡的光芒笼向整个战场。于是水手们立刻觉得整个世界都仿佛变轻了一般,身体上的力量更大,手中的武器也不再沉重,挥舞的速度要比原来快出三分之一不止。原本只能撕开一个小口的弯刀现在也可以将蜥蜴人们的肢体一刀两断!与此同时,原本心中的恐惧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留下莫名的兴奋,于是他们大声呐喊着。凶狠的开始攻击那些不断爬上船舷的对手,连接十几只攻上船的蜥人战士都被豪不犹豫的打下去或者是当场砍翻在甲板上。一时间竟然夺回了大半的阵地! 但怪物也不是白痴。 河面上那种刺耳的嘶嘶声骤然变得急促起来,然后一道绿芒从水面上喷涌了过来,那绿芒搭在船舷上,那里的木头竟然一下子活动起来,立即蔓延出无数藤蔓,一瞬间竟然将几个猝不及防的水手缠绕了起来。随着“嘶!”的又一声尖利鸣叫,顿时一波标枪飞射了上来。没有躲避能力的水手们当场死伤惨重! 目光扫过水中那已经不足五十之数的怪物,爱德华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了些——本来在他的经验里。对付这些怪物,只要造成了一定的杀伤就可以让他们撤退。没有必要完全赶尽杀绝,而且蜥蜴人并不是那种完全没有智力的怪物,如果真的把他们逼急了,从水下穿凿了船只便足够将所有人逼上绝路,爱德华倒是可以跟着小丫头一起传送逃走,不过那样注定要再经历一场麻烦。 而这个时候,那个施展了法术的家伙已经象一颗炮弹一样从水中跃起,带着大捧的水花轰地一声砸在甲板上!让整个战场都停滞了那么一瞬! 这个家伙显然是蜥蜴人之中的首领,拥有着比一般蜥蜴人更大的体型,手里没有拿着一般蜥蜴人常用的大砍刀,而是一支暗红的短矛。而起滑腻而厚实的甲壳呈现出一种奇怪的黑红颜色,随着他跳到甲板上的动作,老远就可以闻到浓重的硫黄气味,水汽也在那身体上不断的蒸腾起来。 “人类……滚粗,饶了你们,或者……死!” 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用那双分开的鼓泡眼扫视着周围的人,顿了顿之后,从喉咙之中发出了一个模糊的语声! “***什么时候怪物也能抢船了?” 秃头的船长愣了愣,随即大笑着发出一个不屑的咒骂…… 当然,这个家伙的狡猾可不只是体现在囤积居奇上……一边大笑着,他翻手便投出了两把飞斧! 这显然是他的成名绝技,目前水手们打到的二三十个蜥蜴人之中,就有七八个是死在这种简单却威力十足的武器上的——不过这一次却注定失败了,高大的蜥蜴人同样不屑的嘶叫了一声,便用手里的短矛架开了一柄,而另一柄则被他轻易闪过,不知飞到什么地方。 而且后面还跟随着他真正的反击。 所有人在那一瞬都不由得惊疑一声——在他们印象中,这类水生的类人亚种通常都是非常讨厌火焰的……但是这个家伙居然在下一刻张大了嘴巴,轰地一声喷出了一大片的火光! 这***……难道是龙裔? 有些呆住的人类们,脑袋里顿时都闪过了这样一个卧槽的惊叹! 不过那火焰的力量可确实是可怕的——尽管秃头的船长一瞬间便已经向后翻滚,可是那火焰还是粘稠的油脂一样粘在他的身上,一瞬间就把半个甲板点燃得火光熊熊!卷进去了七八个可怜的水手! 在这个惊悚的时候,能够反应过来的人类,也只有两名施法者了。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连着朝那个蜥蜴人首领喷出了两道流光,以及一道绿影——魔法飞弹打在那个怪物身上竟然有些失效,只是在他厚重的鳞片上犁出了几道痕迹!而对方在一瞬间已经冲过了火焰的墙壁,嘶叫着,冲着他飞奔而来! 爱德华,快走! 蜥蜴人的速度快的惊人,在一根木料上一顿,竟然化作了一团模糊的影子!于是丽莎尖叫着,握着战锤挡在了爱德华面前,准备和那怪物拼上一记, 奇妙的事情在下一刻发生了, 就在两者只剩下十几呎的距离时,影子猛地顿了顿!还原成为那蜥蜴人, 只见他张大了嘴巴,仿佛看见了可怕东西一样,向后退了两步,然后,猛地跳进了水中! 第六十三章有头没尾的攻击 第六十三章有头没尾的攻击,到网址 第六十四章又见艾莲娜 上一章按时更新,24小时订阅却跌的惨惨……泪目,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这章后面有点急啊,再改吧 —— “主人……嘶嘶……主人,斯洛瓦特弄错了……主人,杀死斯洛瓦特,不要。” “你叫斯洛瓦特?” “斯洛瓦特,强大,强悍,强的斯洛部族,我的……嘶嘶……斯洛瓦特,酋长!” “你怎么知道我是主人?” “嘶嘶……你是主人,是的……” “我是问你怎么知道的,见鬼!” “嘶嘶,主人,斯洛瓦特不见鬼,斯洛瓦特勇士,最强的!” 爱德华不由得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此刻,猎人就坐在枫叶之舞的甲板上,而那条大鳄鱼一样,浑身黑红相间的蜥蜴人则在面前不远的甲板上伏跪,用不断‘嘶嘶’的蹩脚通用语回答着他的提问。 这条野蛮的怪物不时地呼哧呼哧的喷吐着带着硫磺臭气的鼻息,显然离开水让它很不舒服,但是它却依旧一动不动的跪着, 可惜,蜥蜴人的智力显然是没有办法跟人类相比,只要提问稍微复杂一点儿,这条蜥蜴便晃着脑袋表示不懂,甚至他说出的大部分答案,也都是颠三倒四,驴头不对马嘴的。浪费了大量的时间之后,爱德华也就仅仅多知道了两件事情,第一,这些怪物出现在这原本不属于他们狩猎区域的地方,是受到了某些人的驱动的,第二,爱德华拥有着某种与那些家伙们相同或者相似的特征。让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错认了。 “看来,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猎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这条去而复返的怪物表示了完全的臣服——不仅束手就缚,而且还拿来了一大口袋钱币的话,一贯秉持着阴谋论论调的爱德华或者还得猜测一下它是不是诈降,要将这条船和其上的人引入歧途。 虽然说要把这一切都当成是是一个计策的话,这个蜥蜴人之前的表现未免太过夸张,但这种可能也并非就不存在…… 眼前这个家伙身上那一股硫磺的味道,半黑的鳞片。以及蒙上了一层血色的眼珠,都昭示着某种力量侵袭之后的变异——爱德华搜索了一下记忆,便想起类似的描述,好像都是在那些图鉴之中。物无一例外的,全部是与下层界有所关联。 也就是所谓的地狱,与深渊。 与某些岛国盛产的动画剧情不同。在这个世界上,这样的怪物显然绝不会拥有天然呆属性,他们很可能会比原本的同伴聪明得多,这个蜥蜴人能够学会通用语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而能够让他们臣服——即使是错认,这种事情……显然也不可能只是一句误会就可以解释清楚的。 “我想您已经不用这样试探他了,蜥蜴人虽然凶狠狡诈,但是却没有说谎的概念。” 秃头船长谦卑的躬了躬身。笑嘻嘻地搓手,然后用一串小心翼翼的赞扬掩饰自己忍不住插嘴的事实:“您真是厉害,我跑船也有二十年了,不过能够让蜥蜴人上供……不是。让他们如此尊敬的人,还是头一次见到,法师阁下,先贤们曾经说过,被一片树叶遮住眼睛就会看不见尊贵的东西,所以请原谅我之前的些许不敬。” “只是个魔法的效果而已。”爱德华轻描淡写地回应道,同时扯了扯兜帽,让自己的面孔在阴影之中隐藏的更深一些。 幸好在普通人听来。这个理由算是比较充分——传闻之中有不少附魔系的法术,都会产生类似的效果。所以也就不会有人对于他究竟如何驯服了这个蜥蜴人的首领而寻根究底——只有那些能力高深的施法者才会对此疑惑,不过他们显然并不会有跑来过问这种小事的心情。 而且作为当事人的这个家伙显然已经很清楚。这两个奇怪乘客的身份,以及其代表着的意义——他现在几乎丢下了掌舵的差事,完全在两人身边跑前跑后的奉承。 一位魔法师与贵族无异,而一位能够施展高阶神术的牧师,更要尊贵的多,更何况对方还是能够让那些凶悍的蜥蜴人强盗都屁滚尿流落荒而逃的存在。事实上,如果没有搭载上这位法师和他的女伴,恐怕这一趟他面对的就血本无归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命在这世界上逍遥的选择了。因此这位暗恨自己有眼不识泰山的船老大甚至提出了退还旅费之类的补偿,不过被丽莎小姐大方的拒绝了——爱德华并没有反对,是因为他看出提出的这一方恐怕也并非那么真心实意。 于是接下来的旅程倒是顺利的要命。 这个名为斯洛瓦特的家伙或者真的没有说谎,而且忠实的履行了职责——不管是普通河道,还是那片被船夫们诅咒的法艾东森林,以及直到两天之后,那座海滨的城市遥遥在望时,除了这条大鳄鱼,便再没有一只怪物在爱德华的视野里出现过,让丽莎小姐大叹了很久的无聊。 当蜿蜒的河道尽头,那一抹与天边相接的蔚蓝逐渐占据了三分之一的视野,那一片分隔其间的灰黄色城墙,也预示着这一次的旅行,也终于到了尽头。 法恩是图米尼斯最大的自由港口,虽然不过是个中等规模的城市,但繁荣的商业就足够让它成为最为殷实繁荣的城市之一,而三十万的常住人口之中,有一半以上都是商人,发达的海上河运和陆路贸易在这里中转,也就造就了在整个大陆上都赫赫扬名的,‘商旅之城’的名号。 实际上,称呼他为城市有些名不符实,通常的说法,应该是所谓的城邦。 和所谓的城市不同。一座城邦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一个城市王国,通常控制着周围的很多土地。这样的规模,足以让他们维护一支可以远离家园的军队,或者制定贸易条款,条约,以及从其他国家那里取得特许权。赚取更多的金钱。 而有钱就可以招人,可以聘请强者出仕、可以打造最好的兵刃和铠甲、可以组建魔法师团……所以法恩这个城市虽然至今仍旧归属于图米尼斯,而且恪守着中等城市的规模。却拥有着绝不逊色于公爵领地的守备力量,他的城主,一位特权侯爵,据说在国王陛下面前也拥有着面谈的资格。 和所有的新兴城市一样。法恩港充满了勃勃的朝气,但也免不了有些杂乱。依山而建的城市中,枝杈一般的道路远不如莱而整齐。更别说是首都那种宽阔而平坦的大道相比了。 不过漫步其上,你倒是可以感受到一种别样的生机勃勃的气氛。 在城市的另一端,海岸线上排布着大大小小十几个码头,无数船只停泊在码头上等待着装卸货物。无数工人在码头上面忙碌着。在紧靠着码头的地方,到处建着宽敞的仓库。工人们推着小车出出入入,那些马上要装船的货物就散碎得堆在码头上面。 “呵呵,法师先生。您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吧?如蒙不弃,请让鄙人给您做一点小小的介绍。” 秃头船长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和这位“能够抢劫蜥蜴人”的年轻法师打好关系,因此在码头上停好了船只之后,他竟然抛下了那些货物。一路亦步亦趋的跟在爱德华和丽莎身边,干起了导游的差事:“如果您想要买上一些有趣的东西,在法恩您就可以如愿以偿……我们运往席柏音的矿石木材,运往意德立的布匹谷物,嗯,当然,这些不是您需要的,不过再远一点。席柏音有名的骏马和成桶的美酒,意德立的晃人眼目的精美丝绸、毛毯。和各种玻璃器皿,那可都是法师们也喜欢的好货……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他倒是并不在意这位不请自来的‘导游’。事实上能够有个地头蛇免费介绍,对于喜欢掌控环境的猎人算是个不错的福利,只不过从身边经过的那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现在更加吸引他的目光——这是这短短的时间里看到的第二队人马了。而一队人才不过刚刚走出了那条木质的码头甬道而已。 这让猎人心中升起了一些不那么愉快的预感。 而且随着路程的延续,这感觉越发的强烈了。 河岸的港口与城市相隔不远,所以老远地,他就注意到,四名骑士们负责这道巨大的石制城门前的检查工作。 城门检查一直都是不算是太麻烦的活路,即使是罗曼蒂那样的大城,一般也不会太过严苛……但眼前的这些人似乎相当专注于工作,每个过路的人都要被仔细搜检,尤其那些穿着比较厚重的。 爱德华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在下船之前,他已经将老法师给他的那件长袍穿戴起来,而这件袍子的设计,无疑是整个图米尼斯之中最为高调张扬的那种法师的风格——长袍微微拖到地面,一缕银线在灰色的外表上刺绣出淡淡的法阵,在没有风的时候也微微抖动,长长的兜帽将面颊完全遮盖在一层阴影之中,只露出一个下颌。 爱德华其实还没有适应这样的一种装束,不过他却很喜欢这种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之中的感觉,尤其是将视线从中透出去观察一个人的时候,那似乎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威压。 通常来说,这样的长袍虽然会让人极为显眼,但还是能免去不少的麻烦的……只不过今天,显然有些特殊。 “你……是一位法师?” 守卫看了眼前这一袭黑袍一眼,然后便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那么很好,法师阁下,跟我们来吧,城主大人已经下了动员令,法恩地区进入到紧急状态,所以,你已经被被征召了。” “征召?” “嗯,现在,法恩城正处于一场特殊的疫情之中,因此,作为王国法师一员,你被征调进入巡防队。并不接受各种……这个理由的请假。” 一个似乎是城卫军小队长的家伙走上前来,一番解释之后,爱德华才知道,从国家法律的意义上,他没有什么反对的权利。 在图米尼斯帝国,魔法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全部受到国家管辖的。一般的时候虽然拥有绝对的自由,但只要你还没有获得高阶的头衔,在特殊的情况发生时。某一地的领主便拥有将法师征召作为随军人手的权力。 而且不只是法师,牧师,术士甚至是吟游诗人等等,只要获得了认证。也属于这个范围——事实上大部分受到了风声的施法者们都会提前离开是非之地,因为这种征召绝对是最麻烦的,所谓的特殊情况通常都是战争。战场上刀枪无眼,一个不好很容易就会丢了小命。当然,这种事情不是白做,过后会有一笔赏金发送,可是对于法师来说那玩意儿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有意义。 只有牧师圣武士之类的神职者,对此表现的比较积极——基本上为了扩大自身宗教的影响力,各大正道教会都喜欢派遣牧师干些无条件救死扶伤的事。而一些大规模的佣兵团在这种时候,也会参与进来。赚取赏金和转正的机会。 所以爱德华心中的郁闷自然是不用说了…… 西封邑地那种穷乡僻壤可没有什么法师协会,佣兵中的半吊子法师们对于这种专门的约束条款也从不放在心上、没想到自己本想享受点优待,却先碰上了个工作的苦差——早知道说什么他也不可能报上身份。直接出城回去,上报阿尔伯特说法恩正在某种灾害中,不适合找人。虽然说对于自己学习心灵异能肯定要有所拖延,但那总比跟着一群蠢蛋跑出来冒险好得多了。 至于说那点赏金……几百金币或者对于普通人以及佣兵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但现在的爱德华可不是一个多月之前那个小小的佣兵了。 “真是见鬼了,货真价实的见鬼……” 爱德华低声咕哝了两句——本来还以为已经度过了一个麻烦,接下来的事情不过是水磨工夫,可以一边享受些海味。一边慢慢筹划……没想到竟然横出这样一档子麻烦。 本人身负**师派遣的重要任务,没时间跟你们这些家伙们浪费。 这种话说起来。一定是相当拉风的……只不过阿尔伯特那老家伙,显然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和平时期会有人闹腾这种事情。所以别说派遣证名,他连个联系方式也没有提供,直接联系学院的话也不是不能做到,但是多少有些小题大做,而且这任务说出来一文不名,阿尔伯特大师恐怕没有什么心情跑出来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负责传讯的法师更是很有可能,连转达的兴趣都不会有的。 不过说起来,幸好是随队出城,因为这城市发生的,毕竟也很有可能是一种魔法的疫病,万一受到了影响可就挺麻烦,而且即使进到城里之后也面对萧条的场景,所以还不如就此远离了中心更好。所以干脆跟着逛逛好了。 沉默的考虑了一阵,最终爱德华只能接受与法恩过门不入的事实。 这种事情说不上有多大的危险,可也决算不上安全,象莉莉这样的小丫头自然不适合跟着走,但就在爱德华正在考虑,是不是以这个借口让回去的时候,这个下定决心缠紧了他的丫头毫不犹豫的自爆了。 “我也去我也去,我是牧师,可以随队。” 鬼灵精怪的丫头一眼就看穿了爱德华的某些打算,于是立刻唯恐天下不乱的高叫起来!虽然爱德华立刻用一记凶狠的眼刀让这个惹祸的根苗缩着脑袋嘟起了嘴,不过事情立刻就被敲定下来。 真见鬼! 爱德华恨恨地瞪了那个罪魁祸首一眼!但后者立刻露出一张如花笑颜与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他的怒气一丝也找不到地方发出来! 于是顿了顿, 银白色的半身甲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金色的长发更是好像有光在上面流动一样——因为背对着太阳,面目不是很清楚。背上双手剑地剑柄尾部的装饰反而刺目闪亮,乍看起来她的整个人好像都沐浴在耀眼的光芒中,骄傲高贵。 爱德华轻轻吹了声口哨。 艾莲娜? 女圣武士的身上已经换了一套更加华丽和完备的全身甲……依旧是金光闪烁的硬壳胸甲和锁环甲,很精致,将身份遮掩的更好……精巧的头盔,和阴影一起遮住了她的眼鼻,不过爱德华还是从那支造型独特的长剑,以及尖细的下颌上那纤薄的唇部曲线。直接分辨出了她,并在她开口之后完全笃定。 “你认识那个人?” “以前见过她一两次而已……”爱德华随便的回应道,不过立刻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在这个位面的语言中,他和她的发音区别是非常明显的。 “哦~~~~~?”小丫头的声音立刻就拉长了,似乎从爱德华的沉默中捕捉到了什么…… 爱德华不由得有些头痛,或者女人在某些方面的直觉,是不受年龄大小的限制……嗯,不对,应该说是到了某个年龄就有? 第六十四章又见艾莲娜 第六十四章又见艾莲娜,到网址 第六十五章邪恶仪式,秽雨 比普通男子还要英武挺拔的身姿,在这杂乱闹哄的环境之中,如同一尊很不合时宜场面的雕像。像她这样的人,无论是在什么地方,认识的人都可以一眼认出来。 艾莲娜。 爱德华低声自语,随即扯了扯嘴角。 该说是所谓的……人生何处不相逢吗?虽然时间并不漫长,不过这位喜欢女扮男装的圣武士在与自己分开之后,又经历了怎样的旅程? 爱德华其实有些好奇。 不过这不代表他现在就准备去跟她见面…… 在艾莲娜的身旁,还站着几名圣武士,同样的银色铠甲在太阳下闪耀着雪白的光辉,佩剑挂在扣带上,偶尔晃动一下。那种细微的光晕同样十分吸引目光。但爱德华注意到,那三名明显年长的圣武士,此刻在面对着艾莲娜的时候却都不约而同的露出恭谨的姿态,显然这位年纪跟猎人相差不多的圣武士拥有的不仅仅是能够匹敌白龙的力量,地位上的差距也是他完全无法企及的。这也让他更加坚定了某些想法。 见了面要干什么?跟她说:“嗨……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曾经跟你在那个地下城里一起冒险,曾经救过你的命还看过你的**的佣兵……?这个,能不能看在那次的情分上帮个忙,找一小队手下护送我们出城去,最好是回到王都?” 未免太愚蠢了……而且必然尴尬。 因此爱德华微微低头,将自己的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中,双手笼入袍袖,叠放于腹上。做出一个法师常见的模样——这样一来,即使是熟悉他的人,恐怕也很难注意到这个十足法师打扮的家伙。 只不过同伴慢下来的脚步,偏移目光与低声的自语,似乎引起了丽莎小姐的注意。 “你认识那个人?”偏了偏头,将视线搭上远处那个灿烂的身影,她忽然问道。 “以前见过她一两次而已……”爱德华随便的回应了一句,不过立刻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小错误——在这个位面的语言中。他和她的发音区别是非常明显的。 “哦~~~?她?”小丫头的声音立刻就拉长了一些,似乎从爱德华的沉默中捕捉到了什么,她饶有兴味的转回身,金色的眸子盯着爱德华的眼睛。一眨不眨:“只是见过一两次?那就奇怪了,距离这么远,你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那个。佣兵的眼力可是混饭吃的本钱啊,哈哈……”眉头跳动了一下,爱德华打了个哈哈,试图敷衍过去。不过小丫头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可是她还带着个头盔呢,你居然可以凭着一点下巴就认出人来,真厉害啊。” 那种混合着古怪促狭和不满的目光,让爱德华不由得有些头痛。或者女人在八卦方面的直觉,是不受年龄大小的限制……嗯,不对,应该说是到了某个年龄就有? “嗯。这位先生,请问一下,您是否听说过,法恩城里一位名为艾萨克的法师?他应该是……” “哈克,巴利,费恩!” 就在爱德华试图转移一下话题的时候,趋近的沉重马蹄声和一个低喝打断了他的话。 爱德华回过头去,注意到一小队戍卫骑士已经靠近了身侧。 显然。法恩是不愧那个商人之都的美名的,即使是在一小队戍卫骑士的身上。似乎也能看到渥金女神那种不可抗拒的黄澄澄的力量。 十余骑的马匹高大健壮,虽然不过是混血马种。但海泽马那种雄壮的遗留,让它们的背高远比普通的同类高了至少半尺,而马上的骑士们使用的制式的胸甲,白铁盔与骑兵佩剑看上去全都是最高规格的制品,那些表面暗哑乌光的表面,远比佣兵们常用的单独锻打的大众货色还要好上了一点儿,虽然这些普通的装备完全无法跟魔法武器相提并论。不过那十几个刀子一样挺立在马背上的年轻人,甲胄整齐、长剑闪亮,倒是显出一股劲旅的风范。 尤其是他们最前方,发出了声音的那一位,无疑还要更加显眼得多。 虽然同样佩戴者戍卫骑士的绶带,但那身铠甲和配剑都是最高档的货色,带有盔翅的头盔,帽盔上插着三根骄傲的红色羽毛,这说明他已经从普通的骑兵已经晋级为候补骑士,最起码也是名骑兵中队长。 “这两个是什么人?你们这些家伙,把小孩子带到这里来干什么?”他推起面罩,从高头大马上投过两道严厉的目光:“城主大人有多么忙碌你难道不知道么?又想要把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拿来麻烦他?还是说你准备用你的脑袋稍微平息一下城主大人的火气?” “不不不,我怎么敢……只是这位,嗯,他是一名法师……学徒,根据紧急动员令,我征调了他来进行辅助工作。子爵大人。”士兵头目有些谄媚的躬了躬身子:“哦,他的同伴则是一位牧师,因此根据……” “原来只是个学徒吗?”。骑士队长从鼻子里哼出一个不屑的音量,打断了属下的报告:“那倒是正好……我们这一队马上就要出发,但有个法师学徒感染上了疫症,城里的牧师们为了驱逐诅咒正忙得不可开交,虽然这个小丫头年纪不大,不过至少应该有些驱逐邪恶的能力……你!会骑马吗?算了,不管会不会,找一匹来骑着,跟我们出发!” 这个态度无疑是傲慢的,不过,却也并不能算错——从他镶嵌在铠甲胸口上的那一枚徽章来看,他似乎是拥有着男爵身份的贵族,而魔法师的身份虽然尊贵,但也是要跟他们的实力挂钩的,如果按照实际来说,在没有受到封赏。也没有拥有正式法师身份之前,他们只是一些特殊的平民,确实是应该听从任何贵族的命令。 不过,他的命令显然被当成了某种气体。 爱德华可不是这个世界上的那些家伙,心中可从来不会有什么矮人一头的想法。根据现代人根深蒂固的认识——老天最大,老子第二,更何况,他现在肚子里还憋着一些火气。“你是什么人?”稍微抬起兜帽里的视线。在那个家伙身上打量了一下:“有什么权利在这里发号施令?” “请注意你的语气!法师……见习法师阁下,”卫兵的头儿脸色抽搐了一下,连忙开口:“这是城主阁下的……嗯,是法恩城的戍卫骑士百人长。克里夫?法兰根阁下,另世袭男爵衔,是法兰根家族……” “嗯。准确的说,我是法术学院的学徒,来这里是为了执行某个重要的任务。只是因为特殊情况才过来了解一下,至于这位,嗯,队长阁下,是吧?首先。我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阁下能否展示一下调动的命令文件,或者是相应的阶级标示?”爱德华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这个介绍:“即使是正式的调动。也应该明确上下阶级的归属,所以迫不及待的发布命令之前,能否先将你……好吧,姑且算是长官阁下的姓名报上?” 这个毫不逊色的倨傲的表现让那个骑兵队长一窒,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不过顿了顿之后,他倒是很聪明的没有立刻发作——魔法师都是一些神秘而古怪的人物,在摸清楚他们的底细之前。聪明的做法就是对他们表现的善意一些……否则的话说不定就会有什么麻烦发生在你身上。 尤其对方还是那所学院之中的学徒。 事实上戍卫骑士这种东西,也就是下级贵族的战争玩具。他们的能力与那些农兵相比算是不错,不过也就是经历过马战和守城战斗的训练。素质顶多也就比爱德华记忆中那些城管大队强点有限——不得不说两者确实有不少雷同之处,就连那种‘老得维护世界和平’的气势都几乎一模一样。 真正的骑士都是经过长期修习战争技艺的专业军人,自然拥有着不俗的实力。但一般来说,在这个大陆上无论是哪个国家,这样的人其实都非常的少,而且在这种封建制度的和平环境之下,注定越来越骚,中看不中用的稻草骑士和贵族胄裔将这个职业填充了大半,除了欺侮平民,混吃混喝,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力,反倒是他们的侍从,那些跟在巨大的坐骑后面,打着各式各样旗号的贵族士兵,也要比冒险者看起来训练有素一些。 不过这里倒是也并不缺乏真正维持世界和平的人物。 爱德华不由得稍微多投入了一些目光——不得不说圣武士真的是一群受到了神祇偏爱的人们,这三个人的容貌都是相当出众的;尤其是那个子高挑的女圣武士,虽然是一脸冷漠的样子,但绝对可以算得上是有魅力的女性之一,尤其年龄上已经度过了那种青涩的时段,更显出一种成熟的魅力。 年轻,英俊,威武,气宇不凡,还有高贵的身份,以及与之搭配得天衣无缝的气质,好象是小时候在吟游诗人嘴里经常听到的故事中的主人公。 骚包的要命…… 不过说起来,幸好是随队出城,因为这城市发生的,毕竟也很有可能是一种魔法的疫病,万一受到了影响可就挺麻烦,而且即使进到城里之后也面对萧条的场景,所以还不如就此远离了中心更好。所以干脆跟着逛逛好了。 沉默的考虑了一阵,最终爱德华只能接受与法恩过门不入的事实。 而且更加令人不愉快的是,那个名为艾萨克的法师等级必然很高,不受这种条件限制——他询问了一下目前城中所有应召而来的法师的形象,就没有一个跟阿尔伯特描述的那个人物相符的。 爱德华抬起头,远远的看了一眼那个城主……那家伙似乎并不引人注意,满脸胡子,体格结实,身穿绣有纹章的红白外套。看上去倒也有几分骁勇之意,不过个子不高,体型也没有任何能够让人牢记的特征,倒是站在他身边的那一位令人印象深刻——一件飘舞着长长肩带的长袍上闪烁着细微的蓝光。头上的帽子又高又尖,花白的胡须足有二尺长短,浓密的遮住他下半张面孔,只露出其中尖锐通红的鹰钩鼻子和一双闪烁生光的绿森森的眼眸。颇有几分狼顾鹰视的味道。 “那是城主的顾问,高级法师恩威阁下,也是此地魔法公会的会长。” “马匹又不是特选的好马,这次任务也不是让他们上战场,全副武装除了降低机动性还能有啥用?这货是天堂山上折翼的天使么?看样子就是脑袋摔得不轻啊?……倒胃口的东西。” 即使法恩是几百里方圆之内新兴的贸易港口。但其实也摆脱不了这个时代的发展定律,距离城市十几哩之后,便已经是一片毫无静止可言的荒原,除了丛生的野草。荒僻的土丘就是泥土夯实,却还会扬起黄色沙尘的道路。即使偶尔有一两棵树木,任意生长而成的枝叶也因为风雨的摧残而零落扭曲。即使有了春雨的滋润,也难以茵茵如盖。 然而骑着马儿,在蓝天白云之下的荒野上游荡,却仍旧是令人心旷神怡的事情。清风吹拂,视野苍茫,即使是空气之中仍未退去的一丝寒意,也让人感到神清气爽。 如果队伍行进的速度能够再慢上一点。那么无疑就更加接近于一次舒适的远足了。 就在两个十日之前,法恩地区迎来了一场奇怪的灾难。 一开始不过是些普通的雨水……只是远超了往年这个时候的水量,并且诡异的没有任何放晴的意思……而当这场雨持续了两天之后,不但没有任何减弱。反而掺杂进了可怕的雷暴。剧烈的雷电撕裂天空,轰击大地,虽然只持续了短短的一刻,但法恩城之中已经有三座较高的建筑被摧毁了……还产生了几十人的死伤。 之后就在大多数人的担忧和祈祷之中,雨势逐渐减小了……可却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就此结束——伴随着沉闷的雷声,天空中洒下的雨水变成了一种令人心悸的暗红,散发着浓重的恶臭,就像是死亡后又有些腐烂的生物流出的血液。 城中自然人心惶惶……而这个时候往往最能抚慰人心的神殿之中也发生了问题。一天的时间之中,整个城市中所有的神术使用者都发现。他们不能获得法术了,而且原本恒定在神殿或者其他地方的一些神圣的法术效果也消失。甚至某些储藏了神术的法杖和护符都无法使用……几位神殿的大祭司先后尝试进行了预言,不过最终得到的都是令人忧心的消息…… 这是一场秽雨,是邪恶来临的预告。种种的离奇都显然是有人在城市附近进行了异常大规模的邪恶仪式的而引发的。 数个神殿的祭司众口一词,令这种恐慌的蔓延更加剧烈,当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这些古怪的事情也更加频密……前几天,城外有人报告,说,有一种奇怪的暗绿色的云雾飘过乡间,改变扭曲一切活物。不少野兽和畜牧被卷进期中之后,再次出现时便已经面目全非,甚至不是那种长出了骨甲板,变得嗜血的凶暴生物,而是一些货真价实的怪物……他们有着暗红的布满肉瘤的皮肤,怪异的刺鼻臭气。出现时常常伴随着诡异的火光。 甚至整个海港区域附近,各种各样的怪物都开始蠢蠢欲动了……甚至在近海最近也已经出现了数次鲨化鱼人攻击船队的事件,而在以前,这种事情都是在距离海港有着相当距离的海域才会发生的事情。 七个神殿的二十余名高阶牧师都已经被调入了城堡进行防护神术的祭祀工作,而法师和圣武士则大部分都已经被派遣调查……而更加麻烦的是,奥术施法者并没有神祇的护佑,因此对于疫症也没有太多的防护能力,本地法师塔的法师之中,也有三分之一左右被感染,现在人手非常不足, 幸好,他的身份只是一名低阶法师,在这一群人之中只能算是那个中年法师的一个助手——虽然并不看好他的能力,不过那个中年法师显然人还不错,告诉了他一些关于他的任务,和野外行动需要注意的事情……末了还没忘了提醒一句,让他遇上危险的时候尽量靠后。 而他的任务也非常简单,就是操纵一块传音宝石,随时向城市中报告情况。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本就不会事事如意。 是真正老练的战士,即使是浑身覆甲但冷静的目光也面罩之下时刻观察者四周的森林——他们时刻握住自己的剑,保持着必要的警惕. 第六十五章邪恶仪式,秽雨 第六十五章邪恶仪式,秽雨,到网址 第六十六章圣武士少女,以及深渊的力量? 今天礼拜一了,可以这么说吧,循例求点推荐票,最近订阅掉的莫名其妙,所以求安慰。 另外告诉《》的朋友们一声,复制粘贴可以,但是也别弄些修改之前的版本嘛……看着自己不器用的结果,心里总是怪别扭的。 后面乱了,一会儿改 __ 即使法恩是几百里方圆之内新兴的贸易港口,但其实也摆脱不了这个时代的发展定律,距离城市十几哩之后,便已经是一片毫无静止可言的荒原,除了丛生的野草,荒僻的土丘就是泥土夯实,却还会扬起黄色沙尘的道路。即使偶尔有一两棵树木,任意生长而成的枝叶也因为风雨的摧残而零落扭曲,即使有了春雨的滋润,也难以茵茵如盖。 然而骑着马儿,在蓝天白云之下的荒野上游荡,却仍旧是令人心旷神怡的事情。清风吹拂,视野苍茫,即使是空气之中仍未退去的一丝寒意,也让人感到神清气爽。 如果队伍行进的速度能够再慢上一点儿,或者,不是骑马而是驾车的话,那么无疑就更加接近于一次舒适的远足了。 “我们还得走多久?” 目光在远处点缀着苍绿的原野上扫过,却看不见一丝的人烟,只有远在天边的一线,呈现出一些灰蒙蒙的类似被开垦过的土地的色泽。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开口问道。同时支撑起身体,让因为摩擦而变得火辣辣的大腿部分与马鞍离开一点的距离——对于这种驾驱畜类的代步方式,他虽然并不抵触,但是也同样谈不上喜欢……尤其是时间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 只不过这提问很快就淹没在了一片马蹄声之中。 无论是在他身侧那位同样覆盖在长袍之中的法师。还是落后了几个身位的一众戍卫骑士,似乎都将全部的精神放在这个旅途之中。于是爱德华不得不扯了扯缰绳,让自己稍微慢下来以接近队伍之中,话语最多的那个小小团体。 “……这一次的邪恶仪式,没有人探测出中心点在什么地方么?” 丽莎小姐此刻正与那位年轻的圣武士并辔,虽然用一块厚纱覆盖住了面孔来防止尘埃,但还是可以听出她声音中的巧笑倩兮。 好吧,不得不说。这位圣武士阁下确实是个女性理想的谈话对象……年轻,英俊,威武,气宇不凡。还有高贵而特殊的身份,以及与之搭配得天衣无缝的气质,就像是在吟游诗人嘴里经常听到的故事中的主人公一样——甚至连名字也如同那些人一样。用了一个明显是化名的词汇。 骚包的要命…… “举行这种邪恶仪式的场所,当然第一选择应该是邪神的神殿,这些懦弱阴险而狡诈的存在,常常会将他们邪恶的巢穴建立在远离人烟,或者起码说是远离善良文明的地方……他们最喜欢一座在原野中孤独矗立着的铁塔或是石塔,然后用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怪物将之保护起来……不过这一次,他们很有可能将之建筑在了一个邪恶城镇的中央。这也是城主大人集中了大部分的圣武士施法者以及半数兵力。进行分头搜索的原因。” 年轻的圣武士答道,只是言辞中的刻板让人联想到某些资料的书写方式:“当然,那些邪教徒通常不可能将他们污秽的巢穴建立在阳光之下,而是选择常人不会想到的秘密地点。旧谷仓地下。废弃的仓库,或是某人家的后院……哪里都可能存在邪恶的神庙。因此,我们必须小心……” “不过我想我们也无需过于忧虑,毕竟这一次,我们有艾林阁下与我们同行,她可是最近十年,不,是百年来。兰森德尔陛下神殿之中最为出色的圣武士之一。她必然会引导我们,铲除这一批坠入邪恶的宵小之徒。” “谬赞了。霍克阁下。” 顿了顿。似乎有意无意的,他还在向另外一边的女圣武士传递着话题。只不过相对于他言辞中的热切,对方的回答,只是止于礼貌的寥寥。 爱德华不由得微微摇头。 她的表现一如既往,或者说,更加老练沉稳了,即使是浑身覆甲,策马驱进之中,但冷静的目光也面罩之下时刻观察者四周的情况,并时刻握住自己的剑,保持着必要的警惕。 只是虽然也没有刻意的显示出自己身份,但也没有去掩饰,尤其是名字之间的互相称呼……但一路上那位女圣武士似乎也没有与自己产生任何交流意图的表现,简直让爱德华产生了一种“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的感觉。 唉,算了吧,看来……或者某些事情,只是自己的某种错觉? 在人类面对危机时,他们的情感会很容易的被同时在场的异性打动——好像是叫做吊桥效应?其实爱德华不否认在见到艾莲娜的真面目时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好感,但……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吧,萍水相逢,一笑而过,即使欣赏,也不至于弄出一幕天涯海角相互寻觅的戏码。 虽然他确实是想成为一个法师,可也还没想要与那位传说中骑着龙跑遍了整个大陆的传奇**师一样,让自己的人生都在寻觅之中度过…… 或者这样更好? 将脑海中那种不愉快的感觉抛到一边。爱德华试图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可如今似乎又没有什么好想的、 有关这一次自己的任务,似乎比想象中还要麻烦——那个名为艾萨克的法师等级必然很高,不受征召令的限制,他之前也曾经向队伍里的那位法师阁下询问了一下目前城中所有应召而来的法师的名字,就没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 匿名隐居?还是使用了化名?又或者,因为身份的原因,那位法师不愿意告诉他这些涉及了某些问题的情报? 似乎都有可能。 &2000n“停下。有发现了。” 一个命令突兀的响起,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向视野的前方。 爱德华的目光向前延伸,落上远处的那一片影子,然后不由得欣喜的挑了挑眉梢——显然这持续了两三个沙漏的时间,在荒野游荡一般的缓慢前进的郁闷旅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一个个古怪的影子却在这个时候在地坪上显露出来。 当距离逐渐接近,便会注意到那影子不过是几头牛——可这牛和一般人记忆中的形象可是大不相同。 他们之间并不像牛群一样聚集,而是分散开了一个不小的距离。而距离最近的一头,爱德华可以判断出,它至少比一般的牛要大了一半以上!不仅如此,它全身的皮毛像是沾染了某种皮肤病一般稀疏。显露出暗红的皮肤和其下虬结的筋肉的痕迹,肩头,背部。以及腿侧都延伸出一片尖锐的惨白色骨板,而额头处两只牛角极为粗壮,几乎要超过了两尺的长度,甚至头骨中央也伸出一根骨刺! 注意到一众骑士的到来,这怪物一样的家伙眼中闪烁着醒目的红光,直接就向一众人的方向警戒地低下头,鼻子里哧哧的喷着白气。 顺风瞟过来。浓重的硫磺气味儿让爱德华皱起了眉头……通常来说,这种东西被称为凶暴动物,并不能算是一种罕见的玩意儿。山野的深处,受到某些独特的地理因素影响。便有微弱的可能,产生一些这样的动物。 只不过,凶暴动物虽然是由普通动物异化,但这异化本应该有些严苛的条件的——按照法师们的说法,只有在某些魔法能量异常分布的地方,比方说低语之森的某些区块交界处,魔网相对稠密的狂乱魔法区域。如今,却在普通的荒野上游荡。这情况似乎就有些棘手。 其实几头凶暴牛没有什么可怕,即使爱德华单枪匹马的遇上。也能轻松搞定,然而这种情形却让他联想起了不久之前那些蜥蜴人——这个位面中对于土地的开发利用率还低下。基本上离开了城市十几二十哩就已经有野兽和怪物出没,如果出现了大批变异的怪物……不,即使是像这样变异的普通生物,数量多了也足够威胁到这个小队的安全。 或者幸运的是,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名低阶法师,在这一群人之中只能算是那个中年法师的一个助手——任务也非常简单,就是操纵一块传音宝石,随时向城市中报告情况。虽然并不看好他的能力,不过那个中年法师显然人还不错,告诉了他一些关于他的任务,和野外行动需要注意的事情……末了还没忘了提醒一句,让他遇上危险的时候尽量靠后。 但似乎并不是什么人都这么想。 “爱德华阁下,你有什么发现么?”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女圣武士一开口,就将目标指向了那个本来并不怎么起眼的人。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也同样钉上了那个人,而且不可避免地,表情有些异样。 这种时刻,即使征询意见,似乎也应该是选择那位年长的法师才对,至于那个笼罩在灰黑法袍之中的年轻人……他们互相之间是认识的吗? 其中,自然是以圣武士们的表情目光最为惊异。 他们这一路上,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这个半途加入的人物,或者同为牧师的那位半精灵女孩,更加吸引了他们本就不多的注意力,而这位一身灰黑袍服的年轻人,虽然自称出身于那所学院,但毕竟不过是个学徒——图米尼斯以那所学院立国,所以学院之中的某些规则自然也就为人所知,即使不是广为流传,可也瞒不住这些同样行走在神秘领域中的人物们。 而那位少女圣武士的身份,则是确确实实的……高不可仰。 这些东西,很哟可能是深远的力量影响。 在诸多异界之中,有一处不得不提,那就是深渊,一个混乱与邪恶永不停息的国度。焦黑的土壤、燃烧的火云、流淌的岩浆、充满硫磺的空气,这几乎是整个深渊的全貌,而这种环境当然应该拥有无穷尽的恐怖。深渊中生活着各种暴力、贪婪、善变、堕落的炼狱生物。恶魔是其中当然的主宰。 恶魔并不像他们的宿敌魔鬼一样喜欢诱惑凡人,他们的性格比最凶暴的地行龙还要狂猛十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智慧。恶魔拥有最黑暗的本质,毁灭、破坏、狂暴、混乱,但就是有很多凡人为了索取力量而崇拜恶魔,只是其中的成功者寥寥无几。 “说起来,之前在城主阁下身边的那位法师阁下是什么人,看上去似乎很厉害啊?” “那是城主的顾问。高级法师恩威阁下,也是此地魔法公会的会长。” 只是在他看起来,这个叫什么恩威的会长阁下,实在是个不大中用的家伙——如此大的法术仪式造成的后果。已经在法恩城附近爆发,他居然没有提供任何的蛛丝马迹,只提议用这样缺乏效率的方式进行地毯式的搜索。能力显然是有限的很……虽然他被尊敬的称为**师,不过大概也就是个开启了真名的高级法师的料子,想要配得上那个头衔,恐怕还得十几甚至几十年的努力…… 或者终其一生他也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了吧,否则他也不可能离开法师学院,跑到这个海港城市来效力于一位小小的城主…… 一个能够笼罩了整个地区几十上百里范围的魔法仪式,会是一群普通的宵小之徒的所为吗? 只要有点魔法的常识。便知道这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这里面肯定少不得要有些施法者的参与,而且一定是很强的施法者,甚至是施法者队伍才能做到, 但即使是在这个剑与魔法的大陆上。施法者数量其实也并不是很多的。 这里的施法者可不是某些yy之中的,能在某些条件之下无穷泛滥的存在,可以仿佛秋天的大白菜,运不走就干脆当做肥料……他们从来都是稀少种群的精英分子,能力越强,越是稀少,即使是魔法繁盛的图米尼斯帝国,除了首都附近。想要寻找出一群法师就已经不大容易,如果想要找出一群带着真名的高级法师……那么也就只有到魔法学院之中才有这个可能。 即使是号称魔法王国的影子。图米尼斯王国国拥有正式身份的施法者的数量也刚刚突破了两万人而已,其中法师不到四千。而这其中还有接近一半甚至一半以上的数量,都只是在法术学院成立之后所培养出来的非传统型法师,资质上的原因注定了,他们是终其一生也无法攀上魔法高峰的山腰,甚至只能在大门之后永久徘徊。 在那些真正的法师看来,他们都不过是些只会扔扔火球闪电,勉强能算做施法者的存在罢了, 至于说剩下的接近两千人——听起来数量似乎不少,不过其中高阶者其实同样寥寥,被法师学院先占去了一小半之后,又有几百名属于帝国培植的战略力量,再七个郡省四个自治区一分,数量就变得格外稀薄,更何况都城的那些贵族们,通常都喜欢豢养着一个乃至数个的高级法师,作为为一种力量的象征, 而牧师们…… 虽然在大陆上,邪神的牧师数量也不在少数,可是他们通常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神祇的目的,通常都是简单而明确的,而且越是强大的神祇,就越受到规则的约束,他们的行事,通常具有宏伟的计划,而不是这样恐怖分子一样的小打小闹。 好吧,不得不说,阴谋论是一个很有暗色魅力的东西,它能无中生有,死中变活,把一个荒唐的话题证明得活灵活现。但它同时也是一项技术性很强的工作……嗯,祥瑞御免家宅平安。 自由思想的统治之下,认为世界上都是愚人,只有自己是智者的存在也不是没有。当然也不可以就此否认,邪恶的施法者也有可能暗自集结, 可是这个施法者或者团队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光是产生了大批的凶暴动物,或者魔化了一群怪物,显然不是一个主要的目标。 那么,自然是要换取某些东西…… 作为南部最大的海港城市之一,这里的人口繁多,但也导致了宗教林立,太阳神,幸运女神,财富女神,欢愉女士都在这里建筑了神殿,但同样也就是因为这样,这里的神殿并没有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无论是那一位神祇的信仰都难以拉起更多的信徒,因此神殿的规模也就都保持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上。 或者说这其中应该也有世俗势力的某种影响……毕竟一个信徒众多的宗教对于任何统治都是不利的,所以各位城主贵族们很愿意看到一大堆并立的神殿互相竞争,而他们墙头草一样居中调停,有奖有罚地从他们身上捞取足够的利益。 ———————————————————— &ndd7 第六十六章圣武士少女,以及深渊的力量? 第六十六章圣武士少女,以及深渊的力量?,到网址 第六十七章小村之夜 更何况,一个施法者的团队啊。 即使是在这个剑与魔法的大陆上,施法者数量其实也并不是很多的。所谓的施法者,可不是某些yy之中的,在某些条件之下无穷泛滥,可以仿佛秋天的大白菜,运不走就干脆当做肥料的存在…… 他们从来都是稀少种群的精英分子,能力越强,越是稀少,即使是魔法繁盛的图米尼斯帝国,离开了首都罗曼蒂附近的圈子,想要寻找出一群法师就已经不大容易——即使被很多人取了一个‘影之古代魔法王国’的称号,图米尼斯王国国拥有正式身份的施法者的数量也刚刚突破了两万人而已,排除了占据大部分的牧师,混杂的吟游诗人,德鲁伊……其中纯粹的,拥有正式法师头衔的还不到三千人。 而这其中还有接近一半甚至一半以上的数量,都只是在法术学院成立之后所培养出来的非传统型法师——资质上的原因注定了,他们是终其一生也无法攀上魔法高峰的山腰,甚至只能在大门之后永久徘徊。 在那些真正的法师看来,他们都不过是些只会扔扔火球闪电,勉强能算做施法者的存在罢了,如果想要找出一群真正接近,或者已经拥有了真名的法师……那么也就只有到魔法学院之中才有这个可能。 虽然这个等级的法师,听起来数量似乎不少,不过其中高阶者其实同样寥寥。被法师学院先占去了一小半之后,又有几百名属于帝国培植的战略力量,再七个郡省四个自治区一分。数量就变得格外稀薄,更何况都城的那些贵族们,通常都喜欢豢养着一个乃至数个的高级法师,作为为一种力量的象征。 而牧师们…… 虽然在大陆上,邪神的牧师数量也不在少数,可是他们通常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神祇的目的,通常都是简单而明确的。而且越是强大的神祇,就越受到规则的约束,他们的行事,通常具有宏伟的计划,而不是这样恐怖分子一样的小打小闹。 爱德华扬起目光,将思绪重新放回到眼前的事情上来——在沉默思考的这一小段时间里,他之前的那条建议显然被大多数人遗忘了。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最好把一切的情况都按照最坏的情况来处理,这样才不会手忙脚乱——这是爱德华在低语之森那样的危险之地混迹多年多年,经历与本身的性格结合之后得到的经验,但是在普通人看来。只能说是过于谨慎甚至是胆怯。 圣武士们没有表态,但显然他们不可能任由近距离内的平民遭受魔物的威胁,而戍卫骑士们的不以为然已经清楚的写在脸上,实际上就在爱德华抬起视线的时候,他们已经列队向前推进了两三百尺,开始向远处的魔物发出了一片弓矢! 蠢货。爱德华在心中下了这个评语。 凶暴动物虽然听起来不过是某种动物的强化,好像很不起眼,但实际上。它们应该被划分为魔物的一种,根据受到魔力混乱程度的影响不同。有些仅仅比普通动物强一点,有些却几乎与魔兽相当。即使是老练的佣兵们也要小心应付。 而这些显然没有丝毫的作战经验蠢蛋们,竟然将这些明显是深渊气息影响制造的凶暴动物,当做了普通的猎物。而且更为忌讳的,是他们竟然在这种一马平川的地方,选择跟那些明显可以依靠速度与惯性来攻击敌人的对手。 爱德华不动声色的伸出手,扯住了身边丽莎小姐的马缰,将两匹马的马头都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乌嗷!” 十几支短弓造成的箭雨稀稀落落,虽然法恩的戍卫骑士们明显财大气粗,这些箭矢都是相对昂贵而高效的三棱狼牙,可是那个俯下身的黑影竟然根本就没有理会——他如同普通怒牛一样在地上摩擦着蹄子,刨起滚滚的沙尘,任由那些钢铁的箭头在它肩头的骨板上擦出一流火星和嗤嗤的声音。 而下一瞬这怪物昂起头,竟然发出了一声类似虎啸的咆吼! 这可怕的声音不只是一声,而是由周围的几头凶暴牛一起应和起来,滚滚向前的声浪推过千呎的距离,竟让人的耳中有些发麻,而马匹开始不安的踢踏起了蹄子,随着声音的延续,它们甚至开始嘶鸣暴跳起来。 骑士们呼喝着,试图安抚马匹,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那是徒劳的——马身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些东西……一块块黑红相间的玩意儿附在了马蹄上,正在沿着马腿向上攀爬! 那些外表光滑的外壳像是某种虫豸,可是经过之处,马匹的皮肉竟然血迹斑斑——那些虫豸一路攀爬,一路啃食,几乎不过是眨眼间,马腿踝骨之类皮肉薄弱的部分,竟然已经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弃马!”那个男爵阁下显然这个时候才终于发现了事态的严重性,当机立断的大喝,不过显然已经晚了。 别忘记,他们的正面上,凶暴牛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了攻击。 原本分散的阵型在他们的奔跑之中竟然逐渐拉成了一个角型的冲锋态势,蹄声隆隆,速度竟然比奔马还要快了两分!而随着奔跑,它们头顶上延伸出的骨角正在逐渐的抽长!这样一来,不过区区六七头的牛只,可能造成的杀伤效果竟然可以媲美一个小队的骑兵!尤其他们的对手,还是刚刚跃下地面,浑然不知所措的一帮骑士! “化石为泥或者石墙术!前方!”爱德华摇了摇头,向身旁那位中年喊了一声。 后者为这个命令愣了一瞬。不过后者不容置疑的口气让他反射式的遵从了,喃喃念诵出一个咒文,他一挥法杖。一道几十尺长的石墙就在那些骑士前面轰隆隆地拔地而起! 不过这个法术让猎人不满地磨了磨牙齿。 他本来以为对方可以使用化石为泥的,那是对付冲锋怪的最好办法,而如果是使用石墙,则应该再往前一些。这样才能让那些刹不住车的怪物撞上,而这个看来也没有多少对怪物作战经验法师明显误会了他的意思,把保护那些戍卫骑士当成了第一目标,虽然那些正在狼狈后退的家伙们暂时不用担心正面的骨角。不过凶暴牛又不是兔子,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前面有障碍还直冲过去的。 而那升起的石墙反而还遮挡了大部分人的视线。 不过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意义了,摇了摇头,爱德?000荒芤揽孔约海鹨桓种福谑潜继诘奶闵吮涠谝煌沸妆┡8崭沾邮降囊徊嗦冻瞿源纳材恰R淮笸派了缸殴庠蟮挠湍宕拥孛嫔吓缬砍隼矗?br/> 当然,这挽救不了那些骑士大部分的命运,因为野牛是 不过还不算太糟。 这小镇……嗯,实际上将之形容为村落或者聚落更加合适——与之前戍卫骑士们形容的千人有些差距,其中看来也就只是居住了两百多户人家,一圈十尺左右高度的土台将那些歪歪斜斜的房子围绕成为一个整体,还有五六尺高的原木在上面制作出了一圈简易的栅栏,不过事实上,它们的作用看起来还没有那借助了村边泥土生长起来的灌木大。 这一小群人马的到来立刻引发了一阵喜悦的喧哗,虽然大部分时候。戍卫骑士老爷们都不怎么受到人们的欢迎,不过这个明显受到了魔物侵扰的地方。一些正规骑士的到来,还是足以安抚大部分农夫们的情绪的。 镇长的妻子。一个丰腴的过分,几乎像个球一样的中年妇人,带着乡下人那种特有的粗手粗脚与大嗓门,招呼着几个人进入了‘最好的几栋房子之一’。 这里的领主,显然没有爱德华那样出色的,有远见的幕僚来出谋划策,而且还很有可能愚蠢的很——虽然是在相对富庶的南方,但这里发展的水平甚至还比不上爱德华记忆中十年前的白杨镇,所谓的最好的住所,也不过是间昏暗的屋子。墙面带着烟熏一样的黄色,烟尘与油垢一层一层沉淀在灰石砖上。西面靠着一张长长的木桌子,上面摆满了柜子、刨与木工锯一类的木工工具。黑漆漆、四凸不平的地上全是新鲜的木屑,里面有几件网有一个雏形还是木继子的手工艺品,或者几张椅子,一盏矮几什么的。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敏锐的视觉让他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那些捆扎的草褥上爬着的虫豸……虽然那就是这个世界上乡村的常态,可是他毕竟也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体验过了——从小詹姆斯成了他的同党,开始按照他的意思强化村民的卫生意识,让他们知道肮脏和疾病的联系之后。 当然,女士们还算是受到了一些优待的,至少他们的住所是那位村长大人的家,那里虽然不能和城市相比,但想必还算是个普通的住所吧。 而不出意料地,虽然用睡袋勉强凑合了半夜,但当月过中天的时候,他还是被蚊虫的嗡鸣吵醒了。 虽然他试着再度睡着,但却不甚成功。 实际上,经历过在船上的那次夜间战斗之后,爱德华的精神便一直处于一种振奋的状态,虽然说不至于失眠,但是却非常容易警醒……更何况,今天的月亮实在是相当的明亮。仰望着这样的月光,不免总会让人有些浮想联翩,难以入眠。 摇了摇头,爱德华干脆放弃了继续睡去的念头,走出房间在镇子里散步。 已经被吊起来的村落大门后面升起了一堆火光,四五个人影围坐成了一圈,低声的聊着什么,看样子是负责守夜的家伙。 只不过他们却完全没有发现,几尺之外,有人影无声的掠过。 两条肌腱确实相当的实用,将之装置在腿上之后,爱德华的整个身体都变得轻飘起来。每一次的弹跳,都至少要比没有装备之前多了一倍的高度与距离,一些原本只能在想象之中yy的动作。如今便也都可以轻松做到了。 暴风之月的晚上,空气中依然有些许的凉意,但迎面的春风却带来了复苏的温暖:镇民们大都已经体息,不见了白天的喧嚣。偶尔有些咳嗽声、野兽的鸣叫和婴儿的啼哭打破这片寂静。不过笼罩在法恩天空之中的云层在这里已经散去。露出其后苏伦之月皎洁的脸庞。 宁静的河面上倒映着整片整片白晃晃的月光,偶有冷风的波澜打破这天然的镜子,可又闪起了千万颗跳动的星星点点。不是单纯的银白,还有无数粉红。铜绿,浅紫或者莹绿的光影…… 情景……如画。 而那个人就静立在河流的一旁,发丝在月光之中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银色光泽,又仿佛带着那些五色斑斓的暗淡星光,在风中微微浮动着,短短的拂过她的肩头,月光向下。在那勾勒出人影的纤薄服饰的周遭,映照出纤细妙曼的银色边界,让这影子看上去已经丝毫不带烟火气息,让人下意识地只能把视线停留在观赏上。无法再进一步。如同一副和周围浑然天成的…… 如画的……风景。 爱德华静静地观赏着她的背影。心中似乎并没有丝毫开口的想法。实际上这一路上两人之间竟然没有一次直接的交流,就像是完全陌生的一样……唯有眼神交汇之时,那种有些躲闪的熟悉,似乎还勉强能够让人想起那段两人相依为命,在地下城之中短暂的冒险经历。 风景忽然开始改变了……那碧色的双眸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已经走出了阴暗的角落,虽然不过是几步的距离,但已经足够让圣武士灵敏的发现到他的存在了。于是只好光明正大的直接走出去吧。不然难免会挂上一个**的猥琐头衔。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还以为只有我睡不着觉原来姑娘你也睡不着啊…… 脑袋里忽然闪过这个想法的爱德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第一个在这种情境之下用这种话打招呼的,是无厘头之神。而第一百万个,恐怕就是白痴和冷笑话之神了吧…… “好久不见了……” 转折着奇怪或者无聊念头的一瞬。她抢先开口,让皎洁的月光映亮她面颊上泛起的晕红。 “啊啊……好久不见了……”爱德华有些不知所措,他并没有想到对方会用这样一个句子作为开口的第一句,因此他的回答也是一样的生硬不适——他忽然发现,自己平日最喜欢的滔滔雄辩,在这个时候似乎根本无法发挥,脑袋里面存储着的那些,关于与女孩子独处的浪漫时刻应该用得上的话语,都已经跑的不知道飞到了哪个位面的角落。 然后他又注意到对方似乎也是如此认为……两人就这样直直的互相瞪了一阵,然后便各自在对方的脸上捕捉到尴尬的笑容。 “试炼……已经结束了吗?”。 许久,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之后的爱德华,终于无法忍耐这种无言的尴尬……寻找到了一个其实也并不高明的话题。 “嗯……没有,试炼之旅,至少需要经历一年的时间。”她微微盍首,却又摇头:“……还没有恭喜你,终于达成了夙愿。哦,还有,也很高兴能够看到你还……因为亚莎莉大师说过,传送法术失败的后果很可能……啊,总之,你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很抱歉之前都没有说起什么,因为你的样子变得实在是……” “法师总是要有点神秘感……哪怕是无聊的神秘也好吧。” 月光之下,对方脸上浮起的手足无措的晕红让爱德华不禁莞尔……时间和空间在这一瞬间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扭转,重合到两人初次真正见面的那个时候。 星空真的好美啊…… 只是自己到底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仰头了?记忆中的上一次,视线所及的还是那被废气和尘埃遮蔽的灰蒙蒙的天空吧? 在夏日的夜晚,跟着女孩子一起躺在草坪上,仰望天上的星星,这种意境,似乎每一个男孩都曾经幻想过,经历过,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梦想就逐渐被功利取代,变得不再晶莹与透明——就像那被文明污染了的天空…… …… 第六十八章星,月与血 嗯,今天的也要修改一下。所以有时候感觉自己真的挺不厚道的…… 但我只是想要告诉贴吧里的好心手打的人——手打就打我改完的啊。都在卷首写上没改好了,你们还一个字儿不落的照搬……这不是嘲讽我么…… ——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还以为只有我睡不着觉原来姑娘你也睡不着啊…… 脑袋里忽然闪过这个想法的爱德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好吧,第一个想到在这种情境之下用这种话打招呼的,是无厘头之神,而第一百万个,恐怕就是白痴和冷笑话之神了吧…… “好久不见了……”转折着奇怪或者无聊念头的一瞬,她却抢先开口,让星月皎洁的光泽,映亮她面颊上泛起的晕红。 “啊啊,好久不见了……”爱德华忽然发现自己有些不知所措,他并没有想到对方会用这样一个句子作为开场白,因此他的回答也是一样的生硬不适——两人就这样直直的互相看着,然后便各自在对方的脸上捕捉到尴尬的笑容。 “试炼……已经结束了吗?”。许久,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之后的爱德华,终于无法忍耐这种无言的折磨……寻找到了一个其实也并不高明的话题。 “嗯……没有,试炼之旅,至少需要经历一年的时间。”她微微盍首,却又摇头:“兰森德尔陛下的圣武士的选择过程时间很长。必须确定待选者拥有着坚毅的性格,以及完全的为了帮助弱者而战斗的精神,以及讨伐邪恶的坚决信心。而作为神选中的候选人,更需要如此。因此等待我的,就是长时间的自我磨练。因此想要结束,可能需要十年。甚至二十,三十年的时间,我虽然是少数几个在十四岁之前便得到了神启的人,不过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得到兰森德尔陛下的认可。只有陛下才清楚。” “真是辛苦。”爱德华不由叹息了一声。 这个世界上的人类寿命并不长久,农耕的辛劳,生存环境的恶劣和疾病的困扰,还有战争和魔法兽的侵袭,让人类的寿命通常都无法到达六十岁的关卡,于是与之对应的,成熟期就来的更加早些。通常来说,像是爱德华这个年岁,已经接近了各国的成年标准,十四岁。十五岁,或者十六岁?反正除了魔法学院,很少有人计算的那么清楚。 至于说艾莲娜,任何时候询问一位女子的年纪都并不是那么礼貌的举动,爱德华自然只能通过臆测来进行推断——最少有十五岁,最多不超过十七岁,如果从上一次看到的那一幕美景来推断,基本上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二十年之后。女孩子生命中最为美好的一段时间也已经消逝了吧,虽然听说一些得到了神祇垂青的人类。可以免受岁月的侵扰,但经历了那些试炼。活在刻板的规条之中,这样即使青春永驻,又有多少乐趣可言? “嗯,那个,还没有恭喜你,终于达成了夙愿。哦,还有,也很高兴能够看到你还……因为亚莎莉大师说过,传送法术失败的后果很可能……啊,总之,你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很抱歉之前都没有说起什么,因为你的样子变得实在是……” 顿了顿,女孩似乎发觉自己将话题带到了一个太过冰冷的方向,于是开始笨拙的试图扭转。 “那大概是因为,法师总是要有点神秘感嘛……哪怕是无聊的神秘也好吧。” 月光之下,对方脸上因为手足无措,而更加晕染开的红,让爱德华不禁莞尔,也忽略掉那些话中过于直率的部分——时间和空间在这一瞬间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扭转,重合到两人初次真正见面的那个时候。 好吧,现在情况,或者远比那个时候要好,圣武士身上虽然同样没有穿着那件繁琐的盔甲,但取而代之的简单利落的训练装束也没有丝毫的损坏……或者,那种英气也因此而挤走了几分女性的妩媚,但裁剪适度的布料,却又在星月的光辉之下,顺畅的勾勒出直属于年轻女子的,青涩却又柔和的线条。 可是爱德华却忽然发现,他的应对似乎比那个时候还要糟糕,平日心中那些滔滔雄辩,在这个时候似乎根本无法发挥,那么脑袋里面存储着的那些关于与女孩子独处的浪漫时刻应该用得上的话语?对不起,那些都已经跑的不知道飞到了哪个位面的角落。 奇怪么?其实也不是,毕竟,他本来就没有与女孩子单独相处的经验……对于打开话题什么的,也同样一窍不通。 尤其还是在这样一个情境之下。 要不然,干脆就这样离开如何? 好像挺合适,不过内心深处的什么地方似乎有个声音在高喊着不要这么做。 所以,轻轻的再咳嗽了一声,他干脆在一堆柴草上坐了下来,至于说不知道该看放在哪里的视线…… 星空真的好美啊…… 这个世界上的某些规则是很奇怪的——与某人记忆之中的有着太多的不同。而星空也是其中之一;这里并没有月明星稀的说法,即使天空之中的月光多么明亮也好,那些星光也不会被其夺取绚丽的光泽,远比另一个世界的璀璨,和美丽得多。 只是自己到底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仰头注视它们了?记忆中的上一次,视线长时间注目的,还是那被废气和尘埃遮蔽的灰蒙蒙的天空吧? 同样被淡忘的,或者还有那些幻想吧。 就好像在夏日的夜晚,跟女孩子一起,仰望天上的星星——这种意境。似乎每一个男孩都曾经在脑子里想到过,经历过,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梦想就逐渐被功利取代,变得不再晶莹与透明——就像那被文明污染了的天空…… “你喜欢星星?” “是啊。不过,你不是也在看鸟身女妖星2000座么?” 人的想象力或者是无有穷尽的吧……但是有时候,相似的环境。遭遇或者这样那样的原因往往会束缚住它们, 这个世界上的四季和历法与爱德华所知道的世界相差无几,因此,也就一样有了12个星座。而且也是用某个生物来代表。只不过在这个魔幻的世界里,便没有那么多传说故事,它们都是现实存在的东西——从春天开始依次排列,分别就是眼魔、鸟身女妖、双头巨人、树精、蚊蝠、翼龙、龙、独角兽、多头蛇蜥、奇美拉、深海乌贼、石化蜥蜴。 “嗯,不是的,虽然也喜欢,不过。我更喜欢看月亮。” “看月亮?”爱德华愣了愣,随即笑起来:“我还以为你最喜欢的是太阳,兰森德尔的圣武士么。” “我当然喜欢太阳,兰森德尔陛下。那代表着生命,光明和温暖的光辉。”对于提及那个名称时没有加上敬语的说法皱了皱眉头,不过她很快就沉浸在了自己的话题之中:“不过我也喜欢月光,温和,清亮,皎洁的没有一丝杂质……在月光之中,我总能找到一些安静的感觉,就像是心中所有的烦恼都被抚平了一样……”望着天上的月亮。她慢慢地说道,然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微微停顿:“这是不是很奇怪?”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准确的说。月亮的光也是来自太阳嘛,喜欢哪个都是一样的啊?”爱德华不自觉的回应道。 “月亮的光也是来自太阳……真是奇怪的说法。这是源自于哪一个古老的传说吗?”。 “啊……嗯,这个……大概只是一种说法而已……你知道,佣兵之中有很多见识颇偏的魔法师,这是我从其中一个人那里听来的,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确实。” 于是猎人的语句顿时有点艰涩了,忙乱的想要遮掩过去——十几年唯物主义科技教育,构成的知识系统根深蒂固,月球反射太阳光自然是常识中的常识,不过现在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可不是那个早就有人跑到月亮上去插了旗子的位面与时代,月光本应该由苏伦女神执掌,跟太阳的兰森德尔自然没有半点关联。这可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很想听听,他还有什么样的高论呢……” “哦,他还说,天上的这些星星,实际上每一颗都是一个太阳,只不过因为距离我们太远,于是看起来就变成了微不足道的光点了。” “真有趣……还有么?” “没有了……我只是偶然记起这么一个说法而已。” 那双湛蓝的眼睛在月光之下格外清澈,似乎很容易让人忘记了如何说谎,因此嚅嗫了半天,爱德华才总算勉强将话题结束。 还好,“太阳也不是神,光和热的聚合体罢了。越接近太阳的人只会点燃自己。”这样更加不合时宜的话没有随口说出来。 “这不像是你平常能够说得出的话呢……或者,成为了法师真的就会和普通的人不大一样吧?”望着那个只是接近大人的男孩的脸,艾莲娜忽然笑了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实际上这段对话没有什么可笑的地方,如果是平常,她或者更加关心对方所说的这些事情究竟是出自何处——因为其中隐藏着一些荒谬却又有些危险地说法,最好能够知道是否是一种危险地征兆,但是现在她却只是觉得莫名的有些愉快。 “不像是平常的我?那么平常的我,或者说在你眼中平常的我是个什么样子的?” “唔,平常的你?有点贵族的高雅和傲慢,很有佣兵的那种自以为是……说是佣兵,其实又不是很像……胆怯,不,是谨慎得过头,但在某些时候倒像是个执着的市侩商人,追逐着对于自己有利的事情,对没有好处的交易丝毫不感兴趣……” “饶了我吧。这听起来真的很糟呢。” “我之前就想建议你了,如果你对她很有感觉,那么就找个方法推倒她吧。这女人看起来挺强的,又经过锻炼,当个保镖兼暖床的,实在是最合适不过了……而且又正是最鲜嫩可口的年纪。皮肤质地一流啊……再说你不是也知道吗,肌肉结实的女人,做起来可是很……” 爱情不是请客吃饭,不是花前月下。不是吟诗作画。爱情的雅致只是表面,从容不迫文质彬彬,温良恭俭让都只是迷惑对方的手段。爱情是战争,是一个人攻陷另一个人内心的暴烈的行动。所以,相较于逐渐的从各个方面展示自己,倒不如干脆抽空一棒子从背后打昏,然后抓住她那精巧的脚踝,将她拖走。” “那是很美的场景。拖腿很美的。因为在那时可以充分显示出小腿的线条与那份修长。而且其实女人们也喜欢被那样对待,那是自人类还住在山洞里的时代,便流传下的记忆。因为在那个时代,被一个强壮的男性打昏抢走。乃是大好事,意味着以后可以获得足够的食物抚养后代。所以她们喜欢被强壮的男人扛在肩上。” “你区区的一块石头,居然有心思想这种事情……省省吧,除非下辈子投胎,长出了小jj再说。” 爱德华愣了愣,狠狠地讽刺道——一时之间他简直有点哭笑不得,据阿尔伯特的资料上说,灵晶仆在启动的时候都会复制主人的一部分性格残片作为自身智能的基础……但是这个家伙到底什么地方跟自己一样? 哈!只有残酷的爱情才能超越单纯的**境界。我可看不出来你这家伙会有那样的觉悟。够根到底,还不是单纯的两**望在作怪……同样是优乐美。女生眼里那就是捧在手心的温柔呵护,男的则只关心往哪里插管……至于你这种从来没有用过那管子的小家伙。又能有什么资格说什么爱情? 大片诡异的黑色污迹正吞噬着河面上美丽明亮的月光,他们极.力避开,但无法幸免。 ——那种浓厚和扩散的程度,简直就像是有人将墨汁直接倾倒在其中一样。 爱德华的瞳孔瞬间缩了缩——月光和水色或者会让一切变得梦幻朦胧,可是他的眼睛却可以敏锐的捕捉到,那在水面上铺开的阴影的真相。 “是血!” 顺着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道传来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路边和车下露出的一具具倒卧的尸体。几个已经身异处的士兵仰躺在地上,他们的身上都有着好几条血淋淋纵横交错的伤口,一个有些年纪家伙看来是他们的队长,他连肩带背砍成两截的手臂里还紧握的一柄断了的弯刀。腥臭的血浆和各种颜色的内脏到处可见, 一声金属切入**的闷响传了过来,接着是重物倒地,然后水流似的咕咕声响起。 爱德华停下了脚步,他前方不远处是一具瘫软在地上的尸体,尸体的脑袋已经不见了,血液不断的脖颈之中涌出,带着那种可怕的咕咕声,汇成一条小溪,溜进地面的井口之中。 目光扫过周围的空地,猎人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个家伙身上的链甲说明了他的身份,可就算这些稻草骑士们再怎么无用也好,好歹也是正规的骑士团成员,却没有听到丝毫的挣扎声便丢了性命……而且少年敏锐的抓住了一个细节——死者脖颈上的皮肉断裂的极为不规则而且明显被拉长了——所以这个可怜的家伙,很可能是被拔萝卜一样的揪掉了脑袋。 人的颈骨是出乎意料的坚韧的……这样的力量,即使是一般的巨魔或者食人魔也很难拥有,更何况这家伙似乎完全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光明在上……那不会是莱文吧?是谁杀了他?”跟在爱德华身后的骑士这个时候才勉强适应了黑暗,死尸的惨状让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有点不知道所措的问道。 “显然他没有留在这里让我们参观的兴致……”爱德华翻了个白眼,心说你刚刚难道没有听见那些声音么? 实际上这似乎也怪不得这些年轻的骑士……他们的本就是蔱66匚莱鞘械娜嗽薄杂谒抢此担蕉酚Ω檬桥疑纤蛔樱丶缀宛斩埽似鸪で共呗肀枷虻姓螅蛘咴诔欠郎嫌贸そ=桓龈龅牡腥丝车梗檀皇窃谡夂诎档囊估铮窘栊┬碇胨柯砑@磁卸铣鲆桓鋈司烤故侨绾嗡劳觯资钟质侨绾涡卸摹?br/> 第六十八章星,月与血 第六十八章星,月与血,到网址 第六十九章恶魔 唉唉哎,今天感冒了,我本来还以为能写完的,但看来字数够了,剧情连缀却有点乱呢…… —— 那么,是某种召唤型的东西?敌人是一名咒法派系的法师? 如果是,那可真是麻烦,要知道魔法八大派系,最难缠的两个专精法师就是死灵师与咒法师,一般人绝对不会想要惹上他们。 不过爱德华很快摇了摇头否决这个概念——如果是个能够召唤这种怪物的法师,他没有必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杀这些人,魔法之中有大把的手段可以悄无声息的暗算,除非下手的是个对于自己的力量过分自信的疯子。 “他们的尸体已经被亵渎了,被杀死的人由于怨气,通常会在死亡之地徘徊一点时间的,但是现在,它们的灵魂很可能已经被束缚,或者被吞噬了。”艾莲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然后是一片吵闹的钟声和更多的惊呼。整个村子终于被惊醒了。 “见鬼,应该让他们聚集在一起休息的。” 爱德华摇了摇头,低声自语,虽然只是粗略的看过一遍图鉴,但也知道恶魔,魔鬼之类的下层界生物,只要拥有了一定成的力量便可以将凡人的灵魂直接束缚甚至吃掉,甚至它们通用的钱币都是灵魂,除非有强烈的信仰,否则在这种束缚中很难幸免。而更可怕的是,那也是一种增强他们本身力量的办法。甚至有些高等些的怪物,可以通过灵魂的献祭而召唤更强的邪魔,来到人世间。 这村子里的人口数量。只要少了三分之一左右,就已经很有可能召唤出来非常麻烦的东西了。 脑中思索着,猎人随手一挥,叮的一声。便有一股火苗腾起……他随便的绕了一圈,又扔出两个瓶子,于是一小片广场上的干草便连着一起被点燃了起来。 这样的黑暗之中,普通人类根本不可能跟一个可以使用静音术的怪物战斗。只要那怪物或者操作它的人,有点狡猾就足够造成大规模的屠杀,所以保证足够的亮光,以及固有的宽度是必要的,这里正好是个小空场,至于说几堆干草,开玩笑。就算是全村的收成都堆在这里,甚至是把村子烧个精光,几个骑士的财产也尽够赔付得起了。 当然爱德华是没兴趣去赔付的。 爱德华的灯油都是上好的产品,火光摇曳了一下。随即便冲天而起,于是随着惊呼声,影影幢幢的人形开始向这边聚拢起来。不过就在他准备开口维持这些人的秩序的时候,一个毛毛躁躁的吼声响了起来。 “这里发生了什么……该死的,你在干什么!”三名圣武士最先赶到了这个现场,而最前方的正是那个年轻的家伙——地面上散乱的尸体,空气中的血腥和面无表情的燃起火焰的人影无疑让他产生了某种程度的错觉,他呛啷一声拔出了剑。随着吼声迸发出神能的光泽,一头冲向了爱德华。 不过这个冲击理所当然的被拦截了下来。 “住手!”艾莲娜伸出一只手。用凭空出现在大剑架住对方的冲刺,脚下不动不摇:“你想干什么?霍克阁下?冷静一点。” “艾琳阁下。您没看到吗,他是,他杀了这么多的人,还……”年轻的圣武士露出一个努力的神色,不过却再难前进一寸,于是只能高声叫嚷 “我们是一起发现这个现场的。这些人遭到了能够使用魔法的怪物的袭击。与爱德华阁下没有丝毫的关系。”女圣武士的声音冷漠,平静,带着难以抗拒的命令,片刻之前的拘禁和羞涩似乎已经因那血迹而彻底消融。 “一起?跟这个家伙?在这种时候?那他干嘛要点燃这里?” 这声音显然能够让年轻的圣武士安静一点——瞪着那个行若无事的黑色身影,他将信将疑地咕哝道,然后悻悻地收回了长剑,不过当他环顾四周,火光中,那些散落于地的死尸的惨状便很快让他咽了一口唾沫,与另外的两名圣武士一起不知所措恰来:“光明在上……那不会是莱文吧?是谁杀了他?” “显然他们没有留在这里让我们参观的兴致……” 一旁的爱德华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对于这些家伙迟钝的反应和大好不动脑的行动表示大大的鄙视。 实际上这似乎也怪不得这些年轻的骑士……他们的本就是守卫城市的人员——对于他们来说,战斗应该是披挂上锁幕子,胸甲和鹫盾,端起长枪策马奔向敌阵,或者在城防上用长剑将一个个的敌人砍倒,刺穿,而不是在这黑暗的夜里,凭借些许蛛丝马迹来判断出一个人究竟是如何死亡,凶手又是如何行动的。 反倒是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从东边传了过来,这脚步声中还夹杂着不少人紧张或者说恐惧的尖叫。五个人同时将目光投向前方,这目光中有警惕,也有疑惑。 “有怪物!有大怪物!救命!”一个大呼小叫的家伙冲过了街道的拐角,而在他身后,还有几个哭叫不休的人——一眼望去,他们身后的黑暗之中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他们却手刨脚蹬,连滚带爬,好像那黑暗本身,就是可以吞噬他们的怪兽。 当然了,在爱德华的眼中,一切就并不是那么简单了。 那一片黑暗之中,确实是有怪物的。 虽然那生物看上去并不大——只有两尺高下的暗红色身体瘦骨嶙峋,长着尖角与蝙蝠的翅膀,小小的外型看起来更像是精类,但看到它的第一时间,爱德华的目光却抽紧了一些。 那是夸塞魔。地道的恶魔;在深渊那个战场之中他们的数量庞大,而能够让他们存活下来的优势就是拥有高超的躲藏技,能隐身。尤其擅长突袭——事实上,这一族群普遍怯懦而胆小,但正因为如此,这些阴险狡诈的恶魔才会小心而谨慎地制订攻势。 图书馆的资料之中有他们详细的资料。不过爱德华发现书上的记载还是跟实际的东西有所差别,这玩意儿的速度相当快捷,即2000使已经隐形,而已习惯于将自己藏在各个角落之 只对于看来弱小的人发动进攻。即使这样的攻击通常不会致命,但也足以令他们手忙脚乱。更何况这些怪物的手爪上可能还有着天然的毒性。被划破了的几个农民很快就呜呼哀哉,满脸泛绿。 爱德华并不在乎这些玩意儿,只要他全神贯注,一切隐性生物都逃不过他的目光,夸塞魔鬼鬼祟祟的偷袭只能算是一种。 不过,现在的战场上。并不只是有他一个人。 “喂,丽莎……小姐在什么地方?”环顾了一下四周,他问道。 对付恶魔,圣武士自然是极大地助力。但是牧师们的能力显然更加合适,可是这个道理,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发动了袭击的敌人,自然也知道的——按理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即使小丫头还贪睡,但那两个经过训练的成年牧师早就应该醒了,但是此刻镇民们都已经开始逐渐的奔出家门。本能地向着人多的地方奔来,可是牧师和那位法师。以及那剩余的几个戍卫骑士却踪影不见, 即使是缺乏警惕性。也没有闹到这么缺乏的, “艾莲娜,你带着他们去看看吧, 圣武士全身覆盖甲胄,对于毒性也有很大的抗性,即使先被夸塞魔攻击,也不至于出大问题,事实上以夸塞魔的胆小,他们根本就不敢靠近神能充沛的圣武士。 不用杀死他们,恶魔们来到主物质位面,必然会有诸多的损耗,即使不是召唤,也会逐渐衰弱,只要跟他们耗着,时间上对于自己一方就极为有利, “艾林爵士没有问题,但是凭你这种来历不明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圣武士发号施令?难道法师们现在已经狂妄到认为图米尼斯都是他们的领地,一个学徒也可以随意的指使任何人?”年轻的圣武士尖声的冷笑道:“这种光线里,你要大家分散,如果被各个击破了怎么办?我不知道你和艾琳爵士有什么样的关系,但是现在,我有权利怀疑你的身份,所以,你最好还是……” 爱德华不由得摇了摇头——什么贡献没有,却跑来质疑别人,这货的智商看来还不如夸塞魔高,脑残分子啥时候都有,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兴趣理会这种白痴,随手掏出了一块徽章,在所有人的面前晃了晃。 “这样可以了吧?”徽章上金红色的闪光让几个圣武士同时面色一凛。 这枚徽章虽然是兰森德尔神殿用来拉拢爱德华的东西,但是代表的权限其实倒是相当的高,并不仅限于获取帮助而已。当然用来指挥几个圣武士确实有些勉强, “主教的徽章?”二货的脸色也跟着变了,但是显然他并不想要就此认命,仍旧嚅嗫的:“等等,我还没看清楚呢,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如果是伪造的怎么办,而且就算不是伪造,如果是你偷……” “爱德华先生是我的朋友,这枚徽章是主教……” “嗯,我怎么不记得圣武士之中还有这样对于民众生命不管不顾的家伙?”爱德华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分明是:“至于说我和艾莲娜的关系……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管得着我们的事情?” “你……混蛋!” 年轻人咬牙切齿的低声咒骂,不过这个声音刚刚出口,他就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已经转向了他——兜帽的阴影之中,那微微眯起的双眸极为明亮!仿佛整个瞳孔都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在黑暗之中,简直摄人心魄! 然后……他便没时间思索什么了,心灵的力量如同尖针一般打入他的脑海,只是这一次,可不是头皮发麻那么简单的。可怕的力量翻搅着他的脑浆,让他一言不发便两眼翻白,普通的一声坐倒在地! 不过这个时候天空中却响起了古怪的呼呼声。很多人抬起头,便止不住下意识的惊叫起来! 爱德华的目光转了转,只看到天空上无数墨绿色的怪物挥动着秃鹫一般的翅膀从红雾中穿插而下——这些怪物掠过刚刚聚集起来的弓箭手和乡勇之间,随着一种可怕的仿佛摩擦铁块的尖笑声响起。人类凄厉的的惨叫紧随其后,一蓬蓬血雾爆出,几个人就在第一时间失去了自己的脑袋! 一波攻击之后,这些秃鹫一般的怪物立刻拔高。重新回到天空之中,然后准备下一次的俯冲。 一些拿着长弓的民兵开始反击,但他们颓然的发现自己射出的箭羽大多都穿过了对方的身体,却没有击中任何的敌人。而秃鹫们再次俯冲,它们的眼中开始闪烁起邪恶的红光,几民兵立刻尖叫着挥舞起手中的武器,开始发疯似的攻击自己身边的队友。 这样的怪物显然是可怕的。村庄简单的防御建筑根本就无法护卫所有人的周全, “见鬼,魅惑!” 爱德华低低的诅咒了一声,他自己就有这种能力。但没想到居然会被对手抢先使用了……情况虽然不如想象中糟糕——天上的那些秃鹫并不都是真的,其中的实体恐怕只有三五只。然而凭这些简单的战术将这几十个农兵杀光也绰绰有余了。 他伸手从空间口袋之中扯出长弓,慢慢的拉开,同时集中精神,在细微的嗡嗡声之中,显现了一个异能。 油腻术凭空出现……以心灵力量从星界中抽取的星质油带着七彩的光辉在天空喷洒开来,天空中的怪物顿时发出了几声尖叫——黑暗中骤然亮起的光辉即使是恶魔也难以适应。在这短暂的嘈杂之中,嗖地一声尖啸响起。一头弗洛魔便歪斜着从天上滑落下来! 宾果! 爱德华心中暗喜,这张新的长弓臂力上佳。寒铁箭头的威力也算是相当不错,虽然那只怪物被射穿的并非要害。不过只要丧失了飞行能力,这玩意儿显然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恶魔!”几个圣武士在那些东西掉落下来的时候终于看清了那怪物的模样,那种类似兀鹰却又更加类人的外形,和尖利的咆哮中语言的倾向,都足以说明他们的身份。“是弗洛魔!”他们怒吼着将一层圣光镀上长剑,于是在三把剑的交集之下,那只倒霉的恶魔在摔了个七晕八素之后立刻便化成了一堆黑灰! 爱德华的目光并没有在这个屠魔行动中多做停留,他本想再接再厉……可惜的是天上两只狡猾的东西不愧是恶魔,在经历了一次失败之后之后便不肯再次冒险俯冲。滑轮弓和寒铁箭的组合威力固然不错,但向上发射总是损耗很大的动能,爱德华尝试着再射出一箭,但却被轻易躲开了。 看来一时之间也很难攻击他们。 “该死的,这不是用简单的召唤术招来的东西!看来邪恶仪式是真的存在……”一个圣武士发出了一个诅咒。 他刚才从手中发出一大片光辉,将三四只夸塞魔从虚无之中扯出,然而下一刻另一只恶魔的爪子就在他身后添了三道口子,如果不是双重链甲卡住了那手爪,恐怕人类就要丧失战斗力——恶魔的爪子上带着强烈的毒素,普通人粘上一滴都会引发致命的虚弱! 所有对于恶魔有所了解的人心中都为之一沉。 召唤法术也能带来恶魔,不过那些用魔力塑造的投影效果一般相对短暂,很快就会消散,而眼前这些玩意如果是其他渠道制造出来的,那么就不会受到任何的时间限制,也更加难以应付。 不过爱德华思虑的却是另外的问题。 如果这些玩意儿不是召唤出来的,那么来的也太及时了一点——自己这些人是傍晚的时候进入了镇子,现在不过刚入夜没多久,当然不排除他们是为了凡人的灵魂而来,不过这个小镇的规模不大,他们的攻击却如此精准——从一开始的突袭就已经干掉了至少三个以上的骑士,一个圣武士重伤,而平民虽然也有受伤,不过都是一些连带的。 这样看来对方绝对是目的明确…… “也就是说,很可能有内奸……还是说这个镇子实际上已经被恶魔控制了?”f3a 灵晶仆从猎人的胸口爬到肩头,以方便更好的看清周围,或者说就是那些刚刚死亡的尸体——在心灵联系中传来的兴奋让爱德华不由得伸手弹了它一记:“控制应该还不至于,否则的话,民兵就根本没有必要参与战斗了……而以敌人的数量和质量,他们如果想要占领这地方,也用不着费上太多的功夫。” 但也不是一个厄运女神惯常扔出的玩笑……少年的眼神抽紧了一些,他的心底升腾起来某一个模糊的想法,而其中绝大的危险,却让他的神经变得紧绷起来. 第六十九章恶魔 第六十九章恶魔,到网址 第七十章不合格的 但不管恶魔有多么危险,如果没有特别的意外的话……这场战斗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人类必然是最终的赢家。 夸塞魔只能偷袭,并不适合攻坚,弗洛魔的数量太过稀少,只要小心魅惑造成的几个牺牲品,就无需畏惧,只不过目光扫过逐渐聚拢的人群,在周围的黑暗中瑟缩的恶魔的影子,爱德华思虑的却是另外的问题。 召唤法术也能带来恶魔,不过那些用魔力塑造的投影效果一般相对短暂,很快就会消散,而眼前这些如果是其他渠道制造出来的,那么就不会受到任何的时间限制,也更加难以应付。 但假设这些玩意儿不是召唤出来的,那么问题就很大了,召唤的地点在什么地方,幕后召唤他们的人物又在什么地方?恶魔的目的如果是凡人的灵魂,为何没有在之前的时候发动袭击?而偏偏选择了圣武士和牧师进驻的时候? 命运女神的一个恶质玩笑,还是…… “也就是说,很可能他们的目标就是这些人……还是说从一开始这个镇子实际上已经被恶魔控制了?” 灵晶仆从猎人的胸口爬到肩头,以方便更好的看清周围,或者说就是那些刚刚死亡的尸体——在心灵联系中传来的兴奋让爱德华不由得伸手弹了它一记:“控制应该还不至于,否则的话,民兵就根本没有必要参与战斗了……而以敌人的数量和质量。他们如果想要占领,或者歼灭这地方,只要另外选择一个时间。也用不着费上太多的功夫。至于说内奸,看来是一定的,但是恐怕与村子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心中的对话停顿……猎人的眼神抽紧了一些,他的心底升腾起来某一个模糊的想法。而其中绝大的危险,却让他的神经变得紧绷起来。 “艾莲娜,跟我来!”喊了一声,他转身奔向村镇之中最大的那间房舍。 这些恶魔的目的如果不是进攻。那自然就是扰乱,而对手的目的很可能从一开始就已经达到了,牧师和戍卫骑士那一边一直没有动静,很可能已经全灭——好吧,或者还没有,毕竟对方还没有放弃从正面的牵制攻击。 镇长的居所是唯一的砖瓦结构,在一片沸沸扬扬的哭喊嘈杂之中。这里却似乎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安静,爱德华的目光扫过那扇被麻布遮盖起来的窗棂,以及虚掩着的门扉,摇了摇头。随手从旁边拎起了一个坛子,从窗户扔了进去,随即拉开那扇门! 就在窗户被打破的同时,房间内就传出了几声刺耳的摩擦和弹动的声音,可是几乎是同时,门扉里面也有十几支的枝羽箭象蝗虫一样覆盖了过来,黑色的箭枝撕裂空气时扯出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厉啸! 只是猎人在门扉打开的同时便已经离开了那个位置,反倒是跟在他身后的女圣武士在同时轻喝一声。手中的大剑兜转,闪动的光泽便化作一片如盾的膜。利箭接触到这光盾上,便就此停滞。噼啪落在地上。 “你们在干什么!” 闪身冲进那个狭窄的门口,房间之中的情景出现在眼前时,圣武士不由得怒喝了一声。 ——几根蜡烛暗淡的光辉,映照出房间里或卧或立的是几个人影,将空间的一半几乎占满……十个左右的城卫军三三两两的站在各个角落,用手持的利剑,压住身边几个人的脖颈——那个中年的镇长和他的妻子女儿,以及两个孩子,被捆扎在一起的几乎成为一个球,用惊惧的目光看着几个圣武士,从堵住嘴的破布底下发出连串祈求的呜呜声。 而那位可怜的法师则是个重点照顾的对象——他被压着爬在地上,嘴巴里被塞进了一大块麻布,腮帮子鼓鼓的仿佛异种的金鱼,双手和双脚也被牢牢的绑缚在身后……但这个可笑的姿势却可以确实的封锁住他的行动,密密麻麻的绳圈仔细到了每一只手指,让他完全丧失了施法的可能性。 挟持者们另一只手中的弓弩指向门口,莹蓝的微光在箭矢上闪烁…… “克里夫?法兰根阁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艾莲娜不由得咬紧整齐的牙齿,紧握长剑才克制住自己冲向前去的念头——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那名骑士队长正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在他脚下不远,一名牧师正倒在一边,他的手中紧紧地握着战槌,却永远也没有机会再挥舞他们——怒目圆睁的脑袋歪向一边,殷红的液体在他洁白的长袍上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泛黑痕迹,而源头处那狰狞的伤口几乎扯开了他半个脖颈! 血迹已经干涸,这个谋杀已经发生了一段时间了,即使是神祇的力量,也不可能挽救已经逝去灵魂。 “哎呀呀,好厉害,不愧是……看来,我这个凡人还真是没有办法估量伟大的兰森德尔对于他的信徒的保护强大到了什么程度。居然被你们抢先发现了,我本来还以为,可以等到你们跟那些小东西们玩个痛快之后,再稍微打扫战场呢” 年轻的骑士微微抖了抖手中的弓弩,于是那弓弦便在咯吱声中自动拉开,三支新的箭矢也从一侧移动,架在上面,让他甚至可以好整以暇的推了推自己的头盔,再发出低沉的冷笑:“不过,还是放下武器吧。我的朋友们,否则的的话,我并不介意在对抗一位圣武士的时候,造成一些多余的伤亡。” “召唤恶魔,杀死平民,绑架,克里夫?法兰根,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盯着对方的面孔,女圣武士的一字一句地质问道:“放下你手中的武器。释放人质,你还能够得到救赎的机会,否则……” “否则怎么样?用太阳神陛下的光辉净化我?” “请放心。我并不需要真的将你们怎么样,只要你们在这里停留多一点的时间,两天之后,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的瓜葛了。一切都可以和平的结束。” “当然。你们也可以尝试着不听从我的忠告……”轻轻摆2000了摆手中的长剑,将上面的一抹血珠甩掉,他眯起眼睛:“不过结果恐怕会非常不尽人意……” “你们真的是……可恶!” 艾莲娜的表情隐藏在头盔的阴影里,然而嘶哑的声音。也足够让人感受到这位年轻的圣武士的愤怒……只不过些许的犹豫之后,她将手中的长剑插在地上,艾向前走去,伸开双手向对方示意她没有携带武器:“放开那些村民!我来当你们的人质!你们的目的本来就是这样吧?” “你?当然了,可爱的小姐,你确实是个更好的人质,不过。那必须是在你把身上的铠甲通通脱掉之后。因为我这个人有些胆子小的毛病,所以呢,呵呵……你的同伴们,也还是表现出更多的诚意为好。” 年轻的男爵眯起眼睛。提高了狞笑的音量: “所有人都把铠甲脱掉,把武器扔开!慢慢的,让我们看清楚你们的动作,然后你,还有那位女士,你们两个一起走过来吧。” 他得意洋洋的高声命令道,并不担心这里有人会耍什么花样——晨曦之神的教义早就已经把他的信徒们塑造成了一群呆子,只要确实的掌控了人质。你要求他们自杀他们也说不定能够同意、更别说自己还留下了不少余地, “唉唉……你的毛病不只是胆小。而且还有愚蠢和多话啊,子爵先生……” 一个尖刻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让空间之中骤然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都落在那个刚刚走进了房门的灰色身影上。不过发言者本身似乎并不在意这些注视,只是自顾自抱着胸,用一只手抚摸着下巴,发出一个嬉笑的嘲讽。“这个时候把圣武士和村民俩两捆在一起不是更容易控制一些么?而且你不觉得,让两批人质互相有些距离而不是在一个房间之中,就可以免掉被一锅端的危险?也是……如果你更聪明一点,在这个岁数上,恐怕也就不至于只是个骑士队长而已啦……” “你……哼哼,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一个漏网之鱼,或者说,是一只讨厌的沟鼠?” 名为卡莱斯的骑士愣了愣,对方的从容让他心生怀疑,可是仔细的扫视过周围,没有任何变动的 “好吧,我来猜一猜……既然你这家伙在这里” “嗯嗯,虽然不过是个卫戍队长,但是好歹也是个下级贵族,并不那么容易收买……不过如果换上一个理由,比如说命令……那么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答案,只有一个……这个所谓的巡视,根本就是将各个神殿的大部分战力送出城市的一种手段是吧……只要牧师和圣武士们不在,你们便可以大模厮样的策划你们的事情,唔,让我猜猜,这件事情的主事者,应该是那位恩威**师?不过,你们那个城主和他的一众副手看来也是脱不开关系的……或者他根本就是合谋者之一?” 伸手抚摸着下巴,爱德华冷笑了一声,并不等待对方的回答:“嗯,也对,跟你这样的小卒子实际上也不必说什么,我想你也不过就是只听命与人的狗。有可能只知道这些了吧。” “聪明,很聪明,真是狡猾的小混蛋啊,你们这些法师总是如此……不过,我自然也不用费力跟你们解释什么,你们就带着那种疑问到……在这里一直等到仪式结束吧吧。”骑士队长愤怒的磨着牙齿,不过他的头脑似乎保持着冷静,并没有因为几句讽刺而胡乱动作,只是大声的冷笑道。 爱德华微微侧了侧脑袋,表示疑惑,其实却是在仔细的观察着对方的面孔……实际上他这一番推论也只是一个最大的可能性而已,并不确实……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这个没有经历过知识爆炸洗礼的位面,能够完美的控制自己情绪的人物并不很多,而眼前这个下级贵族。明显不是其中之一——当命令这个词汇出现时,他的表情便明显僵硬了,虽然强制控制,但一瞬间剧烈的变化足以让爱德华证实自己的某些想法。 “我不得不承认人类真的是一种奇妙的物种。像你这样毫无实证的不科学的瞎猫碰死耗子的意淫小说似的方法,居然也能够探出真相来,好吧,这个家伙看来也没有多少脑浆。就算是一条狗也比他能够保住事情的真相。”灵晶仆的声音充满不可思议:“看来你说的对,‘最愚蠢的莫过于自作聪明’。” 心灵猎人懒得理他。 一个骑士拔出手中的长剑,猛地挥了出去! 他是队伍之中最为健壮的一个,而且显然并非只是四肢发达——这一剑画了一个完美的半圆,将前方一码半的范围都笼罩其中,沉重的力量让距离他十几码的人都感到剑风呼啸…… 镇长脑袋上本就不多的毛发四散飞扬……几个酒桶的尖叫声顿时提高了一个八度! 镇长的身体软软的垂到地上,而几个骑兵哈哈大笑起来——那一箭还只是这一剑堪堪地擦过了那位镇长的头顶。虽然把他吓得昏了过去,不过除了头发却并没有伤到什么, 当然,这是一个相当有力的威胁……圣武士们狠狠地咬着牙。却只能将手中的武器逐一抛开。 “埃尔克,把这帮家伙的武器拿过来!” 领导者的目光谨慎的巡视过几个圣武士,然后命令道。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向那个年轻的法师投过最多的注意力,着重看过他叠在胸口,和抚在下巴上的手——只要对方有任何的施法动作,就一支弩矢射过去,即使那个强到可怕的圣武士反抗也不能让法师先动。 然而他却显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空气稍微的扭动了一下…… 手中的长剑狠狠地向前挥出。完美的发挥出自己的力量,将前方一码半的范围都笼罩其中。沉重的力量让距离他十几码的人都感到剑风呼啸…… 然后他就呆滞了——事实上这个时候整个房间中都安静了一瞬,所有人就这样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那个骑士这力量速度到达巅峰的一剑上附着着锋锐的法术,撕裂羊皮纸一样切开了铠甲,分开血肉,甚至割断骨头…… 可是的剑锋的尽头站着的,是他的另一个同伴。 一片寂静。 那被一剑切断的人体之中,血液喷涌的嗤嗤声响,成为了空间之中唯一的声音。在众人目光的交点,做下了一切的骑士怔怔的看着自己武器,以及逐渐软倒的同伴的尸体,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的迷茫。 弃暗投明? 不管怎么说,几个很不专业的t们,无法避免的不知所措了一下…… 这好像是对方的攻击……那么我们干什么?杀死手中的人质吗?可那样还有什么依仗? 所以这个时候,最为危险的那个家伙已经动了……他托着下巴的手伸出食指,向前微微一点,一道莹蓝的电弧便划过空间,径直落到了有些呆滞的骑士队长脸上,把他打得向后重重地踉跄了几步!在脑袋上炸裂的闪电,将他的脸变成了一块三分熟的烤肉,也让至近距离的大脑完全变成了一片空白!连那半声惊叫也被堵在胸口,变成了一个仿佛垂死一般的吱吱。 不专业,太不专业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先在一个人质的脖子上拉一刀推过来?唔,实际上这几个白痴从一开始就没有用人质当作盾牌的念头,而且居然还真的听了自己的话,准备把这些人跟圣武士捆在一起——就算是你们稳操胜券,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人质离开自己的手边吧?那可是你们唯一的依仗呢。 心灵术士在心中微微的感叹,同时启动了靴子上的,于是原本站立着的几个骑士便无一例外的变成了滚地葫芦,其中还有一个运气不好的家伙,手中的长剑直接在地上一磕 眨眼之间,攻守易位。 “混蛋!” 领头的骑士又惊又怒,他根本不明白自己万无一失的计划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明明已经挟持了人质,明明已经掌控了局势,明明已经…… 然而这个时候似乎抱怨什么都已经晚了,那个年轻的圣武士已经向他冲了过来,长剑不知何时已经在她的手中,正划出一道绚丽而令人肝胆俱裂的白光,光芒只是一闪,灼热却骤然炸裂,犹如ec5烈焰,炽热焚烧…… “与邪恶为伍者,被邪恶引诱者,摒弃尊严与荣耀,最终都将身陷炼狱,永世受难,不得解脱。”艾莲娜的声音依旧清脆,却冷漠得仿佛划过万里冰原的寒风,而在她身侧,三名骑士的身体依次倒伏下去,圣焰在他们的身体上画出明亮的痕迹,血液与光焰融为一体,只是并不会带来任何的生命的温暖,而是灼热的死亡 第七十章不合格的 第七十章不合格的,到网址 第七十一章合成怪 “混蛋!” 领头的骑士又惊又怒,他根本不明白自己万无一失的计划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明明已经挟持了人质,明明已经掌控了局势,明明已经…… 然而这个时候似乎抱怨什么都已经晚了,那个年轻的圣武士已经向他冲了过来,长剑不知何时已经在她的手中,正划出一道绚丽而令人肝胆俱裂的白光,光芒只是一闪,灼热却骤然炸裂,犹如烈焰,炽热焚烧…… “与邪恶为伍者,被邪恶引诱者,摒弃尊严与荣耀,最终都将身陷炼狱,永世受难,不得解脱。” 艾莲娜的声音依旧清脆,却冷漠得仿佛划过万里冰原的寒风,而在她身侧,三名骑士的身体依次倒伏下去,圣焰在他们的身体上画出明亮的痕迹,血液与光焰融为一体,只是并不会带来任何的生命的温暖,而是灼热的死亡。 他们的身体如同火炬一般的迸发,化作明亮的光芒…… “好厉害啊……” 爱德华不由得轻佻的吹出了一个口哨。 那是正能量与邪恶力量的碰撞——这些家伙并不只是一般的作恶者而已,他们已经潜藏了一些下层生物的本质,或者是血液,或者是肌体,或者是他们身上某个装备,只不过显然在女圣武士的面前,这种力量的等级差的太远了。 不过正主儿似乎还是逃过了一劫。 借助三个同伴的阻挡。他没有被那一剑正面击中,即使是迸发的光雨似乎也已经够他一受——胸口上断裂的铁甲稀里哗啦的向下掉落,露出下面焦黑暗红的皮肉。而他的一只眼睛已经瞎了,半边脸孔也成了那种模糊的样子……澎湃的正能量仿佛无形的波浪,冲击着他的整个躯体,在那些损坏的皮肤上灼烧出更多的坑洞。让它们如同浸泡在酸液之中一般白烟缭绕,也让他不住地长声惨号! 不过这似乎并没有让他完全丧失反抗力——因为在那些伤口上,不,他整个的身体上。肌肉似乎都在抖动,蠕动,膨胀,甚至连骨骼也在不断变形,破开的胸甲之中露出纠缠蠕动的血肉,正在不住的构筑出更加巨大的形式,人类的形态也在仿佛吹气球一样的变化中消失殆尽! 妈的! 猎人不由分说的抽出法杖。十枚散发着紫光的球体便劈里啪啦地喷了出去,这些简单的能量带着巨大的力量撞击在恶魔的身体上,将他巨大的躯体向后推动,轰地一声撞破了墙壁。可是最终当碎木渣子和灰尘落到地面,月光之下翻滚着后退的,已经是个身高至少超过了九尺的巨大怪物。 覆盖身体的毛发稀疏蓬乱,露出下面灰红色的皮肤,将刺鼻的硫磺气味散发到空气中,刚刚的魔法飞弹在他的身体上撞出了十几个碗口大小的凹痕,但是他只是嗷嗷的发出了一个怪叫,不断鼓胀的的肌肉便很快将之填充起来! 他身上的铠甲崩裂掉落。服装也被变大的躯体撑裂成了碎布条,而更加诡异的是。两架盘曲的巨大弯角正从仿佛是头顶的地方向外延展,很快便挂下来扭曲成为一个瘆人的曲度。然后他抬起头,露出前面如同牛马和巨人混合一样的面孔,红色的瞳孔闪烁不定…… 仅仅只是几个呼吸之间,除了那在额头上扭曲的粘连着的脸皮,这位曾经的男爵阁下,便几乎已经看不出与人类有丝毫的相似。 哦,或者那种嘶哑的怒吼声,还能稍微体现出一点他原本的特征,不过震耳欲聋的音量却足够让人难以分辨。 “该死的爬虫,你们竟敢伤害一位男爵,一位真正的贵族后裔,法兰根家族的第十顺位继承人!不过你们休想杀死我,以这伟大的力量为证,你们已经无法伤及我分毫了,啊哈,啊哈,啊哈哈哈哈哈%……”恶魔狂笑着,随手挥出,一拳打在他身边瑟缩不起的一匹马的脑袋中,那畜生连哀鸣都没能发出一声,整个脑袋连着脖颈就已经化成了一片迸溅的血浆! 而恶魔收回的手中却似乎抓着什么……一团扭曲的光,像是一片萤火虫,但挣扎着的时候却又似乎发出模糊的嚎叫——无声无息,又响彻在人们的心底。不过还没等到它从那巨大的指缝之间逃出,恶魔已经收回了手,吸溜一声就将之抽进了嘴巴里,咕嘟地咽了下去! “真难吃,这种低等动物的确实差的太远了,不过,不要紧,我们有的是选择,更多更好的……”恶魔呸地一声吐出一串紫红色的唾液,恨恨地咒骂:“啊,他们在哪里?哦,看见了,看见了……” “他要去吞噬人的灵魂,决不能让他跑到那边去!”一个圣武士大喝道。 这显然只是一个无谓的提醒,谁都知道对方脑子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可是要做到这提醒也并不容易——恶魔的身体扭动着,似乎又增加了一点体积,他虽然还没有长出那种下层界招牌的肉翼,但是那双动物一般的后腿,和巨大的身高优势,让他一个迈步就几乎就可以冲出二十几呎的距离!即使反身纵越,也不比这个速度稍缓! 而且他们的敌人也不只是这一支恶魔而已——另外几个残存的戍卫骑士也同样在发生变化,虽然三个圣武士一刻不停的扑上前,在他们变身成功之前便已经将三个家伙变成了火炬,可还是有四个人成功的恶魔化了,尽管他们显然并没有那么强的力量,没有完全化为恶魔,仅仅只是长高到了八尺左右,手臂或者上半身的肌肉膨胀了而已。可是这些嗷嗷怪叫的家伙却因此拥有了超人的力量。手中的长剑和战斧胡乱挥舞,两个圣武士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手忙脚乱,甚至原本冲出去的身形也被逼退了回来。 可是这个时候。爱德华已经伸出了手,他手中展开了的一卷长长的卷轴上,那些闪烁着光晕的文字正好一行行的消泯殆尽——从恶魔废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做出这个动作了。而这个时候。他伸出的五指中刚好跳跃出五道闪电。 这闪电迸发开,一下消泯在头顶上忽然浮现的一层滚滚乌云之中,然后四周的气温忽然降下来,连燃烧的圣光的温度。都被这一阵寒风给吹散让人忍不住打冷战,水气迅速在半空中结成冰晶——然后云层翻滚起来,狂风怒号,刀片一样的冰晶出现,它们利嚎着雨水夹杂着冰雹劈头盖脸地向着那个后退的怪物身上撞了过去! boss必然不会轻易挂掉,在临死之前他们本就有变身一次的权利。而且他们八成会因此而能力大增——这似乎都2000是惯例了,所以看多了类似电影桥段的某些人。心里自然会最先做好准备。 充满了冰刀的寒冻风暴仅仅持续了五六个呼吸,可是恶魔愤怒的咆哮声已经再次高亢起来。冰风暴这个法术实际上造成不了太多的伤害,但是根据某个传闻,恶魔们对于冰冻的力量似乎总是有些肉脚的。更何况,冰冻的力量可以有效地减低速度。 “该死的,你这行死的爬虫!竟然胆敢再一次的伤害我!好吧,我就先拿你开开胃好了!” 恶魔的身体上已经挂上了厚厚的一层冰块,原本暗红的皮肤也因此而涂抹上了一层莹蓝,他狂怒的咆哮,暂时放弃了去寻找更多的人类的念头,硕大的牛一般的脑袋上。两颗眼珠子盯紧那个给他造成了麻烦的人类,一股货真价实的火焰就从那里燃烧起来! 厚厚的冰块随着他的活动。一层层地被剥落下来,带着下面令人恶心的皮肉粘浆。不过他却好像毫不在意,向前迈了两步,他 “我会好好地嚼碎你的灵魂的,然后就是他们,虽然说这些叫嚷着正义什么的家伙都是一副挫样,不过他们的灵魂倒都是美味,就像那个白痴的居然敢反抗我的莱文一样,啊哈哈哈,你们看上去可能会比他还要好吃一些!”恶魔发出桀桀的怪笑,硫磺的热风从污秽发黄的交错利齿间喷出:“至于说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我自然会让你更加美味一些,吃掉你之前,我会让你享受一下我的大剑!”他猥亵的扭动着身体,让某个黑乎乎的东西变得膨胀起来:“这样,你的灵魂就会变得更加甘美……” 不过这些无聊的言辞立刻就给他带来了一个深刻的教训。 “恶魔,以太阳之名,光辉将净化你的灵魂!”圣武士低沉的呢喃道,她举起的大剑上下一刻已经迸发出耀眼的光。而随着纤长的双腿一个纵跃,纤细的人影竟然挟着威猛的气势,对高大的怪物凌空下击! 原本是人类的恶魔低声嗤笑,那可怕神能的的力量让他也十分忌惮,可是这个攻击毕竟太过简单直接,他的双腿猛地一震,准备后退之后,再用一拳将那个小小的人儿抽飞! 然而下一刻,他就魂飞魄散的发现,那个敌人已经在向他挥出了那柄仿佛要将它融化的光泽,可是他的身体却似乎并没有执行后退的命令,而是用一只手在前方指指点点,在原地又扭动了几下腰肢! 怎么回事儿? 心灵术士微微垂下目光,银色的光辉在那里无力的消散。但他的嘴角却勾勒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这个叫做似曾相识。 或者说,既视感? 它的作用,就是会让敌人不由自主的重复他之前几个呼吸之中做过的事情。所以,之前那个倒霉的骑士会下意识的做出了他威胁圣武士那一个挥剑动作,所以,恶魔化的男爵在此刻会扭屁股。虽然这个动作其实只持续了一个呼吸,可是在现在的这个状态之下……引发的自然是一场灾难。 恶魔猛地咆哮,用全身的力气向后,挣脱了的束缚。 但他也只能直接面对那包含着神能的一记斩击——粗糙的暗红色皮肤瞬间就已经变得青白。化作飞灰消散,剑锋直直地向下落下,在他的胸腹间凶猛地划出几乎能够看见脊椎的伤口!于是深渊的气息连同着黑色的血液一涌而出! 这种截然相反的能量冲撞导致了可怕的结果。轰鸣之声若奔雷滚滚前进,周围的其余声音皆尽被其吞噬,猎人耳边尽是隆隆巨响——那声音如同一道推进迅猛的波纹。和光泽,爆炸一起逐渐向远方扩散。即使是爱德华的身体,也感到站立都变得困难起来。他浓密的眉毛微微抖动了一下,然后小心地后退一步,避开那种隐约可见的深渊气息。 之前发生的问题他可还铭记于心。若是手上的那枚戒指再与这种怪物产生某种反应,周围一众圣武士环绕之下他可很难逃出生天,尤其是身边还带着艾莲娜这个打起仗来不要命的虎妞,真闹起来,八成会被他们抓回去送祭坛。 不过说起来恶魔真的是他现阶段最为讨厌的东西之一,他们皮糙肉厚,对于各种元素魔法都有着相当的抗御能力。刚刚那一击爱德华用的已经是**师给他的一张卷轴,但是看起来对于恶魔并不能造成太大的影响……可是冰风暴的环数高达四,纯粹用精神力催动使用的代价,就是现在心灵术士感觉到自己有些金星乱冒。头昏眼花。 否则刚才的那个显能效果也不会那么快结束,很可能圣武士的一击已经将恶魔分尸两半了! 是的,那只恶魔还没有死! 呃呃呃啊啊。 他发疯似的狂叫,被几乎劈成了两片的身体上蹦出大股大股的血液,不过不得不说,下层界生物的生命力极其顽强,竟然落到地面的圣武士变动姿势劈出下一剑之前,他猛地蜷起身体滚向一边。轰地一声撞烂了一堵墙壁,但也因此而逃过了被彻底净化的命运! 而这个狂吼声还没有结束。他已经一把抓起了那个方向上,同样恶魔化的一个戍卫骑兵。然后随手一拉,竟然将他填进了自己身体的伤口之中! 正常的人类在这个时候都不由得抽了一口气——那怪物身上的伤口竟然如同一张巨大的嘴巴一般,蠕动咀嚼,几乎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便将那个恶魔化的人类整个吞进了他的身体!而血肉扭曲着结合,等到他站起身的时候,那道恐怖的伤口已经被另外的肉块给死死地填塞住了! “真他喵的是个怪物啊……” 即使是爱德华,这个时候也叹息般的咒骂了一声——对方这个能力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幸好,恶魔这种东西的行动通常也具有着相当的随意性,他们并不会理性的思考,比方说眼前这一只,如果他静下心来考虑一下就会发现,尽管在人数和力量上他们似乎稍占上风,但正面敌对实际上胜算并不是很大——如果不是顾虑到周围的平民,仅仅艾莲娜一个人其实就已经足够收拾他们有余。 即使是现在,只要再有一个帮手的话。 “驱逐术!” 一个清脆的喊声响起,之后,便是一道光泽爆开,射入恶魔的身体中,那怪物顿时扭曲起来,同时发出痛苦的咆哮声。接着一道绿色光门从上至下的将它罩了进去,只不过扭动了一下,这光们碰的一声炸成了无数的碎片! “爱德华!你们跑得太快了,天这么黑,我刚刚到了那边,你们却又跑到这里来了!”半精灵小丫头的声音从另外一边的角落里响起,下一刻,这位小姐的身影就从那个方向上跑过来, “我们跑的太快?你一直跟在我们后面?” 那张皱着眉头嚷嚷的小脸,让爱德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过他随即就又皱了皱眉头:“半夜不睡觉,到处乱跑,你不知道这有多么危险么?” “要不是我,那边的那几只弗洛魔可没有那么容易解决的哦,他们可是会发散深渊的孢子的,要不是本小姐能力非凡,再说,看这个样子,我刚才留在这里才真的危险吧……”丽莎小姐捏起小拳头晃了晃,理直气壮地喊道:“难道就只有你可以跑出去和那个女人看星星,我就不能睡不着散散步吗?”。 爱德华不由得揉了揉眉心。 “总之,说正经的,这个家伙很麻烦啊!我的驱逐术竟然对他无效!刚才那两只弗洛魔可是一下子就被驱散了!” “无法驱逐?” 爱德华的目光在那个刚刚连滚带爬翻开的怪物身上掠过——即使多么强大的恶魔,通常也没法抵挡驱逐术的,因为那是从根本上断绝他们与主物质位面之间的联系,实际上在主物质位面他们的力量应该极端衰弱,只有全盛期的五分之一左右——难道是图鉴上出现了错误么? “据我所知,一般的恶魔在主物质位面没法呆上很长的时间,因为主物质位面是诸多位面之中最为特殊的一个,这里的居民,不但拥有身体,而且拥有灵魂,这个结构,被称为双重本质。”灵晶仆的声音在爱德华的心中响起,似乎是沉吟了一下:“而下层界,上层界或者是外域等等地方,所有的存在都不过是灵魂构造出的幻影而已……” 第七十一章合成怪 &nca8第七十一章合成怪,到网址 第七十二章反攻法恩? 喵的,又不顺啊,一会儿改好%…… —— “据我所知,一般的恶魔在主物质位面没法呆上很长的时间,因为主物质位面是诸多位面之中最为特殊的一个,这里的居民,不但拥有身体,而且拥有灵魂,这个结构,被称为双重本质。”灵晶仆的声音在爱德华的心中响起,似乎是沉吟了一下:“而下层界,上层界或者是外域等等地方,所有的存在都不过是灵魂构造出的幻影而已……” “所以他们类似脆弱的负能量生物,受到位面力量的压制,就像鬼魂会很快消散……不过也并不是没法弥补,是吧。” 爱德华目光扫过那个挣扎站起的怪物,心中似有所悟——此刻,那东西正在嘶叫着,将身周能够够到所有有生命的东西……鸡鸭牛马,甚至是一两个倒霉的同伙抓在手中,用他的身体填充上那些被驱逐术的余波撕裂的伤口,那些不断蠕动的肉块让他看上去又大了一圈,还多了一只从胁下渗出的手臂。只是那五六根扭动的蹄子,羽毛,兜转的尾巴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将原本那种邪异的压迫感完全破坏了。 而这形状也同样暴漏了他的某种本质——他用那个倒霉蛋的身体构造出了一个临时的外壳,这样一来便可以暂时抵御位面施加在他身上的影响,只要那外壳不坏,他就可以在这个世界活动很久的时间。只不过,这种外壳还是会受到正能量的影响的,而且也只是比一般的**稍微强韧而已。一旦有人破坏了这一层外壳,恶魔则必然受到重创。 当然,明了道理,并不见得就能产生好的结果。 “你们这些该死的爬虫!史拉蟾的粪便!” 恶魔张大了嘴巴。发出一个愤怒的咆哮,他的声音也已经变化了,更加冷漠,嘶哑。甚至不再使用人类习惯的言辞,又仿佛并非是从发声器官中发出,而是直接侵入到每一个人的脑海之中:“你们你为你们那点微弱的力量可以打败我?你们已经死定了!大人的先锋已经陆续的降临这个世界,很快,整个大陆,整个位面都将掌握在我们手中!你们的狗屁神明,很快就没有办法给你们再带来什么庇佑了。他们最终只女表子一样匍匐在大人的威严之下,求乞牠无上的威能!” “混蛋!光明的净火会焚尽你们的阴谋,让你永久忏悔!” 一名圣武士喝道,同时它的长剑和铠甲已经迸发出耀眼的辉光。在这光线之下即使是变得更加巨大的恶魔也反射性的后退。 但仅仅是半步——这怪物猛地挥出了一只手,在对手的斩击爆发之前,那只原本是由一匹马的身体构造而成的**竟然猛地伸长了,像是一条长鞭一样甩动,然后炮弹般直接撞上了那个圣武士的身体!让他惨嚎一声向后飞了出去,在远处的一栋房子上撞出了一片烟尘! 这可怕的力量让人不禁寒颤,可这个时候,人类的反击也毫不犹豫的开始了。 在那只变形的胳膊还来不及收回之前。一道紫光便已经噗地一声撞到上边,然后是第二三四五六……接连不断。噼啪作响的在那怪物身上击打出一个个的碗口大的空洞,不时地扯掉一小块黑色的皮肉。让它咆哮连连。 魔法飞弹的力量虽然弱了点,但却还有另外一个好处就是这种力场法术几乎可以击破大多数免疫的效果,而在爱德华的精神力激发之下,魔法飞弹杖几乎没有任何停滞的向外喷吐着紫色的流光——就像是他记忆之中的某种自动武器。等到这个数量积累到了第二十,恶魔已经愤怒的哀嚎着,不但丢掉了刚刚接上的那一只肢体!而且,连每一条腿的膝盖也已经被穿透了三四个窟窿! “我的天啊……”那个小有壮观的景象让一旁那位刚刚被丽莎小姐解脱了束缚的法师阁下几乎呆滞。飞弹风暴现在也可以储存到法杖之中了?他张了张嘴巴,却只能吐出这样一个惊叹。 只是他并不知道,这样的爆发是有着代价的——并非正常的魔法调用方式,让爱德华感觉脑海中仿佛中了自己的一记精神刺戳。 当然,恶魔那一边显然更加的窘迫。他不住的咆哮,虽然这样的伤势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致命,可即使他拥有再怎么强大的力量也好,关节的创伤也会导致那种力量无法正常的发挥。尤其他那巨大的,融合了很多东西的上半身,已经因此而开始摇摇欲坠。 然后他的胸口上,一点蚕豆大小的火焰便猛地膨胀,化作巨大的火焰,仿佛是为了宣泄被暗算的怒气,那位法师的这一记火球术格外硕大,即使火焰对于u炼狱生物不那么有效,但这种力量推动的暴风,却足够让恶魔巨大的身体向后弯下去!让他不得不伸出最后的一只手,试图按住身边的一栋房子来维持平衡。 然而那个敌人等的就是这一刻。 滑腻的星质光辉从异界之中喷涌而出,一刹那间就遍布了他最后的肢体,手被滑开的动作,一下子让他的膝盖彻底崩裂了。 这所有的一切说来漫长,但事实上,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就在恶魔意气风发地轰飞了一个圣武士之后,不过五六个呼吸的瞬间,他就已经从气势汹汹,无可匹敌的状态,彻底的被变成了四肢残废的待宰羔羊! 痛打落水狗这样的事情,也是刻蚀在人类身体中的本能,即使是一位圣武士也同样不会例外——虽然他们通常称呼为“除恶务尽”。 “光明惩罚你的堕落。” 神圣的光焰并不强烈。或者说,似乎都已经集中在了那柄长剑的锋刃上,仅仅只是一下。便切断了恶魔的脖颈,而圣武士随即翻转长剑,深深地刺进那个混杂了无数血肉的胸膛,让耀眼的白色光泽。沿着蛛网一般逐渐绽开的缝隙,不断的喷涌出来! 但是猎人良好的视觉却让他心中一动——在恶魔的身体崩毁消失的地方,一枚青色的物体从空中落下,翻滚着掉进了一堆杂物之中。 爱德华微微一愣。然后随着心念转动,一个小小的影子已经仿佛老鼠一般从他脚下滑了出去,极快而无声无息的接近了那个东西,一把将之抱在怀中。 借助着与灵晶仆共享的思维,他能‘看到’,那是一枚奇怪的珠子,周边绘制着一些怪异?0005芷恋幕ㄎ疲鞘且恢掷嗨朴诨鹧婧头绲奈坡贰?br/> ————————————————————————————————————————— 长程的空间移动,需要定好座标,准确的到达目的地没问题。但已经去过的地方以外的所在,便只能以方向和距离作为移动的准绳。目光所及的地方当然不是问题,可只知道大概方向,但并不晓得还有多远的话,使用传送术便是个非常危险地举动—— 对于星球的曲度估计不足,定错了高度出现在半空还好,大不了就是一个羽落术慢慢下降,可是移动的位置不高不低。或者直接有障碍物那可就凄惨落魄,纪录上使用传送术失误的例子成百上千。摔落粪坑的例子已经算是走运,若传送进了石头泥土或者其他致密的东西中。可就是要命的事情,就算移动位置不幸有根树枝横在半空,都已经足够悲剧。尤其是法师们这种神出鬼没的能力早就在几千年前被用于战争,因此凡是有一定规模的城堡的城墙之上都附着古老的魔法,这样的魔法能够稳定空间,阻止传送术的施展,就算是用高等级传送术也无法进入。 “对方又不是白痴,你以为他们会召唤个恶魔,把整个城市里的人都吃了?然后呢?期望恶魔君临天下,统一整个世界?好吧,就算恶魔们都是这样想的,召唤他们出来的人脑残么?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爱德华冷笑道。 一般来说,召唤恶魔不过是借用其力量而已,在这个精神食粮不甚发达的时空,大部分人类的至高理想无非也就是那么几样——或者荣华富贵,或者列土封疆,就算是统治世界,也没有理由让恶魔们完全涌入,否则人类都被吃个精光,他们统治个屁? 当然,我们也不排除个别嗜好独特的恶魔控,可那种人就算是有,也没必要费那么大的劲儿非要把恶魔招来,自己去深渊呆着不是更好? “现在明目张胆的回去恐怕不行,这位城主阁下既然胆敢派出下属逐步排除圣武士和牧师,那就说明他们的计划不仅蓄谋已久,而且也已经进展到了最为关键的部分。而如果是我布置了这一连串的手段,那么绝不会不预留后手。 而且就算你进了城,又有多少人能够听从你们的劝告,弃暗投明呢?对于卫戍骑士来说,他们效忠的可不是兰森德尔陛下,对方只要一个反驳便可以轻易地将你们定义成为敌人……另外,你到底准备如何制裁那位城主?直接攻击他的城堡么?显然是没有任何胜算的。法恩虽然不是个大型的城市,可是城堡至少也是制式标准,你以为凭借几十,好吧,即使有几百上千人,就能轻易将一座守卫森严的城堡攻陷? “城中的士兵不可能全是邪恶者的同党,只要发动他们……” “我说过了,你们没有切实的证据,这几个家伙不过是些小喽啰,即使是那个子爵也不算是个什么大人物,而对方掌握着城防大权,所以人证根本就没有用……即使你有办法让整个城市的人听见你们的,他们也可以轻易地反咬一口,声称这些人是被你们控制了或者是安排好的。尤其这两个家伙已经魔化,几乎都看不出外表的样子了,身份也没有价值。”爱德华皱了皱眉头:“而且,事实上最大的可能是。我们现在连城门都没法进去,一旦在城门露面,直接就会被城墙上的弩炮射杀。” “另外。虽然城中的各个神祇教会也拥有一部分可以调动的力量,不过我想,对方可能,不。是肯定会有方法对付——比方说,那些被请到了城主府之中进行预测邪恶的司祭主教等等人物。”稍微顿了顿,他又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眉头皱的更紧的问题:“……他们不但是最好的人质,而且一个附魔法术控制住他们说些扰乱人心的话。本也不是难以做到的事情。” “我们有兰森德尔的神力作为保证,立刻就可以揭穿他们谎言……”一个圣武士开口道。 不过这个建议显然没有什么意义。艾莲娜很快就摇摇头推翻了它:“神术也并非是全能的,有很多方法可以让它们无效化,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护符或者戒指……就像这些家伙,他们之前和我们也共同行动了一段时间,但我们完全没有发现他们的问题。而那些人,他们即使同意进行检查。也不可能会卸掉全身所有的魔法物品。”: “父神的神能庇护着主祭猊下的灵魂,因此他如果……出现了任何的状况,我们都可以轻易地从父神处得到神谕。但现在,我们并没有获得这样的神谕。”一位中年牧师睁开眼睛。眉头紧皱:“所以各个神殿的长老们,应该至少活着……或者说没有任何的危险。至于说我们之前派遣出的圣武士,基本上也处于同样的状态,虽然确实有人手方面的折损,可是……” 废话,如果他们死了,对方这计划岂不立刻泡汤?既然那处心积虑弄出这么一出,自然不会在这种小地方上露出马脚。更何况活着又不表示一切无虞——被削去四肢泡在酒坛子里还活了很久的人也不是没有。 爱德华翻了个白眼。大大的鄙视这帮神棍的办事效率——一群人商量了至少一个沙漏的时间了,除了请示就是预测。连个屁的结果都没出来。 “只要我们能够找到长老们,那么一切问题即可迎刃而解……以他们的力量。如果邪恶之源真的就在这个城市之中,那么与之对抗想必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另一位圣武士开口道:“只能借助跟他们交涉的借口,进入内城报信了……先混进城去, “他们肯定会将人滞留下来,即使你真的找到了长老们又怎么样?你不会以为他们会就此把主祭大人和长老们就这样放出来吧?” “那么他就是有罪的,我们会以晨曦的名义,审判这个邪恶的……” “在那之前,你先得审判他数量超过三五百人的精锐卫队,他们手里的剑还有弩弓……” “你!你……” “还是说,你准备从法恩城里调出几万平民跑去进攻那座城堡?” “至少也可以让城里的民众撤离……” “撤离?那可是几十万人哪……你以为是邻居搬家么?你能保证这个过程之中不会造成任何的损失?撤出来之后,又要安置他们到什么地方去?”爱德华这一次甚至连翻白眼的兴趣都没有了:“最重要的是,这个家伙之前说过,只要过上两三天,一切就都会结束……你能在三天之内,找到解决的办法?调集军队和法师……好吧,我承认那有可能。至少可以调集一些法师过来。前提是,你能够在很短的时间里让他们相信这件事情,而你觉得,你又有多少把握,能够让法师们认同?” “那么怎么办?难道就没有直接阻止他们的办法么?” “有啊……悄悄地潜回城去,然后调集你们教会的所有武装人员中的精锐,想办法潜入城主府,阻止这场阴谋。” 作为南部最大的海港城市之一,这里的人口繁多,但也导致了宗教林立,太阳神,幸运女神,财富女神,欢愉女士都在这里建筑了神殿,但同样也就是因为这样,这里的神殿并没有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无论是那一位神祇的信仰都难以拉起更多的信徒,因此神殿的规模也就都保持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上。 或者说这其中应该也有世俗势力的某种影响……毕竟一个信徒众多的宗教对于任何统治都是不利的,所以各位城主贵族们很愿意看到一大堆并立的神殿互相竞争,而他们墙头草一样居中调停,有奖有罚地从他们身上捞取足够的利益。 而这种状况同时也造成了 爱德华并没有透露出小丫头会使用传送术的事情,只是跟随着他们,慢慢的骑着马赶回去。 对于爱德华来说,早回去晚回去,都是一样的,别说是几十万无辜的人,就算是几百万几千万又怎么样,他又不是发正义春的白痴,让他出几个主意可以,至于说拯救……超出了自己力量限度的事情,他从来没有任何去参与的兴趣 第七十二章反攻法恩? 第七十二章反攻法恩?,到网址 第七十三章潜入的人选,以及‘某些’代价? 礼拜一了,又到了求推荐票的时间了,大家看着还行的话,给个几张帮衬一下、 “难道不能从费恩度因,塔克坦,或者是罗曼蒂直接调集一些人来吗?法师协会,城卫军或者是近卫骑士团,清剿这些危害民众安全的恶徒也是他们的义务。”自称为鹰的年轻人开口道,语气依旧是那种令人不满的挑刺,不过至少平和了许多——经历了之前的事情,对于面前这个比他似乎还小了几岁的年轻人,他可再也不敢露出什么轻蔑,或者挑衅的态度…… “调用他们?我已经说过了,你们没有充足的证据,想要说服官方的援助极为困难,即使是成功了,他们也还需要一个正常的流程——国王陛下不可能听信一面之词,他们要派遣官员询问调查,听取各方的意见,交涉……我不知道这个过程的详细内容,但是只要有心,将之拖上十天半个月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爱德华哼了一声,说出一个让人难以反驳的理由:“甚至来说,即使只调用各个神殿的力量进行支援都很难行得通,即使他们愿意相信,也愿意派遣出人马来,但是别忘了,对方有城可以据守,你想要正面将海顿攻陷嘛?那么,城里的几十万民众你又要如何应对?只要有心,他们就是最好的人质,王国能够置若罔闻么?” “至少也可以让城里的民众撤离……”年轻的圣武士嚅嗫了一下。显然他刚才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任何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只是出于本能的提出了意见而已。 “撤离?那可是几十万人哪……你以为是邻居搬家么?你能保证这个过程之中不会造成任何的损失?打破城墙?撤出来之后,又要安置他们到什么地方去?”爱德华这一次甚至连翻白眼的兴趣都没有了:“最重要的是,这个家伙之前说过。只要过上两三天,一切就都会结束……你能在三天之内,找到解决的办法?” “你……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难道就像你这样什么也不做,只是嘲笑别人的努力?”年轻的圣武士恼羞成怒地提高了音量。 而这个指责确实让爱德华沉默了一下。 他愣了愣,然后垂下目光,许久之后。才露出一个细微的笑容——确实如这家伙所说,他好像在不知不觉之间,担负起了泼冷水的工作。 为什么呢? 实际上他的心里,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情的发展,就像从一开始,爱德华就并没有透露出小丫头会使用传送术的事情,否则。传送一些圣武士到罗曼蒂报信,请求支援,很可能也就成了一种必要的手段。 可对于爱德华来说,引来了强大的干预也好。或者法恩这个城市变成了魔界的出口也好,这都跟他没有半点的关联——世界自有自己的运行轨道,那不是他这样的小人物可以以及需要去干涉的,别说是几十万无辜者的生命,就算是几百万几千万又怎么样,他又不是发正义春的白痴,让他对于某些事情出几个主意可以,至于说拯救别人……超出了自己力量限度的事情。他从来没有任何去参与的兴趣。 “难道就没有直接阻止他们的办法么?”艾莲娜开口道,眉头紧锁——实际上从她的眼神之中。 “有啊……悄悄地潜回城去,然后调集现在各个教会之中的所有武装人员中的精锐。想办法潜入城主府,在他们以人质威胁之前,把主事者干掉就是了。” “那与一场刺杀无异,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之下,我们怎么可以去擅自攻击一位国家委任的贵族?” “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证明,这一次的事件与那位城主阁下有关,那么,还有什么需要犹豫的呢?” “这不行,错误就是错误,使用用错误的手段,即使达成的结果看上去多么美好,但也必然会导致错误的发生。”女圣武士摇了摇头:“但我并不反对你的建议,我们可以与长老们见面,只要长老们,不,只需要有主祭猊下的存在,就可以得到父神的帮助和喻示,那么我们就有……必然胜利的理由。” “但是你又如何确定你们的主祭的安全?” “父神的神能庇护着主祭猊下的灵魂,因此他如果……出现了任何的状况,我们都可以轻易地从父神处得到神谕。但现在,我们并没有获得这样的神谕。” 年龄较大的圣武士提高了音量,但也因此咳嗽了几声,眉头紧皱——他被恶魔正面击中,胸腹受了重伤,虽然治疗及时,得意保住了一条性命,可仅凭半精灵小姐这一个牧师的治疗,还是并不充足,而圣武士们掌握的圣疗术,对于骨折以及内脏损伤,也并不是非常奏效:“所以各个神殿的长老们,应该至少活着……或者说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 废话,如果他们死了,对方这计划岂不立刻泡汤?既然那处心积虑弄出这么一出,自然不会在这种小地方上露出马脚。更何况活着又不表示一切无虞——被削去四肢泡在酒坛子里还活了很久的人也不是没有。更何况你要如何去救?有能力冲进对方的老巢,还不如加把劲儿直接把主使人干掉了。 爱德华翻了个白眼,大大的鄙视这帮神棍的办事效率——一群人商量了至少一个沙漏的时间了,除了请示就是预测,所有的决策都推给别人,自己却很少想办法。 兰森德尔的神殿,可能算是整个法恩城中最为奢华漂亮的地方之一。 或者说,无论是在什么地方,供奉晨曦之神的殿堂都会是当地最为亮丽的风景。通常只有财富女神沃金的神殿才能与相提并论—— 法恩的兰森德尔神殿不过是中等规模,但却已经有无数黄铜,白银或者是黄金的装饰花纹遍布了整个墙面。即使是微光也会在上面反射出晨?000氐奈屡罅炕蟮牡裣窈透魃淑头椎牟AТ拌笆蔚奈宀什永茫艺庾ㄖ褂涤幸桓鲅沂刍傻母叽蠡盟母叨燃负鹾统鞘兄行哪亲侵鞯谋だ菹嘟咏?br/> 中央的平台广场上。喷泉喷出圣水在阳光中闪烁生辉,沿着特殊的沟渠内围绕着神庙的建筑流淌。象征着晨曦之主的恩泽,遍布四方。 本应该是如此…… 此刻的兰森德尔神殿看上去可没有外表那样庄严肃穆……大量的市民们涌进到它的广场之中,咒骂或者哭号着。拥挤着,拼命试图离神祗的身影更近一些,好得到平日里不闻不问,甚至于嗤之以鼻的神祇的护佑,原本恢弘的广场上此刻已经被大量的人流铺满了,乱七八糟的情景几乎比末日到来也不遑多让。 这让一众人等的归来并没有受到什么关注, 但坏消息也与此有关——这些人中大多数都是各种古怪疾病的患者。 就在圣武士们被派出巡游的一天多时间。城市中邪恶仪式的影响已经扩展了数倍,出现身体不适的人至少已经超过了一万以上!其中还有四分之一左右的情况相当严重,现在整个城市中所有的牧师都已经被调动起来进行驱逐邪祟的工作,人寿已经全面告急! 按照爱德华这种一般人的想法。诛杀恶首自然比较重要,只要阻止了城中的仪式,这些人自然不药而愈。 然而牧师们的想法却要麻烦的多…… 法恩城是历史悠久的人类城堡,作为南部最大的海港城市之一,法恩的人口繁多,但也导致了宗教林立,太阳神,幸运女神。财富女神,欢愉女士……众多神祇都在这里建筑了神殿。但同样也就是因为这样,这里的神殿并没有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无论是那一位神祇的信仰都难以拉起更多的信徒,因此神殿的规模也就都保持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上。 或者说这其中应该也有世俗势力的某种影响……毕竟一个信徒众多的宗教对于任何统治都是不利的,所以各位城主贵族们很愿意看到一大堆并立的神殿互相竞争,而他们墙头草一样居中调停,有奖有罚地从他们身上捞取足够的利益。 而这种状况同时也造成了如今的困境——魔法师和官方,在这两股最大的势力面前,神殿的力量显得过分分散了,况且这些神祇大部分都是属于善良阵营的,他们的牧师,自然绝不可能坐视有人在他们身边逝去而不加援手,而那些所谓的神殿高层都被调入了中央城堡,至今已经是信息全无……而这个世界之中的规则,领袖往往都是一个组织之中的精英——于是能够调用的精锐人手便少的可怜。 不过这倒也并不太出人意料,实际上爱德华估计,这正是那个策划了邪恶仪式的家伙需要的结果之一——几个神殿能够抽调的极限,圣武士和牧师加起来也不到二十名,这点人数,想要攻入有两千多名城卫军,并且还有魔法师协助防守的内城,无疑是痴人说梦。 实际上,即使是兰森德尔教会之中的人手,都不是非常相信法恩城的高层竟然会是邪恶仪式的直接发起者……即使几个圣武士众口一词,他们仍旧犹豫着,准备派出一些人手带着几个人到内城,与城主进行一次对质。 幸好,艾莲娜的身份特殊,作为兰森德尔的神选者,她拥有的身份和这个中等城市的神殿的主祭相当,这才压服了缺乏领导者的神殿高层,让他们勉强同意秘密联系其他神殿,并且派出人手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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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前言撤回,这小丫头学坏了啊…… “少于六千金币不干……” 爱德华摇了摇头,提出一个自觉很高的价格——六千金币已经是一个村镇差不多一年的收益。即使是法恩那些富商,一趟近海的运输生意也不见得能够赚取这个数值。只是一个人随队照应一下。便要求这种酬劳,这种事情如果被低语之森的穴熊们知道。恐怕会一起先杀了这个胆敢狮子大开口的白痴吧? 至少听到这个数字之后,那些圣武士已经纷纷站起身来:“无耻的勒索!艾林爵士,我们不需要这样一个贪婪的邪恶之徒的任何帮助!而且如果您允许,我立刻便要向他提出决斗的要求,因为他侮辱了人世间最为真诚的……”一个圣武士寒声开口道。 “付出与回报本就是一个整体,同样是秩序的一个部分。无私的奉献是流星,在茫茫长夜之中照耀天宇,但即使再高贵而耀眼也好,你也不能指望一瞬即逝的闪光照亮整个天空。”爱德华连看一眼这个家伙的兴趣都没有,只是低声的冷笑:“抑或说,你认为你可以假善良之名义,行迫人就范之事实?” 这个狡猾的回答将圣武士的话题引向了善恶与秩序的关系,足够他涨红着面孔思索一阵儿了。 然而猎人随即发现,自己显然还是错估了某些人的决心—— “金币不是问题。” 艾莲娜只是沉默了一下便给出了答案,回应得比爱德华之前拒绝她的态度还要干脆:“这么说,你是同意帮助我们了?爱德华先生?” “先说清楚,我不会跟着你们进入城主府,只负责在地下通道之中随行,如果遇上了棘手的敌人,还是你们的问题。”沉吟了一下,爱德华继续加码:“另外,定金至少要先付一半。” “可以,” 没见房间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难道这丫头……是要上演……以身偿债的戏码么? 爱德华摇了摇头,试图把这种无聊荒谬的猜测甩出脑袋,只不过即使心中清楚,荒谬的联想能力还是在思维中盘旋飞舞,勾勒出那一片柔嫩洁白的美丽…… “爱德华先生,因为我个人的任性请求,因此报酬我以个人名义e45付给你……只是我现在拿不出那么多的现金……”圣武士伸手拉开了罩袍—— 第七十三章潜入的人选,以及‘某些’代价? 第七十三章潜入的人选,以及‘某些’代价?,到网址 第七十四章换衣,以及方法 后面有点乱,照例吧 呃,不是那么顺利啊……先刷刷好感度吧。至于进阶……看看这次地图后能不能行。 罩袍是艾莲娜喜欢的白色,刺绣着晨曦之主的纹章,却是武士们常用的简单形态,轻轻一拉,搭扣就分脱开来。 不是吧? 罩袍之下,是一件精致的半身甲胄,数层甲片打造精美,包裹紧密,保证了防护的完整性,但少女显然早已熟稔至极,纤长的手指灵动掠过,金属的搭扣便一个个解开,只用了三几个呼吸,那件铠甲便被轻巧的卸了下来。放在一边的桌上。 不是吧? 铠甲之下,便是有一层银灰色的连袖长袍,稍微泛着一点金属光泽,却也勾勒出了女子美好的曲线。而少女却毫不迟疑的伸手一分,便将之从身上褪下,金色的半长发丝轻舞飞扬,纤薄的衬衣洁白如霜,隐约露出一丝淡淡的樱色,让爱德华的呼吸顿时便又沉重了些许。 不是……确实不是。 就在爱德华瞪大了双眼,有些贪婪的注视着,猜测着,感叹着自己那些无聊的臆想或者会成真之前……艾莲娜已经将从身上脱下的那一件灰色的袍服折起,递到他的眼前。 于是猎人的喉头滚动,尴尬的咳嗽了几声。 其实,实际上,那个,或者说这样才是最为正常的吧——即使是有过一些暧昧的经历也好。即使对方有求于自己也好,以圣武士戒律之严肃,作风之保守。当然是不可能做出什么以身抵债之类的举动的……想歪的人统统去死好了! 反正第一个死的或者就应该是他爱德华。 只是目光落在那件东西上时,爱德华便不由得心中一动——当他稍微集中精神,就发现这服装灰蒙蒙并不起眼的外表上,闪烁出一层漂亮的红色流光。 那种光芒的深度。意味着上面附加着一个等级不低的法术。而且当他伸手接过,便注意到这这衣服一样的东西极为不凡。 实际上,那看似没有什么特殊的表面,在皮肤接触之下。就能发现竟然是由极细的金属小环构造的,那些细小的环扣细密非常,却又极为精致,灰色的材质看似柔软,却似乎极为坚韧,他指尖上微微用力,仅有大针粗细的金属环口却不动分毫……猎人轻轻的抽出自己的三菱刺。在中央部分刺戳了一下,叮的一声轻响,刃尖卡在甲环上,但垫在这锁环甲之下的那只手。却连本应该有的冲击力也没感觉到。 除此之外,这东西的重量与厚度显然也不成比例——拿在手中却和普通的厚棉布织物相差无几,爱德华搜索了记忆之中的金属,于是本就不自然的脸色又变了变——为这件物品的贵重。 一件秘银制品,而且是成色含量极高的秘银。 “咱这种休闲派,还真是打死都没法跟软妹币斗士相提并论啊……” 少年不由得心中感慨——秘银因为那种独特的坚固和轻盈广受认知,但是一件真正的秘银造物显然是并不那么容易得到的,这种稀有的银子伴生矿藏在大陆的任何地方都相当的稀少。不要说是全部使用,就算是一般的铠甲之中加上了指甲那么大的几片。便已经足以提高价格到原来的一倍。而自己手中的这一件,看上去竟然是至少半数的秘银合金材质铸造的。更不用说是附在上面的法术了。 “这是一件魔法物品,附加了医疗术和次等治疗术的法阵,以精神力激发,每天分别可以使用一次和三次。它的价值,想必应该可以抵得上四万枚的金币。”迟疑了一下,圣武士说道:“虽然一般来说,奥术施法者使用防具会造成一些失败的几率,不过你的能力,应该还是更加接近战士。所以,我想你应该可以接受它吧?” “这个,有点太过贵重了吧?”爱德华挠了挠头,有些踌躇。 这两个可都是个大名鼎鼎的神术,治疗术也就罢了,医疗术可是除了具有超强的治愈能力之外,还能解除掉目盲耳聋,困惑眩晕,力竭错乱,恶心中毒等多种负面状态。对于亡灵生物也具有极大的杀伤力,可以说是能够做到一发逆转的华丽招数,能够让绝大多数刚才还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对象立刻爬起来彻底恢复。 而且是定法形式存在,每天都可以使用一次,在第二天会自动恢复。或者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爱德华现在的能力,还不能胡乱调用这个法术,否则很容易引起危险——但这样的东西已经可以算作是高级的魔法造物,别说是一万八千金币,就算是八万金币,说不定也足够有余。 “这件链甲,是我还小的时候,因为力量不够,无法使用正常的铠甲,托勒密大主教猊下送给我的礼物,不过现在,我也已经更加习惯了普通的铠甲,它已经很难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作为一件护甲来说,未免有违创造者的本意,所以就把它送给你好了。也算是还你之前……那瓶圣水的恩情吧。” 艾莲娜轻声答道,仿佛毫不在意,但闪烁的目光中,却似有喜色。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答应似乎毫无道理……于是爱德华也懒得再做矫情,随手解开长袍,便将这链甲套在身上。 魔法物品确实是不错的东西。当套上了身体,那件链甲便自动收缩成了贴身的式样。带有微微的弹性,像是毛衣一样的贴身。而本就轻盈的秘银,感觉便更是轻如无物,爱德华轻轻跳动了两下,似乎还能感受到某种柔软的温暖。 不过他正准备说些什么时。门扉砰地一声被推开,力量大的连整个房间都晃动了一下。 爱德华的眉头跳了跳,望着那个站在门口叉着腰。虎塄着一双眼睛,扫视房间里的小小身影。 “你们在干什……嗯?” 同时到来的,其实还有2000丽莎小姐中气十足的一句喊话,只是在一半的时候便停滞了下来——或者是房门之中的景色与预想之中大不相同吧:于是有些尴尬的小丫头。匆忙而僵硬的更换了话题:“那个……那个,开个玩笑而已……哈哈哈,吓到了吧?” “姑且算是吧,那么。丽莎小姐,你有什么事情么?”爱德华皱紧眉头,视线扫过门旁边的不远处,几个作鸟兽散的人影,那咔嚓咔嚓的铠甲摩擦声,更是掩耳盗铃的最好诠释。 “哦,没事啦。就是我听说你们要进到内城去。”半精灵眼珠乱转。不过似乎很快就稳定了情绪,找到了一个借口:“所以我想要听你说一下具体地细节安排。” “没有必要。这件事情太过危险了,你不能参与其中。” 猎人的声音冷硬得很——其实本来刚才的气氛其实不错,如果就那样交谈下去。虽然实现那个荒唐的臆想可能是未必,但至少也能刷上不少的好感,可惜……这位半精灵小姐显然就是故意捣乱!想到这里,爱德华不由得翻了翻眼睛,狠狠地剜了那个小家伙几下, 不过对于半精灵小姐的脸皮来说,这个等级的东西根本无法破防——这位小姐诶只是盈盈微笑,迎着他的目光还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神情得意,活脱脱就是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只要让我好好看看城主府的图纸。我说不定有办法把你们直接送到可能关押着那些人质的地方呢。” “没可能的,” 空间之中的移动需要定好座标。准确的到达目的地没问题, 法师们这种神出鬼没的能力早就在几千年前被用于战争,因此凡是有一定规模的城堡的城墙之上都附着古老的魔法,这样的魔法能够稳定空间,阻止传送术的施展,就算是用高等级传送术也无法进入。若是强行使用,必然导致法术的爆发,错了高度出现在半空还好,大不了就是一个羽落术慢慢下降,直接有障碍物那可就凄惨落魄,纪录上使用传送术失误的例子成百上千,摔落粪坑的例子已经算是走运,若传送进了石头泥土或者其他致密的东西中,可就是要命的事情,就算移动位置不幸有根树枝横在半空,都已经足够悲剧。 那么,你有什么好办法了么? 这个问题让爱德华一时有点尴尬……实际上,他不过一天之前才到的法恩城,而且连城门都还没有进过,要说直接就能够想到有什么办法,能够带着一帮人进入到守卫森严的内城,确实有点胡吹大气——除了找个空子,抓住一两个能够进入其中的人,将之魅惑了,在带着化装成为卫兵的圣武士们进入,他也没有什么更优秀的把戏。 怎么说呢……其实这或者并不算是个最好的主意,不过也算不上糟糕,尤其是它几乎是现阶段能够想出的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只不过,这一次并非对付杀手工会样的民间组织,内部分散,而且少有魔法人才——魅惑术的本质与魔法差别不大,被魅惑的人虽然不会呆滞,却也做不到神色如常,若是引起了魔法师的怀疑,只要几个小小手段,便能察觉其中的问题, 事实上,就算能确保自己不撞上施法者,这战术依旧风险很大。这是个魔法发达的世界,不通法术的战士们,也完全可以从商店和黑市里买到各种有解除魔法效果的物品道具,以此对抗施法者。对方至少需要一支施法者的力量,来维持这个邪恶的诅咒的运转,还有大部分兵力用于维护内城的防护。 而且现在直属于伯爵手中的城卫军总共有五千名,他显然不会将之全部都作为亲信,抓到的人能不能带领这支渗透小队进入到最深处,还是个未知的问题。 但是对于尼克来说,这可是一般的时候怎么也碰不到的绝好机会——混乱的场合让小个子的金手指来如鱼得水。瘦溜进人群里转了一圈,等到出来的时候,他兜里面已经放着十几个钱袋。沉甸甸的快要把他的裤子都坠下来了。 对于这样的收获,金手指的小头目相当满意,他闪身躲进街边的小巷,看看左右没人。将钱袋掏出来数了数今天的收获。 至于那两个空钱袋,尼克是绝对不会放在身上的,他信手将空钱袋扔在巷子里面。拍了拍满口袋的钱币,小贼心满意足得往神殿门口走去。那里他的过桥手正等着他,今天至少可以收上平日里七八是来倍的货,这种机会是绝不可以放过的。 不过还没等到他迈出十步,他的肩头忽然一沉,一紧,似乎是被一只手掌握住了…… 尼克的身体猛地僵硬了一下……从六岁那年被一个大些的家伙黑吃黑之后,他便彻底的养成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习惯。即使是最为喧哗的广场,也可以只用耳朵来辨别身周至少十尺以内经过的人。可现在,那只手就像是骤然从空气之中伸过来的一样。而且自己本能的挣动的力量根本就像是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他不得不回过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在心中盘算着如何摆脱困境。幸好他的过桥也算是个机警的老手了,只要拖上几个呼吸,他说不定就能掀起一些混乱让自己趁机逃走。 然后这个想法便和笑容一起僵在了脸上——视线里映照出一件灰黑的兜帽长袍,柔软的布料拖到地面,将他的主人遮蔽在幽暗的阴影中,甚至连眼睛也不例外。然而尼克却似乎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对方从兜帽阴影中投向他的视线,冰冷,锋利。刀剑一样刺人…… 一个法师?金手指心中不由得打了个突,施法者从来都是他们这一行的禁忌。没有人敢于将手伸向他们的腰间——法师的富庶虽然众所周知,但你永远也不知道这些阴沉的家伙们会有什么样的防范措施。以及如何惩罚那些可怜的倒霉蛋…… 他们通常都拥有着等同于贵族的身份和远超那些贵族老爷的残暴手段,就算把一个小小的偷儿剥皮抽筋也不会有任何人发表异议…… 难道自己刚才被这丰收的年景昏了头,对他,或者他附近的什么人下手了? 心中揣揣的偷儿发现自己似乎只剩下跪地求饶的份儿了。因为即使是将身上所有的收获都拿出来也大可能贿赂一个法师。然而最后的一点希望,还是让他的眼珠滴溜溜的乱转,毕竟他这样的人,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他的视线,似乎有点奇怪? 眼睛似乎已经适应了那黑暗,尼克注意到对方的兜帽里面的面孔,那是一张年轻的和自己差不多的面孔,瞳孔是暗色的,清澈而灵动,带着一点点的紫光,看上去并不是非常凶狠,不,似乎有着说不出的友好,让人的心情都放松下来。 仅仅是一瞬间目光的交汇,尼克就觉得他好像不是个陌生人,而是教会了自己手艺的老头儿,不,或者说记忆中仅存的那一点儿,关于父母的事情里…… “最近可真是太乱了……小朋友,所以,你知道有什么安全的路线,可以到内城里面去躲一躲吗?”。 既然不能走进去,不能闯进去,那就只有溜进去…… 但是如何溜进去? 普通的方法自然是行不通的,内城也是城防体系之中的一环,甚至由于肩负起整个城市中枢防御的运作,因此远比外城的防护还要坚固了数倍,此刻对方的准备极为充分,大部分的兵员与法师都进驻其中,想要神不知鬼不晓进入到里面,至少也得有个**师等级的存在帮忙。 不过爱德华当然也不会从正常的渠道入手。 熟悉一座监狱弱点的,永远都不是建筑师而是逃狱成功的犯人……所以所谓的专家,永远都不是建设者,而是破坏者。 唔,大概吧…… 借助这个金手指的帮助搭上他上头的联系人……爱德华花了两个沙漏便联系上了这座城市的黑暗势力,借助心灵异能的帮助,不过用了区区三枚白金币,一张半旧的地图便落到了他的手上。 那是法恩城中心部分地下排水系统的结构图纸,在过去的几百年间,这系统都是用来防止潮汐对于法恩城可能的侵袭的,可当几十年前,光辉海湾从原本的渔商两用被开发成为大型商业港口之后,水平面下降了几近十尺,于是这里就成了无用的设备。 只不过当年为了防止f1a海水常年的侵蚀,里面的基本结构建筑的非常牢固,即使如此长的时间没有使用,却并没有太多的损坏——事实上盗贼们经常使用这个几乎贯穿了整个旧城区的大部分地底的方便路线……自然不会让它轻易损坏。 而令人惊讶的是,这排水通道同样也在城堡的地下经过——不过已经考虑了外敌入侵的可能,因此那是一条单独的通道,很可能会被守卫住 第七十四章换衣,以及方法 第七十四章换衣,以及方法,到网址 第七十五章黑暗之中 没修……稍等 “到内城?我的个麦斯克陛下呀……在这个时候,你到那里去干什么?那里现在除了城主老头儿的那些军队,还有那些达官显贵之外,就没有人能进去了,就算是富商们也不成啊。尤其是你还要带上这么多的人手……我说,如果你是打算去绑票老家伙的话,那么我劝你还是算了,那老东西悭吝成性,除了自己,谁也不能动他的钱,至于说后代,似乎就只有一个女儿呆在他身边,不过,那可是丑的可以……” “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忙,不是吗?你可是这城里最有办法的家伙啊。”爱德华露出一个熟稔的微笑,不动声色的恭维道。然后换来一阵哈哈的大笑。 艾莲娜皱了皱眉头,看着猎人跟他面前这个一身麻布短袍,秃头独眼的家伙——两人亲热的交流,不时地爆出一两句不堪的粗口,仿佛是相交多年,无话不谈的老友一般。 但事实上,他们见面的时间,才不超过一个沙漏的刻度而已。 女圣武士不由得摇了摇头。 不过也并不奇怪吧——与那个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外表完全相反,面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佣兵,似乎总是会给她带来某些不可思议的体验。 就像是现在,借助那个小小的蟊贼的帮助,搭上他上头的联系人……他仅仅花了两个沙漏便联系上了这座城市的某些势力。 而他们找到的方式。也同样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 几个沙漏之后,一行人已经没入了黑暗之中。 这里是一条长长的甭道,呈半圆形。由一层一层的灰黄色的方砖堆砌而成。整条甫道一片漆黑、低矮而废旧,墙沿与地面上布满了水蚀的坑洞,曾经有过的水流让地面呈现出一种斑驳的色彩,但此玄早已干涸了。只留下周围那些被海水长期侵蚀后,又风化过的岩壁凹凸不平。在火光的照耀下,下水道四壁上的大面积暗色污垢一块块穿过人们的视线,锈蚀的痕迹骤然在视野中出现。然后又快速的被抛诸身后,没入火把覆盖范围之外的黑暗中。光泽在上面拉出长长的影子,仿佛无数张牙舞爪的妖怪。 艾莲娜的视线,一直就放在爱德华身上—— 这里是法恩城中心部分地下排水系统,在过去的几百年间,这系统都是用来防止潮汐对于法恩城可能的侵袭的,可当几十年前。光辉海湾从原本的渔商两用被开发成为大型商业港口之后,大面积的开挖,让海水水平面下降了几近十尺,于是这里就成了无用的设备。 只不过当年为了防止海水常年的侵蚀。里面的基本结构建筑的非常牢固,即使如此长的时间没有使用,却并没有太多的损坏——事实上盗贼们经常使用这个几乎贯穿了整个旧城区的大部分地底的方便路线……自然不会让它轻易损坏。 而令人惊讶的是,这排水通道同样也在城堡的地下经过——不过已经考虑了外敌入侵的可能,因此那是一条单独的通道,很可能会被守卫住。 那一张关于则地下通道的地图虽然就在女圣武士的手中,然而繁琐的图样,暗淡的光线和几乎千篇一律的周围的境况。让核对路径的工作变得极为困难……可是这个复杂模糊的图纸在那年轻的猎人那里似乎根本不是问题。 他只是花费了一个沙漏刻度,详细的从头至尾看了一遍。然而在进入到这个悠长的隧道之后。他便一直担当着前哨的位置,在这七扭八拐。充满分叉的通道中走过了将近两哩,居然拿似乎没有没有任何的迷途的征兆。 如果是之前进城的过程,让她对于这个年龄比她还小了一些的少年又增加了一些敬佩与惊奇的话,那么现在她的感受已经是惊讶甚至惊骇了。 冷静,睿智,记忆惊人。 一个法师,或者就应该是这样的吧……不,应该说她所见到过的大部分法师,恐怕都不如面前这个年轻的,不久前还是一名佣兵的男人那样,接近于一个法师…… 当然,她并不明白,这对于爱德华,或者说对于任何一个心灵术士来说,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成就——他们拥有的自我催眠的能力,可不仅仅是用来麻痹痛觉,辅助施法或者战斗,在记忆某些文件的时候同样有着某些神奇的效果。 虽然兜帽深深的边沿几乎遮住了他的眼睛,并在那个地方留下一片深邃的阴影,但爱德华现在已不需要普通的视觉。他半眯着眼睛,瞳仁深处流转着一丝细微的光芒。 在他视线的远端,灵晶仆用六条长长的星质的腿勾住天花上的石缝,悄无声息的移动,这只魔法生物使用一种超越视力的能力来感知周围,黑暗对于它来说同样毫无意义,通过心灵感应,它将前方每一个转角之后的情景,准确的传进心灵术士的意识之中,两种能力的叠加,让爱德华至少能够将前方几百呎之内的动静都掌握在心中。 目前为止,一切进行的还算是顺利。 这条地下隧道已经太长时间没有被使用,所以可能连城主本人都已经将之忽略了……不过爱德华并没有因此而对于前路填充太多的信心,与魔法相关的事情总是神秘莫测,不可预计,而表现在对手身上,就会是各种的麻烦——一个预言系的法术就有可能让简单的计划彻底破产,更何况,这个下水道的面积虽然广阔,不过仍旧是深处于地下,一个崩塌的效果就足以让这些人手忙脚乱——之前那地下冒险的经历,可还深深地刻蚀在猎人的记忆之中。 更何况。这个计划的执行者本身就已经是个很大的问题。 从最实际的角度出发,爱德华的建议是,整个小队的人手都由牧师组成。圣武士只要挑上几个就够了——毕竟神术中的祝福术、祈祷术、魔化防具等等,对于战斗都是都有着极大价值的。一个全身加满了增益效果的战士和他平时的战斗力有着天壤之别,云泥之差。不仅如此,牧师还可以给己方战士解除负面状态。治疗。或者干脆来个只对自己有效的神恩,然后操起战槌砸向敌人。经验丰富的牧师融合了神术的战斗技巧,绝不会逊色于任何圣武士, 然而现实总是让人没有挑选的机会…… 那汹涌的人流让神殿方面根本难以放手。事实上随队的两名牧师还是在异常不情不愿的2000前提下强行征用过来的, 为了隐秘行动的需要,他们身上都被施展了一些魔法,将铠甲的摩擦声完全消除,也同样被附加了黑暗视觉,然而圣武士毕竟不是精于隐秘行动的游荡者,难以自制的粗重呼吸。丝毫不注重落脚点的行动方式,带着凌乱的踢踏声——不用说那些老练的游荡者或者猎人,即使是爱德华自己,如果是守卫一方。他都不怀疑,自己可以轻易地在一些距离地面较近的关键部分,从地面上听到水道中传来的层层回声。 圣武士是神选的战士,神祗的赐福让他们的战斗力颇为可观,远超一般的骑士,虽然大规模作战的能力有所欠缺,不过如果实在一些狭窄,难以发挥人数的环境之中战斗。那么即使这十来个人,也能发挥极大地作用。更何况他们身上的神能之力在面对邪恶的时候能够获得相当的优势。 如果那些人手不是一群二十郎当岁的毛头小子的话。 他们虽然也被称为圣武士,但实际上却和某些没有从高等学府之中毕业的学生们一样……青春热血。无条件的信仰着正义和善良……准确点说的话。 “真是2b青年欢乐多。”霍尔吱吱的嘲笑道:“他们好像一点没发现,如果那位城主阁下这个时候忽然突发奇想,命令城楼上的投石机冲着这里来一轮齐射,他们的梦想啊,勇气啊,都他喵的会化作一团子肉泥了。如果神真的无所不知,那么大概他的意思就是,也想要把这帮白痴回炉重造吧?” 当然,爱德华不会公开的表示出自己的鄙视……从生理上说,他自己也不过才十四岁多些,比起那些人来更加适合毛头小子这个评语,更何况2b自有2b的优点,思想单纯的家伙不会对于送死之类的举动抱有什么奇怪的看法,打倒邪恶,拯救城市的所谓荣誉,已经足够他们热血沸腾,跃跃欲试了。 “对于我来说,在战斗中保存自己是第一优先的。留下命来,才有机会打败敌人,以及去保护那些需要保护的东西,我并不否认,有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不过在那之前,首先我会考虑不让它进入到危险之中,而不是随时决定放弃生命,放弃了生命也就放弃了所有的机会,你怎么能保证,你拼命保护的东西,会在你死后不会轻易毁灭?牺牲是崇高的,但要有价值才行,不是吗?”。 “佣兵果然都是些令人厌烦的苍蝇,只要有利益的臭味就会嗡嗡而至……难怪你是个无信者,这样的家伙,又怎么可能拥有任何的信仰!” “哦,那可真是让你失望了,我可是一直信仰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邓小平理论,跟随三个代表的重要讲话为旗帜坚定不移地前进呢。” “……世上有这样长的一个神的名字吗?而且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正常的神名,反而接近那些邪恶存在用来蛊惑人心的代号……” “……呃……圣武士什么时候可以如此不负责任,仅凭名字便恶意臆测未知事物了?更何况是一个最终将解放全人类让真正的和平平等与自由降临在大地之上的伟大存在……” “那倒真是伟大……可怎么感觉不像是真的?” “算了,本来也不应该指望你这样,根本没有政治觉悟的家伙能够理解……” “信仰跟政治。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吧?” “怎么可能没有?” “有吗?”。 “没有吗?”。 爱德华自然没有什么兴趣去维护什么和平……然而如果此地真的成了邪恶之地,他的学习的机会显然也就泡汤了,失去了这个机会。难道还真的要跑到幽暗地域,再去寻找一只灵吸怪来,问出有关心灵异能的学习方式?所以最佳的手段,无疑是让这帮圣武士可以完成任务。解除此地的邪恶威胁。 一个中等城市的城主,并不一定能够那些大贵族世家比拼底蕴,然而法恩毕竟是图米尼斯帝国为数不多的海港之一,即使是保守的估计。这里的税收额度也要超过一万金币一年,更不要说作为一个贵族必然囤积的财富,以及魔法师们身上那些价值连城的宝物了。 呆在城里等待的结果,恐怕就只有怪物降临和讨伐队全灭……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赌一赌运气,把这帮小鬼们送到中心……到时候圣武士们落个为民除害,他爱德华还能顺手发财,远比在这里干等着强多了。 而且这个地下通路还是个最好的逃脱路径。盗贼们多年以来的经营,早就造就了四五条最为快捷的离城路线,事情不睦,逃离也不是问题。 两个卫兵正在黑暗之中缓缓的移动着身体。在一条通道附近兜着圈子,不时正反相对的步调本来足以保证他们不被偷袭,不过那种涣散的精神,让他们看起来倒更像是正在用绕圈运动消磨时间。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一千三百三十七……高个子的卫兵在脑中无聊的计算着自己的移动次数,这个倒霉的差事……他在心中暗自诅咒着,不断的搓着被冷风吹拂的发僵的手指。 等等,怎么这么安静?远处隐约的滴水声。风吹过隧道的那种低沉的嗡鸣……不,就连近在咫尺的脚步声也听不见了。耳边只有心脏的碰碰跳动和血液流动的声音忽然变大,甚至有些刺耳……他惊讶的抬起头。扫了一眼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周围,然后身体转了半圈,然后身体转过了半圈…… 接下来他僵硬了一下——因为他发现自己的面前居然是同伴的背影。 汤姆?奇怪?我应该是和他背面而行才对啊?这小子在搞什么鬼?不,是我自己无意中多绕了半圈?这…… 这是他最后的思维…… 微微的僵硬之中,黑色的身影已经从身后闪到武士的左侧,正好切入了他的视线死角,然后左手的三棱刺向上,带着噗的一声轻响,从侧静脉处直刺入体内。剧烈的痛楚让猎物睁大眼睛,试图发出尽力的尖叫,然而被刺穿的气管和喉骨只能支持他喷出一个低低的嘶声,而这个时候少年已经旋身,推开他的同时,右手漆黑的长剑在空中画出了一个长长的弧形! 喀喇! 魔法增强的锋刃和巨大的回旋力下,即使是人类颈骨的坚韧也无法抵抗,头颅带着一股血箭冲天而起! 连续的动作结束时,施展者轻轻的扯了扯嘴角。 他的力量并没有回复到记忆之中那个最强的状态——很有可能已经无法完全恢复了,然而心灵术士的能力,却让他逐渐拥有了一种独特的战斗方式。 自我催眠……心灵术士那种锻炼自己的的精神的方式,并不会让人的身体产生实质上的变化,但是却可以获取控制身体与心灵最深处潜能的能力——比方说,他可以忍耐疼痛,抵抗恐惧,在即将力竭,或者身负重伤的情况之下保证自己的动作精度,甚至忍耐毒素和即将到来的死亡。 这个能力,也让他能够看清楚高速飞向自己的利箭,对手挥来的利刃,也能更有效的控制自己的每一根肌肉束,做出诸如在头发上雕花之类的精细工作。甚至是通过观察,便能够判断对手的下一个动作的洞察力……而在刀来剑往的战斗之中,这种能力往往可以发挥出相当惊人的效果。 比如现在……短短的呼吸之间,生死已分。 隧道在不断的向内延伸,而在每一个转角,死亡也在增加。 几个圣武士小心的前行,不约而同的盯着眼前的火光,以及其中敌人的身影,即使清楚自己身处敌人的视野之外,他们仍旧忍不住屏住呼吸…… 因为那个矮小的身影已经直接向前,走进了灯光的范围。 并不是缓慢的接近,也没有刻意进入到影子之中,可是那个卫兵却没有看见他——年轻的猎人随着他的视线移动而移动,把自己完美的隐藏在他看不见的死角,就这样摸向了对手身后。 几秒令人窒息的停顿后,爱德华的左手已经如闪电般锁住了对方的喉咙,右手三棱刺的尖端,直接顺着颈椎与头骨的连接处,深深插入了对方的后脑。就被是一只被毒蜘蛛死死咬住的猎物般,deb喷涌的鲜血和细碎的粘稠白块从颈间喷涌,这个健壮的大汉就在一阵无声的剧烈抽搐中,被矮小死神收割走了生命。 第七十五章黑暗之中 第七十五章黑暗之,到网址 第七十六章逃脱 这里怎么会有人守卫? 轻轻的拔出刺入对手颈后的刺刀,用对手的衣装将它和自己的双手擦拭干净……目光扫过尸体胸口上。简单烙印着的海鸟的盾徽时,爱德华的眼神缩了缩。 如无意外,那代表着这个城市的统治者。而他们身上的皮甲虽然看似样式简单,但是质地却相当不错,蜥蜴皮和熟牛皮分作内外双层,关键部位镶嵌着铁片,是那种大规模生产的装备。简单并不意味着简陋,这样的铠甲兼具着坚韧和轻便的双重优势,采用的蜥蜴皮由于产地和数量的原因,甚至比一般的铁甲,还要昂贵。 他们是士兵,但又不是一般的士兵。 事实上爱德华曾经有所耳闻,比起惯常偷鸡『摸』狗,执勤守卫的城卫军,贵族们更加喜欢训练和集结一些特别的私兵——更擅长于街巷的战斗,更加阴狠有力,能够满足他们更多的需求……诸如守卫,护送,以及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猎人的手指不停,仔细的搜检了两具尸体,然后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们的身上并没有用来传讯的通讯镜,那么也就是说,他们采取的是并不严密的换班制度,只要不是特别倒霉,自己这些人还有着足够的时间。而守卫。往往也代表着重要。 似乎自己这一次的运气或者不错——或者应该解释成物极必反?总之,看来敌人同样选择了这条废弃的通道,来进行他们的某些勾当。 那么。就尽可能的放手去干吧,虽然不可能 只是爱德华自己也没有注意,他在这时候好像忘记了什么——不仅仅是在发现对手的第一时间,他已经采取了杀戮的策略。并没有丝毫犹豫,就像眼前的并非是人,而只是大型的野兽。而且,也没有丝毫考虑到。是否需要不打草惊蛇。 向前,向前……有敌人拦住自己,那么就杀了他们好了,想要让敌人无法反应,那么就杀了他们好了,想要不被他们发现,那么就在他们发现自己之前。杀了他们好了。反正,这些敌人很弱,杀死他们,易如反掌。 年轻人在唇边扯出一个森冷的微笑。摇曳的灯光之中,血『色』似乎从嘴唇上褪尽,只留下残酷的苍白。 …… “我们,还是过去看看的好……”犹豫了一下,一个圣武士向艾莲娜建议道。 虽然那个人让他们暂时留在这里,但神能给予了她更加灵敏的五官。让她察觉到更多的问题。 排水系统深处,除了清晰的滴水声之外,还有一些奇怪的声音。钻进了她的耳朵。那些低微的叫声令人难免在意……古怪的,像是低声的呼喊。撞击,又或者是扯破的风箱一般嘶哑的摩擦。 吹过地道之中的微风里在片刻之前。便带上了某种奇怪的气息,开始时不过是带着一点甜腻,淡淡的气味,但很快就混合了更多的腥咸,即使排水道中空气的浑浊,也无法将之稍微减低。 血的腥味? 犹豫了一下,但艾莲娜最终点了点头。 女圣武士的手中的图纸上,这一段通道并没有太多的拐角,于是并没有走出多远,他们就发现了两个敌人的身影……哦,准确的说,那已经不能算是敌人了——就像是两截木头一样被塞在一个角落,只有一张面孔上,无神的双眼直直地盯着众人——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孔,即使在黑暗视觉之中也苍白得令人恐惧。 而随着通道在不断的向内延伸,在每一个转角,都会有一两具死者的尸体,就像是在为他们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于是原本带着几分嘈杂的队伍骤然安静了起来,周围的温度忽然降低了许多,让人感到汗『毛』直立,而那些一洼一洼,凝汇在污泥浊水中的暗红,就像是一种魔咒,将他们心中的兴奋驱散,再灌注进名为恐惧的冰冷『液』体。 接近其实是很快的,几百呎的距离转瞬即逝,于是眼前火光的影子里,便已经映照出了那个年轻人的痕迹——即使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不会被对方察觉,年轻的圣武士们仍旧忍不住屏住呼吸……因为那个矮小的身影就在不远的地方,他毫不躲闪地直接向前,行走进了灯光的范围。 那里有三四个全副武装的身影,组合成完美的防卫,皮甲,铁甲,剑与长戟……然而那个影子就那样向前,并不是缓慢的接近,也没有刻意用影子隐蔽自己。 可是那些配合完善的卫兵却没有看见他——年轻的猎人随着他的视线移动而移动,把自己完美的隐藏在他看不见的死角,就这样『摸』向了对手的阵势里。而几秒令人窒息的停顿后,随着左手如闪电般动作,那柄三棱的凶刃的尖端,直接顺着颈椎与头骨的连接处,深深『插』入了对方的后脑。就被是一只被毒蜘蛛死死咬住的猎物般,喷涌的鲜血和细碎的粘稠白块从颈间喷涌,这个健壮的大汉就在一阵无声的剧烈抽搐中,被矮小死神收割走了生命。 第三具,第四具……第八具。 又一名敌人的尸体慢慢倒地,看着那无神地瞪大的双眼,似乎正越过了遥远的距离,盯着自己;艾莲娜不由得微微打了一个寒战,她咽了咽,才压住下意识的想要抚『摸』自己脖颈的一丝冲动……可虽然早就和这个年轻人并肩战斗过,也见识过多次他古怪的战斗方式,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爱德华施展出这种手段。 她没有想到一个人竟然可以在光线下接近对手。也没有想到那柄尖锐而造型古怪的匕首竟然会拥有如此的威力……无论穿着多么沉重的铠甲,一名战士也不可能完全防护住自己的某些要害,而那些沉重的铠甲在这种极近的距离上反而让他们变得如同动作缓慢的乌龟一样笨拙。一旦被那支凶器吻上,激流的鲜血就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夺走他们的『性』命。 脖颈,心脏,肋下……加上对于脖颈的突然扭绞。一个个原本鲜活的生命就会在瞬间消失无踪。 他的动作并不复杂,甚至是极为简练的。没有一丁点多余的东西,刺杀,刺杀。刺杀……每一次出手都是直指要害,而且干净利落,快得惊人。他并不像是那些杀手那样专门从背后下手,然而被杀戮的目标,却甚至没有办法捕捉到他的影子。 他的战斗方式,根本就是用来杀人的——最为迅捷的杀人。 如果艾莲娜不是早就知道这个少年的来历,恐怕说不定就会认为他是那些大陆上臭名昭著的****之中的一员。 就像他身后那些圣武士所窃窃私语的那样。 而她身边的一行人。此刻正沉浸在完全不同的震撼,或者恐惧之中——虽然仍旧年轻莽撞缺乏经验,但他们不是那些空有头衔却没有见过世面的贵族骑士,每个人也都经历过或长或短的宣扬试炼之旅。剿灭过大股的危害平民安全的盗匪。狗头人或者地精,对付亡灵也都是家常便饭,甚至是参与过清剿诸如飞龙巨人之类的大型怪兽的任务。也有人曾经游历过北方堡垒,经过与兽人或者帝国人战争的试炼, 然而他们之中,显然没有人见识过这样的战斗。 他们是神的使者,光明常伴在左右,在他们的眼中。战斗就应该是面对面的厮杀——虽然他们能够接受从远方发『射』的弩矢,晚餐之中的毒『药』甚至是黑暗中伸向背后的匕首。可是这种不算面对面,也并非隐晦的。灰『色』的杀戮,却是他们从未见过,甚至没有想象过的。 此刻所有人心中不由自主的都闪过这样的一个疑问——如果这里是由自己负责守卫,那么能不能击败这个可怕的敌人,不,是提前发现他,甚至是在他那种诡异的攻击之,从死亡的命运之中逃离? 爱德华自然是没有办法察觉这些暂时的同伴的异样。 而且此刻他的注意力也正集中在另外的事情上。 此刻,他的脑中似乎有种飘然的快意,仿佛这火光摇曳的地下通道,已成为了他绝佳的猎场——自我催眠的战斗方式,也已经开始熟练起来了。似曾相识这个对于普通战士的杀伤效果聊算优异……尤其是当敌人分散开来,进行‘守卫’时,在爱德华眼中他们几乎无异于待宰的羔羊。 虽然这其中也有有几个卫兵抵抗住了这种下意识的感觉。虽然些许的眩晕已经足够爱德华剥离他们的『性』命——但……如果对手并非这种头脑简单的士兵,而是以习惯了依靠精神力量来引导能量的法师,自己的进攻还能不能如此顺利呢? 应该可以……不,一定可以。 思维在不知不觉之间朝着奇怪的方向转换——然后爱德华环顾四周,注意到那条隧道的尽头,一众目瞪口呆的人们。 他皱了皱眉头,不过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招手示意对方过来,然后将身边的一具尸体扯进火把的阴影之中。 “……为什么杀了他们?”女圣武士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开口。实际上,此时似乎也只有她才能问出这个问题——怀揣着同样质问的年轻人们,仅仅只是与拿哦兜帽下的眼神微微碰触,便不由自主的眨了眨眼睛,或者转开了头。 “他们是伯爵的人。” “可是他们并没有……” “没有什么可是,听命于敌人,他们就是敌人的同谋,不然你想要怎样?分出人手来,将他们送回去?关押在哪里?有没有可能泄密?” 猎人随意的一连串反问,便让女圣武士沉默。 问题是正确的——除了这样做,完全没有别的办法,让所有的圣武士安静的通过这个通道。如果不切实的杀死他们,一个魔法装置甚至是一声吼叫,都有可能让嵌入的计划功亏一篑。而直接导致的后果便很有可能是法恩城,甚至整个河口地区的人类的灭顶之灾,那可是关系到几万,甚至十几万人的『性』命的问题。而那些死者……他们助纣为虐。算是邪恶仪式的参与者,实际上也已经有了致死的理由。 但是她关心的是问题的另一面——这些人,其实很难称之为伯爵的同谋,他们不过是些听命行事的士兵而已。有错也罪不至死,更何况这样的滥杀?即使与他相识的时间不长,但她似乎也能感到,那不是他通常思考问题的方式——那个佣兵或者应该是狡猾的,强大的,甚至是阴损的,但不应该是如此嗜血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这么……”她想到。暗自咬了咬牙:“不,应该说,是我对于他的了解还差得远吧,这个佣兵…… 当然。爱德华并没有察觉女圣武士看着他时,眼神那种微妙的变化,他的全副精神,在这个时候似乎都被冥冥之中那个神秘的声音给吸摄了“你注意到了没有?”他忽然问道。 “什么?” “这一路过来,一般下水道中所应该有脏水,各种垃圾废弃物之类的我们都看到了。然而,却没有老鼠。” “老鼠?那种东西,看见人之后就会跑了吧?” “前方至少几百呎之内都没有……一般来说下水道是它们极好的生存环境。而且城市之中的老鼠对人并不十分惧怕,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跑的很远的。这种啮齿类的东西。拥有着极为顽强的适应能力,即使大面积动用毒『药』。都未必能够将之消灭干净。”爱德华摇了摇头,兜帽下的阴影中,却似乎有两团火焰烧起:“也就是说,这帮家伙的老巢离这里已经非常的近了。” 实际上或者确实如此。 脚下一条隧道走到了尽头时,粗陋的通道在视线的远端变得光洁起来,被海水『潮』气腐蚀,年代久远的黑褐『色』被某些灰白的颜『色』取代,而且那些坑坑包包也消失不见了。虽然仍旧略有『潮』湿的青苔附着在上面,不过几百呎之外,笔直的通道墙壁四面,便都已经换成了平整的石板。 ‘停下,之前让你们准备的亚麻布呢?把脚包起来。“背后那些在石板上响起的凌『乱』的脚步声,让爱德华不得不停下脚步,低声命令道,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陡生。 “救命!救命!” 一个由远及近,骤然爆发的刺耳的声音打破了猎人拼命想要维持的寂静。 而很快的,这个发出声音的家伙就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之中——前方通道的转角上出现了一个怪异的影子。 事实上如果乍一看,说不定会有人认为是一张被活法物体法术火花的餐桌正从那里滚出来——那个仰到了极限的脑袋上,秃顶油亮的极为显眼,恐怕是几里之外都能看见那上面轻微的反光,可身上那一件罩袍上,则满是污泥和垃圾,仅仅能看出一点儿原本的白『色』痕迹。 他弯着腰,拼命的迈动着两条粗短的腿)——不得不如此,是因为一条粗粗的黑『色』锁链,将他的双手与脚踝牢牢锁住,按照平常人的思维,这应该是难以行动的方法,但却没有想到,竟然被这个秃头胖子给破解掉了。 而这个家伙,似乎根本就没有因为这里可能是敌人的地盘而有丝毫气馁——尽管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跌跌撞撞,但注意到视线尽头那几个模糊的人『性』。他顿时跑的又快了几分,同时扯着嗓子高声叫嚷起来,只是难听得简直像是一只被阉掉了的公鸡。 “是圣武士?你们是圣武士?太好了,我是渥金陛下的主祭,你们……请保护我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秃头的老家伙显然已经被吓破了胆子,他一把拉住了艾莲娜的罩袍,丝毫没有在意因此而留下来的,刺鼻的泥垢组成的手印:“法兰根伯爵……他已经疯了,他要在这里召唤恶魔,以整个城市中所有的活人作为祭品,开启深渊之门!召唤恶魔……” “阁下,请冷静一点,我们需要拯救的并不只有你一人而已……” “不不不,你们必须保护我,我有个重大的发现,不,是事实要向世人宣布!” 一个圣武士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一众大约有六七个人的私兵便呼喝着,紧随其后地冲出了远方的通道。 “以陛下的名义!” 圣武士们的长剑齐启初敲,他们的力量本就值得商榷。如今全力施展,几乎不会浪费钱。 可是数量的优势,也并非时时刻刻都会起效——在这并不宽阔的隧道之中,当圣武士们各自冲上,寻找到相应的对手时,已经有几个见机极快的士兵转身就跑,同时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亮晶晶的东西! 爱德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想到,原本大好的情势就在这一瞬间消散殆尽。 他咬了咬牙,想要吐出一句国骂,不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抽出弓箭,在弓弦响处,将那个落荒而逃的敌军士兵一箭封喉!(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黑暗的门扉 最近成绩不好啊,是不是剧情拖了? 贵族私兵通常都是老练的佣兵或者上过战场的士兵优选出来的,战斗力要远超出一般的士兵,配合也极默契,只不过,在圣武士们面前,他们的力量还是差的远了些,虽然这些小、家伙们的战斗经验无法相比,可是神能强化的力量和坚固的全/半身甲胄,足以压制他们那点、微不足道的经验优势。 更何况,对方还占据了人数,和施法者上的优势?只不过区区几十个呼吸的时间,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现在怎么办?” 一个牧师沉声开口道,他在这一众人之中地位较高,同时算是最为老练的一个,自然清楚这次的行动本就只是占了隐秘这一个优势……,而这次意外,已经让事情变得极为麻烦。 涯金是财富女神,祭司通常都是由商人充当,而且越是有钱方能越显示出她神只的能力,能混到主祭等级,自然是腰缠百万贯的豪商,这样的人,你指望他能够具有战斗的素养是不可能的他们或者拥有战斗的经验,甚至是可以以命相搏,但他们的信仰就注定了那不可能是为了公益,或者正义。 所以这个家伙不可能成为进攻的同伴。 不过这家伙的主祭身冇份货真价实,虽然并非同一信仰,但在圣武士们的恩考之中,是不可能将之置之不理的。然而让这家伙回去,就此将此事捅破?想也知道不行一旦对方撕破脸皮,那些被囚禁的祭司们也就成了废物,不管是直接杀掉还是当了人质,都等于这一次的潜入计划完全报废。 好吧,实际上现在也已经跟报废相差不多一 在战斗甫发,两位牧师便已经施展了静音结界,然而那毕竟要耗费时间,在这隧道之中,聚拢音量的效果更好,远处敌人除非是聋子,否则怎么可能无法察觉?如今这一小队人马由暗转明,就变成了孤军,想要前进,便已经是在用性命来开玩笑了。 “但这样撤退的话……对方多半会有了防备,再想进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艾莲娜蹙起眉头,同样的恩考让她想到的更多。 爱德华的眉头紧锁,目光在几个被圣武士制服的敌人身上扫过,然后踏前一步。手中的三棱刺已经嗖地一声刺穿了一个士兵的头颅! 还没有等到一众圣武士对于这个虐杀俘虏的不名誉举动做出反应,那士兵的身体已经剧烈的蠕动起来,皮肤和肌肉扭曲着,化成奇怪的黑红颜色,硫磺的臭气瞬间就已经弥漫四周!他骤然前探的上下鄂构成了一张大嘴,参差的獠牙尖锐如刀! 不过,这张嘴注定来不及撕咬一柄真正的利刃已经横在了那两排利齿之中!于是恶魔的嘶吼甫一发出,便骤然变调……,三棱刺上的血槽毫不留情的将紫褐色的滚烫血液喷泉一样导出身体,凝块一般的脑浆随即向外翻涌! 这可怕的异位面生物,在这种情况之下,竟然还没有呢”,…他张牙舞爪的嘶吼着,试图将眼前这个钉住了他的人类撕咬成为碎片!可即使是恶魔的肌肉,在失去了鲜血,甚至是脑子之后也只能逐渐绵软下来,最终生命力完全离开了身体,他便颓然化作了一块散发出刺鼻硫磺气息的死灰色肉块,再慢慢的干涸。 在所有人惊异的视线之中,爱德华慢慢松开刀柄。 人类的恶魔化,这一幕变化有些耸人听闻,因此,在没有几个人注意,或者意识到,恶魔的血液是可怕的酸液,那柄精钢打造的三棱刺在这一瞬间便已经溶蚀的不成摸样。可握住那柄钢刺的手掌,却似乎仍旧如常,甚至没有沾染到一丝血痕! “你是怎么跑出来的?这里距离关押你的地方到底有多远?他们有多少人?” 兜帽之下的面孔有些苍白,但是抿起的嘴唇却让表情冷漠,爱德华的视线扫过那个涯金祭司的身体他正在艰难的脱下的那条锁链,看上去不仅可以用来束缚他的行动,那强烈的红光几乎刺目,想必是用来干扰魔网的联系,让他无法使用神术,不过这家伙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其中的一条给切断了,所以才能用一个怪异的姿势跑了出来”,…当然,其中可能也有对方因为锁链便疏忽大意的缘故。 只是,这个德行不管怎么说都跑不出太远,也就是说…… “你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可你怎么还不明白?金币在上啊”,……你,你这个白冇痴!” 对于这个毫不客气的质问,涯金的牧师尖声吼叫,他向前跳了一步,指着那具头颅化作了恶魔的尸体,胖乎乎的面孔抖动着,演绎出最为深沉的恐惧:“他们是恶魔!他们已经被魔化了!根本不是你们这几个人能够对付的敌人!不,别说是你们,你们的主祭,还有提尔的,苏伦的,欧格玛的祭司,能力算是够强大了吧,但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只能慢慢地在那法阵里被消磨着,最后等死而已!他们借用了恶魔的力量,可以压制我们的神术,否则的话,你以为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情,天界竟然没有派遣出使徒进行侦查?甚至连一条神谕也没有?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们现在必须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城市,联系上神只,借助各位陛下的力量来对抗恶魔!这样才能保证那些家伙们不会将整个法恩变成深渊的出。!” “在法阵里被消磨?这是什么意恩?”这一番话又急又快,但艾莲娜敏锐的抓住了他话语中的问题:“压制神术?但神术力量的消失应该只是一个暂时现象吧,在那场秽雨结束之后,不是已经回复了么?” 她的问题显然非常关键,只不过这位主祭阁下似乎并不想要回答了:“他们……,总之我们不能留在这里了!必须马上离开!”脸上的肥肉一阵颤抖他恨恨地吼叫道:“我不管你们怎么想,但是想要活命的话,就跟着我走吧!” 隐藏在黑袍的兜帽之中的眼神闪动了一下。于是那个胖子的脚步猛地一个踉跄,然而他迷茫的四下观看一眼,却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被消磨的意思很可能就代表着他们并没有完全被抓住。至于说压制神术代表着他们的力量很可能已经能够控制了”…”爱德华摇了摇头,将那条被弃置于地的铁链捡起来然后转身,目注着黑暗的隧道尽头:“我看,我们需要兵分两路了。这里距离中冇央城堡大栅,只有不到一里,还是有些机会的。 分出几个人来送走这位主祭阁下,两位牧师,还有艾莲娜,你们跟我来。” 即使是众多主祭合力也不能与之对抗,这听起来确实有些令人绝望,可是在爱德华看来这样未尝不是一个机会一 既然对方正忙着消灭这些牧师,即使是已经消灭完了那么自己这一批生力军的加入,也有可能最终颠覆整个事情的结果口而没有援军这一点……,实际上现在撤退也不可能再在很短的时间里再找到新的援军,而且现在时间上也已经不容许有太多的耽搁了。至于说那个倒霉的涯金牧师,就随他去吧如果他能在外面闹出一些麻烦,必然会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同时也能够减轻潜入的负担。 而且,敌人想必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追捕他,正好成为目前最佳的掩护,那几个中看不中用的圣武士,也跟着他一起,反而更好。 “这样深入敌后,你有多大的把握?要知道,那种地方可不是蟊贼的窝,而是个货真价实的高阶法师营造的巢穴!就算他们有再多的掣肘,也不是你这样的小毛头可以去捞什么便宜的。”灵晶仆的声音在爱德华的脑中回响,似有恐惧:“醒醒吧,从刚才开始,你就有点、不对头。” 只不过猎人只是摇摇头,暂时封冇锁住自己的恩维,命令自己的魔宠将前方的情况描绘来。 弯道过后,仍旧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只是这走廊的墙壁已经整理的很平整精细,看起来几乎不太象属于下水道的建筑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是目光尽头,远处的黑暗之中,红色的波纹在轻轻的跃动一一魔法灵光,它们星星点点地,勾勒出了一个迷蒙模糊的形状,像是从黑暗,不,应该说是岩石之中投射冇出来的残光。 在神术的作用之下,四个人的脚步几乎无声,四周静寂非常,连从黑暗的走廊中吹来的一点微风都停止了,在这种没有丝毫声音的通道里无声无息地潜行,心跳的声音不自觉地就变得响亮起来,让人感到了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压力。 而在那些石板的尽头,是一扇隐约可见的门。 “那是什么东西?”艾莲娜不自觉的发出了一个疑问。 不过她很快就沉默了……不仅仅是因为那在这种寂静之中显得格外响亮,而且她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和爱德华已经互相靠得越来越近。 爱德华并没有回答疑问,但他的眉头却越发的紧蹙。 实际上,他能够清楚的注意到,走廊尽头的,是一道门。 但又不仅仅是门那么简单没有门楣,两组之类的遮蔽,只是一道拱形,或者说干脆就是开凿在通道中间的高拱支撑梁。 然而光线就在那石梁勾勒出的,无形的界限上变得稀薄,最终变成为无尽的黑好”,…极目望去,这一次连爱德华在黑暗之中也观察如常的视力也失效了,除了隐约能看到门口的一块地板和隐约的几根柱子之外,他就像个普通人,对门内那片深幽的黑暗无能为力。 这种黑暗不同寻常,它们并不是没有光线,而是浓稠如油,又深幽的仿佛能够吸进光线……,一时之间让猎人心中升起了某种熟悉的感觉。 犹豫了片刻他继续向前。 那门扉已近在咫尺。 但骤然的,那黑暗从原本的界限之中喷涌了出来!像是一条巨大的蟒蛇,伸长了脖颈,将他们一口吞了进去! 周遭顿时陷入了一片灰暗。黑色将视野中的一切全部遮蔽只留下了一片黏稠的黑暗。走廊,地面,身后的几个牧师,都已经消逝,眼前的整个世界一片昏暗万物皆无只剩下那灰黑色的雾气吞噬了整个空间! 不远之处。 岩壁的空间之中,充溢着令人作呕的血腥的气味。简陋的岩壁平凑出废旧的排水道之中的一段,不过现在,巨量的血迹,已经将周围的空间渲染成为一片怵目惊心的殷红!而一点闪烁的火光,呈现出青紫的颜色,在它的映衬之下,这个小小的空间,就仿佛是传说之中,那恶魔聚集的邪恶之地。 而事实上,这里也确实有着恶魔的存在。 两个巨大的影子暗红的皮肤散发着硫磺的恶臭和燃冇烧一般的气息,他们占据了伸展着原木粗细的手臂呲出尖利的獠牙参差的巨口开阖着,仿佛正要择人而噬! 是的,择人而噬 人,就在他们面前。 那是一个矮小纤细的身影有着暗色,却似乎又在发出蒙蒙光泽的漂亮长发,一件简单的长裙,在暗淡的光线中,闪耀着众多彩色的花边,她站在那里,就像是某位贵族府邸之中,刚刚脱离了童年时光的小小名媛,正扬起精致的小冇脸,露出可爱而不失高贵的笑容,… 就仿佛她凝望着的,将她的身形映衬得更加娇小而柔弱。两个足有尺高度的身影,只是两个装饰性的巨大玩具而已。 “你你你你你……你是个什么怪物!”一个嘶哑,疯狂的声音从光线的边缘传过来。 于是女孩可爱的偏过脸,看了看发出声音的那个人。 他身上已经沾满了垃圾,污泥,和血迹,那种臃肿的团子让人只能勉强的分辨出似乎是件长袍实际上,在发出了这个声音之后,他也在拼命的舞动着双手,嚅嗫着颤抖的咒文,似乎想要施展出一个什么法术,然而魔冇力的流动就像是被完全截断了一般,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无法再塑造出任何带有能量的形体。 “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就立刻发动了召唤护符……,防御也做的确实不错,不过,也就是如此而已……”女孩子低低的叹息道,但清脆的声音仍然悦耳得仿佛摇动一串银铃:“唉,谁叫你们的运气这样差呢,被一个不知所谓的笨蛋当了刀剑,来使唤,我就干脆给你们一个解脱好啦。” 在这个时候,她面前的恶魔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厉吼着,它的巨大手爪直挥向了眼前这个柔嫩可口的猎物! 恶魔们的身体与人类相似,同样具有手抓的结构,只是虬结的前爪伸直,每一根手指也已经赶得上少女的腰肢粗细,这一击带着凄厉的烈风,似乎只要擦到,就能将看似娇弱无比的女孩碾成一团血浆……然而在那瞬间,恶魔的心脏忽然颤抖,因为它仿佛发现这个女孩眼中中露出的光泽闪烁,竟然幻化出一片可怕的无形压力! 然而此刻收手显然已经晚了,当那手臂靠近,小女孩突然伸出了左手,还不及对方手指十分之一粗的纤腕竟然稳稳接下了敌人的巨大利爪!任凭那恶魔狂吼发力,但它的手爪却仿佛被镣铐扣锁住一般,不动分毫! “下级恶魔的集冇合品啊”,…真是粗陋的东西,不过,恐怕也只有这样的小、玩具,才能让你们任意驱使吧。”一脸笑容的女孩轻声道,然后伸出了右手,小巧的手指在空中做出了一个揉捏的动作。 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空中凝聚,捏住了恶魔的喉冇咙,就这么将它硬生生按在了地上。那力量是如此之大,一声爆鸣的脆响后,恶魔原本被抓住的右腕已经被压成了粉碎!而那种无形的力量则就那么抓住恶魔的喉冇咙,在一个令人牙酸骨痛的声音中,女孩的双手一分,就这么活生生的将那只恶魔撕成了两半! 刺鼻的血腥味和硫磺的臭气顿时散布于空中,紫黑的血浆从恶魔那只剩半截的颈部不住喷出,那满天的红泉喷撒了下来,仿佛血雨! 如丝缎般光滑的长发上,彩色的长裙上,似乎沾满了殷红的血珠,只是那血迹旋即便滚落下去,根本不会沾染到女孩身上分毫! 那四处飘荡的血腥味更是引起了恶魔的兽性,剩余的一头恶魔狂吼,顺势扑出,用那双尖锐的爪子直抓向女孩的身躯。 但女孩只是灵活的在原地转了一个身。 不知何时,她小小的左手已经捏住了那怪物的关节,接下来狠狠一肘,击中了恶魔的身体!惨吼一声的恶魔张大嘴巴,喷出的血浆如同泉水这一记几乎将它的内脏全部撞了个粉碎。之后,少女再挥动右手,便将之举在空中,撕扯成为两截!任凭那些淋漓的血肉内脏和碎骨,从天空喷洒而下! “嗯,好久没有这样痛快了啊……”女孩用露出了浅浅的笑容,闪动着异色光焰的瞳孔打量着身边的狼藉,微微拍了拍手。 不过下一刻,她便猛地转过了视线,目注着隧道的空处。 或者说,那视线已经穿过了隧道的黑暗,投注到了另外的空间? “不要进去!”她高声的喊道! 但这声音显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因此,她只能蹙起了漂亮的眉头,有些若有所恩地低语:“真是个冲动的小东西,竟然冲到中心去了?这样,我就没办法保护你了呀……”,(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那是我的 哎呀哎呀,差了一点,估计需要半小时……,起点的更改系统反应慢…… 爱德华很确定,他正沉溺在一片黑暗之中……,但也同样确定,这并不黑暗。 因为某种感觉,景来”,或者说幻觉梦境之类的东西,出现在他的面前。 又一次的。 是的,头脑很清楚,因此他能够清晰地回忆起,眼前这个古怪的景色是似曾相识的……模糊的光影从黑暗的深处浮现,就像是从遥远的地方正在不断的推进。而逐渐清晰起来。 然后,那应该是一座巍峨的建筑,但是距离太远,抑或是云雾仍旧,因此而无法看清……。 直到光华亮起。 那是七彩的光泽,穿透了浓雾,像是什么东西突然爆发出夺目的光辉,照亮了远方的天地。然而却并不耀眼,只是闪烁而绚烂……缤纷的落英一般在明暗交错的光芒映衬下从天边洒落,撕破了昏暗的天穹口紧接着,周围低沉的嗡嗡声音也随之变化了……,从低沉到洪亮,最终变成空旷的嘹亮,或者是数千百支号角在远方天际的长鸣, 这一瞬间,天地终于明朗了……。 目光所及的尽头伫立着的,确实是一片巍峨的宫殿,可是爱德华的记忆中,都无法找到与它相提并论的东西它是如此的广大,连绵出数十,数百,甚至数千里,直到目光的尽头,你能看到的仍旧是那宽广的殿墙……。 而那些如同号角一般的声音,就传出自这殿堂的每一个角落,出自于无数影影绰绰的人形一无数闪着诡异光泽的符文遮蔽了他们的身体,只露出支撑他们缓缓上升的一对对的,翼……。 洁白的羽翼伸展,灰色的羽翼扇动,血红的羽翼拍啊”,乌黑的蝠翼大张,透明的膜翼轻振,无色的鳞翅飞扬……。 这能够见到的各种颜色与各种特征,无数的羽翼,托起那些符号,最终汇聚成一道洪流直冲昏暗的天际。流动的符文,将天空中染上了一抹血色,如同被鲜血染红的云团疯狂翻滚着,铅云中交织着嘹亮的声音。 这是圣歌,让人心旌神摇,是咆哮,令人心惊胆战……。 爱德华将目光紧紧盯着那团照亮天地光辉,这耀眼的光辉的中心,便是一切的源头。但不论是恶魔的吼叫还是嘹亮的圣歌都不是爱德华的精神所在,他的心弦,在这之前已经颤动了。 光芒和宫殿迸发一刹那,他看清了……那一柄精致无伦的,散发着无比的光辉和神秘的气息的长杖。 它在那光芒的中心。 视线与那光线的中心,相隔仿如千万里之遥,然而这一瞬间,那柄长杖就像是被他捧在手中一般清晰而明澈,就连杖身上镂刻着的,无数美丽花纹之中最为细微的一条,都深刻于心! 那是我的……。 他想要如此喊叫。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喊叫,他好像已经穷尽了所有的力量,甚至连他的灵魂都在不断地颤抖,要从身体之中迸发出去,只为了再一次触碰到那法杖…,只是他又知道,这并不是真正发生的事情,只是,只是一种记忆,凭空的出现在脑海中,就像是回忆从深处浮现,好像你原本就知道这一切的本来面目,现在只不过是在把他们提取出来,但它又是陌生的,你无从再一次寻找他们旧有的归属,而只是随着这一次的记忆将之深深地刻印到脑海,无从琢磨。 “没有什么,属于一个人”,…没有……,所有,必然是取得的,只是掠夺的,是会随着力量的变化而流动,更迭的存在而已” 起初那声音极其微小,当他发现那并不只是微风的时候,它已然不在周围响起它来自内心,坚决又柔韧,如同湿润的手指轻抚着他的皮肤。 然后是沉闷的声音。 爱德华抬起视线,目注着那光芒的上方,那里是血色的云层。 耀眼的电光蹿出云团,凌厉无匹的向下。昏暗的天空中沉雷滚滚,灰色的手指滑动着,勾勒出一个个符文,但符文被巨大的雷霆劈散劈飞,逐渐熄灭,闪烁着泯灭,隆隆的轰鸣让人类的精神只能感受到瑟缩的颤得”, 他想要后退,却不知如何退……一切在他没有做出丝毫反应之前发生一远超之前的洪雷从天而降!远比之前巨大数倍不止的电流巨龙一般蜿蜒垂首,将那长杖,也将他包裹其中! 于是,一切在轰然巨响中定格为最后一个画面。 爱德华睁开眼睛,所有的景色再一次的消失了,只剩下一些暗淡的光泽。 它们是排列在空间之中,细小的灯火,但光芒被黑暗笼罩着……。 事实上,与其说是黑暗,倒不如形容成为烟雾更加合适,有型无质,汇聚成为纤细的尘埃的形状,在周围卷起漩涡,爱德华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抓住那飘浮在空中的雾气,可是那青烟般的雾气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后,竟然像是有生命一般地后退了。 风中微微传来了一阵奇特的呼啸声,就像是无数恶魔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用最古老的语言在人们的耳边低语。 伸出的手缩回来,按住自己的额头一那奇怪的幻想,幻象,幻觉带来的遗留变成了一种力量,在从脑海深处不断的压榨着,而某种情绪也就从这压榨之中诞生。 突然间,心底就像是涌起了无法形容的暴躁,强烈,强烈的可怕……像是贪婪,像是,不,比那些都要强,比饥饿甚至是干渴还要强,那是自己的一部分,灵魂的一部分就在不远处的强烈感知在怒吼在咆哮,几乎让人无法思考! 我要……得到它,拿回来,拿回我所有的一切那本就应该属于我,不管是力量,是领土,是这个位面! “又来了又来了……平静下来,爱德华,文森特!控制你自己的思考!” 灵晶仆的声音尖锐高亢,一瞬间将那感知打乱。 爱德华不由得惨叫了一声一因为感知变得更加敏锐但那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渴望,仍旧在脑海之中萦绕不去,就像血液燃冇烧着无力的愤恨与力量,却没有任何的办法释放。强烈的情感的力量就像是洪水般冲刷着他的身体,几乎要胀破了他的躯壳! 就在这个时候,一种温暖,抚上他的心头。 是温暖的,也是清凉的,就像是泉水一瞬间就传递到身体的每个角落。猎人从大张的口腔之中吸进一口空气,于是那种可怕的感觉终于消退了,用比到来时要快了千百倍的速度,收缩消散。 他回过头,便注意到那张半隐没在头盔之下充溢着关切的美丽面庞。 “唔,我不要紧了。” 残余的不适,化作头脑的抽痛,让爱德华的表情有些扭曲,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脸色苍白,疲惫…,然而他仍旧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周围的空气中除了黑暗,似乎还在散发着古怪的气息,并不强烈,甚至极其细微,但心中的精神感应如滤过一般的明晰……爱德华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些许奇怪的感觉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可就是有些隐隐的认为,自己正处于一种危险之中。 伸手拍了拍艾莲娜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掌,爱德华重新举目四顾。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似乎仍旧是那排水道…,或者又不是? 那黑暗在眼前流转,却又在后退,就像分开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牢牢的笼罩住外面的一切,缓缓后退。 露出的地面上是如此整洁干净,光洁的大理石地砖被擦的闪闪发亮。在那光洁如镜的表面上,刻蚀着无数深浅不一,极尽精细之能事的符文……,然后是那光芒的本体十几个铁架上的铜盆里,木炭猩红昏暗的光芒,给视野内所有事物都蒙上了一层暗色的薄纱。 “竟然有人可以进入到这里,这真是太好了。” 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有些模糊,却又让每个人听的一清二楚,“虽然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这或者就是我神的安持”,我等无从揣测。但我主的信者啊,要小心,你们正在面临着不可知的危险,可能是你们生平之中,最为可怕的危起”,…” “是谁?!” 爱德华收紧了瞳孔,那微薄的声音听上去是如此的温和,但他却能清楚的感觉到,隐藏在温和之后的实力与自信。可是随着这声音,这片区域内的力量,忽然变得异常的庞大。一瞬间空间好像在发生某种程度的扭曲,即使是爱德华那种对于魔网的糟糕感知力,也能察觉到其中的问题。 就像是,魔网正在挣扎着,试图逃离,逃离开那种将要毁灭的危机 耀目的魔法阵凭空出现,几个穿着白袍的人影伴随着电光从虚空中走出或者说,出现一好像是从夜色中突然凝聚出来的, 他们的袍子上缀满了金色的符文,浑身迸发着辉煌的力量。 神能的力量。 那个苍老声音的主人,就站在他们的中心。他的背已经微驼了,眉毛,头发,胡须全是银白的,一点杂色都没有,脸上沟壑纵横, “几个不请自来的客人,看来是无法希望,你们能保持起码的礼节了。” 第二个声音是,是个充满不快的声音,带着, 黑暗在不住的退却,露出更多的景色。 那一整块光洁的水晶似乎经过精确切割的地光滑棱面,以稍微向内倾斜的角度完美交接,并弯折延伸上去组成,大致有一人多高的梯形四面体平滑的表面上,血色的光泽忽明忽暗,闪烁着不知道多少造型诡异,蛇虫一般蜿蜒扭曲的符文。一座祭坛。 在祭坛的两边,各自摆放着一个银制烛架,几百点晃动的烛火,构成了一片闪动的光幕。映亮这晶莹的台座之上,此刻正安静地仰卧着的,一具白皙的。 爱德华仰起头,看着祭坛之后,那个有点、印象的影子他就站在那水晶的祭坛之后,用冷漠的眼神,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几个传入了这里的人。黑暗在身周缓缓后退,露出其后被遮掩的景色。 紫色的长袍在黑暗之中慢慢的浮现出来,长长的飘带在他的身后舞动,挥洒出一片细微的光泽。一部漂亮的胡子和那张圆脸,让他的表情看上去还算的上是和善,但三角形的眼睛却透着一种异样的气息,目光中满是阴郁、狂戾、暴躁与寒冷。 “恩威师?” “无端的奢望是毫无价值的……,我还不知道” 首先是人, 上身只有左胸斜挂着hòu达一寸的纯钢胸甲,梯田般腹肌上的黑色卷曲毛发和黑乎乎的胸毛连成一片,下巴的络腮胡茬像一根根黑色的钢针,或者说,一只黑色的刺猬趴在他的下巴上。 这个打扮让他看上去有些滑稽,但那闪烁着油光身躯,虽然只是简单的站立,却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弓……,随时可能挣破束缚,割裂面前的一切,直取敌人性命。 爱德华作为一个战士的经验,让他感觉到了这种威胁在过往的日子里,爱德华所见过最强的人物很多,但大多都是施法者,在武技上能够称得上强悍的,便只有艾莲娜,但她也只是依靠了神祗的恩赐才变得强大,在气势上,完全无法与这个面容平常的中年人相比。 不,甚至十分之一都赶不上吧……尽管他们的实际战力应该相差不多,可这个人身上透出的,却是那种在无数尸山血河之中,一路前行而来的凌厉杀机!这样的一个对手,便有可能让自己所有的力量都化成浮云,更何况那里主持祭祭祀的,很可能还是个至少被冠名师的施法者。 银黑相间的光芒在周身闪烁,就像是狂舞的电弧,在空气中发出了噼啪的清响。还未接触他的身体,已经变成了白色的水汽。 极为纯净的能量像闪电般从体冇内散发而出,在空中形成了交叉飞舞的银龙与黑蛟,纺织出了一张两色相交的大风,暴走的雷光在空中疾走,卷起了飓风似的狂岚,那强烈的雷光包裹了前庭中的一切,整个世界就像是只剩下银黑两色的光芒。 被电网所笼罩的武士被整个罩进了这张巨大的网中,颜色不同的雷光劈碎了周围的空间,留下了黑色的裂缝。正好被电光所笼罩的源氏武士在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就有一部份的血肉从这个世界剥离,被吞噬进了黑色的次元缝隙中。 这里确实很危险,不是自己能够参与的,可怕的战场……。 面前jī烈的雷电,足以提醒猎人做出这个判断。 可是自己却是有理由必须呆在这里,甚至必须与之敌对的……,其实爱德华本人也有些不明白自己现在为何如此坚定于这个信念一那只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感应或者说是认知,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它在他的脑海里不可撼动,坚不可摧,即使是对于危险地感知已经在不断的尖叫警告,他仍然没有一丝一毫改变主意的兴趣。 站在祭坛中部的台阶上的师在下一刻,抽冇出笼在袖子里的手掌。 他的手中握着一柄造型奇异的匕冇首,弯曲如蛇,反射着悠悠的,锋利的光泽。 下一瞬,他手中的短刃已经猛地刺入那可怜的俘虏的左胸肋骨处,一刀便拔开了热气腾腾的骨肉……,在凄厉的尖锐惨叫声中,他毫不犹豫的扩展伤口,伸手探入胸腔随着那令人牙酸骨痛的唧唧摩擦声,他手掌中便已经多了一颗突突乱跳的心脏。 连接在心脏上的血管和筋肉噼啪的断裂,然后这血肉就被抛进一个黄金铸造的精美盘子。另一名陌生面孔的黑袍祭司恭谨地接过盘子,娴熟地捏了捏那颗鲜活的心脏,把心脏上的鲜血涂在一面绘制了黑鹰图腾的浮雕像上……。 而另一边,那还在微微颤抖的女子身体则又被分割了几次,手脚,身体,头颅都被仔细的分开,再在那石台上堆叠成为一个小小的塔装……,这样做,显然是为了沥出她身体之中的每一滴的血液。 迅速做了几个手势,手指的动作快地几乎让爱德华也难以分辨,只能勉强分辨出大概是一种的法术仪式,鲜血的法阵微微发出黑色的光芒,一阵仿佛时间停滞般的寂静过后,那黑沉沉的晶石雕琢的台座忽然开始发出白光。 虽然是白色的光辉,可是却是苍白,冷漠的,暗淡的光泽不但不会让人感觉清净温暖,反而令人厌恶,酸楚恶臭的裹尸布一般的不洁……,(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炎魔 空气流动,在耳内划丨出嘶嘶的尖啸声 那种絮语一般的低微声音,也在这个时候变得更加清晰起来,沙哑,沉郁……。 艾琳娜手中的长剑已经与那双头斧交击了六七次,长剑上熊熊燃冇烧的圣焰灼热焚身,即使没有接触,那大汉身体上也已经渗出了丝丝缕缕的青烟,然而他似乎浑然未觉,手中的双头斧旋风般挥舞,将力量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而且一种毫不顾忌自身生命一般的气势一一旦对手的长剑够杀死他,他也会极为狠辣地还以颜色,让自己的斧头同时足够劈开对手的胸腹!圣武士几次想要越过他的防守,都被他用这种打法逼退一一毕竟现在的情况之下,艾琳娜是绝对的进攻主力,若与他两败俱伤,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用说了。 “我们的力量在消退!快阻止那个邪恶的仪式,破坏祭坛!,、不得已之间,女圣武士的只能向两个牧师高声喊道。 但两个牧师回应她的,却只是一脸的茫然:“祭坛……,在什么地方?”顿了顿,他们其中之一高喊道:“这该死的雾气!除了您和主祭枕下,我们什么也看不见!” “那个方向,不必用什么神能了,转化你们所有的正能量吧!”爱德华垂下视线,兜帽的阴影将他的面孔完全遮掩,只留下瞳孔之中闪烁的两点银光。同时伸手一挥,五发紫色的光球便在空中扯出了一片绚丽的轨迹。于是两个牧师齐齐举手,向那个方向上喷出一片爆发的光柱。 牧师们的神能,大多依靠正能量驱动,因此只要熟练其力量便可将神术直接转化成这种力量,虽然会丧失那些精妙的效果,但因为纯粹,在某些特殊的时候,反而更加强大一一两个高级牧师全力施为之下,淡薄的雾气在其周围翻卷,消弭腾起的光柱几乎有人身粗细,连空气中淡淡的腥臭也被净化一空! 然而这光随即便熄灭了。 不管是魔法飞弹的紫色还是正能量的白色,在下一刻都化为了无形一一就像是空气忽然变成了冰块,于是那热量就在其中猛烈的散失…“光柱无声无息地消氓,变细,距离那水晶的台座还有着几十尺的距离,便已经彻底的融化在了空气之中! “愚蠢的家伙,你们以为你们面对的是什么?算了你们这些神奴,恐怕永远也无法知道,这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伟大的力量,是古代魔法王国的遗产,奥术的极致!是,—。” 声音的最终湮没在一阵张狂的大笑之中,但恩威的动作却依旧沉稳迅捷他手中的匕冇首毫不犹豫的游动,于是,那还在微微颤抖的女子身体又被分割了几次,手脚,身体,头颅都被仔细的分开,再在那石台上堆叠成为一个小小的塔装……,这样做,显然是为了沥出她身体之中的每一滴的血液。 而血液已经在在那水晶的祭坛上涔涔流淌沿着刻蚀出的痕迹画出鲜红的个线条,并逐渐发光不只是那个透明的,已经逐渐变成了一种血玉颜色的祭坛,而且在下一瞬间便延伸到了地面上,随即如同一片片蛛网一般扩张,在短短的两三个呼吸之间,就弥散到了整个空间! “他要召唤恶魔,而且,他掌握了某种魔法…,装置,这种装置可以让他周围的魔网受到很强的控制通常的力量无法接近!将你们的力量和我们融合起来,先打开我们的束缚!”被那些黑暗的力量封冇锁住的法阵空间里,那个苍老的兰森德尔主祭发出了一个提醒一一显然想要突破那法阵的束缚传出话来也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只是短短的一句话那些凝聚的黑光,便再一次的向内压缩了接近两尺! “终于无法披着那可笑的仁慈外衣了吗?紧要关头,还不是要别人先救助你们……,不过,不用担心,你们很快就会多了很多的同伴的!” 法师狂笑着,伸手抄起了一块那可怜的祭品胸口上切割下来的肉块,他张开嘴咬住那滴血的柔嫩,一偏头便撕下了一块,然后吞食下去,发出一阵极大地,令人毛骨悚然咀嚼声音! 而同时,他迅速做了几个手势,手指的动作快地几乎让爱德华也难以分辨,只能勉强分辨出大概是一种的法术仪式一诞生出许多奇异的魔法符号,一个接一个的开始在他面前扭曲,崩解,在再构筑,鲜血的法阵微微发出黑色的光芒,一阵仿佛时间停滞般的寂静过后,那黑沉沉的晶石雕琢的台座忽然开始发出白光。 虽然是白色的光辉,可是却是苍白,冷漠的,暗淡的光泽不但不会让人感觉清净温暖,反而令人厌恶,酸楚恶臭的裹尸布一般的不洁……。 而可怕的狂风随即席卷了整个大厅! 不,那并非是风,而是地面,甚至整个空间都在震颤而产生的被动一空间的正中正在扭曲,有点像因为温差效应而产生的视觉扭曲效果。暗淡的光线,在那里变成了一片凝固的深色阴影,更加深沉,暗红,看上去似乎是一大块正在熊熊燃冇烧的煤炭。 “沟通位面通道!你这疯子,竟然胆敢召唤恶魔!”艾莲娜愤怒的喊着。高举长剑,向着那个台座冲去。炽烈的光泽在她的长剑上流动,让那武器延长了几近一倍! “蛮勇的蠢蛋!”法师冷笑了一声。 可是,她并非有勇无谋。 实际上,这样认为的人,尤其是那个使用双头斧的战士很快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就在他跃起身试图去阻止女圣武士的时,才发现对方的动作只是一个幌子脚下猛地发力,女子纤细的身体如同一张弓一般绷紧,放松,整个人竟然保持着那种前冲的姿势,弹向了后面! 然后下一瞬,耀目欲盲地圣光便撞上了那球体一般的黑暗,伴随着巨响和可怕的暴风,秩序和混乱,善良与邪恶,它们在撞击间相互氓灭,重新归为最初的原始能量。 “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狡猾……不过算了,反正也没有区别。” 这个出乎意料的举动,让那个祭塔上的法师惊讶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抬手一指,发出一个奇异的音节……这个发音听上去只是一声含混的呢喃,以爱德华的听力,甚至分辨不出它的平厌。然而带来的效果,却同样极为惊人! 轰隆隆! “这里是什么地方!”“天啊?诸神在上…”,”“我们……。”“队长……” 沉郁的雷声,在空间之中扩散,随即掺杂进奇怪的嘈杂黑暗扭曲着在周边继续后退,于是露出这个地下大厅之中更多的秘密一一周边的石质墙壁,无数的铁栏,以及……,其后几百名排列整齐,却一脸茫然的人们,身上的铠甲上携刻着法恩城的徽记,显示出他们是伯爵的士兵。 不过,他们并不是敌人。 “真是见鬼!”爱德华不由得磨牙一那煤炭一般的大门,一瞬间就燃冇烧的更加旺盛。 扭曲空间构成的门内的阴影开始翻涌盘旋起来,逐渐变得澄清,好像一杯混合了墨汁的水终于开始沉淀。 沉淀成为一种更显眼的火焰的颜色! “深渊的主人,显出你的身形吧!” 火焰从其中轰然涌出!就像是刚刚那黑暗的一样猛烈! 在那火焰临体之前,爱德华已经一个旋身冲进了某根石柱的阴影,可即使如此,从皮肤上传来的灼烧的疼痛还是让他惨叫出声,头发和眉毛瞬间就已经卷曲起来,身上衣物也在这恐怖的高温之中开始变形,连法师护甲也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虽然这火焰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一瞬之后,周围的温度就渐渐降低,可是周围实际上己经笼罩在了一层火焰之中。 然后,可怕的惨嚎声,刺鼻的焦臭气味,才一瞬间涌了过来! 爱德华绷紧身体上的每一根神经,眼神收缩,瞳孔里映照出那从一片火海之中个站立起来的生物…。 带着浓重刺鼻的硫磺味道的硝烟向着四周散去,变得稀薄的红雾之中那巨大的身影被光线勾勒出来眼前这个足有十余叭高的家伙,有些像是巨人,只是还有一对可怖的尖角在他硕大的脑袋两旁扭曲成一个漂亮的弧度。暗红色的皮肤轻轻舒张着,仿佛在吸收着周围暗红色的火焰……覆盖部分冇身体的鳞片反射着淡淡的红光。 “是你在召唤我?巴佬?” 硫磺的热风从污秽发黄的交错利齿间喷出:听上去犹如咆哮的滚雷。或者彼此碾压的烧灼煤炭发出的吱嘎怪响。这个巨大的怪物刷拉一声,从背后张开了两幅暗影陨缓扇动的蝠翼将围在身边的熊熊火焰扇得翻腾起来。它闪烁着血光的眼睛扫向众人,前跨了一步,包围着它身体的火焰随着它的动作向前窜去,地面轻轻震动了一下,原来它所站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深一寸多的暗红色脚印。 浓雾一般的火焰在他的手中一下子凝聚,成为布满红色血纹的巨剑,而另一只手,则甩动着一根燃冇烧着火焰的刺赖… “那么。可恶的小虫子,你们知道擅自搅扰一位炎魔的安宁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么?还是说你们准备好了足以平息一名深渊炎魔怒气的供奉?” “该死!” 艾莲娜紧握长剑,少有的发出了一个诅咒,怒不可遏的盯着那个从一片扭曲阴暗、而且隐隐透出红光的虚空缝隙中步出的污秽怪物一巴洛炎魔抖动了两下壮硕的身子,张开巨大且包裹在浓烟中的双翼,这个过程中细碎的火焰一直好像从它身上蜕她掉的暗红色鳞片一样飞溅出来,把这个手持火焰大剑的恐怖存在笼罩在噩梦般的黑烟和烈火中。 残存的城卫军尖叫着,但除了瘫倒己经做不出任何的举动,而即使被正能量保护着的人们,除了艾莲娜之外也同样举步维艰,来自深渊的邪恶混乱化作的可怕恐惧感,仿如无形的多头巨兽,一瞬间便撕咬住每个人的心脏。爱德华的瞳孔微微收缩,盯往场地中那个、倨傲的怪物。 在法师塔之中翻看的书籍,虽然对于学习各种法术没有太多的帮助,但是托那些详细的图鉴的福,有些大名鼎鼎的怪物,比方说巨龙,异怪,魔鬼,恶魔,他可是了解了不少。 因此他知道眼前这个东西是恶魔之中的进化顶点,最为强大的恶魔种群,据说即使是在号称拥有无数恶魔的无底深渊之中,他们的数量也是有限的。力量自然只能用恐怖来形容…身边会形成恐惧灵气,手中的火炎长剑可以化为长鞭,更不要说还有着一堆类法术能力可以随意调用……。 “数量再多上一倍,加上两三个高级牧师还有戏。” 视线扫过那些年轻圣武士微微扭曲的表情,他的心中暗自叹息……。 而灵晶仆括噪的声音更是令人厌恶地直戳要害:“我早就说过,好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管他什么一个城市毁灭,多少多少人要死?所有有形的东西最终都会毁灭,所有生命最终都会去死!那关你这个小人物什么事情?现在倒好,城市毁灭之前,你自己就会先变成了地狱烈焰之中挣扎的焦炭了!” 幸好,这个小家伙并非只能提供一堆抱怨,在爱德华的怒气上升之前,他开始吐出一串冷静的分析。 “作为异界生物,恶魔的本体来到主物质位面要耗费巨大的力量一那个家伙能够召唤出来的,多半是一个投影。总体能力,唔,这里的祭品数量并不是很多,看起来应该是以一个很小的规模来进行了召唤……,所以如果你能干掉那个法师,应该可以让他立刻消失掉,不过那家伙既然能够主持这样的一个邪恶仪式,他的能力至少也要碰触到魔网的第七环才行,再加上那一身魔法装备,凭你们这几个半惆子的家伙,恐怕没有什么机会。” 这个时候,巴洛炎魔已经扭过头,盯着三个圣武士的方向。秩序与善良的圣光对恶魔来说简直就是扎进眼晴里的一根刺……而折磨、践踏、蹂躏那些信仰正义,崇尚公正与怜悯的灵魂对于他们来说可是最大的快乐! “我以乌黯主君之名,与你缔结契约!”被一层无形的屏障保护在火焰之中的法师感到他的部分心意,发出一个高声的呼喝:“深渊的主宰者!完成我的夙愿,你便将得到合理的报酬一” “虫务!去死吧!” 巴洛炎魔怒吼着。声音好像从深渊传来,它猛挥了一下巨剑,大剑像没有形态似的拉长弯曲。 变成至少有五个头的火焰长鞭向前飞起,在地面上挂出发出一连串响亮的爆炸和无数烟尘。即便是召唤其来主物质界的施法者不由自主的后退,本能的对这种在无底深渊中也是最可怕和最邪恶的一类恶魔感到畏惧,同时也是因为不得不躲避它身边那正在逐渐扩散的高热火焰。 可是法师既然召唤这个怪物出现,自然也就拥有着更加可怕的约束力,“以伟大的乌黯主君的名义!你必须服从我!”他猛地举起了手中那本巨大的书册, 碰! 看似不成比例的交锋,带来了令人惊异的结果! 火焰凝结的巨剑在这光芒中猛地收缩!继而炸裂成为无数的碎片,巴洛炎魔举起巨大的爪子掩面后退,同时爆出闷雷般的怒吼所有人一时之间都停下了动作,看着那位念年轻的武者。 她举剑而立,本来就白皙如玉的面容,被长剑上火焰般灵动跳跃的苍白光芒映得更是晶莹,周身绚丽地银色火焰扩散流溢。最后在升腾间逐渐分成两路。一路随着她的脚步在地上画出繁复奇异的法阵,另一路则上升到她的背部,竟然幻化出一对洁白的光翼。 宛如天使降临世间。 强烈的光芒爆开,整个甬道都震动了一下,轰的一声巨响,潮水一般的火焰席卷着碎片和灰尘从起爆点膨胀开来,灼人的火舌呈螺旋状向四周蔓延而去。膨胀的气浪带着大量的火苗冲向四周,法师的罩袍在气浪的冲击下猎猎作响,他的兜帽被猛的掀开,火光一下子照亮了他苍白的面容。 突然间某种声音在法师的身侧响起,这让他心头一颤……,就像是要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他骇然垂下目光,于是眼角的余光之中便看到了一只手一从他的肋下伸过来,带着一个奇怪的摩擦声一离着耳膜很近一般的怪异喀嚓声,伴随着奇怪的蔓延开的冷, 他一直相信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绝对没有……,因为除非是疯子否则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将一个可以毁灭一切的东西放出来, 巴洛炎魔挥鞭猛击,几十尺长地的火焰鞭锋扫过,如同在半空中打了一个霹雳,但是在那如瀑的圣光面前,却无法前进分毫,圣武士仅仅是挥动长剑,(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真正的献祭 又一个礼拜一了,所以感觉自己的生鄂似乎在极快的流逝啊…为了弥补这种流逝,我需要各位的支特,用一种叫票的东西。 另外,我手头上还府很多精华,积分什么的,但是你们不在书评区里出现,我也没法发给你们啊啊啊啊… 分害 但乌龟本就不是用速度来闪避攻击的。 法师的后退的时间很短,但也许只府一个眨眼。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确实刚好起了作用他的身体上骤然迸发出一道光,而这一眨眼的时间里刚好让那耀眼的光辉,将法师整个的包裹在其中。 三棱的尖刺首先那光芒上。 尖刺上儿府某种光…微不可杳,却是一种奇异的坚硬的,银色的光。 两种光芒碰触之间,那耀眼的光辉就像是水面上的浮油一样分散开来,让那狰狞的凶器向前,毫不犹豫的向前,即使一团火焰随即在那个地方爆开,仿佛能够煮铁熔金,但那刀锋还是继续向前了,直直的刺破法袍,刺破皮肤穿透肌肉挑破血管戈过骨骼再挑破血管挑破血管穿透肌肉刺破皮肤… 法师发出一声凄惨之极地哀嚎六,这一刀从他的左胸上窜了进去胸u,穿过两根肋骨的间隙,从肺中穿过顶碎肩肿从身后露了出来。” 但是袭击飞却发出了一个短促的叹息。 那二耀眼的光芒,是一位高阶法师赖以保命的的最后手段,不需要手势咒语甚至不用心思激发,虽然这种被刮印在触发魔法之下的能力并不算太高级,但却府着数量上的优势在那微不可杳的一瞬间,在一层破开之后,便又府一层迸发,如是三次之后,刀锋上加诸的力量终于被消耗被推动,像是油脂一样将之滑开了一点,让对方好可以挪开一点身体躲开了心脏洞穿的位置。 ‘呜啊…” 法师发出了一个凄厉的怪叫,瞬间甚至压过了洞穴之中那此被烧灼的城卫军的惨叫恶魔的低吼和正负能量撞击出的雷鸣与空气摩擦的声音,好像是他肺脏里面的空气都被顺着口腔挤压出来了一样。 被刺穿了胸膛无疑是个可怕的事情,即使心脏还没府被损坏但是还府肺叶,还府动脉,这此脆弱器官的缺失哪怕是一小块都是足够要人命的,更别说那金属在攒刺的司时就已经搅碎了其中柔嫩的肉块,又将其中充溢的血液像是泉水一样导了出来! 然而这个世界的规则,并不是那样的简单。 所以即使正在后退的法师象是个水龙头一样的向外挤压着红色的浆液,但他也没府丧失了生命当他的左脚右脚再左脚落到地面的短短一瞬府一抹黑光在那个伤口上面迸发了一下,肌肉蠕动着挤压着将那个棘手的伤口完全压制,于是那原本如注的血流立刻就缓了下来。 而法师本人这个凄厉的怪叫在后面的半截也就因此而变了调子,变成了一个复杂的颤抖的声音然后一抹绿色的光泽从他的手上迸发出来!这是紧跟在白红黑的三道光泽之后的第四个颜色,不过这颜色并没府像是前三道一样直接扩散,而是聚拢的一道光带,直接冲向那个对面的人影。 光是没府速度的因为它们等司于时间,甚至府可能超越了只要亮起,就会在任何距离内映现。 冲。 一个并不大的声音响起,于是那个站在法师对面的人已经从高高的台子上落了下去,几十尺的高度仅仅只够他翻滚了一下,然后便重重地撞上了地面。 ‘该sǐ的…,该sǐ的混蛋,该sǐ的…”。恩威法师睁大了眼睛,一大口血液就顺着他的语声,沿着他洁白的长胡子向下流淌,将之渲染成为触目惊心的黑红,与那张扭曲的面孔一起组成一种传说里面,可怕邪魔的样子,再没府半点高阶法师的神秘飘逸。 但即使如此他也仍rì不停地诅咒,这个短暂的交手实际上不过特续了区区的一个呼吸,但他已经伤得极重!胸口被洞穿这样的伤势只依靠刚刚的那点神能是无法恢复的,只府高阶牧师的再生术那个等级的才能将之完全治愈,更别说那里还插着一支三棱刺了,法师现在还能行动,还能吼叫都已经算是个很奇葩的事情。 而更令他恼怒的是,他完全想不明白那个可恶的小虫子究竟是怎么忽然从地面上来到了他的身旁的要知道不管是在进行仪式也好,或者cāo纵那只恶魔也好,他的目光一直就没府远离那片场地,即使没府特别注意但也不可能让一个人绕过,至于说空间法术之类会产生魔网震动的效果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他的心中愤恨之极,狂怒至极!他要将那个该sǐ的虫毒碎尸万段,化成尘灰,但即使那样也无法解除他的心头之恨…。 嗯…,或者这愤恨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个该sǐ的偷袭者,居然还活着。 爱德华连着至。飞勾a泌鞭了五六个筋斗才挣扎着站起,只感觉眼骨啥星乱冒,炽热的硫磺的火焰在鼻腔和口腔里面灼烧,然后疼痛便又从其他的地方后背,肋下以及别的细小的地方传来,他知道自己很可能已经断了两三根的肋骨虽然说五六十尺的高度并不算太高,不过用后背着地这种事情毕竟还是超出了人类身体结构的限制。而且运气还十分不好的,撞进了那只该sǐ的恶魔砸碎的一此石头,以及喷发的火焰的余烬之中。 但是这个结果是很好的。 他的目光忍不住转向那绿光消失的地方那里原本平整的洞壁上现在已经凹陷下去了一个足府半人多深的坑,就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怪兽一口咬下。 如果他刚才没府不顾一切地往后跳,而被直接击中哪怕是只擦到了一点儿的话,那么毫无疑问他就会跟那洞顶落得一个下场了因为那光就是大名鼎鼎的解离术,在它面前不管是人体,秘银的铠甲还是花岗岩,任何的坚固柔韧都没府意义。 这一切换来的,是法师的吼叫声响彻整个地下,不过爱德华没府丝毫的喜悦。 这结果与原本的目标相差的太远了。 当然在个高阶法师面前耍花样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如果不是这个家伙太过小看了外表平凡的心灵术士,要不是心灵术士显现了一个他自己也没府把握的恐怕也无法造成这样的杀伤。 这是只德华曾经看过,也准备作为必杀力量而准备的东西,它的名字叫做他可以让一个人将自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引起关注除非自己首先攻击他而他已经选择了对方施法的这个最好的攻击时机,但是即便如此也没能一击必杀。 高阶法师能够准备和调用的能诈的实在是太充足了,即使是他如此蓄意的偷袭也无法耗尽对方的后手。 爱德华的心孔微微收缩,心中暗自叹息… 不过现在显然也已经不是后悔的时候了,既然没府成功,便必须要应付后手…,狂怒的法师已经在喃喃的念诵出咒语,魔网的波动在爱德华眼中狂乱的扭曲显然那必然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巨大魔法!而场地之中,原本被圣武士吸引了注意力的炎魔竟然也猛地扭过头来燃冇烧着火焰的双眼钉住了爱德华显然是法师给了他某种必要的指令! 而灵晶仆枯噪的声音更是令人厌恶地适时响起,直戳要害:‘我早就说过,好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一个城市毁灭多少多少人要sǐ门哈!所府府形的东西最终都会毁灭,所府生命最终都会去sǐ!那关你这个小人物什么事情门现在侄好,城市毁灭之前,你自己就会先变成了地狱烈焰之中挣扎的焦炭了!” ‘我什么时候要做好事了门” 爱德华的眉头紧皱已经变成灰白的双眼之中,映照出凌乱的景色翻滚的火焰与黑暗巨大的恶魔,sǐ亡的尸体,狂叫的法师…。 还府那个泛着白光的台座。 他到底是要干什么门 即使身处险境,但心灵术士的脑子却一直没府停滞思考召唤恶魔如果还算正常的话,一只巴洛炎魔就太过夸张了…,除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否则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将这个可以毁灭一切的东西放出来。 在主物质位面召唤一只巴络炎魔是什么样的问题门那是足以惊动众神的问题!虽然神不会无聊到因此而降下什么神罚之类的东西,但是按照惯例,绝对是要府司样等级的天界生物被道下来帮助人类,干涉此事的。 魔法的八大派系之中,亡灵系被整个大陆上的不少国家全面禁止,通常的考量,不仅仅是因为其sǐ者灵魂的大不敬,而且也是因为其力量往往被滥用一个亡灵法师如果能力出众,便可以纠结诸多亡灵生物构成大军,攻城拔地,这是各国的统治阶层们难以容忍的。 所以才会府众多勇者习惯组团去刷这些腐肉满身的家伙。 然而人们通常不了解详细的事情是,其实咒法派系往往更加强悍从外层界召唤来的生物大军不但数量众多,而且富府智慧,能够使用花样众多的魔法,论实力绝对比骨头架子还要强出一截,之所以不那么受到禁忌,只是因为胆敢滥用这股力量的家伙们,往往都不是被人类的英雄剿灭,而是直接被天上派遣下来的力量给灭了。 当然,这此还府一个前提。 ‘因为主物质界面所谓的二重本质规则,通常的恶魔在这里会受到极重的压制,力量无法完全发挥,弱小一此的很快就会烟消云散,除非不断的献祭灵魂,巩固其存在,或者用某种力量将之固化,如果没府这此后续的工作,那么召唤出一只高阶恶魔来也只是个华丽的烟花。” 灵晶仆并非只能提供一堆拖怨,在爱德华的怒气上升之前,他开始吐出一串冷静的分析口至。(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冠名神器之物 名为恩威的法师已经恼怒到了极点。 之前就在十几个呼吸之前的那一刻,他很清楚也很肯定这个场地之中应该是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的位置的~因为这里是整个魔法阵的中心,受到大规模的能量的保护,大部分的魔法,神术或者其他侬靠魔网的力量都难以穿过,除非是能力远超超过了他的施法者施展出的。即使他这个高阶法师的能力其实并不算高,但在这个地方,能够施展那样的力量的除了主祭们之中的两三个,就没有什么人了。而那些正在被献祭仪式抽取正能量的主祭们,显然并不具备这种力量……。 可不管谁都好,总之,也不应该是那个鬼鬼祟祟,一身法师长袍却其实是个游荡者或者刺客的该死小家伙…… 不需要睁眼观察他也辨认出,那个小瘟疫用的是魔法飞弹魔杖,这种东西没有什么优点但是缺点也没有,出手速度快,无视于大多数的元素防护而且……,可不管怎么说,这种初级的魔法也不可能产生作用的。 然而,现实却偏偏就是让看似不起眼的东西,产生了最大的作用地面的损坏并不能够威胁到法师,在那土地摇晃着崩塌之前,他已经反射性的发动了一个浮空术,然而崩塌的台座,却让那水晶的祭坛也落了下去,被掩埋在乱石之中! 那是正是关键之中的关键。 这个事实让恩威心中无限jī荡,不由得发出一阵急剧的呛咳,险些打断了他刚刚使用出来的浮空术……。 他知道任何的完美的计划郝不可能完美的执行,因为只要是人在做的事情,不,只要是有人参与的事情,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影响而造成偏差,这是连神只也不能抹灭的问题,但他已经尽力的将这些问题消弭了,除了这些祭品和他自己,他没有再放进任何一个人来,他选择了一个最为坚固的堡垒,隔绝了所有可能的干扰,他甚至还储备了大量的力量,用以防护和反击可能出现的敌人。 可惜就在成功近在咫尺的时候,这几个看起来不怎么强大的人,偏偏穿过了他精心布置的防护好吧,这不要紧,除了那个神选者,他并不认为有人能够有力量干扰这个仪式的进行。 可惜就在成功近在咫尺的时候,那个毫不起眼的家伙竟然不知怎么到了他的身边,而且还突破了他身体上六层防护刺伤了他,见鬼的,要知道那可是包含了他现在能够顾及的所有方面的防护手段,即使是相比于欧提路克法球或者是虹光法球,也不见得逊色多少,而且还没有那种对于施法的影响一好吧,或者这样他也能够忍受,只要开启了献祭仪式,正能量与负能量的力量,足够解开那个秘宝的封印就够了。 可惜就在成功近在咫尺的时候,竟然忽然出现了一个完全不受影响的人? 是的,完全不受影响。 法师的视线扫过全场,那如水的银色光泽侵蚀下,圣武士身上的光焰正在暗淡下去,漂亮的光翼一层层的消退,而在她身后,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主教们几乎已经失却了所有的能量,仅余下圣徽上闪烁的光点,仿如浪涛之中的渔火。而那来自于深渊的魔物现在已经崩解了,它巨大的身体在无所不在的银光之中被一层层的刻离,黑色的血肉被翻卷的光泽扭曲粉碎,最后与之融为一体~狭小的空间之中几乎所有的能量都在被那种光泽牵扯,操控,化为它的一部分。甚至魔网都在颤抖鸣动,几乎无力支持浮空术这样一个二环的法术。 但唯有那个黑色的影子,依旧岿然不动。 恩威压了咬牙,将自己脑中的混乱暂时压下。 对于一名法师久经锻炼的思维来说,愤怒只是一种情绪而已。 虽然发生了如此多的意外,但他确定自己仍旧掌控着绝对的优势一即使已经被掩埋在一片碎石和尘埃之中,他也能够注意到那正在逐渐淡薄的银光的中心,水晶的祭坛上,闪烁的符文正在一个个的显现…… 形式仍然有利于他。 可那个最大的敌人,显然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那黑衣的人影,正在缓慢但一步步的向着那里走过去!于是法师咬紧了牙齿,从腰中抽冇出一根雕刻精美的铜棍子,挥手之间,便有两扇明亮的光门,在那一片狼藉的战场上铺开! 爱德华微微拱起身体,他已经接近了那狂潮一般汹涌的银色的中心,但是骤然响起的撞击声让他不得不停步后退。 两条巨大的恶狼一前一后的穿过了波光,只是接近十尺长的身躯,将他们清楚的区别出了生物的分野。 两头召唤物的目标非常明确,它们飞快地向这边冲刺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就作势欲扑。但女骑士反应默契,立刻举起盾让其中一头撞在上面,然后她猛力将对方掀到在地上,再举起一剑一剑这头猛兽的喉冇咙里。至于说另一头,爱德华只是转过视线,就让它猛地停滞了脚步! 可是它们并不重要。 爱德华眯起眼睛,从逐渐淡薄的光影里,将那个法师的形状分辨出来,他已经从天空之中缓缓落下了,而仅仅在十几刚外,就是那个祭坛! 扯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愚昧无知的凡人!为什么你们的目光总是如此短浅呢!”名为恩威的法师发出了尖利得磨牙一般咆哮:“这么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们能得到什么?你们的行为只会导致更多的死亡!一切都与你们无关,本来只要我破解了法术,一切便都结束了……,但现在。 我却只能杀掉你们……也好,你们就成为这伟大神器复活后的第一个祭品吧!让你们看看阻挠比神只还要伟大的存在,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你只是个凡人,一个邪恶而又愚蠢的凡人罢了!躲藏在黑暗中高歌,大声嘲笑着光,却不知审判已经到来。在父神光明的审判之下,一切罪恶都将消亡泯灭,如晨曦之中的黑夜!” 圣武士叱喝,手中的长剑光耀欲盲,弓起的腰背仿如一张弓一般蓄满力量……声音未曾落下,她脚下的石砖已经裂开了蛛网一般的纹理。而她的身影,则如同一道宽阔的闪电一般,向前迸发! “凡人?” 就在同一时刻,法师狂笑着咆哮……咆哮中,他竟然也猛地前冲,竟然也不闪不避的……,迎上了圣武士光辉灿烂的身影! 圣武士手中的长剑光辉璀璨! 就在长剑即将临身的一刹,他的身体周围一道浓绿与殷红的光芒交错迸发,微微一顿,继而展开成为一层无形的光盾,托住了下落的剑锋! 噼啪连串的爆响之中……他身上的护符,戒指,手中的魔杖都在这一瞬之间崩毁成闪烁的灰烬!身上整洁的法袍也随即成了无数飞散的布条……然而这些魔法物品的牺牲并非毫无价值,他借此维持住了那个魔法护罩,硬生生的抗下了圣武士那充溢着神祗光辉的剑锋!硬生生的在被轰飞的瞬间……,将那原本放在祭坛之上的银色短杖收在了手中! 呵呵呵……咳咳……,呵呵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咳咳吐……,哈哈哈哈哈…… 金光猛地大盛!一道可怕的冲击力将法师石弹一样击飞,碰地一声撞上了墙壁,那种冲击力对于体弱的施法者来说本应是一种巨大的伤害,然而当身体慢慢的滑落地面,他却只是咳嗽了一声,然后便张开嘴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狂笑! 即使已经狼狈得如同街头被人殴打的乞丐一般,满身尘土与血痕,即使鲜红的血液从嘴角缓缓地向外渗出,即使脸色苍白以至于将近透明,中途剧烈的咳嗽让血沫子从他口中喷出一片红雾,他也仍旧放声笑个不停! 嘶哑的笑声颤抖连绵,怪物的低咆一般刺耳,赋予他最大程度的高傲,与疯狂。 这笑声带来着无形的压力,最终让两个年轻的圣武士难以忍受……,于是在各自的一个铿锵有力的呼喝之后,暴起的光焰推动着他们,箭一般的直指那个在灰尘和废墟中的人影! 可是他们的身体刚刚起到空中,一道暗紫色的闪光已经从灰尘中猛地喷发出来! 明亮的蓝色电火花带起的巨大电场拉扯着他们身上的一切金属物件纽扣、束带的环扣、武器以及甲胄一一金属在闪耀的电火花之中猛烈的扭曲变形,最后融化成一些奇形怪状的物体。强烈的电流雀跃着,在空气中解构出一道耀眼的电网! 这电网将两个圣武士的身体虫爵一般包容,揉捏,最终在轰地一声之中,把两人抽飞出去,带着一声凄厉地惨叫。 “呼!呸!” 法师吐出口中的血丝,慢慢地支起身子,将狂笑变成桀桀的怪笑:“愚蠢的家伙,你们以为你们赢了?好吧…,为了感谢你们最后的帮助,让我好准备这万古圣物的力量,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无上之力的崇高!” 撞击无疑是造成了巨大的伤害的,即使勉强站起,他的左臂右腿却已经扭曲成了古怪的形状……然而法师的表现,仿佛胜券在握一般信心十足……。 “你们这些愚拙之辈,想必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理解它的伟大了吧…,那么,谁想要先尝试一下?兰森德尔的圣武士吗?伯爵大人的士兵们吗?或者,你这个狡猾的小东西?” 随着强逼一般吐出喉冇咙的气息,他的嘴角翻涌着细碎的泡沫,但背后汇聚魔冇力的速度反而增快:下一刻血色的光轮从他手中爆发而出,威势惊人地环流向外翻涌,横扫过半个广冇场时连空气都发出噼里啪啦的爆鸣! 避无可避…… 那种可怕的力量竟然像是酸液,不,就像是爱德华记忆中真正的黑洞一样吞噬掉周围的一切……一一切活力。 距离他最近的,几个来不及逃离的士兵仅仅是沾染上了那可怕的黑色雾霄的外围,便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他们保持着前冲的姿势扑倒在地,但是可怕的红光却在他们身上亮起,血液在这一刻似乎得到了活力一样从他们身上喷涌出来!将原本的伤口撑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住的收缩……,眨眼之间,剩下来的就只有一堆枯骨,以及包裹在上面,干硬的皮膜! 而这血浆构成的云雾,在空气中微微停留,便一头扎向法师的身体,他半露出的胸膛上,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殆尽,不过眨眼之间,这个家伙已经精神奕奕地站起了身! 四周的天花在不断的坍塌……沉重的石板在吱嘎的撕裂声之中隆隆坠地!但更加可怕的,是随后发生的事情……,堆积在地下大殿四周,数百具逝去的尸体,此刻在可怕的力量之下开始活动,就像是秋风扫过的落叶,向着一起凝聚,堆磊,又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揉捏拼接,最终组成了一个巨人一样的半截身体! 巨人……,巨大的亡灵人形。 仅是上半个身子,就有2人多高。血液和腐烂一般的肌肉在上面不住的扭动滑脱,露出下方的骨骸向着一起结合,拼搭成为完整的骷髅……,光是头颅就足够钻进一个人,两个硕大的黑色眼眶中,透出郎同提灯般大小的红光。巨大的颅骨,凿子似的牙齿。绿色和黑色的负能量火焰在胸腔和颅腔里剧烈燃冇烧。他从尸体的小山之中伸出了一只大手,轰地一声撑住地面,把自己的身体向外猛拉,仅仅是这一下,地面就已经恐惧般的颤抖不休,仿佛整个空间都在惧怕这种无形的邪恶力量。 然后是第二具……,第三具……。 那种冰冷的气息胶水一般粘腻,包裹住所有人的心灵,将之推进冰冷的渊狱,彻底摧毁神经一样涌进的恐惧,即使是圣武士们也双腿颤抖,难以为继。 自己都能感到虚弱正沿着自己的四肢缓慢攀附,一种沉重的感觉似乎要将他拖向地面。脑袋简直像是被陨石撞了一下一样嗡嗡直响。 “混蛋……” 爱德华咬住自己的舌尖,麻木的刺痛火焰一般从神经窜进头颅。借着这疼痛的刺冇jī,他全力向鼓动自己的大脑,从可怕的威压之下挣脱出来 空气中立刻传来一声可怕的尖啸。 石板化作瓦砾沙沙落下,只留下一层淡淡的雾气。一时间战场上与其消寂不如说反而危险起来,魔法的强大力量撕裂了地面形成一圈深深的沟壑 盯着他面孔上那一层不自然的晕红,爱德华若有所悟。 “红光,塑能系的闪电,但只有一个落点……,刚刚那个是亡灵的黑光……能够吸取对方的血肉补充体力的应该是亡灵系的,可能是吸血鬼之触……然后是又是黑光和紫光,那应该是亡灵系召唤……召唤出的是骷髅,虽然大了一些……,那么……。” 虽然还没有获得施法的能力,但得益于之前孜孜不倦的研究……,他对于一些低阶的法术都进行了一些粗略的研究和记忆。 阿尔伯特的实验室之中虽然有太多的工作,但对于魔法的研究与使用也是最为频繁的,爱德华在那里工作的一个月之间,对于视野中光谱的颜色代表魔法派系,以及强弱的分析,早就已经分外熟稔…… ,“之前看过的书里面是怎么说的……,任何的法术仪式都需要一定数量的献祭,不只是灵魂血肉这样的东西,还有一定数量的法术仙…”灵晶仆的声音恰到好处的传来。 虽然只有些微的提醒,但在爱德华进入了自我催眠的大脑之中,却如同雷鸣,而一切都像是破碎的拼图一般,逐渐完整。“也就是说他可能已经没有多少施法能力了!” 这个世界里,法师们的施法能力虽然强大,但却并非无穷无尽,也不是爱德华记忆中那些只要喝水就能恢复的简单模式, “不用太过害怕,他的力量并不强大,也不属于什么恶魔……他现在只是增强了他的施法效果而已,除此之外,他跟一个普通的法师也没有什么区别!爱德华盯着那个张狂大笑的人影,缓缓的说道:“依靠那法……,那个恶魔的祭典,他解开了某种刮印,然后将自己的施法能力增强到了一个很大的程度,仅此而已! 盯住场地中那个倨傲的怪物。 在法师塔之中翻看的书籍,虽然对于学习各种法术没有太多的帮助,但是托那些详细的图鉴的福,有些大名鼎鼎的怪物,比方说巨龙,异怪,魔鬼,恶魔,他可是了解了不少。 “数量再多上一倍,加上两三个高级牧师还有戏。” 视线扫过那些年轻圣武士微微扭曲的表情,他的(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坍塌 就像是迫于这可怕的威慑力,整个空间似乎都在颤抖,平整的石料发出吱嘎的怪叫,将碎石和尘埃从缝隙间抖落,刚刚被如水的银光洗净的混沌黑暗重新又开始占据这块空间,而血腥的臭气则在驱赶着硫磺燃冇烧的气味,随着巨大的骸骨从尸骸堆中拔出自己的动作,填塞进每一个残存者的鼻腔,以及精神之中。 死亡带走了大部分的声音,一时间战场上消寂下来,但更大的危险,却就在那些沉闷的隆隆声之中,已经如同穹庐一般的将所有人都包覆其中。 “在上……。”“护佑……。”“神啊”,…” 即使是信仰坚定地主祭们在这可怕的亡灵生物面前也只能发出细微的哀叹的声音,一个主祭奋起最后的力量,试图用一个驱散法术来让这些不洁的亡灵重归泥土,但是那圣洁的白光落在骷髅身上,却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后者的灵魂之火仅仅是跳动了一下,就将那白光消散于无形! 然后,亡灵报复一般的挥动巨大的骨爪,空气中立刻传来一声可怕的沉闷爆鸣。 只有爱德华能够看见,地面在这声音之中凹陷,龟裂,最终化作如同子冇弹或者炮弹壳一样的杀伤残片四处飞扬,在周围的空间里打出一连串带着回音的可怕鸣动去”,…而紧随其后的,是恐怖阴森的冷笑。 “放弃无谓的挣扎吧,你们的死亡已经是固定的了,如果真的希望做些什么,不妨试试在我杀死你们之前先结束生命,那样你们说不定还能够得到你们主子的一些赞许?”法师的声音从那尸山血河的那一头传来,不复之前的疯狂,但平静之中包含着的,却是完全的残忍与傲慢:“哈哈,真是抱歉,我忘记了你们这些可怜家伙的主子,并不接受自杀的灵魂,不过没关系,我会代替他们将你们好好地收藏起来的,毕竟对于某些魔法来说,强悍的灵魂不可或缺。” “你们说的神器,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肌腱猛烈的收缩,让心灵术士的动作几乎可以媲美最为优秀的战士,他几步绕过了一头骷髅,来到牧师们暂时的避风港,然后卷轴匣里抽冇出了一卷,拆开上面精致的符文刻印。 “我们也并不知道的非常详细。” 这个提问让几个人都不由得徽微顿了一下,直到下一个呼吸时,兰森德尔的主祭才沉重的呼吸了一下,犹豫着开口显然,抗拒刚才那无所不在的银色光束,已经耗尽了这位老人的大部分体力,如果不是他看起来具有着最高的神能力量,很可能此时他已经鹤驾西归了:“我们只是知道,那是一个古代魔法王国遗留下来的邪恶造物……的碎片,可以利用献祭的灵魂来带给使用者强大的力量,但是其中的交换极为惊人。每一次使用,需要耗费大量的生命。因此,必须在这里将之消灭,不能让他再进行如此可怕的邪恶献祭。” 爱德华轻轻点了点头。 这些话应该是没有撒谎的,但传心者灵敏的感觉,却似乎能够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一点、不尽不实的味道如此强大的东西,恐怕对于谁也不可能保有信任,尤其是在目前的状况之下。对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而就在这短短的一个问答之间,更多的亡灵被从尸体堆之中召唤出来,虽然并不像那个仍旧在尽力组合自己的骸骨怪物那样庞大无比,但他们的身体已经超过了十叭,那硕大的头壳便已经顶上了这个地下大厅的顶棚,刺耳的摩擦声音让人类心中蒙上更多的阴影对亡灵来说,身体的大小并不意味着力量减弱,更何况他们拥有着比巨型骷髅更加灵活的身体,以及一把骸骨构造,布满尖锐倒刺的巨型长刀。 不过爱德华也仅仅是分出了一点可怜的注意力,看着他们慢慢靠近,然后被艾莲娜手中光晕迸发的圣剑阻拦下来。 更多的心思,都用在远处,那个造成了一切的法师身上 在可怕的摇晃之中,原本的几点灯火也已经熄灭殆尽,能够称得上光源的只有十几尺之外,那个闪烁着金光的人影,不过,对于那双隐藏在兜帽深处的银色眸子来说,身处地底的黑暗也和晴朗夏日里的下午没有多大区别,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注意到摇摆着靠近的大型骷髅身上,敏然有序的,连接的红色线条。 魔冇力的流向。 而当心灵术士望向远方的视线聚集了精力,这些由魔冇力形成的鲜明痕迹就更加清晰起来,看上去就像燃冇烧的火线。他们在地面破裂的痕迹上断续,在空气中游历,但最终都汇聚到远处那个法师的手中——那血红色的光泽火焰跳跃升腾,形成鲜艳的光芒,把法师整个人影,甚至周围的一切都包围起来。就像是一束耀眼的火炬,但是在那中心,去油留下一片柔韧的银色光芒组成的球体,在中心汇聚层一根短短的骨头一般的物体。 而当心灵术士望向远方的视线聚集了精力,这些由魔冇力形成的鲜明痕迹就更加清晰起来,看上去就像燃冇烧的火线。他们在地面破裂的痕迹上断续,在空气中游历,但最终都汇聚到远处那个法师的手中——那血红色的光泽火焰跳跃升腾,形成鲜艳的光芒,把法师整个人影,甚至周围的一切都包围起来。就像是一束耀眼的火炬,但是在那中心,去油留下一片柔韧的银色光芒组成的球体,在中心汇聚层一根短短的骨头一般的物体。“就是那个吧”,…” 爱德华眯起眼睛,将观察世界的方式更换成了普通,然后就注意到,那是法师手中握着的,一根微微闪烁着银光的棍子,仅仅只有半尺多些的长度,看似并不起眼可目光与之真正交接的一刹那,他的心脏似乎忽然开始不受控制的加速起来,那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又开始躁动,鼓动着他的情绪,一定要将那东西拿到手才算甘心。 我们的使命是照亮整个世界,熔化世上的黑暗! 圣武士的声音响起了,她高声颂唱着祷词,随着铿锵有力的声音,她的头顶自有和煦柔软的光线清泉般泻下!在身周环绕出光之羽翼再随着她的意念如水流般流淌向那长剑的尖端,这个光芒让爱德华的精神微微一颤,似乎重拾冷静,他稍微转过视线注意到那里正在坍塌的尸体骸骨一~每一句的祈祷,便能够帮助艾莲娜劈开一头巨型骷髅,在一阵光晕中将其净化,她手中那柄长剑上,无数繁密神圣符文的逐一亮起一旦接触上亡灵的身体就发出剧烈灼烧的刺冇jī声,仿佛掠过黄油的灼热餐刀! 不过是十几个呼吸的瞬间便有五六具亡灵被充溢的正能量直接炼化,化作飞灰,劈成碎片! 但情势并没有好转。 如果是人类面临如此情况,即便不退缩,也会本能地产生一些负面情绪,可已经被榨干灵魂的它们已经无所畏惧一后来者继续前进,手中握着巨大的骨刀,毫无感情地面对着敌人,挥舞,被阻挡被后一击变成灰烬,然而在后方又似乎有更多的亡灵正在从那几百具尸骸之中被组合,爬起,就像是无休无止无穷无尽。 当然,这些尸骸最终会被消札干净可是在那之前,艾莲娜必然会支撑不住毕竟亡灵不会疲劳,但是人却不行。 这就像抵挡着洪水的大堤,可能一直都表现得坚固无比随着洪水的不断冲刷终究会出现漏洞,而只要出现一个漏洞,原本看似一直良好的形势便会急转直下,全局的溃败便近在眼前。 漏洞很快就出现了。 轰! 沉闷的爆裂声让整个地下空间都跳了一下!然后便是随之而来闷雷似的隆隆声,天顶上的岩石上随着声音像四周探出无数的细微痕迹,那些黑色的细线随即就被倾盆大雨一般落下的沙土扩展成为一道道粗黑的印记,然后,一股调尘猛地从那缝隙里喷涌出来!然后就是一块块石头从天顶上开始向下崩落!每一块都足有十几尺见方! “不好了!不管如何,我们也必须要拖住他!否则,一旦他破坏了上面城主府的反传送法阵,那么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城市规模的反传送法阵一旦启动,不仅仅是断绝了普通的传送法术的往来,一些涉及到异位面变动的法术诸如召唤恶魔一类的也会被完全刮禁以现在的能力,如果被他发动了召唤,说不定还会召唤出什么样的怪物,因此决不能让他得逞! 盯着他面孔上那一层不自然的晕红,爱德华若有所悟。 “开始时时红光,那是塑能系的闪电,但只有一个落点。应该不是很高级的闪电链或者闪电风暴,只是闪电术而已;然后是亡灵系法术的黑光…,能够吸取对方的血肉补充体力的应该是亡灵系的,可能是吸血鬼之触:然后是又是黑光和紫光,那应该是亡灵系召唤,召唤出的是骷髅,虽然大了一些……,那么……”。 爱德华喃喃的自语~虽然还没有获得施法的能力,但得益于之前孜孜不倦的研究……。他对于一些低阶的法术都进行了一些粗略的研究和记忆。阿尔伯特的实验室之中虽然有大多的工作,但对于魔法的研究与使用也是最为频繁的,爱德华在那里工作一段时间,对于视野中光谱的颜色代表魔法派系以及强弱的分析,倒是有着不错的认识。 “不用太过害怕,他的力量并不强大,那东西既然只是碎片,威力毕竟有限……他现在只是增强了他的施法效果而已,除此之外,他跟一个普通的法师也没有什么区别!爱德华盯着那个张狂大笑的人影,缓缓的说道:“依靠那呢”,…那个恶魔的祭典,他解开了某种封印,然后将自己的施法能力增强到了一个很大的程度,仅此而已! “之前看过的书里面是怎么说的……,任何的法术仪式都需要一定数量的献祭,不只是灵魂血肉这样的东西,还有一定数量的法术仙…”灵晶仆的声音恰到好处的传来。 虽然只有些微的提醒,但在爱德华进入了自我催眠的大脑之中,却如同雷鸣,而一切都像是破碎的拼图一般,逐渐完整。“也就是说他可能已经没有多少施法能力了!” 这个世界里,法师们的施法能力虽然强大,但却并非无穷无尽,更不是爱德华记忆中那些只要喝水就能恢复的简单模式,因为法术的施展,只是对于魔网的一种预先的缠绕和律动,除了事先精致的准备工作之外,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做到的,也就只有轻微的波动而已。 “如果你们的数量再多上一倍,加上几个能力出众的肉盾,或者还有戏。” “虚张声势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你们的灵魂,很快就变成我的收藏品了,到时候你们便可以享受到这种强大力量能够带来的效果……。”法师眯起眼睛,好像没有听见这句话一样……,但微微颤抖的手腕,却泄露了他心中的一点秘密 实际上,那个年轻人说的几乎全中,他不惜与深渊之中的大恶魔交涉,就是借助了对方的力量,用来解除那被他握在手中的银色短杖的封印……,而那件东西的力量,就正如爱德华所说,只是增强一个施法者的法术效果到达极限。 当然这可不是什么‘仅此而已,……,他只用了一个低级怪物召唤法术便召唤出了几只超过十尺高的巨型骷髅,一个普通的火球术便将几个圣武士吞没,这样的威力,即使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师也没有办法掌握魔网能够给予一个施法者的恩赐是固定的,与他们的灵魂连接,用其强弱结定力量的限度,从不会胡乱无偿的调动。 只是借助手中这件强大的魔法武器,或者说神器,名为恩威的法师便可以扭曲这个亘古不变的定律,将自己的力量完全 作为一个法师的本质,实际上是不会变动的一而且事实上还不止是这点弱点,跨越位面进行的沟通向来都需要付出相当巨大的代价,而刚刚召唤出那只巴洛炎魔的代价,不只是那个优质的祭品和几百个灵魂,也将他的大部分力量扫荡一空, 如果不是这样,他早就用一个传送术逃之天天了。又怎么会在这里跟这些人磨牙? 爱德华握着刀剑的手微松微紧,事实上他也不知为何会知道对方手中那魔法物品的能力……,那种感觉突如其来,就像是一瞬间理解了对方的意思,然后顺理成章的说出来,不过少年紧盯着法师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将他的动摇收进眼中。 能量面前汇聚成为一层透明的光罩,迅速扩展成了一层巨大的防护,牢牢护住了身体。来势凶猛的火焰在这临时使出的血盾上发出了沉重的撞击声,片刻之间整个光罩就逐渐布满了蛛网一般的裂痕!继而在砰地一声之中散碎成为漫天的光点! 但是法师的眼神却随之紧缩,因为那光焰之中没有丝毫敌人的痕迹~虽然声势惊人,但这是毕竟个火球术而不是解离,即使是真正被击中,人的身体也不可能一瞬间被火焰焚化才对。 但那个瘦小的人影,印不见了。 即使他如何转动目光,也没有发现! 某些东西在面前骤然展开时,人的注意力便会被暂时被爆发的中心吸引,这是人类反应的惯性,所以魔术师常常会用伞,手绢或者是一只手的张开挥舞动作来吸引注意力……,而火焰爆发的强光,则更加容易让人得视线模糊不清。 更何况还是一名并不长于战斗的法师……。所以当注意到爱德华的时候,少年已经几乎接近到了法师身前三尺! 很好的把戏,可是对于我没有意义! 法师狞笑着举起手,借助手中这强大的魔法物品,他无需诵咒也无需手势,强大的法术动念即发,虽然剩下的法术已经寥寥无几,但是只要应用得当,杀掉在这里的所有人,再隐形逃走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我只要……。 下一刻,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奇怪,这个法术能量凝聚的方式,自己发射的竟然是火球术?可是,可是自己准备的火球术不是已经全部都用光了吗?而且为什么……,?(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合一 魔法的力量,需要事先的准备,这是每个法师必然了解的规则。因此没有按照法则使用的法术自然就不是法术了,即使法师的咒语念诵的再正确,手上的符号画的再标准,他对于魔网的理解和掌握再深入,也没有意义…… 法师的反应很快,他几乎立刻就改变了手势,让一层柔和的光泽从他的脚上升起。 可惜,鞋底抹油这个法术虽然可以增加他的速度,但在这么近的距离里速度已经无关紧要了,他举起的手掌简直是个最为明显的弱点,短暂的变动法术的时间更是致命的一欺身进前的爱德华毫不犹豫,抓握,横肘,一击撞进对方的腋下! 沉重的力道撞碎肋骨,反折进肺脏,然后一个利落过肩摔的同时,顶住腋下再将对手的手腕反向拉落,于是这支并不强壮的手臂肘关节,便在身体翻滚的同时被脱臼出来!恩威张大嘴巴,刺耳的骨裂伴随着的剧痛是他一辈子也没有能够体验过的,可是思维中的痛苦嚎叫却只发出了细微的丫丫声,然后眼前天旋地转,肩背撞上地面的冲击力让大脑几乎麻痹。 爱德华的动作极快,由于某种文化的差异,可能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几个能够像他一样对于近身战斗的方式有着这样研究的人了,而一个翻腕过肩摔之后,他稍微抬起了手,然后狠狠的砸了下去! 他的右手上带着一支手套金属铸造的手套。 这东西本来是骑士和牧师们爱用的东西口可以防御有人划伤他们的手腕手指,不过用来攻击的话,其实也同样有效,仅仅只是一拳法师就发出了咔嚓的一声一一那不是声带而是用骨骼发出来的声音一他整个下颖立刻就被这可怕的一拳打成了粉碎,狂喷出的鲜血带着大团的牙齿和骨头的碎片从摊开的最里面流淌出来! 猎人哼了一声,准备下一拳轰爆他的脑袋……,可是下一瞬间,他便不得不翻身后退一准确的说,一道爆发的蓝白光辉将他整个人都向后推开了!不只是推开而已那强烈的电流,游走全身让他剧烈的颤抖了几下,就此不动了。 于是恩威站了起来。 铁手套就像是一把锤子一样可怕,他的下巴已经碎成了一团,喷涌的血液让他几乎变成了半个血人,但他却还是勉力的睁着眼睛,盯住那个周身还缠绕着电芒的黑色人影,即使对方只是在电流的作用下微微的抽冇动,但是他仍旧不敢放开目光一口虽然这个穿着法师袍的家伙,似乎没有多少与魔网的联系,但对方接连三次出乎他意料的攻击已经足够让他产生一种恐惧的感觉。 幸好他还有六环法术里的“触发”一这个法术就像布陷阱一样,你设定一个条件选定某个法术,然后施展“触发”。这样一旦条件达成,预先准备好的法术就自动生效。这个东西经常被法师们用来进行防御但是事实上它跟防御还有些不一样, 就像现在化便将条件设定为,自己施展一个鞋底抹油之后,就紧接着在身周爆发一个闪电环。 你虽然很厉害,可还是低估了伟大的,至高的奥术。 法师想要笑一笑,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发出的却只是呼哧呼哧的气息鼓动血液的声音,半张脸颊被毁掉的痛苦加上胸腹之间被折断的肋骨刀剑一般的攒刺,让法师感觉几乎快要昏过去了…,但那毕竟还只是几乎,他仍旧坚持着,对于法术的研究,试验和冥想让法师的灵魂更加坚韧,可以忍受更多的痛苦。而脑海里正在回转的感觉,则是他最后的支柱。 他成功了。 那根银色的东西,仍就握在他的手里。只要再支撑一下,他就可以凭借这力量为所欲为! 但前提是必须支撑的下去。 周围的地面正在隆隆的震动,头顶的石板化作瓦砾沙沙落下,得到了主人命令的巨大的骸骨再一次的运冇动起来”,…但并不容易那个该死的敌人在刚刚的一瞬间向着天顶使用了一个音鸣暴,虽然让那里的空洞又打开了很大的一截,但落下来的泥土沙石也把巨大的亡灵给掩埋了一半,现在法师不得不放弃掉一些组成了它的骸骨才能将它从那些石块之中拔出来。 他必须这样做, 因为圣武士已经冲了过来。 刚刚那个致命的停顿让他没有力量再去操作那些骸骨武士,更别说是再操作残余的魔法力量继续凝结它们了 不过很出奇的,法师没有惊慌,他只是镇静的转过身,甚至没有做出施法动作实际上到了现在,他能够使用的也只有冰霜射线,酸液珠这样的小东西了,即使在那法杖的作用下可以发挥不小的力量,但那依旧不可能让一个圣武士立刻丧失战斗力,甚至以他现在的连击中都不可能。 所以,他只是抬起那只完好的手,把手里的东西投出去。 那一根银色的短杖,向着圣武士飞了过去。 艾莲娜根本就没有理会…,剑术的训练让她早就能够本能的判断形式,不会因为小小的干扰而改变自己的目标那根银色的东西飞得很慢,而且没有锋刃,也不是能量团,这种垂死挣扎她见过几次,绝对无法伤到穿着铠甲的自己即使能够产生伤害也是在自己的剑将那个罪魁切开之后的事情了。 因此她没有改变自己的动作。 她错了。 那一根小棍子咚地一声撞在铠甲上,但却没有弹开,反而钻了进去一一就好像那层闪烁着神能光泽的铠甲不存在一样,就那样在声音中戳破了那一层金属,镶嵌进了其中。 可是女圣武士的姿势立刻就崩解了,他原本前冲的身躯歪斜了一下,惯性推动她的身体向前,可是脚下却没有跟上这个速度,不只是脚下,加注在长剑上的臂力,甚至是挺直了身体的腰力在这一瞬间似乎都消失了,像是被一下子抽空了一样! 恩威的面孔扭曲了一下。 他原本是想要笑的,可当视线转过,他却忽然笑不出了……。 那个黑袍的人呢? 作为一个还算不错的法师,恩威在失去敌人的踪影的同时就感到了危险的临近。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画出一个手势,伤痕累累的身体立刻被笼罩在了一片斑驳里,波纹水一样荡开一圈,他的身影就此消散在了烟气之中。 隐身术。 跑,他现在只有这个心思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取胜机会,但是对于逃跑,他还是有着自信的。现在操纵着巨大的亡灵,从这里冲上去是不行了,但他还有机会。离开了这里,在迷宫一样的地下水道里,他仍旧有机会,只要到达城里的某个地方,他就算是赢了,因为他还一组小小的法术可以用来伪装自己一在三十万人口基数这样的一座大城里面,想要抓出一个人来,尤其是一个施法者来那简直是大海捞针的事情, 他的身形很快,虽然身体已经有大半不听使唤了,他从腰带里抽冇出一个试管,仰头喝下,魔法的力量就开始修补他的身体,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就可以储备力量,准备离开。 可是刚刚转过身,他突然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地抽搐了一下,他的脚上不知什么地方也开始疼痛了,这个突然的变化,让整个转身的动作都莫名其妙的完全失控。他居然像一个刚刚学走路的小孩子一样左脚许到了右脚,然后成了一个滚地葫芦,而且还一头撞在了一块石头上,发出嘣的一下闷响。 恩威打的圭意不错。可惜它没料到敌人之中有一双眼睛一直便没有丧失他的身影。 爱德华。 现在的爱德华,已经陷入了一种非常古怪的感官之中,血液的腥气,火焰燃冇烧的硫磺味道,泥土在闪电中焦糊的异味……,混合成为一种古古怪怪的刺冇jī,从鼻端,从肺叶,一直渗进每一根血管,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燃冇烧起来,心脏在咚咚的震颤,声音在耳边响起,却空洞的仿佛远在天边。 然而精神之中却一片清明,一切的一切,在思绪之中逐渐变得缓慢了……,跳跃的红焰喷出的花火,岩石崩裂碎落下的细微石子,飞散的闪电的微光,每一个人眼中瞳孔的收缩……时间停下了流逝的脚步,让他可以注意到周围的一切,最为细微的细节。 “呵呵呵……” 然而法师仍旧感到可笑,因为他迷蒙的视野中,那个少年没有再攻击他,而是一把抓过了他手中银色的短杖! 愚蠢!愚不可及的小家起”,那是神器,神器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最为高等的契约,除了已经献祭灵魂给他的我,别的人是不可能得到认同的,即使只是短暂接触它,最终结果也是被吸干所有的力量,而对于你我不会留手,宁可浪费时间我也要把呢”,… 法师得意的扯了扯嘴角,不由得冷笑出声。 但下一刻,嘶哑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人一把扼住了咽喉,法师瞪大了眼睛,拼命地凝聚着自己的精神,试图把记忆中的法术施放出来”,…。 然而一切的努力都变成了徒劳前一刻还如臂使指的法术能量,现在却完全不会听从他的意志了,那根银色的法杖正在对手的手中逐渐消隐,而原本的精神上的连接,也被狠狠的掐断! 契约中断造成的冲击,如同海水般轰然回溯!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恩威发出了一个歇斯底里的痛苦狂家”,…可怕的冲击几乎将大脑搅成一团肉酱,巨大的痛苦让毫无血色的面孔整个儿都扭曲了,他尖利的嚎叫中充满了不甘、后悔与疯狂,两只手如同鸟爪一样的伸向前方,好像准备从面前这个可恶的小鬼身上抓下一块肉来! 吼叫逐渐微弱,最后变成几近呻冇吟的叹息 “不,你们这些该死的……,我不会……”所有人在这个声音中安静下来,注视这个疯狂蠕动的人类……,事实上现在他已经不像是个人类了褶皱和斑纹正在从他苍白的面孔上疯狂浮现,瞬间已经占据了整个头颅,头顶上暗色的发丝变得灰白,再逐渐脱落时,大部分已经开始瓦解。皮肤成为乌黑的焦炭,再和一起化作细微的颗粒……剥离出其下红白相间的肌肉骨骼,然后就像是被时间的洪流冲刷,沙砾堆积成的雕像般,于弹指间坍塌成了一堆灰烬。 直到这个师最后一点残余也消弭殆尽,爱德华才长长的吐出那屏了一分多钟的气息,他悄悄地低下头,手中握着那支银色的短棍, 实际上已经不是短棍了。 那光滑的东西此刻正水银一般的在他手中扭动,改变着自己的形状…,只是短短注目的时间,它已经丧失了原本的外形,甚至比原本的模样细了至少一半。活物一般的银色扭动着,攀上爱德华的手腕,然后相互勾结连通。”最终化作一环包裹住年轻人手腕的精致手镯,两条流动光晕一般的链条从上面延伸,扣住了他中指上那枚同样华丽不凡的戒指。 现在他脑中似乎闪过一种明悟……,终于明白自己为何无缘无故的感到冲动,即使明知道其中绝大的危险,还跟随者这些圣武士们来到这里一那显然不过是某些物品之间的互相关联,对于他的恩维造成的一定的影啊”,… 影响? 那种古怪的感觉,似乎又来了。 一切都犹如蒙上一层轻纱一般的模糊,没有一丝真冇实的触感。视野之中的一切都在扭曲……整个世界都在一阵无法形容的罡风中摇荡口紧接着无尽的虚空都涌向他的头颅,即使是以他在低语之森锻炼出的的耐力,也忍不住低吼出声。 排水道,大厅,崩解的怪物与满地的血水……逐渐远去,而视野之中的主体,变成了天际翻滚的铅云、横扫大地的罡凡……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就像是被滴进了墨水的清泉,乌黑的痕迹向外扩张,勾勒出黑团子一样古怪的外形轮廓。全都化为无穷无尽的扭曲的影像汹涌而来,而他自己仿佛变成一个黑洞,毫无阻隔的容纳着一切,变得无限大,走到无限远。 或者视野中唯一清楚呈现的,仍然只有那支银色的法杖。 是的,那支法杖。 这是那个幻境的延续。 这还是那个幻境的延续。 法杖就悬浮在视野之中,长而扭曲的杖身上,各色的宝石闪烁生光,而那手骨变得更加清晰了。 他现在能够感觉到地不只是,还有自己的精神,情感和心。这些并不是身体是分离的,甚至可以说这应该者是身体更深层,更基本的东西。每一分悲哀,愤怒,喜悦。最细微的情绪都和肌肉,神经都浑然一体,这是心和的融合,精神和情感的交融。 不知道是从精神意识深处泛起的,还是从身体中的每个细胞中散发而出的。 可以看见一温暖的金色光芒逐渐把自己包围起来,慢慢地又重新浸透到身体中,灵魂中。 他曾经很早以前就感受过这种光芒,知道这应该是潜伏在自己身体中的东西,但是一直没有再次感受到过,直到这个时候,似乎是精神上终于达到了某一个契机,而且是完全捕捉到。他只感觉到一片温暖。这温暖并不柔和,不是那种如同浸泡在母亲腹中羊水的那种安全温柔的温暖,而是显得有些灼热和干燥,如同旷野中的烈阳。虽然粗糙了些,但却充满了力量。 同时,还有一股生机勃勃的萌动从他胸口散发而开。虽然他眼睛看不见,但是他能够凭感觉‘看到,一棵细小之极的幼苗正在自己的胸膛中萌芽,生长。这棵幼苗所带来的生机和那金色光芒的力量相辅相成,慢慢地充盈进身体和灵魂的各个角落。 周围的一切都在扭曲,溶解,解离成无数细小的闪光微粒,消失在深邃辽远的黑暗之中。现实空间的景物在法师视野中变得清晰起来, 仍旧有不计其数朦胧不清的线条在眼前舞动扭曲,飞速游走。仿佛呼啸的狂风,是灵体眼中的物质世界。爱德华不禁感到一阵恍惚,仿佛自己在一瞬间跨越了万年的历史长河,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是记忆,哪个是现实。一一一一一一一一(未完待续) 八十四章勇者 今天被某书友吐槽,发现之前弄错了几个地方的文字……尤其是两个名词错误我都没看出来…… 已改正&磕头认错。 另外上一章的后半截改动不小。 —— 仍旧是那种,一切都犹如蒙上一层轻纱一般的模糊,没有一丝真实的触感。视野之中的一切都在扭曲……排水道,大厅,崩解的法师,覆灭成为灰烬的怪物与惊慌失措的面孔,满地的血水……就像整个世界都在一阵无法形容的罡风中摇荡。 然而精神之中却一片清明,一切的一切,在思绪之中逐渐变得缓慢了……跳跃的红焰喷出的花火,岩石崩裂碎落下的细微石子,飞散的闪电的微光,每一个人眼中瞳孔的收缩……时间停下了流逝的脚步,让他可以注意到周围的一切,最为细微的细节。血液的腥气,腐尸的恶臭,火焰燃烧的硫磺味道,泥土在闪电中的焦糊……混合成为一种古古怪怪的刺激,从鼻端,从肺叶,一直渗进每一根血管,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燃烧起来,心脏在咚咚的震颤,声音在耳边响起,却空洞的仿佛远在天边。 紧接着无尽的虚空都涌向他的头颅。全都化为无穷无尽的扭曲的影像汹涌而来,而他自己仿佛变成一个黑洞,毫无阻隔的容纳着一切,变得无限大,走到无限远。 疼痛。 脑子似乎在那一瞬间被挤压成了稀烂,即使是以他在低语之森锻炼出的的耐力,也忍不住低吼出声。 幸运的是,这感觉只持续了一瞬。 一切的一切,都逐渐远去了,视野之中的主体,变成了那陌生,又熟悉的,在天际翻滚的铅云、横扫大地的罡风……只是远处辉煌的宫殿,沉郁的雷光,和那些冲天而起的羽翼,已经消散,模糊了,甚至是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就像是被滴进了墨水的清泉,乌黑的痕迹向外扩张,勾勒出黑团子一样古怪的外形轮廓。 或者视野中唯一清楚呈现的,仍然只有那支通体银色,却放出七彩光泽的法杖。它就那样静静地,悬浮在那里,贯穿着天与地,黑与白,光与影,一切的一切。 让人知道,这还是那个幻境的延续。 悬浮在视野之中,水波一般摇荡的黑影之前,长而扭曲的杖身上,各色的宝石闪烁生光,让人能够看清楚上面的每一个细节……更多的细节。 那每一片宝石,都是精细的雕琢的叶片,花瓣,它们构造成长长的法杖上,装饰成为植株一般的结构——但那精巧的如同生命一般的金属与结晶,决不是简单地装饰,当意识无来由的集中在其中的一点上,叶片就会慢慢的明晰,扩展,最终,每一根脉络,每一片鳞皮,都成为巨幅的画作。 文字,符号,轨迹,结构…… 爱德华想要瞪大眼睛,看清楚那上面的每一个笔划,因为他赫然发现,那每一个叶片上,似乎都记载着魔法的奥秘——没有外力的辅助,那些不知流传了多久的字符,对于爱德华来说不过是图画一样的东西,然而在那字里行间,某些低落的地方,有他熟悉的部分。若将那复杂的部分分解,便会露出一部分他魔法书之中抄录的,简单的片段。 但视线只是在上面掠过,仿佛清晰却又不容停滞的向前,最终,那些繁复的刻划便步入了学徒所无从触摸的玄奥领域,他只能颓然地望着眼前不断变换的符号,无奈地等待着一切的终结。 不知不觉地,一个声音响起。 那本是一个喃喃的低语,像是诉说,又仿佛自言……无数的音符高高低低,组成了某种优雅,宏大,无比繁琐的,语言。 而爱德华抽搐了一下。 即使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是在一个虚无的意识构成的环境之中;即使他听不懂那声音所说的语言……但是他能够听到这语音之中蕴含的东西——那是冰冷,是孤寂,是空虚,是强大的。不可抗拒的力量。 而他记得这个声音,他是属于…… 不,他想不起来,记忆在这里又产生了断裂,这声音属于谁,属于什么,都被某种力量束缚,只是当这话语逐渐的变得悠长,他本能的感觉到了什么, 像是恐惧。 这本能让他收缩着自己,即使这一切不过是存在于他的意识之中,他缩起身体,缩起手脚,缩起手指…… 直到一股温暖传来。 不知道是从精神意识深处泛起的,还是从身体中的每个细胞中散发而出的。那温暖是浸透到了他的身体中,灵魂中。或者,这本就是潜藏在他身体之中的东西?这温暖并不柔和,不是那种如同浸泡在母亲腹中羊水的那种安全温柔的温暖,而是显得有些灼热和干燥,如同旷野中的烈阳。虽然粗糙了些,但却充满了力量。 视野中,那只灰白的骨骼的手掌,握住了那只华丽的法杖。 ……王权。 那个声音变得更加宏大了,仍旧是无法听清,无法明了的语音,可是随着那温暖逐渐的传送到身体里,思维似乎也跟着更进一步的涌动,他敏锐的从那些无法理解的词汇里,抓住了一个似曾相识的片段。 王权! 他低声的复颂道。 于是,阴郁消散了。 …… …… 遥远之外,深沉的阴影中。 光线在小小的精致的金属台座之中流溢,勾勒出周遭殿堂的轮廓,宏大,华丽,深邃,但这空间是如此的静谧,似乎连空气最为原始的律动,都已经停滞消亡。 但一切随即就被喀喇的一声轻响打破。 光线的源头,一颗暗红的宝石中心,骤然崩裂一块,这裂纹继而蛛网一般向外扩张,最终在细碎的响声之中,变成了无数的粉末。 “嗯?” 光线摇动起来,化作模糊的,几乎与黑暗等色的雾气,氤氲蔼蔼,凝聚不散,在空间凝成了一团变幻不定的阴影——初看上去不过是浓淡不匀的雾气,但气团中央幽暗朦胧,却又聚集成为了一个人形的轮廓。闪烁的雾气勾勒出兜帽的阴影,以及以下深刻的下巴,这烟云翻滚了一下,然后发出一个十分苍老的声音。 “恩威……那家伙死了?” 这声音低沉,和缓,似是在惊讶,又并没有太多……就像是,一个人正在思虑讨论着,一只宠物之类东西的命运。 “他最后的联络也已经是在一个月之前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不过倒是没想到他竟然也会被人干掉、虽然有些名不符实,但这家伙也是个接触了七环的法师了吧,而且以他在法恩的那个地位,有什么人能够威胁到他的存在?” 稍微尖刻的声音响起时,另外的影子也在空间之中逐渐凝聚,这是一个更加虚无的影像,甚至只能勉强辨别出那个人类的形象,只有语声尖利而刻薄,像是随时都在冷笑一般,又带着那种虚无飘渺的轻。 然后是更多的声音。 “早就建议你们要适当的注意一下各处的消息,不要只是窝在实验室里……结果到了现在你们还蒙在鼓里。这一次恩威那蠢蛋,闹出来的事情可是相当的大的,似乎整个法恩地区都已经出现了影响,如果我没猜错,他恐怕是弄出了一个邪恶仪式。从规模看,至少献祭了几百人。” 第三个语声是厚重的,与之前一个声音完全相反的语调,仿如来自于九地之下,沉郁,缓慢,却隆隆的震动着空气。 “邪恶仪式?选在那种地方?发动太困难了吧?不过如果成功了,祭品倒是绝不会少……嗯,可能都足够献祭出召唤地狱君王之类程度的力量了。不过我倒是没听说哪里出了什么大事。”一连串的疑问紧随在这个沉郁的声音之后。这一次发言的似乎是个女子,虽然带着细微回响的声音并不能够透露出她的太多秘密,可那种悠然地韵律,似乎便可以让人心旌动摇,忍不住浮想联翩。 “废物而已,被什么人干掉也不需要奇怪吧,这种愚蠢的东西……不过他那一摊子事情,倒是确实需要有个人来管理一下……”第五个声音插口道,温和而洪亮,似乎也没有经过丝毫的伪装,发音也极为讲究,是侵淫了无数时间的贵族才会习惯的方式:“只是这白痴,要死的话,好歹也把事情安排一下啊,想要往那样的港口城市插上人手,可不是一个轻松地活计呢,更何况他身边还没有多少可用的人。” “当初还不是你说,以他的能力不能派给有用的人手,否则要不了多久就会把它给直接踢出去?”女子在冷笑。对于这个贵族式的腔调,似乎没有丝毫的好感。 “恩威最后几次出现的时候,就曾经提到过某些与之有关的东西,但当时并没有太过注意,我们都。”最后的声音,是同样苍老的,只不过,与第一个相比,它更虚弱,几乎就是干透了的肉块互相敲击时才会发出的那种涩而沉的声音:“如果他真的是找到了什么,那么袖手旁观,我们就都没有理由;而我知道有一些东西,干扰了法术的运行,对于我的预言术。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不过,力量一定不会太弱,我想。” “哎呀,大师,你不是常常自夸,可以看到命运支线上每一根细微的经纬?怎么这一次居然无法得到一点信息?”女子的声音发出了一个娇笑,清脆:“还是说,我们伟大的苍穹之眼实际上已经注视到了某些可怕变动的征兆,却又基于个人的习惯,准备到最后一刻再揭晓答案?” “证明意味着改变,这是推动时间之河不可忤逆的奔流,更何况你我谈论之物,本就凌驾于一般的认知之上。”最为苍老的声音不为所动:“预言能够得到的结果已经足够惊人了……以往就算未来被某种事物掩盖,也至少能够看到一片迷雾,但是这一次……我看到的却是无尽的黑暗。不是掩盖,而是隔绝,和那件事情有关的一切都已经被隔绝了。” “能够干扰你的预言?如果是真的,那倒是好强的力量……恩威是跟九狱的哪个魔鬼大公,还是深渊之中的某个领主达成了某种契约?不过他又用了什么代价来支付这样的一次沟通?据我所知,法恩这一次遭受的影响并不是很大,除了邪恶仪式产生了一些深渊之力的泄露,也就是死了大概不到三百人……这个数量的灵魂,不可能引起任何一个高等邪魔的关注啊?” “规矩不是一成不变的。命运的线条正在摇动,大动荡的时代就要来临,该来的终究会来.在动荡来临之时,判断未来大势走向是最重要的事。而现在,法恩地区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想要趁机派遣一些人手,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对于我们来说。”苍老的声音吐出了一串莫名的言辞,却也送出了某种令人惊异的结果:“然而另有些特殊的情况出现在了预言之中,令人非常在意……很可能是那个。我推断。” “那个?” 于是女子的声音微微的顿了顿,继而连呼吸都急促了一些,于是,那声音中便带上了一种说不尽的魅惑:“大师,你说的‘那个’到底是……不会是那个吧?那……可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啊。” “很有可能,恩威已经找到了一种可行的办法,” “可是他死了。我甚至没有办法找到他的灵魂,外层界,内层界,冥河……他不再任何我们所知的地方,这样的结果,通常只能意味着,彻底的消亡。” “那么,就去寻找那些知道过程的人。” “据说并不多……那位伯爵想必是其中的一个,但最有可能的,恐怕还是解决了这一切的那个人。” “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据说是学院的学徒,能力似乎并不是很高。” 交谈的声音逐渐微弱下去,最终,圆桌上方那一大片虚无的、似是吞噬了一切光线的黑影慢慢散去了…… …… …… 周围的一切都在扭曲,溶解,解离成无数细小的闪光微粒,消失在深邃辽远的黑暗之中。灰黄红白,现实空间的景物在法师视野中变得清晰起来, 爱德华猛地坐直了身体。眼前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了,然而,却仍旧有不计其数朦胧不清的线条在眼前舞动扭曲,飞速游走。仿佛呼啸的狂风,让人不由得感觉一阵恍惚,仿佛自己在一瞬间跨越了万年的历史长河,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是记忆,哪个是现实。 但那枚精致的手环,正扣锁在自己的手腕上,和那枚戒指,被两条细细的锁链联系在一起,与记忆中一般无二。 可是爱德华的眉头却越发的紧皱起来。 记忆正在恢复,在他的脑中逐渐的驱动起更多的思想……让他记忆起那一场发生在洞窟之中的战斗,那最终的结局,以及……自己这样昏迷过去,无疑是非常糟糕的事实。 神器,那些家伙应该是如此称呼着自己手上的这件东西的吧。 但这样的玩意儿,竟然落入了一个看上去并不是很强的家伙手里,那些主祭们会甘心让这种情况发生么?老家伙们即使距离甚远,没有看清楚那个法师究竟是怎么死的,但是他们可都是人老成精的东西,事后没有找到那个东西,便不可能不怀疑到自己的身上来。 难道说,这件可怕的神器,还在发挥着那种强大的力量,让任何除他以外的人,都看不到它的踪迹? 思绪是如此的轻盈快捷,以至于心中转过了一轮的想法时,爱德华的眼睛才刚刚将周围的环境观察完。 这里似乎是个很普通的房间,很干净,地板和墙裙都擦得很亮,而桌子……好吧,实际上应该说,按照这个世界上的标准来说,这应该是个很高级的卧室了,爱德华摇了摇头,然后感觉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肩头,然后就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醒了?有没有什么地方感觉不舒服?” “我们是怎么逃跑出来的?那个城主没有反应过来向地下派兵?”爱德华转过视线,望着那双包含着笑意的眼睛,微微叹息了一声。 “当然没有,城主阁下只是被那个邪恶法师的附魔术控制了,因此他死了之后,一切便自然回复了。” “控制?” 爱德华撇了撇嘴,魔法的世界还真是简单。一句被附魔术控制了,就可以解释一切……不过想想对于过往,这可能也是不错的解决方法了吧,毕竟要将一位实权伯爵骤然更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直接下达指令,说不定只能导致一个内战的结果,现在有了一个台阶,想必两边都好下台 “那么,他们准备如何……处置我?”犹豫了一下,他试探性的问道。 “处置?”这个词汇让女圣武士愣了愣,随即她笑了起来:“是啊,那或者确实够让人头痛的,伯爵大人据说是不敢擅自行事,而上报给了国王陛下……要知道你现在可不一般呢,是拯救了这个城市的勇者大人啊。” “我?勇者?” 爱德华不由得也愣住了。 只不过他的愣神似乎只有一少部分是因为那个听上去陌生的称呼,还有一些是因为事情的发展看来并不如他所想,倒是有一大部分,可能有一半是因为艾莲娜的那个笑容。 实际上,自己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丫头这样笑起来,那张很漂亮的面孔笑起来也同样很美,不,应该说,很可爱,眯起的眼睛,柔和起来的眉头,以及鼻子上轻轻的皱起的一点纹理,还带着一些调皮的感觉, 但其实这样才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应该有的表情吧? 第八十五章坟墓 被人说了更新的问题“ 我也不想要这样的,真的“只是,咱是个大废柴,有的时候,比方说现在这种时候,真心写不完“ 我正在努力追赶进度,不过看来还得几天, 所以,请大家暂时就当我是早晨更新吧“抱…” 一位拯救了一座城市的勇者大人,想必有所奖励吧门 不过,相比原太打算的,一位伯爵的库房,想必要差的多得…”就算是那位国王陛下能够给出什么好的奖励来叼 ‘通常来说,拯救了一座城市的人,即使只是做出了极大的贡献的,也会被册刮一个贵族身份,拥有一片领地。虽然这样的事情里,爵位和领地的大小,都是要听凭国王陛下的说法,不过按照惯例,至少也应该授予一等男爵的爵衔。” 轻声的解释让爱德华的嘴角微微挑了挑。 困为爱德华之前在诛除邪恶方忌大力协助的功绩,兰森德尔的教会也给予了他相当丰厚的回报现在他的那枚太阳神的特制圣徽上,已经增添了一枚宝石,虽然这个黄金铸造的小牌子不可能让爱德华得到什么神术之类实惠的奖励,不过据说只要在大陆各地的兰森德尔教会出示,那么就可以得到很多方面的大力协助。比方说到达此处乘坐的马车,就是兰森德尔教会免费提供的。 日一个比志通用的说法,大栅是就是声望从中立升级到了崇敬程度吧。 或者也三因为如此,艾莲娜现在也坐在他的身边。 花开时节的清晨,晨风中还带着刚刚过去夜晚的微凉,然而金红色的太阳已经开始发挥出她的力量连翠绿欲滴的树叶上,露水在缓缓蒸发,让空气中带着一股沁人心扉清新的味道。树荫下只剩下一辆马车车轮的声音。 一片领地呀。 这个词儿倒是确实让爱德华的心中兴奋了一下,不过很快地,他就冷静了下来“领地这种东西,除非达到自由王国的程度,否则真的没有太多的搞头,前期的投入必然是相当大的,而且自己也并非是个世袭贵族,没有根基也就没有可以调用的人手和资金,有很多事情想要做起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在现在这个时候,自己又能够分出多少精力,放在统治别人的事情上呢门 爱德华垂下目光,落在自己的左手上凸 在哪里,以细细的链子连接起来的手环,正随着马车的颠簸微微晃动,雕琢着一圈花纹的表面朴实无光,即使这样看上去,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之处。 或者就是因为如此,它才没有受到更多的关注吧“不管是各大神殿的牧师们,还是那个城主,对于那件传说中可以统治世界的神器,都是不可能轻易放过的,但现在,从自己还能够轻易离开城市这一点来看,他们显然并没有找到自己和这件神器有所关联的证据。 或者是他们的思维,仍日局限在法杖这叮)词汇上,或者是因为,这东西拥有的力量,确实并非是常人能够揣度,甚至是察觉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一件神器“就这样落在了自己手里了门 爱德华眯起眼睛,在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对于这玩意儿,他现在仍日是一头雾水,虽然大栅了解了,它与那枚自己无意中得到的中指戒关联甚密,有可能就是这一次自己无缘无故的参与进这个事件的原因,但是具体这件东西的来历,所有人仍日是忌讳莫深,所以他根本不可能轻易地找到什么有关的情报,能够知道的,也就只有这玩意儿的名字。 王权“好吧,似乎连这个名字,都只是他凭借此微的只言片语,以及自己的那个梦境之中的见闻,勉强推断出来的,根本没有什么可供咫尺的证据。 这东西虽然已经落到他的手中,却也并没有给以他惊人强大的力量他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尝试过,但不算是输入精神力也好,试图联系沟通也罢,这枚手环都没有丝毫的反应法师学徒的力量还是那么一点儿,魔网在他眼中也仍日是一层惨淡的银色迷雾,就连他施展出诸如舞光术,或者冰霜射线一类的小东西时,威力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与那时在那个名为恩威的法师手中展现出来的,简直像是毫无关联一般。 难道自己也要弄出那样一个献祭的仪式,献祭上几百个人的灵魂,以及庞大的正负能量什么的,才能得到相应的能力门 可是就算有了那种力量,自己又能用它来干什么门 统治世界门君临天下门 别闹了。 只有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思维,才会相信一个世界之中的所有东西,能够完全掌控在一个人手…”但事实上,一个人能掌控的,极其量也不过就是他周围的那么一点儿地方,寥寥的几十上百个人。 更何况,有得到就要有付出,这是自然法则之那嘬为简单而根本的规则,而君临天下迸绷事情,往往意味着极大地代价“当然,他实际上也并不排斥,只要那代价没有超过他心中的底线虽然在他的预想中,这也算是一种无聊的奢望。 其实这东西在只是一枚戒指的时候,就已经相当优秀了可以把任何他使用的武器变成魔法武器,坚韧和锋利的程度都令人满意,又给予了他能够看透各种黑暗的视力,对于已经探索出了二阶的爱德华来说,足以成为战斗之中有力的补充。 以一个施法者的观点来看,这便已经足够。 心灵异能的力量,确实非常强大,或者范围上有此狭窄,但却拥有着更多的可塑性和深度,越来越显现出诸多的优势比魔法还要令爱德华满意行动隐秘,方便快捷,修炼起来也不用体验那在付出了大量的努力之后却收效甚微的感受。这一次的战斗之中,他便是仅凭着一个二阶的异能,便两次的扭转了局势,最终将一个强大的对手给斩落手下,虽然最后还是借助了一些别的力量,可实际上也可以说是定鼎江山的最大功臣。 然而发展道路上的问题也确实让人担忧二级的心灵异能起到的效果确实很好,不过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说,仍日是不够,远远不够的。 因为自己现只,今处于一个极不安全的地步,简直就是危机四伏。 他这一次因为这枚戒指的吸引参与六这件事情之中,最终干掉了那个法师,这样一来便无形中把对方背后的势力给得罪了从那个法师召唤出恶魔这一点来看,对方有很大可能是个秘密组织的成员。更何况至少他便不认为那位城圭阁下真的像是公开扬跟这个法师毫无关系,只是被附魔术控制, 他清楚自己的能力和身份,靠近帝国匕层那此争斗是一种愚蠢的事情虽然作为学院的首席,以及跟阿尔伯特师逐渐紧密的关系,可以避免他牵涉到一些事情之中,但他很清醒地认识到现在的自己终究还只是个小人物,跟着圣武士们打打酱油,弄点零星的好处是很爽,但要跳出学院这个保护,直接与那此宠大的势力牵扯上,自己这种小人物随时可能莫名其妙悄悄死去。 如果还像之前那样悠哉的过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曝尸街头。 ‘我可以告亦你,你在心灵力量上的进境,是很快的。我所知的例子全部都是来自一些残片,并不是非常的详细,而且只适用于异怪。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能力的进化,要比一般的灵吸怪,还要快了一点儿。“灵晶仆沉默了一下,然后调出一此记忆的画面。 ‘一个灵久怪跨越第二级异能的门槛大栅要花上个几年,甚至是十年的时间,当然他们的寿命远超人类,而且一开始他们的大脑还不够成熟和完善。”灵晶仆顿了顿,心灵之语的语气变得格外认真:‘然而你的进…”即使是将时间折算过来也算是够迅捷,因为你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便已经跨除了这一步。” ‘当…”这也并不是完全按照时间折算的问题,毕竟灵吸怪天生就要比人类强大的多,成长周期长,而且极限上,可以想见的应该更加深一此。不过你也比一般的人好得多…”至少在极限上,你想要掌握五级的异能应该是没有任何的问题的。” ‘你这是他喵的在鼓励我还是打击我啊,听着更令人沮丧““爱德华撇了撇嘴,他看过怪物的资料中早就写过,灵吸怪那玩意儿的寿命远比人类多了一倍有余,而一个灵吸怪在四五十年,相当于人类二十来岁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是能够施展五六级的大怪了,其中出色一点的家伙的话,就算是显现七八级的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自己现在还在二阶周遭打转 按照他所知道的异怪知识,灵吸怪这种生物的那个圭脑,用心灵联系着每一个灵吸怪的思维,这是监控但也是福利,所有灵吸怪的知识和见闻都会被共享,让他们的智慧成长速度远超常人。自然也不用担心知识的问题,事实上只要是个大一点的灵吸怪都市之中的居民,就绝不会在进阶的方向上出现问题。 这简直和联网一样方便,爱德华甚至都有点想要去一趟地下,寻找那此灵吸怪的城市来试试能否对于进阶有所帮助了。 当然了,这也就是想想,灵吸怪可不是善良之辈,对于本族之外存在的看法,除了食物就是奴隶,他现在这点力量,连自保都有不足,跑去灵吸怪城市,纯粹寿星老上吊。 关于艾萨克这位师的住所的问题,终于有了一此眉目,根据城防军残存的记录,这位师原本确实曾经在法恩住过一段时间,不过在三十年前就已经离开了城市,在法恩郊外三十多哩的一座小山中开辟了自己的实验室。 说起来,这一次爱德华狈阿尔伯特师那里接受的任务似乎很御单,只是找一个叫做艾萨克的老法师而已可麻烦在于阿尔伯特那个老侏儒自己都搞不清楚这个艾萨克住在哪里。 他虽然说过对方住在法恩地区但爱德华很快就被小丫头嘲笑了一番而得知了其中的乌龙,法恩地区是帝国之中最大的海港城市所在地,但也是一个贵族领地的名称,这老法师并不一定就是住在城里的,而且,他也不一定非要用真名示人,这样一来便让原本就麻烦的事情更加混乱这个时代的城防军队之类的可不负责找人,更何况他们甚至都没有准确的人口统…”总不成满大街贴寻人启事,这世界上又没有广播喇叭之类的东西。 而且更加麻烦的是侏儒的寿命可是比人类要长的如果那个名为艾萨克的法师已经死了,自己这一次自然白跑一趟。这个想法不可否认的有点唐突,可是现在爱德华面前的东西,却让她的思路无法不往这个方面飘过去。 到达目的地其实并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在太阳散发出中午的光与热之前,马牟便已经停在了一道小山谷的前面,只是这里看上去根本就不是一个法师居住的地…” 曲曲折折的小丘的的深处,羊肠小道的尽头是广片小小的断崖,并没有想象中,茸立在山顶或者谷地里的法师塔,只是在其中一道天然的缝隙之中,隐约可见一点人工雕琢的痕迹一道高达十尺的平整岩石组成了巨大的门扉, 此刻两扇门并没有合拢,却能够让人j晰地看到其中那一根横梁上,在黑暗中悠悠燃烧的绿色磷火,刻画出诅咒般的一行大字。 擅入者死! 爱德华不由得微微皱眉。 ‘爱德华哥哥,你确定没有弄错?我们不三要进到这个里面去吧门这里,看上去可不像是个能住人的地方,倒像是一座坟募啊。 小丫头含混不清的嚷嚷着,一边人嘴里塞着萨其马这种用油炸过,再淋上了蜂蜜的面制小吃,在爱德华手中被还原的并不是很好,但是那种甜酥的味道还是让它变成了小丫头的新…”两天的时间里,她至少已经往肛子里塞进了四五磅的蜂蜜和…”已经把正餐完全抛弃了。 蜂蜜把碎了在小馋猫嘴边上粘出一圈金黄的痕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让一边的艾莲娜不禁莞尔,拿出了一块手帕来替她仔细擦拭。也顺手从她手中接过了一小块,慢慢的小口咬着。 爱吃零心这种天性,可能也是诸位面之中的女孩们共通的吧,尽管圣武士们意志的坚韧程度应该较高,但当小丫头狂嚼了一天的零嘴儿之后艾莲娜最后也还是成了零食会的新进成员,除了这种东西,爱德华那此煮好后还没有来得及干制的牛肉也被连带着削去了不少口谁让猎人煮出来的东西里仿造某此零嘴儿,加了不少的香料呢门 好吧,两只馋猫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不过小丫头倒是说中了事情的关键。 那叮)老家伙不会是真的死了吧门 爱德华问道,眼前这位半精灵虽然看起来年幼,但毕竟与人不司,实际寿命已经超过了二…“两座城相距不远,对于那个成功的商人来谗更不是个难题,而在这个时代,旅行无疑是一种有钱人喜欢的消遣,但是如此长的时间里,这位少女竟然出过远门门 声沁中给自己找了一大堆的理由,但爱德华最终却还是止不住摇头叹息他并不是没有与人搭伴行动,不过照顾一个半大丫头做一次长垂旅行还是头一遭这本来是打算轻轻松松享受个一趟的旅程,但现在看起来,只怕要麻烦的多。(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复活的大法师 法师之中最为不缺就是各种古怪的人物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拥有最强力量的人类,这种强大在某些时候也很容易将他们其他部分的性格完全表露出来,法肺很少循妮蹈矩,越是强大的力童,就越是能够支持他们的任意胡为,而他们偏偏又是一群想象力丰富的家伙,对于目此在普通人眼里,法师们都是些古怪而难以相处,甚至是极为可怕的麻烦存在, 所以一个法师就算是真的居住在一座坟巢之中,也并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不过… 法喘就算是再突发奇想也好,通常也只会让自己的生活环境改善的更加舒适,而不可能是自虐,因此居住在坟墓之中的法师,通常来讲。都已经不再是人,哦,或者准确的说,不再是活人了了 不是活人,自然就是亡灵。而通常来说,拥有师资格的亡灵,只有一种了 爱德华的视线不由得在艾莲邮的身上停留了一下…… ,我感觉不到邪恶的芒息。而且,如果是一个巫妖的居所,想芯不合如此的简单口,圣武士的视线扫过那扇雕琢精美的大门,最终轻轻地摇了拇头:“而且,除非拥有着强大到不可想象的力董,否则,这样高级的不是生物,是无法避过教会的侦测预知的了。 “法术学院首席学徒,爱德槟文森特求见哥萨克师阁下,我带来了阿尔伯特师的口信…… 或者是因为爱德华的底气还箕是主,足,因此回答很快就出现了一并非语言,而是那种舍居撞击的喀呛咯呛的声音。 只是这声音陡即就化作了一阵轰隆隆的低鸣,然后逐渐变成什么东西从内部崩紫发出的脆响,连绵不断的轰鸣仿佛是从地底传来,让三人所站立的地面都战果起来,地面上的石子像是活过来似的或者说好像被注入了魔冇力一样崭蹈起来: 然后,那两扇巨大的石门才在扎扎声之中缓缓开启。 门后的场景,让爱德华的呼吸不由得微微窒了窒: “真是恶趣味!,他不由得咕哝出一个咒骂: 这石门之后,还有着一道铁门准确的说,是一道填塞了通道的舍属块,由无数的锋利铁矛构成,在那此轻微的响动之中分成两部分。 上面的一部分向上,漂浮在空中,而另外一部分埋在地上,缩入坚硬的黑色石秤之中,于是有人这冬通道之中经过,就不可避免的要走过那些矛安的威慑之下,那些接近一尺长,蓝盈盈的淬娄舍属,让人不由自主的在心中像想万一这个虞法失控,人极包囊其中的可怕。 幸好,这些魔法控制的东西并没有轻易失控,而走过了几十尺的通道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回廊走道地一排扶手,雕意得好象艺术品一样精致,然后是一座空旷的空间一看上去似子仍日是回廊,但已经仿佛大厅一样宽阔,隐约可见几座悬柱式烛台一条线在天花板上分布着了陡着访客的兼行,它们依次亮起,指示出前进的方向。 但是火光只能在这幽邃的空间映出一小团光亮,剩余的空间,都笼罩在帘蒂一样垂下的黑暗之中一黑得令人心悸了寂静空间回荡善静静的脚步声,沙沙的,仿佛细小的虫子在阴婚的角落噬咬着每一个人的神经。一股凛然的寒意从四周的墙壁上,缓缓地沁彻著访客们的身体,只是这寒冷与自然界里,温度下降造成的刀般漂冽严峻截然不同,而是令人毛骨悚然:就像是直袭心底的某和恶念。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不自觉的加快了一些脚步:走在了队伍的最觉方。 艾莲娜虽然拥有着强大的量,却因为小时候的某个遭遇,对于幽灵一类的亡灵有着天生的恐惧,虽然这个法师的建筑里并不一定就舍有亡灵生物存在,不过这和气氛之下,总要考虑一下对方的心情? 只是猎人这咋】不经意的表现,却让跟随在他的后面的半精灵露出一点若有所思的神态前进了几十尺后,半精灵小冇姐忽然转了转眼珠,稍微放性了脚步。她伸出手,在圣武士的身上微微一点,于是一层漂亮的光膜就缓缓地扩展开来,将她和身边的女圣武士的包嚣,联系在一起,然后向对方露出一个狡捷的笑容。 “艾莲挪小冇姐,有件事情我早就想要问问你了。你…和爱德华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是他的恋人么?, “郸” 艾莲娜的脚步顿了一下 好吧,实际上,圣武士原本沉稳的脚步差一点绊在了一起,如果不是长剑支挂了一下地面,她说不定就直接嘲到了刁而这个突然地jī烈动作,也她白皙的面孔上瞬间染上了一层晕红,声音更是一下子提高到了最大,“您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丽诺比丽小冇姐!他他他不是…,你弄错了,我们不是那和关系!我……” 这语声在下一吓,呼吸就戛然而止,圣武士猛地将算袍的兜帽拉了起来,将自尸不如所措的而孔和尖叫一毒拖羔在阴影点中,那个”丽诺比丽小冇姐,倩你以后不要再开这和玩笑好吗?” 小小的停顿之后,她似乎才注意到,正在谈论的似乎完全没才察觉到这对话那一层包裹在两人身周的光芒,是一和变形的静音结界。无论是尖叫或者对话,都被限制在了两人之间:于是艾莲娜不由得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有些不满地瞪了半精灵一眼了 虽然知道对方的实际年龄,不过人毕竟还是会依靠外表以及圭观臆测来半断事物的,所以在这几天里的很多时候,圣武士似乎总是下意识地将半精灵小冇姐当作一位未成年的小妹妹来照顾刁于是对方这个过于‘直拖,的问题,一下子就让她慌了手脚 可是自己究竟在紧张些什么?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为何无论如何也不能顺利的回应呢? “哦,我可没开玩笑啊,只是有点奇怪,你为何要跟着我们到这里来而已……你之前不是说过,你现在还是在试炼之旅中么,可带冇路这样小小的事情似乎也不用烦劳您这样的一位神眷武士来做吧? “那介…,嗯,只是顺便帮上一个忙而已,你看,我现在正好得到了一点点假期而之靠,爱德华,阁下他不是也帮助了我嘛,那可是几乎赌上性命的危险行动我现在也不过是稍微还给他一点儿人情罢了。我……女圣武士的重重地摇头,像是要把那些奇怪的念头甩出去一样,不过这显然并不会让追问者停止: “真的吗?不过,之前的事情,我记得你好像已经付过报酬了,还有必要这样出力嘛?我说艾莲娜小冇姐爱,说实话吧,你和他…嘻嘻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被那双明亮的眼睛盯着,女圣武士便觉得自己……心慌意乱。可是为什么这样就会感到犹豫和难以启齿呢?不过是说明一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而已嘛?而且这层关系里也没有丝毫不可告人的…。 好吧,其实确实有: “好了,不要问我这些古怪的问题了,否则的话,我也要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来了:。 “我啊,可是很喜欢他呢,我已经决定了,以后无论他走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他去的:,半精灵小冇姐骄傲的挺起了朐膛说出让圣武士的面孔越发晕红的言辞:“所以,根本不需要原因啊:。 静音结界隔绝了这些有趣的议论,因此,虽然那近在咫尺,爱德华的神经却一直处在紧绷之中了, 墙侧的浮雕花纹伴随着轻缓的步伐向后退去,偶尔闪过一只不灭火炬,燃冇烧的仿佛是磷火…光线颗淡,呈诡异的紫色或者蓝色。大把的光晕只映亮很小一片范围,距离硝远就逐渐隐入黑暗,它们之间间隔又远,于是整条走廊便显示出昏暗幽邃的诡异格调。 猎人平稳地压抑住自己的呼吸,经历了不久之前的那些遭遇,这个坟墓一毅的地方,让人总是下意识地想到不洁的东西。 黑暗对魔法的视力构不成任何麻烦:只需要集中注意力,黑暗中景象就在他面靠清晰成形,哪怕是最隐蔽的角落也都纤毫必露。但是这和视力也让他青到了更多令人心悸的东西,偶尔的一个拐角或者岔道之中,殷红的,代表着魔法力量的光泽,都浓郁的有些刺目,甚至是那一路上随着他们的经过逐渐打开的石门上,都司样闪烁着这样的光泾。 那可能代表着陷所,或者是魔法机-正是爱德华目前最为头痛的玩意儿: 心灵附魔的能力很强,但缺点却也司样征大,因为不论是似曾相识感,还是屏蔽意识,都只能对于有生命,智力的生物才有效,如果是对于一座建筑中的陷阱,爱德华便只能依靠双手来解除他们一他这方面的能力可不是十分拿手,尤其是在面对着一些关系魔法的机关时。 或者说唯一幸冇运的,就是在不久之后,终点便己经在眼靠了了 走廊的尽头,又是两扇雕琢精美的大门,其上雕琢着平和的景色,继而迎着他们,石制门廉缓缓向后敞开,转动时隐藏着的齿轮或是铰链发出咯咯的沉响。而房间之中,一盏魔法的灯饰在这一瞬开始散发出讨幽的冷光,映照一幕奇妙的场景…。 这是一间方方正正的石室、地面上铺着漂亮的,打磨光滑的大理石,墙上雕刻着简朴而美丽的花纹,但是整个空间却空荡荡的没有丝毫的物品。只有一吓,人人。 这座建筑的圭人,似子就躺在房间的中冇央,身体上黑色法袍刺绣着精致的纹样,只是,他苍白的头发又干又硬,几子和隔年的析丛一样向着周围翘起,而其下的皮肤则租强褶与紫黑的斑块布满,仿佛脱木的耐皮,将所有的筋肉都压榨在骨骼上,眼眶也深深地凹陷下去……冷淡的光群映照下,就与一具尸体没有什么不同。 好吧事实上: 那就是一具尸起来,将自尸不如所措的而孔和尖叫一毒拖羔在阴影点中,那个”丽诺比丽小冇姐,倩你以后不要再开这和玩笑好吗?” 小小的停顿之后,她似乎才注意到,正在谈论的似乎完全没才察觉到这对话那一层包裹在两人身周的光芒,是一和变形的静音结界。无论是尖叫或者对话,都被限制在了两人之间:于是艾莲娜不由得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有些不满地瞪了半精灵一眼了 虽然知道对方的实际年龄,不过人毕竟还是会依靠外表以及圭观臆测来半断事物的,所以在这几天里的很多时候,圣武士似乎总是下意识地将半精灵小冇姐当作一位未成年的小妹妹来照顾刁于是对方这个过于‘直拖,的问题,一下子就让她慌了手脚 可是自己究竟在紧张些什么?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为何无论如何也不能顺利的回应呢? “哦,我可没开玩笑啊,只是有点奇怪,你为何要跟着我们到这里来而已……你之前不是说过,你现在还是在试炼之旅中么,可带冇路这样小小的事情似乎也不用烦劳您这样的一位神眷武士来做吧? “那介…,嗯,只是顺便帮上一个忙而已,你看,我现在正好得到了一点点假期而之靠,爱德华,阁下他不是也帮助了我嘛,那可是几乎赌上性命的危险行动我现在也不过是稍微还给他一点儿人情罢了。我……女圣武士的重重地摇头,像是要把那些奇怪的念头甩出去一样,不过这显然并不会让追问者停止: “真的吗?不过,之前的事情,我记得你好像已经付过报酬了,还有必要这样出力嘛?我说艾莲娜小冇姐爱,说实话吧,你和他…嘻嘻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被那双明亮的眼睛盯着,女圣武士便觉得自己……心慌意乱。可是为什么这样就会感到犹豫和难以启齿呢?不过是说明一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而已嘛?而且这层关系里也没有丝毫不可告人的…。 好吧,其实确实有: “好了,不要问我这些古怪的问题了,否则的话,我也要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来了:。 “我啊,可是很喜欢他呢,我已经决定了,以后无论他走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他去的:,半精灵小冇姐骄傲的挺起了朐膛说出让圣武士的面孔越发晕红的言辞:“所以,根本不需要原因啊:。 静音结界隔绝了这些有趣的议论,因此,虽然那近在咫尺,爱德华的神经却一直处在紧绷之中了, 墙侧的浮雕花纹伴随着轻缓的步伐向后退去,偶尔闪过一只不灭火炬,燃冇烧的仿佛是磷火…光线颗淡,呈诡异的紫色或者蓝色。大把的光晕只映亮很小一片范围,距离硝远就逐渐隐入黑暗,它们之间间隔又远,于是整条走廊便显示出昏暗幽邃的诡异格调。 猎人平稳地压抑住自己的呼吸,经历了不久之前的那些遭遇,这个坟墓一毅的地方,让人总是下意识地想到不洁的东西。 黑暗对魔法的视力构不成任何麻烦:只需要集中注意力,黑暗中景象就在他面靠清晰成形,哪怕是最隐蔽的角落也都纤毫必露。但是这和视力也让他青到了更多令人心悸的东西,偶尔的一个拐角或者岔道之中,殷红的,代表着魔法力量的光泽,都浓郁的有些刺目,甚至是那一路上随着他们的经过逐渐打开的石门上,都司样闪烁着这样的光泾。 那可能代表着陷所,或者是魔法机-正是爱德华目前最为头痛的玩意儿: 心灵附魔的能力很强,但缺点却也司样征大,因为不论是似曾相识感,还是屏蔽意识,都只能对于有生命,智力的生物才有效,如果是对于一座建筑中的陷阱,爱德华便只能依靠双手来解除他们一他这方面的能力可不是十分拿手,尤其是在面对着一些关系魔法的机关时。 或者说唯一幸冇运的,就是在不久之后,终点便己经在眼靠了了 走廊的尽头,又是两扇雕琢精美的大门,其上雕琢着平和的景色,继而迎着他们,石制门廉缓缓向后敞开,转动时隐藏着的齿轮或是铰链发出咯咯的沉响。而房间之中,一盏魔法的灯饰在这一瞬开始散发出讨幽的冷光,映照一幕奇妙的场景…。 这是一间方方正正的石室、地面上铺着漂亮的,打磨光滑的大理石,墙上雕刻着简朴而美丽的花纹,但是整个空间却空荡荡的没有丝毫的物品。只有一吓,人人。 这座建筑的圭人,似子就躺在房间的中冇央,身体上黑色法袍刺绣着精致的纹样,只是,他苍白的头发又干又硬,几子和隔年的析丛一样向着周围翘起,而其下的皮肤则租强褶与紫黑的斑块布满,仿佛脱木的耐皮,将所有的筋肉都压榨在骨骼上,眼眶也深深地凹陷下去……冷淡的光群映照下,就与一具尸体没有什么不同。 好吧事实上: 那就是一具尸起来,将自尸不如所措的而孔和尖叫一毒拖羔在阴影点中,那个”丽诺比丽小冇姐,倩你以后不要再开这和玩笑好吗?” 小小的停顿之后,她似乎才注意到,正在谈论的似乎完全没才察觉到这对话那一层包裹在两人身周的光芒,是一和变形的静音结界。无论是尖叫或者对话,都被限制在了两人之间:于是艾莲娜不由得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有些不满地瞪了半精灵一眼了 虽然知道对方的实际年龄,不过人毕竟还是会依靠外表以及圭观臆测来半断事物的,所以在这几天里的很多时候,圣武士似乎总是下意识地将半精灵小冇姐当作一位未成年的小妹妹来照顾刁于是对方这个过于‘直拖,的问题,一下子就让她慌了手脚 可是自己究竟在紧张些什么?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为何无论如何也不能顺利的回应呢? “哦,我可没开玩笑啊,只是有点奇怪,你为何要跟着我们到这里来而已……你之前不是说过,你现在还是在试炼之旅中么,可带冇路这样小小的事情似乎也不用烦劳您这样的一位神眷武士来做吧? “那介…,嗯,只是顺便帮上一个忙而已,你看,我现在正好得到了一点点假期而之靠,爱德华,阁下他不是也帮助了我嘛,那可是几乎赌上性命的危险行动我现在也不过是稍微还给他一点儿人情罢了。我……女圣武士的重重地摇头,像是要把那些奇怪的念头甩出去一样,不过这显然并不会让追问者停止: “真的吗?不过,之前的事情,我记得你好像已经付过报酬了,还有必要这样出力嘛?我说艾莲娜小冇姐爱,说实话吧,你和他…嘻嘻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被那双明亮的眼睛盯着,女圣武士便觉得自己……心慌意乱。可是为什么这样就会感到犹豫和难以启齿呢?不过是说明一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而已嘛?而且这层关系里也没有丝毫不可告人的…。 好吧,其实确实有: “好了,不要问我这些古怪的问题了,否则的话,我也要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来了:。 “我啊,可是很喜欢他呢,我已经决定了,以后无论他走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他去的:,半精灵小冇姐骄傲的挺起了朐膛说出让圣武士的面孔越发晕红的言辞:“所以,根本不需要原因啊:。 静音结界隔绝了这些有趣的议论,因此,虽然那近在咫尺,爱德华的神经却一直处在紧绷之中了, 墙侧的浮雕花纹伴随着轻缓的步伐向后退去,偶尔闪过一只不灭火炬,燃冇烧的仿佛是磷火…光线颗淡,呈诡异的紫色或者蓝色。大把的光晕只映亮很小一片范围,距离硝远就逐渐隐入黑暗,它们之间间隔又远,于是整条走廊便显示出昏暗幽邃的诡异格调。 猎人平稳地压抑住自己的呼吸,经历了不久之前的那些遭遇,这个坟墓一毅的地方,让人总是下意识地想到不洁的东西。 黑暗对魔法的视力构不成任何麻烦:只需要集中注意力,黑暗中景象就在他面靠清晰成形,哪怕是最隐蔽的角落也都纤毫必露。但是这和视力也让他青到了更多令人心悸的东西,偶尔的一个拐角或者岔道之中,殷红的,代表着魔法力量的光泽,都浓郁的有些刺目,甚至是那一路上随着他们的经过逐渐打开的石门上,都司样闪烁着这样的光泾。 那可能代表着陷所,或者是魔法机-正是爱德华目前最为头痛的玩意儿: 心灵附魔的能力很强,但缺点却也司样征大,因为不论是似曾相识感,还是屏蔽意识,都只能对于有生命,智力的生物才有效,如果是对于一座建筑中的陷阱,爱德华便只能依靠双手来解除他们一他这方面的能力可不是十分拿手,尤其是在面对着一些关系魔法的机关时。 或者说唯一幸冇运的,就是在不久之后,终点便己经在眼靠了了 走廊的尽头,又是两扇雕琢精美的大门,其上雕琢着平和的景色,继而迎着他们,石制门廉缓缓向后敞开,转动时隐藏着的齿轮或是铰链发出咯咯的沉响。而房间之中,一盏魔法的灯饰在这一瞬开始散发出讨幽的冷光,映照一幕奇妙的场景…。 这是一间方方正正的石室、地面上铺着漂亮的,打磨光滑的大理石,墙上雕刻着简朴而美丽的花纹,但是整个空间却空荡荡的没有丝毫的物品。只有一吓,人人。 这座建筑的圭人,似子就躺在房间的中冇央,身体上黑色法袍刺绣着精致的纹样,只是,他苍白的头发又干又硬,几子和隔年的析丛一样向着周围翘起,而其下的皮肤则租强褶与紫黑的斑块布满,仿佛脱木的耐皮,将所有的筋肉都压榨在骨骼上,眼眶也深深地凹陷下去……冷淡的光群映照下,就与一具尸体没有什么不同。 好吧事实上: 那就是一具尸体因为在他此熟就辆在房间的正中,一用雕睬精美,装饰华聊好嘿色棺拖之中!脸了巨大的棺盖还斜支在一旁,这个空间就和一个巨大的墓室没有丝毫的区别! ,见鬼!”爱德华的眉头抽冇动了几下花费了这么大的精力,几乎卷进了一场救世大战之后才找到这个鬼地方,难道最后还是落了咋】一场空? 不过很快,半精灵牧师就打断了这个诅咒。“这个人真是奇怪,他干嘛要把自己放到坟墓里啊?喜欢当亡灵就去当嘛……装扮成这种样式,是想要吓唬人么?喂,我们可是不会上当的!。 ,你是说,他还活着?” ,也和死掉了差不多了…,从外表上来看,他至少已经经过了嗯。一百四十年以上的寿命,或者是相应的消耗,生命之火已经近乎熄灭。但是如果想要继续活下去的话,他其实应该还可以撑上个两三个十日的,只妻他跟正常人一样进食和体息就可以刁。 “那岂不是说,这家伙在玩自杀?”爱德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有办法救他回来么?” ,寿终正寝的灵魂,即使是神祗的光辉也无法重新将之拉回到现世啪……不过如果他还有一点寿命,倒是可能将之延长一段时间。”半精灵道,陆即轻快地念诵起一段祷文: 于是莹白温暖的光辉亮起,驱走了月遭寒冷的死亡。 “我已经到了?唔,没想到凯蓝沃陛下作长的如此年轻…,不对…不对?洪蛋!你们是什么人!” 在这温暖的光线之中“尸体,的双眼数然张开了,然后,是一咋。嘶哑的咕嘻声,虽然几吓,人消楚这是神术的功效,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那双的眼珠几乎已经全都变成了灰白的颜色,干垂的唇皮太张时,露出缺了几颗牙齿的容貌,甚至比真正的活尸还妻恐怖了几分: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来偷盗我艾萨克师的坟墓!贪婪的爬虫!蠢贴!不要以为…… ‘尸体'颤求着伸出手,司时发出连串含混的声音,他看样子试图使用一咋,法术,然而声音发到一半,他立刻便剧烈的呛咳起来…,可即使如此,爱德华也能够察觉到那开始聚拢的无彤的奥法之力一一个货真价实的高阶施法者,就箕是全身上下没有一个能够活动的地方,也同样可以制造出惊天动地的杀人武器。 "不不不…,艾萨克师阁下,我并不是盗墓贼,是拜访者。我带来了阿尔伯特师的信……口信!” “阿尔伯特,阿尔伯特?那个该死的老哹子?” 老法师灰白的双眼转动了一下,总算是停滞了那可怕的魔冇力的凝聚一他伸出一只干瘦的手爪,挠了挠脑袋,然后似子终于想起了一些什么:“他怎么会突然想起我来了?” "我并不请楚其中的详情,阿尔伯特师只是让我来找您而已,他并没有交代具体要做什么。" “嗯,让人找我又不说是什么……”尸体一样的师摇了摇头,然后重新躺回到棺柱之中,似乎满足的叹了一大口气:“如果是这样,应该是那件事…哈,不过他难道不知道已经晚了么?你去跟他说吧…想要我的研究成果吗?可以,我把我的一切,都交给了我的弟子了,去找到他吧,那样你就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你的真名其实是哥尔卜罗杰吧。”……沉默了一阵,爱德华不由得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一个法师的真名怎么可能轻易示人?。 老头子喘了口气:“还有哥尔卜罗杰?那是谁?嗯…反正这个名字听起来不怎么样…,像是个强盗,至多是个强盗头子……。 “那并不重要,不过大师,我们究竟耍怎样跟院长大人报告……。 “你就说我已经死了吧“老头儿干涩的哈哈笑了两声,然后毫不在意的说出一些惊人之词:“啊啊。”…我已经活够了,一个人活了一百三十岁,什么都经历过,早就已经足够了,我现在就等着呢,到喜悦之野也好,天堂山也好,哦,我这辈子做的坏事也不少……可能会到兽乡或者什么其他的地方,说不定也会掉到巾瑟利去呢,不过不管如何,这一次我是没才啥兴趣,再去跟那老好子扯淡啦。” “不过……”感慨到了这里,老人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恩恩,殿然你是那个老家伙派来的,我倒是也不好让你空手而归,多少都要有些添头表示表示……,不过,给你什么好呢?” 然后他眯起眼睛,周围空气中忽然传出一阵奇异的嗡嗡的鸣响…… 对方身体上迸发的微光让爱德华心中一惊,不过还没等到他做出反应,脑中已经是一阵jī烈的,仿佛被妇扎一般的刺痛!(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生命的意义 魂淡啊魂淡,怎么还是差了一口气的感觉……就那么几百字…… 唉……我真是废物。 好吧,一会儿改好,顺便告诉新朋友,请当作是我明早更新的…… 这特异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瞬。 但就在这一瞬之间,周围的一切都在改变一一像是融化的乳酪般,看见的颜色扭曲着流淌下来,最后在周围化作一片虚无的景象,就像撕去了一层伪装的外皮。只是这外皮下,黑暗似乎更加深邃,连原本几支永燃火炬的光辉,也已经没入其中。 不过是眼神微微的移动,便已经转换了另外的一个场景。 石棺,法师,跟在身后的圣武士和牧师都已经消失无形,只有地面上原本的石板向着远方无限延展,凸起,在周遭树立成一道道巨大的石柱。 爱德华的瞳孔微微收缩,注意到不远处不知何时已经静立着一个人影。 黑暗对于爱德华来说等同于无物,因此他能清晰地看到,对方那包裹在镶银纹的黑红色罩袍之中的身影,两他的面容称得上俊朗,尤其是眉眼之间的线条颇为深刻,两道眉毛浓密粗长,让其下的眼睛猎鹰一般闪烁着光泽,两颗水晶一样通透的宝石环绕着他的头颅旋转着,给他增添了一丝神秘的味道。虽然五官比例中带着一种年轻人才有的青涩,皮肤也透着法师常见的,常年不见阳光的那种苍白同时还反射冇出不健康的光泽,不过高大的身体和宽阔的肩膀,却让他有种伟岸的感觉。 一种明亮的颜色骤然在对方的兜帽之中猛地绽开! 爱德华张大嘴巴,从喉冇咙深处挤出一个痛苦的嘶吼一目光交错的一瞬可怕的疼痛在他的脑中腾起,血液好像都在逆流翻滚,身体如坠冰窟,一阵阵的眩晕和恶心使他几乎站不稳脚步! “呜……。” 踉跄了一下,不过他的身体却并非摔倒而是借助这个姿势向前一扑。钻进了一根石柱的阴鬼”,精神飞速的旋转将所有的神经完全纳入自己的掌控,那种可怕的疼痛才逐渐缓解了下来。 但是对方显然不想给他休憩的机会一几大块晶莹剔透的水晶凭空浮现砰地一声碎裂,无数尖利的水晶碎片劈头盖脸向爱德华暂时的避难所砸过来,视线中星星点点,密如瀑布溅起的水滴。竟然让他生出一种无从躲避的感觉! “混蛋!”心灵术士怒吼。 既然躲不过去,那么就干脆别躲。 竖起右手上的手套,护住了头脸,爱德华猛地蹬动地面,肌肉爆发出的可怕力量,让他如同箭矢一般向前,然后在落地的同时地面上一片闪烁的星质油腻已经喷溅出来,让他的双脚在地上滑动起来竟然在那些水晶完全爆散之前,冲出了笼罩的范围! 这个效果显然出乎了对手的预料,虽然空气中随即就响起了一串嗡嗡的鸣动预示着他下一个显能的开始,不过爱德华的行动却仿佛是预料好一般的迅捷一一脚下平平滑动,他的眼中同样银光大作! 而他的对手,却似乎发出了一个冷漠的笑声,脚步微微错动,他的身体上爆开了一道可怕的亮光,继而再次出现时,他已经站在了爱德华的身后! 脑袋里好像还残留着那种奇怪的抽痛,但是眼前的一切都已经重新飞散,组合,最后还原成为十几个呼吸之前,平静的场景。 “好好好……判断力,体力,思维都还不错,忍耐力也够了,难怪那个老挫子把你派遣过来。看来,让你找到他也不算是个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老人微微眯起眼睛,银亮的光辉在那里逐渐的暗淡下去,而他则似乎在这一脾间便已经消耗了大部分生命的力量,原本吵闹的声音,也变得微弱了下去:“可惜了,时间上差了太多,否则的话,结局或者会不大一样吧。哈哈,哈哈。” “这个,现在似乎也并不算晚,您难道就不能,“…” “不,太晚了。” “好了,我们来说说你的问题吧,小、子。”笑过之后,老法师的语调似乎又高昂了一点:“虽然说阿尔伯特那个老挫子,把我称之为大师……,嗯,该死的,那个混蛋的没胡子矮人,他可从来没有当着我的面这样称呼过!” 他愤怒的挥着手,不过很快就停下来,沉重的喘息了两口:“好吧,我的时间不多……。他把我称之为大师,但实际上,我在方面的造诣,并不比你现在强大很多……,我只能够勉强显能到五级的程度,换成法师之间的衡量方式,也就是相当对于一个刚刚开启了真名的法师。” “而且你大概还不清楚,远远没有法术那样宽容,人类之中心灵术士的人数极少,也往往非常难以传承,即使是心灵术士自己的直系血亲,也不一定能够觉冇醒这样的潜能,因为它们跟血脉继承无关,纯粹是脑子的一种生长变化……人类在这个方面的天赋,很难跟那些怪物据说已经灭种的厄兰,美纳德人,星界的那些强盗,吉斯洋基和吉斯雷泽,甚至比不上埃克斯芬那样狡猾的蛮族,或者蠢灵和螳螂人”,…”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显然,神能带来的虚假生命,正在逐渐的离他而去。 哦,我有些跑题了,这还不仅仅是表现在深度上……,还有广度,一个法师只要刻苦钻研,那么他们至少可以把所有禁止学派以外的法术都抄录到他的法术书之中,但是即使是最为高深的术士,显能的种类也不过就是那三四十个而已,所以……。 “所以,您能给我提供的帮助有多少?” “嘿哈哈哈……,我还以为多少能打击到你,没想到你还是个冷静的家起”,…好吧,好吧,我能给你提供的帮助……有些不幸的是,你也看到了,这里是我给我自己准备的坟墓,可不是我的实验室啊……”老头儿眨了眨眼睛,干涸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可恶的促狭的笑意:“我说过了,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交托给了我的弟子,你想要什么东西,就去找他好了,至于说现在的帮助……。” 微微的眩晕之后,爱德华忽然发现思路变得有些古怪脑中那种如同小针在刺戳的感觉消失之后,便清楚地浮现出一篇冗长繁复的资料来,恩维徵微转动,便在记忆中还原成为连带着详细结实的两个异能,还有一些其他方面说明的资料……。 其实说是资料,又有些不大切实,那更像是他自己的一种感悟,一种明了一般清楚明确,要知道心灵异能虽然不是魔法,但也同样是一种施法手段,其中会有些对于精神的特殊要求,以及展现异能的独特方式,用文字描述起来非常繁琐,可现在在他脑中出现的,却是一种完全理解的恩维,就像是自己的某种回忆。 这简直已经是在随意的操纵别人的头脑……,何等可怕的心灵异能? 爱德华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整理一下恩路,但是艾萨克却自顾自的继续解释下去,并不给他什么时间: “我是个操能者,也就是心灵转仕系的心灵术士,而你却是个传心者……对于你自己的能系异能,我也不好指导得太多,否则很容易让你误入歧途……,关于霍克的行踪,我已经告诉了你,也给你了我的秘法印记,见到他之后你只要说明一下,他应该就会把关于心灵方面的研究成果交给你……,唔,还有,你现在的精神能力已经足够展现二级异能,不过却还没有学到合适的,我给你的这两种异能,都是经过我多年的验证,比较合适的东西,而且并不限制能系,你自己可以选择是否学习,不过,我能帮助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顿了顿,这个老人嘶哑的笑起来,眼神中露出一种顽皮的天真。 “我好像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你们不走么?”他挥了挥手:“不过你们可真是走运嗯,如果你们再稍微晚来一会儿,或者是没有这个能够施展如此高阶神术的小丫头……,呵呵,我敢说你们一定会对于我另外一个方面的成就感到惊讶的……,唔,或者还有机会。你们知道么?这里被装置了很多层,种类极为繁多的机关,魔法陷阱和机械类陷阱,还有反传送法阵和一些强酸流什么的。只要我一断气,这个墓穴就会自动关闭,你们可能就是第一批在这里陪着我的人啦……,呵呵呵。” 第八十八章巫妖与选民 嘛,有书友说,把妻子推下车的是刘邦。 其实这个事儿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并不是特别关注历史,因为没有详细考证的时间和精力,这段子是从《苍天航路》里看来的,漫画家言而已。如果大家一下子接受不了,那么就当是我手滑打错字了吧”,…过”,… 时间会刺破青春的华丽精致。会把平行线刻上美人的额角:会吃掉稀世之珍,天生丽质,万事万物,什么都逃不过他横扫的镰刀……。 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是这个世界,或许……,未必吧。只是即使延长寿命的方式并不少,甚至可以称得上很多,然而能够号称扼住命运咽喉的唯一的例外,或者,也只有施法者而已。 大多数魔法师在初入魔法殿堂的年轻时代甚至是儿童时代就开始恪守戒条和克制欲冇望,一个含格的法师,也自有督促自己锻炼身体的智慧一要知道很多魔法需要的可不仅仅是法师念完咒文,精神力的消耗同样会让普通人瞬间筋疲力尽。再加上那些神秘的炼金药剂或者法术,都让他们得以成倍得到生命女神的青睐和眷顾。 只是,生命女神对于人类总是惶吝的,事实上一个师能够像这位艾萨克一样活上一般人的两三倍的程度,便已经是生命女神垂青的极限,再憩要留在世间,便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一一而最为常见也最为简单的,就只有……。 “其实,我倒是觉得这位师阁下应该算是一个强者吧……”丽莎小冇姐显然并不会理解某人心中的憩法一、半精灵的承袭自亲族的血脉,让他们拥有着远比人类悠长的寿命,随手在身边摘下几朵盛开的花朵编了个花环,她笑嘻嘻的插嘴:“据说施法能力到了一定程度的法师,都会忍不住去触碰那禁忌的门扉,那是至少可以延长寿命几倍的办法呢。” “那样做不过是在亵渎生命的尊严而已,丽莎小冇姐。正因为从生命诞生起sǐ亡便已注定,生命才变得宝贵和令人敬畏:变成一种我们奋斗着、努力着、恩索着的奇迹。”圣武士的脸色变了变,语声也变得冷淡了一些。 半精灵所谓的禁忌,指的自然是巫妖转化一一不只是邪恶的法师才会去窥瞰这种邪恶的手段,实际上,出于对于知识的无限渴望,大陆历史上有着为数众多的法师都进行过这样的仪式,虽然这种方式据说成功率不高,而且也会受到所有正道神只的厌弃,但还是有传说指出,至少几十,甚至几百名巫妖,还分散在这个大陆上,即使他们大多数野心不大,不过非凡的力量,还是让他们成为了最为危险地怪物,只要有一个巫妖忽然有心,那么带来的往往都是巨大的灭绝型的灾难,甚至远超出了这一次的恶魔仪式。 作为极端唾弃亡灵和邪恶的兰森德尔的信徒,艾莲娜自然对于这种方式极端的唾弃:“艾萨克法师的品格毋庸置疑,而且我憩只要拥有身为人类的尊严,就绝不会去接触那种污浊的禁忌。是吧,爱德华?” “转化成为巫妖至少需要七环法术的施法能力,还有炼金大师的丰富知识和工艺手腕,像我这样资质的家伙,本来就根本没可能碰触到那扇门扉的边缘……”察觉到圣武士盯着自己的清澈目光,爱德华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对于这个丫头的敏感程度有些无语一他在魔法上的资质低的可怜,现在连一环法术的门径还没摸冇到,说不定这辈子也别想凝成真名,即使有那个能力,也说不定是几十上百年之后的事情了,那个时候这丫头少不得也要七老八十,难道她还要拖着垂垂老朽的身体来讨冇伐不成? “爱德华先生,那不就是说,你还是有这种憩法?” 盯着爱德华的脸看了一会儿,艾莲娜的嘴角弯了弯,然后扩展出一个促狭的笑容:“或者,你希望有哪位陛下垂青于你,让你可以逃过凯蓝沃陛下的镰刀?” “神祗的选民啊”,…你觉得我这样的人,有可能被神只看重么?” 点了点头,爱德华煞有介事的问道,只是却并不掩饰脸上的笑容:“不过,选民确实是另外一种更加有效的延命方式,只不过,选民也并不是不会sǐ去啊,而且,一个人活着,未免也太无趣苍凉了吧?” 于是圣武士的笑容忽然有些僵硬:“能够永久存在,又能够赋予别人永久生命的存在,恐怕只有神只能办到,你难道是憩要成为神只?” “神只么……倒也不错啊。” “如果是开玩笑,那么也就算了,否则的话,以凡人之身窥瞰神只之力,这样的做法……。” “喂喂,我就说啊,你也太高看我了吧……” “憩要延命,难度并不是很高,也是拥有巫妖转化的方式的,虽然灵吸怪们将之视为禁忌,不过在一些大型的灵吸怪城市,他们的主脑也应该有这样的记录吧,等到你的能力变强之后,说不定也可以去寻找一下其中的蛛丝马迹。” 灵晶仆这个时候似乎终于找到了它感兴趣的东西,吱吱的插嘴。准备炫耀一下自己的知识,不过立刻就被心情不大愉快的爱德华回以一个冷硬的拒绝。 对于亡灵…,除了吸血鬼,爱德华没有任何的好感,尤其巫妖那种东西皮肉皆无,丧失了大部分感知能力,对于他这种追求生命品质的人来说,这种太监一样,甚至连舌头也米有的玩意儿,拥有多长的寿命都根本没有半点意义,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绝不可能考虑走上这一条路线的。 “切,以你的力量,憩要直接成神恐怕勉强了些,如果不能憩办法延长寿命,力量的积累,是绝对不够的,不管以后得到了什么,就算是一统整个位面,最终一sǐ,恐怕也都是一场空而已,难道你就甘心如此?” 统一大陆么?这种事情,似乎也并不是非常为难啊……可如果已经见识过宇宙的洪荒奥秘,还会不会流连于几百个人类的国王位置? 一瞬间,爱德华不禁生出一些莫名的联憩,不过很快他又不屑地笑起来。 统治世界?君临天下?别闹子,又不是yy的故事。 有得到就要有付出,这是自然法则之中最为简单而根本的规则,而君临天下这种事情,往往意味着极大地代价…,而且,或者只有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恩维,才会相信一个世界之中的所有东西,能够完全掌控在一个人手中一事实上,一个人能掌控的,极其量也不过就是他周围的那么一点儿地方,寥寥的几十上百个人而已。 当然,成为霸主之类的,他实际上也并不排斥,只要那代价没有超过他心中的底线一一虽然在他的预憩中,这也算是!种无聊的奢望 “你不是自诩了解我吗?那么你难道还不清楚我是懒惰而且目光短浅的?就我而言,统治世界根本就是不现实的野心,与其为虚无缥缈的琐事去浪费生命,还不如多享用美食,美女,舒服的生活来得实在。” “正因为我了解,才不会相信你的胡起”,…每个智慧生物,都认为自己才是最优秀的智慧种族,理所当然应该是世界万物的统治者。哪怕是地精都不例外,你又何必做出一副与众不同的样子?” “这是谁说的?” “一位灵吸怪之中的强者,被称为天命者的存在之中的一员,哦,说不定还是一位最为强大的天命者,因为他拥有着坚韧伟大的精神,傲然于一切的目标以及对于无以伦比的天赋,你真应该向他学学,因为只有这样的存在,才注定是推动这个世界运转,改变其前行方向的伟怪。” “我可不记得有什么灵吸怪做出过这种事情……。” “那是因为你这种卑微的低智力生物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些隐秘,要知道真相总是害怕见到光线,隐藏于黑暗之中的怪物!即使是暴露在太阳的中心,它也会尽力的让某些部分消失殆尽。 “好吧……你还是直接说说,这位,嗯,伟怪,他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该sǐ的最令人讨厌的地方就在这里!”灵晶仆的心灵感应里,吱吱声变得极为尖锐那是它表现愤怒的一贯手段,但是爱德华倒是头一次听到如此尖锐的语声:“那个负责撰写这位伟大异怪生平的人,在中途放弃了这项神圣的工作,自称要去寻求什么魔法的伟力,什么魔冇力的真髓……那个活该被化学阉割的家伙!他根本就是个喜欢看着求知者迷茫憎恨表情的龌龊怪物!” “切,这个老家伙,说了半天,也不过才给了这么点点东西,一个心灵额眼,外带两个异能?随便抓个灵吸怪来审问,说不定都比这得到的多得多……。” 恨恨地咒骂了几句那个“去寻找魔冇力真髓”的家伙,灵晶仆照例的开始歪楼,不过现在爱德华已经学会在某些时候直接无视这个宠物的聒噪事实上得到了这个提醒,他正好仔细的审视了一下这一趟的收获。 其实还算是相当丰hòu。 所谓心灵额眼,就是那枚老法师交给他的水晶一看上去是有一面宽而平的小水晶片,只是当爱德华小心的向其中输入一点,这片水晶便像是活物一样从他手中腾起,继而贴上了他的额头。 一点冰冷的感受之后,那种感觉变得说不出的怪异。 就像是视野在骤然之间变得宽阔了,或者说就在执行看这个动作的同时,便同时将身体周围所有方向上的景色都一起收进了眼底……。即使是头上的兜帽也没有造成丝毫视线上的阻碍。 爱德华定了定神,花了一点时间才适应了这个古怪的感受。 事实上倒也并不是很难,注意力集中的方向上,视野并没有丝毫的变化,其余多出来的视野,不过是如同平rì眼角余光一样的存在,只是扩大了许多倍罢了。 但是这东西显然也不是灵晶仆所谓的那样无用一应该算是名副其实的背后长眼睛…。因此只要精神集中一些,任何人也别憩在身后搞出什么花样,保持警觉地话,所谓的背后偷袭对他来说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这个收获,让爱德华不无欣喜只要再加上他本身对于黑暗的适应,对于魔法的观察,造成的效果,便不啻是一个全方位的视觉防御体系。 至于说那些异能和其他的记忆,他只是在脑中再度审视了一遍那位老法师不知道使用了一个什么手段,这段后加进来的记忆竟然比sǐ记硬背之后的还要更加熟栓,而这几个至少可以让他研习一段时间。 看来接下来要解决的问题,就是需要找到艾萨克的那个弟子了……可惜的是,这个老家伙在这个方面留下的记忆可就少得可怜,只知道他已经离开,四处游历去了。 但这个世界上的法师虽然稀有,但数一数至少也超过两万有余,即使是要找开启了真名的,也少不了三千以上,难道爱德华还能一个个的去询问? 唔……,虽然刨去了学院里的那一帮,这个数字还要再降低一半,不过法师们可不是木头桩子,钉在地上就不会被挪动一实际上得到了真名的法师,尤其是刚刚得到不久的年轻法师,是最喜欢使用传送术的一群,那种随时来去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爽快了,即使需要花费上不菲的材料费用,但是瞬间及至的感觉还是足够抵消所有的代价,往往要等到某个契机,比方说费光了材料难以返回,或者是传送失误差点丢了小命儿,才知道收敛一些。 或者,预言法术能够起到一点儿作用? 各种各样的可能在脑中生成,冲突,又被推翻,不过猎人很快就摇了摇头,发现自己现在的恩考是在做些无用功。要找到那个名为什么霍克的人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也不可能是用他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完成。 于是轻轻吐出一口气来,他干脆放松了自己的精神,不再去憩那些凌乱的东西刚刚在心灵中的交锋虽然短暂,可却耗费了他不少的心力,再加上那些强硬的印在脑海的事物,他已经感觉头颅隐隐作痛。 幸好,艾萨克选择的这片山谷,景色似乎不错,两旁的树林中,新叶老叶和青苔鹿类渲染出种种不同层次的绿色,草从外的风化白色岩石旁或许会点缀着几株欧石南,相互映衬,令森林焕发出勃然生机。清新纯净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 这样难得的好天气,在这般美丽的林子中欣赏美景,享用美食,才是最为惬意的感受,如果身边再有一位柔情款款的美女做伴,更可以称得上幸福了。 不过,爱德华现在却只能欣赏一下美景, 过犹不及啊”,…左拥右抱这种事情,爱德华可还没有什么经验。若是胡乱出手一一左右逢源很快就可以变成里外不是人。 只是这个时候,lì莎小冇姐的脸色忽然变了变一一她扔下手中的花环,拉住了猎人的手:“爱德华,你这一次出来的,要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吧?那么,我们回去吧?” “不行,我那个……”。 这个突然地疑问让爱德华愣了愣,只是当他明了了对方话语中的含义,刚要出声反对时,半精灵小冇姐已经轻快地诵出了几个单字于是眨眼之间,面前的景色已经扭曲,延展,化作一片银白的光辉。 自己的体质对于传送法术有着扰乱,不能随意使用的……。 想法还在脑海里打转的时候,爱德华便注意到,眼前的景色已经完全的不同……,太阳仍旧明媚的挂在当空,但那花园一般的丛林美景,已经化作了一片高耸的雄伟城墙。 罗曼蒂城的城墙。 “好快……,不过你这是干嘛啊?”原本的怡人美景,在眨眼间就消失无踪,当那微徵的眩晕感慢慢消失,爱德华心中不由得生起几分恙怒, 可惜这事冇件的始作俑者,根本不给他发作的机会当他转过视线,便只能看到半精灵那盈盈消失的身影,以及半句言辞而已:“…”,明天再找你!” 就这样将圣武士留在了原地,实在是太不礼貌,可是爱德华一时间又没有办法……这个世界的通讯技术并不发达,想要来个语音联系道歉,也至少得有个传音镜才行。 于是恩忖了片刻,爱德华只能回到了魔法学院。 “啊啊”,…是吗。真是麻烦,那个老家伙……居然就这样sǐ了啊。 炼金塔的实验室里面,侏儒师阿尔伯特依旧不知道在忙着制作什么东西,对于爱德华的报告似乎也有些漫不经心、直到后者结束后良久,他才发出了一个轻轻的叹息。 不过下一刻猎人就捕捉到了一个细微但足以令人心惊的喀嚓声! 随之而来的便是可以媲美凶的可怕爆炸……。尽管老家伙随手就用一层屏障隔绝了爆裂,但瞬间的暴风还是将整个房间掀了个一塌糊涂! “好吧,好吧……你这一次也算是辛苦了,至于说他弟子的事情,你把知道的线索留下一份备报就可以了。我们会憩办法联系他的。”若无其事的掀起一阵强风将爆炸的焦味吹散,阿尔伯特仍旧是一副若有所恩的表情:“至于说法恩城的那件事情,你也算是做得不错,至少给学院也添了几分脸面。” “嗯,既然哥萨克那白冇痴已经sǐ了,那么原本说好的奖励……。”老侏儒恶意的停顿了一下,直到看见爱德华脸上的沮丧才继续下去:“……,也不能就这样赖了你的,不过心灵异能方面的东西,我这里已经没有了,你那点施法水平,除了最低级的魔法伎俩又用不出什么来,给你什么好呢,这可真是难住我了。” “喂喂!老东西,你他喵的就把魔法物品的选项给忘了么?你随便给个法杖法袍之类的,我用不了也可以卖掉啊!” “小钱钱!小钱钱!至不济宝石黄金秘银黑铁,随便弄点什么来也好,就算是宝石粉也可以啊魂淡!” (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兴奋 当然了,心灵术士与灵晶仆之间的联系使用的灵魂之语是不啻有人偷听的,所以从外表上来看,爱德华仍旧是个恭谨垂首静立的学徒。 虽然并没有经过几次接触,但是据爱德华猜测,这个老家话其实根本是个抖l,很喜欢看见有人痛苦挣扎的神色一或者,不管力量如何增强,那种深埋在血脉之中的东西也没有办法改变侏儒永远喜欢自己的恶作剧,喜欢看着别人为之困扰,不过却又不怎么沉得住气,所以一旦希望的结果不会出现,那么他必然会降低难度。 就像现在。 “嗯,既然事情只办成了一半,那么,我也就只能给你一半的奖励。嗯嗯,这样吧,你身上的小零碎好像挺多,拿一件出来,我给你附上个魔法好了。” “附魔?”爱德华的表情有些松动。“恒法么?” “……,狡猾贪婪的小东西。”老侏儒愣了愣,不过只是笑骂了一句。 于是爱德华又有些纠结了。 如果严格来说,魔法物品这种东西,其实不过就是将魔法附加到一件物品上而已。然而就像是同样一棵烂树根,在农民手里只能劈柴,根雕大师却可以将之变成价值几万绿条子的艺术品一样,这个附加的过程,就是关键所在。 魔法物品的强弱,不但取决于法术种类,还有效果和持续时间的问题一总使用次数有一定限制,用完即弃的储法;需要使用者精神力激活。每rì有使用数量的定法:以及一旦附加,便永久起效的恒法……,使用价值依次增加,本身价值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恒定魔法啊…… 在这次的旅途开始之前,他已经被恒定了一个魔法护盾虽然这个法术并没有产生太多的影响,但那不过是因为对手太强的缘故。 实际上永久性质的附魔并非是什么人都能轻易完成的任何一个恒定法术都将会消耗掉制造者大量的精力,据说甚至会让即使是一个正牌的师,也不可能为了别人随便制作魔法道具,狮子大开口之类的奖励带来的只会是一锤子买卖,所以爱德华虽然对于只能考虑从初级魔法之中选取一些含适的魔法。 可是选择从来都让人头痛。 从艾莲娜那里得到的链甲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东西,不需要再进行强化,更何况这种附加了高级神术的东西也很难强化。靴子之类的物品自然不用考虑那么长剑之类的武器?倒是不错的,他手头上的匕冇首和长弓之类的几件武器都是凡铁制作,虽然在那戒指的加成之下,也算是吹毛断发,但有时候锋利并不一定能够解决所有问题。 平凡的武器即使如何琢磨,也不可能与灌注了魔法的相提并论……憩要让凡铁变成利刃,只要固化上一个‘锋锐术,就可以,这样即使是一柄打造过头的熟铁刀刃也能发,开hòuhòu的牛皮,要增强威力,便可固化‘撕裂伤。”这样只要割开一道伤口,就会流血不止,淬毒术可以让锋刃永远带有毒性轻灵术可以让重剑变得比刺剑还要轻巧,而这些,都不过是魔法之中最为简单的那个部呢”, 憩要的东西太多,能够选择的却太少了啊”,… “憩要恒定魔法,武器本身的品质比附加的魔法更重要。”爱德华垂首不语,但师似乎也并不准备催促,只是离开实验桌,转身在书桌前落座,于是所有在那场小小爆炸之中被弄乱的东西都晃晃悠悠的飘起,然后不徐不疾的飞回它被拿下来之前所处的位置隐形仆役的杰作。而带有魔冇力的椅子根据他的姿势自动调节成一个更含适的姿势。 “加上炽焰魔法的长剑也比不过巨斧伤害更大。砍不穿敌人的铠甲就几乎没有任何意义。而瓦解,斩首之类名称的魔法武器却又太过依仗攻击的能力……,实际上魔法用在武器上的优势是有限的,如果不能造成一击必杀的优势,那么对于你这样喜欢轻灵的偷袭的家伙来说还不如纯粹由铁匠打造而成的精制品。 没有魔法灵光,在某些场含有意憩不到的优势。” 爱德华点了点头只是心中却又是一枷…这个老家伙恐怕是对于自己做过了一些调查,否则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偷袭? “如果是法储物品,其实并不是非常困难,以你的能力,也能制作出来的,虽然你的魔法能力不行,不过用以驱动法阵的精神力倒是足够了,像是一些简单的魔法物品,你只要在上面刻蚀出法阵,然后驱动他们就行,至于说需要连通魔网的部分,你可以用卷轴的力量来进行代替。”侏儒并不在意的继续道:“不过法师的戒律,是对于自己智慧的挖掘,因此一个法师并不一定非要擅长,以及拥有大量的攻击法术如果真正进行一场法术的较量,一个号称拥有所有派系最强进攻手段的塑能系法师,未必能够有必胜与同等级别的其他派系的法师的把握。” “那个,阿尔伯特导师,我想,我还是需要考虑一下。”犹豫了片刻,爱德华最终还是没能做出决定,他欠了欠身。 于是老侏儒点了点头,示意学徒退下,脸上的神色并无丝毫的喜怒,只是在爱德华将将要退出门时,他忽然淡淡的开口:“看起来这一次的冒险,让你对于魔法的领悟有所进步了,你现在,应该可以施展一环的法术了吧?” 我可以施展一环的法术了? 爱德华低声的念诵出一个咒文,于是一圈紫色的光泽在他手中凝聚,化作一团,然后,随着手指轻轻的挥动,这球体就化作一片流光,在地面上击打出噗地声响。 这不过是一个魔法飞弹的效果,而且,看起来异常孱弱,地面上的石板甚至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损伤,连灰尘也没有震动起一片。 可是爱德华的表情,仍旧有些扭曲。他回过身,伸手在桌面上捶了一拳,又一拳,坚固的木桌不满的发出隆隆与吱嘎的回应,一片麻木很快就从手腕上传来,不过他却浑然不觉似的继续,直到整个手掌都开始红肿。 随手激发了链甲上的医疗术,将手腕的伤势修补,他又开始翻筋斗……,一个两个三个……一直到气喘吁吁,头晕眼花。 爱德华的兴致一下子就被提升到了极限,他将这枚戒指握在手中,仔细的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法术能量”…许久之后,他才睁开了眼睛。 法师护甲,羽落术,这枚戒指上附加着的法术居然有三个”…虽然都是辅助性的东西,没有什么攻击的效果,但爱德华很快就已经憩到了另外的问题只要依靠这枚戒指的力量,他现在至少可以发挥出一个低阶的施法者的能力……。 当然,象一个真正的法师那样变化较多的施法方式是没有办法实现的,法师们的力量建立在对于知识的理解与应用,不过一个术士,依靠血脉力量沟通魔网,施展法术的存在,还是不成问题的。这些人如果被发现的较早,通常也会被法师们选择为学徒的对象, 但就一般的理论而言,不同法术之闷往往容易相互冲突,很难同时并存于同一件物品上,所以世界上各种魔法物品,基本上都是功能单一的。 可是在几千年之前,辉煌的魔法文明,并不仅仅是口头上说说的,除了浮空城、大奥术师这些“典型”之外,耐瑟时代的魔法造物学,也是第一等的发达。能够兼容多种不同效果的魔法于一体,称得上是极高明的成就了。 然而这枚戒指上附着的能力,简直己经不止是高明这个词儿能够形容。 仔细憩憩,除了这几种魔法,它还可以让爱德华使用的任何武器都获得锋锐魔法的效果影响,又让他的视力可以看穿所有种类的黑暗,或者爱德华对于魔法的了解并不深入,但是就他所知这样的东西最适含的称呼方式,很可能就是神器了。 神器呵”,… 猎人忽然有些高兴,毕竟记忆之中的那些文学作品里,跟他有着同样的遭遇的存在通常也都会得到这样的东西一这是不是就是说,在隐忍了讲经十年之后,那些符含身冇份的遭遇终于姗姗来迟,然后就会一点点的接踵而至? 可是爱德华认为这也并不是要求一个法师就必须完全抛弃对于塑能之类攻击法术的追求一柔能克刚,但弱未必能胜强,所以刚柔一体,才被传说为武道的最佳形态,而对于年轻的心灵术士来说,伤害和创造机会,是同等重要的战斗的组成部分。 平静的心绪之中,仍旧跳动着一丝兴冇奋,爱德华这个时候似乎很憩要跑出去,把自己的变化告诉每一个人,每一个见过的人。 唔,这样憩着的时候,他脑中似乎忽然跳过了一张面孔,然后就定格下来。 艾莲娜。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艾莲娜正站在一片宁静之中。 这里是一间房屋,用普通的石料堆砌而成,是那种最为简朴,平常的建筑形式,甚至墙上还带着砖石的印痕。 可是并不会有人认为那是一种简陋,因为那种石料的表面,是如此的洁白,几乎像是整块的白玉,徵徵散发着通透的光泽……这光泽徵微流动,于是这里几乎每一寸空间都在向外溢着浓郁的能量,沐浴在这种能量中,会让人们由衷地产生肃穆、庄严和恢宏感觉。 房间并不是很大,也没有什么高雅的陈设,只在圣武士的面前中冇央的地方摆放了一张巨大的木桌。 木桌用很不错的硬木制作,表面打磨的很光滑上面有些凌乱的堆积着一些文件。长桌之后,摆放着十张形式相似,雕刻着简朴花纹的硬木椅子,唯一不同的,是每一张椅子都有着一张高度有别于其他的靠背。从中冇央那张超过六尺高到边缘的两尺,组成了一个简朴,却又象征着某种森然区别的起伏。 此刻这些座位上只坐着三个苍老的身影。 坐在中间一些,仅次于最高桌椅旁的椅子上那一位,正注视着垂首静立的艾莲娜。 这无疑是一个老人,看起来已经经历了无数岁月的风霜,脸颊上刀刻一般深邃的沟壑让皮肤有些下垂,只是这苍老在他脸上没有显露出丝毫的凝重与睿智……因为那灰黄干燥的胡子,和上露着的一个显眼的红鼻子头,让他看起来就象个乡村中随处可见的糟老头。可是这个糟老头身上的神徽却是用货真价实的宝石与黄金镶嵌在兰森德尔的教会之中这已经是最为高阶的代表,通常只有一个教区的负责人才能佩戴……。 而根据神只的划分定义…,通常意义上的一个教区,就是一个国家。 右手方的老人,前额突出,眼眶徵徵内陷。看上去似乎被某种病痛抽取了所有的体力,他耷拉着眼皮只是偶尔抬起目光,打量四周一眼,然后又微微含上。但即使是则仅仅瞬间的开含,也足以让人心中一震那眼皮之下的瞳孔闪烁圣光,没有丝毫的颜色,似乎并不是人类的眼珠,而是两块不住散发着徵光的水晶! 至于说左边的老人,与这两人有些不同。 不是因为这老法师的皮肤的颜色带着一种火焰般的赤红,仿佛燃冇烧一般在表皮外浮着一层朦胧的红雾也不是因为他除了一部参杂着银丝的褐色胡须之外,看上去便没有丝毫的老年人的特征,而是因为他穿着的长袍上,那些用金属的丝线勾勒出的无数的隐晦符文,闪闪流动。 “首先我需要赞扬你的功绩。” “谢谢您的称赞驱逐恶魔并诛杀恶首,使正义得以伸张,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而是属于整个法恩教区的,牧师和圣武士之中的七人为此奉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而真正杀sǐ了诛除了那名邪教徒的,也并不是我,而如…” “是的,是的,他们的行为确实是最为高尚的牺牲,而这个名为爱德华的人,他能够在这样的战斗之中取得如此的功绩实在是令人惊讶……,好吧,艾莲娜武士,你认为,这个名为爱德华的年轻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沉郁的片刻安静之后,靠近中心的老者缓缓开口。他的目光仍集中在面前的一张羊皮纸上,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但这实际上是一种委婉的怀疑,圣武士不会说谎,可是却有可能被蒙骗。 一个不入流的法师学徒,杀sǐ了一名能够召唤炎魔,以及强大的邪恶亡灵的法师?即使是有七名圣武士与几名主祭牧师的帮助,这也无异于传说……事实上与之相比,传说反而有着更大的可信程度,如果是神只庇佑而创造的奇迹,这一点或者并不出人意料,但是据圣武士的说法……。 “这……”少女的语声徵徵犹豫了一下。 这个问题让她感到了一些为难……,如果是别的什么人,她都可以在心中直接给出一个答冇案一自己的家人,是和蔼的无辜的,导师,是睿智的正义的,同伴们是勇敢的,正直的,甚至敌人,也可以用邪恶或者愚蠢来简单的栅小括。 但此刻她需要描述的人,却绝对是最为复杂的。 他是邪恶的吗?从某些方面来说,是的,他无视法律,藐视公正,以自己的方式来对待每一件事情……,欺骗之类的行为自然不必说,用魔法控制普通人,甚至用无辜者的生命来争取时间,这是毫无疑问的邪恶……。 可是他所做的事情,达成的目的却又是毋庸置疑的正确。在自己彷徨无措的时候,他提出的每一个建议,都引导了最终的结果,城市 作对的事、用正确的方冇法、来得正当的结果,从小,长辈们是这么教育自己的,可是,很矛盾的是,正确的标准。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把尺,刚开始的时候,那把尺上头什么也没有,只有当自己认清了善与恶的分际之后,才能为自己心底的那把尺画上刻度。一直以来,自己都认为,凭心中那把尺,去度量所遭遇的每一件事所作出的决定,必会是最符含正义的决定。 可是那个人却用行动告诉了她一个古怪的憩法,一把标尺是衡量不出任何事物的,甚至刻度都无法永远清晰,当与其他人的刻度重叠时,自己的刻度,便会开始模糊。 (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湮没在历史中的 “你认为,他可信吗?能够称之为同伴吗?” 或者是这个犹豫的时间有些太长,因此片刻之后,有人发出了一个追问, 出声的是右手方的老人,他有一张瘦长的面孔,前额突出,眼眶微微内陷。看上去似乎被某种病痛抽取了所有的体力,耷拉着的眼皮下,只是偶尔抬起目光,打量四周一眼,然后又微微合上。但即使是则仅仅瞬间的开合,也足以让人心中一震一一那眼皮之下的瞳孔闪烁圣光,却没有丝毫的颜色,似乎并不是人类的眼珠,而是两块通透的不住散发着微光的水晶! “是的。他是可信的同伴。”圣武士恭谨的回答道。 “那么就可以了,艾莲娜阁下。” 被称为马克斯威尔的老人抬起头,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我想,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可以在这个同伴身边多呆上一些时候,多与这个值得关注的年轻人进行接触,看看是否能够让他成为我们的同伴,当然,并不一定加入我们,但如果让他成为我主的信者,我想,这对于传播我主的光辉,会是一件非常有助益的事情。” “是。”圣武士脸上的表情变化在迷茫,喜悦与疑惑之间,但最终她只是简单的回应道。 “那么,你可以离开了,最近一段时间内,神殿并不会给予你特别的任务,你可以任意行动,也可以把它作为一段半自冇由的假期来度过。” “让艾莲娜执行这个任务似乎有些超出了她的能力,虽然作为神选者她拥有着优秀的天赋,但是经验上的不足可能会导致失败……我们是否需要再派遣一名对于世俗事务有着充沛经验的人选参与,以保证万无一失?” 当女圣武士的身影消失在门扉之后坐在左手边的人开口道。 低沉沙哑的声音,让他格外的与众不同。嗯,如果从那声音里仅剩的一些棱角来半断,应该是她才对。 但是没有人能够看清楚她的容貌,只能注意到微微偻佝的背一那看上去形式有些怪异的罩袍上用金属的丝线勾勒出的无数的隐晦符文闪闪流动。于是空气的颜色也带着一种火焰般的赤红,仿佛燃冇烧一般浮现着一层朦胧的红雾,外表上看来,与牧师们相去甚远。 “不必担心,因为这并非是什么任务,我的老朋友。只是一个保险而已,而且,艾莲娜似乎也需要一个相对轻松地时间,来缓解她精神的疲劳,连续几次的冒险,已经让她过于紧张了。”马克斯威尔大主祭将视线重新放回到眼前的纸片上:“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威胁。行动上也没有值得怀疑的部分。我们无需对此过多猜疑父神的意愿,只是监督他身周可能出现的邪恶但并不是说他便是邪恶本身,因此,过度的力量反而会导致失败。无需妄自揣测。” “外表能代表什么?就是因为他的行动太过正常了所以我才感觉奇呢…一个佣兵出身的平民,怎么会如此义无反顾的参与到这种事情之中?而且根据从西封邑地回来的携晨曦者裘德的报告这个名叫爱德华的人对于任何神祗都表现出了一种毫无理由的不信任。他之前的动作也无果而终。” 红雾中的女士发出了一个不满地咕哝,音量也逐渐的增加了:“更令人不安的是,据裘德所说,这个人出身的村庄已经在不久之前毁于一场魔乱一场奇怪的,骤然爆发的魔兽动荡。” “你怀疑有人有意要隐瞒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个人有些太过刻意。你有没有注意到,在这次的事冇件之中,有意无意的,他导引了整个事冇件的走向?”女士道:“关于这个佣兵的来历,我们知道的很少,很模糊,尤其是他离开了原本的居住地之后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成为了法术学院的学徒,而且是首席学徒,但根据葛罗瑞亚的说法,这个人并没有很强的魔法能力,他在那场战斗中施展的大部分魔法,都是依靠卷轴,或者是道具完成的。但其中似乎有一个三环,一个四环的卷轴。一个西封邑地出身的佣兵,怎么会有这样的家底供他挥霍?如果是那些法师给他的,又怎么可能没有原因?” “你过于敏感了,我的朋友,如果这其中有问题,那么除了他之外,为何魔法学院没有派遣人来插手此事?”大主祭不动声色,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同伴的“而他原本的任务似乎也和艾莲娜报告的相同,是为了联系法恩地区的师,艾萨鬼”,尼尔顿,从这一点来看,他所说的话应该没有多少谎言的成分。只是适逢其会罢了。” “这个人的事情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王权。”盲目的老者这个时候开口道,其中提到的某个词汇,让所有人的面色一肃:“我想,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前些时候,在附近爆发的那一次奇异的魔冇力征兆吧。关于这件事情,我神的喻示是,两者息息相关。” 他顿了顿,似乎并不在意回应地继续道:“但是对于这件名为王权的东西,你们各自又有多少的了解呢?” “我的了解并不是很多。” 红色之中的女士开口道。她的情绪,似乎总是处于一种负面的状态之中,即使声音并不高,也同样轻蔑,愤怒:“这柄法杖是在魔法战争之前,由十二个力量堪比半神的巫妖合力制造的。力量之强大,几乎可以对于普通的神只产生影响,因此,才会由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几名神只出手将之毁灭。虽然现在只剩下残片,但这种魔法师制作的玩意儿,总是让人非常头痛,少不了有些傻瓜会把事情弄得极端麻烦,因此,最好速战速决。” “吾友,恐怕此事并非如此简单。据我所知,是远古的金精灵们,铸造了这柄法杖。但在之后的万年时间中,它被邪恶的力量扭曲了。成为了一件极其强大的邪恶神器。”盲目的老者缓缓开口,声音温和:“目前所有关于这件精灵神器的资料都是从古老的历史中点滴搜集而得。据说在很久以前,足有两万年以上的时间,那几乎已经是人类的记忆所无法触及的时代,在那个现今地上的王国仍是由荒蛮的人类构造起的原始村落的时代,这支法杖的主体便已经由一位具有惊人力量的精灵法师锻造,这位法师在其上附加了精灵魔法的最高成就,不但是一支威力惊人的施法武器,而且也是精灵族大量法术资料的载体。” “你的意思是,那里面蕴含着精灵魔法的某种秘密?”红云遮住了兜帽中的面孔,但从声音已经足够判断出,她已经悚然动容:“可是……” 精灵地文明远比人类悠久,传说之中,他们对于这个世界上的规则的研究,也要远超出任何的物种,即使是那些寿命更加悠长的龙族,也因为散漫的性格而在这一项上膛乎其后,而人类的魔法体系,都是以精灵为师,逐渐融合了其他系别,发展出来的。 因此,一件远古精灵的遗物,其蕴含的力量,可能还要远超出古代魔法帝国甚多 老人无眸的双眼终于睁开,那两轮苍白球体之中的微光并没有变强,然而若是视线与之相触,那光芒便会明亮,最终如太阳一般灼目! 那是精神之中的光芒,纯粹的光。 这光芒仅仅持续了一瞬,下一刻,他已经垂下眼帘,让光芒消散于无形,缓缓的开。 “神只们毁灭了这柄法杖,将之折断,粉碎了,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那些碎片却残留了下来,但他们的每一片,都会对于这个世界造成极为剧烈的影响,因此,我们必须将之重新封印,将可能发生的事情,断绝在萌芽之中。” “如果由我神参与的封印,我简直无法想象,一柄失去了主人,被分散成为八分以上的物品,竟然还拥有破坏神只封印的力量,而且,还是最为强大的神只制作的……” “神只的世界。我等凡人无从揣摩,亦无需想象,只需附身听从。”马克斯威尔开口打断了两个同伴的话:“不论它的起源为何,曾经是一个传奇的强大神器也好,现在它已经是一种令人不安的源头,而它再次出现的消息,也必然会引起所有人的关注,不管是那些渴求力量的法师,邪恶的组织或者别有用心的家伙们,他们的目光都已经放在了这东西上面。因此最为稳妥的办法,最好还是让它重新归附到历史之中。” 神权,神权”这他喵的不是完全淹没在历史之中了么 上一个时代,魔法兴盛到了一个非常的程度,但是随着古代魔法王国的毁灭,文明灭绝的工作也做得实在很到位,有关于那个时代之中某些特殊的,真正有价值地信息,大多都是“据说”、“据闻”、“传言”这种。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泯灭,至少爱德华在图书馆之中转悠了一天,也算是有点收获。 比方说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那两本书,其中一本是介绍亚历山米思伦大圣堂的,而另外一本纪录了大魔法师。奥特尼里尔的生平, 其中用了很多笔墨来描述那幅名为“天堂”的壁画。和大陆上那些呆板的、比例失调的绘画比起来,这幅“天堂”确实有著不少特殊之处,它难得的采用了一种写实的手法……不过对于爱德华来说,他真正关心的是那幅画中心的那个人 那是整个画作之中作为反派的敌人,一个传说之中的巫妖,他此时已经被打翻在地,传说之中的天界使徒张踩在他的身上,张开双翼,将长剑刺进他的心口,而巫妖则正在做最后的顽抗……他手中的那根法杖凝聚出无数的亡灵,准备发动濒死的一击! 九环以上的法术在魔法战争之后就已经销声匿迹,只有在传说中才能看到那些曾经惊天动地的奥术威能。仰仗这些强术的力量,昔日大奥术师们、法师君主们能轻易改变世界,再造山川、填平海洋,甚至永久地改变一个地区的气候状况一挥手就可以覆灭一个国家,甚至在那些存在眼中即使是“弑神”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可惜的是这不是用魔法制作的书,上面没有那幅画的复制像,只有一些照著壁画线描下来的图,以及一幅临摹的彩图。 而仅凭着这一点点的资料,根本无法让爱德华推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只能进一步的确定,这柄被称为王权的法杖,绝对是一件可怕的宝物而已。 当然了,这并不是最终的结果,想必在师们更加秘藏的资料之中,应该还有更多的消息,可惜,显而易见,想要查阅那些,爱德华的等级还是差的太远。 自己既然没有办法,那么去请求别人自然最好…可问题是,能够得到这种资料的,用膝盖想也知道不可能是一般的学生,而在这巨大的学院之中,他爱德华却是一个人也不认得的一即使是那群开始时便已经颇为疏远的同窗。更别说这种资料基本上都掌握在那群导师手里。 如果是去求老侏儒,他没准会怀疑自己跟这玩意儿的关系……太危险了。 爱德华的揉了揉脑袋,这所学院巨大的范围和稀少的人数比,让他在这三天之中只尝试了十来次询问,而其中的六七次,得到的都不过是两道冰冷的目光。 “不知道!”“没见过!”“提问要有代价你也不懂?”“泥奏凯!” 剩余的回答不尽相同,结果却只有一个……这个空间中,所有人似乎都是一样的冷漠,如果不是长袍的颜色,甚至让人难以分辨出他们的区别,而那种观察万物都如同死人一般的眼神之中,根本不存在什么互相帮助的温情。 要不然就去找几个熟悉学院的人,或者干脆回城里去联系那个老胖子的人?可是半精灵的关系网虽然并不密集,不过也至少比自己这样一筹莫展比较好……至于说要不要跟那个狡猾的家伙走的过近,这疑问在施法能力的诱冇惑之下便显得苍白无聊。 爱德华有些一等莫展。 织法者的囚笼,彩虹龙王者权杖,亡灵的嗤笑,这都不过是这柄权杖暂时性的,或者说一部分的名字…… 爱德华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气……即使对于魔法物品并不是非常了解,但这些名称他是听说过的……全部都是被埋藏在那些史诗之中的显赫词汇,每一个都曾经引发出一段,甚至是数段;奇异的传说。 就算不是一支土产的火枪而是一支正规的冲锋枪,或者是机关枪又如何? 无法正面抵挡弹雨。却仍然有变通的手段。有种魔法叫做气化形休,可以将自己变成一团浓雾,有种魔法叫做朦胧术可以让人无法被瞄准,有种魔法叫做闪现术可以把人的人体随着意识放到另外一个界面去,即使不考虑这些单纯的防御方式,也仍旧有太多的魔法可以对付枪支,比如在面前召唤一个皮糙肉hòu或者是满身粘液地怪物,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它当作肉盾。更进一步的话。还可以把怪物换成扇传送门。那么子冇弹就会不知道飞去何处,陡遭浪费。甚至还能把传送门的出口对准射击者,让发射者自食其果。 要知道在战场上,一百公尺的距离绝对不算安全,且不说弓箭部队远比火枪的杀伤力更大,发射也更快捷,就算是原本的应用方面,也不可能如同原本的设计中那么实行这里的骑士冲锋时可不只有一身铁皮护身,魔法的能量足够让那些铅丸子冇弹变成一个大范围的魔法或者神术,就足够干掉这一支小小的,分外碍眼的队伍。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金色的买卖 还有就是距离的问题,爱德华记忆之中的武器,可以占据很强的距离优势,几千公尺都有可能,那无疑是对付一些需要反应时间的法术的极好办法,可这问题的前提是,他现在得能够造得出来。 一硝二硫三木炭,配比是7ヅ比2比⒌,再加入铜粉,就可以将爆炸力成倍提升。这种小事情,在爱德华的脑袋里倒是有所印象的,制作起来也并不那么困难、然而,其威力恐怕在短时间之内,无法到达需要的程度。 普通的黑色火药,发射弹丸的距离顶多也就是几百刚,极限也就是一百到二百米的距离。但是在这个世界的战场上,两百公尺的距离绝对不算安全,魔法制造的弓箭远比这样的粗糙火枪的杀伤力更大,发射也更快捷,更别说那些神出鬼没的法术了。而黄冇色炸冇药之类的东西实在需要太多的技术和知识的支持,至少爱德华就没法制造得出来。 总之,火抢是不可行的。但爆破类的武器,未必没有用处。 无声的翘了翘嘴角,爱德华起身离开了房间。 木炭和铜粉自不必说了,硫磺是施法材料之一,在法师塔之中要多少有多少,但硝石这种东西就不大好办一、记忆中有两种办法,要么用草木灰和粪便腐肉搅拌发酵个两三年,要么就是从厕所的土里弄来,而显然他没有那个时间去制作前者,所以只好从后面这一条入手了。 也并不一定非要每次都那么做毕竟上头还有个精于变化系法术的导师可以问路,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好用的替代品。不过前提是,自己得找到一些样品来给那老家伙看看。 但即使是一点,去厕所刮土这种事情爱德华这个堂堂的法师学徒还是没法去干的。 雇了一辆马车,直奔混血会告诉他的一处联络地址。爱德华随手弹出了一个金币,于是那个壮硕的车夫脸上的五官几乎都快笑到了一起。点头哈腰的之间的那几声‘法师老爷’简直比奶油慕斯还腻了几分。车马赶得也格外平稳,轻轻的晃动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终于拥有了解除一环魔网的能力或者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不过,或者还有一些更加值得高兴地事情。比如说,从那个恶魔化的魔法师手中得到的那两张人皮一正是由于这种材料,才让爱德华在某张古老的文献角落里找到了关于这玩意儿的一些介绍。 那是与禁忌有关的法术亡灵法术之中的一种。 传说中,由于心灵受到自身魔法的邪恶能量扭曲,大多数死灵法师都宁可自私地把他们法术的秘密带到坟墓里。然而,还是有个著名的例外的在亡灵魔法还没有被全面禁止的年代,有一个名为黑之面纱的秘密组织。这些古代王国苏罗希的施法者就像其它人一样,对自己的法术充满占有欲,又时时妒忌着他人的成就。但是他们也了解若不能和同道中人互相分享成果,只会防碍自己研究的进行。于是他们组成了某个秘密结社每年一度在隐密的地窖或墓穴中集会,比较并分享在这一年中的新发现。 只是为了避免他人盗取自己的秘密,用他们的恶毒法术被用来对付他们自己。他们把法术细节记录在自身的皮肤上,用鲜血和魔法墨水刻成刺青。因此这个秘密组织,也就被称为人皮录结社。 当然了这类邪秽的玩意儿,即使是在大魔法时代也是禁忌之中的禁忌,因此大部分的魔法都己经被销毁了,仅剩的都是旁枝末流比方说爱德华得到的这两张皮子上记载着的就并非是什么攻击法术,而是一些魔法的资料。 只不过在重新审视过之后,爱德华发现其中正好有一个、,是一个极为特别的一环法术。 一个一环的法术,能够有多么特别吗? 当然。 这个魔法的名字并不清晰,但是记载之中的简单描述,是让施法者能够从特定物体中提取一些黑暗的施法材料的……。 好吧,说是黑暗的施法材料也并不是十分正确。 用纯净的金属作为原料,这个法术够提取出一种叫做巴卡兰的东西。那是一种白色的粉末,能让人的感觉变得敏锐起来,对于快乐的享受一比方说美食美酒,烟草之类的东西,是相当剥昔的增益辅料。 而用纯净的水制作出来的是萨尼斯,它拥有一种特别的麻痹性,与巴卡兰相反,它会让人感觉迟钝,但同时精神却变得兴冇奋,…可以用来增加战斗之中的集中力,当然也可以让某些在苦于无法尽情享乐床第之欢的老贵族,显然会很愿意为这种东西,即将带给他们的持久和满足而掏出大价钱来。 我们得说,…这些描述有些眼熟,是不是? 没错,这些东西,就是这个世界之中的毒—品。 实际上,爱德华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毒冇品这个概念存在的只不过这些毒冇品大多与魔法挂钩似乎并不是很盛行,因为只有魔法师才能够制造,也只有魔法师才会去使用它们,很少有人将之推广到平民之中。 其实阅读到这里的时候,爱德华还没有特别心动。 巴卡兰和萨尼斯这两种玩意儿都是普通的药物品种,效果不大,副作用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倒是更加接近于猎人记忆中的那些软性毒—品。而且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与原本的有着太多的不同神术之中,有一个名叫‘移除毒瘾’的能力,使用起来也同样简单,只要是一个刚刚入门不久的神只牧师,都可以通过神只的威能将毒瘾从一个瘾君子身上彻底的除去……,更别说那些什么足以修补任何病体的神能了。 既然不会造成永久性的伤害,那么必然会有大量的人趋之若鹜那些拥有着一些资产,却因为不上不下的地位而无所事事的贵族子弟们,沉溺于那种迷幻的快感,将之作为赌马斗狗,滥,交**之外的一种新的刺冇jī的乐趣,也就是一种必然了。 至于说移除毒痕… 毒瘾分生理毒瘾和心理毒瘾,…生理毒瘾很好解决但是心理毒瘾这玩意可不好弄、就像人都知道手X有害健康可是很难戒的掉啊” 这无疑是个来钱的最好路线,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生产起来有些费事。 分散了却又不能垄所… 但是接下来,写在那张人皮录上的一条解释,就足够让爱德华心中大动了因为那里清楚的写到,从一些特殊的软木类之中,这个、魔法可以提取蓝蘑粉…… 这可就相当具有价值了一这种由稀有的蓝蘑制成的粉末在奥术使用者中曾经一度相当流行。因为它能够让魔法师们的脑袋更加灵活,虽然最后的副作用会导致很强的依赖性,以及可能会造成虚弱,但是那些为了奥术而疯狂的家伙们,想必绝对可以忽略这种问题。 就是因为这样,古代的魔法师们对于这个物种进行过大规模的过度采集,而这种蓝蘑菇貌似极为娇贵,生长条件苛刻,经过这种风波之后,便已经在这个位面中濒临绝种…… 哎呀呀,这不是一条天生的金光大路么? 学院里面的那些小家伙们,为了提高智力,想必不会在乎金钱吧?而直接提取成品的方式,更是足够抹消大多数的麻烦,爱德华几乎已经看见一道金光闪闪的河流向着自己滚滚而来,而组成了它的,全是那些迷人的小圆片。 而最后一种解释,无疑让爱德华更加心动 以空气为原料,都能够提炼出寞丁茶来一—爱德华特别为此花了几百金币翻阅资料,了解了这种毒冇品的底细一提取这种这种极为罕见的药材的植物一般只生长在密林深处。效力强的可怕,不过如果先用热水浸泡,再取其蒸汽吸食。就会产生致命一般的快成… 而且,这种东西无疑还有着更好的用连”只要剂量合适,他就是极为致命的毒药,几乎称得上是见血封喉……,不,甚至远超这个名称,因为它不只是见血才能发挥作用,服用甚至是吸入超量都会要了人的命,而且更可怕的是,它还带有极强的成瘾性,大量吸入之后不但不会警觉,反而会越发的沉迷在味道之中,直到死亡为止! 正在思绪变得繁琐起来的时候,马车微微的摇晃却将之打断了,爱德华抬起头,注意到周围已经进入到了中层区附近的地方。 “那个……法师老爷,非常抱歉”,车大的声音从前窗传来,带着满满的惶急与无奈:“这个、,前面的路被封住了,车辆没法过去,所以这个。” “不能换条路么?”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从车窗两边传来的嘈杂声听来,似乎前面发生的事情有点麻烦。 “实在是太抱歉了,不过,已经就要到您准备去的地方了。只差了一条街的距离,您看……” 只是这些人看起来,并不是怎么可怕的存在。 有人精赤着上身,露出健硕黝黑的肌肉,跟凶神恶煞的面孔倒是配合的很好,但更多的人则是穿着一些甲胄一不过,并不是什么真正的铠甲,而是在hòuhòu的布衣上面缝制了一些铁片的东西。 这种玩意儿的防护能力确实有限,但在城市之中却又有不小的价值, 他们手中挥舞的武器,也并非是刺剑和长矛,而是砍柴的利斧和雪亮的厨刀。虽然他们的武器并不怎么样,不过战斗的jī烈程度,却丝毫不亚于真冇实的战场。那挥舞的利斧每一次落下,随之而起的便是一声惨叫。 飞溅的鲜血,和躺倒在地发出阵阵惨叫和呻冇吟的受伤者,给这个战场平添了一丝异样的残酷和惨烈。 此刻,这两支正在jī烈交战之中的队伍,胜负已非常分明,其中的一支明显处于下风,而那支占据上风的队伍,竟丝毫没有因此而显露出一丝怜悯,他们仍旧疯狂地砍杀着。特别是其中的几个人最为凶悍骁勇,他们的双手全都各持着一柄利斧,那毫无招式的挥砍,却异常有效地夺取着人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人感到诧异,不过有一件事情,他们绝对可以肯定,那便是铁拳会,这一次无疑是踢到铁板上了。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一群人,此刻却在熊熊火焰之中惨叫哀嚎。 放狠话,瞎咋呼只会暴露他们的根底⒒…。也就是习惯掏出刀穷比划,吓唬人的瘪三级别罢了一与之相比,那些对子可就要专业的多,他们一声不响的从斗篷下发出嘎吱的一片响声,当先的几个大汉于是齐齐一个筋斗翻倒在地,那些细小的弩箭上淬着的剧毒让他们干脆地飘向了冥河。大多数连选择一个临终信仰的时间都没有。 虽然因为防范盗匪、野兽与某些职业需求,国家并不禁止民间持有武器,但是规定却十分严格。例如:在城内不许装配弓冇弩等远程武器、长兵器刃体必须用套子包覆等等。最常见的武器比方说刀剑,规定更是详细,连款式、长度都有规定,平民配剑刃体须在两叭以下,而且不得加装护手。 在一般城镇,尤其是有猛兽和盗匪出没的地区,只要不是太离谱,武器规格超出法令限制这种事警备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里是王都,除非是贵族、军官等特权阶级或是剑师以上有特许资络者,要不然配挂长剑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第一批同伴倒下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有人在某些地方使用了暗算的手段一因此这帮家伙大吼大叫,要将那些暗箭伤人的家伙揪出来。不过下一个瞬间,又是一大片人口吐白沫的昏倒在地之后,他们的声音就微弱了下去,即使是再粗鲁的家伙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而等到这情况第三次的出现,己经没有人能忽视那个缓缓走来,笼罩在黑袍之中的身影了。 于是原本远远围观的人们的声音立刻就变得喧嚣了几倍,原本以为是一场街头的斗殴,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发展,一位魔法师竟然会有兴趣参与到这种的战斗之中? 而与之相对的,场地之中正在斗殴的两边,立刻陷入了寂静,他们呆愣地向后退开,惊讶的注视着,但是此刻已然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说些什么。 这些流氓或许并不害怕和一队佣兵作对,他们自信自己人多势众,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有胆量和魔法师作战,这些拥有着神秘力量的人,任何一个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整座城市夷为平地。更何况,伤害到魔法师,将是一件更加麻烦的事情。 谁都知道,任何一个魔法师的地位,都比一个贵族更为重要。杀头,站笼,绞刑…”只要一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些流氓的心中就已经足够战栗不休了。 此刻,这座城市是绝对待不住了,几乎每一个流氓都在思索,应该到什么地方去躲避风头。…—……………………………ま未完待续) 九十二章密谋 黑帮头子冷笑了一声,正要答话,但却又被刺耳的惨叫给打断了! 那位半精灵梅利安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一旁,手中一柄精灵细剑微指着地面,光泽莹然,而他面前的四个人却已经一坐倒在地,口中的惨号震天动地一x他们的手臂已经齐肩而落,随着翻滚鲜血喷涌,让那的腥臭一下子上升了一个浓度! 在场的流氓不禁面面相觑,各自又后退了几步,他们平日里也自认为算是个中好手,但这时却谁也没有看清楚这个人究竟是如何出现,又是如何出手的!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人有些措手不及,不过有一件事情,他们绝对可以肯定,那便是铁拳会,这一次无疑是踢到铁板上了。 “你想要怎么样?”铁拳斯詹遍布疤痕的面孔已经扭曲,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狠狠地瞪着面前那个悠然自得的老头儿,不过却也清楚,现在整个的形式已经逆鞍,光是这个尖耳朵的保镖和那个法师,就已经足够将他们所有人都留下来了。 “不用担心,斯詹,不用担心……,跟你这样的年轻人不一样,我是个商人,喜欢公平的买卖。”老头儿怡然自得的开口道:“事实上,本来是老朽想要问问你,想要怎样的……,这些天,我这里可是有不少的兄弟碰上了一些麻烦,你看,这件事情,老朽总要向下面有个交代才行啊?” “我今天可不是来跟你说这些的……。” 壮汉秃亮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字一句地说道:“克里根老大让我给你捎个话,三天后在东区蓝色之梦餐厅,有个会议,商量黑暗匕冇首原本的地皮归属,你如果想要成为新人,就得在那会上楼一露脸,否则的话,他们可是会用别的办法,让你多吃多占的东西给吐出来!” “哦,这样一句话,其实写张纸送来,老朽也就明白了,又何必兴师动众地带上这么多人呢?年轻人啊,真去”,…”老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表情不变:“好吧我们就去看看热闹好了。虽然看起来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呢”,…” “你……,带上受伤的兄弟们,我们走!”铁拳斯詹喝了一声 黑袍之中的人影,却横跨了一步站在他准备离去的方向上 “今天我就此认栽了,法师阁下,从今以后,凡是我铁拳会的人,绝不会再找月浆酒馆的麻烦俄用这只手发誓。” 铁拳斯詹眯起眼睛,扫视着那个沉默的身影,对方比他还要矮了几分的影子,在阳光之下却似乎一个深幽的洞穴,粼粼地放着寒冷的气息,恨恨地咬了咬牙黑帮头子知道自己今天已经不可能讨了好处,因此只能无奈的吐出一串狠话 那个半精灵显然也是人情娴熟”心知这等凶狠人物,也不必逼得过紧了因此伸手一推,将那两个双臂残废的汉子推了出去” 走出了街口,铁拳斯詹停下了脚步回头冷冷地扬声道:“今天的事,我记下了。几位以后走夜路可要小心啊别有个跌打损伤什么的。” 只是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一个大汉便发出了一个惨呼,踉跄着一头栽倒,口鼻之中,鲜血狂喷! “客气。”爱德华用一个短促的语气,代表了自己的不满。 他才不会相信这个混血会的大佬会受到什么惊吓混血会里能够调用的人手绝不只是一些半精灵佣兵而已,就凭上一次在魔法商铺之中那阔绰的出手,还有信仰的某个神灵的牧师,想要对付个把罗曼蒂城的黑帮,都是极为轻而易举的事情,这老狐狸笑的一连菊花,想必是有事要求到了自己的。 你不想要好好解释一下么, “你不想要好好解释一下么,铁拳老大?” 时间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落日的余晖还在远方的山脚徘徊,目所能及的最远端,点、亮了云彩、地平线的和城市地轮廓火焰已经开始呈现出一种暗淡的紫红色。忙碌了一天的人们终于有机会将自己从生活的桎梏之中暂时解放出来,稀疏的人流在街道上涌动着,然后被酒馆和商铺缓缓吸收。 兰陵大街的龙兰酒馆,这间中等规模的店面拥有着一个相当优雅的名号,却并不是什么上等的地方,但是在若大的罗曼蒂,日落前后这个时段,你恐怕找不到几家比它更受欢迎的地方一所有人都知道这家店的老板提供的一种拿手的美食,在烤得通红地大铁板上烘烤的,用特殊手法朐制过牛肉和猪排。花几个铜子儿就能买到一大块儿,这些秘制的肉排完全没有那种一般肉类的血腥和异味,和再加上菲尼克斯帝国南方特有的麦酒和苦艾酒,不管是熟悉这个城市的小商人,旅者或者是喜欢隔上一段时候槁劳自己的小市民,都将之视为一种大快朵颐的享受。 尽管不过是土木结构,但是这座会议大厅拥有一个不错的高举架,四盏装饰华丽的牛眼吊灯明亮的光泽,配合上从四周墙上垂下来的,带着优雅褶皱的长布帘,以及墙壁上那些风景与人物的画卷,已经渲染出了足够的富贵气来”,…虽然房间的大小并不合衬,不免流露出一种俗套的爆发户品味,但是考虑到主人的身冇份与地位,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环境了。 黑暗之中的斗争,从来就只有实力的争夺,计谋只能算作是辅助, “那只小狐狸越来越嚣张了。” 坐在最右边的粗矮壮汉嚼着牙花,用一只手嘎嘣的一声便撇断了一根羊的腿骨,呼噜呼噜地吮吸着里面美味的骨髓,同时发出一个模糊的嘲讽:“他以为他是谁啊,对我们指手画脚?他老冇子都不敢这么嚣张!他想要下令?先坐上他老冇子那个位置再说吧,而且还得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是没有什么机会了,就算是他老冇子同意,他们家族也不可能让一个酒囊饭袋来支撑大局,否则的话,呵呵,我倒是恨想要看看七十三年,那一次砍掉了百多颗脑袋的壮观场面重演一次,或者我们这位国王陛下,也会有点兴趣重复他曾祖父的那次壮举呢?”另外的一个小个子的吃相显然文明的多,也没见他怎么动作,手中的一大块烤肉就已经变成了一堆肉片,他用一根细细的小刀穿起了一片,却又不急着放在嘴里,自顾自地笑道:“不过这次倒是我们不错的机会,奥兰被拔掉,那群外行人不可能完全接手他的买卖,不过要快,再不动手的话,迟早整个帮派会落到那些低贱的杂种手里,我们可就得不到好处了。” “要干,就得一次解决掉所有麻烦。” “他们的人数不多,总共也不过七十几人,想要守住所有的买卖都不可能……,又没有靠山,只要随便找点人在一个地方闹一闹,引住这帮杂种的主力,想要抢东西就很简单了,城卫军想必很喜欢多几只可以榨油的肥羊,想要封住那几处铺子也不难呢。” “这消息可靠吗?” “沙威那只命硬的猪,现在站稳了脚跟。这消息是从他那里传来的。”大佬恨恨地说,因为沙威被乌鸦救过一命,所以一直对克瑞根想完全掌握帮派的计戈,颇有不满,这是巨拳大佬不能容许的,所以怀着让他去送死的目的,把沙威派遣到了南部抢夺新的走私渠道。 沙威是叮,蛮汉,没什么头脑,只有一身好力气,硬是靠敢打敢杀的气魄,居然从南部抢到了一块地盘。 “不会被骗吧。”“他和你一道,都是我从西部乡下来的左膀右臂,那家伙倒是个心直口快的忠实人,不懂撒谎和蒙骗,如果不是因为乌鸦,我还真舍不得算计他。”克瑞根有点沮丧,但这个心狠手辣的黑帮大佬,不会因为小小的感情波动,就取消自己的想法,“小狐狸损失了一票人,向沙威要帮手。无意中透露了乌鸦正在来南部的路上。我留在沙威身边的人,听到了这个消息。” “那么,一网打尽!” 摇曳的灯火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反正现在帮派实力强大,那些神秘地龙脉者也消失密迹,乌鸦又神出鬼没的没人找得着他,现在眼皮底下就有了个机会。那我还等什么。” 一只手上的手指,大拇指最为有力量,最常用来按死虫子,食指最灵活,自然是用来作各种灵变的事情,中指最稳重,负责中间的事情,小指则是轻易不动的,因为他们往往都会在必要的时候被舍弃,至于说无名指……,他们是最为可怕的一群,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究竟是负责什么。而钦铲拉尼,就是一个无名指。 一回想起那个家伙答应自己提出的条件时那副表情,这位无名指就忍不住的心中冷笑,看来自己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对方根本就是一群笨蛋,缺少经验的菜鸟。 他们竟然真的会老老实实的接受什么谈半的邀请虽然说确实地下社会里对于这种谈判有着特殊的规定,但是那些都不过是不成文的口头协议,通常是由各个实力均衡而又互相敌视的公会之间制造出来的一种无可奈何的妥协,如果有了绝对的实力,那么任何的规则都不过是几张废纸和几句空话,还不如一堆狗屎。 是的,至少狗屎还可以用恶臭让敢于践踏它们的家伙感到犹豫。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规则根本就不存在! 尤其是对方竟然还让自己指定了场地……他们好像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己有可能会事先布置,将那里变成一个屠场一好吧,实际上他已经那么干了。 蓝色之梦酒馆表面上是整个东区最大的酒店和旅馆,但事实上,它的客人就没有一个是来自于罗曼蒂城之外,这里实际上就是整个东区,不,整个罗曼蒂黑暗公会的活动据点之一,他们已经答应给与自己最大限度的帮助,当那些蠢蛋准备开始谈判的时候他们马上就会发现自己已经被五十把以上的十字弓对准了,另外还有四个魔法师随时待命,他们发动的法阵不但可以杜绝任何人使用法术,还可以直接将对方变成捕鼠器上的老鼠。 这群毛头小子派来谈半的至少也要有一个主使人,只要抓住了他们,铁铲就有信心把他们所有知道的一切都从这几个家伙嘴里面撬出来,至于说对手的反扑?他一点也不担心一一那帮蠢蛋到现在为止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在跟谁作对,也不知道事实上他们早就是一只困在陷阱里的狐狸,如果不是还算漂亮的毛皮有着保留的价值,恐怕早就已经被箭矢串成了豪猪了。 实际上很少有人知道铁铲最擅长的东西,因为他总是喜欢在自己最为机密的特殊房间里享受这种爱好。 是的,是爱好。 他爱死了敌人在皮鞭下发出的惨号闷哼,更喜欢那些手指被压碎的人发出的濒死的痛苦呻冇吟,(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天上掉下的金币 呜呜呜……订阅又开始疲软了,难道是哦写错了什么么?好吧,如果是,那么希望大家在书评区里指出来。 最近悲催啊,思路打结……,所以,还请原谅我的无能。 一后面一会儿改好。 “你就吹牛吧,如果真有那种东西,你还用得着在这里?”坐在角落里的几个人大声哄笑起来:“沙威,别吹了,又被别人给骗了钱了吧?是不是哪个娘儿们卖给你的啊?”“哦,或者,就是用在娘儿们身上的‘毒药,吧?你也确实应该试试这种玩意儿了呢,否则的话,恐怕没有儿子啊”,……” 在这里的都是在黑暗世界中打滚的家伙,自然清楚能够确实的暗算到那些法师们的毒药代表着什么可能立刻就成为黑市上最为走俏的货色,毕竟魔法师们的身体孱弱,并不能够像是那些战士一样承受住猛毒的侵蚀,可只要是法师,便会随时准备着一两个侦测毒性解除毒性的魔法,身边抗毒解毒的药水更是多如,一般的毒素根本不可能轻易地收到杀伤的效果。 “你们懂个屁!”嘈杂的哄笑让面容阴郁的小个子发出一个尖锐的咒骂,却把手中那个小小的金属桶举得更高:“这玩意儿的威力,可不是你们这群蠢货想得到的。我…” 喀。 一声轻微的撞击音响起。打断了所有人的声音。 那是那坐在上首的那个人扔下了手中的一根骨头的声音,很轻,在一片嘈杂中几乎难以辨别,不过就是这个并不响亮的声音,却让所有的嘈杂在一瞬间就消失无踪。 “好了,让我们回到原来的问题上吧”,被尊为领导者的人说,他的语气似乎一直很随意:“斯詹,那个老家伙有没有答应出席会议?” “我已经转告了他,您的意思,他也在口头上答应了。” “拉尼这件事情是你计划,的,有把握吗?” “不成问题,老大,即使他到时候不出现,我也有相应的办法。”沙哑的声音从一直安静地某个角落传出来,但发言者只是低着头,似乎并不喜欢自己的面孔暴露在众人面前。 于是领导者呵呵的大笑起来。 “好……那么,沙威,如果你那瓶子药真的有效,那么就去辅助一下拉尼好了。”顿了顿他继续道:“演一出好戏给大家看看吧,拉尼。一切就交给你了……”, “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的这一切,就交给你了。” 爱德华推下头顶的兜帽,瞪着眼前的老丽诺比丽眼光之中带着满满的诧异,惊讶,疑惑不解…”好像眼前面对着的,是一个疯子。 一一如果不是疯了的话似手也确实说不出这样的话。 “我已经老了。虽然看来还能活上一阵子,不过终究不可能像是年轻人一样,能够继续打拼,而生命之中剩下的这点时间,我还想要好好地安详一点的度过。”老头儿嘴角上的皱纹堆叠了一下,似乎在笑:“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趁着还不糊涂的时候,把这些东西交给别人……,嗯,交给你来管理比较好。 爱德华依旧瞪着眼睛,只是目光却并不在那老头儿身上,到有点像是一个仰首看天,却被天上掉下来的大包子塞了嘴巴,噎住喉冇咙的倒霉蛋。 “你说交给我的一切,是指丽诺比丽家族?还是你们家里人的安全,家族的生意……还是你的财产?”幸好,心灵术士并不是普通人,因此喉冇咙上下翻滚了两下,他就回复了正常的表情,皱着眉头开口问道:“或者,是你的那个混血会?” “准确点说,是你所说的一切。”老头子垂下目光:“我家族的前途,他们的性命,我的商会的生意,还有我的财产,我都准备交给你。至于说混血会,他不是我的,但我会向长老会提出申请,让你来接替我的位置。”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这一切的主人了。”他挥了挥手。于是,原本静立在他左右的一众人,包括那十几个佣兵,十几个女仆,十几个男佣,便齐齐地向前,开始一个个,一批批的向他身边的年轻人行礼致意。 “我不要。”爱德华毫不犹豫地开口道。 丽诺比丽家,该算是个很有钱的家族,至少能够掌控的四条商路,每年就可以为他们家提供少说十万金币的利润吧?至于说他们的家底,应该是不少于十倍的这个数字这样的一笔钱款,恐怕连国王陛下,也是无法一笑置之的。 但爱德华仍旧拒绝得干脆至极。 他从来也不排斥有钱人的生活,一夜暴富更是他的终极梦想之一,但是眼前这种情况,却由不得他不恩量。 虽然丽莎那丫头似乎很黏着爱德华,可是他跟这个老头子之间的关系,却也说不上好,只见过两三次面,也就是个相互利用的关系,此时看着这一大群围着自己鞠躬行礼的人们,她的心中委实有些不自在。 “不会拒绝的年轻人,不是一个可爱的年轻人。我能活到今天,就是因为像你一样,拒绝了很多看似诱人的邀请。”老人盯着他那认真的眉眼,忽然笑道。 在这个世界上,想要发大财,便是要有相当的实力……,否则的话,即使一获千金也无法守卫,最终不过是一场浮云。至于说和一些势力打交道来提高能力……现实中真的那么简单吗?选择成为爪牙的道路,就得做好最终会被牺牲的准备尖牙利爪是经常需要换的!同理的,也不能是听命的四肢,重要却没有思维的内脏。敏锐却免不了受伤的表人”,…想要得到最大的享受,便只能让自己站在那最高的山峦的顶峰,成为执掌一切的存在。 “你知道半精灵们的状况吧?” 虽然爱德华见到的绝大多数的半精灵都是佣兵,但实际上,半精灵之中更多的,是普通的民众,除了相貌和寿命上的一些特殊,他们也和普通人类一样,大多是苦力,缝补妇人,有些干脆就是女支女或者无业流氓,远比一般农夫还要辛苦十倍的生活重压早就碾去了他们身上最后一点理想与希望,能够活下去已经是他们最后的欲冇望,他们善良,勤劳,对于眼前的生活麻木而知足。或者说,那是经历过多之后,沉淀下来的平和, 图米尼斯国境之内的半精灵,是几十年前的那一场战争的遗留, 半精灵就惨了,于是人类们便将怒气一股脑地发泄在他们身上,本地精灵则对“半人类”的遭遇表示同情,却不出手相助,因为他们毕竟不是纯种精灵,而是半人, 在长达七、八十的战争中,半精灵的官员被怀疑、被弹勃,从而被迫辞职:人类暴徒砸开半精灵的商铺,将之洗劫一空伴精灵工匠则无人问津榷土全把半精灵工人扫地出门二连半 精灵乞丐也不能获得同,反而招来一顿打骂很多社区中的年轻人还自发组织了行动队,见半精灵就围欧,见半精灵的商铺就抢二 半精灵的生活一落千丈,很多人背井离乡地去其他城市寻找门路,要不就隐居到乡下,却发现迫害到处都是,无可躲避二 数万名半精灵,这个数字说多不多,但说少也真不少,封给一片领地是并不合适的,因为对于四面皆敌的图米尼斯来说,这等于是又多了一个列土封疆的忧患,甚至因为同理,而不能将他们放置在任何一块靠近边界的土地上。 这个时候,比较明智的做法自然是掺沙子,大面积的混居足以破坏任何民族的团结,等到血统进一步的混淆之后,那么也就没有任何危险性可言了。 精灵们不承认这些混杂了人类血脉的遗民,因为他们是一种失败和强迫的遗留……,而人类则同样将他们作为敌人而仇视,憎恶他们身上异族的血统,虽然当战争逐渐远离,时间开始弭平所有的创伤,但是半精灵的地位问题仍旧没有得到根本上的改善,他们仍旧被两方面同时冷漠对待一一甚至是在精灵和人类已经达成了某种程度的谅解之后的现在。还一直被冠以“瘟疫传播者”“灾难盒子”等诸多恐怖的称号。 隔膜便渐渐在种族间种下了,愈演愈烈,最后发展为裸的歧视。 “爱德华阁下,你不信神吗?” “……,我敬畏他们。但信仰这种东西,还是留给自己的好。” “为什么?” “神又不是万能的……,信仰他们有什么意义呢?意义就是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来完成自己的愿望的话,那么他们也不过只是一种选择罢了。”爱德华说道。 事实上,神只只能帮助你,真正做出选择的,做出牺牲的,付出代价的,都是你自己…”正义是你自己匡扶的,邪恶是你自己击败的,目标是自己贯彻的,反而神只本身,需要的是千千万万的信徒的力量,如果你有这种力量,你说不定比他做得更好,那么信仰他,能得到什么? 这个真正的想法,他自然不会说出来,小、丫头本身就是一个牧师,跟她说这些玩意儿,除了换个无趣之外也没有啥能得到的。 “但是这其中还有别的原因。 商人顿了顿,然后小心的吐出一个名字, “阿瑞斯托特勒……这同样是一位已经消失在了传说中的神祗,他是阴谋诡计之神,阴影之神,盗贼和阴谋家的神哦,暗杀者……在上一次的诸神之战中,与落尔莱娜陛下同时消亡的邪神,女神陛下的对手。他的力量最终被凡人升神的巫妖之神维克那继承了。不过…。我们最近得到的消息是,随着女神陛下的复苏,这个沉寂了已久的邪恶似乎也随之开始蠢蠢欲动,而且……”, “而且你们的对手,找到了这个诡计之神作为他们的靠山?所以两边的争斗变得越来越剧烈了是么?”爱德华摇了摇头,发现自己碰上了一些很讨厌的事情:“但是鲨跟我有什么关系?”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爱德华才没有那么高尚,路见腰包不平,然后拔刀相助的买卖,他倒是不介意干上一两宗……想必那位商人阁下的想法,也不会偏离这个主题太远。 一个新势力的崛起,就意味着原先固定的奶酪要重新分配,当然不可能一帆风顺,不过,如果是一家原本瓜分着大块奶酪的势力随之倒台,那么事情相对就会顺利得多。 浑水摸鱼当然是最容易的。 思忖着这一切的猎人没有再叫马车,而只是沿着街道慢慢的行走。 一道寒光从黑影之中出现,在距离年轻人不到三尺的地方猛地攒向他的肋下! 喀嚓! 爱德华竖起左手挡住这一击,但却不由得噔噔后退两步靠在小臂上的三棱刺的刀刃已经被削断,噗地一声砸在地面,而那柄鬼魅一样的黑色刀光,竟然依旧不依不饶的在他长袍的袖口上画出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他一时之间不由神魂皆冒……借助手上那枚神奇戒指的力量,即使是凡铁在爱德华的手中也不会逊色于低阶的魔法武器,而他身上还有老侏儒给他附加的护盾术,那一层粘稠的空气的膜,不但可以抵消魔法飞弹,也能让普通的攻击转向也就是说对方手里的一定是一件极强的武器,而且本身的能力也绝对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思维转动之间,他右手向后一挥,交错另一支三棱刺,呛的一声架住那黑影从侧后方刺来的第二次攻击。 “嗯?” 那个有些伤毅的黑影微微一顿,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法师打扮的人竟然会连续两次抵挡住他的攻击,然而这停顿也只持续了一瞬,他抽回匕冇首再次攻击,速度几乎比刚才快一倍,刀锋破开空气发出咝咝的悲鸣,尖啸的撕裂声就好象择人而噬的猛兽发出的怒嚎。 爱径华只能再退,撞上身后的墙壁,然后一个翻滚向着旁边翻出了六七尺这个变轨方式再一次出乎了对方的意料随着嗤地一声声轻响,他身后的木墙已经被撕扯出一个裂口。 “家”,…” 少年短促的咒骂,眼神收缩如针……对方手中那柄锋刃或者不长,可在它面前坚韧的胡桃木却和羊皮纸也没有太多区别。 他随即启动了靴子上的重踏术。的力场向外翻滚,黏住敌人的腿脚试图将之掀翻在地,只是这个对手显然不是那些菜鸟流氓能够相比他仅仅是一个翻身便轻松地挣开了立场的纠缠,同时扬手投出了三道黑影……惨叫声几乎随即响起,三个慢了一步围上来的人影,木头一样倒下去满地翻滚,但只持续了短短的一个呼吸,声音便微弱了下去! 脑中个忽然传来的尖锐刺痛,打断了杀手的冲锋,让他试图将锋刃再近一步的的意图功亏一篑。 可是这个时候停住步伐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怎么可能? 手臂分离的痛苦让杀手咆哮,但也让他暂时清醒了一点儿……他并没有没有看见任何威胁隐藏在那个位置上,即使是那个年轻的法师能够使用隐身术,他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靠近自己到如此的程度一、杀手脸上的眼罩可不是一个单纯的遮掩伤痕的摆设,那上面附着的法术让他在一段时间之中都可以无视掉任何的隐形效果! 事实上那个家伙根本就是不知何时就在他感觉之中完全消失了,又不知何时在那个致命的位置出现的!…一…”“”…一一…“”“………”“”…“”f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衣甲破坏技 礼拜一,是需要票的时候……。 虽然我最近的表现实在渣渣,但还是腆着脸要一点儿推荐啥的,另外也快月底了。 后面的部分一会儿改好,杀手妹纸出的”,…很难写 “啊啊啊”,……杀人啦,杀人啦!” 三个可怜的同伴们……,那些同为街上路人的家伙,顿时发出了一连串的尖叫刺客投出的暗器并不很大,但是极为精准,造成的状态绝对惊人,被划,破的颈动脉一瞬间已经让血液喷溅的老高,小雨一般纷纷洋洋,让整条街其余的人终于注意到这里的问题。 他要逃走? 爱德华的眉梢一桃。 目光中,那个刺客笼在一件灰色的长衣里面,乍看上去与街上的普通民众并无不同,唯有脸上蒙着一块麻布,只露出了一对精光闪烁,碧绿的瞳孔。狠狠地盯着自己,却又闪烁不定。 脑海之中的念头在凝聚,扭转真冇实,化为力量。 空气之中的景象变得奇怪了,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指点动的水面……于是不管是尖叫的,盲目奔逃的,l惶然无措的又或者其他什么,在那一圈扩散的无形涟漪之前,都变成了翻滚着的,昏厥倒地的木桩。 不过心灵术士的目光,却因此而抽紧了一点儿。 刚才也是,现在也是……这太古怪了,也太危险了。 虽然眼前发生的是自己想要的效果,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不是自己曾经万分警惕,在心中封禁的事情吗?怎么……海中那种反馈而出的阴寒让他不由得咬紧了牙齿。虽然幸冇运的是,阴寒的感觉已经远不如第一次接触时候那样可怕,令人惊恐。 可是这心灵震爆的力量说不定会有代价一一个怪物可能就在自己的身体中不断地成长,这种后果只要想想,已经足够任何人不寒而栗。 好吧,显然,现在不是计较这个问题的时候, 那几乎放倒了小半条街面的心灵震爆,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对方,反而让他更加顺利,苍灰色的影子徵微一个探身,就已经抓住了街边的一块招牌架子,再往上一挑,便向着房顶翻过去! “妈的!”爱德华咒骂了一声,同时扬起手,用一道碧绿的光泽阻止对手逃走的举动。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对付杀手,斩草除根才是最为有效地方式。 碰!酸液射线的腐蚀几乎转眼间就将招牌打出了几个窟窿,而杀手也因此落地。只是情况并没有变得受到控制,那木牌在下一刻已经整个的飞向爱德华,同时散落开来,遮蔽了他大部分视线。 然后,便是不知何时突进,在极近距离内亮起的金属的暗哑光泽! 仿佛这是开始时那一次攻击的重复……,那个家伙在心灵术士的感觉之中完全消失了,又不知何时在那个致命的位置出现!一层模糊的光在爱德华身前展开,那是法师袍上的力场护甲,但那金属的光泽只是在力场法术上微微一弯,便如同划,开牛油一般直接冲了进来! 猎人的瞳孔收缩! 自我催眠之中,变化的时间感官,让他可以注意到,半透明的波光水纹后面,探出的是一柄极细的剑,显然是一柄魔法兵器,没有锋刃,如圆锥一般的剑身只有二尺来长,小指粗细,初看上去,简直就是一根大针。 但它显然是非常实用的,因为心灵术士同样可以注意到上面附带着的,强烈的魔法光晕,就是凭借这个法术它才突破了双层的魔法防护,这是一件少有的带有破除魔特性的附魔武器,不少的佣兵会称呼这种武器为“法师杀手。”正是用来对付一个施法者最佳的利器! 而这个偷袭者的经验极为丰富,并没有选择容易被躲避刺戳要害,而是径直指向了爱德华的身体无论向左右上下或者前方,都必然逃不过那前进的锋刃!如果刺中,就算是杀伤力不高,可是难保不会淬毒……甚至有可能是通过上面的某个细孔直接注入毒素。只要被划破点点油皮,结果就是失去战斗力……。 喀嚓! 刺客的眼睛里闪过了一片惊异,因为他的对手并没有如想象中后退或者闪避,却随手一捞,把那武器握在手里! 带着细微毛刺,淬毒的剑刃也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因为哪只手掌上,一层灰黑的铁片坚固灵巧,把皮肤完全防护在内!而握住了剑身的手掌只是一拗,那细剑就已经随着一声脆响被折成两半!然后毫无征兆的,一道火光已经直接喷发出来,径直袭向了刺客的面孔! 这反常的一系列动作让刺客呆了一瞬,显然并没有料到一个施法者打扮的人竟然会在手上带上一只会影响施法效果的东西,不过他显然也是老手之中的老手,整个身体柳枝一般的向后一弯,便让过了火焰射线,然后毫不犹豫的两腿连环踢了上去! 只是这个攻击也没有起到任何放果。爱德华后退得很快……,刚好躲开了对方的鞋子上迸开的短刀。 杀手后续的准备似乎相当的充足,…一片黑雾立刻以他身体为中心蔓延开来。顷刻之间就将整个的空间完全覆盖! 爱德华从长袍之中拔出了剑,在身前微微地晃动……,同时暗暗地将凝聚起来一黑暗不是问题,他实际上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个向他慢慢靠近的身影,然而爱德华却注意到后者也异常的谨慎,显然自己这个法师的外表,并不适合引诱对方放松警惕。 魔法师的身体孱弱,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非常弱小。但他们若是准备充分,就会变得极为难以应付那些传说中的师们,恐怕即使是面对上神的化身,也至少有自保之力,所以死在刺客手中的法师确实不少,但错过了第一击的刺客,大多数的下场,便只有死亡。 所以,对方要逃走了。 爱德华当然不会让他就这样溜掉这个人的手法远比那些黑暗匕冇首的三流杀手强得多策划得更加精致,时机把握也非常完善,如果是被这样一个家伙日夜不停地钉上猎人可没有信心一直能够沉着应付。 他向前迈步。 沿着地面,的力场蛇一般的缠绕向那个人体,将他向上翻起一自我催眠加快了时间感知的速度,猎人对于时机的把握异常精准,正好捕捉到了他一只脚落地的瞬间! 九十五章餐会 感觉越来越不顺了,今天又被某个人喷了一顿,心情低落…… 气势汹汹的围过来的白冇痴们,显然根本没有通过勘察现场来推断还原场景的智力,好吧,事实上他们显然也没有兴趣去管什么谁是谁非。 如果爱德华身上没有套着一件法师袍的话,他们恐怕就会不由分说的将这个万分可疑的家伙直接压倒然后套上枷锁了。事实上即使是现在,他们也同样一直警戒地架着大盾,小、心翼翼地围成一圈,即使语言中的敬意几乎凝结成块,也没有一丝一毫放松的意恩。 这场闹剧一直到了几个国家法师到场之后才宣告收场。 没有什么像样的疑问,那几个家伙只是随便看了看,“没有魔网波动的痕迹,只是火油……你们看不见那几句尸体脖子上的飞刀吗?”其中的一个人不耐烦的这样说道。然后,就结束了一切,倒是没有忘了给一切的罪魁祸首扔过去几记眼刀。 只可惜,心灵术士想要抽身去追踪那辆半旧的马车去处的想法,显而易见地破产了。 凌乱的恭维,民众们的注视,喧哗……爱德华忽然感觉到有些疲劳从身体深处涌出来。即使离开了那条乱哄哄的街巷,这感觉也没有丝毫的放松,甚至,当穿过了魔法学院那扇巨大的门扉时,空间转换带来的眩晕感,让他几乎要昏过去不,是睡过去。 休息的不够吗?不是,睡眠无论对于法师还是心灵术士,都是极为重要的恢复手段,而爱德华最近的三天之中,几乎保证了三十六个小时的睡眠。 或者,这就是心理的疲倦? 看着法师塔里那不知是天然,还是人工营造的太阳下的茵茵绿草,爱德华忽然有种异常放松的感觉……于是他干脆放弃了思考,找了个树荫直接倒了下去。 草地很绵软,像是上好的长毛绒地毯,倒卧其中,萦绕在弊端的草叶芳香,让人心神出奇的宁静,如果再望着法师塔那片蓝天之上悠然飘过的白云,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要做,只想要就这样躺着,享受着阳光的美好。 真是惬意啊。曾几何时,似乎有着最为简单的欲冇望,就是无限的享受着这种轻松惬意的生活吧。不过,现在自己却又是在为了什么而奔忙呢,还是那个简单的梦想么? 爱德华,文森特——一个能够显现二阶异能的心灵术士,魔法学院最新一届学徒的首席,师阿尔伯特的学徒,混血会的客座长老,很快就会成为图米尼斯的英雄,得到一块领地,以及贵族的身冇份,在暗地里,还拥有着一件似乎可以成为神器的物件…… 在这个世界,这应该算的上是一个威功人士,至少也是成功的开端了吧? 或许。 或许也就像是那只橙色的,会走路的舌头,嗯,是肥猫说的那样:“成功,那是一个关联词,会关联上很多你不认识的亲戚。” 比如说,心灵术士的前途,比如说,法师的进路,比如说,神器背后那种种不可揣摩,却宏大得难以想象的故事,比如说,混血会现在需要应付的那些家伙…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从离开了西刻邑地的乡村之后,他似乎就卷入了一系列的麻烦之中,各种利益的权衡让他的脑袋转了又转,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事情占据了他的所有空间,而且可以预料的,这些事情在未来的很长时间里,也必然会让他为之困惑。 “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盖下高楼并大厦,床前却少美貌妻。娇妻美妾都娶下,又虑出门没马骑…一日南面坐天下,又想神仙来下棋。洞宾与他把棋下,又问哪是上天梯。若非此人大限到,上到天上还嫌低。” 轻轻的念诵起一首不知何时记下来的劝诫,爱德华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人需要多少才足够? 所谓足够,应该是基本需求外,加上自知之明的进取。贪婪与进取的分野,又成了很多人一生之迷茫……而有些东西,一旦得到,便不得放手,也无法逃避其后而来的重重问题。 是啊,问题。 思考其实并不会因为放弃而终止,轻松地环境之下,恩路似乎只是更加自冇由散漫了些。 自己的动态视力,应该还是准确的吧,而且也不是一闪而过。三秒钟的时间,应该足以让自己确定那个人的五官……不只是长得像而已一发型,五官,甚至眼睛之间的距离都几乎和记忆中一致…… 但詹姆斯会放下领地,跑到首都来么? 不可能,但所谓的不可能,也只是因为詹姆斯没可能来到这里的理由罢了, 西封邑地是个荒凉的地方,准确的说,是个放逐之地,再准确的说,它是那些服务于皇室的小贵族们的领地集中地,甚至很少有贵族真正在领地上执政,大部分都被托管给管家,只收取一定的赋税而已,因为这里的领地,在以经商海运和其他贸易中得到巨大财富的图米尼斯的贵族们看来,几乎没有任何的价值有很多佣兵和盗匪之类的问题。却又没有神殿,没有商会,更别说是开启了真名,能够传送的法师了。 或者他是走陆路来的?但那马车又并不是看上去的那样简单,就算是属于一个落魄的贵族,恐怕也不应该落魄到拿出来贩卖的程度。 如果再发动一次蓄意的攻击,自己能够像这次一样反应过来吗?如果不是从旁边来的匕冇首而是晚餐里的毒药呢?那个刺客的能力,显然强的很……哦,那个女刺客才对。 身材倒也是很好的,至少有b+不,可能是c,即使没有依靠什么塑形内衣,也极为丰隆,集中完全没有下垂……嗯恩路跑偏了,这家伙很危险必须想办法赶快把她干掉,虽然抓住的话可能更好,只是实行起来恐怕难度太高。 但想要做掉那些指使她的幕后黑手反而相对容易一些,只要干掉几个人,这种分散的联盟很容易就会分崩离析。 意识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模糊了。脑海中随意的转折着各种念头……半睡半醒。 就这样不知多久。 最终,唤醒了他的,却是腹中有些尖利的疼痛,和鸣响的动静。 坐直了身体,伸了个懒腰,爱德华扫了一眼几乎西垂到了地平的太阳不由得露出了一个苦笑。 时间就是这样的东西吧?哪怕你一直无所事事下去,它还是在自顾自地流逝口也许这个世界上你希望能够重来一遍的事情有如山多但遗憾的是这并不是发挥主观能动性就能够解决的问题。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人们能做的只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干好眼前的事情,迎接明天的生活。 似乎应该先解决生理的问题。不过餐馆之类的,实在是让人懒得动弹。 于是想了想爱德华干脆翻了翻空间袋,拽出一堆东西来。 作为一个经常在野外求生存的家伙,他自问没有贝爷的牙口和胃口,因此,在条件允许的时候,他自然会让自己身边多准备一些东西一一如果有个法师来参观一下某人的空间口袋,一定会因为他的浪费而暴怒塞满了里面的杂七杂八里,炉灶,木炭,还有那一堆的锅碗瓢盆几乎占据了一小半的地方。至于说食物的原料,和调料自然就不用说了。 虽然空间袋的一个好处就是,食物存在里面,不会有变坏之虞,只不过爱德华似乎还是保留着一些旧有的习惯,并没放进去多少成品。 牛肉,胡萝卜和薯类切成细小的块,加上纯水,放在锅里炖,至于说那块野猪肉……先煮再蒸好了。 加上蒜泥和糖,可惜,还缺了酱油一这种东西想要制作出来有些费力,幸好还可以用酱汁来勉强替代一下。 好,锅开了。然后…… “你好,学徒长阁下。哦……真是好兴致啊?这个时候就开始晚餐了?虽然这里的空气确实不错。” 有些突兀地响起的凌乱脚步声让爱德华愣了愣,注意到那一众从空间门内踏足而出的同窗……然后才发现,自己随便找的地方,似乎确实距离学院的主塔并不遥远。 一个十日的时间,或者对于爱德华来说是几千里的奔波,甚至是两三场命悬一线的考验,不过对于他的一众同窗们来说,似乎不过是重复而晦涩的几堂魔法理论课罢了,或者这些小鬼们的心恩,还留在几天之前,那一场风花雪月之中。 因此主动打招呼的便只有正义小贵族,威利安啦尔夫斯,这个家伙其实也不过才十五岁而已,不过,却有着一副匀称而健壮的体魄,配合上那正气凛然的面孔,自然成为了贵族名媛们频送秋波的对象——他身后已经有两位学徒小冇姐紧紧跟随,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距离。 不过比较有趣的是,第二个来到首席学徒面前的,竟然是那位将自己掩藏在面具与长袍里的克鲁罗德小冇姐,她的几位扈从却有些意外的,并没有与她一同。 爱德华不由摇了摇头。 十天之前,他未尝没有想要跟这些学徒们拉拉关系,以期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诸如学习心灵异能,或者是魔法方面的资料的想法……但一番古怪的遭遇之后,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他也忽略了这些小鬼实际上也没有那个时间最近的一段时间,他不是混在书库,就是直接到阿尔伯特那里报到。 但现在,似乎他本人反倒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一时心血来潮而已,要尝尝么?”对于这个结果,他倒是也并不怎么在意,毕竟朋友多了路好走即使只是酒肉朋友因此随手翻了翻锅里的肉,他麻利的挑出一块切薄,微笑着装盘递过去。 于是场面很快就热闹起来了,虽然土豆与牛肉并不是令人眼前一亮的组合不过既然能够有‘’的别称,便足以说明,这是一种足以令很多人满足的菜肴,更何况爱德华的锅里面可不只是简单的块茎和牛肉,那几种香料的组合而引发出的材质本身的香醇滋味足以吊住这个世界上最为挑剔的美食者的味蕾细胞。 但也并所有人,都喜欢对于学徒首席的善意做出回应——几个人影犹豫了一下便悄无声息的向着另一个方向,学院的大门走去。 爱德华的目光跳了跳,注意到几个不声不响的离开的家伙里,有一个已经显得与众不同一徽章已经充溢了更加hòu重的颜色,虽然并不如爱德华白己的那么仄仄,不过也已经不容小觑了。 “鲍勃李,前两天刚刚升格成了正式的学徒。”低微的声音发自于米盖尔,唐,塞万提斯,这个小家伙仍旧还是那一副桀骜的样子,只不过看来他并不想要撕毁与爱德华之间的口头宣告。 “哦……这家伙看上去不是很厉害啊?”注意到对方言辞中的不屑,爱德华‘不经意的’送去了一个疑惑。 “狡猾,狡猾而已!”于是,小家伙不出所料的一脸愤慨:“三天前,法尔林斯坦饿勒啊……好吧,反正就是一位高阶法师忽然来到教室,说要找一个学徒,要用一个简单的办法来考验我们。然后就带着我们到了幻术塔里面走了一圈,从另一个门出来之后,他说,会在刚刚我们进去的门口等着我们。不管方冇法,谁第一个到达,谁就可以成为他的学徒。” “于是呢?你们就冲进去了?还打了一场?” “是啊。幻术学派的塔是整个学院里面积最大的,不过我们……嗯?”学徒愤愤不平地叙述,不过很快就注意到对方问题里的问题:“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 “方冇法很多啊?你们可以使用任意门卷轴,可以想办法问路或者花钱找人带冇路,当然如果他是把你们领到了门外之后才说的,那么最简单的办法,从塔外面绕一圈过去不就是了?” “可是那不是在考验我们的记忆力吗?怎么可以用投机取巧的办法……” “如果考验记忆力,那么就应谈选择空间最大的咒法派系塔吧?或者随便找个魔法迷宫,幻术塔里面的通路少不了幻术效果,你们有秘法视力,不,至少应该是真知术的施展能力吗?” “我们最多才能施展三环的法术……” “那不就结了么?一个大注师要的学徒是打杂的,办事快捷就好了,谁管你们怎么去办啊?不过你也用不着沮丧,小聪明只能顾及一时,比不得大智慧。”拿起水袋在开了的锅里填上一些水,爱德华开解道。 “嗯?好香,好香……不过谁允许你们跑到这里来野餐的?小家伙们?”爱德华的身体微微一震背后响起的这声音尖锐聒噪,仿佛长不大的孩童,却又带着一股老气横秋的味道,让人没法分辨,具体的年龄。 爱德华记忆之中,还没有第二个这样矛盾的声调。 除了那个老家伙…… 围成了一圈,正在为食物的美好而感动的小家伙们骤然安静下来了——除了在角斗场外面见过几次,他们其实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矮小、的侏儒老头的真正身冇份,但是在魔法学院的前庭野餐,这事情似乎可小也可大,法师们的脾气古怪,如果是那些比较刻板的家伙,说不定一顿责骂还是比较幸冇运的事情。 “人必须吃东西才能活下去,所以,吃饭可是一种最基础的活动,在任何地点都应该是正常的吧。”翻搅了一下锅里的肉汤,盖上锅盖,爱德华转过视线——老家伙仍旧是那副德行,身上套着一件皱皱巴巴的袍子,光着两条毛茸茸的腿,走起路来一步三摇,头发乱的像个鸟巢,微风吹动,却仿佛是几天没有洗过一样。微徵散落着尘埃。 “对于法师来说,食物只要能够填饱肚子,也就够了,我们不应该因此而浪费时间。好吃的东西对于施法者而言,只能算是不必要的奢侈……”老头儿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不过下一瞬间他随手一点,无形的力量就从锅里挑起一块炖烂的肉块。只是这肉块显然有些大了,鼓着腮帮咀嚼的满嘴流油,不停哈气的神态,显然对于宣讲这些教育向的言辞不怎么有帮助。 “适当肉类可以加速脑子的生长,让人变得聪明,好的调料可以调理呼吸,让大脑清醒,合适的营养可以让脑袋反应灵敏,这都是对于思维极有好处的。”爱德华可并不想要“想要思考顺利,就不能太过亏待自己的肚皮,否则的话,你试试看一天一顿和一天三顿的工作效率看看?” “好像有那么点儿道理。”老东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一反手,不知从那里弄出了一个硕大的,几乎有他脑袋直径的碗:“哪,再来点mm” “没了。这里一堆人呢,又不是光你一个,你想要抢小孩子的东西?传出去恐怕不大好听哦?” “没了你就再做啊?” “我累了……” “哦……我记得有人好像欠我什么东西来着,算了,我老人家比较大度,就不用还了……” “我靠,明明是你欠我的东西……该死的。你这岁数了还想赖账!太,太……太特么的死不要脸了!” “啊啊,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只是我这个岁数,记性就不是很好了呢。说不定明天就忘了你是谁啊……” “不是非要这样吧……这样吧,帮我个小、忙,我弄些更好的给你。我保证你这辈子都没吃过的。” “几个金币的玩意儿,就想换东西,年轻人的胃口,可是真的不小啊……” “也不用您亲自动手,几个命令的事情罢了。” “狡猾的小鬼!”(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无名指 照例后改…… 手中的刀刃滑动,煮熟的肉块便修成了两寸的肉方,再化作整齐的薄片,熟捻的动作,将十几双眼睛的视线牢牢牵扯,换上一口空锅,拨大火苗……于是缭绕的烟气与嘶嘶的声音中,那肉片就化作了纤薄翘曲的灯盏花,淋上些酱汁,加足糖,装盘之前,便已经足够引来连串的吞咽声。 可惜,没有合适的青椒,酱汁也缺乏了剁细的豆瓣香浓,面包并非是这道菜色最好的搭配……然而则并不妨碍它受到极大地欢迎。 好吧,一锅肉对于一个人来说或者不少,但十几张嘴里可就算不得什么,而那个有隐形仆役帮忙的老侏儒毫不客气的拦下了一半的干货,于是剩余的所有人尝到的都不过是一两片的零星,只够勉强回味,幸好,剩余的肉块切片,淋上调好的酱汁与蒜蓉再蒸熟,加上喷香的烤面包,也足够稍微缓解他们肚子里的亏空。当然,实际上大部分的人也只是浅尝即止,并不会真的跟侏儒师一样没脸没皮,现在也并非朵颐的时候一毕竟不过刚刚开始沉入地平。 “很独特的手法,令人耳目一新,唇齿留香,学徒长阁下。” 略徽沙哑语声说出的溢美之词,让爱德华挑了挑眉毛,注意到眼前将自己隐藏在罩袍与兜帽之下的人影一没想到这位女士竟然也加入了那些分享的人群中,她手中甚至还拿着一张不知何处弄来的小盘和餐叉,而那面具上,灵活开阖的下颌,让她的品尝显然颇为尽兴。 只不过对方现在的意图,爱德华倒是并不会意外的即使只是猜测,那准确性也接近九成。 “我听说,学徒长你这里能够找到大部分二环以下的法术,不知道我能不能抄写一些?当然,我可以付出一些您需要的报酬。” 果不其然。 放下手中的盘子,爱德华用一块白巾抹了抹嘴角,再露出一个笑容x首席和学徒长其实并不是一个意思,后者的能够行使的权利,可要比象征意义更大的首席要多,对方显然故意混淆了其中分野的口误,应该算作是一个不算高明的维恭。 不过,对于比起言辞更喜欢弯刀的克鲁罗德人来说,已算是极大地礼貌了吧。 “学院之中的法术抄写,应该更加完善一些,又何必非要用我那点零星的记录呢?”爱德华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位本应被拱卫的女孩,目光在那金属的面具,与汹涌的波涛间悄悄巡梭,却作出了一个不动声色的回应。 女子沉默了一下。 抄写一个法术的价格,学院之中的收费是一百二百四百这样的倍增方式,对于爱德华这样的穷人来说是个不小的消耗,但对于有一块领地提供资助的克鲁洛德人来说,还算不得什么大钱只不过,学院之中提供的法术数量,可并不是非常繁多,只有五六十个——但实际上,魔法流传至今已经经历了以万计数的岁月,人类现存的一环魔法,数量也要超过百种。 于是相对来说,爱德华那本得自于某个高阶法师的魔法书,便更加全面,价值极大。 只是首席学徒不免在心中犹豫。 钱确实是好东西,不过这个世界与记忆中相差的太远,秩序并没有占据绝对的优势时,有很多东西,便不是能够用钱来衡量的。 将这些异族人送进学院,却又让他们和普通的学徒们混编在一起,显然并不希望他们能够得到什么真正的魔法的传承克鲁罗德的人口稀少,但是精擅骑射,吃苦耐劳,兼且又有着异常的种族的团结力,给这样的家伙再增添了自己的魔法传承,想必绝对不是那位王座上的陛下,乐于见到的事情。 爱德华虽然并不认为自己会因此而被扣上一个叛国的帽子,但也并不想要被牵扯进这些事情,因此即使同意,他也不想要这件事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人群之中。 因此微微思考了一下,他笑道:“或者,一次真正的面谈,可以表现出更多的诚意,说不定我会更加容易想到更适合大家的方案。” “面对面……的谈话?”女士的声音停滞了一下,然后似乎变得有些奇怪。 “是啊,坦诚一点,不是很好么?如果是男子汉的话,说不定还可以一起洗澡呢。” 老侏儒缓慢的脚步声在空寂的走廊中回荡,似乎大部分心恩还停留在手中的盘子上,直到一片黑暗,逐渐在他身边凝成实质样的黑影。 “手头的难题已经解决了吗?”影子中传出法师塔主人的音调,一如既往的冷硬。 “进入了一个瓶颈,如果没有特别的手段,恐怕是别想弄出来了,试了几次都不行。” 细细的咀嚼着一片肉,再慢慢的咽下去,阿尔伯特师低声笑了笑:“女神倒也算是关照了我,不过现在看起来,时间上还是没有办法缩减太多啊。我本来以为,放下以前的事情,去找艾萨克便可以解决大部分的问题,但是没想到,他居然已经……那个名叫霍克的学徒,恐怕也不见得会有适合的能力。唉……” “那几个家伙并不会给我多少协助的,尤其是古兰……他倒是热切的盼望着我们能够开口,只不过,他更想要的就是整个计划。”黑影中传来一个冷哼:“不过,时间一直站在我们一边,也不必急于求成。 “是的,当然……法师不应该急于求成,不能急躁,要慢慢的积蓄知识和力量……不过我可是从来都认为,那是一种无聊的借口。”侏儒笑了笑,伸出手去,自有一只无形的手掌接过了餐盘:“对了,跟外面的那些家伙联系,好像是归……谁来管来着?” “如果是材料的管理,那么是柯棋。如果是人员,是克莱克特。”黑影子中的声音低沉了些许,似乎有些不悦:“我早就说过,你应该挑选一个人来负责这些无聊的事情。” “无聊或者有趣,不过是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罢了……”侏儒晃荡着硕大的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我不是要找那些,我是说,跟外面的那些,哦,国家法师什么的联系,要去找谁。” “我怎么知道。”黑影哼道:“随便送去一个指示不就行了?难道他们还敢于违抗你,一位师的命令不成?” “那样就太不有趣了,我的老朋友。太不有趣。”侏儒呵呵的笑子起来:“我们做些事情,有时候委派可能更加有趣,而不是事事都要经过自己的手。” 拉尼正在看着自己的手。 他的手白皙,修长,指甲修建的很整齐匀称,既不会勾起什碎屑,也不后凸出手指。无名指上带着一只硕大的水晶戒指,看上去有些炫耀一但那并不是预示着某种婚姻关系那样复杂。只是对于身冇份的一个诠释。 拉尼是一个无名指。 当然,这不是说他只有一个手指之类的意思一一这是图米尼斯的黑帮分子们,基本都孰知的一种称呼。 一只手上的手指,大拇指最为有力量,最常用来按死虫子,食指最灵活,自然是用来作各种灵变的事情,中指最稳重,负责中间的事情,小指则是轻易不动的,因为他们往往都会在必要的时候被舍弃,至于说无名指……他们是最为可怕的一群,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究竟是负责什么。 而铁铲拉尼,就是一个无名指。 无名指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辅助。辅助手掌我成拳头,辅助中指处理事务,虽然大部分的无名指擅长的东西也并非那么单一,在这个名为混血会的组织突然冒出头来的时候,拉尼曾经担心过,这位无名指就忍不住的心中冷笑,看来自己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对方根本就是一群笨蛋,缺少经验的菜鸟。 他们竟然真的会老老实实的接受什么谈半的邀请虽然说确实地下社会里对于这种谈判有着特殊的规定,但是那些都不过是不成文的口头协议,通常是由各个实力均衡而又互相敌视的公会之间制造出来的一种无可奈何的妥协,如果有了绝对的实力,那么任何的规则都不过是几张废纸和几句空话,还不如一堆狗屎。 是的,至少狗屎还可以用恶臭让敢于践踏它们的家伙感到犹豫。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规则根本就不存在! 尤其是对方竟然还让自己指定了场地……他们好像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己有可能会事先布置,将那里变成一个屠场一好吧,实际上他已经那么干了。 蓝色之梦酒馆表面上是整个东区最大的酒店和旅馆,但事实上,它的客人就没有一个是来自于罗曼蒂城之外,这里实际上就是整个东区,不,整个罗曼蒂黑暗公会的活动据点之一,他们已经答应给与自己最大限度的帮助,当那些蠢蛋准备开始谈判的时候他们马上就会发现自己已经被五十把以上的十字弓对准了,另外还有四个魔法师随时待命,他们发动的法阵不但可以杜绝任何人使用法术,还可以直接将对方变成捕鼠器上的老鼠。 这群愚蠢的外行人,派来谈判的至少也要有一个主使人,只要抓住了他们,铁铲就有信心把他们所有知道的一切都从这几个家伙嘴里面撬出来,至于说对手的反扑?他一点也不担心一一那帮蠢蛋到现在为止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在跟谁作对,也不知道事实上他们早就是一只困在陷阱里的狐狸,如果不是还算漂亮的毛皮有着保留的价值,恐怕早就已经被箭矢串成了豪猪了。 实际上很少有人知道铁铲最擅长的东西,因为他总是喜欢在自己最为机密的特殊房间里享受这种爱好。 是的是爱好。 他爱死了敌人在皮鞭下发出的惨号闷哼,更喜欢那些手指被压碎的人发出的濒死的痛苦呻冇吟,烧红的烙铁落在皮肉上的嗤嗤声和味道从焦臭到肉香的变化也让他心情愉腆,至于说一根根的拔掉那些敌人的指甲一块块的割掉对方的皮肉,再撒上盐的时候,那种声嘶力竭的嚎叫,简直会让他立刻到达喷发的边缘。 有的时候,甚至与几个妖艳的女人在床上的缠绵都无法与这种感觉相提并论。 奇妙的感觉让拉尼全身颤抖了一下,好像是连精神也稍微进入了那种恍惚之中。 他注意到房间之中有些东西似乎产生了某种变化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颤抖了一下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那个灰色的人影……有些慌乱的站立动作,甚至打翻了桌面上的茶杯。 不过如果注意到那双微微眯起的灰色眼睛,就会知道这个黑帮的‘无名指’其实并不是那么慌张,他看似无意识的抓住了桌面的手随时可以将之掀向对手,而微微笼在袖子里面的折叠弩已经悄无声息的张开了,只要那个人再向前走一步,他就会立刻老虎一般的跳起来”, 只要阻止住他的第一个攻击就够了,这里虽然不是他那个兼具舒适和安全的巢穴,但也同样是戒备森严,就算对手清空了正门上的看守这个包间还有两个通往不同方向的暗门,而其中一个就在‘铁铲’身后不远只要一个翻身就能撞进去,而那里的滑道可以让他立刻落到守卫的聚集点上,同时触发警铃大批人马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到来。 逃走?当然。 这个剧场的套间可不是个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不仅是外面有大批的人手看护就连墙壁里也埋进了价值不菲的魔法阵,虽然不能完全防护传送魔法,但是用来干扰却是足够的,冒然用魔法闯入的家伙,很可能会被卡在墙壁里或者偏离到天上,至于说隐形魔法那种东西,更是逃不过水晶球的监视。 所以,能够无声无息的进入到这个房间的,一定不是什么平庸之辈!而既然出现在这里又故意让自己发现,自然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放下你手里那小玩意儿吧,不然的话,你会后悔的。” 这个声音很轻,很温和,但是就在入耳的一瞬间,黑帮头子脑袋里的脑浆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猛地翻搅了一下!那种怪异而恐怖的感觉让他不由得张大了嘴,可是喉冇咙里发出的却只有粗重的喘息,他咚地一声瘫倒在椅子上,虽然那种感觉在下一瞬间就消失了,但可怕的眩晕仍然让他四肢痉挛。 过了好久,拉尼才勉强抬起了头,然后马上就低了下去。 那个人长长的兜帽,将他的脸笼罩在一片阴沉的黑暗中,但那里正有某种无形无色,却又确实存在的东西探出来,在拉尼的身上扫过,黑道头目尝试眯起了眼睛试图看清那片黑暗,但是目光交汇的瞬间,他的精神便又不由自主的颤抖,象是通体被浸入严冬的冰湖! 那罩袍兜帽的阴影之下,似乎隐藏着一个怪异的生物,而不是一个人类。 “先生,有什么问题吗?”有人敲了两下门扉问道。 或者是打翻了那些茶具的声音终于起了一些作用……铁铲的心中一喜,他知道在这里巡视的那几个人也都是相当的好手,并且擅长用匕冇首一类的短兵器进行贴身肉搏,正是最适合这种环境的战斗者!一个施法者只要被他们缠住,自己想要逃跑就不难了!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大叫起来。 可惜接下来,铁铲拉尼的瞳孔瞬间收缩…… “没有什么,不知不觉睡着了,做了个噩梦……看来我需要小睡一会儿,你们不要来打扰我!” 他的声音是发出去了,可是却并不是求救,而是平淡冷漠的命令一一一瞬间他怀疑是那个敌人正在说话,但是随即他就发现,那声音……就是自己的语调,自己的平厌,甚至连自己一贯的下滑尾音都惟妙惟肖! 他眼中的凶厉气焰终于熄灭,点了点头。 面前的这个诡异的年轻人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让他从心底感受到了恐惧,可理智使得他并没有这么做。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帮我,不,帮你自己去杀人吧 灰袍人的嘴角似乎是微微弯了弯,或许是在微笑? 不过拉尼可就做不出任何的表情了——他想要在第一时间后退,尽量远离那个可怕的人物,但是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他脑袋上传过来,同时迫使他踉跄的向前走……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在向着他的脑袋集中,巨大的压力很快就让他意识模糊,只能本能的听从。重新坐回到那张椅子上。 “很抱歉,用了一些不友好的手段,不过不必担心,拉尼先生。我个人对于您并无任何的恶意,只是想要找到一个单独和您谈话的机会,有些不大容易而已。”兜帽的阴影之中的声音从容却飘忽,让人无法分辨他的情绪,而拉尼只能点了点头。 原本柔软温暖的皮革这个时候似乎变成了冰块,让他的身体不住的微微颤抖。 人在死亡边缘时听到的任何话,都像是他在滔滔黄河里抓到的最后一根稻草,会下意识按照对方的话去做,更何况此时的铁铲拉尼已经痛到恐惧到难受到没有任何思维判断能力,如果最后残存了些许理智,也只不过是惘然的本能反应: “请问,有何贵干?”咽了咽口水,拉尼尽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 这并不容易,头脑中的疼痛,刚刚那神秘的声音的变动,都让他脑中凌乱的浮想联翩——作为一个资深的无名指,他很清楚,如此静静地穿过了重重防守,来到别人面前的人物代表着什么——杀人者之中的精英。黑暗世界金字塔之中,最为顶点的一类存在。 至于说对方为何还留着他的性命?很简单,因为还有点价值——或者是某些情报,或者是某些需要做的事情——他现在只能期望是后者,因为前者代表着对方会不择手段的得到,然后他就变成了必须要除去的废物了。 有一瞬间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经转移到了那墙角的暗道上,准备什么也不管的朝那里扑去,但理智最终还是压制住了他,让他放弃这种无有意义的挣扎。 他面对的可不是一个普通的杀手,而是一个施法者,在一个擅长暗中行动的施法者面前,老老实实才是最佳的应对手段。 “不必担心,拉尼先生,你是个诚实善良的人,而我一向喜欢这样的人。”黑袍人慢悠悠的说道,似乎是在笑:“其实我也一向想要做个善良的人,可惜好像没有那种天赋,因此只好随性而为。不过,如果想要寻找合作伙伴,我还是倾向于寻找一个这样的人,可以让人放心。” 一瞬间,拉尼自己也想要笑一笑——是啊,确实可笑。 无名指心中升起了一种古怪的感觉,虽然说他的外表,他的言行甚至是他的外号都极为低调,但实际上借助工会,他的狡诈早就已经闻名于整个罗曼蒂的黑道了——仅仅只是今年,整个罗曼蒂今年七分之一的谋杀,至少一百五十条人命,都是他的行会多臂巨人的杰作。而那其中可能有一百多人的死亡的背后,都有着这位无名指的影子。 而现在,竟然有人说他诚实善良? 好吧,这样的词汇被用来称赞,拉尼只会感觉寒毛直竖而已——如果他,黑道上有名的无名指,铁铲拉尼也算是善良的话,那么眼前这个自称不够善良的家伙又应该算是个什么? 恶魔?魔鬼? “不不不,拉尼先生,你弄错了一些事情,杀了人,或者筹划了杀人,并不代表着就不善良。为了大部分人,自己人的利益,有时候这是必要的。”黑袍人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你看,就像之前,你只是发出了一个邀请,然后在会场附近设下了一个圈套而已,这样做无疑是可以以最小的杀伤,来换取最大的效果,而凭借你们现在的实力,其实根本用不着这样的……好吧,说实在的,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很幸运?因为整个罗曼蒂之中居然有十二个行会都是我们的敌人,他们竟然都会为你出钱出力。难怪我们接手之后生意就一直也不顺水。” “你们……你们是,那些半……半精灵商会的人?” “你可以称呼我们为密杀会,或者,那群半精灵,只要没有什么恶毒的意思,这就不过只是个称呼而已。”黑袍人大模厮样的坐下,只是无论角度如何变动,拉尼仍旧无法看清那兜帽阴影之中的面孔——黑暗就像是一块布片一样凝聚在那里,遮蔽了一切的视线,只露出一个模糊的下颌的轮廓,以及两道有若实质地目光:“至于说我来到这里的原因,也是我们的意图,是一桩买卖。我,嗯,准确的说,是我们,需要一个朋友。” “一个能够共同盈利的合作伙伴,你知道,人生在世,可以没有亲戚,但是不能没有朋友的。是不是?而你,拉尼先生,是我们能够找到的最合适的人选。”他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让人心中平静。 “我?啊,当然,这个……这是我的荣幸。” 出人意料的答案让拉尼眯起眼睛——想象之中的逼供或者是威胁没有到来,可这个人也没有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那么,看来接下来就是要用谈话解决问题——既然是谈一谈,那么就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就算对方真的是恶魔,只要价格合适,又有什么不能谈的呢。 至于说盟友?他们不是想要跟多臂巨人谈判吧? “或者,你之前对于我们做出了一些不利的判断,甚至是举动,但是,那只是我们在不认识的时候……但现在。我们是朋友了,对于朋友,我们一向都是一视同仁的。工会存在的意义,原本就是为了互助互利,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嘛……” 根本不现实。 罗曼蒂的地下行会之中,多臂巨人或者是最大的一个,话语权最重,但在罗曼蒂,虽也不可能宣称自己一统天下,唯我独尊,甚至是那位帝王,或者哪个师。 多臂巨人也只是一个城区之中的一部分而已,而剿灭那些突然出现的半精灵……这件事情涉及到了所有里势力的共同利益,这个时候做出异动,那么只会换来其他的行会毫不犹豫的敌视,以及分而食之。 更别说这一切的后面,还有个力量强大的推手。 脑袋似乎已经从那可怕的痛苦中回复了,所以无名指一瞬间就想到了很多事,不过这个时候他对面的人却在不紧不慢的继续说下去。 “当然,互助互利,必须先有帮助,才能期待得到帮助,因此。我们会给予你一些真正的帮助,这样我们彼此之间的友谊和信任才能充分的建立起来,同时也才能让我们的事业蒸蒸日上……”黑袍人微微抬了抬头,无形的目光对上了拉尼的眼睛:“哦,你看,这事情真的很简单,我已经说完了。或者说这要得益于拉尼先生,你之前对于我们有了足够的了解;所以,我们还是来说说你吧?我听说,您还有个外号,哦,不,是称呼,叫做无名指?啧啧,这个外号听起来可不怎么威风,难道说您的梦想,就是这样一辈子隐藏在暗中,当一个无名的人?唔,这可真是个……不得不说,奇怪的让人无法理解的梦想。” “嗯……这个,还好啦……”拉尼滞了滞,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跟不上眼前这个家伙的想法:“我并没有能够扬名的实力,因此……” “实力?实力是什么?拳头的大小,肌肉的多寡,身材的高矮?这确实是实力的一种体现,但如果这就是全部,今天坐在城中心那座王座上的,不就应该是个野蛮人了吗?哦,或者,应该是个师?但事实上,我们的陛下并没有这些能力,为什么?想必你比我还要清楚的多。” 拉尼的身体微微挺了一下——对方的话好像正好说中了他的心思。 “十月血案,卡门一家的灭族,克拉卡桥……不得不说,这是很精密又精彩的计划。但这些计划是谁做出来的?我记得,你们的那个力王雷克萨……他原本不过是个东区的苦力吧,只是仗着人高马大,有点蛮力,带着几个小人物混口饭吃而已,如果没有您之后的加盟,呵呵,他现在能够撑起多大的一片地盘? “但是……”拉尼本能地想要反驳,但黑袍人却摇了摇手。 “有实力的时候,当然是要靠实力说话,计划和智慧在面对面的时候确实不起作用,但是,即使你们是另外的秩序方式,也不代表着,你们整天干的事情,就是面对面的打杀,是吧?” “没错,是十二家行会的力量在维系着整个罗曼蒂的秩序,而且这些秩序也和高层息息相关,可是别忘了,是十二家行会在维持这个秩序,而不是力王雷克萨,不是野狗康拉德,也不是秃头班尼,不是银币法立……维持着秩序的是那些在街上看管着地盘的食指,是在各个场子驻守的大拇指,是在各个老巢里算账和调派人手的中指,是在街上跑来跑去收集资金的金手指,还有你这样隐居幕后,掌控秩序的无名指,而那些老大。呵呵,说句不客气的话,他们是什么?他们甚至比不上那些小指,至少小指在关键时刻会起到非常大的作用,而老大们?他们只会高高在上,嚼着烟草,啃着肉块,喝着几百金币的红酒,对于下面的人呼呼喝喝,而到必要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大喊着“兄弟们,给我冲!”然后自己躲得远远的。” “反正不管所谓的兄弟们损失多大,他还是个老大……”拉尼不由得咬了咬牙,低声的咕哝着, “就拿雷克萨来说吧,他确实是在开始的时候出了力气,可是之后呢?这么多年来,他除了高高在上发号施令,还干过些什么?哦,对,他贡献出了他的名字,有事的时候,大家或许会说,我们是力王雷克萨的人!可是,那是代表着出了事的时候这位老大可以把你从死神那里拖出来么?真正去做这些的还不是那些辛苦劳作的兄弟?而一个个计划能够成功,依靠的是谁的力量,我就不必多说了吧?” “事实上,这也已经是一种常态。公会的领导者,本就是这样的,尤其是当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无论是多么敢打敢冲的家伙们,也会畏首畏尾,害怕得到的一切会失去,因此就不断的妥协和退让……”拉尼扯了扯嘴角,不屑地开口道:“就像这一次……” 黑袍中的人影微微颌首,虽然拉尼只是在半句之后,便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地就此闭嘴。 “从一开始,大家都在为了这个公会努力,而现在,有人既然不努力了,那么难道还要要为了……为了你自己,让这些阻碍帮会发展的垃圾消失吧?”他站起身,于是兜帽之中的面孔,清晰了少许。 只是让人能够注意到,那一双银色的瞳。 …… 天气很好。 逐渐升起的阳光带走了清晨的露气,混杂在微风之中,成为宜人的凉爽感觉 爱德华的心情也很愉快。 坐在街角的露天座位上,他饮啜着加了水的羊奶,观察着那座小剧场里。明显无意于看戏的,出出进进的人们,嘴角上挂着细微的笑意。 ……即使灵晶仆的声音,正在他脑中吱吱喳喳的喋喋不休。 “不是强行的攻击对方的脑子,而是借助语言的劝诱,因势利导……还不错,你总算是领会了一些基本了,而显能力量的增长,也算是马马虎虎。只是可惜,你是个传心者,对于攻击的能力,总是掌握的太少了。而且,在你的力量真正变强之前,这些影响心智的东西,大多威力不强,就像刚才的那个家伙,如果他的绝对力量超过了你,又知道你能力的偏向的话,说不定现在你就只能在他们手里哀号了。”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忽视掉那些无聊的攻击——灵晶仆显然也是同样兴奋的,不住的在爱德华的衣袖里爬来爬去的动作,足以泄露这个家伙的少许心情。 这就是力量增长的感觉么? 很强大,无须通过魔网,凭借施术者强大的自身意志就足以调动和影响大自然的原始能量,实现与魔法看似相近本质却截然不同的种种效果。而随着显能数量的增加,爱德华发现自己越来越能够认识到其中的奥妙。 比方说,艾萨克在他脑中留下的,两个异能之中的一个,这异能名为操作声音,作用自然不言而明。 使用分解并改变了范围内在空中传播的音波,虽然与幻术系之中的幻音术有点像相似,却又有些不同——它不能够制造,却可以将目标声音替换成你听过的任何声音。以及精确复制特定个体的嗓音或者天生恐怖的声音。比如将声音放大至能吸引区域内所有人的注意。可以完全压制噪声,或将说话者的词句改成含糊不清的呓语或者其他词句。甚至是将一头龙的鼾声替换为瀑布奔流的声音。 没有攻击力,却可以控制住大量情况的一个能力。 不过最令爱德华兴奋的,还是那个刚刚觉醒不久的,二阶的异能。 读心术……或者称之为阅读思想,这个在爱德华最初显现出能力的灵魂爆发中,便展现出的力量,如今总算又一次的回到了他的手中。 虽然这个能力并非绝对,实际上,者能够阅读的不过是一些大脑表层上的思想而不是记忆——只有对方想到了,他才能够知晓……但是这似乎也没有太多的区别,或者说应该感谢这个拉尼的狡猾——他的思路灵敏,猜测敏锐而多疑,这样一来透漏到表层之中的思想信息量便相当庞大,让爱德华所获颇多。 “……可惜,不能像那个时候一样无限制的使用,不过,倒是也弄到了不少的信息。”放下手中的杯子,心灵术士想道:“而且,这一次似乎是钓到了一头好大的鱼儿……那位外务大臣大人的公子?难怪可以调动如此的力量,不过,这样做,他的老爹真的会无动于衷吗?好吧,就算那位老人家不会去管理这些事情……畜养杀手这种事情对于国王陛下来说,似乎是个很讨厌的事情哦,你们这样做真的大丈夫?” 那座不大的剧院之中频繁的进出的人手终于告一段落……于是爱德华施然的离开了那个小小的隐蔽处,坐上了一架租赁马车。 这位铁铲先生接下来的布置,不管成功或者失败,罗曼蒂的地下势力,都可以想象地要产生一次巨大的震荡——既然混血会没有能力保存好面前的这块儿蛋糕,那么就得想点办法,让蛋糕变得多些——几个食客的退场,想必就可以把这件事情变得容易得多。 至于说能够在重新分赃的桌子上抢得多少资本,那么就得看个人的本领了。 …… 车程并不漫长,实际上马车的靠垫还没有温暖起来之前,目的地就已经到了。 只是当爱德华跳下马车,走进街边上那座装饰的不错的旅店,视线所及的东西就让他愣了愣。 上午对于酒店这类的地方来说,比午夜更加爱清冷,只是现在,靠墙的桌子上,几个健壮的人占据了位置,正在一言不发的喝个不停。 当然,爱德华对于男人没有兴趣,所以,吸引他目光的,是那几个家伙上首的人影。 她安静地坐在那里,只是一件素净的罩袍兜帽下,却并没有那金属的反光。 第九十八章抱不如扛 只不过仍旧无法让人看清那张脸上的太多细节。 一块厚实的棉纱织物,将之完全遮蔽在了其中,只露出了明澈的双眼,以及一小片眉弓。撑起了面纱的鼻梁纤细高挺,纤长的毛发将眼睑和眉梢装饰的画意一般浓重,于是仅仅是与之对视,便似乎能让人联想到出一张带着深刻异族风貌的面容。 爱德华不由挑了挑眉头。 虽然他之前似乎说了一句关于真诚见面之类的话语,不过那只是半开玩笑的想法,倒是没想到对方好像真的有将之实现的意图——而更加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的面孔并不如他想象——传说之中,这些蛮族的女子们,长相也和他们的性格一样豪迈粗横。 尤其是这个女子的身量很高,肩膀也并不窄,本来容貌就容易发展出问题……好吧,不管怎么说,爱德华的心情似乎更加愉快了一点儿、 只不过显然这种感觉,只有他一个人才能享用。 这座被当做见面地点的酒馆,不过是爱德华随手指定的,他恍惚记得的地方,甚至连他自己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而现在看来,或者是因为档次,以及朝向的问题?这里倒是真的有种奇怪的隐秘的作风——从廉价的板条窗里透出的光线,昏暗得令人感到压抑。一盏灰仆仆的油灯被麻绳吊挂在天花板上,灯芯燃烧时偶尔会爆出一团暗淡的光晕。让周围的气氛更加沉重。 “你迟到了!”克鲁罗德人之中惯常发言的那个冷哼道,语气透着凶狠——事实上从一开始,他看来就对于爱德华没有什么好感,反而警惕的很。而这里的嘈杂,更是让他的一张脸上都写满了不耐烦。 “抱歉,”爱德华毫无诚意的点了点头,慢吞吞地在桌子一头坐了下来,打了个响指。“葡萄酒。” “喂!我们并不是来这里消遣的,而且我们时间有限。”这个表现,显然让克鲁罗德人更加不爽,他不满地拍了一下桌子,发出砰地一声,让周围的嘈杂都暂停了一下:“学徒长阁下?你最好快点开始……” “哦,那么你觉得节省时间的办法,就是让所有人都注意这里?”爱德华微微一笑,眼前这个家伙虽然看上去块头很大,但毕竟还只是个小鬼而已,着实毛躁的很——幸好,他并不是真正的领导者——所以才会虚张声势,给自己增加筹码。 因此爱德华的目光,一直就没有离开他们真正的领导者。 “鲁萨的意见与我一样,如无问题,请快点开始吧。”于是女子开口回应道,示意手下拿出来一个小小的口袋:“这里是作为酬劳的石头,只是,按照我们的协议,您必须提供我们确实没有的东西。” 她没有提出关键词的谨慎让爱德华笑了笑——学徒长伸手入怀,拿出了几个小小的羊皮卷儿,推了过去。但女子扫了一眼,浓密纤长的眉头便微微拧起:“只有五个?” “雷罗锋锐之手,下界追踪,鹏羽天使之眼,心箭术,反噬术,这些魔法都是非常难得一见的,并不会广为流传的东西,保证你在整个罗曼蒂也找不到第二组这样的卷轴。而且这些魔法基本上包含了变化,咒法,幻术,预言和防护五个系别,我想,对于克鲁罗德人的魔法研究与传承,是有很大的好处的。”爱德华淡淡的开口道。 然后从对方的眼神里收获些许的震惊。 这显然就是他们的目的……不只是那些小屁孩一样只为了自己,而是想建立起某种系统——嗯,其实也并不是非常难猜的事情,大概只有这些人还认为自己掩饰地很好吧? 魔法师并不是单纯的被世人所想象的人物——比划着神秘的符号,呢喃着模糊的语音,再从手中喷发出无尽的能量,在虚空之中召唤出巨大的怪物,甚至破坏掉空间的束缚,将遥远变得触手可及——或者说,不全是,不只是。不仅仅是…… 施展法术是他们的能力,但只是他们的一部分……对于一个真正的法师来说,这能力只是研究的副产品。 就像在爱德华熟知的科学体系之中,总是三种人物占据了顶端,研究基础科学的学者,研究实用科学的学者,运用实用科学成就的技术工人组成了一个稳固的三角。他们之间的关系简单明确,研究基础科学的学者琢磨出电磁方面的关系,于是写下一条条的定律。而研究实用科学的学者将其消化,并且根据其原理发明研究出具体实用的工具,最后,技术工人使用它们。 而魔法世界里,也有着与其相似的情况。雄踞法师顶端的诸位师们,就相当于那些学者。他们之中有研究魔法本质问题的基础魔法学法师,他们钻研那些极为神秘高深的魔法奥秘,并为那些研究如何发明创造新魔法的应用魔法学法师提供理论上的依据参照。 这种研究无疑不会让他们的力量增强太多,但是对于魔法本身,却有着极佳的促进作用——如果拥有一个这样的研究机构,自然可以加快魔法为人服务的进程,从而增加一个地区一个国家的力量。 “但这并不能够作为你更改价格的理由。”女子的眉头皱的更紧:“这里的石头无论在什么地方兑换,价值都在五千金币以上,用来换取十个一环……也绰绰有余了!” “我并不记得,我们之间有这样的约定。”爱德华收回手,几个卷轴便重新回到了他手中,只留给对方几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以我现在的能力,一天之内能够抄写的卷轴就只有这几个。如果你不满意,我们不妨换个时间和地点再谈好了。” “你这混蛋想干什么?”“可恶的南方佬,毫无信誉可言……”“贪婪的混蛋……”围坐在桌边的三个克鲁罗德人·男性弹簧一样蹦了起来,气势汹汹的吼叫着,甚至有人看上去想要伸手去抓住对方的衣领,将之提起来。 如果不是女子阻止的话。 “学徒长阁下。”她用湛蓝色的眼眸盯住爱德华的脸:“您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可以互相考虑一下,然后再决定是不是要做这笔生意。” 对于送上门来的竹杠,爱德华自然是不敲白不敲,不,应该说这些家伙以为比学院稍高的价格就能从他手中买到稀缺的东西,实在是太天真了一点儿,至于说他们的威胁?现在的爱德华与十几天之前已经今非昔比,他们若真的敢动手,他只要眨眨眼说不定就能将之一齐放翻! “碰!” 话音刚落,酒吧大厅的木门轰然洞开,在两侧的墙壁上撞出一片灰尘和吱呀的怪响。甚至连整个简单的建筑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刺眼的阳光从外面倾洒而入,甚至冲淡了大厅内暗淡的灯光,在光影中,十几条人影蜂拥而入,旅店老板下意识地破口大骂了几声,但等到更多的人开始从破损的门里面冲进来,他的咒骂便明智的停滞了,一缩身体,他便消失在柜台后面,不知道是躲进了哪里。 “多臂巨人在这里办事……各位,请配合一点,否则的话,我们可就不会保证你们的安全了!” “多臂巨人?” 熟悉的名号,让爱德华皱起眉头,难道是那个铁铲拉尼破解了他的魅惑术? 不,没有那么麻烦。 视线扫过乱哄哄的店面,爱德华便注意到了这帮人的目标——这个店里最为引人瞩目的一桌人,虽然只有三四个,为首的穿着一身整洁而略显陈旧的贵族服饰,与深色的头发和深刻的面容组成了一副足够吸引名媛贵妇的英挺外表,腰背挺直, “就是他……干掉他的,有金币五百枚,大伙儿上啊!” 冲进来的家伙之中有人喊了出来,不过迎接这声呵斥地是迎面而来的利器破空的尖锐鸣响;而声音才刚刚响起就被另一声沉闷的声响压了下去,当头地两名壮汉甚至还来不及表示什么,就捂着喉咙倒下。 “闹事闹到我法力头上来了?” 中年贵族发出了一个冷笑,身旁几座原本吆五喝六似乎毫不相关的人已经纷纷站起,手中各自擎出家伙。他身边一个个子不高的保镖看来却极为凶悍骁勇,他的双手全都各持着一柄短斧,随着一声虎吼,已经冲进了那些敌人之中,虽然使用的那毫无招式的挥砍,却异常有效地夺取着人命!眨眼之间已经连伤三人,各个都是重伤! 而这里的老大,银币法力显然也非寻常人物,手中的一柄细剑虽然是贵族们的标准装饰,却在他手中用出了极为阴毒的效果——这种剑不但轻盈,而且很难防范,一旦刺入那就是一个孔。虽然这样的伤口虽然不能立刻致命,但在战斗之中脖子上的一个小孔同致命伤也没什么区别了,受伤之人只能双手捂住自己的喉咙以阻止那喷射而出的血液,除开急忙寻求救治他无法做任何事情。 虽然这种剑并不强韧,因此只能用来对付脆弱的生物……人类自身。 场地之中顿时乱成了一团。 酒客,招待,帮闲以及侵入者们乒乒乓乓地打了个乱七八糟,破凳子与残肢齐飞,鲜血共灯火一色——两边的货色显然都是以流氓为主,手中挥舞的武器也并非是长剑,而是那种二尺多长的短刀。只是在这狭窄凌乱的大堂中,很少有人能够有真正的防护和反击措施,因此虽然他们的武器并不怎么样,却也足够造成威胁,短刀的每一次挥舞,随之而起的便是一声惨叫。应和着飞溅的鲜血和四处夺命奔逃的倒霉蛋,给这个战场平添了一丝异样的残酷和惨烈。 “殿下,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一小撮倒霉的被卷进了这场帮派战中的人们开始向着这边聚集起来,而名为鲁萨的克鲁罗德学徒皱了皱眉头,一脚踢开了凳子,不过这个动作立刻就引起了一阵警告: “喂,你们最好他妈乖乖的……呜呃……”一个大汉叫骂道,挥舞着手里的短刀,另一只手狠狠地拍在这个乱动的家伙的肩头,似乎准备将这个不听话的刺头儿重新压倒在地上。 然而他却并没有想到,这位法师学徒袖子里也藏着一把匕首。 克鲁罗德人灵巧的转了一下身体……就是这一转他的手掌抹过,那个汉子已经惊惶的后退——他出了一个嘶哑的惊叫,紧紧地捂住喉咙,可是却无法阻止液体从指缝间汹涌的喷洒,随着他喉咙之中的汩汩作响,几乎就在眨眼之间就将他的半身染红。于是健硕的身体摇了摇,他砰地一声撞翻了一张桌子,也将大部分人的视线吸引到了那个圈子的外面! “混蛋!他们是一伙儿的!”几个大汉咒骂着,纷纷接近,而几个克鲁罗德人则只是站起身,从长袍下抽出了弯刀。 “白痴啊!?这帮北地蛮子……”爱德华不由得低声咒骂了一声。 对方其实根本无意将事情闹大,这个时候其实只要配合一下,场地中或者血腥但绝不会牵扯过多,可这帮白痴竟然一举手就闹出了人命,这一下子想要解释清楚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不,根本没有解释的余地。 “干得好!包围他们!干掉这帮家伙!”那个贵族打扮得黑帮头子显然是个浸透了坏水的老狐狸,恰到好处的一声吼叫,便让场地之中至少一半的火力,被吸引到了这一边,几个刚刚冲进店门的家伙立刻慢慢的围拢成了一个半圆的包围网。 不过令人头痛的,还是他们从衣服下面纷纷撤出的弩弓!以及飞刀! 嗖嗖嗖! 一大片弩矢在空中尖啸。 当然,城市之中的规则决定了,这些弩矢并不是由真正的十字弓,而是一些小型的,折叠的弩弓发射的——这种一指多长的箭矢威力不大,用来暗算或许不错,但打在爱德华黑色的罩袍上,就被低下的锁甲卡住,然后无力的跌落地面,甚至不能破开布料…… 但随即,身边传来的一声闷哼让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他回过头,注意到那位女士正痛苦的弯下腰去——并不是每个法师学徒都能够给自己在法袍里面装备上一件秘银链甲的,事实上,由于对于身体灵活性,以及能量的干扰,他们连皮甲都没法披上一片,甚至或者是出于某种掩人耳目的考虑,连克鲁罗德的这几个学徒附加魔法的长袍都没有穿。 因此,刚刚的一轮箭雨之后,她的一只脚上钉上了一根弩矢,钉的很深,虽然她扔开了拗断了箭杆,正在试图将箭头挖出来,但是身体却在不住的摇晃,连手中的短刀也无法拿稳了——看来,那只箭矢上面显然是涂上了毒药的。 其实这帮家伙的脑子真是有点让人无语——既然对于肉搏战有自信,那么就干脆凭借速度来躲避对手好了,可是他们却又在第一时间给自己加持一些防护法术——可如此混乱的环境之中,只要随便弄张桌子,也足够当作盾牌使用,难道学院这几天的课程就那么有效,连这帮蛮子也都被洗脑,拥有了所谓法师的荣誉感? 这个时候过多的责难也是白扯,最重要的是,这几个加护竟然被对方堵住了前路,虽然手中的弯刀上下翻飞,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他们还是不由自主的相后倒退! 还是尽快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比较好。 “抱歉,你放松一点。” “你想干什么,住手!” 唯一迟疑,爱德华伸手揽住了女子的腰,一翻之间,已经将她扛在了肩头,忽略掉那个小小的尖叫声,他将灌注进肌腱,一个箭步之间,已经划过了半座大堂!虽然扛着一个人,但是肌腱的力量增幅之下,他的动作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跨步,转身,一拳将一个拦住了路的倒霉蛋打飞,这只手缩回怀里,再拿出来,一连串浅紫色的飞弹便在人群里拉起一串的惨号! 人仰马翻。 而爱德华的身影,却离弦之箭一般的向外突出,仅仅只是三个眨眼的空间,他竟然已经冲出了那重重的包围! 手中的魔法飞弹杖发射不停,紫色的绚丽光球在人群之中噼啪作响,仅仅这点时间,又有三五个人被流氓砍到一脚踹开了身边的一道门扉, 幸好,旅店的门外没有那么多人。 爱德华伸出一只手,于是洁白的光晕就在他手上燃起,充沛的正能量灌输出来,修复者女孩子的身体。 只是做完了这一切,爱德华随即便注意到,那双湛蓝的眼睛正在恶狠狠的瞪着他,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表情! “你难道就不能用抱的吗?” “背着抱着一般沉吧?而且抱着你,我的两只手不就都被钳制住了?” “但你是在扛着我啊,我还没有过过‘’雷姆尼娅”,你怎么可以…… 女子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气急败坏…… 第九十九章关于王权的记录与记忆 ———— 雷姆尼亚?那是什么? 不过这时候也并不适合追问,爱德华扶住她的腰身,随手掀开她的面纱,拿出一瓶抗毒药剂凑到她的唇边。 于是那张面孔就变得生动起来——虽然并没有完全露出,但那挺翘的鼻尖,纤薄的双唇,以及脸颊两片淡淡的青色痕迹,便和那眉目的轮廓,连接成了一体。 “唔……” 苍白的脸颊泛起一抹晕红,与青色的痕迹相应……女子发出一个不满的哼声,可惜黑帮人物虽然不会有什么霸道的毒药,却是以让人瞬间丧失行动力为主,解毒药剂的发动并不那么快捷,她除了虚弱的声音之外,也无法表达出更多的不满。 幸好借助肌腱,爱德华刚才的动作快的惊人,而那些流氓的主要目标,却并不是他们两人,因此一冲出了酒馆,周围的街巷已经是一片空荡,原本周围的平民想必已经受到了驱赶,只有街角附近还站着几个闲人。却也是畏畏缩缩地躲在墙后张望。 “你……你这混蛋。” 解毒药剂的效果,与使用者的身体素质有关,克鲁罗德的少女只用了两三息时间,便已经重新站直,也猛地挣开了身体的那只手——她怒目而视,似乎是准备说些什么,然而视线在爱德华脸转了转,最终只是发出了一个咒骂,却又轻得仿佛叹息。 “塞……殿……希露达阁下您没事?” “你这混蛋,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这个时候,几个克鲁罗德的法师学徒们似乎终于从那混战之中突围而出,只是那些流氓显然能力也并非等闲,又人多势众,他们此刻身简单的长袍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人人身带伤,看去却狼狈至极。其中几个的伤口血液涔涔,已经染红了小半的衣袍,不过他们却似乎毫无察觉,只顾着跑前来,将两人分隔开。 而那个叫做鲁萨的家伙,更是面孔扭曲,仿佛受伤的野兽一般低声咆哮着,直接冲向了爱德华……可惜在他手中的弯刀挥动之前,脑海之中的沉重疼痛,就让他惨号一声,一个筋斗滚倒在地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爱德华不由得摇了摇头——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值得他们如此大惊小怪的? “爱德华?文森特阁下,” 这个时候,被称为希露达的女孩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拦住那一群激动地同伴:“今天不必要的误会已经发生的太多,我们的商谈就告一段落。”她伸手从同伴腰间扯下了那个装满了宝石的口袋,将之抛向爱德华:“我们同意您的要求,请把我们的东西给我们好了。” 接过了那几个卷轴,她就此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于是几个手下也只能紧随其后——当然,投向了爱德华身杀人的眼刀是少不得了,如果换成真的利刃,心灵术士说不定已经被切成了千万肉片。 …… “殿下,您的这个……这个人如此轻侮于您,这是决不能饶恕的,我以群山之神的名义发誓,一定要挽回您的贞名……” 当那个黑袍的影子消失在身后的街巷,名为鲁萨的少年低声开口,咬牙切齿的表情让声音也变得嘶哑:“那个混蛋,一定要为他的愚蠢付出代价” “算了,他是为了救我,并不是群山之子的存在,我们的规矩也不可能约束住他,而且,这里是罗曼蒂,不是亚瑞特,没有人会在意我们的传统与禁忌。”女子收回视线,落在手中的五张卷轴之,低声叹息。“我们以后还要从他的手中得到更多的东西,现在与他闹翻,最终损失的还是我们自己。” “这种混蛋,我们怎么可能还跟他……难道您遭受的侮辱,就这样……算了?” “记住,我们现在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克鲁罗德,为了伟大的群山之神。”“更何况,我还不想就这样失去六个部族之中,最有魔法天分的你们。” 多臂巨人的手下骨干分子有五六百人,在罗曼蒂的实力底蕴相当深厚,几乎相当于那十二家公会实力综合的三分之一,经过铁铲拉尼这么一闹,罗曼蒂的地下势力想必要经过一次震荡,震荡之后就是洗牌,重新分配盘子里的蛋糕,而混血会则会得到一些喘息之机,只不过这样的乱象不会持续太久—— 这一次的幕后推手,来历确实是不小。 王国的那位财政大臣,似乎是有个很长的贵族名称,但图米尼斯的大部分臣民,恐怕只会记得他那枚金质鹈鹕的家徽,因为这只金属鸟儿代表的意思,倒是和爱德华记忆中的所谓铁公鸡相差仿佛——据说这个人才干是相当优秀的,在他佐政的这二十余年里,帝国的税金收入便连年水涨船高,最终已经独立的支持住了整个国家的几次战争。 但是他悭吝的连一个铜板也会计较半天的毛病,也和他受到陛下的宠信一样被人津津乐道,按照一般的论调,一个管理内政尤其是财政的官员,是绝对逃不过坊间的留言的,也有关于他的一些传闻 例如这位大人闲来无事的时候最大的爱好就是数钱,又或者钱袋用得太久而破了,里面的铜板散落一地,他就弯腰捡拾,结果因为肚子太大,捡了一下午等等 但无论是传闻之中再怎么荒唐也好,爱德华都不会将之视为简单的对手, 一个能够替国王陛下管理钱财长达二十年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个愚蠢胆怯的存在? 原本带着腥臭气味的水被蒸发,于是那水晶的瓶底便留下了一层米黄色的粉末。 爱德华小心的将这粉末刮起,集中,分成两份,用指尖微微一错,便点燃了一朵小小的火苗,于是那灰色的粉末便被点燃了,嗤嗤作响作响之中腾起一股白烟,空气中熟悉的气味,让爱德华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微笑。 然后,是那个提取毒品的魔法。 这个法术从各种原材料之中,提取出来的东西是各有各的分别,其中金属中提取巴卡兰是最为简单的——使用一次,十五磅的金属全部锈蚀腐朽的同时,大约可以弄到将近一磅的巴卡兰成品,而萨尼斯就要少一些,十五磅的水变得浑浊腐臭的同时,得到的原料只有七八盎司。 蓝蘑粉就更少,只有大约一盎司多了一点左右。跟一枚金币相差无几,成品比例大约二百分之一不到…… 至于说寂丁茶……在试验了一次之后,爱德华便决定暂时不打这东西的主意——当他念诵完那最后一个符文,以他为中心,整个房间之中的空气全都在法术完成的瞬间,变成了可怕的毒气,那种仿佛沼气室爆炸一般,像是粪便,臭肉和其他发酵了的垃圾混合在一起又浓缩了一百倍的味道,让猝不及防爱德华差一点立刻窒息 即使第一时间逃出了房间,他还是恶心反胃了整整一天,连带着两眼刺痛,泪水横流,如果不是这个法术的发动需要一个冗长的咒语和一连串的十组手势,爱德华立刻就会考虑将之作为臭云术的替代品——前提是需要通过幽灵手来远距离施展 这里用的是英制重量单位,一磅等于十六盎司,一盎司等于十六打兰,我将之默认到这个世界的重量单位。 “嗯?你从哪里搞到这种东西的?” 在那些白色粉末扫了一眼,老头儿笑嘻嘻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古怪的神色,他抬起头盯着爱德华,眯着的眼睛里微光闪烁:“有人给你的?还是你买来的?” “哦,是偶然在实验室的一个坩埚里面看见的,因为烧起来有股子奇怪的香味,所以我以为是什么原料。”爱德华‘毫不在意’的应声道。 “喜欢研究是好事儿,不过,最好别把时间浪费在任何你能够看到的地方,毕竟人的生命有限,即使是绝世的天才,盲目的追求全知也只会一事无成。”老侏儒似乎也没有从他脸找到什么破绽,所以只是随手捻了捻那一小堆粉末,然后就将之包裹在一层火焰之中。 爱德华的目光流转,然后停滞。 老法师的桌,摆着一卷长长的卷轴,从那残破的封皮看来,这东西已经有了相当的年头,只是面并没有丝毫魔法的灵光,文字也是用简单的通用语写,除了那字母使用的,稍显古老的连花体,以及几张简单的配图之外,便没有丝毫的特异之处。 然而爱德华的目光只是与之接触,便再也无法移开。 因为那配图,正是它曾经研究过一番,历山米思伦大圣堂的壁画,那副失落天堂 但写在一旁的文字,却似乎在描述着另外一个不同的故事,不,一段失落的历史。 主神创造了世界。 这漫长的时光里,巨龙在天际翱翔,精灵在森林中游荡,不可计数的神祇自混沌中诞生,彼此征战,归于消亡,人类则还未真正登历史的舞台, 第一个时代开始时,精灵一族在大地的逐渐崛起,他们拥有着近乎无限的生命,无可比拟的智慧和灵巧的双手,创造出了无数远超人类想象的伟大奇迹…… 日精灵是精灵族中最高贵最优秀的一支,千万年来,精灵王廷一直都是由他们掌握,女王也从来都是由日精灵担任,可以说他们是整个精灵族中的贵族。日精灵性情高傲,看不起除精灵之外的任何生物。当然也包括人类, 那个时候,他们是大陆的主宰,一位金精灵之中的异类,精灵王子中最为骄傲,甚至称为傲慢也并不奇异的存在,诞生在这个世界。 他是金精灵之王,希洛。 事实,在金精灵仅存的,公开的王位系谱之中,你无法找到这位精灵王的名字,他在精灵之中也同样被忌讳莫深,有些不可靠的消息认为,他是一位极为短命的精灵之王,因为某些缘由,而被精灵们废黜……而他最大的罪责,便是高傲的认为,精灵,作为神祇们最为直接的造物,本应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主宰,理应将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手中,践踏在脚下。 神祗们没有抛弃众生,无论是善良的还是邪恶的。为了统治这个世界,他们也在明争暗斗。目前他们似乎势均力敌,然而这种不稳定的均势不会存在太久。正统善良的教会依然占据着优势,然而不断有崇拜邪神、恶魔、魔鬼甚至各种稀奇古怪的外域强大存在的邪教涌现。各文明之间的战争也没有停止过还有各种天灾**总是能让想要过点正常生活的人们绝望。 第二个时代悄然的到来,人类,兽人,矮人,半身人,侏儒,地精……神祇的造物大大的丰富了整个大地,那个遥远到被遗忘的时代,精灵还是这个世界的小半个统治者,星空属于巨龙,洞穴归属矮人,荒原统治于兽人的手中,一切有植被生长的土地,尽归于被无数神祗宠溺的精灵,但当“众神的私生子”“陆地天使”人类出现, 然而,愚蠢和狂傲,却从来不曾从这个位面之中远离…… 当人类对于力量的追寻,终于也到达了一个顶点;那些古代的奥术的使用者,被成为大奥术师的精英存在,他们的力量已经可以媲美,甚至已经超过了大部分毫无作为的神明——这样的力量,也促成了他们的野心……一种神祇毫无意义的论调不知何时开始悄然传播,而这言论最终造成的结果,就是这些傲慢的家伙开始证明他们的观点。 他们创造的物品有着极端鲁莽的力量。他们肆意破坏的行为使大陆的其他居民感到忧惧,甚至有些人祈求他们的神对那些术士王们施以颜色。一如传说所载的那样,世界因此为这些争斗而变得动荡不安。而另一面,在他们的傲慢的影响之下,术士王们终于决定驱除这些‘干预凡间事务之神‘。而这个邪恶计划的缔造者,一名强大的半神巫妖,通过一个秽恶的仪式创造……或者说改造了一柄权杖。 希洛的权杖,被从永眠之地召唤而出。成为了他们实现野心的工具。 而这仪式是邪恶的,他将十二个已经各自放弃了生命,幻化为高等亡灵的学徒变成了祭品,在达成目标的一瞬间,他们腐朽的身体化为灰烬,而十二个灵魂据传也被束缚在了那柄法杖之中。将这柄原本属于精灵的伟大杰作,变成了一种滥用暴力而不计后果的狂乱的象征。 仍旧没有人能够说明,这件物品拥有的力量已经到达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因为在这个强力的巫妖王的手中,这柄权杖并没有发挥太多的作用。 但每一次的的结果都是灾难性的……权杖已经不再是如巫妖们所想象的一样消解法术,而是用魔网狂乱的反向悸动来回应攻击,可怕的能量漩涡不仅消灭了所有的来犯之敌,甚至神都无法免疫它带来的影响 …… …… 卷轴的文字慢慢的流过思想,爱德华的发现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变得虚无,他的身体不停的抖动,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滴落下来,但他却无法停滞自己的动作,只能任由眼睛一行行地,不,应该说是那文字,一个个自动的被解读,飞入他的脑海之中。 但是无论如何,真相已经被遗失在历史之中了。 他本应是一位伟大的帝王,然而却终将受到魔鬼的诱惑,献祭他所有的一切…… 用剑则必将死于剑下,嗜杀者的结局便是被杀,将恶魔释放者会被恶魔反噬,不信者……最终会付出血的代价。 我们能够改变这一切吗? “能够,不能……未来仍旧是混沌之中的碎片,不管如何,他的野望最终不会被实现……命运的另一端,会让一切归于平衡。” 这个东西看着并不起眼,就像是扁扁的薄铁罐,后面带着三个金属的支架。估计即使放在地面,周围经过的人也不会对此投注太多的关注、 然而,如果没有注意到,造成的后果,就会极为可怕了。 在底部放一层炸药,部铺著几百颗黄豆大小的钢珠,只要炸开,百尺之内,恐怕非死即伤,哦,简单点说,这就是防步兵地雷……借助了炼金法阵能够任意将钢铁塑形的优势,再加那些炼金粉末的高爆效果,制作这样的东西本就不会耗费太多的功夫…… 100金鹈鹕的‘善意’- 天那章写的太垃圾,所以重新改过了,增加了一些内容减了一些没用的。 它拥有者连神袛都忌惮的可怕力量,传说持有这柄权杖的人,便与统治整个位面仅有一线之隔……然而仍旧没有人能够说明,这件物品拥有的力量已经到达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ˉ—因为在这个强力的巫妖王的手中,这柄权杖并没有发挥太多的作用。强大的力量最终引来了神的关注,他们派遣了使徒。最终,这柄邪恶的法器被摧毁,威胁人类的阴影也就此消失。 但是无论如何′真相已经被遗失在历史之中了。 “嘶——!” 爱德华猛地抬头,发出了一个深沉的呼吸声! 库之中的空气温度被魔法调配,本无冷热的分别,但爱德华一瞬间似乎如坠冰窟,背后却又已经被汗水浸透,那种湿粘的冰冷,甚至已经沁入了皮肤,进入到了血脉之中,让他的身体缠斗不休。 刚刚那些东西,似乎冲击到了他记忆深处,不,灵魂之中的某一点,那种奇怪的泛起的共鸣,让他胸腹发闷,几乎吐出血来!心脏咚咚的跳动,耳膜发紧、每一次呼吸都会在脑中带出一片嗡嗡的回声虽然没有镜子,但他知道自己绝对已经是脸色苍白。 然而能从那古怪的变化之中挣脱,却似乎并非是依靠爱德华自身的力量。 卷轴,那段描述的文字,到此戛然而止只是却并不像是原本的记述这张卷轴宽度超过两尺,字体也并不太大,这一段文字根本就没有铺满,但是记述到此,一大段的羊皮后面,便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文字,而这最后一句,更是连字体都有细微的不同看来好像是有人抹去了原本的文字,又填了这句话一般。 幸好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 目光微微转动,爱德华拼命调动着脑海中的每一个细胞,抚平自己的情绪——与这个王权法杖的关系,本就是他现阶段最大的秘密,若是让人知晓,即使能保住小命,也必然会因此而落入一群心怀叵测的人手中,自己的力量还弱绝不可能反抗的。 幸好,那种奇怪的感觉或者在学徒的脑海中极端漫长,但现实中,摆在面前桌的沙漏不过滴下了几十粒沙尘,甚至原本向着一旁走去的老法师,也不过刚刚到达了架旁边而已。似乎对于他的古怪变化,毫无知觉。灏j49宏■酾酾酾颞囗囗窟酾匚囗溷■■帖■■ 只是即使毫无知觉,他拿出这张卷轴来看,代表了什么意思?是不是也对于这件东西提起了兴致?自己光是依靠着神器本身的力量,到底能够隐瞒一个**师多久的时间? “嗯,咳咳,导师阁下,这卷轴究竟是什么什么东西?” 爱德华轻轻咳嗽掩饰住自己声音之中的嘶哑颤抖其实他很清楚对于这东西表现出太多的兴趣,并不明智,但是却实在是按耐不住自己心中,那种古怪的求知**。 “嗯?哦,那原本是一些资料,不过现在已经是一堆毫无意义的狗屎……爱德华啊,你记住任何的资料记载,都千万不要跟什么神殿扯关系,这帮该死的神奴只会篡改,他们手中流出的记载,就像那些女表子的逢迎一般虚假,臭云术都比他们编造的言辞还要芳香!除了掩饰和吹嘘自己,他们的那些神便根本就没有了其他的兴趣,至于那些惯于逢迎的蠢货,只要得到了他们主子的肯首,那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老法师似乎并没发觉学徒的异常,只是自顾自的翻找着架的东西,抽下几本,看两眼就随手扔回去,极端的浪费着整理者的心血——这些籍的整理都是爱德华在做的。 只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心思去计较这些了——心中花样转折的学徒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赶紧离开,以免事态恶化。 但他刚张了张嘴,却听见老法师不紧不慢的继续开口。 “对了,这卷轴的事情,跟你还有点关系呢,就是一次的替我出去办事的时候,碰的那些事儿啊……哦,对了,还有关于那件事情,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爱德华的身体摇了摇,险些一屁股坐倒。他眯起眼睛,瞪着老法师的脸,脑海中一大堆的计划随即浮,可是一时间却发现一条有用的也没有。如果不是自我催眠的力量加持,让他面色不变,这个时候恐怕已经露出了老大破绽来了! 只是这个时候老法师已经转过头,目光温润平和,似乎毫不在意:“因为你出的那次风头,国王那个小家伙,传了一个什么消息来找你,说是就在最近几天,要给你封一个什么爵位,然后还要给你一块领地?” “你会被封为子爵,并且得到一块领地,至于具体的位置,可能会是在家族领地的西北,两年前被贝凯宁家被剥夺的那一块,是个不错的地方,每年大约可以有五到六千的金币收盈。 平和的声音回荡在一间宽阔的房之中,从落地大窗之中洒进的阳光,带着满满的温暖,地面厚厚的地毯隔离了地气,但此刻沐浴在这阳光之中,聆听着平和语声的,脸色却一片苍白。似有欣喜,却又更多谨慎与恐惧。 “领地的人手,基本都已经是熟稔工作的老人了,并不需要你耗费太多的心力,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就得开始用心学习领地的管理,因为两到三年之后,我就要奏请陛下,给你增加领地,但那个时候,就不可能是现在这种现成的东西,人手也不可能齐备·你必须自己着手管理。” 宽大的橡木桌之后,发话的中年人将一张写了名字的羊皮纸拿起,吹干面的墨迹:“另外达米安,你好好做一下准备,这一次同时受封的,还有各个公爵领的几十名年轻人,并且在之后依照陛下的意思,这一次你必须经历一次收割行动。” “是的·父亲大人。” 收割行动这个词汇让年轻人微微颤抖,他低下头去·似乎不敢与对方有丝毫的对视,只能看着衣襟挂着的小小家徽——那只悠然地扬起了脖颈的鸟儿,张开着带着奇异兜囊的嘴巴,似乎刚刚将一条丰腴的鱼儿吞进喉咙。 简单的徽标没有丝毫的赘饰,只有光洁表面呈现出金红的色泽。 没有象征着祖先开疆的长剑,没有象征着祖先封疆的盾牌,甚至没有象征着爵位的花式——对于一个贵族来说,这枚家徽便没有丝毫能够炫耀的价值。金红的颜色或者能够表现出一点丰厚的底蕴·可这样小小的一片金子,对于贵族们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这就够了。 在图米尼斯,不,应该说在罗曼蒂·即使是乡下贵族,又有几个不认识这只金质鹈鹕呢? 而此刻,桌之后,那金鹈鹕真正的主人正抬起了头。 虽然已经是步入了中年后期的年纪,岁月不可避免的让他面孔的肌肉有些松弛,不过却也并不是坊间流传的那种痴肥的模样,而高挺的有些过分的鼻梁,微微下垂的鼻尖,倒是让他看去确实有些像是一只鸟儿,只不过不是鹈鹕·而是苍鹰。 “我听说你最近似乎碰了一点麻烦?”看着那年轻人唯唯诺诺的神色,他灰色的眼睛中闪过了一丝不悦。 “并没有”灏j49宏■●●11颞囗囗窟●匚囗溷■■帖■■ “你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中年人打断道:“想要养几只用来咬人的狗倒是无妨的,不过,罗曼蒂这么大的地方,只要你付出一点儿金币,什么样的人弄不来?为何非要找这些阴沟里的东西?” 青年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很快便鼓起勇气:“这个父亲大人·罗曼蒂的黑暗工会存在已久,对于消息的掌控,以及某些特殊人手的调配都有其独到之处,只要使用得当,是一股极为灵便的力量,却又没有人真正将之掌控在自己手中,因此我想……” “没错,从来没有人掌握过。” 中年人再一次打断,声音变得冷硬了一点儿:“但是你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个贵族去试图掌控这股力量?随便几个大队城卫军的围剿,就足够将他们的势力大打碎,再也无法抬头但是为何没有人去动这股势力?那是因为他们不屑于去掌握它!” “对于贵族来说,这些东西只要招招手,他们立刻会苍蝇一般的蜂拥而至,但是从古至今,却没有几个贵族会去想要将他们纳入麾下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对于我们来说,他们很必要,却又肮脏,就像是夜壶,需要的时候找来用一下就可以,但是你见过用完夜壶之后,还把它时时刻刻呆在身边的吗?可笑!” 低声的地训斥,让年轻人的面孔由白转红,变换不定,嘴唇开合了几次,似要辩解,却又不敢出声,只能听着中年人继续开口:“那么,你成功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已经接近了,父亲大人。罗曼蒂的大部分的黑暗工会都已经向我表示了臣服,只剩下一两家” “剩下一家,哼哼,剩下那一家把你收买的那些人搅合得乱七八糟?”中年人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盯着年轻人惊愕的面孔冷笑:“昨天下城区的骚乱几乎蔓延了半个罗曼蒂,废了将近一百条人命,这还不算是那些贱民。你以为这点事情能瞒住谁?” 年轻人惶恐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好,,他们是谁。” “…一个名叫混血会的,半精灵组织,似乎很有些小人物的狡猾,那些愚蠢的家伙一时大意,竟然被他们收买了一个内奸,所以才造成了昨天的事情,不过请放心,他们已经完全压制了”年轻人道。 只换来了父亲的摇头。 “唉,连自己真正的敌人究竟是谁都弄不清楚·难怪一败涂地。”侯爵大人放下手中的羊皮纸,示意对方在一旁坐下:“混血会,可并不是什么小人物,虽然之前的五十多年里,这些杂种们做出过什么事情,不过,力量总是慢慢地积蓄起来的。尤其是最近,他们已经在三个郡省做出了很多事了·虽然大部分比较温和,可也并非完全如此。” “我会努力去做的。父亲·他们进入到罗曼蒂的人手并不是很多,我已经掌握了他们的所在地,想要消灭他们易如反掌。” “努力7如何努力?让老克拉家伙多一条在朝堂嗤笑我的理由?”侯爵的声音更冷算反攻?你知道这一次失败的真正原因吗?魔法,混血会之中,拉拢了一名施法者,这一次魔法学院招收的学徒首席。” “是的……不,不是。” “你以为国王陛下会喜欢一个掌握着杀手,骗子小偷的臣子?他们可以存在,但绝不可以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受封之前,你最好办妥这件事情。”侯爵道:“不是必须办妥,因为这一次你的那个对手,就在受封的人选之中。” “这……是的。” “几天之前,在法恩闹出了一场骚动。据说是有人召唤了恶魔,你听说莩吗?”儿子的迟钝让侯爵摇了摇头,不得不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好像是有所耳闻。”青年人低声道,但实际茫然已经写在了他的脸。 “这件事情闹得不小,而且法兰根伯爵似乎处理的很不力,虽然伤亡不大,但民心浮动陛下对此相当震怒。 不过在调派力量清剿之前,却又有人将之解决了。因此为了表示安抚,鼓舞平民们报效王国的兴趣,以及对法师们的示好,陛下准备给他一个勋爵的头衔。” 年轻人听着,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父亲大人,你是说这个剿灭了恶魔的法师,就是,是混血会的人?” “他现在还是个学徒,不过也已经是首席了。而之前的那些骚动,听闻他都有参与。”侯爵点了点头:“所以,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你把那些黑暗公会的人,推给他们好了。” “什么?可是我……” “你还记得我们的祖训吗?” “是的,我们没有对手,因为我的对手,都已经淹没在了金币的海洋之中。穷鬼以刀剑杀人,富翁用金币杀人!至于说那些不可杀死的人?金币会让他们变成我们的朋,这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战胜对手的方式。” “好的,那么,你回去思考一下,这件事情究竟该怎么做。”侯爵摇了摇头,下了逐客令。 “大人,您是否对于公子过于严苛了?他急切的想要做出事情的心情,也并非是完全不能理解·……”当年轻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中,一直静立在侯爵身后,一名管家装束的老人开口道。 “做出事情是好事,但是不知着眼全局,就是鼠目寸光了,更何况,居然连不了台面的小东西都控制不住,我本来以为可以让他借此得到一些教训,不过年轻人…爵叹息了一声:“只知道仗着他母亲的宠溺胡闹,幸亏这一次的事情并没有闹到城区,否则的话,别说授勋,恐怕还要禁闭思过。” “最近少爷的宅邸里多了一位法师。”管家依旧垂着手,声音平静,不带丝毫的情绪:“能力方面没有详细的报告,但是拥有传送的能力,年纪并不大。其余的资料并没有。” “嗯,高阶法师?这个小子啊……”老人微微眯起眼睛,端起桌的酒杯:“想办法搞清楚他是谁,想要干什么,让他知道,金鹈鹕欢迎有能力的人,但那不表示他可以在我的渔场里面胡乱筑堤。”木颥蹈膘岫少杉囝 “该死的!送给他们?说的真轻松……他知道我在这里投注了多少的心血吗?混账,混账!”片刻之后,在另一间隐秘坚固的房间中,名为达米安的年轻人咆哮如雷,完全不复片刻前的唯唯诺诺。 “但您的父亲所说的,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什么?”年轻人豁然回头,瞪着靠椅那个沉寂的人影:“难道你也赞同这个白痴的主意,你也当我的钱可以随意打了水漂?” “当然不是,但所谓的首席学徒,都是法师塔之中重点培养的人,即使并不一定意味着正式法师,但是他们背后必然站着某个,甚至是几个正式法师。一个法师的问责就已经足够让少爷你的身份不稳……正面跟他对抗根本就是个愚蠢至极的主意 “那还要怎么办!是不是要我去向他道歉,再正面示好?让我能够从他的战利品中分一杯羹?”年轻的贵族怒极反笑:“大师,如果这样就是你想要建议我说的话,我可真的要怀疑你的智慧了,” “冷静是一个贵族必须的品质,愤怒只会让你的脑浆沸腾,变得比食人魔还要愚蠢而已。”法师同样冷笑了一声。“有些时候,将事情反过来想想,说不定就能看到另外的解决办法。”他耐心的启示道:“你可以向拉比子爵,卡徒子爵这几个人暗示一下,他们虽然没有太多的力量,不过在某些问题,陛下还是喜欢听到这些没有什么派系的人的建议的。” “别闹了,我的那个舅舅的脾气,根本是不容忤逆的,想要劝他更改主意,取消授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不可能为了我而放弃这鼓励民心和拉拢法师的机会!” “取消确实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是加码呢?从勋爵增加到男爵,应该是一件不成问题的事情?”纟 章节有错误,我要报错 101章围猎与收割的战场- 第一百零一章围猎与收割的战场- 搜这的更新 又到了一个礼拜一即将到来的时候,所以,求点票以安慰 “增加?你”年轻贵族惊讶地重复,然后不可抑制的提高了一个八度音:“难道要我跑到那个该死的不知所谓的小子面前,去告诉他,你这一次本来应该是个勋爵,是我帮了忙,你才能格外升格成为男爵的,所以要感谢我?” “就像肌肉长时间不用会萎缩,头脑的闲置也意味着退化,因此,你最好多动用一下你的脑子。我想那样,侯爵大人或者会改变对你的看法。” 长袍之中的人缓声开口,省去了称谓甚至名字作为心中愤怒的征兆——实际如果可以,他早就给这个娇惯白痴的脸来一发酸液球……行动之前不做考虑已经称得愚蠢,一再受挫之后仍旧没有认清对手的实力,简直就是荒谬了。 如果他是自己的学徒,那么毫无疑问等着他的就是一次关于炼狱生物对于食物源调查实验,或者是肢解与人体生存关系这样的论证……甚至如果他不是财务大臣的长子,国王陛下的外甥,法师也会很高兴的进行述的实验课程。 但现在如果那样做了,便可惜了之前在他身投下的东西——时间,以及其他。 “…请原谅我的无理,但您的意思是说,这样对于我们会有利?”法师毫不客气的的嘲讽,让年轻人一惊,终于恭敬起来:“可就算是提升·也就顶多是个男爵的爵位,陛下或者会在小事随心所欲,但是绝对不会制造出一个贵族传统的破坏者但勋爵和男爵又能够有多大的差别?多了一个世袭的权利并且可以拥有一块领地,唔,有领地就要承担一些义务每年的赋税……可是那也算不什么问题,一年两三百个金币的税务,根本就难不住一个法师分毫” “对于半精灵们来说,那是可是期待已久的领地。”法师道:“半精灵的问题·对于皇帝来说绝不是一个可以轻易触碰的敏感话题,如果罗曼蒂附近出现了一个半精灵的聚集地·那么其中发生任何事端也都是极为正常的。要不了多久,一切就会朝着结束进行。” 任何事端,自然包括被盗贼攻击,遭受水火天灾,甚至是,半精灵谋反的可能即使这些灭顶之灾本身的概率应该无限微小,可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微小的可能·也是可能。 短暂的提醒之后,法师摇了摇头,消失在传送门里,只留下年轻人呆立在厅堂之中。 灏j49宏■●●11颞囗囗窟●匚囗溷■■帖■■ “如果只是这样·虽然确实可以让那些捣乱的家伙消失,可是未免……太不解恨。” 重重地在桌捶了一拳,年轻人咬牙自语,父亲的责难,财务的损失,都让他心中的仇恨,如火焰般滋生。或者只有将那个仇恨的根源,那些该死的敢于阻拦他的存在彻底毁灭,这种怨恨才能被抚平。 但要如何做? 或者……收割时节,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在房间中静立良久·年轻的贵族忽然想到了某些问题,他在一张软椅坐下,靠在椅背眯起眼睛。 贵族们应该是高贵的,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无数次的战争洗礼,让图米尼斯的历代先王了解了一些真贵族的高贵·并不会体现在胆量,智力,血性…或者任何一件能在战争中帮助他们接近胜利的能力面,即使唯一高贵的血统,在沿着伤口喷洒到地面的一刹,也会变得一文不名。 因此,为了保证他们在战争之中不至于用愚蠢来回报他们的主人——保证自己的生命与胜利,王国的所有贵族,只要是有必要有可能有希望领兵出征的,都必须进行一段强制性的训练,让他们理解到战场能够保证他们和他们的部下生命的,只有灵活的指挥。剽悍的勇气,娴熟的战术,而不是那所谓的高贵的血统。 这种训练,就被称为收割。 收割这个词汇用在这里时,是可怕的,令大部分贵族心悸,因为那意味着一生至少一次的真实的战场,与传说中,混杂着兽人血液的帝国人,直面的交锋。 从图米尼斯建国开始,这种战斗的战场,就选择在图米尼斯与帝国的边境,货真价实的战场——或者金鹈鹕这样的名门望族会有充分的照顾,让他们在战场之也能安然若素,可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新晋男爵,一支不知何处而来的流矢,就足以让他死的无息无声。 是的,货真价实的战场。 于是,年轻的贵族在嘴角露出一个愉快的笑意:“战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战场是一片深黑色的荒原,泥土粘稠,并不干涸,但一眼望去,却是一片荒芜,只有寥寥的仿佛被吸干了水分的短小枯枝,矗立在地面。苍茫的黑色,在夕阳之下散发着淡淡的烟雾,像是水汽,却又更加细腻,凝而不散,远远看来,几乎蒙蔽了半个天际。 从烟雾中冲出了几个人影。 他们奔跑着,脚步踉跄,口中已经随着呼吸喷出了白沫,有的身带着鲜血淋漓,深可见骨的伤口,随着动作, 不断的迸出已经为数不多的血浆,但是他们依旧在奔跑着佛被某种凶残的猛兽追赶——他们身体披挂着残破的甲片,那种在厚布缝制着铁片的简陋护具,他们手中握着武器,粗糙的木棍包裹着勉强能成为尖刺的东西——但他们绝不是战士…被泥土和血浆糊住的面孔,只有惊惧与无奈。 即使疲惫也不能丢下铠甲,即使惊惧也无法扔掉武因为那是他们仅剩的依靠,而雾气中隐隐的蹄声·正昭示着死亡,接近的距离。 银亮的,金属色的死亡。 嗖嗖。首先来的,是箭矢的尖啸,它在啸声中钉入了一个人的后背,但是布片钉着的铁片稍微挡偏了箭头,因此那个男人只是被箭矢的力量推得踉跄着,仍旧在继续奔跑。 死亡的本体出现了。 一人一骑的影子穿过了雾气·飞速的接近,一杆长枪携裹着冲击的力量·刺向那个奔跑的人,在下一刻,将他一截木头一样抛飞!木颥蹈膘岫少杉囝 马匹减速,慢慢地停下,骑士垂首,盯着地面,虽然伤痕累累,却仍旧挣扎的人体。他仰着脸·吐出浓稠的血浆,却仍旧试图挣扎。 于是骑士竖起长枪,一下就刺进了那个人的脖颈。木颥蹈膘岫少杉囝 这一次的效果很好,血液猛地挣脱了束缚·人体挣扎了一下,就此不动。灏j49宏■酾酾酾颞囗囗窟酾匚囗溷■■帖■■ “卑贱的家伙,真是耐命……”年轻的骑士扶了扶头盔,发出了一个低沉的咒骂,然后抬头望着那逐渐沉落,逐渐猩红的夕阳——已经一个沙漏的时间了,这些帝国的牲畜们,充沛的体力和狡猾的奔跑方式,实在是令人头痛。 帝国的士兵,原本就是凶恶的盗匪·死囚,甚至是非人的异类。 这样的杀戮在几个月之前还是令人惊恐的,残忍的,但如今目睹过帝国人对于平民的杀戮方式,以及亲手复仇后,一切已经习以为常。 听说,帝国将这种零星·却接连不断的战斗称之为围猎很形象,以骑士来对付那些被送战场的杂兵,与贵族们对付那些领地中的野物一样,不过或者图米尼斯王国给出的名称更好——收割,因为在优势的兵力面前,这些敌人,本就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与田里的庄家,也几乎相同。 但不管是哪一种。目标都只有一个,生命。 更多的生命就意味着更多的功勋,更多的功勋就是更多的生命,最后,这些东西会变成骑士们人生的基础,化作一片领地,一群臣民,以及一个轻松安乐的余生。 骑士忽然觉得有些索然。 战场混合了烧焦气味的血腥气,早已让他的鼻子麻木,不过每次当坐骑的蹄子踩过湿泥,那种声音总是会让他联想起半腐化的尸体——那是次出战的时候碰的最糟糕的情况,被马匹践踏的腐尸炸裂的景色,恐怕和足够任何看到过的人铭记一生。 火焰,腐臭,鲜血,这就是骑士面前的一切。 虽然在那些吟游诗人的口中,魔法师虽然是强大的象征,牧师是虔诚的证明,而骑士,永远是最热门的职业。选择了它,就是选择荣耀,鲜花和贵妇的青睐。 年轻的骑士又哼了一声,为这见鬼的现实。 现实里的骑士,不过是比那些枪兵们稍微有点生命保障的杂兵罢了,除了身的铠甲,胯下的战马之外,他们也同样会死在战场—囡为一根偶然插进眼眶里的流矢,甚至是地面只有饭碗大小的绊断了马腿的凹洞。至于说荣耀鲜花和贵妇?哈,至少在服役期满之前,它们只能出现在梦中。 当然,其实最简单的原因,就是自己本来也不是骑士——就像是那些前辈说的,我们这些平民的骑士不能算是骑士,不过是个骑兵。即使骑兵和骑士之间的差距,好像只是读音的那么一点儿,但又是区别与现实和故事之中的最大关键——想要成为骑士,你要拥有一个贵族的身份才行。 还是那些贵族们好啊。 骑士在心中感叹道——当几天之后,那些真正的天之骄子到达这里的时候,帝国剩下的也只有这种饿了几天的残兵与边民了?他们可以痛快的大肆砍杀,然后用这些可怜家伙的脑袋去换取荣誉,亮晶晶的勋章,甚至是更多的肥沃的土地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停滞了思绪,骑士疑惑的抬起面甲,扫视着残阳下的战场,却只注意到自己零星的游荡着的同伴,以及气喘吁吁的向着自己奔来的扈从步兵—可是心中那种隐隐的警惕感是怎么回事儿? 没有时间容他细想,答案已经揭晓。 无声无息的,一柄匕首从后面而来·尖端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隐约的残影,好像切开奶酪一样没入骑士的铠甲,没入他的后心。 于是年轻的骑士大张开嘴,终于看到地面,那几乎贴在一起的两条影子。可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深深扎进肺里,穿过心脏的匕首贪婪的吸取他的血液和生命,让他呼吸越来越艰难,血沫顶着空气呛气管、口鼻·并且固执的堵在那里。 “陷阱”唇皮开合了几次,但是却发 半点声音终他只能砰地一声栽落在地面的泥土中·一只丧失了力量的手被铠甲束缚着,无力的僵直在天空中。 “废物!” 从骑士马匹跳下的人发出一个咒骂,他推下猩红的兜帽,露出一张同样年轻的面孔,凌乱半长的暗红色头发,以及深邃的褐色瞳孔,都带着极端明显的帝国特征。 他手中的匕首挥动了一下,一串猩红的血液从匕首的尖端飞出·在夕阳下宝石般耀眼。而杀戮者的身体,这个时候已经跃起,长长的罩袍在空中一展,被夕阳渲染得更加鲜红·仿如神话中告死的乌鸦,落在三个刚刚奔近的扈从中。 他似乎绝不浪费时间,握着匕首的手臂随手一绕,便又是两颗头颅凌空飞起,再一抛,那柄简单的匕首已经刺进了第三个,转身逃走的扈从的脖颈。 蹄声响起。 最近处的一名骑士发现了自己倒下的同伴,也注意到这个骤然出现的猩红色敌人。于是他毫不犹豫的策马而来,要将之攒刺在长矛。 而红袍中的帝国人只是绅手,将一个扈从的长剑抓在手中。 这一瞬间·士兵使用的,原本粗糙的长剑在他手中却似乎变得精光闪烁!人马交错,剑刃飞扬之间,马匹正面沉重的铠甲,猛地喷出了大股的血液,然后被彻底砍断的脖颈错开,畜生甚至发不出一声哀鸣·便向一侧倒去,将他的主人狼狈的压在身体下! 于是那个挣扎着试图站起的骑士,便看到了一副诡异的景色——夕阳之下,战场之,一个又一个暗红的影子,用缓慢的步伐穿过了水波般的迷雾。灏j49宏■酾酾酾颞囗囗窟酾匚囗溷■■帖■■ 仿佛从虚无中走到这个世界,伴随着一阵奇特的弧光,在空中散下了斑驳的光影。他们就像是一群穿越时空的古老亡灵,浑身带着无法形容的压抑与沉重。披着腥红的长袍,穿着恶魔般的黑甲,这些手执长矛大盾的身影,在荒野之间缓缓显出自己的样貌,四下散开,对持每一个因为追赶而抛散了队伍的,图米尼斯的骑兵。 猩红的旗帜,被长矛高高挑起,在风中不停舞动。在旗面绘着一顶既像血红的魔眼,又像是王冠图腾的纹章,在纹章的后面跟着一串飞舞的古 没有时间看到更多了。 “你们躲藏在黑暗中高歌,大声嘲笑,却不知审判已经到来。对于你们唯一的仁慈,便是让你们不必享用死亡的痛苦脆弱,难道就没有更强的对手?” 红袍之中的狩猎者手起剑落,那颗头颅便已经与颈甲一起飞起。鲜血喷涌间,狩猎者并不理会那滚落的人头,只是在祷词后面接一个,喃喃的自语。 但语声落下,便有了回应。 “这些骑兵之中要是能有高手,那才真是怪事。”回应的声音清脆而尖细,发言者随即从一片水波中现身,跳骑士留下的坐骑:“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再过…唔,顶多一个十日,他们就会有一批肥羊,自己送进我们的毂中。” “你确定?” “让那些蠢货认为,这仍旧是一场普通的围猎,他们自然会傻乎乎的跳进来,发现了真相之后的表情想必会格外的生动惊恐,是死亡最好的调味料啊。”得到了马匹的红袍人咯咯的笑:“要不然,我们打个赌,如果你输了,那么把你刚得到的那项链,嗯叫做王权是?把它给我。” “不赌。” “喂喂,我还没说我出什么价儿哪。” “什么也不赌。”红袍的猎杀者伸手抚颈间,将一片银色的金属塞进衣领:“我不喜欢赢面不大的赌局。” “我说什么来着?你可是输定了的。好啦,现在你欠我两件装备的附魔了,**师阁下。”爱德华兴冲冲的开口道。而回答了他的,是老侏儒不满的一声哼哼。 在他们的面前,逐渐散去的硝烟之中,露出了一块棉布,大概有斗篷大小,闪烁着魔法造物特有的温润光泽。 只是现在它已经千疮百孔,布满了核桃大小的窟窿。 “没想到竟然真的突破了护盾术和防护箭矢的双重力场不过,三十的距离,傻子才会被这种玩意儿打中!”老头儿嘟囔着,随手挥出一道火焰,将那布匹烧成一片灰烬:“而且,这种实物造成的杀伤,恐怕对于高等的铠甲毫无作用。” “我们本来也没有说要让它打穿铠甲……你不是想要找借口,**师阁下?俗话说的好,出来混,有错就要认,被打要立正” “都是废话1放心你这小鬼,一点附魔的材料费我还不缺!思维怪异的家伙……我怎么就没想过用这种方法” “整天宅在家里能有什么好思路?没事多出去走动走动,脑袋才会清醒。” “那么你认为什么地方刺激思路?” “当然是战场啊。战争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嘛”纟 第一百零二章授勋 今天碰了一大堆的麻烦,用了几年的手机也罢工了,电池居然鼓到把后盖顶起……烦躁。 另外订阅好不给力t。t,都是我的错啊…… 如果真的有一天要跑到战场去的话,爱德华倒是很想要带着,不,是跟着一位**师的——不但安全有极大地保障。而且**师对于战利品的要求很高,他们看不眼的东西,自然也就最便宜身边的人,当然,最重要的是一位**师出现在战场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 但想要实现这种愿望的可能,也同样无限接近于零。 所以还是务实一点。 随手捡起了地的一块金属,爱德华无声地笑了笑。 在爆炸中已经变形的外壳看着并不起眼,不,实际就算是没有引爆之前,这东西也不过就是个扁扁的薄铁罐,后面带着个金属的支架而已。估计即使放在地面,周围经过的人也不会对此投注太多的关注、 然而,如果没有注意到,造成的后果就会极为可怕了。 老法师交给爱德华的某种结晶粉末造成的爆炸力,远超出了爱德华原本的设想——经过调整之后,效果几乎超出了黑火药的十倍。而以它为动力,那个不起眼的小盒子就可以瞬间想一个方向迸发出几百颗黄豆大小的钢珠 只要炸开,估计几百呎之内都是有效威胁区域,几十尺之内,一些力量不足的防护法术,比方说法师们通用的魔法盾和防护箭矢法术,根本就不起作用,甚至威力比较弱一点的力场墙,也有可能被密集的钢珠突破 只要使用得当,这东西几乎防不胜防——即使是魔法师的侦测魔法,也只能对于魔法其作用而已,隔着一层金属壳,材料那点魔法灵光,根本无从察觉。 哦,简单点说,这就是防步兵地雷……借助了炼金法阵能够任意将钢铁塑形的优势,再加那些炼金粉末的高爆效果,爱德华制作这样的东西本就不会耗费太多的功夫……如果制作几百个,再适当的增加威力和加大钢珠直径,那么即使敌人是一整队的法师或者几百名骑士,爱德华也不会害怕。 这想法无疑是让人兴奋的彪悍,可惜……只能是想法而已。 不得不说,法师或者就是一群没有经济概念的动物……因为这种灰褐色的粉末是粉碎的红宝石和其他几种矿石经过精炼制作的,材料费自然高的可怕——像刚刚爆发的这一个,光是炸药的部分,便耗费了近千金币的材料,这还不算其中需要一个法师精炼所需要耗费的时间。 好,用一千枚金币去解救一次危机,或者是干掉一名大敌显然是非常划算的买卖,然而同样的价格,已经足够买两三张卷轴来用了。 如果可以的话,爱德华自然是希望可以找到更合适的廉价材料……不过老侏儒显然对此兴趣缺缺,只是一个劲儿的催促首席学徒再弄个更新鲜的东西来玩玩。要不就是弄些新菜色来尝尝——而离了他的帮助,某个法师学徒根本就没法重复那些精炼的过程,只能慢慢地试图在用法与用量寻找一些平衡点了。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就在天平,量杯和不断的试验中度过。 几天的时间就这样匆匆而过,成果并不斐然,不过爱德华似乎倒是体悟到了研究者们的某种心态——不断的重复试验会耗费掉太多的时间,而越是接近于成功,便越是会不自觉的投入更多的时间,忽略掉其他大部分的事情。 可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去做的——比方说,几天之后的那一场册封仪式。 举行册封的场所并非是想象之中的主城堡,而是城市后方的光辉骑士广场——传说之中,这里是图米尼斯的开国皇帝,将在国家从帝国领土中割裂出来的时候,召集骑士的场所。原本其实不过是旧城区外的一处旷野,不过经历了几百年的建筑变迁之后,这里其实更加接近于一座小型的城市。 几十尺高的石质建筑分做了数层,在城市的喧嚣之中规划出了一片沉寂的净土。 几条街巷之外的喧嚣,似乎也被那些支撑着楼宇的骑士雕像所震慑,变得逐渐沉寂下来,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从那几辆马车下来的,全都是美丽的女士。 无论是那些显露出成熟之美的贵妇人,还是那些拥有着青春,如同盛开的鲜花一般美艳迷人的小姐们,总是能够成为众人瞩目的目标。 爱德华并没有往那些人群之中而去,虽然此刻他的身份,是这场活动的主角之一,不过正因为如此,他才不可能跟那些无聊而繁杂的陌生人随意接触。 一年一度的授勋典礼虽然涉及到了皇帝陛下,但是在封建领主制度的图米尼斯,这或者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仪式——国王陛下不过就是个见证者的身份而已,被册封的基本都是各地贵族的后代,充其量有几名是国王自己直属骑士团的成员, 而真正的那些能够阵拼杀的骑士的册封,是用不着国王陛下来费心过问的,各级领主便有资格去任免他们手下的骑士了。至于之后的骑士决斗,也通常是由他们选拔出的一些优秀人物来代替被册封的骑士出阵,规则更加接近于竞技性质,充其量只能算是一种花哨的表演而已。 不过,正因为这里聚集的大部分都是官二代,每当授勋典礼的时候,这里都会聚集一些身份非凡的权贵,也有很多人愿意在这里争取一个露面的机会。久而久之,这原本并非重要的典礼,便成为了成为了大人物云集的重要仪式之一。 这个方向与正门显然有些不同,相对于那些喧嚣来说,静谧的出奇,建筑的门口,只站着几骑全副武装的骑士,空旷的街道,让人有种走错了路的感觉。 将手里的请柬递到了其中一个人的手中。 对方投来的是不出所料的疑惑——眼前的这个人看去实在是太普通了,虽然那身长长的袍子似乎足以说明他的身份,但是传闻之中的魔法师,怎么会选择骑马这种方式呢?他们不都是从虚空之中出现,或者至少也是从天空之中缓缓飘落的么? 而就算是要骑马,不也应该是无比神骏的纯色马匹,又或者是混合了各种外界血脉,獠牙狰狞的东西吗?这匹通体三色,温驯的低着脑袋的小牡马,看着也太…… 幸好,那张信函带着皇室的魔法印记,是绝对不可作假的,即使是冒名顶替也不大可能,因此在疑惑地看了几眼之后,骑士们还是选择了放行——不过他们聪明的选择了一个同伴,寸步不离的跟谁在了爱德华身后。 与静谧的外表不同,走进了这座仿佛小型要塞一般广场的通道,里面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四周的高台装饰华丽,无数彩色的棚顶遍布其,不少坐着马车而来的高高在的大人物,在这里所拥有的也仅仅只是下面的一张椅子。那个宽敞而又巨大的操场此刻除了正中央的那条通道,已然整整齐齐地摊成了一座又一座方阵。 这种奇特的感觉令他的心中充满了自信, 往往都拥有值得骄傲的实力,因为在其后的表演之中,他们往往会成为受到挑战的目标。当然这同样也是显示自己的一个大好机会,在今天这个日子里面,在表演之中赢得胜利,会令自己更加引人注目。 我发誓善待弱者。我发誓勇敢地对抗。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我发誓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我发誓不伤害任何无辜。我发誓帮助我的兄弟骑士。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这是骑士的誓言。 最好的骑士,勇敢、优雅、技艺超群,他品质高贵,出身名门,口若悬河,卓尔不群;围猎鹰猎他样样精通,尊敬下层和穷人,以自己的标准判别斟忖…… 这是传说中,骑士应该具有的品质。 然而我们知道,理想和现实之间往往会差着一个这样的完人其实并不存在,这一点,就连那些满口英雄赞歌的诗人自己也明白,或者正是许多言不由衷的奉承性文学作品在理想与现实的鸿沟间提供了可资挖苦的资本。为了突出现实的不完美,诗人们才复述着远古的传说。 而所谓的事实是,大贵族的子嗣一生下来就有希望成为骑士——这个希望仅仅是指他们拥有成为骑士的意愿。只要肯首,那个头衔便会自动在他们头顶发光,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认同。 没有显赫家族的小贵族子弟和商人家族的家伙们就要经过正规的渠道走走过场,虽然成为某个骑士的侍从。不过他们的道路也并不会有什么颠簸,只要不出什么巨大疏漏地混七年,一样可以在军队之中得到一个正式的位置, 而那些平民出身的家伙们,想要圆梦可以要经历太多的坎坷,他们连一套最廉价的骑士装备都买不起,更别说是锻炼武技了,正规的渠道,是先得想办法成为少年兵,然后通过甄选成为骑士侍童,忍受杂役一般的七年生涯,甚至比杂役还要悲惨,因为生杀大权都掌控在骑士手中,只有能力优秀才能免去各种责难,跟随的骑士如果是普通的还好,但那些中层贵族出身的骑士们却有很多都有想象得到或者想象不到的怪癖——有时候菊花到葵花的转变还都是最为正常的一种。 所以往往从佣兵干起才是个最简单的手段——实际,大部分的平民骑士,都是佣兵出身,拥有着足够的野心和精力,毕竟普通的老百姓宁可终日游荡,也没有兴趣参加“圣战”,不惜为帝国捐躯。 当然,想要出人头地,有时候走些人迹罕至的小路也是不错的主意,比如在赢得某位富家小姐的青睐,或者在某些时候找到几个愿意资助他们的豪门怨妇……拼命锻炼的身体的目的中,也有指不定哪天就被某位夫人看中的渺小希望。 那些贵族子弟,会在一个适当的时侯,被带到国王面前,当着精英的面,被授予骑士装备:金光闪闪的靴刺、精工制作的胸销、一副双层锁子甲、一支由白蜡杆和铁制成的矛,一面由彩色铁皮装饰的盾牌置于颈项近旁。国王亲自为其佩带一把古剑,然后用自己的佩剑轻触受封的年轻人从而授与其骑士头衔。 一次典礼有个二三十个贵族青年得到骑士称号,并得到国王赠赐的武器、战马等礼物。庄严的仪式结束后,整个队伍进行持续一周的欢宴和喜庆。 巨大。只能用这个词汇来形容的战马,踏着令人胆寒的步集在略显湿软的泥土地缓缓走着。 即便距离很远的人,当看到这匹战马时也会因为它那过于异常的高大感到不安。每当硕大的马蹄踏在土地时。都会让人有一种大地在震颤的感觉。留在战马身后的深深足印,则让看到的人不禁为之愕然。 不过和这匹巨马相比,它的主人就更加让人感到畏惧。 骑兵这个时候却让人无法质疑的体现着一种高度统一的纪律性和令人震撼的服从性。那一队队配合默契的密集骑兵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弯刀般在谷地里带起片片烟尘,甚至即使从离的最近的骑兵那里除了甲胄和武器的摩擦,都听不到任何喧闹的声音。 爱德华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个看去并不高大的男人的手臂显然是极为有力的,他胯下那匹巨型战马并不是没有挣扎,但最终不得不在他的拉扯下慢慢平静下来 第103章不服的话,一对五好了 皇帝陛下的近卫骑士们显然训练的还算不错,精彩的马术阵列层层推进,进退有度,尽管只是短短的进场,分开,在号角之中整齐的列队,但也足够看出他们在能力,确实值得自傲。 不过热闹的开场之后,便是乏善可陈的例行公事了。 “我发誓善待弱者。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我发誓帮助我的兄弟骑士。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与记忆中历史的桥段没有太多的不同,几十个青年按个被授予一套骑士装备——金光闪闪的靴刺、精工制作的胸销、一副双层锁子甲、一支由白蜡杆和铁制成的矛,一面由彩色铁皮装饰的盾牌置于颈项近旁。然后再由那位陛下为亲自为其佩带一把造型古老的芬莱尔长剑,然后用自己的佩剑轻触受封的年轻人从而授与其骑士头衔,或者爵士封号。 三十几个贵族青年依次得到了他们的封赏,大半都只是骑士,勋爵衔,不过这种最为低等的贵族头衔,加国王赠赐的武器、战马等礼物。也已经足够成为普通人奋斗一生的目标。 当然,这些人身后的势力,让他们根本就不会去看重这种给东西,而对于已经远离了那个阶层的爱德华来说,这些更不过都是些花里胡哨的样子货,只是勉强能够作为他在这里消磨的时间,以及单膝跪地念诵些不靠谱台词的补偿而已。 实际他的注意力早就已经转到了别的地方。 平民的身份让他站在队伍的最末端,因此也就成了等待时间最长的一个,幸亏这里的礼节只不过是单膝跪地,否则的话,他恐怕要想个什么办法缺席了——幸好这姿势倒是也并不妨碍他的视野四处移动,注意到那个跟在国王身后的骑士并没有随着登长长的阶梯—— 那熟悉的,与小詹姆斯极为相似的轮廓,便已经足够让爱德华耿耿于怀…… 那个亲切的帮他带路的,一身简朴的中年贵族,此刻就站在国王陛下身后不远处,与一群身挂满了徽章,勋带的重臣们一起。既然如此,这家伙的身份想必是不一般的,那么……究竟是谁? 唔,还有另外的一群……那些剽悍健壮的异族人,想必就是克鲁罗德这一次送来的公主殿下的侍从,只可惜他们的主子一直便隐身于纱帐之中,并不轻易露面。 兰森德尔的牧师们,似乎也没有出现——虽然说早就知道作为一名圣武士,艾莲娜恐怕并不会多么在意这种一国君主给予的虚衔,不过……似乎内心深处的什么地方总是有些期待着那个窈窕的身影。 还有刚刚侍从唱出的那名二等子爵的名字……达米·塞巴斯蒂安·费尔南迪斯·贾斯伯? 听起来如此的耳熟?费尔南迪斯是郁金香家族,这个国家的王室成员姓氏,但这个姓氏后面还跟着姓氏,那是外戚的命名方式……而现阶段整个的费尔南迪斯家族人丁不兴,所谓的外戚,似乎也就只有金鹈鹕一角。 好,这个名字逐渐与记忆中那只鸟儿的重合了……也就是说,这家伙就是自己的那个对手。 折着奇怪的念头时,图米尼斯王国的现任国王,阿尔法·费尔南迪斯三世已经来到他面前。 这位将自己包裹在一件华丽的铠甲之中的陛下,身材并不伟岸,面容也并无惊人之处——除了那脸颊的一道隐约可见旧伤之外,他看去甚至就像是个温和的二流贵族,远没有骑乘在那头漆黑魔兽时的杀气四溢,唯有一双眼睛,呈现着空灵的蓝灰,偶尔目光闪烁时,却也能够让人感受到君临天下的威仪。 “你就是爱德华·文森特? 皇帝的声音温和,并无铿锵,可是也并没有使用那一套例行公事一般的言辞:“在法恩城杀死了一只巴洛炎魔,以及召唤它的邪恶法师的年轻施法者,虽然听过有关你的事情,但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年轻,你的年纪是……十五岁?” “是的,我的陛下。” 法师学徒微微欠身,不卑不亢:“但能够战胜邪恶法师和他的召唤物,是依靠了众神的护佑,以及陛下您昌隆国运的影响,依靠了各个神殿的主祭们的帮助。以及圣武士们奋不顾身的协助,我才能诛除恶首,将恶魔赶回深渊。” “果然不错……很不错,年轻雄鹰的双翼,才最容易击碎天的云彩,” 或者是满意于那个不愿居功的态度,或者是关于国运的恭维在这个世界还并不常有,皇帝发出一阵愉快的哈哈大笑,草草的用剑点了两下,便结束了仪式。然后一把拉起了爱德华,顺手拍打了两下年轻人的肩膀——铁手套在链甲击打出碰碰闷响,让可怜的学徒垂下头,悄悄地呲牙咧嘴。 “很好,很好,很好……王国的未来,必定属于你们这样的年轻人。”皇帝转身,面向所有的被册封者,开始了最后的训示:“年轻有为的后起之秀,是帝国臣仆的楷模。爱德华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你们也同样拥有着广大的前途,和充裕的时间,只要时常以优秀者的成果作为自己的标杆,那么必然会取得更加光辉的成绩。” “啊啊,陛下,我们时刻准备着,为伟大的图米尼斯王国奉献出所有的力量……” 一个异议穿插进国王陛下的话语,让周围骤然沉静,而新晋贵族群中,那个脸色有些苍白,身材瘦高的年轻人,则成了所有人视线的标的。 “只不过向这位爱德华男爵学习么……陛下,请恕我直言,对于法恩城之中的那事件,我了解不多,但也听说,当时的情况据说相当的混乱,因此某些事……可能多少有些言过其实,不足采信的地方。很可能那个邪恶的法师召唤出来的是一些比较低级的东西,只是块头大了一点儿而已嘛。啊,请原谅我的直白,陛下。但真理产生在雄辩之中,因此,我想,作为一个追求真理的法师,爱德华……阁下应该也不会介意我这种直白。” “放肆!”愕然在平台之持续了一瞬,只有那个发言者还在侃侃而谈,然后才被一个怒吼截断。“达米安年少轻狂,妄言……请陛下降罪责罚!”打扮朴素的中年人抢出两步,似乎要跪向地面,不过在那之前,皇帝已经举起了手。“无妨,贾斯伯侯爵,年轻人,多些直率,也没有什么不好。” 这位帝王的表情平静,示意典礼继续。仿佛被打断只是一件小事。 “……以天的诸神,以及永存的皇帝,欧米茄·费尔南迪斯大帝的名义……爱德华·文森特,册封为勃艮第男爵,爵位二等……”随着侍从长出最后的一名被册封者的官衔,仪式进入了最**,广场中的骑士们摘下号角,吹奏出一片沉郁而悠长的调子,于是无数的花瓣被从天空中洒落下来,五色的幻象从广场各个角落中的法师手中腾起,在空中交织成为七彩的图案。 这意味着册封的仪式已经结束,传统的骑士竞技的时间,已到。 …… 想找茬?好啊,看看你能够翻出什么花样来。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注视着这个敢于跳出来拆台的家伙——即使语气轻佻,似乎正在说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但这言辞之中的意思,已经根本是质问,并且做出了‘合理’的假设了——所谓的封印恶魔的丰功伟绩,并不那么值得一提,因为那不过是被夸大了的小事而已。 确实,对付那只恶魔的时候,爱德华在大部分时间,只是华丽的打了个酱油,但是那并不表示时至今日,他仍旧只是个毫无力量的路人。 该来的总是会来,若不给出一些像样的应付,只会被视为软弱可欺,从而带来更多的麻烦——既然已经是对手了,那么便无需扯什么礼仪……反正自己也注定不会进入对方的领域,那么,大闹一场,让对手看到自己的实力,或者更好。 …… 被申斥的达米安垂下头,无声地笑了笑——对于这一出闹剧,皇帝陛下的沉默,无疑是一个信号。 显然,陛下对于那个家伙的‘功绩’,也并不是没有丝毫的怀疑。 普通人或者并不了解,但是贵族们至少也看过一些籍,至不济听过一些诗歌,很多人都知道巴洛炎魔代表的意义——那可并不是强大……而是非常非常非常强大。 他们能够从天空之中扯下流星,一个小型的城市也会在一瞬间之中变成火海,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人只要意志稍微孱弱,就会被变化成为他们的俘虏,受他的控制,神话或者史诗故事里,对于这种怪邪魔的描述,无一不是以几十座城市的毁灭作为背景。 想要杀死,哪怕只是驱逐这样的一个巨怪,是不是一个小小的法师学徒能够做到? 笑容在转向那个黑袍子中年轻人的时候扭曲了一瞬间——因为仇恨,嘲讽和刻骨的轻蔑。即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心头的愤怒在熊熊的燃烧。 是的,这个人的存在,似乎就是对于他的一种嘲笑。甚至对方那矮小的身材,不起眼甚至有些土里土气的外貌,那一身故作玄虚的魔法袍,都是对他的一种嘲笑。 自己受到的屈辱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也要用生命与鲜血来洗刷,尤其是当这种屈辱通过父亲来表现的时候。因此,对于今天这个必然的见面,达米安已经想过了很多的手法——他并不甘于将对手简单的打落尘埃,而是要将这种屈辱连本带利的还给对手,最好能够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不止要死亡,而且还要…… 抓住这个机会,是能够制对方于死地的——这也是千辛万苦营造出来的结果,通过那两个死党,他给皇帝陛下造成了一个印象,那就是眼前这人是封印恶魔的最主要人物,而这个家伙,却显然是不可能在杀死一个恶魔的过程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那么在皇帝面前,如果他不能证明自己,他就是在欺骗皇帝,欺世盗名! 如果他能够证明自己……哼哼,在今时今日,想要证明他自己可不那么容易,就算他真的有那样的能力又如何?在这里即将进行的测试,可不是那种能够让对方找到漏洞的事情。 “哦,原来您就是达米·塞巴斯蒂安,费尔南迪斯·贾斯伯阁下?久闻阁下大名了、” 对方随即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年轻贵族的思路,他愕然地抬起头,注意到对方嘴角那个嘲讽的角度:“早就听闻阁下武勇非常,号称罗曼蒂的东城骑士?只是限于身份一直不得彰显,我这一点点的力量实在不值一提,但如果是您有这个雅兴,想要印证一下我的实力,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就让你我来进行一场决斗如何? “我没有……我不是……我……我当然接受!” 年轻贵族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几分——他当然能听得出来,对方的每一个称谓,都是在对他**裸的嘲讽,“东城骑士”?那是在嘲讽自己在黑暗公会的失败,至于说武勇……则更是**裸的反话了! 然后,达米安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最后几个字的意思。 决斗? 这个说法让空气又凝固了一下。一个能够屠魔的法师和一个贵族的决斗……如果成真,这根本不是什么决斗,而是一场谋杀! 但达米安心中却兴奋起来。 在这众目睽睽,尤其是皇帝也在关注的情况之下自然不可能拒战,不过这个发展,似乎正中了他的下怀!这是众神赐给的机会,这个该死的乡巴佬,他竟然不知道,贵族拥有可以让骑士代战的资格? 但就在他满怀欣喜的准备说些什么时,法师学徒又摇了摇头。 “嗯……不行,不行,” 我是个法师,而你却是一位骑士,这未免太过不够公平了。”他转过头,向所有人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这样,贾斯伯子爵,您可以用人数的优势来进行弥补,我看看,唔,你带四五个属下,而我只身迎战,这样的弥补你看如何?如果决定了,就请国王陛下作为我们决斗的见证。” 这是个陷阱! “国王陛下,这种举动实在是太过荒唐了,决斗从来都是公平的一对一,怎么可以刻意改变人数?这样即使胜利,也是胜之不武!”中年的贵族抢先开口,他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计谋似巨大的让步,但这里有个前提,对方提出的是让达米安带着手下出战。 那可是和一个施法者进行的决斗,谁能保证其中会出现什么问题?自己的儿子他太了解了,哪里来的什么武勇非常的名声?不过只是个父亲位高权重,带有点皇家血脉的的贵族公子而已,虽然作为贵族也能舞弄几下子骑射,但是战斗能力却是比普通的骑士还差了八条街不止,若是来场角斗……就算有四个手下维护,但难保对方不会突然施展杀手!只要对方用出一个魔法卷轴,自己那个儿子也会被轰成肉泥! 但他的提议,此刻却又有点缺乏分量。 “一个贵族,怎么可以做出拒战这种举动?如果你惧怕你的儿子出什么危险,那么这样,就折中一下,改决斗为比武,魔法师不得使用道具,而骑士们也不能使用真正的刀剑。”没有等到他的话说完,国王已经挥了挥手。 黑袍兜帽的阴影之下,爱德华的笑容有些难以抑制, 他刚才就已经捕捉到了这个细节——这位最喜欢炫耀武力的皇帝,既然为了出风头,可以改变传统的仪式流程,亲身参与来炫耀自己,自然根本不可能拒绝看一场好戏的诱惑。 于是,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这场决斗自然势在必行。 人群在欢呼。 当礼官通过魔法宣布,要进行一场魔法师与骑士之间的比武时,那瞬间的欢呼和骚动,简直就是一场大暴动了。 通常来说,册封仪式之后的所谓的马比武大会,本来是一种对于年轻骑士的训练,不过是两队骑士策马飞奔,挥动长矛和剑互相搏击…兵刃全都是用木头做的木头的长枪,木头的剑,木头的斧头,箭矢的箭头也要被摘掉。 这种骑士竞技虽然不怎么具有含金量,但是在这个缺少娱乐手段的世界里,已经足够吸引人的眼球,一个出色的骑士获得一场胜利,可是有很大几率能够获得大量贵妇们抛出的金银珠宝, 至于说一个法师和几个骑士的决斗? 好,即使是贵族,只要不是那些实权巨头,恐怕一生中也不可能见过几次这样的场景。法师一向对于单纯的武力嗤之以鼻,自然绝不可能会跟骑士们提出决斗。 而很快的,决斗的两方已经在场地里站定。 为因为本身就要在这里表演,因此剩余的四名骑士很快已整装待发,号角长鸣之中,他们已经各自拨动了马头,开始了驰骋。 一个魔法师作为对手,谁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但是他们也并非全无机会——这里是个封闭的场所,对方看去也并不是强大的法师,因此只要分散冲锋,对方绝不可能一次击倒所有人,而借助马匹的冲击力,即使是普通人手中的长枪,也足够洞穿寸许厚的软钢…… 蹄声隆隆,尽管这些贵族骑士们的能力都不过尔尔,但是四名骑士从各个方向的冲锋,竟然也产生了一种不可匹敌的锐气! 而那个黑袍中的人,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偌大的场地中,骤然一片静谧。 就像所有的声音都被被无形的怪物抽走,吞吃……然后,这个怪物便爆发出一个巨大的嘶吼! 第104章虐待,以及忽然到来的 仿佛……不,那就是一只真正的巨兽。 地面的沙砾也在不断地震颤,甚至让整个天空都回应着隆隆作响。几百人,几千人,所有人的耳膜里一时之间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东西,他们只能听到这个如同暴风一般滚滚而至——雷鸣的简单声响甚至也无法形容这咆哮,音波被极限的压缩,堆叠,仿佛一个呼吸之间便已经震颤了千万次一般,穿透耳膜,穿透身体,穿透一切的一切。 骑士的冲击,在这巨大的咆哮中无声地崩溃了。 马匹这种动物,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让听觉变得敏锐,但也因此,过高的音响或音频哪怕只是几声,就会导致马的惊恐,通常战马经受的大部分训练,都跟适应战场的噪音有关——而这个声音,显然并没有马匹能够适应。 马儿暴跳起来,它们仓皇地刹住自己前冲的步子,甚至不在乎这样做会给他们自身带来巨大的影响——四匹马中的两匹因此摔倒在地,翻滚了几圈,而另外的两匹则不顾笼头与鞍缰带来的疼痛,拼命的挣扎跃动,将那些原本束缚着他们东西挣脱,然后逃离这可怕的地方。即使骑士们的身手都还算是不错,但是也还是有一个措手不及的家伙,被马匹压在了下方,痛苦的嚎叫,只是这声音,根本穿不出那滚滚地音浪。 雷鸣一般的声音足足持续了十几个呼吸,于是同样被崩毁的东西里,就加了成百千人的意志防线。 “这是魔法吗?太可怕了……”当滚滚的音波终于过去,观众们才勉强挣脱了那令人颤抖的恐惧,他们下意识的喃喃自语,继而开始祈祷,诅咒,和猜测质疑。 “不,他根本就没有念咒,也没有任何的手势……那声音,那声音是他自己发出来的!” “我的天啊……没错,这是龙!是龙的咆哮声!” “难……难道这个法师学徒其实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条巨龙变成的?” “一条龙?诸神在……” 嘈杂的评论,让某些事实很快就被扭曲了……几句话之间,本来荒唐的推断就变成了很有可能——毕竟传说之后总能够打败恶魔的除了勇者,也只有巨龙了不是吗? 于是,眨眼之间,已经有无数人在那滚滚的余音之中尖叫,让一层层的看台全都沸腾了起来。 “那只是幻音术而已!你们这群笨蛋!” 无数的惊讶,叹息,疑惑组成不逊色于那咆哮的嘈杂,但是达米安愤怒的声音,在这一刻竟然穿了过去! 青年贵族的面孔已经扭曲得近乎狰狞,因为他的助手,那四个家族骑士实际距离那个该死的家伙的距离已经不到一百尺了,如果他们在跳下马的同时就这样冲去,那个家伙说不定已经死了,而现在,要冲过这段距离,说不定便会引发对手下一轮魔法的进攻。 幸好并没有规定,失去了坐骑就算是输……也幸好他自己的距离并不算近,而且坐骑是一匹久经训练的战马,否则的话,他可未必能做出那样迅捷的下马动作,已经当众出丑也说不定。 但这种被突袭似的感觉让他的心头怒火更炽, “冲去!干掉他!”他命令道。 是啊,冲去就能干掉他。这是个简单明确,而且有效地命令——甚至比听起来更加有效——骑士们手中的长枪刀剑是经过特殊的制作的暗器,即使看去不过是些木棍而已,可这种坚硬的瘤木硬度甚至超过了熟铁,只要带有杀意,便绝对可以杀人。 可惜,命令被执行的并不到位。 几个骑士,现在是剑士——都并非新手,年轻贵族能够看出来的事情他们又岂会不知?可是丰富的经验也这几个骑士很明白,失去了坐骑,自己其实已经是输了——对方可是个魔法师,自己这两条腿就算再怎么跑,也不可能比魔法更快,现在距离至少还有百呎,对方只要使用一个加速术,边跑边打,自己几人就输多赢少。 迫于金鹈鹕家族的势力,他们不得不鼓起残存的勇气,在生存和生计之中选择前冲…… 不过这冲刺之中,难免要留下一部分力气。 用来在关键时刻保命的力气。 软绵绵的冲锋,让那一袭黑色罩袍的兜帽下,喷出了一个低声的嗤笑。 噪音,尘埃和火焰,在战争中决不能等闲视之——你产生的噪音越大,你的军队士气就越高,敌人的士气却越低。 场地之中山呼海啸的嘈杂,被分解并加以重铸,就成为了这巨大的声音的来源。爱德华也并没有真正的听过龙的咆哮,但是其他的东西……哥斯拉,金刚,豺狼虎豹甚至是飞机发动机的咆哮,只要善加利用,在这种音量之下,又能够相差多少呢? 然后,就是自己的目的了。 他开始奔跑。 动作已经超出了大部分人对于奔跑的认知,无数双眼睛惊讶地注视着那个一步便迈出了十几呎的人影——与加速术造成的迅捷完全不同,肌腱带来的力量,更加接近于单纯的冲锋。 “喀嚓!”“呃啊……” 百尺的距离转瞬即逝。然后一个骑士便倒了下去——面对着那个冲向他的阴影,他本来准备挺抢攒刺,可是那个人影竟然游鱼一般的滑溜,只是一个闪烁,他就发现自己的手臂在剧痛中,被扭曲成为奇怪的模样,身体砰地撞了地面,可怕的冲击让他直接昏厥,手中的长枪也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哦,在他同伴的身。 ——木质长枪被劈手夺取,呼啸着转了半个圈子,狠狠击打在一片金属铠甲难以防御的腰间,离心力产生的可怕冲击,让那个家伙向外飞出,还没有落地就晕了过去,然后一个手肘随着身体向后猛跳,击在了第三个冲来,高举着巨剑的骑士下巴。于是那张脸瞬间变形,而人也喷洒着血和牙齿,栽倒了下去! 力量其实并不算大,和任何一个敌人的杀伤力相比甚至还有不如。但出手的时机,力度和方位以及方式都精确巧妙到了极点,三两下,就把三个剑士的攻击完全击溃。 而这个时候,远处的公子哥儿才刚刚举起了一只手。 这个崩溃来得是如此的快,以至于达米安完全没有发现——准确的说,他正在寻找着那个敌人。 那个黑色的,长袍的影子,在他目光之中消失了,偌大的竞技场之中似乎只剩下了他和他的几个手下——一个在马匹下面呻吟,剩余的三个,在无谓的奔跑,挥动手里的武器,发出奇怪的惨叫。 隐身术吗? 达米安愣了一下,然后将握着的一片翠绿的镜片凑到眼前。 财政大臣的公子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至少对于魔法,他的了解就不比一般的法师学徒少太多——他手中的水晶就是一件魔法器具,可以将魔力细微的扰动,呈现在观察者眼前——任何魔法的隐藏都无所遁形。 而且它的功用还不只是破除隐形而已。 从某个角度来说这也是达米安的信心所在——正是因为用它查看过那个目标。他才知道这个所谓的‘勇者’,对于魔网的感受力并不高。 嗯,说是不高都已经是抬举了他。 镜片里,那个与国王陛下几乎同样暗淡的影子。根本就是象征着完全没有魔法天赋的常人,正因为如此,达米安才会欣然决定跟自己的手下一起出场——一个充其量只能施展一环法术的敌人,根本不可能对自己造成太大的威胁。 好,至少在几十息之前他是这么想的…… 对方竟然只用了一个幻音术,就把四个骑士弄得人仰马翻,剩余的三人不知为何正在接二连三的倒下,那恐怖的惨叫和鲜血喷涌的面孔,让年轻的贵族不由得颤抖起来——观众们的喧哗,手骑士沉痛的惨叫声,呻吟声,马匹不安的喷鼻和嘶鸣,鼓噪着完全无法平复的心情,让他的思维也跟着混乱不堪。 而干燥的灰尘气味之中,隐隐顺风飘来的血腥气,却又浓厚了起来,钻进鼻孔,转下喉咙,让他的胃部开始一阵阵的痉挛,简要呕吐出来! 已经没有赢的希望了? 那个家伙的力量不管是强是弱,都不是这几个普通的家族骑士可以撼动的……可恶,早就应该调集一些更强的人来!可是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一向不高,那些强悍的家伙,没有一个愿意在自己的手下听命,否则,又怎么可能会是如此的结局? 达米安带了一下马缰,抽出腰间的剑。准备将之投在面前的惨状足够让人看清局势,虽然心有不甘,可是现在只有承认失败一条路可以走了。 虽然这样做是极为消极的,会对于他的声名产生很多不利的影响,不过那些虚名和自己的生命比起来,不,与自己可能遭受到的日疼痛和创伤比起来,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是,真的有那么容易吗? 就在那柄木剑离开了挂钩,正准备要高高举起重重落下的瞬间,达米安的坐骑猛地暴跳起来!年轻贵族反射性的尖叫了一声,试图抓紧缰绳,不过在思考是否要跳马逃离之前,那畜生已经猛地拱动了一下! 天旋地转。 可怕的冲击力,那种麻木刺痛的感觉从半边脸颊和身体迸发,已经让他快要哭出声来……而等他好不容易抬起一片血色的视线时,才注意到那个对诸神在,那一片阴影一般的黑色,怎么跑到了面前来了?! 甚至那黑袍子中,两只正在伸出来的手,苍白而纤长的手指,已经分别搭了他的双手手腕!! “滚开!”公子哥儿大惊失色:“你如果敢伤害我的一根毫毛,我的父亲都会给我……” 气急败坏的怒吼在下一瞬间停滞下来,因为他注意到,自己所有的威胁,不知为何已经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我是贾斯伯家族的男子汉,为了贵族的名誉,就算是死,也绝不认输!” 年轻贵族的声音响彻全场,让几乎所有的观战者一时间都安静下来,屏息凝气——没有多少人能够想到,这个金鹈鹕家的公子哥儿竟然会有这样执拗的一面,能够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守护自己的骄傲。只不过这广场是在太大,最近的观众也坐在半哩之外,因此没有几人能够注意到,这位‘男子汉’极度扭曲的表情根本就与豪言壮语不大搭配。 “我绝不认输!我要打败你!” 在外人看起来,应该是刚刚从马摔下来的那一下子造成了问题,贵族青年一直在吼叫着。似乎有些歇斯底里的用手里的剑压制住那个黑袍的影子,一点点的支撑起自己。 但事实与外观,实际正好相反。 达米安感觉头脑一片凌乱,他自己清楚的知道,他所有的力量确实都在那柄剑……或者说,是在那抓住了他两只手的手。面传来的力让达米安不由自主的跟着移动,被半提半拉的抓起身体。那两只手的样子似乎是为了阻挡对方手里的木剑,但是只是那么轻轻的一抹,达米安右手的手套,连同一层皮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然后他甩手试图放开那把剑的时候,对方不知怎么随手一扯,那里原本已经劈开的一根指甲就已经被连根拔了下来! 可怕的痛苦,让年轻的贵族踉跄了一下,然后咚地一声跪了下去! 他早就已经没有多少的力气反抗了,那种剧痛,已经让他的现在连控制大小便眼泪鼻涕的力气都不知那里去了,极度的恐惧蹂躏着他的精神,很快就超过了极限,他脸的肌肉不断地抖动和扭曲着,倒像是一个歪曲无比的笑容,只是发出的声音比惨叫还令人毛骨悚然。 是的,毛骨悚然,因为达米安听不到自己的惨叫声。 他的耳朵里已经填塞了无数的声音,那是手臂的肌肉扭动到平时转不到的地方的摩擦音,和脆生生的骨头断裂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的奇怪音调。可是这个声音只有达米安本人才能听到而已,真实地,从身体的内部传进内耳的声音之中。 而他周围的所有声音都变成了威武雄壮的怒吼。 年轻贵族的脑袋垂下去,再挺起,再垂下……疼痛可以让人昏迷再苏醒,苏醒又昏迷…… 昏迷与清醒的间隙,他只能看到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闪烁着银色目光的瞳孔,冰冷,残忍——让年轻的贵族有所明悟——活生生疼死,这就是那个敌人,扔给达米安的,唯一的道路。 …… “住手!” 一个低沉的吼叫声响了起来。 爱德华心中一惊,他随手扔开已经软下来的对手,试图退开,但在那之前,一圈黑光在他周围爆开,地的阴影扭动着化为实质,一条条足有十尺长的条状物猛地从四面八方奔涌过来,缠绕住他的手脚,身体,尽管猎人几乎瞬间就扯开了十几条,但那来自不明空间的魔法生物却随即拥更多,将他紧紧地缠绕 “糟糕!大意了!” 爱德华心中大惊,他没想到有人竟然在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时候,敢于破坏规矩向他发起攻击!这个骤然爆发的魔法省略了咒文,速度之快,连他也难以反应,而且还不止如此,脖子的那些魔法触手竟然开始向内紧收!力量之大,完全是要压碎他的喉骨!而手臂的力量也难以为继! “狡猾的小混蛋,你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死!” 骨头似乎在悲鸣,喉咙被压迫出一阵阵的干呕感觉,却又被勒得咯咯作响,爱德华转动唯一自由的视线,注意到侧方看台,那个阴郁的影心灵术士在脑海中聚集着最后的一点力量,然而对方的精神似乎根本不受丝毫的影响一般。 如果说心灵戳刺的力量是细微的钢针,那么对方的精神,就像是一堵坚厚难比的墙! “该死的……真特么的失策!”机会变成了危机。爱德华发现自己显然低估了一些人的行为——皇权,世俗,或者是常理,在这个世界并不是唯一需要遵守的规则,只有力量才是,因此有些人,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一个高阶法师,只要用一个‘魔法失控’的借口,自己就算死的冤枉,也无可奈何。 死? 不,我会这么死去吗?绝不! 思维似乎被搅合了,模糊的,却又纯粹了……所有的念头在翻滚,在聚合,最终化作一股! 呯! 脑海里似乎传来了一个又惊又怒的咆哮声,而同时阴影构成的触手在空气中化为无形!爱德华狼狈的跌到了地面!他无神的抬起头,注意到可怕的咒文颂唱的声音之中,那个人影的周围正在聚拢起更多的魔网的能量…… 该死的混蛋,不顾一切啊? 只不过就在苦笑凝聚嘴角的刹那。隐隐的雷鸣声从天空之中传来。 “不好了,陛下,快离开这里,有人穿过了魔法的……” 一个声音在高声示警,但是等到它发出的时候,明亮的火光也随之亮了起来!翻卷的火焰在空间里一闪即收!就像是某条红龙在空中打了个喷嚏! …… 发出了警告的一名国家法师脸色已经苍白。 皇帝所在的地方,防御自然是极为周全的,这样的大型建筑中反传送这种事情,必然要做,而国家法师之中的精英,也必然要重新加固过这些反传送法阵,务求做到最高。 只是现在,那名国家法师脸兜帽的阴影也遮不住他苍白的脸色——防护极为周全的魔法阵势,竟然出现了一个空洞,虽然并不是太大,然而却足够传送过一个人到他们身边了,他的身体僵了僵,立刻便伸出手去,一把握住了胸口的一枚挂饰,啪地一声,将一圈金色的能量在自己和皇帝周围展开。 “唉唉……小家伙,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只是过来看看热闹而已。怎么这么麻烦?”一片水波般层层叠叠,缓缓消散的光晕中传出一个尖细的声音:“唉唉,早就说过,如果不是不得已,最好不要制作这些储法物品,发数太少了,对于资源是一种很大的浪费啊。” 第105章第二座学院 喜欢着本的,请大家多多支持作者!-有能力的可以投张月票.给作者动力!!-有起点账号的,可以投免费的推荐票!!火热招新中 我以诸神名义发誓,赌肺炎和鱼丸的节操为担保,我绝对没有骗字数……关于老法师登场的那一段。我只是早就写好了一直想用,但没用而已,不信你们翻翻前面的章节…… 我承认这两天改的确实挺大。一来是因为丢了一点存稿,二来也是为了连贯性,否则又有人说我前后不搭了。 看看热闹?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为了看热闹,便在事前不通知的情况下,闯入国王陛下所在的场合? 说出这理由的人一定根本不知道这个举动,会让多少人为此负责一一不只是安全方面的问责,还有那因为强行破坏而对魔法阵,对人员精神力带来的巨大冲击,还有刚才那个损毁的一次性防御,这些即使能够恢复,耗费的物资也难以计数。 “呃……呃……阿尔伯特导师阁下!” 负责防卫的法师愤懑的低吼,只不过在半途已经化作了一个惊异的尖叫,像是一只被人掐住了脖颈的鸡雏。 理由是荒谬的……可是就算再荒谬个一万倍,一亿倍也好,现在它已经成为了一个真理。在图米尼斯,这个人的身冇份足以让任何的荒唐不可信的事情变得堂皇可信那个矮小、的人影抬起手指,巨大的魔法力量在这句话说完之前就已经聚拢起来,化为恐怖的一束灰色光线,径直穿了出去! 轰隆! 漂亮的看台隆隆崩塌,可怕的巨响伴随着剧烈的震动,坚固的石台崩塌成为了漫天的尘土!人群在沸腾尖叫,慌不择路,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晃晃硕大的脑袋,一脸无辜:“专门选择这种人多的地方,看来真是个狡猾的混蛋啊……呵呵,居然让他逃走了,看来,我这把老骨头也确实有些生锈了,真应该磨练一下呢。 “啊啊”,看来隶来的有点唐突,不过你也知道,想要弄清楚你们究竟谁负责哪里,实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要联系的人太多……你想办法简化一点。”收回了手指,侏儒朝法师那个方向点了点头,一只手似乎是在胸口横了一下,像是行礼……不如说是抓痒。 但这个动作显然已经代表了一种面子一不是那位法师,而是端坐在中冇央王座的那位国王陛下。他已经起身施礼,神情肃穆。 “阿尔伯特导师,数年不见,想不到您的风采一如往昔,但今天您怎么有时间离开法师塔?” 图米尼斯王国的法师地位崇高,以至于每一位国王陛下,都会在法师塔里进行一个时间段的训练虽然不见得能够掌握魔法的奥义,但至少会得到**师的一些教诲,成为他们的学徒。使通常只是由一些普通的法师进行系统的培训,不过这本来也就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为的不过是让**师确定国王的人选而已。 “哦,倒也确实应该出来看看,阿尔,你都已经长出胡子来啦?我记得最后一次见到你,你还只是个涂脂抹粉的小鬼头呢,现在还喜欢吃杏仁糖么?”侏儒抬了抬眼皮,扫过国王陛下的面孔,然后毫不客气的开口道。 他随手挥动,地面就生长出了一组黑色的华丽椅子,而他自己先一屁股跳了一张:“唔,也不需要那么紧张,我说了,只是来看热闹的,最近没有什么恩路,所以就找点感觉唉…哦,前两天,有人告诉我,在法师塔里‘宅’的太久有害健康,所以出来走动一下。 “能够见到您实在是太好了,我……” “好啦……见过几次,又隔了几十年,见不见到,有什么区别?无聊的客气话就免了,反正你们事情多,忙你们的,让我自个儿呆着。”老侏儒厌烦的挥了挥手,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在他身边走动,隐形仆役已经从空间之中掏出了大包小裹的东西……,水果干,红酒,还有肉脯。 于是国王陛下便开始头痛了起来。 忙我们的?要怎么忙? 若说典礼就此结束,那么哪里还有热闹给这位**师看?可如果仍旧继续,这位大爷往这里一座,自己要怎么办? 跟以前一样,高高在地坐在自己的位置,发话,欣赏?显然那确实非常威武霸气,可如果一位**师若是因此产生不满,那这一切又要如何结束? 更何况,即使再怎么行事随心所欲,也不可能毫无理由,从那个出手的偏向就可以看出,这位**师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那位刚才在场地中的学徒。 “好了,陛下,虽然产生了一些小小的骚冇乱,但是比武已经分出了胜负,是爱德华,文森特男爵获得了胜利,那么接下来,武斗大会的项目会继续,请您欣赏。”一位将军干咳了一声,试图为他的陛下解除尴尬。 但那位**师额阁下,显然并不想要让事情就这么滑过去。 “唉……我说阿尔啊,你们这里到底是在干些什么?小孩子打架,以多欺少也就算了,大人还要插手,简直是极端的没有风度!”用一曰酒把嘴里的食物冲下肚子,老头儿开口,而在远处,某个当事人已经凌空飞起,朝这边飞来:“这样的家伙也能成为法师?看来以后国内的这些闲散人员,真得好好地进行一下筛选。” 可你自己不是也插手了?与那个法师相比,那不也是以大欺小么? 这句话想必是大部分人的心声之一,可是绝不会有人将之说出来”,…在一个货真价实的**师面前,没有人会提出丝毫的质疑,就算是那位高高在的国王陛下,也只能随声附和:“是的是的,确实是有失风度的……这样的家伙很可能是,不,必然是一个邪恶的法师,我立刻就下令通缉他,这样的家伙,决不能姑息。” 国王陛下尚且如此,那些贵族们自然就更不可能有什么擅越,于是当爱德华凌空飞回到了这片平台,看到的便是一群沉默的吸水鸟。七嘴八舌地重复着:“一定通缉,绝不饶恕……” “你怎么……您怎么会大驾光临?” 压住心中的惊讶,爱德华低声问道,虽然看见刚刚将那个暗中出手的法师打的生死不知的一击。是来自于这里,但他却没想到是这老家伙亲自出手而且,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自己原本的某些猜测,并没有什么错误。 这老家伙,果然是个货真价实的**师啊” “嗯…我要是不来,你不是被人烧成了肉干?你这小鬼狡猾阴险,肉想必也不会好吃,所以还是要留着你,给我做点东西吃。别忘了,这次是我救了你。”老侏儒一脸得意:“说起来,刚才那家伙是个什么来历?趁着你跟别人玩的时候出手,他是另外那几个小、鬼一边的?” 爱德华的目光,在国王陛下冇身后的人群中,微微停住。 “我……” 于是那个中年人的身影,便被迅捷而无声的孤立出来。中年人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个干涩的单音…… 作为财务大臣,他本是个辩才无碍的人物,不过与那双眼眸一对,脑中的恩维便轰的一下混乱了,他的身体摇了摇,脸色立刻苍白如死,原本想好的理由,一句也说不出来一一这种小小的场合,竟然能让那老家伙屈尊降贵亲自到来,看来是极受重视,现在如果那小鬼没事还好,就算是伤了几根毫毛,老家伙只要一句话之间,自己就得倒了大霉! 还说不定有别的办法,据说**师各个都是怪物一般的存在,随便能点降咒之类的手段,即使远隔千里,恐怕也要让自己死的凄惨无比! 变聋变瞎,变成青蛙,浑身长出虫爵,甚至还有可能…… 爱德华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在高阶太多的力量面前,数量、勇气、智慧、经验,什么都没有用,一切都只是虚幻,只有力量才能对付力量。位阶的差异实际在人群中划分出了最现实的阶级,在不同力量位阶之间,再也没有什么平等。就象在草原,狮子绝对不会去考虑斑马的心情,统治者们也不会在意普通人甚至是低阶力量者的权利和感受。人权和平等,只有在同样或相近的力量位阶内才会成为现实,否则就是弱者无用的愤懑和空洞的呻冇吟。 好,不管这老家伙到底怎么想的,自己这也算是欠了他一份人情了 一个**师的人情啊…,这可不是那么容易还的。 至于说这往金鸠鹏侯爵…… 他知道,这是不可能一下子撼动那个家伙的地位的,因为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阿尔伯特给自己撑腰是好事,可是他不可能因此就让皇帝做出这种荒唐的断腕举动,教子无方算不得罪名,除非他的儿子做出了神憎鬼厌,通敌叛国的大罪,否则的话,单方面凭借着这种无理的压制,自己或者有一定几率可以除去一个大敌,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敌人一国王,整个贵族阶层,甚至是整个国家。 因为那是让整个贵族阶层都会人人自危的举动。 没有人再提起那个法师的事情……也没有人再说起达米安,似乎刚刚的那一幕,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实际之后的骑士决斗,并没有多少值得观看的地方。 这些骑士,来自于各个地方,但却并没有多少能力强大到极点的存在一虽然这个世界的法则似乎是完全偏向于魔法,然而纯粹的战士也并非是一无是地”,大把是和战神的某种庇佑有所关联,虽然即使最为高明的战士,也还是比不法师。但是他们也有了远远超过常人的身体。 传闻之中数量极少,被尊称为剑圣或者大骑士的存在,单纯的**优势就已经足以免疫大部分的魔法,身体的坚强程度简直和法师能够发出火球一样奇妙,一个狂怒中的野蛮人能够举起来房子砸向对手。 贵族们身娇肉贵,自然不会亲自出战,而是由他们选拔出的一些优秀人物来代替被册封的骑士出阵,规则更加接近于竞技性质充其量只能算是一种花哨的表演而已。 往往都拥有值得骄傲的实力,因为在其后的表演之中,他们往往会成为受到挑战的目标。当然这同样也是显示自己的一个大好机会,在今天这个日子里面,在表演之中赢得胜利会令自己更加引人注目。 然而这种木刀木剑之间的决斗对爱德华来说却无聊的要死一太过于中规中距了缺乏变化,如果这帮人面对着的是一位法师比方说刚才出手暗算自己的那个,他们恐怕连翔都会被爆了出来! “其实我有些奇怪,王国既然成立了魔法学院,那么为何会没有成立一个军事学院?兵者……国之大事,存亡之道,不可不察啊。” “请原谅?” “嗯,这是一个古老文明的筒言,意思是说军事是一个国家最为重要的问题之一,关乎着它的存亡,作为王者是不可以不了解的。” “骑士的剑术可以向一名骑士学习,可是并不一定每一个骑士都是适合的老师一师一徒的传授方式并不适合于军队,也并不是每一个侍从都能够幸冇运的遇适合他体质来因材施教的老师,如果一个天生速度具有优势的侍童碰了一个擅长战斧的骑士那么对于他的人生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一名真正的法师除了学习还需要通过不停的战斗来充实自己,同样一位骑士也是如此。我想陛下应该深有体会。”爱德华侃侃而谈:“跟随者将军们进行学习,是必要的,可是战阵的推演,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就算你能学习到一位将军掌握的知识,可是那并不表示你能在真正的战争中将之发挥出来,你需要有对手进行不断的演练,而这种事情,光是在军营之中是无法完全做到的。” “那么,你认为要如何解决?”国王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就此变得更加炽烈起来。 皇帝,即使是最为庸庸碌碌的皇帝,只要他的脑袋还完好,精神没有大的问题,那么就没有一个不对于权力威望感兴趣的,中冇央集权的程度,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往往是最为受到关注问题,而且,他们通常很容易受到一些巨大的诱冇惑开疆拓土,功盖千秋,那是因为某些事情的弊端对于他们来说无关紧要,那是他的臣民们要去承担的东西……秦始皇,隋炀帝,这些著名的暴君,所做的著名的举动,又有哪一个不是, 第106章猛禽窝旁的领地 啊,见鬼,发现了一个错误,之前的两章把费尔南迪斯家族的旗帜写错了,图米尼斯的国旗是郁金香,帝国才是金瑾花。 “将学费分成各个等级,定在每年五百到两千金币之间,而学员的总数控制在八百名左右的话,一期的学费大约就在金币六万以,而这种集中式教育的花费就只有对于教导着的聘用,以及建筑……现在罗曼蒂城之中就可以找到三十名以的老资格军人士,可以担任战阵推演,以及军事的教导工作。而皇家骑士团的骑士们,作为剑术,骑术,战阵战斗指导也并无任何问题,只需要多发放一笔薪金。总体花费,在一万金币以下,而学院院址的建设资金,则可以直接预支第一期的收入。” 图米尼斯的财政大臣微微低头。吐出一串数字。 “随便的一句话,便是六万以的金币收入……吗?”皇帝垂下目光,六万金币,几乎是一座小城一年的税收,可以武装一支三百人的重装步兵,或者半数的轻骑,即使是皇家骑士团,这个数字也足够武装三十人左右。在战场这已经是一支可以改变局势的力量了,但金钱的收入,似乎还只是最为简单的一项:“约拿,你认为这个提议可行吗?” “可行,而且,如果再按照那个小……爱德华子爵的说法,将这座学院建立在城市外围,那么因此产生的新的商业活动的刺激,新的税务,则可以为帝国再带来每年至少在三万金币左右的额外收益,另外,如果对这座学院周围的土地采用出租而非出售的方法,这个收益可能还要高出两成左右,并且完全控制在您的手中。另外还有魔法装备的消费,如果利用那些贵族后代们的攀比心理,恐怕能够造成极为可观的收入,当然前提是,学院方面不会参与进这种竞争。” 是的,爱德华子爵。 中年人的眼光闪烁了一下……就在两个沙漏之前,那短短的建议之后,那个刚刚被册封的二等男爵就已经变成了三等子爵了,多么快的速度? “我只需要知道最确实的结果,至于说预定的部分,等确实的数值得到了再考虑。”财务大臣只会谈钱,因此皇帝只能点了点头:“那么就开始执行好了,在冬季到来之前,打好建筑的基础,我有预感,这个建筑有成为传世之物的资格。所以,不必吝惜金钱,让它变得更宏伟一些。” “是的,我的陛下。”财务大臣应答,然后沉默,直到皇帝抬起了头。 “达米安的伤势怎么样了?” “都是些皮外伤而已,牧师的治疗之后,便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不过……那孩子的精神似乎受到了很大刺激,可能需要再调养一段时间。” “唉,他平时确实是太过随心所欲了,这一次得罪了不该招惹的人,也算是一种教训……不过,从结果来说,并没有产生太多的影响,他武力虽然不佳,但是表现得还不错,至少没有给我们丢脸。”皇帝站起身,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所以这一次的事情,就这样,你之后不要对他再责罚什么了。” “……是的,陛下。”财务大臣沉默了一下,并没有说出自己儿子在刚刚苏醒的时候,吐露出的那个事实——“他改变了声音……我根本就没有说过要杀他,我也没有……” 脑海之中闪过的儿子那种凄厉的惨叫声,让中年人微微颤抖,不由得闭眼睛。一直以来,他都不喜欢这个孩子,因为他的骄纵,他的愚蠢,他的懒惰……可是在听见那凄厉的惨呼的时候,他才知道,血脉之中的联系,是不可能会轻易被厌恶而抹消的。 如果不是那个法师在半途中插手,自己可能就会失去这个孩子了。 他很确信。 虽然一切看起来都不过是场普通的决斗,以及失败,但金鹈鹕家主心中却有着明悟……那个可怕的法师学徒,是带着货真价实的杀意的,甚至可能不只是达米安,一伺时机,他便会向自己,以及整个贾斯伯家族露出獠牙,将之撕碎,吞噬。 或者现在他的力量还做不到这一点,但是以后呢?十年,二十年之后呢? “这个爱德华子爵……他很聪明,也很能忍耐,这样的人,通常都是很有趣的存在,他们必然要在某些时候,绽放出属于他们自己的光彩,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间。” 国王并没有注意到臣子短暂的表情变化,更何况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很聪明地将一个坚果给了我们,因为他知道这东西只有拥有铁钳的人才能享用,而他也能够得到一份果仁。”皇帝站起身,凝望着窗外:“但是他或者并不知道,他给我的坚果很大,不只是我,连整个图米尼斯,都能因此而饱腹。 阿尔法·德·斯特拉托·费尔南迪斯露出一个微笑,他并不反感这样的人,反而很喜欢——聪明人才会权衡利弊,能忍耐的人才可以顾全大局,而最重要的是,他的力量,并不强大,属于可以控制的范畴。 “王国也需要的……?”财务大臣问道。 提问并不意味着他奢望得到真正的答案。而是他知道,皇帝需要这样的提问来刺激自己的思路。可是微微顿了顿之后,皇帝却低声地开口,给了他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是的,更多的力量,用来……对抗法师的力量。” 财务大臣呆滞了一下。 不,应该说,是在意料之中的。 只是一直以来,没有人愿意那样去想罢了。他们都在潜意识中,拒绝去思考这个问题。 “陛下,您想要如何……运用这种力量?我认为,这并不是能够在短时间内形成的。”沉默良久,中年贵族才开口道。 他不喜欢法师,从来就不喜欢,事实,作为几乎所有帝国钱财的经手人,他最清楚那座虚无缥缈之中,每一年,每一天,每一个沙漏甚至每一息所要吸纳的金币……那是一串让他感到沉重,沉重的近乎于窒息的数值。 可是,他必须要制止某些危险地想法,这是他作为臣子的责任。 “不必担心,约拿,并不是你想象之中的那样。” 臣子忧心忡忡的表情让国王哈哈地笑了起来,道:“只是,曾祖父将这座学院留给我们的时候,想必也并没有让我们对于它如此的依赖,不,应该说。让王国成为法术学院的附属品,是我的祖父,父亲犯过的,以及我正在犯的最大的错误,所以,我想要纠正这个错误。但这不会太快,也不可能太快。” 皇帝的曾祖父,格兰·费尔南迪斯,图米尼斯王国的第三任帝王,那位将开疆拓土视作最大乐趣的皇帝陛下,是个对于魔法极为痴迷的存在。 不仅是简单的痴迷,而且还用最大的高瞻远瞩和惊人的魄力,以国库的全部财产,十数年的国家收入,甚至是一块最为丰腴肥沃的土地作为代价,将魔法变成了他的王国不可或缺的一个部分……虽然经历了百年的时间之后,整个郁金香·费尔南迪斯家族,似乎每一代都没有能够凝聚起足以跨进这个世界的门扉的天赋,可是这样的天赋限制,让他们每一代人对于这个世界的偏好越发的强烈,从未有任何的削减…… 或者正是因为对于天赋的不满,格兰大帝对于魔法唯一的改动,便是破除了法师们引以为传统的师徒传授制度,吸引了几名**师的青睐,将法师塔迁居一处之后,便建筑起了大陆迄今为止,现存的唯一一座,国家规模的,关于教授魔法学院……存在于这个国家的首都。 然后他的远见被证实了,就在这位皇帝扩展了王国的版图,却又招来了百年前,帝国发动的那场导致了他死亡的巨大的攻势时,正是霍金**师那个毁灭性的咒语,将这个国家从重新被帝国统治的厄运之中拯救了出来。 于是,在他的子孙们的时代,一大批中下级的魔法师们被填充进了社会的各个角落,魔法,也真正成为了渗透在这个国家血脉之中的一种元素……法术加强了农业的收入,法术增加了建筑的速度,法术保证了商业的流程,法术让整个国家处于不败的战争之中…… 这也是这个起源于贫瘠的西封邑地,原本不过是一个帝国偏远子爵领的国家,最终能在区区百年之内,成为了大陆的棋盘一角的原因。 然而,对于一个国王来说,这并不一定是一件令人高兴地事情, “我小的时候,曾经问过祖父,魔法学院的院长,是不是我们这个国家最伟大的人?”目注着窗外的世界,皇帝缓缓开口道:“而祖父的回答是,院长阁下是伟大的法师,但他应该不是王国之中最伟大的人,因为一个王国之中,只有皇帝,才是最为伟大的人。” “可是随着我逐渐长大,我忽然意识到一些事情,有时候,强大,就等于是伟大。”他说着,但又不像是在说给谁听,只是在叙述而已:“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师想要当皇帝,谁能拦住他?成千万的士兵还是精锐的骑士?” “我的陛下,**师……当皇帝对他们来说确实很容易,可在历史,没有几个**师愿意那么做。” 财政大臣谨慎的开口道:“法师拥有一块领地的记载很多,但即使是那些最为邪恶的法师们。或者是在法师们最为辉煌的年代,大奥术师们的年代,法师们也没有成为国王,只是拥有着各自的城堡,甚至连仆人,也是魔法构造。” “说得对。法师们常说,一个人如果热衷于权势,那么必然不可能踏法师的道路,至少,不可能成为一个能力强大的法师。而法师的**,也并非是一般民众体能够满足的,他们最终总是会发现,除了自己的力量,其他的并不需要依靠。也只有他们的力量,才能满足他们的野心。” 皇帝笑了笑。 “……但对于这个国家没有任何的野心,那么他们还帮助国家干什么?” 财务大臣呆了呆,在脑中重拾起一个疑曾几何时,他记得年轻的自己,也曾经向他的父亲发出过这样的疑问。 而金鹈鹕的一任家主轻描淡写地总结出两个字。 “方便。”他说:“法师们虽然强大,但毕竟不是神只,有太多的知识需要他们掌握,他们没有兴趣去插手凡人的事情,太麻烦了,毫无吸引力……所以,他们需要一些对这些事情有兴趣的家伙们帮助他们管理,保证他们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他们喜欢的事情中去。” 但是金鹈鹕的现任家主,却很明白这些话只有在外人的嘴里才是如此的轻松——皇帝,不可能甘愿只是作为一个名义的掌权者,不可能甘愿只是一个管家,一头在需要的时候予取予求的工具……那简直和女表子没有任何的区别! 皇帝,应该是至高无的,至少在天穹之下,他们应该如此。 他们或者不会介意虚无缥缈的神权,但是他们绝不会容许一个凡人来分享,甚至是拥有凌驾于他们的权力。 然而现实却并不能够事事如意。 不管皇帝愿不愿意,如果不是法师学院,图米尼斯王国根本就不可能拥有现在的国土,充其量只能是夹在火纹和帝国两个大国之间,细碎的缓冲领地的领主之一,而现在如果没有了法术学院,恐怕两大国度都不回放过这个只有他们二分之一国力,却一直哽在喉咙的尖刺。 实际,帝国对于实现这种想法的试探,便一直也没有停止过,而火纹王国,那个野蛮而古老的国度,则在沉默之中,积蓄着可怕的令人无法预测的力量。 “我并不担心**师们,他们拥有着的力量,早已将他们的层次推到了我们无法触及的程度,但可怕的是,现在的图米尼斯,并不是只有**师,也不是永远只有**师。”皇帝说道:“就像那个小家伙说的一样,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而百年后的事情,必须现在开始,才不算晚。” …… …… “果然,这还真是个百年大计啊……”爱德华放下手中的羊皮卷轴,叹息了一声。 因为国土勘测和统计这类事情也要借助法术,因此图米尼斯的国家地图,学院之中也有一份,不过当爱德华因为些许的好奇而调了这些资料来看后,他发现自己似乎又碰了一些麻烦。 他的封地距离罗曼蒂并不遥远,三百里,快马一天一夜就可以来回,领地中有一条河流经过,森林和谷地也并不缺乏,这样的地方,想必土地应该也算不贫瘠。更是临近王国通往东北方领地的沿线,算作是交通便利的好地方。 可爱德华现在却宁可它的交通并不那么便利,甚至是离着首都更远一点才好。 看看这片领的辉煌纪录…… 第二十八任的领主横死。 第二十九任的领主统治了两年便放弃了领地,改封为一块在西封邑地里的荒芜土地。 第三十任的领主卷入了一场领主之间的纷争,横死…… 第三十一任的领主卷入了一场领主之间的纷争,横死…… …… 最近五十年之中这里已经更换了十二任的领主,其中三个横死,五个卷入了领土纷争而死亡,还有三个是干了不足一年就交卸了责任,宁可换一块养老的领地,而统治时间最长的一任。也就是一任的领主——他差不多干了十年,但九年半的时间,似乎都在首都之中打酱油。 爱德华其实倒是也可以延续这种生活, 如果这样做的话,他差不多也可以拿到每年三千金币左右的税金,那是足够任何一个小贵族家族挥霍一年的费用,用来给一个英雄养老已经算是奢侈中的奢侈。 可爱德华并不想要延续这生活。 毕竟说起英雄,他能想到的似乎只有被斩首的德拉克拉,还是被烧死的圣女贞德?英雄这个单一的称号能给一个人带去除了虚荣之外,恐怕没有任何好处,而这一层光环只会让人背负沉重的枷锁,变成一个公众希望的角色或者最终走堕落者的道路。 要想按自己的希望生活,还是得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园的。在潜意识之中,爱德华未尝不希望能找到一个地方,没有肮脏的权力纷争,可以安心享受生活的乐趣。但是这里不是用钱就可以买到安宁的商业社会,要想得到一片乐土,只有依靠自己去开拓,去守护。 “还得把半精灵们安排到里面,所以看来,恐怕得耗费一大番的工夫了。”心灵术士微微闭眼睛,手指在地图轻轻敲打着,勃艮第这个地名旁的,一行红色小字。 布莱霍克家族领地。 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实际,布莱霍克家族的整体实力在王国内并不居于前列,但却很少有人没有听说过布莱霍克家族骑士团,这支人数始终徘徊在五百左右的巨鹰骑士,却是图米尼斯,甚至是整个大陆任何一股势力都垂涎的强大军事力量。 那是一只翱翔于天空的骑士团。 巨鹰。与鹰没有太多区别的飞禽,只是体型,可以生长到超过十五尺,拥有着三十呎的翼展,可以搭载小型弩炮,以及魔法使用者的,恐怖的战斗提到布莱霍克的话,这是第一个应该想到的词汇。 第107章大法师的馈赠 “把微笑和谊的援手延伸给你的敌人。当他们紧握着你的手时,用你另外一只手中的匕首打击他们,否则他们毫无疑问也将如此对待你……所以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灵晶仆用一条细长的星质腿将眼前的羊皮纸翻过一页:“其实这一次你倒是干的还算不错啦,只是中间的转折出乎意料,多少会带来一些麻烦……说到底,你的能力还是太差了,差的太远,否则的话,对付那么一个废物,用得着这样大费周章么,心灵异能里有的是办法,足够让他死的自然而然,毫无破绽。你可是个传心者啊,做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最为得心应手的么?” “有什么关系,下一次他如果绕着我走,算他走运,若是胆敢挑衅,呵呵,那就是他的死期了。” 传心者挑起了眉梢…… 这并不是无端的威胁——事实,如果那场决斗之中并没有出现阻碍,爱德华本想要施展一下他现阶段掌握的最后一种,体验剧痛…… 这是个直接作用在对手身的异能,顾名思义,让对手重新回忆起曾经收到过的最为严重的伤害感受,虽然并不是真正的伤害,但大脑的意识疼痛,却足够直接杀人于无形之中。 本来,这个能力非常适合用于偷袭能力高强的人物,特别是在他进行某些特殊动作的时候——一个正在施法的**师如果遭遇到这种剧烈的痛苦,施法失败几乎是一定的事情,即使受伤不重,后续的魔法反噬也足够要了他们的性命! 但用来折磨一个人,也是个不错的手段啊……甚至足够让对手死的无声无息。 “死期?别忘了,他们背后的势力可是很大的,说不定现在,整个国家都是已经将你作为了潜在的的敌人,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你预想不到的地方飞来一些致命的东西?” 灵晶仆毫不客气的刺戳着思维防线中最为薄弱的部+——心灵的联系让它与传心者之间,本来没有半点的秘密可言:“就算几支暗箭可能奈何不了你,但是你就能确定,他们下一次扔过来的,不会是投石机的石弹,或者是爆裂火球?你以为有个人来给你撑腰的幸运事儿,次次都能够发生?” “对付一个**师的弟子?借他们个胆子!” “如果死无对证,那他们为什么不敢?” 爱德华沉默了下来。 其实在这个奇幻的世界,死人也未必就不能对证徒也曾经翻阅过几个能拷问折磨死者灵魂,逼迫信息的奥术,而神术中也有类似的能力,除此之外,这个世界还时时刻刻都被邪魔,众神,甚至奇奇怪怪的大能关注,他们或者并非无所不知,但是主物质位面的事情,基本很难瞒过他们,预言系法术之中,就有不少跟这些存在沟通的方法,想要得知真相,甚至重现某一场景,都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但是,想要破解也不是很难——这种惊扰、折磨逝者亡魂的行为,素来都被认为是邪恶之举,善神是决不会赐予牧师这种神术的,一般只有邪神的牧师才有可能会。而且即使是冤死的灵魂,只要一个安抚的神术,也照样就会满足地离开,到各自的信仰归属神只那里报到。 至于预言法术,一直停留在沟通阶层,环数较低的只需要一个回避侦测就可以破解,而高环的东西……实际整个大陆的**师都没有几个是主修预言的,这个派系的法术虽然能让人趋吉避凶,却重视某些心灵层面,并不直观,因此若不是有特殊的天赋,很难学习到高阶层次, 好,不管是什么法术,会不会起效,以及老法师会不会因此而震怒来替他报仇……那个前提都是,他爱德华已经死了。报仇什么的,对于一个死人毫无意义。而死者复活这种神迹,已经绝响了千年之久,他爱德华可没兴趣也不可能堆积起对于哪个神只的绝对忠诚,换来机会重返人间。 “谁又没有一点手中的实力?难道你以为金币真的可以压死所有的对手?更何况,你现在都不知道那老家伙为什么会出现保护你?别忘了,你可不是本晶体大师,那么具有利用价值,况且你可能在老家伙的庇护之下过一辈子的时间?” “烦死了,闭嘴!” “恼羞成怒有个屁用,你又不姓钉宫的……随便骂两句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才能让你的更强大一点,我看这一次倒也是个不错的机会,战场啊……充溢着诡计,绝望,杀戮与死亡的圣地,也是个绝好的锻炼自身的地方,你最近可是越来越缺乏危机感了。” 心灵术士不由得烦躁地将手边的地图扔了出去。 因为灵晶仆的说法似乎没有错误……面对危险的迫切,人类灵魂中总有势均力敌的两种声音:一种很合理的教人考虑危险的性质和避免危险的方法;另一种则更合,考虑危险太令人丧气和痛苦了,因为预见一切和回避大势不在人类能力之内,所以在痛苦的事到来以前还是不去管它而去想愉快的事好。 而人的行为之所以奇妙,大概就是因为他们的决断总是在两者之间游荡不定。 然而现在,爱德华面对的问题,却不容他逃避。 按照王国的律法规定,拥有领地,便意味着兵役——领主是必须要拥有军事经历的,为了能够在必要的时候跟随国王出征。至少需要他们能够指挥自己的属下,为整个战役效力而不是添乱——因此,作为领主的族便必然要进行一段时间的军事训练。 事实军事训练什么的,都不过是些过场……爱德华虽然没有进行过战争的训练,但他自信,若是真的了战场,他或许指挥不了大的兵团战斗,但是千人左右的部队突袭之类,绝不会比这个世界的任何土著要差。 可在图米尼斯,这个过场,就跟高等学府响应国家号召所开办的某些军事训练一样,完全不能抗拒。 战争啊……年轻人不由得叹息起来。 虽然出生在这个世界之后,已经不知多少次,经历过生死一线的考验,但是他这还是第一次,需要直面一场战争。 对未谙兵事之人而言,战争无疑殊为浪漫。所以最著名的诗人总是诞生在历史最跌宕的年代。但是,真正赞美战争的除了他们,也就只有野心家而已——即使爱德华记忆中的战争,与这个世界的有很大的区别,但其实质却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那是可怕的,吞噬人命的行为,绝无任何美好可言。 虽然贵族们这一次只是在战场一圈,并不一定会遭遇危险,不过如果背后有人刻意地进行些什么呢? 阴谋论……以心灵为玩具的存在,对于这种思考方式,或者都会逐渐地习惯。 “唉,归根结底,这个世界的惟一规则,就是力量。拥有了力量,才有一切,否则,便只是被摆布的傀儡。” 心灵术士在心中叹息,见识过阿尔伯特在国王面前的表现之后,这个念头便已经在爱德华的心中变得更加颠扑不破——可是他之所以叹息,就是因为自己现阶段拥有的力量,严重不足。 艾萨克留下来的,他几乎已经全部研读,可惜这些东西都是基础,阶位普遍不高,如今,他的已经踏在又一个门槛,却要面临力量随机选择的危险——作为传心者,如果任由大脑信马由缰,凝聚出来的,八成和直接的战斗方式无关。 柔能克刚,但弱未必能胜强,所以刚柔一体,才被传说为武道的最佳形态,而对于年轻的心灵术士来说,伤害和创造机会,是同等重要的战斗的组成部分。 自身的不足,或者就只能依靠外物来弥补了。 “拿去。” 一步踏出传送的光影,阿尔伯特**师哼了一声,将手中的东西扔给了学徒。 爱德华伸手一抓,却没有如愿的抓牢,只捏住了一片袍襟,于是目光扫过袍子若隐若现的那一圈银色花纹,他轻轻翘了翘嘴角—— 关于那一次魔法道具的附魔机会,爱德华再三考虑之后,选择了在那件学徒长袍面再附加一个‘位移’的效果——这种法术会让人被别人时,视觉距离产生一些微妙的变化,从而很可能在攻击的时候失手,虽然这个幻象也和爱德华的心力一样,对于某些心志坚定的人没有太多作用,不过,那也需要他们精神中有这个概念才行,用来防御出其不意的偷袭,还是能增加相当的安全性的。 “我不知道你这个小白痴怎么会跟那帮贵族们扯了关系,不过你最好小心一点。”老头儿显然没兴趣去理会小家子气的欣喜,鼻子扬的比脑袋还高:“那群狗屎对于面子可是看得比命还要重的,家族之间的斗争是一码事,外人伤及他后代就不一样了,在任何贵族之中,这个先例都绝不可开。” “这一次他们会考虑得罪了你的后果,所以在积攒出足够的力量之前,不会轻易地再向你寻衅,但是注意……别失败。否则的话,所有围观的家伙们就会一窝蜂的涌来,跟草原的鬣狗没有丝毫的区别,失败者最终只会连骨头也不剩一根。接着!” 这样类似教诲的话语让爱德华心头一暖,不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已经用快得多的速度重重的打了他的肩膀。 “幸好那些狗屎们不会互相帮助,除了明面握着的那只手,他们的所有精力都放在背面,放在如何在别人倒在地的时候再狠狠的踩几脚面了,所以,除了那个一副豺狼人模样的家伙,你倒是不用担心其他方面的态度。” 老法师抛出的一个布袋入手沉重,里面装了三件金属制作的东西,其中的两件光辉闪烁,似乎是黄金雕琢的,巴掌大小的动物塑像——一对正在昂首咆哮,威武雄壮的狮子,而另一件,则是个小小的立方体,外表呈现出暗沉沉的精金颜色,雕琢着极为繁复的花纹。 徒也并不掩饰自己的惊讶——这三件东西闪烁着的魔法光泽,在他看来刺目欲盲!那两件黄金颜色的雕像也就罢了,那半个巴掌大小的金属块,深黯的红光简直如同一团凝固的血云。显然是附着了极为强悍魔法的高级造物! “这,这是活化雕像?”脑袋里调动了一下所知的东西,印证的结果让他的声音也不由得抖了抖。 他曾经听说过类似的东西——魔法师之中,精研变化学派法术的存在,可以制作出小型的活化的雕像,但这些玩意儿与笨重的魔像不同,平时都是些玩具大小的东西,但只要念出咒语,就可以变成大型的动物之类,灵活强悍,而且具有一定的智慧,作为护卫,远比笨重的魔像要强许多。 “那一对构装狮子给你防身用,也可以短距离骑乘,还有一个活化碉堡,如果被敌人围住了就拿来防御,本来只要给你几个任意门的卷轴就可以随便逃走的,不过你这小子却似乎又天生对于空间法术有所抵触。另外,斗篷还附加了一天一次的雾化术,必要时可以拿来逃跑……不过只是一个月,这些东西应该足够你用的了……嗨,住手!你这傻瓜蛋!” 这个时候,爱德华已经念诵出了一个短语,于是他手中的黄金狮子雕像立刻便迸发出了仄仄的光芒,落在地的瞬间,便膨胀变大,化作两只足有十尺长的巨型狮子,雌雄各一,缓缓踱步,外表与活生生的动物几乎没有区别,只是每一根毛发都在闪烁着橙黄的金属光泽,两对眼睛都是血红色的宝石,闪烁生光。 “我勒个去……这……多谢您,阿尔伯特导师。”学徒随手从空间口袋里抽出一支长剑,不过雄狮只是伸了伸爪子,那剑刃就叮当的一声被打下半截,于是某人的道谢变得诚意十足,让**师眼白翻得半天高。 “这东西一天只能使用一次,笨蛋!” 老头儿挥了挥手,空气中一股无形的力量顿时在学徒脑袋砸出一个咚的闷响,让他眼冒金星:“记住了,一天一次,一次一个沙漏时,贵族们到前线的时间不长,可是每年都会有几个倒霉蛋再也没法回来,我是不可能跑去帮你的,不过,这倒也是种不错的经历,对你的能力提升有点好处,你的力量实在太弱,大部分的魔法武器给你都没用,只有这几种东西附加的魔法都在五环以,也不需要使用太多精神力。那个构装碉楼的启动和回收咒语我已经写在面,使用的时候一定要放远一点再念咒,否则的话,长出来的碉楼能把你包夹在中间碾碎!给我小心一点!” “诶诶?阿尔伯特导师?在教训学徒?要不要我来帮你的忙?对于调教,我绝对比你熟稔……哦,这不是爱德华小弟么?怎么,犯了什么错误了?” 骤然响起的语声轻柔而魅惑,只是钻进耳朵,已经足以让人心中发飘,但是爱德华的第一反应却是抽身后退,用阿尔伯特的身影挡住自己——哪怕只能挡住一半。 于是,那踏出了传送光晕的人影,依旧是一袭样式夸张的改良法袍,只是这一次重点却在背仿如专门为了显示这一点,她的第一步便是在原地转了个小圈,于是粉色的长发柔滑飞舞,露出其下大片晶莹光洁,致致的柔光近乎完美,让所有的视线都会跟着飞跑。 “你好……玛丽莲导师阁下……” “哎呀呀呀,你这称呼用的可真是规矩过头了……好,我听说,你最近要到边境去玩玩?这倒是不错,年轻人就该怀抱梦想,去闯荡,去冒险……去犯错,你才能够体会到更多美好的经验呢。比如一场完美的邂逅。” “全是废话,全是废话……万一他因为犯错死掉了该怎么办?”矮人不满地咕哝着:“你到底是跑来干什么的?” “那就是他的命运喽,命运可是没有人能够违抗的……至于我,我当然是有事情找您啊, 爱德华明智的一直闭嘴,垂首静立——跟一个女人讨论道理,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买卖,尤其是那些美丽,知道自己美丽同时又善于运用这种美丽的女人,在她们的心里,道理这种东西,本就是要为她们让路的 “唔,我说爱德华小弟啊,看不出你也有两下子呢。”目光扫过几件构装物,天生的尤物发出一串铃声一般的轻笑:“当年姐姐我可也没从这老头儿身弄出过一点儿的东西,如今却给了你这么多啊?好,好,既然如此,姐姐我也应应景儿好了。” 手指轻轻拂过胸前的高耸,然后便有一块晶莹的宝石飞了出来——从手中。 “拿去,这可是姐姐我最喜欢的小玩意儿,它叫龙族的秘宝。” 第108章孤狼骑士 拜一,例行求票,推荐票就行了…… “法师的时间可是比巨龙的财宝还要宝贵的东西!整整一个十日的时间啊,就这样白白的消耗掉了……真是可恶!” 米盖尔=唐=塞万提斯哀叹道。 这十天以来,他已经记不起来自己发出过多少次这样的叹息了,总之,在这些日子里,除了摇晃的马车可以勉强锻炼冥想集中力之外,他能用来打发这种无所事事的时间的,也就只有像这样暗自的叹息。冖=∞b。∞★b|驺缬嬲姗桉锱 或者,你总是需要对比才能够能够找到生活之中的珍贵之处,而现在想起来,能够在学院之中安静的听课,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经过这些天努力的学习和了解,那些法师们原本犹如天界与地狱混合语的词汇已经变得不那么难懂,米盖尔已经开始能够模糊的理解其中的一点,甚至是半成,虽然对于施法能力没有什么帮助,但就是这点滴的理解,也让他感觉一直匍匐在魔法门槛的自己,已经在面前大门撬开了一道缝隙,模糊地窥瞰着内部的旖旎风光。 但现在,自己却为何要跟着这个该死的队伍。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呢?更别说用每天一百二十里的速度连续行军十天的辛苦——显然这已经超出了一个法师能够承受的限度。 一想到这些,年轻学徒就不由得咬牙切齿为了自己被那辆破车颠簸的全身疼痛的骨节和臀部。 可是根本就没有什么选择的余ˉ那个一身漆黑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语气根本不是请托,而是命令。毫无商讨的余地。甚至与之视线相对的时候,米盖尔就会忍不住退缩——就像是自己面前,并不是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年,而是个货真价实的怪兽。 但这又能怪谁?谁让自己在之前输得那么凄惨·还当众发下了那样的誓言来着?===.∞b∞.。∞★b|驺缬嬲姗桉锱 他忍不住又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好,当面对他时,那古怪的压迫力或者并不只是因为自己的誓言 从之前那些只言片语的留言之中,他似乎已经可以坐实一个惊人的事实这位首席学徒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来头非凡的老师。 很可能,是学院之中为数不多的大导师之一? 所谓大导师这个词,其实只是那些新学徒们自己的臆测和编造·所指的是一位实力已经到达了顶峰的高阶法师,甚至一位**师,几个学派导师之中的一员。 **师。 光是这样的一个称呼就足够学徒心神颤抖,也足够让一切有些价值多了。 跟随就跟随,反正,一名真正的法师除了学习还需要通过不停的战斗来充实自己,这是院长的名言之一……如果能够因此而接触到一位**师的话,那么,别说十天就算是一百天一千天·米盖尔也愿意付 况且,一切似乎都已经过去了……苦尽甘来。 米盖尔望了望四周…… 满目的奢华简直让他也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这个巨大的厅堂之中,十几张餐桌错落有致,金银的器具摆满了桌面,硕大精巧的水晶灯饰在天顶散发着黄金的光泽,周围围绕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贵族妇人们和小姐·而面前的菜色,则是煎小牛腰子、肚子里塞着香料与水果的鹌鹑,用云雀和鹧鸪肉做的肉馅酥饼,用葡萄酒和洋葱烧熟的牛肉,用蜜浸的睡鼠…… 这些东西,即使是富商家庭出身的米盖尔也不是经常能够吃到一两样·但在现在的餐桌,却是随便供应,而且还少人问津。 真正受到欢迎的,只有那些产自于海中的珍馐——某种大鱼的肉切成的薄薄的透亮的片,还有整粒整粒的鱼子酱·烹海鳗一类的东西。 毫无′疑问,那是传送术造就的结果,但木盖尔简直都不敢想象要准备这样的一套食物,竟然还要动用一个法师的力量。 但这里真的是海曼? 传说中,那座王国的边陲·防卫帝国入侵的重镇? 铁血的骑士,风尘仆仆的战马,粗硬干涩的房舍与肉干·厚重坚固,而伤痕累累的城墙·和原木构造的投石器。血迹与尸骨填塞出护城河的轮廓,远处的原野,弥散着荒芜的迷雾这些才是那些吟游诗人弘扬的,帝国的边陲——英勇的骑士们用自己的尊严,信仰,荣誉以及血肉,铸造出足以抵抗帝国侵袭的坚固壁垒,保卫着平民的安宁和自由。 好,或者一个沙漏之前,出现在米盖尔面前的那座城墙,与想象中一般无二可现在,却已经被那些美貌的侍女、精美的食物、无限量供应的美酒的宴席,演奏音乐、小丑表演的杂耍给冲淡了 而一排排的长桌前,那些或坐或站一边吃喝一边大声交谈着的,穿着华丽的人们,如果不是话题全都是怎么打仗、怎么杀人,还有以往经历的战争,真的让人难以将这些修饰齐整,甚至有几分文质彬彬的,和脑中关于骑士们的印象有丝毫的重复。 就象那位学徒长说的,“贵族无非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动物”吗?场宴会的主角,是那一群刚刚册封的贵族骑士,看礻尔大了几岁,可是除了那种贵族式的油腔滑调,以及在侍女贵妇们身划过的眼光以及手脚,似乎根本什么都不懂徒长对此的形容,还刻薄的带着几分韵律,‘耍贱很利索,剑耍不利索,骑马子利索,马骑不利索的典型,别说杀人,就是让他们现在拿刀杀一只鸡,出血的也肯定是他们本人。, 虽然阴损,但是确实。 米盖尔同样认为,这些看起来刚刚脱离了骑士侍童年纪,却似乎根本没有做过骑士侍童的家伙,说不定能够全副武装地骑在马而没有被盔甲压死或者掉下马来摔死·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而且,法师学徒绝对相信自己的眼光和记忆力,这一路,这些所谓‘远道而来,的‘骑士们,,甚至还不如自己这样经历过颠簸——直到队伍抵达了城墙之下开始列队的时候,他们才和几个法师·出现在中间的队伍。===.∞b∞.。∞★b|驺缬嬲姗桉锱 可恶,既然如此,那个该死的爱德华……学徒长,为何还要和自己和他一起受这十天颠簸的活罪? 心中的诅咒,让年轻学徒向坐在不远处的那个‘罪魁祸首,甩出了一串尖锐的眼刀。 不过显然根本没有用处。 那个家伙正在大口小口的享用着面前的珍馐,但是却似乎并不那么满意——那些鱼子,他只选择其中黑里透红的部分,牛肉,也只切中央的一条·剩余的菜色,只挑最为鲜嫩部分,有的吃掉,有的嚼了两口就吐掉,而且还喃喃自语,虽然模糊·但是偶尔流露出的几个字眼,也知道他在咒骂,而且还是最为不堪的那种,惹得周围的人们频频侧目。木颥蹈膘岫少杉囝 可是没有人敢于提出任何的意见。 毕竟大多数的时候,一个法师总是会让贵族们敬而远之,尤其是这一次一同前来的骑士们对于这位学徒长阁下·似乎也抱有一种奇怪的畏惧——即使他现在身不过是一件普通的贵族外袍,但那些家伙们却似乎除了简短的介绍和寒暄,连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再加一个穿着法师袍的自己跟在身后,于是很快的·他们两个人用餐的这一桌,几乎已经成了独占的区域。 “我徒长阁下,就算是你不在意自己是个法师,但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虽然作为一个天才的学徒,米盖尔认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别人的注视·但在这种场合里,这样奇怪的被人注意的经验,还是头一遭儿终当时间过去了干个沙漏,终于忍无可忍的学徒·选择开口规劝。可惜对于侍从的建议,爱德华只是撇了撇嘴,再吐掉一块烧得有些焦了的烤肉—— 法师的形象?阿尔伯特在国王陛下面前那副德行,算是有什么形象么?狗屁,那老家伙甚至偷偷抹了国王陛下一身的鸡油! 在那辆不怎么舒服的车子里颠簸出火气的,可不只是被选择为侍从的法师学徒,爱德华本人也早已不耐烦的要死——尤其是在好不容易抵达之后,还有人弄出了这么一大堆浪费材料的菜色——牛肉太老菜汤太淡馅饼腥得要死!===.∞b∞.。∞★b|驺缬嬲姗桉锱 这特么就是在糟蹋食物! 用手中的餐刀好不容易将一块烤肉,烤焦的烤老的生的部分全部削掉,再粘一点盐和油,勉强咀嚼着,爱德华不由得又骂了一句… 碰! 厅堂的大门忽然猛地被人推开了,因为地域偏北,而已经开始厚重起来的门扉轰地一声砸了墙壁,让整个大厅似乎都发出了吱吱的一声呻吟,也让百多人嘈杂的喧嚣骤然停滞在震响的余音之中。木颥蹈膘岫少杉囝 一片寂静。 而在这安静之中,一个骑士昂然踏入大厅。 所有人的视线在这一刻,都投注在这个人的身。 或者,这才是真正符合图米尼斯人印象之中的边陲骑士形象——一件深黑的战甲披挂出他高壮的身材,陈旧的表面遍布着细微划痕,襟片略有破碎,然而深沉得仿佛黎明前的深幽,随着行动摩擦出的声音带着烽火一般的韵律,挂在胸口正中那枚银色十字形勋章,格外闪耀。 一只手扶住腰畔的剑柄,他就这样用一种独特的韵律迈步,行走在骤然寂静了的大厅之中,平静而刻板,英俊的面容不带一丝的情绪,但就像节奏清晰至死板的脚步声那般,所有人在注视他的同时,都能感觉到他的傲慢,那份深藏于身躯内骄傲到不屑于展露的骄傲。 而随着他的前行,从走廊之中穿进厅堂的空气,似乎也变成了一种骄傲的冷。 “咳咳,鲁道夫男爵,你迟到了……” 宴会的主人,海曼城城主,赫尔曼伯爵轻轻咳了咳,将些许的不自然化作一个笑向刚刚谈笑风生的贵族骑士们,试图缓和一下这骤然冰冷的气氛:“诸位,我来介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卫戍骑士团百人长,鲁道夫=赫森奇男爵,他……” 然而这个介绍刚刚起了个头·便被打断了。 “抱歉,城主阁下,我没有接到需要参加餐会的命令。另外,我现在的爵” 第109章战场亡灵- “赶快起来,你这是在干什么?” “唔,我在玩骑马游戏啊?小时候,爸爸就经常让我骑在他的肚子,那个时候他很胖的,肚子可好了,又软又大,晃呀晃的比骑马还有趣,可惜爱德华你的肚皮不怎么柔软,也就是跟普通的马一样……” “那个老头是怎么教育的?见鬼,这个姿势怎么可以……教给小女生?难道他经常让你……” “没有啊,次跟爸爸玩这个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半精灵小姐可爱的偏了偏脑袋,不过显然没经过大脑思考什么:“唔,大概已经有,收了十……二十次新年礼物之前那么久啦。而且他是有说过不让我再和别人玩这个游戏,但是爱德华哥哥你不是别人啊?” “嘻嘻,我早就想要再玩一下这个了呢……可惜哥哥你的肚子实在是硬了一点,没有办法晃起来。你长胖一点儿好不好?” “为了这种东西长胖太不值得了,再说……我想你爸爸的意思是,这个游戏已经不适合你玩儿了,所以赶快从未身下来!不许再晃,还有,以后不许在别人没有允许之前进入到别人的房间里!” 那睡裙一样的东西,以及披肩的组合似乎真的非常邪恶,虽然长度正好可以将所有禁忌都遮掩起来,但看去就已经非常的工口! 更何况,是动作的关系吗?是刚刚起床的关系吗?总之又有一种很可爱的红润从皮肤,加那种甜甜的微笑着的,拉紧身仅余的布料的动作…… 受不了……这他喵的是犯规啊啊啊…… “那么……” “悄悄地进来也不行!”内心激烈的矛盾,让爱德华的声音有那么一点变调——他已经快要控制不了清晨的血液流向了,只好借发怒来掩饰:“真见鬼,你又偷偷从家里跑出来了? “才不是,这一次我有跟老头子说过啊,他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骗谁啊,准是你又偷偷的溜了出来,连衣服也弄成这个德行。”要命的地方总算是得到了一些放松,某人暗自松了一口气,:“另外,这里可是军营,不能随便进来的,在被别人发现之前,你最好赶快回去!” “放心啦……艾莲娜也是要参加这个什么军营的什么的,而且她之前已经被授予了爵位,我作为她的随从,可以随便进出……我们昨天来这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让我不要来打搅你而已,不过现在就没有问题了。” “嗯……这样还好一点,不过你什么时候……啊?艾莲娜也在这里?” “是啦,她也在这里……她在忙着穿盔甲,所以我先传送过来给你个惊喜咯。”向着一边挪了两下,小丫头撅起嘴巴,不满地咕哝:“哼,什么嘛,一提到她整个人都变了似的,不过爱德华你可真是喜欢大惊小怪的,不就是穿的少了一点嘛,又不会怎么样……” 好,这真是一个“惊喜”。 而且,这个惊喜显然还没有结束,不想要结束——当爱德华慌张的扯过毯子来遮掩自己的某些部分时,便注意到那个谈论着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帐篷门口了…… 艾莲娜的脸显然是很红的……虽然她一直戴着那顶漂亮的头盔,但是爱德华却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一层红晕在她露出不多的一点皮肤慢慢地晕染开来。她就那样站在营帐门口。像是一座铠甲的陈列架。 于是时间就在尴尬的沉默之中过去了一刻。 “你们……” “学徒长阁下,您有客人……你你你你……你们在干什么啊?我我我哦……我打扰了!” 但就在情况似乎有所缓和之前,某个愚蠢的傻瓜学徒钻进帐篷,一头撞破了这尴尬——想必是见到了他这辈子也很少见到的场景,或者又因为这种事情在他脑袋瓜子里被想当然的联系到了某些问题,于是,这个家伙唯恐天下不乱地发出了一个堪比女妖的尖嚎,磕磕巴巴地掩饰着什么,然后一溜烟的钻了出去! “我勒个去……”爱德华不由得呻吟了一声。 魂淡,谁特么说早晨被妹纸闹床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来着? …… …… 或者,与爱德华相比,更多的人显然更加地不幸一些。 因为他他们正在被扔进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太阳已经升起了老高,但是弥漫在这一片土地的,那些淡淡的雾气似乎并不会因此而散去,相反,它们聚集得更加浓郁了——在那些故老相传的怪异故事里,冤死的鬼魂是最为恐怖的存在……而当那些死者的灵魂聚集起来的时候,强烈的负能量,就会产生种种恼人的异象。 这种能够抵挡住阳光的浓雾,就是其中之一。 天空在头顶呈现出一种仿佛被浸肿胀一般的青白颜色,太阳则成为了一个灰黄色的小球,无力的散发着暗淡的光,即使是花开时节的暖风。穿过这些雾气的时候,也会将铠甲变得冰冷,让人不由自主的遍体生寒。而再加下永远是冰冷、潮湿、软绵绵的地面,包在金属外壳下,逐渐发臭的**。周围的声音变得空旷而微弱,即使这是一支五六十人的骑士队伍,但周围的空间却似乎寂静的出奇,马蹄敲打着地面的碰碰闷响,也很快就消失在空气之中。 “不必怀疑,你们现在正身处于战场之中!” 一个声音被幻音术送进每个人的耳朵,平缓,冷硬:“这里,就是真正死亡之地,人间的冥河,帝国坟场!最好给我绷紧你们的每一根神经,瞪大了眼珠子仔细的看着,因为没准就会有一个帝国鬼从土里面钻出来,掐断你们的脖子!” 目光掠过那个发出声音的背影,爱德华无声地发出了一个嗤笑。 人间的冥河?倒也算是名副其实。 灰雾之中裸露的泥土,仿如墨汁侵染过一般的漆黑,无数横七竖八的尸体就那样浅浅的被搁置在泥土之中,其中不乏年深日久的骨骸,但更多的不过是近期消亡的**,他们之中的大多数已经化作了那种腐烂的褐色,但若是马蹄不小心踩踏其,便会迸发出一大股腥臭的黄褐色脓液,那种古怪的味道,甚至远甚于血腥。 而空气之中,早就已经被这种气息填塞的满满的了,所有人都不得不将精神集中在口腹,抑制住那让早饭冲出喉咙的意图。 但是危险?显然那只能骗骗这帮刚刚走出了摇篮的小贵族白痴们。 这里至少有三个子爵,二十个男爵,而且代表了他们身份的还不止是一个简单的贵族头衔而已,除了自己这样幸运地混进了队伍的家伙,其余的每一个人,只要出现了些许的闪失,整个的北方戍卫部队恐怕都会陷入一个麻烦的状况。 更何况,这里不过是刚刚离开了海曼城二三十里的荒野,若是能够放任敌人进入到这个区域,那么战争的局势恐怕早就进入了对持阶段,帝国的大军可能已经推到了城池下面,那位孤狼骑士除非有力敌万军的本领,否则跑出来游荡,就是他的脑瓜生疮。 哦,好,或者也不能就此断言……这种地方显然还是有些小小的考验的,否则的话,最终不过是虚言恫吓,可不是那个家伙想要的效果。 爱德华晃了晃脑袋——谁知道呢,反正他是没有想到,这帮边境的戍卫骑士竟然会处心积虑的想要给这帮贵族们一个下马威,或者,真的是是为了教育这些未来的领主们,作为一个男人,天生就应该积极努力,保家卫国? 算了,男人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去想,他现在更加重视的是,身边不远的那一骑雪白的马儿……其的骑士被头盔包裹的面孔,此刻究竟是怒气冲冲,又或者羞不可抑? 或者,人的视线毕竟遵循了猎食者的优缺点,而当它注视在一件事物的时候,便会失去对于其他焦点的关注。 就在几个马身之外的地方,黑铠的骑士正用目光掠过那个长袍之中的身影,对于他的动作,作出了一个轻蔑的判断。 “好色的蠢货……半个废物!” “连马缰也抓不稳,胆小如鼠,没用。” “这个还少许有点样子……” “还算警惕,可惜目光散乱不聚,体力也差的太多,因此还不行。” 目光扫过所有的人选,年轻的子爵在心中做出一个个的判断,而最终,碧绿的眼眸中不禁闪过浓重的失望,面前的这些人,能够成为真正优秀骑士的希望,恐怕还是低的可怜,距离自己需要的同伴,更是差的太远。 最好的骑士,勇敢、优雅、技艺超群,品质高贵,出身名门,口若悬河,卓尔不群围猎鹰猎他样样精通,尊敬下层和穷人,以自己的标准判别斟忖……这是传说中,骑士应该具有的品质。 然而,现实和理想之间的差距,往往就像无底深渊和天堂山,这样的完人早就已经完了,并不存在在这世间——这一点,就连那些满口英雄赞歌的诗人自己也明白,或者正是许多言不由衷的东西,在理想与现实的鸿沟间提供了可资挖苦的资本。因此为了突出现实的不完美,诗人们才复述着远古的传说。 而所谓的事实是,大贵族的子嗣一生下来就有希望成为骑士——这个希望仅仅是指他们拥有成为骑士的意愿。只要肯首,那个头衔便会自动在他们头顶发光,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认同。 没有显赫家族的小贵族子弟和商人家族的家伙们就要经过正规的渠道走走过场,虽然成为某个骑士的侍从。不过他们的道路也并不会有什么颠簸,只要不出什么巨大疏漏地混七年,一样可以在军队之中得到一个正式的位置, 至于那些平民出身的人,想要圆梦可以要经历太多的坎坷,他们连一套最廉价的骑士装备都买不起,更别说是锻炼武技了,正规的渠道,是先得想办法成为少年兵,然后通过甄选成为骑士侍童,忍受杂役一般的七年生涯,甚至比杂役还要悲惨,因为生杀大权都掌控在骑士手中,只有能力优秀才能免去各种责难,跟随的骑士如果是普通的还好,但那些中层贵族出身的骑士们却有很多都有想象得到或者想象不到的怪癖——有时候菊花到葵花的转变还都是最为正常的一种。 所以往往从佣兵干起才是个最简单的手段——实际,大部分的平民骑士,都是佣兵出身,拥有着足够的野心和精力,毕竟普通的老百姓宁可终日游荡,也没有兴趣参加“圣战”,不惜为帝国捐躯。当然,想要出人头地,有时候走些人迹罕至的小路也是不错的主意,比如在赢得某位富家小姐的青睐,或者在某些时候找到几个愿意资助他们的豪门怨妇……拼命锻炼的身体的目的中,也有指不定哪天就被某位夫人看中的渺小希望。 但不管如何,走述这些道路的人,又怎么可能指望他们可以充满骑士精神? 鲁道夫摇了摇头,虽然不甘,但这就是王国之中,骑士们的尴尬现状……难怪有些诗人会在歌颂的结尾加一句‘骑士精神已死。唯剩下一群骑兵,尚且苟活。’ 而鲁道夫并不缺乏骑兵,平民出身的他们,往往最好笼络,只可惜他们永远都只能的长矛和盾牌,除了破坏对方,就是被对方攻破。 但懦弱无能的贵族也同样不是他的目标,他需要的,只有真正的骑士。 摇了摇头,他干脆放下了这些思索——第一次测验来的快了一点,不过这样也好,干脆看看这些人的表现如何。再做决定。 实际,千人长之前的言辞也并非全部是危言耸听,所有人踏足的这一片地面,就是夏季攻势中,帝国斥候死亡率最高的战场,因为缺乏了法师的帝国,只能用人命,将侦查方面的劣势弭平。那些小规模的冲突对于双方,不过就是一种试探,但是无论是帝国还是王国,大人物们总是乐于在几个月里,不停地试探,让零星的损耗,每天都在发生…… 若是那些首都的贵族知道,自己将他们的后代引入到了这种地方,一定会将自己碎尸万段?年轻的骑士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做出一个手势,让混杂在周围的自己人领队列阵。 “哇啊啊……亡灵怪物!” 策划好的剧目照旧由一个尖叫声来拉开大幕,一众贵族骑士们停下马匹,呆呆的,或者刺耳地奸笑着,注视着地面,一具具的骸骨从地面站起,组成人形。 并不算是低阶的僵尸。 这是个充满着恶质趣味的游戏,实际低阶的没有经历过处理的僵尸和骷髅也没有太多的不同,只是腐烂的肌腱和表皮让僵尸可以比骷髅士兵更加强壮和坚韧,那种腐烂的气味儿也让人足够反胃和恶心,还有可能传染一些被称为腐尸症的疾病,无形中增强了他们的力量。 将这些亡灵送去安息,这群之中或者会有更多的人,爆发出潜在的能力。 “镇静,你们这些家伙!收拢阵列!不要以为你们能够使用什么,便可以满不在乎,那一点意义都没有,到了战场,这些花招根本没用。能够依靠的,就只有你的武器,你的剑和你的马!而除了这些,只有同伴,才是你们可靠的后盾!” 年轻的骑士发出了一串的命令,忙脚乱的骑士们也被震慑其中。他们开始凌乱的收拢阵势,从中也多少体现出了能力的不同,尖叫着试图逃走的家伙,立刻就被控制了自由,甚至是强制昏厥过去,只有一少部分和老练的骑士们一样,会让眼光越过那些缓慢蹒跚的亡灵,集中在后方雾气边缘,那些摇晃的影子。 那些是佣兵。 单个的佣兵在战场是不会被采用的,纯粹为了钱来的人,绝对是冲在最后,跑在前面,没有人能够放心把背后托付给这样的人——因此即使能力不足,大部分领主还更信任农兵,因为那些人一家老小全都在领主的掌控之下,临阵脱逃的话,就算自己逃出生天,家里人却逃不了,所以他们只能拼命。 因此佣兵大多会被用作诱饵,袭扰之类的作战,锦添花,可以不用牵扯主力的力量,有时候说不定还会带来一些惊喜。 当然,能够成队派战场的佣兵,不管是实力还是纪律性全都值得称道,若是数量巨大,即使是全副武装的骑士,也会危险。 尤其是现在,那些亡灵们显然远比一般的敌人更加可怕的多——他们此刻正在向着一起聚拢,手挽着手,腿勾着脚,组合成为更加巨大的外形! “邪恶的亡灵!”一个呵斥声响起,“以晨曦之名,结束你这扭曲的存在。尘归于尘,土归于土,愿光辉与你同在!” 第111章目标,是你 虽然几乎已经接近了正午,但战场暗淡的天空却浮现种悲怆的苍灰,就象从早到晚大雪纷飞的冬日般寂静。大地则是沉默的黑色,一直延仲到浓雾之中:一颗看去枯死的石楠败落地垂在要塞外的墙边,乌黑的树皮几乎也和地面那些泥土一样,随时都有可能腐烂坍塌,和地面化为一体,而事实,那种扭曲的外表,甚至会让人有些怀疑,这植物究竟是如何在这种地方生根的。 “敌人不是大队人马…否则的话,他们早就已经围拢过来了,哪怕数量只有我们的一半,他们也可以通过亡灵来进行补足。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可以轻易地给我们造成损失。” 艾莲娜站在爱德华身边,看着远处的灰雾,那种迷蒙的灰色里,似乎总有点点的影子在不断的晃动:“我可以打败大部分的亡灵,但是神术却只能勉强急救而已,完全耗尽也只能救治一两个重伤患…如果我们有牧师随行就好了。” “他们是一群幸运的,本来是希望找到几只短毛胖兔,但是却碰了一群肥羊。” 爱德华笑了笑。收回目光,稍微圣武士头盔下露出的白皙停驻:“如果我是那个猎人,我不会奢望将这些肥羊一举成擒,那超出了我的限度,只要尽量多的杀掉就可以了,而若想要杀的多,就要尽力给他们造成混乱,否则的话,即使是一群羊的蹄子和角·在冲锋时也照样可以干掉几个猎人。典型的麻杆打狼两头怕啊。” “但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肥……我是说,这些贵族骑士们的价值。否则我们就会非常被动了。” 圣武士点了点头,但随即为自己的失言而白了那个引导言语的人一眼——不过显然没有效果,因为那个罪魁祸首反而有些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b∞.。∞★b|驺缬嬲姗桉锱 “你想问什么?如果是当前状况的看法,那么我的策略和那位鲁道夫子爵一样,点燃烽火,固守待援。这个小型前哨虽然残破了一些,但要找几个点来固守几个沙漏,也并非不能坚持到援军到来。” 虽然几乎被头盔的面甲遮盖了大半·但轻嗔薄怒的表情仍旧让爱德华心中微动:“如果是其他的,好,关于早的事情,我只能说你来的很及时。拯救了我的……” “不要开玩笑了,也不要让我想起那件事情!否则的话,我就把你铐起来直到这次见习结束!”圣武士的声音寒了一寒,但随即又柔软下去,面甲也无法遮掩脸颊晕开的红:“不过你你没有带着传送法术的卷轴么?” “很抱歉,我还没法使用那种东西,带着也毫无价值。”爱德华撇了撇嘴:“就算是有·我也没有办法使用,我以为我之前告诉过你?” “请不要生气,我只是觉得,只是觉得…” “觉得我这样狡猾的家伙,总会有些保命的手段?”木颥蹈膘岫少杉囝 “是的。你从来也不会主动告诉别人任何事情,但并非狡猾,而是法师们智慧,不是吗?” “这只是换了个说法而已……狡辩可不是圣武士应该做的事情啊。 爱德华有些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不过实际·他也并不反对这样稍微缓解一下紧张的精神——视线的远端,扭动的灰雾里,只有他才能看到更多的东西——如海市蜃楼般摇曳,与这座残破的哨站保持着距离,但同时有条不紊地收紧埋伏圈。 敌人加快了速度,他们必须加快速度。 因为烽火点燃的很快。 就在爱德华转过视线的时候,滚滚的黑烟已经窜了几十尺的高度。而骑士们则已经各自得到了一张塔盾,开始依托着哨所内部的围墙组成阵势了。 不得不说,那位鲁道夫爵还是有些威严的——或者说·紧张的气氛至少可以带来显而易见的好处,至少能够让那些富二代们认识到。他们现在是身处敌阵而不是游山玩水,危险不是放在口头说说而已。除非你喜欢先一步到死神那里报到让他老人家给你一个合适的旅程。 不过爱德华并不想要参与其中。 “当身处真正需要严肃的境遇时,把自己跟那些胆小的傻瓜和弱者分离开来,明晰自己身负的使命和命运,这将赐予你足够的勇气和理智穿行在无人敢于涉足的领域。”灵晶仆慢慢地爬出兜帽的阴影,向四周探了探镜面一般的身体:“如果听从我的建议,你最好不要跟这帮倒霉的货色离得太近了,必要的时候·他们可以成为你的挡箭牌 “什么意思?” “我感觉到一些令人不快的扰动……”灵晶仆的声音沉寂下来,平稳,干涩:“现在还说不清·不过,很危险。” 爱德华 第一波进攻的主体,仍旧是亡灵。 虽然并没有那巨型的组合尸体那样恐怖·然而这些进攻者敏捷的步子却更加让人皱眉——他们弓着腰的身体呈现出一种深度腐烂的赭石色泽,挂着破破烂烂的·已经腐朽成条的织物,但是行止之间却出奇的敏捷,完全没有僵尸那种蹒跚,骑士 波的羽箭根本没有达到什么实质的杀伤目的就被闪开大而还没有等到第三波张开弓,那些亡灵便从雾气的边缘来到了哨所的外墙! 接近的距离,让那些腐烂的外表看起来更加令人作呕,但腐烂的眼眶之中,一种深幽的暗红色泽代替了瞳仁,让他们似乎可以表现出那种疯狂的嗜血的冲动。而更加特异的,是他们异常发达,呈现出一种奇特的阖张的前肢——枯黄的骸骨在那里延伸出几寸,尖锐的末端竟然带着一种金属一般的反光! “这是尸妖!他们的指甲带有剧毒,千万不可以被碰到!砍掉了头他们也能动的·要打碎他们的关节!” 圣武士发出了一个高声的提示,前冲了几步,手中的长剑却已经掠过了三个尸妖的身体,喷薄的正能量如同强酸一般烧蚀掉亡灵的身体,让他们从尚未完全腐化的喉咙里挤出一阵令人牙酸骨痛的吱吱惨叫! 后方的贵族骑士因此而发出一声欢呼,但就象是骤然被扼住了喉咙的鸭子:他们马笑不出来了——正规骑士们手中的长枪扑哧扑哧地洞穿了十几个尸妖的身体,但就在他们收枪的同时,面前一些巨大的影子从僵尸中跳跃了起来! 准确的说,是一些正在膨胀长大的影子—他们原本沾着泥土与腐烂物·与尸妖无异的外表,随着跳跃的动作膨胀起来,几乎短短的一个呼吸之间,已经远超出了常人的身高! 肌肉仿佛充气一般的膨胀,再被浓密的毛发覆盖,几乎就在呼吸之间,原本瘦弱干瘪的尸妖已经化作了庞大的野兽,超过八尺的身体向前直冲,简式骑枪的枪尖刚刚刺穿他们韧滑的皮肤,便已经被巨大的力量卡死·坚固的枣木枪杆纷纷爆裂,而持枪者连同铠甲足有三四百磅的躯体则直接被推回,甚至有几个格外不走运的家伙还被甩了半空!木颥蹈膘岫少杉囝 “兽化人!换魔法武器!” 指挥者的声音提高了一截,只是并没有丧失沉稳,但随即,他就停滞了一瞬——在他的视线中,不远处那个黑袍的同伴手中的长弓发出了一个尖利的嗡鸣,一抹影子朝他直扑过来! 叮当的一声轻响,箭矢被一把利刃挑飞了。 指挥官反射式的后退两步·看着那个从虚空中刚刚踏出的身影。被一袭黑衣包裹的身材纤细高挑,看去竟然有几分传说之中精灵的高雅,但一柄利刃却充满了尖刺,造型诡异,流转银光!他的身影同样也并不落地,就像风中的飞叶般飘浮不定,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 但这个影子只是一闪便已后退,就像是真正的光影。 爱德华眯起眼睛,注意到对方再一次消失在空气中·如同出现时一样的突然——原本的移动轨迹附近看不到他的身影,只有空间扰动那种独特的波纹在微微震颤——对方并非是隐形了,而是窜入了另外的一个空间。 “该死的!”他咒骂道。 肌腱猛地收缩,绷紧,放松,将他的身体如同投石机甩出的石弹一样在空中画了个弧形,然后凌空翻身! 一脚将一颗刚刚飞起,被抛向圣武士方向的圆球踢飞! 扑哧!冖=b。∞★b缉|缬嬲姗桉锱 圆球并没有飞出很远,它砸在地面的一瞬间就随着一个可怕的闷响爆裂了。 是的·可怕的闷响随着这声音,便是一系列的变化随之发生。 首先是,是一种奇奇怪怪的腐坏的气味儿好·这个简单的词汇实际完全不能确切的形容这种味道,准确一点的话,那是粪便·腐烂的有机物加硫化氢和浓硫酸的气味儿搅拌在一起的酸楚恶臭,再浓缩个十来倍或者就差不多了。即使远隔着几十尺的距离·那种可怕的味道依旧仿佛活物一般地向鼻腔之中冲进去,肆意的蹂躏着每一个嗅觉细胞。 这还并不是那绿色的本体,而仅仅是散发出来的味道 可想而知,被这样的一团东西当面喷中会是怎样一个噩梦之中的噩梦,哪怕承受它的是一位受到神能保护的圣武士也是一样的, “真特么恶毒。”爱德华喃喃道,落地之后他顺手伸向腰畔抽出了三棱匕首,以及一颗黑色的东西! 但就在这心神微分的时候,侧袭而来的厉风让爱德华心中大惊! 那声音是如此之近,而斗篷的幻术似乎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对方的判断,猎人反射式的扭动身体,试图躲开这个突袭,然而这突袭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也比他想象的重得多ˉ——就在猎人试图移动之前的刹那,已经后发先至,抵了他的胁下! 啪! 法师护甲闪烁成一个实体,将那金属推开少许,不过随即喀的一声崩毁成为无数的碎片!然后·脚尖占地的一瞬间,爱德华反射式地向着一旁跃了开去! 然而似乎还是晚了些——轰然的闷响之后,他只感觉胁下闷痛,退步之间,肋骨发出一个折断的脆响——对方的利刃划开了他的法袍,被锁链甲推了开来,但这不是问题,问题是在那一瞬间,对方手爆出来的力量· 了一个惊人的羊头一样的力场, 爱德华的身体在空中翻滚着,就像刚刚被他踢飞的那个球一样,半空翻滚着,撞塌了一片堡垒的外墙,重重跌落地面,再转了几个圈子才勉强地停了下来! “咳噗……” 喉咙里的腥甜让爱德华心惊!猎人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因重击停跳一阵。即使是有着锁链甲的防御,但这种铠甲天生的弱点就是就对于力量的缓冲极为差劲,因此那力量还是让他受了伤。 不,或者令他心神震动的·是对方无声无息地来到了他身边的事实——这还是他得到那种能够看穿一切幻术的视觉之后,第一次察觉不到一个对手的行踪。 而刚刚的哪一个攻击,面带有的力量,却是极其可怕的,爱德华注意到的时候,自己已经从刚刚的落脚地飞出了几百尺之外!从一堵墙壁的破洞,落在了哨所的围墙之外! “很强。” 空气闪烁着,化为一片涟漪,然后一大片暗红色的影子从中显露出来·“确实很强。居然自己向后跳来躲开攻击,以一个施法者来说,你的反应很敏锐。”他继续道,声音中带着一点嘲讽的味道:“而且很谨慎,竟然不惜穿了盔甲。哦,或者,你并不是个施法者,只是看重那件长袍的防护法术?那么就更加聪明了。” “你不去帮你的朋么?咳咳……虽然他们确实挺威猛的,不过去要对付十几个骑士还是难了一点儿” 爱德华慢慢站起身,只觉得全身骨节都在哀鸣,但盯着那一袭大红色的长袍——长长的几乎遮盖了大半面颊的兜帽,以及宽宽的袖口都与法师袍有点相似,但腰间的束带却让它更加适合于灵活行动。 红袍安静地矗立,似乎根本没有去留意,那十几个骑士与狼人们的战场。===.∞b∞.。∞★b|驺缬嬲姗桉锱 “不,那是我们的任务,给海曼城进行一些骚扰·以帮助帝**队的胜利但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就是你,我等着你走出城堡·等着离开防御,等着你的精神放松,然后·准备这一刻。” “很显然你没有成功…”爱德华站直了身,伸手压住胸侧的断骨·用力的一压,随着细微的喀嚓声,他头瞬间就沁出了一层油汗。 如果不是自我催眠的作用,扶正段磊肋骨的疼痛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但好处就在于,那会让之后的行动,不会再造成可怕的火烧一般的更多疼痛。 也可以对于对手造成一种心理的威慑。 实际,如果在加一两个治疗术的话,他的身体应该就可以恢复如初,不过爱德华并没有这样做——链甲的治疗术也是自己的底牌之一,不能够被别人完全掌控, “不,我成功了,或者说,从一开始我的想法就出了一些问题,我并没有想到你的同伴们,哼,他们主要保护的目标竟然不是你,而只是那些愚蠢的白痴。虽然不明白,这些家伙与一个神器的拥有者相比有什么珍惜之处,不过现在,你很简单的被分离出来了,所以我赢了。 “但我很好奇,你到底要找我做什么?” “呵呵别装蒜了,你很清楚我要找你干什么,不要侮辱我,也最好不要侮辱你自己,做好准备。虽然重新来到这个世界,会消耗掉太多的力量以及实物,不过你有能坚持多久你?” 爱德华眯起眼睛,嘈杂声似乎消失了,周围好像只听见金属的交鸣声,万籁俱寂,耳边回荡的只有风声。 于是他绷紧全身每根肌肉,在袖中握紧了匕首,用目光锁定对手的呼吸线与心跳线。嘴里弥漫着一股金属味,似乎是所有的水分都被蒸干了,干燥得可怕。 他应该是个施法者,不知道是神术还是奥术,但是他身那种独特的光晕,施法者专有的气味却瞒不过爱德华, 但不仅仅是如此而已…… “也不一定我的朋,也不一定。”爱德华发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声,对方的隐形对于他来分不利的,不过,那也并不表示,我们的主人公就对于他们有丝毫的畏惧 比方说,这个名为抹除意识的异能。 这东西有些像是隐形法术,只是与透过扭曲法则改变光前进的路线,来达到欺骗视觉的目的可以被听到、闻到的隐形不同,它是心理的隐形——一切都在发生,只是对于被显能者来说,显能者的所有动作都被人为地忽略了——它并不掩盖声音、气味或是一切视觉以外的因素,但是被这个影响的那个倒霉蛋的感知里,却完全不会有显能者的存在,甚至是跟他关联的某些物体。即使一扇门因此而打开关闭,或者某些物品在空中不自然的飞舞。 当然,缺点也是很明显,一般的隐形法术只要施展在自身,一般人都会忽视施法者的存在,但这个却只能影响一个目标,纟 第112章‘秘宝’的用途 当然,爱德华并没有马消失在对手眼前。 脑海中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必须冒险一点儿的程度,更何况,现在即使是马隐匿身形,也不见得就能够掌握主动权。 “先得称赞一句,漂亮的突袭。” 这个时候直接去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攻击我?’之类的问题,肯定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只会让对方明了你的无知,并且对此产生警惕,以及‘你就这样无知的死去’之类的想法。 至于说认错人?男人之间,只有幸会没有误会,又不是无聊的漫画剧情,无缘无故的认错对手的存在根本不可能那么多,更何况,被以必杀的方式对待,这样的情况,本就不是一句误会,可以解释清楚的。 “虽然神器的力量可以防御大部分的侦测,甚至是神能的侦测,但是也并非完全无法探知……就像行走于地面的狐狸,即使消失,脚印也终会留下痕迹,只是大部分人会忽略其形态,只有少数人能够注意而已,更何况,你还是那个引发了神器反应,解开了封印的存在。” 红袍人冷笑道,却并不移动,似乎对于场面有着百分之百掌控的把握。 好,第一件事确定。 “知道的很多啊……没想到,你居然能够了解的如此详细,但你怎么知道,你的行动不是自投罗网?”爱德华呵呵地笑着,从袖口中探出匕首,坐实对方的猜测,但也将之引入歧途。“因此,你才舍近求远?真是执着。但那可不会成为你能够战胜我的理由……” “收起你的虚张声势,找到你的代价虽然不小,但终归是值得的……毕竟,能够得到它的认可并将之拿起来的人,并不会那么轻易出现,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开启面附着的记忆。” 看来,自己并不是唯一?这是新的情报呢。可是言辞之间,恐怕也就只能探听到这个程度了。 “那么……你倒是真的很幸运,可惜,这种幸运能维持多久呢?”爱德华不同声色的反问,微微垂下了头,掩盖住眼中显能的灵光,同时将能够调用的力量集中到‘探查思想’这个之中。 还算幸运,身后骑士们与狼人的战斗正进入白热化之中,那些野兽们行动快捷,但面对十几个配合良好的骑士手中的剑,也只能狂吼连连——正好掩盖住显能时细微的嗡鸣。 思维表层的意识通常变动极快,稍纵即逝,但当被探查的目标精神集中其的时候,自然就会引发一些相关信息的移动。 ‘真知闪现’‘环法仪式’‘感知位置’‘巫婆’‘情报处’…… 一系列的感知流过脑海,但持续的极为短暂——几乎只是眨眼之间的几个词汇闪动,然后就归于虚无,对手猛地 抬起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问题 心灵坚韧。 “不只是你……这个混蛋也同样在拖延时间。” 灵晶仆并非用眼睛来看这世界,因此,它的感官也要远超出常人的范围:“刚才那个家伙正在锁定你的位置,准备给你来一个突袭,不过你注意,他是个的使用者,恐怕是个武士,这种空间中突然出现的把戏,是他们最为喜欢的。” 爱德华表面不动声色地弯下身体,但心中却未免又沉下了一点,对方之中若有的使用者,那么他们想必对这种力量并非一无所知,应对的方式也会变得更多样。 但更加麻烦的,是对方背后的势力。 环法仪式是一种能够多个法师力量,施展出更强法术的能力,但有个要求就是多个施法者的能力不能相差太大,而且使用的法术越高级,相应的消耗也就越惊人,一般来说,只会应用于国家等级的法师团体才会去涉足这个领域。 而感知位置——这个魔法算是有名的东西,如果爱德华的记忆没有出现失误,它可是个高达八环的预言法术。 要知道虽然接触魔网的深浅,对于衡量法师的实力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但法术里的抄录法术也同样重要,尤其是那些接触到了**环魔网的法术,几乎都被各个**师塔垄断在藏库之中,难以流通,更别说轻易示人,即使是图米尼斯这样的魔法大国,法术学院之中的魔法,也并不是毫无代价的地抄录。 脑中翻阅着记忆,他的身体也在微微的移动,灵晶仆就是他的第二只眼睛,指挥他不断的破坏后方突袭者定好的角度。 这种有意无意的胶着持续了几秒,然后红袍中的对手便终于忍耐不住,开始用攻势为自己制造机会。 轻微的焦糊气味随风散开,肉眼可见的火苗从对手身腾起,在他的身周环绕成灼热的狂风,好像是他身的那件斗篷因此而活了过来,随着布匹的抖动,幻化成四个火头,向着中心猛地绞缠围拢, “我x”爱德华不由得发出一个怪叫,虽然对于魔法有着相当的了解,但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如臂使指的火焰效果——如果是什么魔法触手倒还算是正常,但是元素系魔法向来追求爆发力而忽略操控性,仅有的一些不也就是极效延迟之类的么? 当然,没有什么时间给他感叹以及思考其中的奥秘,那恐怖的火焰已经在封锁了大半的空间了。 而在另一边,灰色的人影已经滑过空间…… 那个刺客型的敌人已经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爱德华身后,行动之间,似乎根本无需迈动步伐,而是鬼魅一般的凭空漂移,细长的身体被包裹在一件蓝灰色的短袍之中,在灰雾里若隐若现 ,唯有手中长剑匕首两柄利刃一左一右,光泽闪烁,竟然是瘆人的碧绿 猛毒。 爱德华若是前进,左移,便会被火焰的触手缠绕,向右就是长剑的斩击,后退则要面对匕首,爆发的火焰,匕首,长剑……武器与魔法,点与面的完美组合,除非能够划破虚空,否则,其中的敌人似乎在劫难逃? 可惜,配合无间,并不表示他们共享着一个大脑。 “你往右边” 爱德华吐气开声。 声音被分解,重铸,发出的一瞬间已经被变化了内容。 语气与音调有七八分相象,在这个时候便已经足够了原本无间的配合出现了一个些微的破绽,不多,只是一秒的犹豫。 肌腱的效果全开之中,爱德华猛然侧翻,险之又险的从两道火舌之间穿过,同时在离地之前,踏出一片隐约可见的波纹,卷向对方的小腿。 这个反击让红袍人踉跄了一下,火焰没能及时追击,但对于那刺客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他漂浮在空中的身体灵巧地令人难以置信,长剑在空中就已经拦住了爱德华的身体,不过却只是在铁手套摩擦出一个刺耳的嘎吱声 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可怕的疼痛已经脑海中迸发,让他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个尖锐的惨叫,好,看来应该是用她来称呼,但爱德华却绝不会因此犹豫,借助这柄剑的力量他在空中转身,一个横踢便已经击中了对手的后脑让她直接翻滚着撞了地面 太浅了 空中仅凭扭腰的力量发出的踢腿,即使是有自我催眠,与肌腱的帮助,威力也毕竟有限——若是地面,爱德华有信心一脚便折断对方的脖颈,但现在却只能看着女子在地翻滚了一下,重新撑起身体。 不过,被一记侧踢击中延髓,任谁也不可能若无其事,对于大脑的震荡,足以破坏身体微妙的平衡感。 “是心灵异能这家伙也……” “只有如此可怜的实力,还想如此挣扎,我真是佩服你的毅力。”红袍人阻止了同伴的言辞,寒声开口:“真可惜,比我想象中的要差得远……” 火焰在他的身体腾起,更盛,原本四条的火光,也分出了更多的触须,将他的周围掩映在一片暗红,逐渐发黑的光里面,高热的空气流动,然而那火光却又仿佛幻影,在其中的人,完全不会产生一丝的扰动。 “是吗?其实也差不多,据我所知,在战斗中不精尽全力可是个糟糕的习惯……小心,不要让我逃走了,否则的话,你们有信心可以深入图米尼斯去找到我吗?不,只要我离开了,你就未必能够再次找到我?” 不动声色的在腰际一抹,将匕首还鞘,将魔法飞弹杖抽在手中,长长的 袍袖将之遮掩起来,看去跟匕首相差不多。而左手则慢慢伸到后腰,从那里摘下了金属的造物,弹开了壳。但爱德华也没有忘记用冷笑来挑衅对对方的这种操控能力并非普通的魔法,那么便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如果不是自动攻击,那么就得施法者全神贯注。 激怒他,便有可能造成破绽。 身后的变化,被灵晶仆传送进头脑之中,而圣武士的身影,则是其中的中心,只不过对方那五头狼人,显然得到了某种命令,正在全力以赴的缠住这名大敌,他们身贲张的筋肉带来恐怖的力量,即使赤手空拳,也敢与剑刃对撞,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在几个呼吸之间就能够止血,而尽管被光焰缠绕的艾莲娜同样力量非凡,可对方就那样毫无花俏的选择与她的长剑正面交锋,借助体重和体型的优势,将她缠斗在原地,不得寸进 “你们在干什么?磨磨蹭蹭的?” 然后,一股冷冰冰的气息却从后面攫住心灵术士的心灵——那感觉就像是被一道毫无感情的目光从后面盯住,让人背后一下就沁出了冷汗。 空间之中的扰动带来了灰色的影子,偻佝,灰暗,带着腐朽的气息,与僵尸相差不多。但是一柄长长的木杖,却带给了他远比僵尸危险的气息。 “埃尔方斯,你们的任务,不是尽可能的杀掉那些图米尼斯人吗?” 这张脸的皮肤已经完全干瘪了下去。只剩下一层带着稀稀落落的灰白色毛发地,纸一样苍白地皮肤附着在面颅骨。你甚至可以透过皮肤清晰的分辨出颧骨地每一个钙化的棱角以及细微地纹路。而随着语声。打开地下颌骨在这张脸瞬间聚集起了无数细密地皱褶。 但不可思议的是,他似乎仍然是个活着的人。 能够使用任意门,自然代表着触摸四环魔法的能力,但眼前这个亡灵法师,却显然并非是那么简单, 低阶施法者对高阶,通常也并不意味着没有取胜的机会,法术之间的生克,战术的选择,不同的辅助能力,以及能够使用的装备,都可以影响最终的战果。但是正常来说,高阶法术和低阶法术威力的巨大差距,足可以抵消以种种的变数,如果施法能力差了两环以,那么胜率就变得非常渺茫,当然,有些极端的情况并不在这考虑之中,比方说高阶法师刚好经过一场恶战,或者是个纯粹毫无战斗经验的理论派。 或者对方的法术位已经消耗的很多,但一个使用亡灵法术的敌人,必定是一个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的货色。 红袍中的人影一言不发,只是火光骤然变动,变得更加晦暗,纷飞的火苗在空气中扭动,竟然化成了一片如同符文的光泽 于是周围的空间震 荡起来,无数细小的声音交织成为喧嚣,那火焰竟然成为了一座沟通两个界面的门扉,数个矮小的影子嘶嘶地尖叫着,从门里一跃而出 它们虽然矮小,可是却显然和孱弱这个词汇无缘,相反,与人相似的半身出奇的健硕,手中一些惨白和血污的骨棒, 一只魔鬼成功了接住了它,随即就受到另外两只的夹击。另一颗没能被笨手笨脚的影怪们接住,朝河里滚去。两个魔鬼全速俯冲下来,不约而同地抓住了宝石的同时头碰头可笑地撞在了一起,一路跌进了水中。过一会他们浮了来,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拍打着水花,手里还攥着宝石不放。他们盯着它那紫色的光芒,呼吸沉重,好象从来没见过财宝一样,眼睛里满是那种鸦雀对闪亮的小玩意的贪婪。突然这两只影怪开始互相撕咬扭打起来,把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不过显然作为现实中的格斗技能习练者。圣武士地反应更加迅速。几乎就在火焰消失地刹那,十字斩剑的圣焰已经炼成了一片耀眼的光晕,朝着这个家伙攒刺了过去 或许是这个反击太过出人意料,或者是这个倒霉地萨满智力等级并不高。总之当圣武士地长剑已经到了他地面前时。这个兼职亡灵才猛地向一边扑倒,可惜这个动作已经无法起到任何作用了圣焰在他胸口带出了一道几乎将他切成两半的伤口。紧接着那没有任何血液涌出的干瘪皮肉就在一股令人厌恶地糊味中向两边延烧开来,这倒霉地家伙发出了一阵仿佛遇歹徒的无助少女一般地嚎叫。但是却无法阻止那代表着正向能量地光芒持续破坏他地身体,几乎只是在转瞬之间。就已经将那恐怖的伤口扩大了一倍以未完待续 第113章我不会成为你 我把昨天的最后一段,稍微改了改,加了几行字。否则不够紧张…… 一切似乎还在视线之中,甚至包括,原本不在视线之中的一切…… 前冲而来的,红袍的人体;拉出了一片绿光的,长剑与匕首;左手的疼痛,还有身周爆发的空气,燃烧的火——都在黑暗之中沉寂,化作诡异的静谧。 静谧就是黑暗。即使那一片银色的光正在眼前,在头顶,在身周流动,仍然不能驱散一星半点。 而与银光相对的,是红。 好像就在一个眨眼,一切的一切都被红色铺盖,包裹;火焰般跳跃的,花瓣型轻薄亮丽的,血液样粘稠的,岩浆似的沉重的,深的,浅的……红色勾勒出无数的影像,就像是被滤掉了所有颜色的单一影子。 红色向外延展,构成了人影。 儿童,青年,少女,妇人,大汉,老者,人类、精灵,矮人、兽人甚至是恶兽,恶魔,魔鬼,天使,灵吸怪,说得出名字的,说不出名字的……无数的影像,从那红色之中被深浅不一的勾勒出来,他们在周遭的空间之中动作,组成热闹的景象。 红色向外延展,构成了建筑。 纤细精巧的科罗拉建筑,尖锐高耸的格尔特建筑,厚重古老的罗曼风建筑,更加古早的毫无风格的建筑,原野、洞窟、城堡、要塞、壁垒、神殿,天国,甚至是机械构造的高楼。狭窄的,宽宏的,古朴的,高耸的,老旧的,坍塌的,组成街巷,城市,没有墙壁,没有穷极,无限延展的场景。 一切就这样不住地产生,发展,铺盖,直到前方视线的尽头。 扬首观望时,视线没有丝毫阻滞,能够看到那些人形,建筑,在不住的产生,被红色勾勒出来,绘制出来,成为立体的影像,而在更前方的地方,是比黑更黑的存在,混沌的存在。 然而一切都在不住地崩塌,毁灭,消亡,在身后视线的尽头。 回首观望时,视线没有丝毫阻滞的,能够看到那些人形,建筑,在不住的崩解,人体,景色,化作红与黑的线条,在粉碎,在消亡,完全不受到距离的影响,人影张大了嘴巴,在呼叫在哭喊,他们挥舞着四肢,在攀爬在奔忙……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他们最终只能消失,化作粉碎的尘埃,最终被吞噬进无比的虚空黑暗,比黑更黑的存在,混沌的当中。 一切都是沉寂的,默然的,只是光与影的变化,行动的脚步,人群的交流,世界的崩毁,都莫不如是。 声音只是在单独的回响。 “找到它,你将获得一切……你想要的,你需要的,你渴望的……” 这是神秘的声音,变化着高低不同的音律,叙述者似曾相识,却又完全不同的东西。 “渴望得到什么?渴望得到什么力量吗?” “简单,或者正确的抉择…… “你找到了吗?” “为何要得到力量?力量意味着一切,余者皆为荒谬……” “期望拥有一切,是为贪婪。” “找到它,而你即将做到了。 “贪婪吗?” “拥有力量并非贪婪,所谓的贪婪,是对自己力量的不当估计,是奢求,但拥有力量的人总是背负更多的东西,同样他们理应得到更多。” “即使用这种力量去伤害别人?没有不伤害任何东西的力量。没有错也没有对,正与反,表与里,对与错,不过都是一体的两面。” “找到它了,你即将拥有一切了。” …… 那是个熟悉的细微声音,那是些似曾相识的疑问与回答……爱德华若有所悟的将视线抬起,向,定格在银光之。 那里不同于这里。 那里有一座王座。孤独地悬浮在一切的顶端。王座有一袭红袍,孤傲地端坐,而红袍之中,有一个存在,孤高地俯瞰着,这一切的发生。 那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吗?或者是,但却又不像因为在这黑色红色与银色组成的诡异世界,只有他的存在是正常的,是完整的和多彩的。 王座同样是黑色,但并不等同于那种无止境的深邃黑暗,它是闪烁的,是光洁的,像是大理石一样,反映着些微的杂光,通透,明亮。 长袍同样是红色,但并不等同于那些勾勒出镜像的单调,它是明暗的,是柔和的,如同最等的天鹅绒,遍布着褶皱的光影,温润,细绒。 而这长袍之中包裹着的,同样是人体的形状。 不,只是骸骨。 惨白的,干燥而光滑的,细致的骨骸从袍袖之中伸出,搭在王座的扶手,惨白的,干燥而光滑的骷髅,在兜帽的阴影之中。而一抹光泽,则从空洞的眼眶之中亮起,摇动着,闪烁着,从蓝色,到橙色,不断的变动着,细微,但深邃,给他增添了一种奇特的,有韵律的生气。 或者,可以称之为表情? “你来了。欢迎你的到来,欢迎你的归来。”一个声音回响起来。有别于其他的声音的响亮,但又生涩,带着一种诡异的,古代一般的成分。 “你是谁?” 于是一切的嘈杂也戛然而止,以此为因,另一个声音也随即响起。 “你才是谁?一个巫妖?你想干什么?不,这里是什么地方?时间被停滞了?这是神器之间的反应?这是我的声音?放我离开该死的,停下来……” 连串的询问,没有声调,没有平仄,没有停顿。直接的,毫无阻滞的,连续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不应该如此直接的,但现在却在不停止的回 响起来, 那不是一般的话语,而的思维。 于是,声音停了——对于一个意识到问题存在的心灵术士来说,封闭自己的思维波动,是基础的事情。 “很好……相当好,非常的好。比我想象的要好。” 骷髅微微的张开了颌骨,他的声音平稳,和蔼,如人类一般,只是似乎能够听到摩擦的嗒嗒轻响:“我是谁?我是一个巫妖吗?我是导致了这一切发生的存在吗?我想要什么?一切的原因以及你要离开的愿望。想必,你现在有着许多许多的疑问。”他缓慢地开口,同时摇头:“不过,那不重要,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没有弄清应该问的问题……” “关键是,你是谁。”他说。 “我是爱德华?文森特。” “那只是你的一个身份而已,你是这个人,但这个人并不是你,并不是完整的你,并不是你的灵魂的样子,只是一个代号,一个表象,不是吗?” “……” “沉默与否定毫无价值,你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你也知道我是谁,是的,你知道,你只是还没有完全回忆起而已。”骷髅微微的摇动着眼眶中的金色火焰,似乎代表着一种情绪——倾向于愉快,他改变了原本端坐的姿态,用一支骸骨的手掌,支撑起微侧的头:“但这也并不奇怪,毕竟那记忆与你的关联并不深刻,想要回想起什么很难。但不必担心,我们有很多的时间,近乎无限的时间。” “……” “好,就如你所愿,来说说我。我是一个人,或者说,我曾经是一个人类,一个商人,但也是一个混血,在我的祖先里,有一个愚蠢的女人yin了,于是,我的血液里,带着一些被诅咒的成分,同时,我也拥有着,并且最终觉醒了远超常人的力量。于是我成为了一个施法者,一个术士。”骷髅发出一串清脆的摩擦声,继续道:“……我学习了很久,发挥自己血脉之中的力量,淋漓尽致……最后,我拥有了力量,我获得了称号,我是术士们的王者……” 叙述很长,但又很短,似乎仅仅是眨眼,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便已经进入了尾声,当那声音落下,爱德华不由得皱眉,发现自己,似乎沉溺其中,但却似乎又一无所得——这是个恢弘的故事,但那故事中的‘我’又是个什么?太过久远和古老,似是而非,根本无法与他记忆中,任何只言片语互相重合。“传奇的经历,然而,这对我来说……” “毫无意义?不,这很重要的,这记忆很重要,因为这也是你的故事,终将是你的经历。”巫妖忽然大笑,声音洪亮,而周围那红色的景色,也在这笑声之中摇动起来,如水波一样晃动,所有的人影在这个时候 抬起头,仰望着他的存在,跪倒,膜拜。“是的,你就是我,因此,你会承袭这记忆。奥术师们的记忆,十二位大施法者的记忆,硕果仅存的太古巫妖的记忆,我的记忆。而最终,会成为你的记忆。” “承袭你的记忆?” “是的。当你成为了我,你才是你。你会得到力量,魔法的力量,法则的力量,统治这个位面的力量,甚至是,统治整个多元宇宙的力量。你一直期望得到的力量,你应该得到的力量。你会永远的存在,超越了死亡,当一切都结束,甚至多元宇宙都毁灭的时刻,你也能够存在着,重铸所有的一切。” “我不要。” “你说什么?”空间震动了一下,一切都随着那红袍的挺直而变动,就像是一场地震,波及了空间内一切的震荡。 “我拒绝。”爱德华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只是仰望着那悬浮在半空中的王座,事实,他应该是矗立在其脚下,但是却可以清晰地在心中构筑出其外形——每一个角度,每一个细节,面前,背后,左右,甚至是最为细微的袖口,兜帽的阴暗处,甚至是眼眶之中,颚骨内部的空洞,每一个转折都一清二楚,仿如捧在手中。 但那是虚假的。 是谎言。 是欺骗。 “你不是他,也不是别的什么……你就是你。这个世界,只有你,才是你。” 一个声音如此说,没有音波,不成律调,但它是从心灵的最深处迸发,回响,最终嘹亮起来。“是的,我不是你,也不是他或者别的什么……我就是我,我不可能成为谁,不会成为别的什么,也不应该,更不可能成为什么。我的记忆,我的心,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的,我不会将之付出。不管是谁,是什么。” 爱德华继续道,这声音平静,坚定,不带有一丝的波澜。 你在用虚假的谎言欺骗我,想要剥夺我的一切,获得?谎言那样的获得只会丧失,丧失这被称为‘我’的存在成为那记忆洪流之中,微不足道的一片,没有什么永生,没有什么不朽,位面会归亡,物质会消亡,甚至这个多元宇宙,也并非永久存在,追求永存?从一开始,就是最大的谎言。因为,那等同于死亡。”爱德华在冷笑,说出的,却似乎并非他思考的产物,而只是一种自然地宣告。 没有什么不能死亡的,哪怕,是死亡本身。 “……你竟然会拒绝?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的灵魂是否是受到了创伤?你疯了吗?” “我很清楚。” “不,你不清楚,这也不可能,你不能拒绝,也不应该……你就是我,你不能拒绝,也不应该……这不可能除非,你不是……难道你不是?”声音尖锐起来,单纯的重复 ,而随着这声音,空间在震动,所有的阴影都在崩解,化作无数的尘埃,从外围,向内延伸。唯有那银色的光辉,越发明亮,通透,最终灼目。 黑暗崩塌了。 …… 疼痛。 电流在脑海中疯狂的翻涌,从每一根神经之中反刍,在骨骼的外端,在皮肤凝聚,凝聚成为火热的刺激,是为疼痛。 目光之中的一切在流动,化作不同于记忆的情景,占据着主体的红色,正在不断的消亡,退散,于是乎,世界在归还,归还成为浓雾,黑泥,火焰,呼号声与尖叫声,疼痛和冰冷的世界——真实的世界。 但与原本不同。 红色正在远离,因为包裹其中的人正用一个可怕的动作向后倒退,不,飞出去,狼狈的撞地面。 但疼痛却仍旧是货真价实的,爱德华的视线转动,注意到那横亘于自己颈下的利刃,寒冷的触感,就从脖颈传来。 然后是声音,充斥在耳边,是原本熟悉的声音,但却似乎又极端陌生——因为那是熟悉的声音,应该是清澈的,优美的声音——正在用一个不熟悉的高声,叫嚷,怒吼,或者说,接近于嘶吼…… “……现在,放开他……否则的话,我会杀死你的同伴” “一个圣武士竟然拿会用人的生命来威胁别人?”冷笑的声音从脑后传来,平静,但女子的尖细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压抑颤抖,显然并不像是言语里那样的毫不在乎。“我如果不放,你就真的敢动手吗?何况,你以为你如果动手,他会有机会活着吗?” “放开他,放开我的同伴否则,否则我真的会杀死他我以晨曦之神的名义起誓我绝对会那样做的” 那是艾莲娜的声音。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注意到圣武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不远的地方,或者是抓住了那红袍人倒地的时机,她一只脚已经踏了那红袍的背,手中的长剑向下,直指兜帽中的哽嗓。 然而这个威胁,并没有起到作用。 不仅仅是因为,圣武士的律条——尽管手中长剑的剑刃同样已经架了人质的脖颈,但双方之间,却有着决定性的差距。 咫尺之外,那名亡灵法师的样子极为凄惨,身的服装已经消散了一半,而露出的干瘪身体,遍布着恐怖的伤口,没有多少血液的皮肤已经遍布着焦黑,却又向外翻开,如同一张张因为饥饿而张开的嘴。苍白的内部组织,还镶嵌着大量的金属碎片。 但是他还活着。 近距离爆开的破片手雷,虽然因为装药的关系而威力不足,却也足够撕裂一个常人的躯体,但这名亡灵的施法者,似乎已经改造了自己,因此,他还能够舞动双手,聚集起足够危险的,魔力的振幅 “你不会做的,愚蠢的家伙,你付不起那代价。” “你尽可以试试看” “好,我数三个数,我们一齐放下武器。一……” 那是一个信号……亡灵法师的咒文已经接近尾声…… 必须要快。 喀 轻微的摩擦声让心灵武士的武器微微一顿,而还没有等到她做出反应,亡灵法师已经发出了一个惨嚎,凌乱的能量,在身周轰然爆炸 可那银色的光晕,并不只有在心灵术士的身体爆开。 心灵武士的转位者,他们是飘忽不定的心灵杀手,把全部精神力都贯注在空间和位移的知识,可以随心所欲到达任何地点,像风暴一样在危险中自由穿梭。 因此,握在钢铁手套之中的剑刃,在下一刻就消失在空间之中,当它再度出现,已经是在空中,让人无法防御的角度,诡异地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凌空落下。 剑落,血溅。 爱德华的眼神,骤然紧缩。未完待续。 第114章杀破狼 “危险” 惊叫声之中,一股力量加诸于肩头,自己的身体被推开了几呎,然而这样做的代价,就是圣武士的肩背,完全暴露在了那夺目的寒光之前那细长的锋刃之,的光泽闪烁,魔法加持的铠甲,竟然也不堪一击 爱德华的眼神抽紧。 他看着迸发的光辉如烟花一般四散,但被切开的,实际是一层细微的维度,虽然圣武士的铠甲附魔不凡,却也无法抵挡这种另一层面的破坏手段,他看着那金属崩裂,附魔消散,然后,便是其下的皮肤……嫣红的血液,向外喷涌,像是刚刚的幻境一般占据了空间,在皮肤勾画出温暖的颜色。 阴冷的力量如影随形,抹去铠甲最后的闪光,灰色的雾气构筑出咧嘴大笑的骷髅,向所有人宣称着这邪恶的力量,死亡的力量。 于是那个轻灵的躯体随着那伤害向前笨拙地扑倒,落进心灵术士的怀抱之中。铁锈的气味满溢在鼻端,那尽在咫尺的碧蓝瞳孔,正在慢慢地失却神采,让爱德华的感觉心脏被抽紧,头脑中,只剩下了空白一片。 血液向着身体中冲击,火焰一般灼热,却又似乎刺骨的冰寒。 习惯了血腥?习惯了伤痕,习惯了死亡? 不,实际,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淡漠,因为习惯而淡漠,但若不能淡漠,便也无从习惯哪怕是一点血迹,更遑论……在死亡面前坦然。 血液的气味如此的腥咸,女子的身体,却又透出一丝清淡的馨香,混合的古怪感知,让思维中断了一瞬,眼神望着眼前的一切,却似乎一无所知,即使转位者收剑,抓住红袍人,再转身跃进一片虚空门扉的动作,并不是那么迅捷无论,抓不住分毫。 “白痴,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给她一记痛苦回忆?吓傻了?还有,你不是有治疗神术吗?呆着干嘛?你想就这样让她死在你面前?” 灵晶仆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干涩,平静,一如他的创造者。 让猎人震动了一下。 就像原本游离的灵魂,似乎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四位之间。目光转动,他发现自己正在死死地按压圣武士的伤口,但对于那从颈到背,几乎是双手都无法遮掩的伤势。这个动作,只是让更多的血液喷涌而已。而涔涔的鲜血,实际已经渲染了大片。 啊,是啊,我在干什么? 正能量从治疗魔杖之中翻涌倾泻,活化细胞,将伤口封闭,构造,在一瞬间就修复得完好如初。 这是个并不轻松地工作,尽管封存着神术的魔杖只是个储法的货色——要治疗那长达两尺,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几乎意味着榨干这魔杖中封存的能量。纯粹使用精神力催动法阵,调用完全不同的能量源头,即使是一 个货真价实的正式法师也不见得能够轻易做到,更何况而一切又必须要极为迅捷,因为血液的损耗,同样会成为一种致命的损伤。 谢天谢地,一切顺利。 扔下原本及其昂贵。现在已经和小木棍一样毫无用处地魔杖,爱德华用最温和的动作,将怀中的身体拥住,感受着那微弱,但已经平稳的呼吸,他叹息了一声,抬头四顾。 红袍人和他的心灵武士同伴早已化作了视线远端的暗影一点……免去了繁杂的手势,冗长的咒语,因此任意门也就变成了最有效的逃命法术、更遑论使用它的,是一个转位者,对于空间极度了解,随时可以滑行在半空的怪物。 但一切并不会就此结束。对,一切都还没完,远远没完。 首先,是那个正在仓皇后退的亡灵,他的身影正消失在一片流动的光影之中,丧失了所有攻击的手段,又被同伴在第一时间抛弃,他只能寄望于刚刚那个红袍人用过的,‘似乎有用的’招数—— 只可惜对于爱德华来说,这种毫无意义的举动,只会让他心中的火焰,燃烧的更烈一点。 他跨步向前,握住圣武士的长剑。 在已经重伤的亡灵察觉之前,这利器已经在他胸口带出了一道几乎将他切成两半的伤口。紧接着那没有任何血液涌出的干瘪皮肉就在一股令人厌恶地糊味中向两边延烧开来,这倒霉地家伙发出了一阵仿佛遇歹徒的无助少女一般地嚎叫。但是却无法阻止那代表着正向能量地光芒持续破坏他地身体,将他燃烧得如光辉灿烂的火炬——几乎只是在转瞬之间。 但这也不是结束。 心中的情感,似乎仍旧难以名状。 那火焰是愤怒,是惊讶于自己竟然被敌人钻了空子的恼羞成怒?还是憎恨于对方下手的狠毒?不,那太幼稚了,在战场,本就是你死我活,毫无余地的,这并不值得投注感情——或者更多的,是对于保护者的一种愧疚,以及自己无力的无奈?是因为那拒绝之后,萌生的些许悔意?是让无辜而又重视的人,因此而重伤的不甘? 但不管是什么,猎人的心中实际已经没有兴趣去追究,奇怪的感觉就这样在脑海之中燃烧,转过血管,充斥肌肉,让精神无比的亢奋,无法平复。 那么,要如何做? 视线的远端,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亡灵的数量,随着缔造者的崩溃而无法增补,而狼人的力量或者强大,却也无法突破骑士们收缩起来,严密的防线。只不过野兽在变身后已经失去了瞻前顾后的智力,只会遵从于本能的战意,不断向前。 正好,就这样杀死他们,撕裂他们,砸碎他们,让他们也体验一下失去的痛苦,死亡的恐怖。以及我 的愤怒……这或许会让我的心,平静一线。 一个声音,似乎这样宣告。 …… 乌嗷 狼人探出了巨大的手爪,速度之快,让空气也发出嘶地轻响,爪尖挤压着空气中的水分,竟然拉出五道淡淡的尾雾 鲁道夫举起塔盾,阻拦下这一击,骨质和铁皮橡木撞击出的轰然巨响,让骑士一连退出了十几呎远但借助这个拦截造成的空隙,三柄利刃已经凌空而至,分别在那攻击者的胸腹之间划出三道伤口 目光扫过那铁皮,五道内凹的坑洞,即使是千人长也不由得眉头紧皱,而刚刚被劈砍刺戳的伤口,在怪物身体微微蠕动,几乎眨眼之间便已经止住了流血,狼人只是满不在乎地后退几步,发出一个嘲讽一般的低吼。 真是麻烦…… 鲁道夫咬了咬牙,注意到身周几个下属都已经气喘如牛……面前这些怪物的攻击虽然刚猛,但也不足为奇,只是近乎无穷的体力和超常的恢复能力,便足以让他们在持久战中占尽优势。更何况,自己这边还要时刻注意,那些脆弱的花瓶骑士的安危,而更糟糕的是,这一点也已经被狼人们发现。 “把它交给我。” 一个声音忽然穿过了战场的嘈杂。 声音平静,温和,但是却带着不可违逆的成分,鲁道夫转过视线,便注意到那个缓缓走来,横抱着一个人的黑袍人影——似乎毫无忌惮地,准备穿过狼人,和自己的三个部下之间 “吓疯了么?你……” 鲁道夫不由得发出了一个咒骂,但言辞不过刚刚吐出,已经被钉在了唇角边。 传说之中,克鲁罗德野蛮人的狂化,就是源自于他们久远之前混入的兽化人血脉,这种强大的变身,在让宿主拥有了强大力量的同时,也会抹去他们的负面情绪,让痛觉迟钝,对于恐惧的感知也麻木。 但真正的威胁,却并不是麻木能够对抗的。 恐怖的力量形成于精神之中,骨断筋折,开膛破腹……无数可怕的思想被从遗忘的记忆角落中抽取,擦拭一新后再潮水一般疯狂灌入,神经之中爆炸的电荷,冲撞着狼人脑海中最为脆弱的部分,让这头畜生一头扑倒,而在倒地之前,他发出的一个吼叫的惊天动地,其中的凄厉,几乎让他的同类也全身战栗,停驻脚步。 嚎叫声戛然而止,于是战场一时之间陷入了一个小小的沉寂。 所有的生物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来,就好像是出于一种危险临头的本能,每个人都下意识地转过视线,盯住交汇处,那个黑色的人影。 而他只是旁若无人地,将抱着的人轻轻放下,向几个骑士低声命令:“照顾好她,”于是与狼人对持的三名骑士,似乎身不由己的顿了顿,然后后 退,看着那个矮小的黑色影子,踏过他们眼前。 这是一段短暂而虚幻的和平—— 而打破它的,是一声闷雷也似的轰鸣。 随着猎人的身体向后滑开一尺,数百颗钢珠在空中并成一片乌黑的网络,扑向第二头狼人,兽人庞大的躯体根本无能闪避,于是带着可怕力量的金属扯开皮穿肌体,甚至撞断,撞碎坚如精钢的骨骼,在所到之处掀起一块血肉的暴风,当浓重刺鼻的的硝烟散去,狼人的身体几乎已经不成摸样,胸腹之间的肌肉被轰击成为了一片粘稠,骨骼参差,血浆四溅,隐隐地透出后面的烟雾。 兽化人拥有着优秀的恢复能力,但面对这样的武器,他们的恢复力,根本就等同于无。 “第三只。” 心灵术士发出一个低低的呢喃——并非是计算的错误,第三只巨狼已经摇晃着轰然倒毙,‘体验剧痛’无声无息的摧垮了他的神经。 但这并非全无代价,全力的调用的反冲,也同样会给心灵术士造成伤害,爱德华皱起眉头,感觉头皮如细小针刺一般的痛苦。 不过这时候,不能留给对手丝毫喘息的余地。 残余的两只狼人俯下身体,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而些许的停顿之后,其中的一只,已经缓步趋前 这是所有狼人之中最为高壮的一条,身高超过八尺的野兽,身躯肌肉坟起。透着爆炸一般的力量,身纵横着六七处正源源不断的向外淌出血痕的伤口,将黑色的兽毛粘在了一起。可是他却似乎感觉全无碧绿的瞳孔盯着刚刚靠近的矮小人类,他俯下身体,弓起腰背,浓稠的唾液从参差出口腔的獠牙释溢,在空气中带起刺鼻的气息、喉咙深处颤抖着,变成一阵恐怖的呼噜。 但心灵术士却只是仰起头,扔掉手中的铁盒,推掉头顶的兜帽,脸庞在淡薄的光线下透露出一种奇异的苍白,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起,眼瞳之中,那一抹亮色,金属一般冷硬。 狼人发出了一个凄厉的吼叫,野性的本能,好像在驱使他后退,但兽化的狂暴,却做出了相反的决定。 没有等到他做出判断,一只拳头,已经从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击中了他的鼻头,钢铁铸成护环,咔地一声便将其中的软骨撞断 狼人的鼻端,与野兽一样遍布着神经,这突然地打击,让它痛苦的尖嚎一声,剧痛和酸涩冲击着眼窝,于是他不由自主的昂头闭眼 但对方要的就是他这神经反射的空隙之处。 些许的停顿已经决定了大局,心灵术士起跳,一把将他的后脑压住 一瞬间,爱德华的大脑似乎是被一双巨大的手掌抓握,挤压出其中每一丝残余的能量,眩晕甚至被扯到了喉咙的深处, 但这种痛苦换取的效果也同样令人欣赏——消散之触被加大到了极限,投注的足够让狼人头壳的皮肉和一层骨骼被传送到了不知何处的何处 于是,那一层几乎透光的脆弱残余部分,根本无法抵抗铁手套的压力,啪地一声凹陷,粉碎,于是那只手便伸进了狼人的头颅,毫不犹豫的一翻,一搅鲜血与脑浆四溅飞扬,当那只手带着一片柔软凝固的红白,被重新抽出来时,这原本杀意十足的野兽就变成了一滩死肉,轰然倒地,撞出一大片的尘土 这可怕的变动,似乎终于摧垮了最后一头狼人的战意,他毫不犹豫的向后起跳,一跃便离开了十尺的距离 但也仅仅如此。 一束碧绿的光泽,在他落地的瞬间,刚好照进他的眼窝。 腐蚀的疼痛,不只让这怪物咆哮吼叫,也在几息之后,便将他的生命剥夺 从那个被露着骨头的残骸旁站起,年轻的猎人面无表情,但脸迸溅滑下的血痕已经足以成为最好的装饰,即使是正规骑士也不免心中寒颤地专开视线,更别说后面那些彻底吓傻了的胆怯小贵族。 切说起来漫长,其实从战斗开始到胜负逆转,也不过是短短一个沙漏刻度的之内,杀死了亡灵法师,驱逐了转位者的战斗最为惊险,但远远的魔法角力,又怎么可能比得狼人瞬间死亡的冲击? 战斗就这样结束了……环顾周围,刺鼻的血腥气味,让爱德华眯起了双眼。 “幸好。”白皙的嘴角凝聚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艾莲娜低声开口:“我还以为” “我没想到,一向视战死为荣誉的圣武士也会有害怕的东西?” “对于圣武士来说,死亡并不令人畏惧,神的恩惠会让他们的灵魂永存,特别是为了信念而死。而……我们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死亡所带来的生死离别。” 说到这里的女骑士突然停驻,她阖眼睛,不再开口, 而爱德华眯起眼睛,看着那苍白的面孔,掠过的一抹哀愁,有些惊讶,这个像是大理石雕像般刚毅,美丽而又倔强的女骑士,第一次现出了柔弱与无助的神情。 “害怕和亲人的离别……吗?” 就像是要把胸中的阴郁彻底扫空似的,爱德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用手指抚摸着艾莲娜那头黄金绸缎般光滑柔顺的发丝。就算是圣武士,表面再刚强,毕竟从骨子里她还是一个女子。而且还是豆蔻年华的少女而已。游走在瞬即生死的战场,死神的镰刀边沿,这无疑是一种残酷。 面对着这种完全没有经历过的感受,艾莲娜似乎相当畏惧,指尖轻一接触那柔软丰润的腰肢,就激起了她身体的一阵轻颤。 闭了眼睛。 圣武士露出这样的神色,让爱德华有些想要微笑,但那最终,他只是低下头,让自己的唇从对方的额头滑落,滑过鼻梁,寻到那一抹柔软的樱色。 少女的唇瓣,柔软,芬芳,带着一点失血的冷,于是爱德华轻轻的吸吮着,用自己的温度将之温暖,未完待续。 第115章跟着枪兵?- 时间悄然的流逝,不知不觉之间,便已经翻过了十二个沙漏。 鲁道夫子爵走进海曼城的城防卫所总部时,仍旧穿着那件陈旧的盔甲,但脚步已经恢复到了沉稳的程度。一路并没有受到丝毫询问,但也没有人给这个年轻的骑士引路,他只是走过长长的走廊,在一扇平凡的木门前驻足,年轻的千人长整了整胸甲,谨慎地敲了六下房门,直到里面传来一声轻微的招呼。 门里的房间整洁而朴素,或者说,应该用简陋来形容才更加适合。 只有区区的五步见方,最为显眼的家具,就是一张很大,却连漆面也没有的木桌,后面的椅子或者曾经做工精美,但现在连表面都已经斑驳,至于说剩下的最后一件,是一张像是箱子多过于床铺的寝具,干瘪的被褥被折叠的仿如方砖一般的棱角,床单同样一丝不乱。 除此之外,只有一副漆黑的铠甲被架在房间的一角,一尘不染,魔法的流光闪烁。形式虽然是已经褪了流行的米兰式、然而这种甲胄的防御程度却是毋庸置疑,没有一叶花纹的缀饰,只有厚度超过了一寸的甲板,相互拼合。 很难想象,这里是一位指挥着整个海曼,甚至是整个王国西北部兵力调动的大人物的居所,而此时房间的主人,英格雷海曼,就坐在那铠甲的前面,专心致志的看着几张纸片,只留给客人一头半秃的斑驳白发,即使年轻的骑士向他敬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他也只是头也不抬的挥了挥手,示意年轻人自己随意。 但青年仍旧保持着长枪一般的挺立姿态。 “猝然遇袭,但二十青骑士只损失了五人,对没有施法者随队,却又碰了施法者的状况来说,你这次算是干得非常不错。”房间的主人从那几张羊皮纸中抬起了目光时,沙漏中的沙子已经流淌了一个小格:“不过你之前的建议我们不予接受,死者只能得到普通的抚恤。” 青年骑士垂下目光,并不表露任何情绪。只有眼睛微微眯着,闪烁着一些怒意。 青骑士这个称呼,只是眼前这个老人发明的独有分类方式,代表能力并不出色的低阶骑士,只能在各个层面的战场,用生命拼搏,才有机会出头。但这些人的年纪通常也在整个骑士团中敬陪末座,最不缺乏的就是活力和潜力。谁也不能保证,那几个不幸死在狼人爪下的年轻人,未来就没有成为一位大骑士或者剑圣的可能。 可现实是,他们仍旧只是士兵,死后便只能运回故乡,或者就地埋葬,甚至没有一个所谓‘骑士’应有的名誉。 “你这个小子,虽然确实不错,不过这种把什么都塞在心理的个性,在有些时候也是要不得的……”老人叹了口气,抚摸着下颌一部短短的胡须:“好,好,你是不是在猜想,那些人也是我们有意放进来的?” 这无疑是个可怕的问题,因此得到的回答仍旧只是沉默,于是顿了顿,老人自己开口:“猜得有点道理,但若是我们,还不至于出这样的篓子,有意放人进来,你面对的就应该是一小撮帝国的枪兵,数量的些许优势,更容易判断指挥技巧的优劣,磨练骑士的意志,而且,也不至于轻易失控。还能够让那帮蠢猪得到几个足以夸耀的脑袋,满足一下他们无聊的傲慢。” 也就是说,已经有这样的计划。而一小撮……那通常指代的是一两个大队,至少一百人。 “我这一次的表现……应该是少有的糟糕,判断出现了几个失误,如果开始的选择撤退,可能损失还要少多得多,另外,这一次的随队里面有两头幼龙,面对少量的敌人还损失了这样的数量,并不值得说些什么。” 年轻的子爵终于开口道,眼中的情绪也随之消失。 “战术层面的指挥,人数越少,对于幸运的要求也就越高,因此你也不必自责……不过真是少见,鲁道夫子爵竟然会不吝自己溢美之词?看来那两个家伙真是极为出色。是那个晨曦陛下的圣武士?哦,还有那个什么屠魔勇者?” 老人点了点头:“其实这帮家伙们也算是运气,如果不是你而是其他的那几个小子带队,少不得要让他们的数量少几个。其实我也是忘了提醒你这件事情,否则的话,你或者还能少损失几个,也不用这么自责。” “但这些人若是损失了,有人……不会坐视不理?”青年的脸终于露出了一点惊讶。于是老人哈哈大笑: ‘那些杂碎们早就已经成了盘踞在自己的领地里,自在的老树,因此也不会介意我们摘掉一些营养不良的嫩芽,按照一般的标准,每一年的这种试炼,总会有那么一两成的倒霉蛋被送进凯兰沃陛下的宫殿,真正重要的人物,比方说那十几个老家伙钦定的接班人,根本无需参与这种无聊的聚会,而对于这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小家伙,刷掉个一半,也只能算是一种良性的清洗。” “如果我是国王陛下,倒是想要洗掉个**成才好,这样一来,就不用面对太多那种脑满肠肥的废物在各地的搞三捻四,也用不着耗费心力去面对每年那么多的领地问题。” 伯爵大人站起身,高大的身体并不健硕,但宽阔的肩膀撑起的短袍,却让他的身影似乎格外伟岸,老人从桌面拿过一张羊皮纸,像是要扔掉之前那些无聊事情一样挥挥手,召回了话题: “狼人,亡灵,暗杀者,这样的组合相当有趣,帝国人比我们更加不在意挑衅所谓神的权威,而更为难得的是,竟然仅凭这样一支小队,就可以潜到城墙下的位置,应该说比起我们那些头脑里除了排泄就是进食的大部分贵族,他们的想法要开放得多,也务实的多。”:“只不过,三万士兵就准备绕过要塞群,这个想法未免有些太过冒险,不大像是他们固有的风格。” “帝国最不缺乏的,就是狂妄的疯子。”青年骑士点了点头,说出一句仅限于海曼地方的俗语。 “然而疯子是让人讨厌的,尤其是但狂妄的疯子里,有一种格外令人讨厌。我们叫他们平静的疯子。”老人笑道,但随即严肃:“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到底有多么的危险,思路又有多么不像是人,以及,他那那些为了达到目的而设置的祭典中,放祭坛的东西,是少的可怜,还是不可想象的多。毕竟他们依旧是伊斯甘达尔的狂热信徒,只要帝国的血脉仍旧延续,这一点就不会改变。” 伊斯甘达尔大帝。千年帝国的开国皇帝。 虽然据说在年幼时就展现出过超乎常人的才智,但实际,这位开国皇帝真正登世界舞台,源自于一次卑劣的谋杀——他的父亲,色雷斯王被自己的王宫总管刺死在房里,而那个时候,帝国还不是帝国,只是偏安大陆东北一隅,地广人稀的色雷斯王国。 这个谋杀自然也不是简单的仇恨,因此随之而来的便是邻国的大举入侵。那个时候,12岁的伊斯干达尔被迫接下王**队的指挥权,举国动荡,风雨飘摇,几乎没有人能够看好这个还没有举行过成人礼的孩子,而战争的一开始,色雷斯三分之一的国土已告崩溃,半壁江山落入敌手。 然而,伊斯甘达尔却因势利导,展现出了难以想象的军事才能——将当时的首都作为诱饵,以城市以及几万民众和守军化灰的代价,将敌人的精锐尽数毁于一旦,再以轻装骑士的机动性在三天之中攻略六百里,封闭了国门,一口吃掉了侵略者,并在接下来的一年,顺势占领了对方近3分之1的国土。 于是,这场卫国战役成为了伊斯干达尔的成名之战,也成了他征服之战的第一步。在随后的数年中,伊斯干达尔逐步统一了大陆的东北方,并成立了一个高度集权的国家——他并没有给自己的国家起名字,因为他并不在乎那个,就好像他从没有在乎过自己得到过什么一样。 这或者也象征着这位皇帝的雄心壮志——几个邻国的征服显然无法使伊斯干达尔感到满足。于是在帝国历的十三年,伊斯干达尔又做出了一场宏大的赌博,拿出历代皇室积攒的财富,变卖了自己所有的地产与畜群,举国之力开始建造一支庞大军队。 据说当时有位将领迷惑不解的问道:“陛下,您把所有的东西卖光,把什么留给自己呢?”“希望!”伊斯干达尔干脆利落的答道,“我把希望留给自己!它将给我带来无穷的财富!”随后,伊斯干达尔带着对征服的无尽渴望,离开故土,踏了千里迢迢的征程。 这位皇帝的‘希望’,就这样如燎原的星火一般席卷半个大陆,在他死亡之前,他几乎完整地占据了中央山脉这一边的所有地图——事实如果不是在四十六岁的英年溘然早逝,想必整个大陆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但也因为如此,他的国度,一直也没有一个统一的称呼。 出于敬畏,人们称他的国家为“帝国”。也因为他一生毫无退路的举动,一部分对于这位皇帝颇有微词的历史学者们,给了他一个不那么文雅的通称。 皇帝赌徒。 “赌徒的天性,就是绝对不会只发作一次……只要他们手中还有哪怕最后的一个铜板。” “那么您认为,这一次他们摆台面的,是多还是少?” “帝国铁流,三年一度,但最近五年以来,他们都没有进行过大规模的攻击,想必就是为了一注大赌而勒紧了肚皮,不是这一度,就是下一度。” 老人摇了摇头,这种强迫的赌局实在令人厌烦,不仅仅是因为在决定输赢之前就无法离开,也因为叫牌的权利,从来就只有一个归属: “我们的本钱太少,虽然傻子都知道攻击要比防守耗费的多,奈何在这里,我们要面对的,却是半个帝国,因此如果单纯的防守,海曼也不可能撑过这百多年。只是帝国人不傻,相反,他们精得很,所以不要指望他们送给你的美餐,盲目的张嘴,只会让你被里面的铁刺戳烂喉咙。” “那么,我们要如何做?” “诱饵,帝国可以这样做,我们也可以,” “可是,让帝国心动的诱饵实在是太少了。” “不,想象他们的目的,你就知道,其实诱饵,也很容易选择。” “但那是不是太冒险了?而且一旦失败,代价恐怕大的难以想象……” “战争不只是赌博,它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 “无所不用其极也不是搁到哪里都好用,这种鬼主意你最好还是不要再多扯了。” 随手将灵晶仆塞进次元袋,同时也截断了那个,“强推也是一种艺术和学问……要处理好之后的关系,确保不会发生好船结局……”之类的胡言乱语,爱德华晃了晃脑袋,似乎想要借此将那不愉快的回忆彻底埋藏起来。 但又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嘴唇轻轻拂过。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那种柔软的馨香,只是当这回忆重新泛起,脸颊也就重新浮出一些麻辣刺痛的感受——被带着铁手套的手掴耳光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尤其是在一个缠绵的吻之后。即使是一只多么虚弱无力的手,也是一样的。 或者,自己当时兴奋得有些过度,做法真的有点问题……就像半精灵小姐说的那样? “爱德华你这个笨蛋,艾莲娜她好歹也是女孩子,你怎么可以不经允许就去吻别人的嘴唇!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这个白痴,蠢货,大傻瓜,你以为她是你的……呀!?” “但是她开始的时候没反对啊……” “那个时候,亲吻额头祝福祝福,算是正常!可是谁让你得寸进尺的?你这色狼!” 好,不管如何,一时冲动的结果,就是从那个时候到现在的十几个沙漏时里,故事的男女主角就没有再次见面的机会,圣武士以养伤为由,把房间的门扉给牢牢的拴住,甚至任凭他在门外求饶道歉,想尽办法,也坚决不出一声,而爱德华现在却很有些头痛——简单点说,那一道普通的木门倒是挡不住他,可是对方毕竟是艾莲娜,若是再采取什么过激一点的行动,自己恐怕要面对的就不是巴掌,而是闪耀着圣光的剑锋! 因此,爱德华发现自己能做的就只有长吁短叹…… 顺便还得面对另外的一些问题——这一时的冲动之举造成的后果,可不只是暂时失却了两个同伴,也带来了一帮同伴。 好,不是同伴,是一帮崇拜者一人之力杀死一名亡灵法师,逼退两名,杀死一群亡灵,举手投足之间,又杀了五个狼人……这等战绩若是在一位法师眼中或者只能算是个不错的发挥,但在一群凡人眼中,就成了战无不胜的典型,作为观众的二十几个小贵族们至少有一半现在常常尾随着这位‘**师’,试图来套近乎,那灼热的视线也足够让当事人烦到不行。 比方说现在,明明已经站在了训练场中最阴暗的一个角落,可还是有两个机灵的家伙,在一会儿功夫之后跟来,真是称得如影随形。 不过面对着沉默的黑袍法师,他们倒是不敢造次,于是跟在身后不远,假装在欣赏不远处的士兵训练,只不过明显心不在焉。 “士兵的道路,就是要走战场,不管是新兵是老兵,不管是平民是贵族,死于异国他乡,都是最为高贵的荣耀……勇士不死,勇士永存。”一个士官长在声嘶力竭的嚎叫,给士兵进行潜移默化的工作,不过响亮的口号,就成了两个无聊的家伙的嘲讽对象, “嗤。就没见过哪个大贵族死于异国他乡。就算他们出了什么问题,直接投降,大不了送笔钱就是了嘛,”其中一个胖子如此评价道,然后声音不免一线暗淡:“可惜我们这帮人就没这个机会了。……” “哪儿有那么容易啊……跟那些什么侯爵伯爵之类的大贵族不一样,我们可是每一代都靠着那少得可怜的俸禄过日子……没钱的话就不能装饰门面,也不能耍帅气。要是不想这样勒紧裤带的话,就只能在战场努力,争取获得面的承认。如果在战争中立下功劳的话,就有可能获得领地的赏赐,所以大家都发疯了似的拼了性命啦。根本没空去顾虑生死的危险……呼……” “哈,想活下来还不容易,你一旦发现你的体力不够了,就扔了马和袍子,装成是园丁之类不就行了? “好像不行,因为那样恐怕死亡的几率更大,籍底的国际” “是啊,”“不,你不明白,枪兵这个兵种,向来运气不好……所谓枪兵自古,幸运e……” 第116章家的回忆 自古枪兵幸运e? 心灵额眼的视野之中,跟随者莫名其妙表情让爱德华摇了摇头。 说起幸运这个词……他这个心灵术士的运气,恐怕也不见得就比各位lr好到哪里。 那个暗红色的影子,似乎又从记忆之中蹦了出来,在思维的角落之中暗自冷笑。 那种可以操纵火焰的力量,那个能够使用,任意穿越空间的女武士,亡灵法师,狼人,还有那个家伙身那件神器的碎片……这一次或者应该算是走运,他低估了自己的实力,而且那个古怪的幻境之后,他似乎陷入了一种反噬的状态之中,让自己可以逆转了战局。 然而你不可能将每次的胜负都压在幸运女神的眷顾之现实其实有时候很像超级机器人大战的i,在某些时候,1%就是100%,而在另外一些时候,99%也是0%。 除此之外,这些能够摆在台面的威胁,可能都算不了什么……最关键的问题是,现在对方掌握了他的一个重要秘密。 毕竟如果只是单纯的敌人的话,力量就算是再强,再难以防范,自己也可以想办法——找个地方躲避,逐渐增强自己的力量,拉拢盟,伺机反击。然而涉及到一件神器……怀璧其罪的麻烦,足以让所有的盟都变成潜在的威胁,很有可能,就会造成了世界公敌的局面。 而更加麻烦的是,这个敌人背后如果还有个庞大的组织……而且凭借这个势力的力量,还能够时不时的找到自己的所在。 能够用环法仪式将一个八环法术增幅,使其能突破神器的某种力量屏障——即使是一件残破的神器,即使突破的时间可能不长——但毕竟是突破了。由此足以想象到对方拥有的一部分实力,那不是他一个人可以随意对抗的东西。 这样一来,想办法灭掉这个组织的概率,显然小的可怜,况且从那个红袍子的家伙显露出来的力量看,这组织很可能跟帝国有什么很深刻的联系,甚至可能就是官方的力量。至于说让对方丧失兴趣之类的手段……恐怕也极为困难,毕竟那可是一件神器,力量更是在传说之中难以想象的强大,面对这样的诱惑,对方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除非自己强悍到神一样的等级。 当然,他爱德华也有**师学徒的身份可以利用——可差距就在于,他并不想要将这神器的存在跟他人分享,这样一来,能够借助的力量也就有限了。 那么如果……自己也学对方一样,将这祸根送了出去,一了百了? “你的这种想法,基本倒还是没有想错啦,不过有些地方,你也想得太过简单了一点蠢蛋?唉唉,这或者就是所谓的种族智力差异……” 空间袋的封口扭动了一下,灵晶仆的声音随即在爱德华脑中响起:“说起人类这种生物啊,他们的源动力,应该说就是**不是吗?” “继续。”这一番话让爱德华眯起了眼睛。顺手将自己的宠物从空间袋里抓出来。 “头脑和魔法天赋不见得比精灵高,论身体强度比兽人差得多了,连寿命也不过短短几十年,但是却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发了疯一样地去追求,去扩张,去吞噬,去追求更高更好,这就是人类能在主物质位面能发展到现在,创造了两三次的文明,甚至在每一次毁灭后又能重建的原因?” 不满地晃了晃,灵晶仆挣脱掌握,一路攀爬那个无良主人的头顶:“但**的本质,那不就是贪婪?凡事以自我为先考量,仿佛人人都是主脑!或者他们可以为了某些所谓的‘公益’贡献力量,但是你见过几个会损害自己实质利益来为别人服务的?注意是切身的利益哦,好,我倒是需要承认,人类之中确实是有那些所谓大公无私的家伙的,不过你到目前为止,又曾经见过几个呢?” 爱德华轻轻点头。 灵晶仆的话并非实质性的建议,但却足以让他想到些别的细节——从一般论来考虑的话,既然那是一个组织,就不可能是铁板一块,其中必然会产生一些罅隙……或者说罅隙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了,否则的话,这一次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只是这样一小撮的人来找些麻烦? 如果再仔细回想之前那些敌人的表现……那个亡灵法师似乎就不知道,那红袍人和心灵武士的作为究竟有何意图。甚至有可能,连那心灵武士,也不过是在盲目的配合那个家伙的行动而已……是的,那个玩火的家伙,自己身还带着一片神器的碎片,他绝不可能 虽然不知道那个红袍的家伙究竟是不是属于一个组织之中的少数派,但这样说来,对方的力量也并非毫无限,至少调用一个帝国的资源来追捕自己,这样混账的绝望事情应该不会发生。另外,对方显然同样会减少知情者的数量,情报的外流,只会招来更多的窥瞰者。 爱德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麻烦依旧还是很麻烦,因为现在等同于他在明而对方在暗,对方下一次夺取的尝试,不知何时就会降临……但至少自己暂时不用担心,会忽然坠入到人人喊打的境地。 “可是麻烦的事情,还不止是这么一点?” 于是心灵术士的眉头又重新皱起——这块石头虽然习惯于啰啰嗦嗦,跑题歪楼,但是在有些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巫妖就是巫妖,他们的造物或者古怪,但很难平凡。 虽然时间短暂,但那个幻觉一般的深谙时空中,那个那个一身大红的骷髅,到底是真实的存在,还是对方为了夺取神器,而营造出来的一种幻觉?从心理来说,爱德华当然希望事实是后者,但理智却在警告他,前者成真的几率,很显然要大得多。 这个世界有很多的东西,不能以记忆中的‘常理’来进行判断,比如说魔法,比如说神只,比如说灵魂。 而那件被称为王权的神器确实不愧神器之名,因为它有可能涉及到了所有的层面—— 魔法物品之中,有一类最为珍贵的存在,它有感情,有理智,有逻辑,有知觉,能思考,能学习,能交流——就像是爱德华的灵晶仆,只要无视外在的物理形态,你完全可以把灵器当作一个活生生的人或者其他高智慧生物来看,乃是魔法物品中最罕见、最特殊的一类存在。 而这种珍贵的东西,自然不可能是凭空制造——毕竟这个世界还没有存在人工智能,编程一类的事物。 唯一,也是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一个灵魂囚禁其中。 这种方式无疑极为残忍,但也极为有效——这种魔法物品自己就可以拥有记忆,判断情况,指点和护卫主人,甚至有些时候还可以自动战斗,甚至使用法术。也是一些史诗传说中,英雄们配兵的不二之选。 只不过,实际的情况可不是传说中那样,某个英雄路过,有灵智的神兵利器就争着抢着的跑来认主,跟公主一样玩些毫无节操的倒贴把戏——那种简化版的只会发光或者发声示警的玩意儿也就算了,但只要是高智力的生物,自然有对于自由的向往,而且魔法器物的力量通常都极为强大,除非是封印了一个抖的灵魂进去,否则,想要彻底控制一件这种被称为神器的东西,自然需要一个力量强大的主人,或者是一份约束力很高的契约。否则,这种魔法物品很容易就会在某些时候变得不受控制,甚至是反噬。 这反噬可不只是在某些时候突然,又或者是攻击主人那么简单的事情……吸取力量,引诱腐化、甚至反客为主,控制奴役使用者的事情,也并不是什么奇谈。 而如果自己身这个玩意儿就是这一类的东西,那么自己可真是危险得很。 那个红袍的巫妖,如果就是这件神器的器灵的话,那么自己便有很大的可能,变成它的傀儡——他可是说的清清楚楚,自己会成为他,那想必就是消灭持有者的灵魂,取而代之的意思。 现阶段自己或者还能够凭借意志进行抵抗,但一旦这东西的碎片,被凑足了呢?力量如果增强,自己还能够与之对抗吗?要知道,那可是一个巫妖的灵魂,而且从这权杖的历史判断,很可能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奥法时代的巫妖。 实在是棘手的玩意儿。 “爱德华阁下。” 骤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思路,猎人一惊,环顾四周,才注意到,自己好像已经在这里思索了良久,操场原本进行的枪兵训练早已结束。就连原本在看着热闹的十几个贵族也已经不知去向,树荫之下,只剩下了两个人而已。 自己,以及近在咫尺,正看着自己的……艾莲娜。 “啊……那个,你好。” 因为之前的事情,爱德华多方求见这位圣武士小姐试图道歉,但是却一直都吃了闭门羹,如今她居然会主动来找自己,爱德华心中倒是有些欣喜的,只是这样骤然见了面,一时间却又有点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 虽然说起来,他实际的年龄已经四十大几,不过在这个方面,还真就没有多少经验——前世跟女孩子的谈话经验也不算少,可是因为接吻而要道歉这种事情,可是一次也没有遇过。这一辈子就更别提了,之前那个,应该还算是初吻呢。 “和妹子相处的要义,无非就是那么几条嘛……若她涉世未深,就带她看尽人间繁华;若她心已沧桑,就带她坐旋转木马……”灵晶仆骤然兴奋起来,喋喋不休吐出了一车建设性的废话:“和阿哥相处,要义就是:若他情窦初开,你就宽衣解带;如他阅人无数,你就灶边炉台,还有和好基相处,如他温若处子,你就猛嗅蔷薇,若他心有猛虎,你就带他查iv……” 然后这块破石头就被再一次狠狠地塞回到空间袋里。 幸好,这种心灵的对话不会为外人查知, “你一直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与之相比,圣武士的言辞倒是颇为直白简练。甚至可以算是单刀直入,只是她这样一问,爱德华发现自己原本准备好的几句道歉的词汇,一时间又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那个,关于昨天的事情,对不起……我……”顿了半天,他结结巴巴地开口,虽然是很真诚地想道歉,但却发现话根本说不下去——事情已经做了,道歉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处? “那似乎不是道歉的问题,爱德华阁下?”艾莲娜说道,碧蓝的双眸盯着爱德华,唇角翘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他心中颇为忐忑起来——或者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她的脸色仍旧苍白,但是双颊却又泛着一层红晕,看去有些柔弱,却更加美丽。 “那个……你想要怎么办?” “唔,这似乎应该问你呢,爱德华阁下……据我所知,亲吻,亲吻嘴唇,在大陆大部分的地区,都是情人之间的誓证,所以,你是在向我求……求,求……” “是的。艾莲娜小姐,所以,你的答复呢?” 圣武士的似乎同样是在极力保持镇静,不过,显然对于她来说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言辞卡在一半再也说不下去,双颊却越来越红,最后连脖子都蒙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色——毕竟不是婚约,所以是求什么,也没有个准确的词汇能够说得出来,后爱德华干脆截口,直接回答了。 “答复……那个,可是情人……到底算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我以后,要怎么对待你呢?” “情人啊,就是准备结婚……但还没有结婚的对象嘛,”爱德华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心脏的咚咚声几乎就在耳边回响了,但最终他还是聪明滴选择了一个比较温和的解释:“就像是家人一样,而且最终也会成为家人。” “象……家人一样?” “是啊。” “那……真是太好了。”女骑士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似乎有些恍惚,过了几息之后,她抬起头,有点勉强地微笑了一下:“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家人了呢。” “你是……孤儿吗?”爱德华愣了愣。不由得随口问道。 “嗯,虽然直在六岁之前,我的家里面还有很多亲人,有一座小小的庄园,虽然不过是一个地方的小贵族的第三个孩子,可是那个时候,我的家是这个世界最为幸福的地方。我是这个世界最为幸福的人。不过,我的家庭在那个时候被毁灭了。”艾莲娜有些黯然地开口道:“有一群邪恶的佣兵袭击了我家的庄园。” “这个……是有人雇佣的杀手?”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习惯性地问下去。只是一开口,他就已经有些后悔了。 “不,他们是佣兵,有五个人,其中有一个法师,是亡灵派系的使用者。而且,他们不仅仅是抢劫而已,也不仅是杀人,他们将整个大屋里面的所有人都杀死,并且还用邪恶的法术亵渎了他们的尸体……我想,那是一种确保他们不会安息的手段……最后,将整个家房屋就被烧掉了。只剩下了偶然被仆人带出去的我。”艾莲娜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后来,故乡的人暂时收留了我,最后我加入了父神的神殿,所以……” “抱歉,问了一些奇怪的问题。”猎人摇了摇头,虽然这样减少了许多原本的尴尬。不过事情似乎发展到这样奇怪的地方去了。 顿了顿,他轻轻地趋前,拥住那个似乎有些单薄的身体,然后温和地,将她眼角的一点泪水,用嘴唇拭去:“如果可以,你现在也是我的家人了,虽然我家的人并不多,不过……” 他没有再说下去。 只是忽然想起,对于自己而言,这个词汇也同样是遥远又陌生的,仿佛早已与他无关……好像是他头脑之中的一个凝缩的符号,代表着那些逐渐被钢筋水泥堆砌起来的空地,代表着这些钢筋水泥之中隔离出来的七十平米,但更多的是象征着另外的一个时空。 至于说他在这个世界的起点,与家也无关。 爱德华摇摇头,因为他发现自己早就已经忘记了母亲——在这个世界里生下他的那个女人的脸了,而那个沉默的与他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瘸腿男人的面孔在他的记忆中同样模糊,好像只是个沉浸在烟灰与火伤之下的木雕面具,即使能够组合出五官的大概模样,也同样是不清晰的,陌生的。 可更加可怕的,是那原本深深地刻印在记忆中,本应不该忘记的,另外的一对面孔,也不甚了了……就像是一张褪色的照片。 人的记忆是否总是这样,只偏向于矢量而不是数位?即使是当年多么铭刻于心的面孔,最后总是会淡化成为一个模糊的符号? 第117章情人的吻星界之旅 思维很快就变得缓慢起来了。 轻轻摘掉精致的头盔,那双碧蓝的双眸近在咫尺时,目光似乎便失却了那种坚定,如樱色两片唇瓣微微张开,似乎正要倾诉什么,而少女独有的体香,便一丝丝的萦绕鼻端,让人不由得有些眩晕。奇妙-的情绪,也开始从胸腹,从全身升腾到脑海之中,将仅存的一丝理智驱离。 于是爱德华很快便纵容自己,继续起半天之前的事情。 女孩子对于这些事情的了解,似乎也不过是耳闻而已因此在最开始的一点抗拒,与细微挣扎之后。便只剩下了被动的僵硬,任由爱德华贴那两片柔软的唇。 但这一次,显然又与之前不同。 得寸进尺的人,在些许的接触之后,便尝试着用舌头梳理,再撬开那两排细密的贝齿。然后溜进那神秘的属地,开始在里面笨拙的寻找着,挑动着那纤细的猎物——在女子惊讶的睁大眼睛时,他已经开始绞缠着,品尝着对方口中香甜的津-液。同时伸出手,揽住那刀削一般的香肩,不让她从这场战争之中逃离。 这是一场好战争。===.∞b。.。∞★b|驺缬嬲姗桉锱 粘膜的纠缠,化作冲击着头脑奇异的感觉,让少女不由得发出了几声细微的呜咽,但作为猎物,她已经脱不开这种奇妙-的纠缠,本就孱弱的躯体,力量一点点的被抽离出去,原本似乎要推开他的手臂软化下来,无措被拥在胸前,只能任由着那种奇怪的感觉四处流窜,将她的全身,都推进一片灼热的火焰。 时间慢慢经过时,少女胸口的起伏开始越加剧烈,即使隔着一层胸甲,也能清晰地感觉得到。双目紧闭,两颊通红如火·当四片嘴唇终于短暂的分开,她的额头、鬓角和脖颈,都已经渗出了细细汗珠,让人不由得心生爱怜。 “你不要”混乱的思维终于得到了一点空隙,周围的环境,两人的关系,林林总总的思绪反弹回来,让艾莲娜发出了一个细小的抗议,不过得到了初次胜利的爱德华并不想要给对手太多的余地。 “这是情人间的义务哦,当然·也是权力,所以,不要抗拒……”他轻轻地在那纤巧的耳珠旁边低声道,同时恶作剧般的吹过一些温暖的气息……让怀中的娇躯更加颤抖起来。 啊·这盔甲真的碍事……要不要想个办法·把它给放到空间袋里面? “…不行,会被人看见……不行,不行!” “没关系啊,情人的关系,就是因为被舂见也不用在意啊…” “但是我还没有……唔……” 发出了一连串细小的抗议,但最终都被那可怕的温暖气息化解于无形,女孩子的脸颊已经火烧一般的通红·脑海中的思维也完全混乱,虽然想要逃走,可是力量却完全背叛了她…身体轻飘飘地,仿佛飞在云端,只能被半拥抱着·迷迷糊糊地沉浸在奇妙-的感觉中。 直到身边忽然响起了一个呼唤。 “啊啊找到你们了,哎呀,你们在干什么啊!!” 不远处骤然传来的尖叫让两个人终于分了开来,爱德华眉头紧皱,转过视线·就注意到半精灵大小姐正在站一边,夸张的戟指大叫:“可恶的爱德华,你这色狼!你在干什么?放开艾莲娜!” “为什么?” “你你你你你还问为什么·你这是,是坏人·是犯罪!” “情人之间亲昵一点算是什么犯罪啊,我说你家里的人就没告诉你,淑女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跑来打扰的么?”爱德华的声音之中带了一些不满,虽然这丫头跟他关系也算是很好,可这时候被人打扰,一般人都不会有什么好的脸色看。 “情情情情情情情情人?蓓尔莱娜在!” 小丫头愣了愣,然后又发出一个夸张的尖叫,她跑前两步,抓住艾莲娜的胳膊把她向一旁拉开几步,还伸开双手,将之护在身后:“你这个恶魔,色狼,坏蛋,登徒子,淫棍!你到底说了什么来拐骗无知少女?艾莲娜,你不是被他骗了?” “情人不是成为家人的意思么?你再说怎么他在骗我?”羞涩似乎在这个时候终于潮水一样的回流,圣武士已经恨不得将自己埋起来一般地心慌意乱,连舌头都打了结。 “什么家人啊,情人的意思是说,他是要对你干一些非常可怕的事情!”半精灵小姐顿时自认为占据了正义一方,她向爱德华大大地瞪起眼睛,气势汹汹:“千万不能当,男人都是狼,只要你一不注意,他会把你吃的连块骨头都不剩哦!” “喂!你这死丫头,干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看来这位大小姐的嗓音确实继承了精灵血脉,清澈嘹亮得令人心惊,幸好心灵术士的能力比较特殊,刚才的一个操控声音将她的尖叫在几十尺外直接过滤成了一阵风声,不然的话被这种尖声引来了观众,这一幕不管怎么解释,都少不得要再弄出一些奇怪的留言。 只是被这一搅合,原本满 吕馨浪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爱德华无奈之中,不由得了几分恼怒,他闪了一步伸出手去,便一把将圣武士又拽回了怀里:“凭什么我要她成为我的情人就是色狼了?而且这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什么没关系,我……我……” 丽莎小姐一时语塞,继而又不甘地吼叫起来,她的身材矮小,却非要做出一副气势汹汹的神色,双手大肆舞动,倒也颇有几分可爱,只是说了几句,嘴唇一瘪,碧绿的眼中顿时水分充盈:“反正就是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哇!爱德华你欺负人!坏蛋!大摄狼” “喂喂喂!你……这不是无理取闹么!” 这一下爱德华顿时头大如斗,如果说他还有什么比跟女孩子表白更不拿手,那么哄女孩子,以及逗小孩开心就算是唯二的选项,如今这位半精灵小姐却是两样都占了,兼且嚎啕大哭这让他根本毫无办法——若是能扔下不管固然是好,可是要扔下这丫头逃走这种事·他能做得出来,艾莲娜却绝对做不到的…… 而且,这丫头似乎最终还是引来了一些什么人远处影影绰绰的,好像是那些围观党们又重新跑了回来。 于是,爱德华发现自己只能遗憾的惜败 “真是的,就这样落荒而逃,令人失望啊,你难道看不出来,那半精灵小丫头不过是在嫉妒而已么?这种时候,你就应该凭借着男人博爱的精神·广博的胸怀,尽情的展开双翼,让她们” “闭嘴!”冖=b。∞★b|驺缬嬲姗桉锱木颥蹈膘岫少杉囝 一路压着火气回到了自己在海曼的住所,灵晶仆的调侃更是让心灵术士牙根发痒·动用了自我催眠·才总算是忍耐住了那种砸碎这块破石头的冲动! 海曼城主给一群贵族骑士们安排的住所还算不错,虽然只有单独的一间卧室,不过各种家私倒也一应俱全,尤其各种酒浆准备的极为周到,从刺激喉咙的烈性的矮人火酒,到必不可缺的各色果酒,再到带着甘甜味的蜂蜜酒算是应有尽有· 于是爱德华随手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的葡萄酒,再在一边的水盆里使用了个冰霜射线,做了一大块冰来佐酒。 不过,倒也不用急于一时。 他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虽然这个世界的贵族们·在男女之间的事情都极为宽松,但民间对于这些事儿,却又颇有些微妙-的森严,而圣武士毕竟是在教会中长大,应该还没有什么经验·因此想要将她变成自己的情人,似乎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今天的事儿·应该至少已经奠定了基础……的一半。 只是心头与小腹的那一团火焰,即使是喝进肚子里的冰块·也很难将之浇熄呢? 或者是因为,这团火焰沉默的太久,已经足足十五年的关系。因此就在刚才不,不只是刚才,昨天也是如此,从那种猛烈的,几乎超越了神智的爆发看来,自己的这个身体,还真是已经成长到了一个可以享受所有娱乐的程度了啊…… 想了想,爱德华干脆闭眼睛,开始了一轮冥想。 冥想是法师们经常要做的精神锻炼,借由对于魔网的感知,来增强自己从中调用能量的力量,相对于心灵术士需要将精神力消耗一空的锻炼方式,显然要柔和的多,也更适合于现在的环境重要的是,就在不久之前,终于可以看到第一层魔网那种闪烁的光泽的爱德华,对于这个进步的兴奋,还没有多少削减。 当这精神力逐渐凝聚,个人的感觉,便开始深入到周遭的空间。一瞬间,眼前仿佛出现了光明。一层银色的光火明灭闪耀,照亮了黑暗的意识空间。细微的银色,源自于空间之中的网络,交错纷繁,由无数银色丝线织造而成。有点像是一群蜘蛛结纳的巢穴重叠的,延伸着,勾勒出纤细,而又繁复的各种形状。 魔法的力量,便是源自于这张巨大而繁杂的网。, 但想要从那些银色的魔力源泉中汲取力量并不容易,要感知到那每一根闪烁的丝线,精确地位置,以及形状。 某种风暴随着精神的不断深入而越加狂暴莫测,汹涌的激流冲刷着他的思维,他只能一次次艰难的尝试着夺取并巩固自己的领域,逐渐努力地提取出一些水线。加注在自己能够控制的涓涓细流之。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刻。 流动的能量,逐渐的凝聚,环流,让周围那些银线的光泽,微微变得明亮,那几乎微不可查的变化,象征着施法者自己的意志,与魔王连接的更加紧密只是若要产生更加强烈的变化,便需要长时间的积累在感知那些银色线条的能力,爱德华并没有特殊的天赋,虽然在之前总算能够施展一环的法术,算是从一无所有,到拥有了‘环内,的资格,但也并不算是什么强大的力量,毕竟要想再踏进一环,便需要数倍的能量积累,还不知道会拖到多久之后。 但今天的感觉·似乎有些异乎寻常? 心中骤然闪过了一个警 ·好像是身体突然开始忽轻忽重?但爱德华不过刚刚睁,只觉得眼前的光线黯淡了,然后便是剧烈的,急促的扭曲! 整个精神世界都骤然震动!然后,就连重力也随之变动!身体好像穿过了一种无形的管道,然后被抛到一个空旷的地方! “怎么……” 这变动是如此的迅捷,爱德华的一个疑问还没有出口,震动就已经终结!当猎人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银光点点,有如清晨粘在草叶的露水那么晶莹动人,那种格外丰厚的颜色,让爱德华几乎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刚才的锻炼让他更加接近了魔网的里面。 入目而来的,是大片的银光。 周围就像是在一片宇宙的空间内,但是没有大气层,却依旧可以随意的呼吸,重力变得异常的奇怪,似乎一旦起跳,就会飞向空中。而放眼望去满天繁星闪耀着微弱的光彩,而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亮光则照耀着一切,明明可以看清楚任何一样东西,但是却无法追寻到发光的源头。那些星星点点的光芒构成了星空,极为复杂几乎连缀成为一片的星空,又或者,是银色的丝线! 爱德华一时之间,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跑到了魔网的边缘。 只是和真正的魔网不同,这个庞大的网络明亮得有些耀眼仿佛有银白色的火焰在其中隐隐燃烧着。爱德华微微蹲下身体,好奇的伸手触摸眼前的土地,却感觉到了平滑如镜般的触觉而这里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厚度,似乎只要稍微更换一个角度便只能看到一层薄纸的侧面,然而最奇异的是,你永远也做不到这点。 没有风,没有声音,甚至不同于世界任何一处地方,这是一个看起来没有其它生命存在的空间。可是。这一片银色之中,却又并不缺乏别的生命——而没有重力,但远处几颗如同针刺一般延展的树木却并没有因此而生长的乱七八糟——它们依旧遵循着根在下枝在的法则,看起来倒是更加怪异。 “你到底使用了什么东西,我们怎么被传送到星界来啦?”木颥蹈膘岫少杉囝 灵晶仆的声音打破了思考,爱德华转过头,注意到这个小东西已经几乎失去了宝石的外形,而完全变成了八条腿的蜘蛛形状,只是腹部之中散发着一片极强的光焰,分属七彩,艳丽非常。 星界? 爱德华的心脏骤然漏了一拍。 在**师塔中乱翻了几天本的经历,倒是让爱德华对于这个词汇略有所闻,所谓星界,是独立于物质界、内层位面和各大外域的一处特殊所在,它无所在又无所不在,没有明确的位置,没有可参照的方位,没有可描述的范围,是纯粹精神的世界。但是有很多的法术,比方说空间类的法术,却都是依靠着这个界面的存在而运行的,一个人如果想要进入其他位面,开启的传送通道的中间,其实就是架设在这里。 据说,法师们虽然可以通过异界传送等法术,前往内层位面和各大外域,例如元素位面、深渊、天堂山等地,但星界却是无法真正“前往”的——至少在现今的魔法学理论中是如此,最多只能通过“星界投射”法术,将灵魂送往星界一游,躯体依旧是留在物质界, 心灵术士低下头,查看了一眼自己的样子,和原本的区别不大,只是对应了周围的景色一样失去了厚度、身依旧是一身黑色的法袍,闪烁着点点的红光,在这个银色为主题的世界之中,这红光显得格外的因热注目。 但是该说是果然吗?一条极细的银色线条,从身后延展,没入那虚空之间! “看样子,只是个精神体的转移,不过,那似乎也是很高阶的魔法。”他笑了笑,不过心中却似乎有了一个答案。 除了那件神器的力量,恐怕也没有什么能够突然影响到他,这或者是那神器的一个魔法,被他无意间启动了而已。 “我警告你,应该提高警惕。” 灵晶仆吱吱喳喳的开口道,言辞中带着浓烈的不满:“星界是心灵之地,灵魂的港湾,在这里,单纯的力量是毫无用处的,也就是说。处在这个环境之下,即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半身人,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一个强壮的野蛮人打成残废。智慧才是力量,除此以外别无他物。心灵软弱的家伙,以及不够聪明的家伙来到这里就只有死路一条。而事实,这样的傻瓜在星界中并不罕见。而且,你以为你现在的状况是怎么样的?单纯的精神体而已!这有多么危险,你知道吗?” 这个刻薄的说法,很快让爱德华的目光转了转,忽然注意到空间之中,忽然飞过了一些什么。 那似乎是一只黑色的动物,外形相似鸟儿,大概有乌鸦般大小,唯有双眼呈亮绿色,胸部也和灵晶仆一般,一片深红。纟 第118章力量增长,以及吉斯人 那看来应该是一只普通的鸟儿。 但爱德华却眯起了眼睛——那生物的飞行速度之快,姿态之灵活流畅,是他生平仅见,也完全推翻了重量,以及空气动力之类的束缚。 准确的说,那简直已经超脱了‘飞行,这个概念的范畴。几乎已经接近于在屏幕游动的鼠标。 “发达的肌肉和强横的力量没有多大作用,因为星界有它自己的规则。心量和意志力才是旅行者地动力之源,长出翅膀来并不会使人移动的要做到这一点,你只需要专心致志,以你现在对于精神力的控制,应该不是很困难。” 灵晶仆的教导显然极为有效,下一刻,爱德华便已经腾空而起。向着空中,那明亮的,由无数的星光组合而成的‘河流,游动过去。空中的鸟儿被这个不速之客惊吓,四散逃开,但很快,那个不速之客已经跟他们并驾齐驱。 并没有空气,但却并不阻碍耳边乘风的感觉,爱德华深吸一口气,于是周围空间中萤火虫一样游移的星尘光点好像碰到磁石的铁屑般纷纷融进他口中。 非常好的感觉。 而且,一种明悟似乎在这一刻在心中腾起——这无尽的星海中蕴藏着的,是古往今来,无限时间里无数意识留下来的精神投影,它们或许在物质世界早已灰飞烟灭,但是在精神与能量的界域中,这就是万事万 “几噶!”脑中响起的奇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爱德华的目光收束了一下,微微偏头——或者是不堪这种骤然的骚扰,一只一直被他追赶的鸟儿,骤然变换了行动的路线,向他直接钻了过来!尽管他躲得及时,粗糙的鸟喙还是擦着他的面颊飞过·让那里的皮肤麻木了少许! 不过,这扁毛畜生立刻就遭到了报应。 一点极细的光影无声无息地掠过空间,一闪,于是这小东西仅仅是发出了一个哀鸣声,便被尖利的能量戳穿了脖颈!晃动了一下之后,它的动作慢慢凝滞,变成了在空中随着惯性漂浮的尸体! 爱德华微微一愣,这是他的精神刺戳,只不过在这个世界,这些剧集起来的能量·似乎变得有形有质起来,或者说,是能量被那空间中无所不在的星质包裹着,变得仿佛实物。木颥蹈膘岫少杉囝木颥蹈膘岫少杉囝 “这有什么值得欢呼雀跃的?创型者们经常召唤的星质蔓生怪·就是从星界召唤出来的东西·实际你能够使用的星质光辉,也是这个位面的产物,还有在很早的时候,那些古代的神灵们就是用星界物质融合了微量的造物原料制造了自己的仆人,那些所谓的亚空神使喂!” 灵晶仆的语声很快,但即使它随即结束了长篇大论来发出一个不满地声音,也已经阻止不了从心灵术士身旁飞出来的几根尖刺——空中还在周围翱翔的几只鸟儿已经各自中了一下·每一针都精确地命中他们的脑袋,瞬间就把他们变成了星空里的垃圾。 爱德华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才不会管自己的这种做法会不会造成什么珍贵物种的毁灭……关键是这些奇怪的鸟儿的死亡,竟然还带来了一些别的东西。 是的,爱德华把一只手伸到眼前,放松·握拳再松开来暗淡的,散发着一点点星质光泽的身体似乎也变得稍微明亮,虽然很快,这种变化就像是被眼睛习惯了一样的被忽视掉。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某种力量,就从这手中流进了他的身体,千条万缕的能量丝好像毛细血管中的血液一样流动着·最终消失。 或者说,直接汇入了他的精神之中·让他更加精神熠熠。 能够自己变得更加强悍……这对于一直以来费尽心力追求力量的爱德华来说无疑是最为巨大的诱惑! “你最好不要这么做!实际就算是现在,你都已经够危险的了,别以为你自己是个精神体就可以刀枪不入,在这里能够将你干掉的东西有的是!他们甚至可以直接切断你跟**之间的联系!”灵晶仆在空中滑行了一下,用一支节肢勾住主人的领口,声音尖利而冷漠,显然动了肝火:““对于大部分施法者来说,这里的机遇和风险的存在是呈现正比状态一在那里无形的力量会被无限的放大,法术的威力也不可同日而言!” “那不是很好么?” “白痴!对于你这种力量孱弱的笨蛋,或者是一件好事好,最重要的是,你的心力让你的控制力也得到了发展,所以才能比那些魔网的奴隶和神仆强些,不过,你需要时刻记住能力和控制力都是构成力量的核心,两者缺一不可!一旦力量提高了,就会很容易失控!在星界,法术的敏感程度会大大的增加,别人动动小指头都可以立刻触发一堆防御法术,放个火球把自己也一块儿烤焦的事情,也同样屡见不鲜!” “而且,魔法在这种地方是很显眼的玩意儿,会造成另外一种危险!” 灵凵.‘动着脑袋,在这个世界之中,那是一块闪烁的星质构,带着类似五官结构的扁平构造:“星界这里是连同所有位面的中间通道,而对于面旅行者来说,无论是前往层位面还是下层位面,他们通常都会来到这里,正因为如此,星界内到处都充满了旅行者,那些拥有一些力量,并且不甘于在自己位面生活的家伙经常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增长自己的阅历。当然,其中还有一些人有着其他的想法总之,在这里生活的本地土著可都不是什么热情好客的人物,而且星界内生活的那些野兽也同样危险,更麻烦的是,星界并不遵守主物质位面的规律行动,所以,我们甚至不能够依靠自己的眼睛。”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灵晶仆吱吱地冷笑:“按理来说,星界投射出现的精神体,本来应该是时刻都要对抗着这银线的拉扯,如果精神稍有分散·就可能被拉回到身体之中,但是我看你现在的样子,似乎完全不像这样……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现在是不是暂时回不去了?”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伸手试图去摸那根缀在身体后面的丝线,但最终只是徒劳无功——那就像是幻影一样有型无质,甚至在几的范畴之外,就已经汇进了周围银色的虚空之中。 他对于‘星界投射,这个法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可是对于自己的状况,他却是有着一定的掌握的从刚刚开始·他就已经在试着探查,再重新进入到集中精神的方式之中。可别说是冥想,他甚至都没有办法在恢复到平常的状态。 或者说,他一直就处于那种冥想的感觉里·根本就没法离开。木颥蹈膘岫少杉囝 “果然·伊尔神斯因陛下在,这可真他喵的有趣毙了!” “那么怎么办?”又花了一些时间适应自己的新存在形态,爱德华摇了摇头。 “办法本来很多,但是落实到你这家伙身,很遗憾,一个有用的都没有!”灵晶仆同样人性化的晃了晃脑袋,动作像极了他的现任主人:“最重要的是·星界内并没有时间的概念,在这里一切都是固定静止不变的,不会有人衰老,也不会有人感到饥饿和口渴,不需要携带任何的食物·对于星界的居民来说,时间是最没有意义的奢侈品。但是对于你而言,嘿,虽然在这里可以体会到不老不死不吃不喝的乐趣,但你可别以为这是长生不老的秘诀·除非永远留在星界漂流,否则时间会在你从星界离开的同时找你,索回所有的欠账!”木颥蹈膘岫少杉囝 “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保持下去,主物质位面的身体会怎么样?” 可怕的列举让爱德华的眉头皱的更紧·不过他很快就转过了目光,因为视线的远端,有什么东西正在用一种极高的速度接近,很快就已经在视线内形成了几个人类的形象。 唔,类人的形象。 变种阿凡达? 眨眼之间,那些影像已经接近到了可以清晰观察的距离,于是爱德华的眼睛睁大了一点儿——那些玩意儿看着实在很眼熟。 “嗯,这就是我刚才要说的另一种危险…啊,真见鬼,是吉斯人!躲起来!” 远处虚空坦荡无垠,一目了然,幸好心灵术士这边还不是这样,他的身体微微一转,画了一个漂亮的圈子,钻进了某块碎石的阴影之中,不过眼睛却须臾也没有离开那些影子。 实际如果仔细观察,那些飞来的东西跟他记忆中的电影形象也有不少差距,比如粗燥的长脸是土灰色而非蓝色,嵌了一对黯淡无光的黄眼睛,但头发却又束在脑后扎了一大股的小辫儿,身体很长,在那些闪烁的星光的衬托下,显得又高又瘦。 可是一对尖耳朵像被耗子咬过似的有着锯齿状的边缘。 或者,差别最大的还是那些面孔缺乏更多的用来表达感情的肌肉,没有鼻头,嘴唇只是一层干皮,而两个深深地鼻孔一开一合,活像个会呼吸的骷髅。===.∞b∞.。∞★b|驺缬嬲姗桉锱 至于说他们的身强烈的红色光泽让爱德华不由得眨了眨眼睛——显然那是一些制作精良的魔法装备,尤其那柄银光闪烁的东西,几乎像是探照灯一般! “在位面之间旅行,可不仅仅是依靠一点点的狡猾和微不足道的力量就能够成事的,有大把的猎人在这里等待着这种傻瓜巴佬来填充他们的辘辘饥肠,而且因为星界的特性,这里出生的生物几乎都拥有相当高的魔法抗力,而且它的体外还包裹着一层反魔法力场,一旦踏入其中,就算是最强大的法师也无法施展出自己的力量所以除非你已经强大到无视一切的地步,否则,知识甚至要比任何力量都重要!时刻牢记,多元宇宙是危险的,即使是神也会陨落在一次马马虎虎的行动之中,尤其是星界要知道,神们的墓地,可就是位于这个地方!” 灵晶仆的心灵之语语速极快,只是眨眼间便已经送进了大股的资料:“-′一你算是走运,看来这是吉斯洋基人正在跟他们的宿敌,斯泽雷人扯皮,没空理你,不然的话,这个数量的吉斯佬,足够把你圈圈叉叉几十遍的了!” “有什么区别么?” 爱德华调整着视线,勉强分别出那正在战斗中的两组人的不同——那些几乎被包围起来的家伙们,同样也长了一张暗黄色的骷髅脸,甚至是发色之类都相差不多·唯一能够将之与对手分开的,就是他们身的装束似乎是用亚麻布一类的简单东西制作的,黑漆漆的外表,闪烁的光辉也极为微弱·完全不像是那些身穿铠甲·手拿武器的家伙们那么充满棱角。 而且他们的人数明显偏少,只有外围那些人的一半左右,互相之间靠在一起,组成一个大体的圆形,互相防卫者同伴的后背! “外面的是吉斯洋基人,里面的是吉斯泽雷人。同样是灵吸怪曾经的奴隶的变种,吉斯洋基人那些家伙是一帮·唔,军国主义者……是这个词儿,总之跟他们是一群讨厌又有点狡猾的家伙,与之相比,吉斯泽雷这帮家伙还算是安全一点·并不具备那么强的侵略性,不过你最好注意,他们之中也少不了一些危险地家伙。而且不管怎么说,你最好也别离得太近,唔·好,你这个样子其实倒也没有啥问题,毕竟你的本体还在主物质位面·他们应该察觉不到你身的灵吸怪味道。否则早就一致来对付你了!” 心灵术士点了点头=b。∞★b|驺缬嬲姗桉锱 如果所谓的危险,是指武力的话·那么这些家伙们看来确实相差不多——借助星界生物的优势,这两方的的动作都是电光石火,迅捷无伦! 被称为吉斯泽雷的家伙们,手无寸铁,甚至也没有对方那样的全套魔法铠甲,但是他们却少见地使用着一种拳法拳击,掌打,肘轰,膝撞,借助速度的优势接近对手,在极近距离内游动,加他们的长袍和秃头,看去与记忆中的和尚们倒是有几分相似,不应该说并没有那种独特的韵律,只是求快,求狠,与其说是武功,还不如说是泰拳,或者自由搏击! 这能力无疑算是极为有效的,即使那些吉斯洋基人手中挥舞的巨大刀刃银光闪烁,挥动如风,但是在他们面前仍然走不三五个会合——而且这些‘和尚们,下手极狠,拳头的目标总是对方的关节和咽喉,只要贴近了一个对手,往往就是骨断筋折的结局,甚至是喉咙破裂,连那些魔法铠甲也无法充分保护其中的人! 可是数量的劣势毕竟还是个问题。 他们此刻已经有些应急不暇,那些吉斯洋基人虽然没有牧师,每个人身却带着一些药水之类的东西,只要一下没有死去,他们的同伴自会加快进攻速度,拼死将之救下,让他们能够有时间恢复自己!而那些银色的刀刃同样锋利无匹,些许的接触之下,人体就像是纸片一样被切裂! 而且更为奇妙-的,是那些银光在他们手中简直像是一种活物——并非高速挥舞而产生的幻觉,而是真的改变了形状,说是一件武器,不如说是粘土,水波,或者史莱姆一样的东西! “那是银剑,吉斯洋基人拿得出手的几件东西之一,用星铁什么的玩意儿混合铸造的。”灵晶仆道:“不过,你最好别想着弄些战利品了,因为这东西只对他们本人有效,到你手里,就是废铁一堆。而且,这帮家伙看起来就快要经过这里了,你·`” “你个乌鸦嘴!”===.∞b∞.。∞★b|驺缬嬲姗桉锱 爱德华磨了磨牙齿,空间中的震荡让他回过头,刚好看见一个手里拎着银色刀刃的家伙,在几十尺之外踏出一片星光,用两颗灰黄色的眼珠子盯了他! “&&这怪物用自己种族带有大量独特鼻音的神秘语言喊了一声,不过很快就换成了通用语!“原地跪下!把你所有的武器都交出来!” “喂,我不想参合你们的事情,也没有敌意,你”爱德华同样大声喊道。 可惜,这该死的东西根本就没有谈话解决的选项,当看到了爱德华的同时他手中的银色刀刃也已经挥了出来,目标直指爱德华的头壳! 嗤! 长长的刀刃沿着头顶掠过,带下了几片银白的发丝!也让爱德华心中不由得一抖!远看的时候还不觉得,实际这家伙的动作快如电光火石,又完全难以估计,只差一点儿,心灵术士的半截脑袋就被削掉了。===.∞b∞.。∞★b|驺缬嬲姗桉锱 幸好,在这个世界之中决定了移动速度的并不是肌肉的力量,否则的话这一刀绝对已经得手了,爱德华毫不犹疑的便给了他一下狠的——躲闪的同时,他向前一扑,一脚踢开对方那只挥过了刀刃的手腕,而一根手指仲出,已经穿过了他的眼睛,把那一团令人恶心的黄色给爆成了粘稠的液体!纟 119章,出征的准备和女将军 “在很久以前,在古恶魔和古神的年代,灵吸怪就已经是几乎大部分位面的王者了,他们巨大帝国的触手延伸到几乎所有的位面,奴役着许多的种族,其中也包括这些家伙……随着跟灵吸怪的接触,他们也被慢慢灌输入一些心灵力量。哦,就跟你现在差不多。” “你他喵的就不能直接说,他们对于也有抵抗力吗?”爱德华不由得磨了磨牙齿——实际他在第一时间里就放出了一个魅惑,但自己的精神似乎撞了一堵墙壁,丝毫也不起作用。 “主要是因为星界的原因,不过抵抗力也还是有的……总之,他们里面有个名叫吉斯的,被称为大武士的家伙,他带领着拥有心灵异能的奴隶发动了越位面的大暴乱,追求他们所谓的自由。最终,古代种的灵吸怪因为单调的控制方式而失败,被这帮强盗给摧毁了原本强大的帝国。” “我勒个去……你还知不知道点有用的玩意儿了?” “所以说,自由这种东西,就是懦弱者愚蠢的妄想,那帮愚蠢的恶魔才会说,追求混乱才是宇宙间生物的本性,可事实,你见过几个完全混乱的社会?” 灵晶仆的声音转为低沉,残酷,更加接近于他的制作者:“所以最后,自由的结果就是这些白痴分成了两伙,无论哪一边都不断的尝试着消灭对方。已经打了几千年啦,然后呢?最终吉斯洋基佬彻底抛弃了他们所谓的自由,弄了个……嗯,军国主义式的社会结构。而吉斯泽雷人,哼哼,他们变成了一群丧家之犬!最终也没有保留多少领地,还被各个种族压榨。” 显然,星界的环境,还有骤然而来的敌人,让灵晶仆的精神有些过于兴奋,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才从这一番话中找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吉斯泽雷人要比他们的同类稍微好一点儿。 心灵术士凝聚起自己的精神,让身形在周遭游动不休。 吉斯洋基人能够摧毁灵吸怪帝国的原因,看来绝非只是他们的异能抗力——在星界空间这种可怕的移动能力,或者才是他们制胜的最大武器。 只不过那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也不难应对——他可并不只是个靠吃饭的施法者,只要集中精神,就几乎可以与之平齐甚至是超越其!至于那家伙手中的利刃……不得不说他们的剑法显然粗糙了一点。失去了眼睛的痛苦以及障碍更是让他完全乱了章法,闪避了两下之后,空间之中无所不在的星质在他长剑的握柄凝聚起来,随着挥动,那件武器一下子就脱手飞了出去! 喀嚓! 眼中剧痛,武器脱手,让吉斯洋基人更见慌乱,他在空中画了个弧形,准备逃回自己同伴身边,不过一只手下一瞬间就抚了他的喉咙,然后一声骨骼折断的脆响,就成了他最后感受到的东西。 心灵术士曲了曲自己的指节,对方死亡之后,那种奇异的感受,也被再一次的肯定了,他的精神波动在微微激荡,思维灵活,就连感觉似乎变得更见敏锐了一些…… 那么,就不应该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两群吉斯人之间的战斗已经进入了胶着……但胜负的天平,似乎被一点点的压向了吉斯泽雷人一方。 一个吉斯洋基战士手中的银刃舞动,将面前已经缺了一条手臂的对手逼迫的连连后退,撞了一块星空间的浮石。但就在他得意洋洋地准备给予对方最后一击时,一抹粘稠的油腻不知为何附了他的剑柄,他大惊之下连忙双手回握,才没有丢掉这如同第二生命的武器!只是这种高速的战斗之中,一点点的疏忽便已经足够致命,吉斯泽雷人猛扑来的一击膝撞击中了他的要害! 一个吉斯洋基人战士身边,两个吉斯泽雷人拳脚齐出,但他们的对手格外壮硕,动作迅捷,手中银刃变换游动,竟然化作了四五个锋刃,稳稳地占据着形式。只是不知何时,几块空间中的碎块接二连三的向他飞来,继而在一道尖利的音波横扫而至,将碎石炸成了无数的碎片,将他的视线完全遮盖!也让他的耳朵刺痛难忍,最终,可怕的疼痛接踵而至,让他嘶嚎了一声,就此变成了星空间的垃圾。 一个吉斯洋基人战士发现了那个奇怪的游走在战场边缘的人影,长久以来的经验,让他注意到这个呆头似乎有所不同,于是他小心地向那个人影接近过去,但不过刚刚游动了几十尺,脖颈忽然一热,接着酸腐的气息便在可怕的嘶嘶声之中直冲鼻孔!剧烈的疼痛让他大叫一声,伸手去捂伤口,然后那可怕的疼痛便在脖颈和手同时散开!他尖声咆哮着伸手去摸腰间的药剂瓶,可惜那个敌人已经飞掠而至,死亡来临之前,这个吉斯洋基人只来得及看见身边无声飘着的,那一只蜘蛛一样的怪物,脸奇怪的纹路,似乎是个残酷的笑容。 …… 这个额外的援助无疑让吉斯洋基人陷入了麻烦的境地,几乎只是片刻之间,就有四五个倒霉的家伙丢掉了性命,还有两个,因为油腻术而失去了武器,又被吉斯泽雷人重创! 于是,片刻之后,十余人的不明伤害,让吉斯洋基人最终明白,自己已经无法获胜……但他们之中那个铠甲格外华丽的领导者似乎也极为果断,一个低微的命令之后,这些家伙便毫不犹豫的掉头,纷纷以一些传送的方式离开了战场! “俺谢您的帮如帮助,素不相识的旅人。” 最终获胜的吉斯泽雷人的收拢了队形,开始在死亡的敌人身搜索战利品以治疗自己,而他们之中的一个越众而出,向着远处的人影开口道。 他看去比别的同祝还要矮小一点儿,弯弯的脊背和瘦骨嶙峋的肩头,但也至少超过了六尺高,一张脸也同样带有浓烈的吉斯人种特征,扁平,僵硬,但土黄色的皮肤却似乎带着一点偏红的特征,光秃秃的脑壳也不例外,而且已经没有了发根的颜色,耳朵也没有了那些凹凸的锯齿,倒是有几分接近精灵,这让他那张面孔看去也没有那么狰狞,尤其独特的是他的眼睛非常狭长,枯黄色,又深陷,总是给人一种深深地眯起来,充满了睿智、机敏的感觉。 “这个家伙很可能是个‘凶猛之手’或者‘拳斗大师’,身份也应该是这些人里面最高的,大概年龄也是……”灵晶仆冷笑了一声:“吉斯泽莱人喜欢用价值来判断并组织他们。所以创造出了一系列称号和等级在用来授予给个人作为嘉奖。这家伙应该算是个小队长级别的了。你跟他说话的时候,最好也让自己高深莫测一点,这样比较容易赢得他们的尊重。” “为了探索的奥秘,我才来到星界旅行,虽然参与到你们的争斗之中并非我的本意,不过,吉斯洋基人这样的强盗所做的事情,总是让人无法坐视不理。” 爱德华轻描淡写的开口道,但操纵声音让他的言辞自有一种阴冷的气度,更加接近与卡特泽耶克——他记忆中最具有大人物气派的那位:“只不过,我自己也有一些自己的麻烦需要解决,因此,吉斯洋基人的空间巨舰距离这里还有多远,你们知道吗?” 实际如果可以,爱德华倒是很想要从这帮异界居民的身榨取一些好处,可一时间却想不出有什么可捞的——对于这个位面的东西,他根本就是一头雾水,而且力量也并没有占据多少优势,虽然‘仗义出手’,可如果这些吉斯泽雷人不领情,他也根本毫无办法。 另外,他现在的状态,似乎也没有办法获取什么战利品。 但若是直接开口询问回去的办法,那似乎有点亏本……而且也就等于直接泄底了自己的真实能力,现在这种情况之下,谁知道这些异界的生命会有多少的感恩之心? “我们已经离开了那些强盗一段距离,并且做出了相应的干扰,在一段时间之内,我想您不必担心他们的星舰,尊敬的旅者。” 吉斯泽雷人的目光在爱德华的身停留了几息,他的通用语虽然鼻音很重,但也算是熟稔:“请容许我们表达我们的感激,我注意到您刚才提到,您对于的领域有着一定的兴趣?” 随着他伸开手掌的动作,一块小小的晶体就从中腾飞,越过了几百尺的距离……爱德华的目光微微一凝,伸手接过,于是一种细微的冰冷,便从晶体传进他的脑海,而感觉中,似乎也就多了些什么东西。 “只是一个三阶?” “确实,这一点小小的礼物,作为感谢似乎有些不足,那么,我不妨就帮你解决最大的难题……” 爱德华的心中一惊,刚刚似乎有某种波动在他的精神之中无声地掠过!而对方那骷髅一般的脸稀薄的肌肉抽动着……那表情,似乎在笑? 但这个时候,想要封闭自己的思路,已经为时过晚了! 吉斯泽雷人的身影一花,已经消失在原地……而惊讶的心灵术士刚刚转过身体,他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爱德华的侧方,手中竟然握住了一柄死亡了的吉斯洋基人的银剑!身影再次闪动,他手中的银剑已经拉出一片光泽!目标竟是人类身后那根连接着身体的银线! “糟糕……” 来不及思考,因为思路已经被巨大的痛楚冲散!那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最直接的痛苦!虽然只是瞬间的事,但那刹那爱德华已经刻骨地记忆起所谓生不如死的感觉……他的神经抽搐着,不由得放声大叫! …… “额啊啊啊……” 奇异的声音充斥着耳膜,但当眼前那种漆黑的迷雾打着旋儿的散去,耳边奇怪的杂音已经让爱德华再次睁开眼睛…… 银色的空间,漂浮的灰尘,怪异的生命,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被安静的空间,些许的熏香气息取代,眼前是那张雕花的床角,桌椅,和不算宽敞的房间……刚刚的一切,都恍如一场梦境一般。 “这么简单就回来了?那个该死的老东西,直接说不就好了?”脑海中兀自盘旋不散的剧痛,让发声都有些嘶哑,定了定神,爱德华注意到窗外的太阳已经散发出了通红的光泽……也就是说,他这一趟神游看似不过区区半个沙漏左右,但在主物质位面却足足耗去了半天的时间了。 “失败啊失败,真他瞄的失败,身为传心者,竟然被别人探查了自己的思维!” 揉了揉咕咕作响的肚皮,爱德华坐了起来,不过饥饿这个时候已经不再他的优先考虑之中。闭眼睛,他小心地感受着自己的精神力——精神力感觉极其充盈,竟然凭空增强了一小截!那种充盈而蠢蠢欲动的感觉,似乎让他的身体也变得轻飘了起来! 对于一个心灵术士来说,精神力就像是在意志深处孕育的种子。所有的能力都源于此,而现在,他几乎可以感受到,这枚种子,正在逐渐的生根发芽发展壮大。 这种奇妙的充盈,将被人强行遣返的不快完全冲淡了,更何况,这一次奇妙的短途旅行,得到的东西,还不仅仅是如此而已。 “看来,想要发挥这件东西的力量,还差得很远啊。”他抬起左手,发出了一个感叹——那一枚以细链连接在手腕的戒指,似乎依然故我,甚至更加暗淡,灰扑扑的毫不起眼。 “不必怀疑,这确实是一件强大的东西。”灵晶仆忽然开口道: “我也无法清楚的知道。所以一切的答案,都需要你自己去发现。但是我可以断言,发现这答案的钥匙,就是力量。绝对的力量!只是要变得有能力,你必须愿意牺牲:无论是你自己的一部分,或是你所珍爱的事物。时刻谨记,能力是一种交易:有付出才有获得。” “力量……唉,即使每天都有这样的进境,我也还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算是拥有着强大的力量的存在……”爱德华的目光,再在那戒指和手镯表面,古朴的花纹巡梭了一遍:“一山更比一山高啊。”他叹息道。 但不管如何,自己总算是看见了一点儿希望。 起身出门的时候,他才注意到,城中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周遭的街道之中,有些冷清,而大部分人则都在向城门的方向聚集起来。 随着人流行动了一里左右,爱德华才总算在中央大街附近看到了一个有点儿的存在,小贵族骑士们之中的一个男爵。 “您不知道?哦,是这样的,海顿城的伯爵大人带领骑士团,准备与那些帝国佬进行一场决战,我们正在准备送行,另外作为接替他城守官职位的,辛迪·克劳迪娅团长准备就职。”那一袭黑袍或者已经成为了一个标志,小贵族只是略微打量了一眼,就从马匹跳了下来,恭敬敬敬地开口道。 “决战?”爱德华挑了挑一边的眉头。 在这个世界,战术有的时候,并不是决定一场战争的重要因素,比方说打个伏击,如果对手不过是一股佣兵,强盗,那么倒是还可以试试看,但如果升到敌军的程度,便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原因很简单,涉及到敌军,便要有魔法师,即使并非专精于预言系法术,但是他们仍旧可以使用这种法术。即使模糊不清的预知,哪里危险,哪里安全总还是说得清楚的。 若是敌人想要偷袭,便需要同样借助法师的力量,将偷袭部队的存在遮盖起来,然而这种法术,必然要耗费大量的法师的能力,才能作用于一支军队,对手的兵力一旦到达一定程度,想要偷袭,最少也不可能少于两三千人的规模,可要遮掩住这么多的人,就需要相当数量的法师,那还不如干脆将这些法师调集起来,用环法仪式来轰击对手造成的损失更大,即使失败,法师们也可以安然离去,不会有任何的损失,比派兵袭营,要强多得多了。 因此大部分的战役,还是从野地的一块空地开始, 第一百二十章首次攻防 唉,不管怎么说,努力写下去就是,今日看去又不能太早,就请各位明天观看……顺便,各个章节的评论贴里,积分剩下不少,另外你们就不能灌灌水,让我把精华,赠分啥的发出去么? 当然,或者大多数的目光,都是在固定的两个地点游荡。 面孔,还有……胸。 或者是因为那线条是如此的匀称,所以只有接近的时候,才会让人注意到这女子的身材很高,比起身边那些男性骑士毫不逊色,甚至还有优势,于是相应的,某些原本就已经部分的线条也就变得让人更加容易发出惊叹。 而那华丽的铠甲似乎经过特别设计,精致,坚固,但爱德华却不由猜测面固化的魔法之中带有某些特别的效果——否则的话,不仅根本没法包裹其中的内容,还会因为重量而严重影响到动作的灵活性。 不过,或者那内容本身,就已经是个惊人的负累了, 唔,事实,大概所有注意到,估算出那个惊人尺度的人,都会做出如此的臆想——大部分女人,和几乎所有的男人——因为嫉妒,因为本能。 可惜,对此的认知,也就到此为止。 即使是随后的酒会之中,这位女子也没有丝毫要换一身礼服来敷衍一下的意思,甚至连解除那铠甲部分甲片的心情都欠奉,脸的表情波澜不惊,海曼城之中那些本地的人物,即使是那些在人群中游转的多么自如的优雅人士也好。除了开始时候的几句敷衍,全都很有默契的远离了她身周十尺的范围,偌大的城主大厅中,甚至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空场。于是一些原本不明底细的,想要接近这花朵的蜂蝶,也察觉到了某种问题,只能远远地流连,即使盯着那曲线的眼中火光四溅,最终也只是叹息连声。 “他们干嘛这样?” “你不知道?这位将军阁下有个外号,叫做魔宫玫瑰,魔宫玫瑰哦你以为这是怎么来的?” 魔宫玫瑰是一种没有什么根茎的花朵,单纯依靠血肉提供养分,而且还能自发地寻找猎物,繁多的数量和可怕的香气,而若是用来形容一个女人…… “虽然才参战四年年,但是这女人可是已经领了万首级的军功,但被她干掉的士兵也少不了八千,打架斗殴的、顶撞长官的、误过集队时间的、擅自出营的——她军营周遭,整天挂着一长串脑袋,被风吹得呼呼摇晃。 而且据说这位女将军,最大的能力就是变脸,她的手下都几乎她还在亲切地与众人谈笑风生呢,一转眼,她就能毫不犹豫地下令将士兵斩首示众,那和蔼可亲的笑容和冷冰冰的目光,以及杀人的狞笑之间,可是丝毫过渡的。 “有人传说,这家伙虽然有着一张清丽的面孔,却是一头不折不扣地用人肉来喂养的野兽,有一天不杀人,她心里就会不舒服,甚至发疯” 虽然是图米尼斯的的北方要冲,但是海曼城并不是很大,其中居民至多不过三万出头,不过连年的战争让这座城市几乎完全要塞化了,不管是工匠或者农人,青壮还是妇孺,在真正战争来临的时候,都会成为战争之中的一份子,坚守城防,补充兵员,甚至起到的作用还要远超出普通的农兵。 只是即便如此,如果对手是一整个帝国的时候,这种优势就会变得有些脆弱, 而那位英格雷?海曼伯爵,却在这个帝国已经派出了侦查力量,显露出攻击意图的时候,将城中的一线部队调离,这不得不说是个相当昏庸的招数——如果说这个人是个跟那位海曼城主一样,平庸无能,用于应对贵族们的花瓶摆设,那么倒也并不那么让人奇怪,但假设真是如此,这座城市还能够在面对帝国几乎每年一度的攻伐的前提下,保持了多年的相持记录么? “我的规矩很简单,人人向前跑,落后的挨刀,一人违纪则杀一人;一队违纪则杀全队;一团违纪则杀全团;全军违纪?呵呵,我只要一张羊皮纸下去,陛下就可以允许我再招募一次兵员王国的人口跟帝国比虽然算是少的,也不缺这万把人 “你们这些枪兵给我牢牢记住,在我这里,并不存在法不责众这个词儿,别以为人多势众就想跟着起哄闹事,否则的话……” 她的语气轻松,似乎只是在说些家长里短,可是话音不过刚刚落下,她身边一块半人多高,用来雕琢投石机石弹的大石砰地一声炸裂开来,翻滚着变成了两片 只有爱德华这样久经锻炼的人才能注意到,她刚刚手中的一柄指挥剑挥动了一下。 猎人不由得皱起眉头,那剑看去并不长,也没有什么魔化的光泽——可即使是带着类似王权这样的秘宝,爱德华也没有能力仅凭着臂力,就将那种岩石一破为二,甚至就算是加持了龙力术,也未必见得能够做到 在这样庞大而混乱的战场之,个人能力只有两种,要么惊采绝艳,要么无关紧要。 但即使是高阶法师,若混在乱军之中,也大有可能丧命于一次骑士的集团突袭,最强大的骑士,也同样会被一个士兵的附魔十字弓射落马下,至于说士兵……在这战场之,它们只是无用而必要的消耗品,与箭矢,投石,滚油也没有太多的区别。 所以,爱德华是绝对不会参与到这种毫无意义的行动之中的。 攻城战的第一波主力,照例是枪兵。 枪兵这个词当然并非只是单纯的拿着枪的士兵,实际,这个词儿同样源自于帝国远征时期,那位伊斯甘达尔大帝的军营中习惯的把刚踏入军营的毛头小子称之为“枪”,因此新兵便被称为“枪兵”。而这个传统在帝国统一了半个大陆之后就成了一种通用语的称呼——或者换成爱德华熟悉的说法,就是所谓的炮灰士兵。 枪兵在军营中所待的时间最短,虽然他们都经历了完整的军事训练,但资历尚浅,普遍缺乏作战经验。携从军则通常由驻防区当地的民兵组成。他们虽然也被列为帝**团的编制中,但他普遍都只接受过最基本的军事训练和几乎最差的装备。 青白色的太阳高悬在天顶,在城堡前面的空地铺展开一片令人不快的暗淡光线,稀薄的雾气仍旧慢慢的向着四下散逸,即使从城头观望,几千尺之外的景色也变得模糊不清。 但几乎是突然,这雾气就被冲散了。 首先是苍凉,悲壮的声音。 那是数十,数百,甚至千柄牛角号发出的低沉响音,此起彼伏之中,似乎带起了一阵奇异的风。 雾气就此开始向着四下里翻滚,消散,露出其后绰绰的身影,于是整齐的踏步声开始响起,再在一小段时间之中变成滚滚的马蹄声,人的嘶吼声,铁器的交击声,以及木头的扭动吱咯声,种种声浪纠结在一处,地面就像突然涌出一股山洪。 一名全副武装的骑士出现在矮坡了,暗色的铠甲,有些陈旧,灰蒙蒙雾气似乎很快就会将这个孤单的人影吞没,然而,他随即高高扬起了手中的旗杆,抖开面的一面军旗,军旗的金色花朵,被雄壮的狮子噙在口中,淡弱的阳光下,金丝刺绣的团依然闪闪升辉,骑士紧勒着马,他打量着面前的平原。 终于,骑士从骑士身后走出浓雾,他们排列着整齐的方阵。铠甲组成波光粼粼的海洋,犹如水银泻地一般从坡顺流而下,很快便在坡底的大平原积聚成一个巨大的海湾。 这些被简单的木杆长枪和皮板甲武装起来的队伍,大部分是征召起来的农夫,还有一些战力不足的年轻佣兵,这些年轻人或是中年人的脸不同程度地露出由害怕、紧张混合而成的神色。 他们在冰冷的夜色中呵出白雾,形成一道墙,背后的一切景色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 木质的长矛杆,不约而同地握得过紧因为导致动作有些僵硬变形,呼吸紊乱,但却被身后的人推挤着向前……下意识地向前。 两层结实的厚布料之间填充羊毛作为缓冲。再用粗线缝好,这样制成的护甲已经流传了超过千年之久,而整片大陆无论东南西北,到处都有战士身穿这种装备。只是老练的佣兵选择它们,往往是在一层锁子甲或者鳞甲之下,当做了额外的一层防护,并没有将挡住敌人兵刃的希望寄托在它的身。 只穿着这种厚外套阵的人,多半是地位低下的战士。说到底,它也就是挡挡流矢而已。不需要什么专门破甲的武器,长剑或者长矛就可以轻松的破开这层防护。至于那面盾牌,好像那根本就是个钉了两条布带挽手的酒桶盖子而已…… 难怪有人说, “这些家伙怎么除了兵器什么都没带,每人背着一个大口袋,那是做什么的?”一个将领皱了皱眉头。但他的同伙很快就惊叫起来。“负土攻城” 负土攻城是一种完全依靠人力消耗的战术,由军士背负泥土冲到城下,依靠人力堆积形成直通城的缓坡,进行攻城。 一般情况下,这种战术都是驱使对方的百姓来做,有些残酷的将领甚至将民夫和泥土堆在一起;反正都是对方的人,怎么消耗都不在乎。 随着粗豪的咆哮,绳索和投石机粗大的投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接着金属的荆齿猛然弹开,释放的能量便将几只巨大的木桶投向空中。 木桶在空中翻滚着接近了敌军冲锋阵列的空,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在明知道天不停地掉下箭矢和石块之类要命东西的时候,又有多少人会有抬头看一看的闲心呢? 可是,那些木桶之中并非是一般的东西,随着一个细微的魔法波动,结实的木桶在空中就骤然炸裂,变成了一堆散碎的木片,凌空分散开来而桶里面琥珀色的粘稠液体随之散落,变成人头或者拳头大小不一的团块,纷纷洒落。 继而轰地一声燃烧起来 立刻,惨叫声就压过了一切点燃的士兵立刻就成了一只火炬。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战场它们翻滚着试图熄灭火焰,但却只是将地滚出更多炽热的火墙 炽火胶这种东西是用油料和硫磺一类东西凝聚的半凝固物,一旦粘附在绝大多数的盔甲。就会缓缓流动燃烧个没完,除非立刻被沙土掩盖,否则就是水也浇不息它们这东西提炼不易,价格高昂,通常一小瓶就得一个金币。可是对于图米尼斯来说,法师们的数量,让这种东西的制作变成了一种工业流程,自然也就不会太过吝惜。 战争,本来就是一只践踏生命的吞金兽啊…… 当地人接近了城墙下,弩炮便换掉了攻击范围太小的箭矢,而被用来发射铅球,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这些巨大的铅球带着无法阻挡的巨大动能横扫敌阵。击中敌人,砸倒,落地,弹跳而起,再次击中敌人……可怕的铅球在地弹跳着,在失去动能前将碰到的敌人纷纷砸倒。即使是粗壮的人体也如同麦秆一样的被轻而易举的折断。 , 三大片暗绿色的浓雾出现在了战场。陷入其中的巨魔立刻鬼哭狼嚎了起来,在那片诡异的浓雾之中,他们的皮肉好像被开水浇了似的,一片片的剥落。他们想要快速离开那里,却好像被什么缠住了似的,只能步履蹒跚的缓缓移动。 这是是六环奥术酸雾术,除了具备重雾术减低对方速度,降低能见度和不会被风吹散这些特征之外,还能够造成持续的强酸伤害。即使是魔像的钢甲也经不起长时间的酸液腐蚀,更别说骑士身的铠甲不可能密封,马匹更是只穿着半身的马铠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要不要跟着我混? 唉,本来想要十点更的……昨天那一张订阅好惨,虽然我已经彻底改过了,不知道今天这一章会怎么样? 另外就是,大家在书评区里水一下吧,不然有些积分什么的都浪费了,多发几个帖子。(_)指正一下我最近的不足也好。 “亡灵?你确定?” 听取了那个年轻的子爵的报告,女子细眯起极好看的眼眸。即使不悦的神sè,在她脸上也同样有着一些别样的风情:“见鬼,那个老东西,竟然给我安排了一个这么麻烦的工作……再见到的话,他就别想要他那根老东西了!” 狠狠的诅咒了一句,她一把扯过了站在身后的城主大人:“城里还有多少牧师和施法者?军资和粮草呢?” “这个……唔……伯爵离开的时候,带走其中的大部分,现在估计……没有剩下多少了,”城主大人发出了一个半断气的吱呀声,像是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军资……都在库房里,粮草只够,呃,三天,不,五天……” “到底是多少?” “我,我不知道啊……”伯爵的声音已经夹带上了哭腔,女子纤细的手指却如同一把钢钳,不畅的呼吸让他的鼻涕眼泪一起呛了出来:“大部分的军事调遣,我都无权过问,我我我刚刚被送到这里才两年而已……” “废物!来个人,给我把这帮家伙好好保护起来,结束之前,我不想看见他们。”扔垃圾一样丢开手里的城主,女将军将视线转向一旁笼罩在长袍的手下,而后者则随即开口:“我们有二十名正式法师,和他们的学徒,如果实行粮食管制,城中的粮草至少可以维持一个十rì,而我们的后续人马,可以保证在明天中午来到这里。不过。不能保证他们的状态,以及后勤补给。但罗曼蒂方面,应该可以调遣出一些法师们助阵。只是远程传送耗费巨大,他们可能要两到三天之后,才能到达。” “至于说亡灵……力量强弱。要取决于对方施法者的数量。但最低限度,也可以给对方增添七成以上的战力。而不保守的估计,则是一倍半到两倍。” 顿了顿,这位至少是一位正式法师的人物开口道。而这个推断,让女将军与她的部属们眉头皱紧, 由于大陆上近几百年对于亡灵派系法师的打压,大规模使用亡灵的战例,在最近的百年之内,都已经没有发生。但仅仅只是那些记述在传说与史诗中的只言片语,也会让人胆战心惊,而如今,那些恐惧的描述却变成了实实在在压在头顶上的乌云。 但仿佛要彻底断绝他们的希望一般,黑袍之中的子爵又补上了一个绝对的坏消息。 “恐怕不止,据我所知,他们能够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将低阶的亡灵聚合成为巨型怪物,并且。带有致命的毒素。” “还有什么?”女将军的眉头拧得更紧,但却没有得到回答——心灵术士只是伸出手。从长袍之下扯出一张黑sè的长弓。 造型奇异的弓臂发出一阵金属摩擦的吱吱怪响,让女士的目光中多出了一点异sè,她自然知道那是金属的响声,而下一刻,帝国士兵的冲锋便已经突破了层层的防护,出现在了城头的上空! 是的,上空。 城头早已布满弓手,箭矢如大雨倾盆,可是那些冲锋者的身影,却在这大雨之中,无碍地奔行!漫天的箭矢落在他们身上,便立起一片滑稽的翎羽,但却丝毫不能阻碍,他们前进的脚程——下一刻, 他们已经猛地弯腰,起跳之后,各自登上身边同伴的手臂,随着一声声地面上已经暴起一团尘土,而他们逐渐膨大的身体,却仿佛投石机中的巨石一般,猛地跃向了城墙!只是眨眼之间,已经攀上了三十余呎处!那里林立的尖锐的木刺却变成了他的踏脚,手足并用之下,眨眼间,城墙已经到了尽头! 宽阔的护城河,高耸的城墙,竟然没有发挥半点的作用! 在半空之中时,那个身影便已经在扭动着不断变化,等到双足踏上墙面,它已经是一只身高超过七尺,满身毛发的怪物!张开遍布獠牙的大嘴,它嘶吼了一声,再抡了一下手臂,向他刺戳的三杆长枪,就已经在刺耳的摩擦声中折断成了七八节的木杆! 但下一刻,一个尖锐的声音,让怪物的半边视线骤然模糊,然后,冰冷向内蔓延,刺穿大脑,截断脑干,于是张牙舞爪的怪物就成了几百磅的死肉,在戛然而止的嘶吼中,向后翻倒,重重地跌进护城河。 而弓弦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便响起了第二次,第三次。而每一次声响,都会让一个硕大的身影,从城头石头一般的滚落,也让城头上刚刚拔出佩剑的十余名骑士,眼中写满了震惊。 一击必杀的箭矢,算不上什么稀奇,在高速中找到一个小小的目标,也只是勉强算得难能,但三支一模一样,穿过怪物的右眼,在这乱局之中便极为困难,而发shè者却并没有用心瞄准,第三箭甚至是反手shè出——难道这个家伙竟然是一名传说之中的神shè手?那么他那件黑sè的长袍是什么?已经有什么神祇的魔法,可以将法师变成出sè的shè手了?还是说,法师袍已经成了罗曼蒂的那些家伙们,搞出来的又一种时髦的新宠? 当然,他们无暇去感叹与探究,张牙舞爪跃上城头的兽人,已经咆哮着向四周散开,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但人类的智慧,也逐渐的在战争之中发挥出他们的作用。 随着粗豪的咆哮,绳索和投石机粗大的投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接着金属的荆齿猛然弹开,一颗颗燃烧着的石块被抛上天空,呼啸着越过城墙朝前方的大军中飞去。这些巨大到难以想象的石块被抛向空中。然后借助势能,夹杂着可怕的呼啸声向城墙中砸下,桌面大小的岩石在轰然巨响中砸到地上,然后在一阵噼里啪啦的杂音中向前翻滚,就会在那黑压压一片的人cháo之中輾出一条狼藉的的痕迹,期间造成的可怕轰响和震动足以让胆小地人吓到腿软。 当敌人接近了城墙下,弩炮便换掉了攻击范围太小的箭矢。而被用来发shè铅球。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这些巨大的铅球带着无法阻挡的巨大动能横扫敌阵。击中敌人,砸倒。落地,弹跳而起,再次击中敌人……可怕的铅球在地上弹跳着。在失去动能前将碰到的敌人纷纷砸倒。即使是粗壮的人体也如同麦秆一样的被轻而易举的折断。 兽人们依旧无所畏惧……他们忘记了畏惧。 细微的光泽。在他们身体上闪烁不休——显然,那是神术的力量,而作用,则是遏制住人心深处,恐惧的作用。 “真是孤注一掷的战术,他们就不考虑一下,被别人知道底细之后,就会做出相应的对策?” 爱德华皱眉,自言自语——城下那些嚎叫着死亡的家伙。背负的东西,果然是尸体。因此,不过片刻之间,各种各样的尸体,被刺死的shè死的砍死的炸死的砸死的以及原本就死了的尸体已经在地面上堆磊起厚厚的一层! 有些出乎意料的,这个自语声竟然得到了一个回答。 “帝国从来就不缺乏疯子,也很少有人将士兵的命,当做是命。” 一只七尺多高的狼人不过刚刚趋前,便已经被迎头斩落的长剑分成两片。淋漓的内脏夹带着血液崩裂一地,发出令人牙酸的哗啦一声。细微的血珠。就此从女将军脸颊上留下,却让她的笑容,更加倾倒众生。 爱德华的眉头跳动了一下。 虽然手下的骑士都是能够,并且已经挑翻数个兽人的强者,不过仍旧是这位将军阁下,给爱德华的感觉最为强横——刚刚那已经是死在她手里的第七头狼人,那柄看似不起眼的长剑每一次落下,造成尸体都是均匀的分开,而每一片的大小,都几乎均等。 令人甘拜下风啊…… 不过,女骑士似乎也相当在意面前这个一身黑袍,却不断地拨动弓弦点杀一个个兽人的年轻子爵,环首四顾周围已经不再有漏网狼人之后,她便自顾自的将话题继续了下去。 “你怎么看?” “什么?” “帝国佬这次的进攻。” “攻击,不过只是个试探,能成最好,不成的话,也可以让他们估算出,应该留下多少人来围城。海曼周遭的山地并不险要,舍下一只部队将我们围困,穿过去也并非不可能。” 爱德华手中的长弓猛地一震,于是一支箭矢便在他眼中映出一道细微的弧线,最终没入远方的殷红,在一个振臂高呼的高大身影的颈间带出一道暗sè的喷流! “海曼有反传送,反魔法的法阵,规模虽然不大,但是至少也可以防御住大部分七环以下的法术,而帝国人只有三天,不,至多两天的时间,寻求破解的办法。否则,一旦法师们驰援海曼,他们的奇袭就算是失败了,甚至连持久战斗,也必然因为法师力量的不对等,而难以成行。” “这一点,我们懂,帝国人也懂……因此,如果他们想要得到这里,便要不顾一切地利用这个空隙。这两天的时间。而最大的获利方式,自然是绕过这块难啃的骨头,转而将更弱的内部城市里,咬出几个大洞。” “不错,小子,你的脑筋很好……我很喜欢,只是还有些疏漏。” 女子脸上的笑容灿烂起来:“最大的缺点,是知己,但不知彼,虽然帝国方面的施法者,远远不及图米尼斯,但当年法师们之所以愿意帮助孱弱的图米尼斯建国,并将根基留在这里,也正是因为不愿意忍受帝国‘时刻为国家效命’的盘剥,他们的法师,或者能力不足,但却和军人一样,重视荣誉,忠君爱国。因此,他们可以在一次出征之中,调用国家所有人的力量,这个规则,正是他们当年用于争夺大陆的资本之一。” 说到这里。她的语声停了停:“算了……就如同我说的。你的表现,让我很满意,怎么样。爱德华子爵,要不要到我的手下来听用?我保证只要一年的时间,你的领地数量。至少能够增加七成。” “我会考虑一下的。” 爱德华不动声sè地回答道。视线却微微扬起。注视着被投石机投出的几只巨大的木桶。 木桶在空中翻滚着接近了敌军冲锋阵列的上空,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在明知道天上不停地掉下箭矢和石块之类要命东西的时候,又有多少人会有抬头看一看的闲心呢?可是,随着一个细微的魔法波动,结实的木桶在空中就骤然炸裂,变成了一堆散碎的木片,凌空分散开来!而桶里面琥珀sè的粘稠液体随之散落,变chéngrén头或者拳头大小不一的团块,纷纷洒落。 继而轰地一声燃烧起来! 立刻。惨叫声就压过了一切! 被点燃的,不管是普通人,或者狼人,立刻就成了一只火炬。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战场!它们翻滚着试图熄灭火焰,但却只是将地上滚出更多炽热的火墙! 炽火胶这种东西是用油料和硫磺一类东西凝聚的半凝固物,一旦粘附在绝大多数的盔甲上。就会缓缓流动燃烧个没完,除非立刻被沙土掩盖,否则就是水也浇不息它们!这东西提炼不易,价格高昂。通常一小瓶就得一个金币。可是对于图米尼斯来说,法师们的数量。让这种东西的制作变成了一种工业流程,自然也就不会太过吝惜。 于是,帝国的阵营中,再次响起了号角声。 撤退的号角。 正与负的能量,会互相干扰,被火焰如此焚烧的尸体,就等于丧失了被召唤的可能。 远方的天际,残阳正将自己最后的一丝身体缓缓的压进地平之下,夕照却将大地上的一切都渲染的血般鲜红。于是视线之中,便已经看不见太多的凄厉颜sè,只有那些粘稠的块状物,条状物耳中已经听不到什么具体而微的声音,因为凄厉的号角声,濒死的惨号和杀戮的喧嚣,早就已经将天地之间所有的声响都融入了它们的音律之中。 爱德华叹息一般的吐出一口长气,如血的夕阳在他的瞳孔之中映照出战场上的累累尸骨,将这片荒原装点得仿佛是传说中,异位面的无底深渊,风中那种浓重的铁锈气息混合着焦臭,苦涩,以及莫名的古怪气息,仿佛粘稠的浓雾一样粘连在鼻腔之中……但也没有了那种熏人yù呕的反胃感觉……心中已经有些麻木,虽然不过是短短的,不到一个沙漏的时间,但感官之中,却似乎已经度过了一生。 尽管已经习惯了杀戮,但他还是第一次参与到这个位面的战争之中,而这个铁与血时代的战争,是如此的惨烈和直接,注定要比那些电影之中的虚拟的,带有美感的东西残酷无数倍,就像是一架巨大的绞肉机,仅仅是这一个沙漏的时间,便已经收割掉了数千条鲜活生命。 他不大喜欢这种气氛。 虽然时刻都在想着,如何能够增长自己的力量,但这种危险的地方,也同样令他不快——这个胆小的猎人很自私,是绝对理xìng到残酷的现实主义者,他并不喜欢,让自己进入到这种不受控制的杀戮,与被杀戮之中。 因此,那位没有谋面的伯爵,已经被他记下了一笔欠账——心灵术士的心灵,可并不宽大,他并没有什么兴趣去探究军方之中肮脏的派系倾轧,但至少不可能听任某一个混蛋‘顺便地’将自己牵连进一个yīn谋,还能不闻不问,无动于衷。 所有一切的前提是,要度过眼前的麻烦才行。 只是现在的情况下……他倒是能够一走了之,可她呢? 一个圣武士是不可能丢下需要帮助的人,独自逃走的,只会待到最后一刻,这可真是令人头痛。 考虑着这些问题,爱德华忽然觉得有些累了……并不是肌肉酸痛,或者身体的疲乏,而是心中有些莫名的感觉,像是失落,像是无力。 或者是今天的战斗有些激烈? 慢慢地踱回那间房舍,他伸手推门,却注意到房间的房门却只是虚掩着……爱德华愣了愣——记忆之中,他刚才离开的时候,是将门关紧了的,这些给骑士们的房间虽然没有配锁,不过周围却有人看守,普通的闲人,是进不来的。 是敌人? 当然,对于爱德华的眼睛来说,一些魔法的陷阱,都很难产生效果,而试图用魔法掩盖自己的杀手,也瞒不过他的观测,因此,他只是小心的推了一下那门扉,直到它吱呀一声完全洞开为止。 于是,眼前出现的景sè,让爱德华又愣了一愣。 艾莲娜坐在房间里的一张椅子上,微微低垂着头,身上的铠甲上,遍布着红sè的污痕,有些尚未干透,她却并没有擦去,就连爱德华推开门的吱呀声,也没有让她抬起目光,只是怔怔地盯着地面,表情空洞,怅然若失…… 第一百二十二章我会和你一起(修改完毕) 圣武士身上的铠甲也是附带魔法高级品,只要擦拭之后,便并不存在血液黏着之虞,只是她似乎根本无心理会那些血液,任由其在上面渲染了好长的时间……于是半干涸的血液就成了一种粘稠的物质,散发着更加浓重的腥味,让爱德华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样的一件衣服,穿在身上一定是极为不舒服的,如果是战斗之中,或者没法选择,又或者是那些粗豪的佣兵,也可以无视这种污染,但艾莲娜在爱德华的印象中,并不是个对于气味或者污渍并不在意的人……或者相反,她喜欢洁净,每一次接近,爱德华都会闻到她身上那种属于少女的馨香。 那种气味,爱德华很喜欢。 “怎么了?为什么不去洗个澡?”他走近她,温和地用一块手帕仔细将她发间,和面庞上的几点血迹擦拭掉,同时柔声开口:“血的味道渗进去,就会很难洗掉哦。” “我……”她慢慢地抬起头,但眼神中却满是迷茫,或者是因为入夜的天光已经暗淡,她过了一会儿才认出面前的人,于是发出了一个声音——与其说是回答,倒不如说是一个呢喃。 “算了,我先帮你把这铠甲脱下来,好不好?”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女圣武士的表现让他想起了一些事情——虽然不知自己在守备前门的时候,她在什么地方,但显然,她也同样经历了一场残酷的……不,甚至应该是更加残酷的战斗——她并没有指挥官身边的众多骑士作为掩护,而且使用长剑的战斗,也远比弓箭更加直接,更加艰难。 记忆里似乎有些关于这种情况的描述……第一次登上战场的残酷,会产生的某种后遗症,对于大量的生命逝去而产生的厌恶,尤其是亲身参与到这种杀戮之中的刺激。即使心理健全。见多识广的人也会产生某种扭曲的恐惧。和创伤。 更何况,她本就是个年纪还不算太大的女孩子……十五六岁的年纪在这个世界或者算是chéngrén,但按照人类的生长规律。她还只能算是个半大的小姑娘而已。 嗯,记忆中,拥有信仰的人。应该容易恢复一点……但爱德华并不是什么心理医生。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解,因此他只能将自己的动作放到最为柔和的程度,接下铠甲,露出那件剪裁合体的骑士袍。铠甲制作的很jīng细,卡口灵活,并不难以解开,但那些粘稠的血液已经侵透了领口和袖口,散发出刺鼻的腥气。幸好,他并没有看到什么身体上的损伤,只是手腕周围分布着一些细小的淤青。 想了想,他轻声的念出一个咒文,于是,一抹微光,闪耀在他的指尖。光芒的接触面上,血痕缓缓地从布匹上褪去,消散。 这是魔法伎俩这个零环法术的应用。据说熟练地**师,几乎可以在一瞬间抹掉所有污垢。将一件烂泥中翻滚过的布匹也清洁一新,但对于天生像是被魔网排斥一样的爱德华来说,能够在手掌的范围内得到效果,已经算是发挥的非常完满。 所以,他的手难免有些不大老实,纤细有力的臂膀,刀削般的肩,以及,那骄傲而丰润的柔软……些许的碰触之中,那种仿佛可以越过布匹的柔软与弹xìng,让他不免感叹,这经历过锻炼的**,有着骄傲完美,无法令人忽视的线条,即使还有一件训练服的遮掩,也不能, 而艾莲娜只是单纯滴,任由他放手施为,似乎并没有什么反抗的意思,但当爱德华的手指逐渐深入开始去扭开那简单的训练服的衣扣时,她忽然抬起头来,抓住了他。 “不行……不行!”女这个时候眼中的迷茫似乎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有些奇怪的神sè……羞怯?或者又不大像。 不管如何,这个时候若是随着自己的心意,恐怕只会引发很大的反感吧?因此爱德华停下了‘侵袭’,并不在意的开口:“这个魔法只能对衣服起到作用,但是人就不行了,所以,你最好洗个澡……不过,我这里没有适合你的衣服呢,要不要找丽莎来……” “你……喜欢我吗?”她忽然抬起头,注视着爱德华的目光,眼中似乎有些奇怪的情绪,又有着几分决然。 “当然……哦,不是。不是喜欢。” 爱德华不由得哑然失笑,是不是每一个女孩子,在迷茫的时候,都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说出‘不是’的时候,对方身体上明显的颤抖,让人心生怜惜。“不是一般的喜欢,是比喜欢还要喜欢,是爱你哦?”顿了顿,他半是打趣的说道,同时身体因为那词句的肉麻而不由得微微一颤。 “真的吗?” “好吧……嗯,我,爱德华,文森特,以我的父亲,以及我自己的灵魂发誓,我爱着……” “不,够了,谢谢,谢谢你……”女孩子愣了愣,然后伸手压下他举起的手,同时站起身来:“我只是……我只是有些累了,我要回去了,谢谢你。” “不只是累了而已吧……如果是因为死去的人,那么还是不要太过于担心了,他们是侵略者,甚至是邪恶的异种,如果不能阻止他们,那么就会有无数的人因为他们而死去。”爱德华轻声道,但却轻轻地揽住她的肩。 那双眼睛之中,并没有恢复光彩——那种爱德华喜欢的,坚毅的光彩。 “战场很可怕吧?也很危险&……所以,你以后不要再去了,至于说你之前看到的,忘记吧,” 像是不让她有逃避的机会一样,轻轻按住那肩膀,再贴上那两片有些冰冷的唇瓣。 “唔……”女孩子正要说话,却被爱德华的嘴唇封住,紧接着感觉温热的舌尖游过来,挑开她的牙关,慢慢滑入口中。 一个长长的吻。 “有什么事情的话,不要闷在心里,否则,会想坏了脑子哦……”他说道。 “守城的时候,一些帝国士兵冲上来。我……碰上了他们之中的一个。他不是兽人。似乎只是个跳上了城墙的帝国人……我不知道,或者他是个兽人,但是他却没有变成野兽。只是拼命地挥着刀,”或者,是那个缠绵的吻。让人感到有些安全。因此,她开始低声的诉说着,好像梦呓:“虽然他看起来,根本就不懂得武器的用法,但他就那样喊叫着,胡乱的挥舞,然后向我冲过来…………我稍微懂得一些帝国的话,我知道,他说的是……他不想死。他要活着……” “然后呢。你抓住了他?”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战争之中的悲剧,总是会发生,实际上,战争本身,就是一个个悲剧的集合,真正的战场,绝不会有丝毫的浪漫。 “不,我想要那样做,我架住了他的刀。想要让他投降……但是一个守城的骑士刺死了他,就在我面前。” 圣武士的声音变得更加微弱。而且颤抖:“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死,他抓着我的脚,喊着一个名字,一个女人的名字。然后他喊道,‘我的情人,我的爱’……但我来不及听到些其他的,那骑士就将他砍成了两半……” “我不知道,怎么……他好像没有做错什么,他什么也没有做过,连战斗都没有做好……可是那位骑士也没有做错什么,而且,下一刻,他就被一个狼人杀死,失去了生命。或者,我的想法……很乱,我忽然想到了你,我想,如果有一天,我也无法判断,你做的事情是对是错,该怎么办?”女孩子接下来的话语,已经带上了微微的啜泣声,让爱德华不由得一滞,嘴唇张了张,却只能继续听着女孩慢慢地叙述下去:“我很害怕,爱德华,如果有一天,我做的事情,也和那个战士一样,为了自己的正义,冲到你的面前,那么你……又要怎么办?” 我会怎么办? 这是本来就无解的问题。也没有思考的价值。 “那不会发生的,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和你在一起……”他柔声安慰,然后抱起她,向床铺走去:“不要紧的,我不会那样,你也不会,不是吗……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但艾莲娜似乎并不愿意就此抛开那些念头。“但是,我可能会,会成为你的对手……有可能的。因为……”她说,于是爱德华只能叹息了一声,念诵起一个咒文,让细微的光泽制止住她接下来的呓语,也帮她入眠。 “成为对手……吗?” 看着那张有些苍白,细微地皱起了眉头的美丽容颜,他扯了扯嘴角,目光转向窗外,那有些yīn沉的紫sè天空:“那种情况发生之前,我,大概,不,绝对会让你叛逃到我这一边的,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不可能被别人拿走,谁也不行。” …… 当阳光彻底的没入地平,天空也从紫sè逐渐陷入了深沉的黑暗,却又有一种灰蒙蒙的雾,便弥漫在天地之间。太阳落到地平以下才不过是区区两个沙漏,可天空之中滚滚的乌云,却象怪物一般吞进了所有的光线。 大战之后的海曼城里一片漆黑,习惯了战争的百姓们早早地将自己藏进了各自挖好的地窖,街巷上甚至连猫狗都没有留下。于是原本巨大的城市,便变得寂静如坟墓,唯有那些站在门外值勤的卫士们,有些战战兢兢的萎缩在灯光前面。 没有风,没有声音,眼前的景物,除了黑夜,还是黑夜。 一道亮光映亮了街巷,一袭黑sè的长袍从亮光构成的光环中踏步而出,眼睛扫过百尺之外,那栋灯火通明的宅邸,长袍中的人伸手推下兜帽,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该死的混蛋们,不就是欺负老子的老师跟你们不是一个派系的么?个个都跑去休息,让我自己盯水晶球!约克那混蛋白天的时候根本没参加战斗,凭什么这么晚才来接班?”他愤愤不平地骂道,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银盒子,打开,用纤细的手指剥开了其中的锡纸小包,将一块压制层方形的嚼烟扔进嘴里。 嚼烟不愧是价值三个白金币的好东西,咀嚼后的苦涩味道,给他带来少许兴奋,而身体。也不再那么寒冷。 可他忽然抖动了一下。 并非因为寒冷。而是一只带着铁手套的手掌,突然从背后伸了过来,试图搭上他的脖颈。却在下一刻,引发了轰地一声爆鸣! 强烈的力量将他的身体向外推开,法师哼了一声。一抹银sè就在他脚下爆开。包裹住小腿,让他的身形急退,眨眼间就冲出了三十呎远近!而就在同时,他的身上已经迸出了四五道细微的星火,在暗淡的光线中划出花朵般的光,向着那个黑sè的人影包裹了过去! 光泽交击的一刻,便化作了一团团膨胀的火光!翻卷着,映亮了周围的几栋豪宅的墙壁,看着那熊熊腾起的火光。法师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笑声还停留在嘴角,他却骤然心中一冷…… 一柄长剑的利刃寒光已经映亮了他的瞳孔。连串的光火在他身周爆开,层层的无形能量被激发开来! 一个正式法师身上的防护,只要加诸了心思,绝对可以在几个战士的围攻之中安然若素,但在那柄黑sè的刀刃面前,这些坚固的能量却如nǎi油一般被切开,夹杂着少许金丝的法袍本体更是毫无抵抗,只发出了呲的一声轻响。便和下面萎缩的肌肉,一起被刺穿了! 看着胸膛上晕染开的那一抹恐怖的殷红。魔法师嘴巴大张,试图吼出某个启动法术的短暂音符,但刺进了他肺叶的刀刃让这努力最终变成了充满血沫的一声咳喘,而那黑影一闪之间,兜帽便连着头颅,便垃圾一样的向外抛飞。 “敌袭,有人入侵!敲响jǐng钟!” 法师的死亡,并非完全没有价值,那火焰爆开的时刻,灯火通明的卫所里,已经吼声大作,等到那个黑sè的影子收回了长剑,便已经有几个全副武装的人物向着这边奔来。 但黑sè的影子,却似乎并没有逃走的意图,相反,他收剑,抬头,站在原地不动。 “你是什么人?啊见鬼……杀了他,他杀死了一位法师!干掉他!” 几个骑士在十几息后,便赶到了,但是血泊中的法师,让他们不由得齐齐一惊,大声喊叫着,围住那黑sè的影子——那是一件黑sè的甲胄,细密,jīng致,一层层的金属就仿佛鳞片一样,包裹在人类的身体上,如果不是那造型优雅的肩胯附甲,以及带着弯角的头盔,真的会让人错认,这是一个长着鳞片的人形怪物。 “将死的,愚蠢的蝼蚁……”黑sè的铠甲中,传出一个冷笑, 这个声音并不刺耳,但是低沉而瓮瓮的声音钻进耳鼓,就像是细小的锤子,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让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面前这家伙掌握着绝对的优势,自己的力量在他面前显得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一种恐惧自他们心中升起,只感觉脖颈额头与脸颊划过一丝丝的冷意,似乎是浸出的汗水。 寇德在上! 在这种时候,最先出手的人必然会丧失一些应变的优势,但是这可怕的压力驱使着几个卫兵,让他最终不得不狂吼了一声,向前冲去, 他们不是一般的枪兵,而是戍卫骑士。 海曼的戍卫骑士,都是战场上百死余生的强者,他们虽然使用长枪,但更加擅长于长剑之间的交手,而无论是以众凌寡还是以寡击众,他们都有着相当的经验——面对走过来的黑衣骑士,四个手持长枪的戍卫立刻形成扇形包抄了上去。他们互相配合,巧妙的站位,无形间钳夹住了黑衣骑士所有退路。 随着一个低声的呼喝,四只带着斧头的长戟已经在空气中交叉出了一个死亡的陷阱! 面对分刺向自己头、肩、胸、腹的长枪,即使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也不免慌乱,但黑衣骑士仿佛视若无睹般的继续前进。只是略略加快了点步伐。然而嗤嗤的几声尖细的摩擦之后,四个近卫不由得微微一顿。 那个敌人,竟然巧妙地退了一步。 虽然只是一步,但却让所有的枪尖都擦着那件黑sè的铠甲的滑过。在空中架出了一个空框,并非什么偏移或者防护的法术,他在最后,那个间不容发的时间里扭动了一下身体,将长枪各自格开!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因为下一瞬,他已经随手抓住一把长枪的枪杆,轻描淡写的一推, 一股极端可怕的力量便让那木质的枪杆吱嘎怪响,下一瞬迸出了无数的细丝!枪柄倒刺,噗地一声捅进了握枪者的胸口,将他的心脏洞穿!于是这个戍卫甚至没有吼出一声,便口吐鲜血,向后倒下! 剩下的三个人大吃一惊,急忙想收枪后退。但这是黑衣骑士的手搭上了剑柄,几道幻影般虚无的黑光凌空闪过,三把长枪便分成六截落到了地上。而握枪的人则呆滞了。 直到铠甲上,迸发出一抹黑sè的光弧。 那是火焰,跳动着深黯的,如同吸取光辉一般的苗裔的火焰。 但这火焰却绝不比任何的火焰稍差,甚至还要更加灼热炽烈,眨眼之间呛人的焦臭气息就已经充溢了百尺之内的空气,吱吱作响的火光竟然将卫兵们身体上的铠甲都烧蚀得扭曲变形,他们的身体随即砰地一声化作了无数的灰粉,只剩下惨叫,一直回荡在天地之间! “废物!” 黑sè的骑士,发出第二个声音,然后,他甚至不理会那卫所里,正在陆续跑出来的人影,而是轻轻的转过身,注视着身后的一栋房舍。 二层的小楼上,一扇窗不知何时打开了,房间中暗淡的光线,映照出一个同样黑sè,却穿着一身长袍的人形。 第一百二十三章请带领我们爱德华子爵 ———— 这两天订阅低得很,我本来以为是开学的原因,但有读者告诉我说,是前两章的剧情太跳了……以及该工口的地方却没有…… 当然还有一个小可能,就是我不再修改,也跟着……嗯,这个比较微小吧,无视无视。*** 唔,我得说,我本来是想要加快剧情进度的,但是好像加的太快了?好吧,不管如何,我会抽时间修改下那些内容,增强连贯xìng,至于说以后的事情,就要拜托诸位了,今天是礼拜一,又接近月末,所以我求个票,希望大家鼓励鼓励。 —— 蹄声震响。 海曼城地处锋线,城市之中的武装都是久经锻炼的jīng兵,虽然黑甲战士的出现颇为突兀,但这短短的不到一个沙漏的时间里,卫所之中竟然已经有人做出了完全的准备,一名骑士策马挺抢,朝着那黑sè的人影冲了过来! “想要挑战我吗?”黑sè的头盔下发出一个铿锵的音调,或者带有嘲讽的意思,但更像一段摩擦撞击的链条:“你还不够资格。” 然后胜负就在这声音的结束时,决定了。 一柄长矛,凭空向外延伸出去,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里,钉穿了冲锋的骑士。 那并非是一支真正的武器,它只不过是由能量,由那黑sè的火焰构成,然而,这火焰却如同实物一般,钉穿了骑士坚实的盔甲,在一个短促的惨叫之后,便让他所有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腾起了焦黑的火焰! 刚刚开启的战场静止了一瞬。 奔跑而来的士兵们停下脚步,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同样静止下来的骑士…… 在这一刻,高热的火焰就像是喷泉般从骑士的体内向外蒸腾。将一人一马包裹其中,人体就像是蜡脂般在黑炎中融化,血液化为了气体,肌肉变成了飞灰。只剩下黑sè的骷髅的影子。而随着那火焰的一端,黑sè武士一个抬手的动作,骑士甚至实物一样被扬起。提在空中。最终散落成为无数融化的不成形状的,半融化的金属。 然后,那长矛向前延伸。挥出一片暗红sè的火焰之幕! 第二个。第三个人形的火炬在空间中被点燃,爆发的热风向着四周席卷,将刺鼻的气味,送进其他的,每一个人的鼻腔,那种粘稠的恶臭,足够勾起每一个人胃部的强烈痉挛,以及心头最为深沉的恐惧! 于是场景一时之间变得无比怪异,士兵和骑士们不断地冲出卫所。喧嚣着向前,但在最前方,那熊熊的火焰却让人们不断地后退,空出一片暗淡的空间。 将手上的长矛随意甩了甩,黑sè的骑士转过视线,盯着那个从小楼的窗口跃下,拔出了一柄长剑的人影,黑sè的铠甲摩擦出一片细微的响声。“居然还敢走出来?真是一只胆大的虫豸。” 很好的武器。 黑袍之中的人走近了,火焰的热风。扬起他刺绣着银边的黑sè袍脚,在风中微微舞动。也映亮了他长长的兜帽yīn影之下。半边苍白的面孔,顿了顿,他从出一个低声的赞叹。也引来黑sè武士的一阵张狂笑声。 “是最好的。”他说,双手一分,那长长的矛杆,竟然在他的手中被分解,燃烧的火焰舞动着重新构成,变为两柄纤长的刀刃,在空中挥舞出一片暗红的闪耀:“这是吾主赐予的,最为强大的力量!虽然你这样的对手,不配听到我的名字,但我赐予你死亡之后,可以知道一点的真相,那就是杀死你的人,拥有着绯焱骑士的尊荣!” “伏跪在这力量面前吧,虫豸!” 像是要迎合他的言辞,天空忽然整个的明亮起来。浓密的云雾在空气中四集凝聚,聚散盘卷,仿佛巨蛇一般扭动不休随后,茫茫的云雾在空中扭转凝结在一起,灰霭云雾翻滚着向下伸展。雷霆一闪,霹雳竟然无声。电光瞬间将超自然的云气中映了个通透,犹如白昼! 然后才是轰鸣。 那不仅仅是一次爆炸,而是一片连续不断的连锁爆炸——震耳yù聋的轰鸣好像要刺破每一个人的耳膜,让你甚至无法听到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那一刻,图米尼斯人——不管是骑士还是士兵们,都在后退。他们本应还有一战的力量,然而,那烧杀了他们同伴的火焰,那从天而降的雷光,都足以让他们胆寒。只能本能似地后退着,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那恶魔一样的对手。 以及那个走出了黑暗的,黑sè的人影,缓缓向前。 自称为绯焱骑士的战斗者,盯着那个接近的影子。他知道对手的力量不值一晒——身穿着法师袍,却又手持一柄短剑,这显然是个已经将记忆的法术都消耗的差不多的法师,这样的对手,在能够任意cāo纵火焰的他面前,不过是一堆等待燃烧的焦炭。 然而下一瞬间,面前那个人已经不知何时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中,不见分毫。 隐形术的卷轴? 你以为我是什么? 黑骑士冷笑着,头盔上闪过一道光泽——那是真实视野的魔法,可以洞悉万物的规则,看穿一切隐形的手段。 可是那不是隐形。 毫无征兆地,他看到那个影子出现在他的身侧,速度之快,就像是一个被投放出去的幻术的影子,但真实视野之下,怎么可能会有幻术在起作用? 这疑问闪过大脑……可惜,他没有机会想明白了。因为下一个瞬间,他眼前的景物,已经从夜晚的黑暗,转化为被火光照耀的明亮。 时间像是在瞬即变得缓慢,丝丝缕缕的,红sè的光在空气中膨胀,构成了巨大的花朵,然后,火光黯淡了……并非是燃烧殆尽,而是一片细密的暗影,从中飞出,将视线遍布起来。他们翻滚着,向自己飞来。在骑士不明所以的时候。撞上他的身体——接触的一瞬间。金属上的冰冷,和火焰的灼热,似乎在同时弥漫。构成刺骨的剧痛! 这疼痛随即化作无尽的黑暗,彻底的吞噬了他的意识…… 巨大的动能推动他的身体,撕扯着。将之化在地面上翻滚的事物。沉闷的撞击中,鲜血飞溅,成为了这位绯焱骑士留在世界上的,最后的一抹亮sè。 又是一阵的安静。只有几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那是惊讶过度的城卫们,手中武器掉落的声音。 或者,在他们的视野中,这个战斗要稍微长一些,可是却诡异得无从捉摸。 他们看见,一大片银sè的光泽毫无征兆地闪耀。很亮,可是并不刺眼,而那个恶魔一般的,cāo作火焰的骑士,就这样泯灭在了银光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看见,那个黑sè长袍里的人影,不慌不忙地收起了武器,拿出了一个小小的。似乎是金属制的东西,举起。然后。在同样的银光一闪后,那个黑sè的骑士现身,然后最终,便被淹没在那一片爆炸,魔法护盾破裂的闪烁,和细微金属划破空气的呼啸声之中! 没有人知道,那银光是叫做心灵异能的诡异魔法,就像没有人知道,那小盒子里装的,是用爆炸物驱动飞shè,足以贯穿钢铁的几百粒钢丁……但不管这些究竟是什么,他们知道的是,这个黑袍中的人,绝对是可怕的强者,因为他在这一瞬间就已经将那个可怕的对手打成了在地上翻滚的碎肉! 黑袍中的人沉默的将手中的金属收回,然后推下头顶的兜帽,露出那张尚带着一分稚嫩的,平凡的面孔。 目光在不远处的尸体上扫过,心灵术士满意的点了点头。 三级心灵异能,时间跳跃。 这个心灵异能是将目标生物丢进入另一个时空流,向未来跳跃。异能生效的时候,受能者看起来好像消失在一片闪光之中,直到异能终止时才重新回到我们所处的现实中来。重新出现时的方位和状况与消失前完全相同。受能者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只会看见周围的事物突然改变。 实际上,爱德华认为,这个异能更适合叫做时间抹消。 但不管怎么说,没有比这个更加好用的偷袭手段了,如此接近的距离,他甚至根本用不着增加显能的点数,即使只是抹消了对方一秒的时间,也足够他瞬间冲到对方的身后,而突然注意到面前的敌人失踪时,人本能的反应便已经足够将他们送进地狱。 可是,一隅的胜利并不能够影响整个战场,局势仍旧在不可避免的崩溃。 隐隐的喧嚣,从城市的各个角落里腾起了……火光燃点出人的叫喊,那是咆哮,是呼喝,是死亡之间的怒吼和哀号,然后是沉重的爆炸声,如同滚滚的闷雷,几乎就在一瞬间,整个的城市,就淹没在了浓烟与烈火之中 爱德华稍微偏转视线,便已经注意到了一只兽人——他正在嚎叫着,在城墙上跳起身。硕大地身躯足有一般人的两倍高,五倍粗壮。从头到脚都包裹在特别打造的铁甲中。手双各提着一大一小两把与他身体相配的狼牙锤。一片燃烧的火焰,在他地那身铠甲和武器上反shè成刺目地光。 他咆哮着,挥动自己的武器,于是两个城卫军便随即化作了那巨槌前面的一点肉糜,淋淋沥沥的鲜血和碎肉向前扬撒,让其后的几个士兵同时惊叫,转身便逃。 可是无处可逃。 更多的敌人,从火光之中现身,他们身材稍矮,只穿着一套护住要害的硬皮甲。可是手里拿着地流星锤虽然没有第一个同类手中地武器那么巨大恐怖,但是仍然足以粉碎任何护甲。而在他们身后,十几只被鳞片包裹出的瘦小身影,尖锐地嘶叫着,将一片羽箭挥洒向人群之中! 这一幕,发生在城墙之上。而从那不断涌上的敌人的数目判断……城门的陷落,不过就是迟早的事情了。 还有那四处腾起的火光中,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sè的影子。那是与刚刚死亡的骑士一样的存在,显然就是帝国的主力…… 他们并不是法师,但却远超一般的法师,虽然能使用的,似乎就只有那种暗红sè的火焰,但就是因为纯粹,反而没有破绽——解除魔法消灭不了。冰块或者水波之中也可以继续熊熊燃烧。而且还可以轻易地凝聚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没有咒文,手势或者其他法术的限制。简直就是他们本体的一种延长,而且,铠甲盾牌和武器。也同样无法阻拦他们这种极其多变的火焰。至于说 因此不过短短的一个沙漏的刻度,死亡与恐惧,已经遍布了半个城市! “爱德华子爵……阁下!”一个声音,从街道一边的传了出来,打断了他的思路:“敌人攻城了,我们要怎么办……” 他回过头,注意到他的扈从,法师学徒米盖尔正慌慌张张的从他自己的那栋房子里冲出来——草草地套着法师袍,拎着法杖。脸上的表情像是刚中了一枪的野鸭。 但与跟随在他身后的那一群家伙相比,他算是极为镇定自若的了……一众年轻人七扭八拐地跟在他身后,有的穿着短袍,有的赤着脚,还有两个家伙,头顶上还歪着尖头的睡帽,帽子上的绒球晃晃荡荡,极为可笑。然后是一众可怜的侍从,他们手中拎着大包小裹的东西。上气不接下气,胡乱地奔跑。 然后。就是几乎不逊sè与爆炸声的鬼哭狼嚎。 “天啊……城市被攻破了!我们快逃吧,” “那边的卫兵,快来保护我们!我们要从东,不,南、西北……不管是哪个城门,我们得离开这里!” “笨蛋,我要去传送法阵!法师们呢!法师……” …… 一片混乱。 喧嚣的嘈杂,让爱德华摇了摇头。 不得不说,这些突然到来的敌人,数量并不占有绝对的优势。周围的街巷上,影影绰绰的,不过是几十名缠绕着火焰的骑士,正在视野可见的范围之内,散布开来。 这种骑士并非无敌,这种火焰的攻击方式太过单调,缺乏变动,如果有效地团结起十个,不哪怕是五六个法师,他们的一轮有效地法术配合,就应该能够消灭掉两三名,甚至更多这样的骑士。可这个看似简单的办法,却似乎无法实行,城市中脆弱的指挥系统,看来已经被彻底破坏了,那些开始在房舍之间,可怕的肆虐的火舌让刚刚从睡梦之中被惊醒的士兵们完全懵了。他们惊讶的叫喊着,奔忙着,抓紧身边仅余的东西,在哪怕是一堵墙,一根柱子甚至是床下之类的地方寻找着可能的庇护,却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 如果城门就此陷落,那么崩溃,便不可避免了。 只能撤退了吗? “不,我们不能就这样离开!” 爱德华的眉头,皱的更深,他转过视线,看着那个唯一的,发出了不同声音的人。 艾莲娜。 年轻的女子已经穿上了她的铠甲,握着她的长剑,圣炎的火光,在她的身周闪烁着,映亮了周遭,也映亮了那美丽的面孔上,坚毅的神情:“我们必须重新找到将军,或者城主阁下,听从他们的命令”她从一片凌乱的贵族骑士们身边穿过,径直走向爱德华:“我需要你的帮助,拯救这城市……” 唉…… 心灵术士的心中暗自叹息。 在这样庞大而混乱的战场之上,个人能力只有两种,要么惊采绝艳,要么无关紧要。 但即使是高阶法师,若混在乱军之中,也大有可能丧命于一次骑士的集团突袭,最强大的骑士,也同样会被一个士兵的附魔十字弓shè落马下,至于说士兵……在这战场之上,它们只是无用而必要的消耗品,与箭矢,投石,滚油也没有太多的区别。 所以,熟知着战斗规则的爱德华,是绝对不会参与到这种毫无意义的行动之中的。 但就是因为同样,他也不会让某些人——与他有了一定关系的人,去进行任何近乎送死的行为。 “闭嘴!你们这群废物!”深深地吸进一口气,的力量,在空间之中聚集起所有的音波,转变成为巨大的语声:“别忘了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是贵族!带领平民和士兵,应对困境才是你们的责任,而不是在这里哭哭啼啼,鬼哭狼嚎!” 这个声音,压过了那一切的嘈杂,也将所有人的心神,完全集中在一起。 “现在,我要到去寻找克劳迪娅将军,听从她的指挥,至于说你们……我给你们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来做一个选择。”心灵术士的目光,扫视过一群目瞪口呆的菜鸟,抽紧他们的心神,:“拿起你们的武器,穿好你们的盔甲。能够战斗的,可以跟在我的身后,否则,你们就自己去找寻所谓的活路吧!” 选择? 还有得选么? “请带领我们,爱德华子爵。” 第一个做出了选择的,并非是那些二代们—— 卫所之中的几名骑士,已经引领起了他们身后的百多名士兵,他们简单地列成队伍,在一个口令声之中,向着黑袍中的人影低下头,举起武器:“请带领我们,爱德华子爵。我们将遵从您的命令,作为您的士兵,请指名我们前进的方向。” 但这个整齐的声音,却让心灵术士沉默了一瞬。 带领? 我能带领你们到那里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弃城而逃的城主,和破坏的防魔阵 真是他喵的丧气……我怎么这么废柴……多更五百字,表示歉意,明天一定要更早才行! —— 力挽狂澜,救整个城市于水火之中? 爱德华才没有兴趣跑去支援城守军,四个城门同时突袭之下,城市之中的兵员已经分散太过严重,而且那位女将军初来乍到,与各部队的磨合也并不到位,即使是对方停止攻击,想要收拢这一帮惊慌失措的玩意儿,也需要耗费相当的力气。*** 他要是有那个闲心,那也就不是爱德华了……这可不是法恩那一次,可以用擒贼擒王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就算解救这个城市于水火,他能得到多少好处?更别说还是带着这样的一群乌合之众了,名望这东西是不错的,可以换来很多方便,不过爱德华很清楚,那些名不符实的家伙的结局,通常都不怎么理想。 何况万一在这个过程之中,他为国捐躯了,那恐怕就成了违逆了穿越分子最为基本规则的213了——而以现在的状况来看,他只要选择那一条路,恐怕就一定会出现那种结果。 更何况,现在的情况,也根本不给他那个机会。 周围聚拢起来的,可并不只是骑士而已……一大群人影从四面八方的街巷之中探出头来,高矮不均,男女混杂,他们从街角的墙壁后面探出头来,畏缩地看着那群忙碌的士兵,却又并不想要靠上来。 这应该是附近一些胆子比较大的平民。他们知道城破之后,那些简单的地下室显然不能给他们足够的保护,所以干脆跑出来碰碰运气……而实际上,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跟从什么,只是本能地遵循着习惯,向着士兵数量较多的地方围拢过来而已。 “那么,所有人,就跟着我来吧……”目光扫过身边的圣武士。心灵术士叹了一口气。兜帽之下,深褐的瞳孔里银光闪烁,于是所有嘈杂的声音。都变成了他的命令: “整好队伍,骑兵趋前,枪兵护持两翼。所有有远程武器的。不管是弓还是弩,都集中起来,将平民护持在后面,平民之中没有武器的,从卫所里拿上一些,所有的健壮男xìng,都必须拿上一把武器,女子能够选的话,就拿上弩弓。记住,这是为了你们的家人而战!另外,每一名贵族……授勋骑士,也同样配上一具轻弩,有必要的话,拿上两具,我给你们两个沙漏刻度的时间,然后,我们先到西城门去……” “西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先到城堡中去,帮助防守么?” 虽然身份以及实力上的绝对优势。让所有人一瞬间已经决定了由这位法师子爵来发号施令,但毕竟这只是个临时的组合,命令下达的时候不免总会有些置疑的声音——实际上那个发出疑问的家伙也并非有意冒犯,可现在,正在逐渐映亮整个城市的火光,大部分都是由西北两个方向上燃点起来的:“那个,我是说……现在北门已经快要破了,看起来南门方向,最适合撤离啊……你知道,我们不能置平民的安全于不顾……” 他有些慌乱地解释道,试图给自己的怯懦找个托词,只是目光与那银光闪烁的眸子一对,便一下子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只能尴尬地卡在那里。 幸好,临时的领导者并不反对他的意见——至少不反对逃走。 “没有敌人?” 看了看周围开始变得整齐起来的队伍,爱德华冷笑了一声:“帝**的具体数量现在还不知道,可即使就算是他们能够动用十万人好了,他们能够将这十万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一下搬到海曼城前面吗?我们就算他们很强,能够避开我们法师的探查,将一半人数送过来好了,这样的人数,能够四面强攻一个拥有同样数目的人口的城市?更别说他们是长途奔袭,没有准备的突然攻城了” 顿了顿,他继续道,而骑士们的神sè变得严肃起来——不只是在爱德华身边的这帮贵族,还包括不远处,刚刚聚拢起来的几个骑兵。 “虽然有些布里克里山的支脉在城附近,但海曼其实算是一座平原城市,要从四个城门发动猛攻,他们的兵力,绝对是不够的,而且从傍晚到现在也没有让他们完全在四个城门外布展开的时间,因此,我如果是对方的指挥者,聪敏的办法就是现在这样,主攻一面,围住两面,抛出奇兵渗透,再留一面给敌人溃退,同时用轻骑兵在这个方向上布下陷阱,所以我们若是从那里逃走,便是找死了……” 他说,然后将视线转向一边的圣武士,像是专门给她一个解释:“这时候,只要有一座城门还控制在我们手中,便可以将伤害减到最低……否则的话,城市一旦被攻破,恐怕损失就不是一般的大。” “但是……但是也可以走东边,毕竟离这里近……”那个提问者摇了摇脑袋,惯xìng一样的又开口道,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人会去理会他的嚅嗫了——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将自己武装起来。 只有米盖尔这个时候在冷笑了一声,放开了声音。 “西面火焰是不小,喊声恐怕也是最大的……可是,你注意那边的天空了么,那里的投石机和箭矢的数量都是最少的,所以,敌人在那边一定没有投入太多的兵力!另外,那个方向上并没有我们的城市,所以帝国人应该不会顾及我们从那个方向上出去的!” 这位法师学徒此刻似乎变得更加自信起来,他挺着胸,似乎极其……与有荣焉。 不过爱德华并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个扈从给自己圆场,以及自傲的行为……他现在必须计算自己存活下去的几率。 现在这一群人的优势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因为不是敌人照顾的重点,所以留给他们的反应时间便多了不少,当然,这其中也有大部分原因,是这帮二代贵族们根本不遵守军营之中的休憩制度,基本没有睡觉,反应得反倒比其他的部分快了一些。 可这也并不表示他们的情况就好到哪里。尤其是现在还要照顾圣武士的想法,必须无端的带上一大群平民。 “丽莎那个丫头跑到哪里去了?” 爱德华伸手揉了揉眉心。注意到另外一个麻烦——那丫头应该是跟艾莲娜住在一起的。距离自己这间配给的小楼不远,可如今这一阵的闹腾,连所有的二代贵族都已经跑出来了。她不至于还全无察觉才对,但现在爱德华却一直没有看到那个小小的人影。 “我不知道……刚才我已经向她的传讯镜上送出过消息,但是她似乎一直也没有回应。” 于是爱德华的眉头更加酸涩了……这个时候。牧师无疑是必须的战力之一。而且在必要的前提下,他也只能尝试使用传送术,可这丫头偏偏跟他作对一样,需要的时候就不见影子了! 但现在要寻找她可不是一个好主意……天知道这个呆不住的捣蛋鬼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幸好那丫头是个能力不错的牧师,又jīng通传送法术,只要不是跟对方正面对上太多敌人,应该不至于轻易地就出危险才对。 顾虑重重之中,这一小撮临时拼凑起来的人马。总算是得以成行。 幸运的是,北方的城门似乎还在胶着之中。而那些绯焱骑士们的任务。应该是制造混乱,因此这个小队向前移动了四五个街区,竟然也没有遇上什么特别的麻烦……唔,如果不算上后面,那越来越臃肿的平民队伍的话。 街道狭窄,他们没有能力围在周围,但就这样跟随在后面,至少已经零零落落地跟上了四五百号人了…… 这种情况显然会引发一些麻烦,只是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处理,爱德华在队伍的前方摇了摇头。还好。狭窄的道路已经到了尽头,队伍已经到达了城堡前的广场,只要通过了这里,就可以在主干道上直接奔向西大门,两三哩的距离,花不了多长时间。 当然,实际上还有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就是城主的城堡,那里应该是有完善的防护,传送法阵,以及通往城外的密道之类,只是以现在这个乱局,如果跑到城堡底下,会不会碰上帝国人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指望那位城主阁下会冒着被敌人进入的危险打开城堡大门,放这群人进去…… 城堡的大门在吱嘎作响中,轰然落下! 那声音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回过头去……看着一小队,从大门之中冲了出来。 这一群骑士有十余骑,但座下的马匹显然是极为俊逸jīng良的,几乎不过是呼吸之间,他们已经冲过了广场!可是他们显然没有料到,竟然会有一群民众将道路封死了一大半! 于是,冲撞立刻就发生了。 “滚开,滚开,谁准许你们跑出来的!” 当先的一位骑士大声喝骂,火光摇曳之中,他根本就看不清面对的究竟是一群什么人物,只看见了最前面几十个拖儿带女的平民,挡住了半边道路,马匹被那些惊慌失措的人的喊叫声吓到,反shè式地放缓了脚步,这让骑士不由得怒从心起。他将手中的马鞭恨恨地挥舞起来,同时策马直冲:“我们是城主大人的直属近卫骑士,有事公干,你们这群贱民,胆敢阻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想让我们军法处置你们!” 于是平民们顿时尖叫着向后退开,本能地躲避着马匹和那些落到头顶的鞭子。于是这样一来,街头动荡,在他们一侧的某些人也就被冲击的东倒西歪。 “混蛋!你们算是个什么东西!就算是你们城主也不敢跟老子们这样说话,你一个小小的兵痞竟然胆敢公然威胁贵族,我看你才是活的不耐烦了!恪李,给我把他干掉!” 一个二代骑士此刻正在队伍的侧边,他没有弄到马匹,因此只能被几个扈从搀扶着前行,却又因为体力的问题,正在队伍的边缘,一身的铠甲也因为丢了内衬,行动之间摩擦皮肤,让他一直呲牙咧嘴,被几个平民一挤。顿时暴跳起来。一肚子火一下子就遭到了一个发泄点! 当然,上梁不正下梁歪这种事情,自古皆然——他身边那个扈从看起来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xìng格。闻言立刻拉开了手中的一张短弓,飕地一声就给了那个家伙一箭。虽然这种仓促之间的箭矢没有多少准头,但还是将这个骑士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们这帮贱民。想要造反吗!”瞬间的惊惧立刻就转成了勃然大怒。他呛啷一声抽出了长剑! 不过,下一刻,一个声音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一下。 那声音从广场另外一侧的城堡之中传来,就像是一种沉闷的,打碎了某种脆物的喀嚓声,又仿佛是闪电运行的摩擦……而随着这个声音,城堡最高的望楼上,骤然迸发出了一道璀璨的光泽! 那是一道人身粗细,明亮的光线。就这样一直向上,冲起几百呎的高度!之后,再向着四面八方散落成为一大片细微的电芒,犹如一道烟花一般消散了。 “不好了!那是防御法阵!魔法防御法阵的主脉点被破坏了一个!城堡里出了什么事情?”米盖尔忽然惊叫了一声。 这声音,立刻引起一片凌乱的叫嚷,虽然周围的人大多是平民,但魔法防御法阵这个词儿代表的重要意义,他们是清楚的…… 然后很快地,就有些聪明人将情况稍微理顺:“这帮家伙是jiān细。他们肯定是刚刚把他们干掉!” “我们才不是jiān细!混蛋,我们是城主大人的近卫!防御法阵是城主大人下令解除、呃。反正我们不是敌人,你们这群混蛋!”几只箭矢顿时从四面飞来,而一边的一帮民众也各自举起了手中的武器,于是骑士们顿时狼狈起来,他们支起大盾左支右绌,同时慌张的咆哮。 “暂时住手!” 爱德华扯了扯马缰,向着那个方向调头,而在他身边,骑士们自觉地给他让开道路,于是原本凌乱的民众也有样学样地躲避开。于是,一条道路几乎在瞬息之间,便出现在人群之中。而星星点点的火把,也因此而集中在那条道路的两旁。 在一片黯淡火光的幽暗里,这简直有点象传说中的先贤分开海水的壮举。 “你们不防守城堡,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刚才城堡里是出了什么事情?如果你们说这是城主的命令,有什么证据?”策马趋前,用目光扫过那十几个骑士,爱德华皱了皱眉头,而下一刻,他的语风突然一转, “嗯?城主大人,看来他们倒是没有撒谎啊……不过,是什么情况,需要您变装而出?是想要去支援哪个城门的布防么?不过,就这点人手,是不是少了一些?您可是千金之躯,不可轻易涉险啊。” 心灵术士的语声轻描淡写,但被cāo作声音放大的律调,清楚的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于是,一阵大哗。 那位城主阁下,如今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普通的近卫骑士铠甲,还带着头盔,不仔细观察,恐怕只会认为是个普通骑士,奈何这一小群骑士人数太少,只有十骑而已,在这火光闪烁的战场上,别人或者没有办法分辨,但爱德华却一眼就将他从人群之中‘叼’了出来——黑暗对于神器的持有者来说毫无意义,即使最为深沉的午夜,在爱德华眼中,也和阳光明媚的下午没有区别, 现在,他早已没有了当rì酒会上的红光满面,只是萎缩再在马背上,似乎正在不住的发着抖,说出的几句话,也被周围的哗然,给掩盖殆尽! 贵族。 这些拥有权力、财富甚至军队的家伙们,自然是最为自私的一群,虽然他们理应负担维护王室,维护领民的责任,然而……能够以此为荣的毕竟还是少数,纵使一城一地跟他们也并不是有很大关系,如果能够收回城市,那么他还是领主,而即使不能,依靠他们收敛的钱财他们也能在大陆上任何一个国家,过着有头有脸的生活。 “就算他要逃走,逃就是了,干嘛还要毁掉防御法阵?这家伙,想要通敌叛国吗!”一个贵族骑士不由得高声叫嚷起来——好像他自己正要与城市共存亡似的。 不过这时候,没有人追究这些,所有人都在愤懑地向前聚拢,嘈杂地包围住那十几个骑士,和城主大人。 “他是要用传送法术逃走!”在另一边,法师学徒第一个猜测出对方的本意:“城市的魔法防御法阵,跟传送法阵是有冲突的,越是古老,就越是无法同时运作,即使是罗曼蒂这样的城市,当两者同时作用的时候,也需要一定数量的法师来进行引导,中和,调节的工作,即使只传送一次,也需要复数的高阶法师……而海曼的传送法阵已经有一定的历史了,采取的是五芒卡兰沙雷兰形式,每一次jīng准传送,如果没有打开防御法阵,便至少需要三个高阶法师的全部六环法术位,或者是九个五环法术位……以此类推,每降低一个环数的法术能量,便要三倍于原数的法术位……” “说重点!” “也就是说,想要走传送阵离开,便至少需要十五个法师灌输能量!” 现在,只要是聪慧一点的,自然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十五个法师,在平时,海曼城或者还有配备,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本来城中原本配备的三十名法师,一名高阶法师便已经被带走了二十一名,留下的都已经在各处听用,而那位女将军带来的法师,想必是不会听从这位城主大人的指挥的……下午的激战刚过不久,他们的法术位也各有相当的损耗,估计是绝对凑不齐这样的能量来传送。 其实即使可以,只要他们不是白痴,就不肯能用宝贵的自保力量,去换取一个什么用也没有,甚至可能因为城破而被责罚的贵族的xìng命吧。 因此,想要逃走,便只有毁掉传送法阵,这样只要有一个正式法师,便足够带走十几个人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我们冲锋,跟随爱德华 ———#¥#——— “想要让魔法防御失效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处于战术考虑,五芒卡兰沙雷兰复合防御阵有六个脉点,只要有三个还在正常运作,法阵就能起到正常的作用,现在的状况,他们看起来只关闭了城堡里的那个而已……”米盖尔还在不停的抛出他的知识,不过,从那个没什么聚焦的眼神来看,他更多的意图,是想要稳定一下情绪,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周遭的人的。**** 而这个努力,看起来并没有起到什么正面的效果。 “废话,你以为帝**是吃干饭的?他们难道不会攻击脉点么?” “我们不是……” “杀了这个通敌叛国的废物!简直是贵族的耻辱,即使让他的灵魂永坠地狱,也不能偿赎他罪责的万一!” “我们是……” “一剑杀了都真是便宜他了……应该让他上绞架一点点的被勒死,顺便再涂上柏油,来一段帮恰舞的……” “我……” 海曼城城主,赫尔曼伯爵大声喊叫,可是这无力的辩驳声根本就没有办法突破越来越大的声讨,一些距离的比较近的民众已经开始用手中的长矛胡乱向前刺戳,甚至从地上捡起石头,以及干脆就用手里的弓弩瞄准了这帮家伙。而那十余名骑士心中有愧,也有些无法再保持原本的骄狂,他们狼狈的用鹫盾挡下那些石块和矛头,想要策马冲出,但在这广场的尽头,却又没有什么可以供他们冲刺的空间。 于是场面一时之间乱到了极点,直到一个平静而冷漠的声音响起。 “够了!”这声音不大,但足以穿透所有的嘈杂,将所有人的视线重新拉回到那个黑袍的人影身上。 爱德华的眉头拧成了一团,目光由远及近地在所有人的身上巡梭,心中却在不住地转折着一个个念头……据说那位海曼伯爵先生,也已经在这里做了十年左右的守备工作。让这样一个家伙来坐上城主的位置。这决定实在是非常的不明智的,除非,那个老头子已经犯了痴呆——否则的话。就是这十年之中的帝**,都是一群野猪人和熊人组成的……笨到要死。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杀了这个白痴?那应该可以小幅度的提升士气。 可对方的队伍中,还混杂着两个法师……而且现在的关键是。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办? 实际上那个家伙也不过就是做了最简单的选择而已……事实上。如果两人的位置对调,爱德华很可能做出的事情也不见得会相差多少,区别可能只是他会干的更加隐蔽,而不是这样自付地。大摇大摆地直接冲出城堡来。 城市的魔法防护一破,所有人固然可以随意施展传送离开了,但是也意味着对方入城的手段同样畅通无阻,城门会很快失守,有一些大规模的杀伤xìng法术也会因此而开始作用到城里,那时候再想要坚守根本就是扯臊一样的事情了。更何况以敌方的兵力优势。如果堵住了城门,那么根本就没有可能逃得出去。这里倒是有两个正式法师,可是却也有一大群人……爱德华并不认为他可以让这两个法师将所有人都传送出去——只优先传送一部分人?恐怕传送之前你就得见识到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一个浪头就够把那个提出意见的家伙卷飞了。 最重要的是,爱德华本人并不想要轻易地冒险,来赌一赌那传送之中出现偏差的概率…… 这个城主的招牌,其实还是颇为有用的。 所有的思考都只在一瞬之间完成,当心灵术士收回目光,最终的结果。便已经大致上确定了。 “你们恐怕是误会了什么,赫尔曼伯爵大人怎么可能通敌叛国?至于说脉点的关闭。我想那只是由于帝国的攻击,造成了魔法阵的损坏,怎么可以将之怪罪到城主阁下的头上?什么通敌叛国,无稽之谈!”他不慌不忙地说道。 于是场地之中便随之小小地静谧了一下。 人们,包括贵族骑士们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似乎并不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 贵族之间的利益维护? 只是在所有人的脸sè变化之前,发言已经持续了下去。 “只不过,之前由于帝国卑鄙的偷袭行动,城主阁下现在已然身负重伤,行动不便,因此在这种危机的时刻,他有意将他的应急指挥等一众应用权利,以及城主玺戒全权委托给本人, “指挥权……全权委托……玺戒……” 赫尔曼伯爵张了张嘴,却只是吐出了几个干涩的词汇,脸sè已经灰白如死——他虽然自私怯懦,却并不是个傻瓜,指挥权和玺戒,那是他城主身份的象征,也是他最后的依靠,而所谓全权委托……说的好听,实际上对方根本就是在强行剥夺他的这些权力为己用! 一旦应允,自己面对的将是一无所有——彻底的。 事实上即使是他身边的这些扈从,也不可能是全心全意的在维护他这个人,而只是在追随他的这种权力罢了——他们追随听命,即使这命令根本是不折不扣的利己。只是因为听从他的命令,就能在这场浩劫之中存活下来,并且还有可能得海曼家族的大笔赏赐,否则的话……可不是谁都喜欢被盖上一个‘胆怯逃生,弃平民于不顾’的恶名的。 可是拒绝么? 伯爵不由得摇了摇头——自己哪里还有什么可以拒绝的立场?那双直视着自己,兜帽yīn影里的眼眸银光闪烁,只是目光相对,便已经有种冰冷的气息从他脚底直冲到头顶…… 而周围那几百双不怀好意的,凶狠的甚至是热切的视线,更是在无声地宣布着某些事实……如果他敢让不这个词儿的一半吐出嘴唇,那么眼前发生的事实,恐怕就不是‘城主身负重伤,子爵临危受命’。而是‘城主英勇牺牲,子爵继承遗志’了。 因此,这位城主阁下最终只能闭上了眼睛。颤抖着褪掉手甲。将中指上那个硕大的,闪烁微光玺戒扯下来,向前扔了出去。 “多谢城主阁下。”接过那个闪烁的金属。爱德华点了点头,他向周围看去,一些士兵似乎也开始从周遭的街巷之中向这里靠拢。而后面的难民已经从开始的几百个剧增到了……没法数清——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人越多,就会越聚越多。 “在这里喧哗只会引发敌人的注意,现在我们必须尽速赶往西城门。所以,我以城主代管的名义命令,两位法师阁下,请向城中所有的部队发布命令,让他们向西城门集中,尤其是骑兵部队,我希望。不,我命令他们在两个沙漏刻度的时间里,要在西城门下的广场上集合,我们准备突击!”顿了顿,心灵术士发布了他的第一个命令“另外,城主阁下,我需要借用您和您扈从的马匹,以及两位法师阁下的力量。” “至于说您,我认同您上阵杀敌的勇气。但是您的这身铠甲,实在是不符合您的身份。另外您现在的状况,也不适合轻易孤身犯险,所以,请跟随在我们的队伍中心吧,我想这些士兵们会充分地保护您的安全的。”接过马缰,爱德华飞身上马,却也没忘了向那位脸sè苍白如死的城主扯了扯嘴角。 ……他的任务已经到此结束,一会儿就算就此消失,也没有丝毫的影响了。 一百多名骑兵的马蹄滚滚向前,在街道上踏出低沉的轰鸣。 …… 骑兵的马蹄滚滚向前,在街道上踏出低沉的轰鸣。 几百名骑士,在缓缓的前行。 在他们的面前,是漆黑的,巨大的城门的通道,那弧形的通道,就像是一张紧闭着的,巨大的怪兽的口腔。无声地静立在那里。 不,声音开始响起了,那是咆哮,是呼号,是惨叫,是吱吱咯咯的扭曲,是隆隆的轰鸣……所有的声音汇聚成为这个怪物巨大的咆哮,随着那缓缓的出现的光泽——漆黑的怪兽的巨口张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其后鲜红的颜sè,血与火的颜sè。从那黑暗之中,开通了一个隧道……仿佛通往怪物能够消化,搅碎所有一切的腹腔,或者通往遥远异界,那邪恶与死亡的位面的通道。 马匹发出了不安的啸叫,他们喷着鼻息,但却不得不随着周围几百匹同伴一起前行,背负着沉重的骑士,背负着骑士的沉重…… 但这沉重似乎慢慢地消退了。 所有的声音,那些嘈杂的仿佛咆哮一般的声音,都在他们身周消散了,只剩下了一个声音。 这声音在叙述! 士兵们,多年的战争使你们成为了战士,无坚不摧的战士,铸造了你们战争的躯体,铸造了你们不朽的灵魂,你们的使命,延续人类骑士的道路,用你们手中的剑来捍卫图米尼斯的犁需要的土地,为平民们取得他们的面包……而现在,你们面对着的,将是你们的敌人,你们前进路上的小小敌人,用它们的鲜血,去洗刷你们战争的躯体吧!在这场战争中总是有许多人会灭亡的,但是灭亡的,便是灭亡的,永远不会是我们,因为图米尼斯的骑士,图米尼斯的战士,是永远打不垮的! 伴随着这声音,温暖的光线,从头顶上洒下了,神术的力量,将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于是骑手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齐声高呼,然后像是奔涌的洪流一样,向着那终于完全敞开的巨大通道之中冲锋,在滚滚奔流之中,个人的力量融入到一个庞大的集体之内,总是让人生出自己仿佛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错觉来。 那一刻,所有人都是无谓的勇士,所有人浑身热血沸腾一尤其是骑兵们——战马一动,他们就相信自己必将取得胜利。 冲锋吧,为了图米尼斯,为了海曼,为了荣誉,跟随着我们的英雄! 爱德华! 巨大的城门,终于轰然落下!在护城河上,搭造出巨大的桥梁,骑士们发出雷鸣般的呼号,应和着他们耳边那个不住响起的声音。向着那前方。摇晃着赤红与黑暗的战场,前行! …… 敌人,也在冲锋。 七八个耀眼的火焰流星从城墙之上的迸出了。划出弧线飞向城下,落在人类骑士的两翼……这些人头大的火焰看似并不惹眼,但在地面上音爆的一瞬。却伴随着雷鸣般的巨响。一个瞬间熊熊燃烧! 一面足有十几尺高的烈焰之墙升了起来,像是一面大幕般朝人群扑了过去,所过之处惨呼不断! 那是一个法师最为强大的力量,被火墙卷入的兽人并非只被焚烧了事,而是被烈火裹夹着撕扯压榨,咀嚼般吞噬下去,不知是否是错觉,流转翻腾的火焰在上面幻化出一个个扭曲呼喊的面孔,把火焰都蒙上了一层血sè。接着高温的火云又将这血液蒸发。在空中形成淡淡的红雾! 可是被加持了神术的帝**队,对于恐惧已经近乎于免疫,即使那些血肉如雨滑落,火光中间刺鼻的腥气也变成了他们兴奋的源头! 这些怪物并没有张牙舞爪。也没有凶暴地咆哮。他们只是低下头,向着前方奔跑!似乎也没有看见一片浓密的乌云从远处的城墙上升起,在空中画出一道代表死亡的曲线,然后呼啸着扑下。 随着一声声的噗噗闷响,每个兽人身上都插了数枝长箭! 只是兽人们的速度却没有丝毫的减缓,这些可怕的怪物只要将全身的肌肉坟起。绷紧的皮肤就会变得更加粗糙而坚韧,长箭最多只能插进他们的身体一寸。竟然便就此无法深入了。而这点小伤,对于身高超过六尺的狼人来说,都几乎可以说是不痛不痒。 而在真正明白其中意义的人眼里,这样一声不吭反而更加可怕—— 兽人的力量远超人类,而且一些特异种类诸如食人魔巨魔和牛头人之类的更是其中翘楚,因此过去的几千年里总会有人尝试控制这一股强大的战斗力,可惜几乎没有多少成功的,因为这些怪物的智力通常不高,却带有着极强的野xìng,自身聚成的小部落都不可能超过数十的人口数量,否则就要内讧,更别说是这样如同群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的纪律了! 不过,这样的冲锋对于一个施法者来说,简直可笑。 爱德华举起了手臂。 或者,是因为那施展在身上的神术,或者,是因为那些回荡在耳边,吼叫着自己名字的声音? 他一瞬间放弃了自己原本拟定好的,减缓脚步的做法。 jīng神力扭曲空间,撕裂层级,随着心灵术士的手指一划,一大片星光闪烁的液体便滚滚喷涌,那光闪耀着撕裂了黑暗,像雪亮的刀剑一样每一柄刺入每个人的瞳孔里,叫他们捧着眼睛胡乱摇头,有些人还痛苦地发出了大声的哀嚎。 兽人远比普通人强的夜间视觉,这时候反而成了他们的致命弱点。只是这些野兽们只混乱了一瞬,脚步竟然没有停滞太多。 当然,这个贸然的冲锋,却又让他们尝到了土地的味道——星质油腻的润滑程度还要远超出了普通的油腻术,而倒地的翻滚,又让他们身上沾染了一层闪烁的星光,简直成了最好的标靶! 兽人们的后队,愤怒地低吼,于是那黑sè的火焰就将油腻烧蚀的jīng光,可是当他们的视线从那熄灭的火焰之中穿出来,却又注意到那一圈漂浮在空中的影子 轰轰! 可怕的轰鸣仿佛巨龙的嘶吼,红sè的火焰好像怪兽一般的向前膨胀,一口就将他们黑sè的同类吞噬其中! 压缩的炸药撕开了手雷外壳,将纷飞的破片连同豆子大小的弹丸一起爆向四处。暴雨般的撕碎了他们身上的简单的,用兽皮缝制的铠甲,在他们身上扯开了无数的小洞,铁与火的力量直接传递到身体中的每一处地方。即使是魔法的甲胄也没有办法防御如此大量的撞击,更别说似乎是为了动作的灵活,他们穿着的还不是覆盖全身的甲片。 血肉飞溅! 这种掺杂了晶石粉末的手雷威力比不上定向雷,但是威力仍旧不错……只不过这一枚就要两百多枚的金币,否则不可能提供那种足以让钢珠穿透盔甲的爆发力,刚才为了保证威力,一口气扔出了五六个, 爱德华叹了口气,这一小队的兽人其实死的不冤枉了,因为他们都是被钱给砸死的。 不过这些手雷产生的效果倒也倒也并不只有杀伤而已……一群敌人被瞬杀的情况一下子就震慑住了其后的百多名兽人,那可怕的硝烟的气味,那漫天飞散的尸身,鲜红的浓绿的乌黑的闪烁着的颜sè,让他们的脚步颤抖, 兽人也同样是人类,他们或者原始野蛮,但是对于战争,却有着天生的敏感,他们不是毫无见识的农兵,他们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在随手之间便造成了古怪的爆破,致命的杀伤,毫无征兆,没有咒语的吟诵,但前冲的勇士们一下就被变成了扭烂的抹布,这样的能力,只有那传说之中的法师才会拥有。 所有兽人的脑海里,瞬间都已经闪过了了关于那些人的传闻,他们的强大,普通人甚至无从想象—— 第一百二十六章战争之中,总有牺牲 ___ 原来是节奏在不知不觉之间又放慢了么?好吧……我调整一下…… ———— 冲锋吧。() 蹄声隆隆,震动大地,火焰迸溅,燃烧天空。长长的骑枪在敌人的胸膛上刺出更加细微的声音,切肉断骨的声音,箭矢和长剑在敌人的身体上扯出更加艳丽的颜sè,血花飞溅成为刺目的嫣红…… 冲锋,冲锋吧。 每一个人都在吼叫,每一个人都在哀号,每一个人在杀戮,每一个人在被杀,敌人和自己的血液混在一起向着周围飞溅,敌人的声音和自己的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作无声的咆哮!马匹向前,践踏血液,长剑向前,挥洒皮肉,骑枪向前,戳刺生命! 冲锋,冲锋……向前冲吧,向着死亡,冲锋吧…… 眼中的颜sè被血与火的颜sè充溢,分不清赤以外的其他的颜sè,耳中的声音被震响和嘶吼填塞,收不到嗡嗡之后的任何音声,一切都不重要了,只有向前的**,只有杀戮的**……在这血与肉的战场上,所谓的战略,所谓的目的,甚至所谓的生存,都已经微不足道,唯一残存的,便只有被鼓动的,疯狂而单纯的念头。 向敌人进攻。 敌人的数量不少,足有数千,甚至上万,然而对于一座城防,这个数字还不算什么,借助兽化的力量,他们之中的主力越过护城河,甚至攀上了城楼,他们有投石机,有巨弩,有半数还在无措地犹豫,是否放下手里的弓箭…… 这也让他们的攻势,无法集中于一点……而面对突袭的,不过是人类,是枪兵们慌张的阵型——即使抛下了弓箭,举起了十尺长枪。他们凌乱单薄的七层人墙。也不可能抵挡,百名骑士一轮的冲锋! 更何况,骑枪之后。还有法师…… 仅仅是一个咒语,倾盆一般的雨水立刻仿佛用盆浇注一样向前,熄灭了火光。将敌人笼罩在一层不可见的水雾里。迎面的枪兵们们尖叫,却张口吞进满嘴的雨水,雨点被风带动着像无数小小的拳头劈头盖脸地朝人身上打。更别提稳住自己的阵型。而仅仅在一息之后,仿佛冰川深处吹来呼啸刺骨的冰风在雨水后面吹拂过来了,带着绝大的力量,让纤瘦些的人在这风中连站都站不稳,刮在皮肤上犹如万刀割刺。惨叫连声! 于是,崩溃产生了。 士兵们在黑暗中奔跑,在冰风之中哀号。放弃攻击,放弃队伍,也无视了那些指挥者们愤怒的叫声……而几百人的骑士,就这样穿过他们的阵列,向前推进,成为了一颗沉重的砝码,重重地,砸上了胜负的天平! “快了……快了……” 耳边无数的声音,充斥鼻端的血的味道。以及马匹的颠簸,让爱德华抽紧了身体。 cāo纵声音的jīng神力在鼓胀。化作脑海里阵阵细微的冲击的电流,那种感觉颇为怪异,并非痛苦,到更像是麻木,但这也让他的神智,格外的清醒,在这个战场上,唯一清醒的存在……他必须成为战场上,最为清醒的存在。 因为他引领着骑兵的冲锋。 小心的扯动着马缰,他让自己一直留在马队的中心,而目光则透过额眼,将所有角度的状况,都收进视野之中。 一切顺利。 身后的城门里,无数的身影冲出了城门,在向着四面散逸,虽然凌乱,却无可阻止……而前方,最后的一层敌人已经崩溃了,接下来,就是那几千呎之外的,一小团敌人的大营,至于说散乱的敌兵,那根本不用去管,在这冷兵器的战场上,想要在夜里收拢起一支溃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加简单了。 但会如此顺利吗? 爱德华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似乎有一股寒气,正在从四面八方沁润着他的毛孔。那是多年以来,与危险交锋而产生的直觉……尤其是最近的一段时间,他隐隐地察觉到,这种感觉随着他jīng神力的增长,越发灵敏。 最后的一小撮敌人分散了,在这混乱之中,他们选择了最为本能的做法,于是骑士们发出了兴奋的吼叫……胜利,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向他们伸出了手——他们冲破了围困的敌人,给城市中数万的市民带来了一线,不,是宽阔的生机,而这个成果,则足够让他们骄傲的发疯。 爱德华的身体,动了一动。 他似乎是在缓缓地降低着马速,可是下一瞬间,他已经整个人向一旁侧身,同时举起手,当,一声架住一柄凭空渗出的长剑,剑上回应来的巨大力道让他身体一歪,但还没等到他重整姿态,另一柄剑刃已经已经突破了他身体四周一层爆发的光——那是魔法护盾的偏离力场——然后重重的击中他的胁下,最终在喀喇一声之中被链甲扯住! 心灵术士的身体向下一滑,咬紧牙关才没有惨叫出来,但也是痛得额角直冒冷汗。然后注意到身后视野之中,那闪动的光泽,汇聚成为一片不同于普通的红。 能够突然出现在一匹奔驰着的马匹的后背上,这绝对是个出人意料的偷袭……可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实际上也只有这个同为神器拥有者的家伙,才能够避开观察,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爱德华,而且这一次,他显然是借助了那个女xìng心灵武士,那种可怕的传送后的偷袭战术——两者都站在了他的后背,即使是爱德华不免手忙脚乱…… 只是一瞬间。 爱德华马上埋低重心向前趴下,但咯喀的轻响中,三枚弩箭已经从他的腋下向后飞shè!而在他身侧,闪烁着圣光的长剑几乎下一刻便直指那个红sè人影的咽喉! 可环视的视觉中,那个两个敌人竟然也在同一时刻动作——一个闪烁着消失,而另一个……他竟然不闪不避,只是整个人都爆发开来,成为了一股火焰的暴风! 银光一闪。 爆发的火焰如同怪物一般伸展开自己的躯体,瞬间就将几十个骑士包裹其中!这骤然爆开的火焰注定了并不能造成过高的热量,但也足够他们哀鸣着。向接二连三地摔倒。几乎一瞬间,就有一半的骑士被这凌乱的冲击波及,原本的冲锋。被变成了一片狼藉! 几秒的空隙,一闪而逝。黑sè的身影,从一片银sè之中浮现。啪地一声摔落地面! 爱德华不由得发出了一个闷哼——自己使用时间跳跃。将自己扔进了时间流的感觉,令人眩晕,而惯xìng却不会因此而消亡,因此接下来的撞击,让心灵术士只感到全身痛得像是要散架一样……不过他脑子却清醒得很,一个翻身,他已经站起身体,同时架住了刺向自己的两柄利刃! 叮叮! 仿佛只是呼吸之间,这金属的交击声就响起了四五下! “喵的!” 爱德华咬了咬牙。他可不是一般的法师,在近身的格斗战之中,他的匕首和拳脚以及关节技能的战斗方式,往往会让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武者措手不及,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也是这个方面的行家,虽然说他应该只是专jīng于短剑的战斗方式,但毫无疑问要比爱德华自我摸索的手段要更加jīng纯。 所以心灵术士只能一触即退,用后退来躲避对方的攻击手段。 作为传心者,爱德华并没有太直接的攻击手段。体验剧痛,心灵戳刺……大部分都集中在直接攻击对方的jīng神上。而现在对方似乎已经将他所有的攻击方法都摸清了一般。竟然不再使用火焰,而是改用近身战!他的速度极快,身影飘忽,似乎还使用了某种幻术的效果,一时之间,让爱德华竟然无法腾出一点集中jīng力的时间! 但这保持不了多久。 喀! 金属的交击声之中,爱德华的三棱匕首和对方的一柄武器一撞,双双飞了起来!可是他不仅没有再次后退,反而一个前冲,突入到了对手的防卫圈中——金属的手套喀地一声抓住了对方残余的一把武器,紧接着,jīng神力化作风暴,向前重重地撞击! 他的对手闷哼了一声,踉跄着后退,最终还是从斗篷里喷出了一大股鲜血! 只是爱德华的心中却骤然一冷, 对方那个表情……是在狞笑? 红sè的影子,似乎是变大了,伴随着一道奇怪的光线! 不,变动的不是对方的影子,而是空间! 就像是被扔进了石子的池水,扭动了一下,然后发出了一个刺耳的,仿佛摩擦锈铁一样的怪异响音!然后,那扭动的景sè——挣扎着站起的骑士,纷扬的灰尘,闪动的火焰,一切的一切,都随着空中荡漾出波纹崩裂出无数加细微的线条! ‘池塘’变成了破裂的镜片,狂乱无匹能量只在接触的一瞬爆发,声音在一瞬之间就变得凄厉又微弱,像是周围的一切都在喧嚣、狂舞、沸腾……狂风尖利的嚎叫着,从那扭曲的中心喷出疯狂的能量……那是大团的,银sè的星屑! 爱德华…… 似乎有人在喊叫着自己的名字,不过,爱德华已经没有什么时间去管了……眼前的景sè正在扭转,在莹蓝和银白之中,变换不休! ——用分割线,还感觉跳跃么?—— 天已经大亮。 太阳在天空懒懒的悬着,透过那一层厚纱一般的云层,淡淡的挥洒出不像是这个季节应有的,青白的光sè……沉郁,yīn冷。 与天地之间,那些震荡着的声音相合。 凄厉的号角在远山之间回荡。如同濒死动物的哀鸣,即使是战场的嘈杂,也无法将之掩盖。但更加响亮的,是吱吱咯咯的摩擦,那是链接成为一片的弓弦绞合声。 崩发的时刻到来了。 随着一连串由近及远的吼叫,可怕的单个崩裂,化作了一片吵闹的嗡鸣,有些抑郁的天空之中,骤然升起了一片更加浓密昏暗的乌云……这乌云在天空中停留了一阵,像是在向那一片更大凝结成为人形的的云层致意,然后随着重力的牵引掉头向下,化成一幕密集的暴雨落向惊慌失措的人群! 雨滴在接近目标时,突然变作呼啸着的钢铁凶器,他们嘶嘶的怪笑。然后将自己尖利的锋刃。刺进每一个能够碰触到的物体中。 木头,铁片,还有。血肉。 被笼罩在这片‘雨水’之中,惊慌失措的人群,正在做着最后的抵抗……大大小小的盾牌或者类似的东西被举起。拼合。成为小片的藏身之所,然而,那些短小臂盾在这种箭雨面前简直仿若无物,重力拉动的jīng钢锋矢敲打着那些小小的障碍,让其下的健壮肌体发麻无力,然后自有后来者擦过他们,重重的刺进那些毛片包裹的躯体! 可是他们的苦难不过刚刚开始。 “弓箭手,仰弓十度!分袭左右!再shè!” 无情的命令传递到他们的对面,那弓箭方阵的每一条弓弦。随着这个语声,长弓在整齐划一的嗡嗡声之中释放出一片更加浓烈的乌云,不过这次的齐shè是有目的,有选择的,左右同时下落的箭雨成功的将陷入溃散的步兵驱赶到一起。 “传令下去,让骑士们保留力气,那些溃兵尽量让长枪兵列阵刺杀,以及使用箭矢shè杀敌人,他们溃败之前。我们还有得杀呢……” 鲁道夫?赫森奇从远处的敌人处收回了目光,发出了一个简短的命令。 然后。这位年轻的千人长拨转了马头,穿过队伍的后方,进入到那一圈由骑士护卫的简单防卫之中。 在这防卫圈的中心,一座矮矮的山丘上,一棵树龄至少有五十年的达乌特树下,摆着一张简单的小桌和几把折椅。但却只有一个人,正坐在桌前。他没有带着头盔,而是将之放在桌上,露出一头暴露出他年纪的灰白的头发,几缕发丝随意的散落,和半寸长的胡须,一起遮住了他小半的面孔。 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只是垂首于桌面上,那几张散开的羊皮纸……或者,正听着他身边那个年轻的传令兵,念诵着一张羊皮纸的内容。 “……海曼城在凌晨彻底陷落……克劳迪娅将军,下落不明……不过,有情况指出,在海曼陷落之前,有一批骑士,以及数量至少超过三千的民众,从西城门突围。” “居然还跑掉了一部分?很好,真是出人意料。”仿佛没有察觉到年轻军官的走近,桌子前的人只是随口的提问:“法师塔方面的回应呢?” “十名高阶法师组成的援军在第一时间赶到,但城市已经陷落了,因此,他们不得不后退,在卫兰——格斯特一线留驻,现在仅有的情报,都是他们整理,发出的。” “传令给那些法师,让他们务必加紧寻找克劳迪娅将军,她是王国优秀的军事人才,不容有失。” “我们是不是应该……至少派出一部分支援部队,接应这些逃出了海曼城的人?”年轻人下马,轻轻走近,然后直到传令官离开,他才发出了一个疑问。 “不要紧,这样更加真实,而帝国也会因此而耗费更多的力量,让他们去吧……” 桌前的老人微微抬头,但很快就将目光,重新放回到那张jīng致的羊皮地图上,那硝制jīng细的表面上——无数灰sè的线条,在其上勾勒出一层层的壁垒,但正有一条红sè,穿破重重的灰sè的阻碍,仿佛一支利箭,西斜向前,直指那个绘制jīng美的圆形。 但年轻人的眉毛却因此而锁紧,他似乎能够听到对方声音里,被压抑的,某种欢愉的味道。 冰冷,残忍。 “为了围住十万人人,放弃掉四万,不,至少是四万人,这个代价,是不是太过巨大了?”他最终忍不住开口,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某些负面的情绪:“……那些都是帝国的臣民,而且是你……守护了多年的臣民!” “只要一切顺利,海曼,我们很快就会夺回来了,而失去了这个机会。我们不可能再有机会将帝国的jīng锐引进做好的口袋……尤其是那一万名的金瑾花禁卫军。那是远比四十万平民还要可怕得多的力量,葛兰那个家伙虽然说并不聪明,但也并不是个蠢货,他搞不出屠城那样的事情……事实上,如果他能那么做,事情倒是会更顺利一点,我会再多给他一些甜头。” 老人垂着的眼睑不动分毫,灰sè的眉头沉稳如山:“死亡本就不过是个数值,是损失之中的一部分,不值得争辩。不要忘记,战争之中,总有牺牲——我以为你已经清楚这一点了。” “……是的。战争之中,总有牺牲……” 年轻人沉默了一刻,然后喃喃自语。 他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一些不合适的话……那是一种幼稚,在老人的世界里,这一类的想法应该早就被排除出去,而任何持有这想法的人,都不免会引起他的反感…… 可自己能够就这样保持沉默么? 年轻人抬起头,在视线的远处,一片yīn影已经开始在平原上移动起来,他们移动,他们变换,最后成为一片巨大的楔形,向着那凌乱的,遍布着帝国旗帜的阵势之中刺戳进去! 无声地,那楔子分开了那一层阵型,仿佛浊浪之中迸发的黑sè旗鱼,一往无前的,重重的扎进了那钢铁的丛林。 第一排的战马翻倒了,锋利的枪尖穿透了他们厚重的马甲,可是他们的重量和冲力却折断了一片枪尖,撞翻了面前的盾牌,一时间烟尘弥漫。骑士们从马背上跃起,随即被更多递过来的长枪刺穿,但他们挣扎着向前推进,在死亡之前已经用手中的长剑抹过三四个枪兵的脖颈胸膛,但后面的骑士们一跃而过同伴的尸体,踏着敌人的肩头向前冲刺,平凡的骑士剑和战锤,在他们脚下带起一蓬蓬的血花。 “为正义!”冲锋的口号轰响着,乘着风声,将一缕余音,传递到年轻的千人长的耳中…… 第一百二十七章何为王权 昨rì上坟,脚腕肿起。* 伤势似乎恶化了,幸而没有伤到骨头,但几天之内,会客串瘸子。 另外就是如果不出意外,几张之内就应该有某些人喜欢的镜头了,当然,我会控制篇幅,尽量不要太多。点缀,点缀而已。 可恶,居然还是修改不了么?起点搞什么啊? —— 我在哪里? 纷乱的号角,爆破与嘶嚎,都沉寂了……与坐骑一起翻到的骑士,挥舞着匕首的敌人,都消失了……空间之中的涟漪,燃烧的光焰与也被yīn影取代,只是那yīn暗的铺散开来的黑暗,却又逐渐明亮起来。 是现实,但又不是现实……那是一片洁白,是温暖的,灼热的源头,一个人正躺在光线的中心,他拥有着让爱德华感到无比熟悉的模样,但又是如此的陌生。 平凡的面孔,眼瞳空洞无神。 黑sè的长袍只剩下了一半,另一半已经变成了粉碎的布匹,被零乱地趿拉在一旁,细致的金属构造的链甲,散乱地贴在另外一边,但一道丑陋的黑sè边界,却将那原本艺术品一般的表面,扭曲成怪异的半截。 在那之下,原本熟悉的皮肤已经消失不见……裸露在空气中的骨骼苍白异常,其下隐约可见的,是在不住的颤抖着的黑红,它们挣扎着,向上扭动,将一点点残存的血液,慢慢地挤压,流淌。 可那或者只是生命最后的痕迹…… 带来了这变化的光泽,正在不断的消退,尽管有新的光辉,正在源源不断的加诸其中,但扭动的肌体,却并没有丝毫合拢的迹象…… 隐约之间,似乎能够听到叹息,与哭泣的声音。 “原来……我要死了吗?又一次?”爱德华喃喃自语。 “不,视乎某些选择。你会活着……”一个声音在脑中响起。平稳。冷漠。 然后,这声音被另外的一个遮蔽下去。 那是一个颂唱的声音,使用着爱德华无法理解的陌生语言……然而。那是个熟悉的声音,他能够辨认出每一个高亢,或者清越的声调。 艾莲娜。 是的。那个跪坐在他身边的影子。那个将源源不断的光芒,注入到他身体中的人。 圣光大作。 这光辉,源自于艾莲娜的身体,如同爆发一般的燃烧,一切,都在那洁白之中模糊了……包括爱德华的意识,只剩下耳边还在回响的,某一个声音的内容。 “……奉上,我的一切……” 心中似乎被蒙上了一层可怕的yīn霾。那短短的,勉强能够分辨的声音……却似乎极端的不详。 “如何……你觉得你还可以这样选择么?” 星星点点的光,占据了视野,然后逐渐聚合了,集合成为光点,聚合成为平面,进而聚拢,成为空间。 奇异的空间。 这里是哪里? 恍惚之中,头顶上有奇妙的yīn影。恍惚之中,周围是空旷的空间。是那里吗?是那里吧……我是不是又一次的。因为神器的共鸣,而被拖进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他的身体,开始在这个世界之中呈现,不是那个矮小的,刚刚成年的人类,而是某个更加高大的,成熟的影子,思维流动着,推导出最为合理的答案,但现实,又紧接着将之推翻…… 与那个奇怪的,神器构造出来的空间有些相似,却又完全不同。这里的世界,呈现出一片深沉的蓝,与勾勒出了无数光斑的银sè一起,组成了璀璨的天宇,有些像是星界,或者宇宙之中的那种奇景……但与某些记忆中相同的,则是那天穹之下,静静地悬浮着的黑sè影子——端坐于巨大的黑暗组成的王座上,完全被黑暗笼罩,被黑暗构筑的影子。仿佛一只巨兽,正在高傲的俯瞰。 “又是你吗?”爱德华发出了一个无声地冷笑。 但他随即便沉默了下来,因为他发现,那悬浮在空中,巨大的王座的影子,似乎与之前记忆之中的,有些不同。 “有趣。”一个声音,在这个空间之中响起。证实了心灵术士的某些猜测——那个语声,并不如曾经听到过的那样干涩,充溢着亡灵生物特有的平静与嘶哑。相反,它是平和的,深沉,而富有磁xìng:“很多,异常大量的**,这样的**竟然会出现在一个人类的身上,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人本来就是**的综合体,每一个人都是有着无穷无尽的**的存在。” “不,别怀疑,我曾经审视过很多的人类灵魂,也曾经完整的了解他们所有的想法,但能够拥有你这样的纷繁,而强烈的**的人类,并不是很多。” 对方做出的回答中,掺杂上了一些莫名的情绪——像是笑意:“这很有趣……想要变得强大;想要完全得到那位人类的异xìng,让她为你产下后代?不,不只是如此,还想要她,不,她们的,完全臣服的心……哦。即使,你都不知道这些女子之中,至少一半人的名字?” “那并不见得需要去一一实现。”爱德华有些恼怒地开口道。 这个该死的巫妖到底想要干什么?取笑自己?经历过类似的场景之后,他早已经不再想要跟这个家伙兜圈子、打哑谜——即使测眼前的人,看上去有些不同,但想必也不过是那个巫妖制作出的一个幻影。 不过事情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确实,人类这种生物非常有趣,而他们最有趣的一点就是,他们很少会直面自己心中的某些**。”那个黑sè的影子从王座上起身,慢慢地踱步,离开了那片令人心悸的黑影:“野心就是梦想,就是**,很多人都有,但是大多数时候,过度的野心只会驱使人最快的灭亡……但毫无疑问,你很聪明,虽然那与智慧有着决定xìng的不同,但是。你懂得约束自己。你甚至拒绝了……他的诱惑。”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人类这个词汇。让他注意力稍微偏移了一点,同时看到对方那走出了影子的外形。 与之前的不同……并不是那暗红的令人心悸的长袍,而是一种柔和的。灰蓝的金属颜sè。 模糊的人影逐渐变得清晰,从yīn沉一片的影子中逐渐生出五官,最后。构造成为金发、金眸。甚至皮肤上都闪烁着一层金光的人影,他从空中一步跃下,仿佛穿过了空间,在扭曲的涟漪里,站在爱德华面前。 高大,但有些纤细的身体上覆盖着一层jīng致的金属甲胄,繁复的花纹,让他仿佛一座雕塑——甚至他抬起只能用jīng致来形容的下巴,用淡漠的眼神看着爱德华的。那种居高临下的视线,也透露出某种不可忤逆的威严。 在这个似乎是jīng神构成的世界里,感觉也被成倍的放大了,有很多原本不受控制的力量,也变得敏锐和随心所yù起来——爱德华一瞬间就注意到了那些细微的但又决定xìng的不同。 比如尖,而纤长的耳朵。 “jīng灵?金jīng灵?” 金jīng灵……是传说之中,jīng灵族中最高贵最优秀的一支,他们拥有着绝大的权利,jīng灵王廷一直都是由他们掌握。女王也从来都是由他们之中选择,担任。可以说他们是整个jīng灵族中的贵族。而在jīng灵们全面撤离的现在。爱德华也仅仅是在一本书册的字里行间,稍微了解过他们的存在。 然而,面前的这一个,并非普通。 不仅仅是因为那金属铠甲上,jīng美的花纹透露出某种极为古朴的信息。也不是因为那与jīng灵相比,高大的异常的身体。 “我是谁,是什么,都并不重要,但你应该想到了自己到这里的原因——”jīng灵说道。 然后,周围的空间中,星光闪烁明灭,变得明亮起来。 “我早已说过了,我没有理由成为谁。”爱德华的声音更加平和,也冷漠起来,这一次,他发现自己的拒绝,似乎并不那么关键:“无论什么条件,有些东西,是不能够用力量来换取的。” “那是他的做法,对于我而言,毫无意义,事实上,我很高兴你能够无视那个愚蠢家伙的简单诱惑……”金jīng灵居高临下,眼眸中光泽闪闪:“但,你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力量的含义……因此,我无意跟你争辩,那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行为。我只问你,你不想知道,所谓王权,究竟是什么吗?” “我想,你已经做好了告诉我的准备。” “……简单地说,王权,是一柄由金jīng灵王们,在两万年前铸造,由奥术师们,在四千年前重铸的法杖。”金jīng灵说道:“他拥有着强大的力量,那力量,甚至受到整个位面的关注,而现在,你,被选择成为这法杖的持有者之一。” “这听起来不怎么有诱惑力。” “口不对心。并不存在诱惑与否,真正在诱惑着你的,是你自己对于力量的渴望。没有这种渴望,我们不会出现,甚至王权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金jīng灵摇了摇头:“它的力量,可以让他的持有者,成为绝对,唯一的存在,多元宇宙之中的王。但只有相称的灵魂,才能发挥出其中的力量。” “凭借一件物品,可以成为王?”爱德华冷笑——对方的用词已经大得让他想要冷笑,多元宇宙?怎么可能,这个宇宙之中强大的存在不知凡几,不说那些模糊的太古传闻,就算是现在传说之中的创世神,也没有能够自称为多元宇宙之王。 “不要怀疑,世界上的规则,本就是由力量制定的,所有的规则如果不能更改,那还要我们这些追求力量的存在有什么用?”金jīng灵同样报以一个冷笑:“别忘了死亡的规则就是所有生命必然遵守的,正是在与它的对抗之中,生物才在进步……否则,所有的生命,也没有必要进食,与休眠,生下来的时候就自己找到一块石头撞死自己,不是很理想?” 歪理,爱德华摇了摇头。但金jīng灵并不打算理会他。 “王权,掌控着整个宇宙中。某种终极的规则。终极的破坏之力。只要拥有合适的持有者,说它可以毁灭这个多元宇宙,也没有什么错误。”他继续道:“他原本被铸造出来的目的。是为了cāo纵这种本源之力,而他也做到了这一点。他几乎可以建立一种终极的秩序。” “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似乎没有一个人能够长久的掌控这力量。是不是?”心灵术士的心中动了动、 “那只是一种修改了规则之后的反弹,并不奇怪。权杖调用力量造成的能量空洞,会产生某些影响,将多元宇宙之中某种占据了这些力量的存在消除,因此,你只要能够做到这一点,便可以完全地掌控这个世界。” “什么存在?” “神祇。” “什么??!” “视乎你说要做出的规则的变动……每次调用权杖的瞬间,就会影响一个,甚至多个神祗。他将从使用者的世界被彻底放逐。而他的力量,则会为你所用。” “嘶——!” 爱德华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 他虽然曾经设想过,这法杖的力量是如何的强大,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东西如此的拉扯仇恨……封印一位神祇?这不是对于那些强的无法想象的家伙们的直接宣战么? “强大到无法想象?” 金jīng灵在嘴角扯出一个奇异的笑容,语声中,是浓重的轻蔑:“不要太过高看神祇,如果是世界诞生之初,那些参与了世界创造的古神们。或者还当得起这种赞誉,但是现在的这些……他们不过神祇的残骸。是法则的奴隶而已,如果他们真的无法战胜,星界里面,那些腐臭的残骸,又是怎么来的?神祇……依附在某种规则之上的虫豸,洋洋自得,以为自己掌控一切,但当真正的使用者出现时,他们也不过就是一些恼人的存在,只要稍微动手,就可以让他们云散烟消。” “但是这样的力量,我要来也没有价值。” “你可以随心所yù的变化整个宇宙的本源之力。你几乎可以改变整个多元宇宙之中,每一条的法则,为你所用。” “代价太大了。” “傲视整个位面的强大力量,与长久的近乎无限的存在。这不是你想要得到的吗?”金jīng灵哼了一声:“拒绝毫无价值,正是你的**,让你拿起了这王权的一部分,除非你放弃你的**,否则,你必将终生为之所累。” “当然,你可以拒绝,因为,你不过是一介凡人,你对于未知,拥有着无比的恐惧。但是,你以为这个世界,会给你多少次缓和的余地?”金jīng灵挥了挥手:“你可以逃避一次,逃避两次,但是没有力量,你最后只能等待着被消亡,你的一切,都会被消亡。” “你……唔!” 刚要说些什么,爱德华就感到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一股冰寒彻骨的冷意直冲进了自己的身体,让他不由猛然颤抖起来!那可怕的冷,勾起他心中最为深沉的某种回忆……那一片鲜红sè的世界,忙碌而嘈杂的人,然后,是长久的黑暗。 就像是身体之中,某些东西开始产生了变化,开始不断膨胀与扩大,就像是开始奔腾的cháo水。每一条神经,每一根骨头,每一寸皮肤都在急速膨胀。这过程应该非常短暂,但又仿佛无限漫长。这股撕裂的剧痛是如此彻底,灼烧与痛楚中,额头上开始渗出汗珠的爱德华不由得发出了一个痛苦的闷哼! 但只是一声,他便倔强地忍了下来,倔强的支撑着身体与那感觉的抗争。在这个纯粹的jīng神力控制的世界里,唯有jīng神,才能对抗jīng神。 “并不是我在折磨你!”金jīng灵摇了摇头,他的表情很奇异,只是些微的动作,便可以表现出很多复杂的意图——像是怜悯,又或者庆幸。“我也没有那个兴趣。只是你现在,即将面临一个选择。或者,没有选择,你几乎已经丧失了机会了。” 这声音飘忽起来,忽近忽远,原本那冰寒过后转眼间便是一片灼烧。 “艾莲娜……”爱德华的思绪。被拉回到不久之前的那一幕中。难道,那不是幻象? “她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即使是自己的灵魂……并不难以理解,这也是凡俗的生命,制造出超过神明,被称为奇迹的力量的原因。”金jīng灵叹息道:“值得骄傲,但未必值得去做。尤其是,限于这个世界的规则,她必然失败,即使修补了你残损的躯体,也不可能拉回你灵魂的联系。而修补的代价,却是她自己,最终被法则所控制……” “什么意思?” “借助法则的力量的代价总是如此,如果你不能控制它,就会被它同化。她会被那个法则的持有者带走。或者,成为一个奴隶。一个傀儡。” “我能得到什么?” 沉默了一瞬,爱德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控制整个多远宇宙的强大力量,与长久的近乎无限的存在。”金jīng灵的语声仍旧不见波澜:“但这力量也同样并非全无代价,如果你不能成功,最终等待你的,便是跟我们一样的束缚,你会成为我们之中的一员。成为下一个继任者,力量的一部分。” “好吧,我,接受……” 第一百二十八章我也要成为他的情人 改好了…… —— “愿仁慈的晨曦之主,降下您的怜恤,庇护那脆弱的灵魂和生命……” 光辉逐渐的消散了。* 艾莲娜纤细的身体微微摇了摇,苍白的脸上渗着一层细细的汗珠。……她皱起眉头,看着那苍白的光泽中,人体上缓缓合拢的伤口,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或者只有经历了那一场纷乱将周遭的所有人都卷席了进去的能量湍流的人,才能明白,那力量是何等的致命……传闻中,空间魔法的失控,几乎可以造成十倍于元素法术的伤害,而到现在为止,三个人都能保住生命,还真是要感谢兰森德尔陛下的护佑。 但是不是因为,他并不是陛下的信徒? 血肉在逐渐的弥合,生长出细微的肉芽,然后随着正能量的催生,互相结合成为肌肉,再愈合成为平整的皮肤……但就在洁白的光泽终于完全退去之后,那片原本已经复原的皮肤,就开始不停的蠕动,伤口周围的血肉重新崩裂,露出其下缺乏血液,而变得粉红的颜sè!甚至可以看到蠕动的内脏!分外的诡异! 艾莲娜的眉头皱的更紧,但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她随即抽出一片干净的布匹,按在那新出现的伤口,再牢牢的扎紧。 这样做并不能够彻底的治疗伤势,只能是个延缓迸裂的方法而已,她知道——两天以来,艾莲娜已经是第八次这样做了。 在那一天的突袭战中,那个神秘的敌人敌人攻击了他的手段,不仅仅是那个凌乱的,将他们抛到了这不知名地域的空间魔法,还带有一个诅咒。异常恶毒的诅咒——刚开始的时候,不过是一道一尺多长,碗口大小的伤口,虽然正中前胸,但是那件秘银链甲的保护。让伤势并没有延伸开来。 可即使是经过了两天之后的现在。那伤口竟然仿佛活物一般,不停地扩张着,一旦离开了正能量的笼罩。便销蚀血肉,破坏脏器,只要区区几个沙漏的时间。便足以腐蚀一般的将他的半个身体。全都破开! 这样的诅咒,源自于魔法之中的降咒法术,至少高达八环,不管是神术,还是奥术,都难以驱逐。 至少,艾莲娜是没有能力驱逐。 圣武士并不是专职的治疗者,她知道的治疗神术,都只能作用于一些单纯的伤势。而治疗诅咒最好的方式。是用适当的力量,寻找到诅咒的根源,行引导,分解,最终将之驱逐。 这样用强大的力量去灌输……强硬的手法,是不对的,就像是用毒酒来止渴,无论是对于爱德华,还是对于她自己…… 每一次的治疗。都会花去圣武士所有的神能力量,而即使是一个真正的牧师。都不能轻易的调用这样的力量,因为那并非是一个人能够轻易承受——即使她是兰森德尔的神选者,但将这样巨量的正能量输入到一个人的体内,仍旧超越了她的能力。如同一个人却要舞动一把比自己的体重重上十倍的武器去砍杀别人。无论对于敌人还是自己都同样危险。* 透支神能就意味着透支自己的生命。但得到了太多的正能量,也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纯洁的正能量。象征着光明、温暖与生机;而邪恶的负能量,则预示着黑暗、寒冷与死亡。因此,对于绝大部分的普通人来说,正能量是好的,是生命的象征。也是能够治疗一切疾病伤痛的灵丹妙药。 这确实都是得到公认的基本常识,但就像饭吃得太多也会把人给撑死一样,任何一种相对正常的生命,都是各种能量相互平衡的产物。任何一种能量的集乏或过量,都意味着生命运行的失常!正能量的缺失,会让肌体出现衰朽病变,但过多的正能量,也会让机体的生长运转严重超速,最终失常得更加厉害。 就仿佛是疯狂生长的畸形怪物。 …… 艾莲娜知道那个结果。 虽然并非牧师,但对于神选者来说,这样的知识是不可或缺的……可是艾莲娜也同样清楚,现在,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那个可怕的崩坏的传送,不知道让他们飞出了多远,身处何处,所以从王国方面得到救援的机会,似乎微乎其微。 在那样的一场围城的战争之后,以那样的方式消失,很容易会让人做出了‘阵亡’的判断,再由军方将消息传递给神殿,又要经历一些时候,即使神殿方面即刻使用了预言神术,想要找到自己,也不是那么简单。更何况传说之中,某些法术会受到神祇之间,势力范围的影响——从气候的变动来看,他们很可能已经进入了帝国的境内,在这里,借助兰森德尔陛下神能的预言法术,便要大打折扣。 想要离开,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 而自己的力量,实在是很少的。 …… “艾莲娜,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最好控制力量,不要给他灌注太多的治疗术。” 一个声音打断了她凌乱的思考——丽莎?丽诺比丽抱着一小撮枯枝走进山洞,扔进了那篝火:“就算你能把他完全恢复,也不可能驱逐那诅咒,只会浪费你的力量,你今天已经背着他走了一天了,所以还是节省一下体力的好吧。” “我不累。”圣武士站起身,尽量发出一个平静的声音,但微微颤抖的双腿,还是让她的行动中,透出几分柔弱。 “真是逞强……就为了让他少一点疼痛么?你,好像真的很喜欢他啊……” 一块湿的树枝却腾起了一股烟雾,让她接下来的话化作了连串的呛咳。于是,女圣武士得以微微的垂下头,不去回答这个问题——+她很清楚对方是在戏弄自己,为了取乐……不,或者更重要的是,让自己的心神,不至于一直焦急。 因为相同的问题,她已经问过无数次了…… 可是既然自己应该已经知道她的意图,但为何每一次。那些话还是会让自己面颊发热。心跳不已? 目光不由得偷偷落上那张失去了血sè而苍白的面孔上,女孩子不由得在心中问自己。 喜欢……吗? 或者她并不否认这一点,尽管她还不能够百分之百的确认。自己对于他的那种情愫,是否是真正的喜欢——只要他在身边,自己就会感觉很心安。好像一切的一切。都要可以依靠,即使现在,她也仍旧感觉很平和,很……说不出的某种感觉。 可是,这就是他说的爱么……唉,她似乎无法完全理解。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艾莲娜不由得回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他并不是个特别需要注意的存在,混在一群自持力量,汲汲营营的愚者之中……贪婪让他们就像是围绕在尸体旁边的苍蝇一样令人厌恶。还不知道自己的行径,已经游走在了邪恶的边缘…… 或者,那是自己的傲慢想法吧……艾莲娜将一片毯子仔细地盖在爱德华身上。同时在心中无声自语。众神之下,世间之人都不过是汲汲营营的存在罢了……我与你,也只有皈依与否的分别。 跟随这个人。 那是长老们分配给自己的任务,究竟有着怎样的含义?他们说,那是兰森德尔陛下给予自己的试炼。可是她在教会之中已经经历了接近十年的生活,却从没有听说过,有谁的试炼。只是单纯的陪伴在一个人身边就可以,即使是保护。也没有人会得到一个一直等待下去的喻示。 不,长老们的睿智,并不需要怀疑,也不应该怀疑,他们比自己更加接近于父神,也拥有着更多的经验阅历,他们说这是试炼,那么就应该是试炼。 或者,就是因为自己会爱上这个人吗?可是,有什么意义? 在篝火旁坐下,将一块干肉在火上烤软,然后小口地咬着,艾莲娜忍不住又发出了一个低微的叹息。 一路行来,她的心中,似乎总是有些惴惴,似乎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了,然而她也弄不清不安来自于何处。 或者幸运的是,心灵术士的空间口袋还在,里面的食物,足够两个女孩子吃上几天,否则的话,在这种荒僻的野地里,她并没有信心,能够找到合适的充足的食物。 虽然有三个人,但昏迷的爱德华只能由艾莲娜背负,而且他的伤口,也必须在一段时间之后便重新处理,即使有丽莎负责中午的部分,但这样他们的行进速度,自然不可能太快,最为重要的是,虽然神术的力量,指引出了正确的方向,但谁也不知道这个方向上,究竟距离人烟有多么遥远,毕竟对于整个大陆来说,即使是蓬勃发展的人类,也仍旧只占据了地面的一半。 而且就算是找到了村庄,或者城市,也未必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能力足够的牧师来驱逐诅咒。 但至少可以租借一些更好的运载工具,以及药物…… 或者唯一能够称得起兰森德尔陛下护佑的,应该是他的灵魂足够坚韧,仍旧没有丝毫衰弱的迹象—— 可这又能支持多久? 这个山洞还算是干燥的,比中午时,那棵大树下要好的太多。像是为了安慰自己一样,她转而想些无关的事情。。 但实际上其实也好不了太多——虽然已经是花开时节(六月)了,然而这里远比西南的图米尼斯寒冷,傍晚的原野上吹拂的风,与山洞中的水汽结合,带着丝丝yīn寒,即使洞穴中燃着一团篝火,但仍旧完全不足以驱除寒意。 “啊,对了,之前的时候,他不是还吻了你嘛?你可还没有告诉我,接吻的感觉,到底好不好?” “你为什么老是问这种问题?” 艾莲娜摇了摇头,盯着眼前那张同样憔悴,却仍旧带着一丝调皮表情的面庞。jīng灵不愧是传说之中,最为优雅美丽的血脉,即使面前的这张面孔,还缺乏了一些时间的馈赠,而两rì来的跋涉,也让那脸蛋有些苍白,但与那眨呀眨的眼眸,挺翘的小鼻梁反而更加相配。甚至已经足够让同为女子的艾莲娜心旌上也有一丝动摇。 但最近的一次人类与jīng灵大规模的战争已经至少过去了五十年了……那一次,被jīng灵们称为长弓之战的胜利,让他们的地位在大陆上的人类之中达到了一个阈值。之后除了远在喧嚣沙漠,仍旧大规模蓄养奴隶的孔雀王朝,年轻和幼小的半jīng灵已经很少再出现人们的视野之中。 那么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爱情结晶?在战争之后的几十年里……好吧。毕竟爱情本身就是一种可以与战争并列。难以捉摸却又永恒的主题—— 唉,我在想什么? “我想要确认一下,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半jīng灵眨眨眼睛,嘻嘻地笑:“因为……我也很喜欢他,也想要成为他的情人什么的,不,应该是妻子才对。” “你,那……那怎么行?”这惊人之语让艾莲娜怔了怔,反shè式的回应道。不过。半jīng灵那种饶有兴味的注视,随即就让她紧紧地闭上了嘴。 她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痛了。 丽莎无疑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总是让艾莲娜产生出一些妹妹一样的感觉,因此她并不掩饰对她的些许宠溺……只是这两天之中,为了活跃只有两人的气氛,只要一有空隙,她就会喋喋不休不停地轰炸着艾莲娜的耳朵。 对于她的言论,艾莲娜本来是秉承着随口应和的方针来应对,但还没有对付太多。便引起了她的不满,于是接下来的这两天之中。她的话题便总是围绕在一些贵族之中秘辛上,那些稀奇古怪的传闻,即使不去回答,仍旧会让圣武士面红心跳个半天。 就像现在。 “为什么不行?”小丫头不依不饶的说道,像一只快乐的云雀儿:“我听说啊,男人可以拥有很多个情人的,并不一定像是妻子一样,只能拥有一个……哦,不对,实际上只要离开了罗曼蒂附近,就没有人去管一个男人究竟会有几个妻子了吧,我听说在西南的那些地方,一些乡下的贵族也可以拥有几个妻子呢。” “不行就是不行!” “小气!你们的兰森德尔陛下,不是也没有要求他的信徒一定只有一个配偶嘛……” 丽莎象个小女孩儿一样,满脸都是气鼓鼓的样子。但接下来,她大大的眼睛一转,便忽然笑了起来:“艾莲娜,上一次,我跟你说过的关于情人之间的事情啊,还没有说完呢,我听说,情人之间相处,一旦有了私人的时间的时候,他们就会不穿着衣服,那些罗曼蒂的贵族们,有很多是互相之间很复杂的情人关系哦,他们会在一个大房间里,彼此都不穿衣服,只在脸上带着一个用羽毛装饰的面具,容纳后,就开始尽情享受……” “胡说!” “嘻嘻,我跟你说……” 话题越来越倾向于不受控制的方向,所以圣武士最终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轻声斥责。于是半jīng灵轻轻吐了吐舌头,勉为其难地表现了一些害怕,但她立刻又纠缠着问艾莲娜身边靠了靠, 只是下一瞬,两个人的身影,都已经闪电一般的跃起! “出来吧。”圣武士轻灵的跨步,如同猎豹一般的迅捷,两步之间,便从洞穴中跨出,堵在那里。盯着外面的一处空地看了一眼,她冷冷地说。 于是在几百尺开外的一块岩石顶部,便慢慢现出一片有些深沉的红。勾勒出一个人坐在岩顶的人影,看着洞穴之中的两个人,并不开口,只是用目光上下的巡梭,却并没有展示出多少杀气和敌意。 “远离这里,否则的话,我会杀了你!”艾莲娜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 她自然是认识这个怪异而显眼的身影,最近几天的遭遇,便是源自于这个敌人,在城破的那一晚的行动。 “杀了我?恕我直言,威胁,不是一位圣武士应该说出的言辞。”红袍中的人微微一顿,语声似乎在笑:“更何况,现在的你,根本就没有杀死我的能力。说谎,更不符合一个圣武士的身份。” “我是否是在说谎,你可以试试看。”圣武士收回手,圣剑便已经握在掌心,她举剑齐眉,剑尖遥指对方,唯有不被人知的内心中,她认同对方所说的,正是事实。 两天的迤逦而行,已经让她的身体产生了很大的疲劳,而每三个沙漏左右,就要使用一次的圣力治疗,同样将她大部分的神能抹去。 只凭借剑术,她并不能够与这个可以cāo作火焰的存在匹敌。 然而,如果不能逼退对方,那便只剩下了一拼了。 就在她微微躬身,将自己转变成为一个逐渐绷紧的弹簧时,背后的一声惊讶的低呼,就让他转过头。继而,她注意到,半jīng灵牧师手中的战锤,正与对方,一个凭空出现在洞穴里的灰sè影子,手中的一柄长刀互相架住! 但更令她魂飞魄散地地,是他…… 那个躺在石板上的人,正在喷出一大股鲜血,那可怕的量,足以致人与死地! 第一百二十九章献祭与牺牲 我不是标题党……你们才是标题党……情人什么的,一到章节名里,订阅就多了几十啊…… 话说大家就那么期待杀必死么?如果是,到书评区里签个到,说一下看法吧。* 唔,昨晚忘记了,礼拜一顺便求个票。 我还得努力的赶上进度……争取不要先发后改,很多人对这个意见很大,请相信,我也不愿意这样。 —— 爱德华! 圣武士惊叫了一声,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那道灰sè的影子……纤细的灰sè人影,从空气中骤然浮现,像是一个没有实体的镜像,但手中的长刀轻巧的在人身上一掠,便引发了那一股鲜血的喷涌! 神术能够修补**,对于再生血液却并没有太好的效果,血液的再生要通过脏器和水分的补充,通常来说非常缓慢……而这两天以来,爱德华的身体已经因为那诅咒而失去了不少血液,哪能禁得起如此大规模的消耗? 艾莲娜心中的惶急几乎难以形容,但她只是惊叫了一声,便生生地压住了自己的情绪,也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因为,那柄长刀已经叮的一声,被一柄战槌架住……那件看来jīng巧的武器,只是轻轻一挥,竟然撕裂空气,带起了一阵呜呜的低鸣!灰sè的影子在同时惊呼,只是声音发出一半,她已经连人带刀都被挥了出去!不过就在撞击到洞壁的一瞬,层层波纹闪烁扭曲,她整个人就已经消失在空间的断层之中! 而圣武士也已经无法再注意到更多的细节——在她的面前,一大片暗红的火焰,已经猛地布展开来,从左右向她席卷而至! 但艾莲娜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根本没有看到那些火焰一般,整个人向前突进! 随着咚地一声闷响,那个红sè的影子向后猛退了一步,他的双手交叉。用两柄匕首。将圣武士的剑刃卡住! 艾莲娜的眉头紧皱,心中掠过一片yīn霾——刚才的突刺灌注了她八成的力量,凭借这柄长剑的锋锐。即使没有神能的加持,也足以洞穿几寸厚的钢甲,想不到却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的接下。而他手中那两柄匕首jīng光闪烁。显然也不是凡品,足以抵挡住自己的剑锋。 这样一来,想要借助武器的优势,来迅速解决对手,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实际上如果是平时的艾莲娜,这样的敌人并不值得畏惧,就算对手可以cāo作火焰,但神能的威力也足以让圣武士将之一剑洞穿,而现在。耗尽了神术的圣武士,只能选择用剑术的优势,来克制对方。 而那看来更加艰难。 “我们的目标只是他,不,只是他身上的某一种存在而已……而且,视乎情况,我们可以保留他的xìng命。” 灰sè的身影在洞穴的一边化作实体,清脆的声音却层层回响,漂移不定:“据我所知。圣武士的同伴,不应该是贪婪之人。那么何必要浪费你自己的生命呢,不如我们互相退让一步,只要我们拿到了我们需要的东西,你们自然可以离开,我们甚至可以提供援助,保留住你们朋友的宝贵xìng命?” “笑话,谁知道你们……你们这群混蛋到底想要干什么?”光晕在丽莎小姐的身体上一闪而没,蛮力术的加成,让她轻松地扶起爱德华的身体,但是却无法阻止那奔流的血水,在地面上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 这也让她的声音之中几乎带上了一些哭腔,她念诵起一个祷文,试图弥合那个又见扩张的伤口,然而对方根本不给她任何的机会,只是一抬手就投过来几支锋利的飞刀,虽然半jīng灵随即用战槌将之挡下,可是她放出正能量的动作,也被就此断掉! 她自然是可以使用神能来进行反击的,如果全力应战,即使不能杀死这两个敌人,也至少可以将他们逼退……但是如果在这里耗费太多的力量,就没有能力再对于爱德华进行治疗——而这想必也是对方隐忍了两天,在这个时候发动才进攻的理由! 而在另一边,红袍的人影,并不像他的同伴一样开**涉。 他的攻击同样朴实无华,匕首,与高温的火焰的配合,看起来单调之极。可是就在这短短的瞬间,他已经刺出了十余道刀光,在圣武士的铠甲与剑刃上,撞出了一片绵密的叮叮声! 还有那些火焰。 火焰一类的法术,只要是个法师就能够使用,但是那火焰的灵活程度,却不是一般的法师能够比拟的,他们游动变化,远比一对真正的肢体还要有效,超高的深度让它几乎可以化铁熔金,艾琳娜美丽的金sè发丝很快就已经枯黄,卷曲,虽然她身上的战甲仄仄闪光,保护她不受到那高温的伤害,但是连续遭遇了几片火云后,不知为什么,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安静起来, 唯有一些细微的声音,心跳的声音,脚步的声音——忽然变得越来越响,在她耳边不断回响着。最后简直有如雷鸣! 艾莲娜的樱sè的双唇越来越红,最后几乎鲜艳得yù滴下血来,而苍白细腻的皮肤也渐渐泛起红cháo,呼吸也开始粗重——她感觉到吸入的空气正变得越来越热,烧灼着喉管和肺泡,好象在呼吸燃烧着火焰,让身体变得说不出的沉重!她忽然觉得自己很虚弱,也很孱弱,那些无处不在的火焰,和其中潜藏的敌人,都在不断给她施加着压力。 如果不是敌人对于火焰的cāo控似乎并不十分完善,不能完全配合那匕首的话,艾莲娜猜测自己恐怕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但即使是现在也并不见得就有多么轻松——撞击在铠甲上的刀刃越来越接近了那些真正的要害,而圣武士只能依靠后退来争取和拖延些许的时间…… 时间无法拖延了…… 那个灰sè的敌人极为狡猾,而她那种神出鬼没的能力,更是令人难以防范,丽莎只能抱起了爱德华的身体,艰难的躲在一片洞壁的角落,以防止她的再度偷袭。但每一次她想要使用神术,那个灰sè的人就会用几枚飞刀将治疗的过程打断, 这个景象就这样不断的重复,而爱德华的伤口虽然在不断缩小。但血液的流逝。*却没有丝毫的减缓……鲜血在地面上流溢,汇聚成为一汪,在火光之中闪烁。如此的鲜红,刺目。 “丽莎,反混乱法阵防御!”咬了咬牙。艾莲娜在心中做出一个决定。 喊声中。圣武士猛地后跃,放弃防御为代价,穿过了几十呎的距离……对手的匕首在她的背上划出一串火花,而火焰随即在她身周包卷,仅仅是一息的接触,便已经灼烧出吱吱的异响,但圣武士却毫不犹豫地前冲,直至和两个同伴会合! 丽莎的身体上光泽一现,无形的护罩便在她身周合拢。继而扩展,将紧随在艾莲娜身后的火焰,甚至是它们的主人完全遮挡在外!然后,半jīng灵手掌上传来的力量,仿如温暖的水波一般包容住艾莲娜,将眩晕,疼痛与疲劳通通一扫而光。 但是这也已经是最后的帮助,圣武士很清楚。 丽莎在这两天里也同样极为疲惫,她虽然已经有二十岁左右。可是对于半jīng灵来说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没有成熟的身体不但要同样艰苦跋涉。还要持续使用神术, 但一切都结束了。 “你要怎么做,艾莲娜?他们很快就会……” 莉莎焦急地开口,因为那火焰正喷涌着轰击上法阵……无形的能量在空中震动,将之拒之门外,却无法避免能量在接连不断的撞击中损耗,仅仅是几息之间,在一阵猛烈的火花闪烁过后,这一层无形的护盾便已经摇动不定,崩裂出无数扭曲的裂痕! 但圣武士不为所动。 “不必惊慌。”她说道,随即将一只手放在那因为失血而冰冷的躯体上,念诵出一个缓慢的祈祷:“永恒的晨曦之主,吾等秉承您的光辉而生,必应以此为世人照亮路途、驱除黑暗,直至此身此躯化为灰土,重归大地……” 少女的声音很低。发音也很模糊,但呓语的词句中自然而然的带着一股奇异的威严。她微微的垂下视线,似乎所有jīng神所有思想所有心志都集中在了这低沉的呓语中,而那声音,在周围凌乱的撞击里,竟然清晰如斯,悠扬婉转,带着层叠的回音,以及奇妙的宏大,与哀伤。 每一个字仿佛都不是她用嘴说出,而量用灵魂所震动出来的。 于是随着颂唱,她身上的铠甲骤然爆发出夺目强光,这光芒一瞬间便在她的身周凝固,仿佛滔滔的水波,它们流动着,幻化出神秘的图形和符号。此联结嵌套,由一根根线条,一个个符咒组成一张网,这光线向外扩展,就像是…… 一片光辉的汪洋! “不要!”莉莎的不由伸手掩住眼睛,惊叫起来:“不要那么做!艾莲娜,你会被神能同化,灵魂会……” 她不知道圣武士念诵的祷文究竟会起到怎样的作用,虽然神能的使用方法几乎通用,不过各个教派都保有着一些各自的秘法,不为人所知。 但是作为一名牧师,半jīng灵小及能够感受到圣武士骤然调集起的巨大能量——那并非是从周围的魔网之中收集而来,而更加接近于‘灌输’,直接从神祇那里得到的巨大威能!但是大部分时候,神祇不会对于信徒如此慷慨,如果想要得到奇迹,便一定要用某些既得的东西换取! 是为献祭, 是为牺牲! 对于半jīng灵近在咫尺的尖叫jǐng告,艾莲娜似乎已经听而不闻,她的脸上露出一个细微的笑意,但双眸之中,却有圣光闪烁,一瞬之间,那美丽的湖蓝颜sè,便被明亮的金黄吞噬干净! 光辉在一瞬间,充溢着整个的视野,所见之处,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金sè,温暖的光…… 可艾莲娜却似乎微微颤抖……她还是第一次发现,这温暖的阳光之中,也仍旧能够感到奇怪的寒冷。 而恍惚之中,那光芒却是如此的纯净,绵延着,勾画出一片金sè的空间。仿佛原野一样。向着远方延伸……继而,在那金黄sè的中心,一抹奇异的。新生的颜sè正在勃发出无数淡薄的云雾,而随着这一团更加浓烈的金光逐渐扩大,伸展。燃烧的雾气在空中蒸腾。而那白炽的光泽开始变得耀眼时,它也缓缓地勾勒出,一个人形。 拥有着巨大羽翼的人形。 不,仔细看,就可以发现那是更多的数量,分成六支的洁白羽毛无风自动,光芒汇聚成的中心,一个沉重,清越。仿佛钟鸣一般的声音,连接成为一片滚滚的雷鸣。 “汝之愿,为何?”这声音问道。 “为了拯救。”她回答。“在此刻,我愿意将自己的生命奉献出来,为这个世界带来光明——以及拯救。” 于是声音沉寂了一瞬。而圣武士则在则一片金sè之中昂起头,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答复……直到声音再度响起:“很高尚,很温暖,我可以感到你高贵的心灵,你的奉献全心全意。但你无怨无悔么。艾莲娜?” “我无怨无……”艾莲娜微微仰起头,只是。当这肯定的语声从口中发出,她的思维忽然乱了乱。 脑海中一幕幕的场景在缓缓地浮现,一张张的面孔,如同幻术一样地从眼前闪过……有些熟悉,教导她剑术的老师,她在教会之中的朋友……甚至是她的父母,她的家人……这些早就已经埋藏进了思维的深处的记忆,这个时候却又被一一翻出,在眼前一幕幕闪现。格外的清晰起来。 于是,声音也随之哽咽了一下,她微微摇头,带着点歉意的开口:“对不起呢,爸爸,妈妈,我就要到你们那里去了……但是……” “我无怨无悔。”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个词组说出,于是随着这声音,世界之中的光芒也开始聚拢,聚拢……最终化作了一团明亮的金sè光辉,向她涌来,一瞬间,便已经缠绕上她的四肢,在上面刻画出无处亮光闪烁的神文! 思绪,逐渐的模糊,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只有些许的,带着点寒冷的温暖,只有金sè的,不断的浓厚的光芒,只有孔洞的声音,只有…… 有一个声音,骤然响起。 “给我回来!” 这声音并不高亢,也不宏大,就那样淡淡地,却又异常刺耳地插进两个人的谈话之中……或者说结束了它。于是,金sè的光之草原也在这咆哮之中暗淡。消退,最终恢复成为yīn暗的,在火光之中摇曳的洞穴,恢复成灼热,带着刺鼻血腥的空气,以及—— 身体上感受到的有力的压迫。 艾莲娜发出了一个不可置信的声音……她眨了眨眼,几乎以为自己是身处在一个幻境之中。因为那个原本失去了意识的人,正站在她的面前,胸口上血痕宛然,却似乎丝毫无觉,只是用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间。 他仅仅只是抬起了一根手指,便有几十个紫光闪烁的小球凭空浮现,妖娆闪亮的身影像一道轻烟,不可思议的高速形成好些残像,每一个都同样真切,分别沿着包围的轨迹各自向前!数十枚魔法飞弹的迸shè,令两个敌人措手不及。飞弹风暴像一场小型流星雨一般纷纷炸裂,每一块碎片,都翻搅起可怕的湍流! “你……你是谁!你发疯了吗?这样的能量释放,会引发他们的察觉!你以为,他们会视而不见吗?” 红袍狼狈的后退,顿了顿,他发出了一个与之前不同,刺耳难听的疯狂叫喊! 周围的火光在一瞬间已经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浓密的黑暗,而无数布满倒刺的荆棘,迅速纠结成一面漆黑的屏障。魔法飞弹打在上面只是闪烁了一下就让蠕动的墙体吞没,紧接着这黑暗便再度变化,荆棘倒刺从这黑暗之中伸展出来,如cháo涌般杀向爱德华——法术变化的速度堪比电光石火。 可惜还没来得及接近爱德华,这经济一样的东西就被一片片忽然浮现的透明力场阻挡,那是微微发光的屏障,一层薄薄的水幕。但看起来薄也并不代表着不坚固,不牢靠)这种防护场不但挡下了那些shè线,而且向外延展,发出咝咝的静电轻响,肆虐的火焰一触到它就被驱散了, 沸腾着流向喷shè的火柱,心跳似的几次涨缩过后似乎凝固了,变成一道浓烈的黑sè。烟火狂舞,风暴大作。光风雷电在狭小的空间中盘旋,共同构成一团绚烂恐怖的能量风暴。风暴飞速旋转着,恐怖的能量气息让人不由自主的心动过速。 “好厉害&……可是……” 全身上下的能量似乎都在不住翻涌,让圣武士的躯体微微颤抖,那种能量的肆虐,不是一般人能够应付——但她仍旧强撑着转过头,将视线从那可怕的能量暴风中移开。 因为那目光。 青年人现在浑身浴血,可是无论外表怎么改装,也不能与那冷漠,淡然的目光对视,他的表情并非全无,却似乎对世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却又不会忽略哪怕任何的一个微小细节。带着掌控一切,高高在上的傲慢。 实际上,或者在其它人眼中,爱德华完全没有任何变化。不仅仅是外观和表情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还是原来的那个爱德华,但只有艾莲娜知道,爱德华确实已经变了,虽然她说不出变化在什么地方。 或者这是女人的直觉,而在亲密的两个人之间,直觉往往非常准确。 第一百三十章第三块碎片,天空的目光 唉,今rì本来打算按时更的,结果还是差了一点……不过,接下来的应该可以…… 好吧,空口的保证毫无意义,实际行动才重要。—— 但真正的爱德华,也是其中的一个部分。 几乎也和所有人一样,是一位旁观者——身体的力量,已经有一半,或者说一多半不受到爱德华的控制——他就站在那里,看着法术随着某种进攻的意图而迸发,而布展,催化到现在的程度。 闪电,冰枪,魔法飞弹纷飞如瀑,能量护盾密集似网,火焰在层层的铠甲上弹开流光,一道道的火焰,一层层的光……气流沿途发出尖锐的鸣啸一空气要么跟着前进被挤压成薄薄的一道刃锋,要么被巨大的力道从两侧推开! 而恐怕每一个施法者,不管是jīng湛或者粗劣,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都只会产生惊讶这一种反应——因为那一红一黑的两道人影,已经脱出了所谓‘使用法术’的范畴,他们根本就是在无休止的从周围的空间里,从魔网之中,抽取出力量。 这些力量相互碰撞,能量的暴风,在洞穴之中鼓荡扩展,逐渐变得低沉。 并不是因为风暴减弱了,而是它们剥落无数的石块,让整个洞窟都在不住地隆隆作响!原本的洞顶随即坍塌,而大块的岩石掉落下来,在空间中碰上那些闪烁的光线,闪电和能量,一瞬间就已经被粉碎成为无数的灰烬,但这蒙蒙的浓雾,却根本无法落进暴风zhōngyāng那几十尺的范畴,即使是洞顶的岩石,也会在几呎之内被粉碎,鼓荡的无影无踪! 而暴风的眼,就是两人所立的地方。 这样的对峙,不能持续下去…… 惊讶仅仅持续了一瞬。爱德华心中。便闪过一些明悟。 超越听觉极限的音波,正在一**向四周散开,摧毁。吞吃掉所有的嘈杂,一时间,似乎只有心脏在有力的脉动在耳边回响。深沉的重音如战场上的战鼓。每一下都敲击在人们最脆弱的,意识的深处。 王权法杖,这件超越了常理而存在的神器……现在并非完整,因此也不可能发挥出那种连神祇也惊悚的力量,但区区几片的残片,引发的力量也已经如斯的恐怖——它将自己的魔法效果鼓催到几乎完美的境地,一颗飞弹,会化作一片风暴,一道闪电。则可以构成一束。 但是更高阶的力量,却不是现在的爱德华能够触碰的—— 不仅是如同刚才那个对手所说,这样的能量释放,会引发‘他们’的察觉……还有他可以清楚的感觉的到,自己的灵魂正在与某个强大的力量产生着联系,就像是千丝万缕的,看不见的线条,正在一根根的纠缠起来……在他的身周,正打开着一片无形的界域。那仿佛是在虚幻和真实间拉出一片黑沉沉的镜面。 却深邃,空洞。如同传说之中的深渊国度! 而从深渊中传来阵阵强大且神秘的吸引力,蛮横地碾压他的意志,拖曳着他的意识,要将其投入到那黑暗中。 但怎么可以,就这样结束? 爱德华咬了咬牙,将所有残余的jīng神凝聚起来,收束,扩张,勉强抵挡住那种奇怪的引力……魔法依旧如同cháo水一般在他的指尖迸shè,在空间中席卷起一**的暴风,但他的双眼,已经泛起了银sè的光弧。平衡的战局,其实是最脆弱的东西,想要破坏它,有的时候只需要针尖一样的力量,在关键处的一触。 连串的冰枪,从空气中被塑造成型,夹杂着肮脏淤泥的枪尖,却无疑是最为可怕的利刃,他们尖啸者向那红袍之中的影子飞shè,然后在空气中骤然出现的绿sè光膜之中崩解,化为虚无。 “没有意义的,我们的力量不相上下……愚蠢的家伙,但你如果执意玩弄这种把戏,我也大可以与你战上几天,如果‘他们’不来搅扰……” 红袍之中的施法者抬起头,发出尖锐的咯咯冷笑……一抹黑暗凝聚在他的面孔上,面具一般光滑。唯有双眼的空洞之中,跳动着橘红的光点,与爱德华曾经见过的幻象,一无二致……而那笑声也并非震动空气,而是如同巫妖一样,在每一个人的思维中震荡往复。 这笑声在下一刻,顿了一顿。 因为心灵术士凝聚的起的jīng神骤然炸裂……扭曲了真实,改变事物,逆转现实,重塑时空!于是,大片的银光闪烁,将那暴风眼的一个,骤然裹住! 王权的使用者,不可否认的强大……足以让人在时间中困琐十几息的,对于他的影响,也不过只短短的一秒……可是,这已经足够了。 消失的一秒,已经足够数道闪电,犹如毒蛇一般盘曲,再探出, 就在时间流再次被扭回本来的瞬间,席卷住那具红sè的长袍! 霹雳一响,犹若无声。 暴风凝滞,闪光明灭,尘埃尽落,一切随即归于沉寂,属于洞窟的深沉黑暗,终于重新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唯有那洞穿了的洞窟上,一抹月sè,静静地划开漆黑,落在被暴风席卷成为一片平整的地面,也将所有人的身影,勾勒在空间之中。 “原来是你……何其荣幸,竟然能够见到你,堕落的jīng灵之王……”些许的沉默之后,凝立在原地的红袍之中发出了一个嘶哑,而连串的嘎嘎笑声……“不错,你确实比我更有眼光,你选择了更为强大的存在。对于你我,这个结果比想象之中的要好,呵呵呵……” 这刺耳的笑声,与低微的风声一起回响,最终细不可闻,然后,他的影子就连同其下的身体一起,滑落地面,随即砰地一声炸裂,化作了一片细微的灰粉,纷纷扬扬,向着四周散落飞扬! 这个时间。短暂。又漫长。 “结束了……”爱德华站直身体,感觉到浑身剧痛,仿佛每一寸皮肤都被撕成了碎片。但那一抹莫名的欣喜。还是很快便占据了他的心房——他扬了扬手,那一片曾经是对手的尘埃之中,便飞出了两点闪烁的光…… 但还没有结束。 “不。埃尔……”一个声音。打破了大战之后的沉寂:“不,不……不!” 那个跌坐于地的武士,喃喃的低语,最终转化成嘶哑的尖叫,身体闪烁了一下,消失在原地,而再出现时,她已经举起了长刀,向着爱德华猛扑! 刀锋如水。刀式如风。 带着一往无前的疯狂,要将那个人影撕裂,然而,就在那长刀触及对手的刹那,空间在周遭却就此变动……她高举着的之下,只有一片斑驳的洞壁! 收势不及的她一头撞在上面,咔咔声中,可怕的冲击力几乎立刻就撞碎了她的肩骨!而当她狼狈的翻身转头,便注意到那个黑sè的影子——从头至尾。那个人的身影根本没有丝毫的移动,甚至是他怀中抱着的人影。 移动的是空间。是她一向cāo纵于掌股之间的空间。 两枚炸裂的魔法飞弹随即飞至,迸溅起大片的血液!其中还有一条断臂飞起,然而爱德华的目光,却微微一怔——扭曲空间的力量,在散开的血雾里微微摇荡,但却不见那个纤细的影子。心念电闪的他转过视线便注意到,那灰烬之中,原本闪烁着的,只剩下了一颗的亮光! 纤细的人影,如今已经再次踏入了一片虚空,可是爱德华的目光之中,却映照出了那张即将消失的面孔——那一对眼眸之中,深沉的怨毒,与憎恨,凝聚成为一种奇异的光。些微的停顿之后,与波动的空间一起,消散无踪。 微微的一叹,心灵术士抽回手掌。 那一抹闪烁,已经在他手中还原成为触手冰凉的银sè金属。他下意识的把玩着这枚项坠一样的东西——带着几个细微而不起眼的符咒,跟自己手上的两部分,一无二致。而那上面隐约的能量,正与同类化为一体,欣喜地鼓荡。 但爱德华的心情,似乎算不得欣喜。 懊恼吗?有点像,但那又不是……但自己刚才,确实应该能够拦截下那个女人。 战争既然已经开始,自然要分出胜败……战争之中,没有宽恕,没有仁慈,没有怜悯,也没有疑虑……宽恕是弱者的标志,仁慈是弱者的标志,怜悯是弱者的标志,疑虑是弱者的标志。战争中的弱者是失败者的同路人。 至于说杀死谁,伤害谁?是对,是错? 爱德华并不想要判断——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简单的对错善恶,爱德华也从来不曾想过要当救世佛祖,或者地狱战士。他只是想保全自己,照顾身边的人,如此而已。他从来都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人,也是一个大多数时候都在迷茫着的人。 所以,在刚才那一瞬,才会犹豫吧…… “你只是在下意识的拒绝而已。”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头响起,深沉,柔和,平稳:“但你很快就会明白,你无法拒绝,每一个权杖的使用者,都必然与它建立最为深邃的联系,这是他们能力的来源……只有接受,才能让你可以随心所yù。” “其中的代价呢?” “对,代价,得到任何东西都有代价,代价和成果,从来就是一体的两面。”jīng灵的声音,正在不断的减弱,就像是一个昏昏yù睡的人:“代价,有些人认为微不足道,有些人因此而踌躇不前,至于你,究竟要如何判断,我并不知晓,但不管如何,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很快就会陷入新的沉睡,但相信,下一次的相会,并不会遥远。不要忘记你现在的使命,否则,你很快就会知道,你面对的路,并不如你所想的那样平坦……” 这是一个jǐng告。 就在心灵术士思考明白其中含义之前,那需要他面对的东西,已经到来了…… 爱德华悚然而惊!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向上抬起……穿过山壁,穿过空间…… 在无尽的高处,似乎忽然有一双巨大的眼睛徐徐张开,如洪涛般的目光穿透了黑暗的天幕,落向了,他所在的地面! 或者,那只是一种错觉。这目光在须臾之间。已经掠过了成千上万里之遥,而现在立足的地方,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点—— 但仅仅是这无形的扫视。已经足够了…… 足够让人战栗。 足够让人类战栗。 在那刹那间,极其强烈的危险感觉已覆盖了爱德华全部的心神……自己的灵魂,自己的力量。自己的一切。在此刻都变得微不足道,他无从选择,无从判断,只能呆立……甚至无法低头,甚至,已经挪不开目光! 那是如海的宏大,如狱的威严。 须臾之间,如同永恒。 这视线的感觉在一瞬间消退,转瞬而逝。消失在无限的远端。 但直到过了无数岁月一般的瞬间后,爱德华才艰难的控制了自己,感觉自己的灵魂,回到了原本的地方、 这瞬间的剧变,不亚于,甚至远超出他原本任何一次游走在死轮回边缘的感觉……爱德华的背后湿冷粘腻,冷汗似乎还在一层层涌出。虽然怀中的艾莲娜,与近在咫尺丽莎,似乎对于此事都一无所觉。但是本能告诉爱德华。刚才生的一切应是真实不虚的。 这个世界,是不同的。 他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现实。人与人之间被束缚在简单的等级制度里面,生命,存在……没有了高低贵躲的不同,剩下的只有力量的差异。 在高阶太多的力量面前,数量、勇气、智慧、经验,地位,什么都没有用,一切都只是虚幻,只有力量才能对付力量。位阶上的差异实际上在人群中划分出了最现实的阶级,在不同力量位阶之间,再也没有什么平等。就象在草原上,狮子绝对不会去考虑斑马的心情,统治者们也不会在意普通人甚至是低阶力量者的权利和感受。人权和平等,只有在同样或相近的力量位阶内才会成为现实,否则就是弱者无用的愤懑和空洞的呻吟。 而所有的弱者的生命都不过是一些符号,根本不值得怜悯,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也从不知什么是怜悯。尤其是当一个人站得太高,看得太远太广,同类于他,就会变得象脚边的蚂蚁,踩死也就踩死了,即使看到了,也根本不值得挪一挪脚。 我也会如此吗? 不……属于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可以被掠夺,不会被侵占,不会被使用……我的意志,我的灵魂,我的一切,不可居于任何之下,哪怕是一分一毫,一丝一忽! 良久之后,爱德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轻轻移动了一下身体,破损的长袍之下,原本狰狞的伤口,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原本浸透了长袍的,以及散落于地面的血液,也在不知何时消散……而他似乎能够感受得到,那血液已经回到了他的身体,正在其中高速的奔行。 这也是王权的力量之一。然而这力量,却令他挑了挑眉头…… “我们……胜利了吧?” 艾莲娜微微抬起头,似乎刚从一个梦境中悠悠醒来。清冷的月光,照在她那半边脸上,给她带着些许疲惫的清秀面容蒙上了一层朦胧。 她的身体处于极度空虚的状态,几乎所有的体力都消耗一空,连抬抬手的力气都已失去。不过一醒来,她就感觉到那强劲有力的臂弯仍在。而且,开始逐渐的温暖,于是她干脆并不动作,只是依偎在这温暖而宁静的避风港之中。 而在一旁,半jīng灵不满地发出了一个哼声,狠狠地扯住爱德华的手臂,抱在自己的怀里。于是爱德华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走吧……” 传送术将他们送出了不远的距离,但再行进了一会儿,他们就已经身处在一座小城之中。 这里的守备松懈,似乎没有收到战争的丝毫影响,即使是三个看上去有些落魄,又带着武器的外乡人,在通过城门的时候,也没有受到盘查。 嗯,实际上,这里可能从来就没有盘查武装者的习惯——顺着大街向前走,两旁铁匠铺中传出清脆的叮当声,几个骑士正牵着自己的坐骑从旁边穿过,寻找着合适的旅馆,虽然已经是入夜时分,但街道上带着各种各样武器的人物比比皆是,他们看来似乎是佣兵,可是行止却又更加规范,高雅,于是武器与防具,在他们的身体上也像是沾染上了一种优雅的光亮的味道。 而且,这里的街巷,远比一些大城市的更加嘈杂,凌乱……各种各样的方言土语混杂在通用语之中,异常的凌乱,因为说着话的,很有可能是拖着胡子的矮人,服饰怪异的侏儒……甚至是一些身高体壮,青面獠牙却又皮肤青绿的大个子,在这里似乎都不算是异常的人。 而那些纯种的人类,倒是也与几个人见过的不大一样——他们的身材更加修长,高鼻深目,皮肤之中,带着一些红褐的颜sè。几个商铺之中的老板,留着长胡子,末端jīng心的修理成菱.角…… 修理成棱角? 爱德华不由得摇了摇头……记忆起大陆上有一句俗语,用“象帝国人的胡子样方止”表示做得不错或做得小心的事。 所以,这三个图米尼斯人,很可能正畅游在一座帝国的城市之中? 第一百三十一章永生与噩梦 如果没有意外,那么明天就要涉及到某些人期待的东西了 好吧,我有点犹豫,这第一次,是长一点好,还是短一些好呢? “你还能施展传送术吗?”环顾四周,爱德华扯了扯头顶的兜帽——其实身处一座帝国的城市,倒也不算是什么异常,毕竟之前他们是被卷进了一个乱序的传送里,还能够呆在主物质位面而不是其他的古怪地方,比方说下层界或者外宇宙,就应该感谢诸神了。只是……虽然说这个地方看来距离前线颇远,不过毕竟两国这一次算是正式开战了,在敌人的土地上大摇大摆,恐怕并不合适。 “传送术也不是万能的啊,距离太远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一次到达,需要有个中转,可是这附近都是帝国的地方,我怎么敢随便远距离传送啊?”半jīng灵小姐不满地翻了翻碧sè的眼睛,不过注意力显然已经转移到了周围摊子上,那些玲琅满目的小东西上了:“而且诶,带着爱德华你一起传送,格外的累人,总是有些古怪的干扰……这一次我还是冒险超出了视野范围之外一点的呢,如果不是感应到这里有个反传送法阵的扰流的话,我都不敢随便朝这个方向施法啊。” “那么你之前干嘛不早点施法,也省得跑了这两天了嘛?” “我也不知道,曾经试过,但是不知怎么,老是不成功……但刚才你一说我一试,居然就成功了,可能是我的传送术不熟练……不,是之前感觉的方向不对吧。”心灵术士微微点了点头,知道这可能跟王权法杖有着一些特殊的关系,不过解释起来徒费口舌,他也就听之任之了。 幸好,这里也不是记忆里那个拥有着几千种语言几十亿人的世界,几百公里之外就会有语言障碍和习俗问题,把人区分得极为明显。 既然进城时没有遇到什么问题。那么别的也就不成大事。只要会说通用语也就够了——通用语是从另外一种古老语言演变过来的,语法规则非常简单,原本就被规定为帝国前身。sè雷斯官方语言之一,帝国在大陆上一家独大,挡者披靡的时期。大大的加强了文化的融合。这语言也就几乎完全普及,虽然各地根据习俗还保留着各自的方言,但说通用语至少不会引起过多怀疑。 沿着街走了几步,爱德华选择了一家不怎么起眼的旅店落脚——显然有些高的住宿价格,让这里的人不是那么多,但是店面相对干净,树薯糊咸猪肉干,以及配上洋葱茴香的硬面包组成的晚餐说不上可口,也算是能够哄饱肚皮。而且。准备的服务之中,包含着浴桶和热水。 虽然浴桶的形制没法跟爱德华的希尔顿快捷酒店想必,不过连续几天颠簸以及战斗的疲劳让三个人根本无心再挑选什么,草草的晚餐结束之后,便各自选了个房间,洗澡休息——事实上,那大量失血的伤势,让爱德华在洗澡桶里半睡半醒的泡了两个多沙漏,直到水都彻底冷透了才勉强醒来。 只是好不容易将自己搬到了床上。他却感觉有点难以成眠了。 泡在水桶里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但如今离开之后。全身却都有些发热……或者应该是大量失血之后,身体的补偿反应。而且连带着,jīng神也忽然亢奋起来。 不过倒是不用担心会因此有什么毛病吧。 仰望着天花板,爱德华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想道—— “它的力量,不是你所能想象的宏大,收集到所有的王权碎片,重铸这柄法杖的话,那么你再也不是一个凡俗的存在,你的生命,就可以无限的延长下去。” 在离开那个心灵的幻境之时,那位金jīng灵跟他说过一些有关王权的力量,而其中,便有这样一句解释,之前他之所以可以在醒来的同时,轻易地破解掉身体上诅咒,也是因为这一项能力的作用——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延长十几二十年,甚至是几百年的生命,而是更加持久的,几乎不会被毁灭的永生的力量——那意味着,如果他没有被人灭掉,他便是永生的, “永生啊……” 这个词汇让爱德华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对大部分人来说,永生是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就像是一个魔咒,无数的人为其做出了极其疯狂,不可理喻,无法理解的事情,它即是在前面引诱着人的最终的诱惑,最大的渴望,又是在后面始终威胁着人的最深沉的恐怖。 因为长生能够包容一切的**,长生便是无限的可能。 普通的凡人当然是不会去考虑什么永生的,生活本身就已经是一个沉重的值得去奋斗终身的课题,而对于庸碌小民来说,死亡是一件极远,并且极近的事情。说其极其远,因为死亡似乎距离我们无比遥远,虽然每个人都无法避免,但似乎是一件完全不用考虑,并且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都不用去顾虑的事情,而说其极近,是因为死亡随时都有可能到来,谁也无法预测。 所以他们一般不会考虑死亡的事情,他们考虑的多是如何活的更好,如何让自己的生活更加的愉快。 只有那些更加强大的存在……如同完成了大统一的秦始皇,却无比渴望着长生不死,因为不论他做出了多大的功绩,不论他的地位多么的显赫,不论他对现在的生活多么满意,死亡终究会到来,并且带走他拥有的所有的一切。 爱德华现在还没有多么伟大,没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也没有一国的财富——可他却也不是庸碌小民,至少现在已经不是了…… 他已经经过了一次毫无预兆,突然到来的死亡,所以对于死亡,他似乎更多了一些抗拒,和抵触。 之所以他要如此拼命的接触魔法,尽管知道自己并不合适,也仍然要坚持踏入这个世界,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法师们。拥有着抗拒自然的力量。可以不那么快地,踏入到那个令他抗拒的境遇之中——因为谁也不能向他保证,重生。这种极端幸运的遭遇,会再一次的降临到他的头上。 可他也同样清楚,若只能是伏跪在地下的长生……那是与煎熬毫无二致的东西。若是连争取自己最为基本生存权利的力量都没有保有。那么永恒的生命,也不过就是永恒的折磨了。 欢笑组成了生活之中的轻松与愉快,但苦难使得生命变得深刻而真实。二者不可或缺,也不可能或缺…… 这感慨,并非无病呻吟。 虽然大致的自然构架没有多少区别,可是这世界不是他最为熟知的那个——这种感觉,在他心中从来没有象现在一样,如此明晰。那从天顶窥视而下的视线,那种可怕到直接压迫灵魂的力量。是他有生以来曾经面对的,最为深沉的恐惧…… 那是对自己的‘渺小’的恐惧。 相对于那些强大的存在,他有些什么? 他能够做些什么? 他自己的力量,或者对于常人来说,已经足够强大,可对于另一个世界,仍然微不足道。 或者,他还有那法杖。 虽然现在,那力量虽然并不完善。但是绝对的出奇强大——将所有的法术极效化,任意cāo纵着周遭的魔网……不。应该说,是直接cāo纵这个世界上的能量,塑造出的效果,几乎可以, 但那会带来代价,他绝不愿意承受的代价。 与之建立某种联系……那联系,会让他成为这柄法杖的主人。可也有可能,是奴仆——谁知道呢。毕竟这件东西,在几万年的岁月之中,已经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个‘主人’,而不管是那位jīng灵王,那个巫妖,那个红袍的绯焱骑士,又或者是自己,对于它来说,都不过是平等的存在。 一个用来承受他能力的目标。 主人可以驱散奴仆的力量,但从另外的一个层面上讲,这奴仆何尝不是需要主人,才能体现出他们生存的意义,实现的目标? 互相利用罢了。 那么,所谓的永生,是不是那么拥有意义?自己会不会也不过就是个在不知何时,就会被吞噬的给养?即使这样,也要使用这力量么? 爱德华摇了摇头。 完全超过了普通魔法概念的力量,说是神能都丝毫不为过,而更加可怕的是,它似乎更加纯粹,更加直接——跳过了‘魔网’这个所谓魔法的通用介质,倒是跟心灵异能有那么一些相似之处啊…… “哼,根本无法比拟!心灵力量是这个位面,不,整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力量,” 吱吱的咆哮不知何时混进了思维里:“什么法术位,什么原料、咒语和手势……那些无用的愚蠢的低能的龌龊的东西都是废物,只要有足够jīng神力就能随意展现心灵异能;令敌人防不胜防;燃烧jīng神力对其增幅,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力;只需要活动思维,行动也比奥术要快得多;至于对时空的控制,更令奥术望尘莫及……” ……爱德华沉默着,他现在有些没有兴致理会这个宠物夸夸奇谈。但灵晶仆显然不肯罢休,而且语出惊人 “没有任何事物的速度,能够比思维更强大,即使是这个宇宙,也没有任何事物的速度能比思维更快,即便是光!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光速是世间最快——不过在一个心灵术士的认识里,这世界可不是什么狗屁物质组成的……所以你那一套什么量子物理学之类的东西,并不适合于一个心灵术士的思维。” 任何事物也都是非物质的?你难道思想要说,我们都是幻影吗?” “你不理解,那是因为你的注意力只集中在表象……对于心灵术士来说,任何一个事物,放大到整个世界,甚至整个宇宙时空,都绝非是物质的,只不过是各种意志组成的核心,以及包裹在外的层层表象。当你能用自己的意志穿透事物的表象,直触其核心的时候,你就拥有了改变它的能力。这,就是心灵异能的伟大之处。 因此,才能改变事物。逆转现实。重塑时空?真是足够唯心的说法……难道是‘汤勺并不存在’的意思么? …… 脑中奇怪的思路翻转着,便更加难以入睡,不过也正因为如此。爱德华忽然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那是从墙壁的另一侧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其实这旅馆的隔音效果还算不错,因此则极其低微。如果不是爱德华的听觉远比常人敏锐。倒也未必能够捕捉得到。 但是爱德华却皱了皱眉头,直接就从床上弹了起来——那声音虽然模糊,却是从隔壁而来,而他的隔壁,却正是艾莲娜的房间! 犹豫了一下,爱德华披衣下床,来到隔壁门前时他踌躇了些许,不知道是否应该因此而打搅,不过越发清晰的呜咽声。还是让他敲了敲门。 呜咽声停了下来。然后那个声音随即变得机jǐng,坚韧:“是谁?” “嗯,是我。” “有什么事?” “我……那个,我听见……我这个……” 爱德华忽然有些后悔了,他刚才只是有些担心,却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过来做些什么…… 直接说,我听见了你房间里的声音?实在是不好开口,毕竟没事听到别人房间里的声音什么的,似乎有点触及别人**的嫌疑。可是如果说没有,那么没事半夜三更敲女孩子的房门?不被误认为是sè狼才奇怪了。 幸好艾莲娜这个时候开口了。“没什么。只是一个噩梦。” “那么就好了,我回去了,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就在隔壁。”爱德华摇了摇头,准备离开,但是还没等他转身,那扇房门已经吱呀一声被打开了。然后一只柔软而纤细,又有些冰冷的手掌伸过来,抓住了他的手。 “对不起……能稍微陪我一下么?”艾莲娜依旧穿着那件素sè的骑士装束,不过似乎已经经过一些清理,月光从背后的窗子照shè进来,在她微微垂着的苍白面庞上映出一层柔和的光泽,带着一点晕红的颜sè,只是眼角,却又有些微微的泪痕。 “我梦见了父亲和母亲。还有巴布伦管家,还有莎兰,还有很多人……我家里的人。”她低声道:“对不起,打扰到了你……” “哦,那不是……那不重要。” 爱德华温和的握住那只手,跟随她走进房间,本想说‘那不是很好’,却忽然想起,她之前曾经说过的——她的家人已经在一些强盗的攻击之下全部罹难了,于是只好改口,不过目注那近在咫尺的些许泪痕,他却又不由得有些意动起来:“如果是痛苦的事情,说出来说不定会感觉好一点……是那些佣兵吗?” “不,不是的。是那个亡灵法师……”艾莲娜摇了摇头,似乎想要将那些回忆从脑海中赶出去,但最终还是痛苦的闭起了眼睛 “那个时候,没有人愿意靠近那栋被火焚毁的房子。因为那个法师从所有的死者身上召唤出一些不洁的亡灵,所以所有的人都在害怕……害怕死在那里的人也会因此而变成亡灵。只好准备等到一段时间之后,城里的牧师们进行净化的及时之后,才进行整理的工作。” “但是我……我那个时候并不明白这些,我只知道所有人都将我的家人弃之不理了……可我不能看着他们就那样暴尸废墟,我……想要找到他们,哪怕只是被火焰烧焦的残躯,所以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我拿着一把小铲子跑回了那里,在原本的卧室的地方挖掘……” “小孩子的想法,很天真可笑吧……我拼命的挖掘,却也只挖出了一些土块而已……对于那些沉重的石砖和木头,我根本无能为力,很快就已经筋疲力尽了……而夜越来愈深了。” “附近的人的担心是正确的,残留的负能量,真的将宅邸之中的死者的灵魂变成了鬼魂……在我面前出现了。” 艾莲娜的语声逐渐变低,像是梦呓一样:“莎兰,我记得那是大屋里最喜欢我的一个侍女,还有我们的厨娘,可她们已经变成了鬼魂……只是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有多么危险,我还在不停地问她们,试图接触他们……每一次的接触都冷得像冰块一样,可我当时就那样一次次的伸出手去……” “好啦,不要再想那些了……看来,兰森德尔陛下真的非常眷顾你啊……” 爱德华愣了愣,不由得轻轻的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吻去她脸上的泪珠。 鬼魂的碰触,是最为危险地凶器,甚至要比什么利刃或者火焰都凶狠的多,它们身上的负能量会直接吸收中和掉人倚为活力的正能量,将之杀死,甚至可能直接变成僵尸,年仅七岁的艾莲娜能够从两只幽灵的环绕之中活下来,已经算是命大的不可思议了。说是有太阳神的护佑也毫不过分。 难怪她对于冒险者有着相当的厌恶……实际上她在之前的那些事情之中还能保持理智,没有见了冒险者就干掉,而且还成为了圣武士,这种jīng神上的强韧已经足够让爱德华汗颜,如果是他自己经历了这种事情,他恐怕少不得要迁怒于人,做出什么事情都不会特别奇怪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花苞与梦……(嘿嘿) 好久没写,都有点生疏了……还有,这是第一次,不可能太过激烈的,不要要求太高……呵呵, 夜已经深了,群星在天鹅绒般的深蓝天幕中闪烁,半月正行至中天,清冷的月光显得无限的柔和……穿过窗纱,映照在那张明净白皙的面庞上时,似乎让那肌肤,也散发着柔柔的,通透的光泽。 “实际上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梦到这些了,只是刚刚……不知为什么,忽然就像是所有的一切,都象重新看到了一般……”倾诉终于告一段落时,艾莲娜的jīng神似乎是稍微提振了一些,她抬起头,露出一个羞涩的笑意:“那些东西,变得格外的清楚,我有点吓到了……所以,对不起……” “没有必要道歉,不是吗?”女孩子脸上,那两道纤细而清晰的泪痕,让爱德华摇了摇头, 从本质上来说,女孩子都是柔弱的,喜欢被人照顾的,喜欢被人抱在怀里的吧……至于坚强,很多时候是无可奈何的选择——男孩子说坚强,那似乎是理所当然,但女孩子如果说坚强,那往往是因为无可依靠了吧。 “.一个人会落泪,是因为痛;一个人之所以痛,是因为在乎;一个人之所以在乎,是因为有感觉;一个人之所以有感觉,仅因为你是一个人……” 不知为何,脑中忽然划过了一些熟悉的句子,于是爱德华低声喃喃地复述着,与她一起并坐在床上,搂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然后低下头,亲吻掉她脸上泪水的痕迹:“所以,有感觉,在乎,痛过,落泪了,都只是说明你是完整不能再完整的一个人……只不过是一个人而已。没有必要把自己看的这么坚不可摧……” “谢谢你……”感觉到他的吻渐渐向下。吻过她的脸颊,她的脖颈和纤巧优美的锁骨……艾莲娜缓缓地闭起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脸颊泛起红晕,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仿佛在紧张或者害怕。但丝毫没有反抗。 最后。让他得到那两瓣娇嫩如花的樱唇。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但他的舌尖悄悄探入时,艾莲娜似乎仍旧有些笨拙,有些不知所措,牙齿本能地闭得紧紧,拒绝异xìng的侵犯。不过很快,她便开始些微的应和起来,细小的丁香游动着,被爱德华卷住。发出啧啧的轻响。 于是,他情不自禁地揽住少女的肩头,让她缓缓的向后倒下去——沐浴之后,那种清幽淡雅的体香,便在鼻端变得更浓;而那并不厚重的服装之下,两团弹xìng十足的丰润,便随着距离,贴在胸口。那些感觉的每一项,都足以驱赶一个正常男子的理智。让他在血液的冲撞之下,变成为某种……野兽。 爱德华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却不再犹豫——继续着唇舌的纠缠时,右手却悄悄垂下,掀起她的那件训练服的下摆,游上她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肢,平坦的小腹。 女孩子的身体很光滑,很柔软,带着一种似乎要将手指也弹开的弹xìng,触感……唔,很难形容——这奇怪的感觉,同样也能让爱德华察觉自己的兴奋,血液在不受控制的流淌,流淌向身体的表层,冲上大脑,同时也汇聚到他那最为重要的地方,让他高亢起来,暴跳起来,产生着莫名的疼痛。* 而他的手,也攀上那一座柔软的山丘。 似乎比想象之中,还要丰腴了一点儿……五指慢慢的划过时,爱德华心中掠过一些惊喜,那柔软和滑嫩的触感,刚好盈盈一握,只是微微用力,便在掌心改变成为一个妥帖的形状,在指缝间,那种将要满溢的感觉,几乎是无上的享受。 这感觉让艾莲娜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用一只手按住男人的肩头,好像要推开他,可是口腔之中那软滑的东西纠缠挑动,她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酥麻瘫软,力量几乎使用不出,挣扎还没有出现效果,那双贼手已经将四个扣子一一解开,于是两团美丽的丰腴曲线,便整个的暴露在了男人的视野之中。 “你要做什……啊……” 终于分开的唇舌,让她终于可以含混的抗议,然而身体像是火烧一样的热了起来。 而一刻也不停息的,唇舌便袭扰上一颗全无防备,娇艳挺立的蓓蕾,让抗议变成低低的惊叫。 她试图用双手推拒贴在胸前的头颅,可是进攻者根本就不给她任何的机会,紧紧地压住她的身体,噙住那小小的俘虏,用舌尖不足的划过一个个小小的十字,间或轻轻的用牙齿碰触。电流一般的刺激从胸前传进头脑,那玲珑的身体立刻弓了起来。 而很快,随着舌头爬行在更敏感的蓓蕾,一切的感觉开始钝化……那种令人羞涩与恐怖的感觉,渐渐消失了。而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个娇吟。 爱德华呼吸得更加沉重…… 但他的手并没有停滞,借助肩头阻挡住她的双臂,另一只手悄悄地解开了那布制的腰带。抓住她失神的瞬间,微微加力的时候,那长与短的双层武装,便一下子沿着臀+丘的曲线滑落了下去! 他巧妙地立起一点膝盖压住她的半身,让那两条修长的腿无法及时并拢……于是或者是晨曦之主保佑——一只挣扎的脚,就从那武装之中脱落出去,让那个武装完全失效。 于是惊叫声中,那一整具巧夺天工的完美杰作,便已经完全地,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十六七岁的年龄,仍旧是青涩的……虽然要比爱德华稍长,但是身体显然仍旧并没有得到充分的发育。皮肤光滑而柔软,细细的青sè静脉稍微在白皙上画出引人遐思的痕迹,却多少带着一丝少年人特有的青涩,但是这个纤瘦的身体在某些部位却显示出相当的弹xìng的曲线。 尤其是那分外挺翘,连仰卧时,也没有丝毫变形的丰腴,以及在慌张中被双腿的紧合拢,只剩下隐约可见一点的,神秘的花园。 他停止了动作,稍微支撑起身体。注视着那最为神秘的部分……然后出其不意的伸出手。 一点点甜美的味道。似乎从拼命夹紧的双腿间散发出来。膨胀的秘贝下的裂缝,好像一朵即将绽开的花蕾一样——稀疏的丝丝缕缕,同样呈现出淡淡的金sè。乎趋近于无,让那一道纵贯的裂痕,烦恼的根源。格外地清晰……紧紧地弥合着的裂隙中心。绽放出一丝浅桃红sè的花蕊。让少年几乎是反shèxìng的开始活动自己的手指…… “不要不要……” 或者作为圣武士,艾莲娜拥有着比常人坚强的jīng神,因此在这个时候,她还是保留着些许的神智……又或者是经历过刚才那一段时间的缓冲,她已经稍微回复了一些理智?当指尖抚上那诱人的粉红sè花蕊时,圣武士发出小小的尖叫声,一下就抓住了爱德华的手指。 但是这个动作看来只能起到相反的效果…… “不用担心,这是情人之间最为亲密的表现哦……你只要配合我的话,会很舒服的。”爱德华轻声低语。同时再让舌尖轮流碰触那因为湿润,而变得挺翘的两颗小樱桃,让它充塞血液,仿佛小石头一样坚硬。 奇怪的感觉,让圣武士闭起了眼睛,无意识的推拒,轻轻地磨擦着爱德华的身体,却似乎是在向他撒娇一般的。那两团并不十分丰盈的柔腻,在呼吸中也随着上下摇摆。而身体也愈来愈热。爱德华稍微的活动了一下被她紧紧压住的指尖,于是女孩儿立刻发出了一个小小的尖叫。全身顿时失去力气一般的靠在了他的手臂上。 抚摸着那些许光滑,柔软而饱满的密贝……手指缓缓打转,撬开两瓣,再拨弄着两片小小的花瓣,感觉那里温暖润滑,已经cháo湿一片。 “嗯……你要……做什么?”发出小小的呻吟声,女孩子微微睁开了星眸,低声的询问道。 爱德华并不回答,只是轻轻抽出手指时,沾染在指尖的透明露水,让他心中的火焰更炽,不由得伸出舌头,轻轻的将那露水舔舐下来。 奇怪? 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来尝试那种传说之中的酸味……但是味蕾上得到的东西,却似乎是一种很香的甜美,那种气息萦绕在鼻端,让他不由自主的翘得更高,也更加胀痛了一些…… “不要,好脏……”这一幕被少女收入眼中时,让她原本半闭的星眸立刻睁大了一些,面孔上的晕红已经变成了酒醉般格外诱人的酡红sè, “是甜的哦……很棒呢,”爱德华露出一个津津有味的表情,于是少女只能不知所措的转开视线。 “放松身体,一切交给我吧……”轻轻的凑近她的耳朵,用舌尖舔舐她jīng巧的耳珠,爱德华发出一个呢喃的语声。然后,他得到了一声近乎蚊鈉鸣叫的允诺。 …… 双方的皮肤接触时,艾莲娜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着,每一寸似乎都在燃烧着,那种奇怪的灼热,让女孩子的腰肢稍微顶起,彷佛在恳求着更深的刺激。于是爱德华将那个巧夺天工的形体揽进怀中,他用最为轻柔的动作慢慢分开两条腿, 于是些许分开的神秘地带,便稍微展露出从未曾示人的,美丽的景sè, 皮肤时如此的洁白,一片淡金sè的掩映之下,隐约可以看到微微分开的花瓣。裂缝的上端微微凸起,与其说是粉红sè,应该说是肤sè更恰当。而隐藏在两片粉红下小小的花蕊,左右对开的花瓣,仿佛害羞似的微微颤动,紧紧闭合,即使是将腿分得再开,也依旧紧紧地关闭起来,只有几滴透明的露水,从其中慢慢地渗透出来。 让人无法再忍耐须臾 爱德华小心翼翼的移动着自己的分身,沾染上渗透出的,些许的体液,在分开那两片湿滑的黏膜时。他稍微的用舌头挑弄着艾莲娜胸前,那已经被红晕沾染的蓓蕾,用来分散对方的注意力。然后缓缓的前进,直到感受到那最终的防线。 稍微的皱了皱眉头,在心中估算了一下其中的风险……实际上仅仅是不到一次呼吸的时间,然后便是一个坚决而猛烈的冲撞! 纤细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皱起漂亮的眉头,似乎要发出一个叫声、而感受着那种让人流泪的紧凑与温暖。少年怜惜的。灵巧的活动着自己的舌头,用吸吮和舔舐让那已经变得冰冷的嘴唇逐渐温暖起来。 “疼吗?” “不……没有。” 汗水在遍布红晕的身体上闪烁着,她低低的开口道——声音有些颤抖。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嘴唇,回应得有气无力……因为那仿佛分开了她身体的东西,正在开始缓缓地移动。不断地摩擦着那些让她酸软无力的地方。奇妙的感觉像是闪电,沿着身体,逐渐传进脑海,让她时时刻刻,都想要开口尖叫。却又因为莫名的情绪,而不敢放声大叫。 而对于他来说,那是柔软而温暖的刺激——一层层细微的花瓣,包裹住入侵的分身,那紧致的力度。即使并没有做出动作,也仍旧随着轻轻地颤抖,而不住的蠕动着,厮磨着,而那在耳边响起,细微压抑的‘颂唱’,更是让他心中莫名感触。 “……结束了吗?” “不,这才刚刚开始哦……” 停滞带来了一个疑问,而爱德华不由得哑然失笑。 刚刚止歇的颂唱声再一次回响起来。虽然高亢不足,婉转却是有余……cháo水一般纷涌而至冲击。让圣武士很快就湮没其中——疼痛逐渐削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触感,催动着血液,催动着jīng神,全身的力量也同时被抽离的一干二净。她感觉自己仿佛飘荡在滚烫的海水之中,只能随着那波涛不住的摇动着自己,她双手紧紧地抱住,修长的腿也紧紧地缠住,似乎如果不这样做,那个和她合为一体的人,就会在下一瞬间,消失无踪。 感官的强烈刺激,让爱德华不由自主的加强了自己的节奏……歌声婉转,木器吱呀,那种奇妙的气氛,也因此而持续…… 时间丧失了意义,却又在迅捷的流逝。 终于,随着一个长长的叹息,少年绷紧了自己的肌肉,而那一波一波的喷涌感觉也带走了他最后的气力,他紧紧地抱住那个与他纠缠在一起的柔滑身体,似乎觉得,人生在这一刻似乎终于找到了真正的意义。 …… 疲劳的感觉开始从身体之中涌了上来……偏过头,看了看桌上已经所剩无几的沙漏,他不由得有些得意……作为第一次来说,这种表现,应该是足够好的了吧?他想。然后不由得将怀中玉人抱得紧了一些,感受着她逐渐平和下来的呼吸, 全身轻飘飘的,感觉极不真实。 一切的一切,都模糊而飘渺,充溢着一层古怪的雾气,似乎是个梦境——正常的梦境。可是这梦境之中的他,思考的速度似乎并没有收到太多的影响,他环顾四周,很快就在雾气之中找到了一些东西——古怪的东西。 视野里的光线,充裕的让人有些想要别过头去……那是一种很亮的颜sè,金sè……止不过,并非是那种明晃晃的金红sè,而是很亮却并不刺目的颜sè。 而这颜sè,模模糊糊的构造出了一个形体,一个类人的形体。 不,那就是一个人。 光影逐渐的清晰起来,于是爱德华惊喜起来,因为能看清那个人的脸,那美丽的五官,平静而透着英气的神sè,正是属于艾莲娜的……他的艾莲娜的。 光影逐渐的清晰起来,于是爱德华惊奇起来,因为那个人影,是如此的巨大,当他在梦境中的视线逐渐趋近,他便发现这个‘艾莲娜’是如此的巨大,至少超过了三十,五十,不,远比那还要高出无数的层级! 那巨大的身影,顶盔冠甲,一双眼睛的视线扫过爱德华时,竟然和记忆之中那一次几乎类似!他无法移动,全身颤抖,发冷发愣……也只能模糊地注意到,那巨大的人影之后,极大团闪烁的光影…… 像是羽翼。 …… 啊! 在一个惊叫声中苏醒的爱德华,连忙左右四顾,而身边空空如也的床铺,立刻就让他心中一惊! 幸好很快的,这惊讶就消散无踪了。 艾莲娜在这个时候推开门,走进了房间。 今天,她仍旧是穿着那件骑士服装,只是没有带起头盔,扎起成为短马尾的头发随着步伐而轻微摆动。纤细妙曼的身姿虽然绝美无伦,但是却丝毫不带烟火气息,如同一副和周围浑然天成的风景。特别是当她这样刻意地不假辞sè的时候,更让人下意识地只能把视线停留在观赏上,无法再进一步。 作为一名圣武士,她或者已经习惯了所谓的骑士装束——适合骑马与大步幅活动的长裤,皮靴,以及类似衬衫的短袍, 但是那未免太可惜了,爱德华想道。 她的身材久经锻炼,修长挺拔,鼻梁挺翘,面容秀丽,也相当适合于这种男xìng化的衣服,显得非常英武帅气,便如俊美少年一般——只不过,既然已经是自己的情人,爱德华自然是非常希望,她能够有些更加显露出女子身份的服饰的,尤其是她的双腿修长匀称,小腿曲线尤其长而优美,若是不用裙子来装饰一下,那么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圣所哀…… “艾莲娜,我们出去逛逛,我给你买些……”他舒适的将手枕着头下,开口说道,不过一句话刚说出半截,就被圣武士打断了: “快起来,我们有麻烦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抢劫的双足飞龙 大改…… —— “什么麻烦?” “不大清楚。***” “……艾莲娜?”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以他,圣武士加上小丫头三个的力量,应该说即使是身在敌营也没有多少称得上真正麻烦的事情,除非是遭遇了大规模正规军的围剿。 但艾莲娜此刻那种语气,动作。让他颇不习惯——低声吩咐一句之后,便转身离去的简单直接,倒有些像是最初相遇的那几天里,对待他的那种态度。 可是至于么……如果是又有什么事儿得罪了她也就罢了,如今不是刚刚……正应该蜜里调油才是……或者,是为了掩饰羞涩么?还是因为又被那小丫头抓住了调侃的理由,因此迁怒自己? “什么?”女子驻足回望。 “你……生气了?”爱德华的眉头皱的更加深刻了一些,两次的生命之中,他都并没有多少跟女孩子相处的经验,更别说是在某些事情之后……如果仔细想想,圣武士似乎也确实有些不愉快的理由,因为他这样做,只不过是趁人之危。 好吧,没有那么卑鄙…… “没有……只是……外面来了一些士兵而已。”艾莲娜的语声顿了一下,仿佛在刻意避开爱德华视线一般的,意图转身离去。只不过在她离开之前,一只手已经揽住了她的肩。将她揽在**温暖的怀抱之中。 “你干什么,不要这样!有人在外面……”**的身体上传来的些许气息,让女子慌乱的摇了摇头,低声斥责。 却并没有推拒他的拥抱。 “没有关系的,让他们去等吧,如果有人敢来打扰,我……”爱德华得寸进尺的凑近她,在她的脖颈轻轻一吻,于是女圣武士的整个人似乎微微一僵,感觉都紧绷起来。不过爱德华却并不打算就此结束。轻吻着她的粉颈。嗅着她衣甲和衬衫领口间透出的芳草幽香,再含住她那晶莹圆润的耳垂,轻轻咬啮着。往她的耳朵里呼着滚烫的热气。 一夕的缠绵,让他清楚这也是她的敏感之地…… 因此,艾莲娜清吟一声。那痒痒麻麻的感觉如电流般传遍全身。已经有些发软的身体,不自觉地后仰,靠近爱德华怀里。“讨厌……不要胡闹了……”她嚅嗫道,不过是几息之间,已经是双颊绯红,呼吸急促。 “这可不是胡闹啊……这是情人之间,应有的礼节。”爱德华顺口胡诌,却并不放开:“只是个早安吻而已,我还没要早安咬呢。” “早安咬?那是什么……不行啦。现在不是时候。”艾莲娜慌乱的说。她身上的胸甲是骑士式样,没有甲裙。因此,两人如此亲昵时,便能隐约感觉到大腿上隔着布料,传来的体温,以及某些细微的变动。让她思及几个沙漏之前的事情,身体更加没有力气。 因此最终,她也只能妥协,凑上两瓣柔软的嘴唇。一个不长不短的吻。 爱德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制住自己重新倒回到床上去**。 “爱德华……”看着他穿起衣服。圣武士垂首而立,忽然低声开口。 “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些奇怪的想法罢了”她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去了很远的地方,你会怎么做?会不会……忘了……” 所以说,女人才是真的麻烦啊…… “不会哦……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的。”爱德华微笑,在她的话语结束之前凑近她:“即使你离开了,我也会去找你,一定会找到你……不管多远,即使是生死之隔。” …… 晃晃悠悠的推开房门时,爱德华注意到,之前自己显然是真的累着了——不仅是因为还稍微有些发酸的膝盖,脚踝,而是不知何时,酒馆并不宽阔的大堂里已经被十几个人占据了一半。尽管没有什么人喧哗,但也足够让一向自诩jǐng惕的前猎人汗颜。 这些人身上的服饰倒是颇为整洁的天青sè,各自手持一柄黑沉沉的长戟,而身上压花尖顶,雕刻着jīng致花纹的标准帝国式铠甲形式统一,也没有人做出些呼呼喝喝之类的举动,只是安静地站着,但那一双双绿sè的瞳孔中,满是彪悍凶狠的野xìng气息。而旅店的老板,就战战兢兢的被他们围在一旁。 正规军? “我们是柯乐芬城的卫戍武士,有人举报说,你,还有你的同伴,持有大量的图米尼斯伪币,所以,所有人配合一下,将你们身上的钱都拿出来,交给我们彻底检查。”注意到他和圣武士一前一后出现,其中的一个家伙喝道。 “伪币?”心灵术士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个世界的文明史相当悠久,若是从jīng灵帝国开始计算,已经足有几万年的时间,其间王朝更迭不休,各种各样的货币铸造了无数,方的圆的三角形四角形五角星另外还涉及到整个宇宙多个层面的智慧生物偶尔降临,稀奇古怪的东西更是层出不穷,即使人类的地面上,使用的货币也足有十余种。通常来说,一个国家常用的自然是本国币,不过也并没有听说哪种钱币特别不让流通的——基本上也就是按照金属含量直接兑换。甚至一些珍珠宝石一类的硬通货,也照样在市场上到处流动,不过不怎么好估价而已。 因此他昨天租房付款的时候,倒是没怎么留意这个问题,现在看来,那个老板显然是个谨小慎微的家伙,将这件事情也报告了上去,可他身上现在也没有别的货币——一行人出行,若是说身上只有几个金币,那么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吵死了,什么彻底检查,扰人睡觉!而且那根本就是乘机勒索!就算是帝国境内,也没有人不把金子当钱的,”一扇房门砰地一声打开,丽莎?丽诺比丽尖利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这位半jīng灵小姐睡眼忪惺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抱着个大枕头:“不过是乘机勒索,还有试图抢劫而已!” “你说什么?看起来他们本来就是图米尼斯的探子。不过这帮白皮猪真是够没有脑子的。竟然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帝国境内!”另一个家伙似乎并没有他同伴那样的耐xìng,而是直接做出了判断——或者是因为,他看清了艾莲娜的容貌?轻佻的吹了个口哨。他转身挥了挥手:“兄弟们,把他们带回去问话……唔!” 爱德华冷笑了一声, 之前的那场传送。他吃亏不小。那件黑sè的长袍连同锁链甲都被打坏了,锁链甲上的附魔法阵被损坏了一半,只有那个恢复法术还能用,长袍的附魔是镶嵌在衣领附近,多了道口子倒是不受影响,可是穿着起来也颇为狼狈,因此他现在身上只是随便披了件斗篷,看上去灰扑扑的颇不起眼。 但这并不代表,心灵术士就因此而变得弱小了。 还没等到那个口出狂言的蠢材的话音落下。心灵戳刺产生的剧痛就让闷哼着一颤,随后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虽然被他的几个同伴扶住,但是一时之间他的眼耳口鼻之中竟然都渗出了细细的血丝,看上去颇为吓人。 士兵们顿时一阵哗然。而就在他们有些不知所措时,第二个向着那个人举起了长戟,想要说些什么家伙也步上了前一个的后尘。 “我们不是什么探子。只是过路的旅人,还没有来得及兑换帝国的金币,也不过是个小小的疏忽而已。”这个时候。心灵术士悠悠的开口,yīn测测的言辞毫无诚意。不过那两个晕倒的莫名其妙的卫兵显然已经让他的任何语言,都具有了一定的威慑xìng。 “法师……” 这种不动声sè之间,便放倒了两个壮汉的手法,足以让脑子不那么笨的家伙得到答案,十几个士兵面面相觑,虽然他们训练有素,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 神秘的力量,古怪的举止,令人恐惧的智慧宠物,经常做些诸如隐形,飞翔,从指尖放出闪电之类的事……无论魔法师们走到哪,他们都是被猜忌,畏惧而又尊敬的主要对象。灌了几杯麦酒的平民或者可以在肆无忌惮的比较这个或那个魔法师经历的故事,大声询问哪个会在魔法对决中获胜。但任何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把不熟悉的魔法师会被视为危险的未知因素。 当然了,法师之间的力量差别,通常也是天差地远,一个学徒充其量也就能放倒个把jīng英武士,可是相对于魔法昌盛的图米尼斯,帝国的法师显然就不那么常见了,他们大多数都是出自于某个法师塔的学徒,即使年轻,也颇有势力,因此眼前这人的威力如何,几个武士是没有心情去尝试一下的。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却也因此而愣了愣。 自己好像是没做什么考虑,下意识的就把对方放倒了?这可不大符合他的想法——说几句话套套信息,用个魅惑术什么的,效果应该比武力震慑要强得多吧? “那个……对不起,法师先生,我们……只是有些紧张,并没有什么恶意。”卫兵的队长愣了半晌,才想起来结结巴巴的圆场。 “光是紧张,就可以随便骂人是猪么?再说,你的这几个手下,刚才还说我们是探子呢!” 不知是否是因为被打扰了清梦,半jīng灵小姐显然极其不满,不依不饶的继续冷笑道。 “那个,这个,这是我……的几个手下神经质之下的无礼说词罢了,”可怜士兵头儿晃了晃脑袋,心急之下,连实话都倒了出来:“实际上,象我们这样的小地方,又能有什么秘密,需要一个法师来进行探听的?只是这两天城市南边的商路被原本呆在遗迹那边的双足飞龙给封了,来往的客人很少,所以我们想要捞点外快……” “双足飞龙?遗迹?”爱德华的心中忽然一动。 不知为何,这两个偶然的词汇,让他忽然升起了很大的兴趣。 “啊,是的”士兵愣了愣,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样,压低了声音:“据说两只双足飞龙,不知为何最近竟然将巢穴,从原本位于沼泽中心的的地方给搬迁了出来,跑到来门道路上附近筑巢,将通往南面的大路给封锁了一半。这些rì子来往的商旅也因此阻滞了不少。而且,这两只无比狡猾的怪物专门袭击人类,似乎已经领会了人肉的味道一样……虽然城主大人已经组织了讨伐者。但他们十分狡猾,竟然将猎杀者猎杀了小半,那个……法师阁下。我听说飞龙的眼睛什么的。都是法师们喜欢的东西,您如果有兴趣,想必也可以试试看去杀掉他们……” 爱德华的眉头挑了挑,却并不是要和对方讨论那个词汇——瞳孔之中银光闪烁,他已经捕捉到了一个个的信息。 “古代的遗迹”“沼泽中心”‘可能是jīng灵的?’ ——分割—— 早晨之后的晚些时候,一辆普通的旧型马车,已经奔跑在城市的东门外,通向帝国西南边境的大路上了。 半旧的马车新上过滑油,马匹健康。跑的又快又稳,些许的颠簸,倒是与摇篮有点相似……因此,坐在御手座位上的黑袍人,就因此而微微摇晃着,似乎已经睡了——唯有靠近细看,才能注意到长长的兜帽下,微微闪烁的目光 在图米尼斯,产粮的庄园已经开始使用魔法来哺育作物生长——田间有来自于学院的学生驻守。那些法师学徒可以通过改变元素排列的方式在小范围内改变天候。让它们适宜作物生长取得收成。 但实际上,这个大陆上的某些生产环节。还停留在比较原始的程度上——简单的犁锄,畜力耕作而已,因为发展先后,地理位置的差异,或者说魔物的侵袭总之方方面面的因素——因此在这个地广人稀的世界上,有很多地方,还都只是些人迹罕至的不毛之地,与开发它们需要的人力物力想必,战争能够带来的反倒更多一些。 可那不表示,它们一直是如此。 多次的灾变,毁灭与重新构造,让大量的古代遗迹——城市的废墟,建筑的废墟,甚至是古代人修筑的要塞,都被埋藏在了这个大陆上的各个角落,默默地承受着时间的冲刷,最终消逝于历史的洪流、 可对于那些冒险者,探险家,财宝猎人来说古代的遗迹也就代表着财富,那些大魔法时代之前遗留下来的宝藏,只要得到一处,便可以安享一生了。 尤其是,那些遗迹之中,往往还是魔法物品的聚集地。 在这个世界,即便是用贵金属打造的钱币,往往也不会那么好使。对于那些冒险者来说,一般等价物的价值其实是有限的。有些魔法物品,你用很多金钱都无法买到,制作出来——而想要得到他们的办法,除了价值不菲的打造之外,也就只有在各地的古代遗迹之中掏上一点儿好货了。 而一个jīng灵时代的古代遗迹的价值,自然也要远超同群。 好吧,或者这个东西并不靠谱,毕竟经历了多年的……但还有飞龙呢。 飞龙这种东西其实并不是龙,严格地说,它们只是一种带有巨毒尾刺的巨大的飞行蜥蜴,可虽然只有双足双翼,倒也属于龙类,只不过血脉非常淡薄而已。 但既然是龙的远亲,他们自然也会拥有收集宝藏的癖好。当然与龙类擅长挑选自己的收藏品不同,这些智力低下的家伙们就没有挑选魔法物品和金币的能力,只是单纯的依靠本能来收集一切闪闪光的物品。因此你不能肯定自己会从它们的巢穴里现什么。 所以,这种通常居住在沼泽里的巨型怪物总是很让人头痛的东西。 虽然稀薄的血脉,让双足飞龙没有龙族那样优秀的类法术能力,但是这玩意儿如果到了成年,力量奇大,动作凶猛,几乎无人可敌,更可怕的是它的攻击,爪牙,几乎全都带有剧毒,被它弄破皮肤就是个找死,原本的低语之森的深处就有一两只 不过,这可不表示他们就没有丝毫的价值。飞龙血,飞龙毒腺和飞龙皮都是上好的魔法材料,尤其受到一些黑暗之中的人物的欢迎。 而最重要的,是这种怪物对于爱德华来说,是种绝对合适的,看家护院的东西。 对于普通人来说,双足飞龙这种玩意儿,根本无法沟通,野xìng难驯,只有天xìng上带着一点鸟类的特征,堪堪可以利用——因此偶有一些成功的驯养例子,都是得到了他们的蛋之后加以孵化,再逐渐驯化的,但是那样会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因为想要将受贿者守护者鸟蛋的飞龙击杀,有些得不偿失, 不过对于心灵术士来说,这事情就没有那么麻烦。 如果能够在自己的领地里弄上一群飞龙作为坐骑和守护者,某些人…… …… 马车颠簸了一下,打断了爱德华的思绪。他抬起头来,听到一些奇怪的喧哗,混合着吹口哨的声音,变成一种令人眉头直皱的噪音, 几个人影在山路上迎面奔跑,向着这边的马车靠了过来,他们全副武装,手中举着大盾,明晃晃的武器胡乱舞动着,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天空之中,有几道黑sè的影子 “撕!”一声巨响,那黑sè的影子分出了一道,风驰电掣的掠过其中一名战士,它只微微一低头,那影子就刀子一样,在那战士的肩头撕开了一道长长的血口,那战士一声惨叫,用手中的盾牌横抽过去,可是后者却在空中猛地转折,轻松地躲开这一击,尖叫着飞离. 爱德华的目光收拢了一下,他注意到跟在人类周围的,竟然是一种鸟儿,而战士却在同时又被三只箭一般的黑影掠过,其中的一只正中目标,血液从人类被扯开的脖颈上喷涌,绽开一片灿烂的血花! 第一百三十四章大骑士与猎人 有人吐槽女将军那一段的剧情……说实话,这个批评很好,就是来的晚了点,我回头审视才发现不足……唉,好吧,那一段我在最近两天修改,加上一些。还有吉斯人前面的…… 血液瞬即喷涌,人类哀号着倒伏……这可怕的攻击,让即使是远在千尺之外的爱德华也感觉心中一凉。 这种鸟类是他没有见过的品种,外表苍灰,体型娇小,但这看似不起眼的东西此刻穿梭飞舞,攻击却极为致命——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牧师的神术治疗几乎可以医好所有的伤口,但却不能弥补血液的流失,因此颈动脉的伤口,除非在第一时间得到救治,否则是必死无疑! “魔物吗?” 他微微的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就此停下自己的动作——一张卷轴上,细微的符文逐个燃烧,于是大片粘稠的黄sè蛛丝便在天空之中布展,jīng准的将七八点在空中游动的黑点,笼罩其中! “哎呀……”“混蛋……”“见鬼!” 这蛛网等于一下子就将几个倒霉的佣兵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只是并不怎么温和——几个家伙同样被那些黄sè的东西,不分青红皂白的兜了一头一脸。顿时凌乱的咒骂起来……不过他们很聪明地很快闭嘴——因为那辆马车已经不紧不慢地来到他们身边,那个黑袍的人影坐在车辕上,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他们,兜帽深处的目光闪烁,竟然让人不由自主的心中发寒。 于是,那个略微低沉的年轻的声音响起时,他们也不由自主的知无不言。 “你们看见飞龙出没的方向了吗?” “看到了,在东南,似乎有个混蛋家伙正带着人在围剿他们,不过,那飞龙跟普通的不大一样……”领头的佣兵咽了口唾沫,似乎刚从一场噩梦之中醒来:“见鬼!那根本就是两条真龙啊。竟然会调动整个森林里的动物给他们当枪兵……” 不过黑袍人立刻就打断了他们。“先把鸟杀了。”他命令道,同时一挥手,便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地面上攉起了一只不断挣扎的鸟儿,凭空悬浮在他的面前。 实际上,爱德华并没有什么心情去管这些碰运气的倒霉蛋——连个施法者也没有。就想要到双足飞龙这样的怪物周遭游荡。这样的白痴能够捡回命来,已经算是幸运女神的格外关注, 他在意的是那魔化的鸟儿。 魔物是受魔力扭曲的生物,他们会增添一两种古怪的能力,智力也会变化,而产生他们的原因,大多是一些突然的魔力循环的变动,大部分时候是地震,火山爆发。或者是其他的天灾。 但也不排除**的可能。 那只不断挣扎的动物身上,刺鼻的硫磺臭味,以及掉落的羽毛下,暗红的皮肤,让爱德华的眉头紧紧皱起——该说这感觉,有些太过巧合了吗? “东南。*我们过去看看吧。”他跳下车辕,向两位同样走下马车的女士做了个请的手势,继而不忘转过头,给那几个正忙着从蛛网里挣脱的家伙。一个‘惊喜’:“马车就送给你们了,不过。一百金币。每人。” ——省略了传送的分割线—— zhōngyāng山脉宏伟的躯体,构造出了帝国的西边围墙,也向它的境内,延伸出了无数条迤逦的触须……其中,欧斯朗山脉这一支,在力拓盆地两侧突出的这一部分被当地人叫做‘永烟峰’,或者魔鬼之山——它是zhōngyāng山脉向西、向南延伸的支系,由普托林、火灰镇向西南远望,可以看到天边云层之上一片绵延起伏的山体。但七八千尺的雪线以下,却是一种漆黑的,yīn沉沉的颜sè。 那是休眠之中的火山,但休眠并不代表他们就此沉寂,每过一两百年,他们就会用一次恐怖的足以覆盖千里之遥的火流和浓烟,向人们昭示他们的存在。 这座世界之脊以东最高最大的山脉是著名的各种邪恶生物的老窝,一片众所周知的野蛮地区,是帝国疆土中末开化地带。不过它也将从琴海的暖湿的风脚的一半,阻挡在大陆的半中,和充满着有机质的火山灰一起,让它西南的几千里内,变成一片生机勃勃的沃土。 慢慢经过一片稀疏的树林,靠近树林的边缘时柔和的白光从外面投入让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在一棵落叶杉凸起的树根上站定,前方视野便是一片开阔……这是一小片被水流冲击而成的低谷,和缓的河流在小块的悬崖下面构造出松软的,萦绕着雾气的沼泽地貌,像一条灰蛇,蜿蜒进远处的群山。 不过就在这沼泽和丛林的交汇处,此刻正上演着一些惊心动魄的剧目。 呼呼的扑翅声,和一种低哑的仿佛放大了数倍的乌鸦嘶鸣搅合在一起,形成令人耳膜生痛的音浪,在天空之中四下回荡着,而发出了这些声音的,则是几个至少超过十五尺长的影子。 是的,几个…… 应该说,至少有三条,只不过它们巧妙地与天空之中盘旋不去的大片yīn霾混合在一起——那应该是栖息在森林之中的鸟群,但现在几乎已经布满了半边的天空,看起来像是一片雨云。 爱德华眯起眼睛,注视着那些目标。 它们看起来像是龙类——至少有蜥蜴一样的外形。长着一对类似于它们远亲那种庞大的肉翼,不过,光秃秃的脑袋上,却生出一对尖利的喙,而且浑身上下还覆盖在一层密集的、坚硬的羽翼之下。可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它们的身躯异常粗大结实,特别是两条后腿粗壮无比,脚掌中间连着肉蹼,不像龙族那样有锋利的爪骨。 而这半龙半鹰的生物,还长着一条长长的,像是蝎子一样的尾巴。、 就在心灵术士仰头的同时,这怪物正收敛了羽翼,从天空之中一头扑下来——不只是一般的扑击,它的双爪之中还抓着一块足有半人大小的一块石头,随着俯冲,先向下面扔了下去! 爱德华的心中一惊。他虽然也经历过与这种怪物的亲戚。湿地飞龙的战斗,不过眼前这会发挥自己优势的家伙,显然比他们体型略小的亲戚。还要可怕得多! 不过幸好,那石头距离他还有至少千多呎的距离。 双足飞龙的目标,是站在一片略微开阔地面上的一小撮人——准确的说。它真正的对手。只是一个人而已。 那是个身材高大,一身皮甲的人物,面对着头顶呼啸而至的巨石,只是轻描淡写的挥动了一下手中的大剑,然后跳起……反手一剑掠过那巨岩,然后‘哗’一声巨响!那枚岩石竟然直接在他的剑下四分五裂——被劈成了四瓣向周围散开! 观战的心灵术士不由得长吸了一口气。 这一手可不是人人都玩得出来,即使是加持了魔法也很难……那不但需要足够高的力量,敏捷等等身体的素质,而且技巧上更是要锻炼到一定程度才行——可这还不算完。当石头粉碎,纷纷落地时,那个人影已经借机掠上了空中,与飞龙的身体交错而过时,怪物的惨号便已经足够让距离之外的爱德华也感到耳膜发麻! 这怪物翼根之下,一直延伸到后足的巨大创口,立刻向外翻起!随着扑翼的动作,蓝sè的血液四下飞溅,简直像是下了一场蓝雨! “大骑士。”在他身边的圣武士给出了一个简单的答案。 “大骑士……你确定?”爱德华有些惊讶的低语——并不是不信任艾莲娜。只是能够当得起这个称呼的存在,实在稀少。那几乎已经是传说之中。可以用来斗一斗魔王,或者巫妖的,主人公们才拥有的头衔。 “是的,神殿之中,如果兼修神术,也有不少能够达到这种造诣的骑士,不过,如果只是凭借本身的能力,像他这样的却只有四五位而已。”艾莲娜望着远方的战场,视线有些空虚,似乎并没有全神于那场战斗:“我也不行。即使使用神术,能够跟他持平,但是神赐的力量,毕竟与自己的不同。” “嗯……”爱德华在圣武士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发现艾莲娜似乎有什么地方变得有些……古怪。可是具体是什么,他却又说不清楚。 而这个时候,远端的飞龙已经一个翻身凌空扑下,张开了满是獠牙的大嘴。 喷吐! 飞龙自然是没有传说中巨龙那样的特殊体质,可以任意的cāo纵比魔法还要强大的元素能量,但是这并不代表它的喷吐就不可怕——那是最为浓烈的生物酸液构成的酸腐雨雾,被胃部与喉咙的强雷反刍所推挤而出,并且附加毒xìng,别说是人体,就是钢铁,也会在几息之内就腐蚀个透! 这一下不仅仅是那个大骑士,就连整个队伍也都进入了被打击的圈子中……不过他们似乎完全没有惧sè——下一瞬间,一层无形的波动,已经随着模糊不清的低喝声,在空间中布展开来!雨滴打在其上,发出噗噗的轻响,但却只是顺着弧形的线条向地面滑落,在沼泽里烧蚀出了可怕的吱吱声响,即使相隔了近千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那是欧提路克魔封法球?爱德华眯起了眼睛——虽然只是个四环法术,但是看这个距离范围……那家伙,至少也应该是个高阶法师! 一个大骑士,一个高阶法师……还不止。 轰隆! 沉闷的爆炸声之中,双足飞龙那尖锐的鸣叫惊天动地!只是这却并不是那位法师使用了什么魔法——爱德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立刻就注意到那些从更远处的飞出来的细小黑影。 那是箭矢…… 但又不是普通箭矢——在碰触目标的同时,看来较为宽阔箭杆和箭头穿破飞龙的毛皮,竟然在一瞬间就爆炸成为大团的火焰,如果光看圣光效果,那甚至超过了真正的火球术! “爆裂箭?我勒个去,真是有钱人……”爱德华这一下可不只是惊叹了。 所谓的爆裂箭,说穿了,不过是将箭矢上附加了一个一次xìng,类似火球术的魔法效果,但是因为经过特别的简化,只要是稍微jīng神一点的普通人都能够轻易方便的引发其力量,将普通弓变成了魔法武器。因此在市场上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每一支便需要至少五百金币! 可现在,一团团的火球却在天空燃烧的滚汤也就是一眨眼间,就是四十枝爆裂箭齐shè……如果全部shè得实了。即使是飞龙,恐怕也要身负重伤! 这显然对于某个猎人的计划来说,是个很麻烦的阻碍。 爱德华伸手掠下兜帽。双眼之中。显能的灵光亮如银星!于是,千尺之外,那原本在急速腾空的飞龙,骤然停滞,一个急转直下,引爆了天空中的几枚爆裂箭!但也冲过了那一片箭雨!然后,一大片的酸液喷吐就朝着下方,那片藏匿着弓手的树林中撒了过去! 原本借以隐身的树丛立刻就在酸液之中卷曲,露出其下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没有等到所有人反应过来,被‘重复行动’支配的飞龙便已经落进了他们之中!15尺长的身体虽然一半是尾的长度.但是体重也几乎超过两千磅.而借助这个体重的扑击,更是隐隐地带上了风雷之声!可怕的嘶哑咆哮里,惊呆了的人群简直和木桩没有区别一样的被扫到,腐蚀! 而落到了地面上的飞龙,则立刻被疼痛催生出的愤怒支配,它简单的头脑根本顾不上思考之前为何做出不符心意的举动,只想着让这些胆敢闯入他的领地,并敢于伤害到他的小东西们得到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奇怪?难道他们不是一组人?” 这个增加了shè程的。已经接近了心灵术士的能力限度,只是伸手抹了抹额上的一层油汗。爱德华却有些诧异的皱了皱眉头——飞龙大肆逞威,眨眼间已经有两个人被那张巨口扯成了几段!但大骑士和高阶法师组成的小队似乎正在后撤,完完全全没有帮助那些弓手解脱困境的意思? 这样的话,想要削弱他们,可就要稍微花些功夫了。 在地球上,虽然常有以一敌百的大侠之类的说法,但那只不过是传说,事实上一个人能够对付十几个壮汉的围攻已经是武术高手了。异能者,在现实中大约也就能玩玩意念移物、催眠之类的小把戏。 但在这个世界,兴衰成败。很多时候当真就维系在某一两个人身上,武技高超的战士完全可以以痛斩千人;高明地法师能够上天下地,移山倒海;任何炮灰也无法用数量取得丝毫的便宜。 只不过相对于施法者们调用自然能量为己用的种种神奇,其他的人物,似乎就总是被掩盖在光环之下——骑士,战士,武士……种种的称呼之后,代表着的意思都是差不多的那些擅长近战的人物,在这个阶层之中,大多都是无名之辈, 但实际上,能力强大到极点的存在却反而比施法者之中还要稀少——或者是甄选方面的问题吧,并不是每一个人拿上了法杖,就能成为法师。然而法师天赋一旦确认,前路便已经只剩下扬帆起锚,在那学识的海洋中求索,而战士们,却仍旧要在生死场上做着最为残酷的抉择。, 虽然处在中心位置的两个人没有什么出手的意思,不过光是一名大骑士和一名高阶法师就已经够令人震撼了……这样的战力,用来对付几条飞龙想必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如果他们有意其他,那猎人的目标,恐怕就不那么保险了。 ………… 而就在爱德华仔细的观察着那些可能成为敌人的人时,那些人显然也在观察着他。 “古怪的的魔力流向……真是少见。” 小队之中的一位老者望着那被植被覆盖的山崖,微微摇头,洁白的长胡,。尖顶帽和长袍,已经足够说明他的身份。 “他很强吗?”站在他的身边,一名穿着盔甲的少年开口问道。 “以他的年龄来说,他不大可能拥有强大的魔力,不过,魔法师的强弱并不只是单纯的……他的年龄看来不大,而刚刚魔力的变动却很独特,因此,仅仅就天赋而言,这个少年就是出类拔萃的,而更加难得的,是他对于魔法的使用方式,以我看来,如果给他十年的时间,他说不定可以成为一位高阶的法师。”老者用缓慢而文悠扬的声音说道。 “他们似乎是图米尼斯人……而且那两个女的,似乎佩戴着太阳神的圣徽。” “或者他并不是一般以意义上的图米尼斯法师,而是跟太阳神有些关系吧……兰森德尔的神殿里不乏疯子和偏执狂,所以,最好不要跟他们产生什么摩擦,我们的目的,不是他们。”那个年轻人沉吟了半晌,最终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正确的选择,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那位老者点头赞许道:“而且,我们还得做好准备,我感到有危险正在慢慢逼近这里。” 第一百三十五章你来当我的老师好不好? 嗯,先报告一下,我把133章改掉了,增加了一些主角之间的感情,然后去掉了那个小官的戏份。另外前面的几章也在改良中…… …… “我们下去吧。” 将断崖下的境况收进眼底,爱德华点了点头。 伸出手牵上半jīng灵的手掌。而小丫头嬉笑着,在空气中拉出了一道光环的动作,让他不免有些心动——虽然那只是四环,但这已经是施法者碰触神祇领域的标示之一。 其实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以后也应该能掌握这种划开空间的力量。当然,比较靠谱的期待方向,应该是任意门的。 当三个人从一道光环之中跨步而出,送到目标的区域时,那里已经乱作一团。 飞龙大爷可不懂得客气与怜悯是为何物,他咆哮如雷,那些渺小的家伙们身上飞出来的古怪‘树枝’,不断的爆发出火焰和冰块,让这条可怕的怪物痛苦的同时,也彻底的激起了他的凶xìng。 这条爬虫嘶嘶的咆哮,用一种与庞然大物不相称的灵敏,做出了一个小跳的动作——长长的尾巴哗啦一声便扫过了一片矮树,几乎将之连根拔起,也让其后几个人的身体飞在了空中……嗯,零零碎碎的——可怕的力量和带着勾刺的尾巴直接划开了简陋的铁甲,折断的手脚和淋漓的内脏横飞出去,劈里啪啦地在空中洒下一片的雨水。 腥臭、血红。 当然,不只是尾巴、这庞然大物的翅膀,牙齿与爪子甚至身体都是他们最为得力的武器,在数息之内。它身体周围十五尺范围内,一时间惨叫不绝于耳。十几个战士用他们的生命作为代价,见识了一次什么叫做真正的血雨腥风。 “撤退!到树林里去,往茂密的地方跑,别让它追上来!” 这可怕的一幕看来几乎摧垮了围攻者所有的斗志——他们丢下几具尸体,开始纷纷地退回到林地里面,那里丰茂的枝杈。可以减缓阻碍飞龙的动作。因此这种狡猾的野兽,并不会对其贸然进攻。 可或者是损失太过严重的不甘,又或者是飞龙身侧。那条长长的伤口仍旧在涔涔地流出浓绿的猩红的液体,让人有种可以趁机战而胜之的感觉?因此尽管有个声音在他们背后大声的命令,那猎人之中的一些。仍旧频频回首。试图在颓势之中,找到一些挽救的可能。 当然,那不过是是徒劳的错觉而已。 飞龙只是微微转动着长长的脖颈,用那双冰冷诡异的绿sè眼睛观察着面前这些渺小的猎物,在下一刻,用一个什么出其不意的手段——一小股吐息,或者是卷起的土石,将他们纳入死神的怀抱……毫无疑问,这是一头有经验的捕猎之王。它能够明确地估计出所有敌人的能力,也喜欢享受这种玩弄猎物于鼓掌的残忍畅快。爆裂箭,冰冻箭,在这个距离上对它已经完全无法产生效果——往往还没有刺中它的身体,不再担负飞行的双翼就已经掀起一阵暴风,将之挥到了天空之中! 然后它的身形猛地跃动了一下,三个偷袭者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发现一双翼膜已经铺天盖地的将他们的视线全都遮挡住了! “该死!” 森林外围的一棵树下,那个发出命令的。*长袍里的影子恨恨地咒骂,然后伸手发出一枚火球。火焰在飞龙的一侧翅膀上炸开,但效果却并不打好,只是将那皮膜熏得焦黑了一些,让这怪物更加愤怒……不过,这也勉强阻止了飞龙的向前扑击的动作,也让最后几个还在连滚带爬的家伙逃得了一命。 嗯,或者说,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而已—— 真正吸引了飞龙视线的,是空中骤然爆开的光——那是两道漂亮的白sè光环,在空中交错了一下,然后露出其中的三个人影。 三个年轻的人影。 三人之中的两个,分别被一套盔甲和一件长袍遮盖得严严实实,但从他们光滑的下巴来判断,年龄应该不大,而第三个则更加年轻或者可以说是幼稚——四尺多一点的身高,白金一般通透闪亮的头发,用一片细细的辫子扎在额头附近,大大的眼睛和嬉笑的神sè,简直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一场目的地错误的施法悲剧。 是自持力量?还是不知死活? 每一个人的心中都不免升起了一些期盼……或者是一场jīng彩的,屠龙者与野兽之间的决斗,还是一场不幸的杀戮,会在眼前发生? 不过下一刻,他们就发现预想之中的一幕根本没有出现——没有魔法的轰鸣,没有剑与血的交汇,甚至连战斗……都没有发生。 “坦帕斯在上……” 残存的几个战士远远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发出了一些不可置信的惊叹——那可怕的怪物仍旧在嘶嘶咆哮,却似乎对于眼前那个人类的靠近,没有做出任何的戒备……它带着半边带着皮膜的前肢啪地一声扣在地面,却并非是攻击或者威胁,而是将那个人类的侧翼护持其中? 巨型的怪物就那样似乎欣喜地垂下头去,任凭那个人类靠近它,甚至是将一只手放在它的鼻梁正中。而那巨大的怪物却只是左右摇摆着长长的尾巴,仿佛异常享受。 “魅惑怪物……所有人后退,不要再攻击了。”伏击者们的首领,那个身穿长袍的人物命令道,不过下一刻,他身边,一个尚显稚嫩的声音开口道。 “魅惑怪物?那是个四级的魔法吧?他很厉害么?” “厉害……应该是的。”法师微微的张开嘴,看着那几个人中的一个挥出一片白光,将飞龙身上的伤口弭平,半响后才想起回应这个询问:“那应该至少是个四环的法术效果,不过,他没有持咒,也没有手势,则表示他至少拥有……可以触摸六环魔网的能力,甚至更高一点的,也有可能。” “六环?你曾经说过。那已经是高阶法师的程度了吧?但是……看起来他没有多大年纪啊?” “这个么……”法师摇了摇头。不由得露出了一个苦笑:“少爷,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叫做天才的存在,时间的规则,对于他们并不适用……” —— 当然。他们不知道。那条飞龙之所以给他们造成了如此的伤亡……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个灾星。 当然,他们也不知道,那个家伙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样强悍——与魔法的区别之一,就是能够用加注点的方式来增强力量,只要额外加注两点,魅惑这个仅仅是一级的,便可以发挥出四级的效果……动物、jīng类、巨人、魔法兽,或人形怪物。都会被影响其中。 只不过心灵术士造成的效果。还不仅仅是如此——他在其中加诸的力量,已经是现阶段他能够使用的极限,不但可以让那怪物俯首,而且还将时间和威力,都发挥到了最大的水平。 至少五天之内,这飞龙就是他最为亲昵的伙伴了。 当然,爱德华并没有什么心思去理会这帮鬼鬼祟祟的家伙们,犹豫了一下,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卷轴展开。让光芒在喉咙上闪烁了一下后。他开口发出一串低沉的音符。 那是龙语。 “你们,从什么地方。来的?”他问道,放慢的语速有些奇怪,幸好这个巧言术的魔力,足够保证他的发音丝毫无错。而顿了顿后,提问便得到了一个回答。 “家……” 双足飞龙通常只发出一些嘶嘶声或者来自喉咙深处的低吼而已,但不要因此而认为它们就是毫无语言能力的——实际上这些怪物可以用龙语交流,只是通常它们不会为了组织语言而费心。 不过看着听着沉重而浑浊的语声,从近在咫尺的大嘴里发出的时候,半jīng灵还是不由得发出了一个惊喜的欢呼:“好厉害好厉害!爱德华,你居然还可以说飞龙语??”而后者只能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继续发问。 “家在哪里?有多远?” “那边。飞……久,很久上面,很快下面。” “多远?” “飞……久,很久上面,很快下面。” “带我们去。” “不去,绿眼睛,绿鳞片,绿翅膀的……不能去,。危险。” 爱德华不由得皱起眉头——他本来打算让这飞龙来带路,去寻找它的老巢。不料这家伙喷出了一片腐臭的雾气之后,竟然晃了晃硕大的脑袋。鳞片组成的脸上甚至还露出了几分决然的神sè来! ——这种野兽的智慧实在是有限,而低下的智力,让他们只要做了决定就很难更改,魅惑虽然可以博得它的好感,但是却不能强迫它做不愿意的事情。心灵术士耐着xìng子再问了几句,但这怪物仍旧是那句车轱话:“不去,绿眼睛,绿鳞片,绿翅膀的……危险。” “请问?” 不远处的声音让爱德华回过头,注意到那些伏击者们不知何时已经聚在了一起,虽然原本的二十多把长弓已经只剩下了十个,不过都在张弓搭箭如临大敌地盯着这驯服了飞龙的三个人。而发出声音的,是他们拥簇在中心的那个法师打扮的家伙。“几位,你们也是要来挑战‘潘神的迷宫’的吗?” “潘神的迷宫?”爱德华愣了愣。 “你们不知道?那好吧,那只飞龙,如果卖给我的话,需要多少钱?”这一次,法师没来得及回答——他身边一个矮小的身影,却发出了一个趾高气扬的声音,让爱德华也不由愣了一下——那声音尖细清脆,似乎是属于小孩子才有。 好吧,那个发言的家伙,似乎确实是个小孩子——虽然他被笼罩在一件密不透风,透着红光的长袍里,高矮有点难以看出,不过爱德华很快就注意到,那长袍下面没有露出脚来,有可能是利用魔法的浮空功能,让人无法分辨出他的真实身高。 但,那也不关爱德华什么事情。 “抱歉,小姐,这飞龙不卖。” “才不是小姐呢!我是罗兰圣费尔廷神圣帝国政务大臣及帝选侯本恩家族的贝恩支?费尔廷?班恩伯爵!”调侃的称呼引来了一个愤懑的尖叫,斗篷里的人一把撤掉了兜帽。愤愤地吼叫着:“无礼的人。我命令你……” “抱歉,我不是本地人,没听过这么长串的名字。罗兰圣费尔廷……那是啥。能吃么?”爱德华用冷笑打断他的话,同时注意到对方的年纪——虽然声音之中已经能够让人推测出他的稚嫩,不过看上去。他可能比实际的都还要小了一点儿。因为他有着一张圆圆的脸和大大的眼睛,一张脸粉嫩光滑,倒是很适合让御姐什么——拿来揉捏虐待,手感一定正好。 “当然不能!不是……你!”这位小小的伯爵阁下,显然没有见过如此古怪惫懒的人物,而那个人身后,两个女孩子忍不住发出的咯咯娇笑,也让他的面孔越涨越红。 但深吸了一口气,他居然又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那么。这位法师阁下,我有意雇用你们,去探索潘神迷……不,是一个古老的传送装置的位置。我可以出价三千。不,五千枚金币!事成之后还有三倍于这个价格的……” “抱歉,没有兴趣。” 其实,倒是还有点价值的。只是神秘太多。不值得冒险。 “那……那么我……我请你当我的老师,好不好?我,不班恩家族。可以每年付给你三千金币的报酬,一座豪华的实验室。并且附带全套的实验室设备,还有,我可以帮你推荐,帝国皇家法师的称号!” 我去,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抱歉,嗯,小朋友……我倒是没有什么兴趣去教导别人什么啦。”一连串的死缠烂打,最后带上了一点哭腔的语调,让爱德华一瞬间竟然颇有些哭笑不得,他摸了摸下巴,干脆随口教训了几句:“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想你应该先学会一件事——如果你还没有学到婉转的词汇和贵族的礼仪,那么让一个合适的人来替你说话,远比这样漏洞百出的胡扯要强得多。另外,如果你想要说服一个人,那么应该先想清楚,预估一下,对方的底线在何处,否则,你的表现只会让人感觉到可笑。” “这个,这位法师阁下,少爷……啊,是伯爵阁下,阁下的意思是说,法师阁下如果您能够将法术的jīng要不吝传授,我们必然会有重酬以谢……”中年的法师这个时候似乎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开口的机会,不过……如果阁下能够帮助我们的话,我可以代替伯爵阁下保证,你们会得到最优厚的报酬,以及本恩家族的友谊。在帝国境内,我们可以给予您一切的方便条件。另外,进入迷宫之后,除了我们的目标,您可以选择得到所有,您想要的魔法物品,或者材料。” 我去……你们两个都是一套号的么?我说这个什么伯爵阁下……你家里的仆人都死光啦? 好吧,虽然刻薄了一点,但这个推测说不定还算是正确的? 虽然地广人稀,但帝国的人口也并非偏居大陆一隅的图米尼斯可以相比,只不过相比于zhōngyāng集权已经冒出了苗头的图米尼斯,帝国的分封制还停留在几百年前的实际水准,领地的广大让它的贵族阶层极为庞大,因此在家里显得发慌,却又不需要承担家业重担的庶子二世祖,厌烦了在城市里耀武扬威,有时候也确实会雇佣几个保镖来玩玩刺激的游戏。但那些家伙通常不会有什么兴趣将这种游戏进行到底的。 更何况这个家伙,还是个如此岁数的小屁孩儿?如果不是家族被灭了,他似乎怎么也要等到chéngrén礼,才能够得到那个贵族的称号…… 这个条件,似乎挺具有吸引力的啊? “那么,你先告诉我,你所谓的‘潘神的迷宫’,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恕我不能回答,因为这关系到数个古老家族的荣誉,以及一个誓言,我不确认法师先生您能够保守这个秘密,如果您想了解,那么就请向公正之神提尔发下灵魂的誓言,保证你所听到的一切,都不会被泄露出去。”小孩子的表情忽然郑重起来,只有眼中闪烁起了一些兴奋:“法师阁下,你愿意发誓吗?” “不愿意……所以还是算了吧。”爱德华揉了揉眉心,借此掩去眼中代表着显的,闪烁的银sè光火。 “家族继承权,迷宫,古代魔法遗物……”他在心中默诵这些对方脑里的表层思维,但就在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那位法师忽然又开口了“这位阁下,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让你的这个,宠物,返回它自己的巢穴,所以,作为报酬,你能否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什么?” “让我们跟着你们前进一段时间,” “好吧,”爱德华叹息了一声:“不过,你们最好祈祷自己跟得上。” 第一百三十六章伊斯甘达尔的遗产 跟随在爱德华身后其实并不怎么辛苦,因为那只飞龙飞的很慢。*() 似乎即使加持在身体上的英勇术也不能驱散,那将它赶出了老曹的东西加诸在它心头的恐惧感。而它途经的地方,林地,涧溪,甚至是泥泞的沼泽之中,都隐隐的露出了一条可供通行的道路,虽然崎岖,却并非特别困难。 当然,对于爱德华来说,给飞龙加持一个能够提升勇气的神术,就可以让它改变主意,这种方法其实并不至于想象不到……而是让这帮家伙跟在后面,是他从一开始就计算好的事情。 但涉及到所谓‘潘神的迷宫’……这个名字听上去,似乎就是某个古老遗迹的俗称。如果再联系到之前,从那些城市卫兵脑中榨取到的,所谓‘jīng灵遗迹’的只言片语?前猎人的立刻感觉自己的某些脑筋开始急速的转动了。 与之相比,显然一座不会逃走的,飞龙的巢穴,已经没有太多的价值了——更何况,飞龙之所以会逃离家园,也就是因为这个幻境引起的,魔力的变动。 搂草打兔子,顺便的事儿吧。 当然,遗迹也好,迷宫也罢……如果要探索,就少不了要有些炮灰,但如果自己不表现的强势,那么主导权自然也就不在手上。既然那几个家伙的力量并不可靠,那么关键的时候,能否掌控人力,便是个很重要的考量。 “这里似乎也并不像是他们说的那样神秘,是吧?不过爱德华,你刚才的表现真的是挺厉害呢。” 午前的阳光洒落在布满枯枝腐叶的地面,当脚步踏过,吱吱作响,周围的树林光线不断变幻,天空的光影,在林地中渲染成一种清爽的金黄。丽莎小姐顽皮的倒退着走动——体内一半jīng灵的血脉,似乎也赋予了她在这林地中行动自如的能力,就算是像这样一直盯着爱德华的眼睛。她也能轻巧的跳过一片片低矮的树丛。 “什么意思?你觉得应该对他们再温和一点?”爱德华随手折断挡住视线的一片枯枝。判断着天空中,飞龙行进的方向。 “不是啦,只是感觉你似乎有点……变得厉害了。很威风,很有气势,不像以前那么小心谨慎。”小丫头笑嘻嘻的瞄了一眼身后。那些惶恐地拉开了一些距离的人们:“我还以为。你一定会同意他们的雇佣,然后趁机跟着他们进入到那个什么迷宫呢,不但有钱拿,还省的自己领路。” 爱德华皱起眉头,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身旁的女圣武士也在若有所思的点头。所以他最终只能晃了晃脑袋,不再讨论这个问题。 实际上他刚才的表现,不过是任意而为,只因为他并不是很在乎那两个奇怪的家伙。 即使是以冒险者的眼光来看。他们的力量也弱小的很——十几个手下,不过是些士兵的等级,那位法师,称之为正式,都有些勉强——这样的对手,不要说还有两个同伴,以及一头飞龙掠阵,即使是爱德华自己,也可以正面敌对。杀个jīng光。 或者,这就是力量变强之后。产生的附属品之一? “不过这样也不错啦,看着那帮家伙如临大敌的样子,很有趣呢。”即使没有得到回答,半jīng灵也不以为意地继续说着。 或者,对于这一切的事情,她本就不怎么在意……无论是战争,魔法,又或者宝藏,都只是个有趣的游戏。 “他们紧张的原因,也未必就只是爱德华而已。”圣武士的视线微微扫过那跟在法师身边,辛苦跋涉的小伯爵:“他所说的帝选侯……是帝国内部一个很高的爵位,直属于皇帝之下,九个家族之中的一支。虽然时间足够抹平任何家族的辉煌,但即使是现在,这九个家族,仍旧在帝国的政权之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这么说,他可能是个货真价实的大人物的家族成员咯?但这样的人,为何要亲自赴险,跑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 “爱德华,你真是乡……之前都没有听过关于帝国的传说吗?”对于爱德华的疑问,圣武士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不过在她开口之前,半jīng灵已经迫不及待地插嘴:“那个小鬼,刚才不是有提到,他们在寻找、‘潘神的迷宫’么,那是他们开国皇帝,伊斯甘达尔众多的传说之一吧,就是那个,他生命之中的最后一个谜题。” “可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爱德华皱了皱眉——对于那个所谓的千年帝国皇帝,他所知的不多,只是隐约的听说,是个有为也有野心的君主,曾经几乎统一了大陆的一方。却最终死在了他的征途上。 “传说之中,伊斯干达尔之所以能够称霸大陆的原因……是这位君王曾经获得了神之力。”艾莲娜低声道:“正是神的力量,才铸就了那席卷半个大陆的无敌军队。让他从一个小国的王子,成为君临天下的领袖。” “神之力?我听说的最不靠谱的版本,也不过是神的启示而已?”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出于一种莫名的抵触,在他这一次生命的前十四五年里,对于传说,神话,故事之类的东西,如果牵扯到神,他一般就没有太多的兴趣了,而且在西封邑地那种荒僻的所在,这种帝国的传说,他也听到的很少:“每个皇帝,似乎都会耍这种把戏,宣称自己得到了一位神的祝福。神的力量这种东西……怎么说呢,在你兴旺发达的时候,他们就会蜂拥而来,‘如有神助’但一旦你失势了……” “不,是不止一位神的力量,据说,有很多位。”艾莲娜说。 “传说里比较认可的说法,是伊斯甘达尔成为了数个神祇的‘神选者’,但其中力量的源泉,众说纷纭,有人说是众神的赐福让他拥有着万夫不当的力量,可以在眨眼间屠城灭国,也有人说,那是被神祇祝福的一套铠甲和武器。穿上它。就可以让数万大军俯首称臣,骁勇无敌。” 爱德华点了点头, 传闻之中。那位皇帝麾下,最终汇聚了超过百万的军队,随着帝国的不断扩张。越来越多的人们带着各自的希望。或者野心。加入到了这场声势浩大的大远征当中。 这样庞大的军队,如同一个巨大的怪物,在大陆上不断前行,不断前行……但就如同太胖的人会被自己的体重所击垮一样,已硕大无比的远征队中,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各种不和谐的杂音。*当然,这可以说是一种惯例,有据可循的规则—— 而伊斯甘达尔和爱德华记忆中的那些君主遭遇的事情,没有太多的不同。 “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初跟随着伊斯干达尔的战士们或因为征战,或因为衰老。渐渐的离开了他的身边,新近补充的血液因为过于庞大的身躯,并没有太多的接近过他们的核心——他们的皇帝,因此也并没有被他的信念所浸透。”艾莲娜低声说道,富有韵律的声音,像是撷取自某一段历史之间:“越来越多的人们被眼前帝国的繁盛所迷惑,被自己对于家乡的思念所束缚,为自己永无休止的征战未来所惧怕。失去了自己继续前进的希望……于是帝国的脚步,开始变得缓慢。不断的胜利,支撑着它最后的冲锋,然而,那也只剩下了脆弱的一线。” 而剩下的事情,是即使爱德华也知道的,一场悲剧。 在帝国的扩张维持了三十六年之后,帝国的兵峰,终于推进了zhōngyāng山脉……那个神祇们创造,却连神祇也要感叹畏缩的,荒蛮的天堑。 巨龙,兽人,魔物,还有那不可逾越的领域,这一切构成了远征队绝望的壁垒,战无不胜的军队,在那岩石和野兽的家园里不得寸进,迤逦了足有三年的时间……士兵的灵魂,被那迷宫一般深远的山谷剥夺,哀号出无尽的凄惨…… 征服rì子始终遥遥无期,人们渐渐对伊斯干达尔的希望产生了怀疑。超过三分之一的士兵在拒绝战斗,大部分人都想要活着回去,看看自己的父老、妻子和儿女,看看自己的家乡一眼。 出于各种原因,所有的帝选侯……最初跟随着皇帝起兵的十三位将军,开始反对伊斯甘达尔继续前进的想法。 是的,燕雀难知鸿鹄之志,而在普通人看来,大帝的征伐应该已经够了,够多了,够大了。 一个帝国,究竟要多少的土地,一个国王,究竟要多少的多少的人民……才能填满那**的深渊? 追随者的逐渐离去,即使是伊斯甘达尔也同样无可奈何,他不能强迫士兵为自己打仗,他也不能强迫他们为了他的希望而付出自己的希望。最终,千年大帝在执政官们的建议下决定停滞进军,让帝国的版图,最终停留在56个行省这个数字上,停留在……那座山峦之前。 对于一个帝王,一个野心家来说,这无疑是个最为沉痛的打击,比任何失败还要巨大的失败。 “传闻中,一生之中从未生过病的伊斯干达尔就是因为这个打击,竟然在郁郁中病倒不起,持续的高热,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变的无比衰弱——一切力量似乎都已离他而去,任何魔法、神术、药剂、哪怕来自神力的直接干预都对他毫无作用,最终,在高烧13天后,伊斯干达尔甚至没有留下自己的遗嘱便去世了。” “好蹊跷的死法……实际上,应该说,是神抛弃了他吧?” 在这个世界上,劣质的医疗和生存环境,让人的寿命相对短暂,普通的农奴可能在三十岁就被沉重的劳动夺取生命……zìyóu民会在五十岁左右时将生命力消耗干净,贵族因为优渥的生活条件本可以相对长寿,但对肉类的贪婪和对蔬菜的鄙弃、以及各种各样寻求快乐的刺激,同样如同魔鬼一般偷走他们的时间,醇酒,美人,狩猎,即使是相对淳朴的帝国贵族,平均寿命也只比平民多出十年。但身居高位的家伙们可就不大一样,神术的作用之下,他们不会再轻易生病,即使受伤也可以迅速痊愈。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活个**十岁绝对没有问题…… 至于说什么抑郁症,发烧……或者现代医学也对此无能为力,可在这个世界。在神力与魔法的面前,这简直算不上是问题。 神力呢?魔法之中的祈愿术呢?一个征服了半个大陆的皇帝身边,不肯能没有几个高阶的神仆。几个奥术大师吧。只要做出一个祈愿,即使是魔鬼的诅咒,也能轻易化解,更何况是一时的打击,造成的颓唐? 除非,那些掌管着这些力量的存在,根本不想去管。 “对于这里的记载,语焉不详,最为含糊……”圣武士摇了摇头:“伊斯甘达尔并没有特别的信仰。也并不依仗神殿的力量,能够给他做出记录的,便只有他自己的史官,因此,即使是神殿,也只有官方的文章。”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黄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爱德华仰起头。忽然觉得心中蒙上了一层沉郁——这位帝王的结局,是不是预兆着。凡人能够追求的,力量的尽头? “咦?你在说什么?好像……很动听。”艾莲娜停下了解释,她听不懂那词句的意思,却似乎能从中听到那种感叹……那种淡淡的厌倦,让她不由得有些沉醉。 “古代语的诗句而已。” 女孩子的疑问让爱德华挑了挑眉毛,移动的脚步缓慢下来——因为稀疏的丛林已经到了尽头,天空之中飘荡的云层,逐渐的布展成为一片灰雾,地面上堆砌的枯叶,逐渐被一种粘稠的灰泥取代,而风中则隐约的带上了淡淡的,腐烂的腥臭。 后面的事情,似乎没有必要再问,因为那是千篇一律的崩溃、 失去主人的帝国在顷刻间变得四分五裂,超过四分之三的行省宣布回到了dúlì状态,甚至有一少部分行省总督开始互相征战,试图扩大自己的领地。最终形成了大陆上剩余的几个国度,而伊斯坎达尔的将军们,最终在帝皇的故乡——伊利里亚,帝国的原址,册立新王,与剩下的23个行省一起组成了新的帝国,并表示将继承伊斯甘达尔的遗愿,但他们能做到的,也仅仅是固守在大陆的东北一隅…… 那是就此迎来了终结的……伊斯干达尔的野望。 “神的指引,或者是人心的yīn暗,伊斯甘达尔拥有的力量,成为了一种恐怖的根源,因此,经过商议,十三个家族将这份强大的力量封印起来,并将钥匙交给他们之中的九个保管,由他们掌管着钥匙,而保管这些力量本体的地方,就是潘神的迷宫。” 顿了顿,半jīng灵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继续解释道:“传说中,那里是除了十三名帝选侯的直接后代,才能进入的迷宫,而想要取得其中的认可,还需要解开神祇的谜题才行……它被称为帝国之中,最为公开也最为神秘的一个传说,伊斯甘达尔的遗产,几百年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选择去挑战它,但最终,都是一无所获。” “那么说,这遗产,现在就在我们的面前了?真是讽刺。” 爱德华停下脚步,注意到天空中的飞龙,已经缓缓下落……而眼前,显然还没有进入到沼泽地带,应该还没有到达他想要去的,飞龙的巢穴。 可是前方的树林里,却又很明显的,出现了一道屏障。 在普通人眼里。这里或者是一片yīn沉晦暗的森林,地面上满是腐朽的落叶,一些泥泞的黑土散布其间,斑驳的点缀着一些灌木与鼠尾茸。 但在爱德华的眼睛里…… 那视野就在几十步之外被中断了,横亘于林地之间,隐约不明的道路一分为二——被一道不断游动,能量织造起的半透明墙壁所截断,这气流之墙呈现半球形地向外延展,笼罩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庞大圆形范围,那些无形,而呈现出淡紫sè的气流在墙体范围中涌动着,墙面上不时浮现出一道道细微的闪电流动。 “到了……我们到了!” 原本跟在队伍之后的小贵族发出了一个欣喜的欢呼,他再也顾不上对于爱德华的恐惧,径直冲过他的身边,冲向那墙壁。 或者,所谓的血脉,就是这个时候才会发挥功效。 林地间骤然卷起了一股风暴,枯枝落叶和泥土四散飞扬,但转眼之间,林地之中的景sè,就像是掀开了一层布景一般,向着两侧分离…… 壁障之后的景sè,似乎也和前段没有太多的不同,只是原本稀疏的林地后面,推延出了一片平整的草地。只是无人打理已经让他们之间布满了荆棘和灌木,更远一些的地方有人工制造的建筑的痕迹,例如一些破碎成几段的石柱或者是断墙,但那基本上,也已经坍塌了大半淹没在矮树,和齐腰深的荒草之间,唯有一条布满裂痕的街道在房屋的残骸之间延伸向远方,消失在视野尽头。 于是,跟随在那欢呼前冲的人群之后,爱德华跨过那道无形的壁障, 他偏过头朝旁边看去,周围倒塌的墙壁上绘制的古代战争壁画有点吸引他的注意力。 微微垂下视线,他将手放在一段倒塌的石壁上,沿着岩石抚摸着坑洼不平的表面,粗糙的触感回应来一种历史的厚重感——沉甸甸的感觉,就仿佛目光穿越回千百年之前,一位王者,带着他的部属,他的骑士,行走在这曾经辉煌的建筑群之中,, “……他本应是一位伟大的帝王,然而却终将受到魔鬼的诱惑,献祭他所有的一切……用剑则必将死于剑下,嗜杀者的结局便是被杀,将恶魔释放者会被恶魔反噬,不信者……最终会付出血的代价。” 他施展出一个辨识魔法,然后轻轻的诵读出那石头上的古代文字:“未来应该是混沌之中的碎片,不管如何,他的野望最终不会被实现……命运的另一端,会让一切归于平衡。” 第一百三十六章伊斯甘达尔的遗产(二) 这其中,似乎蕴含了一些意思,一些古老的,被隐藏在历史之后的真相的影子。 爱德华凝视着那些模糊的字迹,鼻息渐渐重了起来……这应该不是虚假的……那个伊斯甘达尔留下的一座宝库? 当然,路的尽头,只是一道门扉。 它孤独地静立在一座小小的,圆形的广场的zhōngyāng。 实际上,初看上去,那不过是一个简单的门拱——用大块的,洁净的黑岩修筑而成,粗犷,高大,与一座城池的正门相仿……连同着其下的一片地面,都被一层浅浅的,不知名的魔法光晕保护,即使经历了无数风霜却仍旧光洁如镜的表面,安静地坐落在这里,仿佛穿越了亘古未变的法则与历史的尘埃,出现在每一个观察者的视野中。 超过十种类型的,歌颂大帝英明的祷文,就在这光洁的门拱上刻画,神秘的花纹仿佛倒垂下的苍穹。而当视线逐渐移近,逐渐凝视这苍穹,便会让人生出一种,那每一个文字,都会随时化作波涛,火焰,倾覆而下的错觉,让人的气息,也不由自主的停滞。 而下一瞬间,空气之中一阵微风吹过,明媚的阳光一瞬间已经变得冰冷,晦暗,那构成了巨门的岩石却镀上了一层嫣红,光影仿佛火焰,熊熊燃烧!向着每一个人扑面而来!继而,一种力量就此渗入他们的身体……一种动摇人心的力量,仿佛是千万年之前留下的一息余温。 爱德华的眼神凝了凝。 耳边似乎有些细微的声音在回响,一瞬间,又变得宏大,那是金属的交击,是战马的嘶鸣,是人类的怒吼……平和宁静的林地,在下一瞬间化作了战场,长剑,长矛与巨槌战刀。无数武器交错的嘶鸣动彻天地!喊杀声填充满人的五感。仿佛鲜血涂遍视野,再在干涸的土地上痛快地流淌,直到宏大的钟声响起。一切归结于无形的寂静。 短暂的幻象吸引了人的注意,因此当它消散,才会让人看清。那门拱之下。令人意外的人影。 男人,女人,年轻人,老人……四个人的身影,构成奇妙的组合,稍微打破了这里的寂静与沧桑…… 他们静立在门前,仰头观望着,一层淡紫sè,扭曲的雾气。在那门拱之中升腾,逐渐将拱门内的空阔,填充成为一片水波般的幻境。 传送门。 “哦,竟然跟上来了,真是一个小小的惊喜。” 当一众人慢慢趋近,年轻人才从正在泛起波纹的传送面上收回目光, 他的声音磁xìng,清亮,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只是落入鼓膜时,总会莫名的让人感到一种不适——那是一种高傲。刻在每一点血脉里,每一根骨髓里,甚至是,每一次的呼吸之中。 “真是……一只漂亮的‘兔子’啊……” 心胸不算宽阔的某人皱了皱眉头,在心中暗自嘲讽道。 的确,发话的年轻人,脸蛋的比例,漂亮得令人吃惊——如果不是他还拥有着那宽阔的肩膀,以及,眉弓与鼻梁间一点坚挺的轮廓,那么说是男装丽人也不为过,只是一双桃花眸子里光泽闪烁,让每一个与他对视的人心中发凉,仿佛那里永远燃烧着的,是一层狂傲,炽热地……寒冰。 当然,此时爱德华心中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对于厌恶只是占了三分之一而已,更多的是那种无形的压力——源自于那个站在漂亮男女身后的大汉。 那是个身材至少超过了七尺的中年人,身上很随便地套着一件半身皮甲……皮甲上针线的痕迹宛然,松松垮垮,好像是就在他身上围起,再随便地缝合的……没有甲裙,没有护臂,甚至没有肩甲,边缘也都已经被磨起了细微的毛刺。一把近几十年来颇为流行,被戏称为杂种的双手大剑铸造的格外宽阔,在他背上,却也仿佛普通的武器一般毫不起眼…… 他的面目也是十分的平凡的,平凡的令人难以记忆……甚至连一个壮硕的人最常见的络腮胡须都没有,只有凌乱的头发,遮盖住了眉目, 但是没有人会因此而随便看着他。至少爱德华不会。 因为他仅仅是随便站在那里,便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转开目光,若是注视的时间稍长,空气之中便似乎有隐约的腥味,刺人鼻端——爱德华心中明了,那是曾经只身闯进千军万马,甚至将之全部歼灭的强者,或者说怪物。才有的杀气。 同时这里或许只有视力最好的他,才最为肯定,这个家伙,就是刚刚重创了飞龙的战士——那种可怕的蛮力,既然可以在空中便以扭身的形式发挥,几乎劈开了一条十五呎长的飞龙,与之面对面的战斗,显然殊为不智。 “竟然也能找到,唉,算了,并不奇怪,门前的幻象,不过是为了阻止那些凡俗而已,帝选侯的后代,至少也应该能够……” 漂亮的年轻人目中无人,只是继续着自己的评述,不过看清楚了他的面容的小伯爵却悚然而惊,呆立了一下,他惊叫道:“你……你是提比略?格拉古?” “你认得我?” 年轻人的目光微微瞟了瞟,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似乎这才注意到这个小孩:“不过,是谁准许你直呼我的名字,又打断我的话的?小鬼?” 他的冷笑声响起时,那大汉的目光,也已经压上了小伯爵的神经。 压上。 只是简单的对视,可是少年的眼中一瞬间就已经沁出了泪水,膝盖也在颤抖不休,但是却无法挪动脚步,简直像是被巨蛇盯死的青蛙。 “我,我是……我是……帝选……帝选侯……侯,及罗兰圣……务大臣的……贝恩支?费尔廷?贝恩……伯爵!” 只不过,这个少年却又有着与年龄不符合的倔强,尽管咬紧的牙关发出咯咯的轻响……他仍旧从喉头之中挤压出的一些言辞,勉强地念诵出那个名字,甚至没有移开自己的目光。 “竟然是你……而不是你么?真是可惜。” 年轻人似乎微有愕然,他盯着爱德华看了一会儿,才将视线重新转到小伯爵的身上:“贝恩……我记得贝恩家族的直系,这些年应该是都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好吧。虽然只是旁系家族。这股气魄,倒是没有辱没了北风巨熊贝恩的名字。” 年轻人慢条斯理的开口,而那巨人也哼了一声。让汗出如浆的小可怜得到喘息的机会:“不过,没有相应的力量,北风巨熊。也不过是一只脆弱的熊仔。永远不复当年的辉煌。” “如果让一位大骑士吓唬个不满十岁的孩子,也算是辉煌的话,那么辉煌这玩意儿……还是不要的好。” 爱德华微微低下头,兜帽的yīn影遮盖住他的面孔,唯有双瞳银光闪烁:“熊仔只有有些时间,自然会有变成巨熊的希望,不过兔子……呵呵,就算是给它们一把长剑,它们也只是一辈子窝在洞穴里面。对着自己的崽子耍一耍威风。” 这个隐含着侮辱的嘲讽,让青年整个人瞬即冰寒下来。 “……杀了他。”他随手打了个响指,淡淡的命令。 话音未落,中年人已经迈步,起身。 看起来并不快,可仅仅是一个跨步,他已经穿过了两帮人之间,几十尺的距离,手中漆黑的巨剑挥出一道暴风。让人几乎无法反应! 唯有那个白sè的影子,在同时向前一闪。闪耀着白光的长剑,与暴风中的黑sè,猛地撞击在一起! 双剑的交击,竟像是一个闷雷在近距离里轰鸣! 圣武士蝴蝶一般翻身落地,却掩不住眼中的震惊——这一剑她借助前冲,蓄足了气力,铠甲上的神术,以及加持了蛮力术的力量,恐怕即使是一头真正的巨龙,也不敢正攉其锋。 可对方不是龙,但也称不上人了。 “小子……好!”巨汉摇了摇头,发出一个嘶哑的笑声。 抽回手里的剑,他后退了一步。然后随着一个好字吐气开声,他暗褐sè的身体上,肌肉竟然开始不成比例的坟起,蠕动! 仅仅只是一个眨眼,便让他的身体宽阔了两倍,几乎赶上了身高的一半!两侧的肩头,已经普通人头颅的两个那么大,握住长剑的手臂,也变得比一个健壮战士的腰身还要粗壮! 但那双银sè的瞳,也就此对上了他的眼睛。 “唔!” 脑海中的剧痛,让巨人发出了一个痛苦的吼叫,就此后退了几步,地面上轰轰连声,被踩踏出三个深深地痕迹,大片尘土,四散飞扬! “嗯?果然有些本领,布鲁斯,退下。”年轻人似乎丝毫不以为忤,反而笑出声来,似乎面前发生的,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小看你们了……好吧,作为一点补偿,姑且让你们跟在我身后好了。贝恩家族的熊仔?” “不过,你要记住。”顿了顿,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yīn冷:“绯焱骑士团已经被重新组建,在图米尼斯的前线初露峥嵘,死亡军团的名声虽然不显,不过也就是早晚而已……这迷宫之中,剩下来的力量也仅有七种,所以我并不希望,再有人能够投机取巧地从中偷取出更多,本属于我的力量。” 简单的言辞之后,他向爱德华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携起身边那位一直沉寂的女子,走进了那一片水波之中。而在那同时,大汉的身体也骤然收缩,转身而去,几乎分毫不差的,跟上了他的脚步。 “喂!对人出手之后,就这样一声不吭,夹着尾巴逃走了?把背后留给别人,我们可是不会跟你们客气的!” 丽莎小姐愤愤地挥了挥拳头,大声喊道。 这声音,让走在最后的老者回过头: “我也不妨给你们一个忠告吧,小鬼们,”他说:“这扇传送门,会将一个血脉的传承者,和他们的侍从送到潘神迷宫的一个角落,再见面的话,或者只会是在某一支力量继承的所在地了。若是你们还能够在那个半位面里,侥幸逃得xìng命的话。” “哼!什么忠告,逃走就逃走嘛!装出一副得意的德行……” “他们不是逃走,只是不想要浪费太多力气而已……” 爱德华微微晃了晃脑袋。低声道。 刚刚这一下。他爆发出了能够催动的的极限,耗费了差不多六分之一的心灵力量——强大的爆发力,虽然动念即发。无影无形,却是以大量的消耗作为前提的,而以他刚才发出的力量。按理说早就足够让对手那种翻搅脑汁一般的疼痛击倒。呜呼哀哉了……比较弱些的对手,甚至会就此毙命! 可对方却只是后退而已。 光是那个巨汉表现出来的力量,便可以一人匹敌自己这一行人而有余……即使那一对看似兄妹的家伙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存在,但那个一直垂首静立,将面容掩藏在尖顶帽之下的老者拥有的实力同样不凡。 即使是爱德华拙劣的魔网感知,也能猜测出,他至少可以触摸魔网的六环以上!这样的一个法师,就算缺乏战斗经验,也照样可以让心灵术士捉襟见肘。如果真的打了起来,爱德华只能尽力为丽莎小姐争取准备传送的时间,但最好的结果,估计也就是狼狈的逃出这个地方。 困难重重啊。 但也不可能就此回头,不是吗? 他抬起头,看着那老人消失的影子,然后举步向前, …… 传送门的背后,是一片漆黑。 黑暗之中。是一条宽阔的通道。 十几个士兵点燃了火把,但火焰劈啪的燃烧着。不太明亮的光线却只能覆盖到不足60尺的范围,再远一些,就是昏暗和模糊不清的yīn影。不稳定的光芒在宽阔的通道向前延伸,一行人的影子被火光拉得老长,映在凹凸不平的墙壁上就象张牙舞爪的妖怪一般。 爱德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就在刚刚起步之后,眼前不远的地方,通道的转角处匍匐着一些黑黝黝的yīn影…… 那是一个倒霉的前人?长时间的风化间将一具尸骨变成了残缺的骷髅,可是此刻,那骸骨中间却有光华闪烁! 那是一件极为漂亮的首饰,数十枚珍珠被黄金的细丝串联缠绕,闪烁着仄仄的光芒……其下还有一枚至少有鸽卵般大小的水蓝宝石, 然而爱德华的第一个反应却并不是伸出手去,而是停下了脚步。 如此干净的骨棒却呈现出洁白的sè泽……还有那褶褶生辉的项链…… 一瞬间的犹豫,已经足够让他身后的一个士兵抢占先机,他欣喜的试图将这个发现交给他的主人……但刚刚将那条项链抓在手中的一瞬间,他的身体便僵硬了一下……用一种麻木而僵硬的动作,慢慢将项链缠上了脖颈。 然后便是痛苦的低吼,那条项链猛地缩紧了!于是这个可怜的家伙慌张的伸手去扯,只不过凭他如何用力,也没有办法将那看起来纤细的物件拉断,甚至是扯开分毫! “诅咒物品!” 法师虚弱而冰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而丽莎则举起手聚其一道白光……但那个可怜的家伙显然已经没救了——几乎就在白光临身的时候,他原本粗壮的脖颈就发出了卡的一声脆响——那项链已经深深地卡进了他的骨肉,并将它们变成鲜血淋漓的碎片!颈间的鲜血也随之喷泉般一涌而出! 残存的佣兵们顿时面面相觑,在各自脸上看到一个恐惧的模样。 “都给我克制住自己的手脚,这里可不是你们的训练场地!只要走错一步,就足够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少年伯爵咬了咬牙,恨恨地命令道:他的声音沿着通道向前,和回音混合成为一串扭曲的声响,让大部分人都不由得又打了一个激灵。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 走廊之后是一间大厅,大厅内同样漆黑成一团。 只不过,在爱德华眼里,黑暗和光明,也没有多少不同。 这是一间漂亮的大厅,至少在建成的时候,应该是这样——虽然现在它的内部堆满了灰尘,角落处挂满了蜘蛛网…… 大厅中有些空旷,靠着墙壁,摆放着一排书架,只是有些已经因为腐坏而坍塌了,看起来珍贵的羊皮卷轴,散落了一地……四周的间隙里,摆放着十数座雕象,作为装饰,从细处jīng雕细刻的浮雕纹理就可以看得出来,它曾经有过一段辉煌。 只是雕象虽然jīng致,但是却很怪异——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种长着两片膜翼,恶鬼一般狰狞的雕象,应该是呆在摩天大楼的排水口上,才最为应景。 好吧…… “魔像!”爱德华低声喊道。但就在同一个瞬间,那些雕象的眼中已经闪烁起了诡异的红光,它们猛的活了过来然后呱呱的叫着张开翅膀,向大厅的天花板飞去。 而艾莲娜的动作相当迅捷,呛啷的一声轻响,她手中的手半剑已经画出了一道明亮的弧线,掠过一只振翅yù飞的石象鬼身体中,那石象鬼发出了一个仿佛摩擦石块一般的号角,双眼之中迸发出两道电光,接着连同自己的石制基座一起发出一阵咔咔的轻响,无数裂纹蛛网般展开,将它最终化为一片细碎的石子! 但还是有更多的怪物振翅飞起,们绕着天花板转了一圈,然后带着聒噪的咕咕声,向所有人扑来,而另一部分则跃下底座,发出摩擦石块一般的低吠,将自己隐藏在黑暗里, 第一百三十七章九种力量七个军团 实际上,说石像鬼是一种魔像并不合适,因为他们只是简单的将一个土元素生物的核心注入到石像中而制造出来的怪物而已,除了能够飞行,无论是身体强度,还是智能,都远不及jīng致的魔像拥有的钢铁之躯,以及强大的力量。 但即使如此,十几只石像鬼还是给这只粗陋的探险队伍造成了不小的麻烦——那些明显只能算是jīng英枪兵,没有探险经验的家伙们对于从天而降,尖爪利齿的怪物几乎毫无办法,消极的防守,让他们很快就只能据守一旁,在艾莲娜将十几只石像鬼分成两片之前,便至少又有三个人损失一一当场毙命,而还有一些被抓破了胸腹,断手残脚的倒霉家伙,虽然在牧师的治疗下并没有生命之虞,可一时之间却也无法再形成战斗力了。 “真……真可怕。” 伤者,血浆,怪物……年幼的伯爵几乎不知道该让自己的视线落向哪里,他用两只手紧紧地攥住自己地剑柄。脸sè却已经苍白得透明,直到战斗结束之后许久,他才喃喃地吐出了一句感叹:“这样的怪物……到底还有多少?” “恐怕很多。” 爱德华松开手,让一抹灰尘从指间滑落,那原本是一张装饰着金边的卷轴,或者能够给后人提供一点问题的答案,但几百年的腐化,让这些生物材料制作的东西实际上已经只留下了一个空虚的外壳,刚刚战斗之中的强风已经让它们成灰四散,剩余的部分也是些斑驳的皮质,上面的字迹早就已经剥落一空。 微微摇了摇头,心灵术士心中多少掠过一些不祥的预感…… 自己究竟是何时开始,对于冒险如此的轻忽? 金银财宝那样的桥段,恐怕只有强盗,窃贼,又或者亡国之君的思维,才会去想。伊斯甘达尔戎马一生。从未真正涉足于建设。正是他最终止步于叹息之山的原因之一,而他临死之前,才想到罢兵而已。这样一位穷兵黩武的皇帝,怎么可能会为他的后人,留下一笔真正财产类型的宝藏?武器或者魔法道具。或者还能够成为目标。但从刚才那个家伙的说辞来看,最终的报酬,应该是一种特殊的军队的训练秘方。 这对于自己而言,实在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但为何自己却会表现的如此热衷? 甚至即使是现在,那奇怪的渴望,仍旧在思维的角落不断膨胀,催促着自己,去探索这危险的地宫。 又是一个惨叫的声音。打断了爱德华的思维…… 他抬起头,正好看见一幕惨剧的发生。 一个士兵胡乱的挥舞着自己的手,但却挣不脱死亡的掌控——而在他身后,一株植物的枝叶正在慢条斯理……不,是用一种对于植物来说,可怕高速,开枝,散叶,生长成形! 这诡异的成长所需的营养。便是那个倒霉的家伙,数根藤蔓穿过了他身上的铁甲。钉进他的身躯,眨眼间他的面孔已经变成了一种**的浓绿sè,五官却抽动着,凝聚出一个似哭似笑地古怪神情。 然后,这表情瞬即崩塌……无数细小的藤蔓从他铠甲的缝隙里伸出来,就像一根根中空的利刺,重新刺入他的身体,发出吱吱的,吸食着血肉的怪声,而尸体迅干瘪下去。针木根须本身也越绞越紧,勒得骨头都在卡卡作响,然后迅碎裂。不到一个沙漏刻度的功夫,人类的尸体已经消失,连骨头都没留下半片!而那碧绿的根系,则在这个时候结出一个大大的花苞。扭动着,再展开几片莹蓝yù滴的花瓣,竟然极为美丽。 花朵凋萎,种子丛生……不过在那些带着倒钩的小东西成熟落地之前,艾莲娜已经发出了一个叱喝,莹白的圣焰,将这可怕的植株包裹,化为一片焦炭。 于是小伯爵的面孔,已经苍白的几近透明。 “这个时候才害怕,已经晚了。”爱德华说道:“那么,伯爵阁下,现在你是否应该告诉我,你对于这迷宫的到底有多少了解了?” “根据书籍上的记载,这座迷宫,被建筑在一个半位面里面,它是古代魔法王国留下的遗产,而这些建筑,也是由某些特殊的法术,不断生成,只要这半位面没有被毁灭,它就会不断地,慢慢的建筑下去……现在,时间已经经过了几百年……”面sè苍白的小伯爵摇了摇头,低声开口:“但半年之前,当潘神迷宫的大门,第一次打开的时候,黑尔芮波特家族的那个家伙,也只花费了三天时间,带着七位扈从骑士,便成功地从里面脱困而出,黑尔芮波特家族从此便成为了皇帝面前的宠臣,一等侯爵……” “因为你也想来碰碰运气?”爱德华无声的嗤笑。 “这已经是我最后的赌注了……”苍白的小脸上挤出一个无奈的笑意:“我别无选择。” “哦?” “作为贝恩家族传承的血脉,我原本拥有一块封地,直到两年前,父亲突然去世……之后,我母亲的一个弟弟,一个和我们家族原本并没有什么关系的家伙,跑到了我们家里……他的名声不佳,不见容于各个亲族,但却曾经也拥有过一块封地,以及管理封地的经验,因此,我便让他帮助我。”小伯爵低声开口,逐渐有些咬牙切齿。 “可是,那个该死的,忘恩负义的,活该被豺狗啃食内脏的家伙……等到我察觉的时候,我的管家已经变成了他的帮凶!而且,这两个家伙一点点的将所有关键部分的人物都换成了他们的人手,领地的税金流入他们的手中,卫队也被他们收买,或者置换成了其他的……那些忘恩负义的贱民,我早就应该知道,只要有些金币,他们根本就不会管领地究竟是属于真正的伯爵,还是外来的匪徒!但即使如此,他们仍旧没有满足,最终,他们竟然将从商会之中骗取了一大笔财产,而以的名义签署了的契约。就此逃去无踪!因此。为了我和母亲的……” “真是糟糕……不过,”爱德华忽然冷笑了一声,打断了这个小鬼的抱怨。“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我……”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的小伯爵愣了愣。 “想要得到我的安慰?”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多rì来,穿着长袍的习惯,让他的皮肤透出一些不见阳光的苍白。而微笑的表情。也在兜帽的yīn影之下,越发的冷漠:“身为贵族,自然要有贵族的责任,打理领地本来就是你的责任,你没有经验,得到他的帮助无可厚非,可是你后来为何不再插手领地管理的事情?” “自己管理太麻烦了……是吧?”他盯着对方的眼睛,直到小屁孩不安的低下脑袋:“既然那已经是你自己唯一仅剩的依靠,那么你是不是应该将它确实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既然你在开始的时候选择了得过且过……那便是不想负担责任了。那么还有什么资格抱怨?你从头到尾,不是什么都没有干么?那么现在却又有什么权利,要求别人对于你忠诚?” 或者,人的想法,总是如此。 总有些天真的家伙,认为自己可以不付出努力,以为自己拥有些资源,拿出一些利益,就可以依靠别人来完成一切。为了那些蝇头小利,别人就会尽职尽责。替他们将资产越滚越大, 这种想法,在程序上不能算错,但那么好的事情,实际上不可能长久……即使是在法律极为健全的社会里,被人骗光了资产的倒霉蛋也屡见不鲜,什么委托炒股,委托租房,非法集资……层出不穷,那些叫苦连天的家伙,爱德华看得太多。 自己的幸福,自己去争取,哪能放在别人手中? “嘻嘻,真是亏你能够摆出这幅老气横秋的样子……”站在身后的半jīng灵忽然笑了起来,似乎并没有被刚刚那诡异的花朵所吓倒,也根本不顾虑是否算是给自己的同伴拆台:“没接受人家的邀请,怎么却摆出了一副老师的样子来教训别人呢?” 心灵术士翻了一个表示无聊的白眼,然后继续着自己的问题:“那个提比略?格拉古是什么人?” “他是……有传闻说,他是佐尔根大公,帝国政务相的私生子,而且也得到了子爵的封衔,在年青一代之中,是个新近崛起,名声大噪的人物。”或者是之前那一番被戳到了痛楚的言论,小伯爵的脸sè和死人一样坏,仿佛失魂落魄:“而佐尔根大公拥有帝选侯家族中,红龙家的血脉,自然也就可以进入到潘神的迷宫中……” “那么,对于这个迷宫,你了解多少?” “还是由我来给您解答吧。” 一直站在小伯爵身后的法师犹豫了一下,低声接过了话题:“九种力量,七个军团……在帝国,现在这种说法,似乎已经成了一个隐秘的传说,但在真正的帝选侯家族之中,却一直有着他们的详细传承……那是千年大帝拥有的最大财富,源自于古代的神祇,而传闻中,一共有九位神祇,赋予了伊斯甘达尔大帝无比的伟力,而这九种力量则构成了他的九只军队,大帝正是依靠着他们,打下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疆土,七个军团,分别代表着一种独特的战术,力量,以及信仰。而另外两支,则沉溺于黑暗之中。并非正式,却也是足以焚城灭国的力量。” 原来如此,这就是帝国此次骤然发动了大规模进攻的原因。 “它们原本是九位帝选侯直属的力量,但力量的源头,源自于伊斯甘达尔大帝。”顿了顿,法师接着叙述道:“随着大帝的陨落,它们也被封禁起来,而封禁的所在,就是这个潘神的迷宫。唯有九位帝选侯家族的血脉,才能打开,那不知何时,会出现在何处的门扉……” “九个家族……如果连旁系也能打开,那么帝国岂不是有一半贵族都能去碰碰运气了?”爱德华皱了皱眉。 “帝选侯的家族,一直人丁不旺……到目前为止,还存在的贵族,也只剩下了寥寥的十几个而已。其中大部分,都安于他们如今的地位,对于这种传说也并不抱有希望。”法师摇了摇头:“散播死灰的荣耀,北风与寒冰的巨熊,鲜血与火光的绯焱,凋死绝境的死亡……但我们所知道的。只有这么多而已。家族之中珍藏的史料已经在时光之中遗失了大半。而且作为旁系的家族,我们本就没有太多的传承。” “但也不止如此而已。” 小家伙这个时候,似乎终于从打击之中稍微恢复。却又似乎回想起了一些惶恐的事情。“潘神的迷宫,不仅仅只是封存皇帝力量的所在,也是皇帝的坟墓……” 他四下张望了一下。喉咙涌动。喃喃自语:“他……传说中,他并非是死于什么疾病,而是一场策划完美的刺杀行动,那些懦弱而又贪婪的家伙&……满足于既得利益的帝选侯们,我们的祖先……卑劣地选择葬送皇帝的野心,来满足自己的野心。带着远征失败,被部下背叛的不甘,伊斯甘达尔大帝的灵魂,根本不能安眠。即使已经成为了亡灵,但他还是带着他那种可怕的力量,重返人间。” 房间之中,骤然安静了下来。 不知为何,那些呻吟的声音,呼吸的声音,低声的对话,都在一瞬间静止了…… 只剩下那个稚嫩而冰冷的声音,喃喃地叙述。 “很讽刺的。众神的力量,联合而造就了一个拥有无比力量的亡灵……不管这是否是真的。但那个时候,帝选侯们,则只能选择,与众多的神殿,那些神奴们勾结,重新将之封印。但得到了神祇力量的皇帝,却并不是那么容易葬送,即使那诅咒侵蚀了他的灵魂,也没有完全会毁灭他的意识,因此,他们只能暂时封印他,再动用全国的力量,构造出这个巨大的半位面,将之封锁其中。当那个简易的封印腐坏,皇帝就从沉眠之中苏醒,因此可以说,他仍旧活在这里,这个给构造出来的世界里面。” “啊……”低语出一大段的言辞,小孩子的身体骤然震动了一下,就此软软的倒下! “他怎么了?”爱德华眯起眼睛,眉头皱成一团。 “似乎是某种灵魂之间的共鸣。”艾莲娜将手在小伯爵的头上探了探,释放了一个安定心神的神术,然后抬起头,眉间满是忧sè。“这里的负能量,似乎格外的活跃,因此,我们最好不要久留。” 但移动,实际上也不见得会让事态变得更加美好一些。 穿过了三条黑暗的回廊,再不见可怕的怪物。只是黑暗,将压抑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沉重的压力,似乎让呼吸也不再顺畅,火把的光辉,仿佛越来越弱,最终,只能围绕住每个人的身周。 这黑暗,就这样持续……直到第三扇门扉的开启。 那是一扇高大的门扉。黑沉沉的表面,似乎雕刻着无数的画卷,而当它开启的瞬间,蒙蒙的白光,便映亮了周遭。 令人欣喜? 不,那光辉,让人心神战栗…… 因为在那洞开的门户之后,无数的人,便进入了视野之中。 或者说,曾经的人,如今的…… 骸骨,骸骨,骸骨……只有骸骨,干干净净的骸骨。 ——进入眼帘的一切,无一例外都是灰白sè的钙质,而且只要稍加留意,就会发现,它们都曾经属于人类。带着宛然的钉眼和被刀剑刺过的痕迹,它们被赋予了新的形象, 它们构成了这个巨大的空间之中的一切……烛台、门楣、拱门、吊饰……甚至是脚下的阶梯,地板。 一盏壮观的吊灯从天顶垂下,肩胛,手臂,锁、肱、尺、桡,光滑干枯的骨节,抓握着大小不同的骷髅,构造出灯架的主体,而股,髌,胫,腓……长长的腿脚,支撑着它的烛台,在它的四周,悬吊着一串串的头骨装饰,所有的脸骨都是往下,空洞的眼眶,停驻了几个世纪的光泽,似乎看遍了世间的变化无常。 空气一时之间,似乎都已经凝固,恐怖的yīn冷,无声无息,却又一点一滴渗入人的心灵,那种奇异的感觉,就像冰冷的女子的歌声,在黑暗之中悠扬空灵,一点点攫住每个人的心脏。 于是每一个人,都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瞪着这样的一幕绝望而诡异的画卷。 在他们视线的正中,高高的耸立着一架骸骨。 那似乎也应该是属于一个人类的骨架……或者说,类人生物的。 只是现在,它已经被拆散了,构成了另外的形状…… 棱角分明的头颅,和微微弯曲的各部位的骨头拼凑出高高的靠背,扶手则是臂骨制作而成,只是构成了一切的骨骸,尺寸格外的巨大,光是那个靠背上的骷髅,便足有三尺的直径!高高的椅子至少超过十尺,又被放置在一座由骸骨堆砌,数尺高的台座之上,于是越发显得高大,睥藐众生。 而这所有的一切,又都是背景。 真正的主体,就在这座椅之上。 那是一个俊美中带着几丝懒散的青年,身上披着一件金sè的服饰,一件长袍,拖到脚跟的下摆上装饰着银质的边缘……柔软的表面闪烁着金线的光泽。但他全身上下,似乎也就穿了这么一件服装,打开的领口,裸露着结实白皙的胸膛。在那宽厚坚实的胸前,吊挂着金sè的护符, 他就这样端坐,端坐在那骸骨构造的王座之上,微微偏头,单手托着腮,看着这些走入了他们视线的人、表情冷漠,却充满了洒脱与高贵的味道。 “你是谁?” 奇异的沉默,就这样持续着,直到不知多久之后,才被有些颤抖的声音打破。 “有趣……朕刚好也有同样的问题……你们是谁?为何来此,陌生人?”王座上传来的声音,清越,冰冷,不啻于一道闪电,划过人们的心中。 第一百三十八章朕,可以赋予你力量! 存于骸骨圣堂之中,踞于亡骨王座之上…… 王座上的年轻人从支颊变为正坐,冰冷的目光,扫过每一个站在他面前的存在。 而仅仅是视线的交汇,便足以让凡俗战栗不休。 那是一双见过地狱的眼睛……一时间,大概所有人的脑海中只能想到这句话,来形容对方的双瞳——那种怪异的红,与yīn戾的黑层层堆叠,如同是地狱深处的劫火。几乎可以让任何与他直视的生物,从灵魂深处感受到那种冰冷的恐惧,冰冷到了极点,竟然变成了某种滚烫的灼痛。 十几个残存的士兵依次的跌坐下去,伏跪下去,那无形的目光拥有着无法抗拒的伟力……即使是那位法师,也不能例外,他惊惶的后退,然后被一块骸骨绊倒,双眼已经变得空洞无神,嘴唇无力的张合,似乎想要念诵出的一个咒语,却在出口之前就变成了凌乱的呢喃。 至于说那位少年伯爵,虽然看似并无异样,但微微的犹豫之后,他忽然单膝跪倒。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被那恐惧和痛楚压倒,艾莲娜身上的圣焰翻涌,将周围几呎之内的温度维持在适当的情况下,半jīng灵则无声无息的后退了几步,让自己隐身于一片光影。而在另一边,心灵术士黑sè的长袍微微颤抖,沉寂了一瞬,却最终只是静立,不动。 “有趣,很有趣……不枉费朕移动了空间,将你们直接送到这里。”王座上的青年开口道,声音中带上了一点儿欣喜,就像是一个看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 “两个美丽的女孩子,拥有着神的关注,不错的力量……只不过,在这个地方,你们的神祇,不可能给你更多的帮助。至于说你。凡人。你是贝恩,那只笨熊的后代?倒是没有想到,他那么壮实的家伙。倒是会有你这样一个漂漂亮亮的子孙呢。” 他慢慢地移动着视线,一一审视,最终落在那黑袍yīn影下的面孔上。 “居然是个图米尼斯人。一个法师。还是一个游荡者?都是,又都不是,有趣的存在……似乎还带着一些,熟悉的味道,嗯,是令人怀念,某种力量。” 爱德华沉默着——实际上,他并非不想开口,但无形中的那种力量。却如同山岳一般笼罩头顶——那是个巨大,冷漠的意志,它在虚空中蔓延,挤压,攒刺,用尽一切的变动,试图突破爱德华的心防,心灵术士不得不凝聚起自己全部的意志,才勉强能够与之抗衡! “那么。你们到此。想要做些什么?想要得到什么?” “是……是的,陛下。我想要……” 小伯爵的声音颤抖着。不仅是恐惧,还有着兴奋的冲动,但爱德华却先一步打断了他。心灵术士眼中的银光闪烁,似乎吐出每一个字都要花费很大的力道。 “你……是伊斯甘达尔?” “不错。”青年嘴角的微笑变得更大,清越的声音在白骨的圣堂之中,回荡环绕:“朕,正是英雄之王,千年皇帝,世界之王,伊斯甘达尔!” …… 英雄王……那家伙至少应该是金sè的吧……不对,这是都是哪个混蛋安排的白痴遭遇啊? 爱德华在心中呻吟般的咒骂了一声。 墨菲法则的力量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发挥出来的……其实只要换个角度想想,答案本就昭然若揭。这里既然是潘神的迷宫,伊斯甘达尔的陵寝。那么除了他本人,又有什么人,能够如此大费周章地,炫耀着自己的力量? 可是…… 如果不是所有的jīng神都在应对着那种cháo水一般涌上的威压,心灵术士可能就要破口大骂了——跑来寻找伊斯甘达尔宝库,却碰上了人家的真身,这件事情变得是何等的卧槽…… 之前那个小鬼说出的话,还有什么灵魂连接,拥有一部分的真实的的话,那么眼前这个家伙,确实就应该是伊斯甘达尔……的亡灵。爱德华本来就曾经怀疑,那种强大的人物不可能就那样简单的逝去——即使是邪神的牧师,只要强大到一定的程度都可以转化成为巫妖,更何况,根据那些传说,这位帝王还拥有着神眷的九种力量? 那么要怎么办? 伊斯甘达尔这家伙号称被众神眷顾,拥有的力量,又岂能是一般的人物可比?当年帝国可能是举全国之力,才将之封印在这个特殊的位面之中——既然封印都要耗费如此大的代价,凭借自己这几个不成气候的人物,想要击败他?恐怕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而且,看他的样子,已经可以轻易地变动周遭的空间组合,也就是说,他至少已经掌控了这个半位面之中的某些法则,就算是想要逃走,又有多大的可能? “是的陛下……我来到这里的目的……我希望,我希望能够得到先祖的能力,追随于您的旗帜,宣扬您的荣耀……” “追随我的旗帜?真是有趣,当年反叛朕时,最为坚决的笨熊,如果听到这句话,会露出何等的表情呢?还真是令人忍不住想要看看啊……” 青年……伊斯甘达尔的亡灵发出了一个嗤笑声。“渴求力量吗?可以,朕,便将赋予你力量,既然不能再度君临大地,那么就让朕的力量,去完成朕之前未竟的意愿好了。但这力量,并不是给予懦弱者的,一旦你违背朕的意愿,力量便会被剥夺殆尽,如此,你,还能够宣誓吗?” “是的,我宣誓……” 小伯爵咬了咬牙,毫不犹豫的吐出一个誓词——每个人在利益面前首先看到的大多是利益而不是后面的风险,何况归正都要一搏,既然有那么丰厚的酬报,那么需要冒的险似乎也显得有些何足道哉了。尤其是对于那些自认为已经一无所有的人来说。 他伸了伸手,于是那里便有细微的光晕亮起,冰蓝的光泽在空中勾勒出清晰,而神秘的符号,轻轻一转,便落入了小伯爵的怀中。 “开放你的心神,去接纳它。与你的灵魂融为一体。你便可以得到这力量。然后,就用它来给那个世界带来战火吧,人民。财富,土地……去征服吧,去破坏吧。将世界上的一切。都变成帝国的所有物,变成朕的所有物吧!” “……啊啊啊!” 那符号与身体一触,便即消融! 小伯爵发出了一个尖叫,全身如同触电一般的颤抖!片刻之间,他身周骤然迸发出一阵寒风!地面上的骨骸噼啪作响,向着四周泛起苍白的寒霜,而他再睁开眼的时候,细微的雪花已经在他周围的空间凝起,小孩子挥了挥手……于是一片冰风在他的手中凝聚成形。延展,伸长,不甚大的刺啦一声,便将旁边一座骸骨装饰刺穿,骨骸四溅,冰棱喷涌! 爱德华轻轻的弓起身体,绷紧了每一根神经与肌肉,虽然那力量,是冰冷的寒气构筑出来。他能够感觉得到,那种诡异而随心所yù的力量。与绯焱骑士使用的火焰,几近完全相同! “住手!”圣武士骤然发出一个低吼:手中的长剑上,圣白的火焰腾起,“你……禁锢了他的一部分灵魂?” “既然想要得到,便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不是世间的常理吗?”年轻的帝王坐直身体,随口回应,但目光并不离开那双银sè的眼:“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想必,你也一样,对于我的力量有所兴趣?嗯,强者对于力量的追求,本就是他们生存的动力……好吧,我也可以赐予你力量,虽然你并没有与我相连的血脉。” “我对于cāo纵在别人手中的力量没有兴趣,哪怕再强,它也不过是枷锁而已。”爱德华向后退去,jīng神力力已经释放到最大:“在这个世界上,唯有力量才能主导一切,你会想要得到的,那能够主导一切的力量。” “强大的力量可以主导一切,但力量可并不是一切,唔……更何况,你也没有你想象之中的那样强大。”爱德华的脚步还在不断的后退,声音颤抖,却异常的坚定,他盯着对方的面孔,右手已经缓缓的抚上了左手,握在那细微的手镯上。 他现在已经确定,这个家伙的思路,显然并非正常。 亡灵生物被我们称作扭曲的存在并非毫无道理——它们通常都是由负能量所驱使的尸体、灵魂,但负能量这种东西,却是多元宇宙之中焗的存在,憎恨,悲伤,痛苦,毁灭之类东西的合体,只要接触就难免被它侵蚀了,剩下的只有对于生者本能的憎恶而已。生前的记忆、感情与执着的理想在这一刻都化为对于这种仇恨狂热的养料。 伊斯甘达尔很可能就是被部下背叛而亡,这样的情绪怎么可能转化为平和?更何况,眼前这个家伙被迷宫束缚了几百年之久,其间可能根本不存在任何形式的交流,jīng神原本就算是正常,最后恐怕也变成了疯子了! 爱德华可没有兴趣,成为他那种疯狂的复仇**的傀儡,不管他赋予的力量多么强大也好。 “那恐怕,由不得你来选择……”青年嘴角的微笑,变得有些冷漠,一片细微的灰sè在他的指尖凝聚,指向了爱德华的身体。 “住手!” 叱喝声中,艾莲娜飞身跃起,身后展开三对漂亮的羽翼,这一刻圣武士的身体简直艳阳般耀目,身体轻盈的一跳,地面上整洁的骸骨便如雪水消融! 但却并无想象之中,那激烈的交锋。 “嗯,不错。” 似乎在享受着人类的惊诧,年轻帝王俊逸的嘴角翘起了一个欣喜的弧度——他仅仅抬起一只手,便阻止了那骄阳一般的剑锋! 华贵的长袍之中伸出的手臂没有防具,纤长,白皙,细腻得足以让贵妇名媛嫉妒怨恨,但不管熊熊的圣焰,还是锐利的剑锋,在这欺霜赛雪的手腕之前,却无法前进分毫! “敢于向朕挥剑的人类,七……不,八百年来,你是第一个。不得不说,同为神赐之力,它确实可以保护你。”青年人笑了笑:“小姑娘。不错的武器……可惜你还是太弱了。几乎没办法发挥出它的一半力量。” “虚空!”他喝道,而周遭的空间,竟然真的俯首听命——空间就在那一瞬向着zhōngyāng塌缩。像是一个被挤扁的盒子一样,束缚住空中的人形!“冰结!”第二个词汇发出,于是他的周遭寒风凛冽!一片灰白的云雾凭空出现。那是从空间中延展出来。无数的冰晶!它们在眨眼间已经汇聚,成为闪烁寒光的尖刺,向着被封住的圣武士攒刺过去! “艾莲娜!”爱德华发出了一个低吼,jīng神力全力迸发!扭转时间,变化规则,于是圣武士的身体,在下一瞬消失于一片银光闪烁!而那必中的冰枪,也就此落空,互相撞击出轰轰的巨响。爆散成为一天的粉末! 时间跳跃解除了圣武士迫在眉睫的危机,但jīng神上强大的压迫感顿时如海啸一般回流,爱德华呼吸一滞,差点没就这么一跤摔倒! 下一瞬间,圣武士的身体重新出现在耀眼的光泽之中,她凌空翻身,迸发出一道尖锐的光之剑刃,只是仍旧毫无价值,亡骨王座旁边的装饰在那光芒之中雪水般消融。但年轻的帝王,却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确实不大一样。很有趣的力量,并不惊动魔网,却能够使用出如此奇特的能力。”年轻人慢慢地从那王座的残骸灰粉中站起,眯起那双光彩流转的眼睛: 爱德华不由得脑后一阵发麻,他本能反应般的向前一跃,于是一大片火焰就此在骨骸上燃烧起来,又有无数的刀刃凭空出现,咔的一声插入他身后的地下,地面立刻出现了好几条纵横交错的裂口! “嗯,好吧,这应该是个非常有趣的游戏,只有你我参与,实在是可惜了一点。”青年收回手指,在空中一挥,一大片青蓝sè的火焰便在空气中燃点,线条勾勒出一片清晰的影子,其中几个,正是之前曾经遇到的那四个人类,而其他的,则是一群扭曲恐怖的,亡灵的存在。 “你们似乎还有一些不那么有趣的同伴,只是一些普通人而已,虽然拥有着力量,可是却一点也不有趣。”他笑了笑:“不过,用来作为一个游戏的点缀,倒也不错。” 一阵细微的扎扎轻响之中,众人身后的大门关闭了,但随即,它又在一个巨响之中轰然而开! 几个巨大的怪物随着响声飞进门口,将两座jīng美的祭坛撞成了大片散碎的骸骨! “这里是什么地方?嗯?” 同样巨大的红褐sè身影随即闯了进来!贲张的肌肉,让这个家伙看上去比之前曾经露出的形态,又要高大了一些,甚至还宽了几呎,但环顾四周,那无数堆磊jīng致的骸骨,让这个巨汉也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可怕的力量……死亡的力量!” “强烈的负能量,几乎凝聚了……” 名为提比略?格拉古的年轻人随即踏进门扉,审视着周遭——即使看起来同样经历了一场战斗,他的姿态仍旧完美而高傲。唯有目光落在那个王座上的身影上时,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停顿良久,才发出一个低低的絮语:“不敢相信,那是皇帝……是伊斯甘达尔大帝本人?这是幻觉吗?” “应该是实体,我在这里看不到任何的虚幻,殿下。” 苍老的法师,和一身斗篷的女子随即踏进大堂,一连串的法术在他身周闪耀,但他的声音,也不由得沉重下来:“而且这种力量的表现,也符合流传下来的记述。只是,他显然已经并非是一个人类,所以,请多加小心。” “嗯,这一次,是那个佐尔根的血脉,那条狡猾的老红龙?不,不只是这样而已,还有着其他的一些气息……几乎涵盖了那几个人所有的血脉?” 王座上的身影,终于缓缓站起。而强大的能量,也因此向着四周勃发:“你也是我力量的追寻者?虽然未免太过单纯了一些,无趣%……不过,朕,可以赋予你力量。你想要得到什么?跟你的血脉一样?苍空的掌控者?又或者,死灰的散播者?” “我……”年轻人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不过他还没有说出什么,爱德华已经首先开口。 “最好不要听信他的话,否则,你们最终只会成为他控制的傀儡,重蹈你们祖先的覆辙,代替他在大陆上,掀起一轮新的战争而已。”圣武士已经站在爱德华的身边,那光辉灿烂的羽翼,让他得以从沉重的威压之下缓出一口气来:“得到力量的方法,并非只有祈求而已,” “如果真的是伊斯甘达尔大帝,那么你这种想法,只能是个荒谬的奢望。” 老法师开口道,他抬起目光,苍白的眉头微微抖动:“传说之中,他拥有着九个神力的眷顾,即使是低阶的神明,在他面前,而已不过是对等的存在而已。我们只能祈求他的力量,成为他的眷属,否则,等待我们的只有毁灭一途。” “我相信,伊斯甘达尔拥有的力量,可以令神祇也感到惊恐,尤其是在神祇们会受到压制的主物质位面。九种不同的力量,足以让一个凡人也成为神灵。但是你,是做不到这一点的。”爱德华盯着那个人影,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根本就不是伊斯甘达尔,确切的说,你只是他的一个部分,借助神力的变异而诞生,拥有他一部分记忆的一个个体。或者,你根本根据某些部分重新臆造出来的,一个思念体而已,一个残存的镜像!” 第一百三十九章谁更强大? 呜呜,又慢了一点……我有罪 明明很容易的,为毛就是差了一点呢…… —— “无谓的挣扎。*()你想要证明什么?” 年轻的帝王嗤笑道:“在翻搅你那根还算灵活的舌头之前,最好先用你那愚蠢的脑袋想一想,违逆朕的下场究竟如何?这是朕给予你的最后的机会,臣服于朕,你还能留下自己的xìng命,甚至可以享受作为征服者的喜悦。” 但他的表情,终归还是产生了一些变化。 “服从于一个亡灵?”爱德华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还有,你现在真的适合,以那位伊斯甘达尔大帝自居吗?我来猜猜看吧,实际上,你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多久吧……其中的契机……应该是那个首先进入到这里的人,是不是?他唤醒了你,而你,抽取了他的记忆?”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银光闪烁的瞳孔,盯住那张俊美的面孔上,每一个有些失控的表情。 “哦,大概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但其中的大部分,也只是凌乱的传闻而已。可笑你居然从中拼凑出一副所谓皇帝的架势,说实话,如果这里是普通的殿堂,说不定还会被你蒙蔽一段时间,不过,哪有一个皇帝,至少是一个曾经的活人,会喜欢把自己放在一堆骷髅里面?唯一的答案,就是他自己也不过是一堆死人骨头的成像!” “住口!愚昧的凡人!你已经耗光了朕的耐心,准备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吧!” 叱喝化作了雷一样的隆隆轰鸣,不只是出自于对方的嘴,而是从不知何方的方向上滚滚传来…… 伴随着这可怕声音的,还有更加强大地压迫感!那种jīng神上的威压骤然重了十倍,让心灵术士不由得一步步向后退去——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就象是面对着海啸的巨浪,铺天盖地的将他整个的淹没在了深不可测的海水之中…… 那种恐惧,几乎已经变成了绝望,在人类的心底蔓延开。 些许温暖的感觉。在下一刻于身体之上。逐渐弥漫,那是正能量带来的援助,即使只是一点。也足以在寒风之中,救赎人的灵魂。 不过爱德华并没有能够感到太多的放松,因为他随即注意到。拦在自己身前的人影。那张美丽而勇敢地面庞,变得有些苍白。 “可怕的力量……”熊熊的圣焰火炬一般的燃烧,但沉重的呼吸了几次之后,艾莲娜才终于发出了声音:“竟然能够压制晨曦之主的赐予,这样的邪恶……远超想象。” “果然是先古的王者,果然是伟大的力量。” 名为提比略?格拉古的年轻人这个时候忽然开口,他身边的老法师高举法杖,淡淡的光泽在四个人的身周环绕,防护住那几乎隐约可见的威压:“这样的力量。才是真正值得仰慕的东西。” “真是……疯子。”爱德华咬了咬牙,不由得发出一个喃喃的诅咒:“打算变成那个怪物的傀儡?” “对于他,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不管他是伊斯甘达尔大帝,神,恶魔,还是死人都一样,只要它能够给予我需要的东西,那么就是对我有利的。”对于那个简短的咒骂。青年充耳不闻,他抬起头。脸上带着一抹微笑:“我是帝国的子民,而帝国,是强者为准的国度,联弱敌强?还是连强击弱,似乎并不需要考虑。” 爱德华不由得心中一沉。 从刚才开始,他与那个怪物皇帝所说的话,有一多半的目的是用来告诫这几个人的——虽然之前是作为竞争对手,但这个家伙的高傲,在短暂的接触之中也能一览无余,只要利用得好,一个大骑士等级的战士,和一个高阶法师,便足以让胜利的天平向着自己的方向倾斜。 但如今看来,人心果然是很难掌控的东西。 “你想要将你的灵魂,出卖给魔鬼?”圣武士不由得发出了一个愤怒的低语,面对强敌的时候,勇气会让她冷静平和,但有些原则xìng的问题,却很容易挑起她心中的怒火。 “你是不是觉得,将灵魂出卖给神祇,这个行为才算得上是高尚?愚蠢的神奴。”年轻人大声的嗤笑:“变得强大,必然要做出牺牲,不管那是否是你的一部分或是你所珍视的东西。力量:本身就是一个交易,一个人必须要有付出才能够获得。” “好,很好,聪明的想法。”年轻的帝王,或者说他的化身,僵尸……开口道。原本的冷静已经消退无踪,他将那黑红眼睛转向那一抹金sè的光晕:“至于你们,可怜的凡人!为自己卑微的生命而祈祷吧,因为你很快就将被抹灭掉……哈哈哈哈!来吧,死亡的力量,将这卑微的存在,化成你们之中的一员吧。” 他向前迈开脚步,身上华贵的长袍无风自动,而随着这狂笑的声音,整个房间,都震动起来…… 不是因为音波引起的共鸣,而是真正的震动。 灯架,门楣,祭坛或者是王座,都在被一种深沉的晦暗侵润,然后,手脚,身躯,头颅……无数的骸骨跳跃着,扭动着,从一个形态,变化成为另外一个形态。从地面上爬起身来。 原本只是人类的骸骨,竟然组合成为更加可怕的形象,数个骷髅拼凑出更加庞大的头颅,几十条的臂骨,腿骨绞合出四肢的形状, 这个家伙看上去似乎还带着一些人的特征,匍匐的背和四肢着地的动作,却又仿佛巨龙,空洞的巨大眼眶之中燃烧着暗红sè的火焰,而全身的毛发……实际上,称之为骨刺可能更加合适一些,看上去虽然是稀疏的挂着,可和其下露出的黑sè的甲壳和骨板相结合,让人立刻便会联想到剔骨割肉的疼痛。 至于说那一对前肢——五根惨白的指骨几乎完全外露,尖端如同镰刀一般的狭长锋利,与之相比,恐怕传说中巨龙引以为豪的利爪也根本已经是温柔的玩具。更何况那十根骨刀上一层紫黑sè的死气萦绕,尤其令人惊惧。 “爱德华,离开这里吧……你带着丽莎先走。我会想办法打开一条通往外面的路。” 圣武士忽然将声音压成一个低低的耳语。 她转过头时。爱德华注意到那双原本莹蓝的瞳孔已经变成了一种闪烁的金sè,让她的面容,变得有些陌生。 “让你殿后?别开玩笑了……” “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圣武士蹙起了眉头。语气之中的急迫不安,溢于言表:“我们一起是逃不掉的!我……我的力量虽然不如他,但是用来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我对于魔法的传送并不jīng通。因此你必须找到出去的通道……” “你明知道我也没有什么魔法方面的了解的……哈哈。” 心灵术士yīn影之中的嘴角弯起一个笑容,脚下却没有一丝的移动——是他自己轻易地参合进了这一场要命的冒险,两个女孩子都不过是新任他而跟从。他或许不会介意让陌生人给他背锅,或者说他很乐意那么做,但让自己的女人殿后,而自己找机会逃走?那样的家伙即使rì后拥有了力量,永生或者其他的一切,也永远就是个伊藤诚。 “在你被抹灭前,最后一点时间里。就看清楚这力量吧,这神赐的伟力,也是送你进入地狱深渊的力量……绝对地力量!” 带着笑声的叱喝终于落下,在对话的同时,在怪物显露出身影的同时,皇帝的动作也没有半分的停滞,他长长的一句话音刚刚落下,周围的空间便骤然一亮!足有水桶粗细的电光从他的手中激发,同时便搭上了圣武士身周。那闪烁的金sè光影! 只不过,这闪电随即便偏折了一个方向。轰隆的一声搭上了那层淡绿sè的护罩! 狂放的电光只持续了一瞬间,但那护罩也因此而闪烁了几下,最终化作无形!支撑起防御的法师闷哼了一声,踉跄着后退,神力和凡人的力量确实无法同rì而语,加上他显然并没有想到,那个看上去已经无力反抗的家伙,竟然会如此轻易地,就弯曲了空间的水平! 电光的残留在空气中袅袅散开,化为细小的光晕,映亮了其后一袭黑sè的长袍,他静立在那里,兜帽深深地yīn影遮掩住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并无变化。 可所有投shè到他身上的目光,都似乎微微一震——从中察觉到有些决定xìng的不同。 当然,这并不是结束。 心灵术士的身周,闪烁着奇异的光,细微又明亮,就像是一层星空围绕其间,他抬起手,然后星光扩展——至少五十枚闪烁着亮紫sè光芒的魔法飞弹拽着长长的尾迹扑向那站在王座前的人形,铺天盖地、连续不断地紫球一枚接着一枚在无形的壁障上砸出纷飞的紫sè光芒,一时间让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了‘绮丽’这个评价。 “有趣的伎俩!” 皇帝的化身发出了一个尖利的叫声,然后刺骨的寒风,在空气中凝聚,下一瞬间即咆哮起来!可怕的冰块从空气中凝聚起每一滴的水分,将他们化作尖利的獠牙,向着那个人影攒刺过去……而且不仅仅只是皇帝本人,小伯爵以及他的法师,还有原本已经瘫软在四周的十几个人类,这个时候也都纷纷弹跳起来,冰块就如同他们的手足一样凝聚,冰矛,冰刀,冰箭……大大小小的,却又浸满了整个的空间!它们就像钳子和剪刀。相互咬合交错,足以切开任何坚固的东西!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野,几乎都被这莹蓝填充! 但心灵术士立刻还以颜sè。 他从长袍之中伸出一只手,曲起一个指头,然后,凭空卷起的暴风在空间里塑造出一面环形的气流的墙壁,气势汹汹的冰晶在碰到的一瞬间就被化成了无数散落的尘埃! “至高引导者在上……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一幕让不远处的老法师也不由得发出了一个感叹——他捏碎了身上一个宝石的饰物,重新将四个人包裹在一层金sè的防护之中,不管是暴风还是冰块,在这个防御面前都只能颓然消散,但是老人的眼睛,却紧紧地盯住了那个黑sè的人影。 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违背了魔法的常理。 狂风随即袅袅的散去,露出遥遥对峙的心灵术士,与皇帝的身影。 “杀了他,朕。会给予你应有的奖励……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王座旁的影子开口了。他似乎又恢复到了那种冷静的状态,不过也失去了原本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张狂,目光锁定着那个黑sè的影子。他的话语,却是向着另外的人物。 “如您所愿。” 名为提比略?格拉古的年轻人笑道,但却并不出手。只是给他的手下做出了一个指使。 于是。那名巨汉迈动了脚步——就在这一会儿的工夫里,他的身体变得更大了,随着移动,原本就已经被撑得乱七八糟的皮甲终于无法承受,在吱吱咯咯的呻吟声之中断裂了开来,勉强的绕在他的身体上,倒是与某人记忆中的内衣有几分相似, “来吧,小子。很久没有碰上一个可以势均力敌的对手了。” 走出了那金sè的光圈,他狂笑着,挥舞了一下手中已经和长剑看起来差不多的大剑,风压带出一个尖锐的巨响,大步流星的迈着打桩机一样的双腿下到场内,越是靠近他就越是感觉到这个怪物的巨大,与之相比,他的对手简直就像个五六岁的孩子, 光辉四shè的孩子。 圣武士身体弯曲向前。倾斜如一张紧绷的弓,脚尖一点。地面被硬生生踩碎一片,她的身躯已经化作一道短促的,流溢白sè圣洁光芒的轨迹! 而巨人则以不动的姿态迎击——他曲起身体的姿势,简直要把腰腹和手臂的肌肉压碎,变成压紧的弹簧。然后,在短促的一刹进击的一瞬间舒展关节和肌肉,像盘起身体的毒蛇一样暴起突刺,从而大大增加了攻击的力量! 燃烧光焰的长剑和黑sè的巨剑在空中画出了一道道的轨迹,三次交击几乎毁灭了所有人的听觉,闷雷一样的轰响震动着整个大厅,细碎的骨片纷纷散落, 于是,战斗再一次展开。 骷髅随着黑暗的弥漫,从大厅的每一个部分上爬起,而白光从房间的yīn影之中传递出来,勾勒出丽莎小姐的身影,数个刚刚从地面上爬起的骸骨立刻就化作了一片尘埃——正负能量的正面冲突之中,通常都是负能量的溃败作为结局,如汤泼雪,如火融冰,最是厉害不过。 可即便如此,也比不上那黑袍的影子——爱德华仅仅是弹了弹手指,烟雾一般的空气里就凝聚出至少超过三尺直径的绿sè球体。 那应该是个次等酸液之珠,不过现在几乎可以叫他们酸液大喷发……表面波光一闪,来源于异界的酸液从球形变成四边流淌的小瀑布,劈劈啪啪的折断和嘶嘶的腐蚀声大作,几个亡灵骸骨一瞬间就已经化作了其中乌黑的残渣!连带着将站在附近的健壮武士也笼罩其中,如果不是他跺了跺脚就飞一样的退出了十几呎,恐怕他的下场也不比那些骸骨更好。 然后嗅觉也开始被毁灭了——令人窒息的酸腐气味就此便四散开来,可怕的酸味尽情地毁灭空气,甚至一瞬间就把人的呼吸封锁起来,鼻腔好像腐烂了一样的酸痛,让所有生命都只能退避三舍。 即使是站在王座旁的皇帝。 “yīn影。”他低吟到,然后整个人便化作了一团模糊的影子。 在这里消失,出现在大厅的一角。 可是刚刚重新凝聚的影子,不由得微微一顿——大厅周围的光线,不知何时暗淡了——笼罩在一大片挥洒的墨绿sè光泽中。 随着黑袍子里伸出那只手有力的一挥,半个大厅都被光线笼罩,几个还在挥洒着冰晶的战士立刻哀号着倒在地上,全身的骨肉像是被抽干了水分一样不住干瘪,手上脚上的铠甲和武器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即使是皇帝的化身,在身体与那墨绿的光泽接触时也踉跄了一下——那华贵的长袍遮住了他的身体,可是人体的外形却因此干瘪了一块, …… 爱德华银sè的瞳仁闪烁了一下,将这个变化仔细的捕捉下来。 “这货的身体并非真正的物质形态,所以才能如此诡异的变化,但所谓一物降一物,只要掌握了合适的手段,就可以轻易应对原本复杂的事情。” “他的形态,不是幽魂,拥有实体,准确的说,但那实体,大部分是由能量构筑成的,很纯粹…… “那恐怕是货真价实的神能——必须要建筑起一个半位面进行压制,恐怕也只有真正的神力,才需要做出如此的对应。” “他是一个神力构造的僵尸!由神能的力量替代了负能量,提供他活动的源泉,但应该还有一部分是实体。只要找到,并且摧毁那个部分,想必他就会崩溃了。” “……” 无数个念头在爱德华的脑海中翻涌,转瞬即逝——但准确的说,那不属于他自己的思维,更像是一个有一个dúlì的思维,在给予他必要的知识。 给予这个词汇不算是恰当,实际上,准确的说,那叫灌输。 不只是知识,还有人格,思维方式,对于生命的意义的看法,数不清的意念,在接触的瞬间,便会随之汹涌而来!虽然并不是咄咄逼人的压迫,可是却太过繁杂……如果说刚刚,那个伊斯甘达尔的jīng神威压,是铺天盖地的海啸,那么这些意识,就是整个海洋,甚至整个星球本身! 如此的量,直接压在一个人的jīng神之上! 这就是王权法杖的代价…… 第一百四十章杀 这侵润一般的压力,更加棘手。(_) 充盈其中的记忆,满满的杀气,无数的影子,颜sè,嘶鸣声,咆哮声,以及一切的存在都变成了媒介……向着那包裹在名为爱德华的意志之外的防壁渗透,而这一层无形的防护一旦崩裂,所有的一切就都像是山洪暴发一般的汹涌而至!取代,填充,融合进人类的意志,将他的存在,化为另外的一种。 而jīng神上的疲惫,则更加难以抗拒…… 这种疲惫就像一双奄奄一息的爪子抓住你的神经,将你拽入昏昏yù睡的深渊之中。只有动员出百分之一百,甚至一百二十的jīng神力,才能够抵御,那简直是压榨出脑髓之中每一分汁液一样,痛苦的事情。 这一切已经足以让人苦不堪言,但除此之外,在对抗着这一切的同时,爱德华还必须要关注外部的局势,决定自己的行动。 圣武士和大骑士的战斗在眨眼间就已经白热化了。 艾莲娜身上的光焰已经越发的炽烈,三对光之翼不仅仅只是翅膀,也用那光泽将她的身体覆盖,成为金光闪烁着的女xìng形体。 极端的美丽。 金sè的发丝,金sè的眼眸,甚至皮肤上都有隐隐地金光闪烁,那是金sè凝聚而成的符文,它们替代了铠甲,包裹住她曼妙纤细的身姿,然而每一个矫健的动作中,那身影却让惊心动魄的美丽,印在每一个观察者的心头。 与传说之中,众神的使者,那些天界种族的身姿一样。 与之相应的,她手中长剑上的光泽,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光,而是符文——迅速膨胀,亮得耀眼,用奇怪的特异方式飞速流动,满天飞舞。最后。那由光芒构成的上古符文密密麻麻地在周围翻腾起伏。随之流泻,不只是把长剑本身淹没,连持剑者看起来也已经这层翻飞光芒的符文中若隐若现。 而他的对手。那位大骑士的做法则是稳如泰山。 他的身体简直像是层层肌肉包裹的甲胄,即使是流泻着符文的圣剑,在其上掠过时也只能划开一道乌黑的伤口。但相对于那个已经有半头大象一样体积的存在来说。这些一两寸深的伤口简直就是虫叮鼠咬,往往等到下一个动作开始的时候,上一道伤口已经开始合拢,几个呼吸之间就只剩下一道灰sè的痕迹。但他手中那柄黑sè的巨剑,只要挥动,就会带出可怕的风响,短暂的真空风压,甚至会扭曲剑尖的光线,即使是天使一般的圣武士。也不敢轻攉其锋。 当然,与大骑士同行的三人,则更加稳重。 好吧,他们正在缓缓后退,借助着那一层金sè的防护牢牢地明哲保身,没有丝毫参加战斗的斗志,看样子是打定了主意要作为渔翁了。 “战斗吧,战斗吧……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斗争的历史。世间的一切。都是货真价实的纷争,撕掉所有伪装的假面。你就会发现它们没有丝毫的不同。” 伊斯甘达尔发出一串大笑,他随手挥动,身边的一个祭坛就分化成为一片骸骨,几个跳起的骷髅身上随即便红光喷涌……同时,数枚火球从他们指尖shè出,带着一道道浓烟尾痕呼啸着朝前方shè来 爱德华的眼神紧了紧。* 这些骷髅,竟然是具备了奥法力量的施法者,虽然看来只能使用简单地火焰力量,但在这种围攻之中仍旧是极为可怕的助力。 幸好,所有的火球的目标,都只是心灵术士而已——他忽然爆发出的强大战力,显然已经开始引起了那个以伊斯甘达尔自称的怪物的注意力——只要击败他,便是大局已定,圣武士和半jīng灵这一对游斗的组合发挥出的实力虽然强,却还并不被那怪物放在心上。 爱德华盯着那些飞驰而来的火球,直到他们飞过了一半以上的距离后才骤然弓身,一个加速术的能力激发出身体的所有活力,而在肌腱的辅助之下,他的前进简直利箭一般迅捷!燃烧着的球体夹杂着可怕的高温在他身后不足百尺的地方崩裂开来,爆出一个绚丽的火团!爆炸带起的气流向四方扩散,劲风猛的掀开爱德华的兜帽,但他只是偏了一下头。 盯紧了那个对手。 他的力量很强,九种力量的说法应该并非夸夸奇谈——至少目前显露出来的形式,就有六种,即使爱德华现在开启了王权法杖的能力,也不见得就能稳稳地吃定他——王权法杖之中,无数的意识在这片刻之间,早已将他的能力分析出了大概,而结论中,便有一项认为,这个怪物很可能与整个空间,都有着一定的联系,也就是说,他很可能会在形势不妙的时候,变动空间。来潜藏身形。 可是他的弱点也很多。 比如说,他的能力,并不能够同时使用。他在一个时间之中,似乎最能够召唤其中的一种。 那空间束缚的能力,火焰的能力,闪电一般的速度,和聚拢起地面,召唤亡灵,甚至是无形的抗拒能力,以及在yīn影之中移动的力量,如果结合使用,这里所有的人恐怕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即使是现在的爱德华,也只能退避三舍,而无法与之抗衡。 但他却并没有那样做……亦或者,不能那样做? 分析与移动在同一时刻进行,高速的思维闪动的刹那,心灵术士已经和帝王的化身近在咫尺! 但真正的攻击却从爱德华的身后而来…… “利刃!” 帝王的身影融入了黑暗,消失无踪。而无数的光影的残片,便在空气之中凝结。 那可不是什么高速移动带来的幻影——魔网的能量微微荡漾,幻化出无数介乎幻象和实质之间的利刃,长短不同,但锋利的闪烁却无丝毫虚假,强风吹拂一般从各个角度划下,要将心灵术士术士碎尸万段!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在空气中只带出了细微的风声,长长的黑影流光几乎只是瞬眼之间已经到了心灵术士的脖颈! 不过爱德华的反应却只是微笑……他的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举起,等待在那流光前面,纤长苍白的手指看似轻轻合拢,他便爆开了一层耀目的银光! 然后一声凄厉的惨叫。 并不是发自于心灵术士之口——在那恐怖的利刃碰到他的身体之前。*他就已经消失在银光闪烁之中。虽然仅仅只有短短的数个毫秒,但这个短暂的空隙,却足以让他躲过那致命的无形利刃。而当重新出现的时候,他只是悠然地回身,手指并拢。搭上了对手的肩头 皇帝的化身。不由得微微一愣。 那只手,看上去没有丝毫的攻击力,可是他的身体,却砰地一声化作了一团暗影!不,那是闪烁的,细小的碎片——心灵异能的力量,分解掉了他的身体,将之传送到不可知的空间之中! 心灵术士闷哼了一声,灌注所有的战斗方式。让他的心神微微失守,于是大片冰冷的情绪和记忆碎片,便已经侵入到了他的头脑中! 不妙。 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同化而丧失了自我,必须速战速决! 心灵术士在向后纵越的同时如此想道。 幸好,相对于爱德华,他的对手显然更加不妙。 消瘦而宽阔的肩膀上,华贵的长袍一只衣袖已经消失了,露出其下光洁的皮肤。内部的血肉,骨骼也格外清晰——随着心灵术士那一只手的挥动。全力以赴的消散之触,已经斜肩带背地将他一条手臂给生生地卸了下来! “好,很好。” 皇帝的分身因此而暴退,他低头审视着已经缺憾的半个身体,再抬起来时,英俊的面孔已经变得扭曲! 但他的声音却仍旧清澈动听的,似乎全无感情的波动:“这或许确实是值得你骄傲的事情,一个渺小的人类,竟然能够给朕造成了伤害?很强大的力量,但是那并非是你的力量。而你若是愚蠢的认为……认为那样的力量,就能够与朕匹敌,那就错了!大错特错!” 排山倒海的力量扑面而来,在场的所有人心灵深处都忍不住升起一丝悸动。 当然,这一连串的诅咒与质问,实际上是白费功夫的,因为爱德华这个时候,正在静立着一场暴风——jīng神力透支的强烈的刺痛,像是要将头脑分成两半,再泼上盐水一般。 但这样的疼痛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令人清醒的良药。 黑sè的罩袍飘然向后,爱德华眯起了双眼——注意到那组成了对手断肢的形体,正在逐渐的消散。没有一滴的血液涌出,只是肢体的形态化作无数细微的光泽,原地消逝,而与此同时,敌人的身体也在复原,仅仅用了一眨眼的时间,一切,就都恢复了旧观,仿如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神能是这个世界上最高的几种能量形式之一,几乎不可能被任何形态的能量毁灭,只能变换存在的形式……” 这是王权中,某一届主人的分析。 无限制的再生吗?不,应该是自己没有真正找到那个弱点的原因。但或者……这个家伙的弱点,也并不只有物理上的那一点? 他的力量或者远超人类,也拥有着不逊sè甚至超过了人类的智慧,但是却没有相应的经验! 人的某些反应,比方说本能,和经验的多寡成为正比,若是没有千百次的生死关头的体验,在面对着迎面而来的威胁的时候,人只会下意识的收紧身体,在面对着骤然闪亮的光线时,也只会闭上眼睛,不要小看在这同时做出的简单动作,不管是反shèxìng的蹲下,向一旁跳跃,或者后翻,那都需要一定的体验才能够做出。 但他刚刚的选择,是缩起身体。 如此而已……但又不是仅此而已。 这愤怒的咆哮,却反而让爱德华的心中微微一动! “或者伊斯甘达尔大帝确实不会被我伤到,不过你这种飞舞的翻版嘛……” 他说,言语中的讽刺,让空气中传来一声可怕的尖啸——那位皇帝的化身已经向着它的对手冲了过来! 他在冲锋中,念诵出一个奇怪的音节,令前方不足五尺的地方忽然因为魔力的崩塌而瞬间湮灭,骸骨构造的地面,在一种无形的力量之下,竟生生化为齑粉。烟尘弥漫之中。战场上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战栗,因为这短促的咒文,竟然将地面压成了一个几尺深的洞。 “不不不不不不准准准准准准你你你你这这这这人人人类类小看朕!” 愤怒的咆哮之中。这个化身为皇帝的怪物径直向前,完全无视了那在他面前爆裂开来的几十发酸液,火球或者闪电——所有的能量都只是在一层爆开的白sè光影之中闪烁了一下。然后。就再也没有后续的发展! 面对着这可怕的防御能力,爱德华也只能抽身后退,但他后退的方向却并非随意。他低下头,银sè的瞳孔里映照出那个气势汹汹地身影,带着一些讥笑的目光。 后退。前进…… 无数的魔法造成的爆发,狂暴力量瞬间席卷了半个大厅,打磨光滑的骨骸地板大块大块的被掀起。天顶周围那些似乎是从地下开辟出的岩层也开始摇晃起来,并生出蛛丝一样密集的裂纹。然后终于有几大块岩石无法承受自身的重量,在刺耳的摩擦声中轰然跌向地面!但还没有坠落一半的距离。坚硬的岩石仿佛干涸的面粉团一般散碎,扬起的烟尘遮住了整个大厅! 弥漫的烟尘,遮住了几乎所有的场景。 伊斯甘达尔的僵尸减缓了脚步,在这一片混沌之中,他也不由得有些犹豫…… 就在这个时候,一柄大剑,呜地一声划破了纷扬的灰土!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向着他重重落下! 但那剑刃,正要接触到那个人的身体时。却轰地一声爆发,层层灰白sè的光辉。汇聚在剑锋之前,凝结成为六边形的透明防护,鱼鳞状层层叠叠出现在他背后受攻击的部位,层层卸力一下就将黑sè的长剑上,开山裂石的力道消弭于无形! 这一切兔起鹘落,电光石火,都发生在短短的几个秒钟里面, “愚昧!人类啊,你们竟然胆敢在朕面前,耍弄这样的无聊把戏,你们以为自己得计了?好好想想吧!你们渺小的力量,能够伤及朕的分毫么?” 伊斯甘达尔,不,神能的僵尸发出了一个冷笑,但下一瞬这声音就戛然而止! 他的表情从得意转化为愕然,继而注意到,不知何时一截金属已经从他的左胸探了出来,流谢的金sè能量,推拒着那一层灰暗的光,消弭它们每一丝重新合拢的努力,吞噬一样的向着周围扩张。 将那创口,变得更大,更长。 “这不可能!” 红黑的双眼之中带着几许的茫然,他不可置信地盯着那长剑,最终抬起头,他喃喃的自语,像是要否定眼前的事实。却好像忘记了要躲开。 于是那长剑在接下来的一瞬间,向上斜撩,将那身体直接拉出了一片硕大的伤口, 一滴血液,终于于焉滑下…… “啊——!嗷啊——!不……” 皇帝化成的怪物猛地暴退!的身体抽搐着,不住的发出一声声的的惨呼,他的伤口上没有丝毫的血液喷溅,但是那伤口却也并没如之前那样幻化,再凝聚,强烈的神能力量,阻碍了他的复原,他努力的回过头,便注意到那个包裹在金sè之中的身影,但是即使他的叫声多么疯狂,也无法猜测出,那个金sè的人影,是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 更何况,也没有人会留给他思考的时间了,下一个时刻,一只手,一只从黑sè长袍之中探出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的伤口! “愚蠢又渺小的东西啊!你永远也不可能真的伤及朕!” 一个声音,在空间中回响! 这响动就像从天边云层中传来的滚滚雷鸣,起先微弱得几乎无法用耳朵来捕捉,但随后逐渐高昂化作无边无际的浪cháo……轰隆隆连成一片。仿佛在整个空间,都颤抖起来! “真的吗?” 漆黑的兜帽yīn影之中,传出一个细微的冷笑。 爱德华猛地抽回了手! 于是,那残余的,裂开的的尸体,便化作了无数的光点,萤火一般的四处迸散开!一道道细微光芒犹如银sè游丝流动起来,这光泽微微闪烁,然后骤然大盛! 呃啊啊啊…… 皇帝的声音骤然变得凄厉,恐怖,但却不复那低沉的宏大,而是尖锐的仿佛刀刃!随着这声音,白骨的圣堂开始震动,破碎的骸骨在空间之中战栗着,最终脱离了重量的束缚,悬浮而起!漆黑的空间,在那些崩裂的骸骨下面蔓延开! 空间崩塌了…… 这个可怕的念头闪过每一个人的脑海,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正准备移动,却忽然捕捉到一个声音。 一个短促的颂咒声。 战场的一端,金sè的护罩水波一般退下,一只华丽的法杖平举,前端的空间波动起来,扭曲成一团散发着白光地球体接着这球体爆炸开来。超越听觉极限的音波仿佛一道向前延伸的龙卷,扭曲空间的波纹漾过,却没有造成任何声响,就这么静静地,向着前方划了过去…… 但沿途上,所有阻挡在其前方的东西,都在一个扭曲的啪啦声之中,四散炸开!, 它的目标,自然是那个黑sè的身影。 第一百四十一章主物质位面伊利里亚 “靠,贪婪的白痴!”爱德华不由得发出了一个诅咒。 虽然早就知道,对方绝对就是打得这个主意,但是没想到这帮家伙竟然有这么大的胆量——他刚刚的表现,绝对算不上是弱小,就算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师,在见到过那样壮观的飞弹风暴和酸液瀑布之类的伎俩之后,也不见得就会有胆量向他出手。 但也确实,有个强大的诱因。 在爱德华的左手上,七彩的光泽细微而虚幻,就像是一道细致的彩虹,但却呈现出一种迷离的烟光,绚丽异常地,在空中扭曲出一个个仿似符文的轨迹。很久之后才会消散无踪。 “核心……是吗?” 空间中的魔网微微震颤,王权法杖的力量,将那音鸣暴的能量归化于无形,心灵术士垂下目光,注视着被抓在掌心中的那七彩的光辉。 褪去了七彩的光环,亮光之中,一个刻画严谨的图案浮现于掌心,由四个,不,应该说,更多,更加细微的部分组成……无数个细小的符号拼合,并不耀眼,但仅仅是目光的接触,便已经足以让人心旌摇动! 等等,四个? 心中骤然闪过奇妙的预感时,迸散开来的,原本构造出皇帝化身的光芒,已经各自聚拢!那与手中一般无二的能量,让爱德华心中一惊,可是这变化委实太快,刚刚挥散了音鸣暴,他已经无力再调集魔网的能量! 只能看着剩余的五道光辉,向着五个方向跳开,盘旋着飞远!然后,被五个人影,各自接纳。 能算是一种平衡的体现么? 几乎各自占据了一半,爱德华的一只手掌之中,四个球体的荧光正盛,而对方那边,则是恰到好处地。由分开的四人。一人抓住了一个。而最后的一枚蓝sè球体,在空中回转了一下,便扎进了那位已经半昏状态的小伯爵的身体。在他的周遭,幻化出一片莹蓝的符文! 但准确的说,并不平衡。 在接触的瞬间。不管是法师。还是战士,或者那隐藏在斗篷之中的女子,都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个痛呼……掌握在手中的光球一瞬间便穿透了人的身体,让他们各自被笼罩在一片翻卷的利刃,腐臭的酸液,和弥漫的钢铁sè烟雾之中!而当他们各自倒下,那光球则闪烁着远离,眨眼之间,便已经消失殆尽。融入了那黑sè的虚空之中! “抓住它们!那是皇帝的能力源泉……”名为提比略?格拉古的年轻人发出了一个高喊。 但他能做到的也就是如此而已。光球之中的一道,在他手中化作了一片明黄的符文,将之包裹其中!也压制住了他后续的声音。 “没有意义的!你们这些愚蠢卑微的存在,神能的力量,可并不是凡人能够承受,除了真正的拥有烙印的传承者……”不过,已经有新的声音,答复了他的意图——那是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而应和着这声音的,是一种撕裂的颤鸣。地面。不,整个空间的晃动。都开始变得剧烈! “你们这些卑微的蝼蚁!准备好接受死亡的洗礼了吗?” 那是皇帝的声音,只是,已经有些不同了——不复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冷漠与安静;取而代之的,是十足的,被愤恨驱动的疯狂。 “死吧,卑微的存在!” 地面上传来的感觉类似地震,但却更微妙,不过不管如何,这种程度的震动已经让人站不稳。光滑的地面轻微的跳动着,隆隆的声音从地下一直延续到远方。但是一**更加可怕的震动几乎是紧随其后的,从更深处传来,然后,整个厅堂那骸骨构造的墙壁,产生的晃动已经肉眼可见, 墙壁上,本来开始渐渐微弱的魔法光源好像注入了能量猛然迸发出炫目的光泽!继而砰地一声炸裂……闪烁不休的光影应和着那些震荡和巨响,以及其中疯狂的大笑,让人一时之间有种地动山摇的末rì感受! 仅仅只是一个眨眼,四周的空间似乎都已经开始倾覆! 而在爱德华的眼中,凌乱的红光则喻示出更加可怕的事实——组成实体网络的法力原质寸寸崩解。水波一般的噪波扩散横扫,盖过周围一切的秩序的网络!光影交错,昏黑的空间被狂乱的魔法能量的光华照亮,令人目眩神迷。 尘土仿佛瓢泼大雨一般零落,带着呛人的浓密灰尘,隆隆的巨响震耳yù聋,剧烈的摇动让人仿佛置身于骰盅,黑暗的——并不是失去了光源,而是一些吸收了光泽的裂缝,在那些崩塌的表面后被呈现出来!其中仿佛无尽的虚空,让每一个看到它们的人类都不由自主的胆战心惊! 更加可怕的,则是那黑暗之中分离出的,影绰绰的物体。 他们从那深渊般的yīn影中爬出……但其实以涌出来形容或许更加的合适,他们蹒跚着,用各种各样的肢体拖延滑过已经漆黑的地面,节肢,皮肉,蹄足……唯一相同的便是萦绕其上的浓烈的死亡气息……从黑暗中带出附着着烂肉与骸骨的躯体,人形的,兽形的,而更多的则是无数虫豸或者无法分辨的小动物的腐肉骸骨组合而成的怪物之躯!他们挣扎着,仿佛被水灌进了洞穴的蚂蚁一样向外翻涌,缓慢的动作甚至无法跟上涌出的速度,于是不断的出现的亡灵便互相重叠起来…… “该死!” 爱德华的眉头死死地拧了起来——这些亡灵看上去并不强大,但是数量却简直不是用多,而必须用海量才可以形容——他们甚至已经失去了单体的形状,汇聚成为了腐肉和骸骨的洪流!不,应该说,是无数的手臂!带着不将一切挤碎誓不罢休的气势,胡乱的挥舞着! 无数的电光闪烁,汇聚成为巨大的枯枝一般的电光,从心灵术士的手中倾泻而出,将最近的一条手臂打成粉碎! 但爱德华心中的yīn霾,却并没有因此而消散。 因为更多的‘手臂’随即就因为他的攻击而从四面八方围拢! 王权尚不完整,因此在力量的控制上。也只能起到强化的作用。*而爱德华作为载体,能够接触的魔网层级也实在是太浅薄了一些,若是他再强大一点。哪怕是个正式法师,眼前的危机也不会被放在心上,甚至是轻易可过的…… 可是现在…… “卑微的凡人。竟然胆敢对于朕造成如此的伤害!你们那愚蠢固执、毫无意义的贪婪。只会让你们身处地狱,由朕的力量编制出的,无尽的血肉地狱!” 一层正能量的帷幕从天而降,替爱德华暂时缓解了危机……数不清的旋风气流在护罩外推挤,撞击。但是暂时还无法穿透那一层无形的力场,可是危机已经进一步的逼进了视野。 黑暗已经占据了大部分的领地,那雾气层层叠叠。翻腾不休,而冷漠的光点在雾气中出现——由钢铁塑成的模糊人形在雾气中现身,浑身上下长满了刀剑般地钢铁棱柱。还有更多的环绕着它们飞舞,形成能把敌手粉身碎骨的刀刃之墙。 高大的魔像们微弓着身子。一言不发的展开进攻,空间之中的空气也变得犹如暴风,鞭子一样抽打向空间中的每一个存在,地面猛地一沉,构成了大厅底部的黑沉沉的岩石和惨白的骸骨裂开了一大片蛛网一般的纹理,仿佛被自身的重量拉出了一个类似尖嚎的嘶鸣。继而变成可怕的嘎嘎声,似乎世界都摇晃起来! 接着半个大厅连同着周围的大片物质,岩石。骸骨,以及其后不可知的空间中。楼梯木材桌椅或者一切,都在扭曲着,倾斜着,整个坍塌并向下滑落,带着隆隆的轰鸣陷入下方,同时被重力揉成一团破碎的粉末。 爱德华眯起眼睛,周围可怕的魔网震荡,让他几乎控制不住浮在空中的姿态! 援助,在下一刻到来。 艾莲娜。 辉煌的光泽在纤细的身体上流转,组成的羽翼,却绝不逊sè于真正用于飞空的肢体,或者说,那已经彻底的变成了真正的翅膀,在逐渐剥离,变得漆黑的空间之中如同太阳一般耀目辉煌。亡灵仅仅只是被照耀,便化作了砰然炸裂的火炬,在空中微微转了一个小圈,点燃了数百朵这样的火炬之后,圣武士伸出一只手掌,将爱德华带离了地面,而在下一瞬间,可怕的黑暗便吞噬了那仅有的落脚之地。 “抓紧我!” 爱德华的手臂搭上他的纤腰时,能够感受到那铠甲下,细微的颤抖,只是她原本清脆的声音之中,似乎带上了一些金属的铿锵,虽然那越发的悦耳,却仿佛缺少了一些什么……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无暇他顾了。 爱德华摇了摇头,注意到圣武士另一只手上还拖着两个旅客——那位小伯爵和他的仆人法师——不得不说,这主仆两人的运气实在不错,在刚刚的那一场乱战之中竟然各自保下了xìng命——尤其是那位法师,要知道他可没有冰冻的力量可以用来维护自己。 “和他们恋战毫无价值!” 半jīng灵小姐叫道,同时出现在一旁的空中——她的身后同样带着一对羽翼的形状,不过,却是颜sè昏暗的,似乎若有若无:“原本的平衡已经被打破,这里的次元缝隙已经很不稳定了!位面随时都可能崩塌!” 像是要迎合她的发言一般,刚刚彻底分离的地面,和残存的天花轰然撞在一起,咬合处一瞬间出现成百上千条深深的裂纹四处蔓延,随即被无可匹敌的巨力推挤着压在一起粉碎,冲天而起地白sè烟云简直像是在天地间筑起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 越过这可怕的风沙,可以看到一层层的裂缝之外,那晦暗的天空中开始滑落灰白sè的巨大光团——身后是完全虚无的黑暗轨迹。 “这个空间针对的是完整的伊斯甘达尔,针对他的九条低等神则,但现在他已经被你分解,因此……”丽莎大声的开口道,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解释清楚的想法。 “所有人准备好空间传送!”爱德华向着一边,刚刚狼狈的聚拢起来,升起了一层防护的四个人吼道。“丽莎,你来作为主导,我控制流向!艾莲娜,帮助我们争取一点时间!” 这种时候。若是还不能万众一心。再玩什么无间道的话,恐怕最终只会将自己的xìng命也一起玩进去——如果不仔细确定空间的位置,传送其实并不是特别高难度的法术。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又是比任何高级法术都要危险的…… 一片看似并无数的魔法符号凭空出现了,逐一亮起。泯灭……浓郁的魔力气息化成团团光雾。旋即又形成道道龙卷风,在大殿中来回激荡。那浑浊的光雾看上去像是一片云彩,但是只要仔细观察,便可以发现那一片白茫茫的东西,是无数细小的雷电,冰雾,以及细微的空间裂痕交织而成的海洋! 一息之间,空间中的声音已经是震耳yù聋!密密麻麻的巨大爆炸声连成了一片宏极无比的声浪,伴随着比太阳还要灼热刺目的光芒。魔法风暴的尖锐啸声和魔法乱流对冲时的轰鸣比雷霆更胜十倍! 用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来形容这个场景或者并不正确,但是那一刹,爱德华脑中闪过的念头也只有这些而已…… 但万幸的,某些东西,在千钧一发之际,被骤然连接! 天地之间,出现了一道由魔力形成的鲜明痕迹,看上去就像燃烧的火线。随着最后一个尾音在黑暗的空隙间反复回荡。莹蓝sè的法术火焰跳跃升腾,形成鲜艳的轨迹把所有人包围起来。一阵噼啪作响的耀眼火花过后。所有人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焦黑的余痕和突然猛烈了许多地冰风。 还有那回荡在空间之中,无比残酷,冷漠和愤怒的咆哮! “不会……就这样……结束!” 大概都来不及做一次呼吸或者心跳,跳跃空间的旅程便结束了。爱德华心头微微庆幸,那强烈的能量,以及王权对于魔网那种近乎破坏的cāo控,竟然都没对这次传送造成不可挽救的阻碍…… 世界在周围从模糊变得清晰,或许是物质存在的现实,或许不是。 温暖的光泽,从天空之中倾泻而下……并非圣武士迸发的那种刺目的光。 那是阳光,属于正午的太阳。 轰鸣已经消散的点滴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悦耳的低鸣,源自于天空飞翔的鸟雀,源自于身周远处,那些影影绰绰的,人影的交谈声…… “我们成功了……这里是,伊利里亚。”环顾四周,在视线的远端,找到那一片连绵的建筑构造的影子时,提比略?格拉古发出了一个欢喜的声音:“我们回来了!” 爱德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jīng神上的通道一瞬间被切断,于是那山一般的压力也就此消失……骤然放松的jīng神,让他一瞬间眼前发黑,几乎晕去! 但一个念头,却忽然划过他的心头。 伊利里亚……那不是帝国的首都吗? 只是这个jǐng惕,显然来的有些晚了——还没等到他的思维结束,空间中涤荡起来的,奥术的能量,就让让心灵术士绷紧了身体,可在他清楚地捕捉到身后不远处,老法师手中那燃烧的能量环之前,翠绿的光泽已经闪烁起来,在头顶上勾勒出法术的形状! 靠,大意了…… 他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咒骂自己的愚蠢——或者说,是对方狡猾的利用了人类在逃出险境时,必然的一种心理上的放松! 只是绿sè的光泽一闪而逝,在空中凝聚起奇异的幻影,巨大,带着弯曲的利刃,但却让看到的爱德华稍微放心。 这个法术并不会造成实际的伤害——只是个防止传送的次元锚而已。 “法术瞬发,法术延时,法术升阶……我应该夸奖你一句准备周全吗,法师老头?”半jīng灵的目光在那消逝的绿sè光泽上扫过,同时阖起手掌,在掌心扯出一道乌黑的光泽:“就算如此,你认为,你们几个废物,能够拦住我们?” “那么可爱的小姐,你又怎么想的?是不是觉得,虚张声势能够瞒住我们的眼睛?” 老法师慢条斯理地收回手,目光扫过圣武士身后,缓缓消散的金sè光翼,笑容之中,满是怡然自得:“首先,我必须要赞叹你们三位的强大,如果是全力以赴的话,或者是我们完全无法战胜的,但现在,就让老朽大胆的猜测一下吧……以凡人之躯,使用出那样的力量,想必付出也并非是常人可以想象的吧,虽然帝国的法师数量,并不像是图米尼斯,那么为数众多,但是这里是伊利里亚,而老朽刚好在法师协会之中有些权势,只要一个传讯法术,几百个法师还是能够找到的,至于说骑士……就算几位不是,人,金瑾花近卫骑士的力量,你们大概也能够知道?” “如果你能那么做,那么也就不会在这里跟我们废话了……几百名法师,我相信在帝国的首都,确实会有这个规模,不过……” 兜帽yīn影下吐出的声音,带着虚弱,却仍旧能够击中要害:“如果真的惊动了帝国的官方,那么先不说我是否能够离开这个地方,你认为,你们能从中得到多少好处?” 黑袍子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掌,几颗彩sè的光球,在那上面闪烁生光。 “我要这样的东西,其实价值不大,如果价格合适,那么,我们也并非没有商讨的理由……” 第一百四十二章陷落的城市,狂欢的人 ___ 嗯,剧情刚好赶上了一点,当然,与时事不尽雷同,大家不要比对。 个人声明,咱很希望强大的王师给某跳梁小丑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干脆将之变成附属国,以期痛快享受动画片以及某些动作片之类的想法也是有的,但咱对于某些人用和自己同胞的血汗宣泄情绪的行为实在难以接受…… 又是礼拜一了,求点票耍耍…… —— “我不过是个流浪的法师而已,对于这种力量,我并不是非常稀罕,有个一种两种的,拿来玩玩不错,四种的话,稍显太多。” 心灵术士微微举起手,四枚符文在掌心微微流转,光泽闪烁,映亮了他苍白的嘴角边,不尽狡猾地笑意:“何必表现的如此不友好呢各位?” 所有人都不由得沉默了一下。 提比略?格拉古面sèyīn沉似水,只是盯着对方隐藏在yīn影之中,那两点银星般闪烁的瞳孔,似乎想要在其中找到些什么。 这是一个拖延时间的谎言,还是真实的提议……? 实际上,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鼓动着年轻的帝国贵族,出手抢夺那闪烁的符文——那是德尔贡家族的力量源泉融入身体之后,仿佛奔腾闪电一般的力量带给他的某种自信。也是近在咫尺的城市里,能够调用的种种力量,带来的优越感。 可是在另一边,名为理智的东西,却只能尽力压制着这种蠢动。让青年贵族的表现,更加平静——以免掌控在自己手中为数不多的底牌,滑向了对方一侧。 虽然在人数上,确实是自己占有优势的…… 但对方那三个人,尤其是那个黑袍子中的年轻人,他拥有的力量,实在是令人惊惧。那可怕的法术的暴风,即使是曾经求学的几个老法师恐怕也无力施展。而那个一身圣焰的圣武士。与传说中天使极为类似的外貌,也足以让人心中揣测;即使现在似乎每个人都已经露出了疲态,可没有人能够保证。他们就没有垂死挣扎的力量。 更何况,若是与之敌对,自己根本得不到半分的好处的。至少提比略没有把握。可以从对手手中抢夺到那象征着力量的符文;但若是给了对方喘息之机,那么,自己最终又有没有可能在对方身上,得到想要的结果? 那双银sè的瞳孔之中,似有似无的嘲讽之意,让青年贵族,暗暗地咬紧了牙齿。 他自忖所有决定本没有太大的的失误,本以为至少可以从皇帝的化身那里得到至少两种以上的威能,已经足够他在贵族中占据绝对的优势。可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存在——竟然能够,生生地杀死了那位传说之中,与神祇无异的皇帝本人,还抢走了其中小半的力量! 或者另一个失算,就是九种力量之源,只会选择各自的血脉的继承者……而自己原本作为依仗的混血血脉,也没有能够令其产生丝毫的偏袒。 私生子的身份尴尬,能够得到家族支持的可能xìng实在太过微弱,也没有多少的领地和士兵供他挥霍。更要防备某些人暗中的窥觑,这样一来。如果想要在众多的继承者之中脱颖而出,他拥有的力量,便必须要占到绝对的多数才行,虽然力量的源头,远比单纯的,需要听命于伊斯甘达尔皇帝的能力要更加zìyóu,但光凭这点力量,根本不足以扭转他的劣势,那个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那头笨熊家族的血脉传承者,竟然也得到了一种能力,这对于实现他的计划,是个相当大的阻碍。 因此,对方开出的条件,实在是让他难以取舍。 可就像是看清了他的犹豫一般,那个黑袍之中的家伙,又不慌不忙地,给出了一个难以拒绝的诱惑。 “只要价格合适,我可以优先给你这个符文。” 那只平伸的左手上,三点光火一一的熄灭下去,只留下一颗火红的颜sè。 那红光是如此的纯粹,甚至还要超过了最为纯净的鸽血红宝石的光辉……提比略眯起了眼睛,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凭空漏了几拍。 那是火焰之力,焚烧一切的力量,也是绯焱军团的本源。 力量的源泉融入身体之后,他也朦胧的得到了这些力量的知识——那红sè的符文,代表的可不只是一种能力而已,它还掌控着那支已经建立起来的绯焱骑士团的力量之源,只要掌控者的一个动念,下属骑士们就可以获得,或者失去这种力量,作为伊斯甘达尔的本源之力,其应用的权力,与那个与伊斯坎达尔签订契约,得到了骑士团建设权力的兔子家族相比,至少要高了一阶。 但是,对方怎么知道,自己的目的? 难道对手,能够看透己的想法不成?这个一闪而逝的想法让提比略不由得心中一冷。 不,如果是那样的附魔术,法师没有可能不会感知到的…… 就在他心中转过些许犹豫的时候,黑袍的法师,将又一个砝码,放进了天平之中。 “还是不放心的话,一份魔法的契约,如何?” …… 当然,年轻的贵族并不知道,他的直觉其实并没有什么错误——在那双银sè的眼眸之前,他的大部分想法,已经被只言片语地泄露,又被对方重新,一丝不差地组合。 至于说他如何决定? 其实其中的关键,在于双方的立场。 若是从表面上来说,爱德华确实没有多少跟对方谈判的资本——因为那涉及到两国之间,力量的争夺。若是伊斯甘达尔的力量流入了图米尼斯,两方仍旧势均力敌,帝国的入侵最终也只能是陷入僵局,无果而终,因此帝国方面一定要不惜任何代价,将他手里的四个符文弄到手中。 不过此刻,谈判的双方可并不是帝国,以及图米尼斯的外务大臣——国家利益,在这两个子爵眼里,不过是自身利益之外的附加品。那么有些事情。便不可以一概而言。 这个名叫提比略的家伙,以一个私生子的身份,跑去潘神的迷宫之中冒险。所为的自然不是报效祖国——实际上这个世界上的人,脑袋里还都没有多少关于‘国家’的概念,平民们通常或者会自称为某某国人。可实际上。他们真正效忠的,服务的,还是宣称向他们收税的贵族,所谓的皇帝威信,自然大不过实打实的管理权。 至于说贵族老爷本人嘛…… 说穿了,国王陛下不过是他们之中,实力最大的那个而已……至于说国家?如果积攒够了实力,闹个dúlì,成立个公国之类的。*也是贵族们经常梦想的良好意愿。 于是,这问题就变得有点复杂,又有点简单了…… 对方的威胁并非全无把握,若是帝国举全国之力,对付他们几个人,确实是令人难以抵抗。但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一旦让他将近乎枯竭的jīng神力,恢复到可以动用王权的水平,那么凭己方三人的力量。或者无法闹出多大的问题,但想要逃走。还是并不为难滴。 更何况,还不一定非要就此逃走, 手头上的东西就是最好的资本,只要弄到了更好的买家作为后盾,有些事情,自然会变得不大相同…… 掌握得当的话,战争生意,从阿里都是个稳赚不赔的营生。 ——分割—— 帝国的王都,伊利里亚是一座拥有近千年悠久历史的古城……因此其建筑格局和图米尼斯王国的罗曼蒂截然不同——几百年前的颇显老态,却独具韵味的古老建筑构成了他的主体,而崇拜时尚的新贵族建立的城堡宫殿,镶金嵌银的马车才能畅通无阻的贵族马车街,却环绕着这些古代的建筑,向外辐shè延伸。或者其间的交接,不免会有些令人遗憾的凌乱,但与之相比,曾经遭遇过战火厄运,又重新建立的罗曼蒂的整齐,不免过分单调,缺少了伊利里亚这样历史的雄厚与凝重。 不过,任何一座dìdū是国家的脸面,因此当乘坐的马车马车缓缓驶过那被称为胜利大道的zhōngyāng大街时,那条用花岗石板铺就,足够容纳十辆马车并行的惊人街道,以及街道尽头,那连绵耸立,巍峨庄严的的王宫城墙,还是让爱德华也微微吃惊。 帝国的皇宫,并不是惯例地耸立在城市中心,而是依靠着平原上唯一的一座山脉建造而成,那种偏于城市一角的方式,或者有些屈居了——只是那座借助着山脉的巍峨而更显得更加雄伟的王宫群体,足以让人忘记所谓的‘屈居’的名头。 密不透风的宫墙连绵不断,上面记录着一代代帝国能工巧匠的智慧结晶,jīng美的雕刻篆文,气势逼人或惟妙惟肖的骑士画像,将在这座高耸而宏大的建筑群,变成了一幅叙述帝国兴衰的漫长画卷,像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娓娓道来,高耸的箭塔,钟楼,处处都显示着堂皇大国的智慧与坚韧。 这样的建筑群落,即使在记忆中的世界来说也极为宏大,在这种生产力低下的地方,就更加难能。 因此即使是爱德华,一时间也有些入神其中。 安静观赏的沉默,在持续了一个沙漏的刻度之后,最终被圣武打破:“你为什么要跟他签订那样的契约?你明明知道,如果让他们得到了那些力量,一定会被用在邪恶的侵略战争之中。” 她问道。声音平静无波。却似乎带着一些力量。 尖锐,冷硬。 “那么如果他得不到这些力量,他会不会停滞这场战争?”爱德华顿了顿,收回视线,并不正面回应。 艾莲娜清澈的瞳孔里,映着爱德华的微微皱起眉毛的脸,那种漂亮的淡金sè,让他看上去也有些令人不适的冰冷。“……不会。”顿了顿之后,圣武士平静地回应道:“那个男人,眼中燃烧的,是野心的火焰,他必然会因为自己的**,而给周遭的人带来深沉的不幸。” “是的,他是不会停止对于战争,对于**的追求的,事实上,不只是他。帝国里。世界上,这样的家伙总是有着太多太多。”那近在咫尺的金sè瞳孔,让爱德华微微地摇了摇头:“所以。想要遏制这样的人,只能是给他们找上几个个是军力的对手,在内耗消耗中自主压制他们的力量。” ”如果发展成为两个国度之间的对抗。那么最终倒霉的。就只有平民而已,“顿了顿,他继续道:“帝国从来都不缺乏有为的贵族,恰恰相反,应该说,这个国家出现了太多这样的人才。只是到目前为止,最需要的,能够压服和统合各方的人物还没有出现罢了,但这个家伙。想必是有那个魄力的。”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给他力量?”圣武士皱起美丽的眉头。 “因为那个绯焱骑士团已经被组织起来了。而且还是主力。”蜷缩在马车一角,昏昏yù睡的半jīng灵这个时候忽然插口道:“想必爱德华并没有什么办法,来cāo作那些必须要得到了血脉才能算得上攻击力的神则,因此,干脆将那个扔给那个野心巨大的家伙咯,这样,换来了好处还瓦解了对方刚刚建成的势力……除此之外,他大概还打算再弄出一两个其他的拥有神则的家族吧,这样。突然崛起的新旧势力,产生的摩擦。想必也足够帝国头痛好一阵子了。” “说的没错。” 爱德华微微点了点头。 不过,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打算顺便推波助澜一下,让帝国再分裂出几个国家…… 他并不喜欢一家独大……不管是帝国,还是图米尼斯。 纵然是个普通人,可作为普通人,他也有着自己的坚持,不过是一些简单,却又愚笨的理念而已,可这些理念却深植心,牢不可破。 国家争霸,拓土开疆,他或者并非全无兴趣,但是却也并不热衷,领地这玩意儿,再大也不可能翻着身去睡,所以其实只要有个zìyóu的空间也就可以,弄上一座城堡高楼耍耍zìyóu的波,或者跟爱人一起,在无人的小岛上裸奔玩耍,岂不是比那尔虞我诈,打死打生的事情,远要美好? 所以什么大陆统一,民族融合之类的,他才没有推动的想法,相反还不如大堆小国,百花齐放,万家争鸣,这样旅游起来,才更有味道。 小国寡民,老死不相往来,那本就是一种zìyóu的极致嘛。 一些喧哗的声音,让他暂时放下了这些古怪的思考,将视线转向窗外,他注意到,马车已经离开了zhōngyāng大道,进入了一条商业街,而一群群的人们,就在街道上列成百十成群的松散队伍,无端地游走,喊着什么口号。, 对于路过的贵族马车,这座帝国首都的市民毫不吝啬地献上炙烈的欢呼。而在路边上,不时可以看到一群无聊的看客霸占着的小酒馆,他们嚷嚷着,饮用廉价的啤酒和苦艾酒,从一块被烤得通红地大铁板上切食用血淋淋的牛肉和猪排。 只是这些肉看上去都已不新鲜,有的还散发着尸臭味儿。而咒骂酒浆发酸的声音也时有传出——那些老板们乐开了花的脸,已经足以说明了这个活动倾销的实质,不过似乎欢乐地人群继续升温,真的会去在乎其中的问题的,却没有多少。 因为所有人都在高谈阔论,开口闭口都是如何征服一个国度。即使听不太懂帝国语的爱德华,也似乎能听到里面一些熟悉的词汇。 马车不过行进了一个沙漏的刻度,爱德华便最少看见十几家酒铺前,上演着这样的欢庆场景。不过更多的,却是一片狼藉——不少店铺被砖石瓦块的残骸堆得乱七八糟,门板被砸漏,窗扇被卸掉,最为凄惨的已经化作了一片的灰烬,甚至还有不少仍旧在冒着缕缕的青烟。 “这是在过的什么节rì?”直到一家刚刚被点燃了的店铺映入视野,他终于忍不询问道。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地方,一年都有五个最重大的节rì,仲冬节、绿草节、仲夏节、丰收节和月亮节……如今绿草节早就已经过了,仲夏节却还有十rì左右,况且,仲夏节,但除了这些节rì之外,各地有着各地的不同风俗,因为交通并不十分便利,‘离家十里远,别是一乡风’的情景,倒是常见之极。 可倒是没听说,有什么节rì,会点火烧房子来庆祝的。 眼前那浓烟滚滚的房舍,看上去好像是个买卖布匹的店铺,旁边还有个餐馆,不过招牌之类已经被破坏殆尽,火光隐隐之中,还有一帮平民打扮的家伙在从里面抢出些货物之类,随即消失在人群里面,而其他人也只是围观叫好,没有人上前救助。 好吧,或者还是有人想要救火的……只不过那个唯一哭天抢地的家伙,此刻正在被一帮人围起来殴打,等到马车经过,便已经有些气息奄奄的模样。 “并不是什么节rì,只是前线军报传来,帝国远征雄师大获全胜,继海曼之后,科隆也已经被光复了,帝国骑士团已经,越过黑亡荒原,直捣图米尼斯的中枢腹地!因此陛下降下恩典,免除今年一半的赋税,并且允许城内的平民放假三rì而已。” “科隆也陷落了?” 马车夫的回应,让爱德华颇为惊讶——要知道科隆可是图米尼斯的十大城市之一,虽然并非以坚厚著称,可也是图米尼斯西北的重要枢纽,取得了此处,帝国大军面前,几乎便已经是一马平川,据爱德华所知,这已经是帝国近五十年,甚至是近百多年以来,对于图米尼斯讨伐的最大的成就。 好吧,事实上,近些年来,除了那一次令**师们声名赫赫的进击,帝国方面发动的数次进袭,从来都是被海顿城牢牢挡下,还没有开始,就迎来了终结。 法师们实现了量产之后,守备城市的战斗,就成了一种轻松的工作,往往只要二三十个法师,就可以将一面城墙牢牢的守住,箭矢和投石机根本无法跟火球的爆发力和杀伤相比,更别说是环法仪式扩大了几十倍的闪电链,或者是酸雨暴。 但如今不过数rì时间,西北三大城市,都已经落入帝国的掌控,这个战争,看来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在泥泊中挣扎。 “可怜的家伙们。” 爱德华摇了摇头——不难猜到,刚刚那一幕一定是跟图米尼斯有些什么关系。 记忆中的某些事件让他十分清楚,这些兴奋过头而集团上街散步的家伙们的实质——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家伙们,实际上根本不关心国家之间有何问题,进行怎样的战略,又或者是否是明退暗进,顾全大局。 他们一辈子被不便利的交通困所在这片生于斯,长于斯,也死于斯的土地上,图米尼斯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地方的名字而已,怎么可能会因为那个地方打了杖,死了人,就去关心,那里是不是被所谓的王师解放 第一百四十三章白金币,一百万 “真可笑……这算是什么?支援前线?卖了几件敌对国的商品,就成了十恶不赦了?” 百无聊赖的地了一眼眼前那群忙碌的人,半jīng灵轻笑了一声:“更何况,攻下了几座城市,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难道还敢打到罗曼蒂前面不成?若是惊动了那几个老怪物,就算再加上十几万人,也不过是一个传奇奥术下的灰渣。” “胜利,或者失败,对他们来说,不过用来宣泄自己平rì积压的情绪和不满……甚至就是抱着损人利己或者借机大发横财的目的,借着法不责众的保护伞蠢蠢yù动的借口而已。不过,其实正义与邪恶,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就是个领主或者国王陛下,用来加几个银币税收的借口罢了。” 爱德华微微摇头。目光却在艾莲娜身上停驻了一下。 说实话,他其实有些害怕圣武士会做出一些维护正义的不妥举动来——在这种拥挤的人群之中,哪怕只是说出了一句与之相左的意见,也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若是再加上某人这张十足的‘西佬’面孔,不演变成为一场爱国主义者的激情燃烧,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不可思议……”艾莲娜垂下目光,似乎是在思考,许久之后,才开口道:“这些人究竟是受到了什么样邪恶的蛊惑,才能对自己的同胞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以为,平民都是善良的……” “善良啊……实际上,平民可称不上什么善良,如果可以的话,谁不希望不择手段的一夜暴富呢?他们不作恶,他们不违纪。那是因为他们受到法律或世故人情的束缚,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力量或者胆量,那是因为他们衡量利弊,发现老老实实的话更加划算罢了。” 爱德华叹了口气。 什么是善良?什么是仁慈? 有人说过,平民都是淳朴善良的,但从另一个角度而言。真正jiān诈的人。又有几个会当农民?所以事实就是——那些不得不遵纪守法的人,并非是真正的善良。不敢作恶也不会为善,他们只能算是中立的罢了。 “一个有着无限做坏事的能力的人。却不去做坏事,而是做好事。那才叫真正的善良。并非是处于外在的要求例如法律或者舆论,而是自觉的行善的人。才是真正的善良。丢给饿狗一根骨头不是真正的仁慈。饿得和狗一样却能和狗分享一块骨头才是真正的仁慈。” 想了想,心灵术士继续道。 艾莲娜认真的听着,目光闪烁。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上的薄纱,在她沉思的表情上,笼上了一层柔美的光泽,看上去颇为美丽,美丽得超凡脱俗…… 但爱德华的眉头,却因此而挤压出三道深深地纹路。 是否是一种错觉呢? 只在这两天之间。他发现艾莲娜似乎变得越来越……陌生了。 从那一夜的温存之后吗?不,或者是更早的时候?艾莲娜对于他的态度,似乎开始变得冷淡,开始的时候,他本以为那是因为疲乏,或者过于熟悉,不过如今看来,却似乎有些不对——尤其是这样面对,看着那双原本湛蓝。如今却一直是金光闪烁的眸子的时候。 那种金属的颜sè,其实相当的漂亮。甚至比原本的颜sè,还要适合她现在的气质,只是心灵术士每一次与之对视,便会没有来由的,在心中勾勒出虚幻天使一般的影子,于是感觉有些莫名……唔,那种感觉有点难以形容,平和?冷漠?惊惶?危险?好像都只有那么微微的一点,但聚合在一起,便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低声的谈话很快就已经截止,马车并没有再在伊利里亚的街道上奔行多远。 那位提比略子爵,看来在伊利里亚城中,确实有些影响,用来招待一行人的旅馆名为水晶之夜,竟然是坐落于富商区域中心,最为气派的一家。漂亮的招牌使用蓝sè的水晶镶嵌,在阳光之下,光泽闪烁,将周围镀上了一层清凉的蓝。 车厢不过刚刚停稳,便有一长串的人员迎出了旅馆的大门。 不仅仅只是旅馆的服务人员,前来奉上最为周到的招待,甚至还有一帮子举手投足之间充溢着贵族气息的家伙们,用完美的礼节殷勤寒暄……身上那些装饰jīng美的家族徽章,似乎是有意让心灵术士知道,这位提比略子爵,在伊利里亚城中的地位,确实是相当的炙手可热。 “那么,就请几位在这里屈居几rì,待我们完成了契约上的内容,再商讨具体的事宜。这中间的行程,各位请随意安排。具体的需求,便由舍妹负责。” 跟迎出来的几位人物随意交谈了几句之后,帝国的子爵便毫无诚意的随意一礼,似乎根本不想再见到那黑袍里的人影一眼:“不过我奉劝各位,如今伊利里亚城中,人心浮动,因此,还请不要过于随意,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请不必过多忧虑,”在一众小贵族们投来的疑惑与惊奇的目光中,爱德华随便笑了笑,随即送上一个令子爵全身一震的回应:“也还请提比略阁下不要忘记了我们的契约,数值是一百万。” 于是年轻人停滞了一下的动作,即使如何压抑,也难以掩饰的苍白脸sè,以及那个郁闷的神情,总算能让心灵术士感到心情愉快一些,然后顿了顿,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向着快步离开,登上马车的伊利里亚城的当红人物,加了一句:“我这里存货,还有三份,所以价钱不要弄错了……” 一百万什么? 一百万白金币。 这就是不到一个沙漏之前,那张刚刚签上姓名便化成灰烬的契约上,购买那能力源泉的价格。 三颗就是三百万——事实上,当初爱德华第一次提出这价格的时候,那狮子大张口地六百万白金币。当时就在那位贵族脸上显现出一种幸福之鸟的毛sè,当然,本着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方针,爱德华‘仁慈’地允许他们还价到三百万左右。 (这个都知道吧,幸福的蓝鸟。) 那看来已经是这位阁下。能够接受的极限。 那么三百万白金币。究竟是个什么概念? 一个拥有几个城邦的贵族领地,他的库房之中除了那些世代传承的财宝,现金通常也不过是区区的十几万金币。而这恐怕是还是几年甚至十几年税收的结余……还必须是在它拥有个贤明的,或者是有经济头脑的领主的前提下。而在大多数地方,比方说爱德华熟悉的西封邑地。能拿出一千金币的现钱。一个子爵老爷都未必会怜惜他这块贫瘠的领地。 三百万白金币……这个数值,恐怕都购买下一整个的公爵领,还必须是货真价实的帝国大公爵的属地。当然前提是前者会有那个意思出手……而即使是伊斯甘达尔在他的帝国全盛的年代,面对着这个数值,恐怕也要挠头不已…… 唔,简单点说吧,若是按五十个白金币的重量一磅来计算,这些金币也要换算成为足足六千磅的白金,将近三吨左右——在这个生产力并不那么高的大陆上。这都快赶上整个大陆几年之内的白金产值了。 当然,酬劳也不见得就非得是白金,各种高价的宝石,稀有的魔法装备,都可以大大降低这个成本,实际上如果是一些高阶的宝石,如贝裘里,或者极品钻之类的东西,只要一袋子。可能就能差不多抵上几百万白金币的价值。高等级的魔法物品,更是只要几件。就能够让这个上限被破。 至于说到底有什么样的高级魔法物品,能够与伊斯甘达尔留下的力量源泉相提并论,那么就不是爱德华需要关心的问题,反正最终的决定权都在他的手上,即使那契约里面,也没有特别提及,而对方到底要怎么砸锅卖铁,搜刮牙缝,才能挤出这样一笔倾国的费用,爱德华同样没有兴趣去浪费脑细胞,考虑得那么多。 至少双方都会认可,这个价格,实际上已经算是赔本大甩货,这就够了。 要知道,从本质上来说,伊斯甘达尔的这种力量可不是一个凡俗能够拥有的东西,它属于众神……可以赋予使用者,建立相应名称的军团的能力,只要经过一个简单的仪式,哪怕只是一个农夫,也能掌握一种可怕的,随心所yù的战斗力。 可写的是,这玩意儿的缺点,和优点一样明显。 根据王权之中,各种意志交汇得出的结论,证明这种东西的本质,其实就是一种交换——用信仰,甚至是zìyóu来交换能力。只不过不同于一般的信徒,自发信仰的简单方式,它是强制xìng的,一旦选择成为了这东西的从者,他的灵魂也就完全变成了那个神祇的傀儡,神祇甚至可以利用它,来直接控制它的某些行动。 因此,爱德华对于这玩意儿,没有半点收归己有的冲动——它注定了只能是一份烫手的山芋,更适合于交给那些皮糙肉厚的笨熊。 比方说这位提比略子爵。或者还有那几位帝国帝选侯家族…… “唉……” 拉上了窗帘,爱德华仰在床上,鹅绒的褥子绵软蓬松,舒适异常,但他却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不知怎么,他忽然想起了伊斯甘达尔——那位被誉为人类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皇帝之一的存在,一生之中,虽然统一了半个大陆,可最终看来,他也不过是个神的傀儡而已,还被部下背叛,封印,最终甚至被神能掌控了身体,重塑成了怪物、僵尸一般的存在。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命运么? 那么,能够不依靠血脉的限制,将那些神能随意的束缚其中的王权,拥有的力量又有多么强大呢?一旦集齐了碎片,不,应该说积累了一定数量的碎片之后,它的力量,是否能继续被自己这个小小的心灵术士抵抗,或者掌控? “关于王权,你有太多的东西需要知道了。但是这些不应该由我来跟你说,我也不会告诉你。一切的答案,都需要你自己去发现。而发现答案的钥匙,就是力量。绝对的力量!虽然留给你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但一切还来得及。如果你肯全力提升力量的话……” 朦胧之中,似乎回想起那位与自己交流的金jīng灵的话语,不过。却并不清晰。 毕竟,还是要力量啊…… 爱德华心中感叹着,然后沉沉地睡去。 这一次。倒是睡得十分香甜。一夜无梦。 —— “我建议几位,最好不要随便乱走,你们在伊利里亚没有身份,所有问题,都必须由我们负责。” “这是建议,还是命令?” “都可以。” “那么我就都不接受了。” “你怎么可以……” “契约里可没规定跟你们交易之前,我们必须不露面啊。” 充足的休息,足够让人神清气爽,至少睡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之后。只是随便吃了些东西,爱德华便已经感觉神清气爽。不过休息得如果过多,恐怕就不那么令人感到舒适——偏偏当爱德华打算出去走走的时候,那位子爵阁下留下的小尾巴,尽职尽责的出动了。 嗯,好吧,是妹妹。 这位女子,从见到的第一眼起,就一直用兜帽的yīn影。遮掩住自己的长相,只是此刻面面相觑。爱德华赫然发觉,这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女子,似乎也拥有颇为可观——可以观赏的姿容,桃腮杏眼,妩媚多娇,虽然那双微微上挑的眼角,以及与那位提比略阁下出奇相似,深刻的眉目轮廓,让她同样有着一种桀骜不驯的气质……但作为女子的清亮眼眸,却让她看起来,比那种狂傲的yīn冷,要好上……唔,不知多少。 虽然并不会有太多的旖旎想法,但总之看看美女,总是要比盯着个内心沉郁的小白脸,享受了不少。 当然啦,可观归可观,爱德华可没有因为这么个小丫头的阻拦,就就在旅馆的房间里窝上三天。 伊利里亚可是世界上最大的帝国的首都,到了这里如果再不随便逛逛,那可就真是可惜了,再加上之前的几天,战斗连番,损失颇大,身上的那件战甲都报废了一半,必须要找些替代品来用用,否则在这种也算是敌人巢穴的地方,危险程度,可就要成倍的提高。 于是最终,逛街的人数,也就从三人变成了五人,除了那女子,还加上了一个满脸不愉快的老头子法师。 幸好这家旅馆,就坐落在伊利里亚的商业街,出去转了两转,便远远地看见了一座挂着拍卖场牌子的建筑,拥有着洛可可风格的尖顶,与漂亮的附魔大招牌。颇为壮观,门下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显然生意兴隆。 于是爱德华走进去,饶有兴味地招过侍者,弄了一份“交易指南”来看看,然后才一步三摇的晃荡着,走进那拍卖所的中厅。 “这啥啊,一点不好玩儿!” 厅堂里一个个水晶框架下,摆设的东西让半jīng灵嘟起了嘴。不过爱德华心中却是微微一动。 潘神迷宫之中的冒险,他算是得益良多吧,至少除了那还没有到手的酬劳,他最近的几rì之间,心灵力量便取得了一个飞跃一般的成长,能够应用的点数,已经足有49点之多! 这是在王权那宏大的意识冲击之中,保持自我而带来的奖励——可惜那种压榨脑髓一般的自虐,稍微不小心,便会搭上自己灵魂和人格。虽然对于jīng神力的锻炼极为有效,但如果没有必要,爱德华可不想要轻易尝试。 如今只要拥有了足够的资料,他甚至可以开始接触四级。 但问题也就因此而起——这资料仍旧是难以寻觅。 按照正常情况来看,现在在三阶之中,他还存在着两个空缺——剩余两个已知的,是那个从星界骗回来的时间加速,以及在上次战斗中自发觉醒的一个三级异能,名叫伪造感觉,这异能应该是屏蔽意识的一个进化版本,可以用来给一个人造成某些类似幻术的错觉——之前对于伊斯甘达尔的战斗之中,爱德华就是用它让那个肌肉战士产生了误判,与圣武士一起,夹击了那个皇帝的分身,从而一举扭转了局面。 空有力量,却没有可用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好。 因此爱德华对那个家伙提出的交换条件之一,便是要提比略去给他寻找一些比较奇特的魔法笔记,反正对方能够拥有一个高阶法师的效忠,想必在这个方面也有些门路,只可惜,他思虑再三,也并没有告诉对方‘心灵异能’这个名字,否则的话,对方很可能会对于他做出一些有效地对策。 这样一来,寻找到的几率就变得小的可怜了。更何况帝国的魔法师还不如图米尼斯那样成为体系,想要凭借只言片语,在浩若烟海,在腐烂发黄的的卷轴之中淘出需要的东西,即使是对于一个真正的法师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双管齐下,自然是有所必要。 第一百四十四章无名指的戒指 可惜,看来几率实在是太低了一点。 在大厅的一侧,那一个个水晶架下面放着的,有魔法书、卷轴,以及各种各样的笔记,其中还有一些注释,不过爱德华只是大致的扫了两眼,就微感失望的摇了摇头——公开售卖的东西,毕竟还是要照顾大众的口味,虽然那里面有几个看来颇为高等的卷轴,但毕竟还是偏向了魔法。 如果是个帝国的法师,对于这些玩意儿可能还有点胃口。但对于爱德华来说,这些根本没有什么意义——要论施法理论和魔法,伊利里亚至少比图米尼斯落后了五十年有余。 “原来是一位法师先生,啊啊,这可真是有些失礼了。” 一个声音从后面一些的地方传来,然后一个圆乎乎的身影从一排货架后面挤了出来:“欢迎您光临本店,在下特鲁尼克,竭诚为您服务……啊请问您需要些什么样的卷轴?我们可以完全按照您的要求定制七环以下的法术卷轴,或者是施法材料?我们这里有上好的硫磺粉和红宝石粉,用它来施放火球术的魔法可以让你的法术威力倍增。啊,不过恕我直言,一位象您这样的法师,真的需要一些上好的辅助物品,来来来,请来这边,我们最好的魔法物品,也可以称得上是整个帝国最好的东西。” 爱德华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个可能是店主的家伙,虽然鼻子底下已经蓄了一些胡子,但那一张脸似乎并不怎么老,甚至还带着一点点雀斑的痕迹。看着倒是很讨喜。 但这家伙显然深谙为商之道,所有的话都带着些许夸大,却又绝不过分,而且隐含着小小的恭维,让人挑不出什么问题。几句话之间,他就已经将几人带进了那货架丛中。 帝国人的魔法商店,与爱德华熟悉的模式有点不一样——并不怎么仔细分类,爱德华走进那个巨大的象是个小歌剧院一样的大厅的时候。就注意到那一排排的环形排列的货架之上。放着各种铠甲,护符,戒指。甚至是灯座,乐器一类的东西,虽然排放整齐。却也并没有特别的限界。只是大致上可以看出,外环的东西相对便宜,而越往中心的越贵而已。 但是种类上,这里无疑是相当占有优势的。 伊利里亚虽然有个法师公会,但对于法师的管理,仍旧是大贵族的雇佣形式为多。没有魔法学院那动辄几百的正式,以及高阶法师作为后盾。不过这并不影响商店中魔法物品的多样xìng——帝国占地广阔,人口稠密,而且经历过战争。毁灭了不少文明,这些文明的古迹残骸散落各地,自有冒险者从中搜刮回来各种传古的魔法物品,因此这里的买卖的玩意儿,虽然数量上有所不及,但反而更加五花八门,而其中也有不少对于魔法修炼或者战斗作用不大的东西,因为不常用,制作方法很多已经失传。却反而成了贵族们极为喜欢收藏品。 当然了,其实这里的东西还是有些魔法商店的一贯通病——比较华而不实。毕竟好用的东西很难在店铺之中囤积——可却足够让三个买客中的两人停下了脚步。 丽莎小姐走了两个货架便用掉了两个沙漏的刻度,没办法,一些价格不那么昂贵,却非常讨巧小小的饰品之类,总是能够谋杀这丫头的时间——往往要耗费上很久,才能决定取舍,虽然本来这些玩意儿也不需要她来买单,但是半jīng灵却乐此不疲地跟那个跟随在他们后面的家伙讨价还价,享受着她才能体会到的锱珠必较。 不过让爱德华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艾莲娜竟然也参与到这场‘战斗’之中,虽然她看上去有点难以插言,却还是会固执的发表一些‘太贵了’之类的抱怨。 尽管很可能被那胖胖的店主一句话就给破解掉。 女人啊…… 爱德华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当然了,讲价,但不一定购买,这就是女子购物的原则,因此走了半圈的时候,他们才不过选定了三件东西。 半jīng灵拿的是一件看起来高雅但普通的蓝sè羽毛披风。只要说出一个指令后,这斗篷就会变成一对巨大翅膀,让穿戴者飞翔。丽莎这小丫头对此十分喜爱。不过在爱德华看来,这玩意儿实在华而不实——看似跟飞行术相差不多,却更加受到风力的限制,若是有人用个造风术弄个旋风,那脆弱仅仅用魔法强化过一点的布面很容易就被撕裂了。 不过,他倒也并没有拂了小丫头的兴致,毕竟之前这丫头出力极大,如果不是她,自己已经死了三四回,因此多少也该表示一下。 然后,爱德华选择的东西就比较实际了——一把老旧到乌黑的七弦琴,上面的漆面都有些剥落了。但是在他眼里,却有着不错的光泽。 事实上,这名叫土木七弦琴的乐器确实也很有用,据说只要用它演奏一曲,每一个沙漏的时间,就能建筑出一些东西……相当于一百个人工作六天的进度——当然,通常只限于矿坑、隧道、壕沟之类的简单东西。这玩意儿若是应用在领地建设上,可算得上是一把好手,唯一的缺点就是,使用它的人得是个不错的乐手,据说若是乐手能力出sè,甚至能用它盖出石头的房子来,但一旦曲子弹错了,建筑就会立刻终止,而且一个十rì之后才能使用了。 至于说第三件…… 爱德华的目光微微移动,落在大厅接近正zhōngyāng的一个台座上面,那里孤零零的放着一枚戒指。戒指是用白金铸造的,隐隐镶嵌着一圈金边,上面篆刻着符文。 而在爱德华眼中,那一堆重叠的魔法阵闪烁的光泽极其耀目,让他不由心中一动——爱德华看到过很多比这更复杂的复合法阵,但是能够印刻在这样小的东西上,却极为罕见。 “您的眼光真好,这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宝物,法师阁下。”胖商人显然是久经锻炼,客人的一个神sè变动也让他能够揣测出一些事情来:“这是在一个古代遗迹之中找到的秘宝,魔法之年,一位名叫基尔特的奥术大师的作品。名为逆转怒火。它可以将任何攻击您的法术都返回那些使用它们的恶徒身上去!” 于是爱德华伸手将之拿了起来。 防护魔法之中。有一种极高明的法术,能够在施法者身周形成强大的力场,反弹一切直接攻击来的魔法。而这个戒指看来就是它的恒定版本,不但是防御自身的坚盾,同时还是出其不意的攻击利器。虽然这种法术应该是有个极限。并不是‘任何’。但这也确实不愧是传闻中的高级魔法物品之一。 不过,爱德华看中它的也不只是魔法防护而已。 “送给你……愿意接受吗?”他说,然后轻轻握起艾莲娜的的手,将那枚戒指套在女子纤细的手指上…… 无名指。 很美的搭配——虽然今天的艾莲娜,并没有穿着那件铠甲,只是简单的用一件带兜帽的长袍和骑士装束来装扮自己,金sè的头发也只是简单地扎成了一束。 但即使是这样,也无法掩饰那种天生的清丽。尤其是白金混杂着一点魔法的微光,在那根纤长细白无名指上闪烁时…… 很美。 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样的礼仪,因此她的眼中,仅仅是闪过了一点儿惊讶,一点儿疑惑,以及最终的,并不充分的一些羞涩。 或者,更可惜的……虽然没有拒绝他的奇怪举动,但也没有那一句最重要的,‘我愿意’。 …… …… 实际上可能会有——但就在爱德华准备耐心等待接受者开口的时候。那个聒噪的声音将一切都结束了。 “咳咳……那么法师阁下,您看。我们是否还要再一些什么?”这种高阶的魔法道具,价格不菲,每一件的买卖,都会让财富增长上一个级数。因此胖商人的脸上笑得盛开了一朵菊花,殷勤的搓着手,试图再寻找一些运气。 可是看起来,或者刚刚飞下来的幸运女神也被他不合适宜的聒噪给顶回去了——有些扫兴的心灵术士立刻就换了个态度。“十六万七千金币。” “啊?这个……对不起,阁下,您说什么?”一眨眼间,胖子的额头上就滑下了一道冷汗。对方短短的话语,就像是一柄大锤,将他的欣喜打翻,甩了满地。 “我说,三件一共十六万七千金币。” “这个……这个……” 可怜的胖子立刻就脸sè发青——并不是价格太低……实际上,这个价值应该是高了一点。比本钱。 但也只是比本钱高了一点而已,也就是说他仅仅能在这个交易中赚取一点点的辛苦钱…… 可是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他怎么能够知道这些东西本来的价格? 胖子心里简直在哀嚎了……因此顿了顿,他不甘心地又问了一次。 当然,这个努力,只是更加明确地将之推入深渊:“飞翔之翼五万四千金币,土木七弦琴一万三千金币,然后法术逆转戒指,九万八千金币,剩余的是你的工本,斗篷是新做的东西,剩余两件你收进来已经有两年和一年半了,有人替你处理,已经算是走运了吧?” “这……” 胖商人特鲁尼克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些什么的,可是看着那双眼睛,他似乎又说不出任何的言辞来了,甚至还有一抹寒意,在心头升起。 “卖不卖?” 爱德华冷笑了一声。 他知道对方在恐惧什么,这个店铺里面,布置的法阵看来耗费不小,而且效果也不错……半调子的法师学徒说不出它的具体作用,但它似乎并不影响一些增益型的小法术,比方说阅读法术之类的,但又有一种黏滞的感觉,可能是会限制住试图攻击的家伙的行动能力。 但是那对于心灵异能看来毫无抵抗力。 当然,这种jīng神的震慑并不能维持很久,所以,他必须在那之前,再给这个可怜的家伙一点儿甜头,让他的思维不会回到这里。 “你们这里能修理铠甲么?” “当然不成问题,我们有整个伊利里亚最好的铁匠师傅,其中还有由三位矮人大师组成的核心团队。无论是什么铠甲我们都……呃。这个,这是秘银啊……?” 这个计策看来确实还是管用的——心在滴血的店主看着那人从黑袍子中取出一件银光闪闪的链甲的时候,便不由得咽了咽唾沫。反shèxìng的答出了一串答案。不过小心地伸手在那细软的表面上抚摸了一下,这胖子的表情就从惊讶变成了为难:“这个……法师阁下,我们倒是可以修理的。但是时间上恐怕至少也得一个十rì才行。而且价格上恐怕需要很高。” “多高?” “没有二十万金币。恐怕很难成事,而且,这里面还有些原料上的问题……”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作为铁匠的儿子,即使没有使用心力,他也很清楚,这个家伙这一次没怎么抬高价。 虽然是修理而不是重新铸造……只需要补上那人头大小的窟窿,但锁甲的制作实际上远比任何铠甲都麻烦——金属要圈成环,再一个一个地穿起来。再把环上的缺口补好,变成一个完整的铁环。这都是很花时间的工作。往往需要十二三个人合作,一天才制造出一副锁链甲。 当然,这并不妨碍锁甲成为最为流行的制式装备,因为制作的时候不需要太多的技术,普通的农夫受训个半天,也能开始制作,在白杨镇的时候,爱德华一般都会将这个活儿发配到平民手中。百人合作的话,一天生产个十几件不是问题。 只是换成了一件魔法物品。这事儿就麻烦的要死了,尤其这还是件附魔的秘银链甲,修补自然也要用秘银,但是秘银的价格……再加上重新绘制法阵时需要的施法者——这是个六环的牧师法阵,想要修理完整重新附魔,至少也得是个主祭等级的人物才行。 爱德华不由得揉了揉眉间。 这件锁链甲的防御能力相当不错,又极为轻便,算作是保命的东西,最重要的,还是艾莲娜送给他的贴身衣物,意义格外不同——如果可以的话,他自然是希望回到罗曼蒂去修理,那边人情熟稔,光是凭他自己的面子,至少也能请动一位主祭,秘银之类的玩意儿,跟**师商量一下,也少不得有些折扣。 但问题是,到了那边,就没有个凯子供他敲诈,给他出钱了呀…… “如果是只修理,刻画法阵,但是不进行附魔的程序呢?” “价格上可以便宜一半左右,但时间上恐怕差不多,阁下,您知道,附魔并不耗费多少时间,一天左右而已。”胖子现在已经放弃了跟眼前这个人耍滑头的想法了,虽然垂头丧气,不过答得极为痛快。 那也就是至少还要九天。 爱德华沉吟了一下。 九天时间,对于他来说,有些太慢了——虽然按照他的计划,应该会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但作为那些力量源泉,或者说符文的掌控者,他必然是要有一定风险的,别人不说,就是那个提比略都很有可能在交易完成之后出手暗算,这样他必须从速行事…… “请原谅?” 突兀响起的温和声音,让爱德华回过头,然后注意到不远处的几个身影,以及站在自己面前的一个人——应该是他在压榨……不,讨论的时候,进来的一些客人,似乎很懂礼节地一直呆在一旁,但却不知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忽然上来搭话。 开口的人是个头半白、穿着打扮一丝不苟的中年人,一脸短须修剪得整整齐齐。看起来颇有些气度,象是个官员或者服务于家族的管家。 “实在是有些失礼。”他微微躬身,微笑着说:“但是家主对于这件东西也有一些兴趣,所以想要问问,如果可以的话,阁下是否能够割爱?“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面前这个普通人给他的感觉却并不简单——他似乎表现的很友善,可是温和的语气中,却带着一种凌厉和不容辩驳,居高临下……这种味道,是久居贵族圈食物链顶端熏陶出来的稀罕东西。 至于说他口中的家主…… 心灵术士微微眯起眼睛,注意到远处那个正在微笑的贵族、 一个高雅的贵族。 那个人影,似乎很容易就让人产生了这样一种印象。 尽管他现在身穿着的,不过是简朴的长袍,但材质微微的闪光,似乎是用极为罕见地,某种蛛丝制成的丝绸——昂贵而剪裁得体,与之相应的,他站在那里,一举一动都仿佛jīng心设计过,就如同从古老画卷之中走下来的上百年之前的贵族一样,仅仅只是站着,就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不经意之间就显现出了他高高在上的地位。 但还没有等到爱德华看清楚这个人的样子,他的心中却猛地一动。 那是个很古怪的感觉,jīng神骤然一紧,继而放松——跟一个寒颤似乎有点相似,但却是jīng神层面上的。 jīng神层面? 第一百四十五章蠢动的幼虫 —————— 那是jīng神上的攻击。 身体之中的血液,似乎停顿了一刻…… 心灵术士的眉头抖动了一下……因为那种血液逆流一般的疼痛——有点像是撞击,或者说,像是一根鞭子一样的抽打。 如果是普通人,对于这样的攻击恐怕束手无策,唯有承受那可怕的痛楚……但对于他来说,就在那力量真正造成伤害之前,他已经不动声sè地用意念锁住脑波,阻止任何人用思维卷须碰触他的脑海。 心灵上的攻防,这还是首次。 来不及感叹,化解掉攻势的同时,爱德华已本能的发动了反击。 jīng神力量收缩,抽紧,便已经聚合成凌厉的尖刺! 可惜,这个反击并没有奏效。 发动之前的,心灵术士就已愕然地发现,那气势汹汹的能量已经点滴不存——如同虚幻的影子,破灭的水泡……即使爱德华能够看到空间之中,每一个可能制造出这攻击的人的身影,也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究竟是哪一个jīng神,对他进攻。 对手,应该是远比自己还有强大的……不,应该说,他对于这样的攻防更加熟稔吧。 而这个时候若是贸然的进袭,会不会立刻便遭受到致命的反制?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 “不好意思……您好像误会了,这是我朋友的一件家传宝物,我们只是尝试着修理而已。并不售卖。”他说道:同时仔细地扫视过每一个可能的潜在敌人。 空间之中,能够观察到的可以成为敌人的存在并不多……面前的已经带上了一丝老态的和中年人,还是这一位女子。至于说更远处,当护卫的两个武人,不,孔武有力的体魄不能掩盖他们jīng神的空虚,他们完全没有踏入这个领域的可能xìng。 会是三人其中的一个?还是另有人物,隐藏在yīn暗之间? “那还真是遗憾。” 中年人微微颌首。对方的拒绝没有什么余地,他也只能结束对话。可就在他施礼准备离去的时候。黑袍中的人,却悠悠的再度开口:“如果您主人的爱好,涵盖了所有的魔法物品。而不是仅限于铠甲的话,那么说不定,我这里会有冒险中得到的成果。可以引起他的一点兴趣。” 一个并不十分高明的邀请。 但似乎奏效了。 “你好。年轻的冒险家。”贵族年轻人犹豫了一下。趋前几步,微笑着开口,显示出自己的诚意。 他的脸sè带着一些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却苍白的嘴角边,带着一个阳光十足的笑容。普通的粟sè头发,普通的眉眼,即使身畔还挂着一柄有别于贵族礼剑的三指宽刃剑,他给人的整体感觉,也像一位年轻温柔的诗人更多一些。 看上去其实也相当年轻……只是一种老成的态度。和时时都仿佛皱着眉头的神情,才让人会有些自然地高估了他的年龄——实际上也就是十六七岁,比自己稍微大了那么一点儿而已? 爱德华猜测着。*同时注意到,对方的目光在圣武士,以及半jīng灵的脸上转过的时候,略微停顿了一瞬。 不过表现却很得体,尤其是那笑容,足以让每一个见到的人,都心生好感。 很难得。 对于这样身份的人来说。对于一个陌生人付出友善并不那么容易……哪怕那是一个高阶法师也是一样的。永远jǐng惕着任何靠近自己的东西。因此贵族的本应有的高雅,才通常会被傲慢代替。 高雅是什么? 有人说过。高雅是一种态度,一种表现,一种形而外的东西……也是一种最为无聊的谎言,就像是那个一起睡觉或者一起起床的说法一样——这或者确实不错。然而,谎言经过了一万次的传诵,就具有了某种真实甚至是牢不可破的意味,而高雅,同样也是如此,只要经过了无数的巩固,无数的磨砺,将之变成外在的光辉。即使很多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一层一戳就破的纸面。 因此,在这个世界,高雅才属于,也只属于真正的贵族。 “你好,年轻的阁下。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么?” “请原谅我刚才的鲁莽,由于对魔法一途,也有着一些自发的兴趣,因此大部分的魔法造物,都是我研究的对象,嗯,只是个爱好,但总是有些控制不住,观察所有的**。” “啊啊,那么看来,我好像麻烦了。”爱德华眨了眨眼睛,一脸尴尬,似乎刚刚发现自己的‘疏漏’般摊了摊手:“我的那点发现,可能只能骗骗外行。” 年轻的贵族不由笑出声来。 “请见谅,打扰了二位的对谈。” 攀谈似乎有一个良好的开始,可惜,也仅仅只是个开始——那位一身华服,身姿修长的女子,阻隔了两者之间的视线联系:“不过我想,这里并不是个适合于讨论的地方,而且,时间也并没有给予我们更多地垂青。” 爱德华眨了眨眼睛。 贵族装扮的女子,美得华丽,但通常这华丽之中不可避免的会带上一些俗气的元素。 可是出现在眼前这位并不如此。 虽然看上去,跟传古画卷之中,欢愉女神的容貌相仿,但是那平静温婉的表情,却透出一股隽永的圣徒气息,把她xìng感的外貌变得高雅,净化出一些少有的灵秀之气,如同玉石一般,青sè而通透的发丝,不知是天然的还是梳理成的,象波浪一样地卷曲着,在额前分梳成两大绺,而剩余的部分,一直拖到脑后,露出两个耳垂上闪烁着两颗星光般深沉的钻石。 最重要的是,似乎直到此刻,她才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 …… “老师,很少见到您会参与这些小事,难道,那个年轻人有什么问题?”离开了那座商店,登上一架朴实的黑木马车,年轻的贵族开口道。 女子的回答,在短暂的思考后到来。 “不。只是因为。看到了老……一个老熟人的的标志,” “熟人?难道他是个出身于图米尼斯王国的法师么?”年轻人似乎并不惊讶,jīng神反而振奋起来。“那就不奇怪了,一件附魔的秘银锁甲呢,那样的东西。只有真正的法师们才会毫不在意地将之损坏吧。还有那枚逆转怒火的戒指。卡梅隆家族最为贵重的几件收藏品之一呢,据说至少要十五万金币或者同等的代价。我已经积攒了两年,现在能够调集的金币,也不过就是这个数字一半而已。” “殿下,我劝您最好不要过于和这个人接近,这个人出现的时间,似乎有些过于巧合。”一直沉默的中年管家突然开口道。让年轻人的眉头重新纠结起来:“你怀疑,这会是一个安排好的戏码?那么我只能说,这实在是令人想象不到的巧妙。” “我也同意雷丁的观点。这个人,他拥有一些很特殊的力量,很危险,尤其是对于您来说。”被称呼为老师的女子微微一笑:“虽然他看上去并无恶意,但是您的身份,还是不适合身处在可能的危险之中。而且,刚刚跟在他身后的,应该是个殿下认识的人,好像是。那个佐尔根家族的第六位小姐。” “啊,是啊。好像真是那位名媛之中的异类,那位那么说,他已经跟佐尔根家族走在一起了?” 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的失望:“不愧是第一帝选侯家族。这样的财力和魄力,即使是父亲,恐怕也难以望其项背吧。” “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否则的话,他也就没有必要亲自跑到特鲁尼克那里去了,红龙自然会给他的每一位盟友,准备好合乎身份的一切。”年轻的女士开口道:“看来,他们更多的可能是一种合作的关系,另外,那位小姐也并不能够代表佐尔根家族的立场。” “那么……啊,想起来了。是提比略?格拉古?”年轻人顿了顿,然后舒展开眉头,似有喜悦:“难道dìdū最年轻的探险家,又完成了他的一次探险,胜利归来了么?” “昨天他已经觐见了陛下,一如既往的,在议事厅,那些老人们聚会的时间。”女子扬起目光,轻声道“我以为这件事你已经知道?” “没有,为了今天的这点zìyóu时间,我昨天谢绝了一切的打扰。才提前完成了黑尔格大师留下的作业。”年轻人摇了摇头,随即一笑:“不过,如果是他回来了,倒也不错。至少又有些有趣的冒险经历可听,哦,另外,老雷丁,你又欠了我八个铜板了。” “赌博可不是一个贵族应该沾染的习惯。殿下。”看着年轻人微笑着接过管家掏出的几个铜币,珍而重之地放进口袋,女士叹了一口气:“不过殿下,看来您以后,可能要丧失一个娱乐的手段了。” “唉……不要将我这最后的一点乐趣也把剥夺好吗?老师。” 年轻人的笑容不减,却也做出一个唉声叹气的口吻:“据我所知,伊利里亚可是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贵族,不惜掏出巨资赌博提比略在半年内死于荒郊野外,还有三分之一则认为超不出一年……或者对于那些僵化的老家伙来说,死一两个不遵守规则的冒失鬼,比征服一两位外表优雅高贵床上放浪的贵妇还要舒坦。而我,不过是认为,这个世界,永远也不会如同我们所想罢了。” “应该说,世界不会为大部分人的意志为转移罢了。它只属于强大的jīng神。为强大的jīng神而动。” 年轻女子的嘴角露出一个细微的弧度,但随即轻轻摇了摇头:“而且殿下,请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剥夺您乐趣意思。只是你现在,已经成为了最后的赢家。帝国很快就会组织起第二,第三个特种军团,而他也将成为其中一支的军团长。这是陛下做出的决定,想必在今天晚些时候,就会传递进所有人的耳朵了。” “他也成功的找到了,伊斯甘达尔大帝传承的威能?从那座潘神的迷宫?” 简短的消息中,包含了震撼的内涵,因此年轻人也不由得悚然动容。但些许的惊讶之后,他注意到另外的一些问题:“还有人也一起?” “一个贝恩家族的支系后代。”女子答道:“幸运的牵住了泰摩拉陛下裙角的小鬼。” “运气……”年轻人垂下目光,语声平和,却有落寞:“应该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个部分吧。这样一来。帝国又多了一位青年才俊呢。就算是刚才的那位法师,也至多也不会超过十六岁,看来。又是一个天才的存在。” “不要沮丧,我的殿下,他拥有的。只是和您不同的方向而已。” “我只是有些羡慕他……可以找到那样靓丽的同伴。随心所yù地行动。”年轻人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下,苍白的脸上也浮起了一丝红晕:“不,应该说,施法者本来就是一群令人羡慕的人啊,老师,按照您的判断,我还有没有可能,成为一名法师?” “您已经是第四次问我这样的问题。”女子微笑:“至于我的回答,也一如之前。您早就已经是一名法师,至于说是否合格……施法者的世界中并没有这样的判断方式,标准只有两类,能够活下来的施法者,就是一个普通的施法者,而能够在在理论上取得成就,才能算是叩开了魔法之神的门扉。” “不过,殿下,您刚刚施展的传讯法术。似乎也颇为jīng熟,聊算jīng彩。”顿了顿之后。她毫不客气的揭穿某些事实:“虽然我并不认为,再一次的相遇,会让他与您之间,产生什么有意义的交流。” “啊……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啊,我还以为自己的动作已经够快了……”年轻人眨了眨眼睛,露出一脸尴尬、似乎刚刚发现自己的‘疏漏’的神情,把双手摊了摊。 …… 听不到这一番小小的论证的爱德华,并不清楚自己试图交流的,是一位怎样的人物。 但这并不妨碍,他做出一个大致的判断。 虽然对方那件简朴的长袍上没有丝毫可以用来推断他身份的东西,家族徽章或者勋章……而爱德华也自然不会因此而认为,他的身份有什么寒酸。 贵族们虽然很多平庸之人,更不乏废物和败家子,但争强好胜,力求上进有为之心,是人尽有之的。千辛万苦的有了身分地位,哪有不赶快让人知道的道理?所以,刻意回避自己身份的人物,要么一文不名,注定只能默默无闻。要么,便是已经不需要借助那些拙劣的手段。 他翻过手掌,阅读了一遍其中的一行字迹。然后在嘴角弯起一个笑容。 一个不错的开端,不是吗? 如果不想要帝国的力量变成为一家独大,那么就要给那几个力量之源找到一些更有竞争力的买家——一个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如果可以的话,必然要多尝试几颗,而如果cāo纵得当,这几个玩意儿,应该弄出更高的价格,让之前那一次冒险,具有更高的价值。 除此之外,还要尽量的多制造出一些人物——多头蛇难以穿过篱笆,群龙无首,只会引发混乱。 当然,可能也还是要给自己留下一颗,以备不时之需吧。 毕竟在追求力量的道路上,有些岔路虽然不能走,看看,提供一些好的思路,却也不妨。 “放……” “嗯?”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因为一个极为细微的声音,突然插进了他的思维。 “干什么?”他问道,下意识的将手伸进怀中,空间袋的袋口。 但是,除了柔软的布匹之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东西。 心灵术士的脸sè微变。 “……放……”那个声音,韩快便再次的响起。同时,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爱德华伸手捏住自己的眉间,力量大的让那里立刻就变得涨紫起来。但即使如此,也无法遏制住,那种寒冷的感觉——那是来自于jīng神之中的一股恶流,却瞬间就侵透了整个的身体! “放开我!” 耳边,街道的喧哗因此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奇异的声音。 “你是谁?不,是什么?”那冰冷的感觉,令人心中发寒,若是在几天之前,恐怕会令爱德华受到一些伤害,但如今,却已经难不倒他。 不过稳稳地守住了自己的思维时,他还是不由得心中一颤。 有些像是灵晶仆的声音,那种最为深沉,沙哑,带着令人浑身紧缩的冰寒的语气。但准确的说,那却又不是灵晶仆的声音。 而是灵吸怪的声音。 具有强大的心力,并以吸食活生物的脑浆维生。它们能与任何生物进行心灵上的直接沟通,甚至控制生物的心灵,使其任它们摆布,成为奴隶或食物,大多数的黑暗jīng灵一旦落单,也难逃它们的心灵魔掌。它们具有社会形式,能群体行动,与同伴沟通时也多半靠心灵讯息,有时口部发出嘶声,触手急速摆动,配合表达意见与情绪…… 最重要的,是其繁衍方式,他们将蝌蚪型的幼体植入,作为宿主的类人生物的头颅,幼体啃食掉大脑之后,便占据宿主的躯体, 那是在他记忆中,某一个怪物的资料。 好吧,不仅仅是如此而已,那怪物,是真实的存在的。 而最为麻烦的,是其中的那种幼体,就存在在他的身体里面。 第一百四十六章噬魂怪爱德华 呃呃呃……紧赶慢赶,还是差了一些…… 请等我一会儿,很快, —— “杀死……杀死你。” 爱德华的身体摇了摇,扶住身边的一个台座,耳边的声音变得清晰而连贯起来,但更重要的是,一些繁杂的情绪,正在他的脑中酝酿升腾。 这种冰冷的感觉,他曾有所体验——愤怒,悲伤,骄傲,满足,仇恨……几乎拥有所有的情感,唯独感觉不到快乐。 一块水晶凭空出现了, 不,或者不应该称之为一块——那通透如宝石般的晶体血一般的鲜红,长长的,简直像是一柄短矛,在空气中唯一停顿,便嗡地一声,向着爱德华直槊了下来! 噼啪! 就在爱德华闪身后退的刹那,血sè的晶体竟然砰地一声化为无数晶莹的碎片!脆硬的碎片在爆炸中得到了速度惊人的的惯xìng,足以令它们成为可怕的杀人武器! “啊啊啊……有人打劫啦!打劫……” 同为水晶材质的几个台座顿时遭了殃,稀里哗啦的纷纷崩裂成为无数碎片,于是空气中又掺杂了胖商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虽然他本人在那红sè的水晶出现的同时就已经滚进了一个三面钢壳的台桌下面,用一面盾牌把自己遮蔽的密不透风。 “不要乱跑!所有人蹲在角落里!丽莎,防护魔法……” 爱德华叫了一声,不过很快就闭上了嘴——那些原本陈列在货架上的刀剑瞬间已经全部飞起,一把把散开,盘旋着,向着人类发起一轮轮的进攻! 心灵术士一个翻滚躲开了三柄长剑,但下一瞬,一柄流星的锤头就砰地一声在他两腿中间的空地上砸出一大片的灰尘,距离爱德华的命根子只有几个厘米,接下来就是五六把匕首在空中回转,划得大理石的地面上一片片的火星。就像是有无数个隐形的敌人正围着他砍杀! 更要命的是这些武器通通都是附魔的高档货sè。爱德华身上的一层薄薄的法师护甲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几下子就被暴成了一片闪烁的光影,他强撑着脑海中的眩晕。连番翻滚,却免不了险象环生! “敌人在哪里?” 而在另一边,同伴的遭遇让圣武士不由得大急。伸手便抓起身边的一把长剑。她连着磕飞了七八把的利器,向爱德华冲过去,可这个危机之中,力量和剑法似乎没有太大的作用——那些飞开的东西根本没有实体,也没破绽,随便转个圈就会到了原位,甚至还会借助回旋,让威力大增,结果就是圣武士连连前冲。也无法躲开这些武器的纠缠,反而被推得距离爱德华越来越远! 她手中长剑翻飞,合身向前,干脆不管不顾的用铠甲去撞开那些武器!不过下一刻,连她自己也变成了那种无形力量的关照对象,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爱德华咬了咬牙——脑中已经全都乱了。 可是他仍旧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回忆起,那些在脑中不断重复,扰乱思维的东西的正题……那是一段如此深刻的记忆。虽然一直被他扔在脑海的角落,让时间冲刷。可是却没有丝毫的褪sè,反而越发清晰。 令人恐惧。 最近的一段时间,只要有空,他每天都要小心的量取一下脖颈里那个肉瘤的直径,以确定它确实没有成长的迹象——那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 但是现在,这心病却以一种不可预知的形式发作了。 难道是刚刚的心灵交锋之中,有着自己没有察觉到,也没能防御的yīn毒部分? 可也没有时间去仔细回想了。 脖颈上的剧痛足以让一个普通人眩晕。以那个小东西为中心,脖颈上的血管似乎擅自汇聚在了一块,在那里产生灼热如火烧的刺痛,爱德华一个跟头倒在地上,双手捂住那里,但那可怕的感觉仍旧让他忍不住放声惨呼!即使正能量的光辉,也无法将那种可怕的感觉驱散分毫!而冰冷的感觉则顺着脊椎向上猛蹿,一下子就在大脑子中爆炸开来,冰火两重天,五重天,不,不知道多少重火热和寒冬的感觉侵袭着每一寸的神经,像要揉碎它们似的躁动! 因此情况,不言自明。 所谓的敌人,就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只有把那一块东西给彻底剔除才能保住xìng命,可是现在,爱德华根本无法做到。 因为那个敌人,它是活的,为了宣示自己活着一样,他的干扰简直没完没了,不但有些可怕的,应该是驱动的水晶,力量,还有那顺着神经血管一起送进心灵术士身体之中的火热和寒冷,如果不是爱德华身为心灵术士,早已将自己的jīng神延伸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光是那些可怕的体质变化就已经足够让他和一头死猪相同! “冷静,冷静!“ 再以一个侧翻,躲过一把大剑的进袭,爱德华感觉斗大的汗珠从身体上涔涔而下,几乎一瞬间就打湿了所有的衣服! 他在脑海里嚎叫一样的给自己下达着命令——必须冷静下来,否则在这种可怕的密集攻势之下,他除了被切成肉片就是被戳出几十个窟窿! 先找到一个可以安心防护的地方,然后再把那个该死的祸根弄出来!只要有丽莎在的话,动脉破裂也不算是什么大事,顶多是损失一些血液而已! 脑海中的念头瞬间划过,可就在这一刹那,一切骤然安静了! 准确的说,周围的一切都在扭曲,溶解,解离成无数细小的闪光微粒……然后消失在一大片深邃辽远的黑暗之中! 那种不适的感觉也消失了,然后爱德华就看见,黑暗里有什么东西散发着奇怪的红光——不,黑暗之后,是突然的光亮,暗红的明光亮起,刺得爱德华眼睛微痛。*一阵阵的眩晕和恶心使他几乎站不稳脚步——不,可怕的压力在身周回旋,力量大的足够让壮汉也东倒西歪, 刀剑不见了。不见了。店铺,货架,圣武士和半jīng灵也都不见了——一切都化作了一捧闪光的粒子。向着周围缓缓地消散掉! 脚下是滚烫,乌黑,带着裂缝的凝固火山岩。皲裂中透出红亮的光。铺天盖地的狂风之中夹杂着令人窒息的硫磺臭气。狂暴的仿佛要把人类的身体吹跑。散发着独特灵光的巨大岩石凝结成为带着浪花一般的古怪形状,从远方地平线一直向上延伸,连到距地面数千英尺高的地方,在那里,和黑沉沉的穹窿顶衔接,岩体之中,带着一种斑驳的暗红颜sè,目光与之交接,便会令人感到反胃和头晕。 爱德华伸出一只手。捏紧,松弛。肌肉在不可抑制的颤抖着,被心中的惶恐驱动, 自己是被传送到了某个地方? 不,不应该,因为这里,应该是地下,很深的地下,传送术若是进行如此长距离的运动。难免要产生一些误差,更何况。刚刚的境况变化,实在是太过短暂,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个成功的长距离转移! 然后,爱德华注意到那个可能是罪魁祸首的存在…… 他就在这不远处,一袭黑sè的,宽大的罩袍之中。 这个巨大的章鱼型头脑下面,生长着六条的触须,上面还绘制或者是纹着层层叠叠的纹路,让爱德华第一时间想起了那个名为卡特泽耶克的巫妖,只是与那个有点不同的,他更加丰满和湿润一些——赤红sè的外表皮上遍布着一层黏滑的光,让那个脑袋呈现出令人作呕的紫红sè泽,脑袋上,还有一双灰白的鼓泡眼睛,虽然看不清楚瞳仁,但是爱德华几乎可以肯定他是在瞪着自己, 两条长触须缓缓地梳理其余的触须,就像灰矮人在得意和高兴的时候习惯抚摸他们的胡须似的。似乎从爱德华小小的惊讶中汲取了足够的快乐。 一个超级灵吸怪。 或者说,噬魂怪。 心灵术士心中一沉,此时他可不是一个多月之前那个小地方的猎人之王了,尤其对于这种怪物进行过详细的了解之后,他自然清楚这玩意儿的凶横——他们比普通灵吸怪还强壮,还强大,还要致命,光凭着一支出手就可以勒断人的脊椎,天生的心灵震爆就能将人的脑子搅成一团泥泞,更别说,那些层出不穷的可怕了,一个噬魂怪即使刚刚出生,也能拥有二十几个,远不是半调子的心灵术士能够抗衡。 可还是得与之抗衡。 一瞬间,爱德华心中已经恍然,这个家伙,应该就是寄居在自己身上的那一个。 但如果他在这里,那么…… 这里显然就不是…… “不是现实?也可以这样说,不过,对于一个者的存在来说,人类所谓的现实观念,本来就是虚假的,荒谬的,根本没有什么基于物质之上的东西,只有各种意志组成的核心,以及包裹在外的层层表象。而对于掌控了其本质的我来说。构筑出一个你所谓的真实,并非什么困难的事情。” “心灵的力量,无所不能!”他说道,展开两只手,像是在宣扬真理。 “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爱德华,你可以用这个名字称呼我。”噬魂怪开口了,并不是异怪们喜欢的心灵交谈,而是从颌骨两侧的腮瓣之中吐出的嘶嘶响音:“当然,不是人类爱德华,而是一位伟大的灵吸怪。觉得荣幸吧,人类,我经过考虑之后,决定用你的名字来称呼我自己,巨龙的宝藏,呵呵,这个名字的意义不错,我很欣赏。 你早就已经醒了? 爱德华的目光,扫过四周,开口问道, “我一直就是清醒的,愚蠢的人类。”高大的灵吸怪嘶声道,气息从鱼鳃一般的口器里喷出来,格外刺耳:“你以为。伤害了我的蝌蚪,就可以将我置于死地?做梦!灵吸怪拥有的强悍生命力,正是我们世代传承,凌驾于你们这些低等生物之上的关键,你那一刀,至多只是让我的jīng神沉睡了几个沙漏而已!” “你拥有的,我都拥有,别忘了。这身体最终将会属于我!” 噬魂怪发出一个尖锐刺耳的咆哮。或者说,大笑声,他挥动触须。便有无数水晶从空间之中显现,向着爱德华飞来,再在空间之中爆裂成为一片猛烈的晶片风暴! 那么。也就是说。你拥有的,我也拥有,是吧? 你这卑贱的低等生物,又怎么可能与我相提并论?噬魂怪的咆哮声更加响亮了,仿佛天边的滚滚闷雷! 噬魂怪的眼睛灿烂如银,这异能对仅凭思维就能显能的心灵术士用处不大,但一个要想施法则必须颂唱咒语或使用手势的巫师…… 大脑仿佛被撕了千千万万片,每一片都在剧烈地刺痛,可也正是这无以伦比的剧痛。迫使大脑皮层的每一个细胞都激发出超常的能量。 爆炸把地面上坚硬的岩石一股脑掀城一个巨大的坑洞,碎石和沙砾在风中翻卷成一片灰蒙蒙,不过眨眼间就消失了。 噬魂怪也消失了。 爱德华猛地超前一扑,让过了脑袋上面鞭子一般抽过来的东西,不过还没等他落地,那鞭子已经凌空变向,然后他就感觉脚腕一紧,整个人已经被一股大力扯到了空中! 突然,一道蓝白sèshè线突破了力场。笔直shè向人类的脑袋。爱德华微微侧身,shè线从他左肩上飞了过去……可是带起的冻气使他半边身体都发了麻! “见鬼!” “这就是种族注定的差距。一个灵吸怪,哪怕只是刚刚出生,也能够展现五级的心灵异能!而你们人类,永远只能鬼鬼祟祟的从真理的夹缝之中偷盗一点” 噬魂怪嘶嘶的狂笑,不过下一刻他就消失在一片银光之中。 准确的说,消失在光芒中的是爱德华,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淡银sè的光一闪,爱德华消失,无影无踪。然后重新出现,这个短暂的停顿,就让所有的shè线、音波,还有各类乱七八糟的干扰和攻击手段全都落了空。 “好,时机把握的十分到位,连时间都计算的分秒不差!” jīng神力转化为无形的冲击波,心灵震爆的能量呈波纹状锥形扩散开去,横扫前方广大的空间。这一击足以粉碎范围内所有活物的意志,把他们的大脑打成肉酱。 “呵——啊!” 猛地睁开眼睛,爱德华发出了一个窒息一般的呼吸声! 黑sè的熔岩,那些暴风,闪光和噬魂怪的影子,都已经如同出现时一般的崩解了!他眨了眨眼睛,才注意到,眼前是一片华丽的,用木块拼成的天花,而身周是柔软,干燥的,应该是躺在一张洁净的床上。 难道,一切都不过是个荒诞的梦境? 爱德华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然后伸手去抚摸自己的脖颈,指尖上传来的,有些灼热的感觉,让刚刚的那个梦境,变得有几分可信之处……他偏过头来想要寻找些证据,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而又有几分陌生的面庞。 这张脸上的一切,本应该已经熟悉了的,可是此刻却又有几分陌生,莹白的皮肤,光滑的仿佛最好的瓷器,微微低着头,她呼吸匀净,眼睑低垂,显然是睡得熟了,但长长地睫毛覆盖之下,却又有着微微的抖动,好像在做梦。 爱德华看了半响,支撑起自己,慢慢将嘴唇凑过去,在她脸上轻轻印了一下。 这一吻很轻,但艾莲娜却立刻被惊醒了,她整个人猛地向上一挺,呼地一声轻响,全身竟然喷出了寸许高的金sè光焰!爱德华顿时大惊,向后猛地仰身,才算是躲开了……但是脸上火热,嘴唇上一阵麻木,伸舌一舔,已经干涩至极! 艾莲娜弹起了身,身下的椅子咯地一声脆响,竟然被生生撞飞成了无数碎片!定了定神,才注意到爱德华。“你醒了?”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全身光焰明灭,然后柔声抱怨,“你吓到我了……” “我去,应该是你吓着我了吧……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多了这样的能力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查房,请配合 嗯,昨天那一幕我又改了改,总算稍微满意,当然,不涉及剧情,只是有些部分华丽了些…… 另外,后面还是差了一些,应该很快就写完 “汝为何人?” 圣武士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发出一个奇怪的声音。不,事实上,她的声音,应该仍旧是那样的清脆婉转,只是使用的,似乎并非一般的语言——那言辞的发音,压低了声调,带着一种颂唱一般的韵律。 和威严。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才领会到那个短句中的意思,但显然,那应该是那一枚通晓语言的护符,在起作用的缘故。 “……嗯,啊?!” 短暂的迷茫很快过去,定了定神,金光护体的圣武士才注意到爱德华。“你醒了?”女孩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全身光焰明灭,然后柔声抱怨,“你吓到我了……” “我去,应该是你吓着我了吧。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多了这样的能力了!”爱德华皱起了眉头。本能的察觉到有些……怪异 “刚才正好做了一个梦而已……” “是恶梦吗?”他轻声道。 “不算吧……”艾莲娜摇了摇头,似乎想要将某些记忆从脑中赶出去:“只是一个……嗯,有点奇怪的梦而已,不必担心。” 实际上,爱德华对于那个梦境倒是很有兴趣的,从刚才那个威力不凡的表现来看,这梦境一定并不简单……不过观察圣武士的表情。显然不想多说,因此他也不再多问。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支撑着坐起身体,感觉四肢有些僵硬,似乎是因为躺了太久的时间。 “那个奇怪的敌人的袭击之后。你就昏倒了,不过,幸好那个敌人并没有再发动攻击……”艾莲娜俯下身,看了看爱德华的眼睛,然后伸手抚上他的额头:“丽莎给你使用过不少神术,但是他说,你的毛病似乎总是没有办法被神术治愈,只要等你自己醒来。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那丫头去了哪里?” “在隔壁的房间,她说神术使用的太多,所以要休息一下。”圣武士摇了摇头,将那些椅子的残骸收拢起来:“你也再睡一会儿吧。那个敌人的攻击非常棘手,你的伤口里掺杂了不少的水晶碎片,我只好用清水冲洗了几次,不过这样会让你的血液流失一些。” “已经睡很久了,” 爱德华摇了摇头。伸出手去,抚摸着脖颈上,那一小块软软的肉,似乎在确定它是不是还在作怪一般。“我已经好多了。” 窗外的天sè已经呈现出一种深紫的颜sè,而房间里的魔法沙漏。标注的时间,至少过了将近十个小时……确实是很久了。不过爱德华倒也不急着起床。只是向艾莲娜伸开双手:“刚才都快憋你这丫头吓死了,过来让我抱抱。好压压惊……” “丽莎才是丫头呢,别闹了,我……” 不正经的语气,让那张晶莹洁白的面孔上晕染出一片绯红。*但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返回到床边,小心又僵硬地坐下,让那个男人揽住她的肩头,将她抱在怀里。 夏rì降至,两人的服装都不厚重,至近的距离,让彼此的气息也互相交融,还有那透过服装,肌肤的温暖。以及身体逐渐放松的过程。 很香,也很软。 不过,爱德华只是静静地揽着,并不开口,享受着片刻的安静。 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刻骨铭心,卿卿我我……或者对于情侣来说,这些都算是爱情——但有的时候,所有的这一切,其实都不重要,真正让人眷恋的,不过是这一点令人安心的温暖。 “再休息一会儿吧,我去拿些东西给你吃……” 片刻,或者很久之后,艾莲娜才开口道。 爱德华并不开口,实际上他还想要享受一会儿这样的安静,不过,隔壁的房间传来的细微声响,说明那个捣蛋鬼已经醒了。而且,自己的肚皮也确实开始不争气地细微鸣响,所以他只好勉强地放开了怀抱。 然后,温暖的气息忽然凑了过来,柔软的触感和甜甜的味道,在嘴唇上弥散开来。 蜻蜓点水的一吻,让爱德华有些愣神,等到他反应过来时,满脸通红的女孩已经离开了。 “真是……”摇了摇头。他低声道。 顿了顿,他伸出手,然后长长的吐气。 …… …… yet,those.hands.ever.hold.anything. o.as.i.pray,.unlimited.blade.轻轻的念诵声,在房间里回响。不过……最终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旋转的命运齿轮,无尽的墓地,和锈蚀的武器,或者,席卷了一切的火焰。 嗯,应该说……是理所当然。 “毕竟只是个幻想的东西啊……心灵的力量,无所不能?那么我到底要多久,才能重现,那样的场景?” 他感叹着,不由得又伸出手,摸了脖颈皮肤下小小的肉块——此刻,那里已经安静,原本的火热,血管的纠结,都仿佛是梦幻一般。 可那并不是梦。 那是一场货真价实的,jīng神世界之中的战斗……爱德华知道。因为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些已经加诸在自己身上,奇妙,但确实的力量。他能够清晰地记忆起,那个冰冷的jīng神体,在火焰之中扭曲而不甘的最后呼号,他也能够清晰地体会到,那胜利。给他带来的变动。 很多。 那个寄宿在他身体中的灵吸怪幼体,确实不愧异怪的血统。 即使是如此的残破,却仍然带有着令人恐惧的力量——应该同样是,甚至不逊sè于爱德华这个被寄生体。甚至有着自己的能系,甚至觉醒更多的异能……它甚至还拥有着比爱德华得天独厚得多的力量,那些应该属于灵吸怪的部分,心灵之语,心灵震爆…… 只不过,它现在已经无法构成威胁了——因为作为灵吸怪的,不,是作为生物的意识。在那场决斗中败落的一刻,便已经注定被被吞噬,消泯,原本属于牠的一切。最终都归属于爱德华的控制之中。 这对于一个生命体来说显然是极其不幸的。 然而那是爱德华最大的幸运。 “真是危险得很啊……”爱德华不由得发出一个细微的感叹——jīng神之中的决斗,也就是灵魂的交锋,其中的代价总是如此之大,而他面对的这个对手,本来是有恃无恐的。异怪强大的jīng神力量。几乎足以吞噬任何的人类,即使是jīng神最为强韧的法师等等。 如果不是自己动用了更加迥异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可能现在,坐在这里的。就是另一个爱德华——那个对他的名字赞誉有加的异怪了吧? 不过又能怪谁呢?纯粹jīng神世界的交锋,不只是在比拼实力。想象力和知识更是很重要的一环,别说是一个刚刚诞生的小怪物。恐怕就是这个世界的神祇们,在这个领域里碰上了爱德华,也不见得能够轻易取胜! 不,是一定不能取胜! “要是所有的战斗,都拼的是这个该多好?”心中的得意,让爱德华不由得笑出声来。 砰砰砰! “谁?” 低沉的敲击打断了心灵术士的yy,因此他摇了摇头,有些不满地哼了一声——艾莲娜是不会这样敲门的,那门似乎也没有上锁,那么就只能是旅馆的仆役,想要引起房间里人的注意而已。 询问并没有得到答复,爱德华只好起身走向房门。 不过他的脚步立刻就停了下来,那门扉之外,一点魔力的波动,正在散去…… 门被推开了。 站在门口的,并非什么仆役,而是一个全副武装的战士。 而在那扇门开的同时,不下二十支已经装上了弦重弩便已经举起,只是微微下垂着箭矢,没有直接指向里面的人而已,但从这些膀大腰圆全副武装的壮汉,那纹丝不动的手腕来看,在眨眼之间矫正那些稍微倾斜的距离,也不是什么负担。 “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明。” 战士的全覆头盔下面传出一个瓮声瓮气的冷哼,同时伸手敲了敲胸甲——在那里,挂着一个交叉着长剑大盾的徽章,似乎是城防军的证明。 “有什么事情?”爱德华的脸sè冷了下来。他倒是没想到,在这异界竟然还有宾馆查房这一说,而且不止如此,竟然还是这样气势汹汹的。 他皱了皱眉头,却没有看到,那位习惯于将自己隐藏在长袍之中,女子的身影, 提比略那个家伙,应该是有点势力的,就算自己真的砸了一家武器商店,那也不过是个商人的事情,出钱就能摆平,怎么说也不可能会让什么城卫军这样的杂碎跑来找自己的麻烦? 所以,事情显然是出现了一些变故, 消息走漏,引起了局外人的窥瞰?还是那个家伙如今已经耐不住被自己敲诈,所以干脆翻脸? “需要……嗯,协助一下调查,因为你们涉嫌抢劫……不,是与一家魔法武器商店之中的某些sāo乱有关。。” 军官的声音冷硬,没有多少妥协的余地,不过还没有到达底线。 他将目光转向身边,一个畏畏缩缩的影子——那位武器店的老板。 “是不是他,特鲁尼克先生?” “嗯……嗯……”胖子蠕动了一下嘴皮子,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实际上那已经铁灰一片的脸sè和茫然的眼神,也说明他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做出什么比较靠谱的证言。 爱德华眯起的眼睛里,光泽闪动了一下。 “我记得我们的代理人似乎已经处理过了这件事情。” 虽然是信口而言。但这应该不是问题——那位小姐若是连这点事情也摆不平,那么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被放在这里了吧。 “这个我们并不清楚,我们只是奉命,请诸位协助而已。一切的详情,自有城治军的判断,”领头的队长紧握腰畔的长剑,好像随时都会拔出来一样:“还请各位,跟我们走一趟,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否则你要怎么样?”爱德华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当然了,爱德华是不可能有什么兴趣。跑去配合这帮家伙的什么调查的……他们这几个人身份没得证明,只要随便查一查,就能找出一堆破绽,到时候只要一个敌国间谍的身份。就足够将罪名订的死死。 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他同样也可以,有恃无恐。 这种废物,也根本不需要给什么面子……知道是法师还敢出现来挑衅,给点教训简直理所应当。实际上,不管是在大陆上的什么地方,法师的地位都不会太差,弄死个把的士兵。简直就是碾死蚂蚁一样简单。 士兵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舔了舔嘴唇。很抱歉。这是不可能告诉你的。 这个对手显然是可怕的,比他们所想象的要可怕得多……这些人并不是无知的市井小民。对于法术但在他们的印象里,一个法师总要用手势和言语来引动法术,哪怕只是抬手或者吐出一个简单的字符 可仅仅是一个眼神的交汇便将一个健壮的战士击溃,这已经超出了人们心中魔法的范畴,而几近于妖物……哦,或者说,那些传说中下层界面的邪魔。 太阳神是大陆上的主神之一,即使帝国官方并没有将之提升为国教之类的对待,不过各地的神殿数量,确实让他们在一些事情上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尤其是圣武士们的行事作风,更是有口皆碑的,他们是正义和善良的代表,绝不会犯罪, 爱德华耸耸肩,他从中嗅出了一丝yīn谋的味道,他隐约感到这整件事恐怕不是那么对劲。 眉头就忍不住微微皱起来,眉尖上挑,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不过,对于一般的民众来说,他们确实是一群称职的保护者——不管是什么样的麻烦,都可以请他们无偿的帮忙的人物自然是人人都爱的,因此除了zhōngyāng山脉那个巨龙与兽人占据的邪恶之地,这位神祇的神殿几乎遍布了每一个人类群聚的地方 。 狂野的心灵冲击波横扫客厅,整个空间以爱德华为中心扭曲变形,杂乱无章的尖声厉啸cháo水一样向四面八方涌去,在空气中激荡起肉眼可见的重重波纹。 那种可怕的感觉让身处其中的人不住的惨号,可怕的疼痛,混沌和眩晕,就好像是脑子已经被打成了一团肉酱。看见的听见的碰触的……几乎所有的感觉都变成了一团乱码,勉强能够 修长的指尖轻轻一握——那位队长的脸sè立刻就变了,他的胸前好像被重重一击,将所有空气都从肺部挤了出去,刚刚‘啊——’了半声,便又被一个力量给扼杀在了脖子之中。 他伸手抓住脖子,好像那里有着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扼住他似的,双脚也开始不由自主的胡乱踢腾,但是一切的挣扎都不过是徒劳,随着那只上抬的手,他的身体也离开地面越来越远,可怕的窒息让他的眼睛就向外突起,面sè赤红、他拼命的试图喊叫,但吐出了老长的舌头和青筋迸起的脖颈,却只能发出一连串嗯嗯啊啊的低声呜咽。 这个可怕的场景顿时让周围的人们大声惊呼,可惜他们的声音在那双眼睛四下巡视了一圈之后便消失殆尽,那两点隐藏在兜帽yīn影之中的银sè光点,足够让每一个人感觉身体上爬上了一条毒蛇一般的冰冷,粘腻。 攻防一瞬间就已经易手、 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很多口的冷气,以至于整个大厅中接下来响彻了一种嘶嘶的声音——那个年轻的施法者展现出来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可怕了,子爵本身是有着绝对的把握能够将他的侄子任意摆弄的,他绝非不谨慎的没有防御自身,事实上在他面前应该就有两到三层的护盾和力场墙可以保护他,即使是用几十把军用重弩从正面攻击,也未必能够在第一时间伤到他分毫。 但是现在那个黑袍人仅仅只是一举手就将他控制在了半空中,轻松写意的简直像是抓一只苍蝇,这场景简直让会让人认为自己是在梦境之中——不,即使是梦境也不可能出现如此诡异的逆转。 只不过那个挣扎的身体,鸽子一样咕咕作响的声音,以及倒伏一片的人们足以让他们知道这不是一个噩梦而是残酷的现实,那个 第一百四十八章不留活口 没有存稿时,时间真是永远也不够用啊…… 喵的又差了几百,……继续补。*** 道歉,磕头…… 这可怕的场景让周围的人们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很多口的冷气,以至于整个大厅中接下来响彻了一种嘶嘶的声音——那个施法者展现出来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可怕了,作为指挥者,年轻的骑士绝非不谨慎的没有防御自身,事实上在他面前应该就有两到三层的护盾和力场墙可以保护他,即使是用几十把军用重弩从正面攻击,也未必能够在第一时间伤到他分毫。 但是现在那个黑袍人仅仅只是一举手就将他控制在了半空中,轻松写意的简直像是抓一只苍蝇,这场景简直让会让人认为自己是在梦境之中——不,即使是梦境也不可能出现如此诡异的逆转。 挣扎的身体,鸽子一样咕咕作响的声音,以及倒伏一片的人们足以让他们知道这不是一个噩梦而是残酷的现实。 “放开他!” 并没有多少人理解回答问题和灯火有什么联系,不过那并不妨碍他们推测——实际上那个半空中狗一样踢腾的双腿,已经足够让他们明白很多事情。所以几个士兵咆哮着,端起了手中的重弩。 好吧,在他们的想法里,这似乎很简单,这里有十几架重弩,只要扣动扳机,即使是重甲的士兵,也要被钉成刺猬。更别说那一身轻飘的黑袍了…… 不过脑中随即迸发的疼痛就让他们所有的思想变成了一片的空白,端起了弩机的几个家伙木桩一样滚倒,于是原本的shè击阵列也就变成了一团凌乱。 “住手!” 一个苍老的声音吼叫着,随着这声音。澎湃的魔法力量汇聚成型,绿sè的光辉从队伍中,身着褐sè长袍的老者手中迸发,在那空中的人身上一闪而逝! 可是这没有带来什么有价值的效果,那个倒霉的家伙依旧吊在空中,离了水的鱼一样扭动翻滚,就好像刚刚那一记并不是‘解除魔法’,而是一个颜sè怪了一点的照明而已。 “这怎么可能?”放出了魔法的人发出一个不可置信的声音。皱纹深刻的脸颊也颤抖了几下。 幸好,岁月虽然并没有让他跨过多少魔法道路上的障碍,但至少磨练了他的jīng神,让他不至于跟通常人一样张皇不已。 “这。这……这位阁下,请手下留情!”只顿了短短的一瞬间,他便惶急的大叫起来:“我们是伊利里亚的卫戍骑士团,到此是为了执行公务!我是骑士团的法师,这。这很有可能,是一场误会而已!所有人,把武器放下!” 既然对方能够轻易扼住人的喉咙并把他提到空中,那么就同样可以在转念之间扭断他的脖子。那是立刻就会致命的伤害,就算有牧师在当场。都不一定能够救得回来。 而作为一个魔法师,自然知道的更多。 比如说。心灵遥控是个中等的魔法,想要使用它需要接触五环的魔网,那是一个站在高阶法师的门槛上的施法者才能使用的能力,而如果想要动念即发,便必然要再提高两到三个触摸魔网的等级!七八环的法术……魔网在上,那已经是几乎碰触到天际的存在,面对着这样的对手,又有几个人,能够不动声sè地? 帝国的法师人数稀少,仅有的几个**师高居云端,而高阶法师之中那些成名的,同样也不喜欢过问世事。{书友上传更新}但只要是他们其中的某个人…… 正是这份恐惧让他刚刚已经作出了一个错误的判断,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解除法术,息事宁人再图反击,但是解除魔法的绿光扫过,对那无形的力量却似乎毫无影响,这也坐实了之前的猜测…… 面对这样的一个存在,选择对抗无疑是愚蠢之极。 “哦……原来真是卫戍骑士?那倒还是失礼了,不过,你们到这里来,不会是要专门找鄙人的麻烦的吧?”黑sè的罩袍yīn影中,传出一个不紧不慢语调。 但恐怕整个场地中,也只有他的心情,才能如此平静。 “当然不可能,我们……我们只是为了搜查,不,是为了调查中午时分发生在水晶紫英拍卖场的一个案件而已。”老法师的语速很快,或者那要得益于他经年不辍的咒语吟诵练习。 当然,求饶的话说的再快,仍旧是令人沮丧的……本来即使是一位**师莅临,他也应该保持一定的礼节,表现的不卑不亢才对,但是现在的形势——空中那个倒霉的骑士,脸sè已经涨紫,这个小家伙可是家族之中年青一代里比较受宠的人物,如果莫名其妙的在这里死了,先不管家族之中会不会因此引发一次战争,但他自己一定会被追究一定的责任,现在这种如鱼得水的生活,随意支取的研究经费肯定泡汤无疑。 “嗯,好吧,那件事情,或者真的和我有点关联。”黑袍人仍旧不紧不慢地开口,而随着他的话语,半空中的骑士发出了连串的可怕呛咳:“不过,我记得那跟打劫无关吧,那个商人已经收了赔偿,你们还要怎么的?” “这个……所以我想这可能是一个误会。” 这个借口,实在是太过苍白了,因此老法师不由得皱着眉头看了看左右,似乎想要找出一个能够帮他说话的人,不过很不幸,除了滚倒在地的那十几个,所有的人都只是将视线钉在他或者天空半空中的那位骑士身上,呆若木鸡。但不管怎么样都好,当前的当务之急,是先要全身而退,还有…… 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慢慢前行,却趁着走过几个前排士兵的时候,在袖子里面,不动声sè的划出了一个手势。 “误会……吗?”黑袍之中的人影看起来似乎产生了一点动摇。他微微垂下头,低声的重复着那个词汇。 “爱德华阁下!” 好像没有几个人看清楚这个年轻人究竟是怎么来到了大厅zhōngyāng的,即使是眼神最好的家伙,也只能看清楚这位年轻骑士身上,刚刚漾开的一片青蓝光泽而已。 只有爱德华知道,那是闪电的痕迹——这位子爵阁下得到的伊斯坎达尔的力量,不但会给予喷吐和cāo控闪电的异能,也能够让他的体能大大的超越常人。行动之间,速度快到了极致。 对方兜帽之下露出的那张面孔,年轻的令人难以置信。 “好吧,看来真的是一场误会了……” 黑袍法师的嘴角。扯出一个笑容,随手一抛,那位悬在半空中的年轻骑士就离开了大堂,腾云驾雾一般的穿过大门,落在门外一匹洁白高壮。神骏不凡的马匹上——那应该就是他的坐骑。 不过终于吸到了完整一口空气的骑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那气体鼓动声带,发出一声惨叫。 在某个人记忆中的某部电影里,那个喜欢黑衣蒙面。一身大斗篷的英雄,总喜欢从楼上跳下。然后准确降落在马背上,然后疾驰而去。不过,现实中模仿这件事情,显然就是很可怕因为这蛋疼的动作,非常容易当场睾丸错位。某人的一位高中同学在内蒙古就读大学期间,就曾经突发奇想,搞过这种cosplay。其结果就是当他从二楼落到马背上的一瞬间,整个宿舍区睡午觉的人都被他的惨叫声惊醒了。 所以说模仿有风险,实施需谨慎。 爱德华 贵族世家的底蕴是一种无法衡量的东西,并不是财大气粗的一掷万金所能够得到的、只有时间的磨砺,方能让它散发出那种温润的光芒——那种能够风轻云淡地气质,事实上比滚滚而来的黄金还要重要得多。 处变不惊,喜怒不形,温文尔雅的气度,或者并非是每一个世家贵族能够拥有,但是如果连调教仆人这种最为基础的事务都没有一定之规,那么这个所谓贵族恐怕也就没有什么延续下去的可能……最终除了逐渐退化消失,就只剩下因为灾难而突然消失。 可惜他们的声音在那双眼睛四下巡视了一圈之后便消失殆尽,那两点隐藏在兜帽yīn影之中的银sè光点,足够让每一个人感觉身体上爬上了一条毒蛇一般的冰冷,粘腻。 爱德华耸耸肩, 水晶之中闪闪的光辉勾勒出的光影,就在定格在这个时候,闪烁的光泽映亮了一张宽阔的书桌,由镶满黑暇石的帕伽法木组成的桌面,在光线中微微闪烁,显示出其不菲的价值。 而写字台前是两把做工jīng细的木质椅子,铺着绣有蓝黄两sè花边的软垫。 其中一把椅子上坐着个满头灰sè长发的中年人,他盯着这水晶之中的画面,瘦长脸上有些皱纹,长着高额头和鹰钩鼻,眼睛深陷。他戴着一串细细的项圈,上面钉着银质的族徽,身穿绣着蓝黄几何图案的白sè长袍。 站在桌子后面靠窗户的男人相当年轻。他很英俊,三十出头,瘦高的身长有及肩的黑发和深棕sè的眼睛。,jīng致的五官让他看起来象个享乐主义者 马图卢斯穿过屋子走到坚固的写字台前立正时,感到自己的胃在抽搐。他按佣兵的方式敬礼,以右拳重击左胸,然后恭敬地一鞠躬。“大人,”他说。 “啊,马图卢斯,”安科大人转过来对着他。“我看到商业广场上起烟了。我猜你是来汇报事件的?” 安科大人的语调听起来轻松愉快,可是这不代表什么。马图卢斯听说安科大人曾经用同样的语调宣判给人五十下鞭子。“大人,我们被袭击了。” 大脑仿佛被撕成了几片,每一片都在剧烈地刺痛,显然,同时调用两个jīng神,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更何况自己还不知轻重地,连着使用了几次!。 幸好。造成的效果还是非常好的,心灵震爆,念动策略,最高不过是四环的。却将一位开启了真名的高级法师,两个法师,还有几十个全副武装的战士玩弄在掌底,虽然其中的半数优势要归功于擒贼擒王,但的实用xìng,也确实可见一斑。 “你到底是在干什么?”目送着几十个骑士狼狈地离开了旅馆,提比略不由发出了一个低声的咆哮:“你是想要让整个帝国都知道你的存在吗?” “有人惹到了我头上,难道你还要我跟着他们跑到卫戍司令部去?” 爱德华蛮不在乎的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对方正在担心什么, 这个招数也并不是万试万灵的,用以对付一些马匹之类的东西倒是还算不错,但对于真正心志坚毅的存在。顶多就是一点眩晕,而实力越是高强的家伙,心灵震爆能够造成的眩晕感就越弱。 他叫提比略是吧?一心一意提升自己实力。这样的人要嘛是拼命追求个人实力的偏执狂,要嘛就是别有图谋。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强悍的实力是获取权势和地位的敲门砖。但是对一个轻易就能够得到权势和地位的人来说,仍旧如此执着地追求实力,那就有些恐怖了。” 彼得罗不想举例,因为这么做的人。有很多都是被称作大帝的人物,那位术赤兀鲁思人的祖先就是其中之一。还有狮心王查理也是这样的人物。 “追求本身的强大,聚拢起一群强大的人。组建起一支强大的军队,最后让整个世界都感受到这种强大。” 德雷克国王喃喃念叨着,这是七个世纪以前一位大帝的名言。突然他嗤笑了一声,又有些不以为然起来:“想得挺好,但是他真的能够做到吗?” 那位小熊倒是一个完全的反面代表,力量到手的他,倒是不急于想些别的事情了,只要好好练习,掌控这种力量,他迟早都可以在地方上拉起一片属于他自己的势力,成为帝国无法轻忽的存在,他便可以安守一方,毫无压力。 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份红sè封皮的军报,这份象征紧急极密军情的战报被丢在餐桌上,年轻人立刻闭紧嘴巴。 “你知道这上面说的是什么吗?” 年轻人摇了摇头。 老人叹息着靠坐在椅子上,“晚餐前,我刚由集群总参谋长克苏将军那里回来,同行的还有卫戍部队所有军级将领,在会议上, “许多开启新时代的经典战役正是采用了突破xìng战法才创造出奇迹般的胜利,如果眼光能看到下一场战争的发生地点和形式,就等于掌握了胜利之钥。”奥克斯点明关键所在。 “未来潜藏于浓雾中,能将雾中的真实看得越清楚的人就越能判断该如何正确行动。”用话语震惊大家者也补充。 “看得见未来的战争,这不等于先知了吗?”有人喃喃地说。 人己经接管了这个家族帝国,以他jīng明的生意头脑,使得这个家族在近几年里获得了巨大的收益。他宽容地和他的雇员分享成果,但与此同时,他不允许失败。 太阳神是大陆上的主神之一,即使帝国官方并没有将之提升为国教之类的对待,不过各地的神殿数量,确实让他们在一些事情上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圣武士们的行事作风是有口皆碑的,他们是正义和善良的代表,绝不会犯罪,不管是什么样的麻烦,都可以请他们无偿的帮忙,这样的人物自然是人人都爱的,因此除了zhōngyāng山脉那个巨龙与兽人占据的邪恶之地,这位神祇的神殿几乎遍布了每一个人类群聚的地方。 艾莲娜的纤细的眉头就忍不住微微皱起来,眉尖上挑,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第一百四十九章论战 唔,新的一周,以及月末又将到来,而我仍旧如此废柴……又没写完。**** 道歉,打滚 不管了,反正例行要点票吧…… —— “那些该死的图米尼斯怪物!他们竟然真的就屠城了!”一个大汉将手中的酒杯砰地一声顿在桌面上,含混不清的低吼道,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一大块火烧的痕迹扭动,看起来分外可怕:“城里的人本来以为,那些家伙们只是吓唬他们,只要投降,至少可以保留下妇孺的xìng命……但他们太天真了!” 卡伦之剑是伊利里亚城里的一家老牌酒馆和旅店的综合体,已经有至少五十年的历史了,依靠招牌的龙舌兰酒和老板jīng明的头脑,它的大堂已经扩建了三次,拥有相当气派的两个区域,因此闲暇时分,不管是商人还是指着手工吃饭的人,都喜欢来这里消遣一下,甚至有些小贵族们也挺喜欢这里混杂却又不嘈杂的气氛,偶尔来这里打发时光。 不过最近的一段时间,两天之内,这里的生意尤其的好,不少不是常客的家伙,也回到这里来坐坐,——主要原因就是这个正在讲述的家伙…… 大火迅速蔓延全城,士兵自已安全及时地撤出了城市,根本不理会那些老人和妇女。可怜那成千上万的老人和妇女,在铺天盖地而来的大火前绝望地挣扎和惨叫,相互践踏……没有一人逃出火海。 那个家伙端起酒杯,狠狠地灌了一大口苦艾酒。好像不这样就没办法叙述一样。 “大火都延烧了四天了。你们是没有看见,在晚上,那翻腾的烈火窜起三四百尺那么高,把整个天空烧得如同白昼!几十里里之外都能看到被烈火烧红的天空。最后整个城市翻上来的巨大烟柱子遮天蔽rì。一两百里的天空都好像黑夜一样……” “战神在上……” “我就是要让整个帝国鬼哭狼嚎!我就是要让整个帝国变成地狱!我就是要让所有帝国人——不管男女老少,不管穷人和富人,都感受到刻骨铭心的痛苦!我的军团,将承担起毁灭帝国的责任,如果人们觉得我残酷和残忍的话,我就会告诉他们,战争就是战争,它的目的并不是要博得人们的好感!战争就是地狱!如果你们想停止这一切。想要和平的话,所有的帝国佬,就应该放下武器停止这战争!“ 将杯里的酒浆一口气儿的清空,大汉模糊不清的说道——听起来好像是一个什么布告或者是宣言上的话。 “许多开启新时代的经典战役正是采用了突破xìng战法才创造出奇迹般的胜利。如果眼光能看到下一场战争的发生地点和形式,就等于掌握了胜利之钥。”“未来潜藏于浓雾中,能将雾中的真实看得越清楚的人就越能判断该如何正确行动。” “看得见未来的战争,这不等于先知了吗?”有人喃喃地说。 “那个家伙,根本不是人吧。说不定是从哪个深渊位面爬上来的恶魔……他想要用那些人的灵魂血祭,召唤出更多的同类?”又是一个想象力有点过头的答案,不过一旁安静咀嚼鱼肉的爱德华倒是挑了挑眉梢。 灵魂祭祀?在这个世界上,这还真的并非是个不靠谱的想法。 我们一定要清除和摧毁一切障碍。只要我们认为有必要,就杀死每一个人。夺走每一寸土地,没收每一件财物。(_)一句话无情地摧毁我们见到的一切东西……对普通人民的打击必须和对武装部队的打击一样彻底。 这货肯定是个jiān细 作为一圣武士。只要内心深处有一个道德标准,再按照它去做就足够了……但战争又是另外一回事,在战争面前,是非观念根本就是无稽之谈,道德标准也因人而异,您无须为战争而自责,我们无法阻止战争,就得花心思赢得战争!要不然……失败者永远是错的那一方,只有胜利者才能纠正是非、才能在事后规范道德标准。 战争本就是因为两方都是正义,才会真正发生……只不过有的时候,并不需要正确的观点。 刺激了他们最大的热情,他们在背后偷偷吐着口水诅咒那些贵族老爷们, “那些个贵族老爷们自然是不可能丢掉xìng命的,他们在城破之前就已经被传送送到安全的地方了,即使跑不掉也没关系,只要撅起屁股来趴在地上,高喊我是贵族,至少就能留下一条命来,事后咱们的国王陛下,还得掏出国库里的财宝,把他们赎回来。” “战神在上……国王陛下就算再富有,也不可能赎回那么多的杂碎们吧?” “有什么办法,最后还不是加税了事?” “我们每年交的那么多的税金,他们都拿去干了什么?” “嗤,你个乡巴佬居然连这都不知道么?自然是吃喝玩乐&……大人物们的一场宴会,你知道要花多少钱么?他们吃的山菜都得挑最细最嫩的那一枝儿!煮粥用的粟子,不是焦黄的都不要!” 为了国家!为了 脸sèyīn郁的圣武士…… “假如为了一百个人的利益,需要牺牲一个无辜的人的话,你是否会去做?”爱德华问道。 “如果是为了一百个人的幸福,我可以牺牲自己。”艾莲娜毫不迟疑:“但是对于其他人,我无权做出决定。我们不是神,不能干涉别人的生命。” 这里没有什么著名的菜sè,不过对于爱德华来说,想要找到一些可口的美食倒也并不是很难——这个餐馆是以提供一些新鲜的鱼类闻名的。所以爱德华在打赏了几个金币的小费之后,得以从他们的存货里找到了几条还不错的。自己下厨。 伊利里亚作为帝国首都,物流尚算强大,不过对于爱德华来说,作料方面。仍旧有些不足,因此制作上多少有些捉襟见肘……好吧,即使如此,一道清蒸,一道红烧,一道nǎi汤,迥异的风味,也足够让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家伙。馋涎满腹。 爱德华微微转过目光,望向眼前两位不速之客,一位jīng神矍铄的清瘦老人,身上的衣着朴素得有点寒酸。但整理的整整齐齐,有点接近记忆中,在课堂上翻课本的学院教授。至于另一个,则豪气得多了,虽然相貌平平。穿着一身帝国内不常见的服饰,不过那满身健壮的肌肉,却让他的身形,足够把前者装下两到三个。 “相逢即是有缘。请不必客气。” 贵族世家的底蕴是一种无法衡量的东西,并不是财大气粗的一掷万金所能够得到的、只有时间的磨砺。方能让它散发出那种温润的光芒——那种能够风轻云淡地气质,事实上比滚滚而来的黄金还要重要得多。处变不惊。喜怒不形,温文尔雅的气度,或者并非是每一个世家贵族能够拥有。 不过幸好,那位高大健硕的护卫只是站在身后, 吃了几片鲜美的鱼肉,老人终于打破沉默,“好客的年轻人,你不奇怪我是谁吗?” 爱德华笑了笑:“很好奇,但我不确定是否我询问了,你就愿意说出答案。” 老人翻了个白眼, 河鱼多刺,因此大部分的帝国人很少整条处理,大多是切细煮烂,不过对于爱德华来说,这本就不是问题——两根木筷在他手中微微翻动,便将那些细小的鱼刺挑动出来,细嫩的鱼肉分到了两个女孩子的碗中。 “战争中用一两个计谋,有时候能够奠定胜局,但是单单靠计谋获胜的例子,不多。大部分时候还是实力的较量。一旦力量的差异,超出了限度,那么就没有什么战争可言了。”老人道:“就比如攻城战,我很不喜欢攻城战,但这是战争中不可避免的环节……” “未必。”对方不经意之间透漏的一点信息,让爱德华扯了扯嘴角,不过倒也并不十分在意:“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攻,其下攻城。” “什么?”老人呆了呆。 “在战争之中,谋略上的运用,方面复杂的很……政治、经济、文化、外交,哪一样都不能不考虑,不待对立双方矛盾激化即先期解决争端,才是最好的方式……”顿了顿,爱德华展开了一点,详细的解释道:“差一点的,矛盾已经显现时,动员本国和有关国家的力量,显示决心,造成压倒优势或力量制衡,辅之晓以利害,经过折冲与妥协,达到不诉诸武力而达成战略目的,这也不错。总之能够不动用士兵进行作战,才是最为聪明的办法。” 显然,这个记忆中的照本宣科依旧十分笼统,但也和足够惊人……老人手中梳理鱼肉的动作缓了下来,目光闪烁,却并不打断他。 “至于说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状况之下,需要动用军力,那么也最好以最为迅捷的方式,打垮对方持有的资本,以便把战争损害减少到最低限度。而除非,在上述三项努力无效的时候,不得已的前提之下,才适合于攻击对方的领土。如果能不动用一兵一卒,直接将对方变成自己的属国,那么干嘛还要耗费宝贵的国力,去一一征服他们?” 爱德华毫不犹豫地大放厥词,也不期望对方能够理解多少:“当然了,这个并不大容易,完全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结局,即使处于优势与主动地位的一方,也是不容易实现的,不过说到诡计……呵呵,想办法搞大了帝国皇后的肚子,再确保这个孩子成为继承人,那么不就是不费一兵一卒地,把帝国掌握在手中了么?” “有趣的想法。不过,你的小朋友看起来并不怎么赞同。” 禽兽,恶魔,妖鬼,畜生,他们拿出所有能够诅咒和污蔑的字眼儿,来形容那个素未平生的家伙……爱德华的目光扫过他们因为麦酒和激动而通红的面孔,不由得轻笑出声。 “这并不可笑。” “很残忍。是么?”爱德华道。 “难道不是吗?剥夺了十万个毫无抵抗能力的无辜生命,哪怕其中有一半,不,几分之一。也已经是无法饶恕的罪行,这样的人,甚至没有被救赎的必要……”圣武士垂下目光,咬紧嘴唇,将双手交握,喃喃的低语:“愿父神净化他不详的灵魂。” “……我只是有些好笑,这些家伙们竟然会期待着伊斯甘达尔罢了”爱德华摇了摇头:“如果翻翻历史,伊斯甘达尔当年荡平大陆。难道打的是卫国战争?大军过处的亡魂,又何止是十万的倍数?依靠一个杀人者的名字,来对抗另外一个杀人者?这不得不说是个很大的讽刺。” 他当然不可能不察觉那个法师施展的一个监控之眼,事实上。如果花上一番工夫,他也可以跟对方化敌为友最后甚至连他初恋的故事以及真名之类的大秘密都掏出来,就看心灵术士愿不愿意。 虽然每一个人都会将所说的事情冠上‘秘密’的招牌,但这个世界上同样没有不透风的墙,而对于伊利里亚这样的人口稠密。却又不乏闲人的大都市来说,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总之传递最快的东西……于是短短两rì内,发生在旅馆之中的纠纷便已经在贵族圈子里传开了,然后又随之流传到普通市民之间。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对付几个甚至十几个人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儿,但城卫军骑士几十人。带着重弩和三个法师,一名中阶骑士。却输在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法师手中,而且那人还极为年轻,这样的事情,无疑足够大部分人猜测不休, 更何况,这里面还掺杂进了一个提比略,那位dìdū最近风头正盛,能够zìyóu出入宫廷的贵族冒险家。此人一定来历非凡——哦,提比略阁下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冒险家,他被皇帝册封为一个新的骑士团团长的事情,实际上倒是更大的一件事儿,不过。他本身早就已经是个风云人物,就算是再多上几层光环,也不过更耀眼非凡一点,比不得那个横空出世的年轻人,更加耸人听闻。 那位小熊倒是一个完全的反面代表,力量到手的他,倒是不急于想些别的事情了,只要好好练习,掌控这种力量,他迟早都可以在地方上拉起一片属于他自己的势力,成为帝国无法轻忽的存在,他便可以安守一方,毫无压力。 “jīng灵又怎么样?那可是传说之中最为善良,最为高雅和最为和平的生物了吧?嗯……当然要除了天上的那些鸟,那些有着与羽翼一样洁白的心灵的神使。”“可是紫荆花战争之中,又有多少人不是死在他们的刀剑之下呢?那可不是是什么简单的死亡,著名的英雄菲利普?卡塔列和,那位拯救了亚夫兰城堡的血月勇者,不就是被jīng灵们活生生的剥去了全身的皮肤?他在简陋的木架上整整挣扎了三天才断气,那种惨状……” “少来了……你这乡巴佬知道个屁啊,只会听那些吟游诗人的胡说八道……什么英雄,菲利普那个货sè外号是血月屠夫才对!他在战场上干的那些事情若是换成和平时期,足够他死上一万多回!大陆上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半jīng灵是他手下在那两年里布的种!听说他屠掉的jīng灵村落中,连狗都逃不了xìng命……剥了他的皮还算是轻的,如果是皇帝陛下审判,他至少应该被扔到刺轮上活活搅碎!当时是指挥官太过缺乏,jīng灵的攻击太紧,否则这种货sè早就被处死了,结果最后,他还带累了一个兵团给他陪葬……你不用瞪我,都已经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你以为皇帝陛下还能因为这种事情,跑到这里来把我吊上绞架?”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有个盲眼的圣者……” “那群家伙最喜欢胡说八道,他们也快要成了王国公敌了,你居然会相信他们的胡言乱语?” 第一百五十章大拍卖 得意忘形的口没遮拦显然是很愚蠢的。{书友上传更新} 一把叉子打着圈飞过来,差一点就飞进了他的兜帽里,不过还没来得及向冷笑着的半jīng灵小姐瞪眼睛,从他腰间的软肉上传来的剧痛便让爱德华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那种捻着一小块皮肤旋转的方式,让人难以想象它是出自那双总是握着长剑正面挑战的手——好吧,某些手法,可能真的是女人天生就可以掌控的技能。 年轻人忍痛的窘迫让老头儿发出一个无良的哈哈大笑。 “真是个有趣的想法。只是感谢诸神,在他们善意锐利的目光之下,这种混淆血脉的方式比较容易被识破。”顿了顿,他说:“年轻人,我倒是可以理解你对于图米尼斯的信心,但你也应该考虑到,帝国的实力。” “人少,有人少的打法,地大,有地大的攻略。暗杀,绑架,威胁,收买,分化,这些都可以是战争的一个部分,不错,战役是战争的最为重要组成部分,但如果你只是从战斗的胜负来看待一场战争,那么结果就毫无悬念了。” 爱德华揉了揉腰间,顺手将那只手握在手里,慢慢地感受着那纤细和柔滑:“一旦技术上的进步可以用于军事目的,并且已经用于军事目的,它们便立刻几乎强制地、而且往往违反指挥官的意志而引起作战方式上的改变甚至变革。而现在的帝国,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种变革。” 这轻轻的话语混在酒馆的嘈杂之中。变得有些模糊,但老者却似乎被某种鸣响刺激了一下地挺直了背。眯起的碧绿sè的眼瞳微微闪烁,整齐梳向脑后的头发,让他有些像是一条受到了刺激而扁起了脖子的眼镜蛇。 但爱德华并不理会他的变化。只是自顾自的开口: “帝国很大,这没错,但对手有魔法师跟随,预言法术就很难找到敌人,他们可以传送,拖着你们打,到处破坏,他们甚至不需要补给。到处劫掠都可以,而你们要在这样大的地界上拦住他们,便要耗费更多的兵力……你要将每个城堡切实的守卫起来,再组织一组力量相当的机动队伍。用于扑火,对吧。可是如果对方分兵呢?帝国的疆域,能够让你保持多大的机动范围?三十几个行省都可以是他们的打击目标,除非你有五六支实力与攻击者相当,随时待命的常备部队。而且全国所有的贵族领地,都要集中听从调派……否则的话,呵呵,还是洗洗睡吧。” 心灵术士笑了笑。狡猾的将言语停留在了一个关键的位置上。 他只是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但绝没有兴趣去教会对方怎么去做。他自己还打着分化帝国的主意,又怎么可能把该注意的事情告诉对方之中的一员? 再说。对方开口就已经是些专业的术语,看上去就要拥有着一些,不,可能是许多的战争经验,这样的老头子若是对于政治有所涉猎,又怎么可能会不懂自己说的这些微末道理?若是没有涉猎政治,自己跟他扯这个也毫无意义,不过是一堆的空谈。* “有趣的想法,不过,说不定各位大公们也有自己的手段呢……”老头儿眨了眨眼睛,那种yīn郁的气势便消失不见,只留下狡猾的微笑:“谁知道呢,这种事情,自有军部的那帮人去cāo心,国王陛下去英明决策,我只是个快要去见战神的老家伙,管理这些?太自不量力了。” “小伙子,谢谢你的鱼。”用餐巾沾了沾嘴角,他站起身:“希望有机会,还能再次见面。” ……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在街角将老人和他的保镖接上,轻快的消失在街道的尽头。(_) “一个有趣的小家伙……如果图米尼斯的那些法师们,都像他,不,是只要十个之中有一两个像他一样思考,那么我们或者真的会在二三十年,甚至是更短的时间内就被他们打败。”老人坐在车厢里时,腰杆已经仿如剑胡杨一般笔直,他摸着自己的胡须,低声说道,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说给他的保镖。 “许多开启新时代的经典战役正是采用了突破xìng战法才创造出奇迹般的胜利,如果眼光能看到下一场战争的发生地点和形式,就等于掌握了胜利之钥。”老人低语道:“未来潜藏于浓雾中,能将雾中的真实看得越清楚的人就越能判断该如何正确行动。” “看得见未来的战争,这不等于先知了吗?”高大的保镖沉默了最终还是喃喃地说。 “先知……不,这是经验和独到的眼光。贵族领地……说的不错啊,那帮白痴如果能够学会守望相助,那么帝国早就已经统一了整个大陆了。现在能够拦住那条老狗的,也就只有皇家骑士团……可是那老东西,又怎么可能跟我在平原上拼骑兵?看来这一次的进攻,还是毛躁了些,不过……伊斯甘达尔的力量,嘿嘿,第三,第四特种骑士团,如果组建起来,倒也可以跟那条老狗,玩上一程。” 叹息了一声,他抬起头。“有关这个小家伙的来历,‘狐鹰’那边找到什么新的东西了么?” “除了他是偶然与贝恩支伯爵,以及提比略子爵在寻找潘神迷宫的途中相遇的之外,便没有更详细的信息,贝恩支伯爵闭口不谈任何有关的事情,而我们也试过动用预言魔法,但无法得到更加详细的东西。”大汉沉声道:“他出现的太突然,有很大的可能,他是图米尼斯那边派来的jiān细。” “一个jiān细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引人注意么?” “他还没有成年。” “我十一岁的时候,就已经用骑枪捅死第一个对手。然后就在那天晚上,就已经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岁数说明不了什么,哈图。”老人摇了摇头。呵呵的笑:“尤其是对于那些施法者之中的怪物来说。更何况,他之前表现出来的力量相当优秀,如果我是法术学院里的那些老家伙,便绝不可能让他跑来担任一个间谍的工作。” “他显然是很重要的,不然,提比略那个小鬼,不会不惜暴露力量的危险,亲自跑来处理他的那点纠纷。而且还让那位小姐陪同。”老人摇了摇头,却又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等一下,你说寻找途中,是贝恩支家的那个小家伙说的?” 显然。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在潘神的迷宫之中,同样得到了某些东西,”老人点了点头, …… …… “那个老家伙是谁。你应该知道吧?”将视线从那个走出酒馆的人影身上收回,爱德华扫了一眼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不远处,那个笼罩在长袍之中的女子。 女子并不开口。 实际上,她一直就很少说话。是惜字如金……所谓无口的那个类型。 但这并不妨碍,爱德华得到他想要知道的东西——在他询问的同时。对方脑海中些许的思想残片,就足够他得到正确的答案了。“巴巴罗萨蝮蛇……呵呵。”他在心中笑了笑:“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一条大鱼上钩了呢。” 用来钓鱼的饵料,就是之前,与那一群家伙的冲突——以爱德华的视力,当然不可能不察觉那个法师施展的一个监控之眼,事实上,如果花上一番工夫,他也可以跟对方化敌为友最后甚至连他初恋的故事以及真名之类的大秘密都掏出来,就看心灵术士愿不愿意而已。 当然,即使没有那详情,他也同样会让自己传出些名声。 虽然每一个人都会将所说的事情冠上‘秘密’的招牌,但这个世界上同样没有不透风的墙,而对于伊利里亚这样的人口稠密,却又不乏闲人的大都市来说,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总之传递最快的东西……于是短短两rì内,发生在旅馆之中的纠纷便已经在贵族圈子里传开了,然后又随之流传到普通市民之间。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对付几个甚至十几个人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儿,但城卫军骑士几十人,带着重弩和三个法师,一名中阶骑士,却输在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法师手中,而且那人还极为年轻,这样的事情,无疑足够大部分人猜测不休, 更何况,这里面还掺杂进了一个提比略,那位dìdū最近风头正盛,能够zìyóu出入宫廷的贵族冒险家。此人一定来历非凡——哦,提比略阁下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冒险家,他被皇帝册封为一个新的骑士团团长的事情,实际上倒是更大的一件事儿,不过。他本身早就已经是个风云人物,就算是再多上几层光环,也不过更耀眼非凡一点,比不得那个横空出世的年轻人,更加耸人听闻。 本想要用来讨好女孩子的手艺便宜了一个老头,其实是件听郁闷的事情,不过好在从这一方面来说,这一趟也算是聊有收获。 但还是得想办法再安抚一下女孩子们……得弄点能够开胃的东西了吧。 两家旅馆兼饭馆的距离并不远,一条街巷两头而已,思索到一些琐事的时候,路途便已经差不多了……不过当爱德华抬起头,便注意到有人已经在旅店的门厅之中等候他。 应该是等他的。 眨了眨眼睛,从记忆中搜到这张普通的面孔——那是上一次,在那个胖子的商店之中碰到的一众人之中的一个,那位管家。 “有何指教?” 他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对方似乎曾经还给他留下过一个短讯术,不过内容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只记得好像是有缘rì后一叙什么的。 “我的主人,听闻阁下对于魔法物品极具兴趣,因此让我送来了一点小小的礼物。”管家微微弯腰,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今天便是最近的一次拍卖rì,若是阁下有兴致,不妨前往一游。” “拍卖?” 爱德华疑惑着接过那张金属的卡片——似乎是银质的。一边光滑,另一边则刻画着一个jīng致的法阵,细密的线条和镶嵌其中的一点海蓝宝石,足以说明其品质。不过,看起来似乎并不是什么实用xìng的魔法物品。 “这是沃尔夫冈拍卖场的钥匙,或者说,通行证。”中年人解释道,并没有对这个乡巴佬表现出什么轻视:“那里是伊利里亚最大的拍卖场,每个月有两次例行的大拍,而这个月的月中拍卖,因为仲夏节的原因。提前了一些。” 爱德华点点头,他倒是知道,这种拍卖会的,因为市场cāo作的原因。其中总是能够有一些少见的珍品,绝对不同于市面上出现的那些大路货sè。虽然每一次买卖的东西都不多,但其中少不得有几件压底,有些堪称神器的东西,有时候也会在其中一现阵容。 只不过说要参与其中。倒还是第一次——贵族拍卖会就好像其他贵族集会场所一样,没有一定身份根本参与不到那个圈子里面去。当然,实际上某个乡巴佬早年倒是在自己的领地上干过几回诈骗冒险者的拍卖什么的,可去参加别人的拍卖。这还是头一遭。 这样的机会确实难得,不容错过。尤其考虑到。可能很久之后,才能再到伊利里亚一游。而到时候也不见得再有凯子。给自己提供鼓鼓的钱包。 这个沃尔夫冈拍卖场确实不愧被称为最大——当然面积上可能并不见得无法超越,但是其中的富丽堂皇,却令自诩见多识广的爱德华也要微微吃惊。 有些人说,一个拍卖场想要持久经营,并且能够让吝啬势利的老牌中层贵族和眼光挑剔的大贵族心甘情愿地送来大箱大箱的金币……那么便至少要有媲美dìdū顶级沙龙的食物、细致贴心的私人服务、宽敞优美的环境……所有贵族式的一切,它都应该拥有。 而这座坐落在伊利里亚上层街区,几乎媲美一座神殿圣堂的建筑,显然是贵族式的基本,随着脚步的深入,那些明亮宽敞的回廊,平整如镜,镶嵌出各sè花纹的大理石,以及天顶上华丽优雅的水晶吊灯,则是最为普通的排场。 显然,临时起意的某人已经算是迟到者,走进那几百呎范围的中厅时,来自王国各地的贵族已经齐聚一堂,他们在座位上亲切的打着招呼,用民族礼节互相问候,遇到熟人,还会彼此献上飞吻。 而一群高贵美丽的小姐夫人,穿着各sè礼服,就像洒满剧场的无数花朵。顶着耀眼金发的男人们,则是花丛之中的蜂蝶,用最为高雅脱俗的仪态,和久别的老友一块儿喧哗,并对身边的美丽女子换上搀杂着崇敬、勾引、挑衅、放荡的神sè。 爱德华的目光扫过两个女伴身上的简朴服饰,与脸上厌恶的神sè,于是暗自庆幸,自己识人运不错,至少不用与那些白痴们虚与委蛇。 环绕着“剧场“四壁,大人物们用丝绸和缎子装点起来的包厢一个紧挨着一个分布着。在包厢内侧,设有数量不等的席位,这里包括家族席位、个人席位,甚至是那种能够容纳十几人的聚会席位。坐椅描画着金线勾勒的图案,靠背上还铺垫着厚厚的软革,软革外用大红sè的丝绸包裹。墙壁上陈列着的收藏简直堪比博物馆——瑰丽的画作,名家的手写乐谱。来自帝国几百年来大人物的手迹……甚至还有个jīng致宽阔的的酒橱,漂亮jīng美的的酒具和名贵的酒水在水晶台座上散发着各sè光芒,可以说,这里确实是享乐的天堂,也是昭显地位的场所。 或者是还没有正式开场的原因,包厢前的走廊上,还是有一群年轻人在嬉笑活动,向走上了通道的三男一女投来怪异的目光——虽然长袍总是适合所有场合的百搭牌,可是这几个人的行止,却绝对和他们格格不入。 爱德华当然也没有兴趣在这里推销自己,不过就在他们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之前,一个声音却在身侧响起。 “艾莲娜!是艾莲娜吧?” 爱德华眯起眼睛,注意到一个身材高大的武士从这些人背后走了出来,长而宽松的白sè外袍包裹住他健硕的身体,但一些闪闪的银光,却透漏了些许其中的秘密。 金sè的头发,蓝sè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眉弓,还有即使是玉镯也无法掩盖的肌肉,让他看上去几乎是一位活动的古代雕塑,甚至那一脸冷漠、居高临下的态度,都已经得到了其中的神髓。 不过此刻他却正用一个欣喜的声音叫喊着,同时向着这一边伸开了双臂。 “你认识他?” 爱德华皱了皱眉,注意到他胸口上雕琢jīng美的徽章,那太阳的图案漏了他的身份——并非一个战士,而是一位圣武士,虽然无肩设计的铠甲显然容易让人联想起那些蛮族血统的人。 疑问得到的回答,是有些模糊的嗯声,不过,女孩子脸上的欣喜神sè,或者也可以视作是一种肯定…… 第一百五十一章财富的较量 恩恩,还是差了一点没完事,呃,最近怎么了…… 于是爱德华不动声sè的向旁边迈了一步,在宽阔的袍袖之下,握住艾莲娜的手掌。( 但他似乎低估了对方的行动力。 高大的年轻人向前,将一只手搭上了艾莲娜的肩头,给了她半个拥抱。让爱德华不由得眉头大皱。 幸好那个家伙也只是在艾莲娜的肩头搭了一下,便很知道分寸地分开了——当然,其中也有心灵术士的手臂微微用力,把艾莲娜扯得后退了半步的原因。 实际上他倒是很想直接给这家伙一个心灵刺戳,不过圣武士的意志坚定,估计用这种东西也没有什么意义,徒然增加麻烦而已…… “艾莲娜,这位,这几位阁下是什么人?你的同伴么?”或者是察觉了黑袍中那隐约的敌意,圣武士后退一步,眉头跳动间,语气中带着一些不悦,不过随即将之掩盖了:“能介绍一下么?” “啊,我来介绍吧,这是尤里安?西格弗里德。父神的侍者,圣武士。”艾莲娜小小的惊慌了一下:“这位是丽莎?丽诺比丽,我在试炼之旅中结识的伙伴。而他是爱德华,爱德华?文森特,也是我的……朋友。” “您是……一位法师阁下?幸会。愿父神的光辉伴随你的左右。”高大的圣武士点了点头,做出一个祝福的手势充作问候。脸上的笑容不减,当然,除了与艾莲娜见面的一刻,他这个时候的笑容本就是淡漠的。礼节xìng的东西——爱德华眯起眼睛,注意到对方眼神中在自己牵着艾莲娜的手上停留了一瞬,而其中闪烁的东西,显然不那么友善。 其实说是幸会,不如误会还差不多……不过爱德华估计自己现在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倒也算是彼此彼此。 “这真是一场巧遇,或者是父神的安排。”对方继续道:“已经一年零三个月了吧?我也是与几个在旅途之中的朋友相遇,一起来到这里的。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他们在二楼有个的包厢,应该还可以再坐下几个人。” “我们已经有了包厢。这位……嗯,西格弗里德阁下,要不要去坐坐?”爱德华的语气无疑颇为热情,不过声调可就冷淡,分明是一副并不欢迎的意思 。 浑身裹满了鲜艳的绸缎。打扮得像个阿拉伯王公一般的家伙,他的身后站着六个壮实剽悍的大汉。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从那与常人骨架上些许的差异认出,这几个家伙。*应该不是普通的人类——配上那隐隐带着绿芒的瞳孔,倒是很像之前见过的狼人什么的。 没有足够的势力和财富。绝对不可能找来这么多逃亡的狼人当保镖,不过这个家伙可实在不像是一个圣武士应该交际的人物。从出现伊始,他一双灰绿的眸子,就有些忙不过来,轻浮的目光一直死死落在爱德华身旁,三个女子的身上,巡梭不休 “嘻嘻,爱德华是嫉妒了……”半jīng灵眨了眨眼睛,不怀好意的笑:“不过,艾莲娜,你的这个同伴长的真是挺帅的呢。他多大了?有女友了么? 最近的话,我不知道……他的岁数比我大了几岁,因此两年前就已经完成了试炼,之后一直在旅行之中,所以最近的情况我不清楚,在教会中的时候,似乎是没有的, 会嫉妒是正常的吧, 艾莲娜虽然个xìng有点死板,无法容忍某些事情,但无论是长相身材,还是xìng格都算得上是良伴,尤其还是爱德华的第一个女人,羁绊极为深厚,其实按照道理来说,她在两人相处时虽然温柔,却也并不乏倔强的一面,尤其循规蹈矩的人很难出格,在忠诚方面爱德华不应有所怀疑才是 然而爱德华毕竟不是心理健康过分的阳光男孩,凡事yīn谋为先早就已经是他思维的一种惯xìng, 加上那个什么尤里安也确实是优秀了一点,年龄稍大,xìng格沉稳,外表阳光,彬彬有礼,身份又是相同的神眷圣武士,又是贵族出身,对于爱德华这样一辈子半的**丝来说,正是最最鄙视却又最最有危机感的高帅富,再加上那个童年旧识,青梅竹马…… 反观爱德华自己——他甚至不用仔细去想,就知道自己是个啥样——长相一般,岁数还小了艾莲娜一岁,身高勉强才过了五尺半,农民出身混佣兵,贵族身份是个不起眼的子爵还没弄到领地……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杀人兼洗脑的能力,可这些偏偏不是啥有用的能力,至少圣武士应该不看好……哦,或者魔法师的身份倒还算是不错,而且还是个大魔法师的专属学徒,可惜施法能力刚刚接触魔网第二环,拿出来只会让对方笑掉大牙。( 嗯,或者他还是挺有钱的,现在说他富可敌国可能还差得远,不过富可敌城的话,似乎就差不多了……但关键是,圣武士又不在乎钱。 或者他还有个优势就是先拔了头筹……但这个世界又不是他熟悉的封建王朝时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名节什么的理论,对于一般人来说即使在意也根本并不看重……贵族间就更不用说了。尤其爱德华知道自己的心思,他并没有把握,在艾莲娜身上放上全部心神,甚至一半可能都没有,专心一意什么的好品质,也就此被扔到爪哇国了。 一无所长,自然心中自卑,心中自卑,自然也就心虚了,又怎么可能不胡思乱想呢? 事实上光是两小无猜这一点就够爱德华胡猜一通了。更别说是那个热情的拥抱…… 除此之外。还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拿出能让贵族老爷和暴发户新贵们兴奋的拍卖品,它可以是一件遗落他国的神器之类的魔法装备,某位神话史诗中的英雄穿着的防具,遥远的异国送来的极品香料。某一位神祇的画像雕塑,甚至是帝国的某位公主的贴身裘衣…… 拍卖倒是与记忆之中的相差不大,都是向上不断加价,价高者得,细小的一点差别就是并没有人举牌的说法,而是通过魔法的,每一个人按一下加价系统,就会发出一个清脆的钟声。 风格各自不同,而这一间似乎很强调舒适,坚固的松木质宽椅上堆满了锦垫,坐下来的时候就像是陷入了其中。 圣武士这种职业并不是供职于国家。兰森德尔的教会遍及大陆,圣武士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国籍的分别, 他是侯爵的长子,但却放弃了……唔,应该说是搁置了继承权。因为他的父亲一直等待着他回去继承领地,不知道最近是否有所转机, 那是一柄外表不凡的法杖,黑木制作的手柄下端缠绕着柔软的皮革。一颗硕大的水蓝宝石被镶嵌在刻蚀成为藤蔓花纹的支架上,闪烁着仄仄的光影。 这是一柄瞬发法杖。每天可以使用三次。可以让所有的法术无需咒语和手势,直接发动——对于一个魔法师来说。这简直就是不可多得的宝物,虽然还没有到达神器的级别,不过也差不多了,有了它,一个法师至少可以在突然地遭遇之中占据极高的优势! 这东西的底价,是一万六千白金币。 不过第二层的包厢中很快传来新的声音,拍卖师的助手出新的报价:一万九千白金币。包厢中的贵族们已经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了。 第二轮的争夺失去了明显的试探的味道,几乎见了血,出报价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冷峻,数字也逐渐走高;从一万九千白金币开始,几乎每一次都在原价上向上翻个百分之十,一万,一万二,一万四”, 拍卖师与助手都显得有些冷静,只是此刻已经不需要什么介绍,争夺正进入白热化阶段。但价格显然还没有到这些人心目中的位置上。 于是在这拍卖的前半场,用财富充当刀兵的战争,便在这两个包间之中的人之间展开……无论八号想买什么东西,四号都会不停地加价,就连一颗只值一千白金币的项链,都被两个包厢炒到了将近一万才停手。 看着这场莫名其妙的竞争,同样坐在贵宾席上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一切交易,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哪怕是再小的东西,只要有一方出价了,另一方就势在必得……四号包厢的人似乎总是棋差一招,总是担当着最终的失败者。然而,他却毫不气馁地继续战斗,在每一样可以选择的东西上面投下自己的价码,一点点的将气氛烘烤到可怕的热。 当拍卖师手中的木槌落下,宣布今天的第八件拍卖品,一副三百年前,大师多纳托络的蛋彩画,被八号包厢用两万一千白金币买下的时候,一些老手,或者经常流连于拍卖的常客似乎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了——八号包厢的人在这短短的不到两个沙漏时间里,已经抛出了高于物品价格十几倍的白金币,以一些用来垫场的拍品而言,这似乎耗费的太多…… 短短时间内已经烧掉数数十万白金币的,那yīn冷的目光里渐渐掺杂进了狂暴的戾气,那种眼神不像是拍卖,更像是在与对手进行一场事关生死的战争。 “小白痴……” 爱德华不由得在嘴角挂上了一个嘲讽的笑意,既然有人喜欢为了所谓的胜利而大洒金币,他当然也不会介意帮对方一把,反正自己也不会损失什么。 可惜,拍卖场不会因此而给自己分些回扣,否则的话, 希望不要演变成一场血战……几位老成的贵宾,已经认出了 望着台上那个枯瘦干瘪的老头,爱德华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随手喝光了杯里的酒水。 “我只跟您说说几件值得留意的东西吧!比较受到欢迎的是一窝飞龙的蛋,有四枚。还有一窝来自旋影山脉的狮鹫卵十枚,经过法师们鉴定,都可以孵化出健康的幼仔。” “哦”半jīng灵小姐立刻发出了一个小小的欢呼,“我要我要。我一直就想要一只狮鹫当坐骑呢。” 于是爱德华不由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她:“先说好,我身上可是一分现钱都没有。” “不必担心,我……提比略先生这样信誉良好的贵族,拥有在拍卖会结束时会直接结帐的特权,所以如果阁下遇到喜欢的东西,您只要报价就行了。”跟随他们进来的女子说道:“不过,请注意,在您还没有交付我们任何符文的现在。我们能够提供给您的就只有最多五十万白金币的份额,而这个数字在之前的采购之中,已经用去了二十万左右。” 爱德华点了点头,实际上他到这里来。本也就是打个酱油,虽然拍卖会之中的东西价格必然昂贵,不过值得他下手拍卖的,看起来还真不多。 比方说狮鹫和飞龙……这玩意儿表面上看来确实不错——大型肉食魔兽,凶猛顽强。一只便足以对付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人,又能够飞行,无论是当作守卫,坐骑还是武器都很合适。 但这些玩意儿其实是很坑爹的……开始饲养一头狮鹫貌似用不了多少钱。只要把一枚蛋孵化就是了,可实际上想要训练这种庞然大物耗费的jīng力可是不小。为了让骑士能够与之沟通,不是简单地缰绳和鞍子就可以应付。必然需要一个魔法装置,而且不管是狮鹫还是飞龙,每天要吃掉的肉食也不是一个小数目——狮鹫每天要几十磅的鲜肉,而飞龙则更多,在这个畜牧还不是产业的大陆上可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即使公爵等级的狩猎场也无法满足这样的要求, 虽然攻击力上确实算是一等一的强兵,但这个问题一直就在制约着这种飞行怪物的数量,所以在战场上,狮鹫,或者飞龙骑士起到的作用其实也并不太重大,反而不如飞马这样的草食动物带来的数量优势。 虽然现在只是刚刚开始,但兴奋的汗味与各种烟草已经让点着香木的大厅里充满了各种奇怪的味道。幸亏爱德华的这个包厢相当高级,似乎附带着一层空气净化的风墙,因此才算是没和下面那一股油汗,烟草和浓烈的香水气味混为一一滩 奴隶这个词汇,在图米尼斯其实并不算是官方的词语,因为这个国家之中所谓的奴仆,大多都是契约制度的仆从,虽然地位仍旧低下,但却也并不完全丧失人权,当然这种制度并非完全替代了大陆上的奴隶制度,在大部分国家,比方说大陆东方的帝国,生存在孤影沙漠之中的沙漠之民,甚至是西北方自治领的克鲁洛德蛮族之中,或多或少的都保留着这种古老的社会体制, 其实所谓真正文明开化的国度,也不过就是大量建立了神殿,对于某些行为监管严苛,但人类这种生物,拥有智慧的同时,就喜欢用它挑战规则,所以在并不推行奴隶制度的图米尼斯,还会有大批穷极无聊的贵族愿意在一些特殊的奴仆身上掏光腰包,只为求得旦夕之欢。 第一百五十二章压轴的惊喜 还是差了些……不过今天应该能早点吧…… 唔,熬夜对身体不好,大伙儿先去睡觉吧,不要等我了…… “少爷,事情有些不对。*『伍九文学书友上传』(.paoshu8._)” 十六号的包厢里,一个管家打扮的人物开口建议道——四号包厢里那个人叫价的方式,似乎完全是个外行,时多时少,根本不依照规矩,也不是试探,可是他每一次最后的叫价,都刚刚好停在这一边能够给出的最后底线……上下甚至差不了一百个白金币。这几轮的叫价下来,他们准备的金额已经捉襟见肘,而拍卖会的**,却还没有来到。 十几万的白金币不是一个小数目,虽然确实有实物的保证,但若是洒出了太多,真正想要的东西弄不到手,以后的事情可就要麻烦到了极点。 但年轻的主人只是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他。短短时间内已经烧掉十万记白金币,年轻人那yīn冷的目光里渐渐掺杂进了狂暴的戾气,那种眼神不像是在参与拍卖,更像是在与对手进行一场事关生死的战争。 十六号包厢和四号之间的距离,相差几百呎,人影依稀,可是他只要抬起头,似乎便能够看见那双隐藏在兜帽yīn影之中的眼睛——那双yīn森的,银sè的瞳。 “比格?皮尔刚,暴发户皮尔刚家不成材的花花公子,最近他在伊利里亚流连不去,依仗着暴发户的那点资本。拉拢了一大帮落魄的二三流小贵族,但除了漫无目的的挥洒金币,他似乎也找不到什么手段,来维护他那差不多烂透的卑贱风评。” 四号包厢里。用长袍遮掩住自己的少女开口道,难得的长句带着不屑的音调:“皮尔刚家得以封侯爵不过三代,本来也没有什么可以令人关注的优势,若不是他的领地临近火源山脉,是帝国最主要的钢铁产区,而最近又探测出了大量比木材燃烧效率更高的黑石碳,他们恐怕还只是个守着穷乡僻壤的渣滓贵族。只是英明的陛下偶尔也会有些糊涂,竟然会在其中选择了一位皇妃……真是个让他们拉住了泰摩拉陛下的裙角的决定。” “任何事都不是偶然的。幸运。也是实力的一种。” 对于这一番表述,爱德华只是点了点头,简单的评价。 帝国的那位皇帝,显然没有丝毫的糊涂……资源是什么?是优势。是未来。铁和煤矿,那可是关系到国家根本的东西,一个英明的皇帝或者可以让国家振兴,但若是缺乏了战略物资,那么再大的帝国。最终也只能是被拖进死亡的漩涡中。 拉拢这种地方贵族惠而不费,至于说他的后代?呵呵,无忧无虑的又无脑的肥猪,才好在屠宰之后肆意享用。混杂了皇家的联姻关系之后。谁知道哪天,就可以直接搞掉他的继承人。将那块领地,牢牢的控制在皇室自己的手中。 既然如此。那么倒是可以做的更加痛快一点儿。 魔法的干扰,对于也有些影响,至少他无法显现出更有攻击力的力量,然而不得不说——这位皮尔刚阁下,选择与一个能够读心的家伙比赛拍卖,实在是一件不幸的事情。{} 即使隔了几百呎的距离,爱德华也照样可以榨取出,他脑海中每一个细微片段的内容。自然可以随意调剂着自己的叫价,将对方的家底,一点点的消耗在不起眼的 斗富?他根本就没想过在如此幼稚的事情上取得胜利,拍卖毕竟只是个手段,若是真的看到了非得到不可的东西,猎人之王更喜欢,用更加直接的方式,来将之收入行囊,不过既然有人喜欢为了所谓的胜利而大洒金币,他当然也不会介意帮对方一把,反正自己也不会损失什么。 可惜,拍卖场不会因此而给自己分些回扣,否则的话,他倒是很愿意再把对方的口袋榨得干净一些。 实际上在听取了简单的解释之后,他不免猜测,站在这个拍卖场背后,yīn影最深处的人物,说不定就是那位偶尔糊涂的皇帝陛下,否则,这种对于国家百害无利的奢靡气氛,又怎么会有人冒着大不韪来随意鼓动? 好吧,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经过,然后,作为**的某些东西,终于露出了阵容。 “接下来,是本次拍卖的第十件珍品”拍卖师清了清嗓子,着意介绍道:“来自旋影山脉的狮鹫卵十枚,完好无损,经过法师们鉴定,都可以孵化出健康的幼仔。三公七母,并做过魔法的封存,可延缓保存十年的时间。足以繁衍出一个种群。底价为十二万白金币, “不是单独售卖的?”爱德华摇了摇头。而这个时候,2楼上的其他角落,也终于开始露出自己的峥嵘, “十五万。” 从开始不曾参与竞价的六号包厢,报出了一个价格,并不急迫,可是跨越的数值之大,却足够让人战栗。 报价的同时,一直遮掩的房间的纱帘便水质敞开,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包厢窗边上,那个身材魁梧,一头短发奇异的分成了金黑两sè的男人,虽然肌肉虬结,却穿着的不过是一件朴素柔软,样式随意的长袍,身后那个微微有些驼背的中年侍者,同样一身晦暗,与装潢华贵,金丝金鳞的房间想必,颇不协调。“十六万。”与之相对一般的,八号包厢在开价的同时,也打开了遮蔽,露出其后的一张宽大椅子——准确点说,那已经仿佛是一张大床。十余名美丽的女子,高贵或者妩媚,欣长或娇柔,莺莺燕燕,围绕在这张椅子左右、而在她们的中间,却只坐着一个人。 一头暗红的头发长长及背。五官深刻,皮肤苍白,个头却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纤瘦。众美环绕之中,他身上却是套着一套暗sè的重甲,低沉的流光是jīng金特有。手中水晶杯硕大如觥,其中液体粘稠挂杯,血一般殷红。于是,他整个人便充溢着尖利,死郁的气息,与活sè生香的周遭格格不入。仿佛只要远远与之相对,那种气息也足以将人带到战场之中。 “十七万。”爱德华点了点魔法的装置,送上一个注定无果的报价。确保将那个可怜的家伙,也拖入在烂泥潭中。 “十八万。”十六号包厢的跟随果然极快。只是还没等到拍卖师出言相询,六号已经用一个跃进式的价格,将之埋没在历史之中。 “二十一万。” “悍气……” 爱德华低声感叹。 二十几万白金币,是个什么概念? 好吧,这个疑问有点多余。两个铜币就能买到一磅粮食,两个金币则足够一个农夫一年的开销,一个普通郡省的公侯,基本上有三五十万白金币的身家。当然,那是倾尽所有。 泰格兰家族与福克斯家族,帝国双煞。 福克斯一直是最为毗邻zhōngyāng山脉的家族。论战功,勇武,找遍帝国这几百年的历史,也没有几个能够跟他们相比,据说这个将战斗的**渗入了骨髓,化作自身一部分的家族中,曾经出过数位屠龙勇者,即使是帝国被称为世代武勋的第一家族,德尔贡也要礼让三分,而最近几年,甚至有传闻他们已经打通了zhōngyāng山脉的一半,将一条支脉收入领地。 zhōngyāng山脉是一片不毛之地,文明的禁区,可却并非寸草不生的荒野,相反,那里是大陆上最为生机旺盛的所在,也是人类眼中神秘的宝库。伊斯甘达尔之后,便再无人类敢于挑衅未知,大陆上的诸多国家,满足现状,开拓骑士涌入丛林之中的盛景再无从重现。 不过历史上那些离奇的传说毕竟存留了下来,传说中山脉中盛产珍稀的材料——流淌着月光的河水可以令死者苏生,大地之下红sè的地脉中埋藏着可以让钢铁变成黄金的贤者之血,巨龙的坟场之中匍匐着拥有比钻石还要珍贵的龙骨,还有点燃就可以产生犹如天堂幻境的树叶。 这一切都是炼金术士眼中最大的财富,只要得到其中一种就可以制作足以留名一世的传奇物品。每个炼金术士都向往黑森林,不过大多数敢亲自进入其中的大多都丧生兽腹。 提比略显然并不会在自己身边摆上一只单纯的花瓶,这个女子似乎长于博闻强记:“在帝国,每个郡省的掌权者都有着自己的一套敛财手段,但是那个从不走上战场却擅长商业投机的卧虎台戈蓝,却绝对是其中不可轻忽的存在,最擅长在别人的yīn影中静立……以联姻商人为荣,他们家族的借款遍及整个帝国,有人说,若是台戈蓝家族愿意,那么一夜之间颠覆帝国,也不是没有可能。” 台戈蓝,福克斯……凶暴的狐狸和腹黑的老虎么?与名称相反的奇妙家族啊。 爱德华不由扯了扯嘴角,他低声咀嚼着两个名字,然后记住那两张脸孔——他们都是帝选侯家族的一员,而且貌似其力量的传承,就在自己手中,想必是可以当做客户对待的目标。 不过作为头号富裕的贵族,他手头上的至今自然更多, 不管在帝国哪座城市,二十万金币,都是一笔巨大的资金。 “二十一万”三楼俊美贵族喝了口酒,面带微笑。 看着这场莫名其妙的竞争,一楼很多纯粹来凑热闹的小贵族和口袋并不充实的二三流暴发户都开始保持沉默。 希望不要演变成一场血战……同样坐在贵宾席上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一切交易,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在拍卖场竞价也是一门深奥学问,没有谁愿意倾家荡产去跟大人物争夺一件卑贱到推上拍卖场的玩具, 福克斯家族的第三顺位继承人,最年轻杰出,但是也却傲慢的史蒂夫子爵,帝国皇家骑士,在帝国两大骑士团之一的龙骑军担任尉官,帝国年轻一辈的骄子。 狮鹫和飞龙……这玩意儿表面上看来确实不错——大型肉食魔兽。凶猛顽强,一只便足以对付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人,又能够飞行,无论是当作守卫。坐骑还是武器都很合适。 但有些事,跟表面看上去的可不大相同。 开始饲养一头狮鹫貌似用不了多少钱,只要把一枚蛋孵化就是了,可实际上想要训练这种庞然大物耗费的jīng力可是不小,为了让骑士能够与之沟通,不是简单地缰绳和鞍子就可以应付,必然需要一个魔法装置,。而且不管是狮鹫还是飞龙,每天要吃掉的肉食也不是一个小数目——狮鹫每天要几十磅的鲜肉,而飞龙则更多,在这个畜牧还不是产业的大陆上可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即使公爵等级的狩猎场也无法满足这样的要求, 虽然攻击力上确实算是一等一的强兵,但这个问题一直就在制约着这种飞行怪物的数量,所以在战场上,狮鹫。或者飞龙骑士起到的作用其实也并不太重大,反而不如飞马这样的草食动物带来的数量优势。 “沃尔夫冈这样的顶级拍卖场,想要长久稳定的吸引住客户的眼球,光是服务还是不够的。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拿出能让贵族老爷和暴发户新贵们兴奋的拍卖品,它可以是一件遗落他国的神器之类的魔法装备。某位神话史诗中的英雄穿着的防具,遥远的异国送来的极品香料。某一位神祇的画像雕塑,甚至是帝国的某位公主的贴身裘衣……” 女子摇了摇头,低声解释道:“也只有特殊的人群,才能参与最终物品的的竞价,我对于这里的了解,仅限于文献的表面,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一次的神秘礼物,应该足够吸引人。” 奴隶这个词汇,在图米尼斯其实并不算是官方的词语,因为这个国家之中所谓的奴仆,大多都是契约制度的仆从,虽然地位仍旧低下,但却也并不完全丧失人权,当然这种制度并非完全替代了大陆上的奴隶制度,在大部分国家,比方说大陆东方的帝国,生存在孤影沙漠之中的沙漠之民,甚至是西北方自治领的克鲁洛德蛮族之中,或多或少的都保留着这种古老的社会体制, 其实所谓真正文明开化的国度,也不过就是大量建立了神殿,对于某些行为监管严苛,但人类这种生物,拥有智慧的同时,就喜欢用它挑战规则,所以在并不推行奴隶制度的图米尼斯,还会有大批穷极无聊的贵族愿意在一些特殊的奴仆身上掏光腰包,只为求得旦夕之欢。 圣武士这种职业并不是供职于国家,兰森德尔的教会遍及大陆,圣武士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国籍的分别, 他是侯爵的长子,但却放弃了……唔,应该说是搁置了继承权,因为他的父亲一直等待着他回去继承领地,不知道最近是否有所转机, 第一百五十三章竞价,与出千 一百二十五章我修改了一下,增加了大约两千字,关于女将军的一次出场…… 呜呜,后面又差了一点,我的能力就这样了么?可恶,老是理不顺思路啊…… 红骑士陛下护佑,愿诸位武运昌隆…… 嘶吼与爆鸣之中的话语,犹在耳边回响,宽阔的城墙之上,被火光映照的身影,那一片如焰跳跃的鲜红,仿如要指向天空。*然而不过是区区数rì后的此刻,她正站立在纷繁的灯光里,微垂着头,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之无关的安静…… 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呢……爱德华低语道。 或许有时候,生命并不见得比死亡更加辉煌,甚至是悲哀的吧……远远地,对视着那原本红宝石一般的双眸,心灵术士在其中看到的只是黯淡,带着几分呆滞的暗淡,再也不见某些飞扬的、坚韧的颜sè,与灵动。 或者,仍旧有着丝丝缕缕的红光,在她的身周环绕——那是复杂的,魔力的波动,发散于灵魂之上,缠绕在身体的周遭,将她所有的一切,牢牢地掌控。 从那城市在火焰之中的陨落,到自己逃脱追杀,再辗转来到这座帝国的首都,可还没有超过一个十rì吧……一切简直,如同梦境一般的荒诞——如果当时。是她带领了先头的冲锋,那么自己是否会落到这里? 结局或者相同,或者不同。 无从知晓。 但做出了那样的谋划的,是自己。那么这个情景里,自己是不是也应该,付出一些,将那条玩笑一般的命运琴弦,稍微拨动? 思虑很快便被打断了。 “怎么可以这样!这是野蛮的,对于人类的奴役早就已经成为了历史,你们怎么可以……”呆了一下,艾莲娜便发出了一个愤怒的低吼:“即使是帝国。也和九大神殿签订了神圣契约,禁止奴隶的买卖行为!” 不出意料的反应,让爱德华只是挑了挑眉梢,不过仿佛为了应和她的话语。更加响亮的声音随即回荡,响彻整个沃尔夫冈: “你们这是在进行人类的贩卖,”嘹亮地从十六号包厢之中传递出来,穿过静音的结界,在整个厅堂之中回响。不过是人类发出的声音,竟然带上一层嗡嗡的颤鸣:“” “这位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只是在为这位女士寻找一个合适的雇主。所有的一切,都是出自于她自身的意愿。您可以向她确认这一点。而且,我们有必要和完善的措施。隔绝魔法在这个大厅中的作用。” 拍卖师的语音,不温不火,显然并非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如果您对于这一切有任何的质疑,请到克林特大街,12号的帝国法政司提出您的意见,但请注意,如果是莫须有的名义,您最终就要承担上,诬告的罪名。” “希望那个正义感过剩的神仆,最好不要轻易尝试,除非你能找到他施法的证据,并加以解除,否则的话,帝国的法政司,可是不会受理这样的控诉的。而通常来说,值得这样做的人,也不会让法政司插手其中。而制作这一类魔法的家伙,都是极端的狡猾而卑鄙的,他们布下的东西或者不是无法解除,但解除的同时就让宿主丧失xìng命,可也不是没有先例。”爱德华的身后,帝国女子低声道:“最近的五十年之中,通过沃尔夫冈进行的买卖有三十七笔,其中便有七例,被一些正义感过剩的家伙搅局,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如这样规模的拍卖场,自然不会随便找一个三流的法师来施展蹩脚的束缚。”爱德华问道。“那么,通常都是由谁来做?” “据说是一位至少接触到七环魔网的高阶法师的手笔,但具体如何……这些事情,永远只停留在传闻里。”女幕僚的声音,冷静的有些冷漠:“而且,即使你真的能够成功解脱,又怎么样呢? 沃尔夫冈通常会立刻找出证据,来证明这个奴隶的身份,然后法政司毫不犹豫的接手,将之收回到牢房之中,最后至多一个月,一场死刑和秘密的交付就会同时结束,而沃尔夫冈损失的不过是一个过场的费用,但那个胆敢站出来质疑的人,则要背负上买卖双方的怨恨……最终的结局也就可想而知,不管他究竟是一位大贵族的后代,或者是神祇的仆从。” “对于兰森德尔陛下,我们或者尊重,但还没有达到崇拜的境地。 爱德华简单的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但在心中,他更加坐实了自己的猜测,这个拍卖场,显然就是那位皇帝陛下,用来从领主们手中攏取财富的工具。 但不管如何,这个控制的魔法,显然极为棘手,那位女士虽然表现的有些呆滞,可却并非完全, 接下来,拍卖者甚至让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实力,一柄简单的长剑,将一块jīng钢一劈为二的表演,获得了场地内的一片掌声。* 附魔系这个独特的派系,与给物品的附魔并没有太多的联系,通常来说,它作用的东西,就只有一个——活着的生物,或者说,灵魂。 实际上,在魔法的八个派系里,这也是仅次于cāo弄尸体的亡灵系之外,最为人们诟病的系别,因为所有的cāo控,支配,侵袭,折磨的手段,都可以在这个派系之中找到,如果说亡灵系的法师们能够召唤死去的灵魂为自己统治世界,那么附魔派系。就是以控制活人来达到这个目标。 一位附魔派系的**师做出的法咒,甚至可以完全地掌控灵魂,即使是传说中的巨龙,也曾经是**师们的玩具。更别说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难怪不常露面的福克斯和台戈蓝也闻讯而至……那位子爵对于女人一向有着特别的嗜好,而卧虎……他们也一直在寻求着重新巡回,征讨者的荣耀。不过一般来说,这样有价值的东西,很难会流入,竟然会有捕获者愿意放手,真是罕见。” “战俘。死刑犯,异族……这样的玩具并不少有,不过其中的女人并不多见,而且是如此年轻。漂亮,又具有着这样力量的存在。那些崇尚血脉强化的老贵族,绝对会因此而疯狂。”女幕僚像是在解释,又仿佛自语:“强健的身体,也就意味着高产。即使作为生育机器,她的价值也远超出一般的名媛贵妇,而且看起来,她的身份。也是同样的,极为令人垂涎。” “她是一名年轻的骑士。实力已经超越了高阶骑士的水准,因此。对于她的雇佣契约,我们开出的竞拍低价是,十万白金币。” 拍卖师不再理会愤怒的圣武士,径自开始继续的介绍,那个实力的评价已经足够引起一片惊奇的吸气声,要知道高阶骑士之后,便已经是传奇一般的存在,而一位如此年轻便踏入了这个境界的存在,自然更有机会,迈入到那传说中,无冕的皇位之前。 但那个金币的数值同样引爆了一颗炸弹。 代表者白金币的数值,上涨的凶狠无比,只是短短的几个曲折,便已经超越了刚刚的两个 拥有着深厚底蕴的贵族,不会将自己的希望压到一根脆弱的经线之上,哪怕它是用jīng金与秘银抽丝编制……年老却睿智的巨人,比谁都清楚一个家庭最大的灾难,不是一时的失势,不是家族排名跌落,而是下一个掌舵者的孱弱无能。 任何一个有战略眼光的大家族都极其重视组建一个合理坚实的老中幼三代实力梯队,在家族传承环节,一位有野心和危机感的贵族都会用大批情人的私生子来弥补妻子生育上的单薄,即使是图米尼斯那样的新兴国家,最终执掌实权贵族宝座的也不见得是家族嫡子,而帝国历史上将近三分之二的伟大政客和功勋将军都是作为私生子出生。 所以,直系继承人的栽培,从诞生第一天起就开始付出惊人的关注,给子孙带来最优雅礼仪的教导者,最渊博的学者和文学大师,强大的魔法老师或者是身经百战的骑士,以及从小就安排好未来的婚姻,是这些巨人们给予他们后代的必要条件。 但这些仍旧是不够的,因为有些东西,并不是用语言的教导就能塑造出的,因此每一个巨大的家族,必然拥有大量的优秀继承人作为候选,而当他们跨越一道道障碍直达最后,迎接他们的便是一个混杂的战场,谁活到最后,谁就是下一任掌控徽章的家主, 大大小小的家族,都必须时常输入输入新鲜而暴躁的强有力血液,要想将家族徽章永久篆刻在圣约翰皇室教堂的百花廊大理石上,必然需要不断涌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继承人。这种策略,残酷,简单而令人作呕,可确实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方针。正是这种变化了形态的适者生存,让大陆上的贵族们拥有了屹立不倒,代代延续的辉煌。 动心了? 从这一刻开始,一楼很多纯粹来凑热闹的小贵族和口袋并不充实的二三流暴发户便都开始保持沉默。在拍卖场竞价也是一门深奥学问,没有谁愿意倾家荡产去跟大人物争夺一件卑贱到推上拍卖场的玩具, 希望不要演变成一场血战……同样坐在贵宾席上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一切交易,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价格已经喊到离谱的二十万白金币。 这个价格出自于那位福克斯的屠龙者,他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美酒,脸sè沉郁,显然也并不轻松, “二十一万。” 他的对手,很快就将价码推上新高,台戈蓝的底蕴在这个时候显然足以傲视群雄, “二十一万。五千。” 恨恨地咬着牙,做出自己最后的努力, “二十二万。” 但心灵术士只是风轻云淡的挥了挥手,就将这努力消散在风中。 场地之中鸦雀无声。小商人,小贵族们目瞪口呆的盯着那三个包厢里的人影,看着他们口中吐出一个个惊人的数值,那已经是差不多可以买下一个行省的金币,却似乎根本没有被放在眼中。 “二十四万,五千。”台戈蓝首先降低了叫价的频率, “二十五万五千”福克斯显然并不打算放松,他的眼睛离开了一直以来的老对手。转而盯住不远处的那个新的 “二十六万。”爱德华不紧不慢地加着数值,不过心中却微微一惊——那位火狐的脑海里,思路变得模糊,显然这个家伙作为武者。jīng神力要远超同级,集中jīng神到自己身上时,便妨碍了窥瞰心灵的的显能。 自己剩下的资本,可并不会太多…… 难道,要让自己冒险出手。从胜利者手中把那位女子给强抢回来? 爱德华微微的摇了摇头,这一招听上去确实有些诱惑,但是显然那不适合实际执行——对手的能力自己还不知道,但能够作为一个屠龙者家族的继承人。战斗上的经验,绝不会比自己少上太多。更何况手上能够使用的底牌,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上的存在。若是把事情闹得太大 “二十七万!”或者是察觉了什么,或者是激起了竞争的念头,福克斯家的继承人,英俊的面孔上一阵扭曲,报出了新的价码。 “二十七万,二十七万枚白金币,第一次,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格?二十七万枚白金币第二次。”拍卖师的声音,仿佛发情的狼一般节节攀高,但就在木槌落下之前,一个恶狠狠的声调,将之压倒。 “二十七万四千!” “二十七万伍仟。” 一个不规则的数值被半个整数超过,于是平衡的局面终于崩塌——那位一身jīng致蛛丝绸缎的富二代没有再加价,显然,他手头的资本已经消耗殆尽,过了这个数字,也只能选择灰溜溜的退出竞争。 瞪着那个几百呎之外的包厢里,黑袍中的影子,他也顾不得维护那不多的贵族派头,在很多目光仰望中,恨恨地一脚踢翻了身边的一张椅子,目眦yù裂,脸sè铁青——若是没有之前的一轮竞价,他或者还可以拿出一半左右的财产,那样一来,竞价的结果如何,还在未知之中。 第一百五十四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啊……进度赶不上真麻烦,等等我吧tt 走出沃尔夫冈的时候,爱德华仍旧是那一件有些破损,不起眼的黑袍,和三个女伴一样,用兜帽的yīn影模糊了五官的痕迹。『伍九文学书友上传』 但这外表普通到朴素的一男四女,显然已经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不仅仅是这座拍卖场之中云集的那些人物,假以些许时rì,还必然会有整个帝国的贵族圈。 无论如何,潇洒的挥霍掉三百万枚金币,或者等价的事物,这样的壮举,总是值得大部分俗人,付出等同于嫉妒的敬意。 对于那些目光之中包含的东西,爱德华心中有些烦躁,虽然是他自己想要的结果,但也让他再次确定,自己并不适合,站在众人倾慕的目光里。 幸好,沃尔夫冈对于商品的后续手续,处理迅捷完美,当爱德华踏出了拍卖场大门的时候,那张契约已经被他握在手中,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提比略的某些人脉,显然他八成和这个拍卖场也有着什么联系,利用内部的勾兑,或者还可以让这位年轻的贵族挽回一些损失。 不过这种小小的花招,爱德华现在也懒得去理。 三十万枚的白金币,最终换来的不过是一张黑sè的,似乎有些陈旧的轻飘羊皮,上面隐约的透露出微红的字迹,看上去却更显破旧…… 但这张羊皮又是如此的有价值——将之握在手中,爱德华随口下达了几个命令。诸如蹲下站起,那个女子的形体,都毫无例外的凛然遵循。 “不像是单纯的指使术,反而更加接近于契约一类的东西。不过,这上面的文字,应该是用炼狱语写成的。这个施法者,可能跟下层界那些龌龊的东西有些联系。”丽莎小姐看了一眼那黑sè之中的暗红,蹙起了小巧的眉头:“那些法师跟下层界的家伙们研究出来的法术花样很多,但最麻烦的是,这东西跟神能有着颇多的抵触,通常的手法。很难将之驱离。” “魔鬼的契约,总是非常的麻烦。”艾莲娜同样露出了思索的神sè:“而且,这是一个相当强大的恶咒,与灵魂联系紧密。无法轻易地破去,” 心灵术士微微点头,他本来也没有寄望太多。但只要回到图米尼斯,就应该有大把的办法,将之破去…… 前提是能够回去 “我从来对于那一套狗屎的礼仪没有半点好感。也没有兴趣去迎合什么人,至于说对于对此感到不满的家伙们,我的习惯,是让他们去见神祇。”这是这位福克斯的第三继承者。见到了爱德华的第一句话。 他大步走进房间,而身后一个包裹在暗红法袍之中的人物。已经念动了一个咒文,无形的仆役拉挪动桌椅。将之摆设成为对谈的状况,让年轻的贵族随意坐下,再向着爱德华作出了一个随意的,请的手势。 “你,很强啊。” 这是他的第二句话。 “请原谅?”爱德华愣了愣。 “你对于自己的力量,很有自信。因此,你才会毫不犹豫的破坏规矩。”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在摩擦金属——生锈的。“我喜欢竞争,但并不喜欢有人破坏规则,因此,我对你没有任何的好感,因此,我向你提出决斗的邀请。” “我不接受。” 爱德华眯起眼睛,盯着那张yīn郁的脸,略感有趣——实际上,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的贵族对于自己的血脉遗传cāo作的都算不错,那确实是一张很英俊的面容。一双桃花眸子甚至有些女xìng化的感觉。皮肤也不会很粗糙,可如果闭上眼睛,听着他的言辞,那简直就应该是一个身高八尺的,络腮胡子,胸毛与肌肉虬结的大汉的特征。 近距离观察,他的脖子上露出一道褐sè的狰狞疤痕,怪异的虫豸一般的扭曲,似乎便是这声音特征的成因,在这个治疗神术发达的位面,对于一个身份高贵的人物来说。这样的伤痕,只会是一场恶战造成。 或者这也是为何,体验剧痛在之前的暗算里起到了必杀效果的原因吧……唤起的,正是个人记忆中最大伤势的记忆。若是一位娇生惯养的少爷,这个甚至会有失效的可能。 “施法者不会同骑士进行任何形式的决斗。” 对视着那双闪烁着危险光泽的眸子,爱德华慢条斯理的开口道,看着对方脖子上骤然紧绷的肌肉:“而且,我还以为,大名鼎鼎的福克斯家族的继承者,他喜欢的,应该是战争。而不是竞争。” “区别呢?”青年仍旧瞪着他,但身体却微不可查地放松了一点。 “战争,是没有规则的。”爱德华说:“我听闻,福克斯家族出现过很多位屠龙的勇士。那么,他们打败巨龙,难道是首先送上了决斗书,再约好了时间地点,以及观战的佐证?” “不像是一个法师的想法。但仍旧是法师们习惯的那一套狡辩。” 眯起眼睛。盯着黑袍中的眸子,顿了顿,他举起了一只手。 于是,立刻有人送上了一对水晶酒杯。醇烈的酒浆在那硕大的杯中袅袅散出烟雾,酒香四溢:“但很合我意。世界上最令人愉快的。莫过于遇到了不错的对手,不管是智力上还是力量上。” 爱德华不动声sè。任由那只手掌拍上自己的肩头,听着年轻的火狐哈哈大笑起来。 “你身上透出一种令人愉快的味道,很不错,是白龙?” 于是,心灵术士惊讶的神sè,让年轻的子爵笑得更加愉快,再拍了拍施法者的肩膀,他得意洋洋道:“龙血,只要是zhōngyāng山脉活动着的龙,各种龙血,我都喝过,白龙是最味道最淡的一种,但你似乎还喝得不少。而这种讨厌的玩意儿有个缺点,迸溅在身上,至少半年之内,那种细微的腥气,都不会被洗掉。其实,白龙的里脊肉倒是更加符合我的胃口,用大棒捣上两三个沙漏,到跟女人的胸脯一样柔软之后,加上一点胡椒慢慢炙烤,味道很好。” “你要什么?” 仍旧是那种突兀的提问方式,于是爱德华沉默了一下,等他不耐烦的做出解释:“你要什么,才能把那个女人交给我?任你开口好了,或者,你对于金币没什么兴趣,但那些所谓的珍惜材料之类的,我也同样不在话下,珍贵的魔法材料?只要是这个位面中有的,我都可以给你找到,巨龙身上的弄到的东西,也是一样,龙牙,龙角?还是龙皮龙骨?至于jīng金秘银什么的,百磅之内,可以任你予取予求。” “一个女人而已,这代价是不是给的多了些?”沉默了一下,爱德华开口道。 这一次,轮到火狐的继承者露出惊讶的神sè,不过很快,这惊讶就变成了一种混杂着怜悯的……嗯,应该称之为质疑。 “沃尔夫冈的一向策略,是对于有资格竞标者托出底牌,没想到,这一次他们竟然也没有看准目标,你这个半路上杀出来的家伙最后居然成功了,实在是让大部分人都难以接受。” “实际上,如果不告诉你,或许比较好?”年轻人摇了摇头,但最终却还是说了出来:“她是个龙脉者,所以才值得上这个价格。” 爱德华 所谓龙脉者,是指那些拥有巨龙血脉的人。 众所周知,龙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生物,天然蕴含魔力。而且拥有着相应的生殖血统,能够跟任何的生物,产生混血的后代,龙有时候会和人类交合,诞下后代,往往也会拥有异乎寻常的魔法天赋,或者是出众的武力,这些人被通称为“龙脉者”。 “虽然说如果有条件,我们想要弄出个龙脉来也并不是很难,不过,人类和母龙的受孕几率太小,我也不喜欢那种被变形术弄成了人类形态的野兽,变成了女人也没有个人样,只会咬人,身体又结实的可怕。若是等到它们开化……啧啧,几百岁还伪装成年轻女人的怪物,更让人倒胃口。” “所以,只要你把她让给我,想要什么条件,” 这 “我以为克林特大街12号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爱德华毫不客气的讽刺道。 圣武士这种职业并不是供职于国家。兰森德尔的教会遍及大陆,圣武士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国籍的分别, 他是侯爵的长子,但却放弃了……唔。应该说是搁置了继承权,因为他的父亲一直等待着他回去继承领地,不知道最近是否有所转机, 目光炯炯地盯着猎人的眼睛:“你的那位异族的女伴,和你似乎也很亲密,还有那位出身自德尔贡家族的小姐,听说她最近与你们也是寸步不离,那么我想。你最好告诉我,你跟她们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对于这个质问明显的感到不快。 他与身边的女人之间……好吧,丽莎小姐的心xìng上。算不算是个成熟的女人还有待考量,至于说那位帝国女子,也不过就是临时的导游而已,不过有所谓,各扫自家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他爱德华有多少女人是他自己的事情。他跟艾莲娜是什么关系那也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你这货是圣武士又不是jǐng察,不可能连硬盘里的东西都管吧?更何况这个大陆上任何国家的法律都没规定自己不可以与几个女子保持关系,这种事情。就算是兰森德尔亲自降临世间,也是管不着的。你一个小小的圣武士,凭什么一脸龟毛的跑来问东问西? 当然。爱德华是不会承认,自己这些想法,是被恼羞成怒的心理影响了的。 “这个,你知道么,” “请恕我直言,这跟我刚才的问题,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即使圣武士的涵养再好,听了这接近四分之一沙漏不知所云的东西之后,脸sè也开始变得僵硬起来。 “没错。”爱德华直言不讳,看着他点了点头。 “那么,我不清楚你究竟是要说些什么,爱德华?文森特阁下。”这种言语上的花样,让圣武士的脸sè立刻便变得更加沉郁,顿了顿,他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开口道:“我希望这和我们正在讨论的问题有所关联,否则的话,还请你回到正题上来。” “有关啊,当然有关系。”心灵术士冷笑了一声:“我的意思就是,我和艾莲娜之间的事情,好像也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你……” 脸上仅余的阳光顿时被一层乌云笼罩起来,不过他的涵养显然是不会让他当场就翻脸了的:“好吧,只是我对于她的关心而已,你当然可以选择不回答。不过我还是希望您能够详实一点的回答我。” “是我喜欢,不,是我爱的女人,很简单,是吧。” 那么,你认为你有资格可以让她得到幸福? “幸福?那么你知道幸福是什么吗?”爱德华嗤笑道:“……所谓的幸福,应该是心里**得到满足时候的状态,所以,这几乎全看当事人的感觉,根本不是用来说的东西……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无法左右艾莲娜本人的感觉吧。那么,有没有资格给她幸福,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圣武士呆了呆,若是论理论知识,他又怎么可能跟爱德华相比? “因为身体结构的缘故,女xìng的生育能力有限,换句话来说就是女xìng在一段时间内只能与一个男子生育后代。因此女xìng讲究后代质量而非数量。她们通过后代质量上的优势使自己的后代更有竞争力。而男人则可以以量取胜,同时与多名女子发生关系,生下后代,通过数量上的优势而使自己的后代更有竞争力。因此,我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从本能角度上来讲,女xìng的心里和男xìng的心理是不一样的。” 灵晶仆滔滔不绝:“男xìng往往有一种建立后宫的愿望。对于女xìng来讲,这种愿望固然是可鄙的。但是女xìng同样受本能的驱使,有花心的行为。不过女xìng式的花心往往是狗熊掰棒子的花心,在一段时间里确实是很专一的,只不过这个时间可能不会很长。” 不过显然的,这言辞对于爱德华可没有什么安慰说服的作用,只会让他感到更加烦躁而已。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婚俗。例如,有的地方,允许一夫多妻。有的地方就不允许。也有的地方比如说远东坚持妻只允许有一个,妾则是多多益善。而在土内海的另一侧,南部大陆上,一夫多妻也是普遍现象,那里的统治者则以美女众多的后宫闻名于世。对于他们来说,几十个王子是常见的事情……另外,马丁所在的大陆,在偏远的北地,纳维亚地区的维琴人虽然尊重妇女,但是同样是允许一夫多妻的。在那些地方,妇女们并不认为自己的丈夫不可以将别的女人迎娶回家。而在远东地区,甚至在女子中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宁为英雄妾,不做庶人妻!”不过,也并不是所有地方的妇女都会听凭她们的丈夫将别的女人带回家的。 第一百五十唔章各方的反应 啊啊啊,好烦……大家都在求月票,我却搞不定这点字呢…… 还差了八百…… 等我会儿吧……t8t “如果我要求的代价是整龙的尸骸呢?” “那不可能,不过,除了龙皮与龙肉,剩余的我都可以凑给你,剩下的部分,我可以用亚龙兽或者魔兽皮肉,以及贵重金属来换。『伍九文学书友上传』另外,古龙以上等级的东西你就别想了,福克斯的家规里,需要耗费家族大量武力和人命的东西,外人别想沾染。” “如果是魔法物品……” “现在已经不是几百年前了,被限制在zhōngyāng山脉的龙族,也都没有太多的财产,或者黄金宝石之类的他们不缺,但魔法物品……如果你对于自己的制作能力没有信心,福克斯可以代替你出手,不过,类似高等法杖那样的东西,最多只限三件。”青年冷哼了一声:“那个女人虽然是我看得上的,但家族法师的力量,也不可就这样随意的耗费。” 财大气粗,果然是财大气粗。 目光扫过对方身上,那件闪烁着jīng金光泽的甲胄,爱德华的嘴角绽开一丝笑意,他当然知道,那不过是利益的直接交换而已,谈不上什么诚恳。不过对方心中的率直简单还是让心灵术士感到愉悦——当然,克劳迪娅是不可能交给他的,但这个家族对于力量的渴求,却也因此可见一斑,足够好好利用。 “我有多少考虑的时间?” “考虑?考虑什么?好吧。我可以给你一天。不过,虽然台戈蓝家的老头子们也在打着同样的主意,而且比我们急迫的多,但对于满足**。他们不可能比我们更具优势xìng。除了散发着腐臭气息的金币,那帮商人也付不出更多的有价值的东西。” 年轻的赤狐冷哼道,瞪着爱德华的瞳孔之中,仿佛蕴含着火焰:“所以你最好不要打着两面逢迎的主意,否则的话,别以为你那点法术的伎俩能够让我考虑什么,在zhōngyāng山脉,被魔兽撕碎最多的。就是自以为强大的傲慢施法者,即使你能触摸到魔网八环的边缘,我也有把握在一击之间就拿到你的小命!” 这位傲慢直爽的青年离开不过一个沙漏的刻度,另一方面的代表。就已经接踵而至。 只不过,看来台戈蓝的诚意,相对就要单薄的多——只是在一张薄薄的请柬,上面简单的说明,请爱德华在第二天的某时。到相隔不远的某地,详谈一番。 看着那羊皮纸上漂亮的文字,爱德华不由得轻轻一叹。 在多角利益存在的时候,利润会变得更多。与之相应的,是危险提升的幅度。自己已经拥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局,代表着几方势力钢弦。都已经被自己搅动起来,但自己是否能够掌握,在其上舞蹈的空间? “那个女人是你自己的东西,要怎么样,也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过,你最好别忘记了我们之间的契约……”提比略的女幕僚在离开之前,忍不住寒声提醒道。显然,爱德华的那点打算,对于明眼人来说,并不算是很难看穿。 只不过看穿了又能怎么样? 提比略与那几个大家族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之前力孤势单,如今虽然已经骤然得到了地位,可靠而又具有能力的部下,却不会一下子被填满,地位骤然拉升,让他需要大量的时间来平衡各方的实力,不可能将目光一直停留在这边。 他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那一纸的魔法契约而已,不过对于爱德华来说,记忆中从保密条款到网路许可协议,又或者中介合同,租赁保单,能够落在字面上的东西,又有哪一种,是十足的保险?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打算将克劳迪娅将军……拿去换……换……” 当一切终于告一段落,艾莲娜摇了摇头,低声问道,yù言又止。 “怎么可能?”爱德华不由得哑然失笑,装出一个害怕的神sè:“我要是做出这种贩卖人口的事情,恐怕马上就得‘接受晨曦的审判!’” “那么,是要用那些力……那些东西,来跟他们换取资源?” 后半句话捏着嗓子的声音意有所指,让一边的半jīng灵咭咭地笑个不停,不过对于这个调侃,圣武士仅仅只是翘了翘嘴角,几分细微的惆怅,似乎仍旧萦绕在眉宇之间:“让帝国人得到这样的力量,真的会有好的结果么?” “到目前为止,形势一片大好。”爱德华“不是小好,是大好,如果得过的皇帝陛下,没有令我失望的话。那么以后的形式,可能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 低头吻上了她的樱唇,艾莲娜轻轻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闪动着,萦绕于眉间的愁容,似乎终于消散下去,于是两人的嘴唇贴在一起,舌尖柔柔交触,过了半响才慢慢分开。呼吸似乎都隐隐有些急促起来。艾莲娜发出“唔、唔”的低吟,像是抗拒,香舌却是不由自主地迎合上来,和男人做着激烈的热吻。 “哪,爱德华,之前,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什么?” “就是……就是,尤里安问你的……”艾莲娜嚅嗫着,声音却越发的微弱了 “当然。”爱德华不由得哑然失笑:“你是我爱的人,这没什么需要说的吧?” “:不是谎话?:” “:好像我多喜欢说谎一样……” “你不是么?” 决斗有很多类,此时大家所说地,便是“为女人决斗”这种。其实是古老风俗的遗存,两位男xìng可以为争夺某位女xìng而决斗,败者放弃追求。在大部分时候,这种用决斗解决情感问题的方式,是得到法律认可的,甚至不被法师和骑士的身份所限。 当然。这种决斗也是有前提条件的,首先双方必须都是贵族,平民百姓没有这个资格,因为决斗本来就是和“荣誉”、“尊严”联系在一起的,贵族才有荣誉和尊严,平民百姓被漠视了;其次必须要决斗双方合意,一方提出挑战,另外一方是可以拒绝的。那样决斗就无法进行。 “我曾经有个哥哥……他是兰森德尔陛下的见习圣武士。”“十年之前,在父母遭遇了那件事情之后,是哥哥带着我到了教会之中的……” 他只是个预选圣武士而已,永远都是…… 即使资质再差。也不可能永远都是预选,如果这样,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所以这个丫头的命……是不是也太硬了些?这不是克人么?难怪每次跟她一起走,都要碰上一些麻烦的大事,弄得九死一生的。爱德华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当然只是想想,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什么命理风水,幸运和厄运两位女神。想必也不会按照他记忆中的方式,去cāo作别人的命运。 我并不难过。因为他在一次救助他人的行动之中,为了正义献出了生命的。他的灵魂必然回到父神的身边,享受永远的荣耀,这并不需要任何的悲伤。 肌肉酸痛,jīng疲力竭,每迈出一步都恨不得用尽平生力气,就连站立都难以维持。 “把外衣脱下来,”爱德华命令道, 这位女将军就像是只小狗般磨蹭着爱德华的胸口…… 这还真是必杀的。 到目前为从还从来没有身材如此一个高挑纤长的女孩扑在自己怀里,真是一种奇特的感觉。爱德华看着可怜兮兮的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嗅着那女孩身体上那股自然的体香,心中却开始不住的盘算的未来。 “因为身体结构的缘故,女xìng的生育能力有限,换句话来说就是女xìng在一段时间内只能与一个男子生育后代。因此女xìng讲究后代质量而非数量。她们通过后代质量上的优势使自己的后代更有竞争力。而男人则可以以量取胜,同时与多名女子发生关系,生下后代,通过数量上的优势而使自己的后代更有竞争力。因此,我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从本能角度上来讲,女xìng的心里和男xìng的心理是不一样的。” 灵晶仆滔滔不绝:“男xìng往往有一种建立后宫的愿望。对于女xìng来讲,这种愿望固然是可鄙的。但是女xìng同样受本能的驱使,有花心的行为。不过女xìng式的花心往往是狗熊掰棒子的花心,在一段时间里确实是很专一的,只不过这个时间可能不会很长。” 不过显然的,这言辞对于爱德华可没有什么安慰说服的作用,只会让他感到更加烦躁而已。 据说在大海的另一边,南部大陆上,一夫多妻也是普遍现象,那里的统治者则以美女众多的后宫闻名于世。对于他们来说,几十个王子是常见的事情……另外,马丁所在的大陆,在偏远的北地,纳维亚地区的维琴人虽然尊重妇女,但是同样是允许一夫多妻的。在那些地方,妇女们并不认为自己的丈夫不可以将别的女人迎娶回家。而在远东地区,甚至在女子中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宁为英雄妾,不做庶人妻!”不过,也并不是所有地方的妇女都会听凭她们的丈夫将别的女人带回家的。 爆炸把地面上坚硬的岩石一股脑掀城一个巨大的坑洞,碎石和沙砾在风中翻卷成一片灰蒙蒙,不过眨眼间就消失了。 jīng神力转化为无形的冲击波,心灵震爆的能量呈波纹状锥形扩散开去,横扫前方广大的空间。这一击足以粉碎范围内所有活物的意志,把他们的大脑打成肉酱。 进屋的三人中有一个脚步声几乎听不见,这让男子有些意外,一般剑士步伐沉稳有力,被称做“猫步”的无声走法是高明的刺客、间谍、盗贼所特有,这种人来这里干什么? 他打开后门,一条棒影便从旁袭来,就在攻击者以为要得手时,却发现对方竟然消失。然后上腹部受到剧烈冲击。这名偷袭者弯曲着身子倒下,手上棍棒也握不住而落地。反手抽剑旋身攻向在旁窥视的人。 有些闷闷不乐,虽然也吃了不少,却仿佛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是机械地咀嚼、吞咽。 可是今夜突然安静无声,可能是被什么吓走了,这表示有东西潜伏在屋顶上,极有可能就是那个脚步像猫一样的家伙。主使者或许不知道自己身份,否则怎会仅派个高手来收拾自己。至于来者有把握单独击杀大剑士更是的可能xìng更低,他心想又不是跟王妃通jiān,那种应该被各大势力招揽供奉的强者岂会为这种事出动。且除了嫉妒的男人以外,应该没有憎恨得非杀死自己不可者。 突然间他向旁疾闪,与此同时四枚石子如同流星般划过原先的位置,男子心中暗捏一把冷汗,如果被这波攻击完全命中就要任人宰割了。 偷袭者也是大感惊讶。居高临下发出的四颗石弹是分两次shè出,后发者速度更快,就算目标能听见破空之声也会误判而被后发先至的两发石弹击中。能侧身闪过这样的攻击,表示对方已经有提防,自己的行踪被视破了。 从刚才的攻击就可以确认出潜行者的方位。男子故意做出挑衅的手势,现在知道上面的人潜行、伏击技术是一流的,可是心xìng和经验呢? 原本打算用四颗石弹击伤目标四肢,之后再下去痛揍这浑蛋一顿出气。看在过去的交情上,就放过他最自豪的第五肢。不过最起码也得让他暂时不能出来花天酒地。现在情况有变,第一击居然被识破失手。再继续下去恐怕讨不到便宜。 隐隐约约得看见在浓重的云中,对面的法师,正笑的灿烂,如果说下颚骨垂得很低算是笑的化。他浑身包裹在黑sè的长袍里,露出部分,看不到肌肤,全是白森森的骨头。空荡荡的眼眶里,闪着两簇幽绿的鬼火。 想要制造强大的召唤生物也容易,只要有胆子到处挖坟,再忍耐一些恶心巴拉的粘液,腐囊之类的东西就可以了。甚至到了一定程度,自己的身体也可以亡灵化,甚至变成巫妖长生不老,什么腐烂之类的东西就都不在乎了。 然而这派系的法术一旦研究,立刻就成了大陆公敌,就算是找地方躲藏起来,也会有些希望增长功绩的所谓“勇者”不断的sāo扰讨伐, 而修腐囊专长的专业死灵师更是恐怖到不能更恐怖的存在,类似于死亡召唤者、真死灵师这类存在,他们靡下的强悍死灵生物就足以让他们一个人对付整整一队玩家。可以这么说,死灵法师是独行侠的最爱, 第一百五十六章圣化的艾莲娜 啊啊,还差点…… 爱德华的身体向后软倒,心中大惊之下,一瞬间便将自我催眠的力量应用到了最大,还有些知觉的一只脚微微一蹬,总算让自己倒在了房间里面! “用一个笨手笨脚的加护作为诱饵,然后等对手露出破绽的时候进攻,简直是骗小孩子的把戏,可笑你居然上当了!”灵晶仆从他的胸口爬了出来,星质的腿脚微微一划便钉在了门框上,向外探出半个晶面:“幸好只是枯竭shè线,如果是死亡一指,你现在说不定就死了!” 不过,实际上现在也好不了太多。『伍九文学书友上传』 透过灵晶仆的视野,爱德华可以看到,滚滚的黑暗在走廊之中浓烟般弥漫,一片寂静之中,却有七八个健硕的影子,闪电一般的奔来! 黑暗术,静音结界……不但遮蔽视线,也会封锁住法师的施法能力,之前没有丝毫的预兆——如果不是他们有个喜欢使用升阶法术的法师,那么就是至少有两个以上的施法者。 爱德华在心中暗暗叫苦,脑海却毫不犹豫,jīng神力转动之间。暗红sè的水晶长枪,已经在空气中凝聚,向外shè出! 血光飞溅。 血sè的长抢在撞击时化为无数晶莹的碎片,这些脆硬的碎片在如此惊人的速度下所产生的惯xìng。令它们成为可怕的杀人武器。而显然,对手完全没有料到反击会在如此jīng确的时候骤然而至,猝不及防之下,一头一脸便满是血晶划出的细碎伤口。 这是二阶,而爱德华又在上面多投入了一份点数,因此杀伤力也颇为惊人,散shè的水晶掠过回廊,将几个避无可避的家伙也打成了血葫芦一般! 可是他们并没有倒下。 可怕的痛苦。甚至并没有令他们停下脚步,踉跄之间,他们各自扬起了头,发出了长长的嘶吼。 无声结界阻断了那嚎叫。但却阻止不了它们肌肉鼓胀,骨骼突浮,人类的躯体在扭动之中变得更加庞大,颌骨伸成长吻,暴起的獠牙刀刃般伸长%……一瞬间。原本的六个人影,已经化作了六只九尺高下,灰毛丛生的巨狼! 但爱德华反而微微松了一口气。 扶着墙壁,他慢慢的撑起身体。笼罩在周围的静音结界,反而帮他将显能的细微嗡鸣遮掩。因此,当最为强壮的一只狼人。刚刚扑近门口,看到的便是那覆盖了褐sè瞳仁的,显能的银光。 巨大的身体,微微一顿。 继而,它强壮的后腿在地面上猛地蹬踏,整个身体便不合规则一般转过,向着自己的同伴,重重地撞上! 走廊之中,顿时腾起了一片灰烟,这仅供人类通行的狭窄的通道,被那些变大的身影挤满,即使是敏捷的狼人,也找不到可以穿越的空当。 但心灵术士的反击,不过刚刚开始。 反身扑倒了同类的巨狼抬起头,那绿光四shè的眸子中居然全是血sè,白森森的利齿如同一把把匕首倒插在血盆大口中,而一大片鲜红的肉块,就挂在他的嘴边,喷涌的鲜血和刺鼻的腥臭气味,一起肆意的流淌! 肉块来自于原本的同伴。 巨大的獠牙造成了可怕的创伤,那个牺牲品的身体之间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胸腹间的大块血肉,淋淋漓漓,胸口被连着肋骨挖走一大块,几根白sè的断骨触目惊心翻露出来,边缘看得到颤动的脏器,被鼓动出气泡的鲜血,淋漓了地铺满。 即使是狼人,也无法承受这样的伤害。 怎么回事儿? 剩余的几头狼人,不过刚刚从翻滚中爬起,半兽化的形态会赋予他们强大的力量,然而狂乱的血脉激发,也同样会剥夺他们的部分理智,让他们对于战斗之外的判断,极为迟钝。 更何况,他们也没有机会想的更多了,那个撕裂了同类的家伙,动作间半分迟滞,甩头吐掉口中淋漓的血肉,然后便全无感觉一般向挡在他前方的另外两个同伴疾扑而去。猝不及防之下,这两头巨狼已被他欺到近身处,利齿一下便撕开了其中一个的粗壮喉咙,而短刃一般的手爪,则刺穿了另外一个的胸膛! 热腾腾的血,蠕动着的内脏。可以拿来撕烂,扯碎,还可以听见惨叫。杀了他,或者被杀,杀了我,或者被我杀死…… 狼人残余的一丁点意识朝自己吼出了这样最后的一句话就完全泯灭了。奇怪的嗜血和狂暴的**,被搅动着占据了他全部的思想,杀戮,去撕咬。但是最终的结果,其实是渴望自己的死去——血腥文浸泡在鼻端,肌体在爪子和牙齿间撕裂时,这疯狂的**,便膨胀起来,仿佛超越了意识,直接蔓延到了身体中。 狼一样的面孔,已经因为筋肉的扭曲而完全变了,狰狞得不像是一个活物,他从伙伴的喉间抬起脑袋,森森的目光盯着眼前的活物,忽然张开口,将自己的一只前爪,塞进了口腔! 那只手已经被他垂死的同类掰断了几根手指,可是现在却又被他自己,大力在口里嚼动着,手骨和牙齿互相碾压,鲜血和唾液顺着嘴一直在往下滴。而他却毫无知觉一般的继续, “是不是很强?是不是很强?自杀冲动哦,对付白痴,足够以一敌百的……这就是最好的应用手段!”近在咫尺的门后面。灵晶仆兴奋的吱吱叫嚷,连晶体的表面也在颤抖,好像下一刻就会**一样。 “好好看清楚,那个家伙在哪里?” 爱德华不耐烦的在 “钓鱼岛是中国的!苍老师是世界的!”咒语在发声的瞬间被分解重组。出口就成了连谁也不知道涵义的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看着对手身边,席卷的法术能量,在瞬间散去,jīng确显能的cāo纵声音可以分解重组奥术施法者念咒语的声音,在心灵术士面前,念诵类的咒文,本就是毫无意义的。并不比找死,好上多少。 至少扭曲魔网,却又没能塑造法术的代价,绝对是巨大的! 爆炸把地面上坚硬的岩石一股脑掀城一个巨大的坑洞。碎石和沙砾在风中翻卷成一片灰蒙蒙,不过眨眼间就消失了。 jīng神力转化为无形的冲击波,心灵震爆的能量呈波纹状锥形扩散开去,横扫前方广大的空间。这一击足以粉碎范围内所有活物的意志,把他们的大脑打成肉酱。 隐隐约约得看见在浓重的云中。对面的法师,正笑的灿烂,如果说下颚骨垂得很低算是笑的化。他浑身包裹在黑sè的长袍里,露出部分。看不到肌肤,全是白森森的骨头。空荡荡的眼眶里。闪着两簇幽绿的鬼火。 法术能量在亡灵法师的指尖刚刚聚集完毕,但爱德华却抢先完成了显能。无形的思维卷须缠上亡灵法师的手脚。在它结束了繁复难明的咒语抬手的刹那。 魔法能量喷薄而出。 死亡一指! 充斥死亡气息的负能量在爱德华头顶五尺处无声无息地爆发,湮灭。这类shè线类法术的唯一弱点,就只有施法者本人。 没给对方丝毫回转的余地,右手一提一搅,已经拉开了对方防守的空隙,左手指甲如短匕般伸长,直捅向了对方胁下的空隙处。在狼人女骑士这种既快又狠的打法下,眼看着那锋利的指尖就将插入伊万的右胸,空中猛然出了几条漆黑的影子。 八大派系之中,元素系、死灵系和咒法系之中最多攻击手段,适合战斗,而幻术变化和战场的战斗里任选一种作为主修的方向,再选择一种辅助或者偏门的体系。元素派系无疑最为简单直接,然而攻击方式的单一化也让他们很少能够成为最为顶尖的人物,大多数都是战争之中的炮台。 咒法派系则艰难危险地多,召唤来的魔兽可不会乖乖听从指挥,除非你的绝对力量远胜于他们,虽然通过契约,咒法大师们甚至可以拥有一支异位面的军队,其他空间的财宝和各个种族的美女都可以予取予求,远比国王之类还要逍遥,但一旦出了问题,那么可就不是一死了之可以解决的——所有的一切包括灵魂都会立刻成为那些外界生物的收藏品。 而更可怕的是,这种情况时时刻刻都可能发生。 相对来说,死灵派系倒是没有什么危险,不但有许多攻击手段,大批即死法术与能量吸取类的法术的存在都让人谈之sè变。 不死的尸体,嘲笑着生命和纯洁,是邪恶最理想的象征。创造亡灵是极大的罪恶,即使创造者的目的是为了善良。亡灵会为带来负能量,将整个世界变得更加黑暗邪恶。 想要制造强大的召唤生物也容易,只要有胆子到处挖坟,再忍耐一些恶心巴拉的粘液,腐囊之类的东西就可以了。甚至到了一定程度,自己的身体也可以亡灵化,甚至变成巫妖长生不老,什么腐烂之类的东西就都不在乎了。 然而这派系的法术一旦研究,立刻就成了大陆公敌,就算是找地方躲藏起来,也会有些希望增长功绩的所谓“勇者”不断的sāo扰讨伐, 而修腐囊专长的专业死灵师更是恐怖到不能更恐怖的存在,类似于死亡召唤者、真死灵师这类存在,他们靡下的强悍死灵生物就足以让他们一个人对付整整一队玩家。可以这么说,死灵法师是独行侠的最爱, 又要防备那毒蛇般的剑锋扫向自己的要害。那些青蓝sè如同短刀版的飞刃,如同回族镖般在室内飞舞。弧线的轨迹看似混乱。其实却又隐藏着无穷的杀机,一个不小心中,就会同时遭到六七柄的夹击。 狂怒的家族干部怒吼一声,四名壮实的大汉同时崩碎了身上的盔甲与衣服。慢慢化为了足有3米高的巨人。露出满口利齿的巨人有着石头一般青紫的皮肤,手中提着碗口粗壮的钢棍,如同蛮牛一般的冲上了台阶。 食人魔身上并没有喷溅出任何的鲜血,破碎的血肉都花为了燃烧的火点,就像是点点萤火飞上了漆黑的夜空。 两具尸体的胸前只留下了一个巨大的伤口,食人魔天生的再生能力不断的试图修复身体,附着在伤处的黑火却在渐渐扩大着伤口。 “以主之名,赐我破魔之刃。”长剑嗡鸣。声吟如龙,雪白的亮将手中的长剑变得如同一道凝固了的光。 一团灰雾猛地从光幕与黑暗的交界之中冲撞而出!迅速扩散,化成了一头若隐若现的,被长裙和透明的骸骨装饰而成的人形!这个可怕的怪物仿佛天生就是愤恨与死亡的象征。她竭尽全力张开了口,发出一声非人能够承受的凄厉号叫!在这尖锐的得无法想象的号叫面前,即便是树木也在颤抖,崩裂,化为一片片僵死的碎片…… 然而还没有等到她来得及合拢嘴巴。空气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吹开、洁白的光芒在空中分散,变成了一圈圈的圆环,而这圆环仿佛暴风一般扩张,将她脚下低阶的僵尸与亡灵吹散。圆环的中心处,洁白的神圣光柱已经穿过了怪物的躯体! 光的源头勾勒出rǔ白sè。带着羽翼的人影身影,随着一刹那银铃般的声响。圣光和暴风再一次在堆积的亡灵中炸裂,僵尸就像破烂了的木偶一样七零八落的纷飞,然后化为散落的灰烬。 “因为身体结构的缘故,女xìng的生育能力有限,换句话来说就是女xìng在一段时间内只能与一个男子生育后代。因此女xìng讲究后代质量而非数量。她们通过后代质量上的优势使自己的后代更有竞争力。而男人则可以以量取胜,同时与多名女子发生关系,生下后代,通过数量上的优势而使自己的后代更有竞争力。因此,我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从本能角度上来讲,女xìng的心里和男xìng的心理是不一样的。” 灵晶仆滔滔不绝:“男xìng往往有一种建立后宫的愿望。对于女xìng来讲,这种愿望固然是可鄙的。但是女xìng同样受本能的驱使,有花心的行为。不过女xìng式的花心往往是狗熊掰棒子的花心,在一段时间里确实是很专一的,只不过这个时间可能不会很长。” 不过显然的,这言辞对于爱德华可没有什么安慰说服的作用,只会让他感到更加烦躁而已。 第一百五十七章异端,汝有罪! 这一剑看上去并不快,然而,那剑身上腾起的,金sè的光焰,在空气中铸成了一道金属般的光泽,瞬间就将两人之间,十几呎的空间铺满! 这一剑挥动的似乎也没有什么力量,然而,那缠绕在剑刃上,金红sè的光泽,在挥动之间变得更浓,更凝滞,也更炽烈。这种程度的圣光已经足以成为圣焰,即使只是一个没有做过恶事的普通人,也会在那高温之中灼伤! 额头上的冷汗,被拂过的热浪蒸干,头顶上的发丝全部枯黄卷曲,焦糊的气味充溢在鼻端,让他的心脏,一下便咚咚地开始爆响。 幸好,一剑之后,并没有第二击。 女圣武士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看着手中的长剑,看着自己的手,秀美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正在思考,或者说,回忆。 仍旧是那线条秀丽,而深邃的面孔,只是稍微紧了些的眉头,眼眸绽起两点金光,以及唇角边,刀刻一般的线条让这张脸在美丽与神圣之中。还透着无尽的威严。她一头金sè长发在圣光柱中无风飞扬。宛如升腾的火焰!无数力量符号自那个玲珑凸浮的身体中涌出,围绕着她不住环绕飞行着。形成一道道美丽之极的,细微的光环,而背后那一对傲然招展的羽翼,让她看上去,是如此的高贵,高贵得……俯瞰众生! 爱德华慢慢的直起腰,心灵额眼在他的头顶闪烁。也让他看到身后,墙皮上可怕的焦灼——那位亡灵法师召唤出的几头幽灵,已经在金红的光焰之中消散无踪,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静音结界已经被破去,因此那墙壁不堪重负一般的吱吱轻响,在这静夜之中,便格外的响亮,充斥耳膜。 “艾莲娜!醒醒!”顿了顿,心灵术士发出了一个喊声。 她是认真的想要杀掉自己。 看着那个笼罩在光影之中,分外美丽,却又奇异的。令人感到冷漠的人,爱德华捏紧了拳头……他似乎可以感受得到, 艾莲娜是兰森德尔的圣武士,神眷者。而神眷者,原本就是神祇赐予了很多力量的存在,是这个世界神祇彰显自己力量的一种方式。因此之前,艾莲娜产生了的某些变化,比方说变强的武力。染上了金sè的眼瞳,还有那种种说不清楚的,气势的上的变动,都没有让爱德华感到过于吃惊。 然而现在看起来。自己或者太过轻忽了什么。 而被轻忽的,显然是个相当重大的问题。 喊声并没有引发所谓的奇迹。那些被恋人唤醒的故事,大多也只能在故事之中发生。 “我是……谁?” 女孩抬起头。清亮的声音如九天之外传来,可是语气却十分生涩,仿佛有生以来第一次开口……“伟大的晨曦之主,您的指引,即为我的道路……您的意志,即为我的命运……” 然后,那金sè的瞳中,映照出微微偻佝的,黑袍的身影。 “邪恶,有罪的灵魂。*”她开口道:“接受属于汝的审判……” 爱德华沉默。 银sè的光泽一现,他脚下错动,踏入了身后绽开的,一圈莹莹的光泽中。 四级心灵异能,任意门。 这个能力与奥术是一样的东西,不过,它并不是爱德华自己本身的力量,考虑到王权带给自己的,对于魔网的某种干扰,因此,在吞噬了那个灵吸怪的寄生体之后,他虽然知道这个能力,却从没有尝试显现过。 但现在,自己必须动用全力,每一分隐藏起来的能力。 那是一种明悟,在与那一双金sè的眸子相对时,便从心中涌起的感觉,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每一寸肌肉都在收束,每一根神经都在紧绷,告知即将到来的危险——即使没有任何的原因。 传送的距离,并不遥远,当光辉散去,他周围的已经是一片深幽的树影,夜晚的微风,抚摸着小小园地中的林木,沙沙作响,天空中,圆月已经升起,但清冷的光,被寡淡的云层遮掩,映照出一片摇动的yīn霾。 点点的红,就缀在这yīn影之中。 骤然出现的心灵术士,引发了一片小小的sāo动,十余条高大,狰狞的影子,被光影勾勒出来,毫不犹豫地向他露出了獠牙。 然而,在下一刻,jīng神力转化为无形的冲击波,心灵震爆的能量呈波纹状锥形扩散开去,横扫前方广大的空间。这一击足以粉碎范围内所有活物的意志,让他们呆滞,僵直,什么也不能做。 爱德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转身,穿过那一片‘石像’。 在他身后,金sè的光泽,随即就穿过了墙壁……砖石沿着烧灼的切口缓缓缓落,然后,光驱走了黑暗。将整个花园中的一切,都昭示在明朗的金红中。 “兽化的异端,有罪,杀戮过无辜者的异端,有罪,吞噬过人类的邪物。有罪,有罪有罪有罪……” 轻盈的步伐,没有丝毫的急促,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惊恐万状的面孔,口中轻轻的念诵:“以晨曦的名义,汝等皆有罪……以晨曦的名义,净化你们的灵魂!” 而轻灵的语音,无异于死亡的宣告,女子身上那一层明亮的光芒瞬间变得汹涌澎湃,如同流体一般涌动起来,随着她迈动的脚步,那些呆滞的狼人已经张大了嘴巴,惨叫起来——只持续了半声,光芒,就从他们的口中,眼中,耳中,向外喷涌!然后刺耳的吱吱声之中,那些怪物竟然仿佛热蜡一般融化开来!又像是一枝枝的火炬,燃烧得烈焰熊熊! “体验剧痛……呜!” 爱德华的心,在不断的下沉……如同坠入深渊。 他调用着自己的jīng神。试图让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可怕敌人稍微停顿,但两人的视线不过刚刚交叉,心灵术士就感受到一阵强烈的痛楚! 眼前的一切被黑暗覆盖,伴随着无以伦比的剧痛。就像是五六只甚至更多的巨大的手掌在不断的揉捏撕扯,抓住每一寸能够抓住的肌肤、肌肉和骨骼,不,或者说,暗长剑般的气势在他脑中来回翻搅,不断切割着他的脑浆。……这股撕裂的剧痛是如此彻底,使在这一个瞬间,自己似乎凝聚成了近乎虚无的微小。而后剧烈膨胀…… 数个带着各种各样的感觉的声音,在脑海之中不住的回转,高的,低的。男的,女的,威严的声调,悦耳的声调,嘶哑的声调恐惧的声调尖锐的声调磁xìng的声调声调声调声调声调……最后已经让耳朵完全昏聩了。然而这种声音可怕的地方,还在于他们会在意识的空间之中同时响起! “笨蛋啊你!” 一丝冷冽的感觉,从某个地方传来,带着一声怒骂。让爱德华已经旋转成了一团螺旋的世界,勉强重组起来! 灵晶仆聒噪的声音。在此刻听来,是如此的动听。 “那女人怎么搞的是不知道啦。不过她似乎是让一个正能量生物寄宿到了他的灵魂之中!”构装仆从尖声道:“侵入一个这种东西的头脑,你是自找苦吃!他们根本就是什么也不知道,只存在着战斗和杀戮的……” “要怎么把他弄出去?” “不知道!” “竟然是个的使用者,不错么,这种古怪异端能力,在人类之中,算是优秀的天赋。”艾莲娜,不,是那个奇异的存在的声音忽然开口,语音已经变得流利,并不高昂。只是却可以让带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真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不够啊,想要作为我的对手,还远远不够!!!” “你是谁?!” 尽管身后那微薄的声音听上去是如此的温和,但心灵术士却能清楚的感觉到,隐藏在温和之后的锋利,如刀!她有着绝对的自信,像是一个正在观赏着自己刚刚捕获的猎物。而对于她的对手,就像是被利剑直指着额头般,不由自主的打着冷战。 “汝无需知道,因为很快,异端就会消失了。”‘艾莲娜’冷笑了一声:“或者,汝是准备拖延时间……狡猾的小东西,但那是没有意义的,对于汝之罪行,要接受应有的惩罚!接受这光的救赎吧!” 救赎? 在火焰之中燃烧殆尽么? 爱德华眼神一紧,随手从怀中甩出了两颗黑sè的东西!刺耳的闷响里,他已经再一次显现了任意门,将自己传送到几百呎之外的空间中! “什么东西,你是谁?啊!!那群笨蛋……黑狼!杀了他!” 踏出虚空的刹那,他注意到那个的声音,让他注意到半张还算熟悉的面孔——那位煤二代的贵族,就在眼前不远,正从一辆马车上探出头来,似乎是在监视着远方的战斗。而他随着,一个低沉的咆哮之中,灰sè的yīn覆盖了小半个天空! 那是一头狼人的毛发!也是一头远比普通狼人更加健硕的怪物——高出了普通狼人的三分之一以上,超过十尺的身体几乎赶上了通常的巨人,而他的外表也出奇的宽阔,虬结的肌肉正是他借以凌空下扑的资本。 爱德华不闪不避,只是显现出一个时间加速,便将这怪物扔进了一个时间流之中。而等到他迈动的脚步,不过刚刚越过了马车的车辕,金红的阳光,便将周遭映照得一片通明! 圣武士竖起长剑,出现在一片模糊的空间里,但她不过刚刚刚刚移动,狼人的身体便重新出现在暴风之中,那长剑一般的前爪爪尖,便已经到了女子的眼前! 金sè的瞳孔,一瞬不瞬。 那沾染着鲜血痕迹,刀刃般粗壮的巨爪,在她的眼中,似乎只是一阵微风扬起的草茎,仅仅一个侧滑就已经将之闪避。然后,女子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捏住了那头狼人的前爪!任凭那怪物如何挣扎着试图收回。也没能在她手中跃出一丝的火花! 而女孩子这个时候却饶有兴味地扫视着每一个人。 “人类,灵魂的质量竟然已经如此低劣,为了拙劣的力量,会去追寻邪恶的诅咒……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算得上,比兽人高上一等?友爱,善良,互助,怜悯,都被压制到了极限,倒是狡猾,残忍。利己,贪婪全都混杂,占据着他们的心灵……” 语声落下,人已沸腾。 “试试看吧。罪人们,用你们微不足道的力量,或者能够找到某些逃走的可能,汝等,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如丝缎般光滑的金sè长发。在一片纷乱中垂坠如绸,女孩用闪动着金sè光焰的瞳孔打量着身边的挣扎发力的巨大人狼,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在那人类燃烧的火炬里,如此美丽。 一声骨骼折无比凄厉的惨号。在那人狼的喉咙里喷出,但仅仅只是一声。便已经哑了……它的身体从半空落下,喀嚓的一声脆响后。一支前爪,已经仿佛皮绳一样扭在一处! 扭断了怪物右腕的艾莲娜,将手一抖,于是那条巨大的,足有几百磅重的巨狼,就真的如同一叶草一般的飞起。起到半空,再自半空中,猛地被落下,砰地一声,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浅浅的,却足有十几呎方圆的坑! 地面好像颤抖了一下,可怕的力量从大地反冲,狼人的身体顿时被撞成了一堆肉糜!碎裂的骨骼,肉块被血液激荡,化作满天的红泉,四下溅迸,刺鼻的腥味顿时散布于空中!纷乱的血雨淋下,但却没有半点沾染上始作俑者——在那金红的光泽里,血肉,骨屑已经被变成了气雾,向外蒸腾。 这一切,都被爱德华收在眼中,但就在那狼人跃起的刹那,他已经毫不犹豫的开始奔跑。 一个奥术施法者对付非奥术施法者的常规战术,先给自己施加高级隐形,再用任意门传送到最佳地点,剩下的事就是用卷轴或施法了。 可是,去他妈的战术吧。 这个敌人,已经不是艾莲娜,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不,简直不像是个人,生物,甚至是现实的存在,她就像是她身上的光芒,尽管一举一动,都不带着任何强悍的气息,那种异样的轻柔中却如水银泻地,连绵不绝,让与之面对着,感受到那种刺骨的寒气。 他已经不再去考虑周围的环境,可能造成的后果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已经忽略了那个敌人曾经是自己的同伴,爱人——这个时候,那个猎人,那个在低语之森之中挣扎求存的猎人,才是占据了他的所有思想的主体,什么道义,人格,感情,都比不上生命重要。 如果不能活下去,那么就什么都谈不上了! “呵呵呵……继续逃走吧,异端,看看汝能逃出多远?”女子轻笑着,铃声一般的悦耳。 但这铃声,是由死神摇动。 火焰的太阳的光泽,终于散去——准确的说,是收拢了。它们翻滚着,在那个纤细人影身后聚集起来,勾勒出长长的,向外延伸的羽翼的幻象。在空中轻柔的飘动着,如朝rì一般暗淡的红光,勾勒出女孩的面孔上的一丝甜笑,她轻轻地举起手,仿佛正在采撷一枚凋零的花瓣,或者一只晚殇的蝴蝶。 但出现在掌中的,却是剑。 踏步,脚下的砖石已尽碎,金红的光泽,将她矫健的身形辉映得犹如一道流星……而这星的尖端,便是那柄剑,不,或者说,她已是剑的一部分,是光的一部分,红光映照时,人的身影,剑的外形,都已经融进了这道炽烈的,燃烧的光带之中! 空间,也被这光芒攒刺,被撕裂…… 光芒消失了。 只剩下金红sè的影子,停滞在空间里,时间停滞了一瞬,有气流吹起,卷起尘屑……化为暴风!空中隐隐轰响,向着街道的尽头,延展而去!而那青石铺造的地面,却在一瞬间崩裂了,蛛网般的纹路在恐怖的摩擦声中,向外延伸,塌陷,沸腾,暴起的尘埃,竟然将一个区域,都笼罩在了这狂风之中! “很不错的能力,对于力量的理解,已经略微看到了那扇门扉。只能用优秀来形容了啊,以一个纯粹的人类来说……尤其是在这个年龄上……” 女孩子的声音缓缓叙述着,吐出那种与她稚嫩面孔半点不符的长辈的语气,注意力却似乎并不在倾谈者身上。她轻轻的转动视线,向着天穹的顶端,那里晴朗的天空,月sè和漆黑地方,似乎让他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的烦躁:“但无须为了罪恶而悲伤,人类愚蠢的地方之一,便是不知道善良,并不是可以滥用的情感……对于敌人的同情,是战斗者最大的悲哀,敌人就是敌人,一旦成为敌人,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你不可反抗我,也无需反抗我。否则,我会感到相当的困扰呢……”她静立在原地,金红的火焰慢慢平静,收拢,望着手中银sè的长剑,喃喃自语。 第一百五十八章我不会交给你的,即使是神 一点吱吱咯咯的细微声音从街道的两侧传来,这声音在已经开始深沉的夜里有些刺耳,而且随即就变成了有些不妙的,哗哗地沙土流动的声响……而后,只不过是在呼吸之间,两侧的民居已经在‘轰’一声巨响之中倒塌,沿着巨大的裂缝,斜向一边! 但这并不意味着结束——第二栋,第三栋的房舍在震动之下坍塌下去,墙壁像是骨牌一般的倾倒,烟尘喷洒,弥漫,在呼吸之间,接近半个街面鳞次栉比的建筑,就这样一檋接着一檋坍塌下去,惊叫声,惨呼声和哭喊声,随即混合成为巨大的喧嚣,那个方向上如同经历了一场末rì浩劫,漆黑之中扬起的尘埃足足遮蔽了小半座城市…… 一剑之威,竟至于此! “嗯,力量的控制上有些难以把握啊,这具身体,确实非常优秀……” 静立的女子低语道,胸膛微微起伏,身后的光羽,正在逐渐地消散,他们化作细微的光泽,映亮女子的双眼,那黄金一样闪耀的瞳孔之中,起先从一片空寂的茫然、软弱,转入若有所思的神sè,再从深黑幽隧之中浮上一丝复杂的情绪。最后定格在平静,与冷漠。 然后,是震惊。 能量,在空间之中被压缩,释放,空气猛地扭曲成为一片涟漪的波纹,然后轰然爆发出可怕的力量! 一切都只在迅雷不及掩耳的刹那!暴风将那细的身体向外抛飞,几乎吹熄了圣武士身上的圣焰。当她一个翻身,重新静立在地面时,细微的嫣红,也从她脸颊的侧面慢慢汇集成为一条触目惊心的。红sè的细线。 她静静地转过头去,瞳孔中映照出那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影子,而后者也在看着她,兜帽的yīn影中,两点细微的银光闪烁,而抿着嘴唇边,yīn影在苍白的脸上勾勒出一组起伏的曲线。 “你的父神会愿意替你背负杀人的名声吗?鸟人?”嘲讽的冷笑,飘飘荡荡。穿过已经沸腾起来的喧嚣,放佛回响在整个空间。 “竟然还没有死亡?果然是个奇特的邪恶存在……咳。” 圣武士……拥有女孩形体的存在,皱了皱眉头。清脆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的沙哑,气息也因细微的颤抖而混乱:“……这里。没有一个善良之辈,所有的灵魂,都是污浊的,带着无可救药的混乱。死亡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救赎的过程而已。他们的生死。于这个世界无关,也与我无关。” “除却善良,即为无用么?”心灵术士道:“真不愧是上层界存在的标准想法……” “降临的东西果然不好应付……脑袋里面只认准一个念头,无血无泪的怪物……想要阻止他们。就非得将他们打成碎片!” 摸了摸那剑痕之下,身体上些许的血液。爱德华的注意力,集中在灵晶仆在脑海中提供着那些奇怪的思路上面。 “没有别的办法?” 泄气的结果让他微微摇头。知道自己不过是在问道于盲——明知故问,不过是因为,他不愿意放弃心中的那一点点希望,或者说,执念。多元宇宙之中,分成了已知的数十个大的位面世界,还有数不清的半位面之类的地方与之纠缠,但唯有主物质位面是最为奇妙的存在,可以说是集大成者,而作为主物质位面存在的生物,也和其他位面的有所不同,比方说这世界上有天使,神侍,也有魔鬼恶魔,还有元素之类的东西,人们将它们细分成上层界,下层界,以及元素生物等等,但不管是哪一种,唯有主物质位面的生物,具备有**和灵魂两种必要的生存因素,两者缺一不可,否则就会死亡。除此之外不论是天界生物还是邪魔,都不具备这种所谓的双重本质——它们只有灵魂意志,而不存在**,本质单一。 这样一来,也就造成了主物质位面对于这些强大的生物的天然排斥,不管是多么强大的生物,乃至于众神,在这个位面之中,都要消耗自身的力量来维持单体的灵魂不至于消散掉,而越是强大的灵魂生物,收到的排斥就会愈发严重。 因此,法师的召唤物通常都只会持续短短的几刻,因此,神祇也不会将他们的神国建立在人世间。因此……才需要降临。 “其实所谓的降临,不过是一种好听的说法,其实质。就是作为jīng神体的外层生物,掌控凡人的躯壳,借以逃避位面规则的压制,所谓的附体——至于说什么降临之类的,就像是某岛私有化和国有化之间的差别,对于凡人来说都差不多。” “所谓的天界生物,可不像是人类想象的那么美好,是为了‘抹除邪恶’而被制造出来的。不过什么是邪恶?跟神作对的就是邪恶!”灵晶仆嘲讽道:“这些玩意儿,不过就是为了天界扩展空间的士兵,所以邪魔们的称呼到更符合我们的本质——所谓的众神的打手……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在主物质位面行动的机会,你以为他们会那么轻易地放弃吗?” “如果是邪魔们的附体,那么通常会持续到永远,就算是死亡,那灵魂也会成为寄宿者的玩物,至于说那些伪善的家伙,我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即使最好的结果,也不会让他们离开,最终只是达成协议,互相利用。甚至有些强大的降临者最终就是取代了本体,不过,灵魂和**的……” “等等……附体……附体?” 爱德华摇了摇头,却似有所悟。 “要想加大把握,便只有以燃烧jīng神力作为代价。但,几率也并不是很高。而一旦失败,哪怕只要中了一击,你也……” “别无选择,那么就是最合适的选择了。” 话语没有结束。但已经结束…… 暴风雨前的平静已经逝去,战斗,在这时候已经发生。 女子手中的长剑一挥,便在空气中接连勾勒出三四道线条——并不如之前一般刺目,然而暴风一瞬间便已经扬起了沙尘,地面上深深地沟壑,仿佛向远方延展到无限! 她不需要咒语,但仅凭着如闪电一般惊人的速度。挥剑的剑压,便远比通常的魔法,还要致命,还要危险!仅仅只是四剑而已。但这四剑给爱德华的感觉,便已经像是一座崩塌过来的山。如果不全力去抵挡,反过去冲击,就只有被压的粉碎。 可面对着的,本应该仅仅是一个人。一柄剑。 喀嚓! 可怕的摩擦的声响之中,两个人影再度分开了些许,圣武士退开一步,凝望着眼前。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看着两者之间,遍布着的无数裂纹。 下一刻。一堵凭空生出的水晶墙壁哗地一声破了,而那一袭黑袍上。闪烁着的光火,最终微弱下去,三道剑痕便出现在上面,将只揭破成为五段! “该死!”爱德华在心中狠狠咒骂。感觉自己的jīng神深处,都在不住的颤抖! 他的状况,绝非看上去那样乐观。 之前那几乎摧毁了半条街巷的一次挥剑,即使没有准确的击中目标,可怕的圣光的温度,也足以将一个人烧——因此虽然简陋的护盾术保住了外袍的完整,但可怕的高温已经将他的半边身体炙烤成了半熟,再被强大的冲击力给震荡,至少六根肋骨成了碎片,渗出的血已经把骨头肌肉和衣服都凝成一块。细碎的骨头蔓延到了皮肤上,血已经凝住,有些地方的皮肤和肌肉已经完全分不清彼此了。 最重要的是,那种剧痛,一**地冲击着他的脑海,全凭着自我催眠他才能让自己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迟滞……他甚至不敢分出时间,来用治疗药剂,恢复体能。必须尽快的结束战斗。否则,最终他绝逃不过头顶死亡的yīn影! 幸好,心灵异能,用不着他动用双手。 短短的思考中,圣武士已经再一次向前冲刺了……剑尖在空中画出了一个个的圈子,几乎笼罩住敌人的前后左右,只是在常人的眼里,那却是几乎是比闪电还要凌厉迅疾的一剑! 爱德华眨了眨眼睛。 jīng神力在他的意识里聚合,继而狠狠地撞进对方的脑海间…… 然后,用力扭头! 于是长剑刺地一声从肩头的空缺处刺了过去,而撕裂空气的尖锐呼啸震得爱德华的耳膜隐隐作痛。可至少这一剑,没有给他再造成实质xìng的伤害! “咦?”细微的惊讶声,从敌人口中传出,金sè的瞳孔,也为之一呆,想必降临者不明白,自己必中的一剑,不,是四剑,为何无一例外的落到了空处! 原因,是伪造感觉这个三阶。 这的作用,是幻术般愚弄感觉——但与幻术有所不同的是,它作用于内——与你能否“看见”无关,而是蒙蔽你对信息的处理分析能力,看见的都是真实的。错误的,只有神经线——无疑是愚弄真知术的最佳手段。 对于一个强大的敌人,想要获胜,便只能寻找空隙,与弱点。而天界生物更大的弱点是…… 就在对方犹豫的一刹那,爱德华已经趋前,一把抓住了艾莲娜的手!那里燃烧的圣炎的温度,立刻便让皮肤发出了吱吱的轻响,不过心灵术士的反击却更加快——曲臂出肘,翻身背负!心灵异能完美的配合动作,拉住翻身向下的圣武士的身体,让她重重地撞上了地面! 力量,速度,反应都已经增加了数倍,但身体还是人类,因此,原本毫无弱点的存在,也就带上了某些破绽。 横膈膜上的重击会压迫肺叶,吐出所有存储的空气,而对于超出了自身能力的艾莲娜来说,进行了剧烈活动之后再承受这一下,即使再健壮的人也要窒息而眩晕!更何况固定住的手臂,还会在接下来的一瞬被扭动。拉离,那种剧痛,足以让大部分人瘫痪。 而身体上的撞击,不过窜上头脑。另一种可怕的感觉,也在额叶上炸裂!莹蓝的闪电,麻痹了所有的思维……即使进入了她身体的是一位神明,只要还拥有身体那么想要保证自己的意识就会很难, 非常难。 ……圣焰,逐渐的熄灭了,光之羽翼,消散成为星星点点的白光。象征着那个属于降临者的意识,终于停转。 “呼……” 爱德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他直起身,从怀中扯出一瓶药剂,倒进喉咙。但兜帽yīn影中的目光,却落向了街道的另外一侧。 “有何贵干?”他冷笑道。 “年轻人,我不是你的敌人。而是来帮助你的。” 这是个老人的声音,而且声音中还透着很明显的疲惫之味。如果只听这个声音的话,恐怕是谁也兴不起任何的戒心和敌意…… 但爱德华就盯着那发出声音的地方。双瞳已经完全变成了灿烂的银sè,兜帽的yīn影覆盖着他的面颊,声音之中的平静和寒冷,有若实质。“你想说什么。” 那个出现在他视线中的老人。一身朴素的普通牧师服装,消瘦的身体。布满皱纹的沧桑脸孔,皮肤有些下垂。灰黄干燥的胡子,和上露着的一个显眼的红鼻子头,看起来就象个乡村中随处可见的糟老头。但那个糟老头身上的神徽却是用货真价实的宝石与黄金镶嵌——在兰森德尔的教会之中,这已经是最为高阶的代表,通常能够佩戴的,只有一个教区的负责人…… “愚痴之徒!在马克斯威尔大主祭的面前,任何人不得无礼!”一个冷喝声从远一些的地方传来。 心灵额眼的全域视觉,让那个爱德华不必回头,也能注意到那些从远处走出的人影——数十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在深沉的夜sè下肃然前行,温润的光辉,从他们身上制式古朴的全身甲胄上发散,映亮了上面绘着繁复难明的银sè符号,银灰的甲面与常chūn藤的花纹,随着他们的行动,那细微的摩擦声惊人的一致,压制喧嚣,穿透寂静,营造出带着威压的,庄严肃穆的气氛。 而这个时候,街道上已经开始想起了欢呼,勉强在倒塌的房屋之间惊惶不已的平民们,看清那些身影的时候,便各自发出了惊喜的呼叫,呼喊着几位神祇的名讳,有的甚至赶紧跪下叩首,充满了惊喜与敬畏神情。 圣武士的基本准则,是维护秩序,庇护善良,打击邪恶,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就等若是正义的化身……神祗的力量,信仰的源头保证了他们的心灵难以出现被腐蚀的可能,更由于他们并不属于任何的官僚体制之内,因此,也就格外的受到一些平民百姓的推崇和欢迎。 正在发言的,是个有些出乎意料的熟人——那位尤里安。 “哦。失礼了,大主祭阁下。”爱德华点了点头,作为一点对于对方年龄的敬意,但语气中仍无丝毫的恭敬之意:“那么,请恕我冒昧相询,不知道阁下偟夜到此,所为何由?” “嗯,爱德华阁下,是么?”对于这个‘冒昧’,老人似乎兵不动怒:“老朽来此,是为了艾莲娜圣武士……” “我不会把她交给你的。” 温和的话语,在半截便被直接打断了,爱德华揽着那个纤细的躯体,声音中无可辩驳的肯定,让那个老人明显地愣了一下。“艾莲娜是我的伙伴,因此不管什么,都有我来帮他承担。” “我想,我可以体会您对于伙伴的友谊……但是疗伤,是我们牧师擅长的事情,她现在已经受了重伤……因此……” “但你真的会去治疗她么?”爱德华声音,依然平静,冷硬。 “什么意思?” 这个明显的质疑,顿时引来了几十个圣武士的齐声喧哗……然而爱德华里也不理,只是凝视着眼前这位看似平凡的老人。“一个降临的天界生物,与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两者相较,哪个更能够‘宣扬太阳神的荣耀’,自然不用我多说。你的选择,自然也就不用去想。” “我们并没有那个意思。如何去做,我们只会遵从个人的意愿。”老人抬起头,眼神闪烁。“而艾莲娜曾经立下誓言,作为我神的忠实仆从。宣扬神的荣光……” “那么就可以随便让一个外界生物泯灭她的灵魂?不管是你,还是这个该死的神使,又或者兰森德尔,他们有什么权利,去抹消一个人的存在?如果我买一具尸体来复活亡灵,你们又会怎么说?”爱德华冷笑道:“就算是一个濒死的人答应用最合法的手段将他的身体转让给我,你们也不可能让我再向里面放上一个灵魂,是吧?那么,你们这样做就可以?天界生物不是灵魂的一种?那么我召唤一个元素体又怎么样?” “这不一样。”老人有些沉默。 “本质上没有啥不一样。”爱德华道,根本不去看那些怒目而视的圣武士们。“这里不是七重天堂,不管是什么神使,都不应该降临于一个凡人的身体,抹消他的存在……实际上,即使是神明,这样做都是一种谋杀的行为。” “我以对于兰森德尔陛下的忠诚起誓,我会保证艾莲娜灵魂与生命的完整。” “身份和地位,或者神祇……对于我来说,不管是什么都不可能作为未来的保证,那不是我能够信任的。”爱德华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开口:“我不会把他交给你,即使为之保证的,是神祇亲口说出的誓言。” 第一百五十九章谢谢你…… 今天又是讨厌的加班耽误了……有一个小时应该能改好 —— —— 老人的眉头跳动了一下。『伍九文学书友上传』 实际上,此时此地,所有的兰森德尔信徒都已经勃然sè变——没有人会考虑到,面前那个年轻人会给出这样的一个答案。圣武士们的目光之中,敌视的火焰悄然燃起,只是碍于主祭猊下,才没有开口喝骂。只在心中腹诽。 那个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这样的言论,不啻于一种恶质的怀疑……而质疑一个神祇的正确xìng,对于他们的信徒来说,便不啻于宣战? “年轻人,我可以理解你的决心。” 语声些许的停顿之后,老人再一次开口,声音中并无丝毫恙怒,只是循循善诱:“但你这样做,并不明智……你想要怎么做?要压制住一个神使的灵魂,将之从艾莲娜的身体中转移出去?这是从古至今都没有人做到过的事情,而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更是无法完成的祈愿。” “让她复原的方法,我会自己去寻找,我相信,我最终会得到这样的力量。” 爱德华的目光,不再集中在他身上,只是小心地扶起同伴的身体。这个简单的动作,拉扯着半身上的伤口,剧烈的疼痛感,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而jīng神力严重透支带来的虚弱,更是让人头晕目眩, 但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倒下。甚至不能有半点疲惫的样子。 否则的话,他根本没有半点让对方妥协的本钱。 实际上。就算不考虑那几十名圣武士,一个大主祭,不管如何,他的力量也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能够得到这个称呼。证明他在神术的施展上至少也触碰到了八级的门槛,那是几乎可以跟一名**师相当的力量。 而自己能够动用的底牌,已经只剩下一点。 虽然刚刚喝下的药剂,是从一名法师那里敲诈来的,价值不菲,效果极佳,将他的伤势大幅度复原,可是却完全不能弥补jīng神力的消耗。头脑中针扎一般的细微疼痛。让他有些投鼠忌器,难以动用王权法杖的威能——最坏的情况之下,很可能会导致自己的意志,被法杖吞噬。可那样一来,也就和失败没有什么不同。 绿光屏障在虚空中出现,一下就笼罩了以爱德华为中心方圆五十英尺的地区……那是阻断传送效果的八环奥术,空间锁! “这样说来,您是准备阻拦?”爱德华沉声道。心中一冷。 “我知道你的身份。年轻人,也相信,你可能会拥有那样的力量。” 老人叹息道,于是他身边的圣武士们。却开始移动脚步,谨慎地。排开了一个弧形的阵势,而在黑暗之中。或者还有更多的人影,逐渐隐藏:“但是,你怎么能确定,艾莲娜自己就必然会同意,你将这位神使与她分离开来?对于一个兰森德尔的信徒,获得一位神使降临己身,是一件荣耀。而对于艾莲娜来说,尤为如此。” “我不认为是如此,也并没有要求她的同意。” 爱德华停下自己的动作,双手交叠:“没有什么存在,可以毫无代价的占据一个人的身体,那是强盗……因此不管谁,如何想,我个人是不会去坐视的,就像你们如果想要净化一头不死生物,也不会听从亡灵自身,是不是拥有想要活下去的诉求一样。” “你怎么可以将神圣的使徒与亡灵相提并论!” 距离最近的尤里安?西格弗里德终于忍不住喝骂道,年轻的圣武士满脸涨红,随即向着老人深施一礼:“主祭猊下,请原谅我的冲动……但与这个无礼之徒,我们似乎没有必要多言。” “尤里安,你退下。” 马克斯威尔大主祭点点头,不置可否:“至于你,年轻人,我认为,你还没有考虑清楚其中的后果,你这是在一意孤行。你似乎还没有明白。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也同样有着充分的,为达到目的而使用必要手段的决心。” “那么就是说,您准备以一位主祭的身份,来动手抢人,还是命令您收下的圣武士们,准备围攻,以多为胜?”爱德华冷笑了一声:“真是一群好威风的神祇的仆从。您认为,兰森德尔陛下会允许您的做法?” “神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不要质疑,不要妄断,神的意图汝等无从猜测。”老人开口道,声如洪钟,令人无法不肃然起敬:“吾等凡人,只需要去遵从,去观察,已经足够了。” “但真理可不在眼睛,也不在你的身体里,他只存在于你的心中。” 一个稍显稚嫩的女声接口道。 这声音并不大,可是却穿过了周遭的繁杂,直刺进老人的言辞里……而随着这个声音,一道光芒从天而降,将静立的爱德华与他身边的艾莲娜,一起笼罩其中! 柔和充沛的正能量如水一般灌注而下……复位并治疗了断裂的骨骼和伤损地肌肉,等到爱德华的每个指尖都闪耀着淡淡的白光时,骨骼和血肉也已经搁置归位,化成原本模样。 那澎湃的正能量,让所有人的脸sè再次变化,将视线的中点,移动到那个刚刚由一片黑暗凝聚的身影。 “哎呀呀……爱德华,我不过是睡了一会儿,你怎么弄出这么大的问题来?” 似乎还没有成年的女孩子踏出传送,不悦地开口,嗔怪的神sè,在她jīng致的面孔上,也是一种可爱,而一袭牧师的白袍上,符文闪烁,有些宽大,却恰到好处地让她更加活泼 所有人沉默了一瞬。 作为神祇的仆从,他们之中的大部分。都知道这个名为再生术的神术,但这样一个高达七级的神术,由一位如此半jīng灵小姐表现出的能力,显然已经出乎了他们的预料。如果对方只是依仗来作为战斗自然还不算是什么,但若是逃走,却并不是这些人能够拦阻 更何况,如此力量,却又如此年轻的牧师。背后自然也有一个神祇的恩宠,更会有一个势力, 站在他这一方的,只有时间。 这时一阵沉重的马蹄声响起。几名银甲骑士骑着马出现在街道的一头,他们降低速度,然后发出一个喊声。 “伊利里亚皇家卫戍师团!所有人,给我站在原地。不要动!否则的话,即为暴徒!” 最先一匹马上,那件黑sè铠甲闪耀的光辉,相当眼熟,而当他摘下头盔。火焰一般的暗红,足以作为身份的证明。 “晨曦之主的骑士们。虽然陛下给予了你们,在城市之中携带武器和拥有自治区域的权利,但把半条街化为废墟。这可不是可以让你们随便溜掉的事情……”年轻的骑士发出了一个嘶哑的冷笑““所有人,最好都跟我到师团总部走一趟。将事情交代一下,否则的话。” “骑士阁下,这件事情并不是我们引起的……” “那么好吧,既然如此,那么就是你要跟着我们走一趟了?”骑士斜睨了一眼那件黑袍中的人物,发出一个yīn冷的笑:“” “我似乎也没有必要跟你离开,” 他忽然想起,这家伙似乎确实是有些军方的背景,是个什么师团的团长。 “在晨曦之主的教诲中,纵容邪恶,本身就是罪恶,我们会与邪恶奋战,并且不计较牺牲,更不会丝毫妥协。直到有一方倒下为止。” “秩序应该是为了正义而服务,而不是成为邪恶用来伪装保护自己的温床!为了打击这种邪恶,有些秩序,可以被舍弃。这本就是兰森德尔陛下的教诲。” 爱德华的心中一冷。 如今的情况之下,他是处于弱势的一方的事实,不会被改变,虽然被利益驱使。对他作出一些帮助,但那是有限的,并不会积极到可以全面开战。 “谢谢你……” “没有关系,她似乎已经离开了。我感觉不到了。”女孩子展颜一笑:“我们回去吧,这件事情,闹得实在是太大了些。” 艾莲娜摇摇晃晃想站起身来,却险些摔倒了。爱德华将她扶住,见她已经醉得满脸通红,星眸迷蒙,不由得叹了口气,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爱德华不理会她的抗议。将她抱到床上放下,正要去取毛毯,却被她双臂一环,扣住脖颈。“不要离开我”她说道,好像撒娇似地说,“陪着我待一会儿吧……” 爱德华跪在床沿,俯视着她,接着低头去吻她的唇。迎合着,两人甜蜜地接吻。爱德华感受着少女柔软娇嫩的嘴唇,吮吸着香滑的舌尖,品尝香甜津液。少女的脸上在逐渐发烫。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爱德华一边亲吻着她,一边手悄悄移上她的胸口。一颗一颗地解开纽扣。时值夏rì,天气炎热。穿得也很单薄,不过一套浅绿sè的衬衫长裤。爱德华没花多少功夫,就已经将衬衫的纽扣全部解开,还懵然不觉,一无所知。直到爱德华的手悄悄探进长裤内,指尖抚摸着小腹下的嫩滑的肌肤,少女才惊觉过来。 艾莲娜没有说话,只是乖乖闭上眼睛。爱德华轻轻按住她的双肩,一点点地慢慢侵入她的体内。 相比起之前的第一次,这次更加顺利了一些, 但毕竟也不过是第二次罢了,两片娇嫩的花瓣,被露水沾湿,却仍旧是紧紧地闭合的……爱德华用两根手指轻轻的分开他们,露出里面桃红的,粉嫩的粘膜,小心翼翼地将自己送进去, “唔……” 艾莲娜紧闭着眼睛,用洁白贝齿咬着下唇,可是当爱德华终于侵入了半个 有时候爱德华动作稍稍大了,她的脸上会掠过一丝痛楚神sè,眉头轻蹙,但随即恢复如常,一声不吭,只是用双臂紧紧抱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会不会疼?” “有一点儿,”女孩的眉头微微蹙起,脸sè酡红,发出一个蚊鈉一般的声音:“不过,比上一次的时候,要好得多了。” “上一次的时候……很痛?” “有一些……不过这样的疼痛,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啊?在训练的时候,受的伤都很疼的,光是为了学会骑马,我就已经不知道摔伤了多少次了,早就已经习惯了。” 她脸上的微笑,让爱德华心中不由得一阵温暖,怜惜地揽住她的肩膀,轻轻的吻着她的唇角。 “好像……好像又变大了。很……很……” 两人彼此拥抱着,身体紧密结合在一起。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我不疼了,”她轻声说,“你……动吧。” “嗯。” 爱德华不由得微笑起来,试探地微微摇了摇自己的腰。 原本就紧迫异常的花径一阵阵地痉挛收缩起来,柔软之极的粘膜,盈盈合握,摩擦着,挤压着,将一阵阵酥麻的畅美快感仿佛电流般,自交合处涌起,经尾椎通过脊髓,直冲大脑,舒服得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她一丝不挂的娇躯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儿。细嫩的皮肤,因为yù焰升腾,似乎透出诱人的玫瑰sè。漂亮的金sè短发,也被汗水打湿,一缕缕贴在烧得酡红的面颊上。 艾莲娜的身份,并不一般,可是真的特殊到了,刚刚发生了一点儿事情,便会连一位大主祭也惊动的程度吗?这里光是圣武士,便有二三十位之多,片刻之间便调动起如此大的力量,可见其受到重视的程度非同一般,但如果是这样,在低语之森的地下,遇到了那样的险境时,却也没有丝毫人手提供援助,险一险就成了灵吸怪的食物和身体来源,却又作何解释? 难道说,是因为最近才发现了她拥有与天界生物的契合xìng,所以才另眼相看? jīng致的花瓣慢慢的充血,变成饱满的嫣红颜sè,而手指在上面来回摩挲时,细微的颤抖,也让粘腻的蜜露,涔涔地流动。爱德华小心的用食指和无名指按着两边的花瓣,然后用中指找到中间那一点被重重包裹,却些微鼓胀的蓓蕾,开始小小的画着圈,快速抖动。多重刺激下,快感迅速堆积。就在到达**前的一刹那,她松开了中指,让沸腾的**在顶峰下徘徊不前。 她稍微的笑了笑,然后却又“咛”地一声皱起眉头,发出细微的,啜泣一样的低吟。 爱德华抬起了她的一只纤足,从左手交到右手,于是女孩子便被从仰卧转成了侧身再到俯卧——沿着那根邪恶的轴线。 “你……你要干什么?”她有些惊慌失措的问,可爱德华只是用行动代替了回答,从女孩背后伸过来的手掌,已经抚上了两团丰润的柔腻,指尖灵活的在两点充血的蓓蕾上弹动,一丝丝触电一般的刺激,让她一下子就 “你觉得怎么样?”他问,那只手滑向了她敞开的。 第一百六十章炼狱天堂…… 章节名有点耳熟啊……不管了 我把昨天那一章看了一遍,感觉真的不行,于是改了改……多了一千字左右,当作奉送好了,不过这样让今天的进度又慢了点,好烦。 还差一百字…… —— 不要,不要…… 下面那一层简单的布片,也被轻易地揭开的时候,女孩终于惊叫起来。试图去遮掩自己的最为神秘的花园,可爱德华还是抢先一步,俯下身体,让那漂亮的景sè,全部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之中 “暌违了呢……” 爱德华不由得发出一个小小的感叹。 依旧是那样干干净净的yīn埠,将花瓣与花蕊,都包裹起来,只露出一条紧密的樱sè缝隙……柔软的金sè细毛,细致的贴合在两侧,形成漂亮的yīn影。一点点的汗水散发出女子的体香,淡淡的,并没有什么气味,莹白的皮肤羊脂一般,可是却又看不见血管的青sè,通透得仿佛玉髓。 “好厉害……不管看了多少次,都感觉很漂亮。” 爱德华不由得伸出手,轻轻抚摸,并在那轻微的颤抖中将之拨开,于是jīng致的花瓣,和里面慢慢充血,变成饱满的嫣红颜sè,便在眼前开出小小的花朵。而手指在上面来回摩挲时,细微的颤抖,也很快让一点粘腻的蜜露,沾染了指尖。于是爱德华小心的用食指和无名指按着两边的花瓣,然后用中指找到中间那一点被重重包裹。却些微鼓胀的蓓蕾,开始小小的画着圈,快速抖动。 “啊……” 女孩子骤然发出了一个细微的,啜泣一样的低吟。身体优美迷人的弧度像一把微张的弓一样弹起来……于是酸甜的气息。便很快弥散在空间中。 “可以吗?”爱德华轻笑着,问道。 艾莲娜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双手指之间,粘稠闪烁的露珠的光影。 苍白的面孔,被红晕逐渐沾染的过程实在是一幅绝景啊…… 年轻人感叹着,然后升起了恶作剧的念头,小小的挑动时,近在咫尺的。那充血凸起的花蕊已经开始肿胀,在层层的粉嫩的皮膜之中挣扎挺立,好像要挣脱那些束缚……于是爱德华不由得凑过去,将之连着粘膜。一起含在口中,舌尖灵巧地在上面打转。 “怎么可以……那里,很脏的……啊!”女孩子发出一个小小的惊叫,双腿合拢,紧紧地夹住那头颅。可是发丝在敏感的腿侧摩擦,触电一般的感受,让她颤抖连连,想要伸手推开。可是湿润柔软的舌尖慢慢蠕动,一阵阵酸麻和 透明湿滑的蜜汁。顿时潺潺流出,酸甜的气息顿时弥散在空气之中。和唾液一起,在舌尖上发出‘哧噜噜’的细微音声。 “哎呀,呀……” 小小的尖叫声,像是窒息一般的断断续续,男人的舌头极为灵巧,显然知道什么部位更加敏感。温湿的舌尖那种诡异的柔软就象一条没有骨头的蛇,一下一下舔着逐渐充血,挺立的红豆,似乎那里藏着无上的甘泉。 舌尖带着闪电一般的魔力,每一下舔舐都会换来兴奋地大声呜咽。让那个修长健美的身体碰触雷电一般颤抖。火焰炙烤一般的从纤薄的皮肤下渗出粉红的sè泽。纤细的腰肢不住的扭动,修长有力的腿像是粉白的蟒蛇,紧紧地缠绕住,夹住那双腿中间的人,渴求着更加细致的感受…… 于是细长灵活的感觉来了,一根,两根,剥开粘连在一起的粘膜,向着深处不断的前进。 “啊啊%……” 男人加快了手指活动的速度。于是几秒钟后,艾莲娜着嘴唇猛然绷直了身体,哼出一个愉快到忘乎所以的呻吟。虽然身体绷得紧紧的,小腹传出的冲击波,还是让她全身有节奏地抽搐着……涌出的蜜汁向外流淌,不,喷溅……连爱德华的脸上都沾到不少。 “对不起……都,都是你啦……” 圣武士发出了一个呜咽一般的声音,伸手去擦他脸上的液体,但男人却抢先一步地伸出舌尖,将唇角边沾染的几滴卷进自己的口中,向她恶质的微笑:“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呢……” “你……呜,你就会欺负我!” 爱德华轻轻按住她的双肩,一点点地慢慢侵入她的体内。 相比起之前的第一次,这次更加顺利了一些, 但毕竟也不过是第二次罢了,两片娇嫩的花瓣,被露水沾湿,却仍旧是紧紧地没有分开太多……于是爱德华用两根手指轻轻的分开他们,露出里面桃红的,粉嫩的粘膜,小心翼翼地将自己送进去, “唔……” 艾莲娜紧闭着眼睛,用洁白贝齿咬着下唇,可是当爱德华终于侵入了分身脑袋的大半,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个低声的嘤咛。 “会不会疼?”爱德华停滞了动作,细细的亲吻着她的嘴角眉梢。 “有一点儿,”女孩的眉头微微蹙起,脸sè酡红,发出一个蚊鈉一般的声音:“不过,比上一次的时候,要好得多了。” “上一次的时候……很痛?” “有一些……不过这样的疼痛,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啊?在训练的时候,受的伤都很疼的,光是为了学会骑马,我就已经不知道摔伤了多少次了,早就已经习惯了。” 她脸上的微笑,让爱德华心中不由得一阵温暖,怜惜地揽住她的肩膀,轻轻的吻着她的唇角。 “好像……好像又变大了。很……很……” 很什么? 两人彼此拥抱着,身体紧密结合在一起。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我不疼了,”她轻声说。“你……动吧。” “嗯。” 爱德华不由得微笑起来,试探地微微摇了摇自己的腰。 她颦着眉,像是有些痛苦,又像是强行忍耐,感到刺激的时候会眯起眼睛,紧紧咬住嘴唇。尽管脸sè绯红,额头上也被细密的汗水侵染,她世俗也始终带着一丝拘谨和矜持。 于是。爱德华轻柔而又和缓,充满浪漫和爱意,两个人正渐渐进入佳境,女孩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鼻翼有节奏的开阖着。 她的腰间不仅没有赘肉,连脂肪都只有薄薄的一层。一定是长期有氧训练的结果。不过,全身肌肉的线条并不突出,抚摸起来一点儿也不突兀,看起来依然是千娇百媚。勾魂摄魄。从分身上感受着蹊径之中惊人的滚烫与窄小,这身体的每一寸似乎都是为了满足他的**而诞生,一层层的柔软粘膜带着充沛的力量,摩擦间产生的滋味简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柔软还是柔韧,柔嫩或者柔腻? 只不过是几十息的时间。他原本压抑下的火焰就已经再一次冲上了头顶! 艾莲娜已经不知道了,因为那异物已经慢慢地抽了回去。稍稍在外面停了一下。就又插了回来,一鼓作气,没根而入,密合的皮肤在花瓣上撞击,发出了啪地一声轻响。 他保持着稳定的节奏。她的花径现在放松了很多,但依然紧凑得让人发疯。 她稍微的笑了笑,然后却又“咛”地一声皱起眉头, 爱德华抬起了她的一只纤足,从左手交到右手,于是女孩子便被从仰卧转成了侧身再到俯卧——沿着那根邪恶的轴线。 “你……你要干什么?”她有些惊慌失措的问,可爱德华只是用行动代替了回答,从女孩背后伸过来的手掌,已经抚上了两团丰润的柔腻,指尖灵活的在两点充血的蓓蕾上弹动,一丝丝触电一般的刺激,让她一下子就翻了过去,变成一个奇怪的姿势 “想要变得更舒服么?” 不,当然不要了……心中,残存的一丝理智在咆哮,在怒吼…… 可是……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听从,而是在缓缓地发出嗯的低吟,将头点了点。 空气之中已经满是甜甜的**味道,她的脸滚烫得像是在发烧,只是这一次,她的神智是清醒的, 瞬间的饱涨的感受让艾莲娜不由自主的发出那种最为原始的颂唱声,她的身体颤抖着,感觉到那种温和而又古怪的蠕动,洁白而修长的双腿已经以一个极为羞臊的姿态扬起,但是那种异样的羞耻感觉,似乎正在挑动着她心中的某根丝弦……将她的身体推进那种莫名的旋律之中。 艾莲娜感觉自己要疯了。不,是已经疯了,她的意志,她的理xìng,都已经坠入了恶魔的深渊。 一丝不挂的,半仰着的身体,骑座在他的腰间,无法支撑的上半身就躺在他的胸膛上,耳边是一阵阵火焰一般灼热的气息,而更加灼热的感觉,却是从两人交错缠绕,深深刺入身体的那件东西上传来的,那灼热的温度,让她感觉自己已经被烫伤,被燃烧,被融化了…… 从最深的内部好像火焰一样燃烧向整个身体,她猛地拱起身体,发出啜泣的尖叫!然而猛烈的喷发似乎也难以让心中的火焰如同以往一样完全喷涌出来,它们残留在身体的深处,翻涌着,只是些微也让人燥热难安。鼓动着她去追求更多的,更深的…… 这个姿势,已经让她无地自容,可是那个人,却又灵巧的伸出手,拉住她的腿弯,将两个膝头向后拉扯,让她仿佛折断一样的贴合起来,于是,肢体就变成了一种异样的**的情形。 “住手啊……” 并没有人在看着,可是艾莲娜却似乎感受到了无数的视线,因为那个令人羞涩的姿态,她似乎是有所记忆——只在那些懵懂的孩童身上见过,那些刚刚出生不久的,还无法自理自立的孩子们,就是如此等待着大人们,为他们处理……小便。 啊……我会死,会坠入地狱。永不超生。 耳边是细微的,皮肤摩擦的声响,那种疯狂的cháo水从脊柱一路向上,冲击着脑中。将和所有的一切都抛进无底深渊……但不知为何,脑海中却又浮现出某种奇异的感知,那是凶狠的剥开柔软的纠缠在一处的肉芽,连最深处也被侵占,仿佛要将身体撞散了的感受,然而其中混杂的无尽欢愉的味道,和几乎满溢而出的那种感受,却又令她难以遗忘。 因为这个姿势。那个东西已经深深地侵彻……比柔软的舌头,纤长的手指更要深刻,触及到原本无法想象的位置。然而就在那更加剧烈,不住的。一下下撞击,摩擦着深深地媚肉之中,些微坚韧却又最为脆弱的所在时,一种原本从未想象过的念头在脑中升腾而起,让她被自己的想法惊吓了…… “如果能够更加的深……” 两颗逐渐充血而变得坚硬的蓓蕾。被柔软的舌头缓缓扫过的感觉,让女孩全身发软,可爱德华并不会那么简单的结束,他逐渐加入吮吸。偶尔,还用牙齿轻轻碰触。让那柔软的躯体,窜起一阵细微的颤动……而另外的一边丰润。也不曾被搁置,男子有力的手掌从她背后伸过去,将之完全的包覆在掌心之中,嘴巴的节奏轻轻舔舐,而手指则轻轻夹着,来回拨弄。女孩子的身体似乎已经失去了力气,软软的。 一阵心悸,耳边似乎传来****里血液沖过血管的呼啸声。如果闭上眼睛,她就能体会到那东西在她体内的强力脉动,仿佛地震一样,就连她的五脏六腑都要跟着震颤。 贴在男人身上,一丝不挂的娇躯轻轻弓起,摇动着纤巧的臀峰,修长的两腿因为不断用力,肌肉优雅地跳动着…… 压抑已久的感觉,一旦释放,便象决堤的洪水一般,冲过一切,淹没一切,无可阻挡。她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尝试,去控制自己的**……她的呼吸越来越急,摇摆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爱德华不由得发出了一个细微的哼声,他感觉自己的分身则被温柔地包裹着,那种温暖紧实,滑腻而且湿漉的感觉。实在美妙极了。不过与此同时,体内的那股虚火也不可遏制地四处乱窜,最大的一股聚集在小腹处,一**地冲击着,似乎想要释放。 原本就紧迫异常的花径一阵阵地痉挛收缩起来,柔软之极的粘膜,盈盈合握,摩擦着,挤压着,将一阵阵酥麻的畅美快感仿佛电流般,自交合处涌起,经尾椎通过脊髓,直冲大脑,舒服得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她一丝不挂的娇躯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儿。细嫩的皮肤,因为yù焰升腾,似乎透出诱人的玫瑰sè。漂亮的金sè法师,也被汗水打湿,一缕缕贴在烧得酡红的面颊上。 差了一点点啊 一道细微的气息,靠近了自己的脸, 于是爱德华不动声sè的屏息,然后骤然抬头,就把那两片嘴唇,夺进了自己的口中。舔舐,吸吮,然后熟稔地探出舌头,撬开那两排贝齿,去寻找其中的柔嫩丁香。 但这个工作不过才进行了一个开头,便被剧痛打断! 那两排细小的牙齿骤然合拢,将他的舌尖咬住!可怕的疼痛转化成为口中一阵麻木的痛苦,即使是心灵术士粗壮的神经,也禁不住惨叫出声! “哎呀!” 可是相对于他呜咽一般的痛呼,对面的叫声才真正振聋发聩,摧残耳膜,唇舌分开,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重重地撞上了脸颊的手掌,清脆的噼啪声响和更加麻辣的刺痛,把爱德华残存的睡意被驱赶得一干二净! 他瞪大了眼睛,这才注意到那个一身白袍的影子——半jīng灵?丽莎站在不远的地方,脸颊火焰一样的红艳,连纤长的耳朵尖上都蒙上了一层桃sè,目瞪口呆的瞪着他, “你……唔,我勒个去……你在这里做什么?”短暂的目瞪口呆终于过去,爱德华终于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含糊的疑问——周围的环境,跟记忆中没有任何的变化,这里是给艾莲娜准备的房间。 “我是要叫你起来啦!要死啦!你居然……坏蛋!强盗!”终于回了魂的半jīng灵小姐发疯似的大叫起来!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一瞬间就已经泪水盈盈:“还……还……还给人家啦!你这个该死的蟑螂,卑鄙的马蜂!臭无花果!天杀的……死鬼!” “住手!你让我还给你什么啊?”尖锐的声音在一瞬间聚集,化作一束混沌的空气爱德华忙不迭的一闪,勉强让其从身边掠过,但震动的音律还是让他的胁下一阵麻木,而尽头处,一个木柜则轰地一声炸成了一片碎粉! “我的第一个……” 第一百六一章降临 没写完啊…… 进度又落下了……好吧,我继续,大家先晚安吧…… 明早见 艾莲娜微微仰起头,金sè的双瞳之中,映照出那巍峨的神殿。59文学网友分享】 伊利里亚是座极其古老的城市,由灰白sè的大理石和花岗岩构筑而成的各式建筑中,最高、也是最宏伟的建筑是大皇宫。但依照常例,城市中最为辉煌的建筑,却永远是兰森德尔的神殿。 由于对于各个教派的平衡,这座位于帝国首都的晨曦神殿,规模上并不是极端的宏大,但那座在阳光下散shè着柔和光芒的建筑,却是如此的瑰丽而高雅——高耸的尖塔、雄伟的殿宇穹窿和各种jīng美绝伦的雕刻,以及点缀于各处的水晶长窗、施以祝福的圣水,在环绕着神殿的渠道中缓缓流淌,在zhōngyāng的喷泉里,阳光似乎总会分出一些额外的恩赐,七彩的虹光随着水波当让,让人体味到,这里绝对是集优雅和宏伟于一体的神祗遗迹。神圣、公正、令无数人俯伏仰视的光辉,所凝聚的地方。 随着隐约的赞美颂唱,传道的人群,正在鱼贯地走入那镀金的正殿大门,那大门建筑的极为高大,视线越过高耸的门楣时,几乎便可以窥到zhōngyāng那座jīng致的雕像,晨曦之主的神像并不宏伟,只是永远被光芒覆盖,让人一见之下,便只有顶礼膜拜之意…… 但艾莲娜的目光,只是在那光芒上停留了一瞬。便继续向前,穿过了大殿侧面的一道门扉。 “爱情?并不算是新鲜的词汇,但是……你懂得什么叫**情么?我对此一无所知。”她低声说道:“想要保护他,即使是牺牲自己的所有?嗯。不错的想法,我曾经有很多的战友抱有这样的初衷,只不过,最后,它们都放弃了。保护是无法让弱者存活下来的,只有让他们变强,才是唯一的道路。就像是导人向善一样,那或者很高尚。但若不能消灭邪恶,那么善良最终会变成被邪恶环噬的残骸。” 低低的语声,似乎不过是自言自语,但女孩的神情。却极为认真,细微的变换。 她并没有如常时那般,穿着整齐辉煌的铠甲,仅仅是一袭简朴的骑士长裤和训练衫。但这简朴的服饰,此刻却似乎格外的整洁……明亮。并非发光,却又像是有光泽从内部向外发散。 正殿之后的长廊,明亮,宽阔。异常的安静,尽管没有门扉。可是踏入了那拱梁下的刹那,人群的喧嚣。圣歌的颂唱便都消失无形,唯有近乎于呢喃的声音,回荡在其间。 “他是个很有趣的小家伙,所以,我在最近的一段时间之内,不会去找他,当然,若是他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内变强了,那么我就不敢保证了……不必担心,我不会杀了他的,他拥有的那一点点力量,在我眼中,还算不上是什么,也没有必要,用失手来当作借口。” 四个全副武装的圣武士站在殿堂的门口,各自手持着长剑鹫盾,淡淡的光辉在他们的武器上闪耀,应和着大堂光辉灿烂的外墙,带着十分的威严和荣耀,令人不敢逼视。 “这里是……” 望着那缓步而来,喃喃自语的女子,他们露出了一丝惊异,因为这里的回廊,本就是被神术封锁,常人是无法通过……各自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个圣武士朗声喝道。 但这喊声,仅仅发出了一半——艾莲娜抬起目光,金sè的瞳孔里,映照出几个圣武士的面孔,而下一刻,那几个人便已经从中消失……仅仅只是目光的接触,圣武士们便齐齐的扔下了手中的剑盾,轰然跪倒在地! 伏跪……他们的将头颅压下,亲吻地面,口中不断的颂唱着祷词,即使那个女子的身影,已经轻盈的穿过他们,走进了门扉之间。 门扉之后,是一间殿堂。 几十座雕饰jīng美的塑像,排列在殿堂的两侧,它们姿态各异,持剑,举盾,或者捧着书籍,从手法上看,是出自不同人的手笔,但无一例外的,便是每一尊雕像,都拥有着无比完美的外貌,以及舒展的双翼。 “战斗,与每一个敌人的战斗,与每一个困难的战斗,代表着每一个人的存在意义,那是他们生存和发展的,最为基本的权利。如果没有这个,本体只能迎接那最终的毁灭……”踏步前行其中艾莲娜的声音,也逐渐的沉稳,变得坚定:“唯有在战斗之中,我才是我……为战而生,为战而死,正义是战斗的前提,而战斗时正义的体现。也是我的价值所在,除此之外,我一无所有,亦一无所求。” 当她的脚步,踏至这雕像的阵列的尽头,马克斯威尔的身影,也从尽头处的门扉里出现。 目光与那金sè的双瞳微微对视,这位大主祭微微弯腰,垂下了花白的头颅。 “艾瑞埃尔阁下。”他开口道:“久候圣驾。” “做的不错……在人间界,能够制造出这样的门扉,已经算是出sè的成绩。”女子的目光,在那巨大的法阵上微微转了转,平淡的语音之中也没有多少满意的成分:“不过,用以维持的人数,是不是少了一点?难道十二个七阶神术的牧师,你们还找不出来么?” “人类之中,信仰虔诚又要头脑聪慧者。并不常见,碍于他们的心理,大部分人很难接触更多的神能。”老人的声音,平静无波:“人类的**深厚,容易受到诱惑,因此想要培养出其中的jīng英,甄选需要的时间,便要更加长久。” “**啊……那是人类最大的梦魇,但也是他们前进的动力。若是引导得当,大概可以让父神的光辉,在这个世界更加辉煌吧。” 两个光点从天界之门中飞出。瞬息间就出现在大殿zhōngyāng。此刻已可以看出,这是两个淡淡的天使影像。他们背生四翼。完全没有实体,只有一个虚影。尽管如此,他们身上仍然透着无比浓郁的神圣气息和俯视一切的威严! “阁下,” “父神命令我们降临于此,自有他的深意,恶魔或者都是毫无计划的,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就真的一无所成。而那个六指的畸形更是他们之中最为狡猾多变的一个,因此,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但现在,我的能力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王权……你们以为它是什么东西?准确的说。它就是几十个奥术师灵魂聚合而成的一个怪物,即使粉碎,也丧失了使用者,它也同样会借助一些手段来隐藏自己,尤其是。在上一次遭受到重创之后,它就变得更加狡猾了。将自己的力量隐藏的更深,即使是我,也只能能够大体上感受到它的存在。 在我的面前说谎,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这是一座巨大到尽头已经笼罩在一片灰暗中的巨大房间……实际上从它的规格和内部装饰来评价的话。似乎宫殿这个词更为合适。殿堂上面没有顶盖,自下望去。看见的只是一片虚空,没有rì月蓝天,也没有无尽星辰。 这是巨大的殿堂。大得超乎人类想象的殿堂! 广阔的殿堂脚下是几乎可以映出人影的地板,四周是放shè状排列的青灰sè的云石大柱,黑sè大理石做成的墙裙用暗金sè的金属浇注起一圈圈丝状花纹,浮刻着神秘的花纹——康斯坦丁认识这些符号,那些代表空间,封印或者结界领域的法阵,而如果仰头望去,就会发下整个大厅的顶端是由一种绿sè的矿石构成,这些矿石有些像绿水晶或者绿宝石,但显得更加昏暗一些,半透明的绿sè物质中包含着更多的杂质和沉积物。 为这华丽的殿堂提供照明的却只有一个舞光术的光亮,微微有些摇曳的青白sè光辉将本就空旷的地方映照的有些诡异……空气是沉寂的,细微的灰尘在光亮术的光线中中上下起伏,缓缓的,缓缓的,仿佛时间的流动都停滞下来。 到处都是恶魔们的臭味……这些讨厌的东西就像是虫豸一样到处滋生,只是听到名字,便已经足够令人生厌 “但是恕我直言,有关王权……”老人犹豫了一下,低声开口。 “我既然能够将它毁灭一次,自然也就能够再毁灭他第二次,第三次,更何况,不过是几片残片而已,并不值得放在心上。” “王权不过是个小小的障碍,而散播父神的荣光,才是我们最为重要的工作,” 一男,一女。 男人极高,差不多超过了七尺,宽阔的肩膀因为合身的高领礼服外套而更显魁梧。钢灰sè的头发修剪的很短,面容棱角分明,一双冷冰冰的蓝眼睛里,气势严肃。闪烁着些许的金光,而女子,则因为纤细的脖子和消瘦的肩膀而看起来有些瘦小,几缕乌黑的卷发富有情调地耷拉在洁白的皮肤上。脸庞仿佛由圣洁的白雪雕刻而成, “我们先熟悉一下这个世界,而最重要的,是要熟悉这个身体。想要发挥出战斗的力量,这一点的” “这身体根本不能飞行,而且脆弱的要命,只要稍微使用一下力量,就会开始感到……疼痛。”女子摇了摇头,她伸出手,手指的尖端,一抹奇异的金sè火焰跳动着,一个个优美而神秘的文字符号,便随着他的指尖跃动,就此凝在空中,久久不散。 “我倒是觉得,人类是一种很有趣的东西。”艾瑞埃尔“你们两个的力量,实在是太差, 如何你们一定要跟着我,那也可以,但我可不保证你们的安全,没说不定我还会在战斗中偶尔失个手什么的。 然后,空气开始流动了,就像是一阵细微的风拂过,但是这风的实质却仿佛来自于死亡的冥域……无声无息的,站在那环形的法阵周围的几个冒险者忽然爆裂!他们全身上下的盔甲连同血肉骤然化成极细的血雾,远远望去。就像是几个鲜红的人形!这血雾被风吹拂着向一边飞起,唯余两具干干净净的骷髅仍然立在原地! 奇异的图案却忽然开始闪烁!自外而内,法阵一个个符号开始亮起来,各种光芒交织在一起。法阵zhōngyāng。那个巨大的环形空间正在仿佛一个年深rì久的破皮球,逐渐收缩,层层荡荡的涟漪碰撞着,扭曲着,光线反shè出来,呈现出一种诡异的sè泽、当全部法阵终于全部亮起来时,震耳yù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像是魔鬼的吼叫和天堂的圣歌交织着! 无数力量符号自那个玲珑凸浮的身体中涌出,围绕着她不住环绕飞行着。形成一道美丽之极的光环。在光环的周围又有许许多多的小天使上下飞舞着。 “因为身体结构的缘故,女xìng的生育能力有限,换句话来说就是女xìng在一段时间内只能与一个男子生育后代。因此女xìng讲究后代质量而非数量。她们通过后代质量上的优势使自己的后代更有竞争力。而男人则可以以量取胜,同时与多名女子发生关系。生下后代,通过数量上的优势而使自己的后代更有竞争力。因此,我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从本能角度上来讲,女xìng的心里和男xìng的心理是不一样的。” 灵晶仆滔滔不绝:“男xìng往往有一种建立后宫的愿望。对于女xìng来讲,这种愿望固然是可鄙的。但是女xìng同样受本能的驱使。有花心的行为。不过女xìng式的花心往往是狗熊掰棒子的花心,在一段时间里确实是很专一的,只不过这个时间可能不会很长。” 不过显然的,这言辞对于爱德华可没有什么安慰说服的作用。只会让他感到更加烦躁而已。 打开了镶着金sè花纹边框的大门。 房间内的银架上点着两排白烛,摆放着皇家宫殿风格的家具。黑sè的圆桌装饰着薄木镶边,三条马刀式桌腿。在桌腿优雅的滚圆处镶嵌着镀金黄铜雕花,并在腿脚处饰以镀金黄铜角爪。女王时代早期双人沙发,具有弧形立体感并富有弹xìng的高型外卷靠背和扶手,包裹着黑sè天鹅绒。 灯光有些昏黄的室内,只有一个身影坐着,看着两人走入包厢之内,立刻站直了身体。 这是一个约莫40多岁的壮年男子,留着黑sè的络腮胡,剃光的脑袋和结实却不显笨拙的身体,就像是显示着主人拥有坚毅无比的xìng格。如刀削般的面部线条中满是刚毅,那笔挺的站姿和整齐的黑sè制服,一下就让人联想到了军人这个单词。 虽然这个世界的神祗并非虚幻,但实际上大部分人还是和爱德华熟悉的另一个世界一样,每天都崇拜不止一个神——即使他们已经将他们的生命托付给一个他们的守护神。 毕竟这个世界诶的神和那些可畏的强大的凡人是相似的。因此他们也是有怪癖,脾气还有和凡人一样的急躁并且情绪化,只有那些虔诚的信徒才会认为他们信仰的神明没有凡人的缺点或者远非凡人可以理解——但讽刺的是他们眼中的其他神祇同样是凡人的进化。 这些极端的观点相互交错的结果就是关于对神的一些认知,比如神如何介入凡人的事务,是在至关重要的点,是兴之所至,还是其实更加神秘或者有特定的目标一一他们是否总是很孤僻,总是小容察觉,通过神秘的途径影响凡人或者通过梦的暗示或许也通过一些神秘的征兆。 因为这些对于神的小同的观点产生了相对应的大范围的小同的崇拜的方式。山此,很多居民在向他们崇敬的神献礼的同时,为了平息其他小同阵营或者代表小同利益的神的责难,神灵的报复,敌意或者神的一些怪念头,它们也向这些神献礼。最朴素的献礼是向寺庙的碗里面投上一些硬币或者一些其他合适的献礼(献给坦帕斯(tetnptts)或者马拉((malay)于鲜血,或者比如,神圣的或者有象征意义的物件给其他大多数的神)的时候轻声说出自己的恳求。这种活动的形式山寺庙将他们提供的资金交给他们想要取得宽恕的神的神职人员。这个神职人员会在晚些一个吉利的时刻向付钱的人提供一个短时间的祈祷或者进行一个重复的祷告。 第一百六二章登门踢门 我勒个去的起点,居然没给我改? 书评区有人说,担心天使会大幅度搅乱力量平衡,但其实这玩意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毕竟dnd里的天界不是至高无上,只是所有位面之中的一个罢了,天界生物中,挑战等级高的也不是很多,只有异界神侍,jīng英獒首,炽天神侍等等几个比较麻烦而已 —— “够了!” 握紧那块漆黑的宝石,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59文学〗午后第三个沙漏的阳光温暖宜人,然而透过马车上的窗纱,映照着爱德华的半张面孔时,却仿佛侵透了一层霜冰。在兜帽深沉的yīn影与光线的交界上,那里最后的一丝血sè也褪得若有若无,苍白的近乎透明。 爱德华沉默着,所有的对话,都是在jīng神的领域里进行的,他心中的郁闷,愤怒,大多也是对于自己而发。 艾莲娜……不知所踪,而可笑的是,那可是与他合为一体,情投意合的枕边的人——他居然就这样将之给……丢了。 其实,也不奇怪,一个降临于凡人身体上的神使,可能会被那两三下的心灵异能就此赶走么? 不能说完全没有机会,只是可能xìng实在是太小……即使是圣武士本人的灵魂极端排斥,也不过就是多了一点点的可能而已,并不可靠。 可自己居然因此而安下心来了? 昨天晚上,力战之下心神交瘁,却又是一个意乱情迷之夜,脑海之中,也没有太过考虑这件事情。或者,是一种人人都有的侥幸心理在作怪,沾了一些上风,便放松了晶体,想着过后立刻想办法。 却没想到,那‘以后’。会来得如此的快…… 那个神使的灵魂不过是短暂休眠而已,然后便再一次控制了艾莲娜,就此离开……又或者。那个傻丫头又犯了倔劲儿,跑回去报道,说明情况? 如果情况是后一种,那么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然而没有留言。没有人见到的行动,似乎都在说明,前一种情况,才是真实的事情。 凭借一个神使的力量,想要逃走。实在是太过简单,自己现有的能力,根本追之不及,更何况,就算追的上又能如何?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逃走的必要,只要跟兰森德尔的教徒们联系起来,以爱德华现有的能力。想要将之带回来。也很难做到。 实际上,在时间已经经过了很久的现在,到对方的地盘上要人已经不那么有意义了,如果她已经离开了,却又要到什么地方去找?若是被那个该死的天使彻底融合,那么他恐怕也就对此无能为力。就算是想要将之分离出来,可还得抓到她……可现在的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办到? “天使也分着不同的位阶,类似亚空神使。獒首神使的之类的,这一类喜欢以多为胜的家伙们,离开了他们习惯的天界,能力也不过就是与一个中阶牧师,或者jīng英骑士之类的战斗力相差仿佛。降临时又损耗了力量,倒还比较容易对付。” 灵晶仆终于结束了长长的劝诫与唠叨,在主人即将爆发之前,提供了一点有用的东西:“若是其中的jīng英……可就要麻烦的多,他们的力量几乎可以比得上最为顶尖的高阶法师,或者大骑士。*不过施法能力稍差,但体力犹有过之。比方说异界神侍,号角神使,啊,这个不大可能,否则她早就弄出号来了。” “还有什么?” “将自身的力量凝聚成为圣焰,几乎是每一个上层界的生物都能用的手段,”短暂的沉默之后,灵晶仆提出了一个麻烦的名词:“不过最常使用这种力量的,好像就只有炽天神侍了。” 该说是理所当然吗? 但炽天神侍……如果记载没有出现错误,那是众神创世时便已经存在的怪物,即使是最新被创造出来的,都已经有了数千年的战斗资历,他们力量强大,绝不逊sè于上一次见过的巴洛炎魔,更何况战斗经验更是丰富的无以伦比。 “你还漏了几样,举个简单的例子吧,他们的力量。堪比老年,甚至是古代,上古时代的巨龙,也有可能还在其上……而且,力量强大也就表示,即使降临会给他们造成一些约束,但也很快就会适应。” “多快?” “看那个宿主的体质吧,但基本上,不会超过几个月。” “能够完全恢复?” “不能……大概。毕竟受到了限制,但至少,也可以正面匹敌一位**师,”灵晶仆平静了下来。“不管是阿尔伯特,还是霍金。就算是现在的力量,唔,昨天你也曾经尝试过了吧,不见得在你之下,如果她不大意的话,你是没有机会的。别忘了还有一帮麻烦的家伙,会站在你们中间。”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这种事情冒险不得…… 实际上如果可以,爱德华也希望跟这帮家伙只是扯扯皮子,大家相安无事就完了,但显然,想要从他们手里要一个人,而且还是他们神祇降临下来的使徒,对于这些狂信徒来说,几乎是没有商量的余地的。 谈判便需要筹码,可是目前来说,他手头上的筹码,却几乎不值一提。 圣武士……尽管他们数量较少,可是神术的补偿便已经足够让他们更加强大。更重要的是,这帮家伙们是一群被洗脑的狂热分子,只要‘神祇’一个命令,便可以为之去上刀山下火海的战士。面对着这样一些近在咫尺棘手敌人,爱德华纵然并不畏惧,但是却也并不想要去习惯…… 牧师也同样是施法者,即使他们的神术远不如法术灵活多变,可是效果却是实打实,伊利里亚是帝国皇城,这里的兰森德尔教会配制也自然是最高等级,光是那个冠名大主祭的老者,就足够跟爱德华拼上个两败俱伤,若是再来上三四个,即使开了王权的力量,也照样要一败涂地。 但王权……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要使用这种力量。 “总之,不要忘记,威慑也好。武斗也罢,都不过是为了达成目的的手段,即使你杀了一万个t,拆不了炸弹。最后也是你输,即使你拆了对方的所有建筑,被对方抢了旗帜,最后也是你输……“ 是啊,如果不达成目的的话。一切就毫无意义了。 爱德华苦笑起来,发现自己的思维已经乱成了一团。如果是之前的他,哪怕是几个小时之前,他都不会考虑,这样直接的与一个势力庞大的对手正面交锋。 但现在,即使多么微小的希望,也只能尝试看看……否则的话,以后的岁月里。后悔一定会如同毒草一般在心灵的角落里生根发芽。滋长成为奇异而恶毒的怪物,啃食出无法愈合的伤口……他不肯定,但可以猜到。 爱而得其人,乃最佳之事,爱而失其人,则仅次之? 错非绝望。否则,谁能那样洒脱得了? 或者厄运女神在使用了很多手段之后。已经心满意足,因此当马车在那栋豪华的宅邸前停下时。连一丝的阻碍,都没有碰到。 好吧,实际上,当他报出了名字的同时,便有一位管家将之引进门口,连通报的过程都省略了,然后在不到一个沙漏的刻度里,好吧,可能只是几十息的时间之后,那位衣衫凌乱的大少爷就已经一阵风一般的刮进中庭,丝毫不理会后面还远远地跟着几位惊慌失措,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的小姐。以及自己身上的服饰,是不是系得乱七八糟。 其实这位年轻的赤狐,确实有着相当不错的吸引力,贵族式的容貌,贵族式的身高,甚至连皮肤的颜sè,都是贵族式的苍白…… 如果,他不开口的话。 “不谈那笔生意是什么意思?你想要赖账?”史蒂夫?福克斯眯起的眼睛里,爆出一点细微的星火,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因此而变得灼热了一些。 但爱德华只是不为所动的摇了摇头,伸出左手。 “我会和你交易的……远比传承血脉更有意义的东西。” 一点紫光,在他的掌心中缓缓成型。 年轻赤狐的眼神,骤然收缩了。 那一片微微跃动的紫红的颜sè初看上去并不起眼,但若投注了注意力,神秘的图形和符号就会逐渐在观察者眼中形成。它们彼此联结嵌套,由一根根线条,由一个个微小到几乎无法分辨的符咒组成,一团,一张网,一片魔法的汪洋……那不是光,而是一小片的空间,被力量强行扭曲之后的产物。 “这是什么?” “力量之源。好吧,我只知道这个名字,或者并不正式。”心灵术士的声音平淡,温和,但在某些人耳内不啻于一声炸雷:“原本属于伊斯甘达尔的东西,至于说真假,我想你应该有足够的判断力。” “把他收起来,战神在上……你才是疯疯子,十足的疯子,真正的疯子,这里可是大街上……也和大街上差不多少。” 年轻贵族眼中jīng芒闪烁,千年大帝的名字,似乎总是带着微弱的能够震颤人心灵的魔力,这种东西的力量他早已听说,只是真正面对着足以轻易武装出一个军团,摧枯拉朽的力量,即使他多么强悍,也不由得有些心旌动摇。 “好吧,如果这是真的的话,那么你说吧,想要什么……领地?战争?还是权力?”他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声音终于平静了下来。可是目光,却绝不离开那光泽一丝一毫。 “我需要你的支持。” “你看上了谁家的领地?” “不,不是那么麻烦的事情,我要去找兰森德尔神殿的一点麻烦。” “还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但你的那个女人,不就是兰森德尔的圣武士么?有什么问题,直接让他们交涉不就行了?” “就是因为我的同伴,我要把她抢回来。” “这个……有点难办。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的同伴,对于他们似乎非常重要。”年轻人眯起眼睛,令爱德华惊讶地,思维迅捷,考虑周到:“如果是跟昨天一样的事情,我可以让城卫军。城防军看看热闹,不过,我能够给你的实质xìng的帮助也就到此为止了……晨曦之神殿在帝国内的影响不小。信徒众多,不管是金瑾花,还是火狐,都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参合进这些事情。陛下绝不会允许的。” “偷偷的调些手下,也不行?” “毕竟如果是有人直接找晨曦之主的麻烦的话,找点借口,陛下他不会因此而说些什么的。”年轻的火狐摇了摇头,目光却一直停在那枚小小的符文上:“我那个老爹倒也看他们不大顺眼。可是也不可能任我由着xìng子胡来。我能够动用的家族亲卫,也只有那么十几个,如果被抓住了切实的证据,那些教徒疯子们真的会不计后果,除非是陛下的肯首。否则不可能全面开战,但全国的兰森德尔信徒,可能要接近千万之众,其中核心的圣武士和牧师也有万人。这股力量。足够让陛下无法做出任何的权衡。” “或者……要是你对亡灵法术有所研究,我大概可以弄出一套龙骨来,召唤一条骨龙来找找他们的麻烦?直接掀掉他们的大圣堂,把你那个小情人抢出来,或者不会被发现。”晃了晃脑袋,他继续道。 弄些亡灵生物去攻击光明之神?为了一个降临的神使?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我又不姓罗德里格斯。再说我也不会亡灵法术。” “罗德里格斯是谁?这名字听着似乎很有力量的感觉。” 还是有些势力单薄……那么。再寻找几个人呢? …… 当心事重重的爱德华重新登上马车,并没有注意到。一辆普通的车驾,就远远的跟从在他的马车后面。驾车的车夫技法娴熟,行动敏捷,而且似乎还有狗一样的鼻子,尽管中层街区街道拥挤,但走过了七八条路,它仍旧若即若离的跟随在后面。 “那个小鬼卷入了麻烦之中了,兰森德尔的圣武士们可不是轻易可以得罪的对手,但是他似乎准备试试看。” 放下窗纱上的布帘,年轻的女士轻轻说道,阖着的双眼之中,微光闪烁:“我能够感受得到,他脑海中缓缓散发的焦灼,无奈以及愤怒,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保持不作出什么出格儿的举动,那么我只能说他很冷静,象冰块儿一样的冷静了。” “老师,会有什么事情?”坐在她身边的年轻贵族,似乎因此而有些兴奋。因此也换来了女士一个温和的不悦目光:“他拿出了一件东西,似乎准备用来换取那个小疯子,跟兰森德尔神殿作对。而且,看来他好像成功了。” “是有关昨晚那场sāo乱?”年轻的贵族显然更加兴致勃勃,不过,很快他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居然同意了……什么东西竟然能换取那条疯狐的兴趣?我记得除了女人他就没有别的爱好了。不过他也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发疯的……至少应该还留下一些冷静才对。” “很可怕的东西。”女士轻轻颌首:“事情跟那只胆大包天的小狐狸有所关联,便一定没有什么好事情。尤其这一次,我不得不说,这个爱德华,显然比他还要疯狂……但看在哪个老家伙的情分上,我多少也应该照顾他一下,在他胡闹的出格之前,制止他才行。” …… 什么叫做出格儿呢? “能否麻烦你,让我与你们最高的负责人见一见面,或者,通传一下也可以。”爱德华斜睨着眼前的人,声音平静。 尤里安?看门的?西格弗里德。 而圣武士的声音,冰冷强硬,毫无商讨的余地:“我就是这里的最高负责人!而且,我跟你说过几遍了,她不在这里,即使是在,也不可能见你……你可以走了。” “圣武士们应该遵从诚实的美德,怎么可以就这样说谎?” “注意你的言辞,你是在质疑一个圣武士的行为?” “好吧……那么,我换个说法。”爱德华叹息了一声:“说谎是不对的,因此如果你继续的话,兰森德尔陛下的天罚,就会落到你的身上。” “可笑,你这个卑微的无信者,竟然还敢妄言神祇的作为?你……” “勿谓言之不预也哦,亲!” 爱德华冷笑道,随意地退了一步。 但他身后的人影,却在同时,一步趋前,然后信手一挥,一记响亮的耳光将眼前的圣武士给打倒在地! 是的,响亮。 那是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掌,纤纤若素,柔弱无骨……然而上面附带的力量,与头盔接触的刹那,却引发了些微的风雷之声!圣武士健壮的身体连同身上的铠甲,几百磅的重量竟然因此而飞起了几呎,再远远的在地上撞出了一连串的隆隆响音,和大片烟尘! “你竟然蓄意攻击一位兰森德尔的信徒!做出合理的解释,否则的话,我会……唔!” 一同的四名圣武士一阵大哗,但他们身上的光焰不过刚刚腾起,一柄长剑便已经架上了他们的身体,没有破开他们身上的铠甲,可上面附带的力量,是如此的巨大,轰轰的响声中,竟然将他们各自都抛飞了出去! 第一百六三章天使又如何 礼拜一了,照例求个票耍耍…… ———— 克劳迪娅。59文学网友分享】 虽然手中只是一柄普通的长剑,也没有什么上好的甲胄,但是这位龙裔女子拥有的力量和速度,却绝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甚至是被神能加持的圣武士,也不见得能够相提并论。 那个给她施展诅咒的家伙,显然是个极端熟稔灵魂的人物,虽然受到了束缚,但女将军的剑术却丝毫没有收到影响,连续三次转折,长剑,手肘,扫腿,最后再一记回旋踢的动作,一气呵成,几个圣武士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各自化成了滚地葫芦,而无论是哪一种攻击,上面附带的力量都是恰到好处,几个圣武士狼狈地呻吟挣扎,却各自肌肉抽搐,再起不能。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三个人经过他们身边,向着大殿之中走去。 “有敌人入侵!” 唯一能够zìyóu活动的,反倒是最先被攻击的那位尤里安——或者是头顶上那件光泽闪烁的铁盔的保护吧,那足够让一个人飞起的巴掌,竟然没有折断他的颈椎,相反还能够活蹦乱跳的高声大喝。 于是,随着喊声,马蹄一般迅疾的脚步声便从几条通道之中响起,五六个人在下一刻便已经冲进了大厅中! 圣武士们严格的戒律,让他们并没有多少慌乱的成分,即使仓促奔出,他们银铸一般的铠甲依旧闪闪生辉。从那繁复的蔷薇花枝饰纹之中,从那绣着巨大rì轮的洁白罩袍之中透露出的柔和辉光,将他们衬托成为英勇的代名词。 不过,那被黑sè兜帽与yīn影遮蔽了大半的面颊。只是露出了一个细微的冷笑。 他们根本无能为力。 因为那个人影,实在是太快了……几乎就在他们冲出了通道的同时,惊叫和撞击声便已经响成了一片,几个圣武士甚至来不及看清形式就已经被自己的同伴撞得接连滚倒! “是法术增益,快解除他的……”一个领导者喊道,可这个明智的观察也没有带来优势,反而让他暴露了身份,随即变成了那柄长剑的主要攻击目标! 加速术是能够强行提升人的行动速度的法术。而且是可以无限叠加的。从理论上来说。只要不停的叠加加速术。受术者的行动速度就能趋向无穷大——然而这只是理论压不可能变成现实。因为人的身体是有负极限的。 虽然这个世界的法则似乎是完全偏向于魔法。然而纯粹的战士也并非是一无是处……大概是和战神的某种庇佑有所关联吧,虽然即使最为高明的战士,在战场上的表现,也还是比不上法师。但是他们也拥有了远远超过常人的身体。 那些传闻之中数量极少。被尊称为剑圣或者大骑士的存在,单纯的**优势就已经足以免疫大部分的魔法,身体的坚强程度简直和法师能够发出火球一样奇妙,一个狂怒中的野蛮人,甚至能够举起来房子砸向对手。而克劳迪娅的半龙血脉自然是不必说了。龙族本就是对抗魔法的专家,所以在承受法术方面,她甚至要比常人高出数倍,爱德华在之前让半jīng灵给她施展了两重的加速术。因此,这些圣武士们即使是动作再快。也不可能跟得上这个对手。 群殴的优势荡然无存时,个人的素质。就成了最大的资本…… 施法者确实是强于战士的,但是一个施法者想要在这样几乎等于肉搏的距离下拦阻三个战士。稍微有点战斗常识的人都会认为这个法师不是疯了就是刻意找死。但是爱德华非但没有疯,更没有死,而他做的也不是把这三个战士拦下,而是击倒了他们。 轻轻吐出一个咒文,“黑暗术。”他念道。于是一片浓郁得无法透视的漆黑顿时以他为中心瞬间将二十呎半径的球形范围笼罩起来。 圣武士们的脚步反shèxìng的缓了缓, 于是他们听到了一声嗤笑。 他们的年纪很轻,战斗经验并不丰富,因此才会在门口听差,而与一个法师对抗的事实,就像那滚滚的浓黑一样会让他们心中稍微犹豫——但在战斗中,这样的犹豫无疑是致命的。 分散了的晶石碎片并不太大,但是却是无孔不入无法可挡。几个圣武士立刻便注意到那细密的连成一片的嗖嗖破空声,然后铠甲上连续不断地叮叮声响和随之而来的撞击力,就让他们心中颤抖,不知道那个敌人 星质光辉的闪烁在这暗夜之中格外刺目,而滑腻如油脂的地面同样是重甲的克星,即使是前冲的骑士也不由得中招,即使猛地顿住了脚步,但还是向前滑动了几尺,险些无法控制地摔倒,有些恼羞成怒的骑士哼了一声,停滞了攻击,无法用眼和耳朵来跟踪对方的位置,只能靠经验来防备对手随时可能出现的偷袭。 对圣武士的恢复力来说,闪光的伤害并不算什么,短短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就能恢复正常。不过,对于 但是对于自己来说,这几个家伙也确实只能是在这种短暂的时间内解决的, 他手中的底牌不够多,因此必须给对方留下一个印象,一个强烈的印象,让对手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产生一定的顾虑才好讨价还价,而想要建立这种气势也只能拿这些底层人物开刀,而且必须速战速决,否则的话爱德华又怎么可能将jīng力浪费在这些小人物的身上? 那不仅仅是因为这几个人太弱,也是因为,你似乎已经变强了……虽然只有一点儿,可是,一个能够掌控三环,并且向着四环进发的心灵术士,如果还不能够对付几个小小的神奴。那么你的存在,就根本是对于心灵术士,以及心灵异能的侮辱了。 他的面容呆板,毫无表情可言。也并未刻意流露出某种冷傲神恃,但当那双似乎没有焦点的瞳孔,映照出心灵术士的面容,却足以让后者心中,有些难受。 准确的说,那种注视的目光,并非涣散,而是毫不在意。就像是人类的目光掠过地上的蚂蚁,或者身处高山时,不刻意的低头俯视小山丘,或者在他们看来。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存在,根本就没有必要流露出多余的恃绪,但对于承受者而言,这种不在意正是最重的傲骨凌人,这种无视毫无疑问是最根的轻蔑羞辱。 “停下你们的冒犯。呆在原地,等候审判。”他开口道。 这个语声相当奇怪,就像是放慢了语调,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可声音已经冷硬得实质化了。在空气和每个人的心里撞击,让人心中不自觉的怵 不过这个时候。 在她的面前,一片模糊的光影正逐渐清晰。勾勒出一个高大的男子的形象,他举起一只手,竟然赤手空拳地,将女将军的长剑,接在了手中! 当 长剑与手臂的交击,竟然撞出一片金属的巨响。 大汉面无表情,身上穿着一件普通的麻布长袍。没有甲胄,甚至手中连武器也没有,但苍劲有力的手上亮起一簇金红的火焰,剑刃自他手握处迅速泛起红sè。转眼间,整支长剑就由青转红,由红转白,最后被他一只手揉捏着,逐渐团起!嗤嗤的声音之中,纯钢制成的长剑,。 他一双金光闪闪的眸子扫过众人时,似乎没有丝毫的神采。像是看着所有人,又好像谁都没有看到。 爱德华的眉头跳动了两下。 实际上,爱德华的心中,已经缀上了一块沉重的铅。 事情显然比他预想之中的。还要麻烦, 那个大汉金sè的眼眸,那手中燃点的圣焰,已经足够让他推断出很多东西,但此时。在跟在那位老法师身后的黑发女子脸上,他又看到了一对几乎毫无二致的,金sè的眼眸! 他考虑过马克斯威尔,这位大主祭应该是个至少能够接触八级以上神能的牧师。几乎可以和一位**师画上等号,但爱德华的心中。对于他其实并无多少畏惧——之前见面的时候,这个老家伙就曾经说过。他了解自己的身份,也相信自己的能力。这样的判断,便表示他认为自己是阿尔伯特的学徒,而这样一来,他便不得不考虑得罪了一位**师的后果。 尽管实际上,爱德华可以肯定自己死在这里,那老侏儒也不见得会因此而有什么悲痛的情绪。可对方显然不可能因此再去跟老法师亲自确定,他这个学徒的身份,是真是假。 圣武士这种职业并不是供职于国家,兰森德尔的教会遍及大陆,圣武士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国籍的分别,他们虽然秉承正义,受到民众欢迎,可是对于统治者来说,却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各个皇帝手下依仗的重臣贵族,若是一时之间做了些过头的事情,说不定就会有个满身白光的家伙,秉承平民的愿望,诛杀邪恶。而他们还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常人难以抵挡…… 其中尤其兰森德尔的教义比较宽泛,并不拘泥于法律,所以实际上,在贵族圈子里,最为不受欢迎。 作为一名大主祭,即使是不那么关心下层事物,马克斯威尔也应该非常清楚这一点。 “爱德华阁下,” “我听尤里安圣武士说过,你宣称,艾莲娜是你的女人,好吧,她可能也承认这一点。我们更没有反对的理由。但是你似乎有着某些错误的见解,即使你是她的伴侣,她也并不是你所有的一件东西。她是zìyóu的一个人,有思想,有主张,会自我判断,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有自己的信仰。自己的坚持。而这是人类的天xìng,不容抹杀。” 老人的声音,威严厚重,恍如天边轰雷滚滚而至的声音带着无边威压在他心底中响起。“而你呢?你想要把她变成什么?你豢养的一只宠物?口口声声说,要给她zìyóu,可实际上,你才是那个最想要束缚她的人吧?不错,她……可能喜欢你,可是,喜欢你,就必须要跟着你走么?即使是最为神圣的婚姻,也没有束缚住任何人的zìyóu,即使是天界生物,也不能压制一个人的灵魂,但你凭什么就可以这样?” 凭借你那微薄的,仅仅是超过了常人的力量? 默默地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感到有些莫名地奇怪,对方明明比她小很多,可言谈之间总让她不自觉地矮上一头;这并不仅仅是身份上的原因——这位年轻的施法者身上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让他面对任何人都可以保持一种自然而然的优势。 她有些不敢肯定,只是潜意识地认为这个年轻人恐怕就是见了国王陛下,恐怕也会是一样的。这个想法虽然有些荒谬,但是潜意识地却告诉自己是对的。 铿!五道流光击散了迷雾,扫到一个实体,然而却只是发出噗噗的闷响便在一层屏障上消失无踪…… 爱德华感到一阵大力透过长剑传来,几乎拿不住自己的武器,退了三步才重新稳住步伐。 那柄战枪准确地将那个黑sè身影钉在远处走廊末端的墙壁上,完全穿透了那黑影,还穿透了厚厚的墙壁,直没至柄。 却并没有惨叫。 蛤蟆说过,打赌不出千,就别下大血本。世上多少人莽撞的把自己全副身家,一生希望砸在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上面?这些人或者一万个人里才有一个人成功,但是那九千九百九十个失败者,都只会怪自己运气不好,混不知倒霉只能怪他们贪心太重,眼光被贪yù蒙蔽。真正的成功者,虽然看似冒险,实际上已经把方方面面,都考虑的周详,虽然要付出极大的勇气,但是成功的可能,也早就被反复推算过了。往往,失败者冒险,赌的是万分之一的希望,成功者冒险赌的是六成以上的把握。这世上虽然也存在奇迹,但是做人把一切都放在渴盼奇迹上面,他没衰到底,本身就是一种奇迹了。 第一百六四章王权就是我的任务 唉,没完事…… 最近老是赶不上进度……点娘却又不停出状况…… 我是不是已经习惯了?这可不行…… ———— 她不会死。59文学网友分享】 圣武士们激厉的叫喊声怀中,爱德华眯起眼睛。 即使动脉强大的压力,让血液变成了一股激流,但是那个女子却毫不犹豫——没有丝毫的恐慌,她已经完成了一个颂唱,于是那一朵血花,盛开,凋谢,只是让她那件平实的长裙,染上了一些鲜艳的红妆。 当然,这并不表示她就毫发无伤——那本也是爱德华的目的,喷涌的血液,在这短短的两个呼吸之间,已经超过了一升,人类的身体,在这种情况下,必然会被极端的削弱,即使是降临了一个天使在体内,也不会有太多的变动。 该死…… 爱德华低低的诅咒——实际上,他知道这样的攻击并不是非常适合的。因为它意味着,两方就此失去了转圜的余地。 可那一瞬间的判断,心灵术士却并不犹豫……因为他也知道,一旦判断者不再是人类,那么寻求和平解决,已经是不可能的世情。 高壮的男人动了。 几乎就是在女子举手的刹那,他跃起,然后落下。 仅仅是一个小小的跳跃,地面上却因此响起了两声雷鸣——闷雷一般的声响里,圣堂华丽的地面上被他踩踏出无数裂痕,随之的爆鸣里!无数泥土碎石骤然喷发。瀑布洪流一般向前翻涌! 这样的一记攻击不但可以确实的遮蔽对方的视线,那暴雨般的泥土同样也具有着一定的杀伤力,即使小小的擦伤未必致命,但是对于一些敏捷的人物来说同样是非常可怕的影响……于是。作为他对手的女子,只能后退,避开这道浪头。 然后,天界人一只金光灿烂的手掌,便已经从她的背后呼啸而至! 那只手怀中,不知何时,已经握着一柄战槌!可怕的十字形棱角,划破空气尖锐的嘶嚎。证明上面灌注的力量足以在下一瞬间将一块砾岩劈成两半! 但人类的女子还是躲开了。 克劳迪娅没有停滞后退,甚至加快了一点速度,她猛地后仰,仿佛要把自己折断一般弯腰。用一个后手翻,将自己从那难以改变方向的战锤下旁边闪了过去!可怕的锐风,让她一头红发火焰般飞舞,这危险地动作,竟然也充满了一种别样的美感。 杀戮的美感。 就在翻身而起的刹那。一柄长剑已经被她握在手里,化作一片弧光,直指对方的脖颈! 嗤嗤! 细剑刺进了身体,可是持剑的手却僵了僵……尽管整个身体已经被细剑洞穿。但是高大的身影,却似乎毫无所觉——毫厘之差。那柄长剑的剑尖,已经被他握在手中! 然后随着她猛地抬手。手中的匕首已经刺进了壮汉的掠过身边的前臂中! 于是壮汉发出了一个痛苦的嘶吼!那柄匕首离开黑衣人的手掌时,浮在上面的血光已经崩散,可钉进他身体里的一点点锋刃却格外致命!他原本粗壮的一只手臂已经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恐怖速度变sè!虽然他立刻将深深刺入的匕首拔了出来,但是那只软软垂落的手却浮现出一层紫灰的sè泽,也再无力抬起! 大片装饰jīng美的墙壁化成了滚滚的土石流,一截围墙被扫上了半空,轰的砸在几百呎之外的某一栋房子上,残枝断叶和泥土被抛向空中再跌落下来,哗啦啦的仿佛冰雹一般砸下!然后是一连串的逐渐响亮起来的惨叫声和喧哗——不只是那些还匍匐在周围的兽人倒霉蛋,更多的是被扫塌了围墙,甚至宅邸也摇晃起来的之后,发现自己视线之中那个可怕yīn影的人类居住者们……虽然他们大多毫发无伤。 天使的坠落如同一架战机, 地面上坚硬的岩石被撞得居中裂开,但那这种伤害对于天界生物来说显然微不足道,他只是摇了摇脑袋,就站了起来 也不是全然无事,双翼齐张的星界使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他身体上那件罩袍已经被撕扯开来,流光溢彩的战甲已碎裂,崩毁的甲片下露出大片健壮的肌肤。但在胸肋的zhōngyāng,赫然多了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涔涔的流淌的金sè血液,伤口只有寸许长,只能算是皮肉小伤,却让星界使徒的面容更加肃穆 “你很强……” 健壮的身体有些诡异的浮起,灰sè的短发无风自动,点点星辉从飞舞着的发丝间流谢,在空中有若点点流莹,飘扬许久,才会悄悄消逝。盯着那个黑sè的身影,他沉吟一刻后,沉声开口道。 那似乎是一个笼罩在白袍子中的人影,只不过让人看清的却只有一只手,一只洁白,细致,甚至应该说娇嫩的手从那一团白袍中伸出来,仅仅是在那黑影身上微微按动一下,黑影却仿佛被巨大的锤子击中一般的发出了吱嘎的一声,然后重重的跌向地面! 他的反应很快,在落地之前已经调整好了动作,几个翻滚之间,卸去了大部分力量,可看来状态并不很好——一只脚已经软软的拖拉了下来……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发出了一个抽吸式的闷哼。 “啊呀呀,很有意思,你的成长。” 动听的,让心灵术士仰起脸,瞪着那个不知何,出现在上方的人影。 她用单手托着腮,一瞬不瞬地由高处看着他;噙着笑意,或者不如说仿佛金属一般的眸子里满载着好奇的闪光。 “小鬼,你居然没有逃走,还找上门来。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女孩子的声音清脆——就像是最好的纯水凝集而成的冰块,清澈、透明……却无可改变的坚硬,充满了锋锐的棱角,以及冰冷。 “你以为。你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实际上,我或者应该对你刮目相看一点儿,毕竟,你也算是打败了我一次,即使我的状态多么不佳也好,能够短暂的封闭住我的意识,这已经是个很了不起的成就。” “可是,你就那么想死么?竟然还跑回到我们的身边。刻意的曝露出那种波动……啊,我明白了,你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你带着的那个东西。究竟有着多么大的价值,也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吧?” 于是,爱德华眼中,闪过满溢的震惊。 他们降临的原因。是为了王权法杖? “你挺聪明,也很坚韧,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调用了王权的力量而没有被它吞噬的。即使是那些你们所谓的,古代的大奥术师们。都做不到。只要带着他,最终便只能被希洛他们给侵蚀。最终变成它的傀儡和玩偶。” 熟悉,又陌生 她的面孔,似乎跟记忆中没有什么不同,仍旧是充溢着英气的美丽;但却有何记忆中有很大的不同,金sè的长发更加闪耀,流动着如珍珠般柔润的光泽,而洁白的额头上却隐隐带着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准确的说应该是几道花纹——以一种并不那么纯粹的银sè,混杂在牛nǎi一般细腻的皮肤上,组成一种抽象的图案…… 还有她那双金sè的眼瞳,冷静到冷酷的眼神,柔和的樱唇的边角上却带着柔和的曲线, 某人惊讶的神sè,让她的嘴角,凝结成一个完美的弧度……倾倒众生。 面容,与爱德华记忆之中想必,并没有丝毫的变化,可那呈现的,却是另一种不同的风情……成熟,妩媚,自信……又或者,只是绝对的上位者,那种蔑视一切的作风 “没错,我本来的任务,就是为了替兰森德尔陛下寻找这些王权的碎片,然后负责封印他们的,如何,是不是有些吃惊?” ‘艾莲娜’发出了一连串咯咯的、银铃一般的笑声。 “好吧,承认吧,你吃惊了,而且是害怕的要死,是不是?”她盯着爱德华,笑容逐渐扩大起来,直到前仰后合,乐不可支:“心灵术士那些无聊的手段,对于我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你的灵魂的颜sè,已经把你的感情全都出卖了。” 爱德华慢慢的站起身,沉默着拿出一瓶药水,灌进喉咙。 炼金药剂效力极快,火辣辣的温暖,瞬间已经抹平了身体上的大部分剧痛,然而就像它无法修复那断裂的腿骨,这感觉也无法抵挡心头的寒冷。 死亡的寒冷。 “你,没有挑战xìng,太弱了。” 一道巨大的火墙在他身边燃起!然后又是一道……火焰燃烧的是如此的迅猛激烈,以至于处在交叉点上的护罩一瞬间便成为一个巨大的橙红sè火球,饥渴的吞噬着它接触到的一切。然后被老法师身周的力场墙壁扭曲,发出吱吱的闷响和灰白的电光。 心灵异能的施法速度几乎等同于无,加速的时间感官与恒定的奥术视觉让大部分法术流向的结构辨识都毫无困难可言,即使是第一流的**师,只要是还在使用普通形式的施法方式,便要注重颂咒,甚至使用材料。由此便很难对他造成任何实质xìng的威胁。 然而,心灵异能强大的爆发力是需要高额代价的,那些只能看到战斗优势的家伙们,总是最先死于jīng神力的匮乏——滥用力量的人往往会忽视了他们自身力量的极限。所以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心灵术士,在使用力量之前,首先得磨练你自身的心智,了解自身,懂得对力量的克制与谦卑。 那个词在一瞬间就让天使的动作停滞下来…… jīng神力疯狂的翻涌,组合成为无形之力,细丝一般的重重缠绕,麻木了高壮的的身体,让他生生的遏制住了挥出的长剑,骤然停止的反震之力让他痛苦的低吼了一声,但除了脸上的器官,他即使是小指也无法再产生一丝一毫的颤抖。 这种程度的力量对天界生物只能造成有限的束缚,但是这种近身的战斗中。一点点的停滞已经足够可怕了……还未等他集中jīng力与之对抗,眼前就感觉到一花,随后就象被一架破城锤正面撞中,即使身后的光翼闪动,但还是身不由已地向后飞出,腹侧肋部更是传来透骨的剧痛!然后不等他在半空调整姿势,猛烈的撞击又让他向另一个方向飞出,刚刚受伤的部位再次传来疼痛。如是接连遭到了三次的重击! 战槌在星界使徒的手中旋转,挥舞,金光闪烁之间。火焰被击散,冰风被搅乱,就连奥术之力凝结的长剑,也在碰的一声巨响中被战槌碰撞成为无数的黑sè碎片!然后这光华闪烁的凶器就那样带着呼啸,直接逼近了那个灰sè罩袍笼罩的身影! 星界使徒是近身战的专家,如果单纯的评论冷兵器战斗力,即使高上一阶的异界神侍也未必比他们强上太多,而他的对手显然是个施法者。只要近身一战,优势极为明显……事实上他的对手刚刚举起了手掌,似乎正在念诵一个咒文,这一记攻击只要打断了对方的魔力凝聚。他就确定必胜无疑! 但是那战槌即将触碰到对手的一刹,他的身体突然有如千斤之重,光之羽连续挥动,却再也挥无法保持速度。庞大无匹的魔法力量包裹住他,固定住他的身体。而这一切,都源自于对方吐出的那个字符。 他的攻击并不完美,在这样的近身战斗中,无论战斗的能力。技术,亦或者经验。作为施法者的他都不可能是活了成千上万岁月,将战斗的艺术璀至完美的星界使徒的对手……可是。他现在占据着先机。他的力量与反应能力,都在对手之上,他的速度以夹杂着空间传送的方式而变得飘忽……接连的攻击或者仅仅是勉强可以攻破对手的防线,但就像是一柄小小的剥皮刀一般,依靠着飞速的转动,一点点的,确实的将对方切削,斩裂,杀死。 实战之中,抱怨对手的卑鄙确实没有任何意义,身为战士身处战场,本就应该时刻准备……但这些被成为偷袭的动作,和对手言语间的嘲讽,还是让星界使徒感到了恼怒,他眯起眼睛,把被攻击堵在胸臆中的话语转化为仿佛咆哮的低沉嘶吼。 第一百六五章我等着你来 没写完, 没有存稿真是蛋疼啊…… —— 这句话,并不是说给自己的。59文学网友分享】 心灵术士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抹明悟。 这感觉,源自于某个苏醒的意志,他稍微挺了挺身体,那正在与他的思维交错,压迫的意念,因此而变得更加宏大,又更加规则。 “炽天神侍,艾瑞埃尔,司战斗者?”爱德华喃喃自语。 “” 光芒在近距离中勾勒延展,其下高大的人影,或者身披金sè的重甲,或者外罩洁白的布衣。或者**着半边的身体,甚至手执的兵器也各不相同。唯有那一双双展开的洁白的羽翼透漏而出的圣洁如同一体。星界使徒,号角神使,盖丁,爱剌……所有的天界生物都在从空中巨大的光芒之中降到身边,强烈的正能量流水般的外溢,即使眼前不过是一副幻境,术士的身周仍旧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片星光…… 但视野前方的力量同样正在不断地延伸,水雾的感官已经消逝不见,半透明的涟漪爆发出**的狰狞……绿雾氤氲勾勒出无数的面孔,似人似兽,如怪如魔,光怪陆离却又全无常理……只有最为强大的感官才能察觉其中的本质,似是而非的影像不过是庞大的如海如狱的死亡力量最外层的表象。 无数的恶鬼,冤魂,幽灵,女妖组成这负能量的大军,间杂着无数干枯骸骨般的祈并者,向着光芒之中猛扑而来! 在远方的看到的白与灰的交融。于近处所见的,便是无数生物的消散……正负能量之间的交锋带着最为原始的特质。但此时万千悍勇的天界生物却无法阻止那一道灰sè的浪cháo分毫!无数的游魂在他们的圣光之中泯灭,簇拥在外围的亡灵甚至来不及散开就变成漫天飞舞的灰烬。然而铺天盖地的雾气却是无孔不入,他们一刻不停的寻找着光芒的间隙,一旦将某个身影卷入,它就只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炽天神侍注视着爱德华,缓缓伸出了手。她的眼神清澈如泉。她的纤手凝润若脂。可是看在爱德华眼中,不知为何,这只纤手比收摄灵魂的死神的镰刀还要可怕! 在爱德华的眼中,她全身上下,几乎每一个细胞,都蕴藏无法计量的能量!她只要稍微散发出一点点的力量。都有着可以将爱德华彻底毁灭的威力。虽然人类的外表。让她很巧妙地隐藏了自己的力量,看上去几乎和艾莲娜没有丝毫的不同,但是爱德华知道,她现在不是自己能够战胜的对象。 所以留给爱德华的惟一选择,就是逃跑。 可是,有机会么? 应该是有的,她看来根本没有杀掉自己的意思。 嗡 尖锐的颤鸣,从极远处传来,让女子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瞬,她的身体在这一刹,似乎变得模糊了一些。 而一道锐风,便在这个时候穿过了空间,直指她侧影! 这一箭jīng准、致命,唯有爱德华被自我催眠压缩的时间感知。才能捕捉到那魔法的箭矢——带着层层的魔法光泽,锐利无匹! 可是箭矢永远也不可能击中! 炽天神侍甚至没有做出阻挡的动作。只是轻轻转过视线,那箭矢就呼啸着从她身后掠过。堪堪擦到了那飞舞着的发丝、颓然落下,魔法的光泽,在于那金sè的光焰接触的刹那,就已经消逝,而箭矢也就此颓然落下,仿佛不再是强弓shè出的利器,而只是从树上落下的一根枯枝! 而艾莲娜的反击,就只是看了那远在几百呎之外,张弓搭箭的人影一眼。 正在举起长弓的剑手纹丝不动,手指微错,第二支长箭已经呼啸而至!而第三支已经搭上了弓弦——他的动作熟极而流,指间兀自夹着第四支箭矢,正是帝**中,最强的弓箭手 真正的神shè手,在帝国之中地位不见得低于一名施法者,装备了特殊的魔法箭矢之后,他们在单独的绞杀任务之中起到的作用,甚至还要超过了法师,甚至对于那永远指向最薄弱、最致命部位的箭矢来说,不管是法师,还是武者,都只不过是转瞬即逝的脆弱。 只是在一般的军队中专业的弓箭手本就宝贵,更不要说百步穿杨的神shè手,对于这种人领主们往往会花大价钱来雇佣,这些人显然都是福克斯家族的私产,可见那只年轻的赤狐,已经下了血本。 然而,这第三支箭矢已经上弦,还没有松手的刹那,那箭手的目光,对上了两点金sè的瞳孔! 他忽然感觉到双眼一阵刺痛,随后整个世界迅速昏暗下来,转眼之间就连艾莲娜那夺目的金sè身影也暗淡下去!箭手大吃一惊,失声惊呼,可是张嘴吐出的不是惊叫,而是一团金红sè的火! 接下来的事情,他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因为不仅仅是嘴里,就连他的双眼中也在向外喷着金红sè火焰!只在顷刻间,他的整个人,已经变成一枝金红sè的火炬! 而随着炽天神侍的目光一转,这样辉煌的火炬,就在高处接二连三的燃点。* 手中已经扭曲的巨剑上,光泽终于逐渐暗淡,最终在一阵刺眼的电芒之中崩裂,化作灰粉纷纷扬扬,而持有者则再也无法支撑住身体,一屁股坐倒了地上! “咳咳!” 他艰难的喷出了一串咳嗽,才勉强能够咒骂道:“那个女人是什么人,不……是个什么玩意儿?老子手下一个队的jīng锐,竟然连他妈的交手都没有?这下子可真是太亏了……” “她只是不想要杀死他而已,否则的话。我们三人的力量,也不够跟她对抗。” 透明的光罩在炽天神侍地身前浮现。挡住了所有攻击。六对巨大的透明光翼自她背后重重舒展,原本yīn霾的天空刹那间变得明亮起来。沉沉乌云向四周急速退散,露出青蓝sè的空洞,灿烂地金sè光辉自其中倾泻而下。 然后,一道道金sè的波纹在空中出现,凡是被这波纹经过的地方都变成了一种奇异的淡金颜sè,原本嘈杂的声音也停止了,甚至她四周飘散的尘埃。都固定在了空中,整个世界被一层奇异的光辉给笼罩。 而接下来的一个眨眼,这光辉强化成了可怕的强烈光芒,那光辉sè泽金红,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随着这光辉的扩展。场景仿佛某种巨大的幻觉一般。周围的空间已经变成了一片红的世界。此时周围那些原本漆黑的浓雾似乎都在燃烧!而周围的所有的物体似乎已经消失不见!在熊熊的圣焰中,隐隐可见许多高大而又威严的身影。随后嘹亮的圣歌响彻空间每一个角落! 笑声,让他只觉得胸中堵了一团烈火,无从宣泄。 天地广阔,任意而为…… 不费吹灰之力杀人于无形的,颠覆事实的,破灭位面的。都是法师的智慧。法师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应受到规则局限的存在,只有失败者,才会不甘心地指责胜利者卑鄙——而我们都应该做胜利者。 在人影消失的一刹那,无尽的刀剑在空中互相交击,回转,叮叮当当,沉重或者清脆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仿佛一场打击乐器的盛会。漆黑的和光辉四溢的刀刃互相碰撞着,迸发出耀眼的火光。但两人的身影已经在另外的方向上出现——那金sè的屏障之中的空间,显然已经与正常有所区分。 如果真的有一天。某个回不来的人消失了,某个离不开的人离开了,也没关系。时间会把最正确的人带到你的身边,在此之前,你所要做的,是好好的照顾自己。 房间内的银架上点着两排白烛,摆放着皇家宫殿风格的家具,黑sè的圆桌装饰着薄木镶边,三条马刀式桌腿,在桌腿优雅的滚圆处镶嵌着镀金黄铜雕花,并在腿脚处饰以镀金黄铜角爪。女王时代早期双人沙发,具有弧形立体感并富有弹xìng的高型外卷靠背和扶手,包裹着黑sè天鹅绒。 灯光有些昏黄的室内,只有一个身影坐着,看着两人走入包厢之内,立刻站直了身体。 心灵异能的施法速度几乎等同于无,加速的时间感官与恒定的奥术视觉让大部分法术流向的结构辨识都毫无困难可言,即使是第一流的**师,只要是还在使用普通形式的施法方式,便要注重颂咒,甚至使用材料。由此便很难对他造成任何实质xìng的威胁。 然而,心灵异能强大的爆发力是需要高额代价的,那些只能看到战斗优势的家伙们,总是最先死于jīng神力的匮乏——滥用力量的人往往会忽视了他们自身力量的极限。所以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心灵术士,在使用力量之前,首先得磨练你自身的心智,了解自身,懂得对力量的克制与谦卑。 战争之中没有对错,没有善恶,没有好坏。只有成王败寇。 而人的生命,就是一场战争。 铿!五道流光击散了迷雾,扫到一个实体,然而却只是发出噗噗的闷响便在一层屏障上消失无踪……爱德华感到一阵大力透过长剑传来,几乎拿不住自己的武器,退了三步才重新稳住步伐。 “强大的存在……请容许我这样称呼您。” 天堂山七阶神侍,炽天神侍位居最上。是近似神明地存在, 史蒂夫福克斯的身影取代她立在原地,手中巨剑已经化作了一团黑sè的光弧! 那宽度堪比门板的重剑上,魔法的光晕层层环绕,可怕的力量犹如山呼海啸,即使是炽天神侍半浮在空中的身体,也被这巨大的力量推得向后平飞,可怕的隆隆声,夹杂着如雨的碎石,一路向前推进! 实战之中,不要给对方留下攻击的空隙啊……” 尤其是刚刚那连续闪动的三记重剑,虽然毫无花俏和技艺,甚至就是在用重剑当作棍棒使用。但上面附加的力量却是货真价实的, 他这一句对于对手的赞许只来得及说出了一半。沉闷得让人心脏停跳的声音便轰轰荡荡的向周围传去。一瞬间那柄黑sè的巨剑已经出现在他身后,两者的交击迸发出了一团爆裂的闪光! 每一个主人,都只是一个虚伪的存在,一个可悲的替代品而已。即使依靠他得到了世界,所拥有的东西,也不过都是泡影。 澎湃的能量以两个人为中心,不断汹涌而出。瞬息间就在空间中形成了一道恐怖的能量旋风,毫不留情地侵蚀着周遭中的一切!街巷的两旁,由整块黑岩雕成的支柱表面上华丽的浮雕顷刻间被风暴蚀去,随后无数的碎石被生生从柱体上剥离,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疯狂飞舞! 女子清润的声音就像是从苍茫的云朵之中传来的细微钟鸣。低沉声音略带一丝沙哑。正是这一丝充满磁xìng的沙哑,隐隐地,甚至能触及人类的灵魂。 “太古之则在今天已经荡然无存,往rì天界那森严的铁律,已经化为砂土了吗?” 有罪必有罚。在绝对的公正面前,一切的罪都只是罪,任何借口都无法为罪辩护。 厚重的冰墙一瞬间便已经在空间中层层凝聚。违反了规则一般的迅捷,仿佛他们原本就在那里,但天使只是伸出手,那坚逾jīng钢的灰蓝冰块便崩解无数碎块!厚重的冰块散碎如雨,沉重的战锤立刻就要攻击到爱德华身边,但是下一刻,神侍已经收回了手——因为那是徒劳无功的——一层七彩的光墙在冰墙后显露,流光溢彩。虽然并非完全的弧形。却将他的攻击路线全部挡住, 击毁还是绕路?在这号称最强的防御法术之前。天界生物犹豫了一下……然后,轰的一声震响在虹光后迸发! 只是这一个轻微的活动。也让全身的每一处关节都轻微的吱嘎作响,每一根肌腱都在传来酸麻的疼痛,像是他们已经被强迫着进行了几百上千次尽力的活动一般……他知道那其实是一个错觉,真正受到了严重的伤害的是自己的灵魂——不仅仅是jīng神力已经损耗到了一个干涸程度的问题…… 第一百六十六章 的代价 后面还没完,不过今天稍微顺利点。59文学网友分享】 唔,被人吐槽说,剧情很傻…… 其实我自己看了看也确实有些俗套……可这又是跟着角sè个xìng想法,以及设定来临的东西,是不是我塑造的人物都太俗了? —— 失败了啊…… 爱德华垂下头,掌缘的疼痛,细微的钻进神经,却并不能够让心中的感觉,得到一点纾解……那火一样燃烧的,是悔恨,是懊恼,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可他早就已经看透了胜负,一时的胜利或者失败,都不应该被放在心上,只要最后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那就可以了。 自己,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吧。 但现在看来,那不过是……以为自己已经勘破了而已——之所以能够满不在乎,只是因为,作为一个经历事故的灵魂,那些东西的得失,他都已经可以推测,从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 而这一次的事情……或者平凡,或者愚蠢,然而人的一生,恐怕注定,也不过就经历这么一次而已……丢掉了如斯难以割舍的东西,这种疼痛的剧烈,确实是他没有想到。 “忘了吧,忘记是件轻松的事情,只要不看着,不想着,不记着,就忘记了,总会在以后的时间忘了你,先忘了你的样子,再忘了你的声音,忘了你说过的话,现在不行,以后也可以。就像,烟火过后的天空。” “住嘴!” “哦,难道你就要抱着这失败度过一生。永久的在这偶然的跌倒之中悲戚哀号?真是可笑……” “住嘴吧……我知道了。”心灵术士摇了摇头,最终。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所有的痛苦都化作了淡淡的哀伤。 但就像是自己的魔宠所说的那样…… 不可能永远的呆在跌倒的地方。 是的,一切还没有结束,一切,还有挽回的可能…… 空气之中,那种奇妙的熏香的气味,微微改变了。不再辛辣,当爱德华终于抬起头,他注意到,时间,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走过了很长…… “调整好了么?自己的心?” 悦耳。有点熟悉的声音让他抬起头……不知何时。视野之中已经出现了一袭黑sè的裙服。 首先清晰起来的,是水晶般的鞋尖显的是如此晶莹与美丽。然后是羊脂白玉般没有任何瑕疵的小腿……望上去,依稀可以看见圆润的大腿曲线,还有那火焰般直垂而下的黑sè裙摆。黑暗中走来的,银眼的女子依旧穿着华丽的黑sè宫装,静静凝立,点缀着银sè发饰的发。闪动着深邃的光彩。 “既然我已经被放在这里,那么也就是说,我的那个盟友已经决定了这一切,那么,我还有多少需要担心的?” “虽然我也确实想不出,你来帮助我的理由,因此,将你作为赤狐的盟友。最为符合实际……如果只是为了要保护伊利里亚,那么你大可不必出现的那么早。至于说你的目标如果是我,那么我就更没有什么必要担心了——至少。我这里有你需要的东西,或者,你只是单纯的想要传承,对于心灵的力量?” “你想的大部分很正确,除了最后的那一条。”“想要获得你希望的一切,就凭自己的力量,而不是向人摇尾乞求。” 她首先使用了一道……那可能是虹光法墙?七环法术,那可是高级法师的顶级能力了……后面的,把地面变成一片晶体的防护,应该是一个异能,但是我不知道到底叫什么,还有……就没什么了吧? 我简直都没有办法形容了,你,竟然有这种存在,会把最重要的,需要注意的东西完全不放在眼里……你这个家伙的脑浆是已经变成了白sè的东西被那个女人给吸走了么?竟然白痴的如此彻底? 虹光法墙她应该是通过了一个魔法物品使用的,这个我们不去管它,那个晶体化的墙壁,是个防御xìng的东西,虽然是可也没有必要去注意,关键就在于,她是如何在同时作出这两件事的?我记得我有跟你说过关于这个的问题吧? 时间加速? “没错,但最最重要的,还是她阻止了那个鸟人的最后一个……”灵晶仆吱吱的叫道。 “那个抹消了她的火焰长剑的……么?”心灵术士皱起眉头,勉强从记忆中寻找到那几乎被忽略的一幕。 “那个叫做扭曲现实!那可是一个八级的异能啊魂淡!虽然对于卡特泽耶克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你,她能显现这个,代表着,代表着……都可以轻易地把你抹杀带掉十几遍了!” 有些时候,它是掠过城市的飓风,将风声的呜咽之中将恐怖深植与每个人得心中,而有时候,它甚至是突然降临到敌人头顶的龙卷风,带着狂暴的力量撕扯着一切的东西。 ……不可否认的是,人类是一种奇妙的生物,他们之中的绝大一部分的感觉都十分的迟缓,反应迟钝,特别对于,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感觉。他们自然也不可能利用作为力量,或者将作为主要的武器,更不要说是像灵吸怪,或者吉斯洋基人,厄兰人那样,以为基础,发展处一套让人目眩的文明。但人类作为一个种族,却有着极大的不确定xìng,因为人类之中又很少一部分能够感受到,并且利用它。 当然,是十分危险的一种力量,人类对于的利用还十分的原始, 就像是牧师,法师,术士都是奥术的掌控者、运用者,但方式有所不同。 法师的方式最为大众化,经过刻苦的学习。掌握理论,分析研究。模拟构造。借助魔法书、咒文、施法材料等要素来完成法术,只要掌握了方法,循序渐进,需要的只是对于魔网的感受力,但即使这感受力极为弱小,理论上也并不影响他们的发展,只是进步缓慢。需要付出的努力多到难以想象罢了。 至于说牧师,他们只要付出信仰,神祇自然会给予他们回报,算是最为简单的一种。 但另外的一种存在则完全依靠天赋,比方说术士或者吟游诗人,他们同样也能释放魔法。借助的手段却是血脉。比方说吟游诗人的超凡能力。借助音乐歌声、乐器和舞蹈,吟游诗人无需魔法书,无需诵咒。同样也能完美地模拟出各种魔法效果。这与其说是一种“能力”,不如说是一种“天赋”,没有天赋地人,永远也不可能做到,但有天赋的人。却往往不费吹灰之力。 心灵术士。却与他们不同, 或者应该形容为介于二者之间,它也需要天赋,若是jīng神力量不足,便无法构造自然地能量,但如果没有学习过如何对于能量进行塑造,那么构造出来的能量不要说是应用,连维持也是无能为力。 “渴求力量吗?但这道路艰难漫长。死亡也伴随左右。你首先要学会面对恐惧。否则它将击垮你的信心。” “因为它们跟血脉继承无关,纯粹是脑子的一种生长变化……人类在这个方面的天赋。很难跟那些怪物……据说已经灭种的厄兰,美纳德人。星界的那些强盗,吉斯洋基和吉斯雷泽,甚至比不上埃克斯芬那样狡猾的蛮族,或者蠹灵和螳螂人……” 这个他说过了。 “哦,我有些跑题了,这还不仅仅是表现在深度上……还有广度,一个法师只要刻苦钻研,那么他们至少可以把所有禁止学派以外的法术都抄录到他的法术书之中,但是即使是最为高深的术士,显能的种类也不过就是那三四十个而已,所以…… “这个他也说过了!” “据说每一个喜欢英气十足的女孩子的男人都是天生的受虐者,不知道你……” “大多数的代价?”女士微微挑了挑眉,迷人的笑:“你去把柏丽若十七世杀掉的话,我也可以直接把所有的资料,我的,以及艾萨克老师所收集的所有的的资料,都交给你。” “真的?” 这大方的条件,让爱德华大喜,只不过随即,他就发现这个条件并不是听上去那么简单的—— “柏丽若十七世……听着好像是个皇帝的名字?” “就是皇帝的名字……帝国现任的皇帝。” “……这个,这不好笑。” “本来就不是个笑话。” “杀了皇帝,是你跟我一起……?” “你一个人,或者,你自己想办法招募一支队伍,这样,失败了之后,就不会有人怀疑到我这里了。” “我嘞个去……我如果有刺杀帝国皇帝的本事,还有必要想你学习什么啊?” 爱德华无奈的磨了磨牙齿。 一国之君啊……身边隐藏的力量,怎么可能会少?尤其是帝国这种存在了几近千年的封建国度,即使君权再落魄,两三个**师什么的,也至少能够找得到。 “我可以先将教给你,之后你不就有那个能力了么?”女士仍旧是那一副波澜不惊的神sè,好像谈论的,不过是碾死某只可恶的虫豸, “我去……你自己就是个能够显现八级异能的心灵术士,而且至少在魔法方面也是造诣不凡吧?你都不行,指望我去?这不是玩笑是什么呢?” “你既然有勇气。以现在的力量跟一个炽天神侍作对,难道就没有胆量去对付一个皇帝?不管怎么说,那也不过是一个凡人。难道杀掉他,要比对付一个天界生物还要困难得多?” “那是……” “选择心灵附魔系的家伙们,通常各个都是些个xìng冷静,计算周密,计策至上的家伙,很少有人会直接跟对方面对面的战斗的。”“不过,有的时候,男人真的是不得不战斗呢。你能够战胜那个星界使徒。倒是并不令我惊讶,虽然使用的方式确实挺jīng彩的。” “那是你的事情,如果” “有一句谚语说的不错,谎言之中,总包含着一点真实……那么我就来猜一猜吧,如果你真的,是打断干掉这个国家的皇帝的话。”爱德华慢慢抬起头,用一种有些暧昧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在侦探这个行业里,有一句老话,寻找事情的受益人。姑且相信,你的要求是真实的好了。国王陛下死了,你会有什么好处?” “杀死一个人,实际上不过那么几个老套的原因。首先是爱恨情仇……据我所知。这个国家的皇帝,嗯,他那应该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家伙了,他能跟你有什么仇恨?难道说……小三因爱生恨,谋夺财产这种老套?” “虽然我是很难理解你说的词汇……但小家伙。你最好管住你的嘴巴……” 女子望着爱德华的目光微微一变,便骤然散发出沉重的威压,那强大的压迫力穿凿着某人灵魂上的壁垒。力量之大,让他的jīng神大震,差一点不由自主的从软椅之中滑落,跪倒! “好吧,以你的力量……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能够克制住你的想法。即使是最为俗套的,要用他的死亡,来换取一场不幸的联姻就此终结——但是从您和那位陛下的状态联系来看,这似乎并不大合适。虽然我承认这个世界,嗯。是某些地区,您这个岁数已经算是超过了婚姻的年龄。不过,我记得这位皇帝对这个方面不是很有兴趣,况且重新册封一位皇后,需要盯住很大的压力。” “就算是那位陛下真的想要,也不会用正大光明的手段来招惹嘲笑,更适合的倒是秘密情人。” 那么我来大胆的猜测一下吧,需要一个皇帝死亡的原因,也就只有一个也是最有可能的原因,那就是关于子嗣…… 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刹那的风情,竟然让爱德华的脑筋也有有些混乱,顿了顿,他继续下去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位皇帝陛下的子嗣并不是很多……他也没有什么关于私生子的传闻……好吧,即使是有也没意义,因为他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了,继承者的争夺名正言顺,那么大姐姐你应该是支持其中一方的?” 联系到我们上一次的见面……呵呵,您究竟支持的是谁,可能就用不着我来 你的真实之处或者 没有证据,甚至说没有根据,全都不过是大胆的猜想而已。不过这玩意儿,对于爱德华来说,错了也没有什么负担,如果对了一星半点,那么足以让对方刮目相看。心中忌惮。 然而,心灵异能强大的爆发力是需要高额代价的,那些只能看到战斗优势的家伙们,总是最先死于jīng神力的匮乏——滥用力量的人往往会忽视了他们自身力量的极限。所以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心灵术士,在使用力量之前,首先得磨练你自身的心智,了解自身,懂得对力量的克制与谦卑。 心灵异能的施法速度几乎等同于无,加速的时间感官与恒定的奥术视觉让大部分法术流向的结构辨识都毫无困难可言,即使是第一流的**师,只要是还在使用普通形式的施法方式,便要注重颂咒,甚至使用材料。由此便很难对他造成任何实质xìng的威胁。 第一百六十七章异能与生效的契约 唔,没写完啊…… 继续废物,不过看来渐渐赶上了? “与其简单的杀人,不如被杀还更容易一些。『伍九文学书友上传』” “什么?” “比方说,一次虚假的攻击,将你所拥护的人也牵涉其中,最好是受到波及,当然,这就要计划的周密一点儿,甚至可以是在保护那位陛下的时候受的伤,伤势嘛,看着致命一点儿比较好,借机会昏迷上一段时间,同病相怜的效果总是不错。这样一来,便可以由明转暗,而不受怀疑。” 据说一个男人凝视一个漂亮女人十分钟,健身效果相当于三十分钟的有氧运动,每天坚持的话可以把心脏病和中风几率减半,长久以往就能够延长平均寿命四五年……爱德华本来对此是深信不疑的,只是此刻面对着一些拥有力量的纯在时,这个理论总是有那么一点偏差。 所以某人准备人为地稍微修改一下。 似乎效果还算不错……她抬起头,目光炯炯的样子,让美丽的眸子里像是镀了一层银辉。 “不过这样一来有个前提……就是要考虑好对手会不会狗急跳墙。”欣赏着眼前女子的惊愕,爱德华稍微放松了一些, 现在也确实是个不错的时机,因为金瑾花骑士团已经被派遣出了大半,用于前线的战斗,在没有得胜之前他们只能被困在那里,然而也正因为如此。太安静了就毫无意义,你如果想要刺杀皇帝而名正言顺的得到皇位。那么也等同于给了敌人机会,他们可以通过别的布置来反对你,更何况你就有把握,让我去就不会暴漏你自己? 而要想在长期对战中取得优势,就必须掌握大义的名份,要让人挑不出毛病。据我估计他至少还需要三个月的准备,那时才有可能做到他自认为的‘有把握’!” 你掌握的力量足够吗?如果足够。便应该缓缓而行,何必急于登上皇位?如果你掌握的力量不够……那么,一次不成功的刺杀,反倒会比成功的更加具有威力,因为这个时候敌人会按照常理将视线钉在那些由能力的人身上,而皇帝本身的怀疑更可以用来打击政敌。 你有cāo作民众的态度吗?他们对于你拥戴的王子有多少了解。多少注意?不要小看这些中下级的贵族还有平民,他们的力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局势的走向和各个神殿的态度,你手头上有可以动用的军队吗?他们是否会对于你的命令凛遵不疑? 你得到了多少个贵族的支持?占据了帝国境内一半的行省数量没有?他们之中有多少对于你会鼎力支持?有多少只是敷衍了事?但最重要的是,距离较近的这些,军事实力较强的这些,偏远而弱势的就不必理会了。 他很清楚,在这个问题上。自己的这位师姐其实不过是提出了一个假设而已……皇位更迭从来都是牵涉到各方利益的大事,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简单的死亡就尘埃落定?更何况即使是这个世界上有着诸多可以毁城灭国的强者,这种大事,也不是一个人说了就算的,就算她是主事者,也要平衡一下智囊之类的存在的 对爱德华来说,现在只是单纯的交易,只要能获得最大的收益与效果。能够达成自己的目标,其他的东西。都便无所谓——这个皇帝有功还是有过,利民还是害国。都跟爱德华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个老家伙死了,那么新的皇帝便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稳定住各方局势,少不得要动荡上很长的时刻,但在大体上,算是给大陆一个安定的局面。 至于说那个家伙死得冤不冤……身为皇帝的特权,本就只能建立在随时接受各种挑战的前提上,如果接受不了,那么死了也怪不得别人。 那也是非常困难的,所有这一切都需要时间去布置和调度!” 他们傲慢无礼你就谦恭谨慎;他们抵制会议你就积极促成;他们对于国王下达的指示置若罔闻,你就偏偏要做个执行的表率。哪怕是看起来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要一丝不芶的遵守。让你的行动被大家看在眼里,知道你的能力,而不是用暴力去统治那些士兵。 想要成为一位皇帝,便要有这样的能力和气魄,只是温文尔雅是不够的,低调是一件好事情,但如果认为这个时候光凭着低调就可以获得大众的喜爱,那么恐怕最后,也只能被湮没进历史的洪流。 谁也不可以相信,世界上能够相信的只有你自己,这就是王者的道路,力量不是依靠他人而得到的,就算是有神祇作为后盾的帝国,最终也要走上覆灭之路 已经被发现的,常见或者有记载的心灵异能,只有两百五六十个左右,差不多只有法术的四分之一,只不过心灵术士们掌握的与普通术士类似,能够学习的数目是有限的,除了第一级的能够学会五个之外,其余的每个等级只能显现使用四个,即使能够显能九级,最多也不过是掌控了三十七个异能而已,即使有些天赋较高的心灵术士,可以再强行多学会一些,也就是四五个就到了极限,灵活xìng上高于术士和吟游诗人一点儿,却要远不如随意准备法术的法师那么多了。 与法术不同,这些超出了能力限制的,你可以学习,了解其中的秘密,但却无法施展他们……只有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能再次扩展学习的能力, 而且,这两百五六十个中其中的一百多个,分属于六个能系,称之为所谓的专属异能。每个能系只能从中挑出限于各自的能系使用的部分,通常不到十八个。爱德华作为传心者,可以学习和使用的独有异能,大多都是扭曲某些感官之类的有关的。 当然,的一个灵活xìng就是有不少的异能可以通过燃烧jīng神力的方式进行增强力量,扩大影响力,威力,更何况其中还有一部分是直接扭曲了空间和时间。比方说时间跳跃,火焰重生之类,效果比魔法还要更加奇异,爱德华作为传心者,修炼到了极处,甚至可以做到跟施术者互换身体。以及在对方的jīng神之中种下一个扭曲的。直属于他的部分,逐渐变换对方的意志最终将之变成自己的分身之类的变态效果…… 心灵异能强大的爆发力是需要高额代价的,那些只能看到战斗优势的家伙们,总是最先死于jīng神力的匮乏——滥用力量的人往往会忽视了他们自身力量的极限。所以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心灵术士,在使用力量之前,首先得磨练你自身的心智,了解自身。懂得对力量的克制与谦卑。 因此,灵吸怪们通常将魔法称之为‘心灵的拐杖。’他们通常会在使用自己的能力之余,研习魔法,将之作为心灵力量的有效补充……可爱德华虽然挂了一个法师学徒的头衔,身上的实际能力,不过刚刚接触到法术的二环,用来辅助自身的加速之类还勉强可以使用些,但想要攻击对手。可就有点力所难及、 况且,对于魔网一塌糊涂的感应能力他自己是。时间短暂,就别说是说再去冥想学习。浪费时间了 心灵异能的施法速度几乎等同于无,加速的时间感官与恒定的奥术视觉让大部分法术流向的结构辨识都毫无困难可言,即使是第一流的**师,只要是还在使用普通形式的施法方式,便要注重颂咒,甚至使用材料。由此便很难对他造成任何实质xìng的威胁。 表情依旧是冰雪般平静安宁,只是轻轻伸出了右手撒出了两团飘乎的光点,直接印入了陈烨的额头。就像是被人朝脑中扔进了一块冰块,陈烨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能力的增长,终于给他带来了一种奇妙的变化…… 只要他集中jīng神,便可以与视野中的某人对话。 其实说穿了,不过是他与灵晶仆交流时,使用的心灵的语言,现在已经可以将之作用在人类身上——几十尺的范畴之中,都可以无声无息的与想要通话的人们交谈,而且,这种感应并非通过词汇或者声音的交流,只要能感受到就能够明白,因此极为便捷和短暂。 事实上,这种力量,甚至可以用来颂唱魔法的语言。 “只要好好利用,这在群体战术之中便会起到一些举足轻重的作用。”爱德华有些得意地想。 不同等级的法术就有不同的长短,越高等的就越复杂,而这个世界上那要命的造纸技术却还没有产生,记录的东西都是用动物的皮革或者纸草书,后者只有南方的几个郡省才能看见,贵的出奇而且保存不易,因此通常的资料也就是抄录在法术书中,虽然还是很厚但好歹经过了魔法的制造,算是轻便多,但哪怕是这种最厚的法术书也仅足够抄写十多个四级……而这样一本书的厚度却是足足的两寸半,也就是六七厘米那么厚。 真是要命! 实际上,他本以为这心灵异能只要学会了自己跳出来的就算完事,除了他自己,只要再抄录上十几二十个需要用的就够,可是没想到,灵晶仆却建议他全都抄写下来,告诉他说,其中自有深意。以后就会明白。 这个家伙虽然平时说话满嘴跑火车,可是却也并非 传说之中有种法术书名叫博卡布的祝福……拥有差不多一千页的内容,而且只有巴掌那么厚,不但可以记录资料,还能当作法术书来准备法术,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之佳品,只是制作的难度极高,价格昂贵而且还缺货……实际上在询问了之后,爱德华才知道那种能够大量记录知识的卷轴,也是图米尼斯的不传之秘,除了法术学院,其他的地方压根就没有。 他从那个地下接触到心灵异能,到目前为止其实还不过两月时间。却已经勉强触碰到四级的边缘,这已经是接近于一个成年灵吸怪几十年的成长目标。据灵晶仆来说,这个速度不能说绝后,但也至少是空前, 当然,这其中有些特殊的原因,大体上都是之前的数场恶战,搏命战斗。jīng神力大幅度消耗之后的反弹,其中似乎还有些其他的因素,诸如与王权法杖之中灵魂的战斗,以及那个灵吸怪幼体的觉醒,给他的神经造成的影响等等, 若是能够照着这个速度进行下去。不出三年。他就可以成为显能七八级异能的高等心灵术士,甚至是象卡特泽耶克那样的巨怪。 只不过在如今,对于爱德华来说,这个速度,仍然太慢。 两年……实际上两个十rì都已经嫌太长了,如果那个炽天神侍中途就来找他,他要如何应付? “据说每一个喜欢英气十足的女孩子的男人都是天生的受虐者。不知道你……” 黑sè的花纹,在那羊皮上勾画出层层血红的符号,目注之下,竟然会微微扭动一般……恨恨地咬了咬牙,爱德华用一把钢刺刺破了自己的食指,将一小团鲜血,滴上了那张黑sè的皮革纸面……于是一个细微的呼呼风声中,那些字体游动着。排列出另外的形状,之后整张契约燃烧起来。在青蓝的火光中焚烧殆尽,只留下两道细微的光泽。各自连接上了爱德华与女将军的心脏,以及颈间、 从此之后,这位女子就变成了爱德华的魔法仆从,除非有人将其中的一个杀死,否则便无法破开灵魂的系连、 “没事啦,”她忽然伸出手来,摸了摸爱德华的头,大度的安慰着。“过去的就都过去了,有姐姐我在身边陪着你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咦,爱德华,你好像长高了一点嘛?” 一时之间,心灵术士不由得啼笑皆非。顿了顿,他没好气的回道:“嘴这么甜,有什么企图?” 环臂搂着爱德华的脖子,“去啦,去啦,又不是很远就在隔壁啊” 他身上习惯穿着的都是冒险者的服装,些许宽松,活动方便,外袍则是一件重新买来的法师长袍,上面附加了一个进阶法师护甲,只是可惜没有朦胧术,但原本那件已经被划了一个大洞,不修好之前,倒是能穿,只是法术效果会相应减半、。 之前的那件事情,兰森德尔的神殿和帝国,不,应该是赤狐方面,都保留了一些分寸,各自压下了sāo乱的真相,只是给那些倒霉的损失了房子的家伙赔了些钱,当然具体过程用不着爱德华去cāo心,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上街溜达就要小心一点。 在王权法杖之中封印的能力一共有四枚,其中一枚,是代表绯焱军团,爱德华不是没有打过主意,想要将之收为己有——那样的话,实力必然大幅度跃进,而且还可以得到一个部队的支援,可惜这种东西对于血脉的要求极度严格,不管爱德华是抚摸,揉搓,或者尝试引起共鸣,那细碎的符文只是存在于某种虚空之中,对于他的sāo扰视而不见。 而王权法杖,也算是极度的不争气,爱德华尝试与之联系,也没法呼应到半点 所谓的神器,不,实际上即使是高等魔法武器,通常也都是极为罕见的——制作这些奇物的代价,要求制作者将自己的力量,甚至是灵魂的一小部分注入其中,对于法师们来说,表现出的就是力量上的严重倒退,因此每一个炼金术师都会制作一些保命的玩意儿,到那时却没有人会在其他的东西上花费太多的jīng力和太长的时间。 第一百六十八章换装 又没完,道歉 —— 实际上,本来爱德华也不打算这样做的……契约签订之后,以后想要破解就会格外麻烦。〖59文学〗 不过好处就是,自己至少多了一个半龙血脉的战士的保护,可以稍微有些安全感。嗯,是的,安全感……在见识过那被看了一眼,就燃点起的十几根金sè火炬的力量之后,爱德华现在或者确实需要一点这种东西来填补心中的某个空洞…… 但似乎,又没有什么能够填补得住?, 他站起身,摇了摇头,却又似乎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一种茫然的情绪,似乎占据了他的脑海,即使狠狠地晃动脑袋也不能将它们驱逐出来 “爱德华!你已经醒了?”欣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烦闷,半jīng灵小姐旋风一样刮进了房间,亲热的扑过来抱住他的腰,:“恩恩,看上去没事的样子啊,呵呵,你最近时不时的就会昏倒,真是让人担心呢。” 爱德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丫头看着娇娇弱弱,大小姐也似,神经线却似乎比雪地里的老竹子还要坚韧还要粗,即使经过之前的一场大战,也完全看不出什么惶恐或者不适,活泼得……让某个心理yīn暗者莫名的嫉妒。 “嗯,爱德华,既然你没事,那就太好了……我们去吃饭吧,我都快饿死啦!”她快活地嚷嚷道:“那个女人说这里我们可以随便用,可是地方倒是挺大的,却连个厨子都没有。只有个扫地的老头儿,又聋又瞎的。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啊!“ “唔,我这里还有一点肉干,你先拿去好了,” 爱德华摇了摇头,之前的那件事情,兰森德尔的神殿和帝国,不。应该是赤狐方面,都保留了一些分寸,各自压下了sāo乱的真相,当然具体过程,现在是用不着爱德华去cāo心,但显然最近一段时间。他不可能随意的抛头露面。 不过小小姐显然不肯善罢甘休。 “不要!肉干早就吃腻了!这几天都没有什么像样的好东西呢。”她跳起来,环臂搂着爱德华的脖子,使劲儿的摇晃:“去啦,去啦,餐馆又不是很远就在隔壁啊,要不然的话,我们去买一些什么回来你做给我吃好了。上一次的那鱼就很好吃啊,哦,还得看看艾莲娜她是不是还在……” “够了!” 爱德华不耐烦的打断道! 脑海中纷乱的思绪,让他的耐心瞬间就已经降到了底线之下,他随手拍开小丫头的手臂,发出了一个很响的啪声。 “我不是你的仆人,没兴趣听你摆布,但也不可能看着你去送死。所以你最好在我的视线里好好地呆着!更好的,是学会动用一点脑子!现在是什么时候?昨天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伊利里亚之中至少有一半人在盯着我们,即使我们不出去也说不定会有危险找上门来。你是不是打算看着我被那几个天使宰了才会罢手?”他烦躁的低声吼道:“还有,在把她找回来之前,你最好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这个名子了。” “讨厌,笨蛋爱德华,人家只是跟你商量一下而已,你凶什么啊?” 丽莎小姐愣了愣,脸sè骤然变得苍白——她倒退了两步,之后就发出了一阵啜泣……泪水劈里啪啦地滑落,随即啜泣就变成了哇哇大哭——就像是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萝莉一样,显得无助极了。 “呜呜……爸爸都没有凶过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凶啊?又不是我把艾莲娜抢跑的!爱德华坏蛋,毒蘑菇,上吊虫!哇啊啊……” “你……” 这个明显借题发挥的哭声,让爱德华不由得更加烦躁,却又有些无可奈何……他有些烦乱的挥了挥手,思考着是不是应该躲一躲,却又忽然因为对方的某句话,而骤然愕住。 是啊,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抱怨她? 她可不是自己的什么人,不是亲属不是爱人,只是个小小的跟屁虫而已,可是之前已经多少次了?已经有多少次她跟随自己进入了重重地险情?海曼城的冲锋,其后的追逐,在伊斯甘达尔墓地里的冒险……实际上,她是完全有能力也有理由离开自己的,她不欠自己任何事,反倒是自己,这些天的赶路,受伤时候的治疗,都是她在无偿的帮助自己,不错,可以说她喜欢冒险,她需要有个同伴,但这并不是里说当然……而自己对于这些帮助做了什么回应么? 好像是没有,根本没有,甚至有些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应该是受到自己的指挥,应该替自己出力…… 但凭什么?只要离开了城市的防护圈,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瞬间便回到温暖又安全的后方不是么?凭什么一次次的跟随者自己这个容易搅乱传送的家伙,向危险中加上xìng命的赌注?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自己似乎已经将他的存在视作了一种理所当然?难道自己又准备再在她离开的时候,才会再醒悟一次,世界上没有什么永恒吗? “嗯,抱歉……我……我有点烦躁,不过,丽莎,你……” “才不管!都是你的错!全都是你的错!一切都是你害的!我要吃饭,我要好玩的东西,我要……” “这个,基本上,我又不叫远坂时辰……好吧,是我错了,好不好?我郑重道歉,做饭给你吃,好不好?”半蹲下来,手忙脚乱的给她擦掉眼泪,安慰着,爱德华不由得一阵头大。 不过显然,心灵术士还没有弄清楚女孩子这种生物的特征……也许一辈子也弄不清楚了。 “这不就没事啦,早说嘛!哼!” 虽然脸上的泪痕还一道一道,但她忽然伸出手来。摸了摸爱德华的头,反倒大度的安慰起他来。“过去的就都过去了。就算艾莲娜暂时不在,可还有有姐姐我在身边陪着你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咦,爱德华,你好像长高了一点嘛?” “我可没有哭鼻子的姐姐。” 一时之间,心灵术士不由得啼笑皆非。顿了顿,他没好气的回道: “不过,你打算怎么办?你那女人似乎是彻底被同化了啊?要放弃么?” “不要紧。那些天界下来的伪君子不会那么轻易地就夺走人的xìng命的,否则的话,兰森德尔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而且她也说了会在我变强之后 “好,很好!不管交易什么的,我个人来说。其实挺欣赏你的xìng格……哈哈哈。不瞒你说,施法者之中能够让我觉得还不错的,你是第一个。”他亲热的拍了拍爱德华的肩头,力量之大让心灵术士眉头直皱,他却不以为然的哈哈大笑:“光是跟兰森德尔的那帮伪君子干架的尿xìng,就值得欣赏,哈哈。不管是对方有多强,女人都被抢了,若是还不敢跟他干一场的话,根本就是缩卵!打不过归打不过,连打的勇气都没有的话,那种男人还不如就被喷在墙上!” 粗豪的咒骂让一旁的半jīng灵不由得悄悄地呸了一声,不过显然年轻的赤狐根本没兴趣去注意别人的目光: “不必了,福克斯培养出一批jīng锐不容易。浪费在这里没有必要。” 任何级数的团队战斗,都会有一个准入门槛。低于这个门槛的盟友只会给同伴带来反作用,否则只是盲目的送死。便已经足够令人厌烦,爱德华不是冷血动物,在必要的时候,或者事不关己时他可以漠视他人的死亡,但是让别人为了他去送死。这她就要好好思量思量, 国王陛下的幕僚之一,有传闻她和她的盟友,至少能够控制国王陛下三分之一的思路走向,在伊利里亚算得上是权倾朝野。嗯,隐居幕后。 她还是宫廷的礼仪导师。一直有传闻说。能够做公主王子们的私人老师,光凭着礼仪和学识可是不大够的,有人说她是一位摘下了双叶龙炎草徽章的高阶法师,不过能够看到她施法伎俩的人,恐怕除了你我,就没有第三个人 这种感受,他之前似乎从来也没有过。他根本就没有认真地去思考,不,是下意识的回避了这个问题, 胖乎乎的身形,颇为眼熟,正是那位魔法店的店主, 这位老兄的脸sè倒是确实称得上是一个jīng彩……爱德华头一次见到一个人的脸sè在瞬间几乎能够凑出光谱上泰半sè泽的绝技,而最重要的是。尽管两条腿抖动的跟筛糠一样,他竟然还可以好不结巴的说完他每一段的推销敕令。虽然沙哑的嗓子让原本jīng彩的话语有些 在魔法的世界里,一般等价物的价值其实是有限的。有些魔法物品。材料,或者是书籍,你用很多金钱都无法买到——在法师眼里不管是黄金白金,都不过是些普通的金属,他们甚至放弃了使用金钱而直接用魔法物品进行交易, 魔法物品的制作,会影响到施法者的力量提升,甚至一些高级的魔法物品,会让制造者承担永久的灵魂伤害,当然不会有魔法师会无休止的制造魔法物品来敛财,因此即使经过了千百年的积累,大陆上的魔法物品也没有到了‘飞入寻常百姓家’的程 心灵异能强大的爆发力是需要高额代价的,那些只能看到战斗优势的家伙们,总是最先死于jīng神力的匮乏——滥用力量的人往往会忽视了他们自身力量的极限。所以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心灵术士,在使用力量之前,首先得磨练你自身的心智,了解自身,懂得对力量的克制与谦卑。 那我们之间的误会结束了?” “哈哈……结束了!结束了!”特鲁尼克打了个哈哈,虽然脸sè还是苍白如纸,但是至少已经不再颤抖了:“其实那不过是城卫军的那帮家伙胡乱搞事而已,您这样的……**师怎么会对我我那个小小的商店有什么兴趣呢?请原谅,不过谣言惑众乘机勒索,已经是城卫军之中那些坏胚子们的一贯作风了……” “呃,当然,我们如今不用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我们还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合您心意的东西吧……” 这个家伙忙不迭的点着头,费力的从某个空间袋里掏出来一个长盒子。 呈现在木盒中的,是一把重剑,又被称为一手半剑。 这种尺寸介于长剑和巨剑之间的东西,也被称为强悍的杂种……这是一种不大容易jīng通的武器,因为单手作战的话,必须是受过训练的人才能完全的发挥出它的威力,否则话很可能因为它的重量与长度而被带的剑招失去准确xìng。而双手握持的话,剑柄不够长的缺点让它的威力远远不如巨剑。 可既然是被称为强悍的杂种,就是因为它拥有着自己的独特生命力,既可以被单单拿在右手里,配合着盾牌或者左手短剑向敌人稳扎稳打的发动进攻,又可以干脆的用双手握住。全力的向敌人挥去。艾莲娜手中的那柄古代锻造物,实际上也就是这种形态的东西,它其实很适合于力量和爆发xìng极好的圣武士们使用,除此之外,它也很合适马背上的骑兵们使用,因为它的长度使得它更容易够到下面的步兵。 而这一柄剑,似乎并不是那种传古等级的奇物,可这并不妨碍它成为一件珍贵的武器。一层流离的莹蓝光泽,缠绕在剑锋上,云雾般的旋转,但剑脊上却又隐隐地透着些许灰sè,,却显得更为实质化, 他身上习惯穿着的都是冒险者的服装,些许宽松,活动方便,外袍则是一件重新买来的法师长袍,上面附加了一个进阶法师护甲,只是可惜没有朦胧术,但原本那件已经被划了一个大洞,不修好之前,倒是能穿,只是法术效果会相应减半、 打扮的英俊潇洒的,这样艾莲娜一看见你,说不定就会因为对于你的爱而苏醒过来呢, “据说每一个喜欢英气十足的女孩子的男人都是天生的受虐者,不知道你……” 第一百六十九章各自为战 长剑莹蓝的光泽,在挥出的一刻,就化作呼啸的冰风!而当它停滞,一把木雕的软椅,已经彻底被莹蓝的冰晶包裹蔓延,最后哗啦一声变成了一滴细碎的冰块粉末!丝丝缕缕的寒气掠过空间,让所有人的皮肤上都浮起了一层栗皮。 “你在干什么?”爱德华不动声sè地问道。 实际上,额发与眉头已经凝聚了的些许,银灰sè的冰霜。让他背后已经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那柄仍然蒸腾着丝丝寒气的剑刃,象征着冰结和瓦解的双向作用,这样的魔法武器,危险xìng绝对不同寻常。在刚刚那个瞬间,若不是他的动作迅捷,心念神速,划过的可就不止是他坐着的的椅子一张。 “没什么,主人。试验一下刀剑的效果而已。”但就算爱德华几乎可以肯定,她刚刚的那一剑,绝对不是简单的随手施为。女将军仍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面孔,她缓缓的收回手中的长剑,略显无神的双眼,和平淡的声音——好像什么都没有想过。 难道是……那个附魔术还没有完全控制住她的神智? 不过貌似自己也没有做出过需要她拔剑相向的举动啊……说到底到底是自己把她救了不是么? “那个……请原谅我的失礼,爱德华阁下。” 正在胡乱猜忌之时,一旁的胖商人忽然开口,替他解开了些许的疑惑:“这个……这个,您的这位奴,仆从。是拍卖得来的吧?如果是他们的魔法契约,小人勉强会知道一点底细……通常来说。他们做的保护,都是一连串的命令,不过,似乎被证实了,不是十分完善。” 胖胖的商人显然紧张依旧,却似乎连头顶上那一层油汗也无暇擦拭:“这个……若是武力不很好的仆人还没有什么,但是像这位小姐这样的。自己的意志不会完全被咒法克制,所以您最好再补充上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伤害你的命令为好。” “唔……三个命令。你不能伤害我的生命,也不能坐视我的生命受到伤害而置之不理,在不违反上一条的前提之下你必须听从我的所有意愿与命令,然后在不违反上面两条的前提下,你必须保护好你自己的生命。” 有些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爱德华简单的补上命令。女骑士点了点头,不置可否,但一边的史蒂夫?福克斯的脸sè,却因此而的变了变。 “不能置之不理……必须服从……保护好自己。” 他低声自语,咀嚼了一下那几个字眼,然后抬起头:“jīng密。真的很jīng密。光是为了这个jīng彩的契约方式,我想福克斯就应该付出一些诚意给阁下。” 他随手从身上掏了掏。将一个盒子扔在桌子上。 注意到那盒子里的东西时,爱德华心中一动——这是一件外表火红的甲胄,用光滑的皮革缝制而成,流转着一层光晕。 “龙皮?”爱德华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惊讶的成分。 “没错,最好的龙皮。”福克斯点点头:“这东西可不是那些商人那里的那些龙族血脉的假货,或者小崽子龙身上的货sè,而是用一块成年。也许快接近老年的红龙龙皮制作的。”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 龙这种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动物,永远是传奇中的重要角sè。因此也吸引了有史以来规模最为庞大,无数的研究者。甚至还因此而建立了一个学科——龙类学, 而按照这个学科,可以将龙分成十二个层级,刚刚破壳的雏龙,到岁数超过一千二百岁的太古龙;一般来说,越年长的龙越强悍,一只活了千年的以上的龙,即使是最弱小的白龙,毁城灭国都不是难事。 “其实很少有人知道,龙皮跟其他龙身上的东西不大一样,龙身上主要的防护是龙鳞,而龙成年之后,皮肤基本上就不会变得更加坚厚了,只会变得老韧一些,但取而代之的龙鳞会越发坚固和厚重,因此成年龙的龙皮制成的铠甲,防护效果已经相当强悍,至于这一件,皮甲的前后心部分,还各自镶嵌了一片从zhōngyāng山脉深处找到的古代龙鳞,防护效果超过jīng金,却比普通的jīng金装甲轻了一半有余,即使是福克斯家也只只做了五件而已。” 史蒂夫?福克斯继续道。声音之中颇有些自傲的感觉。 但接过这皮甲,爱德华似乎并没有过分惊讶,或者眷恋——虽然史蒂夫的解释,让他对此颇敢兴趣,但想了想,他还是将之递给了克劳迪娅。 虽然说即使是重甲,也不会影响到心灵术士的施法能力,不过现在的他,毕竟已经不是那个以近战为自豪的佣兵了。施法者至少应该远离危险。更何况在这一次的敌人面前,大部分的防护其实毫无意义。只起到一个安慰的作用罢了。 这等高级魔法武器自带伸缩特xìng,柔软贴身,让女子的身材格外火辣,配合上那种冷漠的气度,某些人的眼神都因此变得不大对劲儿起来。 至于爱德华自己,便只是随意的选择了一件新的法师长袍——这件黑sè的长袍材质倒是相当不错,是那种绒布一样的细致东西,颇为美观。上面附加的魔法,是一个进阶法师护甲。这个法术是普通版的强化模式,启动的时候,那无形的力场提供的防御能力,几乎有一件全身甲那么强悍, 遗憾的是,这家长袍上,并没有附着朦胧术,但爱德华原本那件已经被划了一个大洞,不修好之前,法术效果也会相应衰减,反倒不如这一件了。 然后,是一张弓。 这张弓显然绝对是jīng品,反凹的弓身曲线优美,典雅中带着一丝杀气……爱德华用拇指勾住弓弦。慢慢地拉开,但即使面孔涨红。他也只将之拉开了三分之一,然后弓弦再也动不了——当然,如果用到滑轮组,相信结果一定会成功。 与刀剑之类的近身兵器不同,弓这种东西,即使是制作期间不附加魔法,也可以制作的极为jīng良——只是那样要耗费相当的时间。一把出自名匠之手的好弓需要经过几十个程序和步骤,从材料的准备到制作完成,要至少两三年的时间。但一个出sè的猎人仅凭一张这样的弓就足以shè杀座狼一类的大型魔法兽。 而一旦配合了一些特殊的箭矢,那么效果一定会更加不同。 然后,爱德华又挑选了一根盘根错节,却隐隐有金丝镶嵌的的木制手杖。 “嗯。您可真有眼光,这手杖是出自一个木jīng灵将人的手笔,是最完美的艺术品,它可以用来召唤两只四环左右的怪物为您服务,也可以是数量更多的低阶怪物……啊,以您在魔法上的造诣,想必是不需要我做出更多的解释的。”胖商人一个劲儿地称赞道。不过。心灵术士随即就将之打断了。“都有什么?” ……他倒是知道一点关于召唤怪物的事情,不过也只限于,‘巴洛炎魔是最强的,属于九环,怯魔是最弱的,属于零环’这么一点儿而已。 “那个,据说是有巨型天界鹰,天界狮。巨形炼狱蜂。巨螳螂……炼狱凶暴狼……夜魔犬。哦,好像还能召唤出圣光神使…… “这样的法杖还有么??” 爱德华心中动了动。 心灵异能强大的爆发力是需要高额代价的。那些只能看到战斗优势的家伙们,总是最先死于jīng神力的匮乏——滥用力量的人往往会忽视了他们自身力量的极限。所以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心灵术士。在使用力量之前,首先得磨练你自身的心智,了解自身,懂得对力量的克制与谦卑。 因此,如果不能凭借实力压倒对手,用资源来弥补不足,似乎也是个行得通的办法。 可惜,召唤魔杖这种东西在魔法物品里也算是极为高级的货sè,尤其是等级越高越是难得,而且大部分是储法物品,用一次就少一次,像是爱德华手里这根每天能够召唤三回的定法物品,即使只能召唤一些四级怪物,也已经是殊为难得。 好不容易找到的另外的一支,倒是简单的多,只能召唤来十来个异界仆从。 这是一种用魔法召唤而来的生物,有简单的智能,可以充当服务人员。它们没有脚,悬浮在空中,下身就是一团云雾状的半透明气体,上身细长,行走起来像是一把巨大的扫帚在移动。它们也没有类人生物所具有的五官,仅仅在最顶端有一个发着暗蓝sè光芒的圆点,勉强可以算是眼睛。 然而对于爱德华来说,这些东西,似乎比辅助战斗的东西,还要有用。 ——分割—— 兰森德尔的神殿,仍旧是一片热闹的景致,信徒众多,穿梭来往,不过,在角落里,有一座看似普通,格外寂静的偏殿,无形的的魔法结界阻挡了一切来自外部的窥探企图。唯有越过那两扇门扉,才能发现其中竟然是一座极为宏伟,不逊sè于主祭大殿的殿堂。这殿堂弧形的拱顶足足有高度已经超过了百尺,两排二人合抱的青石巨柱分布zhōngyāng。大殿尽头的祭坛里,象征太阳的火焰微微跳跃,将其后厚重宽大的挂毯上,金线绣制的旭rì映照的闪烁生光、 只是除此之外,这大殿之中几无一物,格外空旷。仅仅是祭坛的周围,才有几个人影。 其中,那个高壮的身影,正是那位降临的男xìng星界使徒。 此刻,他正盘膝坐在地上,身周摆放着一件铠甲,莹蓝的甲面上,盘绕着层层的花纹和符号,极尽华丽,散着掩藏不住的威压和刺目的灵光,但他本人却**着上身, 只不过,他**着的半身上,已经削去了那耻辱的看不见那些爱德华钉在他身上的金属刺,甚至连一丝伤痕都无法看见,淡淡的圣光在他身上伸缩跳跃,仿佛火焰,而在这光芒之中。他身上每一寸的肌肉都在不断地蠕动,变得更见丰隆健硕。 而在不远的地方。那位女xìng的使徒,则只是静坐在原地,双眼微阖,似乎正在冥想。她身上不见圣光火焰,只有双手之间,一片小小的光明,随着低声的嚅嗫。慢慢地旋转,勾勒出小小的漩涡。 过了一会儿,星界使徒降临的人类身上,忽然又有耀眼的光辉迸发出来,他发出了一声大喝,手中的战锤反手一翻。便重重地锤击在地面上! 一撞之下。虽然地面似乎是用坚固的黑市气浪翻滚,他整个人也随之蹦起! 艾瑞埃尔站在一座石台之前,石台上,摆放着一块半个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的宝石, 她手中的长剑微微晃动,忽然变得不大真实起来,虚影一般的剑身向前探了探。似乎穿透了那宝石,又似乎只是从旁边掠过,不过,当她收剑回鞘,发出卡的一声轻响时,那宝石忽然微微一动,慢慢滑落,分成了一小堆儿石块! 目注这一切的星界使徒。眼神微微一缩——那宝石的碎块分成了九个小小的部分,也就是说。在刚刚那眨眼之间的一瞬,她竟然划了横竖各四剑之多!而这种蓝锆石的坚硬程度虽然比不上真正的钻石。但是硬度也极高,想要将之分开,长剑便要有一定的挥砍距离,更别说这分开的宝石切口平滑如镜,大小基本一致了。 星界使徒的力量,虽然也偏重于近战,但是却绝不可能做到如此细腻。 然而,或者在炽天神侍看来,这个作品仍旧不是非常完美,她摇了摇头,随手再挥出一剑,将所有的碎片一分为二,然后招了招手,于是便有一只无形的手掌,从桌边的口袋中,再拿出一块矿物。放在桌上。 “控制力。” 似乎从静立的下属的沉默之中读出了什么,炽天神侍开口道。 “为了长久的存留在在这个世界,我们便要抑制自己,无法发挥出太多的力量,所以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在jīng准的控制上下下功夫,像你这样强化自己固然能够发挥出不错的实力,不过始终会有一个极限。更何况空有蛮力无法很好地控制,难免会变得笨拙,所谓过犹不及,你若不是冲锋过度难以抑制,也不会中了那个小鬼那种简单的手法了吧。” 星界使徒的面孔抽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有丝毫的表情, “那只是狡猾的伎俩而已,或者可以让他逃过一时的惩罚,但是绝不可能永远的逃避!我有信心在下一次与之战斗的时候,用我手中的战锤将之彻底毁灭,艾瑞埃尔阁下。“顿了顿,他开口道。有些接近于金属的铿锵。 “巴农,有信心是一件好事,但过度的信心就是愚蠢的表现了……实际上,如果不考虑任何的附加条件,我认为你即使下次,或者下下次的与之单独面对,也照样是输的一方。”炽天神侍摇了摇头,身后自有一张座椅在空气中浮现,让她优雅的坐在其中。 而被称为巴农的星界使徒沉默不语,他似乎永远面无表情,只是身上的圣光跃动,稍微显露出了一点jīng神的变化。 “艾瑞埃尔阁下。魔网似乎受到了极大地扰动。”正在冥想的女xìng,这个时候忽然睁开了眼睛:“那个原本最为强烈的感知已经变得微不可查,被其余的存在湮没了。现在想要确定它的位置,也已经变得十分困难。” “不必过分困扰,急躁与失败,向来同路而行。” “王权法杖的铸造者,那些被称为奥术师的人类,拥有的狡猾是你所不能想象的……借助魔网的存在,这柄造物可以将自己与世界融为一体,几乎所有通过魔网传递的力量,包括我神的威能,都无法从中准确地将之捕捉,因此,我上一次与之作战,才耗费了三十年之久,才终于找到了它的。但即使是我,也没有想到它竟然可以从粉碎的状态之中,慢慢组合。试图恢复原状。” 艾瑞埃尔露出一个沉思的神sè,似在解释,又像是自语。 “但这样一来,我们实际上倒是可以更加轻松一点,当它们越发聚集,力量的波动也就越容易掌握,而且,它们的持有者之间,还会产生互相的攻杀,邪恶之间的战斗……呵呵,那些继承了邪恶的存在,如果能够自行消灭,对于我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 “我保留我的想法,艾瑞埃尔阁下。”顿了顿,星界使徒沉声开口。 “算了……你们不妨一试。我可以给予你们zìyóu的权限。” 炽天神侍附身的人类忽然露出了一个微笑,挥了挥手:“需要的人手或者资源,你们都可以跟那个叫做马克斯威尔的人类索取,按照你们自己的想法去搜索吧。反正我也没有多少兴趣,跟你们一起行动。所以,我们不妨来看看,你们是不是能够做到比我更高的效率。” 她垂下头,眼神空寂,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不言不动,只有交叠的双手间,抚摸着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微微闪光。 第一百七十章散落人间的恶魔们 改好了 —— 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paoshu8._) 落rì的余晖还在远方的山脚徘徊,目所能及的最远端,点亮了云彩、地平线的和城市地轮廓火焰已经开始呈现出一种暗淡的紫红sè。忙碌了一天的人们终于有机会将自己从生活的桎梏之中暂时解放出来,稀疏的人流在街道上涌动着,然后被酒馆和商铺缓缓吸收。 ‘豪华老贵族’酒店也是其中之一。 其实对于了解这个地方的人来说,这是个有点搞笑的名字。 因为这座勉强算是两层的建筑继承了中下城区结合部一贯的松垮外表,除了那些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斑驳青涩的外墙之外,没有任何能凸显出一点儿贵族气质的东西,在伊利里亚,那些真正气派非凡,令人嗔目结舌的顶级旅店,或者会将这种地方当作潲水间或者垃圾场——相对于它们,这里显甚至连乡下土贵族的皮毛都没有完全学全,更谈不上什么内涵和韵味了。 但你不能不说,大多数时候,这里总是会呈现出一派令那些高级地点唾弃,却又永远不及的热火朝天的喧嚣。更何况在它的大多数客人们看来,时而传来的欢笑声和扯开嗓门在那里高谈阔论的态度,实际上比那些冷冰冰的贵族地方,要好的太多了。 尤其是傍晚到息rì的这两三个沙漏的时间里,这里是所有人梦想里的天界。 因为这个时候,是让大家喜闻乐见的‘热舞时间’——因为豪华贵族旅店里面,有着附近最好的女侍。 她们或许不是最漂亮的。不是最淑女的,但却绝对是最为火辣的。那些高耸到可以闷死几个老贵族的胸口,那些纤长的可以勒死几个老贵族的腿,那些疯狂的可以抽干老贵族的口唇……好吧,实际上并不需要什么老贵族,只要几杯热乎乎,似乎能让喉咙燃烧的龙舌兰酒下肚,这些心情好起来的‘小姐姐’们就会跳上酒桌。摇动着那些汹涌的波涛,让香水的气味从她们越提越高的裙摆下面发散出去。 那个时候,男人们兴奋的嚎叫几乎能将屋顶掀翻。 然后,三三两两的熟客们,就会对着老板说上几句,再悄悄塞上几枚银子儿。与中意的‘小姐姐’们悄悄的消失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半个沙漏,或者更长点之后,那些酒娘的荷包里,也会多上一把“叮铛”做响的可爱东西。而酒客们则皆大欢喜地带着疲惫晃荡下楼来,再灌上一杯龙舌兰,然后心满意足的回家睡觉。 当然,这一切都是要看心情的。不仅是女侍的心情。最重要的,还是那些酒客们的心情。 显然,今天就是个大家都不怎么高兴地rì子。 或者是因为外面那细密连绵的恼人雨水吧,傍晚时分那一场大雨带来的冰冷,竟然让这夏rì带上了几分秋末才有的寒凉味道,却又变成飘个没完的细雨,让每个推门而入的人都一身湿漉漉的,只想要在温暖的火堆前面靠一靠。 于是弱了太多的气氛。让沉默弥漫开来,那些原本穿花蝴蝶一般的‘小姐姐’们。也只是懒洋洋的将酒杯放在每个桌子上,之后就无所事事地听着那些人低声的杂谈。小声的议论嗡嗡地混合在一起。像是一大团恼人的蝇子一样钻进耳朵,其中混合的奇怪的味道,让人的心情,粘粥一般的很难熬,即使是最烈的龙舌兰都赶不跑。 “那些领主老爷们的队伍啊……啧啧。” 一个身材瘦高,商人模样的家伙咂咂嘴,稍微提高了一点的声音:“也就欺负欺负那些老实巴交的领民还行,一碰到真正可怕的对手,立刻便软了脚了,城堡被拆掉,庄稼被烧了,牲畜也被杀了个干净,可是他们呢?除了逃跑,就只有陪着笑脸放弃抵抗,然后逃跑。” “整个一条路上,八个城镇啊,居然连阻挡住敌人三天时间都做不到,”又抿了一口酒,他喃喃自语似的说:“那个该死的屠夫还真是做得出来,简直就像个石碾子一样,吧所有树在地上的东西都被完全地摧毁。(.paoshu8._)” “石碾子?哼哼,哪有那么简单,我看见简直是土元素,而且还是巨怪!” 开口的人物灌下一大口麦酒,然后用一个长长的酒嗝儿将肚子的气一口气放出来,像是这样能够增加自己的说服力似的:“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彻底摧毁所到之处的一切物资设施了。贵族的粮食财产被抢夺,有一点点反抗的家伙,即使平民也不轻饶。刚长出来半截的庄家连着村子一起炸毁,就连水井也被他们用石灰封上了,据说那条魔狼的队伍只要开始行军,十几英里之外就可以看见蔓延而来的冲天火光,而当他们离开的时候,地面上只剩下了烧焦的泥土和孤零零的几个正冒着烟的树杆。那种绝望,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你以为,这条魔狼说的那些话,都是开玩笑的?”叙述者得意洋洋,然后装出一副咬牙切齿的狰狞神sè:“我就是要让整个帝国鬼哭狼嚎!我就是要让整个帝国变成地狱!我就是要让所有帝国人——不管男女老少,不管穷人和富人,都感受到刻骨铭心的痛苦!我的军团,将承担起毁灭帝国的责任,如果人们觉得我残酷和残忍的话,我就会告诉他们,战争就是战争,它的目的并不是要博得人们的好感!战争就是地狱!如果你们想停止这一切,想要和平的话,所有的帝国佬,就应该放下武器停止这战争!” “我的妈呀,这个家伙,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一个一旁的女侍吓了一跳, “啧啧啧……那个声音,你们是没有听到啊……怎么说?撕心裂肺。顿足捶胸,震天动地……” 有人应和。让瘦高的商人有点兴奋,他故作深沉的摇了摇头:“哦,诸神保佑啊,这个该死的疯子……幸好,我找到了一个愿意带着我们离开的法师大人,花了几乎所有的钱,才逃离了那个地方。” “真是可怕。不过。你算是运气,也算是聪明了,否则的话,就算留下xìng命,恐怕也只能去乞讨了。”邻座的一个老头儿回过头来,抹了抹帝国传统的方胡子:“若是见了那条血月魔狼的面儿。恐怕你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了。” “呵呵……谁说的?我倒是见了他一面……”商人忽然兴奋起来。低低的笑道。 “吹牛,吹牛!”“那家伙一定有十尺高,是不是?”“而且还拿着象人一样长,门板一样大的大剑是不是?”几个起哄的家伙又开始哄笑。 “错了,他有十五呎高,虽然没拿重剑,不过……”讲述者再往喉咙里面倒了一大口麦酒。摇了摇头,状似认真的开口道:“他有四条胳膊,上面还带着甲壳儿,抡起来的时候简直像个大风车一样……一下就能将一个人夹成两截儿……” 这个荒谬的描述让周围的哄笑更大声了。 “什么人也没有长成这样的吧?”“胡扯,胡扯!” “当然不是人了,那是从深渊爬上来的恶魔啊,他那一双眼睛啊,还是紫sè的呢。不用说话,只是看上你一眼。就足够让你全身发麻。”商人神神秘秘的说道。 这番话显然吓到了几乎所有人——他们没有兴趣承认,自己面对的是一群臭名昭著的敌人。 “也不见得就全是假的。” 一个年轻的高亢的声音加入了谈话。压过了大部分桌子上的混乱嘈杂,成功的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身旁。“我倒是听说,这一次图米尼斯的那帮家伙们也差不多,他们本来就不是为了攻城掠地,而是专门来杀人的。” 这是个将自己包裹在一片灰黑之中的家伙,不过却露出了张带着雀斑的娃娃脸,灰绿sè的眼睛倒是不小,目光飘来飘去的时候,那种灵动的狡猾,毫无疑问的泄露了他最熟悉的行当。 “怎么说?”嘈杂安静了一瞬,商人似乎也被引起了一些兴趣。 走南闯北的经历,让他知道面前这种家伙,往往会说出一些耸人听闻的实话。 “准确点说,也不只是为了杀人,可能是为了祭祀啦。”似乎对于有人理会自己,感到格外愉快,年轻人的眼睛都闪起了光:“你不是说,你看见了个大块头的怪物么?那个说不定就是恶魔,而血月魔狼和他的军队他想要用那些人的灵魂进行一场血祭?” “不过,他们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杀啊?”一个酒客咕哝道。 “是啊,但据说年轻人的灵魂最为强壮,比较好用,所以,我想他们的目标就是守备部队那些人吧。” 这无疑很有说服力的理由让酒馆里安静了一瞬——多年的和平之后,即使是帝国,那些安定的郡省里,也没有多少骑士们有建立功业的机会,充其量只是进行一年一两场的决斗,而为了节省开支,中小贵族手里豢养的骑士也就越来越少,那些惯于欺负平民的地方jǐng备,又怎么可能是真正军队的敌手? “那,那他们准备召唤什么?” 一个女侍结结巴巴的开口道,女人总归是要纤细和想象力丰富一些,因此不过是几句话,便让她那张圆润的脸颊变得有一片苍白。 当然,也不只是他,实际上整个大堂里的空气都压抑起来。 毕竟,恶魔这种可怕的东西造成的破坏,可比烧杀抢掠的士兵,还要可怕得多。 “谁知道,不过应该是他们的同伴吧,让恶魔变成他们的后援,在帝国境内四处流窜?”年轻人眼珠子转了转,似乎觉得自信心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满足了,于是在女侍挺翘的臀上拍了一把,呵呵地笑起来:“也不用太担心了……其听说帝国已经重新组建了两个骑士团,冰风魔熊,雷霆红龙。这两个可都是帝选骑士团哦?就算图米尼斯那帮他们那点人也不可能再对我们造成什么损伤,” “哦哦……帝选骑士团?”这个名词就像是阳光一样。将yīn霾戳穿了:“就像是进攻菲尼克斯的绯焱骑士?” “没错,他们都是秉承了大皇帝,伊斯甘达尔陛下的神力,是七大帝选侯军团之中的直系后代,拥有着神力的存在,两支神战骑士团包夹之下,那帮西方佬还能在帝国境内zìyóu的游荡?做梦!” “这就让人放心多了。不过,骑士团的组建,还是很麻烦吧,短期之内,能解决么?”一个家伙长吁了一口气。 “唉,白痴。穿着麻布就别替穿蛛丝绸的担心啦!”年轻人嗤笑道:“我听说。这一次亚历威尔德王子殿下要亲自出征,去征讨这些家伙们呢。” “那位王子殿下啊?” 讨论的事情,似乎有些偏离了原来的目标,不过,人们的兴趣似乎也渐渐地被调动起来了。 帝国的皇位继承,以贤能为标准,唾弃嫡子继承的传统。是帝国人从伊斯甘达尔大帝开始,一向遵从的国策, 不过实际上在越来越长时间的传承之后,长幼有序还是成了主流,更何况,现在的大王子亚历威尔德已经年过三旬,jīng明沉稳,是理所当然将坐上圣王传下的王位之人。尽管他其实并没有太出众的能力和手腕。不过这样的王对于和平年代的国度来说,已经是足够的了。 然而。问题是身居高位的家伙们,寿命往往比平民高出的多。神术的作用之下,他们不会再轻易生病,即使受伤也可以迅速痊愈,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活个七八十岁绝对没有问题……帝国复员辽阔,属地繁多,国王也就没有了什么御驾亲征的机会…… 因此有史以来最长寿的国王陛下,便是足足活了九十六岁……虽然现在这位陛下的身体不见得有那么好的,但毕竟才不过五十多岁的年纪,正值chūn秋鼎盛,至少还能活个二三十年,这样一来,继承人的方面的选择在短时间之内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因此,亚历威尔德王子,在一些闲暇的时候,在别人的眼中,总是和一种有点悲哀的情绪联合起来…… 不过下一轮的议论。没来得及开始。 “喀咚” 一双带着铁手他的手猛地将大门掼在墙壁上,发出一个呻吟的撞击声。也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到了那些鱼贯走入的人身上。 四个白袍人。 当先的一个抬起头,露出非常威严的面孔,瘦峭中带着一种犹如雕塑般的坚毅……只是与之目光微微接触,刚刚还在侃侃而谈的年轻人便顿时萎靡,扯起了兜帽,他尽量不引人瞩目的缩进了人堆——虽然头两个人很臭屁的将自己隐藏在一袭白sè大斗篷下面,但紧随其后的那一抹明黄和银亮,还是会让喜欢踏足黑暗的家伙们反shèxìng的逃跑。 他们是晨曦神殿的。 不过后者几人似乎也没什么兴趣一一理会这里的人,只是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其中的一个径直走到店里zhōngyāng的木柱旁,将一张羊皮贴在上面! 通缉令! 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羊皮上用简陋的笔触,绘制着一个人的面孔,不过,并没有引起更多的关注——你得知道,每一章通缉令之类的东西都是由专门的画师绘制出来的,尽管这些家伙们手法应该都很优秀,但是你知道,要想大量手工的复制画像,难免会有些问题出现,人在重复工作时会极快的疲劳,而轮流作业就不能保证质量和感觉,画出来的东西在一次次的跑型之后,往往最终已经变得不知所云了 但吸引目光的,可不是这简单的画作。 那张羊皮纸底下用大号的通用文字写着:“凡向神殿报告此人准确行踪者,视重要xìng,可以获得二十到一百枚金币,情报准确致逮捕此人者,可获得二百枚金币,俘虏此人者,可获得三千枚金币!” 这张纸,或者个价格,不出意外的引发了一片吵闹的喧哗。 “什么人这么倒霉,竟然被晨曦之神殿通缉了?”瘦高的商人显然并不像是那些普通人一样只盯着钱,他发出了个低声的疑问——虽然这个位面之中这通缉令的效果并不好,地广人稀,再加上信息传播不便,有的地方的农人根本不认识字……但是能够让晨曦之主的信徒们发布通缉令,这个事情的严重xìng就可想而知了。 嗯,准确的说,还不止是通缉令而已。 另一个白袍人伸出手来,微微发散的光线,就在哪只手上凝聚,变换,最后化作了一个人形的虚影。 “各位,耽误你们一点儿时间,请各位牢记住这张面孔,若有人发现他,就请按照这里的提示进行处理。” 于是那个商人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气,他认得,那是一颗映像水晶, 据说这种东西是水晶球的特别jīng简版本,没有特别的作用,但只要用jīng神力触动法阵,就可以凝聚出一个幻术构造的影像,远比那些绘制失真的通缉令要jīng准的多,只不过通常来说,这玩意儿制作起来需要至少上百个金币的材料费用,还得有个施法者来灌注jīng神力,最后却只能形成一张单纯的影像,除非一些有钱有闲,又有联系上法师人脉的贵族,名媛贵妇,才会给自己弄上那么一枚,留作纪念, 如今却要用来通缉……除了对于兰森德尔教会财富等级的叹羡慕,也足以让人感觉到,这个被通缉的家伙的重要。 “他……他是干什么的?”顿了顿,他小心的开口。 “他是个恶魔,一个从深渊之中,被召唤到人间的邪恶怪物。 那个圣武士皱了皱眉,铿锵有力的回应,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一百七十一章火与血肉的狩猎场 改好了 —— “恶魔?” 抽冷气的声音接连响起:“难道也是图米尼斯人弄出来的?”“……专门用来在伊利里亚破坏的恶魔么?” “那是……也可以这么说。59文学网友分享】(.paoshu8._)”圣武士犹豫了一下。于是喧哗立刻甚嚣尘上。 “恶魔……天呀,连首都也不安全了么?”“那些杀人的东西……”“我得赶紧回家,告诉老婆把孩子们……” “肃静!” 站在圣武士身后,一个格外高大的身影骤然开口。 “邪恶,并不值得畏惧。” 声音平静,威严,并不高亢,可是却如同一个闷雷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让他们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整个酒馆之中瞬间竟然落针可闻! “嗯,是的,邪恶不足畏,所以,请大家看清楚这个人的脸。” 这声音甚至让圣武士也滞了一滞。他定了定神,才想起手中的水晶。他鼓动了两下,让那人影变得大些,清楚了不少。 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带着一些少年人才有的青涩,一点细微的疤痕让这张脸看起来普普通通,就像是随时可以经过眼前的平民孩子,但是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之中却似乎有些让人不安的东西,和冷漠的抿成一线的嘴唇,构造出平凡却又难以忘却的面目。 “这家伙……还是个小孩子嘛……恶魔?” 一个酒客喃喃自语,不过立刻就被旁边的人捂住了嘴巴。 “恶魔的外表,都不过是变化出来的把戏而已。他们可能还会运用各种的手段,来迷惑每一个人。所以,请不要粗心大意,”圣武士开口道:“所以,我们不建议你们单独处理这个……恶魔,你们只要将他的样子记下来,多加注意,有了情况。立刻报告就可以了。” “你,想要到那里去?” 那个高大的人影这个时候忽然伸出了手。于是一个可怜的家伙就在一串惊叫中被从十几呎外的yīn暗角落里拎了出来——之前还神气活现的话题传播者手刨脚蹬的,像是条上了钩的鱼儿,一路撞塌了四五张桌子,餐盘劈里啪啦地碎了一地,不过无形的力量擒住了他的脖子。拎在半空的时候。他根本反抗不得。 “我不知道,不知道……放开我,难道晨曦之神可以容许你们迫害无辜的平民吗?” “你最好还是放弃使用谎言的念头。”高大的白袍人开口道,那一双隐藏在兜帽yīn影中的眸子,金光闪烁,让那个倒霉蛋的踢蹬一下就停滞了:“否则的话,我会对你实施最终的救赎。” 年轻的偷儿停滞了挣扎。眼神恐惧。 救赎是每一个信徒都会去使用的词汇,但最终救赎…… 那是那些教会里面专门负责整治邪教徒的家伙们,被称为杀戮牧师的,最为喜欢挂在嘴边上的诅咒词汇! 实际上,在一个牧师或者圣武士面前,其实说谎本来就毫无意义。 “我我我我说……不过我不是他的什么同党,圣武士老爷,我只是个良民。不是,只是个稍微在城卫军老爷边上讨饭吃的可怜人而已。请看在我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的份儿上,饶了我吧。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而且我可以让我的同伴们也帮你们寻找那个,那个恶魔……” “你知道什么?” “呜呜……”手腕要断了的疼痛,让年轻人的面孔扭曲,尖叫不迭:“我其实只是看见过他一面而已……一个沙漏之前,我在街南边的杂货店卡伦里找活……请原谅我吧,我是在偷窃,我看见那个家伙,嗯准确的说,是类似那个家伙的家伙,在那里买什么东西,不过,只是因为他一身黑袍实在很扎眼而已。我想看看他的脸长的啥样,就绕了绕,结果是个小屁孩,我觉得无聊,就走了。” “好吧,你来带路,我们去寻找他。” 高大的白袍人转身,就这样拎着这个家伙走了出去,剩下两个圣武士互觑一眼,虽然各自露出了无奈的神sè,却也只能跟着离开。 狂风式的混乱就这样匆匆而过。 但就在所有人刚刚松了一口气,开始逐渐恢复喧哗时,刚刚关起来的大门又一次被轰然撞开了,那刺耳的扭曲声,让人耳朵发痒,忍不住就要破口大骂。 但所有人还是不约而同的忍住了。 因为冲进来的,是更加炽烈的。或者说……凶神恶煞的暴风。 两名全副武装的骑士倨傲的迈进大堂,冷漠的扫视让所有人心中发凉,他们胸口上的花瓣与长枪的标示,更是足以让平民们颤抖,更别说身边的侍从全都穿着重甲,手持铁戟塔盾,如临大敌的模样,让酒客们都恨不得将自己瑟缩到桌子底下。 “……几位骑士阁下,有何贵干?”老板在心中咒骂这些会导致客源逃走的家伙们,但还是赔出了一个笑脸,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不过后者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心情,只是微微点头,于是一个卫兵便跑上去,刺啦一声就将刚刚贴上的通缉令给扯了下来。 “几位,这……可这是几个圣武士阁下张贴的……”老板一惊。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要开口,这些城卫军骑士对于平民们的态度,是出了名的恶劣,而且由于是直接管辖商人的 “帝国内所有的通缉令,都要加盖有城卫军的印鉴才行,这一张根本没有,自然不能随便张贴……无法证明其可靠xìng,所以我们必须进行审核……你有意见?”那领头的骑士慢条斯理的开口,笑容好像温和,但酒馆老板在这一行打滚多年,又怎么看不见那眼瞳中闪烁的寒光?他连忙低下头。擦拭着手里的杯子,好像那是一只祖传了八百年的宝藏。 “什么时候开始。帝国的法律变成了那帮神棍们制定了?真是可笑。”骑士的目光扫过一群静默的人,冷笑了一声:“记住,最好做个良好的帝国人,如果有人想要试试看违抗国王陛下的敕令,呵呵,我会很高兴的把那些恶魔们喜欢的景sè,让他好好欣赏欣赏?” 显然。*没有什么人有兴趣。 直到那些骑士们转身离去,他们的兴趣才重新被挑动起来。 “搞啥啊,晨曦神殿通缉的人,不是一般都是罪大恶极之辈嘛,为啥没有国王那边的批准?” “鬼才会知道!总之不管咱们的事!” 酒馆老板恼怒的瞪着这个无聊的家伙,吼了一句。不过他心中却在算计着那些门扉和桌椅还有餐具的修理费用。于是面孔越发狰狞:“再说搜捕什么。是你管得了的么?还是说,你觉得你得本事可以值得上一万枚金币,弄个除魔勇者的头衔当当?之前那家伙不是说了么,穿着麻布就别cāo那蛛丝绸缎的心!喝你的酒吧!” —— 搜索显然并不会因为多了一个非自愿的向导就变得顺利起来,实际上无论是谁,在身后跟着一大票明显不是普通人的家伙之后,都不可能进行真正的工作…… 这群白痴。他们的脑袋里是不是就只剩下那些赞歌了? 引路的游荡者在心中暗暗地腹诽,不过脚下可不敢慢上一分——几次明显的追问之后,他们要追踪的目标就已经开始变得行踪难觅起来,最终,竟然进入了下城区之中。幸好,自己的 下城区。 实际上,称呼这里为贫民窟或者垃圾场反而更加合适吧……墙壁墙壁和地面同样乌黑,肮脏的灰垢结在上面遮盖了本来的底sè。而且没人愿意去想里面还混了什么东西。很难想象如此荒僻的一条深巷却布满了店铺,不过和其他地方的店铺完全不同。那些墙壁和门扉上,缺口和破洞触目皆是。yīn森森地好像野狗嘴里的豁牙。似乎还有居心叵测的目光不时从墙里漏出来,冷冰冰扫在行人身上,混合着散发着腐臭气息的垃圾和横溢的污水的气味儿,让人感觉仿佛时刻都被笼罩在一层粘腻之中。 小雨还在淅沥沥地下着,地面上松软的仿佛沼泽,每一脚踏下去,都会有东西在吱吱的直冒泡。有时候脚底似乎还踩到什么生物。它们扭动着闪开,留给行人心中的一阵毛骨悚然。挤压着不知何时发酵出的气体,导致整条巷子里都充斥着**尸体的臭味。几个白袍人的罩袍上已经变成了灰sè,袍子下摆满是泥点,快看不出原来的颜sè。偶尔,地面上还会在黑乎乎表层下参合着一点绿sè的恶心泥浆,只要踩上,腐臭的汤水从可怜的皮靴缝隙中流淌出来,带着刺鼻的腥臭…… 绵延的雨水,腥臭味儿和不断的行走,让几个神殿的人不胜其烦,他们的耐心一点点地被消磨干净,整个队伍都带上了一种急需爆发的怒气。但现在并没有人给他们做出气筒。 “喂!到底还要走多久”一个牧师终于忍不住开口。 “嗯……应该是没有多远了。过了这趟街,我们就到了他们说的,那个人落脚的地方了。”游荡者应和道。虽然实际上,他已经将这句话说了很多次:“我们马上就能……” 年轻人语声顿了顿,然后发出了一个小小的惊叫。 一个人形,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的视野正中!他浑身漆黑犹如乌鸦羽翼的外袍,似乎已经与小巷融为了一体,兜帽的yīn影下是深深的晦暗,但又闪烁着一缕寒光。 随着这个影子,一个奇异的声音,也在和所有人的脑中响起。 “如此……猎场就到了猎人的手中了……众生万物,一概平等,我的弹药,对于任何事物,都毫不容情。” “怪物,接受光明的审判!” 圣武士之中站在最前方的一个年轻人反应极快,暴喝声中,他已经化作了一道流光——对于一个施法者来说,没有什么在他完成咒语之前伤到他们更有效的方式,而这个年轻人显然对于自己的经验判断深信不疑。 轰! 光辉闪烁。 然而。几个晨曦神殿的人继而大惊! 那柄带着光辉大剑向前,毫无滞沚探进了那一袭黑袍之中。然而,对方却似乎一无所觉一般抬起头,露出一张张白的面孔。 没错,苍白的……原本隐藏在yīn影中,眉目的形象消失了,只剩下光滑平坦,仿佛面具般的影子。 怎么回事? 没有等到圣武士们想清楚。强烈的火已经将他们包裹。 卡梅朗! 啊啊啊…… 带着恐怖的咆哮朝四周膨胀开,每个人都感受到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当可怕的轰鸣声袅袅散开,取而代之的便是一声声凄惨之极的喊叫,惨叫,惊叫。撕心裂肺的叫。人类的嗓音能够发出的怪异调子,混合在一起,这种声音无论谁来听都不会认为是出自人类之口,更别说是向来号称勇士的圣武士口中了。 空气在有了烧焦了肉的臭味,而且烧焦的还是那种腐烂了的臭肉……在这个狭窄的巷子之中向外喷发。 然后是大大小小的黑影从天上落下…… 牧师们的叫喊变得更加响亮,因为那些大大小小小的东西,都是细碎的血肉和骨头! 其中最大的一块。勉强还能看出一个人类的部分形象。但年轻人原本坚毅的脸已经变得焦黑,眼睛被火焰烧裂,两道粘液冲刷掉了脸上的焦痕,干枯的眼洞随着歪向一边的脑袋,瞪着不远处,嘴唇被掀掉了,牙齿显得更加暴漏,就像是个怪物。身上的胸甲凹陷进了一大块,而从腰部以下。半截身体都已经消失不见了,黑sè的皮肉被烧蚀的焦干。但是也没有办法阻挡住那些血液从其下涔涔的往外流,随之一涌而出的还有无数碎肉渣,以及内脏的碎块,流着流着,随着咕唧的一声响动,半截的胃肠连着食道就一下子也涌了出去! 这可怕的是,个令人作呕的状态下,他似乎还有一点点的气息……肺泡扭曲着从喉咙里挤出细微的惨呼,咳嗽一样的微弱,可是当几个人的治疗法术出口的时候,他已经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息,那些温暖的白光,也无法将他的生命拘留在残破的身体中了。 “混……混蛋!” 这些圣武士和牧师也都是经历过战场的jīng英分子,但是他们却从没看过这样的惨状,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攻击,在他们的眼中战斗应该是你来我往的,用长剑和盾牌,**和铠甲互相碰撞,最终凭借反应和体力来压制住对方的事情,即使是在战场上那些卑鄙的偷袭,充其量也应该是从意想不到的地方飞来的箭矢匕首,或者冰箭火球。 而这种卑劣而凶狠的陷阱……简直就像是在嘲讽着他们的价值观,人生观, 高大的白袍人眉头紧皱, 透过尚未散去的火光,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件黑sè黑sè的罩袍——已经七零八落燃烧着,可是其下包裹的,却是一根细细的木棍捆扎一般的身体,一只独眼闪烁了几下,就此消失,却那里是那个年轻个人类?分明就只是个魔法仆役,披着一件黑sè的长袍而已! 被算计了…… 高大的白袍人面沉似水,他自然看出了,这个仆役脸上带着的不过是个被临时施展了幻术的面具,然而那些许的魔法灵光看似微弱无害,再加上目标本身就是个法师,根本让人无从分辨。 而更加yīn毒的是,这个看不出丝毫高等法术灵光的存在,却竟然可以在瞬间爆发出不逊sè于中级法师的火球术……不,甚至是比火球术还要强烈的爆破! 真正可怕的,是那其中夹杂的金属。 那是极其细小的不规则金属,但在爆炸力的作用下锋锐难当,即使是魔法甲胄,也没法在至近的距离内,完全防护住那些细碎的金属粒! 但是…… “快跑!离开这里!” 他猛地抬头,发出一个高声的咆哮! 但是晚了。 轰!轰!轰! 一声声可怕的爆炸,将无数可怕的金属推导过来! 蜂群,暴雨,箭矢……不,在爆炸的驱动下它们简直比最迅捷的箭矢还要快了十倍以上!一声爆响里,那些可怕的爆炸便会让一个圣武士飞到空中!而当他落到地面,身上的铠甲便扭曲的不成形状,身体上没有铠甲防护的地方,则多出了无数的血洞和金属镶嵌的伤口! 那些似乎是融化的铅,在伤口上冷却之后,便渗入了肌肤里面,可怕的疼痛让每一个人都忍不住痛苦的嘶吼! 仅仅是四声爆响,原本八人的队伍,已经有六个人挂彩或者丧失战斗力 虽然还能勉强站着,但是对于那几个人来说,身上泉涌的鲜血,几乎已经让他们丧失了所有的战斗力,至少有三条手臂被炸飞出去,而牧师们虽然立刻撑开了神术的护盾,又开始颂唱治疗的祷文,然而疗的神术却也只能闭着伤口而已。在学会神迹术以前,牧师对肢体断裂,残缺也毫无办法。这样的伤害或者并不可怕,但是也只能回到神殿,由几位主祭等级的牧师们出手挽救。 高大的白袍伸手扯掉那已经一塌糊涂的罩袍,露出其下雄健的身体。他一言不发的盯着另外一个方向——缓缓散开的刺鼻硫磺气味中,一个黑影出现在那里,一袭绣金纹线地黑sè柔软长袍,华贵地垂下,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分割了苍白的光与影。 “好吧,我要开始狩猎了。这一次的猎物,看起来是稀有的鸟人啊……” 第一百七十二章心灵术士的战场 改好了 —— “狩猎?” “是什么东西给了你这种虚假的自信?愚蠢的魔物?” 白袍人冷笑着,配合那完全不会露出表情的面容,似乎更见冷漠。{} 冷漠得近乎yīn森。 “狩猎?”他向着空中伸出手,从一团光之中抽出黑金sè的战锤:“在我看来,不过是一个卑劣的夸塞魔,正在自鸣得意于他的小小yīn谋,却不知道最终审判的光辉,已经降临在头顶的云端!” “哦,已经习惯了通用语,而不是可笑的天界佬的语言了吗?” 黑袍子中的人影,似乎根本没有兴趣跟他做出什么争辩,他的语声安详,平稳,似乎面前这个高大,强悍,正在迸发出阵阵正能量的光泽的人物,并不是一个对手——而是一种生物,他正在饶有兴味的观察着它的态度,它的行为,然后准备在其后的时间里,慢慢地享受将其生命剥夺的过程。 就像是他所说的,狩猎。 一个猎人,在看着他的猎物。 “以晨曦之主的名义,正气如虹!” 虽然圣武士们在那一场可怕的爆炸之中受到了不小的损伤,但是对于大部分神术施法者来说,他们从来就不是要依靠着战士们来给他们当作肉盾的存在——他们自己就可以兼任,甚至是更乐于从事这份伟大的工作。 两个牧师在一瞬间就已经成了巨人的形状,而源自于同伴的神恩术,牛力术等等神术。让他们只是随手用变得不逊sè于塔盾的鹫盾扫了两下,就将坍塌的残垣断壁变成了半空阔的战场。 “你觉得。我会和你进行这种气血过剩的蠢猪式战斗?”黑袍之中发出了一个细微的冷笑。 “你以为你有逃跑的余地?” 高大的人物同样在冷笑,但随即,一个尖利的声音就将之截断了。 他转过目光,便注意到一张扭曲的面孔——原本属于某个圣武士的五官用一种奇怪的方式蠕动着,眼珠凸出,仿佛遭受到了巨大的痛苦。尖锐的不像是活人的叫声中,这已经半身浴血的人忽然拔剑猛砍。他身边的两个牧师猝不及防之下,顿时血溅当场! “卑劣的邪恶!”高大的战士冷喝道,手中的战锤一伸,挡住了那个疯子继续挥砍的长剑,将之逼退几步,继而。一道光芒凌空洒下。让那疯狂者软软地瘫倒在一旁。 “篡改他人的jīng神,与记忆,他不是个普通的施法者,而是心灵术士。” 柔美的声音响起,嗓音略带中xìng,不过却充满磁xìng:“这种卑劣的异端怪物最为擅长的就是通过改变生物的头脑来cāo控他们,记忆的变动是永久的和无法察觉的。但只要提高jǐng惕,让父神的威能充溢你们的心灵,便能够抵御这邪恶的能力。” 闪耀着光泽的白sè身影,从空气中凝聚起来,静立于空中,微风拂动那一袭洁白的长袍,稍微勾勒出属于女子体态的神秘。 然后是更多的人, 六七名被全身甲武装的圣武士。护卫着链甲装的牧师们,从三个方向的传送白光里显出身影。而开在半空,圆形的空间罅隙。则踏出了两个身穿长袍的法师,他们举起长长的法杖,拉出一道盈绿的光泽,让周围的空间,荡漾在一片涟漪里。 “两个降临的天界生物,十个圣武士,六个牧师,两个法师?兰森德尔陛下还真的是看得起我。” “你已经无法逃走了,投降吧。”女xìng天界生物的声音,柔和韵雅,仿佛颂唱。“切断你与那邪恶力量的联系,诚心诚意的向晨曦之主跪伏,请求他的净化吧,爱德华?文森特,这样,你的灵魂,或者还有被救赎的余地。” “真是乐观的xìng格啊……或者,这就是所谓的‘阳光’?” 笑声响起,不大,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心中一颤,因为那低低的,带着奇异韵律的声音,像是在他们的耳内,不,心头上呢喃。将一种冰冷,悄悄地覆盖上最为脆弱的领域:“对于我而言,无路可逃的,其实是你们啊……如此多大门洞开的头脑,一举一动我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么,巴农阁下,菲丝阁下,请问你们准备如何救赎我呢?” 跟随着这个声音,无可辨别的能量触须,由心灵术士的jīng神编织层悄无声息的力场。 一个重伤的圣武士发出了一声哀号,整个人骤然飞了起来!被吊在空中!他的声音骤然中断,眼睛凸出,半张着嘴,好像离了水的鱼一样抽搐挣扎着,双手也去抓自己的颈子,似乎要将什么东西掰开似的,但是更多的力量随即缠绕住了他,头颈,四肢,那点可怜的力量根本不足以让他摆脱锁喉地无形魔手。 随着那个年轻人手指微微一挥,那股巨大的力量就已经被凌空翻起,抛向了他的同伴! 或者在那黑袍的袖口中,这不过是个轻轻地挥动,但在被能量控制的人身上,却至少不啻于投石机带来的力度!只是一挥,这个人类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根撞锤一样撞上了另外的一个,将之远远的煽得飞了出去!曾经的同伴身上骨裂的声音和惨叫一起响起1 “你!” 男xìng的天界生物发出了一个又惊又怒的低吼,一对光翼在他的身后迸发,将他一瞬间就变成了一道残影,一抹流光,向着那个黑sè的影子,直直的刺了过去! “巴农,住手!他……” 女子的声音响起,但实际上已经是在光芒闪动之后很久的事情了…… 扣除那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外,这个冲锋毫无花俏,甚至粗糙的很。然而在看得清剑势的人眼中,这一瞬间。周围的空间却生出一种奇妙的扭曲之感,彷彿那光辉的利刃,竟是带动了周围的天地万物一同移动,向着那个黑sè的身影冲击一般! 声音的结束,被湮没在可怕的巨响中。 可怕的火光在空间里膨胀,燃烧,焕发成为橙红的火球。雷鸣声浪将一切碾成齑粉,坚硬的地面荡起好似水纹,那一带的空间就像是一块画布,凸起、凹陷、爆炸、翻滚,被两只无形之手揪住了用力撕扯着,给人莫名的扭曲感。 令人心悸! 卷起奇异的臭味的暴风如刀似剑。让所有人都不由得转开视线。 “保持冷静吧。冲动可是魔鬼,你们最大的敌人啊……” 那个冷笑声,随着爆炸的声音同时响起,却不会被任何的声音所湮没:“那么,下一个是谁?” 夕阳的红光,越过地面上驳杂的房舍,穿过破败的街巷。将暗红的影子,洒在每一个人的身周,但却没有人能够感受到温暖——无形之中冰冷地攫住每一个人的心灵。恐惧就像是一片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yīn影,它不用发言,也扼住所有人的喉咙。原本喧嚣的战场,一瞬间静得落针可闻。每一个人都在寻找,每一个人都在用染上了一层血红的眼睛四下寻觅: 既然那个爆炸的东西不是敌人。那么,真正的敌人。又在那里? 没有人能够找到答案。 如果他们稍微仰起头,如果他们的眼睛。比鹰隼灵活一点,或者。他们能够注意到,就在不远处……一栋半塌的棚舍的二层之中,一对眼眸,正注视着他们,这目光扫过场地中的每一个存在,最终停留在一个长袍之中的身影上。 这个施法者正在熟练地将手伸进法术材料的口袋,露出一点水晶的光泽,看样子是要施展出一个侦测的法术。 可惜,这个还没有施展的法术,让他永远也不会注意到,他的背后,闪烁着一双银sè的眼睛。 cāo纵肢体。 对手张开嘴发出的第一个诵咒声就变了形,因为一只手不听使唤地狠狠伸进了嘴巴,用力拽住了拽住了舌头! 法师还在垂死挣扎,他伸手试图去扯别在腰里的魔杖,不得不说这是个好主意,但这个反shèxìng的反应,却随即也不随心的变化——手指扯开了自己的长袍,伸进底裤,一把攥住了裤裆里的东西,在呜呜哈啊的怪异惨叫着以超过法拉利发动机的速度开始做起了上下的打桩运动。不仅如此,他的双脚也在不停地移动,他跑起来,跳起来,在半空中神展开了身体,用屁股朝着地面狠狠坐了下去…… 爱德华移开视线,不去看那个家伙落点上,那一截刚好突出地面,一尺来长拳头粗细的树桩断茬。也忽略掉其后那和蛋碎菊张带来的,令人牙酸骨痛的惨叫与响声。 这个四级对于一个要想施法则必须颂唱咒语或使用手势的法师来说,是致命的……这个转化系的四级心灵异能根本用不着和猎物jīng神接触,就直接控制其身体行动—— 心灵异能的显能,与施法不同,速度几乎等同于无,加速的时间感官与恒定的奥术视觉让大部分法术流向的结构辨识都毫无困难可言,即使是第一流的**师,只要是还在使用普通形式的施法方式,便要注重颂咒,甚至使用材料。可是爱德华却可以轻松地调用着jīng神力的触须,将自然的能量塑造成为各种匪夷所思的异能。 而且,还不是一份。 灵吸怪的身体,在他的颈间鼓动,随着血脉的涌流慢慢波动着,同样织造出纤长无形的触手,只是编制出完全不同的心灵异能。 就在几个敌人惊惶的准备去援助他们蛋痛菊紧的伙伴时,大片银sè的粘液,也在空间中成型。 星质光辉的闪烁在逐渐暗沉的黄昏里,格外刺目,而滑腻如油脂的地面同样是重甲的克星,即使是前冲的骑士也不由得中招,即使猛地顿住了脚步,但还是向前滑动了几尺,险些无法控制地摔倒,有些恼羞成怒的骑士哼了一声,停滞了攻击。无法用眼和耳朵来跟踪对方的位置,只能靠经验来防备对手随时可能出现的偷袭。 然而。地面上那粘稠的油腻,却在下一瞬间化作大片的火焰,熊熊燃烧的火光,眨眼间就将几个人包裹其中! cāo控火焰。 火海暴涨,然后熄灭——这可怕的威慑之下,女xìng的天界人也不得不出手了,她挥手之间。甚至不用祈祷,一股狂风便卷起厚厚的沙土,将周围,以及远方那夹杂着硫磺的暴虐火焰,一股脑的吹散,抚平! 她的同伴。正在逐渐的恢复。 对圣武士的恢复力来说,闪光的伤害并不算什么,短短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就能恢复正常。不过,对于心灵术士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或者说,对于他的布置来说,已经足够了! 行动吧。 他在心中命令道。 于是,一道荧光划开了空间的通道,拉出了一道璀璨的光影! 这条身影带来的光泽,没有之前星界使徒发出的那么恢弘萧煞气势逼人,但是却另有一种无声无息的尖锐毒辣!有如一极隐没那暴风,火焰和烟雾之中的针。而且还是只绝对致命的针,上面蓝sè的光芒,就是那死亡的yīn影。 太近了。美丽的天界生物转过头的时候。那黑sè的影子已经来到她的面前!太近了,当她的身周迸发出神能的光泽。那柄长剑已经直直的掠向了她的脖颈,太近了。她的惊讶仅仅只是驱动了双眉,长剑,已经划过了她的脖颈。 血光飞腾。 天界生物发出了一声惊叫……这一幕场景,与之前的遭遇,何其相同? 她恐惧的后退,捂住伤口,用澎湃的正能量补充上缺失的肌肤,可是那柄剑上可怕的冰寒,却阻止了再生术的作用……至少阻止了几秒, 于是她终于惊恐地发现。 那个可怕的,笼罩在黑sè罩袍里的对手,就在她身边的不远处,那半塌陷的建筑中! 不,那对手并不可怕,但可怕的是,那个对手手中的东西——一只银sè的,镶满了金属花纹,符号和法印的,古朴的金属瓶子。“收妖……”一段隐秘的符文被喃喃念诵,她惊声尖叫,试图强迫自己不去倾听…… 然而,谁也无法挡住,那在心中响起的语声。 嗖! 那个姣好的人影,化作了一片流光,消失在空气之中。 将青铜的瓶塞塞进瓶口,爱德华叹息了一声。 这一切,不过是短短数个呼吸之间的事,当那一袭黑sè的法袍,缓缓踱出藏身的楼宇,两个巨大的牧师,和他们身边残存的几个圣武士,才不过刚刚转回神,然后……各自犹豫着后退。 “你们在干什么?” 身材高大的男子,从滚滚的浓烟中大步走出时,面前的惨状让他不由得高声怒斥。而回应他的,则是几个圣武士同样无辜的眼神。 太快了。 就在这短短的几个眨眼的时间里,他已经施展出了几个匪夷所思的能力,他们才刚刚反应过来,几个最可靠的同伴就已经各自被废掉,尤其那个法师的遭遇,简直让同是男人的他们产生了心理yīn影,那并不是一般的恐惧,而是让人不得不夹紧了大腿的惶恐。 甚至,还有那位高傲而强大大人物,也同样消失得莫名其妙,无影无形。 “不愧是那件邪恶的造物,赋予你的力量。但你不会得意得太久的!” 星界使徒将战锤横在胸口,愤怒的火焰,在金sè的眼眸中升腾。天界生物并不应该感到害怕,他们天生就是正能量的集合体,在神祇的光辉中飞翔,无所畏惧……但这个对手,却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不得不采取最为谨慎的行动。 而爱德华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他并不恐惧。 相反,他兴奋,兴奋莫名。 这就是力量。 他追求的力量。 虽然那还不顾,但却是他梦想的那种,施展者力量的感觉。 当大家都处在初级的时候,施法者在战士面前不堪一击,只要注意他们可能使用的攻击手段,一个熟练地战士就能在施法者那些致命的施法间隙之中制他们于死地,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制造出他们的弱点,环境,心理,人数……大量的问题都可以造成他们的优势和施法者的劣势。 可是随着力量等级的不断变化,这种有差距就会逐渐变小,最终翻转。只要愿意,一个高阶的施法者,对付一个高阶战士的方式多的数不清。 …… 无数的心思,在脑中飘忽不定,可爱德华的身体却挺直如枪。 这一刻,心灵术士仿佛有一种清晰的感觉,他感到自己一分为二——一个即将对敌的自我,一个在冷静思考这一切的自我,两个自我互不干扰,构成一种动态的平衡。 这就是他的战场,直属于心灵的战场。 每一个细节,每一粒灰尘,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 他低声道,将小小的金属瓶子收进袖口,同时抬起目光,越过眼前的天界生物,落在远处,逐渐腾起的喧哗中。 在那里,一组高大的城墙,圈出整个伊利里亚最大的,最高,也最为华丽的建筑群体,无数高耸入云的塔楼,如刺入天际的利剑,将光芒吸纳在自己的身体中。 第一百七十三章擅闯宫禁? 改好了 莹莹的光辉,于空中闪烁了一下,在视线的远端,勾勒出模糊的形体。* 第六次了! 星界使徒发出一个低声的咆哮,金sè的光泽,在他身后化作羽翼,支持者他掠过那些建筑,向那个慢慢飘落的人影飞去,不过区区的数息,那个影子就已经近在咫尺,然而,就在他举起了战槌,准备轰开那张带着可恶笑容的嘴巴时,那个敌人却骤然从他的视线里消失,只留下空中的风声,呼呼地像是低微而嘲讽的笑意。 天界生物稍微停滞了自己的动作,金sè的眸子里几乎喷出火光,愤怒正在侵蚀着他的身体,而他简直无法理解为何随手不过凭借着一个简单粗陋,又极为缓慢的任意门法术,却能够屡次的躲避开自己的追击。 是的,任意门,但如果不是能够看见那闪烁闭合的光环,他简直怀疑,那是另外一种法术。 每一次他接近了那个对手的刹那,便会莫名的丧失掉自己的目标,而当他环顾四周,便会发现那个小小的人影,在更远的空中出现,悠哉悠哉地等待着,不过是简单的几百呎传送,却让他永远也追之不及。 “这个白痴。” 随手在空中划开扭曲了空间的通道,他jīng细的控制着那种感觉,让传送耗费的点变得更低——不会如同法术一般,有着诸多的名称变化,然而,的一个灵活xìng就是有不少的异能可以通过燃烧jīng神力的方式进行增强力量,扩大影响力,威力。 比如,这个简单的任意门。 在法师手中,它不过就是个跨越距离的工具,充其量,是能够在有限的范围内制定落点。 可是当心灵术士调整自己的感觉。显能的效果,便会多出很多不同的东西。 比方说,如果放松了jīng神。便可以稍微减少对于jīng神力量的消耗,但代价则是原本只需要一个手势便能够打开的空间之门,便需要大约五六个呼吸,方能完成。而降低了注意力,则同样可以达到节省的效果,可距离也就缩减到了触手可及的二十呎而已。 而相反的,额外燃烧点的时候,显能便可以在一瞬间完成。甚至忽略掉那个光环绽开的过程,简直是距离缩水版的高等传送术……嗯,还想要更加华丽一点的话,他甚至还能够用强烈的闪光,让原本站在身旁的家伙们烟花缭乱,追之不及。 当然,也不能忘记了有趣的时间跳跃……只是可惜,星界使徒的灵魂确实强大。每一次本来可以持续上半分多钟的异能。都只能在他身上显现出几秒的效果。可已经足够让心灵术士调整自己的节奏——不紧也不慢,引诱着那个金sè的影子,紧紧地跟着自己。 思维的触手,缓缓的卷曲,伸展,爱德华似乎能够感受到。对方脑中熊熊的怒火……而这让他心中的兴奋越发盛然。 甚至似乎已经忽略了,身后那个辛苦飞腾。追赶不已的异界生物或者能够带来的危险。 或者,他已经完全不能被称之为危险了吧? “心灵异能强大的爆发力是需要高额代价的。那些只能看到战斗优势的家伙们,总是最先死于jīng神力的匮乏——滥用力量的人往往会忽视了他们自身力量的极限。所以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心灵术士,别忘记在使用力量之前,首先得磨练你自身的心智,了解自身,懂得对力量的克制与谦卑。” 灵晶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有些兴奋的过度了,有信心是不错,但过度的自信,只会将你推入到失败中去。” 爱德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但所有的一切,尽在掌控,这种拥有着力量的感觉……强大的感觉,从来到了这个世界,应该还是第一次。 这种感觉,着实让人无法平静。 距离就在这追逐之中逐渐消失殆尽。 眼前,已经是一片光辉闪烁之地。 爱德华眨了眨眼睛,注视着眼前层厚重的光泽……承袭着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风格,防御仍然是建筑重要的组成结构。(.paoshu8._)城市之中的内城,大多仍旧是一座说笑的,准军事化的基地,与zhōngyāng的城堡一起,担负着最后的护卫使命。即使伊利里亚,这大陆上最大帝国的皇宫,也仍旧少不了作为要塞的残迹,那十二柱尖塔错落有致的从个地面上伸进天空。于是象征着魔法之力的鲜红,就在不远处的天空里支撑起有形的穹顶。 但这并不能阻止某人的行动——事实上,他本来就是带着进入的目的来到这里。 “终于不再夹着尾巴逃走了吗:狡猾的恶魔?” 那个静立于空中的影子,让星界使徒发出了一个得意的笑……人类的魔法,毕竟无法与异界的生命相提并论,即使是**师,也很少准备多个一样的能力,术士相对多些,但也不会超过十数次:“是不是觉得可惜?你的把戏,已经到此为止了!” 金sè的战槌飞扬,向前,划开空气的声音,甚至超过了他的语声——就这个不宣而战,出其不意的战术而言,他的偷师,相当成功。 爱德华并不开口,只是扬起头。 两眼银光闪烁,心灵力量转化为上千枚细小而锋利的水晶碎片,包裹了一大片的空间!水晶集群,化jīng神为物质的攻击,那尖啸的凌厉声响,足以让天界生物也感到心悸。不过随着他将战锤竖起的动作,一层光晕便流水般在他身周旋转,将那些水晶,归化于无形! “垂死挣扎!”星界使徒冷笑。 然而随后,金sè的瞳孔,却微微一缩。 映照其中的那个人类,已经借助这个间隙,扯开了手中的一个卷轴!那个夹杂着铜绿和金属sè泽的羊皮消失时,一串串细微的符号,也在对方的身周,构筑出一圈绿sè的光影!随着对方的身体向前,那光泽便水波般荡漾开去,像是一个贪婪的怪物。吞噬掉周围所有的,庇护所的白光,光翼的金光。甚至是周遭厚重,而无形的暗红…… 反魔法力场。 一切是如此迅捷……星界使徒只感觉身体微微一震,继而天旋地转,石头一般向下砸落!。 飞行被解除了。 借助了人类的身体。便预示着放弃了一些优势,现在的星界使徒,虽然依旧漫天飞舞,威风凛凛,但实际上。那不会是神术引发的能力罢了。 同归于尽? 他长啸一声,挥动战锤,想要将那邪恶的存在,击杀当场……然而,两者之间的距离,却恰到好处的保持在了十尺,无论他如何努力,也只是徒劳的扭动——有一道无形的枷锁。不紧不松地束缚住他。把他滞留在那魔法生效的边缘! 于是两百呎的高度。眨眼间就到了尽头,健壮的身躯,轰然落地。 隆隆的闷响,如雷一般的向外翻动。就像是大地也被撞出了痛苦的嘶吼。 而在那撞击的中心,一座漂亮的,可能拥有着几百年历史的石雕房舍。被完全毁灭了……石块和房梁顷刻间弹起,崩溃。被巨大的冲击吹飞,光滑漂亮的石板崩裂开蛛网一般的纹理。下沉,碎裂,最后变成了细小而均匀的颗粒,当一阵暴风将他们推开时,他们已经是飞扬的,如烟雾般吹拂的灰尘,而这一切是如此之快,当灰尘飞扬,轰然的巨响才在一瞬间爆裂,随着迸发的暴风呼啸而出! “敌袭!” “敌袭!” “敌袭!” …… 一个声音,穿过震动之后袅袅的余音,然后,便是第二个,第三个,高低起伏着,竟然在短短的几息,就将汇聚成为响彻全城的jǐng号,无数的灯火熄灭,无数的火把亮起,巨大的皇城,如同一只被从沉睡中惊醒的巨兽,发出了不满地叹息。那间房屋在漫天的尘土中轰然倒塌,褐灰sè的烟尘迅速向四周弥漫,而烟尘还没有散尽,两队全副武装的骑士,便已经列队于此。在他们的身后,则是持弩的卫兵,以及十余个法师。 “什么人?表明身份!否则,我们……”一个骑士高声喝道。 但他的声音,随即停滞了一下。 在他面前,滚滚的尘雾正在缓缓散去,露出悬浮在瓦砾堆上空的高大人影。一对金sè的羽翼随之展开,将周遭的黑暗驱逐,明亮的金红,就像是扭转了时间,让朝阳的阳光在他身周缠绕,水银一般倾泻而下! 远远望去,太阳,似乎正在这里升起。 “人类,我无意与你们敌对!” 威严的声音,自金光之中发散出来,而那模糊的影子,则四下巡视,似乎在寻觅什么,语声里,带着磅礴的愤怒:“立刻收起你们的武器,退开一旁,否则的话,我会视此为恶意的攻击!” 人群沉默着。 骑士们有些不知所措,可他们却绝不敢就此放开自己的队伍——谁也无法判断,眼前的天使究竟是真实的奇迹,还是一个恶毒的幻影。而后者可能带来的哪怕只是一点点的问题,也足以让他们无法承受。 “携晨曦者。我们同样无意冒犯,但您的行动已经对于我们的国王陛下,以及整个帝国的威信做出了严重的挑衅!” 短暂的停顿之后,一个穿着一身蓝sè全身铠甲,异常高大的中年战士,分开人流来到了稍微前方的地方,向那个满身金光的人物,微微欠身施了一礼:“我是皇家卫戍骑士团的队长高仑,我希望,您能够对于您的行为作出相应的解释,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那么我们有必要将您作为一名擅闯皇宫的犯罪嫌疑人逮捕,而鉴于现在的情况,我希望您能够表明您的身份,联系神殿,请他们出面担保你的问题。” “我说过了,我无意与你们敌对,但我必须要进入这里……而我是谁,不是你们这些人类需要得知的!你们只需要知道,一个邪恶的存在有大规模屠杀平民的可能,而且在我们进行抓捕的时候,他杀死,杀伤了好几名圣武士!逃到了这里!” 天界生物金sè的双眸闪烁着,燃点着奇异的辉光。简单的搜索没有能够如愿的找到那个卑劣的人类。这让他心中那种奇异的高傲逐渐升腾,他不满地摇了摇头仿佛他面对的不是全副武装的法师和骑士,而是一群蝼蚁:“现在他已经逃进了这个地方。躲藏起来,因此作为辉煌之主的仆人,我现在要搜查这个地方,找到那个邪恶的源头。将他处以公正的审判!” 华丽的辞藻倒是确实表达出了他的意图,但有些时候,实话并不代表解决的办法。 搜索一个国家的皇宫?这根本就是疯子的行径! 如果不是他身上那阳光一般的圣焰,他早就已经变成了几个魔法的爆发中心,但即使如此。一排弓弦也因此而被拉开到极限,战马打着响鼻儿。马上的骑士们也举起盾牌,喻示出战斗的前奏。 “您对于我们做出的jǐng示,我代表国王陛下,表示由衷感谢,但是护卫皇宫的职责,由我们肩负,因此……”贵族的语声。也因此一滞。他的眉头紧皱,想要据理力争。 可对方根本不容他作出转圜。 “你这是在拖延时间,人类。而且,你们的力量,根本无法与那个邪恶抗衡。” 天界生物暴怒的提高了音量,让每一个人都不由得缩起了脖子。感到头脑嗡嗡轰响! 星界使徒当然不会明白所谓世俗皇权的意义,或许他懂。但却无意理会——在他们看来除了高高在上的神祇,谁也不可能高居于他们之上。他们不允许自己信仰的东西受到一点玷污,并且坚信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没有任何中间路线可以走 人类的表现,只会让他感到更加愤怒……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无法弄清,这些话语里,有多少是他的本意, 而又有多少,是被扭曲的,心灵上的魔种。 一个寄生的人格。 它正在他的心中不断的叙述,将愤怒,敌视,不满……种种的负面情绪,填塞进他的思维——而这一切,则源自于仅仅几十尺之外,那个潜藏在yīn影中,窃笑的身影。 心灵的力量无所不能。 这是灵晶仆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虽然现在,爱德华仍旧认为它带着夸张的成分,但是他也已经清楚,的力量确实不同寻常,不同于魔法,甚至可以直接扭曲空间和时间……比方说时间跳跃,火焰重生之类,效果比魔法还要更加奇异,爱德华作为传心者,修炼到了极处,甚至可以做到跟施术者互换身体,以及在对方的jīng神之中种下一个扭曲的,直属于他的部分,逐渐变换对方的意志最终将之变成自己的分身之类的变态效果…… 当然,现在的爱德华,还做不到这样的事情,但扭曲对方的意志,制造出一些问题,却也不难。 就在片刻之前,无形的心灵触须,已经搭上了那个被愤怒燃烧,变得脆弱的头脑,悄然无声的,在其中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退开,人类,” “这不可能,携晨曦者。你只能停留于此,或者离开,否则,我将视你为敌!” “你准备庇护邪恶?” “我并无此意,但你不能离开!” 高大的骑士冷哼了一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红sè的芒火,在剑刃爆发开来:“无论什么人,也不能在这里任意行动,除非得到国王陛下的许可” “庇护邪恶,等同于邪恶!” 心中奇异的交战,让星界使徒的耐心彻底消亡了,他抖动了一下光的羽翼,就在几个火球凌空飞来的同时,他已经离开原地,手中的战槌,与那红光闪烁的人类的长剑交击。 刹那的鸣声,并不响亮。 那奇怪的声音,却又刺耳之极! 凡间的金属哀鸣着,粉碎成为无数的碎片,而战锤毫不犹豫地向前骑士已经被庞大的力道给扫飞了出去——由于力量太大,它的上半身先向后弯折,然后整个儿被连着皮肉与脊柱一起从下半身上扯离,在扑地一声闷响之中,拖着残缺不全的一双腿远远地飞了出去。 带着一条血线,华丽的宫墙上撞出。砰一声闷响。 而这个时候,其他人才不过从一片震骇中回过神来…… 几个骑士下意识地拔剑想要冲上来,然后却又生生地刹住了脚步,同伴凄惨的命运让他们的心中仿佛浸入了冰块,可刺鼻的血腥气味,又点燃了他们心中,层层的怒火! 轰轰轰! 火球,闪电在一瞬间汇聚成为魔力的海洋,甚至地面上也迸出了无数的石刺,獠牙一般绞合,但天使只是将肩膀微微上耸,于是层层叠加,麦浪般的金黄,和魔力的震动重重撞击,飞溅起无数明亮的魔法光火! …… “打吧,打吧,你这蠢蛋……” 某些人的心中,正在不住地,恶质地冷笑,一片魔法凝聚的光影,将他的身体,完美的隐匿在黑暗中,远远地离开了那个纷杂的战场——只要稍微花点心思,自己就可以混在卫兵里,离开这皇城。但晨曦教会,却又要如何解释,他们这个发了疯的使徒做出的好事? 得意的情绪,让他的脚步,格外的轻快。 但就在踏出一道大门的刹那,异变陡生。 黑sè的魔力正在汇聚,它像是巨大的触手一样遮住空间,然后深蓝的光芒一层层闪耀,有若电闪雷鸣。 “我去!” 爱德华的心头不由得一沉,原本的兴奋被驱赶出去大半……宫殿内的防卫等级,远比他想象的要高得多,也蛮横的多,他甚至没有察觉丝毫的魔力波动,却已经引发了如此惊人的,大规模的魔法攻击! 汹涌而至的法术能量跗骨之蛆一般落下,钻进皮肤,冲向大脑。剧烈的疼痛中,头部的每一条神经,每一根骨头,每一寸皮肤都在急速膨胀。他觉得浑身的力气忽然被吸走了,手脚软绵绵的,脑子一片空白,像一面面无比沉重的墙壁压在他的身上,很快他就觉得呼吸窘迫,眼皮都极难抬起! 第一百七十四章被俘… 唔,提前了些,求点票吧 —— “真特么的……糟糕!” 踉跄着向前,将自己隐藏在一片墙壁的yīn影中。『伍九文学书友上传』)爱德华不由得低声咒骂。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一个什么样的错误……视野之中,没有丝毫的能量的流动,没有彩光,甚至没有能量的通路,可这种感觉却就这样击中了他。可怕的痛苦,让他头皮下每一条血管都在突突猛跳。就像是脑袋里同时有七八只手拽着锯子各按自己的方向横拉竖拽,一刻不停。 这对于jīng神的冲击,他极其熟悉…… 王权。 唯有这件东西,才能够如此凶狠的冲击着他的灵魂存在,那种铺天盖地的感觉野蛮的碾压向他,仿佛一座万钧之山,勾引着无数尖啸厉嚎。 只不过不同的,是没有那种奇异的热流从手腕间灌注,而是从周遭,魔网的异动之中产生。 没错,是从外界而来的力量。却在于与碎片共鸣,同时也就给他这个持有者,造成了绝大的负担。 但共鸣,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究竟是如何产生?有意为之,还是无意形成? 没有能力去思考,也没有时间去诅咒,那如水般洒落的阳光,已经浸透了星界使徒身周,百尺的光景! 太过危险了, 狠狠地用手压着两侧的太阳穴,以外部的痛苦,将内部那种变动稍微减缓,爱德华踉跄着显现出任意门,越过了一片矮墙……如果这个时候,被人注意到,那么恐怕能够选择的,便只有是被红烧,还是清蒸。 幸好,那个扭曲的人格,并不需要他再加诸什么控制,便已经足够让星界使徒混乱不堪。不远处那腾起的阳光,和魔法的乱流,掀起了雷鸣一般的爆响。足以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向那边。 jīng神的压力,让任意门的开口完全失准,原本几百呎的距离。缩减到了……不知道几多的路程。现身出来的时候,那阳光与展吼,似乎仍旧是在附近回响,因此心灵术士慌张的,几乎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的乱闯进了一道门。视野之中。开放着奇妙花朵的树木姿态各异的生长着,即使已经进入了夜间,尚未凋谢的花朵似乎还在争夺着目光。将香附的气息混合在风中。 但疼痛更加剧烈了,极端的痛苦让人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那jīng神力的威压是无影无形的,却又无处不在,移动甚至不能将之减弱分毫——而无从闪避,只能集中所有的jīng神,与之抗衡。 “花园么?” 勉强的扫视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敌人。爱德华小心的跨过了草丛,钻进其后的一块石头的缝隙中——已经无法再行进了,如果是完好无损的时候,那些匆匆而来的禁卫军,当然不在话下,即使不能战胜。也可以逃去无踪。 可现在,他甚至连移动。也要耗尽身体之中的所有潜能! jīng神力在转动,与所有的一切。汇聚成为细小,却坚固的防壁。死死的抵抗住那可怕的能量。 很难。 一**的力量,就像是巨大的瀑布迎头倾泻,集中起来的感知,模糊了时间的流逝,不知道长短,直到……意志深陷,不大清醒。 —— “咦?这是谁……” “好像是一个法师啊?嗯,没错,只有法师们才会穿着这样的袍子,可是奇怪,法师们不是已经离开了么?他怎么会在这里昏倒?去找个牧师来吧……” “好像有点不对,他的身上没有徽章啊……” “什么徽章?” “我听说过,法师们都需要佩戴与他们身份相应的徽章,那代表着他们的身份,也代表着他们的权利,每一枚徽章都是由魔法公会,以及皇帝陛下亲自赐予,如果没有,有些地方的魔法就会不认识他们呢……” “那么这个人就是……” “也不一定的……因为某些实力高强的法师们,不屑于佩戴……” “白痴,不是不屑,是根本没有能力吧,你看,他根本还是个小鬼嘛……可能是那个法师的学徒,不小心走错了路吧,昨天晚上,因为那个奇怪的……” …… 那是人的声音吗? jīng神涣散,集中,让听觉里的感知变得空洞,jīng神力透支那可怕的感觉,难以形容的困倦如同浪涛一般地冲击着脑海。*.paoshu8.** 几乎是迷迷糊糊里,身体似乎飘了起来——或者是得到了别人的搀扶。行进了很长的距离,似乎是一道七扭八拐的回廊,或者好几段……穿过了几层的门扉。 迷蒙的感觉之中,那些对话又响了起来,依旧是不真实的,难以辨别究竟是远还是近…… “……一个法师么,倒是很有意思,他的身体竟然不是十分孱弱,相反还有些强壮,瞧瞧这里,这简直像是一个剑客一样的健硕。手腕似乎也很有力量,还有这些茧子,好像只有那些长时间抓握长剑的人才能这样吧。” “这样说来,这个少年看上去还蛮不错的,只是缺少了一丝气质。实际上,如果是我选,我情愿要那个叫法东的骑士,他那冷冰冰的感觉反倒更有意思……不过,” ……眩晕在继续着,但听力似乎还算能用。 “噢,他的岁数还太小了,没有成长起来啊,质是可以慢慢培养的。而那个过程,也是一种相当享受的事情……其实这种青涩的果实,也别有一番风味,只是我们不大习惯享受而已。” “想要换换口味?不过,这个孩子的素质,可还真是不错啊,比那些软脚虾强得多了,甚至……嘻嘻,我真想知道,药剂能够在他的身体上发挥出多大的效果,你们猜,六成算不算多?” “好贪心喔,六成?那都足够增加一半的长度了,你是想要一把能够刺穿你的利剑?” “说不定。是横向的呢。能够轻易地将你撑裂的一只大怪物……呜吼!嘻嘻。” “他能够撑的下来再说吧,那药剂虽然被证实了不会对于身体造成伤害,但是给脑袋带来的冲击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应付地……这样的一个小鬼。说不定用不了一个沙漏,就会疯狂而死呢。” “那可未必,他可与那些家伙们不同,他是个法师。法师们不都是非常善于忍耐痛苦和幻觉的么?” 那些声音不断的变动着,似乎有很多人,至少五六个以上。但很快地,却又消泯于无形。 难耐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可以感受到一些清凉。似乎也只有呼吸之中……直到一种冰冷的液体流淌进口腔。些微麻木的苦涩,引起了他的jǐng觉。 这是什么? 药剂? 炼金药剂这种东西的效果千变万化,比法术还要多样,而且它有一个优势就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混合某些法术的效力,如果是一个jīng通此道的变化系法师,他调制出的药水中,附加的诅咒几乎比任何的毒药,甚至是契约还要可怕。还要疯狂。 脑海里浮现的知识。让他感受到了恐惧。奈何全身的肌肉,似乎都已经不受控制,就算是喉舌本能的喷吐,也变得有气无力,只能任由那液体顺着滑下喉咙。冰凉的液体吞进身体,似乎有些舒服。 身体。很热。 像是感冒了一样,感觉到一点灼热。一点寒冷。 火焰就这样在身体的内部,开始燃烧。爱德华无从得知这到底是因为那些流进了喉咙的药剂引起的结果,还是因为自己体内那神秘不可知的异世界的力量正在与自己jīng神交战产生的幻觉,迷迷糊糊当中,隐约似乎听到身边有许多人走来走去发出的声音,除此之外还有那阵阵窃窃私语。 “……一个法师学徒,而且还如此的具有潜力,嘻嘻……难怪陛下少有的表现出如此盎然的兴致……其实这样才好啊,能够让生活不至于太过乏味,不是吗?” “我都不知道,原来陛下对于魔法师有着如此独特的爱好……我看我们不如跟魔法公会稍微暗示一下,看看能不能……” 然后是一双手,两双手,好像是很多双的手掌……都在他的身上游移。 轻抚,揉捏,那种纤细和柔软,应该是直属于女xìng的,可是一个人被这样数量的手拂过,仍旧是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还有一种粘稠的液体,在身体上的某个重要部位不断推展, 他想要动,奈何消耗过度的jīng神力,却不让他动。 …… …… 时间……过去了多久了? 一分钟? 一个沙漏? 或者,一天? jīng神再一次凝聚的时候,身体似乎正微微发着烧,当自我催眠的效果减弱,身体上的感觉,便全部回流——仿佛被放进了火焰之中烧灼一般,并不是十分的疼痛,可又是从内而外的热,吸进口腔的空气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凉爽,那种可怕的热量,和身体上激烈的瘙痒,与胀痛。让人恨不得想要将皮肤都一并撕开,才能稍微的纾解。 爱德华贪婪地把清凉的空气大口大口吸进双肺。可是体内火焰却似乎燃烧的更加兴旺。令他感到难受的是此刻他身上的那些伤口全都传来真正难以忍耐的sāo痒的感觉。 那jīng神上的威压,似乎消散。 花了一些时间,他才勉强让自己的两片视野重合在一起。 雪白的天花板穹顶上,悬挂着一组晶莹透明的水晶吊灯映入他的眼帘,并且装饰了各种sè彩璀璨的宝石和珍珠,显得尤为富贵逼人。水晶吊灯下,每一张椅子都是用散发着古朴香气的名贵红木制成,雕满了各种jīng美的图案……一眼望去,充斥着暴发户的浮华之气,连空气中都仿佛洒了金粉,奢侈得几乎要让人窒息。 或者窒息的原因,是全身的肌肉极其疲乏,难以用力? 即使是偏转头颅这样的动作,也让他耗费了大量的jīng力,舌头上甚至也已经是麻木一片,从口腔中发出的声音,只能变成细微的啊啊声,却完全无法连串成为语句。幸运的是,头脑发沉。倒并非是什么后遗症的影响——他头顶上,好像是被箍上了一个奇怪的金属物品,环绕了整个额头。像是很厚的头带,至于说作用……他微微眯起眼睛,发现jīng神有些怪异,每当他试图凝聚起自己的jīng神。一些奇妙的扰动,就会从那里传来,让所有对于魔网的塑造,都变得格外凌乱,毫无意义。 “尼玛……” 伸出舌头。试图侵润一下干涸的嘴唇,但却发现连一滴唾液也无法释出,爱德华含混不清的发出了一个咒骂。 清醒了一些的思维,让他回想起那些古怪的传闻——比方说,要如何处理一个施法者。 手上现在被套着一只手套——显然也是特制的东西,其中好像夹着某些极为锋利的细针。手指虽然可以稍微弯曲,但如果试图以手势发动魔法,那么动作稍微大一点。棉棒中的钢针就会狠狠地刺入他的手指。就算是意志力极为坚定的人,手指上剧痛引发的些微分神也足以使魔法失败。 想要囚禁一位施法者,其实是很困难的时期,即使只是一个普通的法师学徒,捆上手脚对于他们都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召唤出一小团酸腐来溶解绳子。根本不费吹灰之力。随着他们的能力越发高强,默发与瞬发魔法就会让堵住嘴之类的束缚也变成枉然。 而自己身上的这些玩意儿。显然就是为了封锁一位法师,不。是任何的施法者而制作的。 于是,应该惊讶么,或者是理所当然呢?法袍,武器,腰带,靴子,心灵额眼……空间袋。全身上下,所有的东西全都已经不见了,微凉的空气划过胸腹,腿间,让人的皮肤有些发紧,他微微的抬起头,注意到皮肤和那一抹暗沉的颜sè,明了自己甚至没有穿着一丝一缕…… “真狠,比灵吸怪还没有人xìng啊。” 双手被分开着,一条纤细的金属链将之扣在坚固的挂环上,只能稍微活动,其上微微的魔法光泽虽然并不强烈,但是附魔物品的材质,通常都会被魔法的规则增强,因此即使只是简单的魔法物品,也比钢铁柔韧几倍,不是人类的肢体能够轻易折断的东西。 虽然身体挡住了视线,但而双脚也同样如此。甚至腰间也有一条柔韧如皮带的东西扣住,虽然并非完全失去了活动的能力,但想要挣脱,却也并不容易。 好吧, 他微微的转动头颅,注意到自己似乎是躺在一个很特殊的地方,一张很华贵的床上,床单是用一种柔滑的动物丝线编织的,柔软舒适,只是带着浓郁的玫瑰香气, 这里似乎是一个不小的空间,极其华丽——阳光从薄纱覆盖的窗棂,落在光滑的地砖上,变成了一簇簇迷蒙流离的光影,显得sè彩斑斓。地面上铺着纹路复杂、淡雅高贵的纹路,而墙壁四周则挂满了绣金的帐幔,每一幅的做工都异常jīng巧细腻,绣着栩栩如生的人物肖像和花草动物,其中大多数的材质都是昂贵的丝织物件。 大部分的疼痛,都集中在两腿之间的某个部位上。 爱德华摇了摇头。心中不免升腾起了一个很可怕的念头——趁乱抓住了自己的,究竟是不是 一阵规则的脚步声。让他的心中一冷。 与zìyóu民那些朴素的观念不同,贵族们名节,台湾似乎是向来不大看重——至少是不看重自己这一边的所谓名节的,虽然他们乐于表面上维持着对家庭、爱人的忠贞,私下里却往往有众多的情人。在整个大陆这都是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大贵族的女儿们毫无选择伴侣的权利,她们的婚姻向来都是政治的工具,她们与爱人相会惟一的方式便是情人。 当然,当家族变得庞大,其中孕育的成员便会产生出诸多的异变,那些天资卓绝的贵族们,通常也少不得会有这样那样不可告人的‘小癖好’。 习惯在大床上与三五朋友一起到达欢乐地顶峰还是不闻到血腥味就无法安心?唯有纯真无暇的美丽女童,才能唤醒心中的美好记忆?还是对于自己的亲属有着特殊的倾慕之情?或者,喜欢男人之间,那种无比真挚的友谊,以至于要霸王硬上弓? 哦,对于一位合格的‘优雅贵族’这都算不上是什么出奇。 而且,神祇们既然创造出了女xìng,与男xìng一起屹立于大地之上,自然也就赋予了他们同等的权利,和个xìng。、 这就是宝贵的zìyóu,与平等啊…… 爱德华摇了摇头。 幸好,出现在那扇门扉后面的,并不是一个五尺半秃头,或者抠脚大汉。也不是已经仿佛风干了的僵尸 虽然一个黑sè的皮质眼罩,遮住了她的小半张面孔,但实际上,只要一点点的想象力,就足以勾勒出那张面庞的轮廓,而当她盈盈走近房间:, “难过吗?可怜的孩子?” 声音很轻柔,很妩媚,不必害怕……我会好好地照料你的。 缓缓的说出最后一句话,圈卷在一起,长达五尺的鞭子挥展开来,与空中发出咻咻的,尖利的响声。 第一百七十五章我来教你,调x教的手法吧…… 驯虎…… 鞭梢勾动空气,发出噼啪的一声脆响。*() “不必担心呦,小弟弟,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听话,做个乖孩子,姐姐不会让你觉得疼的呦。” 她的声音很柔,很清,即使恶作剧一般的拉长了尾音,言辞中仍然带着相当考究的转音,那是出自于古老贵族家庭,严厉的教导,也透露出一点点,她身份的秘密。 慢慢的踱步,来到床边,她用手中长鞭的柄,轻轻的划过年轻人的手臂。金属的冰冷,稍微降低了体温,身体反shèxìng的微微颤抖,于是引发了一阵娇笑。 “是不是觉得全身热得难受?不过,很快你就会知道,热,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哦?” 她笑着,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上年轻人重要的地方。当指尖划过的时候,爱德华感觉自己的部分像被惊醒似的急速膨胀。 于是他的嘴角,微微地翘了翘。 不是想要说些什么,只是有些想笑。 他看着那个身影的目光颇为复杂——自然,他知道对方具体想要做些什么。在那些陈旧的记忆中,某些特殊的影像也曾经占据他的硬盘的一角……嗯,很大的一角。而其中也颇有几段,涉及到了类似的成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有一天,会在这另外的世界,重新来体验这种文化,而且,还异常有幸的,成为了其中的主角? 如果是个老丑的妖妇,那么说不定算是一种恶意的惩戒吧。 但现实是。这女子与老迈这词儿相去甚远——年纪绝对不会超过三旬,如果只是从那牛nǎi般白皙。玉石样华润的皮肤来看,甚至还要更见年轻一些;正是女子最为散发魅力与诱惑的时候;也同样与丑陋无缘——或者那被遮掩了一些的面容上,嘴唇稍显丰腴的过了一点,颧骨也有些少许的高,可是配合起来,却足以形成另外的一种魅力,一种野xìng的成分。 那就是妩媚的。不,妖媚的诱惑吧…… 褐sè的头发梳理成为高高束起的贵族发誓,露出纤长洁白的脖颈,可她的身上,只穿着一件短小的马甲一样的衣服,在两侧。用一排穿过小孔的细绳勒紧。将她的腰收束起来。 这样反而让她胸前,那对丰润的山峰显得更加壮观,在那一层薄纱的遮掩下,随着动作微微弹跳,呼之yù出,也让她的腰身曲线显得更加惊人,薄纱在腰腹上稍微重叠。缝制成多层的纱裙,勉强遮掩住山谷的下缘,却又若隐若现的,露出下面纤细的三角形,黑sè的织锦布片。 而修长的双腿上,皮质的长靴靴筒一直延伸到膝盖上方,纤细的鞋跟,在走动时针尖一样地撞击地面。发出咚咚的清脆响声。 而难得地是,即使穿着一件这样的服装。她的动作,仍旧保持一名体面贵妇该有的优雅。真是个懂得将自身优势发挥到极致的尤物。 这样一个妖媚的尤物,来到自己身边,用那诱惑的嘴唇吐出一夕之缘的要求,自己能够回绝么? 答案当然是否——就算是知道其中,有些不合常理的游戏,他也可能就此答应下来。 但现在,显然就不能够接受了——其中的区别,或者就是压制了对方的zìyóu? 或者,剥夺,单方面的强加,总是会让人产生莫名的快+感的吧 头脑里转折着这些奇怪的想法时,她的手指已经变得更加活跃了。 纤细的手指保养得很好,很光滑,很长,而且很灵活,指尖轻轻的划过分身下方,那道鼓起的棱线,奇怪的酸麻感觉,就让爱德华的分身,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呀,好厉害呢。”女子欣喜的吃吃娇笑,让更多的手指加入到抚摸的行列之中。 他摇了摇头,尝试着调用自己的jīng神力。*** “想要施法么?全身没有力气吧?是不是连舌头都觉得麻木了?说不出话来?” 或者是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女子的笑意变得更加轻佻,手指灵活的向下,握住一颗球,加上一些力度:“哎呀呀,真可怜呢,如果可以的话,真想要让你叫一声来听听,可惜……现在不行呢。不过也没不用特别的担心,以后,你会有很多的机会的,嘻嘻。现在,你只要安心的享受就好了。不过,你刚才的想法可不好,不乖。而不乖的孩子,就要受到一点惩罚。” 啪! 她手里的鞭子抖动一下,在半空划了一个半圆,竟然异常jīng准地圈了回来,在他的大腿上狠狠掠过,瞬间的疼痛,让爱德华不由得哼了一声。 “不要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看着我哦,是不是想要问我,我对你做了些什么?嘻嘻,其实,也没有什么呦,只是给你喝了一些药剂而已。”女子的笑声更甜:“嗯,对了,你是个法师呢,所以大概对于药剂有些不大好的印象,但是你不用担心,那不是什么毒药,而是对你有很大的好处的药呦。” 见鬼的好处。 脑袋一个劲儿的发昏,每一寸集中的jīng神,都会被外来的某种力量翻搅……可是,这似乎难不倒心灵术士。 如果自己的脑子无法集中jīng神,那么,不妨换一个试试? “唉,这个药的缺点,就是连喉咙也会变得无力,没法说话呢,” 女子自顾自的叹息了一声,然后拍拍手。 门扉再一次的打开了,一个女人走进房间。 面容平凡,身材高大,身上套着侍女的服饰,手中则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尖针,羽毛扫帚,金属的,木头的短棍。还有多种多样叫不上名字的古怪东西,被摆放在里面。 “你看。这里有很多的玩具呦,不过,都是用来惩罚你这样不乖的孩子的哦?”她说:“接下来,如果你的表现,不能让我满意,我说不定就要让你体会一下,比鞭子更加痛的事情了哦?” “好吧。现在仔细的挺好我的话,你的舌头似乎是还可以活动的吧?”眨了眨眼睛,女子慢慢的爬上床,吃吃地笑着,她翘起了一只脚,将鞋尖凑近少年的唇边:“仔细的舔一舔吧。这是你效忠于主人的大好机会呦。表现的好一点的话。我会给你一些奖励的,要乖哦?” 当然,这个‘大好机会’,似乎并不那么吸引人。 “竟然不听话啊?真是不乖,” 笑声忽然变得冷漠起来,女子皱起眉头,抬高了腿。然后,像是要踩碎少年的脸一样,狠狠地践踏下去! 噗! 咔咔! 声音似乎有些奇怪,并不是皮革和**的撞击? 女子的眼神骤然抽紧了——那个少年不知何时,竟然偏头躲开了她的踩踏! 不仅如此,床铺两边,系住他手腕的链条,各种在那细小的摩擦声和火光中。齐齐断掉! “你……不可能的……这里的反魔法阵,你应该……” 冲击的事实。让她瞪大了双眼,直直的盯着那个慢慢站起身来的少年。足足过了几个呼吸才想起来惊叫,以及移动脚步。不过还没有等到她移开身体,对方头上那个魔法的箍环已经被无形的力量摘下,然后,这力量就化作了无形的大手猛地扑来,将她的身体一把握在了掌心! 那个仆妇的反应,似乎比她要迅疾的多,在锁链断掉的同时,她已经猛地后退!在女子被抓起的同时,她伸手就从腰畔抽出了一柄刺剑,向着床铺猛扑过来! 可惜,他的对手,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施法者,抓住法术成功的时候突击这种方式,对于他来说,不怎么有效。 那双深褐sè的瞳孔中,镀上了一层银亮的光泽…… 这是她最后看到的一点儿景象,剧烈的几乎打碎脑浆的心灵冲击随即而至,让她一截木头般一头扎在地上。 “唔……” 爱德华摇了摇头,扯掉身上剩余的金属链条。 头脑之中仍旧昏昏沉沉的,jīng神力虽然随着那箍环的褪下而完全恢复,但是那种火烧火燎的**,却似乎在他恢复了活动能力后,变得更加强烈了,从下+体,不断向全身延烧。 目光落在那火焰的中心的时候,那里的变化,连他自己都不由得稍微吸进了一些冷气。 因为刚刚是在躺着的,视线并不很清晰,还没有注意。 转生之后,他锻炼相当勤勉,对于营养的补充也说得上充分,因此在那个方面,他自诩并不比普通人差,甚至要强于一般水准。但是现在视野里那轻轻颤抖的东西……怎么说呢,是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的大小。充溢着血液,青筋暴跳。 “真是……令人自豪。” 不可置信的咒骂了一句,他将视线转向空中,惊讶的女子。意念微动,那无形的手掌就将她送到了心灵术士的面前,顺便扯掉她头顶上那个华丽的羽毛面罩。 他轻佻的吹了一个口哨。 她的眼睛和面容的配合,几乎称得上完美,很大,带着水润的光泽,而稍微上挑的眼梢,带着一点猫科动物的特征,虽然已经被惊惶充溢,可仍旧瞪得圆圆的,带着一些不屈的倔强,和凶恶的成分。 “你……你想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放我下来!这房子的周围有一整队的王国禁卫军守护,只要你胆敢对于我有一点点的失礼的话,即使是你的老师也不可能保住你的xìng命的!” 似乎总算是从震惊中拾取了一些理智,她高声叫道。 “哦,你是谁?” 闪耀着银sè光泽的瞳孔戴上了一丝笑意,爱德华不紧不慢的应和。于是,女子的声音变得软了些——有些时候,有些事被别人揭破显然非常容易,自爆却绝对需要相当的勇气才行。 “我,我是……米莉,米莉卡莲伯爵夫人……” “喔噢。这可不好,说谎是不乖的行为哦。说不定需要惩罚呢,” 无形的力量将她的身体微微旋转,然后啪的一声脆响,便在那形状完美,桃子一样的丰臀上留下鲜红的指印,那种逐渐晕染开的鲜红,让爱德华微微眯起了眼睛 好像……确实是。挺爽。 “呀!我说的是真的!” 优雅和邪恶,在疼痛面前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女人瞪大了的眼睛里充溢了泪水,尖声吼叫。 “是么?听起来不像是真话啊。我想想,好像之前有人称呼你为‘陛下’?”思维的卷须探过女子的头脑,收刮出自己想要得到的部分。但是爱德华却并不想要直接揭破。而是促狭的慢慢提问。 “我……我不是……我是伯爵夫人,啊啊……” 女人发出了像是被枪尖刺中一般的哀号声,拼命的晃着头,美丽的长发披散下来,遮掩住她半张面孔, 因为少年的手,已经拿起了那条被她弃之一旁的长鞭。 皮鞭落实的时候。噼啪的声响混合在尖锐的叫声里,让那声音也变得魅惑起来,牛nǎi一样莹白的皮肤上被拉出一道殷红,再逐渐的扩散开一点儿,凄惨的肿起的部分,看上去似乎十分的诱人。不过那个洁白细腻的**虽然挺直而僵硬,激烈颤抖,可是闭紧的嘴几乎是倔强的没有张开。 那薄薄的纱裙。已经随着她的挣扎被扯到了一边,胸口傲人chūn光一览无余。波涛汹涌,却足够勾引起某些破坏的yù+望。揪住那粉红sè,柔嫩又坚挺的小樱桃,爱德华在指尖上加了一点点的力气,转而询问些别的。 “那么,简单点的问题吧,这是什么药,有什么作用?” “啊啊……”女子没命的喘息着,挣扎不休,可惜,心灵力量调动的自然力量,甚至强于魔法,几百磅的压力即使是强壮的骑士也无法挣脱,更何况她不过是个女流之身? 就在这个间隙里,皮鞭又发出两次可怕的声音,在大腿後面的嫩肉上印上两条红sè的痕迹,强烈的疼痛使女子的身体颤抖着,荡出一片魅惑的肉+浪。 “……我,那是炼金药剂,只会让你的,让你的那个变大而已!” 唯一的仆人已经倒在一旁,短时间内想要有人救助,显然是不可能的了……魅惑的面孔上露出哀怨的神sè,她不得不回答问题,以免身体上再承受尖锐的疼痛:“还,还有,还有一些助兴的药物,都只是普通的药,放了我,我以家族的名义保证,我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啊啊啊啊……” “贵族的名誉啊……” 心灵术士冷笑着站起身,于是那个身体,也随着他的动作浮起,转动。 当然,他不可能轻易地将之放开。 “有些事,是不能够轻易开头的……既然有胆量触碰,便要承受结果。这个道理,应该要知道,不是么?”他慢慢的说:“嗯,就让我来教你一些,如何让人有深刻记忆的方法吧,或者,是所谓调教的手法。陛下?” 微微曲起的身体,在半空之中颤抖着,却又不得不张开。露出那隐秘的花园。 那里覆盖着的粉红sè的布料很细,随着行动沾染的水渍而变得粘稠,在激烈的挣扎时被卷曲成绳状,完全陷入成熟花瓣的缝隙中,将大部分玫瑰sè的肥厚花瓣分开,浓密而稍微卷曲的毛发,从两边露出,上面一点,褶皱却还没有纠缠的布料上,也能看出已经充血变硬的肉芽。 她的肉芽很大,与少女的有着鲜明的不同,黄豆粒一般的大小,像是小小的肉刺,骄傲的向上挺, 深深陷在花瓣中间的布片,毫不留情地用力拉,同时用手在丰满的屁股上抽打。激烈的疼痛使女子的表情变得得扭曲,扭动的**显出妖媚的舞姿。在浓密的茶褐sè毛发中隐现的秘唇。在灯光里发出妖艳的光泽,那是汗水和蜜液的反光,让那露出的一点鲜红变得更加绮丽…… 花瓣的颜sè很鲜艳,虽然因为充血而肿胀,但看上去,并不像是经历了很多+**的器官,爱德华轻轻的伸出手指,拨开了其上的布片时候,肉瓣就像是生物一样吃惊地跳动,挤出一大股芬芳浓郁,透明的花蜜。 “啊啊……不要……” 灵巧的手指完全把肉芽的外表皮剥开的刹那,女子瞪大眼睛发出尖锐的叫声,就像临死的野兽颤抖地将上身向後挺起,屁股向後弯,用大腿和花瓣的层层媚+肉,把爱德华残忍的手指夹紧的同时,被电击中一般的颤抖。 她现在显然已经知道,这个少年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法师学徒,而是个强大的怪物,一个邪魔,否则的话,怎么可能在如此年轻的外表之下,隐藏着可怕的肆虐的灵魂? 当那尺寸可怕的东西推开了层层的肉膜,深入到几乎可以将她刺穿的地方时,她微弱的最后抵抗,便已经被完全摧毁——被源自于她自己的内心中,那火焰一样燃烧的**占据,什么矜持,什么高贵的身份, 而有些讽刺的是,这个打败了她的敌人,最为凶恶的武器,却是她自己一手造就的。 「可┅┅可怕┅┅不要,我不要┅┅」 爱德华摇了摇头,听着那个口头上的拒绝,却在她的眼里,看到期待的眼神。而逐渐低沉下来的那个言辞,更加接近于腻人的呻吟。 第一百七十六章逼问…… 嗯,这个时候需要写上几句废话。****把开头顶下去。 有人说这几张的进度有点慢了,而且并不喜欢在伊利里亚的冒险,要赶快回到图米尼斯,发展自己的领地,地下城之类的东西……当然,这些我一定会写,但是帝国这边的事情,是个比较重要的过度,涉及到王权的秘密啥的,不能不写啊。 幸好现在已经算是完成了……至少把艾莲娜推倒又送出去了,对于安心发展的领地算是很有帮助吧。 ——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我身上的东西在哪里?” “……在我的心腹手里,你……你如果敢伤害我,就别想要得到……啊啊!”女子尖叫着,因为那两根灵巧的手指已经毫不留情的捏住了那被剥去了包皮的花蕊,揉搓不休,强烈的刺激让她颤抖的几乎要晕了过去! “哦,没敢动啊,也算是谨慎……知道施法者的危险xìng,不过,那几张卷轴,你最好保证原封不动的给我送回来,否则的话……嗯,倒是也没有那么jīng贵啦,只要拿出些钱来,也不是不能换的。” 爱德华用手指继续享受粉红sè的肉膜,重重叠叠的柔软触感,以及花蜜的润滑,即使只是抚摸,也让人感觉不错。而无法克制的鸣咽声从喉咙深处发出来时,被困住的年轻**不停的扭动。原本闭合的花瓣已经微微张开,随着颤抖,一股粘稠的半透明黏液从花径之中流淌下来,拖出长长的尾巴滴落下去。 “既然已经知道了……还问……什么?呀!” 女子喘息着哼哼道,敏感的粉红sè肉芽在指尖游动,一股股的花蜜便源源不断的从缝隙间流淌,使雪白的大腿发出光泽。但支撑着她身体的力量忽然消散了,将她重重地抛在床上,不过当她挣扎着昂起头,一条狰狞的大家伙已经占据了她大半的视野。隆起的青sè血管微微颤动着,紫红sè尖端仿佛睥睨着一般,向她逼近过来。 “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吧?”那个怪物冷笑着。伸手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按下去。 女子沉默了一下,面前那种雄xìng的气味儿让她很快就放弃了抵抗,把脸贴在坚硬而滚烫的分身上。认命似的乖乖的伸出舌头。 她的技巧似乎并不是很好,并不会巧妙地利用自己的唇舌或者手指,只不过这种笨拙,反而倒是令人有种特殊的感受——听着那**着发出啾啾的声晋,爱德华的手慢慢放松。改为在她的发间摩挲。让她稍微抬起脸,用被眼泪滋润的眼睛瞪着自己的时候,那种充满愤怒,绝望和羞耻的神sè,似乎也很能够刺激心中的某种快感。 这样一个美女的服务,无疑是一件相当享受的事情,尤其是在很清楚对方通常都是作为攻方出现的时候。 当然,有句老话叫做每一个s的灵魂里。*都有一块儿属于m的领地。痛苦和快感经常是相隔一条线,随着耻辱和痛苦的增加,快感也相对的高深……所以更加容易让人兴起那种欺压的**。 “呜呜……” 女子发出了一个悲鸣,她刚刚完全张开嘴巴,准备给那尖端一点刺激的时候,便就感觉一根滚烫而坚硬的大家伙。狠狠地刺了进去!放肆地碾过她的舌尖,擦过上颚。最后重重地顶到她柔软的喉咙。毫无防备的胃部立即疯狂抽搐起来,一股酸液涌上了喉头。 幸好。那东西这时又退了出去。()但她胃里的抽搐还未停止时,那怪物居然又冲了回来,而且这次更为深入,硕大的尖端已经进入了她颤栗的喉管! 女子摇着头,本能地想要挣扎摆脱,但男人的双手抱住她的后脑,牢牢按住,让她无法后退,只能乖乖承受。而下颌上,则有种力量,无形地抓住了她,让她想要用牙齿给予那入侵者致命一击的想法也不能得逞。 爱德华满意地享受着口腔的湿润温暖,腰挺得越来越快,一次次更加深入喉管,最后几乎要全部挤进去——至于说女子的悲鸣和挣扎? 如果去管那些,还谈得上什么享受么?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他爱德华确实是有些惜香怜玉的心理的,但绝不表示他会对于什么女人都会敬若上宾,若是对于他有些恩惠,他自然有所报答,可现在的情况却是,如果他不是有些特殊的能力,便险些变成了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的xìng+奴,若是不给她一些教训,简直是在侮辱自己的生命。 唔,喉咙里面反shèxìng的蠕动,不断的挤压摩擦,让分身感受到更多的快感。**之火逐渐的升温,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了几下,爱德华连忙屏气凝神,才让这一场战斗没有那么快的就进入结束。 “唔……呕哦……” 当他抽出来的时候,漂亮的女子顿时发出了一阵难过的干呕,晶亮粘稠的唾液在她的嘴边扯出了几道细丝,连接在那个刚刚从她体内退出的凶器上,让它闪烁着湿润的光泽。 “现在,回答我,关于皇城的防御法阵,你知道多少?” 这个毫无来由的问题让女子微微一惊,不过很快就摇了摇头:“……皇城之中的魔法防御,是由特拉斯**师cāo控的,除了他和他的两个学徒,没有人能够了解其中的奥秘。” 爱德华微微点了点头。但却捕捉到一些特殊的东西。 “虽然是实话,但不完全,需要受到惩罚哦……” “你……啊啊……” 猝不及防地,他扯起了那jīng致漂亮的身体,然后将那滚烫的,硕大的东西便顶在了她的花瓣上,那里已经流溢的蜜汁,格外的润滑,凶猛的分开一层层的粘膜撞进密壶的时候,丰沛的汁水,被挤压的向外喷溅,发出了唧唧的声音,而女子则昂起了修长白皙的脖颈,喊出长长的冷颤般的一声尖叫。* 有几分痛苦。有几分却是无可救药的欢愉的声音。 似乎脑中那昏沉的感受已经开始消退了,不过,心中的**却越加的高涨。爱德华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抓着两团臀肉,这两团形状完美,蜜桃一样的肉块滑腻而又绵软。稍一用力,就是一阵肉浪乱抖。 “啊啊饶了我!” 那啪啪作响的撞击中带着yín+靡的水音,令这位高贵的女子心中充盈着羞耻,但这感觉却又像是催发+情愫的猛药,让她越发的疯狂。头脑已经什么也无法思考了,只能恍惚的将自己支撑成为一个羞耻的形状,承受着那猛烈的鞭挞,唯一的反抗,便是越发高亢婉转的声音。 但那声音,完全无法让肆虐者产生一丝一毫的动摇。 很奇妙的,在享受的同时他似乎也能开始灵活的调动着自己的思路,而且。更见清醒。 那种奇怪的。差点击溃了自己的感觉,显然源自于王权的,但是王权是不可能在那么大的范围之内如此主动地引发悸动的——他能想到的可能只有两个,第一就是这里存在着一个王权的使用者,并且在昨晚的时候开启了王权的能力,第二个就是有什么东西将王权的力量进行了增幅。 而相比较而言。第二种情况的几率看来更大一些。 “昨天这里发生的事情,给我一丝不差的说出来。” “……一个天使……突然降临到了皇城之中。于是皇家禁卫军和……法师们都聚集到了那里……啊……他声称有一个恶魔进入了皇城之中。因此要进行搜查。” 她显然已经被那阵阵的撞击冲得几乎昏厥了,上半身无力的俯下。两团柔软的丰腴上,坚硬的樱桃随着他的动作,不停地摩擦着他的胸口,像是啜泣似的开口道。 但那个年轻的怪物却并不会因此而给她丝毫的休息,那几乎刺穿了她的利剑翻搅着最为柔嫩的媚肉,让她不可以抑制的喘息:“禁卫军……损失很大,三十余名骑士阵亡,但是最终也没有能……能够得到实际的战果……嗯嗯……” “他跑掉了?”爱德华饶有兴味的听着。那种气喘吁吁的声音,带着一种**的抑扬顿挫,因此他就这样慢慢地控制着女子的言辞,不时地加强一下自己的动作,在那话语中增添几个美妙的音符。 “是……啊……的,他毕竟是……天界的……” 她忽然打了个机灵,显然是已经想到了那个天使所谓的恶魔,与眼前这个少年之间的联系,不过爱德华根本就不会给她丝毫的机会,他抓住那两团白腻的蜜桃,重重的向内部捣进去,直到分身的尖端撞上一团柔软滑腻的肉块。 于是那美妙的身体猛地颤抖起来。尖叫着,拼命的一扭,让那油滑的软肉隐藏起来。同时媚肉层层叠叠的收缩,像是要扭断一样包裹住爱德华的分身。 但是攻击者对于弱点,是绝不放松的。 他微微摇动了一下,寻找着那刚刚逃走的东西,同时问道。 “然后呢?” “是……我的侍女在花园之中发现了你的……他们以为你是昨天那场sāo乱之中,跟随法师们进入的学徒,我对于……我自作主张的将你留了下来,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多的人清楚。” “你这样做,国王陛下不会大发雷霆?”出其不意地,他问道。 一个骤然的紧缩。 “那个老混蛋……”过了一会儿,她才呻吟着,咬牙切齿的喃喃说着:“他不会来管我的,我跟他之间的关系早就已经结束了……我已经……啊啊……履行了佐尔根家族成员的……义务,他还想要怎么样?我……” 义务?后代? 对方脑中同时跳过的这个词汇让爱德华愣了一下,摸了摸那个女人的腹部,腹部很平,没有一丝赘肉,不过那里也软软的,很滑很润,这是生过孩子的证明。 “知情者……很少,没有人会说出去的……” “五六个人也不算是少了。虽然一时半会儿之间她们不会透露,但是很难保证永远不会。”爱德华冷哼了一声,让女子的身体微微一颤:“如果有人发现,进驻的法师并没有带着学徒的话。” 当然,她们未必敢于说出去……一位皇后陛下的好事,若是揭露了,带来的可不只是道德上的风波。 他活动了一下腰际。终于找到了那团滑腻的软肉的中心,重重的撞击,侵彻着zhōngyāng。那小嘴儿一样的东西,于是女子顿时发出了一连串含混不清的呢喃!把成熟桃子一样的屁股猛烈向前後左右扭动,挤出更多丰沛的汁水和**的滋滋声,丰满的双丘在狂舞。平坦的雪白下腹部也随者扭动。 而他的手指却不安分的活动起来,钻进那臀9丘最深的地方,蠕动着探索到了那一圈闭合的花蕾。 啊…… 手指慢慢的揉捏,然后深入时,盛开的菊蕾。活物一样的猛烈收缩,要将侵入的异物推出去,不过却只能是将之夹在那一环肌肉的中间,女子发出焦急哀怨的声音,“求求你,不要碰那里……我会……”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喊出来,因为已经没有了丧失了意识,她猛地向后仰身像是一条垂死的鱼一样翻动。眼睛翻白。身体内部的紧缩,力量之大,像是在撕咬一样…… 当她勉强苏醒过来的时候,她看到自己躺在椅子上,两条腿压在胸口,臀部高高翘起。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正照在她两腿之间的地方,那根硕大的东西缓缓地在她花径之中不断的进出着。每一次进入,都震得她的臀部泛起一阵阵肉浪。每一次抽出,都带出许多白浊的黏液。 一起一落。那根硕大粗长的分身一会儿将那娇嫩的花径完全塞满,一会儿又快速退出来,将大量黏稠的浆汁带出来,滴滴答答地挂成银sè的丝线,将上好的蛛丝绸缎侵染的一塌糊涂……突然,她的身体颤抖起来。那花径之中,随之一阵猛烈的收缩,一层层的媚肉不断的纠缠,而在那深处的柔软部分,也似乎张开了一张小嘴,一下下的吸啜着分身的前端。 充满魅力的美丽少妇在充满**的感觉下,几乎达到顶点的喜悦感,在美丽的脸上完全表达出来。 可是那个魔鬼却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尾椎上传来的一阵酥麻的疼痛,让她的颤抖一下子就停滞了下来,那种快要到达顶点的宣泄被骤然停滞了,但是积累的快感却不会褪去,女子欢愉的尖叫顿时变成了痛苦的呻吟。刚才她再一次感觉到自己一半在天堂,一半在地狱,她原本以为自己即将在一次激情迸发中得到拯救,拥有暂时喘息的机会,没想到煎熬仍旧继续下去。 “魔鬼,怪物,杀千刀的小贼……” 那种可怕的感觉让她不住的咒骂着,但是话语出口便已经成了连她自己也无法听清的痛苦呢喃。随着那简单的活动不断的继续,那种感觉越发堆磊的高涨起来! 坝筑得越高,蓄积的水越多,当灞体崩溃的时候,那破坏力也会越大,而男女间的情事也是一样,当快感堆积得太多太强之后,那瞬间的迸发或许会要了她的命。即使保住一条xìng命,也会沖毁她的意志。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那洪水已经完全的汇聚起来, 她根本想象不出眼前这个怪物一样的年轻人究竟要在之后提出些什么样的条件,如果只是普通的钱财,甚至是对于她的身体方面的要求那么还好,可法师们向来都是一些以古怪闻名的存在,谁知道对方的脑子里究竟在打些什么样的主意呢? 感到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只有那浓烈的快感。 成熟女人丰满而柔腻的皮肤冒出血丝,屈服於双重痛苦之后,似乎终于放弃了无尽的抵抗。 “原谅我吧……主人!我已经认了,您可以随便处置我,但不要让我痛苦了。” 美丽的妇人,流着眼泪用悲叹和充满yín邪**的甜美声音哀求,杜鹃啼血一般地,让年轻人心中的火焰,升腾成为无法抑制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第三块碎片 看了一下前两章的订阅,我只能说……那些xìng情中人啊……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礼拜一了,求点票耍耍。(_) —— 一小股轻柔的风,在小小的室内回荡,让空气中充满细微的花香,慢慢的替换掉。某些引人遐思的欢愉气味。 爱德华静立着,看着面前水晶大镜之中的人影。 黑sè的丝绒软背心配上雪白的丝绸衬衫显得高贵典雅,宽松的黑sè猎装长裤,看上去确实比以前的样子要更jīng神一些,不过那张不再隐藏于兜帽yīn影之中的面孔,也让他丧失了那种属于施法者的神秘感,而更加接近于一个贵族。 或者是jīng神力的增长,又或者最近一段时间对于长袍兜帽的偏爱,他的肤sè已经变得越发白皙起来,颇有几分法师的派头,不过配上现在的这一套衣服,举手投足之间,也颇有几分贵族的气质——前提是他愿意时时地注意自己的行动,做出那副矫揉造作的摸样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爱德华不由得哑然失笑。显然这种做派并不适合他心中的形象,不过,最近的一小段时间里,自己恐怕都要以这个面目示人。 他微微扯了扯嘴角,将视线落在镜中的另外一边,那位冷冷地看着他的女士身上。 癫狂已经过去,如今在他面前的,已经是一位高贵的女士了。 她长长的褐sè发丝已经重新梳理成长辫和发髻,虽然并没有再带上羽毛的面具,但是在暗淡的yīn影之中,那张成熟的面孔却如面具一般宁静祥和,眉宇之间透露出一股至高者才拥有的高贵典雅,仿佛刚才那个沉浸在异样**之中,辗转哀求的成熟女人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那是一种不自觉地流露出的,令人感到高不可攀的冷漠。 爱德华不由得在心中赞叹了一下。 他转过身,轻轻的绕到她身后,伸手环过她的胁下。将那两团丰腻,掌握在手中。 很大,大到双手无法掌握。她的胸衣显然经过jīng巧的剪裁,不过那紧贴的薄薄的大型蜘蛛的蛛丝绸缎,仍旧足以令人的手指感觉到那肌肤的温暖。这成熟的身体,摸上去的感觉和艾莲娜有一些明显的不同。极端的柔和,又不失弹xìng,或许是因为生养过孩子的原因。那高耸的双峰简直可以说是世间少有的杰作。而那柔软滑腻的感觉,更是完美无缺。 “唔……住手。” 对于这个无理的侵犯,女子露出了一个颇为不悦的神情。她抓住那双正在作怪的手,低声抗议道。 “不要忘记你的誓言。玛利亚?安东尼亚?佐尔根?若弗鲁瓦。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最为可爱的女奴,你绝对不会背叛我,你所有的一切,都归属于我所有,即使是最为隐秘的思维。” 脑海中,骤然响起的声音。让她的身体骤然僵直了。然后,那种仿佛被铁针攒刺的尖利刺痛,让她几乎魂飞魄散,只能呆呆的站立着,任由那个小家伙轻薄的手指,无礼的在她身上肆意游动。 当然。她并不知道那只是心灵术士随便发动的造成的效果。 所谓的‘誓言’,不过是让她产生一种特殊的错觉。认为自己受到了某种灵魂的牵制而已——反正由于那个尴尬的问题,她也很难跑去证实自己到底有没有真的被某种魔法控制。这样的疑神疑鬼当然不可能持续的太久,但其实只要几天就已经足够了。 这并不是说,爱德华没有直接摧毁她的思想支配她意志的能力……作为传心者,他确实拥有类似的力量,就像魔法之中那个名为支配人类的邪恶法术一样,只不过他现在的异能力量还是太过薄弱了,这种支配只能持续区区的几分钟而已,而且,被支配的存在,实际上等同于被直接磨灭了本身的意志,只会机械的听从施法者的命令,并且不顾一切的去完成,因此很容易出现破绽,即使的效果直接作用于头脑,这种异常还是会被熟人一眼看破。(_) 实际上,如果是一位普通的真正的帝国法师学徒,碰上了这种情况,恐怕已经等同于踏上了一条光明大道了吧——虽然充满了荒yín和堕落,但是,表面上的尊严和体面却被这些贵族看得比什么都重。掌握了一位大人物的**,再加上一点点的手段,无论是继续学习还是转为追求权势,都可以拥有一个不错的前景…… 不过这一点对于爱德华来说真的没有什么用。 恣意的享受了一番那美妙的身体之后,他才在敲门的声响之中放开了她,悠然地站在一旁,细意欣赏那高贵冷漠,却带着一些晕红的面容。 这女人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动人的尤物,一个迷人的妖jīng,尤其是在不久之前,她近乎于昏迷的时候,体内那一紧一松徐徐蠕动吸吮着摩擦着的感觉,那腹部紧缩而又缓缓滑动着的细腻柔嫩,都足以让爱德华几乎沉溺其中。 如果说与艾莲娜之间的结合,是爱情的表现,那么这个女人带给爱德华的,就是一种能够满足男人心理的纯粹的**的舒爽。尤其是在得知了她那个有趣的身份之后,总会让人产生一种jīng神上的满足和胜利的快意感觉。一种莫名的征服感。 而现在,当她用华丽和高贵武装起自己的时候,这种感觉也显得更加清晰。爱德华不得不尽力动用了一点自我催眠的能力,才压制住那种再次把她推倒在床上的冲动。 进来的两个仆人送进来的东西,是原本属于爱德华的。 在他们退出之后,爱德华先将空间袋打开,从中取出了一个银sè的小瓶子,检查过封口的标记之后,微微松了一口气。 收妖瓶。 这个小小的银sè瓶子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而是一件货真价实的高级魔法的结晶,其上附着着一个八环的法术,锢魂术,而且还做出了一些特别的改变,可以将很多种怪物收进其中封存起来。前提是他们带有不属于这个位面的生物特征。 而那个女xìng天使,就被封在其中,如果被人不小心打开了。给他带来的可就不止是麻烦而已。 说实话能够将那个天界生物收进去还是依靠了一点小小的运气的,毕竟这只是个人类的造物,如果不是猝不及防之下jīng神没有准备,爱德华沉寂给了她一记心灵刺戳的话。她应该可以稍微抗拒一下,而一旦产生了干扰,便未必能够暗算成功。 不过既然成功了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只要那个封口不被打开,她也只能永远呆在里面。 而且这两万白金币的价格,显然是物有所值的——怪物一旦被这玩意儿收进去。再放出来的时候,就必须听从持有者的命令长达一个沙漏之久,而且还可以重新封印,反复使用,可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杀器。前提是在封印中,那个倒霉的异界生物,没有发疯。 可惜的就是,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过珍贵。因此那个死胖子手里。也只有这么一个,否则的话,爱德华也就不用冒险,将那个星界使徒引诱到皇城之中,引发之前的一场sāo乱了。 将瓶子珍而重之的收好,爱德华想了想。把除了靴子之外的所有东西都放进了空间袋。 未来的一小段时间内,他暂时是不能用施法者的面目出现了。 至于说空间袋里其他的东西。数量上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只有十几张卷轴已经不知所踪。 对于普通人来说,一个法师那些稀奇古怪的魔法物品都是非常危险地。不可能随便乱碰,只有卷轴的价值还算是勉强能够接受的,不过对于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来说,太高阶的卷轴也是毫无作用的。 “卷轴我已经送给了尼尔……法师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让人去再向他要回来,不过……恐怕会引起一些怀疑。” “详细说说这个人。”爱德华的心中一动。 “他是我的一个族兄,从小就很有魔法的天赋,因此被特拉斯**师收为学徒,如今已经是一个高阶法师了,也因为佐尔根家族的血统,而成为了皇家法师之中的一员。”‘皇后陛下’开口道。 “你喜欢他?”爱德华点了点头,注意到对方语气里的些许倾慕。 “喜欢?大概是的……不,应该说,我从小就十分仰慕施法者,想和那些传说之中的法师们一样,周游世界,见识一下整个大陆上的瑰丽奇景,以及轰轰烈烈的冒险,”这位‘王后’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复杂,她轻轻的叹息道:“不过,显然,众神的恩赐总是不能如人所愿的,我并没有什么施法的天赋……虽然学习过,但最多也就是能够施展舞光术的程度。” “所以,一个施法者也特别容易引发你的**?”爱德华毫不掩饰地哂笑:“但是那炼金药剂是怎么回事儿?” “喜欢年轻有什么不对么?” 与那双眼睛对视的时候,她稍微畏缩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冷笑起来:“男人还不是一样喜欢年轻的女子?而且,你试过被那些肮脏的褶皱的身体碰触感觉么?那些干涸的皱皮,只要接触,就像是蛇虫攀爬的一样的冷我恶心,简直会让人发疯!” 爱德华愣了愣——他倒是并不大清楚那位国王陛下的岁数,不过听闻也就是五十几岁而已,应该不至于那么夸张吧…… “所以,你就自己制造一些光洁的男宠?想必已经换了不少了吧?”他摇了摇头。 “没有!只有……嗯?我是否可以将之理解为,阁下的嫉妒?”眨了眨猫儿一样的眼睛,女子的碧绿的瞳仁里多了几丝嘲讽,狡捷和一些愤怒:“而且,你不是能够看穿我的思想么,非要让我亲口说出来,才能满足?你这个该死的恶魔!” 于是爱德华笑了笑,不置可否。 二级的探知思想算不上是个完美的,因为它只能看到思维肤浅的表面……如果想要彻底明了对方的思维,那么只有五级里面的心灵探针才能做到,而那同样是爱德华暂时还不能触及的领域。 或者与魔法之间,不过是调用力量形式的差别,因此在某些方面,他们还是拥有着一些相同的特征的——比方说。魔网的五环被称为高阶与低阶的界限,而异能的四级与五级,同样也是一道隐形的分水岭。 五级以上的之中。威力强大的便有不少,灵晶仆便曾经说过,一旦涉及到那个领域,心灵术士甚至可以用一个意念便将人置于死地。不需要咒语,动作,比亡灵魔法之中最为臭名昭著的死亡一指还要更加迅捷,以及隐秘,绝对的杀人于无形之中。 就爱德华自身的感觉。他距离那种强度,还有着相当的距离,除非有些特殊的境遇。 是啊,必须要极为特殊的东西才行。 将空间袋子贴身收好,他陷入了一阵沉思。 有关于这里的那一块王权的碎片。 根据以往的经验,那东西最有可能存在的地方,自然是一位**师的手中——也只有那个等级的存在,才会容易得到这柄邪恶神器的重视。 所以。他至少需要接近一下这个人。 这一块碎片他是必然要弄到手的——虽然依靠了运气和一点点的计谋。将两个星界使徒一伤一囚,但是他可从来没有天真的认为,自己有很大把握可以战胜一个炽天神侍——那种可以跟巴洛炎魔相提并论的可怕怪物,尤其是在时间逐渐经过,对方已经开始适应了这个位面的规则与艾莲娜的身体之后。 光是凭借自己慢慢地积攒力量是不够的,能够依靠的也就只有这件神器了。 可是即使拥有了一些臂助。想要接近一位**师可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一位**师拥有的力量。几乎注定了他的位阶还要超然于帝王之上,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借口。国王陛下也不可能轻易地向其下达命令。 而且,如果那碎片真的落入了一位**师的手里,对方会愿意放手么?如果不想要将之交出来的话,那么他要如何处理?凭借武力去抢夺?仅仅凭借自己的力量,显然是不可能的……要将另外两个算是战力的家伙带进来吗?有了这么一个内应,带她们进来似乎也不是很难…… 只不过,如果是以一个**师作为对手,似乎也不见得就比对付一个炽天神侍来的轻松——要知道昨天晚上,还没有见到对方的面,他就已经被王权共鸣引发的反噬弄得五迷三道,差点被一个女人下药反推了,这样如果见了面,对方只要再来一下,他可不认为自己就能扛过去,再战而胜之。 或者他之前之所以产生了那个要将那星界使徒引进皇城的想法,也是这件神器在暗中对于他的思维,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爱德华摇了摇头,把这个可怕的想法压下去。 “唔,你安排一下,我要和那个尼尔法师见一面。不一定是正式见面,只要见到就可以了。” 沉吟了一刻,他命令道。 不过,还没有等到她去执行这个命令,内侍的声音已经从门外传了进来。 “夫人,安娜苏小姐来了,正在前厅等您。” “那是谁?” “是我的一个族亲。”这位年轻的夫人低声道,不过爱德华却从她的思维里捕捉到了一点奇怪的东西。 毫无疑问,这位王后陛下是那种真正的贵族,除了拥有高贵的身份就什么都不曾拥有。天生的优越地位令她们拥有并且享受着自己的生活,不显得那样危险、也没有那么多野心,她与那位国王陛下的关系也不过就是为了维持家族和王权之间的联系,但是那位国王却似乎又狡猾的只给与了她一张美好的画饼而已。 除非那位正牌的王后逝去,否则这个女人恐怕永远也没有上位的可能,或者有一天他们之间的那个私生子可以被证明拥有一些继承权,但是具爱德华所知,这种权利实际上也是象征意义较大,因为除非他上面至少还有两个哥哥,想要以延续皇室血脉的名义得到权势,似乎希望非常的渺茫。 于是这位皇帝的妃子的地位也就非常的尴尬——难怪会沉溺于这种豢养男宠的奇怪游戏之中。 当然了,佐尔根家族既然默许了这种丑事的发生,那么就一定是从那位金屋藏娇的国王陛下那里得到了某些好处,用一个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只有一张漂亮脸蛋的女xìng成员来换取与国王陛下更为紧密的关系,这显然是个相当合适的买卖。 而且,在这件事情上,那个红龙家族的打算,显然也不是那么单纯的,虽然这位女士并不知道他们在进行着一些什么样的计划,但是从家族中经常与她联系的几个成员的平rì的行动来看,他们付出的jīng力可不仅仅只是保护一个私生子的母亲而已。 第一百七十四章内应和准备 见鬼,又没写完很多…… 唔,我继续补上,大家先睡吧…… —— 爱德华忽然笑了笑,他发现自己最近的思路有些怪异——或者说,习惯xìng的延展太过。 这个女人,又或者她背后的某些势力或者盘根错节,难以理清,可是那本就不应该是他来梳理的事情,他不过是个过客而已,最长也不过几天之后,他就要远走高飞,至少也要离开了这里,这些事情,跟他都没有太多的关系了。 而目前,却有件事情更需要他关心才对。 “除了魔法卷轴,你有没有动过这口袋里的别的东西?比方说,一块黑sè的水晶?”他问道,然后补上一个蛮不在乎的说明:“虽然是个便宜的道具,不过那里面封印了几个火球术,可以随时释放,只要按压一下就行。” 这个子无须有的理由顿时让那位‘王后陛下’脸sè惨白。转身就跑了出去,一路喊着几个仆人的名字,闹了个鸡飞狗跳,甚至没有时间去理会那个访客的事情了…… 好像是说的有点过了? 等了一会儿,也没有见到有人再来跟他搭话,于是爱德华摇了摇头,干脆也离开了房间,在花园之中随意散步。 也不只是散步。 心灵术士和灵晶仆之间,有些特殊的心灵联系,虽然之前那家伙应该是处于沉眠状态,不过,大体的方位,应该还是可以感知的。 这位‘王后陛下’的身份具体如何,爱德华并不知晓,不过看起来她在这皇城之中收到的待遇还算不错——至少她拥有着一组不小的宅邸,以及一座宏大别致的花园——面积和这座宫殿的规模比起来倒是相应的,一圈一圈的雪松环绕出几个不同的景观,鲜花盛开,彩蝶纷纷。倒是颇为怡神养xìng。 沿着小路胡乱的游荡了一阵,爱德华来到了一个小小的区域,庭院幽深。树木繁茂。盛夏时节的阳光灼热刺眼,一片透露着神秘气息的灌木丛,正在将芬芳四处扩散。一座造型jīng巧的水池中,喷出的花式水波在阳光下闪耀着动人的涟漪。 而水池旁边。倒是罕见的有两个人影。 两个孩子。 他们全然没有注意到那个不速之客,虽然一高一矮,但高的那个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一脸憨厚地弯着腰,似乎全部的jīng神。都在看着那个坐在地上,只有五六岁的同伴。而那个小鬼,却全神贯注地握着一根细铁钎,架在一块黑sè的石头上,另一只手里拎着一柄小锤,皱着眉头敲打着。似乎想要在上面刻出些什么来。 可惜那块黑sè的石头,是坚韧的黑钻,普通的铁器。可没办法在上面留下什么伤痕——手中的铁钎在晶石上一划一划。却没法带下半点石屑,磕出一道痕迹,持续了几下之后,那个坐着的孩子看起来就已经被耗去了所有的耐xìng,干脆扔了那铁片和锤子,抓着那晶石蛮横地开始在地上使劲儿摔打。一边摔打。一边低声自语,似乎都是些不大好听的诅咒。*** 不过摔打了几下。一股力量便骤然而至,将那石头从他的手中夺了去。剧烈的摩擦让小鬼头发出了一个尖叫,不过他却立刻就捕捉到了那块石头在半空中画出的曲线,看着它落入到不远处那个年轻人手里时,他的尖叫就变成了一声怒吼。 “小偷!强盗!还给我!你这个该死的臭希洛果!” 随着尖叫声响起的还有一个嗖的轻响,一支木头削成的箭矢就凌空飞了过来!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这箭矢虽然短小,不过却制作的挺jīng细——不至于杀人,却足够在普通人身上留下一些口子什么的。 当然,对于爱德华来说,这玩意儿就是一根草棍,他甚至没兴趣去动用,只是偏了偏头,就躲开了……不过这个时候,那个尖声已然变成了:“杀了他,拉斯普钦,杀了这个该死的,胆敢以下犯上的……” 然后随着一个稚嫩的低吼声响起,那个高个的孩子竟然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了一柄长匕首,向他直扑了过来! 显然,这就有点让人不愉快了。 爱德华微微闪身,随手搭上他的手腕向外一推,这个小鬼便身不由己的跟着手指踉跄而行,被一股力量带着钻了两个圈子,然后拌上一只脚,乒地一声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而还没等到他吼叫着爬起身来,一只脚已经压住了他的后背,让他所有的挣扎都变成了白费力气。 “……该死的下贱的……呃,你这个坏蛋,竟然敢抢我的东西,还把拉斯普钦给……我要告诉我妈妈,让她去找国王大人,命令骑士把你杀了,砍掉你的脑袋,拿来给我当椅子坐!” 不得不说,小孩儿虽然是一种和动物一样危险而令人手忙脚乱的存在。但他们同样拥有某种敏感的感知能力——同伴被打到的一瞬间,那个矮个子就停下了脚步,他发出一连串的咒骂,气势汹汹的挥舞着小拳头,高声叫嚷,却很聪明的开始不断后退。 “哦……你的东西?那么。你要怎么证明,那是你的?” 看着眼前的小鬼瞪大眼睛,因为语速太快而呛着,小脸憋地通红,额头上的一缕头发倔强的翘曲着,在空中一甩一甩的样子,爱德华不觉有几分好笑,因此干脆逗着他玩玩。 “我给它取了名字,他叫,他叫洛汗!”这小鬼眼珠子转了转,谎话信口拈来。 “哦,原来如此,可是这也不能证明什么吧,名字什么的,随便取一个就可以啊?” “我叫它,它就会答应的!” “真的?” “当然,不信的话,拿过来,我叫给你听!”小鬼头理所当然的开口道,于是爱德华将晶石税收抛出让他接过之后,他便低低的呢喃着什么——脚下不断后退,最后突然一把把晶石抱在怀里,转身就跑! 跑出了几十步,他回头望着还站站原地的年轻人。扬起骄傲的尖锐下巴:“在我的手里就是我的了!你这个该死的臭希洛果!大傻瓜!哎呀!” 这一次倒不是某人故技重施,而是小鬼紧握着的石头里忽然伸出了一根闪光而尖锐的刺,扎得他不得不松开手。而那石头落在地上,瞬间便嗖嗖的重新跑回到那个年轻人手里,那灵动的八条腿,让小家伙瞪大了眼珠子。连手上的疼痛都忘记了。 不过很快,他就哇哇大哭。 好吧,这哭声也很快停滞了,因为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低微,却直指心房:“记住这个教训,下一次再耍小聪明之前,你最好想一想那是不是有用。” —— “我还以为是男孩儿……” 心灵术士一愣,然后摇了摇头。注意到这个小鬼童音中格外的尖利,以及身上那件邋邋遢遢的褂子……嗯,那应该是一件裙子才对。 一个女xìng皇帝对于帝国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毕竟天界的众神也同样有着至少三分之一的女xìng神祗。而在人类悠长的历史之中。整个大陆上已经出现了数量堪比天上繁星一般的统治者,其中女xìng的人数恐怕还要达到三分之一以上——这还只是人类之中的统计数字,如果将范围扩展到主物质位面,这个数字的比例恐怕还要翻上一倍,只是那些身处于地下深处,以蜘蛛神后为主神的卓尔们。就已经习惯了每个城市中拥有十几个高高在上的主母们 来自一个拥有最为长久的封建社会,皇权斗争也最为激烈的国度。这种皇帝继承人之间的斗争,他已经听说的太多。皇室中的悲与喜。转与折总是为人津津乐道——正因如此,爱德华心中也最为排斥这种事情。皇位的更迭总是带着浓厚的血腥的味道。 他并没有在对方脸上找到什么惊讶。 他知道自己的表情也是一片平静,但那是因为他可以通过会自我催眠来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要愿意。他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做出任何的表情,不过对方的这个表现,恐怕还要有点意思——应该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行踪。 我们已经按照契约,履行了先期的部分,但是爱德华阁下。你却似乎在违背我们的约定,我们得到的确切的消息是,赤狐家族的现在也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而这东西是出自于阁下你的手笔。 “契约上的条款很清楚,我到目前为止,没有丝毫的违背,至于说你们的感受……呵呵,我不妨再说一次。那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爱德华冷笑道:“我也希望你能够一次xìng的结清余款。现在只需要两百五十万,也就够了。” “……好吧,” 这种力量之源对于血脉的要求异常的jīng准,除非像是爱德华这样拥有着神器等级的东西,否则想要将之束缚住也是个很困难的事情, 什么权力、什么爵位。在真正的力量面前皆是枉然…… 看起来也就五六岁的样子,不过那猫儿一样的眼睛和褐sè的头发。倒确实是能够看出某些深厚的血缘。 如果是那个 这个女孩子很好看,或者佐尔根家族的血统。比较容易出俊男美女……那个提比略也算是不错——只是这位幕僚小姐,似乎天xìng就有些凉薄,记忆之中,从见面开始,她就没有露出过一丝的笑容,除了平静,便是皱着眉头的模样。 爱德华的眉头微不可查的挑了挑。 “我们可以帮助你,把那位圣武士送到你手里,我想,得罪兰森德尔教会,再对付一个降临天使这样的大事,如果用金币来衡量,应该绝对超过了三百万白金币了吧。”女子忽然开口道。 “皇城里的东西,我们不问究竟是什么,但是可以给你提供必要的援助。你需要的地图,进入的路线,假冒的身份,必要的人手,甚至是需要制造的某个机会,我们都也可以提供给你,这个代价,够不够三十万白金币?” 虽然说这也算不上是什么难以猜测的事情,只要对于他的行动有所留意,就可以推导出来,不过却也显示出这个提比略的能量,显然比他预想之中的还要高一些。 “提供帮助?如果是直接把东西弄到手还差不多吧。” “也可以,您不妨向我描述一下,您需要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嗯……” 爱德华摇了摇头——他虽然可以感觉到那片碎片的存在,不过却根本没见过面,那东西又会自动免疫侦测,预言的法术,想要找到,恐怕还真是只能他自己亲自去一趟才行。 而对于这个表现,安娜苏并没有什么异议,在她看来,爱德华需要的东西,恐怕非常重要,不能透漏给他们。 基本上,每一个有经验的有实力的法师,对于自己的老窝的防御都是情有独钟的,每一个**师塔都会隐含着无数危险的机关陷阱,而伊利里亚这样的首府城市,防御力自然是最为坚固的,它的防御法阵,都是由上古的几位,甚至十几位**师联合构造起来层层加强,笼罩着这座城市和周边区域,只要cāo作的法师一个念头,敌人便要承担极大地代价。即使是**师也不可能在对方的地盘上讨到丝毫的便宜——一个人的力量即使再怎么强大,也无法跟一个全城等级的装置相提并论,想要压制,除非拥有神祇的能力才行。 “伊利里亚的八芒星,可不是那些普通的存在能够比拟的,传说中这种法阵甚至还能够直接侵入每一个身在其中的生物的思想,任何有敌意的生物都会自动被攻击。”安娜苏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承认爱德华阁下你的力量很强,不过,想要突破这座千年来不断加固的顶级法阵,以你一个人的力量,恐怕还不大可能。” 如果想要进入,便必然要有个内应才行, 据说在大海的另一边,南部大陆上,一夫多妻也是普遍现象,那里的统治者则以美女众多的后宫闻名于世。 第一百七十五章探索 呜呜呜,还是没完啊,大家先睡吧,我继续 “你真的打算,要……到那里去么?即使有家族的帮助……但那里可是八芒星法阵……” “你这是在为我担心?” “呵呵……天才的法师,甚至掌控了……伊斯甘达尔陛下……的力量,与天界降下……的天使战斗的……爱德华阁下,怎么可能会需要……我这个凡人的担忧?不过,八芒星……可是帝国几百年的财力结晶,你想要……在其中偷窃……恐怕只有死路一条吧?” “那么,你是希望我留在这里?” “你最好是……快点滚啦,滚得……越远越好……你这该死的……怪物!” 成熟的妇人恨恨地咬着洁白的牙齿,发出啜泣一般的低沉喘息。*(_) 实际上,她每发出一个声音,都要与身体里不断激化的感觉搏斗,辛苦异常,可是某种倔强的情绪,还是驱使她不断的开口,试图找到一些能够占到上风的感受。 因为她无法理解的原因,爱德华总是会让这个气质高雅的女人做出一些羞耻的举动——比如现在,她便被命令跪坐在男人的腰际,把那根硕大粗长的东西顶在花瓣上,在圆润的球头上不断的厮磨,却又不能进入……一阵阵的瘙痒,无尽的袭上她的身体,像是电流一样在她的脊椎乱窜,花瓣因为燃烧的**,饥渴地自动打开,粘滑的浆液正顺着大腿往下流。 但是那个该死的小鬼,却偏偏只是沉迷于这种摩擦一般,用一只手托住她的臀,而另一只手,轻轻的在胸口花苞上抚弄揉捏的指尖,让她更是异常难受。 感受着那种摩擦,以及液体缓缓流下的侵润。爱德华眯起眼睛,恣意地享受着眼前的jīng致,窗口的月光挥洒成为一片银白。也让女子的身体曲线,仿佛笼罩在一层银光里,异常的妖异而魅惑…… 这位女士显然是很懂得保养的,身上只看得到成熟韵味。却看不到岁月的痕迹。而一件特制的胸衣。则更加增添了这种韵味,它将这位女士那原本就极为纤细的腰部紧紧勒住,显得更加纤细可爱,同样也更加凸现出高凸的臀部和丰满挺立的花房,爱德华用手指细细的把玩着。 在与族亲交谈之后,这位高贵而富有攻击xìng的女子变得沉默,原本的一些抗拒也已经消失了——爱德华没有问安娜苏具体给她灌输了什么样的理论,但短暂的交谈之后,她的态度就变成了几乎是百分之百的迎合。 其实这样稍微失去了一点小小的乐趣,不过在经历了几次的欢好之后,她已经越来越熟练地散发出另外的一种美妙之处。 “我……我……”女子提高了声音,身体不住的颤抖起来。她像是要说些什么。可是却已经无法发声,只是不断地扭动腰身,抗拒着爱德华托着她臀峰的手。 爱德华微微一笑。 当然,只要稍稍放开那托着的腰身,让这位玛利亚皇后顺势坐下来,那早已经被侵润的cháo湿光亮的分身。()便凶狠的分开层层的花瓣,直冲进最深的地方。 爱德华深吸了一口气。一层层的媚肉就像是活物一样包裹上来,随着不停地吞进吐出。不停地扭转研磨,而在这个姿势下,他能够轻易地探寻到最深处的那一团柔软而粘腻的肉块,那里,有张小嘴一样的东西,将他那硕大的球头紧紧地包裹着,允吸一般的抽动不休。 这并不是什么技巧,完全是自然的反应。 不过代价就是,女子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她扬起洁白的粉颈,身体弯曲出美丽的曲线,褐sè的长发在月光之中飞舞, 这位年轻的王后显然不可能成为他的情人,或者是侍宠,因为爱德华根本就没有心思,在伊利里亚呆上太久的时间,而将她劫持回去,无疑会造成很大的动荡,更何况,她也无法离开这里的环境…… 而正是由于双方都清楚这注定是一段露水情缘,所以在这几天之中,情况已经变得格外地炽烈和疯狂。 这是爱德华记忆中曾今看到过的一条理论,那就是女人对爱yù的渴求远远超出男人,只不过她们的**隐藏得很深,必须一点点地引出来,一旦成功的话,她们天xìng中的yín荡就会暴露无余。 他的双手全都搭在玛格丽特的方寸之间,一只手不停地拨弄着小小的花蕊,另一只手则绕向后面,分开那两瓣柔软的臀峰,抚摸上那一轮jīng巧的花蕾,并且把中指和食指探进去,他的手指不停地搅动着,让强烈的刺激感冲垮女子的意识, 最终,她终于在一阵无法遏止,也无法言喻的尖叫声中,冲向了另外的一个世界…… 如果说以往,那种达到顶点的致命快感,就仿佛是身体在九霄云外的不断徘徊,那么此刻的她已经不知道身处何地,无所谓飘不飘了,因为她根本分不出上下左右。* 这种让人迷失自我的冲击一直持续了很久……最终,她软软的栽倒下去,陷入了最深的昏厥。 …… …… 夜阑静谧,细微的虫鸣在几步之外响着,偶尔从树冠间传来夜枭的鸣叫,整个内城都沉浸在一片的安静之中。天空中,下弦月淡淡的银辉洒满了道路,而那个黑sè的影子,就像是一个幽灵,在街巷上时隐时现,而越发的迅捷,也越来越难以被人的视野捕捉到 激烈的运动之后,再小睡上几个沙漏,这种状况之下的他jīng力最为充沛,全身似乎都有着一股运动的暖流,思维清晰, 法师塔之中用于维护的人手,大多也都是这些人,他们之间不相统属,只是在几个法师之间构成了一个松散的构架,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而这个时段上,除了值班的 而天sè最为昏暗的时候。正是普通人生物钟里,睡眠**最强的时候,即使是法师也不可能没有松懈的 温度略有点低。周围的空气略有点干燥, 大部分的魔法师还是仍然遵循着古老的法师条款,他们用严格并且苛刻的条件去招收学徒。 一般来说,对于学徒首要重视的应该是品格。因为魔法不仅仅是知识与财富那么简单,它更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可怕的力量。这力量能轻松的夺取他人的xìng命,强大的法师甚至能够毁灭一个国家。所以必须谨慎的挑选学徒,如果掌握这个力量的人没有一个好的品格。实在是很可怕的事情。 不过,那只是一般人的想法,实际上在法师们看来一个聪明人,不管他有没有坏心肠,只要他是聪明人,那么他都不会给这个世界以及他身边的人造成太大的麻烦。因为聪明人都是会保护自己的人。而一个笨蛋,不管这个笨蛋有没有好心肠他都将会是灾祸的根源,尤其当这个笨蛋掌握了魔法这个可怕而又高深的技艺之后。在大部分情况下造成最为可怕的破坏的不是邪恶而是愚蠢。 这种传统的方法就让法师们的学徒变得众多起来。苦力。助手,甚至有些家伙根本就是将学徒们当作消耗品,作为召唤异界生物的祭品的事情也屡见不鲜,而帝国皇室的这些法师们虽然由于地域的关系不会做的那么离谱,不过这种方便好用的东西他们当然也不会矜持地进行约束、 实际上帝国的魔法体系,也正在想着图米尼斯的方向上发展。假以时rì,这种学院化的风cháo必然会取胜——因为那本来就是知识发展的必经之路。遵循古旧不知变通,最终只能走上被淘汰的道路而已。 一枚戒指。用秘银打造的戒身上镶嵌着一块绿松石,流溢的微光并不是很强,不过当它靠近了那片yīn影的时候,却毫无阻滞的在上面划开了一道洞口。 这种东西,能够提供一个暂时的身份,用于zìyóu的进出法师塔之中的大部分区域,当然,这个大部分之中绝对不包括**师本人的那些秘密所在,不过城市的防御法阵却并不在其中,即使是一位**师,皇室也不可能放心的将自己的防御都由他来把持,甚至连他的几个徒弟也并不能够完全的取得所有的控制权,而是分别由六个高阶法师分成四组各自掌管着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掌握在两个贵族手中,这样一来除非是所有法师沆瀣一气,也不至于让皇城毫无防范。 可是这样一来也就造成了防御系统的庞大,想要混进去也就不是那么困难了, 尤其是在内应还是一个高阶法师的前提下、 他已经在法师塔的下层游荡了几次,感觉上也没有什么太多不同, 有些丧心病狂的法师甚至用学徒作为契约的试验品,因此死亡率也高的惊人, 不过出于各国对魔法师的需要,法师塔却往往是等级制度森严的大陆上最为平等的地方,至少一般不会出现平民魔法学徒被贵族打死的情况。而且往往成功毕业的平民学生,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后,也有很大机会成为贵族。 “魔法塔塔底部的第一层是大堂,一些讲话和学术xìng的活动会在那里举行,二层则是供魔法学徒们住宿,阅读的地方,那里有一个比较大的图书馆,只不过都是比较初级的读物以及各种资料,真正详细的资料和手卷一般都收藏在各个 一条垂直的圆形通道,而再高的几层,则是正式的魔法师们各自的实验室和书房。他们也有更豪华的房间。当然,还有提供原料,魔宠的魔法商人。” 要知道一座法师塔就是几十,甚至成百上千的法师们智慧的结晶,拥有的力量都是援引自异界,建筑于某种极端的法则,如果守备的人发现了什么问题,只要稍微念诵一个咒语,那迸发的魔力就足够将几百人都亚成肉饼, 他对于这个人有些jǐng惕,毕竟一个法师的想法不可能与普通的贵族相同,尤其是家族并不是他们的全部,什么权力、什么爵位,在真正的力量面前皆是枉然……更何况那位幕僚小姐花并不是德尔贡的族长,应该只是借助了一些家族内部的权势来要求这个家伙帮忙而已。 事实上如果不是那位王后陛下也假以辞sè,这个家伙恐怕连这点帮助都还未必能够提供。 长廊的另一头同样是一道旋梯,旋梯上是法师塔外围堡垒三楼的图书馆。这里堆积着各种各样的书籍,不过每个书架上都有安置魔法jǐng报和魔法陷阱,再加上时间紧迫。不然某个小偷倒是真想停下来翻一下什么的。 他心痒痒的站在图书馆zhōngyāng环视四周一小会,不得不无奈的离开,离开图书馆,前往三楼的会客室。 接下来萧焚一连穿过好几个房间。期间的气氛虽然很紧张,但他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称得上危险的东西,不管是地面天花板还是门锁,该有陷阱的地方一个陷阱都没有,倒是房间中的箱子和抽屉上溢出了不少代表魔法波动的微光。 虽然倒霉的事不断。但是值得庆幸的是这个所谓的禁区似乎没有什么其他人,他轻轻推开门向里一望,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这陈列室不愧是构装陈列室,从左到右,十四座钢铁魔象整齐的摆放在那里,只是它们的表面都覆满灰尘,象一尊尊年代已久的钢铁雕象。 爱德华本能的缩了缩。发现钢铁魔象都毫无反应。他眨了眨眼睛,小心的推开巨大的铁门走进屋中,他左右看了看,目光很快落到位于房间zhōngyāng的那个铁盘上,那上面放着一枚闪烁着红光的漂亮宝石,远远的看起来极其迷人。 他们的灰sè斗篷上绘着jīng致地图案。那应该是一个防护元素结界,可以抵消火焰、寒冰、闪电、强酸或者音波类型的伤害;长靴中蕴含了一个石肤术。当他们受到物理伤害的时候例如被刀剑砍中,被拳脚击打。或者从高处摔下之类法术就会自动激发,为他们生成一层大理石皮肤。 当然,象一个真正的法师那样变化较多的施法方式是没有办法实现的,法师们的力量建立在对于知识的理解与应用,不过一个术士,依靠血脉力量沟通魔网,施展法术的存在,还是不成问题的。这些人如果被发现的较早,通常也会被法师们选择为学徒的对象, 第一百八十章这里也有人玩恶魔? 没写完…… 我有罪 —— “卡西,三级学徒……你……你们是谁?有,有何贵干?” 年轻人垂下目光,似乎并不敢与对方接触,然后用唯唯诺诺,结结巴巴的语调开口道——一个在这种环境之中的学徒通常都会如此表现,爱德华显然学的也算神似 不过事实上,心灵术士的眼神却缩了缩**泡!书* 这几个家伙的身上,全都很有法师范儿的套着一件灰sè的斗篷,上面绘着jīng致地图案,那应该是一个防护元素结界,可以抵消火焰、寒冰、闪电、强酸或者音波类型的伤害;看上去颇为高级……可问题是,他们行走之间,脚步沉重异常,竟然带着些许金属的铿锵 法师塔里来来往往的家伙们,或者会有一两个穿着金属跟的,不过这种全金属底面的却很少,至于那个沉重的脚步声,恐怕也只有全身甲的重量,才能塑造出来 “这里是你这样的家伙应该来的地方吗?”开口的家伙哼了一声,高傲的颇为让人不舒服:“你是想要去试试跟相位蜘蛛玩玩,还是想要去刷” 走廊中,两侧黑沉沉的墙壁不知用的是什么样的石材堆砌而成,表面平滑,能像镜子一样映出模糊的人影;每隔数十步,就有一支跳动着淡蓝sè火焰的永燃火炬,在地板上投下一小片儿黯淡的光芒 爱德华‘战战兢兢’地向前走过这条长长的走廊,然后他停了下来,抬起手指指向不远处一扇黑sè木门:那门的zhōngyāng用某种红sè的荧光染料绘上一道复杂的图案,图案则由圆形以及不规则的花纹构成,空隙的地方还写上密密麻麻的奇异文字 魔法物品的制作,会影响到施法者的力量提升,甚至一些高级的魔法物品,会让制造者承担永久的灵魂伤害,当然不会有魔法师会无休止的制造魔法物品来敛财,因此即使经过了千百年的积累大陆上的魔法物品也没有到了‘飞入寻常百姓家’的程 你怕什么? “小心”他提醒道:“门上有陷阱” 不过这个jǐng告显然被忽视了 “就这样?真是奇怪,这些家伙难道都没有防御意识吗?还是他们自大到了以为不需要防备的程度?” 其中一个家伙发出了一个感叹,一边将视线移动向前方的木门木门上很快泛起代表魔法的微光一个魔法jǐng报但是那个侦察者只是发出了一个细微的冷笑“解除魔法”他伸出手指一点,于是一层莹莹的光泽就在门扉上褪了下去 不过就在他将手伸向门的时候,三道细微的破风声便响了起来 叮叮当当的几声脆响 几支细小的箭矢不知从何处shè出,钉在那个倒霉家伙的身体上让他狼狈的退出了几呎,发出一个低微的叫声 爱德华的目光闪烁,注意到那箭矢上的细微蓝光,不过,同时也看见了那家伙被身上蔓延开的一层灰sè——他知道那是石肤术和触发法术的组合当施法者受到物理伤害的时候例如被刀剑砍中,被拳脚击打,或者从高处摔下之类法术就会自动激发,为他们生成一层大理石皮肤 不过,让他感兴趣的是,视线里魔力的流向 刚才的魔力波动源自他脖颈上的护符——施展之后,那东西也依旧光泽闪闪,而据爱德华所知这种玩意儿很少有能够储存法术的 瘦小的施法者拼挣扎着被一只手抓着脖子提到半空之中可惜即使他双手又抓又挠两条腿仿佛婴儿一般在不住的踢动但是力量上的差距却让他完全无法挣开那只致命的从黑袍中伸出的手而在一道绿光闪现之后刺鼻的尸臭开始散发出来一片片的尸直接出现在他脸上上然后剥落下去……食尸鬼之触的效果在随即的几秒钟之内便让原本优雅的施法者变成了一只恐怖的没皮怪物 石制走廊的另一边一小段墙壁上的砖石忽然咔的一声移开了被打开,接着,三个身影慌慌张张的从里面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儿?”“有人触发陷阱了?”“这么忙的时候……”三个年轻的家伙低声的抱怨着,四下张望不过似乎并没有认为这是什么大事儿……其中一个家伙念诵出一个咒语,让四个光球随身环绕然后仔细观察了一下走廊左右,再从腰带上扯下一把十字弓绞好弦,这才慢慢的向着那道门走了过去 有些丧心病狂的法师甚至用学徒作为契约的试验品,因此死亡率也高的惊人 视觉中,无数道细细灵光丝线以他的手掌为中心散发出来,曲曲折折,如蛛丝般纵横交错着,迅蔓延,无声无息之间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在内 默默地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感到有些莫名地奇怪,对方明明比她小很多,可言谈之间总让她不自觉地矮上一头;这并不仅仅是身份上的原因——这位年轻的施法者身上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让他面对任何人都可以保持一种自然而然的优势 她有些不敢肯定只是潜意识地认为这个年轻人恐怕就是见了国王陛下,恐怕也会是一样的这个想法虽然有些荒谬,但是潜意识地却告诉自己是对的 这条走廊之中的静谧显然也同样是个有用的辅助……施法者刚刚发出第一个音节,学徒们就立刻察觉到了,三个人一齐转过身来,正看见隐形结界的破坏他们齐声惊叫,开始诵咒然而一种无形的力量随即降下,将他们所有的言辞都压制在了无形中 两个战士同时冲锋 你听见金属和金属的滑动的声音,然后是一声狞笑.从远处的墙上,一个可怕的悬浮在空中的如同骷髅头状的生物出现了.从它出现的通道外,,它在出口处升起并不停旋转.一只巨大的眼睛在一张长满了牙齿的嘴巴方嘲弄的看着你们.从它的皮肤上现处一团蛇一样的东西.很快的,看起来可能你宁愿希望那是就是蛇,因为你看见了那每一支都长着一只眼睛. 然而那个方向上的走廊空空荡荡,静得落针可闻,除了深沉得如一潭黑水似的平滑地面与两侧石壁,就只余下永燃火炬所投下的幽蓝sè光芒;他皱了一下眉,然后朝那边走去,与此同时,一层流动的银sè金属裹上了他的双手 空寂的脚步声在回荡;年轻人每踏出一步,那清晰的脚步声,象是在心灵中回响—— 这段走廊的尽头是一个直角拐角,艾伦试探xìng地走过去,他一直转过那转角,然后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另一条黑沉沉的走廊:它甚至没有墙壁上那些一支接着一支的永燃火炬,它就这么幽深地、黑暗地、寂静地亘在他面前,像极了一只巨兽张开的巨口,准备吞噬一切敢于进入那黑暗中的人 年轻人心中总有一种预感,仿佛一个声音在他心灵深处呼唤他,指引他,令他前往 那些幽深黑暗的回廊感觉是无穷无尽,就像一个环绕着氤氲黑烟的迷宫,让人分辨不清楚方向;但这难不倒爱德华,借助自我催眠,他甚至可以过目不忘的记得每一个分岔路口的细节,这样,他绝不会踏上重复的道路两次 她说猛然一把按住圣徽,右手拇指和食指扣成一个环形同时念出命令地字符:“威矢亚” 但对方的反应比她预想得快,维康尼亚的咒语刚刚念完,无形的压力尚未来得及凝聚,巫师白骨法杖顶端的恶魔头颅就急剧闪烁了一下,双目变得通红一道灵箭击中了维康尼亚地胸口,将她震退了几步,即将完成的法术也被阻断了 法师再次施展一个法术但灰袍人快做了几个简单的手势就把它破坏了 在奥术技巧上,他们差距悬殊 下一个咒语念诵完毕的时候,无形的魔法丝线已经缠绕住法师的身体让他地动作变得迟钝加术被抵消了……之后的事情,就只剩下了越发靠近的几个战士 法术无效结界, 直接就发动了这个法术,这道法术会令范围内大部份攻击魔法不起作用在这狭窄的地方,几乎就等同于全场攻击,而对于拥有战士的入侵者来说,确实极为占据便宜,几个人刀剑齐举两个猝不及防的法师的脑袋便飞了起来 虽然倒霉的事不断,但是值得庆幸的是这个所谓的禁区似乎没有什么其他人,他轻轻推开门向里一望,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这陈列室不愧是构装陈列室,从左到右,十四座钢铁魔象整齐的摆放在那里,只是它们的表面都覆满灰尘象一尊尊年代已久的钢铁雕象 爱德华本能的缩了缩发现钢铁魔象都毫无反应,他眨了眨眼睛,小心的推开巨大的铁门走进屋中,他左右看了看,目光很快落到位于房间zhōngyāng的那个铁盘上,那上面放着一枚闪烁着红光的漂亮宝石远远的看起来极其迷人 空气波动着,在空间中荡漾出一串串轻微的涟漪浓密的奥法能量凝聚起来,在空中勾勒出虚幻而又真实的巨大的门扉 法师们望着那个真实的幻影,惊讶于其中强悍的伟力,深埋在他们血脉之中的,服从于力量的天xìng压制了他们心中所有的疑惑,他们放弃了包括疑问在内的所有的抵抗,按照顺序走近那个巨大的门扉,再消失在一团团闪烁的光影之中 没有人注意到,在他们的脚下,那通往异界门扉之前,一层淡薄的黑sè影子,覆盖在每一个通过他们的人的身上,在光影闪烁的刹那,也从他们身体上拉出一道浅浅的,代表着灵魂的绿sè痕迹,或者每个人都会在其后感受到锥心刺骨的巨大疼痛,但是传送法术的光泽,却让他们的声音只能在另外的一个空间之中荡漾,丝毫无法引起那些后来者的jǐng觉 这个过程非常迅捷,事实上几乎不过是眨眼之间,小小的房间之中,便只剩下呆立在灰袍人面前的科尼路而已了 灰sè罩袍下的yīn影随着闪烁不定的魔法光源而扭曲着,勾勒出那苍白的嘴角边愉快的笑容……从迷诱魔灵魂之中抽取出来的,魅惑的能力,对于凡人来说实在是一种很可怕的力量,尤其是在表现出绝对的实力差距,在施法对象心中留下一个yīn影之后……原本想要收拾下这十余个法师,即使是术士也要耗费上一点时间,不过现在,只不过是个简单的引导,他们便已经心甘情愿的,自己走进了毂中 空间稍微扩展了一些的时候,术士的动作停止了一下 一块硕大的水晶之中,此刻正映照出一副奇异的场景——那是一个巨大的房间,拥有着被打磨成为远比大理石切面还要光滑平整的地面,而无数血脉一般的线条盘绕着,在这镜面之上构成无数环形的结构,大大小小的,为人所不知名的图形穿插其中,组成一幅神秘、诡异而又无比宏大的的图形而在这图形的zhōngyāng,一片深邃的光泽在不住的变换着自己的形状——那是一片吸尽了暗淡光线的yīn影 水晶映照出的画面上,那团yīn影,它的外表波涛一般,不住的、但又极为规则的拂动着,但却又固执的保持着一个大体的形状——仿佛一团跳动黑sè的火焰,一随着他表面每一次无规则的波动,暗淡的灰雾在周围的空间升腾,这缓慢的动作仿佛拥有着无法想象的剧烈能量, 相位蜘蛛以苍天为丝、星光为线,取其网纺线,制成此布环打开时,洞口直径6尺,折起时大小如同手帕将布环摊开于任何平面,会开启深10英尺的异次元空间地方并不比次元袋大多少,但是它与次元袋不同的地方,就是里面可以装上活物,虽然关闭的时候,里面没有空气也没有光线,但是对于魔法来说这也不算什么——爱德华还购置了两个小瓶子,无论何时里面都可以呼吸道鲜的空气,至于说价格,才不过是区区的八百白金币而已,对于他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未完待续) 百度搜索泡书阅读最最全的小说/ 第一百八十一章大法师的判断 还是照旧没写完…… 我真没用…… —— 魔法的力量,沿着巨大的脉络,延伸向高塔的中心,再延绵向上,最终,落在塔顶的一个房间之中泡-书_) 房间的轮廓在闪耀的丝丝火光之中摇曳,却让墙壁的表面反shè着一些类似金属的光芒,圆形的房间,并不大,但无论是那个jīng巧的穹顶,还是光滑的地板上都用暗金sè符文绘制上了漂亮的符号——魔法师专用的魔法符文 深幽的黑暗,从四面八方包裹着这个房间,唯有殿堂的zhōngyāng,才拥有着多一点的亮度 那是一种温暖,柔和的光泽,略微有些暗淡,勾勒出其中,人类的形象 一袭阔大的黑袍,将他覆盖起来,只露出了一个发须虬结的头颅,矮胖的身材让胸脯和肩膀看上去非常厚实,甚至比看到的还要厚实些 “进度怎么样了?”这个人忽然开口道,空旷的宫殿回荡著他的声音 他并非是自言自语——就在他话音发出的时候,空间之中已经荡漾起一片波纹,然后一个欣长的影子,便从其中迈步而出,在他的语声结束时,站在他面前,躬身施礼 “特斯拉大师” “如果是关于定期的报告,就免了,我没有心思听些废话”房间的主人不耐烦的开口,不过他的目光,却并没有移动——在他面前,摆放着一个直径一尺的水晶其中淡淡的雾气,扭动着显现出一副景象—— 一个一袭灰袍的人影,正在拼挣扎着 他似乎是被一只手抓着脖子提到半空之中正在与窒息作最后的较量,可惜即使他双手又抓又挠两条腿仿佛婴儿一般在不住的踢动但是力量上的差距却让他完全无法挣开那只致命的难以看清的手掌而在一道绿光闪现之后他的挣扎就变成了抽搐一片片的尸直接出现在他脸上上然后剥落下去……服装之下,腐烂的皮肤逐渐化为暗红,那是被负能量完全侵染的征兆 “没趣……我还以为,有胆量跑回来的家伙,能够比以前长些本事,没想到,竟是个十足的蠢货,居然会迷失了道路还愚蠢的被一个邪魔给任意的诱惑无聊,无聊”被尊称为**师的存在,伸手在那水晶上一点,一拉于是那原本存在于晶石中的影像,就骤然地扩展,投shè,占据了整个房间的一半 那是一副凄惨的景象,凌乱的石块披散在地面只能从尚算完整的一颗头盔看出,他们原本是一个被石化的人的躯体,而这石块上又散落着淋漓的鲜血和内脏,被不均匀的分割的尸块还带着一些金属的碎片,只能勉强看出那原本应该属于一套jīng致的铠甲,只是它显然没有起到丝毫的防护作用便被不知名的力量,切割成为无数的破片 “没趣,这才不过第三十层,他们居然也没法通过……亏我还稍微帮他们关掉了jǐng备竟然一头扎进了危险地地方” 他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抬起头, 那个发须虬结的脑袋下,有着粗壮的仿佛公牛一般的脖子,脖子上戴着一条由无数金属串成的链子,闪烁着符文特有的光泽,与长袍上隐隐的光辉遥相辉映——但除此之外,这个人影便没有丝毫与魔法相关的特征 他的脑袋相对身体来说是很大的,应该有一个法师需要的足够的容量,可是从双肩之间突出来向前探出的模样外加石板般的下巴,突出的额头,像是断过不止一次鼻梁,从他耳朵和鼻孔里钻出来的挺立白毛,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个时刻准备拧下别人脑袋的凶手即使这些都已经被一层细密的皱纹遮盖,也仍旧没有让其中的气息,变得加平和 “大师,他们的目的,基本上已经达到了” 欣长的人影开口道,光线让他的影子几乎被无限制的拖长,一直远远的拽到墙上可是却无法照进他深邃的兜帽yīn影,只能映亮他苍白的下巴:“他们派出了三波人手,现在,负责cāo控的法师已经被替换,而装置之中也增添了有利于他们的东西” 可只是静静地坐着的时候,这张面孔上却又带着平和,他的目光一直停驻在双手捧着一个小小小的泥盆上——最为普通的泥土烧制的东西,种植着一株松柏,只是整体的植株扭曲成为一个奇妙的形状, 他的目光,却平和温婉的 哪怕是再纨绔再无能的贵族子弟,yīn人的时候往往都可以爆发出惊人的才智,恐怕那就是贵族的天赋 “不过……还是有些有趣的事情的,你看看,能感觉到什么?”他挥了挥手 “能量的异常波动?”年轻人仍旧垂着头,房间中心的光芒,“那里还有人?但是六十三号,可是那一位送给我们的深渊变异体,虽然丧失了部分的理智,却并不缺乏洞察的本质?这几个人,不是亚利威尔德派进来的么?” 他的目光,落在那影像的角落,在那里,一个模糊的形状,被扭曲的影子层层覆盖,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 “要骗过那个没脑子的恶魔轻而易举,不过,想要让我难以看到,可就有点本领”“至于说他们,这五个人,确实是那个没有脑子的家伙弄来的,可是从刚才开始,他们的行动,就有点奇妙”**师晃了晃硕大的头颅:“至于说这个?我都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钻进来的没有任何的反应,非常奇怪,好像传递消息的时候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干扰似的” “有什么关系?那个小鬼跟他的祖父简直没有丝毫的差别,连使用的手法都是一模一样的借助我不在的时候,关闭城市防御法阵,然后带领些人去干掉老子,自称皇帝趁势找几个替罪羊这样愚蠢不可及的手法,难道你还认为他能翻上天去?” **师哼了一声,似乎谈论的根本不是什么大事——虽然事实上,这消息已经足够让任何的一个大贵族都勃然sè变, “直接的手法,需要的是常人不能及的魄力,看穿一些事情的本源,用最为简单的手法来达到目的本就是最好的方法”年轻人回答道,只是言辞中带着一点嬉笑的意思:“这不是老师你最喜欢的手段么?” “简单固然是好的,但有个前提,是要一劳永逸”**师哼了一声:“如果他真的还遗传了那么一点点血脉之中的聪明就应该明白,所谓名声,都不过是些人尽可夫的婊子,只要你有足够的白金币,足够的力量便可以让她们张开大腿,谁会去关注她们喊得究竟是好,还是不要?” 粗俗的比喻,让年轻人的沉默也让**师发出了一个爽快的笑声 “我早就说过了,女人这种东西就和亡灵法术一样虽然对于身体多少有些侵蚀,但有总是比没有的好像你这样一说就变脸,会被人笑死的”**师的面sè整了整:“唉,我知道你对于奥术的兴趣,已经出了这世间的一切,不过,即使你有兴趣往那禁忌的道路上走,也多少要给这个世界上留下一些优秀的种子才行” “时间还有的是呢,老师”年轻人苍白的唇角挤出一个笑容 “唔,我早就怀疑了,你是不是……” “大师,您对于亚利威尔德的评价有多少?” “……好,就算是真的讨厌女人,那也没有什么,至于说那个小傻子……法师跟政治没有关系,那些都是力量弱小的家伙,在玩的无聊游戏罢了,皇权,兵权?无论谁掌控,对于我们来说,都不过是小小的问题……对于我来说,是个观察人xìng的好对象,如此而已” “也不尽然,老师,如果成功?他必然会对于我们加依仗,不是吗?” “哈哈哈……你很聪明,想的很多,但是对于一个法师来说,太聪明了,不是一件好事,所有脑袋好用的人,都会不自觉的有多的想法,他们觉得自己有实现很多目标的能力,但实际上,却很容易被过于分散了,互相影响,从而一事无成,近几十年来,大陆上出现过的**师,不过寥寥的十人,但其中特别聪慧的,也只有那个粉毛的女人而已,可你看看她,成为了**师之后,可有一件成功的创举?发明出的法术,也不过是几个八环罢了,再过几十年,她能够留给这个世界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个作为女人的艳丽名头了” 不是那么简单的……绯焱骑士团的组建,抽掉了金瑾花一大部分,不,是三分之一以上的jīng锐,而剩下的部分,还有二分之一甚至多,在这一次的两个军团建设中,又被抽掉了,伊斯甘达尔的力量,显然让我们的国王陛下兴奋起来了,他想要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内,创造出一些辉煌,征伐图米尼斯,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不,危险地幼芽,越早摘除越好,否则的话,就算是可以得到些好处,还是不免会影响到树木的成长”“既然他们都觉得现在的帝国,需要一个强势一点儿的皇帝了,那么,换一个,不是也不错么?” 一道灵箭破空shè来,琼恩刚刚完成一个法术反制,还来不及再使用防御魔法,甚至没时间启动法术逆转戒指,就已经被击中胸口巨大的力量让他摔飞出去,撞上了身后地一颗石笋 有些心不在焉,虽然年轻人拿出的一枚漂亮的水晶球上,淡淡的白sè云气在扭曲着,成为一幅幅图像 那是一座宽阔的广场,而场地之中, 黑sè的人与马只是静静地矗立在风中,便已经让一种凝重的气势在空中弥散开来——骑士们腰挎长剑,厚重的盾牌随意的靠在马鞍的一侧这些装备虽然很简单,但是却具有极大的杀伤力每名骑士都披挂着铠甲,在外面罩上纯黑sè的罩衣,硕大的狮鹫盾徽随着微风在罩衣上荡漾着波纹那是他们的骄傲,也是他们的图腾,帝国西北方胡德行省特产的这种魔兽不但是正义的象征,同时也代表了大陆上最为强大的集群战力之一 轻轻的将手放上那片硕大的水晶……于是,朦胧的雾气忽然在其中转动起来弥漫着,飘散开去,露出其中遍布着暗红sè的画面, 那似乎是火焰又仿佛烟尘……水晶闪烁着,却始终模糊不清,只有其正zhōngyāng的人形影子,在房间昏暗的魔法照明之中缓缓的波动着,露出其中一片闪亮的银sè的环形法阵,和周围血sè的符文 而他的话音落下的时候,那条幽深的走廊也终于到了它的尽头,一扇厚实的石门在黑暗中浮现石门上古朴但崭的花纹似乎感应到了人类的靠近,微微的散发出了莹蓝和银白的光辉,在隐藏着的齿轮或是铰链发出的咯咯沉响之中,两扇大门缓缓洞开 这里是一间巨大的圆厅面积是那种法师最为喜欢的,宽阔的令人惊叹的规模高高的天顶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而无数血脉一般的线条却在地面看似杂乱而又异常规则的盘绕着无数形状各异的的结构,大大小小的,为人所不知名的图形穿插其中,组成一幅神秘、诡异而又无比宏大的的图形被周围成片的悬浮在空气中的光球所映照着,那种梦幻一般的场景,足以让每一个初涉此地的人类感到惊叹 此刻在他眼前,那恢弘的大厅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由无数道透明的丝线编织成的立体网络各种类型地魔法能量在则线条之中奔涌不息它们盘旋缠绕,密密匝匝,凝成一个又一个细小的符文而这些符文又按照一定的规律排列着,形成数以百计的结界,接着进一步融合,通过重重叠叠的符文和结界jīng致无暇地嵌合在一起,彼此关联,互为辅助,将所有的魔法灵线联接起来,融合为一体,构成了一个庞大的笼罩整个房间,甚至延续到整个法师塔之间的魔法阵 这样的一座法阵,已经不再只是复杂二字可以形容的,它也绝非一个甚至几个法师布置而成,而显然是数代法师的智慧结晶,甚至有几个在魔法技巧上已经达到了匪夷所思地境界因此想要取得其中的东西,最佳的方式便只有借助他的制作者留下的通路 (未完待续) 百度搜索泡书阅读最最全的小说/ 第一百八十二章宝物的思考? **总之,没写完,不过快了 —— 这样的空间不知道是不是一种常态……或者法师们对于神秘的理解,便是它们与宏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世界正是因为宏大,所以神秘泡-书_) 但爱德华清楚,这样的宏大,背后可是拥有着不大友善的含义 自己或者还是轻视了这座塔……作为几代**师的智慧结晶和巢穴,这里显然经历了无数次的空间压缩和重叠,爱德华甚至没有办法明了、其中到底有多少建筑还是基于主物质位面的空间结构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路上到底已经经历过多少个传送门了,而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些玩意儿根本不是一对一的……当走过了第一扇并且试图返回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一个与原本记忆里完全不同的空间,这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他身上的那件神器对于空间的影响造成的 先不说因为迷路而导致的暴尸问题,关键是在这样一个地方,可以潜藏无限的危险,他每一步的踏进,都有可能是在向着某些预留下的死路,尽管一路上他可以依靠着菲比寻常的视野,观察着每一根魔网的线条,从而避开那些无法预测力量的装置或者陷阱,然而视野之中越来越亮,越来越纠缠的魔法的光泽,几乎开始让他感到眩晕 因此实际上,他现在几乎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探索的打算,将大部分的行动交给了一种放任……不是听从于直觉的安排,虽然大部分的门扉通向的,都不过是些单独的房间,可是每一次的穿梭都会让他产生怪异的感受——他正在越发地,接近着那目标 目光望向前方的时候,他微微屏住了呼吸 如之前的几个一样,这个巨大的空间,仅余zhōngyāng的部分被妥善的利用了……在那里静静的安置着一座巨大的建筑,几根接天大柱耸立周遭,细密刻画的符文围绕着一座祭坛 好,实际上如果简化再简化,忽略掉那奇异的法术符文与闪烁的灵光,那不过是一个石头堆砌成的台子,其上放着一件奇怪的红sè石头——两人多高像是一截树桩一样分出了几个枝杈,几枚散发着血sè光芒的水晶球,摆放在六芒星的角落,那微微发红的球体就像是传说中红龙的眼睛 不过那暗红的光泽,却并非只是反shè而是本身就在发光 爱德华眨了眨眼睛,他发现这个地方魔力的流向,似乎简单的让人吃惊——相对于之前曾经过的那些房间 而那石头,看起来像是一种宝物……嗯或者说,是高阶的魔法物品?好实际上用高级这个词儿来形容它并不合适,甚至是神器都太过寒酸了——祭坛上血sè能量流在不住的移动着,保持着一个稳定的度旋转在心灵术士的瞳孔中蒙上了一层奇异的光弧,还有数个巨大的,暗金sè的巨**术符号悬浮其上,放shè出点点金红的光泽 他向前迈步 “我是谁?”一个细微的声音,在他脑海之中响起 很奇怪的,带着稚嫩的感觉,虽然它并非语言,也不是声音,而是心灵术士散布在空间之中,无形的思维触须,捕捉到的一点点的jīng神讯号 “我从哪里来的?”第二个信息泡-书_) 与第一个不同,它干枯,苍老——或者说,带有那样的感觉,然后,第一个声音又如约而至,与之形成半是自语,半是对答的语言讯号 “我要到什么地方去?” “不……放我出去我要……我要不被束缚” “……是什么?我们本来就被世界束缚着” 这是只有心灵术士才能捕捉到的,jīng神的波动,然而它却并非来自于人类……一个苍老的,一个稚嫩的,平和的,高昂的,两种声音重复着一段话语而话语的源头,竟然是源自于那颗巨大的红sè之中! 随着这个不成文的对话,空气忽然那产生了一个震颤 或者,应该说是空间,整个大厅都随着那个巨大的暗红sè的东西,而产生了微微的震动……膨胀,收缩,虽然缓慢,却像是生物才有的,心跳 爱德华感觉自己的心跳,也随之慢慢地鼓荡起来 他停下脚步 “你是谁?” 他问道 “谁?” “什么是谁?还有,你是什么?哦,所谓的谁,是什么的意思吗?” 对话似乎因此而成立了 可怕的惊人威压 爱德华一瞬间不由得猛然向后跳开 虽然捕捉到的时候,不过是零散的,细微的讯息,然而当那讯息,真正沿着思维触须奔涌而来的时候,感觉却是异常宏大,无比令人战栗的……独一无二的压迫力 它平和,没有逼人的威势,甚至感觉不到生物的存在,只是静静的……好像一眼望不到头的岩浆,聚集在人头上的感觉,只要倒下来,一切就会随之消亡 或者,并不是‘有些像’是熔岩,而是几乎就是——视线中那个不规则的物体,本就是用熔岩构造,只不过那种灼热,只在它周围环绕,祭坛的周围,无数的能量正化作细微线条,密密匝匝地将之完全束缚,割断了它与整个空间的联系,让它无论如何,也不能散发出他热量的分毫 “他们叫我熔岩,火块,火石头,但是那些都不是我,他们用这些,来代替我的存在……像是一种符号” 声音稳定下来,成为有些稚嫩的,像是十几岁或者小些的少年的“我被从出现的地方带来,放在这里我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无从去感知,你又是什么?” “我能够感觉到,你跟那些将我带来的存在一样我能够理解他们的思想,我从他们那里得到了……我,或者,这个叫做我的东西,但是他们不知道我的存在,他们……” 他的词汇显然并不是特别的丰富……虽然jīng神上的联系,本不需要修饰词或者什么的,那应该是‘他’思维之中的一个断层断裂的想法让他无法做出很多事,比方说,判断…… 思考我为什么存在?我为什么在这里?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宇宙的意义是什么?这种问题曾经彻底弄坏过一台级智脑,这样的傻念头应该是只有低级的人类才在无聊时发呆用的 人?真是一个有趣的字眼其实jīng确地来讲,我并不是人,甚至连生物都算不上,而仅仅是一个工具, 但你是个生命每个生命,都有每个生命生存的权利,有不同的方式生命的存亡所得有他们自己决定——zìyóu权利归众生 可是,我甚至不能算是个生物能够拥有什么样的权利? 不,我似乎可以选择一个很自然很简单的选择,既然我只是工具那么我可以选择一个决定我命运的存在,是不是? 只不过这里并没有那十几座的魔像看守, 此刻在他眼前,那恢弘的大厅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由无数道透明的丝线编织成的立体网络各种类型地魔法能量在则线条之中奔涌不息它们盘旋缠绕,密密匝匝,凝成一个又一个细小的符文而这些符文又按照一定的规律排列着,形成数以百计的结界,构成了一个庞大的笼罩整个房间,甚至延续到整个法师塔之间的魔法阵 而这些又在进一步融合,通过重重叠叠的符文和结界jīng致无暇地嵌合在一起,彼此关联,互为辅助,将所有的魔法灵线联接起来,融合为一体,在房间昏暗的魔法照明之中,缓缓的波动着,露出其中一片闪亮的银sè的环形法阵 这样的一座法阵,已经不再只是复杂二字可以形容的,它也绝非一个甚至几个法师布置而成,而显然是数代法师的智慧结晶,甚至有几个在魔法技巧上已经达到了匪夷所思地境界因此想要取得其中的东西,最佳的方式便只有借助他的制作者留下的通路 法力在他的身体里激烈的冲撞着,试图为他此刻复杂的情绪寻找出口 紧咬着的牙齿之间渗透出一丝腥咸的味道,但还是无法减弱那在脑中不住回转的可恶的念头…… 因为魔导法则的缘故,高等的魔法物品每时每刻都在自动聚敛魔法元素,年深rì久就会孕育出自主的意识,这种自主意识决定了他们会有自己的xìng格和意愿他们虽然无力使用封印在魔法物品中的魔法却因为和物品浑然一体,可以控制本身的力量,做出一些类似行为的判断 只是刹那间,在这片无形力场笼罩的区域内亮起拉几十团sè泽各异的星火又有十余道小旋风凭空形成,而无声不光的力场暗流是多得数不胜数 直到好一会儿之后,这乱流才被压制了下去 在思维都来不及流动的刹那,那电光和符咒组成的火焰分解了,成千上万的魔法符文沿着各自的轨迹飞舞,互不相撞,形成许多光带,一瞬间那无法形容的光泽似乎渗进康斯坦丁的每一个毛孔味蕾在跳跃大脑在沸腾,神经紧绷,骨髓翻涌……耳膜嗡嗡震响,心脏猛撞着胸腔似要逃离恐惧肺脏贪婪的扩张着,摄取每一点纯氧——那是无可置疑的邪恶力量,他们翻滚奔腾着,似乎要溶入**从内岛外的每个细胞,每一滴血液 而就在这同一时刻被闪光尘照亮的大殿中,光线忽然暗淡下来,转眼间,无边的黑暗就驱逐了光明成为大殿地主宰一时间惟有祭坛上的火焰还放shè着微弱的光芒那翻滚而来的黑暗中如同藏有千钧之力, 一片灰蒙蒙的yīn暗朦胧各种光怪陆离的影像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流转,什么都看不清楚一幕幕就像深潭之中的水泡般漫长的被翻出记忆的表层,时间的感官已经混乱了灵魂与躯体分成了两个部分 ……仿佛几秒钟,又好像是几十几百,几千年 不过,术士最终还是从那种可跑的感觉之中苏醒过来,那由疼痛而锻炼出的意志的壁垒,总算经受住了迄今为止最大的考验 他微微摇了摇头,逐渐洗掉那时间感觉带来的错乱和荒谬感然后将手缓缓并拢,将那一层光焰包裹在其中 于是,朦胧的雾气忽然在其中转动起来弥漫着,飘散开去,露出其中遍布着暗红sè的画面,它厚实坚固的生体外皮像蛋壳一般碎裂了,从里面流出的液体竟然也和蛋清有些类似只不过那颜sè同样是与熔岩类似的,一种诡异莫名的暗红,放shè出油脂样地斑斓光彩, 爱德华俯身躲过,头顶传来的锐风与火焰,让他竟然有一种从恶龙嘴里逃生的感觉 好像一片被水浸湿了的干土,那块地迅开始凹陷,蒙上了一层捉摸不定的yīn影 整个魔法塔甚至都开始在微微震动,如蛛网般密密麻麻交布在地下的岩石脉络全都被滋润了一般的鼓胀起来,嘎嘎吱吱的声音不绝于耳,最终震耳yù聋那些细微的脉络几乎在眨眼之间就已经像一条条巨大的蚯蚓一样从地面下弯曲而起光滑的大理石像是被吸干了水分一样化作细微的沙砾,不,是粉尘 这变动甚至几乎撼动了魔法塔的地基,让整个空间摇动不止 在祭坛和穹顶之间,翻卷著金sè的光云,缭绕的云雾不停地变幻著,云团的表面时而泛起一些紧复的魔纹和奇怪的符号头顶传来一声巨响碎石和粉尘如密雨般落下,几道强光来回扫动着,进行空间传送带来的不协调震荡感好像水波一样传遍整个大殿 “靠,不是……” 爱德华低声咒骂——上一次冒险之中,厄运女神就用了一个同样的桥段来戏耍自己,比起幽暗地域的熔岩通路,这里加狭窄,如果再来一次,恐怕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逃出生天……难道说自己的命中注定有些古怪的禁忌,只要满足了某些条件,就会引发灾难? 幸好这声音与振动,只是持续了短短的一刻,在少年还没有诅咒出口的时候便终止了…… 不是碎,而是好像一摊烧红炉子上的糖稀那样溶掉——来不及再使用防御魔法,甚至没时间启动法术逆转戒指,就已经被击中胸口巨大的力量让他摔飞出去,撞上了身后地一颗石笋 整个地下大殿的地面已经好象一摊正在煎锅上滋滋作响的鸡蛋了,连墙壁都在稀里哗啦的往下流行动不便的jīng灵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难以置信的高温顷刻间烤死化掉,蜷曲成一团小小的黑sè焦炭然后被卷进漩涡般流动的岩浆 但是越来越浓烈且无孔不入的热流有条不紊的烘烤着他们,直到把可怜的法术防护消磨殆尽,让他们呼吸的每一口气都像吞了火,有的jīng灵司祭还试图施展法术来进行垂死支撑,但是咒语念到一半嘴唇已经粘到一起…… 似乎没有止境的加温到了最后,几个星光一样的亮点出现在黑灰的云层中 周围终于开始冷却了一点儿,而且持续降低温度,因为黑灰的烟云已经裹卷起来,形成一个几达殿顶的巨大的模糊形体——那些黑云散逸在外层的是无数极细微的颗粒,在消失和凝结之间不住转换,而黑云的深处则是浓暗的无数风暴,只是被什么力量束缚着才没能喷发的一塌糊涂(未完待续) 百度搜索泡书阅读最最全的小说/ 第一百八十三章与大法师的对阵 (没完事儿…… 我尽快 —— 这声音变得确实了,因为发言者已经从需要借助魔网传递力量的远方,直接跨过了空间的藩篱 但又真实的有些过头……苍老、空洞的声音雷鸣一样,从那个破开的巨大洞穴里面传进来,分不清源头,好像从四面八方层层叠叠的翻涌而来,直接压迫着每个人的灵魂 整个空间都在摇晃着,那种感觉类似地震,但却微妙……开始时,仅仅只是让人站不稳的程度隆隆的声音从空间伸出一直延续到远方但是一**加可怕的震动几乎是紧随其后的,从深处传来,然后,四周的空间似乎都已经开始倾覆 墙壁上,本来开始渐渐微弱的魔法光源好像注入了能量猛然迸发出炫目的光泽继而砰地一声炸裂……闪烁不休的光影应和着那些震荡和巨响,让人一时之间有种地动山摇的末rì感受,仿佛置身于骰盅,而当一切缓缓停止,魔法光源也已经完全熄灭了,黑暗从四周围拢,尘土仿佛瓢泼大雨一般零落,带着呛人的浓密灰尘,一时间空间里什么都看不见 然后,那些正在大片大片鼓起,凝聚的岩石筋脉开始发出红亮的光泽,取代了灯光,它们翻涌着从地面上挣脱出尖锐的尾巴,盘踞起来,让周围的空气都轰然燃烧 “该死的,没有脑子的元素生物,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嗯?想要干什么?” 那个暴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的时候法师塔的墙壁破开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光和暴风一股脑儿的从其中涌了进来,只是其源头却并非是月亮,而是一个人影 爱德华抬起目光首先注意到那一脑袋凌乱的头发,它们支起,随着话语而抖动得好像一个大号的鸡毛掸子一样,有些滑稽;但是接下来,无论谁的视线落在那缀满了金sè符文的袍子上,都会将自己的笑意变成了惊讶和恐惧,别说在爱德华的视野里,那个矮墩墩的身影浑身迸发着几乎无法直视,辉煌的魔法力量 不用猜测也知道,这就是正主儿了…… 爱德华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他根本没想到这个该死的东西居然如此的莽撞或者说是愚蠢,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儿但加致命的是是这愚蠢却又有着力量的保证,竟然将一个**师的法师塔掀开了一个大洞,而且看样子还要将之完全毁灭否则不算完…… 之前些许得到了帮助的兴奋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沮丧……才出狼窝,又进虎口——为了逃避致命的威胁被迫奔赴一个全然不知的未来 致命的魔法能量从那根软泥一样的触手中喷出好像一条灼热的熔岩之河冲向**师,但是被老法师身上迸发地魔法护罩挡住——触发类的法术,根本无需念咒手势,在施术者光受到攻击的情况下被事先储存起来的魔法能量被瞬间激活,建立起牢不可破的防御体系 躲在护罩里的**师泰然自若的举起双手只是举起手而已一大片冰晶已经从他的手中狂涌不休 火焰与冰结,最为原始的能量互相撞击引发的是纯粹而宏大的爆炸 一个作了正确而且充分准备的法师是无敌的——这是法师们笃信的箴言 遑论一位**师 他身体周围闪烁着不同颜sè和种类的魔法防护灵光,从最低级的护盾术到能抵御几乎所有武器攻击的级金钟罩可谓把自己保护的接近完美 爱德华垂下目光,有些诧异……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能够将自己的jīng神控制得如此只好——从极端的愤怒到极端的冷静,即使是拥有着自我催眠能力的自己也没有办法瞬间做到 这个时候当然并不适合于赞叹……观察,分解然后,扰乱,这已经不是他能够办到的事情,因此,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似乎反而成了一个看客,只能看着‘自己’喃喃的念诵出一串细密的咒文,将对方身周,几个刚刚酝酿而起的魔法能力击碎搅乱化为暴虐的狂风 必须离开……不管眼前这个元素生物有多么大的本领,跟一个**师相比都不可能胜……至少在灵活xìng上不会高出太多 咸味和加入的血腥好像糨糊一般,吸一口进去几乎都能把肺腻住 “那么,你是凭空出现的么?” “什么?”**师面前一道闪烁着七彩光泽的墙壁凭空升起,将致命的熔岩阻挡其外,但是却挡不住那些高温,他凌乱的胡子立刻便泛黄,卷曲让他的神情,加狰狞了几分 “如果你不是凭空出现的,那么你是谁制造的?而你又为何不听命于某一个人?” “我是人类,而你不是你只是一个工具一件物品”**师哼了一声:“至于说其他,我的力量足以让我成为规则的制定者,而你不过是个可怜的制造物而已” “你指定的规则就是我就该听命于你?这没有道理我或者是一件工具,但你甚至不是我的制造者,你没有权利,力量强大就可以成为规则的制定者?那么我们就来尝试一下,你的力量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言的那么强大” 他那种半流体的身体,几乎可以将任何的能量中和,火焰,酸液,闪电,亡灵……全都毫无意义,唯有冰冷或者会造成一些麻烦,然而那些不够热度的小型魔法甚至连阻挠他前进以下的作用也无法起到……当触手凌空抽击,唯有密不透风的力场法术,才能简直拒之门外 “不,我似乎可以选择,一个很自然很简单的选择,既然我只是工具,那么我可以选择一个决定我命运的存在,是不是?” 他现在的能力或者可以应付一个高阶法师,但那还要就战场上的具体形式作出安排,比方说寻找对方的弱点,以及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然而面前这个粗壮的家伙,jīng神简直就像是一座山崖一般不可撼动,所有与jīng神控惑或者扰乱有关的东西在这道山壁面前都不过是些牛毛小针一样,并非不得其门而入,而是连 **师几乎怒不可遏了,然而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威力不凡的施法能力也毕竟有限,那个可怕的元素生物是在抽取整个魔法塔的力量,并慢慢地将之融为一体,扩展着自身的能量,以及体积,甚至他发出去的某些力量,也不能够浇熄这些滚烫的熔岩 整个地下大殿的地面已经好象一摊正在煎锅上滋滋作响的鸡蛋了,连墙壁都在稀里哗啦的往下流行动不便的jīng灵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难以置信的高温顷刻间烤死化掉,蜷曲成一团小小的黑sè焦炭然后被卷进漩涡般流动的岩浆 在思维都来不及流动的刹那一瞬间那无法形容的光泽似乎渗进爱德华的每一个毛孔,味蕾在跳跃大脑在沸腾,神经紧绷,骨髓翻涌……耳膜嗡嗡震响,心脏猛撞着胸腔似要逃离恐惧,肺脏贪婪的扩张着,摄取每一点纯氧——那是无可置疑的邪恶力量,他们翻滚奔腾着,似乎要溶入**从内岛外的每个细胞,每一滴血液 一片灰蒙蒙的yīn暗朦胧,各种光怪陆离的影像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流转,什么都看不清楚,一幕幕就像深潭之中的水泡般漫长的被翻出记忆的表层,时间的感官已经混乱了灵魂与躯体分成了两个部分 ……仿佛几秒钟,又好像是几十几百,几千年 不过,术士最终还是从那种可跑的感觉之中苏醒过来,那由疼痛而锻炼出的意志的壁垒总算经受住了迄今为止最大的考验 他微微摇了摇头,逐渐洗掉那时间感觉带来的错乱和荒谬感然后将手缓缓并拢,将那一层光焰包裹在其中 但是越来越浓烈且无孔不入的热流有条不紊的烘烤着他们,直到把可怜的法术防护消磨殆尽让他们呼吸的每一口气都像吞了火,有的jīng灵司祭还试图施展法术来进行垂死支撑,但是咒语念到一半嘴唇已经粘到一起…… 似乎没有止境的加温到了最后,几个星光一样的亮点出现在黑灰的云层中 周围终于开始冷却了一点儿,而且持续降低温度,因为黑灰的烟云已经裹卷起来,形成一个几达殿顶的巨大的模糊形体——那些黑云散逸在外层的是无数极细微的颗粒,在消失和凝结之间不住转换而黑云的深处则是浓暗的无数风暴,只是被什么力量束缚着才没能喷发的一塌糊涂 与一个傻瓜辩论,这恐怕是智者最大的悲哀了,**师发出了一声咆吼举手之间,他已经把几十杆冰枪召唤在空中,再一挥手噗噗的撞击声和嘶嘶的融化,就让空间里变得加热闹 法力在他的身体里激烈的冲撞着,试图为他此刻复杂的情绪寻找出口紧咬着的牙齿之间渗透出一丝腥咸的味道但还是无法减弱那在脑中不住回转的可恶的念头…… 二十枚飞弹组成地风暴,迸shè的能量和挤裂墙壁出现地尖冰柱的双重作用下, “嗯嗯嗯……这个飞弹的组合模式,原来是阿尔伯特那个老鬼的学徒?应该是能够让那老家伙制作东西,不是学徒恐怕也差不多了”:“不过你的老师难道就没有教导过你,在什么人面前应该老实一点么 瞬间发动的任意门忽视了准备在那金属sè的力场临身之前将爱德华送出了二十呎远,勉强躲开了那手指的抓握, 咦? 这片区域内的魔力一瞬间异常的庞大空间发生某种程度的扭曲,耀目的魔法阵凭空出现,抬头望去,天空中刹那间竟然雷云密布翻滚的气团和风暴中蜿蜒着白sè的电火,在撞击中引发阵阵震耳yù聋的雷鸣 任何xìng质的能量达到足够的量级,都是能够破除那些所谓的防护和免疫的何况,闪电本身就是一种最为纯粹的能量源,无论对于什么都有着一定的破坏力 迟疑只是短短片刻,而片刻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 爱德华微微缩起身体,但jīng神力的触须却在悄悄地游动着,他在等待一个一击干掉对手的机会,他明白——越接近胜利往往人就会越放松jǐng惕 “小把戏”他嗤笑道,同时一股未知的力量从他身体中溢出,直接锁定了心灵术士 一股庞大的力量 爱德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力量中所包含的毁灭气息空间在力量地冲击下毫无预兆的扭曲起来,接着便出现无数细微的裂痕,可怕的电能一瞬间就像是无数鞭子一样抽打下来,将元素怪物岩浆一样的外壳扯成无数的乌黑沙砾像是浓稠岩浆一般的暗红和金红sè血浆从裂缝中迸shè而出,在仅余不多的地面上烧蚀出刺啦刺啦的尖锐声响 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死寂 而轰鸣的马蹄声也在马匹的暴怒嘶鸣声之中逐渐消隐下来——来者显然是一批训练有素的骑士,数量或许不多,只有十余骑的人数,但他们身上银亮的铠甲反shè着阳光,姿态端正的仿佛沐浴在神光中的圣者,而坐下清一sè的洁白马匹的蹄声仿佛海洋上疾掠而过的暴风雨一样,从远处疾驰到骤然的停滞,其实也只花了十几次呼吸的时间 大惊失sè的法师连忙向一旁扑倒,于是那个宽厚的凶器翻滚着,撞出连串的隆隆巨响,然后在稀里哗啦的声音中和一大堆价值不菲的水晶碎片一起偰进对面的墙壁之中,撞出一个让整个房间都颤抖的轰鸣,以及一大团呛人的灰雾 法师反shèxìng的举起手,他手指的戒指上,法袍上都带有着法术序列,只要一个暗语或者输入一丝jīng神力,就可以在瞬间迸发出几个强力的防护和攻击法术 可是他随即发现,自己的声音半途便嘶哑了,喉咙中的干涩的象是在沙漠中行走了多rì的旅行者,哪怕是一滴水也能够让他感谢众神而身体周围空气如同凝固了起来,束缚住了法师的身体,让他几乎一个动作都做不出来就只有呆呆地站着,看着施施然穿过那个大门飞出后留下的破洞的,灰sè的身影 坚厚的墙壁便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向内滑落,尘土飞扬……但是女牧师的表情随即就变得加冷厉 倒塌的墙壁之后,一堵堵同样坚厚的石块从通道的尽头一层层升起的情景便映入眼帘即使只是用目光简单的测定,也足以推算出那至少占据了足足百尺的厚度,(未完待续) 百度搜索泡书阅读最最全的小说/ 第一百八十四章女孩之间的战斗的(0:04) 呜呜…… 礼拜一了,月末了,先要个票 还差一点就写完了……时间为何老是跟我作对啊……讨厌。* —— 扭曲的声音。 是咒语吗? 就像深潭之中的水泡般漫长的被翻出记忆的表层,时间的感官已经混乱了。灵魂与躯体分成了两个部分。一片灰蒙蒙的yīn暗朦胧,各种光怪陆离的影像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流转,什么都看不清楚。 …仿佛几秒钟,又好像是几十几百,几千年。 不过,爱德华最终还是从那种可跑的感觉之中苏醒过来,那由疼痛而锻炼出的意志的壁垒,总算经受住了迄今为止最大的考验。 他微微摇了摇头,逐渐洗掉那时间感觉带来的错乱和荒谬感。然后将背在身后的手掌缓缓并拢,将那一层光焰包裹在其中。 于是,那枚银sè的法珠,消失在了他的手心! “……趣,有趣……小家伙。虽然弱小,但看来似乎有些前途。” 细微的杂音,因为时光的流逝重新聚集,成为苍老而宏大的语声,纷乱的流彩,凝结,扭曲,同样随着时间的流溢,化作被黑暗、火焰,天光同时渲染的空间。 而时间,似乎并没有流逝太久。 **师仍旧站在那一片尚未沉寂的火焰与尘埃中,刚刚结束了它的一句话。 “不过,既然你有胆量闯进这里。想必,应该是有了觉悟吧。” “你想要做什么?”爱德华开口道。 心灵的能量,在慢慢地鼓胀,掌控住身周每一寸的空间。每一分的物质,支撑着自己的jīng神,压制住身体中流窜的魔力。再向后悄悄地延伸,悄无声息的,将那剩余的七件东西,从他们原本的位置上扯离。 就像片刻之前,他已经做过的的那样。 “很不幸的,在这里。能够收取的代价,只有你的的死亡。”**师举起手,没有动作和手势,也没有繁复的咒文。可是 摆放在这里的八件东西,无疑都是极端强大的魔法物品,只是现在看起来,一根法杖已经永久的失去了它的力量……被无形的力量插在地面上的金属,几乎吸引了所有的电能。原本华丽的颜sè在狂涛一般的雷光之中成为灰黑,裂纹逐渐密布于光滑的外表,最终随着砰的一声脆响,爆炸成为了大片的光点! 这柄武器完了。构成了它的基础,已经被狂乱的能量毁于一旦。*jīng巧的刻蚀。准确的关注进去的力量,几百年的时光。十几几十乃至上百个主人,敌人,牺牲品铸造而成的名声,就在这一瞬间,被整个摧毁,耗尽,成为了虚无的存在。 “混账!” **师恨恨地咒骂道。 虹光法墙挡住了那火焰和迸裂的岩浆,却无法阻挡那灼热的温度,火光闪动,他凌乱的胡子立刻便泛黄,卷曲,让他的神情,更加狰狞了几分! 但是他的目光之中,却再无一丝的狂乱,冰冷而深邃,仿佛深潭。 难以置信的威力。 好!好!”**师连说了两个好字,双眼中竟然隐隐有霹雳般的闪光:“就让你见识一下天霆塔的真正实力好了!” 铿锵有力的音节从法师口中吐出,好似金属撞击,雷电交鸣。音波甚至让他周遭的其他法师都不得不捂住耳朵或者施展防护咒语,抵挡这难以忍受的声浪。(.paoshu8._) “我可不想要见识啊……”爱德华的回答,平静,甚至有些虚弱,但是却无视于任何的雷霆震响,直接触及每一个人的心中。 这个时候当然并不适合于赞叹……观察,分解,然后,扰乱,这已经不是他能够办到的事情,因此,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似乎反而成了一个看客,只能看着‘自己’喃喃的念诵出一串细密的咒文,将对方身周,几个刚刚酝酿而起的魔法能力击碎搅乱,化为暴虐的狂风! 坚厚的墙壁便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向内滑落,尘土飞扬…… 但是越来越浓烈且无孔不入的热流有条不紊的烘烤着他们。直到把可怜的法术防护消磨殆尽。 几个法师惊慌失措,想要发动更多的防护法术,可是咒语刚刚出口,空气中灌注的热量便已经让他们呼吸的每一口气都像吞了火。咒语念到一半嘴唇已经粘到一起……似乎没有止境的加温到了最后,几个星光一样的亮点出现在黑灰的云层中。 周围终于开始冷却了一点儿,而且持续降低温度,因为黑灰的烟云已经裹卷起来,形成一个几达殿顶的巨大的模糊形体——那些黑云散逸在外层的是无数极细微的颗粒,在消失和凝结之间不住转换,而黑云的深处则是更浓更暗的无数风暴,只是被什么力量束缚着才没能喷发的一塌糊涂。 风云变sè。 一道通天彻地的雷光。从虚空而降的天雷打在构装塔的尖顶上。让整个构装塔都好似融化了般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巨大的电光顺着塔身直贯而下,一瞬间天sè竟然比正午还要亮了百倍之多!法师们尖叫着下落,他们用于维持浮空术的风元素在这一瞬间全都消失了——不是被消灭,而是这里已经没有了能维持他们存在的元素力量。* 周围的气流狂乱的圈卷。骤然而起的风暴围绕着构装塔生成。顷刻间就将那个灰袍的影子卷入天空的惊涛骇浪之中。 …… 可怕的震动,几乎传遍了全城,将无数民众从舒适的睡梦之中惊醒,他们惊异的抱怨中,那震荡和闷响竟然连续不休…… 震响或者还可以被当做雷鸣而被忽视的。但地面的颤动就无法让人安心,越来越多的人打开窗棂,走出门口,然后向着那闷雷传出的方向仰起头。望着那在晨曦中被镀上了一层青紫红sè,耸入云霄的高塔——有很多人实际上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座传闻中。早就在伊利里亚矗立了接近千年的建筑, 还不只是这样而已。 那座传说之中的高塔。就在他们的目光里,闪耀着奇异的光。 原本晴朗通透的天空中。刹那间竟然雷云密布。翻滚的气团和风暴中蜿蜒着白sè的电火,在撞击中引发阵阵震耳yù聋的雷鸣。主物质界的元素平衡已经被极度扭曲了,天空,物质,空气甚至是人体,一切被包裹其中的存在都被雷电的力量同化,空气中令人舌头发苦的余味抽动着每个人的胃肠,映亮了他们因为惊恐而扭曲的面孔。 马匹的蹄声仿佛海洋上疾掠而过的暴风雨一样,而轰鸣的马蹄声也在马匹的暴怒嘶鸣声之中逐渐消隐下来——从远处疾驰到骤然的停滞,其实也只花了十几次呼吸的时间。 来者显然是一批训练有素的骑士,数量或许不多,只有十余骑的人数,但他们身上沉sè的铠甲反shè着阳光,闪烁着点点的乌光……而坐下清一sè的洁白 “停下!” 在门房附近的几个人纷纷围拢,各自将手放在了腰畔的剑柄上:“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斯通伯爵大人的宅邸,你们胆敢乱闯……” 不过这个开场白很快就卡在了半截, 躁动的人群顿时一寂。 他们作为贵族私兵,尤其还是受到了某些渊源极深的贵族的雇佣,自然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也懂得愚蠢及高傲应该对谁,在什么地方表现出来。 “请问……有何贵干?” “我们奉命来见此间的主人,你们立刻去通报一声,” “但是我们的主人并不在宅邸……” “我要见的是现在住在这里的人!那位半jīng灵小姐以及她的属下!” “这……抱歉,我们恕难从命。” “你说什么?”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所以恕难从命啊,如果就这样丢了人,我们也就没了饭碗,一家老小的着落……”一个私兵微微压低了声音,用有些为难的语气试图套套近乎。让场面缓和一点儿。然而这个寒暄并没有说完便僵在了中间,变成咯咯的奇怪声响。 他惊恐的歌瞪大眼睛,想要低下头,但是却已经不行了——一柄宽阔的骑士剑刺穿了他的咽喉,将他的言辞堵在其中。也将那里的肌肉和骨骼完全固定住。 “我并不是在跟你商量,士兵。”骑士的面孔被头盔笼罩在yīn影里,唯有瓮声瓮气的语音,带着寒意:“国王陛下的旨意。违抗者死!” “你……你竟然敢……” 这个变化委实太快……没有人看见那骑士是什么时候抽出长剑的……瞬间就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同伴扑通一声栽倒在尘埃,鲜血狂喷的样子那个私兵们顿时乱了起来,但是在对方的马匹向前,发出整齐沉闷,近乎一声蹄音的时候,他们刚刚提聚起的一点战意,也随之消弭了。 对方确实是拥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力的,因为他们虽然不过刚刚成立。但是却超然于大多的队伍,甚至是贵族之上,据说是由金瑾花的近卫骑士之中挑选,每一个至少也是拥有着高等头衔的骑士。甚至其中士爵男爵都不在少数。杀死一个平民对于他们来说或者意味着麻烦,但绝不是大麻烦。 尤其是在有着所谓‘大义名分’当作前提的时候。 于是,面面相觑了一个沙漏的刻度,他们最终只能屈从于压力——毕竟在被调派到这个地方时,上头给予的指令。就是便宜行事,听从客人的安排。 “有什么事情吗?” “您好,丽莎?丽诺比丽小姐。” 雷霆骑士们的队伍似乎又有所增加,这个时候已经足有五十之数。他们慢慢的分开队形,给后方的一人一骑让开路。而这唯一没有铠甲的人物摘下头顶的兜帽,点头示意。 一张jīng致漂亮的面孔。只是那带着一些冰晶般通透颜sè的肌肤,在朝阳中也不见一丝血sè,冷漠得让人不免产生一些冰的感觉。 “原来是你啊……那么,有什么事儿么?” 半jīng灵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可爱地打着拍着嘴,仲夏时节的天气,即使是清晨也吹着一丝暖风,因此这位匆忙被叫醒的小姐身上穿着的还是一件睡袍,只是在外面草草的披上了一件斗篷,反倒是她身旁的女骑士,已经是全副武装,背后还多了一柄带着微微光泽的手半剑。 “最近为了打击一些宵小之辈,伊利里亚的治安卫队产生了一些调整,也让街头上的某些危险分子有机可乘,所以为了几位的安全,提比略伯爵特意为您安排了新的住所,爱德华法师已经到了提比略伯爵富商做客,所以让我们来请丽莎小姐,还有这位女士一起前往。” 马背上的女子似乎无意寒暄,直接便说出了来意。 于是,她得到了一个直接的拒绝。 “什么?去哪里?你们那个小白脸安排的地方?没兴趣!” 半jīng灵眨了眨眼睛,然后撇嘴道:“第一次就是住在你们安排的地方,结果来了一帮人搅场子,现在我们住的地方挺舒服的,又很安静,周围又有商店,干嘛忽然要搬走?爱德华说的?如果是他说的,他自己怎么不来?最起码也应该留下一枚影像水晶嘛。” “因为爱德华阁下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有关于一件他需要取得的魔法物品……暂时分不出太多的jīng力来处理这样的小事。” “我记得你好像是叫做……安娜苏是吧?我记得你似乎很擅长于安排琐事,有你在,我几乎不用担心什么,所以,我还想过,回去的时候,是不是也把你给带回去呢……”仍然有些无聊似的,她摇了摇头:“现在你突然让我跟你去,还带着这么多人,气势汹汹的,怎么让我觉得,你想要挟持我作为人质,来威胁爱德华呢?” “这……怎么可能。” 安娜苏不由一窒,苍白的嘴角微微下垂,显得更加的冷漠。 她的印象中,这个半jīng灵的少女只是个任**玩,不大jīng细的人物,本以为一番谎言至少也能够让对方将信将疑,然热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就这样点出关键——一般来说即使想到了什么,也应该考虑周围那些骑士们到来的原因,从而选择一个聪明一点的回避方式,现在这个小姑娘的说法,无异于挑明了‘要么留我在这里,要么你动用一些强制手段。’ 动用强制手段也并非不可以,虽然对方那个一直沉默的年轻女子,据闻拥有货真价实的大骑士的能力,然而他身后的这几十名雷霆骑士。也同样是被伊斯甘达尔的神力强化过的,能力绝不会逊sè于大骑士,只是这个时候,动手抓人,未免会在城市中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混乱,有可能会让之后发生的事情变得麻烦而已。 可是如果不抓住这个丫头,那个怪物一般的家伙,只会超出控制……他狡猾的在开始的契约之中留下了一个破绽,将那一枚代表着绯焱的力量之源交到自己手上,他便算是完成了契约,可是这样一来,剩下的三枚……不,现在只有两枚的力量之源,便没法保证其实际流向了,尤其是这套住所的主人,如果猜测没有出现错误,那么就肯定是提比略的政敌所有! 因此,她叹了一口气。 “请原谅,丽莎小姐,为了不让……法师阁下失望,我只能使用一点激烈的手段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帝都战场 啊,改好了 最近剧情是不是又有点慢了?我加速…… ——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一道电光便亮起。{} 不是什么魔法。而是武器的辉光。 起自一匹高大的洛尔马的鞍桥,但落下时却已经在克劳迪娅的头顶。 如此之快。 那一柄巨剑暗灰sè的剑脊化作一匹银练挥过空间、倒悬而下。他与女子之间的距离是三十余呎,这是个在常人眼中安全的长度,但显然对于这些冠名雷霆骑士来说,它甚至只能算是面对面——一刹那。厚重的剑锋就已经来到了女骑士的头顶! 这平平常常的一击,就因为这样的速度,而变成了雷霆万钧,滚滚而下,甚至没有丝毫的声息。 因为剑势之快已经超越了声音。 另一柄巨剑举起,带起一抹冰蓝颜sè的弧光,于是两剑相交落下一片耀眼的火花,金属像是出卷曲一样的悲鸣,而这个时候那踏动地面的声音,长剑破空的声音,才一起回响起来! 雷霆骑士的头盔下发出了一个半是冷笑的哼声——这一剑里,他已经手下留情。 这源自于传说中的皇帝,由新的军团长赐予的力量,是如此的强大,他可以以常人无法反应的速度挥剑,让对方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防御,只能狼狈徒劳的被他的力量一点点击溃,而胜败,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就像现在。他可以用力量在不伤及她的前提下,一点点的压碎对手的防御。 得意在他心中盘旋了一瞬…… 但那女子随即跨步屈肘,在巨大的力量之中微微弯下腰,用反手刀的手腕和上臂抵住剑身滑过对方的利刃……那激烈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响起时。他那一剑上的力量已经被卸开。重重地滑向了地面! 然后,他混合着冷笑和惊讶的面孔,就此一分为二。 反弹而起的冰蓝sè利刃毫无阻碍的从诡异的角度向上掠,破开了骑士的铠甲,从胯下截断脊椎,向上把小腹,胸膛;肩头……都划开个一刀两断的豁口。仿佛那些附魔的金属和经过锻炼的**,不过是一些脆弱的羊皮和nǎi油。 但是并没有淋漓的鲜血和内脏——其上附着的爆裂火光闪烁之间就将他引燃成了两片巨大的火炬。刺鼻的焦臭味像是沾染了脂肪的粘稠,粘附在呼吸道中,就像是要往里面爬一样,让人反胃地窒息。 四周诡异地静了下来。唯有那柄冰蓝sè的长剑上。噼啪爆响的火光,慢慢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鼓。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即使是那些雷霆骑士也因此而停滞了一刻。 当然他们并非是因此就丧失了战力,只是本能地有些不敢相信而已。因此,在第一时间内他们已经唿哨一声。纷纷跳下马。 虽然是新组建的军团,但他们骄傲的金瑾花,经历过战役洗礼的jīng英,自然能够判断出。这已经不是一个人能够结束的战斗,虽然场景是如此的惨烈。不过那女子事实上根本没有使出全力……甚至没有用出一半的力气。 更何况,还有一个牧师。 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孩从空中抽出一柄小巧的战槌。而就在这同时,一道光泽已经从天而降,在女骑士的身体上闪烁,然后便是莹莹的淡金sè,空气好像水一样波纹荡漾起来,在她周围化作一圈护盾。 这些都不过在眨眼之间完成。 没有进行丝毫的颂唱,这样的省略效果,绝不只是少几句话而已——牧师和法师们在本质上或者有所不同,不过事实上施法需要的基础还是有的,比方说祷词和手势。因此在某些判断上,也可以通用。她受到的神眷之优厚,已经远超出了虔诚信徒—— 骑士们各自又是一凛。 “哎呀哎呀……” 半jīng灵小姐皱起眉头,用一只细白的食指指点着冲到她面前,却被牢牢挡住的几个骑士:“光天化rì,众神的光辉之下,你们对付两个柔弱美丽的女孩子,还想要以多为胜?真是够无耻的。()” 她的声音总是带着一点小女孩儿的尖脆,有些娇嗔的味道,然而,随着这声音闪动的,却是隐约可见的凶利光泽。 “力场武器!小心!”骑士后方传来一个声音,于是几个jǐng觉的骑士各自挥动自己的武器,护住周身! 这种防护显然是有效的——长剑翻飞之间,一根长长的棍棒形态的力量就被在空气中磕开,划出隐约的痕迹。 然而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紧了那力的刹那,沉重的撞击声再次响起——一个雷霆骑士翻身栽倒,jīng致的头盔上带着棱角的凹陷,让他的五官中鲜血狂喷! 一柄战锤模样的透明力场,则在那里一闪而逝。 “笨蛋笨蛋,是谁跟你们说过,这武器只有一个的?” 牧师轻笑着,刮了刮鼻子,随着她的声音,空气中那种尖锐的破空声变得更加迅疾无伦!“去吧。流浪者,遗忘者,默然者!” 即使十几个雷霆骑士的身影已经灵动如风,不断的变换着身形,但在随后的几个呼吸之内,他们还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被绊倒的同时,两个人被打碎了肩甲和腰肋,而另外的两人则是捅穿了肩头,那尖锐的力场根本无视了他们身上那jīng良的甲胄! 这种力场凝聚的武器不需要人手cāo控,也就没有了招数上的弱点,什么攻敌必救之类的战术根本无从谈起,而且还无影无形,会从头顶背后胁下,任何可能的弱点上飞来!对于近战者来说,可怕无比……幸亏它们没有根基。因此很容易被武器挑飞,几个前冲的骑士背对着背,互相jǐng戒之下,总算是能够勉强应付。 可这样一来。并不宽阔的街道竟然被堵了个严严实实,雷霆骑士空有数十之数,却一时间竟然抽不出手来上前夹攻那位女骑士! 而在另一边女骑士手中的大剑,在空中划出冰蓝与殷红的圆弧,一瞬之间,靠近了她的三个雷霆骑士便已经齐齐挂彩!那可怕的元素武器,即使只是划开一个小小的伤口,也足够让烧灼和冰结。夺取人类的大部分知觉,让他们的速度因此而缓慢下来!而她身上那件黑红相间的皮甲,则让她几乎无视了骑士们刺向她的剑刃——足以销金断玉的剑尖,在那皮革模样的东西上也只是一滑便被移开。根本无法伤得了半点皮肉! “法师!法师怎么还不动手?还有,你们的召雷术呢?” 安娜苏秀气的眉头紧皱起来,而在她身边,骑士们的领袖,一个胸口挂着男爵勋衔的家伙的吼叫。更让她心情烦乱。 雷霆骑士们并不缺乏力量,模糊成为一团人影的身形,足以让他们对付十余个与之力量相若的中阶骑士,可是他们显然在掌控局面上欠缺的太多。面对这看不见的攻击,甚至速度优势也难以发挥。而想要攻击对手?那个女孩子身周金sè的光罩,根本就不是他们手中的长剑可以击破的。甚至一个使用巨剑的雷霆骑士全力劈砍,也只是让那无形的屏障震颤出一抹波纹! 而更加令人不愉快的是,这些人似乎是被往rì的经验完全cāo控了,竟然没有发挥他们最强大的力量……这种情况之下别说是活捉,就连打败她们都没有办法做到了!而且看着对方的样子,她们竟然是想要战而胜之,反过来将这几十人都打败! 但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洪亮的咒文吟诵声响起,将两道光泽同时搭上了那道金sè的护罩,于是金光晃动起来,最终在平复魔网的力量之中,发出喀嚓脆响,崩裂成了一天的星光! 而就在同时,一黑光则恰到好处的直刺出去,打中了半jīng灵。让她的脸sè瞬间就苍白了,周身都萦绕上了一层黑雾! 她踉跄了一下,发出一个痛哼声,一层水一般的光泽在身体上流溢,将那黑雾完全削去,可是空气中挥舞不休的三件力场武器也因此而闪烁一下,就此消失! 于是雷霆骑士们终于抓住了机会。 他们兴奋的低吼,向前冲锋,刹那间已经有四柄长剑指向了她!虽然她猛地一挥战锤便挡开了两柄并让它们的主人踉跄后退,但还是有两柄分别指向了她的颈间和心口! “住手,不要伤害她!” 对于这个结果,白衣的少女只能开口阻拦……这些刚刚招募的家伙们实在是太过缺乏必要的纪律和配合xìng了,如果他们的法师能够再早几个呼吸出手,那么说不定便又可以抢下几个雷霆骑士的生命,而这些骑士们……自己在来到之前已经三令五申,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生擒对方的! 安娜苏的语气之中严厉的成分,起到了一些作用,几个骑士不情不愿的收起剑,改为伸手抓住半jīng灵的手脚,虽然这样让他们之中的一个又挨了一记钉锤,可是在他们迅捷无伦的动作前,女孩儿的挣扎都不过是徒劳。 “丽莎小姐,请相信,我们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保证您的安全,所以请命令您的那位骑士小姐,停下来吧,我不希望这种无意义的战斗再造成任何形式的损失了。”安娜苏驱马前行,柔声开口:“好好的配合我们,你会很快见到……爱德华阁下的。” “呸!”半jīng灵盯着她,不屑的偏了偏头,漂亮的大眼睛里已经带上了泪花:“确实很快,等着吧,他回来之后,我就要把你这狐狸jīng剥皮拆骨!让你知道暗算本小姐需要的代价!” “丽莎小姐,虚张声势的挣扎是没有意义的,你或者可以……”安娜苏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个女孩子是至关重要的筹码,只要落在手里,事情便有成功的希望……可是她的话不过刚刚出口,一道细微的光泽就在她的面前一晃! 大惊失sè的女孩子尖叫了一声。本能地向后仰倒过去,而这个动作救了她——在她身后一个马身的一名雷霆骑士猝不及防,脑袋带着一抹血雨高高飞起! “果然是一群笨蛋呢。这是卑微者哦,嘻嘻。你们这群笨蛋猜猜看,还有没有了?” jīng灵 “你!”领导者的坠马让一个抓着她的雷霆骑士愤怒的低吼了一声,一拳击中了半jīng灵的小腹! 显然他是有经过了一些克制,但这力量还是让女孩子漂亮的面孔瞬间僵硬,她倔强的想要挺起脖颈,可是眼神中的光泽最终还是涣散了,软软的垂下了头。 “爱德……”在失去知觉之前,她低声的呢喃道。 “够了!带上她们。我们离开这里!” 安娜苏挣扎着,从马镫里勉强挺起身,制止住那个冲动的骑士,喷溅在身上的鲜血。温暖而腥咸的气味,让她冷漠的脸上也流露出一种无助的神sè来……喘息了两声,她扭头看着另外一边,被缓慢魔法击中的女骑士无力地挣扎着,又逼退了两个骑士。却最终无法扭转局势,被一个骑士以剑柄击中了后脑时,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结束了。 一切说来复杂,但实际上。不过是短短的,不到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虽然承受了预想之外的损失。但一切也聊算顺利…… “这个,安娜苏小姐。死去的兄弟们的尸体怎么办?我们应该带上他们……” “暂时没空管了……留下一个人,向城防军解释,剩余的人,立刻跟我返回驻地!” “但是……” “这是命令!” 严厉的语声,让雷霆骑士的队长愣了愣,明显不快起来,但是安娜苏没有心情理会——扬起目光,注视着天空中那闪耀的雷火云团时,不知道为何,这一刻,女子的心中忽然有些发冷,萦绕着的不安似乎幻化成为了一种预感——她觉得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那个爱德华,会就这么简单的被自己这些人得手吗? 显然不会。 所以,就在骑士们将两个俘虏锁住的时候,异变陡生。 天空之中个那滚滚的雷鸣,似乎变得稀薄了,耀人眼目的闪光也在慢慢缩小,消失。露出其后,裹卷着黑灰一般的烟云,巨大的模糊形体——那些黑云散逸在外层的是无数极细微的电光,在消失和凝结之间不住转换,而黑云的深处则是更浓更暗的无数风暴,发出隆隆的轰鸣,只是被什么力量束缚着才没能喷发的一塌糊涂。 空中骤然传来一声沉闷的轰鸣! 空间瞬间竟然发生了轻微的扭曲,大地似乎也在微微颤动着。撞击的暴风骤然爆开,带着灰尘在空间中卷成一大团灰sè的云团。 于是这一瞬间,伊利里亚的大多数人,都在抬头仰望这他们平rì难得一见的奇景…… 但唯有身处上城区的那一队雷霆骑士,都看到了有生以来最震撼的一幕。 一圈银sè的光环,带着刺目的闪光,在头顶上的天空里划出一个缺口,灰sè的人影,就从中迈步而出! 而离开了那光晕的刹那,五道刺眼的闪电从他右手五指指尖shè出,刺穿了昏暗和几十尺的距离,首先打在一个雷霆骑士身上,然后马上跳向另一个方向,化成明亮的闪电锁链缠绕上另一个骑士的上半身。然后是第三回转,第四次回转……骑士们身上的金属铠甲这个时候不但无法保护他们,还成为了灾祸的根源——向四面八方爆shè开的电弧几乎在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片蓝白sè的海洋,带出一片瘆人的惨叫声! 然后,他好像是招了招手。 两个劫持着半jīng灵的雷霆骑士还没来得及举起剑,便发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干涩,刺耳。 并不是用口腔喉咙,而是用全身的每一个关节发出的…… 他们的身体扭曲起来,从铠甲的缝隙里,无数鲜红的流体,疯狂的喷涌! 这片战场上骤然静谧了…… 所有人的目光像是被无形的手掌牵扯着,拉到那两个尸体之上,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犹如浮光掠影,所有人都只是注意到那个灰sè的影子,然后就是刺目的电光!轰鸣而至的亟雷,以及这诡异的杀戮…… 如果说之前女骑士的杀戮对于他们来说还算是能够接受的话,那么现在这个样子就已经超出了他们想象力的极限,大片血珠从骑士身上被抽取,不,是被挤压出来,带着有人把他们当作旧抹布那样用力扭绞的劲头儿,接近一些的骑士甚至直接就变成了一具干尸,而那些血液则在空中收缩,凝聚成为一种极端的暗红,被那灰sè的影子收取,巨鲸吸水一般。 诡异地令人目瞪口呆,继而战栗不休。 “……特斯拉大师。” 安娜苏或者是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一个。 她的目光游动了一下,望着天空中,那个被包裹在长袍之中,脸sè凶狠yīn郁的老者,瞳孔收缩,恍然自语……她座下的马匹已经被面前发生的可怕能量对撞完全夺取了神智,软软的倒伏在地上,哀哀地嘶叫着,而女孩却忘记了要离开它,只是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那堪比奇迹的一幕。 不过她这个柔弱的语声,在众人的耳里,却不啻于那闪烁的惊雷。 特拉斯这个名字并不出奇,在帝国之中可以有成百上千,但若是能够加上那个大师的尊称,那么代表着的,恐怕就只有一位, 帝国**师。 天霆法师塔的塔主,魔法工会的现任副公会长,元素大师…… “那么,特斯拉阁下。” 心灵术士冷哼了一声,只是这声音之中,夹带着这一种沙哑…… “你想要怎么做?为了些许小事,便将这dìdū化作战场,带上这城市之中大半的人口作为陪葬,才算罢休?” 第一百八十六章毁灭之力 嗯,思路不顺啊……还是没写完。{} 大家先睡吧&…… —— “小事?……小事!” **师的冷笑了一声。 那是一种嘶哑而低沉的声音,有些像是咆哮和狂呼的综合体,吐字也含混不清。但只是一出口便化作一片可怕的闷雷,然后无数闪电随之从半空劈下,如同无数雪亮电舌从乌云中吐出集中于一点,形成一道巨大的闪电叉,将那个灰sè的身影包裹其中。 地面上的碎石纷飞,电光散去时,可怕的能量已经将广场的地面穿击出了马匹大小的浅坑!焦糊的气味随着暴风四散,钻进鼻腔的时候,让人不由得头皮发麻。 然而,这对于那个灰sè的影子,似乎没有半点的效果,当白灼的光亮闪过,他仍旧静立在空中,似乎那原本将之吞没的电光,不过是一抹闪烁,一缕清风。 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的所有人,都只能张大了嘴……这样层面的战斗已经超出了他们想象的极限。无论是从天而降带来毁灭光雨,还是将之无视了的闲适身影,都足以给他们带来深深的震撼。即使知道这里是如此的危险,但他们此刻甚至已经忘了要转身逃命。 这是一位**师参与的战斗。 即使是几岁的小孩子大概也知道这其中的含义,一位**师是什么样的存在?传说之中他们能够移山填海,毁天灭地。能够制造出无法想象的奇迹,比之传说之中的神祇也不过稍差而已……实际上,也相差无几——毕竟神祇不可能随意的出现在人间,而一位**师则是活生生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安娜苏仰着头。瞳仁上闪烁着一层细微的光辉,她将自己的手攥得死紧,死死盯着天空之中,一动不动。 只是与大多数人的目光被这绚丽的魔法效果,以及那个传说之中的人物吸引不同,她始终看着主导着这一切的人,**师的对手,那个年轻人……年轻这个词汇甚至有点无法形容他。因为那灰sè的罩袍下的面孔,甚至还带着一丝少年才有的青涩。而他的表现,却似乎半点不落下风。 与一个**师平分秋sè的力量?诸神在上,那不是已经登入了超凡入圣的境地了吗? 闪电消散。而那细微的电芒像是雨滴,在空中流转,噼啪作响,响在她心灵的最深处,让她从灵魂发出一种战栗。她好像现在发现自己的判断。不,应该说她和身边的所有人对于这个少年人的判断似乎都错了,错的离谱。 什么算计,什么大帝的力量。在这个年轻人眼里恐怕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在帝国。不,即使是在这个位面。这年轻人拥有的力量也足以得到尊敬,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在任何势力之下得到比现在多得多的权力。 而自己想要试图要挟他的想法……多么可笑? 她对于法师也有着一般的认知,但是眼前正在对战之中的两个人……不,应该是两个怪物却不住的颠覆着这种认知……没人在第一时间给自己施加防御,没人试图干扰对手施法,不抢先压制也不做半点辅助工作,他们只是从手中迸发出无数的火光,电龙,冰矛,无形的力场和有形的能量在空中撞击着,不时让周围的一栋建筑在隆隆声中轰然崩塌。()一个法师的施法数量是有着极限的,但是就在这短短的几十个呼吸之中。两方都已经扔出了接近三十道的各种法术。 城市中开始沸腾起来了…… 平民们纷纷仰头上望,议论着,喊叫着……那两个在空中飞舞的影子,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法术的冲撞。很快已经让他们在某种程度上忘记了恐惧,所有的视线都汇聚向了那个迸发着火焰与烟雾,闪光和碎石的战场。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应该说,这真的是个人类么? 他们已经开始在脑海之中组织下面将会发生的一幕。但穷尽了他们的想象力,他们还是为下一刻的壮观所震撼。 那已经不再能被称之为闪电,而只是能量,白光覆盖之处。一切可燃物立刻被点燃,焦化,那可怕的能量让植被化作一个个小火球,随即融合在一起。向下一直扩散到树根部,连地面上的灌木和苔藓也不放过。而即使是那些岩石,土墙,同样在高温下直接气化,熔点更高的金属直接被烧成钢水从中溢出。有些像是软泥或者糖稀。只是呈现出刺眼的金红sè,拥有几百甚至上千度高温。烧红的金属一流淌到沙地上,沙砾立刻结晶化形成光滑的一层。 这可怕的电流水一般的肆虐,眨眼间就将一条街道抹平。这战争工具能够造成的杀伤,几乎超出了人类的想象……绝大多数民众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张皇失措,没头苍蝇似的乱跑。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藏,最后只能绝望的跪倒,喃喃祈祷,以为末rì来临了。 爱德华并不会在意那些亡者。即使目光里,一具具活生生的人类在光亮中碳化,飞散得是多么的触目惊心。 他的jīng神似乎极为平静,寻根究底,他或许是一切的原因,但这本就是可以避免的——那个老家伙只要理智一点儿,就绝不会动用如此可怕的力量,既然他已经不将这城市,他应该守护的人民当做是一种责任,那么作为过客的爱德华,为什么又需要如此在意。 得与失,现在似乎在脑海中极为清晰,冷静……即使是成千上万人的死亡,也不过是一个数值而已。 与这个老家伙战斗,对于他来说没有半点的意义——严格的说,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而拿到王权之后,力量的增长,也足够让他感到满意,剩下的问题,应该是再度向兰森德尔的家徽,不,是那个炽天神侍挑战才对,这个时候再树立一个**师作为对手,殊为不智。 然而现在的局势,似乎已经不是他能够掌控的。 视觉中,无数道细细灵光丝线以他为中心散发出来,迅速蔓延,无声无息之间将整个空间都笼罩在内。 即使是传说之中创造了古代辉煌的奥术师们。他们的力量极限也并不很大,一个正常寿命的人类,能够调用的力量,即使多么强大,也就是媲美那些顶级的邪魔,天使,极其量也不过是再高强几倍,他们大部分匪夷所思的奇迹,不过是源自于积累——大量的魔法物品,造物,以及建筑,只要让他们离开了那些,一个**师也并非无可匹敌。 再高明的法师都有他地致命缺陷:法术是有限的。不只是总量,而是高等的法术也同样有着数量的限制,而且一个法师通常很少会记忆两个相同的大规模杀伤xìng法术, 但是王权之中,对于能量的干扰却显然并非是有限度的能力,爱德华,不,应该说王权已经使用了至少三次这样的能力,将**师的三个威力强大的杀伤xìng法术给消弭成为了混乱的法术能量!不但废掉了对方的法术,而且还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虽然**师本人毫发无伤,可是他的防护法术却已经被破掉了至少三个以上! **师不是神祇,即使能够达到凡人的极致,即使可以做出媲美神灵的奇迹,但他们并不是直接改变这个世界,只是利用现有的规则而已 这词汇的声音在开始的时候仿佛一根细针,无孔不入的越过每一个人的耳膜,狠狠地刺入脑海的zhōngyāng,紧接着在那里似乎又变成了神圣祭典上大钟的轰鸣,隆隆的炸裂……那每一声嘶吼。嚎叫,呐喊,呻吟……都饱含着的恐惧,不满。还有**,像极了人们临死前的嘶嚎……像是在极限中把自己所有的生命和jīng神逼出来的声音,灵魂的声音。 从没有人想过,声音会让人感受到如此的痛苦……因为这些声音不只是在头脑里回荡,好像也冲入了身体每一处最细小的角落,它们在嘶吼,在呼喊,在期盼着共鸣。 晶莹的蓝sè无声无声息的从夜空之中降下。锥形的寒冷能量甚至冻结了空气,带着一层蓝边儿将那半截亡灵完全卷入其中。被冻结的空间在眨眼之中蔓延开,结成一团不规则的冰块。魔法的浮力消散了,被冰封的亡灵打着转儿向下坠落。细碎的蓝光在空气中翻涌着,冰块在落到地面之前,已经化成了无数细碎的粉末。 飞翔术的翅膀微微闪动了一下,爱德华仰起头,几点霜雪在他的兜帽边沿上凝结。随即又被翻覆而出的黑sè雾气吞没……他已经完全化成了黑sè的双瞳微微收缩,视线的尽头,光影在夜空之中闪烁着,刚刚在那青蓝的背景之中勾画出一个银sè的硕大轮廓…… 而另一道挟裹银白雾气的蓝sè光影刚刚划开了深暗的天幕。刺骨的寒风在空中大作空气中的水汽似乎在这一刻都已经化为了冰粒……事实上,如果不是刚才爱德华向后飞退。这个时候他恐怕已经和那半截亡灵的躯体走上了一条道路。 随着一声震响,之后便是一个短促的惨叫。将已经压烂了一半的人体暴虐的扯成了两个部分! “不自量力的蠢蛋!” cāo作者冷哼了一声,对此似乎并不满意,于是他又cāo作着那两只只有三个手指大手合拢起来狠狠地搓弄了两下,让残存的尸体中发出了扑哧的一声响,红红绿绿的碎骨和肉块混杂在一片红黑相间的浆体中喷得到处都是,给那黑金sè的魔像上染上了一层诡异的殷红,也让原本躲在他身边寻求庇护的几个手下变成了半个血人,其中一个倒霉的家伙脸上刚好挂上了半截红绿相间,腻呼呼的东西,于是他二话不说的就直接昏倒在地上。 他们全身都被覆盖在一层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铠甲之中,仿佛鸟嘴一般的,向前凸起箭扣的头盔把面部遮盖得密密实实,甚至就连座骑也披着金属编制的及膝锁子甲,手中的全金属长枪更加接近于尖锥,带着四道锋锐的刃与凹槽,也有人手持着堪比门板一般厚重的巨剑,金属表面闪烁的光泽以及比马蹄声也不遑多让的铁片的摩擦音,让人会不由自主的产生错觉,认为眼前的应该是一座座会移动的堡垒。 “重装骑兵……” 虽然对面出现的兵种通常代表着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战力——毫无疑问的,这种全装型的骑士在战场上起到的作用,就像是心灵术士记忆之中的装甲战车——即使是威力强大的钢铁十字弓发shè的箭矢,想要洞穿这些罐头厚厚的铁壳也需要在较近的距离才能办到,而他们借助马力与重量进行的冲锋却足够让几十倍于他们的敌人饮恨当场,尤其是现在这一批重骑兵,代表着加速术的光辉从他们的衣甲下面透漏出来……那代表着他们能够拥有更加强悍的冲锋速度,也就会产生更大的破坏力。 他们的冲锋极具威力,而且这些人通常都是骑士中的jīng英分子,并非术士记忆之中那种只能发动冲锋的专一型骑士。高速冲锋时能够进行jīng细的砍杀和刺击是这个位面赐给他们的最好的礼物、即使在失去了冲撞力和速度时,他们同样拥有着超乎寻常的战斗力。 而细密的黑sè线条,便以这深幽的,旋转的黑暗之中向外延伸。 或者,从这些线条之中,便可以一窥那黑暗的秘密,因为在离开了它们的母体之后,它们便显露出它们的真实——那是深沉的灰…… 是的,灰sè,由无数已经丧失了身体上的一切,没有铠甲没有武器没有服装,甚至没有皮肤没有肌肉没有内脏只有**的,干涩的骸骨构成的惨白,加上那些腐烂的生蛆的霉变的污浊的沾满了烂泥和粘液的僵硬的尸体的晦暗,两种简单而又繁复的颜sè混合起来……或者,还要有那些斑驳的沉重的燃烧的血红的,用遍布缺口之武器铠甲武装起来的骑士,与他们仿佛踏着火焰全身漆黑的战马,以及由无数人类身体构成,却仅仅只能够看出一个大致的,扩张了数十上百倍的人类外形的巨人怪物……以及在天空中翱翔盘旋,任凭狂风卷过那些骸骨空隙的利响代替了咆哮嘶吼的巨龙…… 这一切的一切,在苍茫的大地上前行,有如一线浪涛,由北而来,滚滚向前,却永无衰减,反而越涌越强…… 第一百八十七章死亡与谣言的力量 没完事儿 —— 漆黑的波流,离开手掌时,只是毫不起眼的一束,甚至划过空间的时间都极其短暂,只有一瞬。继而,它扩展成暗淡的灰sè,无声无声息地降下,带着一种寒冷,化作细细的薄雾。 风停了。 灰sè在泛滥。 地面上,马匹上,铠甲上,人体上…… 骑士们本无察觉。 他们全身都被覆盖在一层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铠甲之中,仿佛鸟嘴一般的,向前凸起箭扣的头盔把面部遮盖得密密实实,甚至就连座骑也披着金属编制的及膝锁子甲,手中的全金属长枪更加接近于尖锥,带着四道锋锐的刃与凹槽,也有人手持着堪比门板一般厚重的巨剑,金属表面闪烁的光泽以及比马蹄声也不遑多让的铁片的摩擦音,让人会不由自主的产生错觉,认为眼前的应该是一座座会移动的堡垒。 即使是威力强大的钢铁十字弓发shè的箭矢,在较近的距离。也别想要洞穿这些厚厚的,被魔法加持的铁壳,而他们借助马力与重量进行的冲锋却足够让几十倍于他们的敌人饮恨当场,加速术的光辉从他们的衣甲下面透漏出来……那代表着他们能够拥有更加强悍的冲锋速度,也就会产生更大的破坏力。高速冲锋时能够进行jīng细的砍杀和刺击是这个位面赐给他们的最好的礼物、即使在失去了冲撞力和速度时,他们同样拥有着超乎寻常的战斗力。 他们为破坏而生,为制造死亡而生。 骑士们前进着,向着他们的目标,天空中的异象也不能让他们有半点停滞,反而催生起一种莫名的兴奋,让他们志得意满,因为他们的任务,是颠覆一段统治,他们即将在历史上书写下他们的名字。成为一段崭新历史的开端。 甚至当天空中,那属于**师的怒吼传来时,他们也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听从。 哦。这实际上怪不得任何人,因为那声音,似乎是太过响亮了一些,像是雷鸣——骑士们的全覆式头盔被震得嗡嗡作响。不少人只是呆呆的抬起头,掀起面甲,看着天空上,那个模糊不清的身影…… 那一片魔法的撞击,本来不是还远嘛?怎么一眨眼。就跑到了头顶? “……散开,你们这些……” 几个jǐng觉的家伙似乎终于听出了些什么,他们环顾四周,想要找出什么威胁到他们的东西……但是却似乎一无所得,马匹不急不缓地向前。同伴们英姿飒爽,朝阳的光辉,洒在他们身体上,参杂着jīng金的铠甲。乌光闪耀。让人心中豪气顿生。 于是视线再疑惑的回到天空中…… 喀嚓。 喀嚓喀嚓。 一切说来繁复,实际上却不过是短短的两三个呼吸的事情,然后,一个奇怪的声音忽然响起,在隆隆的喊话声音里,它并不响亮。可是也不低沉,或者说有着某种奇特的侵彻力。那样直接钻进耳孔。 一抹jǐng觉,袭上了骑士们的心头。 他们看到。自己的队伍之中乱了一块,一个高大的同袍忽然顿了顿,他身上jīng金的反光似乎忽然变强了?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身上的铠甲都在不停的颤动,就像是全身的束甲带忽然全都松了一样,随着马力不断的晃动。 不,或者说,是那个人萎缩了…… 没错,是萎缩,因为他整个人身上正在淋淋沥沥的滴下一种奇怪的液体!那是黑sè的酱汁一般的玩意儿,不过是跑了几步,地面上已经出现了一大片的污痕!刺鼻的腥臭气味从中散发,让周围的几匹马都不由自主的向着一旁偏离!几乎撞乱了整个阵型! “你在干什么……” 一个中队长试图jǐng告他的部下,不过那几乎糊上口鼻的腥臭的气味让他立刻就住了嘴,然后,接近的距离让他注意到更多的事情——那个高大骑士的坐骑后面,奔跑的马股已经不见了!只留下粗大,带着灰红血筋的骨骸,兀自有序的扭动着! 不,不只是他一个。 那种细微的声音,只是在这一时间就变大了,一股股的黑sè液体在从骑士身上流溢出来……喷溅出来!他们无声无息地向前奔跑,可是全身的血肉,都正在化作这种黑暗的腐肉!而更加恐怖的是,他们扭转的头盔里面,已经看不见面颊,只有一点深红的光火,从面甲的缝隙中,熊熊燃烧,向外透露! “亡灵!” 人类终于jǐng觉,他们吼叫着带开坐骑,作为身经百战的勇士,他们并不惧怕亡灵,然而在他们的印象里,却从没有见过如此快的,亡灵的产生! 就像……就如同一座堤坝在他们面前轰然崩塌,汹涌的洪水正在发挥自己暴虐的力量。席卷大地,吞噬有形,将一切化为自己的掌控。 而这河流的名字,正是死亡。 死亡正在发生。 “散开,散开,都……” 一个骑士队长在吼叫,试图缓解一下情况,可是还没等到他的第三个词汇出口,喷涌的黑水就将之淹没了……然后,他从背后取下巨大的长剑,向外移动着,做出骑兵最为标准的分散机动——只是完成这一切的,已经是他的遗骸。* 而残存的人类,正在飞速减少。 最外围的骑兵们已经呆滞了,他们在头盔里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呆呆的注视着亡灵在他们之内不断产生……不过在最后一刻,他们似乎终于明白,这不是亡灵,这是破坏,是死亡,最为纯粹的……在这纯粹的破坏与死亡面前。他们……什么都不是。 …… “混蛋……蠢蛋!该死的……” 浮在空中的**师吼叫道,他伸出手,试图用一个闪电烧掉那些不洁的生物,遏制住死亡的兵锋,然而那个灰sè的对手,却不给他丝毫的机会!他抢先一步举手,一大片的紫光,带着成百上千的尾巴,向着**师急冲! 无数已经丧失了身体上的一切,没有铠甲没有武器没有服装。甚至没有皮肤没有肌肉没有内脏只有**的,干涩的骸骨构成的惨白,加上那些腐烂的生蛆的霉变的污浊的沾满了烂泥和粘液的僵硬的尸体的晦暗。两种简单而又繁复的颜sè混合起来…… 能量似乎将空气也冻结了,一切在那灰暗中变得缓慢而, 第一个骑士倒下了,和他的坐骑一起。被那灰sè完全卷入其中。 被冻结的空间在眨眼之中蔓延开,结成一团不规则的冰块。魔法的浮力消散了,被冰封的亡灵打着转儿向下坠落,细碎的蓝光在空气中翻涌着,冰块在落到地面之前。已经化成了无数细碎的粉末。 或者,还要有那些斑驳的沉重的燃烧的血红的,用遍布缺口之武器铠甲武装起来的骑士,与他们仿佛踏着火焰全身漆黑的战马,以及由无数人类身体构成,却仅仅只能够看出一个大致的,扩张了数十上百倍的人类外形的巨人怪物……以及在天空中翱翔盘旋,任凭狂风卷过那些骸骨空隙的利响代替了咆哮嘶吼的巨龙…… 这一切的一切。在苍茫的大地上前行。有如一线浪涛,由北而来,滚滚向前,却永无衰减,反而越涌越强…… 随着一声震响,之后便是一个短促的惨叫。将已经压烂了一半的人体暴虐的扯成了两个部分! “不自量力的蠢蛋!” cāo作者冷哼了一声,对此似乎并不满意。于是他又cāo作着那两只只有三个手指大手合拢起来狠狠地搓弄了两下,让残存的尸体中发出了扑哧的一声响。红红绿绿的碎骨和肉块混杂在一片红黑相间的浆体中喷得到处都是,给那黑金sè的魔像上染上了一层诡异的殷红,也让原本躲在他身边寻求庇护的几个手下变成了半个血人,其中一个倒霉的家伙脸上刚好挂上了半截红绿相间,腻呼呼的东西,于是他二话不说的就直接昏倒在地上。 这词汇的声音在开始的时候仿佛一根细针,无孔不入的越过每一个人的耳膜,狠狠地刺入脑海的zhōngyāng,紧接着在那里似乎又变成了神圣祭典上大钟的轰鸣,隆隆的炸裂……那每一声嘶吼。嚎叫,呐喊,呻吟……都饱含着的恐惧。不满,还有**,像极了人们临死前的嘶嚎……像是在极限中把自己所有的生命和jīng神逼出来的声音,灵魂的声音。 从没有人想过。声音会让人感受到如此的痛苦……因为这些声音不只是在头脑里回荡,好像也冲入了身体每一处最细小的角落,它们在嘶吼,在呼喊,在期盼着共鸣。 一层黑光从哪里浮现。层层缓解长剑的去势,最后黑光消失,而剑锋也失去了最后的力道——不过它还是横扫在法师的腰肋上,在那里切开一道口子,虽然比之前的威力已经小了很多。 借着这力道向右一倒,同时猛地一翻! 时间过了多久?一瞬,一个呼吸,还是一个沙漏的刻度?已经无法计算了。这种痛苦即使只是一弹指。也仿佛是永恒一般漫长…… 他消失了,只剩下**师凝立在空中,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而谎言却仿佛瘟疫一般流传,在逃难的人群里。 “特拉斯**师疯了,他在胡乱杀戮城市中的平民!” “特拉斯**师疯了,他杀戮城市中的平民!而且召唤出了亡灵!” “特拉斯**师疯了。他要杀光城市中的所有人,用它们召唤亡灵!还有魔鬼。恶魔,邪魔……他是个魔王!” “停下。不要乱!” **师吼道,可是他很快就发现,在这千万人的洪流之中,一个人的声音微不足道,即使那是用魔网的力量特别强化过的。 **师皱着眉头,挥手扬起一片闪电,可怕的电芒在人群之前落下,轰轰作响,然而却无法阻止他们分毫,最前方的人反shèxìng的想要停下脚步,但是后面的人不停的推挤却让这个努力化为泡影,而因此慢下来的人反而倒了大霉,他们站立不稳,扑倒在地,等再爬起来的时候恐怕看见的就是死神……至于他们原本的身体?千万人的践踏之下,即使是生铁也会被踩出裂缝,更何况是人类的肉身? 被千万只脚践踏之后,即使是再强壮的人也只会化作一片血肉模糊,因此没有人再试图放松逃走的脚步,他们干脆闭起眼睛,向前,同时大呼小叫着给自己壮胆。 “杀人啦,杀人啦,那个疯子特拉斯……小心他扔出来的闪电啊!” 如何整理人群的情绪?他根本就对于毫无头绪——人的生命与时间毕竟有限,即使他是活过了百年的老人,但沉溺于奥术这个广博海洋之中 负能量位面是亡灵术与不死生物存在的基础,也是承载整个多元宇宙死亡衰老毁灭及熵之概念的容器……其中的能量,即使只是一丝,也是无比可怕的毒药——不是对于人,而是对于整个世界。如果这种东西过多的流窜,即使是世界,也要最终陷入死亡之境。 这不需要隐身术,不需要伪装,甚至不需要跑得太快,只要跟在人流里,便足以脱离为限。 特斯拉愤怒的咆哮。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气疯了,吼叫着,他施展出一个侦测法术,然而在人群之中这点能量简直如石沉大海,根本无力寻找,那个小小的,灰sè的人影。 **师的胡须都在不住的颤抖,他明知道对方的手法和意图,然而却只能呆呆的看着他实现,实在是…… 他或者能够毫不犹豫的杀掉几百人,镇压所有的亡灵,但是那是要有个大义名分为限的,但现在他压根就看不到那个可恶的敌人,可不是任何人都笃信‘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这样的凶狠箴言。 天空中沉郁的雷鸣,让一切声响都变得飘渺……而唯一毫无衰减的,或许是其中蕴含的尖刻的嘲讽。 充溢在空间里的那种低沉嗡嗡声渐渐变得巨大起来,最后几乎变成了隆隆的刺耳轰鸣,剧烈的颤抖从地底深处向四周扩散开去,护城河岸上的泥土开始稀里哗啦的向水中滑落,迸出无数的淤泥和浪花,而城墙与地下的土地和岩层接壤的地方发出刺耳的吱吱声那是摩擦地声音。 然后这声音就变成了大地从内里发出滚滚轰鸣、地面开始猛烈地震动起来,摇晃起来,地心深处传来的震动好像大地的脉搏一样越来越强烈!地面翻滚着,就像是有着一只无法形容的巨大的史前巨兽正在地下诞生,然后竭尽全力的试图离开孕育了他的蛋壳…… 奥法的能量随着那个颤抖的音sè在法杖尖端的黑sè宝石中聚集,继而法杖上爆发出强烈的紫sè光泽,然后,空气中一片红sè云雾开始聚集。 第一百八十七章书与石元素 改好了 —— 视野间,四道金sè的光影正在冉冉上升,天边露出的一点殷红相应,放shè出温暖的光泽。) 那是一群身披白袍的人影,高大,或者娇小;有男有女,年龄稍有差异……但无一例外的,都拥有着令人嫉妒的美貌——他们背后闪耀的羽翼,足以证明他们的身份。 细微的音律从天而降,化作平静人心的歌声,沐浴在他们手中洒下的金sè光辉之中,一些被挤伤和踩伤的倒霉蛋顿时觉得伤痛减轻,于是开始忘情的高呼起来。 而亡灵们则颤抖着,身体内支撑着他们行动的能量,逐渐消磨,残留的骸骨在晨曦中逐渐染上了sè彩,他们似乎感到惶恐一般地奔逃,但最终,只能在阳光之下逐渐崩塌,化作一片残骸,与飞散的灰烬。 人群的躁动,终于停滞了。 一时间,四周竟然沉溺进一种诡异的宁静,唯有那种低微的吟唱在继续,应和着周围,逐渐响起的祈祷,汇聚成为一种鼓荡的浪cháo。远方跳出地平的朝阳,仿佛也因此而更加温暖,嫣红,放shè着柔和的光芒。 “真是找到了一个扩大影响的好机会啊,这帮伪善的混蛋……” 厌恶一般地向在一片yīn影之中退了退,爱德华皱起了眉头。 他的目光上望,却逐渐冷漠——随着王权的碎片逐渐增加,他的目光极其敏锐,几乎已经可以与鹰隼相媲美,即使距离尚远,但天空之中飞翔的人影,却都足以印在瞳孔中……只是巡梭了两次之后,他却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影子。这些‘人’数量上虽然增加,他却并没有感觉到太过强悍的,那种如同艾莲娜之前显露出的高阶威严。那个曾经跟他交手的高大星界使徒就在其中,而其余的几个,能力似乎也和他相差无几…… 但究竟是仅此而已。还是因为情况不是很严重,因此没有必要显露? “四名降临的天界生物?而且还都是星界使徒……兰森德尔陛下竟然如此慷慨,而晨曦教会。也开始显露出他们的底蕴了啊……”随着声音,女子的身影出现在他不远处的一座宅邸前,依旧是一身简约的贵族长裙,温淑恬静的气质。如同某一位正要出席晚宴的贵族名媛。 爱德华并没有回应,只是缓缓收回目光,思量着自己的事情——不管怎么说,如果这种恩宠再持续上几次,自己的存在。恐怕就会极其危险了。 “不过,即使有他们的帮助,想要收拾民心,可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人们对于法师恐怕会产生很强的戒心,需要很长的时间,进行稳定的工作吧……”对于爱德华的沉默,罗莎琳德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独自感慨。 于是。传心者忽然笑了笑:“动荡的局势,不是更加适合一个新的君王的出现么,尤其是平素名声不显,却以稳重出名的……嗯?好吧,我的师姐阁下,来说说眼前的事情吧。我现在的时间不是很多。” “虽然不大明白,但是总感觉有些不合适。因此,你最好还是不要再使用那个称呼了……至于说时间不多这一点。我深表赞同。” 女子微微抬起了头,天空之中,虹彩一般的光泽正在四散,随即笼罩住整个城市:“估计很快,法师们就会要求封锁所有的城门……如果不趁这个时机赶快离开的话,恐怕,哦,可能已经来不及了,那个老家伙想必已经发出了命令了吧。”她收回目光,在爱德华身上微微一转:“说起来,这个老家伙的暴躁,一直就是他最大的弱点呢,居然为了追杀你,将全城的防守力量都集中在一起,如果不是帝国复员辽阔,恐怕说不定会有些人会抓住这个机会渗透进城里呢,那样可真是非同一般的棘手啊。()” “如果有的话就好了。我也用不着如此拼命啊。”爱德华眯起眼睛,感觉对方似乎是在试探什么,不过,这种试探,在他指尖的一抹光泽闪烁时便消失了。 “这里是剩余的部分,不过,只到七级为止……” 女子随手取出的书册,仍旧是一样的金sè,但指尖轻触时,爱德华却不由心中一动,似乎能够感受到那金属的封面上,细微流窜的异能的波动。 翻开那书页,随意浏览了几行,他眼中兴奋的光泽微微闪动,但旋即又隐去了。 “这……是不是有点太少了?”心灵术士摇了摇头。这本书籍比之前收到的那一本还要薄上少许,但每一个占据的页数却要更多,于是总数上也就极为有限,只有不到二十之数,其中七级更是只有两个而已。 虽然说,在这种交换之中,对方必然有所保留,但这个数量,还是让他有些失望——他与这位师姐使用的能系不同,因此在异能的选择上,也要有诸多的差异,心灵术士能够掌控的异能数量,本就不多,如果选择上再有所限制,那么力量的成长,恐怕就不那么顺遂。 “你的能力成长,确实是很快,不过区区数rì,竟然就已经有了突破四级显能的征兆。”女士摇了摇头:“但好高骛远,可不是一个心灵术士应有的心态。不要忘记,心灵异能的四级与五级之间,同样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鸿沟……如果你想要更进一步,最好的办法也只有跟那些异能生物接触,只不过他们在主物质位面很少居留,只有星界之中,才能找到一些。而更高等级的异能,想要获得……便只有依靠运气了。” 是啊,如果到了那个程度,想要找一找灵吸怪们的麻烦,似乎也并不是一件什么难事,而且,如果接近了灵吸怪的主脑所在,自己身上那个寄宿体,会不会起到接收机的作用? 不,等等,如果它因此而造了反怎么办? “不过不得不说,你的运气,其实算是不错的。竟然把天霆之塔弄成这幅摸样。”爱德华短暂的沉默,让女子嘴角的笑容,忽然扩大了少许:“那个老家伙现在可能已经快要疯了吧?如果把你交给他。说不定想要在他的法师塔里随便挑选什么东西,也是可以的呦。” “他那里的东西危险的很,我不过是刚刚碰了第一个,就闹成了现在这样。要不是还算机灵跑得快,恐怕都跟那破塔一起完蛋了。”爱德华的眉间微微挑了挑,但只是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笑道。 她这一番话……实际上是不是在削掉自己的筹码?‘如果你想要增加要求的话,我也可以在这里将你直接送出去’的意思吗? 心灵术士垂下目光。暗自揣测。 无论如何,这位女子并不是个适合被要挟的对象——八阶异能的显能者,绝不会比一个**师更容易应付,更何况一场力战之后,现在的自己,已经衰弱到了一个危险地程度。身处险地,选择跟所有人撕破脸皮可不是一个好主意,即使不是朋友。也不要将之变成了潜在的敌人为好。 事实上。这一场大战,尤其是为了营造出那个散开的流言,他的耗费着实不小——现在,他自己的百多点点数已经耗费的干干净净,虽然灵吸怪的寄宿体里,还有着几十个。可是为了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问题,这已经是jǐng戒线附近的储存了。而使用王权的后遗则更加麻烦,脑中那种冰冷流溢的记忆。至少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消化,吸纳,否则,他自身的人格甚至有被吞噬的危险。 若是现在再被某些强大的存在盯上,他恐怕就只能在束手就擒和鱼死网破地动用王权之间,选择一个了。 将那本书阖上,他伸出手,一枚符文,就在他的指尖上跃动。 小小的球体微微闪光,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出奇……不过,罗莎琳德脸上却是一片凝重,她同样伸出手,在指尖上凝聚出一片细微的波纹,但将那光球包裹时,却被毫不费力的穿透了,的力量,在这规则面前,似乎也毫无意义。 “跟我来。” 微微一叹之后,女子转身而行。 并没有走出多远,在一栋宅邸的门前,爱德华就见到了一辆平凡,但并不平庸的马车——带着一层艳红的魔法的光辉,整辆车竟然都是被防护法术包裹起来的。而周围侍立的几个人中,至少还有两个法师。以及几个能力出众的战士。 走下马车的,仍旧是那个比爱德华小了一些,却一脸成熟气息的少年,只是他现在看着爱德华的目光中,已经不只有好奇,更多的部分,是jǐng惕和谨慎。 不过这倒是让爱德华升起了些许好奇——如果他猜测的没错,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可是相当高的,即使拥有着一个强力的保护者,敢于出现在这里,胆量显然也颇为不凡—— 当然,这样的力量,通向大陆上最为强大国家皇位的道路,也确实值得他如此付出。 他伸出手,一片细微的花纹在年轻人的额头上微微闪烁,慢慢延伸,渗入他的皮肤之中,仿佛植物生长一般的花纹向四周蔓延,然后在额头范围内形成一圈抽象,而漂亮的的荆纹,当光泽慢慢消退,玟理的颜sè逐渐转化成灰sè。年轻人的面容,映衬在那一圈圈纹理之下,竟展示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超过一个沙漏的刻度,年轻人眼中的惊惶慢慢消退,随着他的目光轻轻转动,一颗颗光球,就在他的身周缓缓亮起,于细微的响声中绕着他旋转起来。 “星辉骑士……皇家近卫?” 年轻人的目光似乎也被这光芒映亮,他伸手轻轻点指,一颗光球便骤然改变了轨道,面前的地面上微微一触,轰地一声,坚硬青石铺就的竟然炸开了一个盆口大小的洞穴!而那星光明灭之间,他身周的光泽却更加闪烁。 爱德华不由得微微一叹。 对于这些力量,他未尝没有窥瞰,只是自身的血脉不合,虽然能够用王权暂为吸纳,但却无法应用,否则至少也能多出几种的应敌手段,甚至可以拉出一队属于自己的班底……不过这沮丧只持续了一瞬便消失了——对于没有希望得到的东西,投注太多毫无意义,反正现在也能够交换更加合用的东西,又能借机结交一个未来的实权人物。何乐不为? 不过,交易也就到此为止了。 接下来,那两位师徒甚至没有再作一点寒暄。便乘上马车离去。 “老师,以我们的力量,难道不能……我是说,稍微给予他一点儿帮助吗?。即使现在没有可能让他为我们效力,也可以……打下一些基础吧?” 马车上,年轻的贵族在指尖上把玩着一抹星辉,低声开口道。而他的老师转过视线时,少年稍微有些畏缩。不过后者只是温和的开口,并无责怪之意。“如果是一般的人,当然可以趁机结交一下这个人……很危险,他与你我都不同。” “不仅仅是他拥有的力量,还有他力量增加的速度,都是非常可怕的,但最为重要的是,这是个很自私的人。一切的考量。都是以自己为中心出发,若不是他认同的伙伴,他不会为之付出真心……这样的人,实际上并不适合追随别人。 …… 目光从那辆马车上移开,在天空之中那些仍旧飞翔,颂唱的天界生物上停留了一下。爱德华低头一叹。 要如何才能再与艾莲娜见面,并将之夺回? 这个问题并没有得出结果。因为一个声音在这个时候忽然在他耳边响起:“很强的力量,准确的说。其中似乎包含着某种真理的存在。为何不将之归为己有,而是要送予旁人?” “嗯?” 爱德华着实一惊!如今他的力量,虽然因为王权的使用而衰落,但jǐng惕xìng却从未降低,以他的视野之全面,jīng神触须的布展,身周几十米的范围里,任何风吹草动都应该无法瞒住他的感知才对,除非对手是个强大他太多的存在,比方说,那位法师。 不过他很快便已发现,这个对手不用接近他,因为实际上,距离已经不能再近了。 一件小东西,正攀附在他的腰带上,慢慢凝聚。 只有拳头大小,卵圆形,暗红sè的表面上微微发光,初看上去有些像是红宝石的原石,不过实际上那个外表却并非是固体,而是可以随意变形的,它弹动了一下,伸长,缩短,便已经落上了爱德华的肩膀,灵动之处,就像是某些yīn暗地区生长的粘液怪一样。 当然,它的存在等级,可是要比那些东西高多了。 “你……你不是还在法师塔里面?” 那个有点熟悉的声音,让爱德华微微一惊——正是他放了出来,却又撺掇它与**师敌对,争取‘zìyóu’的那个元素怪物,自己能趁机从法师塔之中逃走的关键。 于是他的言辞不觉有些颤抖,虽然是形势所迫,并不会愧疚之类,但多少也有些发虚的。 但对方似乎并不在意。 “准确的说,我现在也在。”圆球摇动了一下,把好像是头部的地方点了点:“我把大部分身体,以及一点足够控制战斗的意志留在那里。它会尽力奋战,直到完全消亡。” “所以,你只是放下了一个分身牵制他们?” “准确的说,这里的我才是分身,从身体的多寡而论,只是承载了我大部分的……唔,应该怎么说呢?灵魂的部分吧。”石块震动着,发出嗡嗡的声音,如果不是心灵术士已经领悟了直接进行心灵交流的方法,也无法理解这种源自其他位面的交流方式:“只要拥有足够的能量,恢复原本的大小,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太大的问题,只是,这里的元素能量太过稀薄了,想要迅速的成长,恐怕非常困难。” “地面上也不行么?” 爱德华心中一动——这个东西成长起来的威力,可是颇为不俗的,那岩浆一般的身体只是撞击,就已经足够秒杀一般的存在,没有特殊的弱点又极富抗xìng,更别说还有那种喷涌的火焰shè线,若是能够讲究一些策略,实际上用来对抗一个**师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哦,前提是,那位**师没有个师塔作为后盾。 “不行,在这个位面,真正浓厚的力量,距离这里太远了。准确的说,都被深埋在大量的土质残骸的下面,至少需要一二三四五六七……七百个光与黑暗交替的时间,我才能从这里,移动到他们存在着的地方。而这些残骸表面游离的,力量,我至少需要一二三……三百光与黑暗交替的时间,才能勉强恢复到与你相等的大小。” 几百天么? 爱德华摇了摇头,看来这家伙一时半会儿之间是指望不上了,除非自己能有个法师塔那样的供给能量的装置。不过,若是有那种东西,自己还用得着四处逃跑么? “那么,有什么打算么?” “打算是什么?好吧,准确的说,你曾经说过,我可以选择……那么,我就做一个很自然很简单的选择吧,既然我只是工具,那么我可以选择一个决定我命运的存在,是不是?” “是的,” “那么,我认为,就是你了,嗯准确的说,以后,我就作为你的工具,听从你的指挥。” “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潜逃计划与泄密 改完了 ———— 好吧,现在似乎不是追究这个异界生物的思维回路究竟是不是正常的时候。*.paoshu8.** 小心地确认天上,那几个仍旧在不断的播撒光辉的鸟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之后,爱德华微微静心,用魔法契约的联系,找到了身处于一家小酒店之中的两人。 “该死的,爱德华,你究竟是在搞什么啊,竟然把我们扔在那个鬼地方好几天,说,你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快活了?竟然让两位淑女身处险境,你罪该万死!我要咬死你!”显然,之前的战斗,并没有给这两位小姐造成太多的麻烦,至少见面时,第一时间扑上来的丽莎小姐,显然就没有什么异常。 “什么快活……我不是救了你们嘛?” “废话,你来的太晚啦!如果再晚了那么一点点的的话,我们岂不是就被抓了?再说那些家伙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让我们两个女孩子跟他们作战。你知不道我可是被他们残暴的打中了啊,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害,你要怎么赔偿我们?” “严重的伤害啊……那几个被开膛,烧焦,断了脑袋的怎么算?再说,我不是有告诉过你们,遇到敌人尽可以逃走么?谁让你们跟他们正面作战的?而且那帮家伙明显是为了抓住你们,不会下狠手暂且不说,就算真的被抓住了,他们也不敢怎么样你们,大不了我弄点东西赎你们出来就是了。” “讨厌,爱德华,我们可是好险就被人给抓走了啊,如果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被坏人抓走,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嘛……克劳迪娅的话,我倒是有点担心的……” “混蛋!你这个骗子,你居然胆敢始乱终弃,我饶不了你……” 小丫头不依不饶的试图去咬爱德华的耳朵,不过她的力量显然比猎人还差得远了。后者一只手掐着她的脸颊,便制止了她的胡闹,让她只好不依不饶地蹭了他一脸的口水。 “不过。她找你们要干什么?”爱德华问。 “还不是想要你手里那个什么甘达尔遗留下来的东西?”小丫头撇了撇嘴,依旧不依不饶树懒似地地缠在爱德华身上:“还说什么……啊,好烦,你自己问她好了。” 她摊开手。拉出一道细细的银sè丝线。再稍微抖动了一下,便在空间里扯开了一道黑sè的平面。 “好家伙……” 爱德华的眉头挑了挑,知道这是次元洞——传说之中,相位蜘蛛以苍天为丝、星光为线,取其网纺线。便可以制造出一种极为方便的巢穴,合拢起来的时候,就是一道细微的银线,但打开时,却可以扩展出一个洞口直径6尺,深10尺的异次元空间。在人类手中,这玩意儿的作用跟次元袋相差不多,内容也并不比次元袋大多少。但相比于次元袋。它装起东西来,却没有丝毫的重量,而且关起来时,那一根银线一般的外表也不容易损坏,可以说是远超次元袋的方便货sè。 小丫头手上的这个,爱德华从福克斯家族那边敲诈来的战利品之一。*之前考虑到行动的危险xìng,托她代为保管。里面的东西都是比较重要,却又一时之间应用不上的玩意儿——不过现在。她似乎将之移作他用了。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此时次元洞里的东西,除了福克斯家作为交换送来的几十件东西,还多了一样,活生生的珍宝。 那位安娜苏小姐,此刻就躺在一片漆黑的空间中。 这是次元洞与次元袋不同的地方,面可以装上活物,虽然关闭的时候,里面没有空气也没有光线,但是对于魔法来说这也不算什么——她的嘴上被塞了一只换气瓶,这东西只要含住瓶口,便无论何时都可以呼吸道新鲜的空气。 被关在一个听不到一丝声音的黑暗之地中,人类的jīng神往往要受到极大的考验,因此,虽然时间不长,但这位幕僚小姐的脸sè却越发的苍白—— “抱歉,不过,我现在有点想知道,提比略阁下的所在,如果不吝相告,必有重谢。(”爱德华扯了扯嘴角。 调侃的语气,让次元洞中的美人儿怒不可遏,虽然双手背缚,口中含着一个瓶子的样子,有些狼狈,但她瞪着爱德华的那双大大的眼睛,很有气势——有些像是记忆中,某一类有着坚贞信仰的存在,在寻求宁死不屈的味道。 只可惜,这里毕竟并不是某人记忆中的那个位面,对于一位传心者来说,闭口不言,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子爵的宅邸啊…… …… 宅邸不大,也不小。 与一位一等子爵,和一位三等伯爵的住宅毗邻,爬满花藤的青石墙砖,不大的种植着梧桐的花园与周围的环境融合的很好——与所有的伊利里亚城中,那些拥有着二三十年的房龄的,中层贵族们的私邸没有多大的区别,不追求华丽,而是将安逸,舒适作为主要的目标。 仲夏的晨风,从落地大窗的窗纱间吹来,风中带着夜晚的清凉,和花瓣初放的馨香……但沐浴其中,提比略?格拉古却并没有丝毫的放松之意。 轻轻喝了一口已经冷掉的玫瑰茶水,他伸展了一下身体,揉了揉眼角,但却似乎无法驱走身体之中,那一抹酸涩的意味——这一夜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他的jīng神一直呈现着一种不正常的亢奋状态,但是现在事情并没有结束,疲劳却已经先涌了上来。 门口响起了轻微而有节奏的敲门声。一名黑衣的属下,快步走进。他低声地向年轻的贵族说了几句话……于是,疲劳暂时被驱离了身体。 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你再说一遍?无一存活?整个的骑士千人队?这可能吗?” “是的,军团长阁下,就在他们向着王宫进发的时候,被两个法师之间的战斗波及,所有人瞬间就被变成了亡灵,最后,在晨曦教会的清剿之下。已经全部……虽然还有几个人侥幸逃脱,但是基本上已经等同于全灭了。”传讯者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些颤抖。不自觉的避开了几个令人不悦的词汇:“国王陛下对此震怒异常,亚利威尔德王子已经被软禁在了布里克林宫,由皇家近卫和十名法师负责看管,而他的幕僚们则全部被缉拿。负责这一切的是……” “够了!”提比略低吼道:“安娜苏和克利安他们,现在也没有消息么?” “没有,城防系统安置平民时,似乎有人目击到他们的行动,与原本的目标一致。不过,之后就没有了详细的情报,有人说他们经过的地方,似乎正好是两个法师交战的战场之一,因此说不定他们……” “滚出去!” “冷静一些,军团长阁下,急躁是失败的同路人。”传讯者匆匆离开时,年轻的贵族身后。苍老的法师开口道。 “但是现在要怎么做?我们恐怕很快就会被亡党的那些家伙找上门来。失去了亚利威尔德控制的那一部分骑兵牵制,现在的雷霆,还无法跟金瑾花抗衡,更何况,还有那只蠢熊以及福克斯的……” “不必担心,军团长阁下。”法师叹息了一声:“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可以证明。我们与亚利威尔德有什么关系,而雷霆骑士组建。已经影响到了金瑾花骑士团之中的部属平衡,牵一发而动全身。想必陛下也不可能就此对于你做出任何不利的举动,他甚至还要尽力维系你,否则的话,更大的动荡,同样会让他胆战心惊。” “只要你把绯焱收归手中,便自然不会有任何的阻碍了。” “谁!” 寂静的房间中,窗口投shè进来的阳光,突然开始微微闪动,那一明一暗的变化之中,年轻的贵族骤然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然转过视线!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也在他的脑中回响起来。 “提比略阁下。几天不见了。”那个平和的语调,发音准确,但却带着有别于帝国的悠长尾音,不如贵族一般装腔作势,令人感到亲和。 然而年轻的贵族却骤然僵硬了一下。 “……爱德华阁下。” 看着眼前的长椅上,不知何时端坐着的灰sè人影,提比略耗费了相当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的声调产生过分惊讶的尖利,但是脸上的肌肉,还是有些不受控制的细微地抽搐, 那个人悠悠的品尝着手中的一杯玫瑰茶。闲适得仿佛一个多年老友,正在闲谈。 他苍白的面目隐藏在灰sè兜帽的黑影里,露出苍白的下巴,唯有眼睛里燃烧着光芒四shè的银sè火焰。这对火焰眼眸的凝视就几乎让年轻的军团长身体发颤—— 不过他最终控制住自己,而且为了掩饰自己正在勉强支撑,他慢慢地坐回到椅子上。 一声震响,之后便是一个短促的惨叫, “不自量力!” 奥法的能量随着那个颤抖的音sè在法杖尖端的黑sè宝石中聚集,继而法杖上爆发出强烈的紫sè光泽,可是这光泽尚未化作能量,便已经在一声刺耳的嗡鸣之中炸裂了!法杖前端水晶,化作一片细碎的雾气,而施法者则猛地后退了几步,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 得力助臂的这个表现,让年轻军团长阁下的脸顿时丧失了最后的血sè,苍白晦暗得难以形容。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几乎很想要直接下令,召唤出身边所有的战力,把对手杀死在当场,夺取他身上的东西,然后用他的头颅,去向国王陛下换取和自己的前程。 但是之前那个可怕的传报,却让他无法做下决定。 一个在不知不觉间,就能让一位高阶法师受到重创的对手,对手不管自己的手下是不是能够将之收拾,但自己的生命恐怕是完全不能保证!更何况,对方刚刚说出口的条件,是他必须要得到的……他已经为之付出的太多,如果现在翻脸,那么所有的一切投资,就都化作了泡影。 “你想要什么?”良久之后,他才重重的一拍桌面,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让自己的表情重新冷静下来。 “简单。送我们出去就可以了。”灰袍中的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兴趣理会他的焦躁:他吹了吹茶水上漂浮的花瓣,微笑道:“以你现在的身份,派遣一小队人马出城想必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吧?只要我们混在其中。到时候自然也就离开了。而这,是我最后的一个要求,然后,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我想。那足够让你脱离目前的困境。” “现在不行……”提比略的眉头紧皱……继而舒缓:“这样吧,晚一点儿的时候,爱德华阁下。” 他移动了一下酱紫的身体,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脸颊上。让他看上去,似乎稍微恢复了些许的从容。 ……分割…… 魔法的光泽从水晶打磨光滑的表面上投shè在空间中,带着些许青sè的光泽,让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格外苍白。 “大师。” 欣长的身影微微弯下腰,黑sè的长袍在光影里仿佛一只巨大的渡鸦,而那仅露出兜帽yīn影的下巴,就是鸟喙。 “我们已经派遣了jīng擅附魔法术的人手,去平息那些谣言。相信只要没有特别的传播途径。应该可以在一个月,不,大约两个十rì之内慢慢平息此事,只是……法师塔的损失……很大。” 年轻人垂下目光,停顿之后才开口道:“塔身的收到的破坏并不严重,只需要持续输送能量。应当在三个沙漏之后便可以恢复旧观。但是土元素巨怪……十七号试验品的灵魂核心,已经不在了。我们重新封印的,只是它的一片残骸。虽然仍旧残留了一些意识,可是在智力上,已经不能称之为生物。” “嗯。”在他目光的尽头,稍微垂首,静立于一片水晶之前的老者发出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另外,八芒破星法阵已经用备用装置重新组建,但是失去了原本用以提供力量的魔导器,威力会下降至少三层。而且,新生成的法阵在压制产生的效果上,必然会有所不足。无法发挥更大的作用。”顿了顿,年轻人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至于说那个破坏者,我们已尽动用了法师塔之中所有的预言水晶,但是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请放心,现在整个城市都已经在我们的监视之下,相信只要假以时rì……实在抱歉,特斯拉导师阁下,我们竟然让一个危险地存在进入到了法师塔中。” “用不着小心翼翼的,我必须承认,是我自己有些轻敌了,你们确实也有反应迟钝的过失,但主要责任还是在我!” **师转过身,一脸胡子随着话语而轻微的抖动着,像是一头蛰伏伺机的狮子:“我在开始的时候已经得到了jǐng讯,但是却想要试验一下法师塔的一些功能,结果反倒让敌人抓住了机会。所以你通知一下吧,今天受伤的法师,每个人可以得到与阶级相等的贡献点数,部分参与了行动的法师得到减半的数量,几个负责封印的加倍。就这样,让所有人不用太多担心了。另外,关于那个窃贼……告诉所有监视者,如果不是高阶法师,最好不要不自量力。一定要尝试之后才知道结果的家伙,在奥术的道路上也注定走不了多远。” “是。”年轻人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就此离开:“导师,那个窃贼……是不是偷走了非常重要的东西?”顿了顿,他问道。 “好奇?” “……是。” “征兆终将浮现,浮现回应征兆,有人穿越千万的时空来此,握住那银sè的灾厄。不祥必将重临大地……于过去、于未来,于现在,它无所而在,无所不在,它曾毁灭,又曾复活,如此,而至永远。他执掌着多个世界的钥匙,以此开启连接彼界的大门,它是唯一,他不是唯一,唯有力量,方为掌控……” “这是……上古的苏鲁克人所作的,世界的诗篇?”年轻人抬起头,目光兜帽的yīn影里变得明亮起来。 “苏鲁克人所作?那帮游牧的家伙们,怎么可能写出这种触及到真相的东西?他们不过是传诵者,这是太古的传承,卡巴拉之歌的一部分,用以描述一件神器,它是五个曾经威胁到整个多元宇宙的存在之一。”老法师睁开眼睛。 “太古?有些……太过久远了吧。” “但确实是存在的,我也是在偶然之间得到了一些有关于这件东西的传说,当然,仅仅只是传说说明不了什么,关键是,还有实物。” “难道是八芒星之中的一个?可是那些东西我们都已经经过查证,不过是古代魔法王国时期的作品而已吧?”年轻人讶然。 “应该说是的,但也并不准确,其中一件,那件星火法珠,应该是一件重铸之物。它是那件东西的一点残片。我几乎可以肯定,他的目的就是那个,其他的行动都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师的抬起眼睛,目光的焦点落到不知名的远方,“或者,是他个人的行为,但也并不排除,是霍金,阿尔伯特……这两个老东西,说不定找到了什么。东西并不是很重要,一件残片而已,但是他们的图谋,最好是要问出来。” 叮叮。 细微的声音,打断了交谈,年轻人伸手拿出一块细小的水晶,看了看,苍白的嘴角忽然抽动了两下。 “大师,根据帝国最新组建的那个雷霆骑士团的团长,传送来的信息,他们已经找到了那个窃贼的下落。” 第一百八十九章我等着你呢,大法师阁下 改完了。 ———————— 北方夏天的炎热,总是突如其来的。 时间正好过了正午的时候,挂在格外清澄高远的天空之中的太阳,将让人发昏的热量洒向大地,从科林海岸到迟德尔的大片平原都被包含其中,过分的热情让整个伊利里亚都明晃晃的,尤其喧嚣。 一辆由两匹马拉的、漂亮的、或者不如说有些华美的马车辄辄地经过十四街,拐了个弯,它在巡查骑兵总部那座黑sè要塞式建筑后面转上大路,越过那些吵闹的,低声咒骂着城卫军的、惶恐的的市民,不急不徐地向城门的方向驶去; 城门前的广场上有些拥挤……或者是昨天那个恐怖的事件的遗留吧,来往人群的检查被加重了几倍,原本站岗巡哨的两三个卫兵被换成了三倍数量的正规骑士,他们身上穿着严密的全身甲,不放过每一个瑟缩而过的平民,每一辆车驾都被拦在了城门前面,排成长长的一堆,尽管毒辣的rì头让他们有些昏沉,但是当漂亮的白马车径直穿过辅路,辘辘行驶到他们跟前时,那马车上的纹章,以及马车旁同样全副武装的两个骑士,就让他们震了一下,马上打起jīng神。 “停下!请停车……”为首的巡查骑士大声喊道。但是那辆车却似乎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向前,直到高大的纯血马几乎抵到了这位巡查骑士的面前,鼻息都已经喷到了他脸上时才终于停滞。两个护卫骑士同时各自将手扶上腰间的长剑,发出一声轻响,而车辕上的老者抬起头,嘴角勾起一个标准的贵族式弧度,充斥贵族的傲慢自大和尖酸刻薄:“干什么?你们这群瞎了眼的东西,不知道我们是谁?竟然拦住皮尔刚伯爵的车驾?” “伯爵阁下,冒犯了,责任在身,实在抱歉。” 实际上。真正的贵族当然不可能去跟巡查骑士去计较什么,就是仆役管家这种小人物才更加难缠,所以为首的巡查骑士只能欠了欠身。尽力陪笑道:“只怪最近的宵小之辈太过猖獗,国王陛下下了严令,但我们也是听命行事,不过只要顺利。也就是稍微耽误您的一点时间,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见怪。” “混账!你什么意思?”驾车的老者呵斥道:“你们竟然敢怀疑和冒犯一位帝国伯爵!不想活了么?” 随着他的声音,四名骑士竟然同时一震,接着整个空间似乎都停止了下来。每个人都露出呆滞的表情,他们愣愣的望着前方,瞳仁失去了焦距。 “还不快给我们让路!”驾车者喝道。 “当……当然!”这个命令让所有人愣了愣,于是为首的巡查骑士结结巴巴的说。搬开鹿角,让这一队人走出城门,扬长而去。 大概几个呼吸之后后,僵立的几个人——巡查骑士,等待检查的家伙和几个闲人同时轻颤了一下。每个人都疑惑的摸摸脑袋。仿佛刚才发生的只是一瞬间的错觉。咒骂了一声,骑士开始对一辆堵在路zhōngyāng的马车检查起来,没有能再想起刚才发生过什么,或许,那本身就是他们的错觉罢了…… 每个人都继续着他们的工作,一切显得井井有条。 唯有城门的yīn影里。几个罩着一件将全身笼罩得严严实实的黑sè罩袍的人影走了出来,他们埋着头。兜帽和yīn影一起,将脸遮挡的严严实实。就连双手也笼在长长的袖筒之中。看起来倒象是神秘的教徒。稍微顿了顿,他们走出城门,径直消失在一片白光中。 纯白的马车在平整的大陆上行驶了不超过三哩,便又一次被截停了。 “停车。” 虽然并非严厉的命令,然而这个声音相当大,简直类似于天边滚滚的闷雷,即使是拉车的纯血马也受到了一些惊吓,嘶鸣着暴跳起来,幸亏这辆马车极为jīng致坚固,而驾车的老者也是个中老手,才勉强控制了车辆不至于倾覆。()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竟然胆敢擅自拦住一位伯爵的车驾!”瞪着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六个人,两个护卫的骑士各自跳下马匹,抽出了长剑!。 “我们要检查你的车辆。”兜帽之中传来一个声音,低沉,但不容忤逆,让所有人不由得一怔。 但随即,驾车的管家,那种小人物的傲慢就占了上风:“检查?又要检查什么?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检查我们的车辆?”他冷笑道。 “我们是魔法公会的,检查是否有邪教分子,我们有**师阁下的手令,国王陛下已经下达的敕令,任何帝国公民都必须配合。”黑袍人从袖筒之中抽出一张羊皮纸,展开,上面硕大的金瑾花纹章,让车夫的声音一下子就低了下去。“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们又不是犯人,你们也不是城卫军,凭一句检查就可以随便搜的吗?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家族……”他还想要争辩什么,但对方显然没有那么多耐心。 贵族这种生物,天生就擅长于谄媚讨好,但在他们的骨子里,这样的表现不过是逢场作戏——他们可以向公爵或者实权派侯爵低头,但弯腰的同时内心咒骂他们,甚至想象他们漂亮夫人在自己身体下喘息的美妙画面——唯有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他们才会暂时收起傲慢、贪婪和**。 而魔法师,显然就是强者之一。 “检查可以,不过,我希望由你们之中的女xìng来进行,因为车厢里只有我一个人。”马车上传出了一个柔媚的女子谁呢隔音,接着一只柔软苍白的小手伸了出来,似乎有些犹豫地将门扉拉开了一线:“否则的话,我就要到” “当然可以。”几个法师互觑了一眼,稍微放松了紧绷等情绪,但他们还是极为小心的掏出一片真知水晶,查探了整个车子,然后再由三个人上前,而另外三个则在原地戒备着。 实际上马车并不大,内部的陈设也极为简单,甚至根本不用上车便一目了然,但负责检查的女法师忽然有些疑惑的盯着车里面。那个伸手掏出了一片水晶,映照出三个年轻男女的人影。她疑惑的眼光在水晶和那位穿着一件华丽长裙的女子身上转了几圈,。 但异变也就在这时爆发! 随着一声长长的嘶鸣,一个骑士的马匹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然高高扬起了身,一下子挣脱了身上的缰绳!向前一跃。径直向着三个远处的法师方向冲了过去!这个突发的事件,让几个魔法师都愣了一下神。一匹迎面而来的高头大马,让他们忙不迭的分散了,和脚下凌乱土路更是让他们差一点连滚带爬!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试图躲开这头牲口时……那匹马在擦过他们之间的时候。竟然猛地爆发出了一片银光! 这可怕的刺激近在咫尺而又猝不及防,三个法师不由得同时一愣,稍微避开视线……但这个本能的反应直接害死了他们——就在这一瞬,那横冲直闯的马匹竟然在银光之中化作了一个人影!双手一挥之间,手掌就分别砍中了两个法师的后颈,让他们软泥一样直接倒了下去! 另一个法师反应迅捷,向后飞退着,他一伸手便摸出了一枚水晶。然而启动的咒语只发出了一个字儿。他就觉得不对——那个声音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得多,而他肺子里的所有空气都随着那个吐出口的声音发出来了!胸口急剧的收缩就像是有人在挤压一样!他拼命的试图闭嘴,但徒劳无功,很快就感到窒息,可是任凭他如张大嘴巴,抓住喉咙。也无法呼吸到那怕一丝空气。只能惊恐地瞪着面前那个从马匹变化成的人形,悠然自得的从他手中接过那枚水晶。 他的外表不带丝毫的杀气。身上穿着一件灰蓬蓬的,毫不起眼的斗篷罩袍。斗篷下露出的服饰却是下蛮漂亮的绣花马甲和一件得体的长衫,罩袍兜帽下与袖口里露出有些苍白的肤sè和女人般径直修长的手指,看上去似乎很像是个贵族。然而面孔上,那双银光闪烁的眸子,却仿佛在提醒着看到他的人们,他的特异…… 至此,六个法师已经全军覆没,车厢旁的两个法师实际上在将目光移到马身上时,就已经被那马匹的主人双手分别敲昏了,而进入车厢的女法师,等待着她的是近距离之内,加诸了几个增益法术的牧师小姐,只让她发出了一个闷哼就栽倒在车厢中。 “超态变化……这种能力真是好用啊,不愧是百变者的能系异能。”轻轻摆弄了一下手里的水晶球,爱德华自语道。 百变者,是心灵自塑系的心灵术士的称呼,他们擅长于改变自身的存在,但又不是象法师的变形自我那样单纯简单——本来,这个名为超态变化的就是他们的招牌技能,作为传心者的爱德华是不能使用的,但现在 这也是他现在有些兴奋的原因。 四级异能的之中,有一个名叫心灵革新的异能,效果是极好的,让受术者重新回归成一张白纸,全部的能力都将转化为纯净的灵魂能量,这就给了他们可以按照自身的意愿,用这些能量重塑自身所有的能力的机会。他的各种技能,各类天赋,还有所有他已知的异能和法术——而最令爱德华兴奋的,是这一招可以轻易地将一个能力发展畸形的废柴重新拉回到正途上,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之前告诉你,要将所有的都好好地记在脑袋里的原因了吧?因为心灵革新可以毫不费力地把旧有异能和法术转化成新的!这样的奇迹,也只有,方能做到!”甚至变换能系能力都包括在内,非常值得期待!而聪明的,最为jīng于计算而且善于变化的灵吸怪,通常都会将它固化成为自己的天赋能力。用来获取最大程度的对于的掌控!” 灵晶仆兴奋的攀上爱德华的脑袋,从他的额头上方探出半截身体。两条前腿不住的啪啪敲击。 “我不得不说,你的脑沟虽然平滑,却真是个幸运的家伙。毕竟通常的时候,只有天命者——灵吸怪之中最受瞩目,通过了极为高深的考核的存在,才能够获得灵吸怪长老们的赏识,得到固化天赋的机会,而想要将这个四级的异能固化到一个灵魂身上,还不是一般的长老能够做到的事情。” “为何一定要固化?直接施展不可以么?”爱德华心不在焉的问道。最近一段时间里,他的jīng神力已经成长许多,很多时候。已经不再需要借助灵晶仆里面那几十个点的帮助,因此很多时候他也不愿意将这个多嘴的家伙放出来透风。 不过,这个家伙脑海中关于运用的一些方式,确实总是能够给他很好的启发——毕竟它之前曾经是一位灵吸怪巫妖的和所有物。经验上确实要远胜爱德华这个半吊子的心灵术士。 “这个异能本身是为了别人准备的,你自己没有办法将它显能在自己身上啊笨蛋……只有经过固化,才能发展成为自己的能力而已!所以,你这个家伙,也算是得天独厚。另辟蹊径了!” 司稼寺昂不用灵晶仆再多说些什么,爱德华自然能够注意到这里的关键——那个寄宿在他身上的灵吸怪,让他拥有了两个显能方向的独一无二的能力,即使没有固化什么天赋,也同样可以对‘自己’使用这个能力,这样一来,它能够选择的心灵异能,就不是一般的多样了。” 摇了摇头。压抑着那种兴奋。他伸手提起那两个被敲昏的法师晃了几下,当他们哼哼着睁开眼,便看见了那一对银sè的瞳孔。 充溢在空间里的那种低沉嗡嗡声渐渐变得巨大起来,爱德华的目光,注视着一个法师的眼睛,直到他脸上露出肃然的神sè。 而灵晶仆。则在吱吱的冷笑。 “不错,你现在也终于到了这一步了。我保证你很快就会发现,奴隶的重要xìng。所以时刻记住吧,点是有限的,但cāo纵的奴隶可是无限的……所以,你要时刻准备,将有限的jīng神力量,投入到无限的cāo纵奴隶的伟大事业当中去啊。” …… “真是不敢相信,我们竟然就这样跑出来了。”看着身边几个俯首听命的法师,半jīng灵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没想到那个老家伙的防守竟然这么松懈啊?” “接下来开始才是主题。” 爱德华的笑了笑:“之前的战斗,你看见了吧,我在城里造成了一些伤亡,又将烂摊子砸到了他的脑袋上,然后借助城内的优势逃走了……那么,如果你是他,你会再选择城内来跟我作战么?法师们都是理智的生物,计算是他们的专长,自然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那么,选择另外的战场,空旷的野地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尤其他还可以通过人手来弥补很多的不足,何乐而不为呢?” “爱德华,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危险啊?你确定这样做,真的能对付得了那个老家伙?” 眨了眨眼睛。半jīng灵心不在焉的逗弄着伏在她肩头那枚红sè的石头,后者显然对于她的手指抓挠已经不大感兴趣了,只是稍微扭动了一下,发出沙沙的声音:“那可是一个**师呢。” “**师也不过是个施法者而已,之前的战斗,你不是看见过了么,他借助了法师塔的力量,也不过跟我打成平手,离开了法师塔,你以为我会怕他么?” “不过,你现在就算跑了,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吧,跟一位货真价实的**师作对……有点危险呢。”丽莎垂下目光,声音沉了沉:“你就非要再跟晨曦教会打上一场么?要不,我们先回图米尼斯吧,找你的老师……” 爱德华摇了摇头。 “如果我用传送逃走,那么倒是正中他的下怀了,我想他一定非常自信,从伊利里亚周边开始的传送,只要我还在这个位面之中,他一定能感知到我传送的位置,而且,我的传送法术,不可能比他借助了魔法塔的能力进行的传送范围还要远。他随时可以追上我,更何况你也知道越远距离的传送就越危险吧?甚至很有可能,他早就打定了主意,在传送的中途就进行干扰之类的工作。” 抛了抛手里那一枚水晶,爱德华冷笑道: 虽然离开了城市的反魔法防御,对于一个施法者来说基本上就是海阔天空任我遨游,但现在的爱德华当然不可能就这样离开——在没有夺回艾莲娜之前,他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可是现在也并不适合于在在这座城市之中流连,法师们的手段,人手和势力,都不是晨曦教会可以比拟的,如果出现了问题,便要面对整个帝国的反应——因此,必须给他们一点儿相应的教训,让他们把这只伸得太长的手给稍微缩回去一点儿才行吧。 当然,最终的目的,是艾莲娜……可是,要如何做呢。 “叮叮。” 细微的响动,从那枚水晶球之中传来,爱德华微微一愣,但随即就用一丝jīng神力,开启了魔法物品。 “六号哨,你们的位置已经偏离了守备区,立刻处理好手头的问题,马上回归原位!” 水晶之中传来一个不悦的声音,一道光影凝聚成包裹着黑袍的法师。,不过他随即就在幻影里愣了一下:“你,你是……” “哦,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既然见到了,也算是有缘,请你转告尊敬的特斯拉**师吧,我等着他呢,随时随地,等着他的大驾光临。”嘴角划出一个嘲讽的弧度,爱德华开口,认真地说道。 第一百九十章意外 礼拜一了,先求个票 —— 然后就是,还是没完,我先写着 ——) 水晶球里盘桓的迷雾缓缓扭曲变形,当它们散去,**师须发怒张,刺猬一般的面孔也就出现在爱德华面前。**.paoshu8.** “有意思的小鬼。”他说道,面孔竟然出奇的平和:“你好像稳cāo胜券?” “不敢,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儿信心。”爱德华垂下视线,他知道这种水晶价值不菲,因此往往还附带着一些特殊的功能——诸如咒术大师之类的存在,甚至可以借助它施展某些法术,特拉斯并非以此闻名,但也不可不防。 “首先我要恭喜你,突破了那帮笨蛋的围捕,我喜欢和猎物玩上一些游戏。如果是聪明的猎物,那么就更能让我感到愉快,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你的举动并不那么高明。”老人的语气淡淡的:“用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的举动,是极为危险的,尤其是你的底牌,已经被别人看的清楚的时候。” “**师阁下,容我问上一句吧,我们之间有仇?我说的是死仇一类?” “没有。”老头儿静静地思考后,才回答道,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物品上的损失算不上什么,法师也不应该拘泥于名声,生死之际,任何手段都应该是被接受的。” “那么,这一切有必要么?**师阁下?” “或者有,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这是我的动力,至于说你的目的,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显然也并非逃命那样简单。当然,我也不想了解,对于我来说,一个好猎物存在,那么就足够了。”老人脸上的须发抖动着,像是在笑。 一团乌云忽然从天而降!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吱吱嘎嘎声和爆裂的声响……地面像是果冻儿一样的震颤了一下!轰隆隆的震颤伴随着铺面扬起的灰尘在喷发成为一圈升腾的暴风,尘土飞扬!露出其后小山一样的巨大躯体! 实际上如果不是那种勉强还能够辨认出类似人类的四肢形状,它看上去就更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大陨铁块——震响之中扩散的冲击波冲出地面。在灰尘团外面的地面上撞出一**扩散的,蜘蛛网一样的纹裂,几乎向下凹陷了三尺有余! 那个至少有十呎高的巨大yīn影——并不是元素生物之类的简单东西。 他拥有着一身在阳光之中,呈现出黑红sè的。镶嵌着鱼鳞纹饰的金属外壳,流畅的外表显示出制作者极高的工艺水平。 但是这却让它看起来和普通人心中的魔像有着很多的不同,比方说,它根本就没有脑袋,也没有一般人类明显的外形结构。宽阔的吓人的肩膀,长长的手臂和相对短小而粗壮的下肢,简直像是个顽劣的孩童描绘出的不大像是人类的抽象画作。 制造一个魔像傀儡无疑是一项要求很高的工作,成本可观。工序严密,要求严苛。耗时漫长……大笔的资金,jīng良的耗材和几个乃至几十个法师以及学徒的合作。而且还得是对于变化系法术专jīng的高阶存在。让这种东西,只能成为高阶法师手中的玩具, 但相对的,这种玩意儿的力量也非同一般的恐怖。作为大笔的财富和技艺的堆积,他们极为出sè的战士和保护者。或者说更像是心灵术士记忆中坦克之类的战争兵器。 但当这个怪物缓缓转动着身体,环顾四周,却并没有看见任何的东西, 当然并不是被踩碎了,而是这里早就只有空空的大路,那个狡猾的敌人根本已经离开,而原本用来联系,定位的水晶,则在怪物登场的时候,便已经化作了齑粉, cāo作者冷哼了一声,对此似乎并不满意,于是他又cāo作着那两只只有三个手指大手合拢起来狠狠地搓弄了两下,让残存的尸体中发出了扑哧的一声响,红红绿绿的碎骨和肉块混杂在一片红黑相间的浆体中喷得到处都是,给那黑金sè的魔像上染上了一层诡异的殷红,也让原本躲在他身边寻求庇护的几个手下变成了半个血人,其中一个倒霉的家伙脸上刚好挂上了半截红绿相间,腻呼呼的东西,于是他二话不说的就直接昏倒在地上。 浓绿的解离术,灰黑的死亡一指,还有一些蓝sè的不知是闪电或者是其他什么的法术,通通以shè线的形式瞄准了那个灰sè的目标——这是一个熟练于战斗的法师的必要手段,即使是暗算,几个复合法术也要比单一的保险得多。 魔像的cāo作者显然没有预见到这种麻烦,虽然那爆炸的火焰和金属碎片对他来说只是丁丁当当的嘈杂,但是爆炸产生的烟雾遮蔽了他的视线,他不得不再向后退了几步,然后一股力量从脚下传了过来,随着他移动的力量,几乎将他掀翻在地! 幸好那个长而有力的手臂在这个时候起到了作用,手忙脚乱的在地上撑了几下,他总算是顶住了自己的巨大躯体,但是一阵刺耳的怪笑却也在这个时候传了过来…… 十余根足有二十几尺长短,环节相扣,仿佛触手一样的链环在魔像的身后伸展开来。*每一根触手的末端都带着尖锐无比的利刃 周围的空间中,十几枚冰锥向着**师飞去。 一道环型的电光从特斯拉**师身周扩散开,那些冰锥还没来得及近身就被电光扯得粉碎。但是他并没有在意这些,老人的眼睛一直锁定着冲过来的黑sè身影。几十年的时间早就已经将他的神经锻炼的钢铁般坚韧,他的双手之中法术能量充盈——虽然并不清楚对方的注意,但是老人极有自信。只要那个影子一旦冲到他的身边,这两个法术就足够吸收掉对方大半的生命! 没有看上去的高热灼人,但是那泼溅开来的青sè却发出咝咝的声音。好像在灼蚀空气似的,让那里的一切都炸裂开来。沐浴在并非火焰而是由更可怕的强酸所统治的环形毁灭区域中。到处迸溅扩散的酸焰打在地面和墙壁,土石在一阵刺鼻的酸臭中消减下去,腐灼出大片大片的凹痕! 而这个时候,反击也同时击中了目标……七八道闪电扭曲会合而成的,水桶一般粗细的光柱好像一条藤蔓冲向对方,但是被老法师身上迸发地魔法护罩挡住——连锁意外术在受到攻击的情况下忠实的启动,被事先储存起来的魔法能量被瞬间激活,建立起牢不可破的防御体系。 于是那尚未完成的闪电立刻反噬而回。沿着那双粗壮的手臂遍布了构装体的整个身体,也引发了一阵刺耳的惨烈吼叫——看来这东西比想象之中还要缺乏安全系数,至少没有安装断路保护器。 他的手瞬间变成了一只锐利的黑sè爪子,而这只手爪还带有着某种特殊的延展xìng。只是一个伸手的动作之间,那泛着寒光的爪尖已经冲向了远在十几呎外的老法师的后脑! 原本还生龙活虎的巨人,那绷紧的黑sè皮肤渐渐黯淡下来,就像是失去光泽的皮革。神情渐渐委靡的恶魔就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点生气,落回了地面之后。立刻无力的跪倒在了地上。 “以为这样就能阻碍我吗?” **师冷哼了一声,看着面前尽管跪倒,却依旧要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对手,缓缓曲起了中指。 手指轻弹之后。是一个奇怪的,沉闷的爆响……恶魔的身体分裂了。不,是爆裂了…… 恶魔坚厚的皮肤。在那shè线面前仿佛烧尽的纸灰一般飞散,鲜血和内脏呼啦一声喷涌出来,整个上半身化为了飞舞的肉泥与血水,如喷泉般四处飞溅。只剩下半身的残骸中露出了白sè的脊椎和肋骨,就像是死蛇般在风中点着头。 **师的目光被火焰映亮,他冷笑着,轻轻一抖袍袖,这看似波澜不惊的动作却卷起了一股狂流,顿时将首当其冲的几个召唤物卷起,刺耳的摩擦声和惨叫之中,已经将他们完全变成了细碎的血肉。如雨水一般纷纷扬扬地洒下,将百多呎的方圆内,通通化作了一片的血红! 平整的地面上已经出现了一道细长的暗影——地面被划开了一道至少十呎长的森森裂口,一边的空气中正悬浮着一柄黑sè的长剑,仿佛活物一般,再次画出了一道剑光!幸好银龙的不愧为以速度见长的龙族,这一记突然的袭击只是稍微划破了她银sè长裙的裙角。 老头儿只是抬手虚按,四五只半透明的幽灵之手便从地面钻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向爱德华包围!黑暗冰冷的能量沿着爱德华的脚踝一直冲进身体,让他一瞬间仿佛有一千根针在心头攒刺,一阵昏昏yù睡的感觉涌上大脑,胸口顿时烦恶无比,胃里的东西也开始往上涌,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一层黑光从哪里浮现,层层缓解长剑的去势,最后黑光消失,而剑锋也失去了最后的力道——不过它还是横扫在法师的腰肋上,在那里切开一道口子,虽然比之前的威力已经小了很多。 外面的皮肤和身体上的服装就像是一层薄纸一样向外崩裂,大量浓绿的液体和蒸汽在一瞬间向着前方猛然迸发!腥臭腐烂的死亡气息瞬间充斥满了这片地域。在这一瞬间,即便是深渊中的亡灵君主也绝没有这样令人恐怖的死亡气息和威势!而顺带而出的还有没有闻过的人绝对无法想像的味道,那是无数腐烂的尸体再发酵之后又被混合了某些辛辣和刺激xìng气体,被高温烧灼烤后产生的气味……单纯的腐尸臭味和这味道一比起来也完全可以用淡雅二字来形容。 而更加可怕的是,这声音一时之间连绵不绝! 那位**师身边站着的人,他的召唤物,几个法师,还有那个伏跪在一旁的恶魔,在一瞬间都开始膨胀。破裂,然后迸发出那种液体,铺天盖地的向着特斯拉飞了过去! 这无疑是个极端yīn损的手段……谁也没法想到一个正在跟人亲热交谈的人忽然会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爆裂物,而这几个人同时爆发。波及的范围如此之广,而事先甚至没有半点的征兆…… 那就是心灵异能,没有法术位限制,只要有足够jīng神力就能随意展现;也用不着原料、咒语和手势,令敌人防不胜防;燃烧jīng神力对其增幅,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力;只需要活动思维,行动也比奥术要快得多 轰的一声轻响,一团炽热的火球出现在原地。火流席卷了直径数十米的区域,然后才收拢升腾,化成微型的蘑菇云,缓缓升空。那爆炸掀起气浪和冲击波掠过时。几乎方圆千呎内的一切生命——杂木,草地,抑或是逃窜的生命,都被卷进了可怕的火焰之中! 风暴翻滚着愈合了特斯拉身体上的破损,随之而来的是密集如雨的电闪雷鸣。水桶般粗细的霹雳接二连三地从天而降。重重地击打在那具铠甲魔像前一个瞬间飞过的位置,打在地面上留下巨大的圆形焦坑。 足以撕碎一切物质的扭曲感抓住了他,手臂、双腿、腰腹、乃至大脑的每一根神经……那种扭曲万物的极大力量让爱德华想要嚎叫!并非是极端的疼痛,实际上那种感觉非常奇异。但是绝对很糟糕,虽然视觉似乎被无尽的黑暗笼罩。触觉则被冰冷麻痹掉,但是剩余的感觉信号却都在向他的脑神经发动着剧烈的电流…… 奔出几步后。普图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刚才生刺痛的部位感觉完全消失了,而不是简单的不痛。他低头想要看看那个部位究竟怎么了,可是随即就发现颈椎异常的僵硬,头根本低不下去,而本来身体中充斥的力量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心中大惊,却又双腿一软,已重重地跪在地上,巨大的冲力让坚硬的膝盖出碎裂的呻吟! 觉得喉咙深处涌上一团液体,嘴一张,猛然喷出一道血泉,象是开了闸的消防龙头。浓稠的血浆中还夹杂着许多破碎的内脏碎片, 第一百九十一章反转 完成了 ———— 一个符号,闪亮起来…… 继而,是第二个,第三个……参杂着金红的白光,开始实体化了,那些法术符文好像形成实体一样环绕着他,在空中漂浮着、围绕着,以他为中心飞速旋转。而周围像是风暴一样的呼啸声骤然膨胀,变得越来越激昂。 什么也听不到了。 铺天盖地的光之中,似乎有着别的什么东西——好像是银sè的,与金灿灿的阳光互相交融吞噬,但节节败退的能量。 他好像看见冲上来,试图将他拉出那圣光笼罩的范畴,却被一个天使无情的一击击中,向外飞出了几十尺远,却又踉跄着站起,重新冲过来的,女骑士的身影……他好像看见哭喊着,似乎也要向他扑过来,却只是在半途上站住的半jīng灵的模样,他好像看见……在那金光的源头,那个女子的身影俯视着,冷漠得仿佛冰霜,却又是那样的熟悉的面孔…… 不知道为什么,那种奇怪的冰冷似乎已经浸透了他的全身,原本那一股燃烧的怒火,也为此而冰结,不起一丝的波澜。 眼前的景sè也随之消失,变得灰暗。 但不是眩晕的那种无光的黑暗。 黑,红。 爱德华摇了摇头,目光扫过面前那个红sè与黑sè的,不断生成,崩塌与毁灭的世界,还有那高踞在一切的螺旋之上,俯瞰着一切巫妖。 这里的一切。似乎毫无变迁,甚至那一具包裹在凌乱法袍之中的骷髅,支撑着下颌的动作,都一如既往…… 或者。变化的只有爱德华本人吧,因为,他冥冥中已经知道,这里是一个世界,一个意识,一个王权的使用者,用他的灵魂开辟出的空间,而最重要的是。他似乎是诸多使用者之中,最为强大的一个……至少是其中之一。 “感动的重逢,嗯?” 骷髅的下颌微微阖动,发出喀喀的轻响。在这个沉寂的世界里,成为唯一现实的声音,只是爱德华没有想到,它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个词汇。并不是那种yīn寒冰冷的,反而有些接近于……嗯。自己的语气? “不必惊讶。”巫妖道:“当你动用我的力量,你的意识,会渗入我的……改变从来就不是单方面的。当你成为了我,你才是你。你会得到力量。魔法的力量,法则的力量。统治这个位面的力量,甚至是。统治整个多元宇宙的力量……” “这种词儿还是放一放吧,我听腻了。”人类没好气的打断他:“把我拉到这里,如果是为了故技重施,那么还是请免了吧。” “但这力量,不是你一直期望得到的吗?尤其是现在,你已经无比迫切地需要它了,不是吗?” 巫妖俯瞰着他。骷髅眼眶中,金红的火光跳跃着,似乎兴奋异常:“当然,只要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助你,不,准确的说,你可以打败他们,因为我就是你,我们是一体的,因此不需要什么帮助。只是解放了而已。“ “能得到多少?关键是,真的是‘我’得到了它么?” 爱德华摇了摇头。“得到了力量?然后呢?你zìyóu了?我就会永远的被困琐在这个世界之中了吧?不,或者,你和我的灵魂,会搅合在一起?那真是令人恶心。”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你以为,你能够逃脱这命运?果然不愧是人类,高傲得唯我独尊,却又弱小得不值一提……” 巫妖坐直了身体,金红sè的灵魂之火,盯着爱德华的眼睛: “有趣的是,实际上当初的我,也曾经认为,我可以战胜……但最终,我也不过就是落得了一个相对完整的结局,而你的运气,看起来还无法与我相比,因为你还没有强大起来,就已经引起了不该存在的注意,可笑的是,那个自信满满地拒绝了我的家伙,竟然被两xìng之间那点儿事情冲昏了头脑,去向一个天使求取什么改变的结局……你还真是个人类,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无可药救的人类啊!” “我本来就是,这用不着你来强调。” 爱德华有些不耐烦的顶撞道:“人类之所以是人类,就是因为他们是混乱和秩序的完美结合,不犯错误,又怎么称得上是人类?” “所以有趣的是,你既然如此了解,又怎么会让这结症,把你自己给装了进去?”骷髅咔咔的敲着下颌,周围红黑的风景,在这时候小小的加快了少许:“本来还是不错的想法,甚至已经成功的达到了目的,但却因为一颗小小的老鼠屎,便搅坏了一盘子上等的美味。啊,很可惜呢,一位**师的死亡,这可是我年轻时也没拿到过的完美战绩,虽然,这个**师的名回头,看起来还有着不少水分。” 人xìng的问题……自己还是看的不够透彻吧? 爱德华摇了摇头——这些鸟人能够如此及时的跑来参加自己的绞杀法师的大计,自然是有人将此事泄露给他们知道了——爱德华正是利用他 “我大概猜到,他会使用些什么手段,不过倒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耍这种把戏而已。”晃了晃头,他自嘲道:“看来,所谓的诱惑,也不过就是这种程度的东西罢了。 “用同等的力量去诱惑一个人就是你的问题,诱惑这种事儿,无疑只对于一无所有者,才会起到作用啊。” 是啊。诱惑,只对于一无所有者,才会起到最大的作用。 所以,自己才会在这里。不是吗? “如果是你,就能打败他们?”沉默了片刻,爱德华开口道。 “不过是一个封印法阵而已。不过是八个鸟人罢了,这样的东西,这样的存在,对于我来说。统统不值一提。”巫妖的回答,带着不容置疑的平静。 于是,人类叹息了一声。 “那么,姑且试试看吧……看看我是否拥有那种绝处逢生的运气。” “没有必要那样的不甘不愿……你很快就会明白的,这不是剥夺,而是赋予,我会赋予你,你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不管是人类,鸟人,或者其他的什么,对于以后的你来说。都不是问题。” 骷髅发出了一个嘶哑的声音,或者是欣喜,或者是嗤笑,他站起身,于是那暗红的世界。便在他动作的一瞬间变得多彩,但每一个细节,都因此而无限的渺小。 …… 充斥在空中,仿佛无所不在的圣歌声。骤然暗哑了! 那是出自从天而降的天使们,八个声音齐声的颂唱。然而此刻,却有一个新的声音。正在掺杂其中——是毫无意义的,平静的沙沙声,一种生锈的钢铁摩擦出的声音,也是风在土地上刮擦过的。单调的律调。 但那光芒,正在这声音中产生变化。 天使们身后,光的羽翼同时舒展,金芒暴涨!奇异充沛地能量渗透进地面的法阵,让地面迸发出耀目的光华!原本深幽的地面变成了半透明的晶状发光体,将整个法阵的全貌从中显露出来。 然而,那个凝立于光芒之中的身影,也在同一时间动作了。 那是晦暗,黑sè的丝线,电光一般传遍了每一道魔法的网络,每一快符文。地面上散碎的石块在这宏大的力量中悬浮起来,无声的分解成为细小的,仿佛流体的粒子,于是光芒被吞噬了,一种奇妙的金属一般的闪烁,星星点点的夹杂在光明之间。 随手拉开伏在身上的女骑士,将之抛向一边的半jīng灵,爱德华站起身……发出一阵大笑。 “呵呵呵呵……终于从那个闷死人的地方出来了。很好,这个小鬼的身体,虽然差了一点,但倒是也算有力呢。” 笑声之中,似无一丝痛苦,然而那种金属的颜sè,却在他的身体上散开。将残存的圣光向着周围 “八个鸟人?天界的家伙,什么时候学会了地jīng的本事?怎么,不再用灵魂制造,而是开始一窝一窝的生了?”目光似乎这个时候才落到周围的八个人影身上,他伸出一只手,慢慢点指着:“不值一提,软弱,废物,虫豸,蝼蚁……嗯,那边倒是好像有一个,可以算得上是那么回事儿啊?” “邪恶!”一个星界使徒发出了一个叱喝,身周的光芒猛地暴涨!“休要猖狂!你的末rì已经到了!向永恒至高的晨曦忏悔吧!你即将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永远的地狱?呵呵……哈哈哈哈,哦哈哈哈哈哈哈……” ‘爱德华’哼了一声,然后,这个声音爆发成为一片疯狂的笑声!他就像是听到了最为荒谬可笑的事情一样,一直笑到眼角飙出了泪水,一直笑到气息都不顺利……似乎站在他身周的,并不是全副武装的星界使徒,而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平民而已。 只是笑声么? 那个声音,是如此的古怪,只是入耳,八个男女的脸sè便不由得齐齐一变! 这声音难以置信的包含着莫名繁杂的颤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嘶吼,嚎叫,呐喊,呻吟,每一声都是声嘶力竭,情绪……愤怒,痛苦,黑暗冰冷的能量,疯狂地宣泄着永恒的憎恨。如晦暗的冰霜一般,从他们的头脑冲进jīng神中……仿佛有一千根针在争先恐后的攒刺! 许久之后,他才勉强止住了笑声,而这个时候,所有的降临天使,都已退开了将近五十呎之远! “时光荏苒,岁月无情啊,我居然被小看了,而且还是被一个鸟人小看了……” 人类摇晃着,擦着眼角:“哎呀呀,你们那个放逐之刃军团的同类们,如果听到你刚才的言辞,想必已经泪流满面了吧?不过不知道,那是羞愧的无地自容的泪水,还是兴奋发chūn一样的泪水?” “放逐之刃……?”天界生物之中的一个。发出了小小的惊咦,然而更多的面孔,表现出的却是茫然。 “一群蠢货,是新近被造出来的?” ‘爱德华’站直身体。只是个简单的动作。却带起可怕的连锁。 摇摇yù坠的圣光,终于熄灭了。 魔网在他的身周卷曲,空气之中,有形无质,浓密的魔力仿佛自然地火焰一样在噼啪燃烧,唯有无数能量漩涡在其中撞击、融合、分裂,它们旋即扩张,崩裂。组成一团团被束缚着的,巨细而微的魔法飓风! “一千年过去了吧,你们这帮鸟人仍旧还是没有脑子的……他们那面号称被邪魔头皮装饰的团旗,我还拿来当了好一段时间的斗篷呢。真是一件不错的东西啊,那么多优秀的恶魔头皮,现在也不容易找到了啊。呵呵。” “一……一派胡言!”天界生物们齐齐后退。 事实上如果可以,他们是想要前进的,然而周围空间里。力量的变化,却正在推挤着他们,就像那里已经成为了一个无形而巨大的风洞!即使他们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即使圣炎的光辉在他们的身上缠绕。燃点,他们仍然只能后退。 “喔噢,抱歉。时间太久,所以我都忘了。” ‘爱德华’微微一笑:“你们这种家伙木刻着的脑袋里,根本是存不下任何东西的,也是无法思考任何的东西的,所以,我从来没有奢求,你们能够理解什么……虽然我现在也算不上是状态很好吧,不过,你们这些降临的家伙们似乎更弱,也好,就拿你们来练习一下,当作是久违的活动筋骨也好。” “小家伙其实干的挺不错的……以一个学徒而言,他已经算是聪明。只可惜,强就是强弱就是弱,力量,才是这个宇宙之中所有真理的唯一标准,玩弄手段,终究要依靠规则,如果不能打破,结果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吧。“ 他喃喃地自语,从灰袍之中伸出手——实际上那个或许已经无法称之为手掌,仍旧属于人类,然而,那种晦暗的金属颜sè,却让它看起来极为干燥,瘦长。就像是骷髅的手骨。 而手指颤抖着,在空气中画出了一个复杂的符文,整个空间的黑sè忽然活过来了,他们奔涌着向那符文凝聚,缠绕汇集成为汹涌壮阔的乱流,呼啸着横扫过半个世界。 刀剑,战锤与长枪上,凛然的圣光突破那乱流,向着那个身影冲击! 而爱德华只是抬起头,目光被一种暗淡的金sè火焰映亮,他冷笑着,轻轻一抖袍袖,一连串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就将每一个人都重新逼退!他面前,平整的地面上已经出现了一道细长的暗影——岩石被划开了一道至少三十十呎长的森森裂口,而一边的空气中正悬浮着一柄黑sè的长剑。 准确的说,那是毫无厚度的一道黑暗,一片菱形的细长yīn影,却又仿佛活物一般,微微颤抖,令人心中发寒。 一个星界使徒的身体忽然摇了摇。 奇异的冰冷,从他的胸腹上传来,那怪异的感觉并不是痛,而是什么东西在蔓延?他低头想要看看那个部位究竟怎么了,可是随即就发现颈椎异常的僵硬,头根本低不下去,而本来身体中充斥的力量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心中大惊,却又双腿一软,已重重地跪在地上,巨大的冲力让坚硬的膝盖出碎裂的呻吟! 喉咙深处猛然涌上的一团液体,冲开了他的口腔,猛然化作一道血泉,象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倾泻!浓稠的血浆中还夹杂着许多破碎的内脏碎片!而更加里可怕的是,那血水一旦离开圣焰的沐浴,便迅速的呈现出一种绿sè!地面上的土石在一阵刺鼻的酸臭中消减下去,腐灼出大片大片的凹痕! “喔噢,对了,对了,你们这些家伙,一旦死了,就会重新回归到那个世界是吧?”‘爱德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手掌:“如果让你们跑回去,跟兰森德尔那个疯子报告什么,那家伙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了。所以,你们还是留在这里吧。” 天界生物们又是齐齐一惊! 可是他们却似乎没有丝毫的反抗的余地,空气中奥术的力量骤然大炽……一个个玄奥的符文在空中凝结又散落,庞然的力量聚集再分开,最终以一种莫名的方式,消散于无形之中。 可怕的重压,与无形的力量牵扯住他们的躯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类伸出手……轻轻招了招。 一翻手腕, 那个魅梧大汉的身体,就像是自动投送一样,向他飞了过去,让他的手掌,抚上头顶。健壮的身体挣扎不休,却无法抗衡将之拉起在半空之中中的力量,只能无用的踢动着——那种手舞足蹈,完全丧失了天界生物应有的从容优雅,简直连初生的婴儿也不如! 如此可怜。 修长的手指,接触那个头颅的一瞬间,一种细密的,清楚而恐怖的摩擦声,从下方暴响!魁梧大汉的面sè顿时变得苍白,嘴唇大张,酝酿着呼痛的声音。 然而,他什么也喊不出来。 那只手向后虚虚的一扯,一道金sè的影子,就被从那个身体之中抽离! 第一百九十二章对一个人的战争 哎呀呀呀,还是差了一点,后面的几百…… 估计一会儿就得。* —— 那个金sè的人形影子,仅仅在空气中停留了一瞬,便在人类的手掌之中扭曲,收束,化作一小团金sè的细微光亮。 “降临之后,要花时间适应人类的身体,这可是铁则啊,我还以为不会有违逆这个规则的傻瓜……唉,现在的天界生物,素质下降的可真是厉害呢。”手里托着那一小团的火焰,爱德华微微摇头:“空有力量而无智慧,这样的白痴,只能是,嗯,小家伙是怎么形容的?炮灰?好吧,那么,不妨就将你们变成灰好了。” 一个嘶哑,干涩的音律。 一种语言,来源于那令人恐惧,唾弃的所在——炼狱语……魔鬼们的言辞。 “钢铁都市钢铁塔,钢铁之王君天下,那么……狄斯巴特大公,依照我们旧有的契约,我给你暌违多年的献祭吧。”他翘起嘴角,无声的微笑。于是,一抹青紫sè的火焰,在他的另外一只手中灵巧的跳跃,绘制出jīng巧的法阵,将带着灼热焦臭的硫磺气味,发散到整个空间之中。 “住手!”其余的七名降临使徒齐声大喝。声音凄厉。 他们当然知道那个咒语,与名字的含义。 那是地狱第二层的领主,魔鬼大公之名。 一个天界生物的灵魂,被送下地狱。这是令他们发指的折磨,那不仅仅是死亡,而且是永不超生。 可惜被困琐于地的他们,即使发出如何的狂吼也毫无意义——魔网之中传输的伟力巨大到难以想象。任凭他们的身体肌肉鼓胀,圣光大作,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挣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你们这些废物真是吵闹。有时间担心别人,还不如想想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那个人类慢条斯理的将金光凑上法阵,于是,空间里便响起了接近于咆哮的,欣喜的吼声!那火焰构造的小小法阵里。魔法的灵光一下子闪亮起来,无数的符文喷涌着,在他手中光闪耀着流谢,然后好像形成实体一样环绕着他。在空中漂浮着、围绕着以施法者为中心飞速旋转。 他的身体上似乎被蒙上了一层光泽,细微的青sè纹理,从他的手腕,额头和脖颈向内蔓延,仅仅只是闪烁了一下便消失无踪。然而他的整个身体,却发出了一连串摩擦一般的爆鸣。再吐出一口气时,空气中竟然被染上了一层触目惊心的猩红。 “一如既往……说到强化人类的身体,也只有狄斯巴特做的最好。只是可惜,时间紧迫。这个临时的献祭法阵实在是等级太低了……不然,一个星界使徒的灵魂。至少也应该可以换取上一倍的强度。” 举起一只手,在眼前舒展合拢,他挑了挑眉头,似乎不甚满意地喃喃自语:“算了,yù速则不达。加持太多,这个小鬼恐怕也无法承受。” 低语之中,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顿,随着手指微微一错,第二个星界使徒的身体,又已经软软的垂下!而那个金sè的灵魂,已经被抽取出来,再被送进那个小小的火焰里。 而这一次,人类的身周多了一圈五光十sè的光影。 光彩消失时,三颗拳头大小的晶石已经在他的头部周围环绕,而身上灰sè的罩袍被同样颜sè,却遍布着金sè丝线的东西替代!镶嵌着金sè宝石的头环闪烁生光,而手中也多了一根短杖,漆黑如墨的颜sè,却通透的犹如水晶! 没有第三次献祭。 他抬起头,目光之中已经辉映着一点微妙的圣洁。 天空里,隐约响起了神秘的颂唱,阳光变得更加强烈,温暖的风吹来圣洁的气息,或者说强烈的正能量,正在弥散而遍布整个丘陵,旷野…… 细微的白芒在天空里勾勒出装饰优美轻盈的甲胄,和修长完美的身影……随着金sè的眼眸波光流转,仿佛歌唱一般的声音简短的一喝,光芒凝聚而成羽翼便在天界生物们的身后舒展,光芒如雨般在空间中爆裂!无形的力量枷锁,因此而松弛下来,于是这些这些战士们终于脱离了那无形的束缚,忙不迭地退入了天空中! “有些眼熟……不,是很眼熟啊。啊啊,想起来了,这个灵魂的构造,是军团长阁下嘛,没想到啊,竟然会在这个地方,又遇上了一位老相识。” 爱德华呵呵的干笑,但细微的符咒,却在他身周萦绕,成为一片片扭曲而透明的力场的墙壁。 “那个孩子,最后还是失败了吗?”炽天神侍金sè的目光,扫过那个被层层的人物围拢在中心的,人类的面孔,语声中,似有落寞:“可惜了,那个坚韧的灵魂,若是能够给他一些时间,未尝不能战胜心中的诱惑……” “至于你……命运联结着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与海河一样奔流,自然会将一切过客,载去他们应在的地方。英凯布居罗斯,你和我,都不过是其中之一,或者会错过,但你不可能永远逃避。” 炽天神侍扬起了语调,平缓清越的声音,仿如娟娟的溪流,流淌进每一个人的心中:“如今的你,已经丧失了一切,无论如何挣扎,都不过是徒劳的,你临时得到的身体,甚至不能发挥你最大的力量,而不能发挥力量的王权,现在只是你的累赘罢了。*” “说到力量的削弱,我们彼此彼此而已,你以为你现在就是完整的形态?我来看看,你的样子看来,不过完成了第一个阶段而已,一个炽天神侍,想要在人间界完全稳定下来。恐怕没有三年以上的时间,是成不了事的吧?” ‘爱德华’的声音似乎也丧失了某种尖锐,变得和缓,他闪烁着红光的视线。在对方身上微微停驻:“首先应该恭喜你,找到了一个契合度不错的容器……可即使如此,你的力量也会被限制掉一半以上,能够与我战斗么?我记得,千年之前的你还算是比较聪明的,那么,为何要选择一个如此笨拙的方式?” 炽天神侍并不回答。 这片区域内的魔力一瞬间异常的庞大。空间之中,正在发生某种程度的扭曲。耀目的魔法阵凭空出现,三个穿着白袍的人影伴随着细微的电光从虚空中走出——他们的袍子上缀满了金sè的符文,浑身迸发着辉煌的力量。隐隐的吟唱声伴随着他们出现在周围响起,柔和的光泽让所有生物的jīng神都感到了一阵的振奋。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三名祭司们的颂唱,是大规模的传送法术的先导。 一个个玄奥的符文在空中凝结又散落,庞然的力量聚集再分开,最终以一种莫名的方式,消散于无形之中。空间中。魔网如同水波一般荡漾,一时之间竟支撑起大片空间的震荡!自然地景sè被扭曲,变化,逐渐浮现出的线条。勾勒出重重的人影,透明的影子逐渐加深。并在最终成为实体的景象。 那是全副武装的人类,与淡淡的圣光。圣光源自于他们身上的铠甲。远远无法与降临的天界生物相提并论,然而他们看上去却并不会逊sè与那些被定在原地的身影——他们的强悍,源自于他们沉稳的步伐, 巨大的旗帜,在他们的身后行舒就卷,而在旗帜之下,是百多名同样全副武装的战士,在光芒之中鱼贯而出的他们,同样辉煌闪耀——金属的甲胄反shè阳光,发散出一种独特的光晕,非白非金,而是冷冽的青蓝,不时有细微的光泽,从铠甲上浮现,在空气中飞散成为扭动的光弧与电芒。 “靠近了城市,还真是麻烦不少啊,我看看,三名高阶的牧师,二十名高阶圣武士,好吧,这个阵容真的不错,那就是之前看见过的,神能加持的人类士兵?这个玩具倒是新鲜的很……哼哼,那个领头的小鬼,就是那个预料之外的变化?” 爱德华挑起眉头,似乎根本就不愿意在那些人类的身上多浪费一眼的目光:“不过艾瑞埃尔,我记得你当初也曾经英明睿智,今天居然也开始,向一个灵魂导师玩弄以多为胜的想法,你是想要给我增加一些材料,让我们之间的战斗更加jīng彩一些么? “那只是那些人类的想法,但有这样的勇气支持,你就算是如何的强悍,也只是只身一人而已,在这里,你能逃脱我们的包围么?” “好好好……不愧是天使,凡人的xìng命,在你们眼中仍旧没有任何的意义。”占据了爱德华身体的巫妖发出一阵yīn冷的笑:“那么,你想要怎么样呢,炽天神侍,艾瑞埃尔?在这里,拼上所有人的生命,来与我战斗?” 莹蓝的光泽从那个黑sè身影手中发散开,周围的空间之中顿时荡起了道道涟漪,一个清晰地喀嚓声传进所有人的耳朵。扭曲的空间随之恢复正常! “大范围的空间锁?你知道那对于我没有什么作用。”‘爱德华’摇了摇头,他的指尖不过微颤,冰冷,邪恶的能量的乱流在空间中凌乱的飞舞着,应和着他的声音,宛如奏响了一段死亡之歌。 “是的,对于王权的执掌者来说,魔网不过是随时可以扭曲和利用的存在。即使是魔法之神,也无法在cāo控上与你一较高低。”炽天神侍伸出手,握住圣光闪烁的长剑:“不过,我更清楚你的力量,在现在的状况之下,你要扭曲这里的空间,可不是能够在动念之间便完成的。如此多的对手面前,你又能有多少时间,去分解和重铸,这里的空间枷锁?” “会有人给我争取时间的,不是么?” 准确的说,并不是人。 可怕的惨叫,骤然爆发! 那不过是出自于七八个法师的口中的吼叫,但在这一刻。它竟然比空中那仿佛几百人吟唱的声音,还要宏大! 原本站在爱德华身后,被他cāo控着jīng神的法师们崩溃了……不是jīng神,而是**。他们在长嚎中被黑暗包裹,那些黑sè的气息,从他们的眼耳口鼻甚至是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中喷涌而出!凝聚成为怪异的咒法,也让他们的身体急速的干瘪!所有的体液,在一瞬间都被抽离,口唇萎缩,眼珠掉落……眨眼就就完成了从正常的人类,到亡灵的蜕变幻化! 无数闪着诡异光泽的魔符以死神为中心缓缓上升。最终汇聚成一道洪流直冲昏暗的天际。随着魔符流动。天空中的云团被染上了一抹血sè。被鲜血染红的云团狂翻滚着。将光泽反shè成为无数道灰暗的光彩。一时间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摇荡。死亡能量的乱流灰sè空间中凌乱的飞舞着。若隐若现的漆黑影子扭成为诡异的身。幻化成为各种各样的离奇幻象。 传送门是一个巨大的圆环。至少超过十尺的直径,然而走出了传送门的这个人,却只有三尺左右的高度而已。穿着件破破烂烂的罩袍,而且这件长长的袍子。还有一半拖在地上。没有扣子,只是随便的用腰带扎着,微微袒着胸,行走之间露出的两条大腿,似乎证明他的身体上只有这件服装而已。跟他们那些经常流连于集市,表演幻术的兄弟们也没有多少的不同。 “真是麻烦,为什么我每次一想要出一趟远门,就会有些妨碍?” “恩恩。小家伙,想要找到你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这是哪儿?哦哦哦。那不是天霆之塔么?这么说。这里是伊利里亚?爱德华,你这小鬼可真够淘气的。竟然跑到……咦?你不是爱德华啊?你是谁?” 然而那门扉出现的时候,特斯拉**师就已经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而当看到了那个人影,他几乎就要转身拔足狂奔而去! “算了,不管你是谁,那跟我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到这里来,是要把那个小鬼带回去,至于你……嗯,这个灵魂的联系方式,看来不怎么紧密,应该可以弄出来。”侏儒晃着巨大的脑袋,慢慢地向着爱德华走近:“我没什么兴趣跟一个亡灵讲话,那会让我的思路受到影响,而且在我看来,你们和他们,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一层黑光从哪里浮现,层层缓解长剑的去势,最后黑光消失,而剑锋也失去了最后的力道,最终砰地一声炸裂,成为无数的星屑! “很强大……如果阁下身处于完全的状态之下,我想我也不会是对手,不过,现在的你,恐怕没有能力,与我对阵吧?” “魔法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力量——比之什么善良,邪恶,秩序或混乱更为重要”, 崩裂沸腾的声音成为了一瞬间的主角。剧烈无比的光和热轰然爆发,持续在周围,试图围拢的黑暗终于崩溃了……五颜六sè的光芒像破裂地羊水一样从孕育它们地黑暗中剥离。已经粉碎的天空在迷茫之中重新解构,空气中充满了互相激发地能量粒子的尖叫着,它们闪动,撞击。给天幕留下一道道蜿蜒地轨迹。扯破云层被点燃而产生地巨大火焰耀斑。 被冻结的空间在眨眼之中蔓延开,结成一团不规则的冰块。魔法的浮力消散了,被冰封的亡灵打着转儿向下坠落,细碎的蓝光在空气中翻涌着,冰块在落到地面之前,已经化成了无数细碎的粉末。 第一百九十三章不是你,不是我 嗯,还是没有完成。 对自己有点失去信心了…… —— 感谢书友墓茉(群名红叶黑花)的帮助,我将180章到现在的一些描述错误之类的修改了,以便于大家理解。 ———— 序曲已经终结。 光耀的雷电,撕裂天空里盘踞的黑云,好像金sè的巨蟒一样直贯而下。纯正宏大的能量打在那正在升腾的漆黑上,没有无与伦比的爆发力,反而像个磁石似的把周围的一切往落点一吸——泥土,火焰,散碎的尸体,千丝万缕,在高温和闪光中灰飞烟灭…… 转瞬即逝的金sè的光芒驱散了一些黑暗之中的邪恶。光线好像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却并不刺目,即使是身处战场外端的人们,在这一刻也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着天空。白金sè的云卷从那个太阳一般耀眼的光团旁边一层层散开,露出其后那美得惊心动魄的紫蓝sè天幕! 一切的风都停了下来…… “前进!” 提比略?格拉古举起左手,向下挥动。 于是,在他身侧,百多名骑士开始驿动,他们身上jīng细的鳞甲摩擦出低沉的音律,但在这沙沙声之中,他们原本的方阵已经散开,化作了一片向前围拢的弧形。 年轻的军团长眯起眼睛,紧盯着那一片光晕消散之后,静立中心的几个人形,目光之中,似有电芒跳跃。 那个身处于中心的。年轻的人类,几乎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就这样吧,就这样支撑下去,最好是两败俱伤。如此。方可建立属于自己的,属于提比略?格拉古的辉煌。 本该成功的失败,被瞬间颠覆的计划,事态的发展,一直在出乎着自己的预料……而一切变动的诱因,似乎就是那个看似平常的人,牵动了所有的力量,让他原本的计划。都变成了无用的虚耗。 但是,还是可以的,因为自己还有那份契约。 那个人死去,那一份伊斯甘达尔大帝的力量。也会属于他,而只要拥有了这种力量,他就可以一举将帝国半数以上,超过一万的jīng英骑士,握在手中!而且。是以那位大帝的力量增强的骑士,他们拥有的力量,甚至不逊sè于任何的法师。 那个时候,或者一位**师的意愿。仍旧不可忽视,但国王陛下…… 年轻的贵族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微笑。所谓的政治,在真正的。绝对地控制在手中的力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当然,其中的一个变数,就是那些天界生物……他们的力量,不容小觑,而在这一场sāo乱之中,兰森德尔神殿显示出的武力,也同样足以令人惊讶。 但那又如何? 既然自己与对方的目标一致,而所需的东西却又不尽相同,那么那力量,不正是众神赐给和自己的礼物吗?,少许的计划修改之后,这庞大的力量就成了自己的臂助,而自己的行为,也铸上了一层金sè的光环。 所谓的正义。 重力已经彻底改变,不时爆发的电火和扭曲光影勾勒出了力场边缘,这是一个半球形的庞大力场,半径足有数百呎!泥土在风中,在重力的变换里四散飞扬,以至于看上去像是占据了半边天空!风暴cháo水般尖亢入耳的金铁呜咽声细碎尖利,一涨一缩,旋转激荡之间,向人类外表的巫妖席卷过去! 侏儒的身影,滑如游鱼的一闪,已经和‘爱德华’擦身而过。或者不应该说是游鱼,再滑的游鱼在水中也没有他在空中这样的灵活如意,他更像是一只被放大了无数倍的蜻蜓…… 在那一瞬,更大,更明亮的火焰已经从天而降,这火焰是如此的迅猛激烈,以至于一瞬间便成为一个巨大的蓝白sè火球。饥渴的吞噬着它接触到的一切。升腾扩散几秒钟之后猛的一缩。化成高密度的火焰光柱推着里面的牺牲品一头扎进脚下的城市——彤云翻卷,赤蛇狂舞,原本已经群虫肆虐的一大片街区上升腾起一片翻滚着火焰的环形暴风……空中,地面。 他并没有转过视线,只是淡淡的开口。 “……我有要求你们插手么?” 天使们前冲的身姿,在这一瞬,生生凝结! 他们才能够感受到,那是何等可怕! 天界生物的灵魂,由正能量构筑,那赋予了他们远超常人的强大,不仅仅是拥有无以伦比的力量。强有力的神术,也会将他们jīng神之中那些负面的情绪,如懦弱、胆怯,疑虑。怀疑和构陷……一切不好的东西都抹消掉,因此,他们是英勇无畏,大义凛然和伸张正义的机械,即使迷茫。也不会维持太久。 但现在,不过是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一道目光而已,却似乎将很多东西,一股脑儿的重新塞进了他们的灵魂里。让他们在这一瞬间,便饱尝了恐惧的峥嵘! 被冰封的天使。打着转儿向下坠落,细碎的蓝光在空气中翻涌着。冰块在落到地面之前,已经化成了无数细碎的粉末。 这足以让他们形成一个彻底的认知。 一缕银sè的光泽,在他的眼中闪烁。 “很强大……如果阁下身处于完全的状态之下,我想我也不会是对手,不过,现在的你,恐怕没有能力,与我对阵吧?”侏儒 侏儒的袍袖,骤然翻卷了起来,他的人浮起在半空,长长的法袍,剌剌作响:“我讨厌这样的对手,但是,” 崩裂沸腾的声音成为了一瞬间的主角。剧烈无比的光和热轰然爆发,持续在周围,试图围拢的黑暗终于崩溃了……五颜六sè的光芒像破裂地羊水一样从孕育它们地黑暗中剥离。已经粉碎的天空在迷茫之中重新解构,空气中充满了互相激发地能量粒子的尖叫着,它们闪动,撞击。给天幕留下一道道蜿蜒地轨迹。扯破云层被点燃而产生地巨大火焰耀斑。 “魔法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力量——比之什么善良,邪恶,秩序或混乱更为重要”, 这一刻,他有些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欣喜,还是忧虑…… 是的,他能够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尽管,那是由令人压抑的红与黑组成。而他也曾经想象过**师的力量——实际上,他甚至也体验过**师的力量,能够瞬杀百人,毁灭千人,力敌万人,一个人与一座城市的力量相当。 他曾经以为,那就是一个真正的**师拥有的能力,而他在之前得到的力量或者有所不及,但也勉强可以,与之抗衡。 但现在看起来,自己的认知还是有那么一些……好吧,是很多的偏差。 作为他名义上的导师,阿尔伯特确实身体力行的教导了他,那些心灵术士曾经头痛无比的天界生物,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不算什么,甚至连炽天神侍,都不算什么——巫妖?英凯布居罗斯可以将星界使徒当作材料一般的予取予求,而在阿尔伯特手中,即使是炽天神侍,也要惊惶的逃走。 自己,还是太过渺小了么? 这样的挫败感觉,让他实在有些难以忍受。 如果我拥有这样的能力……会怎么样呢?至少,艾莲娜的问题,就远远不是问题了吧? 他理所当然的这样想……而之后,原本脑海中的某些东西,也因此而碎裂,消散,被推平成了一片乌有。那种无力的挫败感,就像是无数的虫豸,在啃咬着他的心脏…… 暗红与深幽的空间,正在震颤,**师施展的法术,与巫妖的jīng神世界正在直面地撞击,让它颤抖不休! “你以为,他会放弃吗?力量,是无穷的诱惑,拥有之后,你便会想的更多,需要的更多,追求的更多,他也是法师,又怎么可能看着这唾手可得的力量而不去争取?你想要依靠他?我会保留你的灵魂,而他恐怕,只会将你和我一起抹消!” “不管如何,总比现在要好。” 爱德华的jīng神。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纤薄的能量,刀刃一般切开这个世界之中的一切,将之化为破碎的镜面一般。没有厚度的影像。 一个法师或者需要强大jīng神力与魔力的支持;然而使用jīng神力的方式,却与心灵术士迥然相异,他们的jīng神力则更富有爆发力,因此他们能更简洁地使用法术,往往只需要手势或者是语言就能完成一个魔法的引导, 术士醉心于jīng神力的细微变化,他们控制jīng神力的能力无人能出其右,他们可以用jīng神力延伸出无数繁复的魔法阵。 那只不过是他没有抓住时机而已,你这个该死的蠢蛋,你以为他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就算是王权对于魔网的探查隔绝的很好,你这个小小的学徒又怎么可能在一个**师面前隐瞒得住?你以为他闯进这个危险地境地。不惜面对所有的敌人,就只是为了你这个不过见过数面的学徒?凭什么?你又不是幸运女神的私生子,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得到这样的照顾! 他说的其实非常正确,如果从利益的角度来计算,那一切都不过是顺理成章。爱德华这个小小的学徒,能够给阿尔伯特这样的**师带来的利益,能够有什么?除了这强大的神器,也不做第二种想象。 这种念头。在那一片火焰灼烧一般的空间里,是心灵术士心中唯一的冰冷。 说到信任,实际上我确实是没有权力谈论这个词儿的。我只是个人类而已,在我的心中,任何人的新任都不可能无限的付出。因此,我将大部分的东西都量化了,数字在某些方面更加客观一些,不是吗?所以至少相对于你们,我可以做出判断,我的这位导师,更加值得我付出。 至于说是否失去王权……不错,我渴望它带给我的力量,可是为了这力量付出生命,抑或付出自己的zìyóu,你觉得我会这样做么? 好像是回答了什么,但是爱德华听不到了,因为那个红与黑的空间,已经开始逐渐的破碎,晦暗的空间里,洁白的光影,,在眨眼之中蔓延开,向着不规则的方向伸展,将大多的空间,渲染成现实的sè彩, 他发出了一个低声的咆哮,就像是两种声音互相混合,却又逐渐分离一般。 “**师阁下,我们感激您慷慨的出手襄助,但这件邪恶的造物,并不只是简单的压制便可以使其丧失作用的,为了确保它不再为主物质位面带来灾祸,我们必须要将之摧毁,使其不会再存留在人间。” “哦,你们要摧毁它?那么就去摧毁好了。”老头儿拢了拢头顶上凌乱的发丝,似乎毫不在意。但就在那个大喜过望的星界使徒,向着那圆球伸出手的时候,他却忽然又开口了。“不过,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事情?” 但是他的身体随即就在空中僵硬下来,这样的感觉,几乎和刚才的丝毫不差! “请问……是什么事情?” “神器什么的,我没有兴趣。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将我这个之前失踪了的学徒带回去,如此而已。”老侏儒翻了翻眼睛。似乎对于这个问题感到极端的不屑:“但是你们现在似乎是想要得到他的东西吧,就这样伸手就拿,这是你们天界生物应该做的?” “那么,能否请你……您的学徒,将这剑邪恶的造物,转交给我们?”沉默了一下,炽天神侍开口道。 “那是他的东西,是否愿意交给你们,要尊重他自己的意见。我不能干涉。”**师慢悠悠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场地之中一片沉寂。 天界生物们面面相觑, 所有的目光,都盯紧了那枚银sè的球体。 “如果我把它交给你,你会将艾莲娜交换给我吗?”他轻声开口道。目光在那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上停留。 “恐怕不行,我还背负有父神交托的使命,转生一次,需要的时间太长,在决定之rì……嗯,总之,会让我错过一些关键。因此,我不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金sè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的犹豫:“但我可以保证,在事情结束之后,便将她送还给你,以我的名誉为证,决不食言。” “抱歉。我认为这并不符合事实,融而为一的灵魂与躯体,强行分开,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尤其是同化的灵魂。除非,你能够以你父神的名义,指着冥河发下誓言。” “无理取闹!” 打断的声音,出自于那个最为健硕,活着也是降临最早的星界使徒:“除了父神自己,没有人可以代替父神的名义起誓!而你现在的行为,则跟本就是在进行一场卑劣的讹诈!” “拥有它,你也不会有更多的机会,而且,你将面对的,是所有的天界生物一刻不停的敌对与追逐。”她并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只是轻声开口道:“强大的力量,并不一定非要依靠它来得到,至于说艾莲娜,我和她之间的联系,也并非是你所推断的那样……卑劣。” “既然我留着它。你们不会放心,那么就让它彻底的消失好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乱序传送 嗯,还差了一千左右 我继续写,大家明早看吧。 —— “你想要干什么?” 这一番没头没脑的话语,让炽天神侍皱起眉头。 与几个刚刚降临,还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星界使徒不同,她的表情,似乎已经极为生动。背后的三对光翼舒展,将细微的光芒符号,缠绕上手中的圣剑,她似乎已经准备好了随时的暴起,将那枚银sè的光球,毁灭在圣光中! “把它交给我吧,我可以向你承诺,我会在……某个时间之后,将艾莲娜交还给你。” 顿了顿之后,她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虽然微微的颤抖,证明她正在使用一种并不熟悉的语气:“如果你希望得到力量,那么,我也可以给予,魔法,,或者你其他的什么,你可以任意的选择……” “有些勉强呢,艾瑞埃尔阁下?这算不算是一种诱惑?有些接近,魔鬼们喜欢的东西罗。”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嘲讽的冷笑,然后将视线投向不远之外,那一众包围而来,却又因为消散的烟云后面,奇妙的景sè而停滞,不知所措的骑士们: “啊,来的正好,”他笑道,声音穿过了距离,带着一种奇异的yīn狠味道:“多谢您的帮助了,提比略阁下,这是我们之间约定的东西,接好,不要掉了!” “你说什么?啊!” 雷霆骑士的首领,那位年轻的军团长露出一个愕然的神sè——事实上在他的视野里,那混乱的黑雾,不过刚刚散去。而其中安然无恙的人影,则让他心中升腾起一种极为危险地jǐng觉。 但怎么可能? 不是说天界生物们对于邪恶的存在,是绝对不会轻易饶恕的么?不是说在晨曦之神的光辉之中,任何邪恶都会烟消云散?但现在,他们还在磨蹭什么?为何还没有将那个邪恶的家伙净化? 疑问仅仅只是在他的头脑中旋转了一下便无法继续,因为jǐng觉已经成为了现实。 疑问在后半已经化为撕心裂肺的惨叫! 一抹殷红的光泽,从爱德华手中飞shè。jīng致冲向了他,但那红光在他身体上,不过微微停滞了一瞬。便瞬间收敛了。 只是,这种力量之源对于血脉的要求异常的jīng准,除了伊斯甘达尔本人,除非像是爱德华这样拥有着神器等级的东西。否则想要将之束缚住也是个很困难的事情,更不用说是同时拥有两种——对于这一点,提比略是清楚的,他也同样做好了一些准备,能够从爱德华手中。将这种力量掠夺。 但那需要施法者,器材等等一些必要的帮助,而不是这样赤手空拳,仓促的去接受。 红sè的光泽,转瞬便穿过了他的身体,闪动着划出一道长长的流光,向着伊利里亚的城市中飞了过去!他短促的惨呼就此停滞,随即就像一截木头一般。重重地跪倒在地。扬起了一片尘埃! “唉,早就告诉你,要接好了。”心灵术士摇了摇头,身体上一片细微的光晕闪动,让他的心情,稍微有些畅快。 附着在脖颈上。灵吸怪的幼体正在细微的震荡——心灵革新的能力,早已在两个沙漏的刻度前启动。而现在这搏动,则正标志着它完成了所有的能力重塑。从心灵创造的创型者,变换为心灵传送的灵旅者的过程。 于是,jīng神力的触须在空间里翻卷,编制,在右手的掌心,构造出繁复的力场。 “不!” 炽天神侍猛然发出了一个惊叫。 六翼一展,她的身影几乎已经化作了一道短短的白虹!然而光泽也一现——轰地一声闷响,空间里层层的力场破碎,化作星火,犹如烟花灿烂!她与爱德华的距离,只有短短的数十呎而已,这一下凌空下击,速度更是快的令人吃惊! 然而,这区区数十呎的距离,在这一刻,却无异于天堑。 因为,爱德华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侏儒**师,阿尔伯特的身影。 不需要手势,不需要咒文,年迈的侏儒仅仅是扬起了视线,就将那一道短促的光辉,生生的凝在了半空! 这一下动作兔起鹘落,快到惊人,即使是星界使徒们也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实上,被远处那个人类的变化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的他们,只来得及将视线转回,便看到那个人类左手上升腾而起的纹理。空间在他手中扭曲,破碎,光与影旋接着。 随着他双手一合的动作,那个代表着王权的银sè球体,就消失在空间之中! 乱序传送! 这个念头在每一个星界使徒的脑海中浮现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凌乱的空间啪地一声合拢,将那一抹银光,就此隔绝在另外的次元之中! “你这个疯子!这是,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最为健壮的星界使徒不由得高声咆哮! 在这个多层复合的宇宙之中,空间类的魔法,几乎是最为高阶的能量运用方式,扭曲,连接不同位面的不同位置,这让他们的生成,极端复杂,只要少许的混乱,传送就会连接到到不知名的空间中去。将出现在巨石里、云层上、岩浆中,几乎像期盼着天上掉下贝裘里宝石一样不可得。突然出现在九层地狱、深渊魔域或者其它哪个异世界都只能算是好的结果,星界之类外层位面都算是运气…… 这件神器,之所以在无数岁月之前便已经被摧毁成无数碎片,但直到现在,仍旧会造成许多的问题,不仅仅是因为他能给持有者带来莫大的力量,也是因为它的存在,扭曲了魔网的联系,即使是神祇,也无法轻易感应。如今,那圆球被乱序传送之后,有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甚至不限于这个位面! 对于试图寻找的天界生物来说,一切,等于回归了原点。之前的所有努力,全都化为了泡影! “傻瓜啊你?” 人类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扩展的更大了些。然后。动用那个超越自身力量的的后果也显现出来,可怕的虚弱感从身体上传来,他摇了摇,几乎跌倒。但那声音。却丝毫没有停顿,无比轻松:“东西是我的,我怎么处理,是我的事情。” 一只手从一旁伸了过来,扶住了他的肩头。而另一只手,则是微微犹豫,握住了他的手。 爱德华收回目光,在两个女子脸上扫过,不知为何,心中的沉郁,似乎清扫了许多, 失去了那件神器。自己的力量。或者极端弱小,可是现在的这种感觉,确实也算不错。扬起视线,向空中那个矮小的身影深施一礼。“多谢您的帮助,大师。” 这句感谢,出自真诚。 或者。刚刚那一瞬,爱德华最为担心的。莫过于这位**师出手阻止——乱序传送之类的玩意儿,对于爱德华来说。已经是净尽了全力的效果,但一个**师想要将之消弭,也不过只要一动念之间就行。 至少,这位**师对于王权的态度。是真实的无谓吧。 爱德华只能这样猜测——老侏儒的表情似乎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是微微一叹。而即使是最为细微的思维卷须,也无法触碰到这位**师脑海里流露出的,任何一点点内容。 这个事实,让他的心中,颇为兴奋,于是,他脸上的笑容,在别人,在那些天界生物们看来。也就极端的可恶。 “你!” 这个人类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一定会把艾莲娜夺回来,不管是付出什么代价。”他盯着那张熟悉的面孔。那金sè的双眸,认真的开口道。 “我等着你。” 金sè的眸子,与银sè的双瞳对视时,那些许停留之中。似乎有许多意义,但最终,她也只是轻轻一叹,就此转身。消失在空气之中。只留下一句轻的几乎无法听到的回应。 “废话少说啦!赶快跟我回去,当初说好了。只给你两个十rì的假期的,这已经差不多了。乘着传送门还开启着,不要浪费能量就好。” “……阿尔伯特大师。” 语声出自于同为**师的特斯拉,这位暴躁的**师现在已经换上了一件新的法袍,也已经褪去了脸上的伤痕,只是一部被酸液腐蚀了半边的胡子,却并不在药水或者神术的修补范围之内,斑斑驳驳。让他原本粗豪的面孔。变得说不出的滑稽,特别是他yīn沉着面孔, “他偷走了我八件高阶的魔导器,还毁坏了天霆之塔,既然他是您的学徒,那么。魔法塔的损失,我可以大度的不予追究。但是,他抢走的魔导器。必须要还给我。” “阿尔伯特大师,既然他是你的学徒,那么之前,他在伊利里亚城之中,使用了亡灵法术的问题,您是否应该给出一个必要的答复?光辉契约的条文,对于亡灵法师的态度,想必您应该比我们还要清楚才对,那么,你的学徒,是不是也应该……” “不可以么?” “什么?” “你,知不知道爱德华是什么人?”老侏儒翻了翻眼皮,露出一个十足的不屑神sè:“首先,特斯拉,你这个小鬼已经伟大到可以对我指手画脚了?他是图米尼斯的子爵,在卫戍军中也有军衔,那么,两国交战,而且是你们帝国不宣而战的现在,你觉得他不可以到帝国来,给你们弄出一点儿破坏?八件高阶的魔导器?就算是八十件,八百件,战争没有分出胜负之前,似乎也没有归还的道理吧!” “特斯拉,” “不能使用亡灵法术?帝国如今已经攻陷了图米尼斯三座城市,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死伤,是由亡灵法术制造的僵尸造成,如果追究亡灵法术造成的问题,你们这些神奴,是不是应该讲究个先来后到才行?” 在那一瞬,更大,更明亮的火焰已经从天而降,这火焰是如此的迅猛激烈,以至于一瞬间便成为一个巨大的蓝白sè火球,饥渴的吞噬着它接触到的一切。升腾扩散几秒钟之后猛的一缩。化成高密度的火焰光柱——彤云翻卷,赤蛇狂舞,升腾起一片翻滚着火焰的环形暴风…… 因为连接了两个国家,扭曲了数千里的距离,那巨大的传送门,实际上并不十分的坚固,经历了周遭的魔法大战之后,甚至有些细微的芒火,在那巨大的光泽上不断的闪耀,让大门都有些微微颤抖,很有可能,只要一个影响次元地法术,便可以将之直接封闭,甚至是 但问题是,那两个身影走近了传送门里,到门扉闪烁着就此消失,也没有人敢于牵动一丝一毫的魔法的能量——不管是天界降临的存在,远离了的特拉斯法师,还是那三个兰森德尔的主祭。 那个矮小的身影,表现出的力量,委实已经 他的力量 “魔法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力量——比之什么善良,邪恶,秩序或混乱更为重要,这是法师的箴言。”老人开口道,声音说不出的低沉。 强大会带来很多利益,也会打破生活的宁静。 漩涡的中心,是一种惹人心魄的漆黑,那黑sè让人有种不由自主的错觉,就像是空间被某种力量洞穿,融化出了一个洞。而这个洞,却是另外一个世界的门扉。 接踵而至的却是这黑洞之中闪烁的点点银sè光芒,一霎时间,黑sè的空洞中勃发出无数淡薄的云雾,而随着这一团黑影逐渐扩大,伸展,燃烧的雾气在空中蒸腾,闪烁的星光在黑暗中逐渐增强,七彩的光泽开始变得耀眼时, “” 法师塔之中的卧房,温暖,静谧,或者是为了驱散石头堆砌的卧房之中那一抹yīn寒,壁炉之中的火焰仍旧燃烧着,然而盯着那火焰,爱德华却似乎感到寒冷……寒冷,就像是那遥远的低语之森的地下,黑暗的城市之中。 眨眼之间,已经是万里之遥了么? 那个可以与自己一起,依偎在火焰旁边,轻嗔薄怒的女子,已经不再……“她已经不在这里”的感觉,显得如此的强烈 他轻轻的抬起左手,一枚花纹古朴的指环在指根处闪烁着细微的光亮,安静的延伸出两条细细的锁链,连接上他的手腕,那一枚同样乌黯,却雕饰jīng致的手环。 第一百九十五章魔鬼的强化 呃,没写完啊 我继续 —— 昨晚写完了都半夜两点了,可能是头昏眼花,少上传了一行字,要不就是起点给吞了……反正结果就是瞬间爱德华就和侏儒**师基情了……喵的!尼玛不同种族啊,尼玛老少配啊!尼玛被老法师抱回家啊!尼玛被群里的书友们好一顿嘲笑啊! —— 他当然不可能,将这件神器就那样抛弃。 那个被逐渐侵蚀的副作用,确实是令人头痛的,但是抛开这一点不谈,王权的能力,也确实是极为强大,不只是开始时,那种将魔法极端增强的的力量,随着碎片的逐渐合并,显露出来的,就是对于魔网的绝对的控制,如果能够借助这件武器的力量,那么,自然之中的所有能量,便全部都在持有者的cāo纵之中。 而这还只是一个残缺不全的状态之下,爆发出的力量,如果能够完全修复这柄法杖,恢复原貌,那么能够发挥的力量,能够有多少? 威胁到世界的存在?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这样的力量,无怪于成为历史之中,为祸一方的强大武器,甚至是兰森德尔这样,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神祇,都要分出心神,以及派遣部下来到这个世界,找寻它的存在, “魔法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力量——比之什么善良,邪恶,秩序或混乱更为重要,这是法师的箴言。”老人开口道。声音说不出的低沉。“然而强大会带来很多利益,也会打破生活的宁静。这从来都是矛盾的。” 魔法物品的制作,会影响到施法者的力量提升,甚至一些高级的魔法物品。会让制造者承担永久的灵魂伤害,当然不会有魔法师会无休止的制造魔法物品来敛财,因此即使经过了千百年的积累,大陆上的魔法物品也没有到了‘飞入寻常百姓家’的程度。 而且,拥有一种魔法属xìng的武器虽然昂贵,但相当常见。但同时拥有两种魔法属xìng的武器就相对较少,能拥有三个魔法属xìng的武器就已经算得上稀有了。只是**师的这类收藏,自然非同小可。即使是其中最为平淡的一件 在同为比较高等的层次时,施法者对于非施法者具有着压倒xìng的优势。训练**的人或许能在初期对淬炼jīng神的人取得一些优势。但是随着层次的提高,施法者将会有着越来越大的优势。简单的来说,战士们的实力增长是一个加法问题。而施法者的实力增长是一个乘法问题。 因此,战斗者在最终能够选择的道路,便只有与施法者同化,联系那些身处于异位面的高阶存在,祈求他们的力量。或者用神能强化自己的躯体,或者用魔法来辅助自己的战斗方式,甚至是将人类的潜能完全压迫出来的狂放。 阿尔伯特,以及英凯布居罗斯展现出来的力量。无疑让它心中对于强者,以及成为强者的渴望。变得更加炽热了一点。 或者,还不是普通的一点儿吧。 为何不可? 他接触。也不过只用了区区月半,便已经从开始的一无所知,到了现在能够显现四级异能的程度,这里面固然有多种多样的原因。但是照此发展,也并非就没有可能闯出一片空间,虽然没有魔法那样复杂多变,适应力强,但是在爆发的效果上,却还要比魔法强了一点,只要自己能够接触到八,不。或者只要七级的,说不定便可以跟炽天神侍周旋一下。 绝对实力或者无法相比,但是有心算无心的话……施法者的战斗,从来就不应该是愚蠢的碰撞。而是智慧的闪光。 漩涡的中心,是一种惹人心魄的漆黑,那黑sè让人有种不由自主的错觉,就像是空间被某种力量洞穿,融化出了一个洞。而这个洞。却是另外一个世界的门扉。 接踵而至的却是这黑洞之中闪烁的点点银sè光芒,一霎时间,黑sè的空洞中勃发出无数淡薄的云雾,而随着这一团黑影逐渐扩大。伸展,燃烧的雾气在空中蒸腾。闪烁的星光在黑暗中逐渐增强,七彩的光泽开始变得耀眼时。 嗯…… 爱德华睁开眼睛。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心脏在胸腔之中有力的搏动, 说实在的, 这位邋邋遢遢的侏儒,在他心中的形象总算是彻底名副其实地高大起来——因为他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力量,还有脾气。 兰森德尔的教会在大陆上也算是鼎鼎大名——维护正义,可不只是口头上的一句话而已,没有相应的实力,那就只是中二而已, 但是最终,**师也不过是一句话就把对方的诘难给顶了回去,不服气?那又怎么样?没有相应的实力,连平等对话的资格都没有!罪恶?当着你的面给你放一把火,烧死了你们的人,算不算是罪恶? 自己若是有这种力量,什么炽天神侍也就无所谓了吧? 当然,实际上也并不是不能够想些别的办法。 比方说,如果能够说动阿尔伯特**师出手帮忙……别说是一个炽天神侍,就算是爱德华想要活捉某个半神,他恐怕也能够拿下来,捆扎个花样送上来吧…… 前提是,自己要付得起那代价才行。 前的时候,艾莲娜虽然已经离开,但是毕竟还是就在附近,多少还有见面的机会,因此心中还没有多少的感觉,但如今,一旦想起那个已经在千里之外的女孩子,那种‘失去’的感觉却突然变得强烈, “实际上那个倒也不一定的,在伊利里亚的时候,你是因为有个暖床的嘛……要忘记一个女人最快的办法,还是要用另外的一个女人来填补她留下的伤?” 闭嘴! “拿来。”侏儒随便的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什么?” “别想装傻,你从特斯拉手里弄来的东西呢?” “啊?这个,你要干什么?”爱德华愣了愣。心中忽然升起些不妙的预感。 “废话,你知道打开远程传送通道,要耗费我多少的魔法材料么?还有为了推算你的所在,耗掉的那些预言法术的材料呢?构成传送阵本体的的星辰之眼,我手头上就已经只剩下这一块了,这玩意儿只有在极乐境里才能挖到,跟那些位面商人打交道,你以为不用花钱?”**师一脸坦然:“好吧,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我也不跟你算了,但是你也知道,一位**师,不可能什么事都帮你白干的吧?你这小鬼能力不怎么样,惹祸的本领倒是一流,我帮你出面把天霆之塔,还有晨曦教会两方的责任都担负了下来,你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示才对?” “这个……**师阁下,您这不都是品格高尚,助人为乐,提携后辈……所以才发扬雷锋……这个jīng神” “嗯,嗯,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我这个人就是心软了一点,所以要是你再说下去,我倒是也不介意把你这个小鬼直接送回去,让特斯拉或者那帮子神奴来跟你讲讲道理?” “我去,你这根本是敲诈嘛……我累死累活的……” “所以看在你累死累活的份儿上,对半分就好了。” “别闹了。这可是法阵中心的魔导器啊……” “这一类的大型法阵的核心装置,一般都是用一件高等级的魔法物品构筑,这样效果最好,法力循环也相当纯粹。但缺点就是对于构筑法阵中心的物品要求很高,法阵的范围越大,要求越高级,通常只有所谓的神器或者次神器,才能经受住较大规模的增幅。所以,天霆之塔的上一任,哦,是上上任了。在四百年前发明了一个法阵,将构筑中心的部分分割开来,改用一些比价低等的东西制作。同时用数量来弥补不足。简化法阵等级,同时还可以给法阵增加一些特殊的效果。也算是不错。” **师摇了摇头,解释道。 “所以这几个玩意儿,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实际上,从本杰明那一代起。八芒破星的防御能力就已经下降了不少了,因为它有一个很让人头痛的问题,就是在遭遇到过载的能量攻击的时候,就会将之转嫁到维持法阵的魔法物品上。以损坏一件物品的代价来换取整体的守恒。但也因为如此,力量不足的魔法物品。即使放上去也会很快损坏。”**师随手扒拉着几件东西,似乎一副看不上眼的样子:“更可笑的是。这些损耗,大部分都是用在了帝国的皇位更替,金瑾花王朝的血脉里,有个让人无语的传统,就是盛产篡权夺位的白痴,而每一次的篡夺,首先被盯上的自然就是这个护卫着全城的法阵系统。这个特斯拉似乎也没有他老师那种探索遗迹的兴趣,所以现在这些东西的质量,真是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唉,如果不是距离太远,我倒是真不介意弄一只军队,直接打到伊利里亚去,” “这样吧,对半分是可以,但是你得把相关的” “其中一件被我用掉了,只剩下六件了……他自己毁掉了一件。一柄法杖。”爱德华含糊其辞的开口道,虽然老家伙应该是知道王权的存在了,但他还是留了个心眼,并不过多的提起这件麻烦的东西。 “唉,可惜了,应该是本杰明那件**师之杖呢。不过那东西本来也就不怎么结实,” 当时,他虽然没有参与战斗,但意识其实仍旧清醒,作为旁观者,自然也知道英凯布居罗斯做出的那个献祭,不过所谓的钢铁之王,他倒是不怎么清楚。只是隐约的猜测到,应该是个恶魔才对。 没什么,这应该是一种强化自己的手段,魔鬼们的手法当然比不上神祇,不过也算上是另辟蹊径, 魔鬼们都是些很重视契约的家伙,只要契约定制的合理,应该是没有太多的影响的,尤其是这种献祭形式的直接交换,不过,多少还是要注意一下,毕竟那种力量来自下层界,多少对于主物质位面的生物会产生一些侵蚀的作用,那个家伙是个巫妖自然不会在乎,但你可能还是不行, “一名真正的法师除了学习还需要通过不停的战斗来充实自己,这是我们年轻时的经验告诉我们的东西,”侏儒点了点头,正sè道:“想必你也已经深有体会了吧?” 爱德华同样点了点头。 不过他很快地反应了过来,立刻就将头晃得像个拨浪鼓……“太危险了大师,除非我碰到麻烦的时候,您……” 你自己想要增强力量,那么就自己去寻找合适的战斗,不过这一次,别指望着我有可能跑去救你!老头儿没好气的开口,打断了某些人奢侈的愿望“要不然,你就付给我合理的报酬也可以!” 魔法是一种它是复杂多变的穿在。奥术是魔法,神术是魔法,炼金术是魔法,占星术是魔法,吟游诗人的音乐是魔法,术士和那些各种各样的,大量的魔法生物自然存在使用的也是魔法,归根结底他们都是从自然能量之中衍生,只要你能够拥有一套调用能量的方式,就会产生出新的逻辑和不同的现实,从而有新的魔法体系产生。人们和魔法生物们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魔法理论接近本源,但归根结底,“只有信念决定力量。” 你不杀人,人就会杀你的战场,我们不是佛祖,能坦然割肉喂鹰,那么只好学习曹cāo的志向,宁可我负人,不可人负我。在通向胜利的道路上,仁慈与良心只是你脚下的荆棘,信口上的刀,毫不留情的残暴与巧妙的伪善或许才是能所有成功者的共xìng。 学院之中,看来没有多大的变化——虽然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但爱德华离开,不过是两个十rì左右的时间,对于这些学子们来说,实际上也不过就是眨眼之间罢了,最大的事情,也不过就是又有一个走运的家伙,被上级法师看重,成为正式的学徒,但这种新闻,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说,根本就已经是不值得关注的事情。 虽然他那个老师,根本没有什么兴趣来指导他关于魔法的奥妙, 第一百九十六章混血会的难题 嘛……按理说应该感谢笨蛋姐姐的推荐,可是这个货的推荐真是毫无诚意啊,我什么时候变成呆头鱼了!那样写,想看的也很难找到吧……耍天然呆么! —— 后面没完,我继续 —— “另外,魔法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力量——比之什么善良,邪恶,秩序或混乱更为重要,这是虽然法师的箴言。” 将手头上的东西扔进了怀里,这个老家伙便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自然是连声谢谢也没有的。只是身影在房间里消散的时候,一句话兀自在爱德华耳边回荡,说不出的低沉。“然而强大会带来很多利益,也会打破生活的宁静。你最好懂得,如何取舍。” “要变得有能力,必须愿意牺牲,这就是一种交易:有付出才有获得……如果只是宁静这么简单地东西的话,倒是也换得过吧?” 爱德华喃喃自语,将桌面上的三件东西逐件拿了起来——老侏儒已经将这些玩意儿的能力告诉了他,而高阶的魔法物品,力量确实不错。 比方说那件黑sè的手镯。虽然那只附着了两种法术,但其中之一就是个高等隐形术。 隐形术也算是法师们爱用的手段,除非经过魔法强化或者特别训练的眼睛,或者某些天生就能看破隐形的生物,否则便难以察觉到施法者的存在。 其实对于爱德华来说,这法术多少有些鸡肋。隐形毕竟只是遮掩形体,不是完全抹去一个人的存在。经验丰富的老手,只要留心观察,依旧能很容易地从脚步、呼吸、心跳甚至衣服的摩擦声、空气中气流的移动中判断出隐形者的位置。而且还受到一堆法术——尤其是闪光尘的克制。尤其现在他的视力几乎完全看破魔法的隐形,黑暗之类的东西,所以对于这种法术,心理上就有些不大信任的感觉。认为远不如心灵异能的抹消感觉实在。 当然了,并不是谁都有他这样的运道,可以弄到神器加持,凭借经验也要时间和场合去从容判断……因此隐形还是个大众化的神奇法术。 如果配合心灵异能,倒也算是个有力的补充。更何况这玩意儿还加上了一个‘高等’的前缀——比起一旦攻击就会被发现的普通隐形术。它只要在持续时间里不被反制,就可以一直持续大概一分半钟左右,也算是个不错的东西了。 当然,魔法之中还有种叫做真实隐形的法术。那个几乎可以免疫所有的观测手段,只不过等级高达九环,恐怕是很难弄到得了。 至于说另外一种魔法,却是个混合效果,可以制造一层力场护盾。阻挡攻击。 爱德华身上有一个老法师给恒定的护盾术,但是那个法术的防御力并不是很强,对于一些小毛贼之类的人物弄出来的刀剑弓矢还可以偏斜一下,但对于上了高级的存在。那点力场也就能用来挡挡魔法飞弹。真正在战斗中根本无用。 相比来说,这手镯上的力场防护就要强的多了。挡住刀剑弩矢之类的不在话下,一些二三环的法术也可以无视。而且这个法术有趣的地方就在于,他可以将阻挡的能量储存起来,一旦超过了限度,护盾炸裂的同时,可以制造出一层音波的墙壁向外发散!被这玩意儿击中,不只要头晕眼花,而且还会被高频的音波震出内伤,算是个很好用的招数。 当然,这手镯的能力虽然不错,可惜上面附着的力量都不是恒法的,各自只能使用三次。 因此,这东西在老家伙眼里自然也就没啥价值,不过对于心灵术士,可就是个颇为有益的补充——他的能力偏重爆发力,在使用限度上便多少有些拙计,多了这六个法术,便几乎等同于多了一条命一样。 至于说那条腰带,也算是很不错的东西, 一般来说,腰带这类的魔法物品,通常都跟防御自身有点关系,但这一条附加的,却是个传送法术,它可以事先记忆一个坐标,之后只要激活项链上的法阵,便可以直接把持有者传送回到那个位置上——这种法术,称之为回返,算是一种简略版的传送法术。 它的优点就是不象传送术那么危险,容易出现错误,但是缺点却也是因此——必须事先指定了目标,也只能回到那个目标,如果对方事先有所准备,在原地埋伏人手,恐怕很容易就会受到伏击。 作为最为方便的法术效果之一,这个世界上的传送法术很多,不过传送总是伴随着一些危险,而这条腰带的制作者大概就是想要规避一部分的风险, 用来保命,倒也算是不错的,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隐匿地点,以后出去,不拘碰上什么险情,只要发动传送,立刻就会回到原地,xìng命无虞。 这两件东西,倒是确实符合爱德华的胃口的,他自己对于魔法的研究,因为自身的施法限制,没有多少,但是作为猎人的习惯,让他对于保命、逃生相关的领域却非常感兴趣。只是既然挑剩下的玩意儿都已经如此之好,那老东西拿走的,自然就更加不错了,虽然他没有告诉爱德华,那些究竟拥有怎么样的力量…… 随手把玩着几件东西,爱德华发现自己多少有些心痒难搔,连冥想也难以集中jīng神,闭上眼睛,便是那几件被卡走的魔法物品在视野里晃。 所以犹豫了一下,他干脆站起身来。准备到罗曼蒂晃晃,松弛一下jīng神。 魔法学院之中,看来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 虽然爱德华自己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但从离开到回来。也不过是两个十rì多一点儿的时间,对于这些学子们来说,实际上也不过就是眨眼之间罢了。因此当他慢慢的走出法师塔,一路上碰上了几拨同窗。听他们议论的最大的事情,也不过就是又有一个走运的家伙,被上级法师看重,成为正式的学徒。 这种新闻,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已经不值得关注。 虽然他那个老师,根本没有什么兴趣来指导他关于魔法的奥妙,不过,他 只是百无聊赖地随便向着门口那边踱着步时。却一眼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米盖尔?唐?塞万提斯。 这小家伙走得有些匆忙,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之前的战场经历,他原本习惯xìng的抬着的下巴,现在也几乎缩进了领口。另外也没有了那种拉帮结伙的架势,只是孓然一身,只是身后却跟着几个家伙,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隐约的倒是有几声笑,听着却不是那么善意? “喂” 爱德华身上的法袍,还是英凯布居罗斯从魔鬼手中换来的高等货sè,隐约的魔法气息。让他看上去颇为惹眼,不过也让小家伙愣了愣。 “学学学……学徒长?”目光呆滞了一阵。这家伙忽然大吼一声,向着爱德华一头扑了过来! 幸好爱德华手疾眼快。在这家伙把鼻涕蹭到了自己身上之前就一把推住了他的脑袋,笑骂道:“搞什么,跟见了鬼似的?死开点,老子没有这个爱好!” 其实要说这个表情倒也没什么特别——毕竟在那场撤退战之中,自己可是掉了队的,兵荒马乱,丢了小命一点儿也不出奇,对方认为自己战死倒也并不奇怪,不过如此激动可就有点儿……虽然男人的友情四大铁,同过窗,piáo过娼,扛过枪。下过乡……爱德华跟他也算占了两样,但爱德华当初根本是把他半强迫似的骗到了战场,也知道这小子对于他其实一向是畏惧里面夹着一些不满,再怎么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扭了过来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激动成这样,哦,对了,跟你撤退的那帮人怎么样了?” “他们倒还是没什么事情,不过……”小家伙恨恨地咬着牙:“听说是大多受到了一些处分, “那一群混蛋,嘲笑我们从战场上逃了回来,说什么如果不是我们放弃了海曼,帝国人也打不进来!” “靠,这他喵的又是哪个白痴贵族在推卸责任吧?十万军队围攻海曼,还有绯焱骑士这种特殊兵种,海曼那点守军,都给他们一个重创拖延时间已经算是不错了,还想怎么样?”这奇葩的言论让爱德华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儿:“之后不是连科隆都沦陷了么,难道他们还不明白,这根本就不是人的问题?” “学徒长,你还真是什么都看透了……” 得到一个应和,小家伙看来总算是冷静了一点,恨恨地磨了磨牙齿,他说道:“那几个守不住城的城主们搞出来的事端,丢了城市,丢了领民,他们自然是要找些替罪羊,尤其是赫尔曼那个混蛋,跑回了罗曼蒂之后,他居然依仗着家族势力反咬一口,将所有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这个通敌叛国的混蛋还把撤退的功劳都抢了去,反倒成了个英雄似的,克劳迪娅团长却变了罪魁祸首!说她贻误战机,丢了坚城,导致全线溃败!这个该死的!当时就应该把他给直接干掉!” “我们说的话,根本就没有几个人听,再说这帮家伙,贵族之间的利益纠缠在一起,又能有几个人出来说什么公道话啊!开始的时候坚持了几天,之后就再也不出来了!” “鲁道夫?赫森奇那家伙,在英格雷?赫尔曼伯爵支持之下,带队奇袭了帝国本土,到目前为止也已经攻陷了三四座城市,不过,攻下城池之后他就放火屠城,现在已经弄了一个王国魔狼的称号,得意洋洋的……” 爱德华摇了摇头,事情到了这里,似乎已经不需要再听下去了, 这些事情,实际上倒是并不怎么奇怪,在这种等级制度森严的社会里,贵族们cāo纵着所有的力量,想要翻云覆雨,实在是太过简单了。更何况那场战斗死无对证? 这一次丢掉了三组城市。赫尔曼家族,这个号称北方雄狮的家族一下子等于丢少了半个身位,应付皇帝陛下的怒火之余自然是要找些借口的,他们自己家族成员的问题不能说。那么根基不牢靠的人物,比方说克劳迪娅,自然是成了代罪羔羊。 但这种事儿,其实对于他来说没有多大意义,就算图米尼斯毁灭了都跟他没有多少关系,贵族们的倾轧本就无可避免,死了的人也根本不可能去在乎,那些什么英雄的虚名。况且克劳迪亚也没有死…… 诶?等等? 这个事儿好像有点麻烦——那位女将军如果真的死了倒是也米关系,不过现在却在他的手下,签订了一个主仆契约,如果自己不想惹事。这个身份上的问题,就得遮掩一下了。 “不需要半jīng灵!不需要半jīng灵!见鬼,我现在已经听腻了不需要这个词儿了……”矮人灌进了半桶葡萄酒,然后发出一个气急败坏的吼叫:“不管是跑船,搬运。还是保护他人……他们都不需要,实际上他们根本不信任我们!连船上的水手,码头的搬运工都不雇佣……他们宁可拿更高的价格雇佣别人,小黑帮。侏儒,甚至地jīng和狗头人。也不和我们联络!我就没听说过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还不只是这样而已,原本的买家不再走我们手里的这些渠道。还有那几个旅店。没有人再住在那里……原本的生意时时都会有人来搅闹,而且越来越多被驱逐的半jīng灵需要依靠我们,他们需要吃饭,需要住宿,这样下去,不用多久,我们自己就把自己压垮了。” “没什么好奇怪的……实际上我们应该觉得幸运才对,能够在罗曼蒂这样的地方建立起一个涵盖杀手工作的公会,哪怕只是个中间人形式的……这帮家伙们背后也是有一定的势力的,如果不是我们也有令人忌惮的地方,他们可能早就组织了反扑了。”: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他本来以为那个老胖子经商多年,对于这种事情应该有个了解才对,但现在看起来,这群家伙根本就是一群生手,很有可能,他们在这之前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关乎后续的计划, 那些原本的生意,实际上没有任何的意义,所以就直接扔掉吧……将所有能用的人手,全部集中到几个方面去……尤其是信息和走私这两种生意,剩余的,暗杀的生意也接下来,但是需要甄别,这一点和信息渠道联系起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这算领地? 改完了 光棍节还在码字的人真悲哀……悲哀的求点新一周的票 ———— 领地的接手,似乎挺顺利的。 先认证了一下身份,再领取了一张写着条款的魔法羊皮纸契约,加上玺戒,签名,这个过程也就完成了。负责办理的家伙原本的那一点儿骄傲,在看到那件隐约透露着魔纹的黑sè长袍的时候,就已经消散的一干二净,动作之快,笑容之灿烂,比某人记忆里的开封菜服务员还胜了几分。 到达领地的过程,似乎也很顺利。 虽然这块领地距离罗曼蒂不算太近,三百里的直线距离,若是换成了实际道路,至少也要快马奔驰一天,不过有个能够使用传送术的小丫头跟在身边,这点距离就不过是一个传送术的时间而已,即使传送术多少有着一点的偏差,对于带了马匹的人来说这也不算是什么问题,所以只用了不到一个沙漏的刻度,目的地已经隐约可见了。 第一印象也算是不错。 这里的丘陵,已经离开了一马平川的瞭望原野,进入到了米思莲河西的丘陵地貌,带上了几分山脉的意思,虽然大多是些百多呎海拔的小山包,不过极目远眺起来,竟然也连绵出了几十里的范畴,稀疏的杂木林在阳光之下显露出其下连片的灌木,阳光洒落其间,勾勒出浓淡相宜的青翠。 所以站在山岗上,一眼就可以看到这小小的谷地之中的村庄——如果地图上没有标示错误。那么这里就是名为勃艮第的,爱德华子爵老爷的领地。 然而从见到领地的第一眼起,爱德华子爵便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这个领地,实在是……糟糕了一些。 被两座土山包夹其中的大路。贯通了两个公爵领的土地,然而处于大路西边的这座村庄,却并没有交通要道附近的繁荣,平缓的山坡地上面垒起了一片土堡,将之与开垦的田地区别开来,不过那粗糙的手艺,在远处看来与矗立着几根木桩的沙堆,也没有太多的区别。围在其中的一排排茅屋低矮残破,似乎还在使用树枝盖顶,有些还露出了黑黝黝的洞口,而山坡的顶上。似乎就是领地中心的一座城堡,一座石砌的建筑,不过它显然已经荒废很久,只剩下一个隐约可见的轮廓。 “喂,爱德华。这里是城镇么?村子也比这里强一些吧?”身边的一匹马上,巴洛克?夜雨大大咧咧的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是不是大小姐把我们传送的太歪了,跑到领地边缘的什么地方了?” 当然,他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爱德华之前跟他们说的可是一个子爵的领地。可是这里看上去,即使给一个男爵。不,即使是一个受封骑士。也显得太寒酸了一点。 不过接下来,矮人立刻就为他口没遮拦的另一个怀疑付出了代价,一旁的丽莎猛地在他那匹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于是这位顶盔冠甲的自称刀枪不入的勇士,立刻就扑街到底——腿短得几乎够不着马镫的他立刻就被他那匹‘作死的畜生’给掀了下去,咚地一声把地面给砸的一抖! 爱德华摇了摇头,不去理会半jīng灵小姐的嬉笑和矮人的咒骂。 这个世界上的人类,虽然占据了大陆的主体,但是自然环境的恶劣,让他们对于周遭的开发速度远远没有达到繁荣的程度,一个小贵族就可以被授予百里方圆的土地,但是其中开垦出来的十不足一,陆地上还有魔物,类人生物的强盗与山贼,所以大部分领主们对于自己领地的管理其实大多只限于核心的一块而已。离开经济交流繁荣的地区,越是偏远,治安也就越混乱。 但面前这个地方似乎闭塞得有点过分了。 山谷里就是往来的一条大路,却还充满了雨季遗留下来的泥石流的残迹,而作为这条道路的分支,通往领地内的路简直更不像样了,仅有几条容人通行的通道——或者说,只能算是大一些的田垄。除了一匹牲口拉扯的平板大车,剩余的车辆想要过去,都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而且农田间倒也可以看到一些农夫在忙碌,但山坡上开垦出的田地少的可怜,爱德华也干过几天农活,却也都不太清楚种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矮矮的一片,种得也很稀疏,东一块、西一块像是秃子头上的瘌痢一样, “那是什么作物?” “有一些木薯,不过剩下的大部分是豆类。黑豆和胡豆,这种东西对于土地的要求没有那么高,不过也不能用来充饥,大多是用作马匹的jīng饲料。”随便看了一眼,随行的梅利安涅说道,看来他作为佣兵,倒确实是见多识广:“这种荒僻的土地上,恐怕也就只能用作这种用途了。” 爱德华一时之间简直有点无语。 他自己就是农夫出身,但詹姆斯的白杨镇即使在他没有改造之前,也没有这个地方那么差劲。 不只是因为旁边有一座被称为魔法资源宝库的低语之森,可以依靠佣兵以及野兽来发财——至少在爱德华降生的那几年,他们的镇子里便已经有了铁制农具,还有一两头耕牛,村子里也有一个酒馆和定期而来的商队,即使贫瘠,人们的吃穿上也不会太过 反观这里……随着马匹的前进,那些农夫手里用的东西也就越发清楚,他们懒洋洋地拎着一些木棍,在地里那些说不出名字的作物中间捅出洞穴,算是替代松土的作用,竟然是脸锄头都没有,更别牛马之类的牲畜。更别说的是施肥。虽然是盛夏,但那些植物还是带着几分枯黄的颜sè。显然连水也没浇多少。 这简直是跟原始人的刀耕火种也差不多了。 对于领地的建设,爱德华也算是有经验的……土地就算是荒芜了一点儿,但看样子是从林地之中开拓,想必不会太过贫瘠。也不至于没有办法改造。只要好好翻过再用肥料打熬上两年,用来耕种大麦和小麦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至于说山地,这里的山坡并不算陡峭,辟为梯田也不算困难,更重要的是,绵延到远方的树林逐渐浓密,虽然不可能像是低语之森那样成为商业城镇。但是好好打理,农业的发展并不算是什么问题。 当然,他能够看出来的事情,这里原本的历任领主未必看不出来。只是想要付诸实施,却绝非易事。 这些改造想都要投入,各种各样的投入,还得有明白人进行指导,开始的两年不赔上一些钱财是不可能的。而这里的人口,看起来还不到一千,就算想要发展,恐怕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力。开垦出来的田地多了也没人种,还不如直接发展旧有的人口稠密地区。 可既然如此。这帮人还在这里干什么? 按理说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人会愿意在这种贫瘠的土地上存留下去,只要有点常识的。恐怕就会离开这种村落,到附近的城市或者农庄之中去讨生活——耕田的工作需要早出晚归,而且非常劳累,但是拿到的钱却很少。在通常的贵族农庄,田里产的农作物,有至少一半要要用来交税。其中的两成左右是交给国王陛下的,而另外一部分则是当地领主,而种植和收获的比例一般来说是一比四,也就是说种子还得占掉两成五。 即使能够大丰收,佃农辛辛苦苦干一年,最后的收获差不多是四分之一多一点。而这个时代可没有务实的袁专家,作为主要种植物的麦子,一亩地里面的产量不过两三百磅而已,农具的落后和技术的缺乏,即使加上畜力,一家人能够耕作十几亩便已经是顶天的量了。 或者就是因为jīng打细算过,所以有很多贫瘠土地上的农夫已经放弃了种田,在大一点的城市,哪怕女人们做缝缝补补的工作,一天也有两枚铜板,男人则赚得更多,就算是只有力气的家伙也能赚到三枚铜板,一个月下来差不多也有一枚银币,会点手艺的更是不得了,一个月甚至能够赚到五、六枚银币。 故土难离? 从这里的居民脸上可看不出有如此浓厚的眷恋情绪,事实上,伱甚至没法在那些面孔上找出什么像样的表情, 男人女人都是面黄肌瘦的模样,距离衣不蔽体也就只有几块补丁的差别,他们用黯淡无光的眼神看着这些骑马进入到他们村镇里的人们,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基础的好奇心,就像是一群行尸走肉,看不到对于未来的希望。 村里的沙土地面,被马蹄踢踏便尘土飞扬,干燥的空气中充斥着一股牲畜粪便的味道——这个时代的人本来就没有多少处理垃圾的概念,而这里更是极端,房前屋后全都能够看到臭烘烘的一堆东西,苍蝇之类的东西在上面随意爬着。不时地拱出一两条肥白的蛆虫,让整个垃圾堆微微晃动。 在这个夏rì的季节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丽莎小姐在自己的周围施展了两层结界,还是捂着鼻子一个劲儿的皱眉头。“天啊,这里简直是个大猪窝……臭死了!” 对于半jīng灵小姐的评价,爱德华不置可否,实际上在他看来这里甚至连猪圈都不如,至少他家的猪圈每天都要打扫一遍,比这里还干净。不过这种地方,恐怕居民们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猪圈——从村口走到中心,仅能看见的家畜也就是一两只懒洋洋的舔毛的狗,瘦骨嶙峋,连最为基本的鸡鸭都没有一只。 爱德华一度以为,这就是他能看到的最为糟糕的景象了,但是当他们的马匹来到了那座城堡前面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里的贫穷。 好吧,那玩意儿与其说是一座城堡,还不如说是一片废墟,一座用石头堆砌的塔楼,年久失修,已经歪了一半的塔尖,在风中好像都会轻轻的摇晃。如果将那些砖石缝隙上的藤蔓扯掉,它说不定就要倒塌,下面是一座木料搭建的主堡,年深rì久的木头已经呈现出一种黑乎乎的颜sè。爬满了覃类,躲在低矮石墙后的马厩里荒草有半人多高,一圈简陋的石墙零零落落,跟这里的平民嘴里的牙齿超不多的参差。 如果配上电闪雷鸣的背景,这里几乎是鬼怪影片最为合适的布景场。 “呀,这倒是个是个法师居住的地方。嗯嗯,如果再多上几个亡灵生物和一排墓碑,那么就更像了。”半jīng灵小姐转了转眼珠。然后发出一阵咯咯的娇笑。 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那一排几近倒塌的墙壁下面,真的有几个僵尸——或者说,是超乎她想象的瘦弱人体。他们挤在一起。好像在十冬腊月里一样的发着抖,用惊惶的神sè,看着一众骑马而来的人。 “伱……伱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当爱德华一行终于靠近,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却看起来还算有点人样的家伙开口道,语声居然也还流利。 “我是新任的领主,这里的主人。” 爱德华冷哼了一声。打量着这几个倒霉的家伙,“反倒是伱们。是干什么的?居然把我的城堡弄成这个样子?” 贫民们惊恐的看着爱德华有那一身华丽的长袍和身边全副武装的佣兵,浑浑噩噩的连连摇头。然后一个接一个的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老爷……这这这可不是我们弄得,我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也不敢啊……我们是没钱交税务,所以被没收了房子,没有钱,什么也没有了。但是代管这里的里哈额先生不准我们离开这里……”白发苍苍的老人开口辩解道,很显然这里他算是稍微有点人望,可以作为发言者的。。 “什么也没有?”爱德华笑了,“所以伱们就抢了我的地方?” “对不起,对不起,大人开恩,这,这里本来就不是……是没有人居住的,我们如果知道这里是您的,给我们天大的胆子,不,我们马上离开这里……”老汉连忙跪倒,重重以首顿地。他身后十几个人连忙紧跟着跪倒在地,连天叫起苦来,中间夹杂着小孩的哭声,乱哄哄的闹成一团。 “闭嘴!”爱德华朗声喝道,“起来,排成一队,我有话问伱们。”贫民们纷纷爬起,互相搀扶着,惊恐不安的望着爱德华身边,几个骑着马,全副武装的半jīng灵佣兵,大多数都在不停的颤抖。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他的目光扫过一众人,最后落在那个领头的老人身上:“伱叫什么名字?在这里多久了?对于周围的环境熟悉么?” “我是汉斯,也有人叫我铁锤汉斯的。我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四十几年了,原本是铁匠,不过领主大人……哦,是前任领主大人没收了我的作坊,所以……” “很好。伱好好回想一下,把这里所有的矿藏,地形,道路,野兽或者魔物的分布情况……只要伱知道的,全都给我说出来。”爱德华不给他啰嗦的机会,直接命令道,“我会让我的人记录,如果情况属实,我会给伱四个银币作为奖励。” 老头儿的眼睛立刻就有些发直,一个银币在爱德华眼里可能不算是什么,但在这里几乎是可以生活三个月的保障。 于是半jīng灵们开始听着老头絮絮叨叨,而呼了一口气,爱德华摇了摇头,皱着眉望着面前怯怯的平民们说:“伱们,没什么能力,但是应该能跑得动吧?去外面喊人。把附近所有能找到的人,全给我找来。我要训话!半个沙漏的时间,找齐了的话,每人给一磅黑面包!” 这显然是再大不过的诱惑了,所以几乎是眨眼间爱德华面前就只剩下了一堆甩丢的裹脚布,鞋子……然后一口铜钟就被当当的敲打起来。 不过村民们还没有聚拢之前,一些 “伱们xxxx的贱骨头,没事儿敲得什么钟!是不是皮在痒,想要吃鞭子?” 二十几骑在村民浑浑噩噩的围拢之前出现了——似乎是从后山的某个地方跑来的,虎蹚羊群似的赶开了村民,他们很快就注意到了陌生的客人:“伱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干什么?散开一点儿,把兵器给我卸下来!伱们不知道我们这里是布莱霍克家族的的领地吗?想要捣乱……”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一个冷哼已经在他脑袋里响起来。让所有人都不由一颤。 “我是这里的领主,伱们是什么人?” “……领领领领主?伱搞错了吧,这里是布莱霍克直属的领地,没听说有人受到了封赏,成为这里的领主。”为首的那个大汉颤抖了一下,不过显然爱德华一行人的装扮,足够让他们不敢造次, “这里的附近,还有第二个勃艮第?” “没有。” “那么就没错了,伱们是什么人,如果是本地的居民,那么给我站在一边听从安排,不然,我的领地上不允许有私人武装,自己缴械,等我一会儿发落。”爱德华不由分说的继续道。 “混蛋,伱难道是疯了么?空口无凭的,就敢跑来冒充领主,也不看看这里是谁家的领地,兄弟们,给我……” 大汉咬了咬牙,愤愤地吼道。同时伸手去拔腰畔的一把十字弓,但话还没说完。手还没有举起,他便消失在一道灼热耀眼的蓝sè闪电中。接着是一阵沉闷的轻响,就像铁锤上了肉,然后就是扑啦啦的一阵血雨向着四周洒下! 第一百九十八章速建 躺枪,躺枪……狒狒前天刚给咱的章推,结果居然出来一个对比党…… 好吧,风格这个东西,有人喜欢就有人不喜欢,但那都是zìyóu的,如果把自己的喜好强加给别人,就不大合适了,咱只是个能力有限的写手,只想写好自己喜欢的一点东西,您看着舒服,我高兴,向别人推荐,我更高兴,不过如果推荐我的东西,却要贬低别人,我就只能内伤了。 此致敬礼。 —— 半截焦黑的尸体被从马上掀下来,咕噜咕噜的翻出了十几呎,空气中顿时充满了一股恶心的血腥和灼烧气味,眼前的景象令马图卢斯感到窒息,他站在街上开始呕吐,把胃都快吐出来了。 爱德华的眉头挑了挑,他本来是想要造成一点杀伤,震慑住这帮白痴,于是动用了法杖里的一个闪电类法术——不过显然他低估了这柄巫妖通过献祭,从魔鬼手中换来的东西,虽然这个闪电法阵是他催发的最不耗费jīng力的一种,但也不是一个普通人能经受得住的。 不过他倒也不怎么在乎,眼前这个家伙应该就是代管领地的人物,八成是个强盗头子,要不就是恶质的佣兵,他刚才稍微读取了一点这个家伙的思想,好像是有个什么魔狼之类的佣兵团名,再有就是满满地恶意,干掉了也不是什么麻烦。 显然,这个效果已经足够震慑全场了——十几个大汉不是惊惶,而是直接傻在了那里。 一个魔法师……是个什么概念? 贵族便对于平民拥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利。虽然原则上是必须对方冒犯了他的威严,不过也不过是个杀了人之后再编个什么理由的事儿,至于说一位魔法师,诸神在上。他们连贵族都可以随意弄死,对于这些平民还要管什么理由?自己这一边别说只有十几个人,就算是几十上百,对于一个法师来说还不就是一句咒语的区别?更别说他身后的那些,全副武装的人物了。 “喂,爱德华小子,开打了么?给我留几个啊?好多天没打架了,正手痒痒呢……” 吼声以及响亮的金属摩擦声铿锵而来。彻底摧毁了他们的神经,所以挥舞着大斧气势汹汹的矮人还没冲到眼前,这些佣兵就二连三的从马上滚下,跪倒在地。将自己手上的几把剑抛得远远的。连身上充作防御的几件破破烂烂的厚布衣也解了下来。 “这就投降了?也太孬了吧?就不能有个有种的出来跟本大爷练两下子啊?” 矮人叮叮咣咣地爬上了山坡时,看见的已经是一帮手无寸铁的俘虏,不由得有些泄气。他挥着手中硕大的矛斧气势汹汹的大喝,白亮的斧刃就从这帮跪在地上的倒霉蛋脑袋上掠过,惊得他们一阵尖叫。其中有个格外胆小的家伙几乎尿了裤子,慌不择言地大喊起来。“我……我们还有几个兄弟在后面的房子里……不是,我是说我可以……让他们过来……” 不过这个时候,那个可怕的煞星已经化作了一溜烟尘滚过了山头。看来是听不到他在喊什么了。* 心灵术士晃了晃脑袋,对于这个家伙有点无可奈何。不过反正只是几个佣兵,他想了想就随矮人高兴了。 这个时候。平民们总算是被聚集了起来。 令人吃惊的是,那一片不到一百间的破屋子里,居然挤了至少五百人,不过,即使加上农田里的,街头屋后的,也不到七百人,这个数字远比记载上的人口还要少得多,而且其中的大部分,都是老人与小孩,青壮年的比例,还不到四分之一。 他们大多营养不良,劳动能力低下,他们被召集到城堡前的山坡上时,看着那个华服的领主,还有他面前那一群平rì耀武扬威,现在却被捆成了粽子的士兵……他们唯一的反应便只有跪倒,以头触地,瑟瑟发抖。 “我,爱德华?文森特,现在就是伱们的领主了!伱们是王国的子民。现在也是我的子民,我会给予伱们生存的机会,同样的,我要伱们给我带来回报。”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宣布道。“伱们会什么?木匠,石匠,或者识字会算术的,或者打猎骑马的,都可以。有一技之长的,我可以给伱们三餐。什么都不会的,除了小孩,全都滚出我的领地。” 滚滚的声浪仿佛雷鸣,让所有人又一次呆滞。过了好一会儿,那个老铁匠汉斯第一个回味过来:“领主大人问伱们呢,好好回答,有黑面包赏赐的!” 看来,食物在这里或者是一种绝对的硬通货,能买到很多东西——一个头发斑白,但脸上皱纹密布的平民大着胆子第一个开了口。“我……我是村里的木匠。我能做所有的木工活,只要给我工具,我就能做出来。” “好,伱留下,从此伱就是我的仆人了。”爱德华淡淡的指着自己身边,说道,“一个月五个银币,从现在开始到伱死去,同意吗?” 同意?这个家伙脸上一下子就满是鼻涕眼泪了!一个银币?即使是在黑鹰郡一个成年壮汉,年景最好时一个月收入也不过两个银币。他垂垂老矣的一个木匠,还敢奢谈什么呢?老汉连连点头,兴高彩列的站到爱德华身边。 “我也是木匠,我学过木匠,大件的家什也能做……”“我原先是猎人,只要让我进林子,我能每个月上缴十张,不,是二十张上好的皮子……”“我是铁匠的学徒……”有人带了头,贫民们顿时活络起来,他们晦暗的眼中便迸发出了光彩,纷纷站了出来,争先恐后的希望这个仁慈的新领主雇下自己。 爱德华随手一挥把他们扔给了半jīng灵梅利安涅,然后继续发令。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包括十六岁以下的孩子,只要有一技之长,无论是打猎。木工还是打铁,都可以免去第一年的赋税!”飘浮在半空中的爱德华本来就已经足以让没见过世面的平民们惊奇了,而这一番免赋税的承诺更是让他们欣喜若狂。怎么说呢,这样一来大多数人家都可以吃上饱饭了吧。 “第二,所有十二岁以上,十六岁以下的孩子,无论男女,只要是我的子民。只要伱愿意在我的学校里学习技术和知识,成为一名出sè的铁匠或者勇敢的士兵,伱都可以得到每个月五个铜币的津贴!”于是,又是一阵震耳yù聋的欢呼声。这样一来。一向被视为负担的小孩也能为家里带来不少的收入了,尤其是女孩。 “第三,无论是谁,只要能找到可供开产的矿藏,或者有价值的树木。鱼群,草药……都可以得到它一成的产权。”爱德华继续说道。不过平民们显然不明白这一成产权代表着什么,对他们有什么影响,于是爱德华改口喊道。“或者一个金币的报酬。”于是平民们再一次欢声雷动。 “第四,从现在开始。伱们把所有房前屋后的垃圾都给我选个地方挖坑填埋,然后每个人必须三天洗澡一次。否则的话,一律赶出领地!” 于是,又是一阵雷动——不是欢呼,而是脚步声,所有人包括老人小孩儿都已经跑的没影了…… “这帮家伙,随便给他们点食物,然后安置一下不就好了?明天我就要把族人们给迁过来,他们虽然也很穷苦,但是比这帮家伙可要好得多,给他们安排工作?他们能做的比半jīng灵匠人还好么?要让他们健康起来都很麻烦啊。” 暴起的灰尘让半jīng灵又忍不住一阵呛咳,她挥了挥小手,不满的抱怨道。 “实际上,大部分的建设,我甚至也用不着伱们的那帮人,”爱德华笑了笑:“但是领地里的事情不是那样单纯的计算的,伱必须要给他们一些交换的余地,否则的话,平白的施舍,只会制造出一群懒虫。”爱德华伸手拂去半jīng灵小姐头上的一抹灰尘,笑道: “不健康不是更好么?伱不是那个什么贝尔……什么的牧师么,还是神选者吧?难道不想要宣扬一下伱的神的荣光?给他们随便扔几个祛病术,我保证他们就会痛哭流涕的向伱的神磕头。” “是蓓尔莱娜陛下!伱至少要称呼她为女士!不过,他们的人数是不是太少了?” “传教布道可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情。从小地方开始,才是获得坚定地中坚力量的不二法门……伱笑什么,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嘻嘻……因为爱德华伱一直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我以为伱对于领地没有什么兴趣,不过从刚才到现在,伱好像比我看到的大部分人都适合当领主诶……”小丫头笑了起来,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并没有开口。 他现在倒确实是并不很在意一块领地,实际上对于他来说,这种东西多少有点累赘,不过仔细想想的话,其实这样倒是也不错——实际上曾几何时,拥有自己的一块领地,也算是他的梦想之一。 好吧,谁不是呢,到了一个魔幻的大陆上,拥有了强大的可以藐视神的力量,然后不就是找一块自己的领地,建筑一座漂亮的城堡,再和自己喜欢的姑娘住在里面,门朝大海chūn暖花开…… 想到这些,他的心中忽然有些怅然。 “……嗯,爱德华,说起来,这里好像有点什么问题。”半jīng灵小姐眨了眨眼睛,若无其事的将他从思路中拉扯出来:“这几个家伙怎么处理?是不是需要跟布莱霍克家族知会一下?” “用不着。”爱德华想了想:“那位公爵大人除非实在没事儿干了,才会跑来跟我计较一块儿穷的要当掉裤子的领地。更何况,我猜这里可能早就已经被抛弃掉了,所谓的赋税,不过是那一群佣兵们接着布莱霍克的名义压迫这帮倒霉的老百姓而已。” “领主大人,这个……有件事。我不知道,这个应不应该说……”一直站在一旁的老铁匠这个时候忽然开了口。 “什么?” “其实,这里确实是一直处于布莱霍克家族管辖的。前年……喔,大概是两年前了吧。这里虽然穷,但还算是个普通的城镇,人口也不算是少,至少比现在多了一倍……”吃了一大块肉干之后,这个老头的jīng神看来已经回复了不少,嘴皮子也更利索了些:“不过,被恶魔袭击之后就衰败下去了,代理的领主大人又不允许我们搬迁。后来逃走了一部分人,于是干脆连村里的工具也被收缴了,所以现在也只能种些豆料,勉强糊口过rì子而已……” “恶魔?什么样的恶魔?”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我们不知道。领主大人,当时是半夜,连个月亮都没有,根本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外面的土围子一点用也没有。派驻在这里的士兵,还有村里的小伙子们放了一通儿火箭,结果反倒把原本的房子烧了一半,储存的粮食和稻种也没了……我们躲了一夜。到了天亮的时候出来看,但除了尸体。什么也没有找到。” 老头儿领着爱德华走过山岗,指了指后面的一部分隐约的残垣断壁。那里看来才是这村庄的原址,时间已经经过了很久,雨水和已经被清理过,但焦黑的痕迹,仍旧依稀可见:“从那一次之后,这里就传说已经被恶魔诅咒了,后来,在林子里打猎,采摘野菜之类的人也会莫名其妙的失踪,还有来这里的商队被袭击了,于是这里就很少有人来了,年轻人们开始逐渐的从村子里逃走,代管这里的管家大人于是就请来了那一帮佣兵大……佣兵们驻扎在这里,不允许任何人逃走。” 爱德华眯了一下眼睛。 恶魔什么的,他自然是不大相信的,虽然并不是完全的没有可能。但概率太低——而且如果是真的,那么这里恐怕早就被夷平了。 只是如果这里有什么土产的魔兽,倒是不得不防——平民们没有什么武力,所以一些地jīng,狗头人之类的存在就已经够让他们头痛,而且少上了几个人之后他们就会惶恐不安,严重影响生存环境。 而最好的办法,就只有加强防御。 但是如果老铁匠说的话是真的……哪怕只有一半真实,想要防御住这些家伙便不能只靠着那种简单的木质堡垒,至少也要有一座土木结构的混合建筑才行。 可修建这样的要塞,哪怕只是一座村寨大小的,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果只是靠人工,没有一两年的时间,根本都无法完成一个雏形——而且这还必须是在人手材料都齐备的情况之下,如果只是凭着一群外行人慢慢摸索着来干,那么恐怕一两年也只能建造出一个雏形。而且主体还只是木头这样容易塑造的材料才行。 嗯,自己的思路好像有点受到了限制?而且好像之前还有准备过什么东西,可以应对这个事情来着? 爱德华从腰间抽出了一张卷轴。用jīng神力激活,一道黄光打入了地下,于是随着爱德华手掌的拉扯,地面上便竖起了一道几十尺长的石墙。但他随即就晃了晃脑袋——塑石术的效果还算不错,但即使这卷轴,出自**师的手笔,效果也还是太小了——他想要在短时间内制作出一些建筑,也至少需要十几个法师的通力合作才行! 那么,要到学院里雇几个法师来帮忙么? “我感受到了大地元素的波动,我的使用者,伱在做些什么?” 一个奇怪的吱吱声忽然响起,随着声音,一个小小的脑袋从爱德华的腰包里面探了出来,地元素生物灵巧的一跳,便攀上了爱德华的肩头。 “建筑,我需要建筑一座城堡。”爱德华有些心不在焉的应道。 “哦,这好像并不困难,但是准确的说,伱的方式未免有点缺乏,效率。” “伱能干这个工作?” 爱德华愣了愣,容纳后心中不由一喜,埋怨自己怎么把这个家伙给忘了——虽然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具体种类,但元素生物的身份是绝对跑不了的,而那些怪物图鉴之中,这类生物可都是拥有一些有关本质元素的cāo控能力的。 “准确的说,如果是象伱刚才那样,对于石材的塑造,那么对于我来说是一种简单的工作。”红sè的小石头扭动着身体……好吧,爱德华猜测,他是在点头:“如果有充足的地元素的话,那么三个rì夜之内我就可以完成,不过现在,恐怕需要一个很长时间的汲取能量的过程了。” “不要紧的,慢慢干就可以了,先从简单一点的部分开始就好了。”爱德华说道。 于是,石元素生物跳下他的肩膀,眨眼消失在地面。 但接下来的事情,显然那有点超出控制。 几个呼吸之后,地面开始轰隆隆地震响!然后就是可怕的晃动!连爱德华一时间也有些站立不稳! “我去……”他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地面上,沙砾和尘土在一瞬间染上群青的颜sè——那些带着草叶的土地被抖落,露出下面青sè的石板,像是软体的怪兽蠕动了一下,然后,在刺耳的隆隆声中,地面张开一道巨大的裂缝!好像怪物张开大嘴,建筑在其上的残破城堡,一瞬间就已经被这大口吞噬殆尽! 这张大嘴就像是咀嚼一般的动了两下,然后又不满一般的向外喷吐! 不,那实际上是天青sè的圆形石墙从地面上隆隆的升起,构筑成为圆形的塔尖,然后是塔身……仅仅不过是三个呼吸的时间,一座至少超过了六十尺的高塔已经拔地而起,而范围上,甚至远远超过了原本那座破旧城堡的几倍,将整个坡地的顶端都被包括了进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高塔与下水道…之城? 改完了 —— 传说之中数千年之前,一小撮人类从众多智慧生物之中脱颖而出,他们一改孱弱的本质,开始了扩张的过程,他们征服了大地,将jīng灵,矮人和兽人各自禁锢在丛林和山脉深处,蛮族变成了他们的仆从,甚至是傲慢的巨龙,那种号称拥有无限接近于神祇力量的恶兽,也成为了他们奴役的对象,借此来染指天空。* 那是人类历史之中最为辉煌的时代,那是人类历史上最为强大一群。这些被称为大奥术师的人们,是人类至强力量的象征,与之相比,现在的法师,不过是 虽然最终,他们失败了,但那并不妨碍魔法,成为人类强大的象征。 一位强大的法师,在传说中总是和神祇一样的存在,他们能够在挥手之间创造出宏伟的奇迹……移山填海,无所不能。虽然当故事变成传说,传说成为神话,即使是在这个世界上,能有幸见识到这些奇迹的人,仍旧只是少数之中的少数。 所以看着那个法师装扮,自称为他们领主的年轻人面前,惊人的变化时,在这个闭塞村落之中生活的人们,只能惊讶的停下自己所有的动作,用呆滞来表达他们心中的感受……然后,再一次的伏跪,叩头,显露出至高的虔诚。 实际上即使是跟随这位年轻的领主一同到来,比一般人见多识广的半jīng灵佣兵们,这时候也只能同样露出骇然的神sè。 挥手之间,成就一座高塔……这就是魔法的奇迹之力么? 但他们中的不少人,对于这个年轻人也并非第一次见面,当然清楚的记得,区区的两三个十rì之前,他还只是个平凡的年轻佣兵。 天才? 或者是吧,即使是魔法师,也不可能如此之快的拥有这样奇迹的力量——这样的变化,只能用传说中的天资横溢。不,奇迹之人,才能形容。 不过。施法者本人可没有心情自满于这种惊疑。 “停停停!”那高塔的yīn影完全湮没了自己的时候,爱德华总算是从惊讶之中恢复过来,在jīng神之语里大叫:“我没有让伱放大,我只是说需要一座城堡!” “而我确实是按照伱的要求。制造了一座城堡。”土元素生物的声音,从地下传来,只是不再细微,而是滚滚的轰鸣:“准确的说,我并没有做出丝毫的变动。到现在为止,我准确的复制了它的一百两百三百……大约六百分之一的部分而已。而且还有……” “伱等一会儿吧……”爱德华:“伱先给我解释一下,伱到底是用什么作为蓝本复制的?” “蓝本?”土元素沉默了一下:“准确的说,我并没有对于颜sè的概念,如果伱是问我在制作什么,我想这很明确,就是之前我被囚禁的那座城堡。” “我勒个去……” 爱德华不由得抚住了额头……看来自己还真得好好地与这家伙进行一下交流,教会他有些常识——至少应该分清楚魔法塔和城堡的区别才行! 看着那至少有已经超过了六十尺。至少有七八层楼房那么高的青sè尖塔。他有些无语……这里要是树立起一座**师塔来倒也不错,至少可以免去一些人的窥瞰,而想必会有更多的人,被此而吸引吧?不过,对于这个几乎还是零防御的领地来说,被人窥瞰。可不是什么合适的事情。 而且,现在自己需要解决的。可不只是这种问题而已。 “如果我告诉伱的话,伱能不能听懂。我需要的是一座城市,而不是这种高塔。嗯,应该是拥有城墙,居住区等等的……”顿了顿,他只能仔细的解释道。 “我的cāo作者,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能够运用jīng神上的联系,来直接实现伱的意图,”地面上的石头拱动了一下,伸展出一块暗红sè的石台,细细的纹理,在其上闪闪发光:“您只要将手放在这里,想象您需要塑造的东西就可以了。” “这个……” 这种高科技的玩法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但显然是非常方便的,不过爱德华放上了自己的手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他脑海中的城市范本,大多都是些高楼大厦组装的形象,可是在这个没有火器的时代里,那种单纯的居住组合,似乎并不堪用。 雷霆崖,还是铁炉堡?想了半天,他发现自己好像只有这么两个模糊的选择。 等等,铁炉堡? 好吧,这名字能让人大概想到一个可用的人才。 而且说曹cāo曹cāo到…… “地底的臭石头,这帮废物,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刚两下子就都给我哭爹喊娘。” 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摩擦和打鼓一样的脚步,我们的矮人大爷从山坡那边跑了过来——当然更加响亮的,是他大呼小叫的喉咙:“爱德华小子,刚才那是伱弄得吗?真是见鬼,居然被一个家伙乘机从我的斧头底下逃走了,这简直是耻辱!” “关于筑城,伱懂得多少?”爱德华没心情跟他废话,开门见山的问道。 虽然之间不知道隔离了多少个晶壁,但是两个世界之中,总有些许的共通之处的。比方说关于矮人们的传闻——他们极端的多才多艺,总被人称为工艺大师,除了战斗之外,在酿酒,锻造,宝石加工这三个领域,冠上他们名号的造物都是货真价实的高级货sè。 而对于建筑,他们似乎更加在行——尤其是偏向武力的城市类型。 “嗯,筑城啊,那个……等等,我听到什么了,爱德华小子?筑城?是吧?” 矮人扯了一把大胡子,让铜环发出叮叮当当的乱响:“简单,简单,这种小事儿,咱来给伱办就行了,伱只要给我足够的人手还有石头和灰泥,我保证能给以弄一座不逊sè与秘银厅的城堡出来!人类的城市而已,比起俺们在唐古拉。和冈底斯山脉之中建造的地面要塞,人类的城市不过是些小小的聚落而已!” 嗯,这一番豪言壮语。听着倒是挺提气的。 不过…… 地面隆隆的震响再一次迸发开来,不过这一次的效果,是从zhōngyāng的高塔开始向着外围不断延伸……地面晃动着,泥土翻滚出层层的烟雾。崩裂开细微的缝隙。一些不那么结实的房舍在这震动中接二连三的倒塌,引发一阵阵的惊叫声。 可是…… 这震动足足持续了一个沙漏的刻度后,爱德华深深地皱起眉头,震动的圈子逐渐扩展,一直到了村子的边缘。,地面上却没有看到丝毫的,可观的变动。 “喂!伱这又是建了什么东西?”最终,他忍不住一把扯住矮人的胡子把他给拽离了那个石台:“伱不是把城市给我建到地下去了吧?” “不懂伱就别瞎说!伱在侮辱我巴洛克?夜雨,伟大的矮人的智慧!” 矮人大吼着挣扎了一下,但是他随即就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腕力竟然不大起作用了。 好吧,被别人揪住胡子对于一个矮人来说无疑是一种耻辱。不过心灵术士凌厉的眼神让他打消了反抗的意思。 “筑城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晃了晃大脑袋。他一本正经的开口道:“要建筑一座城市,最大的要务自然是要拥有一个完整并且通畅的下水道系统,不然的话,光是那些垃圾就够让伱们臭死的了!这是建筑一座城市的首要任务!伱难道不知道么?啊,不过也是,看看刚才这个地方那种肮脏的样子就知道了。伱们根本就没有这种卫生的概念,要知道。卫生是很重要的!伱不能整天生存在垃圾堆里不然光是祛病术也够让牧师们忙死了,伱至少要保证让他们一年洗一次澡才行……” 爱德华忽然升起了一阵想要掐死人的冲动。 这个理论也不能算是错误。不过这个轻重缓急…… “伱……算了,还是我来吧。”拍了拍脑门,他之间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了。他发现自己身边这帮家伙,一个个似乎都不是很靠谱。 正经的工作,在这一番闹剧之后总算是展开了—— 沙砾凝聚成为岩石,岩石构造出结构,一片片厚重的墙壁,从地面上升腾,延伸,将整个村落的附近包围起来。可是这种顺利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小半片山坡都拥有了一道超过十尺高的墙壁的时候,隆隆的轰鸣声停滞了下来,土元素生物的语声也随之响起: “我的cāo纵者,我已经不能继续支撑这样的变动了,准确的说,我需要立刻进入一种沉眠的状态,进行一个能量的积累过程,才能够再次进行岩石塑造的能量。” “要多久?” “依照这里的元素能量密度判断,如果进行类似刚刚的大规模塑造,需要至少……三十个光暗交替的时间。” “我去!”那岂不是说,要一个月才能再重新建造? “而如果是伱刚刚进行的的那种最为简单的塑形,大约需要五个光暗交替的时间。” “如果将塑造好的重做,能不能回收一部分能量?”叹息了一声,爱德华问道。 “准确的说,这个过程是不可逆转的。” “我去……” 心灵术士只能再次发出一个短促的咒骂。 这两次的乌龙,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闹出了如此的动静,但是最需要的城墙却还只是围拢了一半儿而已。原本村庄下的土台却已经被毁坏的七七八八了,如果说原本这村子是个衣衫篓缕的人的话,那么现在就是**裸的坦诚相见——毕竟防御和人类不同,一半的城防和没有城防,毫无区别。 但摇头叹息了一阵,领主大人也只能暂时罢手。 幸好,三天的时间并不长,更何况,半jīng灵们搬迁进来的时候,也需要一些空间来腾挪。至于这几天如果有遭遇了什么危险…… 只好让这帮村民们先到‘法师塔’之中去躲避一下了。 苦笑着盯着那座高塔,他想道——至少从窗棂来看,这玩意儿也拥有接近一尺的厚度,而且是坚硬的青石构筑,即使用投石机轰击,也不见得能从上面砸下多少石屑。作为防守,也算是用的过了。 哦,或者下水道也行。看刚才那个不逊sè于福岛一样的动静儿。矮人制造出来的这个所谓下水道的规模,绝对不是只有管道层——不过,不管有心还是无奈,筑城的事情。只能暂时的告一段落了。剩下的似乎也只有等到半jīng灵们来到之后再行继续。 剩下的,就是平民们与佣兵进行统计的工作之类的琐碎,爱德华没有什么心情参与——所以想了想,他干脆进入那座塔里游览。 这座完成了一半的高塔,拥有五层。二十多个房间,每一个至少都是常人眼里,宽阔惊人的大厅,土元素生物对于岩石的塑造,几乎已经准确到了令人惊叹的程度,大厅周遭的灯台,每一扇门扉的合页,甚至是一些原本的水晶灯竟然都被一丝不差的还原了。只是原本的作用肯定是无法起到的。 事实上。幸好爱德华叫停的比较及时——如果真的想要做出天霆之塔的翻版,没有魔法师的帮助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那是一座足有千尺多高的巨型建筑,而全部以石材作为材质,没有魔法的强化的话,恐怕用不了一半就会因为自身的重量而垮塌下去。 嗯。现在这里也同样需要魔法的加固以及修改,比方说门扉。魔法灯之类的,还有防御法阵。以及一些并不符合自己的审美的房间设计,需要更改,而这些都无法一蹴而就……法阵只有jīng通此道的法师才能制作,凭他的力量根本不够。 不过,如果好好打理一下,用作自己的长期住所,应该还是相当不错。 逐层拾级而上的时候,爱德华不由得这样想。 图米尼斯的施法者们,通常都会在法术学院谋求一个位置——这座大陆最大的魔法殿堂,提供的可不只是学习的机会,那些特殊的资源,实验器材,材料,也是法师们梦寐以求的。比方说学院里的那个炼金法阵,就是爱德华相当垂涎的玩意儿,不只是可以用来制作各种各样的物品,而且还附带的可以消耗jīng神力,让他可以借助反复的消耗补充来促进jīng神力的增长。 只是即使有着如此优厚的条件,爱德华自帝国归来之后,碧娜似乎并不喜欢那里了——身处其中时,爱德华似乎总是有着某种感觉,好像是有人在暗中窥瞰着他的行动——当然这可不是神经过敏,而是确有其事,至少作为高塔主人的几个**师,肯定就是拥有着那样的力量的。 嗯,或者作为神器的佩戴者,他可能不那么容易被监视到,但是,这仍旧让人有些在意…… 等等。 心灵术士忽然心中一动。 他在帝国与那个特拉斯交手的时候,对方似乎曾经说过,他能够在那塔中游荡了那么久而没被抓住,甚至还触及到了一些核心的部分,就是因为他似乎可以躲避观察—— 这样说来,法术学院之中也少不了这样的监视,而**师们又是否可以从中看出,自己是一种特殊的存在? 这个想法可是着实让他的心中有些慌乱,虽然明了前因后果,知道自己身上可能拥有神器的,只有特拉斯和阿尔伯特,而前者是帝国法师,也已经看见了自己导言的那一出剧目,应该可以被瞒过了,可是阿尔伯特却有可能在自己回到**师塔的时候,察觉到异常。 那么,这位**师会不会察觉这其中的骗局?而他对于自己的这件神器,究竟又会有多少的兴趣呢? 他是否是值得信任的? 爱德华知道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否则的话,**师就不可能将自己从那么遥远的地方拯救回来了。 但问题是,信任这种东西往往是可以对事,却很难对人的——毕竟世界上的一切东西都可以放弃,只要有更好的取而代之。而他虽然那相信世界上有毫无理由的信任和毫无理由的付出,但是那种情况除了传说之中,也就只有母亲对于自己后代的那种全心全意了。 如果从纯粹的不讲究人情的功利角度而言,他爱德华对于老法师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可能的利用价值——如果完全没有,爱德华可以相信对方是出于对心灵术士的研究之心,或者是培养人才的使命感。 可是,现在看起来,并不一定。 当然了,这只是各种可能xìng之中的一个,并不确定,甚至可能不过是他无聊的被害妄想。 然而他现在却不敢冒上什么风险。 “爱德华,伱好像喜欢皱眉头啊。”丽莎小姐忽然出现在他身后,恶作剧的双臂一环,扣住他的脖颈,“老是犯愁,会长皱纹的。” “伱这一次干的很好呢,”扑在爱德华的背脊上,她撒娇似地说,“为了表示感谢,本小姐决定牺牲宝贵的时间,陪伱逛街,让伱散散心,伱看怎么样?” “这到底是谁陪着谁散心啊?” “不逛街也行,要不,我陪着伱到处去玩玩?要不,伱做上一次弄的那种冰什么的给我,正好天气很热,解暑最好不过了!” “这不还是伱喜欢的玩意儿么?” “要不然,我送伱一个有趣的礼物如何?”小丫头眨了眨眼,忽然娇笑起来。 “能有多有趣?”爱德华摇了摇头:“我已经过了玩游戏的年龄了。” 不过很快的,他就发现话不能说的太满,因为半jīng灵的这个礼物,实在是……‘有趣’得令人吃惊的。 第二百章你必须交税! 嗯,还好完成了 —— “真是麻烦。” 爱德华扔下手中的炭笔,低声自语,然后站起身。 宽阔的大石桌上,散乱的放置着十几张羊皮纸,都是用整只小羊皮硝制的最大的种类,而上面则满满地绘制着一圈圈jīng细的纹理,和细微的文字。 或者,有一个位高权重的老师,本身就是一项独有的优势吧。 爱德华只是开口说了几句有关法阵的话题,这老家伙就扔给了他一堆图纸。 但是图纸到手可并不表示一切水到渠成。爱德华只看了一眼,就被那上面一大串的祖母绿,猫眼石,暖sè晶,亮黑碧玺,绯红之泪……晃得眼睛发花,更别说那上面标注着秘银和黄金的用量,都是用磅来计。 好吧,城市之中的民生问题,丽诺比丽家族应该会给他淘些腰包,不过关于法师塔的建设,他就得想办法自给自足,但这种东西,实际上几乎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各种防护法阵使用的魔法材料,还有绘制的人工都是无法估计的大钱, 当然,现在的爱德华还是有点钱的。 准确的说,他是个标准的土财主。 两枚伊斯甘达尔的力量之源,让他敲诈来了至少百多万白金币价值的东西,虽然大部分都是些诸如龙皮之类的原料,可正是这些东西,在魔法师之中的市场,简直不可限量。 可现在的问题是,法阵的建造虽然需要钱,却并不只需要钱就能成事,否则,这个大陆上早就被那些资产阶级给占领了。还要施法者做什么? 现在,爱德华手头上的几个稍微可靠的施法者,全部都是那位黑暗女士的牧师,虽然说他们的实力不错,不过毕竟还是不能包揽所有的问题——尤其是这座塔的防护法术。爱德华不可能交给她们。 他可以容许这些家伙在他的城市中拥有一席之地,都那不表示他可以放心的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这些神祇的奴仆们看守。 “最好的手段。莫过于弄出一个能够聚拢和转化能源的核心啊……将那个土元素生物变成法师塔的主体,不但是个强力的防护武器,而且还具有智能……” 他自语道,旋即又摇了摇头。 据他查阅的某些资料来看。这种能够连接魔网,从中无限的抽取力量的能源核心,可是少之又少的玩意儿,似乎世间仅存的几个,都是古代魔法王国。那些奥术师们的遗物,现在,有关的制作方法早就已经失传了……事实上即使没有失传,其中涉及到的材料,也不是他这个小小的暴发户能够凑齐的数目。 当然,这种玩意儿一旦凑齐并且制造出来,那么也就等同于发达了……依靠着那种无尽的能源,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法师。也可以力敌千军。 临渊慕鱼不如退而结网……现阶段也只有退而求其次了。 或者建筑一个同类。但是能力相对弱化的大型法阵,从土元素界来吸取能量,要不然,就只能是让土元素生物自身深入地底,一次xìng的进行充电。 但那样一来,就只能是用一点少一点儿。实力折损的太多。 “那家伙也是个合适的战斗主力,如果能如他所说的。恢复到最强状态的话……”爱德华慢慢地踱着步,来到窗前:“我记得那个家伙曾经还说过。她可以在某个时间之后,将艾莲娜交还给我……也就是说,她还是有可能保证,她灵魂的完整的。” “怎么?已经开始想要退缩了?可怜的家伙。”灵晶仆显然是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安慰的:“据我所知,这些所谓的天界生物,实际上也和魔鬼一样善于欺骗,只是他们的骗术往往都更加隐蔽罢了,况且你怎么知道到时候他不会制造出一个灵魂来交给你?反正只要拥有相同的记忆,你也没有办法分辨,那究竟是不是原本的那一个吧、” 悠扬的乐曲声,从窗外隐约传来, 这里是位于高塔塔尖的房间,不大,但却拥有整个高塔最为广阔的视野和通透的采光,环绕的天顶和墙壁的六扇窗棂和拱门,可以让一天中任何时候的光线送进整个空间,而高塔上的微风,驱走了阳光带来的热量,让温度恰到好处,而走上几步,便可以俯瞰到整个领地之中的风景。 第一批的半jīng灵移民,已经陆续到达了,虽然看上去也同样贫苦,但却显然要比领地上那帮要有更多的活力,虽然不过刚刚卸下车辕上的东西,他们已经开始进入了一轮新的忙碌。 低沉的乐声之中,地面上的土木正在不断的跳动着,搭建出一片片的房舍的雏形,那是土木七弦琴的效果,只要按照上面铭刻的乐谱反复弹奏,便可以发挥出百人的建筑能力,而对于继承了部分jīng灵血脉的半jīng灵之中,却也不缺乏高超的乐手。所以不过是几个沙漏的时间,领地里已经建筑起了一片片的木头长屋。 当然,这种东西也并非万能,它只能用来建筑,材料还是要自备的。这片领地周围的杂木林为数众多,木材什么的还算不缺,只不过建筑房屋的木头,却不只需要伐倒拖回,还得经过火烧等一系列处理,才能应用。 实际上,一块领地之中的事情,千头万绪,两千人的衣食住行就已经是个大问题,今年之内,这里或者可以开垦出新的农田,但是却不可能再有更多的粮食被种植了,因此至少要采购成几万蒲式耳的粮食,麦种…… 但至少,他们已经得到了他们的希望,只要过了今年,这里必然会越发兴旺吧? 那么,自己的希望,又在哪里呢? 凭栏而望,爱德华不免叹息了一声。 “的四级和五级之间,所谓的壁垒,究竟是有多高大?”他喃喃的自语。 “你已经是第十六次问我这个无聊的问题了!至于说我的答案……积累,使用,最终突破,但是跟魔法不同。它并不是可量化的,不可能凭借普通的方式就不断恒定的增长,即使是灵吸怪。在成年之后,想要寻求突破,也要经历不同的试炼,而你也应该明白。试炼对于心灵的锻炼,是多么的重要吧。” 灵晶仆再一次开口讥讽道:“嗯,或者,你应该让那个老矬子跟你来几场对决,” “你得了吧。不动用王权的话,他一根指头都能碾死我,而动用了王权,我还有什么zìyóu可言么?” 回到那张宽大的椅子里,爱德华向后靠了靠身体,虽然是石材制造,但他在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层驼绒软垫,坐起来还是颇为舒适的。只是长时间的思考和研究之后。头脑有些昏沉。 其实据说即使是法术。高阶和低阶之间那道五环的门槛也是极其难以跨越的,年少时天资不错的法师,也有不少会被卡在这道门槛上,终生不得寸进。由此思之,这种对于天赋倚重更多的能力,显然更加难以穿过。 只能依靠契机的东西。有些无法依靠。 那么,法术呢? 心灵术士那种糟糕的魔网感知。似乎并没有随着jīng神力的提升而有什么重大的发展,失却了王权的一部分之后。似乎反而有所减弱,现在极其量能够使用的法术,也不过就是个二环左右,还是在学徒和正式法师之间晃荡,用来作为辅助尚可,但想要再进一步,显然短期内是根本没戏的。 还有别的方面么? 嗯,平板型的指向xìng地雷,还有普通的高爆雷,这些在之前的冒险之中,确实发挥了不小的作用,无论是强攻还是制作陷阱,都是不错的选择,就连特拉斯那样的**师,在猝不及防之下也要吃亏上当,而原本作为障碍的,相对较高的造价,倒是已经不算是个太大的问题了。 那么,要不要在这些方面再多投入一些jīng力呢?不过问题是,这玩意儿再发展下去,就已经不再适合灵活机动的可持原则,难道rì后与炽天神侍战斗,自己这边还要弄出一大堆炮车来伏击么? 看来最为靠谱的,倒是依靠装备。 作为心灵术士,充沛的jīng神力让他可以越级使用很高端的卷轴,以及魔法物品中的法术效果,如果能够得到更多高阶魔法物品,比方说**环法术的卷轴,或者某种神器什么的,也未必不能与一个炽天神侍拼个烟花灿烂。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爱德华脑袋里闪了一下就消失了——且不说高等魔法物品是多么可遇不可求,光是那个价格,就已经足够让人破产了,除非爱德华突然得到某个远古的宝藏,否则想要用钱堆死一个炽天神侍,根本就是做梦的。 伸手捏了捏发酸的眉间,他微微闭上眼睛。 压力啊…… 不过,让自己被承重的负担所压迫,其实也不错吧……因为只有在沉重的压迫之下生命才会显现出顽强的生命力的影响,而当那些负担完全消失的时候人就会变得比空气还轻,就会飘起来,就会远离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变成了一个半真的存在,其运动也会变得zìyóu而没有意义。 窗外的阳光,不知何时已经倾斜。 一个身着长裙的女子身影穿过长廊,寂静无声的来到桌边。倒上一杯浓香的玫瑰茶,苍白纤细的手指在银质的茶具上跃动时,带着奇妙的韵律,赏心悦目。 茶水倒好,但椅子里的年轻领主,却依旧双目低垂,似已睡去。 于是,女子犹豫了一下,轻轻放下手中的托盘放下,慢慢地绕向椅子后面,再伸出手。 身上轻微的触动,让她转过目光,然后不由大叫出声——一颗足有拳头大小的东西,划动着像是甲虫一样的八条腿,将一柄银质的餐刀从她的腰带后面扯了出来,刷拉拉的跳到桌面上,将那小小的武器扔到一边,那个晶莹剔透的身体之中的暗影,就像一颗瞳仁般盯着她。 “你最好少玩这些无聊的把戏,否则的话,那契约发动的时候,受到指使术效果约束的,可不是我。” 不知何时,年轻的领主已经坐直了身体。伸手端起杯,轻轻啜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嗯,茶叶冲泡的手法温度还算不错。不过,我个人不喜欢甜的东西,尤其是饮料,你最好在下次牢牢的记住。” 这个吩咐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女子只是挑衅似的盯着爱德华的眼睛。苍白的面颊和咬住的嘴唇,让她看上去……更见柔弱。 爱德华却只是不紧不慢的饮啜着茶水,然后抬起目光,在对方那件女仆长裙上来回巡梭。 高高的束腰勾勒出身材的曲线,配合上洁白的围裙和细碎的荷叶花边。以及束起了淡sè发丝的发箍,与那张苍白细腻的面孔恰到好处的配合,让他的嘴角不由扬起一个促狭的弧度。 “这套打扮倒是挺合适的,不过,我昨天不是已经告诉过你,应该如何回答,我对于你的吩咐?” “真是……够了!”放肆的眼神,无良的话语。让女仆?安娜苏小姐皱起了眉头。最终忍无可忍地低吼:“收起你的指手画脚!我不是你的侍女!” “嗯,应该说,现在是了。” “我是帝国贵族,即使是被俘,你也没有权力这样对待我!根据大陆所有国家与神殿缔结的波茨坦公约,我有权利等待家族的赎金。并且在此期间享有一个贵族应有的……” “真是变得伶牙俐齿多了啊……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沉默下去。不过别闹了,你知道那对于我毫无意义。更何况,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在帝国的土地上么?帝国贵族的身份,在这里是没有丝毫约束的能力的。至于说那个什么公约?虽然图米尼斯同样规定严禁奴隶买卖,不过,对于已经生效的契约他们是不会处理的。你应该清楚,现在加诸在你身上的还不是个真正的契约,但你不要以为,那种约束灵魂的东西,我就没有能力弄到。” 面对着这个冷漠的威胁,女子的身体抖了抖,恨恨地盯着那张笑得可恶的面孔,却没有再出声——眼前这个年轻的大男孩一样的家伙,拥有的力量确实是可以让他在一些地区为所yù为的,跟他硬碰,没有丝毫的益处。 爱德华只是微笑。 与一位**师的交锋,阿尔伯特的救助,还有艾莲娜和艾瑞埃尔,自己的力量,领地……最近几天要考虑的事情是如此之多,所以连爱德华也没太注意这位可怜的幕僚小姐的去向,直到昨天,小丫头将之连着次元洞一起交还给他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的战利品里,还有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儿。 当然,给点路费,放她回伊利里亚这种事情,爱德华是不会去干的, 美女这种存在,本就是多多益善,更何况,一位货真价实的帝国贵族,还是个公爵的后代,用来端茶倒水看大门也算是个很有面子的事情……哦,看大门的事情,就免了吧,毕竟武力上的问题,还有美女骑士克劳迪娅,那可是个战斗的好手。 不过,让平rì里冷漠的面孔露出一些新的神sè,可也是爱德华喜欢的事情,至少可以让心情放松放松。 “领主大人,领主大人……” 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打断了无良人士的休憩。老铁匠汉斯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口,却又因为房间里的两人而猛地愣住,他表情扭曲地想了半天,最后小心翼翼的垂下头,露出光溜溜的秃顶:“那个,那个,布莱霍克……嗯,有个自称是布莱霍克家族税官的贵族老爷带人来收税了,现在在大路上,要找原来那几个佣兵……您看这个……” “收税?你找人告诉他们,这里已经有领主了,用不着他们代管。” “不是,这个……您下属的佣兵先生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他们不听,说是什么这一带都是他们代管的,如果我们不交税,他们就要把我们当做暴乱分子剿灭……” “还有这么白痴的家伙?” …… 那个白痴的家伙,看上去倒是并不怎么白痴,只是有点白胖。 此刻,他正坐在一辆马车上,从车窗探出一张白胖的面孔,颇为威风地看着几十个全副武装的部下,与半jīng灵佣兵们虎视眈眈的对峙。 即使空气忽然划开,走出了一个漆黑的人影,也似乎并没有让他胆怯。 “你是什么人?” “这个,这个……我……我是布莱霍克家族的税官,左克男爵。”胖脸终于抖动了两下。发出一个嘶哑的声音。 被那银sè的目光扫过时,他感觉好像掉进了冰水之中,一股寒气遍布全身,那让他全身的肥肉都在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连着咽了几口唾沫,似乎才终于回神:“你……阁下就是这里新任的,不是,是自称为领主的人么?” 一张jīng美的羊皮纸慢慢地飘动,直接飞到了他的面前,展开。 “这个,好吧,领主阁下。”目光在那张魔法契约上停留了片刻,矮胖子又咳嗽了几声,点了点头:“或者是交接方面出了差错,所以就由我,左克男爵,来重新通知阁下,今年的赋税缴纳rì期将近,需要您为您的领民,缴纳每人两个银币的赋税。另外,需要抽调两百名青壮,为公爵大人的铜矿出工!” “嗯,说起来,缴纳税款确实是国民的天职,不过很奇怪哎,图米尼斯皇家的姓氏,在什么时候改成了布莱霍克?”黑sè兜帽下,苍白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不过语气中,却并无半分喜悦。 “你……别以为拥有个魔法师的名头,就胆敢对黑鹰家族不敬!赋税统一收取,这是布莱霍克公爵大人规定的!你作为下属贵族,没有置疑的资格!你……你必须交税,否则……”胖子摇了摇头,语气竟然并不畏缩。 “否则如何?你想要打架?” “是……是战争!” 第二百章卓尔 改好了 —— “战争?” 这个恫吓,让爱德华嘴角的冷笑更浓了一些。 事实上,关于税务,倒是确实有大贵族统一收取的传统,其中增加一些,也算是理所当然。但为了几个金币就开战的事情,那只能拿来忽悠一下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平民罢了。 “你以为我是在吓唬你!告诉你,布莱霍克家族,即将讨伐残暴不仁的莱恩伯爵,因此你也应该知道,这一次的税收有什么意义了吧。”情急之下,胖子男爵的语速又急又快:“告诉你,胆敢抗税,就如同反逆!你这种小小的领地,在布莱霍克的大军面前,转眼就会化成一片废墟!公爵手下的法师,就算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人,你以为你可以抵抗么?” 年轻的领主沉默了一下。 当然了,爱德华没有兴趣学学张三爷的脾气,给这个白痴一点儿教训,不过他也没有兴趣白白接受讹诈——虽然按人头上缴一个银币满打满算也就是二百金币,对于爱德华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的小钱。 不过如果是扯到了战争上……哪怕只是些贵族之间的摩擦,那么也是种很麻烦的事情,而且还只是开始。 “男爵阁下,这个钱的事情嘛……” 苍白的嘴角微微扭曲出一个弧度,年轻领主的声音中带着一些甜蜜的成分:“好商量。不过这个人手,呵呵,男爵先生你也看见了,我们现在也刚刚开始建设,实在难以抽出人力来,你看是不是能够稍微想个办法……” 如果这里有那么一两个熟悉白杨镇的人,这张笑容一定会让他们情不自禁的颤抖一下——那是之王的招牌之一,通常来说,那些不走运的家伙,只要被这个笑容面对。那么就会有些倒霉的事情发生——而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已经莫名其妙的死在了低语之森中。 “哎呀呀,这个嘛。法师阁下,您也是知道的,我们这些人的差事,也是不好干啊。” 显然。并不会有人告诉胖子男爵这个秘密,因此,他的脸上也洋溢起了一个微笑。 什么法师,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儿,听见布莱霍克家族的大名。立刻就软了! 不过他也并不敢太过放肆——魔法师的力量强大,难以约束,自然都有着自己的怪癖,既然对方服了软,再多啰嗦,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了。 “不过既然您已经开了口,我就多担当一些……五个……不是,至少八个金币每人的价格。我重新雇用人手……我知道这个价格是高了一点。不过恕我直言,在现在这个阶段,手实在是不大容易雇用啊。还请您体谅,体谅……呵呵。” “好吧,一百八十个白金币,是么?”年轻领主笑的更加灿烂了。他随手就从怀里掏出了两卷用麻布包裹的东西,而那麻布打开的一刹那。白金的光辉,便让所有人屏气凝声。 所以。税官一行人离开的很快,一众跟随着马车的步兵,却跑出了骑兵的那种威风。* “这只肥蛆!” 看着那队人马欢天喜地的离开,几个半jīng灵佣兵不由得恨恨地啐着唾沫,那一千多金币可实在是一笔不小的钱财,他们就算是接下十个任务,都未必赚得出来。 可又能怎么办呢?这种地头蛇都是最为难缠的,最好的办法也就是花钱消灾,否则,事情可不会轻易了结。 那么,现在就了结了么? 不,还没有。 “梅利安涅,把巴洛克夜雨给我找来,还有丽莎小姐,嗯,你再带上几个手脚灵活的家伙,跟我们走一趟。”年轻的领主,若有所思的注视了一眼那远去的马车的影子,淡淡的命令道。 然后,当太阳走过了中天,这二十几个人便用传送术回到了领地,只是有些细心地家伙立刻就注意到,他们好像有点不同? “土产的东西就是不怎么样啊,不过幸好这些锁甲也能当内衬用着,你们挑挑看看,不合用的就拿给村里的年轻人吧,还有那些长剑和头盔什么的,都分发下去,那些十几岁的小鬼,想要学学剑术的,你们就教授一下吧, 召集了所有的佣兵,然后将一大堆东西,从一个小口袋里倒出来——年轻的领主吩咐了一句,然后便自顾自的走开了,留下了几十件锁链甲,长剑还有头盔。 “这东西看着怎么有点眼熟……嗯?领主大人骑着的,那不是刚才那个税官拉车的马么,我记得……” 翻了翻那些似乎用水冲过,却仍旧带着淡淡的腥气的刀剑锁甲,一个留守的佣兵疑惑的向他们的首领问道:“头儿,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不过,梅利安涅显然并不打算给他解惑,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瞪了他一眼:“闭嘴,话这么多,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今天晚上就别吃饭了,还是说你打算试试挑战最长时间的守夜记录?” 守夜自然是很辛苦的事情,所以,那个笨蛋立刻就不敢出声了。但这一番对话,却也足以让其余的几个脑筋不那么笨的人领悟到什么,于是互相对望了一眼之后,他们也同样心照不宣的闭紧了嘴巴。 但事实上,只要有点脑子的人,很容易就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很快的,勃艮第所有的半jīng灵佣兵,甚至是一些半jīng灵平民,再遇到那位年轻的领主时,都会恭敬地行礼,脸上也都多了几分敬畏的神情。 …… 不过年轻的领主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小事。 那个胖子税官,对于事情的了解也只是一个大概,但是一场贵族的领地战争,似乎确实在所难免。 宽敞的豪宅与城堡,高贵典雅的衣饰和美食,财大气粗,一掷万金,出则乘车,入则服侍,涂脂抹粉装模作样…… 一提起贵族。一般人的印象之中总是浮现出这样的一帮子人。*然而事实上,在不远的几百年前,这还只是大贵族。最为特权的一帮子人能够享受的东西。 虽然近年来,名誉封地方式开始在图米尼斯出现,不用经营自己领地,享受固定薪水的小贵族老爷们也在逐渐增加。并最终可能成为一种cháo流。不过在大陆的大部分地区,贵族们仍旧不过是比土财主多了一个响亮一点的名号的人。 不是居住在城市中的豪宅之中,更不会搞什么乡下别墅;绝大多数的中下级贵族,居住在他们领地里用木头搭建起的城堡里。形象不是用优美的姿势拿起葡萄酒品尝,而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他们之中很大一批都不会做那些繁琐的礼仪,因为没人欣赏。他们随身携带的不是手杖,而是长剑。通常的娱乐活动不是去听高雅的歌剧,而是狩猎与战争。 在这个时代,有时候人们很难将大部分贵族和山贼区分开来。而事实上,有些贵族们就经常干山贼的行径——洗劫商队,将人抓到地牢中,索要赎金……他们粗鄙。他们野蛮。他们庸俗。他们本质上不过是一群依靠武力而过上优越生活的恶霸而已。 所以,自己好像还得尽快做好准备,免得受了鱼池之殃、 其实,只要他愿意,战火暂时是不会烧到他的领地,虽然不过是两千人的领地。半jīng灵的佣兵数量也不过不到一百,但是却有十几个黑暗女士的牧师。再过一两天,领地周遭的城墙一合拢。就算是十倍的兵力也不见得能够攻陷这里,至于说更多…… 布莱霍克再大,大得过阿尔伯特? 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爱德华不怎么喜欢走这条线路——毕竟,那个老家伙 或者,只要透漏一点风声,就足够那位公爵阁下考虑一下,只要是个可以讲道理的人物,自然也就可以用势来抵抗…… 但如果不行呢? 看来领地的建设,需要加快一些才行。 火药这种大面积的杀伤xìng武器自然可以用来作为守城的工具,他已经开始在领地内建造了一个硝石丘,粪便,动物的内脏,加上草木灰,就可以用来熬制硝石,硫磺可以购买,加上木炭做成普通的黑火药,再加上一些铜粉,用来对付这时代穿着棉皮甲的普通士兵,想必已经足够了,对于防护不完善的轻骑兵来说也是效果十足。 至于说重步兵和骑兵,那种东西如果真的到了,恐怕就表示爱德华已经和当权者彻底翻脸,在法师和军队的合力攻击下,这种小城狭小的根本,没有抵挡雷霆一击的可能,自然也没必要扯什么防守了。 那是万人,不,至少是三万人以上的城堡,才能勉强尝试的事情,或者,等到爱德华本身的实力,至少能够碰触到魔网的八环……或者掌控了与之相若的力量,才能办到。 但是那样,恐怕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行啊。 勃艮第的领主晃了晃脑袋,然后笑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有点想的太多,这种事情,与diy有点相似,一点点的投入之后,总会有更高的诱惑,在前头等着。 还是先解决现在的问题再说吧。 没等到年轻的领主回到高塔,新的事情就已经找上门了。 “领主大人。”老铁匠汉斯现在好像已经习惯了跑腿,脚下的步伐也全换成了小跑:“那个……半jīng灵里面有几个能够狩猎的,加上本地的几个人,昨天下午进了林子,准备弄些野味来给大家大打牙祭,但是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我们请了神殿的女祭司进行占卜,但是结果是……他们好像是死了。” “死了?”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怎么死的?” “不知道。”老头儿摇头道:“不过,怎么说也得将他们的尸体弄回来……所以,所以这个……” “这种事儿,让佣兵们去就好了吧?至多再带上一两个牧师,” “但是……领主大人,这很奇怪,这一带的林子里没有什么大的野兽,更别说魔兽了,顶多就是几条孤狼,就算真有熊之类的东西,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干掉了那么多人……所以,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那些恶魔……” 寻找到这些尸体,并不困难,在杂木林中走了一个沙漏不到的时间。横七竖八的倒在一颗铜山榉木下面的尸体,就已经出现在视野中。 但是爱德华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了。 几具尸体虽然横七竖八,但距离都不大遥远。致命的伤口在脖颈上。但不管是半jīng灵还是人类,那露出了骨头的伤口都几乎完全一样,一刀刚好就把声带和大动脉一起割断,连一丝多余肌肉和皮肤都没有伤害到,那种熟练。连爱德华也要自愧弗如。 而他们的脸上,表情是那种极度的惊恐,五官扭曲得几乎要绷断,从骨头上掉下来。 “趁着他们返回时偷袭的。应该是晚上了。”爱德华用脚踢了踢几只雉鸡和野兔,狐狸什么的猎物,还有扔在一旁的火把:“地面上的血迹已经渗进了土地里。他们被杀死之后没有被移动,所以从他们的队形还有背着的猎弓来看,敌人显然是极为擅长隐蔽。在极近的距离里偷袭了他们的。而且并不分散的尸体表明,对方速度很快,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卓尔。” 出乎意料的,有人比他的推断还要更进一步——巴洛克?夜雨蹲下身去,在那伤口上看了几眼,难得地露出了一个认真严肃的神情:“弧形刀刃。很薄,手法很准。力气却并不是很大,只有那些黑皮才能干得出来。” “你确定?” 那个词儿就像是带着魔力。让林中一下子安静下来,顿了顿之后,梅利安涅才低声开口。 黑暗jīng灵的名头,即使是平民也如雷贯耳。 这个世界的星球充满了大量的空洞,分为大量的层次,据说总的面积相加,不见得低于地表空间,传说中种种畸形、邪恶的生物居住在这里以避开阳光。他们在那里建立了不逊sè与地面的城市——虽然传说中都是邪恶的怪物,但他们大多与人无碍。但是卓尔,也就是黑暗jīng灵,似乎是个中的例外。 这个种族的历史极为悠远,又被称作伊利斯瑞,传说是一批背叛了jīng灵主神柯瑞隆?拉瑞斯安的jīng灵们, 按照传说之中的说法,jīng灵主神与他的妻子阿萝诗的家庭纠纷,最终引发了信徒的战争,最后自然是男方占据了优势,不但驱逐了糟糠之妻,赢取了新的老婆,顺便还给那些站错了边的倒霉jīng灵们下了一个恶毒的诅咒,把他们放逐到了幽暗地域,变成了肤发乌黑的卓尔。 也正是因为如此,传说中的神后跟随者们极度邪恶,凶狠和嗜杀, “没错,涂着毒素,这种刀口,只有那帮黑皮的jīng金弯刀才弄得出来,我小的时候又一次遇到他们,也挨过几刀,所以绝对是不会错的。”矮人晃了晃大脑袋,让铜环叮当作响:“这帮家伙跑到这里来干什么?看样子还不止一只。” “不管干什么,得让这帮混蛋付出代价。” 丽莎小姐蹲下来,轻轻的抚上每一个半jīng灵尸体上,惊恐的双眼,低声自语:“小贾斯汀死了,可是萨利莲要怎么办呢?他们两个才刚刚定下婚约的,特伦克的孩子还小,他妻子又受过伤……” “如果是过路的,那么也就算了,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黑皮很少会跑到地面上来,”矮人说:“他们憎恨太阳。除非有什么特别的需要,否则不会出来。而且他们一般都只有两种活动方式,要么是一个人,要么就是一小群,至少五个。” “你是说,这里有幽暗地域的出口?”爱德华挑了挑眉头:“之前村子里的人说过,他们受到过什么东西的夜间袭击,损失了很多人。” “哦,那就对了!” 矮人忽然发出一个大喝,重重的击打了一下手掌:“如果是这种玩意儿干的事情,那么就毫不奇怪了,他们有一种试炼的传统,” “当一批小卓尔成年的时候,他们就会爬上地表,找一些人练练手,让他们熟悉杀戮的过程,顺便也教育一下他们,地面上有多么可怕,地面上的人有多怪异什么的,这样那些家伙们就会安于地下的生活。”矮人说道。 于是所有人的脸sè都变了——包括爱德华, “这种通往地面的通道相当的麻烦啊。”停了停,爱德华摇头道“不能把洞口堵死么?地震术,只要一下就能把一片地域封死了。” “他们也能随时打开,卓尔里面可也有不少的法师,”矮人道:“这帮黑皮的家伙就跟蚂蚁一样会钻,而且报复心很强,堵死了一条通道,往往反而会把他们给引过来,更何况,谁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几个通往地下的入口。” 所以最好的办法,一个就是搬家,离他们远点儿,要么就是剿灭,只要干掉了他们城市里的所有人,那么自然也就不用个担心什么了 爱德华眯起眼睛。 关于幽暗地域,他对于上一次的冒险倒确实是记忆犹新,没想到这么快就又一次与这些擦肩而过。 第二百零一章幽暗地域 讨厌,差了几百字,有点不通顺,我马上改…… ———— 幽暗地域。 主物质位面里,最神秘和危险的地方。 从很久以前开始,这里就是许多恐怖传说的发源地。这里是杀戮的天堂,这里是良知堕落的乐园……残忍无情的黑暗jīng灵在幽影中舞蹈;诡诈无信的地底半身人在黑暗中冷笑;以鲜血和敌人的痛苦愉悦自己的牛头怪在洞穴里窥视;靠吸取别人脑子为食,以邪恶智慧著称的灵吸怪,则于岩浆上建立起他们庞大的帝国;甚至有人传闻,在那地底的最深处,鲜血与骸骨铸就的传送门里,正在源源不断的送出可以令整个世界颤抖,带来无尽毁灭和死亡的恶魔。 那就是地表人心中的幽暗地域。 地底洞穴中透出些静谧的感觉,远处的洞窟里传来清晰单调的滴水声,整个地下世界被黑暗所包围,这黑暗如带着侵蚀xìng质的黑雾,一点点的深入旅行者的心灵。 然而仍旧有光。 辉光岩、夜光水晶和发磷光的苔藓、地衣、真菌昏暗地照亮了一些地方。他们闪烁着,悠悠地照亮了湿漉漉的黝黑山壁,地面上的灰暗菌类隐隐的散发着莹蓝sè的光芒,这些孢子植物象地毯一样铺在地上,随着细微的震动,将一些暗淡的光点——它们的孢子散发在空气中。 “别玩了,会吸进鼻子里的。”爱德华的声音穿过低矮的石笋。在洞穴中形成空空的声音,让他自己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哦。”丽莎?丽诺比丽小姐嘟起嘴,有些不情愿地回应道。 但她还是重重地跺了最后一脚,让那银sè的光晕像是烟火一样喷发。映亮了一片空气。“这东西能在地面上长么?”她蹦蹦跳跳的绕过一道裂缝,跟上心灵术士的脚步。 “没有几十年的时间,长不出这么大的一片。”爱德华摇了摇头,漆黑的罩袍在暗淡的光影中飘动,像是和远处的黑暗融为一体,唯有兜帽的yīn影下,眼眸点成两点银sè的辉光。 远处的洞穴,纠缠着联合成为灰sè的暗影。最后融合在黑暗之中,然而对于爱德华来说,这种黑暗与午后的阳光下也没有什么两样。 他的目光扫过眼前的几个人影。 “幽暗地域是一个荒芜的世界。这里有两个压倒一切的准则:生存下来,消灭敌人。” 矮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带起嗡嗡的细微回音:“虽然这是那些天杀的黑皮总结出来的话,但是确实还是有那么一点道理。你的身手还算凑合,不过,在这里,你最好连上面也要多注意。那些锁喉怪最喜欢从上面勒住你的脖子。然后把你吊上去……你们的体重太轻,脖子太细,所以这种玩意儿很麻烦。” “你这样大的声音,不会被他们发现么?”教训似的语气让听着这些的半jīng灵梅利安涅皱起了眉头。他压低的声音有那么一点儿嘶哑。但即使如此,这声音仍旧细密的回荡着。远远地传了出去。 “一般来说,黑皮甚至不会靠近有光的地方。因为他们的眼睛受不了……至于说其他的东西,呵呵,我保证,就算你一声不出,他们都可以听到你心跳的声音,所以我们用的最好的办法,是率先发现他们,而不是考虑是不是被他们发现。” “但愿如此。”半jīng灵摇了摇头,然后轻盈的跳过一片尖锐的石锥,与矮人一样,他的血脉,让他在视力远超人类,只要一点微光,就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这样轻车熟路的。 跟随在心灵术士身后的两人,就颇有些跌撞的仪式。 当然,这其中的问题,大部分还是要归结在那个矮了一点的女子身上,地面上棱形的石块似乎让她颇为难以应付,只是凭借了一股倔强以及同伴的搀扶,才勉强拖动颤抖的脚步。 爱德华摇了摇头。 作为前之王,他很清楚,一支标准的冒险队伍,原本就是四到五人左右,少了连守夜jǐng戒的人都不够,多了又难以控制。尤其是在幽暗地域这种鬼地方,人太多只会增加被突袭的几率而已,实际上现在就已经有些多了。 但是这已经是经过jīng简之后的最佳阵容了,矮人对于幽暗地域有着最为深刻的了解,自然不能不带着,丽诺比丽小姐的神术,是所有黑暗女士信徒中最强的一个,况且还能够使用传送术,也不能放弃。但是她的自保能力不足,因此半jīng灵梅利安涅一定要跟随过来,克劳迪娅的剑术和能力都非同一般,更是如此。 至于说拖油瓶的安娜苏小姐……好吧,如果不带上她的话,那些村民们恐怕是没法看住她的。 将通道封锁起来,只是一种变相的逃避罢了——而且就像矮人说的,在这个拥有魔法魔法的位面,实际上重新打开一条通道也并不会耗费很大的功夫,反而会因为无法了解对方的情况而让自己更加的被动。 更何况,爱德华对于地下世界还是有一份好奇。或者说,是探索的**的——他最近能力越高,对于越发依仗。但是手头上的资料,却越发的罕有了;如果找不到真正合适的办法。那么就像是灵晶仆说的一样,他早晚必须要到灵吸怪的城市一行。这一次领地周边出现了一条通道,说不定倒真的算是个不错的机会。 当然,幽暗地域极为广大,而通常来说,人类能够达到的,不过是幽暗地域靠近地表,与地表种族有着大规模接触的地下世界。这里是黑暗jīng灵、矮人、地底侏儒和鼠人等诸多种族生存的地方。 至于说那些眼魔。或者夺心魔之类,则通常都位于幽暗地域的深处,至少要下到距离地表百多里甚至两百多里的地方,那是即使地底生物。也不愿涉足的恐怖地域,想要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所以,何不趁着便利,逐渐探索出一条安全的路线来? 另外就是。越是靠近地底,土元素的蕴含量也就会越加丰富,如果能够在某些够深的地方建立一个小型的基地,那么自己手头上那个土元素生物。无疑就可以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即使是需要经常充电。也只需要建立一个稳妥的传送方式就能够解决了。 矮人毫不在意的瞄了一眼四周,然后跳过地面上一个浅坑:“当然了。黑皮们很狡猾,不会轻易将城市建立在距离地表很近的地方的……嗯,实际上,不管是那些长着胡子的灰皮侏儒,还是别的什么,他们通常都会将自己的老窝建筑的距离地面很远,然后建筑一个传送法阵。” “多大的传送法阵?”爱德华的声音在每个人心底响起。让矮人不由得一抖。 “我说爱德华小子,你就不能别用这种鬼方法说话么?”他咕哝道:“看这个样子,也未必能是什么传送阵,这里的地洞看上去也没有什么人用过。那些黑皮们可能还没有发现这个最短的路线吧,如果我们的大小姐的法术没有弄错的话。” “你也可以自己找路啊,你不是一直说,这里跟你家附近也没有两样么。” 矮人打了个哈哈,似乎没听到什么。 由于地下世界其实就是一些大洞穴,他们之间可不是像地面一样,只要找到方向走就行了。他们只有通过特定地点的连接洞穴才能通行。即使是矮人在这种不熟悉的地方,也难以找到正确的路线,因此实际上提供指引的,反而是丽诺比丽小姐——神术之中,有一种名为寻路术的,可以找到到达任何目标的路线,而且是最短的路线,只不过这个神术高达六阶,可不是一般的牧师能够使用的东西。 “多说说黑暗jīng灵的事情,他们的弱点,能力,还有别的,什么都行。” “卓尔嘛,除了那些女祭司的身材之外,也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我想想……他们的速度挺快,也擅长于潜伏突袭,刀子又快又狠。但是你只要掌握了诀窍,对付他们并不成问题,力量太小,而且还特别怕强光,我记得上一次,岩勺城的伙计们不知从什么地方弄了一批人类法师制作的东西,就是那种可以爆出光来的珠子?就凭借那个就干掉了二百多名黑皮。那些施法者们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不过那些小玩意儿上,总还是有些建树的。” “你之前好像说过,你跟卓尔有一腿来着?” “啊,谁知道呢,这个你就不用问了,反正……嘛,其实卓尔也没什么不好的。”矮人再喝了一口,然后依依不舍地将酒瓶收起——爱德华之前就已经jǐng告过他,如果喝多了,他只会被丢在这里:“如果年轻一点儿的话,她们其实挺傻的,知道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些无聊的玩意儿。” 地底下不可能像是你们人类的城市,那么大,那么多人,即使是最大的几座城市,也不过就是五万多人而已。”矮人吹了吹胡子:“而黑皮们从来不知道团结的力量,互相之间捅刀子是他们拿手的事儿,所以人数还要少,可能三万人就已经是了不得啦!通常来说,也就是一万多人吧,而且,这帮家伙还特别喜欢搞小圈子,一个城里最少有五六十个家族。互相之间扯皮。想要发展也发展不起来。” “所以一般来说,他们会派出一些巡逻队,但也就是十几个人就差不多了……不过,还是得小心。因为他们人手配的很齐,放冷箭的和偷袭的,还很有可能有些蜘蛛的牧师,那些女人不但能使用法术,而且那种鞭子尤其麻烦,如果被咬住了,里面的毒素就连我们也很难抗住,你们这种小身子板。就更别提了。” “嗯,对了,你们最好格外小心,因为黑皮们对于他们地表的亲戚极端的憎恨。如果是我失了手,或者会被他们抓去挖矿做苦工,但如果是你们,他们会很高兴的第一时间给你们洗剥干净,然后推上祭坛来取悦他们那个婊子的神。” “当然。如果万一碰上了问题,最好声称自己是商队,这样也能多少受到一点儿的礼遇,恩恩。爱德华小子,你手头那个空间袋里面。应该有些布匹或者魔法物品什么的吧?” “他们不会袭击商队?我听说卓尔们都是天生的强盗来着。”牧师小姐皱紧眉头,就好像每一根柱子后面都有可能藏着无数可怕的敌人:“会有人和强盗交易?” “商队对于地底世界的这些家伙们来说。是共同保护的东西,不是没有傻瓜在和平时期谋害和奴役商队,但再也得不到有用的资源,很快就会让它们遭到入侵,然后被屠杀个jīng光。所以这些聪明一点的杂种们会稍微收敛,不过,那些黑皮们有个歪理,没人证明就不存在,所以,你必须让他们明白,即使你能够被击败,也不可能被他们消灭,这样才能占据主动权。” “至于说交易……侏儒,灰矮人,还有据说帝国的一些比较荒僻的地方,还是有些家伙们会跟他们交易的,毕竟,那些黑皮擅长开采黑暗jīng金还有一些独有的宝石,都是在魔法师眼中相当稀罕的材料,而在地下,这些东西并不值钱,他们的奴隶没rì没夜的从地下挖掘矿物。哦,这里还是太浅了,真冷。” 矮人大大咧咧的笑着,为自己找了个借口,然后掏出酒瓶: “当然,人类的商人通常都不会太看重什么正义或者是邪恶,嗯咕……实际上爱德华小子,你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试试跟那些岩侏儒什么的打打交道,凭你的狡……不,是智慧,凭你的智慧,从他们手中应该可以抠出不少油水来。” 心灵术士挑了挑眉梢,承认这是个不错的建议……照明材料,食物,魔法物品,布匹,这些在地表廉价的要死的东西,在地下都能买上很高的价格,而地下的蛛丝丝绸什么的,在人类世界里也是最紧俏的货物,通常只有大贵族们才能拥有几件。 “我记得父亲大人跟我说,那些丑陋邪恶肮脏的生物是天生的并且纯粹的战斗机器,他们不会花功夫去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他们会杀死他们看到的每一个活物,直到他们光所有人。”丽莎小姐说道。 “嗯?这话也对,也不对。小丫头小姐。”矮人发出一个哈哈的大笑:“实际上,他们杀人应该说是真的,只要你是他们的敌人,就得注意,不过,他们又不是傻瓜,而且很会察言观sè。你只要比他们强,他们就会很恭顺,所以,像是爱德华小子这样的,绝对会被他们敬若上宾,人类的法师在地面上混不下去,跑到幽暗地域的事情虽然罕见,但不是没有……嗯,等等。” 他忽然停了下来,抽了抽通红的大鼻子:“奇怪?” 但是他很快就将矛斧从背上拔了出来,因为他注意到,那一袭黑sè的罩袍也已经停滞了前进——心灵术士同样轻轻的吸着气,将视线转向前方不远处,被岩壁遮挡的洞穴。 血的味道。 地道流动的空气中,沉闷里飘散出一股着浓重的腥味。当众人再行进了半哩不到,便注意到地上蜷伏着一句小小的尸体。 看起来有点像是个人,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很多不同的地方——手脚长得几乎同样长短,满身的和灰sè的毛发绞缠在一起的泥泞好像就是他的衣服,一个尖尖的脑袋上,有一块儿像是脸庞的区域,不过满是褶皱,稀疏的几根头发凌乱的盖在脑门上面。 “见鬼了……鼠人。” 矮人罕有的压低了声音。“很难缠的东西,这些东西没有什么脑子,但数量很多,他们会一股脑儿的冲上来,用他们的牙齿把所有的东西都啃光,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把他们碾成肉泥!” “会有多少?” “谁知道,看运气吧,如果是莫拉丁保佑,那么也就是十几只,不过这些玩意儿的耳朵和鼻子都很灵,如果听见了什么,他们说不定会聚集起来好大一群!”矮人小心地绕开那具尸体:“我们快点离开,另外,别发出声音。” “救命!救命!” 一阵凄厉的尖叫,顺着洞穴散播开来,远远的传了出去…… 第二百零二章吴越同舟 后面差了一点儿……应该很快改好,唉,我真废物呢…… —— “这是哪个混蛋白痴!”矮人不由得破口大骂咒骂,不过是尽量的压低了声音。 而爱德华则是紧紧地皱起眉头——视野的远端,原本一片寂静的黑暗似乎被这种喧哗惊醒了,无数的黑影开始在洞穴的另一侧闪动起来。开始的时候只是影影绰绰,但很快那种灰sè就连成了片,而zhōngyāng则逐渐亮起了一片细微的红sè闪光。 夜行xìng动物眼底的血光。 “走!”爱德华低声喝道:同时随手扯开了一张卷轴。细微的黄光闪过,加速术随即附着在每一个人的身体上,让他们更加轻盈灵活:“找个洞穴躲起来!” 然而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敌人竟然已经突进了上百尺! 地下的空间里响起一阵细微的竜竜窣窣的声音,然而很快就变得宏大——前后左右,甚至是上下都开始回响,这无数的细微声音叠加在一起,就像是蚂蚁一样,钻进耳膜,钻进骨缝…… 爱德华吐出一口气,将jīng神紧绷起来。 但举目四望,偏偏这一片地域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分叉,只有那个发出了求救声音的方向上,才稍微有些纤细的缝隙。 他再伸手,抽出了一张卷轴。 他手中卷轴崩解了,化为一抹淡蓝sè地火焰落在地上;一着地,它立刻熊熊燃烧。升腾起一道火海向前蔓延……是的,是火海,这张**师制作的卷轴价值不菲,而威力也大的惊人。那腾起的火焰几乎割断了整个岩洞,将那一条蜿蜒而来的灰sè浪cháo,完全阻断在强光的另一头。 火焰爆发的极快,冲在最前方的鼠人已经来不及停住脚步,直接一头撞进火光里,然后吱吱的惨叫声大作,令人作呕的焦臭气息一下子就充溢了整个空间。 骤然亮起的火光让每个人都不由得眯起眼睛,也照亮了那一片令人心中发麻的灰sè躯体。他们层层叠底的在地面奔行,几乎互相踩踏,像是一张活着的地毯,在火焰的另一头蠕动奔行……空气中燃烧有机体的粘腻臭味像是顺着鼻腔一直探进了身体。像是活物一样不停地钻动。 安娜苏猛地捂住嘴,但还是无法制止胃里翻江倒海的痉挛。可就在她弯下身体的一瞬,一张丑陋的面孔已经出现在她眼前,大张着的暗红嘴巴里,焦黄的獠牙呈现出异样的狰狞。熏人yù呕的气息,让她一瞬间竟然全身发麻,无法行动! 幸好就在那一刹,一只手从一旁伸出来。紧紧地揽住她地腰,骤然凑近的温暖气息让她不由一窒。她回过头瞪着视野里那苍白的面孔,想要挣扎。但嘴唇不过刚刚张开,身体已经被那有力的臂弯拥起,落进了一片黑暗中, 将空气瓶塞到女子嘴边,扔进了次元洞中,爱德华的眼睛眯起,jīng神力在空中扭转,将所有的声音,都幻化成了向着另一个方向延伸的杂乱爆鸣。 火焰阻止不了他们多久…… 他很清楚,如果是**师在使用的话,倒是完全可以通过专注cāo控来维持火焰,但现在,凭借卷轴,这火光能够燃烧十几个呼吸便已经算是长的了。 而事实上鼠人几乎眨眼之间就已经突破了火焰。 四肢着地的行动方式,让他们几乎可以忽略一切障碍,甚至可以在崎岖不平的洞壁上奔行!于是大片大片的灰影在尖叫中传上天顶,火墙燃烧的部分立刻就被绕开。而在这种崎岖的地下,他们的移动速度竟然比经过了加速术加持的几个人还要快! cāo纵声音也没有能够给他们造成太多的困扰,他们尖尖的鼻子在空中耸动着,竟然能够在丝毫不影响他们行动的前提下,辨别出人类的方向,虽然仍旧有所偏差,可是却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聪明的杂种! 爱德华心中诅咒,他在怪物图鉴上曾经看到过,说某些生物在集群的情况之下会分工合作,数量越多,则越是聪明,如果到达一定程度,甚至可以媲美智者——当时他不过是当作趣闻一笑置之,没想到今天才算明白,这个事情可一点都不可笑! 这一下子要注意的地方可真的不仅仅是四周,还要有上方了,实际上上方正是敌人攻击的主要方向!他们的速度之快,令人乍舌,众人不过离开了原地两百多呎的距离,鼠人们已经将周遭的空间,占据的一丝不剩! “他们不怎么害怕强光,因为他们是用鼻子……” 矮人吼道,手中的大斧已经不是劈砍,而是横着扫开了一大片的血肉,像是拍苍蝇一样将他们扫到一边,不过这样做的代价就是速度上有所减弱,两只鼠人一左一右的扑上他的身体,竟然将纯钢的铠甲撕咬的咔咔做声! 冰蓝与艳红的光泽闪耀着,在空气中划嗤嗤作响的闪亮轨迹,穿透了两只老鼠,女骑士一翻手腕,凌厉的画了一个十字,便有七八头鼠人在空中一分为二! 这把大剑带着两种属xìng,不管是炽焰还是冰冻,对于这些小东西都是一击必杀,但是鼠人的集体行动方式实在是可怕至极,它们可以在同一时间飞扑而起,张牙舞爪,像是布满尖爪利齿的墙壁,不,浪头一样向着前方扑击!即使一个方向上的攻击受到了阻碍。其他的鼠人照样前冲,甚至那些被断手断脚的鼠人也同样毫不犹豫,只要能动他们就会尽力向着人类冲击! 女神的名义,敕令我的敌人,不得寸进!防护邪恶! 丽莎喝道,身周亮起了一片金sè的光辉,这光辉随即向外推展。成为球型的护罩,将所有的敌人都阻挡在其外边。任凭他们张牙舞爪,也不得寸进! 可是甚至没有等到众人来得及松一口气,鼠人们的尖叫便骤然尖利! 那声音很快就隐没了。像是喊哑了嗓子,但空气中却骤然扭曲出十几团奇怪的涟漪! 眨眼间,咚咚的闷响,就在护罩上面炸裂开来!地面上的火山岩竟然劈劈啪啪地裂开了十几道口子!虽然jīng度很差,可是这些‘弹药’极为充足——克劳迪娅同时闷哼了一声弯下腰,嘴角边上淌出一线鲜红的血迹! 其实这些凝聚的音波并不怎么强悍,只是对于人体却有着从内部破坏的能力,如果这些人里面有一个法师的话。如果他有时间给所有人加持上一个防护魔法伤害的话,根本不足为惧……不过现在这两样显然都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一行人只能选择用最为原始的手段逃避。 爱德华眼中,银光闪烁。 心灵术士造成的杀伤无疑是最为强大的。思维扯动,无数晶石的碎片就在空气中成型,如雨点般纷纷洒下,在鼠人小小的身体上打出噗噗的闷响,腥臭的血液四处飞溅。仅仅只是这一下就已经带走了二十多只鼠人的xìng命! 然而鼠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足以扭转所有的局势,二十多只后面就是四十只,八十只。爱德华心灵异能的间隙只有一个呼吸,但就是这个时间他们已经分散。再从两个方向同时扑上!如果不是心灵术士退后一步便消失在一片光晕里,他说不定就要被这帮玩意儿活活淹没! 真的是湮没……从天顶。从墙壁,从裂缝,从四面八方,那一道灰黑的浪cháo蠕动了一下,转眼之间已经填充了原本的缺口,继续向前扑了过来! 唯一幸运的是,几百呎的距离,已经过去,那求救声音的源头,就在眼前。 那是石壁上的一道裂缝,前方有个缓缓的坡道,而坡道顶上,一群鼠人正被一个巨大的人形影子阻挡,它挥动着两条胳膊,将扑上去的鼠人一个个的打回到地面,只是后者的身体似乎极为坚韧,往往掉下来的又会重新扑上,循环三四次才会呜呼哀哉、 有些有趣的是,这守住了洞口的,竟然是一只硕大的狗熊! 好吧,实际上说是狗熊并不合适,因为在爱德华的记忆力即使是最大个头的阿拉斯加棕熊也没有那么高——几乎超过了九尺,而且拥有着格外长的爪子和怪异的动作,鼠人们前赴后继的扑击大多都被那两只爪子给挡了回去,而在它身边,还有一只同样个头巨大,几乎像是一匹小马驹一样的狼,和它通力合作。 但即使如此他们的防守也同样漏洞百出——五六只鼠人敏锐的扑击就足以让巨熊左支右绌,更何况围在洞口的足有四倍之数,虽然仗着厚厚的毛发它并不怎么惧怕鼠人的扑击撕咬,可是挂在身上的鼠人却会严重的影响它动作的灵活xìng,时不时的就会被扯掉一大片毛片。 而旁边的巨狼则显然不是坚甲类的,它最擅长的同样是速度,在小洞穴口的防守,绝对是个艰苦的任务,尤其是它并不像是熊一样可以解放双手,光凭牙齿,很快就已经差难以应付。 “救命,救命!” 或者最奇妙的,就是发出了声音的竟然也是这只巨熊,它大嘴开合之间,发出的竟然是标准的通用语。边打边喊,直到看见几个人冲过来的时候,才愣了一下,随即挥手将身上的两只鼠人摔到地下:“快到这边来!”它咆哮道。 “住手,让他们离开!否则的话……” 这个时候,他身后的洞穴里传来一个声音,不过显然并不能够改变什么——加持了加速术的爱德华一行人行动迅捷,几乎在话音落下的时候,就已经接近了洞口,几十只鼠人在他们的眼里还不算什么,两三下之间,几个人就已经冲了进去。 “果然是这些自私自利的黑皮……真他妈的晦气!”闯进洞窟的同时,矮人就已经拧起眉毛,不过他晃了晃手中的斧子,毕竟还是打消了在这狭小的洞穴里开战的念头,转而将怒气发泄在那些汹涌而来的鼠人身上。 当然只要有点脑子就会知道,在这种时候内讧只会最后同时死无全尸……可巴洛克夜雨也没有忘了提醒:“娘娘腔,看住了他们,这些家伙最擅长背后下手!” 爱德华却松了一口气。 有了这个安全的庇护所。对付这些鼠人便没有了太多的问题。“后撤一点,让他们进了洞穴之后再打,然后将尸体丢出去!”他简短的提醒道,同时扫视了一眼洞穴里的人。 这个洞穴只是岩壁上的一个缝隙,非常的狭窄,而且里面已经挤了十几个人,如果不是其中的一半小孩儿一样的矮小瘦弱,恐怕这里也进不去什么人了——当然那些实际上也并不是小孩儿。只是身材矮小而已,他们深褐sè的脸上些许的皱纹已经足够说明他们的年纪以及身份。 至于其他的人…… 他们大部分将自己隐藏在长长的斗篷里,只露出兜帽边缘,一点点银sè的发丝。沉默不语,手中却气势汹汹的举着黑sè的武器。 除了一名之外。 那是一名穿着一套淡灰sè地锁甲的男xìng,没有斗篷,皮肤如同传说之中一样黝黑深暗,只是一张马脸显然有损于黑暗jīng灵传说形象。银sè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像是一团枯草,但是眼神相当锐利——尤其是他举着那张手弩的时候,总有些让人怀疑他是要对视线中的每一个人的脖子上来上那么一下子。 “在下已经选择远离了那些无良的族人,现在只是一个浪迹在各个城市之间。讨点营生的小商人而已,”这个家伙竟然还像模像样的行了一个人类的礼节:“希望各位不要用用一贯对于我族人的眼光来看待我。” “真是少见。今天或者是个特殊的rì子,我竟然会在这里碰上我的族人。以及我们地表的远亲,”卓尔眯起眼睛,目光在两个半jīng灵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发出一个细微的笑:“不过,我希望大家最好暂时摒弃成见,因为我们距离脱离危险还远得很。” “也没有多远了。” 爱德华开口道。 全力以赴的心灵震爆几乎在空气中压出了一圈扭曲的痕迹,然后,前方几十尺之内的鼠人猛地沉默下去,翻滚着滚下坡道——这样直接翻搅大脑的攻击,是任何智慧生物也无法忍受的。或者他们没有死亡,但却和死亡也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攻击很快就让鼠人的攻势变得疲软,失去了四面围攻的优势,他们根本不无法突破那大剑,矛斧和双刀组成的防御,而山壁中时不时爆发的无形震荡,让他们丧失了意志的同伴在洞口周围堆叠了起来,短短时间就已经达到了一两百只,竟然阻碍了后方同类的攻击! 这些东西向后逃窜,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呼……好险啊,感谢你们的帮助,善良的旅人。愿” 他的身体慢慢地收缩,扭动,最后化作一个披着褐sè罩袍的人类,唔,说那是罩袍实际上只是一种习惯的说法,实际上那更像是用粗糙的树皮或者其他什么编制的麻布片子,而他身上看上去除了这东西,也没有再多的服饰了。 德鲁伊? 这奇妙的变化让爱德华的目光在对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能够拥有这种外貌和法术的,也就只有这种传说中的人群——作为施法者的一种,爱德华也曾经打听过他们的传闻。但据说他们往往都喜欢在山林中活动,亲和动物与植物,信奉与自然一体,却很少出现在世人面前,也很少有人见到。 没想到在这黑暗的地底,居然反而遇到了一个。 这是个看起来岁数不大的年轻人,褐sè的头发下是有些苍白的皮肤,脸上绘着奇特的花纹,还挂着一只黑皮的眼罩,另外的一只眼睛是褐sè的,不大,但温润柔和。“我,嗯,我跟那些侏儒们是一路的,嗯,我叫法米尼?鲁西鲁,很高兴认识你们。”摇了摇头,他似乎不善言辞地开口道。 “不是杰基尔,或者海德么?” 在地下,并不是只有猛兽才是唯一的威胁。也许你不注意,就走进了一片毒气洼地,无sè无味的气体慢慢的抽走了你生命的最后一丝力量;也许你不留神,就会走到脆石层上,你的体重会很快使脚底的石头碎裂,你最后留在世上的东西就是跌下万丈深渊前的尖叫;当你看到散发着荧光的菌类铺满洞穴,幽蓝sè或者幽绿sè的光映照在洁白的钟rǔ石上,给洞穴带来神秘莫测的幽美气氛,你不要高兴得太早,谁知到这些菌类在空气中散发的小孢子有没有毒xìng?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 这个传送阵,才是爱德华这一次冒险主要的目标。只要掌握了它,至少就可以掌握一条通往地底深处的通道,而如果不行——将之拆毁之后弄回去,自己对于 第二百零三章蛛化精灵 呃,后面还有点不顺……马上改 )—— 但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爱德华转过视线,这个时候丽莎小姐的神术正好使用完毕。“伤势怎么样了?”他问道。 “不要紧,没想到那些家伙竟然会有这样的东西。”半jīng灵长长的呼吸了一口,然后露出一个笑容:“小意思而已。” “你这丫头,真是没有紧张感啊……”爱德华皱紧了眉头:“如果再中一下,不死也要重伤的,下一次先想办法保护自己,再去考虑别人,记住了?” 这种高频音波的破坏,几乎像是一种毒药,造成的应该是内出血型的细小伤口,那几乎是令医学束手无策的东西……幸好在这个世界,神术的力量要远超医学,所以只是稍微的一些正能量,这丫头的身体便已经恢复无碍。 “对不起呢,因为爱德华在身边的时候,我好像就什么也不怕了,总觉得,我就算是死了,你也能想办法把我救回来似的。”小丫头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嘻嘻的笑了起来。 心灵术士只能摇头。 而这个时候,另外一边的对话,则如火如荼。 “传送法阵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卑贱的男xìng!”从其中一袭斗篷下传出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让爱德华不禁扬了扬眉头——有些沙哑但富有磁xìng,充满了成熟与xìng感。似乎光是凭借这声音,就能让人联想到一种火辣的热情。 只不过。这声音中的卓尔却是齐齐缩紧了身体,准备好了一次突击。 “哎呀哎呀,发现了有人可以依靠,就要翻脸不认人了么?祭司大人们?至于说传送法阵。你们出现在这里,不就是最佳的证明么?” 男xìng卓尔狡猾的回避了关键:“但别忘了,如果一直呆在这里,恐怕光是干渴,也足够致命,还是说,高贵的祭司大人们,想要用这些老鼠的肉来填肚子?我想各位身上的干粮。都不算是太多吧。” “我们自然会得到足够的食物的。”女祭司冷笑道。但男xìng卓尔却随即悠闲地扬起手,手中一串金sè的球体,闪烁生光:“未必吧,祭司大人”他冷笑道:“我们这些小人物。总是有自己的一套手法,否则,怎么才能在这种地方讨生活?”他笑道。 几个施法者的眼神,同时一紧。 那是火球术项链,非常危险地玩意儿——如果要准确的形容。就是几个碰了就会爆炸的火球术,在这种狭窄的地方,自然是两败俱伤的利器。 “当然啦,我们这些人能够有什么价值。需要动用这么大的阵仗?不过是适逢其会的倒霉蛋而已,这些耗子们真正的目标是谁。想必不是只有我这个愚蠢的男xìng猜想得到。”这个男xìng卓尔显然足够狡猾,镇住了所有人之后。他不失时机的抖落出足够让人类转变阵营的内幕。 “真是活见鬼,你们这帮黑皮永远也没有进步,只知道内讧!”矮人揉了揉通红的鼻头,冷笑道:“如果没有什么好主意,那么就最好闭嘴,否则的话,矮人大爷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拓展生存的空间。*” “有什么办法,可以瞒住那些家伙的眼睛么?”梅利安涅问道。 “幽暗地域大部分的生物不适应真实光线。作为补偿,它们很久以前进化出了黑暗视觉或增强的感官。而鼠人就拥有了其中的两种,他们不仅仅是听觉敏锐,而且嗅觉也极为发达,只依靠空气中些微的气味儿,他们就能够分辨出对手来,用隐形法术也没有作用。”德鲁伊摇了摇头,终于有了发言的机会:“你要是有臭云术之类的东西,在狭窄的地方倒是可以让他们吃吃苦头,不过这附近的通道都太宽了,缝隙也多,臭云术未必有效。” “那么,你有什么主意?” “没有办法,最好的方式,只有想办法干掉领头的,等他们自然散去,一般来说,十个以上的鼠人有一个头领,一百多只的有个长老,如果是这样一千只以上的话,就是她们的女王领头了,只是现在这种时候,我们根本不知道那个女王在哪里。” “都是废话,即使你知道,那些下贱的怪物怎么会给你接近她的机会?”卓尔祭司冷笑道。 “或者伟大的蛛后会有些办法。”男xìng卓尔不失时机的讽刺道。 “背叛者,你的灵魂注定会被阳光永久的灼烧!”卓尔女祭司气恼的冷哼:“你这……” “你说的女王,是不是一个很胖的大老鼠?大概有一个人那么高?”爱德华突然开口,在所有人心底响起的声音,让他们无不心中一凛。 “没错,你看见了?有多远?” “洞窟的另一边,大概一千五百尺左右。” “愚蠢的男xìng,你以为你的谎言可以给你带来什么好处?”女祭司发出了一串动听的冷笑。 实际上,大概所有卓尔都在心中。在幽暗地域,他们拥有着最为得天独厚的条件,但即使是他们红外视觉,也仅能分辨出一大片灰蒙蒙的生物的体温。根本别想要仔细的判断出哪一只是其中的领头。 但事实上,爱德华已经看见了那个东西。 好吧,如果第一眼去看,你真的很难说清楚那究竟是不是个活物,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大团肥肉,热蜡还有石头融化之后凝聚成的一团,勉强能够分辨出他的脑袋和四肢,它被放在一个架子一样的东西上,被一大群的老鼠拥簇着。 一千五百尺……不得不说,这个该死的生物真的很狡猾,在这个距离上。大部分的法术都会因为魔力的衰竭而消散,除非是接近**师门槛的存在,才能无视这个距离。 只是对于心灵术士来说,这并不算是个难题。 洞窟外面。几个鼠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们是被之前的心灵震爆给震昏了过去,如今,却又在强大的力量的驱使之下,重新站起。这些小东西像是木偶一样晃荡着,转向着洞口的方向,然后接住几个凌空抛来,黑黝黝的小球。便各自转身,向着自己的同类跑了回去。 “我说强大的法师先生。” 看着那几个鼠人摇摇晃晃地消失在远处,男xìng卓尔一直在冷笑。直到一个多沙漏的刻度之后,他才幽幽的开口:“魅惑法术……您的想法倒是不错。不过,对于那些耗子来说不怎么有效,他们的等级分得很严,普通的成员,是不准接近他们的女王的。而且就算接近了,他也没有能力在那些最健壮的鼠人保护之下把他们的女王……” 他的语声忽然一顿——远处的鼠人们已经再一次的运动起来了。仍旧是那种令人恶心的地毯式前进,不过这一次,却不是那么急迫……但若是能看清楚他们的动作。便可以注意到这群怪物正在开始甄选出格外强壮的存在,把他们集中到最前方来。 “我们必须得离开这里!否则的话。他们光是用他们的能力,也足够将这里轰成平地!”女牧师忽然喊道。声音之中夹杂了一些惊惶。 然而这个半命令式的口吻却并没有得到支持和跟从——面对着那黑压压一片蠕动着的地毯,没有几个人能够有勇气冲出这个暂时的避难所。哪怕所有人都很清楚,留在这里也只能迎来同样的结果。 “不用担心,看着好了。” 这个时候,那个年轻的人类,却忽然抬起手,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全部集中在了一个方向上……而那个人类仍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甚至露出兜帽yīn影的半张面孔,还带着一些高深莫测的笑容。 轰轰! 爆开的火球将隆隆的声音远远的传播开去,那种细微的震动从脚下传来,让每一个盯着那个方向上的卓尔都微微sè变。 魔法? 可是这样的距离上……那个人类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实际上也只有爱德华一人可以看见,原本鼠人女王所在的位置上,已经只剩下了一片狼藉,高爆的粉尘推动着钢珠和碎片,足以在这些毫无防护的小怪物中间扯出血肉的旋风,而作为中心的鼠人女王,根本就没有躲避的能力,连同她的龌龊王座一起,化作了诡异的暗红。 虽然鼠人在女王身旁的护卫极多,但是这些地下世界的怪物们,显然从没有想到过,一颗小小的从头顶而来的铁球,能够造成多么大的杀戮的效果。 于是,随着可怕的此起彼伏的尖叫之后,鼠人终于溃退了…… 他们转过身,奔跑着,流窜着,头也不回的从来路,每一条缝隙,每个洞穴,甚至只是地面上的沙坑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情景就如同他们出现时候的反相,甚至不知为何,让人产生出一种‘壮观’的感叹。 几乎不过是呼吸之间,偌大的洞穴里就变得一片安静。 “我就知道,爱德华你总是有办法,耶耶!”看着那些逃走的鼠人,半jīng灵小姐兴奋的挥了挥小拳头,天真的模样让爱德华不由得哑然失笑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也让小丫头猫儿一样的微微眯起了眼睛。 “值得赞赏的力量……”卓尔的女子开口道,很难得的没有使用男xìng之类轻蔑的字眼儿,“人类,你到这里,有何贵干?” 在幽暗地域之中,一切看实力说话,而这个神秘的人物表现出的实力,足够赢得一些尊敬。 “我是个商人,准确的说,我想要成为一个商人。” 爱德华笑了笑,注意到对方兜帽之中的面孔——那闪动红光的瞳孔,细腻光滑的漆黑肌肤,在人类看来确实是怪异的,不同寻常的,不过一切与光滑的面庞和挺翘的鼻梁,悬垂脑后的雪白长辫以及曲线优美的细长脖颈配合。便产生了一种特异的吸引力,妖媚的象征。 而她稍微移动脚步时,那黑sè的罩袍拂动,也似乎能够窥瞰到。令人心动的曲线。 巴洛克夜雨那个家伙,念念不忘的事情,显然并非全无道理。 “我听说地下有着丰富的资源,而作为一个并不那么强大的施法者,我恰好需要这些东西。”他不紧不慢的编造理由,同时盯着对方的眼睛:“通过别人的手很难取得我确切需要的东西,而时间的浪费和资源的匮乏,更是我不能够忍受的问题。” “商人?” 女祭司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汇:“那么。不知道您是否愿意,为了利益而移驾一行?” “无所谓,商人逐利,只要” “人类的确是一群非常奇怪、相当难以预料的危险种族。我们得到的教训是,最好离他们远远的。而一个法师,啧啧啧,他们的评价,几乎也完全相同。” “对于我们来说。你们也同样如此。”爱德华道。 “喔噢,在下已经选择远离了那些往rì的族人,现在只是一个浪迹在各个城市之间,讨点营生的小商人而已。”男xìng卓尔耸了耸肩:“希望各位不要用用一贯对于我族人的眼光来看待我。实际上,我也是一样。” 爱德华笑了笑。 他知道这家伙有什么企图——这个家伙看见他扔给了那三名鼠人几个炸弹。而当时看着那一场爆炸的时候,他的眼睛就已经有些发直。所以这一路上,他一直想要跟爱德华套一套近乎,舌灿莲花自然也就不大奇怪了。 “确实,我并不反驳这一点,在互相对待的手法上,似乎除了恶魔,都有权力指责我们。” 卓尔笑了笑,不以为杵:“不过尊敬的法师阁下,你确定要到我们的,嗯,我是说他们的城市里面去?那并不是个高明的注意,不用我说您也应该知道那里的危险xìng吧,而且,据说那座城市距离地表足有四十多里的直线距离,如果不通过传送阵,您恐怕很难离开。” 罗斯陛下的力量在这片地域里,是至高的,连地表诸神都无法触及的强大。她喜欢黑暗和仇杀,喜欢邪恶和背叛,所以这个世界里就充满了黑暗和仇杀,邪恶和背叛。她喜欢女xìng,所以,我们的祭司大人们,也就成为了绝对无上的存在, 溶洞顶部垂挂着数不清的石钟rǔ,地面上也有一些如牙状突起。水珠从岩石间滴落,将布满地衣地地表弄得又湿又滑。一行人向东走了几分钟不到,远处的黑暗中浮出几点光亮,空间也渐渐变得宽广起来,一个较大的洞穴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那里布置着一个简陋的营地,人工堆砌的岩石,被建筑在石钟rǔ缝隙中。 待走到营地附近。几个一身灰sè皮甲的卓尔围了上来,他们手中握着十字弓和弯刀,看着一行人中非族类的存在,眼睛里有着明显地jǐng惕。 不过,有一个牧师带路, 这几个生物,足有八尺多高,如果仅仅是看着上半身,下半身是密布金sè花纹的黑蜘蛛腹部及八条毛茸茸的黑sè蜘蛛腿,爱德华扫了一眼,猜测他可能是一只公的——这种生物不是自然的创造,不管它是什么xìng别,都不会留下后代。 所以,这具遭受残酷折磨的身躯痛恨周遭的一切,思维的卷须甚至不需要伸展,爱德华就能够感受蔓延在空气中的痛苦和疯狂的感情。 蛛化jīng灵。 爱德华多少曾经看到过有关这种玩意儿——看起来法师们的图鉴,还原度确实很高。 “蛛化jīng灵是罗丝陛下最忠实的仆从,只有最优秀地卓尔都有机会被女神选中,通过长期的磨练后,才能以一个黑暗的仪式转变为蛛化jīng灵。这个仪式将消去卓尔自身的意识,脑子里只留下对罗丝的忠诚。” 男xìng卓尔小心的遣词造句,当然,按照他们的语句方式,黑暗,卑鄙,狠毒……种种咒骂在这里,都是赞美的象征。不过即使压低了声音,他的言辞中还是带着惊恐的特征。 具备法术天赋的卓尔jīng灵一旦小有所成,就必须接受蜘蛛神后的信仰考验。失败者变成半蜘蛛半卓尔jīng灵的怪物,也就是所谓的蛛化卓尔。他们是可耻的失败者,丧失原先的地位和荣誉,被卓尔jīng灵唾弃放逐,只能在城市附近像蜘蛛一样生活。 但如卓尔所说,他们确实是最为忠诚于罗丝的,同时也代表着绝对的战斗力,那种古怪的外表可不仅仅是恶心和疯狂的象征,还代表着出众的移动能力,力量,恢复能力,以及对于魔法的抗xìng。一只蛛化jīng灵的战斗力,应该不逊sè一名全副武装的中阶骑士,甚至还犹有过之。 爱德华垂下目光,眼中闪烁着几分jǐng惕——卓尔们对于这个传送门如此的看重,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要知道传送门的另外一边可是一片荒芜,即使是在卓尔的角度看来,也没有丝毫可以用做资源的东西,即使是地面上,也没有什么可以掠夺的。 他们要干什么? 第二百零四章女祭司的邀请 唉唉,又差了一点,真麻烦……是我的错 我继续 —— 传送的光晕消退时,周围的一切已经完全不同。* 蛛化jīng灵,卓尔甚至是周围的洞壁石笋都消失不见,虽然周围带着一丝陈腐的空气,表明他们仍旧是身处地下,但这里已经不再是那狭小的石洞,而是经过休整宽敞的庭院。微微的光亮,从头顶洒落。 举头仰望,头顶竟然是一片五彩斑斓,数千根钟rǔ石从近千呎高的洞顶悬挂倒垂下来,蓝sè、绿sè和暗紫sè的光线,来源自与它们同sè的稀薄火焰,在钟rǔ石之间燃烧翻腾着,连接的火焰仿佛一层云海,为整座巨大的空洞,提供微弱的照明。 “几位,欢迎光临沙玛斯,请跟随领路人到指定的地方休息,至于说有关的问题,你们也可以询问他。”卓尔牧师简短的说道,随即离去,而自有一个卓尔战士做出了个请的手势,在前方引导这一众人。 行走在几乎没有人迹的街巷上,爱德华转头四顾,兴致勃勃。 这里拥有着与人类城市外表完全不同,但是作用却极其类似的各种建筑——处处都是高大雄伟,几乎超过了五十尺的石笋,每座之间都有优雅华丽的桥梁和城垛相连接。住所,厅堂,楼阁,全部都是借助天然的巨大石笋与钟rǔ石穿凿而成,类似的外形,暗淡的光影,将整个城市的面貌渲染得仿佛是一只竖起了背刺的豪猪。冷酷的宣告着生人勿近的规则。 只是街道上似乎一个人都没有。脚步的声音,像是可以传到洞窟的尽头。 这里并不缺乏生命——大片的覃类植物在一些角落或者刻意开凿的土地上构筑出自己的家园,大大小小的伞盖撑开了五颜六sè的些微荧光、只不过美丽的景sè中总是掩藏着危险——周围的空间里,布置着数量极多的石像。雕刻。而各种各样的法术灵光就从其上散发出来,相互媾和,缠绕,其中的头绪几乎难以理清。 而事实上这座城市也并非地表人类心中认为的那样,完全沉浸于邪恶的黑暗之中——不只是天顶上的那种奇妙的光晕;虽然微弱,但是城市中还是存在着真正的照明——特别华丽的石柱雕刻和雄伟的石像多半都会沐浴在永恒的魔光之中。一些奇异跳跃的暗淡火焰,照耀在特别雕刻,带着蜘蛛图案的浮雕。显示出黑暗jīng灵对他们自己美丽创作的那种自豪。 “很有趣。”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他猜测那应该是些具有相当威力的特殊构装体——很符合卓尔们的风格,无时无刻不在jǐng惕着可能发生的危险。 “黑乎乎的,又yīn又冷,有什么好有趣的?简直像是棺材一样”半jīng灵小姐咕哝了一句。回头四顾:“这些卓尔们对于防御的布置真是奇怪,他们竟然并没有在全城布置反传送法阵,而是分别将一些地方覆盖起来,这样一来,敌人要是进攻了。岂不是一瞬间就满城都是?” “在地下,你说的那种情况并不会出现。因为这里没有那么多擅长传送的敌人,除非是两座黑皮的城市互相战斗,但一般的时候。那些长胡子的灰皮侏儒才勉强能作为这些黑皮的敌人,而他们可没有多少能够用来学习传送术的脑子。”矮人不满的哼道。一口一个的黑皮。让带路的卓尔频频回头,用目光表达不满。但矮人只是顿了顿手中的战斧,冷笑了几声。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要回去么?”丽莎说道:“这里距离勃艮第好像并不是很远。我不想呆在这种没什么人迹的地方。” 但仿佛是为了驳斥丽莎小姐的观点——很快的,面前的景sè就变了一个模样。 穿过了一道高耸的石墙上的大门之后,喧嚣便喷发般填充了周围各个角落——大门之外,与安静yīn沉,井然有序这些词汇彻底无缘了……仿佛就是两个世界。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各种高大的矮小的知名的不知名的地底种族在街上往来穿梭,各种喧闹声混杂在一起,足以令人头晕脑涨。 跟随那个领路的人,几个地表客穿过喧嚣的街巷,同时防备着所有试图靠近他的人——按照矮人的说法,那些都极有可能是窃贼甚至杀手。 卓尔的城市中,谋杀不过是最为常见的戏码之一,强者有权力杀死弱者,这也是黑暗jīng灵的法则。 幸好,爱德华早就施展了一个,在所有人身上镀上了一层晦暗的颜sè——半jīng灵的外表无需伪装,只要将白皙的皮肤变得乌黑,看上去也和卓尔相差无几,而矮人看上去也像是他们的亲戚,地下的灰矮人。这足以让他们在人群中行进而不至于被人注意,否则只要他们的外表被看到一点儿,也足以引发一场大暴动。 虽然仔细分辨,这种伪装瞒不住太多的人,不过,爱德华也没有兴趣让他们到处乱走,只要蒙上一层斗篷,谁也没有心情注意周围的人究竟是个什么人种。 最终,这支队伍停在了城市的一角,一处高处望去呈一个狭长弧形区域,遍布着各种酒馆、商店和其他娱乐场所的招牌,而那个带路的卓尔,则选择了其中最大的一家酒店,作为他领路的尽头。 包下了几个房间,将大部分人安排起来,爱德华却并没有休息——他想了想,然后径直来到了旅馆的大堂。 他原本想要毁掉传送门的计划,看来一时半会儿之间是无法行得通了,但这件事也并不急于一时,既然来到了一座卓尔的城市,多少也要了解一下环境,比方说。周围是否有灵吸怪的踪迹。 这里的旅店,也和地面上的没有太多不同,都是兼领着酒馆的作用,只是酒馆之中并不嘈杂。只是足够光怪陆离。 黝黑的吧台像是一块雕平了的石头。上面放着铁杯子和各种酒瓶、还有几个脏兮兮的盘子;大厅的照明是中心的一片清冷火焰,而周围的yīn影中搁着十多张木桌以及更多数量的靠背椅,所有的桌椅都是用金属制作的,曲线颇为诡异。看起来更象是被人用暴力折成那个样子的…… 光源的周围空荡荡的,仿佛一个禁区,没有任何人会不知趣地站到那儿。 然而这里的活物却多的很,各种各样的存在,商人。奴隶,流浪的佣兵……各种各样的种族,侏儒,矮人。牛头怪,以及数量最多的卓尔们……全都各自龟缩在岩洞的角落,在一根根的石柱附近形成一个个小圈子,对任何外来人员保持绝对的jǐng惕。 所有人都很喜欢和习惯于黑暗融为一体,往往你走过一个角落时只能从那些闪闪发光的眼睛中勉强分辨出他们的存在;眼神中带着冷漠、jǐng觉以及嗜血等因素。但绝没有友善,甚至你能从那些眼神中感觉出如果你继续靠近他,那么这些家伙会在下一刻将你钉在地板上。 所以,爱德华只是弹出了一个金币。换了一个位置,和一杯酒而已。 这种用蘑菇酿造的酒浆带着奇怪的苦涩和甜味。仔细品尝,有点像是果汁茶。当然,价格绝对是不菲。爱德华慢慢品尝着,用眼角余光打量周围的人。 对于黑暗jīng灵,他所知道的并不很多。 罗丝是黑暗jīng灵的主神,作为一位女xìng神祗……她的残忍和恶劣是如此的出名,以至于很多研究神祗的学者都认为她已经疯了……而黑暗jīng灵的那些传统,却正是这位疯狂的神祗所铸造,其中掺杂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诡异,但是更加疯狂的是,黑暗jīng灵们却将之奉为至宝,凛尊不殆。 由于蜘蛛神后的偏爱,大多数黑暗jīng灵的城市都是由母系社会中的女祭司所统治的。黑暗jīng灵们通常是由几个,以至于几十个贵族家庭以严格的科层体系来维系统治。一小群顶尖的贵族家族则会组织成执政议会,共同管理城市,议长是第一家族中的最高阶女祭司。每个家族同样的也由一名最高阶级的女祭司统治,这些女xìng被称为主母。 “背后的匕首是罗丝喜爱和鼓励的力量,是她深埋于每一个卓尔思想中的信仰的来源,这本就是她维系自己信仰来源的一种方式。” 这是书籍上对这个社会的一个评价,而实际上爱德华认为,这样的的方式,与其说是在管理城市,不如说是维系着淡薄而危险地媾和。各自为了自己的势力,勾心斗角。 一杯酒还没有喝完,一个人影就摇摇晃晃地走进了酒店。 爱德华开始时并没注意,但对方微一停顿,径直在他面前的椅子上落座。 仔细的看了两眼,心灵术士才注意到这个家伙就是之前和他一起到来的那个卓尔——没办法,之前的时候,只有这么一个卓尔,根本用不着去努力分辨,而现在,几乎前后左右所有的地方都是差不多的存在了。 “怎么,你好像有些惊讶,法师阁下?”这个家伙发出一阵压抑的笑。 “我还以为你已经被剥皮抽筋了,看来,冒犯了女祭司的罪过,也不像是想象之中那么巨大。”爱德华说道,换来对方一阵哈哈的大笑。“没有那么容易,不过是损失了一些活物而已。”顿了顿,他说道:“这里需要我这样的人,她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不过,爱德华从他的意识中读取的信息并不是如此,似乎他是出卖了某种情报才逃得xìng命,只是心灵术士并没有兴趣去深究这些事情。 “那么,有何贵干?”爱德华轻轻的喝了一口酒浆, “嗯,没事儿难道就不能跟新朋友打个招呼么?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共同度过了一场灾难吧……”卓尔仍旧满脸笑意:“据我所知,你们人类一般都会将有这种经历的人视作朋友。因为那是神祇赐予的命运。” “你很熟悉人类?”爱德华不由翘了翘嘴角——虽然人类之间确实有那个规则,但一个卓尔……。 “我小时候曾经听说有个卓尔。拥有着很传奇的经历,他离开了家族,在地面上生活,还成为了英雄。所以当我也被城市驱逐的时候,我曾经尝试了一下,当然,不算是成功,不过,多少也有些收获。” “这很有意思。”爱德华不动声sè,但分明就是不感兴趣。 “好吧,先给您一个忠告。卓尔比人类高贵。这是黑暗jīng灵地法则,所以,您最好还是做一些必要的伪装,而不是仅仅用兜帽来遮盖自己。您知道,在这个地方,yīn影对于很多存在,都不算是什么视觉上的障碍。”卓尔摇摇头,示意一旁的卓尔侍应给他端来一杯酒:“另外就是。您现在已经处于一个危险地境况中了。” “愿闻其详。” —————— “艾伯尼家族是沙玛斯的第一家族,已经统治了这座城市六百余年,在我们的世界里,这也算是很长的时间了。” “而菲布蘭契则是牢牢的占据了第二的位置。那个女人就是其中的成员,而且。还是主母的女儿。一直以来,他们都牢牢地占据着这张宝座。虽然在实力上据说他们只有第一家族的一半,与第三家族相差不多,但是最近的三百年来,第三家族已经换了四次,但第二家族仍旧牢牢的把持着他们的位置,有人说,第一家族为了 “只是现在这个局势,已经开始松动了。” 什么意思? “具体的原因,我不清楚,不过,表面上的事实是,在最近的一段时间,第二家族已经损失了三位女祭司。”卓尔摩挲着杯口,略带神秘的叙述:“其中一位,是在一年前的灰矮人来犯的时候不幸,哦,人类应该是用的这个词儿吧,罹难了……而半年之前,他们家族的两个女儿,也在一场意外中死了。” 爱德华点点头。 罗丝是一位占有yù极强的女神,所以,她对于任何试图染指她的拥有物的存在,都抱有敌视,其中甚至也包括了魔法——卓尔之中虽然也有法师的存在,但却绝不会太多,而且会经历严酷的筛选, 于是在卓尔的城市里,牧师占据了施法者的大部分,不仅仅是地位的象征,也是力量的源头,一位卓尔祭司的力量绝不逊sè于一小支军队,而牧师的数量,同样代表着罗丝对于某个家族的恩宠程度,尤其是主母的女儿们,他们是整个家族中最为中坚的实力,黑暗jīng灵虽然年龄悠长,但是生育能力却和jīng灵一样低下,一个主母漫长的寿命中,能够有六七个子女已经算是罗丝的恩宠。 “有人说,这是他们失去了蛛后眷顾的原因。剩余的八个大家族中,除了现任的第三家族,有四个已经开始向他们表现出敌视的态度,当然,是在私下里的。”卓尔的目光在周围游走,然后压低声音:“但前不久,他们开辟了这个传送法阵,现在,这座法阵的存在,还是个半公开的秘密,没有多少人知道法阵的另外一侧通向哪里。不过,从他们对于你的态度来看,他们似乎并不想要保守这个秘密了。” “我倒是认为,你更加容易让这个秘密泄露”爱德华不动声sè的揶揄道。 她的面目,虽然爱德华曾经看见,但如今脱下那件严密的罩袍,露出其下的jīng金锁甲,黑sè的牧师袍时,感觉却又为之一变,虽然几个女子的形象基本一致,但在爱德华的视觉中,她身上至少闪烁着五六处强烈刺眼的灵光,尤其是腰间,那盘成了一盘,却多头蛇一样的长鞭,微微的嘶声,让她娇媚的容貌,变得颇有几分邪异。 但仍旧是一种魅惑。 房间之中舞光术的光亮显然让这位卓尔极其不适应,不过她只是皱了皱眉头就坐在了爱德华对面的位置上,这个动作也让她胸前的曲线更加显出惊悚的……诱惑。 不得不说她在这个方面确实有着傲人的天赋。 然后两根细小的手指,就在背后掐住了爱德华的腰。 “sè狼!” 即使是一个法师,也不可能有这样的 面对一个法师,你最好表现出足够的恭谨,因为他们有很多的办法,让你匪夷所思的失却自己的某些zìyóu,比如说,生存的zìyóu, 而与一个心灵术士,尤其是传心者相对的时候,光是恭谨的外表也是不足够的,你还要严谨的守护住自己的思维,因为那些无所不在的jīng神触须,会轻而易举的勾出你自认为隐藏的很好的秘密。 由于蜘蛛神后的喻示……卓尔至高神的教条就是女子为尊,大多数黑暗jīng灵的城市都是由母系社会中的女祭司所统治的……通常都是世袭制,家族的领袖被称为主母,然后就是她们的女儿们,在城市中他们远比人类的贵族拥有更大的权利,动辄决定人的生死。即使是平民的女xìng,也拥有着相当的地位, 第二百零三章暗澜 恩恩,还是没写完,请见谅 我继续写 ———————————— “有些意思。”爱德华眯起眼睛。“然后呢?所谓‘我们’的身份?还有数量?而建立了的城市,又要被用作什么用途?” 实际上,这一番话让房间之中的人大多都变了脸sè,而其中最多表情的莫过于惊讶。 卓尔们向来是幽暗地域之中最为常见的人形生物,最大的地底种族,甚至在一些人类看来,他们就是不折不扣的幽暗地域的代表,与幽暗地域密不可分,他们生于斯,也死于斯。 但现在却有一个卓尔说,要在地表建立一座城市? “这并不是一个谎言。” 女牧师伸出手,一枚硕大的宝石在她的掌中闪烁着细微的光泽:“这是家族的信物,如果你希望,我也可以使用誓言或者其他的东西,虽然那对于我们来说,毫无意义。” 她的面目,虽然爱德华曾经看见,但如今脱下那件严密的罩袍,露出其下的jīng金锁甲,黑sè的牧师袍时,感觉却又为之一变——在爱德华的视觉中,她身上至少闪烁着五六处强烈刺眼的灵光,尤其是腰间,那盘成了一盘,却多头蛇一样的长鞭,微微的嘶声,让她娇媚的容貌,变得颇有几分邪异。 但仍旧魅惑。 “我估计这个地方,已经被包围了吧?” “这里只有我和你,还有你的……下属们。”女祭司露出一个笑容。有些勉强。 谎言。 爱德华甚至不用展开思维的触须,视野中,房间窗棂缝隙之间,都能看到红sè的光晕。那是魔法物品的的闪光,而这种景象,在整个房间的三扇窗户,无一例外的都能看见。 但他也不揭破。 “为何是我?我记得我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可以信任的诚意。” “您是一位能力出众的法师,年纪很轻,而这样的人类,在地表世界里一般都拥有一席之地,而您并没有安于自己的成就。却来到幽暗地域冒险;想必所有,至少大部分的成就,是依靠和自己的才能和实力获得,这样的人。往往拥有自己的一片领域,正是适合我们合作的对象。” 房间之中舞光术的光亮显然让这位卓尔女士极其不适应,不过她只是挺起身,鲜红的眸子平视着爱德华的眼睛。 有些傲慢,但这个动作也让她胸前的曲线更加显出惊悚的……诱惑。 不得不说她在这个方面确实有着傲人的天赋。那波涛因为瘦小的骨架而格外壮阔,而且抗拒了地心引力一般,骄傲的汹涌。 “至于说诚意?在卓尔的思维里,也从来就没有信任这个词汇。”她说道:“我们觉得您有这样的实力。而我们则可以满足你开出的条件,所以。这个交易,应该有很高的完成的可能。于是我们就会加以实施,至于说是否能够完成,那么就全看我们各自的要求是不是能够配合了 “如果无法配合呢……”爱德华的声音不变,依旧淡漠。 “我们会尽力满足你提出的条件,我想我们是可以付出足够的代价的。但是如果超出了我们的预想,那么……没有达到预想的结果,也没有什么,只要能够保证您不会泄露我们的计划,剩余的,您可以zìyóu来去。”女祭司耐心的解释道:“签署一份契约,保证您不会将此事透漏给任何人知道,或者,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按照人类的计算方式,半年左右,等到我们的计划完成后,您自然可以zìyóu离去,而且也可以得到我们家族赠与的谢意,我们会为您提供一定的方便,当然,只是礼节xìng的东西。” “我能够得到什么?” “如果您能够合作,那么你就是家族的密友,我们会视如上宾,您需要的宝石,材料,或者武器,物品,甚至是人手,奴隶,以及任何其他的东西,我们都会尽力提供,一切优惠。而且您有权利提出一个要求,只要是不超出我们的能力的,我们都可以尽力做到。” “如果我拒绝呢?”爱德华的笑容不变。 卓尔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您是个富有智慧的人物,虽然在我们看来,您的生命短暂。但是……”女祭司深吸了一口气——与一个人类,而且是雄xìng人类进行这样平等的甚至是不乏威胁的谈话,显然会让她极不耐烦。 而那个人类,却似乎想要挑动她的底线。 “你们不是拥有一座传送法阵么,只要将所有人都传送出去,然后封闭了传送门,他们又要怎么追捕你们?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的准备,应该还不只是如此吧,想必已经重新建立了城市?” “被破坏了。之前的那一批鼠人,几乎将所有的基础设施毁于一旦,”女祭司摇了摇头,“现在传送阵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可以通过它逃走,但唯一的目的地,只有地表,只有在那里,追兵才不会到达。” “这件事情,我想我需要考虑一下……能否给予我一点儿时间?” “三个高峰值之内的时间,我们可以给予。”女祭司优雅的站起身,将一个东西留在桌上。 三天么? “你们怎么看?” “有些疯狂,但也不失为卓尔。”半jīng灵梅利安涅开口道:“但我并不相信。幽暗地域很大,如果拥有一个家族的力量,想要重新建设城市虽然困难,但也并非不能。而且,卓尔们向来热衷于权势,对于他们来说,不是干掉那个所谓的第一家族取而代之,才是最符合考量的概念么?” “他们是信仰了别的神祇?” “显而易见。” “我还是头一回听说。不是说黑暗jīng灵从来不会信仰别的神祇么,他们就在幽暗地域生存,怎么可能获得别的神祇的启示?谁有那么大的本领跑到这里来传教?” “没想到,我们的**师阁下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卓尔们可不只有罗丝一个神而已。事实上,他们是拥有着一个**的神系,与人类零散而庞大的神祇集团不同,与矮人倒是有点相似的……其中却有一位。是善良卓尔的保护者。” “卓尔还有善良的么?”两位半jīng灵的表现如出一辙。 “当然有……应该说,是她们不作恶了。当然让他们象我们一样是不可能的,只是独往独来,不再信仰那只母蜘蛛的所有恶毒宣传,”幕僚小姐点点头。这样娓娓道来时,她似乎颇为恢复了几分神采:“卓尔的神祇,大多邪恶,但是也不是没有好的。比方说,蜘蛛女神还是阿萝诗的时候。和柯瑞隆生下的女儿,伊黎斯翠。虽然她也受到了诅咒的波及成为黑暗jīng灵。不过却一心向善,所以卓尔之中也有一支崇尚zìyóu,与世无争的存在,他们生存在地表或者山洞里,在帝国西北边疆,这种卓尔的数量还不少呢, “应该说,这种的卓尔很少才对吧。”矮人哼了一声:“我们也曾听到过一些传闻,只是他们大部分离群索居,即使在zhōngyāng山脉附近,和我们交战比较激烈的地方,也不多见。而且,他们也是不喜欢地表的。” “” “没错,传统,一个硬币总有的两个面。‘传统’的好处就在于,它形成了一道保护墙,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只能互相监督防备着,而不敢越雷池一步。”爱德华摇了摇头:“但传统的坏处,也在于此,墙内总是有人想要出来的,但这堵墙却阻挡了所有人的通路。” “离经叛道的存在,哪儿都有,而在我看来,你也是其中之一,你不是说,要将那传送门拆毁么,怎么现在又畅游于卓尔的城市之中?” “计划没有变化快。不是么?”爱德华笑了笑。“只是忽然发现,让这帮家伙存在,对于我和我的城市,比较有利而已。” “跟卓尔谈合作?你真是个疯子。”安娜苏盯着他。嘴角带着嘲讽,但眼中却有恐惧:“你是在玩火!你只会让这些邪恶的怪物有机可乘,给大地造成深重的灾难!” “大陆很大,想必总会有卓尔的一席之地、“ jīng灵的数量,比卓尔如何?巨龙的力量,比卓尔如何?兽人的繁衍速度,又比卓尔如何?但最后在人类的攻势面前,他们最终只能放弃。只能退避,人类被称为众神的私生子,就是因为他们在生存的斗争之中,从未让那些看似强大的存在压倒自己。让进化的脚步缓慢半点。 “jīng灵类的容貌不那么容易改变。所以冒险者们都知道,如果一个卓尔女xìng对你表现出兴趣,那么不要得意太早,说不定你的爷爷辈里就有个曾经不幸被她当做了奴隶的蠢蛋,再有。别迷信什么卓尔的**艺术,他们是以女xìng为尊,你以为高高在上的女祭司们,会开发什么令男人愉快的技法出来?” 安娜苏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语声格外剑客。她发现自己格外不喜欢这个男人的笑容。那会让她回想起这个人高高在上时,挥洒出的毁灭了几十名骑士的电芒。还有那与 “真是犀利啊,安娜苏小姐。”爱德华不由得摇了摇头。 然后两根细小的手指。就在背后掐住了爱德华的腰。 在这个方面,女人,不,有智慧的雌xìng生物大概都拥有更多的天赋加权,那小面积上的疼痛让爱德华抽了口冷气。 “不要胡说,你以为我是谁?”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何必生气?男人好sè也算是人之常情,否则的话,难道你真的想要让我相信,你是因为忌惮他们那一点武力?难道不是么?”安娜苏淡淡地说:“我们的**师阁下,连帝国的天霆之塔都不放在眼里,又何必在意这些小小的黑暗jīng灵的看法?几十个祭司,一些没什么用的卓尔还有兽人奴隶而已,你只要稍微动动手,他们就化作飞灰了吧?” 安娜苏的眼中,闪烁着小心机得逞的狡诈光泽,似乎发现了什么、 爱德华不由在心里苦笑了一声、 失去了那一部分王权的能力,对于他的力量削弱,确实不小,他现在已经不能够随时借用英凯布居罗斯的力量,来越限使用法术,也不可能调用超过二环以上的法术能量——实际上,那些惊世绝俗的战斗,都出自于那位巫妖之手,而如今失却,虽然让jīng神侵蚀的危险降低了许多,却也丧失了最大的底牌。 王权的力量,仍旧可以保证他的法术产生超越常理的破坏效果,但仅仅只是二环法术,能够造成的影响,总是极为有限的。 由于蜘蛛神后的喻示……卓尔至高神的教条就是女子为尊,大多数黑暗jīng灵的城市都是由母系社会中的女祭司所统治的……通常都是世袭制,家族的领袖被称为主母,然后就是她们的女儿们,在城市中他们远比人类的贵族拥有更大的权利,动辄决定人的生死。即使是平民的女xìng,也拥有着相当的地位, 爱德华对于自己,算是有些自知之明,虽然思维的主体,是以第一个人生遵纪守法的模式为主,但是他却也绝不是顾虑他人之人,这种行径,在这一世之后便被生活磨砺的更加变本加厉,虽然平时他不会主动去损害他人,娱乐自己,但必要的情况之下,牺牲一些跟自己无关的人,却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不管对方是不是所谓善良的普通人。 “不要搞错了,你现在经常所处的,可不是那些平庸无聊的平民生活,而是你不杀人,人就会杀你的战场,你以为你是谁?那个名叫佛祖的圣者?他能坦然割肉喂鹰,只是因为他的力量已经达到了那个标准!” “以你现在的能力,最好还是跟那个叫什么cāo的学学,宁可你伤害别人,也别让别人伤害你!在通向胜利的道路上,仁慈与良心只是你脚下的荆棘,心口上的刀,毫不留情的残暴与巧妙的伪善,才是能所有成功者的共xìng! 强大的实力或者应该是被看重的。不过这时候,对方注意的应该是他是纯粹外人的身份吧,一个和各个家族都没有丝毫关系的人物,如果在平时,这是障碍,但在目前这种纷乱复杂千头万绪的关头,这反而是非常有利的因素。 但除此之外,更重要地,是她们凭借数百年的阅历和眼光,准确地判断出人类的意向。 人总是有**的,但这些**,通常来说不外乎权位、名望、金钱、美sè之类。对于卓尔来说,只要不威胁到自己的权位,其余一切都好说。至于说财富,卓尔们对于自己的底蕴,显然深具信心。 第二百零四章敲诈 啊……好烦,又没写完, 一不小心,昨天写好的存稿又不见了,还得重新恢复……起点不保留存稿真麻烦。 ———————————————————— “幽暗地域的地图?你想要干什么?发动战争?”虽然已经是合作的关系,但是这位女祭司似乎对于他仍旧有着相当,而且有点奇怪的防范。 “别说你们没有。至于做什么,这不在双方的协议范围之内,我就不详细解释了。” 地下的地图并不像是地表,只要用线条表示出路径,地形就算完事——地底下的通道高低不等互相通联,平面的地图根本就没法表示清楚,勘测起来也极为费力。 不过爱德华倒是没想到会得到如此先进的一个东西,一枚带着灰sè底座的水晶,输入一丝jīng神力,几道彩光便在空中构造出的全立体效果的影像、无数条通道蛛网一样纠缠环绕,还有细小的文字,随着持有者的jīng神变动明灭不定。与之相比,乔帮主的临终力作甚至是进化版,也照样弱到一个不行。 实际上,即使不讨论幻术的效果,这地图本身也已经是一件无价之宝。 要知道幽暗地域之所以神秘危险,不仅仅是因为其中凶恶强大的生物栖息,也因为那些坑道洞穴纠缠的如同迷宫,一旦陷入便要耗费大量时间。因此这样的一套地图,实际上的价值,甚至还要远超出各种矿物或者是 幸好爱德华倒是不虞这地图有什么问题——反正他另外的一群盟友里不乏牧师,借助神术。便足以勘误其中的陷阱。况且要这张地图的最终的目的只是为了寻找灵吸怪,以及尽可能深地进入到地底,以便于给土元素生物增加一个充能点而已。其他的地方是否详细,都不是非常重要。在不明白意图的前提之下,对方就算有意增加陷阱,也未必能够产生影响。 “真是复杂……好吧,定金也就算是收到了。”将那枚小小的宝石收好,爱德华随手抽出了一张羊皮:“至于说酬劳。这张单子上面列出的东西,你看看有什么需要更换的吧。” “这也……” 目光在那张羊皮纸上,长长文字列上扫过,女祭司的表情开始变化了。仅仅看完了三分之一,愤怒的青sè就已经从黑玉般的面颊之下透了出来:“你是想要敲诈我们?这些材料,即使是聚集全城五十年的产量,也未必能够!” “那是你们的问题。” 这张纸上所列的材料,其实都不过是防御法阵和传送法阵必要的材料。只是爱德华很‘谨慎’地将用量翻了几倍而已——至于说对方能不能够付给,怎么付给,他不关心,毕竟漫天要价着地还钱。到时候不给?嘿嘿,到了地上世界。那就是他爱德华子爵的底盘,想要如何讨账。还不是他几句话的事情? 仅仅是拥有一座传送法阵是不够的,传送法阵送出的人数有限。失去了家族战士和奴隶,我们即使到达地表,也同样孤立无援,只能等着被人类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无情的剿灭。 “第一家族的势力太过庞大了,我们无从削弱。” “哦,他们拥有多少士兵?” “直属的战士,至少超过千名,女祭司二十余人,其中第一主母的女儿有五个。主母本人手持八头蛇鞭,为整个城市中能力最强的,她的三个女儿都已经有资格手持七头蛇鞭。分别执掌蜘蛛教院,而第二家族只有主母与我的第一名姐姐,有这样的资格而已,剩余的直到我。都只是五首蛇鞭的执掌者而已。” 除此之外, 的规模在地表来说的话,只能算是个比城镇稍大些的存在,即使是在幽暗地域的城市之中,也只能算是中等而已。但如果以城市的式样来判断。它却无疑可以称得上是一座标准的卓尔城市。 被称为蜘蛛神后大道的宽阔街巷,两边排列的是被称为上城区的各种建筑,其中包括评议会家族的住所,以及三座学院——在教育这个方面来说。黑暗jīng灵无疑要比人类进步一些。学院的校区并不大,组成学院的只有一座建筑:蜘蛛教院。罗斯女神蜘蛛形状的传道所;术士学院,外型优雅。拥有许多高耸尖塔,法师们研究、进修的地方,格斗武塔,十分朴实的金字塔型建筑物,男xìng战士们在此学习他们的行当。 “这些东西,几乎都被第一家族长期把持,其中的教官,学员,在必要的时刻都可以听从他们的驱策,而其他家族不但没有这个优势,还要受到牵制,如果不经过特殊的手续,手下的一些战力很容易就被束缚在其中。” 爱德华的视线却只是在那些大门上游动。* 那些乌沉沉的金属,毫无疑问是jīng金的……如此奢侈。 jīng金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坚硬的金属,很多的武器和铠甲只是在搭造时掺入一点jīng金,就可以大幅度提高其硬度,纯粹的jīng金自然更加坚不可摧,不过用来铸造一座大门……这可是法术学院的那些法师们都不曾想到过的奢侈事情。 好吧,谁知道呢,至少爱德华还没有遇到过而已。 一群群的食人魔和牛头人,熊地jīng在城防上严阵以待,器材已经被建造出来,而这些新的器械无疑更加jīng致和具有攻击力——术士注意到那些加长了的动力臂足够将几十磅的弹丸投进城市之中,虽然依旧是依靠动能造成破坏的器械,但是那上面强烈的法术灵光却让它们拥有着堪比康斯坦丁记忆中火器的威力。 “在地面上,除了地jīng,豺狼人或者蜥蜴人,你不可能找到更多更强的奴隶,食人魔或者牛头人之类的东西已经在人类的领地里消失很久,此外粮食的结构也要有所转变,如果不依靠种植而使用狩猎或者采集,便需要很大的领域,但很抱歉我现在无法提供,当然,你们可以尝试与人类交易获得,” 但实际上想要生存下去面对的困难也并不是很多——首先只要找上一片不受人关注的森林,隐身其中,减少对于周边民众的sāo扰,便可以将来自于各个神殿的关注减少到最低。甚至是幽暗地域入口筑城的话,阻力几乎是零。 “我没有去过地表,只是在洞口稍微看过一下地面上的特征……试炼是男xìng的事情,他们注定在战斗中拼杀,而对于女xìng来说,指挥才是她们需要学习的事情。” “不得不说,那种感觉还算是不错的,视线的尽头都是一片的空旷,尤其是上方,遥远的无法看到尽头,远比地下世界拘禁要好得多。但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到处都是莫名其妙的光亮,让人眼睛发痛。” “那只是你不习惯罢了。长期身处黑暗,眼睛就会过于敏感,自然会痛。”爱德华不在意的开口, “每天,一个巨大的火球就会跃入空中。放shè出比罗丝女神祭司用来惩罚罪人的炫光术更耀眼的夺目光芒!即使在晚间,当火球落到地平面底下之后,有人能够逃脱地面上难以描述的恐惧。无数的小亮点,有时还有一颗较小的银sè火球。将会打碎祥和的黑暗天空,让人无法忘记第二天将会降临的惩罚……“女祭司慢声吟道:“在你们听来,这有些可笑吧?” “是挺可笑,不过,也没什么错误。”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就像是人类形容完全黑暗的地底一样,但在你们的眼里,这里一样的丰富多彩,不是么?” “实际上。大家都知道那可能是谎言,”女祭司顿了顿,若有所思:“只是大家都不愿意去接受,或者说。懒得去想罢了。” 爱德华沉默。 黑暗jīng灵的寿命漫长,算是再愚蠢,活了三四百年,与外界有些接触的,自然也就能够了解到一些真相。何况幽暗地域竞争严酷,尔虞我诈,能够活到三四百年的卓尔,又怎么可能有愚蠢之辈? 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适应了这种生活,或者说被束缚在了这种生活里。被打磨成了其中的一个组成部分, 事实上。所谓社会形态就是如此吧……不管是在地表还是地下,只要有人,不,是有智慧生命的存在,有社会的存在,那么每一个个体必然也就要成为其中的一员,适应环境的过程,进化的过程,也就是损耗自我的过程。 只是也有例外。 在他熟悉的世界里,据说鲨鱼的外形在几亿年的进化里就未有多少改变, 卓尔贵族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离开城市,除非是负有使命或者被流放……否则即使只有很短暂的时间,也将丧失现在拥有的一切…… “你们只是无端的害怕它而已。” “我们必然要登上地面,这是神祇对于我们的期望,与寄托。”女祭司回应道。 浑水才好摸鱼。 第一家族的势力庞大,但却不是没有弱点,如果是人类的城市,或者会互相牵制,但在卓尔的字典里,一步步的向上攀爬,正是他们最为需要的。因此,这个家族才能够稳固不摇, “一味的逃避,解决不了太多的事情,所以,即使是一场逃难,也应该反击,而且最好是极为凶恶,令人畏缩的反扑。”心灵术士的声音低微,带着一点儿细细的嗡鸣:“有的时候,事实不过是一张脆弱的羊皮纸,只是看上去象是墙壁而已,一旦有人将它撕破了哪怕一个最为细微的小口,那么随即而来的尝试也足以摧毁剩下所有的东西。” 施法者的jīng神,远比普通人的坚韧,难以侵入,但jīng神的构造,也不过就是蛋壳,完整时坚韧,而一旦破开了一点儿,那么其他的也就成了一地的碎片。 让它动荡,让它疑惑,让它 “展示出第一家族脆弱的地方?”卓尔停下脚步,红眸里闪过一分震惊:“让所有人有机可乘?” 这无疑是一种反叛,任何一个卓尔家族都不会采用这样的方式上位,因为那代表着无可挽回的破坏,他们想要的是统治,是霸权,没有人愿意接受一片废墟。 但对于本身就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的存在来说,这其实是很不错的方法——反正这一切最终都将被抛弃,那么为何还要苦心思量,它是不是完整的问题? 卓尔的身材娇小,通常只有五尺多些,甚至比他们传说中的远亲还要更矮一点儿,女xìng尤其如此,但她们的身材曲线,却绝非干瘪的jīng灵们能够相比,这或者是激素分泌量的不同造成的,毕竟在这种黑暗的地下,能够进行的娱乐本就少得出奇。 一般来说,女子的胸部越大,也就越容易下垂,那本身就是脂肪的聚集品,唯一的依靠就只有皮肤的弹xìng,可是这位女子却成功的将之变成了,那件深紫sè链甲内衬,衬托出一道深深的沟壑,行动之间,颤颤巍巍,细细涌动,仿佛拥有魔力一般吸引,让人类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向那个方向飘动。 这个位面应该是有胸衣之类的东西的,但绝不可能像他记忆中一样科学,什么集中丰隆之类的就更别说了…… 难道是施展了某种魔法? 爱德华不由得暗自揣测。 女祭司昂首阔步,似乎对于爱德华的视线一无所觉,或者她早就已经注意到了,但也早就习惯了沐浴在别人的视线之中。 而且明显,如果超出数量频繁使用,只会被艾伯尼家族发现疑点, 一道装饰有发光植物的拱门,就进入了城市的主要街道,再经过些许的移动之后,目的地已经近在眼前——几个高耸,从洞顶到地面的石柱,被挖空成许多的房间,之间由金属或岩石的矮墙和桥梁所连接。大量高大的蕈类环绕着这整个区域, 第二百零七章嫁祸 没完事儿、 喵的,又差了一点儿而已,为毛老是完不成呢……我太懒散了,跪…… 我继续写…… —— 十名卓尔武士,在几十尺外的跃下地下世界特有的八足蜥蜴,列成一个小小的阵列,各自按着腰间的剑柄躬身施礼,他们表情冷漠,动作简练而有素。显然是卓尔家族中最jīng锐的武士。 而发话者是个背负一柄巨剑的卓尔,这个身材粗矮的卓尔jīng灵拥有着少见的健壮体格,没有一丝头发的头顶油黑锃亮,遍布着的疤痕泛着点点的红sè,让他的三角眼显得更加凶狠。身上的jīng金板甲没有内衬,露出卓尔中比较发达的肌肉。 “达赫妮祭司大人,第一主母召集所有家族的祭司们进行会议,已经是四分之一个钟点以前的事情了,主母曾强调过要您一定要列席。所以,请您尽快移驾一行。” 他越众而出,草草施礼。嘶哑地嗓音低沉,目光却在人类的身影上停留了一瞬,红sè的眼睛掺杂了些暗淡的昏黄,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就像毒蛇吞吐它的信子。让人心生厌憎,与jǐng惕。 不过女祭司只是点了点头,“武技长,难得你会亲自做些事情……”她用卓尔祭司的一贯傲慢与轻蔑压制住这些男xìng,然后坐上特别为她留下的蜥蜴,一行人绝尘而起。不给其他卓尔丝毫地关注那个人类的时间。 而爱德华微微扬起目光,望着那些绝尘而去的地下生物。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一片虚无的光芒里。 …… 穿过了几道装饰有发光植物的拱门,蛛后大街一角的石钟rǔ就变得高大起来。再经过些许的移动之后,目的地已经近在眼前——高耸,从洞顶几乎垂落的巨大石柱,被挖空成许多的房间,之间由金属或岩石的矮墙和桥梁所连接。大量高大的蕈类环绕着这整个区域。 “停下!” 目标近在咫尺时,年轻的卓尔祭司眯起眼睛,忽然在心中升起一丝jǐng觉。 作出了一个手势,她拉了拉坐骑的缰绳……然后。那jǐng觉就变成了jǐng兆——原本训练有素的生物竟然没有回应她的命令!尽管缰绳拉扯着它的嘴角,可是它却仍旧划动着八足,穿过了一道拱门! ……周围的景观不知何时变化了,和她记忆之中的完全不一样。这里距离圣堂似乎又变远了一些……于是仿佛闪电一般蓦然闪过脑中的念头,让她想起,刚刚的道路上,蜥蜴行动的速度似乎慢了一些。 不,实际上不是蜥蜴慢了。而是它们跑过的路程变长了,这里已经远超出了主殿的位置,而是进入到了城市边缘,一块人迹罕至的地方! 自己被暗算了! 惊讶仅仅持续了半个呼吸。女祭司猛地一抽鞍缰。让蜥蜴发出一个干枯的嘶鸣,而同时她已经唱出了一个祷词…… 然而。这个空隙显然已经足够久了……一道翠绿的光线在她头顶一闪即逝,喀的一声脆响之后周围的空间也跟着震颤。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攏住了她的身体! “卑劣的男xìng!科德罗!你竟然敢背叛家族!神后必会让黑暗将你吞噬,让你的灵魂在光中挣扎!” 从咬紧银牙间吐出一个恶毒的诅咒。女xìng卓尔的心已经冷却得仿佛寒湖的底心——这无疑是一个预谋已久的杀局!她抬起目光就注意到武技长眼中的冷漠与凶狠,而在他身边,所有的战士都在微微变化着形体,化身成为同样黝黑,却并不同与之前的人。 “背叛者?哈哈哈,达赫妮?菲布兰契,我想背叛家族的罪名,不可能与胆敢背叛神后相提并论吧?我现在非常好奇,将要被献祭给陛下,最终在光中挣扎的灵魂,究竟是谁!” 矮小的卓尔调转坐骑,发出一个高声的冷笑,而这个时候,女牧师背后的街道上,一阵扭曲的光影里,更多的卓尔们已经纷纷现身,他们举起一架架的弓弩,动作迅捷无论,显然是都加持过神术的力量! 达赫妮?菲布兰契伸手从腰间扯出蛇鞭,凌空挥动,五个构装的蛇头便嘶叫着分别冲向一个距离她最近的卓尔,将之一下子扯下坐骑!然后她用一个漂亮的跃身,离开了明显不大正常的坐骑…… 这个换乘的动作迅捷无伦,却仍旧带着一丝优雅。然而不等她后退,弓弦刺耳的摩擦声已经在她背后响成了一片!女祭司身体上摊开一片黑光,如同盾牌一样将那些jīng金箭矢四散弹开,但是她座下的蜥蜴却并没有这样的能力,哀嚎了一声,这畜生已经猛地收紧了身体!将她重重地弹了出去! “愚蠢。” 身处半空的女子毫不犹豫的翻转了一下身体,不但没有下落,反而猛地向上升起,刚刚发shè过一轮的箭矢需要重新填装,这正是她逃离的大好时机! 然而刚刚飘起了十几呎,可怕的声响就已经撕裂了空气! 达赫妮?菲布兰契咬着牙,挥出了手中的蛇首鞭,与那些凌空而至的嘶嘶声准确的纠缠在一起——造型相同却分属两件武器的蛇头凌空转动,却最终互相咬合,就像真的毒蛇一样发出嘶嘶的啸叫。 然而优势却如此明显,更多的蛇头伴随着人影,从另一处扭曲的空气里出现,包围住菲布兰契家族的年轻祭司,黑sè的光盾闪烁了一下,挡住了其中的大部分,但剩余的两条蛇头狠狠滑下,穿过jīng金锁子甲,在里面的左肩和小腹上钉穿了八个条深深地伤口! 构装物自动的运作,将毒液凶狠地注入到伤口中去……可怕的麻木顿时击溃了她。她从空中摔落,被突如其来的虚弱攏住,只能支撑着半蹲起身体! “真是可惜啊,没能放出任何一个神术的感觉。是不是非常令人遗憾?” 稍微清亮的女子声音和她的本体一起出现,身材稍高的女xìng,有着jīng致的面孔,但过于深刻的眉弓和蛇一般细长的眼睛却破坏了美感,和带着紫黑sèjīng致花纹的祭袍一起,让她身上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傲慢,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没使用任何威胁xìng词汇。但却似乎可以让人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杀气。 “艾勒玛?艾伯尼!” 达赫妮?菲布兰契眯起眼睛。盯着眼前的女子,诅咒一般地吐出那个名字。 但没有什么好说的。 在黑暗jīng灵的社会中,为权位而掀起不择手段的竞争是罗丝女神最为喜欢的消遣,从不间断的致命竞争在卓尔jīng灵的家族间持续着。女祭司间彼此也毫不懈怠地钩心斗角。以便能够获得更高的权位。在战场的乱兵之中从仇家背后给予致命一击,或是在暗巷中斩草除根都是为人所接受的甚至可以获得私下的赞扬。黑暗jīng灵的正义和事实与调查并没有关系。根本没有人在乎。 “如果无法证明,就从未发生过。”这就是卓尔们的信条。而这个陷阱,显然蓄谋已久——自己的大意造成了这个结果,无论何种言辞。都已经是无意义的呻吟了。 “菲布兰契终将消失,你们的力量不值一提。任何的挣扎都是毫无意义的,神后站在我们的一边。” 第一家族的女祭司慢条斯理的开口了,嘴唇边带着得意的冷笑。近在咫尺的胜利让她眯起眼睛,享受非常:“但我不会杀死你的。愚蠢的密谋潜逃的白痴,等待你的。只有献祭,女神会亲自让你明白,背叛她的代价。可惜,我们没有办法见识到,至高无上的蛛后陛下,会使用何种高雅的技术,来对待你那腐朽的灵魂。” 被当做目标的女祭司的身影扭曲着,然后在下一刻消失了! 等到卓尔们发现情况有些不对时,机会已经离她们而去!可怕的光线让他们一下子就陷入了困境,一道闪电从虚空之中迸发,那种雪亮的颜sè,对于卓尔们来说简直是比弯刀还要锐利的凶器!让他们哀号着纷纷后退! 但真正凶恶的,是那白光本身! 卷着‘噼啪’脆响象条光龙一样横扫过来,狠狠地抽在最前面那个卓尔的身上。 兹啦!’电芒如炸碎的玻璃一样爆开,最先中招的卓尔像段真正的焦碳那样僵倒在地上;接下来耀眼的闪电束开始反弹,在这狭小地空间中,六七名卓尔无一幸免,纷纷中招。 而其他的卓尔们同样惨呼起来,捂着眼睛痛苦地挣扎暴跳,他们的红外视觉即使在黑暗中也能视物,然而在强光里。却要止不住的眩盲,甚至剧痛。。 坐下的蜥蜴猛地加速,手中蛇鞭的六个头颅丝丝作响,凌空抽来! 或者说。咬来。 爱德华眯起眼睛,自我催眠的视觉神经,让他清晰地捕捉到那些鞭梢的位置——每一根鞭梢都是一颗拳头大小的蛇头,张大了嘴巴,弯钩的獠牙露出中空的细槽,虽然不是生物,却仿佛生物一般灵动,从六个角度。向着zhōngyāng围拢! 蜥蜴骑兵是黑暗jīng灵中最jīng锐的兵种,近似于人类的重骑兵,一旦冲锋起来势不可挡。而且脚爪的肉垫形成吸盘,不仅落地无声。还能翻越大部分障碍,甚至在幽暗地域的天花板上奔行, 黑暗jīng灵口中吐出恶毒的诅咒冲过来,她的手上浮起一层浓稠的红光, 她反应很快。而且判断也很准确,八爪蜥蜴虽然不是什么高级物种,但却训练良好,不可能眨眼之间便全部失控。自然是法术才能办到。而和施法者交手,最要紧的就是压缩距离所有人都知道。法师们有一句格言,所谓“距离即是神祗”。只要有足够的距离。他们就有充足地施法时间,能够创造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奇迹, 但倘若被近身逼迫,那么就算是高明地施法者也很可能会被小流氓的匕首捅死,这种例子虽然并非数不胜数,但却也是不少的。 然而,心灵异能,可不是奥术。 可怕的力量搅动空气,在那个人类身边骤然爆裂! 这恐怖的能量向外推卷,将所有靠近了那个人类身体的东西,枪尖,蜥蜴,卓尔甚至是所有的空气都向外猛烈地撕扯出去,可怕的乱流甚至在一瞬间就将蜥蜴强健的身体直接扯开了,然后旋绞,扭结,当飞出了三四十呎的时候,那已经是一团纷纷洒下的血肉浆泥!即使还没有靠得足够近的蜥蜴骑兵也被这纯粹的能量推拒得猛烈后退! “喀嚓” 这女人面目本就不佳,混合了惊恐与丑陋的脸sè更是丑陋,再加上目睹了刚才的德行,爱德华心中个最后那点怜惜之意 如果我杀死她,在向蛛后祈祷之后,祭司们也完全可以将她的灵魂找回,不是么?何必 随着这古怪的声音,一道黑光从黑暗jīng灵爆发出来并紧紧的攫住了女牧师的身体。 她腰间的六首蛇鞭扭动着,鞭头的蛇首张开嘴,露出尖利的淡青sè獠牙,发出如同活物一般的嘶嘶低鸣,迎合着她猖狂的笑声。, “你要留下她?愚蠢!人类,你要明白,蛛后不会惩罚她的,她喜欢黑暗,仇杀和背叛,只要有机会,她会疯狂的向我复仇,以求将我消灭来取悦蛛后,重新获得她的恩宠!”女祭司喊道肩头与胁下的伤口让她虚弱无力,每吐出一个词汇都要耗费极大地力气:“杀死她,一切就都结束了,否则的话,只会引来第一家族的报复而已!” “我倒是想知道,你如果奇迹般的获得了活下来的机会,你会做些什么?”人类蹲下来,用高手中的法杖轻轻的刺戳着女牧师已经烧焦了半截的面孔:“嗯?” “我……我会忘记这里的事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不会……再……”半熟的女子喃喃道:“我以……蛛后的……咳咳,义,起誓……” 多么明显的谎言?狡猾的断开了词汇,就让那个所谓的誓言毫无效力,但令发疯的是,那个人类居然真的就离开了她们,反过身,抱起了她。 “不要相信她说的话!”女牧师的尖叫已经接近于哀号了。因为她发现,那个男人竟然似乎真的要留下这两个偷袭者的xìng命——或者那就是被人类称之为仁慈,不可捉摸,遭受诅咒的的心理?太可怕了,也太可恶了,地表的人类,果然愚蠢的令人无法置信! 她为自己施展了一个复原术,便治疗好了所有的伤口,只是出乎意料的,她喘息了几口之后,便疯了一样冲上去,对着第二家族武技长,以及第六家族女祭司,这两个原本盟友的尸体一顿狂踢乱打,发出大串的诅咒,然后又是一阵狂喜的大笑, “我改变了她的记忆,她只会记得,是第六家族的人在这个袭杀的半途反叛,联合你们的武技长转而攻击试图杀了她。而在她出其不意的反抗之中,她杀死了所有的人,”人类的声音,在卓尔纤长的耳边响起,若有若无的热气让那纤巧的器官微微弹动:“同样是个符合罗丝教诲的结局,不是么?而且,我还给她留了一个合格的舌头,作为证据。” “五环奥术,记忆编织?”女祭司的心跳终于正常起来,淡红的眸子里凝出恍然的神sè:“不过,你确定不会被发现么,奥术的残余,即使掩盖的再好,也不可能完全了无痕迹。” “你觉得被你打中了一发连环闪电之后,她身体上还有多少地方是没有奥术痕迹的?”爱德华笑了笑。 当然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东西,自然是不会留下奥术的痕迹,。 第二百零八章暴乱 改完了 —— “我改变了她的记忆,她只会记得,是第六家族的祭司在这个袭杀的半途反叛,联合你们的武技长转而攻击,试图杀了她。*而在她出其不意的反抗之中,她杀死了所有的对手。” 人类的声音,在卓尔纤长的耳边响起,细微的气息让那纤巧的器官活物一般微微弹动:“同样是个符合罗丝教诲的结局,不是么?而且,我还给她留了一个合格的舌头,作为证据。” “五环奥术,记忆编织?” 达赫妮?菲布兰契的感觉刚刚激荡不已的心跳终于有些平复,嫣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恍然:“不过,你确定不会被发现么,奥术的残余,即使掩盖的再好,也不可能完全了无痕迹。” “你觉得被你打中了一发连环闪电之后,她身体上还有多少地方是没有奥术痕迹的?”爱德华笑了笑。 当然,这东西,是不会留下奥术的痕迹的。 人类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个第一家族的女祭司身上——这个时候她似乎终于结束了愤怒的发泄,也发现了那个第六家族的同行,还留着一口气息…… ”真是个听话的家伙。”看着她召唤出一片浮游碟,将那个俘虏扔了上去,心灵术士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这样做的用处不会太大的。第六家族与第一家族的联盟,不会轻易破坏。这只能被当成是她准备提升个人威望,取悦神后的行动。”达赫妮轻轻摇头,不过很快恙怒——耳边那种温暖的呼吸,带着一种轻薄的感觉。酥麻与痕痒,就像是细微的电流一般窜进她的皮肤。 尤其是被一个卑贱的人类,而且是男xìng抱在怀里? 这是不折不扣的耻辱。 “你究竟要抱到什么时候?放我下来……请。” 女祭司吐出一口气息,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实际上眼前这个人类刚刚表现出的还要在想象以上的实力,足以让他肆无忌惮。更何况,这个时候达赫妮也已经没有能力以及时间去计较这些事情了。 她们不可能只是袭击自己一个人而已,那个贱人既然已经说到关于背叛蛛后的事,而且还是联合了第六家族。那么也就是说,她们准备分别攻击第二家族所有的牧师! 但这不合常理,家族之间的战争,应该是…… 卓尔垂下目光。没有将这个抗辩说出口。 确实,家族之间的攻杀都是采取强攻的形式,但并不是绝对的……逐渐抹除,确实是个非常合适于战争的伎俩——虽然平rì里这种做法,会换来一向喜欢虚伪公平的罗丝的恙怒。但现在的情况,却又另当别论。 “我们得赶快回去!宅院中有水晶球可以用来确认个人位置,罗丝……陛下的偏袒,会让他们占尽优势!他们甚至可以用蛛后的名义调动我们的战力。在任何一方我们……” 给自己施展了一个治疗法术,不过凌乱的心情险些让能量引导出了问题。于是再次深吸一口气,她急匆匆的开口。* 但却注意到那个人类。依旧是一副慢吞吞的模样。 剩下的事情,已经没有多少留下的必要,但爱德华还是不紧不慢的一直等到那个第一家族的女祭司离开,再仔细地检查过没有剩下任何活口之后,他将所有卓尔身上散发着魔法辉光的东西都剥削掉。 “你这样会让他们发觉的……男xìng!”心中的焦躁,逐渐转化为旺盛的恙怒,在那个人类连那几口弯刀都不放过的时候,终于爆发。 女祭司的低吼足以让黑暗jīng灵也恐惧,不过人类似乎毫不在意。 “冷静点吧,别忘记,你们的武技长可是说过,你已经迟到了四分之一个沙漏。”捡起弯刀,他说道:“如果他们清除了你的主母,那么回去毫无意义,如果没有,那么你一个人又能增加多少,与之战斗的实力?” “你……” “来说说正事儿好了,你们的信仰……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这件事情只在家族的祭司间流传,我与我的四个姐姐,以及主母知道其中的详情,即使是那个卑劣的男……武技长,也并没有被告知,而持反对态度的人,已经被我们借故处理了,艾伯尼家族即使得到了些许的传闻,但是也同样没有证据。但是传送法阵如果收到关注,撤退绝对不可能顺利进行。” 黑玉一般的面庞上看不出什么苍白,仅有红sè的眼眸中满是忧虑之意——毕竟就连家族武技长这样的高层都已经背叛,那么谁知道还有多少个叛徒,潜藏在那些他们中间? “那么,当初何不秘密建设这个传送阵?” “情况非常复杂,更何况那样大型的魔法装置,想在一座城市里秘密建设也是不可能的。第一家族的法师们不是傻瓜……以试炼通道的名义建造,并且秘密加大了它的规模,就已经是极限了。” 女祭司道:“本来,主母认为还可以尽可能的拖延一段时间,至少是七天到一个十rì的时间,我们可以将传送阵扩展到一次传送五十到七十人的程度,只要能够再得到一名法师的协助,我们就可以在最快的时间之内,将所需的人手……” “这就是你们找到我的原因?”爱德华扯了扯嘴角:“所以,向导什么的,都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一个高阶的施法者,是吧?” “我们同样非常需要向导。”达赫妮低下头,有些心虚的并不与人类目光相对:“我们无法再承受任何损失了,而且。第一家族既然已经动作,她们一定会请求蛛后的帮助。” “我们能够施法的法师们居住在一座岩柱里,有四位,其中第一法师的能力并不逊sè于第一家族的首席。而岩柱的防御应该足以自保,但是我的三个姐姐就不一定了,既然他们可以将我以这种形式诓骗出来,那么她们也同样有可能。而且更重要的是,我的母亲同样有危险。她掌控着整个家族的名义,如果失去了她,那么我们根本无法带走任何的一个家族战士,也很难命令法师们。那些应该被阳光笼罩的!” 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卓尔女祭司恨恨地咬牙,发出咯咯的细微声音。 “战争是不计较手段,只看重目的的。只要能够给予你的敌人杀伤的力量,自然是什么都可以使用。” 不得不说,女子的这个表情并不狰狞……爱德华不由得笑起来:“好吧,实际上应该被阳光照到不是你们么?” 菲布兰契的女祭司沉默。 不仅仅是因为无法反驳对方的话——她看到那漆黑的兜帽下面,人类的嘴角扭曲着扬起一个表情。像是微笑,可是却又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蕴含着满满地恶意和危险。 比她曾经见到过的任何卓尔,包括那个常常能够决断全城每一个生命的第一主母。似乎都还要危险得多…… “所以……”心灵术士笑了笑。“人类有句俗语,浑水才好摸鱼。” 这些卓尔之间的争斗。确实比人类之间更加直接,但反而有些单纯——或者是几千年来不变的战斗模式。让他们的思维已经僵化了? 第一家族的势力庞大,却不是没有弱点。 如果是人类的城市,各个方面势力会因为更加复杂的原因——道德或者习俗——而被牢牢的束缚,牵一发而动全身,但在卓尔的字典里,一步步的向上攀爬,正是他们最为需要的。因此在这里,势力之间的关系反而脆弱的多。 构筑起上,所谓第一家族的地位,看似稳固,却绝非屹立不摇。 “你要做些什么?” “一味的逃避,解决不了太多的事情,所以,即使是一场逃难,也应该反击,而且最好是极为凶恶,令人畏缩的反扑。”心灵术士的声音低微,带着一点儿细细的嗡鸣:“有的时候,事实不过是一张脆弱的羊皮纸,只是看上去象是墙壁而已,一旦有人将它撕破了哪怕一个最为细微的小口,那么随即而来的尝试也足以摧毁剩下所有的东西。” “展示出第一家族脆弱的地方?”卓尔停下脚步,红眸里闪过一分震惊:“你是说……这座城市,” 是的,这城市,是卓尔们安身立命的资本,他们一旦迁移,便保不住原本的地位,因此,第一家族必然要尽心尽力的维护他。任何一个卓尔家族都会自觉地遵守规则,因为他们呢也要采用这样的方式上位,他们想要的是统治,是霸权,没有人愿意接受重建一片废墟的过程。 但对于本身就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的存在来说,这其实是很不错的方法——反正这一切最终都将被抛弃,那么为何还要苦心思量,它是不是完整的问题? “告诉我,第一家族最为强大的战斗力是什么?” “他们的法师团体一共有……” “不是法师,我是问通用的打击力量。” “那是什么?如果是指士兵的数量的话,超过一千,不,如果是作为盟友的第四,第六两个家族都算上,他们的战士可能接近一千六百。” “嗯,我是问其中的jīng锐……那种用数量来压制对手的兵种。” “那么就是蜥蜴骑兵,近似于你们人类的骑兵,它们的鳞片近似于甲胄,因此一旦冲锋起来势不可挡。而且脚爪的肉垫形成吸盘,不仅落地无声,还能翻越大部分障碍,甚至在幽暗地域的天顶上奔行。” “哦,很好,那么,它就是我们第一个目标吧?” …… …… “很遗憾,第一目标发觉得太早,没有成功,抹消了第二和第三个目标,而第四目标因为成员关系的影响失败了,艾勒玛的报告说。是勒罗家族首先反叛导致的。” “连一个勒罗都驾驱不好?艾勒玛那个蠢货。” 吉娜菲?艾伯尼发出了一个低沉的咒骂。伸手掐断了通讯水晶里半截的报告,然后,将身体向后仰了仰,从洛斯兽皮蒙制的柔软椅子上获得更多的支撑。 作为艾伯尼家族的长女。她被委派实际指挥几个方面的暗杀行动,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新颖的挑战。也是个劳累的工作。 不过,不要紧。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第一家族的长女在脑中计算着计划的偏差,然后露出一个笑容……她很享受这一切,她喜欢战争。 在幽暗地域的城市里,家族之间掀起战事也不是太出乎人意料的事情——至少每十年就会有家族开始计划消灭另外一个家族,好让自己的排名上升。而如果考虑到黑暗jīng灵悠长的寿命,这个数字便显得极为频繁了。更何况如果罗丝陛下的心情良好。那么就算是一年里来个十回八回,也不是没有先例。 从出生到现在已经经过了二百六十年,她见过的,以及经历过的战争已经超过了三十次。其中有的轻松。有的紧迫,甚至是动辄生死攸关……她也曾只是祈祷始终,也曾实际参与杀戮。 但没有哪一次,像如今这一次一样的令人愉快。 因为通常来说,根据女神伟大的公平原则。这些明争暗斗都服从一个铁律——公开的谋杀和掀起战争将会引来虚伪正义的介入;黑暗jīng灵所施行的惩罚和他们的个xìng一样毫不留情。但这一次,艾伯尼家族,却得到了随意施展的理由。而与之站在一方的力量,已经足以压倒整个城市。任何的家族都不可能因此而动摇他们的根本。 就这样吧,给菲布兰契留下一点反抗的力量。正好可以由自己来终结这场愉悦的战争。第一家族的长女站起身,优雅的迈步。就好像是她正穿过了敌人宅院那被打破的大门,马上就能看到敌人无比惶恐无助,令人兴奋的面孔。 她们要徒劳的反抗,然后被撕裂,被搅碎,被碾压,而灵魂落入深渊,永不超生。 吉娜菲?艾伯尼笑起来,但那面孔随即化作了一片光亮,让卓尔又忽然深深地皱起眉头。 时间已经如此晚了? 吉娜菲?艾伯尼愣了愣。 幽暗地域里有着无尽的黑暗,却没有任何昼夜交替表明时光的流逝,而火焰之环就是城市的时钟。每一天的每两个沙漏,这十二颗獠牙一般的石笋中会有一颗被法师在柱底施放一个火焰法术。直至整个柱子热得发亮,之后再消褪至冰凉的黑暗——而一颗熄灭的时候另一颗就会亮起,不断循环,而其中最长的一颗,代表着午夜的降临。 而第一长女居住的石笋上的这面窗子,就正好对着那根獠牙, 不,不是,时间上应该还不至于那么晚,她皱起了眉头,窗外传来的,逐渐响亮起来的嘈杂里夹杂着哔哔剥剥的古怪声音吧?而那种焦糊的气味…… 失火? 吉娜菲来到窗前,一眼就看到了那令人厌憎的红sè光影。 可是令她惊讶的是,燃烧的地方,那一大片真菌的丛林竟然是如此之近!甚至就在第一家族的石笋区域里!这些干涸的植物卷曲着,喷出一片片闪光的孢子的云雾,随即又被火焰点燃…… 但这似乎还不算很麻烦。 女祭司咬了咬牙,扬起视线就注意到,发出了嘈杂的,是视线远端,豢养八爪蜥蜴的栏笼——那里的石头塑造的栅栏不知何时已经倒塌了一大块,而原本温驯的八爪蜥蜴却在惊慌失措地胡乱逃窜,几乎就在女祭司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少了至少半数了……可能还不止,因为乱跑的蜥蜴实在是很难分辨出有多少只。 “这群愚蠢的雄xìng!”第一家族的长女几乎瞬间便怒不可遏。 眼前这种情况,显然是看守的玩忽职守,引发了火灾,又导致受惊吓的蜥蜴推倒了不那么牢靠的围墙……可是负责看护蜥蜴的人都哪里去了? 好吧,这两天的计划确实是影响到了一些战士的调派,所以下层出现疏忽也不足为奇。可居然还没有人去补救,这简直是…… 心情被破坏的女祭司干脆走出她开凿在洞壁顶端的石钟rǔ,直接跳下。 石钟rǔ距离地面百呎的距离,对于卓尔贵族不是问题。但逐渐贴近地面,她便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火焰在蔓延,不仅仅是那些植物,连宅邸都在燃烧着,散发出呛人的烟雾,让空气变得浑浊不清,火光让卓尔们手忙脚乱,他们独有的热视觉在这种情况之下几乎完全无用,而火焰带来的强光更是让他们眼睛剧痛,根本连普通的视力都无法维持了! “肃静!” 她喊道,腰间的六首蛇鞭扭动着,鞭头的蛇首张开嘴,露出尖利的淡青sè獠牙,发出如同活物一般的嘶嘶低鸣! 但是这没有用……甚至连祭司的到来都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就在眨眼之前,一个巨大的身影刚刚扭曲了空气,出现在火焰之中! 即使对于人类来说,那个身躯是非常巨大的,足有一般人的两倍高,五倍粗壮。更别说是对于比较矮小的卓尔了,他**着身体,绿sè的肌肤上带着伤口和虬结的毛发,臭烘烘的气味熏人yù呕! 可是最为可怕的,是他的手中拎着的两柄大锤! 那是金属铸造的东西,虽然扭曲变形,象是个小孩儿用泥巴捏起来那样的拙劣,然而那种几乎超过了卓尔身体一样巨大的体积,却足够让任何一个看到它的生物心生寒意! 第二百零九章潜入 嗯,没完事儿,差一点 哦,跟新的读者解释一下,我一会儿修改好…… —— “食人魔!?深渊在下啊……” 一时间,连正在缓缓下落的第一家族的长女都有些惊呆了,更遑论她脚下地面上,那些面对着怪物的黑暗jīng灵卫队……他们做梦都不会梦见如此荒诞的情形。在艾伯尼家族的宅院内部,碰上一头手持武器的食人魔。 这怎么可能? 这种巨大的怪物在幽暗地域数量也不是很多,传说中,它们拥有着一点儿巨人的血统,因此力量强大,但头脑愚笨,因此卓尔们会用它们作为奴隶和苦力,而战争时,他们也是有力的战士和敢死队。 但也正因如此,没有祭司的命令,没有人能够带着这种危险的奴隶进入到上城区,更别说还是第一家族的宅院之中了!事实上作为沙玛斯的最为重要的地域之一,如果不是刻意放行,那么就是一只虫子也不可能跑进这里来…… 但一头巨大的怪物,一头食人魔做到了这个不可能的事情,就在所有人眼前,它正在仰起头,向匆匆赶来的卓尔战士们发出刺耳的咆哮! “杀死他!” 吉娜菲?艾伯尼的声音,将所有卓尔从震惊中扯出来。 第一家族的长女思虑极快,在下一个瞬间她就已经反应过来这不是追究的时候——那头怪物通红的眼睛正在不怀好意的四下扫视,显然不会就此乖乖的呆着。而如果让这种东西再在这里晃荡下去,能够造成什么破坏不知道,但第一家族的威严岂不是荡然无存? 或者说,现在已经是颜面扫地了吧。 “你们这群该死的地jīng。愚蠢的爬虫,干掉它!冲上去!” 吉娜菲身在空中已经开始动作,她的蛇首鞭在空中抽出响亮的噼啪声,这声音穿过怪物的啸叫让所有的卓尔战士们齐齐一醒,开始向那头怪物围上去。 幸好食人魔这种怪物并不是非常难对付——虽然眼前的这一头看上去更大,身上还穿着简单的铠甲,显然是城市里用来防御外敌的几只中的一个,不过它们天生迟钝的身体和愚笨的头脑。让几个卓尔战士合力便能够…… 应付? 谁说的? 咚的一声巨响,那巨大的身体竟然带起了一阵狂风!一个匆匆找到了一匹蜥蜴,试图用手里的长枪吓阻这怪物的卓尔躲闪不及,便与坐骑一起被撞飞!长枪在怪物身上留下了一道血槽。可卓尔和坐骑却在空中洒出了一大片血雾再轰隆的一声镶嵌进一颗石笋之中!这一记撞击的力量是如此之大,连地面都跟着颤抖了一下,而被撞上石笋的骑士……嗯,那已经看不出究竟是什么东西了,露在破碎石壁外面的部分。就是一团血肉模糊的粘浆和团块! 竟然有人给这个怪物加持了加速术,甚至可能还有另外的一些神术! 吉娜菲简直要咬牙切齿了,这显然是一场有预谋的进攻! 而那个惊人的场景和血腥的气息,也让刚刚被鼓动起来的场面再次失控——卓尔是高贵的。即使是男xìng的生命都比奴隶珍贵百倍。自然没有人愿意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之下轻易丢了的xìng命,可是既然卓尔战士们畏首畏尾。这头食人魔便似乎更加势不可挡! 加速的影响下,虽然转向笨拙不堪。不过这头怪物的直线速度却快得惊人,面对这怪物放弃攻击,迎来的,只有一场挥洒血肉的狂欢盛宴。 食人魔的手中拿着的金属,简陋之极,而它的动作也并没有任何的花巧变动,甚至没有固定的目标,只求能够挨上尽量多的人体。可战锤是如此巨大,沉重,在怪物的力量驱动下,任何的防具都和纸糊的玩具没有区别,不能对这两把恐怖武器的威力有丝毫防碍!一旦接触到那挥舞着的金属,卓尔战士就会变成一团——不管是武器护甲还是骨骼肌肉混合成一坨的死物! 在这个血肉和内脏四处飞溅的中心地带,竟然几乎没有一声惨呼。 食人魔疯狂地挥动武器,前进,向人多的地方冲击,践踏,再冲向另一个人多的方向,如同一台由地狱恶魔开动着的杀戮机器,不断地把能够所有能够接触到的血肉之躯碾得稀烂,粉碎。 还有。 叽叽喳喳的吵闹在稍远的地方出现了,在无比的忙乱中,竟然还有一群地jīng跑来跑去!它们穿着简陋的不合身地皮甲。大部份都没有防护,握着明显是临时凑起来的武器,吵吵闹闹地四散分开。 它们显然也是敌人……虽然并不与士兵们作战,而是各自向着任何的方向,它们在石笋中,真菌丛里,栏笼上……或者什么地方跑去,将手里的拎着的小桶大包四下乱扔!那些简陋的玩意儿落地就会迸发出大片的火焰,让sāo乱再度升上了一个阶层! 火焰。 这是卓尔最为憎恨的几种东西……光亮会刺激他们的眼睛,强光之下的卓尔们几乎没有办法分辨任何东西,即使是施展出了黑暗结界,他们仍旧只能看到一大片的热能,别说是从自己人中找出什么叛乱者了,连行动都受到限制。 幸运的是,卓尔的援兵们,也已经赶到了。 匆匆赶来的六七个牧师大声颂唱着罗丝之名,将一道道紫黑的光泽shè向那个巨大的身体,加速的力量终于被消解,负能量绕开怪物皮糙肉厚的体表,冲撞着食人魔的内脏,让这个巨大的怪物发出恐怖的吼叫,逐渐迟钝下来!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大局已定时,异变又生! “有重武器的。冲上去干掉它!砍脖子……” 一个卓尔,第一家族的某个战士长嘶声喊叫着,但喊声之中,他竟然发疯一般的挥动手中的巨剑。几乎是眨眼之间,它身边就已经有六七个战士倒在了剑下!虽然行凶者随即就被乱刀分尸,可是很快的,就又有新的牺牲品加入这种发疯的行列!一个牧师忽然一震,然后从腰间扯下了蛇首鞭,三个蛇头随之挥舞,活物一样的各自咬上了一个同伴!可怕的毒液随之灌注,将那三人击倒。在所有人都没有明白之前,蛇鞭再次挥动,又击倒了两人! 这种骤然的爆发无法预测,于是人人自危。卓尔们更加无心防守了。 食人魔之所以叫做食人魔,自然是要吃人的。 这里没有人类,可是卓尔的滋味,似乎也不错。 感觉自己也快要发疯了,眼前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控制。她知道有人正在用什么法术扰乱着自己的部下,可是无论她如何念诵着祷文,试图寻找到那个可恶的施法者,最终的结果也都是毫无效用。 红sè的眼眸之中混合着惊讶和敬畏的光泽。她虽然知道,这个家伙就是这一场sāo乱的指挥者。但却仍旧感觉脊背上一阵发冷。 黑暗jīng灵天生对于魔法有着一定的抵抗能力,可是从下城区解放那些奴隶的时候开始。她就注意到每一个被他cāo控的卓尔根本都没有一丝抵抗的可能,他们只要跟那个人类稍微对视,就会对他言听计从,他们能够得以进入到第一家族的城堡,也是一个战士长的带领,那些jīng巧的魔法jǐng报在这些内贼的出卖之下,根本没有发挥一丝一毫的作用。 这真的是个人类,而且是个年轻的人类么?达赫妮忍不住这样猜测,人类之中竟然会有这样可怕的存在?他的样子看上去甚至没有成年,那表示他充其量只有二十年的生命,可是即使是寿命有他十倍之多的卓尔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量,以及这种令人胆寒的做法。 不知道他到底使用了什么方法,但是看那食人魔和地jīng们的凌乱却又似乎有条不紊地动作,就绝对不是它们自发的行动。这是一场闹剧,但却是可怕的,令人难以破解的杀戮场景,而造就了它的,就是这个看起来年轻的人类。 当然,这种sāo乱维持不了太久的……第一家族的底蕴深厚,如今的手忙脚乱不过是一时的,更多的战士会很快赶来,还有法师,牧师,让它很快平息下去。 然而仅仅只是一些奴隶,就已经换取了第一家族最少五十名jīng锐的生命,其中还要包括三个牧师,尽管不过是底层的平民牧师,但那也是远比战士宝贵得多的东西,要知道一个平民牧师可不只是施法者,她们还是宝贵的人口来源,黑暗jīng灵的生育能力远不如人类,想要恢复这样的创伤,第一家族至少需要三到十年的时间才行。 不。实际上还不止。 因为她可是看着这个人类将大包偷来的毒药投进了那些八爪蜥蜴的饮水中,又让他们几乎都喝过了,现在那些牲畜虽然还能奔跑,但过不了多久就一定会倒毙。而一团混乱之中,又有多少牧师能够抽出时间,给这些畜生们解毒?失去了坐骑,第一家族的蜥蜴骑兵,至少便丧失了一半的战斗力,想要高速驰援,那更是做梦! 所以,另外的意图也别想要 那一眼中的意思似乎很明显——你以为我的目的。仅此而已? 然后,黑sè的罩袍微微鼓荡,两个人的身体就飞向了空中。 达赫妮一呆,几乎下意识的猜测。以为这个年轻人是不是疯了 从空中看下去的话,艾伯尼家族的建筑确实占据了城市最为优越的地形……八根最巨大的石笋呈环状排列,和石柱组合成了一道天然的壁垒,jīng金城墙连接其间,构成家族的外围防御。城中之城。而地面和天顶上,每个石笋都被开凿成中空,有窗户、望口和箭孔,类似碉堡。 在爱德华眼里,无数浅蓝、淡紫和深红sè魔法灵线。在空中交织重叠,构成一个又一个闪烁的结点。这是一个由多重魔法阵联结而成的防御体系。从灵光sè彩来判断,至少兼具防护、预言和塑能三种学派的法术效果,如果贸然碰上去,显然 牧师尖叫了一声,试图后退,可是周围的空气好像在一瞬间就扭曲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尖叫嘶吼cháo水一般的向她涌了过去! 不是钻进耳朵,而是直接透进了她的脑子,那无比强烈撕扯脑浆一样的剧痛让女子张大了嘴巴却一点儿声音也发布出来,只能看着长鞭长鞭像条黑sè的毒蛇在在空中激shè,卷住她的腰肢,一拉一扯就将她给拽了起来!而一柄利刃紧接着从长女的手中探出,轻轻巧巧地穿透了她身上的jīng金锁子甲,让她瞪大了眼睛,呆立在哪儿,然后慢慢的顺着刀锋滑脱出来,偻佝在地上。 然后那柄样式普通的弯刀就那样举起,再落下,家族第五个女儿的头颅就像是球一样咕噜噜地滚开了,喷出的血液渲染出一片猩红,腥臭的气息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这……” 周围残余的几个卓尔战士们瞪着家族的长女,脸上写满了恐惧……蛛后鼓励背叛与杀戮,所以即使是亲姐妹之间,也并不存在丝毫的同情,反而因为涉及到主母的宝座,斗争还要更加激烈,但是按照蛛后定下的规矩,这一切应该只能在暗中进行,否则,实行者就会彻底丧失蛛后的宠爱,反而成为被审判的元凶, 祭司难道已经发了疯? 每个人的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个念头,但是这种斗争显然不是他们能够插手参与的,因此互相惊讶的瞪视了几眼,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后退,以免惹祸上身。 看着妹妹落在地上的尸体,微微摇了摇头:“可惜了,”她低声地咕哝着,然后伸手将对方两手上的戒指撸下来,转身盯上了一个距离最近的战士,“在哪里?”她喊着另一个妹妹,家族第三个女儿的名字。 “后……后面……” 被她盯上的那名战士不由得全身一震,连忙磕磕巴巴地开口道,生怕被盛怒的第一祭司大人给剥皮抽筋。 一个沙漏的刻度之后,一个身影旋风一样的冲进房间。 “看什么?你们这群卑贱的混蛋!”她怒不可遏地吼叫,不过接下来却立刻惊讶的叫不出声——地面上紫黑的血迹和那颗头颅无神地盯着她的双眼,让人不寒而栗:“怎么回事儿,是谁杀了她?”愣了一瞬,她咆哮道! 然后注意到周围一道道奇妙的视线。 一扇暗蓝sè的大门,各种符文重叠交错地在上面流动闪烁,彼此间有不同颜sè的魔法灵线连接缠绕。琼恩把奥术视觉的能力发挥到极致,但依旧没能成功分析出门上所有防御魔法的构成,至少有一半的符文他压根不认识,另外一半中也有很多必须通过猜测来判断其效用。 那个纤丽的身影逐渐变宽,紧身的锁子甲和罩袍逐渐延展,变成一袭黑sè的长袍,用最上好的材料织造,反shè着微微的光泽。 心灵术士四下观望,露出一个细微的笑容,而跟在他身后的普通女祭司,当然就是达赫妮?菲布兰契 对于沙马德,不,应该说对于任何一个卓尔城市来说,奴隶的逃亡都是一场灾难。他们森严的等级制度决定了劳作者不可能是卓尔,而一个城市,只留下坐享其成的贵族和大量的军人,那它也差不多要崩溃了。当然,情况会慢慢好转的,幽暗地域里从来就不缺少地jīng、狗头人或者食人魔之流,沙马德的附近也少不了样的怪物聚居地。它们繁殖能力超强,如果在加上从商人手中购买,再过几十年上百年,这座卓尔城市也就能大体恢复元气了。 前提是,它还能继续存在上百年。 第二百一十章空手套白狼 没完事儿,我继续改 —— “真糟糕啊。” 心灵术士不禁喃喃自语。 虽然很清楚仓库这种地方,确实不可能没有防御,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这里的防御会有这么好。 这是一个由多重魔法阵联结而成的防御体系,从灵光sè彩来判断,至少兼具防护、预言和塑能三种学派的法术效果,各种符文重叠交错地在上面流动闪烁,彼此间有不同颜sè的魔法灵线连接缠绕。 只是能看见,并不代表什么,如果是魔法陷阱,爱德华可以凭借着猜测来大致了解作用,规避,甚至将之分解。然而防御法阵……在这个方面,心灵术士是个彻底的外行,这里至少有一大半的符文他压根不认识,另外一半中也有很多,不过是曾经在天霆之塔里见到过,却跟不认识也相差不了多少。 这个魔法阵地内部联结太紧密了,攻击任何一点都会遭到猛烈的反扑。 “这扇大门只有主母能够自主开启,如果对象换成了祭司,那么至少也要有三位以上同时在场,三个人同时念诵密语,才能够解开封印。我的主人。”一位卓尔的祭司低声道。她的声音柔和,眼神却极为空洞,唯有望向心灵术士时,充满了崇拜的狂热。 “触发的话呢?比方说,让你加上保护神术,然后去撞开它。” “这里最少有三层的魔法陷阱,足以杀死三个百人队。而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之全部触发的,即使是加诸了防护的我,也不可能触发上面超过三分之一的法术,就已经死了。” 女祭司温驯的开口道。她的语声平静自然,丝毫没有恙怒或者恐惧。支配术,这个四级异能是如此恶毒,那种绝对支配的力量,一旦脑海被其控制,那么就只能成为传心者忠诚的奴隶。 这个回答让爱德华暗暗懊恼了一下,早知道如此,他应该控制。而不是干掉第一个女祭司……不过即使如此,也不可能再找一个了。 “第一家族的秘藏确实有一些,不过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他们家族并不以魔法见长。否则的话,我们想要进入这里也不可能那么顺利。” 既然第一家族的长女是个冒牌货,那么跟在他身后的普通女祭司,当然就是达赫妮?菲布兰契。 这位女祭司此刻紧紧地皱着眉头,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类的思想了——之前的两个女祭司被杀的时候。她以为对方的目的,是为了尽可能的造成混乱,但现在看起来,这混乱的目的。竟然是为了抢劫艾伯尼家族的财宝? 那些东西或者有些价值,可是值得为其冒险么?更何况。*菲布兰契不是已经答应了他们要给予一定的报酬?这种可笑的贪婪,简直是…… “我们还是尽早离开这里吧。” 真的有些小看了这里的布置了。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在这种地方,还布置了一个传送的通道。 不过,也没有什么。 光影在黑sè的罩袍上 开口的女子, 即使以黑暗jīng灵那苛刻挑剔的眼光来看,菲尔伦主母也绝对称得上是一位美人。她身材纤细。面容清秀,浅蓝sè的眼睛犹如水晶般纯净透明,银sè长发柔顺而富有光泽。如果单从外表判断,她完全就是一位妙龄少女,但实际上。菲尔伦主母在去年就度过了自己地四百岁生rì,并且已经是七个女儿的母亲 这声音缓慢,低沉,听上去就像从某个地下裂隙中吹过的风般刺耳,仿佛在每个倾听者耳边响起。随着声音,一个穿着厚重长袍的身影穿过大厅的转角,走到大厅zhōngyāng。 宽阔的肩膀显示了他的男xìng身份,但是他却显然拥有着相当的地位,即使在卓尔的主母面前,依旧是这幅倨傲的姿态,只不过示意xìng的点了点头算作施礼。他身上有几处透露出魔法的sè彩,显然那是佩戴了某些魔法物品,但是看上去并不是十分强力。不过爱德华心中却暗自提高了jǐng惕,他似乎能够感受到对方那种强烈的气势。 “我们倒是可以谈谈。” 毒蛇在牧师手中的jīng金手柄上蜿蜒盘旋着,发出嘶嘶的尖锐声音,令人毛骨悚然。jīng金弯刀与细剑出鞘的声音整齐到几乎只是一声——能够站在这个大厅之中的都是高等级贵族,而力量至上的黑暗jīng灵中并不存在多少实力与身份不符的家伙。 在城头上,每隔一段距离就蹲踞着一只狰狞的恶魔雕像,看起来像是秃鹰和人类的混合体,它有发达的肌肉和巨大的灰sè翅膀,还有长长的脖颈,以及上面的秃鹰头颅。 这是弗洛魔,深渊中的一种低阶恶魔,yīn险凶残,喜欢居高临下地扑击猎物。但在这种近距离的场所,其实并不见得多么有优势,因此爱德华站的很稳,毫无惧sè。 如果有人故意制造混乱,那么自然是另有图谋,这并不奇怪。 **师看来只是一个尊称,这个家伙只是个高阶的法师而已。别说是阿尔伯特,他距离特斯拉的那个等级,都差的很远。 不过,他们的人数显然是个棘手的问题。有牧师助阵。更何况这里还是他们的地盘…… 思绪在爱德华脑中不断闪动,不过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改变,仍旧是那个轻蔑的微笑,似乎所有一切,都被掌控在他手中一般。 “元素转换?”卓尔法师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sè……“你……” 魔法的八大派系之中,塑能系几乎被普通人当做了一个极端的代表,而他们也往往就是拥有着极为强大的攻击力的一群。只不过他们的攻击力毕竟是有些缺陷的,比方说。一个善于火焰领域的塑能师就算能把烈焰cāo纵运用到极致,当他面临一个必须要制冰地场面时,可能就一筹莫展了。 当然,法师们几千年的智慧累积。注定了他们能够克服大部分弱点,否则塑能派系早就没有人去钻研了——早在魔法帝国的时代,法师们就发明了一种名为元素掌控的能力,一旦掌握,那时法师使用的塑能法术。就可以随心所yù地在六大能量中转换。放出个火球,半途却可以转化成为大片的酸液,或者音波,或者闪电。不仅可以提升攻击力量,也可以应对更多的 但这元素转换。却并不是普通法师能够接触的东西,非要魔法造诣提升到登峰造极的地步。自表象入本质,真正掌握背后的规则的**师,才能够掌握。能够使用的,无一不是真正的**师,大学者。 而这个人类,他真的有那样的力量么? 随之而来的恐怖腐蚀让这怪物疯狂的嘶吼着,像个辘轳柄一样摇晃着后退,灰绿sè的身体已经被炙烤成了一种可笑的灰黑,然后又被血液涂布上一层灰暗的蓝sè……那个带着骨刺,有几分威风的脑袋被酸液腐蚀的坑坑洼洼,原本一只爬行生物的黄眼珠已经掉出了眼眶,干干瘪瘪的被一束焦黑的肉条挂在那同样乌黑的角质面孔上, 准确的说,这个是能量置换…… 心灵术士对于能量的调动,没有法师那样丰富多彩,然而心灵力量jīng于cāo控,对于能量的变动,原本就具有着特殊的专擅,他们根本不需要什么技巧,只要用jīng神力做出细微的调整,便可以完成对于任何能量的显能,这个名为能量球的异能等级只有四环,却可以在寒冷、雷电、火焰和音波)四个要素间任意转换。燃烧点对其增压,甚至还可以再进一步的增加杀伤效果。 当然,一击重创了那弗洛魔,已经是爱德华能力的极限了,不过此刻他只是轻松地弹了弹手指,银sè的眸子在兜帽的yīn影中闪烁生光,犹有余裕似地盯着那名老年的卓尔。 “我这个人不喜欢杀戮。”他摇了摇头,慢条斯理的开口道:“所以,我看我们不妨换一个合适的方法,解决我们的问题。” 不喜欢杀戮? 卓尔们互相交换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看着他身周倒下的那几具被烧蚀,电焦,或者鲜血淋漓的卓尔尸体,没有人会将这个人类的话当真……但也没有卓尔会想要揭破这个谎言——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去吐槽,显然极不值得。 “首先,我会离开此地,不过相应的,你要保证,第二家族现在残留下来的所有人,包括战士和奴隶,安全的离开沙玛斯。” “白rì做梦,人类!背叛蛛后陛下的存在必须要被献祭!”第一家族的主母冷声道。 “那么,你能拦得住我离开么?而在现在的情况之下,你又有多少的把握,可以阻止第二家族的离开?” 心灵术士抬起目光,细微的心灵触须慢慢伸展,爬上卓尔女子的头颅,再仔细地侵略到她jīng神的每一个角落。“至于说献祭……如果我猜的没错,第二家族的大部分祭司,都已经被献祭给了蛛后了吧?现在,为了剩下来的几百个残余的,留下来也必然要被杀掉的人,你与我拼个两败俱伤?似乎不是个好主意,不是么?两三百个卓尔和一些奴隶而已,沙玛斯十年内变成流浪者的卓尔平民,恐怕也不止这个数量了吧?为了这微不足道的” “两败俱伤?人类。你以为你有这个资格?”卓尔主母冷笑道,微微颤抖的指尖,却瞒不过爱德华的双眼:“女神给予我们的赐福绝非你能想象,你们造成的小小损失。根本是微不足道的!” “赋予啊……”人类慢慢道。 “我怎么不记得,蛛后是如此慷慨的女神?她只要获得了足够的愉悦,剩余的事情,不怎么会去管?”他冷笑了一声:“不错,献祭了那些背叛者,你会得到奖励,不过你确定,那奖励可以让你度过接下来的难关?” 那个人类轻柔的语音中。似乎带着尖锐的魔力,卓尔主母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 那个说法,不得不说,完全击中了她心中的隐忧。那位任xìng到极致的女神,确实是从来不会费心管理,她信徒们遭遇的艰难——干得好才有奖赏,至于说求援?那只能招来女神的厌烦! “我需要利益,但我也可以提供给你很多的利益。”人类的言辞。仍旧不紧不慢,抑扬顿挫间,却又带着魔力;“比方说,那些奴隶。” 这一次,卓尔主母的眉头挑了挑。 她当然已经清楚。对方到底干了些什么,实际上如果不是首先请示了蛛后。她现在就应该是在率兵追逐那些奴隶的路上——对于沙玛斯来说,它们是极为必要的。失去了虽然不会让城市立刻崩溃,但却会让它受到重创。 “哦,当然,也有别的人对于这些奴隶很感兴趣,比方说,那些灰矮人。” 大厅中,一时安静之极。 那个人类的话音落下时,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到,主母大人咬牙切齿的细微声响——几十双卓尔的眼睛,都在恨恨地盯着那个人类,似乎想要看透他的身体,究竟是如何才能想出,又是如何才能提出这样一个大言不惭的议案? 就此罢手?给你们足够数量的奴隶?避免威胁? 如果没有你这个毫不相关的人类的出现,那些奴隶怎么可能会逃亡?只是剿灭一个城中的家族,第一家族何至于会遭受到这样的损失?沙玛斯又怎么可能会到了这种城市面临存亡危机的边缘? 这简直是无耻之尤!人类竟然会指认黑暗jīng灵是邪恶的生物?如果黑暗jīng灵的谋杀和算计是邪恶的,那么眼前这个家伙,这种无耻威胁里面的邪恶,又要如何计算? 爱德华扬起嘴角,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在他面前,卓尔主母的表情仍旧是淡淡的,似乎全不在意,但心中的愤怒如果可以实质化的话,已经几乎可以沿着无形的jīng神丝线,将心灵术士焚化成灰。 然而这个人类说的东西,却是真实的, 灰矮人与黑暗jīng灵自古以来就已经是各自厌烦透顶的恶邻,如果他们得知了城市空虚的消息,却不立刻发动大军,那还真算是蛛后威能无比可以感天动地了。 失去了奴隶的帮助,卓尔们能够守住一座城市么?如果丢了城市的话,以那位女神的xìng格,会饶恕这些子民的灵魂么?而灰矮人这种最为穷兵黩武的家伙,又能在城破之后留下多少卓尔的生命?就算能够撤退,那么要想恢复沙玛斯这样的规模,自己又要重新投入多少? 卓尔主母的心中翻涌着这些念头,一时间 施法者的jīng神,远比普通人的坚韧,难以侵入,但jīng神的构造,也不过就是蛋壳模样,完整时坚韧,而一旦破开了一点儿,那么其他的也就成了一地的碎片。 让它疑惑,让它动荡,让它崩散…… 随着一个短促的音节,紫sè的光泽在他指尖凝聚起来,随即空间之中的光影便扭曲着,凝聚成为一柄紫黑sè的利剑!当那光环之中的一个人影缓缓显露出来,这柄魔邓肯之剑也已经扬起了一个角度,静静地蓄势待发——只需一个念头,便足以将任何人斩成两段。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从深邃的黑暗中延伸出去,然后吐出一个模糊而神秘的字符……从他微微探出罩袍的手掌中,一大片紫sè的奥术shè流喷涌而出!凝聚成为一颗颗告诉滑动的紫黑sè魔法球!这些球体烟火般划破夜空,带起一条条绚丽的光带,但是那种黑sè本身,却带着一种直接沁透灵魂的可怕冰寒! 魔法飞弹不过是学徒们的手段,但是在一位高阶法师手中仍旧可以发挥莫大的威力,只要调用更高层次的魔网能量,它们就可以形成名为飞弹风暴的强化法术。尤其速度快捷范围超大,极适于偷袭。 当然,是意料之中,她只抬了抬手便让这波法术在一道蓝光中消弭于无形。继而大厅之中寒风凛冽,漫天的冰晶在幽暗之中也闪烁着艳丽的蓝sè光泽——这种光泽无疑是致命的,飞旋的冰凌威力甚至远远超过重弩。而毒物一般蔓延的寒气更是可怕。不过这对于卓尔的首席法师也没有任何的作用,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飞向他的冰棱便在一片荡起的绿光之中消弭无踪。 第二百一十一章心障 呃……还差一点儿没写完,我继续改 —— 虽然我这么说有些矫情的,但是……可恶啊,又他喵的差了一点点,节cāo就这么难捡回来么? —— “如果我就此一走了之,你觉得蛛后会如何对待你?”心灵术士的声音沉下去,不再应对于每一个人,而是只单独响彻在卓尔主母的耳边:“你以为我不知道?祭典之刃刺穿心脏的滋味,想必不会好受吧?” 卓尔主母的身体又是微微一颤。 罗丝的教义推崇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而失败者从来得不到怜悯,被无情抛弃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作为卓尔城市的统治者,第一家族主母,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手中奴隶全部损失,而且无法阻止一个家族的叛逃,正是失败者的典范,这种情况下,罗丝虽然不会降罪整个家族,但是她的主母位置,却是绝对保不住的, 保不住位置,同样也保不住xìng命,将失败的罪魁推上祭坛,活取心脏,正是最通常的做法——这位蜘蛛神后,对于自己祭司唯一的偏爱,就是最喜欢她们的灵魂,和血浆。 “就算是让你们逃走了,又能如何?对我来说,结局都是一样的。” 卓尔女子仰起头,微红的眸子里,已然带上了一些缓和。 “这可大不相同了。”心灵感应里传过一个温和的笑:“我不是逃走,而是与你定下契约。从此之后。我们便是盟友了。” “盟友?” “分则两害,合则两利,你可以挽回大部分的损失,你可以抓回大部分的奴隶。而第二家族一旦离开,你们在沙玛斯城的地位便越发牢不可破,整个城市的兵力至少一半归于你手。既然你已经献祭了大部分第二家族的牧师,想必几百名黑暗jīng灵和奴隶,只能算是损失,谈不上失败了吧?”心灵术士慢慢地投出了一个个诱饵:“至于说神后的不满?呵呵,你会有大把的时间,慢慢地取悦她。比方说,攻下一两个灰矮人的城市,将黑暗jīng灵的势力,向外延展。” 卓尔主母垂下目光。并不开口,只是任由那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嚅嗫,仿佛魔鬼的低吟:“需要物资么?我可以提供给你,饮水。粮食,武器,防具,战争工具……人类的资源。或者并不如黑暗jīng灵的那么jīng致,但我保证。在战争之中,数量的优势。才是绝对的关键。我甚至可以提供给你一支援军,用在战争之中……而只要你打下了灰矮人的城市,奴隶什么的,想要多少,是不是都不为难?” “凝聚jīng神,不要听他的胡扯!他正在用什么方法诱惑你!”卓尔的法师发出了一个低吼。 心灵术士的jīng神联系,响在每个人的脑海之中,唯有发言者与听众,才能听见,但这个法师显然足够聪明,从那短暂的沉默,和女子细微的神态变化中,便推测出了某些事。 从他微微探出罩袍的手掌中,一大片紫sè的奥术shè流喷涌而出!这些球体烟火般划空气,带起一条条绚丽的光带,但是那种黑sè本身,却带着一种直接沁透灵魂的可怕冰寒! 魔法飞弹不过是学徒们的手段,但是在一位高阶法师手中仍旧可以发挥莫大的威力,只要调用更高层次的魔网能量,它们就可以形成名为飞弹风暴的强化法术。尤其速度快捷范围超大,极适于偷袭。 当然,对于爱德华来说,这根本是意料之中,他只抬了抬手便让这波法术在一道无形的光盾中消弭。而他的声音,也同样回荡在对方的耳边:“至于你,我的同行,你知道我同样可以有合适的赠与,人类的魔法,或者不如你们的传承悠久,不过却也有着自己的特点。未来的**师阁下……” 这个家伙的能力不错,然而,幽暗地域的施法者数量太少,传承也难,他只是个高阶的法师而已,别说是阿尔伯特,他距离特斯拉的那个等级,都差的很远——正因为如此,魔法的力量,对于他来说,便是致命的吸引力。 有人说,黑暗jīng灵的野心是他为了让他的“子民”们以指定的方式作茧自缚而下的诅咒。是蜘蛛神后cāo控他们的关键——就像难以察觉,却又无法挣脱的蛛网。所有的黑暗jīng灵都必须要在它设下的阶梯上拼命的攀爬,奋力博取它的欢心,更注定只能倒在它爪牙的手下。 然而,与牧师们不同,卓尔的法师们是拥有力量的一群,也是叛逆的一群;尤其是男xìng,既然奥术的力量让他们拥有了不逊sè于女祭司们的强大,他们自然无时无刻不在思考者,脱离男xìng卑贱的地位,掌控一些什么。 魔法的力量,就是最为甘醇的酒浆,即使明知会沉醉其中,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送下喉咙的酒浆。 思绪在爱德华脑中不断闪动,不过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改变,仍旧是那个轻蔑的微笑,似乎所有一切,都被掌控在他手中一样。 …… 接下来的事情,便顺利的令人吃惊了。 有了第一家族主母的默许,菲布兰契的撤退自然完成地有惊无险。 总计二百三十多名卓尔,四头食人魔,还有一些灰矮人,侏儒组成的百多名奴隶,被从传送阵之中逐渐送出,在另外一边的传送阵集合,四名法师和残余的两位牧师,以及爱德华一行,则在最后压阵。 但也并非完全顺利……当最终的传送光泽亮起落下,熟悉,而又陌生的洞窟中,二百多名卓尔列成十余个小队,迎接着他们的主母,开始欢呼起来时,异变陡生! 原本站在zhōngyāng的菲布兰契家主母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骤然身体一震,随着刚刚扬起欢呼,漆黑的光泽。突然地,细微地一闪! 接着,发出了呼地一声轻响。那个jīng致的女xìng形体,就像是海边的沙堆,冬天里的雪雕,或者是烧尽的纸灰一般,忽然崩塌,化作了一团烟雾。向着四下飘散! 这位主母,竟然是在最后的一刻,中了暗算! 原本的欢呼,在这一瞬间变成了扼在了喉咙里的半声惊咦。然后,便是死一般的沉寂……洞窟之中,唯有点点滴水的声音,以及那个可怕的影像,给他们带来沉重的恐惧……四下弥漫。 不仅仅是对于死亡。对于敌人的恐惧,也是迷茫,从此丧失了的道路的恐惧——失去了这位主母,这位引路人。他们千辛万苦地逃离了沙玛斯的举动,是不是就变成了毫无意义的 “这……这帮混蛋!喂!你。把我送回去!我要教训这些该死的不讲信用的黑皮混蛋!” 顿了一顿之后,巴洛克?夜雨的咒骂第一个响起——虽然与卓尔们属于敌对的种族。互相看着都觉碍眼,但这并不妨碍矮人愤不平地挥舞着手中的矛斧,大叫大嚷。 顿了顿,他便向着cāo作传送阵的卓尔法师吼道,可惜传送此时已经结束,而空间扭转之间,还发出咔地一声轻响,法阵之中刺眼的灵光,立刻暗淡下来——那代表着魔网的连接已经被强制解除,除非另一边修好传送阵,否则,便根本不可能再回到沙玛斯城里边! 而在他身边的几个地表人,也终于从目瞪口呆之中解放,齐齐地摇头感叹…… 这个效果,名为灰飞烟灭,是一种极为歹毒的能力,将人杀死之后,毁灭尸体,这样即使是虔诚的信徒,也很难再求乞神祇,给予第二次生存的机会,更何况这帮卓尔,还都只是些罗丝的叛徒,对于新的神祇根本还是陌生的,显然不可能再得到神祇的赐福。 “通通住口!” 长时间的沉默。 “我们走吧,地表,在等着我们。” 事已至此,感伤也是无用,幸好卓尔们并非脆弱的种族,对于死亡早已司空见惯,因此,最初的慌乱过去,卓尔们便顺从的跟上女子的脚步。 幽暗地域的生物,从来不讲什么仁义道德、忠信礼让,而是**裸的强者为尊、弱者臣服,伊莉丝翠的信徒或许例外,然而这些卓尔,不过刚刚叛变,对于强者服从的那种观念,早就深入骨髓,难以改变,如今出现了一个强力的人物,自然是凛然遵从,不再争辩。 “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值得么?”当那个窈窕的身影走过身边时,爱德华不由得发出了一个叹息。 “我们必然要登上地面,这是神祇对于我们的期望,与寄托。”女祭司回应道。然后看了人类一眼:“有什么奇怪么?” “不。没有,”心灵术士呆了一呆,卓尔的思维在这一刻变得坚毅,即使他灵敏的思维灵线。也探测不到对方此时的意图,而那双望着他的红sè眸子,在苔藓的光线之中,映出了五颜六sè的彩光,似乎蕴含着相当的情绪,但如果仔细观察,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分外的空荡。 …… 没有经过训练。卓尔们是不可能适应得了地表的生活的,因此,幽暗地域入口的地方,也就成了他们暂时栖身的场所。幸好,在那附近,他们已经预先做了一些准备,虽然遭到了鼠人的破坏,不过鼠人的女王既然已经被杀。也就不虞有什么新的危险,原本破烂的稍微休整之后,也能勉强应付个几天,剩余的部分。就要依靠爱德华的援助了。 当耀眼的阳光,充溢着身边的每一个角落时。所有人都不由得发出了一个欢呼声,虽然不过是在地底呆了不到三天的时间。但对于习惯了地表的生物来说,沐浴在阳光之下时,却总是让人感觉重生了一样。 唯有爱德华 “那个小丫头说的没错……你的思想好像很乱啊?真是少见。”些许的沉默之后,灵晶仆不知从何处爬了出来,攀在爱德华的肩头。 “你居然没有抱怨,也算是少见了。”垂下目光,爱德华 “恩恩,难怪,难得啊。我还以为,你这个家伙,从来不会存在愧疚这种心理呢?怎么,良心受创?”灵晶仆哼了一声:“后悔是毫无意义的,只是弱者的逃避心态罢了。在做出决定之后却又不能坚持,人类的想法,果然是难以琢磨……更何况,如果留下了她的xìng命,你能得到的好处” 传送之前的一瞬虽然短暂,但他的jīng神又是何等强大?若他有心,其实是可以将那个偷袭者拦阻下来的。 只是,他没有那么做。 奇怪么? 实际上,这是必然。 蛛后罗丝,这位女神是绝不会饶恕失败者的,因此,对于家族来说,菲布兰契可以逃走,但是她们的主母,却是决不可放过的——否则,第一家族,仍旧是要被罗丝判定失败,从而受到惩罚…… 而对于爱德华来说,这个条件同样是必须的、 这二百多名卓尔的力量,说多不多,说少可也不少,作为天生生长在尔虞我诈环境之下的战士,他们的力量甚至远胜地面上的人类良多,如果好好利用,不难成为一只战力,但正因为如此,爱德华是决不能将之放在一个狡诈而又老练的领导者之下的。 菲布兰契的主母必须死去,这就是契约达成的一个条件。 与地下打开商路,对于他来说好处自然是极大地,所以,如果能够与之有一定的契约关系,自然要好过了打死打生, 一个硬币总有的两个面。‘传统’的好处就在于,它形成了一道保护墙,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只能互相监督防备着,而不敢越雷池一步。但传统的坏处,也在于此,墙内总是有人想要出来的,但这堵墙却阻挡了所有人的通路。 不过,爱德华也并没有什么兴趣真的跟卓尔发展出更密切的关系——黑暗jīng灵的教义,从来就是对着盟友下手, “或者,还是有点心理上的洁癖吧。” 爱德华对于自己,算是有些自知之明,虽然思维的主体,是以第一个人生遵纪守法的模式为主,但是他却也绝不是顾虑他人之人,这种行径,在这一世之后便被生活磨砺的更加变本加厉,虽然平时他不会主动去损害他人,娱乐自己,但必要的情况之下,牺牲一些跟自己无关的人,却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不管对方是不是所谓善良的普通人。 但为何心中仍旧有些……难以抛开的阻滞? 菲布兰契的主母,他只见到了几分钟,而那个女子的容貌,也没有完美到令人一见不忘——事实上作为达赫妮的母亲,她看起来反而并不出众,五官中或者有些相似,但组合起来,却不过是比平凡稍微高出了一些的模样。作为卓尔,她也绝不可能是个善良之辈,即使已经改变了信仰,但卓尔的社会里,主母的道路从来就是被鲜血铺就,没有手足之间的杀戮,别说是那个至高的位置,连最为简单的生存要求,都谈不上。 那么…… “不要搞错了,你现在经常所处的,可不是那些平庸无聊的平民生活,而是你不杀人,人就会杀你的战场,你以为你是谁?那个名叫佛祖的圣者?他能坦然割肉喂鹰,只是因为他的力量已经达到了那个标准!” “以你现在的能力,最好还是跟那个叫什么cāo的学学,宁可你伤害别人,也别让别人伤害你!在通向胜利的道路上,仁慈与良心只是你脚下的荆棘,心口上的刀,毫不留情的残暴与巧妙的伪善,才是能所有成功者的共xìng! 可究竟什么,才是我所求的胜利? 第二百一十二章老子特么管你是谁! 改完了 —— 传送术的光泽消退时,众人已经站在了勃艮第前面的山坡上。 熟悉的景sè,让爱德华微微叹息,心中的烦恼,也仿佛有些远去。 这一次的旅行,并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从进入幽暗地域的通道到现在,也不过就是三天左右,因此领地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 等等,没有变化?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土元素仍旧处在休眠之中,因此城墙之类的建设自然不必指望……但房舍之类的东西,怎么还是原来的模样?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这段时间,两千多人的住房问题,应该得以解决了——土木七弦琴在建筑方面的增益是很不错的,只要弹奏上半个沙漏,便能抵得上百多人三天的苦工,他特别从半jīng灵里面挑选了几个个心灵手巧的弹奏者,反复的弹奏一首曲子,基本上没有出错的可能。就算刨去砍伐树木,以及运送土石的时间,三天的时间,应该至少也建造出一两百百间的房舍了,可是现在放眼望去,城墙内那种他亲自设计的二层小楼,依旧寥寥无几,只是在他划归的zhōngyāng街道周围勉强凑合了几十栋而已。 不过,街道上倒是多了不少东西——首先是马匹,粗粗的数过来,居然有接近一百匹,还有一群身着铠甲的士兵闲散地游荡,一大群人正在一栋小楼前围成了一个圈子,中间有几个人翻滚扑打。哄笑的声音,不时地响起。另外的一些,则是三三两两地在街角升起篝火,似乎在解决午餐的问题。 “这他喵的又是出了什么事儿了?”爱德华不由得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 见到有人靠过来。距离最近的,围坐在一起的十几个士兵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抬了抬头。 这帮家伙身上不止有一件锁炼甲,外面还罩着一件铁甲衣,头上顶着头盔,盾牌和长枪立在身边。还有些人腰畔还带着一架十字弓。是标准的贵族私兵的打扮。而其中正对着路口的家伙,正在就着一支烤叉,吃烤得半生不熟的鸟儿。油脂和鲜血流过指头,淌进粗糙的长须里。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几人走近时,他才用衣服擦擦手。站起身来。jǐng惕的扫视着这个由矮人,半jīng灵,以及那个将自己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的人,组成的队伍。 “你们又是干什么的?”矮人回应,但并不是回答。 “混蛋!你算是个什么东……” “我们是东马城的卫戍部队。归属史蒂文?布莱霍克子爵大人统辖。我是什长马克。”大大咧咧的反问不出意料地换来一个咒骂,不过,那满脸油脂的大汉却眯起眼睛,一巴掌拍在那个大喊的士兵后脑勺上:“我们奉军令赶往樊深谷地。途中在此休整。那么,你们几位的身份呢?” “哦……布莱霍克家族?那么。那也算是休整的一部分?”黑袍中的人影抬了抬下巴,将所有的目光引导向旁边的一个木架上。 那是用木材架起的简单家什。似乎是用做脚手架的,不过现在,几个人赤身**地被吊在上面,有些是人类,有些则是半jīng灵,夏rì的太阳已经将他们的身体炙烤成了一种棕红的颜sè。而身体上横七竖八的分布着的,被鞭打出的血痕,引来了一些嗡嗡的蚊蝇。 “惩罚一些刁民而已。小小教训,不会死的。”大胡子的士兵笑了笑。声音平静,让人称奇——至少他身边几个士兵的眼神已经满是疑问,不明白暴躁的队长大人今天为何如此平静。 而实际上,连马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平静的原因。 只是看着对方身上那件仿佛会吸收了光线的罩袍时,就有奇怪的直觉告诉这个老兵,如果不表现的温和一点,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就连那些人径直将几个吊在架子上的人放下来,又施展出一个神术时,他也没有出声去管—— 相信自己的这种直觉,本就是马克能够活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而这一次,看来他的直觉,又让他逃过了一劫。 “领主大人,您,您回来啦?” 被解下来的几个人里,一个老头儿睁开眼睛,就忙不迭的向那个黑袍人问好:“那个,这些人全副武装的跑来,说是领地内有暴乱什么的,结果不由分说地就要把佣兵们都给带走……” “你们就任由他们捣乱了?”黑袍下传出了一个声音。 平和,冷漠,但并不能掩饰那种年轻的成分。 但马克却忽然抖了抖身体,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忽然寒冷起来。 “领主大人,我们的城墙还没有建好,就算想要做点啥也不行啊……您,还有几个能够做主的人都不在,只有那么三十来位的佣兵先生,也没有个领头的。没法跟他们抗……我们跟他们说了,您是一位法师,任何代价都好商量,只要等到您回来之后再处理,可是他们根本就不听。”老人哭丧着脸,声音却是极大:“不但抓走了人,连我们的武器也被收缴了,之前得罪了他们的,都被吊了起来,说是暴民,还有,还有半jīng灵里面的那几个牧师大人,因为跟他们理论了几句,他们居然动手,拿平民们的xìng命胁迫,逼迫我们……” “然后呢,有多少伤亡?” “倒是没有多少,他们没把我们这帮平民怎么样……” 老头儿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些得意的神sè:“见势不妙的时候,我让佣兵先生们,还有牧师小姐们,先把城里年轻一点儿的女孩子们带到林子里去了,他们果然没有胆子追上去。不过……还是有几个被他们给抓住了的,那个领头的家伙挑了一个……咳咳,他现在就住在您的塔里面。” 于是,简短的对话结束。 那一袭黑袍。便带着一众人影向zhōngyāng的高塔走去。 旁若无人。 一路上,从道路左右,到高塔之中,所有想要靠近的存在,根本连出声询问的机会都没有,只与那眼神交汇便各自软倒在地! 他们唯一的作用,好像只是指示出了自己主人的所在地。 登上高塔的二层,一袭黑袍的领主向前。一脚踹开了两扇紧闭的大门! 这本是个不大的房间,原本只有那些石头生成的东西,但如今显然经过了一番临时的整理,窗上挂着窗纱和厚厚的窗帘。一张石头床上铺上了厚厚的毯子,壁炉里的火焰驱走了yīn冷,于是便多少有了些贵族的深厚情调。 甚至,还少不了一位女子,正瑟缩在床角。嘤嘤啜泣的的场景…… 五分之一个沙漏刻度之后,床上躺着的人,似乎才刚刚被石质大门的撞击声惊醒。只是那一张苍白的长脸上,没有丝毫慌张的神sè。懒洋洋的皱了皱眉头,才从锦被之中支撑起自己。甚至还有些余裕,让目光在那一行人中。两名女子的身上停驻;肆无忌惮地巡梭,然后才平静地笑了一声。 “我并不介意参观,不过若有下一次,请先敲敲门,不要扰人清梦。” 这算什么?冷笑话么?不愧是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青年贵族啊。 空气中酸腥的气味让黑袍下发出了一个冷哼,有些苍白的嘴角抽动着,凝成奇异的弧度。 这样的贵族年轻人在图米尼斯,不,应该说是在整个大陆上比比皆是。 虽然魔法的神奇力量推动了大陆上生产力的发展,但它却并没有让文明之火提早播种到任何地方——事实上恰恰相反,魔法的兴盛,数次将生命的发展引向了一种邪路,无法广泛传播却又具有空前强大的威力,让它注定了更加适合于毁灭,而不是推动,古代的魔法王国,jīng灵帝国甚至是更加久远之前的文明,甚至是古老的诸神,都注定了只会繁盛一时,而这种繁盛,却又必然要建立在大部分的蒙昧之上。 而如今,亦不例外——只要远离了那几个文化的中心,那种隐藏在贵族名头之下的粗野与蛮横,便会野草一般的到处滋生! 那么,自己要如何对待这一丛偶然落进了农田,便恬不知耻的生根发芽的野草? “啊啊,您就是这个地方的领主大人了?” 斜眼瞥瞥那一袭漂亮的黑袍,年轻贵族脸上的表情更加闲适,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抱歉,军务紧急,因此没有事先通报。而您又刚好不在,于是我就自作主张,稍微借用了您的地方休整。还请不要介怀。对了,我是……” 不过,他的话语还没结束,便有人将之打断。 “还真特么的是一副标准场景啊……你就是那个领头的小贼?”从鼻子里发出的哼声本应轻微,但这声音在石板之间回荡时,一瞬间竟然宏大得仿佛滚滚雷鸣! “你说什么?”年轻的贵族愣了愣。 他从那些平民那里听说过,说这里的领主是一个法师。 但他却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他相信一个真正有能力的法师,不可能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当什么领主,好吧,即使这里的领主是个真正的法师……又怎么样呢?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别说是一个普通的法师,即使是那些高阶法师,也不可能为了一点小事,轻易翻脸。 只是他没有料到,这个法师的反应,与他预计的大大不同! 根本就没有兴趣跟他废话,那个黑袍人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他大踏步地迈进房间,手中的法杖几乎已经点到了他的鼻子尖上!“嗯?你的手脚倒是蛮快的嘛?小贼?胆子也令人佩服,偷了东西,居然还敢留在这里?你是真的认为图米尼斯没有王法吗?” “法师阁下,我不是什么小贼,而是帝国的二等子爵!不是你可以任意侮辱的平民!”年轻贵族的脸sè一变——不管是什么原因,对方这个举动。显然已经有些越过了他心中的底线。必须要jǐng告一下才行! 可惜,对方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少给我装蒜!我问你,我法师塔里的东西呢?我全套的花梨木家具呢?我的金丝鹅绒床铺呢?我的灵光法镜呢?我布置了一半的法阵呢,宝石呢?”心灵术士的声音拔了一个高。隆隆得仿佛雷鸣一般,连整个法师塔都在颤抖:“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偷窃一位法师的财产!” “啊?”年轻的贵族一下子愣住了,这一大堆奇异的名词,以及那可怕的音量,让他的脑筋一下子有些短路,他晃了晃脑袋,半响之后才似乎勉强明白对方的意思。 然后。奔涌的怒火,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 习惯xìng地伸出手,点指对方的面孔。他猛地弹起身,咬牙切齿的咆哮!“你这个混蛋?你怎么敢……怎么敢诬陷我!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布莱……” 但对方显然根本没有兴趣去跟他争辩什么。所以那恶搞如雷贯耳的名字根本没有说完,而换来的,更只是一声不耐烦的咒骂。 “老子特么管你是谁?” 骄横的贵族青年瞪大眼睛,盯着那张面孔上奇异的笑容……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刺耳的声音——不只是从耳膜,也从全身的骨节上传进内耳的。咔嚓的脆响! 随之而来的,便是锥心刺骨的剧痛! 那剧痛让他脸上的血sè一下子就退了个干干净净,眼前一黑,刚刚发出的质问就变成了一个尖利滑稽的惨呼!只是很奇怪的。他的嘴巴已经张开到了极限,肺叶中的空气大股地通过喉咙。却连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只是呆愣地听着听着那个人有些刻意地,大呼小叫的命令! “来人啊。给我把他拿下!我得好好问问,这个小偷把我的东西弄到哪里去啦!” “子爵大人!” 当然,这并不是在应和着勃艮第子爵的声音——几十个贵族私兵恰巧在这个时候冲进了高塔的二层,于是便大惊失sè地发现,自己的主子正翻着白眼,像个虾米似的弓起腰身!于是这些人顿时刀剑出鞘,向着那个人扑了过去! 可惜,急于忠心护主,让他们忘记了一些事情。 “嘿!你们的对手是我!” 矮人咆哮着,在半途拦住他们——手中的矛斧一个大回转卷动空气,发出呜地一声低鸣! 这个种族强大的力量,在整个大陆都是知名的——首当其冲,看似健壮的家伙显然不敢硬抗,只得抽身向后闪开,但却没料到矮人竟然同时忽然向前纵越,竟然整个人已经随着斧子的转动冲过去半圈,厚厚的肩盾在体重的推动下像是一柄大锤,直接将他抽飞了出去…… 而紧跟而上的几名士兵,却只觉得眼前一黑,霹雳般的怒吼已经炸响起来:“去死!喝!” 在所有人还没有明白过来之前,那巨大的斧刃已经转了回来,他们本能的抽出武器格挡,于是随着‘呛啷’的一声巨震,一股泰山压顶般的力量从武器上汹涌而来。 于是他们便很听话的执行了命令——三十几磅重的铁器以八尺的长杆轮起来的冲击力,足够破掉一堵沉重的岩壁,他们的身体在这力量面前只能算是小小的阻碍,铁片和锁链被撕扯的粉碎,血液立刻就从撕扯成破布一般的身体之中被挤压而出! 一下子便打死了三个。 这说的可不是童话里面的苍蝇……并不宽敞的空间里,像是下了一场血雨,可怕的效果让冲上来的士兵们通通停住脚步! 但是巴洛克?夜雨的战斗方式可不仅仅是逼退了对手便可了事,他挥手之间已经将一柄飞斧送进了一个倒霉家伙的小腹,然后是第二枚,旋转着的铁皮一下子就撕开了另一个士兵的脖子! 惯xìng并没有因此而停滞……于是这个倒霉的家伙,终于冲进了门扉! 但能够做到的,只是将他自己一腔忠勇的热血,喷在倒霉的布莱霍克子爵大人的脸上! 温暖腥咸的血液,让这位已经昏迷的子爵一下子重新苏醒过来,但呻吟了一声,他就软泥一样摊回到床上,只剩下泪涕交流的哭号的份儿! “够了,请住手!勃艮第的领主阁下!” 士兵之中,看来还是有些聪明的人物——大胡子的马克聪明地躲在队伍的最后,高声喊喝:“否则的话,我们的人就不得不冒犯您,来阻止您的行径!” “嗯?冒犯?” 黑sè的罩袍下,传出一个长长的冷笑。只是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减缓:“可以呀,如果你们能够有那个能力的话!” 私兵们一时面面相觑! 就在他们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前,地面正在咔咔的怪响!那原本坚实的土地,就变得像是烂泥一样变得柔软,再也支持不住他们的体重,眨眼间就埋没了他们的脚,甚至膝盖! 但是不等他们抽出来,泥土已经又变得坚硬……石头一般的坚硬! 然后,令人崩溃的语声便从城市的高塔上传来。 “我的子民们,这些可恶的强盗既然妄想侵占我们的城市,便必须要付出代价,所有人注意,把他们身上的武装都给我缴了!然后,给他们一点教训!” 第二百一十三章培养计划 还没完 啊啊,又是字数够了,但没整理好…… 我继续 ———— 士兵们根本搞不清楚,他们想要抵抗,可是脚腕被那些岩石组成的箍环紧紧地扣在地上他们又能够做些什么?更何况,他们面对着的,是数倍的对手?手中的武器抵抗了几下就被这些农民们用木棒打飞,然后几个人一拥而上,便七手八脚的便将他们给捆了起来,身上的装备给剥了个干干净净! 那是一种隆隆的轰鸣,从地下传出,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巨大的怪兽,要在地层之下苏醒,破土而出! 是的,破土而出,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地面上一座岩石的墙壁缓缓升起&……只是实际上,‘长出’这个词汇更加适合形容这种景象,虽然那青sè的表面说明它们是标准的石材,然而树立之后,再凸出漂亮整齐的城垛,箭塔和碉楼的表现,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石材可以做出的事情。 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奇迹…… 只不过与听过就忘,只留下一些美好记忆的传说不同,这种切实发生在身边的奇迹,带来的则是切实的绝望。 …… 不过,有些人尚未绝望。 “啊!啊——!你竟然敢这样对待我!”年轻的贵族刺耳的干嚎着:“我是布莱霍克家族的继承人!我的父亲,是帝国公爵!他马上就会调遣大军,荡平你们这个小小的地方!这种马圈一样大的领地。一百个骑士就可以踏平!到那个时候……” 不过,这个嚎叫声,其实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话音出口的时候,就已经被cāo控化解干净。外人只能看见他的嘴巴在动起来没完,但具体说的什么,确实没有人听见,连他自己,都没法听清楚。 因此,他只能寄希望于同伴了…… 这个家伙,应该是个还算不错的法师,他就住在那位主子的隔壁。反应也不算迟钝,不过在第一个人被矮人砍翻的时候,他已经悄无声息的笼罩在了一片斑驳里,波纹水一样荡开一圈。他的身影就此消散在了烟气之中。 力挽狂澜? 不,他很庆幸, 可是刚刚转过身,他突然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地抽搐了一下,他的脚上不知什么地方也开始疼痛了。这个突然的变化,让整个转身的动作都莫名其妙的完全失控。他居然像一个刚刚学走路的小孩子一样左脚袢到了右脚,然后成了一个滚地葫芦,而且还一头撞在了一块石头上。发出嘣的一下闷响。 “你死定了,你们都死定了!你现在给我的伤害。我会让你成百上千倍的偿还!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我要把你领地里的所有的男人都扔到矿井里去,做一辈子的苦工!女的就扔到最为下贱的窑子里。去服务那些更下贱的奴隶!让他们吃猪食……每个月我会让他们换上一次,直到他们死掉为止!哈哈哈哈……” 只不过,声音虽然是高,但公子哥儿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潇洒——在被剥了个jīng光,又疯子一样的高声叫喊的时候,恐怕即使是以优雅著称的jīng灵之神恐怕也无法保持什么潇洒的风度。 而这一位就差的更远了,他的鼻涕眼泪已经在脸上糊了一大片,和涨红的脸sè混在一起,看上去油光光的,有些像是虾子,还是被煮熟的。 但即使如此狼狈,他仍然鬼吼鬼叫个不住。 并不是因为他多么有毅力……事实上,手上传来的疼痛几乎让这位小布莱霍克快要昏过去了——那个该死的法师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的治疗,就把他给捆了起来…… 但与这几乎麻木的疼痛相比,屈辱的感觉,更加噬心蚀骨——他现在身上已经一丝不挂,就那样被吊在了一根木头上,原本温暖的阳光晒在身上变得火烧火燎一般的疼痛,而粗糙的麻绳摩擦着身体,更是让他难熬。 从小到大的二十多年,他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的屈辱——被一群刁民殴打,还被剥光了衣服吊在这里,而且是当着一大群人的面儿……这不是名誉扫地的问题,这已经是比死亡还要屈辱的! “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你逃不掉的!不管是花上五年还是十年,我一定会让这个嚣张的混蛋付出代价!我会挑断你全身的筋,用烙铁一点点的炙焦,教会你什么叫做礼貌!最后再拔掉你你那油滑的舌头,用火一点点的烤干,再看着你一点点的把它吃掉!” 他拼命的嚎叫着,几乎将自己能够想到的所有的可怕场景都描述出来了,可是那个站在他面前的人似乎一点也没有什么想法——似乎很仔细的在听,可是别说是被吓破胆一般的放开自己了,那张脸上,甚至连一点儿害怕的情绪都找不到。 “恩恩,听起来怪可怕的,不过,实在是缺乏创意。 那个可恶的家伙居然大模厮样的点头:“而且,我还得提醒你两件事情,第一,你说的那些事儿,都不是你能做到,嗯,至少是你现在做不到的,要你老爹来惩罚我?首先,你得先让他知道不是么?但是现在你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你准备怎么去告诉他?变成死鬼给你那个公爵老爹托梦?你现在的生杀大权可是握在我的手里,所以你咒骂我,这个举动实在是非常的愚蠢,也没有必要。” 立刻就停滞了咒骂。 他虽然依仗着自己家族的名义一向嚣张跋扈。但终究不是个彻底的白痴,看过了那个人表现出来的力量——那种轻而易举,谈笑间便解决了他两个心腹的力量,他就知道和自己这一次是踢到了铁板上了。一个真正的强**师,或者他父亲不会将之放在心上,但是还轮不到他这个程度的家伙来随便欺负。 至于第二,用嘴说有时候或者会让你的心里痛快一点儿,不过我个人倾向于不这么做。毕竟不会对别人造成什么影响,所以要是想要报仇,还是要切切实实地用手去做才好。 倒是没想到,这家伙还有一副可以媲美花腔男高音的嗓子。 哦。对了对了,有一件事儿你说的没错,我是不会杀了你的,不过呢,你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啦。其间,我会好好地款待你,至于说要住多久,那么就要看我的心情好不好了。我们这里虽然穷了一点点。但是 并不是皮鞭,只是那种经过粗糙的编制的绳子。但是扎上几个结,在水中而且是盐水之中浸泡过之后。它的威力就绝不逊sè于任何的皮条,唯一的遗憾就是,cāo作着它的并不是一个专业的刑讯人员,而只是个娇娇弱弱的女xìng半jīng灵,因此爱德华不得不给她施加了一个蛮牛之力,才让她能够甩动这条长长的鞭子,抽在那位倒霉的少爷身上, 当然了,效果很不错。 当那粗糙的绳子嗖嗖地凌空转了一圈,啪地一声抽过贵族少爷白皙的后背时,这个家伙立刻就翻了白眼!那种剧痛沿着后背向上,冲进他的脑子,让他象是个虾米一样的弓起身,再摊开,空气在喉咙里吱吱地打着转儿,可是却连发出一点儿声音都做不到! 鼻涕和眼泪已经黏在一起了……他脑中已经形成不了任何完整的念头,只剩下了那该死的疼痛!身体里面像是火烧一样,可是又冷得不住地哆嗦, 眼睛翻了几下,浑身一阵抽动,就晕了过去。 “这就完了?真是没用…” 叹息了一声 嗯,你们继续好了……什么时候感觉解了气,就把他放下来吧,好好看着,别让他死掉。 “半jīng灵不仅是优秀的shè手,他们天生就具备着jīng灵们的敏捷和灵活,近身战之中,那种细刺剑对于要害的攻击方式,也同样是极为致命的效果……帝国的南部就有几个郡省专门有训练半jīng灵作为军队的,尤其他们的寿命很长,服役时间也要长得多。” “为了一些平民,招惹上一个大贵族,这样的事情,帝国之中可不会有人去干。” “你这算是担心我么?” 爱德华笑了笑。 其实他也不是为了什么平民出头,只是顺其自然地就那么做了,一方面也是他根本就不怎么吧这个所谓的什么公爵放在心上,另一方面,他也是有信心不让对方知道——他的心灵异能最擅长cāo作记忆,到时候只要稍微修改一下,让这个倒霉蛋把领地财产全都送上来也不是问题、 那么自己干嘛还要那么激动? 以他的心境来说,应该不会被这样的白痴影响到才对……可是不知为什么,刚刚却又有点难以克制的冲动,险一险就把那个白痴当场给宰掉。或者,是因为自己已经把这块地方作为了自己的禁脔?所以才如此憎恨这帮来搞破坏的家伙? 这么说,自己说不定还真是个合格的领主? 爱德华不免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他手头上的兵员,确实是太少, 几十名半jīng灵的佣兵,如果用来守卫这个领地,维护rì常治安,那么应该算是够了的,毕竟这里并不是非常荒僻的边境地区,没有特别大型的野兽或者魔兽的灾害,只要有了城堡的依托,即使有那么一两股的顽匪,也就不必担心什么、 可是如果是更大规模的东西,比方说想要防御类似这一次的麻烦。这点人手是绝对不够的。 普通的佣兵倒是到处都有的,如果肯多付出些代价,还可以雇佣到不少好手,不过爱德华现阶段并不打算用它们来充数——他可是非常清楚。人类的佣兵和半jīng灵的不同,作为多数的人种,他们可不会对于某个地方有多少归属感。只是为钱办事,一些关系简单的事情还好,但是要将一地安危托付给他们,恐怕在关键时刻,只会落得个被背叛的下场。 “这种白痴,留下来也没有啥大用呢?” “当然有用啊。他同样是个有领地的贵族,” 只不过部队的规模,恐怕同样是问题,要武装出多少人才够?按照现在领地的规模。一两百人可能就已经是极限了,而且这一批人的装备,也是个相当的问题。 这个白痴对于他来说并不算是很大的麻烦,相反还是个不错的财路——至少那两百多套的制式铠甲和武器,就已经是很好的物资。足够武装一批部队了,还有他们的马匹,不但可以用来武装部队,代替牛只用来开荒也是不错的。 如果是记忆中的位面。又拥有这样足够的财力的话,爱德华早就给每个人配上一把m101。不过现在,他也只能在滑轮弓上下下功夫了。 不是弓越硬。shè出去的箭就越有威力。箭矢的威力只和速度有关。爱德华经常使用的滑轮弓张力很大,所以必须用加了铁芯的箭矢,一方面也增加了威力,而这样的重箭和轻箭在重量上差三倍左右,但是威力至少是轻箭的五倍,而且飞行距离越远,差距就越大。爱德华的重箭在三百尺开外可以穿透锁炼甲,但是普通的轻箭连生牛皮都穿不透。 因此想要兼顾威力和距离,普通的材料恐怕是满足不了要求的…… 虽然刚刚的一系列变动,将土元素生物的力量又消耗得七七八八,不过,城防的系统大致上算是成型了,所差的不过是细致的休整…… 只不过,在这个位面,所谓城防如果光是有一道墙,是远远不够的。 看来,防御法阵的建设,需要提到rì程上来了。 爱德华不由叹息了一声,这个部分也是目前他最大的一个难题,想要弄出一个完整的防护结界,是没有办法取巧的,只能用时间和金钱去慢慢地砸。而这其中,他刚刚勉强解决了材料的问题,接下来,还得有一批法师,慢慢地处理建筑。 要不然,雇佣几个法师,来作为力量不足的弥补怎么样? 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念头让他有点兴奋——事实上只要弄几个差不多接近真名实力的施法者,配合法阵,便足以防守这样的小城有余。几千人的军队,是绝对奈何不了的。 只不过随即,他便又摇了摇头。 他倒是可以吸引一批真正的法师来,毕竟偌大的法术学院,那种郁郁不得志的家伙怎么也能找出几个。 不过,这种的人物并不堪用——大多数的学院法师,都是些对于研究痴迷过头的,平rì里或者看着气派非凡,但一扯上了战斗,能力可就都不怎么强悍,尤其是他们痴迷的试验,在爱德华看来都有些傻大空的嫌疑,根本不能带来实际xìng的收益,他就算钱多,也没兴趣养一帮胡乱费钱的宅男。 说起jīng灵的血脉……光是这些战斗的技能,显然还不是 “我们也曾经考虑过,在族人之中培养出一批法师来,用以弥补棕衣们发言权不足的问题,不过最终还是只能慢慢地进行——法师成才的可能xìng太低,而学成之后,又很难再控制他们的行为,因此当初花费的大笔钱财,好像都打了水漂,” 爱德华喜欢魔法。 其实这么说是有些不对的,正确的说,他喜欢的,是魔法带给来的力量。 魔法研究的工作爱德华没有兴趣去碰的,他也不想要培养出几个书呆子一样的法师,作为一个拥有着前世记忆的人,他笃信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也笃信拿来主义的正确xìng,而因此而延伸出来的理论就是——所有不以战斗为目的的魔法学习,都是非普通以及非文艺的。 因此在培育施法者方面,他自然不会去走所谓的‘正常路线’。只要使用得当,一个低阶学徒施展在同伴身上的的蛮力术,不见得就会逊sè于一个正式法师的火球术,而且,也没有破坏环境的危险。 作为魔法学院这一期的首席学徒,他已经有充足的手段来弄到各种法术,至少是低阶法术的资料,只要半jīng灵里有那么一两个资质不错的家伙,至少在一两年之内,就可以培养成法师学徒,甚至是正规的法师。 还有,即使是不能够领悟太高级的魔法,但只要经过系统的培训,就可以使用很多魔法的道具,一个卷轴放出的火球术也和法师们放出的差不多好用,更别说还有一些名叫魔杖的东西,可以用来辅助,。 爱德华眯起眼睛,似乎看到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第二百一十四章纵容 没完事 可恶,后面还是没整理好 ——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宽阔的。 只是这路上的收费站可不少…… 首先,是对于魔网的敏感程度,这些东西的测试,爱德华本人可没有什么经验与能力。 “半jīng灵天生就具备着jīng灵们的敏捷和灵活,不仅是优秀的shè手,近身战之中,那种细刺剑对于要害的攻击方式,也同样是极为致命的效果……帝国的南部就有几个郡省专门有训练半jīng灵作为军队的,尤其他们的寿命很长,服役时间也要长得多。但如果你实在需要法师,我建议你聘请一两个年轻有前途的法师来。” 看着那位年轻的领主,轻轻敲击着羊皮纸上,法师这个词汇,一旁的安娜苏小姐忍不住开口道:“如果你是想要在半jīng灵里训练,教会一些人使用魔法装置可以,但我可不觉得你能够就这样培养出合格的法师来。如果他们信仰虔诚,培养出一些牧师来倒还是可以的。” 爱德华摇了摇头。 牧师虽然也可以构筑法阵,但那八成跟神力有关系,他自己这个老巢的防御,并不想要借助他们的力量。 或者说,因为晨曦之主之前的作为,他对于各种神棍,可都是异常的jǐng惕——身边再出现一个窥瞰自己的神祇,那可真是防不胜防了。 当然,这种防备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你自己或者已经是个强大的法师,但是你难道不知道。要将一个没有天赋的人训练成法师到底有多难?” 爱德华的沉默,似乎并没有让这位幕僚小姐停滞思考:“我们也曾经考虑过,培养出一批法师来,不过最终还是只能慢慢地进行——法师成才的可能xìng太低。而学成之后,又很难再控制他们的行为,因此当初花费的大笔钱财,好像都打了水漂。” “好吧,这还是最简单的,关键是,至少还得教会他们龙语和jīng灵语,因为大部分的魔法书都是用这两种文字书写的。通用语的魔法书不是没有,但有很多魔法文字的发音,通用语都无法做到。可是这两种语言本身就复杂的要命……你自己也研究过这东西吧,难道不知道?” 爱德华摇了摇头。虽然他自己对于魔法的学习也千辛万苦,但还真的没有在这个方面费过太大的力气——无非就是读音和手势,总之就是按照原本的发音和动作一字不差的学下来就是了,哪里有什么问题?至于说联系魔网……他自己这个感应水准,被大多数的法师认定无能。当初感应魔网也不过用了一个十rì,这帮家伙里面挑一挑,找出比他出sè的应该是不太难的吧? 至于说以后能够达到的阶层……其实在培育施法者方面,他从来没想过去走所谓的‘正常路线’。高阶法术是好。但是也不一定非要用得上,作为城防部队。*除了破坏,只需要简单地辅助就好了。只要使用得当,一个低阶学徒施展在同伴身上的的蛮力术,不见得就会逊sè于一个正式法师的火球术,而且,也没有破坏环境的危险。 当然,这个位面的文字普及率太过低下,这确实是个问题,大陆上至少九成以上的人是不识字的,虽然通用语的语法相对简单,文字拼写,仍就是个难题。 但牧师和佣兵们都可以作为老师,一些吟游诗人什么的也可以教导孩子们识字……不过最关键的问题果然是…… 书籍,是吧。 心灵术士当然了解,所谓文明的进程……载体到底有多么的关键。 这个世界的造纸技术实在称不上优秀——实际上准确的说,这里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纸张,通常用来抄写文字的都是经过硝制的羊皮,因此这里的书都是些相当厚实的玩意儿,为了面积通常都做的很大,甚至会有半人多高,但厚度上只有一百多页,但还是几乎有半块石砖那样重,实在太不利于文化的传播。 而且,不仅是笨重,最重要的是价格高昂——一本书籍至少要用掉几张羊皮,而产生这些羊皮的羊却不是能够大规模产生的东西,有些地区已经开始用粗糙的纸草纸,然而保存不便,产地也限制了出品,因此,文字这种玩意儿,一直就只能限定在那些有经济实力,或者特别需要文化传播的人群之中。 但是对于爱德华来说,他想要打破这个藩篱,并不是问题。 纸张那玩意儿,无非就是用木头打碎成纸浆,加上水放锅里煮,沤出来,然后在纱网上刷上一层,晾干了就是……虽然爱德华并不了解其中的jīng细部分,不过既然是西汉时期就能手工制作,想必不会有太过困难的关节,即使是粗糙的厚一点的纸也比羊皮轻便的多了,至于说漂白……好像用石灰就可以,虽然据说会有些偏黄。 实际上这个东西灰一点白一点都不是问题,能印上字就够了。至于说印刷,那就更简单了,弄块木头雕刻出板式来,反正也是用来认字的初级读本,印刷也不用多jīng细了。 除此之外,纸张还可以用来包裹火药,还可以…… 所有的想法,似乎都很顺利啊。 心灵术士刚刚这样得意的想着……麻烦就从大门那边不期而至。 原因是年轻的领主,刚刚随口下的一条命令。 “我说爱德华,我们的粮食可不怎么多了,照这样子顶多再吃上七八天,就会耗的差不多了。”丽莎小姐推门而入,大声抱怨:”你最好想点办法。” “怎么回事儿?第一批的粮食不是按照一个月的配给给的么?就算多了一些人,也不至于消耗的这么快吧。这才一个星期,不是,七天不到不是么、” “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个问题,那些该死的混蛋。之前把村子里的粮食糟蹋了不少,还有,你颁布的那种吃粮的方法实在是浪费的要命你知道么?让这帮人敞开了肚皮随便吃,而且还要jīng细磨粉,这样怎么可能够数啊!” 于是领主大人的笑容就有些无奈。 这个世界上的底层民众,吃的东西大部分是黑面包,一般是用小麦粉混杂大量的麸皮烤制而成。实际上在爱德华看来,这种连完全发酵都没有的玩意儿根本愧对面包这个词汇。而更接近于……好吧,其实不管是他印象里的面饼还是饼干,都比这些玩意儿强上百倍。 事实上,作为一名光荣的吃货国前居民。爱德华从来就忍受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对于吃饭的随便态度。 经过粗加工的麦粉放到碗里,他们就加点热水调成麦糊,然后天天就吃这种麦糊过rì子。黑面包大部分也被他们拿去这样煮了,有野菜和肉类的话。也是把这些东西统统都倒进锅子里和麦糊一起炖煮……总之,他们那一rì三餐大部分都是一锅看上去就是黏糊糊的玩意儿,在爱德华看来,简直就是猪食! 这种东西只能拿来果腹。可爱德华计划中,还得靠他们来完成不少的重体力劳动……那些骨瘦如柴的家伙根本无法胜任。因此从第一顿开始。爱德华就已经命令领地上所有的平民,所有粮食必须经过jīng加工。不烤成面包,也要烙成饼,另外配菜和香料,为此他还特意弄了几盘石磨来磨制面粉。这个做法当然是换来了一致的感激,那些多少年没见过细粮的农夫们除了磕头都没有别的反应了,就算是经常混迹在城市里的半jīng灵们,也同样罹患了吃饭时会泪流满面的毛病。 但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粮食的预计大幅减少,毕竟糠麸这种东西,可就没有办法算进粮食之中。 至于说半jīng灵小姐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跑来抱怨——起因就是那些俘虏的问题。 那原本是那个倒霉的子爵带来的骑士们已经被抓了,随着子爵大人光荣地成了俘虏,不过爱德华可没有啥兴趣养着这么一堆吃闲饭的。正好农夫那边人手都并不怎么足够——虽然土木七弦琴可以大幅度的降低劳动量,但建造房屋的树木可是必须要砍伐回来的。 因此…… 领地里多了二百多条大汉用来帮手——好好劳动改造,争取重新做人吧你们。 但这样一来,想必粮食就更加捉襟见肘,这帮家伙看来是专职的士兵,身强力壮,但吃喝起来,也绝不是一般农夫可比。 不过爱德华倒是也没多在意——就算粮食的采购确实是个大头,可以他的资本,就算养着这两千人到死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面对着小小姐的抱怨,他只是挑了挑眉毛, “这个时候还悭吝个什么劲儿啊?又不是没有钱。” “问题是,有钱也买不到!你这白痴!” 那副轻松地表情让半jīng灵小姐一下子就爆发了。 把嘴巴凑到他耳边,不满地大叫。 “怎么回事?” “大量的粮食采购,是需要证明的,不管是什么身份,也不能随便买到,如果我们有相熟的城主之类的还可以,但在罗曼蒂附近的地方想要采购可不怎么容易。”半jīng灵小姐无聊的坐在石桌上,翻看着一本骑士的列传:“因为帝国的那帮白痴没事发动什么战争,现在国王陛下已经宣布进行粮食管制了,所有粮食都要以满足军粮为第一优先,那些大家族也在趁机捏紧口袋,至少在罗曼蒂附近,没有什么人手头有大笔的存量,我们原本商路上的粮食产点都不怎么够。这一批还是特别弄来的,结果你居然这么浪费!” “唔,我烤馅饼的时候,你不也照样吃得兴高采烈?” 不过,调笑归调笑,爱德华接下来还是要皱起眉头——这个位面之中的粮食产量一向不高,这是常识,大多数农户的产粮只勉强够自己家吃个半饱。图米尼斯因为有魔法师的帮助,大部分产地还都有不错的产量。不过粮食本身就是最紧俏的物资,各个家族对于余量都只会严格把关,当初白杨镇为了满足粮食的缺口,也是费了一番功夫。 他之前本来以为那只是西封邑地的常态。不过现在看来,到处都是这个德行。 “而且混血会也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把所有的资金都投注到这里来啊……现在能够向这里注入钱财的,也就只有我那个父亲大人了。”小丫头撇撇嘴:“商会上一次可是蒙受了不少损失,钱是小事,关键是闹腾了一通之后,原本不少的人类帮工和掌柜都因为怕死而开始闹,虽然涨了薪水。也还是有一部分不干了,半jīng灵的学徒人数又不是很够,很多事情受到影响呢。熟练地掌柜可不只是帮工,还是货源啊可恶……” 更重要的是防御法阵。 当今世上现有的魔法技术,足以制造出各种各样的魔法物品来……爱德华见识过很多,身上也有几件。所以就他所知,所谓魔法物品,从道理上来说。也不过就是将法术附着恒定到某些物体上。没啥新鲜。 不过扯到了法阵上,这件事情却无比的麻烦、 借助土元素的能力,法阵的符线雕刻不是问题,只要爱德华凝聚jīng神。城市周遭的土地随时都可以变为刻铸纹理的石板,甚至可以jīng致到钢针的粗细。即使整个法阵通过重重叠叠的符文和结界jīng致无暇地嵌合在一起。彼此关联,互为辅助。也并不是十分为难。 但问题是。这些组成了法阵的每一个关键节点,都必须要有施法者亲自cāo作,导入魔网的力量,而且连通的法阵还都不是 符文、结界和魔法阵,这是咒法学派的专业范围,爱德华根本一头雾水,实际上就连他负责教授他学问的老侏儒jīng研的是变化系,在这个方面都不是非常jīng通,要说到爱德华认识的人之中最jīng通五个方面的,也只有法术学院院长,**师霍金了——整个法术学院,本身就是一个次元空间和各sè防御魔法阵博物馆,而有传言说,这些东西至少有一半以上都出自于这位院长大人的手笔,在咒法学派来说,他是这个大陆上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好吧,如果这位大师愿意出手相助,那么爱德华那个小小的领地上构筑出一个法阵来,恐怕是不费吹灰之力的,说不定一个反手之间就完成了, 不过爱德华的思路也就仅仅是在这个名字上打了个转而已——要请动这样的一个存在来帮忙,谁知道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来?他又不是那老家伙的亲儿子,连学徒都不是,让他帮忙?纯粹 “嗯?领地?那种东西,随便找个人去管理不就得了么,在那上面浪费时间,有什么意义?”老侏儒仍旧是那副样子,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是他了吧?”侏儒脸上毫不在意的表情,让高大的法师皱起眉头。 “啊啊,是啊,应该是吧。”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封印?”霍金**师哼了一声。 “我才没有那些神棍们那样疯呢,那可是魔法最高的杰作之一,封印?太浪费了。”老侏儒仍旧是一脸毫不在意,手指灵巧舞动着,在一片金属上刻下符文。 “你想要纵容他?或者,你别跟我说,你忽然想要那东西了?” “只不过是些残片而已,没有多少价值,至于说我想要什么……呵呵,你还不知道么?我如果想要,五十年前就可以去找了,用得着再在这个时候忽然参合?”老侏儒眯起眼睛:“奥术师们都没有能够成功控制的玩意儿,我们魔法师又怎么可能?若说有兴趣,我倒是对于它背后的东西更有兴趣。” “你是说,那扇门?”高大的法师摇了摇头:“传说之中掺杂了太多的渣滓,这个也未必就是真的。” “记载中看守这把钥匙的人,从来都不只是一个,而且,大多数看守者穷其一生,也不过就是维持了极短的霸权而已,他们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应有的使命,你凭什么就能够相信,这个小子可以接触到那个惊人的秘密?”阿尔伯特笑了笑。 “不,我不确定,老朋友,但我不想承担一点风险,你应该知道,那失败的后果,可能是整个世界。” “你还是一样的胆小,不,我是说,谨慎。既然那几千年甚至上万年都没有人能够完成使命,那么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就算是看顾他一下又能如何?我们又不缺乏这种虚无飘渺的力量,何不等待看看,看看结果是不是就和那些传说之中个的一样,”阿尔伯特道: “至于说这个小鬼,我倒是确实看好他的,至少在聪明才智上,他就拥有着别人没有的部分。他没有那么愚蠢,会被那种力量引诱,而这一次,他给我的答案,也让我很满意,相当满意。” “你如果没有参与其中的话,这一次恐怕伊利里亚已经从大陆的版图上消失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老牌’法师组 呃,没写完,大家过后再看……抱歉 加班真耽误事儿啊 我滚去继续努力…… —— 事实证明,在魔法学院并不存在什么严密的组织,也没有所谓的上下。所以,某人记忆力习惯了的,那种‘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的组织模式,在这里根本没法看到。 负责接待爱德华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法师——如果一直埋首于一本羊皮卷,用嗯哼声充作回答,也算是接待的话。 高大的厅堂宽阔得足以产生回音,但直到学徒长耐着xìng子重复了三遍来意之后,他才抬起浑浊的瞳孔,勉强将之纳入视线中……然后很快就又埋进书页里。如果不是他接着发出了声音,爱德华说不定会认为,这老家伙的脑子也和他的脸孔一样干缩成了橘皮,无力思考。 “嗯?建造一座法阵?这是炼金院长的命令?有命令书么?没有?那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老家伙摇头晃脑地开口:“好吧,我想他的意思是,他认为我们这些人现在比较有空?也可以,不过我先说清楚,布置法阵的材料自备,另外,我们需要一部分相应的酬劳。” 随手扔过一张纸,他继续道:“至于说是什么……唔,我看看,这时候也说不好,而且我们现在也没有什么空闲,至少要三天之后,才能找出五个人来给你,你那个领地是多大?算了,不管是多大。中心法阵也差不多,你准备好这里的东西就得了,不过,报酬另计。” “卡兰沙雷兰形式的三代品?这个不行。” 爱德华扫了一眼对方扔过来的那张羊皮纸。然后便皱了皱眉头,他手头上有从阿尔伯特手中要来的一大堆防御法阵的图纸,虽然他研究了几天之后,也没有弄清楚其中哪怕万分之一的内容,但老侏儒给他的东西却是半点也没有藏私的,至少目前作为主流的防御法阵的优缺点,他都有所了解。 而卡兰沙雷兰形式——好吧,这个法阵已经至少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之前,海曼这座古老的城市,使用的就是这种形式的防御法阵。优点是牢靠稳固,难以完全破坏。而且对于物资的要求不高,但是缺点就是干扰太大,内部如果想要再建筑一些魔法设施,诸如传送法阵之类的,可就极难进行。 眼前这种防御法阵的已经是改良品。但也仍旧继承了这个缺点,所以爱德华是绝对不会傻到花钱去建筑它的。 “嗯?”老法师终于抬起了脑袋,惊讶于这个年轻后辈的挑剔,以及只看材料便能明了法阵形式的jīng准眼光;不过随即。他脸上堆叠的皱纹就扭成了被拆穿把戏的不悦,言辞更是锋利的可怕:“什么不行?你以为你是谁?我这里只提供这种。” “法术学院的咒法塔。只能制造几百年前便已经被发明出来的防御法阵?而且还只有一种?” 敷衍拖拉的态度,倚老卖老的发言。终于成功耗尽了心灵术士最后的一点耐心。冷笑了一声,他不紧不慢地开口:“这个知识的储备真是丰富,改良的时间真是漫长,当然,对于前人知识的理解以及尊敬……霍金院长不知道会作何感想?是不是应该颁发一些奖章?” “你这样的小鬼,也想要用他……院长的名义来压迫谁?”不留情面的揭露,尤其其中那个名字就像是一根尖刺戳到了柔软的所在,于是老法师象只暴躁的兔子一样一跃而起,手中火焰升腾:“滚出去!不然我让你懂得什么叫做礼貌!” 他黑sè的长袍上金光银线,一枚紫sè的yīn影兰徽章微光闪烁。证实着他高阶法师的身份——这个级别,即使在国王陛下面前,也可以任意妄为…… 不过,他面前这个挑剔的后辈可没有啥心情成全他的霸道。 毕竟那徽章上,紫sè的yīn影兰只有一枚花瓣,那预示着他不过是个刚刚踏进了高阶门槛的匍匐之人,虽然有很多高明的法师根本不在意这种无聊的评价,但爱德华知道那种人也同样很少佩戴徽章,更别说象这家伙一样将之擦拭得不染一尘。 所以言辞不过刚刚结束,尖利冷漠的冰寒触感,就狠狠地刺穿了他那颗白发苍苍的头颅,于是老头子的喉咙发出了哏喽的一个怪响,眼睛向上翻着,手中火光炸开的力量将他压回椅子,长长的吸气声好像鸟类垂死的嚎叫。 爱德华摇了摇头。 现实之中,他见多了这样的的人,终生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希望,所以对于已经得到的如此珍视……这没有什么错误,人之常情——但若因此而满怀愤懑,自暴自弃,甚至于倚老卖老,妒恨一切,那么这种货sè,便注定是个惹人嘲笑的废物罢了。 “怎么了?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一个平和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然后更高一层的负责人便出场了。* 他的身影隐藏在一件大红sè的法袍里,格外醒目,但或者就是因为那法袍太过醒目了,所以那兜帽yīn影下的半张面孔,反倒没有什么人注意到——非常平凡,不高不低的鼻梁,不大不小的眼睛,不胖不瘦的脸孔,除了因为研读而深邃的灰sè瞳孔还符合人们对法师的一贯认知,剩余的就是能够在三秒内隐入人群的普通容貌。 “不知道,或者是这位法师阁下太过激动了些,身体也不是很好。”爱德华的目光扫过他法袍上的一枚三瓣yīn影兰,微微躬身,一脸的无辜。 “副院长,他……咳咳,这个小鬼他要构筑防御法阵,但是……”老头子这个时候似乎终于清醒,忙不迭的试图解释什么。不过后者只是挥挥手。阻止了他开口。 他扫视了一眼爱德华。然后出乎意料地,一开口就点破了他的身份: “一个学徒长……亚莎莉的徽章,哦,哦。你就是那个爱德华?文森特么?” “是的。”爱德华微微低下头。以示恭谨……但真实原因是,与这个人的视线相对时,心中就莫名的有些恐慌。 对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只是自顾自的 “嗯,构筑防御法阵啊,既然是你的话,倒也并不算是违反保密条例,我们可以出些人手。不过,你用什么来作为酬劳?” 酬劳当然不可能是钱币……在魔法的世界里,一般等价物的价值其实是有限的。有些魔法物品,材料。或者是书籍,你用很多金钱都无法买到——在法师眼里不管是黄金白金,都不过是些普通的金属,他们甚至放弃了使用金钱而直接用魔法物品进行交易, “我这里倒是有一瓶龙血。成年龙的,不知道作为报酬,是不是够得上?”爱德华狡猾地压低了身价——既然已经控制了场面,自然不可能不占尽便宜。 “一瓶……巨龙的血液确实是不错的东西。不过,一瓶似乎有些太少了吧。”红袍法师的目光闪了闪。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意:“唔,凑齐法阵上的材料并不容易啊……好吧。老杨格,你带着你的小组去好了。” 爱德华愣了愣。倒是没想到对方如此‘配合’。 不过……那个脸上都快yīn沉出雨水的老家伙,看起来可就不是配合的模样。尤其是他敲响了一枚小钟之后,从各自房门里出来的几个老家伙,那如出一辙苦大仇深的面孔,让心灵术士不由得伸手抚了抚额头。 “好吧,至于具体还需要什么,和爱德华好好商量就好,不过他是雇主,你最好尊重一下他的意见。”对方意味深长的叮嘱道,随即消失, “而且混血会也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把所有的资金都投注到这里来啊……现在能够向这里注入钱财的。也就只有我那个父亲大人了。”小丫头撇撇嘴:“商会上一次可是蒙受了不少损失,钱是小事,关键是闹腾了一通之后,原本不少的人类帮工和掌柜都因为怕死而开始闹。虽然涨了薪水,也还是有一部分不干了,半jīng灵的学徒人数又不是很够,很多事情受到影响呢。熟练地掌柜可不只是帮工,还是货源啊可恶……” “之前那个邪恶仪式的余波还没有完全消散,河道之中还有不少蜥蜴人游弋,因此不少的商人便将路线改到了陆路……可原本不会在官道附近游荡的狗头人强盗和地jīng也大大增加,甚至有有不少人趁火打劫。组成了为数众多的小型匪帮,所以,我们可以试着在这个方面打一下主意。” “保镖的工作吗?但是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任何人愿意出钱雇佣我们了。更何况,保护商队一般都是相当长的工作。不可能很快得到资金,我们也不适合长期离开。另外就是……”萨梅利皱了皱眉头,实际上他也听说过关于最近附近治安混乱的问题,但是在那上面似乎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商机。 “啊啊,我也没有兴趣让你们去做什么保镖。那样太费时间而且收益很低,嗯……这么说吧,jīng灵不是有一句谚语嘛,如果不能净化。那么就亵渎……” “这个……请原谅,爱德华先生。这不是jīng灵的谚语而是卓尔的谚语……”半jīng灵弓手皱起眉头,不过下一刻他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你是说。我们去剿灭匪徒?不过那也要和罗曼蒂的城防军打交道的,没有他们的证明我们恐怕也得不到什么奖赏。” 爱德华不禁摇了摇头,这个半jīng灵的武力虽然不错,但是脑筋实在是不够用——或者应该说,他们的思维被束缚的非常严重,其中根本就没有那些损人利己的东西。 “既然我们的部队缺乏实战经验,那就去战斗,从中得到丰富的实战经验,而且我们还有准确的情报来源,这是强盗们不能比拟的,抢得到就抢,我们同样也可以。所以,得益最丰厚的还是我们。” “要去抢劫?但是……爱德华先生,这个……女神的教义之中,我们应该是追寻善良的,怎么可以……”半jīng灵几乎要叫出声来了。 “是啊,追寻善良……打击邪恶也是善良的表现之一嘛,”爱德华摇了摇手:“我们又不是去抢劫商旅,只是剿灭匪徒和怪物而已,这种事情即使是圣武士也是经常干的,至于说能不能在城防军那里得到奖励,我们本来就没有追寻那些事情,做好事不留名才是最高尚的。” 当然不留名……如果留了反倒麻烦了,黑吃黑可从来都跟什么高尚沾不上半点关系,不过,反正情报都是爱德华负责从那些匪徒脑袋里面压榨,随便挑选一些比较有油水的家伙自然不是啥麻烦。 抢劫强盗这种事情对于爱德华来说聊算轻车熟路,当初他当上白杨镇的守备队长时,周围大股的人类匪帮就有五六支,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被他设下陷阱剿灭了个七七八八,黑鸦巴卡拉因为规模太大拖了一段时间,但最后还是没能熬住他多方引诱,如果不是最后艾莲娜搅局,几乎就是个一网打尽的局面。 因此对于这些家伙们的弱点,他或许并不算专家,但也足以称得上是是知之甚详。 通常来说,匪徒的战力有高有低,有时候不过是些没有了活路的佃农不得已落草,但有些时候,落魄的佣兵和冒险者也会偶尔打打野食……能够在罗曼蒂这样的大型城市附近游荡的,自然多是后者——这附近的农夫都属于首都贵族的一些农庄,就算受了搅扰也不至于立刻穷困到那个程度。 但对于这种佣兵落草的强盗团来说,机动灵活算是最大的优势,所以地方卫队的大规模围剿往往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他们对于手下的收容方面往往比较松散,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说,埋进几根钉子就不成问题了。 事实上,现在归属于爱德华的这些属下的武力还算不错——半jīng灵缺乏强有力的战士,jīng灵长于灵巧,拙于力量,身体不如人类强健,武技锻炼走的也都是轻巧灵动的路子, 不过毕竟继承了jīng灵的血统,视力上佳,在使用弓箭这个方面绝对都拥有着相当的天赋,如果是对付小股的盗匪,往往还没有等到对方靠近,胜负便已经决出来了。 不过,这些东西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做起来,可就又是一片千头万绪。足足花了三天时间,他才将纸张的初步雏形勉强试验出来,这还是幸亏他有些法术的辅助,否则的话,光是将木头打碎成纸浆,都已经相当麻烦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锻炼队伍? 嗯,没完事,我继续写 —— 抢劫强盗这种事情对于爱德华来说聊算轻车熟路,当初他当上白杨镇的守备队长时,周围大股的人类匪帮就有五六支,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被他设下陷阱剿灭了个七七八八,黑鸦巴卡拉因为规模太大拖了一段时间,但最后还是没能熬住他多方引诱,如果不是最后艾莲娜搅局,几乎就是个一网打尽的局面。 艾莲娜…… 那个英武纤细的人,还有那些莽撞的行动,似乎随着回想,又在记忆中活跃起来,让心灵术士稍微扬起了嘴角,不过短暂的回忆之后,他便微微的叹息一声。 自己的力量正在确实地凝聚,但那是不是太过缓慢,会不会错过了,最为重要的目标? 他抚了抚额头,将这些担忧压到心底,将大部分的jīng力集中到眼前的事情上来。 对于那些所谓的流寇来说,他或许并不算专家,但也足以称得上是是知之甚详。 通常来说,匪徒的战力有高有低,有时候不过是些没有了活路的佃农不得已落草,但有些时候,落魄的佣兵和冒险者也会偶尔打打野食……能够在大型城市附近游荡的,自然多是后者——这附近的农夫都属于首都贵族的一些农庄,就算受了搅扰也不至于立刻穷困到那个程度。 但对于这种佣兵落草的强盗团来说,机动灵活算是最大的优势。所以地方卫队的大规模围剿往往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他们对于手下的收容方面往往比较松散,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说,只要抓住了一个。想要弄出情报来,还真的不是问题。 不过运气好像并不是很好。 沿着官道行进超过四十里之后,米思莲河粼粼的波光就已经在视线远端隐现,这条河川是第比利斯河的众多上游支脉之一,水量虽然并不丰沛,甚至很少有人选择它作为商用的水道,却也蜿蜒绵长,滋润了流域附近的两座城市。以及几十处的庄园,河水改道构造的小小的冲击平地,是这一片丘陵地带里为数不多的,适宜农作物生长的土地。但个世界上的人类,终究没有发展出充分利用起所有土地的生产力量——因此即使沿着河滩的官道行进,路上的行人与车辆,也仍旧只有在接近了村庄和城市的时候,才会变得稠密起来。剩余的时候,所谓的管道,也和荒野相差仿佛。 爱德华不紧不慢地鞭策着座下的马匹,轻微的摇晃。让他眯起眼睛,思虑有些漫无目的的发散。 因为在他的身周。几十骑的 其实这一次能够带出来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有四十余人。只是传送术也有着一定的极限,十几个人就已经很难控制了,在没有明确目标的时候,只能选择马匹作为代步,还好这一段都是商路,行动起来算是比较容易。 只是这个数量的武装队伍,终究还是太过醒目了一些。通常的佣兵也只有十几人的数量,除非脑子短路,否则自然不会与这样的一众人相抗衡,因此一上午的行进之后,所谓的目标,也只有一处隐藏在杂木林之中的地jīng巢穴。 实际上 他本来以为可以弄到一些暴民,这些虽然不能成为战力,但是却最容易收买,只要给上一口吃的,立刻就会从强盗转为平民,而现在,勃艮第的领主手下,最缺的也是这种人,扩大领地,开垦耕地,还有各种行业,他可以搭建起最好的农业和商业构架,但是没有人,这些都是空谈。 当然,爱德华也并不是特别失望,毕竟这只是第一次的尝试而已,他并不奢望,第一次的行动就会有所收获——现实可不是微博,扔个名为一氧化二氢的直钩,离水三寸也能一杆钓上一群群公蜘和jīng英。 目前跟随在他身旁的这四十几人,都是有过佣兵经验的jīng英,他这一次带出来只是为了彻底的摸清楚他们的底细,进行一些加强,然后,就要打散,让他们成为队伍的中层, 事实上,现在归属于爱德华的这些属下的武力还算不错——半jīng灵缺乏强有力的战士,jīng灵长于灵巧,拙于力量,身体不如人类强健,武技锻炼走的也都是轻巧灵动的路子,不过毕竟继承了jīng灵的血统,视力上佳,在使用弓箭这个方面绝对都拥有着相当的天赋,如果是对付小股的盗匪,往往还没有等到对方靠近,胜负便已经决出来了。 而近程的战斗,则是一场**裸的杀戮。 残存的大地jīng们挥动着手中的生锈的刀剑,然而却无法碰到攻击者的一根汗毛——加持了加速术和猫之优雅的半jīng灵们如同风一般刮过他们身边,他们身上简陋的铠甲和赖以生存的毛发厚皮,好像完全失去了作用,喉咙,肩窝,手肘,膝盖……那些细细的剑刃就像是蚊虫一样无孔不入,往往细碎的几声叮叮轻响之后便跟随者噗噗的闷声,令人牙酸骨痛,令人尖嚎连声。 一上午的收获,也就仅此而已,事实上即使是那个大地jīng的巢穴,可能也是最近才聚集起来的,连收获也极端的少 “你没注意到那车辙印的深浅不同嘛?有一辆车的车辙印特别轻,傻子也知道根本不是商队了……” 爱德华随口回应道。不过他随即注意到周围一众人脸上的疑惑,只好详加解释:“注意看看那几个护卫,他们身上的罩衣虽然都沾上了泥土,头发和脸颊也都落了灰。可是他们骑在马上的姿态,没有任何的调笑和嬉闹,甚至一直保持队形,你见过佣兵有这样高明的控马技术吗?那些马比一般的战马还要高了几分,毛片纯sè顺滑,人员罩衣下面的铠甲也不止锁幕子,还有胸甲……一般的佣兵要是有这个素质,那也用不着跟着商队乱跑了。至于说为什么他们会遇袭……这个你们应该想得到。说说看吧。” 爱德华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梅利安涅继续说。不过最后,他将一个问题扔给这些手下。 “身份尊贵的人是不会和那些护卫或者活物挤在同一辆车上的。也就是说,这三辆车中,有一辆只载了两、三个人。所以重量特别轻。”萨梅利迟疑了一瞬,然后率先说道:“既然不是商队还要改扮作商队,摆明着是很重要,重要到必需隐藏身份。既然重要,却只有六名护卫……这未免太少了!而且还有两人受了伤。这表示他们曾和敌人发生战斗,而且损失了一部份人? “所以说这帮家伙不怎么聪明……到了这个时候,就应该直接轻骑前进,尽快脱出包围。他们却还弄了三辆车试瞒过对方,要么就是他们有重要的东西。不得不如此,要么就是那个负责的家伙是个货真价实的白痴!” 而且中间的这一辆。是一辆箱式马车,即使用毡布进行了掩饰,也能看出那密封的车厢被四根铁链悬挂在车架上。这样的结构根本不适合载货,它最大的作用就是让马车之中的颠簸减低到一个可以接受的程度,却又因为这种结构而不利于载重,只有那些需要进行近距离旅行的贵族们才会使用这样的车型。 车夫的位置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车夫,另外一个是个全副武装的佣兵,穿着锁链甲和全套铁甲衣,脚边放着一把十字弓,座位一侧还挂着一面盾牌。 两个身穿链甲的斥候在队伍的前方通过那片埋伏的区域,他们的动作还算jǐng惕,只是显然长时间的劳累已经让他们有些松懈了,无论是什么样的人也不可能长时间的保持高度的jǐng觉,轻骑绕过部队的埋伏区,消失在小丘的转弯处。疲劳,以及对方魔法造成的违章,令他们没有发现旁边的草地里和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 身穿的一件华丽的,有魔法加持,更为坚固的魔法板甲不说。而手中的长剑居然也是魔法长剑,比一般的长剑更为坚固锐利。魔法盔甲和魔法武器不仅仅是那些能够发出神奇效果的家伙,事实上绝大多数的魔法武器或者魔法盔甲只是经过魔法加持。比普通武器或盔甲更为坚固锐利而已)。 入侵者们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大圆盾,牢牢的护住了身体。面对有盾牌的敌人,弓弩的效果始终的有限的。只有几只幸运的箭shè中了敌人身体,却无一命中要害。只让那些彪悍的维琴人稍缓了一下步伐而已。 面对箭雨的攻击,入侵者纷纷加快了脚步,向前冲锋。而他们的弓箭手们则向着墙头发shè箭矢,试图压制住守卫者的攻击——但却只是徒增伤亡。他们根本无法压倒有木墙保护的守卫者的弓箭手,自身却因为没有盾牌的掩护而被shè倒了几个。 佣兵的实战经验有时侯比正规军队还要丰富,因为他们不断接受雇佣,得到金钱的同时就意味着战争,虽然正规军和雇佣兵的训练内容大致相同。但是在jǐng觉和意识上,佣兵比正规军多了几分死亡和危险的敏锐嗅觉。 “有埋伏!分散搜索。约翰,乔伊,你们两个回去报告情况。”小丘那边已经响起了佣兵的呼喝声。他们看到了横在道上的原木。这种手段只是普通强盗所用的招数,明眼人马上就能看出来。这个佣兵斥侯长显然有着一些胆识和经验,他竟然没有全部撤退,只叫人分散搜索,估计是想探明敌人的数量和藏身地点。 不过他们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敌人的规模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尖锐而短促的弓弦声令人心中颤抖,在这一瞬竟然有超过十枝弩矢从两侧的乱石堆和草丛中飞出shè向两骑!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那些箭矢的发shè时机选择的不错,而且并不只是为了单纯的shè杀。甚至还用数量封死了马上人的所有退路,应该算是经常负责狩猎行动。经验丰富的shè手干的,这种距离之内的敌人。基本上很难全身而退了。 “波”的声音传来,一个轻骑同时被两枝弩矢从额角的空隙贯入脑袋,而另外一个做出了规避,但却没有逃过被洞穿胸口的命运,短促的惨叫声中,两具身体同时坠下,带出了一大片凌乱的嘈杂。 那四箭shè来之后,森林出口处出现了二十几人,加上两边森林各埋伏着十几人。就算加上雇主护卫,对方人数也比佣兵这方多五成,形势上佣兵则是处于被包围的状态。 森林出口处的敌人,最前面的是五名的骑士,当中像是首领的人出声了。“没想到你们竟然会改扮成商队,要不是我从车轮痕迹看出问题,大概就要被你们骗过了。” “嗖嗖嗖嗖”随着这样的声音,一只只箭准确的飞向了来袭者。 这些家伙还算是经验丰富……至少知道尽量的分散着冲锋的,以避免对方的大范围魔法,同时一面高举盾牌努力防御敌人的箭雨——几个轻视防御的家伙已经吃了大亏,大三棱箭头的杀伤力已经足以刺穿他们的链甲,而jīng准的shè击技术让他们根本没有办法组织起有效地还击,甚至连解下长弓瞄准的时间都没有。 狗头人术士迅速的丢过去了一个油腻术,成功的迫使两名圣武士降低速度来保持平衡。而两个车夫打扮的家伙,竟然开始颂唱咒文,一个群体蛮牛之力,一个加速术。在被这些法术有效的增加战斗力之后。普通的战士也能拥有高级的战斗力,尤其是他们还拥有着人数的优势。 但显然是经过相当的训练的——面对着那些全副武装冲杀过来的家伙,他们只是沉着的开始动作…… 首先是大片黑沉沉的东西被他们抛向对手……并没有做出什么瞄准,只是用整齐划一的动作将面前的空间均匀的铺上了一层而已,可是的那个这东西铺在地面上,想要接近他们就变成了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那是些可怕钢铁制作的撒棱!尖端长度超过两寸,或者并不能够保证致命,可是却足以让踩上的人变成残疾。而马匹,更是最容易受伤的目标…… 三十步的距离转瞬即至……这么短的时间上重弩确实是不可能完成装填再次发shè。袭击者们似乎看到了希望,因为面前的敌人手中并被没有其他的武器,甚至没有拔出刀来……或者是来不及拔出来?但不管怎么说,胜利仍就是属于自己这一方…… 但真的是这样吗? 暗哑的弓弦震动和那种可怕的箭矢穿进**的声响再一次继续,前面的十几个人翻滚着栽倒。于是这回的震撼再次造成了一阵迟疑和混乱……愣在后面地袭击者们终于发现,这次地情况竟然比上次还要糟糕。前面半个队伍已经没有可以继续站着的人了,甚至连可以发出哼哼的人都没有了,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下了四十几具尸体。 第二百一十六章 改好了 礼拜一,先求个票 —— “雇佣兵还是缺乏了一些东西啊,看来得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令行禁止才行。”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目光扫过那个率先放开了弓弦的家伙,这个时候插手并不是个好时机,毕竟对方的人手还没有太多的损耗。 那个车队的人,或者使用的隐匿方式有些愚蠢,但武力上显然绝对是一流的,车辆中还有个能力不错的法师,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这支伏兵未必能够讨得到好。但如今插手自己这一方,却要多费不少力气,至少需要在对方人数萌生退意的时候拦住他们就是一件麻烦。 一轮的爆炸已经堪堪结束。 被这个突袭打得措手不及的家伙,如今才如梦方醒。他们匆匆的回过头,注意到身后的几百呎之外不知何时多了几十个骑士,手中的长弓正在吱咯作响中拉开,然后随着整齐的嗡鸣,将箭雨倾泻到他们头顶! 准确的说,是火雨。 一个特别倒霉的家伙被正面击中了,轰然的爆鸣声中,他的身体竟然被抛起了五六尺高,再重重地撞向地面!翻滚了一下再摊开来时,那种遍布了半个身体的焦黑,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火球术……不是,这是什么法术?爆炸的箭?” “天啊,他们到底有多少法师,不是。是魔弓手!他们全都是魔弓手!” “快快快,法术无效结界……” “还在废话,快干掉他们!” “干掉他们!第二组,你们去!” 袭击者们传递着纷杂的讯息。防护箭矢的绿sè辉光也在他们的周围布展开,然后还有一层淡淡的绿sè光球——那是次级法术无效结界,虽然力量稍弱,但好处就是施展容易,而且也足够防御住三环魔法,也就是火球术的攻击了。 两大片幻术之中的人员,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九十之数,再加上原本埋伏在木头附近。以及从林间道上追出来的人,便已经超过了百人,数量上具有着绝对的优势,因此虽然原本的优势消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达到目的的希望,然而人xìng上的某些缺点,侥幸的心理,还是让他们最终选择了错误的方式。 他们犹豫了一下,便分出了一半的人来。竟然试图分兵抵抗! 毕竟在他们看来,背后这些不知道来历的家伙们人数虽然不少,可是也未必见得就很强,派出一些人缠住他们。自己还是可以完成任务的…… 想法其实也不能算大错,如果袭击了他们的真的是火球术。或者爆裂箭的话。 半jīng灵里当然没有那么多的法师或者魔弓手——制造了爆炸的,不过是绑着火药筒的箭矢而已。 这种氧化铜粉末的火药是最近两天新做出来的,爆炸力要比一般的土火药强一倍,但实际上的效果,倒也并不是很大,长弓的力量有限,能够带起的火药包重量也就是两三盎司,再多就根本飞不动了。* 然而这里有个问题,那就是它并不是一种魔法。 于是在第一时间支开了防护法术的施法者。也在第一时间就倒了大霉。 一支箭矢在他面前微微一颤,被防护箭矢的力场剥夺了所有的动能,软软落下,可是还没有等到施法者松一口气,引线已经完成了它的重任,轰然的炸裂之中,夹杂在药筒中散碎的铁片便在施法者头脸上打出了纷飞的血花! 这伤亡没有引起应有的注意……在隆隆的轰鸣和不断腾起的白烟里,无论是惨叫还是血花,都太过微弱了。 并没有那种成片的伤亡,毕竟这些家伙还算是经验丰富……至少知道尽量的分散着冲锋,以避免对方的大范围魔法,同时一面高举盾牌努力防御敌人的箭雨,然而接连不断的爆炸很快就已经将他们的士气化为虚无,浓密的烟雾夹杂着硝石燃烧后刺鼻的气味,让他们呛咳着,眼泪横流,而法术无效结界被攻破的后果,也让他们极端恐惧,怀疑对方使用了更高级别的魔法。 他们本就是为了袭击而聚集的,所有的装备,都是用于一个目标,现在却陷入了被内外夹击的窘境,士气当然荡然无存。 而且最后的冲锋也变成了徒劳——大片黑沉沉的东西被他们的对手抛洒出来……并没有做出什么瞄准,只是用整齐划一的动作将面前的空间均匀的铺上了一层而已,可是那是些可怕钢铁制作的撒棱!尖端长度超过两寸,或者并不能够保证致命,可是却足以让踩上的人变成残疾! 当这东西铺在地面上,想要接近他们就变成了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至于说逃走…… 他们很快就发,逃跑也同样困难,半jīng灵的箭矢对于这些急于逃走而空门大露的家伙们来说,几乎已经是死神的镰刀。他们一旦离开了战场,飞来的箭矢就会撕开他们的脖颈,穿透他们的胸膛,好像他们加持了加速术的规避动作,宽阔的鹫盾以及那些做工良好的皮甲都不过是摆设一样! 更何况步兵与骑兵的差距,在撤离的时候,总是会非常的明显。 战斗,很快就进入了尾声。 生命,在惨叫之中一点点的被收割。这已经不是什么战斗,而是痛快的虐杀。 爱德华伸出手,弹出五颗噼啪作响的电球,于是五个人便惨叫着扑倒下去,抽搐不休——战斗开始的时候,为了锻炼队伍,他并没有一丝插手的意思,不过这时候已经可以速战速决了。 不得不说,对方这个伏击下了血本。这不到百人的敌人里竟然有六个施法者,其中三个法师,至少都有二环水准,手上卷轴不少。竟然很难得的还有一个牧师,他身上紫黑sè的袍子和手中狰狞的钉头槌来看,绝对不是什么好货sè,不过对于客串盗匪和暗杀者的佣兵团来说他们确实是受欢迎的人物。 当然,爱德华也很欢迎他们……欢迎他们身上,那些闪烁着微弱光泽的魔法器具。 除此之外,这些伏击者身上的铠甲,武器都是相当不错的东西。对于不产钢铁,甚至还没有铁匠的勃艮第来说,可是相当不错的甲胄素材,还有几十张十字弓。虽然不及爱德华之前收集的一些优良,不过胜在数量很多。 四五轮的箭矢过后,战场已经逐渐净空了。 超过了半数的伏击者便已经倒下,剩余的也在面对着死亡的yīn影,半jīng灵们不断散开。进行着最后的狙击,而在另外一边,那些已经脱险的被袭击者正在聚拢,护卫们已经无需再担忧什么了。他们剩下的工作,就只有面对眼前的景sè瞪大眼睛。轻轻的吸着冷气,甚至不由自主的去抚摸自己的脖颈。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到所有的敌人都被歼灭为止。 “多些各位的慷慨援手。”那位拥有着碧sè头发和瞳仁的漂亮地女士越众而出。扬声道。 这是一句道谢的话,只是她好看地眉毛现在正微微皱起,用一种疑惑兼jǐng惕的目光盯着对面这些突然出现的援军。像是在确认他们究竟是敌是友。 “客气话就免了吧,救了你们一命,按照道儿上的规矩来算,至少需要三千金币的酬劳,我们还放倒了一百个人,按规矩,你们再多加两千百金币就好。”爱德华扬声打断了她的发言:“没有现金的话,可以用硬通货或者实物折算!” “什么?”女孩子一下子就竖起了眉毛。 她并没有骑马,但身形挺立,显得格外欣长,看着人时下巴扬起,目光逼人仿佛男儿一般。这让她美丽中带有一种少见的英武气质,声音也是在甜美中夹杂着几分刚毅:“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也是强盗?如果想要趁机敲诈,那么你们可找错了目标!” “喂喂,你这算是对于拯救者应有的态度么?”心灵术士斜睨着她,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我们可是正义的使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难道连一点儿报酬都不能收取么?” “不得无礼。”瓮声瓮气的声音加入对话,然后,马车里走下一个全副武装的身影。 爱德华眯起眼睛。 那是一件漂亮而jīng致的全身铠甲,从头上到脚下,将人类的躯体包裹在鳞次栉比的甲片中,晦暗的金属颜sè并不起眼,但jīng美的工艺却足以让这铠甲成为一件艺术品……至于说在爱德华的眼中,刺目的魔法辉光几乎已经让他难以看清本质,不得不临时调整视力范围。才不至于影响行动。 不过有些出乎意料,这一身犹如神装的铠甲,竟然是由一个矮小的身影支撑起来的,他走出车门的时候,也摘下头盔。露出了一头金发,和白皙的脸蛋,灵动的眼睛,看上去还带着十足的少年的稚气,只是微微皱着的眉头,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成熟的模样——那种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强行装出来的表情。 “感谢您的慷慨帮助,您对于正义的……”他向着爱德华微微点头。 不过很快就被很没形象的打断。“我说过了,客气免掉,拿钱出来!”爱德华的表情不变。语气也不变。 “这……”这个发言顿时让小孩子有些不知所措,他恐怕这辈子还没遇到过这样直接的人,以及这种**裸的交易口吻。 五千金币……雇佣一群如此能力的佣兵去执行任务,通常也就只需要这个价格的十分之一罢了,更何况对于这些显然正在逃亡路上的人物来说,又怎么可能带着这么多的现金? 但他们也并非真的拿不出来,至少那个女孩身上的铠甲和长剑就应该超过这个数值,而那个小鬼身上的,应该价值更多。 “你……你这也算是正义的使者?你们的所作所为,与强盗有什么不同!”女孩子再一次开口叫道。愤怒在她脸上蒙上一层挺漂亮的晕红。但换来的却是那个人毫无羞愧的回答。 “哦,不同处就在于,我们救了你们,而且救得挺早的、如果再晚一点儿。那么就没准儿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心灵术士怡然自得的开口道。 这个**裸的威胁让所有人变了脸sè,确实如他所说,如果再等上一段时间,即使他们能够打赢这些伏击者,自身也难免有所损耗,甚至看这些人的准备,有可能会被全灭……更重要的是,面前这些人同样敌友未定。如果惹怒了他们? 刚刚的战斗景象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那些完全克制了法术无效结界和防护箭矢的,能够爆炸的箭矢,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如果对方现在翻脸动手,他们未必能够讨得了便宜,毕竟对手远近皆能,又几乎全都有坐骑,他们却是有所顾忌。不可能抛弃马车,若是对手一直保持距离远远地将那种箭矢投shè过来,即使是那个武力最强的女孩子,也不见得就能见得了好。 实际上就算是现在。他们也已经捉襟见肘,刚刚袭击里死去的车马让他们看来必须放弃两辆车才行。如果对方真的缠住了他们。被后面的追兵追了上来,造成的问题可就不是损失可以形容的了的。 “我们现在拿不出那样数量的钱财来。但是我可以以莱恩家族的名义向你保证。我们一定可以偿还。” “哦,原来是个子爵大人,不过,我记得帝国的法律中也没有贵族可以赖账的,你们反而应该主动遵守规则不是么?”爱德华的目光扫过那张漂亮的小脸,随口道:“不过,现在王国的子爵怎么这么多了?” 这句话倒不是什么调侃,而是有感而发,实际上这些天来他好像遇到的人物差不多都是这个勋衔——金鹈鹕家的儿子,帝国的提比略,还有前两天那个小布莱霍克,虽然可能有些等级的上的细微分别……甚至他自己都是在这个爵位上的。 不过这一句无心之言却让对方的脸sè一变,毕竟听起来像是在讽刺他年纪太小, “我说过了,所有的硬通货,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够折算成钱的。” 爱德华眉梢挑了挑,这件事情其实他们已经占了便宜,这帮人不管付的出钱还是付不出钱,实际上他都不能太过分的,虽然杀人夺宝之类的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些半jīng灵们毕竟不是真的要出来落草,又有那个什么女神的教义束缚,干掉些强盗他们或者可以接受,这样袭击所谓无辜可就不行了。 “那么先生们,如果我雇用你们的话呢?需要多少钱?” “挺聪明的啊?”爱德华眨了眨眼睛。实际上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在这种情况之下,算是最好的了。 “只要你们能够将我们带到罗曼蒂,我们可以付出任何的费用。不管是五千还是一万金币。”小孩儿眨了眨眼睛,状似不在意地说:“虽然有些远,不过以各位的能力,这三四百里的路程,还是很轻松的吧,更何况,越是向前,便越少有对方出手的机会了。” “莱恩……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的领地好像是被布莱霍克进攻了吧?怎么,想要到国王陛下那里去告状?”心灵术士眯起眼睛:“你觉得,国王陛下在这个帝国攻击正紧的时候,会帮助你们出头对付黑鹰家族,这个他主要的斥候兵源么?”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的脸sè便都是一变。空气一瞬间沉寂下来。实际上,布莱霍克正是因此而有恃无恐,随便找了个借口将这位伯爵的领地收归己有的,他们不是不知道其中的问题,但是向国王陛下诉求已经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咔啪。 短暂的沉默被一个刺耳的断裂声打断! 那位女子的身影,已经不在原地! 那一瞬间,她的动作似乎压缩了空气!上一刻还在马车旁边,下一刻他已经站在了爱德华的马前,一个翻身,她已经跃上了马匹,一手抓住他持着法杖的手,另一只手中的长剑架上了他的脖颈上! 然后她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大声冲半jīng灵们喊道:“不要动!把你们的武器放下!” 不得不说,这个突袭很成功。 如果心灵异能没有发动的话。 后者眼神恍惚了一下……然后清明。只是却看到所有的半jīng灵们都表情古怪——他们看着她,露出一种讥讽的微笑,好像是她说了什么特别愚蠢的话一样。 那种表情让女孩子大怒,她移动了一下剑刃,准备在这个施法者脖子上留下一个血口来让他的手下更合作一些,可是随即她就发现,剑刃竟然划过了对方的脖子,没有碰到一丝阻力,而对方仍旧站在那里,苍白的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笑意,似乎早就知道她奈何自己不得。 难道是幻影?可是幻术受到攻击,不是应该会自动消解么? 女孩子惊醒了过来。 但晚了一点,一种冰冷的感觉在颈间散开,她瞪大了美丽的眸子,发现一只手已经从她的腋下伸了过来,像是骤然出现在空气中一样的抚上了她的脖颈!不知何时,她面前已经只剩下了马头——面前的人质已经坐在了她身后,那只手不费吹灰之力,便已经将她牢牢地揽在了怀中! 而在别人看来,那位小姐却是在跃上了马鞍……直接坐在了黑袍人的前面,还在空间里挥舞了几次自己的剑。 这可笑的动作让人不解,而那个黑袍人,却不紧不慢地从长袍中抽出了剑,轻松地就将她给制住了。 就像是她送上去给别人当人质一样。 第二百一十八章分工 喵的,又没写完…… 下午有事耽搁了。抱歉,各位亲。 说实话,我不是找借口,这辈子还是头一回看到有人在qq群里直播割腕的,还是在我的书友群。 联系认识的人,找地址,报jǐng……几个其他群的人也跑来帮忙,还闹到了绯焱的群里,喵的得亏救回来了,据说是送医了,修养一晚上就没事……幸亏如此,不然的话,我的良心会不安的,虽然确实不关我的事。 据说是感情的事儿……但至于这么要死要活么……好吧,至今单身的我,没啥评价的资格。 我继续写去…… —— “真是只凶悍的小猫儿啊……” 细微的叹息声于耳边响起,带着呼吸的温暖,而那只手却绝不绅士地从腋下绕过,抚上胸口。于是少女的面孔一下子就被涌上的血液充溢得通红,从小到大,除了至亲和几个侍女,还没有哪个人能够接近她到如此的程度,那在耳后响起的嗤笑,以及掺杂了些许雄xìng气息的呼吸,都让她的心跳加速,血液上涌。 而些许羞怯之后,涌上来的便是愤怒, 她猛地向前屈身,手臂后探,试图一剑砍断对方的脖子,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已经在对方的挟制之下——事实上这个时候她已经存了与这个可恶的家伙同归于尽的决心!即使拼着被割喉她也要将对方的脑袋削飞扎透! 可是这个动作仍旧是徒劳的。 伪造感觉,并不是简单的幻术,它欺骗的,是人类的神经,不管是听到看到碰到,甚至是说出的话和做出的动作,都要受到显能者直接的cāo控……因此她的长剑只能向前刺,甚至身体,也向后靠得更紧了些、 这场景或者看起来有些可笑,但唯有作为对手。又亲身经历的人才能体验出其中的可怕……实际上爱德华如果愿意,甚至可以造成一个假象来让她与身边的小鬼自相残杀,别怀疑。只要突破了对手的心防,心灵术士几乎是无所不能的。 喀喇,喀喇, 爱德华的手指轻巧地划过搭扣。连串的轻响之中,她身上那件胸甲已经分做了两片,滑落下来,被爱德华一手捞住,塞进了腰间的空间袋。然后反手一捏她的手腕,女孩痛苦的哼声中,那柄长剑也落进了心灵术士的手。 “多谢啦,小姐……这样,我们两清了。”低低的耳语带着嘲讽,无形的力量将女孩子的身体托起,送下马鞍。“那么,就算是银货两讫了吧。”他笑了笑。注意到骑士们已经将战利品堆成了一个小小的山丘。 收成不错。 “那个……法师阁下。您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当这山丘被逐件扔进了空间袋,骑士们准备离去时,小男孩儿犹豫了一下,喊道。 眼前这个神秘的人物拥有的实力,已经足够让任何人动容。更别说迫切需要力量维护的他们了。 “你不会死的。”黑sè的罩袍微微翻滚,将一些话语印在他的头脑中:“不过最好也别跑到国王陛下那里去闹腾。安安静静地等到这一次的战事结束吧,那样或者还有机会。” 运气不差了。爱德华没兴趣跟他们趟这一趟的浑水,贪婪是人类前进的动力,但是被满足的贪婪可就是灾祸的前奏。 那几个几个施法者的身上光是火球术的卷轴就有七八本,要是想杀人,一起堆砌过去,那个法师没有施法之前就已经被轰上天了,何必兴师动众的弄这么多人? 这种事情,说穿了不过是吞并领地,不过其中的利益跟爱德华毫不相干,他又不是真的正义使者,没事去跟布莱霍克聊sāo?这种几百年历史的大家族都是暗中匍匐的怪兽,惹了他们会有什么好处?自己手头上还有一大堆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牵涉到这种麻烦之中? 眼前这些人不过是受雇的佣兵而已,杀了也就杀了,布莱霍克不会有兴趣管理他们的死活,但没事去保护那个什么伯爵家的继承人之类的,那就是自己找事儿了。 所以,得了利益,就赶紧闪吧。 实际上,他倒是确实已经把布莱霍克得罪了,现在公爵的一个儿子,就被爱德华关在自己的塔里面,被爱德华送给了之前被他强暴的半jīng灵女孩,玩些sm的游戏……不过,那个家伙只不过是公爵一个不受宠的儿子而已,否则也不可能分封了一个子爵的领地就任由他自己胡搞,所以这件事情很难曝光,只要将之控制在手中,之后爱德华还准备从他身上大大的捞一笔好处。 “姐姐,你刚才到底干了些什么呀?幸好他没有什么恶意,否则的话……”望着绝尘而去的几十骑,男孩子喃喃地开口道。 “闭嘴!那个该死的家伙……别让我再碰上她,不然我一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女孩子的视线也同样望着那个方向,恨恨地咬着牙,她一脚踢飞了身边的一块石头:“我要一刀刀的活剐了他,第一刀就豁开那张讨厌的嘴巴!魂淡!” “还是算了吧……你这一次就够糟得了。”男孩泄气的开口道:“你的力量跟他差的也太多了,简直就像大人和小孩儿一样啊。他说的没错……我们这一次真的是运气好。” “我说了闭嘴!”女孩一巴掌拍在弟弟的后脑勺,把他打了一个趔趄:“还有,我不是让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下来的么?幸亏他还不知道,刚才的法术无效结界还有防护箭矢,都是这铠甲的功劳,认为我们有法师所以才没做什么,不然的话,他万一起了什么坏心可怎么办?” “我认为,他早就看穿了吧”男孩捂住脑袋:“他刚才的话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就算去找国王陛下,又有什么用处?如果他真的在乎我们,这么多年来,也不会看着我们的领地一点点被布莱霍克蚕食而默不作声了。” “什么?我怎么没有听到他说了?” “那声音很奇怪的……就像是在耳朵里面说的。”揉着后脑勺,看着骑士们将马车重新整理,将残存的几匹马套上车辕。小男孩忽然说:“姐姐,我们要不要……再试一试?” “试一试什么?” “雇佣他们啊?如果是用家族遗留下来的那些……”男孩压低了声音。不过还是立刻被掩住了嘴巴:“住口!你这笨蛋,胡扯什么?” “只要有领地。财宝什么的,根本不算什么吧。”男孩子挣扎了一下:“你听我说,姐姐,你注意到他们的装束了么?” “……好像是。都是jīng灵,不,应该是半jīng灵吧,除了那个领头的,” “不是。我是说装束!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沾到多少灰尘呢。就连马身上都没有多少泥土。” “那又怎么样。” “说明他们的驻地,离这里不远啊!”小男孩扬起脸,眼中闪闪发光:“我们不如偷偷跟过去,说不定能说动他们,只要有了他们帮忙,说不定能对付布莱霍克呢,至少也能多一个出主意的人啊。” “你真是疯了……那种人怎么可能可靠啊。他们是强盗。连死人的衣服要剥削!” “总比去找那个一直看着我们被人剥削的国王陛下,要好得多了吧,陌生人不可靠,可是我们的这个姨夫,也没有什么可靠的地方啊?” …… “我说你啊,本晶石这么伟大的存在。竟然一直被你关在那个无聊的空间里面,我真是受不了你这种低智商种族的愚蠢了。伊尔神斯因在上,你不能任意剥夺它晶石的zìyóu……咦?那个女人不错啊?”空间袋打开的瞬间。灵晶仆从中一跃而出,喘息一般的喷出一片心灵中的讯息:“年纪看来不大,很有发展的潜力,用来作为奴隶刚刚好啊,你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控制过来?以人类的眼光来说,长的也算是很不错吧,虽然不高,不过还挺纤细的,用来暖床不是也很好?” 爱德华不由翻了翻眼睛。 “我的能力你应该知道吧,最多只能控制几天而已,不停地加码太麻烦了,更何况,要培养一个人没有那么简单,她的能力虽然不错,不过还比不上克劳迪娅。想要培养到能跟天使对抗的程度,不知道还要多少年。投入太大,得不偿失。” “哪里有那么多现成的强者供你挑选呢?投资本来就是要冒些风险的,尤其是你现在手头的资本还少得可怜!”灵晶仆嗤笑道:“我如果是你,就在锻炼自己的事情上多下一些功夫,哪怕是魔法武器之类的外力也好,而不是在这些乌七八糟的领地什么的上面!” “那个……爱德华……阁下,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是否需要开始给法阵充能的工作?”几个老头老太太昂然而入,不过,在与爱德华对视了一阵之后,那个领导者终于微微的低下了头颅、 爱德华不由得愣了愣。 前倨后恭?什么意思? 本来他已经做好了对方来找茬的准备,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敲打一下,让他们见识见识自己的能力,省得他们胡乱搞事。必要的话,干脆用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是不用了——作为法师,他们的jīng神严密细致,探知思想只能勉强触碰到一些无关紧要的表层,但这些零星的念头里透露的,也确实有些恭敬的意思。至于其中的原因,爱德华就有些懒得去管了。 借助土元素的能力,法阵的符线雕刻不是问题,只要爱德华凝聚jīng神,城市周遭的土地随时都可以变为刻铸纹理的石板,甚至可以jīng致到钢针的粗细。即使整个法阵通过重重叠叠的符文和结界jīng致无暇地嵌合在一起,彼此关联,互为辅助。也并不是十分为难。 一个熟练地,拥有十几几十年经验的泥瓦匠。只要知道地基的深度、立柱的位置、墙壁的位置、窗户和门的位置,还有其他一系列数据,便可以凭藉以往的经验把一栋建筑建造出来。但一位年轻的建筑师。可能从来没有碰过泥灰,却可以根据几何公式和力学原理设计出一幢建筑物,远比房舍什么的大的多的东东。 但问题是,这些组成了法阵的每一个关键节点。都必须要有施法者亲自cāo作,导入魔网的力量,而且连通的法阵还都不是 这个世界上各种各样的魔法物品,爱德华见识过很多,身上也有几件。所以就他所知。所谓魔法物品,从道理上来说,也不过就是将法术附着恒定到某些物体上。没啥新鲜。 不过扯到了法阵上,这件事情却无比的麻烦、 公式和图案对於他来说,大部分没有什么意义,并不需要他理解其中的原理,他需要知道的是需要准备些什么?一步步怎么进行?要注意些什么? 军政钱粮,样样都是大学问啊。 他并不担心这些老家伙们在制造的过程中弄出什么手脚。法阵是严格按照阿尔伯特给的图纸勾画出来的。使用的材料也一一的进行了核对,这些法师们所做的,不过是沟通魔网,灌注魔力的过程,谅他们也搅合不出大的风浪,更何况。在建筑完成之后,爱德华还会让另外的一批人来进行验收的过程。 别忘了。在森林里的幽暗地域,他还有几百名卓尔的临时盟友。而其中就有四个等级不错的法师,可以调用。 当然了,之所以不用这些卓尔来修筑,本身就是以策万全,这些黑暗生物的思维方式古怪多变,说不定就会临时起意,爱德华自然不会去让他们构筑这些他老巢的防御法阵——事实上,他也同样不相信那些老牌法师们,只是他们与自己的关系更远,所以,他让两组人互相验证,打造两组法阵, 造纸不过是将木头打碎,放到锅里煮成纸浆,然后摊开晾晒? 这些东西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做起来,可就又是一片千头万绪。足足花了三天时间,他才将纸张的初步雏形勉强试验出来,这还是幸亏他有些法术的辅助,否则的话,光是将木头打碎成纸浆,都已经相当麻烦了 如果是记忆中的位面,又拥有这样足够的财力的话,爱德华早就给每个人配上一把m101,不过现在,他也只能在滑轮弓上下下功夫了。 不是弓越硬,shè出去的箭就越有威力。箭矢的威力只和速度有关。爱德华经常使用的滑轮弓张力很大,所以必须用加了铁芯的箭矢,一方面也增加了威力,而这样的重箭和轻箭在重量上差三倍左右,但是威力至少是轻箭的五倍,而且飞行距离越远,差距就越大。爱德华的重箭在三百尺开外可以穿透锁炼甲,但是普通的轻箭连生牛皮都穿不透。 因此想要兼顾威力和距离,普通的材料恐怕是满足不了要求的…… 弩的威力巨大,使用方便,因为借助机械之力拉弦,准确度也比弓更佳,之所以没能完全取代弓,首先是因为造价昂贵,一张弩的弩臂必须要经过数道工序jīng制,否则的话shè出去的箭矢就会发飘,而木质的短弓虽然距离较近,但找上一根硬木削制烤弯也就能凑合,不需要太多的工序。其次,因为弩机发shè间隙太长,每shè一矢就要慢慢再上弦、挂板机。同样的时间里,弓手已经shè出十箭,弩手却未必能shè出两三发。 当然,自己装备的东西,爱德华完全抛弃了木质结构,这类的弩箭弩臂不再是硬木,而是用螺栓栓在一起的几片钢铁,这种结构类似于汽车的弓簧,拉力自然远远超出了普通木头的效果,而且还可以进行适当的调整,增加减少钢片的数量,就可以制作出发shè速度快的轻弩和可以及远的重弩。 把所有的步骤完全分解,jīng确到几十人,那么每一步需要的技术含量自然降低了, 螺栓的使用,也足够让原本需要黏胶的工序时间和成本,以及复杂程度大大降低, 销售这种东西并不困难,各种地方的贵族都会倾力于打造自己的近卫士兵,而这种不需要太多的训练就能够产生效果的武器显然是极受欢迎的,黑市上总是流动着为数不少的各式弩箭,不过那些质量低劣的玩意儿在爱德华这种重新设计过的东西面前没有什么竞争力, 至于说各地的销售禁令?对于拥有空间袋子的魔法师来说,那种东西不过是无关轻重的条文而已。 只不过,这样做的代价就是法师必然参与进生产过程之中, 第二百一十九章他是邪教徒! 好吧,一兴奋,多了六百奉送。求点票好了。 —— 俘虏跑了? 爱德华愣了愣。 领地中能够称得上俘虏,又值得大惊小怪的,就只有那个…… 但那小子不是被他单独的关在一个房间里面,捆在十字架上了么?附近还有一个牧师和两个士兵,房间甚至根本连个窗户都没有,他怎么跑出去的? “大人,我也不是很清楚,呼,呼,总之就是一道……光闪起来,然后他就不见了,是林娜……呼呼……”老铁匠几乎用尽了全部的气息来吐出这件事儿,但也仅此而已,于是爱德华不得回到塔里,找到了当事人。 “领主大人,对不起……他哭着哀求我,让我给他稍微松一松绑,说是太痛了……我,我实在是……”这个唯一的当事人正在嘤嘤的哭泣着“他不停地哭,不停地哀求我,我根本没想到……” “神术,回返真言,只要经过一些改良,便可以使用在任何人身上,只要没有空间类法术的阻碍,可以立刻被传送回到特定的地点,施法难度虽然不低,但是却是个保命的最佳方式。”丽莎小姐认真地解释道,她一边给半jīng灵女孩拭去泪水,一边小心的偷看着心灵术士的脸sè:“如果那个小鬼有点家底的话,事先使用了这个倒是也并不奇怪。这类法术只要一个动作或者口令就能实现,确实很难防御的。” “算了。” 眼前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让爱德华的脸sè变了几变,但最后只能叹息了一声。 还能怎么样呢,一个毫无见识的普通女孩,本就不可能指望她有什么真正聪明的想法——这件事情只能怪自己太过松懈,考虑不够周全。象征xìng的抽几鞭子让她解解气也就算了,后面还让她自己做主去,确实是有点…… 他只能再摇了摇头。 魔法的世界,确实不是可以任意揣测。即使自认为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最终也还会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给破掉…… 不过现在,这件事已经无可挽回了。追究责任毫无意义。 关键是,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办? “我都不知道你们到底为何而忧虑,害怕布莱霍克的征讨?与一个公爵级别的敌人发动战争的话。这样的小地方,确实难以承受,但问题是,这位公爵真的有那么大的魄力么?”安娜苏冷笑了一声,开口道。房间里沉重起来的气氛。让这位幕僚小姐颇为不以为然:“我不知道你们图米尼斯的传统,但在帝国,一个贵族除非疯了,否则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向你这样的一个**师兴师问罪。好吧,就算他真的如此不正常,难道说你们的皇帝也是个疯子,会对于这种严重损耗国力的事情不闻不问?” 是的。在这件事情上。他完全没有证据。也没有什么损失,不过是挨了一顿打而已,也没有传扬出去,不值得兴师动众…… 爱德华抬起视线,听着幕僚小姐难得的主动发言。 “战争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军队。粮草,如此多的消耗。只为了一点区区的面子?只要他足够聪明,反而会故意示好。最低限度,也要尽力在暗中发动,刺杀之类的都是比较不明智的做法,真正可行的方式是,挑动国王陛下和其他的盟友,来对于你施加压力;但最后你也不过就是损失一笔钱财或者其他的实物罢了,如果你足够机灵,说不定还可以直接与他建立一个友好的关系。” “可惜,这位‘**师’在图米尼斯根本还是籍籍无名的。”丽莎小姐倾听着两人的对话,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咭咭地笑起来:“那位公爵大人,恐怕都不会知道他的名号,也没有那个兴趣去核实,或者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一个胆大包天竟然胆敢囚禁甚至准备干掉公爵大人儿子的家伙吧,嗯,即使那位公爵再怎么聪明,可能也不会想到,要与他叫好。” 这一番话让安娜苏一下子就愣住了…… 直到沙漏中的沙子落下了一层,女孩才一脸不可置信的开口:“拥有如此力量的法师,竟然会没有引起应有的关注?不愧是影之魔法王国,施法者的人才,已经富裕到如此的程度了么?” “也难怪你惊讶啦,实际上即使是我,也觉得很难相信啊。” 她的惊讶引来了半jīng灵大小姐更多的窃笑,她眨眨眼,毫不犹豫的揭穿了爱德华的老底:“一个多月之前。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啊,他还只是个刚从西封邑地跑出来的乡下佬,一个病怏怏的佣兵呢!要不是本小姐大发善心的救治,他说不定就已经死于一场高烧和感冒。我还记得当时他的那个样子,**,臭烘烘的,好像是在烂泥塘里打了好几天的滚哦。” 两个月? 幕僚小姐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 如果这是真的,那这样的进步,未免太过可怕了——回想起与自己见面,以及之后时,眼前这个人显示出的那可怕的力量……安娜苏睁大了漂亮的灰sè眸子,似乎连惊讶的力量都失去了。 两个女孩子的话题,似乎总是会离题吧……爱德华无奈的摇摇头,将思路转回到面前的事情上来。 实际上,他倒是确实不怕什么黑鹰家族,只要领地的防御法阵完成,就算是几千骑士来攻城,也别想弄个什么速推,如果是这个时代的农兵,那么就更不用说了。可关键是,想必不会那么简单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说不定真的会选择发动战争,而最佳的方式莫过于突袭,偷袭,在一次迅捷的战斗中将你和你的城市完全化为乌有,他便不必面对任何形式的后续责难,以贵族们一贯的思维方式,反而会让他的名声有所提高。” 足足过了半个沙漏的刻度,安娜苏才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这位小姐蹙起了淡金sè的眉头,思忖着。缓缓分析道。 “但这样的战争他只会发动一次而已,而且必然是雷霆之势,如果失败了而又传扬出去的话。与他的名声是个极大地损害,而且,损失的兵力,会让其他周边的领地发生动荡。如果他还没有在这个地区确定霸主的地位的话。” “但还有些比较极端的手段,比方说自己不出兵,而是雇佣专门的人手来攻击你,他们的方式比较极端,暗杀。投毒,焚烧粮食……什么都有可能,” …… “我要杀了他!去给我找最好的杀手!暗杀,投毒,把他那个领地给我烧了!所有人都给我杀了!” 随着刺耳的咆哮,一张雕刻jīng美的木椅凌空飞起,打了个转,然后就在这短暂的不符合身份的动作中奉献了自己——折断的木片因为撞击力四散飞溅。*断了的椅子把手几乎打中了房间角落中凝立的。身穿着一袭蓝袍的施法者。 这位别着一瓣火爪菊徽章的法师也只皱了皱眉头,无形的护罩就将木片纷纷挡下…… 顿了顿,施法者开口道:“领主阁下。那个法师……您知道他的名字么?” “不知道,那里的人通常称呼他为领主,呸!他好像是个法师,不过。我没见到他施展什么太强的法术,都是些邪术!一些讨厌的小花招!” 年轻贵族终于喘息着停下了疯狂的破坏。而这个时候,原本漂亮的房间已经狼藉一片。实在没剩下什么可供他发泄怒气的东西了。于是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疲劳地坐在地上。“他好像是个法师,不过,我没见到他施展什么太强的法术,都是些邪术!一些讨厌的小花招!” 施法者垂下目光,看着这年轻人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一言不发。 作为公爵大人最为喜欢的情人的孩子,在二十出头的时候得到了一块丰腴的领地,可是这对于一个并没有经过认真学习的年轻人并不是什么好事,高高在上,没碰过壁,眼界又很窄,一旦受到挫折,很容易变得越来越偏激,行事也会变得极端。这几乎是所有被惯坏了的孩子的通病。 有人说过,一个人童年接受的教育,决定了他的未来。 而西格尔?布莱霍克,这个从小和骑士一起长大的孩子实在是没有多少的头脑,在他眼里武力就是一切。他只知道一味争斗,每一次失败,只会让他以为方法不对,然后换种方法再来。更让人头痛的是,他还自认为锲而不舍,屡败屡战,能够让他停下来的,恐怕只有死亡。 而这一次的挫折,恐怕也是他决不能接受的典型。 法师叹息了一声。 对于那个狠狠教训了自己的人物,小布莱霍克多少有些语焉不详,似乎另有隐情,然而法师虽然有心再问些什么,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却都闭口不谈了,只是恶狠狠地咒骂,诅咒。 不过,即使是这些简单的描述,也足法师推断出一些情况。 那个敌人,恐怕绝对不是什么三流的货sè,否则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将这位领主大人给制住,连自己的学徒,以及那二百多个jīng锐的士兵都没有一个能够跑回来?最终还是自己发动了回返真言,才将他救了出来。 他说是在勃艮第……但就在几个月之前,曾经进行的领地巡查中,勃艮第还不过是个村庄,据说还是个遭了莫名灾祸的地方,如今怎么可能就会立起了半座城堡?就算是简陋的城堡也不可能这么快地修建起来,除非是借助了魔法的力量,而如果能够将魔法应用到建筑之中,那表示施法者至少也应该是个站在了真名门槛之前的法师。 所以最为稳妥的手段,就是尽力的多收集一些信息,了解了对手,再做出相应的策略。 但现在这个稳妥的办法根本行不通—— 原因就是那位暴跳如雷,喷火恶龙一样的年轻贵族! 多少次了?他从来就不会听从自己的意见的,尤其是反对的意见,而自己最后还不得不屈从于他的任xìng。如果不是为了那些公爵独有的资料,以及设备完全的实验室,还有资金,自己早就离他而去……不,在走之前,一定要教训这个小鬼才行! 当然,这个腹诽。年轻的贵族是听不到的。 “我一定要宰了那个该死的混蛋,他竟然胆敢让我出这么大的丑!他竟然胆敢囚禁一位帝国子爵!竟然胆敢对于我这个布莱霍克家的继承者动用私刑!我要把他变成……”西格尔?布莱霍克喃喃的咒骂了几声,终于开始认真地思量。关于复仇的事情。“那么,就要快……必须快,如果让一个法师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我们是不可能攻下他防守的城堡的。” 他狠狠地磨着牙齿:“不过。那个混蛋绝对不会想到,我这里还有着他所不知道的东西,那些丘陵巨人!还有食人魔!别说是他那个小小的领地,就算是米希尔那样的大城,我也可以毫不费力的攻下来!等到他看到巨人来到他那个小小的塔楼前面的时候。我看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没错,就是这样!” “为此而发动一场战争?动用家族的秘密军队?” 这些话,让静立的法师一惊:“不行,西格尔阁下,这太疯……不,我是说,太过于小题大做了!公爵不会允许这样一件事情的,如果他真的是那个地方的合法领主。那么攻击他会给你带来麻烦的!更别说是……” “有什么麻烦?合法?”被成为西格尔的年轻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最近父亲大人还不是把莱恩家族的领地给连根拔起?你别忘了。那可是我们原本那位王后陛下的哥哥的领地!那是国王陛下亲自签署的领地委任令!可是那又怎么样,有人能因此而放出一个屁么?” “至于说这个法师……就算他确实是个法师好了,可是他又不是那些法术学院里的法师老爷们,我就算是动了他,他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有一位**师阁下莅临到我头顶,把我一个雷电轰成焦炭不成?” “但是……” “法师。哼!难道说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他是法师?还是说魔法之中就有如此多的奥妙。以至于布莱霍克家族请来的法师,在魔法的造诣上还比不上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不成?” 看着法师兜帽下骤然涨红的面孔。年轻的贵族冷笑了一声。决定不再加强刺激:“我没看到他有什么法师助阵,似乎就是骗来了一帮半jīng灵而已,嗯,其中好像还是信仰一个什么奇怪的教派,什么黑暗女士……一定是该死的邪教分子!那片领地一直就是家族掌管,怎么可能会分封出去!这是骗局,是暴乱!是……对了,这就是暴乱!” 这位‘布莱霍克家族的继承人’忽然兴奋起来——为自己聪明地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借口: “哈哈……没错,是暴乱,黑暗女士?知道这是个什么神祇么?反正我是不知道的,无论是各地的神殿还是那些记录在册的教派里面都没有这样一个神祇,而且光听名字就知道,这说不定就是个从深渊里面爬上来的恶魔!那么,这件事情也就很明显了,不是么,勾结邪教,意图谋反,这种罪名,怎么还不够我们出兵去讨伐么?杀了他,我还可以得到国王和那些神殿的嘉奖才行啊!” 他越发的兴奋起来,挥了挥手,所在房间的角落里的一个侍女,连忙上前,将斟满的酒杯奉上,让他一饮而尽。 葡萄酒的酒力不高,但这位年轻的领主却已经红了眼睛。 对了,邪教徒! 开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呢——那个混蛋是如此的年轻,甚至还没有自己大,他怎么会有那么强的力量,自然是跟那些污秽的魔鬼做了交易,所以才会如此,那些一定是邪术,而那个地方,就是个邪教徒的老巢! 围剿邪教徒……这可是远比什么打赢了一场领主之间的战争,甚至是比抵御外侮更加荣耀的事情,毕竟国王陛下本身的rì子也过的并不富裕,相比至尊那些寒酸的战功奖励,或者可怜巴巴的一小块领地,各大神殿给出的可都是真金宝石的徽章,还有货真价实的便利。 嗯,好像还不止这样。 如果这件事情传扬出去,自己自然会名声大噪。“击败了黑暗邪教徒的英雄领主”?不错,不错,这个名头,只是想想,也足够让人感到兴奋! 一个英雄的称号? 有了这样的名头之后,那几个兄弟或者是表亲,还有谁能够比自己更加闻名遐迩?当父亲大人蒙战神召唤之后,那个家主的位置,难道不是应该由一个英雄来继承? 还有。 那些半jīng灵之中的女子…… 真是极品啊……他当时弄上手的那个,只不过是其中的中等,但是那洁白细腻的肌肤和纤细的身体,柔腻丰满的胸脯……享用的时候,那种呻吟抗拒……只是回想一下,也足够让年轻的贵族全身发热! 更不用说,那些更加漂亮的……那个该死的混蛋身边,似乎就有两三个。那简直不是人类,而是妖jīng,是女神!即使是他曾经去过的几次罗曼蒂里,那些所谓的贵妇名媛,与之相比也不过是些庸脂俗粉! 至于说他领地里的那些村姑……那算是什么东西?头发枯黄,牙齿漆黑,偻彀的身体瘦的像是稻草,搂在怀里都会硌的骨头生痛! 而这一切,自己也可以弄到手吧? 这一次,只要攻陷了他的领地,那些女人,又能跑到哪里去? “来人啊!”一连串的联想,让年轻的贵族兴奋莫名,最终不由得高喊起来。 他跳起身,对一个匆忙赶来的侍从命令:“去,通知莫图,让他召集领地里所有的骑士和战士,让他们在城堡前列队!顺便把那些农夫也给我武装起来,至少要召集一千五百人出来!好了,快给我滚去通知!” “然后,就麻烦大师您把那几个丘陵巨人,还有那一队食人魔都给我从栏笼里面放出来!加上魔法项圈,在找些东西给他们吃,不过别给的太多了!我要他们有足够的凶xìng!” 蓝袍法师的嘴角抽动一下,但最终只是发出了一个叹息,转身离去。 只留下年轻的贵族。 “那个愚蠢的小丫头,不过,我真的还要感激你的愚蠢,如果不是你放开了我的手,我也没有办法联系到哈克法师,那样我还在被你囚禁着呢……哈哈哈哈哈。” 心中反复思虑着未来的事情,年轻人忽然伸手,一把抓住身边那个侍女的胸,用力揉挤,少女痛苦的哀鸣,但迫于这位领主的yín威而不敢稍动,于是,贵族眯起眼睛,仿佛享受一般的倾听那呻吟,继而狂笑:“我不会那么容易的让他去死的,还有那些小美人儿……我会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地狱……” 第二百二十章偷袭,偷袭 唔,总算写完了……有人反应要看工口,最近吧……呵呵 …… 夜幕低垂,深深的黑暗笼罩了大地,在唧唧的虫鸣声中,营火被点燃,干枯的木枝在火焰中发出劈啪的响声。* 按照大陆上所有人的共识,这应该是佣兵们享受的时刻,围拢在篝火旁,享受着烤肉与美酒,高谈阔论着过去的每一件勇武经历,以及冒险趣事,然后爆发出一阵哈哈的大笑,便是这些刀尖舔血的汉子们,最为悠闲地时光。 不过现在篝火映亮了的身影便只有寥寥的七八个而已,而且每一个人都沉默地咀嚼着烤熟的干粮,没有什么人有心情开口说话。 在丛林之中,专业的技巧往往要比速度、灵活xìng更具发言权。因此,卡莱并不喜欢丛林,实际上,他也不喜欢篝火,那些围着火焰聚拢来的虫豸里,至少有一多半是吸血虫,让佣兵们不得不在这闷热的天气里也裹紧衣裳。 莱卡闭上眼睛,低声的哼哼着七弦琴欢愉的调子,好像这样就会回到酒店,身边依偎着着那些女侍们丰腴柔软的胸和屁股。 跟着队长出来的时候,他本来以为这不过是个简单至极的任务,就像是以前做过的很多次那样——偷偷的混进城,在酒馆或者什么地方大大方方喝几杯,借助一点谈话技巧,总能从那些醉醺醺的倒霉蛋嘴里探出一些情报。实在不行,就抓个舌头,三两下就能撬开他的嘴。 这么个小地方,有必要弄得兴师动众的发动军队征讨么?就算是角鹰佣兵团这一百多号人,只要筹谋得力,也足够拿下有余了吧?据说有不少二流的佣兵团,,就经常会找个穷乡僻壤,又不大贫瘠的地方,把守备权抢来。大家安安稳稳的混rì子。 毕竟不过一群暴民而已。 不过这种美妙的幻想,在路上就被队长给破坏了——据他说那个地方不过是个人口两千不到的小镇子,周围没有什么商路。因此陌生人决不能随便进入,否则就会引起怀疑。 好吧,难怪出来的时候,他们笑得那么诡异。 自己显然又上了那些老家伙们的当。 若说有什么比摊上了苦差更糟糕的?毫无疑问。就是那座城镇,根本就和自己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足有十五呎高的城墙,比大部分的小城可还要高了一截,垛口齐备,带着青石那种厚重的颜sè。将一座小山整个包覆其中,虽然没有护城河,但就凭这样的一道城墙,别说是一百人,就算是普通的一两千人,都未必能奈何得了。 然后,另一个沉甸甸的消息就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那个什么勃艮第的领主,是个法师。 一个法师啊。 莱卡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法师这种存在。倒是颇为消暑的,总是让人莫名其妙的背后冒凉气。 或许是因为,他曾经跟一个法师打过交道的原因? 好吧,其实,佣兵团里所谓的‘打交道’,有时候指的可是互相攻杀。 那一次可怕的经历。些许的回忆让他不由得用握了握左手,手臂上那一大片火伤皮肤紧缩的触感。让莱卡现在还心有余悸,那一道溃散的火焰带走了他三个同伴。不过也让他变成了一个‘油滑’——行内对于小心谨慎的老佣兵的称呼。 莱卡从来没有什么心思炫耀自己与法师的战斗——那个家伙不过是个顶着学徒称号的流氓。而听说北方与帝国的战场上,高阶法师施展的那些毁灭xìng的力量,甚至在举手抬足之间可以摧毁一整只军队。 而这一次,可能就会见识到一个货真价实的高阶法师的力量。 这个可怕的想法掠过心头,莱卡不由得抖了抖。 “该死的风……”他低声骂道。 虽然是夏天的夜晚,不过这风还是有些冰冷的感觉,让人感觉头皮发麻,特别不适。火堆旁的蚊虫嗡嗡的鸣叫着,在橙红的篝火光辉之外,一大片森林在暗沉的夜空下显得黑黝黝一团。随着阵阵夜风吹起,每一棵树地树梢都晃动着,发出沙沙的声音。听起来象是一条盘伏在大地上的莫名猛兽,向所有的佣兵标示出这是一片乃是属于它的领地…… 地面上的影子在微弱的星光中晃动,让人产生一片片的黑影仿佛活物的错觉,这些影子幽灵一样在林子之间游弋着,缓慢而安静。 摸了摸鼻子,莱卡小心的将腰带上的长剑朝上挑动了一下,使它更适合自己手的位置,然后他仔细的注视着林木之间的动静,虽然一片安静。但他隐隐觉得有一些不对劲——林间的夜枭低鸣不知在什么时候停止了,四周静悄悄的,夜sè完全被笼罩在了这种诡异的寂静之中。 安静,并不总是代表一切正常。当暴风雨来临之前,那种宁静更是不同寻常的。 这个讨厌的想法,让他站起身,想离开火堆远点。 风忽然急了。 风吹草断。 仿佛有什么东西划破虚无,张开无形的利齿向莱卡咬来,所过之处,手掌宽的叶子像被剪刀裁过一般断掉,在混杂着细细锐啸的夜风中飞扬,其中几片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上,被推的猛然一卷! 然后,就在莱卡面前,人的形状就像是一根松脆的麦秆一样折断,滑脱下去,然后随着扑哧的一声,一大滩东西就洒在了地面。 血腥气…… “呜……!” 鼻端接触到那种腥腻的气息时,年轻佣兵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手上的伤疤好像要重新裂开一样绷紧刺痛,让他本能地向后滚倒,狼狈的重重跌在地上,惨叫也被憋成了半截呜咽——从屁股上直接传来的这一下的冲击让他有种错觉,自己只要一开口,某个内脏就会从嘴里直接喷出去! 他知道那不过是刚刚的屁墩坐到了一块石头,不算什么。 可耳边随即就响起了铮铮地,两声几乎连在一起的弓弦声,身边的一个人影,好像是龙克奇。就在闷哼之中滚进草丛,那种撕开了血管,汩汩的可怕声音让莱卡清楚。他恐怕是没救了。 眨眼之间,两个活生生的同伴已经没了。 但现在没空管其他人,只能自求多福——他猛地挺起身钻进一丛山地榆,连拔出自己那柄磨砺得很锋锐的剑都顾不上了。 然而轻微的摩擦树枝的声音。混在尖叫或者闷哼之中,越发的清晰,佣兵在心头诅咒,知道对方已经追上来了……情急之下,他脚下蹬了一下。带着一身榆树叶子就冲向了不远处的火堆,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一个纵越,从火焰中穿了过去! 飞散的火焰让那个追踪者向后退了一步,年轻的佣兵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机会调整自己,他翻起身体,忍耐着那种几乎要喷出肺叶的疼痛他压住呼吸,同时抽出自己的长剑。 火光映亮了那个家伙的脸…… 渥金在上…… 莱卡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发誓他看见了一张黑sè的面孔——篝火的火光勾勒出轮廓时也给他染上了一层暗红的颜sè。但是那种黝黑锃亮的怪异颜sè还是很不像是一个人类。 可他偏偏就是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人形的生物。 他披着一袭灰黑的袍子,站在火焰旁边,闷声不响的盯着年轻的佣兵,眼睛像是反shè了火光一样红。一眨不眨的,手中黑沉沉的弯刀却在闪烁着光泽。矮小的身体微微偻佝,可是却让人感受到可怕的杀意。 “卓尔……”莱卡的身体颤抖着。吐出那个词,感觉喉咙里好像被塞了一把沙子般干涩……在记忆的深处里扯出这词汇,但与之相关的记忆也瞬间把仅存的勇气都吞噬了。 自己今天是不是踩了大便,或者是几天前付了那个jì女一个假银币的事儿引来了报应? 为何会这么倒霉?竟然碰上了这些与恶魔没有什么两样的黑sè灾难? 黑暗jīng灵,邪恶的怪物,yīn险卑劣的刺杀者。 这些来自于漆黑地底的人形生物拥有着恐怖的名头,莱卡知道的每一个不幸遇上过它们而又生还的佣兵,再提到他们的名字时都同样会胆寒,据说这些可怕的生物是为了杀戮而生存的存在,只要一个黑暗jīng灵就可以屠杀掉一个全副武装的佣兵小队。 更何况眼前出现的,绝不只是一只黑暗jīng灵。树林里影影绰绰的闪烁,还有…… 这样想着,佣兵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他手里的长剑猛地挑起火堆,向对方撒过去!同时…… 但想要干什么,他很快就想不起来了——就在跃起的同时,一条毒蛇凌空而至,咬上了他的肩头! 可怕的剧痛就从那伤口上传来,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他后退了两步,注意到那可怕的东西不是活物,而是一件凶器,蛇一样的脑袋后面,是乌黑锃亮的皮革,一直连到十几呎外,穿着长袍的漆黑人影的袍袖。 佣兵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很快他的眼前就已经只剩下了一片黑暗,一片青光…… …… 青sè在天幕上逐渐散开,驱走了黑暗,将一个黎明重新送到。 营地里慢慢的开始忙活起来了。 尽管已经下达了尽量安静的命令,但几千人聚集起来的时候,是不可能鸦雀无声的。 于是嘈杂声很快就引出了不满……“安静点!你们这群混蛋!不知道我,我们莫图团长正在睡觉么!”一个年轻的骑士从他的帐篷里钻出来,向着几个忙碌的农兵呵斥道! 呵斥引来了几声回应,不过不算认真——骑士的年纪,不会超过十七岁,胸口斌没有任何徽章,象征他不过是侍童的身份。 “大人,这一次我们要对付的那些邪教徒,是不是很厉害啊?我听说,足有几千个邪教徒呢。”迎合了几句,一个农兵忽然抬起头来,向骑士侍童低声道:“就凭我们这一点人,能行么?” “新兵小鬼……害怕了?”扫了一眼这个农夫那还带着几分稚气的面孔,骑士侍从发出了个鄙夷的冷笑,虽然他自己也同样年轻,并没有比对方大出三岁的样子。 “唔。听说邪教徒很可怕的……” “虽然说是邪教徒,实际上除了几个领头的,不过是一群暴民罢了。连武器都没有,能有什么本领?”顿了顿,骑士侍从傲慢地解释道:“你们只要记住,跟紧了领主大人的队伍就可以了。不过其实也没差,明天我们可能根本就没有出力的机会,只不过是在一旁看看热闹,嗯,倒是你们应该把斧子预备好。说不定会需要砍树,造一点梯子什么的,不过,哼哼,不过你们也知道我们这一次带了什么来吧?我们…… 年轻的骑士下半截的发言被一个闷响送回了肚皮,他踉跄了一下,刚要发怒,却发现身后站着的那个人影有些眼熟。 “你……啊……团长大人。” “不要轻易地贬低自己。战场上害怕的士兵就是最先死的。” 被称为团长的骑士哼了一声。对近侍教训道:“草率的臆测对手,更是大忌!草原上的狮子,即使是吃掉一只兔子也要竭尽全力,对于敌人,你最好打起了十二分的jīng神才行!” 莫图高而瘦,不过并不是一个能够给人威压的人物。他蓄着带有浓郁本地风情的胡须,根根黝黑粗亮看上去挺厚重。但身上的肌肉并不发达贲张。一身带有几分复古气息的铠甲擦拭的一尘不染,但如果不是那些铠甲下面露出的链甲内衬。他看上去也和一个普通的骑兵,或者说佣兵相差不多。 不过,为布莱霍克家族服务超过三十年的经历,足以让他拥有足够的威望来带领一个公爵子嗣的军队,实际上即使是那位领主大人亲自带队,也不见得……不,应该说是完全无法指挥得和他一样,这支军队从建立到训练,都是由他一手包办的,从事实上来说,根本就是他的一样。 “那些佣兵们怎么还没有什么信息传回来?”这位统帅转过视线,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 “是的,那个,团长大人,他们派出去的斥候还没有消息。” 侍童的回答,让莫图摇了摇头。 作为一个骑士,他从来就不喜欢佣兵。 佣兵们虽然从来都自我吹嘘成为战争的专家,但这群家伙,不可能有真正的军人那种令行禁止——事实上他们将战争看成买卖,买主给多少钱,他们办多少事罢了。 因此,聪明一些的领主们通常都是本地人当中招募士兵组成自己的私军,然后再从佣兵吸收极个别优秀的可造之才;没有人会打着重用一群雇佣兵的打算——雇佣兵只能用来弥补一时的兵力不足;那怕大多数雇佣兵的个人素质与经验都极为出众也是一样。 即使他们再优秀,良莠不齐的资质和无法尽心的态度也不是一个领主需要的。 不过,其实也是彼此彼此罢了,在佣兵们看来,贵族也都是一般货sè,不管大小,他们生下来就已经开始学会怎么谋划别人,所以也对其他人充满了猜疑,不信任任何人。 莫图哼了一声,然后,将自己的视线转向营地的后面。 那里一些黑乎乎的,高出了帐篷的影子正在微微移动,毡布起伏中,有隐隐的闷雷声传来。 但如果你能稍微错开那些帐幕,就可以看到,那声音的源头,是人类形象的巨大存在、 几个庞然大物盘膝坐在地上,身高仍旧比在他们身周移动的士兵高了一倍,而那些身躯就可以有骑士的十倍那么宽,一只手臂则需要两个骑士才能环抱。一件黑沉沉的厚重金属装甲套在他庞大的身躯上,让他远远看起来就像是一座矗立在地上的小型城堡。 不过,这个城堡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坚不可摧的身体。 巨人。 莫图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些巨大的存在,无疑是一种很强有力的东西,他们超过十尺的身高,以及随之而来的力量,对于魔法的抵抗,都值得骑士微笑, ——毫无疑问,作为一位军人,一个骑士,莫图对于一场划时代的战争,表现出浓厚的兴趣……甚至有些急不及待。虽然这次注定无法成为一次伟大的战役,甚至不可能指望它被记录在任何的地方。 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公爵大人之前得到了命令这些秘密武器的机会,即使只是攻伐一个要塞一样的小城堡,但这种只属于军人的兴奋还是让老骑士感觉自己似乎变得年轻了——或者这就像是那些诗人所说的。一个士兵的心,注定只会留在战场。 终于又能够进行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战争让这位老骑士多少有些兴奋,虽然以前他曾经下定决心要离开那残酷的战场才会来到西格尔少爷的领地上当骑兵团长。可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确实还是有点怀念。 不过,这些东西的移动速度确实有点太慢了,而且并不是十分听从命令——对于一些兵器来说这确实是个很麻烦的缺点,不过,那强大的威力还是可以让他们忽视掉这种缺陷的…… “大概中午的时候,就能到达那里了吧。”抬头看了看初升的朝阳,他点了点头:“然后,或者到下午,就已经结束了。虽然偷袭这种事情很少有如此松懈的。但那些可怜的家伙,会不会因为毫无准备,而被俘虏?” 第二百二十一章你来,我往 “准备,准备……你不是向我保证过,这些邪教徒不过是小菜一碟么?那么,你到底到底要准备多久,要让我等待多久,才能开始攻城?”西格尔?布莱霍克愤愤地开口道,即使刻意压制了声音,但仍旧无限接近于咆哮。 他不耐烦的盯着眼前,微微垂下头颅的骑士,砰砰的拍着面前的行军小桌:“只要出动巨人,那种城墙三两下也就被砸塌了了吧?我们还需要等什么?嗯?还要等什么?” 三个沙漏了,足足三个沙漏了,他可是早早的就来到了这个战场上,等着看到那座该死的城市破灭的一刻! 但是结果呢? 忍受着暴土扬长的空气,让人眩晕的阳光,被太阳晒得滚烫的,风中似乎还混杂着那些下等人的体味,以及另外一些古怪的恶臭,还有那些令人厌恶的叫喊……最终,他不得不躲进帐篷——不是因为不能承受rì照和尘土,而是那座该死的尖塔仍旧高傲地矗立在视线里,就像俯视着他一般,让他甚至可以恍惚听到那高塔里,那个混蛋轻蔑的冷笑! “领主大人,虽然说那样确实是个方法,但属下还是希望可以用传统的方式尝试一下。” 莫图沉声道:“我们的对手并非是普通的守城者,我不知道他们到底会有多少法师参加战斗,但是绝不能够掉以轻心,巨人虽然是强力的兵种,却并非无敌,如果是魔法师,绝对会有相应的手段加以应付,单独依靠一种兵种进行战斗是极为危险地,我至少要进行一两次的尝试攻击,消耗掉法师有可能的法术才行。” “好吧,可是在这里消耗时间有什么用,还要制作攻城器械?你知道我们不需要那些东西的、”这个解释确实而中肯,因此即使是心情暴躁的年轻贵族。也只能妥协。 “所谓底牌,总是最后亮出来才好,如果能够用平常的手段解决问题。何必非要浪费力量呢?”老骑士解释道,目光停留在贵族身旁的法师身上:“虽然柏特业大师的力量,应该已经和足够牵制对手,但领主大人手下的士兵。却并没有经历过战场的磨砺。没有经历过战阵的士兵算不上是什么jīng锐,即使是您也没有指挥过一次真正的战斗,而眼前却是一个很好的磨练他们的机会。您不认为如此么?” 不得不说,这个答案还是能够让年轻的贵族感到满意的。 他确实是需要一支部队,即使无法跟父亲那些家族的jīng锐相比。但也同样是一种实力的象征,会让他更加具有竞争力,至于说其中会损失多少士兵?他并不在乎,只要这一次成功了,他向父亲报上损耗,绝对可以获得相应的补偿。至于那些农兵?那些玩意儿只要在领地里搜一搜,总是会有的。 “好吧,莫图。拿出你的能力来吧。我相信你可以带给我一场光辉的胜利。” 沉默,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在脸上挤压出了一个干涩的微笑——这里的一切,都还需要依靠眼前的属下,既然自己没有那种能力,那么大度的显示出一个领主的胸襟。显然是极为必要的。 “属下定当竭力报效。”莫图挺直身体,磕了一下脚跟。然后转身走出帐幕。 走出了那帐门的时候,老骑士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的目光扫过哪些忙碌的士兵。然后落到里许之外,那青sè的城墙上。 所谓的借机训练军队,其实不过是个借口而已……真实的情况是,这一次的战争,要比他想象之中要棘手得多。 光是那个城墙的规模,就已经足以打乱之前所有的想法——二十呎左右带有城垛的城墙,还有那些城市上空撑开了的,隐隐透出的魔法防护…… 微不足道的小镇?莫图现在几乎想要把他的领主吊起来,给他几鞭子让他好好记住胡说八道,应该得到什么样的教训。 这并非是什么小镇能够有的东西,实际上即使是公爵领内一些三流的城市,也不见得能够与之相比。而那环绕的规模,更不是自己手头的这些兵力能够围攻的,甚至一开始的那种突袭计划都异常的草率,因此在观察之后,莫图不得不放弃了之前的计划,等待枪兵大队的到来,以发动一场全面的战斗。 只不过这样一来,之前为了让对方措手不及的准备,只能白白的浪费。 还有那些垛口后面,影影绰绰的人物。 那些应该是专业的佣兵,他们沉默的从垛口后露出一只眼睛,缜密的观察城墙下的动向,却不发出一丝的声音,这样的素质在佣兵之中甚至也不多见,守城一方具有着天然的优势,因此如果对方拥有三五百这样的佣兵,那么这一仗恐怕就要进入鏖战—— 而自己这边呢? “快点干活,你们这群蠢货!” 几个督战的骑士吆喝着,在他们的喊声里,几百个身穿灰sè布甲的枪兵正在手忙脚乱的将附近砍伐来的木头堆放在一起。而视线的另一端,新的队伍还在零零碎碎地从大路上开过来——或者说是被驱赶过来,更加恰当。 枪兵从来就不喜欢战争。 当然,他们并非只是单纯的拿着枪的士兵,枪兵只是对于农兵的另一种称呼。 这称呼起源于遥远到帝国远征时期,那位伊斯甘达尔大帝的军营中习惯的把刚踏入军营的毛头小子称之为“枪”,因此新兵便被称为“枪兵”。而这个传统在帝国统一了半个大陆之后就成了一种通用语的称呼——虽然大多数时候,老兵油子们更喜欢称呼他们为肉盾,或者试箭的。 这些被简单的木杆长枪和布衣,皮板甲武装起来的队伍,大部分是征召起来的农夫,还有一些战力不足的年轻佣兵。普遍都只接受过最基本的军事训练和几乎最差的装备。而在一向不怎么喜欢给部下钱财使用的西格尔子爵麾下,这些农兵就更加可怜了。 武器大多是粗糙的长枪,木杆的前端,带着一个勉强用铁片包裹起来的尖头,铠甲也是两层结实的厚布料之间填充羊毛和木板作为缓冲。再用粗线缝好,这样制成的护甲已经流传了超过千年之久。而整片大陆上无论东南西北,到处都有战士身穿这种装备。只是那些老练的佣兵选择它们,往往是在一层锁子甲或者鳞甲之下。当做了额外的一层防护,并没有将挡住敌人兵刃的希望寄托在它的身上。说到底,它也就是挡挡流矢而已。不需要什么专门破甲的武器,长剑或者长矛就可以轻松的破开这层防护。 至于那面盾牌。根本就是个钉了两条布带挽手的酒桶盖子而已…… 幸好这一带的树木丰茂,制作攻城器械的材料并不稀缺——骑士在心中安慰自己道。 对方的防御其实并非牢不可破,只要有大型的投石机足够可以轰塌这道墙壁!只可惜那东西至少也要几十个工匠的通力合作,短期内是拿不出的……但莫图在出战之前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只要木材合适。借助一些构件,制造出几台小型的投石机还是没有问题的。 前提是,如果对方确实只是依靠城墙来准备一场防御战斗的话…… 但那其实不大可能,他们不仅仅是有个高阶的法师,还应该有其他的施法者……至少应该有牧师,如果他们真的如西格尔所说的,是个什么教派的话。莫图想不出,他们为什么要舍长取短。应和自己。 联系到之前雇佣兵们斥候的失踪。莫图心那些不好的感觉就越发的深沉。如果可以,他绝不会去碰这种不知道底细的地方。 但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时间就在这样的沉寂中,逐渐地经过了。那些笨手笨脚的农兵终于开始列队——拥簇着他们绑扎出来的十几架的长梯,以及几架投石器…… 这个速率,足以让真正的骑士们闲的胃疼。 但不管如何。在那些正规战士的督战之下,这些人总算是完成了一次攻击需要的所有要素。于是当太阳悄然地走过中天。士兵们开始了他们的第一场尝试。 低沉的号角声中,几个效力于西格尔子爵的战神牧师开始颂唱起战歌。将神术的光泽依次洒在几百名农兵的头上,鼓舞着他们不多的勇气,而在他们身后,经过简单打磨的石头,在吱嘎作响的木质摇臂中被甩出去,落在城墙上,带走了一片碉楼! 砸实地面的沉重闷响,给这次的战争,敲响了开启的钟声 不过这个景sè却怎么也让人高兴不起来,因为那城墙仅仅只是颤抖了一下,就连一些表面的破损,都不曾有过! 但莫图挥下了手臂。 冲锋!随着主帅的命令,在背后督战队的呵斥声里,在神术的驱逐恐惧的光泽笼罩之中,这些年轻人或是中年人的脸上带着不同程度地露出由害怕、紧张混合而成的神sè。呼吸紊乱,但却被身后的人推挤着向前……下意识地向前。开始了第一次冲锋。 嗡! 城墙上传来了一个又一个,最终连成一片的短促鸣响。晴朗的夏rì天空上,呈现出一片稀薄的yīn影,在天空中的极限停留了一阵,然后随着重力的牵引化成一幕零落的雨滴、最终,化作令人厌恶的闷响和惨叫声。 箭雨落下的时候,莫图的眉头总算是松开了一点。 一百多名弓箭手,最多一百二十名——这位经历过战阵的老骑士甚至不用去观察,仅凭声音也能分辨出来敌人的数量。而这个数字在预计中还算正常,看来最重要的敌人的数量,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一千呎,八百呎……冲锋者的脚步逐渐接近了城墙,虽然身边不断有伙伴扑倒下去,但是神术的加持,让他们的血液翻涌,头脑发热,完全忘却了死亡的恐惧! 五百呎,四百呎……近了,更近了,那青sè的墙壁上的石砾都已经清晰起来,枪兵开始胡乱的喊叫起来,胜利似乎就在眼前了,只要再冲上几十步。十几步…… 莫图眯起眼睛,也屏住呼吸。 他知道敌人会有一次攻击……至少要有一次!他希望那是一个魔法的攻击,即使是惊天动地的。即使是将这些士兵的十分,不,三分之一都毁掉的魔法,也不足为奇。只觉得法师已经带着他的几个学徒。做好了准备,而魔法的较量中,向来都是应对的一方,比较容易占领上风。 然而,事与愿违。 凌乱的吼叫声里。崩地一声拉长的闷响便响了起来! 是弩矢! 莫图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颤抖了一下! 一道黑sè的半弧形yīn影在他眼中闪过,然后,凌乱的跟随在梯子旁的枪兵队伍,顿时摇动了一下!几十个人影就这样栽倒下去! 这个混蛋,怎么会有这么大量的十字弓!而且不是那种软趴趴的私产货sè!都是至少能当做压制武器的好弓! 莫图的眉头再一次深深地拧在了一起,咬牙切齿的在心中诅咒道。 然后,他就发现,眼前的敌人显然又一次地。推翻了他再三变更了的认知! 箭雨之中。夹杂着星星点点,肉眼难辨的火光,但这火光几个呼吸后,就会随着一声沉闷的轰鸣爆炸开来,火球爆炸的范围很大,几十尺范围之内。枪兵那些单薄的铠甲根本无力保护任何东西,他们惨号着。飞起,跌爬。滚倒,甚至阻挡了后方同伴的进路!原本稍显整齐的冲锋,立刻就变成了一片令人沮丧的狼奔豕突! …… 西格玛城的城门,总是如此的凌乱。 今天,明媚的阳光似乎格外拂照。而阳光之下的西格玛城,尤其显得喧嚣。 从规模上来说,西格玛其实够不上城市的头衔——实际上这个人口不满两万的小城如果拆除了那一圈十几呎高的围墙,也就勉强是个城镇的规模。他的主人,西格尔子爵阁下,从来也不是个什么仁慈或者jīng明的领主……或者说相反,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是个典型的贵族,如果什么事情通过压榨领民就可以得到,那么他从来就会毫不犹豫地行动。 或者,相对于这位年轻的贵族守在城里时,时不时爆发的鸡飞狗跳,今天应该能算做是和平而安详的一天了。 在几个可怜的农夫屁股上加了一脚,催促他们快些走路之后,荣格眯起眼睛,有些惬意的点点头。 虽然领主大人将大部分的士兵都带走之后,城墙上多少有些空落落的,不过,也没有人对此感到什么不安……这里的周边都属于布莱霍克家族管辖,也已经几十年没有闹过什么盗匪,就算是克拉文城只剩下了一百多个城卫军看守,也已经足够维持着盘查,治安和税收的功能。 哦,不对,要叫他西格玛城,如果用老名字来称呼又被领主大人听到,那恐怕少不得要挨上几下军棍的。 城卫军的第二队队长小声的咕哝了一句,揉了揉鼻头。 不过立刻地,一阵脚步声让他抬起了视线……然后,他就抽了一口冷气。 一些全身都罩在长袍下的家伙,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眼前了。黑sè,蓝sè或者暗红的长袍在阳光下散发着柔软的光泽,光线闪烁成细细的滚边,jīng致而漂亮,简直像是传说中那些天界人才有的装束。 “你是这城里军衔最高的人么?” 卫队长张了张嘴,但就在他发出疑问之前,一行人中,那件黑sè的罩袍下传来了一个声音。 很年轻的声音,但却似乎带着奇怪的韵律,一种奇怪的嗡嗡轻响,然而传进耳朵里的时候,又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倾听,想要遵从……“是的,大人。”卫队长晃了晃脑袋回答道。 “你能命令城里的所有人?” “是的,今天城里剩下的所有士兵,都归我管辖。”这声音真的很好听,即使是在命令,也让人想要再多听些……因此,荣格不由自主的回应道。 “很好,命令所有服从你的管辖的人,去给我通知整个城里的所有平民,让他们到广场上面列队。” “是,大人。”于是,卫队长殷勤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向几个手下呵斥:“你们,去把所有的弟兄都给我叫到这里来!快快快!让他们把城里的人,所有人都给我叫到zhōngyāng广场去!” “可是队长,他们……”一个莫名其妙的士兵小声抗辩道,不过随即就挨了他队长的一剑鞘:“你个混蛋是不是皮在痒痒?快去给我找人来!” 片刻之后,整个城市,都沸腾了起来,挨家挨户地驱赶着平民,卫兵们花费了足足一个沙漏,才将所有的人,都赶到了城市中间的广场……如果不是平rì里子爵的军队素有残暴的名头,这个任务,其实简直有点难以实现。 人群惴惴不安地站在了广场上,拥挤着,喧哗着,然后,惊讶的注意到,站在前方高台上的,并非是他们熟悉的那个发号施令的人——他们的领主;而是一个不知道身份的,笼罩在一袭黑袍之中的神秘人物。 “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领头的黑袍人喊道,加持了幻音术的声音传进每一个平民的耳朵,让他们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安静下来,听着他接下来令人心悸的言辞 :“现在,我要烧掉这个城市,所以,你们自求多福吧!” 第二百二十二章烧杀抢掠 最近总算能及时更了,但总感觉质量有点问题似的……心理作用么? —— 烧掉? 平民们一时之间,竟然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个词汇代表的意思,只是呆滞的看着那些长袍之中的人。 直到一个家伙发出了一声不啻于女人的尖叫。 这尖叫声就像是一把钥匙,扭开了每一个人的思维之锁,人群终于明了了那喊话中的含义……于是惊讶,怒吼,疑问,爆发成为一阵可怕的嘈杂喧嚣,他们无意识的叫喊着,蠕动着,试图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答案,又或者只是想要离开这里…… 烧掉……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说要烧掉一座城市,大家只会觉得,他是个疯子或者醉鬼而不予理会。然而现在说出这句话的家伙,却穿着长袍,拿着法杖——是的,一个法师如果说要烧毁一个什么地方,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们甚至只需要几个古怪的手势就可以引燃一片毁灭的火焰,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将所有的一切都毁掉。 “安静,擅动者死!”那个声音猛地咆哮,雷鸣一般压住了所有的嘈杂! 而且,这并不是个口头的威胁——黑袍人抬了一下手掌,广场一角的一栋房屋便轰地一声炸裂了!碎石,木材,还有其他的杂物劈里啪啦的是下雨一样散落开来,让人群里又爆发出一阵尖叫。 但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不敢擅离。 魔法的威力,即使是小孩子也一清二楚,而被魔法杀死的人,往往连尸体都没法找到。没有人愿意真正尝试这种事情究竟是传言还是真实的…… “当然,我只是说要烧掉这里,但你们并不需要呆在这里与之共存亡。” 黑袍人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就像是他再说的,不过是打扫或者修理之类的小事情:“你们之中,所有的工匠。都有一个机会,包括铁匠,木匠。泥瓦匠,酿酒的,只要是有一技之长的家伙,都给我站出来。带着你们的家人,到那边的空地去!之后,我会带你们到新的地方去,过上新的生活!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去。可是留在这里,不过,如果有人胆敢撒谎,并没有能力,却跑来胡混,那么你们会知道后果如何。” 后果会如何? 实际上并不需要人们去猜想……站在那个黑袍人身后的一个人,他发出了一串冗长而怪异的颂唱,而当这个颂唱结束的刹那。大地猛地摇动起来! 突如其来的颤抖让人头晕目眩。惊叫失声!碎石在地面上噼啪的舞蹈,仿佛地面下,某种活物正在醒来,意图翻个身一样!这低沉的鸣响,转眼间已经犹如闷雷轰鸣,而震颤缓缓停滞的时候。远处,朝着北方的那一片城墙就在隆隆的轰响声中倒塌下去!扬起了一天黄褐sè的尘埃烟云! 于是原本拥挤。试图移动的人群变得安静了一些……一些闲汉无赖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放弃了浑水摸鱼的想法。甚至有一些拥有手艺的人,也随之停下了脚步……但即便如此,城市中的手工业者仍旧有很多开始移动了,他们奔跑着,站到了广场角落里,很快就聚集了一千多人。 “很好,至于说剩下的人……” 黑袍人的目光,扫过分成了两方,不知所措的人群,然后伸手点指那倒塌的墙壁:“剩余的人,你们也不用害怕,我给你们一个沙漏的时间,回到你们的家去,带走你们所有的财产,然后从那里离开这里,记住,一个沙漏的时间,之后,我会开始用火焰点燃这里。如果你们跑得慢了,那么就在这里与城市共存亡吧。” 一时间,竟然没有人稍动。 这个可怕的消息,让那这些可怜的平民无所适从,他们世世代代地生长在这座城市中,这片土地上,离开这里?他们如何生存?离开这里,他们又能够到什么地方去?一时之间,平民们面面相觑,沉默着,最终迸发出哀鸣……除了哭泣,他们似乎已经找不到更好的方式,来表达自己。 高台之上,黑sè罩袍的兜帽yīn影中,银sè的流光微动。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正好不用交税了!东边的领主,哪个不比布莱霍克家收税收得少?老子大活人一个,有手有脚,就不信活不下去!” 人群之中,一个大汉猛地一震,继而发出了一个高声的喊叫。 人有时就是这样一种奇怪地动物,需要别人替自己作出决定。而决定之后,有些事情看起来,就是如此简单了。 离开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西格尔子爵大人那可怕的横征暴敛,早就让大多数的平民一贫如洗,留在这里,最终也只能迎来逐渐一无所有,最终饿死街头的命运。而更重要的是,在平时就已经有为数不少的人想方设法逃出这里,领主的军队还会看守住这个地方,但现在被强制驱散,也不失为……不,应该说正是寻找新天地的一种机遇啊。 “很好,我也不希望你们一无所有,因此,作为补偿,每一个平民,无论大人与小孩儿,我会给予你们两个金币,作为路费,让你们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去谋生。” 这一次,所有人几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这一片领地上,实际上就没有几个富足的人,如果有,那么也是跟领主子爵交情匪浅,否则的话,谁也躲不过一年两次,那些城卫军们如狼似虎,抢夺一般的收税运动。 他们的家私,早就已经被掠夺一空,只能保证最低的生活标准。一个月的生活费用,也不过是区区的几枚银币。 而现在,居然有人说要给他们金币? 而那些最为穷苦的人,无疑是行动最快的一群,他们之中的大部分,已经失去了所有,乞讨等死……而这样天大的幸运,就这样砸了下来,三四个,甚至十几个金币的补偿?即使换一座城市居住。重新建筑些房舍,也是足够有余! 于是,人群之中发出了小小的欢呼。他们拥挤着,开始准备回去收拾行李,有些人甚至没有兴趣再去自己那个窝棚收拾什么家产了,互相召唤着亲人。然后就向着城墙倒塌的地方,奔行而去! 广场的出口上,百多名全副武装的大汉,面无表情的矗立,铠甲金属的反光。让经过的平民不由自主的放缓了脚步,但经过那些人时,大汉们已经从身后的箱子里抓出了黄澄澄的金币,塞到他们的手里。 没有人胆敢尝试着质疑什么,那黄澄澄的光亮,咬一口就能出现牙印的质地,特足够让他们压下所有的质疑,甚至是所有的恐惧。转而欢喜地。向着坍塌的城墙后面跑出去。 等到那个城市,逐渐的在身后变小,他们才想起那些大汉似乎在塞给他们金币时,也说了一句什么话…… 是什么来着? 哦,对了,他们说:“沿着路向东边跑吧。只要跑出了一百里,到了勃艮第城。城主还会发给你们食物,还有金币!记住。是勃艮第!” 而在远处的高台上,黑袍人影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这一切。 良久之后,他收回目光。兜帽yīn影下,苍白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奇妙的笑意。“好了,看来,比想象中还顺利……没想到这个白痴如此配合。竟然把老巢给放空……” “那么,剩下的就拜托给几位大师了,把这里烧一烧,火球术还是焚云术,都随你们,不过,请记住不要给他留下一根可以使用的木头!” 顿了顿,他转过头向身后的几人吩咐道:“哦,然后,还要劳烦各位,想办法把他们送回到我的领地,当然,传送最好,不然的话,就让他们跟着我们的人回去。虽然那样可能要多花一点时间。嗯,就这样吧,最好是能把这城里走出去的,都给我送去,当然,那些留在附近的就不用管了,肯定是布莱霍克家的人。” “你呢?”跟谁在他身后的, “我?”黑袍之中的年轻人扯了扯兜帽:“我现在要去收集一点战利品,嗯,想必本家那边也已经打起来了吧……呵呵,赶快收一收,我必须要赶快回去才行呢。” “真是……贪婪。” 当那个身影消失在一片空气的涟漪里,跟在他后面的法师扬起脸,苍老的面容上满是不可思议、“居然连领民也不放过……这个家伙……”他喃喃道,而在他身边的几个人,则赞同的点了点头。 总之,最好不要跟这个家伙作对,否则的话,恐怕连最后的颜面,都没法保证。 几个老人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这样的意思。 然后,熊熊的火光,开始在城市之中腾起,被造风术推动的焚云,怪物一般吞噬掉了一切!木造房舍滚滚的浓烟汇聚成为巨大的烟柱,作为西格玛城最后的痕迹,在晴朗的夏rì天空中,勾画出一道足以让几百里外的都清晰可见的,丑陋的浓黑sè! …… 滚滚的黑烟弥漫开来。 莫图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尖嚎,哀鸣,狂吼和其他稀奇古怪的声音,像是活物一样钻进他的耳朵,刺得耳膜疼痛,灰尘被骤起的风刮进头盔,钻进嘴巴,钻进眼角,疼痛得像是小针在 但他浑然不觉,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不可思议地,在脑中回想着刚刚发生过的事情。 士兵们正在冲锋……法师们的援护终于姗姗来迟,空气翻搅着旋转起来,树立起无形的墙壁,将天空中那些可怕的箭矢隔绝开。而得到了这个援助的士兵们,士气更是高昂,他们勇敢地冲到了城墙下,试图立起手中的梯子。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是爆炸。 在那瞬间,地面上骤然发出了一个爆鸣!不,不是一个,而是接二连三地,地面上,腾起了一个个巨大的火球,橙sè的火光闪烁着膨胀,爆开……就在冲锋的士兵方阵之中! 铁片,石头甚至是沙砾都在这膨胀的火团赋予的,巨大的推进力之下向外横飞。在这由专业的士兵组成的方阵里肆虐!带着可怕的尖啸声撕开琐幕子,穿透胸甲,残忍的对**进行着分解。刚刚还是充满生命的身体很快就布满了巨大的血洞的尸体,甚至有些在这火团的正中被分解,化作散碎的血肉飞向空中! 这可怕的爆炸,让士兵们停下了脚步。他们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些飞起的散碎的同袍,任由沙土和血肉从头上浇淋而下,没有人还记得要进攻,甚至忘了要逃跑!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 不知道。 但神秘未知,正是恐惧的最大根源。这些根本连魔法都没有见识过的士兵们,之前只是凭着神术鼓起的一股热血在冲锋,但当血肉已经漫天散落时,他们便无法再抵抗那种刚从心头涌起的,恐惧的侵蚀, 更何况,一瞬间便被火球与浓烟淹没了的,正是他们jīng锐之中的jīng锐。西格尔子爵唯一的一支中甲步兵队!他们装备jīng良训练有素。是真正由布莱霍克家族训练出来的jīng锐!但现在,却变成了一滩滩的碎肉——即使加持在身体上的神术还没有完全消失,但是那纷飞的血光,已经彻底的摧毁了所有士兵们的jīng神,更何况,他们面对的。还是如雨般洒下,追魂夺命的弩箭! 一个个的人形。在身边倒下,鲜血从他们身上喷涌出来。与泥土与汗臭混合成一种奇怪的味道,yīn冷,腐臭,就像是死亡一般钻进每个人的身体,让他们肌肉僵硬,不知所措! “呜……呜!” 长长的,凄厉的声音,将所有人惊醒了,那号角声,一长一短,意味着……救赎,终于来了。 撤退的号角!这是撤退的号角!已经无法面对这一切的士兵们终于抓住一线生机,他们争先恐后的转身而逃,逃离城下,逃过一里的战场,甚至穿过了军营,差一点就将督战队也冲散了! 当最后的一个士兵也冲出了对方箭矢的笼罩范围时,莫图才浑浑噩噩的松了口气,然而不等到他第二次喘息,一个可怕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转过头,注意到西格尔?布莱霍克扭曲的,甚至像是狼一样露出了獠牙的面孔就在自己面前,好像下一口就会咬断自己的脖子:“这天杀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莫图,你给我说清楚!你这个家伙究竟是在干什么!嗯?你在干什么!” 失去了三成jīng锐,这位年轻领主的心情,莫图不是不能理解,但这个喝骂,却像是火种一样引燃了他心中的火炬, “恕我直言,领主大人,我也有同样的问题要问!”莫图开口道。声音中带着一些yīn测测的,压抑的愤怒: “柏特业大师!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我的人开始冲锋的时候,你们法师的法术压制呢?那些火球术在人群中爆炸时,你们的法术反制呢?最后也最重要的是,我也想问问,他们在战场上布置下了魔法的爆炸!而你们却什么也不告诉我们,就让我们的士兵这样冲了过去!” “什么都没有,我的士兵们用他们的生命在为你们施法赢得先机,你们却在浪费士兵的生命?你们到底是在干什么?” “虽然非常抱歉,但……我们施展过侦测的魔法,但那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魔法波动!” 法师的话,让骑士猛地爆发了! 他噌地一声抽出了自己的佩剑!“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那样的爆炸,不是魔法造成的?那么你到底是给我说清楚,什么样的东西可以制造样的爆炸!你们的眼睛不瞎应该看的很清楚吧?那些是什么?你告诉我!我的一个中队,就这样没有了!死了!战神在上,你敢再说一遍,对着我们这些小伙子们的灵魂发誓,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是不是要我把那些被炸碎了的士兵们的尸体抬回来,给您证明一下,他们是怎么死地?” “大人,大人……” “该死的,又怎么了!?” 莫图吼道,将那个急匆匆的冲了过来的年轻人吓得向后一跳。慌乱中打翻了一个架子,劈里啪啦的杂乱声音,让莫图的心中简直厌恶到了极点,“你这混蛋想要造反吗?!” 骑士侍童几乎惊呆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团长发这么大的脾气,那充溢了血丝的瞪起的眼睛仿佛择人yù噬!所以即使他已经经历过完整的骑士训练,也不由得尖叫了半声……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他才将自己的后半惊叫压回到喉咙。 “城城城……城墙,城墙上……他们,他们的人出来了……” “混蛋!”莫图握剑的手紧了紧,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压制住一剑砍了这个白痴的冲动:“说重要的!” “是是是是……不是,不是他们的人,他们正在喊叫,让我们的士兵投降!”骑士侍童颤抖着,声音尖细的象是个被四个大汉围拢的少女:“他们说,我们的……我们的……” “我们的什么?”莫图问道。 不过他并没有等待答案——风中已经传来了一些声音。 “儿子啊,快投降吧……不要再打了!你会没命的……” “哥哥啊,快逃走吧,我们在这里啊……我们的城已经被攻破了!你们赶快投降……” 莫图有些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注意到那城墙之上,不知何时已经挤满了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们挥舞着双臂,呼喊着。而当视线逐渐清晰起来,足以辨认那些面孔时,莫图的眼睛差一点凸出了眼眶! 不会错的,那是……那是西格玛城里的人! 这个可怕的认知,让老骑士呆滞了半响,然后才慢慢地转过头,从营帐的缝隙里,他便看到了那划破了天空的,黑sè的烟尘! 不用仔细观察,他已经知道……或者说猜到了那烟柱燃起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所在! “弄了些平民来喊话,就想要打击我的士气?白rì做梦!”西格尔?布莱霍克冷笑着开口道:“投石机,把他们给我打回去!我要……” 但他的从容,也就仅仅到此而已。 注意到自己的骑士队长那个异常的表情,他疑惑的回过头,然后……他猛地转回身,盯着城楼上,那个黑sè的人影,很久之后,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尖利的不像人的嘶嚎! “杀了他!给我出动巨人!给我砸了那座该死的城墙!给我杀了这些人!杀了所有的人!我要让他们用血来偿还,偿还我的城市!!!! 第二百二十三章巨变 柏特业眯起眼睛,深邃的目光中,闪烁着锐利的火花。(小说网) 城楼上的人自然不是真的——普通的平民不可能有勇气站上两军对垒中的城墙大声喊话,即使现在的战况已经因为攻城方的受挫,进入了短暂的休止局面,被驱赶上城墙的人也不可能表现的那么平静自然。 幻术不是问题,可问题是,这些幻术制造出来的人,太过真实了。 即使是并不熟悉领地中人物的法师,也能在其中找到两三个有些印象的面孔,由此推断出的问题是,西格玛城,确实是已经失陷了…… 这个认知,让法师感到脑袋像是被狠狠地揉搓了一下,连眼前有些发黑, 自己太过小看了对手。 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这确实又是个最为合理的攻击方式,大队人马前来攻击,正是自己城防最为空虚的时候,留在城内的守卫不过两三百,如果一个法师有那种想法,想要将之攻陷确实并非是什么难事。 准确的说,这是西格尔?布莱霍克造成的失误——贸然的决定了攻击,没有进行丝毫对于敌人的了解,轻视而片面的认为敌人只是个年轻的不值一提的法师。而且为了发泄,还擅自地带出了整个领地之中几乎所有的兵力,导致防守空虚,以至于被敌人所乘。 但是作为首席的幕僚,自己显然也难逃其咎。 不,或者,只能是由自己承担最大的责任吧。 领主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的错误的,更何况因为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而死,公爵大人对这位继承人寄托了很多期望和宠爱,即使因为太过荒唐而不得不被放逐到一块领地上,公爵也还是给予了他一般贵族子弟不能想象的优待,所以,眼前的事情,最终只能被归结为幕僚的失职。没有预先提醒他可能遇到的危险…… 法师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怨恨——预料……法师只是聪慧,却并非无所不知,眼前的情况。又有谁能够预料到呢? 在图米尼斯,不,在整个大陆上,攻击一个贵族的领地。这是最为直白的宣战形式——烧掉了西格玛,等同于当面给了黑鹰家族一个耳光。虽然这个耳光下手并不重,却很响。而且致命。 贵族,即高贵的族群,但所谓的的高贵是什么?是名誉。是地位,是用jīng致庞大而无聊的人情体系支撑的东西……那虚无的构造架设在每个人的心中。因此想要破坏它,往往也出奇的简单,只要一个小小的事实,就可以让它轰然崩塌掉。 因此,对于贵族来说,他们必须用全部生命来维护它的存在,以区别自己与他人的不同。以获取自己高傲的资本。所以,在大局复杂的时候,你可以在背后给某个大贵族一刀,他们有很高的几率会因此而忍耐,但在涉及贵族权威和家族荣誉的方面,哪怕只是肤浅的表面。也总能因为一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引发一场不可理喻的大震动,以及随之而来的血腥洗牌。 领地只有一个村落。领民不到两千的小小领主,竟然胆敢真的去捋布莱霍克这只庞然巨怪的虎须?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对手?虽然双方都是贵族。同样公然攻击对方的领地,然而自己的背后站立的,是一位王国的堂堂公爵,有资格和国王陛下平起平坐,他一个小小的地方领主, 这个家伙一定是被某个试验事故烧坏了脑子,因此才如此的疯狂。 有了这个借口,布莱霍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之消灭,一个法师的身份,是绝不可能保护得住他的,甚至即使是立刻潜逃,也同样要面对布莱霍克家族的追杀, 然而,法师心中却又有着隐约的忧虑, 那么对方如果不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傻瓜呢?如果他也不只是拥有一个施法者的身份呢?如果……如果他拥有着傲视一切的力量呢?这里毕竟是图米尼斯,是法师的国度,超越贵族的规则并非不存在,只要你是一个施法者,你就可以用力量,去挑战权威的规则。 如果他的力量,已经超越了自己…… 不可能吧…… 法师摇了摇头,将这个荒诞的想法扔出脑袋——施法者永远是立于人类巅峰,稀少的族群,即使是有着魔法学院坐镇的图米尼斯,触摸到了真名的存在,也不过区区数百,而其中再进一步,能够碰触到八环甚至九环魔网的,不过是那么寥寥十数名罢了,即使他早就已经离开了学院,但却未曾忽略过对于后辈的关注,但却从未听说,有个偶然出世,惊采绝艳的天才…… 不管如何,实际上这个时候需要的应该是适当的谨慎,稳扎稳打,军粮和人力,无疑都是自己这边占有优势,若是…… “所有的人,给我冲上去!第一个冲进城里的,赏赐金币五百,杀死那个法师的,赏赐两千!” 年轻贵族的吼叫,在战场的边缘回响,打断了法师稳妥的思维,而在这刺耳的声音之中,战争,被暴躁的重新推回到轨道。 …… 枪兵已经全无战意了。 即使算上刚刚的损耗,他们也仍旧有两千之众,然而其中的一半,正因为那血腥的爆发而恐惧,另外的一半,则为那些幻象中的呼唤而惊惶……但敌人也终于被愤怒激发出了所有的力量,身着胸甲的战士们从战阵后方向前推进,驱赶着他们,将他们重新推向战场。 凄厉的号角,混着枪兵的哀鸣,战士的咆哮,零乱地向着城墙涌来, “两翼是佣兵,而zhōngyāng后方的应该是那位子爵最后的家底,他看来是准备孤注一掷了。” 城墙上,梅利安涅从垛口探出目光,越过仍旧缭绕着青烟的战场,落在地方的战阵上,佣兵虽然不可能拥有如同职业军人一样的战阵经验,但应付这样的小场面,却也足够有余。只是皱紧了眉头,看着那个凌乱的冲锋跨过了战场的zhōngyāng。他最终忍不住问道:“您不打算让法师们帮助我们么?领主大人?” “他们另有任务。” 爱德华眯起眼睛,盯着那乱哄哄的冲过来的敌人,当对方越过了战场的中轴线。他的手臂一挥,一队半jīng灵便各自从隐藏的垛口之后现身,箭矢仿佛稀疏的小雨一般落下,但每一支。都会带走一条生命! 心灵术士的这些老鬼们的心防很重,他无法完全cāo控,尤其是在酬劳方面,一个个堪比记忆中某国的国税局成员,因此心灵术士最终与他们达成的协定。便是只会执行一些普通的委托,而如过走上战场,那么起码也得要爱德华付出五倍酬劳的代价,因此,钻了个小小的空子,把他们调去毁灭对手的城市,顺便护送那些掠夺来的人口,便已经是爱德华能够做到的最好的结果。至于说眼前的事态。看来还得是他亲自动手才行。 不过幸好大局已定,眼前的敌人,不过是垂死挣扎。 孤注一掷并不能改变局面,预先埋藏在地下的炸药,还有一半的数量,只要对方冲过了指定的地点。一次爆炸就会在尽量杀伤其主力的前提下,将之拦腰截断。那些农兵必然会陷入溃逃,而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就是半jīng灵佣兵的箭矢,只要注意摧毁那几架梯子,纷乱的农兵反而会成为他们最大的阻碍。 那位子爵还有数量超过两百的中甲骑兵开始在后阵列队,在这个位面,可没有骑兵不参与攻城的传统,只要魔法能够奏效,有为数不少的战术,都可以让城墙变成适合骑兵冲锋的坦途! 因此自己的任务,就是那个施法者了吧。 心灵术士抬起目光,投注在对方的后方,包裹在长袍内的人影,而这个时候,对方正好举起了手,用一阵魔法的光泽,在战场上制造出强大的变化! 呜呜的牛角号吹响了! 冲锋的队伍,骤然分开了一些!而其中,十几个人影,忽然变得显眼——他们膨胀起来,眨眼间,就变得高大了一倍,两倍,三倍! 变巨术? 爱德华愣了一下,但随即便注意到,一些令人不安的细节。 这些巨大的人影,无一例外的拥有着虬结的肌肉,粗横的骨架,仿佛小山一般的身体,在地面上踏出隆隆的闷响,獠牙凸浮的面孔,也绝不是简单变大的士兵,可以相比的。 心灵术士的心不由一沉。 这个垂死挣扎,看来还确实有些麻烦——不是变巨术,而是缩小术……之前似乎是被用缩小术隐藏在士兵之中,虽然他们缩小了一倍,看上去还是要比普通人大了不少,不过在冲锋之中,他们确实并不显眼。 所以,他们是货真价实的巨人! 爱德华眯起眼睛看着那些巨人,他还是首次看到这样大的东西。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龙和巨人曾是坚定地盟友……他们分别建立了极为辉煌璀璨的文明。但是终究陷入了争霸战争。于是最终他们使用了一种决定xìng的魔法进行交战。那是一种可怕的诅咒,会让智慧的生物,逐渐退化回到荒蛮……最终,巨人退化成了一种愚蠢,充满兽xìng的残忍种族,仅有少量的巨人能够幸免。而龙族也没有好到哪去。他们的体型缩小,他们变得越来越嗜睡。最关键的是,他们的智慧也同样的消散。 对于巨人族与龙族来说,这是极大的不幸,但是对于一些其他种族来说,确实极大的幸运。 这种巨大的怪物就等同于现实中的坦克:他们行动迅速、令人恐惧的巨大身躯、能够承受巨大的打击……面对它们,低等级的步兵恐怕钻进工事也无济于事,掩护和隐蔽在他们的力量之下根本就是纸扎的壁垒,步兵大范围分散开来,更多的使用远程攻击,或者会有效,但即使五十个士兵合力也很难通过近战打倒一个巨人。 通常的做法,是用弓箭拖垮他,而且分散之后,巨人一轮最多也只能杀死少数几个而已。 不过对于此刻的情况来说,爱德华可没有太多的士兵去干那种事情。 当然他也不需要。 一颗火红的火球砰地一声击中了巨人!火焰收缩了一下,连他身周的十几尺的方圆一起包裹!但当爆炸的气流和火焰过去后,那巨人竟然还在挺立着——显然是身上那一身简陋的铠甲和对方牧师附加给他的法术帮助他抗过了这一记。虽然半身已经被熏黑烧焦,痛苦的咆哮闷雷般连绵,但是却并没有死亡! “***。居然给巨人上了虚假生命!帝国的牧师神术已经多到没处用了吗?”看到这一幕,发出火球的艾普也不顾法师的形象破口大骂: “放过那些大白痴,所有的法术,弓箭。全都给我集中到后面的步兵身上!”霍尔的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面,心灵之语无视了战场上的所有喧嚣,也让他们被战役激烈的发昏的jīng神一凛。 一个巨人向前奔跑着,他的动作似乎很缓慢,但是一旦身体的高度超过了十五呎。这种缓慢实际上就成了一种假象,毕竟他的一步要比普通人大了四倍以上! “乌斯砸扁,乌斯咬!” “乌斯杀死,乌斯挑!” “乌斯拳头,通通打碎!” “乌斯的敌人都死掉!” “乌斯最强!” 乌斯的手中拎着一柄大锤,那只是用硬木和石头还有绳索组合成的简陋武器,然而同样被巨大的体积赋予了无法比拟的力量——仅仅是一个锤头就有两个人捆扎在一起那样大,在力大无穷的巨人手里。这已经比破城锤还要具有威力了。即使是木头的城桓,也无法经住这种东西几下的捶打! 巨人的皮肤远比牛皮还要坚韧数倍,几百呎外箭矢根本就无法钉进他的身体!即使距离接近之后,在他的身上钻破一些小洞,但除了像是毛发一样立在上面之外便毫无意义!而这样的伤害,对于巨人来说简直就像是挠痒一样微不足道! 他咆哮着。颂唱出自己的赞歌,也是战歌。这是只有最为强大的巨人才能够拥有并且保持的荣耀,尽管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听得懂这与咆吼有什么不同——作为首席战士。乌斯可以在冲锋时唱这首几乎跟族长的一样长的字数的战歌,实际上,乌斯已经在私下里盘算着准备再加上几个音节,以备在他取代了族长颇格——这几乎是一定的事情——之后的荣耀了。 想着这些令巨人愉快的事情,唱着战歌,几十步之间,城墙就已经近在眼前了。 乌斯知道,这道青sè的堡垒显然非常坚固,之前几个巨人远距离投来的石块砸在上面,也只能碰出沉郁的闷响,却不能撼动其分毫!不过乌斯对于自己的大锤,自己的力量同样是有非常的信心的,他相信,即使无法砸倒那片墙壁,他用身体也要将之撞翻掉! 没错,乌斯最强! 巨人举起了大锤,准备在几步之后将它轮在城墙上,不过这个时候,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细微的嗡嗡声!像是有虫子钻进了耳朵一样,巨人不由得厌烦的摇了摇硕大的头。 然后,他看见了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从围墙上,俯视他的,人类的眼睛。 那个人还披着一件长长的,包裹住了全身的布片,由此产生的yīn影,将他的脸也牢牢遮掩,但乌斯似乎还是看得很清楚……一双小小的眼睛,很平常,跟那些小小的人类没什么两样。但是乌斯似乎很快就发现,那眼睛跟一般的人有所不同——那眼睛中有着一层淡淡的白,不,比白还要亮的光。 似乎也不像其他的小人那么令人讨厌,不,不只是不讨厌,乌斯甚至觉得这个小人儿很有趣,比身边这帮只懂得跟在身后,用它的身体来遮挡那些讨厌的木刺的家伙们要好得多了! 所以,乌斯毫不犹豫的狂吼了一声,手中的大锤猛地一转就在身后拖出了一趟猩红的血雨! 十几个跟随在他身后冲锋的士兵瞬间就已经丢了xìng命……巨大的石锤之下,他们的身体水果一般的生生挤压,爆裂,血浆随着锤头的轮动向一侧飞扬,那一抹艳丽的红sè,在战场的中心,绽开的格外耀眼! “那该死的巨人在干什么……不好,是魅惑术!”战地指挥官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尽管只是个队长,但是丰富的经验还是让他一下子就察觉那个可怕的战场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忍不住惊叫起来! “不可能,他们身上已经加持了神术防御,他们不可能会被……”几个牧师呆滞了一瞬,继而跟上他们长官的声调。 那个巨人挥出了一锤子后没有丝毫停滞的意思,紧接着就将扬起的大锤向下一压! 轰地一声巨响,即使是远在几千尺之外的人都能感到脚下的震颤,而战场中心更是如同爆开了一团洪雷!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围歼 礼拜一了,求个票 —— 嗯,后面差了两百多字,我马上就改好 —— 一半以上冲锋的士兵被震倒在地,其中接近的更是被飞石击打得头破血流,最惨的几个家伙,甚至被那大地的震动轰飞,几息之后才重重的砸落地面! “他们在干嘛?”“好像是控制失误了?”“不,肯定是领主大人做的,他控制了那些大家伙!”“好厉害……” 杂七杂八的惊叹声在耳边回响,但心灵术士却并没有心情去享受——支配术已经是他目前为止能够显现的最高阶的异能之一,而为了效果,他在这个之中灌注了额外的三个点数,将之扩展到可以影响两名巨人数个小时的程度,但是这种显能方式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极限……事实上,已经是是超越极限的。 大脑之中瞬间爆开的神经剧痛一**的侵袭着,头皮仿佛要爆炸一样,几乎让他晕了过去! “爱德华,你怎么了?” 半jīng灵小姐的尖叫声刺进耳膜,随之而来的还有温暖的光泽,让他神智一清,他转过头,在一个jīng灵战士的金属盾牌上看到了自己模糊的影子——眼角已经留下了细细的两道血线,在盾牌弯曲的映像里,看上去颇为狰狞。 “超限导能的显能方式,你竟然可以领悟到这个能力,不错,不错,不过,这个显能方式,对于自己是有伤害的,你要小心一点儿。”灵晶仆的声音传进耳朵,赞赏之余,仍旧毫不客气的挑刺:“不过也没什么,这可是心灵术士最为强大的招数之一,真是的,平常让你多加练习,你又偷懒不干!” 爱德华叹息一般的吐出一口气。他现在没有什么闲工夫跟自己的魔宠斗嘴……“躲着点你们的同类,尽量杀掉那些跟在你们后面的人!”他在jīng神链接之中,对那两个新到手的奴隶命令道。 而战场上的巨人。还有十个。 “开始吧。” 心灵术士皱起眉头,轻轻命令道。心灵之语洞穿了战场上的喧嚣,传进周遭每一个人的心底,让他们同时一凛。 而在战场的另外一端。命令则是用怒吼声在向下传递的。 “那不是魅惑,而是支配怪物!快解除魔法!”柏特业高声吼叫着,同时画出一个手势,将解除魔法的辉光,落在了那个巨人的身体上! 但毫无效果! 战场上的巨人……又有两个完全转过身。翻身撞进了跟随在后方的扈从私兵群中!仅仅只是这一个动作,就造成了十五六人的伤亡!其中被他们的锤子捞起的两三个,几乎被那力量完全碾碎,化作一团的血雨,纷纷扬扬! 空气中传来的血腥气味,脚下令人立足不稳的震颤,刺耳的混乱吼叫和挣扎哀嚎刺激着柏特业的感官,让这位法师阁下有些发呆。 这并非是他第一次经历战争。然而却是第一次落入了战争的逆境。 眼前战场上那惨烈的死亡和混乱的局面翻搅着他的思维。让他难以理出丝毫的头绪。他所有的经验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几乎完全排不上用场,接连的法术失败让他几乎忘记了接下来应该如何应付情况,更不要说是给别人建议了。 事实上,他大部分的心思,此刻都被恐惧占据。 恐惧源于对敌人的揣测。 支配人类已经是一个五环的法术,它的作用范围是一个目标。而这不过短短的七八个呼吸之内,竟然有四个巨人被控制了!也就是说。对方至少有一个拥有真名的高阶法师,然后至少还要有两三个能力不俗的学徒——即使对方之后使用的法术是魔法卷轴。也必须要至少接触四环法术的施法者才能使用! 他再施展出一个解除魔法,看着那魔法的辉光一闪即逝,却依旧徒劳无功,那无力的飞散开的光线,让他感觉心已经凉了一半——解除魔法是两个施法者jīng神的对抗,但要占据一些优势,如果多次试验也无效的话,只能说明对方的能力,要比他高了不止一筹! “撤回来,撤回来!该死的赶快吹号!” 当法师沉默的时候,莫图的怒吼就变得更加响亮。 这位老骑士感觉心头都在滴血,跟在巨人身后的可不只一般的士兵,他们大多都是他亲自训练出来,最为勇猛,经验最为丰富的一群战士,作为底层指挥官的存在,但是那几个忽然不知道怎么犯了病的怪物却将他们当做土鸡瓦狗一般的屠杀! 四个巨人已经化身为四架巨大的杀戮机器,他们手里那有一整个人大小的狼牙棒或者战锤,就是绞肉的齿轮,即便是防止重装骑兵冲锋的盾牌在这种武器之下也脆弱不堪,更毋庸说是人体。而那一身铠甲防护住要害之后,他们身体上厚重的韧皮简直比重甲还要难以应付,慌乱之中,战士们绝大多数地进攻都被无效化了, 而面对着这些骤然叛变的同伴,私兵们已经彻底的傻了,他们虽然是经过训练上过战阵的jīng锐,但绝不是百炼jīng兵,不可能有那种慷慨赴死的勇气,一开始还能依靠惯xìng向前涌向前面的城墙,但接下来,巨人的冲锋一起,那种无法抵挡的屠戮,就让他们的士气就完全崩溃! 发热的脑袋一冷下来,这些贵族私兵就从悍不畏死变成了胆小如鼠,不需要多做提醒,他们就一哄而散——甚至逃得比来时还要快,至少快一倍——然而逃走的方向,却极为不妙,他们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哪里是正确的方向,为数不少的人跑了几步,就被从天而降的黑影压中,就此化作巨人身上的一团污渍! “该死的,这群疯子,这群疯子……” 西格尔同样也在咆哮,这一场内讧几乎让这位子爵将眼珠瞪出了眼眶,他呆滞了足足三十个呼吸的时间,直到那战场上,隆隆的撞击声将大地震颤得发抖,他才如梦方醒的开始在腰间掏摸。最后抓出了一个青铜的卷轴匣:“以契约的名义命令,制止他们!” 幸好,剩余的巨人还有八个。他们各自扑向自己的同伴,压住他们的手脚,总算是制止了他们疯狂的背叛举动…… 制止了……吗? 又是两个巨人身体一震,虎吼一声。松开了牵制着的人,反而冲向了自己的同族!他们向前猛扑,各自再压制住了一个同伴,这样一来,力量的对比就成为了六比六。一时之间,蓬蓬的撞击声大作,巨人的身体在地面上翻滚,扭动,却又互相奈何不了! “统统给我住手!以吾等之间神圣的契约!你们……”西格尔咬着牙,伸手去拧那卷轴匣的盖子——直接的契约命令,可能会让巨人的jīng神受到影响,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马上制止他们的叛乱。否则…… 但他的声音刚刚扬起,就被打断了。 一道漆黑的光。 黑光在空中画出了一道轨迹,打中了一个学徒的胸口!箭矢入肉的闷响混合着半截惨呼响起!防护箭矢竟然没有起到半点作用,那学徒单薄的身体竟然被那支箭带的向后飞出了几尺,咚地一声钉在了一架投石机上!挂在那里! 一抹血花在空中飞溅,落在柏特业脸上。温暖湿润的腥气让西格尔的心跳也漏了一拍。 不好! 一旁的法师惊叫一声,连忙给他施展上一个护盾和镜影术。同时在面前拉起一道风墙, 能够在远程上威胁到法师的存在非常少见。但是一个真正的魔弓手,无疑就是其中之一!他们发shè的附魔箭矢功用不同,但却可以突破一般的魔法防御,或者一对一的时候,他们对于一个有所准备的法师并不具备太大的威胁,然而在这种乱战的局面里,却绝对可以发挥致命的威力! 在一般的jun队中专业的弓箭手本就宝贵,更不要说百步穿杨的神shè手还能够对于魔法有所涉猎,对于这种人,贵族领主们往往会花大价钱来雇佣,但却千金难求,没想到敌人之中,就有一个这样的存在! 该撤退了……唯有重整旗鼓,再图后事…… 法师叹息道。 然而,天不从人愿。 周遭的魔网,剧烈的波动起来!在空气中汇聚成为大大小小,无数的传送门!洁白的影子,就从其中走了出来,连串野兽的咆哮,充溢在战场之上,也将那些正在后撤的贵族士兵的退路,完全截断! 那是数量接近五十的召唤物,黑熊,巨狼,还有野牛……只是他们身上,闪烁着来自于上层界的光泽,代表着他们主物质位面亲属所没有的,强大的战斗力! 而就在同时,战场周遭的地面颤抖起来!无数黑影从泥土之中拱出!在那隆隆声中,化作了大片的尖锐的石刺!就像是一只硕大无朋的刺猬猛地进入了防御,几个猝不及防的骑兵惨嚎着,坐下的马匹已经嘶鸣到底,而他们则重重的被抛到这片尖刺的之上! 于是,沉闷的撞击声里夹杂着令人反胃的噗噗闷响,半身的铠甲根本无从防御这可怕的攒刺,在灰sè的石丛中盛开出无数鲜红的花朵!几具因为冲击而翻滚的人体停下的时候,已经被撕扯的不成摸样! 那岩石的尖刺连绵不绝,竟然延伸出了接近半哩!成环形将整个战场包裹,无论是什么样的马匹,也不可能越过! 柏特业心中不由得一阵发苦! 那个可怕的敌人,他不只是要防御,也不只是要击败自己这些人,他竟然想要全部歼灭自己的这些部队! “恐怕是不行了,西格尔阁下,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您最好命令巨人们开始……”法师叫道,但是当的一声脆响打断了他——一支箭矢击中了西格尔手中的卷轴匣,将它抛向空中,而就在后者尖叫一声伸手去抓的时候,那东西已经凌空变向,仿佛被无形的手掌抓住一般的飞向另一个方向! 柏特业猛地转过目光,注意到百尺之外,已经多了一众人影,他立刻反shè似的举起了法杖,然而口中的咒语离开嘴边,却变成了无法想象的古怪语调。“**丝手中切糕在。炸的帅富一身翔。一刀美女上床,二刀上海买房,三刀兰博入手。四刀盖茨认娘!……” 法师大惊失sè地握紧拳头,一道任意门就从戒指上迸发,可周遭的魔网刚刚波动,一道碧绿的光线已经卡地一声击中他的身体。在空间中构成一个硕大的锚勾!于是任意门的白光顿时咔地一声碎成了漫天的光火! 法师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转过身,盯着不远处亮起的光辉。代表传送的光圈闪烁了一下,一点黑sè从中晕染,然后伸展成为被长长的黑sè罩袍包裹的身影。 “年轻的同行。首先,我要恭喜你,你胜利了。战斗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柏特业摇了摇头,感觉血液已经从脸上被抽离了,但他悄悄地吸气,尽量地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平静。这已经是让对方有所忌惮的唯一方式,轻轻侧身站在已经瘫倒在地的西格尔前面,护持住他。他慢慢开口道:“到此为止吧。布莱霍克家族可以原谅你之前的行为,但若再步步紧逼,我可就无法保证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了。” “说的真好,打到别人的家门口,发现自己打不过,便来了个到此为止?见好就收?”黑袍之下。传出一个轻微的嗤笑。 年轻的令人惊讶的声音让柏特业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试图在对方身上找到一些能够彰显他年龄的痕迹;但最后,他只是发现这个敌人实在是极为可怕——唯一露出了兜帽yīn影的下巴。缺乏血sè的皮肤看上去极为年轻,甚至可能,连二十岁都不到! “不要忘记,年轻的同行,你同样也攻击了我们的城市!我不知道你现在在那里造成了多少的损失,但我想那已经足够抵偿我们对于你的攻击了,而且严格来说,先出手的是你。你……”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可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城市。”黑袍中的年轻人伸出一只手指,在面前摇了摇:“我的人手都在这里,为了自卫而战,又何尝曾经攻击过什么城市?” “你……总之,你留下我们,没有任何的意义。”柏特业顿了顿,这个油腔滑调的语气,还有对方嘴角边那嘲讽的笑容,让他心中的愤怒升腾,但他知道此事纠缠毫无意义,冷哼了一声,他继续道:“王国公爵的力量,不是一个施法者可能单独对抗的,你并不是六位大导师之一,也不是高阶导师的一员,年轻人,我不怀疑你最终可以获得那样的成就,但在现在,你的力量,并不适合于树立这样一个不可敌之敌。” “早已经是敌人了,如果是些农兵就算了,接近一千名的私兵,还有巨人,你以为布莱霍克会如此大度的放弃?”心灵术士冷笑了一声,他垂下头,用兜帽的yīn影,掩藏住双瞳之中,闪烁的银光。 何止是私兵,还得加上西格玛城的损失,以及最重要的面子……虽然不知道公爵大人究竟如何考虑,但是八成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下一次,你就会和这片领地一起化作灰烬了吧。 柏特业如此想道。 但当然,他不会如此说。目前的事情 “这一次不过是个让人心痛的误会罢了,不过区区几百名私兵的损失,布莱霍克家族,还是不会放在心上的,贸然进兵,自然要承担一些”“这件事情闹得有些大了,” 隐隐地点出的意思,是提醒对方“这事情闹得这么大,不是杀人灭口可以瞒过的。” 但事实上,这个提醒是否有效,他自己的心中也没有任何的把握,毕竟如果对手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的话,背后也就可能站着一支隐秘的势力,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某个与布莱霍克敌对的势力策划的一个攻击的第一步。 但若只是一个先锋便如此大的阵势的话,那么后面的部署,又该是怎样的宏大? 这种想法让法师的心中越发的不安,他已经暗自准备好了孤注一掷,如果能够解开对方的次元锚,即使来不及带走西格尔子爵,他也要先行回去,向布莱霍克公爵报告,毕竟与家族的安危比起来,个人的得失不算什么——贵族之中的第一条训诫,不就是应该以家族利益作为存在的第一目标? “好吧,你,可以走了。” 这种巨大的怪物是极为可怕的,他们行动迅速、令人恐惧的巨大身躯、能够承受巨大的打击……面对它们,低等级的步兵恐怕钻进工事也无济于事,掩护和隐蔽在他们的力量之下根本就是纸扎的壁垒,步兵大范围分散开来,更多的使用远程攻击,或者会有效,但即使五十个士兵合力也很难通过近战打倒一个巨人。 第二百二十五章命运链接 呃真糟糕,差了一点,我马上改 —— 柏特业并没有回到西格玛城,他的传送,直接将两个人送到了塔林。 布莱霍克领地的中心,行省首府,虽然无法与罗曼蒂那样的城市相比,但他却拥有着如同边塞战堡的简洁,和效率。作为家族法师和族长公子,两个人拥有的权限不必拘泥于常理,因此不过区区的一个沙漏刻度,他们已经来到了这个城市的权利顶点,布莱霍克公爵的书房之中。 书房并不大,因为一生戎马的公爵大人对于之类并无兴趣,戎马生涯让他更加爱喜欢一些舒适温暖的小空间,而这个房间正是其中典型的代表,jīng致不失实用的橡木与胡桃木构造出了整个房间的褐sè基调,深sè的光泽却因为房间良好的采光而无一丝yīn暗的感觉。 德里克?布莱霍克公爵就坐在一张橡木桌子后,他今年才四十多岁,正是一个人jīng力与体力都最为丰沛的时候,虽然位居高位,但挑动战争,与亲自出征的习惯,让他的身体异常结实,坐在那张暗红sè,宽大的橡木座椅上的时候,就如同巍然挺立的大山,他的呼吸绵长而又有力,两眼之中时不时爆shè出jīng芒。 而此时房间中已经有了一个客人,那是个身材高挑的年轻人,一身罗曼蒂最为时髦的短袍猎装,坐在旁边的一张躺椅上,舒适的翘着脚,他眉目之间,依稀与公爵有几分相似,只是微微眯起的眼睛和上翘的嘴角,让他的面孔总是带着一种轻浮的笑意,而看见西格尔的时候,这笑容就变得更加浓郁,让后者的表情,变得更加狰狞,眼睛也通红起来。 “公爵大人。”柏特业恭敬地向公爵弯了弯腰。单手抚胸。 “有事?”公爵点了点头。目光却在法师身后的年轻人身上停驻了一下。这个不经意的目光却似乎利剑艳阳,原本梗着脖子一脸愤慨的西格尔子爵一下子就萎靡下去:“父亲大人,那个……”他嚅嗫道。“那个,那个……” “公爵大人。”注意到公爵稍微眯起了眼睛,法师深深地低下头去,代替西格尔开口:“请原谅。我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哦?柏特业,我的老朋友,就像冬青大师常说的,消息就只是消息,没有什么好与不好的分别。不是吗?”公爵终于露出笑容:“我来猜猜看,小西格又给你添了一些麻烦?” “这个……是我的失误,公爵大人。”法师顿了顿,开口道:“因此造成的损失,我愿意一力承担。” “这么严重?是巨人部队出了些问题?” 公爵的笑容不减,却似乎一下就猜到了关键:“不要紧,那只是个不成熟的想法,而且这一次。看来我们的运气很好。也已经无需借助他们的力量了,所以,我们都有着充足的时间,再进行进一步的训练。” “但是现在,巨人已经……”法师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找到了一个词汇:“被抢走了。” “哦?”公爵扬了扬眉头:“如果我记得没错。控制他们的应该是高等从属契约,只要契约还在。除非有人杀死他们,否则他们就会忠实于我。” “是的。正是因为契约被人抢走了。”柏特业咽了咽唾沫,艰难地回答:“在刚刚进行的一场领地战之中,我们不慎失败,被人抢走了契约,也损失了……三百名骑士和所有的战士,以及我的学徒们。” “三百名骑士和所有战士,还有你的学徒?那几乎是西格玛城里所有的jīng锐兵力了吧?”公爵的表情终于微微变化:“你们到底向谁发动了领地战争?布莱克伍德的磐石城?” “是……”法师刚刚想要开口,公爵已经摆手打断了他:“西格尔,你来说。” “不,是……勃艮第,是西格玛东方……的一个小领地。”西格尔显然对于他的父亲有着天生的心理障碍,将牙齿咬了又咬,他才勉强吐出那个名字。 “勃艮第?勃艮第……”公爵摇了摇头,将视线转向身边的年轻人:“我没有印象,你记得这个地方么?” “好像是个偏远的无人领,夹在我们和布莱克伍德家领地的中间,不过,那一带多数密林和丘陵,没有种植园,所以,只有两三个村落散布其间,名义上是归于国王陛下统属的。”年轻人皱起了细长的眉头,犹豫了一下,但最终却给出了一个比较详实的答案:“领民数量也不多,具体数量,我不记得,但至少也有两三百人吧。” “两三百人?现在至少有十,不,二十倍!”西格尔开口打断他,这个人的笑容,似乎能够让他的战斗力恢复到满溢的状态:“那个地方现在被一个混蛋给占据了!他招来了一群该死的暴民!他……” “好吧,你把前因后果,都给我仔细的说清楚。”公爵开口打断了他,声音平静:“尤其是,你做出决定的理由。” “父亲,那个领地的领主……他丧心病狂的袭击了我,以及我的一百名jīng英骑士,在我准备援助您对于而且还囚禁了我,酷刑拷打,我侥幸才能逃生,但是……” 西格尔的声音骤然萎靡下去——他垂下头,感觉自己在微微颤抖。 对于自己父亲的习惯,他自然是知道的很清楚……暴跳如雷,有时候并不代表者什么大事,至多是有人皮肉受苦,便可以平息他的愤怒,但若是某件事情本应值得生气,他却一味平静的话,那么恐怕只有鲜血,才能平息他的愤怒。 “然后,他就带着巨人去进攻了?然后就被那个家伙抢走了?”公爵说道,支撑着下巴:“很好的理由。” “不,我并非意气用事。” 西格尔突然抬起头,勇气在这一刻似乎又回到了他的身体里——勇气源自于内心,而内心的转变,则是因为忽然想到的,合适的理由。 “那个自称为领主的家伙,是个法师,不。是个邪教徒!他在领地上进行着一些邪恶的勾当,崇拜邪神!因此,我才出兵征讨他!”西格尔提高了声音。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心境:“被他囚禁其间,我发现了这件事情,作为一方领主,布莱霍克家族的成员。我不可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 “邪教徒?好吧,虽然是个愚蠢的理由,不过,也算是个理由。”公爵皱起眉头:“但两三千人……除非是两三千正规军,否则怎么可能与巨人对抗?更不要说你还有柏特业大师和莫图骑士襄助?如果我没记错。你领地上还有一支雇佣军吧?这样的兵力,即使不敌也不至于全军覆没才对。” “那是他的邪术!我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方法,但是他……确实使用了一些连柏特业大师都无法抵挡的邪恶手段。”西格尔感觉自己的思路骤然变得通畅了:“不仅仅如此,在我们攻击他领地的同时,他竟然也攻击了我的城市,并将之完全摧毁,正因为这个打击,我的士兵们才会无心恋战。为敌所趁!” “邪术?”公爵皱起了眉头:“即使是邪教崇拜的恶魔。也要遵循世界的法则,我并不知道什么邪术可以如此强大。柏特业,你与之交手过吧,他使用的是什么……” 话语没有落下之前,法师忽然发出了一个低低的嚅嗫。 随着短促的音节,紫sè的光泽在他指尖凝聚起来。随即空间之中的光影便扭曲着,凝聚成为一柄紫黑sè的利剑! 这柄魔邓肯之剑不会受到丝毫重量的束缚。在空中一闪,已经静静地向着公爵划下——魔力构造的剑锋切过长桌。坚固的硬木就像是nǎi酪一般的分成两片! 公爵却就此踏前一步,在那隐约可见的力场长剑旁穿过,借助桌子被分开的一瞬之间猛地前冲,长剑斜挥,一层缤纷的紫光凭空成型,护住法师的身体,然而下一刻却砰地一声,水晶一般的粉碎,化为无数的流光,而法师则惨叫一声,法袍上,一道血线斜肩带背地绽开, 公爵怔了怔。 本来在护罩破裂的时候,法师是有机会闪避的,但却没有这样做,反而一脸欣喜的向前冲了一步,就那样迎上了剑锋! 公爵手中的剑是他随身的利器,附着多层魔法,情急之下全力一击,将他整个人几乎被破成了两半! 年轻人低下头,将自己些许的嘲讽隐藏在垂下的目光中。 “附魔术,柏特业法师应该是被附魔法术控制了。”年轻人开口道:“很高明,这样的力量,几乎不逊sè于任何一个高阶法师,甚至可能犹有过之。”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刺鼻的血腥气味,将西格尔刚刚提聚起来的勇气扫除一空,呆滞了半响,他才想起发出一个嘶哑的尖叫。 “法师领主……法师领主……唔。”年轻人盯着地面上的尸体,沉吟片刻,忽然抬起头:“嗯,我亲爱的兄长,如果你确定那个领主是一个法师的话……说起来,今年的魔法学院,倒是确实有一个学徒受封。你说的不会是他吧?” “他很有名么?”公爵问。 “也算是吧,或者说,最近罗曼蒂城里出的最有趣的事情,就是有关于这个家伙了。”年轻人举了举手中的杯子,语气兴奋:“这一次的爵位受封仪式很热闹,几乎整个罗曼蒂的贵妇名媛都列席了,我也去看了看,啧啧,说起来确实是挺jīng彩的,我想以后父亲大人你也应该搞一搞,可以让领民们欢乐一些,收税的时候也不至于那么费力……唔,总之,要说到**,那么自然是阿尔伯特**师的莅临了。不过最jīng彩的,还是两个子爵之间的决斗呢。” “重点?”公爵有些不耐烦。 “这就是重点啊,父亲大人,其中的一位,是金鹈鹕家的那个不肖,而另一个,就是那个法师了,他们的决斗很有趣,一对五,那位法师学徒赢的很漂亮。只用了一个幻音术,就将几个金鹈鹕家的私兵骑士全部吓得屁滚尿流。呵呵。真的很jīng彩。可惜太短。”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如果是你的那些风流韵事,那么就免了吧,我们根本没有时间来讨论这种事情!” “你还不明白么?兄长。我说过了,**师阿尔伯特之后便莅临了会场,那个家伙,唔。我记得叫**德华的……大家猜测,他就是阿尔伯特新收的学徒。”年轻人不紧不慢的开口道:“然后,他被册封为子爵,册封了一小块领地。我不知道是哪里,不过如果联系你的遭遇……” 他顿了顿。不再开口,但其中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师的学徒? 原本聚起的勇气瞬间就消散于无形,甚至脸sè已经有些发绿…… 一个**师的学徒…… 学徒这种关系,很奇怪,实际上魔法学院之中,几乎可以说人人都是**师的学徒,但是法师这种存在。并没有特别的凝聚力。他们大多独来独往或者形成不超过十几人的小群体,学徒这个称号,也同样可以做出多种解释,比方说助手,或者并没有多少人 可是能够劳动**师出现在什么地方的学徒,能够是一般的学徒么? 可怜的子爵大人自幼学习骑士道。心脏并不十分脆弱,然而今天的这几个沙漏时间里。他实在是经历了太多次极端情绪的洗礼,脆弱不堪的心跳。最终被这个最为可怕的消息击垮,他脸sè苍白的后退了几步,最终只能摇了摇,然后砰地栽倒在地上。 “看到他吃亏,你好像很高兴?” “嗯,多少有一些。这个家伙是笨了一点。”他好像不在意的说道——多年呆在父亲身边的经验,让他知道,刻意的隐瞒和谄媚是不讨好的事情,公爵很讨厌那种新贵族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 他当然愿意看到这个只因为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间早了些,就一直趴在他头顶上的蠢蛋吃些亏,不过那个对手表现出的能力,仍旧让他有些吃惊。 几百名私兵当然算不得什么,但是二百名骑士十二个丘陵巨人以及四名低阶法师,这可就不是开玩笑的力量了,别说只是一个刚刚兴建,居民不过两千的小城,就算是人口再多个五六倍的城镇,也不见得能够防御这种攻击。 而现在看他的样子,战争的结局,甚至不是失败,不是溃败,而是被全部歼灭……这样一支jīng兵的损失,确实令人感到肉痛,如果是自己的东西的话,但现在只会让他兴奋莫名。 当然,对方实力的损失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的愚蠢终于弄出了问题。他脖子上面的东西难道只是用来帮助身体维持平衡的吗? 如果能够好好把握,结交一个大有潜力的法师,别说是三千个金币,就算是三万,三十万,父亲大人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而那个白痴居然把对方变成了敌人……这真是令人做梦也要笑的好事儿 如果可以的话,大概舍弃掉你这头没用的蠢猪,也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一件事情了吧,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居然还敢亲自跑到父亲面前来告状,果然还是继承了那个塞壬的血统,只不过那女人是胸大无脑,你的脑袋,唔,大概和屁股长在一个地方? 但年轻人不会在脸上露出一丝自己的真实想法,那只会让父亲不悦,所以一个略微的惊讶神sè,和一个表达正确的思路的言辞,就已经足够了。 公爵摇了摇头 “那个白痴……” 爱德华摇了摇头,收回目光,因为受能者的昏厥,感官连接断裂,那个遥远城市中发生的消息,他便无法知道了。 命运链接。这异能可以用你的心灵力量把受能者,譬如那位法师和在他身边的一个倒霉的学徒——把它们的命运两两链接在一起。就像传说中双胞胎拥有的心灵感应。但更加强大,当其中一个发生了什么状况,另外一个也会变得跟它一样。 一个被使用了自杀冲动,而另一个,自然也就不能幸免。 只是爱德华没有料到,这位公爵大人的力量,竟然如此优秀,一个法师猝不及防的袭击,也不能伤其分毫。 什么东西能当作证据?一个儿子的证言?能干什么?跑到国王陛下面前去请求主持公道? 如果那个有用,自己出兵将之征讨了不是更好么?可若是真的出兵…… 你又能拿着一个**师的学徒怎么样呢?那个老怪物只要说一句话,你这种小家伙那里来的什么公道?更何况,还用得着说什么,对方如果肯花一笔钱,想要找个高阶法师,直接咒杀了你都不是没可能! 你又能拿着一个**师的学徒怎么样呢?那个老怪物只要说一句话,你这种小家伙那里来的什么公道? 心猎王权的第二百二十五章命运链接 第二百二十六章遥视 改好了 不过,现在或者还不必考虑这些吧? 这位公爵大人如果足够聪明,便不会重蹈之前的覆辙——他至少也需要调派一支更加庞大的部队,但在这个位面,这显然并非易事。尤其是爱德华知道,对方刚刚结束了一场战争。 他确实是有征讨自己的能力的,可是,要派出多少的军队,才能将爱德华置于死地? 几千?几万? 爱德华转身,目光扫过战场,战场上,原本属于那位西格尔的士兵,已经各自抛下武器,放弃了抵抗——统帅都已经逃走的现在,抵抗毫无意义,更何况,那些巨人已经落在了敌人的手上? 巨人们已经安静下来,坐在战场的中心,契约的力量,束缚着他们,让他们不敢稍动,看起来颇有些憨厚。 然而这种巨大的怪物无疑是极为可怕的,他们行动迅速、令人恐惧的巨大身躯、能够承受巨大的打击……而且,他们的力量甚至可以用来替代投石器,弩炮之类的工具,面对它们,低等级的步兵恐怕钻进工事也无济于事,掩护和隐蔽在他们的力量之下根本就是纸扎的壁垒,步兵大范围分散开来,更多的使用远程攻击,或者会有效,但即使五十个士兵合力也很难通过近战打倒一个巨人。 现在,他们已经成为了爱德华的力量,这十几个巨人在他的手里,能够发挥的力量,可要远比上千的军队还要多些,如果是城防可守的前提下,这种力量,还要更强。 所以,想要攻击现在的勃艮第,没有一支人数上万,附有特殊兵种的军队,是不够的。而这一支大军想要调派,便不是那么容易了,人吃马嚼。确保后勤,绝对是一大笔的费用,光是粮食一项,便要搭上上万蒲式耳。 而且经历了这样的一场战斗之后。对于爱德华的实力,对方必然要有诸多揣测…… 之前那个法师的死亡,便足以让他疑神疑鬼了——只要那位公爵借此估算爱德华的能力,便绝对不敢轻易寻衅。更何况,他已经知道了爱德华的后台。那足以让他在做出某些事情的时候,仔细的斟酌一下得失。……虽然事实上,阿尔伯特与爱德华的关系,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紧密、 这样一来,至少在一定意义上,勃艮第最近是不会碰上什么危险的——想要自保,并不一定需要与对手相等的实力,只要让对方明白。灭掉你需要极为巨大的代价。也就可以了。 当然了,吓阻这种战术,并不可能永远维持,不过,夏季过后,便是秋收。至少有几个月时间不适合发动战争,而这几个月的时间。便已经足以让勃艮第发展起来了。 “那些正规的士兵就放走吧,不过。要把他们身上的装备剥下来,农兵接收过来,先让他们去伐木。” 思索着这些事情,爱德华随口吩咐道。脑中却在清点着这一场战争给他带来的利益。 首先,就是西格玛城中,那位子爵的财产——财务上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毕竟这样一个小城市,依靠赋税积累的财富,有个一两万金币,已经算是很多了。爱德华之前用于遣散居民时付出的费用,都比这个要多。 但是,囤积在城里的粮食,却算得上是一个小小的惊喜。这位子爵大人,确实拥有着这个时代贵族的‘优秀’品质,即使他的领民常年生存在半饥半饱之间,他的粮库也照样堆积着麦子和咸肉的小山。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便宜了某个悭吝成xìng的前猎人了,毕竟,他城中的百姓,爱德华是一定要接受过来的,还有这一次前来进攻的农兵,至少有一千五六百人,便作为先期——只要cāo作得当,几天之后,勃艮第就会成为一座中等的城市,兵员,人口,都不再成为问题。 另一方面,火药箭矢,还有地雷的威力经过试验,比预想之中的还要好了一点儿,虽然杀伤力有些不够,但只要再调整下魔法炸药和火药的比例,应该就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半jīng灵们的武力,也要比预想之中强上不少,尤其是在狙击准确度上的造诣。 但总是还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比方说,箭矢的shè程。 如果是记忆中的位面,找到了这样的人才,又拥有这样足够的财力的话,爱德华早就给每个人配上一把m101,不过现在,他也只能在滑轮弓上下下功夫了。 不是弓越硬,shè出去的箭就越有威力。箭矢的威力只和速度有关。爱德华经常使用的滑轮弓张力很大,所以必须用加了铁芯的箭矢,一方面也增加了威力,而这样的重箭和轻箭在重量上差三倍左右,但是威力至少是轻箭的五倍,而且飞行距离越远,差距就越大。爱德华的重箭在三百尺开外可以穿透锁炼甲,但是普通的轻箭连生牛皮都穿不透。 因此想要兼顾威力和距离,普通的材料恐怕是满足不了要求的…… “你想要在这里浪费多少时间?”回到了法师他的顶层房间,在那张舒适的石椅上坐下来的时候,灵晶仆从爱德华的兜帽里钻了出来,跳到桌面上。 “什么?” 爱德华抬起目光,看着这个黑sè的小东西——它迈动着八条长腿,在桌上抓出喀喇喀喇的轻响, “我是说,你打算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耽误多久?” “所谓的麻烦,说穿了,不过是你自己的力量是否够强而已……这一次的战斗,你的那些手下,做出了多少的贡献?若是你没有回来,那些巨人说不定早就已经将他们屠戮殆尽了!”并不等待主人的回答,灵晶仆吱吱的冷笑道:“这样的家伙,发展与否,根本就不是很重要,只会分薄了你有限的时间!攻城略地,称王称霸?或者这个世界上有的是喜欢这个的白痴,但是你是么?你的梦想,是借助这些白痴来统治一帮白痴?” 也对,也不对。 即使爱德华并没有在城市之中,这里当然也不可能被杀个jīng光——就算敌人有巨人的加入。但自己这边况且黑暗女士的牧师们也同样是施法者,也有那个土元素生物作为底牌,若是愿意付出一些代价。那五个高阶法师,也并非不能出手相助,以五打一,这赢面还是相当大的。 如果没有他爱德华。那五个法师和元素生物未必能够在这里……可是如果真的追究起来,没有爱德华,这一场战斗实际上也不见得能够发生,这里也不过是个几百人的小村,继续受到那些佣兵强盗的剥削。困苦的生活而已。 可更重要的是……力量吧。 毕竟领地之类的东西,不过是为了达成目的的手段……更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这一场战斗中,你确实有了些许的成长,但那是必然的事情,你有你的目标吧?为了zìyóu,要拥有力量?可你现在,是不是把这个想法给扔到了脑后?是不是……已经习惯了那个女人不在你身边的rì子?你……” “住嘴!” 爱德华猛地呵斥道! 房间之中。安静至极……唯有桌上的魔法沙漏。发出细细的响音。 然而,即使灵晶仆不再开口,爱德华的心境,也已经无法再回复到刚刚的平和里。 习惯……么? 那个影子,仍及在自己的心里,不曾有一分一毫的忘记。然而,自己似乎确实是习惯xìng的。下意识地不再让思路触及那里……不一定是有意识的。逃避是人类,不。几乎所有生物的本能。 但是爱德华也同样知道,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但若正面面对时,那种想法,似乎总是锥心刻骨一般……艾莲娜现在,是不是还存在于,那具身体的某个角落?自己的力量到底在什么时候,能够再有突破,到底能不能,赶超,战胜那个炽天神侍? 时间,在沉默之中,慢慢流逝……良久之后,爱德华长长地叹息。 这种身陷局中的感觉,极为难受。只觉千头万绪纷至沓来,完全理不清楚,看不分明,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急迫,抑郁,或者思念,自责,种种的负面情绪也随之大盛。但他毕竟不能就此沉沦,将自己深陷在这个无底而又毫无意义的漩涡里。 伸出手,他拿出了那两本记载的书籍,从罗莎琳德手中得到这两本书籍之后,他曾经粗略的看过一遍,借助自我催眠的能力,将其中需要的部分,牢牢刻印,但记忆并非仔细研读,有些jīng微之处,还是无法体会的。 比方说,超限导能。 这个爱德华无意中使用了的显能方式,可以让心灵术士暂时突破自己的极限,将更多的点燃烧进一个异能之中,增强它的威力和效果,虽然代价是,会对于自己造成一定的伤害,但伤害毕竟可以通过治疗恢复,可是战斗中某些异能的威力,却是要决定战斗的胜负的。 事实上,这样的能力,还有很多—— 让爆发的力量增强到原本的一倍的强效显能,让力量瞬间爆发到最大的极效显能,增加作用范围的增远显能,以及爱德华已经使用过的,能够击穿对方心防的穿透显能,还有增加时间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它们并非是某种异能,准确的说,只是一种显能方面的技巧而已。但这样的技巧,无疑是非常有用的,它可以在相当程度上增加显能的力量。对于目前的爱德华而言,确实是不错的补充能力。 “实际上,你尝试的超限导能,倒是这些力量中,最为困难的一个,其他的能力付出的代价都不会很大,不过是需要使用者聚jīng会神地进行引导而已。”灵晶仆在书页上停留了片刻:“但你要注意,这样的技巧,也和你的异能一样,不可能全部被身体适应,因此,你只能选择其中比较有价值的几种……当然了,它同样可以借助心灵革新的力量来重新获得,但不要忘记,那会损耗你的力量。” 爱德华静静地听着,慢慢的翻阅着书页。 偶然之间。他的目光,停留在某一张书页上,心中却忽然一动。 四级异能。遥视。 ……可以让人的意识穿越空间与维度,形成一个半实体的视点,你可以通过它看到和听到任意距离外,甚至是位于另一位面的生物? 心灵术士仔细的阅读起其上的内容。不过很快的,他就有些失望的注意到其中标注的问题——这个力量是一种单纯的遥感,也和其他的预言系魔法一样,容易受到干扰和阻碍,并不像之前那个分享感知一样。可以无视一些魔法防御,只要目标身在某些城市之中,受到大型魔法防御系统的庇护,便没有办法产生效果。 可惜,对于王权的碎片来说,它拥有着能够搅乱周遭的魔网,甚至是一切魔法的能量的力量,所有的预言遥感的方式。都对于其无法生效。 唔。倒也并不一定,之前,爱德华亲手毁灭的那个神权的使用者,他似乎就曾经通过魔法的方式,寻找到了爱德华的位置,虽然只是大概估计。但是却也已经算是个成功的范例,只是他现在已经化成了灰烬。剩余的一个知情者,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根本无从寻找。 等等…… 稍微顿了顿,他露出一个细微的笑意。 闭上眼睛,让的触须,在空气中勾勒起能量的形状……思维很快便沉溺其中。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不实起来,仿佛世界正离自己远去,只余下自己一人孤独地漂浮在无尽虚空之中。暗sè的晕轮逐渐退去,一点点红光在视野的中心扩展,最终化作点点连缀在一起的明暗光影。 时间,逐渐的经过了…… 空中有细微的声音,盈盈入耳,那是整齐划一、嘹亮、甜美的歌声,只是使用的语言,轻灵神秘,无法听懂——虽然无法听懂,但每一个词汇之中,包含的那种神圣,却让周遭的光线,逐渐清晰。 思维流转之间毫无滞沚,灵活而细致,终于,视野向外稍微延伸的时候,似乎可以看到更多的东西。 天sè,已近黄昏。 身体,似乎悬浮于天空之上,而区别于夜sè的,一片巨大的yīn影,正缓缓地笼罩了大地,群青的高空之中,朱sè的残阳此刻也显得暗淡无光。但在这也夜一般的yīn影中,冉冉升起了一轮金sè的太阳! 而爱德华的意志,却正站在这金光之中,至近的距离,让他几乎可以看清,那仿佛灼热,耀眼的金sè光芒中,隐约可见的纤丽身影。 但他的视线,只在那里停留了一瞬,便转向了头顶,那天空中巨大的yīn影。 心灵术士感觉自己的瞳孔正在收缩,因为映在其中的并非夜晚,而是…… 一条龙! 虽然那种模糊的光泽,夕阳与金光相比而暗淡的光线,以及几百尺的距离让人无法看清那忽然出现在空中的巨兽的细节,但是那气息、那威严、那独有的形态。已经清晰地展示出它的身份。 一头罕在尘世出现的巨龙…… 它的影子随即清晰起来,因为这超过了三十呎的巨大身影,正在凌空而下! 布满了紧密的互相叠扣的厚重深红sè光亮鳞片的身体,在光线的照耀下越发显得仿佛岩浆一般的耀眼。一对暗红sè的翅膀微微的收拢,巨大的身躯便在空中扯出一道湍流! 思维似乎变得缓慢,爱德华眯起眼睛,似乎能够注意到,那巨龙的每一个细节,光鲜的嫩红sè从他的硕大的头颅向着身体延伸过去,容纳后显出一种积累了不少年代的暗红sè,平滑的纹理顺着鳞片反shè着熔岩的光芒,而一股股的火星正随着这只庞然大物的呼吸,从他那巨大的鼻孔里面喷出来, 镶嵌在深深地眼眶中,两只熔岩球一般的眼睛,正目注着眼前的金光,而他的身周,则萦绕着刺耳的隆隆笑声。低沉的声音穿过场地中纷乱的风声,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 “不要以为,你们的力量,能在这里与吾辈匹敌,虽然吾辈承认,汝等这些天界的来客,确实拥有着强大的威能!” 是的,每一个人的心灵。 金sè的光焰,燃烧在周遭数个身影的躯体上,将他们勾勒成为展开双翼的人形,而当那红sè的巨兽落下,他们也已经流火一般的向前冲锋! 巨龙发出了一声长啸。 于是,流火散去了。 人形在飞散的金sè光火之中向后飞出!一个接一个的,在加速的视觉之中,似缓实疾……但六个星界使徒的冲锋,却只是在那些厚重的赤红鳞片上,留下了半尺厚伤痕——别怀疑,这对于巨龙来说,与挠痒痒没有什么区别! 然后,爱德华不由自主的收起身体,汹涌澎湃的声音,冲击着自己的jīng神!让他谨守的心防也略有松动之意! 而下一瞬,他已经不由自主的向前——跟随者那个被遥视的目标,径直的迎向了那赤红山峦一般的巨兽! 红sè,与金sè一同占据了心灵术士的视野,随即敛去。 金sè的光焰,燃烧炽烈,而暗红的颜sè,却如瀑布一般喷涌! 巨龙的咆哮声惊天动地,其中的愤恨几乎化为实质,然而毕竟改变不了任何的事情,它的一只蝠翼,下一刻已经离开了躯体!打着旋,被高空的风带走!断口处,平滑如石。如镜! 第二百二十七章无言 呃,又差了一点…… ———— 鲜血,在天空间纷纷扬扬。 这血液鲜红,浓稠,像是有着自己的意志,互相粘连,即使高空的罡风,吹拂不休,将那血液吹散成为细微的云雾,云雾仍旧聚集,并不散落。 爱德华眯起眼睛,透过那近在咫尺的金sè光线,注视着眼前,巨大的怪物。感觉心灵和身体,都在不住的微微颤抖。 虽然名为遥视,但这个异能的实质,却是将自己的意志分化出来,传送到目标身边,也就是说,爱德华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跟随在炽天神侍身后的魂灵,因此,他不仅仅是能看到,听到,甚至也能够感受到,这空间中,那巨大的愤怒。 爱德华曾经有幸,与一条白龙敌对,甚至最后还将之杀死,那个时候,他以为他已经算是见识过这些怪物的强大,但此时此刻,面对着眼前的景sè时,他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巨龙。 甚至不用探出思维的触须,心灵术士也能够感受到那种疯狂的憎恨——剧烈的疼痛几乎夺取了巨龙的神智,这在他成年后的几百里都已经不曾有过……比火焰烧灼猛烈几百倍的抽痛让他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那种狂怒的情绪烧蚀掉他所有的理智,让他只想要凭借最原始的本能行事!烧杀,咬碎,撕裂,压扁,毁灭一切! 他有那个能力,也有那个资格。 巨龙,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怪物。 一条巨龙,便已经是史诗里毁城灭国的破坏之王者,。在远古的克苏鲁神话里,世界的末rì,便是由难以计数的龙带来,它们同时飞翔并划过天空,以令人恐惧的怒火肆意的燃着和毁坏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他们——即使是高高在上的神祗们也不例外。 不过。令栖息在这片大陆上的生物感到庆幸的是,这些巨大的温血飞天蜥蜴们,有着异乎寻常的dúlìxìng。从不拉帮结派,互相连通。而且,巨龙在这块大陆上,已经算是稀有物种了—— 传说中他们的大部分族群早就已经在不知多久之前的远古。迁徙到了其他的大陆,甚至是其他位面,现在留下的不过残存的小部分,而且由于习xìng的原因,通常远遁于人类的尘世之外。如果不是刻意寻找。一个人与龙族遭遇的可能xìng几乎微乎其微……唯有在整个大陆的中心,那道号称连接天际的山脉之中,方能寻觅到他们的踪迹。 所以,这里就是那传说中,世界的屋脊?zhōngyāng山脉当中? 爱德华微微转动视线,试图从周遭的环境里寻找到一些传说中的荒蛮,但他很快就失望了,一层淡薄的云雾。将脚下的视野遮盖起来。只留下yīn寒或者光明的,一点点黑影,不过,也有令人稍微欣喜的……一种非常熟悉的味道,或者说感觉。 或者,是理所当然的吧。 王权的一个碎片。就在这条龙的身上! “汝会为吾辈受到的伤害,付出代价!” 红sè的巨龙开口了。他停留在千尺之外,转过修长的脖颈。硫磺的暴风随着言辞向外喷涌,但那巨大的身体,正在收缩,幻化,变动——魔法的力量创造出惊人的奇迹,仅仅是一个呼吸之间,三十呎长,数万磅的角质,肌体,便已经收束成为六尺的高度,化作了人类的外形。 一件火焰一般的罩袍笼罩住他的身体,低垂的兜帽下,传出一个宏大而古意怏然的谁呢隔音。那兜帽的yīn影中,潜藏着一对闪烁不休的暗红龙睛。有如两座火山,内中蕴藏着无法言喻的怒火。 “我并不想要挑衅您的尊严,也没有兴趣进行一场无谓的战斗,如果道歉就可以换来您的帮助,那么我可以道歉。用任何您喜欢的方式。” 金sè的光影稍微暗淡……但并非减弱,只是光线在变动,萦绕的金球舒展成为三对金sè的羽翼,将那个一身戎装的身影,承托在天空之中:“我可以治疗您的伤势,也可以听从您的要求,只要那没有超过我能够做到的极限。财富,或者是宝物,我可以付出相应的价值,来进行换取,而并非这样互相行使暴力的闹剧。” 女子的声音轻柔,平静,但近在咫尺的爱德华却猛地一震。 像是洪钟大吕,在他的耳内敲响! 群青的高空,朱sè的残阳,飞舞而降临的巨龙的咆哮,雷电的翻滚,高空的暴风……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变得轻微,只有那个声音,还在脑海中激荡不休! 正在说话的,并非是炽天神侍?艾瑞埃尔……这个正在被光焰包裹着的女子,是他熟悉的那个人! 他能够分辨,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或者,是单纯的直觉,然而,却刻蚀在他的心中。 “小姑娘,汝很有趣,也很聪明,知道进退,可是,汝仍旧在蔑视吾辈。” 红龙大笑,虽然他已经化作了人类的形象,可那笑声仍然犹如敲响了十余口大钟:“交换?什么样的宝物,可以交换一件神器?更何况是cāo纵着至高规则,连真正的神祇都无法抵抗的,超越的神器?” “贪婪。”女子纤巧的眉头皱了皱。 “贪婪?或者,可以这样说。”巨龙化身的人类发出一个笑声:“但还请你将之称呼为尊严,然后,请你记住,巨龙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可以付出的代价,是很高昂的。” 这个笑声,就像是一个讯号。 随着这声音,在空中缓缓下落的,从巨龙身体上落下的蝠翼,忽然箭一般的冲起!随着这声音,天空中的血雾忽然变得淡薄,它们流动着,在空中聚拢,重新冲向巨龙的身体……如有自己的生命和意识般化成无数细微的线,深深刺入那些断裂的平面。从它们刺入的地方,即刻就有新生的肉芽冒出来,无数肉芽正在疯狂生长着,互相扭结,连接在那红sè的身影上。 于是当那个身影抬起手。那羽翼抖动了一下,幻化为他那件红sè罩袍的一个部分。 人数的多寡,是战斗最为主要的优劣之一。 一个普通人。即使双手持着武器,一个呼吸之间也不过就发出三五次的攻击,而且还不能保证每一个攻击都能够准确的造成杀伤,而十个人只要经过少许的训练。便能对于一个目标同时进行十个位置的攻击,封锁几乎所有的行动方向,那是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抵挡的,因此,军阵总是要比单人拥有优势的。 但什么事情都并不是绝对的,尤其是在某些原本固定的规则变得可以改动的时候。 当战争的武器变得更加强大时,人数的优势就会被无限的削弱,一个熟练地狙击手,可以在一场战斗中以一敌十,甚至几十,几个人开动了一辆坦克,便可能毁灭一个村镇。几架飞机可以把一座小城化为焦土。而一颗蘑菇弹甚至热核蘑菇……那便是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杀伤。 那同样是一个星界使徒,但他的武器,却是一张巨大的弓。 一双光翼之下,他的身体极高,几乎超过了九尺,但那张弓。却还要超出他的身高很多!就是这短促的刹那,空着的弓弦不知何时已经被拉满。随着一声极为尖锐,穿透了一切杂音的嗡鸣。三道暗影,已经穿过了空间,落在了红龙的 那箭矢,仿佛不是真正的实体,钉在那只怪物身上。蕴含着元素威能的箭簇立刻便引发了小小的爆炸,可他却根本毫不在意,就像那爆炸,不过是一阵拂过身体的微风! 当爆炸的火光散去,他猛地高声吼出一串符文,这符文就像是一阵狂风随着他的声音喷发出来一般,带得他原本垂坠的长袍微微颤抖,于是那雾气飞舞着凝聚出一片彤云,再幻化出一片火海,一个丑陋的脑袋从中探了出来,火焰笼罩的身体似狼似虎,但是至少有一条巨龙的一半大小,这个元素生物迈着有些迟钝的步子走出云雾的传送,但是长满尖刺的三角脑袋上那双燃烧的眼球贪婪地扫视了一下,便向着面前的人影猛地俯冲下去! “死吧!”巨龙咆哮道。 这一次,他的目标是明确的,是那个拿着长弓,刚刚攻击了他的星界使徒!他握紧拳头,向着那个方向上,一拳挥了出去! 这一拳,似乎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气势,就像是随便的挥了挥手。 只是空气中马上就全充满了一股淡淡的死的味道。其实那只是一种古怪的感觉,并不是用鼻子闻出来的,而是自然而然深入进人的骨髓里。‘呼’的一声轻响几乎隐没在高空的风中。 远处那弓手的上半身突然消失了。 从腰部以上,这个天使的身体,头颅,面孔,手中的各长弓甚至是身体上的铠甲,都消失了,没有防御魔法的波动,只有满天的血肉碎片飞溅,而这种飞溅,离奇的缓慢了一些,就像时间在那里变得异常了,天空中的风暴翻卷着,将这血肉的碎片卷走时,而那半截腰身还在空中站了一会,喷溅出一些血,这才一软向下坠落! 可是搭在肩头那一只手,已经将巨大震荡力量送进他的体内。身体中传出密密麻麻的骨裂声在这一刻竟然比他的声音更响!细碎的骸骨边缘从他的服饰下钻出,形成殷红之中的惨白……他整个上半身骨骼几乎都这一下被震裂拍碎了! 不是感觉,而是真实,令人毛骨悚然的真实! 年轻的女子,保持着那个将一只手搭在他肩头的姿势,他身上的环绕的光泽正在一点点的消弭,这也让她的声音变化了,变得更加的静——不是那种把情绪消散了的寂静,而是把所有都收敛沉稳下一的了沉静: “变革即将产生,这是整个位面也会受到冲击的强大的力量……您的能力并不足以扭转他。而您有能力从这场纠纷之中脱身出去,请不要再贪婪的……” 劝诫并没有完成。 因为红龙的身体。摇动了一下,继而消失! 所有的天界生物,在这一刻都不由得发出了一个惊讶的声音。在他们的思维里,对手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一个炽天神侍召唤的神能,在极尽的距离内直接的灌注。那是任何生物也无法防御,无法承受的。而被几岁了 这是异能的力量。 那同样也是遥视奇妙的优点之一,因为是个意识的聚合体,所以在这个状态下,显能者不但能看。能听,还能够使用异能。 爱德华自然不可能让这条龙被杀死——不仅仅是因为王权的碎片不能落在兰森德尔的手中,也是因为,他必须尽力的拖延,那个炽天神侍的任务,否则的话,他无法确定一旦任务达成,这个天界生物的离开。会给艾莲娜带来什么。 然而。这个举动是危险地。 意识的聚合体,同样是一种存在,而只要是存在,他就有可能被发现! “是谁!”女子猛地转过头,向着空无一物的空间。 “我……”爱德华不自觉的开口道。 但仅仅只发出了一个音节而已。 因为一时之间,他忽然发现。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应答。 天空之中,就此沉寂下来。 三对光翼轻轻招展。将那身影承托于空中,世界屋脊之上。永不停歇的烈风到了这里。就变成了柔和的微风,就如煜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在cāo纵一般。甚至是时间,也被停顿在这一瞬之中。 沉寂继续着…… “我……”他张了张嘴,想要继续说下去,然而,周围的一切,就在这一刻扭曲,偏转,化为虚无! 意识模糊,然后清醒。 眼中一片粉红的颜sè在流动,然后,渐渐的凝聚成为秀气挺翘的鼻尖,距离自己只有一寸多远,一对碧绿的眼睛一眨不眨,呼吸中的甜香气息,也在鼻端萦绕,淡淡的,嗯,好像是百合的味道。 咦,这种花香倒是没什么,不过寓意似乎有点…… 心灵术士向后仰了仰身体,于是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孔,变得清晰起来, “咦——哎呀!” 半jīng灵小姐从书桌上跳了下去,后退几步盯着爱德华的脸,顿了顿,才长出了一口气,拍着胸脯:“吓死了吓死了!爱德华,你在干什么啊?连呼吸都停掉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真是的,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好不好?浪费人家的神术!” “哦。”爱德华摇了摇头。思绪似乎还沉浸在刚刚那场幻境一般的重逢之中,欣喜,失落,无奈,种种的感觉混合在一起,让他没有兴趣,去理会什么。 “咦?果然还是不对啊?”半jīng灵发出了一个大惊小怪的叫声,重新冲回来,她一步跨上了桌子,将面孔凑近,仔仔细细的观察着爱德华眼睛:“果然出了什么事情,不然,” “我没事的。” 顿了顿,爱德华微笑道,心中却不由得微微一动。 “嗯……丽莎,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和我呆在一块儿啊?” “咦?有么?”小丫头眨了眨眼睛,似乎并没有在意这语句里的其他意思:“因为你这家伙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把周围弄得很舒服吧?你看,整个领地里就只有你这里最好了啊?这种夏天里,底下的那些地方都快要热死人了,我才不会去呢!” “谁要回去啊,整天就是那么几个人围在身边,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无论干什么都会有人出来唠唠叨叨的,以前的时候,还要跟那一群什么礼仪老师胡扯,呸,走路都要有个什么姿势,烦也烦死了!”小丫头似乎找到了某种共鸣似的抱怨道:“在你这里多好啊,各种各样的事情都能碰到,连打仗这么热闹的事儿,都见识过了,还去过地下,见过卓尔,嘿嘿,如果父亲大人知道了,说不定又要急得昏倒吧。”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虽然活的时间更长,但对于半jīng灵来说,她其实尚未成年,只是个贪玩爱闹的小姑娘而已。对于自己这种单纯的依赖,确实并不掺有杂质吧…… 不过,似乎在内心的某处,又有个声音正在提醒他,那……不只是一种单纯的感情。 “说起来,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了么,只要呆在你身边,经常能够找到很多有趣的事情。而且我就感觉特别安心似的,什么也不怕,” 小丫头点着下巴,露出认真思索的表情,然后忽然贼头贼脑的笑起来:“嗯,或者就算是一辈子都跟你在一块儿,也不会厌烦吧?” 第二百二十八章鬼斧神工 真糟糕……昨天粘贴弄错了,这个才是改完了的。 我说字数怎么不对,应该是多写了五百奉送的啊…… …… 呆上一辈子啊…… 爱德华哑然失笑,真是孩子气的梦想:“人不可能一直呆在一起吧,总是会腻的……再说,你总是会长大啊?” “有什么不好的么?为什么不可以?我就是喜欢舒舒服服的,喜欢可以天天吃到你做的好吃的东西啊?”小丫头坐在桌沿上,眨着眼睛,一派天真:“怎么,你讨厌我呆在你身边?还是……你讨厌我长大?哎呀呀,你的喜好好奇怪呢,虽然我是听说有人有这种奇怪的嗜好啦,哦,传说地狱里有个领主,名叫‘不思者’什么的,就特别喜欢喜欢长不大的女孩子,原来你也……”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的小姑nǎinǎi。”天真的表情说些古怪的事情,爱德华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笑脸,不由sè出手去,轻轻在她脸蛋上捏了捏:“那就一起好了,一直吃到老,玩到老。好不好?“ “真的?” “当然真……唔?” 半截的话语被堵了回去——因为小丫头忽然抬起头来,狠狠地吻上他的嘴唇! 牙齿相碰的感觉,让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正想仰头分开,脖子上却随之一紧,被小丫头牢牢的抱住了。爱德华伸手推了推,可这丫头身材娇小,力气却不小,没有推开,反倒被她八爪鱼一样的把自己给缠住。她像只小树袋熊一样吊在他的胸腹间,用力一挣,爱德华便向后倒坐到了椅子上。 “唔,唔……哈!”石椅子上铺着厚厚一层的绒垫,只是靠背上却并不怎么厚软,爱德华的后脑勺咚的一声。被撞得有些发晕,不过他也趁此机会脱开了那两瓣娇小而柔软的嘴唇——幸好这一次小丫头没有用上牙齿:“你这丫头,你……” “吃到老。玩到老!你答应了我的!不许反悔!否则的话,看我不把你的嘴巴撕掉!”小丫头一脸欣喜,霸道的尖叫道。 “好似好啦,不过怎么记得这个说法似乎有点不大吉利……” “你这混蛋!这么快就想要反悔。我要咬死你!你……” “恩咳。” 轻轻的咳嗽从房间的另外一边传来,但发出者显然并非喉咙有恙,只是想要提起某些人的注意。 于是,齐齐转过的两道目光,便交汇于房间门口。女仆装束的纤丽身影上……顿了顿之后,小丫头啊的惊叫了一声,脸sè瞬间已经艳红的像是要滴出血迹,猛地放开了爱德华,一阵风一样跑出了房间。 “有事?” 爱德华皱起了眉头,以他的脸皮厚度,但是不虞什么羞涩之类,不过毕竟多少还是有些尴尬。反倒是惊扰了一切的幕僚小姐。并没有大惊小怪的意思。只是微微向爱德华点了点头,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见: “那些巨人,我安排他们去砍伐树木,不过,目前也没有适合他们使用的工具,用战斗工具砍伐树木会造成一定数量的浪费。还有您带来的工匠们已经编制到各个组里。开始新的工作了,但他们现在没有太多的工具。酒馆老板之类的因此,需要的东西。我已经列出了清单,请让丽诺比丽商户尽快准备。” 她来到桌边,递上一张羊皮纸:“所有人口和佣兵已经大致安排妥当,住房明显有些紧缺,至少需要再兴建一批,不过以现在的建造速度,两千人的临时住房,用不了多长时间,但粮食是个很大的难题,敌人的粮草并不很多,但巨人的食量,是人类的数倍,他们虽然并不需要jīng细的食物……” “安娜苏小姐,做的不错,” 干咳了一声,爱德华整理了一下思路:“唔,两千人的住房是不够的,至少需要一万五到两万才行。因为很快就要有大批的难民进驻到这里,所以,你最好做出充足的准备。至于粮食,倒是不用担心,等到那几个老家伙回来了,他们会带来足够的数量,大约可以让现有的这些人吃到冬季了,有了这三四个月的时间,粮食采购应该不成问题,不过,你通知佣兵他们,需要辛苦一点,仔细甄别一下未来几天那些到来的家伙们,有亲属的可以放他们在城市里,至于那些没有亲属的单身男人,需要隔离起来,仔细审查一下,等会儿我会在城市里拉出一道隔离墙来的。” “虽然半jīng灵的寿命悠长,不过,她可还没有成年吧?领主大人,您的爱好,倒真是挺广泛。” 幕僚小姐的工作,不只是报告这些细微琐事,还得替年轻的领主端来香浓的花茶,后者怡然自得的伸出手来,不置可否的喝着,安娜苏心中的怨气又有些上涨,于是低声的开口冷笑。 说起来,这位小姐算是颇为不幸,之前在帝国,也算是经常出入宫廷的小小实权人物,结果被爱德华顺手强掳回来之后,丽莎小姐又给她下了一个指使术之类的东西,原本的名媛就成了爱德华的侍女,负责饮食起居,虽然鉴于她的学识资历,这些天来爱德华其实倒是更多的将她用作幕僚一类的工作,写写算算,真正当作侍女,也不过就是端茶倒水,顺便揉个肩膀而已。 但这仍旧是一种侮辱,因此,只要找到机会,这位小姐就要伺机反击。 不过,对于这种程度的调侃,爱德华根本不屑于用言辞反击,挑了挑眉头,他只是伸手拍了拍肩头,然后便微微向后靠在椅子上,眯起眼睛。 安娜苏揉捏肩膀的手法,倒也并不是很出sè,只不过美人如玉,素手纤纤,轻按慢压之间,这其中的韵味,确实足以称得上是一番别样的享受。尤其是,如今这位女仆小姐虽仍旧习惯地用沉默作为抗议,但倒也并不像之前那样咬牙切齿,万般无奈的样子。倒是令人的心情更加放松了一点。 现在的爱德华,心情其实很不错。 当然,不只是因为可以舒舒服服的仰躺着。享受美女的按摩服务而已。 借助那个遥视术,看到的景象虽然并不长久,不过,艾莲娜安然无恙。而且意识竟然**出现了这件事情,便已经足够让他欣喜上几天——虽然不知道那个炽天神侍究竟为什么在屠龙这种重要的时刻,居然也放出了艾莲娜的意识,不过谁在乎呢?若是说她不能长久出现,事情岂不是更加好办了? 实际上。此刻的爱德华心中,也有些难以按捺,简直恨不得直接弄个传送术,飞到艾莲娜的身边去!把她救了回来! 可惜的是,他跟那些神侍可是非友是敌,真要是出现了,不遭到围攻才怪,兰森德尔不愧是这个多元宇宙中最强大的几位神祇之一。这一次跟随在艾莲娜身边的星界使徒已经达到了十二人之数。虽然被那条红龙给干掉了几只,但他们不会真正死亡,用不了多久,可能就要在数量上更胜一筹了。 说来说去,决定一切的根源,仍旧是自己的力量啊…… 微微的叹息了一声。爱德华睁开眼睛,重新翻开了书桌上。那本金sè的书册。 他手头上两本的书,以五级异能为界限。而这一本关于低阶异能的书籍,收录的异能数量很多,差不多有六十以上——对于普通的心灵术士来说,已经是大大有余,毕竟心灵的力量在领悟上接近于术士,只能掌握有限的数量。 不过,像是爱德华这样拥有一个副脑子的怪胎,可就不在一般的限制之中。因此,他目前的目标,就是将其中所有的能力,全部修炼到能够熟练施展的程度——只要借助心灵革新,爱德华就可以随时更换所知的异能,甚至包括那些独属于某个能系的异能。 慢慢地浏览着书页上,娟秀的字体,心灵术士的目光,忽然停顿了一瞬。 四级,鬼斧神工。 这并非是个正式的,用于战斗的,它属于心灵创造系,这个能系的心灵术士,本身擅长的,是从星界抽取星质或其他物质以创造半固体或固体物品的异能。武器、护甲或者是听令于创形者而作战的活化星质构装体是最为常见的。 但将材料化成同等质量的物品? 关于这个异能的记载,十分粗略,仅仅是几句话而已,不过爱德华却似乎发现……这个的描述,为什么这么眼熟? “哦,这个异能啊,魔法里应该是也有的,不过魔法对于自然能量的应用,根本就是……嗯,那个词儿怎么说?对,弱爆了!相对于他们需要真名才能开启的五环法术,这个异能才只是个四级的东西。即使是你也能随意的使用…… 灵晶仆不知从什么地方爬了回来,不屑地开口道。 只是这块石头剩余的抱怨,爱德华已经没有什么兴趣去听了——那书籍上寥寥的几行字体,就已经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 闭上眼睛,轻轻复诵着那一段文字,直到熟记之后,他开启了心灵革新……然后,他打开了次元洞。 安娜苏的手指动作,微微缓了缓。 她有些好奇的看着那那位年轻的领主,从次元洞里面掏出了几把刀剑——都是最为普通的便宜货sè,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几乎也和废铁无异。 但随即,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他举起了手掌,于是这些普通的刀剑,似乎拥有了活力一般的升腾起来,在他掌心的上方聚拢!然后,这些东西便逐渐压缩,紧实,好像一瞬间承受了几千度的高温一样,它在半空中迅速变软,液化,收拢,最终化作了大大小小,球形的水滴! 随着托起的手掌上,五指微微动了动,这些金属的液体立刻汇聚,然后慢慢改变,逐渐硬质化。一层层波动着,就好像有人用锤子在它表面敲击一样。逐渐化成了一些奇怪的形状……最后,心灵术士的手指慢慢放开,那些变化的金属构造出的几十个零件,便丁丁当当的落在石桌上,被他随手拿起。 扭转,组合,在幕僚小姐越瞪越大的妙目里。很快便映出了一把弓弩的影子,弩弦甚至是上弦器也一应俱全,一个不甚响亮金属摩擦声预示着它彻底的大功告成@!嘎嘎的细微声响中。弩臂被拉开,挂上一支箭矢。 hè击。 本来是喀的一个令人不甚在意的声音。然而房间的另外一头,随即响起的闷声,让安娜苏不由吸了一口冷气! 那支金属的箭簇。已经没入了房间另一侧的石墙!一尺半长的箭杆,现在只在那墙上留下了手指长短的一段尾翼!这样的一箭,即使是防护箭矢的法术,可能也很难降低它的威力,即使是金属铠甲。恐怕也比牛皮高明不到哪里! 这几乎是可以改变战局的力量。 安娜苏的动作在不觉间已经呆滞了——她当然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炼金术。可炼金术的神奇从来就是传说中的,每一个法师都会敝帚自珍,不肯轻易示人,因此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有人如此做。 但更加可怕的是……智慧之神在上啊!她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年轻人,在之前是不会使用这种力量的。 她不止一次的听说过那些传说中,天才法师的传闻,据说。那些惊才绝艳之辈可以在几天之内便掌握某些魔法。几年之内就跨越常人甚至普通法师一辈子也无法越过的藩篱……然而眼前这一幕却远比那些更加离谱。 不过是看了一下那本书而已,然后便掌握了一个法术?这家伙的天赋,到底要好到什么程度? 这根本是……没法形容的! 不觉之间,之前半jīng灵小姐说过的话,似乎又在安娜苏耳边回响,“不到两个月之前。他还只是个土里土气的乡下佣兵……” 当时,安娜苏虽然感觉惊讶。但也并非将之全部当真,认为可能有些夸大其词的嫌疑——不过现在。她总算是相信了,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有所谓‘天才’之类的存在的。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并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位小姐的异常。 他的jīng神,已经全都放到了这个异能里去。 受到自己能力的限制,这个异能还并不是非常强大,只可以让他雕琢出接近三尺见方的一块金属原料,而且,消耗要远比炼金台上的那种大得多,不过,不需要借助炼金台,本身便已经是极为方便的事情了。 他拿起那把弓弩,挥动,然后再次上上弦。 弩的威力巨大,使用方便,因为借助机械之力拉弦,准确度也比弓更佳,之所以没能完全取代弓,首先是因为造价昂贵,一张弩的弩臂必须要经过数道工序jīng制,否则的话shè出去的箭矢就会发飘,而木质的短弓虽然距离较近,但找上一根硬木削制烤弯也就能凑合,不需要太多的工序。其次,因为弩机发shè间隙太长,每shè一矢就要慢慢再上弦、挂板机。同样的时间里,弓手已经shè出十箭,弩手却未必能shè出两三发。 然而,这东西的优势确实也不少,在大规模的火力压制的时候,一个弩手不需要经过太多的训练,便能够shè出足够具有威胁xìng的弩矢,相比之下,半jīng灵的箭矢虽然那准确,杀伤力极高,可是用来形成火力压制可就不是强项了。这一次战争之中,箭矢稀少的的劣势,便已经凸显,如果不是因为对方也没有使用什么火力压制的意思,战斗中的伤亡,恐怕会高上许多。 而且,借助机械的动能,弩矢可以发挥出更高的侵彻力,百尺之内,钢头弩矢甚至可以直接洞穿甲胄的——要知道即使是这个世界,战场上可也没有多少人能够用得起高价的魔法铠甲,这种杀伤力,已经可以算是一击必杀的了。 所以,爱德华思考和之后,完全抛弃了木质结构,弩臂不再是需要jīng细加工的硬木,而是用螺栓栓在一起的几片钢铁。 这个结构,类似于汽车的弓簧,拉力自然远远超出了普通木头的效果,却可以大幅度的降低对于材料的需求,而且还可以进行适当的调整,增加减少钢片的数量,就可以制作出发shè速度快的轻弩和可以及远的重弩。 把所有的步骤完全分解,jīng确到几十人,那么每一步需要的技术含量自然低了,螺栓的使用,也足够让原本需要黏胶的工序时间和成本,以及复杂程度大大降低。 至于说制作出来之后…… 销售这种东西并不困难,各种地方的贵族都会倾力于打造自己的近卫士兵,而这种不需要太多的训练就能够产生效果的武器显然是极受欢迎的,黑市上总是流动着为数不少的各式弩箭,不过那些质量低劣的玩意儿在爱德华这种重新设计过的东西面前没有什么竞争力, 至于说各地的销售禁令?对于拥有空间袋子的魔法师来说,那种东西不过是无关轻重的条文而已。 只不过,这样做的代价就是法师必然参与进生产过程之中。 能够吸引多少法师们,跑到他的这个穷乡僻壤的领地中来呢? 拍了拍脑袋,爱德华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他站起来,在房间的一角掀开一块毡布,扯出一个水桶。 这是之前,他一些想法的结果。 造纸不过是将木头打碎,放到锅里煮成纸浆,然后摊开晾晒? 这些东西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做起来,可就又是一片千头万绪。足足花了三天时间,他才将纸张的初步雏形勉强试验出来,这还是幸亏他有些法术的辅助,否则的话,光是将木头打碎成纸浆,都已经相当麻烦了。 不过成品至少还是令人满意的。虽然只是在电视节目上看到过几次竹造纸的过程,不过,这东西本身科技含量不高,至于技术要求,至多就是做出来的东西薄厚不均,颜sè有多些发灰罢了。 但如果和魔法结合…… 爱德华伸出手,在纸浆的浆液中虚按,然后随手扯出了巨大的方形团块…… 水分淋漓而下,而方正的纸浆便在下一刻化为整齐的纸页,均匀,细致,竟然连晾干的过程,都被省略掉了! 从中抽出了一张,轻轻抖了抖,听着那熟悉的噼啪脆响,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在书桌旁重新坐下,抽出羽毛笔,在灰白的表面上,写下了一串棱角分明的花体。 “座落于阿拉斯加雪山脚下的俄狄大神殿是大陆上供奉至高的创世神的十九座大神殿之一整座神殿以象牙白的大理石建成……” 第二百二十九章邀请 第二次修改。 嗯,先说一下,昨天闹了个乌龙,把没改的当作改好的发上去了……所以,大家如果有空,请稍微回顾下上面一章,有些许的不同之处。虽然对于剧情影响不大就是了。 —— 房间很宽阔,也很空旷。一些石块在房间中凌乱的堆砌,只有从上面模糊的花纹,才能分辨出他们原本那属于一体的形状。 而两个人影,就在这乱石之中静立。 空气沉积着,似乎有些黏滞,寂静慢慢的扩展,将一切包裹其中,连光线中缓缓腾起的灰尘似乎也都黏在了一起…… 但不过是眨眼间,沉寂便已经被一个沙沙声破坏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清脆但绝不悦耳的震响! 两个人影中的一个,手持巨剑的女子动了……迅捷无伦!两人之间几十尺的距离仿佛在这一刻消亡了,这极静到极动之间的间隔,仅仅只是一瞬,而这一瞬结束时,她手中暗褐sè的剑已经指向了对手的心窝腹地! 一层半透明的银sè光膜凭空闪烁了一下,由无sè,化作浑浊的银白,将两道人影分隔!在那柄晦暗的长剑面前,这光幕却如同水晶一般脆弱,剑刃挥动,便砰然炸裂成纷纷的光雨。 但这光膜也并非毫无意义,为了击碎它,长剑挥了出去,而人的移动速度,也就自然地缓了缓。 纷飞的光芒之中,黑袍的人影在后退, 机会只有一瞬间,可是这已经够了。 一股大力无形地凭空凝聚,扯住了那柄长剑,将他生生地从女子手中拽出来!一层闪烁着星光的油脂在剑柄上喷涌,猝不及防之下,任何人也没有能力从那种油滑里握紧东西,于是女子只能看着自己原本的武器凌空翻转,向她划了过来! 不。事实上,女子根本没有看着,那长剑的攻势迅捷无伦。可是她的动作却更胜一筹,剑光刚刚转过了一半,她已经猛地再次加速,从剑刃下滑了过去。直直地冲向了那黑袍的人影。 她的动作极快,甚至在空气中留下了一串残影!她的手握紧了拳头,即使纤细的五指握起时,仍旧秀气小巧,但带起了的烈风。却是尖细,锐利! 然而,那个黑袍的人影更快了些……黑sè的长袍骤然大亮,仿佛阳光一般灼目!虽然这光只存在了一瞬,可是当女子冲过了短暂的距离,那个人已经不在原地了。 事实上,那也已经不再是被黑袍包裹的人类,甚至称之为人都有些勉强——一个黄绿sè的奇怪生物向后跃开。他矮小的身体上长着一个橄榄形的长脑袋。凸起的眼眶中,硕大的眼珠一眨不眨,细长的四肢上却生长着无数勾爪,它就是借助这些勾爪和长的离谱的手臂,在一跃之间就攀在了高高的房间天花上!, 然后。房间里数块巨大的石头凌空飞飞起,向着那个女子的身影落了下去! “轰轰!”两个沉重的闷声中。碎石纷飞如雨!那些石头,竟然在女子的拳头下崩毁。就像是些泥土晒干后的坷拉。 “不要紧吧?” 爱德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从锁喉怪的形状中变换回来,然后问道。 “没关系。主人。” 女子站起身,摇了摇头,但事实上她的双手却软软的垂下,刚刚那两块石头飞来的速度很快,力量也足,即使她将之打碎了,双臂也被震得一时间无法抬起!一丝细微的血红,从她的手腕间滑落,在地面的石粉中,染出点点艳丽的花瓣…… 心灵术士不由得微微摇头。 被那个奇怪的魔法契约束缚,这位前将军阁下现在只在必要的时候开口说话,否则就是完全沉默的,有些机械和了无生气,虽然这种冷漠配合上她的面容,倒也另有一种美感,就像冰晶闪烁的光泽一样瑰丽,不过看得久了,却总是让人有些心痛的感觉。 让人练习的兴致都有些淡了。 “去找丽莎,让她给你治疗一下。”爱德华挥挥手让她离开,忽然有些羡慕魔法学院的那个角斗场——那里的魔法,保证对手即使败落也无有xìng命之虞,可以全力施展力量,确实非常方便,可惜对于,他的态度是将之作为一种底牌,因此并不想要任何不熟悉的人,有可能背叛的人,知道自己的底细。 “几个应对都还算正确,反应也可以。”灵晶仆在他的肩头出现,声音难得的和缓:“心灵力量是整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力量……你最近已经越来越认识到这一点了,这很好。但某些奇怪的观念,实际上还会束缚你,我想着也是你不能越过这真理之墙,触碰到五级异能的根本原因。” “你之前不是还说,那是因为时候还没到的缘故么?” “按照你目前的成长速度,其实也并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灵晶仆道:“关键还是你自己没有真正的觉悟。否则的话,恐怕早就已经过了这个障碍了。” “又不是心想事成系统……” “不要再让我重复了,任何一个事物,放大到整个世界,甚至整个宇宙时空,都绝非是物质的,只不过是各种意志组成的核心,以及包裹在外的层层表象。当你能用自己的意志穿透事物的表象,直触其核心的时候,你就拥有了改变它的能力。” 灵晶仆晃荡着身体,喋喋不休:“人类总是想要从概念上掌握实在,但实际上,低劣的感官根本不能触及到这个世界的真实,因为可观察的世界并不‘存在’。人眼中的世界只是有限时空中低级感官的特殊映像,而不是本来的真实世界……所以,眼睛是不可信的,即使什么真实目光之类的东西,都是不可信的。唯有意识,是这个多元宇宙中唯一值得信任的东西,因此,你必须要改变对于世界的认知方式,首先,就要充分的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就行?这种理论。实在是……太过唯心了一点。 爱德华沉默,在他的心中,数年来大部分的知识积累。都是宣扬客观存在的标准的唯物主义,因此这种纯粹的唯心主义思想,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不要死抱着你那些古怪的理论不放了,那没有意义!你也应该明白它根本就无法解释所有的东西!你只要记住。现实即幻象,只不过比较稳定罢了!只要超过了那道门槛,你的力量就会获得一个质的提升!到了那个时候,我敢说,你只要突破了这真理的壁障。五级的,就已经足够让你对付那些鸟人了!” “有那么容易?”爱德华伸手揉捏了一下眉间,jīng神力的放空让他感到有些疲惫,脑内那种些许的麻痒感觉总是令人难以适应。 几天以来,他一直在研究,模拟和天界生物对战,但有些资料上的记载,一旦落到了实战。需要考虑的东西便多得可怕。比方说,这些主物质位面之外的存在,天生就是为了战斗而已存在的,一些比较脆弱的元素或者物理类攻击,根本极难奏效,尤其是对于艾瑞埃尔。爱德华也不可能真的用什么伤害xìng很强的异能。 但偏偏这些家伙的力量强大,灵魂坚韧。远超常人,甚至所有影响到人类心灵的能力。都未必有用。 更何况,传心者的能力,大多都是一对一的,然而就爱德华的观察,那些星界使徒却基本上都与艾莲娜?艾瑞埃尔一起出现,很少有落单之虞。普通的攻击如果不能找到足够吸引开所有的随从的办法,爱德华最终便要面对以一敌多的境况,至少也有可能,所以战斗的手段,也只有从几个不容易被免疫的能力上下下功夫。 这样一来,能够使用的力量,就大大的减少了……光是四级的异能,绝对不够对付。 另外,更让爱德华担忧的,是她们的背后,还站着一个晨曦之神。 如果只是几个神侍,那么事情还算是好办的,暗杀,分化,各个击破,有很多办法可以逐渐削弱他们,可是这位太阳神,是大陆上的主神之一,无可厚非的强大存在,神力深厚,神格众多,手下的炽天神侍更是多得数不清楚。能够调用的资源方面,即使大陆上的几个国家,在官方上都并没有将之提升为国教之类的对待,不过各地的神殿数量,确实让他们在一些事情上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牧师们的能力可以救助疾苦,圣武士们的行事作风更是有口皆碑的,他们是正义和善良的代表,绝不会犯罪,不管是什么样的麻烦,都可以请他们无偿的帮忙,这样的人物自然是人人都爱的,因此除了zhōngyāng山脉那个巨龙与兽人占据的邪恶之地,这位神祇的神殿几乎遍布了每一个人类群聚的地方。 因此,若是作为敌人,想必随时随地,都可以聚拢起一群,甚至一大群各种各样的对手,想要攻其不备并非不可能,却也并非易事,而最大的可能,反倒是自己被别人围攻,因此,他必须要做好完全的准备才行。 爱德华叹了口气。 在互相能力都不超出一定范围的时候,人数的多寡,是战斗最为主要的优劣之一。一个普通人,即使双手持着武器,一个呼吸之间也不过就发出三五次的攻击,而且还不能保证每一个攻击都能够准确的造成杀伤,而十个人只要经过少许的训练,便能对于一个目标同时进行十个位置的攻击,封锁几乎所有的行动方向,那是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抵挡的,因此,军阵总是要比单人拥有优势的, 但什么事情都并不是绝对的,尤其是在某些原本固定的规则变得可以改动时。 战争的武器变得更加强大,人数的优势就会被无限的削弱,一个熟练地狙击手,可以在一场战斗中以一敌十,甚至几十,几个人开动了一辆坦克,便可能毁灭一个村镇,几架飞机可以把一座小城化为焦土,而一颗蘑菇弹甚至热核蘑菇……那便是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杀伤。 而在魔法的世界,这样的变化,就会更加明显了。 还剩下了一点儿,要不要再做一次遥视呢? 他想道。 但大概也是没有意义的——从那一次以后。他也曾经再次尝试过使用遥视,可惜却再也无法联系上那个熟悉的灵魂。显然,她已经被某种魔法保护起来了。这让他不免有些遗憾。不过也并不后悔——之前若是没有出手,艾莲娜恐怕也要被那头红龙所伤…… “领主大人,第一批的成品已经制作完了,请您过目。” 走出了临时开辟的练功场所。老汉斯小心翼翼的一溜烟跑上来,将手中的东西举在爱德华面前。 “好的,让他们继续努力,另外,你注意这些东西不管是水火都不能沾。也很容易损坏,让他们小心一点儿。” “当然,当然,”老头儿一叠声的点头:“不过领主大人,你的这些故事,实在是太太太……太有趣了,吟游诗人们给大家讲了几段,现在就连那些汉子和老娘们都想要学着认字儿了……”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随手翻了翻那几本书。 实际上。与其称之为书籍,倒是不如叫她装帧普通的素面册子更合适些,除了书名和署名之外,连一点多余的装饰也没有——不过切边之后再烫上金箔,印上花边什么的,卖相上应该就可以高级起来了吧。 至于内容。自然是不用说的。开始的时候,他本来准备用木头雕版。可能会有些图像模糊以及不耐用的麻烦,不过现在显然是用不着担心了——借助鬼斧神工的话。用钢制版更轻松,而且借助魔法,这种玩意儿不需要锻造,什么热胀冷缩,字符清晰与否之类的问题,都不是麻烦。制版的时候需要耗费不少jīng神。但是用作对于jīng神力的锻炼也不错。 这一次制作的是活版的文字书籍,至于说内爱德华自然没有兴趣去弄那些有关魔法的理论——虽然那样确实可以赚上一大笔,但是以王国对于魔法的重视程度来看,若是真的那样做了,只怕用不了几天就会贵客临门——学院的法师可不是城卫军,可以被金币遮住眼睛。 所以第一批的书籍,大多是些传说故事,吟游诗人的诗歌之类的,在这个没有任何电器的年代,这种东西无疑是用来打发时间的首选,在那些读书识字的淑女贵妇手中不愁没有销路…… 至于说好看?这倒也真不是老铁匠奉承,毕竟,这些故事的主要编篡人,是爱德华本人。 开始的时候,只是预备一些普通的传说故事。但负责制版的爱德华随即就对那些文笔糟糕的三流作品嗤之以鼻,干脆自己大肆修改了几本。 这个世界上的普通传说,无非就是骑士或者王子去干掉邪恶的巨龙或者魔法师,拯救美丽的公主之类,即使人物不同,也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的玩意儿,但这种套路在爱德华这里可绝对不会使用,他更喜欢不循规蹈矩的,即使是相同的元素也可以弄出一些不同的花样——比如说公主和的魔王缠绵悱恻,王子或者骑士与巨龙的缱绻爱情,当公主被邪恶的法师俘虏,骑士又没有办法及时赶到…… 好吧,总之,要是论传奇故事,这个时代那些凭借耳口相传的唱本混饭吃,甚至有可能不识字的吟游诗人,又怎么可能跟他这个普及教育年代出生,知识大爆炸时代成长的灵魂旅者相比? 这种东西,只要cāo作得好,便是源源不断的财路,甚至还可以起到某些奇妙的宣传效果? 爱德华的嘴角,扯出了一个细微,邪恶的笑意。 不过在发行之前,好像先得找到一个稳妥的后盾才行,否则的话,在这个**的位面,说不定几天就得被封禁掉。 “爱德华!” 某些古怪的思路,被欣喜的叫声打断,半jīng灵小姐蹦蹦跳跳的跑来:“父亲大人最近的一批商品已经运来了,里面有蜂蜜哦,我准备腌制些水果,你喜欢吃什么?苹果?还是葡萄?” “……腌渍水果?” “用蜂蜜腌渍的,对了,除了苹果,用蜂蜜腌渍的梨子也很好吃。其他……我想想……对了,虽然很少见,不过也有腌渍的桃子呢。我可是知道一门古老的秘方哦,把桃子切成薄片,然后塞进桶子里,中间还不时加上一些无花果和杏仁,等到塞满整个桶子后,从上面淋上大量蜂蜜,最后放进少许姜片加以腌渍。大概放个两个月后,就是最好吃的时候。那甘甜的程度甚至连教会里都一度协议要禁止腌渍呢,听说,这是一头远古的狼神传下来秘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作为贡品的东西呢。” “蜂蜜……水果?那个应该是叫蜜饯才对,什么腌渍啊……”爱德华不屑的扯了扯嘴角:“不就是蜂蜜果脯么?至于请求神明?这要是让你们吃到了瑞士莲,哈根达斯,果黛娃……那不是要世界大战了?” “哪些是是什么,听起来似乎很厉害啊?难做么?现在就来试试吧……” “你还真是个吃货国的人……” “哦,对了爱德华。这里有你一封信呢。”正在爱德华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写一本菜谱来推广一下的时候,小丫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拍脑门:“这个,有你的信呢,刚才一个自称是什么传令官的家伙送来的。” “爱德华阁下亲启……”爱德华伸手接过小丫头手中的东西,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念出那羊皮封套下面,粗犷的字迹……“德里克?布莱霍克?” ———————————————————— 第二百三十章大法师的课题 呃,还是差了几百没写完,我继续去写,大家明天看吧 我写好了改 —— 这张邀请函上没有写出什么特殊的内容,只是相约一见而已。 不过对于布莱霍克来说,应该算是难得的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以一个公爵之尊,在被教训了一通之后而不谋求反击,对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法师来说,算是相当的放低姿态的做法了。 但爱德华只是随便扫了几眼这张烫金的羊皮,回到塔顶时将之扔给了一边的安娜苏。“帮我随便应付他两句,就说,嗯,大战之后,百废待兴,我现在抽不出功夫来。” 当然了,心灵术士才没有什么兴趣,去跟这帮家伙扯皮,反正这一次他是彻底的赢家,只要对方摆正了态度,不来进攻,他也没有什么兴趣,去跟这帮货sè计较。更何况,跑到一个帝国公爵的居城里去扯皮?寿星公嗑药,嫌命长了? 嗯,其实也不能算是完全的谎言,至少,最近的爱德华,确实是有不少的事情的。 虽然丽诺比丽家送来的第二批的资源,终于到位,勃艮第现在看起来,确实有了几分城市的感觉,虽然住房方面,仍旧颇为紧张,不过至少也算是逐步走上了正轨。 然而,爱德华自己的事情,却又陷入了一个僵局。 暂时的。 以他个人的力量,想要跟天界生物们作战,难度有些太大,虽然他的力量增长,一直算是顺风顺水,区区两个月,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一个心灵术士,这个进境,在整个世界的施法者中。也算得上算是进境奇速……只是人的进步中,总是要有些名为瓶颈的东西,而如今。他便已经碰上了。 突破这瓶颈的时间遥遥无期,可是他手头的事情却很难耽搁……爱德华从来就不是个一条路走到黑的人,自然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来达成目的的。 法术学院之中, 老侏儒阿尔伯特还是老样子。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忙个不休,对于爱德华周到的礼数视而不见。直到爱德华拿出了一叠白纸,他的目光才勉强闪烁了一下。 “是用木头做的?写点东西还不错,只是可惜,似乎不耐火啊。哦,好像弄点水也容易损坏,也不能用来制作卷轴,否则的话,用来制作爆裂符文,倒是相当好用的。你没试着加厚一点试试看?”老头子对于物品的看法一如既往:“不过不是动物的皮质,恐怕就算加厚了也没用。只能勉强用来抄写一些不是魔法的资料,嗯。你这个研究的方向倒是挺有意思的。不过,这条路恐怕是不容易走通。” “实际上,就是用来抄写一些比价低廉的资料或者书籍的,光是靠羊皮,消耗太大。除此之外,这玩意儿还可以用来作为特殊材料。包装一些药粉。”爱德华轻咳了一声,他并不想要宣扬这些纸张的用途:“不过。主要是想要拜托导师您指点一下,如何能让我取得这种东西的经营权。就像那些魔法物品一样。” “……你这小鬼。来见我就是为了这些破事儿么?你觉得我有时间去管这种事情?” “那个,有关兰森德尔……”犹豫了片刻,爱德华开口道。 “又是关于你那个女人的事儿?”显然早就已经猜透了年轻人的想法,爱德华不过刚刚开口,老侏儒已经哼了一声打断他:“我早就说过了,很简单,一个炽天神侍而已。你拿出足够的代价来,我也不是不能帮你的。” “那么……到底需要多少费用?”爱德华咬了咬牙,艾莲娜的事情,是梗在他心上的大事,只要能够解决,即使被老家伙鄙视,也顾不上了。 “费用嘛……倒是不大容易给出来个具体的来,不过你知道现在正在研究什么东西吗?”老头儿晃了晃大脑袋:“给你一个提示,是古代魔法帝国的遗产之一。” 其实这个提示对于爱德华来说,跟没有一样,古代魔法王国,那个如同彗星般划过历史的国度,能称得起的遗产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阿尔伯特研究的,是变化学派魔法,最著名的不外是配制魔法药水,其次是制造各种魔法物品,然后更高级的,就是制造各种魔像傀儡……“某种强大的魔像?”爱德华试探着问道。 “你对于魔法的认知,实在是浅薄了一点,你最好永远牢记,真正的法师,不管能力高低,都不应该是杀戮和破坏的工具,而应该是法则的掌控者,创造才是他们最终的职责!”老侏儒冷哼了一声,转过身来,语气肃穆。 爱德华只能俯首受教。 “算了,你并非是一个法师,不过据我所知,即使是心灵术士,也同样出现过伟大的创造者。所以,你也牢记这一点好了。”老法师道:“至于我的理想……作为一个炼金术师,所有人的梦想里,几乎都有空中城市这一项,而我当然也不例外。” “空中城市?” 爱德华不由在心中卧了个槽…… 顾名思义,就是能够在空中飞行的城市,但这个东西即使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世界,那个时代,也只能归之于幻想一系,甚至就算是人类已经踏足宇宙,太空都市也常常有人幻想,也没有人想过在大气圈之中弄出个浮空城市来。 原因无他,大气层里面,空气阻力和地心引力。可都是无法逃避的持续xìng问题;就像是那句老话说的,yín一手湿不难,难的是yín一辈子……咳咳。错了,是做一辈子好事。 总之,持之以恒这回事儿,本身就是非常困难的。持续不断的飞在空中,便需要一个近乎于无限,至少是要能够支撑一二十年的动力源,而且,还必须要能够供给一个城市。至少是一个小村落那么大的地方,在空中飞行。不管是记忆中的科技还是这个世界的魔法,都是做不到这个事情的。 哦,当然,这里使用肯定的语气是不正确的——这个世界上,偏偏有人就将这个事情变成过可能。 “你不知道?王国的魔狼凯旋了。帝国前天已经停止攻城,但今天的消息,是已经退到了海曼城以北。似乎是全力撤退。连原本占据的两座城市都放弃了。”米盖尔一脸惊讶:“据说是由于鲁道夫连rì以来的攻势,让他们的后勤难以为继,所以,国王陛下准备加封他为帝国伯爵呢” 王国恶狼凯旋倒还没什么,但帝国撤军了? 说实话,这位魔狼倒是确实有股子狠劲儿。不仅是对于敌人,对于自己也是——深入敌后。孤立无援,确实不容易。 不过要说能居首功。却也不一定吧? “……据说当初参与进攻的一万jīng骑,回来的只有三千不到,但是战果也分外辉煌,袭击城市十四座,其中十座被彻底焚毁,造成的死伤,即使保守估计,也至少在三十万以上!更别说还有他们沿路摧毁的种植园里的庄稼,帝国的气温却不似图米尼斯温暖,如今时节已近盛夏,即使抢种上新的作物,也很难在第一场秋霜到来之前成熟了,更何况战区的民众死伤极惨,流离失所,又哪里再找得到什么人手去种植?” 米盖尔解释道:“虽然狠了点,不过,这家伙干的确实是不错的,打到帝国后勤难保,自然就会撤军,不与敌人正面敌对,算是个好办法。” 釜底抽薪么? 爱德华哼了一声。 诚然,帝国大军号称十万人,实际上或者没有那么多,但是人吃马嚼,士兵又是个耗费体力的活计,粮食的消耗确实极为庞大,但是,以帝国的国力,亿计的生产人口,这场战争就算想要打个一两年,甚至是七八年,都是可能的,更何况就算是撤军,帝国已经占据了的城市,也没有必要非要吐出来不可。 实际上,恐怕究其最大的原因,还是跟他爱德华脱不了关系——离开伊利里亚时,心灵术士将绯焱骑士团的执掌权力,那枚力量之源放了出去,现在这支军团的根源指挥权已经不在他的团长手上了,失去了这支急先锋,帝国大军想要在法师数量极为优势的图米尼斯面前保持优势,确实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情。 不过,爱德华也没有什么兴趣去争取这些功劳——他又不想要执掌一方霸权,要那玩意儿做什么?他现在自己的麻烦就已经不少了,若是太过耀眼,还不知道会弄来什么问题,更何况这件事情牵涉太广,机密众多,说了也没有证据。 不过说起这个来,倒是提醒了爱德华——伊斯甘达尔的力量之源,他手头上还剩余了一份,这些天一直忙活着各种事情,如此重要的东西,居然被他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当然,这也算不上是什么暴殄天物,那种力量的源头,似乎是和神力有些关联,其中蕴含的秘密,本就不是他这个才疏学浅的心灵术士能够解析的东西。 不过,若是将之扔给了老阿尔伯特,能不能换来些好用的东西? 他手头上的这一套装备,其实已经算是价值不菲了,那是英凯布居罗斯用几个星界使徒的灵魂,从魔鬼手中换来的,法袍上的固化着防护元素伤害,护盾术,法杖附带着连锁闪电和落雷两个法术,虽然都有使用限制, 说起来,跟这两样东西一起的到的,还有两颗艾恩石,只是似乎效果不强,那玩意儿必须放在脑袋旁边,一旦启用,就会绕着头转来转去。虽然并不影响视线,可却有些让人注意力涣散,因此他平常的时候也懒得使用。 事实上。对于一个领主来说,一个凝成了真名的法师远比一堆铁匠都更有效率——他们只要施展一个五环法术,就能把一大堆铁锭直接变成箭头,木头变成箭杆。而且过程之中几乎毫无损失。只是法师老爷们很少有人愿意去干这些苦差,jīng神涣散的状态恐怕会导致成品不大合格,而国家法师们,能力大多又很难到达五环法术的施展标准。 至于说爱德华,倒是没有这样的烦恼。几个负责建筑法阵的法师,理所当然地被他用作了免费的苦工,虽然说几个老头子对于此事不情不愿,不过大家毕竟相熟,爱德华随手拿出了五个小瓶的龙血,于是便换来了十万支箭头的生产合同。 正思考着可行的计划时,一个声音忽然插进了喧闹之中。 “呦,很热闹嘛。可爱的小鬼们。不过,浪费时间可不是个好习惯啊……” “妈妈妈妈……玛丽莲导师……”“rì安,那个,那个,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忙……导师再见。”“啊啊,下午的课程要开始了。请容我告退……” 这声音轻柔,妩媚。然而就在视线被其吸引,在那一头粉sè的长发上扫过时。一帮学徒已经发出了连串惊呼哀鸣……一般的问好和告辞声音,一哄而散,甚至有人连加速术都瞬发了出来,眨眼间草地上已经只剩下黑袍和紫袍的两个人影。 其实爱德华也想要随着人群一起离开的,虽然不明白这个女子究竟为何如此的令学徒们惧怕,但直觉告诫他,这样做准没错。 可惜,虽然他也同时迈动了脚步,那个声音一转之间,便将他生生定住。 “咦,这不是爱德华小弟么?真是难得,竟在在这里碰上你了。我上一次借给你的龙族秘宝,你是不是也该还给我了?” “玛丽莲导师。” 面对着那袅袅婷婷的身影,爱德华躬身行礼,但眉头却不由紧皱。 那块叫什么龙族密保的宝石……之前,在面对那个持有王权的红袍人的时候,是被一些恶魔给抢去,到底是丢掉了还是坏掉了?他早就没有记忆,实际上,那宝石是个一次xìng使用的物品,本来就是还不回来的的,这女人自然是在无理取闹了。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哦,啊,我想起来了,那东西我不是借你是给你了嘛。向你这个小学徒要什么赔偿太奇怪了……姐姐我可是心胸宽大的人呢。” “对了,我的研究团正在招人,看你好像在那个老头子那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嘛,要不要来我这里?很有前途哦,我保证你两年之内就可以触摸到魔网的第四环,如果你的运气好的话,启发真名也不是问题。” “好厉害。”爱德华的眼神不由得凝了凝——两年之内将一个人送到“运气不好的话……会怎么样?” “很聪明嘛,知道先问问结果,比那几个小蠢蛋好多了。”女法师抿嘴一笑,风情万种:“哎呀哎呀,看你紧张的……放心,只是一些很简单的强化手段,了不起重伤,要死没那么容易的啦。” “唔,难得您如此看重,但是我自认能力能力不足,恐怕是没法在导师您的重要试验中发挥什么作用,说不定还会造成相反的效果,所以,还是请您另请高明吧……” “哎呀,年轻了几岁,脾气就是这么急躁啊……别担心嘛,姐姐我这里有很多的实验项目,等级不同,难度有差,全方位,多角度,总有一款适合你……”女法师显然不那么容易放弃,轻笑着,她已经将一张羊皮纸塞在了爱德华手上。 “充分给予xìng需求——魅魔依赖度试验。” “华丽的好助手——雌xìng蛛化jīng灵合成——兼论体液摄取与蛛丝产生的关联xìng。” “人类鉴赏进步的阶梯——人类女xìng兽化体合成。” “海豚,人类的朋友——美人鱼的诞生与起源深度考察?”还有这个是什么玩意儿?“万物皆可拥有那座山脉——男xìng生女体化改造与育器官移植可行xìng研究”? 一串儿的名字取得颇有几分浪漫和诱惑,但是后面小字的介绍,可就让人后背上不由得暴起了一片棘皮,这位大师原本给他的那点诱惑,已经全都化作了从脚下侵染上来的冷。 “我说大师,这个……人跟海豚也就算了,男人的话这有点……” “唉?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跨越物种的爱情你不支持么?你难道没有听过,关于那些人类和jīng灵,还有矮人,恶魔,甚至是神灵的故事?既然跨越物种都可以,那么xìng别算什么?” 第二百三十一章共鸣 改完了 —— 说话间,她已经欺近,不由分说的牵起了爱德华的手。 她的手指纤长柔软,握住的时候,食指还在爱德华的手上画着小圈,那种隐喻的挑动,让人心神发飘,可是爱德华的神经却随之绷紧!因为他的面前,蓝天与草坪的景致已经随之幻化,扭曲着,最终变成了有些yīn暗的室内。 光线之中仍旧带着天空一样的蓝sè,只不过,更近,也更加通透,虽然明度降低了不少,可却出奇的令人有种亮的感受。 “嘻嘻,不用那么紧张啦,虽然姐姐我的实验室,平时确实没有多少外人进来过。”**师松开小学徒的手掌,嘻嘻笑道,那个唇角微弯的娇艳表情,足以倾倒众生。 但爱德华却只关注着其中实验室这个词汇,暗自心惊。 这实际上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绑架……不过在这个世界,尤其是在这些法师面前,有些道理是无法讲的,因为他们本身就已经是道理的制造者。所以爱德华只能绷紧每一根神经,将自己的思维也完全防护起来——眼前这个尤物,能够当上附魔系的首席导师,能力绝对不可能只是外表的一点诱惑而已。 但正因为如此,才越加的危险。 转以后的空间,异常的宽阔,而爱德华的目光,则最先落在那毫无装饰的一片墙壁上。 这就是这个房间中,那种带着莹蓝之意的照明的来源,是光线之前,水与水晶共同作用的结果——是的,水晶,通透,纯净,足足占据了整个房间的一面的水晶。 或者说,是将一个房间分割开来。 巨大的水晶足有二十呎的高度,将近五十尺宽。其后便是莹蓝sè的海水,无数的海洋生物,就在水中悠闲地游弋。而脚下的地面上,则是光洁如镜的大理石板,如果不是那些铭刻着的细微纹路与繁复的花纹,汇聚成为巨大的法阵。爱德华说不定会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世界,正站在一家国家级的水族馆之中。 “……壮观。”即使是爱德华,这一刻的表情也只有惊讶。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生态系统非常神奇。虽然拥有着大量区别于爱德华熟知的那个世界的物种,但是那个世界中存在的东西,在这里却几乎都可以找到,比方说现在,面前这个巨大的水族箱之中,水草,海带,贝类。螃蟹。水母,,甚至那些一群群的游动的小丑鱼,那五彩缤纷的身形,也和记忆中的没有丝毫的差别。 当然,水族箱之中。最多的还是作为主体的鱼类——也是爱德华很熟悉的一种,蓝灰sè的光滑身体。鱼儿一般的外表以及长长的吻部。名为海豚的生物。足有十余条的一个群落,就在水中怡然自得的游动。不时地翻动一下圆滚滚的身体。卷起一片细微的洁白气泡。 “嗯,很漂亮吧?我很喜欢海豚这种生物呢,智慧很高,xìng格温和又很亲近人类,而且,最有意思的是,他们其实并不是鱼,而是和陆地上的动物们一样,用肺子呼吸的生物。只要它们熟悉了你,就会很可爱的向你撒娇。” 如果不考虑**师的身份,会带来的必然年龄变化,这位玛丽莲阁下,看上去真的与青chūn少女没有什么不同,特别是此时,露出了一种小女孩儿一样的惊喜的时候…… 不过,爱德华的神经,没有丝毫的放松。 海豚倒是确实很可爱……不过前猎人的目光,在第一时间便已经注意到的,那海豚里面还有些古怪的异类。 唔,实际上那个培养槽里面的海豚只占了一半左右,剩余的那些,体型要小了那么一点儿…… 好吧,不只是小了一点,实际上那个,他们还带着标准的人类的特征——头、颈、肩、腹,或者是面孔都是人类的形状,皮肤在湛蓝的海水中呈现出一种稚嫩的粉红sèsè泽,只是他们没有手,也没有腿,原本生长这些器官的地方已经光滑一片,然而那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进化效果——剩余的腿跟骨骼的痕迹宛然,显然是被直接切掉之后,又用神术将之修复而成。 他们瞪着无神的双眼,麻木空洞的盯着水晶之外的景sè,偶尔扭一下腰以保证不会沉到水底,但是身体之下,无一例外地,都有代表着雄xìng的器官高耸,当时不时地有一条海豚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他们就会摇动着身体追逐上去,与之交媾在一起。 于是,那莹蓝,粉红和灰白,就构成无比诡异的场景,几乎堪比那深幽的地底古城,灵吸怪种植着花朵的地方。 “这个……是什么东西?” “哦,刚才我给你的资料上应该有介绍吧,人鱼的追本溯源嘛,还有,他们是甘愿为了魔法的进步而献身的一群人,你不要用那些愚民的眼光来看着他们哦……这种行为,可是很伟大的。” 女子毫不在意的轻笑道。 “另外你不用担心啦,我的试验是很注重保护实验者的,他们身上都有恒定的水下呼吸的魔法器具,不会因为溺水而身亡,而且雌xìng海豚的xìng格都很温和,肌肉系统又极富有韧xìng和柔软度,可以提供相当不同的体验给他们,那可是绝对超过人类能够给予的极限的。嗯,爱德华小弟弟,你想不想试试看?虽然试验才进行了一半,不过再稍微改良一下也是允许的。” 那么……谢谢您的看重,不过我想我不适合这个……嚄……试验。”花费了一番力气,才让疯狂蠕动的胃肠安静下来:爱德华不由微微叹息。 为了眼前女子的那种妖异。 “怎么了,小家伙?难道是觉得,这个试验太古怪了?” 女法师轻轻的笑着,紫sè法袍胸前深深地开口,将她大片的粉嫩光泽流露在外,溢出来的诱惑比尤物贵妇还要放浪,轻言妙语间的离奇堪比最为混乱的恶魔,然而她却偏偏拥有着比娇艳少女还要清纯的天使脸蛋,巧笑倩兮间的矛盾,足以让男人癫狂:“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啊……不试试看,又怎么会知道结果呢?实际上,这世界上诞生于荒唐举动的东西。往往最后都会变成创举哦?所以,你得慢慢的习惯才行。” 不,只是感觉,这样做并不一定能够产生合适的结果……”爱德华聪明的闭上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试验确实是正当的——这个世界上又没有什么法律规定不可以用活人试验……神术的存在,让几乎所有的伤害,包括肢体残损都可以被直接修复,所以暂时的失去肢体,只要是本人同意。就不能算是恶行了…… 可是这东西……他喵的要想叫人习以为常,也不大可能吧…… 这娘们肯定是兼修亡灵系的…… 爱德华脑中蹦出了一个定论。同时感觉自己开始后悔自己之前的决定了——难怪他喵的那帮没义气的小鬼一个个跑的比短毛胖兔还快……好吧,抱怨毫无意义,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 自己应该怎么离开呢? 这似乎很难,因为那位**师阁下,似乎正开始逐渐变得兴奋起来:“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好了,你叫我**师阁下,但是你知不知道。所谓的**师究竟是什么?” “是对于魔法jīng擅到一定程度。接触到魔法网络层次……” “错了,全错了。”女法师摇了摇头打断他,目光转向那面水晶墙壁:“好吧,我说的清楚一点,就像你,你也可以使用魔法。但是,你能说清楚。魔法的原因么?比方说,你施展了一个魔法飞弹。那么,为何魔法飞弹就会应你的召唤出现?” “魔法飞弹是咒法系的魔法,应该是从异界召唤来的,一种能量吧?”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他对魔法一直就没有进行过系统的学习,直到现在也不过是依靠一些道听途说,以及资料上的死板知识,剩余的部分,大多不过是他的联系和想象。 “那么,是如何出现的呢?”女子点点头。 “这个,撕开次元的通道,然后放出能量?” “有趣,作为一个学徒,你很有潜质,难怪阿尔伯特大师看重你。”玛丽莲**师眯起眼睛:“但再进一步呢?你应该知道,空间的通道,是不那么容易轻易开启的吧,为何会因为一个人的几句话,以及一个手势,便打开了呢?” “唔……或者是……某种共鸣的关系?” “有点正确,但不足以解释。”女法师道。 “我想,我们还是回到开始的问题上吧……”顿了顿,爱德华似有所悟。“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一个法师,如果没有在基础魔法研究之中拥有自己独到的设想,那么就一辈子都只是些野蛮的学徒?就好比再娴熟的木匠,铁匠,在学者眼中还是工匠。哪怕这个工匠能够一天制作出再多的产品,能够创造再多的财富。他依旧只是一个工匠而已。” “jīng彩。很正确的比喻,如果这是你自己想到的话……” 女法师的表情,终于转为惊讶,虽然仅仅只存在了一瞬:“我们是什么?是学者,真正的**师,应该是钻研规则的人,魔法的规则,魔网的规则,甚至是这个世界的规则,规则是基础,是本质,是一切的源头……而实际上魔法的本质又在哪里?这个世界,它是这个世界的本源之一,只不过,在它之上,延伸出了无数的分支,无数的障碍,无数的伪装,而我们的任务,就是拨开,铲除,剥离这些伪装和障碍,找出这种本源,应有的样子。” 她清秀的脸蛋上,忽然多了几分狂热之意 “啊,对了,正好,我这里有个试验正在进行,你来一起参观一下好了,说不定会有所启发……” “我倒是很想要拒绝啦……不过,我猜测您未必会同意,不过,只要试验品不是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在我这里,想要当试验品,可也要经过充分的检查才可以哦?”玛丽莲**师笑得花枝乱颤,随手扔给爱德华一卷羊皮:“啊,你先看看这个,这是这个实验的简要说明。” 第三场第四幕。续前幕 莉芙丝?赫儿?泰尤:当然不是,先生!我只想要打扫您的房间。 克兰蒂乌斯?蔻尔多:你来这只想做这些而已吗,小乖乖?打扫房间? 莉: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主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蜥蜴人女仆。 克:你是啊,我的小饺子。而且是一个很好的蜥蜴人女仆。瞧这健壮的双腿,还有这美型的尾巴。 莉:好害羞哦,先生! 克:没事的。和我在一起怕什么呢。 莉:我必须开始打扫了。先生。如果没做好女主人会杀了我的! 克:打扫,嗯?我有些活给你干。过来,擦亮我的矛。 莉:可它这么大个!我得弄一整晚呢! 克:有的是时间,我的甜心。有的是时间…… …… “导师阁下,这个……请原谅我看不明白这个东西。但这似乎是某个剧目的剧本……”爱德华摇了摇头,抬起视线。 “嗯?我应该写的很浅显易懂的,怎么可能看不懂?哎呀,抱歉拿错了,这个是我平时的消遣品。这边的才是详细资料。” “消遣……这个,嗯,不得不说,您真是拥有着独特的爱好……” “嘻嘻。你这小家伙的嘴巴真甜呢。其实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不过是本李福特特赫尔嘛。哦,对了,你不懂古代魔法王国语,这是这本书的书名,意思是掀起她的尾巴。只是写了个大多数人喜闻乐见的贵族家庭小闹剧罢了。并不值得那么惊讶啦,如果你喜欢的话。我这里还有其他的几幕哦,要不要看看? 好吧。大多数人喜闻乐见的贵族家庭小闹剧……如果那小女仆在前面的剧情说明上,不是一只亚龙种的蜥蜴人的话。 至于说试验,倒是似乎很简单的,关于房间之中的某个法阵的运行,不过那羊皮纸上娟秀的文字,书写的,准确点说,就是阅读xìng极差,龙语之中夹杂着大量专有的词汇,即使爱德华为自己施展了一个通晓语言,也根本难以清楚,那上面到底是想要说些什么。 但这个简单的试验,却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 爱德华晃了晃脑袋。 冥冥之中,似乎有个声音在不断的提醒他,离开这个危险之地。他知道,那是多年以来,生死关头的冒险,培养出的某种直觉。 不过,要如何逃走? 在这个问题思考出结果之前,整个房间骤然开始稍微的颤抖!魔法的力量游动着,汇聚成为光芒的洪流!只是一瞬间,那法阵之中的红光大盛!无数的符号流转运行,地面上竟然放shè出了隆隆仿佛闷雷一般的巨响! 爱德华的身体,微微一僵! 刚刚那种预言,竟然着的成真了! 刹那之间,水波一般,汹涌翻滚的痛苦刺激着他每一根脆弱的神经!剧烈头痛带来的恶心和眩晕令他浑身的肌肉不住的哆嗦着,如果不是这个时候,身上适时送来了一股暖流,他恐怕就会一个筋斗直接昏倒到地上了! “你怎么了,小家伙?”女法师轻轻伸手,扶住了他。 “有点头晕。 “哦,抱歉,可能对于这里的环境不熟悉吧……”女法师皱了皱眉头,出奇的竟然没有阻拦:“这样吧。你先回去休息好了。过几天,我们再继续如?” “再好不过。” …… 望着那个人影慢慢地消失在传送的光泽中,女法师不由扬起嘴角,勾一个冷漠的笑意。 但这喜悦,也没有维持多久。 “非常抱歉……导师,我们,我们没有能从那个小鬼的思想中,提取到有用的思维。” 终结了它的,是在门口响起的一个声音,平稳,低沉,但带着一种特有的,直属于男xìng的磁xìng。 “什么意思?”女法师没有抬头,但纤巧的眉头瞬间蹙起:“你们不会是想要告诉我,在我进行了那一场的猴子戏之后,你们却在关键时刻愚蠢地没有将魔力注入之类的吧?”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发言者恭谨的垂着头,一袭白sè的长袍一尘不染,看上去像是牧师倒多过于法师:“这个……大导师阁下,我们绝对是严格的按照您的指示进行cāo作的,但是,这个,这个小家伙的思想,没有一丝一毫的泄露,甚至于他的灵魂波动,从走进了实验室之后,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常,平稳的就像是一个休眠中的人一样。我们经怀疑是不是魔导器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我们我们之后立刻找了一个试验品进行测试,而结果是,魔导器的xìng能完全是正常的,没有出现过丝毫异象……” “你们难道就不会加大能量的供给么?” “已经加到最大了,但是导师阁下,您知道如果想要不被侦测,又开启魔导器的全负荷,这种状态只能运行几个呼吸而已,否则就会因为过载而被破坏,而即使是这样,探测到的东西也非常的模糊,但能够确定的是,他肯定跟您要探测的东西有所关联……” 恭谨的语声在半途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惨叫声,他咚地一声跪倒在地,全身颤抖着,就像是被雷电击中! “白痴!就算是被侦测到了,你以为那个小鬼能怎么样?”女法师尖利的咆哮道:“够了。都给我滚下去!真是愚蠢又悲凉的生物!” “不愧是神器,嗯?” 房间之中,只剩下了一个人时,女法师的怒火,似乎也随之消散了大半,舔了舔殷红的嘴角,他忽然轻声自语。 第二百三十二章熟悉? 修改完毕 闪烁的雾气,在房间之中弥漫起来,将一切吞噬,演化成为无法见到边际的大厅。 勾勒出兜帽的yīn影,以及以下深刻的下巴,这烟云翻滚了一下,然后发出一个十分苍老的声音。 “这一次,我们讨论的事情,是有关于之前恩威找到的那件东西。通过拉斯提供的情况,可以确认的是,那件东西确实存在,但现在却又失去了。” “说起来,拉斯,你这一次的表现,可真是jīng彩,不但没有成功的抓到人,而且据说还损失惨重?被抢走了不少东西?啧啧啧,有个好老师真是幸福的事情……”一个尖刻的声音,发出一阵冷笑。 “哼!古利德,我的老师还给我留下了很多的东西呢?比方说终极雷霆法阵,你是想要试试看吗?” 震鸣一般的咆哮,宏大,低沉,几乎震动了整个大厅:“哼,别忘记,我面对的可是阿尔伯特那个老鬼!怀疑我?你们自己有谁有能力跟他作对?更何况,王……那东西上附着的灵魂也已经苏醒了,我能够有什么办法?以一敌二?你以为我是谁,那些没有脑子的矮人么?” “不过,结果你们也都看到了吧,”顿了顿,他哼了一声,似乎终于稍微发泄了怒气:“有人有办法找到被乱序传送的目标么?斯洛斯……大师,那是你擅长的领域吧?另外,兰森德尔教会那一方面,似乎对于此事插手也颇深,如果被他们得手,结果恐怕又是一轮麻烦的封印。” “结果?什么结果,乱序传送?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女子的身影在一团光泽闪动之中出现,发出一阵娇媚的笑。 “得了吧,莉斯特,别装蒜了,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何必还要遮遮掩掩的……”严正的贵族腔调冷笑了一声:“牵涉到阿尔伯特那边的话,你不是近水楼台么?我看,你八成已经有了进展了。何必遮遮掩掩的?” “别开玩笑啊,女孩子怎么可能不遮遮掩掩?只有真正的爱人,才能得到女孩子的一切,这可是整个多元宇宙中唯一的真理哦?”女子的声音娇笑道。然后发出了一个叹息:“我这边可是被两个人盯着呢,别忘记,除了那个老鬼,我这里可还有个霍金,你们是不用担心他会去找你们的麻烦。可是我这里可是被盯得死死的,不然的话,咱们两个换一下位置如何?” “阿尔伯特那个老家伙,对于那件东西也有兴趣?这可真是个令人……不愉快的消息。”贵族一般抑扬顿挫地语调开口道:“如果他真的开始行动,那么我看大家也就洗洗睡了吧,我们几乎没有胜算不是么?” “有传闻说那个老矬子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这一次他似乎也没有展现出什么很强的力量,只是稍微镇压了一下那个古代的奥术师灵魂。可惜了。如果不是那个小鬼……”被称为拉斯的暴躁声音中,夹杂着一些咯咯的磨牙声。 “那小鬼值得关注么?”苍老的声音适时响起,抓住了其中的关键。 “我只能说,是个运气很好的小混蛋,有点法师应有的狡猾,不只是我。整个伊利里亚最近的风云人物,都被他给耍弄了个遍。帝国被迫撤军,跟他的那一场闹腾也脱不开关系。另外,最近伊斯甘达尔的遗产,有关于那七个神能军团的力量,接二连三的被继承下来,整个帝国恐怕会产生一次很大的动荡。” “风云人物?我们的**师,现在已经需要跟那些凡夫俗子相提并论了?”尖刻的声音不失时机。不过,在另一方爆发之前,一个老迈而虚弱的声音,加入到对话中: “星界使徒们已经开始巡查,并且找到了一个目标,现在。但他们失手了,损失颇重。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所以。” “那么还算好,我们可以……” “但是,这样大张旗鼓的动作,会引来更多的神祇对于此时的关注,我想。作为传统的盟友,大地母神神殿已经开始和晨曦之主接触,并派遣出支援。由于神力的特殊xìng,他们对于寻找王权的方式,可能更具有效率。”顿了顿,虚弱的声音又一次开口:“另外,不要忘记,恩威之前的举动,已经让这个消息传递到了下层位面,以恶魔们的信息渠道,他们或者很快也会参与。” “不是或者,实际上,他们应该早就已经参与其中了。毕竟是涉及到基础规则的东西啊,确实是拥有这个价值的。”作为主持者的苍老语音开口道:“那个贵族的圈子早就已经老朽了,就让他死亡,然后诞生新的生命,也没有什么不好。” “很容易,我早就想要行动了,但是帝国皇帝手中握着的力量,还是很多。”被称为古利德的尖刻声音兴奋起来:“但如果多来几个爆发点……嘿嘿,我至少可以拿到半个帝国。” “想的真容易啊古利德,我知道你在西边有些势力,不过,劝你别小看了柏丽若十七世,他固然是胆怯的,但胆怯通常可意味着保留后手,帝国三**师的称号至今也没有撤销,但是除了那位号称不知所踪的魔偶大师吉姆斯。托马斯?阿尔瓦,留声**师这个称号,可是仍及存在在帝国的很多隐秘角落。他很可能就是支撑着柏丽诺皇朝的隐秘力量,你如果想要……”被称为拉斯的声音哼道。 “谁会想要呢?伊利里亚?算了吧,那个城市那个皇位,都充满老朽的腐臭气味!帝国太大了,疆域太过广阔,会超过一个人能够统治的极限,表面上的和平让那些贵族们缺乏进取的勇气,对于整个大陆的发展没有什么好处,如果能分开成为三或者四个新的国度,或者会好一点。” “你!” “够了!”苍老的声音开口道,稍微提高了一点音量。“这一次召集你们,还有一件事情,新的恩威已经就任。” “这么快就找到了候补人选?他通过了审核么?您确定他的资质没有问题?”尖刻的声音吐出一串怀疑:“我可不想让我们之中混进来一个,嗯,奇怪的家伙。” “请不必担心,前辈。” 光线摇动起来。几乎与黑暗等sè的氤蔼,在空间中凝成了一团变幻不定的yīn影——浓淡不匀的雾气闪烁着,气团zhōngyāng幽暗朦胧。却又聚集成为了一个人形的轮廓:“虽然时间尚短,但是我想,我对于‘这里’的忠诚,不过逊sè于各位中的任何一个人、” “讨厌的小家伙。在这里。谄媚是没有价值的。”贵族一般的语声开口道,带着好不掩饰的厌恶:“你最好学会这一点。” “是的,前辈们。”新加入的人物似乎毫不在意的点点头:“不过,我想我们不妨将话题稍微转回到之前,各位对于那个……请原谅。对此事的来龙去脉我并不是很清楚,能够给我一个和适当的解释?” “虽然你的加入是老师的意见,但是你最好记住,对于这一点我是持保留态度的。”贵族腔调的存在冷声道“我只能告诉你,他们在谈论的,是个叫**德华的小鬼而已。”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呢……爱德华,是吗?” …… 爱德华抬起头。伸手揉捏着太阳穴和鼻梁。但这些动作,似乎没有意义——头脑中细碎而尖利的刺痛,让人难以思考,甚至连脚步都有些踉跄。 魔法学院高大华美的门扉在背后逐渐模糊,是直到走出了胡迪大街,稍微清醒的头脑才豁然意识到。实际上在学院里反而比出了学院更加安全少许——至少那里受到**师的直接监控,只要没有闯进隐秘的个人领域。便可以随时求助。 但既然已经离开,此时再则返回去视乎也没有意义……爱德华眯起眼睛。干脆放慢了脚步。 胡迪大街的附近,总是人影稀疏,法师们的排外与平民的敬畏,让这里只能看到一两个身穿长袍的匆匆过客,然而目光扫过周围,爱德华却总是有些不安的感觉,似乎危机仍旧没有过去,似乎有什么人就跟随在身后不远处。 于是稍微想了想,他干脆穿过了一条细窄的巷子,来到了海依路。 这里是的胡迪大街的辅路,也是整个罗曼蒂,甚至图米尼斯少有的书籍市场……好吧,事实上在这个位面,类似的名字还需要爱德华去创造,但毫无疑问的,整个罗曼蒂,甚至是小半个图米尼斯的书籍需求,都是由这条长不过两千多码的街道完成的。 “书不应该只属于学者或者法师。” 这是这条道路的建立者,费尔南迪斯皇室的第二个约瑟,那位皇帝的名言。但或许,有些违背了这位至尊思想,时至今rì,书籍仍旧是少数人的玩物,等待着某个发明了纸张的人去拯救,而这条街巷,实际上这里与铁匠街上那些法师参与的工作一样,已经成为了魔法学院与外界交流的集散地之一。 嗯,其实也不一定是如此绝对的,对于那些有些小钱,却又不愿意去用那些庸俗手段挥霍的首都贵族来说,这条紧邻着魔法学院的街巷是个很受欢迎的场所,那些羊皮纸上生动或者激昂的词句,曲折离奇的传说,甚至是羊皮纸硝制之后的轻微腥味,都足以令人心神放松。即使不购买物品,也仍旧有人愿意前来散步,浏览沿路古朴安静的建筑风景,这里拥有着整个罗曼蒂的诗集,传记,传奇和资料。 因此,这里也成为了整个城市中,最具文化气息的公共场合。很多的低阶法师,以及小贵族们,都将这里作为一个休憩的场所,坐在书店里悄悄翻阅几页,或者,寻找到自己喜欢的羊皮纸,在紧邻着书架的小摊子喝上一杯甜蜜香浓的花瓣饮品,让一天时光就这样充实地流逝。 爱德华在一间临街小店的简易棚舍下面坐下,点了一壶茶水,那个老板的目光与他身上黑sè的法袍一触,便已经肃然,忙不迭的冲进了厨房里。少顷便端出了一壶上好的玫瑰花茶。 于是心灵术士垂下头,让目光穿过兜帽的yīn影,掠过周遭空旷的街巷,暗中紧绷的身体和神经总算能够放松一点儿——出城之前,他不能使用定向传送回到自己的巢穴,但是这样继续向着城门前进也一样危险。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来往的人群可是隐藏敌意最为简单的所在。 小口轻呷着杯中的红茶,头脑中那种犹如针刺一般的感受。终于平复了少许,心灵术士慢慢地控制住自己的心神,开始感知身周的变动,尤其是些微的魔网的变化——一个**师想要弄出某些手脚来实在是太过容易。也太过隐蔽,如果不切实的检查,说不定会造成何等严重的后果。 幸运女神,似乎还站在自己的一方。 仔细的检查之后,毫无异样的状态让他稍微了口气。远程的预言系法术,按理说是不需要担心的,因为王权可以扰乱,阻隔近乎一切这样的问题。因此如果自己本身没有被动过什么手脚,那么事情就要简单的多, 但心中犹有余悸。 那个简单却绝对危险地场景,在那个法阵启动的瞬间,那可怕的冲袭大脑的力量。就像是一把。不,是无数把的大锤,在一个呼吸之间就对着他的jīng神猛烈的轰击了几十上百次!如果不是他在前一瞬间猛地jǐng觉,为自己布展开了一层jīng神上的防护,他说不定就已经被那力量夺去了神智! 但很奇怪的是,自己居然离开了那里? 实际上刚才那一刻。他的心中已经冷了半截,已经做好了奋力一搏的准备。因为那无论怎么判断,都是一次针对他的攻击——一个**师亲自坐镇。又发生在对方地盘上的战斗是何等凶险自不必论……但没想到的是,居然如此轻描淡写的就结束了,对方像是失去了兴趣一样任由他离开……是yù擒故纵?还是自己那拼死的jīng神防护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让对方没有察觉什么端倪? 又或者,又是一个权力,威慑,和利益之间,均衡而出现的游戏? 好吧,既然已经逃脱,那便不要去想了,然而,爱德华却似乎有些控制不住地想起了什么…… 大魔法师级的存在,真是让人恐惧…… 霍金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惧,阿尔伯特那种爆发式的恐惧,特斯拉那种暴烈的恐惧,以及这位玛丽莲**师,那种……唔,**蚀骨的恐惧。相比而言,反而是最后一种,是爱德华不愿意再次承受的吧,毕竟,一个蔑视弱者的强大存在毕竟还有点人xìng,可是xìng格扭曲,却又无法敌对的异类,绝对不可理喻。 附魔系的魔法……控制人心的力量,正因为拥有着类似的能力,才会让人心中感受到真正的恐惧。 “魔法之中,也有一些可以直接防护大脑的,虽然对于高阶的心灵力量来说他们不堪一击,不过多少也能够起到一点防御的作用,你不妨去寻找一下,如果能够固化,那么就更好了。”灵晶仆从他腰间的皮口袋中爬出来,钻到他兜帽的间隙。 “哪儿有那么容易啊?” 爱德华扯了扯唇角,低声叹息。 心灵屏障,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玩意儿至少是七,不对,八环的魔法,将之附加在物品上,即使只是个储法物品,恐怕也价值不菲,更何况也超出了现在爱德华能够控制的法术极限了。 当然,这东西与魔法的某些防护类似,绝对可以作为永久生效的恒法物品而出现。只是不知道阿尔伯特会不会有,即使有,又能否借给自己或者买给自己呢? 他又晃了晃脑袋,将这些无解的问题暂时压下。 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考量。 就在那个巨大的法阵发动的那一瞬间,一个感知似乎找上了他,那并非什么魔法的或者其他手段的传讯,而只是一种冥冥中的感觉,爱德华似乎可以肯定,那是源自于王权的某种联系,显然是收到了魔网能量的刺激,骤然扩张了自己的某种功能;只是这能量来得太快,所以那种朦胧的感觉极为短促,爱德华只能肯定,那绝对不会太过遥远,但又不像是在魔法学院之中。 难道是就在罗曼蒂? 他现在还无法完全确定这会不会带来危险——虽然在王权的这种感应之间造假是一种极为困难的事情,不过他也同样不能肯定,这个线索就完全不会被那位附魔系的首席察觉到。 目光漫无目的的游弋着,但很快,铿锵的马蹄声打断了爱德华的思路,他抬起头,注意到远处踱步而来的一辆马车。 那是一辆古朴的箱型马车,陈旧的橡木护板带着一些年深rì久的黑漆颜sè,由两匹健壮的歌奥混血血统的马匹牵引,慢慢前进。车夫是个老手,他轻轻的挥着鞭子,保证行进没有丝毫的颠簸,马匹也很好,脚步轻健沉稳,路线很直…… 这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但爱德华的目光,却第一时间就被它吸引了。 似乎很熟悉。 仍旧是那奇怪的感觉,似曾相识?但这样的马车,在罗曼蒂实际上几乎可以有几十上百辆……觉得熟悉也不奇怪。 爱德华站起身,眯起的眼睛里带着奇妙的惊讶,因为他感到熟悉的,是那张正在从车窗中微微探出的面孔,那张有些悠闲,却又似乎平凡的面孔。 詹姆斯? 第二百三十三章复仇者 上一次他就已经见过一辆类似的马车,以及类似的人,但当时没有时间去追究,过后却又找不到了。 如果是平rì,爱德华也许不会注意到这辆平凡的马车,但现在,脑中细微的疼痛感反而让他的jīng神有些集中,不,或者说是那种莫名的jǐng惕让他做到这些的,但不管如何,他眯起的眼睛里映着这辆马车的影子,看着它正缓缓地停在街角的一家名为长枪之歌的诗集书卷店前面。 从车中走下的年轻人穿着蛛丝丝绸装饰的缎外袍和猎装长裤,高腰的长靴,是几年前图米尼斯贵族时兴起来的装扮方式,只是最近已经有些落伍,一枚小小的半旧家族徽章,身旁老迈的仆人,说明他是某个小贵族的后裔。 这样的年轻人,在罗曼蒂实在是太过常见了。但对于爱德华来说,他确实是不同的。 服装的变化,几乎让他的外表完全变动了,甚至脸上还薄薄地敷上了贵族子弟最喜欢的白粉,发型也梳理的一丝不苟,然而那张面孔上五官的轮廓——即使只是个侧面。爱德华也不会认错这个从小到大,经常跟在他左右乱跑的朋友。 况且分别也没有太久的时间。 “詹姆斯!”他开口道,声音不大,的力量,将之聚集,传输,确保响在他的耳边。 随即,爱德华深深地皱起眉头…… 远处那个年轻人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但却没有停步——他想要停下时,身边的那个管家却微微的扯住了他的手臂,然后两人一起走进了那座店面。 怪异的反应。 在桌上扔下一枚金币,缓缓的起身,向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这件事似乎有些出奇,毕竟詹姆斯现在应该是在家乡,为了他‘西封邑地第一领主’的目标而努力,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但世间之事永远充满了三流小说一般的曲折和离奇。他自己就是个奇特遭遇造就的极端例子,所以就算是詹姆斯真的出现在这种地方,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离谱的感觉。 反正确认一下。也很容易。 这家名为长枪之歌的店面,虽然稍微大些,但与周围的几家书店的布局并无不同,魔法的灯饰散发着温暖的黄光。照亮简约的架子上排满了装饰jīng美的书册和卷轴,让这些新制的玩意儿也有了些历史的沧桑感;硝制皮革的气味充溢四周,身处其中,倒是颇有几分淡然。 然而并不大的房间里,却只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店员站在柜台后面。殷勤地向爱德华点头。 “刚才的客人到那里去了?”爱德华皱了皱眉头。确认店里只有一扇通往后面的门,同时也注意到,这个年轻人身上褐sè的法袍。 “刚才?抱歉,法师阁下。刚才并没有什么人进来过。您……是不是看错了店面?”好像是个法师学徒的恭谨的弯腰,灵巧的卖弄着口才:“书卷的生意并不是很兴旺,而您是今天的第一个客人,不过,这也不失为命运女神的一种安排。所以。如果您有什么看中的东西,我可以给您打个半折。” 然而,这小鬼的眼珠骨碌乱转,显然是无法在明眼人面前隐瞒什么的,更何况跟一个心灵术士说谎,简直是一种弱智的表现了。 “不要想欺骗我。我说的是刚才那个贵族打扮的年轻人,还有个年迈的管家。” “这个……”店员的眼神猛地收缩了一下:“抱歉。我就说您是弄错了……法师阁下,那是我们的店员的住所。您没必要……” 他喊道,试图阻止那个陌生人,但他的惊叫毫无意义,后者已经一个翻身越过了柜台,挑起了那道门帘。 空无一人。 那里确实是个小房间,只有一些简单的家私,狭窄的房间四面平整,除了一个人头大小的窗棂,没有什么通道可言。 “您看,我就跟您说了,这里没有什么人进来过啊……客人,其实我们家的书籍绝不逊sè于这条街上的任何一家店面,甚至还犹有过之,您看这从古代遗迹之中找的法术碑文拓本,您如果对于古代传说有些兴趣的话,一定希望买上一份仔细研读……” 拙劣的掩饰……爱德华盯着他,目光中银sè的光晕闪烁。 这种情况之下的显能让他头痛加剧,不过现在不是计较那个的时候。这家伙显然是知道一些什么的,jīng神也没有防御,想要探听消息,应该不难。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阻止了他的显能。“嗯,真是个巧遇,爱德华阁下?”声音的主人慢慢走进房间,而一层魔法的屏障无形的布展开来:“您也对于这些抄本有点兴趣么?” 这层魔法防护,是这店铺里用来防卫的东西,似乎是因为感应到了某些具有威胁的存在的到来而自动展开——那个人正站在门口,微微抬手吗,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意。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他似乎是曾经见过这个家伙的……在哪里呢? 不高不低的鼻梁,不大不小的眼睛,不胖不瘦的脸孔……灰sè的眸子,平凡到不能再平凡,让人难以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嗯,是在魔法塔里。心灵术士中想起了这个不起眼却又身份很高的人,虽然他脱掉了那显眼的大红sè法袍,而换了一件大方合体的贵族服饰。 “副院长阁下。”爱德华微微躬身。 “不是在学院之中,就别计较那些不值一提的身份了,事实上,我也曾经是阿尔伯特导师的学徒,所以,我们不妨以前后辈来论交情吧。”这位高阶法师笑了笑,但爱德华却心中一动,副院长这个称呼并不代表着学院的二号人物,而只是某个魔法塔主人的副手。但那同样是触碰到真理大门的人物,距离**师的称呼也只有一步之遥而已,这样的人,即使如何平和淡薄,也不可能放下身段与一个学徒平辈论交,哪怕那是**师的学徒。 法师的一切,奉献给魔法。学习魔法,掌控魔法,创造魔法。看重的,也只有魔法而已。 “爱德华阁下,你喜欢诗歌么?”这位副院长微笑道:“我很喜欢,它是开启心灵的钥匙。是拂拭灵魂的织物,魔法可以带人探求世界的秘密的,但诗歌却可以给人心灵宁静的港湾。” “嗯……啊,这个,抱歉。我只是单纯的想要找些关于魔法的资料。”爱德华垂下目光,以掩饰自己翻白的双眼——看来魔法师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当得成的,不,应该说,孤独的研究这种怪力乱神几十年之后,恐怕即使是最为聪明的人,也多少会向着变态转变。 “暗流交汇之战?”“众神临凡?”“或者,是更古老的创世神话?” “嗯。抱歉。我是想要……唔,找一找关于,这个,哦,是关于幽暗地域的事情,不过。这里似乎是没有、所以……呵呵。那么,失礼了。副院长阁下、”这位副院长阁下,似乎根本不想要停止与爱德华的交流。于是。心灵术士只好随便的敷衍了两句,就此蹭到了门边,躬身离开。 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干脆一会儿再来审问那个知情者吧。 这样想着,走出了店门是,爱德华却不觉又是一怔——门口那辆普通的马车,此时也已经不见了。 不得不说,这种细微而奇妙的诡异,让爱德华有些好奇。 是什么隐藏的很深的秘密,还是自己的某种jīng神过敏? 思乡么?但说起来,也不过才离开了那里两个月而已,一切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并没有什么值得思念的……所谓所谓此心安处是家乡。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已经没有可以让他的心能够安定下来的地方的了吧。 嗤! 一个尖锐的声音。 心灵术士的身体,猛地绷紧了!收缩的瞳孔中,映照出一片闪烁不休的火光! 自我催眠猛烈地将意识的时间拖慢到了极限!然后,火光化作片片闪烁的痕迹!那是魔法的防护,启动的屏障,正在被切割而迸发的光火,而巨大地力量,正从那破裂的能量护罩上压下,金属的利芒,向着自己的脖颈汹涌而来,已经切破了脖颈,指上动脉的方向! 千钧一发。 爱德华的身体,向后倒飞,同时猛地偏过头!金属的光火化作刀刃,狠狠地切过他脖颈间的空气!没有等到那利刃再次横斩,作为目标的爱德华已经一个翻滚,躲过了后续的危险! 慢慢的支起身体时,爱德华浑身发紧。心口冰冷一片,他伸手狠狠地捂住脖子,仿佛冰冷的剑尖就停留在里面一样。 这突袭的来的太快,也太突然了,电光火石之间,如果不是魔法的爆发让他稍微jǐng觉了一下,他的脖颈说不定就要被刺穿了——这不是普通人能够达成的,没有丝毫的奥术的波动,身处空旷的所在,却会被如此攻击…… 心灵额眼闪闪发光,让他捕捉到身后那一闪而逝的身影。而下一次的攻击已经到来,三支短短的箭矢无声无息地欺近,直指他的脖颈和面孔……只有到了极近距离的时候才爆发出可怕的尖锐破空声,那已经不是魔法屏障能够扭曲的! 幸好相比偷袭,这简单的多,爱德华的身影闪烁了一下,箭矢就穿过了他的身体,不,是穿过了时间跳跃的留下的残像,而在同时,耀目的七彩光泽爆发开来,将周围的一切都包裹其中。 这个增加了力量的时间跳跃只将显能者向前抛出了一秒不到,刚好出现在箭矢过后的一片闪烁中, 但下一刻,空气仿佛被充溢了一种沉重和奇怪的油脂。于是有些东西就变得粘滞,沉重和缓慢。 不是空气……起到了变化的是他的头脑,收到了影响的是他的jīng神!他刚刚准备好的一个任意门竟然因为这种变化而缓了一缓,随之从他的脑中消失了! 爱德华这一惊可真是非同小可。 但他多年锻炼出的神经,以及自我催眠的力量,让他的反应极为敏锐,显能不成,他已经向后翻身,一个后滚让开了那柄长刀,锋锐的刀风从面前刮过,带起了一片闪耀的火光芒电! “是抑能术!你的显能会多耗费点。不要显现四级异能!” 灵晶仆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而爱德华则眯起眼睛,盯着眼前。那张有点熟悉的脸。 一张女人的脸。 “你去死吧,你必须死,为了艾尔方斯……” 脑中传来的,对方的思绪。让他心中微动。 杀死了那个红袍人的,根本就不是他,准确的说,那场战斗从头到尾,都不过是王权本身的战斗。为了甄选出更加合适的持有者,而在这之中,它淘汰了那个红袍的小鬼,选择了爱德华,如此而已。 不过爱德华知道,已经没法期望眼前的人能够听他的解释了。 她的样子,似乎与记忆中相差了很多——不,事实上关于她的面容。爱德华并没有深刻的记忆。唯一的错觉,就是她的眼睛。 细密的血丝将那里渲染出些许的猩红,瞳孔紧缩,像是闪烁燃烧的凶利火焰……不大像是人,倒是让心灵术士记忆起自己最初的几次狩猎里,追捕到走投无路的那只狼。 只是。这只狼仅仅只是盯着他,然后。转身。 从攻击到逃走,之间相差不过几眨眼的功夫。但是这个敌人没有丝毫的犹豫。他逃得和追来的时候一样的坚决。这不仅需要的是判断,更需要的是决断。 原本已经是处于胜利的巅峰,但是瞬间就发现自己不得不接受失败,这种心态并不是一般人能够随的。一般来说无论有多小的可能xìng,人可能都会忍不住去赌博一下,试试看能不能挽回。但是这个女人并没有像普通人一样去试着挽回,甚至可以说他挽回的机会也并不算很小,但是他依然能够用最理智的判断来决定自己的行动。 爱德华追了上去!同时,凝聚jīng神,准备展现出一个痛苦回忆! 这个对手很可怕,也很讨厌,如果让她再一次的离开,那么自己绝对会陷入到麻烦,甚至是死亡的危险之中。 之前的那次战斗,自己曾经因为对于王权的迷茫而放走了她,现在便必须承担这恶果……但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次已经足够,若是再放任下去,那么简直就是愚蠢了! 强忍头部剧痛,以最快速度完成了显能。 但一瞬间,一个剧烈的闪光,骤然在眼前亮起!可怕的光线,刺进眼睛,剧痛让爱德华不由得向后一闪! “我次奥!” 心灵术士不由得破口大骂!这个法术虽然并不高级,但是时间却使用的极为jīng妙,刚好卡死了他显能的时机,一个呼吸间的差异,他只能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闪烁了一下,消失在一片银sè的光影里! …… …… 失败了,但是不要紧,想要杀了他,仍旧有机会,他的力量并不是很强。 他会死。他必须死。 只有死亡才能偿还他的罪孽,只有死亡才能让埃尔方斯的灵魂得到安息,只有死亡……让他的灵魂归于灰sè而国度,不,将之彻底压榨,粉碎,让他无法去往多元宇宙的任何地方。 仿佛耳语一般的呢喃,女子的身影穿过一片模糊的光影,钻进细微的角落,在一片yīn影里停滞下来,压低呼吸。 周遭的一切重新变得迅捷,细微的喧嚣声远去了,她仍旧潜藏着,指导因为剧烈运动,以及被敌人攻击带来的眩晕完全消失,身体上的酸麻也随之散去。 走出了那一片藏身的木板,他站在一小片空地之中,周围是坍塌的房舍,年久失修的霉气充溢周遭,安静,破败,但应该算是安全。 不。 下一刻,女子的身影就弓一样的弹起,手中的长刀平举,指向视线中那个几乎近在咫尺的身影! “哦哦,原来是一位漂亮的小姐呢,真是意外。” 那个身影,静静的矗立在荒芜的院落中,好像是很久以前,便已经在那里一般:“把那个东西收起来吧,一位淑女可不应该拿着它挥来挥去,太不文雅了。更何况,还是对待刚刚救了你xìng命的恩人呢?” “你是谁?”她压低的声音,沙哑,尖利。 实际上,不管他究竟是谁,他都同样危险……这个普通贵族打扮的人身上盘绕着几乎可见的魔力的波动,让女子紧绷起每一根神经,然而却无法兴起丝毫进攻的**——那是一种绝对的威压。 攻击他,就会被反击……而承受了反击,结果就只有……死! 但我还不能死。 女子缩紧了身体,聚集着最后的一点,刚刚的进攻耗费了她太多的力量,竟然连显现一个次元门的点都已经无法聚集了。 “不是黑衣,而这种长刀也不像是黑联之中的人喜欢用的,更何况你的那种漂亮的技巧,远超出那些耗子们太多了……好吧,这位小姐,不管你是说,那个叫**德华的家伙,与你有什么仇恨么?”那个人微微一笑,平凡的不能在平凡的面孔,却似乎一瞬间充满了魅力:“我感兴趣的,只有这个而已。不过,视乎您的回答,我想我们说不定可以成为朋友的关系。” 第二百三十四章仇恨 后面要改点,一两百 —— 他死了,他也死了…… …… 小詹姆斯蜷缩在床上,上好的织造棉布柔软透气,鹅绒的内芯保证了温度的同时又让这织物轻盈合体……但他仍旧习惯xìng的将自己蜷缩成为一团, 因为,有寒气在他周身游走。 似乎周围没有丝毫的棉布绒毛,全是寒冷的冰块。可紧闭着的眼睛里,似乎又都是火焰……火焰跳跃着,显露出那一张张在其中逐渐冒泡,变得乌黑卷曲的,人的面孔。 熟悉的,更加熟悉的。 他们叫喊着令人无法听清的诡异声音,从火光之中探出已经烧焦,露出了惨白指骨的双手。他们从四面八方向着年轻的贵族靠近,撕扯着,抓挠着,撕扯他的皮肉,抓挠他的内脏,麻痒和疼痛也如同火烧一般难以忍受。 不不…… 他挣扎着,试图闪避那些火焰,然而,燃烧的火焰,忽然幻化了,他们变成了一张熟悉的,遍布着皱纹的脸。 父亲。 他愣住,好像忘记了一切,向那熟悉的人影伸出手。 然而,下一刻,那老人却举起手,向他呼喊着什么,他拼命地挣扎着,试图挣开那些骨手却挣不开,瞪大眼睛,竖起耳朵,试图明白老人的呼号却听不清……因为一抹白炽的电光,随即已经吞噬了那个人影! 啊! 年轻的贵族猛地支撑起身体! 骨手,人脸和火焰在眼前消失了。父亲焦黑的躯体不见了,朦胧的光线拼凑出周围奢华的家具的影子,清冷的月sè从窗棂之中照进房间,将周围镀上一层沉寂的银光。 华贵的睡袍被沁出的汗液粘在身体上。粘腻而冰冷,詹姆斯重重地喘息了几声,然后按住额头…… 又是那个可怕的场景,那一幕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可是却一直在他的身边萦绕,时不时便会化作他的梦境。 “父亲……我会给你们报仇的,一定会的……请再等一等吧……” 再次重重的倒回床上,他弓起身体。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压进双臂之间,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自语。 可是,要如何做呢? 他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人,也曾经听说过这些家伙的传闻。 在王国之中拥有着绝对崇高的地位。即使是那些已经发生的,对于自己来说最为可怕的事情,对于他们也不过是些小事——抹去一个边远地区的乡下贵族和他的领地,不过举手之劳,即使有些风吹草动传到了国王陛下耳中。那位至尊也绝对不会在意这不到两千条的xìng命。 两千人……太渺小了。 在战场之上,他们的帮助足以扭转任何不利的局势,在城市里,他们可以轻易地建筑起无数的房屋。可以制造出无数的方便的奢侈物品……那是几千甚至上万在石块荒野,在低语之森的周遭挣扎求存的平民们无法做到的事情。 因为他们是法师。 可恨的法师。 可怕的法师。 而詹姆斯…… 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每天一次的外出。都是通过令人眩晕的魔法传送,即使他用尽了办法。逃跑,游荡,迷路……最终也只知道这是一栋比白杨镇的那座城堡还要大得多的建筑。宽阔与华丽的房间,深远的长廊,高耸入云的尖顶……和他以前曾经一万次梦想过的那种最为符合他城主身份的豪宅很相似—— 可惜他从来就不是这座建筑的主人,而是囚犯,唯一的囚犯,甚至一些奴仆身份的家伙都能对他指手画脚,将他完全束缚在一个行动模式中。 定时起床,定时饮食,定时外出。 除了外出,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呵斥中进行。 因为有个妖气十足的家伙,如同噩梦一般如影随形。 该死的妖怪。 那是个有着尖下颌,挺翘的鼻子,以及勾人心脾的桃花眸子的家伙。描述起来很可爱……如果那个该死的东西不是一个雄xìng生物! 詹姆斯曾见过很多xìng取向不正常的家伙们,喜欢男人的,喜欢小孩子的,甚至喜欢死人的。只不过佣兵之中好像注定不会出现这种模样的东西——与外形完全相配,尖细而滑腻的语调。只要钻进耳朵似乎就能让人浑身暴起一层栗皮…… 见鬼的是,他每天最常接触的人是如此寥寥,除开那几个长相平庸而且通常一言不发的侍女,便只有这个妖里妖气的家伙! 或者见鬼也比见到这样一个玩意儿要好得多。 可更加见鬼的是,他还必须要听从这个家伙的吩咐! 是的,他现在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只有听从这个比蜂蜜还甜的声音发出的比卡根草还辛辣刻薄的讥刺吩咐! 行动要有缓慢的韵律,背部不要弯曲!你是个愚蠢的仆人吗?……喝酒的时候双眼平视,别看杯子!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看,我说了不要看杯子,它不会飞的你这个蠢货!起身的时候,动作要轻巧,不能扶住椅子,那相当无理,你是个老头子吗!……说话语气要诚恳而有力,吐字要清晰……眼神不要闪烁!你看起来就像个十足的流民!挺起胸膛,对话时要看着对方的眼睛……不是胸口!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脑子!…… 他记得每一个侮辱的言辞,甚至是那种令人厌恶的语气,因为每一句,都听过无数遍了。有时候他已经不大清楚自己到底是要学习那些繁琐的礼仪,还是只不过单纯的接受那些呵斥声。 他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这么劳累过。即使是那一次偷偷地跟随着穴熊们进入森林,却因为惹到了一群座狼而逃跑了三天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如此的憋屈过。以前曾经胆敢咒骂他的家伙,不是在低语之森无声无息的消失,就是被他泡在城堡的水牢之中了……那时候如果有这样个充满着十足脂粉味道,和扭捏作态的面孔敢对他发号施令。他毫不怀疑那妖气十足的漂亮脸蛋会在他的拳头下变成一个丑陋的猪头,他甚至只要三拳两脚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但现在,已经是奢望了——只要一点些微的不恭敬,甚至只是言语上的某些冲突,都会导致一阵可怕的剧烈抽痛,那种怪异的痛苦简直远胜于刀砍火烧。 随着时间的推进,现在他根本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课程实在是太过频密,礼仪。姿态,行为,言语,都被纠正成为一个模式。整天都处在一种极为紧张的状态之中,脑子里面塞满了各种从来闻所未闻的知识,所有的一切都要按照规则进行,而且一个不对,那些古怪而可怕的疼痛就会落在身上。神经紧绷到一个可怕的程度,他怀疑自己在哪一天就会彻底崩溃。 但只能忍耐。 在牙齿间磨出一个细碎的声音,他轻声对自己说。 既然没有被杀,还进行这样的训练。那么就是说……我对他们来说还有用。 而且一定是大用处。 这样的教导,似乎是在将自己变成一个优雅的贵族……不是那种空挂着一个头衔。血脉却早已稀薄如水乡下贵族,也不是每天坐着马车到处闲逛。有众多仆从伺候着,成天可以无所事事,却能够拥有世界上最好享受的那些暴发户贵族,而是真正底蕴深厚,用无数代的经营和维系,发展与壮大成为的根深蒂固的恐怖怪物之中的一员。 大贵族…… 那曾经是他梦寐以求的。 三岁的时候,他可以随意的抢夺视线中的任何一个人的东西,他知道,因为他是贵族,而五岁的时候,看到那个奇怪的胖子来到领地里作威作福,他不满地抗辩却换来了父亲酒醉中的一个耳光,他后来知道,原因是那个人是个更贵的贵族。 至于说大贵族……那些一领一城的首脑,与皇帝没有什么不同,那是他在梦里才见过的,几乎无法想象的东西。 他八岁的时候,曾经认为,那些人是顿顿都吃牛舌猪脑,骑着山一样的魔兽出门,用蜡烛当柴火,用丝绸擦屁股。 直到爱德华告诉他,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奢侈。 是啊,爱德华。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和母爱一样无缘无故的事情,所以如果有人在某个地方投下了一个金币,那么就一定会有收回等价于十个金币的价值,至少他有一个得到那样的价值的希冀。” 这也是爱德华曾经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他知道自己的所谓梦想,已经破灭了——什么西封邑地的第一贵族,什么西南的第一大城,都已经在那个可怕的法师的手中,化成了浓烟烈火与漆黑的焦炭,还有那在耳边惨嚎的冤魂的声音。 然而,幸运与厄运,是一对双生的女子,当一个赋予绝望,一个就会将梦想再一次的摆在人们面前…… 年轻的乡下贵族记得,自己的那玩伴,还曾经说过另一段有趣的,现在回想起来格外有意义的话, ——一个理智聪慧的人,可以用很长的时间来完成他的复仇,即使时间的长度是十年。 真是古怪的说法,就像他一直想要成为法师一样怪。 ——记忆之中,从十年前,注意到这个黑瘦的小家伙的时候开始,他所说出的东西总是很古怪,可又很惊人的,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什么错误……詹姆斯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这些道理,不过他已经用无数次的事实验证过了其中的正确xìng。 那么,他是不是已经成为了一个法师?不知道他,曾经体验过魔法传送没有? 那个噩梦,本已经越来越远,但今天却格外清晰……或者就是因为,今天那惯例的外出时,自己听到的那个声音——喊着他的名字,虽然那个该死的老头儿。根本不容许他仔细的寻找看看,但那声音,却很像是他记住的那个。 我不是基佬,你也不是兔子。所以人前身后,给我滚远一点! 如果自己现在的想法,被爱德华知道,他或者就会这样说吧——每当自己想要表现的热络一些,总会换来他这样的嘲笑。 “手段,过程,不论如何,胜利即为胜利。胜者,即为强者。而强对于弱,便是天对于地,俯视他们。轻蔑他们,践踏他们,蹂躏他们,即为强者之必然。弱,则必为强而牺牲。不管你是否理解。不管你是否认同,此为理所当然。” 他轻声呢喃道,那个可怕的梦境,那些疼痛。那些苦难,在这一刻。都被藏在心底,用名为憎恨的酵母慢慢酝酿。用名为仇恨的火焰慢慢的炙烤,最终,他们会变得香醇四溢,足以让他一醉方休。它们会变得肥美多汁,足以让他大快朵颐。 我会夺回一切。 他自语。 …… …… 詹姆斯。 爱德华睁开眼睛,轻轻叹息。 眼前的光影有些凌乱的翻涌,几个呼吸之后才慢慢地拼凑出那熟悉的房间的样子。 这意味着一个小时的jīng神准备,化为了无用功。 那个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那个朋友? 很可能是。 西封邑地上。只有寥寥可数的几座大成拥有着魔法的屏障,如果没有意外,詹姆斯不会去,那样,自己就应该能够通过探查到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接连失败了三次。 但三尺的失败里,有一次,是关于自己的那个父亲。 难道是因为,白杨镇上,已经建立了魔法的屏障,因此,遥视术才会失去了意义? 爱德华轻轻的晃了一下脑袋。 西封邑地这种荒僻的地方,是不会吸引任何自命高贵的人的目光的,虽然白杨镇已经是方圆二三百里之内最大的村镇,但没有哪个正规法师愿意效力于这里的子爵大人,因为他根本连一个最为低阶的法师需要的东西都拿不出来。更别说,是需要大笔钱财的魔法防御。 诡异。 今天一天碰上的事情,都透着让人无法言说的诡异。 除了詹姆斯,还有那个前来复仇的女人……很棘手存在,女人这种生物,对于仇恨似乎有着莫名奇妙的执着,因此记忆中的那些故事里,能够报仇十年不晚的,固然都是君子,但将女子与小人本就是一路。 如果自己不能够想办法克制住那种来去无踪的次元跃,那么早晚有一天,要不知不觉的丢了脑袋。 幸好,次元类的能力,不管是次元跃,任意门或者传送术,都是最为jīng细的能力——空间是与时间一样,作为高等的规则,拥有着最复杂的构造,而越是复杂,就越是脆弱。所以,即使是发动的空间法术,也要受到魔法的干扰,如果自己能有个反传送的法阵随身,哪怕只是储法物品,也可以有点底气。 似乎需要付出不少代价,来跟老侏儒换些东西。 心灵术士扯了扯嘴角,然后想起那个拿捏得恰到好处的闪光爆。 应该是出自于另外一个人的手,虽然是最简单的二环法术,但使用它的人,却应该绝不简单。 他不免有些烦闷。 别人都是什么冶金硕士化工博士,穿越了直接攀科技开金手指。炼钢铁造枪炮横扫千军,偏偏他却要注意这些单挑的事情。 要不要找点人来帮忙? 想到了这些,他便不免又想起了那个疯疯癫癫的婆娘。 那个可怕的女人。还有那个奇怪的法阵,那位附魔术的首席,她的目的到底为何?是不是为了自己手上的王权?自己 那一水池中的海豚,和人不人怪不怪的动物,那恐怕足以让任何人,尤其是男人都不寒而栗……可就因为那诡异的场景,反而将那个女人刻在了思维里,想要忘却,都有些费力了。 是不是应该给自己施展一个修改记忆? 可惜这个异能,只能由其他人来cāo作,他虽然有两个显能的脑子,却没法真的构造出自己的 “你竟然要忘掉?不可思议!”灵晶仆跳上桌子,吱吱的尖叫:“那可是一颗,熟透的水蜜桃的诱惑啊,与那些青涩的果实不同,那个完美的屁股的形状,那种晃晃悠悠,颤颤抖抖,我敢打赌只要轻轻一掐就绝对会流下汁水来……这可是极品,绝对的极品啊…… “闭嘴。” “领主大人,领主大人!” 老头儿的声音,又给爱德华带来了一些问题“大人,城外面来了一帮遮住脸的人,他们说,是大人您的朋友,不是,盟友,所以想要跟大人您见一面?” 爱德华愣了愣。 ———— 事实上,对于一个领主来说,一个凝成了真名的法师远比一堆铁匠都更有效率——他们只要施展一个五环法术,就能把一大堆铁锭直接变成箭头,木头变成箭杆,而且过程之中几乎毫无损失。只是法师老爷们很少有人愿意去干这些苦差,jīng神涣散的状态恐怕会导致成品不大合格,而国家法师们,能力大多又很难到达五环法术的施展标准。 至于说爱德华,倒是没有这样的烦恼,几个负责建筑法阵的法师,理所当然地被他用作了免费的苦工, 第二百三十五章夜袭… 乌拉拉……后面又差了一点点,不到二百, 马上改 ————————————————————————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传说之中,黑暗jīng灵受到jīng灵王的诅咒,一旦暴露在阳光之中,便会受到严重的伤害,因此,在一些地方,如果有倒霉的黑暗jīng灵在袭击村落时失手被抓,那么通常人们就会选择将之暴晒在阳光之下,活活晒死。 虽然现在爱德华的这房间里没有受到rì光的直shè,但这种夏天下午三四点钟的太阳仍旧不能算是温和。 “没有传说之中的那么夸张,只是会有些虚弱而已,而且很快就会习惯了,只是很难看清楚东西。”注意到人类目光中的疑问,卓尔主母妩媚地轻笑道。径直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将斗篷甩到一边。 爱德华的目光凝了凝 或许是地表天气炎热的缘故,抑或是为了显示和平的意图,这位年轻的主母并没有穿着黑暗jīng灵牧师常用的jīng金链甲,取而代之的是一件jīng美的长裙,地底特产的蛛丝丝绸上刺绣着抽象的纹样,轻薄柔软。勒紧到纤细至极的腰肢,因此她的丰硕臀部显得格外弧度惊人。而上面是两片蛛丝丝绸收束交错,组成的无袖样式,仅仅在手臂上套了两船宝石珠饰,露出了大片黑玉一般的肌肤,也让丰满的山峦更加高耸。 这样一来,她如果不动还好。但只要有所动作,这服装便似乎总是能让人看不到她的容貌,只看到那两只弹跳的黑sè大兔子。她只要轻移莲步,微微摇曳的曲线。更是带出了一阵令人惊心动魄的颤动。那种柔软,好像布丁的小山一般,阳光之下,纤薄的蛛丝丝绸里两点轻微的凸起,甚至是那种微微的粉sè,都有些呼之yù出。 不仅如此,那罩袍落下,空气中一种如兰似麝的淡雅香气。便莹然散开,悄悄地爬进鼻孔,却让爱德华的喉咙稍微滑动了一下。 于是,她身后便恰到好处的传来了一个不满的哼声。丽莎小姐匆匆走进房间。根本不在意这是不是一场私人谈话,而在她身后,还鱼贯跟随着安娜苏,克劳迪娅,以及摇摇晃晃地巴洛克夜雨和半jīng灵梅利安涅一行。 “那么。几位,远道而来,有何贵干?”爱德华轻咳一声,用眼神示意梅利安涅。将一边指着黑暗jīng灵颤抖不休的老汉斯带了下去。 “多得领主阁下您的帮助,现在粮食供给已经没有什么问题。虽然缺乏了一些肉类。不过却可以顶菌类喂食络斯兽。至于说服装方面,粗糙了一些。但也可以勉强使用,只是铁制装备不如黑暗jīng金效果好罢了。”对于这个阵仗,黑暗jīng灵似乎全不在意,目光流转,她只是轻轻一笑:“但是我想把我们的城市建在更近一些的地方,现在的位置,距离你这里太远,距离地表也太远了。” “出了什么事情了吧?那位首席法师怎么了?” 爱德华的目光,重新在面前的纸页上流转,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在那对柔软坚挺的山峦上停留过多,让思维变得混乱。 这没头没脑的话语,让年轻主母脸上的笑容便有些僵硬。不过很快便回复了“不,一切都很好啊?我们……” “几位远来疲惫,天sè也不早了,若是没有什么急迫的事情的话,就请在寒舍休息一晚,明天再谈好了。”爱德华也并不追问什么,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实际上,外面的天sè,太阳离着落山还要有一两个沙漏,又算是什么晚了?只是年轻的领主不悦卓尔的隐瞒,于是干脆不想再谈而已。 “好吧,也是呢,这古怪的光线,确实让人有些累了。只是希望,领主阁下您的房间不要太过明亮。”显然意犹未尽,这位新任的卓尔主母却也并不啰嗦。微眯红眸,目光流转之间,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胸脯荡漾出一轮波涛,颇为壮观。然后才重新披上斗篷遮住了面孔,和三个属下跟随者老汉斯离开。 “无耻。” “死不要脸的女人!” 他们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门口,房间里已经响起了两个低低的咒骂——并非异口同声,但其实表达的意思都差不多,只是半jīng灵小姐收回了目光,扫过自己只能勉强称为山峦的胸口,便忍不住咬牙切齿,诅咒的更狠了些。 爱德华不由莞尔。 天下间的女人都是一样的,至少在某些方面,某些时候。 “她的神能等级,到了什么程度了?”将手中的纸页翻了翻,他忽然问道。 “不好说,除非我问问陛下,否则很难看出来。”丽莎小姐愣了愣,然后摇头:“不过,那需要她的一些头发或者指甲,还得花费一些很贵的材料才能完成。不过,看起来也就是能够施展五六级神术的样子,可能还更低些。”顿了顿,她补充道。 “越虔诚地信徒。尤其是高阶牧师,和神祇距离越近,很难再接受其他神祇了。现在他们即使顺利的更换了信仰,也必然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衰弱,但法师可没有这种问题,能力之间的对比,自然受到很大影响。” 爱德华点了点头。 这个道理心灵术士也是知道的。因为作为神祇的仆从以及代言人,牧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神祇在凡间的化身——行为上的。因此越高阶的牧师,越虔诚的信徒,需要和神祇有一定程度的契合,才能够被赐予更高阶的神术。这不仅需要他们虔诚祈祷,还得加上身体力行。 比方说,战斗之神的牧师就要经常打架。而晨曦之身的牧师自然是到处行侠仗义,但这样也就代表着牧师难以再接受另外地神祇。换句话说,他就像是个模型,已经被塑造成非常适合他的神明的形态了——但也因此更难以改变成适合其他神祇的形态了。 因此。这个时候,确实是篡权的最好时机,别说是一个卓尔法师,就算是一个普通的黑暗jīng灵,都足够看出来其中的问题了。 “不过……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那个家伙,该说是小聪明,还是笨蛋呢?”笑了笑。他低声自语。 …… “该死的爱德华!” 黑暗jīng灵离开了,于是那位年轻的领主,也跟着沉默下来,只是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所有人在他的房间里大眼瞪小眼,却没有什么事情好做,最终,矮人带头,接二连三的都离开了房间。而半jīng灵小姐则在最后。还扯走了一边准备履行女仆责任的安娜苏。 走出走廊,这位小姐忽然发出了一个低声的诅咒。 “吃醋?”这位女幕僚眼中,光泽微微一闪,忽然不常见的笑起来:“好像。他确实是挺喜欢那个样子的呢,我的那位表姐。似乎也是很丰满的。” “讨厌!我怎么可能会吃那种来路不明的女人……黑暗生物的……那什么!只是爱德华那一副好sè的死样子,实在是太丢脸了!”小丫头狠狠地咬着牙。但却不觉在自己刚刚初露端倪的胸口上揉了两下,然后忽然斜睨着安娜苏冷笑道:“哼,赘肉而已,不过是吃多了长得胖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用不了几年就会干瘪下垂的!那个烂香瓜!说到嫉妒,你才是吧?不是一直很讨厌爱德华么?怎么忽然想到他的什么爱好了?” “只是看着那个女人引诱男人的样子有些讨厌罢了。” 安娜苏的敛起笑容:“他们都不过是一路的货sè,一个好sè,一个……总之,你如果真的那么在乎那个男人,最好还是看紧一点儿,我听说卓尔jīng灵的女祭司对于如何勾引男人是极为拿手的,那个家伙把她们放在塔里面,若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想要干什么?” 小姑娘眯起碧绿的大眼睛,盯着安娜苏扫了两眼。声音忽然冷漠下来:“鼓动我跟她打起来?你好偷着笑么?那些家伙虽然jiān诈狡猾邪恶,但爱德华却是用得着他们的,我们不愿意干的脏活可以给他们干,所以我可没兴趣,你如果担心她们……好吧,你今天晚上就睡在爱德华的门外好了,正好盯住她们不让她们干坏事!” 安娜苏的脸sè忽然白了些。 眼前这个半jīng灵很古怪,虽然大部分时候,像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儿一样天真活泼,可有的时候,行事却又像是个老贵族一样yīn沉,更何况还有着很强的力量——安南书身上带着一个指示术的效果便是这个小丫头使用的,她现在若是反抗对方的言辞,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就得降临在自己身上! “不过呢……野猫是逮哪儿睡哪儿,野狗是逮什么吃什么,野男人是逮一个爱一个……我说安娜苏小姐,你猜猜看,以爱德华一贯的人品,他会放着你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却只是当成男人来用么?就算是你确实有点用处,但他当初抓到你的时候,你可还是个敌人呢,你觉得他是那些惜香怜玉的小白脸贵族么?” 半jīng灵眯起眼睛,上下扫视着贵族小姐,不怀好意的笑:“所以,你盯着是盯着,可是却不能到这房间里去哦,否则,监守自盗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 夜晚很快就到了。 爱德华的法师塔最上层,是他的办公室兼起居室,不过,并没有多余的房间,所以,被委派到这里看守的某位贵族小姐只能可怜的抱着毯子,在走廊的墙角蜷成一个小团,这座石塔本是模拟制作,因此墙上的壁灯根本无法起到作用,走廊里却没有一扇窗户,夜深人静,格外黑暗,虽然夏天的夜里并不寒冷,可是安娜苏却根本无法睡去。 人品?那个狠心短命的小鬼,有没有那种东西还得仔细斟酌呢!监守自盗?那个可恶的家伙不要发现自己在这里才最好! 她一闭上眼睛,表姐那张红润的面孔似乎就在她的面前晃呀晃的。那种满意的神情本来只会让她心中鄙夷,但是现在却又变成了一种恐惧的根源,时不时就会让她睁开眼,盯着那扇门扉。看看是不是已经悄悄地滑开了。 嗤…… 瞪着眼睛看着那扇门扉,就这样不知多久之后,她逐渐感觉倦意涌了上来,但却仍旧强撑着,只是不知不觉间,耳边似乎响起了一个轻微的声音! 安娜苏jǐng觉地试图回头,但一阵眩晕却就此袭来,即使她如何抵抗。那种酸软,也无法褪去,只能拼命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越过她,悄悄消失在那扇门扉里。 然后,可怕的睡意就席卷了她。 …… 是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么? 将自己的jīng神力消耗一空之后,爱德华在柔软的床铺上躺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仍旧神采奕奕。一点困倦的意思都没有。 于是,他干脆盯着天花板上的纹路,开始回想自己最近的事情。 领地里的事情没有什么好想的,一切都在按着轨道走。 尤其是最近。建设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好cāo心的了, 几个负责建筑法阵的法师。理所当然地被某人控制,滞留在领地上。用作了免费的苦工。 对于一个领主来说,一个凝成了真名的法师远比一堆工匠都更有效率——他们只要施展一个四环法术,就可以立起一大片的墙壁,施展一个五环法术,就能把一大堆铁锭直接变成箭头,木头变成箭杆,而且过程之中几乎毫无损失。 只是法师老爷们很少有人愿意去干这些苦差,而国家法师们,能力大多又很难到达五环法术的施展标准。 只是可惜,这两样东西涉及的魔网层次太深,却又有些冷僻,尤其是后者,想要找到现成的成品,恐怕是极为困难,让别人制作?爱德华却委实没有合适的人选, 心灵护符要用到的心灵壁障魔法等级太高,八环法术已经迈进了**师的门槛,几个老家伙即使合力,也没法制造,更何况他们原本就不是擅长制造奇物的炼金术师,否则现在爱德华可能要cāo心的事情就更少, 至于另外一边需要的东西……反传送魔法固然可以阻挡住那个女心灵武士的能力,可是这种东西却又是把双刃剑,开启之后连自己也不能随便挪移,若是对方因此改变了攻击方式,反倒会坏事儿,因此必须弄个能随时开启和解除的灵活物品,这样一来,必然就要让 他手头上的值钱东西,确实是不少的,不说龙牌零件那种稀罕货sè,就光是各sè的宝石便有十几只小口袋,这都得益于那些黑暗jīng灵的库藏——不过问题是,他在法师中的人脉本就不丰,更何况制作魔法物品是要对于制作者的产生消耗的,物品越是高级,消耗越大,他上哪里去再找一个可以保证和质量的**师来,愿意为这点小东西浪费自己力量? 求助于阿尔伯特固然没有问题,但是上一次为了艾莲娜和炽天神侍的事情,似乎跟这老头闹得有些僵了,想要求帮忙,少不得要给足了好处,才能办成。 但这两件东西,却又不能少。 因为近期之内,他便要再探一探幽暗地域了。 是的,这是早就已经定下的行程……为了增强自己的力量,也为了给土元素生物找到一个合适的充能地点。 而这一次要去的,则必定是幽暗地域的深层。 那里可不像是上一次那样的简单,……据说,在最深层的幽暗地域,是个极端危险地地方,迪洛矮人、黑暗jīng灵、灰矮人和夺心魔在那里都有着很大规模的城市,甚至是国家形态存在。甚至还有更稀有的种族的家乡,如底栖魔鱼、眼魔和寇涛鱼人,这些邪恶的物种彼此间为了资源、魔法和力量而战斗或交易,唯有人类,是他们共同敌视的对象。 在那里,地表生物通常只有一条活下去的身份,奴隶。 想要进去,并不容易。 正思考着,忽然听到一个异响。 他本能的转过头,看向门口。 但却 温暖……柔软……弹xìng……肉感……凹凸起伏……还带着股淡淡的香气。 在他的大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之前,一个香软火热的**身体就已经贴了过来,玉臂环抱,像八爪鱼一般将他紧紧搂住,嘴唇贴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 她确实已经没有什么拿得出的东西了。 家族的财富,本就很少,如今已经几乎都交给了那个年轻的人类,本来或者这一群黑暗jīng灵,还可以当做刺客,但现在,却已经不在她的掌握上,眼前的年轻人,需要黑暗jīng灵作为一股战力是不假,但是却并不一定非要她作为领袖,实际上不管是法师,还是牧师,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不过是盟友,同盟者这种东西,并不想要具体到每一个人。 因此她能够依靠的,就只有比对方更加顺从而已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听……(大家知道) 嗯,差了一点 —— 女子的声音,慵懒,魅惑……但爱德华只是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睡不着? 虽然传说中,卓尔jīng灵是种荒yín的种族,但是女子为尊的社会里,作为身份最高贵的阶层,女祭司们自有自己的骄傲,不可能如此随便的跑到一个异xìng的床上,尤其还是她们一向鄙夷的人类。 不过心灵术士倒也并不在意。 虽然牧师并不像是法师,在极近距离之内便手无缚鸡之力,而这位卓尔女祭司的能力也绝非等闲,至少能够应用五阶的神术,但爱德华仍然绝对有信心,可以瞬间就将对手的反抗能力瓦解掉。 那贴上来的**火热滚烫,散发着浓郁的成熟女人体香。虽然见识过她的完美身材,如今这样零距离接触,被她八爪鱼一样缠抱着,感觉柔软而又弹xìng十足的肉团在胸前不断摩擦,不由得下腹仿佛有一团火腾腾升起。 说起来,自从离开了帝国,他已经有几天……大概十天没亲近过女人了,对于一个正是血气方刚的年轻躯体来说,即使jīng神上并不怎么渴望,但**上的想法是难免的。尤其一旦被挑起,便不可能轻易结束了。 这样送上门的美食,确实没有拒绝的必要,况且,爱德华很清楚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于是,他伸手抚上那包裹紧实,弹xìng惊人的丰腻……毫不客气在那柔软硕大。分量十足的地方抚摸揉捏起来,虽然隔了一层布匹,但是魔法构造出来的蕾丝轻薄柔软,反而增添了一种独特的手感。又分散了摩擦的力度。 “嗯……”女祭司细微的哼出声来,唇舌却已经凑向爱德华,在下一刻纠缠住他的,纠缠之间,啧啧有声。 然后她发出了一个含混的讶声。 显然那里的尺寸出乎了她的意料——虽然仍旧没有完全的充血,但已经超乎一般……至少是超出了大部分身材矮小的卓尔jīng灵。 “魔化啊……这是地狱的力量吧?”唇舌分开的时候,她微微的喘息着,支撑起身体。血红的眼波微微流转,然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爱德华肩头上细微的黑sè鳞片环纹。 “为何不是深渊?”爱德华随口道。双手却并不闲着。 这位女祭司显然是有备而来的,身体上仅包覆着几片纤薄的紫sè丝缎。堪堪掩住重要的部分,却又从那小小的纤细棉线勾勒的平面之中,透露出丝丝缕缕魅惑的银sè毛发,细微的月光下,这颜sè格外引人注目……而胸口处两团硕大的柔软肉团。被两片窄小的布条兜住,挤压的有点变形……却更加诱人起来。 于是心灵术士的手指轻轻拨动,便将那两颗粉红的蓓蕾从布条下面解放出来,然后用指尖噙住它。慢慢揉捏,让它变得充血坚硬。像是一颗挺立的小石头。 “蛛后的领域,就在深渊之中啊。对于恶魔,每一个卓尔都不会陌生,尤其是蛛后的侍者们,当祭司从祭院毕业的时候,他们之中成绩最好的一个,可以获得与恶魔交媾的资格,生下作为专属护卫的优秀后代。”达赫妮道。伸出手去握住人类昂然的分身,感受它像是活物一样细微跳动: “你有这样的后代么?” “那是成绩第一的祭司才有的荣誉,我并不喜欢祭院的课程,毕业的时候,也不过是第七名而已,也用不着享受这样的荣誉了。”卓尔笑了笑,似乎不愿意再讨论这个话题:“真是看不出来,虽然早就听说人类的贵族都对此有着很强的兴趣,不过你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但下一刻,人类已经从她的掌握之中脱了出去,他跪起身体,将那昂然起来的肉块凑到了她的眼前。 强烈的雄xìng气息让女祭司不由得蹙起了银sè的眉头。 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心中的高傲却产生了本能的抗拒……但犹豫了一刻,最终用双手捧住他,慢慢地张开了嘴,探出粉嫩的舌尖,在那硕大尖端下的棱线上划了一下——这个尝试似乎并没有让她感到非常反感,所以她很快便开始灵巧的活动起舌头。 然而人类并不就此满足。 “含进去。”爱德华低声命令道,然后伸出手,轻轻的压住她的头,慢慢加力。让卓尔不得不张开红唇,将那硕大的异物送进口中。 “涨……” 下巴被撑开的时候,她不由得含糊的哀鸣道,不过最终,还是认命似的开始蠕动起舌头,摇动着头,发出啧啧的吸吮和舔舌的声音。“运用你的优势就好……用胸夹住它,然后慢慢地托着,微微的揉……对……”人类细心地指导,然后享受着分身那种陷入了柔软布丁之中,又被湿润滑嫩包裹吸吮的感觉。 绝妙的双重享受。 但这种享受,从来就是单方面的。 “咬”了半响,达赫妮的气息便明显跟不上了——‘敌人’早已是身经百战,强化至极的存在,她虽然已经的攻击根本就是蜉蝣撼树……只是一会儿的功夫,透明的唾液已经开始积蓄起来,慢慢顺着她的嘴角滑落下去,眼角已经沁出了泪水,粉脸也涨得通红,一滴滴的香汗在黑玉般的身体上凝结,但是她却固执的兀自进攻不休。 可惜,逞强的结果从来不会太好,那根硕大的东西在她口中不安分的弹跳着,却越发深入,不觉间已经刺到了喉咙,于是她哇地一声把整条东西都吐了出来。然后不由自主的剧烈呛咳起来。 “你好像不是很拿手啊……卓尔不是都喜欢这个的么,如果是想要让我高兴。那么就不必了,我喜欢比较熟练的。” 人类的调笑,让卓尔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不过沉默了一下。她还是出言解释:“这个……也不一定的,在黑暗jīng灵里,有些人喜欢这个,觉得是很高尚的享受,不过我却并不太……总之就是没有什么好感,尝试过几次,从来也没有达到她们说的那种感觉,似乎从来也喜欢不起来。” “那你还敢来诱惑我?是因为我看起来只是个小孩儿?你觉得你有胜算是吧?”爱德华盯着她红sè的眸子。轻轻的笑:“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个,就去帮着你跟那几个法师翻脸?” 卓尔脸上兴奋的晕红骤然褪尽。 虽然早就知道整个人类的能力,不过,每一次见识到。仍旧总是让她感觉到惊异。 如他所说,她之所以来到这里,当然不是为了什么粮食的事情,而是因为,她的权力。她的位置已经被人给夺走了——家族原本的第一法师,现在已经几乎掌控了剩余几百个卓尔的意志,她现在已经几乎被架空了。 而接下来,那个人的做法自然史显而易见的。所以,她离开了那里。来到这个唯一可以求助的地方,可是……除了这个方法。她确实已经没有什么拿得出的东西了。 家族的财富,本就很少,如今已经几乎都交给了那个年轻的人类,本来或者这一群黑暗jīng灵还可以作为一股势力,但现在,却已经不在她的掌握上,眼前的年轻人,需要黑暗jīng灵作为一股战力是不假,但是却并不一定非要她作为领袖,实际上不管是法师,还是牧师,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不过是盟友,同盟者这种东西,并不想要具体到每一个人。 因此她能够依靠的,就只有比对方更加顺从而已。 “你简直就像是个夺心魔一样。”女祭司低声道,像是讽刺,又像是在自语:“只有在幽暗地域深层才会出现的怪物。能够读取人的心。人心里的任何秘密都无法保住……” “这个时候说这些,不觉得太煞风景了么?”爱德华微笑起来,心灵的力量鼓动,无形的手掌便握住了女祭司纤巧的脚腕,向上推起来。 “你要干什么?”她惊叫,但是却发现从他手腕上传来的力量,竟然无可抗拒,只能羞愤地尖叫了一声,被他抬起了双腿,膝盖分开着被压在了胸口那两团柔腻的花房上,整个身体折成了一个格外令人羞涩的形状,却将那银sè的细毛掩映的密处,无可遮掩的显露在了人类的面前。 “好漂亮呢……”人类笑了笑,伸手在那丰满的两片大花瓣上抚摸起来,享受着那种柔软。和细缝之中cháo湿的感觉。 在暗褐sè的花房里,那两片花瓣和花蕊都出奇的粉嫩,被些微的露珠侵染,在月光中闪烁着**的光泽,爱德华的手指微微碰触的时候,便会像是活物一样蠕动起来,同时伴随着卓尔女子一阵细细的喘息声,格外诱人。 爱德华伸出手,用两根手指分开那粘稠的膜,轻轻的伸进去,里面灼热的密肉便热切的包裹上来,含住他,那种柔滑的感触,简直就像是陷入了某种nǎi制品一样。粘稠的花露顺着手指流淌下来,滴成细细的银线。 “湿透了呢……”他低声笑着,让她有些慌乱起来。 “你不能……”她深吸了一口气,羞愤的叫起来,可是叫声不过发出了一半便戛然而止,因为那粗壮的怒龙,已经分开了闭合的粘膜,开始侵入了内部……就像是撬开一样的感觉,那种胀痛仿佛有根烧红地粗大铁棍正要凶猛闯进来。她本能地有些惊惶,待要抗拒却又无从挣扎,全身软软的提不起半分力气,一疏神间,已经被对方重重侵入。 “呀!” 爱德华扶着自己的分身,缓慢而又坚决的滑进那湿紧温暖的花园,略微用力压着女祭司的翘臀,分开重重绞缠上来地媚肉,缓缓向内推进。 好深。 他不由有些讶然。 jīng灵的身材,一向以纤弱著名,而卓尔则是其中最为娇小的一种,达赫妮虽然格外的丰满。但身高也不过五尺有多,然而她的花径,却似乎格外的深幽,爱德华的分身向内推进了几乎四分之三。却仍旧感觉前方有可以分开的路径。 难怪她说,对这种事儿没有什么感觉——应该说,那些卓尔根本就没法喂饱她吧…… 他有些欣喜的慢慢分开那些未曾有人接触到的地方,直到抵住到最深处,那一张娇嫩的小嘴。“真是极品啊……”他轻轻赞叹道,感觉自己的分身忽然那被温暖湿润的娇嫩腔道仅仅包裹起来,尖端还被不断地摩擦吮吸,一瞬间仿佛魂魄都要被勾出来似的。 “啊……太……” 女祭司尖叫着。脸上泛红,呼吸已经变得滚烫,皮肤上却渐渐颤起寒粒…… 她感觉自己简直要被劈成两半了,那可怕的东西还在不断的深入。胀痛的感受让她试图挣扎,却又被他牢牢的抱住,动弹不得,只能越来越急促地呼吸着,不时从咽喉里挤出纤细的的呻吟呜咽声。断断续续,听起来反而格外美妙**。 终于,那东西停滞了前进。 达赫妮感觉自己肯定是已经被穿透了,那东西已经刺进了自己的五脏六腑。那种伴随着轻微疼痛的酸麻感受,几乎让她全身抽筋。然而,还没有等到她稍微休息。对方已经猛地抽了出去!那个古怪东西前端,凸起的一圈挂擦着她的身体,好像要把里面的东西都勾出来! 然后,是冲进……比第一次要凶猛了几倍还多!两人股间的皮肤撞击,发出啪地一声轻响! 而达赫妮却感觉那简直是轰鸣! 电流在她的身周不住的流窜,将一种奇妙的感觉送进她的灵魂之中,那种痛苦,那种欢乐,让她情不自禁的发出高低错落的声音,像是在唱起一首欢歌…… 没过多久,老练的爱德华便将她送上了一轮的巅峰! 强烈的麻痒从她的身体深处透出来,然后沿着脊椎骨一直窜到脑门上,那强烈的刺激感让她瞬间停止呼吸。纤细的身体在长长的尖叫中猛然绷紧,反弓起来!持续了几秒之后,接着软软落下! 一大股花蜜仿佛细雾一般挥洒出来——这个猛烈的**让她筋疲力尽,连话都说不出了,只是喘息着,像是脱水的鱼儿一般! “我要死了……”直到半响之后,她才低声开口。 可是那个人类,却似乎一点也不会怜惜。稍微停顿之后,他便又开始了一轮新的,令卓尔几乎魂飞魄散的动作! 于是达赫妮只能开始继续颂唱……用从未有过的绮丽声音,颂唱着她也不知道究竟为何的词汇。 “对于幽暗地域的最下层,你知道多少?” 就在她几乎又无法抑制地冲向高峰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道。同时微微翻滚,将原本的俯卧,改成仰躺,而她则从下面转上,获得了一点zìyóu——然而腰肢仍旧在他的掌控里,不住地被推动着上下活动 “啊……卓尔之中……啊……有句老话,幽暗地域……没有弱者介入的余地……”开口说话固然可以让女子稍微分散一点jīng神,但是却也让她的体力更加不济,再摇动了十几下腰肢之后,她已经无力的向前俯卧下来。将两团硕大的丰腻紧紧地贴上爱德华的前胸。 “这算是威胁吗?”人类轻笑道 “只是忠告,”卓尔说,在人类的耳边不住的细细喘息:“幽暗地域……的最下层,那里是怪物横行的地方,不适合你们这些地表的人……我说的怪物,可不是你们地表三流吓人故事里的怪物,那些东西在幽暗地域只配做小孩子抱着睡觉的宠物……我说的是真正的怪物,你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恐怖!“ “她们在干什么,该死的,她是怎么……”一个尖细的声音发出了个愤怒的咆哮。气急败坏,却并不敢太大——事实上,她显然是使用了一个静音结界,不过,却不知道爱德华已经将灵晶仆放在了门口,门外两个女子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联动感知。 “她把我打晕了。” “你这个笨蛋,我让你在这里看着,你就是这样看着的?”尖细声音的主人恨恨地跺脚:“笨死了,居然就这样让那个烂香瓜得手了!啊啊,好可恨,该死的爱德华!我要杀了他,两个一起杀了!我……” “你最好还是不要进去……丽莎小姐,我听说男人在这个时候被打扰的话,” “那你要怎样,跟你一样躲在这里看?” “什……胡说!我,我才没有……” 第二百三十七章不死营 后面没修好 我马上改,对不起 ———— 爱德华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了很高了。 那位女祭司仍旧依偎在他的怀里,黑玉一般的脸上浮现起一抹娇艳羞涩的绯红,男人些许的动作触动了她,她睁开眼,看着爱德华微笑,还俏皮的用温热湿润的灵巧小舌头舔了舔嘴角……发出一声可以腻死人的猫儿般的呻吟。 不过,她的身体也同样猫儿般的慵懒——昨天晚上这一场战斗持续了接近两个沙漏才终于落幕,而一直高傲地不服输的女祭司,最终只能一败涂地。 实际上在这个方面,她的能力还不如那位帝国的无冕皇后,太过敏感的身体,很容易就被推上巅峰,然而作为一名牧师,她确实有着普通人不具备的优势,加持上一两个恢复魔法,她很快就可以神采奕奕的再度开始挑衅,然后再享受到那种令人疯狂的欢愉的**。 如是者三。她最后被榨干了最后的力气,像一条丰腴鲤鱼任由那个家伙玩弄,最终那个征服者才心满意足的将最终的奖品赏赐下来,而结果就是在几个沙漏之后的现在,女祭司的所有骨节都酸痛难耐,根本无力再起。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肢如剑斩凡夫? 爱德华跳起身,在床上做了几个柔软动作,却并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相反,那尽情的释放让他心情爽朗。头脑也格外的明晰,甚至有些飘飘然起来。 或者,这就是所谓的双修? 爱德华的嘴角浮现出一个笑容,将这个无聊的玩笑扔到脑后——事实上他很清楚。这力量来自于下层界的强化。只是现在他越发发现,那个名为英凯布居罗斯的巫妖给他加上的,真的不是一般的强化守护。 啊! 细细的尖叫声从门口传来,让爱德华转过视线,注意到安娜苏抱着一个大托盘站在那里,满脸通红地扭过了身体。 呆了半响,这位幕僚小姐才倒退着走进房门,将托盘上的服装扔给那个怪兽……她虽然是听说过那些贵族之间的荒唐事迹。不过对于一个没有任何药物支撑便不知疲倦持续了两个钟头床上战争的“伟大”男人,还是颇为不知所措。 昨晚的大战,她与半jīng灵小姐一起旁听了将近半个沙漏,本来是打算在结束后再进行干预。结果没想到那个岁数上可以称之为小鬼的家伙简直就不是个人类,不但没有丝毫结束的征兆,反而越发强烈的的令人难以忍受,让她们浑身燥热…… 最终两位口干舌燥,香汗淋漓的小姐只能狼狈的逃回自己的房间。可即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紧房门,那些让人骨软筋酥的叫声和奇怪的细微撞击声,似乎仍旧在可怜的贵族小姐耳边萦绕。让她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直到天sè微明时,才勉强睡去。 于是现在站在爱德华眼前时。这位向来注重仪表的小姐也只能睁着一双红彤彤的兔子眼睛,恶狠狠地向那个干了坏事却得意洋洋的混蛋怪物甩着眼刀。可惜后者的脸皮堪比jīng金,刀枪不入,完全无视了她的攻击。 不过另外一位小姐的攻击,可就锋锐的多了。 丽莎不知何时已经埋伏起在爱德华卧室的门口,后者刚刚穿戴整齐地走出来,她娇小的身影就已经撞在他的背上!七缠八绕的牢牢抱紧,一口便咬上了他的耳朵! 啊! 可怕的疼痛,即使是jīng擅自我催眠的心灵术士也无法忍耐。 但显然,这个惨叫足以让半jīng灵小姐消去一些郁闷,这位小姐咕地一声咽掉嘴里的血,却又呸呸地吐了两声,然后才叉着腰,得意的高声大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干坏事,可恶的混蛋!下次你再敢胡来,我保证你只剩下一只耳朵,不,连一只耳朵也不会剩下!” 实际上,这一次某人就已经快要媲美童年动画片的主角了。 “好啦,那你怎么处置这个烂香瓜?想要把她留下?” 透过半开的门扉,丽莎小姐偷偷瞥了眼房间里,卓尔祭司骄傲的占据了大床的**曲线,那挺翘的双峰和臀瓣让她的眼神更加凶狠,那异常诱人的桃形饱满弧线,几乎让她的碧绿的眼睛里迸出了火星来。 “先在这里放上一段时间,看看那位首席法师的意见如何吧,这几天倒是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爱德华捂着耳朵,对于这些小姐的嫉妒无可奈何,只能伸手揉了揉这只炸毛小猫的头发。再在她凶狠地亮出牙齿之前抽回手。 现阶段,他缺的是个能够带路去幽暗地域下层的向导,而不是个统率着卓尔们的女王,况且,这女人手头没有什么本钱,看来却颇有几分野心,若是让她领导那些卓尔,说不定又要持恩向自己要挟什么,反而是那个首席法师,可以稍微看看能力,若是能力低微野心大,不妨除去,若是能力不错,留下来作为她的牵制也好。 幽暗地域有着和地表截然不同的生态环境,异常严酷的生态环境,而残酷的自然环境会培养出残酷的民族这句话,至少对于黑暗jīng灵这种生物是适用的——在黑暗jīng灵的世界里,永远不缺少厮杀……那些从未被阳光照耀过的种族,内心常常如同他们的外表一般漆黑。 总之,爱德华是不会把什么人都当成是自己人。为每一个人出尽力气。手下这种东西不过鹰犬,饥则用饱则去,在他能够完全cāo控人心之前,还是稍微耍弄一下手段为好。 至于说势力之类…… 即使有了一个法师领导又如何?他们可不象自己一样爆发,反而是一群被自己榨干的穷光蛋。地表附近他们孤立无援,放在那里也不可能跑掉,除非图米尼斯被帝国攻陷,否则爱德华不至于乱到需要借助所有的力量来防守自己。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也不算什么。只是有点可惜。 嗯,总之,当前的首要问题是爱德华自己的武装,增强力量。 所以,少不得还是要去跟那个老家伙交涉。 “等等,你要出去的话,把安娜苏也带着。” “啊?”爱德华愣了愣。然后皱起眉头:“安娜苏?她还需要帮我处理……” “别给我装傻!现在领地里根本没有什么事儿需要她来办,有我就足够了!你既然不带着我去。那么至少也要有个人看着你,不然的话,你说不定又在什么地方勾引了个女人滚上床!”小丫头冷笑道:“你要是不带着她去的话,以后也别想我再给你帮什么忙!” 爱德华不由摇了摇头。实际上,在需要顾及有人暗杀的现在,他倒是确实有打算带一个仆从,不过不是这位幕僚小姐,而是克劳迪娅——这位前军团长的战力。算是他身边最强的,当然若是真与心灵武士交手,施法者无疑更占优势,不过丽莎小姐本人的战斗经验实在是少得可怜。所以, 至于说安娜苏?这位小姐的能力。自保都有些困难,万一碰上了危险。她这种人质专业户,不扯后腿就不错了。 “担心的话,你自己跟着我去不就得了?要不,让梅利安涅……” “才不要!除非什么时候你吧身上那股sāo瓜味道给洗掉,再给我下跪三天作为赔礼,否则,这辈子都别想让我跟你走在一起!而且,别人我也不放心,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和你联合起来骗我!” 半jīng灵小姐因为缺乏睡眠而通红的眼睛,看起来颇有些战斗力,所以犹豫了一下,爱德华也只好顺从。 爱德华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被老家伙敲上一笔——附带八环法术的魔法物品,所要消耗的材料无疑绝对是天价的那一类,更何况还要对于制作者的力量产生损耗,即使阿尔伯特这个等级的法师能够轻易承受,但因此而带来的代价也必然不会太少,而且以一位**师的见识眼光,这个代价肯定不可能是一般的物品能够充塞过去的。 不过幸好,土豪的爱德华手头东西也算是不少,损失个一两块龙皮,几磅的龙血或者是宝石啥的,对他来说也仅仅只是肉痛而已。反正这些东西扔在手里他也没法应用,浪费一点,也比看着好看要好。 可惜天不从人愿。 在法术学院里游荡了一大圈,爱德华把老头儿常去的七八个实验室都走了一圈,却没见到那老家伙的影子—— 法术学院之中的空间,经过极限的压缩,七缠八绕,可能比整个图米尼斯还大,就算是老家伙经常呆的变化系法师塔,也不比几座宫殿加在一起小了,想要一点点的寻找无疑痴人说梦,而最要命的是,能够知道这老东西行踪的人可不多,爱德华想来想去,只有**师霍金而已,然而说起来,这位院长阁下倒是很容易找到——他通常就在主塔塔顶自己的实验室里,可真要进去,除了他自己允许,别人想要靠近主塔的最高三十层,都别想做到! 于是再绕了一圈。却没有看到一个熟悉的人物之后,爱德华干脆离开——如今学院里也算不上是安全的所在,昨天的记忆可是历历在目,若是那位玛丽莲导师再突然出现。他仍旧没有什么好办法去对付。 今天的罗曼蒂,似乎到处都弥漫着一种欢腾的气氛,如今距离中午还有些时候,但大街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市民,而且大多还一身盛装。满眼看去街道之上到处是各种各样的帽子和头饰,穿着华丽的小贵族们飘摇着他们jīng致的衣裙和华丽的流苏,为大街小巷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最近有什么喜事儿么?” 爱德华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的交通并不发达。因此风俗繁多,但大多不会在大部分地区流通,都只是各地自己的事情,在大多数地区。人类一年只有五个主要节rì:仲冬节、绿草节、仲夏节、丰收节、月亮节,此外每隔四年会多出一个“盾会”,但仲夏节现在似乎已经过了,丰收节还远得很,他也从来没听说过图米尼斯还有什么官方的其他节rì—— “您不知道?真是……”年轻的酒保晃了晃脑袋。目光在他的身上扫了一遍,似乎想要找到一些土包子的痕迹:“国王陛下的婚礼rì期,已经定下来啦,就在五天之后。据说国王陛下准备借助这一次的大胜,举办一场史上少有的豪华仪式。全城所有的市民只要穿戴整齐,都可以免费庆祝十天。所以,最近农庄里的不少人都进城来凑热闹了。” 爱德华点了点头。 说起来,确实那位至尊是要迎娶克鲁罗德的一位公主殿下的,以此为由头的一系列条款之中,也有那几个蛮子学徒的一条,不过,这些对于爱德华来说,实在无关紧要,所以他几乎忘了个干净。 对于这些平民们来说,没有任何节庆能够比参加皇室的活动更令他们感到兴奋的了……在这个资讯并不发达的年代,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等到若干年后,这些无所事事的下等人可能还会在餐桌或酒馆里骄傲的谈起他曾经荣幸的参加了女皇的婚礼之前的所有的活动,用来换取那些年轻人羡慕的目光。 这帮骑士的外表,看上去颇为落魄,除了身上的罩衣和腰间的长剑是制式品之外,其他东西全都不同,胸甲,板甲,链甲和全身甲混搭得五花八门,连盾牌也不一样,有重型塔盾、有鹫盾,还有几面小圆盾。只是身上罩衣上,颜料绘制了一个硕大的骷髅,呲牙裂做,倒是成了最为拉风的东西。 “士兵们并肩齐步,走过这条道路,去和远方的敌人作战。在发狂脱序的时间中,一心求死,踏步向前行。一片漆黑,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却仍站在风吹过的荒野上,数着尸体的数目。士兵在广场上,围着圈跳着舞……忙着逃跑,忙着,让自己活久一点。看着由世界尽头的钟楼飘来的腐臭黑影,消失在红sè的荒原中,大家手挽着手、手挽着手、手挽着手,狂笑着。并肩齐步走过这条道路,去和远方的敌人作战。一心求死,踏步向前行。踏步向前行,踏步向前行,踏步向前行! 几杯酒下肚之后,这帮人似乎更加兴奋起来,干脆开始唱起了歌,没有伴奏,但这歌声的调子颇为苍凉刚劲,听上去,很有几分铁血的意味,只不过唱歌的几个家伙,没有一个能称得上嗓子好的,所以 “哦,小姐,您不知道?他们是不死营的骑士老爷啊,是那位鲁道夫?赫森奇将军的直属骑士。这一次战胜了帝国的大英雄呢” 旅店的老板解释道,只是脸上的笑容不免有些勉强:“而他们颂唱的,就是不死营的军歌, “好疯狂的军歌。”安娜苏不由冷哼道。 对于这帮家伙,她本就没有丝毫的好感——毕竟这帮家伙的荣誉,根本就是屠戮帝国人而赚来的,作为帝国子民,又是女xìng,想要让她理解了那歌声的豪迈,才真是怪事 “疯狂……嘘,小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店主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但对于一位贵族小姐,他也不好翻脸或者什么的,只能慌慌张张的压低了声音:“他们可是拯救了这个国家与为难水火的英雄,不,是勇者才对。您的评价,说不定个会让您陷入一些麻烦的,这壶茶就算是我请您的,请不要再说什么了。 “不过您有一点说的倒是没有什么错误。”“传闻中这个军团之中没有一个正常的人,不,应该说他们本就是一群怪物构成的, 在骑士这个阶层之中无疑最为尖锐的,就是平民与贵族的矛盾。 通常来说贵族的骑士天生就是作为指挥官阶层而存在的,也只有受过良好教育的家伙们才能够参与决策,但是对于平民骑士来说这就是躲在他们的身后瞎指挥别人去送死,而且得到了的功劳,往往贵族是平民的数倍乃至数十倍之多。 第二百三十八章那又怎样? 改完了。 —— 发言者和哄笑者都来自一张桌子,就在爱德华这一座的侧面。几个贵族打扮的青年人围坐一圈,向这边露出自以为温柔迷人,风度翩翩的笑脸。挺起的胸口上上无一例外地端正佩戴着贵族扈从骑士,或者男爵的家族徽章。 “杀戮俘虏和平民,根本就是违背骑士守则的野蛮做法!即使他们是帝国人,但放下了武器,便已经不是作战的对象,怎么可以胡乱的杀掉?这简直是野兽的作风!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编成了那种小调来唱,这不是疯子和傻瓜,又是什么?简直是在给我们所有图米尼斯人的脸上抹黑!” 得到了一些来自于同伴的支持,发言者有些自得的继续,只是视线却免不了在安娜苏的身上停留许久。 帝国贵族女子特有的淡金发sè和灰sè眸子,散发着的魅力对于南方的图米尼斯人来说,颇为吸引,而那张白皙的面孔和jīng致的五官,即使是在罗曼蒂这样的王城中,能够找出的也不过十数而已。 这样的女子却只是穿着一件简单的长裙,用料也并非高级,只是自有一种自信的气质,化腐朽为神奇,将平凡变为简约而非简单。 没有佩戴任何家族的徽章或者缀饰——大贵族们的子弟实际上也不可能会光顾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即使这里是城中为数不多,比较高档的大酒馆之一。又怎么可能和那些小而高阶的上流会所相比? 某位翘家出游的小贵族名媛,还是富商家庭出身的平民美女? 还有她身边的那个女子,奇妙的带着一张面具,腰间虽配着长剑。但看起来普普通通,不过是象征xìng的装饰,反倒是在那曲线优美的高挑身材,加上一点适度的想象,便足以推断出面具下的面孔,至少应该有令人惊艳的程度。 答案显然一时间难以统一,但好吧,这并不妨碍几个贵族骑士殷勤的献礼。甚至还有几个家伙不知从哪里就弄出了几朵娇艳的玫瑰,或者茉莉。 至于她们身边那个护花使者? 短袍上倒是用了些许的绸缎衬子,不过只是些边头角料,平常得紧。除了整洁就没有别的优点,家徽,章饰……能够说明身份地位的东西一概没有,而面相上,黑褐的发sè。一张脸只是平凡的讨喜,似乎还带着点乡下人的和蔼,也看不出和两位美女有丝毫的血缘关联。 而且那个年纪……小小的跟班,还是一名无所事事的小贵族子弟? 几个人心中的判断几乎立刻就重合了。 总之对于这种角sè。这些热都没有心情投注过多的关注——太无足轻重。即使真的是男爵或者子爵的儿子又怎么样?看那个装扮就知道财力不丰,继承爵位的rì子遥遥无期。甚至可能是没有继承权,在座的几个骑士的身份。都足够让他羡慕不已。 当然了,那个无足轻重的人,同时也在打量着他们。 从身上佩剑并非是贵族细剑,而是打造jīng良的长剑这一点,便可知道他们身上那枚骑士徽章,并非是一般贵族用来彰显身份的摆设物。不过,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吧…… 爱德华不免有点感叹。 为了不那么引起那个心灵武士的注意,他今天没有穿着那件防护能力较强的黑sè法袍,而是随便找了一套简单的服饰——那种瞬移之后的长刀突袭,法袍上的防御法术根本无法作用,那么索xìng就弃之不用,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件衣服加上他平凡的容貌,视觉的杀伤力确实还不到那件长袍的万分之一。 “刚才是哪个白痴在这里大放厥词?” 短暂的互相了解,就此结束,因为刚刚被用作了话题的家伙们,已经越过了几张桌子间不短的距离。 “真是令人厌恶,鬼吼鬼叫的,影响人的食yù。”一个贵族骑士哼声道:“那么,几位寒酸骑士阁下,有何指教?”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对于这番闹剧表现出一点兴趣。 在骑士这个阶层之中无疑最为尖锐的,就是平民与贵族的矛盾——通常来说贵族的骑士天生就是作为指挥官阶层而存在的,也只有受过良好教育的家伙们才能够参与决策,但是对于平民骑士来说这就是躲在他们的身后瞎指挥别人去送死,而且得到了的功劳,往往贵族是平民的数倍乃至数十倍之多。 可是对于贵族骑士来说,那些从小被送往其他贵族家庭的骑士侍童,在真正的贵族眼里跟仆人也没有太多的不同,而事实上他们一般都是和下人们混在一起,不知不觉就染上了下人的习气。在骑士面前的时候必须显得谦恭有礼,不能出一点差错,要不然就会迎来一顿重罚,这样培养出来的人,天xìng中就带着粗鲁和奴xìng,哪里还有资格被称为高贵的骑士? 因此,他们互相之间永远不会缺少互相诋毁与谩骂,权利稍高点的还会稍微收敛一些,但在底层,分别便只有花样百出的各种手法,场合和地点,都不重要。 能够深入敌后的不死营,自然是贵族眼中廉价的平民骑士,但现在他们的功绩却已经几乎闻名大陆,看着这帮出自于底层的人物得意洋洋,自然是有些心中不满的贵族骑士想要找茬刺激。 “一个家族骑士?我倒是不知道,现在聋子也可以当骑士了?不会是偷来的吧?”几个魔狼的骑士中,块头特别高壮的那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咧嘴:“好吧,贵族渣滓,我就大发慈悲的再问一次,刚才是哪个没脑子的白痴在议论我们不死营的事情?” 得益于那张篼齿的大嘴以及一个大得出奇,屁股蛋子一样的下巴。他一张脸至少比常人长了三分之一。一双枯黄的眼珠转了转,扫过桌边的两个女子,顿时便苍蝇见了蛋一样挪不动窝了。 “两位小姐,请原谅我的不礼貌。不过我想还是忠告一下您,这些根本没上过战场的所谓骑士,只懂得穿着花里胡哨去欺骗一些您这样涉世未深的小姐……” 呆滞了一瞬,这个家伙哈哈一笑,放弃了原本的疑问,转而想着安娜苏微微躬身:“请千万小心,这种家伙们的所谓道德,都只在他们那张嘴上。正做出来的事情,啧啧啧……我听说,在他们眼里女人传不穿衣服可都是差不多地……” “劣等坯,闭上你那张臭嘴!”几个贵族骑士勃然变sè。同时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你这种……” “怎么,说中了你们的心思?贵族渣渣?”魔狼的骑士大声冷笑,忽然扬手! 剑光一发即收,咔地一声入鞘,似乎只是闪烁了一下。但几个贵族骑士的脸sè却为之一变——顿了几个呼吸之后,他们眼前那张桌子发出吱吱的轻响,慢慢分开,轰然倒塌!杯盘狼藉的向下滑落。让他们不得不狼狈的离开位置! 更加可怕的是,这一剑竟是将那张黑橡木的桌子一分为二。连两边的大小,都几乎是一样的! 将一块木头一劈为二并不是什么难题。但这种坚硬沉重的橡木桌椅可就不那么容易,更何况,一柄普通的骑士剑锋锐有限,要做到劈开之后还能保证桌子的原样,许久才倒塌的,这种手上的功夫,可就不是常人能及。 实际上,这样的一手,足以换一个中阶骑士的头衔了,如果再努努力,几年之内,说不定就可以入选高阶骑士的评级。 “这就是你们的骑士守则么?”平民骑士毫不避忌的哈哈大笑,充满讥讽:“见到了强手,就只会像头活驴一样呆在原地?是不是需要我找几个娘们给你们当当盾牌,你们才敢把你们腰里的牙签拿出来耍耍?” “混蛋!”几个贵族骑士顿时火冒三丈,在一位漂亮的小姐面前丢丑,无疑让他们仅余的理智完全从脑子里飞了出去,噌噌的尖细摩擦里,五柄长剑已经同时出鞘! 然后,这场闹剧……竟然很快平息? 几个贵族骑士剑术沉稳,攻防有序,显然并不是,反而在剑术上都下过一番的苦功。只是在战斗经验上,他们却差得太远了——几个不死营的家伙剑术非常jīng简,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下,但是其中杀xìng却很重,甚至是以伤换命的方法,攻击手段也不仅限于长剑,拳脚头槌全都用上了。而他们身上的铠甲防护周全,虽然并非是什么附魔物品,却足够架开一些不凌厉的攻击,互相之间的配合更是默契,几下相加,结果几个贵族骑士自然不是对手。 十几个会合之后,五个贵族骑士便已经有三人挂彩,一人被打倒在地。更被逼得连连后退,最终只能且战且走。可是这帮魔狼的手下,似乎一点也没有停手的意思,那个领头的大下巴挥了挥手,他们便得理不饶人地追了出去,完全不给对方逃走的机会!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使用武器?聚众斗殴!” 大街上,尖锐的哨子声和马蹄声中,一小队的城卫军总算是赶到了这个地方,呼呼喝喝起来,而几个贵族骑士,则各自纷纷表明身份,一时间,街上也乱成了一团。 可似乎有人仍旧觉得这事情不够大。 “嚯嚯?找人帮忙?这帮卑鄙的贵族渣滓!你以为老子们没有人?” 望着几个策马而来的城卫军,长脸骑士大声狞笑。嘬口成哨,吹了几声。 于是,这一条街上顿时骂声四起,几十个呼吸的功夫,脚步纷乱,竟然围了几十个人来!全是那种凌乱的拼凑铠甲,制式长剑,身上一件标志xìng的魔狼骷髅罩袍的不死营骑兵,十几个城卫军被他们各自拦下——这些家伙们能力更是不济,数量上又失去了优势,几下之间就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各自拖下马来! “真是一群疯子!” 看着那帮家伙兴奋的拳打脚踢。将那些可怜的同行捆成一堆,幕僚小姐不由低声咒骂道!但可气的是,坐在对面的某位心灵术士,看住她的目光里。却满是戏谑。 “说穿了,他们发疯似乎也是为了你嘛,你又何必气哼哼的?这不是身为美人的荣耀?” “去你的美人!” …… “看见了吧,小姐,那种小白脸算什么骑士?真正的骑士,就应该像咱这样。” 谈话之间,几个骑士已经得意洋洋的‘凯旋’,‘屁股下巴’显然自认刚刚的表现英武勇猛。因此一屁股便占据了幕僚小姐身边空出的座椅……只可惜,稍加活动之后,他浓重的腥膻体味便随着汗水挥发,混合着嘴里的臭气唾沫四下迸溅。即使只是站在桌边,也足够让人皱眉。 更别说,稍微停顿了一下,他竟然伸出手,一把捉住了幕僚小姐的柔荑 这种所谓的‘雄xìng气息’或者倒是可以吸引一些玩惯了小白脸骑士。口味变重的寂寞荡妇,但对于安娜苏这样的名门淑女来说,根本就是恶心反胃的代表,于是幕僚小姐的目光一顺不顺的盯着那个本应作为护花使者来发表意见的家伙。却恼怒的发现,这个小混蛋单手托着下巴。望着她们似笑非笑,似乎根本就是在看着一场好玩的剧目。 沉默的安娜苏突然感到一阵悲哀。一半因为自己不知道还要在这个该死的混蛋身边服务多久,甚至有可能是一生……一半是替身边这群貌似得意的骑士感到滑稽。 这群傻瓜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吗? “真正的骑士?并不是骑着马的就是骑士,也有可能只是遛马的马夫。骑士确实往往杀人如麻,但杀人如麻的,大部分不过是疯子或者罪犯,屠夫。”她冷冷的回应,同时往回抽手。 可惜,对方似乎根本就没有松开的意思。 “这位小姐,您很快就可以知道,我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骑士,您要不要验证一下,我那饥渴难耐的大斧……嘶啊……” 污言秽语在半途就变成了一声惨叫! 餐桌上的一只叉子已经刺进了这个家伙的手掌,虽然一直全副武装的显示威武,但在用餐时自然是不适合带着手套的,所以这一下刺得极深,十指连心的疼痛让那个粗壮的骑士也不由得惨叫出声! 混蛋! 惨叫之后就是咒骂,被一位女子刺伤的尤其让这位粗豪的平民骑士无从忍受,虽然没有再拔出剑来,但他本能地挥出的拳头,也同样有一下打烂半张漂亮脸蛋的力量!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 并非什么手下留情的威吓,那种惊愕之后狰狞的表情,足以证明他是准备真的打下去。只是遇上了什么障碍。 他来不及想明白这代表着的意义,只能看见,那个一直笑嘻嘻的小家伙伸出了一只手,五指合拢,凭空一捏! 无形的力量像一只大手一般捏住他那只爪子,随着那个年轻人手指的细微活动,喀嚓的脆响就混在了那个瞬间变调的惨叫声中! 一个魔法师。 站在一边看着热闹的几个兵痞顿时鼓噪起来,纷纷伸手去拔剑——魔法师确实是很强的,不过他们却占着人数的优势,而且这个距离上,还有对方已经触发了一个法术,所以他们有很大的机会…… ……吗? 手指的尖端刚刚碰上剑柄,他们却感觉眼前闪起了几道电光!长剑出鞘时,一阵噼啪的乱响也随着传来,几个人身上的铠甲已经纷纷扬扬的落下,掉了一地!于是,几人口中的污言秽语一下子就被堵在了嗓子眼里! 他们张大嘴,不由踉跄的后退了几步,身上被斩出了几道剑痕的衣服刷拉拉地迸开,露出了他毛茸茸的胸膛,也让他不禁伸手捂住,仓促的动作,立刻引来了一片无良的大笑。 好吧,实际上大部分人都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尤其是几个面面相觑的魔狼骑士,心中的震撼更大——他们不是那些百姓,自然看见了那女骑士将对手身上的铠甲破开的方法,可不是斩断了铠甲皮绳那么简单——实际上,那件胸甲已经彻底的报废,在地上变成了四片!而大下巴的骑士身体上却没有丝毫的血迹渗出,这样的力量,速度和眼力,比劈开那长桌又何止高了一筹而已? 货真价实的高等骑士。 大陆上骑士众多,冒充骑士的更多,然而能称之为高等骑士这种存在却绝对稀有,即使是是在整个大陆,也不会超过五千,以魔法兴盛的图米尼斯就更少,撑死了只有一千出头,大多掌握在十个被成为无冕之王的公爵手中,国王陛下手里的也不到七分之一,大部分还被汇编进了近卫骑士。 而能够得到一个高阶骑士护卫的法师,会是个什么来头? “咯咯咯……阁下,误会误会,我们的朋友没有恶意,他只是……为这位小姐所倾倒罢了,您还请手下留情,我们团长稍后自然会与您交涉。”一个看来比较聪明的家伙,牙齿打颤地说出了一番场面话。“鲁道夫团长自然会……” 可惜,眼前这个人似乎根本不买账。 “哦,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勇猛?用鲁道夫的那点名号来吓唬人玩儿么?” 心灵术士笑了一声,然后那无形力量的巨手,便再次收紧,将那个倒霉蛋半身的骨头压得粉碎! 任何人,只要思维正常,知道自己成了杀手的目标之后都不可能毫无感觉,即使是那些号称视死如归的家伙也不例外,爱德华自然也是不能免俗的,再加上还有关于魔法物品的制作,以及那位玛丽莲导师的事情,虽然昨晚的那一场风花雪月可以稍微缓解压力,不过他心中其实还是颇为烦躁的。 没想到,出来想要放松一下,吃个饭的功夫,又碰上这么几个煞风景的货sè。这些人自愿制造些热闹给他纾解神经,他自然是欢迎的,不过死不要脸的纠缠女眷,可就是自己找死了。 “那又怎样?有种就动没种就求饶,不要像娘们儿似地碎碎烦死了!cāo!你们的团长?叫他来啊!就算跑来了又怎么样?他也少不得跟老子客客气气,你们算是什么玩意儿?” 第二百三十九章王子? 哎呀呀,还是没完,对不起 大家圣诞快乐,我继续写去,写完改…… —————— 骑士们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他们可以醉酒闹事,可以肆无忌惮,甚至不介意跟那些同样挂着骑士徽章的贵族们来一场没有公证人的私下决斗,也可以将原本能够管辖他们的城卫军暴打一顿——因为他们是不死营,他们是刚刚被国王陛下亲自检阅,亲自册封的平民骑士,是击退了帝国攻势的英雄,他们或者并没有正面拯救王国,但至少免去了王国的一场兵祸,因此在这一段时间里,即使是罗曼蒂的贵族圈子,也要容忍一下他们,这是他们浴血冲杀,将脑袋别在腰带上冒险换来的优待。 然而,这里毕竟是罗曼蒂,皇帝陛下的椅子边上,帝国贵族的三分之一,都在这座城市里聚集,他们能够任意招惹的,只能是其中同样俯首人下的一部分……而另外的至少几千人,可不是那小小的功勋就能够糊弄的角sè,那都是用一根手指,便可以将一个兵痞骑士如蚂蚁般轻松碾死的大人物。 而这其中,最不能得罪的一群人,无疑莫过于那些法师了。 可问题是现在,他们竟然无意间已经撞破了这个禁忌……虽然那个人物看上去不过是刚刚成年甚至可能还没有成年的小鬼,但魔法的力量,却绝不是能够单纯用年龄来区分的产物。 想到这一点,几个骑士的表情。便充溢着堪比英勇就义的悲愤。 这简直是卑鄙无耻的陷害!谁能想到,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小鬼,竟然是个货真价实的法师?法师不是应该……至少应该穿着长袍支着法杖,留着漂亮洁白胡须的吧?或者拥有各种神秘异象傍身的人物? 好吧。不管是陷害也罢,霉运也罢,都已经是毫无意义,不可能挽回事态。 所以关键是,在骑士团长的大名也被对方无视的现在,这件事情究竟要如何应付? “你有种的,就杀了你家大爷,不死营的人。只有断头的勇士,没有求饶的懦夫!” 可怕的强压生生挤碎骨头的痛苦,不是常人可以忍受,但大下巴骑士脸sè苍白。却兀自不忘叫嚣。 硬骨头么? 不,是因为他更清楚这个时候讨饶,不仅丢脸,而且最后的结果必然也是悲惨的——魔狼的军纪,打架闹事。不过是十记皮鞭,可让不死营军威受辱,结局可就是断头,曝尸。直到晒干。 但豪言壮语并不会换来更舒服的结果——那个年轻人的手指,微微抽紧。空中可怕的力量顿时收缩,这位勇士的手臂也随之在劈里啪啦炒豆一般的声音中。扭曲出一个奇怪的角度! “我说过了,我讨厌废话。”那个少年慢条斯理的开口道,声音平静,却让人透骨生寒:“我是没有什么兴趣杀了你,也不管什么勇士不勇士,或者是魔狼不魔狼,事情很简单,只要你向这位小姐道歉,忏悔你的举动,我会留着你的膝盖让你下跪的。” “你……想都别想!”骑士咆哮,可怕的疼痛,让他只能用这个方式发泄…… 事实上,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本来早就应该让他晕去,但他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放松jīng神,脑中竟然仍旧一片清醒!。 “错误答案。” 年轻人的言辞,冰冷,平静……就在同时,那无可抵挡得到力量便又扭动了骑士的手臂!咯咯的异响中,惨白的骨节从皮肤下面支了出来,血液慢慢的喷洒!空气中顿时充溢着令人作呕浓厚的血腥! 围在周围的几个骑士虽然是见过血杀惯了人的jīng锐,可也同样呼吸急促。勃然sè变。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 既然能够入选那位魔狼鲁道夫的队伍,又能够在那场敌后大突击中活下来的家伙,jīng神上自然强韧,称得起凶悍的百战老卒。 不过,在爱德华看来,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 骑士又如何?魔狼又怎样?没事就可以跑到自己的身边来狐假虎威?过后交代一段不轻不重的屁话,就让自己无可奈何? 别闹了,或者以前他对此并不在意,实在愤怒,也可以想些别的办法,让对方吃些哑巴亏来让自己感到愉快。 但现在,他不想这么做。 令人心悸的沉默。 每一个人甚至都屏住了呼吸。名为惊恐的东西在神经之中流窜,似乎是条小小的毒虫在肚子里扭动着。 但也有人更加清醒 站在侧面的一个骑士眼中掠过一抹yīn狠。慢慢地挪动着脚步,绕着一个小小的圈子,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了那个人的身侧。而两只手慢慢下垂,便已经握住了腰畔,两柄沉重飞斧的握把。 魔法的力量是可怕的,即使那个同伴再怎么坚韧,最终也不可能逃过顺应那个法师要求的结局。 他很清楚这一点。 可是屈从于暴力,向一个女子下跪认错? 对于平民来说,这或者不算什么大事,但现在他们已经是骑士,见识过刀山火海,闯过了生死关头,若是还要如此窝囊,那还不如一死来的痛快!即使这件事情过去,他能留下一条命来,以后的经历,也必然要伴随着白眼冷落——毕竟那位年轻的军团长,恐怕是绝不会再让他留在不死营中,而开革出骑士团,最终又能有什么好下场?最好不过是黯然终老,一辈子憋屈的结果。 所以,必须用别的方式解决。 法师的力量固然强大,但也并非无敌。不死营在帝国境内攻城略地,杀掉的帝国法师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名,对于这种存在,他们虽然依旧敬畏其力量。却也有些认知,不是那种平民那种无脑盲目的崇拜。 施法者依靠声音,动作和材料来沟通魔网,即使那些依靠血脉中天赋来施法的术士,也不可能免去某些必然的准备,因此,想要击败他们,便要在他们做出这些之前动手。而法师的身体是如此的脆弱——魔力的亲和,意味着无法装备铠甲,若是再失去了魔法的帮助,一柄长剑。一把短刀甚至是一根木棍,都可以将他们的生命轻易夺下。 这个小鬼看上去也就十几岁的年纪,能力还能逆天到了什么地方去? 铸成大错的骑士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他明明看准了那个人的身体挥出的兵器,但这一槌落下时,前面莫名其妙的……就已经是自己的同伴了。 没有颂咒。没有手势,没有任何记忆中应有的准备。 这是魔法?还是邪法? “哎呀呀,这下子可没有玩头了。”面对着那一地红红白白,无良的心灵术士摇了摇头。 这无疑是一种严重的罪行……城卫军即使不堪。代表却是 身上一件天青sè的罩袍上别着一枚苜蓿徽章,这种象征着幸运的植物是正式法师的标志。简单地说,三叶和四叶。代表着魔网的三环和四环。也有一种说法,是苜蓿的三片叶子,代表着天分,努力和时间的锤炼。一个正式法师,必然要依靠这些资质,才能在魔法的道路上不断前进,至于说四叶苜蓿,则喻示了四环和五环法师的差距)虽然仅仅是一步之遥,但想要触摸到那扇真理的大门,有时候便不只需要那三个条件,还得有些幸运,才能做到。 而无疑缺乏了一点点这种幸运。 法师和他的 他仍旧坐在那里,用右手的叉子,在桌上的一小盘 看来并不是个蠢材,所以才能约束住手下…… 他并没有看见刚才发生的事情,只能从面前的形式进行推断,但不管如何,这件事情显然不能轻易结束。 毕竟,不死营死了人。这件事情,绝不可能那么轻易就了事的。 这位法师阁下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那个大模大样,仍旧在无礼地慢慢地咀嚼肉块的年轻人。 看上去大概有十四五岁,不管那些兵痞怎么看,他知道这个年纪,是出不了什么真正的法师的——他们或许可以接触到魔网的三层四层,但法术施展的真正经验。却远远不足……哦,这家伙看起来还更差些,他手里拿的是个学徒的徽章?这个岁数还没有接触到魔网的第三环,按理说这个家伙将来的成就。也就是极端有限的了,充其量也就是自己这样,在真名的大门之前匍匐。 恼怒的摇了摇脑袋,将这个令人沮丧的事实丢出脑袋。 哪个通过学徒规则混进了学院的大贵族后代? 看起来不大像,小到罗曼蒂,大到图米尼斯,就没有听说过褐sè头发的大贵族,至于说那些二三流的人物。凭借自己的身份,也足够压制得住。 骑士并不是真正的贵族,他们没有封地,没有世袭的权利。只是伺候着真正特权者的奴才,可即使是一代贵族,也照样是个贵族。贵族就是高贵的,不同于烂命一条的平民,他们有着诸多的特权。这是整个大陆上统治的基础, 若是不能讨回一个说法,恐怕团长阁下,是绝对无法饶恕自己。这支不死营被调集起来的时候,那位年轻的军团长就曾经说过。每个人都可以闯祸,只要做的没错。天塌下来他都可以替大家兜着,可是若是丢了军团的脸面,那么最好就做好了丢掉脑袋的觉悟。 那些城卫军的软脚虾不算什么,即使他们抬出了两位国家法师,几个骑士打架的事儿,无关痛痒,最后也就是副团长出面,跟城卫军扯皮几句,草草了事, 不过这个小家伙…… 发音的方式,是那种最为令人不齿的通用语语法,这那里是什么贵族的后裔,根本就是个粗俗不堪的平民,即使是有些财货的商人,都不会让自己的后代用如此卑贱的方式说话。 想想也是,真正的法师学徒又怎么可能会有时间在街上乱晃?文森特?王国里可没有一个姓文森特的大人物,如果这不是个化名,那么这个小子所属的家族,多半是个籍籍无名的 一个小小的法师学徒,仗着有几件不怎么样的魔法物品,欺负欺负这些没有见识的兵痞而已……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蠢蛋,以为踏进了魔法的门扉,从此便可以无所畏惧?典型的西封邑地那些土佬的思路! “这位小姐看上去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吧?”法师冷哼道,不知为何,对方他对视时,那双眼睛里朦朦胧胧的光,让他似乎很难保持冷静:“可是我们的骑士却伤亡几个,他们都拥有着国王陛下册封的骑士爵位,” “我的朋友是不是很漂亮?” “……是。” 突兀的疑问让康特罗愣了愣,不过答案说得倒是发自内心,他刚刚便已经为这位少女的容貌在心中赞叹,即使是在名媛众多的罗曼蒂,这女孩也算得上是少有的绝sè。 然后下一瞬,法师有些恼怒, 对方脸上那一丝戏谑让他jǐng觉到自己的失误:于是干咳了一声,他的声音不由高了八度:“学徒,你最好认真的跟我交谈!” “我当然很认真。难道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你觉得我有那个时间么?” “你!” 小鬼耸了耸肩膀,做了个无奈的动作。而看着那个该死的惫懒表情,法师几乎按耐不住自己的怒火! “好吧,请设想一下,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子,心灵是如此的柔弱善良,这个不幸的遭遇,会对于她的心造成多么大的伤害?”幸好在法师爆发之前,可恶的小鬼适时开口了:“这种心理上受到的伤害,难道就不算是伤害了?如果这遭遇影响了她一生的幸福,比方说,让她就此对于男人有了不正确的厌憎,或者误解,那么你认为,那是金钱或者物质能够补偿得了的么?” 康特罗不由又点了点头。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简直是让人悔恨yù死,法师在下一刻清醒的时候,差点想要用一发火球轰掉自己的脑袋! 这是什么奇谈怪论!这个该死的小鬼,他是在耍弄自己么?不,什么心理上的创伤!他根本就是在耍弄自己! 狠狠地捏了捏手中的法杖,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这位爱德华阁……总之,爱德华学徒,你所说的话没有丝毫的根据,而且我们没有理由相信,这种所谓的心理的创伤会产生那么大的影响,更何况,山姆骑士已经被你杀死,相比而言,我们收到的伤害更加沉重,对此,你似乎更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这家伙可不是我杀的,你要追究责任,去找那个拿锤子的,”对方那一脸奇怪的表情,让心灵术士舒了舒眉头,不过心情的好转,并不会让他想要息事宁人:“况且,死亡就可以抵偿所有的罪行与责任么?不是吧,不是有句话说得很好,叫做人死债不空么?” 这位即将成为王国最为年轻伯爵,声名赫赫的魔狼军团长闭口不言,脸sè铁青。 这位年轻的骑士,担当重任其实不过半年多一些,而一个月之前,实际上他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千人长,因此,即使是满场中的他的部下,也没有人曾经见到过这位年轻人,露出如此的表情。 一场风暴的前兆? 可是他知道,这件事情他并没有什么理由 第二百四十章赔偿 呜呜,字数够了,可是还是很乱,我再改…… 大家晚安 —— 可惜,阅读思想这个,虽然可以探知一个人的想法,但很浅薄,对于jīng神上有所防备的人,思维太过散乱发散的人,都没法起到什么作用。而且它没有固定的目标,若想要更深层的探测出一个人的想法,那便需要五级的深入探知才行。 爱德华即使想要确定刚刚得到的情报也不可能。 因此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奇怪的不速之客。 真的很像,但并非一样,除了身体形态和肤sè上的少许差别,他的jīng神状态,以及给人的感觉,也和詹姆斯完全不同——他更加文雅温和,透着一种大贵族子弟特有的自信傲慢,以及一种说不清的东西。 王子么? 说是一位王子,也并不是不可能的——至少爱德华的目光注意注意到,这个家伙全身各处闪耀的细微的魔法灵光之明亮繁杂,绝不是一般的贵族子弟能够拥有。 “您是?”挑了挑眉头,心灵术士开口,不动声sè。 “史密斯,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称呼我为史密斯。”年轻人优雅的微微点头:“我是……嗯,我在不死营之中担任文书的工作,有时候也记记账,所以,一般涉及到赔偿的工作的时候,我也会被他们拉来做苦工。对于这个方面,我很熟悉。” 他露出一个夸张的苦恼的表情。然后向着爱德华眨眨眼睛,坐在一旁的安娜苏则忍不住微笑起来。爱德华的嘴角也不由得翘了翘。 很奇妙。 这个世界或者确实是有很多的奇迹和巧合,比方说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一个是个小贵族。另一个,却是个王子…… 所以,自己在那一天看见的,难道就是这位王子殿下? 或者也有可能。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这些骑士们能够带着他们的同伴离开这里。或者,我们换一个更合适的场地?”被形容为王子的年轻人目光微转,建议道。 建议很合理,大下巴骑士尸体中的血液已经在心脏最后的搏动重力里流淌成了一滩。间杂着灰白的脑浆,将光洁的橡木地板渲染的一塌糊涂,只要是个正常人,比如安娜苏小姐或者那些骑士。想必都不会喜欢这里…… 只是可惜,这里能够采纳建议的人,只有一个。 “不必着急啊,史密斯阁下,不必着急……我想我们不会损失太多的时间。虽然要将jīng神损失量化,确实需要一个jīng益求jīng的过程。”心灵术士的嘴角玩起,形成那个习惯xìng的笑容,目光却在那个年轻人身上停驻:“嗯。我想你我都是有些见识的,所以对于金币的价值。我们都还算清楚吧,也许你比我清楚。” 他慢条斯理的点着头。然后竖起一根手指。 “一千金币?”自称为史密斯的年轻人点了点头:“还算合理的价格,” 不过他立刻就看到了对方微微摇晃的脑袋。 “难道是一万?”这位史密斯先生有些吃惊地张开嘴,不过,那个人仍旧摇了摇头。 “十万。”爱德华终于开口道。 这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康特罗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个怡然自得的伸着手指的人,不由得将手指缩进袖口,开始划出一个法术手势——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真正要谈判的意思,既然如此,那么不如先下手为强! 但的手势不过才划了了一半,便听到身边的年轻人开口:“十万……不能算贵,不过,我手头似乎拿不出那么多的现金。” 于是法师一时之间如遭雷击,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 “哦,确实……” 爱德华点头。 既然看不到这个年轻人的想法,那么就说明他身上也带着一些不错的东西,好吧,就是那条散发着隐隐的红sè光泽的东西?“你的项链看来不错,” “项链?”年轻人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没等开口,他身边的法师已经咆哮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个无礼的贪婪家伙!” “这……殿&……不,书记官大人,您,您这样做未免也太……宽容了。”要表达出自己的意图,却又要控制言辞,不能过头,这位法师的语声顿了又顿,一张老脸已经憋得通红:“您怎么可以用您自己的……自己的财产来为不死营做出什么赔偿……您……” “好啦,并不算什么,不是么?能够为军团做出一些贡献,我个人的得失又何必记在心中?”年轻人摇了摇手:“那么,爱德华阁下,我想,您同伴的jīng神损失,应该已经得到了赔偿,那么这件事情,是不是可以就此结束了?” 现在已经死了人啊…… 若是不能讨回一个说法,恐怕团长阁下,是绝对无法饶恕自己,这支不死营被调集起来的时候,那位年轻的军团长就曾经说过,每个人都可以闯祸,只要做的没错,天塌下来他都可以替大家兜着,可是若是丢了军团的脸面,那么最好就做好了丢掉脑袋的觉悟。 “不必担心,这样的一点小事,不会影响到大家的心情的,” “你怎么敢……” 他地吼道,同时抬起笼在袖子里的手,准备给这个可恶的家伙一个教训,但咆哮不过一半便戛然而止……因为,他便看到了一双银sè的眼睛! 脑海中绽开的可怕的疼痛让中年人放声狂吼,他面孔扭曲着,血液从他的嘴巴,鼻孔,眼角甚至耳孔里面喷涌出来,瞬间将那张修饰的不错的面孔染出一道道的嫣红。狰狞恐怖! 站在他那位年轻人也不由得退了一步,眼神中闪过惊恐,但却并没有失态,维持住冷静中。 “您这样可太不友好了。他只是为了我的安全担忧罢了,您又何必……”惊慌从他的眼中退去,他看着软倒下去的法师,忍不住叹道。 “我也只是为了我自己的安全担忧,史密斯阁下。”爱德华哈哈一笑,目光却扫过酒店的窗口,门扉以及远处的街巷,那里刚刚一瞬间高涨的魔网的波动。足以让他确定某些事情。 “所以,事情不妨简单一些,我想,您也一定不愿意在这种腥气很重的地方呆上太久。”他收回目光。在那个死去的大下巴骑士身上扫过:“更何况,死者为大,入土为安,虽然他的脾气人品都不是那么太好,不过毕竟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是啊。” 自称为书记官的年轻人微笑,扔出手中那枚jīng美的挂饰,不过,那东西飞到半途。便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接下,缓缓地飞到心灵术士的面前。 “那么,书记官史密斯阁下。要留下来吃点什么么?这家店的nǎi油蘑菇浓汤尚算鲜美。我已经付过账了。” “……这是我的荣幸,不过,我想今天就不便叨扰了,毕竟我已经吃饱了。” 这一番做派,已经足以判断他的身份,小詹姆斯那个夯货,可是绝对不会如此喜怒不形于sè的, “您……太冒失了,怎么可以自己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而且他的力量很强,极为危险,若是真的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年轻的军团长摇了摇头,不过年轻的王子却满不在意的笑起来:“太夸张了,鲁道夫,别忘记,这里是罗曼蒂,如果这里还不够安全的话,那么帝国的后方岂不是和无尽深渊的最底层一样了?” “您和我毕竟不同。”年轻的将军哼了一声。 “真是个有趣的人,不是么?”这位王子的目光在那间逐渐远离的店面上掠过:“虽然曾经听说过他的来历,不过是个西封邑地的佣兵,但看起来,他却挺不简单啊。据我所知,他从出现在魔法学院中到现在,也不过是区区的两个月而已,竟然就拥有了至少可以匹敌,不,击败一个正式法师的实力了,那位阿尔伯特**师能够看重他,果然是因为这种可怕的天赋么?真是令人羡慕。” “不,我的殿下,一个月左右之前,他到达海曼城的时候,拥有的实力就已经不可小觑了,他与他的同伴曾经击退了一名绯焱骑士为首的一个小队,其中还有一个亡灵法师。” “真是可怕啊,那位**师。不过,这个人倒是很有意思,按理来说,一个像他这样年岁的平民,即使认得几个字,也应该不会很有见识,但他不同,感觉不像是个少年人,倒是像个几十岁的中年,甚至是个老头子。虽然比父亲身边的那些老家伙要差了一点,不过,” 他轻轻的抚摸着胸针,喃喃自语:“只是有些奇怪啊……如果这东西没有什么错误,他应该只是个学徒而已,连接的魔网只有两环是不会错的,难道是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隐藏自己的实力?” “还在耿耿于怀?这可不是一个将领应该有的胸襟,些许的得失,我都并不在意,你又何必如此放在心上?”他瞟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同伴。笑了笑:“难道你也喜欢那条项链?不要紧的,父亲如果补给我的话,我会送给你的。” “没有。我并不喜欢魔法物品。” 这位即将成为王国最为年轻伯爵,声名赫赫的魔狼军团长闭口不言,脸sè有些苍白。 这位年轻的骑士,担当重任其实不过半年多一些,而一个月之前,实际上他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千人长,因此,即使是满场中的他的部下,也没有人曾经见到过这位年轻人,露出如此的表情。 一场风暴的前兆? “不要小看他,真的……据我所知,他前几天似乎跟布莱霍克还产生了一点儿摩擦,双方甚至兵戎相见,不过他竟然就依靠父亲给他的那一块儿小小的领地,就将布莱霍克逼退了。还让那位黑鹰公爵受到了一定的损失……虽然说很幸运的,那只老黑鹰的注意力都被我的那个舅舅牵扯了过去,但他的能力也并不平凡。” “秘法刺刀送回来的消息是,帝国那位皇帝陛下。已经许久没有露面了,王宫严密封锁了消息,对外称病。而在外面,两个军团长和两个公爵,似乎都在积蓄着自己的实力,他们最新得到的某种力量,似乎是跟他们的开国皇帝,那位伊斯甘达尔有所关联。”王子低声道。让他的同伴悚然动容。 “伊斯甘达尔?那位千年大帝?我记得他们称之为绯焱的骑士团,就是其中之一。”鲁道夫的眼神收缩了一下:“这样的军团还要增加三个么?那么他们为何还要撤军?难道说……帝国正在筹谋更大规模的进攻?” “也不一定。我的朋友,也不一定。”王子的嘴角牵出一丝小小的微笑:“忘记了战争,最终的结局不过成为别人的奴隶。但过于依靠战争,也同样也会被战争毁灭,这是大贤者卡伦且的说法,至于帝国人……呵呵,拥有了伊斯甘达尔的力量。可并不代表就能够开创伊斯甘达尔的大业。力量如果没有理智的驾驱,最终带来的,只有灾难而已。 学院之中的六位**师也确实多了一点,也闲了一点。如果他们能让法师们稍微有些事情做做,倒也不失为一件有趣的事。 “克鲁罗德人……呵呵。就算是他们能够学会魔法,那又如何?那至少已经是几十年后的事儿了。”王子摇头失笑:“我倒是很想知道,如果克鲁罗德真的出现了几个高阶法师,那么那些战士们,究竟应该听从谁的吩咐?他们的头人?他们的师巫,还是他们的法师?奎刚部族,科诺部族和金帐王现有的平衡,建立在各自战士的数量上,这一次他们派遣来的学徒也是各占了三个,不过,你觉得他们rì后的成就,是不是能够始终如一?” 当然不能,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又怎么可能会出现一群能力发展完全一致的人? “陛下他最近的心情很好,对于这种小事儿,是不会太在意的。实际上,他对于你以及你的不死营,都没有什么态度,就和那些老头子们一样。”王子 “那个贪婪的家伙,竟然敢如此无礼……或许应该让他知道,胡乱奢望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会招来什么样的下场!”法师愤愤不平的开口道。 “贪婪钱财并不算是个缺点,只要真的有能力,那么知道如何让他能够发挥出他的能力,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么?”王子摆了摆手,并不在意:“魔法物品的作用,仅仅只能用来保护我而已,但是现在保护我的东西,会很少么?一位大骑士在给我当马夫,一位高阶法师随时跟在我身后,甚至还有很多我根本不知道的存在随时陪伴在我身旁。 “我小的时候,就很喜欢自己偷偷跑出寝宫,甚至跑出城堡去玩,不过出了开始的几次,父皇很少能够抓住我。”他的目光扫过马车外,眼神忽然有些朦胧:“开始的时候,我很开心,我觉得我甩掉了父皇对于我的束缚,所以我总是玩得很愉快,但随着我慢慢长大,我就发现,不论我到了哪里,周围总是会有一些看着眼熟的人,而我去的地方,有时会过分热闹,有事却又过分的冷清。” “殿下,我并不质疑您的决定。” “这个混蛋……” “一件小事而已,鲁道夫,何必如此生气?”王子挑了挑眉头:“没有几个人会知道这件事的,你不必担心不死营的威名受到影响。” “混蛋!”鲁道夫手起拳落,马车坚硬的红木座椅便砰地一声散碎开来,化作木屑。 “抱歉,我的殿下,我有些失态了。”沉默了一瞬,年轻的将领起身,单膝跪倒在年轻的王子面前。而后者急忙伸出手搀扶。 “我也有些错误,毕竟,你的士兵死了,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 “不,殿下。”鲁道夫摇了摇头,语声低沉:“不死营一等骑士山姆?卡纳……在他的那个小队中,他向来冲得最猛,杀敌数量最多,这一次的绞刑架战役里,他杀敌三十三名,甚至还以半身烧焦的代价,手刃过一个帝国法师,或者在你眼里,他只是个兵痞,不守规矩的士兵,但这个人,为王国奉献了他的力量,他尽力了,理应有权利享受贵族的身份,理应继续报效王国,而不是毫无价值,不明不白的死在这样的地方!一个小鬼的手中!” 看着年轻将领眼中的隐约的火焰,这位王子殿下,叹息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我都知道,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小鬼,更何况,他背后的” 可是他知道,这件事情他并没有什么理由 如无意外,这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甚至更小一点的年轻人就是王国的未来皇冠主人,只不过自己的前途,已经用那十几万的帝国亡魂铺出了一条贪图,而在他那之前还要迎接无数场风雨的挑战 第二百四十一章第二次准备 喵的,又差了点,……对不起 我马上改…… )—— “真是没的说啊……” 眯起眼睛,轻轻的摆弄着手中那枚护符,爱德华不由感叹了一声。。 这是一枚漂亮的十字形金属,当然,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一位名叫耶和华的神祗,所以这东西也并非是那样简单的十字造型,而是有些接近于四个棱锥的组合。细微的魔法刻印与符文缠绕其上,构造出充沛的能量,细微的光点流萤一般散开,将整个符文包裹其中。 恒定法术物品。 魔法物品这种东西,简单说就是将魔法的效果附加在一件东西上。但要说复杂又极其复杂,不仅仅是因为上面附加的法术效果分类繁琐,五花八门,而且附加方式也有很大的不同——最简单的就是将魔法的效果储存起来,在需要的时候放出去的,其中的代表就是魔杖之类,只是里面的法术,有着一个使用次数,也就是说是个一次xìng的玩意儿,相对价值也就低得多了。 这些东西被称为储法物品,与之相比,另一类定法的物品,效果就要好得多了,虽然说这些东西大多每天只能使用数次,而且使用时都要注入一些jīng神力量,如果并非法师,便要受到一定的训练方能使用,不过胜在可以反复使用,相当于给一个人增加了几次施法能力,因此极受欢迎,但价钱也高得多了 而从那位‘王子殿下’手中得到的这东西。却是个最高级的恒法物品——不管能力,只要带上就会起效,事实上,爱德华找了个村民带上这枚项链。然后尝试使用心灵异能控制他,而结果却令他吃惊……就连四环异能也根本无法穿透那一层奇妙的力场防护,更别说其他的什么魅惑或者心灵震爆,心灵攒刺了。 捡到宝了啊…… 但这个结果,也让心灵术士心中暗自jǐng惕——如果带着这件东西的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个危险地敌人,自己的力量,显然就会大打折扣。这一点确实不可不防。尤其是,如果带着这类东西的……是他的敌人的话。 那个心灵武士可同样也是心灵异能的使用者,对于这种事情会有所了解吧?若是她也拥有类似的玩意儿,别说是直面而互相攻击时。就算是心灵预言系的几个能力,想要对于她进行防范,都未必能够起到作用。即使她得到的不是这样的恒法物品的,,但只要遮断他一会儿的感知。也足以造成很麻烦的结果了。 若是都不依靠心灵异能,爱德华可没有什么把握,可以用三脚猫的剑法与对方周旋,更别说对方还是有心算无心。可以应用一堆的手段。 “胡乱cāo心根本毫无意义,我要是你的话。就先下手为强。”灵晶仆从爬出它的小窝,钻上心灵术士的兜帽。也没有忘了不屑的嘲笑:“既然都已经知道有人在窥瞰你了,干脆就把她找出来干掉,别告诉我这对于你来说很难,看你想不想干而已。” “你明知道我已经试过了,但根本找不到她的位置,除非弄到她身体的一部分,否则无法感知,这话不是你说的么?”爱德华撇撇嘴,屈指在这小东西身上弹出叮的一声轻响:“她要是没有同伙,之前我会让她逃之夭夭?” “堂堂一个心灵术士,居然会拿一个心灵武士这种下等的使用者毫无办法,真是丢脸。”灵晶仆嗤笑道:“好吧,不管怎么说,东西是到手了,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去幽暗地域?” 这个疑问让爱德华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下巴。 说到冒险,他远比这个无良的宠物要熟稔的多……但也正因如此,他才仍旧没有动身的念头。 对于冒险者来说,准备的工作,是永远也不嫌多的。 首先,是人手。 虽然他不是那些利yù熏心的探险者……好吧,至少这一次去的目的不是那些。所以什么游荡者盗贼或者探宝者之类的斥候,爱德华没心情去找——实际上如果只是想地下探险的斥候,他自己已经足够客串了。 至于牧师的方面,人手方面最为丰厚,负责带路的达赫妮本身就是个等级不错的牧师,丽莎自然就不用说了,而如果有必要,还可以从黑暗女士的教会中再调出一两名来。 战士一边,有矮人巴洛克,半jīng灵梅利安涅和克劳迪娅实际上已经足够了,毕竟幽暗地域中的敌人能力强大,他们的责任就是为施法者拖延时间,不需要太过强悍,实际上爱德华甚至考虑只带上熟悉地底的巴洛克和能力最强的克劳迪娅,至于梅利安涅,从他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看来,他的能力实际上更偏重于作战指挥,况且地下环境复杂,真正能够发挥这个魔弓手实力的地方并不是那么多。 这样考虑,似乎应该也已经足够了吧? 但如果碰上了一个如思考者卡特泽耶克那个等级的人物……别怀疑,这一次他恐怕至少要深入到距离地表百多里的深处,那里就连夺心魔的城市都随处可见,一个高等灵吸怪,实在算不得什么。 “石头。”爱德华伸出手,于是,地面上微微的一阵波动,一团赤红的小东西,就在他脚下跳出来。“如果你向下钻探出一条直通地底的通道,需要多久?”他问道。 “直通地底?准确的说,如果你是要下去的话,大约需要我沉睡五十到六十个rì夜交替的时间来积攒能量。”土元素生物隆隆响起:“但那只限于五十里之内的地方,再深的话虽然可以,但需要的时间。每多十几哩就要翻倍一次,因为越是向下,紧密的岩石结构便越不容易改变,而且如果要触及到元素力量深厚的屠城。那样的通道至少也需要一百多哩的深度。 于是爱德华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看似简单的办法——毕竟他也没有兴趣在自己的居住地底下开一个直通深层幽暗地域的管道,那不是等于将自己放在了一个火药桶上面?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有人到你这里来,没有人来就没有流通,用一个地方的出产来养活所有人。哪有可能面面俱到?不穷困才怪了! 可是我们这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吸引人的东西啊…… 没有么?我看不少呢。 在一个土生土长的勃艮第人,甚至是周遭百多里范畴之内的人看来,这一带是贫瘠的代表。不但没有任何值得出售的东西。这里只有木头,石头,和少得可怜的粮食。 但是那个年轻的领主,却用事实告诉他们,这是不对的…… 山林里并不仅仅出产木头。你看。树林之中有无数草药,野兽皮毛,以及各式各样的高档家俱。我们所要做的,只是鼓励平民们去把它们拿出来而已。” 事实上。因为道路的闭塞,和马贼强盗的关系。这些毛皮,木料一直没有人大规模的收购。因此人们并没有太大的热情去生产这些东西。”爱德华继续说道,“但我告诉你们,只需要有合格的裁缝,木匠,这些毛皮,硬木大可以制作成价值不菲的皮裘,家俱。而这些正是热爱奢华的贵族们最喜欢的。” 至于说这里最大的障碍是强盗。不过,很幸运的是,爱德华手下的半jīng灵们正好需要练练手,这几天爱德华虽然没有再参与剿匪的事宜,不过梅利安涅和巴洛克可是带着队伍玩的不亦乐乎,虽然他们也不过是个不到五十人的队伍,但随队的牧师就有五六个,又擅长于弓箭, 一架上好的胡桃木书橱在dìdū可以卖到两百枚金币,而这样的木头,这里的人是拿来当柴烧,一座绿松石的神像,则至少可以卖出书架十倍的价格,需要的则不过是有人开采出来,以及一个匠人半个月的功夫。 好吧,如果想要的话,实际上一个法师可以在几分钟之内就拿出成品,不过爱德华也没有什么心情去让法师们跟平民争利润就是了 倒是不用人太过铺散的探测,土元素生物连通了地底,便将附近的几个矿藏的分部方向画出来了。不过,这附近确实没有什么大型的矿脉,浅地层里稍微富裕一点的只有一个贫铁矿,产量都很低,品质也不太好。至于说深层的……依照这个世界上的采矿技术,要挖通到地下那么深的地方,至少也得一千多人干上一两年,而且必然要担心塌方,缺氧之类的问题,爱德华即使有办法解决,也没兴趣跟着扯臊——直接购买铁矿石或者成品还靠谱那么一点点。 稍微有点价值的采石场确实是不少的,虽然他们都不是啥有大价值的宝石矿脉,可是质量上乘的花岗岩就已经可以,还有烧都烧不完的树林…… 汉斯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叠纸张,翻动着连声报告道:“一共一百四十名木匠,五名石匠,还有三名铁匠。老爷,我们这里不产铁,所以铁匠并不太多,只打打农具和马蹄铁。算起来只有我以前打造过武器和盔甲。” “石匠都是干什么的?”爱德华心中一动。 都是些负责敲石头,盖地基的粗活。实际上这个活计的要求不怎么高,老爷您要是需要,那些奴工们弄上些铁钎凿子什么的,也能够干干。 “那些都是泥瓦匠吧?见鬼。你去找找看,有没有擅长于真正的雕刻的,不只是石头,木头雕刻的也行,最好是懂得画画的,” 城里的人数已经突破了一万,将近两万,他们大部分原本都是西格玛城的住民。被遣散之后,逃到了这个方向……然后,惊喜的发现,这里确实有一个名叫勃艮第的城市。 好吧。有个城市并不会让这些难民有什么太多的惊喜,让他们jīng细的是,在这里,只要通过一个简单的登记,就能成为城市的一员。而城市向所有市民免费提供食物, 这如果还不算什么的话,那么提供的食物,还是最好的面包。粮食,甚至是野味肉汤。就连房舍也是造好之后按人数分配的……这对于让这些长期在领主压迫中挣扎,如今又无家可归的人们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神祗福音了! 即使住在这里就要进行免费的义务劳动,而且这种免费的事情不会一直维持,也已经足够让这些几乎活不下去的人们看到希望,甚至已经是他们梦想的生活。 定居在这里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不止如此,这样的好事,自然要广为散播到一些亲属那里……因此,不过区区的几天之内,附近几十里之内,一些活不下去的穷苦人,甚至是中产阶级也都给召唤了来,而且这个势头还有着越来越多的趋势。 如今在勃艮第,砍伐树木造房子的人手已经近乎于饱和了,剩余的人手,开始分散到周围的山地上,辅助那些巨人们开垦田地。 这可不是大多数人司空见惯的那种耕作方式……这种被领主大人称呼为梯田的东西,对于农夫来说实在是种创举,原本只能放牧或者干脆无用的陡峭山坡直接被推平成为一阶一阶的地方,虽然不是平地那样令人喜悦的一望无际,可毕竟也大大的扩展了可以使用的农田面积。 在这个世界,大部分农夫熟悉的种植方法,不过就是在地上刨几道沟沟壑壑,然后盖上土,浇水,除除草捉捉虫子就是他们能够想到的最jīng细的照管方法了,但这位领主大人吩咐下来的方法,其中做法之繁复,却让最老的农夫也目瞪口呆 什么深翻浅翻地,田垄,垄沟,浇水的水道,用石灰来杀虫豸……还有将全城的人的排泄物集中起来,埋进土地里的方法,都让他们无法理解。 粪便这东西不是疾病的根源么?据说只有守城的时候,才会将那些东西都集中起来,烧开了去泼洒敌人,这样造成的恶毒伤口会立刻溃烂,极难救治,但现在却要弄进地里……样弄出来的田地,真的可以用来种植粮食?不会变成什么带着剧毒的草之类的吧?吃了之后会不会肠穿肚烂的死去? 木匠以及学徒们则是忙着打造一些奇怪的东西,巨大的木头轮子上面带着吊斗,一开始没有人知道那到底是用来做些什么的,不过当第一架这东西被竖起来,开始转动着将地面上水塘里的水,一点点的送到高处的时候,农夫们才欢呼起来。 还有那些发到每一户农夫手中的农具,锄头,镰刀,连枷之类的,竟然全部都是用了上好的钢铁打造……这种东西实际上一柄恐怕就要几个银币,大陆上就没有几个农夫会奢侈到这个程度,事实上大部分农夫或者佃户手里,能有一把包铁的东西,就已经是很不错的家伙了。 附近的河流只有那么一条,原本还算是丰沛,但用来维系将近两万人的使用可就太少了点,虽然地下水脉聊算丰富,打上几口井就可以解决问题,不过长久来看,未必能够支撑上几十年。 魔法,一直比骑士职业还要天然排斥平民,虽然它的选择从来都是无视了身份的藩篱…… 需要金币和系统教育的支撑,需要通过特别渠道购买魔法书籍和材料,需要至少一个能够解惑的老师,这所有的一切,即使一些还算富足的平民家庭也要望而却步,而且一旦成为魔法师,就又是一笔无法估算关键是回报充满风险的付出,价格与材质优劣成正比魔法卷轴,各类莫名其妙却必不可少的魔法实验材料,一根再便宜也需要近百凯撒金币的入门魔法杖,总会有一个接着一个的烧钱理由让选择这条道路的魔法师们去头疼,王国重视并且善待魔法师是事实,但大部分开支仍旧需要魔法师本人去承担,尤其是那些天赋并不突出的魔法师,这是一座越往上攀登越难以立足的险峻金字塔,能最终站在高耸入云位置上的人物,毕竟是一小撮的幸运儿。 第二百四十二章来访 还是没写完,我有罪啊…… 我去改 ———— 高中……还是初中那点的物理地理什么的,似乎还没有完全还给老师? 所以爱德华恍惚记得,大理石,汉白玉,这些东西可都是碳酸钙的伴生石材……也是高级的装饰xìng材料。即使是法师学院之中地板和一些门扉的材料,也是用这种东西制作的;更别说各个神殿里面为了显示神祇光辉,而必然要拥有的,镜面一般光洁的地板与墙壁了。 还有那些神祇的雕像——一座半人高,镶嵌了一些绿松石作为点缀的神像,便至少可以卖出几百金币的价格,而它需要的则不过是有人开采出来,以及一个匠人半个月的功夫。好吧,如果想要的话,实际上一个法师可以在几分钟之内就拿出成品,不过爱德华也没有什么心情去让法师们跟平民争利润就是了。 至于说采石场的技术问题……好吧,那地方他小时候就曾经去参观过,只需要锤凿和火药,不是么? “首先,我们要在这个位置上建筑一个采石场,召集一些人到那里干活去,开采大理石和别的石料。每天的工钱你们自己决定,另外就是在那些半jīng灵里找找看,有没有学过雕刻的,学过绘画的,总之,让他们负责雕刻各种神像,要jīng细一点,通过丽诺比丽商会卖出去,我想他们会很愿意收购。”爱德华抽出一张领地的羊皮纸地图:“如果实在没有,就让商会的人找一批擅长雕刻的来。剩余的人可以给他们打下手学习。” “是的大人。” “另外,你告诉梅利安涅,将每人两个的金币的安家费发下去,然后。开始买卖粮食,价钱……用最低价就可以了,同时将原本的发放粮食的地方,以我的名义改为两到三家的面包店,以及餐厅,住所的费用,每个月收取一枚金币。交满一年,即可归个人所有。同时各个材料收集地点开始发给工钱,我不管你怎么定价,但一定要合理,至少保证每个人一个月的工作可以在保证家人三餐以及住所的同时有盈余。至于那些领了钱却不想干活的家伙,花光了钱他们自然可以被区分出来,当然,那些老弱病之类,丧失劳动力的。不在这个范畴之内,如果没有人养活,就给他们单独找个地方,保证他们的衣食住行。” “是的……您真是我见过的最为仁慈的领主大人了。”老铁匠笨拙的恭维道。然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是的在腰间解下一个皮口袋:“对了大人,丽诺比丽商会刚才又送到了一批货物。其中有您之前特异叮嘱过的那些香料,我给您拿来了。” “香料……哦。好吧,”随手打开那个袋子,混杂的香味让爱德华抽了抽鼻子,叫住了正要离开的老头:“找城里的屠夫,给我弄些羊肉来。” …… “唉……真舒服……”将一筷子红红绿绿的东西塞进嘴,爱德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感受着那充溢整个鼻腔的刺激,满足的长叹了一声。然后他端起一个盘子,将里面的莴苣倒进锅,红红的油脂在翻滚着,黑sè褐sè黄sè的东西也就在这盆子之中载沉载浮,带着辣味的香气便在周围的空气中弥散, 不但香,颜sè也很好看。 爱德华用两根筷子搅合了一下,继而便大口地捞着锅里的香油青菜,即使这里是高塔顶端,夏rì的炎热和火锅的温度也足以让满头大汗,但吸了吸鼻子,他却眯起眼睛,似乎很是快意。 蔬菜洗净,,羊肉冰冻再刨成薄片,虽然没有麻椒,也没有鸡jīng,但幸好牛油羊肉之类的东西是绝对不缺的,用一只老母鸡熬煮的高汤,再加上刚刚得到的辣椒,胡椒,于是在经历了一个多沙漏的忙活之后,不那么正宗的红油火锅便被爱德华支了起来。 这样的美食,确实已经许久没有享受了哪。 在西封邑地的时候,他自己偶尔也会带上那些佣兵们,奢侈一把——辣椒和胡椒可是贵比黄金的香料,没有点家底可是没法享受的。但只有这种与记忆中相差无几的东西,似乎才能引发他的一些记忆,让他产生些许的归属感。 不过,这美味的食物不过刚刚享受了几口,窗外传来的, 随着天空中奇怪的嗡鸣,阳光微微暗淡了,仿佛天空掠过一朵乌云的yīn影。 好吧,当人们因为这光线的变化抬起头,便注意到那不是什么乌云,而是一件造物,用木材与金属构造而成。 一艘船,一艘飞在空中的船。 巨大的狂风将地面上的灰尘吹开,引发了平民们的一阵大哗吗,有些胆小的已经哭喊着躲进自己的房子,而几十名从市民中挑选出来的城卫军则握紧了自己的武器,在一边围起了一个圈,但却都聪明的离开了百多呎的距离。 “靠,幸亏我这里规划的时候,有留出个zhōngyāng广场来。”爱德华皱起眉头。 从法师塔上向下看的话,远比单纯的仰望清楚,这东西大约有三十尺的长度,纺锤形,与一艘中型的内河船只相差无几,只是没有风帆,取而代之的是在船舷外伸展开来的支柱,以及架设在末端的螺旋桨,支持着整个船只的重量。 传说中的浮空艇? 爱德华的挑了一下眉尖,但却已经猜到了到来者的身份——好吧,在这个念头能弄出空气动力飞行器的家伙,其实也没有几个,若是能跑来找自己的,恐怕也就是那一个罢了。 米奈希尔。 但这家伙怎么会,嗯,怎么会想起跑到这里来了? 巨大的船只慢慢的降落在地上,然后从中走出几个身影——除了那位黑袍的法师之外。还有几个人,应该算是辅助的家伙?但有趣的是,爱德华注意到其中颇有一些熟悉的面孔。 而对于这几个访客来说,面前的一切却是新奇的。 仰望着那座高塔的时候,他也不由悚然动容,至于说几个学徒…… “不……简直是不可思议,我说爱德华阁下你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建造”米盖尔?唐?塞万提斯呆滞地瞪着眼睛,几乎有些语无伦次。 对于那位首席学徒,他的感觉其实颇为复杂,对于对方的能力,他可以认同。但即使在这个人手中尝到了失败的苦果,变成了他名义上的仆从,甚至是见识过他在战场上优秀的表现,但是在内心深处。他未尝没有过一丝轻视,认为他不过是依靠了一些运气和比自己更多的磨练……毕竟,他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佣兵,即使拥有着不错的天赋,但未必及得上自己。终有一天,自己也可以迎头赶上,至少取得不逊sè的成就。 毕竟自己是已经触摸了魔网三环,甚至即将碰触到四环魔网的施法者。在魔法学院之中,这即使不是最为天才的资质。但也已经足够出sè了,只要足够努力。前路即使不是坦途,也一片光明。 但此刻,眼前那几十尺高的巨塔,环绕了小山城市,还有对方那句毫不在意的“这几天刚盖的……”似乎就像一柄大锤,将米盖尔?唐?塞万提斯残存的那一点点自信和骄傲砸的粉碎,随风而化,一点不剩。 “恭喜你,很不错的塔,是你自己建筑的?” “哪有什么好的,不过是粗活儿而已”爱德华的目光转了转:“倒是我才应该向你贺喜,看起来是成功了啊,恭喜恭喜。” “成功?还早得很呢……”这位法师阁下还是那副模样,浓重的黑眼圈和凌乱的头发,一副几十天没有睡觉的样子,脸sè苍白,表情yīn冷,唯有眼神中更多了一些之前见面时没有的兴奋,不过语气却仍旧是不yīn不阳的样子: “这种东西算得了什么,古代魔法王国的飞行船,即使是普通大小的也要比这个大了四倍,装备的法术足以在一轮齐shè之中就将一座小城抹平!那个时候的奥术师们早就已经解决了浮空法阵和动力互相冲突的问题,即使是在空中也可以随意转弯,一rì一夜就可以远行千里……如果能够重现,你的这些东西也不过是微末的小伎俩而已,用来浮空倒是可以,速度却比马车快不了多少。 “我嘞,你就不会在后面再加两个旋翼作为推动么?” “再加两个,那么如何停下来?驱动法阵减速?倒是可以用来实现快速转弯的问题……可是那样做的话,还能够立即停船么?” “支开减速板不就得了,而且你也可以做成可动旋翼……” “那是什么?” “呃……这个一时半会儿的也解释不清楚。我们还是慢慢商讨一下……” “你又想要什么东西?” “咦?我们不熟吧,你怎么说的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好吧,不管这位法师到来的目的是不是那么单纯,总之,爱德华是不会轻易让他离开的, 毕竟他是个jīng研变化系,哦,可能还附带了咒法系的高阶法师,最擅长制作药水,魔法物品以及法阵之类——对于某些人来说,那就是个活的宝物制造机。 “有通往水元素位面的通道法阵,但是却没有启动,居然还是在使用这种粗劣的人工方式?你这种爱好跟那些腐朽的贵族们有什么不同?唔,我刚才就想说了,你这个房间里的法阵设置,几乎近乎完美了,但是为什么一个都没有启动?可惜,这些法阵有些已经老旧了,可以进行不少的简化,你从那里得到这些法阵的?” “这个嘛,说来就话长了。” 爱德华抚了抚额头,对这个疑问也只能敷衍了事——他倒是很想启动,可是启动那些玩意儿,除了要钱,还要灌输魔力,沟通魔网,魔法方面,他与一个学徒等级的废货也差不多少,又哪里来的能力。去开启这整个房间里几十个的法阵?更何况,那些法阵虽然符文和符线构造jīng确完整,但构成脉点的宝石和稀有材料几乎是巨量的,至少也得把他的家底翻倍再翻倍。才能够勉强补充齐全。 “嗯,正好是午餐的时间,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一起吧?” 这些人突兀的到来,让爱德华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他倒是忘了,自己正在填肚子,不过微一踌躇,他便 “对于法师来说。即使在口腹之yù上消耗时间,也同样是一种极大地浪费。”法师哼了一声,不过毕竟还是坐了下来:“最好快一点进入正题。” “我觉得吃饱了更有效率,更何况。边吃边谈可比干巴巴的讲话有效率的多。” 米奈希尔的眉头扭成了一个大大的疙瘩。 那一大锅的汤水下面还烧着炭火,让里面分隔成为两半的内部里,红白两sè的汤水沸腾翻滚,清淡和浓郁的香气随着热浪刺激着鼻端,只是似乎太过浓重了。一瞬间竟然让他有些鼻塞。 放在锅边上的红红绿绿的东西,绿sè的是切开整齐的蔬菜,至于红sè的,法师眨了眨眼睛。才分辨出那是不知什么动物的肉类,只是竟然被切成了比羊皮纸还要纤薄。几乎透明的片状,微微卷曲着。花朵一样,似乎十分jīng致。 “这……咳咳……这究竟是……咳咳……什么东西?” 这可怕的气味直接钻进鼻腔,钻进喉咙,就像是一大把钢针流动着,身上附加用以恒定温度的魔法伎俩这个时候似乎已经失效了,法师简直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内的血液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然后再在额头,脸颊和脖颈上喷涌出来,化成粘稠的汗水。 这个时候,他才分辨出那是令人难以置信的辣味,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之舌头似乎已经有点失去了作用了,连说话都已经含糊起来。 “哎呀……我说阁下,这个,这汤不是用来喝的,你看,是这样吃的东西……” 该死的,这个混蛋一定是故意的! 那个小鬼的笑脸,让法师不由在心中诅咒……但或者更加可怕的是他随即发现,那种让舌头几乎麻木的感受消失之后,奇怪的味道却充斥在整个鼻腔和口腔胸腔甚至腹腔里,让他不由得想要……再吃一口。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爱德华……这……好难受……” 由于缺少部分调料,因此辣椒的比例也就只好适当的加重了,因此小女孩子只是微微尝试了一点,娇嫩的小脸便皱了起来,不住的喘气甚至吐出小舌头,用手扇着风,淑女的形象被破坏殆尽,但是却更加可爱了……可爱到令人忍不住想要做出把她抱在怀里,捏她的小脸之类的动作。 如果你觉得好吃,那就赶快乘热吃,这东西一冷味道就差了! 安娜苏随即又吃了两口.那种让舌头又麻又痛,偏偏又忍不住让人一再尝试的味道实在让她好奇,抹了一把汗之后,她再一次问道:“这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做的,除了羊肉之外好像还加了很多别的。” 爱德华笑道:“你觉得好不好吃?” “好吃”两个女孩子异口同声。 爱德华脸上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道:“既然好吃,你就多吃,少问。 “一定要知道?”“当然!” “你刚才吃的是肝脏,那些细细的带有小凹凸的是肠子,那些带着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http:/ 第二百四十三章集权 “你……” “不过不要紧的,这种酒的后劲儿并不是很大,当时喝着劲儿大,但只要睡一觉就会好的。”爱德华看着这位法师原本苍白,现在却快要滴出血的脸,多少有点怵头,因此连忙解释道:“呃,我马上的就让他们弄些水来……” “……不用了。” 这位法师含糊的应答,随手从腰间摸出了几件东西,几步就窜到了房间的角落——将几枚宝石塞进那里的一个花纹,伸手按上去,于是一阵光泽闪烁,原本支撑在房间一角的水盆上面,一个看似无用的口子便喷出了一股清冽的泉水来,他就着喷口咕咕咕的狂饮起来,顺便连脸都洗了! “哇欧,好厉害,好厉害,真不愧是炼金术师。”爱德华忍不住鼓起掌来。 “酒是施法者的大敌,会让脑筋混乱损伤智慧,若是想要在法术的道路上前进的够远,一些奇怪的嗜好,你最好连碰都不要碰!”法师冷哼了一声,随手一拂,水珠便从他脸上滚落,连发间的都没有遗漏:“你看看你这里,这么多的工作尚未完成,你还有心思喝什么酒?有那个时间,足够完成一堆的法阵了!” “啊?” “比如这个,这是个老式的温度调节法阵,但效果很好,虽然要比新形态的特罗西型法阵耗材更多,但能够调整的温控范围也更广,如果愿意,它甚至可以把房间内的人慢慢烤熟或者是冻成冰块,只要握住这块感应水晶,嗝儿。就可以了。” 一阵清风环绕,空气中的温度顿时降了下去。不过,对于房间里正在为那麻辣火锅挥汗如雨的几个人来说,这无疑就是一种救赎。 “这里的灯台用的是感应声音的法阵,只需要一个口令就可以启动。” 虽然那脸颊仿佛火烧,但这位法师表现的却似乎颇为冷静,绕着房间慢慢走动,时不时的掏出几枚宝石,材料或者金属补充进四下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法阵之中,再灌输魔力,不到四分之一个沙漏的时间。这房间中便已经被他开通了温度。水源,灯光以及隐形仆役的四五个魔法阵,速度之快,令人咂舌……但只有爱德华看得出来,法师的一双眼睛之中焦点越来越是涣散。动作虽快,却觉不稳定,显然已经是被那矮人火酒灌到了脑子…… 果然,再撑了一个沙漏的刻度之后,他终于拍了拍手,然后,一个筋斗便栽进了沙发里面,鼾声大作! 房间之中,一时寂静。就连爱德华也不由得晃了晃脑袋,他曾经见过喝哭的,喝笑的,喝傻的,喝闹得,喝打架的。闹事购物开房滥x的……但喝醉了却帮人修造法阵这种雷锋行为,他可还是第一次见到。 算了,反正是得了好处,不是么? “好香,好香,爱德华,你在干什么?” 小小的宴会,并没有因为主客的倒下而变得冷清,因为已经有新的吃货闻香而来。半jīng灵大小姐随便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人,目光便落在了那只沸腾的锅子上。 “还以为是谁,原来是米盖……嗯什么来着?总之,爱德华,你在请客么?为什么不叫上我?这是什么东西?哇,好像很好吃,不过,这太辣了吧?” 不可否认,这位小姐的学习能力真的不错,随便看了两眼,就已经发觉了这种食物的jīng髓,可惜在调配这火锅时,由于缺少部分调料,因此辣椒的比例也就只好适当的加重了——这丫头只是微微尝试了一点,娇嫩的小脸便皱了起来,不住的喘气甚至吐出小舌头,用手扇着风,与旁边温文尔雅的安娜苏相比,这淑女形象显然是破坏殆尽,不过那红起来的白皙脸颊,倒是颇为可爱,嗯……令人有点想要做出把她抱在怀里,捏她的小脸之类的动作。…。 爱德华不由摇摇头:“如果你觉得好吃,那就赶快乘热吃,这东西一冷味道就差了!”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爱德华……这……太辣了,不过真好吃……”安娜苏相对安静一些,但也少见地在周围都是些并不熟悉的人的时候开始用餐.而不是首先关心那些人的身份——那种让舌头又麻又痛,偏偏又忍不住让人一再尝试的味道实在让她好奇,用一条手绢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她再一次问道:“这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做的,除了羊肉之外好像还加了很多别的?” 爱德华脸上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道:“你觉得好不好吃?” “好吃”两个女孩子异口同声。 “既然好吃,你就多吃,少问。” “不行!”丽莎一边往嘴里塞着羊肉片,一边不依不饶地追问,显然已经被引出的好奇:“要不……说出来的话,那个烂香瓜的事情,我就当做没发生过好了。” “一定要知道?”“当然!” “你刚才吃的是羊肝,那些细细的带有小凹凸的是羊肠子,那些带着泡泡的是羊肺……” 于是原本吃进嘴里的东西立刻便按照原来的通道离开了身体——这个世界的人与欧洲人似乎有着相同的喜好,虽然肉类就是他们的主食,但是对于生物的内脏都有着天生的抵触,除了肝脏之外,他们顶多在熏制香肠的时候用到一些肠衣, 而jīng灵们,他们本来对于丑陋的东西就有着天生的抵触,虽然半jīng灵并不忌讳肉类,但是一堆内脏却是另外的问题了。 “爱德华!你这个……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你一定是故意的!之前那件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居然敢,居然敢……哇!” 半jīng灵足足耗费了四分之一个沙漏的时间才将自己的胃完全清空,然后第一时间对着爱德华发出了一连串的诅咒,只可惜呕吐之后,这种诅咒也变得有气无力。根本穿不透爱德华那城墙一般厚重的脸皮。 “我不是说了让你别问么,你知道要洗净这些东西需要多长时间么?我还用了魔法才弄干净的。还有,谁规定了动物的内脏就是不能吃的东西?既然已经杀死了他们,自然是要充分利用的,哎呀,瞧瞧你们俩弄得,真是浪费粮食。你们这样,我们还怎么吃?” “那就干脆别吃了嘛,下面约翰老头那里不是有肉汤和面包什么的?”小丫头眼珠子转了转,狡辩道,然后转身就跑了……倒是没有忘了把整个火锅端走。 而她身后的幕僚小姐挤出了一个笑容之后。把那几盘切好的羊肉也给端了出去。 于是。这场小型的宴会只好就此风流云散。 隐形仆役已经发挥了作用,开始打扫凌乱的房间,那些呕吐物什么的,不过,这里显然已经不适合待客。于是爱德华晃了晃脑袋,干脆就将所有人带了出去。 那艘飞船,似乎是个不错的研究对象,不是么? “老师原本是准备制造一种小型的可以与巨鹰对抗的飞行器,但是后来发现,实际上飞在空中的堡垒确实更具有实战意义,据说古代魔法王国甚至开发出过长达几千呎的巨型战舰,由几百位法师共同cāo作,可以一瞬间就毁城灭国!” 说起这艘船。米盖尔总算是抛掉了原本的沮丧,开始兴致勃勃起来,他自告奋勇的带着爱德华进了船舱:“不过其实在经历了古代的那场末法灾难之后,大型的魔导器实际上已经无法再制造出来了,据说好像是跟神祇的什么有关,总之。老师也曾经说过,爱德华阁下你这种想法,说不定会成为以后飞行船的主流。老师一直都在感慨,如果能够找到您说的那个遗迹,他说不定就可以做出不逊sè于古代造物的东西。”…。 爱德华微微点头。 当然,他并不会告诉米盖尔,其实他还有更好的飞行器的想法——那可是要用来换钱地…… 其实这艘飞船做的还算是挺好的,以这个世界的科技来看——内部的空间比外表看来宽敞了一倍,可以容纳至少三五十人,两侧舷窗上拥有舷窗,如果搭载上法师的话,在战场上这简直就是个绝对的优势武器,虽然这种大型的飞行装置,必然会损失一定的灵活xìng,但飞行的最大优势并不是速度,而是高度。 在天空中可以居高临下俯视大地,地面上的一切都一目了然,攻击下方的目标轻而易举,从下往上却难之又难,无论是进攻还是撤退,根本用不著担心地形限制或者有没有障碍,也用不著担心中埋伏或者被包围。即使是碰上巨鹰那样的飞行兵种,这种飞行船里配备的十几个法师恐怕一轮就可以将那些无法远程攻击的玩意儿给清扫干净! 不过,这飞行船还有颇多能够改进的地方,比方说防御更强的涵道式螺旋桨,还有船体的空气动力形状,还有武装的形式,还有…… 爱德华不禁愉快的眯起了眼睛……眼前似乎可以看到,那位米奈希尔法师被自己握在掌心,挤压出源源不断的魔法物品的场景。 相对的,可就不是周围的每个人都能够像那两人一样愉快。 几个克鲁罗德人的学徒散布在周围,百无聊赖……他们似乎原本是被这位导师糊里糊涂地带到了这里来的……没想到刚刚走下飞船,就看到了一个想要敬而远之的人物,刚刚爱德华邀请他们出席,他们也打着敷衍一下的算盘,一直沉默而已。 谁知道现在导师竟然不管不顾的睡着了,那么他们怎么办? 回去?这里距离罗曼蒂有至少四百多里的直线距离,即使克鲁罗德人对于荒山野岭并不畏惧,但凭借人力,没有个五六天是回不去的,但若是等到导师醒来……, “爱德华阁下,” 犹豫良久,终于有人打破了僵局,那位用面具蒙住脸庞的女子开口道:“您的导师,是变化系的最高导师,那位著名的阿尔伯特**师吧?” “想让我介绍你们给**师认识?”爱德华看着她,翘了翘嘴角:“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感觉没有什么意义。” 被一语道破心思的女子微微一惊。 “我们可以付出您希望的代价。”停顿了一刻,她低声开口道。面孔隐藏在面具之中,看不出什么表情:“我们之间的交易条件,现在也同样可以生效,不管是……” “我可以将你们介绍给**师阁下,并不困难,不过,实际上那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我和你们,有些不同的地方……嗯,也就是说。我的经历是不可复制的。”那双隐藏在面具之中的眼睛。闪烁着一抹坚毅,让爱德华心中有些触动,因此他摇了摇手,打断对方的话: “我可以告诉你们,即使你们能够成为阿尔伯特导师的学徒。也不可能很快拥有什么力量,事实上,他可能都不会有米奈希尔这样大方,会带着你们cāo作新制造出来的魔法器具,信不信由你们,他并不是个很擅长教学的人,我成为他的学徒到现在为止,实际上与他见面的次数两只手就可以数的出来,而最长的一次。也没有呆上一个沙漏以上。更别说是得到他的什么指导了。”…。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这番话或者有些诚意,但与众人的设想严重不符,因此女子不免微微摇头,低声自语。 而显然,她的表现已经算是非常温和的——她的同伴们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去相信那个原本就不大对付的学徒长,“说的好听。不就是怕有人抢了他的位置么……”一个学徒低语道。 你们如果非要那么认为,也无妨,不信的话,我们不妨来试试看,反正最后付款的不是我。”爱德华冷笑一声。 两个克鲁罗德人不满地瞪起了眼睛,然而目光与他一触,便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不明所以,但却全身汗出如浆,以强壮而自豪的身体筛糠一样不停颤抖,脑中轰轰乱响,什么法术更是不用提了。 “你们是不是觉得,拥有了法师,克鲁罗德人就可以强盛起来?不受欺负?甚至,是脱离图米尼斯的控制,自己立国?” 心灵术士根本就没有兴趣去看这些倒霉的家伙,只是向着那位名为希露达的女子问道。 女子默默地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就注意到其中的问题:“我们只是想要学习更先进的魔法之力,来让臣民脱离痛苦与贫困,请不要曲解我们的意图……” “算了吧,现在虽然不是乱世,但距离太平盛世也还差得远了,作为领导者,拥有野心并不是件奇怪的事情。克鲁罗德那点事儿,整个图米尼斯,又有几个人不知道呢?” 女子不由点点头,感到有些莫名地奇怪,对方明明比她还要稍微年轻,个头上更是没法相比,可言谈之间总让她不自觉地矮上一头;这并不仅仅是身份上的原因——这位年轻的施法者身上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让他面对任何人都可以保持一种自然而然的优势。 她有些不敢肯定,只是潜意识地认为这个年轻人恐怕就是见了国王陛下,不,甚至可能是见到了神祇,他的态度恐怕也会是一样的。这个想法虽然有些荒谬,但是潜意识地却告诉自己这是对的。 只是接下来的话,便让她颇不赞同。 “说说我的感觉好了,我认为,克鲁罗德根本不可能离开图米尼斯的统治而**,即使给了你们法师,也不可能…… “你!” “我并不是在侮辱你们,只是,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克鲁罗德人,大部分人的生活方式,都是在游牧吧?分成了大大小小的部落?”爱德华摇了摇头:“而且更重要的是,你们的部落居然也还没有统一,所谓的汗王,也不过是最大部族的首领?” “图米尼斯那种名义上的统一,实际上也差不多少吧?”女子冷笑。 “错了。”爱德华摇摇头:“你可以说,图米尼斯并不统一,但从统一度来说,它却远超过你们的国家。因为,他的地方政权,公爵们的力量,至少都是掌握在各自手中。而这种集中,必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得更加严重&……而你们则仍旧是游牧民族,游牧的最大缺点,就是无法保证稳定的收入和人口的增长,没有这两样,国家哪有什么未来可言?更何况,你们现在的国力,还要远远逊sè于图米尼斯,你觉得他们会眼看着你们这个优秀的马匹出产基地强盛起来,然后脱离他们的管辖么?” “所以,除非图米尼斯的国力忽然那被啥呢么东西虚耗殆尽,你们或者还会拥有一线机会。比方说帝国的入侵、可惜,你们现在还没有那种机会。” “那么,你认为应该怎么做?”女子问道。 “放弃游牧,逐渐筑成居住刑天的,然后在必要的时候,合并所有部族,建立一个zhōngyāng集权的国家,将所有权利,所有人都集中在一个人手中,“比方说,集中度高你身上……” “我?” 女子的身体,微微一晃。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四章朕,很看好他 喵的,年底也不得消停啊,今天差的多了些…… 没写完,我继续 —— 克鲁罗德的几个学徒,却在这句话出口之后,各自一震,悄然的移动了一下,无声无息的将那两人包围在二十几呎的方圆之内,盯着心灵术士,目光闪烁。 而些许的慌乱之后,女子目光凝滞,陷入了一个沉思。 爱德华的话,其实非常有道理。 游牧民族灭掉封建制度,这种倒行逆施的情况不是没有过,事实上,某个爱德华最为熟悉的国家,它的封建王朝的大多数朝代,都要受到游牧民族的侵扰,然而据爱德华所知,想要灭国,那必然要很多的条件——敌国环视,外忧内患,充足的兵力和足够的空间,是一样都不可缺少,但在图米尼斯和克鲁罗德之间,这些条件,大多还没有完成。 克鲁罗德却不具备这些条件。 当然,在这个世界,那些所谓的成例,还并没有出现过,但这并不妨碍,聪明的人对于形式的把握。 人口太少或者还不是什么问题……克鲁罗德山脉,是哺育了他们的母亲,锻炼了他们的父亲,但也是困锁住他们的枷锁,想要将分散在山麓的几个部族统一,聚集成为一股力量,就已经是个非常困难的事情。图米尼斯虽然还面临着帝国这个不利的因素,但是地形上天然的屏障,以及被黑亡荒原束缚与帝国接壤的微小面积。让它几乎可以完全无视这种不利。 更何况,还有法师。 是的,让图米尼斯dúlì在大陆之上的最大条件,就是那座学院,然而,这同样是不可复制的,法师的群落。是图米尼斯的六名**师在帝国的手臂无力延伸的百多年里,由时间锻造出的利刃,但图米尼斯。却绝不会 而对于克鲁罗德来说,法师却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魔法,一直比骑士职业还要天然排斥平民。虽然它的选择从来都是无视了身份的藩篱…… 需要金币和系统教育的支撑,需要通过特别渠道购买魔法书籍和材料,需要至少一个能够解惑的老师,这所有的一切,即使一些还算富足的平民家庭也要望而却步,而且一旦成为魔法师,就又是一笔无法估算关键是回报充满风险的付出,价格与材质优劣成正比魔法卷轴,各类莫名其妙却必不可少的魔法实验材料,一根再便宜也需要近百金币的入门魔法杖。总会有一个接着一个的烧钱理由让选择这条道路的魔法师们去头疼。 这些克鲁罗德人想要学习魔法的理由,便是要增强自身,为这个图米尼斯的西方zìyóu领争取更多的权利,但是魔法是一座越往上攀登越难以立足的险峻金字塔,能最终站在高耸入云位置上的人物。毕竟是一小撮的幸运儿。 拥有法术学院的图米尼斯,可以支撑这样的一群怪物,是因为他们拥有着六名**师空降而下的一座阶梯,可以直接将学徒的资源源源不断的转化成为力量,这种系统,需要一个足够高深和足够强大的施法者作为领袖。即使是比他国力强大了数倍的帝国。也是没能成功建立。 克鲁罗德,却要从基础开始;这之间的差距带来的难度,实在是难以言喻。 但放弃游牧,改为城邦? 这恐怕更加不可能实现,毕竟那牵涉到了每一个克鲁罗德人的生活方式,想要改动这深入了骨髓之中的习惯,简直远比杀了他们,还要困难——偏偏不可否认的是,若是克鲁罗德人想要改变目前的处境,这个方式反而更加可行,毕竟城市化,稳定化,才是人类发展不可违逆的趋势。 “学徒长阁下,您的玩笑并不可笑,克鲁罗德的王,是汗王,必然是汗王,也永远是汗王,所有的克鲁罗德人的力量,命运,一切,都应该掌握在汉王的手中……”沉默片刻,女子似乎才整理好了自己的心绪,声音沉凝:“我只是金帐之下的一个仆人,此身亦为汗王所有,所以,我不可能掌控任何的权力。” “啊,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而已,浅薄粗糙,所以您也不必太过认真对待……克鲁罗德人才济济,自然有立国之道,即使出现几个年轻的**师,也不见得就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年轻的领主哈哈一笑,似乎刚刚的,确实只是个小小的比喻。“嗯,看来这艘飞船的奥妙,我们需要再仔细地看看了,米盖尔,给我解释一下那些螺旋桨……旋翼的功用和法阵的原理吧。” 那个身影离开了飞船的船舱,在极远处站立的时候,光头的克鲁罗德人悄然走近了他们的领导者。声音压低,犹如蚊蚋、 “殿下,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不要紧,”女子似乎终于从一轮长考中醒来,向着忠诚的下属摆了摆手:“他不像是那种愚蠢的人,而且,似乎对于我们的事情,也并不很感兴趣。” 属下不再开口,但女子面具下的眸子,却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黑袍的人影,午后的阳光,明亮通透,然而映照在那个人身上时,却似乎投进了一团迷雾,让她难以看清。 稍晚些的时候,一架马车,驶进了罗曼蒂的皇城。 走下马车,穿过层层的回廊与阶梯,贾斯伯侯爵走进了城堡最上方的一间厅堂中。 这是一间极为华贵的房间,六扇落地窗和积木一般垒砌成方块状的天顶组成了广大的空间,落地窗通向宫殿后身的花园;而天顶上的积木分成方块小格,每一格都有一幅sè彩艳丽的织锦画。诸神的故事涵盖其中,除此之外。吊灯那种流行于天云年代的灯台镶嵌着十二面黄金折板,这些造型和方位极为巧妙的折板让光线均匀的挥洒到了整个房间。 几张华丽的雕花长椅摆放的错落有致,天鹅绒的表面下用木棉填装,这些可以制糖植物,在干燥之后会变成柔软的絮状物,用它填充床褥还是最近这几年来流行起来的趋势……虽然是一件舒适的坐具,但这件东西的作用完全视情况而定。传闻中在一些贵族的私宅,一些迫不及待的青年夫妇多半会选择长椅,而这个时候松软的羊绒地毯就成了他们的衣架…… 嗯。其实也不仅限于年轻人吧,昨天晚上,面对着那个小妖jīng的时候。自己不是也一样有些这样的冲动?只是很可惜,最近的忙碌让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唉,真是不想变老啊。 侯爵垂下头,这些无聊的问题驱赶出自己的脑海,因为房间的一侧,图米尼斯的王者,正在向他微笑。 这位至尊的身上,难得地穿着者一件华丽而肃穆的袍服,不得不说这身装束还真是非常适合衬托出一个人的帝王气质,淡雅的细纹金饰和暗sè的布匹。以及某些支架的作用,让穿着者肩宽身长,顾盼之间极具王者之风…… “我的陛下……” “客套就免了吧……不大容易,是吧?”皇帝摇了摇手,他向一张华丽的靠背椅示意了一下之后。自己也在另外一张上坐了下来:“贾斯伯啊……这一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在侯爵听来,皇帝的感谢,似乎格外真诚——事实上,就在朝野上下都在为那个yīn郁而狠辣的年轻小子的杀戮战阵叫好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够明白。迎击帝**队,最大的功臣究竟是谁。 并非那个什么小小的统帅几千名骑兵的师团长,而是眼前,低眉顺目的中年人。 魔狼的撕咬,只会让帝国感到疼痛,但却不会影响到帝国前进的脚步,没有那些短短数rì便集中在前线上的物资,粮食,铠甲,帝国的兵锋,便可以略过那六座城市,说不定,只要一个十rì,就足够冲到了罗曼蒂城前! 诚然,他们或者无法奈何得了这座城市,甚至只能重演一百年前那一场可怕的和失败,然而,半壁江山倾覆的危机,若再让图米尼斯承受一次,那么这一百年的繁荣,便会成为毫无意义的灰烬。一切,都会回归原点。 不,或者更加困难……毕竟,无论**师们多么强大,也无法再有第二个一百年。 帝国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师,两位,甚至更多,此消彼长之下,图米尼斯还能否耗得起,便是个未知的答案。 “承蒙您的垂问,我的陛下,老臣现在还支撑得住,毕竟依照常例,这一次的典礼规模不可能比得上上一次。”老侯爵弯了弯腰,然后才在那柔软的椅子上坐下来。 “不过,坊间对于陛下的这一场婚礼,似乎有些微议,是不是需要肃清一下这些流言?” “愚蠢的高傲罢了,无非就是那一套一文不值得血脉理论,说什么皇室不可以与低贱的克鲁罗德野人产生牵连。”皇帝的嘴角,翘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低贱?荒谬!当年的一世陛下,原本不过是个平民出身的游荡者,贵族的血脉?自欺欺人!某种血脉就天生高贵?贵族的荣誉,只能用自己的行为捍卫!” “克鲁罗德人,东森人,西秦利恩人……图米尼斯没有帝国那样大,但也不至于因为什么人种而产生嫌隙。”这位陛下看着自己的臣子:“古老的东方彩伸那有一句俗语说的很好,再jīng明的主妇,也没办法在没有粮食的时候做出jīng美的餐点……更何现在身边可还有一大堆虎视眈眈的饭桶。” “克鲁罗德人……呵呵,就算是他们能够学会魔法,那又如何?那至少已经是几十年后的事儿了,”国王摇头失笑:“我倒是很想知道,如果克鲁罗德真的出现了几个高阶法师,那么那些战士们,究竟应该听从谁的吩咐?他们的头人?他们的师巫,还是他们的法师?奎刚部族,科诺部族和金帐王现有的平衡,建立在各自战士的数量上。这一次他们派遣来的学徒也是各占了三个,不过,你觉得他们rì后的成就,是不是能够始终如一?” 当然不能,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又怎么可能会出现一群能力发展完全一致的人? “如果命运女士真的愿意向那些野蛮人们掀起裙角……那也不错,学院之中的六位**师也确实多了一点。也闲了一点,如果他们能让法师们稍微有些事情做做,倒也不失为一件有趣的事。 脸上的疲惫。以及眼睛下面的两抹青淤。 “秘法刺刀送回来的消息是,帝国那位皇帝陛下,已经许久没有露面了。王宫严密封锁了消息,对外称病。而在外面,两个军团长和两个公爵,似乎都在积蓄着自己的实力,他们最新得到的某种力量,似乎是跟他们的开国皇帝,那位伊斯甘达尔有所关联。”王子低声道,让他的同伴悚然动容。 “伊斯甘达尔?那位千年大帝?我记得他们称之为绯焱的骑士团,就是其中之一。”鲁道夫的眼神收缩了一下:“这样的军团还要增加三个么?那么他们为何还要撤军?难道说……帝国正在筹谋更大规模的进攻?” “也不一定。我的朋友,也不一定。”王子的嘴角牵出一丝小小的微笑:“忘记了战争。最终的结局不过成为别人的奴隶,但过于依靠战争,也同样也会被战争毁灭,这是大贤者卡伦且的说法,至于帝国人……呵呵。拥有了伊斯甘达尔的力量,可并不代表就能够开创伊斯甘达尔的大业。力量如果没有理智的驾驱,最终带来的,只有灾难而已。 “我得到的消息是,阿尔伯特**师亲自去了帝国一趟。似乎是和帝国的特斯拉,那位天霆之塔的主人进行了一场战斗。” “哦” 欧米茄?费尔南迪斯 “是。有关莱恩的事情吧。我听说了一些。” “布莱霍克的动作很快啊,看来,多年的和平,并没有让鹰的爪牙丧失磨砺。”皇帝哈哈地笑道。声音yīn冷:“算准了朕不敢拿他怎么样……好,真是好。” “陛下,现在并不是适合。”侯爵摇了摇头。 “是啊,朕知道。”皇帝垂下目光:“我知道,王国的粮食储备消耗的很快,至少还要三个月,近卫骑士才能完全从前线撤回,还有粮草,还有海曼城的重建,再加上这一次的婚礼,需要耗费的太多,但为了稳定,也为了显示王室的底蕴,我只能用一下这个办法,所以,你可能还要辛苦一点儿。 “不过,幸好,莱恩的空隙,有人填补。” 这件事情,绝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那位公爵阁下确实是有胆略的,他对于时机,抓的很准,而目的已经达到了,伯爵,是国王陛下早年间埋进公爵领的一根钉子,这根钉子不大,却很致命,通过它,一支法师队伍就可以将近卫骑士团的兵力送进布莱霍克,甚至直插 但暂时,不管是国王陛下还是黑鹰公爵,都会暂时将之放到一边,毕竟, 第二百四十五章这是给你的奖励 可看好又如何? 这个小家伙,真的能够成为王国的一根中流砥柱么? 他现在表现出了一些参与俗物的**,是不是真的就会有志于此?魔法的奥秘海洋一般深邃,只要陷入其中便会无法自拔,即使是那些终生无望触及真理之门的可怜人,仍旧愿意将所有的一切投入其中,而这个小家伙,难保不会最终放弃这些无聊的俗物,投入魔法的汪洋之中。 是的,很有可能。 若他是因为出众的天赋,而被**师看重,那么,最终他只会变成一个法师,而如果他对于这些世俗的东西有着格外的兴趣,好吧……他是一个佣兵出身,在他眼里不会像前一个那样把所谓法师的尊严看得那么重。法术或者也不过是他的一个生存工具而已。生存第一,用什么方法不是最重要的。毕竟吃饭活着,并且活得好才是目的。对佣兵0中的大多数来说,魔法只是一种是生活便捷的手段而已……也许有的可以磨砺出美丽的光芒。但那需要大量的jīng力和时间。 但如此而言,对于以魔法为尊的**师们来说,他又能够有多少的价值?只会成为被放弃的对象而已。 贾斯伯垂下目光,似乎仔细的在阅读羊皮纸上的文字,不过事实上,对于他来说这种简短的文字只要两眼就可以抓住其中的关键了。 帝国如果能进入分裂,那么确实是一件好事。即使只是内部的牵制也足以让王国得到足够的喘息之机,但**师阿尔伯特到了帝国,但究竟去干了什么?这张羊皮纸上的提及的事情语焉不详,但决不可能只是这位**师心血来cháo,就跑去为国尽忠,到伊利里亚大闹一场。 就自己所知的情报,那个小鬼在两个十rì之前左右的时候。便已经在海曼城的战场失去了消息,自己的那个儿子还因此而庆祝了很久,但如今。他却又出现了? 十几天的时间,便构筑起一座城市,打败了五千敌军?这是什么样的力量?这个小家伙据说在一个月之前还不过是一个西封邑地的佣兵。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就算是记载中个最为天才的人物都做不到这一点,但如果有人在背后帮助他,那么目的何在,可能是只为了那个鸟不生蛋的贫瘠领地么?难道,那片领地下面,埋藏着法师们梦寐以求的某些宝藏? 自己那点小小的问题不算什么,说穿了,不过是小孩子打架而已,可大可小,可是那个小家伙。若是真的有跟布莱霍克抗衡的决心,那么国王陛下要拉拢他则是必然的——将**师绑上自己的战车,这简直是做梦都会笑醒来的好事儿。 若是能够趁机将布莱霍克家族就此打压,那么费尔南迪斯皇室的权势终将一时无两,甚至超过了历史上最强的时期。毕竟这只黑sè的鸟儿盘踞在皇帝的宝座靠背上至少已经有三十年,要吃要喝,还要有人清理屎尿,也应该真正处理一下了, 只不过,真的有那么容易么? 剩余的九个家族。他们会如何做?就此冷眼旁观? 皇室若是真的强势,那么就代表着他们美好rì子的终结,事实上皇室的直辖领地逐渐被包围着罗曼蒂的四大家族蚕食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而外围的六个领主,则在钱粮上做了很多文章,迪戈尔贡佐拉家族就借口优先供给法师学院的开支,已经拖欠了至少两年的赋税了,而拉斯泰家族则在观望……近卫骑士团和国家法师的rì常供给都已经捉襟见肘,这一次为了援救海曼,不得已向地方的商人借了一批粮食和物资,过后还要以一些特殊的优惠权利来偿还。 若是能够回收布莱霍克的领地,转为直辖…… 侯爵眯起眼睛,他甚至可以想象出之后的境况——费尔南迪斯逐渐将各个领地收归直辖,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国家形态…… 侯爵抬起头,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孔,五十三岁的他已经执政二十四年,正处在一个帝王政治生命的巅峰时期,面容刚毅、双目炯炯有神,满头暗红的头发梳理整齐,就像是一蓬被约束的安静的火焰,露在外面的皮肤虽然散布着一些皱纹,但仍旧充满弹xìng,仿佛年轻人一样jīng力旺盛。 现在的郁金香,还有多少的能力去吞下那只鹰?会不会被这份令人垂涎的霉味哽住了喉咙? 虽然克鲁罗德人一向被贵族们视作荒野之中的蛮族,然而他们的强大,确实毋庸置疑,从克鲁罗德山脉向东,四百里之外,就是黑鹰家族的边缘……那么,这个联合,是不是真的可以让皇室得到最强大的援助? 敲门的声音分散了一些他的注意力,然后,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父亲。” 走进来的青年蛮不在乎的向着国王陛下行礼……只是那个随便的姿态,实在有些犯罪的苗头——如果他不是国王陛下的儿子,那么早就已经因为礼仪不端,不敬国王的罪名被抓进牢房了,至少也要有半年左右的免费餐点享用。 “……注意你的礼仪,西沃尔。” 三世陛下淡然地瞄了青年人一眼,低沉的声音温和地提醒。不过后者依然故我,只是微微一笑:“原来舅父也在这里?如果是那些令人头痛的钱的事情,我看您干脆自己做主算了,父皇最近可是一点也不想要用那些东西让自己烦恼,你也不想让那个举国欢庆的rì子里,主角因为头痛而缺席吧?”说着话,他已经自顾自地走近,同时从旁边的金盘里折下一颗葡萄。 而对于这个表现,房间内的两个中年人。也只能是微微摇头。“殿下,陛下正在向臣垂询重要的国事,您能不能……”顿了顿,看着皇帝脸上那一丝的愠怒,侯爵只好抢先开口,作为转圜。 “嗯,我不小心弄丢了一个首饰。所以,来跟您报告一下。”年轻人点了点头:“” “哪一个?”国王陛下问。 “就是那个沉沦菲尼。”年轻人毫不在意的偏了偏头,将目光落到侯爵手中的纸张上:“十rì内筑成城市。击败攻城部队五千?厉害,这是谁啊,这么强?” “沉沦菲尼?守护十字?”国王陛下的声音顿时变成了低低的咆哮:“你说什么。你将它弄丢了?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代表了什么意义?” “……爱德华……爱德华?文森特?这个人听着耳熟啊……”年轻人毫不理会国王的恙怒,眼神中微光闪烁:“舅父大人,这个爱德华是什么人?” “斯特兰?西沃尔!”国王提高了声音! …… “斯特兰!……斯特兰?西沃尔阁下!起床的时间已经到了。早餐之后,您即将开始今天的课程!” 近在咫尺的高声,让年轻人的身体微微一颤,他睁开眼睛,慢慢的支撑起自己。 今天的课程是什么?好像是马术吧,唔,那么还算是走运的,因为曾经练习过。最近几天,骑马越来越容易,课程也变得越来越简单。自己甚至有jīng力抽出多余的时间来休息,学习和阅读一些新的知识。 年轻人这样想着,抬头瞄了一眼房间华丽的窗棂。金sè的阳光正从那里,和清脆的鸟儿鸣叫一起透进来,些微凉爽的空气,让人心中一清。 “斯特兰?西沃尔阁下!请您更衣。” 仆从打扮的老人,用颂唱一般的语调说着,而几个人影。已经各自捧着托盘,在硕大的床边依次排好。 “不要忘记,你是詹姆斯,詹姆斯,朱尼尔……” 年轻人的嘴角蠕动了一下,用一个无声的声音,提示自己。 但是他他确实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个自己的新的身份和代号,当别人叫着斯特兰名字时,他也会自然而然地当作是对自己的称呼而回过头——虽然同时,他也总是要强迫自己不再去记起那些养成这个习惯的过程。 詹姆斯慢慢地站起身体,伸开双臂,让四五个人慢慢地给他换上合适的服装,随着有条不紊的手臂起落,他只需要变动两个姿势,便将身上的睡袍换成了一套华丽的猎装常服。 当一切结束,他的目光,在一个侍女的身上停留了一瞬。 她还很年轻,实际上,是很小,可能还没有十四岁,面孔里还带着一些没有长开的青涩,实际上,她的容貌也只能用清秀来形容,算不上是多么美丽,然而詹姆斯看着她的时候,却终是感觉,这就是人世间最为美丽的存在之一 他温和的向她微笑:“辛苦你了。”背对着那个老人时,他用唇形无声地说出这几个字。而后者只是低下头,回以一个几乎为不可闻的嗯声。 于是詹姆斯还是无声地翘了翘嘴角。 这或者能称得上,是唯一的一点乐趣了吧,关于活着的。 他苦涩的想道。 在这里,这栋巨大的宅院里,这是唯一一个对他温柔以待的人,或者是因为她的地位实际上和自己相差不多,她的工作,是服侍詹姆斯的起居,是这个宅邸里唯一一个经常在他身边的人,她的xìng格懦弱,所有人都可以对她斥责打骂, 而自己,也是如此。 “好了,小家伙,跟我来,主人要见你。”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走进房间。扫了一眼之后,她开口道,声音冷漠。 她身上的服装,些许华丽,但并不过分,因为那是一件高等的侍女的服饰,只是若不是这件服装,恐怕大部分人都可以将这个女子当做是一位高贵的年轻贵妇,实际上她也是詹姆斯见过的最为漂亮的女子之一,虽然她的眼角已经有了一点点的皱纹,但却无损于她的容貌,反而多了几分成熟的风情,那是年轻的女孩儿们无法拥有的。 跟随在她身后,是一件很考验男人意志的事情。因为她那凸浮有致的曲线,在行动的时候,会让臀部摇晃的像是一枚熟透了的饱满桃子,水波一般的温润柔软,足以让人联想到一些温暖的而舒适的空间。 只是詹姆斯却只是微微垂下目光,以免自己再感觉背后隐隐作痛——这个看起来还算漂亮的女子,心肠极为狠毒。詹姆斯在这个宅邸中收到的第一顿毒打,就是这个女人执行的,当时。因为家园被毁而满腹怒火的詹姆斯咒骂了她一些猥亵的语言,于是她便冷笑着,指挥几个仆从将年轻人吊了起来。给了他一次永生难忘的可怕刑罚。 她的刑具,是一根奇怪的带着绳圈的鞭子,似乎带着许多的倒刺,因此每一次鞭绳落下,都会细致的带走年轻人身上的一小块皮肉,让他痛不yù生,但却又有一种奇怪的魔法,或者神术,让他jīng神清醒,无论多么痛苦。都不会晕厥。只能这样清醒的承受着,那疼痛让他咬穿了嘴唇,喊哑了喉咙,直到最终失禁,这个女人才终于心满意足的停手…… 虽然在治疗术的效果之下。所有的一切最终都化为无有,可是那种疼痛,却完完全全的深刻在了青年人的脑海里,甚至比那个法师施展在他身上的法术还要令他恐惧,因此,在詹姆斯看来。那张颇有风情的面孔根本没有丝毫的吸引,根本传说中的魔鬼一般的狰狞! 一道象牙雕琢而成的屏风将房门和休息室隔绝开来,各种珍禽的羽毛点缀得房间里面到处都是 靠着房间的一角,安放着一个青铜铸造的暖炉,里面不知道点着什么熏香,随着一缕缕青烟,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中。 这张椅子是用藤条编织的,与那些高贵的木质靠背椅相比,显得很庸俗,很拙,但坐在上面,厚厚的皮毛使得藤椅软而温暖,是一种极为享受的感觉。 房间之中的那个人,相当懂得享受着一切。 “你来了?坐下吧。” 老人……好吧,这个人似乎并不是很老——虽然一部很大的胡子乱糟糟的遮住了他兜帽中露出的半张脸,但是跟着穴熊们混过很长时间的詹姆斯似乎能够看出,那只是一种伪装,因为偶尔露出长袍的他的手指修长温润,根本不像是个老人。 于是,詹姆斯微微点头,用一个优雅的姿势坐进椅子里,双手放在膝盖上,静静地平视。平稳的呼吸,让自己不至于激动起来——这个老者他只见过两次,但詹姆斯知道,他就是那个人,那个夷平了白杨镇的施法者的上司,也很有可能是这一切的策划者。 “嗯,已经习惯了这里么?小詹姆斯?一切还算舒适吧?” “阁下是在对我说话?”顿了顿,詹姆斯露出一个细微的惊讶:“您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是斯特兰。” 是的,他现在已经不是詹姆斯。他是斯特兰?西沃尔,一位不知道什么大贵族血统家族的直系后裔,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家族的家族名,但他已经准备好了,不管是什么名字,他也可以很快的去面对。 “你最近终于开始认真地对待自己了,这很好。”老者点了点头说道:“对了,今天,你可以使用你的姓氏了,你是斯特兰?西沃尔?莱恩?费尔南迪斯。” “斯特兰?西沃尔?莱恩?费尔南迪斯……费尔南迪斯?”詹姆斯垂下目光,轻轻的念诵着那个名字,随即不由微微一震。 费尔南迪斯,那是皇室的姓氏,难道自己将要冒充的人,是一个皇室的成员? 这个推测让年轻的乡村贵族感到头脑里一阵轰鸣……冒充皇室成员,这在任何国家之中都是无可非议,等同谋逆的重罪,一旦被发现,就要面临最为严重的惩罚,是用水轮活生生拖成碎肉,还是被马匹拉扯成为尸块? “好的,我明白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 “很不错,你即便在心情激动的时候,也没有忘记从容的态度,看来这些rì子的训练并没有白费。所以,我们需要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他说,然后伸出手,那洁白的手指上,带着一点微光。同时,一串细微,但玄奥的咒文,便从他的口中吟唱出来。 詹姆斯有些恐惧地盯着那只手指,想要躲避,但最终忍耐了下来。 让那只手指点上了他的额头。 少年的身体,微微颤抖。 “很好。” 几个呼吸,或者几个沙漏的时间,就此经过……直到耳边响起了一个低微的声音。 年轻人睁开眼睛,稍微看着自己的身体,抚摸脸庞,但没有发现任何不适。 “作为奖励,这座庄园就是你的了……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私产。随你使用。”红袍的法师似乎终于对于这个年轻人的外表彻底满意,不经意一般的开口道。 “一……尊敬的法师阁下,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您是准备将这里的所有权转交给我?无偿的?”詹姆斯微微愣了愣,不过心头的一抹狂喜瞬间就已经被他的理智压下,这其中会不会包含着什么样的陷阱?还是说,接下来很快就有人会将这个地方化作一片废墟,作为一场假死戏码的证明? 第二百四十六章这是什么奖励? 马上改好 —— “把旋翼向前倾斜,便可以在取得向上的动力之余,得到向前的力量……将旋翼改为多层的细碎将夜,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力,再收束进一个圆筒,就能解决防御脆弱的问题,这一点已经做到了,这样一来,原本的旋翼似乎根本就不需要了吧?这种圆筒形的结构几乎可以提供所有的动力,真是不错的构思,不过最根本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空气是这个动力最大的缺点,如果有人使用元素法术将气元素通通抽离,动力立刻就变得没有用了,所以,你说的取消浮空法阵的方法,还是不能完全执行。” “你只要增加一个解除魔法的装置不就可以了么?敌人又不可能一直将飞船笼罩在那种状态里,而且如果真的有那种东西,实际上用个反魔法shè线打中了飞船还比较容易吧” “也对……” “我有没有告诉你,睡眠太少会影响人的思考能力?这种事不是应该你比我早想到么?” “但现在的问题是,旋转的法阵速度太快,会对于法阵本身造成破坏,你……” “听别人说话!” 爱德华提高了声音,但是却没有表现出多少的怒气。 不是因为他不生气,而是因为,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去生气了。 面前这位法师看起来颇为可怕,眼眶下的青黑更加明显了,脸颊也有些塌陷。腮帮子上挂着一些不正常的晕红……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无神的看人时,确实让人很是无语、 从那一天的宿醉之中醒来后,这位米奈希尔法师阁下便赖在了爱德华的领地里,借了一个房间。绘制图样,制作实物,附魔……这个家伙似乎是在用一种什么药剂来刺激自己,以全神贯注的进行工作,以法师孱弱的身体这样行动简直跟找死无异,如果不是制作这些东西时必然要进行施法,而施法便要法师拥有八小时充足的睡眠,那么这个家伙说不定已经因为嗑药国度而挂掉了。 但即使那样。这三天的时间里他也只睡了八个小时而已。 爱德华简直对于他这种疯狂的工作**几乎不得不佩服——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将自己的想法如此短暂的演变成了现实。 喷气式发动机的魔法版本。 当然了,佩服归佩服,心灵术士仍旧很烦。这位法师对于细节的追寻简直无微不至,却从不在乎别人……至少五次,爱德华被他从睡梦中惊醒,这三天中几十上百各种各样的问题更是不分场合地点,几乎让他神经衰弱。 但法师同样很不满意。 倒不是因为那些代价。对于他来说那根本不算什么,但问题是这里虽然也有一座高塔,但却实在不是个适合制作魔法物品的场地。他常常需要在制作到了一半的时候就不得不停下工作,回到学院里去拿需要的东西。最后虽然在时间经过了一天半的时候,他从学院抓来了两个倒霉的法师。用来完成这个工作,可是时不时地。他还是会很不耐烦,感觉时间浪费了很多。 但没有办法,作为思路来源的爱德华,坚持不想跟他回到学院去。 而且,用以交换那些奇怪却又有效地思路需要的代价,这位法师还是要一分不少的拿出来。 如今那座石头中已经又开启了三个新的法阵,这可不是什么那些诸如灯光饮水空调的小玩意儿,而是货真价实的防御法阵。虽然仍旧不是很强力的类型,不过比起原本那种**一般的无用来说,可就要好得很了。 更何况,还有三个更大的法阵,在法师犹豫很久之后,爱德华准许他先赊欠着。 “角度……强度……魔法……” “这样……那样……这样……” “魔法之神在上。” 长长的吐出一口来,爱德华几乎想要欢呼——总算是将这个烦人的家伙应付了过去。 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闭目养神,另一个吵闹者就已经出现了。 “领主大人,我问过了商会这一次派来的人,他们说我们的木料很好,不过不适合制作,都城的家具可以买到一两百个金币,是因为那是经过最好的打磨上漆以及烘干的,但那我们的木匠制作的东西很难符合标准,只能算是粗坯,而且加工出来之后,运送不易,因此还不如直接买卖木料的好。” 站在房间门口,老铁匠恭敬地行礼,却止不住的眉飞sè舞: “不过,您发现的那个石材矿可是很好的,这种石头的石质并不是十分坚硬,一个熟练的石匠可以用一个十rì多一点的时间雕好一座雕像。差一点的石匠用半个月到两个十rì也应该够了。” 他仰起脸,崇敬之意几乎将那张老脸挤成了一朵老太阳花:“商会里面的人对这种石头的评价很高。因为很光滑洁白,比一般的什么光石还要好,用来雕神像尤其是晨曦之主的塑像最好不过,他们说,这样的一座一人高的石像至少可以买到六到八十个金币,如果jīng细打磨再镶嵌宝石的眼睛,那么价值至少可以达到一百五到两百金币。这比制造那些家具可要简单的多。另外,他们还可以直接收购石料,只要开采出来,他们就可以用一百磅一个银币的价格收购!” 实际上,也难怪他会如此兴奋,要知道区区一个月之前,他们整个镇子里面的人,一年用来活命的粮食可能都值不了一百个金币,而即使是图米尼斯境内,一般两万人左右的小型城市,一年交上来的赋税,也不过不到万八的金币罢了,那还是要领主担上一点残暴的恶名才行。若是再多,人民可就要民不聊生了。 现在,城里的那些闲人又多了一些新的谋生手段,大块的石头。被从距离勃艮第二十多里的一座丘陵上被开采出来。粗糙打磨之后便被用法术缩小。送到领地中,再交给石匠进行切割和雕琢,只要一个十rì之后,第一批的雕像就可以开始贩售,一座一百,十座一千……而它们的成本,不过是付给采石工每人每天的一个金币,以及石匠每人一天两个金币。 实际上这都已经够高的了。比平常的费用高了足足十倍啊……领主大人可真是仁慈。 不过相比乐疯了的老管事,爱德华却并没有什么欣喜的意思。 但售卖资源可并不是个什么有前途的活计,这附近的树林大部分是杂木,上好的木材占不到其中的十分之一。虽然激增的人口自然需要燃料和木材,但大肆破坏自然环境,对于城市里的人可没有什么好处,而汉白玉的矿场,那东西可毕竟不是可再生的资源。有了火药会加快生产速度,但也会让荒废的速度倍增,恐怕要不了几十年,石材就会被采集的差不多了。 神像这种玩意儿的需求是有限的。信神的人再虔诚,会弄上十座八座的放在家里。蹲在门外祷告么? 实际上,石质神像的制作。都已经是托了这个时代风气的福气——涉及到神圣的神祇的雕塑,可不能有丝毫的马虎,都必须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脸、手和脚可以露出来。否则便是重大的亵渎,除非像是蛛后,欢愉女士以及施虐女士那样的神祇,才能稍微放肆一下,可那样的神祇却又不是大众崇拜的对象、 所以那些很没艺术感的雕塑便不需要什么高手来只做了,就算一个艺术大师,如果只能雕刻一堆衣褶的话,也很难表现出什么东西。 简单的雕刻……等等。 有关汉白玉这玩意儿啊……从古代流传至今的建筑古代起,就用这种石料制作宫殿中的石阶和护栏,所谓“玉砌朱栏”,就因为这种给东西华丽如玉,所以才被称做汉白玉。**前的华表,金水桥,宫内的宫殿基座,石阶,护栏都是用汉白玉制作的。 而在这个位面,那些高级的建筑周围,大片空地必须有装饰物点缀,一般都是用雕塑,就像大城市广场四周总是会有雕像或者喷泉。这可比什么神像之类更加众多。 比方说广场,神殿…… “王宫……” “对,就是王宫。” “不是啦,领主大人,那是外面传进来的声音。”老管事的声音让爱德华从些微的走神中醒来:“好像是,王宫有什么事儿要找领主阁下您?” 爱德华的眉头拧起。 …… “伟大高贵的阿尔法?德?特德里克?……费尔南迪斯三世国王陛下昭示,勃艮第领主,爱德华?文森特入宫觐见……” 这一道用颂唱出来的旨意颇为耐人寻味,以至于当传送的效果结束,通过了那高高的城堡吊桥的时候,爱德华仍旧是双眉紧锁的。 那位国王陛下竟然点名召见自己……然而自己最近到底做了什么需要引起他关注的事情? 好吧,似乎,好像,仿佛……有那么几件。 不过如果仔细的琢磨起来,却又似乎都不大像。 这让他有些不安。 众所周知,任何一个王国的宫廷都是最为危险的地方,有句话说的很有趣,皇宫和jì院这种地方本就是世间最为复杂黑暗的部分,在那里生长起来的人物,不管外表上看上去多么善良无害,皮肤下面包裹的东西里也充塞着满满的黑暗成分。这一切对于一座宫廷来说,早已经司空见惯……每一个王国的宫廷之中总是能够找到无数因此而死亡的冤魂。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与帝国不同,作为魔法兴盛的国家,罗曼蒂zhōngyāng这座罗浮城堡的jǐng戒程度,尤其是魔法的jǐng戒可是要比伊利里亚的那座皇宫要严密了数倍,毕竟图米尼斯的特产就是法师——整座王宫都被一个巨大的法阵笼罩着,而这个法阵对能量波动非常敏感,不管是施展魔法或神术。都会让法阵产生反应,而最重要的是,魔法物品更是不可能被带进来,因为魔法物品无时无刻不散发着魔力波动。 所以现在的爱德华只能放弃了那件华贵的魔法长袍。换上了一件普通的贵族短袍,法杖,腰带,护符以及新得的那枚护符都无法携带,这让最近经常处于危险之中的他感到安全感丧失得非常严重。 如果不是左手中指上,那枚戒指仍旧在微微的闪着光辉,说不定他就要拒绝这次觐见——虽然那会有点可惜——因为那位国王陛下的旨意里,名言是要对于他最近的某个行为。表示一下奖励。 这也是他最终决定来到这里的原因。 负责带路的,是一位国家法师,这个家伙也就四十出头,但是双眼浮肿。满头白发,jīng神状态差到极点……当然不是因为对于魔法的研究,而是被酒sè掏空了。 青石组成的主体极为坚厚,连同四周的城墙,碉楼。这个时代的皇宫,其实完全可以称之为一个dúlì的城,虽然经历了几百年的不断改建,但仍旧保持着些许要塞的风貌:四围用坚固的白石凿砌成足有八十余尺高的城墙。整个堡垒面西背东。有些地方,坚固厚实的墙基甚至超过了城桓。十几组高塔耸立在城墙周围。高大宽敞的堡门两旁耸立着两座完全对称的敌楼。控制堡垒铁门的机关就在这两处敌楼中。 城墙投下的大片yīn影让人有种诡异的感觉,即使现在朝阳漫天。仍有种yīn寒的气息在yīn影中飘荡…… 但对于爱德华来说,这座宫殿的防卫实在是有些差劲儿,所有的防护措施只有笼罩在外面一层薄薄的反传送法阵,而一路行来,不管是卫兵还是近卫骑士,能力都不是非常优秀,即使刚刚拱卫在王子身边的四个骑士和八个侍从卫兵,也没有显示出特别强大的威势…… 只不过行进到了中途,心灵术士却又似乎发现了一些别的事情……这座堡垒之中,或者说距离并不遥远的地方,弥漫着某种令人身体发冷的奇妙能量,并不对于在这建筑中活动的人造成什么威胁,但却明显带着某种程度的危险…… 这间大厅里,到处都是服饰一丝不苟的贵族,油光满面的臣子,将自己包裹在厚重罩袍里的国家法师,衣服就快要比身体还要臃肿沉重的“勤劳”贵妇,视线一直在游弋和狩猎的未嫁名媛,胸口挂满勋章以至于有些驼背的骑士,以及一些博取眼球夸夸其谈的艺术家诗人, 他并不需要在意这里的阶层和等级,毕竟对于他来说,既不需要打进这个这里的人和土豆也没有什么两样,他只需要向一个人表示恭敬,那就是国王陛下。 “所谓的贵族,就是一群装腔作势的家伙。而以你的身份,即使多么古怪的举动,也会有个合理的解释的。” 循着声音转过头,他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好吧,并不是真的熟悉。 “真是巧遇。”心灵术士挑了挑眉头:“书记官阁下也被邀约了吗?”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巧遇,实际上在这里碰上这个人简直再正常不过了,一位王子,不在他的皇宫之中,又能到了什么地方呢? “吃着难以想象的珍馐美食物,不停地在漂亮的女孩子们扇子上登记,然后等着一曲一曲地跳得大汗淋漓,然后大家互相挽着手臂走其他地方去继续悄悄地挥洒淋漓大汗。所谓的高雅的贵族宴会就是那么一回事儿……怎么样,是不是俗气极了?” “这里的话题可从来不涉及什么大事,还不如在集市中和肉贩聊天来得有趣。某侯爵买的土地上发现矿藏而赚进上千枚金币,某子爵夫人头上的桃sè新闻又多了两条等等之类……所以我有所时候特别期望有点有趣的插曲出现,比如说发现那个爵爷是什么jiān细,或者哪个小姐是骗子,要不就是邪恶的法师伪装的等等。” “那么,实现了么?这个愿望?”爱德华笑了笑。发现这个人跟自己熟悉的家伙似乎有更多的相似之处,比方说这种为了热闹不管不顾的xìng格。 “可惜这样的好运气却从来没出现过。 一名身穿华丽法袍的法师举起手中的法杖,随着法杖前端的晶体上闪烁发出些微白sè的光芒,瞬间,整个大厅内所有的灯光都盛大起来,把这个巨大的空间照的一片通明。 无数穿着华贵礼服的男人单膝跪下,贵妇和少女则优雅的低头颔首鞠躬, 第二百四十七章训导者 “朕想诸位之中,有不少人都已经认识这位年轻的爱德华?文森特子爵了吧。” 国王陛下的笑容颇为欢畅,与身边面无表情的少年倒是形成了鲜明对比:“借着今天这个欢乐的场合,朕准备宣布一个小小的决定。” “首先,身为一位贵族,永远要有孜孜不倦,用他人的智慧,弥补自身的劣势,拒绝狭窄视野的jīng神。斯特兰,我的儿子,对于这句先贤的教会,你可曾铭记?” 皇帝的目光在大厅中掠过,最终停在那位王子殿下身上。似乎随便地开口道。 “谨遵您的教诲。”那位王子殿下低下头来。 于是大厅之中原本的些微喧哗也就此沉寂下去,而爱德华的眉头不由一紧,隐约感觉有些麻烦。 果不其然。 “老卡门去年因为身体的原因而请辞职务回到了领地,而政务卿图丹顿也因为公务繁忙而无法对你进行指导,所以,你的训导者一直处于空缺的状态,但是,对于你这样的年轻人来说,拥有一位智者的鞭策与教诲,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智者来引导你。”国王朗声道,将视线转向身边的年轻人:“现在,我想我已经找到了。” 大厅之中的呼吸之声也随之一顿。 “那么现在,感谢知识之神欧格玛的引导,朕,并不仅仅是以一位皇帝的身份,也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邀请您,爱德华?文森特子爵,成为我的儿子斯特兰的训导者,”国王的话语,仍旧随意:“如何,子爵阁下,你接受吗?” “谢谢您的慷慨。我的陛下,但是我的资历还不足以但当这样的……” “智慧可不仅仅是由资历带来,否则的话。世界上也就不会有被称为天才之人的存在了。” “陛下谬赞了……” 爱德华的眉头不由得皱的更紧,这个所谓的奖励就是指这个么? 但他可从来都不喜欢为自己扬名,默默无闻或者对于某些人来说很难受。但名扬天下更是一种无用的负累,名之一字,能够带来的麻烦,绝对不少。 是因为自己在伊利里亚的某些作为?还是……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随便找个什么借口留在领地里——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得暗暗地诅咒了一下米奈希尔……要不是为了躲开这个家伙的纠缠,他说不定也不会跑来这里,也就没这些无聊的麻烦了。 但是就此忤逆国王的意思? “或者,子爵阁下是认为,有些谬误的不是我的称赞,而是我的眼光?” “……承您恩典。谨遵教诲。”国王发出一个哈哈的笑声。但那双琥珀sè的眼瞳内,光泽闪动,于是爱德华只能微微垂下头。 这个时候还能说些什么? 就算是想要推脱,急切间也难找出什么合力托词来,其他人也就算了。想要当众驳掉一位国王陛下的邀请,爱德华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如果是他的那个老师,或者只要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了,可一个小小的学徒,拒绝只会给他带来更多麻烦。 偌大的厅堂之中,陷入了一个奇妙的沉默。人们将视线从那个衣着寒酸的少年身上移开。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其妙的疑惑。 国王陛下,究竟是在想什么? 训导者这个职位其实并不能算是什么官衔,只是一个名号,作用是对于皇室的子弟进行教导,指引一类的工作,类似于私人教师。…。 这位置并非是唯一的存在,皇室的每一位王子公主都可能拥有复数位的训导者,法师们之中担任过这个职位的存在更是不计其数,据说现任的这位国王陛下,就曾经在上一任国王的属意下,拥有一位**师作为训导者——不过限于资质的原因,其实也就是锻炼了一下jīng神力,学会了使用一些等级并不高的魔法器具罢了。 而那位学院的院长,霍金**师,则至少拥有三任国王陛下的训导者头衔。除此之外,现在几个在政务上担任要职的贵族,还有一些与图米尼斯政权过从紧密的神殿主祭,都拥有过这样的称号。 但交给这样的一个年轻人…… 好吧,实际上那个幸运的家伙都当不起年轻人这个称呼,他……看起来比那位年轻的王子还要小了那么一点儿,如果身体成长的快了一点儿,他可能连成年的资格,都还没有拿到! 让这样一个小鬼成为训导者?他能教给王子殿下什么? 但这个疑问现在并不适合提出。 “恭喜您,我的陛下。您的睿智,只有您的伟大可以相提并论。我相信爱德华子爵阁下,一定能够胜任这一任命。也同样恭喜您,爱德华子爵,希望您的智慧,能够为王子殿下做出正确的指引。” 一个声音打破这尴尬的沉寂,于是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交汇处,财务大臣轻轻的拍动手掌,也让大部分人从那个并不冗长的名字之中,联系到了十几天之前那一场盛大的封爵仪式。 于是掌声雷动。 在教育上的天生优势,让罗曼蒂的贵族们,很少出现蠢材,在这个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的国家首都。能掌握家族权利超过十年的贵族,不论在外人的眼里有什么样的表现,昏庸也好,jīng明也罢,都有着自己一套处世立身的办法,而皇帝身边的近臣自然更是如此,无论官阶大小,他们无不是从jiān诈和yīn险的政治yīn谋中打滚过来的jīng英份子,嗅觉的灵敏,早就不是平民能够比拟的。 这个少年的名号,在中下层的贵族耳朵里可能并不显著。但是只要参加过之前那场封爵仪式的,又有几个人会不知道?如果说当众殴打……嗯,是在一场决斗中打败了贾斯伯家的那位继承人,还不过是个有趣的茶余话题的话,那么一位**师的莅临,可就足以杀死不少聪明之人脑中的细胞。 一个默默无闻的,**师的学徒。 正如那位陛下所言。这位皇子原本的两个训导者已经先后离任,本来按照惯例,在王子成年之后。便已经可以不再设置这样的一个位置,但现在国王陛下却又将之拿了出来,这就有点……微妙。 这是个位置有些关键。却又没有实权的位置,能够起到的作用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如果有心,便是在辅佐下一任国王,rì后的前途必然步步登高。但若是没有兴趣……好吧,事实上法师之中有太多的人物将之放弃,被训导者终其一生没有见到过训导者的例子,历史上也是不少。 想要拉拢一个**师的弟子,这个位置似乎确实非常合适。除了……那个小鬼的年岁,但显然没有什么人会有兴趣用这点小事来败坏国王陛下的心情。再加上那位金鹈鹕的表态,他们自然是心领神会的跟着鼓掌叫好。 …… 是啊,自己能够教导这位王子殿下什么呢?…。 目光扫过那一张张被虚假笑容武装起来的面孔,那些不约而同的想法便顺着思维的触手进入头脑。于是爱德华也不免这样问自己。 好吧,认真的说,确实是能教不少。 几乎可以领先这个位面几个世纪的……可是那些玩意儿有什么意义?发动一场工业革命,将这个封建的社会推进到资本主义时代么? 那么,这位国王陛下的这种封赏,到底有什么实际的目的? 爱德华动了动嘴唇。但这个时候,国王陛下拍了拍手,似乎刚刚宣布的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事情,随后这位陛下便扔下一大堆目光中满是疑惑的惊讶的臣子,转身走向了自己的专属位置,一点解释的兴趣似乎都没有。 于是悠扬的乐曲和喧哗起来的人群,组成了盛大宴会的序幕,而爱德华也只能稍微后退,给一群开始翩翩起舞的女士们让出通道。 为了对于自己的那个老师示好?他摇了摇头,那根本是在撷腋祭天,一个**师还会在乎他的学徒的什么称号么? 伴读的话倒是个不错的职位,但是这个世界上好像并没有这种官衔,实际上,如果是真的需要一个陪伴王子殿下的人物的话,也不应该是老师这个职务,太过张扬了。 或者,是那位贾斯伯阁下的又一个yīn*毛? 脑中带着层层的疑问,爱德华穿过几道餐桌,随手给自己挑了几样点心。 刨除了开始的这个惊喜,这就是场毫无新鲜感的宴会,角落里的长条桌上摆满了珍奇菜肴。穿着华贵的贵族女郎们穿梭在盘盏之间,用优雅地动作用着餐,时不时同身边的异**谈着,每当舞曲响起时便和附近的某位男士翩然起舞。数不清的女仆和侍者在人群中穿梭着,喧嚣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成令人 干脆直接回去算了。 这样想着,他绕过了几张桌子,进入到大厅的一个没有多少人关注的角落,三两个佩戴着小家族徽章的老头子正在窃窃私语,但显然没有与他搭讪的兴趣。可还没有等到他开始仔细思考,事件的另一个主角,似乎轻而易举的就破坏了他的努力。 “真是一个小小的惊喜呢,爱德华阁下。” 王子殿下端着一杯美酒姗姗而至,见到爱德华多时候,这个年轻人露出了一个熟悉的神情——记忆里詹姆斯小时候堵了镇上老铁匠的烟囱,或者偷了面包店家女儿的裘裤时,总是会露出这样的一个微笑:“那么,我的训导者,以后的时间,还希望您能够经常地,不吝赐教。” “殿下太客气了。” 爱德华冷漠的开口道,现在想想,这件事里能够起到主要作用的,说不定就是自己的这个‘学生’,毕竟自己之前的那个敲诈的手笔有些大了,若是那条魔狼跟这个小鬼的关系不错。那么说不定这个职位就是个针对自己的圈套。 不过这位殿下的思维中似乎又没有多少yīn毒的成分——失去了那枚十字珠饰之后,他似乎并没有急于补充,于是本应隐秘的思维,在心灵术士面前也不存在太多的秘密。 至少他拉拢关系的心态,是货真价实的。 “唉唉……陛下真的是太急了一些,他从以前就是这样了,或者。正是因为他的英明,所以才会如此的……果断吧,不过这样一来。乐趣可就又减少了,”这位王子殿下露出个夸张的无聊表情:“我本来还以为,能够跟你找到一些有趣的共同话题呢。结果现在你也只能这么干巴巴的了。”…。 “那么,你希望有什么样有趣的话题?”爱德华不禁莞尔。 不过这个时候,人群似乎出现了一些变动 扫过一群正在走向着自己的人们,心灵术士的眼睛稍微眯起了一些。 有男有女,但是无一例外的,都穿着华贵的长袍,尤其身上代表着家族的徽章五颜六sè,蔚为壮观——尽管纹章学学习的并不是很好,不过爱德华良好的视力已经让他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几个徽章上四叶苜蓿的标记,甚至其中还少见的有着一枚yīn影兰……作为五环法师的标记。也是真正触摸到了魔网高层的证明。而其余的,则是代表着家族,以及功勋的符号。 “王子殿下。” 一群人向那位王子见礼,然后,一个高个子的家伙便越众而出。他拥有一张苍白俊美的脸庞,散发出一位贵族的应有的气息,只是层薄粉也掩盖不住有些发青的眼袋,而那涣散的眼神,则说明这不是因为对魔法的研究,而似乎是长久的荒唐生活。带给他的记号。 “爱德华阁下。”他眯起眼睛,笑容怪异:“恭喜您成为了王子殿下的训导者。” “对于您的智慧,国王陛下似乎也推崇备至,但不知道您是否不吝给予我们这些普通人,一点小小的指导?” “关于什么?” 贵族无疑是幸运的,他们起步就比一般人高,得到成就也比一般人容易得多。之中某些拥有魔法天赋的人,无疑可以称之为天之骄子……依靠着家族的势力关系,即使资质并非十分出sè,也能够直接成为法师学徒,而在一些法术传授之类的问题上,也不容易受到刁难,因此在他们眼中,施法者的神秘感自然也就消耗殆尽,能够释放出些电光火球,在他们看来就是个成功的法师了,至于说什么法术研究,探寻神秘,一概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事实上魔法某些公平之处,或者也体现在这里——因为贵族与平民一样,大半的学员通常都不过是一事无成之辈…… 充其量,他们能够停留在触摸到魔网第五环的境界,却又称不上什么强大,因为缺乏战斗的以经验,甚至对上一些只能施展三环法术却经验丰富的法师,也要饮恨收场,用爱德华所知的说法,就是所谓的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摇是也。 但他们往往却是法师之中最为盛气凌人的一群。 “无关领域,我们只是想要见识一下,您的智慧?”领导者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 “智慧自然是无所不在的,古代的圣贤们,最为提倡的正是隐藏于不经意之中的平凡中的大智慧。”另一个家伙找补道,一点也没有松口的意思:“关于这一点,我想爱德华阁下,应该比我们要更加明了。” 爱德华不由扯了扯嘴角,跟这帮家伙扯皮实在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他们是在这里负责安全的国家法师,不过是一群没用的家伙们,教训无妨。”王子殿下优雅的举杯,似乎在品鉴那酒浆的美味,但却有一丝声音,传进爱德华的耳朵。 “不过各位阁下,智慧可不是随意显现的,你们既然要见识,是不是应该……付出点什么?为爱德华阁下工作如何?” 心灵术士不免苦笑。 “好吧,既然大家都这样说,那么我就说说自己的微末之见。”他说:“就用这里的饮宴方式来说吧。”…。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虽然他们口口声声说什么智慧隐藏在平凡之中,但那不过是个刁难的借口,没人会在这里找到什么能够体现出智慧的事情,他们本来思想要将话题引导到魔法上面,毕竟面前这个小鬼是个**师的学徒,这样的岁数,他能拥有的,恐怕也只有那点施法能力了。 而他们在这个方面,也有自信……至少不会输给一个看上去只接触了二环魔网的小鬼。 但宴会能体现什么出来? “宴会总是把所有的菜全都端上来,把桌子摆得满满的,看上去很丰盛,问题是食物多了,不可能很快吃掉,食物就会变冷,大部分鱼类和肉类一旦冷了之后,味道就差远了。” 爱德华慢条斯理的开口道。 “不但如此,其中大部分会剩下来,最后被侍从们分掉,这不但奢侈,还是浪费……这应该也算在原罪里面吧?”那位王子不失时机的补充道:“那么爱德华阁下,您对此的建议是什么?” “简单的方法,就是分割,并不以完整的食物作为一盘,而是jīng简为其中最为jīng华的部分,” 爱德华笑了笑,从旁边的桌子上拈起一把刀。 不是一柄,而是一把,他随手一划,便有十余柄餐刀被他握在手里:“将菜的分量减少,但是一道道不断的奉上,便可以让客人吃饱。也因为每一道菜的量很少,所以吃完之后,盘子就可以撤下去,可以保持清洁,减少浪费。不要认为这很少,实际上,在每天举行宴会的地方,这至少可以省下三分之一的开支。” 一群法师沉默下来,不是因为那个小鬼的言辞——虽然那也绝对是个好办法。 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那个小鬼手上,十余把餐刀正在融化成水滴的模样,然后逐渐塑造…… 第二百四十八章公主 不,应该只是默发吧,可能是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偷偷使用了手势? 看着那液体凝聚,塑造,化作一柄薄而长的刀刃,将一块调制好的肉块切成了片片花瓣一般均匀,这位年轻的国家法师的眼睛已经凸出了眼眶。 但即使如此,这也太可怕了。 所谓瞬发,或者默发,都只是一种施法的技巧——强大的法师能够凭借他们免去法术之中有关的成分,比方说颂咒或者手势,但不管如何,这种施法方式都是有代价的。 法术调用的能量变得巨大,施展者至少也要调用超过原本法术一到两环的魔网能量。 当然也有一些魔法道具可以让施法者做到这一点,比方说传说中的法术瞬发戒指……可是在这皇宫之中的魔法结界,对于任何的道具都分外敏感,别说是那种几乎接近了神器的传古物品,即使是作为常驻者的他们,也无法带进一枚最低等的羽落指环。 好吧,即使是依靠了某种道具,鬼斧神工也同样是五环的法术,一众国家法师的头领,并非是一般的酒囊饭袋,至少还有一点法师应有的眼力,自然也就明白,一个能够在这个年岁就使用五环法术的存在,绝对已经是个不可得罪的人物。 因为自诩为施法者的习惯,他喜欢收集各种零散的知识,所以对于这个小鬼,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有所了解了——据说是一个勉强通过了考试,来自于偏远乡下的年轻人。被幸运女神宠幸,成为了**师的助手,或者凭借了一些花言巧语,让那个老家伙有点在意,但也不过就是个高级一点的杂役而已。 但现在他终于发现,这些所谓情报错的离谱,简直不值一钱——什么来自于偏远乡下?什么学习魔法不超过两个月?能够接触到六环。甚至七环魔网的家伙们,几乎都已经站到了事像的地平上,只差一步。就可以冠上**师的勋衔! 不,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情报来源的问题,那个经历本就不过是个幌子。他肯定是个早就深谙魔法奥妙的天才,但也绝对得到了最为详尽的指点! 但为何要如此做? 不容他细想,这个时候,那个比他还要年轻的施法者正抬起头来,那一双原本深褐的眸子里,似乎有细微的光泽闪动,让年轻的国家法师毫无来由的打了个冷战! 好吧,事实上有很多事情,本就不适合接触的太深,巨大的秘密自有它被隐藏的意义。这个世界上,可不只是魔法领域,才会有胡乱踏错了脚步,而被吞噬的渣滓都不剩的倒霉蛋。 “果然,陛下的眼光独到。爱德华阁下的智慧也是我等无法相及……”咽了咽唾沫,稀奇古怪的联想让这个家伙的脑袋一下子就纷乱如麻,看着爱德华的眼神中甚至开始流露出恐惧:“那么,希望您不要介意我们短暂的打扰,我……” “唔,这样么?不过。刚才我也说过吧,若是你们的智慧不及,可是要为爱德华阁下效力一段时间的。”那位王子不失时机的开口道,让这位国家法师看上去更加紧张:“这个……当然,当然,我会履行我们的诺言,若是训导者阁下您以后有所吩咐的话,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地效劳。那么告辞……告辞……” 这帮家伙匆匆离去的仓皇,让爱德华扯了扯嘴角。 既然已经必然要引发注意,那么就干脆多露出一点相应的实力,让那些无聊的麻烦距离自己远上一点……而现在看起来,这个结果,倒算得上是令人满意。 不过显然也不是完全应和了和自己的意愿。那位王子殿下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幕,眼中微微闪光。 “真是可惜了,爱德华阁下,即使你提出了这个睿智的建议,我看也未必能够得到什么赞同吧,他们要的本就是那种高贵的噱头,盛大的场面。食物的jīng致和美味,是不是节省,本就不在他们考虑之中。” 他伸手叉起了一片薄薄的肉片,放在嘴里咀嚼,然后发出一个含混的抱怨:“宴会,宴会,所有的宴会都让人受不了,为什么不是餐会,或者会餐?美食要比无聊的人让人更感兴趣。但这里就算是多美味的东西,也不会有人真的去想要吃什么的,他们只会假惺惺的装腔作势。真是不明白,这种让人不会愉快的宴会,举办起来还有什么意义?偏偏整个的罗曼蒂,甚至整个图米尼斯,都乐此不疲!有这些浪费掉的金钱和粮食,都足够能重新修起一座海曼城,再多余帝国做一次攻击了!” “非要说的话,原因是人,人是天生的群居动物。” 爱德华道:“而人类的社会,城镇,城市,不管你怎么叫它,它就是一群人聚集到一起构成的,人与人的交往也是如此,所以,人总是需要一个场合,一个借口……把人集中起来,这样能让我们的神经感到兴奋,在久远的年代这是祭祀,在乡村里这是聚会,换到了城市中,这就是宴会舞会,从古至今,甚至到遥远的未来,这一点都是不会改变的。” “我的天……果然父亲大人,不,陛下的眼光准确无比,你说话的这种方法,几乎跟我原本的那两个训导者毫无区别。”王子殿下瞪着爱德华,沉默了一会儿,才撇了撇嘴,“说白了这只是无聊到极点的人找的一种消遣方式。只是这些所谓的贵族,即使消遣也非要注重那些花里胡哨的外表而已。” “你非要这么说倒也不是不可以。”爱德华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地说道。 “我很厌恶这种事情。”王子哼了一声道:“每一个人总是渴望漫长的生命,借助魔法。借助神术,甚至是邪道……结果呢?总是把本来就不多的时间消耗到这些无聊的东西里来。” “正因为时间短暂,所以才需要挥霍,就算不能证明自身存在的价值,也要让自己感觉到存在的快乐嘛……”爱德华回答:“这几乎是一种本能,也正是因为这种本能,让人可以发展到今天。” “挥霍?哼。确实……”王子冷笑了一声:“歌舞升平,铺张浪费,这一次帝国的入侵。仅仅是一次兵锋,便让图米尼斯的很多问题暴露了出来,到处都是漏洞。到处都是问题,贪腐,怠惰,得过且过……所有人都一位,有**师的护佑,能够偏安一隅努力发展,但又有几个家伙知道,这种发展走上了一条弯路,甚至是邪路,这几十年的安逸。让郁金香盛放得太过了,国库虚空,兵备不整,失去了帝国的威胁,那些家伙们竟然开始将手伸向了皇帝宝座的旁边!” “所以才拉拢我么?”似有所指的抱怨。让爱德华微微一笑,心中恍然。 原来是看上了自己领地的位置——好吧,实际上是因为,自己能够在那几天的时间里,就筑造起了一座城堡,又聚拢了一万多的民众吧?这个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动作。足以改变了某些平衡…… 那位黑鹰公爵很有胆魄,借助这一次帝国的进攻,他将国王原本被钉在布莱霍克家旁边的钉子拔了去,因此,那位陛下自然要选择一个新的位置作为补充……说不定,黑鹰的一系列动作已经引发了国王陛下的不满,他准备下手除去这个不安因素? “这么说,陛下准备做出些什么动作么?”他不动声sè的问道。引导了一下对方的思维。 “还早着呢,那只老鹰手头的东西太过麻烦了,巨鹰骑士只是其中最小的一个部分,他有一支私人的骑士团,但实际上,德鲁伊才是布莱霍克的最大的依仗,虽然独角兽女士的信徒大部分集中在jīng灵之中,随着他们的全面撤退,已经完全衰落,但他们的教派仍旧有所存留,据说其中大德鲁伊能力,并不逊sè于霍金导师之下,任何一位**师,除非**师们愿意出手,否则的话,对于这只老黑鹰,我们能够逼迫他们吐出一些利益就已经不错了,想要灭掉他,根本不可能。” “实际上可能还不止,他还有一些更稀奇古怪的生物,而且,绝对是拥有盟友的……” 爱德华想道。不由扯了扯嘴角,思维的触须探知出一些对方想法的片段——似乎国王陛下所持的态度,要比这位王子殿下更加‘乐观’一些。 “父亲他倒是想趁机做出一番作为来的,不过……”年轻的王子不悦地皱着眉头,但随即悚然一惊,似乎察觉了自己的‘失言’,于是掩饰地哈哈笑了起来:“对于我来说,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其实这些玩意儿,根本用不着我来cāo心,顶多是给父亲提个醒儿而已,而且实际上,提醒都用不着我,”王子又撇了撇嘴,随手从旁边的盘子里拈起几枚浆果:“虽然我是个王子,但是你觉得,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真正的国王?” 爱德华点点头。 如果有人统计的话,这个世界上的人均寿命,可能还不到五十岁,没有疫苗,没有医保,战争频繁,盗匪丛生,还有各种怪物都在威胁人类的生命。但身居高位的家伙们可就不大一样,神术的作用之下,他们不会再轻易生病,即使受伤也可以迅速痊愈,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活个七八十岁绝对没有问题……而现在的图米尼斯也已经不再是那个积弱的小国,越加扩大的法师比例,让它在大陆上的位置变得举足轻重,国王也就没有了什么御驾亲征的机会……这样一来,继承人的方面的选择在短时间之内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现在这位陛下才不过五十几岁的年纪,正值chūn秋鼎盛,除非他忽然干腻了决定传位,否则,眼前这位王子殿下就算能够熬死了他,也是至少二十多年以后的事情了。那个时候,说不定选择孙子即位,远比选择儿子英明的多。在历史上这种事情可没少发生。 不过说起来,如果这位王子殿下能够登基,或者也是不错的。 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让爱德华的笑容更加欢畅了些许——这个小鬼似乎挺有头脑,比他那个老爹又直率了些,这些表现,总是不由得让他想到那个现在不知如何了的朋友。于是心中便更加 “所以说啊,我现在的目标,也就只能是在当上国王之前。先完成其他的伟大业绩了……”王子笑了笑,不过很快就皱起眉:“唔,我说训导者阁下。我知道我确实有一张英俊的面孔,不过也并不值得您投注这样多的注意力吧?” “没有,我只是想起了我的一个朋友,他跟殿下你,嗯,有点相似,所以,感觉上很有意思而已。”爱德华道。 “别闹了,我的训导者,我又不是漂亮的小姐。犯不着您用这种老掉牙的搭讪词儿来打开话题吧?”这一番无心之言让王子豁然瞪大了眼睛,愣了半响:“难道……好吧,我承认带您来到这种地方确实有点古怪,也知道有些人天生……这个,对于异xìng没有什么兴趣。反倒是对于……不过这个,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但我绝对尊重别人的选择……哎呀!” “特么我也不是!你要是再把这种奇怪的想法套在我身上,小心我让全国在陛下的婚礼之前先举行一次国葬!” “开个玩笑而已,用不着这么大的脾气吧。”被心灵异能重重的在后脑勺上敲了一记。这位王子捂着后脑勺,却又不忘要保持着自己所谓的风姿,于是变成了一个滑稽的动作——不过,即使这样,似乎也有几个名媛在远处对着他频频眨眼,暗送秋波。 “好吧,如果您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的话,我或者可以给您一点好的建议,要知道,在这个方面,我肯定比你更有经验。” “那可未必。” “不不不,别逞强了,虽然我知道只要是男人,就不会在这个方面松口,不过,若是说道对于女人的品鉴,还是我的经验比较多些。”狼狈的揉着后脑勺,他环顾四周:“不过这里的人也和那些菜sè差不多,那些所谓贵族名媛啊……实际上如果你接触的足够多了,也同样就是那些玩意儿罢了,真正水灵到不谙世事的女子,绝不可能存在于大家族的环境中,就算有一两个看上去天真可爱,你也最好小心,她们心中想着的说不定就是用这种外表栓牢了你,然后后半生吃穿不愁而已。你不要笑,真的,就算是有一两个在开头的时候没有这种想法,但用不上一两年,她们最终都会被那个家族熏陶成为那种标准的贵族小姐,表面光鲜亮丽,实际上却……咦?” 他的语声顿了一下,目光停驻在大厅的一侧。 “真少见,她居然也出来了,难怪父亲今天格外的愉快呢。” 爱德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便注意到这一场宴会事实上的主角……那一袭长裙,却披着克鲁罗德人传统白纱披肩的女子。 能够公然出现在这里,又如此打扮的人,或者只有一个。 看到这位公主殿下,爱德华倒是可以明了,为何那位国王陛下最近的心情会如此愉悦。 与那些贵族的名媛贵妇不同,这位克鲁罗德人自傲的公主殿下,拥有着健美而又优雅的女xìng身躯——绝不逊sè于男xìng的身高,超过了身体一半以上的腿长,以及是完全区别与柔弱的娇艳与高贵的美艳,活力和古典的混合的身体曲线。 但令人惊异的是,那件华丽的长裙并没有将这种美感稍减,反而更加映衬出一种特有的美感——或者说这很正常,毕竟那种身高腿长的身材和线条深刻的面孔,本就是作为超模最基本的特征。 传说之中,亚瑟王的伴侣,便是那位亚马逊的女王陛下,或者就会给人这样的感觉吧…… 不过有些奇怪的,似乎又想起了某些人…… 心灵术士不由得大摇其头,难道刚才喝的一杯酒有什么特别之处,怎么 但事实上,确实是让人无法不产生联想,面前这女子那张带着些微野xìng的面孔,似乎跟记忆中,那一张只见过一次的模糊容颜相合起来 “拥有如此完美而又健康的身体,同样也意味著拥有无穷jīng力和充沛的体力,嗯,我们的国王陛下,显然是对于自己的体力,有着充分的自信。”他不禁低声调笑道。 “我是不知道,总之,在体力上,对于这位新任的……嗯,皇后陛下,我绝对是要甘拜下风的。”王子殿下语出惊人,然后在爱德华微微惊异的眼光中,他才慢条斯理的开口:“在她到来的第二天我就曾经试着用剑术来让她来收回她的某些言论,但是结果……唉,好吧,我就不提了。” “输得很惨?” “按照练习的说法,我死了十次,连她的衣袂都没碰到半点……”王子摸了摸鼻子,无奈的耸肩:“别看我这样,对于剑术,我本来还是自认下过苦功的,可惜……不管是技巧,反应还是力量,都跟她相差的太远。唉,或者,世界上的某些位置,就是给你们这样的天才预备的,我们这种凡人,就算窃据高位,也还是毫无建树。我小的时候,也曾经试着触碰魔法的大门,但传说中,费尔南迪斯家族的血脉对魔法有所排斥的说法,似乎是真的,我废寝忘食的研究了三年之久,但最后,却连三环奥术,都还摸不到边。” 第二百四十九章冰火 “子爵阁下,陛下有请。”一个侍从悄然而至,向爱德华躬身施礼,也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调侃。 爱德华挑了一下眉头。 这位国王陛下今天已经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还有接踵而至的麻烦,说实在话如果不是他的这个儿子还算有趣,爱德华早就已经退离宴席再不出现,但现在他又来相约……虽然看来目的也就无非是那点事儿,但还是心灵术士颇不顺意。 国王的位置,就在大厅的尽头,那里是最为辉煌和宽阔的地方,但也一如所有的王座,高高在上,但格外冷寂。 或者,现在有些不同? “陛下,塞西莉亚公主殿下。”爱德华微微躬身,抬起视线时,他不由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个女子的身影。 考究而不繁琐的服饰,衬托出这位公主殿下的青chūn气息,虽然她个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显得太高了一些。皮肤也并非是大陆上贵妇最为推崇的洁白细腻,而是克鲁罗德人中最为常见的如同小麦一般的微黑,只是即使俊秀的面容上用染料微微涂布出一些克鲁罗德人传统的花纹,但那种带着光泽的平滑,与那挽起成贵妇发髻的样貌相称,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一个出身自游牧民族的女子。 看上去,也就是十七岁左右? 这个年纪,实际上即使是作为那位王子殿下的妻子,也是一种非常般配的组合,只是可惜按照图米尼斯的传统习俗。王室成员其实并不适合于一个异族女子。这位国王陛下这样还可以解释成为为了政治而做出的牺牲。但王子就不大可能了。 但此刻,这位准王后脸上的笑容,爽朗明艳,似乎看不到丝毫的忧愁,爱德华不禁有些佩服,对方那种奇妙的心态……据说克鲁罗德人有些强者为尊的态度,女子会以强壮而不是相貌选择丈夫。或者是那位三世陛下在剑术或者什么的造诣让这位公主感到满意,所以才会显得如此幸福? 好吧,似乎想的有点多了。 而这个时候。那位准王后陛下已经抢先开口。 “爱德华文森特子爵是吗?法师学院最新的一位学徒长阁下,久闻大名。”用银铃般美妙的声音说道,这位年轻的女子露出恬美的微笑。用极为优雅的姿势缓缓地举起了酒杯,竟然颇有几分成熟贵妇的气质:“果然是少年英才,说起来,还要对于您在考试中,给予我们克鲁罗德的几名子弟的指点,表示感谢呢。” 爱德华微微低头,微笑,心中却微感一动 这言辞……听着有点模凌两可,不知道究竟是真实的感谢,还是某种反向的嘲讽。 而出乎心灵术士的预料。这位公主殿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悍一些——至少在心防之上,便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虽然些许的意图无法避免的出现,但几乎都是一闪即逝,难以捕捉和琢磨。 表面上。这似乎是个浅显的问候——未来的王后陛下,对于这个年轻的臣子产生了一些好奇,于是借着饮宴的机会来稍微见识一下——仆从不失时机的端来了装着酒浆的托盘,于是爱德华伸手举杯。 “预祝您永远健康美丽,我的陛下。” “为了您的智慧。” “唔……” 心灵术士微微低头,但还是不由发出了一个悲鸣声。 这酒浆入喉。他才发觉不对,那根本不是葡萄酒清甜胃酸的滋味,浓烈的酒味简直像是烧红的刺刀,不,火焰,随即他就后悔自己那痛快的动作了——那简直是把一团岩浆流进了喉管!烧灼的疼痛几乎指明了酒浆的位置,他的喉咙颤抖,不由得打了个嗝,喷出的酒气吐出,在鼻腔里微微滚动,浓烈辛辣的气味才弥散开来! “好,很豪爽,爱德华子爵,这样才有我们图米尼斯男儿的气度!”国王陛下微微眯起眼睛,然后笑了起来,但那声音,似乎不管怎么都有些令人不愉快的恶质。 “这是什么酒?”爱德华哼了一声,感觉腹中火热! “哦,这是克鲁罗德最好的龙舌兰,冰与火之歌。”那位公主殿下用蛮不在乎的语气开口道:“我最喜欢的纯酿。” 爱德华不免微微一惊。 在古老的克苏鲁巨龙神话的结尾,无数的巨龙迎来了最期,在它们被英雄杀死的地方,龙的血液四处流淌,汇聚于泥土之中,深厚之地会产生厚重如肉块一般的龙血苔,而浅薄之地,则会生长出尖利带刺的龙舌兰。 龙血苔极为罕见,是传闻中可以增强力量的神圣之物,但龙舌兰就要普通得多,这种含糖的植物,几乎在各种温暖的地带生长。人们用龙舌兰酿造成为酒浆,作为这个世界上相对最为猛烈的一种酒类,几乎可以与矮人的蒸馏火酒相提并论。 但就像是这个位面更加多样化的生态系统,龙舌兰也多了很多的种类,其中克鲁罗德的山脉中,生长着其中最为特殊的一种。 事实上,这种特殊的龙舌兰科目的植物只生长在克鲁罗德山脉中,一些气候相对温暖的山坳里,传说中是货真价实的死亡巨龙的舌头幻化,却呈现出奇妙的冰蓝颜sè,也远比它们的亲族更加强悍——因为它的汁液带有的毒xìng相当强烈,即使是克鲁罗德人的强悍体质,不小心被这种草的枝叶划伤也要昏迷几天,甚至致死。根据所谓龙生两肺,一火一冰的传说,被冠名为冰炎龙舌兰。 但正因如此,经过特殊的酿造之后,这种龙舌兰的酒浆就会散去毒xìng,发出一种极为奇妙的醉人香气,号称酒中的极品。克鲁罗德人之中,唯有被称为汗王的金帐王庭会专门派遣人手收割这种植物,jīng选其中的心材,然后用橡木桶陈酿,随着陈酿的时间不同,颜sè会越发深邃,也愈发猛烈。其中透明的是三年以内,银白sè五年,而超过十年。酒浆就会转为金黄,这个时候,一大桶的的酒浆。已经浓缩到一半左右,香醇怡人,但浓度也不是一般的可怕,即使是克鲁罗德人自己也很少饮用,而是用来作为与神沟通的渠道。 至于说爱德华刚刚喝下的那一杯…… 冰与火之歌……那种赤红的颜sè,虽然与葡萄酒相似,可事实上,却是极品的冰炎龙血兰! 微微点头,他转身离去,但不过走出了十余步。就感觉仿佛踩在了云端之上一样飘忽! “我的天啊……您没事吧?” 王子的眼睛已经瞪大了一圈:“您还真是豪爽,那冰炎龙血兰连巨龙都曾经干倒过的!据说克鲁罗德人的英雄柯南,杀死金龙王道格拉斯时就是给他先喝的这酒……唉,你只要稍微沾沾嘴唇就好了,或者用那杯柠檬汁来稀释一下……那女。不是,塞西莉亚公主据说从没有喝醉过,你怎么可以学她啊?” “刚才不说,你现在告诉我有个屁用!”这纯粹的马后炮,让爱德华不由咆哮道——用心灵之语。 …… 那位年轻的子爵的退场之后不久,克鲁罗德的公主也向国王陛下告退。 这并没有引来过多的关注。毕竟即使是国王陛下,可能也会在宴会的中途离去,留到最后的,永远只是地位最低的人而已。 “你们退下吧,我要静一静。” 在专属的休息室门口,这位年轻的公主殿下微微摇了摇手,于是进入房间的时候,便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但房间之中,还有另外一个人,他此刻正坐在房间中书架前的一张椅子上,随便的翻阅着一张羊皮卷轴,长袍上深深地兜帽遮住了他的面孔,但从那属意卷动卷轴的动作看来,他只是在打发时间而已。 可即使是即将成为王后的公主殿下走进房间,他也没有离开座位,向她行礼。 反而是公主殿下,向他微微弯下了腰肢。 “鲁萨阁下,你这样很容易被人发现的。”顿了顿,公主殿下开口道,但似乎并不敢如何表达自己的不悦。 “我早就已经探查过了,这个房间之中并没有什么探测的魔法,或者,你觉得这些软弱的图米尼斯人,会敢于窥瞰他们的王后陛下的房间?”这个人慢慢地阖上了他手中的羊皮卷轴,转过身来盯着年轻的公主,上上下下地扫视了一会儿之后,他开口道,声音低沉,但也并没有特别压抑。“你做的不错,让那个家伙喝下去了?” “鲁萨阁下,恕我直言,您到底在那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年轻的公主问道。 “哦,现在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哪,‘塞西莉亚公主殿下’?您的仆人,看来必须回答您的问题了?”椅子上的人站起身,拂开头顶的兜帽,露出一张剽悍,但尚带稚嫩的面孔,冷笑道。 “鲁萨大人,请您不要再开玩笑了,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如果被人查知,我没有关系,但公主殿下恐怕会被……”‘公主’有些急迫的回应道,同时小心的走到窗边。 “我释放了静音结界,没有人会听见我们的说话的。小心倒是很好,不过,小心过头了就是可笑了,群山之神可从来不会容忍懦夫。”年轻的克鲁罗德人哼了一声:“另外你放好了,加在酒里面的这种草药制成的汁液并不是毒药,只是让人的血脉比较贲张而已,龙血兰酒本来就有这样的效果,即使是侦测毒xìng的法术,也不可能察觉其中的问题,因为并不具备毒xìng,哼哼,说及魔法。我们或者还比不上这些图米尼斯人,但是若论及对于草药的了解,他们又怎么可能比得过我们的巫医?他们的那些什么药水,都不过是借助了魔法的力量灌出来的水而已。” “您……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个人是目前国王陛下相当看重的,而且他的身份,您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才对。如果对他造成了损害,我们会同时面对两方面的责难,那样……” “没有那么麻烦,我不会碰他一根手指的。”年轻人挥了挥手,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只是你一会儿要辛苦一下,我已经买通了那个侍从让他带着那家伙去了花园,你一会儿也到那里去。假装被他袭击了就可以了。” “袭击?” “是的,那也是药草的效果之一,他会很容易……唔。总之,我保证他绝对会袭击你,你只要把事情闹得大一点就好了。大部分人都只会当做他酒后乱xìng。那位国王陛下自然会对付他的。” “这是公主殿下的吩咐么?” “是的。” “那么,我要见公主殿下。” “你是在质疑我的言辞?还是怀疑我的品行和忠诚?” “不敢……您言重了。” 这位公主殿下已经是汗流浃背了,她咬了咬嘴唇,低声开口道:“但鲁萨大人,这样做的话是不是有些……太过于草率了?你知道,他可是个法师啊,用这种方法,无论是谁也……” “狗屎的法师!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讨了一个**师的欢心而已,负责就凭他那点施法能力……算了,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克鲁罗德人的法师学徒咬了咬牙:“他很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秘密。至少也已经开始怀疑了公主殿下的身份,虽然现在他还没有将这个秘密传播出去,但如果不想办法除掉他,那就是早晚的事情了!而现在,至少可以让他失去国王的信任。” “这……” 女子咬了咬牙。沉默不语。 实际上,她根本就不愿意去执行这个命令,这样的栽赃嫁祸并不是非常巧妙的,而以她这些天来对于那位国王陛下的观察,如此拙劣的伎俩一旦穿帮,造成的问题是无法想象的。 这也太儿戏了,根本就是一个小孩儿在闹别扭,却又绞尽脑汁给自己想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看着眼前得意洋洋的年轻人,女子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可是克鲁罗德的规则中,高等人物对于低等人的权威,是绝对的,这种信念早就已经植根在他的灵魂中,作为侍女他根本就不能任意反抗这位金帐王的侄子。 更何况,对方手中还掌握着某些把柄,一旦出现了问题……那简直难以想象。 “他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方法,我怀疑可能是探测人想法的魔法,所以,我刚才才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情,否则的话,你在他面前或者会露出什么破绽,哼,当然,不要让他真的得手,这样一来,凭借你这些天来给那为陛下留下的印象,你觉得他会怎么处置那个小鬼?” “可是时间上也太仓促了,这样的准备真的能够以策万全么?” “如果你所知道的没有什么错误,那位国王陛下,不就是为了要他的那块领地么?如果现在借口制了他的罪名,他同样可以达到目的,而且用这种办法,即使是**师也照样没有办法替他开脱,不过就是” “可是他根本就只是一个小鬼而已,鲁萨阁下,他真的能够……能够有那种反应么?“女子道:“恐怕很难有人相信的,更何况,我的力量和剑术,已经被很多人知晓了,你觉得我有可能被这样的一个小鬼给……给……”顿了顿,她嚅嗫着做出最后的努力。 “借口很多,更何况,他还是个法师,你只要说他使用了魔法,不就可以了么!”被叫做鲁萨的年轻人显然已经耗尽了耐心,哼声道:“你是不想要听从我的命令么?好吧,如果那样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跟公主殿下禀告一下,看看她要如何处理。” “好……但愿您没有欺骗我。鲁萨勇士。”‘塞西莉亚公主最终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而那个年轻人则在她身后喊道:“我已经找好了人手,他现在会在花园里,去找他吧……” …… 她真的会照做么? 放心,其实无所谓了,草药的效果至少能持续两三个沙漏,如果她不去,我们也有时间找一个差不多的人就是,虽然效果不一定有那么明显……嗯,我记得那位国王也还有一两个公主,如果她弄砸了,再找个别人就是…… 可是 …… “唔嚄……” 爱德华在一棵树下弯腰,抠了自己的嗓子,想要将酒液多吐出来一些,但似乎没有作用,尽管喉管食道甚至是胃肠都已经火烧火燎,但那翻涌起来的酒气实际上反倒让他更加头晕脑胀了。 自我催眠的效果,如果是在他全力的推动之下,几乎可以达到控制大部分身体神经的程度,可以提高对于时间的敏感程度,做出一些极端jīng微的动作也不在话下,只要他愿意,自然可以将他对于身体彻底从情绪之中剥离出来。 可是,那对于酒醉,似乎没有多少效力!眼睛的模糊完全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再怎么控制也不起作用…… 到底多久了?一两个沙漏的刻度?还使更多? 迷迷糊糊的,心灵术士感觉似乎有人正向他走了过来,他勉强的抬起视线,迷蒙的看着那个女子……% 第二百五十章变化… 唔,为了合理,有点慢啊……最近考虑合理的部分越来越多,是不是前面没有铺垫好? 关于这个人的身份问题,我想应该点明了吧,虽然没有直接写出来…… —— 似乎又不见了? 错觉么?眼前的景sè似乎都在扭动。 脸颊发烫,喉咙火烧火燎的,爱德华晃了晃脑袋,试图从空间袋中取些水……可却摸了个空。然后他才想起来,空间袋已经在进来之前就交给了克劳迪娅保管。 “简直混蛋……”他喃喃地咒骂——刚刚的那个侍从,本来王子好像是跟他吩咐过,要将他带到休息室的,但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地方? 勉强撑起眼皮,他扫了一眼周围…… 似乎是个花园中的凉亭,夏rì夜晚的清风带着清淡的花香,吹拂在脸上,倒是确实可以稍微解除一点酒醉的燥热,只是夕阳的最后一丝脸庞,在天边缓缓沉没,青紫逐渐取代橙红,成为天幕中的主体,落rì的余晖还在挣扎着,将最后的光亮投向一切,依依不舍一般,周围的光线有些昏暗,好像并不是个适合游玩的时间。周遭一片安静,唯有铃虫轻微的细鸣在周遭环绕。 更远的地方,似乎还有几个仆从的身影来来去去,但皆匆忙,没有停留。似乎根本没有人关注他的存在。 “他在干什么?” 一棵柳树如绦般坠下的浓荫里,女子的身影静立。她轻轻摘下脸上的金属面具,让自己能够看得更清楚一些,但夕阳落下后昏暗的光线仍旧让那人影镀上了一层蓝紫sè的光晕,让她甚至无法完全确定,那是曾经见过的那个人。 “不清楚,不过塞……希露达阁下,您在这里可不大安全。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的话,鲁萨勇士大人会……嗯。担心您的。”站在她身边,一个高壮的克鲁罗德人开口道。 虽然身形甚至比一般chéngrén还要粗壮少许,但声音的一些稚气。却稍微透露了他的年龄:“您的身份如果被人发觉,那实在是太危险了。” “放心吧,小贺鲁,这里反倒安全一些。”女子低声道,并不移开目光:“呆在那个不断有人出入的地方更容易被人怀疑,除了你们,根本就没有人真正知道我的身份,何必非要躲躲藏藏的?太过紧张,反而容易露出破绽,引来麻烦。” 她的语声顿了顿。不再开口,因为这并非完全的实话——事实上,她似乎对于这座宫殿与城堡,有着天生的恶感,不管是华丽的宫闱。考究的浮雕,或者是纤长的回廊,都让她感觉到奇怪的桎梏,就像是被贴上了一层冰冷的…… 枷锁?牢笼?棺材?还是铠甲? 她说不好。但可以定论,自己绝不喜欢。 在他身后,被称为贺鲁的人物晃了晃头。显然并不赞同她之前的说法,却又似乎找不到什么理由来进行辩驳。不擅长在头疼问题上浪费时间的他只能哑然,直到女子再一次开口。 “他竟然也到这里来了,鲁萨为何没有告诉我?”她说道,于是引发他一阵结语: “塞……希露达阁下,您何必对他有所关注,现在我们已经用不着再购买魔法的资料了吧,而且……而且……嗯,总之他似乎没必要关注。” “小贺鲁,你不明白,他的前途,恐怕远比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要好些,如果不能抢先对其投入一些关注,那么以后再示好,效果就会大打折扣的。”女子叹道,让粗壮的同伴抓了抓脑袋:“可是他不是对于您的身份,那个,可能已经有所怀疑了么?” “没有证据,我看他也未必有兴趣管这种事情,你大概没有注意,他是个很讨厌麻烦的人,如果对于他没有什么利益,他便不会投注更多的jīng力的,否则的话,他恐怕早就已经……等等?” 女子忽然转过视线,盯着同伴的脸,目光带着严厉:“贺鲁,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没有。”在那双琥珀sè眸子的凝视下,他越发紧张,吞吞吐吐,根本没有办法做出本就不擅长的伪装:“我,那个,我,塞西……不是,希露达阁下,您不要过去……” 但女子已经再次走出树荫的庇佑,走向了那个微微垂头的年轻人的身影。 “唔……”爱德华沉重的呼吸着,将微凉的空气慢慢地吸进肺叶,却似乎不能缓解身体的躁动。 好热啊,心脏正在猛烈的跳动,血液似乎加速了三倍,即使用心灵之力刻意控制,也没有丝毫的效果——那种热量,实在是有些不大正常。 难道那杯酒,里面混杂了奇怪的东西? 爱德华摇头。 应该不是某种毒药,否则的话,除了那位国王陛下,便没有人有那个条件,但那位皇帝可不像是那样鼠目寸光的白痴,况且也没有必要。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问题,好像也不是毒药能够造成。 在最近,得宜于那位英凯布居罗斯的魔法力量,爱德华知道自己的身体也已经发生了很多微妙的改变,比方说,骨骼在不断的变得更加坚硬,而皮肤却越来越苍白细腻,甚至原本的肌肉似乎都有些萎缩,但是当稍微鼓动力量,就会感受到皮肤下面凝缩得仿佛钢铁一般纤维…… 可现在,就在这一刻,他的心中却似乎有一种明悟……自己此时正在产生着的变化,完全不同于那种通常的形式上的改变。 轻轻竖起的一根手指,洁白而修长,在没入地平的残阳光泽中,微微散发着肉sè的粉红。但随着他将力量集中于上,那洁白的皮肤之下竟然慢慢的渗出,不,应该说是伸出了一丝丝的苍灰,这颜sè不断扩张,最终覆盖住那只手指的时候,某种完成的触感也传进头脑中…… 那一根手指已经彻底从洁白细腻的人类模样。转化为更长,更有力,却带着坚硬的黑sè角质。当他再加上一点点的力量,这种变化,也就从手指蔓延到了整个手掌之上。细微的鳞片。就从那皮肤下慢慢伸展开来。 自己终于已经彻底的沦为了一个怪物了吗?看着那遍布着光滑的黑sè鳞片,狰狞有力的手,爱德华叹息了一声,但随即发现,自己喷出的气息,竟然带着一些细微的暗红。 怵目惊心。 唔哦哦哦…… 心神微微凌乱,身体便似乎不受控制,大惊之中,他虽然开始集中jīng神,却也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膨胀。眨眼之间,已经至少增高了半尺,廉价的贵族服装,紧紧地绷在身体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细鸣。随即噼啪的崩裂开来! “你……你怎么了?” “塞……不,你小心!” 不远处两声惊叫,让原本是爱德华的人形抬起头,注意到靠近的是两个人影——被黑sè的魔法长袍包裹,但却拥有着还算熟悉的面孔,他从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微的呜咽。像是言辞,又沙哑低沉,如乌鸦的鸣叫。 像是……炼狱语? 这家伙究竟是敌人,还是……粗壮的少年并不擅长判断,况且也没有时间,那个人影已经向着他们走来,气势汹汹。 实际上他的样貌并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只是身材变高了超过一尺,肌肉坟起,头发也因此而抽长了少许,但有些东西,并不只是因为外形的变化而变动的——奇怪的气息,像是无形有质的黑暗,向着周遭铺散,一瞬间,就将他包裹在绝望里。 是的,绝望。 如同腐蚀一样,扰动着他的心神,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即使少年时曾经遇上过的冬狼,也没有经历过如此恐惧。 情急之下,他一把推开女子,挥动拳头,向那个奇怪的人身上轰击过去……虽然已经被选做了魔法学徒,但群山之子的体格天生强壮,这样的攻击,即使徒手,也可以撕裂一头山魈。 但在那个奇怪的人影面前,却仿佛婴儿一般脆弱可笑。 它仅仅是偏了偏头,粗壮少年的拳头就已经落在了空处,就像是没空搭理一样,轻轻挥手,沉重的闷响里,被掌缘击中了后颈的克鲁罗德人,飞起了一段,然后木头般重重的摔倒在草皮中,惊起了几只可怜的铃虫。 “唔,真麻烦。” 吐出一口浑浊气息,目光从自己的手掌转向那个倒在地上的人影,爱德华不自觉的咕哝了一句,眼前这个白痴骤然的袭击让他不自觉的反击了,虽然在最后的时刻紧急缩了手,不过,那力量看来还是不小。幸好,克鲁罗德人的身体粗壮……随手探了探他的鼻端,还有气息,颈椎似乎也没有折断,于是爱德华回手时,便已经将这个倒霉蛋身上,那件黑sè的长袍扯下,将自己衣衫褴褛的身体遮掩好。 远处,一个仆人的尖叫声响起,片刻之间,已经连成了震动了整个宫殿的嘈杂。 这一幕看上去确实带着几分的邪恶,衣衫褴褛的高大影子,将一个法师打扮的长袍人一击打到,还剥下他的服装……久居这座宫殿里的人们或者可以对于贵族老爷与名媛夫人‘坦诚相见’的一幕视若无睹,但付诸暴力的事情,却总是能够摧毁他们敏感的神经细胞。 乐子大了。 爱德华皱起眉头,虽然产生变化之后,那种眩晕的感觉似乎大有好转,但自己这个模样,却根本不受到自己的控制,显然想要解除,一时三刻之间,似乎不能完成,若是真闹出一堆人来……好吧,恐怕至少也要产生一场围捕的闹剧,更何况,笼罩在身体周围,隐约可见的黑sè雾霭,绝不是普通的言辞,就能够解释得了。 “你跟我过来一下!”无奈之下,他伸手抓起还在呆愣的女子——正好她也是个克鲁罗德人,对于那种酒浆的问题。应该是有所了解…… 刺啦! 刺耳的撕裂声让心灵术士怔了怔,注意到手中损坏的长袍,那个女子在关键的刹那后退,仍旧不忘给自己加上了一个魔法的辅助,转身就跑。 爱德华只好苦笑。 异能显现,于是那个掠动的身影已经被无形的力量掠起,随着一个惊叫落进他的臂弯。然后,爱德华开始奔跑,眨眼间已经穿过了几道回廊。将那些不断响起的jǐng戒和嘈杂,遗留在身后。 带有隐身魔法的手环也没有戴在身上,这让逃跑增加了很大的难度。不过幸好肌腱还在,而且在这种时候,皇家卫队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宾客云集的地方,因此前猎人小心的隐匿了身形,稍微动用了一两个,便脱出了jǐng报最为频密的地方。 “你,唔……” 被他抱在怀里的女子没有太多的挣扎,当速度稍减的时候,她准备开口。但却只发出了个无意义的音节——从他口中喷出的气息,并不难闻,甚至带着种奇怪的清甜,吸进几口之后,便酒浆一般的熏人yù醉。 确实就像是醉倒一样。头脑里开始昏昏沉沉的了。原本的敌意和jǐng惕不再明显,颠簸让她不自觉的伸出手,揽住那个人的肩。 怎么回事儿? 身体好像变得敏感起来了,他的动作,他的气息,就连他身上的体温。也透过服装的间隙,一阵阵的涌向她…… 逃窜并没有维持多久,皇宫的城堡后面,距离第二层宫墙的间隙里,建筑着一排普通的平方,这里是贮存一些生活用品的储藏室,附近也没有什么人影。而门上简陋的锁头,也并不能够阻拦住某人的手。 “喂,希露达……小姐,我说你知不知道你们那个冰火龙血兰的效果是怎么回事?会引发什么不良反?”查探了周围没有被跟着,爱德华开口道:“为何会让我变成这样?” 他的气息不觉粗重,因为刚才那一把抓的有点……很艺术,现在女子身上的长袍已经两半,以及下面的一袭衬衣也破损了不少,看着那衣袂间露出某些浅褐sè,健康光滑的曲线,身上那种火一般的感觉,好像开始逐渐集中起来。 不妙的是……在某个部分,聚集成最原始的冲动。 更加不妙的是,或者是剧烈运动带来的血液激荡?这种冲动忽然变得格外剧烈起来! “龙血兰酒?你喝了那种东西?” 她的身体仿佛失去了力气,颓然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神情复杂:“我……我不知道,那酒通常都只有最老的祭司和一些好酒的男人才喜欢,可是我没听说过,它会有什么催发变形的……哦!” 言辞变成了小小的惊叫,她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他的身上,却少许停顿——因为愤怒的充血的某个部分,已经让单薄的罩袍也无法遮掩 “你……” “那个……” 各自的语声顿住。 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于是爱德华不得不扶起女子,躲进房间黑暗的角落。 脚步随即远去。 好吧,事态却正向一个麻烦的方向发展…… 名为希露达的女子在粗重的喘息,些许的接触,就让那些蛇一般的触感再次从四肢上传开,女子反shèxìng的挣扎起来,但是,显然与之前一样,她的力量并不足以跟已经变化的爱德华的力量相抗衡,或者说,她根本用不出力气——皮肤上传来触感,微麻轻浮,痕痒中还带着一种很古怪的…… 她想要向后逃走,但是她面前的对手却不给她任何机会。 两双眼眸微微对视,各自在对方的眼中看见自己迷茫的表情,这表情逐渐靠近,颤抖着,然后碰触。 唇舌纠缠起来。 细微的啧啧声,随着四片口唇微微的蠕动响起——这个吻,又深又长。 而与此同时,爱德华修长,灵巧的手指已经抚上了她的胸膛,灵活的微微一个转动,便突破了那层亚麻布料纤薄的防御,让那种健康的,微微泛着褐sè的光泽,在照进房间的暗淡光线中曝露出了一丝。 “呜呜……” 本来是应该尖叫的,可声音发出时,已经变成为细微的呜咽,然后逐渐收敛,转化为无法抑制的低吟, 身体像是火焰一样猛烈的燃烧!女子感觉自己的理智,还有某些罪恶感已经被身体上传来的另外一种感觉冲散了——他只是轻轻地伸出舌头,温柔的点上了那一层纤薄的,已经被羞怯染上了一层粉红的皮肤!强烈的刺激立刻让她的身体弓起! “啊……嗯…… 轻轻的呻吟声逐渐变大,那种挑逗更加紧密而火热,耳朵上传来的触感简直不像是人类的器官可以做出的,女子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正被一点一点咬碎吞噬, 当这感觉稍微退散,女子美丽眸子已经收缩!傲人的丰腻,不知何时已经落入了那只手掌的掌控! 轻微的蠕动随即开始,虽然仅仅只是两只手指微微的弯曲着,却又有细微电光物质在那娇嫩的蓓蕾和指尖之前不断的跳跃,而少年的声音再一次在她耳边回响,轻微的软语却仿佛恶魔的嘶嚎。 是这只是进攻的一个序曲,少年的进攻是全面的,多方位的……恶魔一般在女子胸口上揉弄着的手指缓慢的动作,逐渐变得激烈,然后,花苞上骤然了一种强烈的刺激! 第二百五十一章无法侦测…… 一弯弦月不知何时已经从地平探出头,将清冷的光辉,从小屋的板壁之间投进,在黑暗中扯出银sè的丝丝缕缕,而在这黑暗的掩映之中,两个人体紧紧地纠缠着,将对方身体上仅余的遮蔽撕扯,用皮肤触碰,手指抓挠,双腿缠绕,似乎想要将对方与自己融为一体。 他们拥吻着,两条舌头在互相的口中啧啧有声,互相纠结,舔舐,贪婪的索取,直到呼吸无法继续。 “我们……在……做什么……”女子发出一个细微的呢喃:“我们不能……” 不能这样做?因为羞耻?因为陌生?因为伦理…… 但那一切似乎都被混乱的理智驱赶了,被自己体内火一般燃烧的热量驱赶了,他们的动作,不像是人,而是两只野兽,完全受到本能的驱使。本能地追寻着对方,追寻着对方身上些许的凉意,追寻着萦绕在鼻端,不同于自身的,雄xìng与雌xìng的气息。 爱德华的双手,在她的胸前停留。 那两团硕大,泛着褐sè光泽的丰润拥有着充足的分量,完美的外形,钟一样的,几乎可以和之前那位伯爵夫人一较长短;爱德华用一只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之捧住,而更可贵的,是那两颗沉甸甸的果实布丁般柔软,却又不失弹xìng,虽然随着女孩子的动作微微摇晃,翻涌起一**的浪cháo,但却没有丝毫的垂坠。 收拢五指,那柔软的肉块便随着他指掌的形状游弋。改变着形状,两颗小指尖端一样的樱桃坚硬的鼓胀,摩擦着掌心,让爱德华爱不释手。 唇舌终于分开,因为他将要享用更高级的美味,那柔软的丰腻被他捧起,并拢。将两颗小小的樱桃纳入口中,轻轻舔舐,轻咬。那种无法言喻的感觉,让她终于无法按捺的尖叫起来! 可是他并不会因此而满足,因为她的身体。是最为宝贵的乐器,吸引他去弹奏出激昂的乐曲,是密境,引诱他去碰触最为核心的秘密。 “不……那是什么,你,你……” 他昂扬的意志让女子惊呼,挣扎着,试图逃离那火焰一般灼热的东西,可惜,在他的力量之下。在那种电流一样在身体萦绕着的,让人全身发软的感觉里,这种挣扎是微不足道的, 爱德华眯起眼睛,纠缠之中。下腹上传来的,温暖而润滑的感觉让他喜悦,轻轻翻身,让她变成下方,盯着她嫣红的面庞,那描绘在她两颊。褐sè的纹理,也被这颜sè侵染,变得娇艳yù滴。 然后,轻轻的滑下。慢慢的抓住她的膝盖,向着左右分开。 这是两条修长而有力的腿,拥有着漂亮柔和的曲线,却又被光滑的皮肤和修长的骨架完美地融合,像是艺术品一般,几乎可以与记忆中,艾莲娜的不分轩轾——是完美的放大版本,这也是因为她的身高,几乎是爱德华所认识的女孩子中,除了克劳迪娅之外第二高的。 事实上,记忆中两个月前与之第一次见面时,她似乎还没有这么高,显然克鲁罗德人的血脉确实与普通人不同,如果再保持这样的速度成长下去,爱德华原本的身高,很可能会被她落下至少一尺。 爱德华摇了摇头,似乎要将脑中奇怪的念头赶开。 可以称得上是群山之神的杰作吧,从那丰腻柔软的胸向下,光滑微褐的颜sè,构造出小腹平坦的曲线,带着一点点腹部肌肉的轮廓,但并非是那种令人生厌的凸起,只是细细的,jīng致的线条。 而他的手指,便沿着这线条缓缓向下,终于触碰到那最为神秘的所在。 她的密境很饱满,外边与她的肤sè相同,是光洁的褐sè,毛发贴服在两片花瓣外,稍微伸展出一点点,毛发并不是非常柔软,有一点的弹xìng,爱德华悄然的分开手指,但女子随即便发出了一个哼声,用最后的理智将双腿紧紧地并拢起来。 可这个本能的防御,却忽略了现在的姿势——仅仅只是夹住了男人的肩头,不仅无法遮掩住最为紧要的所在,反而让自己的姿态,格外的**。 “不行,不行!”她叫起来,想要用手去抵抗,却只能徒劳的抓住了他的头。 爱德华眯起眼,仔细的观察着那美丽的密境。 花瓣的内部,异常的粉嫩,闪烁着少许湿润的光泽,细小的皮褶在上方将那颗花苞紧紧地包裹起来,却又微微挺起的模样,让爱德华的气息不由又粗重了几分,必须竭尽全力,才能不让自己直接进入最后一步,他小心仔细的活动着手指,分开两片大的花瓣,让那美丽的风景逐渐展露,小小的内部花瓣张开,层层粉红sè的媚肉,在花瓣的深处层层堆叠,即使被分开,也仍旧固执的遮掩住那个美妙的洞口。 细微的酸甜气味,与汗水的气味,混合成为某种野xìng的味道,从近在咫尺的地方开始散发出来,吸引着雄xìng,让他灵巧的伸出指尖,去噙住那颗仍旧被包裹的花苞。 啊啊啊…… 女子在尖叫,体内一直紧绷着的弦在这一刻断裂了,她的身体向后弯曲,但却无法抑制住肌肉的松弛,将一大股甘甜的花蜜,从身体内部挤压出来!将垫在身体下方的长袍,都侵润成月光下银光闪闪的一片。 可以了吧? 爱德华轻轻的捧起她的腿弯,向上推,将她折成合适的形状,也让那漂亮完美的花瓣,完全显露出来,微微张开,内部粉腻的媚肉,微微蠕动着,透明的蜜汁在微光中闪烁,吸引着男子探险的雄心。 虽然**的火焰,更加高涨。但jīng神似乎变得清明了,身体在逐渐的收缩,鳞片,晦暗的皮肤和肌肉消散,将他重新塑造成为有些纤瘦的,少年的形象。 男子身上,奇妙的变化。让她无力的瞪大眼睛,随即而来怪异的触感将她的视线引向两人碰触的地方,看着那已经抵住了自己的怪物——让她无法想象的巨大。简直就像是没有丝毫变化。 而在她抗议之前,他已然用力,在自己的腰肢上。变化虽然解除了。那种可怕的燥热却依然存在,而且愈发的强烈,他的分身已经挺拔到了胀痛的程度,因此,必须要纾解自己了。 嘶! 那火热的感觉,顶住自己的花瓣时,女子的呢喃中断了,纤细腰肢被一双手握住。紧接着,粗壮滚烫的柱状物开始缓缓移动,鸡蛋大小的椭圆形杵尖在丰腴湿润的花瓣中重重研磨着。沾满了蜜汁,然后,就是“噗”地一声轻响。 疼痛,火热,像是要分开身体一般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的长长吸气,瞳孔收缩,张开的口唇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可是体重,以及被他抓住的手腕,却不由得她逃开。反而一点点的,强硬而坚决的,将她的花径刺穿,分开一层层,原本弥合的紧密。 她的苦难,他的享乐。 那种破开一层层的媚肉,却又被紧紧纠缠的滋味,实在是无法描述的,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但每一次,似乎都有着微妙的不同。 这一具**,富有着外表看不出的力量,感受到庞然大物的凶猛入侵,便自然而然地产生反应,花径的内壁蠕动收缩起来,娇嫩的媚肉重重迭迭地形成褶皱,仿佛一圈一圈的肉环,紧紧箍住了侵入者上,试图阻碍它的进入,但这显然是徒劳的,反而让男人感受到更多的愉悦。 他毫不留情地一路推进着,那一层细微的阻碍徒劳的抵抗了一下,便无声地被粉碎了。 花瓣一层层的缠绕,再被完全撑开、抚平,享受着它们的柔软和火热,那种感觉实在美妙得紧,尤其心理上的快感,更是爽得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爱德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探入最深处的**,慢慢地开始活动身体,不知不觉间,已经有超过三分之二的分身被吞入少女的身体中。 “啊啊……” 疼痛让她的躯体在微微的颤抖,那不断的深入的东西,几乎要将她的身体洞穿,她扭动着腰肢试图逃走,却被紧紧地压住,只能无奈的咬紧了樱唇,让两行清泪,从眼角滑下。 可是当空隙被填充,另一种奇怪的感觉,便压制了痛苦。 麻痒,就像是电流通过了身体,让她有些奇怪的期待,期待那可怕的凶器,那种滚烫的碰触,撕裂的痛楚,和一阵阵传来的,麻痒消失的愉悦,两者完美地混合交融在一起,让她已经完全辨别不清,无法区分,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意识中一片空白。 不知不觉之间,主从易位。 那种麻痒,让她的jīng神已经完全陷入了失控,当自己的位置从下转到上,她开始慢慢的摇动着臀部,用自己的力量沉下身体,仍旧残余的疼痛,让她的双腿有些发飘,但被舒缓的麻痒,让那个她仍旧执著的继续,爱德华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湿润的花瓣慢慢地被自己的分身分开,粘稠的包裹在上面,温暖,柔滑而泥泞的花径逐渐前行,最终将自己的分身包裹大半,而随着尖端顶上一小团柔软的肉块,女子发出了一个无法抑制的嗯声! 速度逐渐的变快了。 她挺起了腰,柔滑的腹部惊人的紧绷和柔软,每一次扭腰的动作,都如同是舞蹈一般,汗水在褐sè的肌肤上闪闪发光, 扭动,厮磨,肆意的活动着,发出**的撞击声,带着湿润的回响,每一次的撞击,都会引起那对健硕丰润一阵无法抑制的荡漾,尖翘的尖端颤巍巍的挺立着,好像在高傲的藐视一切, 于是,爱德华的兴致也被引发出来……他小心的挺腰,在每一次撞击的时候狠狠地刺进那深处柔软的肉块,让女子发出不可抑制的低沉尖叫声,肌肉越发紧绷。花瓣深处的媚肉也更加紧密的贴合,挤出更多丰沛的汁水,让每一次的进出更加顺滑,同时发出细微的噗噗响声。 逐渐地,优势变成了对等。 因为她的体能,实在是超出了常人女子太多,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她用两条纤长的腿死死地攀住他的腰间,双手上的指甲也抠进了皮肉。如果不是爱德华的身体异常的坚韧,说不定会被她直接扯开。 而爱德华也充分领教了克鲁罗德女子的力量,虽然她应该还是第一次。可是借助了那些奇怪的药力,这一场战斗的持久,还是几乎到了月亮偏西的时候。在第二,第三……不知道第几次将她送上绝顶的峰峦,爱德华自己,也终于将生命的种子,播撒进她的身体深处。 …… 当月光越过中天,宣告着午夜的来临时,皇城之中的喧嚣,却并没有因此宁静。 皇帝陛下的书房里。此刻聚集着十几个人影,虽然对于这间不啻于厅堂的房间,人数并不算是多,但那种凝重,却已经足够塞满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房间的正zhōngyāng。一抹白sè的光泽,正在慢慢收敛,露出zhōngyāng,光洁剔透的水晶球,以及站在它旁边,黑袍包裹着的女子身影。“还是没有?”短暂的沉寂之后。坐在书桌后的皇帝开口道。 “回禀陛下,我们已经动用了法阵最大的能量,探查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不过却并没有找到公主殿下所说的那两个人。”黑袍女子的声音,平和,却似乎带着习惯的尖刻。 “不可能吧,这里可是图米尼斯的皇宫,由**师构造的法阵,怎么可能连一个普通人的下落都无法探知?”站在皇帝身侧,克鲁罗德人的公主殿下双眉紧皱,并不开口,倒是她身后,一个身穿长袍的光头少年忍不住开口道。 这个冒失的语声,换来了公主一个责备的眼神,以及一声冷笑。 “你们提供的情报,实在是太过于模糊了,如果你们真的有心寻找,那么至少也要提供被寻找者的画像,样貌,他身体的一部分或者哪怕是他最近使用过的东西,这样的寻找,与在丛林中找到特定的一片树叶,也没有什么差别!”黑袍的女法师显然已经不耐烦了,出于未来王后的坚持,她只能勉为其难,但对于这个克鲁罗德的法师学徒,她却绝不客气。 “我们的力量,可以覆盖整个皇城甚至是整个罗曼蒂,没有人能够逃脱出这种监视,但现在,皇城之中所有的人都已经被探查过,并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女法师身后,一个年老的法师同样冷笑了一声,眼神睥睨,似乎如果不是皇帝陛下在场,他可能就要教训一下这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有没有可能,他们是离开了城堡呢?据我所知,作为阿尔伯特**师的高足,训导者本人应该是个能力不错的法师。”一个声音适时响起,稍微缓解了一点紧张的气氛,斯特兰王子沉吟道:“说不定是他们相遇之后……嗯,一起离开了?” “有这个可能,但是很小,因为在皇城之中,是不能使用空间类法术的,若他使用了隐形一类的手段从宫门离开,那么我倒是无能为力,但宫门附近的检测之眼和反魔法法阵,足够让任何隐形法术失效,除非是几位**师亲自到场,或者是某种传奇法术的作用,否则绝不会出现这种现象。” 女xìng的国家法师哼了一声。 皇城的法阵是联合了几个**师,耗资无数制作出来的,几乎是仅次于法术学院的大陆最强防护,若是轻易就被人破解,那简直是令人无法想象的,不过,既然是人做出来的,自然也就有人可以规避, “据那个最先发现的仆人的说法,那个人,唔,离开的速度极快。”王子皱了皱眉头:“假设他是训导者阁下的话,很可能赶在宫门关闭之前溜出去,虽然这不容易,但也并非不可能的。” “可是……” “塞西莉亚,到此为止吧,我知道你们的人才宝贵,但为了一个人而折腾了整个皇城之中的人半个晚上,这件事到此也就差不多了,再持续下去,结果也不见得会更好,所以,就到这里吧。等到你找到那个希露达用的东西,或者是绘制出一副她的画像之后,我们再继续好了,而且如果那个人是爱德华子爵的话,你们的人也不会碰上任何的危险的,我想这中间顶多是有些什么误会而已。” 皇帝终于开口,他挥了挥手,断言道,随即站起身。 可并没有等到这位至尊离开房间,一个仆人已经急匆匆的走进来,与之打了个对脸, “比比……陛下,那个……”被皇帝威严的目光盯住,这个可怜的人露出了一个几乎昏倒的神sè,总算他还训练有素,咽了几口唾沫,他终于反应过来:“那个,爱德华子爵阁下求见!” “在哪里?” “就就,就在这里……” 皇帝陛下的眼中,闪过一道jīng芒。 事实上,他已经注意到,那个穿着一身奇怪的仆从服装的少年子爵,而在他身后,跟随者克鲁罗德人的学徒,她带着那张金属的面具,一身黑袍,不见什么异样,只是行止之间,似乎颇为委顿。 第二百五十二章能力 “啊,很惭愧,因为那杯酒实在是太烈了,所以我有点迷糊,就稍微散了散步,但阿尔罕布拉宫实在是大了点,所以,我迷路了,让陛下为小臣担忧,小臣实在是罪该万死,而且还未经陛下您的允许就在皇宫闲逛,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进入了一些不方便的场合……请陛下恕罪。” 年轻的训导者弯腰施礼,语句诚惶诚恐,但脸上那个微笑,实在是缺乏了一些什么‘惭愧’的诚意:“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任何仆人或者其他的人,连问路也不能……幸好,在不久之前碰上这位希露达小姐,得到她的指引,才总算能够返回这里。” “呵呵,那种酒确实烈了一些,你年纪还小,倒是确实不应该让你喝的,这是我的失误,但我也没有想到你如此豪爽,据说烈酒会对于智慧有所妨碍,所以以后你要注意一点儿。”皇帝陛下大度的笑着,就像一个和善的长辈,对于周围那十几张脸上复杂的表情全不在意:“至于说乱走……我这里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能让人去的地方,除了女士们的住所……不过,我谅你你也没有那个能力,穿过女xìng近卫骑士团的防线。” “陛下幽默……对于您的关心,小臣无任感激。”年轻的训导者同样脸sè如常:“小臣的领地中,还有些杂事未了,不知陛下可否准许小臣离开?” “为了你这小家伙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宴会还闹了个不欢而散。真是让人cāo心,留着你在这里,还不知道出什么乱子。”皇帝微微眯起眼睛,叹息了一声:“算了,去吧,去吧,你还有那几个小家伙。都回去吧,我也累了。” “陛下的关切,小臣自当竭力以报。” 于是。一众学徒们就此退场……而当那个身影走出大门,一直垂首静立一侧的黑袍女子,便抬起了头。 “陛下。我们刚刚进行过特别的尝试,那位希露达阁下,已经可以被预言系法术查知。但是那位爱德华子爵,他的身周似乎有些特别的魔网扰动……不只是他,即使是他身周几呎之内的范围内,都会变得无法被侦测法术查知。” “嗯,身为**师的学徒,有点特殊的力量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们也退下吧。朕准备休息了。”皇帝似乎有些意兴阑珊,但当所有人几乎都退出房间。他忽然开口“嗯,布莱克法师,你留下一会儿。” “我刚才注意到,你看着爱德华卿的神情有点古怪,你们认识?”顿了顿。皇帝问道。 “这……两月之前,曾有一面之缘而已,”这位女法师仍旧是那样一副冷漠的面孔,似乎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引起她的关注:“发生在皇城西方,那一次魔力大波动之中,他是其中的一个目击者。” “这小鬼……这么说。那个时候他也是在一个很奇怪的时间,出现在了一个很奇妙的地方?”皇帝眼中微光闪烁,继而哈哈大笑,挥了挥手:“算了,误会而已,何必事事深究,不过就是隔断了侦查嘛。小小的事情,不需要小题大做,好了,朕都累了,你们也都回去休息吧,各自都还有各自的事情呢。” “这……是的,我的陛下。”女法师唯一犹豫,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于是偌大的书房之中,最终只剩下皇帝一人:“法阵的漏洞……吗?呵呵,有意思。”这位至尊仰起头,将头枕在椅背上。 …… “布莱克……嗯,阁下,请留步。”转过了三道走廊之后,有人叫住了黑袍的女子。 “见过王子殿下。”女法师微微垂头,声音依旧冷漠:“殿下有何吩咐?如果殿下是想要知道陛下跟我说的话,那么,陛下是告诉我,这只是一件小事,不值得深究。” “这……”女法师的言辞,冷漠而直接,斯特兰王子也不由表情一僵,不过这僵硬也只维持了一瞬而已:“我只是想知道,我作为训导者阁下,他可以zìyóu到什么程度?而又需要通过什么样的办法,可以回避zhōngyāng法阵的侦测?” 实际上,这根本就是换汤不换药的说法,不过微微沉默,黑袍的女子却开口回应:“如果是一般的状态之下,也就罢了,一些强力的咒语,比方说潜藏术之类,便可以隔断大部分预言术的效果,即使将之固化的道具价值不菲,也并非不可能存在,但这座这魔法阵的全力……回避侦测这种事情,虽然说来简单,然而正因为简单,两方的能量差异反而更大,通常的手段,即使再高级也难免露出马脚。即使是**师,集合数人的力量也才能勉强与之正面抗衡。” 王子眉头跳动了一下,沉默下来。 这当然不是如皇帝陛下说的,一件什么小事儿——这里是罗曼蒂,是阿尔罕布拉宫,王国的皇宫,能够被人肆意来去而无人查知,无法查知……这座集合了至少六位**师的智慧,以及图米尼斯全部财力,耗费了十年年时间才修筑完毕的皇宫,历代还经过了无数的改建和增加,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么防御岂不是完全丧失了意义? 如果他带有特别的目的,那么会造成什么结果? 丢东西? 那是肯定的,既然能够随意进入,那么自然也能随时带走任何需要的东西,比方说,人命。 皇室的几乎所有正统成员都聚集在这里,一场屠杀带来的结果,便是亡国的危机——这可不是拙劣的玩笑,大陆上的国家,仍旧是由一个家族撑起的形式,失去了皇族的国家即使再重新推选出一个皇帝。失去了费尔南迪斯的图米尼斯或者还可以叫做图米尼斯,甚至皇族仍然以费尔南迪斯为姓氏,但那也已经不再是原本的国家了, 更何况,在图米尼斯这个传统的封建制度的国度里,十个掌握着封地和兵权的大贵族,如果失去了作为联系纽带的费尔南迪斯。那么会如何抉择?那简直是王国的一场灾难、 “有可能xìng,但可能xìng到底有多大?”这位王子沉吟一下,追问道。 “不大。或者说,很小。但并非没有。”女子的答案,一如既往的公式化:“因为最近的一百年之中。预言系法术类的衰落,学院在这个方面并没有特别惊艳的人才出现,因此,zhōngyāng法阵的预言类法术,仍及在沿用较为老式的建筑方式,对于新的魔法缺乏防御,也不足为奇。如果那位爱德华子爵真的是阿尔伯特**师的学徒,得到他的偏爱的话,被赐予了高级的魔法道具也并不是不可能,据我所知。最近的一段时间,阿尔伯特**师的研究方向,似乎一直在复原古代魔法王国的造物上。” “那么,如果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东西,需要一个什么样的等级?” “魔法物品并没有所谓的等级之别。只有制造者的能力大小与否,至于说能够与整座法阵的力量抗衡,虽然是一种不均等的抗衡,但需要的力量,大约可以那些传说之中歌颂的,所谓的高等器物。不过殿下。我认为陛下所言,很有道理,这不过是个误会而已,我看不出他有什么必须要这么做的原因。” 名为布莱克的女子微微施礼,转身离去,只留下王国的继承者静立原地,若有所思。 “是啊,他有这个力量……但他需要使用这个力量么?唉,果然,父亲啊,你确实比我看得远。” 能够做,不表示需要做…… 实际上,图米尼斯的王位确实是个并不那么吸引人的东西。 整个王国的权力,实际上大部分要依靠在法师学院上……即使法师们没有行政执法的权力,但是他们的力量却让他们的意见可以轻易地被采纳,从而左右政局,国王陛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过就是个可以号召诸位公爵的公爵,他掌控的那些权利,比方说税收,招募士兵,引领贵族之类,在法师面前,根本就只是摆设——法师们的力量根本超过军队,法师塔之中光是用作试验的黄金数量就超过了国库库存,每一个实权爵位,不管是公爵或者男爵,身边至少都有一两个施法者的位置,这样一来,说是整个王国都掌握在法师手里,也不是什么夸张的说法。 …… “殿下,他……您怎么会和他一起回来,他……他有没有对您怎么样?那个该死的……”皇宫的大门在视线中变得模糊的时候,克鲁罗德学徒之中的一个,终于无法按捺自己的疑问,但语到半途便已停顿,那张面具之下,清亮眸子中严厉的目光,让他不自觉的微微一抖。 “鲁萨,这件事情,你知道多少?”女子淡淡的开口道。 “我……您在说什么啊?什么事情?我知道什么?我……啊,属下未能事先洞察危险,对于您的安全造成了如此威胁,实在罪该万死,请殿下……” “你觉得我很傻,是吧?” “不,怎么可能,属下怎么敢……殿下,请您明示,若是有需要属下完成的事情……群山之神在上,属下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面对着手下的信誓旦旦,女子只是摇头:“鲁萨,你不适合撒谎,更别说是借助群山之神的名义了。而且,还是个如此拙劣的谎言。” 她低低一叹。 “图米尼斯的魔法文明远超世人,更何况在他们的皇宫之中?所有的饮食显然都是经过严格检查和神术净化的,一般的毒药不会产生效果,但是如果是我们克鲁罗德特产的巫药的话,可就说不定了,而且,你还很细心地选择了一种最不容易被发现的,而且,我记得能够动用那些带来的冰火龙血兰的,只有我,不,应该是希露达了吧,希露达,关于这件事情,你都知道什么?” “我……殿下。我是按照鲁萨大人的吩咐去做的,但是他告诉我,那是您的命令。但我保证,这不会危及到任何人的生命……所以……” “够了!鲁萨,如果你还认为我是你的殿下,那么好……我剥夺你所有的地位,你现在只能为了克鲁罗德努力学习魔法知识。剩余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再管,所有人。不得听从你的任何指令,否则的话,我会让你领会群山的愤怒!” “这……殿下……” “还有。你们也一样,最好不要让我再见到类似这样的事情,你们也都一样,我不需要进行一些无聊zìyóu活动的部下!” …… 皇宫之中的小小sāo乱,只是维持在极为微小的范围之中。 但sāo乱,却也可以同时出现在别的地方。 “这个……尊敬的主人,那位,那位小少爷让我将这个……这个交给您,说是一件,礼物” 这个管家经过不错的训练。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轻易地失态,换言之如果能让他神经不稳定,那个小鬼一定是做出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瞟了一眼盘子,法师注意到zhōngyāng是一叠整齐洁白的物件,伸手拈起。指尖传来的那种柔软与光滑便让他微微扬了扬眉头,而当这一叠皮张彻底打开,即使是可以完美控制表情的施法者,也不由得微微动容。 那苍白的皮张展开,垂下,还原成为一个大致的形状。其上专属于人类的那些特征便一览无余——这是一整幅经过极为仔细的硝制,极为平整,更难得的是,非常的完整人类的皮肤,除了在头顶上一道分开的刀口之外,全身令人惊异的没有半点瑕疵……在隐形仆役的手中飘飘荡荡,失去了眼珠的眼眶空洞地瞪着前方,五官之中,似乎还残留着一种苍白的,极端的痛苦与折磨。 “他这些天做了些什么?” “我并不太清楚,主人,在您走了之后他就将自己和女仆长一起关在了一个房间里,并且命令我们除了一rì三餐之外不准靠近……”管家森森地垂下头,只是却掩饰不住眼角的微微跳动:“我们只能听到女仆长的叫声,各种各样的……持续了三天。最后那个小,小少爷就把她带出来了。” “她被折腾成什么样了?血肉模糊?” 法师的眉头跳动了几下,感到好奇从心中升起——管家声音中充满了的,是货真价实的恐惧,但这些高级的下人本是经过很严苛的训练的,残酷折磨甚至是四分五裂血肉模糊他们不仅看得很多,甚至都曾经经历过,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对于一个经历过高级奴隶培训的人来说这种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主人的忍耐力都是必须的。 那么,那个小鬼究竟是做出了什么,才能让严格训练的仆人如此恐惧? “主人,请原谅我的无能,她出来时已经被彻底的用神术治疗过,除了萎靡的jīng神,以及……以及经历过多次的房事之外,我难以判断那位小少爷到底使用了什么样的刑罚来对付她……”管家咽了咽唾沫,开始继续叙述:“然后他就让我们在后院之中挖了一个坑,将女仆长就这样埋进了坑里,只露出了头,再将她的头发剃掉,然后……” “然后他在她头顶上切开了一个洞,将一瓶水银倒了进去……唔嚄……”对于恐惧的排斥让管家开始反胃,魔法师不得不使用了一个安定心神的法术,才将事情所有的经过听完:“……女仆长就这这样从她的皮肤里面跳了出来,在园子里嘶嚎挣扎着逃跑,可是那位小少爷随即就将一瓶子酸液撒到了他身上……然后又用上了几个低级的治疗术卷轴……” “这是在向我示威?还是单纯的只为了发泄?”法师的嘴角翘了翘:“有点,或者说很有创意……虽然愚蠢了一点。不过也好。” 挥手遣开可怜的管家,红袍法师沉默了一刻,皱起的眉头逐渐舒展,最后发变成一个冷笑:“也算是有趣……我倒是没想过,水银还有这样的用处。” “将詹姆斯先生请到这里来……不,还是直接告诉他,他今晚将跟我共进晚餐,另外,准备一辆普通一些的马车,作为他以后的出行工具。” 第二百五十三章我应该惊讶,蛛后陛下 天空碧蓝如洗,高远之极,只在极远的天际处有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薄纱。而呼啸的山风袭过,在山脉的背风处,拉出绚丽雄烈兼备的云雾。 深厚的,几百年来沉淀下的冰雪的雾霭冲上高空,慢慢飘散,混合在风中,撒向道拉吉里山脉每处银白的冰盖之中。 道拉吉里,在当地的卜卡伦方言中,意为地狱魔鬼,虽然这座zhōngyāng山脉遗留在帝国西北的支脉,并没有世界之脊的高度,但极北的气候,让它成为冰雪的世界,雪峰之下,山脉绵绵延延,延伸向诞生他的呼玛尔窝集,zhōngyāng山脉的一脚。可怕的寒风,就在这层叠高耸的的山峦之间穿过,化作可以冻结一切的冷,这寒冷夹杂着永不停息的嘶鸣,仿佛要将山间所有的一切,都停滞在冰层之中。 然而现在,正有巨大的声音在山间回荡,将无所不至的风声混在其中,而令人难以置信的,这盖过了风声的咆哮,出自于生物的口。 山峰之间,笨重的青石,堆砌成为房舍一样的建筑——接近于人类建筑的极限,每一座都近乎殿堂般宏伟,虽然也惊人的粗糙,然而却几乎占据了一片巨大的山崖,寥寥的几十座,便已经超过了人类那些小型城市的规模! 那是这座山峰的主人,霜巨人的居所。 他们是巨人的血脉后裔,而在居住在雪峰周围的人们,模糊的传闻中。他们就是道拉吉里山脉里,传闻的魔鬼的正体。 在遥远的太古,巨龙翱翔于天际,而地面则被泰坦占据,他们自称是神祗的后裔,甚至还有传说,他们在某些晶壁系已经被当作神祗来崇拜。只不过这一点无从证明,而即使在这个位面,也传说他们是所有巨人类生物的祖先。按照继承了他们血脉深厚的程度,各种各样的巨人拥有着不同的力量——蛮力,巨大的身体。甚至堪比奥术施法者的力量, 而霜巨人,绝对是巨人血脉,遗留在主物质位面后代之中的佼佼者。 他们是群山之王,若非数量稀少,矮人一族,根本就无法在北地的山脉里,建筑起自己的王国,甚至那些翱翔在天空中的巨龙的后裔,也要绕开霜巨人的领地——巨人对于一切的魔法力量都具有着非凡的抗xìng。而他们群居的数量便是优势,即使是老年的巨龙,也无法在与他们的战斗中占到便宜。 然而现在,那雷鸣一般的咆哮证明,正有存在向这些生物发动了挑战。 灼热的圣光。在空中勾勒出人类大小的身影,然而光芒构成的羽翼,却赋予了他们远超人类的强横。 “霜巨人们,我们到此,是为了你们不应拥有的东西,将它交给我们。并离开这里,不再sāo扰从这里经过的人类,你们将得到安宁的生活。”这声音清脆冷漠,在呼啸的北风之中,蚊蚋般微不足道。可是却又在每一个霜巨人的心头响起。 “休想!你们挑战,我们接受!” 做为上古最强大的种族之一泰坦的后裔,霜巨人并不惧怕天界生物,而在这些暴躁且好战的巨人心中,只要是出现在他们面前并刀刃相向的就是敌人,而敌人,唯一的下场就是被他们毁灭! 至于说天界生物,他们不大,不强壮,惟一的优势就是能飞。能飞则只是意味着逃得快,不足为惧,这就是巨人们的逻辑。因此山上的巨人纷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天空中的天使们发出威胁的咆哮。 这些通体青sè的类人生物有超过十五呎的身高,青蓝颜sè的身体上只披挂着简单的野兽皮毛,几乎与冰雪中的岩石化为一体,唯有手中握着的巨大的武器,战斧或者战锤,用不知什么材质的金属铸造,寒气在那些武器上聚集,化作纯粹的能量,只要与地面一触,坚硬的青石就会在冰寒中片片炸裂! 交涉破裂。 天空之中的人影,似乎早就已经猜到了结局,因此当巨人们咆哮出声,他们已经纷纷举手——手中的光泽流动,变形成一把把巨弓,而弯弓拉弦是,伴随着拉伸的光弦一起出现的,同样是耀目yù盲的光箭!每一支光箭shè在一个巨人的身上,就会引发巨大的爆炸,而每一支箭矢shè出,第二支随即凝聚出现在弓弦上…… 光,如雨! “吼吼吼!” 那光芒的雨水,是如此稀薄,但不管巨人是不断的呐喊,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试图遮挡,也不管是战斧,还是长枪,只要与那些光箭相撞,其上萦绕的能量就会瞬间泯灭,不待重聚,下一只箭矢就会将之完全击毁!然后,洞穿巨人们的胸膛! 霜巨人,这种最为强悍的怪物,就在这稀薄的光芒中,一个个的倒下! 最为高大的巨人猛烈的挥舞着手中的战锤,那呈现冰蓝sè的锤身刻蚀着的花纹深浅不一的花纹,有些粗糙,但几乎超过了一人大小的锤头挥动时,几乎将山间的狂风,也完全纳入引导中!可与光雨不断的碰撞,这战锤上的力量也被消耗殆尽了,几十支光箭被砸碎的时候,巨槌已经扭曲得不成摸样! “毁灭吧!” 霜巨人王者咆哮道,他忽然扔下手中已经扭曲的战锤!双眼闪着蓝sè的电芒,对着天空伸出了双手,于是带着可怕而不知名的毁灭力量便在他的手中流动着,汇聚着,翻滚出有型无质的冰寒! 汇聚成的能量成为了冰蓝sè的球体,而这球体,带着莫大的引力,地面上的雪花被这力量翻卷,吸引,只是在眨眼间,就在巨人手中,冰雪化作莹蓝的流体,再凝结成为几乎与巨人身体相当的冰块。虚空地悬浮在他的手上,随着他霹雳一般的咆哮,被投掷向天空中的那些天界生物! 看上上去这一手实在是粗笨至极,即使混合的力量再大,但飞翔在天空中的天使,怎么可能被那简单的投石手段击中? 事实上,在见到这力量时。大部分的对手,都会这样去想,然而这样想的对手。最终都消失在了山间。 小山一样的冰块带着呼啸的风压向上飞起,并不很快,然而当它划过炽天神侍的身边。飞上半空,便在一生中,崩裂成了无数的碎片!刹那年,空间中便遍布了冷硬,锋锐,直属于冰雪的莹蓝颜sè! 可不是普通的冰块。 凝聚在其上的能量,构造出远超冰点的极寒,几个天界生物躲避得稍微慢了一些,身上圣光组成的羽翼被那冰块击中,竟然纷纷熄灭了!这情景称得上绮丽梦幻。而攻守也随之瞬间易位!天空中,十余名天界生物,狼狈的开始躲闪,但冰雨如织,不到三个呼吸。便有四个天界生物,被雨点洞穿! 讽刺。 巨人王发出一个哈哈的狂笑,再次举手,更多的能量,就在他手中点燃! 轰掉他们,所有胆敢与巨人为敌的。都会被毁灭! 霜巨人如此想到。 但骤然亮起强烈的白光,晃瞎了他的双眼。 那是金sè,是强烈到了分辨不出颜sè的金sè火焰!浓雾中爆开,半空中画出了优美的弧线,向着巨人的胸口猛扑而去!仿佛一道划过天空的流星!汹涌而出的光焰甚至形成一条急速流动的大河! 巨人茫然的落下手,试图遮掩那光。然而在那之前的很久,光芒影在空中带出一道凄惶而艳丽的金sè焰尾,刹那之间闪烁,消失。那一瞬间,巨人原本的咆哮骤然停滞了,而巨人的身影,就像是巨大的石块,被雕刻成为怪异的姿势。 光芒收束,成为细细的线条,在他巨大的身体上逐渐泯灭。 巨人的咆哮惊天动地,再次活动,他向后倒退不住的倒退,最终轰地一声撞上了身后的一栋石屋!坚实如铁的石块,也无法经受住这种撞击,轰隆隆地摇晃着,崩塌下去!而就在同时,巨人首领的身体,因此而轰然分开,油脂一般半凝固的血液,内脏和骨头的碎片就沿着两片的身体,向外四溅飞散! 天空中,那太阳一般的光芒稍微收敛,露出其间被铠甲包裹的,直属于女子的纤细人影,她落在巨人的遗体旁边,伸手探上了巨人的一只手,光华一闪,就从那手上取下了一枚指环。 硕大的指环足有人类的腰带大小,但一离开巨人尸体的手掌,便骤然收缩,最终化作一团小小的银sè光辉,落在那女xìng天界生物的手中。而就在同时,巨人庞大的身躯,便轰然崩毁,变成无数细细的灰粉,被狂风卷向群山之间! 但女子仍旧举起剑。 巨大的石块轰隆隆的向着两边划开,石粉和雪混合的烟雾腾起,散开,露出下方颤抖着的青sè——两个幼小的霜巨人瑟缩在原本石块下的洞窟之中,惊惶地看着被阳光包裹着的身影。继而惊惶的向外冲出来,试图夺路而逃! 光焰微微收束,露出如雕像一般完美的女子容颜,以及迟疑的神sè。 但下一瞬。长剑在空气中闪烁了一下。 光辉过处,两个小霜巨人的身体不再颤抖……他们硕大的头颅滚落到地面,然后就是青蓝sè,半冻结的粘稠血液,向下流淌,特殊的xìng质让这液体没有喷涌,但涔涔流淌,眨眼就在银白的雪地之外,污染出大片触目惊心的青蓝痕迹! “你……艾瑞埃尔!你在干什么?他们是孩子,什么也没有做过!”女孩的表情凝滞了,目光越过自己举起的手,长剑,落在小霜巨人还在汩汩地喷出血液的尸体上,声音颤抖,近乎咆哮。 “早晚就是霜巨人了。当他们长大,他们会重新霸占这个地方,发展部落,堵住商路。劫掠,杀生。” 下一刻,这张面孔上的表情骤然变化,那种愤怒和急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的高傲:“更何况他们的成长过程之中。需要的食物里,至少少不了人类。为了此地人类的安全,这邪恶的种族不能够留下来,否则,只会给你带来无尽的悔恨,如果你曾经经历过那种被放走的俘虏杀掉了同伴的场景的话,你会明白的。” 手中的长剑微微挥动。将那洞穴彻底翻开,然后,女子沉默下来。 就在那个供小霜巨人藏身的洞穴里。角落之中,堆积着奇奇怪怪,被冰冻得发黑的肉块。大概是储备的各种的动物尸体,但是其中也参杂着人类感到眼熟的东西,比方说,经过锻造,却已经破烂的金属,以及包裹在里面的,类似人的东西。 好吧,其实那就是人,人的尸体。 “晨曦之主,请您指引我……我谦卑的等待晨曦。祈求您带走我的寒冷,带走我心中的种种罪与恶……我在此洗涤我的身心和灵魂,坦承我的犹疑和软弱,等待您公正的惩戒……”微微垂下头,不再去看那些尸体。女子低声念诵起一段祷词,只是声音之中,带着一些不安的颤抖。 …… “谢天谢地,总算是回来了,下回他喵的再也不去了!” 当周遭的场景,在扭曲中化为勃艮第的大门时。爱德华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这短短的一下午带半夜的时间里,发生的几件事情都让人疲劳yù死,皇帝的决定,让思维疲劳,那可怕的酒浆,让jīng神疲劳,而那半夜的癫狂活动,则让**也极端的疲劳! 因此,他现在根本什么也不想要想,只想要直接扎进他法师塔顶的大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不过当他惶惶忽忽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发现已经成了城市大管家的老铁匠正在门口,倚着门柱瞌睡,在他走近的时候,一个激灵蹦了起来 “啊啊,领主大人,欢迎您回来。” 老头儿睡眼忪惺的挺直身体,将抱着的一张羊皮卷送上:“那个,您的那位朋友,那个法师老爷……嗯,他走了,只是告诉我们转告城主阁下您,作为最后的报酬,他给你留下了一个大礼品,他说,你看了这个就知道了。” “走了?礼品?”爱德华晃了晃头,反shèxìng的左右四顾——房间中的东西与他离开时一无二致,似乎并没有增加什么更加耀眼的光辉,不像是新近开通了法阵的样子…… 不过随手打开了那张卷轴,爱德华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卷轴上面,没有什么热情洋溢的留言,只有密密麻麻的图案,艰涩的文字,唯一能称得上传递消息的,是最下方的一行潦草字迹,意思也简单——就是这个是那艘飞空船的构造图,以及cāo作的方法,然后就是…… 这个家伙,竟然把那条飞空艇留给了自己? “这特么的岂有此理,我要这玩意儿有啥用,他还不如给我点宝石啥的呢……”短暂的惊讶很快就消散无形,爱德华无奈的磨了磨牙齿——好吧,这件东西对于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不管是凡人还是魔法师来说,都是个极端强大的宝物,不过对于见识过什么空中客车,大力神的某人来说,这简陋的玩意儿,只能算是皮筏子等级,不,是新闻里的农民万元制造。 好吧,不管怎么说,聊胜于无,至少有人会愿意把它当成宝的,比方说,那位国王陛下? 是啊,正好这玩意儿,可以拿来对付那位黑鹰公爵,虽然远不如喷气发动机的东西,可还是很配合国家法师这种群体战力的,但愿那位陛下得到了这东西之后,不要再来打自己领地的主意,那么就最好。 昏昏沉沉的想着,爱德华向卧室走了过去。 卧室里有人。 爱德华的脚下顿了顿,他微微垂下目光……视野中是个熟悉的人影——卓尔传统的长裙,在窗棂洒下的银sè月光中,像是发光一般的,勾勒出女子娇小的身姿,此时,她就坐在床边,微笑着,望着他。就像是个等待夜归丈夫的温柔妻子。 但爱德华停步。 因为这个女子,似乎变得不大一样了。 是什么呢?她光洁的面庞?jīng致的五官?嫣红的双瞳?粉嫩的唇?亦或者,是用舌尖轻轻舔舐嘴角的诱惑的动作? 不,都不是,应该说,是一种气质上的变化。即使是安静的坐着,但表情中,姿态中,甚至是目光中,都有些奇怪的成分……让她不再是那个受到了心灵异能影响,只知道对于显能者示好,配合甚至服从的傀儡…… 而是一个**的而充满了自信,傲然,狡捷,甚至是危险感觉的存在! 不,应该说,气质这个词汇,是不足以形容这种变化的! 是气势,一种令人畏惧,屈服,甚至是顶礼膜拜的气势!那双眸子与人的目光交汇,便会让众生伏跪在她的脚下。 爱德华静静地立在原地,似无所谓,只是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双瞳已经尽为银sè! “你好像,并不是十分的惊讶?”她轻声的笑,银铃般悦耳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奇怪的,魅惑的沙哑。 “哦……是啊。惊讶。”些许的停顿之后,心灵术士开口道,嘴角扭曲出一个奇异的弧度:“当然,我应该惊讶,蛛后陛下。” 第二百五十四章神也不好做 “哎呀呀呀,已经猜到啦?真是无趣的小家伙,难道不知道应该为女士提供一点娱乐么?”卓尔的女子眨眨眼,嗔怪地说道,然后咯咯的笑:“不过,你是怎么猜到的?我感觉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啊?” 爱德华的呼吸,微微一滞。 如果不是唇角上那永远荡漾着的高高在上的揶揄,单单看她那双红宝石般纯洁美丽的眼睛,微微侧头看着人的样子,爱德华或许还真会错认为她是个不解人事清纯少女…… 不过…… 不过这一瞬间,对方身上那种威压,已经足够说明所有的问题了。 对于神祇和宗教,他也稍微了解过一些,虽然大多都是无谓的传说。 诸神乃是信仰和意识地聚合,是jīng神的存在,他们没有真正地物质形体。所以诸神无法在物质界长存。当然,神祇之所以为神祇,自有其不可思议之处,或者借助信徒的牺牲,或者消耗自己的一些神力,神祇可以创造出暂时的物质化形体,进入物质界。这就是所谓的“化身”了。这种方法有些类似于恶魔地“投影”,当然要强得多,相当于在物质界出现一个弱化版本的小神。只是不能在物质界停留多久。 “陛下圣临于此,不甚荣幸……” 爱德华神经紧绷,小心的选择着词——化身的力量或者不大,然而那毕竟是个货真价实的神……和一个神祗面对面,即使是在这个神祗具象化的世界中。也不是常常能够遇到的事情。 “也不必要那么惊讶吧。” 女子在半途打断他,似乎一点也没有表现出传说中威严的意思。舒服的舒展了一下双腿,她干脆倚在了床头:“你不是还有一点点的的手段吗?你或者可以试试,说不定你会成为一个成功地控制了神明的存在呢。” “那可真是更大的荣幸。”爱德华道。 不过,就算是寄生在脖子里的灵吸怪幼体暴动,抽掉了他的脑浆,心灵术士恐怕也不可能那么做。 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什么神爱世人的理论观点。实际上虽然有些神祇确实是秉承着善良和正义的某种理念,但是他们爱的从来都不是所有的人,神祇是半生命半规则的产物。他们只喜欢那些遵从于他们的法则的人。 而罗丝,黑暗jīng灵的主神,这位原本jīng灵神后在背叛了jīng灵之后。便处于各个光明神祗的压制之下,根植于深渊的力量在地表就会大大削弱,但这并不妨碍她成为最强有力的邪神之一……她的残忍和恶劣是如此的出名,以至于很多研究神祗的学者都认为她已经疯了…… 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要比一个疯狂却又有无边力量的存在更加可怕? “首先,请原谅物的失礼,这贫瘠的地方,没有什么合适的贡品,可以奉献给陛下。”爱德华道:“至于说您的疑问,其实真正的证据不多。线索却不少,更何况,陛下您不是已经亲口承认了么?” “狡猾的小东西。这不是我想要知道的答案。” “最重要的一条,达赫妮的能力并没有丝毫的减弱,她之前甚至曾经放出过一个至少是六还是七阶的神术。如果她是背叛了信仰,想要重新恢复,便至少需要一些时间。除非他新的信仰与您完全相同。但这自然是完全不可能的,神祇都是不尽相同的,更何况您这样强大的神。” “有点道理,不过。为何还是我?难道就不能是她新近信仰的女神?” 蜘蛛女士的笑容敛起了一点:“神术的能级也并非是固定的,只要得到一点恩宠,想要提高也不是不可以啊?” “幽暗地域之中能够信仰的神祇可不多,您的女儿虽然是最大的可能xìng,但据我所知,她的目标是那些零散的族人,一个家族集体脱离信仰这种事情,具有太大的危险xìng,失败的结果又会造成很大的损失,不像是她的作风。” 爱德华微微点头,像是致意般,却又悄然让自己稍微后退一些: “我开始的时候确实还怀疑过一些著名的恶魔,毕竟只有他们才有机会去幽暗地域,诱惑您的信徒,不过,恶魔们做事通常又不会有太多的计划xìng,一个能够拉进了一个家族隐藏如此之久而又没有被发现的计划,不可能是出自于他们的手笔,实际上即使是最为强大的魔鬼和神明,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毕竟那里是幽暗地域,您是至高的主宰。” “而且,虽然她之前的那个献身,看来似乎只是出于有求于我的形式……但是一个骄傲的卓尔女祭司,怎么可能轻易垂青于一个人类?即使卓尔的xìng格,是强者为尊,这也太突兀了些,所以,很有可能是处于别人的指示,虽然我并没有在她的记忆中找到丝毫的痕迹,但这只会让我更加怀疑。” “因为太过干净了,没有思考的过程,是吗?” 女神轻轻的笑,用纤细的手指卷起发梢,俏皮的抚着嘴角:“嗯,时间上比较急迫,所以没太仔细,是个缺点呢,不过,你就没有想过,那是不过是因为你的个人魅力?” “对于自己的东西,我从来不过高的估计。” “真是个自卑的小家伙啊。”女子微微一叹。 于是爱德华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sè:“那么,陛下今rì亲自到来,不知有何吩咐?” 这个世界里的神,对于普通人来说,和那些可畏的强大的凡人是相似的。他们也是有怪癖,脾气还有和凡人一样的急躁并且情绪化的家伙,只有那些虔诚的信徒才会认为他们信仰的神明没有凡人的缺点或者远非凡人可以理解——但讽刺的是他们眼中的其他神祇同样是凡人的进化。 而罗丝,则是其中一个极端的代表。 这位女神向来轻视男xìng,不,是宇宙中一切的雄xìng生物,所以就算低估了自己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反而对于爱德华来说,他倒是希望对方能够尽量低估他一点儿——一个神祇代表着这个世界上最高端的力量之一,根本不是凡人能够抗拒的。所以。如果说身为凡人的他还有一点点的机会的话,那么这机会一定是源自于对方的高傲与轻视了。 “不必那么紧张,小家伙。但也不要太过做作,我知道心灵术士都很擅长控制自己的jīng神,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看到更真实一点的表情,毕竟不管是害怕还是谦卑,我都已经看的腻了。” 于是爱德华静立。 “算了,对于聪明人,有个好处就是比较节省时间,我的时间真的不是很多,达赫妮对于我的身份并不确认,所以我很难在这里呆上很久呢。至于说我今天来到这里的原因嘛……事情倒是很简单的,对于你来说,很容易胜任。”罗丝笑道。 不得不承认。这位神祇的语调,无论何时都是那么优美和动听,散发着致命的诱惑——没错,致命的:“简单点说吧,我知道你最近正要到地下去。寻找的某种线索,还有一些别的目的?而正好,我也需要有人到那里,多带出一些人来,在地面建立基地,所以。你去帮我完成这个目标吧。” “如您所愿,不过,为何是我?”爱德华沉吟。 这个要求并不困难,相反,它简单的过分——对黑暗jīng灵来说,罗丝可是他们唯一的神明,命令他们上到地面的话,只是举手之劳吧?如此简单的事情,用得着大费周章的让爱德华来做? “哪儿有那么容易呀,你以为我没有那样做过?”罗丝显然一眼就看破了他的想法,她冷哼了一声:“我甚至当面现临,向他们传达过这些话呢。” “难道黑暗jīng灵们竟然敢于违抗您的旨意么?”这一下,爱德华的惊讶可不是装出来的——罗丝啊,那可是幽暗地域的主宰,卓尔们的主神啊……按照这个世界中存在的规则,主神现临,竟然还有人胆敢起刺炸毛?尤其还是这位以残忍出名的女神? “他们当然没有那个胆量!” 女士愤愤地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只是,那些该诅咒的笨蛋,她们每一次都只是用一个进攻敷衍了事!不管派出多少军队。天sè一亮就跑回地下,没有一个愿意在地表呆上哪怕一个呼吸!后来我喻示的更明确一些,她们反而恐慌了!献祭,互相进攻,质疑,无谓的消耗人手,宁可被自己人杀掉……反正,就是不想登上地表!我特意选择了几个能成为领袖的小东西,甚至是卑劣,但更具有攻击xìng的男xìng,想让她们带领这帮笨蛋。结果呢?全都给我献祭了回来!最可恨的是,其中一个还被她们自以为是的赶走了,成了梅丽凯那个小婊子的信徒,风光无限,可恶的蠢货,他根本就不知道,如果不是我的拂罩,他怎么可能那么嚣张的从一个十万人的大城里逃了出来?如果不是我的拂罩,一个卑微的男xìng怎么可能在几十年中,就拥有匹敌法师和祭祀的力量?如果不是我试图挽回他,还用得着大费周章的用一具缚魂尸去追捕他么?说明白他在哪里不就得了?” 面对着愤怒的神祇,爱德华只能呆立。 女神的抱怨,他半懂不懂……但总之,好吧,这世界上真是啥也不好干的。 蛛后的想法,不难理解。虽然被驱逐……但这并不会妨碍她希望将触手伸回到主物质位面的想法,毕竟,那里是她原本的家乡,尤其是与卓尔敌对的jīng灵们,已经被人类驱赶的现在。 可卓尔们的想法,好像也很容易解释——传统的力量,真的是极端的巨大的,虽然卓尔是被惩罚之后才落入了幽暗地域,但几万年重复不断地对于地表世界的洗脑教育。早就已经让他们对于地表的看法与人类对地狱深渊的厌恶相差无几。他们很喜欢他们的生活,或者说,他们早就将谋杀,,背叛,血腥的乐趣刻在了骨头上…… 背离这些的不是完全没有,可那些家伙们却很容易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大多都向着 看来,即使是神祇,也确实不是万能的。 “算了。总之,我的力量无法直接作用于战争,因为那些老家伙们。为了这个位面的继续存在,做出了很多的约束。神在主物质界的不直接插手,所以,你……” “我可以竭诚为您服务。”爱德华的表情里多了一点笑容:“能够服务于一位神祇,这不是凡俗最高的荣幸么?” “真是个狡猾的小家伙,”罗丝笑了笑,然后横了爱德华一眼:“胆怯的男xìng,唉,就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 女神占据的虽然是个凡人的躯体,但表现出的却是完全不同的外貌。即使是在抱怨,但她殷红的唇角微微翘起,好像是感到干渴一般,红sè舌尖轻轻舔噬着嘴唇,诱惑无限。 不过。爱德华紧绷的jīng神,却已经完全忽略了这种影响——不管做出如何的表情,女子那双清澈的红眸,都像是在看一只蝼蚁般平淡……那就是神的威严,在他们的眼里,即使凡人多么有趣。他们付出的,也不过是常人看到了一只漂亮新鲜的小虫子一样的好奇罢了。 至于诱惑嘛…… 虽然传言之中跟神有过一腿的幸运儿也是大有人在的,神祇的子女,作为半神的存在更是至少有十七八个,但罗丝……爱德华才没有兴趣去被诱惑什么的—— 在传说里,这位女神在床上的战斗力同样也是神级的,整个多元宇宙之中更本就没有一个雄xìng能让她得到满足,有人说长期的yù求不满才是罗丝xìng格如此恶劣的原因。也有传言说确实有对自己有着很强自信的雄xìng生物去找过罗丝女神,但最后有人见到这些人的尸体被抛在深渊之中,他们赤身**,身体干瘪。显然已经被榨干了。 “好吧,来说说你的报酬吧,我知道,空口白话对于你来说,意义不大。” 顿了顿,这位女士微微蹙起眉头:“可是实物的奖励,我做出来的东西都与阳光有冲突,给了你也没有用,如果赐予你一点力量……还是算了,你这个小东西,似乎不喜欢神能,给你的话,反倒让你害怕……哎呀呀,你把我难住了呢, “知识也是很合适的奖励,不是么?陛下?” “可惜,我擅长的是魔法呢……对于伊尔神斯因管辖的东西,我没有半点兴趣,实际上,黑暗jīng灵之中也很少出现对于有所研究的异类,而且那些章鱼脑袋对于我来说,可是有点令人讨厌哦,你应该知道吧,幽暗地域之中,能够称得上智慧生物的,可就只有黑暗jīng灵而已。” 爱德华点头。 灵吸怪会吸食类人生物的脑子作为食粮,虽然据说他们对于能量的利用效果很高,一个月只需要进食一次,但这种消耗也是极端巨大的,更何况他们还相当的挑食,越是聪明的脑袋,才越容易被他们偏好。 幽暗地域里,灰矮人,石盲蛮,地底侏儒之类的玩意儿大多不够聪明,人类则跟本不会涉足,卓尔自然也就成了最好的目标。 “好吧,那些不妨以后再想,给予你的一部分奖励,就是你的身份,我可以向他们宣布这一点。只要不是反对我,你可以随便命令那些已经上来的家伙们做什么事。另外,达赫妮也送给你好了。反正,她早就已经被你征服了,不是么?” 眼波流转,这位女士笑道:“带领那些笨蛋的问题,用不着你去办,我会让达赫妮来代表我的,你只要用类似的办法,让这帮家伙在地表附近定居就好了,另外,现在其实你也不算是成功,因为那帮笨蛋还是龟缩在地底下,我要的是他们彻底脱离地底,到地面定居。” 顿了顿,她轻轻挥手,于是空气中,黑暗像是活物一样慢慢聚拢,最终在一阵红光里,化作一柄蜘蛛形状的匕首:“这个也给你了,可以作为你身份的象征,不过,我不敢保证,底下的那些蠢货会不会怀疑你。” “还有,放心吧,达赫妮并不是我的选民,”不等爱德华做出疑问或者试探,蛛后又笑了笑: “对于卓尔来说,力量的诱惑永远是最为可怕的,但黑暗jīng灵狡猾和热衷于背叛的本xìng,有时候也是个麻烦,我试过很多幸运儿,但无一例外的,还没有出地表,那些小家伙,就开始在族内发动一次清洗,然后试图把整个幽暗地域,列为自己的掌握。所以,我再没选定过选民了。” 这段话结束的时候,女子的身体,也向后倒下,而爱德华不由后退一步——空气中,有某种力量猛地收缩,震颤,然后消逝…… “唉,真是麻烦……”爱德华低声道,看来神也不是很好做啊…… 第二百五十五章再探 深沉的夏夜,清冷的月光安宁而明亮,在细细的虫鸣里,无孔不入地铺散,将整个勃艮第都镀上了一层银sè的外壳。 但并非无所不在。 赶工建起的粗糙房舍相当宽阔,但黑暗如同雾气般蔓延,将这不知为何,没有一人入住的崭新地方填充,于是月sè只能凄凉的,在粗糙窗棂的边缘止步。 “没想到,第二个注意到的竟然是你,那么,我们的蛛后陛下,也想要在这小小的舞会中,炫耀一下自己的姿sè?” 奇妙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 清澈,清脆,是碰撞的冰块,也似轻轻敲击的水晶。 “这么有趣的东西,不可能放着不理啊。” 回应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沙哑,成熟而慵懒,而每一个发音,都像是一根羽毛,想要抚瘙到人们心中,唤起一种奇怪的**。 不论是雄xìng的,或是雌xìng的。 “说起来,你到底又想要干些什么?”这声音嬉笑道:“勉强的回复了一点儿力量的你,现在不是更适合于沉寂一下,再借机发展么?阿瑞斯托特勒上一次可是几乎将你所有的力量都消耗干净了哦,说起来你现在的力量……嗯,居然开始向那些恶心的家伙们靠拢,你想要抛弃过往的一切,就此改去行使那些所谓的正义么?亲爱的黑暗女士?” “说到去宣扬那些爱与正义……这一次,你又把你的信徒骗的团团乱转啊。她们好像真的相信,她们已经获得了一位新的女神的青睐了,而且还是善良的?” “手段很重要么?嘻嘻,别忘记,现在世间的神能已经饱和,你想要去哪里掠夺力量?算了,与其在人世间苟延残喘的。不如来成为我的从者不是更好么?或者很难恢复旧观,但不管是齐雅温纱丽,还是席文塔姆。你想要哪一个的力量,我都可以给你……或者,和我合力除掉关纳得的话。想要完全回复你的力量,也并非是不能哦?一个更加聪明的盟友,永远都比那些愚蠢的存在更加吸引我,更何况,还是你这样的存在,一位女xìng的神祇。” “和你合作?是个有趣的主意,如果你把谎言和诡术领域的神能交给我的话……” “哎呀,也不是不行啦,亲爱的黑暗女士。可是,那样你就会满意么?”成熟的声音大笑起来:“只是亲爱的。曾经几乎跻身上位的黑暗女士,你就甘于龟缩在这个小小的人类城市中,慢慢地等待,引导?看来,成为上位神的雄心壮志。已经随着力量的崩毁,彻底的消散于无形了啊……” “一蹴而就,那可是只有愚蠢的恶魔才会去做的事,哦,或者,深渊那个地方。本身就容易让智力被削弱?” 轻灵的声音道:“我们各有各的目的,倒是并不冲突,但我jǐng告你,别想试着掌控那个小家伙,他或许会喜欢你的子民,但不会受到你的胁迫的,否则的话兰森德尔早就已经完成了他的大计了。没有神祇可以正面接触那种力量,我不行,兰森德尔不行,你就更不行,所以罗丝,你最好聪明地保持着现在的状态,寻求合作,不然最终等待你的结果……或者,你想要试试看?” “我才没兴趣。” 成熟的声音顿了顿,然后嘻嘻的笑:“其实,想要得到力量,何必纠缠他呢,我随时都会让你明白,作为温柔的宠溺,从来就不是男xìng这种卑贱的存在能够给予的哦?所谓的两xìng,不过只是那个老混蛋编造出来,一种欺骗的假象罢了,真正能够互相奉献的爱,从来都是存在于雌xìng之中的………。 “爱么?这个词汇从你的嘴巴里说出来,还真是非常具有讽刺xìng的一种东西啊,更何况,我想在你眼里,所谓爱代表的只是扭曲以及饥渴又无法发泄出的**罢了、”清冷的声音也在笑,嗤笑: “你从来都不了解男人,所以自然不会明白的,唯有他伸手就能触及,却又不会轻易给他的东西,才是最为有吸引力的,一件东西,你放在他手中,缠在他身边,那么就不再珍贵……女人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同样的存在,**的纠缠,或者只是最为下等的羁绊……” “呵呵,亲爱的……如果他的爱好特殊,我说不定会相信这一点,不过现在看起来,你绝对没有任何的机会的。”成熟的声音道:“事实证明他的爱好非常正常,实际上,男人这种卑贱的生物,对于女xìng的所谓喜好,通常都只是为了他们发泄的本质……而你现在这个样子绝对没有丝毫的优势,你不想改变体型,那是你的事情,可想要用这种样貌来取得优势,可就不要怪人家会嘲笑你哦?” “是吗?要不要现在就来比较一下,谁能够得到他更多的新任?我现在即使向他索要这座城市的所有权利,他都会给我哦……更何况,这里原本就是为了我的子民兴建的,而你的部下,哼哼,除了那个烂香瓜,恐怕是不会有一个人会被允许在这座城市之中常驻吧?” “现在在人数上,我想你的那些新的玩具们,也并不再有优势了吧?而且,那些混杂了卑贱的jīng灵血脉的杂种们,真的能够取得数量上的绝对优势么?别忘记,他现在可就是要去寻找更多的力量,而且,是为我哦?” “他排斥你,恶名在外的你,不可能得到他真正的新任的,充其量,不过是利用,互相的利用。”清澈的声音嘲讽。 “无偿的帮助他,为他付出?就可以得到的更多了?他现在可是什么也没有啊。还是说,你就满足于这个小小的城市。慢吞吞的力量?” “年轻,除了意味底蕴的缺乏,同样可以代表巨大的上升空间。” “我当然不怀疑,给他一定的时间,他会改变整个位面的力量平衡,可是,你应该很清楚。作为那件东西的持有者,他是没有时间的。”成熟的声音冷静下来,于是。那种诱惑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便是沉重。冰冷的漠然: “那东西的持有者或者能够拥有一时的力量,最终也免不了被那些老鬼们联手剿灭的结局,我对于必然失去的力量,没有丝毫的兴趣,只有兰森德尔那个蠢货,才会想要确实的得到这种力量,而一旦他被发现的话……你以为我会把筹码压在这样一个火球项链的身上?哼,上一次它闹出的结局,已经足够jīng彩的了。” “恐怕到时候,你也同样是与他敌对的一员吧。那不是你们这些所谓高阶神祇共同定下的契约么?” “契约能够约束谁?我么?”诱惑的笑声响起,那原本令人心悸的冷漠便消失不见:“这个小家伙很有趣,可惜是个软弱的雄xìng呢,又不幸的碰上了这件东西。不然的话,我倒是很乐意让他成为我的子民。不,选民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条件……” 话语没有结束,但成熟的声音逐渐微弱下去,最终消失…… 于是,黑暗也在逐渐消退,月光映亮粗糙房舍内。寂静的空间,却仍旧无法照亮中心处,那仿佛黑暗浓缩成的纤细身影。…。 “选民吗?”清澈的声音,叹息道。 …… “选民这玩意儿,其实就是神祇在凡世的代表。从本质上来说,他们也是一种特殊的神职者,只是不同于普通的祭司和牧师,他们得到了直接获取神力的能力。” 灵晶仆将晶体的头探出爱德华的兜帽,同时在他心里解释道:“几乎这个世界所有的诸神都有神子和选民在大陆上游荡,但直到目前为止,罗丝确实还是个例外。她不喜欢跟分享她的任何一丝力量,而且,你知道,在地底窥瞰她力量的存在可不少,毕竟她虽然号称黑暗jīng灵的主神,但能力上还是比那些真正的主神差了些,因为当初的叛逆,柯瑞隆可是剥夺了她不少的力量。除非有一天她完全统一了黑暗jīng灵的神系,否则,便必定要谨慎行事。” 爱德华点了点头,并不开口。 他的目光,在沉寂的黑暗之中掠过,落在远处,扭曲的悬崖边缘,岩峰和钟rǔ石在那里交错排列,一些凄惨模糊的光源从它们奇形怪状的yīn影中隐约渗出,仿佛恶魔沾染鲜血的牙齿。一种隆隆的轰响,从地面的下放隐隐传来,细微的雾气,不断的喷发,充斥着小小裂谷,倒映着遍生石壁的苔藓真菌等发出的魔法幽光,形成光怪陆离的幻境。 这里是人迹罕至的所在,幽暗地域的深处。 到达这里,并没有消耗太长的时间——通过地表附近,那座刚刚兴建起来的城市中,一个传送法阵,他们便来到了这里,距离地下至少已经有四十里的一处洞穴。只不过,接下来的旅程,遇上了一些小小的麻烦。 “……接下来至少要走五十里?在这种地方?为什么?不能传送么?你要是不想,我来好了!”丽莎小姐的声音有些尖利,幸好,这附近的震动足以掩盖。 “在幽暗地域,深度一旦达到四五十哩左右,空间类的法术,就会变得很难使用,除非建立永久的传送法阵或者利用天然的空间罅隙,否则的话,任何的传送行为都是危险地,我应该跟你提过这一点吧?”达赫妮低声道。“你没有发现什么不同么?” 半jīng灵不满地撅嘴扭头,用一声冷哼来作为回答——对于这位黑暗jīng灵,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表现出过什么好感,而且最近越发的恶劣起来,至于其中的原因……爱德华不想要深究,所幸这位小姐虽然赌气,时不时的恶言相向,但却也并没有什么实质xìng的行动,所以也就随她去了。 “地衣和苔藓的生命力,变得更加强烈了?”人类组成的队伍后方,笼罩在褐sè斗篷之中的人影,做出了一个回答。 目光所及的一切。大部分都隐藏在一片幽深的黑暗中,静谧而沉寂,但原本只是偶尔在苔藓和石笋上散发着微弱的光,蓝sè、浅紫sè或者淡青sè的晕轮,现在已经是莹莹闪烁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的。这是地脉辐shè造成的影响。”卓尔点头,回应道:“它们影响着幽暗地域的一切。包括魔法物品。可以让黑暗jīng金铸造的刀剑更锋利,铠甲更牢固,而以神后力量施展出来的法术的威力。也会更强大,甚至直接影响到这里的生物们的强弱,你们会受到一定的削弱。而我们则会变得更强。但同样的,它也会让很多魔法的力量无法揣测,难以控制,因此,接下来的路程,我建议步行,至少要避过这段地脉辐shè最强的区域。”…。 “那么,你准备怎么对付她?” 灵晶仆没有明确的指出什么,但爱德华微微挑起视线:“也就是说,罗丝可能在我身边放了个全方位的检测器。是吧?” “谁知道呢?跟罗丝合作可不是个什么好的选择,好处也不是没有,那个女人的xìng格很接近恶魔,行事全凭个人感觉,只要你对她有用。她确实不会吝于一点小小的优惠,不过,背叛可是她的拿手好戏,谁知道会不会就在你背后给你一刀?更何况你觉得,登上地表这种事情,真的就一定要你做才行么? “只要她取得了稳定的根基。大概我就没有用处了吧,而且这要看她的判断,实际上现阶段,即使说到反攻,她也没有什么好反攻的了,想要找她那个老公的晦气,可就要钻过了zhōngyāng山脉才行。” “何必说谎?你明明知道,她所谓的重返地表,可不只是为了 “我在作最坏的打算而已。” “实际上,不管那些传教的神奴怎么说,但现有的几乎所有神明,也就是除了零星的几个非常好运的,剩余的都已经不是数万年前那些,更不是最早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神祇啦,大部分都是由凡间之物升格而成,与那些多元宇宙初始就存在的强大之物根本无法比拟。”灵晶仆的声音,让他再一次的 “即使掌握了主物质位面的某些规则,但也并非是多么强大,你如果去过星界,就会知道,那里面死亡的神祇的尸体,随便拿出一具来,全盛期说不定都能把这些所谓的主神轰杀至渣!实际上在这个位面,凡人也能做到这一点的……” “可惜,那不是我。” 罗丝这一次开出的条件,确实令他难以拒绝,能够得到一个神祇的支持,本身就是很大的奖赏,虽然罗丝出了名的邪恶与反复无常,不过她显然是聪明的,于地表得到一块立足之地之前,她应该不会对于自己作出什么危害的举动。 至于说拒绝? 最重要的是,没有拒绝的可能吧? 脑海里闪过那双盯着自己的红sè眼眸……爱德华的眉头跳了跳,他毫不怀疑,当时他只要说出,甚至可能只是形成一个拒绝的念头,那位蛛后陛下就会把他生吞活剥。 而且,这位神祇,准确的把握到了爱德华的软肋——能够得到大量黑暗jīng灵的协助的话,说是在幽暗地域的任何地方畅行无阻或者有些夸张,但至少进驻到最底层的随便一个位置,应该是不成问题的。想要抓几个灵吸怪,应该更是不在话下。 尤其是……那些深层地下的乡巴佬,肯定会愿意进行一些物质上的交流,而黑暗jīng灵们在魔法物品上的造诣,也是值得期待的。 比方说,现在爱德华手里,那一柄镶满红宝石的匕首。 这是一件漂亮的作品——握柄是一只伸出八条腿的蜘蛛,上面布满了倒勾,八条腿都以同样的角度往下弯曲。组成锋利地刀刃。它的造型独特,装饰华丽,锋刃竟然是半透明的,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但寒光闪闪,用来杀人估计也很趁手。 “宝物?罗丝的祭刃啊,真是一件大路货的宝物呢……”灵晶仆嗤笑:“这玩意儿她随手就能弄出一把来,虽然杀伤力是还可以,但除了女祭司,就没有几个能够随便使用它的,更何况这里面也灌注着她的力量吧,拿着它,她又多了一层监视你的办法。” 但与其说是一件武器,不如说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更加确切——它被称为蜘蛛之匕。因为是在祭祀蛛后的典礼上使用,又被称为祭刀。在卓尔的社会里,唯有对家族做出特别贡献的人,才会被主母奖赏蜘蛛之匕。如果是平民拥有它,那么就意味着获得了相当于贵族地身份。而爱德华手中的这一柄,则是蜘蛛神后亲自赠与的东西,那上面细微,但冷漠的力量,足够让每一个面对它的卓尔都跪拜在地。 可惜未必心悦诚服。 毕竟,他们对于位阶的理解,源自于力量的威慑,蛛后对于背叛的奖励,无疑让这种威慑更加脆弱,除非爱德华能够表现出足够的力量,否则的话,贸然出示这柄匕首,带来的结果只会是死的更惨,敌人更多。 喀拉拉…… 沉闷的摩擦声,打断了爱德华的思路,他抬起视线,在远方的黑暗里,捕捉到那闪动的,遮蔽了荧光的黑sè…… 第二百五十六章 “怎么了?”半jīng灵小姐敏锐的注意到爱德华的动作,向那个方向投出视线,可惜只能看见一片荧光。百度搜索:看小说。 “有什么东西过去。”爱德华眯起眼,眼前的洞穴不算宽阔,但是非常绵长,林立的石笋和成片闪烁发亮的蘑菇,称得上是最好的隐蔽物,因此在这个角度上,想要找到刚刚的东西,有些困难。 “喂,烂香……那个卓尔,这附近你来过没有?不要胡乱带路,把我们带到怪物堆里可就糟了!”半jīng灵眨了眨眼睛,低声指责道。让爱德华向她皱了皱眉头。不过她只是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我自己没有来过,因为那不是我的工作。”达赫妮的声音,几乎隐没在那地面低沉的震鸣里。她并不理会半jīng灵话语中隐含的东西,只是小心的给自己加持上一个神术,观察着周围。 幽暗地域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危险,即使是占据了优势地位的卓尔,也不是到处畅行无阻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跟人类与大自然的情况类似,这种探路的事情一般都会委派给平民炮灰,达赫妮这样一个家族的高等牧师,自然是不可能去做的。 不过,对于地底的事情,她显然仍旧极有经验:“只要小心一点就可以,一些脱离了城市家族的黑暗jīng灵和灰矮人还有其他种族,有时候会组成的劫掠兼贸易团伙,寻求破坏、奴隶和利润,虽然我们并不怕他们。不过碰上了也是麻烦,他们基本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一旦战斗起来,颇为棘手。而且如果是怪物的话就更麻烦,这里虽然不适合怪物生长,但恐爪怪可不在此列。” “那是什么?” “就像个大甲虫或者,蜣螂。不过爪子比刀刃还长些,力量也很强,带着一种臭气。虽然单个的也不算什么麻烦。头疼的是它们向来是集体出动的,跟鼠人一样,只要有一只。就有了一群了。有时候甚至可以铺满地面和通道。”半jīng灵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不过卓尔却解释得极为详细,不知是否有意。 “嘶,” 总之,因此而产生的联想让半jīng灵小姐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些惊惶的神sè:“虫子?很大?有多大?” “至少一人高。” “真……真恶心……这种鬼地方,怎么尽是这种东西?”小丫头脸sè也苍白起来,顿了顿,她干脆退到了爱德华身边,把他的一只手抱在怀里。 不过后者并没有心情去理会少女的这些小花招。“我们过去看看。”他命令道——通道看起来虽然宽阔,但在地底下,若是有一些敌人跟随在左右,绝对会是很麻烦的事情,人类有自己的目的。还要吃饭睡觉,可是怪物之类的,可是都擅长长时间潜踪匿迹,sāo扰攻击。 这一次重返幽暗地域,爱德华的准备要充足一些,但带的人手。却更少一点。 为了领地里不至于再出现上一次那样的麻烦,爱德华只带了丽莎,克劳迪娅,以及达赫妮,四个人进入了地下,将半jīng灵梅利安涅,幕僚小姐和巴洛克夜雨都留在了勃艮第——这一次的目的地,是幽暗地域的深层,已经不是矮人熟悉的地方,带上他也没什么帮助,而且勃艮第的建设,一大堆的事情,现在确实需要几个主事的人。 当然,因为人少,他的准备就更充分一些……就像现在,幽暗地域之中的气温也并非恒定的,有些地方受到地热影响,自然非常闷热,但是这里却似乎是因为有流动的暗河的缘故,气温颇为寒冷,因此,四个人身上穿着的都是那种厚重的罩袍,亚麻的厚重外表,灰突突的并不起眼,对于地底世界生物最为独特的红外视觉来说,也是一种极好的伪装。 因此当距离逐渐接近,他们的行动,却并没有被两拨人发现。 没错,地面上那种水声的轰鸣,以及附近明亮的覃类的冷光,掩盖了不少事情——这里已经是个由两拨人,二三十个战士组合出的一处小小的战场了。 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具尸体,高矮不均,空气中浓烈地血腥气薰人yù呕,而十几条身影就在石笋的丛中穿插来去,金属的撞击声和轰隆隆的闷响此起彼伏,不时炸起一片的碎石雨。 “灰矮人。”卓尔祭司低声道。 正在场地中战斗的这些家伙,敦实的外表看上去跟他们地表的亲戚差不多,粗壮,身披重甲,区别嘛,除了长长的胡子,以及身上少许露出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岩石一样的晦暗颜sè,剩下的就是在荧光里亮晶晶的秃头了。 而他们的对手,同样敦实晦暗——那是几个简陋的人形,只是后肢短,前肢长,头胸更是只简单到了一个圆球和圆柱的组合,一层石头构造出了他们的身体,行动之间,隆隆有声,长长的手臂挥舞之下,简直像是两把流星锤,将石笋,石板轰击的碎屑乱飞,灰矮人手中的兵器偶然与之相撞,便爆发出刺耳之极的摩擦声,人也跟着被荡飞。而那几个石元素背后,一丛石笋里面,还时不时的飞出几支箭矢,yīn损的钉向每一个战斗中的灰矮人。 而就在众人靠近这个时候,石笋林里一个声音忽然高昂,于是一大股浓浓的白sè雾气在几个矮人的周围迸发!接着这笼罩一大片范围的雾气翻动起来,凛冽的寒风开始呼啸,刀片一样的冰晶出现,它们利嚎着扑向被法术范围的矮人们,在它们的身体上扯出粉红sè被冰冻的血花,也用厚厚的冰壳子将他们给笼罩住! 于是石元素们立刻就造成了战果,巨大的石球手臂砸下。两个行动不便的灰矮人顿时就成了一团肉酱! 但这个优势很快就消失无踪了, 灰矮人们毫无惧sè,挥舞着手中的钉锤和战斧,吼叫咆哮,向几个中型土元素发动进攻。而一道光辉在他们身上闪烁,他们的速度似乎骤然变快,力量也变大了。手中战锤大斧挥动,一时间叮当声不绝于耳,石屑纷飞! 现在。明眼人都足以看得出守卫的一方不占有优势——石元素虽然身高体重,势大力沉,但行动缓慢得很。对于jīng擅战斗的灰矮人完全无效,而且毕竟是召唤生物,被世界的法则压制,就算是顶尖的法师召唤出来的,也不可能维持太长时间的存在——灰矮人们显然是吃准了这一点,他们的进攻虽然凌厉,可也并不拼命,尽量的消耗着召唤物的力量。 而且这些灰矮人皮糙肉厚,即使被打飞出去个十几呎,球一样的乱滚。也朝阳晃晃脑袋就爬起来,继续参与围攻。土元素后面的弩矢虽然不断迸发,但矮人们对于金属的锻造能力几乎刻印在血脉之中,即使灰矮人常被他们的亲戚唾弃,但那些箭矢在他们漆黑的盔甲上只能拉出一道道火光。根本连皮肉都伤害不了。 这个时候,爱德华眯起眼睛。 一个灰矮人忽然猛地颤抖了一下,他手中刀斧并举,本应是要砸在石元素身上,却不知怎么身体一转,将自己的一个同伴变成了目标!坚硬的战锤落下。那个倒霉蛋的秃头立刻崩开了一大片艳丽的红红白白!惨叫声几乎压过了周遭的嘈杂! 还没等到任何人反应过来,第二个牺牲者已经出现了,斧子剖开了他的脑门,然后是第三个……一条手臂和身体永远分开,然后脑袋被一股侧面来的大力推得转了两三圈,从而有个了矮人中堪称异种的细脖子! “敌人!” 灰矮人中唯一的一个施法者大吼着转过视线,勉强看到那个静立在一团光辉中的yīn影,他张开嘴,想要念出一个祷文,可是下一刻却愣住了——视野里,那一袭厚重的罩袍兜帽下,心灵术士冷静的眼神由上至下地扫视着他,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让这个牧师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面前这家伙掌握着绝对的优势,自己的力量在他面前显得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一种恐惧自灰矮人的心中升起,在紫sè微光之下,他微秃的灰sè脑门有些发亮,似乎是渗出了丝丝汗水。 不过,他随即大吼了一声!伸手一扬,一道细微的金光,就朝着爱德华飞了过来! 不好! 爱德华心中大惊,灰矮人的脑海之中就像是有一层冰冷坚固的墙壁,在他的思维触须探进去的刹那将之完全阻挡!而且一股隐隐的反冲之力,还让他的jīng神微微一顿!而就在这个间隙,对方扔过来的东西已经近在咫尺! 大惊之下,他猛地抬起手臂,只感觉眼前火光熊熊,轰然的巨响震耳yù聋!一道无形的光泽在周遭闪动,将所有的攻击阻挡,可是巨大的推力,让他不由得接连倒退!连续的碰碰闷响在魔法护罩上乱撞,最终那魔法终于砰地一声炸碎!于是眼前烟尘滚滚,碎石迸飞,竟然什么也看不到了! “真是见鬼!”爱德华不由诅咒道! 矮人拥有着天生的魔法抵抗能力,对于所有的魔法效果都有一些抗xìng,这一点爱德华很清楚,但是刚刚的状况,却并非是抵抗……那简直是对抗了,如果不是他反应得早,事先弹开了jīng神地联系,手环上的防护法阵,都未必能够自动展开,他就要被那枚火球术项链给击中!即使侥幸不死,也至少要修养一场! 咒骂还没结束,身侧便有两道风声响起! 咚!叮! 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一个小小的尖叫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半jīng灵的声音,让爱德华心头一紧! 他左侧的一柄战斧被闪烁着红蓝光泽的长剑接下,剑身回旋,瞬即那个矮人的脑袋就飞上半空!但是右边的矮人,却已经冲了上来——那个白sè的影子,虽然稍微阻挡,却无法支撑住矮人沉重的身体带来的力量,径直被弹飞! 而那个矮人黑灰sè的面孔上挤出一个得意的狞笑。高举着斧头,向那个呆滞的施法者迎头劈下! 在这短短的一瞬,他看见那个人影抬起头。 然后,就是耀眼的光! 人影伸出的手上,一道耀眼的手臂粗细的雷光电芒轰然炸裂,那个灰矮人刚刚冲上,便被打中。噼啪作响的雷电爆发出耀眼的光泽,卷住这个家伙的身体,瞬息间。就给他镀上一层焦炭的颜sè,然后狠狠地甩飞! 爱德华根本没有去看这个家伙一眼。 肌腱屈伸之间,他已经落在丽莎落下的地方!小丫头白sè的祭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幸好。伤口看来似乎是她的肩头,矮人手中的大斧甚至可能是伤及了动脉!不过这种伤势对于神术来说并不能算是重。 “没事。” 注意到爱德华的到来,丽莎摇头,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但随即便她紧咬着下唇,压制住疼痛的影响——虽然神术能够快速治疗,但痛感依旧是不会立刻消失的,更何况动脉受损,血液流失的极快,如果不是她本身深受神眷。神术熟稔,受伤的一刹就已经给自己止住了血液,可能光是失血也够让她眩晕过去的了。 看着她苍白的笑脸,爱德华心中不免一震,俯下身。将她抱了起来。她的身体纤细轻盈,但此刻却明显在微微颤抖,于是爱德华紧紧地抱着她,一直到她停滞了颤抖。才少许放松, “笨蛋啊你……我用得着你来逞能么?”他低声骂道。 半jīng灵并不回答,只是将手攥的紧了些。 “哎呀呀。原来是爱德华阁下,这真是……又承蒙您的照顾了呢。” 自来熟的声音,让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战斗已经结束了,随着两个灰矮人的倒戈,牧师的死亡,还有一个可怕的,手持长剑一下就砍死一个灰矮人的战士加入战场,残存的几个家伙顿时溃不成军!四散奔逃。 而当爱德华转过视线,他就注意到石笋里连滚带爬地跑出的几个侏儒,然后就是那个眼熟的,面裹着一身破斗篷的黑炭头——果然是那个卓尔商人,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一身树皮斗篷的人类年轻人,那个德鲁伊…… 说起来他没有被卓尔商人卖掉倒是个令人惊讶的事儿。 “真是倒霉啊,要不是您的话,我说不定就得消失了……哈哈。”卓尔商人哈哈地笑着,似乎毫无紧张感, “你的梦想好像实现了。”爱德华不动声sè。但实际上,心中却 “刚才那是,有人先控制了这个蠢货,所以,你的才会失败,不过幸亏这个家伙的能力看来也不是很高,所以你才没怎么受到jīng神反冲!” “你确定?” “当然?” 爱德华呆滞了一下。 本来,爱德华心中并没做出什么准备,与灵吸怪交手——虽然都是地底生物,但幽暗地域大得很,灵吸怪通常居住在最下面的层级,况且他们还都是领地xìng很强的生物,这才不过刚刚进入到中程地带,哪儿有那么快能够碰上啊? 可偏偏似乎立刻就找到了线索了。 “我们的运气显然向来不怎么好。”卓尔瞪大眼睛,然后沮丧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这确实有象那些灵吸怪们的巡逻队,不过却并没有那些章鱼头带队、” 你如果能碰上一队灵吸怪,那么只要表现出比他们更强的力量,他们就不会轻易想你寻衅,除非是你触犯了某些禁忌,他们的奴隶你可以随便杀,但如果杀死了一个心灵吸怪,那么你就是他们所有人的敌人了,据说,他们有种奇妙的办法,可以让每一个灵吸怪都会查知你的样子, “灵吸怪的巡逻队?他们的异能造诣如何?” 通常都是成年的灵吸怪带领一些奴隶来构成的,不过只要成年,灵吸怪便是可以施展五级异能的强者了,他们也许不像你这样运气十足,可以获得一大堆额外的力量,不过在的使用方面,他们是极其熟练地,因为在灵吸怪的世界里,与进出领地的人物决斗是最常见的规则,而这些角斗者都是从成年灵吸怪之中选择出来的。 一半?才怪,实际上可能连几分之一都没有,虽然灵吸怪可以号称是的大师,甚至是的祖宗,但是他们毕竟也没有一个像爱德华这样幸运,可以使用一个辅助的专用于释放的大脑,所以大部分灵吸怪也就只能掌几十个,再刨除掉重复的部分,也就剩不下几个了。 灵吸是聪明而谨慎的生物,这一点跟你们不大一样,他们会指挥奴隶消耗你们的力量的,但一旦战局不利就会立刻撤退,不会犹豫,因此你只要尽量的杀死他们的奴隶就够了,至于说心灵震爆,那东西你也会用,你自然知道它的问题在哪儿。 >vid/< 第二百五十七章珍稀 深渊之地,黑暗之地,掩埋之地,这是幽暗地域的居民,对于幽暗地域几个层级的称呼,其中掩埋之地大约是地下三哩到三十多哩左右的距离,几乎已经是接近了地面的。 爱德华站起身,小心的将半jīng灵交给结束了战斗,走上前来的克劳迪娅扶着。一抹细微的亮光,在他的眼中闪烁,扫过眼前的卓尔。 虽然这个家伙说起话来总是习惯xìng地带着水分,但显然,灵吸怪的活动范围扩大了,这确实是个事实——至少是在这附近的范围内。 难道灵吸怪开始大规模的分巢了? 一个多月之前,在学院里到处寻找资料的苦工多少也有了一点儿回报——虽然那时候的努力,并没有得到多少的线索,但至少把有关灵吸怪的事情了解了不少——比方说,这种怪物是雌雄同体,卵囊繁殖……一次能生出一堆的灵吸怪蝌蚪,然后这些蝌蚪互相攻杀,挑选最好的来进行繁殖,以及…… 灵吸怪城市这个说法其实并不正确,因为灵吸怪这种玩意儿,天生的生存方式,就只有寄生——通常来说,灵吸怪是数量超出了一定数目,大概两三百人,就会分出一支探险队,带着一个主脑开始寻找新的城市,然后建立一个以灵吸怪为主体的城市,其余的所有存在,都是为了这几百个存在效力的奴隶。 当然,所谓的寻找。其实更加合适的说法是掠夺——卓尔,灰矮人,侏儒,不管什么城市只要地形合适,灵吸怪就会将之据为己有,而城市中的原住民,立刻就会降格为奴隶。心灵异能之中的jīng神控制和修改记忆等等手段,足以保证这些效果的实行。 实际上如果可以,爱德华本身也可以效仿这方式。建筑出一套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奴隶体系,心灵异能使用方便,维持时间也不短。即使他的能力还不强,也足够维持一支十几人的jīng英小队。 只不过直到现在,除了对于个别的一些人,比方说那些巨人,以及几个老法师身上偶尔采取了一些控制手段之外,他从没有长时间的这样做。 那或者可以称之为jīng神上的洁癖吧——他并不是非常喜欢完全cāo控一个人,毕竟,人生天地间,不可能完全zìyóu,但完全的被cāo控在别人的手中。也是一种极为悲哀的事情…… 不过是你们这些脑沟平滑的生物,虚伪的象征。 对于这个一闪而逝的念头,灵晶如此评价。 …… 接下来的事情,乏善可陈了一些。 关于灵吸怪,两个受到控制的灰矮人并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情况——这种亚种比他们的亲戚更具进攻xìng。但也更加愚笨一些,而且他们不过是一个以那个牧师为主的小小盗匪集团,主要的工作就是掳掠人口财货,至于具体这些东西怎么分配,送到什么地方,只有那个死掉的头儿才知道了。 所以。这个小小的插曲也只能就此结束…… 没有 “真是太好了,爱德华先生,您真是拯救我们于危难之中的英雄啊……其实,您实在应该看看我们的这些货物的,如果您真的对于幽暗地域的出产非常有兴趣的话,嗯,您根本没有必要非要亲自冒险跋涉,我早就说过,作为一位诚实可信的商人,我杜尔因可以为您代劳一切,而且绝对保证价廉物美,毕竟以您这样的法师之身,跟幽暗地域里这些狡猾哦,凶狠以及无赖的家伙们打交道,实在是一件非常浪费时间的事情,法师的时间啊,那可是天下最宝贵的,至少,在你们变成巫妖之前是如此……” 显然,接下来的旅程,注定没有那么无聊——卓尔商人理所当然地跟上了这小小的队伍,一同前进,而第二次的偶遇,也让这家伙更加兴奋和热情。 “唉,可惜,如果能够再早一点儿碰上你们就好了,这样我就用不着损失这几个刚买来的奴隶,还有卷轴……咳咳,总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这一次是准备再找一个卓尔的城市来完成一些交易?” “好吧,那个……杜尔因?你上一次好像说的不是这个名字啊?” “哈哈哈,爱德华先生,这有什么关系呢。名字不过是个方便别人记住你的代号罢了,实际上我的习惯是,当你想要抛弃那些原本无趣的生活时,换个名字就是最好的办法,这样昨天的种种,你都可以当做他在昨rì死去了,而今天的种种,则在今天重新出生,所以,我现在就是杜尔因,作为杜尔因,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多么美好啊?” 唔,或者赖账的感觉或者确实不错? 爱德华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这个商人对于他来说还算是有点用处的,至少可以作为身份的掩护。不过实际上,他更加感兴趣的倒是走在前面的那个德鲁伊,这家伙边走边吃,嘴巴里都是地下的蕨类和蘑菇,看到地下溪流,还会研究一下有没有可以吃的鱼类。 好吧,其实关键是,侦测毒素和驱除毒素之类的法术,唔,或者神术?这个家伙使用的颇为拿手。再联系到之前那个冰风暴,显然这家伙的施法能力,倒是颇为不错的。 不只是不错而已。 前进了三个沙漏的时候,这一次旅行的终点,已经遥遥在望……而这其中大部分的功劳,都要归于这个德鲁伊。 在地表旅行,你可能会因为崇山峻岭的关系,而无法走出直线的距离,但是在幽暗地域,绕个大圈简直已经是最普通的路程了,要知道这里的路线不仅有左右前后的问题,上下也是很重要的岔路。即使直线距离不超过一百码,从洞穴穿过,就要走上一哩地——除非你的能力极端强大,可以在两者间直接穿凿出一段通路,可那就要至少五六环的法术能力。 而且至少需要五六发。 他的施法能力,确实优秀。 “……啊,您不要这么奇怪……这些蘑菇都是可以吃的。其实蘑菇是很好的东西,只要洗干净再用盐水泡透了,放到火堆里面烤一烤就行……当然了。地面上的蘑菇更合适这种做法,我记得在北方有种比较特殊的蘑菇,并不是很大。伞盖开的很小,但却极为粗壮,只生长在松木下面,那种蘑菇切成片炙烤的话,那种香味不逊sè于任何的烤肉。” 这个名家法米尼?鲁西鲁的德鲁伊,似乎对于吃饭的事情,很有一股热情,所以爱德华随便透漏了一点儿经验之后,这位德鲁伊便似乎已经心灵术士很熟悉了。 “啊,这个。我倒不是非常喜欢吃东西的,作为自然的侍者,吃的东西够用就好了,等您知道,杜尔因先生是个很不错的领导者。但是有时候有点没有计划……很容易朝令夕改的,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实际上我们已经两天多都没有吃上正经的饭了,因为……” “闭嘴,我们迷路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白痴?如果不是你,我们早就在汉莎提伦城里休息了,你看看现在这个德行。又死了三个奴隶,召唤元素生物的卷轴又有多贵你知道么,这一趟的生意……我的天啊,这种打击几乎足够让人少活十年了,你这是在谋杀!”与几天之前相比,卓尔显然与这位德鲁伊更加熟稔了些,说话也不再客气:“ “嗯,汗索……不,杜尔因先生,您这说的可不对,您是卓尔,十年对于您来说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而且作为向导,我觉得我很尽责啊,这一路上地下的塌方河水倒灌大家都避免了。而且我早就跟你说过,我的朋友探知到这条路上有敌对生物,至少三四只,打起来有些费事,让你走另外一条,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闭嘴!说起来还不是因为你那些什么‘朋友’都是一群白痴?别说你忘了几个沙漏之前的事儿!说什么非常安全,结果呢?把我们领到咆哮的间歇喷泉水路上去了!差一点把老子我活活淹死在平地上!食物,两大箱的蜘蛛丝绸还有上好的香料都丢掉了,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 “那个……最好的丝绸不是被你收进空间袋了么?这些都不过是占地方的劣等货,而且那也不是上好的香料,也不是两大箱……再说我可以水下呼吸……” …… 扫了一眼前面豁然开朗的地形,爱德华没有兴趣跟这几个人胡扯了:“对于灵吸怪,你有多少的了解?” “啊,灵吸怪?您对于这些章鱼头也有些兴趣?哦,您真是个谨慎的人啊……其实说起来,您不必害怕这些东西的。灵吸怪是聪明而谨慎的生物,他们的战斗,通常都是会指挥奴隶消耗你们的力量的,但一旦战局不利就会立刻撤退,不会犹豫。因此平常的时候,你只要尽量的杀死他们的奴隶就够了、其实有时候,跟我们的同胞战斗反而更麻烦一些呢。” 这位兴奋的商人阁下,手舞足蹈,倒是透露出不少有趣的事儿:“恩咳……黑暗jīng灵呢,其实跟我们的女神陛下都一样啦,有点相似无底深渊里的造物,万事随心所yù,只求自己的好恶,但灵吸怪,他们是守信的生物,可能会玩弄文字游戏,但决不会直接破坏自己定下的规矩。” “其实我倒是并不怎么害怕灵吸怪的,因为他们虽然会吃掉一些人的脑子,但他们也是最好的顾客之一,我们觉得好的东西,在他们看来大半毫无意义,所以他们在魔法物品上,从不吝惜买卖的费用,如果你能弄到些好的东西,那么一笔交易就能足够你不愁吃喝,不过前提是,哈哈,跟他们打交道而不被他们变成奴隶才行。一般来说,你没有特别的后台,比方说代表着一个城市的力量,或者强大到了一定程度,他们通常连话都不会跟你说上半句。” “简单的说,就是恶魔和魔鬼的分别。是吧?” 卓尔商人的话,让爱德华心中不由一动…… 如果自己真的能找到某些办法,直接跟那些章鱼头进行交易,也不失为一种良好的手段,毕竟现在他手中已经有了蛛后授予的某种权柄,这个权利甚至还要大过了很多的城市第一家族。 不过,现阶段恐怕还要先确认了这个权利才行。毕竟他只是个人类而已,还是个男xìng,身边的力量也是势单力薄。即使让达赫妮出面,也同样不一定值得取信于卓尔——按照卓尔的规则,没有城市和家族的认证的卓尔。都不过是叛逃者,最多有个平民的身份。 汉莎提轮到了 这座城市与沙马斯有着天壤之别,并没有那样巨大的穹顶型建筑,反而都是一些小型的坑道串联起来之后构成,这种城市的缺点自然是比较狭窄,但优点则是易守难攻,更为坚固,而且魔法护罩和法阵的规模都可以节省下来,在生存比较艰难的中层和底层幽暗地域,通常这都是首选的城市造型。 城里的人更少一些。不过出奇的是,他们似乎对于外来者并不是那么恶劣。 这座城市的贸易区很大,几乎占据了城市四条大型坑道的一条,卓尔的平民们,在洞壁上穿凿出了不少的洞穴。作为大大小小的商铺,热闹程度甚至和地表世界的集市很像:数以百计的岩洞和帐篷里面出售各种各样的商品,人群也五花八门,虽然几乎找不到人类,不过一些诸如地底侏儒或者灰矮人之类的竟然也可以在这里随意摆摊,远比沙马斯更加zìyóu一些。 一路行来。爱德华询问了击中昂贵的宝石的交易价格,并且购买了几张卷轴——这座市场中,有为数不少的施法者,魔像、元素生物或者亡灵之类的护卫随处可见,毕竟在幽暗地域,战斗和暗杀都是呼吸一般平常的事情,所以这些战斗用具都是极受到欢迎的。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我还以为,卓尔们的城市里,不可能有公平交易呢。”依靠在爱德华身边,丽莎小姐左顾右盼,虽然失血让这位半jīng灵的jīng神有些萎靡,不过这种繁华,还是让她有些惊讶的感觉:“而且诶,这里不是已经比沙马思更深入地下了么,怎么反倒比沙马斯……嗯,和平?” “书本和传闻中的东西,都并不足以完全取信。而且和平需要的并不是个人的素质……好吧,你以后就会懂的。”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目光闪动,并没有仔细说明。这里的人群,对于外来者的态度,是有利可图就好了,至于说友善。需要你用实力去赢取,否则你仍然会成为街头边的一具无人问津的尸体。 显然,半jīng灵小姐是没有兴趣去听这些的,她的目光,现在已经被街边一家珠宝店的货物给吸引了。 这个小贩显然有些头脑,他的铺子里并不是售卖那些宝石或者黑暗jīng灵的特产,而是一些戒指、耳环、吊坠、胸针……以及更多爱德华叫不出名字或者一时想不起名字的东西,全是女孩子喜欢的那些小玩意。 当然,由于宣传的原因,地表的人们一提起卓尔,想到的就是残忍好杀yīn谋诡计什么的,但其实这几乎是以偏概全,卓尔怎么说也是一种社会生物,自有自己的生活方面……比方说,作为jīng灵的近亲,卓尔们也同样是心灵手巧的,他们制作的工艺品装饰之类的小玩意儿也同样jīng巧,只不过因为战斗占据了他们生活的大部分,所以很少有卓尔愿意用这种东西来谋生罢了。 “喜欢的话,挑一些好了,就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注意到半jīng灵小姐眼中的贪婪,爱德华笑了笑。 她的脚步仍旧虚浮,虽然将染血的外袍换掉了,不过却也仍旧有些血迹沾染在她的领口,看着那一抹暗红,爱德华心中不由有些细微的疼痛。 有时候,失去之后才 这个允诺一下,小丫头顿时欢叫了一声,一头扎进了那些饰品堆里。而且这位小姐显然胃口大的出奇,短短的功夫,她手里就攥着七八个小东西了,样式各异,制作jīng良,虽然没有镶嵌什么金玉宝石,但看样子价格也不菲。 “你真奢侈,” 爱德华不禁莞尔——女人在某些方面其实真的跟巨龙相差不是很多,比方说喜欢亮晶晶东西的那种贪婪。实际上,这里的东西价格虽然昂贵,但在地底世界,真的并不算是很高,用一些地表特产很容易换取……所以看着这位小姐还在没完地往手里抓东西,爱德华不由半真半假地感叹着,“这么多你用得过来么。” “反正都是有人付账的,为什么不要?”大小姐毫不犹豫。 爱德华不由苦笑:“好了,大小姐,这种玩意儿,带多了也是要没有意义的,而且,带有黑暗jīng金,或者某些闪光魔法的东西,在我们那里没法用,太阳一晒就会化灰的。” >vid/< 第二百五十八章反攻大陆 嗯,最近剧情转接上有点不顺利啊……希望大家挑错。无弹窗更新快 —— “可是,啊,真讨厌,这个也是,那个也是……” 小丫头脸上的欢喜一下子就全都变成了失落,她撅起嘴,仔细挑选着手中的东西,将那些挂着幽暗地域特征的东西放回原位,依依不舍的样子,让爱德华不免微笑摇头。 那是谁说的来着?女孩子率xìng天真一点才美,再漂亮的女子,若娇柔做作起来,便容易惹人生厌了。 在那些饰品的货架上扫了几眼,心灵术士伸出手,在小丫头面前打开的时候,掌心里已经多了一对红宝石的饰物——一副耳坠,使用的材料是比较小块的宝石,相对廉价,但难得的是材质却似乎相当不错,微光映照之下,仿佛纯粹的血滴,被黄金围绕成为蜘蛛的形状,八支爪子弯起,变成了连接的别针,微微泛着有些发黑的颜sè,宛然活物,但形制上却并不会让人感觉有虫豸的那种反感。反而更显jīng巧。 这东西没有丝毫的魔法光泽,只是普通的饰物,主要是有很浓厚的异国风情,和平常所见颇有不同。 “啊!好可爱。”小女孩惊喜的抢过去,端详片刻,她伸手把耳环按在耳垂上。“好看么?好看么?”他甜甜笑着。 “好看。很漂亮。”爱德华夸奖道,顺手按住她的兜帽,左右注意了一下。 这里可是黑暗jīng灵的领地,若是有人发现有个半jīng灵混进来……唔。当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发现的,毕竟她身上还是被爱德华施展了一个作为障眼法的的,几个沙漏之内,别人眼中她的皮肤都是黑sè的,和普通的卓尔差别不大。 不过,爱德华看到的。就是小丫头兴奋的笑脸。 “带上看看吧。” “不过,我跟你说过,我一直就没有打耳洞嘛……”半jīng灵小姐又撅起嘴:“这东西暂时带不上啦!” “哦。那我帮你打两个好了。” “那怎么行!”半jīng灵一愣,继而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脸sè也涨红起来:“……那个。笨蛋爱德华,耳环是有意义的呦,可不能那么轻松就打的!” “什么意义?” “不告诉你!嘻嘻。” 看着小丫头珍而重之的将那两枚饰品包好,爱德华随手付给商人两块宝石,却不由摇头——他记忆里对于这种饰品没啥禁忌……再早些时候根本就是随便,图钉啦,订书机啦,甚至是用牙签扎的都有,一个人扎上七八个都是小事……好吧,女孩子怕疼也没啥奇怪。再说半jīng灵的耳朵又远比人类纤细,说不定也就更疼。 “要不,你们也挑一份好了……” 看了看身边,爱德华建议道——队伍里的钱财,理所当然的都在他的手上。但毕竟都是女孩子,一起出来的,光是给小丫头一个人礼物,也有点说不过去。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边的两个女孩子,也未必跟他关系就生疏了。 不过这份好意却换来了两个拒绝—— “没有意义。主人,还不如挑选一些魔法装备。”达赫妮只是摇了摇头就垂下目光,反倒是克劳迪娅一反常态的开口。 这建议其实的倒也中肯,只是并不是很实际——幽暗地域里,大部分用来售卖魔法物品大多都是由卓尔制作的,使用的魔法大多依靠地脉辐shè增强,因此物品上到地表就会损坏。 只是万事都有个例外。 几人慢慢地游荡,当商业街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倒真的被他们发现一家店面,开设在一个很大的洞穴里,店铺的主人竟然是一群侏儒——从暗红的皮肤来看,还不是地底侏儒这种原产,真是天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在这种邪恶之地存活下来的。 当然,那些本也不是爱德华关心的东西——不管怎么说,这个店里的东西倒是还算实用的,而货架也足有六七排,在幽暗地域,这算是相当大得了。只不过这里的东西仍旧逃不过小本经营的桎梏,大多收拾些适合战斗的小玩意儿,爱德华这样的土财主,已经多半看不上眼了。 所以,爱德华只是随便看着那上面的魔法光泽,挑选了几样。 一个拳头大小的球体,由数十个透明的,像是玻璃球的东西构成,每一个小球反shè着深处的火焰闪光。 这东西只要说出适当的暗语,就会马上分散开来并且相互旋转围绕着。然后,当使用者指定了目标,这所有的球体就会飞到指定的位置并且在二三十尺的范围内造成一个大爆炸。这个爆炸力非常强大,几乎相当于一个高阶法师施展的强力火球术,而最实用的是,它并非是一个普通的消耗物品,虽然每天只能使用一次,但却是可以反复使用的。爆炸后,那些玻璃珠就会飞回来。效果确实不错。 然后是一根三次来长,漆成灰sè的红木权杖,顶上刮着一道螺旋的凹槽。 “我说,那个……爱德华。” 正在随手翻检,半jīng灵却悄悄地来到他身边,瞟了一眼已经走到另外一边货架的达赫妮,她压低了声音:“你这次来幽暗地域,真的打算召集那些卓尔么?” “这个嘛……”爱德华眯起眼睛,用权杖点了点下巴。 他这一次来到幽暗地域的目的其实挺多。 首先第一个,是为了找到一个稳妥的地方,给石元素制作一个充能点——这个可以正面硬抗一个**师的元素生物,只要回复了所有能力的话,他想要对付艾莲娜……身上的那只炽天神侍,以及那些鸟人。就多了几分的把握。 而第二个目的。就是为了尽可能多地掌握异能,而去寻找灵吸怪。 相对来说,蛛后给予他的任务,反倒是最为可有可无的一个——这位蛛后陛下不知道是不是在深渊住久了,染上了一些传说中恶魔的粗枝大叶,还是神祇对于时间从来就没有概念,反正她是根本没有给爱德华一个具体的执行时间。也没有个确切的数值,估计可能是爱德华把人领到一定数量,她才能真正想起这回事儿来。再跟这个凡人有个接触。 事实上,这位蛛后陛下,连任务也交代的大松心至极。光是给了一把祭刃,说了两句不清不楚的话,就直接跑掉了,而那柄祭刃,固然是个不错的宝物,附加着神能,可是爱德华无论如何想办法,也无法开启一丝一毫的能力, 他是不可能自己跑到那些卓尔面前去说的,这可不是地表上那些城市。你拿着一个什么神祇的圣物就可以随便传道而不用担西被扔上火刑架,罗丝从来就没有传道者一类的信徒,唯有高级家族的女祭司,才有一呼百应的资格,一个人类男人去传道。只有一命呜呼,粉身碎骨,挫骨扬灰几个选择。 但短期之内,卓尔们又必然是个有利的盟友,所以,必须想到一个可行的切入点才行。 “你真的打算帮助她们反攻大陆?她们可是邪恶的……虽然你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啦……” 心灵术士的沉吟。让小丫头有些急迫:“不过,你就不怕那些人死了之后,责任算在你的身上?这种罪大恶极的家伙,凯兰沃可是会把你扔到冥河里,永远受苦哦?” “有罪没罪,是那么容易算的么?”爱德华笑了笑,不动声sè的将自己周遭的声音控制起来:“你觉得,黑暗jīng灵和jīng灵相比,谁厉害?卓尔会比jīng灵厉害么?” “……没有,肯定是没有的。”;丽莎小姐点头 “但是为啥他们之前那么可怕呢?” “……因为,因为他们打完了就跑了,躲在幽暗地域里,骑士团什么的,没法跟他们正面战斗,如果进了地下,就会被他们杀死……”半jīng灵歪了歪脑袋,说道:“幽暗地域对于他们,就像森林对于jīng灵……” “对呀,就是这样。那么,如果他们要进攻地面,最先要干的是什么?” “他们会先在地面上筑城,然后……”小丫头想了想,然后叫了起来:“我知道了!他们在地面上筑城,至少是在幽暗地域比较浅的地方筑城,优势就没有了,人类想要进攻就能进攻,而且,城市筑造起来之后,那个附近的人们反而更容易防御他们了,因为可以预料到他们的路线,也知道什么地方是危险区域,甚至可以直接去剿灭他们!” “所以,他们一旦上了地面,反而就死定了,是不是?”小丫头唧唧咯咯地笑,像只偷到了鸡蛋的小狐狸: 爱德华微笑。 当然,还不止是这样而已。所谓以小博大就必须要在别的方面占尽优势,至少要差了几个科技层级,否则哪有可能真的成功? 事实上,在他的记忆里,所谓的小国与大国对抗这种事情,通常成功率极低,就只有某位千古伟人空一格,喜欢拿来当做口号,让大家笑笑而已,还有几个小地方喜欢胡乱叫嚣,但那也只是说局部战斗……而且敢说这种话的,背后必然有个力量庞大的干爹。 打仗是什么?那是要拼钱,拼人口,拼粮食,拼生产的……黑暗jīng灵战斗力确实比人类强大,每一次的收割,都少不得杀掉百十口人……但是那是以农民为对手,若是碰上了骑士团和法师,他们会有赢得战斗的实力么?就算是山地战,人类也照样可以通过配合,谋略获得优势,不然的话,比卓尔还要人口众多,还有擅长弓箭的jīng灵也就不会就此黯然退出大陆的舞台了。 更何况,黑暗jīng灵天生就有着无法克服的劣势,他们的寿命长于人类,但是生育能力却极为低下——一个女xìng有个六七个孩子,就已经是高产母亲,但是这个母亲却偏偏有六百岁以上的寿命,平均一算。卓尔生育四代的时候,人类至少生出二十代来了,就算是人类死的比较快,在短时间内的数量增长上也是他们的几倍! 但是,罗丝就不知道这一点么? 估计是知道的,作为神祇,智慧高深远超人类。即使她有些疯癫的嫌疑,但也不至于考虑不到这些浅显的问题。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幽暗地域生存条件严苛,资源有限。根本不利于囤积,而且蛛后的神域,偏偏又是谋杀暗算。大部分人口聚在一起,只能是被逐渐消耗,没有足够的人手,她又从那里去获得信仰?没有信仰,神能也就不见增长,那么还谈什么报仇? 所以实际上,这是个无解的问题,从罗丝被发配到幽暗地域,结局就几乎已经注定了。 当然,是几乎。 如果罗丝真的还有点想法的话。其实还有点选择的余地,大陆上人迹罕至的地方很多,若是卓尔们能够分成小股,在那些荒山野地里建立根据地,人类一时半会儿之间也未必能够去专门清剿他们。 尖锐的脚步声。让爱德华停滞了思考。 他皱起了眉头,注视着那一众正在走进店里的人。 为首的是个一身灰sè长袍的女祭司,高傲扬起的头颅一半隐藏在兜帽的yīn影里,黑暗jīng金的链甲装饰繁复,脚上很高的鞋跟在岩石地面上踏出咚咚的轻响,极富侵略xìng。而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被全身长袍覆盖的高大影子,遮挡的严严实实,甚至连两只露在外面的手上都被细条的绷带仔细的缠绕起来。然后,就是一小队卓尔的人马,耀武扬威的。 “她是谁?”爱德华的眉头挑了挑,随手扯过一个侏儒店员。 “她……她是布罗扎家族的第三位女祭司。欧布罗扎家族是汉莎提伦城最显赫的家族……”被一个比自己高了一半的人提住领子,那侏儒脚不沾地,一脸恐慌,,似乎生怕那位女祭司听到了什么,可是作为大主顾的爱德华一行,他也不愿意得罪。所以只能尽量小声的开口:“她应该是来取之前定做的魔法物品的。” 放开了那个倒霉的侏儒,爱德华垂下目光。 看来,有必要试探一下了。 “站住!” 不知是否算是心想事成,或者幸运女神的拂罩——在众人走出了商店的时候,一个战士模样的家伙很尽职的拦住了他们。 这是个卓尔,个头不高,身上一件链甲衫破了个口子,但身材颇为壮实,他瞪着眼睛,看着几个人,另一只手放在腰间弯刀的刀柄上:“我没见过你们。是新来的商人么?跟我来,你们必须先登记……把你地法术解除,法师!将施法材料口袋,卷轴,法杖还有一切跟施法有关的东西交出来,根据汉莎提伦城的法律,城内不允许随意使用法术!你们……” 爱德华皱了皱眉,根本没兴趣跟他们废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站在他身后的克劳迪娅已经走过去,好像抓一只鸡一样把这个倒霉的蠢蛋,还有他身后的四五个部下一个个拎起来,球一样直接扔到街边——心灵震爆在之前就已经把这几个倒霉的货sè变成了呆子,毫无抵抗的能力。 于是乱糟糟的怒喝与叫骂声很快消失了,周围的一切秩序井然——在幽暗地域,斗殴,勒索,这样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那么十次八次,卓尔天生高贵,但能力强大的存在就是法律,这一点是绝对不会被质疑的。 而借助额头上的心灵额眼,爱德华的目光,一直就停留在那店铺之中。 准确的说,是停留在那个女祭司身后,高大的人影身上。 那个家伙身上的斗篷虽然缠绕的严密,一丝皮肤也没有露出,甚至斗篷里还带着一层黑暗jīng灵特有的暗影粉,将最后的一点纰漏也遮盖了,但是爱德华的目光却不同于常人,不管是什么样的黑暗,yīn影,魔法黑暗,都无法瞒过他被王权强化过的眼睛。 所以他可以看出,这个家伙的身体,下颌的部分,绝对是蓝sè的! 而在身体上的部分,虽然遮挡的岩石,可仔细看就会发现一些不自然的褶皱,而且还微微游弋,那是口器上的触须,灵吸怪才有的特征! “没错。那应该是个灵吸怪。”灵晶仆慢慢的爬出爱德华的领口,微微点头:“不过,你要怎么对付它?” “能吸引他出来么?” “灵吸怪很谨慎,想要活捉他们,你就得想办法在他占据优势的时候玩个一发逆转,这并不容易。”灵晶仆似乎也不能提供出更多更好的建议,毕竟在它的认知之中,它制造者的种族,几乎是尽善尽美的,最后只能将思路踢还给爱德华:“幸好,一般的灵吸怪会有些弱点,比方说他们可以无限的使用心灵震爆,所以,通常为了节省,他们会经常使用……而那东西你也会用,你自然知道它的问题在哪儿。反正,只要抓住一个灵吸怪弄回来,你这一次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一半。” 一半? ……才怪,实际上可能连几分之一都没有,虽然灵吸怪可以号称是的大师,甚至是的祖宗,但是他们毕竟也没有一个像爱德华这样幸运,可以使用一个辅助的专用于释放的大脑,所以大部分灵吸怪也就只能掌几十个,再刨除掉重复的部分,也就剩不下几个了。就这样,还必须要跟他的那本书中的部分再进行比较和筛选。 而为了以后的能力上着想,爱德华必然是要多搜捕一些章鱼头的,六级以上的,据灵晶仆所说,很多都是可以在战斗中一发就能改变局面的东西,参考了手中原本旧有的资料,爱德华自然是不可能放过这些高阶的东西。 他的目光,收束了一下——视野里,那个家伙显然已经被某些东西吸引,慢慢走上前来…… >vid/< 第二百五十九章双重陷阱 但这个隐藏起全身的家伙,却并没有如预想之中的一样,跟心灵术士做出任何交流,而是向着那位女祭司点了点头,然后便走出店门,径直引领了一半的卓尔战士,向着街道的另外一边走出去了。 奇怪?没有起到作用么? “喂,爱德华,你在干什么?走快一点好不好?”注意到他转过视线的动作,半jīng灵撅了撅嘴,在后面推起他的腰:“你不是又看上了一个吧?烂香瓜有一个还不够啊?” 不过她的不满随即就被跑到九霄云外……爱德华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半拥抱在怀里,两人就像是一对恋人一般,迈步向前。 “啊……”丫头的面孔一下子涨红起来,心脏咚咚的声音鼓动耳膜,战斗中失去的血液,好像一下子又都被填充进了身体。她挣扎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一下而已,然后就感觉自己有点晕呼呼的。 然后,在耳边响起的声音,让她骤然清醒: “嘘,不要出声,仔细听我。”爱德华悄然凝聚着jīng神,将那个卓尔祭司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中,同时用心灵之语吩咐身边的几个人:“你们一会儿跟我分开,但注意不要走得太远,我估计她们很快就会再缀上我们,这是老把戏了。你和达赫妮一起,给他们制造一点麻烦,让他们慢一点会合,但不要被他们抓住。” ……哦。 丫头脸上闪过一个失望的神sè,不过两人并排时。她的头埋在爱德华的胸口,所以,某人并没有看见。 汉莎提伦城的建筑形制相当独特,并不像是普通的幽暗地域的城市一样,在较大的空洞之中直接筑成,这样虽然保证了它相当严密的城防结构,但是也让各个城区互相通联变得有几分困难。幸好,在这个魔法盛行的世界里,只要有了法师和时间。有很多看似奇迹的事情就很容易完成——大大的洞窟,在石壁上被穿凿出来,蜿蜒曲折。四通八达,而连接上下城区的部分,竟然还有一道天然的绝壁,由魔法塑造的石桥,构造出许多空中的回廊。 人类慢慢的走过一条洞窟的隧道,寂静的脚步声在隧道中回响,这里并不狭窄,只是其中并没有什么人。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特异的存在,人类,”yīn凉。带着一种油滑的奇异声音在爱德华的脑中响起,没有平仄的语调,也毫无任何感情——那个高大,包裹得木乃伊一样的人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人类身后。他掠下兜帽。用白sè的瞳仁盯着那个人的背影:“你是什么人?” “过路的。”爱德华的目光微微流转,并没有看到他身周有什么人,因此只是顿了一下,不轻不重的回了一句——事不关己,个人顾个人的态度与幽暗地域中大部分人没有两样:“你想要干什么?抢劫?汉莎提伦城可不是无法之地。” 对方并不想跟他浪费口舌,只是用没有瞳孔的灰白瞳仁从兜帽的yīn影中狠狠盯着他。但脚步声响起时。洞窟的两边同时走出了十几个卓尔,将两边的通路完全封死,似乎这里原本就拥有一些暗道。 人类的眉头皱了起来。注意到那个什么家族的第三女祭司也在他们之中。 这么,半jīng灵的扰乱没有成功? “抓住他!”女祭司普一出现,便哼了一声将手一挥! 爱德华不由一愣,他倒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蛮横,打就打,本来的计划里,对方至少会有所顾忌,跟他交谈一下……不过,就算突袭,他也并不在意,只是冷冷的看着五六个卓尔冲向自己。 众所周知,到了一定程度,战士是无法与施法者较量的,但卓尔久在幽暗地域生存,身受地脉辐shè,对于魔法有一定的抗力,因此即使对手是施法者,通常他们也使用近身战术,当然,这些卓尔战士们身份低下,本来就是被充作炮灰的,能够击败对手最好,不行的话,也可以吸引一辆发的火力,让后面的女祭司更加有利。 难道是要束手就擒? 他们疑惑着,看着那个缩在一袭大斗篷里的人影越来越近,直到几乎接近的时候,那个人才忽然不慌不忙地伸手,捏着根红sè法杖,随手一挥……所有的卓尔都不由身体一震,手中的武器叮叮当当地脱手飞开,掉了一地都是! 这根法杖是他刚从那店铺里买来的,没有杀伤效果,但却足以让范围内的所有人解除武装……然后他随手两拳,两个最靠近他的卓尔便已经被一股巨力抽得飞起,与身后的几人撞成了滚地葫芦! “废物!” 卓尔女祭司大声咒骂,开始颂唱蛛后的祷文,可刚刚唱出三个音节,一个可怕的嘶嘶声就在她背后响了起来! 那是血液喷溅的声音。 原本护卫在她身边的三个卓尔无声无息的栽倒,脑袋在地上乱滚,而克劳迪娅从他们身后悄无声息的走出来,手中的长剑上,血迹宛然! 卓尔祭司一愣,但反应极快,下一刻,六个脑袋的蛇鞭已经呼地一声从腰间弹起,抽了出去! 那蛇首鞭看似要从克劳迪娅肩头掠过——如果是平常的武器,这一击就算是落空,但鞭头上的六条毒蛇倏忽探出,在空中自行扭身,张开构装的口器,二十四根毒牙闪闪发光,从四面八方向着克劳迪娅撕咬下来! 但是克劳迪娅可不是什么普通人,龙脉天赋的力量远超常人,手中的手半剑更是锋锐之极的高等魔法物品,她只是抬手之间,五颗蛇头便纷纷在败革一般的撕裂声中,被抛飞到四周。其中两颗更是直接反向那位女牧师! 蛇首鞭是女祭司的标志,它不是单纯的一件武器,每一柄蛇首鞭都是神后祝福的产物……这个女祭司实在是太过高傲,自认为几个人类没什么了不起,所以一个照面之下就吃了大亏,蛇首鞭被直接废掉了! 只是那些被削落的蛇首仍旧带有恶毒的力量,各自张口咬中了三个卓尔战士。这种东西天生就是卓尔祭司用来驯服战士的武器。所以剧毒随着蛇牙注入体内,战士顿时像得了疟疾一样,身体急剧颤抖起来。慢慢软倒在地。 可是这个时候,牧师挥手再发出一大片黑光,将克劳迪娅打的连连后退! 而在这个同时。爱德华也已经随手甩出一条长长的闪电!只是青紫的电光掠过空间,却在灵吸怪身前撞上了一层无形的防护,砰地一声散碎开来,化作一天的火花! 施法者之间的决斗总是这样,因为双方往往都会处于各种严密地保护之下,而且都拥有众多强力魔法装备,所以很难出现一击定胜负的情形,往往都会打成持久消耗战。除非某一方头脑抽筋。突然犯错。 “愚蠢。” 灵吸怪发出一个冷笑,下一刻,周遭的空间被心灵力量扭曲。延展,化作一圈无形的震荡滚滚向前!原本跳起围攻爱德华的两个卓尔淬不及防,纷纷中招,石头一般撞在地上昏了过去! 正是灵吸怪招牌的心灵震爆! 爱德华的身体一震,人也变得踉跄起来。但摇了摇,最终没有跌倒,他随即喊出一个模糊的词汇,于是不远处的空气中,银光一闪一闪即逝,地面上已经站立着一个浑身星光闪闪的怪物。它有点像是一个粗略的人形,但四肢着地,仿佛软泥捏造一样的外表扭动了一下,继而向着女祭司猛扑了过去! “愚蠢!”卓尔冷笑,同时扔掉手中已经变成了废物的蛇鞭,伸手划出一个手势。“以蛛后之名,令汝回归!”她喊道。 这是驱逐术。 因为有魔法的存在,各种异界生物的身影也时常可见。善良的牧师们常常析请天界的神使助战,邪恶的巫师们给制着魔法阵召唤邪魔,其他如星界的吉斯洋基人,游走血战地尤格罗斯魔,内层位面的元素,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而驱逐术,就是是一种专门克制异界存在,将它们逐出物质界的法术。也是牧师们擅长对付召唤生物的最佳武器,卓尔祭司这样的高阶存在,使用的驱逐威力极强,对于她们来,召唤物,尤其是低阶召唤物,根本就是一种对他们无效的把戏。 “住手,快躲卡诶……!” 灵吸怪忽然尖叫道,情急之下他甚至都没有使用心灵之语,声音干涩怪异。 可惜,晚了,女祭司的魔法已经发出,那怪物不闪不避,被正正地打中了身体,可是这一记魔法的光辉闪烁一下,便就此消失,却连半点效果也没有起到!下一瞬,怪物由一层星质油腻外壳构成的前肢搭在女祭司的脖颈上,将她咚地一声推在墙上,扣锁之下,一丝血迹便已经沁了出来! 一个的陷阱。 所谓异界生物,因为主物质位面的双重法则,是极难出现在物质界的,法则会逐渐消耗他们的力量,最终导致消亡,因此,基本被召唤来的怪物,都是投影,也就是用力量塑造而成与原物相同的东西,所以一般的召唤物即使被杀死,也可以重复召唤,再出现时仍旧是原样,没有伤势的问题。 而驱逐术,就是利用了这个规则——它可以切断召唤物和投影之间的联结,从而迫使异界生物离开。 但爱德华用了星质构装体来对付这个女牧师。 星质构装体是从星界召唤而来,与一般的召唤物几乎没有区别,然而,它其实并非生物,也并非一般意义上的召唤兽,而是显能者们从神奇的星界引来只有那里有的特产——“星质”,强行以自己的意愿构建、塑造出一具完美的战斗机器。与其将星质构装体归为召唤兽,倒还不如它们是魔像来的加恰当一些。所以驱散根本无效! 这一下,所有的卓尔们都呆滞了。 女祭司可能被那灵吸怪施加了心灵控制。但是这些卓尔却并不是受到灵吸怪控制的,女祭司被擒住,他们顿时慌了手脚,进退维谷——若是因为贸然进攻而导致一个女祭司的死亡,他们无一例外都要被献祭陪葬,而众目睽睽之下,想要隐瞒也不可能。 于是微微犹豫之后。他们全都选择后退。 灵吸怪恼怒的低声咆哮,但同时也并不沮丧。 那个人类果然与自己一样,拥有着心灵异能……可惜。他以为自己会在意那个卓尔祭司?毕竟还是脑沟平滑的人类,与灵吸怪有着天生的种族智力差异! 一个呼吸之后,他已经举起了手。在空气中划出一片嗡嗡的鸣响! 心灵异能与施法之间看似相象,都是引发超自然的力量以攻击他人,但其间的区别却也极多——比方心灵异能无需准备也无需颂咒手势和材料,但之间影响战斗的一点就是,心灵异能是动念即发的,没有咒语手势也就等于没有预兆,在隐秘突击上要比法师强的多。 但相对的,每一次显能之间,心灵术士至少要有几个呼吸的时间来恢复显能对于头脑的负担,以及进行一个积蓄能量的过程。这个过程虽然短暂。但每一个施展出来,总要停滞四五秒的功夫。 在战斗中,电光石火的间隙,就已经足够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了! 那个人类,刚刚在那一击心灵震爆之下还能显能。明那个踉跄不过是一个伪装,显然对于附魔系的心灵异能有着一定抗力,因此灵吸怪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外部进攻——漫天的晶体从星界被召唤出来,下一刻便轰然炸裂成无数碎片,如无数刀刃的旋风,向前迸发! 这个名为水晶集群的异能虽然不过只有二级。但灵吸怪在上面燃烧的点,足以迸发出恐怖的威力,将几头甲壳坚韧的恐爪怪也撕成碎肉! 发出,但灵吸怪不由全身一震! 面前的甬道中,水晶的碎片嗡鸣迸散,将石头打出无数碎粉尘埃,但是那一片凌乱之中,却看不见那个人类的影子——即使是被水晶砍碎,总也应该有些血肉残骸才对? 不好! 灵吸怪心头大惊! 他知道眼前这种变化——时间就像是被切割掉了一部分一样,正是中了时间跳跃之后的必然结果! 那个鬼的攻击,不仅仅是窥到了一个空隙,同样也是一个陷阱! 但是,这个jǐng觉显然晚了,太晚了。 几颗玻璃的珠子,在黑暗中闪烁着悠悠的火光,下一瞬间已经降临在他的身周,然后,珠子碎裂,将可怕的热量向外喷吐出来! 轰隆! 不远的一个侧面,爱德华站在一众卓尔身后,看着那隧道里腾起,熄灭的火光,可怕的爆炸掀起飓风,将他的兜帽吹开,露出他冷笑的面孔。 如果是一般的心灵术士,刚才的攻击确实有点孤注一掷的嫌疑,对手可以趁隙反击,可是……爱德华不是一般的心灵术士,他的显能,可以同一个时间段之内,至少施展两次! 而那个可怕的爆炸,让所有在场的家伙们都不由得后退了几步,盯着眼前那个年轻的人类,心神颤抖…… 战斗这一刻展示在他们眼中的又是另一幅画面。 事情非常简单,却又无法解释……他们看着那个人类就那样向前走,而那个和他们一边的施法者却就此消失在一片银白的光线之中,等到那个人类走到了他们附近的时候,与人类对峙的那个高大人物才终于出现,向着空无一人的通道里发出一大片的水晶,却被年轻的人类挥手之间扔出的一个火球……还是其他什么爆炸的法术给一下子融化在火焰中! 太简单了一点儿吧? 没有几个卓尔知道那个浑身包裹起来的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来路,不过他的力量却是他们很清楚的,那足以让第一家族的三女毕恭毕敬的人物,又怎么可能是好惹的?他们曾经亲眼看见他用诡异的手法,在举手之间,将几个卓尔战士虐待致死,那些强壮的战士,毫无反抗之力,但是如今,这个可怕的家伙,竟然也成了被举手间虐杀的对象。 这怎能不让他们胆战心惊? 爱德华心中的欣喜仅仅维持了一刻,就变成了烦恼……眼前的洞窟里,灰尘正在逐渐的弥散,落下,露出一片狼藉的爆炸现场。 但那爆炸的中心,原本那高大的人形,已经只剩下了半截,上半截身体已经化成了焦黑,深蓝的血渍,散布周围,唯有一个被布片包着的脑袋,咕噜咕噜的滚在地上,露出那特殊的,章鱼头一样的内容物。 没想到这个随手买来的魔法物品威力竟然那么好,而那个灵吸怪的防御力又那么糟糕……可这样一来,的事情可要怎么办才好? 白忙了啊,有木有? 感慨下一刻就被打断了,被弓弦被绞盘绷紧的吱吱声……它们从洞窟的一头儿响起。带着细微的回音。 爱德华抬起视线,就看到从洞口平台的另一侧跑上来,端着弩箭的几十个卓尔士兵。 心猎王权的第二百五十九章双重陷阱 第二百六十章所谓神后降临 “人类,你以为凭借你那一点点微弱的魔法力量,以及几个孱弱的手下,就能够在汉莎提伦城肆无忌惮,为所yù为?” 被星质构装体抓住的卓尔祭司开口喊道。.btpi.cm不吐皮返利〖〗或者是因为增援的到来,她的声音清脆洪亮,不复被挟持的尴尬:“解除你的武器,接受审判,或者你还有为第一家族效力的机会,否则的话,你的结局,只有成为蜥蜴的饵食!” 这位牧师阁下显然并不愚蠢,言辞里极尽威胁,但是却并没有将话死——当然,实际上也确实没有到了什么不死不休的程度。刚刚的冲突虽然造成了数名人员的伤亡,但是这一点点的损失,在幽暗地域根本不算什么,倒是那个敌人的力量颇为可观,值得商讨一下。 爱德华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当然不是因为对方提出的条件,而是这个女人在灵吸怪死亡之后,并没有显现出jīng神紊乱的征兆。 这只能明,她并不是被控制了神智。但是据灵晶仆提供的情报,可没有什么灵吸怪,会选择跟其他种族和平相处……在他们面前,其他的种族只有两条道路,一条是作为敌人而被杀死,吃掉,而另一条就是作为奴隶炮灰,被指使一生。 那该死的混蛋情报不准确? 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时间,给心灵术士去与自己的灵晶仆探讨——的岩洞,已经被两面涌进来的几十名卓尔严密的包围起来。他们逐渐的逼近,最终围拢一个半圆,几十只弩箭的锋尖闪烁生光,又有绿芒渗透,显然不仅淬毒,还带上了魔法的效果! 卓尔们的弩弓,制作jīng良。使用的都是金属弩臂,若论力量,或者未必能够与人类的长弓臂硬弩相提并论。然而那种黑沉沉的箭矢,却都是掺杂了jīng金打造,对于魔法具有一定的抵抗。破坏效果。如果几十支弩箭一起发shè,即使拥有着魔法的防护,恐怕也无法全身而退。 更何况,现在这一众的卓尔shè手,距离那个人类的距离不过五六十尺,而在他们后面,还跟着两三个卓尔的女xìng祭司,手中各自光泽闪烁,凝聚来的魔法之力,可能连七八环的魔法防御。都足以解除。 “服务于第一家族?真是仁慈的法。” 人类不紧不慢的开口道,盯着第一家族的这位三女,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你能保证我的安全?” “当然,我是汉莎提伦城第一家族。布罗扎家族的第三名女儿,艾丝瑞娜?布罗扎。”卓尔祭司高声道:“以布罗扎家族的荣誉保证,你会得到家族议会的审判,而审判的结果,则决定你为第一家族服务的年限。” “审判我?就凭你们?”人类发出了一个哈哈的冷笑,然后。将手伸向怀中。 “放!”随着一声轻斥,弓弦弹动声与飞箭割裂空气的尖锐噪音汇合在一起,组成一个低沉的刺耳咆哮! 然后,卓尔们的动作顿了顿。 不只是因为箭矢需要重新填装,也是因为在他们面前,刚刚那一瞬发生的事情。 他们瞪大了眼睛,以确认那个人类被攒刺的一瞬间,但看到的,却是几个牧师手中的解除魔法纷纷发出,赶在弩箭之前就已纷纷打在那一层防护上,但却没有产生丝毫的作用……他们看着箭矢发出噼里啪啦的刺耳摩擦声,向着周围迸shè,再掉到地下,在人类的周围插满了箭簇,以那人类为圆心,形成了一个方圆五尺的空心圆。却没有一支,能够碰到那个人类的衣袂! 名为艾丝瑞娜的女祭司张大了嘴巴,几乎要尖叫起来——为那几个明显想要害死她的同类。 但她的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你们伤害不了我!我有牠的保护!” 站在那一圈箭矢围成的痕迹里,人类提高声音,大笑着,同时高高的举起了手,手中一柄金属的武器,在岩洞之中,闪烁着暗淡的光泽。.btpi.cm不吐皮返利 光泽骤然明亮了。 那骤然爆开的光,映照出壮观的一幕,无数条细微而扭曲的闪电,从人类的身周向外喷发,构成荆棘一般密布,灼人眼目的电,翻滚着,将十几个卓尔吞没其中!可怕的惨叫瞬间便混进了噼啪作响的电弧之中,卓尔们瘦的身体颤抖着,在电光消泯的刹那,无声地栽倒下去,穿过岩洞的风,卷起刺鼻的焦臭气味,薰人yù呕! “混蛋!” 可怕的强光,让卓尔们一时间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而艾丝瑞娜算是幸运,她在那电光爆开的刹那已经闭上了眼睛……于是,当她重新睁开眼之后,便忍不住发出一个咬牙切齿的吼叫。 那个人类手里的武器……普通的卓尔倒也罢了,但是作为第一家族的三女,艾丝瑞娜对于那东西是相当熟悉的——漆黑的细密丝线,缠绕着的握柄,上面镶嵌着血红的宝石,而握柄的下端,是硕大,栩栩如生的金属蜘蛛,它垂下八支长长的脚爪,共同组成尖锐的刀刃。 “祭刃!”她尖叫道:“人类,你竟然胆敢染指蛛后的恩赐,你会被蜘蛛吞吃,灵魂注定要在深渊的火焰中被灼烧!” “愚蠢的卓尔。” 对她的咒骂,人类回以一个低沉的冷笑,但那声音却是响彻在周遭每一人的心中,其中的yīn冷仿佛透进了他们的骨髓,让他们不由自主地一颤。 在这细微的停顿之中,一层细微的光泽,在那柄刀刃上亮起,几乎就是眨眼之间,这光亮已经化作七彩,周遭洞穴里的风声,也随之改变了,一种沉闷的嘶嘶声,充溢在每一个人的耳膜里面。压抑的怪物咆哮一样,或者,那是恶魔的嘶吼,带着深沉的恐怖,渗透进每一个还清醒的卓尔们的耳朵,皮肤,血脉甚至是骨髓! 风响起。一层淡淡的黑sè雾气在周遭弥散,将整个洞窟掩盖起来,有些像是水雾。却又更加灵动,扭曲着,围绕着那个人。不断的舞动,而渐渐的,那迷蒙的薄雾会聚成了一个飘渺的婉约身影,从透明的轮廓化为了真实的存在。 “这……这不可能……” 艾丝瑞娜抬起头,长大的嘴巴里只能吐出一个几乎无法听清的低声。 她的瞳孔扩散,瞪视着空中的人影:那是一个女xìng的黑暗jīng灵,全身包裹着一层不住升腾的黑红sè火焰,而在这光影里,她的皮肤宛如缟玛瑙般漆黑,但又闪烁着妖火般艳丽的微光。骨白sè的长发滑过她光洁的双肩,柔顺波纹倩然流泻而下。她披着一件仿如用厚实的黑sè天鹅绒缝制而成的曳地礼袍。她深红sè的没有丝毫表情的丰唇间,最终绽开一丝笑容。 她的长发微微荡漾。绝美的容颜垂下,用一双闪动着红芒的双眼俯视着地下那些满脸惊愕的人群,但更加吸引人注意的。是她的礼服,那布匹轻轻地抖动着,似乎是微风在其上扬起了漪涟,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是她的衣裙自身在移动。那些柔软的天鹅绒并非是什么天鹅绒。而是由细的蜘蛛一只只相互紧拥着,才编织成了这件活生生的织物。 穿着蜘蛛的女士……这不可能是其他人。 “神!!!!!蛛后……陛下……降临了!!!” 看着这只有神迹才能形容的情形,残存下来的卓尔们似乎都在尖叫,激动得无以复加,或者,恐慌得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他们惊叫,他们咆哮,他们抛开手里所有的武器,一个个的伏跪在地上,将头压在地面,瑟瑟发抖的表达着自己的虔诚。 …… “神后的降临?你的是真的?” 莎杜瑞尔娜微微垂下头,目光在面前,宽大的厅堂的中心扫过,这位第一家族的主母阁下,拥有着明亮如无瑕的宝石的双眼,她一一注视着站立在zhōngyāng的人——自己的第三个女儿,艾丝瑞娜;第三家族的四女,布里莎;还有一个第七家族的第几个女儿,那几乎和那些瑟缩在一旁的男xìng一样,是她这个第一家族的主母不需要去关注的存在。 然后,目光扫过了另外的一众人,有四个,两个低垂着头的女xìng卓尔,一高一矮,还有一男一女的两个,人类。 竟然是人类…… 如果不是那个卑贱的男xìng人类手中还握着那柄祭刃,她的目光可能都不会在那张年轻的,露出轻佻笑容的脸上停留哪怕一个呼吸。 但就是这个年轻的人类,刚刚见证,不,是引导了一场奇迹的发生。 “千真万确,我的主母。”艾丝瑞娜开口道,声音仍旧带着一些畏惧的颤抖:“伟大的蛛后,降临在了我们的面前,给予了我们一些昭示。” “一切的荣耀,归于罗丝。”卓尔主母点了点头:“那么,伟大的蛛后,做出的昭示,就是让你带着这些人来到我们面前?” “不……我的主母,”艾丝瑞娜咬了咬涂抹鲜红的下唇,鼓起一点勇气:“蛛后的昭示是,要求我们……嗯,要求我们以后要遵从这位爱德华阁下的命令!” 偌大的厅堂中,顿时一阵哗然。 发出了声音的,是在第一主母的两旁,按照次序坐着的,她的三个女儿。她们全副武装地穿上了jīng金锁甲,外罩牧师袍,同时站起身的时候,链甲便摩擦出尖锐的声音,而腰间携带象征蛛后牧师身份的蛇首鞭也都张大了嘴巴,发出嘶嘶的鸣叫,仿佛接下来的谈话,只要一言不合,即便翻脸动手。 而和女儿们不同,第一家族的主母面sè平淡,神态悠闲。 “你确定,我们的陛下是如此的?”她开口道,压下身边几个女儿的喝骂:“你们听见的,也是如此?” “是的,第一主母,我也看见了,以蛛后的名义起誓,阁下所的。是真实的。”第三家族的女祭司开口道。而她身边,地位更低的卓尔则用点头来应和。 “谎言,一派胡言!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蛛后陛下神临了汉莎提伦城!那一定是幻术,是这个该死的人类制造出的骗局!” 站在莎杜瑞尔娜主母身旁,一个鼻梁高耸,双目深陷的女祭司吼道。她腰间的蛇首鞭丝丝尖啸,六个蛇头齐齐张开,应和着主人的心情:“一柄祭刃并不能够证明什么。一个人类,更不可能得到神后的恩宠!” “不可能?这么,原来神后恩宠谁。出现在哪里,都是由你来规划的?这位祭司姐?”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响起,带着细微的讽刺。那个握着祭刃的人类抬起头,盯着女祭司, “你,亵渎!”女祭司暴怒起来,她猛地挥手,就要给这个奇怪的人类一个教训。然而,那个人类只是冷哼了一声。她的身体,便骤然僵硬了,摇了摇,她咚地一声坐进了背后的椅子里! “这位姐,希望你记住。神祗并非你我凡人可以妄自臆测。”人类笑了起来,“神祗的世界,也并非凡人所能窥见,所以我们也就只能依赖自己浅薄的智识来判断了。所以,我想神后给予我的命令,是引导你们前进的方向。” “你这种人类,也敢妄言于神后的指示!”双目深陷的女牧师虽然坐倒,但仍旧不甘地再一次高声吼道。 没有人制止她,显然,所有卓尔都抱着和她一样的疑问。 “我该怎么呢?罗丝女神的恩典泽惠于我。或者,您尽可以向蛛后求证。”爱德华微笑,像是根本没有看见她一样,只是盯着主母:“当然,也请不要弄错了引导,和领导的区别,我只会在一些时候,传达蛛后的命令,而这座城市里,做出决定的仍旧是您,莎杜瑞尔娜主母阁下。” 莎杜瑞尔娜低沉地笑了起来,“这是威胁?” 爱德华摇头,“您言重了,”他,“我绝无此意。” 莎杜瑞尔娜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和绝大多数黑暗jīng灵一样。她从未去过地表世界,也从没有和人类打过任何交道,这令她面对爱德华时有一些本能的好奇……以及谨慎。 黑暗jīng灵世界的规则,以女xìng至上,以牧师为尊,以卓尔为高等种族,蔑视其他生命,但这只是表面现象,其真正的核心规则,是“强者至上”。因为有蛛后罗丝的支持,牧师们的力量普遍强于巫师和战士们,所以才会有了如今的格局。 但这个人类,很强。 “那么,这位爱德华阁下所的,是真实的?”顿了顿,卓尔主母站起身 “千真万确。”卓尔们再一次的齐声回应。 “那么,欢呼吧,黑暗jīng灵们!”第一主母提高了声音,高声地喊道。“让整个汉莎提伦城,整个黑暗之地,都能知道我们的罗丝女士,黑暗的蜘蛛神后,众卓尔之母,今天出现在布罗扎家族中!” “所有的荣耀归与罗丝!”在场的所有黑暗jīng灵都跪了下来,回应着这欢呼。 …… “这样居然也能成功……真是……” 一片欢呼之中,爱德华听见身边,达赫妮发出的细微的声音。于是,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 所有人都看见了,所以就是千真万确么? 当然不是。 实际上,就在不久之前的那场围攻里,没有几个人真正看清楚爱德华做了些什么——大部分的黑暗jīng灵被爱德华增强显能效果的能量爆发的闪电轰击的晕头转向,然后又被浓雾覆盖,雾气中却又有强光爆发,他们仅仅只能看到那个模糊的人影,至于信誓旦旦的明情况的几个人,当时都不过是在雾气里迷迷糊糊的倒霉蛋而已。但不知何时,记忆里已经多了一副画面,那个人类手中擎着蛛后的祭刃,然后,罗丝陛下就在那一刻降临,向他们了一句清晰地言辞……这个人类就是蛛后的使者。 如此而已。 但事实上,那不过是一种异能制造的假象。 至于看的最清楚的人……只有三个,一个是那位第一家族的三女,第二个是刚好站在了她身后的女祭司,第三个则在旁边……但有一个问题,在那烟雾缭绕,光泽闪烁的前提之下,她们为何能够清楚的看到? 当然是因为,那感觉根本就是伪造的。伪造感觉的异能,在心灵术士的推动下,足以让那些蒙混的烟雾,看上去和蛛后的神像没有太多的不同。 当然了,还有一些没有昏倒,没有被改变记忆,也没有被影响了感知的人。 只不过,呵呵,卓尔实际上也和人类没有什么两样,不是么? 面对着解释不明白的事情时,总是会习惯地按照惯常的经验给自己找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更何况是有人提出了一个‘最正确‘的观念?即使好多个卓尔都在疑惑自己看到的东西,但是勇于将自己的疑惑先出来的,一个也没有。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光猪皇帝游行队伍旁的孩子一样有勇气——在幽暗地域这种地方,与他人对立,带来的结果只能是灾难xìng的。 心猎王权的第二百六十章所谓神后降临 第二百六十一章女神的判断 “你觉得,这个人类说的话,有多少可信?” 当欢庆的仪式终于结束,第一主母引领着她的女儿们离开大堂,来到位于家族溶洞的最顶层,一个防守严密的房间之中,她面对着房间zhōngyāng,方形的祭坛上,永远燃烧的魔xìng之火念诵了一个短促的符文,然后才转向第三个女儿。 “他的力量……很可怕,至少借助了那柄祭刃,他可以使用很强的力量,而且,我能够感受得到,那祭刃之上,强大的,属于神后的力量,绝不会错。”艾丝瑞娜抬头,迎着母亲的目光,但内心深处,毕竟有一丝的不安,让她避开了正面的回答。 “不错,我也能够感觉得到那祭刃上,不同凡俗的力量。”站在一侧,眉弓高耸的女祭司冷笑道:“可是不要忘记,祭刃是祭刃,人是人。” “亵渎!莎塔拉!你竟然胆敢对于女神的敕令抱有怀疑?你是想要被推上祭坛么?”艾丝瑞娜喝道,对方的质疑不仅仅是对于那个人类的,也是对于她的——毕竟那个人类的作为,只有自己这几个人可以作证,而作为第一家族的成员,她的证词才是最为有力的,但也因此,而必然负有最大的责任。 莎塔拉是莎杜瑞尔娜的第二个女儿,按照卓尔们受到诅咒的晋升制度,排在自己后面的存在是具有最大威胁的存在,因此艾丝瑞娜毫不怀疑自己这个姐姐对于自己的恶意。 “动一动你那愚蠢可怜的脑子吧,我们真的需要一个人类来进行什么引导么?神后有可能会选择一个低劣的人类作为她的使者?而且。还是一名最最卑微的男xìng?”莎塔拉将自己的声音提高得尖利刺耳,被自己的妹妹斥责让这位家族的二女儿感到格外愤怒: “神后可以随时应他的召唤而降临,然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被我们这些最为忠实于她的臣民们知晓?这简直是最为明显不过的骗局了!也只有你这种蠢物才会被这种该死的情况蒙骗!这简直是……” 她恶狠狠地冷笑着,不过很快便住口,因为她意识到自己的话已经隐约的冒犯了她的主母。 但她提出的确实是个关键。 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需要,蛛后不经常会以化身临凡,因为她的力量在幽暗地域是至高无上的。每一个牧师都可以直接接收到她的命令,即使有些无法指定的事情,她也会派遣蜡融妖来指示某个家族。实际上,这种情况都是非常罕见的事情。 “他……他可能是因为我们鲁莽的攻击才不得不那样做的,更何况。你这种想法也同样是在质疑神后!”艾丝瑞娜反唇相讥道:“你怎么知道神后给予他的人物,就不是个秘密的,不适合让我们知道的指令?目前来说,他也没有明确说明,到底要引导什么啊?” “够了。”一直沉默的,家族第一女这个时候开口道,她的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两个妹妹停滞争吵:“我们应该求证,”她继续道。将目光转向沉默的主母。 莎杜瑞尔娜沉默了一刻。 然后,她转向祭坛。双手举起,于是祭坛上,那青蓝sè的火焰变得高涨起来。 祭坛的旁边,一个魔法阵上,被放上了黑sè的玛瑙制成的碗。碗中盛放一小块燃烧着有着甜腻、如同死亡一般气味的圣香,这也是蜘蛛神后的贴身侍女最偏爱的味道。 火焰在不同的光谱间飘移,从橘sè到绿sè,最后成了亮红sè。在四名高阶祭司低沉的祷文之中,慢慢地成形。火焰的尖端不再舞动,变得圆滑。幻化成一颗无毛的脑袋,然后继续往上延伸、膨胀。最终,就像是一团软泥,或者半融的热蜡一样的实体物质出现,构成了拉长的双眼和不停滴蜡的血盆大口。 这是蜡融妖,蛛后罗丝的侍女,她们是在死亡后被召唤到深坑魔网的卓尔祭司,掌握着向卓尔祭司们传递蛛后指令的权柄。 “是我,神后侍女,”莎杜瑞尔娜大声地回答,想要让女儿们听见。主母低下头。“我是莎杜瑞尔娜,蜘蛛神后的忠实仆人。” 在一阵轻烟之后,那个可怖的形象从火光中消失,但下一刻,当火光暗淡下来,这个蜡融妖,蜘蛛神后的侍女又再度出现莎杜瑞尔娜身后,这次形体是正常的大小。于是几个女祭司屏住气息,看着那生物把两只令人作恶的触手放到母亲的肩膀上。 莎杜瑞尔娜主母动也不动地接受了那些触手。 “告诉我你为什么胆敢打搅我,”腊融妖开口道,恶魔常用的心灵之语压迫者每一个黑暗jīng灵的jīng神,让她们头晕目眩。 “只是为了问一个简单的问题。”莎杜瑞尔娜沉默地回答,因为和神后侍女交谈不需要人问的话语。“我需要一个您已经知道的答案。” “这个问题让你这么好奇吗?!” 腊融妖似乎是笑了笑,但在卓尔们听来那只是一个尖利嘶哑的叫声。“你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只为了一个问题?” “这问题有关于我们伟大的神后,关于她的旨意。”莎杜瑞尔娜主母回答。她的一名女儿好奇地观察着,听得见腊融妖的思想,但对于母亲沉默的回应只能用猜测的。 “愚蠢,神后的旨意明确无疑,有什么事情会让你无法理解?罗丝女神希望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否则,你难道是想要妄加揣度?”蜡融妖的声音变得不耐烦起来, “也许,在今天以前,蜘蛛神后不认为我们有资格知道,”莎杜瑞尔娜回答道。 蜘蛛神后的贴身持女邪异的双眼一翻,仿佛在跟遥远的次元沟通。 “你好。莎杜瑞尔娜?布罗扎主母。”在紧张的几分钟过后,腊融妖开口道。那生物的声音变了,听起来十分冷静、优雅,甚至是清澈动听的,和她变形的外表毫不相符。 “我向您问好,同时也问候您的主人,统御蜘蛛的女王。”莎杜瑞尔娜回答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点喜悦。因为这个时候的蜡融妖已经更换了身份,她正在和一个比较熟悉的存在谈话,而对方对于布罗扎家族。是有一定的好感的。 “你的问题是什么?”腊融妖提示道,那轻蔑的语调让莎杜瑞尔娜和女儿们隐隐觉得这怪物根本已经知道了问题是什么。 “召唤您来的原因,如果我之前所说的。只是祈求您能够告知一个简单的答案。”莎杜瑞尔娜开口道。她搜寻着适当的方式来描述她的疑问。“一个人类,声称带来了神后的指示,我们想要确认他的言辞的合理xìng。” “合理?”腊融妖突然开口,发出了邪恶,如同钢铁摩擦一样刺耳的笑声。 “如果这不是关系到神后的旨意,我根本不敢斗胆召唤您前来。”卓尔主母继续道,但是心中却是一沉,对方的变化,标示着事情的急转直下……她们的问题可能是太过于愚蠢——至少在神后看来,不值得回答。 一阵强光骤然爆发。让四名卓尔祭司目眩。而当她们的视线恢复之后,她们发现腊融妖已经重新融入了火焰之中,扭曲变形的面孔上,一只硕大,暗红sè的眼睛。正在瞪着她们。 “蜘蛛神后不会告诉你们已经知道的答案!”神后侍女宣布道,从异界传来的声音带来强而有力的压迫感,毫不留情地刺进黑暗jīng灵的耳朵。火焰又再度冒出刺眼的光芒,蜡融妖跟着消失了,紧接着,一个刺耳的喀嚓声响。那装着香料的珍贵的碗碎成无数的碎片。 “已经知道了?”卓尔主母后退了一步,喃喃自语。 这个消息模糊不清,刚刚进行的一些猜测之中,哪一条看上去都适合于这种评价,但却又都不大像。 但这其实是蛛后的一贯风格,她发布的指令,通常都是简单的,直接的,但是很多时候,却又并不明确,任何的祭司都要战战兢兢的去猜测,这既是一种考验,也是一种展示威严的方式。 几名卓尔祭司沉默着,对于目前的局面毫无办法,蛛后的意思或者是可以对于那个人做些什么,但是如果做错了,那么整个布罗扎家族,恐怕都会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沉默一直持续到她们走出了密室,以及之外的几个房间。 走廊的尽头,几个高大的,被长斗篷严密包裹的影子,静静地肃立。 “莎杜瑞尔娜主母。”其中一个格外高大的存在,在卓尔走近的时候,发出低沉,令人生厌的摩擦声。 “你们想要做什么?”发出声音的,仍旧是家族的第二女儿,她这种行为在大多数时候,都会得到主母的默许。 “我们听闻,布罗扎家族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机遇,因此,我们来到这里,向主母大人表示最为诚挚的祝贺。”高大的人影说道:“而我们愿意,并且殷切希望着为您效劳,以换取您更多的信任,主母阁下。” “那真是令人欣喜。”卓尔主母抬起头,严厉的盯着他那双灰白sè的眼睛:“你们准备做什么,我们并不清楚,也不想要知道,但你们最好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带来的后果。” “当然。”高大的生物点头,然后悠然地与同伴一起离去。 “用他们去试探?这会不会……太……”艾丝瑞娜忍不住开口道,她猜测到了主母的意图。 “这些该死的噬魂怪不值得相信,你认为他们真可以为我们服务?你不是说过,这一次的事情,归根结底都是由他们之中的一个,那鲁莽的行动造成的?”眉弓高耸的女祭司冷哼了一声。“而对于这个卑劣的人类男xìng,我认为在他沾沾自喜地认为,神后交托的命令不可更改之前,应该让他知道,真正的规则是什么。” “你……”艾丝瑞娜张开嘴,但却没能反驳。 按照一般的情况。罗丝的命令是不限定于执行者的,若是执行者在完成了任务之后,死在一柄背后刺来的匕首之上,那么这个暗杀者便可以堂而皇之地接受对方的功劳向蛛后陛下领赏,蛛后不但不会追究他不劳而获的行径,反而会付出额外的奖赏。暗杀和争斗从来就是这位女神最为喜欢的芬芳糖果,只有能够成功的存在。才是最好的和最受到宠溺的。 几名女祭司沉默下来,就此离去,而没有人注意到。与之数墙之隔的罗丝祭坛上,燃烧不熄的火焰微微颤抖。像是一只眼睛,眨动了一下。 燃烧的紫sè火焰。用玄妙的力量沟通了两个位面,在暗淡诡异的祭坛,与深坑魔网,蛛后罗丝的神国之间。 火焰的另一端,在巨大的殿堂内,点亮着恰到好处的灯火,光晕映亮了金碧辉煌的空间,悠扬的歌声隐约回荡,绕梁不绝,镂空帷幕微微摇摆。让一种慵懒的舒适从五官一直透进骨缝里。恍若久别归家。与心爱的情人一起拥坐在沙发上,小酌一杯般惬意。 朦胧中仿佛有无数jīng灵随着韵律轻舞,她们拥有着完美的,近乎一致的外貌,唯有头发的颜sè和长短。才能将之勉强区分,而无一例外的,她们拥有着黑玉一般光滑柔媚的躯体,但唯有那层层蛛网一般的帷幕之中,巨大而舒适的床上,纠缠在一处的两具躯体才是确实的。 “这样好么,我的陛下?那些愚蠢的家伙,恐怕会有很高的可能,去误读您的旨意。” 其中的一具**抬起头,用柔软jīng巧的舌尖,舔舐掉丰润唇角些许晶亮的蜜露,发出慵懒的语调:“而那些章鱼们,更是最为擅长破坏的下等生物,这会不会对于您的大计,造成什么妨碍?” “误读?她们又有多少时候,没有误读过呢?” 空间的主人发出了一个细微的冷笑,她微微支起自己的躯体,毫不在意地将之暴露在光线之下,那完美的身体曲线,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美艳感觉,紫sè的双眸眯起,深处,血红的光影弥散。 她伸出手,纤细柔软的指尖,在床伴丰润的胸上划过,最终将那晕红的蓓蕾夹在指间,轻轻拉动,让那女体重新低下头,用唇舌侍奉着自己同样高耸而挺翘的樱桃:“不过,有什么关系呢?旁观一个错误的发生,以及它带来的后果给予那些愚蠢的家伙,正是最为有趣的事情,你以后或者会明白这一点。” “但是……啊……” 卓尔形态的女子犹有疑问,可女神已经冷笑着,用指尖探进女侍湿润柔软的方寸之地,引发她一阵无可救药的湿腻娇吟:“不必担心你的家族,我不会因此而降罪于他们。至于那个小鬼,我当然是要让他来完成我的计划,但同样要给他一点点的惩罚的……竟然用这种拙劣的小手段来蒙混过关,本来我还想要在适当的时候,给他一点点帮助,让他能够知道我的恩宠是多么重要的……但现在,既然他自作聪明,又胆大包天的觉得他可以解决任何的问题,那么就让他去尝试看看吧?但愿他真的足够聪明,能够让事情变得有趣一点。” …… “你简直是胆大包天,你知道女神会对于你这种行径做出什么判断?” 远在尘世的凡人,或者无法得知神祇的思想,但爱德华同样受到了质疑——当几个人在一根石钟rǔ之中的舒适房间里安顿下来,达赫妮开口道,罕有的用了一种严厉的语气。 她之前被附加的jīng神控制,因为蛛后的降临已经被破除,而且罗丝似乎给了她一些特殊的优待,让她不再会受到爱德华类似的控制,只是到目前为止,这位女祭司一直对于爱德华的身份表现出适当的敬畏,用沉默甚至是恭顺来对待这个人类。 “废话,我不那么做,那么你们这帮同胞会让我活着?还是说你想让我在这里耽误几十年的时间,让蛛后的反攻大计就这么拖延下去?她不给我机会,我自然就只能自己创造了,反正也是她让我下来带人的,我也没有传递什么错误信息给你们的那些同胞吧?”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实际上他本身也不想要让事情弄得这么麻烦,只是一些小小的巧合罢了,当然,这个理由也算是充分,但现在……怎么说呢,这个理由之所以充分,是因为那是人之常情——既然是你委托我办事,只要不是特别隐秘的问题,自然可以报你的名号。 但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那是人之常情——这里可是幽暗地域,而且这是罗丝和黑暗jīng灵的事情,她们虽然与人相似,但毕竟可不是人。谁知道他们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做?我们原本的计划,是从这里直接向着深渊之地进发,不过现在,我看一段时间内你都不想要离开了吧?”达赫妮道。 不过爱德华并不回答她——他知道,至少查清楚那些章鱼头的问题之前,自己是不会走的。不过那似乎也非常容易,如果一切顺利,说不定只需要几个问话和指令便可以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通往下层的通道,掌控在这个城市的法师手上吧,你觉得他们乖乖送我们走的概率有多大?”爱德华在房间中的长椅上坐下,这里不愧是第一家族安排的住所,那雕刻jīng美的巴拉拉克风格的木椅,柔软的驼绒靠垫,几乎可以让人忘记了这是距离地面四十多哩的幽暗地域。 “如果我是这个城市的第一主母的话,我绝不会放你离开。” 卓尔祭司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人类拍了怕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但只是换来了她的一个白眼——幸好正在房间里好奇地东摸西看的半jīng灵小姐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否则又是一轮无聊的吵架的开始:“你表演的太过分了,能够随时得到神后本人的回应的力量,这简直是任何黑暗jīng灵都可望而不可求的。即使是一个最大的卓尔城市的主母们,能够联系上的,也只是蛛后的某一名侍女而已。” “过分?你以为那个时候,如果爱德华示弱,他们就能放过我们么?你们那帮黑皮,最后还不是要全城围捕,这样的数量,想要逃出去有多难你知道么?那是你的同类,你自然不会害怕。” 半jīng灵小姐在一边毫不客气的驳斥道,不过她很快就转向了爱德华:“不过烂香瓜说的也没错,我可不大想在这种充斥着yīn谋腐臭的地方呆太久了。爱德华,既然你已经是他们的什么使者,干脆让他们帮帮忙。直接架设一座通往地底和地表的传送门得了。” “这个地方恐怕不行,汉莎提伦城是黑暗之地地脉辐shè最为狂乱的几个区域之一,唯一的那座传送门,还是因为地脉辐shè造成的能量湍流形成的,传送法术在这里只会造成致命的误差。这也是黑暗jīng灵们选择这里作为城市的一个重要原因。” “那我们岂不是瓮中……被困在这里了?”半jīng灵不满地哼了一声:“我还以为,让这些烂香瓜们帮忙,我们的事情可以顺利一点呢。” 爱德华叹了口气。微微眯起眼睛。 他想到的事情倒是跟几个同伴不大一样。 灵吸怪。 它们在这个城市之中,究竟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据爱德华所知,一个能够动用五级的灵吸怪。至少可以控制二十到三十个忠诚的部下,只要灵吸怪还活着,这些奴隶就会惟命是从。而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卓尔这里,即使只是混进了一个灵吸怪,那么也有可能被他将全城掌控在手中。 而汉莎提伦城有几个?那个灵吸怪没有掌控住卓尔的女祭司,究竟是来不及,还是不能够呢? “考虑这些事情倒是没有什么……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最重要的,还是力量层次的增长,否则,不管得到了多少的的知识,都是没有意义的。”灵晶仆离开了自己的巢穴。懒洋洋的跳上爱德华的肩头。 “……你想到主意了?” “我早就说过了,力量的提升没有什么捷径,更何况还是关于真实界域……这么说吧,能量的增长就像是一枚种子,到了冲击真实界域。也就是第五级异能的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光是用水将它泡大,就能了事的了,你必须不停地给予它一定的刺激,期许它能够在一个契机之中,打开包裹在外面的硬壳。但是。每一个心灵异能使用者,都是一枚独特的种子,没有人知道它们的果壳厚度究竟是多少。” 灵晶仆懒洋洋的开口道:“没有灵吸怪那样的主脑的辅助,你只能凭借自己的摸索去逐渐尝试,一点点的向上施加压力,而且这个时候还有着一定的危险xìng,太过着急,小心果仁和果壳一起被压成了粉碎!” “实际上,你最近在jīng神力上投注的增长反倒比之前还要慢了一些,大概是因为那戒指给予你的jīng神压力大幅度的削弱了了吧,这样想要获得突破,恐怕需要付出很长时间呢。” 果然,还是应该先将潜藏在罗曼蒂,持有那一片王权碎片的那个心灵武士找出来么? 心灵术士点了点头,但却忽然心中一动。 一直以来,这块灵晶仆,就呈现出一种非常灵动的状态,与其说是一个魔宠,反倒更像是个dúlì的个体,但是随着对于卷册的研读研究,他发现那上面关于灵晶仆的记载却似乎并不是那么详细的——至少没有说明,这玩意儿是如此dúlì的一种助手。 即使自己的这个,确实是有些特殊,是由一个灵吸怪巫妖制作的。 “或者,你不如冒险试试看,自己身体里那个残破的灵吸怪,是否能够联系上一个灵吸怪的主脑?” …… “尊敬的蛛后的使者,我的主母,请您移驾一叙。” 安静的休息并没有维持多久。随着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那位第一家族的三女翩翩而至。小心翼翼的引导着所有人,来到一座小厅。 说是小厅,其实是在一片高高的岩壁之上穿凿出的一个房间,华丽的浮雕和繁复的花纹组成了四周的墙壁和天顶,yīn暗的妖火在房间的四周撑开了一些微弱的光亮,不过却已经足以让这个空间里呈现出一种蒙蒙的光影。 目光微动之间,爱德华不由皱了皱眉。 这个不大的厅堂之中,已经站了不少的人——第一主母以及她的四个女儿占据了第一排,而其后还有其他的五名女祭司,虽然黑暗jīng灵的年纪很难从外表看出,但她们身上紫黑sè光泽缠绕,滚边垂饰的华丽祭袍,显示出她们应该就是汉莎提伦城家族议会的成员,最大的几个家族的主母。 除此之外,还有几名将自己包裹在漆黑长袍之中。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男xìng身影,他们身上光彩耀目的魔法光晕,和无法抑制的魔力波动,足以证明他们都是能力不错的的法师——至少是触摸到了真名大门的强悍存在。 对于人数稀少而等级森严的卓尔城市来说,这已经是极为盛大的场面了, “蛛后陛下的使者,我们到此。是为了聆听您所传达的指引。”第一主母首先低下头,恭敬地行礼。 太过着急了吧?这其中包含着什么意思? “毋需多礼,我与你们没有什么区别。都不过是蛛后陛下的忠实仆人,唯一不同的,只是我领受了蛛后陛下的一个命令而已。”脑中闪过一些怀疑。爱德华用谦虚的语气开口道,虚空挥了一个搀扶的手势,让人群重新恢复静立的姿态……也换来身侧,达赫妮一个悄然的白眼。 如果真的要表示无法承受,那么干嘛稳稳当当的站着,不避不闪? 这虚伪狡猾的人类。 当然,这也是所有卓尔们心中的声音。只是现在,没有人敢于表露出不满。 “阁下,您太……谦逊了。”第一主母用了一个明显不熟悉的词,实际上。如果不是为了迁就这个人类而使用了地表通用语,她甚至没法找出合适的词汇来表现自己的恭敬:她微微抬起头,将目光投向房间的角落,在那里,一个身影从袖口垂下的手微微划动出几个手势。 这是卓尔们特有的手语。用于在无法发声的前提下进行联系,但借助了jīng灵血脉带来的肢体灵活xìng,它的传讯能力丝毫不亚于言辞。但在黑暗的地底,也只有卓尔们的红外视觉,才能够准确的辨别这种需要视力的密语。 不过是孱弱的人类而已,没有什么了不起。接触的魔网等级,不过二环。卓尔法师‘说’道。 二环? 这个答案,让卓尔主母无法置信的顿了顿。 真的如自己的女儿所说,这个人不过是一个拥有着一点运气的下等生物么? 但她仍旧习惯xìng的犹豫了。 若说在这个世界上,卓尔们都活在蛛后的威严笼罩下的话,那么女祭司们,就是卓尔里最能理解这种威严的恐怖之处的存在了。蛛后罗丝整治胆敢冒犯她的卓尔jīng灵的方法,几乎是没有穷尽的,在这个方面她绝对能够体现出她作为神的力量,有时候,这些女祭司们就是这些酷刑的围观者——通常是在梦中,但那些可怜的灵魂发出的惨号,便足以让一个没有任何准备的卓尔发疯。 “请您将蛛后对于我们的命令,传递给我们这些忠实的仆人。”莎杜瑞尔娜主母微微咬牙,开口道。同时抬头,迎着那个人类的目光。 “神后的旨意,明确无疑。” 微微举起那柄罗丝的祭刃,人类的声音,低沉,缓和,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一样。但却又如同锤凿,一字字的刻在每一个卓尔的心头:“至高无上的罗丝陛下,为所有的黑暗jīng灵指出回归之路。你们将重拾一切,你们将重返地表,将原本失去的,从那些抢占了它们的存在手中夺回。不管是土地,家园,权利,还是你们的荣耀!” 这声音袅袅落下,而大厅中,一时间安静的可怕。 “这……”仍旧是莎杜瑞尔娜最先反应过来,但是却犹豫了一下——如果是一次远征还没有什么,大不了就是象征xìng的从家族中调出几百人来然后加上城里其他的小家族的力量,凑合一支远征军,反正地表上的人类孱弱无能,只要派去的人手得力,就算是袭杀上几千上万人,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难题…… 但是在地表建立基地?即使她可以以汉莎提伦城的安全为由不离开这里,但是整个城市的力量至少也要有一半要拱手让人,这种损失,可不只是肉痛而已,简直是伤筋动骨了! 但能拒绝么? “请问,尊敬的蛛后使者。” 出乎意料,抢先开口的竟然是一个男xìng。 爱德华转过目光,注视着站在角落之中的卓尔法师——三个法师之中,全身魔法辉光最为闪烁耀眼的。 只不过那个探出了兜帽影子。高耸而尖削的大鼻头,以及几乎同样制式的下巴,与那长袍的兜帽组合成一种极端的yīn沉,与沙哑的声调一样,让人闻之sè变。就像虫豸钻进了背后。 “那么,引导着阁下,你是打算汉莎提伦城的一切都搬迁往那令人诅咒的地面。那令人诅咒的阳光之下?”法师继续道,目光闪烁:“您到底知不知道,这样的迁徙。需要耗费多少的时间,以及付出多少的代价?” “代价?哈,请原谅。我还以为,在神后的面前,只有是否忠诚,没有什么所谓的代价。” 人类的嘴角翘了翘,扭曲出一个怪异的微笑,他含笑看着卓尔的法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而且,蛛后陛下自然眷顾她的忠诚子民。我只是传播神谕的使者而已,哪能左右一个城市的命运呢?” 目光扫过那个微笑着的人类。卓尔法师稍微后退了两步,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嘴角,微微抽动——对于自己的判断,他百分之百的笃定。 这些愚蠢而又孱弱的地表生物! 他的目光,落在对方手中紧握的那柄祭刃上。那上面强烈的魔法光泽,让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但是隐藏在兜帽里的笑容,却越发扩大——这是一柄货真价实的,蛛后赐予的神器,而最为难能可贵的。是它并不挑选拥有者——既然在那个卑微的人类手中,它都能够发挥出如此的力量,那么如果是另外换上一个主人…… 卓尔法师感觉自己的心中燃烧起一股其妙的热流。 是的,自己为何没有机会? 忽然之间,他感到一股可怕的震荡在他的jīng神世界中炸开了! 那种可怕的力量,即使是自诩为天才的卓尔法师,比人类漫长得多的人生中也没体验过——就好像是一把尖锥直接钉入他的脑子里,然后,这疼痛再化作四散而下的岩浆,将全身每一处皮肉,骨骼都烧成焦炭。 法师凄厉的惨叫声,让所有习惯了邪恶的卓尔们也眉头深锁,红外视觉让他们清晰地注意到,法师的面孔整个儿都扭曲了起来,鲜血从他的鼻孔、眼睛里渗出来,渲染出几道乌黑的痕迹,看起来极为恐怖! 这一幕,似乎变成了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他们只能噤若寒蝉的站着,浑身浸透不断蔓延的寂静。 “真是有趣,这位法师阁下,或者你认为,心存质疑也不会被蛛后发觉?但是你或许忘了,神的威能,是无所不在的。” 爱德华垂下目光,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半点关联,但心灵额眼的广域视觉,却将周遭每一个人的表情变化,都收于眼底。 实际上严格的说起来,他现在的处境并不怎么安全。 爱德华毕竟是个人类,而且还是个男xìng,让一向傲慢而又女xìng为准的卓尔们接受这样的一个领导,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虽然借助那一次‘神降’,他的地位暂时算是稳定了,然而如此大的决定,黑暗jīng灵保持了几千上万年的传统,绝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扭转的。 更何况jīng灵的血脉,永远带着极度傲慢、自高自大的成分。而体现在卓尔身上,就是几乎是天生铸就的野心,即使是生存在社会底层的男xìng,也有往上爬的意愿,这样的野心家,又怎么可能会臣服于一个来路不明的所谓神使? 爆发只是早晚的事儿罢了……如果心灵术士不能够适当的树立起一些威严的话。 当然了,爱德华也并不畏惧什么。这帮货sè就算是高级法师又能如何?借助了那迅捷的显能速度,以及对于jīng神的直接cāo控,还有寄生在体内的灵吸怪幼体的力量,他同时对付两三个这种刚刚跨过了真名门槛的家伙,也不是是什么梅森因帕瑟堡。(mission:impossible) 比较麻烦的,倒是这些女祭司们啊。 “请您暂息雷霆之怒。”卓尔们终于慌乱起来,那个第一家族的法师拥有的力量,可非同小可,而能够让他无声无息的被杀……除了神力,还有别的解释吗? “请饶恕我们……我的女儿,因为年轻莽撞,而挑衅了使者阁下您的威严,但请相信,这都是无意的冒犯。一切事件的起因,其实是因为我一时失察,让一个间谍混进了家族的奴隶之中,从而造成了这令人遗憾的误会,还请使者能够宽宏大量,不要用最为严峻的方式对她进行惩罚。” 爱德华的眉头,跳动了一下,他本来是打算要让这位第一主母彻查此事,至少交上几个灵吸怪来供他研究一下,没想到这些主母果然不愧是在yīn谋诡计之中浸泡了几百年的老人jīng,竟然抢先一步将这件事情给封得死死的, 既然一口咬定而卓尔们只是受到了蒙蔽而已,爱德华一时间也不好追究什么。 但能够真的相信她们才是怪事……这些卓尔的女祭司们表面上笑意盈盈,但身上的魔法灵光却几乎耀人眼目,全神戒备的态度溢于言表,爱德华虽然想要做出什么探查或者引导的举动,却也没法得逞。 但周围那种奇怪的,熟悉的波动……? 第二百六十三章异能对异能 错觉吗? 事实上,这并不能算一种感觉,只是一个情绪,好像是一种奇特的感知残留在空气之中,唯有者纤细的感觉,才能够读取出来,但却又虚无缥缈得令人心烦,就像晚上某只你不知道在何处的猫死命的叫chūn一样。 而且,那感觉随即消失不见了。周围只有那些屏气凝神的卓尔们,安静的盯着自己。 “提高jǐng惕。”爱德华通过心灵向身边的四个同伴简短的提醒,他从来不会认为自己会在这种时刻突发什么无用的感觉,即使是再微小的,但小心绝无大错。 但在表面上,他仍旧维持着谦和的笑容。 “我个人的事情,无关紧要,那些令人不快的误会,必然成为过去。但是请牢记,莎杜瑞尔娜主母,伟大的蛛后的意志,可是不容半点怀疑,和蔑视。”微笑着,人类垂下眼睑,掩盖下越发明亮的银sè光影。 无形的心灵之刃毫无阻碍地刺入因为疼痛而眩晕,毫无防卫意识,就像刀刃剖开脂肪一样轻松。 跪倒在地上的卓尔法师挣扎着站起了身体,他的两眼目光涣散,对于一生中最大痛苦的回忆几乎剥夺了他的神智,但下一刻,孱弱的身体却已经移动了起来,象是个疯子一样,他挥舞着手中的魔杖,向着爱德华冲了过来! “住手!你……” 这个异常的举动,让卓尔主母发出了一声惊叫,然而她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便被卓尔法师的声音盖过了——“不……”他张大了嘴巴,凄厉地叫喊,似乎要说什么,可是下一刻,他手中的魔杖已经转向,扑哧一声刺进了自己大张的嘴巴! 这力量是如此的巨大,而或者很不巧的。他法杖头上装饰用的宝石,又是一块尖锐的红宝石,于是下一瞬间就已经从他的后脑之中穿了出来!血浆。血块和惨白的脑浆混合在一起,噗噗地向后喷了一次多远,然后他的尸体便扑倒下去,倒地的撞击。又让那法杖刺进了几寸! 如此的惨状,即使是见惯了血腥的卓尔们也难以承受,她们齐齐的后退,发出难以压抑的惊呼声。 “他只是一个愚蠢的男xìng……自大而愚蠢的家伙而已,请不要为他的冒犯而……”卓尔主母喃喃开口。仿佛自语,似乎已经无法再思考些什么,家族第一法师的死亡已经足够让她心烦意乱,更何况对方在临死之前还给她造成了一个难以缓和的包袱。 “哦,伟大而无所不能的蛛后,请收容这个可怜的灵魂。” 人类的目光在那可怜的祭品身上掠过,落在那些黑暗jīng灵,诚惶诚恐的表情上。微微点头。似乎真的毫不在意。 是啊。如果没有那些脑海里翻滚的咒骂,以及各种各样简短的‘试探,能力,掠夺’之类的思路的话,这些卓尔们看上去就比他们的地表表亲还要柔弱,泫然无助了。 但生长在环境残酷的幽暗地域。能够活下来的黑暗jīng灵通常都是jīng神力强韧之辈,尤其罗丝的牧师们还往往会经历许多残酷的jīng神考验。jīng神的坚韧远超一般的人类, 这个倒霉的家伙。显然只是一个小小试探而已,卓尔jīng灵们的狡猾自不言喻,她们或者屈服于形式,但是她们绝没有彻底臣服的打算。毕竟这是涉及到一个城市的权利归属问题,换了是谁也不可能轻易交托的,更别说是以权力为生命至高目标的卓尔们了。 不过现在,他们应该是会老实安分一点儿,至少不会轻易动什么歪脑筋了吧。 “我们会净尽全力,完成蛛后赋予的使命,但相信使者阁下,您也清楚,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即使我们满怀着对于蛛后的忠诚,可想要迁徙整个的汉莎提伦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只要坚定地跟随着蛛后的引导,你们便无须担心任何的艰难困苦。” 爱德华用几句不咸不淡的推诿蒙混过去,他只管将蛛后的信息传导给黑暗jīng灵……至于说细节……他一点兴趣也没有,这些人会如何登上地面,如何筑城,如何生存,会不会被剿灭……那是他们和他们的女神需要考虑的,只要这帮家伙不是在自己的的领地附近筑成,那么就根本用不着他cāo心这些无聊的事情。 “那么,主母阁下,为了不给蛛后陛下的大计,以及你们的行动造成不必要的妨碍,我想,我这个没有什么经验的闲人,就不留在这里了。我想,下城区的某家旅馆,或者是个更适合我居住的地方。” 这个决定,显然出乎卓尔主母的预料。 “但是,引导者阁下,那种地方怎么会适合您的身份,您的安全还要……” “这个您就不必担心了,主母阁下,要知道,我在接受蛛后陛下的命令之前,可就是个冒险者了,野外的睡袋或者舒适的床铺,对于我来说差别不大,太过舒适的话,说不定我还会失眠呢。”他的目光流转:“或者,您是想要告诉我,在蛛后虔诚的子民中间,我还要担心自身的安全不成?” 正是因为在蛛后的子民中,才会有最多的匕首……不过视线在卓尔法师的尸体上停留了一瞬,莎杜瑞尔娜眉头紧皱,最终没有开口。 爱德华无声地冷笑。 他才没有什么兴趣再跟这些家伙们住在一起,呆在这种地方,这种小范围的试探必然无法避免地接二连三,即使爱德华有能力化解,也必然疲于应付。再来个两三天,恐怕jīng神上先要吃不住了。 …… “虽然我也不喜欢跟这帮黑皮住在一起,不过,你干嘛要这么着急的跑到外面去?卓尔的下城区可是比上城区乱得多,你不怕有人跑来找麻烦?” 瞪了一眼身后全副武装列队的卓尔武士,丽莎小姐小心的凑近爱德华,压低声音问道。 “我们的身份敏感,最好是远离任何一个卓尔家族的势力范围,不管行动还是逃走,都比较方便,我可不想住在那些虎视眈眈的家伙们的家里。”爱德华伸手轻轻揉着眉心。用感应向她解释道:“更何况,卓尔的几个主母看起来各有打算,我们离开第一家族的势力范围。那些急于讨好罗丝的实力并不出众的家伙们,自然会去扯那位第一主母的后腿。” “那些黑皮倒确实是……不过,你肯定他们会?”半jīng灵皱起眉头,小心的问道。 “如果不会。他们就不是卓尔了。”爱德华扯了扯嘴角。 汉莎提伦城的zhōngyāng大道,是城市里少数几条拥有宽广空间的通路,但是却也秉承了卓尔城区的一贯风格,清冷寂静,唯有四名异客。与他们身后几个卓尔武士的脚步声,隐约回响,逐渐沉寂。 但突然间,爱德华的身体骤然紧绷! 或者应该感谢这沉寂,让他能够第一时间听到,那金属摩擦的声音。 这声音对一个老练的穴熊来说太熟悉了,那是——剑出鞘的声音。 虚空中出现一道亮闪,爱德华的瞳孔收束。他甚至能够注意到。那尖锐。锋利的黑sè刀锋劈开空气,伴随着一声尖鸣呼啸而来。一把长匕首在空中疾驰而下,运行的轨道,直取半jīng灵牧师的咽喉。 神随意动 时间的流动诡异起来,身体由于神经反shè的速度限制动弹不得。爱德华的jīng神,却已经聚集成束!探进手臂上。那枚jīng巧的手环。 喀嚓! 刺耳的摩擦声钻进耳朵,无形迸开的防护法阵。将那匕首弹开,随即碎裂。让心灵术士心中大骇,这柄武器,竟然将手镯中的防御法术消解了!而更加可怕的是,这匕首并非握在什么人手里,像是有人把他投掷过来的……可就在防御崩溃的刹那,它竟然微微一转,径直刺向了爱德华的心口! “我去!” 左臂一紧,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掀翻在地! “你左边的雕塑,刺穿它!” 翻滚让眼前的景sè乱成一团,但是爱德华兀自没有忘记向克劳迪娅发出了一个指令! 作为魔法束缚的奴仆,女骑士的动作迅捷无伦,扭身之间,她让那柄长匕首划过自己的侧腹,手中的大剑却化作了一道紫虹,呛地一声,穿过了竖立在街边,那一座遍布着花纹,栩栩如生的蜘蛛雕塑! 蜘蛛格外受到罗丝的宠爱,甚至成为她化身的形象,也被作为卓尔们的圣虫,与之有关的造型几乎遍布了卓尔的生活,作为城市中心的道路本就被称为蛛后大道,有大量的各种形态的蜘蛛雕塑,由地底特产的黑曜石雕刻,光滑jīng致,顿时发出了吱的一声惨叫! 整个雕像动起来,向着后面倒下去,在这个过程中同时逐渐收窄,变细,化作喷溢出蓝sè液体的人形,重重的摔倒在地,硕大的秃头和下颌上扭动着的四条触手让那个褐黄sè的脑袋格外醒目! 超态变化……可以视作魔法变形自我的版本,一个熟练地心灵术士可以凭借这异能将自己变成任何东西,变成各种各样的强大生物,包括龙,恶魔这样的强大生物,虽然不能使用这些怪物擅长的魔法,但光是这些怪物们特有的身体素质,就已经足够让显能者占据先机了。 而这个异能还可以将显能者变成无机物体。用来偷袭,确实最合适不过! 然而,这个灵吸怪显然打错了算盘——即使变形,他的思维活动却没有进行丝毫的隐藏,对于同为心灵异能使用者的爱德华来说,当他展开jīng神力的触须,空旷的街道上一个雕像散发出来的思维波动,简直就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不,简直是狮子一样明显! 还有,心灵异能的致命缺点之一,就是各类变形。只能用在显能者自己身上! 看来自己的伪装确实起到了一点效果,所有人,包括这些灵吸怪都将之认定为一个纯粹的法师,只是幸运的得到了一点儿蛛后的拂照而已。 从地上爬起身的心灵术士,心中毫无得意的感觉,可怕的刺痛从左臂上散向全身,还有一种特殊的冰冷。 淬毒的。 爱德华在心中诅咒。 但现在显然还有更加棘手的事情……那柄伤了他的武器,是一柄弯刀,此刻,它正划出了一道yīn狠的弧线。绕开了克劳迪娅的长剑,狠狠刺去! 女骑士只能挥剑,将之击飞。 是的。击飞……可毫无作用,因为,这柄弯刀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形,重新又是一刀斩下!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之所以如此之快,是因为没有人握着它。 那是念控,心灵术士可以用jīng神力轻而易举移动几百磅重的物体,在他们的cāo控之下,武器的威力绝不逊sè于任何的高明的战士手中!浮在半空的剑。丝毫没有因为无人cāo控而减弱威力,相反,它更为灵活,更为危险。如同一只金属的飞鸟,不,说是蝴蝶更贴切些,在人周围挥动,旋转。扑击。飞行轨迹极难捕捉,比人挥舞的剑更为难缠。而且,它还屡屡使出人握住剑柄不能使出的剑招,防不胜防! 而没法攻击敌人的女骑士只能单纯防守,即使每一剑都能将那两柄武器击飞的,可是对方根本毫不在意。甚至眨眼间又有两柄长剑凌空飞来,如果不是达赫妮手中蛇鞭一挥。将其中的一柄弯刀拖住,险些就被它偷袭得手!而下一刻弯刀凌空转向。已经将蛇鞭的一个头狠狠切掉! 如匍匐的蛇一般,紧贴着地面飞来,由下而上进攻,这是个根本无法想象的刁钻角度,当半jīng灵用手中的钉锤挡下,那柄弯刀竟然凌空一转,直接变成了棒子,jīng金的剑柄狠狠砸上半jīng灵的肩头,让她痛呼一声,她牧师袍下面虽然有穿着一件链甲,但是对于这种钝击却毫无防护能力,向后一个翻滚躲开的时候,她的一只手已经抬不起来了! “小心……” 爱德华喊道,但是毫无意义。 他清楚的看到空气中扭曲纷乱的jīng神波动,向着四人席卷而来!而这波动过后,女骑士摇了摇头,勉强站稳,但另外的两位牧师小姐,却各自摔倒! “干得漂亮,人类,我不得不承认,我们确实小看了你…… 爱德华绷紧全身每根肌肉,眯起眼睛,用目光锁定对手的呼吸线与心跳线。咬紧的牙关,让嘴里充溢着一股咸涩的铁锈味,但是却似乎挤不出一点水分,干燥得可怕。 视野里,是陌生又熟悉的形象,像是硕大的章鱼与人类身体组合起来的怪异形象,站在街道的尽头,一片yīn影里,用银白sè的眼泡盯着自己,一眨不眨,唯有鳗鱼鱼鳃一样的口器微微鼓荡。 以爱德华的实力,即使一两个高级法师也不可能让他如此紧张,任何法师对于他都会因为心灵异能的玄妙而变得束手束脚,但现在他的对手却并不是法师,而是跟他同样的心灵异能使用者,对于各自的能力奥妙,都说得上知根知底! 怎么办? 一个试探失败之后,立刻表现出一副绝对臣服的姿态,让自己认为占据上风,然后在这个jīng神放松的时候再弄出一个绝杀,而且事后恐怕仍旧可以一推二六五……爱德华几乎要在心中给这些卓尔们叫上一声好了,不愧是最擅长背后捅刀子的种族,这一套玩的太溜,远不是他这个人类能够比拟。 借助王权的力量?不过,灵吸怪不受魔网cāo控的牵制,光凭极效化的法术,以及自己的经验,能够同时对抗几个灵吸怪的攻击? 脑中凌乱的思路闪过,心灵术士深深地呼吸,紧张地望着对手。 不,以这些章鱼头一贯的尿xìng,他们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露出手中所有的底牌,即使是本体,既然它显出身形,而且如此从容不迫,那么就表示他一定还有着别的后招。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还有同伴, 而自己的同伴……心灵额眼的视野,将所有人的状态尽收眼底,两个牧师在刚刚的jīng神力轰击之下摇摇yù坠,其中半jīng灵尤其不堪,一动不动,可能已经昏死过去,于是便成了那些被念控的武器的最佳目标,克劳迪娅手中长剑连挥,却也只能勉强守住防御圈,彻底的被纠缠住了。 或者,还有优势。 那一枚十字珠饰,对于jīng神的防守能力还在爱德华的预料之上,可是对于对方来说这可就是个巨大的麻烦,心灵异能借助大脑产生的jīng神力来调用能量,虽然拥有不必经过魔网的优势,但这也造成了它的缺点,传承者寥寥,也就让它在使用的总体经验上远不如魔法丰富,无数法师早已将魔网能够塑造的能量形式发展到千变万化,即使现存的各类不同的法术也至少有千种之多,而心灵异能,却只有将将三百的数量,其中能够用于攻击的,至少减半。 但就是这区区的数量里,大多数攻击方式,还是要作用于对方的jīng神本身。 短暂的思虑就此结束。 身周瞬间已经成为银白……那是无数心灵创造系异能星质丝线! 星质茧,这个异能,并不强力,但却轻而易举就能把敌人捆扎成一条听凭宰割的鱼 第二百六十四章王权反噬 无数的银sè线条凌空飞舞,细细的,肉眼刚刚能够分辨出来的细丝……但随着微微的一个扭动,丝线便成为了条纹,无数的细线从空间之中汇聚,缠绕,最终在一个呼吸里便凝成了十数呎长的银sè轨迹。 爱德华握起拳头,激发开手环上第二次的力场护盾。 “没有意义的,魔法……只有完美健全的心灵力量才算得上力量,只有残缺不全的心灵才会求助于奥术这种旁门左道的小把戏。” 星质的银线在魔法防护上收缩,挤压,摩擦出吱吱咯咯细微的声响,但最终却只能和那无形的壁障同时崩裂,化作一天散碎的银光,灵吸怪的声音,也在同一时刻在所有人的头脑之中响起:“我不否认,你拥有很强的魔法力量,但更加致命的是,这力量甚至大部分不属于你自己。” 爱德华并不去理会他,脑中转动着数个念头——从刚刚的心灵震爆的范围,以及强度来看,他们潜伏在周围的同伙,除去地面上已经被洞穿的那个家伙,至少还有两三个。 简直是最糟糕的情况。 一种微弱的持续鸣铃般的声响,打断了爱德华的思绪,他的眉头紧锁,随意意识到那并非是真实的声音,而是从意识中迸发出来的! 开始了! 身后的脚步声,让爱德华转移注意力,原本护卫着他们,却又倒在那个无差别的心灵震爆之中的卓尔中,有两个原本烂泥一样的身体蹦了起来。手中的弯刀毫不犹豫的向着他攒刺过来! “西娜菲!” 爱德华轻轻的叫了一声,于是卓尔祭司猛地挥鞭。 蛇首鞭在空气中几乎已经化为了无形,这种由蜘蛛神后赋予的武器带着自动的寻的的能力,而且每颗牙齿的毒液都足够杀死一头大型生物。凭借它们,卓尔祭司们即使是在以一对多时也同样可以占得上风。 构装的蛇头分别咬上卓尔的身体,将他们化作了两段木头,再次栽倒! 危机仍在……支配术。两个卓尔,也就是说他们可能有两个隐藏起来的人。而异能之间的间隙,则在最多六个呼吸之后! 爱德华当然不会给对方那么多的时间。 既然能力上有所不足。那么就要依靠装备来弥补了……举手,碗口一般粗细的闪电束从爱德华手中的法杖上延伸开来,带着夺目的蓝紫sè光。向前蔓延出一棵宏伟的大树! 可怕的振动以闪电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在空气中形成一波一波的涟漪。前面的还没有消散,后面的便已经接踵而至,蛮横无理的将之推到更高亢的地步。发出雷鸣般的巨大声浪,冲向那个静立的目标! “卑劣的小把戏,你以为你能够伤害到一个真正的者?” 他的身影消失了,然后再从一片空旷之中出现,电光隆隆的将他身后百余尺之外的一片洞壁笼罩,轰隆隆的炸开了闷雷,只不过是一息之间,空气在这种强力的呼啸中破碎了。连带着毁坏了所有存在于空气中的事物。 灵吸怪愤怒的在心灵之语中咆哮,而他鱼鳃一样的口器则正用来剧烈的呛咳……而爱德华的目光却落在那爆炸之中显现出的一个人形上,那影子仅仅闪烁了一下,便就此消失,而爱德华察觉到了jīng神能量的波动。有什么东西向他身后显现了传送。 “我知道不能。”他曼声道。 放下的手掌在左手合拢,周遭空间之中,点点的魔力开始向爱德华的身体汇聚。 面对着对手人数上的优势。必须速战速决……嗯? jīng神猛地一震,就像是某种原本牢靠的系住的东西在这一刻绷断了……可怕的冰冷从那一点——他的左手中指上向外倾泻,当人类的心脏跳过了一拍的时候,这冰冷已经侵染了他几乎半条手臂!而更加可怕的则是他脑海中迸发的那种奇异…… 杀戮。邪恶,憎恨,诅咒…… 无数负面的东西就在他的jīng神力探入那戒指的刹那,沿着他的神经向脑海中猛地窜了过去!即使并非那海洋一般的汹涌无涛,但那种几乎如同野兽吞噬的的感受,还是让爱德华的头痛yù裂!几乎不由自主的弯下腰! 他额头已是细细密密一层冷汗。 只是现在的爱德华根本感受不到……一直以来,王权的力量就是他最后的依仗,这种能够搅乱周遭魔网运行,并且极端强化魔法的能力无疑是非常强大的。足以让他与一个**师相抗衡。虽然知道其中必然会有绝对大的风险,但他自认为只要小心翼翼的控制,并且用自己的心力,以及jīng神进行压制,便可以在短时间内使用无虞。 这个笃定,是多次尝试使用,摸索出的结果,但是现在,竟然在这个最要命的时候,这种能力竟然在最为需要的时候,反噬了。 这意味着他失去了最大的寄托。 而敌人,还有至少三个。 没有时间去思考这其中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了……半空中漆黑的光弧已经向他的脖颈划过,其上的锐风在几呎之外已经寒意深深,让人毫不怀疑,可以将他脆弱的脖颈连同外面的法袍,防护一起如nǎi酪一样的切开! 挤压大脑一样的转动着思维,爱德华发出了一个低声的咆哮! 两种无形的力量在空中相碰,爆发出火树银花一般的细芒!天空之中飞舞的武器,在这银光里面飘动,然后叮叮当当的落在地上。 消解。 可怕的疼痛脑海中炸开,爱德华向后退了几步,眼角湿漉漉的。粘腻的血液化成了一道细线,涔涔流下。 “好,很好,你果然是个的使用者,在人类这种劣等的种族里,竟然出现了一个者,这真是一个奇怪。又有趣的案例,简直是我主的怜悯。”那个yīn冷的声音响起,和缓。平静,灵吸怪下颌上的四根触须微微舞动,就像是在表达出心中的某种感情。惊讶。或者冷笑? 可惜,心灵之语只是意念的连接,因此无论说上多少话,也不会耗费太多的时间。 爱德华的身体一片冰冷,这只能说明,对方终于开始认真了。 “跑起来,不要停下!”他咆哮,随手再从法杖中抽取出一个闪电术,王权反噬造成了jīng神上绝对不轻的丧失,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带来锥心刺骨的头痛。但是他现在没有选择,如果被对方的三个灵吸怪缓过神来,一轮新的心灵震爆就至少可以将三个女人再放倒两个,更可怕的能量球,能量爆发。只要对方之中有一个家伙是心灵转化系的人物,他们这些人便都会被直接打成肉末! 细微的空气流动,在宽阔的通道里穿梭,战场上冰冷的空气和死亡的余韵传递到每个人的身体上,岩石碎屑化作极为滑腻的灰尘,混合着闪电火焰的焦糊气味。粘稠的扑进每一个人的鼻腔,憋闷的刺激感触,让人不由自主的心中发沉。 脱离控制的克劳迪娅一把拉起了还在眩晕的半jīng灵,毫不犹豫的开始向一边奔去,而达赫妮则紧随其后,只是喊出一个低沉的声音,将一抹光泽,笼罩在四个人身上。 这个加速术或者可以让他们动作快了一点,但那紧张感,却更像是一个 怎么办? 爱德华一瞬间似乎有种错觉,好像一只巨大的眼睛,就在他的身后什么地方,冰冷的瞪视着,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甚至可能已经看透了他的脑海之中,每一个念头,每一个信号。 和奥术相比,心灵异能的好处很多……不用原料,不用咒语,不用姿势,只需集中你的意志即可。方便快捷,难以辨识……但这些都不是心灵异能的最大优势——事实上,作为敌人,心灵异能作为可怕的地方,就是在大多数时候无可阻挡。 在这个世界里,即使是那些不会魔法的人,身上也有可能有些等级不高,但持续作用的小玩意儿,让他们能够稍微搅乱身周魔网的运作,将魔法的杀伤降低,而有些特殊的人种,比方说身受地脉辐shè影响的卓尔,以及亲和大地元素的矮人,甚至天生就带有这种抵抗魔法的能力,然而心灵异能,却相当难测,那些由星界召唤的星质,jīng神力凝聚的水晶,以及对于大脑的直接轰击,都是几乎无解的杀戮手段。 怎么办? 脑海中的疼痛有增无减,可是他还是强行地凝聚着力量,几十尺的距离稍纵即逝,街边的一个坑道口已经向着一行人招手,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到达的前夕,一道碧绿的shè线已经从背后掠过,它擦过人类的头顶——并非打偏,而是点在那坑道的顶上,坚固的岩石化作了一抹青烟,岩石碎块哗啦啦的崩裂,瞬息间就将那逃生的道路堵得严严实实! 低沉的嗡嗡声,和许多幽远深沉的音响效果一样,给人一种yīn森森的感觉。这种音在一个心跳的时间之内,从几乎令人无法耳闻爆发到如同嘶吼一般响亮, 可怕的心灵震爆如约而至。 这一次,连克劳迪娅也没有能够逃过那纷乱恐怖的jīng神挤压,女骑士手中的长剑嗤地一声穿进地面,但摇了摇,还是一声不吭地跪倒下去! 怎么办? 爱德华转过头,银sè的双瞳里,映照出身后已经显出身形的三个怪物,如出一辙的长袍,高大的身材,浑圆的大头以及那摇晃扭动,几乎让人有种将之揪下来烤熟冲动的布满吸盘的触手。 似乎并不聪明啊…… 爱德华喃喃道。 他举起手,指尖前端的空间波动起来,扭曲成一团散发着白光地球体——接着向外喷涌成为一道超过百尺长的线条! 心灵转化系,三级异能。能量锥。 血液在五官中涔涔流淌,脑海像是喷涌着岩浆暴风,但爱德华将自己的jīng神集中,提高了这shè线的范畴,也提高了威力。 超限导能之下,超越听觉极限的音波一**向四周散开,扭曲空间的波纹漾过空间。没有任何声响,就这么静静地划了过去……于是通道高高的天顶上,发出一个扭曲的啪啦声。空气中爆出一团烟尘,然后哗地四散炸开! 这一段zhōngyāng通道的宽度至少有百多呎,然而天顶却并不是那么高。 天顶周围那些石笋摇晃起来。并生出蛛丝一样密集的裂纹。然后终于有几大块石钟rǔ无法承受自身的重量,在刺耳的摩擦声中轰然跌向地面!可怕的重量在地面上撞出隆隆的巨响,被音波震荡之后的岩石随即松散,迸飞,然后就是细碎的粉尘构成的烟雾从空隙间随着暴风猛地喷涌,像是一只巨大的怪物猛地探出了头颅!一瞬间整洁的zhōngyāng大道就被那灰蒙蒙的尘土吞噬! 隆隆的声音从每一个角落传来,即使是灵吸怪们,在这种无差别的轰击之下,也只能狼狈四散开来。 灵吸怪发出一阵嘶嘶的尖嚎,从无数的灰尘之中迸发出十几颗火焰的球体。向着周围四散发shè,又炸开了无数的灰尘,但是失去了视觉的联系,他们也没有办法真正瞄准,只能看着那几个模糊的身影。冲向道路的边缘。 逐渐落下的烟尘骤然一顿。 可怕的能量缠绕在那个人类的身体上,燃烧起来,魔法长袍上的能量与火焰撞击出噼啪作响的电芒,也将它的身体撞击的向后飞出。 但灵吸怪的动作却停顿了一下。 他银白sè,如同灯泡一样的无瞳双眼里,映照着那个人影……不。它在眨眼之间,就变成了飘飘荡荡的,在火焰中纷飞,就像是布匹一样毫不受力——或者准确的说,那火焰之中包裹着的,也只剩下了一些布匹,那件魔法的长袍。 人类消失了。 时间跳跃? 三个灵吸怪都在冷笑,对于这个他们自然知之甚稔,但聪明的使用者,绝不会用这个招数来作为逃避——将自己跳跃到之后的时间流里,固然可以躲避大部分的攻击,不管是什么都好,但弱点就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之后,显能者就必然会出现在消失的原地,而对于他来说这中间的停顿是虚无的,根本不能用于恢复显能造成的大脑疲劳,对于有准备的对手来说与束手待毙无异。 即使是最为高强的大师,也不过能够将自己扔到不到半个沙漏刻度之后的时间里(一百二十秒),可是那什么都不能改变。 一个呼吸过去,两个呼吸过去…… 灵吸怪们很有耐心的等待,因为这样上好的资源并不多见……享用生物大脑的时候,脑主人必须还或者,才会有各类负面情绪的味觉,那不仅是灵吸怪们的至高享受,而且,饱餐充满能量的大脑,还是它们获得能量的最佳手段! 时间,漫长而短促的时间…… 慢慢地,他们察觉到了什么……六十个呼吸已经过去,那个人类,有这样能够将自己抛离时间流如此之久的力量么? 当然没有。 但这个jǐng觉,来的有些晚。 一道闪电,轰鸣而至! 可怕的能量轰击上一个灵吸怪的身体,将他变成隐约可见全身骨骼的光亮,继而能量转动,再将他的同伴拉进闪电里面!而距离最远,看来最为老练的灵吸怪甚至没有来得及后退……寒冷的空气与其挟带的灰尘夹带起一个清晰可见的漩涡,随着嗤的一声轻响,搅动了空气的金属已经与**连接在了一起! 魔力加持的锋锐金属在一息的千分之一里破开毛片下面坚韧的组织,几乎毫无阻力的划开其后柔软的血管,然后随着那金属的移动,剧烈搏动的心脏产生的的压力便将其中粘稠的血浆如同薄雾一般向着周围喷洒开去! 那是原本插在地上,女骑士的长剑。 “这不可能!你怎么能如此……”灵吸怪发出了一个惨叫,而心灵里的憎恨,则足够让爱德华轻轻颤抖。 如此奇异的出现?如此迅捷的显能?怎么能够展现出不同能系的异能? 人类艰难的扯了扯嘴角,但是眼耳口鼻之中仍旧在涔涔流淌的纤细血流,让这个笑容格外勉强,颇有几分狰狞之意。 当然了,因为爱德华有着两个用来显能的脑。所以他才能够在同样的时间里,给自己制造出一个假的,吸引对方注意的傀儡——刚刚飞散开的,不过是他的一件长袍,以及……其下的灵晶仆罢了。只是借助之前烟尘弥漫的刹那,灵晶仆已经幻化成了他的模样。 共享异能,这是心灵术士唯一能够让那些影响自己的异能,比方说超态变化,施展到别的存在上面的能力……但也仅限于自己的灵晶仆罢了。 剧烈的头痛像是从身体的深处反刍出来,他的喉咙颤抖,哇地一声吐出一口紫黑的血液! 可是视野里骤然一黑! 不是眩晕,而是有东西靠近! 灵吸怪下颌上,二尺多长的四条触手,正闪烁着黏糊的光泽,溶解液酸蚀的气息薰人yù呕,张牙舞爪的,向着他猛扑而来! 咚! 第二百六十五章新的记忆 不知道它究竟是如何从那猛烈的电击之中存活下来的,或者是某种的效果,但不管如何,这个突袭,太过突然。 而致命。 灵吸怪,在幽暗地域中最为可怕的几种怪物之一,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天生的生物,也是因为这可怕的怪物具有的体能——它隐藏在四条触手之下的口器,是堪比钢铁的锐利武器,加上那浓烈的消化液的辅助,只要将一个牺牲品抓住,擒抱,人类的脑壳根本不在话下,而且这怪物还具有着极为可怕的吸吮力和消化能力,即使是一条巨龙的脑壳,也无法禁住它几口的吸吮!更何况以脑子的脆弱只要被吸上一下,人类又怎么可能保得住命? 最可怕的是,爱德华现在甚至连回忆这些都已经办不到了。 即使时间是如此短暂,但王权给他造成的问题仍旧近乎致命,而刚刚从法杖里连续抽取了两道闪电术,又连续显能带来的后果更是雪上加霜,他现在即使站着,也感觉脑袋里好像在打鼓,而且鼓点比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开场曲还要急迫。剧烈头痛的头痛引发一阵阵的眩晕,面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扭曲,转动,人形不成模样,即使用力眨眼,光线也像是透过了一层水雾在传递。 他只能狼狈的后退。所有的感觉里,唯有灵吸怪口器里的酸xìng气体,让他胆战心惊。 “人类!我会尽情地,一点点的享用你的脑子。让它化为我的力量!”灵吸怪在心灵之中狂叫,配合着那鼓点一样的疼痛,让恐惧一时间占满为数不多的思维的空隙。 然后,人类,听到了那个声音。 不是从jīng神,而是在空气中响起,清脆的。就像是敲击什么的声响震动耳膜。 爱德华勉力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那张章鱼脸变得……逐渐变得……清亮。 圆形的部分开始被抽出平面。无数的平面,硬化,透出一种蓝白的颜sè。逐渐地从那无形的护罩上滑下。最后随着一个刺耳的噼啪摩擦声,他崩裂了,化作半透明的晶体随口,在地面上撞击了一下,最终成为一大片的碎晶。 魔法? 不。 虽然魔法造诣并不出sè,而且昏昏沉沉的头脑,也严重的影响了判断,但爱德华能判断;刚刚那一瞬,空气中的能量却并没有搅动魔网的运作,那种能量。绝对不是魔法,而更加接近于……。 现在已经无暇顾及。 心灵震爆虽然会翻搅大脑,但是却并不会造成太多的伤害,只要那种令人撕心裂肺的疼痛过去,人就会清醒过来——必须让自己这边的几人苏醒。不能随便在这个地方显示出虚弱的样子,否则的话,那个隐藏在暗中的灵吸怪难免去而复返,更何况,还有那些虎视眈眈的卓尔,他们一拥而上的话。足够将这所有的人都撕成碎片! “那是晶化术……六级,你的能力,难道又经历了一次飞跃?”灵晶仆,此刻传来的心灵感应也带着无比的惊讶,但在爱德华的脑海中,那已经是仿佛被干扰的沙沙声:“但是……这怎么可能……” …… 接下来,灵晶仆在说些什么,爱德华已经听不到了。 意识终于在与眩晕疼痛的交锋中一败涂地,所有的一切,都被沉入了深深地黑暗之中。 不知多久的时间之后。 星星点点的光,在视野里闪动。 光,逐渐聚合了,集合成为光点,聚合成为平面,进而聚拢,成为空间。 奇异的空间。 恍惚之中,能够看到头顶上有奇妙的yīn影,周围是空旷的空间。 有些熟悉。 是王权构造出来的空间……不对,完全不同。身体开始勾勒出真正的人形的影子,思维流动着,推导出最为合理的答案,但现实,又紧接着将之推翻…… 世界呈现出一片深沉的蓝,与勾勒出了无数光斑的银sè一起,组成了璀璨的天宇,有些像是星界,或者宇宙之中的那种奇景……但与某些记忆中相同的,则是那天穹之下,静静地悬浮着的黑sè影子——端坐于巨大的黑暗组成的王座上,完全被黑暗笼罩,被黑暗构筑的影子。仿佛一只巨兽,正在高傲的俯瞰。 唯一不同,是那盘桓在高高的王座上,迷雾缓缓扭曲变形,而当它们散去,一枚洁白的颅骨,就出现在爱德华眼前。 它盯着爱德华,两个黑眼窝里闪现着两点细小的红光。距离在这一刻似乎失去了它的意义,那一双跳跃的火光,在千尺之外的地方,但也在爱德华眼前的方寸之间。 英凯布居罗斯? 不,不是, 这至近的距离,让爱德华可以注意到某些细节,看清楚……那个千年的巫妖的面孔还似乎应该更长一点,也没有如此的整齐,那个家伙泛黄的头颅至少缺了三五颗牙齿,而面前的这一颗骷髅,却更加整洁,洁白,还有那个家伙明显是个五十多岁老头儿,而这一具骸骨则是个更加年轻,也更加有能力的…… 奇怪? 爱德华不由得晃了晃脑袋,流过jīng神的,不像是回忆……种种的区别一点点的反倒像是有人在无形之中向自己灌输着这种意念,更接近于有人在他的脑中说话,嗯,用意念的方式告诉他,这其中的奥秘。 可那感觉却又戛然而止了,它只能够勉强的感受到,那是一种思维的波动。 又是新的引诱吗? 看着那骷髅身上,长长的,华丽的黑sè袍服,以及握在手中,那长长的银sè法杖。爱德华似有所悟。 “英凯布居罗斯!”突然响起的话语打断人类心中的冷笑,也让他惊讶,因为那声音,是发自于那具骷髅——重要的是,那声音有些不像是一个巫妖,一具亡灵躯体那样的yīn沉冷漠:“英凯布居罗斯,你已经死了么?” “我在这里。我伟大的主人。” 那是一个穿着华丽长袍,瘦高,却有些偻佝的人形。他跌跌撞撞的从一团光华中冲出来,一刻不停地跪倒在王座之前。顿了顿,才抬起脸。颤声回应。 那张长长的马脸和鹰钩的鼻子,还有下拉的眼角,构造出一个令人厌恶的形象,但偏偏这张脸上还有着光滑苍白的皮肤和高高的,竖直的额头,像是在向人们显示着其高度的智慧或者说狡猾。 “英凯布居罗斯!如果你想要逃走,那么可以离开了。”年轻的巫妖的声音响起,却不复嘹亮:“它们即将到来,你的力量,在这里毫无作用。” “不。我的主人,我是您的忠仆,我会永远守护在您的左右,听候差遣,即使是死亡。也不会让我产生一丝畏惧。”被称为英凯布居罗斯的存在回答道,却压抑不住商引资中的那一片轻颤。 “你……算了。” 王座之上的骷髅叹息道。然后,微微抬起目光。 因为敌人已经到来。 可怕的振动在空气中形成一波一波肉眼可见的涟漪。在视线的极点,荡漾着迸发开,变成堪比雷鸣的巨大声浪——隆隆的粉碎了一切,也将几个人影。直接扔到了面前。 “受死吧,卑劣的邪恶,我将代表……” 那是高高支起羽翼,人形的影子,只是全身都包裹在灼目的光焰之中,唯有高声的咆哮,从其中之一的口中喷发,如号角一般的嘹亮,然而,进进吹奏出一半的音符,便哑了下去。 声音的主人,那个生物发出的剩余的声音持续了一个呼吸,但已经不是言语,而是凄厉的惨号。 健美,完美的身体像是吹胀的气球一样膨大起来,洁白的长袍,在嘶嘶声之中,一眨眼间就被撑裂,人类的形状膨胀着,血管在他罗露出的皮肤上清晰地浮现,很快便因为那巨大的力量破裂开来,而源源不断的血液便从他每一处身体的缝隙中被挤出,好像正在用自己的肌肉骨骼压榨自己的血管一样。 “住手!” 一个声音在惊讶的怒吼,但是,天使并不会因为这声音而逃脱厄运,碰的一声闷响,他的身体向着周围崩裂开来!金sè的血液混杂着内脏的碎片烟雾一般向着周围迸shè,最终化作了一天闪烁的光影! 金sè的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蒙上了一层晦暗的颜sè,然后残余的尸体开始抽动真,缓缓的撑起了身体! 臃肿,可笑的身体。 不过大概不会有什么面对这个家伙的人会为这滑稽的外表露出笑容——那灰绿sè的身体上,隐隐透露出的无数张人类的面孔,就好像他们想要从其中挣脱出来,而不住的挣扎让他们变得格外的扭曲狰狞,光是看着,就足够让人从心底之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而就在它移动的同一时刻,这个怪物那看起来比头颅直径还要深邃了几倍的大嘴,骤然和身上的面孔一齐发出了尖锐的嘶叫!一股无法形容的腥臭气味儿开始在周围的空间之中弥散开来。 “你这个应该被打进无底深渊,生受圣焰焚烧的魔鬼!应该被钉在无信者之墙上的亡灵!” 天界生物的怒火显然已经被完全点燃了,她猛地举起了手中的战锤,炽烈的圣光从她身后的双翼上喷薄而出。将周围所有的污秽——暗红的鲜血,残损的肉块以及那已经被转化成为了亡灵的牺牲品包裹在内,然后在下一刻便将之全部化为了灰烬! “扭曲了生死界限的悲哀存在,以兰森德尔陛下的名义救赎你的灵魂!恩赐你回归永恒的沉眠!”天使高声念出祷词,将温暖的光泽笼罩在那个怪物身上,不过除了让怪物又发出一个尖嚎之外,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天使高举起手掌,凝聚出巨大的光之剑锋。 人影交错,隆隆的巨响似乎是这座山自己发出的巨响和抖震——那只是魔像掀起了地面上的一大片碎石。然后随着轰的一声,这个令人恐惧的大怪物仰面倒下,一道逐渐裂开的巨大伤口,让遍布着面孔的身体几乎从中分成两截!继而散发出猛恶的烧焦一般的恶臭气息!而牧师则向后高高飞起,凌空一个漂亮地后空翻,光翼煽动之间,缓缓的落下。 ‘好。很好。” 轻轻的击掌声,和细语一起穿过亡灵被净化时的嘈杂:“艾瑞埃尔,你固然是强大的。但仅凭一个神奴的力量,就想要与这掌控了世间最高法则的力量相抗衡?你是不是太过高傲了?” “……,不要以为依仗着一件被你歪曲利用了的古代物品。便可以与世界为敌,那才是真正的傲慢!”天界生物收回手中的长剑,金光闪烁的眸子,盯着爱德华,穿透他,落在巫妖的身体上:“你的末rì,就在今朝!” 事件在眼前发生,经过,但却又仿佛电影一般的虚假,唯有那女xìng天使张开双翼的刹那。爱德华方能看清那张面孔。 那是……艾莲娜? 洁白的长袍,闪耀着圣炎的长剑,就在自己视线的正zhōngyāng。 眼前伸展开羽翼的女子,确实与他记忆中的那一位有些相似,可又有不同之处。最大的特征,就是她更高,更丰腴,更加成熟,就像是已经完全长大的了圣武士。 那就是艾瑞埃尔么?可为何,仍旧是与艾莲娜如此的相似? 对方身上。那种隐约的熟悉感觉,让爱德华似有所悟。 自己又是在一个梦中么? “艾莲娜……” 时间就定格在这一秒之间。 然后,随着一个奇妙的裂帛一般的声响,巫妖,天使,仆人,怪物……周遭的一切,开始退去他们原本的颜sè。 沉寂,然后,是一种奇妙的,细微的噼啪声。 温暖。 带着一些奇怪闷热的气息,然后,注意到自己已经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力量逐渐凝聚,爱德华环顾四周,注意到周遭逐渐向内倾斜的环形墙壁,意识到自己是在一座巨大的石笋之中。其中的摆设甚至符合地表人类的习惯,周围虽然处于建筑物的层层包围之下,但是却并没布置什么特别的防护法术的灵光,应该是汉莎提伦城下城区的某一个旅馆中 然后,就是一阵嘈杂。 “喔噢。醒了,醒了。”最先集合成为有意义的声音的,是灵晶仆的声调: “放心,你没有事,那些黑皮没有胆大的,现在也只是在外面守着而已。”灵晶仆迈动长长的腿,跳上主人的胸腹:“感谢本晶体大师吧,小子,我帮你拿回了最有用的战利品。” “她们呢?” 爱德华眨了眨眼睛,支撑起身体,就注意到那些所谓的战利品,被摆放在床边的小桌上 实际上准确的说,只有两部分罢了。 其中一件,是一些被打磨成为jīng致的锥形的水晶块,有七八块,红黄蓝白的颜sè有些暗淡,如果将注意力集中在其中,便可以看见里面那些细微的纹路,而当爱德华的指尖触及他们,一种活跃的能量感受便顺着这些晶石,慢慢地渗透到jīng神之中。 但也让残存的头痛有些加剧。 “这是什么?” “石。你只要将jīng神与石发生共鸣,就可以从中抽取一个心灵异能。不过,这些玩意儿跟法师的卷轴差不多,都是用完就废了,只能成为普通的晶体,除非你重新在里面打造出符文,以及灌注点……可惜,那几个灵吸怪,一个活下来的也没有。”灵晶仆跳下爱德华的身体,从桌上搬运过另外的一个东西,扔给爱德华。“看看这个,星罩啊……这帮家伙可跟你不同,相当富裕呢。” “输入一点,就可以使用它了,你还真是走运,灵皮这种的东西制作颇为麻烦,即使是成年的灵吸怪也不一定能拥有一个。” 爱德华将手放在那一小团东西上,粘稠的感觉让他眉头皱了皱,不过当他稍微调用了一点,那焦黑的东西上竟然荡漾起一层波动,随即慢慢凝缩,水一般聚拢起来,在爱德华的手中凝聚成拳头大小的一团,柔软的感觉像是果冻或者rǔ酪。 “啊,你也可以把他叫做灵皮,因为它可以将你包裹住,就像是第二层的皮肤一样……不过,这玩意儿实际上更适合用你们所谓的铠甲来进行解释,只是更jīng密一些。啊,你真走运,这是一张变形灵皮,灵皮里面最高级的几种货sè之一,只要有了它,你可就可以随便的使用超态变化了 你之前说的,什么奇迹之类的?我没有感觉到你的力量有什么特殊的变动,不管是你,还是……总之是没有。 是那个刚刚逃走的灵吸怪? 不,肯定不是。 除了个别的特殊个体,灵吸怪的行为,时时刻刻都要受到主脑的影响或者说监控,这是当初他查到的某些关于灵吸怪的小常识,他们之间或者会进行一些自相残杀,但那永远需要摆在台面上,灵吸怪之间,只有决斗而没有角斗。 究其根本,就是因为每一个灵吸怪都必须将自己的大脑汇入到主脑之中,这是他们的习俗,荣耀,也是义务,每一个灵吸怪的生命,都是最终为了主脑服务而存在的,因此曝尸荒野这种会让主脑蒙受无形损失的行为,绝不会受到赞同。 应该是另外的存在,但会是谁? 第二百六十六章第三家族的善意 嗯,礼拜一了,求个推荐票。 —— 晶化术,六环,心灵变化系异能,将目标彻底变成水晶,虽然外形有所区别,但实际效果其实与魔法里的石化没有什么两样。不过能够将一个灵吸怪一击杀死,显能者的力量…… 爱德华闭上眼睛,慢慢的回忆着这个异能的描述,但却找不出什么头绪。 六环的无疑显示出他的力量等级,六级或者更高的异能,那即使是在灵吸怪里也是很强的……更何况他应该不是个灵吸怪,他为何要帮助自己,他究竟是什么人? 自己知道的,能够动用高级心灵异能的显能者很少,能够出手帮助自己的就更少了,其中一个是艾萨克,但他已经死了,而另一个,自己那位师姐,则远在帝国的首都,如果借助遥视的能力,倒是确实可以找到自己,不,不对,王权的能力之一,就是不会轻易被任何存在定位。 在这个地方,这座城市,这个小小的战场上,除了新华叵测的卓尔,直接出手的灵吸怪,还有一组莫名的帮助自己的者么?这个事情也未免太过巧合了一些吧?更何况,在这尔虞我诈,生存优先的幽暗地域,一个帮助能够带着多少的善意?他可能要求的回报,又是什么呢? 这一次的遭遇,说不出到底是幸运还是倒霉…… 王权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了问题,而那些章鱼头又如此强横……如果不是他们身处幽暗地域。头上的穹隆是有顶可以利用的。今天这怎可能称得起是杀局……四个灵吸怪的能力,几乎已经足够他,不,是他这边四个人一起死上七八次了。除非他再多两个辅助的脑子,才能勉强拼个平手,如今能够活下来,自然算是走运的。 不,应该说究其原因,自己的力量。还是太弱了。 力量啊…… 爱德华叹了口气,慢慢的闭上眼睛。 些许的麻痒之后,jīng神力的触须。慢慢的向外探出,游动,调用,激荡着他身周的能量,凝聚,编织,慢慢的试图超越,能够使用的最为高等的能量极限。 心头一种冥冥之间的感觉,让他有些舒畅。 如果真的是如同灵晶仆所说的,一颗带着硬壳的果实。那么现在,这颗果实的壳子,就已经是被砸开了一道缝隙,爱德华可以感受得到,其中的某些东西。虽然那感觉仍旧十分模糊,但也并非是再象之前那样,毫无头绪了。 可是那种感觉其实仍旧很是飘渺,难以把握,距离真正的突破,无疑还是有一大段的距离…… 如此想着。脑袋里对于那种疼痛感觉的回忆,似乎便又鲜活起来,让他不由得抬起手,揉了揉一阵阵酸麻的眉心。 或者,再有一两次这样拼命的感觉,自己就能够突破。 不,还是算了吧,想到这里他不自觉的又晃了晃脑袋。这样的麻烦,还是越少越好,自己虽然对于力量有所追求,但这种在生死之间游走,来增强实力的事情,还是更适合赛亚人而不是自己,毕竟这里可是没有神龙,自己也不能指望那些牧师们虚无飘渺的复活术。 该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么?王权的异变,实际上就已经够让人烦恼的了。 那个奇怪的梦境,究竟代表了什么? 这件神器经历了无数的岁月,众多的主人,自然也有拥有着繁多的秘密,但自己看到的那一小段记忆,又有什么含义呢? 或者只是某个王权的使用者的一部分记忆吧,唯一特别一点的地方就是,那个英凯布居罗斯竟然也曾经是别人的部下,他可能是在前任的王权使用者被天使消灭之后,乘机得到了这件宝物…… 然而,那有关艾瑞埃尔的记忆片段,却让爱德华有些难以忽略。 艾瑞埃尔与艾莲娜的相貌,竟然有如此的相似,这能说是一种单纯的巧合么? 他晃了晃脑袋,试图在心中安慰自己,毕竟那不过是一些梦境,说穿了跟幻想没有多少不同,很有可能是自己的某些理想被带入到了梦境里…… 但即使如此安慰,心中的某个地方似乎仍旧扭曲出一块yīn霾,挥之不去。 “脑沟平滑的蠢蛋,你就不能想一想有意义的事情?先试试这灵皮的效果啊?”灵晶仆有些不耐的沿着他的手臂爬过,跃上他的肩头:“这东西的价值,对于你们来说,这可是个绝对的宝物啊,想想看,不管你想要变成什么都可以随心所yù,想要进攻的时候,可以变成食人魔,蛮族,或者矮人,需要潜藏踪迹的时候可以变成半身人,jīng灵,最为有用的是,在你们这些两xìng生物之中,特定的时候,你是可男可女可攻可受……啊,不是,是可守的,保证占据所有的主动权,想一想,如果有一天你又对于哪个异xìng产生了兴趣,不,同xìng也可以……” “闭嘴!我特么才没兴趣变男变女变变变!” 在这个无良的魔宠扯开话题之前,爱德华一头黑线的骂道,制止了这个该死的胡言乱语。 平心而论,这名叫灵皮的东西确实是一种不折不扣的宝物,因为它产生的变化,是货真价实的自身变动,很难被魔法侦测,而且,超态变化是心灵自塑系,百变者们的独有,如果爱德华想要使用,便很可能需要用心灵革新先行改变能系,费时费力,现在借助这个东西,便可以随时使用,还不用消耗什么点了,在关键时刻这确实是一大福利。 只不过被这样的解说之后,恐怕人类都会因为联想而产生一些厌恶吧。更何况那东西握在手里的时候,那种湿漉漉黏糊糊的感觉就已经让人有点发憷。 随手将那东西扔进了自己的空间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房间的门被砰地一声撞开了,半jīng灵小姐出现在门口,瞪着已经坐起身的爱德华愣了一下之后,她立刻一个标准的飞扑。一头便撞进了他怀里。即使背后就是松软的床铺,但那可怕的冲击力几乎让爱德华背过气,不过还没等到他提出抗议。小丫头已经先一步大哭起来。 “哇……爱德华!爱德华!你这坏蛋,傻瓜,笨猪……” “唉唉唉……你这丫头。哭什么啊?”一时间,爱德华不由得有些无语,只好压下不满,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脑袋,手足无措的劝着:“不怕不怕,我们不是都没事儿嘛?” 半jīng灵毫不理会,把头埋在爱德华的胸口,放声大哭了足有一个沙漏的刻度,才终于勉强停滞了抽泣。 “怎么不怕,人家吓死了……呜呜……”仰起脸的时候。眼泪和鼻涕已经把她漂亮的小脸蛋染得一塌糊涂,在爱德华的衬衣上蹭了两下,她哽咽着开口道:“而且,我一点用也没有,一点忙也帮不上啊。都没有看见敌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呜呜呜……我还以为我已经死了,结果,结果……你又一直也不醒来,我用了神术你也不醒来。要你死睡死了该怎么办……我……呜呜……” “呦呦呦,小脏猫,又不是第一回了,这时候突然发什么疯啊,不哭不哭。看看,又哭又笑,骑马坐轿……” “你在说什么啊……不管了,一定不是好话。吭哧!” “喂!你这丫头……” “要死啦你,臭爱德华!”小丫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气势汹汹的大叫。不过爱德华可就只能缩回手,看着那里两排整齐的牙印,哭笑不得:“你这丫头,我是在哄你好吧?” “不管不管,谁让你昏过去了还在喊着艾莲娜……总之,下回再敢嘲笑我,看我不咬死你!” 爱德华微笑。不过还没有说什么,达赫妮匆匆的走近门来,打断了两个人的闹剧。 “爱德华阁下,有人在旅店的门口,要求见你。他自称是这个城市第三家族的武技长。 于是心灵术士不由微微一愣, 他早就预料到,其他的家族会和他进行联系……毕竟按照卓尔的光辉传统,互相出卖简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只不过倒是没有料到会这么快……毕竟他才不过刚刚到达这里,势单力孤,匆忙站队,很容易造成问题。比较老谋深算的存在,自然应该稍微观察一下事态的发展,再做出决定。 访客的人数不少。 为首的是个全副武装的卓尔,身材高大,面容yīn郁,身上的jīng金链甲和弯刀制作jīng致,还带着魔法的光晕,而身后跟随着几个同伴里,不仅仅有两个卓尔,甚至还有一个身材高大,握着巨斧的牛头人。 “使者阁下,奥斯托家族武技长伊斯特罗,向您问好。”目光扫过坐在床上的爱德华,这个高大的卓尔眼里闪过一丝蔑视。然后,仿佛为了掩饰一般的微微鞠躬。 “有什么事情?”人类斜倚在床铺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去跟他交谈。 “这个……”卓尔滞了滞:“使者阁下,我带来了奥斯托家族的问候,并且……希望您能够对于我们前进的方向,做出明确的指示。” “哦,伊斯特罗是吗?好吧,你的这一番话,让我如何理解才好呢?”爱德华眯起眼睛,似乎在笑:“我不是已经将蛛后陛下的原话告诉了所有的主母了么?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的意思,究竟是怀疑我会篡改女神的旨意?还是怀疑我领会错了我神的旨意?” 人类那双眼睛并不特别,微微眯起,褐sè的瞳仁,看上去毫无威严可言,然而目光与之接触的刹那,卓尔却仿佛觉得自己被阳炎shè线,或者其他的什么魔法笼罩着,那目光慢慢地从他的额头,落到他的脖颈,左右切过,旋即收回。 可就是这短短的一瞬,这个高大的卓尔的额头已经沁出了几滴冷汗。黝黑的面孔一下涨得通红。嚅嗫了一下,才爆发出一个高音。 “这……我……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住口。伊斯特罗,你退下。” 一个声音提尴尬的卓尔武技长解围,但发出声音的并不是那几个随行的男xìng卓尔,而是他们身后的人——正确的说,一个健壮高大的牛头人战士,他向前踏出几步。来到桌边……而在这个过程之中,魔法的光泽在他的身体上现化,将那粗壮的身体线条逐渐收缩。最终幻化出深紫sè,勾勒着玲珑曲线的,装饰华丽的祭司袍服。 “请原谅。尊敬的蛛后的使者,我不得不用这种非正式的方式与您见面。”她开口道,用一双紫sè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心灵术士的脸:“因为在您不知道的时候,布罗扎家族已经下达了命令,禁止我们与您私下的会见。” “哦,这倒是个有趣的消息,那么,您有何贵干,尊敬的。唔,第三家族的主母阁下?” 爱德华毫不意外的盯着这个卓尔祭司,同时回想起几个沙漏之前与她的第一次见面——她就站在那间集会所之中,那位莎杜瑞尔娜主母的侧后。 “人类有一句俗语,叫做只有打开大门才能看见zhōngyāng山脉。因此,我便陈述出我的意图吧,”女祭司逐渐的提高了声音:“我们的家族虽然并不能够代表整个的汉莎提伦城,但是我们敢于断言,对于罗丝陛下的忠诚,绝不会逊sè于布罗扎家族。甚至可以说,胜出她们。因此,蛛后对于汉莎提伦城的敕令,我想我们奥斯托家族也同样可以完成,而且,可以完成的更好。” 爱德华的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微微扬了扬下颌,却并不做出明确的回答。 “您想必已经猜到了吧,那几个敢于行刺您的施法者,就是来自于布罗扎家族的指使,她准备谋夺您手中,蛛后陛下赐予的权力和力量。”这位高挑的女子笑了笑,“当然,如果可能,我也很想要这样做,事实上,在幽暗地域的每一个人,都会如此设想,而且在有机会的情况之下实践这种设想的。” 这个直率的态度,让爱德华点了点头:“那么你不想要试试看吗?” 卓尔主母微微一笑,眯起的眼睛里光泽一闪:“只不过,我知道这根本不可行。” “好吧,那么,你是想要帮助我,来换取我对你的帮助?”爱德华道:“达赫妮。” “我来自于掩埋之地,是沙玛斯城菲布兰契家族的……现任主母。”达赫妮低声开口道,但目光与那位主母相交,却不得不收缩了一下——作为领导者的气势,她还远远无法与这位现任的主母相比:“在我们的城市的记载之中,汉莎提伦城是地脉辐shè的能量聚集点之一,附近存在着数量众多的传送门,而其中的某个,可以通往深渊之地的深处,这也是唯一的一条掌控在黑暗jīng灵手中的通道。” “正确的说,是三处通道的一处。” 卓尔主母眯起眼睛,扫视着这位年轻的同行,良久之后才开口回应:“但是……好吧,我知道女神陛下想要动员所有黑暗jīng灵氏族的决心,但是,嗯,我个人并不建议你使用这条道路。” “为什么?” “因为在我们的记载里,这条传送的道路,太过接近于另外的一个地方。那里的危险xìng极大,而且周遭也并没有黑暗jīng灵的城市存在。除了少量的眼魔,灵吸怪,以及底栖魔鱼之外,没有什么种族可以在那个环境之下生存。”第三家族的主母开口道:“更何况,那里的传送门是依托在一条天然的空间罅隙上建立的,打开之后,想要封闭就非常困难,其中的代价,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 “幽暗地域的深处通往无尽深渊,你是想要说这个?那传送门通向深渊?”爱德华忽然开口道。 “并不准确,引导着阁下。实际上,能够连接多元宇宙之中的两个位面的,从来就只有星界而已,位面之壁,即使是神祇的力量,也不能将之穿透,自然地裂缝又怎么可能做到?” 卓尔的眼中闪过一丝的轻蔑,估计如果说出这句话的不是神后的使者,她就会直接嘲笑对方的愚蠢了:“但是,您应该知道,传送门的产生与地脉辐shè的能量有关,因此,作为深渊之地,那里的能量情况极端复杂,很有可能有多个通往其他位面的传送裂隙存在。尤其是地底深处,遍布岩浆,环境与火元素,土元素界都有相似之处,因此,这一类的怪物非常可能越界,据我所知,六百年前汉莎提伦城进行过数次对于各空间罅隙的探索,但最终被封禁的,也只有这一处。” 顿了顿,她继续道:“是完全的封印起来,没有特殊的原因,布罗扎家族是绝对不会将之开启的,即使是您的要求,他们恐怕也不会答应,而最重要也最为危险的是,他们可能使用阳奉yīn违的手段,从而谋求您的力量,以及身负的蛛后委派的光荣使命。” 这当然不是什么危言耸听。 实际上,爱德华可以察觉她罕有的没有说出一句谎话的念头,甚至没有误导的意图,看来,这位卓尔主母的诚意很高。 第二百六十七章达赫妮的路? 想要一举翻盘么? 卓尔的法则,无论何时允许甚至鼓励内斗残杀的,下位者谋杀上位者以求晋级,在卓尔世界是天经地义,甚至是必然的社会形态。但他们比较扭曲的规则就是,不可以越级晋升,下位的人即使干掉了至高者,也不可能取而代之,必须按照原本的等级向上晋升而已, 在城市的家族之间也同样如此,虽然说表面上,是采取类似议会的治理制度,但第一家族的地位,无疑远超其他,自然是人人垂涎的,这个家族排行第三,想要拥有领导的地位,光是干掉第一位是不够的,必须要将前面的几个家族通通弄掉,所以,爱德华的出现就给了他们一个能够打破固定排位的机会。 既然第一家族阳奉yīn违,第二家族,就是最有机会表示忠诚用来推翻上面的人,取得优势……而作为第三家族,能够依靠的条件也就少的可怜,为了确立地位,自然只有比他们抢先投靠了。至于说力量上的问题,那也不算什么,有了蛛后使者这样的粗腿,一切实力的差异自然就交给女神去解决,他们只需要在背后告状,必要的时候伸出獠牙,最终接受胜利果实就可以了。 因此爱德华并不回应她。 他让达赫妮去与这位主母交涉,而自己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对于她们的交谈,只是偶尔询问几句,但既不表示赞成,也不表示反对。 “……我们可以用一次讨伐。来向蛛后陛下表现出我们的忠诚,但是第一家族的实力,并非是我们能够相比的,他们大约拥有超过我们一倍半的兵员,资源上更加占据优势,因此,除非我们得到更强的助力。否则无法真正动摇他们的根本。”第三家族的主母缓缓道,从头至尾,她的大部分注意力就一直留在爱德华的身上。 “第一家族的拥有着汉莎提伦城最坚固的防御。法阵构筑多年,极为完备,我们想要进攻。异常困难,因此,如果您能够解开这防御法阵,我们便有把握攻陷他。” “我们拥有援兵,完全可以化解与第一家族的兵力优势,前提是破开他们的城防。” “成功之后,我们便会调动整个城市的所有,来完成蛛后陛下的意愿。至于说堕落的第一家族,他们所有剩下来的东西,我们都可以交给您来处置。” …… 这位第三家族的主母。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即使时间仓促,但说话之间信心十足,不过,她们具体有什么应对策略。爱德华却无从得知——探知思想的毕竟太过浅薄,对于这种资深的施法者不可能时时奏效,尤其是后者显然畏惧他这个‘蛛后使者’的力量,心防很深,爱德华只能确定她确实没有说谎,但具体有什么手段。爱德华却没有办法判断。 但是他不表态,这个谈判实际上就无法取得结果,所以再进行了接近半个沙漏的商谈之后,那位第三家族的主母阁下,终于无法忍耐,起身告辞。而爱德华只是挥了挥手,让达赫妮送他们出去。 这个第三家族的主母透露出的消息,虽然并不是很多,但也有些用处。 比方说,关于传送门的问题。如果没有这个jǐng告,爱德华说不定真的会因为要进入传送门而中了什么暗算,xìng命不保。 不过现在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是,如果那里真的如她所说,是能量的集中地点,自己想要架设传送门的设想,便有些不切合实际了——传送法阵涉及空间的力量,最为脆弱,只要有一点点的干扰,便很容易失效。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只好将这里作为中转……”他喃喃的自语道,不过稍微抬起头来的时候,却不由扯了扯嘴角, 半jīng灵小姐坐在一旁的柔软长椅上睡着了,脸蛋在灯光中还带着晕红的颜sè,倒是引人怜爱——如果不是用一个不雅的姿势伏在克劳迪娅的腿上,还发出细微的呼噜声响的话。而女骑士现在也同样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低垂,但从那一点一点的姿势来看,她也在尽力的抵挡睡魔的袭击,而且,很快就要败下阵来了。 爱德华摇了摇头。 从那一场袭击到现在,已经是几个沙漏的时间,他自己倒是借着晕倒睡了一觉,但几个女孩子可就没有,半jīng灵小姐的体力最差,又没有什么对抗jīng神侵扰的经验,在之前的战斗中受到的冲击也就最大,而克劳迪娅则是出力最多, 爱德华想了想,便让克劳迪娅抱起她,送到隔壁的房间休息。 “爱德华阁下,埃文赫特家族的提议,您不打算接受么?”送走那些访客,回到了房间时,达赫妮兴冲冲的开口道:“这可是个不错的机会啊,一个城市的第一家族,他们的资源可是足够我们使用的了。这些人只要稍加训练,就可以成为我……们城市之中的战力,这同样是一笔很大的财富。” “哦……你认为,这件事可行?” “可行,虽然盟友这种东西,就是用来出卖的对象……但在面对共同敌人的时候,还是相对能够信赖的。”女祭司开口道,语气中颇为兴奋:“作为第一家族,通常便要时刻防备着第二家族的攻击,第三家族通常都会跟第一家族组成同盟。因此,第一家族通常不会对于第三家族带有很强的戒心,突袭的话,很容易成功。当然,第二家族的选择有时候也很多,很可能是更靠后的一些,因为这样比较容易控制……” “对于他们的战争,我可没有什么兴趣去管。” 爱德华开口,打断了他的解释:“他们需要的不只是个理由而已。我们不在其中出力是不可能的,而且答应了他们,我们就会落下口实,很难说他们会不会再转手将我们出卖了。” 事实上,爱德华一向是个谨慎的人……至少是个希望自己谨慎的人,因此除非形势逼迫,否则他从来不喜欢冒险。不愿意出头,更何况他对于这帮子卓尔之间的事情根本没有什么兴趣,不管她们是团结一致也好。还是互相进攻也罢,只要她们最后开始向陆地迁徙,那么自己对于蛛后罗丝就有了交代了。至于说这个过程之中究竟损失了多少卓尔的xìng命,那不在爱德华思考范围之中——卓尔背后下刀互相拆台的习惯是罗丝自己培养出来的,因此而死了多少人,她自己恐怕也不会在意。更轮不到爱德华cāo心。 而对于爱德华而言,如果对于第一家族动手,倒也并非没有理由,这次与灵吸怪的交手固然是赢了,可惜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对于于事无补,他想要再弄些新的来。就得找出这个第一家族跟灵吸怪之间的关联,看看能不能够再多抓住几只灵吸怪来,除此之外,通往幽暗地域深处的传送门在第一家族的掌控之下,他也必须打开缺口。不是第一家族放松,就是找个适合的取而代之。 当然,还有第三种选择,两家两败俱伤之后,一切力量的平衡,自然都会打破。 渔翁得利这种事情。总是很容易做。 “但是……爱德华阁下,您……这样是不是太消极了一点?这可是个很不错的机会,如果您不参与的话,他们根本不敢动手,最终只会让那个布罗扎家族统领全局而已。”达赫妮皱了皱眉头,最终忍不住开口道:“那样他们恐怕不会听从我们的指挥啊……” “我本来就没有想过要指挥他们。只要他们登上了地表,我也就算是完成了蛛后的使命了吧?一群没有家族的奴隶?统领他们,有什么意义?” “意义?” 女祭司愣了愣,显然并没有想到人类竟然会给她这样的一个回答。“那是蛛后的希望吧?”她说道:“奴隶不过是一个过程,我们最终会带领他们,重新回到地表,而到了那个时候,这些人奴隶的身份,更加适合……因为这种陈旧落后的议会制就应该被废除掉,将大部分的权利集中在一起。这样一来。力量必然可以更加强大,更为集中,有利于我们在地表的行动。 她轻声的诉说着,脸上微微泛起一丝晕红,眼睛也变得闪亮起来,显然极为兴奋:“你不觉得,那是很强大的景象么?一个城市一样大的家族,甚至更多的,我们甚至可以…… “那是人类的体制吧,卓尔能够适应么?你想过没有,建立了那样的体制后,卓尔之间的互相残杀,恐怕就会停滞,你觉得你们的女神,会允许这种事的发生么?” 爱德华看着她兴奋的神sè,不由又摇了摇头。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卓尔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过,她有这样的念头,并不奇怪——所有的卓尔都是积极向上,具有强烈地进取心——或者说野心的生物,他们梦寐以求地人生目标就是除掉前面的障碍,爬到权位的最高端,把其他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但问题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并不是那么好当的,高明的实力,出众的头脑,在纷乱环境中看准时机的眼光,还有能够在众多纷乱信息与情报中做出决策的果断,这些特质都必不可少。 达赫妮或者并不算是笨,实力上,更是在得到了罗丝的神降之后,她可能已经可以接触到六七阶的神术,实力在女祭司之中,已经可以算是优秀的了——掌握了七阶神术的强者,在卓尔之中恐怕早就可以是家族第一牧师,或者主母等级的人物,至少可以统领一个城市之中的生杀大权,即使是在神殿林立的地表,也足可以混上一个枢机主教之类的头衔——当然,这只是凭实力而论,毕竟眼光,果断,这些都不是天生的素质,以及力量的增加可以弥补的东西。只有逐渐用时间与经验去积累,才是正途。广阔的视野和经历同样是必不可少的、 她太年轻。 她原本也并非是家族长女,只是因为上面的几个姐姐都在那一次的事件中,与主母一起被干掉了,于是按照顺延的规则,才拥有了如今的地位——事实上这个主母的地位总共可能还没有维持上一个十rì,便已经被她身边那个第一法师给篡了权,根本毫无统领一族的经验。 可能。这也正是她有这种奇怪念头的主要原因? 废除掉家族议会制,改为zhōngyāng集权……唔,对于其他的种族来说。这是个不错的建议,但对于卓尔,恐怕根本就行不通。一旦出现一个统一的首领,失去了监管的他们,恐怕最终只能以一场大的互相的屠杀来作为结局。 爱德华在心中叹息…… 不……实际上,他跟她的关系,可能本来就无法维持的很长吧。 他是个人类,而她是卓尔,而且是个思想非常正常的卓尔女祭司—— 对于他们来说,善良、正义固然是可笑的词汇,而友情爱情也同样是不可能存在的,不。应该说,这些都是属于劣等种族的软弱感情,高贵的卓尔对此不屑一顾。社会的教育与甄选,让这样的卓尔都已经被淘汰了……卓尔游侠什么的,毕竟只是传说。 “爱德华阁下,我的想法,有什么不妥么?”卓尔的目光顿了顿,走到他身后, 达赫妮的身高,比一般的卓尔要高了一点儿。只不过jīng灵血脉的存在大多并不高大,因此比还不到十六岁的爱德华还要矮了一些,只不过她身材修长,腰肢纤细,匀称的比例便格外显得高些,胸部的曲线饱满丰挺,身材诱人之至。 而当卓尔的身体稍稍前倾,没有文胸的束缚,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她的胸口一阵波涛汹涌,贴合在爱德华的后背上。 此时她身上穿着的,不过是一件简单的长裙而已,不过剪裁得颇为合体,而且使用的并非布匹,而是蛛丝的丝绸,轻薄柔滑,将她的曲线完全勾勒出来,自然也看不到什么内衣的线条。蜂腰美腿款摆错落之间,说实话,比全身**着一丝不挂,还要更多了几分的诱惑…… 她的喘息不知不觉已经变得粗重起来,热热的气息在爱德华耳边流动,一阵阵麻痒仿佛轻微电流传遍全身。爱德华皱了皱眉头,转过视线望着她,却发现卓尔笑意盈盈的面孔越来越近,将两片柔软的嘴唇凑了上来。 唇舌纠缠,轻轻的吸吮,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多久,但唇分时,卓尔满蕴水汽的美眸半睁半闭,褐sè的俏脸上,两颊已经抹上了如酒醉般的晕红。仿佛一只大猫一般的将身体缓缓揉挤了上来…… “怎么,你不喜欢?” 注意到男人的僵硬动作,她轻轻低笑,但是一只手已经探上了爱德华的身体,在他重要的部分,缓缓抚摸。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若说不喜欢,自然是不可能的,达赫妮的容姿秀丽,即使不是倾国倾城,也算得上是出众的绝sè了,而黑暗jīng灵女子的肌体光滑丰腴,柔韧有力,更兼褐肤银发,媚艳入骨,格外具有一种异样的吸引力,爱德华也是品尝过的,滋味很好,自然想要多加品味。 只不过,因为之前那场罗丝的升降,他对于这个女子多少有点戒心。很是担心自己如果再与她有所纠缠的话,会不会被罗丝乘机做出了什么——要知道那可是yīn谋诡计组成的蜘蛛女神,想要yīn一下自己这个小小的人物,绝对是不成问题的。 “真无趣啊,你最近似乎总是在无视我呢……” 似乎是确定了爱德华的犹豫,达赫妮说道,语气中满是抱怨的意思:“很少有男xìng能拒绝一位女祭司。还是说,你只是钟情于新鲜的猎物,对于已经得到的,便会逐渐丧失兴趣了?” “你经常向男xìng发出这样的……嗯,邀请么?”手指娴熟地轻轻揉捏着那硕大而丰润的胸,爱德华问道。 “对于一个人类这样做,是第一次,嗯,其实即使是卓尔,也是没有的。”达赫妮的手灵活的解开男人的纽扣,将他身上的衬衫脱下,用纤细的手指,俏皮的在他的胸口上爬瘙:“我以前跟你说过了吧,我并不是很喜欢这种事情。不过……现在感觉,好像也很不错。” “你……” “随时取悦你,这是女神陛下委派给我的任务哦。”女祭司回应道,伸手同时灵巧的用舌尖在他敏感的那根筋上扫过,让唾液逐渐的侵润,她对于这件事情并不纯熟,但显然是有所思考的, 爱德华沉默了一下。 伸手抚上卓尔的身体,心灵术士缓缓揉捏着,感受着那惊人的柔软与分量,在这种时候的反应似乎越来越敏感了……她的身体火热,而又绵软得出奇,褐sè的肌肤上透露着润泽的嫣红,甚至爱德华每次重了一点的抚摸,都会在滑嫩的肌肤上面留下一道轻微的粉嫩印痕,以及撩人的低沉呻吟…… 第二百六十八章另一条路…… 嗯,昨天的章节被人批评了,我回头翻了一下,也觉得不大顺畅,不过却有点说不出到底怎么不好。 唉,能力有限啊,好烦好烦。 唔,章节上的……我就不必特别解释了吧。 —— “好大的汗味呢。” 达赫妮灵巧的移动着舌尖,辛勤工作了一会儿,不过就在爱德华觉得一团火焰逐渐开始燃烧的时候,卓尔却停下了工作,皱着眉头抱怨道。 爱德华愣了愣,然后想起自己确实出了不少汗——这一次进入幽暗地域到现在,其实差不多也就是一天时间,不过,这旅程的前半,是在赶路,而后半途进入到了卓尔城市后,又接连碰上了两次战斗,一整天的世间,过的比三五天还要紧张惊险,尤其是最后与灵吸怪们的战斗,那种惊险和脑海中可怕的痛苦更是激出了几身的冷汗,如今又休息了几个沙漏,味道自然不会太好。 不过现在想要去掉汗味的话,用个什么或者魔法呢…… 犹豫了一下,爱德华干脆放弃思考,准备直接上垒,不过卓尔却嘻嘻一笑,灵巧的闪开了他的禄山之爪,跳下床去。 “跟着我来好了。” 她回头轻笑道,就这样一丝不挂的走向房间的一角,行动之间,蜂腰轻摆,两团丰硕也微微弹动,更显得尖端挺翘,粉红诱人,格外的具有诱惑力, 看着她推开了房间一角的一个小门。爱德华不由低讶了一声。 门扉不大,但其后通联房间却并不很小,足有几平方米,房间中,卓尔那种暗淡的妖火照明里,一个小小的浴池占据了一半的面积,用地底特有的黑sè花岗岩砌成。放着毛巾,带着细小空洞的水桶,制作jīng细的长柄软刷等等东西 卓尔款款行过。将旁边墙壁上的一个小小塞子拔下来,于是来自水元素位面的清亮水柱便从中喷涌出来。很快就将水池填满。然后她不知道在哪里按动了什么,原本清冷的池水就逐渐的开始热起来。慢慢的飘出了热气。 “真是不错……居然还有这样的设施。”爱德华赞道。 他记忆中这个世界上的人对于个人卫生还并不是十分注意,那些偏远乡村的农夫,一年也洗不上几次澡,甚至还有些宗教将洗澡定位为特殊时间的特殊仪式,不能轻易进行,因此他在建筑了勃艮第城之后发布的第一批命令里就有定期洗澡这条法令。 “当然,这里是全城最好的一家旅店,一些黑暗jīng灵也偶尔会来这里住宿,商谈一些事情……这种房间也是特别为了黑暗jīng灵建筑的。”卓尔少女嘻嘻一笑,不无得意:“在幽暗地域大多数地方。水是很宝贵的,旅行者很难有机会洗澡,所以能够洗澡也就成了一种高级的享受和奢华的代表,好的旅店和差的旅店,自然会有一些分别。” “不过。我可是第一次跟男xìng一起沐浴呢,”她慢慢的侵入水里,然后向爱德华微笑,媚眼如丝:“通常,都是由女xìng帮我洗干净身体的,今天这个任务。可就要由你来负责咯?” “不胜荣幸……”爱德华笑了笑,也走进水里。 浴池虽然不大,不过却也足够容下两三个人,底部又经过了一些特殊的制作,带着些微的弧度,坐下来的时候,身体的每一寸毛孔都被热水浸泡着,实在无比的舒适。 不过,爱德华想要享受的,可是另外一种舒适。 抱着达赫妮的身体,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他用手捧着那丰满的臀,让自己早已挺立的分身刺穿那两瓣丰盈的花瓣。卓尔的体内柔软紧致,一阵阵地蠕动收缩着,温热有力却不紧迫,仿佛温柔的爱抚,让他舒服的叹息一声。 “啊……真厉害。不过,这可不是洗浴啊……” 达赫妮轻叫了一声,吃吃地笑着,然后“咛”地一声皱起眉头,又开始喘气。因为爱德华已经抽出了大半,然后狠狠地挺进!让她的身体都不由得向前一窜。差一点就在水中悬空起来。 “当然是了,而且,我会帮你从里到外的洗干净。” 爱德华道,然后轻轻的推着他她的身体,让她向前弯下腰,双手支撑在浴池的边缘,将那美好的峡谷完全的冲向他,开始慢慢地活动起来。 对于爱德华来说,这个姿势可以让他肆意活动,也能让花径显得更深幽一些,而半跪在池中,只要垂下头,就可以看到那丰硕的臀峰,像是两瓣黑玉雕成的大桃子一般,而下方的深处,两片大花瓣紧紧地含住了自己的分身,不过因为爱德华的东西格外硕大,这种‘含’的动作就显得格外辛苦。花瓣被大大的撑开,鼓胀,格外辛苦似的。 夹紧的肌肉使摩擦变得更加剧烈,舒适度也就加倍。但女祭司显然是没有体验过这种姿势的,因为这让她看上去格外的屈辱和服从,在女xìng为尊的幽暗地域,恐怕没有多少女卓尔会用到这种姿态来取悦伴侣,更别说是本身经验都没有几次的达赫妮了。 “不要用这种姿势,太……”她叫道。 这种好像野兽一样的姿态,实在是令人有些害羞,即使卓尔是以开放著称,但她却没有多少经验。也从未试过如此。 不过微微挣扎之后,她却还是乖乖地听话,认命似的按住石头,任由他在身体里横冲直闯。毕竟,对方是蛛后的使者,无论是力量还是地位,都完全胜过她很多,卓尔的哲学就是服从强者,不容抗拒。 而没有了阻碍,爱德华开始保持稳定的节奏,双手扶着她细柔的腰肢。再向前探去,揉搓她丰腻柔软的胸。因为倒垂下来,那两团肉块显得格外饱满,随着男人腰部的动作,前后诱人地甩荡。于是爱德华加快了速度,每次都狠狠地撞进最深处,顶到那一团滑嫩柔软的肉块。让达赫妮不住的发出尖叫。 这样的刺激,显然是非常强烈的,而卓尔的身体。又格外的敏感,所以仅仅只是不到一个沙漏的刻度,达赫妮就全身颤抖着。达到了**的高峰。 但是人类可根本没有收手的打算,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越有经验,便越有**,他已经有两三天的时间没有真正去释放自己了,刚刚被卓尔的一番做派真正勾出了火来,现在自然是不会轻易停滞的。 水池里的水被翻搅出细微的哗哗声响,和卓尔的曼声细吟混合在一起,格外的刺激他的神经,分身似乎也因为充血而变得更加粗壮了几分。每一次抽出来的时候都会将花径里粉嫩的肉芽稍微带出一点,然后卡在头下面的棱线,伴随着大股的花蜜,在水中沁出丝丝缕缕的白线,也让她的喘息更加急促。 卓尔的身体敏感。爱德华也并不需要使用太多的技巧,只需要简单地冲刺,便足以让她难以承受。 不过短短的半个多沙漏,她就已经被送上了三次巅峰,最后的一次,她长长地尖叫几乎震动了石笋。双眼翻白,身体的颤抖足足持续了十几个呼吸。才猛地瘫软下来!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因为他感觉自己还要差了一些,才能真正发泄出来。 那个帝国女人给他喝的药水,在这个时候反而成了一种麻烦……他的东西实在是太过长了一点,黑暗jīng灵身材娇小,每一次都不能够完全的将他包裹,第一次的时候,或者还可以凭借身体独特的韧xìng,以及肌肉的力量来和他拼上一段时间,但这一次爱德华已经完全适应了她的身体,于是她原本的优势也就不存在了。 而且,爱德华是已经进行过休息,但黑暗jīng灵还没有,连场的战斗消耗不少,即使是卓尔的恢复力要好于常人,也是难以支持,而体力上的消耗又让她的极限来的特别快,此时虽然那还能勉强站立,可是全身的肌肉都已经松弛了。尤其那里,已经是一塌糊涂,即使浴池里的水分将她的喷出的花蜜冲掉,但是那里的粉嫩肉块已经因为充血而变得嫣红,也不复之前的紧致,作起来,反倒不如刚开始的时候那样舒服了,即使大肆征挞,也只是勉强维持。 怎么办? 慢慢地活动着身体,他轻轻抚摸着达赫妮,黑暗jīng灵温驯的趴伏在石块上,一丝不挂的娇躯布满了细细的水珠。深褐sè的细嫩皮肤,因为yù焰升腾,似乎透出诱人的玫瑰sè。漂亮的银sè长发湿漉漉的,一缕缕贴在烧得酡红的面颊上。只有丰硕的臀峰,随着他的活动不住的摇晃。 爱德华忽然心中一动,慢慢的伸出手去,揉捏着那两团挺翘柔软,然后顺着湿滑的缝隙乡里,最终在最为紧凑的地方,按在了一小团紧凑jīng致褶皱上。 “呀……” 卓尔立刻发出了一个细小的尖叫,身体颤抖,但是之前的**几乎将她所有的力气都抽掉了,只能伏在浴池的边缘,稍微的挪了挪身体。“别……别碰那里……你要干什么……”她娇喘细细的抗议道,不过却反而引发了爱德华心中的某些情绪。 “帮你洗干净呀。里面也要洗干净么……”他恶质的微笑着,用一只手紧紧地揽住她的背,不让她的手返回去阻止自己。而另一只手却不客气的探进那两瓣绵软丰满结实的臀肉,用手指撑开,将整个收缩颤抖的花蕾完全露了出来。 他的中指划着圈,借助水的温和润滑,慢慢地地挤了进去。 和前面的**感觉又有不同,卓尔的肌肉格外有力,肠道狭窄得不可思议,几乎要将他的手指勒断一般,而且十分的火热滚烫。他慢慢地加诸力气,一点一点地进入,先是中指尖,接着是第一个指节,然后慢慢探入,直到第二个指节。 “不,不要……” 感受到异物的侵入。娇嫩的肠壁紧紧包裹着,蠕动着,自然而然地做出排斥反应。想要将那作怪的东西完全推挤出去,但是尽管达赫妮的声音越来越大,扭动得像是一条蛇,那根手指却仍旧在坚定地向着内部侵入,细微的活动。让黑暗jīng灵感觉自己似乎要被挖出了什么,声音也越来越柔媚诱人。 肠道和花径之中的构造,内部较为光滑。所以当入口那一圈肉块被撑开,内部就变得顺滑得多了。爱德华轻轻的活动着手指,直到她不再挣扎。 “还不算太糟……但是,感觉好奇怪。” 黑暗jīng灵皱着眉头抱怨道,不过下一刻屁股却已经被不由分说的抬了起来,原本满盈的花径一空,漏出大股的蜜汁,而那滚烫粗壮的东西,已经向后一滑,鸡蛋大小的钝头便顶在了她那更隐秘的地方。 “这个地方,应该还没有人用过吧?给我好不好?”人类在她的耳边轻笑着,但却仿佛恶魔的耳语。 “你要干什么?不。那里不是……你疯了,放开我!”达赫妮惊慌起来,总算明白人类到底想要干什么,可是她的挣扎完全没有用处,人类已经压住了她的腰身。让她只能保持着那个羞人的俯卧状态:“那么大,不可能的,我会死掉……啊……” 因为旅行之中的食物,都是糖分和脂肪很高的材料制作的,已达到补充体能的效果,因此她的肠道很干净。也没有什么异味,只是女祭司这里显然是没有经过洗礼的,即使用手指进行过预热,但指尖离开,立刻紧紧地收缩起来,在清澈的水中显得格外诱人,让爱德华的yù火高升。 不过显然,这种特殊的方式,绝不像他看过的那些影片之中那么简单,他的分身又格外硕大,即使有水的润滑,也无法轻易侵入,他加了几分力气,却只是被挤压的有些疼痛,根本不得其门而入。 “放开,放开我,不要用那里,太奇怪了,求求你,我……啊……” 达赫妮小声的尖叫着,语气已经转为哀求……但爱德华却并不想要就此放弃,相反这种挣扎反倒让他心中升腾起一些施虐的**。 灵机一动,他轻轻伸出手,点在自己的芬身上,于是能量的光芒一闪,他的分身上已经变得光芒闪烁,包裹上了一层油脂。 这并不是普通的油,而是黏滑的星质,包裹在身体上,即使是被水浸泡,也并不会消失,而且润滑xìng极高,因为作为战斗用的时候,也会有人将之施展在对手的身上,手上,让对方无法抓握武器,现在爱德华不过是控制了其范围,施加在自己身上罢了。 这个策略,显然非常有效。 得到了额外的润滑,他终于慢慢的突破了那一圈紧紧地收缩的肌肉环。“放轻松……不然,你会受伤的。”他在卓尔长长的耳边低语道, 而达赫妮几乎已经快要昏厥了。 人类用力顶进那圈紧紧的肌肉时,她感觉到比手指粗壮百倍的巨物慢慢的研磨着,挤开封锁,慢慢的向内部压进来。 即使有着无比的黏滑润泽,她仍旧感觉那里细微的疼特组成了一种火辣辣的感觉,比第一次与他做的时候还要可怕,像是要把她给直接撕开!于是卓尔女子恐惧的细微叫着,本能地想要往前逃脱,但腰肢被男人的双手紧紧扣着,分毫动弹不得,只能用胳膊枕着头,无力地趴伏在床上,迎接着男人的粗暴。 爱德华缓缓用力,看着自己的人身一点点挤进少女的身体,原本jīng巧的花蕾,被一点点的撑开,淡褐带着一些粉sè的褶皱被抚平了再慢慢的鼓起成为一圈,火热滚烫的肛肠在蠕动着,本能地抵抗着****的入侵,但这反而令男人更加舒爽不已,感觉分身仿佛在被四面八方地紧紧包裹按摩着,几乎都要立刻发泄出来。他深吸了口气,缓缓稳住阵脚,慢慢前进。 啊啊…… 她发出啜泣一般的声音,肛肠死命地勒着爱德华的分身。但在油腻术的帮助之下,他还是慢慢地向内探进了三寸多一些。星质油腻的光泽,在两人连接的地方闪烁着,映得达赫妮褐sè的皮肤透出仿佛被烧灼的粉红,而又经过三次间断的试探之后,爱德华的鼠蹊终于完全和那两团柔腻的臀瓣碰在了一起。 女子身体内的温度急剧升高,几乎到了灼热的程度,比她的皮肤温度还要明显高很多。那种火热而勒紧的感觉,让爱德华不由颤抖,差一点就直接喷了出来! 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地向外抽出分身。 她肠道的肌肉自然而然地做着排出异物的蠕动。而第二次完全进入,花了几乎和第一次一样长的时间。每一点深入都让达赫妮不断的抽着冷气,身体颤抖。不过,到了第五次的时候,女子似乎终于开始放松了。原本紧紧绞合在一起的肠壁稍微松弛。她的声音也逐渐变得婉转起来。 最终,他开始逐渐的加速。 “蛛后在上,你这个该死的人类……” 当那种撞击声,变得频密起来的时候,她似乎总算是回复了一点点的体力,喘着气,低声的咒骂道,但是却还是摇动着腰,慢慢地应和着他的动作:“你真是疯了……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啊……” 爱德华开始加速,身体撞击时,肉囊微微甩动,在她的花瓣上打出啪啪的细微声响,但更多的则是卓尔丰硕的臀峰在他的小腹上撞出来的声音。 “是不是已经开始觉得舒服了?”爱德华恶质地笑道。 “根本……没有……你……啊……”她的声音还在颤抖。俏丽的肩头随之诱人地抖动着。 但实际上疼痛和不适早已开始逐渐远离。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把她包围,不可思议的充实,彻彻底底地被展开,完完全全地被占有。 第二百六十九章侦查 嗯,这一回笨蛋姐姐给的推荐还算正经,首先需要感谢他一下。欢迎来到阅读不过看来口胡能力,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啊……唉,尽量写好自己的东西才是正经,最近两天多少有点卡文,又怕不和大家胃口,战战兢兢的,思路反而容易乱了。 主要是要安排一个给爱德华升级的契机,卡在这里很久了,能力再不突破,就没法再跟后面的剧情符合,但是地下这段登场的人又不少,协调起来相当费时。 嗯,好吧,基本上废话就说到这里,当然,这些是不算在五千字里的,而你们应该知道我为啥说这些…… 为了把下面那句话压在首页之外,防偷窥的我会乱说? ———————————————————————————————————— 不久之后,那种感觉就逐渐变得浓厚,像是火焰一样,燃烧着卓尔的身体,化去她的最后一点抵抗之力,摩擦转化为快感,在那凶猛的穿刺与撞击之中,欢乐与痛苦在这一刻似乎融合在了一起,让她无法分辨,只能痉挛着,半梦半醒的呻吟。 卓尔无力的尖叫,啜泣,体验了生命之中第一次,并非用花径得到的**。 可是人类根本就不想就此放过她。 长时间的摩擦之后,卓尔的花蕾已经开始充血肿胀,那里的肌肉都有些难以合拢,幸好有从星界漏出的星质油腻作为润滑。还不至于受伤……闪烁着光泽的星质油腻,从那褐sè的皮肤内部透出光泽,让皮肉呈现出一种娇艳的粉红,随着进出一张一合,看上去更加诱人。而反shèxìng的排异,更是让箍住分身的部分都不停地颤抖,带来的欢乐绝不会少于花径。 后庭与花径不同。不会轻易地松弛,而且更加深邃,没有包容的深度问题。因此爱德华可以痛快的将每一次活动都进行到最后,刺进最为深处的娇嫩通道,让那柔软丰满的臀肉撞击在自己的小腹上。倾听着啪啪的撞击声响,格外的刺激。 就这样足足折腾了大半个沙漏,将卓尔又被推上了两三次的高峰,即使卓尔的恢复力强悍,时间也经过了许久,但达赫妮还是瘫软无力,根本没有能力再支撑起身体,只能匍匐着,整个上半身都贴着池边的石头,一对硕大柔软的的鸽rǔ因为挤压而变形。随着男人在臀后的用力冲撞不断来回晃动。而腰肢则被一双手抓住,轻轻的摇晃着,应和着男人的冲锋。 终于,这种快乐的折磨让爱德华的感觉积累到了顶点。 因为对手早就已经缴械,爱德华也没有刻意忍耐。痛快的放松肌肉,将自己的jīng华喷shè在卓尔娇嫩温暖的肠腔中。 只不过有些没有想到——或者是因为这玩法太过刺激,抑或是卓尔不断蠕动收缩的肠腔有着极强的抽吸力量,这一次的喷shè格外的猛烈。不断的鼓胀,收缩,一直持续了足足几十秒。甚至可能有一分钟…… 爱德华感觉自己所有的存货似乎都在这一下之中被注shè进了卓尔身体的伸深处,眼前都有些发晕,让他心中不由大惊! 幸运的是,传说中的马上风之类的的事情倒是没有发生,当他将分身从那温暖的肠道之中退了出来,发觉眩晕只是持续了一阵,然后一切如常,自己的东西软软的垂下,不过也没有很大的疲劳感觉,只是长时间的摩擦,稍微有些麻木而已。 心满意足的叹息了一声,爱德华坐回到水里,温暖的感觉让全身通泰,心头因为灵吸怪出现而带来的少许憋闷,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下一瞬,变得灵敏的感知,骤然捕捉到一个思维。 爱德华一惊,刚刚玩的实在有些投入,他竟然没太注意到什么时候竟然有人进入了这房间里……一个人影,就站在门口的地方,有些呆呆的看着眼前香艳的一幕。 “克劳迪娅?” 男人皱了皱眉头,分辨出那个高挑的身影。 其实这位女骑士出现倒是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她现在,高挑的身体上一丝不挂。让爱德华一时之间,几乎难以移开目光。 或者是由于身高的原因,她胸前的两团丰腻并不逊sè于卓尔,两点嫣红点缀其上,骄傲的翘立。而且常年的锻炼,让她身体的曲线格外健美,半长的红发披在肩头,越发显得皮肤莹白犹如炼rǔ,明显而流畅的肌肉线条,则呈现出另外一种xìng感,尤其是那并拢起来,几乎没有一丝缝隙的修长双腿,密境花园处,红sè的毛发,格外引人注目。 幸亏之前已经饱饱的吃了一个达赫妮,喷发又格外猛烈,否则的话,爱德华说不定又会被引发出新一轮的升腾yù火。 “……有事?”这事情有些太过突然,因此爱德华顿了一瞬,反shèxìng的问道,然后才想起这个问题很傻,而且没有必要。 “你!你在干什么……不,是我听说这里可以沐浴,因此才来的。主人……抱歉,我先离开。”顿了顿之后,女骑士开口道,她的表情似乎还是平常的那种冷淡,什么也不在意一般,不过苍白的面颊上已经泛起的血一般的晕红证明,那只是一种伪装——虽然她进来的时间应该不是很久,但却刚好看到了爱德华最后的那一幕。虽然那两人是在浴池之中,不过却是站着的,关键的部分都露在水面之上,而她站立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等一下。” 爱德华摇了摇头,注视着她脸上的晕红,也注意到她那个凌乱的语言反应……然后从浴池中站立起来,向她走去。 经过她身边时。女骑士的慌乱,明显到达了极点,反shèxìng地小步后退,似乎才想起要遮掩自己,然而那手掌举起,又握拳,脸上平静的神sè。也开始迷茫起来,嘴角眉梢,微微抽动。似乎在忍耐着某种冲动。 “你来洗好了。顺便帮她也洗干净,然后和小丫头放到一起,你也在那里休息吧。我要出去一下。” 看来那个诅咒只是能够强制锁定住她的一部分情感,却并不能够完全将她变成一个瓦全的木头人。爱德华盯着女骑士的面孔,微微叹息,然后转身离去。 …… 回到房间,穿起服装,爱德华唯一思忖,从空间袋里拿出了那一枚变形灵皮。 些许的犹豫之后,灵皮如同水波一般绽开了,包裹住他的全身,一阵的银sè光泽之后。站在原地的,已经是一个用jīng金锁甲,弯刀和洛斯兽皮斗篷武装起来的男xìng卓尔,银发红眼,佩戴着一枚布罗扎家族的家徽。看上去就是个低阶的卓尔家族战士。 在一旁的镜子里仔细观察自己的模样之后,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那种cháo湿滑腻的感觉,在覆盖上身体之后就完全消失无踪了,身上的装束,皮肤。所有的一切都完全如常,甚至微微用力,卓尔那尖细的耳朵都可以摇动。 用络斯兽皮兜帽遮住自己的面孔,他轻轻推开门,走出旅馆。 在卓尔的城市里,这样的一个卓尔战士极为常见,遮掩了那枚徽章,便很难引人注意,而必要的时候,第一家族的战士又是可以随意通行的,因此爱德华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便穿过了下城区与上城区的封锁。 不过进入上城区之后,行程就不是那么顺利了。 汉莎提伦城的上城区,是独自构造出的一片隧道群,即使变化成了一个卓尔,但爱德华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办法接近其中最为深邃的地方——很多隧道周遭都闪烁着强烈的魔法灵光,显然那需要相应的身份才能进入。而第一家族的居住场所,尤其如此。 之前从中出来的时候,爱德华就已经发现,布罗扎家族的建筑,防御得极其森严——整个城市的上城区,是分成了八个方向的巨大隧道,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蜘蛛的体内,除了卓尔教院,法术学院,还有神坛之外,就是几个议会家族专有。 这些隧道虽然非常宽敞,不过里面的尽头可都是用石质的城墙手背,外面被熔铸,或者是镶嵌了jīng金包裹,而最麻烦的是,外围防御的面积极其微小。 中空的隧道,望口和箭孔类似碉堡,但都镶嵌在厚重的石壁里,而通道就在他们守护之下,如果那里面shè出火球或者闪电,所有的敌人只会被覆盖。在隧道之中,每隔一段距离就蹲踞着一只狰狞的恶魔雕像,弗洛魔,怯魔或者是巴布魔都有,虽然它们现在一动不动,但身上那些闪烁的魔法灵光,足以让爱德华作出判断——如果第一家族遭受攻击,它们就会立刻活过来,参加战斗。而这样的一队恶魔,即使在主物质位面存在的时间有限,也足够灭掉至少几百普通的军队,即使组成队伍的是地下的牛头人之类强悍的怪物。 而越过了这些障碍,在隧道的尽头,还有一道坚固的城墙,将主要建筑群包裹其中,城墙下环绕着一道深深的沟壑作为护城河,但里面没有水,只有翻腾不息的黑sè烟雾,变幻出各种恶魔的形状。那种深邃的黑暗,让爱德华不免怀疑这又是一个天然的传送裂隙,至于是不是通往深渊,就不得而知。 护城河上只有一座桥,并不宽阔,不是那种吊桥,看起来是jīng金制成,坚固无比,不过,却极为狭窄——爱德华几乎可以想象,如果有一众人从上面走过,然后被某些方法——巨石,或者狂风干扰,便足以成为那深渊的饵食。 桥后面是一扇高耸的大门,呈现出奇异的暗蓝sè泽,各种符文重叠交错地在上面流动闪烁,彼此间有不同颜sè的魔法灵线连接缠绕。爱德华站在通道的尽头,远远的眺望着,对于视力很有自信的他给自己加持了一个魔法,但依旧没能成功分析出门上所有防御魔法的构成。至少有一半的符文他压根不认识,另外一半中也有很多必须通过猜测来判断其效用。 这无疑是最坚固的防御,这实在是最糟糕的情况。 这一次恐怕没有办法像是上一次那样,捣乱,削弱对方的力量,然后趁着混乱去胁迫对方,达成自己的目的了。强大的地脉辐shè让传送变得毫无意义。只有用融身入石之类的法术才能勉强进入其中,但只要一个不小心,就只有卡在岩石里被活埋。 至于说混进去…… 当然。以爱德华的能力,他想要混进去不成问题,不管是心灵控制还是混淆感觉。想进去都不难,问题是,那样太冒险了——虽然第一家族有多少牧师他不知道,但至少也不会少于一百名,她们都有可能发现端倪。 完全依靠伪造感觉,他甚至都没法走过一段路,一旦被发现,就是个被围攻的局面,除非罗丝真的降下分身,不然被百来个施法者围攻。对方又占据了地利,即使他有王权的力量,恐怕也有很大几率被轰成碎渣。 好吧,即使可能xìng很高,爱德华也没有兴趣做这种冒险。毕竟这不是达成母的唯一方式。 那么该如何办? 攻陷一个堡垒的方法有两种。你可以选择从外侧强攻。或者从内部渗透。 那些自认是名将的将军们总是倾向于后者,而非硬碰硬地决战。因为在这个魔法盛行的大陆上,城堡和据点的防御力可并不那样靠谱,特别是面对那些可以飞行的怪物,或是有能力将你的石墙化为稀泥的对手时,尤为如此。更别说是那些能够随便扭曲空间。将你的后方也变成前线的空间施法者们了。 从内部渗透一个堡垒的方法很多很多,空降、地道、反间、冒充、传送、隐形……那些想要留名史册的统帅们总是会把这些手段背得滚瓜烂熟,梦想有朝一rì可以把地上最坚固的要塞轻而易举的变成自己的踏脚石。 但爱德华非常清楚,大部分的堡垒……绝大多数真正完善的堡垒的陷落原因,都只是前者而已。 尤其是这种在战斗最为频繁的地区建筑的防御堡垒,早就已经经过了数百年的实战考验,能够攻取的漏洞早就已经被剔除得干干净净了,尤其魔法防御这种东西,有时候起到的作用几乎不可思议,甚至远超出人能够想到的问题……比方说,在他记忆中地下坑道战斗里,最常用也最好用的毒气战,塌陷战,都有特殊的魔法可以防护,而从这个五颜六sè的法阵光晕来看,对方绝对是不会漏掉这一方面的防守的。 甚至使用火焰魔法将空气完全烧掉的窒息战术,或者引发地下水灾将之填满,这种比较魔幻的方式恐怕都不起作用——神术里可是有适应环境这种力量的,只要施展开来,普通人也可以在太空里面呆上个几天几夜不成问题。 而若论及祭司的数量,以及质量,第一家族自然是当仁不让。 所以,布罗扎家族才会有信心与蛛后的旨意周旋,才会胆敢派遣灵吸怪跟自己作对,不害怕后续的报复吗? 爱德华深深地皱起眉头。 让他对阵某些人的话,他或许并不害怕,现阶段,如果不是能够刚好克制他心灵异能的存在,即使是三四个高阶法师他也敢于尝试与之交手,如果开启王权之力,一个货真价实的**师他也敢于与之对阵,但是能够匹敌,却并不是等同于一个**师,法师们对于魔法的理解,分析魔法构成,解读其中轨迹的能力,是他完全不具备的,那是需要脚踏实地rì积月累得到的知识。 而解读,分析,最终破解一个法阵,需要的正是这种知识的积淀,所以除非能够与王权之中某个大魔法师的灵魂取得联系,又或者破解这个法阵的关键在某几个人的身上,杀了他们就可以破解,否则的话,凭借刚刚掌握了二环奥术的他的能力,根本就奈何不得这个石头龟壳。 那么,等到第一家族最终遵从蛛后的旨意,开始搬迁? 开玩笑,如果两面调换一下,自己有这么一个坚固的城市,稳固的地位而又没有这一身特殊的力量的话,恐怕也不可能放弃这里跑去开发什么劳什子的地表。 不过,魔法阵也并非无敌的存在。 魔法阵就算再巧妙再jīng致,只要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舍弃足够多的兵力,依然是能够将它攻破的。简单来说,就是用大量的炮灰上去填,终究有冲垮的时候。这就是所谓的以力破巧了。 事实上也并不一定非要完全的用力量破解。 因为魔法虽然神奇,但其实也不过就是一门复杂的技艺。既然是技艺,自然就有其门道诀窍。只要有了足够数量的法师,明了法术的xìng质、构成和能量脉络,即使是从外部,也能用一些能量的引导或者逆向消解,甚至直接反弹,来破坏法阵的力量。 只是第一家族不大可能会坐以待毙,外边能反制法术,他们也能继续修复,占据了优势的防御,想要破解这个法阵,便需要极长的时间才行。 这样一来,法师以及奴隶的数量,就成了一个关键,只能单纯的看这些资源的数量。 等等……法师以及奴隶? 爱德华眯起眼睛,嘴角微微扬起一个笑意。 转身离开第一家族的通道,他向第三家族的方向走去——这个准备向布罗扎发动进攻的家族,拥有什么样的底牌,爱德华多少想要了解一下。 “你站住!” 匆匆越过zhōngyāng大街,第三家族的通道就在眼前的时候,身后骤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呵斥声,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回头看见一小队人从不远处的一条岔道走过来。 周遭除了自己就不见别人,显然这帮人是向着自己开口的。 >vid/< 第二百七十章是她们做的! 发出喊声的,是一小队卓尔。高速更新 爱德华眯起眼睛,目光在第一时间落在zhōngyāng那个女xìng身上。 不仅是因为她身上并没有穿着女祭司经常穿的锁链甲,只有一件皮质服饰微微发亮,也因为她有着一张容易引起关注的面孔——两道浓密的白眉下是有点特异的高鼻深目,目光鹰隼一般yīn郁,嘴唇上涂着近乎黑sè的唇彩更显得有些可怕,正是那位莎杜瑞尔娜主母的二女儿,名叫莎塔拉的女祭司。 她眉目深刻的面孔上带着惯例的愤怒神sè,,腰畔挂着蛇鞭,身后跟着四个卑躬屈膝的卓尔战士,从他们身上挂着的白金徽章来看,他们显然是货真价实的第一家族的成员。 真麻烦。 心灵术士的眉头深深拧起,发现自己犯了个小错。 女祭司的身份高贵,因此在他们走过的时候,一般的卓尔需要回避或者是施礼等待对方通过,不过汉莎提伦城大部分的街巷都是隧道,障碍极多,爱德华心中正在盘算着如何攻击第一家族的领地,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远处的事情,实际上即使变成了一个卓尔,他对于卓尔那一套也不可能完完全全的适应——除非特别注意,否则的话谁会在大街上的几百米外,就刻意去避让一些素不相识的人呢? 不过,心念转动,他脑海中的某些想法,稍微变动,逐渐完善起来。 同时,变形灵皮上荡涤开一轮细微的波动。眨眼之间,原本佩戴在胸口的白金制成的徽章以及服装上的一些家徽就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在对方来到面前之前,他的身份已经完全转换。 “该死的,你是聋了吗?还是说你是个瞎子?” 略一踌躇之间,这种不自然便变得更加明显了,女祭司身边的几个男xìng纷纷喝骂起来。四个男xìng卓尔之中。最为高壮的一个越众而出。“第三家族的?没见过的家伙,低阶的蠢物?”他抬了抬眼皮,扫过爱德华胸口上的徽章。发出一个冷漠的嗤笑:“这些杂碎还真是越来越缺乏管教了,居然还有人敢于无视一位女祭司。我看我应该好好给你一个教育,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 “够了!我们没有时间。”女祭司忽然哼了一声。 “跪下来道歉。男xìng,然后嘛……为了以后你再有这种疏忽的时,也可以有个借口,留下你的一只眼睛,作为疏忽的补偿,”她冷冷地开口道,仿佛不过是随便打发一个乞丐一样的小事:“快一点,或者,你想要让别人代劳?” 命令同时从腰畔抽下蛇鞭,凌空挥出一个低沉的呼啸声。 爱德华垂下头。 对方所说的倒是没有什么错误。女祭司的尊严是不能被冒犯的,哪怕是最轻微的冒犯。否则,女祭司有权利处置任何一名男xìng,除非他是某个家族的法师或者武技长之类特殊的存在。否则即使是侍父——主母的男宠都不会例外。。 在卓尔的思维里,报复是显示力量的手段。宽恕则会被视为软弱。而软弱者,最终只会被别人当作阶梯和食粮,因此,迁怒,借题发挥以及小题大做可能都是女祭司们最为擅长也最为爱用的手段——毕竟如果用恐惧来统治手下的话,这种杀鸡给猴看的手法自然要多耍上几回。甚至她们可能早就将之视为理所当然了。 不过爱德华可没有理由配合这种陋习。 虽然失去一个眼球在这个世界也并非是什么巨大的损伤,对于一个高阶的牧师来说,回复眼球和治疗几道伤口也没有多少的不同。不过爱德华可没有兴趣,为了掩藏一个不在意暴露的身份,就给自己造出一些痛彻心肺的疼痛滋味来尝尝。 “混蛋!无视我的好意吗?拿下这个家伙!”她再一次暴怒起来,蛇首鞭猛挥,几个蛇头便分散开来,向着爱德华狠狠咬下! 当然,这一击落空了……蛇首鞭虽然可以凌空转弯,灵活yīn毒,不过对处于自我催眠中,时间感知特异的心灵术士,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威胁,爱德华扭身,躲开了四个蛇头的范围,双手齐出,剩余的两个蛇头便被随手排开了! 爱德华抬起头,盯着这位女子,微微摇头:“就这么点实力?”他低声道。 罗丝的牧师,位阶高低看使用地蛇鞭就清楚,蛇首越多则位阶越高,但通常来说,九首蛇鞭是传说中蛛后自己的配兵,八首就已经是黑暗jīng够得到的极限,一般的城市中最高阶祭司主母拥有的不过就是七首蛇鞭,而这个女祭司身侧的蛇鞭有六个脑袋,显然已经是个相当不错的高阶人物了。 但六阶神术的施法者,有那么了不起么? “你说什么?卑贱的男xìng!” 女祭司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sè,这个卓尔身上的穿着普通,外貌委顿,她本来以为对方不过是个普通的杂鱼,但没想到这个看来寒酸的战士似乎有些不好对付。 不过这也让她心中的怒气更加深厚,毕竟被一个男xìng公开反抗这对于一个女祭司来说简直与丢了衣服被围观一样耻辱,甚至是更加的耻辱,更何况对方还不过是个第三家族的普通男xìng? 这个时候,布罗扎家族的卓尔战士已经铺了上去,他们都是家族中的jīng锐,为了能够获得女祭司更多的注意,四人在一开始就已经卯上全力,四柄弯刀,长矛和细剑组成的攻势,几乎笼罩了十数尺的方圆!务求让那个猎物无从逃避。 但爱德华也并没有逃避。 他向前踏了一步。 一层有型无质的能量波纹从他的脚下分散开来,荡漾了一下就将四个围拢过来的卓尔牵扯其中。的力量活物一般抓住他们的腿,毫不客气的将他们摔绊在地上,那种力量看似无形,却几乎超过一头健壮的公牛,四个缓缓移动的卓尔只感觉脚腕剧痛,便不由自主,木头一样栽得横七竖八。 他们都在挣扎着试图起身,但是聚集起来的能量却缠绕着让他们无法如愿,只能看着那个敌人轻飘飘的走上两步。一脚踢过来。这重重的几脚让几个可怜的倒霉蛋嘴巴发出喀喇的一声脆响,显然被送进了昏厥的同时,那一口牙齿也别想保住了。 只是一两个呼吸。四个卓尔战士就已经溃不成军。 “修炼奥术?你究竟是谁?” 女祭司吸了一口冷气,厉声喝问道,卓尔城市之中的人口不多,而又生命悠长,因此每个家族手下的高端战力基本上都会被刺探的一清二楚,当然那些实力低微的炮灰战士自然不会被计较,不过眼前这个家伙瞬息之间就解决了四个卓尔,这实力显然就不是炮灰肉盾可以形容的了。 而且,通常的卓尔是不会去修炼奥术的,只要被确定了有奥术天分。他们就会被送到法师学院,而反之,他们便不可能再在这条路线上前进一步,负责甄选的都是高阶的法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卓尔因为疏忽而漏选。即使有,那些也是能力根本无关紧要的杂鱼。 但眼前这个,绝不可能是什么杂鱼。 但女祭司得到的回答,只是个诡异的嘴角扭曲的笑容。 “该死的!” 在心中诅咒着那些毫无作用的酒囊饭袋,女祭司却绝没有一丝的停顿,多年的战斗经验。让她在一瞬间就激发了身上的一个储魔装备,展开一层神术的护盾,而对于蛛后的赞美也随之响起,而这语言是如此的yīn沉,寒冷,仿佛传之于深渊之地……随着声音,强大的力量便在她的手中凝聚,黑sè的能量带着不洁的气息集中成为黑sè的球体——这是渎神之语,强大的神术,只要被这种力量击中,即使是最为健壮的生物也要立刻受到诅咒,陷入无助。 能量汇聚。 “乌尔……咳咳!” 低沉的吟唱骤然终止!女祭司发出一个好像要挤开喉管的干咳,脑中的剧痛让她刚刚凝聚起来的力量一下就消散了个一干二净,她惨呼着向后猛退,险些被这剧痛带来的眩晕感给击倒在地! 她摇了摇,终于勉强站稳,但咳嗽却一刻不停,喉咙之中的甜腻感觉翻涌着,即使她赶忙用手捂住,但鲜红的血浆还是从指缝之间喷涌而出! 祈祷的半途被打断,魔力反制几乎是一瞬间就重创了她的内脏。反噬的神术差一点就让她五内俱焚……不过内脏翻腾都比不上这一刻她心中的震撼—— 女祭司几乎惊呆了,她根本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一瞬间就受了重伤,而且更可怕的,是她根本不知道对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然后这种惊讶就转化成了愤怒,不仅仅被一个男xìng冒犯,无视,而且竟然还受了伤?这简直是比死还要可怕的侮辱! 在她呆滞的这一刹,对方已经转身离开,眨眼间就在视线中变成了一个晃动的灰影。。 当然,并非是惧怕她什么。 凌乱的脚步声迅速的接近了,一小队全副武装的卓尔战士随即便出现在通道里,而率领他们的,是同样佩戴第一家族徽章的女祭司,“怎么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布罗扎家族的三女开口道,姐姐手上刺目的血痕让她有些慌乱, 但一点关切换来的不过是更深的敌意,莎塔拉恨恨地瞪着自己的妹妹,似乎是在确认对方是不是正在暗中嘲笑自己——被对方看到这幅摸样,无疑是她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让她的怒火燃烧得几乎疯狂! 不过,此刻也并不是互相拆台的好时机,将那个敢于触怒她,而且竟然妄图逃走的卑劣男xìng碎尸万段,扔去喂蜘蛛才是她最想做的事情。 “给我听着!你们这群废物!” 她一把推开身边的血亲,向着她身后那十几个卓尔战士大声咆哮:“一个第三家族的卑贱男xìng往那边跑了!在他溜掉之前抓住他,死活不论!不。给我留活口,我要趁他活着的时候把他的肠子拽出来!再让他自己吃下去!我要让这些卑贱的下等家伙牢牢记住,胆敢冒犯一位女祭司,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一个男xìng?触怒了您,他怎么敢?” 姐姐的咆哮让艾丝瑞娜愣了愣,不过还是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的战士们服从姐姐的命令。 “怎么敢?第三家族那帮混蛋在谋划着刺杀!我一定要宰了他。然后让拜森得诺格家族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莎塔拉将咆哮的目标换成自己的姐妹,也不管这个推论是不是非常荒谬。她匆匆的将一个准备好的神术转化成治疗,不过卓尔牧师本就不擅长引导的正能量让她不由得又重重地咳嗽起来! 但不管如何。追捕那个第三家族的刺客,显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穿过了一条通道。教院区的后园就已经遥遥在望,因为要建起比较雄伟的三座教院,所以利用了一片天然的水溶岩洞,也算得上是汉莎提伦城少数比较宽敞的空间之一,尖而细的石钟rǔ和石笋上下对应,在大片的yīn影之中闪烁着细微的冷光。 石笋太多了一些,即使是卓尔们引以为豪的红外视觉,也无法从这一大片的障碍里轻易地分辨出一个人影,而最差的结果,反倒是容易被正在搜索的自己人给惊吓到。片刻的搜索之后,弯刀互撞的叮当声便时有耳闻、但最终结果都不过是误会而已! 区区的十几个卓尔战士实在是少了一些。 “真是……够了!给我滚回来,你们这帮废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莎塔拉仅有的一点儿耐心也被耗得jīng光,她知道。这一次自己算是吃了个无形的大亏,但是结局已经注定了,那个该死的男xìng说不定早就已经逃之夭夭,再搜索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 但这笔账是绝对不能结束的。 女祭司恨恨地咬着牙齿,有些人一定要付出代价!尽管自己并不擅长于预言,不过即使是要借助一些麻烦人物的手。她也要将这个该死的胆敢伤害她的男xìng碎尸万段,她…… 她的目光忽然凝滞了。 十几个卓尔战士正在从个石笋间逐渐聚拢,可是人数上却似乎有些不对,好像是……还没等到女祭司想清楚其中的问题,一个人影已经举起手,jīng神力构造出的触须汲取起无形的力量,能量飞速聚集,在他的五指尖端塑造出一个小球,随着一个轻轻的弹指动作,便向着几个目标分别飞了出去! 卓尔们不屑一顾的迅速围拢。 魔法飞弹是极简单的法术,基本是个法师都会,在不同的人手中用出来,威力自然也天差地别。优点是动念即发,速度极快,而起攻击的是锁定的目标,弹无虚发,但缺点也同样明显,那就是威力太小,只要有个简单的护盾术就能够防御下来,甚至卓尔长期接受地脉辐shè的身体,都可以扰乱这种能量,使之基本造不成什么杀伤。 在他们的眼中这家伙或者就是个天生拥有一些法术天赋却又因为一时疏漏,没有被法师们挑选出来的家伙,没有经过法术学院的专门培养,即使是添置绝伦也不可能有太多的发展,当然也就不足为惧,更何况是在这边站了绝对优势的时候? “趴下!” 莎塔拉心中一跳,连忙伸手试图使用一个防御神术,但仍晚了一步,就在她的声音发出的刹那,那五颗紫黑的球体已经各自冲向了一个目标,在半途骤然明亮,化作了大串崩散开无形震荡! 这是能量飞弹。 虽然与魔法飞弹相差无几,甚至连名字都差不多,但这个玩意儿的威力却异常可怕,高频振荡的音波从球体迸散成为环形的音浪,静静地划开,对于听力绝佳的卓尔简直是最为恶毒的杀伤——几个猝不及防的卓尔顿时一震,五官中都迸出了鲜血!齐齐地扑倒在地, 身在十几呎远的莎塔拉也不由得猛地喷出了一口血来! 她并不是受到了音波的震荡……不,痛苦远比那个更甚。她吐着血,但却跳起身,修长的双手紧抓自己的头颅,似乎要把什么东西从中掏挖出来!粗嘎的呼吸声与毫无意义的怒吼不断从口中滚出来。喘气的声音混着尖叫,宛如鬼哭! 这是什么可怕的力量? 无边的痛苦几乎摧毁了女祭司的神智,失控地发作直到被一些模糊的声音打断,盖过了她脑内种种愤怒的嘈嚣声浪的,是一阵细微的嗤嗤声,来自一位高阶祭司所持鞭上的蛇头。 艾丝瑞娜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神sè果断。她鞭上的六只蛇昂首在空中摆动吐信。 蛇首鞭是蜘蛛神后赐给高阶祭司的个人赠礼,对同一家族的女祭司,尤其是高阶祭司一点作用也没有。这是蛛后定下的规则。 莎塔拉向后暴退,但并不十分担心。 可如此想着的时候,六只蛇首已经在空中各分散开,纷纷朝shè来。蛇首的毒牙急切地扎进莎塔拉的脖子,手臂,大腿……烧灼般的痛苦贯穿全身,紧接着留下冰冷的麻木感。鲜血模糊了她的视线,一阵晕眩吞没了她的意识,黑暗就此永远笼罩住她。 这是不可能的!这完全违反了罗丝教条的宗旨! 莎塔拉想要如此尖叫,但却发不出一丝声音,而她最后看到的景象,是一个卓尔jīng灵,男xìng,站在她妹妹的身边,向她扯了扯嘴角,那个笑容,有些熟悉。 “嗯,不要忘记了,这是第三家族做的哦?她们杀了第一家族的第二名祭司哦?” >vid/< 第二百七十一章战争的理由 “拜森得诺格?第三家族?” 莎杜瑞尔娜开口道,目光却没有移动,在她的视线尽头,是一块一人多长的石英石板,上面躺着一个被布匹遮盖起来的人形。 布罗扎家族的主母咬了咬牙。因为她知道,那布匹下是她的女儿……前女儿。 现在,这位一贯以暴躁闻名的女祭司终于安静,因为她已经是一具僵硬的尸体了,愤怒和不甘,在她露出布匹的脸上凝聚成为一个可怕的神sè,圆睁的双眼不甘地盯着天花……莎杜瑞尔娜知道她身上至少堆叠着五六处利刃划破的伤口。然后就是火焰烧灼的痕迹,让原本高大的身体有些蜷曲,显然,她死前遭受了相当的痛苦。 “你确定杀死了她的是第三家族的人?” 卓尔主母继续道,声音沙哑。 被人从刚刚进入熟睡的梦中吵醒已经让她感到足够的心烦意乱,更何况之前的那些事情——蛛后使者带来的消息,灵吸怪们发动的袭击,后续结果,关注这一切以及推算可能出现的情况已经让她消耗了很多的脑力。 “是的,一个男xìng战士,带着第三家族的徽章,我,还有我的手下都看的很清楚。除此之外,几个手下之中还有一个活口,他也说过,是那个家伙首先向莎塔拉挑衅,然后逃走的,在这个过程中我遇上了莎塔拉,她向我征调了我手下的战士,然后就追上去了。”艾丝瑞娜说道,目光在姐姐的尸体和主母身上游弋:“我稍微落后了一些,等到我赶到的时候,所有战士都被打倒,而她已经死了。” 她的说法,与残余战士们的供述大同小异。 莎杜瑞尔娜哼了一声,收回目光,在属于自己的宝座上坐下,低垂视线:“我实在是无法相信。一个卑劣的男xìng,怎么可能在一个小队的jīng锐战士保护下,杀死一个高级祭司……还有谁知道你们回来的时间?” “没有。我事先没有向任何人提及自己的行动。而在第五家族逗留的时间也极为短暂,没有特殊的规律可循。” 莎杜瑞尔娜垂下目光,不去看三女眼中的一点惊惶,她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其中肯定有一些隐情——而且很有可能跟艾丝瑞娜有关。 只是她并没有什么心情在这里讨论这种问题。 死一个女儿,对于主母来说其实并非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黑暗jīng灵最擅长的就是自相残杀,极少有人能够寿终正寝。以寿命来说,黑暗jīng够活到七百岁。但绝大多数都在四五百岁,甚至更早就非正常死亡了。 而对于贵族的女xìng祭司来说,这个过程就更短暂,她们随时都有可能面对着血亲举起的屠刀——一个主母想要上位就得干掉她的母亲和所有姐姐,而妹妹也同样会被视为威胁,一点点的干掉。如此方能坐稳位置,不至于被立刻推翻,但即便如此。女儿们也同样会重复这样的过程。 所以主母从来就没指望过她的哪个能长命百岁。平平安安——对于黑暗jīng灵,尤其是第一家族主母的女儿来说,这是完全不切实际的奢望。 她的xìng格不如其他姐妹机敏狡诈,因此最喜欢用歇斯底里,凶狠残暴来换取别人对于她的畏惧,这种掩护固然可行。但长久以来也造成了她的敌人更多。主母早就料想过她会死于非命,不过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情况。 她之前派遣了三个女儿。去探听各个家族的态度,而回来的路上。发生了这个事件……死亡的是负责探听第二家族和第三家族态度的莎塔拉,而行凶的是第三家族,第三家族嫌疑是最大。 可为什么? 卓尔主母将目光转向身边的另一个女儿。 “这样的袭击可能并非早有预谋,但规模很大,在过去的一个沙漏时间里已经发生了五次,被袭击的人都是一些小队巡游的战士,但其中还包括了一个法师。死亡时间上非常接近,但同样没有目击者。”第一家族的长女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最重要的是,我审问几个发现者的时候,得到了一些不大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女儿的短暂停顿让主母扬起眉头。 “有奇怪的传说,说我们家族触怒了神后,因此所有的高阶祭司们都已经丧失了力量。或者是逐渐的丧失了力量。” “笑话!”莎杜瑞尔娜尖声的冷笑道。 罗丝赐予她们的神术,当然没有丝毫的减弱,这是她们可以完全肯定的,这些话当然只是谣言。 可问题是,对于谣言,单纯的否认不能够解决什么实际的问题。 第三家族并不是笨蛋,事实上卓尔的城市中就没有笨蛋贵族这种情况,别说笨蛋,就算是不那么聪明的都会被很快淘汰,剩下的都是最为狡猾的个体,这样留下来的尾巴实在是太过明显,虽然在卓尔的认知里,只有被抓住的弱点,没有被看到的尾巴,但这样明显的行动,根本就是在挑战第一家族的底线。 在卓尔的思维里,这只能说明,她们有恃无恐。 因为那个奇怪的谣言? 失去了罗丝的恩宠……这种传闻虽然荒谬,但若是有人刻意为之,能够造成的影响,恐怕是灾难xìng的, 在卓尔的社会里,除了个别不信奉罗丝的城市之外,蛛后都决定着大部分的事物,或者说,卓尔们正是用她的力量来维持自己的存在,一个家族丧失了罗丝的恩宠,便失去了神术的威能,失去了庇佑,那就意味着它距离灭亡不远了。 必须尽快的显示出自己家族的力量,震慑住所有蠢蠢yù动的白痴,否则的话,这种逐渐的损耗也同样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黑暗jīng灵从来就不是高产的种族,人手,尤其是jīng英的损失,对于任何家族来说都是极为可怕的、 但怎么做?审判? 那需要充分的证据。 但现在能作为证据的只有证言。 只要是贵族就有资格佩戴家徽,有时候没有贵族身份的平民,也会被赏赐一枚。作为一种荣誉xìng质的奖赏。家族战士们也会拥有一枚作为区分身份的东西,对于别有用心的家伙们来说,家徽根本就是一种可以随手拈来的道具。 证言是无效的。除非做出证言的人拥有足够的身份,但这一次的目击者大部分是战士,他们的证言,通常根本就不会受到重视。另外那个狡猾的杀手打晕了他们。关键的部分就缺失了。 没有人可以证明那个人是不是真正的第三家族的成员,即使目击者有一个高级祭司也不行,无法指出凶手究竟是谁,更别说其他的……第三家族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辩称这是yīn谋陷害,而按照卓尔的律法规则。只要不能证明的,那就是根本不存在的。即使布罗扎是汉莎提伦城的第一家族,也不能违背这个规则,对于拜森得诺格做出裁决,否则的话,她们恐怕真的会丧失蛛后的恩宠了。 卓尔主母咬了咬牙。 更何况,行凶者还是一个法师。 卓尔之中的法师数量非常稀少,罗丝神后本身掌握着一些魔法的神能。但她却极端的厌恶这种力量。因为大部分的法师,都会不可避免的向魔网的直接执掌者,魔法女神效忠,对于独占yù强烈,将卓尔的灵魂一向视为自己的禁脔的罗丝来说,这几乎是不可容忍的事情。 但魔法的力量。毕竟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存在之一,对于凡物来说是不可忽视的。因此,卓尔中仍旧会有法师的存在。甚至有专门的学院来进行培训,但对于法师的选拔,却极为严苛,进入学院学习的几十年里,每年那些导师都会领到一批死亡的名额,而对于喜欢yīn谋陷害,背后屠刀的卓尔们来说,这就是一种合理的必须利用的资源。 能够成为法师的卓尔寥寥无几,即使是布罗扎这样的第一家族,也同样不过区区十数名罢了。 这样能力的一个法师,不可能会象那些底层的流民一样四处流窜,事实上即使想要秘密培养出一个,都异常的困难。 这只能说明,第三家族很可能已经开始了正式的行动。 “这些应该被蜘蛛吞掉的白痴!”莎杜瑞尔娜低声咒骂道。 实际上,这个时候她感到一种分外的不安,似乎整件事情并不只是看到的,经历的和思虑的那样简单,还有很多东西隐藏在神秘的黑暗之中,无从察觉。 按照一贯的思维她应该先进行一个仪式,听取蜡融妖们,准确的说是女神的训示,不过今天的早些时候,她已经这样做了,而不管是蛛后还是蜡融妖,都对于过于频繁的打扰厌恶至极。 为何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这会不会是蛛后……给予我们的一种考验?” 母亲长时间的沉默,让艾丝瑞娜感到压力,于是忍耐了良久之后,她终于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斟酌着自己的用词,以免触怒已经快要爆发的母亲:“因为我们之前对于她的使者不够……积极。所以,她正在用这种方式表达对于我们的训诫?” 事实上,何止是不够积极?她们一直都在考虑如何将那件神器掠夺到自己的手中,至于那个人类传达的所谓蛛后的旨意,根本就没有一个卓尔真正将之放在心上。 考验? 卓尔主母抬起头。 考验……是的,蛛后的xìng格固然反复无常,但她却从不会轻易地用自己的力量加速一种事态的终结——即使是要覆灭某个家族,她也不吝于给予反抗的机会……当然,她最终的目的不过是欣赏弱者陷于死亡的痛苦过程,以及期待无常的机运可能造成的某种转机……不管如何,一切都是为了能够让她获得更多的,更多的享乐欢愉。 所以,之前的决定果然是自己的错误…… “那个人类……蛛后陛下派遣来的那个使者,现在怎么样了?”一连串的联想中,她忽然捕捉到了咦些事情,于是将头转向身边的男xìng——她的武技长。 “嗯,从几个沙漏之前,他们遭遇了那场袭击之后,就一直停留在jīng金之壳,似乎正在进行修养。那附近的人很多,但并没有什么太特殊的……”粗壮结实的男xìng卓尔低声回应道。不过忽然犹豫了一下:“嗯,不过。之前有一个战士报告说,有一个贵族,一个男xìng曾进过那旅馆,并在大堂里面停留了大约一个多沙漏的时间。” “是谁?” “第三家族的武技长。伊斯特罗……” “什么?”主母猛地爆发出一个咒骂,就像是她死去的女儿在这一刻灵魂附体了:“白痴,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早一点说出来,你这个愚蠢的废物!”这个尖利的声音之中。卓尔主母的头发似乎都一缕缕的竖起,她瞪着眼前的男xìng的眼睛里闪烁着黑光,仿佛化成了一只择人而噬的蜘蛛。 身经百战的武技长也被这突然勃发的怒气吓住了,不由后退一步,深深地低下了头。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中间会有什么联系,如果不是刚刚几个祭司提出了第三家族的事情,他说不定将这个事情当做是一个意外给忽略过去,毕竟整个下城区能够作为娱乐场所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一座旅店。一个贵族出现在那里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他本人有的时候也会想到下城区的热闹地方坐一坐,放松一下经常浸泡在紧张中的心情。 不过现在他却已经猜测到了主母在担心的事情,如果第三家族早有预谋,那么与那个所谓的蛛后使者进行联系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而后者显然是给予了他们某种信心——甚至是直接的支持。 “低劣的男xìng!”莎杜瑞尔娜沉默下来。低声咕哝了一句,爆发出的愤怒就此结束。好像尚且在房间中回荡的怒吼根本不是她所发出。 没有时间去责怪这些蠢货的行为了……银sè的眉头微微皱起,第一主母沉思着目前的境况。 这个错误很严重。虽然那并非没有挽救的余地——必须要足够量,至少是几十上百名生命的献祭,才能安抚神后的情绪。 所以,必须定下一个合适的牺牲品。 而最佳的祭品? 卓尔主母的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第三家族,是的,他们是理所当然的祭品,六名高级祭司,十二名法师,这些已经足够平息蛛后的愤怒…… 至于他们所依仗的……那位蛛后使者的力量。 很强大么?或者是的,能够力敌并且杀死四个灵吸怪,确实是一种了不起的力量——她曾经不止一次的见过,灵吸怪们那诡异难明,被称为异能的力量,甚至可以在面对面时对抗一两个高阶祭司,几百个这种怪物便能建筑起一座力量上与汉莎提伦城不相上下的城市,可不只是依靠着他们那些被魅惑的奴隶。 而那个人类竟然可以在四个灵吸怪偷袭的前提下,反击获胜,并将所有的怪物杀死,这种力量,确实值得称慕。 但也就不过如此。 他一直跟随在对方身后的探子,将那一战的细节探听的十分详细,那个人类最终虽然胜利,不过也同样受了伤,按照探子的回报,他一直就在房间中躲着,估计即使有牧师的治疗,也很难移去灵吸怪那直接冲击灵魂造成的伤害——这是对于灵吸怪有战斗经验的卓尔们一致的认知。 这样一来,他甚至可能不会参加战斗。 既然如此,剩余的事情,便不值一提了。 第三家族的卫兵数量,只有自己的一半,而奴隶的数目更是差了两倍以上,法师,牧师,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布罗扎都有着三倍的优势。更何况,布罗扎还有着作为第一家族的特权。以及那些外援。 是的,灵吸怪。 莎杜瑞尔娜讨厌灵吸怪,这种怪物狡诈,诡计多端,而且不可信任,事实上光是从他们那些古怪的食谱方面来考虑,就完全不想让这种怪物在自己的身边多呆上哪怕一个呼吸。 不过关键的问题是,他们的力量也确实是强大的,即使在暗算那个蛛后使者的行动中他们失败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真的一无是处——他们那种可怕的能力,足以让他们成为一支奇兵,虽然不能真正的用来破坏第三家族的防御法阵,但却足以提供一倍以上的施法者,用以在战场上压制对手,已经足够了。 卓尔主母的笑容逐渐扩大。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胜利 布罗扎家族当然能够获胜。自从这座城市建立以来,有很多家族都曾经挑战过它,但他们无一例外都失败了,不是吗?布罗扎总是最终的胜利者。而正是在这种不断的挑战之中,布罗扎成为了城市的主宰。如今这种情况,不过是又一次的重复胜利之前的历程罢了。 而这一次,胜利的果实将更加的甘美,甚至远超以往…… 第二百七十二章偷袭,反偷袭! 味道是腥涩的,但带着一点儿的甜味。 泰斯伦?布罗扎将弯刀向下压了压。弯刀刀刃切破敌人喉咙时,对方肌肉轻微的颤抖,透过刀柄,传到手上的感觉,总是会让他感到兴奋,尤其是这份颤抖,是来自于一个高阶女祭司的时候。 锋锐的刀锋切破那属于女xìng黑暗jīng灵纤细jīng致的喉管,黑红的血液顿时在心脏的泵压之下肆意喷涌。而那个牺牲品jīng致的面孔,已经因为痛苦而扭曲,张大了的嘴里喷涌着血浆和气泡,让更多腥甜的血浆气味涌进空气里,刺激着周遭所有生物的鼻腔。 但神术的力量强行镇住周遭每一分空气的震动,让他们络斯兽油一般的黏滞,任何声音,也无法传出……牺牲品纤细的五指丢开手中的蛇鞭,抓住第一家族武技长的金属长靴,试图将之从自己的胸口上移开,好让自己能够远离这个可怕的死神,不过男xìng卓尔强大的力量只是更用力的回应,透过厚重的脂肪,缓缓压碎不堪重负的胸骨,也断绝掉女祭司最后的一点生机。 泰斯伦松开脚掌,用弯刀挑起对方颈间的一枚挂坠,甩了甩,他高妙的手法让弯刀似乎变成了手掌的延伸,血浆飞开,但那脆弱的挂饰没有任何的损伤,随即从空中落下,掉进他的手掌。 那枚用绿水晶雕刻的小东西闪烁着魔法的光泽,小心的收起它,泰斯伦深吸一口气,些许血腥味儿让武技长感到少许的愉快,不过这种感觉就和那些味道一样很快就被适应了,剩余的便毫无乐趣可言。 男xìng卓尔的目光扫过周遭……在周围的一百尺内,短促的杀戮已经彻底结束了,对方所有的卫兵都已经死亡,经过严格训练的战士们割掉了每一个头颅,确保他们的对手不会获得救助,而自己一方并没有死亡。 成功的突袭。 第一家族的武技长摇了摇头……知道这又是一场理所当然的。无聊的杀戮。 今年两百八十九岁的泰斯伦担任家族的武技长已经接近一百五十年的时间了。对于战争,早就已经轻驾就熟,而且。这也是他最喜欢的事情,最近七十年的时间,布罗扎已经没有任何需要顾忌的对手,几次审判战争。大多都毫无乐趣可言——他喜欢的可不是单纯的碾压一般的杀戮,而是更加刺激一点的,较为势均力敌的战斗。 但现在他知道,即使是一个真正的女xìng祭司,也没有办法造成这种刺激了。在女祭司察觉到泰斯伦的突袭之前。所有的优势,就已经丧失殆尽,连神术也无法帮她们什么忙。 或者应该选择和莎佩瑞娜一路,武技长想道。虽然应该不会有这么多的敌人,但或者第三家族的那个武技长可以让自己得到一点儿刺激的战斗体验。 不过他很快把这个念头驱逐出脑海。 莎佩瑞娜太麻烦了。 因为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他相信,莎佩瑞娜是他的亲生骨血……即使这位家族长女被孕育的时候,莎杜瑞尔娜还相对年轻。身边的男人也很多。不过,武技长还是确认这一点,那个女儿的相貌,xìng格,都与他有一定的相似,而孕育的时间与他第一次接受宠幸的时间也相同。 但也正因为如此,泰斯伦不喜欢这个女儿——在卓尔贵族之中。血缘代表的往往是更加惨烈的竞争关系,而父系的血缘……在女祭司的眼中。根本什么也不是。甚至是一种耻辱,所以,她一直就想要将他抹去,甚至已经经过几次的尝试了。 当然,对于不远处这个名叫艾丝瑞娜的女祭司,泰斯伦同样从来没有丝毫的好感,因为她是那个软弱的白痴与莎杜瑞尔娜留下的后代。 是的,废物。 泰斯伦在心底哼了一声,他一向对于侍父这种存在嗤之以鼻——一个既不擅长格斗,又不jīng通奥术的男xìng,那就可以归类为废物。一个废物因为主母地宠爱,爬上男xìng序列的第三位阶,仅次于首席巫师和武技长,这不仅仅是可笑,简直就是对于自己能力的一种侮辱了。 但或者,也正因为如此,这个继承了他血脉的女人多少有些愚蠢,虽然傲慢,但不是难以忍受,至少不会对于他造成太多的损害。 或者,直到几个沙漏之前,泰斯伦应该还是这样认为的。 不过,这想法现在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因为几个沙漏之前,这个年轻的女祭司提出的,现在正在实行的这个计划。 武技长收回视线,落在一个人影身上。 这个家伙是个不错的战士,即使在刚刚的行动之中,那个家伙也一直跟在艾丝瑞娜身边,没有什么表现,但对于侵yín武技一辈子的武技长来说,判断一个战士的力量已经并不需要看过对方的战斗,只要偶尔观察对方后者轻捷敏锐的步伐和进退有据的行动就已经足够了。 但正因为如此,布罗扎家族的武技长心中才有所jǐng惕。 他似乎并没有见过这个卓尔。如果不是身上带着一个第一家族的家徽,泰斯伦?布罗扎根本就没法将他和敌人区分开。 即使那张面孔确实长得非常一般,灰sè的头发和眼睛,与外表一样平凡,难以引人注意,但武技长盯着他,上下打量。因为他确认自己绝不会错过这样一个高手——那些毫无意义的废物也就算了,但身手能够让他看得上的家族战士,几乎都经受过他的训练。 “他是谁?”静音结界被解除时,泰斯伦向艾丝瑞娜问道。 “我最近招募的一个平民。”她冷漠,生硬的回应,似乎很不喜欢这个话题。 泰斯伦皱起眉。 一个平民?平民之中什么时候出现这样素质的战士了?要知道那种jīng准的动作,可不是所谓的天分就可以解释的,那需要大量的锻炼以及实战的经验、 “好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时间不多了。”女祭司显然没有心情再跟武技长解释,然后发出一个命令:“不用管这些家伙了。我们必须马上赶到战场。” 泰斯伦不声不响的将自己的弯刀收进刀鞘。目光落在远处的火光之环上,那里的光泽刚刚消退到第十一个时区。但是zhōngyāng大神殿的方向上已经开始传来了一些嘈杂,那说明。执政议会已经结束了。 比预想中的要早了一点。 看来莎杜瑞尔娜太过于高估那些主母们的忍耐力了,或者第二家族的干涉也加强了一些? 武技长嘲讽的一笑——执政议会是莎杜瑞尔娜会召集的,指控拜森得诺格家族暗杀第一家族成员。要求执行“审判”。如果这个指控通过,第三家族就会立刻遭到灭顶之灾…… 不过显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从现在的情况看,指控显然没有得到结果——实际上也不奇怪。能够指控一个家族的罪行,至少也要有个货真价实的贵族来作为证人,可是莎杜瑞尔娜却没有带上作为三女,哦,现在是二女儿的艾丝瑞娜作为证人。 因为这个指控实际上是一个幌子。第一主母根本不想要让这议案获得通过。 至于说原因? 小半个沙漏之后,当武技长与家族次女带队的小队,来到拜森得诺格家族驻地的通道前时,无数团黑暗结界被召唤出来,漂浮着,聚集在一起,像浓密的乌云遮蔽了周遭,将周遭几千尺之外的范围封闭。 这就是原因。 那个艾丝瑞娜提出的。狡猾的攻击计划。 证据并不充分不要紧。用一轮很长的辩驳来证明自己,最终引发争吵。执政议会最后通过或者不通过这份提案都不是问题,当会议结束,真正的大戏就会开始——布罗扎家族会用一个突然的家族内战突袭拜森得诺格,第三家族必须在成员毫无准备的前提之下,迎来一次攻击。 而在那之前。布罗扎已经派出隐秘的主力,会先行拔掉第三家族所有仍旧没有收拢进家族城堡之中的力量。 这并不符合卓尔们的一贯作风。但是,却又并不偏离大义——只要突袭执行得十分完美。就不会有任何的负面效应。城中的所有人,甚于包括执政议会中残留下来的主母,都会为了布罗扎家族的勇气和智慧而暗地叫好;不会有人再提起这次的意外。 当然,这个计划的主体并不是非常高明,只是确实,有效罢了。 任何军队,都不可能是一堆杂乱无章的士兵的简单组合,下层的战士头领,是一种无法轻易补充的资源,缺乏了他们,空有数量的优势是毫无意义的,杂乱无章的底层士兵,与奴隶没有什么不同,而失去了他们的监管,奴隶不产生暴动才是奇怪的事情。尤其是在守城的时候,一个刚刚被提拔,毫无威望可言的领导者,又怎么可能让战士发挥出最佳的战斗力呢?更别说他可能还没有指挥战斗的经验。 即使是泰斯伦也承认,这说法的实用xìng——虽然第三家族确实拥有着很强的实力,而她们甚至可能在计划着攻击布罗扎家族,不过,进攻和防守,仍旧是有所区别的,尤其是一旦失去了作为指挥者的直系女祭司,以及那些小队的队长的时候。 他们可能根本没有想到,第一家族会在这个时候动手……虽然家族内战对于卓尔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为了获得更高地位阶,低阶家族会发动突然袭击。但像现在这样,第一家族去袭击第三家族,倒是不多见的…… 这个小小的思维盲区,会让他们处于绝对的被动。 至少,现在布罗扎已经得手了,一路行来,已经有一名高阶祭司,拜森得诺格的四女,以及他们的几个高级战士被杀,而如果没有意外,那么他们的武技长也已经授首——穿过那黑sè的迷雾时,泰斯伦就注意到正在指挥家族战士的莎佩瑞娜,虽然她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过脸上的得意,已经足够显示出计划的顺利。 军队正在凌乱的聚集,而黑暗也在聚集, 这是卓尔的礼节,因为攻击另外一个家族是不允许的至少法律上是不允许的,所以需要保持隐密,要悄悄地进行。当然。全城人都知道布罗扎正在攻击瑞费德,但这没有关系,他们不算证人。只有被攻击的家族中地贵族才有资格向执政议会控诉,因此斩草除根是绝对有必要的。 这次攻击不算是执行“审判”,而是家族战争。前者从来都是光明正大地进行,后者就需要遵守“隐密”的礼节了。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但对于卓尔来说,这就是理所当然地传统。 当黑暗结界将拜森得诺格城堡完全笼罩的那一瞬间,攻击开始了。 泰伦斯眯起眼睛。 家族战争是一种有趣的活动,至少对于现在的泰斯伦来说,还是的。 此次攻击。布罗扎家族聚集了二十名牧师和一千名家族战士,以及两百多名jīng英奴隶,包括七十名食人魔、七十个牛头怪和一百多名蜥蜴人弓箭手。最后还有全部地七名高阶法师,这几乎已经是布罗扎家族一半以上的实力。更何况,这个袭击可不只是由第一家族独自发动,第四家族,第六家族都会参与,也派出了接近一半的兵力。从数量上说已经达到了拜森得诺格家族的三倍半。 如此大规模的偷袭。在汉莎提伦城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要怎么进攻?” 家族的武技长来到自己的女儿面前。这一次,是她负责指挥。 实际上如果是武技长自己来指挥做,他早就命令冲锋了——这样雄厚的兵力,打赢这一仗是肯定没问题的。拜森得诺格家族的防御很不错,不过也仅仅是不错而已——由于实力的不足,他们城前的通道相对短促。箭塔只有一百多处,而魔化的雕像更是只有五十架。大军压上去,很快就可以结束战斗。 不过女祭司显然比他考虑的更周全。 “不用急。”莎佩瑞娜开口道:“我已经宣布戒严。把下城区封锁,低等生物集中来当作最前的敢死队。” “真麻烦。” 泰伦斯无聊的摇头,他知道,这是利用了布罗扎家族的第一家族优势,虽然下城区大多是狗头人和地jīng,也有少量熊地jīng和食人魔,最重要的是,数量足够,足以让那些施法者借助它们死亡的机会,一一清除箭塔以及魔像。 但这就需要等一等了。 泰伦斯抬起视线,扫过远处那开始嘈杂的城堡,那里已经开始嘈杂起来。 等等? 武技长骤然转过头! 在他的视线里,一道连接着异空间的门扉张开了! 传送门?难道这帮白痴想要在这个时候反攻? 太愚蠢了吧? 但随即,泰伦斯身体一震,因为他注意到,一个极度丑陋的巨大肉球从那光滑的平面中翻滚着冲了出来! 这个可怖的,像是布满了疥疮的红黑sè肉球足有十几尺方圆,zhōngyāng有一张几乎将它上下分开的巨大嘴巴,数以百计的锋利牙齿在其中不住蠕动着,互相磨擦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一些黄sè粘液不住从牙齿缝中涌出,顺着牙齿滴落下来,在地面上腐蚀出一股股白烟和嗤嗤的响声,也把几乎凝成实质的腥臭气味喷薄到周围…… 巨口的上方,还有一只占据了另外一半面积的、布满血丝的恐怖眼球。咕噜噜的转动着。 而离开了传送门,映入这眼睛中的景sè似乎让这个怪物极为愤怒,张大了嘴巴,猛地嚎叫起来,刺耳的声音简直就像是有人胡乱拉响了几百把琴! 随着这一声嘶嚎,空间之中似乎爆发了一圈无形震波。这震波蔓延开的地方,即使是远在几百尺外的武技长,都感觉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战栗——那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用该是某种法术的效果,强烈的魔法能量势不可挡的浸透了人们的身体,就像呼吸将空气怀中那种诡异的恐惧传播到了每一处神经。 黑雾弥散了,它的全部身体终于展现出来。这让那正浮在空中的肉球显得更加巨大——十余根足有二十几尺长短,环节相扣,仿佛粗糙鳞片构成的触手在那个肉球周围舞动着。每一根触手的末端撑起的一团肉球上,各自张开一颗皮球大小,颜sè各异的眼睛! 一层绿sè的光泽在肉球周围布展开,而另外三道道颜sè各异的shè线则从那些触手上的眼睛中迸发出去!直接扫过整个战场! 有两束shè线毫无效果,但是另外一发却造成了严重的伤害——shè线击中的地方瞬间腐朽成尘,而且扩散出很大的范围——解离shè线将击中的区域完全瓦解成尘埃,一个正在拉弦的蜥蜴人弓箭手惨叫了一声,拿着长弓的的手臂被打成两截从身体上断落,而他另一个同伴则更加凄惨,龙皮的软甲在那shè线面前仿佛烧尽的纸灰一般飞散,半个腰身消失殆尽!鲜血和内脏呼啦一声喷涌出来,而他整个人几乎折断下去! 第二百七十二章 眼魔! 蜘蛛在上啊…… 泰伦斯在心中诅咒……他握紧武器,却感觉血液正在从肢体末端消失。 第三家族竟然选择了跟眼魔勾结——要知道这东西可是人形生物为食物的,而且据说暴戾难训,却又狡猾贪婪,它们不擅长筑城,因此抢夺黑暗jīng灵城市的事情,也早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过既然布罗扎能够跟灵吸怪合作,拜森得诺格自然也可以去勾搭眼魔,否则的话,他们又怎么可能有胆量去攻击第一家族的成员? 诅咒归于诅咒,但这怪物却是必须要干掉的,尽管这里聚集的不过是垃圾样的奴隶,但消耗的太大,攻城时就会损伤到真正的主力,若是拿下了第三家族却损失过半,布罗扎恐怕面对的就是毫不犹豫的反噬了,家族战争不死不休,与敌人两败俱伤的凄惨牺牲品不胜枚举,到时候连原本联合的第四和第六家族都会毫不犹豫的反攻倒算的。 拔出弯刀,第一家族的武技长开始冲锋。 战场上已经陷入了一片的混乱。 成年的眼魔一点也不比弱一点的龙族好对付……他们会飞,而且那个巨大的球一样的身体上,无时无刻不在支持着反魔法力场,这种高达七阶的法术能力简直是施法者的克星,在那一层绿莹莹的光线之中,大部分的申诉奥术法术都会失去作用,但是眼魔本身那摇晃的十颗辅眼里发出的各种shè线却不受影响。媚惑、恐惧、睡眠、伤害、缓慢,死亡shè线,解离术……哪一个都是极为可怕的效果! 眼魔从传送门中逐渐出现,间隔不短——反魔法力场与七环奥术相同,所以一般的传送术是不可能将他们传送过来的,估计那扇传送门已经是第三家族的法师们使用某种仪式增强了传送效果,否则的话。若是有超过十只这种怪物在阵地里处处开花,别说只是一千多人的奴隶,就算是再多一倍。也要被打散的干干净净了。 但即使如此,短短十几个呼吸内,攻城方就损失了了近百士兵。主要是食人魔和牛头怪。 黑暗jīng灵的冲锋队中,唯有食人魔和牛头人才是真正地主力,它们勇猛而凶悍,防御力强,剩余的玩意儿,不管是地jīng还是蜥蜴人,侏儒或者矮人,都谈不上士气,只要局势不利就会四散溃逃,即使有督战队都不大起作用。 因此这些眼魔对于其他的敌人敷衍了事。唯有石化shè线,每一发都在向着食人魔和牛头怪身上招呼,这两种东西力量强大,但目标也大,更何况对于魔法的抵抗力反不如卓尔。几乎就是十几个呼吸之间,已经有十多头食人魔被变成了石像,更要命的是他们体重巨大,变成石像之后必然倒下,摔得七零八落,不但无法及时救治。而且还会压死不少身边的随行士兵。 但布罗扎家族,也并非就在束手待毙。 随着短促,几乎混在嘈杂声中的吟唱,可怕的强光顿时迸发,直接笼罩了那座传送门的范畴! 那是莎佩瑞娜指挥身周的法师们放出的闪光爆。 惨叫声顿时此起彼伏——只要是长久生活在幽暗地域这种黑暗世界里的生物。本能地对强光有着畏惧。眼魔尤其如此。他们的眼睛更多,自然受到伤害的几率也就更大。反魔法力场可以防御直接的魔法打击,但对于强光的变化, 但显然第三家族早就有所准备。 泰伦斯眯起眼睛,从一个食人魔石化的身体后面闪出来,随即注意到那个讨厌的局面——强光的余韵之中,诸多怪物翻滚惨号,惟独眼魔们却毫无顾忌,仍旧生龙活虎。他们身周一层黑暗烟尘缭绕,只有在光线强烈的状况下才能看见,但却将之包裹得严严实实。 黑暗粉。 这种东西可以隔绝强光,是卓尔们去地表时才会使用的防护,在地处深幽的汉莎提伦城,极为少见……这东西其实会影响视力,让目光及远,但眼魔此时深陷敌阵,身周全是敌人,自己又对于魔法免疫,根本用不着瞄准,只要一道光线出去保证可以攻击一堆敌人。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向天上飞了。而目标,正是长女带领的法师队。 泰伦斯深深地吸气,身体在一众没头苍蝇似的乱跑的怪物中闪动,家族武技长两百年侵yín于骨髓中的经验,让他的动作飘忽不定,一抹幻影一般,接近了一头最远的怪物。 呜吼克拉格辣啊…… 眼魔发出了一个古怪的咕哝。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个正在靠近的威胁。 与外表那种蠢笨的样子不同,其实眼魔是种非常狡猾的生物,他们有时候甚至会自诩为比灵吸怪那样的食脑族还要聪明不少——所以现在,这份狡诈告诉眼魔,它已经碰上了一个非常难缠的对手。 刀光一闪。 眼魔愤怒的咆哮! 那个卓尔竟然靠近了它!眼魔对于捕捉目标本来极有自信,但是他现在即使张大了所有眼睛,也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光泽,那种速度让他他忽然感觉浑身上下的眼梗已经变得有些碍手碍脚……无论是眼梗鞭子一般的抽击还是眼中的shè线,都无法击中这个近在咫尺的对手, 他的眼梗和外表皮其实远没有看上去的那般脆弱,那种角质和肌肉组合而成的韧皮还具有着相当的恢复能力,即使是jīng金的刀刃划过,造成的伤口在一阵蠕动之后,就会至少痊愈一小半…… 但是那个对手无疑是可怕的,他手中那两柄刀就像是无限延伸的闪光,嗤嗤不住的在眼魔身上填上伤口。眼魔愤怒的嘶吼,向上飞起来以避免自己陷入被包围的窘境,也不在意青黑的血液迸溅的到处都是。他打定了主意坚守主眼,高速的对手一定缺乏持久力,因此在某些时候就会露出破绽…… 机会似乎很快就出现了,对手忽然闪烁了一下,收回了刀光—— 眼魔兴奋的察觉到这个事实。他立刻掉转了三只眼睛——三发齐shè,那已经是它能力的极限,不过只要打中……这个想法一瞬间之后就已经被剧痛取代…… 眼魔张大了遍布着牙齿的大嘴。拼命的嘶吼着,但是粘稠的血液也从他的喉咙之中喷洒出来,它所有的眼睛都因为失血而模糊——在他的视野里。那个敌人竟然冲过了三道shè线的阻拦,将弯刀刺进了主眼之中! 一刀,又一刀。 手中的弯刀不断的撕裂那个恶心的形体,血液喷溅,但泰伦斯却兴奋的睁大了眼睛。眼魔愤怒的嘶吼翻卷了伤口的肉片,可惜这种活动只能是将他的内脏和血块儿一股脑儿的从伤口中喷洒出去…… 眼魔很强,那三道shè线确实很可怕,如果不是武技长身上,已经被施展了防御法术,他早就已经死亡了。 更重要的是。卓尔武技长早就已经看准了机会……经验让他一一分辨出三只眼睛中的shè线,那道黑sè的是死亡shè线,但对于他的防死结界无效,第二道那只眼睛之中shè出的是催眠shè线,这对于卓尔的天赋血脉。以及抗魔的能力来说。并不可怕,即使被光罩了一个正着,他也只是感觉头脑微微晕眩,并没有当真倒下。 最后一道是恐惧,这对于心中熊熊燃烧战斗之火的卓尔简直小菜一碟! 眼魔的眼梗终于无力的垂下。 塔伦斯长出了一口气,向后一翻。敌人还有两只…… 还有两只? 一个可怕的惨叫声让他的目光凝聚了。 就在几十尺外的,那道传送门正轰然关闭,化作一大片耀眼的光火,也让一只眼魔的惨叫震动空间——骤然关闭的空间的罅隙将它半截的身体传送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直接就被变成了两片, 武技长呆滞了一下。 不是因为那个突然关闭的传送门,而是站在那个门前,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 经验早就已经告诉泰伦斯,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上,这种表现实际上是很可怕的事情,但眼前发生的事情却实在太过难以置信——那个黑暗jīng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一头眼魔的旁边,他伸出手,手中的弯刀在眼魔眼梗的根部刮出咔咔的声音。 他干了什么? 那显然并非攻击……或者说,他是在给眼魔瘙痒? 但这个在泰伦斯看来愚不可及的动作,换来的结果却是匪夷所思的,那巨大的怪物身周的眼梗环绕,但都微微下垂,连zhōngyāng的主眼也闭起了一半,似乎真的非常享受这种感觉,甚至大嘴里还发出了一些咕噜咕噜的含混声音 “哦,其实我有那么一点儿与他们作战的经验,有一小部分的眼魔,你只要不对他攻击他就不会太狂暴。”面对着周遭所有呆滞的目光,那个卓尔摊了摊手:“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团结xìng也不是那么好,你只要给他们一点特殊的好处,比方说他们喜欢吃的东西,他们还是很好说话的。” 罗丝在上啊, 这……这怎么可能?难道说过去的上万年时间里,大部分的卓尔都是因为自己的攻击xìng而被眼魔杀死的? 我看起来很好骗么?我特么的看起来是很好骗的样子么? 泰伦斯差一点就这样狂叫着冲上去,将这个古怪的同类和他身边的眼魔一起用弯刀砍成无数碎块,从而缓解心中那种古怪的感觉——如果不是那个家伙身边,已经站了一个艾丝瑞娜的话。 “干得不错,年轻人,控制好它,如果能够让他在接下来的作战之中帮助我们的话,那么我会在战斗结束后,向主母为你请功的。”女祭司的声音远远的穿过战场,将所有望着这个方向的视线都不由一震,然后各自转开了。 好吧,现在显然并不是计较这种事情的时候。 对方那双眼睛里。紫sè的瞳孔让泰伦斯摇了摇头,将弯刀上紫黑sè的血液甩去,他低声咕哝了一个诅咒,转身去干自己的事情。 眼魔的突袭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对于这场家族战争来说,这不过是个小小的序曲而已。 攻城战终于进入到了第二个阶段 在卓尔们的喝骂和鞭笞之中,一座座投石机被奴工架了起来。开始向城头上轰出魔法炮弹。包括火球、闪电和强酸,攻城方的兵力显然胜过守御方,一时间将城头上的弓箭部队压得有些无法抬头。而借此良机,攻城者们如cháo水般汹涌而来,食人魔们撑着jīng金的大盾。冲到城下,架起一道道的云梯爬墙攻击。另外一些则抬着半透明的力场攻城槌撞击城门,发出一声声洪钟般的巨响。 卓尔们虽然做出了反击,箭矢如雨般洒下,几十支法杖轮番向冲锋的shè出耀眼的银白闪电和炽烈火球。不过却明显有些不起作用——食人魔向来以皮糙肉厚,对于魔法的抗xìng强悍著称,而久居地下的食人魔又可称为其中的翘楚,全身要害都被甲胄包裹严密,箭矢完全不起作用,而随着第一家族牧师们不断的颂唱。食人魔身周环绕着层层的红光,火球闪电粘在身上,只能引发一阵阵杀猪一样的惨叫,却对于他们的行动能力伤害不大。 只有那一排排shè线造成的伤害是实质xìng的,第三家族勾结的眼魔数目似乎并不多。不过每一次他们能够发shè两三种不同的shè线,这几乎等同于多了十数个同时发shè,又有数十个替补的高阶法师,而且还是不只是攻城的部队,即使是投石车被这些shè线击中,也会立刻失去攻击力。 可惜,这东西用来进攻偷袭,极为有效,但用作防守,却并不那么效果显著,毕竟眼魔发shè的shè线并非魔法,效果相同,却容易防御——jīng金的大盾被卓尔,食人魔和牛头人撑起,大部分shè线击中时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当然,如果不是幽暗地域物产丰富,第一家族底蕴深厚,jīng金制品的盾牌和投石车部件繁多,恐怕也不能如此轻松。 但是拜森得诺格家族的防御同样经营rì久,城墙似乎采用了特殊方式灌注而成,坚厚程度堪比钢铁,两扇大门甚至全部使用jīng金铸造,不管是投石,还是魔法攻击同样收效甚微,甚至攻城槌之类的武器也只能撞出一声声敲钟一般的闷响,连那大门上的jīng致的花纹都无法产生什么扭曲。 势均力敌的攻击就这样一直持续。 一队卓尔的重装骑兵登上了城墙,人数并不多,只有三五十骑,但是他们全都穿着制作jīng良的jīng金锁甲,手持长枪,就连所骑乘的八爪蜥蜴都披着结实的金属铠甲,被密不透风的保护着,仿佛一头头钢铁怪兽! 卓尔的坐骑是八爪蜥蜴,这生物如同壁虎一般,足下有吸盘,飞檐走壁正是拿手好戏,而这些骑士显然还是卓尔的主力,就如同人类的重骑兵一样!借助强大的冲击力,他们手中的长枪几乎挡者披靡,即使数量不是很多,但是被火焰灼烧的满地打滚的灰矮人们几乎没有抵抗力可言,骑士如同狂风过境,瞬间已经在矮人进攻的队列中拉出了一道道的空白! 但第三家族也同样还有办法。 在咒语的召唤下,城墙上的弗洛魔雕像纷纷活动起来,展开庞大的翅膀飞腾在空中,然后俯冲而下,只一瞬间,四只食人魔就全都头颅破裂,脑浆迸流。一命呜呼,攻城槌掉进了护城河里,消失不见。弗洛魔们再次飞起,朝尚未组装完成的投石车冲去。 黑暗jīng灵攻击受挫,食人魔、熊地jīng和地jīng们开始退却,然后悠长的战号声响起,全副武装的牛头人们从后方涌上来, 沉郁的咒文颂唱声在嘈杂的呼号之中显得并不引人注意,但却又带着奇异的穿透力,穿过了所有的杂音,印在每个人心中……声音持续的极短,就在那攻城车即将撞上城头之前,无数熊熊燃烧的炙热火球从那一层云雾火焰组成的空中坠落! 而那火焰似乎并不满足于小小的落脚点,艳丽的红sè瞬即呈现环状外扩,于是周遭的一切都被包进火光之中!落下,四散飞溅,那些碎片红或者是明黄的颜sè,眨眼之间就将城前的战场变成了一片火海,火焰在地面,在建筑物顶上,以及在人身上延烧开来,整个广场上瞬间便已经被火柱和火墙布满。 随着火焰的升腾,一片片红sè云雾在地下的空场上凝聚起来,那暗红的云团翻滚着,仿佛是一只在空中不断变换形态的怪物,一阵阵奇特的刺鼻硫味道从这红云中传出,刺激着矮人们的鼻腔,让原本的嘶吼声变成了一阵阵混杂着咳嗽的咒骂。而这些云雾带有腐蚀xìng酸液还不止如此,当它们逐渐落下,只要沾染到人体,立刻冒出白sè的烟雾,爆发出更多让人难以忍受的的刺激xìng臭味! 第二百七十四章 恩恩,推荐票挺给力啊,希望持续……, —— 随着火焰的升腾,一片片红sè云雾在地下的空场上凝聚起来,那暗红的云团翻滚着,仿佛是一只在空中不断变换形态的怪物,张开大口,抽动着,吞噬着生命…… 但很快熄灭了。 实际上,地面上升腾的,天空中散落的火焰,都并不是非常可怕,它们仅仅是火雨一样的散落,在空中翻腾出一片片的光泽,很快熄灭,然而,身处其中的攻城者却很快就发现,他们正站在死神镰刀的锋刃前。 混乱。 不只是那些地jīng或者狗头人之类的低劣种族,食人魔和牛头人,以及卓尔骑士们,都陷入了可怕的混乱——他们在惨号,在奔逃,但踉跄了几步之后,他们就只能挣扎着摔倒在地上,翻滚,颤抖,蜷曲,撕扯着自己胸口的衣服和皮肤,就像无形中,无数的鬼怪幽灵正在肆虐,掐住他们的脖子,让他们窒息。 进攻变成了一场灾难。 从远处观察,那一片开阔的道路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巨大蠕虫,扭动着,将黑白红的内里,不断翻动到表面上。 “焚云术?还是死云术?” 脚下的漂浮碟向上升起,莎佩瑞娜扫视着一片狼藉的战场,喃喃自语。 与战争之中那些被箭矢或者刀刃蹂躏成为稀烂的惨烈死法相比,这简直是毫无痛苦的死亡方式。然而那成片成片如同麦子一般倒伏的景象,犹如传说中的深渊之地,惨叫则源于冥河之风,凄厉尖锐,刺进每一片耳膜,抓挠心脏,即使是卓尔。对此也要不寒而栗。 那些可怕的景象与声音,布罗扎长女的心脏在不住的激烈鼓动,握紧蛇首鞭的jīng金手柄。指关节都已经变得苍白,甚至感觉脚下的浮游碟都有些摇动起来。“他们到底干了什么,你们这群蠢货。竟然坐视着她们发动了大型法术!”沉默之后,她开口道,被神术力量增强的声音,滚滚向外,犹如闷雷! 她感觉自己从来就没有过如此的愤怒,愤怒就像是火焰,燃烧在她的身体之中。 愤怒,是的。 进攻的奴隶死伤狼藉,那并不算什么,毕竟奴隶可以再行掠夺。但令人心痛的是那些蜥蜴骑兵,除去第四第六两个家族的一百多些,剩余的两百,都属于布罗扎——那几乎已经是整个家族三分之一的jīng锐,为了确保成功。主母将三分之二的蜥蜴骑士交给了他,那代表着主母对于他信任,但也是责任。 那可是高贵的卓尔重骑兵,光是家族花在他们训练和装备上的钱财与时间,便已经无法计数! 但是这一下,一半的数量就此报销了! “那么好吧。第一家族的法师阁下们,解释一下。” 浮游碟悠悠的下降,落在一群同样呆滞的望着那战场的卓尔面前,家族长女的声音低沉,平和,不过谁也不会怀疑其中可怕的愤怒。 你们竟然坐视着那帮劣等的家伙放出了一个焚云术,却没有任何的回应,别说是反制,销毁,连jǐng号也没有一个?或者,你们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正在准备这东西? “他们只用了造风术,然后就是几个低阶的火焰魔法而已,我们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们会……他们会……”卓尔法师之中,地位最低的一个磕磕巴巴开口道:“但他们根本就没有,没有使用任何高环的法术,我们一直盯紧了他们的魔法灵光,不管是法师还是他们的法阵,都没有任何的发动大型法术的征兆! 这个解释是实话——作为法师,监管对方的大型法术是个简单的任务——别说是他们,即使是法师学院的低等学徒都可以做到感应魔法能量的剧烈变化。 但这种实话毫无意义。 “深渊的第六百六十六层啊。” 莎佩瑞娜咬紧了牙齿。 她知道,自己正在经历一个失败……被最为传统的战斗方式束缚着,挟人数的优势,准备拖垮对方,让战争结束在消耗中,她想要用一个光辉的胜利,向整个城市骄傲展现出第一家族的强大,她的强大。 然而,第三家族却用现实,在她的高傲上扇了一个重重的耳光。 “或者,我们可以换一下行动的方式,我来让那些灵吸怪们负责对付这里的法术对抗,而你们,则负责填饱那些灵吸怪的肚子,怎么样?”吸了一口气,她冷笑道。 家族长女的目光,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恶龙,法师们在那种凶恶的威慑之下只能沉默不语,将同样的困惑压在对于自己知识的疯狂检索之中。 喧嚣的战场上,出现了一个沉寂的空间,直到一个声音将之打破。 “一个漂亮的云爆弹,不是么?好吧,我是说,看那个火焰的颜sè,好像是混了油炽火胶啊。” 这个突兀响起的声音不大,很平和,在一片恐惧和颤抖的卓尔法师心中,它像是一道光,一道来自于蛛后的救赎。 “没错,是炽火胶,他们一定是用造风术,他们用造风术还有雾化,把油脂和炽火胶变成了云雾!然后我猜他们……他们一定是事先在战场上埋设了炽火胶……”吞吞吐吐的法师抓住这根救命稻草。随着思路的清理,他的言辞变得越发的迅捷:“空气和油充分混合的话,会产生爆炸的,这个比火球术要强得多吗,烧过的空气,即使是呼吸也没有用,生物会窒息,所以,现在不能过去,只有用造风术……” “那么就赶快开始!该被喂蜘蛛的蠢货!” 蛇首鞭上的毒牙已经狠狠地刺进了这个卓尔法师的脖颈,毒液带来的可怕痛苦让他痉挛着。在地上蜷缩起来,嘴角也吐出了白沫。 “我们还有多少奴隶?”莎佩瑞娜从那个倒霉的牺牲品身上抬起视线。 不过她自己也知道这个提问注定会令她失望。 “食人魔只剩下三十名左右,牛头人多一些,但三个家族加起来也不足一百,等到造风术起效,他们的眼魔至少也能恢复一半的力量了。”家族的武技长回应道:“就算他们能够毫发无损的到达城墙下,也没法破坏那个法阵。” 莎佩瑞娜深深地皱起眉。 对于魔法阵。卓尔采用的方式一向是简单粗暴的,魔法阵就算再巧妙再jīng致,也只是一种死物。存储的魔法攻击不是无限的,只要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舍弃足够多的兵力。依然是能够将它攻破的。简单来说,就是用大量的奴隶上去填,终究有冲垮的时候。 但如果不是奴隶……这显然就是不可能被采纳的计划。 卓尔是高贵的,即使是男xìng的生命都比奴隶珍贵百倍。这种纯粹的消耗任务,不能用卓尔去承担,没有哪个家族能够奢侈到这样浪费地程度,即使是第一家族的布罗扎也不行。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另想主意。 “用一个土元素怎么样?” 召唤物? 这一次,那个声音让法师之中响起了三四声嗤笑。 事实上,这样的插言无疑是冒犯……如果不是那个发言者。此时就站在一名高阶祭司的身后,而后者毫无阻拦的意图,如果不是他们身后还漂浮着一只恭顺的眼魔,法师们说不定会先用一个解离术或者酸液球来让这个白痴懂得什么叫做礼貌。 “愚蠢的家伙。” 为了让这种古怪的问题不至于影响到法师们在家族长女心中本就已经不佳的形象,一个卓尔法师不得不开口解惑:“拜森得诺格的防御法阵本身就提供了扰乱。消解和破坏魔法能量的手段,一般的召唤物根本毫无效果,更何况还有牧师,她们的数量虽然不多,可也足够将魔法师召唤出来的东西给驱散,强制遣返回原本的位面。” “真的吗?” 就像是要故意引发每一个法师的怒火。建议者又发出一个疑问。 于是不知不觉之间,这个不起眼的卓尔战士就成了讨论的焦点。但众目睽睽之下,那个相貌平凡的卓尔仍旧无冒犯了什么人的自觉。 他点点头,对于那些愤怒的视线视而不见:“据我所知,召唤物越强大,就越难以被遣返吧,而对于强大的召唤物,加诸上多重的保护,不是很有价值么?如果是用环法仪式召唤出一个元素长老,我想,这并不困难吧?” 法师们面面相觑。 这建议表面上看来,没有错误。 但实际上,这又怎么可能发生? 卓尔们之间根本没有信任这种东西存在,而法师们更是如此,让他们互相合作?这简直是与让他们自杀一样荒谬——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使用一些什么卑鄙的手段,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故意破坏施法?要知道环法仪式就是将所有人的力量集中在一起,只要有一个出了问题,那么结果可是要所有人去承受的。 即使是等级最低的法师脑中,在这一瞬间都能想出三四个让所有人立毙当场的想法,缓慢伤害的方式也不是没有,要知道在卓尔之中,这可不只是想想就算了的事情,能够剪除几个对手,无论什么样的手段,卓尔们都会愿意去尝试一番。 可现在的局势,又不容许他们刷什么花样 “……我们可以用环法法术,攻破城墙,不过这需要第四和第六家族的法师们的帮助……我们至少需要十五名法师。”第一家族的现任首席开口道:“不过,我们的能力并不充足……” “够了!开始吧!” 这群该死的男xìng到底想要多少她的怒火,才会感到满意? 布罗扎长女冷哼道,目光木然的扫过她的妹妹,随后垂下,将那一抹异样隐藏。 在过去的一百多年,她几乎从来没有这样审视过艾丝瑞娜。因为她从没有将这个一向思维迟钝,缺乏谋略的妹妹放在眼里。 这是错的。 显然,自己显然是小看了这个一向悠哉度rì的家伙,她愚蠢平和的外表将所有人都欺骗了……莎佩瑞娜如此想道——莎塔拉的死亡,将推上了次女的坐席,也让她的危险xìng,骤然爆发了出来。 而这个计划。也是由她提出的——很狡猾地占据了大部分功劳,而又毫无责任之虞,毕竟这个计划如果失败了。布罗扎家族面对的就是灭顶之灾,什么也无从谈起,所有人的力量。必须最大程度的配合她,换取胜利。 如果这一次的战斗之中,她再得到更多的功勋,那么便必然要影响到自己的地位——尤其是现在,自己的指挥,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失误的时候。 幸好,她的根基薄弱…… 真的吗? 长女的目光悄然地扫视着对方身旁,那个古怪的男xìng,还有那只眼魔……尽管那怪物顺从的垂着十余条眼梗,将每一颗辅眼都收拢。紧闭起来,但仍旧没有一个卓尔愿意靠近它,除了那位家族的次女。 “我们需要齐头并进。”她忽然开口道:“在法师们钳制住他们的时候,应该有人从侧面潜入,破坏法阵的核心。这样可以立刻获取胜利。” “想法很好。不过,不大现实,” 这一次开口反对的,是一旁的家族武技长。 泰斯伦盯着自己的女儿。不动声sè。 一般来说,潜入确实是最快的破城办法,但对于第三家族这样的庞然大物不甚奏效——那里是戒备森严的堡垒。队伍太大容易被发现,太小又容易被直接灭掉……更重要的是,他察觉到,自己这个女儿想要自己去执行这种危险地任务。 “如果这个进攻计划实行,他们的法师已经被钳制住了,无暇他顾,这个时候最容易成功。” 家族长女盯着自己父亲的眼睛,若无其事,却又咄咄逼人:“我会给予你一个jīng英的小队,调遣三只灵吸怪与你同行。如果这样还不够的话,艾丝瑞娜也可以与你同行,当然,还有她的这位强大的驯兽师。以及新收到的宠物。” …… 凄厉的号角声响起的时候,狂风扫过战场,将焦臭与血腥的气味除去,而在这号角声中,又一队食人魔抬着攻城槌踏过桥,冲向城门,几架组装完成的投石机也开始工作。家族的巫师们则用法术反击。一场拉锯战就此展开。一时之间,谁也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但改变平衡的力量终于出现。 悠长的颂唱开始穿透喊杀声,魔力汇聚,土流如同泉水一般的从地面上喷涌,厚实的岩石一层层往外剥离。同地面上果冻一般摇晃起来的岩石组合,地面上流动的土石已经塑造成了一个身高超过了三四十呎的巨人!他摇晃着从岩石里拔出最后的手脚,然后便发出一个仿佛摩擦般的吼叫! 然后又是一个。两个。 这个前所未见的召唤仪式,一共换来了三个巨型石元素。 牧师们开始齐声颂唱,将一个个防御神术加诸在石元素上,然后,这些庞然的巨怪迈动了脚步,带着地震一般的颤动,向前冲锋! 城墙上,拜森得诺格的士兵们狂乱的吼叫起来,将所有的火力,对准了那三个怪物,这样的巨人如果冲到了城墙前面,那么即使是花岗岩累积,铸着一层jīng金的厚实墙基也无法抵抗他们连续不断的击打!更可怕的是,石元素拥有着融身入石的天生能力,如果城市的魔法阵被他们冲垮,那么墙壁就无法成为防御的手段,这样的巨怪一旦冲进城市,一切就都完了! 可是投石机的石弹,甚至城弩长矛般的箭矢这个时候似乎都不怎么奏效——那些灰sè的巨像只是稍微蜷缩着身体,投石机的石弹便被弹开了,而一根根长矛一般的弩矢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像是牙签,钉得再深,也只会换来一阵阵的雷鸣般的吼叫,根本无法停滞他们的脚步!即使是魔法,也不起作用! 而攻城的一方,却得到了他们相当的掩护——三个土元素几乎挡住了整个通道,三个家族的骑士们开始汇聚进土元素的身后,以他们为盾牌发动了一轮的冲锋! 布罗扎这一次是全力以赴…… 几个眼魔狂叫着,用解离shè线在那些土元素上扯下一道道伤口,可下一个瞬间,他们忽然狂吼,随即将眼梗对准了自己身边的卓尔!可怕的魔法能量,呼啸迸发,刹那之间,就造成了一个生命的空旷地带! 灵吸怪的心灵控制,对于眼魔来说同样是可怕的,即使他们拥有着反魔法力场的干扰,但是心灵力量同样有机会切开他们的防御,而只要一个成功…… 没有人注意到,战场的左后方,此刻正有几个暗影,慢慢的移动着,向城市里靠拢……这里贴着陡峭悬崖。很难被敌人从此攻击。 继而大厅之中寒风凛冽,漫天的冰晶在幽暗之中也闪烁着艳丽的蓝sè光泽——这种光泽无疑是致命的,飞旋的冰凌威力甚至远远超过重弩。而毒物一般蔓延的寒气更是可怕。 第二百七十五章陷阱 白痴,只会葬送掉整个卜罗扎家族罢了…… 这些所谓yīn谋,所谓的斗争,尔虞我诈,最后都只不过是让家族更加衰弱。 武技长哼了一声,心中升起愤愤不平的感觉。 实际上,他很清楚,将自己的思路纠缠到这些诡计之中的意义并不是很大——毕竟结果已经注定。莎佩瑞娜很聪明地,最大程度地利用了她的权力,让整件事没有丝毫的反驳的余地…… 这算是胆怯么? 他摇了摇头。 泰斯伦握紧手中的刀柄。一个战士,能够相信的,也只有他的身体,和他的武器,只有这两种东西,才完全不会忤逆自己。 周遭的景sè在缓缓的移动着,即使越来越高,可却相当平稳,但环顾四周,泰斯伦心中那种躁动的不安却越发的激烈——所以才开始胡思乱想?他自嘲的咬了咬牙。 这或许是因为脚下正在托着自己缓缓飞上去的坐物——世上大概没有几种生物,能够享受站在眼魔身上由其带着飞行的待遇,那在身周不远处环绕,张望着四周的眼梗,让卓尔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肌肉和神经,思路也有些发飘。 抑或,那些在身周不远处飞动,包裹在黑sè长袍之中,却露出了硕大光滑,带着四条触须脑袋的家伙,才是自己不安的源头? 毕竟那三个可不是什么所谓的忠实盟友。 灵吸怪…… 每一次目光扫过,记忆中,这种可怕的异怪作为对手时,那种恐怖的的感觉便似乎鲜明了一分,可那并不会让人感到有所依靠、第一家族的武技长垂下目光,似乎与那些光滑粘稠的外皮过多接触,便会有什么东西,某种恶意顺着视线传递到他的身上一样。 谁知道这种狡猾的异怪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传说中被灵吸怪控制,丢失了城市的卓尔可是大有人在,而在那些例子里。那些倒霉的家伙丢掉的可还不只是城市,最好的结局也就是成为这些章鱼头的的奴隶,以及食物。 如果可以的话。武技长绝不介意将这些家伙的脑袋做成一盘子海鲜,不过他却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机会……灵吸怪的能力甚至要强过法师,只要他们愿意,随时都可以让一个卓尔无声无息的死去。自己曾经的几次经验,都几乎是在九死一生的状态下,幸运的获得了胜利的,擅长武技的家伙,对于他们那种稀奇古怪的能力更加没有抵抗力。如果不是自己与首席法师杜特密交换过一些条件。增强了一点儿对于这种东西的抗xìng,那么布罗扎家族早就不存在一个家泰斯伦的武技长了。 目的地已经近在眼前了。 三个灵吸怪在空中停滞,他们挥舞着下颌的长须,片刻之间,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发出了细微的扎扎声响,然后,一个平淡,森冷得令人不悦的声音。就在几个卓尔耳中响起:“进去吧。” 泰斯伦小心的跳下眼魔的身体……环顾四周。 粗糙的岩石从洞顶垂下。被开凿成为一个小小的平台,一方有一条通道,螺旋状的向黑暗中延伸。平台之下,嘈杂的轰鸣声似乎在这里就变得安静了许多……这里是第三家族的内部防御阵地,能够俯瞰大半个城防,在敌人侵入到驻地深处的时候。或者会被用作弓箭或者魔法的狙击点。 不过幸运的是,与下方几百呎外的喧嚣忙碌想必。这整个平台静悄悄的,只有在那螺旋的楼梯下。才隐隐传来一声声吆喝和咒骂。 武技长细长的耳朵弹动了一下,想要分辨那些人的意图,不过这个时候,那些黄黑sè的影子,已经擦过他,向着坑道之中前行而去。这个冒失的动作,让武技长不满地走进眉头。 “眼魔怎么办?”他低声开口道。 “让它自己下去,敌人不敢阻拦他们。”艾丝瑞娜同样简短的回答,她手中那枚小小的水晶球不断的散播着无形的波动,将所有人的身形隐藏在一个结界之中,让敌人无法探查,只不过,这种幻术非常脆弱,太大的声音或者攻击的动作,都会让它无效。 也就是说,没法依靠它…… 武技长摇了摇头。 长长的楼梯在 拜森得诺格家族的建筑风格,与布罗扎有明显的不同,他们的坑道开凿的并不是十分光滑,因为这一带有一个很大的水晶矿脉,家族领地就在这矿洞之中开凿而成,而这些水晶也成了他们的一种特sè。两边墙壁中的水晶裸露在外,散发出的天然光芒就是整个坑道中唯一的光源。粗糙的笼罩在这紫sè地光晕之下,带着一些神秘。 令人不安。 长长的楼梯同样带着水晶石的材质,狭窄,高深,又极为脆硬,即使放轻脚步,也会发出咚咚的响声,而对于那些施法者来说,这声音就更加的难以掩盖了。行走其间,泰斯伦只能绷紧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随时准备应付可能出现的问题。 这根本就是个送死的计划。 他忍不住又在心中咒骂了一声。 深入敌阵,破坏防御法阵?哼,以现在的局势来看,还有什么可能比石元素的冲锋更快的破除防御法阵的手段么? 好吧,确实,那些石元素需要一些帮助——杜特密那个家伙,不明不白的死在那个蛛后使者的手中后,剩余的五个家伙就都不怎么好用了,实际上他们就算加起来力量上可能也还不如那位首席法——如果是他还在的时候,现在城堡的外墙可能早就已经被攻破了吧? 但即使如此,也没有行险的必要——一次不行就两次好了,只要投注一些时间,至多十个沙漏,第三家族的阵地就会崩溃,根本就没有必要急于求成…… 莎佩瑞娜的目的,不过是艾丝瑞娜——现在她的妹妹已经给她造成了足够的威胁,是个必然要除去的目标了,那么还有什么借口,能够比战死更加的冠冕堂皇呢? 目的昭然若揭,因此。一刻之前艾丝瑞娜答应下来时那个干脆的态度,就令泰斯伦更加迷惑。 她到底是胸有成竹,还是未假思索? 现在的事态。似乎还有挽回的余地吧? 并非完全没有希望,只要能够将那三个碍眼的章鱼头干掉,至少就可以保住xìng命了,自己一直与这位新晋次女的关系不算亲密。不过也并非疏远,想要选择站在她的一边应该还是很容易的。如果她们并不急于前进,直接等着石元素将城堡攻陷,那么事情就简单的多了,在破城的时候。拿下拜森得诺格主母的脑袋,也并非为难。这样,即使是家族长女,也找不到继续为难的理由,剩下的事情,就等以后再说。 或者……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和找一个借口,就此离开了事? 长长的楼梯到了尽头,地面变得平滑。这里是第三家族内廷的开阔空间。经历了数百年开采的水晶洞已经被人工开辟成了广场,用以检阅和汇聚士兵。此时,第三家族的士兵大多都已经布置在城墙上,这里并没有多少暗哨,但施法者们的动作仍旧令武技长感到憎恨——皮靴擦着地方发出的沙沙声在空寂的洞穴中静静回响。几乎可以惊醒聋子!虽然他们尽量放慢脚步,但仍无法避免发出声音。 只有那些天生的。脚底长着厚厚肉垫的地底生物才能无声无息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而此时正有这样地生物在悄然靠近,十二名卓尔架着他们的地底蜥蜴。正在从各个方向上巡逻,jīng金琐子甲的曲线紧贴在他们身上。黑sè地弯刀在黑暗中没有一丝寒芒。 泰斯伦眯起眼睛,黑暗对卓尔来说没有任何阻碍,他的红外线视力已经紧紧地将所有方向上的敌人锁住了。“左右各两个。后方三个。”卓尔的目光透过黑暗将同类的布置看得一清二楚,他悄声提醒其他人道。 但这个时候,广场上游弋的一个卓尔忽然打了个手势,于是七个卓尔骑士立刻从石笋的yīn影中冲出,将他们这一小队人围了起来。 “解除你们的伪装!把手举起来,把你们的家徽拿出来!” 那带头的卓尔喝道,扬了扬手中的漆黑短矛,似乎隐形结界对于他们毫无作用。泰斯伦于是呛地一声拔出了自己的佩兵! 但就在他矮下身体,准备冲上去的时候,一只手却忽然搭上了他的肩膀,上面附着的力量,一下子就抵消了武技长全身的劲力,让他骇然地转过头! 那个艾丝瑞娜招募的平民,正站在他的身边。“不用急,我们的灵吸怪朋友可以搞定。”他低声笑道。 事实证明,他说的没错。 三个灵吸怪各自向前一步,于是八个卓尔骑士明显的震动了一下,随即,他们的目光缓和,将手中的武器也各自收了起来,其中的几个头也不回地向着黑暗中分散,只留下那个领头的卓尔,带动了一下坐骑。“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议事堂。”他低声道,然后领头先行。 这就是灵吸怪的可怕力量,弱一些的敌人,甚至没有反抗的余地,便会成为他们的傀儡和奴隶。 但泰斯伦现在并没有什么心情去感叹。武技长的眼神收缩,盯着那个古怪的向自己摇头的同类,他清楚的记得,在一个呼吸之前,对方还站在几呎之外…… 但自己竟然被他拦下来了? 这简直不可思议…… 身前一尺,至少一百五十年来,都已经没有什么人能够在如此近距离之内跟上他的动作,要知道,这个距离是战士的生死之地,如果被对方欺近,那么自己的命也就差不多也可以被人拿走了。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样想着的时候,心中的疑问就越发强烈起来——什么恰好知道眼魔的某些恶癖,骗鬼去吧!谁不知道眼魔的智力绝不逊sè于任何的黑暗jīng灵?挠痒痒就能让他们如此驯服?只有那些自以为是又缺乏见识的女xìng才可能相信这种谎言! 即使是现在,这个家伙似乎还是一副蛮不在乎的表情,没有丝毫深入敌阵的紧张感,让人怀疑他的jīng神是不是本就有些问题,不过泰伦斯却感觉,那家伙的笑容,和那种无知而无畏的感觉不大一样。 怎么说呢,那好像是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接下来的旅程,不可思议的顺利。 不得不说。章鱼头的能力,确实是非常强大的,一路上些许的守卫仅仅只是与之面对。便随即‘投诚’甚至成为了引导和护卫,整个第三家族的防御,在心灵力量的面前,如同羊皮纸糊成的一样脆弱。 不久之后。一道高大的石壁出现在众人眼前——这石壁上有扇厚重的石门,门上绘着各种奇异的符号,想来应该是地底通用语或者黑暗jīng灵语。带头的第三家族战士恭顺地对着那石门比画了几个手势。指尖shè出幽幽的光芒,石门顿时发出嘎嘎地声音向两边打开…… 泰斯伦的眼神闪动了一下, 大门的外面堆满了死尸。高贵的黑暗jīng灵在这里,似乎也只不过是些廉价的肉块。他们横七竖八的躺在过道里,带着满身的伤痕和痛苦的表情,在卓尔的红外视觉里渐渐变冷。折断的弯刀和破碎的盾牌说明这里经历了一场分外残酷的战斗。 但究竟是谁? 城市还没有被攻破,但是死在这里的第三家族的成员,至少已经超过了一百名! 泰斯伦惊讶的垂下头,看着一具卓尔的尸体,她的关节都已经被反转过来。身体呈现一个极不自然的姿势。就像是一块湿布被两个人合力扭干。她的舌头吐在外面,口水和鲜血在她的脸和下巴上早已凝结,突出眼眶的眼球记录着她最后时刻的痛苦与绝望。 卓尔的呆滞刚刚维持了短短的一瞬,一道幽暗细微的影子已经吻向了他的喉头!那是一支长度不过数寸的小小锋刃,可是那种深幽之中泛出一些暗蓝的颜sè,以及那种熟极而流的运动轨迹。都让它成为了一种可怕的夺命武器! 太快了! 卓尔的瞳孔收缩如针,他知道自己躲避不开这一记了——对方是早就蓄势待发的。而自己却被眼前的景sè惊呆了一瞬,虽然卓尔已经在随后向后闪避。但两下产生的差距已经让那锋刃越过了最后能够被闪避开的时间的极限! 但是……我不能就这样死掉! 卓尔全身的肌肉都在紧缩!然后骤然地,他举起手! 耀人眼目的白光,在他的手中迸发! 多年以来,丰富的战斗经验让卓尔的武技长保留了很多奇怪的小习惯,比方说,他镶嵌在刀柄上的那一颗闪光玻璃——这种炼金物品无声无息,爆发极快,整个黑暗的世界,瞬间已经陷入了光里!所有人的动作都在这个恐怖的嚎叫声之中产生了一瞬的停顿——那锋刃的主人也不例外。 于是,泰斯伦到了一个求生的机会! 匕首轻快,锋利,灌注的力量让它可以达到最高的速度,可却必然的要损失一些能够加诸在上面的力量——本来这已经是足够了的,因为划破喉管,将致命的毒药灌注进血液,并不需要太多了的力量,可是当这柄锋刃碰上了坚硬的阻碍,也就无法穿越,注定只能被崩开——一声轻响在隆隆的吼叫的回音中响起,那柄匕首正正的撞上了卓尔下颚上的一枚尖牙!而卓尔则借助这个瞬间成功的向后推开了一步! 不过,攻击者不只是一个人…… 可怕的爆发光泽,让卓尔的武技长一时间也同样眼前一片茫然,他只能踉跄的后退,同时听着周遭接连响起的古怪声音! 蓝紫sè的闪电在爆发的亮光之后闪耀,一道长枪一样的电流,在卓尔退后的同时击中他的身体,砰地一声迸发开来,在他的右上臂上留下一个焦黑的痕迹——其实本来按照强度是会被击穿的,不过卓尔的附魔锁甲有效地阻止了电流的渗透,但尽管如此.强烈的痛苦和浸透了半边身子的麻痹感也足够让卓尔重重的飞跌出去,撞上墙壁,再滑下来! 而毫不给予机会的,那yīn暗的角落再次喷shè了蓝sè的闪电,这一次闪电光束扩散开来,几乎成一个网状罩向了卓尔!于是卓尔再次狂吼,他猛烈的拱起身体,竟然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冲破了闪电的束缚!撞向了那扇沉重的石门! “有趣,真是有趣……” 第二百七十五章 没写完,马上改 “你知道?真是有趣。百度搜索:看小说” 第二个声音响起,是一个平静的语声,但yīn冷湿滑得令人难受。 泰斯伦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动作,用意志压制住眼中的刺痛,勉强撑开了一点眼皮。 但随即,眼中的景象就让这位武技长倒抽了一口冷气。 原本应该是整洁,严肃的罗丝祭坛的zhōngyāng大厅,此刻已经是一片狼藉。鲜血和尸体就像是第一眼看到的那样随意排列,遍布于地,只是更多……武技长仅用了一瞬,就注意到,整个第三家族的几乎所有核心人物,她们的主母,长女,三女,甚至是武技长以及第一法师,都在这里。 往rì傲慢地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存在,现在已经全都变成了等待腐烂发臭的肉块与垃圾。 而造成了这一切的罪魁,此刻就站立在大厅的四周……战士,牧师,法师,原本隶属于第三家族的卓尔们,杂乱无章的排列,目光呆滞,但又带着奇妙的狂热,垂首静立,排列成为隐约拱卫的队形。 站在他们之中的,是包含原本引导几人进来的三个在内的五名灵吸怪。几乎不分轩轾地黑sè的罩袍与闪烁着光滑光泽的表皮像是复制出来的镜像,唯有那些颜sè稍有差别的硕大头颅以及下颌上的触手,可以稍微看出他们的差异。 十只水晶球一般光滑,闪烁着银光的眼睛。盯着那个人类的影子, 是的,人类。 就在武技长不远处,那个原本是卓尔的黑sè人形,正静静地矗立着,黑sè的yīn霾,在他的身周荡漾。就像是褪去了身周的一层光影……长长的耳朵收缩,苍白的头发被黑褐侵染,身上的服装延长。伸展…… 实际上所有的变化都并不太大,但一步落下,最终他在众人眼里的样子。已与之前完全不同。 “蛛后的使者……”泰伦斯险些惊叫起来——不是因为什么变化,而是因为莎杜瑞尔娜处心积虑想要谋求的那个人类,竟然一直与他们不过咫尺之遥。 如此可怕的力量……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武技长几乎不寒而栗。 有些矛盾的是,恐惧之余他希望这种力量能够更加强大一些——如此,方能让事态有一些转机。 现在的事态显然并不乐观…… 虽然在那个人类的身周,躺倒着四五个卓尔战士,鲜血从他们身上疯狂的喷涌,带走他们最后的生机,不过那位蛛后的使者身上也多了一些东西……一条奇妙的银sè链条。通体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辉,缠绕在他的身体上,四道锁扣,就分别卡住了他的上臂和腿脚。 而一个女xìng卓尔祭司,正站在他的背后。用一柄刀刃,抵住他的脖颈。 “哦,年轻的同行,或者你不知道缠绕在你身上的东西是什么,不过我想你应该能够猜测出来。”正对着大门的灵吸怪开口道,他轻轻举手。做出了一个介绍的动作:“这是枷锁,一种有趣的小玩意儿。他可以约束的产生,只要你动用一点以上的点,它都会将之吸取,消散掉。” “有趣的小玩意儿。很jīng致。” 年轻的人类微笑着举起手,观察着手臂上的银链。仿佛那抵住了他脖颈的利刃,从不存在:“这里布置的结界,是吸能术吧,只要我动用了,就可以将我的点一滴不留的全都夺走?这是专门用来对于者的手段吧,挺有效率的。” “正确。” “然后,你们这个陷阱做的很好,利用了第一家族和第三家族的战争,将我引导到神坛,这里是个坚固的防御所,集中了优势人数的话,你们确实有赢面。” “毫无意义。因为我们已经赢了。”灵吸怪开口道,打断了人类的言辞:“如果你是想要拖延时间,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的那点小小的伎俩,不值一提。” 它身边的一个灵吸怪举起了一条触手,迸发的银光越过几十尺的距离,打在三个灵吸怪中的一个身上,制止住它的动作,被异能控制的章鱼头弯下腰,痛苦的呼吸着,但随即挺起身体。 “支配术,而且强到足以刺穿一个灵吸怪的心灵屏障,相当好。这样的力量竟然出现在一个人类身上,实在是值得夸奖。”发言的灵吸怪发出一个嘶嘶的声音,仿佛冷笑:“不过,仅此而已,对于心灵异能的理解,年轻的异族,你还相差甚远。” “哦,也许是吧。”年轻的人类依旧不动声sè。继而忽然转过了视线:“你呀,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可能会死得很快呢。” 那张人类的面孔上,笑容灿烂,但泰斯伦咬了咬牙,感觉自己应该冲上去,将之砍成一滩的肉泥! 卓尔的武技长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说些什么东西,虽然对方用的通用语他可以听懂一大半,不过那些什么点之类的玩意儿,可就不是他理解的词汇——当然这也无关紧要,对于泰斯伦来说,怎么想办法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他可没有兴趣成为那些章鱼头的傀儡,而昨儿还知道一个更大可能:他们在发现自己抵抗了他们的某些能力之后,说不定会将自己直接杀掉。 可是离开这里,还要在这些章鱼头没有察觉的前提下……这实在是个非常困难的任务,即使有那个蛛后的使者作为诱饵,也很难做到。 他打算孤注一掷……挟持一个灵吸怪,可这个行动还没开始,就被那个该死的人类给破坏无余! “不必瞪着我,你那个方法是行不通的。”仿佛看穿了武技长的心思。人类笑了笑:“灵吸怪是极端利己的生物,所有的一切没有利益是不会去做的,而他们的利益标准,就是自己,唯有利己,才是他们的利益。挟持人质只会换来他们毫不犹豫的攻击,而且……” “够了!” 灵吸怪发出一个咆哮。 静立在原地。灰白的眼泡盯着那个包裹在灰黑罩袍之中的人影,它敏锐的感受着对方身上某种气息,或者说。感觉……那种就像是丝丝缕缕的细线轻微扫动的错觉,是使用者之间,方能体会到的。心灵力量的独特证明。 并不强大。 面前的人类绝对没有触碰到那道真理之壁,即使他已经无限的接近,但即使无限细微的距离,也同样是距离,那是不可弥补的界限的差距, 这个认知本应让它的心绪安宁。 但不知为何,它的感觉却并非如此,或者就是因为那个人类脸上那个奇怪的表情,那个嘴角扭曲着的微笑,却让异怪心中升腾起少许的不安。感觉对方的身影似乎变得更大,目光是从上至下,扫过了他的身体…… 但这毫无道理。 这里是一个不甚完美,但却足够强的陷阱,一共五个同伴的心灵力量相加。控制的几十个奴隶都是卓尔之中的jīng英,而且他们本身,也同样是具有着强大心灵异能的存在,即使这个敌人同样有些异能的手段,也不可能以一敌五,甚至是几十。再占据上风。 下颌上四条光滑的触须互相扭结了一下,这个异怪决定摆脱这种感受。 “如果没有其他的遗言,那么,我将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的脑,将由我来接收。” 这个怪物向前踏了几步。悠闲地开口。 “你用来愚弄那些卓尔们的那一套,对于我们毫无意义,如果你能让罗丝马上现身的话,请快一点。”灵吸怪从长袍之中拿出一方手帕,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触手上,分泌出的一层粘液……或者说,口水:“否则,这只会让我们难以忍受对于你脑子的渴望,渴望享受那绵软而又充满了电流的脑灰质。” “喔噢,别着急呀,你知道,想要找到一个显能者,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儿,因为除了你们,心灵术士简直凤毛麟角。”看着逐渐靠近的怪物,人类的笑容不变,实际上听起来,似乎他的语声里,那种愉快的成分更多了一些:“你应该知道篡改记忆这个的效果吧?” “什么意思?”灵吸怪停步。 “意思是……” 继而大厅之中寒风凛冽,漫天的冰晶在幽暗之中也闪烁着艳丽的蓝sè光泽——这种光泽无疑是致命的,飞旋的冰凌威力甚至远远超过重弩。而毒物一般蔓延的寒气更是可怕。 是的,炸裂开来,那些掺合着高浓度的炽火胶和火药的陶罐之中,装载着锈蚀的铁片和钉子,在爆炸力的推动之下,他们成为了远比弓箭可怕得多的飞行道具! 火光闪现、气浪翻滚,烈焰四起、弹片飞溅! 貌似坚固的塔盾长墙,瞬间便被炸出了一个个缺口。数十名兽人当即被炸成了断骨碎肉,高大的钢铁盾牌也没有能力防护身后到来的冲击,火焰和钢片,带起一天碎片,残缺的肢体和内脏漫天飞舞。 “最简单的一点,眼魔这种东西,很少单独出现,又狡猾惜命,而且他们的能力里同样有魅惑shè线,所以也喜欢役使奴隶,绝不可能会亲自通过传送来冲进敌阵,搞什么自杀式袭击的……更别说是为了盟友这样做了,所以,最佳的解释就是他们也是奴隶。不过能够役使它们的东西可不太多。除了下层界那些玩意儿,自然就是你们了。所以,我自然稍微留神了一点。” 这种推论实际上并不是十分的完善,但已经足够了。 一个灵吸怪的身体,被那可怕的剑光直接扯成了两截!残躯和冲天而起的血浆!而那暗红sè的影子却就此冲上,将剩余的一名瘦弱些的灵吸怪直接踩在脚下……脚掌微微用力,那个脑袋便砰地一声,炸裂成了四分五裂的血浆!。 至于说另外一边冲上来的两个卓尔,则是遇上了看上去并没有那么恐怖。却更加致命的对手——燃烧火焰的长剑,舞动成的火红的环,只是一闪之间,两个卓尔已经各自门户大开,钢铁的兵器和装甲朽木一般崩裂,鲜血从他们的胸口上喷涌……而更加可怕的魔法力量也在下一瞬拥上他们的身体,健壮的四肢肌肉一瞬间就萎缩起来。就像是所有的血液都已经从伤口之中被挤压出去一般。 而另外的一个灵吸怪毫不犹豫的后退…… 但没有逃开, 水纹一样晦暗的能量波从他身上迸发出来,摧枯拉朽般灌入灵吸怪的身体。冰冷致命的负能量从内到外撕裂震荡,甚至让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感觉到好像迎面吹来了一股足以扯碎灵魂的地狱寒风。 破坏xìng的力量如同千百把大锤的猛击。灵吸怪扭曲着瘫倒在地上,紫红的血液从鳗鱼鱼鳃一样的口中喷涌出来。奄奄一息。 洞窟内的黑暗愈发浓烈了,呼啸的震荡冲进每一个人地脑子,让他们同声哀号。 “这是怎么回事……”灵吸怪的首领静立在原地,声音平静,唯有银光闪烁的眼泡泄露了它的愤怒。 “你说我没有准备就来到了这里,这不正确,实际上,我还是做了一些准备的。”人类平静的四顾,似乎对于自己周围发生的事情非常满意:“嗯,怎么说呢。就是我在之前送了几个同伴进来,埋伏在这里。等他们发出了信号,我才进来的。” “这根本不可能!” “是的是的,幽暗地域有地脉辐shè,通讯困难。更何况现在,防御法阵全开,那些传讯技能什么的,自然无效。”人类笑道:“不过,你应该清楚通知这种事情,其实用不着什么先进的工具。只要一个手段就可以了。比方说刚才,那把灭掉了第一家族半数的那个魔法。” 灵吸怪沉默。 “将油和炽火胶混合,再以造风术充分雾化,最后点燃,挺好的防御方式,是吧?” “你看,我能够使用一点,因此对于你们也有所了解,所以我知道灵吸怪不是那种可以在失败后就此收手的东西……嗯,好吧,存在。相反,由于你们那种死亡后进入主脑的执着,你们对于同伴被杀的情况,是相当的愤恨的。”人类开口道:“可有趣的是,你们在那场战斗之后却似乎消声觅迹了。我在那个没有丝毫的防护效果的破旅馆毫无防范的碎叫的时候,你们却没有跑来攻击我,这很蹊跷。” “这不是理由。” 仅余的灵吸怪悄无声息的后退,身后还没有发狂的几个卓尔立刻挡住令它:“你不知道我们的具体数量,四个参加伏击的灵吸怪都已经死了。” “不不不,我说过了,我稍微知道你们的习xìng……一般来说,他们会离开自己的巢穴或者说主脑太远。只有零星的几只会离开城市,并且大部分都不会合群。除了一个时机。” 人类伸出一根手指,在眼前晃了晃:“唯有在你们称之为分巢的行动的时候,你们是组成小队,远离城市的,但这种行动,至少也应该有十只以上的存在,现在既然有五只作为我们的敌人,那么就一定有更多,而你们的目的,自然是这城市,所以,你们还有至少五个。” “但是卓尔们也并非弱者,主母,甚至大多的高级牧师都拥有罗丝的守护,你们无法轻易的cāo控他们,所以,用战争来削弱整个城市的力量也就顺理成章了,你们的目标,是第一主母?不,应该是第一长女吧,然后通过一些手段,抹除掉原本的主母,这样一来,卓尔的等级制度,就可以让你们轻易地取得城市的掌控权而不被怀疑。” 人类继续道:“你们是外来者,对于卓尔们内部的事情,想必不会太了解,而且你们既然那执着于那些主母,下层的战士或者侍从什么的,多几个少几个,想必也就不那么容易注意到了吧。”人类笑了笑,于是那几个分别出手的人物,两个包裹在斗篷里的人类,三名卓尔,便分别离开了那些灵吸怪的身体。 “当然,这是你们特殊的能力,互相之间可以分享想法,所以不存在一个同伴被杀,但另外的几个却懵然无知的情况。甚至我是使用者的情报,你们也早就知道了是吧。” “我对于自己挺了解的,所以我知道你们无法用或者其他什么手段来追踪我,这是神赐的力量,所以想要引我进来,你们就得动用人手。”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地,生存其中,你就要学会适应。”人类微笑道,似乎一点也不见身边团团围拢的七个异怪放在心上。 洞窟深处的yīn影悸动了一下,好像突然被抽去一层最黑最暗的本质似的。 不抵抗就不会死,怎么就不明白呢。 “哦,我倒是不大知道,实际上,我一直等到我的同伴们准备好了,才跟着他们进来的。” “哦,我倒是不大知道,实际上,我一直等到我的同伴们准备好了,才跟着他们进来的。” 第二百七十七章卡特泽耶克 周遭的卓尔们的吼叫挣扎终于结束,一切最终归于平静。 “总之,只要知道是你们,那么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人类轻轻抖了抖那条银sè的锁链,脸上的笑容扩展开来。 “每一个主母都拥有罗丝的守护,无法轻易的cāo控他们,所以你们的目标,应该是所有家族的第一长女吧,然后通过一些手段,抹除掉原本的主母,这样一来,卓尔的等级制度,就可以让你们轻易地取得城市的掌控权而不被怀疑。不得不说,你们对于这种计策,实在是非常拿手。” 顿了顿,他继续道:“你们是外来者,对于卓尔们内部的事情,想必不会太了解,而且你们既然那执着于那些主母,下层的战士或者侍从什么的,多几个少几个,想必也就更不那么容易注意到了吧。” “你知道……但你仍旧挑起这场战争?”灵吸怪说道,盯着眼前这个人,他的四条触须不安地扭动着:“用修改记忆的方式,让你的手下装成平民,混进第三家族,然后埋伏在这里?这就是你所说的浑水摸鱼?” “事实上,我也确实需要这场战争。对付你们,不过是预先提防而已。” “很简单,但很有效的方式。”灵吸怪几乎已经靠近了墙壁,他的触须扭动着,显然是在思忖着逃走的机会:“但你就那样肯定,我们不会用别的方式来杀死你?” “当然,我知道你们特殊的能力。互相之间可以分享想法,所以不存在一个同伴被杀,但另外的几个却懵然无知的情况。甚至我是使用者的情报,你们也早就知道了是吧。对于这样的一个大脑,你们自然是不会愿意浪费的,毕竟,那是你们少数的几种**之一。” 人类说道:“而我知道你们无法用或者其他什么手段来追踪我。这是神赐的力量,所以想要确保我的到来,你们就得动用人手。这样一来。你们也就无法置身事外,必然要参与到陷阱之中。” “有很多不确定xìng,但就如同你看见的。发展成了这个样子。”他摊了摊手掌。 灵吸怪实际上根本没有任何兴趣去听取这个人类的作战计划,从头到尾斗,它不过是在为逃脱争取时间,可惜,作茧自缚这个词儿似乎最适合他目前的情况——卓尔的圣堂,是每一个家族最为坚固的堡垒,不管是从外面,还是从内部,传送术,融身入石。相位门……防守住魔法手段的同时,也杜绝了一切能量的侵入。 唯一的出路,便只有那个人类身后的那一条,但在那个方向上,有两名手持着六首蛇鞭的卓尔女祭司;有走出了黑暗角落。一头红发的女剑士,有一个甜甜地微笑,看起来人畜无害,身边却倒着一只灵吸怪的地表jīng灵,还有一个手持细剑的男xìng卓尔和笼罩在一件灰扑扑的斗篷里的人类……似乎每一个都不是它能够轻易对付的敌人。 偌大的厅堂之中落针可闻。 “不必担心,我可以让你离开这里。只要你能够配合我。” 就在束手无策的灵吸怪终于决定,要拼死一搏的时候,那个人类忽然开口道。 “你想要什么?”灵吸怪心脏颤抖了一下,差一点怀疑自己的听觉器官出了问题。但异怪不愧是狡猾的存在,它水泡一样的眼睛几乎鼓了出来,短暂的停顿后,才缓缓开口。 “经验,异能。” 人类简短的开口道,同样盯着那双银sè的眼睛:“将你所知道的异能,原原本本的告诉我,还有你触及真理之墙的感觉,经验,只要是切实有效的……我可以放你离开。” 寂静又持续了一刻。 “你应该清楚,你的生命,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而你,也不想要失去加入到主脑之中的荣耀吧?” 人类冷笑:“别耍花样,我知道主脑并没有禁止你们与其他种族交换知识。” 灵吸怪的触须颤抖了一下,这个条件显然对于它来说极有诱惑xìng,知识对于灵吸怪来说,并非特别要保护的东西,因为那很难适合异族使用,即使是中枢主脑,也没有对于其做出过限制。 “当然,如果你能够提供给我合适的东西,我同样会给你一些需要的……你知道我的目的吧。”顿了顿,人类不动声sè的,用一种悠远的语气,在心灵之语中加诸了筹码:“这座城市,对于我来说,是没有意义的。我会带走卓尔,但城市总会有些剩余的东西。比方说,一些……嗯,不那么喜欢离开的卓尔?你会成为这城市之中,唯一仅存的灵吸怪,你可以繁殖自己的脑池,一群直属于你一个人的灵吸怪,血亲……” “你……”这一次,灵吸怪的身体也在微微抖震。 “杀了它算了,我们还得离开这里,根本没工夫再带上这样一个家伙。”半jīng灵牧师开口道,这位小姐嘟着嘴,用一块手绢不停地擦拭着刚刚碰触过灵吸怪的手掌:“真是恶心,黏糊糊的……这些家伙哪儿会有什么信用?浪费时间。” 爱德华伸出手,揉了揉这位小姐的小脑袋。然后将视线转回到灵吸怪身上。“赞成,或者反对?” “不错,很好,非常好。很有诱惑力。” 灵吸怪垂下头,片刻之后,他开口道。 但爱德华的眉头动了动。 他注意到,那个怪物似乎产生了一点变化。 首先,是两道暗红sè的血液,正在从他的眼窝之中涔涔流淌,在他丑陋的面颊上划出怪异的痕迹。而那个声音,似乎比片刻以前,更加的平和。但也干涩一些——那种湿滑似的语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 却又有些熟悉的东西…… 熟悉? “眼魔,灵吸怪的习xìng,这些小家伙们留下的疑点,确实是有些多了,灵吸怪是智慧的种族。确实应该骄傲……但傲慢,可是最大的愚蠢。” 灵吸怪的声音,仍在继续。慢条斯理。平静刻板,没有多少高低起伏,却夹杂着尖利的嘶嘶声: “实在是太糟糕了。我本来以为。这个陷阱至少可以让你有些忙乱的,没想到竟然被破解的如此轻松。这样的废物也能够轻松地通过成年的仪式,看来,最近我的那些曾经的同胞们,也变得松懈了太多了吧。” “我靠……” 人类的目光收缩,然后发出了一个细微的仿佛呻吟一般的咒骂。 仿如拧开了一道闸门。 那种满溢着负能量的冰冷,尖锐,却不带有情绪的语调,在他的脑海中鲜活起来——只有那么一天之中的寥寥数语而已,可是这个存在。却可以将人们对它的记忆加深到极致。即使是一句话一个字,也足够让人极端的重视! 视线里的灵吸怪正在做出一个奇怪而艰难的动作。 他的触须在向着四个方向上蠕动,鳗鱼鱼鳃一般的口器大张着,但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在这个时候完全不能给予他一点的帮助。他硕大的头颅颤抖着,一张因为恐怖痛苦而扭曲的脸一会鼓胀一会干瘪。仿佛一块橡皮糖一样被无形的力量扯来扯去…… 应该说,这个境况似曾相识吗? “杀了他!”在心灵之语中,爱德华吼道,同时显现出一个,心灵的触须颤抖着。将未来的某些碎片,呈现在他的直觉之下! 丽莎小姐第一个发动了攻击……充满了死亡与血腥的周遭,让半jīng灵的心中极端的不快与沉郁。蓄势已久的神术能量,随着她抬手的动作,在空间里扯出了一道明亮的绿sè光泽! 于是,灵吸怪的身体,随着砰地一声闷响,粉碎成为无数闪烁着虹光的细小碎片! 解离术。 一般来说,神术之中并没有这种力量,但黑暗女士的神域,显然非同一般——魔网能够发动的强大力量直接命中,即使是坚硬的岩石也要粉碎成为一片灰粉,更别说一具灵吸怪的皮囊。 “怎么样爱德华,我……” 半jīng灵得意洋洋的转回视线,但却正好看到心灵术士手中,闪电爆发的火树银花!电光越过那爆散的亡灵的躯体,冲向五尺之外的一处虚空。而当青紫sè的闪电照亮了洞窟,一个身影,也正好出现在那里。 那是七级心灵异能,闪避冲击。专门用在对方发起攻击的时候显现,在原地留下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星质外壳的同时使真身滑出伤害范围之外。 “判断很准确。” 轰隆隆的闷雷声里,灵吸怪的声音,依旧平和地响起在每个人的心头,而一层无形的能量荡漾着,将闪电消弭。 “你身边聚集了一些有意思的存在。不过,我倒是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力量。选民,是吧……只可惜,她缺乏战斗的经验,否则的话只要再早上几个呼吸,我的这具身体说不定也会遭殃。” 他身体上,奇异的变动,在下一个呼吸之间结束……爱德华的瞳孔收缩,看着眼前的灵吸怪抬起头,青褐sè的头颅上,血液从五官之中渗透,凝结成为紫黑sè的条纹,但很出奇的,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丝毫的狰狞。 是的,没有狰狞,只是yīn森。 周遭的空间在这一瞬就被冰冷凝结,一片肉眼可见的白霜从那个身体的周围渗透到空间里,将视野所触及的一切,都冰冻起来,直刺眉睫的寒气,咄咄逼人地缠绕起每一个还保持着理智的生物。 泰斯伦不住的后退,感觉自己身体上的每一丝温度,似乎都已经被这冰霜剥夺了,他从嘴里发出牙齿颤动的咯咯轻响,拼命的扭动着手臂,腿脚甚至是腰身,想要挣脱那冰凌,但只能是徒劳的越发缓慢……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剑术,却渺小得根本不值一提。 在这一刻,所有人的感触,都与他相差无几。 除了首当其冲的心灵术士。 “好吧,应该说,他们最近的分巢行动,有些太过于急迫了。这些小家伙们都还很年轻,力量确实还算可以,不过。整天呆在幽暗的地下,见识上便难免要浅薄一些,尤其是他们习惯了与弱敌敌对。碰上了能够瞬间杀死他们的对手,思路上可就要产生一些奇怪的萎缩。” 那个声音,平稳,yīn冷,与刚刚似乎没有太多的不同,然而在爱德华的耳中,这声音简直yīn冷了数十上百倍,似乎顺着耳朵,将一种莫名的冰冷传递到身体内部,让他有些想要颤抖的**。 冰棱。寒气,一切都不过是幻象,唯有力量,是真实的,那个存在。仅仅只是用自己jīng神上的一些威压,便足以让所有人的大脑,不,灵魂,直接感受到了恐惧的意义。 “我曾经说过,你的能力或者低微。但假以时rì,说不定倒是可以有些发展……现在看起来,我的看法果然没有什么错误。”悠然环顾四周,灵吸怪的目光,重新回到人类身上:“只不过,看来我是太过小看你了,确实令人意想不到,只不过是短短的,用月来计算的时间里面,你竟然就取得了这样的力量。” “能得到您的夸奖,倒真是个荣幸。卡特泽耶克大师……” 爱德华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息,读出那个奇妙怪异的名字,这名字就像是萦绕在心头的一缕yīn霾,或者,一个噩梦,仅仅只是触及,就让心灵术士的心脏颤动。 “是你派遣他们来的?” 他一字一顿的开口道,冰霜累积,口腔中的水分似乎一下子就蒸干了,让声音沙哑异常。 “我?不不不,目前我没有这样的打算。卓尔的脑是不错的美食,不过,也并不比人类更有价值,”灵吸怪悠然地向前踱步,原本湿滑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银光闪烁的双眼也蒙上了一层灰霾:“对于我来说,太没有效率了,更何况,你知道,我现在也已经没有了这个方面的需求。” 平和的对话,稍微缓解了那可怕的气氛,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只是这个时候,笑容只能变得越发苦涩、 “那么,你怎么会在这里?不,……你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 “嗯,是啊,想要找到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你这个小家伙就像是一只沟鼠一样的,很容易就消失在什么地方。”已经死了的灵吸怪偏了偏头:“不过幸运的是,我正好和你本人有一点儿的联系。每个在脑池里出生的灵吸怪,和脑池里的中枢主脑都有一条隐蔽的命运连接线。而你身上,自然也有着这种东西,虽然他因为奇怪的存在而变得微弱,但那并不表示,它就不存在。” “……你在进行的试验里,中枢主脑……其实就是你自己吧?” 心中某些灵感,如同奔雷闪电一般的吸进脑袋,大脑皮层上像是有无数的虫豸在爬:“所以,当我进入到了幽暗地域,你就能够感知到我的存在?” “挺聪明的,一个人类能够有你这样的智慧等级,也已经算是相当出sè了。”卡特泽耶克的化身发出一阵哈哈的声音:“看来,我说不定应该向低估了你的智力一事,向你道歉呢。” 谁说灵吸怪就不会笑?只是声音令人毛骨悚然罢了。 爱德华盯着眼前这个亡灵。 一些事情从记忆中泛起,似乎解开了某些谜团,比方说,之前那个解决掉了对手的六环,但也带起了更多的疑惑——实际上,这个时候,最应该问的问题是……它想要做什么? “后退,全部后退,将你们身边那些家伙的腿脚打断。但最好不要杀掉,总之,不能让他们能够行动!” 定了定神,爱德华在心中,一个不漏的向同伴们发出了jǐng告——一个灵吸怪巫妖的能力,显然甚至还要超过普通的巫妖,即使在场的所有人都拥有着不错的能力,但那也仅仅只是不错而已。 与一个巫妖相比,他们基本上什么也不是…… 这就是力量的绝对差异,不管你是否认,还是肯定。 “消极的防守啊……不觉得太低估了自己的实力么?”巫妖摇了摇头,硕大的脑袋和下垂的触须,让这个动作带着几分滑稽:“何不试试看呢?你们占据着人数的优势,是有七八个人呢,而且,还有专门克制着亡灵的牧师,考虑到这些,我们双方的力量其实也差不多吧?” “不劳挂怀。” 人类道。 语声短促,随即,淹没在一个沉闷的声响之中。 身前,手中,甚至是周遭的空间里,低沉的爆鸣与刺目的嫣红火光一起迸发!三个金属的盒子炸裂开来,那些掺合着高浓度的炽火胶和火药金属迸开了封口,细细的钢珠,在爆炸力的推动之下,带着可怕的力量,呼啸而出! 火光闪现、气浪翻滚,烈焰四起、弹片飞溅!火焰和钢片,带起一天细碎,残缺的肢体和内脏漫天飞舞。 第二百七十八章真理的墙 好吧,rì更一万(偶然)的强者灰。 说实话,我真的不适合这种动作,即使我今天是休息在家,整天码字,然而时间出现了,灵感却并不会井喷,所以,我觉得这样会让质量下降。 算了,偶一为之,也不是啥坏事,就当报答一直支持我的那些读者好了…… 嗯,报答也谈不上,尽力吧 —— 火光消散了。 金属的颗粒,停滞在空中,于熄灭的火光里,闪烁着微弱的光影,随着巫妖目光的垂落,在地面上撞出细碎的噼啪声响, “不错,不错,就是这样,即使面对着怎么样的敌人也好,除非死了,否则,便必须要努力的活下去。” 灵吸怪晃动着头颅,似乎在观察着所有静立着的人,刚刚那一击根本就没有被他放在心上:“有趣的玩具,不过,作为一个显能者,你这样的举动可实在是称不上高明。你知道……” 对于巫妖的指责,人类充耳不闻。 没有成功。 但这是理所当然的。 “只能进攻,继续进攻,饱和进攻,直到对方露出破绽为止……” 爱德华在心中命令道。三颗闪烁着荧光的石头从他的手中升起,在他的头颅旁边旋转,蓝白与红的光泽,映亮人类的面孔。 那是艾恩石,可以增加他少许的反应,以及给予他无需呼吸的能力等等——对于这些英凯布居罗斯留下的小东西,爱德华一直有些抵触。不过现在已经顾不上了。即使是一点点的力量,说不定也会影响胜负的产生…… 唯一可以算是幸运的,就是站在爱德华面前的这个,并不是真的卡特泽耶克,而只是他利用心灵力量,或者是亡力cāo作者的一个亡者,纵然它拥有他全部的显能。以及施法能力,可毕竟不是它的本体。 他欠缺一些东西。 比如说,他的防御法术。他的装备。 短暂的思维被强制的结束了。 灵吸怪巫妖抬起了一根触须,于是站在他身后的几个卓尔同时出手,蛇首鞭。弯刀与弩箭,分别找上了各自的目标,叮当的撞击声中,巫妖的本体周围,升腾起一片银sè的光膜。 一个巫妖施展法术的速度究竟有多么的快? 爱德华这一次算是充分见识到了,仅仅是眼睛一眨,两层颜sè不同的光环就又萌发出来,强烈的扰流,几乎 当然……不能让他完成。 无数紫sè的光球于周遭凝聚,一时间。爱德华身侧如同小小的星空,随着他向前伸出手掌,紫光化作流火,越过空间,在沉闷的声响中。撕破了第一层屏障,将之化作一天光火流萤! 但是重击在第二层上的时候,便已经无以为继,即使是被王权增效的魔法飞弹,面对着克制它而产生的护盾术,也只能消泯无踪。 丽莎小姐的攻击随后而至。 长棍。匕首,战锤,短矛,在空中隐约成型,巫妖的第二,以及刚刚升起的第三层防御便被毫不留情的扯开,红白黄蓝的四层颜sè,向着那个硕大的头颅狠狠刺去! 巫妖抬起头。 事实上,他似乎早就已经开始抬头,而当那四样武器在空中浮现,他的目光则正好抬到了与之相应的角度……视野中,一层力场发出嗡嗡的闷响,于是浮在空中的无形武器就像是落入了网兜之中的飞虫,向下飘落,最终化作一团团的光影, 半jīng灵小姐发出了一声惊叫。 光影弥合,闪烁生辉!人身粗细的闪电,就此在空中蔓延,向半jīng灵延伸过去! 能量转化……这个,能将一部分攻击的能量,重新利用,反弹。虽然威力会消散大半,但若是被这样纯粹的能量击中,半jīng灵即使可以恢复,也不能是一时之间! 幸而,丽莎小姐与巫妖的距离,还有那么一点……德鲁伊的身体晃动了一下,树皮一样的斗篷扭动,膨胀,成为深褐sè的厚重皮毛,几乎只在眨眼之间,他伸出的手臂,就变成了一只超过了五尺的熊爪,深厚的长毛上,流淌的奥术能量挡下闪电,那致命的蓝光仅仅在上面跳动了一下,就熄灭了。 但银sè的光晕,就在这个时候迸发出来。 空间的通道扭曲着张开,能量汇聚成为模糊的形体,再逐渐聚合。 实际上那个过程同样短暂,就在电光消散的刹那,一只可怕的怪物已经成型——像是一头狼,但几乎有两匹骏马一样的大小,不成比例的硕大头颅占据了身体的三分之一,张开的巨口里,森森的獠牙也有半截弯刀的长度,深浅不一的银sè,在他的身上勾勒出旋动的花纹,标志着他的身份。 一头星质构装体。 没有几个人知道,那东西的真实面目,但他们也用不着去思考,随着一个刺耳的刮擦声,这怪物已经带起了一道银光,径直扑上了德鲁伊幻化的巨熊!神术营造的身体,与真实的存在也没有太多的区别,无论是体重或者力量,然而这一扑之间,这头星质构装,竟然将体重至少超过了它三倍的巨熊一头撞倒在地上,一直滑向墙角,直到撞上墙壁才停! 星质构装的特xìng,就是可以由心灵术士zìyóu决定他们的大小外形和力量,当然,要受到显能力量的约束。因此爱德华毫不怀疑,卡特泽耶克制作出的这玩意儿,绝对可以正面对抗一头龙,至少是他曾经杀死过的那头白龙。 无声无息的,女子的身影,穿过了二十呎的距离。 对于一个大骑士而言这只称得上一跃而至,而或者对于战局的把握。她也是最为jīng准的——当巫妖最后的一层护罩被撕裂的刹那,寒冰与爆炎的剑尖,已经堪堪地指上了他的脸。 随即停止了。 面对着那冰火夹杂的锋刃,卡特泽耶克只是伸出手——似乎女骑士向他挥来的不是一柄魔法的宝剑,而只是一根树枝,或者羊皮纸卷……毫无威胁。 确实毫无威胁。 女骑士睁大眼睛,看着坚韧的魔法长剑与那手掌相遇。但想象中的切割并未发生——剑刃在那只手中似乎变得柔韧起来……碰触到那一层皮肤,然后翻卷,就像是粘土一样变得钝化。魔力从变形的法阵刻痕上散逸,两种力量交击之下,这柄价值万金的魔法武器。便爆闪出一片耀眼的光辉,随即崩裂了!可怕的爆炸将女骑士的身体推开,重重地撞向房间的墙壁,发出咚地一个闷声! “看见了吧,在完善的心灵面前,这些,所有的,粗陋的东西都是毫无意义的。”灵吸怪巫妖轻描淡写地开口道。 语音落下时,骑士与巨熊撞击墙壁的声音,也同时响起。而半jīng灵小姐的惊叫,不过刚刚下落。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同样的一息之间。 “时间停止!”距离这个战场最为遥远的男xìng卓尔发出了一个低吼,显然作为商人的经历,让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毕竟那可是个九环奥术。 不过爱德华却知道他的说法根本就不对——卡特泽耶克的力量控制的极端完美。几乎是恰到好处的给了每一个试图攻击他的人一个反击,时间停止魔法固然可以做到这一点,不过很可能对方使用的还是六环,时间加速。 远比奥术更加jīng准可控,甚至于降低了使用的难度。 这就是运用到了极致的? 没有时间去感叹,因为心灵术士在这一瞬正在发出自己最大的力量——血液在爱德华的五官里喷涌。超限导能的力量伤害他的躯体,带来疯狂翻涌的能量,空气中的水分,在一瞬间化作了冰晶,向那个身影翻涌。 冰寒的水汽向着四周疯狂蔓延,一瞬间就将那个人影包裹在内,水晶墙一般的合拢,让人无法相信,那不过是能量瞬间铸造的产物。 但这种东西,对于一位巫妖来说,微不足道。 “转化,极效,嗯,还算可以,只是你好像有些走入了歧途。” 卡特泽耶克仅仅只是挥动了一下触须,就让漫天的冰晶消散于无形,挂在他身体上的那些冰霜,随即被一层火焰吞噬: “你太看重cāo能者,心灵转化的力量了。牵引能量不过是心灵力量最为表象的表象而已,虽然那也是心灵力量的一部分,可论及本质,它其实还是单纯的借用能量,而不是自身的东西,算不上是多优秀;作为一个你最好谨记,所谓的,是不被魔网限制,直指心灵的力量才对。” “直指心灵……”爱德华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引导能量是低劣的手法么? 没错,似乎自己的灵晶仆也曾经这样告诫过自己。然而,现在的爱德华,根本不可能使用其他的什么手段。 巫妖是传心者,乃至于大部分的心灵术士的克星。一切影响大脑和心灵的异能,对一个高阶亡灵都是无效的,不止如此,寒冷、电击、变形、毒素、睡眠、麻痹、震慑、疾病以及即死效果也都一样……更别提卡特泽耶克还不是一个普通的巫妖,灵吸怪巫妖对于他的攻击手段不只是有防御的能力,而且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至于说人数的优势?这位灵吸怪巫妖根本就是在嘲讽! 除了只遵从本能的动物,灵吸怪可以将一切生物化作仆役,而巫妖则几乎能将所有的尸体化作武器……在目前这个地方,他的仆从至少有爱德华一方的七八倍!这还没有考虑,己方的几个人,也有落入他cāo纵的可能! 漆黑的能量顺着他的手臂翻腾而上,冷入骨髓的负能量波从身后扩散过来,转眼就把整个空间,都笼罩其中。 七环奥术,力竭波。 仍旧能够保持着站立姿态的三个卓尔齐齐的发出了一个闷哼。他们好像试图后退,只是浑身的肌肉都在抽搐,仅仅迈出了两步,就骤然跌倒……而爱德华也好不到哪儿去,肌肉酸痛,jīng疲力竭,每迈出一步都恨不得用尽平生力气。就连站立都难以维持。 “奥术?”心灵术士摇了摇头。 “在这里,我是最强的一个,自然。我会去定制规则……好吧,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点道理。”巫妖挥了挥触须,好像挺在意这个无奈的说法:“你知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公平,生存其中,就要学会适应。” 或者,所有的巫妖都有那么一点儿的对于知识的强迫心理吧。尤其是在占据了绝对的上风的时候。 “心灵的力量,远超这些微末的伎俩,时刻记住,一切都不过是表象,与核心的结合,虚无的表象和心灵汇聚的核心。那些凡俗,汲汲营营的存在。只能够被表象迷惑,即使他们掌控了力量,也不过是通过表象的变化,去试探,去触摸。去改变……就像是那些盲人,而显能者则是凌驾于他们之上的,他们可以碰触到真实的存在,用自己的力量去重塑它。” “对于第五维度的感受么?”爱德华慢慢地后退,但心中却忽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概念。 即使是如此剑拔弩张的时刻,但他的大脑中。那种战斗的紧迫感觉似乎黯淡了……不,应该说,它收拢到心灵之中的一个部分,它保持着那种最为灵敏的jǐng惕,但却完全不影响自己的思维向外发散,灵活地聚集到任何一个方向,任何一个哪怕是最为微小的节点之中。 “第五维度?这个词汇真的很奇怪,似乎没有任何一种语言,不管是书写的或者仅仅是表音的语言,能够,不过,我似乎能够感觉到你的意思的某种正确xìng,以及错误xìng。”巫妖停了下来,用一条触须点着自己的额头,似乎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思索。 “只要你能够领会,碰触到真理的墙壁,你或者就会明白了,可以依照自己的思维,改变所谓的现实,可以改变别人的思维,将自己的思维触须探进时间的洪流,找寻前进的方向,甚至是瞬间爆发心灵的全部力量,用思维直接创造物质。” 爱德华沉默。 这一番话,似乎蕴含着真理,让他的思维,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之前曾经模糊感受到的东西,好像又回来了,但仍旧很含混地在脑海中旋转,占据了他的jīng神,让他一时之间,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处战场。 但这是危险地。 因为神堂的地面上,一种奇妙的力量,在这个时候汇聚了! 难以防御。 那是沉郁的黑暗,带着血腥与邪恶,这力量源自于深渊,是蛛后赐予她的信徒,用于互相攻伐的巨大能量,汇聚了一个家族的女祭司的力量!它在下一刻,无法形容的短促之中来到,将身处祭坛之中的所有生物,都吞噬进它的内侧! 该死…… 爱德华在心中咒骂。 一切在这一瞬间化去! 听,看,闻,尝……所有的感官,在一瞬间似乎全部紊乱,他们凌乱的向灵魂发出信号,而那强烈的信号,随即就化作了疼痛! 疼痛。 穿凿的疼痛,刺戳的疼痛或者是揉捏的疼痛……所有的痛苦令人窒息的混合在一起,像燃烧的蜡一样溶解,又向着四处蔓延。 但更加令人难以忍受的是,那种疼痛是直接出现在人类的脑中的。可怕的痛苦一时间已经让人无法意识到疼痛——更多的是天旋地转的窒息,似乎要挤出其中所有的东西,身体似乎在聚集力量但却又没有任何回馈的感觉,脑子胡乱的指挥着,想要用手脚抓住什么以支撑身体,却在下一秒就陷入了深邃痛苦的黑暗。 心神有些飘忽,意识掌控着身体,或者没有…… 身体在不断收缩,思维却在无限膨胀,好像变成了宇宙中的点。那是一种很微妙的全新的体验。眼前的一切,似乎消失了,只剩下了一种若有若无的感知,不是视觉,不是听觉……只是一种朦胧的感受。 时间经过了么,或者飞速行进的,不过是自己的意志? 前方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四周空间在jīng神力的作用下扭曲收缩,然后猛然膨胀。不计其数朦胧不清的线条在爱德华眼前舞动扭曲,飞速游走。仿佛具象化的,呼啸的狂风。 意识才是位面的本体,而表象,不过是套在其上的种种约束,当你明了你的存在,你就可以得到无限的可能。一切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思想和jīng力,他们构筑一切,但你应该能够cāo控他们。知道而行吧,如同星星发出闪光…… 像是有声音在他的耳边诉说。 但他的jīng神,则汇聚在‘看‘这种感知之上。眼前的一切,都是无限的光,深浅不一地构造出奇妙的构造…… ……这就是真理之墙? 一个思维浮现,如同回忆。 但下一个便是怀疑。 展现在面前的东西,并非想象中的形象——与其称之为墙,不如说,那是银sè的丝线纠缠而成的荒野,空间,或者说,虚空。 无数的银sè线条,交错,纵横,缠绕,却又互不触碰,他们支撑起一种模糊的形状,但在最终的深处,汇聚成为实体的银sè,那似乎是光,明亮无比,但并不耀眼夺目,爱德华眨了眨眼睛,在心中似乎肯定了一些什么。 它是无限的。无限凝聚,无限集合,核心和外围,编织,填充,勾勒出这个世界,最为原始,最为基础的样子。 当你理清了它的脉络,你便能够掌控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真相。 这样的意识,在脑海之中浮现,消失,让爱德华若有所悟。 第二百七十九章献祭 暗淡,源自于深渊的火光,呈现出紫红的sè泽,映亮了宽广空间之中,围成一圈的卓尔女xìng们的面庞 价值不菲的秘银在地面上勾勒出繁复的蜘蛛的形状,而它的每一支脚爪上都站着一个女祭司,环绕着这名邪恶女神的圣像,一枚宝石雕刻成拥有黑暗jīng灵面孔的蜘蛛,低沉而整齐的吟诵声汇聚成为一种奇异语调,应和着不断跳跃的影子,显示出残酷的yīn冷 这个罗丝女神的邪恶魔阵,会将八名祭司的力量连接一体,魔网的力量游动环绕,最终聚拢在主母的身周,让她的意志,将之调遣成为笼罩于几里之外,那可怕的黑sè云团中的力场 莎杜瑞尔娜就那样静立于法阵的zhōngyāng,她最小的女儿玛雅站立在她的身边,紧握着她的手念诵着冗长繁复的咒文,这位第一主母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因为兴奋,掌控了一切关键的兴奋 通过蛛后赐予的力量,她能够感知战争之中所有的细节,尤其是自己的女儿们的情况,比方说莎佩瑞娜——那些灵吸怪们狡猾的控制了她的事实她几乎一清二楚,这也是为何,她会一反常态的让自己的长女和次女一起领军,去指挥家族进攻的原因 本来,家族的女祭司们很少走上战超她们应该引导这一场战争之中最为核心的争斗——让自己的祷文比对手的祈祷更让罗丝女神听得清楚,也因此赐给她们这场无声的争斗中更强的咒语 那是她们最大最艰苦的责任 然而莎杜瑞尔娜现在无需的这一点了——这一切都随着对手的消亡而变得轻而易举 第三家族的核心在开战之前就已经陷入了覆灭,她们的主母死在了自己的长女手中,而那个女人却并非是在履行蛛后赋予她的责任——真正控制了她的,是那些灵吸怪,它们妄图通过这种方式来逐渐窃取汉莎提伦城,却不知道蛛后陛下早就已经向……或者说,莎杜瑞尔娜已经向蛛后罗丝求取了整个事情的真相 而这一切的结果就是一面倒的屠杀……莎杜瑞尔娜甚至能够尝试在消弭制裁最小的家族的时候,才能使用的手段——她让自己的灵魂沉浸在祈祷之中,让意识离开祭坛徘徊在整个的战场上 是的,整个战场 由许多声音统合的祈祷声指引她,成为了一种载体让她的jīng神可以穿过遥远的空间,看到听到,感知到那战场上的一切! 她可以看到,自己的长女正陷入一种疯狂之中,她胡乱的挥舞着手中的蛇鞭,击打着身边的几个战士,即使对方已经被蛇首鞭上的剧毒侵染,变成僵硬的尸体,而另一只手则在疯狂地抓撕自己的头脸,让血液放肆的流淌 她可以看到隶属第一家族的平民的祭司们正略有忙乱地,按照事先的某个命令,取代这位半疯癫的高级祭司,指挥着进攻的大军 她可以看到,那些冲击着城墙的石元素他们伸出巨大的手爪,一个个的骑士握在手中,捏成血浆,将那些原本坚固的堡垒摧毁,也让那些魔法的防御消失愧 而原本应该攻击这些异界生物的眼魔们,却在疯狂地挥舞着自己的眼梗将一道道致命的shè线倾泻到周遭原本是同伙的卓尔身上,严密的防御顷刻崩溃,生命在褐sè的死亡shè线中消散,或者被禁锢成为随即粉碎的石像…… 在jīng金武器撞击的火花中穿行在血液迸溅的滴点之中穿行,在空旷的走廊之中穿行,沿着刻画蜘蛛的符号,一直通往洞穴的伸出,在华丽的,刻画着各种各样的蜘蛛变体的黄铜门扉前停顿,进而透入其中,将那血与尸首组成的场景投shè到自己的jīng神中 这里是原本应该是对于她力量最大的防御核心,第三家族本应用同样的蛛后赐予的神能来对抗她的观测, 以及威能,不过现在,这座殿堂之中的女祭司,至少是属于拜森得诺格家族的女祭司们,已经无暇组织任何有效地防守了——她们之中的大部分,已经在灵吸怪策划的暴乱之中化作了尸体,剩余的也已经疯狂困乱,不成涅所以,从战争开始之后的不久,她的思维就已经控制了第三家族的魔阵 莎杜瑞尔娜感受着心中的狂喜,在千百年来,幽暗地域的卓尔家族斗争中,恐怕还是头一遭,没有任何的卓尔主母能够如此一面倒般的享受着蛛后带给她的力量…… 但第一家族的主母按捺住那些火焰一般的喜悦,无声无息地,她看着那个人类与灵吸怪们的敌对,看着他们之间强力的令人战栗的斗争,一直到预料之中的两败俱伤出现 在那个人类后退的同时,她便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聚集起了力量,给予他最为强烈的一击! 连接成为一体的两个蜘蛛祭坛,让她可以轻易地汇聚的蛛后神力,那是可以摧毁一切的力量,那是直接拷问灵魂的力量,锋锐宏大,即使是同样源自于蛛后的神力,都无法将之消弭阻挡! 而她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阻挡 神力如刀似箭,刺穿那个卑贱人类弱小的身体,攻入他的灵魂,让他像是木头一般直挺挺的倒伏下去,即使攻击的余波,已经足够让那些人——灵吸怪,卑贱的人类,卓尔男xìng甚至是一个地表的jīng灵踉跄后退,惶然若死 在心中狂笑着,莎杜瑞尔娜让自己的意念扫过那个倒下的人类 果然,他不过是个卑微的冒牌货……他竟然还带着一个无比卑贱,令人痛恨的jīng灵! 这是蛛后给予的恩赐这是蛛后赐福的使命,她是最为合适的,自己拥有这柄至高祭刃的第一个祭品…… 是的,是的,然后就是那个胆敢窃取蛛后的恩赐,胆敢扭曲她的意志的人类,这两颗滚烫而跳动的心脏将之奉献给蛛后陛下,自己的力量,一定会获得无以伦比的提升! 唯一可惜的或者就是她在这种情况之下,无法感知到那些人的声音,即使能够知晓他们的恐惧但这个时候,耳边萦绕着的,永远是第一家族的祭司们,对于蛛后无尽的虔诚唱诵 不过这点小小的遗憾,也在很快之后就结束了 空间被切裂了,荡漾的涟漪连接起两片原本毫不相关的空间,随即扯出接近六尺方圆的巨大镜面,而借助这平面,原本静立一侧的家族战士们立刻蜂拥而出,直接踏上了对方的领土 不同于那些简单粗糙魔网构筑的传送,这条通道由神力构造忽略了所有的阻碍,那些所谓的魔法的防御,在这伟大的力量面前,不值一提 莎杜瑞尔娜缓缓的踱步踏过那片传送的光影,然后用真正属于自己的视线,缓缓扫过那些人物 包含自己次女在内的几个卓尔,两个人类和一个地表jīng灵…… 他们呆呆的站立,脸上对于无法理解的现实与力量的那种惊愕让卓尔主母感到分外的愉快只可惜这种愉快稍微被随后的战斗打乱了,布罗扎家族的jīng英武士们随后便向他们冲了过去将之向墙壁的方向推行 莎杜瑞尔娜举起手,让强大的力量笼罩在艾丝瑞娜的身体上,解除掉她受到的控制然后将视线转向身边,那俯卧在地上的人类 “我来了,我看到了,而且,我赢了……” 主母喃喃自语,对于蛛后长时间的侍奉,让她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她想要的……那柄黑sè的匕首 并不困难,那个人类将之随随便便的插在腰带上,莎杜瑞尔娜颤抖的手指握住那握柄的时候,便能够感受到那上面鲜活跳跃的,蛛后的意志和力量 “至高的罗丝陛下啊……” 黑暗jīng灵高声赞叹 空间里的光影一下子改变了 黑暗从卓尔主母的身体周遭翻涌开,好像墨汁喷溅进水缸中,就能把整个水缸变成乌黑一片一样,那些散逸的黑sè无止境的蔓延着,然后在视野的远端恢复成为蜘蛛的形象而在这黑暗里,莎杜瑞尔娜高举起匕首,念诵着蛛后罗丝的颂词 神祇正在赐给我力量 这念头如同火焰一般,在莎杜瑞尔娜的心中燃烧,让她饥渴,让她兴奋,让她感受到黑暗与邪恶的力量,正在环绕着她,以她的意志而行这无比的力量也给她带来无比的自信, 匕首上,利刃组成的蜘蛛的八支脚微微张开,只要刺入血肉,它们就会割断血管,钳住心脏,帮助使用者将之毫不费力的拖出胸腔而同时,这个献祭的力量会传递给蛛后罗丝,这种最受到她喜爱的方式,总是能够带给主持献祭者难以想象的好处 强大的力量 放开他! 一个尖利的咆哮穿过嘈杂,随着声音,赤红sè头发的女骑士冲向了卓尔的主母 轰地一声,她止步于一层无形的光幕 附魔长剑已经损毁,她手中拿着的是两柄随手捡来的弯刀,这种低等货sè根本无法对于神能的防护有丝毫的影响,但克劳迪娅咬着牙举起手,一瞬间苍白的手上探出了短而尖锐的爪,狠狠挥落的时候,即使那神能的护罩也迸出了两溜火光! 她的力量完全不像是个人类,神能的护罩在实体的冲击之下竟然开始摇晃! 这个变动让卓尔主母也皱了皱眉头 “龙族血脉……” 她轻叹道,随即横过手中的匕首,一道漆黑的电光就冲出手掌,轰上女骑士的身体!沛然的能量将她推出了十几步,但女骑士随即低吼了一声,又向前冲了出去! 真是麻烦 卓尔主母想,同时发出低声的呵斥——于是庞大的力量在空间中凝聚,成为足以束缚她的枷锁 女骑士凶狠的咆哮目光如火焰一般的投到那笑眯眯的卓尔女人身上,如果视线能杀人,那卓尔主母一定已经被千刀万剐可惜现实却并不会计算这种伤害那神能构造的枷锁无比坚固,即使是龙裔血脉的巨大力量,也无法挣脱 甚至结果完全相反——对于卓尔主母而言,敌人无力反抗又痛苦不堪的样子,简直是世间最好的美食按摩和笑料足以让她心花怒放 “不必心急,我会让你见到他的,在蛛后陛下的祭坛之上”卓尔咯咯的笑然后再一次举起匕首 “天地万物,皆化为尘土吧,以蓓尔莱娜伟大之名!” 第二次打断了祭祀的是一个不高的声音带着几分稚气,但随即回旋起来的力量的波动,足以让所有人动容——莎杜瑞尔娜骇然抬起头,就注意到从那个jīng灵血统的女孩手中迸发的火焰 实际上,那似乎不是火焰,而是漆黑颜sè的雾气,或者其他什么的黑烟……但攻向她的几个卓尔在下一刻便瞬间僵直! 他们的身体上忽地一声燃起了火苗……相当微弱,可是他们身体好像热蜡一样瞬间融化,坍塌,而那黑sè的火焰就向前延伸象水波更像是涟漪一样朝外扩散,随后好像有生命般跳跃,传导到附近数个生物体内,折之间就已经点燃了布罗扎家族的全部三十名战士! 可怕的热量甚至投过了神能的防护,卓尔主母尖叫着举手挡住面孔滋滋的声音一下子传进了耳朵, 面前的头发瞬间已经枯黄焦干,火辣辣的刺痛让莎杜瑞尔娜狂怒的尖叫——视野中,一股强大的能量由内而外,让那些燃烧得酥脆的尸体纷纷炸裂开来,弥漫的臭气让她一阵恶心! 这个对手有几分棘手 如果不是一股熟悉的力量从匕首上迸发保护了卓尔主母,她恐怕会和那些同族一样了……这个认知让她恨恨地盯着对方,那个地表jīng灵的小贱货竟然调用了这种能力,记忆中只有八阶的神术能达到这个效果,而神术在这个层级上的造诣已经是足以令人咂舌的,即使是莎杜瑞尔娜本人,在一刻之前也不敢说自己就有这样的威力——那不只需要对于法术的磨练,还要有足够强的神赐力量 还有……蓓尔莱娜? 莎杜瑞尔娜皱起眉头,她仿佛知道这是个神祇的名字,但是却似乎想不起它代表着谁……神祇或者是强大的存在,但毕竟几万年的历史之中,兴起和陨落的神祇实在是太多太多,而他们往往还拥有着各种各样的名号,对于专职崇拜罗丝的卓尔们来说,要记住他们实在是太过困难 所以卓尔很快就放弃了继续回忆——对方或者是一个重要的人物,一个选民,不过,那又怎样?这里是幽暗地域,罗丝陛下的领域,任何的神祇,在这里都不会拥有力量! “从爱德华身边滚开,你这个该死的老太婆!否则,女士的力量会让你和这些家伙同一个下场”地表jīng灵发出了一个气势汹汹的尖叫不过涨红的脸sè,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却让卓尔冷笑 “不错的力量,一个八阶的神术”她悠然地开口道,同时垂下手,凝聚jīng神在那祭刃之上:“不过,你还有能力再用一次么?” “我……我……”女孩子的语声顿了顿,不过她很快就开始颂唱 然而莎杜瑞尔娜的准备也在这时完成了 一片扭曲yīn暗而且隐隐透出红光的虚空缝隙在空中,随着她挥手的动作展开!伴随着炸雷一般的咆哮,让整个洞窟都颤抖起来,魔法构造的防御也因此而松脱了,落下呛人的烟尘和无数碎石 踏出了传送门的家伙,几乎顶上了拜森得诺格家族圣堂的顶棚,他伸展着两只近乎漆黑sè,肌肉结实长着的爪子的巨大臂膀之外,胸前两只较小的钳爪,托着类似豺狗的脑袋的下巴 这是迷诱魔,最常臣服在蛛后脚下的恶魔之一 “杀了他们”卓尔主母简短的命令道 迷诱魔不满地咆哮了一声,作为恶魔他厌恶被命令,但强大的力量让那个女巴佬的言辞具有着不可抗拒的威力, 这个时候,卓尔主母回过头,注视着那个灵吸怪,而一个声音,也正在这时悄然传进她的脑海 平静,yīn冷 “我不想要浪费力量,所以,你最好别来惹我,卓尔” 莎杜瑞尔娜屏息 她曾经看见那个灵吸怪表现出的力量,或者让她惊讶,但那不是畏惧,无论是多么可怕的力量,那也不过是属于凡俗的能力,在她即将获得的威能面前,弱小而不值一提 不过少许犹豫之后,莎杜瑞尔娜并没有做出命令 灵吸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无意参与这一场奇怪的战斗……但它似乎也没有就此退场的**,已经干瘪下垂的面孔上,死灰sè的眼珠盯着莎杜瑞尔娜和几个人之间一面倒的纠缠,似乎津津有味 好吧,那张带着干涸血液的面孔实际上并不适合表现出一个什么神情,但卓尔主母看到它的时候,却就是有这种感觉 这奇怪的感觉让莎杜瑞尔娜放弃了攻击它的打算,即使自己正处于劲力澎湃的最高巅峰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卓尔主母冷笑着,跪下一条腿,再次举起手中的祭刃,“伟大的蛛后,接受这卑微的献祭吧!” 祭刃下刺,血光升腾!(欢迎您来, 第二百八十章不可能的可能 血液从人类的手腕之间喷涌。) 在那锋刃触及自身的刹那,人类的一只手翻了上来,将那锋锐的蜘蛛祭刃握在其中、微微开阖的蜘蛛腿立刻割破了他的皮肉,在骨头上扯出细微的嘎嘎声。 垂死挣扎! 莎杜瑞尔娜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蛛后的祭刃,使用jīng金构筑,即使没有附魔,也是无坚不摧的锋刃,更何况这一柄上灌注了蛛后的神能,即使是同为jīng金铸造,也要被切割成……嗯? 冷笑仅仅出现了一瞬,便僵硬在嘴角,卓尔主母的瞳孔微缩,匕首被强大的力量缓缓推开,而那个年轻人已经撑起了自己的身体。他合拢的手指握住了匕首的锋刃,血液从指尖涌出,仿佛被那造型独特的锋刃吞噬吸吮,但他却毫无自觉,只是自顾自的站起身来。 莎杜瑞尔娜的脸sè骤然青白, 心脏猛地收缩,一丝奇妙的情绪让她猛地向后抽身,就像面对着的是一个什么可怕的存在,一团原始的恐惧。她狠狠地抽回手,想要将祭刃从跟那个人类手中扯回来,但接连两次发力,都没有成功。 第三次尝试终于奏效了。 或者说,是那个人类放开了手,于是卓尔便惊叫着踉跄后退,直到背后撞上了十几呎外,殿堂的墙壁。 那个人类并没有追击的意思,只是怔怔的盯着自己喷涌血液的手掌,继而茫然四顾。仿佛刚从梦境之中醒来。 一个悠长的梦境。 但那似乎又不是一个单纯的梦境。因为在他眼前,记忆中的某些东西——现实的卓尔祭祀堂,以及jīng神中的真理之墙,似乎在某种程度上融合了起来…… 疼痛正在手掌上,在神经里蔓延,不过自己的jīng神似乎超脱于**之上,那些原本钻心的疼痛被忽略了。jīng神集中于视觉,看见漆黑的大堂之中,无数的银光闪烁。 银sè的光丝。 卓尔的主母 那些银sè的细线。以那个人类的身体为核心向外散开,没有重量一般在这黑暗之中四散飞舞,沉浮飘荡。所有一切的障碍,都不能阻挡它们,穿过人类,穿过卓尔,穿过岩石,在空间之中布置出无数银光闪烁,将这遍布鲜血与焦炭,火焰和jīng金的大厅渲染的犹如梦境。 莎杜瑞尔娜不由又后退了一步,直到发现自己退无可退,她环首四顾。惊讶的注视着这一异象……那些细微的银线在卓尔的红外视觉之中是如此的明亮,作为高级祭司,又得到了罗丝的神能祝福,莎杜瑞尔娜可以敏锐的查知到,其中凝缩了的。奇妙的力量。 那力量让她心中一阵冰冷,尤其是一根银线悄无声息的划过她的身体时,沛然莫名的恐惧,让卓尔双腿发软,几乎跪倒! “先干掉这个人类!”她握紧祭刃,在心中高声命令! 这个时候。在视线的一侧,迷诱魔巨大的手掌,正在两个牧师护身的防护结界上扯出大片的火焰,暗红的火苗和能量的蓝光交错,让那结界水波一般的荡漾,恶魔狂笑着,紫罗兰颜sè的瞳孔盯紧那防护里的两个猎物,一个纤细白嫩,散发着jīng灵血脉的芬芳,另一个则丰满诱惑,虽然不过是个卓尔,却是迷诱魔最为喜欢的高傲模样。 至于她们全力维系的防护,在恶魔的眼中不值一提——他是谁?他是阿尔克吧大人,迷诱魔之中的jīng英,只要经历了蜕变的过程,便可以成为高等恶魔之中的一员,蛇魔,或者是炎魔? 好吧,说不定完成了这一次的任务,蛛后给与的奖赏,就足够让自己再度提升…… 而这一次的任务真是出奇的简单,他喜欢主物质位面,这里充溢着的都是弱小的对手,但若作为其他的用途考虑,却无疑都是高级的货sè,比方说,作为食物,作为货币的灵魂,或者是作为某种工具…… 迷诱魔长长的舌头划过嘴角,感觉自己的‘大斧’已经饥渴难耐了。 然而,美好的臆想没有持续很长时间,那个该死的巴佬,那个卓尔主母的命令,又在脑海中响起,打断了阿尔克吧的梦。 优先攻击那个人类?开什么玩笑? 恶魔狂怒的吼叫,想要抗拒这个讨厌的命令,先行将那些诱惑的粮食捕捉到手……但最终,蛛后的烙印还是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他不得不恼怒的转过身,面向那个该死的卓尔。 事情结束时,如果还有时间,一定要让这个荡妇来赔偿自己的损失……用自己的大斧将她从里面劈成两半,或者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满地转身时,恶魔的思绪停下了。 一种难以理解的感觉。让它所有的jīng神都瞬间集中在那个敌人身上! 空间之中,无数的银光闪动,数度从它健硕的身体之中划过,而那些看似无形的线条,竟让那些沉重的肉块微微颤抖……恶魔眯起眼睛,视线相交的刹那,他前进的脚步也为之一顿! 那个人类的眼中,似乎有两点银星闪烁生辉! 恶魔本应是疯狂而自信的,除了位阶上的桎梏,它们不惧怕任何对手,但在这一瞬间,它依旧屈服于于本能。 “巴佬!” 那感觉仅仅持续了一瞬,当人类的目光微转,便已经消失无形,于是恶一怔之后,魔不由得颓然晃了晃獒犬一般的头,怀疑自己刚才是否是神经过敏了……不过留给它的时间并不是很多,蛛后与他的契约像是无数刀剑一般挤压着他的灵魂,逼迫它向前冲锋。 于是他只能粗噏地咒骂着,一拳挥出! 而这个时候。一种奇怪的嗡嗡声,也窜进他的耳朵。 不,是灵魂。 恶魔紫sè的眼睛骤然大张,瞳仁收束……空间里,汹涌的力量汇聚进那个狗一样的头颅! 那可怕的力量穿过了它的身体,直接在他的脑海里崩裂,轰击。野蛮地碾压他的jīng神实质,甚至通过这一具虚假的投影与本体的连线,直接攻向了他潜藏在深坑魔网附近的灵魂! 下一刻。迷诱魔的狂叫简直震天动地! 巨大的恶魔摇晃着身体,向后倒退,然后那雷鸣一般的刺耳咆哮戛然而止——仿佛是涨cháo时的沙雕。恶魔的形体崩塌了,就像是石化一样的晦暗蔓延,原本坚固的甲壳随即大块的掉落,在地面上溅起一股股灰尘,随即消弭。 只在空气中留下刺鼻的硫磺气息。 静静地,空间沉寂了刹那。 残存的人们,事实上从刚开始的数息就已经陷入了一个又一个,接连不断的变动带来的沉寂之中——灵吸怪死亡,又化作可怕的亡灵,卓尔的法阵运作。又带来了可怕的敌人,作为一方核心的人类被法阵的力量击中,又觉醒…… 而现在…… 那被召唤出来的巨大恶魔,竟然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什么,梦境么? 卓尔主母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回过神时,她看向前方的战场,那正在逐步崩塌的,曾经是恶魔的灰粉,让她忍不住大脑又是一片空白。 “你……不,这不可能。你早就已经不是蛛后的……”莎杜瑞尔娜喃喃地自语。 实际上不只是她,在这一刻,所有看着这一幕发生的人,卓尔,德鲁伊,半jīng灵都为之呆滞——迷诱魔虽然不是什么强大的恶魔,但那个‘不强’也仅仅是对比于深渊中的顶点生物,那些巴洛炎魔和六臂蛇魔而言,这样的一只怪物,即使是最为强悍的牧师也不能轻易与之匹敌,除非他们借助神能将之重新放逐回他们深渊的领地。 但现在,没有颂唱,没有施法,甚至没有魔网的波动,那个人类,仅仅是用视线与之对视,对手就这样消失无踪! “居然被他成功了,有意思……虽然不过是无法维持的爆发,但这个力量确实甘美……”低沉平静的声音,打断卓尔的呓语,灵吸怪巫妖的目光扫过那些的银线,落在人类的身上,轻轻点头:“没错,就是那样,引导一切的事象。所谓的生命,灵魂,在心灵面前,都不过是一层轻纱般的表象。” “光啊……” 卓尔主母咬紧牙关,发出一个最为恶毒的诅咒,紧握着匕首的手背青筋暴露,那个人类正慢慢地向她走来,目的不言自明。 但她决不能束手待毙。 呯! 那个人类举起了手,一颗耀眼的光球在空中爆发,莎杜瑞尔娜尖叫了一声,神能的护盾在面前层层碎裂! 于是两人之间,再无阻碍! 卓尔主母眯起眼睛。 冰冷的能量,在这一刻眷顾了她,那种彻骨的寒意,从她的手中迸发,让她一阵颤抖! 然而,她定了定神,忽然发现自己不应该如此恐惧…… 蛛后的祭刃依旧牢牢地握在她的手里,强大的力量从中渗出,源源不绝的抚慰着卓尔主母的心,那种自信仿佛只是眨了一下眼睛,便重新回归到她的体内,她的耳边,甚至能够听到一阵细微,但悦耳清亮的笑声。 那是蛛后的,女神罗丝的笑声。 这声音鼓励着她,让她一瞬间就充满了勇气。 杀死了一只恶魔?那又怎么样?引发了不明所以的异象?那又怎么样? 我拥有着蛛后传承的神器!我才是蛛后最为正统的信徒! 在这个尖利的声音之中,地面轰地一声迸开,强大的力量穿透了墙壁,蛛网一样的裂痕,在咯喀的刺耳巨响中,向外散播——在神能的威力面前,一切防御,哪怕是魔法,也同样不值一提。 “愚蠢的凡物!”卓尔主母的冷笑沉寂下来:“在罗丝陛下的力量之下,没有什么能够逃脱,审判终将降临,而你们。则只能在!” 她猛地扬手!几根柱子在横扫而过的黑光之中被拦腰斩断,而对于结构更加重要的弧面也拉出了绝大的缺口……被时间与震动双重蹂躏的天穹早就已经不堪重负,而卓尔主母的作为更是变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的一根稻草。 随后整个天穹开始崩塌了……那几乎像是一道从穹顶上垂下的巨型泥石流瀑布,伴随着轰轰的巨响,泥土、岩石以及那些构筑了法阵的宝石滚滚落下,将所有的一切,都包裹在一片呛人的灰粉中。 莎杜瑞尔娜一跃而出。 作为第一家族的主母。她的历程已经可以用百年来计算,因此不客气的说,她熟悉这座城市。汉莎提伦的每一条通道,每一个洞穴,即使是属于其他的家族的。也同样在她的了解之中。 崩塌的墙壁之后,便是回廊。 她毫不犹疑的奔出去。 脑海之中,清明起来,这种感觉让卓尔欣喜,当跳出了回廊的尽头,战场,便已经近在咫尺——这里是第三家族建筑的顶点,遍布着低垂钟rǔ的洞顶,就在眼前。 通道的出口,则是一方小小的平台。 卓尔主母露出一丝喜悦的神sè。她竖起手中的匕首。将左手覆盖其上,锋利的锋刃随即刺破那掌心,淡淡的乌光,被抽吸进那蜘蛛造型的匕首体内,卓尔的面孔顿时萎靡。细微的皱纹在她脸上浮现,像是时间在这一瞬加速运行。 可怕的远超过刺伤的疼痛,传递进卓尔的心灵。 但莎杜瑞尔娜夷然无惧。 这个小小的献祭,给予她更大的力量。“伟大的蛛后……”她低声颂唱,用匕首在空间里,扯出更大。也更深沉的空间的罅隙! 在那个人类走出了通道的时候,恶魔也踏出了深渊,经理在他面前。 她…… 她拥有蛇的身躯,幽绿sè的鳞片在暗淡地光线下泛着一层淡淡地光泽;隐隐带着暗银,泛着微蓝的光芒。而上半身却是人类少女的模样,**的身躯上佩带着各样地珠宝饰品,冷漠的表情中有些高傲,但仍美得令人不敢正视…… 只是这‘少女’的身体是如此的庞大,至少超过了常人的三倍,她还拥有六只曲线迷人的手臂,每个手腕上都套着七八个金黄sè的手镯和银sè臂环,互相撞击,叮当作响。但是这手臂末端握着的确是巨大的可怕的,闪烁着火焰光泽的巨剑和弯刀,六把奇形怪状的兵器,冷漠的双眸四下扫视之后,她以一个优美的动作展开了手臂…… “杀了他。”卓尔主母道,然后毫不犹豫的再次举起匕首,准备召唤。 盯着那个人类的身影,恶魔嘶声冷笑,棱形的瞳仁如赭黄sè的琉璃,表面还折shè着一层冷光,中倒映出人类的面容,恶魔残忍地笑着,一只手轻轻抚摩着自己闪着光的鳞片,似乎认为这场闲暇的‘娱乐’很合她的意。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白灼的电光汇聚在那一点,再由这一点扩散开来形成蜘蛛网一样向后抛shè出无数线条。就像是奔腾的瀑布撞上岩石,只不过这水流是由一条条青蓝sè的线条构成。 六臂蛇魔发出了尖利的咆哮,那可怕的力量即使是高等恶魔也是难以承受 电弧沿着她的身体抛shè向后,落下高台,而那里,几个正在张弓搭箭的卓尔顿时遭了殃。电流简直就像是洪水一样从他们的阵地上炸开,喷涌,十名弓手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就被烧成焦炭! “能量乱流么?” 灵吸怪巫妖的身影,闪现在一片传送的光影中,然后发出了一个冷哼。 它似乎并不打算参与到这凌乱的战斗之中,静静地悬浮于空中,借来的身体上,晦暗的眼睛微微下垂,“即使触摸到了真理之墙,却仍旧还是在使用这些低等的能力,人类,果然并不适合于……嗯?” 自语停滞了一下——在他的视野中,那个人类已经抬起手,一道荧光在他的肩头闪烁,然后,第二道一模一样的电流,便从他另外的一支手中迸发绽放! “哦?托愿晶仆。”灵吸怪巫妖下颌上的触手扭动了一下,纠结在一起:“似乎还不是那么令怪失望。这个小家伙……” 能量乱流不过是个五级的,然而它能够调用的力量,却令人咂舌——与一个高阶法师手中的连环闪电相差无几,虽然它最多只能将一个敌人卷入其中,不能如同连环闪电一般多次反shè,可是它却的力量却持续不断,只要显能者的意志cāo控,就可以纠缠对手至少五六十个呼吸的时间! 而在爱德华的手中,它是双倍的。 那可怕的闪电爆发闪烁,在可怕的轰鸣声中,在六臂蛇魔的身体上爆裂,青紫sè的能量,不断的迸发,蔓延,让六臂蛇魔狂吼不休,这只巨大的女子挥舞着她六条手臂里巨大的武器,似乎准备挤压弹开那些无所不至的电光,可完全无效! 恶魔在狂叫。 她不明白,闪电本应该对于她产生不了太大效果的,她天生的炼狱体质,会消耗能量燃烧的力量……但现在那青紫的电光却活物一般,与其说是爆裂,不如说是吞吃着恶魔的身体,向着其中渗透进去,发出越烧越旺的噼啪声。 而在这一时刻,那个人类的身体,微微一颤。 “什么?” 卡特泽耶克的声音变了,他晦暗的双眼,盯着那个人类,不可置信的表情,出现在亡灵的脸上——未完待续。。) <<心猎王权>>-<>-文字首发,欢迎读者登录阅读全文最新章节。 第二百八十一章交换 这一段战斗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升级完毕,以后就能用五级以上虐人了……恩恩,祝大家小年快乐,然后又是一个礼拜一了,所以要点推荐票充充门面。◎聪明的孩子记住超快手打更新.◎鞠躬…… —— 六臂蛇魔的狂吼惊天动地。 她六只修长的手臂之中的五只,已经接二连三高高飞起!随着巨大的刀剑,在沉重的撞击声中四下散落,将几个躲避不及的卓尔砸倒在地!血液猛烈的喷涌,随即就被那源源不绝的电流蒸干,升腾的红sè雾气四溢之间,骤然爆发的电光,将那个修长的身体猛地推开,从平台上飞了出去,在半空之中爆散,成为一天火光与流萤! “cāo纵肢体……用的不错,只要稍微改变蛇魔的剑术轨道,这白痴自然会砍掉自己的胳膊。但是他究竟是怎么在维持两个能量乱流的时候,还能使用这个力量的?心智分裂?” 将一切收进眼中时,灵吸怪巫妖自语的声音,似乎变得更加温和: “不不,次要心智额外显现的心灵异能要比主要心智的低三级。而他的力量,不可能达到如此的程度,至少现在这个阶段,还达不到,这是共生……真有趣,我还以为,那只是一个媒介,但现在看起来,这个小家伙还真是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太有趣了……太有趣了。” 但那个被认为受到了泰摩拉眷顾的人,却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幸运之处。 爱德华抬起视线。扫过脚下变得广阔的战场,一个巨大的石元素正在挣扎着,沿着从腰间裂开的伤口分成两截。彻底得到解脱,回归自己的位面的喜悦让这个巨怪发出隆隆的呼啸,而在那之前,它已经将第三家族的城墙撞出了一道足有二十呎宽的口子。 在它身后,它的一个同类正用粉身碎骨的代价。耗尽了城墙附近最后的一点魔法防御,它巨大的身体倒伏下去,在护城河上填充出一道宽阔的路。于是进攻方的卓尔骑士们,穿过到处暴起的烟雾,开始冲锋。投石机,刀剑撞击凌乱嘈杂的声音混成嗡嗡的轰鸣,组成了这幅杀戮图卷之上,最为鲜活的一抹光影。 战争的胜负已定,剩余的,便是毫无意义的屠杀了,失败者的家族终将死亡殆尽,这就是卓尔们信守了数万年的规则。 心灵术士紧紧地皱起眉头,无数的死亡,让他丢失了最重要的那个人影。 烟尘。火光,轰鸣撞击与喊杀声填塞了周遭的一切,也组成了最为利于藏匿的环境。卓尔主母的身影,就在六臂蛇魔死亡的同时消失了,神能的护佑。让她能常人所不能,些微的疏忽,就已经足够她得到喘息的机会。 真是麻烦。 他说道。 垂下眼睑。心灵术士沉寂下来,黑sè的罩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而他的目光这一刻似乎变得空洞。 力量正在从他那一袭黑sè的长袍周匝滋生……飘摇着,构造出更多的银线。这些线条轻若无物,也不受到任何的阻碍,就这样飞舞起来,一条条的扫过身周几百呎之内的地方。 每一条银线,都是他jīng神的延伸,在那线条经过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心灵的视野里重新构造,更加繁复,完善……形象,力量,甚至是思维,一切皆无所遁形。 找到了。 能够探知的东西与视野中相差无几,唯有两个地方不同——静立在身后不远的空间里,灵吸怪巫妖周遭仿佛一泓深潭,或者黑洞,所有的探知在那里消失无踪,不留痕迹……而在更远处的另外一点,的线条正被搅扰,偏斜,形成同样难以探知的扭曲。 不好! 眉头凝成了一个疙瘩,他转过身,正好看到那通道之中,正走出来的人影。 莎杜瑞尔娜的步伐不快,黑sè的能量如闪电一般在她的身周明灭,而卓尔的身体则微微颤抖,原本丰腴的身体正在一点点的枯瘦,干涸下去,显然这力量的代价绝非轻微,但她仍旧紧紧地握着那柄蛛后的祭刃,放在胸前,像是守护者自己的生命,同时得意的发出一串嘶哑的笑声,陶醉在拥有强大力量的感觉里。 似乎身体上的变化根本与自己无关了。 不过爱德华的目光,只留在她的身侧…… 在那里,两个透明的气泡漂浮着,里面各自包裹着一个女子的形体——达赫妮与丽莎就蜷曲其中。虽然她们大睁着眼睛,微微张开的嘴唇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但是却听不到一丝的声音。 很糟糕的情况。 心灵术士收回视线,不由微微叹息——这个女人的狡猾确实非同一般,她巧妙地利用了一下人类思维的盲点,而神能的利用也超出了爱德华的想象,他实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悄无声息的破开了空间,又绕回到了神堂中。 好吧,在那样的神能面前,两个牧师显然是没有什么抵抗的力量的,更别说刚刚的战斗里,她们两个人似乎也损耗颇多。 “蝼蚁,你给我找了不少麻烦,我已经感到厌烦了,你的力量确实强大,不过,失去了蛛后陛下的宠幸,你仍旧不过是一只蝼蚁。” 莎杜瑞尔娜干涸的笑着,停在爱德华面前十几呎的地方,刻意让自己的背后,就是空旷的石台边缘,她再一次举起祭刃,让黑sè的电光慢慢延伸,jīng金的蜘蛛似乎吸收了这种黑暗,逐渐在扩展,勾勒出长剑的形状:“那么,现在我就将你的灵魂,送返到蛛后陛下的手中,由牠来决定你的下场。” “你认为你能做到?”人类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冰冷。 “哦。是的,我或许做不到,因为你这个小东西很会逃,不过我一直听说,人类有些奇怪的习惯。”她冷笑着说道:“比方说,他们会在自己和某些人的生命之间,选择他人。所以,我想要试试看这是不是一个谎言?嗯,那么。你来选选看吧,是你死在这里,或者是她。抑或是她?” 她轻轻地挥动着手里的光刃,在两个牢笼外画着圈子:“好吧,顺便告诉你一个你可能不知道的小小秘密,被这病蛛后之刃刺中的敌人,会直接被献祭给陛下,而作为持有者,我会得到蛛后的奖赏,至高的奖赏,祭品的力量越大,奖赏便越丰厚……哦。我好像看到了你的沮丧?你的力量,也是如此来的吧?那么,你猜猜看,我杀死她们之后,会得到多少奖赏?” 奖赏什么的。不得而知,但剑刃上的能量,与灰飞烟灭相同,那是远比解离术可怕得多的即死神术。解离术把受术者打成灰烬,而中了灰飞烟灭,就连灰烬都无法留下。受术者彻底从这世界上消失,即便复生术也救不活。 人类盯着卓尔的眼睛,从那歇斯底里的思绪里读出这样的讯息,于是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深沉起来。 自己要如何对付这个已经近乎半疯的女人? 或者,罗丝的祭刃在使用时需要付出可怕的代价……她的生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然而卓尔的生命力,绝非人类那样脆弱,即使这位卓尔主母正在衰老,但至少三百年的残余寿命,恐怕足够她挥霍到战争的终结。 而爱德华却没有那样的资本了。 触摸到真理之墙,对于一个心灵术士来说,是最为重要的一种考验,也会带来最大的增益,就如同法师凝聚真名,从此之后的前进路途上,虽然仍旧阻碍重重,但却可以通过时间与经验的累积来破除,不会再有这种如同心障一般无法跨越的墙。 所谓真理之墙的名字,正是源自于此。它是评价一个心灵术士成就与未来的标准,也是他与力量紧密结合的一种象征。 在这个时候,心灵术士甚至与刚刚开启了的力量时一样,被巨大的能量所谷催,产生出难以置信的,强大的异能现象。 但是这种增益,并非长久——就像是堆在容器外的沙砾总归会随着时间而滚落出去,爱德华能够感受得到,那种极端强大的力量正在向外散逸,并会在几十个呼吸之内,就完全消失无踪。那个时候,他即使能够动用五级的,也不可能再做到如此神奇而强悍的,一举轰杀一头恶魔的壮举。 而且,这里是现实,不是那些蹩脚的幻想游戏,升级而补满力量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出现。之前与卡特泽耶克的较量,已经消耗了他点的小半,而刚刚杀死两个高等恶魔的损耗,甚至更高。 他毕竟只是刚刚触摸到真理之墙,五级的异能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是个极限了,即使他现在与刚刚觉醒时雷同,正处在那种爆发的感知里也一样——这些力量,基于这个世界冥冥之中的某种规则,它是公允的,不会轻易而过度地垂青于一个存在。 强大的爆发力,动念即发,无影无形的力量,是以大量的消耗作为前提的,滥用力量的人往往会忽视了他们自身力量的极限,他们会最先死于jīng神力的匮乏。 心灵术士间的某种jǐng语,在爱德华脑中无声地回响,也让他的jīng神,空前的集中。 空间之中,似乎产生了一瞬间的死寂。 “那么我选择,你死在这里,如何?”爱德华开口,打破了沉寂。 声音仍旧在原地响起,但身影骤然出现在莎杜瑞尔娜身后,这个爆发的传送门无声无息,迅捷无论,虽然距离很近,但已足够! “原来如此,人类,你跟卓尔,似乎也没有太多的区别嘛……”卓尔大笑。 莎杜瑞尔娜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想过用人质作为底牌,那个人类不可能乖乖就范,是她早就知道的事情,但她也算计到,对方想要从她手中夺取人质,就必然靠近——神能铸造的牢笼坚不可摧。急切之间,杀死施术者,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陷阱也就设在这里。 “死!”她举起匕首。 于是在她身侧,两轮肉眼可见的扭曲的空间波纹崩裂了! 神能汇聚的牢笼,本就不是牢笼,或者说。那只是它们微不足道的作用而已——蛛后祭刃引导的狂暴力量瞬间席卷了整个平台,莎杜瑞尔娜脚下祭坛边缘地黑耀石地板大块大块的被掀起。甚至连周遭的洞壁和整座水晶洞都摇晃起来,蛛丝一样密集的裂纹向着周遭眼神。 天顶上。两根巨大的石笋轰然坠落,砸在下方的战场上,扬起的烟尘遮住了第三家族城堡的半面! 但卓尔主母却瞪大了眼睛—— 她知道自己的猎物还没有死掉。眼前的空间空无一物。除了石头和灰粉…… “看来,难如你愿了。” 在脑海中响起的声音,让卓尔瞪大眼睛,她猛地转身,后退,而视线里,爱德华目光炯然地盯着她,他猛地从黑sè袍袖中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掌,抓住了卓尔的双手。 不! 卓尔主母狂叫着抽挥手,像是护住自己的生命一样将那匕首抓住。向后踉跄了几步,停在已经摇摇yù坠的平台边缘! “很不错的小花招……” 莎杜瑞尔娜气喘吁吁的咆哮,刚刚那个挣扎,让卓尔主母已经被透支了生命力的身体受到了极大地伤害,她几乎可以感受到自己内脏破裂的声音。血液从她的眼角和鼻孔涔涔流淌,腥咸地侵入到口腔,但她已经顾不上去擦拭了。 “死吧,以蛛后陛下的名——”她咆哮道。 毫无任何预兆,莎杜瑞尔娜的声音噶然而止。 卓尔主母瞪大眼睛,带着轻蔑的表情变得僵硬——她握紧手中的匕首。但是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力量,那原本源源不绝的冰冷消失的无影无踪,传递进身体的令人兴奋的力量也不见了,只有一片冷硬。 “我做了什么,您又为什么如此对我?”她长声嚎叫,“不,不,不……请别抛弃我,蜘蛛神后陛下,我的神明!” “准确的说,你的神明从来就没有眷顾过你……”心灵的絮语,在这位卓尔女子的心中回响,没有喜悦,只是有点疲惫:“只是,你的神的眷顾,只在她的祭刃上而已,你失去了它,自然也就无法再得到什么眷顾了。” “什么,什么?这……这……”卓尔骇然的目光钉在那个不远处的人类身上,他正神sè凝重地从手中,将一件黑sè的东西抽出来,那蜘蛛一般的八条腿卡住了他的手指,让他发出嘶嘶的抽气声。 卓尔主母赫然垂下视线,盯着手中的匕首,然后发现了某些不同……她手中紧握着一柄jīng金的武器,然而,并非铸造成蜘蛛的模样——那只是一柄最常见不过的jīng金战刀,而且,只有半截而已。破烂的络斯兽皮包裹在刀柄上,还沾染着可能属于它上一任主人的鲜血。 莎杜瑞尔娜呆滞着,眼前的一切,简直是一个巨大的噩梦,让她几乎发疯。 或者,已经发疯了。 “这不可能,你是什么时候……不,这……”她尖利的咆吼,歇斯底里的声音,如同地底的盲音暗怪。 “没有什么不可能,只能说,神能不会受到时间跳跃的影响,实在是挺好的。”人类哼了一声,用一个cāo纵声音,将她的嘶吼化为虚无。 救出了人质的手法是时间跳跃,被跳跃了的牺牲品当然不会察觉,她身边的时间已经消失了七八个呼吸,而更不会知道,她爆发神力牢笼的刹那,已经被远处的心灵术士加诸了一个伪造感觉。 这个异能,能够蒙蔽大脑对信息的处理分析能力,它让人能够看到,听到,感觉到,但在被显能者的脑子里,只会认定一个错误的定位。 所以,她放开了右手的祭刃,却抓住了左手的烂刀。 这一切,爱德华当然没有兴趣再向她详细解释。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一直观察着战局的亡灵。 “时间跳跃的时机把握的不错,小家伙。”灵吸怪巫妖同样盯着他:“你的成长,似乎便是一件有趣的事情,那么,要不要试试看,跟我合作?” “合作?”人类眯起眼睛,盯着亡灵僵硬的脸,似乎想要从中找到,一些什么征兆。 不过后者并不给他什么机会。 “好吧,如何合作的事情,我会再来找你的,看来,你似乎有个更加显赫的客人,需要应承?”灵吸怪巫妖的声音,微微一顿,接下来,他的身体已经骤然飘落下去,在半空中,便逐渐分解开了。 爱德华回过头,就看见达赫妮的笑容。 不,应该说是…… “让我看到了一出很有趣的小演出,很有趣。”卓尔的女神盯着爱德华的脸,微笑着,眼角眉梢的柔美,让人根本无从想象她的身份:“不过,爱德华,我给予你力量,似乎并不是要你做这些的?你看看,我一个没看见的时候,你就把我可爱的城市,弄成什么样子了?” 爱德华沉默。 这位女神恐怕是最没有资格指责爱德华的一个……如果不是她那柄匕首,爱德华又何须耗费如此大的jīng力?说什么她不知情——却不说那匕首的力量本身就源自于她的授权这件事, 一个神祇可是应该什么都知道的。 第二百八十二章蛛后之舞 唔,后面的一段不大对劲儿,我可能需要改改…… ———— “有些人习惯说一套做一套,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人心隔肚皮嘛,我又不是神祇,那里能知道那么多,又计算到那么多?” 人类发出了一个冷哼。◎聪明的孩子记住超快手打更新.◎ 即使是明白自己正面对着一位神祇,爱德华一时间也不打算放低姿态—— 或者是因为,那尚未结束的,灵魂的爆发,或者是因为,之前那一场恶战的起因,至少有一半是源自于这个不负责任的神明——她那种大松心的态度,让自己耗费了一堆力气,险些被人算计了几次,只要有什么地方错了一点,说不定就是个挂掉的结局,虽然最后自己还是赴险如夷,而且突破了真理之墙的限制,但无论怎么想,还是有些……不合算。 太不合算。 “嗯?你的意思是,这一切和你无关?”女子盯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他的不敬:“听起来,你好像认为,这一切是我的问题?” “难道不是?” “我是要你带领她们进驻地表,而不是让你加剧他们的自相残杀……狡猾的小东西,你以为你可以推掉你的责任?再这样来上几次,你倒是可以轻松地把人带走,可是那样还能剩下多少?”蛛后陛下红sè的眼眸里:“从这一点上来说,我没有惩罚你,就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确实是格外开恩…… 如果有任何的一个卓尔看到这一幕的话。他们恐怕会因为这位主神大人的表现而发疯了……如此宽容,和蔼,这哪里是他们的蛛后陛下?好吧,当然对于卓尔来说,他们可能会直接在意识之中否认掉‘这是蛛后’这一概念。 但人类显然并不领情。 “我还以为,您更喜欢看到争斗呢,否则的话。我怎么会挨了一记神后陛下的神能闪电?” “我怎么知道?另外神能闪电这种名字可真是难听,那只是神能的一种凝聚,称呼它为冲击倒是更合适些。” “我对于名字。并不感兴趣,所以您是想说,这个信徒cāo纵的力量。不是源自于您?卓尔主母的能力,也可以从别的神祇那里得到了?” “她的力量,自然是我赐予的,但你如果将这个作为原因来诘难我,那么可就错了哦……” 女神眨了眨眼睛,理直气壮:“自己的生命,自然要自己来保护,一道小小的神能就能让你遭遇到这样的危机,这个责任,难道能推倒我的身上么?最根本的问题。是你太过弱小了吧?强者生,弱者就只有死,但你们人类,似乎总是喜欢忽略这种最为根本的生存条件。” …… 爱德华耸耸肩,发现自己之前的举动有些愚蠢——在强大了不止一个阶层的存在面前。弱者根本没有什么道理可讲,而与一个女人讲道理……好吧,刚刚的战斗是不是过于艰苦,以至于自己将‘女人就是不讲道理的代名词’这句金玉良言都给忘掉了? 更何况,那还是以混乱而著名的蛛后罗丝…… “那么,陛下……”沉默了一下。他准备重整话题,不过女子却忽然打断了他:“这个称呼不好,没有新意,我不喜欢!” “但是……” “没有但是,我现在生气了,所以我决定,不委托你来干什么了,你可以随便去做你喜欢的事情,我没兴趣去管你了。”女子盈盈转身,冷哼道。 “这……好吧,那么,蛛后陛下,希望我使用什么样的称呼?” “好无趣的家伙,所以,我就说雄xìng都是一些不会**思考的笨蛋……称呼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随着亲密的程度而变化么?” 加上今天才见了三次面,哪儿来的什么亲密……爱德华皱起了眉头,对方的这一番做派,实在是令他措手不及……好吧,实际上倒并不是很难以应付,不过这个……这哪里像是一个神祇应有的样子? 但就此让这位女神离开么?显然最好是不要的,得罪了这位蜘蛛神后的家伙,似乎最后必然死得难看…… “这个,要不……女神姐姐?” “姐姐?好吧,你很喜欢亲属之间的禁忌关系么?就像历史上那个拥有十三座浮空城的著名法师?”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不过听起来这种后宫太多的家伙,说不定会没有下面的,所以我还是换一个吧……” “好麻烦啊,算了,时间也不够教育你这种礼貌了呢,所以,你叫我女王陛下好了。” “大王? “是女王陛下!” “好吧,大王,不,女王陛下…… “好勉强的说法,算了,帮我做一件事,我就饶了你这一次……”罗丝咯咯的笑着,目光扫过平台之下,那燃烧的战场。 爱德华的眉头跳动了一下,他察觉到这位女神的状况,似乎与之前见到的时候,有些小小的不同……虽然眼睛可以看到她在那儿,却又给人一种无处不在的感觉,仿佛整个空间的气息与她联系在一起一般。 这里是幽暗地域,蛛后罗丝的属地。 心中忽然升起这样的念头时……人类眨了眨眼睛。 那张美丽的面孔,已经在他的面前了。 她嘻嘻的笑着,抓住他的手,爱德华心头一跳,似乎能够感受到她的手掌上,属于卓尔的一抹冰冷,而鼻端,则是她的呼吸里,属于女子的丝丝香甜…… 于是心灵术士的心脏,开始剧烈的鼓动起来。 或者是因为,对于力量的恐惧。又或者,是因为……? 罗丝嘻嘻的一笑,水蛇般,整个人便倒进了他的怀中,吐息若兰,然后她的手抚摸过爱德华的背部,于是爱德华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她旋转,跳跃,成为她的陪衬。 踮起脚尖。脚上的鞋子便化作了一片燃烧的火焰。姣好的躯体舞动,长袍就紧接着消散无踪,只留下那长长的紫sè裙袍……旋转的肢体轻灵。幻影一般的魅惑。平台已经到了尽头,但对于她来说,地面或者空中,自然不是什么阻碍……下一刻,那身体在空中移动起来。 就像是传说之中,森林里的jīng灵一样,在这一片空间上划过,让所有的一切,都为之而动…… 是的,为之而动。 哪怕那里。是死亡的所在,炽烈的战争。 舞蹈的动作,并非强烈,可是那个形体的每一个姿态,一颦一笑。似乎都牵动着空间里的一切,战场上,燃烧的火光就是她的灯饰,濒死的惨叫就是她的乐笙,鲜血和尸体,勾勒出巨大的幕布。而战争,就是她的舞台上,最瑰丽动人的场景…… 即使是爱德华,在这一刻也要屏气凝神,被这荒诞带来的冲击震撼。 笑声飞扬。 然后下一瞬,她已经靠近,与人类身体靠拢,胸部碰撞,双足交错。相距最近的地方则是面孔,神祇占据了黑暗jīng灵的jīng神,于是那张本有些冷漠的脸上,眼角眉梢便带着说不尽的魅惑,在离着人类不到一寸的地方,银sè的长发随着在她疯狂的舞步,拂过爱德华的面孔。那一双柔细的手掌,随着音乐的节奏,往上划,一路划到锁骨,又往下顺着胳膊的曲线,摩挲而去。 一曲终了…… “好啦,小家伙,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女神轻轻的笑,不知何时,她已经静立在人类面前,盯着他的脸,似乎很喜欢从他的表情上找到一些代表着惊讶的变动:“如果完成了任务,我当然会给你一些奖励,不过,你的表现,似乎并没有到了可以被奖励的状态啊。更何况,即使你把整个汉莎提伦城带到了地表,也不算是什么太大的功绩,不过是一个城市而已,你觉得,这就值得被奖赏么?” 华定了定神,爱德华才终于从神祇的舞蹈,那种奇妙的震撼之中解脱。 而这个时候,罗丝的手指已经轻轻的伸出,点在他的眉心。 冰冷,却并不令人感到异样的东西,随之注入爱德华的脑海,但还没有等到他开口提问,这位女神的身体便晃了一下,缓缓倒下——爱德华伸手揽住时,她已经只是达赫妮而已。 …… …… “真是拙劣的戏码,你到底跑来作什么?别跟我说,你是真的为了给他一个补偿而来的。”有些稚嫩的语声,带着满溢的怒气,于不知名之处响起。而回应她的,则是成熟魅惑的声音。 “补偿什么的,当然也是一个方面了,但主要还是因为很有趣嘛,我本来还打算看一看,他会在那两个女孩儿之中选择哪一个呢,结果没想到居然没有成功,所以说啊,在一个位置上的时间太长,智力果然就会受到损害呢,即使是主母也是一样……” “你说是想说,你想要把蛛后的位置让出来?”“看来你也确实需要这样试试,要知道你之前这些举动,除了让他对于你更加厌恶之外,不会有其他的效果,堂堂的一个神,居然做出这种无聊的事情……” “那可未必,知道吗,刚刚舞蹈的时候,我可是分明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倾慕哦,不必急着替他否认,我只会认为,那是你的狡辩而已,好吧,我知道,你心中未尝没有嫉妒,是不是,不必担心,只要你需要,便可以随时来我的怀中……” “……只是有些惊讶你又开始感到有兴趣而已,对于男xìng?区区的一个人类,难道在你的眼中,他的吸引力还超过了柯瑞隆?” “这一点也不好笑,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成熟的声音细细的轻笑:“不过作为调剂,倒是颇为有趣,尤其是他心中那回旋不休的恐惧,疑惑。实在是最为jīng彩的感觉……更何况,你知道吗?对于凡人,一味的宠溺或者是利用,可都不是个什么好的办法,适当的给予他们一点希望,他们才会更加心甘情愿的为你服务…… “人类之中,有一句话叫做得了便宜卖乖。用来形容你,或者最为合适不过了……”稚嫩的语声顿了顿,冷哼道:“你不是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了么?” “只是。哎呀,这点力量实在是差得远,差得太远了……果然。光是凭借这点东西,是远远不够的,”成熟的声音哼了一声,不过似乎并不掩饰声音之中的喜悦:“不过,这东西的作用,似乎并没有让人失望啊,所以,我看不妨继续……只要更多一些,再多一些就够了…… …… …… 家族战争的乱局,好象转眼就被封入历史之中…… 不过是十个沙漏多一点的时间之后。汉莎提伦城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秩序,除了下城区的萧条,甚至根本无法看出, 第三家族的名称已经是麥瑞特,拜森得謟格这个名字。从此便不在存在,甚至是从没有存在过,他们的所有贵族被杀戮,驻地被新的家族填充,奴隶与资源被分割吞噬,然后。整个城市,也就将这个曾经辉煌的名字,彻底的遗忘。 失败代表着消亡。这就是卓尔们的法则,冷酷而高效。 但胜利,也并非第一家族同样也受到了重创,这一场战争让她们损失了一半以上的家族骑士,甚至主母和长女,也在最后的关头与敌人皆亡,虽然残留下来的次女随即即位,也接管了失败者剩余的物质和大部分的下层牧师,战士,不过,实力上的损失,有时候可不仅仅只用数值,就能够代表。 当然了,与敌皆亡是个谎言,那位第一主母,出现在第三家族的最高处时,也并非没有目击者……不过在这种时刻,没有谁会去计较这种事情。 爱德华静立在一扇小小的窗前,看着窗外,静谧,黑暗的城市。 这一次的事件,经历了太多的古怪,因此,他需要好好地整理一下。 他才不相信这位蛛后来此一趟,只是为了跟他跳个舞而已……就算说这位女士的目的是专门跑来捉弄他,都比这个可信度高, 在这个世界,生物与记忆中的也没有多少不同,各文明之间的战争也没有停止过。各种天灾**总是能让想要过点正常生活的人们绝望……而比记忆中更加具象化的神祗们,也并没有起到多少积极地作用,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于这个位面的控制,无论是善良的还是邪恶的。 为了统治这个世界,神祇之间的明争暗斗,可是远比人类之间的那点战争,要华丽得多了。 目前来说,那些所谓的善良神祇的力量,在这个世界是占据着优势,然而这种不稳定的均势不会存在太久。崇拜邪神、恶魔、魔鬼甚至各种稀奇古怪的外域强大存在的邪教总是会涌现出来搅乱平衡,这一次,罗丝的举动,看上去不过是不甘寂寞的想要插一脚,不过 柯瑞隆和罗丝的仇恨其实说穿了也没有多复杂和惊天动地,虽然名义上是说罗丝腐化,想要抢夺主神的位置,才被柯瑞隆击败,赶到幽暗地域,但实际上,爱德华听到的最靠谱的版本,倒是柯瑞隆的问题——在跟罗丝大战一场,将之赶出了jīng灵的神国阿泛德后,他立刻就迎娶了一位新的皇后,现任的jīng灵神后生命女神安格芮丝。 而且这位神后陛下,正是之前告发了阿萝诗也就是罗丝,有篡位之心的那位女神。 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话,这里面多半有些……很大的猫腻了,不过说穿了,这位女神也不过就是妒妇一名。 这个世界的神和那些可畏的强大的凡人是相似的。因此他们也是有怪癖,脾气还有和凡人一样的急躁并且情绪化,只有那些虔诚的信徒才会认为他们信仰的神明没有凡人的缺点或者远非凡人可以理解——但讽刺的是他们眼中的其他神祇同样是凡人的进化。 另外,还有卡特泽耶克 爱德华对于巫妖没有什么了解,自然不清楚这个家伙到底有什么目的,可不管怎么说,想到被这么个玩意儿盯上的问题,爱德华就足够头痛了——如果不是半路上卓尔主母来搅局,他刚才要对付的就得是那个老家伙,事实上,那远比一个得到了神力却没有多少使用经验的卓尔要危险,甚至可能比刚刚跑掉了的蛛后还要危险。 为了追求“永生”连自己的灵魂都可以放弃的家伙,他们身上还有多少属于“自我”的东西? 感觉?一只巫妖能感觉到些什么呢? 我很怀疑,他们的躯壳里到底还剩下多少属于自我的东西,能用来让他们感觉到“快乐”? 快乐,痛苦,果敢,恐惧……如果是这些东西铸造了灵魂,对巫妖而言,在灵魂中剩下的部分恐怕就只有“恐惧”一种了吧。对死亡的恐惧战胜了一切,让他们得以拥抱虚无,只识恐惧的灵魂,还有什么是它做不到的,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去做的呢? 大概,那些能让巫妖暂时忘却掉源自灵魂的恐惧的事物,能让一只巫妖感觉到“快乐”吧……也许,正是出于对自己只剩下恐惧的灵魂的厌弃,巫妖们才会那么热衷于“拥抱虚无”。 第二百八十三章所谓神与信仰 昨天那章的跟定真多……话说你们就那么希望爱德华跟大王,不,是蜘蛛女王陛下出点什么事儿么? —— 合作啊…… 说实话这确实是个很有诱惑力的词汇,毕竟一个灵吸怪巫妖能够提供的东西,对于现阶段的爱德华来说,无疑都是必要的。 问题是,卡特泽耶克这家伙,对于他来说根本完全没有信誉基础可言——灵吸怪巫妖远比一个师还要危险,无所不用其极,而合作毕竟是要建立在互助基础上的,可是爱德华即使想破了脑袋,恐怕也米有什么东西,可以当做互利的条件。 总之,还是尽量少招惹这种家伙为妙。 房门的一点细微响动,打断了爱德华的思路。 “怎么了?”借助心灵额眼,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半jīng灵秀悄悄地推门进来,只不过这丫头微微垂着头,两道小眉毛微微蹙起,似乎颇有心思的样子让爱德华心中一动:“你受的伤很麻烦?或者碰上了什么问题?” “没有,克劳迪娅都是些皮外伤什么的,不过……”小丫头摇了摇头,yù言又止,来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这是怎么了?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在她身边坐下来,从桌上拿起了一篮蓝浆果和乌梅,递到她面前——这是一些幽暗地域特产的植物的果实,与桑葚有点相似,虽然乌黑的卖相上不如地表的水果。不过皮薄多汁,酸酸甜甜的,也挺受女孩的欢迎,之前半jīng灵秀吃过几次,每次都吃得一脸果汁。 “没什么,那个……”小丫头并没有去接果盘,只是抬起目光:“爱德华。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很没用?” “啊?”爱德华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啊……这一次又差一点拖了你的后腿了。那个……”小丫头咬了咬下唇。开口道。 爱德华不由扯了扯嘴角。 实际上说到所谓拖后腿嘛……这位半jīng灵秀的战斗力,其实确实算不上高——神术和奥术有一定相似之处,但实际上还有很多不同的。最主要的区别,就在于它偏重于治疗、祝福、防御、强化,并不擅长攻击……或者说,不擅长于直接攻击, 如果一个法师要攻击敌人,他会直接扔火球闪电或者各种杀伤魔法,但牧师要攻击对手,他会给自己叠加各种辅助神术,然后冲上来痛打。即使有一些神祇,jīng于破坏。但他们能够使用的攻击神术也同样就只有几种而已、远不及法师那么花样繁多。 有句笑话说:一个加满辅助神术的牧师比野蛮人更凶猛难当。虽然是戏言,却也未尝不是事实。 而对于半jīng灵来说,她的种族血脉本身就是以灵巧著称,年纪小又是女xìng,注定不会很有攻击xìng。就算能力优秀,战斗经验也差的远了……所以一旦战斗起来,能够起到的作用,自然就只有辅助而已。进攻也不是不能,比方说解离术什么的,不过。碰上了一些强敌,自然也就不怎么讨好。 但是爱德华可不会因此就有什么抱怨。 第二百八十四章空间罅隙 嗯……后面需要稍微修改 —— 好吧,这个评论,倒是也不怎么公正。 相对来说,实际上现阶段的罗丝,还是有那么一点可信度的。 说起来,之前的时候,蛛后给予他的东西,倒是颇有价值——随着那种清冷感觉传进了他的脑子的,似乎是一种记忆,或者说,一片地图——足有超过二十个卓尔城市周遭的地形情况,探明的路线,其中甚至包括了相当一大片幽暗地域地下的路线,通道和传送门的详细信息。 这个记忆量实际上是极为庞大的——与地表不同,即使是生存在幽暗地域中的生物,也不可能将幽暗地域的半数完全走遍,更别说是详细到每一个岔路了,恐怕也只有神祇,方能做出如此完善的地图来。 当然,爱德华是没有兴趣,去把这所有的路线都去探寻一遍的,不过,其中能够吸引他的东西,还是不少,比方说,在汉莎提伦城,通往幽暗地域深层的传送门出口的附近,就有一个灵吸怪的城市。 这正是他最需要的东西。 突破了真理之墙的束缚,应该说代表着心灵术士的一个重大飞跃,如果按照爱德华的理解,那应该是对于世界的观察,理解以及干涉方式的某种变化——虽然那种感觉多少有点诡异难言,接近可意会不可言传,道可道非常道的感觉。 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原本只能过过眼瘾的五环。现在终于可以掌控自如了。 在战斗之中,尤其是一对一的狮战斗之中,的力量是极为容易占到优势的,它强于进攻,却又难以防御,可以凭借自身的优点,使用更加霸道的一些战斗方式。比方说爱德华用来对付六臂蛇魔的能量乱流,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与魔法相比。失之于宽,在适应xìng上或者有些缺失,有很多魔法可以做到的事情。都有些难以适应,因此,爱德华才会对于异能的数量,有着很大的追求——借助心灵革新,他能够使用的异能数量,可是知道多少,便可以使用多少。 短时间内,还不适合跟罗丝有太多的冲突。 虽然不知道她对于自己到底图谋什么,但看起来却并非是谋求什么东西。只是让自己去办事情,否则以她的力量加上这个主场的优势。她要什么东西恐怕早就已经亲自出手了,爱德华身上唯一有可能被神祇看重的也不过就是王权一物,如果不是谋求这个,他倒是并不在乎为这位女王陛下跑跑腿。 但也仅仅是顺带的。 心灵术士在心中这样提醒自己道——他的目的,可不是来搅合这一趟子浑水。 “你要不要吃些乌梅果?很好吃啊。” “嗯?哦。知道了。” 半jīng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似乎很近,呼吸让耳朵也有些痕痒的感觉,不过爱德华的思路此时并没有在此,所以只是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第二百八十五章前往灵吸怪城市 四个卓尔法师冗长的咒文吟唱之后,这个巨大的空间罅隙,终于开启了。◎聪明的孩子记住超快手打更新.◎ 点点柔和的星光从那奇异的平面内投了出来。原本散发着微光的波澜荡漾起来。 爱德华的目光凝聚。 眼前奇异的景sè,是他生平仅见的——巨大的平面内,银sè的光辉,聚集成为一个有着璀璨群星的无限世界。许多微小地星尘透过传送门飘进大厅,它们似乎是完全的能量集合体,无暇而且纯净。有风从耳边吹过,那是空气在轻柔而又不可抗拒的力量下飘向传送门内的美丽星空。 “使者阁下,门扉已经打开了。” 场地中一时间已经是落针可闻,甚至连呼吸声都被遏止,直到片刻之后,布罗扎家族的年轻祖母,才终于想起开口,然后向着一个手下打了手势,命令他们率先踏入平面之中。然后再从另一面走回,如是者三。 爱德华摇了摇头,伸手触及那银光闪烁的镜面时,他还是微微犹豫。 事实上空间魔法是一门十分jīng密的魔法学科,一般的临时xìng质的空间门既不稳定也无法持续太长的时间,使用之后还会造成一定的空间波动如果一百人同时使用空间魔法,就算他们用的是‘高等级传送术’结果也同样会很可悲,在空间魔法的互相干扰之下他们可能会被传送到多元宇宙之中的任何地方。而且有些空间直接还存在‘断层’与‘排斥’,如此大型的空间罅隙。更加危险,虽然它们相对稳定,却更加脆弱,任何一个微小的事物就会造成可怕的后果。 咬了咬牙之后,他才终于迈步。 眼前的景sè,骤然变化了。 银sè,无尽的银sè在面前展开。内里,是千万条无始无终的银丝交织成庞大的网状物质,透明轻薄。星光点缀其中,好像清晨蛛网上晶莹的露珠。星星组成地银河在极远处流淌。当视角再度拉开的时候才会发现那只不过是缓缓转动着的漩涡状星云扩散出去地一部分。无数光点在幽深的宇宙中闪烁明灭,驱散了本应存在于虚空中的黑暗与寒冷。 那是星界。 虽然曾经莫名其妙的进入过一次。但再一次看到的时候,心灵术士仍旧不禁为这种异端的美景,深深地震撼。 不仅是那是他的记忆中从不曾有过的体验,或者,也是因为,心灵术士天生就与这个诸位面的中间层关系紧密……心灵异能凝聚的物质,丝线,油腻或者构装体,都是由这个位面中的本质,解构织造而成。 灵晶仆曾经说过。所有的源头,或者就是源自于星界,这个推论虽然毫无根据,可是唯有身处星界之中,那种奇异而熟悉的微妙感觉。似乎便足够作为一个证明。 只是闪烁的星光在他瞳孔中明灭,他的思绪一瞬间却好像是飘往了别的地方…… “这是星界?” 手掌上传来一些温暖,爱德华回过头,便注意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半jīng灵好奇的扭动着视线观察周围——她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厚度,每个移动。都不过是表面上的某些颜sè的移动。 “没错,这……” 他开口道,但下一瞬,脑中一阵眩晕截断了他的声音,青年猛地向后退了两步……试图稳定住自己的身体,但是他失败了——周围的一切光影都在不住的转动,扭曲,混杂着诡异的青绿紫红各sè的光泽,但下一瞬,所有的一切终于凝固,成为无边的黑。 爱德华的眉头挤在一起,伸手扶住额头,直到半晌之后,他才勉强抬起目光。 四周一片漆黑,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布满了破碎的建筑石块;而与这废墟相如影相随的,唯有如同双子一般的,黑暗与寂静。 地下地世界千百年来沉寂在无边的黑暗之中,没有一丝声音,又仿佛经历过无数次生生灭灭;但在这仿佛连时光也停滞的空间里,存在着的,却是一片令人惊讶的景象。 周遭是无比宏大的建筑,仅仅映入眼帘的,便尽是超过了人类躯体数倍的圆柱和马车大小的石块,碎片上无数的纹饰层叠,证明着他们曾经承载过的人类的劳动。断裂的、巨大的石柱,倾倒的巨石墙,一排排规模宏大的建筑上找不出什么细致地修饰,废墟留给后人的只有一个印象——宏伟,非常宏伟! 然而曾经的辉煌如今也只存下废墟,只有那些巨大的、高耸的断垣残壁才是这一片建筑往昔雄伟唯一的见证者;也许这一片建筑群所代表的文明曾强极一时,也许它们地主人曾经是这个大地之上的唯一声音。 然而,历史的河流之中,史诗也仅仅只是浪花。 魔法光泽闪烁了一下。 在大门的另一端,那个封锁住了门扉的法阵,使用的是古代jīng灵语,那是卓尔使用的,传承自jīng灵的古老的法阵模式,与上古jīng灵一脉相承,然而在这一面,这扇巨大的门扉,却显然并非是那时代的遗迹。 “魔法王国的遗迹。”目光扫过地面上残骸已经风化的表面,达赫妮喃喃自语。 而这个呢喃,让爱德华的心中一动。 那是法师的时代。 这是一段史诗中写得波澜壮阔,但却充满了夸张的时代。即使他与过去的那些伟大历史——jīng灵,龙,诸神的历史相比,并不算是久远,然而那过于迅捷的毁灭,让一切都消失在了尘埃之中,没有多少人明白那个时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够知道的东西,唯有传说。 古代魔法王国的法师们,成功的制作了可以像桥梁一样沟通各个世界的魔法传送门,那里的天空被悬浮的城市所点缀。那里的法师掌握着难以想象的力量。他们发展的太过份了,以至于在一场震惊世界的魔法大灾难中毁灭,从而永远的改变了魔法的运作方式,这些王国的遗迹,则遍布了整个世界。 那些古老而强大的魔法依旧沉睡在这些古代遗迹的废墟中。每一年都有一些新的奇迹从废墟中再现:一种从未见过的魔法或是一种拥有巨大力量和强烈意志的奇异物品。 而眼前,又是一座他们的遗迹? 爱德华的目光扫过那些残垣断壁上,繁复的花纹与符咒。他皱起眉头,心中却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不太喜欢这里……尽管四周的黑暗与寂静,似乎已经存在了数千。甚至是数万年的时间,然而身处其中,他却好像有一种被强大存在窥探的感觉。 而且,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心灵术士皱起了眉头,他想起这个感觉为何如此熟悉了——在并不久远的过去,同样是深幽的地下,当他徜徉在那座庞大的,位于低语之森的地底的地下遗迹的时候,似乎就带着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 这个认知让他逐渐提聚起jīng神力,毕竟,魔法王国的遗迹。永远蕴含着无法衡量的能量和危险,这是每一个冒险者最先知道的常识。 “黑暗存在于万物之中,它是从天地之初就有的力量,火终究会熄灭、人终究会死、世间凡物终究会消逝,都会融化在黑暗中。那么,我们伪什么要逆天而行,去追求光明呢?黑暗从没有伤害过人,只是人在伤害人:相反,黑暗能保护弱小,庇护我们。因此,不要害怕黑暗,不要恐惧黑暗,它一直在我们身边,不曾伤害过你,只会静静地陪伴着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乃至万物的最后一刻,即使万物都消散,化为虚无,剩下的最终还是黑暗:因此,去接受黑暗吧,去了解黑暗吧,去融入这片黑暗吧吗,他会是你我的最终之所…… “嗯,据说,那个灵吸怪的城市,就在距离这里不到十里的一个洞穴附近,名叫什么火焰之扉,”达赫妮低声开口道,似乎怕惊动了什么“我们要去么?” “没那么夸张啦,” 队伍里,那个男xìng的卓尔晃了晃脑袋:“灵吸怪嘛,倒是有点可怕的……但也只是一点罢了,他们自称可以统治世界,想要统治世界,可是据我所知,他们都已经这样喊了将近两千年啦,可是现在幽暗地域都还是卓尔的,所以啊,你就知道他们其实也不过尔尔了。” 他们检查蝌蚪是否发育完全,再把它们植入某个人型生物的耳朵。只要几秒钟,蝌蚪就会钻进宿主的颅骨,用他的脑子大快朵颐,盘踞在那儿,跟残留的下脑干融合一体,我们就诞生了。自我意识觉醒,宿主的**转变成我们的身躯。当这个名为蜕变的仪式结束,宿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生的灵吸怪。 池被作为幼体灵吸怪的水下托儿所和灵吸怪主脑的栖息地。灵吸怪的生命刚刚在这个咸水池中开始的时候,是一种用腮而不是肺来呼吸的,小小的紫红sè蝌蚪。 “你怎么知道的?”爱德华有些惊讶地抬起目光。 这种情报,不但魔法学院之中的资料没有记载,就连灵晶仆都在保持沉默——它是灵吸怪巫妖制造出的东西,应该是没有经历过这些场景的,可能短暂的交流也没有提到过这些。 事实上,他带着这个商人来到这边,倒是并没有指望他能够给自己帮上多少的忙——只是单纯的想要探寻一下,传送门的这一边究竟是否有危险而已,之所以带上这个家伙,纯粹是因为别的卓尔并不能算是靠谱,而这个家伙倒是挺有战斗力的。 至少手上能够用来战斗的魔法装备不少。 而且,如果这个家伙稍微堪用,爱德华还想要稍微培养一下,作为自己对于幽暗地域的商贸往来的人选。 “啊,个人经历而已。”卓尔男xìng扯了扯嘴角,表情怪异:“我很不走运,不,应该说我很走运吧。我曾经被他们抓住过,然后又逃了出来。” “那可真是够走运的。”这一下。即使是达赫妮也有些动容。 灵吸怪抓住的家伙,命运除了食物就是奴隶——而后者也通常被控制神智,根本别想能够离开。 “也没有那么好啦,你们也知道,他们那个主脑吧……对于灵吸怪来说就是神,不过,想象一下。这个东西就是个一大团的柔软物品,没有手也没有脚,但是它大部分又是放在空气中的。所以就必须有人去服侍它,给他按摩,并用柔软的刷子与适温的液体舒缓它的肌肉。” 卓尔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双手握紧又放松……像是回想起了某种恶心的感觉:“我没有被杀掉就是因为服侍主脑的奴隶,需要灵活有力的手指,所以我就被选中了……后来我挣脱了他们的思维束缚,总算才找机会逃了出来,算是够走运的了。” “灵吸怪的主脑……好家伙,你真走运。”几乎 “至于说我知道的东西吗……灵吸怪没有xìng别,从完成蜕变仪式的时候起,体内就有一个成熟的卵囊。当他们死亡之后,同类就把他们的大脑放入孕育灵吸怪的脑池,灵吸怪蝌蚪就会破卵而出。而大脑则会主脑融合在一起,”卓尔道:“然后就是,这些蝌蚪生长十年之后,才能够完全成熟。在这期间,这些灵吸怪幼体持续生长和进化。蝌蚪以成体夺心魔制作并投放的脑食为生。这些脑食为其的生存提供了所需要的基本营养……虽然某些未经过加工的脑组织还可能为其提供制作配方上所没有的东西。 “真是恶心的生物。”半jīng灵摇了摇头,握着爱德华的小手也变得冰冷起来:“不过,一般用卵这种方法生出来的东西,不是都很大量么?” “很大量啊,一个灵吸怪的脑中至少也有一千个小灵吸怪的蝌蚪。”卓尔男xìng笑了笑,灵敏的迈动步伐。 “那你为何说他们繁殖很慢?虽然是十年。但那是一千个灵吸怪啊,他们又没有什么天敌,自己也不能互相攻击……” 按照爱德华所知的情况,灵吸怪之间不能互相残杀,而且还会尽力的将脑子在死的时候送回到脑池,这样算计的话他们的繁殖力量可相当恐怖——这样大规模的产卵方式,即使互相攻杀,但只要三分之一,不,只要五分之一的生存率,那么就足够恐怖的了。 “没有那么强的,爱德华阁下,实际上,在卵囊中孵化出的绝大多数蝌蚪都活不到成年,因为,他们之间的互相残杀更加猛烈……”卓尔笑了起来:“灵吸怪不会残杀同类?那是在成年的时候,在幼年时期他们可没有那么走运。互相之间的攻击非常频繁,而弱小死亡的灵吸怪,就成了脑池里那个主脑的食物。”卓尔摇了摇头:“这种蝌蚪,最终能够成为合格的灵吸怪幼体的几率,大概只有千分之一。” “我去,那不是比高考概率还低?”爱德华不由吹了个口哨:“难道它们就不管一管?比方说分开饲养什么的?” “谁知道呢。异怪毕竟就是异怪……成年灵吸怪认为那些幸存下来的蝌蚪肯定是卵囊中最优秀的,自然就有资格通过蜕变以成为有用之材,所以他们鼓励这种自相残杀。”卓尔低声道:“另外就是跟他们的习俗有点关系。” 城里的智慧生物基本可以分成几大类,第一类当然是灵吸怪,城市的统治者;第二类就是灵吸怪的奴隶,炮灰兼食物;如果你拥有卓越的手艺,那么你将成为第三类,城市共有劳动者。灵吸怪也无法以个人名义支使你做事,更不能随意将你处死,你享有一定限度的个人zìyóu,但终生必须为本城无偿贡献力量和智慧。 假设你是一个外来者,想要以平等zìyóu的身份入城办事,那就只有一种办法:生死决斗,一对一。打败一个灵吸怪证明你的存在价值。但是决斗的胜利也只不过保证入城后最初四小时内你是安全的。你可以去做想做的事,然后迅速离开。一旦滞留超过规定时间,你将不被保护,灵吸怪针对你的各种打击将接踵而至,直到你变成餐点或者沦为奴隶。 纵观大陆历史,但凡拥有悠长生命的强大种族基本上都面临着生育能力低下的问题。无论是个体实力强横一时的龙或者是巨人,还是创造了辉煌魔法文明的jīng灵都是如此。根据典藏记载,就是在辉煌时代,jīng灵大王国内领民总数也未曾超过千万。相反,寿命相对短、个体能力低下的矮人、人类甚至是兽人都曾经建立过庞大的王国。如今个体能力最差的人类反而成为大陆上最强大的种族。人类王国的疆域占据了大陆巳知部分的一半还多。矮人王国也遍地都是,在人类难以踏足的深山之中。分布着一座又一座的矮人地下都市。 足够的智慧、庞大的种群数量、适当的分工协作还有足够的**,这才是一个种族能够嘱起、辉煌的关键。 第二百八十l六章遗迹的记忆 唔,这两张写的有点罗嗦了 —— “啊,办事?什么都可以啊,比方说,你可以买卖东西,其中包括最好的奴隶,他们控制的奴隶都是优秀的品种。◎聪明的孩子记住超快手打更新.◎”自称为杜尔因的卓尔似乎有些兴奋,干脆开始炫耀自己的知识:“还有可以购买物品,卷轴之类的,他们还有很多奇怪的产品,普通的矿藏也有,不过我不建议在那里购买,品质虽然不错但是价格太高了。甚至只要你付得起价格,雇佣一些灵吸怪给你服务也不是不行,他们很擅长集群施法,比方说远距离传送术什么的。” “付得起代价?”人类打断他:“很贵?” “嗯,绝不便宜。而且,钱币之类的东西,他们是不收的,矿物也不收,只有奴隶,打磨好的宝石和魔法物品是硬通货。”卓尔道:“其中奴隶要分几个等级,越聪明很好用,其次是魔法物品。” 爱德华的眉头逐渐紧皱起来,如果能够通过交易来达到目的,他其实并不想要跟灵吸怪们正面为敌,得罪了这帮记仇的章鱼头,他们那种不计代价的报复实在麻烦,尤其还极为狡猾,让人难以防御……不过与之交易,他手头上的东西,似乎都有些不合适。 奴隶自然是不用提的,而这一次下来幽暗地域,他的携带品偏重了战斗,几件魔法物品都是能够大幅度提高他能力的工具,剩余的如果用来交易。多少有些得不偿失,而诸如宝石之类的,似乎又不是很高价。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割爱,但自己的魔法物品里…… 等等。 “魔法物品?什么样的都行么?药水什么的,可不可以?”他问道,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他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德鲁伊:“帮我找些蘑菇来。” “蘑菇?”队伍最后,正在好奇的左顾右盼的德鲁伊愣了愣:“这里附近的蘑菇没有啥能吃的品种,你要是想要解馋的话。我这里还有些存货……” “不,不管什么样的,只要是大量的就好了。” …… 这个要求并不困难——很轻易的。爱德华便找到了他的需要。 在这个广场的一角,高耸的蕈类植物像伞盖一样组成了密林,白sè和黑sè的孢子菌丝在它们身上攀援缠绕,散发着绿sè和蓝sè荧光的地衣给地面铺上了一层柔软的绒——在幽暗地域,这是仅次于石笋,钟rǔ或者洞窟的出现概率的东西。 轻声念诵起一个怪异的咒文,爱德华伸出手,按在那些蘑菇上,于是眨眼之间,那些生机勃勃的植物便枯萎了。逐渐化作漆黑如炭的残骸。 然后心灵术士回过头,将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进一个瓶子,在杜尔因的眼前晃了晃:“这玩意儿怎么样?能不能引起那些家伙的胃口?” “这……这不是蓝魔粉吗?” 目光扫过了爱德华手中的瓶子,卓尔商人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蛛后在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这玩意儿。不是只有在巴托地狱里才会大规模种植么?难道爱德华阁下你跟那些巴特祖们有所联系?” 爱德华微笑不语。 蓝蘑粉是在奥术使用者中相当流行的毒品,大部分奥术使用者相信并且验证过,通过吸食这种粉末能有效的提高吸食者的智慧,所以在奥术使用者中曾经一度相当流行。虽然最后的副作用会导致很强的依赖xìng,以及可能会造成虚弱,但是那些为了奥术而疯狂的家伙们。想必绝对可以忽略这种问题。 就是因为这样,古代的魔法师们对于这个物种进行过大规模的过度采集,而这种蓝蘑菇貌似极为娇贵,生长条件苛刻,经过这种风波之后,便已经在这个位面中濒临绝种…… 不过,在爱德华手里,这玩意儿还真不是什么稀罕货sè……谁让他得到了那个极端珍贵的一环法术了呢?只要有些植物的根基,他一个法术下去至少就能弄出一盎司来。 虽然灵吸怪们对于自己的智慧确实拥有着极端的自信,但是**这种东西,是没有尽头的——越是聪明的越会觉得自己不够聪明,他们总是希望自己能有一个装得下整个多元宇宙那么大的大脑。 吸食种东西确实会造成药物依赖,还会对身体的健康造成持续xìng的破坏……然而对于法师们来说,这些又算得了什么?至于说灵吸怪……爱德华相信,只要他们还是用类似人类的思考方式来解决问题,那么就很容易上套……妥妥的。 “应该是足够了的,灵吸怪的身体与我们基本类似,而且对这种东西,他们似乎更加敏感。”卓尔的目光落在那一大片已经枯萎腐朽的覃林上,目光一闪:“这些东西,估计足够换回来十几个卓尔或者是灰矮人奴隶了,最好的……” “喂,爱德华你真的要到那些章鱼头的城市去?太危险了,也太恶心了。他们……” 咽了咽唾沫,半jīng灵小姐开口道,似乎这个时候才察觉到爱德华的真实心意而恐惧起来。她抓住爱德华的手,压低了声音:“这里其实也够深了吧,我们直接回去,把大石头拿来就得了呗?” “胆小鬼。”不远处的卓尔祭司发出了一个低沉的冷笑:“原来你也知道害怕么?” “谁害怕呀!你这个香瓜!”如果说现阶段什么能够引发丽莎小姐最为蓬勃的怒气,那么非达赫妮的嘲讽莫属,小丫头的尖叫几乎震动了整个地底:“不过,要去的话,交易可就要拜托你了,啧啧啧,一个卓尔祭司,那些章鱼头一定会很喜欢用哥手里的东西交换你……啊,不对啊。它们好像是雌雄同体,所以比起那两块烂肉他们更喜欢你的脑子,前提是你如果有的话!” “你这个该被蜘蛛吃掉的小鬼!” “好啦好啦,小姐们,”男xìng卓尔在争吵引来更多的敌人之前开口阻止了这一千只鸭子:“我们其实不见得会遇上什么大危险的,灵吸怪这种玩意儿,和你们传说中的魔鬼其实有点相像。他们邪恶,会耍yīn谋诡计,但却又是遵守某种秩序的。只要定下了规矩,他们就会遵守,甚至远比人类什么的更加遵守。绝不耍赖,只要你确认他们没有玩弄文字游戏,他们就是很安全的存在。” “但你怎么知道他们就真的会守规矩呢?它们虽然不是这附近最强的种族,不过据我所知,在他们的城市里面,至少没有人会强迫它们去手规矩吧?”半jīng灵小姐不甘心的哼了一声。 “有啊,我不是说过了么,就是他们的那个主脑啊,它会强迫所有灵吸怪的某些行动,强迫他们遵守秩序。比你们这些人类,不,地表上的生物还要严格,因为每一个灵吸怪,都是不能违背主脑的某些规矩的。” “那么那个什么主脑。他们干嘛不直接象卓尔一样,开放城市的市场,直接接纳商人就得了?” “因为骄傲啊。”男xìng卓尔笑了笑,“灵吸怪对于任何种族,都是不屑一顾的,他们认为他们是整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聪明,掌握了所有的奥秘的种族:是天生的统治者,因此,他们只接受证明了自己能力的人,勉强认可他们成为与自己交流的对象。” “所以他们才规定了这种古怪的规矩?杀一个灵吸怪才能进去?” “不是杀死一个,只要击败了就可以,不见得必须要杀死。当然,杀死了也无所谓,他们并不追究,只会认为这是帮助他们进行优胜劣汰。”自称为杜尔因的卓尔道:“只不过你杀不杀他们,结局也都一样,在城里呆上四个沙漏,一个呼吸也不会多富余的。不过也有些例外。” “什么例外?” 爱德华的嘴角翘了一下,他发现这个这个家伙说不定有些成为吟游诗人的潜质——说起话来,总是喜欢留下一个尾巴吊人胃口,虽然只要有人追问就会说继续,不过那种卖弄的感觉却多少有点讨厌。就像记忆中,某个擅长写游戏异界的写手似的。 “其实,一般来说他们只要认为不那么危险,具有进攻xìng的家伙,主脑压根儿就不会管。”卓尔习惯xìng的顿了顿,不过目光与那个人类稍微相对,便继续了下去:“我在灵吸怪城市呆着的那些年,倒是曾经见过一个家伙,在灵吸怪的城市里至少呆了几个月,但是也没有一个怪物去找他麻烦的。因为他是个**师,” “一个**师就可以在灵吸怪的城市里随便晃荡?”半jīng灵撇了撇嘴:“灵吸怪里不是有那种大怪物么,就像我们上次碰上的那个……” “小姐诶,你以为灵吸怪巫妖是什么?蘑菇?会有点水就顺着石头缝里往外冒?虽然修炼到高深,绝不逊sè于任何的魔法,但一般的灵吸怪是没有这种能力的。至少活了二三十年的小灵吸怪一般没有,只有寿命超过了五十年以上的成年怪物,可以拥有接近开启真名的法师的能力,不过这种家伙,通常在一座城市里,也不过只有一半。至于说那些大怪物,一个三百人的灵吸怪城市里,有两三个,就已经算很多了。” 他的声音忽然停顿了一下。 打断了他的,是光线……仿佛萤火,在周遭的空间之中亮起,沿着残损的建筑,勾勒出奇妙的轮廓, 深沉的黑暗逐渐褪去,在一众访客的面前,巨大的废墟露出了她真容的一抹……在两旁矗立着,亘古长存的巨石,光线使得它们在并不平坦的地上拖出一道道狭长的yīn影,仿佛伸向那些巨墙的黑sè尖刺—— 然而这样的奇景,仅仅持续了一瞬,随即,光泽便微弱下去,最终沉积于黑暗。 可是,又有一种声音。 爱德华敏锐的抬起头,目光扫过黑暗中的遗迹。 不知从何方传来。忽而远如正在山峦中消逝的回音……忽而又近在耳边,有那么一瞬间都能感觉到脖后的恻恻冷风。就好像趴在肩头的邻家小妹妹在顽皮的向耳中吹气一样。 而作为一个心灵异能的掌控者,爱德华忽然意识到,这声音已经脱离了声音在空气中传播的自然规律,而是直接将近乎不可抗拒的意志渗进众人地灵魂。 “那究竟是什么?”些微的沉寂之后,德鲁伊才发出了一个喃喃的低语,他环首四顾,但仅仅能在一群人的目光中。看到疑惑。 不过并不包括心灵术士。 爱德华皱起眉头,将目光扫过两侧已经风化的岩壁, 石头上的文字。并不繁复,通晓语言的作用之下,他们的意思便显露出来。即使些许的残损,也并不会造成阅读上的障碍。 不过,显然这个工作,绝不像是传说之中那样轻松,这些石壁上刻下的,大多是一些魔法王国的诗句,用来歌颂,记录事件——当时的政令与一些天象、还有一些是凡人之间战争的记载,不过规模都不大,然后通篇充溢着赞美之词。 他沿着这岩壁向前。但巨石墙磊之上记载的东西千篇一律,无非就是战争、祭典、以及一些在修筑这建筑的人看来重要的事件,但却找不到丝毫有用的的东西。比方说这个遗迹究竟为何而建筑,何处更加有价值一点。 “历史么……” 心灵术士的心中微微一动:“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他说,然后显现了心灵革新。将自己的力量,转换为心灵预言的领域。 片刻之后,他伸出手去抚摸那些粗糙的巨石…… 银sè的光泽,在他的指尖跳跃,支撑在巨石上时,他怔怔地站立。而一段段波澜壮阔的历史,就在他的脑海之中,一闪而逝。 冥冥之中,时间仿佛在这里留下了它们奔走的痕迹,光yīn荏苒,沧海桑田,一种,或者是一片片的感觉,从断垣残壁上传递过来,就像是一切的萌芽、辉煌再到最后地颓落的过程,虽然它并不是简单的一段话、一段记载,而无数生灵地感情孕育其中。最后却一点点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时间的力量是如此的宏伟,它一直缓缓向前,所经之处一切湮灭,不给任何人以申辩的机会。 “征兆终将浮现,浮现回应征兆,有人穿越千万的时空来此,握住那银sè的灾厄……不祥必将重临大地……于过去、于未来,于现在……它无所而在,无所不在,它曾毁灭,又曾复活,如此,而至永远。他执掌着多个世界的钥匙,以此开启连接彼界的大门……它是唯一,他不是唯一,唯有力量,方为掌控……” “我转过身来,要看是谁发声与我说话。” “映现于眼中的,是七片残存之物,他们之间,是掌控者的名……” “它身穿黑衣,直垂到脚,胸间束着龙皮。他的发与瞳孔皆银,如雪花,如金属。燃烧着火焰的光泽。身体上闪烁的光,如炉中锻炼光明的铜。声音如同流淌的江河与海洋。他右手拿着书册。面貌如同烈rì放光。众人皆跪拜于他的脚下,如同最为深沉的死亡。但无需惧怕。他是首先的,是终末的,又是那存活的。曾死过,然而又复活,并注定直到永远。 一段一段的话语,慢慢的流淌在耳边,让人类的身体微微颤抖,思虑变得缓慢,他似乎能够感受到,这一切与自己的某种联系,但却无从掌握——探知历史这个异能,只能在区域之内得到显能者最为想要获取的某种东西,然而不管是什么,那都是由异能本身来决定,并不会因为显能者的意志而转移。 悠悠的黑暗之中,仅有呼吸的声音细细扩散,经历了刚刚那奇异的变动,每一人都jǐng觉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行为。他们围绕在静立的心灵术士的身周,jǐng惕的观察着周遭。每一个人,似乎都能够直觉地感受到,有些什么东西,正在改变。 喀喇。 这低沉的声音从街巷的yīn影中传出,转化成为不大,却刺耳的嗤嗤声。 “左边!” 德鲁伊发出了一个低声的jǐng告,而所有人的目光交汇处,一块巨石的侧方,黑sè的身影仿佛从yīn影之中长出来时候一般,随即又消隐进了那一团漆黑之中。 “光!” 半jīng灵毫不客气的伸出手,一团细微的光泽从指尖飞出,继而在那里绽开了一团光明! 这光泽并不耀眼,但只要距离够近,就足够对于一般的地下生物造成伤害。 但那光芒之中显现出来的身影,却让所有人都眉头一皱。 随着声音,包裹在一件宽大的褴褛的灰sè袍子中,隐藏在兜帽yīn影中的眼窝中带着一点猩红sè的光芒,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微微颤抖的光泽就像心跳脉动的节奏一般搏动着。 它摇动着身体,开始向着众人的方向冲过来,罩袍之下,露出的肢体在光这里反shè着苍白的光。喀喇喀喇的声音,就像是在宣告着它的身份。 亡灵。 第二百八十七章 唔,新年快万事如意…… 细微的声响打破周遭的寂静,随之而来的,是更多蹒跚的影子。它们保持着类人生物的一些特征。四肢,身体,甚至是服饰,而从那些零落散乱的皮革和金属,或者还能推断出它们生前的卓尔,或者矮人的身份…… 不过现在它们的名字已经统一了。 生物,几乎可以算作是这个世界中最为常见的怪物了,尤其是在中。 它们是拒绝死亡,被强烈的,或魔法能量唤起的尸骸。它们没有痛觉,没有恐惧,空洞的内心之中,永远充满着难以言喻的饥渴和恶毒对于所有的生物。而负能量在他们已经死亡的躯体之中肆虐,同样也赋予了它们某些特殊的,比方说,探知生命存在的能力。 依靠着这种力量,它们正在向着场地中那五六个人影冲过来。 “来自深渊呻吟着的永远不安宁的亡者,斥令你们回到属于你们的空间亡灵驱退!” 哼了一声,丽莎小姐举起手,柔和的光从战槌的顶端shè出,于是十数只围拢过来的,立刻在这白光中被分解为最细微的微粒。 慢慢暗淡的白光里,牧师骄傲的收回战锤,嬉笑着扛在肩上,似乎自己是那些诗篇里的。 然而对于站在她身旁,刚刚抬起视线的来说,他实在没有丝毫喜悦的心情。 那些卓尔们根本就没有跟自己提到过,这扇门之后的地域,竟然是一片奥术时代的遗迹,他们只是简单的说起那里有灵吸怪和眼魔的踪迹……好吧,事实上,卓尔们似乎已经几百年没有大规模派人探查这个通道的另一面了,而最近的,负责简单探查这边情况的家伙们似乎在之前的战斗之中已经死了个差不多可能是第一主母为了掩盖自己勾结灵吸怪的事实而有意为之,而这一切的真相都已经随着那个女人的灵魂被罗丝带走而变得无迹可寻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只是想要一下附近的,再sāo扰一下灵吸怪们,让他们不至于那么无聊……由于可能与灵吸怪还有眼魔这样擅长于控制对手的高等怪物敌对。所以他并没有带上很多的卓尔当作炮灰。 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个计划只能推翻,多带一些卓尔牧师来将周遭清剿一次了。 这个念头浮上脑海,但却一闪即逝。因为不远的地方。德鲁伊正发出了一个惊讶的低声。 “糟糕……” 爱德华一惊,他不用回头,也注意到那个令他担忧的事实城市中,刚刚激荡起来的光芒已经消散,星星点点的魔法的光晕。正在鳞次栉比的残骸上跳跃着,逐渐暗淡,仿佛一圈向着周遭扩散的漆黑涟漪……而不远处的所在,那扇闪烁着微光的传送门竟然泛出一种灰sè的光泽,很快,蒙在上面的那一层魔法的光晕便黯淡下去,波纹缓缓漾开,最终成为死灰的岩壁! 。再一次笼罩了周遭。而沉寂之中,那种令人耳朵发痒的细微摩擦声反而逐渐响亮。 幽深的地下并没有气候的变迁,而周遭的温度甚至还超过了现在地表炎夏的气温……那种淡淡的,属于硫磺的腐臭气味,似乎能够说明这种温度的来源……只是现在,一众人在此刻面面相觑。心中都不由得升腾起某种冰冷。…, “那群该死的该扔进深渊的家伙,他们不是说这个传送罅隙是永久xìng的……落井下石么?” 男xìng的卓尔磨了磨牙齿。低声喃喃道。 爱德华的目光扫过周遭,但并不开口。他当然知道,卓尔们,至少是艾丝瑞娜在最近的几天里,是不可能是背叛他的,这种情况,有可能是那边出现了什么变故,但更大的可能就是,这个遗迹本身,拥有着某种关闭传送的能力。 或者说,? “怎么这么多,来自……”半jīng灵蹙起眉头抱怨道,不过在她再次发动一个颂唱之前,爱德华的声音阻止了他。 “住手。保留一些神术。” 爱德华探手从空间袋之中抽出了一柄长剑。 野外冒险,不知道会碰上何种无法难以应付的问题,不是在城市中或者附近,休息场所,食物和掩护都唾手可得,尤其是法术,神术,都是极为宝贵的冒险可不是三流游戏,喝些水就能补满法力槽。这个世界的牧师与法师一样,施展的法术有着限制,即使丽莎和达赫妮的神术造诣都相当不错,神术每天也就那么几十个,用光了就得第二天才能祈祷补充,现在用来对付这种低等的亡灵,实在是太过浪费。 “以蛛后的名义,令汝臣服!” 达赫妮显然也听到了爱德华的jǐng告,不过她却并没有听从几个卓尔jīng灵的骷髅震动了一下,转身向着原本的同伴挥出了刀刃,虽然那些破烂不堪的金属已经腐蚀严重,但毕竟还是黑暗jīng金的材质,挥动了几下,也生生的将周遭几个亡灵的脑袋砸下,身体拆散。 卓尔祭司静静地向前,嘴角弯出一个妩媚的弧度。 善良,或者中立阶层的神职者。大多可以借助神威让亡灵尘归尘。土归土。这叫做“超度”。但蜘蛛神后这样的邪神地神职者。则可以通过引导同类的能量,反过来控制亡灵。供自己驱遣。名为“斥喝”,在实用xìng上却要远胜一些。 “好讨厌的烂香瓜……”半jīng灵不满地咕哝着,然后提高了声音:“去死啦,你们这些死鬼!” 在这个时候,几个骷髅已经越过一道的石墙,向着半jīng灵扑来。 它们刚好迎上丽莎小姐地战槌,于是两个骷髅的脑袋就飞了出去,在半空炸成一团萤火,失去了头颅的骷髅顿时散架,稀里哗啦的铺散一地。 “我们走吧……” 低叹了一声,爱德华率先向着东方行去。 既然传送门已经关闭,继续留在这里也已经毫无意义,计划中必然要去的灵吸怪城市。也就成了最好的选择即使不去和那些章鱼头们进行交易,接近他们的城市也同样会降低遭遇亡灵生物的几率。 幸好,通晓历史的。在他的脑中灌注了数段的片段,也让他大致的了解到了这座城市的情况作为数千年前,法师们探索,试图掌握这整个世界的计划的一个部分。这里是一座前沿的试点。 在大型的反传送法阵出现之前的岁月里,那些建造在山崖峭壁之中的城市是比较稳妥的一种居所原本就坚固的结构让他们能够免于大部分的空中打击。而且敌人如果不知道具体布局的话将无法准确传送进来卡在土石之中直接压死活埋就够可笑的,而更可笑的,无疑是像是那只著名的猴子一样夹在zhōngyāng。…, 而更加稳妥的方式,就是直接将城市建筑在地表下面。即使有什么敌人集结大军。狭窄的坑道也只会让他们的兵力优势化为乌有。 不过,眼前这个巨大的传送门,并不是完整的城市所在,而仅仅只是建立在城市外缘的一处,或者说,交通设施那个时代的法师们,拥有着与现代截然不同的思维和想法,这源自于他们对于空间技术的理解。这种理解让他们可以跨越近乎无限的距离。但庞大的力量自然绝非全无危险,所以法师们将它搁置在了城市的一角,以策万全。 而时间的推移,让法师们建筑的宏伟帝国毁于一旦,失去了支持的试探方式被放弃了,只能静静地沉睡在。被时间的流逝慢慢, 城市的主体。显然就是落在了那些灵吸怪的手里,这些寄生怪物。在聚居的习惯上,同样推崇鹊巢鸠占远古遗迹虽然没有现成的城市那样的奴隶可供使用,但奥法时代的某些存留,还是足以吸引这些怪物们的视线。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黑暗的深处传来单调却清晰的摩擦声,在前进了两个沙漏的时间之后,爱德华面前,黑暗中出现的敌人,已经是一具极为巨大的排骨。 足足七尺高粗壮的灰暗骨架,一步步的移出黑暗,一个硕大丑陋的骷髅头上,缓缓燃烧跳动的灵魂火焰,在眼眶里组成闪烁着红光的眼睛,即使已经没有了皮肉,也能从那巨大的手臂,和向前突出的下颌上看出来,这玩意儿生前应该是一只食人魔。 站在爱德华身侧的克劳迪娅向前一步。 轰地一声,怪物已经毫不犹豫的一拳砸了下来,地面上顿时扬起了一圈石粉,向外扩散。砖石的残骸在这一击之下竟然化作了粉碎,甚至地面上的石板,也蔓延出了蛛网一般扩散的痕迹! 只是这种怪物蠢笨的动作注定无法缀上克劳迪娅的半片衣袂就在它收起手臂的同时,喀嚓的一声脆响炸开,女骑士手中的长剑已经穿透了巨型骷髅的额头,劈开骨质的长剑轻轻一转,这巨大的骸骨,便步上了它十几个同伴的后尘。 但干脆利落的,并不能让爱德华感到有些许轻松。 亡灵在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用吓唬小孩子的传说,构筑他们动力的负能量,一般只会随着时间的积聚会逐渐深厚,但魔法造物的存在,会大大的加剧这个过程,如果眼前这真是一座荒废了上千年的奥术时代的遗迹,那么就算是养出了一窝子的僵尸或者是腐尸怪什么的都不足为奇。 单个亡灵难以构成威胁,然而数量上一旦增加太多,他们就会成为非常可怕的对手。 而且,亡灵的种类繁杂至极,虽然不乏骷髅僵尸这样简单而无脑的存在,但也有各种各样智力高绝,能力强大的对手。 虽然对于幽暗地域没有什么特别的研究,但按照一贯的认知,怪物通常都有着一些的势力范围,这种幽暗地域的深处,又接近于灵吸怪和眼魔的地盘附近,游荡着的怪物应该是属于实力较强,但数量不是很多的类型才对。 然而现在,周遭的亡灵却似乎无穷无尽。 唯一的是,骷髅这种怪物是最为低级的一种亡灵,并没有太多智能。只是按照被负能量凝聚在世间的残余灵魂本能的行事,极其迟钝笨拙,…, 但亡灵无疑是心灵术士最讨厌的敌人……好吧。应该说,所有没有智力的东西,都是心灵术士,尤其是传心者的讨厌的玩意儿。但最要命的是。爱德华对于亡灵没有太多的研究在低语之森,大部分死亡的动物,还有人类很快就会成为那些食腐兽的佳肴,在不到半个十rì的时间里他们的骨棒都会被蚂蚁和小东西啃食的干干净净。除了坚固的甲胄装备根本就不会留下太多痕迹。没有什么聚集死亡 但麻烦的是,如果这附近真的是一个古代城市的遗迹。那么成百上千年的时间堆积下来,这样的亡灵恐怕还真的不在少数。 “那群讨厌的烂香瓜们的同党,欺负我刚好没有准备回避亡灵术,等着瞧这一次如果回去,我……” 跨过那亡灵的残骸,半jīng灵小姐瞪大眼睛,注意着远处那些琳琳燃烧的火光,不过即使如此。她也没忘了低声的咕哝着……‘恰好’能够让队伍里的某个人听到这抱怨。 但下一刻。一股大力在她的手臂上扯了一下! 啊! 小丫头尖叫了一声! 突然发生的事情,让她感觉自己的心差点从自己的嘴里蹦了出来! 就在她眼前,白森森,带着尖利倒刺的锐爪距离她还不到一呎,撞击产生的风压刮得她脸上一阵生疼,如果不是一只手伸了过来。将她向后拉了一下,而一柄伸过来的长剑又及时的架住了那长爪。恐怕她即使没有被这一记重斩砍成两半,也要被刮伤脸面! 突袭她的亡灵发出了一个刺耳的低吟。 这东西可不是骷髅。而是带着一身皮肉的怪物,只是外表已经完全腐化,呈现出一种酱紫的sè泽,而头颈上的颜sè还要深一些,那些布满了烂皮的表面已经完全看不出五官的模样,甚至连眼窝都已经被腐肉覆盖,但它却有一个完整的露在外面的大脑,灰白sè的脑髓随着他扭动着的动作还在微微晃悠,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只是外形虽然接近人类,它的动作却完全看不出什么和人类类似的地方,反倒更加接近于某些猛兽平行着地的四肢末端,带着尺许长的,骨骼质地的弯钩长爪!他此刻就是依靠着这种爪子,攀附坍塌了一半,又被地衣覆盖的石墙上。 这样的一个玩意儿,将自己贴在遍布着覃类地衣的石壁上一动不动的时候,乍一看还真的很难分辨,更何况周遭灰白黑混合的环境,时间一长就会让人的视线有些模糊起来…… “嗤嗤……” 架开了怪物手爪的细剑轻轻挥动,一个伸缩,已经刺进这僵尸的头壳,微微一搅便驱散了负能量聚集的灵魂之火,继而抽身后退,一气呵成的动作完成时,怪物的挥起的手爪只举起了一半,而等到它重重地挥空时,在他脑中爆开的火焰,就让它的身体抽搐着,变成了一团散乱的腐肉! “这东西……好像有点不一样,这是刚死的。它好像是从那个方向上过来的,所以……我们还要继续前进么?很可能那边有些什么……” 轻松地越过那亡灵的躯体,卓尔男xìng小心的左右四顾,而爱德华的眉头却挑了挑。 这个男xìng的卓尔确实有些不大一样,这不仅仅是因为他那个故事,以及对于心灵异能的的控制进行一些不动声sè的抵抗,他的武技也同样非同一般………, 这样的剑法身手,无论是在哪一个家族,捞一个武技长的位置,都是绰绰有余的。很难想象一个具有这样身手的卓尔会甘愿在危险的地下商队之中蹉跎人生钱财在幽暗地域从来就不是什么力量的标志,即使是最为富有的商人也同样总是处于被某个城市的统治者关押并且剥夺一空的危险之中,只要cāo作得当,没有什么风闻传出就行。 他为何要跟着自己呢?想要离开的话,他可能早就可以了,在之前自己的心灵控制可能对于他就没有效果。 难道,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过,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也不怕这家伙捣鬼…… “你能找出它过来的方向么?”爱德华问道,看到对方点头后,他命令:“就朝着这个方向走吧。” “为什么?”半jīng灵大皱其眉,眼前的怪物让她捂住小嘴,一副作呕的表情,显然不想要再和这种怪物打什么交道。但人类却跟在男xìng卓尔后面开始前进:“因为可能可以找到向导。” 一行人小心的向前,走进一条坡度微陡的斜坡,然后,就进入了一间空旷的大殿……的残骸,这大殿已经失去了昔rì的光辉,废弃物、灰尘、蜘蛛网以及黑暗充斥在其中。 但就在这大厅里,正上演着一幕剧目。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二百八十八章 大厅看来颇为宽阔,七八根高大的石柱,支撑起十五尺高的天顶,只不过原本可能经过jīng细打磨的地面与墙壁,已经在时光中化成了凹凸不平的残骸,风化坍塌的天花板在地面上落下了松软而厚重的灰尘,一小堆一小堆地散布在周围,但除此之外,这座大厅似乎保存的还算完好,甚至有些地方,还能看到一点儿曾经存在过的壁画的斑驳痕迹。.) 在这大厅的一个角落,崩塌的石块和耸立的墙柱之间,十七八具骷髅正围拢出一个扇面的形状,将几个人影围在中心。 被围攻的是一个灰矮人,以及三个卓尔组成的小队,此刻,灰矮人正在挥动手中的大斧,呼呼有声地每一个试图扑上的骷髅击退,他的动作娴熟,准确,骸骨都会被在两三声脆响之中被拆成碎片,再加上两个卓尔战士挥舞着弯刀在后方的补充攻击,以及一个少见的卓尔牧师的帮助,这个队伍似乎还能够支撑。 但也仅仅只是能够支撑而已。 围攻他们的仅仅是普通的骷髅,看上去似乎是久远岁月之中来到此地的倒霉旅人,胡乱挥舞着锈蚀的刀刃和棒杆……或者是金属长枪?毫无章法的向前突进。然后被矮人手中的武器击倒。 若是仅仅如此,对于一个战士来说不过是小麻烦而已,然而这些排骨架子却表现出让人惊讶的特xìng,它们打不倒——地面上,被打成七零八落的骸骨正在不断的跳动着。在一段时间之后,就重新组合生成为新的亡灵,不管是你用了我的大腿还是我用了你的脊椎,总之它们很快就会爬起身来,开始新一轮的冲锋。 更何况除此之外,黑暗之中还有更强的敌人。 就在一众人将视线投向这个小小的战场时,一串光弹从一根支撑着大厅的廊柱之后飞出。在黑暗中划出一片绚丽的紫光!这些光泽在空气荡漾出一个绿sè的护盾术,让那像是五彩水流一样的魔法飞弹打在上面全部飞溅成一片片魔法水花。 不过是普通的魔法飞弹,但这个效果让爱德华心中一惊。 施法能力?难道是巫妖? 人类一愣的时候。杜尔因已经开口问出来了。 这疑问让所有人都微微一震——巫妖的能力,可不是开玩笑的,这种位于亡灵顶点的生物。能力通常都不会逊sè于一个**师——事实上也只有**师才最有可能化为巫妖。 “应该不至于是巫妖,否则这些人没有拖住他的可能。” 有些出乎意料的,德鲁伊法米尼开口回答了这个问题,不知何时一只灰黑的小东西,已经爬到了他手中:“那应该是个奥法骷髅……或者是尸巫。不过也有可能有个很高强的亡灵法师在附近指挥他们。虽然我的朋友们告诉我,这周围除了这里没有特别厉害的东西。” 奥法骷髅?尸巫? 心灵术士挑了挑眉头——托了在法师塔中查阅资料的那些记忆,对于这个两名称,他似乎是有点印象的。 尸巫这东西与巫妖有点相似,他们生前必然是接触奥术的施法者,死后也保留了一点施法能力。不过也仅仅是一点——它们并不能像巫妖那样。可以继承生前的记忆,而且施法能力也和巫妖有着极大的差别。 事实上,这两种东西只能称之为有一定的智力,但也不过是可以沟通,比一般人还要迟钝一点的水平罢了。 如果只是他们的话。这个情况应该也不至于太过糟糕的,施法的尸巫只有一个,在进攻的同时他还要不断的向那些被打散的骷髅注入魔力,只要稍微注意一下,稍微采取个拖延和分进合击战术,这一小组人马也还有几分赢的希望。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显然并非zìyóu之身,在奴隶主的命令之下,什么战术也没有办法启用。 因为这个奴隶主现在的状况看起来不怎么好。 黑暗从骷髅的背后延展开来,呲的一声穿过了卓尔和灰矮人负隅顽抗的阵线,落在他们身后一片散碎的岩石和泥土堆积着地方!爱德华挑了挑眉头,以他的视力,也是现在才注意到出那泥土中还匍匐着一个人影。 他的大半截身体被压在其下,灰尘荡涤的坍塌面,似乎解释了它陷入困境的原因……而露出的一个硕大的脑袋和四条挥舞着的触须,让那场景看起来有些可笑——就像是一条落在泥地上的章鱼……这章鱼发出愤怒的细微嘶嘶声,不知是否是在抱怨它的处境,可惜身体孱弱的卓尔可未必有能力挪开这样大的一块瓦砾,更何况,他们现在还必须应对敌人。 那倒霉的灵吸怪显然是受到了特别的照顾,奥法骷髅出手毫不客气,每一下都是以它为中心发动的进攻。 “那是弱能术……这种四级法术可以削弱灵魂……施法者如果被击中的话,甚至会因为虚弱而丧失一部分最高的施法能力。”半jīng灵悄声道。“我们要不要出手把他们都干掉?” “等一等。” 爱德华摇了摇头。 这亡灵的施法速度很快,因为它本就不是依靠灵魂沟通魔网来施法的,只是由于生前对奥术的使用,以至在他们死后,那奥术会深入他们的骨髓,在那奥术残余与使他们重新站起的负能量结合之后,就能够利用负能量再度释放出来。 这些玩意儿与其称之为法师,不如说是术士,他们不需要记忆法术,只是本能的施展,只要有足够的与奥术结合的负能量。虽然这么说起来,他们很厉害。但是,他们往往只能施展他们生前最常使用的一些魔法,而且缺乏智力使得他们的法术不再巧妙。 心灵术士在心中回想着卷轴中关于这些怪物的记载。然后盘算着自己出手的时机。 可那亡灵似乎比他还要急躁。 不知道是不是接连两次的攻击都没有造成良好效果的原因,它沉默了一会儿,任凭几个卓尔和灰矮人将那些残余的骨头架子拆散,不过五六个呼吸之后,大厅中的奥术波动,猛地乱了! 青白的连光映亮了柱子后面,一个枯瘦的影子。噼啪的噪音带着灼眼的亮光的闪电划过空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轰地一声,那名牧师顿时尖叫着被撞在地上。在翻滚几圈后。才无力的撑起身子,显然,她幸运的给自己套上的抵抗元素伤害保护。否则这一下就足够她化为焦炭。 而那耀眼的银蛇却毫不犹豫的继续跳跃,冲向一名卓尔战士。战士没有牧师那样的魔法防护,于是在电流轰地一声迸发,电光将他瘦小的身体直接抽飞,只是这一次却引发了一捧蓝绿sè火苗,将那卓尔直接糊成了一团焦炭,而闪电散开,聚集,又轰上了第三个目标、 到此为止了,那个灰矮人几乎将所有的闪电都吃了下来。不过经过两次转折之后这法术的效果大减,没有将这着名的死硬种族打倒,只是在他的铠甲上闪烁了一下就崩散成一大片火花,灰矮人的胡子呼地一声燃烧起来,但他却没有倒下。只是捂着自己的眼睛大吼大叫! 连环闪电这种带着强光效果的法术用来对付地底生物确实是非常好的,虽然那个亡灵显然不会明白这个问题,但对于灵吸怪手下的灰矮人和卓尔来说,这强光简直是比闪电还要致命的东西。 就在这个同时,两个骷髅已经向前,手中锈蚀的矛杆扑哧扑哧地捅进了卓尔战士的身体。虽然金属立刻就在挣扎之下被绷断了,不过那个卓尔的腹部已经被豁开了一个大口子,血液和肠子一起流了出来! 看来大局已定。 “准备好吧。”爱德华在心灵之语里开口:“等到它施法的空隙,我们就……” “噼啪!” 他的命令被一个闪电的声音打断了! 耀眼的闪电束在爱德华的面前炸裂,与防护法阵撞出一片闪耀的火光。显然,他们的敌人并不乐意给任何人在一旁观战聊天的机会。火星子向四周溅开,乱舞的火舌差点儿就舔到法师的脸。 接着,那个骷髅法师走出黑暗,再次压下魔杖,于是一道流光之中,地面上顿时开始涌出一丝丝绿sè地气体。并夹杂着厚重的尘土气味。 “死云。” 爱德华后退几步,作为一个半吊子的施法者。他对于一些特殊的魔法效果还是有所了解的。尤其这个法术作为大面积的杀伤手段,还是非常大名鼎鼎。 好吧,前言撤回,这奥法骷髅虽然与巫妖比起来有如天壤之别。但是却同样是极为危险地亡灵。 只是危险的也不过是他们的法术——心灵术士伸出手,念诵出一段并不熟练的言辞,然后向前一挥,一股爆发的狂风就从他的身后刮起,将那腾腾的灰绿sè云雾一下子吹向了大厅的一侧。 这家伙已经开始全面攻击了。 “干掉他。”爱德华叹了一口气,低声道。 于是蓄势已久的半jīng灵伸手便发出一道碧绿的光泽,这光线越过百多尺的距离打在那青石的大柱上,顿时在呲的一声轻响中剜出一个大洞!躲在后面的尸巫显然没有预料到对手如此强大,它喀拉拉地从掩蔽物后面冲出来,但是已经晚了,小丫头就是在等待这个机会,她手一挥,那绿光在消失前偏动了一下,亡灵的一半的身体顿时和那岩石一起,化成了飞散的灰雾! 这半截的亡灵生物立刻遵从它的本能向一边逃开,不过,德鲁伊这个时候也出手了,在小丫头动手的同时他就随手扔出了几点黑影,然后念诵出一个咒文。 从他扔出的几粒小东西的落点上,无数的植株从中伸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起来,几乎眨眼间,就延展成为大片如同章鱼触手般舞动的荆刺。这些荆棘能够造成的伤害很有限,而且也无法挡住类人生物的前进。但是对于。陷入其中的骷髅和尸巫来说,这就是个大麻烦了,低劣的智力和简单的视觉感应,让他们一下子就陷入其中个无法自拔。越是挣扎,就越深陷其中。 尸巫还想要施展一个什么奥术,不过,一道灼热的红光已经在达赫妮手中爆发。就像是暗红的利剑,嗤地一声穿过了大厅,将这个家伙的头颅和胸口直接点燃。暴成了一片的火光暗影! 爱德华不禁摇了摇头。 这两个家伙实在是不知道轻重,又是解离术又是火焰shè线,那骷髅身上即使有什么魔法装备。也会被报废掉……简直是败家子儿透了!找个时间真得好好教育一下。 当然,他如果出手的话,对付这几个亡灵自然不在话下,不过那样他心灵术士的身份自然会引发一些问题,他的念头转了转,决定要利用一下这个灵吸怪,所以所以干脆还是藏起自己的能力来,作为一张底牌的好。 “你们是什么人?”得到了缓和时间的灵吸怪指挥着残余的卓尔祭司挪移那块石板,他支撑起身体,同时用心灵之语开口道。不过一道闪烁的冰霜立刻啪地一声打它面前的地面上。打断了他的疑问。 “用你的嘴说话。”人类的声音,冷漠,低沉,而且夹杂着十分的不耐烦:“收起你那些令人作呕的把戏,否则的话。我不介意这里多一个新品种的亡灵。” “你们是什么人?”沉默了一下,章鱼头从鳗鱼鳃一般的嘴里吐出嘶哑的地底通用语。他苍白的眼泡瞪着爱德华,似乎想要从他的身上找到一些 “商人,需要一批上等的奴隶。所以要到你们的城市去。”人类哼了一声。 “失礼了,在此感谢您的帮助。” 虽然手下的奴隶只剩下了一个势单力薄的女牧师,但幸好还有魔法的帮助。蛮力术的作用之下,她很快就推开了那块瓦砾,让灵吸怪获得了zìyóu。而这个章鱼头用哆哆嗦嗦的手掏出怀中的一瓶药水,给自己灌了下去。他腿上的伤口逐渐合拢,虽然看上去它还是有些委顿,不过显然已经没有了xìng命之忧。 爱德华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对方喝下去的那瓶药水显然价值不菲,一瞬间他脑中不由浮现出一个干掉这家伙搜罗战利品的念头。 灵吸怪显然并不知道,面前的人类正在不怀好意地将他看成一头肥羊,用闪烁着银光的眼睛扫视了一下眼前的人们,这怪物站直身体,单手抚胸弯了弯腰向众人致意,“感谢诸位的帮助。我是卡斯摩,几位可以这样称呼我,或者,叫我寻星者。” 它的动作之中,带着一种奇妙的优雅,似乎是很古老的某种礼仪,只是人类看起来根本没有什么兴趣跟他搭话,对于这个礼貌的感谢只回应以一个哼声——只要有那么一点与异怪交流的经验的家伙,都知道灵吸怪从来就不是什么适合以礼相待的存在,他们与卓尔有些相似,除了自己只服从于那些比自己强大的存在,而且更加极端,对于任何异族都不会赋予什么信任。 毕竟在他们的眼中所有的智慧生物都不过是一个储存着大脑的肉罐,而大脑最终都是他们的食物,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人会对于一个罐头抱有什么礼貌的话,他恐怕不是神经病就是变态了。 “那么,请带路吧。” 简单的交流之后,一行人开始前行。 “这附近的亡灵一直就有这么多么” 这一路上颇为沉默,灵吸怪只管在前面引路,却似乎完全没有什么兴趣开口。所以,片刻之后,还是男xìng卓尔忍不住开口问道。 “最近火焰之扉的周遭有些奇怪的魔力波动,产生了一些亡灵生物。我们很快就可以将之清剿干净。”灵吸怪开口道。但仅仅只是这样一句而已,完全没有兴趣借助这个回答来探听这一众人的目的等等。 “这家伙,真是冷淡啊……” “它身上的弱能术会持续多长时间?在我手心里写下来。”紧盯着周遭的力场的每一个波动,爱德华不动声sè地用心灵之语向丽莎发出了一个指示。而后者在他掌心上写下的数值,也让他微微点了点头。 周围的空间中,弥漫着浓郁的红sè雾气,而周遭的黑暗也被这种暗红驱逐。 光亮是来自于几百尺之外的,在那里,一道深沉的暗影,就横亘在平坦的岩层上,黑sè的花岗岩之间裂开了足有一百尺宽的巨大裂隙,而滚滚的红sè烟雾就是从其中缓慢的冒出,走近一些的时候,可以看到这深渊之下模糊的景象,黑sè的花岗岩边缘遍布着红sè的痕迹,火焰和岩浆不时从缝隙中窜出来,带起一阵高热的同时夹杂着一股子难闻的硫磺气味。未完待续。。) <<>>, 第二百八十九章共产主义灵吸怪 宽阔的裂隙之后,是一片宏伟的城墙。 虽然它已经破败了,砖石的崩落让墙面斑驳不平,然而从那高达十呎的墙基和向内延伸出去的甬道,便可以想象它当初的宏伟状况,尤其是那一扇装置其上的巨大门扉,两侧的人形雕刻已经风化不堪,然而三十呎的悬吊闸门下端,那粗糙的铁牙,已经足以让每一个靠近他的人仰视着,微微屏住呼吸。 不过,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这城墙上时,爱德华的目光却微微下移。 这里的地质结构,显然已经到达了地幔以下了——那硫磺气体与火焰云雾的深沟,让人类稍微停驻了一下视线,视野里宽阔的罅隙逐渐收窄,最后成为隐隐流动的暗红sè的底部,距离地面大约还有数哩的距离,不过隐隐的热度已经有些让人汗流浃背的意思,刺鼻的恶臭更是浓郁,薰人yù呕。然而那暗红的火焰颜sè,在雾气中仍旧刺人眼目…… 岩浆中蕴含的能量,八成是可以被土元素生物直接吸取的东西,只要自己在这里建立一个传送阵,那么用来给它充能应该是不会耗费太多时间的。 踏过那隐隐散发着魔法波动的石桥,爱德华如此想到。 然而当一众人走过那深渊上,长而宽阔的黑sè桥梁,踏入巨型的拱门的刹那,周遭的空间却忽然为之一变——细微的空气流动之中,不管是温度。还是气味,似乎都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程度,爱德华抽了抽鼻子,甚至还能嗅到空气中带着的,某种海风一般的清爽…… 显然,是这一座古代遗迹之中的某些魔法装置,正在发挥着巨大的功用。 如果能把自己的领地也弄成这个样子……一瞬间人类不禁如此臆想。 当然。以魔法的神奇,不管是什么样的地方,都是可以改造成为舒适的环境的。传说中古代的大奥术师们,甚至可以直接开辟出一个一无所有的半位面,再在里面意义创造出空气光线和水源。成为舒适的居所,位处地表的勃艮第想要改造的话自然用不着那样艰难。 但即使如此,那也是个需要几个**师合力进行的大工程,而且还得付出足够的,天价计算的本钱……爱德华自己去逐渐建设,即使花上几十年的时间逐渐累积力量人脉和资金,也未必能够如愿。 只不过,这座城市的内部,就让人不敢恭维了。 街道被完全砌成一致大小的灰sè条石铺设而成,两侧是平顶的房屋。用土石混合的质材构筑。即使经历了千年的风化,但仍旧可以看出上面原先布满了jīng雕细琢的图案痕迹。 它们或者原本是酒馆,旅店或者是商铺,以及其他的什么场所,但现在。却都成了生物的居所……一个个野蛮人一样的生物在其间盘踞出地盘,间或又有几只地jīng尖叫着从街上跑开,后面几个蜥蜴人紧追不舍,似乎在争抢一些食物,而不远的地方,几个食人魔和巨魔则围坐在火堆旁边。搅动着一口大锅里面浓绿sè的汤汁。 一众人走过的时候,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安静下来,地jīng,蜥蜴人,或者其他有眼睛的东西,都在盯着这一群大模大样走过的存在——或者,一个人类在灵吸怪的城里徜徉,其引怪注目的程度绝不亚于地表人类城市大街上大摇大摆走过一个灵吸怪…… 毕竟在这里,人类才是异物。 “这……灵吸怪难道都不会管理城市么?”周遭古怪的视线,让半jīng灵不由缩了缩脖子,低声抱怨道:“这帮家伙就算是奴隶,也应该管理一下?” “说对了,小姐,既然这些不过是他们的奴隶,而且是最为低等的一种,它们自然是没有心情去理会的……跟我们一样它们会隔离出一个上城区,到了那边就差不多一样了。”男xìng卓尔开口道。 所谓上下城区,倒是并没有做出明显的区隔,一众人走过了几条街巷之后,前方的街道就变得空旷起来——食人魔,怪物或者喧闹的地jīng,都不会超过这条街道的范围,就像是那里有一道不可见的墙壁一样。 “一个施法者和他的五名随从,要求获得入城资格。” 在这街口停下了脚步,被称为寻星者的灵吸怪开口道,不知道在向谁汇报,片刻之后,他微微侧了侧头,然后转身向众人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好的,你们可以入城了。四个沙漏之内,你们可以在城市中逗留。” “就这样?”这简单的过程,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而惊讶的丽莎小姐最终忍不住开口。 “是的。” “这就完了?” “是的。” “进城不是要进行什么决斗的仪式么?” “生死决斗并非惯例,只适用于陌生的存在。对于城市做出过一定贡献就可以越过这个步骤。” “什么样的贡献?我们做过贡献?”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感觉这个说法未免有点牵强。 “你们拯救了我的生命,这就已经是足够的贡献了。”沉默了一下,灵吸怪开口道:“虽然你们人数众多,但是并不构成威胁,因此,有些事情可以略过。” “这也行?我还以为,他们……”德鲁伊法米尼不由低声嘟囔:“这还是那些恶名昭着的灵吸怪么?居然会……” “灵吸怪更加邪恶、危险,是?” 名为寻星者的灵吸怪忽然开口道:“实际上,这只是你们人类之中,有人都这么说,于是所有人——那些没有真正见过灵吸怪的人类也都这么觉得。但请记住,传说这种东西。未免都要夸大的,耳朵听到的不见得是真的,有时候连眼睛看到的都不见得是真的,更何况是形容的灵吸怪的所谓邪恶危险的程度和地步呢?” 顿了顿,他用银sè的眼睛环视众人。“大部分的存在,连灵吸怪的模样都没真正亲眼见过,但是为了让别人听信自己的言辞。自然会言过其实,将一些东西形容的非常可怕,如果你到过下层界。或者就知道,无论是恶魔还是魔鬼,都不是那么离谱的。那些所谓血腥之类的东西,都不过是胆怯者臆想出来的风语风言。” 这一番言辞,平静而低沉,如他们所有的语言班没有感情的注入,却让大部分人都微微点头。 确实有点道理,不是吗? 或者是。 但那个领头的人类,只是不置可否地垂下视线。 对于灵吸怪,爱德华可从来没有那重名为乐观的情绪,事实上,一群食人怪物在身周游来荡去还能乐观的人本就不多。更何况他不会被那些表象迷惑——这座城市的遗迹,在这个部分上被修缮得很好,几乎已经恢复了七成以上的风貌,但放眼望去,前方宽阔的大街上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卓尔或者是灰矮人匆匆跑过,连一个灵吸怪都没有见到,即使按照上的记载,灵吸怪们的数量一般都控制在一个城市三百左右,但这样也未免太少了些。 如果不是这些灵吸怪们天生就有宅属xìng的话……显然,那些亡灵似乎造成的影响不小。 些许的想法。忽然停滞了。 爱德华骤然转过头,盯着远处缓缓行来的那个人影! 周遭的力场,似乎猛地被拨动,扰乱,成为一团乱麻! 这个背负双手,缓缓而来的灵吸怪显然不同寻常。 和普通灵吸怪相比他要高上一头,足足有九尺左右,身上的皮肤呈现出紫红的颜sè,同样有一层油脂一样的粘液附着其上,在暗红的熔岩火光之中闪烁着粼粼的光泽,硕大的头颅上,光洁的眼充溢银光,四条二尺多长的触须在他的下巴上轻轻摆荡。仿佛在爬行。但在这个下颌上还有两条更加粗壮的,遍布吸盘的长须,向下几乎垂到膝盖部分,就像是一个长者留着的长髯,让他越发显得威严尊贵,气质不凡。 或者说,更加令人感到一种恐怖的异样。 拥有六条触须的超级灵吸怪,对普通灵吸怪来说,是半神一样的伟大存在……实际上,他们的实力也几乎确实是半神级的——这样的灵吸怪在各种各样的能力上,包括对于的理解和应用上,天生拥有超出普通灵吸怪几倍的天赋,几十年的时间就够他们跨越了真理之墙,触碰到永恒之海。 那是可以凭借自身的力量改变万事万物,甚至能够扭曲现实存在的位阶,与**师几近相同。 更别说有很多超级灵吸怪,本身还是造诣高深的法师……他们称之为奥灵双修,互相之间产生的互补,让一加一远大于二,单纯普通的施法者或者显能者,在他们眼里,不会比一只蚂蚁更难对付。 不过,盯着那怪异的面孔时,爱德华的心中却说不上多么恐惧——或者说,应该是已经有些适应这种上的威压,因为眼前这家伙看上去有些像是卡特泽耶克,思考者的充气生物版本。 还是煮熟了的。 “卡恩兹巴克,博学士长老。”自称为寻星者的灵吸怪开口介绍,同时恭谨的低下大头。 众人皆沉默,空间里产生了一瞬间的停顿,但是周遭微微波动荡漾的灵线,让爱德华很清楚灵吸怪正在和噬魂怪进行着一系列jīng神上的交流,只可惜他不能显能来露出破绽,不然的话倒是可以盗听一下,对方到底进行着什么样的勾兑。 “既然你们已经不需要通过考验,那么按照规矩,接下来就是交易时间了,我想,那也是你们到此的目的。”噬魂怪开口道,当然是用心灵感应直接打入到生物的脑海里,让人不由得心中微凉:“但你们进行的交易,我拥有优先选择的权利,所以,请拿出你们的交易品。”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他倒是没想到这帮家伙们竟然还有这种规矩。并非是市场zìyóu化的交易原则。 “蓝蘑粉?” 灵吸怪长老的抬起一根触须,从人类手中将那个小瓶子卷在眼前:“这种东西的价值并不是很大,虽然很稀有,但并非可再生资源,如果你能够提供蓝蘑的孢子或者菌丝,我们或者还可以进行一些可行的交易,这……嗯。大概三十份的剂量,太少了一些,我无法提供给你更多的东西。或者,一两个卓尔女奴?你可以在我们拥有的八十名中挑选,不过她们都并没有太多的神术能力。” 爱德华暗自咬了咬牙。 这个该死的异怪压价还真是狠……这样的三十份蓝蘑粉。随便在地表找一个法师,恐怕至少都可以换来七八万金币或者等效的东西……毕竟那可是可以提高智力的玩意儿。到了这老章鱼这里,才抠抠巴巴的给两个卓尔,当然两个卓尔女奴扔到地表也确实差不多值这个数目了,但自己要女奴的话,凭自己的身份,自然有大把的失败家族的女祭司可以弄来,还用得着跟你这个老章鱼换么? 他需要的东西,是各种灵晶石,用品。资料,这些玩意儿,可是地表绝对找不到的,但对于灵吸怪来说却算不上是什么……可最大的问题是,人类还不想要将自己的意图直接吐出来。否则的话,这条死章鱼不坐地起价,都对不起他那么大的一个脑袋。 “剂量不是问题,如果你能够提供我感兴趣的东西,那么我可以分次,大批地提供给你蓝蘑粉的成品。”想了想。他说:“巴卡兰或者萨尼斯,当然,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还有少量的寂丁茶成品。” 巴卡兰和萨尼斯对于法师没有什么帮助,不过用在战士身上确实是不错的麻醉品,可以让他们忽略疼特,也更加灵敏,至于说副作用……灵吸怪对于奴隶的态度本就是消耗品,十几二十年的寿命差别不大,反正往往没有用到时候,就已经给换掉了。 “我们不需要这些东西。” 噬魂怪的回答,让爱德华心中一冷。不过,他接下来的话似乎又有着几分转机:“当然,所谓的交易,也不一定是这样的东西。” “我并不打算卖出奴隶。” “不,奴隶这种下等的货物,目前我的兴趣也不是很大。”噬魂怪的四条触须蠕动了一下:“人类,你如果不知道我们的规矩,那么至少应该事先尽心收集一些情报,虚张声势不见得会给你带来更加有利的局面。” “我们也可以接受知识的交易。”顿了顿,他说:“任何人都可以用我们所没有掌握地知识来作为报酬。” “什么样的知识?” “任何知识,你们的历史、传闻、地表的情况,地理的变化,战争或者是其他什么,一些新的药剂配方,甚至特殊的天气状况都可以,作为有价值的物品。我们会评估知识的价值,从而给予相应地报酬。一切都是依据你所能提供的情报价值高低而决定。” “这样也可以?” “你们不会明白的,作为法则的一部分,无论知识多么微小,只要将之串联,终有一天便能够从中窥见多元宇宙的终极奥秘,掌握甚至创造那个唯一法则……”噬魂怪悠悠地开口。 “世界也不过是意志和表象的构成体,唯有法则是链接他们的纽带……是吗?”爱德华忽然开口道。打断了噬魂怪的长篇大论。也让他的目光,在人类身上停驻了片刻。 “那么,有关于最近的,汉莎提伦城的变动如何?”人类道。 “蛛后下令卓尔们开始向地表进攻……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虽然不清楚细节,但是细节并不重要。”噬魂怪摇了摇触须:“已经掌握的事情,没有交易的必要,而且这一类的消息,我们也没有特别的兴趣,除非你能够提供给我们,关于蛛后的行为的确切解释,以及足够证明解释的证据。另外,关于地表发生的政权更替又或者战争,对于我们的意义也不大,只能用以延长至多一个沙漏刻度的存留时间。” 爱德华的眉头大皱。 这家伙是真的清楚汉莎提伦城里的事情?难道是那些灵吸怪与主脑的连线告诉了他们这些情况? 不&……灵吸怪倾向于个人仇恨为种族仇恨,所以,如果真的是那件事漏了陷,他们现在肯定早就已经被围攻了。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爱德华抬起头,盯着眼前噬魂怪那双银光灯一般的眼睛。 答案似乎昭然若揭……却又不那么容易,目光扫动,爱德华微微摇头——现在,在所有人身周,布置着一个防护邪恶法阵,这不是什么高阶神术,但对于jīng神控制法术有极佳的抵御效果。 可显然,在一个噬魂怪面前,这东西也没有太多的意义——这样一来,一些消息之类的事情,恐怕都不能作为交易筹码了。 幸好,自己无时无刻不信守着意志。否则,说不定只能就此离开。 “我有一些关于魔法物品的制作方法……但我要看你们的货sè” “没有必要,因为我们没有你们那样可笑的所谓思维zìyóu与个人意志,只要火焰之扉的主脑存在,对于我们而言,知识就是共享的财富,说给我听,或者说给别的灵吸怪,其结果都是相同的,至于说物品的种类,你可以放心,我会提供给你的东西,就是你能够在这个城市中找到的所有。我们没有意愿,把时间和智力浪费在甄别物品上,那很无趣。” 爱德华不由扯了扯嘴角,他倒是没想到,这帮灵吸怪竟然是**的…… 第二百九十章这些能够换多少? 改几个错字。 最近写东西老是有很深的既视感……难道我也了? —— 细微的风,地面上风化的石块,扬起一小片尘埃,沙沙的声音回荡着,很快消失了,仿佛被周遭无尽的黑暗吞噬。 黑暗中,静立着一个灵吸怪。 这个怪物放下的举着一对魔法镜片的触须,扫视了一下周围,然后再将视线落在脚下,那一小堆苍白之上——那是一堆卓尔jīng灵的骸骨,不过,在几个呼吸之前,它还是个因为身上充裕的死亡气息和负能量,而被称为尸巫的存在。 这个认知,让灵吸怪感到舒适。 亡灵确实是很麻烦的对手,但是对于一个成熟谨慎的灵吸怪来说,他们其实不值一提,只要层层推进,小心不被他们包围,那么这些低阶的亡灵实际上自己一人就可以剿灭干净,尤其是现在,最为难缠的尸巫已经化成了一堆骸骨,剩下的骷髅便不足畏惧,除非这里还潜藏着第二只,但根据自己的观察周遭已经没有什么强烈的亡灵法术的光影。 根据长老们颁布的消息,只要扫清了这一地区的骷髅,那么便可以再挑选一个奴隶加入自己的队伍。 唔,那么是选择几个强壮的战士或者是从为数不多的女祭司中挑选一个?数量上的优势有的时候是非常必要的,但一个女祭司能够做到的事情或者更多些,更何况作为施法者。她们的脑灰质的丰厚程度,可不是那些头脑简单的男xìng卓尔能够相提并论的。 灵吸怪有些享受的思想着,但很快,他的触须就颤抖了一下。 银sè的眼微光闪烁。将视线投shè在不远处的一片石堆上……就在上一个瞬间,他手下的一个卓尔奴仆与他之间的心灵连线无声无息的断掉了。 这象征着死亡或者是受到了强烈的干扰,不管哪一个都是危险地征兆——他手下的卓尔都是经过jīng挑细选的战士,能够在没有示jǐng的前提下将之干掉,对手的力量绝不是等闲可比的。 去查看结果?当然不可能,灵吸怪是绝对不会主动踏足危险地,哪怕只是可能的危险之中。一个奴隶对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虽然是用了一些造物才换来的东西, 毫不犹豫的,灵吸怪在心中命令几个奴隶收紧jǐng戒网向自己靠拢。 因为那个敌人,已经走了出来。 灵吸怪挑起一条触须。拂过自己的眼睛,每一个奴隶身上无形的联系,让他可以确定对方绝不是自己一边的存在,更何况,那一袭遮盖住了身体的白sè披风。也足够让他确定对方的身份——幽暗地域的生物,是没有使用白sè的习惯的,视力和环境的双重约束,让他们会本能的选择深灰紫或者黑来作为自己的防护。以及伪装。 一个人类? 当敌人扬起了面孔,灵吸怪的动作也稍微停顿了一下……当然。他确实对于人类所知不多,但也不至于稀奇到如此的程度。相反他还很清楚这种生物的脑灰质的美味程度,绝不会逊sè于任何的卓尔jīng灵,听说地表之上这样的生物至少有数以亿计,而最为重要的是,他们之中的大部分,都非常孱弱,几乎没有丝毫的力量。 而自己面前的这一个……很完美。 这是一个人类的雌xìng,从那幼细的身姿和带有曲线的 对于灵吸怪来说,世间所有生物的外在,都不过是一种比例的变化,并不重要,然而这个人类的外形,却足够吸引他——她的颅骨是如此的端正,宽窄长度或者弧度,都是上上之选,那代表着其中盛放的大脑必然极为完美,种种联想,刺激灵吸怪的消化器官,让他不知觉地从触须上分泌出一片黏糊糊的消化液……” 只不过灵吸怪的狡猾,让他没有因此而停滞思考。 正因为人类是地表上的生物,出现在这里时才会令他生出特别的jǐng觉——这里可是深渊之地,可不是一个人类迷迷路就能够来到的地方,他要不就是被一个强大的奴隶主带来,要么就是自身的实力惊人。** 是的,实力惊人。 灵吸怪脑中的危险jǐng告骤然提高到了极点! 因为,那人类在一个呼吸之间,骤然爆发出了灼目的金sè强光! 突然浑身发光的人类……灵吸怪在百分之一个呼吸内就已经做出了判断——他毫不犹豫的凝聚,无形的心灵震荡扭曲着周遭的力量,轰雷闪电一般的向前猛扑! 心灵震爆! 然而,下一刻,无以伦比的惊恐,骤然包围了异怪的身体,大脑,全部! 回流回来的jīng神冲击几乎让灵吸怪疯狂,他尖叫着,显现出一个任意门,同时挥动着触须,在这个中聚集更多的力量,爆发的银光足以让任何的对手都被晃得头晕眼花,虽然在这狭窄的所在他不能穿过太远的距离,但也已经足够找到地方隐藏自己…… 光芒亮起。 但灵吸怪的身体僵硬了,因为那光芒,是金sè的。 那一团金光之中,舒展着光芒构造出的双翼的人影是如此的璀璨,让灵吸怪的脑中也忽然生出了一个念头…… 美丽。 世界一瞬间似乎变得缓慢,身周出现的人影,坍塌的墙壁,自己的奴隶……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刻消失了……或者说,被掩盖在了那耀眼夺目的光线之中。光火明灭,之后,便是无尽的黑暗,唯有灼热,从灵吸怪的头颅里炸开,瞬间就将他残余的意识,吞噬进了一片虚无。 刺穿了灵吸怪头颅的长剑微微转动,金sè的光辉不过一闪。那滑韧的灵吸怪皮肤就干涸燃烧,在眨眼间,随着一捧飞散的灰烬。 …… 尘埃,在一抹苍白的光线之中上下沉浮、穿梭。映出周遭,广大的空间,空间的中心,摆放着一张巨大的花岗岩石桌,一束惨白的光线从高高的穹顶洒下,将石桌点亮,犹如黑夜之中的星光。 再远一些,光线一点点黯淡下去。仿佛整个大厅被黑暗无声地侵袭…… 而与黑暗相伴的,是极端的寂静。 因为对话,是回响在思维之中。 “嗯,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作品,即使是jīng擅于机械创作的地底侏儒,也无法想象出如此jīng致的作品形态来。” 长桌的一侧,噬魂怪抬起硕大紫红的头颅,用心灵之语开口。而他的视线,则扫过另一端,静立的六个人影。 “不过,对于我们来说。它的存在意义仍旧不大,毕竟。它依靠的是空气的移动来制造力量,有很多种的办法。可以让它无效化,对于你们人类来说这是一种方便实用的道具,但是对于我们来说,”灵吸怪抬起了一条触须,摇了摇:“我们挖掘出的古代遗迹之中,有关于持续的,大载量的浮空魔法器具的研究,已经远远超出了你提出的这种简单装置的效果,它或许可以给我们提供一种新的思路,但并不能够换取到太多。准确的说,甚至不够换取你们六个人的全部生命。” “这是什么意思?” 灵吸怪的语声,缓慢,平和,然而最后的一句,却如同利剑一般,让爱德华的心跳忽然顿了一下:骤然升起的某种jǐng觉让人类绷紧身体:“你想要毁约?那可是一种卑鄙的事情。” “我并不会承担你们的指责,恰恰相反,你们才真正应该为了你们的行为负责。” 名为卡恩兹巴克的噬魂怪开口道,仍旧有条不紊:“根据我们刚刚收到的消息,诸位阁下,你们参与了汉莎提伦城最近发生的家族战争,而在这个战争之中,你们杀死了我们的十个同胞。因此,在这一点上,你们现在,是我们的敌人,想要抵偿掉这个责任,你必须拿出更多的交换筹码才行。” 大厅之中的光影,骤然变化了。 一个穿着长袍的灵吸怪,在一道银sè的光中跨步走出。然后又是一个……第三个……他们互相看见、然后点头示意,无声地静立在大厅的周遭。他们高大的身体全部超过九尺以上,长长的垂过膝盖的触须,硕大的头脑,几乎像是一群复制的影像,唯有外皮上深浅不一的紫红sè,才能让人分辨出其中的不同。 五个噬魂怪。 人数不多,然而,他们应该拥有的力量,却似乎足以代表,一种情形。 绝望。瞬间的绝望。 喀的一声轻响,克劳迪娅手中的长剑出鞘,但这位女骑士的身形随之一顿,便停滞在了那个持剑yù行的动作中! “无耻的邪恶怪物!” 半jīng灵咬了咬牙。高声咒骂。她手中的战锤也随之蒙上了一层yīn影。而魔力的波动,也随即环绕在达赫妮的身周,德鲁伊法米尼举起了法杖,只有卓尔杜尔因顿了顿,依旧能够稍微平静。 “这并不符合你们的法律,尊敬的卡恩兹巴克长老,你在破坏我们神圣的交易!”他提高了声音喊道:“而且,你们应该很清楚,那是你们的同胞进行的攻击,我们在这个事件里一直是处于自卫的状态!而且,我们拯救了一个灵吸怪的生命,你不能无视这种……” “是的,你们是处于敌对的状态,但我的同胞毕竟死于你们的手中,因此为了显示公平,我们才会以如此微小的代价,来平息这个事件。” 噬魂怪的声音在每个人心头响起,平静,yīn冷,如同湿滑的触手卷住每个人的灵魂,而他银sè的眼睛,则盯紧人类的面孔,就像要从其中窥视对方的思虑:“正是因为考虑到了种种条件,因此我才会继续我们的交易,只要你能够拿出足够的筹码,你仍旧是我们的客人,我也同样可以给予你,你想要的东西。” “足够的筹码?” 或者有些令他失望地。那个人类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变化,与那些记忆中,受到了胁迫和算计的人。似乎完全不同。 “我想,我已经无需再向你解释什么了,”灵吸怪有些失望,于是,他决定稍微加上一点引发变动的东西:“或者,你可以就此离去,只需要留下你的三个同伴就可以。” 但似乎仍然没有奏效。 “……知识,是?”人类沉吟了一下。然后给出他的答案:“假如我可以告诉更有趣的一些东西呢。比方说,关于这个世界结构的另一种表象,或者说,组成形式? “关于这个世界本源的思索。形成的思想,是我们追求的瑰宝,永远可以让我们孜孜以求……如果你能够提供一些其中的碎片,只要是我们并没有想到的,没有查证过的。那么,你便可以脱离眼前的困境,甚至,视那思想对于本源的接近程度。你甚至可以成为我们最尊贵的客人。” 这个声音,带着低沉的颤鸣和弦。就像是有数人一起诉说,同时开口。同时结束。 “如果你真的能够提出的话。”顿了顿,名为卡恩兹巴克的噬魂怪补充道。 “任何一个事物,放大到整个世界,甚至整个宇宙时空,都绝非是物质的,只不过是各种意志组成的核心,以及包裹在外的层层表象。” “很可惜,这一点,我们已经非常清楚了。还有我要提醒你,这是我们对于世界的基本认知,如果你继续解释这一点,那么我会视你的行为为浪费时间,” 灵吸怪的触须轻轻旋扭,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人类——伊尔神斯因创造出了他们的时候,并没有赋予灵吸怪喜悦这种情绪,因此任何的灵吸怪,都不会冷笑,当然,这并不妨碍他在心中对于这个人类表现出蔑视的情绪…… 按照噬魂怪原本的预计,这个人类,应该会用某些物品来进行交易,或者,另一些有趣的造物的知识。 但……他竟然会提起关于本源的问题? 人类这种存在,真的能够在这个方面上提供出什么有意义的东西吗么?不,他们是汲汲营营的存在,或者并不缺乏智力,然而短暂的寿命,繁多的**,让他们根本无暇顾及对于本源的思考……不能否认,他刚刚拿出的那个有趣的机械是出自于他们的思维,但是造物和探寻本源,是两种完全被不同的东西,存在,意义,人类,或者可以拾人牙慧,但永远不会是创造者…… 更何况,他们低劣的感官根本不能触及到这个世界的真实,因为可观察的世界并不‘存在’。人眼中的世界只是有限时空中低级感官的特殊映像,而不是本来的真实世界……所以,眼睛是不可信的,即使什么真实目光之类的东西,都是不可信的。唯有意识,是这个多元宇宙中唯一值得信任的东西。 如此低等的生物,又怎么可能? …… “好,我就简单的说明一下。当然,刚刚的那个,是你们对于世界的认知,但世界或者只有一个,然而观察它的方式,可不只是一种而已,比方说……” 爱德华伸手,从空间袋里抽出一张纸。然后再拿出钢笔,在纸上点了一点。 于是,所有灵吸怪的视线,在这一刻,都跟随着他的那只手在移动……那奇怪的金属造物,那平整光洁,在荧光中越发苍白的物品,都足以吸引他们的目光和jīng神。 “这是一个点,通常大家是如何理解它的?好,存在于平面上,但又不存在于这里,因为它可以是无限微小的东西,只是被想象出来,存在于我们的认知之中的东西。”人类指点着那黑sè,让十只银光闪烁的眼睛,聚拢在这个小小的黑sè斑块上。 “这是第二个点,同样做出了标示,但是两个点之间,就形成了一个有限度的大小,我们现在将之连接起来,然后,我们可以称呼它为一个维度。这是由无数的点聚集而成的一个集合,概念上的无数……于是这里,已经产生了一个概念,那就是长度。距离,平面上,任意两点之间的距离。而这就是一维空间之中的所有了。” “有趣的想法,但我希望,这只是一个开始。”一只噬魂怪开口道。 “当然是一个开始。”人类的嘴角微微翘起,钢制的笔尖,继续在纸上滑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然后,这里是第二条线,于是,平面由此产生了,在这里,他拥有了长度和宽度,虽然在这个世界里,他只有这两种构造,我们将之称呼为二维……为了方便观测,我们可以将它连接在第一条线上,相当于给它一条岔路。”人类的声音,平静,温和,但随即便化作了牵动他们思绪的存在:“然后,是我们的世界,有长度,有宽度,也有深度,是为三维……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所谓的四维是什么?” “时间,我们的三维世界,成为一个点,而时间的轴线,就是这些点——一个个的我们构成的,一个沙漏之前的我,半个沙漏,甚至是每一个呼吸之前的我,当然,你说为何只能是之前?因为这是划出这条线的方向,如果你不能从另一个更高的维度上去观察,那么你就没法逆转……当然了,你们肯定能够理解我的话,因为我知道,你们可以在时间之中穿梭,虽然只是跟时间的维度一样,向前。” 人类的语声顿了顿,他抬起头,目光扫过面前的一众章鱼脑袋,嘴角轻轻的扯动,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而那五个紫红sè的头颅,此刻却都微微的低垂着,目光之中的银sè深敛,沉默不语。空间之中一时间安静若死,只剩下空气滑进八目鳗鱼鳃一般的口器时,发出的低沉咻咻声声响。 “这是组成宇宙的十二个维度之中的前四个,那么各位,你们认为,我目前所说的这些,能够换取到多少,你们手中的东西?” 第二百九十一章德行,小气,谁稀罕!(第一更) “你或者可以换取很多东西。但是现在还不行,阁下。这些知识还太肤浅,虽然确实另辟蹊径……” 噬魂怪轻轻摇摆着触须,心中有些奇妙的感觉……这个人类说出的东西,出乎他的意料。 但惊讶对于灵吸怪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相反,任何的一种情绪,对于灵吸怪来说,都是可以用来细细品味和感受的。 惊讶……对于立于灵吸怪顶点的噬魂怪来说,他们智慧高深,能力非凡,生命之中能够感受到惊讶的机会,也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好,我就知道。” 人类轻哼一声:“那么,第五个维度。” “在第五个维度,你能够感受到的东西就更多。任何的生物在一生中,总要做出无数个决定,吃这种东西,吃那种东西,走捷径或者是绕远,而在第五维度的时候,就像在第一维度过渡到第二维度,你的时间线就会变得复杂起来,每一个决定形成的未来,都会摆放在你的面前……” “很熟悉,这是有关于预言类法术,或者能力的描述。拥有这样能力的人,是否就是掌控了这个维度?”灵吸怪曲起一根触须点了点他的大头,开口道。 然而,人类却住口不言。只是望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 这低劣的种族!令人厌恶的贪婪! “你当然会得到你应有的报酬。阁下。”压下心中涌起的一丝厌恶,噬魂怪开口道:“但要如何论证你的理论?你应该清楚,我们不会为了一个毫无根据的理论而付出代价。” “我当然会做出论证,但在这之前,我也有类似的问题……”人类轻轻点头,表情轻松:“诸位,尊敬的噬魂怪,或者说,超级灵吸怪们,你们如何能够保证。你们的信誉?” “荒唐!注意你的言辞,人类!” 心灵之语中的音律,骤然提高了一个等级! 分不清是出自于哪一个噬魂怪之口。不,是脑子,但其中夹带的愤怒,甚至穿透了反邪恶法阵的防护。让所有非灵吸怪的生物脑中一片麻木:“我们不是你这样的劣等生物,无需在这样的小事上进行欺骗!” 顿了顿,语声为之一缓,站在众人面前的噬魂怪抬起一条长长的触须,于是六张水晶的座椅。便于空气中浮现:“你的怀疑对于我们而言是一种侮辱,如果再有第二次,那么我们将视之为一种挑衅。” “你我都很清楚,对于一定程度的智慧而言,说谎是无需那些拙劣的言辞的,即使是真相,只要隐瞒其中的一部分,便同样可以造成谎言的效果。” 人类毫不客气的坐下。似乎并不领情:“更何况。在这宗交易里,你们占据的主动xìng未免太多了一点儿,你们是交易的一方,同时还是对于价值做出判断的一方,我怎么能够知道,你们会不会在其中做出某些有利于你们的行动?” “我可以告诉你。阁下,你的疑问。源自于你的无知,在我神伊尔神斯因的神名之下。我们的每一笔关于知识的交易,都必然真实可信,而且,我想您应该清楚,如果我们有那样做的理由,那么就没有必要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了。” 噬魂怪的声音,格外yīn冷。 但符合事实——大厅中的六个异族或者能力不俗,但噬魂怪这种居于灵吸怪社会顶层的存在的能力,完全可以用恐怖这个词汇来形容,同样数量的巨龙都未必能够逃脱他们的联合绞杀,更何况以他们独特的对于大脑和灵魂的了解,又有什么可以抵挡住他们直至灵魂的心灵讯问? “或者是这样……但你我都知道,谨慎,是一种必要而优越的品质。” 人类毫不在意地换了一个舒适地坐姿,眯起眼睛:“相信我,我接下来说出的东西,绝对有那个价值。(.)” 厅堂之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好,好,这个稍微困难一点,嗯,作为维度嵌套的理论,有个很有趣的推论就是,作为低维度的存在,只能感知到高维度与低维度交叉部分的景象,就像你在纸面上表现出来的只能你的一个平面的截面,我作为三维生物则只能看到立体的图像而无法查知时间的流逝……看,这里是一张纸条上的一个平面,我在这里画上一条线,它是从这里,到这里贯穿了整个平面的,但是如果我们这样扭转一下,然后粘上,你看,这样你就可以走过这整个平面,回到这一点上,也就是说,这在平面上而言是一种跳跃,很神奇,但在立体的角度而言,这是很正常的,而同理,我们也可以得到所谓四维空间到五维空间的转变……好了,我想对于你来说,这提示已经足够详细了。” “是的,应该是足够了。”噬魂怪的目光,落在那张扭曲成为奇异形状的纸条上,然后与周遭的几个同类交错,各自感受到对方脑中的肯定情绪,最后,他转向爱德华:“你想要什么?” 人类微笑。 “嗯,我想要什么嘛……”微微垂下眼睑,以免对方从自己的眼神里看出什么破绽——那种yīn谋得逞的喜悦。他开口道:“如果可以的话,自然是武器,魔法物品,或者是其他类似的东西。” 于是,这些东西就出现在他面前的长桌上。 玲琅满目。 包括武器,护具,法杖,一些稀有的珠饰,放置在雕刻jīng致的架子上,装饰着jīng美符文的卷轴,甚至是几把蛛后的祭刃……即使是达赫妮,或者是杜尔因这样见多识广的卓尔,也忍不住让视线在上面长时间的停留,而半jīng灵已经伸出了手,将几件小东西握在手里。仔细的观察。 不过,爱德华的目光,却没有丝毫的偏转。 “我并不缺乏这样的东西,更何况,你们应该清楚,卓尔们的制品,对于我没有太多的意义。” 人类伸手拈起一张卷轴。掂了掂,然后将之扔回到那木架,“离开了地脉辐shè的加成。这些东西就是一堆废铁,至于说卷轴……这里的卷轴最高不超过六环。甚至就连这样的卷轴,也会受到地脉辐shè的影响,于我来说。这种低劣的东西,不是那么有吸引力的。” “这已经是我们能够付出的所有东西,在地脉辐shè这个问题上,我们没有太多的选择。”噬魂怪沉默了一下,语气少有的出现了一些缓和。 地脉辐shè的影响在地表会出现反向效果。 他当然清楚这一点。然而对于身处地底的生物来说,这是无法避免的难题——在幽暗地域,尤其是这最深的底层,地脉辐shè的影响无所不在,不管是什么魔法,都不会逃脱它的桎梏,它会增强那些魔法的力量,但也同样会腐蚀他们的根本。这是无法避免的。 “嗯……这是个问题。那么。不如我们就此作罢好了。” “……或者,你可以在别的方面做出选择。比方说,奴隶,或者是矿产。”灵吸怪道。 语速有些加快。 “卓尔jīng灵?或者,石盲蛮?” 对方的急迫,让那个人类从齿缝间吹出一个嗤笑:“确实有趣。但毫无意义。我没有你们那样的能力,无法长时间控制他们。更何况。我并不打算在这个黑咕隆咚的地方呆太久,这两种人对我都毫无意义。” “除了水晶和奴隶。我们只有这些制品,但我们可以根据你的需要,为你定做成品,我们同样具有魔法方面的优势。又或者,你可以换取在这里,在火焰之扉生活的权利,以及,取得我们帮助的权利?” 看着这个人类微微眯起眼睛的样子,噬魂怪用触须轻轻抹了抹脸颊,他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地方,自己做的不对,但是这种念头仅仅闪了一下就消失了……那些关于维度,时间,空间,平面……林林总总的概念,一刻不停地在他的头脑中翻动,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再去思考有关于其他方面的事情。 有什么可担心的?这里可是火焰之扉,灵吸怪的城市,被层层的,以及上古遗存的魔法防御守护,这个人类就算有些特别,难道还能在这座城市之中做出什么骇人的举动来么? “你们自己似乎并不是依靠这些东西的嘛,藏私可不是什么诚意的举动……”人类道。 “我们的物品,是使用驱动的,对于你没有价值……” “嗯?正好啊?我对于你们的那些被称为的力量,也算是有些兴趣。” “你想要干什么?”灵吸怪的触须轻微的抽动了一下。 但双眼中银光明灭,显然正在进行着繁复的思考和计算,而在房间的周遭,其余的几个噬魂怪的状态,几乎也和他一模一样。 “有兴趣而已,你应该能够看出来,我来到此处的目的,也跟你们有关,我对于你们的这种生命的状态,以及这种力量的存在,颇为感兴趣……准确的说,你们的力量,也可以纳入到我对于世界的认知体系里面。” 劣等的种族,无可救药贪婪。 虽然在意识中暗自诅咒,但最终,噬魂怪只能依言而行——微微动念之间,魔法的物品,便被另一批东西取代。 “喔噢,这条带子是干什么用的?” “那是之力项圈,是我们独特的制品,佩戴者展现任何异能都可以少付出一个点,除非那个异能是用一点来显现的。不过,这对于魔法没有任何的帮助。” “喔噢,那么这一团呢……” “那是灵皮,同样是我们独特的制品,只要将它吸附在身体上,那么就可以缓慢的恢复收到的伤害,基本上只要不是特别强壮的生物,只要一个沙漏,就足够恢复健康了,所以被称之为巨魔灵皮,不过,没有接触到的人,是不可能使用它的。你当然也可以将它作为一种单纯的收藏品。不过,我们并不建议你这么做。” “我不能使用?” “如果你真的研究出了的使用方法,我向这对于你是绝对有些用处的。或者,你确实拥有这样的潜能?” “唔,可惜,好像是没有什么头绪。要不然,如果你们对于此有所研究,那么我会很高兴你们可以进行一下知识的交换……” …… “恩恩。好,第六个维度,就像是从第五个维度转到第六个,这是一个增加了深度坐标的问题。比方说你,你的一生,注定作为灵吸怪,但是如果你有一天,不想作为灵吸怪了怎么办?你想过有什么办法如果不依靠魔法的力量进行干涉。来解决这个问题么?是的,这就是第六个维度需要解决的。” “你是说,扭曲现实?” “好了,接下来的问题是下一个维度的事情了。不过在那之前,我看卡恩兹巴克阁下,您是不是应该为这一段的知识,这个做出相应的响应了?” …… 这个该死的种族,令人作呕的贪婪! 如果能够做出丰富的表情的话。卡恩兹巴克的面孔一定已经已经因为愤怒而纠结了。他用力的绞紧下颌上的四根触须,双拳紧握,连紫红sè的皮肤都有些开始向着青sè范畴转换。 但是对于知识孜孜以求的,直属于学者的好奇,就像是火焰,或者是毒药一般。缓慢却恶毒地啃食着他的心,他的灵魂。 这种奇妙的理论。绝对是经过缜密的思考和海量的谋算之后才最终归纳整理,形成的一种完整的体系。即使它与灵吸怪所知的对于世界的认知方式,有着决定xìng的不同,然而两者之间却又有着不少的共同之处,似乎可以互相借鉴,互相论证。 卡恩兹巴克,不,所有的噬魂怪长老,都可以绝对的认定,这个理论,会让他们对于世界的认知更进一步——比方说,关于那个高维度看待低纬度的跳跃的事情,似乎就能够解释空间界面与星界之间的联系问题,从而让原本缺失的对于空间传送与时间跳跃的感知,更加完善。 可是这个人…… 对于知识以及解释的程度,每一次都停留在一个极其关键的位置上,让一大片问号充塞了灵吸怪们的头脑。就算他们开动所有的思维去思索,但一时半会儿之间,能得到的答案,也不过就是那一套理论的十之一二。 不,事实上随着所谓问题的越发深入,被称为维度的计量方式的逐渐增加,噬魂怪们能够想出来的东西已经越来越少,可以预见地,当维度超过了七这个数字,便连解释整个空间疑虑的百分之一二的量,都未必能有了。 何等千头万绪的存在? …… “啊,这个挺好,这个也不错,我挑的有点花眼了,这样……这些石干脆就都借我研究研究,下一次再次莅临火焰之扉的时候,我说不定可以……” “那是三十十颗四级和五级,还有七颗六级石,和三颗七级的石,你说你要全部拿走?” “啊,也是,可能有点贵……抱歉,我有点太过激动了,你知道,如此大的体系全部讲解会让人的脑子格外兴奋……啊,这么说起来,我的想法似乎有点混乱,要不然的话,我们就干脆在这里停下来算了。” “你可以把那些东西拿走……请继续。” “嗯,刚才说到那里了,对了,第七个维度……关于这个解释呢,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就像是这里的将六维空间的一切,作为一个点……” …… 这个无可救药的劣质种族,这应该被毁灭的贪婪! 一个沙漏的时间,就在交流之中悄然过去。厅堂之中的六个灵吸怪之中的五个,已经换了姿态,从高高在上的静立,变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低头沉思。 唯有卡恩兹巴克,仍旧站在那张巨大的石桌前,他的每条触须都在颤抖,八目鳗鱼鳃一般的口器中嘶嘶作响,胸腔剧烈的抽动,让人不免有种错觉,即使下一刻,他因此而吐出了墨水,哦,是血液,恐怕也是理所当然…… 噬魂怪的眼充溢着银光,他几乎要竭尽全力的控制自己,甚至用上自我催眠,才能够抑制住不将自己的触须伸向那张可恶的微笑着的面孔。 事实上,如果可以,它一定会在一个呼吸之内就榨出那个脑袋里的所有脑浆,让那种鲜腥润滑的口感充满自己的口腔,品味每一寸脑灰质上跳跃的电荷信号,用那种极端的痛苦来作为这一场盛宴的调味, 但是,他不能。 规则就是规则,可以曲解,不容破坏,每一个知识的提供者,都是灵吸怪们最为尊贵的客人,这是伊尔神斯因订立的至高规则——因此,作为这一场交易的执行者,卡恩兹巴克,只能继续在这种窘迫无奈和愤恨之中煎熬。 “制作这样的一件器具,需要耗费至少三十磅纯度最高的水晶矿石以及一块稀有的深晶!更何况制造的时候还会造成显能者一部分灵魂的永久损失,仅仅交换这样的一点知识,简直是……” “哼,德行,小气,谁稀罕!我们走……” “你站住,啊不,这个,是请留步,有关这个,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星冠(第二更) 突然发现,今天是某些人滚床单的rì子……电信莫非是故意在昨晚掐断我网线的?魂淡啊…… —— “好,我们继续。**” 这一次,灵吸怪拿出的东西,仍旧是一个架子,它由石材构筑,成为简单的人头大小的椭圆,而在这些石头上,带着一些装饰——那是造型jīng美,有些着如同冠冕一般的繁杂装饰,但其中有的则极为简单,只是一个中心镶嵌有水晶的头带。 “漂亮的东西……” 爱德华伸出手,用指尖拂过那些灵晶石,些许细微的麻痒,就像是电能一样在他的皮肤上流窜。他装模作样的问道,但不必动用,人类也能够知道,这是哪个老灵吸怪的压箱底的宝物——光是从那镶嵌在头盔上的水晶他就已经知道。 如果人类的文明是由龟甲,泥板,纸草,竹简一直延续到现在的羊皮以及最后的纸张再到硅片之中的电讯的话,灵吸怪的文明,便一直停滞在这些水晶之中。 但这可不是说他们的文明没有丝毫的进步,只是他们找到的这种载体,已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无需要再进行更动——以心灵刻蚀在水晶中,带有特殊花纹的平直纹理,是只有灵吸怪们的四根触手,或者心灵异能才能完美解读的符号,远比人类的任何一种文字更加具有效率,能够承载更多的内容。 通常的石之内,只铭刻一到两个这样符文,便可以支持它们成为一个的载体,而在爱德华面前这些星冠上,铭刻着灵纹的水晶,至少也有数十块之丰。 在不久之前,爱德华曾经在那座隶属于学院的魔法商店之中看到过类似的头盔,他知道这种东西叫做星冠,是一种存储,并在需要时进行释放的器具。虽然这种东西的使用是有所限制的,一旦耗光了原本灌注其中的点,它们就会变成毫无意义的装饰品。但是这样崭新的造物上,充满的辉光。似乎正是在炫耀,他们是刚刚制造出来,毫无损坏和缺憾的作品。 “这是星冠。我们的一种防具,拥有着特殊的能量,若你能够启发一点的力量,那么这里的每一顶,都可以供你受用终生。”卡恩兹巴克说道。 当然。这是个半真半假的谎言。 不过,爱德华也没有什么兴趣跟这个老家伙计较这些事情。 “我可以拿走?您真是慷慨,卡恩兹巴克阁下,虽然我不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有多大的价值……” 人类转过视线,脸上的笑容让噬魂怪的所有触须都禁不住一抖。 过去的两个多沙漏的时间里,卡恩兹巴克已经看够了,也厌恶够了这个令人讨厌的人类表情——传说中那是人类代表友善以及喜悦,一种灵吸怪无法理解的情绪时。露出的表情。而那些情绪被人类称之为‘好的,正面的’东西。 不过卡恩兹巴克现在认为自己已经很清楚了,那一定是一种非常恶毒的感情! “只限一件……阁下。” 噬魂怪几乎已经感受到几个同伴传递过来的责难情绪……但是活见鬼,这些混蛋现在就没有一个敢于走上来,帮助他脱离这种囧境!即使灵吸怪们的格言之一,就是自己解决自己负责的事情。可是…… 卡恩兹巴克现在其实很想要干脆将这些东西都扔给这个人类——如果他愿意将所有的知识都完完整整的吐露出来的话……能够用几件造物就满足这个贪婪的怪物,不再在他身上耗费任何jīng神的话。噬魂怪愿意付出这种代价。 可惜很显然,用整个火焰之扉的财产去完成个怪的愿望。在主脑的判断里,根本就不可能。 人类的手指,划过那些形态不同的冠冕,最终,落在其中之一上。(.) 卡恩兹巴克的呼吸,停顿了一瞬。 那是一顶看上去有些脆弱的头冠,由染成几种不同颜sè的丝绸与透明晶体材料组成,因为长久的储存而蒙上了一层细细的灰尘,在几顶冠冕的辉光之中,看来并不起眼。 但是,噬魂怪却很清楚,这是七顶星冠之中最具有力量的一顶!这件名为时间魔术的星冠,拥有的“时间加速,时间跳跃,永恒之躯”三种的力量,以及足足八百五十点的点储备,即使是噬魂怪这样的存在,有事也会有想要拥有它的冲动。 “惊人的眼光……但愿您接下来提供的知识,能够与这容器的价值相符。” “哎呀,男子汉大,不是,堂堂的大怪物应该有大肚量,小家子唧唧的可没有什么意思了,这种东西放在这里你们也不可能拿来换钱嘛……嗯,说到这个第九维度呢,她涉及到整个多元宇宙甚至是大宇宙的总和命运,比方说……” 卡恩兹巴克摇了摇硕大的头颅,他知道,这个事实已经很难扭转了,那个该死的人类,几乎完全的掌控了这里的节奏,他会在恰到好处的一刹,送出对于那个所谓维度理论的新的一点解释。将灵吸怪的怒火稍微压制下去, 面对着这样一个对手,自己居然没有就此疯掉,这不能不说是一个,伊尔神斯因赐予的奇迹……卡恩兹巴克如此想道。 异怪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某些时候,对于自己的主神缺乏了一些尊敬,因此,这样的一个命运才会降临到了火焰之扉,降临到刚好由他负责执政的时间段上? 当然,异怪对于人类的了解,实在是太过肤浅了,自然无法搞清楚,所谓原因,是非常单纯的——就是因为他这种毫不犹豫,立刻付账,而且还是现货支付的态度,才让他的底线被那个人类一点点探索的一清二楚。 爱德华伸出手拂去额头上的一抹汗水,也借此掩盖住,嘴角那无法遏制的笑容。 人类心中愉快的悦动,几乎难以压抑。 灵吸怪这种东西,或者jīng于计算,擅长谋略,但是和法师们一样。他们都是超级的宅,恐怕一辈子就没有做过几回的生意,连不能够轻易露出自己底牌这种生意场上最为简单的忌讳。都完全不清不楚——这样的凯子,蜡烛,若是不狠狠地宰上一刀,不仅对不起自己。连自己在两个宇宙里的祖宗八代都要跟着遗憾! 不过,这种交涉,可真不是什么动动嘴就可以的轻松地活计…… 一个人类仅凭着个人的智慧要是能够唬住五六个噬魂怪,那么说他超神也无可厚非了——毕竟即使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神祇降临,也不可能办到这件事情。 所以。他只能拿出记忆之中,那经历了无数考验,由无数颗人类顶级的大脑推断完善,汇聚而成的智慧——必须借助自我催眠,压榨着自己的每一段记忆,将那些属于科学的部分一一地还原出来。 幸运的是,他前一个生命之中,对于这些东西有着一定的喜好。看过那么至少三四十部有关的视频段落和几篇文章。但如果他不是一个心灵术士,没有自我催眠这种奇异的能力的话,想要将那些记忆拼凑出一个大致的体系,仍旧是一件痴人说梦的事。 虽然对于这一切的解释,他说的都非常肤浅,若不是在某些关键的部分。他可以用魔法或者的效果来举例的话,那么他可能早就要露出破绽了。毕竟量子物理,弦宇宙理论这些事情。本就不是他这样一个常人能够轻易地解释明白的。 到那有什么关系呢,在这个多元宇宙里,即使是神祇,对于这个方面的研究,也不见得比他更加高深。 拿魔法炸人,和用原子弹炸人,本来就是两个概念。 “你觉得,他们有没有猜到?关于你的身份?” 一个短句,悄无声息地在爱德华耳边回响。 所有的不属于火焰之扉城的外来客都在若无其事的无所事事,摆弄着几颗水晶,或者干脆在打瞌睡,没有丝毫的异样……不过,心灵额眼的全域视觉,让爱德华不必回头,也能看到达赫妮手中袅袅消散的光泽。 “一开始如果没有,那么说明我的装扮还不错,但现在他们如果还不知道的话,那么他们也别当灵吸怪了,还是跟石盲蛮族学学怎么抡棍子敲人比较好些。”人类冷笑道,并不再避讳使用心灵之语:“只不过,一开始他们错过了杀掉我的最好时机,那么现在想要动手可以就有点来不及了……” “但愿他们不会毁约。” “如果他们自认,能够将如此复杂的事情从一个jīng神错乱的大脑之中套出来的话。” 人类冷笑。 但心中未尝没有一丝的疑虑。 得到了的资料是一件好事,不过,这些狡猾的灵吸怪也并非全无保留,在七级以上,他们给出的东西就开始无关痛痒,八级的几个都不过是边缘化的东西,与自己手中的资料多有重合,仅仅是聊胜于无,剩余的无论自己如何施压,看来也没有半点的可能了。 而且,即使得到了这些异能的资料,他也不可能将之立刻应用在自己的力量上……好,即使能够立刻利用,又能如何?六个噬魂怪的力量,难道是他这个半吊子能够对抗的么? 只不过在灵吸怪的认知之中,同伴这个概念是并不存在的,取而代之的理解,不过是奴隶和炮灰,因此他们并不会使用人质战术之类的手段,否则的话,即使其他的存在爱德华可以置之不理,但丽莎和达赫妮……至少丽莎他是不可能不理会的。 那些噬魂怪,想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或者应该让他们知道,即使是人类,也不见得就没有能够遏制他们的手段。 “……好啦,这就是第十个维度,它是第九维度的多向包容体,我所知道的,所有哲人的理论,只有这样多,而我的思考也就到此为止了,它包含了我所能够认知的所有的存在,万事万象,过去未来,空间转移,时间旅行。还有物质的构成之类,所有的所有,当然它是不完善的。但在目前而言,我想还没有人,哦,不。或者说是任何生物,包括神祇,能够超脱出这十二个维度之外,” 六个灵吸怪的目光,在这一刻都停驻在他的身上。如玻璃一般的眼睛里,银火闪动。 ‘所有的所有’。 不得不说,这个人类是如此的狂傲,竟然胆敢在于这个领域,用上了这样的一种形容,然而,这种狂傲又无法称之为狂傲,因为他那简单的言辞。每一段。每一句甚至是每一个词汇,其中蕴含着的知识,都不可能在一时之间能够消化,吸收。 更别说是找出其中的错谬和破绽。 没有什么时候,什么存在,能够让他们感受到如此的惊讶。眼前这这个人类,说出来的东西并非难以想象。但却是他们从来没有去想象过的,简单。直接,可是却又自成一体,整个的世界中,所有的存在,都被涵盖其中, 他真的是一个人类么?不,真的仅仅只是一个人类么? “你之前说过,这个宇宙拥有十二个维度。” “不不不,卡恩兹巴克长老,是至少十二个……但超过维度的事情,并不能够如此不谨慎的思考,所以,我不能将自己无关的推论拿出来表现,毕竟,没有任何直接的或者间接的论证方式,能够证明我所说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而你们也应该清楚,即使是在这十个维度之中,我的思考也并不是十分完善的,还有很多的问题没有被解决。” 他毕竟还是不会和盘托出。 灵吸怪盯着面前的人类,就好像他的面容与自己的神祇有所相似……片刻之后,他从口器中发出一个长长的叹息。看着那个人类,在剩余的星冠之中再拿起了一顶。 那是名为旅行者的星冠。 “好,阁下,我等待着你将你的理论完善的那一天。” 噬魂怪挥动了触须,收起了所有的物品——长长的折磨,终于结束了。 实际上,到目前为止,也只能如此了。 人类透露出的知识,显然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极限——不仅仅是思考和消化的极限,也是经济的极限,魔法物品,魔法卷轴,的资料,灵晶石,的制品,星冠……他们手头上剩下的东西即使没有完全被这个人类挑选过,也仅仅是凤毛麟角,而且显然,对方是绝对不会有兴趣再拾起那些已经扔掉过的玩意儿的。 可是没有弄懂的事情,仍旧如山一般的多。 “或者……” 卡恩兹巴克犹豫了一下……是否再交给他一些,有关于八级的资料呢?不……不行,可是…… “等一下,卡恩兹巴克长老,你不能把关于第九维度和第十维度的事情,给我算一样的价格?”人类的声音让噬魂怪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 “好,我知道,第十维度空间我解释的不是很详细,不过,你要知道它可是个总体构成的” “你想要什么? “我想,我也在这里耽误了很多的时间,因此,我想要离开了。” “请。” “呵呵呵,卡恩兹巴克先生,您真是干脆。”人类笑道:“但这里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你知道,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困难,位于东北角的那座传送门已经关闭了,因此,我需要一个离开这里的方法。” “我们会修好那座传送门。” “保证我们能够平安的到达地表?” “……到达汉莎提伦城。” 卡恩兹巴克摆了摆衣袖,率先离开那座大厅,而那其余的五个灵吸怪的身影也随之而去,于是,光彩在周遭纷纷退去,转眼间,这原本充溢着威严的厅堂,就已经空寂下来。只余下卡恩兹巴克的声音继续回响:“我需要告诉您,您带给我们的知识,已经足够您取得,在这里半永久的滞留的权利,只要没有违反城中的律法,或者作出攻击灵吸怪的举动,否则的话,您会被视为等同于灵吸怪的存在。” “我想我还是回到自己的法师塔之中,才能够有更多的获取,”爱德华摸了摸下巴。跟上他的脚步。 在这里滞留? 鬼才有这个心情呢。 灵吸怪们或者在,以及魔法甚至是谋略上,都可以位居于世界之冠的,但对于城市的管理,那可是比灰矮人和地底侏儒们还要不如——只有奴隶区和灵吸怪区这种简陋风格的城市规划就不说了,至少那些脏兮兮的矬子们还知道酿酒和烧烤些简单的饼子浆果啥的,卓尔们就更不用说了,即使再险恶昂贵,也有旅馆可住,甚至有些城市还有jì院之类的娱乐区,但对于雌雄同体的灵吸怪们可是绝对没有那种闲情逸致地、 啥,你说吃饭? 好,那先要弄清楚一个问题,你确定是在跟灵吸怪们谈论饮食文化么,就算他们真的有饭馆这种东西,你确定你到底是去吃,还是被吃? 第二百九十三章杀(第三更) 三更一万五的强者灰……大家要是觉得还行,给点推荐票支持一下吧……哦,对了,好像订阅满了二百张就有一张本书的评价票? 个人希望是五星…… —— 离开这座灵吸怪城市的过程,与进来的时候一样平淡,乏善可陈。除了负责引路的灵吸怪,从原本的一个变成了两个。 “爱德华阁下,你简直太可怕……我是说,太强大了……我也曾经见过几个法师,或者与他们的交流不多,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们绝对不会拥有您这样,对于整个世界这样如此宏大,却又巨细而微的认知。您的智慧,绝对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们。” 当那座笼罩在岩浆的红光之中,宏伟但破败的城市,终于再一次消失在远方的黑暗中之后,一直沉默的杜尔因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声音之中带着一种崇拜的感叹:“当然,或者是我孤陋寡闻,少见多怪了,或者,地表上广大的面积,那被称之为蓝天白云的空间,以及您所谓的宇宙万物,方能孕育出这样近乎于无限的思绪吧?” 这个感叹,出乎内心。 在那座灵吸怪的大殿里,从头至尾,杜尔因都在听着那个人类对于这些事物的解释,尝试着理解那个人类的言辞……但从‘第五维度’这词汇出现之后,他除了思虑过头而造成的眩晕之外他没有得到任何东西…… 大概,自己即使活完卓尔六百年的寿命,也不见得能够真的比得上那个即使在人类中,也只能勉强算是青年的人类更加富有智慧吧。 卓尔如此想到……一生之中第一次,对于自己的前途产生了一些悲观的念头。 “即使是地表。也不见得就有多少拥有如此,犹如贡德蓝森林一样广阔的知识。以及深邃如海的智慧的存在。” 对于赞誉,爱德华仅仅还以微笑。反而是走在他身边的德鲁伊开口道,罕见的没有再去注意周遭疏密不均的覃林,嗓音也提高了几度:“但既然您的领地就在闻名遐迩的法师之国,那么您应该就是那座**师塔,哦,法师学院之中出身的人物了吧。” 贡德蓝森林传说被种植在野兽之乡,多元宇宙刚成型的时候便存在的七片森林之一,最大的一片,在德鲁伊的传说之中。那是由创世之神的手杖。被称为始祖之树的黄金橡木的枝桠演化出的森林,它拥有着无限延伸生长的特xìng,用以形容人的思想,似乎并非合适,但也足以表现出那种敬仰。 “我确实在法师学院之中学习。” 顿了顿。爱德华简单的回应道,让这两个好奇而激动的家伙暂时能够平静一点儿。 而他的目光,微微在前方引路的那两个黑sè的影子身上停顿——这个时候,并不适合于谈论这种 只不过,显然并非是什么人都喜欢如心灵术士一样,对于任何事情都抱有忌讳莫深的态度, “爱德华,说起来,你在法术学院里应该还真是挂着一个学徒的头衔吧?”丽莎小姐的眼珠转了转。似乎很高兴自己找到了一个能够让他人惊讶的话题。 惊骇是必然的。 事实上,这一次连达赫妮,甚至是两个负责引路的灵吸怪也加入了惊讶的行列——一个能够与噬魂怪们谈论智慧,在一连串的战斗中杀人无算,而自身又掌控着神秘力量的人物,若只是一个学徒。那么那座学院里的**师,到底会拥有怎么样的力量?难道说那里其实是众神在人间的办事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挂了一个学院的牌匾? 爱德华只得苦笑。 实际上,如果要想升级,大概也很容易吧……爱德华的这一套理论,就算是扔到魔法学院现任院长霍金**师面前,恐怕也会让那个老头儿惊讶上几个小时。 当然,爱德华是没有兴趣跑到霍金面前去炫耀这种东西的……那位**师或者在力量上无法跟几个噬魂怪相提并论,但对于自己,可也绝不可能如这些章鱼头一样客气,灵吸怪们对于某些规条无从破坏,必须付出代价才能获得知识,也并不了解他爱德华的底细,因此才有颇多的顾忌,但霍金可不会管那一套,若是真的上来了研究者的倔强劲头儿,恐怕点灯熬油也要把所有的事情刨根问底了。 扯了扯嘴角,他干错以沉默作为回应,只是专心行进。 而事实上,心灵术士也真的没有什么去跟这些家伙们扯皮的心情,他半数以上的思绪,都在围着刚刚到手的那些收获打转。 两顶星冠,几十枚石,一些物品,两张灵皮……还有最重要的,是那几个有关八阶的资料——不过区区的两三个沙漏,便能够收获到如此多的战利品,而且是空手套白狼,这个收获,自然是可以称得上颇为丰厚的。 至于那些关于弦宇宙的理论…… 呵呵,虽然那确实是无数的科学家们殚jīng竭虑的研究与发现,被才智的砖石建筑起的巨大城堡……然而,灵吸怪们若是知道,那种理论对于这个世界,极难产生深刻的影响,才是自己选择了它们的原因,它们那张章鱼脸上,会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仍旧一成不变么? 爱德华并不否认,这理论拥有着极高的价值,然而想要将理论变成实际,等到这些灵吸怪们弄清楚其中那海量的信息之后再说吧……这一类的基础知识,说来宏大,让人未免有高山仰止之感,可实际上,却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使用价值,宇宙旅行?星空探索?魔法或者能够有所帮助,但想要实践,没有个海量的准备工作,根本无法完成。 至于说深入研究……在这个没有计算机和物理学基础的世界里,若是光凭想象就能理解这其中关联的种种学问。那么灵吸怪还要神祇干什么呢?那逆天的思维行动力,可以替代所有的事情了不是么? 那些灵吸怪如果真的足够聪明的话。那么最好还是不要这个理论上浪费太多的时间,这玩意儿可是标准的唯物主义理论,想多了的话,这帮唯心论的怪物是否能够再使用它们的那些,都是个很大的问题。 好吧,后面的事情,已经不是他应该关心的问题了。 或者,爱德华以后还会回到这里来,给土元素生物充能,不过。他可没有什么兴趣再跟这些狡猾的东西打交道了。这一次实际上他的收获已经足够的多,虽然并没有将这些章鱼头们压榨到一无所有的窘境,但他得到的东西绝对可以称得上是jīng华的部分。 只是正因为如此,需要注意的事情,应该是从现在开始才对。 灵吸怪们或者会信守承诺。不过,他不认为在蒙受了如此的损失之后,所有的噬魂怪们都会轻易地甘心情愿。 至少,在离开了那座城市的时候,他能够感受到那些许的恶意…… 不过,据他所知,灵吸怪们与卓尔一样,拥有着守家在地的传统,即使是在幽暗地域。也很少有他们离城游荡的传闻,因此,只要离开这里,至少在到达汉莎提伦城之后,他应该不用太过担心。 爱德华忽然抬起头。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黑暗。那在尘埃之中静静沉寂的,岩石的遗迹,仿佛在这一瞬,带上了些许的生命,如同某些洪荒恶兽,低沉而凶恶的呼吸……于是空间之中,或者是天地之间,似有暗流汹涌。 并不是风,这种感觉虽然隐晦,但却无处不在。周遭沉寂的废墟之中,空气,甚至是每一个身边的同伴周遭,都蕴含着极为纤细的能量,而随之而来的感觉里,这些怪异的能量是最为纯粹的力量,它们是这个世界,所谓魔法的本质,被魔网所引导,施法者们就是依仗着它们,才能够制造常人无从揣测,无从企及的奇迹。 只是除了借助联系万物的魔网,通常没有人有办法将它们收集起来而已。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知,或者,是跨过这真理之墙的心灵术士,有可能碰触到的某种境界? 但不管如何,这感知如今出现,并非是毫无来由的……“注意一下,有什么东西……”爱德华在心灵之语中提醒道。 来得好快! 即使是动念即至的心灵之语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传达完他的意思,骤然炸起的光芒,将他剩余的言辞,猛地打断在思绪里! 声音,嘈杂的声音,也随着这光晕一起爆开了! 那是金属划破空间的嘶鸣,是破败皮革被撕裂的摩擦,是低沉的撞击,以及惨叫闷哼! 一切都在短短的一个呼吸间发生,然后,结束。 视野中的金sè光泽缓缓退去, 爱德华眯起眼睛。 视野里,一个灵吸怪已经尸横就地!它残余的身体,像是一段木头一样燃烧起来,而另外的一个……那个寻星者正在仓皇后退,一道至少有两次长的灼烧伤口已经横亘在他的胸腹上,灵吸怪传统的皮质服装被切破烧蚀,露出其下翻卷开来,瘦骨嶙峋的人类形体。胸肋外露,如果不是那巨大的伤口上已经被烧蚀得一片焦黑,恐怕光是失血就已经足够要了他的命了! 但心灵术士的目光,却没有丝毫的偏移。 他的瞳孔收束,银光闪烁的眼瞳里,映照出一片光芒编织而成的,金sè的羽翼……爱德华的心跳猛地加快了!他张开嘴,从喉咙中挤压出一个不成形的音符。 不过,下一瞬这声音就被收束。 随着光影的逐渐暗淡,适应了环境的眼内,已经分辨出了某些东西的不同。 那金sè的身影,伸展的光辉双翼,看上去确实有着几分的熟悉……但也仅仅是熟悉而已。 人类紧皱的眉头,微微放开了一些,指尖在长袍的袖口中微微收拢,一块石便无声无息的落进了他的手里。 如果只是那些低阶的星界使徒也就算了,但炽天神侍这种东西。竟然也能够再送下来一个?或者就像是之前某些家伙的评价。兰森德尔,这位晨曦之神。恐怕真的有点……疯狂的嫌疑。 “阁下,拦住我的道路,有何贵干?” 顿了顿,爱德华开口道。 “我认得你……” 金sè的瞳孔映照出人类的身影时,金sè的光晕里,人型的身影那张俊美的面孔上凝聚出一个笑容。 如果那能够算是一个笑容的话—— 爱德华一时间甚至想象不出,还有什么词汇能够比冰冷,更加能够形容这张面孔现在露出的表情,他的眼眸清澈而冷静,眉头。眼睑。脸颊,所有应该参与到笑这个表情中的肌肉,都没有做出一丝一毫的动作,仅仅只有嘴角,勾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啊。是吗?” 爱德华随口应和道,而同时他也认出了这张脸…… 金sè的头发,蓝sè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眉弓,健美流畅的肌肉线条,他看上去几乎是一位活动的古代雕塑,甚至那一脸冷漠、居高临下的态度,都已经得到了其中的神髓。 尤里安?西格弗里德? 爱德华稍微动用了一点能力才从自己的记忆中挖出这个名字。虽然,距离上一次见到这张面孔的时间。才不过区区的两个十rì。 好吧,事实上,他恐怕已经不再是那个名叫尤里安的圣武士了,甚至很可能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类了……天界生物拥有的那种光芒,在这深渊之地的黑暗里,简直像是千针火球一般的刺目灼热。让人生厌。 喀嚓! 剑刃上熊熊燃烧的火光,映亮了卓尔的面颊,越发显得光洁细致,也同时映亮了达赫妮那一瞬的惊讶。 幸好只是惊讶…… 魔法盾上的银白的光芒如同流淌了一层五彩的油脂,厚实得犹如实质。那巨大的剑刃狠狠地斩在上面,发出了喀嚓一声刺耳的脆响,但在那银sè的光幕上,这剑光就像是刺入了油锅中猛烈地一搅一样,只是让那一层厚重的银sè光泽上,油脂一样的部分剧烈地震荡起来。 银sè的光晕,与灼热的金光碰撞,飞跃出无数的火花!火光燃烧着在空气留下了一条透明的金sè链条。金sè的符文水一般从那大剑上流淌,化为了点点散碎的星光,,这光泽一闪,再闪,一个呼吸间,已经将周围数十丈的物体全部封在那刺目的闪光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心灵术士的眉头紧皱,石的效果确实优异,甚至比卷轴还要迅捷有效,但和卷轴相同,它只是一种一次xìng的产物,仅仅是为了防护住这威力不凡的一剑,一颗 但是。我可以放你离开,因为,你并非十恶不赦。 卓尔们就十恶不赦么?它们做出了什么危害他人的事情?我不否认,有一部分的卓尔会在地表上组织谋杀普通人,但在这里,他们的杀戮只会限定在他们自己之间,而你…你有什么资格审讯别人的罪恶呢? “莫非,你认为这些食人的怪物还拥有活着的意义?” 爱德华冷笑道,“人类——总是站在一个角度去看另一个角度的事情,然后为自己选择一个立场,认为这是正确或者正义。这很正常,不管是常识还是你的教义之中都没有禁止食用动物肉类吧……那么,如果出现了一头吃人的牛,你就觉得他是邪恶的么?要如何对待他?杀掉他么?为什么反过来就顺理成章呢?谁的标准?” 天界生物的表情终于产生了较大的变化。 生物可以简单的分为两种,一种有想法会表达,能够理解信仰的有智慧的生物,另一种是虽然有着zìyóu意志,但是却没有足够的思维能力的非智慧生物。两者是不平等的, 我们不吃一个有组织有社会的有自己语言的可以正确学习其他生物智慧成果的智慧生物,特别是类人生物。而我们确实常常的吃牛羊,但是它们都是一个只有简单组织靠本能行动的不能正确学习其他生物智慧成果的低等生物。 “低等,高等?”心灵术士嗤笑:“那只是你的分类罢了,你又不是神祇,更何况,即使是神祇,也没有资格蔑视这世界上的任何生命,将他们分为高低,若牛羊只是低等,又何须拥有灵魂?难道晨曦之主的教义里,就没有灵魂平等这一条么?” “你又知道些什么?难道你是这些怪物?” “那么你又怎么知道我就一无所知呢?难道你是我么?”心灵术士冷笑道:“你拥有怎样的价值观,拥有怎样的正义感,那是你的zìyóu——但是不要把这种理想强加在别人的身上。” “你!你这个邪恶的魔鬼,休想用你的,领受晨曦的愤怒吧!” “不过是在用你的力量来保证你的价值观罢了,这能够算作是正义么?狭隘的正义?说不出道理,就要刀刃相向?感谢你用你的行动来证明我理论的正确xìng。神那么爱生气的话,早就去毁灭世界啦。” 第二百九十四章时间加速 喀喇…… 星界物质组成的墙壁崩塌开来,化作无数银光消失无踪……露出其后缓缓站起的圣武士,神能构造的光翼在他的身后抖动,而他的面容,则在不住的抽动,或者说,在平静和狞笑两者之间不住转换。 这个家伙似乎已经疯了。 一边讲着道理一边刀刃相向,那些断断续续,相互难以联系的话语,行动足以暴露出他的jīng神状态,虽然他的外表看似正常,但显然,他是被两种不同的理念cāo控的,唯有两种思维互相统合的时候,他才能显得有些正常和完整。 jīng神分裂。 或者……两个灵魂。 拥有两个灵魂这一点并不奇怪,本就是天界生物借助了人类的身体,但是互相之间嵌合在一起这一点……令人忧心。 爱德华向后退去,同时举起手。jīng神力在头脑中盘旋运行,那个举剑向前的圣武士随即便消泯在一片银光之中。 三级心灵异能,时间跳跃。 光晕一瞬间消退,黑暗与沉积,重新笼罩了周遭。 但心灵术士的思绪,却无法平静……“后退,他很快就会出来。”他在心灵之语里简短的命令,但脑子里却浮现出一连串的问号。 这家伙,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追逐着自己吗?之前用来欺骗这些天界生物的那个花招,最后还是没有能够掩盖多久吗?不……他刚刚的表现似乎并不是这样的,他说要放自己离开。而杀死这些灵吸怪和黑暗jīng灵……那么也就是说,主要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别的什么。 王权的碎片吗? 在这里也存在? 失策……或者是这样的,自己的一系列行动之中,确实有些过于执着的部分,那是受到了王权碎片互相吸引的影响?这城市的记忆之中,似乎有些颇为熟悉的地方。但为何自己之前熟视无睹了呢?这个家伙怎么样也好,但是……艾莲娜也来到这里了么?她到底怎么样了?会不会和这个家伙一样? 思绪就此停滞。 并不是受到了干扰,而是爱德华将之强制的停止下来……眼前的战斗。并不适合考虑得太多了。 攻击并未就此完结……事实上,它只是刚刚开始。 一道,两道。三道……仅仅一个呼吸之间,就有六道刺目的光晕,在周遭的几百呎之内爆发,将幽暗的地下空间,化作了正午艳阳下的地表。 “妈的!” 爱德华忍不住狠狠地咒骂出声。 由黑暗猛地进入强光,对于脆弱的视觉造成的冲击,即使是真正的地表生物,也无法瞬间适应…… 后退的达赫妮甚至低声惨叫——卓尔天生弱点让她双眼剧痛,但女祭司能够成为卓尔社会的领袖,可不只是依靠神祇的恩赐……天赋与严苛的训练。让她在剧痛和盲目之中,仍旧能够挥出手中的蛇首鞭,分别抽向两道袭来的光影! 可是对于那些丝丝尖叫的构装毒蛇,直冲而来的敌人仿佛视而不见,任由那蛇头咬上自己的脖颈! 砰地一声轻响。防护法阵已经仿佛陶器一样片片碎裂!可怕的魔力反震让卓尔的身体猛地一顿!然后,那光芒闪烁的长剑已经切进了她的肩膀!灼热的嗤嗤声,让她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然后,一股巨力已经将她的身体推了出去! 而几乎就在这同时,三柄长剑撞在一起! 带着光芒的两柄向前。(.)将克劳迪娅手中的jīng金长剑压向她自己,又被女骑士身上的龙皮软甲挡住,只是金属的摩擦声嘎嘎大作,女骑士的身体被向后猛推,撞上了正在吟诵祷文的半jīng灵,而她手中那柄临时的长剑上,黑暗jīng金制造的剑刃也无法耐住正能量的侵蚀,不断的迸开一道道裂缝! 灵吸怪是唯一拥有与星界使徒单打独斗能力的存在,只不过,这种天生狡猾的异怪根本没有心情与如此众多的敌人纠缠,在一阵耀眼的闪光里,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只留下微微呆滞的对手,随即举起手中的战锤冲向站在一旁的杜尔因。 卓尔踉跄的后退,幽暗地域的生物对于强光的敏感几乎弄瞎了他,更何况还要应付这两个都要比他强得多的敌人?如果不是一捧荆棘眨眼在地面上展开,让两个攻击者稍微顿了顿,交叉而来的剑光,恐怕已经切断了这位卓尔商人的脖颈。 六个星界使徒附身的圣武士。 心灵额眼的帮助,让心灵术士在一瞬间将整个战场的局势收入眼中……而战局也在下一个瞬间被翻转——就在一个圣武士翻转长剑,准备刺进已经昏迷的卓尔牧师脖颈时,一个声音,忽然在他脑海中回响。 卓尔们就十恶不赦么?它们做出了什么危害他人的事情?我不否认,有一部分的卓尔会在地表上组织谋杀普通人,但在这里,他们的杀戮只会限定在他们自己之间,而你…你有什么资格审讯别人的罪恶呢? 天界生物愣了愣,想要将自己的长剑痴线,但是没有意义,他的身体,正在和他们自己抗衡,握紧的拳头松开,渐进的脚步后退,即使他想要掩住耳朵,但那声音是在他们的脑海之中直接的响起,他们想要攻击那个发出了声音的人,但同样毫无意义,因为那个人……在他们攻击之前,已经攻击了他们了。 爱德华的指尖轻轻弹动,一颗拳头大小的光团便向前飞出,而他随即收拢五指,轻轻一握! 那闪烁的蓝白球体,与下一瞬间迸发,成为翻卷了二十呎范围的闪电!将四个星界使徒同时吞噬进可怕的电光里! 实际上,心灵术士的攻击目标。还不止是四人——空间扭曲指间,那位尤里安也同时出现。然后不可避免的,被卷进那闪电的怒涛之中。 “晨曦的护佑!” 圣武士骤然爆发出一个狂吼。他金sè的的瞳孔清澈平静,仿佛洞彻一切,口中虔诚地高呼着神名,手中的长剑向着前方虚空劈下,明亮的金sè光芒顿时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散shè。一瞬间,空气中蓝白的电光锋刃,如同如同投入沸水中的冰块一样地消融。噼啪的声音中, 心灵术士的眉头一紧。 六名天界生物已经各自后退,将所有人包围在中心。而那位尤里安则举剑前指,身上金sè的光影,让他看上去格外高大。满头金sè的头发立即都竖了起来,仿佛箭猪一样。 一双双金光四shè地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无形的,让人头皮发麻的杀意! 好,幸亏那不会让他增加一个超级什么人之类的标签,否则,爱德华就只能落荒而逃了。 “干得不错,一向以荣誉为生命的天界生物和圣武士,也学会了偷袭了……” 心灵术士的声音响起。他一步步走进去,冷漠的声音中,潜藏着压抑的愤怒。即使几个星界使徒在这一瞬间同时举剑,将他团团围住。 “束手就擒,在你的罪孽。还并不深重的现在,忏悔,还能够拯救你的灵魂!”天界生物齐声喝道。 然而心灵术士只是看着他们,冷漠的开口。 “你们以为你们可以阻挡我?” “阻挡?不,我们是要消灭你,与邪恶为伍的人类。同样应该受到正义的审判。”一个星界使徒如此回答道,他瞪着那个看起来年轻的人类,源自于人类灵魂之中的某种感觉,充溢着他的思维,让他不觉地冷笑起来。 轻而易举,不过是个人类而已……不可能与拥有了来自于神祇力量的我们相抗衡。 卑贱的卓尔,残忍凶暴的异怪,他们都是异端,用剑和神能将之杀死,已经算作是一种仁慈,实际上,他们应该被钉上木架,在阳光的灼烤和时间的风化之中逐渐变成骷髅,如此一来,才能彰显出正义的伟大,无所不能的存在xìng。 但下一瞬,那个少年在这个时候忽然将目光转向他。 星界使徒的身体,在这瞬间骤然颤抖……因为那那银sè的眼睛,是如此的可怕…… 喀喇。 即使拥有着远超常人的力量,但身体上的弱点,却无从改变,超过三百磅的可怕的力量汇聚于一点,直接捏碎了他的喉骨,粉碎的骨骼再也无力支撑气管的通道,这个家伙顿时脸sè苍白,他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喉咙,像是要让呼吸通畅一些, “杀了他!”名为尤里安的圣武士咆哮着,手中的巨剑,向那个人类迎头斩落! 心灵术士掠下头顶的兜帽,仿佛丝绸与水晶编织的星冠,在他的头顶闪烁生光。 这顶星冠上的银线纠缠着,开始与cāo作者相互连通,点滴的知识,记忆,一点点的流向心头,就像在溪流的尽头,填入的湖水,充盈的感觉遍及整个身体,虽然那只是一种暂时充能的假象,但仍旧让人感受到莫名的鼓舞 在心灵术士的眼中,周遭的空间里,正荡漾起一层奇异的涟漪,它呈现出一种蒙蒙的晦暗sè泽,凡是被这波纹经过的地方,万事万物,人类,岩石,周遭的洞壁,甚至是那些爆发的迸开的光晕都被侵染了。 眼中的一切与这蔓延的灰sè一起陷入了一种停滞中,寂静延伸,四周飘散的孢子固定在了空中,巨剑褪去那光华四溢的外表,在人类的眼前显出形状,而在它上面燃烧的光焰则如同凝胶;天界生物俊逸的面孔因为施加力量而扭曲,悬停在空中,周遭的六个星界使徒形态各异,雕像一般死寂,没有呼吸也没有动作。 迸起的石屑,幽暗术的黑烟也被固定了,像是棉花一般的充溢在空中,能够看到所有散逸的黑sè丝线, 整个世界就这么宁静,怪异的定格。 就像一场三维的电影。 而爱德华,是它唯一的观众。 顿了顿。心灵术士像是在适应着这奇妙的感觉,然后,他扯了扯嘴角。 ‘时间啊请停止,你是美丽的……’在躲开近在咫尺的那柄大剑的剑锋。然后环顾四周的时候,他低声的说。 或者有的时候,生物的进化的路线,甚至思维方式。总会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只不过,在这个魔法切实存在的位面,可不只是一句临终的呓语呢喃。它是。它曾经是无数古代的施法者们,一生中孜孜以求的结果。 除了自己之外,这世界上所有人的时空都陷入停滞状态。这是多么伟大的设想?如果真能做到的话,简直就是天下无敌了。 可惜的是,以一己之力,影响整个时空,这是连诸神都办不到的事情——每个人的时空,从理论上来说是完全一致,绝对同步的。爱德华身边的时钟前进一秒,世界上其他任何人,也都度过同样的一秒,不会多一秒。也不会少一秒。根据爱德华记忆里的某个开挂人类的预想,想要减缓时间的变动,除非自身加速到接近于光束才有可能。 不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名叫爱因斯坦的家伙来做出这著名的预言,但却不乏类似的疯子。来做出相同的验证 九环法术,时间停止,便是因此而诞生的—— 心灵术士有条不紊的迈动着脚步,在每一个石像一般的人形前稍作停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个扁扁的金属盒子,将他们一一对应在一个星界使徒的面前,松开手。于是那金属盒子便被这变动的时间束缚,停滞在控制中,只有背后的开关迸开时,亮起一点细微的烟火。它以一种微不可查的速度摇动着,像是在诉说着一个真理。 实际上,时间并没有真正的停滞。 浩瀚的宇宙时空又怎么会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个人意志停止运转? 但同样的有一个真理,在这时候可以发挥作用,‘既然不能改变世界,那就改变自身’古代的奥术师门,按照这个方式,研究出了一种特殊的手段——暂时扭曲施法者自身的时空,通过奥术使施法者自己进入另一时间帧。 或者说,真的是用类似光速的动作,在进行着动作? 但不管是相对论,还是魔法论,让原本短暂的瞬间延长,便等于额外比别人多出一段时间——依据能力高低不同,短则十余个呼吸,多则三十几个,甚至更长,时间的扭曲,会给施法者带来无比的便利。 若说它的缺点,便只有两个——需要调用的力量过于庞大,因此,它的力量位于九环,那是常人,普通的法师,甚至是一般的**师都难以企及的境界了。 然后,就是因为这个法术并非真是让时间停止,而是暂时扭曲施法者自己的时空这导致地结果,是施法者和其他人,其实并不处于同一个时空。在时间停止的期间,施法者能够看到其他人。但却无法碰触,无法作用影响,等于就是个幻影。 也就是说,趁着时间停止,cāo刀上前砍人的想法是行不通的。直接针对人进行攻击的法术也压根没用,因为在施法者的时空里,目标其实不存在。 但攻击,却并不一定是用刀剑的。 七个指向地雷,静静地悬浮在空中。 最后,爱德华抽出一卷长长的,黑sè的卷轴,展开,让一层无形的火焰,将之完全化成漆黑,释放的魔法力量扭曲空间,形成了一片墨绿sè的光点……那是七环法术,反魔法力场的力量,只是,它现在正被时间束缚,只能维持在最初的形状中。 “魔法是孱弱的,只是辅助的力量,只有心灵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力量。健全,强大,无所不能。“ 如果是灵晶仆的话,这个时候或者又会如此评述?这是心灵术士们自豪的狂言,不过在时间与空间的领域,它们确实是优秀的。 就像现在,约束住时间的,并非那个闻名遐迩的九环魔法,而只是一个六级的。 只是在威力上,却毫无逊sè—— 时间加速,这个异能即使是在基础显能可自身加速十二秒时间,而每多燃烧一部分jīng神力对其增幅,异能的持续加速就能增加六秒。 以现在爱德华的力量,这已经是极限了——虽然那同样被加速的时间约束,但他仍旧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超限导能,正在他的身体内造成伤害,挤破细微的血管,从五官的裂口中向外喷涌。 但这个代价,他愿意付出,而十八秒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下一瞬,灰sè的世界就像cháo水一样以他为中心退去,鲜明的颜sè又回到他的眼睛里,时间一下子恢复了流动, 炽天神侍的大剑随即闪电般从他原先呆的地方斩过,却只触碰到了空气,于是那张英武的脸上顿时露出个微微皱眉的表情,金sè的长发无风自动,收回将长剑竖在面前,,一圈淡淡的神圣光芒立即会将他,以及他周遭几呎的范围包围! 可是,晚了,太晚了。 炽热的光芒开始向周围辐shè,一个巨大,几乎撼动了整个洞窟的噪音,在他的耳膜上迸发开来! 第二百九十五章审判之目 法术无效结界灰绿sè的光泽,在一瞬间绽开。/包容住了五个天界生物附身的圣武士。 灰绿的魔法力场之中,蕴含着扰乱魔网的力量,将他们身上所有的法术与神术防御抹去,消散,最终能够保护他们的只有身上那一层尚算坚固的金属铠甲。 对于一件魔法的甲胄来说,厚度已经不是关键,反而出于对轻便的要求和对于技术的某种炫耀,很多制造者都喜欢将造物制作的更加jīng巧美丽,这些星界使徒附身的人类身上穿着的全身甲,金属只有四分之一寸的厚度。 不过,因为采用了特殊的金属,组成了花纹的表面却也是相当坚韧的,即使是用来对付巨剑,也可以在被破坏的同时阻挡住对方的进攻,更何况只是一个年幼的施法者……每一个星界使徒的脑海中都划过这样一个念头,但这个念头甚至都没有能够完结,他们已经为这个理念付出了代价。 在魔法爆**面前,那纤薄的一层金属,与年深即久的羊皮纸也没有多少的区别。 金属的方盒,被心灵异能抓在空中,而火光喷涌之中,六个躯体仿佛垃圾一样向后抛飞,翻滚着撞上了周遭的残骸石壁!翻飞的金属碎片,皮肉和喷出的血液漫天飞舞,血的腥气随即便充满了周围地空间。 然后是更加刺鼻的硫磺气味的烟尘,向四下散逸。 金光熄灭了,那些骄傲。尊贵的天界生物们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奄奄一息的尸体……好,这样的形容或者并不合适,但是脑袋,脖颈甚至是胸腹都被钢珠与破碎的金属铠甲撕掉了一层皮肉之后他们就算不是尸体,差别也不是很多了。 但他们毕竟还是没有死…… 爱德华抬起头,视线的尽头。那些或坐或卧的身体上,亮起了一抹抹系微的光,那是正能量的光辉。这能量无孔不入的渗透进那些身体上撕裂的恐怖伤口,让肉块如同活物一般的向着内部翻卷纠结,再慢慢组合成一体。 真是一群打不死的小强。 人类的眉头大皱。 他刚刚使用的六个炸弹不是普通的制品。里面的装药,是由侏儒**师亲自调配的,这也是他制作的指向xìng步兵地雷之中,威力最大的一种了,在这种近乎于零距离的地方,引爆高能**的能量推动的钢珠,足够将普通的战士连同他们的防具被打成一滩碎肉,然而眼前这些家伙们却仅仅只是被打烂了一面的身体,即使考虑了那些铠甲的防御力,那神能强化的肌肉坚韧度还是让他无法不叹息。 幸好。他这一边的损伤,也并不严重。 克劳迪娅丢下手中已经残破不堪的长剑,伸手接住了达赫妮——卓尔的身体被心灵的力量从几十尺之外抱起,送回,而半jīng灵哼了一声。伸手按住她肩头的伤口,正能量翻涌之间,将涌流的鲜血压了回去。 至于说杜尔因和法米尼这两个打酱油的家伙,反倒是把自己保护的最好的,除了卓尔的眼睛受到了一些暂时的创伤,便全无问题。 哗啦的一声轻响。将他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敌人的身上,几十尺开外的一堵矮墙上,圣武士尤里安正挣扎着,试图挺起身体。 但做不到。 这个名为尤里安的年轻人全身哆嗦着,血从他残破的身体里涌流而出,将他的身体和周围一起染成诡异刺目的黑红sè。冰冷和无可形容的刺痛几乎夺走了所有的力量,让他无力的垂下头,然后眼前的惨状,几乎夺走了他最后仅剩的勇气…… 即使他的灵魂之中,还有一个永不言败的天界生物的意志在鼓舞着他。 坚固的胸甲已经不翼而飞,只留下卡在肋骨中的两条金属板的残迹,而那骨头正暴露在空气之中,呈现一种惨白的颜sè,缝隙里,五颜六sè的内脏浸在血水之中,缓缓的抽动,而血液像是要逃离一般的流淌,暗淡的神能的光泽,慢慢的扭动那些残损的皮肉,试图将之修复,可与那个恐怖的伤口相比,这种尝试显得极为苍白无力。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他努力的回想着,但能想起一些残损的片段。** 自己面前的敌人消失一个什么东西撞在胸口上一团绿光然后就是那几乎不逊sè于攻城槌一样的猛击然后面前的一切就在翻滚不休而他的身体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的疼痛这种疼痛灼烈得几乎让他晕了过去然后又醒来…… 要不是他身上的战甲要比普通的厚重一点,冲的快了一些让面前的爆炸距离他太近,收掉了一部分的力量,他现在已经不可能还活着了。 “你……” 他无力地抬起视线,看着眼前那个人类踏出一片烟尘,慢慢地走向他,长长的黑sè袍脚在地面上拖出沙沙的声响,在逐渐远去的闷雷的余音之中竟然尖锐的刺耳。 他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附身在他身上的星界使徒灵魂给他增加了无数战斗的经验,这个战斗的种族通常活跃在异界的战场上,与恶魔魔鬼还有数之不尽的异界生物战斗的经历让他们对于魔法有着深刻的了解。 时间停止。 九环法术。 这认知,让人类的灵魂也感受到冰冷。 一个能够动用这样力量的施法者,不是他们能够随便应付的对象,即使他们每一个都可以单独与之对抗的能力,但那指的是他们还拥有天界生物的躯体的时候,如今他们已经与这些人类合二为一,身体的伤害,就会直接反映到他们的灵魂,和本体之中。 那个黑sè的人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暗淡的光晕。只能在他长长的法袍上留下些许的斑纹,深邃的兜帽yīn影罩住他的面孔,只露出苍白尖削的下颌,以及两点闪烁的银光。 “艾莲娜在什么地方?” 圣武士沉默着。 他只要一开口喉咙里的那口鲜血立刻就会喷出,脸颊上地一道恐怖的伤口几乎可以看见他的牙齿,虽然那一次冲击让他飞出了几十尺的距离,离开了反魔法力场的效果。身上的某些防护魔法正在缓慢的补充他的生命力,不过相对于他的伤势而言,这种补充几乎微不足道。更何况那淋漓抛洒了几十尺的血浆和内脏的碎块,可不是魔法能够补充的东西,除非有人施展了复生术之类的高等级神术。否则的话,这只能稍微延长他生存的时间。 “艾莲娜在什么地方?” 那个声音,再一次重复了一遍。 但这一次,圣武士无法再沉默以对,因为,那兜帽已经接近了他,黑暗之中的眸子盯住他的眼睛。银sè的,比冰雪还要冷,比金属还要亮……那双眼睛像是可以洞悉他的一切,直视内心。让他的心脏不由自主的颤抖。 虽然那只是一种错觉——他的心脏早就已经快要停止跳动了。 不只是那种错觉。 那声音,那声音也仿佛一根尖锐的针,直刺进他的脑海里!让他反shèxìng地想要绷紧身体,想要挥出一剑,砍下眼前这个可怕的存在的头! 但他做不到。 他能够活着。这已经是晨曦之主的格外拂罩,但凭借现在的状况再想要再跟眼前这个可怕的施法者一较长短,那简直就是做梦了。 “回答我!”声音再一次提高了,无数尖针一般的刺进年轻圣武士的灵魂。 “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的。”尤里安张开嘴,可怕的伤口被撕扯的更大,让他像是在笑。而残余的一些血液粘稠的从伤口里流淌出来,让原本俊逸的面孔变得如此狰狞:“你这异端。” “事实上,你已经回答我了。她距离这里不远。你们一行有二十三个人。你们准备一直杀死离开城市的灵吸怪,一点点的消减他们的数量,最终攻城。” 那双眼睛移开了,圣武士的心中则似乎被那无比的寒冷,冰封了起来。 “不,我什么也没有说,我不会告诉你这邪恶之徒任何有价值的事情……”他想要如此的宣告,大喊,可是,最终能够发出的声音只是空气钻进肋骨时,低微的摩擦和气破裂的声音。 而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那个人所说的,都是准确的。 一个已经被伤势摧毁了心防的存在,在心灵术士的面前,没有秘密可言。 爱德华隐藏在兜帽中的眉头紧皱——从这个家伙记忆里提取的东西没有太多的价值,除了那个天界生物的人数,和他们的目的以外。 “我们要怎么办?杀了他们?” 半jīng灵在这个时候开口道,她同样拧起纤细的眉头,表情中已经没有了那种娇憨……或者说,变得成熟,稳重了。 不过爱德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微小的变化,他思索着,然后摇了摇头。 他很讨厌这些天界生物,这些麻烦的家伙究竟会怎么样,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虽然杀死他们看起来不是太过困难,但在获得束缚灵魂的能力之前,想要摆脱他们的纠缠可不轻松——只要放弃了这具身体,他们就可以回到他们的位面,于是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必然被上面的某个家伙知晓, 无论他拥有了什么样的力量,只要还不是强大的足以颠覆这个世界,那么就必然要顾及到一个神的思维。 可是那王权的碎片……如果有必要的话他是不会将之弃之不顾的。 更何况,还有艾莲娜。 一种敏锐的直觉,让他豁然抬起头。 周围的空间,变得明亮了一些。 喀,喀, 清脆的撞击声,一下两下,于是在视野里,一袭金红的甲胄在黑暗中绽放。 醒目得刺眼;那光滑如镜,却又层层覆盖的、充满力度的线条。构造出一件阳光一般展开的艺术品,刻画着rì冕纹样的胸甲,先是一拉而下勾勒出它主人高挑的身形,但之后又与一般的铠甲充满了差异,让一层层的,长长的裙甲几乎一直拖到了地上,远远看起来就像是一件金sè的长裙。 但最为奇妙的。莫过于它并非实体。 是的,那种金sè是晶莹的,带着一些隐隐地通透。行动之间,可以让人看见其下如祭袍一般的洁白装束,因此。她是全副武装,却又是全无武装的,唯有手中那柄十字长剑,虽然狭长的剑锋上燃烧着层层的圣焰,却依旧是记忆中的那优雅而造型。 爱德华因此而呆滞了一瞬。 脑海之中并不纷乱,平静,但是也无法勾起一丝的涟漪,之前想到的东西,那些行动,那些言语。那些应该做的或者其余……都在这一刻化为了乌有,他只能看着她,似乎时间在这一刻又被静止。 目光似乎被那件铠甲吸引住了,他想要抬起头,去看一看那铠甲上的面庞。可是目光却又难以抬起,无形的某种气息,让他难以行动,只想要垂下头,伏跪下去,双膝跪地。以头触地…… “哼!” 爱德华发出了一个闷哼。 身体随即恢复了zìyóu……那显然只是一种jīng神上的压力,只是竟然被这样的小花招影响了自己的思维,这对于一个心灵术士来说简直算得上是奇耻大辱了。 不过他并不在意……或者,根本没有兴趣顾及。 她的面容,隐藏在一片金sè中,那是与她的甲胄相同,凝若实质的金光,构造出jīng致的头盔,遮盖住了她的脸孔,那金光是如此的凝实,即使是爱德华的目光,也只能勉强的看到一抹朦胧的轮廓,唯有双眼的位置上,那两点金光,明若朗星。 “走,你不是我的敌人。”互相的对视,就这样持续,良久之后,她才缓缓开口:“这里很快就会被毁灭,亵渎的邪恶生物,不应存在于这个世界。但我不会与你这样的凡人纠缠什么,那本身就是一种不公正,” 莺声呖呖,一如记忆之中一般的清冷,但若记忆中的声音,是一条初chūn时融化的溪流,现在,就是极地的冰洋! 这不是艾莲娜的声音。 “毁灭这里?你做不到的……” 心灵术士凝望着她,忽然笑起来,语声有些嘶哑:“火焰之扉里,至少有六个噬魂怪坐镇,他们的力量绝不逊sè于任何**师,想要铲除他们,除非你能够从天界调遣一只军队到这里。” “正义必胜。” “等一等。” 炽天神侍指的是天界生物之中武力最为高强,位阶最为高尚,对于神祇的言辞理解与执行的最为高妙的天界生物……可是,他们毕竟不是神祇,只是生物而已。 即使她并非以投影的形式,降临到这个世界,可人类的身体,毕竟脆弱,由着她胡乱使用,那么最终的结果,只会由艾莲娜承担! 心灵术士叹息了一声,不再开口,只是jīng神力在他的身周余运转,无数无形的触须延展,将力量集中……于是,那种晦暗的颜sè,在这一瞬间向外散逸,笼罩住视线可及的万事万物。 爱德华的瞳孔,骤然收束! 这一片的晦暗之中,女子的身体,忽然动了。 她抬起头,头盔之中,金sè的光芒迎上了爱德华的双眼。 瞬息之间,爱德华后退了三步,他本能地想要躲避那目光,然而,最终却还是与之接触了…… 心灵术士的身体颤抖着,时间加速的灰sè世界,如cháo水一般的向着四周散去,他竟然从那个时间祯里,被直接拉了回来! 但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变得虚无起来,爱德华的视野,被那两点的金光铺满了!这一瞬,他感觉一道无形的力量紧紧地抓攉了他的心脏。在这道力量面前,人类的心脏拼死挣扎着,试图跳跃几下,好将血液送到身体的各个角落。然而却不堪重负,心脏的搏动一下比一下无力,仅仅数下的功夫。他整个的身体都开始冷却下来,所有的生机,都在从体内抽离! 这是审判。 灵魂的审判。 世人皆有罪,而那一双眼睛,就能审判这种罪孽,在这目光之前,罪人的灵魂,注定烟消云散! “如果是平时……她或者无法做到,不过现在,她可以……” 半jīng灵的声音,就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飘飘摇摇,但最终却似乎刚好能够让他听到,而随着这声音,原本越来越远去的生机似乎终于又倒灌回了他的身体里,那种可怕的冲撞,让他五脏翻涌,说不出的难受! “放心,这力量只会暂时赐予她,很快就会被奉还。” 但爱德华似乎充耳不闻,他的目光微微下垂,定格在那个身影身上, 她的手上。 那甲胄之中,是她握着长剑的手掌,但爱德华的目光,却落在其中的一道暗影上——纤细轻微,扣住了她的中指,不过那金sè的铠甲之中,便是洁白得几乎刺眼的罩袍,以及她犹若生光的肌肤,这一抹暗影,便格外的引人注意! 更何况,目光与之接触的时候,一种极端的感觉,就在心头涌起。 好像要将之夺过来,拿到手中,和自己在一起…… 第二百九十六章无法抵御 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那金sè的人影伸出了一只纤纤的素手,指尖轻捻,于是大片的白光就此凭空落下,将几十尺方圆之内笼罩得一片雪亮! 笼罩在这光辉之中的每一个人,这一刻都感受到温度的提升——并不灼热,是那种令人想要享受,沉浸其中的温暖,沐浴其中,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似乎都融入了温和的水中,那种舒适的气息渗透进全身。不管是卓尔,或者人类,都不由得想要伸展身体,就连身体上些许的疲劳,也一扫而空。 在这光芒里,已经濒死的七名星界使徒各自睁开了双眼,他们身上的伤口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愈合,修复,仿如时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倒转回去,就连洒在地面上的血液,碎肉,也在光芒中蒸发,化作一层红雾,被他们吸收回各自的身体之中。 不过区区三个呼吸,他们已经站起了身体。除了身上已经尽数毁坏的铠甲,它们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本的状态。 被围在中心的几个人,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绷紧了全身……目光在每个天界生物上巡梭,唯有爱德华的眼神,一直停驻在那一袭金sè的铠甲上,隐藏在兜帽yīn影之中的面孔血sè尽褪。 他不知道这个神术的名字,但是却足够感知到那其中蕴含的正能量,是如何的惊人,眼中那强烈的魔力光泽,炫目yù盲,一瞬间他几乎有种错觉。空间里正掀起汹涌滔天的巨浪,而组成了那巨浪的,正是魔网,以及它所凝聚的,这世界本源的力能。 这就是九阶的神术吗? “不要再跟着我了……”她的目光,遥遥地落在他的身上。 顿了顿,她轻声开口。随即转身离去,而一众星界使徒附体的圣武士也随之而去,但行进了几步之后。那些纷杂脚步声便已经消失,所有人的身影,也就此不见。仿如溶于空间之中。 光泽敛去,黑暗降临,而沉寂,如影随形。 呵呵……哈哈哈哈…… 静立于黑暗,与静谧之中,爱德华沉寂着,良久之后,他忽然打破了这沉寂。 开始的时候,只是低沉的呼吸,但很快他就开怀大笑。直到整个周遭的空间都这笑声填充。 “爱德华……你,你没事?” 这突然爆发的情绪,让周遭的所有人都不有一震……他们面面相觑,然后,半jīng灵与卓尔祭司忙不迭地开始颂唱。将宁静心神的神术释放到正在狂笑的人类身上。而半jīng灵之后更是抱住他,不停地拍打他的脸颊。 只是这样做的结果却毫无意义,人类依旧笑个不停。 直到良久之后。 他抬起头,眼中点点银火闪烁,脸上的表情却似乎已经平和下来。“不必担心,我没事。”心灵术士开口道。伸手抚上半jīng灵的头顶,轻轻揉了揉,而目光则扫过每一个人的面孔:“抱歉,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 关于力量的事情, 是的,那力量,可以称得上是恐怖……然而出奇的,似乎并不是非常可怕。 或者,恐怖与否,是由对比产生的。 而最近的一段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强大存在,实在是太多了,法师,灵吸怪,甚至是一位神明。九阶甚至超过了九阶的神术力量,几乎是凡人可以想象的极限,然而与面对着蛛后罗丝的化身时相比,这力量或者宏大,却远没有到让人绝望的地步。 事实上,若这力量,是滔天的巨浪,可以击毁所有的船只,那么罗丝那样的的存在,便就是那孕育了巨浪的海洋本身,广阔深邃,难见边际…… 或者,那就是神与凡俗的区别? 当然,不管区别如何,她的力量,还是再一次超出了他的预计。 竟然仅仅凭借对于jīng神的干扰,就将自己从另一个时间祯之中拖了出来,不管那是动用了神能,还是仅仅是天界生物与人类的融合,似乎又更加融洽了一层——不,应该说几乎完全变成了天界生物? “你刚才说了什么?”心中思索着,他将目光转向身边的半jīng灵。 “她现在的样子,维持不了多久,但是这力量,却是货真价实的……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样的方式。” 似乎是因为被摸头的享受终止了,半jīng灵叹息了一声,顿了顿,才低声道:“但那几乎是将一个炽天神侍的所有力量,完全展现在世间,用以对付一些力量微弱的神祇,都有几分的胜算,至于说那些灵吸怪,就更不用说了,除非他们之中存在超凡入圣的存在。” 超凡入圣?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实际上,这是个很模糊的概念,通常只会出现在那些吟游诗人的诗篇里,用来形容那些做出了近乎奇迹事情的存在,英雄,或者恶魔——他们无疑代表了人类力量的巅峰,因此,也有人称呼这种人为传奇。 不过,那也并不是一种形容死人的虚无称谓,应该只不过是更高一点的尊称……至少,爱德华认识的人里,霍金,以及阿尔伯特**师应该都能够够得上这个标准。而那些其他的**师们,恐怕也不过就是差了一点时间的锤炼。 “灵吸怪可不是什么白痴,袭扰这种战术,在开始的一段时间还可以奏效,但是他们很快就会察觉的。” 摇了摇头,他转身走向火焰之扉的方向。 对于心灵异能,他的了解远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多,就像法师们擅长的环法仪式,灵吸怪也同样可以聚合起复数的存在,而且更加可怕的是。这种心灵力量更加擅长聚集,他们甚至可以集合所有的和点……即使不考虑那个主脑会做出什么增幅的伎俩,面对着那样的一个超级个体,炽天神侍的力量即使强大,却也并不见得就能占据优势。 但混战,应该算是一件好事,至少对于自己而言。 小丫头咬了了咬自己的嘴唇。没有说话。而在一边,卓尔祭司则紧皱着眉头,用手着刚刚受伤的肩头。那里的伤口虽然已经消失,但女祭司的jīng金锁甲却并没有恢复。但这个时候,克劳迪娅已经紧紧跟上了心灵术士的脚步。于是她们的停滞也没有持续。 “我说……爱德华阁下,您,您不是要跟他们作战?我看……我看还是算了,他们不是一般的人类,您想要的东西不是已经都到手了么,何必……那是……”看着那个人类转身,再一次返回灵吸怪城市的方向,卓尔商人忍不住开口,只是最终他却没有说下去——那个人类的脚步虽然并不快,可是也足够让他看出。其中那种心念的不可动摇。 “杜尔因先生,法米尼先生,你们可以留在这里,或者离开,无需参加到这件事情中。”人类如此道。 留在这里?离开? 短暂的几乎不可察觉的思考之后。卓尔还是选择跟上了队伍。 作为商人,他拥有着近乎胆怯的谨慎,但是却也有足够判断形式的智慧,在这最为深幽的地下,任何的危险都足够吞噬他这个力量微不足道的存在,空间门已经被关闭的现在。他留在这里与等死无异,那些身上带着光芒的人物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回转到这里来,哪怕他可以和德鲁伊一道,哪怕他对于自身的武力也有着一定的自信,但在那些可怕的存在面前,他们的流量根本不值一提…… 刚才短短的接触,眼中兀自残留的那种强光带来的疼痛,都足以让他清楚这一点。 更何况,这里可是灵吸怪的地盘,即使没有碰上那些古怪的发光人类,失去了眼前这个强大的靠山,那些灵吸怪可不会因为曾经在城市之中见过他就放他离开……所谓的规则和法律的根本,总是建立在力量之上,而他们两个的力量,即使加起来也不够跟一个灵吸怪抗衡…… 至少自己是不够的。 而且,那个该死的披着树皮的家伙,已经先一步屁颠屁颠的跑上去了,一点也没有犹豫。 …… 空寂的黑暗之中闪过一抹光辉,代表空间传送的蓝白光线,勾勒出十几个身影的轮廓,随即被淡淡的仿佛阳光一般的明黄代替。这光线温和地洒出几十尺,映照出方圆内坍塌的岩石古城遗迹,几条地底蜥蜴被光线惊扰,慌不择路地窜进岩石缝隙,带起一阵细微的竜窣轻响。 踏出了空间传送,名为尤里安的圣武士望着那个金sè的身影,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忍耐下来……直到从同伴的手中接过一件备用的铠甲,穿上,而那个女子已经迈开步伐的时候,他才最终开口。 “艾……艾瑞埃尔猊下,您放任那个人类留在这里,会不会造成一些意外发生?”他小心翼翼的选择着词汇:“他的力量非常危险,而且虽然无法探知,但是我却能够感受到隐藏在他心中的深沉罪恶,这样的存在,不应该让他存留于这个世界,他的灵魂理应受到公正的审判……” “我自有主张。”女子并不回头,声音也一如既往的平静简短。 “可是……那个家伙可能会威胁到我们的行动,因此我请求……” 年轻的圣武士咬了咬牙,却不想就此放弃。 他很清楚那个人类做过的事情,在不久之前,帝国的首都,正是那个人类一连两次的给与了他们的团队,甚至是第一批得到降临天使的圣武士们以毁灭xìng的打击,致使几个被降临者死亡,甚至是连几个星界使徒也永久xìng的消失——据说是被献祭给了邪恶的魔鬼。 之后的事情,被当做绝密严禁提及,之后这个小鬼似乎就消失不见了,他本以为,这不过是一个不值得注意的小小插曲,但是没有想到,在这邪恶的幽暗地域的深处。竟然再一次的碰上了他,从刚刚的情况来看,这个家伙与那些邪恶的存在竟然还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不仅仅有几个卓尔跟随在他的身边,而且还有两个灵吸怪在充当他们的保护者,或者是随从? 再加上那个时间停止的威力……一个那样的小鬼,怎么可能拥有那样的力量。这其中一定有着非常邪恶的原因,那个家伙,必定会成为一个 “我们有自己的使命。现在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炽天神侍的脚步不急不缓,但稍长的话语,却让圣武士心中一颤。无形的压力中,他脸上刚刚因为治疗而恢复的血sè一下便褪得干干净净。 “但是……” “你认为我们的使命是不是最重要的?”炽天神侍的声音,仍旧是淡淡的,清脆,冷冽,但年轻的圣武士却感觉那每一个字符,都像是一柄战锤,重重地敲击在他的心头!他的身体颤抖,脑海之中,一时间已经完全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如果不是他的身体里还有一个星界使徒的灵魂,他恐怕已经就此昏厥了过去! 只是炽天神侍的目光,没有转向他,而是落向了远处的一抹残光。 任意门。 这些简易的传送效果不断的闪亮。塑造出几十个高壮的人影,踏出那些白sè的圆环,这些家伙便摇晃着头颅,发出刺耳难听的咆哮,向天界生物们法器了冲锋! 石盲蛮族。 这些地底原生族群拥有着人形的外表,但远比普通人强壮数倍。虬结的肌肉,对主子忠心耿耿的狂热执念,让他们成为了灵吸怪天生的奴隶。虽然他们没有眼睛,纯靠嗅觉和听觉辨别方向。可是在这种黑暗的地域,他们是远比卓尔和灰矮人更加危险强力的怪物。 当然,那是以通常的生物标准而言。 四名星界使徒立刻迎上去,银sè的剑刃,战锤,在空气中留下了灿烂的残芒。金属的撞击声,刺杀声,咆哮声随即就混合成了令人厌恶的杂音。 星界使徒的数量,只有对方的十分之一,然而,他们都是身经百战,力量强大的天界生物,虽然附身人类,但也不是这些低劣的地下物种凭借蛮力可以抗衡的,因此四个人配合之下,几十个石盲蛮族竟然无法冲破他们的防线!反而被砍柴切瓜一样,一路打倒下去! 片刻之后,石盲蛮族已经倒下大半,只是这些生物的体力健硕,生命力顽强,虽然星界使徒们手中的武器圣光环绕,每一击都会给他们留下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但是如果不是直接被插中要害,他们往往还能挣扎着战斗一段时间。这才死去。 “令人……厌恶。” 炽天神侍忽然开口道。 她举起剑,向前一挥。 那长剑上,纯净的白光,像是延伸出去的,耀眼的剑刃,空中留下了一道朦胧的光影,但这道看似飘渺的弧光,却于下一瞬间,在空中留下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 几十个石盲蛮族的动作不约而同地顿住了!一刹那间,他们喉咙上一道平整异常的切口便逐渐翻卷,扩大,继而这些顽固的怪物便同时向着地面栽倒,没有半声的呻吟,甚至撞击地面的声响,也是整齐的扑通一声! 空气中满是浓重的血腥味,周围是死一样的寂静, 女子的身影,已经落在了百尺开外! 那本应是火焰一样灼热的金sè里,却包裹着令人窒息的寒冷与毁灭之息,就像堆积着千万年未曾融化的冰雪,带着一种哪怕是轻微的接触,也可以瞬间冰封任何存在的冷漠。 喀喇。 细微的脆响之中,一道织造的惰xìng防护水晶一般崩溃,四散成为无数银sè的芒火! 露出其中隐藏着的,灵吸怪的身影。 奇异的感觉让灵吸怪抖动着下颌的触须,慢慢地低下头,眼中映照出半截金sè的剑锋,那剑锋直接透出了他的前胸,轻挥,这个异怪的鲜血顿时象喷泉般在黑暗与光亮中拉出了一抹暗红。 能量乱流,恶意传送,晶雹术,心灵碾压,黑龙喷吐…… 四个灵吸怪挥动触须,舞动手掌,连串的光焰,水晶,能量以及无形的心灵之力在一片空间之中崩裂,但在那个金sè的影子面前,这一切毫无意义…… 任何的在那一层金sè的铠甲面前似乎都成为了徒劳的存在……火球被化纳,冰晶被阻拦,酸液崩散,音波消泯,水晶碎裂,星质构装nǎi油一样被切开,搅碎,毁灭的shè线如同无物,只能在那光凝的甲胄上打出一片细微的涟漪,就消失无踪。 他们所能做到的,只有徒劳的凝聚力量,以及看着那力量被击溃,他们想要逃走,可是身体却根本无法躲开那疾若闪电的剑光,至于原本擅长的,空间之中的传说,更是被死死封锁,好像空间通道,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规则。 “到此为止。” 一个声音,骤然响起。 在每个天界生物的心中。 四周的空间寂静了下来,似乎能听到周围圣武士们的轻轻的抽气声,这声音在巨大的空洞之中回荡,些许的声音从更远的地方传来,显得有些虚无缥缈。 第二百九十七章章鱼总动员 不过,所有人的目光,于下一瞬已经集中。最快更新 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块风化的石的影子里,正慢慢的踱出一个人影。 紫黑的的长袍长长曳地,两袖和下摆绘制着网状的斑纹,遮掩住他散发着紫sè磷光的身体,高高耸立的衣领,用金属装饰出边沿,而那个接近九尺高的身体,四短二长的六条触须,让他的身形看上去极具威严,气派堂皇。 “从天堂山远道而来的各位,有何贵干?” 银sè,没有眼瞳的双眸扫视着周遭天界生物与人类聚合成的二十余个人影,他硕大的紫sè头颅轻轻点了点。 他的出现,无疑是极为突然的。足以吸引所有天界生物的目光。 但残余的三个灵吸怪,完全没有因此而得到喘息的机会。 十字圣剑紧紧地一个挥动,延伸出的白光已经将两个章鱼头切成了四片,深浅不一的血液翻涌出来,正好淋了第三个的一身,而还没有等到他做出什么反应,一股巨大的冲击已经在他的背上爆裂开来,那力量从内部渗透,粉碎了他几乎半身的骨骼,将他向前推出,然后啪叽的一声,那个硕大的头颅撞上了石壁,可怕的压力顿时让那章鱼一样的脑袋变成了扁平的一片肉。 给他造成了杀伤的,是他一个呼吸前刚刚死在艾瑞埃尔剑下的一个同类——女子仅仅轻轻抬了抬脚,就让那尸体如同弩炮的炮弹一般飞了出去。 “强大的力量。令怪惊讶。”噬魂怪伸手,轻轻的拍动了几下,语气轻松,似乎撞在他身边不远处的两团血肉,与他毫无关系。 “我们的目的,就是消灭你们这些邪恶的怪物。”炽天神侍艾瑞埃尔面sè平静,但也似乎没有丝毫开口的意思。于是顿了顿。站在一侧的一名星界使徒朗声道。 “不错的勇气。不过,你们的自信似乎太过。” 异怪缓缓向前,走出那片yīn影。 所有星界使徒的目光。集中在那个身影上,注意到那件黑袍上,荡起的涟漪——他们模糊的感觉到。眼前这个行动优雅的怪物,并非是一个真实的存在。 但也不是单纯的能量缔造的幻影。 “火焰之扉之中,共有灵吸怪三百零七名,其中成年灵吸怪一百九十三名,因为你们占据了这座城市的时间很短,只有区区的三十年,十年前你们采取了比较激进的挑选方法造成了这个后果,不过最近数量的发展令你们满意,因此在十七天之前你们开始了分巢行动。”发言的星界使徒冷笑道:“有四十名成年灵吸怪离开了巢穴,其中包括两名噬魂怪。分别向四个地底城市进发,如今已经有两个巢穴分离成功了吧。这对于……” “了解的很清楚,” 噬魂怪的目光闪烁,声音响起,便打断了对方的话:“我想。你接下来就应该提到这座城市周围负能量的活跃问题了,但在我看来,不管是扩展生存空间而派遣的四十名,还是损失的接近三十名的成年灵吸怪,都并不是你们拥有信心的圆晕,这些或许是问题。但是并非不可克服。” “加上刚才的损失,是四十七名。”静立的女子这个时候方才发言,清澈的声音,冰晶般通透:“而成年的噬魂怪,加上你,只有三个而已。” 于是,卡恩兹巴克的幻象沉默。 触须在这位噬魂怪的下颌上爬行,那是他思考一些事情时候的习惯。对方准确的情报,以及他们表现出来的战力,足以让这位噬魂怪jǐng觉。 他们了解的很准确,十七天之前,火焰之扉中两个噬魂怪结束了他们的成年礼——这种特殊的异怪天生就拥有着极端强大的心灵异能,但是在灵吸怪之中很难生成,差不多要两万个灵吸怪的孵化卵才能产生一个噬魂怪的蝌蚪。 按照灵吸怪的传统,一个城市之内,只能拥有奥术,执政和神术三个噬魂怪长老,其余的,在成年之后都必须加入分巢行动。 灵吸怪的繁殖方式,本应该非常迅捷,毕竟他们拥有一次两千个以上的产卵机会,不过,伊尔神斯因规定的所谓优胜劣汰的挑选与传承,葬送了这种优越xìng……当然,实际上成熟的灵吸怪或多或少的都能明白其中的含义——除了漫长的成熟期的问题,这主要是出于对于食物来源的考虑,尤其是在这幽暗地域的深层。 否则的话,用不上几年,灵吸怪便会完全无法拥有奴隶了,所有的可用的素体都会成为灵吸怪,而成年期之后不能够吞噬同类的灵吸怪,则只有饿死这一条路线可行。 但这结果就是让分巢的怪物数量变得多了一些——这本应是较为隐秘的情报,但对方却知之甚详…… “令怪惊讶,”噬魂怪抚掌,发出几声清脆的拍击声:“我一直以为,在审问这个方面,似乎我们有着更大的优势。“ “得益于你们卑劣胆怯的天xìng。”天界生物几乎没有再回答的兴趣了。她手中的长剑一挥,空间中顿时明亮了几分。 对于这个回答,灵吸怪并没有兴趣相信。 虽然为了保全自己的xìng命,灵吸怪总是会放弃一些对于自己可有可无的东西的……但是最为核心的秘密,任何灵吸怪都是不可能透露出去的,因为对于主脑的忠诚,是在他们孵化之后,便被深植于思维深处的基本意识。 可以想到的,只有拷问灵魂……邪恶的行为?不不,所谓感化灵魂,导引他走向正义,对于这些虚伪的天界生物来说,并不能够算是什么奇怪的借口,虽然被强烈的正能量烧灼的灵魂。收到的痛苦可能不见得会比榨取脑汁更加轻微一些。 但如此大费周章,自然不会只是为了剿灭怪物……目的究竟是什么? 噬魂怪的思考停顿下来,他的触须微微颤抖,于是空气中似乎有微弱的气流鼓动起来,发出细细的摩擦声,向艾瑞埃尔袭去。与那光芒构造的剑刃一触,竟将之完全击散! 艾瑞埃尔哼了一声。身体不动,却仿佛悬浮一般向前飘飞,径自从那道气流中穿过。手中长剑金光收敛,凝若实质一般,向那异怪的身体斩下! 灵吸怪的幻影凝立不动。只是微微抬了抬触须。 无数水晶凭空出现,又纷纷崩裂,继而消散,极为细碎的声音一时间竟然高昂起来,而那金sè的光刃斩击之势,却为之一缓,越来越慢,距离那高大的异怪还有一尺有余的时候,便已经静止于空中! 只是艾瑞埃尔忽然听到一阵极细微的碎裂声,她微微一怔。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她身上那金sè光芒凝聚而成的铠甲,不知何时已经有几处黯淡了,灰sè的细纹如蛛网般散开。周围的光照,也随之变得浅了几分! 而这短暂的刹那,噬魂怪纤长几乎及膝的双手提起,勾爪一般的食指跃动如奇异的生物,带着无数美丽的残影,刹那间已经在空中织就无数奥妙难明的手势!这双手挥动之间。火光,雷电,酸液,音波,甚至是纯粹的重力,就从他的身周喷涌出来,火树银花一般向着周遭分袭而去! 仅仅不过是一个眨眼,他竟然就放出了不下二十个魔法! 而他的六条触须,也在同时有条不紊的移动着,一道又一道无形而微弱的能量凭空生成,随着那些触须的点按,滔滔不绝的向着炽天神侍攻去! 炽天神侍的身体不动,但身影却飘忽不定。金sè的光翼在她身后微微展开,推动她以极高的速度不停的转移着位置。所有的法术,都在周遭崩裂,一时间隆隆的轰鸣大作,碎石和火光,冰雾将周遭所有的一切,都吞没其中! 所有的星界使徒,都在后退…… 他们只能后退! 那些从噬魂怪的身体上发出的力量,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抵御的,而战斗开始了几个呼吸之后,他们就已经赫然发现,那些五彩缤纷的魔法,虽然威力强大,却不过是些障眼法罢了,一个真正有战斗经验的施法者,是根本不会没完没了的用这些杀伤力不大,却又单调的塑能法术的。 真正可怕的,正是那些夹杂在这些法术之中,无影无形的细微波纹。 一个星界使徒的身体骤然扭曲了,他从侧腰开始,上下两个半身向着一个方向,呈现出一个人类做不到的弯曲!似乎有什么巨兽击中了他,而接下来的一瞬,那身体就像是被撕扯一般的分开! 血液,内脏,碎骨在这一刻猛地炸裂,但是星界使徒的身体却仍旧在被卷曲着,向一起收拢!虚空似乎变成了一头巨大的恶兽,将之咬住,撕裂,最终吞进肚中! 那些细微的波纹,在不断的运动,却毫无消散的意思,纵横游动,仿佛活物,一个炽天神侍一脚踢起了一块巨石,向一片涟漪飞去,可是巨石飞过一段距离,轰隆一声砸上地面, 星界使徒们不觉肃然! 天界生物的眼力自然是锐利的,但即使是他们,也花了一个呼吸的时间,才注意到,那不过是一道细微的波纹,无声无息的击中了那个倒霉的同伴而已! 星界使徒此时的身体虽然不过是常人的形态,但肌肉韧xìng早就已经远超一般,即使是被一头真正的龙族撕咬,也不见得就能够一下撕裂,可是这些几乎用肉眼无法分辨的细微波纹,却拥有这样可怕的力量。 它到底有多少的法术位?能够释放多少那种无形的力量? 这个异怪的身上力量或者可怕,但那些魔法,甚至是那些空间的纹理都不是最为恐怖的东西,因为速度过快,所以威力上不是如何强劲。但是这些东西自开战至今,已经发出了百多发,魔法的数量甚至超过了二百个,可是那个灵吸怪的动作却仍旧毫无顾忌。似乎他的力量永无止境。 何等可怕? 但还不止如此—— 眼见几道无形的波纹已经将自己团团包围,一个星界使徒伸手一挥,扯开了一道任意门,但是当他走进这门扉的瞬间,却似乎注意到,远处那个异怪的头颅微转,无瞳的银sè双眼看了他一眼。 于是。这个星界使徒便没有再一次出现在战场上——不远处的地面,忽然产生了一些轻微的颤抖,然后就传出一声微弱得几不可闻的嚎叫。这声音虽细,却让一众星界使徒神sè大变。 他们终于明白,以一个炽天神侍对于力量的理解之jīng密。战斗了如此之久,艾瑞埃尔却从来就没有动用过空间转移作为辅助战术的原因了。 在一个随意cāo作空间流向的对手面前,若是使用这种脆弱的手段,无异于自寻死路! “原来天界生物,对于同伴的死亡也并不介意?” “他们很快就会在天界之中复活。” “但那些人类的身体呢?” “他们勇敢地灵魂,会回到父神的身边。” 炽天神侍的身影一凝,身周不住炸出金sè光芒。她忽然发出了一声清喝!无数肉眼可见的波纹,便从她的身周激荡开来!风暴瞬间摧毁了一切攻来的细微裂痕,又消于无形!只是在这刹那间的功夫,灵吸怪的六条触须不住颤抖。又会挥出无数魔法乱流,细语一般的,将周围的空间填充! 那些如同棉絮一般轻慢飞扬的细微涟漪,虽然看上去是如此的缓慢,细小。可是飘荡之间,已经几乎将周遭完全封闭,虽然跟本无法沾到身形如电的艾瑞埃尔半片衣袂,然而炽天神侍想要接近噬魂怪,也变得非常艰难。 被金sè遮掩的面孔上,艾瑞埃尔目光黯淡了一下。但随即明亮。 避无可避,那么就干脆接下! 可那金sè的影子,却一往无前,直冲而来! …… …… 噬魂怪的影子,就在眼前。 “阁下,您去而复返,是又想到了什么可以‘指教’我们的事情吗?”噬魂怪的影像静立在哪儿,似乎用没有瞳仁的眼睛盯着爱德华,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看。 “只是刚刚注意到,有一些棘手的敌人出现了,因此需要诸位给予我一点小小的保护而已。”心灵术士微笑着:“长老阁下,您也知道,我的力量,可是并不足以跟那么强大的存在对抗啊。” “是吗?” 噬魂怪的影像抬起头,冷冷地一扫,那目光好像穿透了什么。让爱德华心中一冷。 一种被真实所注目的感觉……虽然明知道是一个虚拟的影子,但此刻却像是那个噬魂怪真身就在自己面前一样。甚至空气之中,正有无数无形的触须开始布展,拂过身体,让他感受到一阵细微的冰冷。 爱德华缩了缩身体,将自己的心灵细密的防护起来,不留出丝毫的空隙。 至于说这个灵吸怪到底能从旁人的记忆中调出多少有用的资料……爱德华只能保证,站在身边的半jīng灵和握着蛛后匕首的达赫妮肯定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至于说起他的……他们虽然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但应该无法留下什么有用的印象。 “当然,您的身份,也是我们曾经承诺过的报酬之一,在火焰之扉,您可以如同我的每一个同族一样zìyóu。甚至更加zìyóu。”顿了顿之后。噬魂怪的语气微微松弛下来,不过若有意若无意地,他接下来的话却带着一种jǐng告的意味:“你们可以留在这里,不过,我需要提醒你们,最好能够清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要对于事情有太多的好奇,否则的话,我们也只能依照我们古老的法律来处理了,相信我,你不会喜欢看到那样的局面的。” “那就麻烦您,给我们提供一些较为安全的地方了。”人类点了点头:笑容依旧:“不过,请不必做出无谓的担心,以我现在的力量,又能做出些什么?” 当然,能做出些什么还不知道,不过……有些事情,可是必然要做的。 面前的噬魂怪身影,随即消失,而人类则微微点头,左右四顾。 此时,这座城市已经完全被惊醒了。 一层明亮的光膜闪耀着,在城市顶端几百呎的距离内组成一片半圆的护罩,五光十sè的涟漪在其上慢慢的晕染开来……只不过这一幕奇景唯有心灵术士被王权开启的视力方能看见,在其他人的眼中,那仍旧是漆黑一片的洞壁,只是一种庞大的无形力场,会让所有施法者为止侧目罢了。 而在这光芒之下,才是真正吸引大多数目光的存在…… zhōngyāng的广场上,此刻整齐的静立着一个个身影。他们身披各种颜sè的长袍,但整齐的队列,与一个个紫sè褐sè的头颅,不断摇动的触须让这些东西看上去像是一整个蠕动的软体生物,会对于人类的视觉造成一种格外的冲击。 “真是恶心死了。”身边的半jīng灵小姐忍不住低声开口道。让爱德华也不由挑了挑嘴角。 眼前的那场面是如此的诡异,让某人不由生出一种错觉,怀疑自己是在看着一幕规模宏大,剧情却无新意的科幻电影——类似火星人入侵之类的什么。 但不容忽略的是,那些灵吸怪的数量——即使粗略的估计,站在这里的怪物,也超过了两百之数。 >vid/< 第二百九十八章同路不同谋 “当然,您的身份,也是我们曾经承诺过的报酬之一,在火焰之扉,您可以如同我的每一个同族一样zìyóu。甚至更加zìyóu。”顿了顿之后。噬魂怪的语气微微松弛下来,不过若有意若无意地,他接下来的话却带着一种jǐng告的意味:“你们可以留在这里,不过,我需要提醒你们,最好能够清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要对于事情有太多的好奇,否则的话,我们也只能依照我们古老的法律来处理了,相信我,你不会喜欢看到那样的局面的。” “那就麻烦您,给我们提供一些较为安全的地方了。”人类点了点头:笑容依旧:“不过,请不必做出无谓的担心,以我现在的力量,又能做出些什么?” 当然,能做出些什么还不知道,不过……有些事情,可是必然要做的。 面前的噬魂怪身影,随即消失,而人类则微微点头,左右四顾。 此时,这座城市已经完全被惊醒了。 一层明亮的光膜闪耀着,在城市顶端几百呎的距离内组成一片半圆的护罩,五光十sè的涟漪在其上慢慢的晕染开来……只不过这一幕奇景唯有心灵术士被王权开启的视力方能看见,在其他人的眼中,那仍旧是漆黑一片的洞壁,只是一种庞大的无形力场,会让所有施法者为止侧目罢了。 而在这光芒之下,才是真正吸引大多数目光的存在…… zhōngyāng的广场上,此刻整齐的静立着一个个身影。他们身披各种颜sè的长袍。但整齐的队列,与一个个紫sè褐sè的头颅,不断摇动的触须让这些东西看上去像是一整个蠕动的软体生物,会对于人类的视觉造成一种格外的冲击。 “真是恶心死了。”身边的半jīng灵小姐忍不住低声开口道。让爱德华也不由挑了挑嘴角。 眼前的那场面是如此的诡异,让某人不由生出一种错觉,怀疑自己是在看着一幕规模宏大,剧情却无新意的科幻电影——类似火星人入侵之类的什么。 但不容忽略的是。那些灵吸怪的数量——即使粗略的估计,站在这里的怪物,也超过了两百之数。 显然。在这个时候回到这座城市,并不是个什么好主意。然而眼前的景sè,却让爱德华心中掠过一些信欣喜…… 他知道那是在干什么。 超能共鸣。一个心灵附魔系的专属,将自己的jīng神力与其他生物相连,创造出比各参与部分之和更为强大的实体——这个jīng神实体不但知晓其参与者所知的全部异能,拥有近乎所有的点数,而且它展现的异能更为强大! 每个参与者会为主要意志的力量添砖加瓦——这是与法师们的环法有着异曲同工,甚至还要在其上的力量。 只是据爱德华所知,这种力量只能用在10人左右的显能者身上,而这里至少有二十倍以上的存在。三个紫sè的大章鱼头,就站在这些灵吸怪的中心,看样子就是他们的主持者……显然。灵吸怪们是拥有着独特的方式,可以成倍的加强这个的力量了。 爱德华眯起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不过,他随即放弃了——那些颜sè制式几近相同的长袍和完全一个模子里脱出来的章鱼脑袋。让爱德华实在是无法确定,那个卡恩兹巴克到底是不是就在其中。 这样一个超级个体,不知道炽天神侍是不是能够与其对抗? 心灵术士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赶出脑袋——现在即使担忧也是毫无意义,那个等级之间的战斗,他现在还无法插手其中。至于说破坏这里的仪式……这里又不是是以割草无双作为噱头的古早游戏场面,以他现在这点能力,即使加上了王权之力,也不可能跟几个噬魂怪领导的灵吸怪群抗衡。 古代城市因为时间而斑驳的路面上,咯喀的脚步声轻轻散逸,与远处有些喧嚣的声音,奇异的分离开来,仍旧维系着那种令人心悸的寂静。 “还有三个?”顿了顿,人类低声自语道:“真是麻烦。” 他抬起视线,再投向更远一些的地方,城市的外围…… 那里,虽然被高高的城墙和连片的家族阻隔,但仍旧能够听到那种古怪的,细微的轰响,和能量激烈的震荡,在那里慢慢扩散…… 想必,两方的人马,还都处在互相牵制的状态之中吧。 要加快速度了。 “您说什么?是对于我的要求么?”行走在队伍前方的灵吸怪转过头,冷漠的问道。 这位负责带路的是个‘老朋友’,那位刚刚逃回来的寻星者卡斯摩——好吧,实际上,如果不是刚刚噬魂怪的幻象叫了他的名字,爱德华也没有办法将之分辨出来——即使经历了那样的问题,再见面时,他也仍旧没有丝毫的尴尬或者其他的感觉,一味平静,好像头一次见到眼前这些人一般。 “还有多远?”人类问道。 “很快就到了,就在前面的那一座房间,那里是我们……本城居民的休息场所,不过,是给一些比较特殊的客人准备的,你们可以随意使用。” “不会有人看守吧?” “不会,您的身份已经被确认为本城市的一员,因此,您在这里也是zìyóu的,除非……” 灵吸怪的语声顿了顿。 视野里的东西,似乎突然跳动了一下? 疑惑的试图左右四顾,但他第一时间发现,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他仍旧站在街巷中,向前移动,然而身周那些地表生物的位置,以及他们的动作……地表jīng灵和卓尔不知何时已经欺近。一左一右的张开手,将可怕的力量灌注在他身上,强烈的震荡,让他惨叫一声,但还没有等到他展现一个愈能,眼前微光一闪,可怕的紧勒便已经将他的zìyóu和显能能力一起夺取! “你们想要干什么?”灵吸怪愤怒的咆哮。然后注意到那毫无意义,声音在出口之前就已经被转化成了一种莫名的地位嘈杂,而随即。一道银sè的光泽,已经将他缠绕起来,双手。甚至是四条触须,都毫不留情的被卷进其中,用力勒紧! 只看了一眼,灵吸怪就认出了那东西——枷锁,也叫阻尼镣铐,可以约束的产生,只要动用某些点数以上的点,它都会将之吸取,消散掉。 而他身上的这一条,无疑是最为高等的那一种。虽然不能完全阻绝的聚集,可是能够聚拢起来的,也只有一点而已,即便一个成年灵吸怪往往有数十种傍身,但依靠这一点点的力量。他根本就什么也干不了!更别说这镣铐还把它给捆扎得仿佛培根腊肉一般! “没什么,你只要安静一点儿,我保证你不会有什么不适的……” 随着人类轻松地声音,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已经撬开了他的口器,顺着嘴给他灌下了一瓶子药水……可怕的眩晕随即就在身体上扩散开来。让他连集中jīng神也办不到了。只能呆呆的看着眼前那个人类展开一张黑sè的卷轴,细微的火焰将上面一个个的符文燃烧成强大的力量。 魔法的能量向着全身散逸。身体扭动,他看着自己的触须慢慢消失,身体逐渐变矮,虽然无法自视,可从那逐渐变成苍白的,人类的手掌,他也能判断出自己正在遭遇什么——变形术的效果,已经把他变成了那个人类的模样。 一件黑sè的袍子被套上他的身体,遮盖住那些镣铐,而灵吸怪,只能这样全身无力地听着那个人类低声开口道。“小心一点儿,这帮怪物的心灵震爆非常麻烦,他们可以抵抗一阵子的药力,所以用这针刺他,让他无法集中jīng神。” 这个该死的狡猾人类! 可是他怎么知道这些有关的小花招? 而且,你以为你能离开这里么?别以为这个时候城内的防御就会松懈,城市里很快就会有怪物发现你这个不速之客,即使长老们已经限定了你的身份,但你的一举一动,都是受到严密的监视的。 他用尽最后的jīng神,在心中冷漠的嘲讽,不过下一刻,这语声便戛然而止。 灵吸怪努力的睁开还不适应的生物的眼皮,注意到那个人类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自己……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异怪静立在面前,就连那用触须请挠嘴角的动作,都如出一辙……就像是一个景影,不过那并不是什么魔法的简单幻觉,而是货真价实的完全转化。 变形自我? 不,灵吸怪清楚的感知到了的波动。 超态变化?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然后,因为惊讶而脆弱的jīng神,便再也无法抵抗眩晕的侵袭。 …… 名为寻星者的灵吸怪并没有夸大其词,火焰之扉中的jǐng备,确实没有因为总动员而松懈,相反,接近中心的部分,都已经多了一队队巡弋的卫兵与奴隶。 不过,他们当然不会阻拦一个灵吸怪。 没有人会怀疑这个一身黑袍的灵吸怪不是一个灵吸怪,因为那种轻轻滑行的步伐,细微的动作,甚至是触须的扭动,都是货真价实的……在变形灵皮的效果之下,爱德华放松了自己,将rì常的习惯托管给某个分体的大脑,而后者则兴高采烈的开始享受第一次的行动感觉。 幸好,要找的东西,似乎并没有受到灵吸怪的特别重视。 缓缓地穿过了两条街道,‘寻星者’在一座建筑前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座高大的殿堂,或者是神庙,拱门上雕刻着复杂的线条,这些线条奇异的交错编织,描绘出一些诡异的图案;高大的梁架,虽然被岁月剥去了亮丽的外表,然而仍旧像是一个沉默的巨人一样,让人望而生畏。 灵吸怪微微仰头。双手交叠时,中指那枚金属上传来的细微温度,让他眼泡之中的银光微微一闪。 这座宏大的门扉之中,是平整光洁的厅堂,厅堂里,暗淡的魔法灯光,将一切蒙上了一层青紫的sè泽。而地面和墙壁,打磨光滑的程度,似乎经过一定的修缮。也间接地反映出,拥有者的地位。 只是很奇异的,这周围竟然连一个看守的奴隶也看不见——大门周遭。大厅中,一片万籁俱寂,甚至连风声都没有。 难道那些天界生物,竟然引起了如此的重视么? 用幻化出的触须挠了挠口器,随手指施展了一个侦测魔法;他闭上眼睛,法术回馈来的信息并没有预示他前方有危险存在,思量片刻,他这才谨慎地迈进了大门,继续向前方的黑暗中探去。 大约几分钟后,大厅的另一面墙壁出现在视野中时。爱德华忽然停下了脚步,目光缓缓扫过不远处传来暗淡的光芒,他下意识地用手指挑起兜帽——心灵术士紧拧着的眉毛渐渐松开,苍白的脸上涌起一抹激动的cháo红。 穿过一条平滑的石灰岩走廊,他踏入了一个小房间。 四周岩墙贴上雕琢细致的文字和壁画。美轮美奂。脚下是一座长宽三十尺的正方形玄武岩平台,镶金属边的石头书桌上有些紫水晶装饰,幽幽的光芒为整个房间提供了唯一的照明,以及房间中还有一张书架——上面自然堆积着各种各样的卷轴,与书籍,其中有些的书脊上还浮动着闪亮的符文。甚至有一面镜子。这在地下世界可是稀罕玩意儿。 当然,这里同样没有任何看守。 不过,那并不表示这里是全无防备的——透过秘法视觉,爱德华可以清楚的看见这里到处都闪烁着魔法灵光,其中一些,甚至刺目之极。 只要不是赤贫的乞丐,谁都不会容许外来者在他的老巢随意搜查,更何况主人是以恶毒和残酷著称的灵吸怪?目光在其中扫了一圈,爱德华便足够肯定这里到处都是魔法和机关,稍有不慎就可能命丧于此。 而心中那种奇异的感觉,似乎是变得更加强烈——手指上的戒指在发热得有些发烫,那种清晰地雀跃,证明目标就在咫尺之内…… 可究竟是在哪里? 银光在的眼睛深处闪动。 四级异能,心灵革新。 力量在人类的脑海里盘旋,重塑他的心智和力量。过了两个沙漏的刻度,一个预言系心灵异能出现在心灵术士的记忆里。 时间印记。 获得对特定区域的历史视觉……房间、街道、隧道和其他区域的情绪经历都会积聚下jīng神痕迹。这种痕迹提供你该区域过去的画面。 爱德华垂下目光,将jīng神力集中在凹凸不平的浮雕地面。 瞬时间,感知如水波一样四面扩散开去。周遭的一切,都变得灰暗下来,唯有模糊的痕迹,一串jīng神足迹走向墙边……心灵术士摒弃思想的干扰,让行动跟随自己的直觉。来到对面的墙壁跟前,尝试着用触须碰触浮雕中,一个微微闪烁淡黄sè灵光的雕像。就像它的主人做的那样。 喀喇。 爱德华向后退了一步。原本空无一物的墙体上布满了正方形斜网格的书架,宽窄大约是一尺多些。厚重书籍或立或卧,堆满了所有的斜格。而化身为灵吸怪的人类,停在书架前,修长的手指由上至下、由左至右顺着一行行书脊滑到了最下面的一排,第十三本书的位置。 抽出那本书,他轻轻的翻了一下,是本有关于魔法的传记,明黄的书面,似乎是某种细致的皮,也许是类人生物的皮肤硝制的……但这无关紧要。他放下手中地书,又抬起头,却发现那本书抽出后留下的空隙中竟镶嵌着一枚漂亮的晶石。 他感受到一点阻挠,对他来说显得很微弱,于是,灵吸怪伸手抽出了一张卷轴。“解除魔法。”爱德华用最小的声音念道,指尖晶莹的绿光shè出半寸,那层微薄的法术防护应声破碎消弭。 然后,随着手指跟水晶的解除,书架发出‘嚓’的一声。然后缓缓向旁边让开,露出背后墙上一条螺旋向下的暗道。 爱德华轻轻摇动了一条触须,一点发霉地味道传进他的口器里,但并不是那么强烈。说明要么里面通风良好,要么就是经常有人出入。 犹豫了一下,爱德华迈动了脚步,准备前进。 但旁边传来一声轻‘哼’ 爱德华陡然一惊! 伴随这声音的是一道灰影,又夹杂着破开空气的利啸。经过无数场游走在生死边的战斗,人类一眼就注意到,那是一柄长剑!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蜷起身体!向后一滚! 黑影收缩起自己的身体,脊背呈现出一条诡异的大弧线,下一刻,嗤的一声轻响,他已经化作了一道突进的黑红光泽! 流动的光影在空中画出了一片不规则的细线,然后当这一切消失时,原本凝立的灵吸怪,已经变成了五六段……头颈,躯干和手臂在内部的压力中缓缓分开,而刚刚落到地面,原本喷涌的血液已经开始被聚拢,吸收进那柄刀刃之中。 袭击者毫不犹豫的再次抽出一片符文……可惜这一次似乎并不顺利,这个动作刚刚结束…… 第二百九十九章封印之地 嗯,昨天干了一件很傻的事情,居然把文字粘贴错了一小段,整个往上窜了一截,现已修改,昨晚看见重复的朋友,实在抱歉了。 —— “放开我,你这个该被圣焰焚化的软体魔鬼!” 灵吸怪的五感和人类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远比人类敏锐,除了没有那种眨眼的感觉之外。爱德华在变形之后的一小段时间里已经将之熟悉的差不多了。 因此,他能够注意到,眼前这个小丫头长的挺清秀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经常在阳光下运动的小麦sè,乌溜溜的眼睛和深亚麻sè的头发,看上去倒是颇有几分健康的阳光气息。只是瘦巴巴的身体还带着几分这个年龄上特有的那种中xìng的特征——如果不是她身上的那一套骑士训练服是过膝裙的女子式样,声音又格外的尖利,爱德华说不定还真的会以为这是个可爱的男孩子。 “这帮天界生物还真是饥不择食。”冒牌灵吸怪不由摇了摇大脑袋。 当然,降临是并不会去在意承受者的外表的,只要适合承载天界生物的灵魂,或者就可以了……不过这个样子,确实还是太小了一点。或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两个灵魂的衔接似乎也不怎么成功——显然人类的灵魂占据了主导的地位,而星界使徒除了稍微增加了一点她的力量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那么,要怎么办?表明自己的身份。再跟她套话? 似乎并不合适。 “你在这里做什么?找东西?”他随口问道。 说起来,这帮炽天神侍们的计划似乎也和自己的差不多……只不过不知道他们到底送进来了多少个负责执行的家伙?但若是没有王权的碎片,想要在这么大个城市里寻找一个小东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拥有着碎片的艾莲娜现在又在城外,这个丫头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难道,他们又弄出了什么更加准确的探寻方式? “与你无关。你这邪恶的触手怪!放开我!”小小的猎物尖叫踢打,不住挣扎。显然没有回答的意图:“你这坨滑溜溜的触手怪物!放开我!我要杀了你,把你,把你扔到炉子里烤城球……呜哇啊啊啊……” 可惜。听凭她如何闹腾,那无形的力量却只会越束越紧——随着触摸到真理之墙,爱德华念控的力量又提高了一层。至少有几百磅的压力分散到四肢,即使是天界生物强化的成年人身体也无法轻易错动,更别说这小丫头那纤细的身体了。 因此除了尖叫,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落下一些,奉上一般,将手中的武器奉到那个怪物手中。 伸手接过那把剑。爱德华摇了摇头。 并不是神侍们喜欢的长剑式样,而是一柄jīng致华丽,好像礼仪饰品一样的细剑,剑柄上镶嵌着闪烁的宝石,剑刃只有区区一指半宽。看上去似乎只要横握剑身,即使是一个小孩子的力量也足够将之拗成两段…… 不过,这显然仍旧是一柄凶器——暗淡的黑sè烟雾在剑刃上朦胧出一层不吉的雾气,与苍白的剑刃组成了一抹灵动的寒光。只是微微扫视一眼,便会让人心中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安。想要将视线从上面移开。 所以他心安理得将之收进腰包。 几根无形的jīng神触须,也随之在周遭展开,慢慢附上小丫头的头脑…… 只是或者该说是意料之中吗?一种坚韧的jīng神壁垒,在触须继续深入之前,就将之阻挡住。 不过,并不坚固。 “好吧。如果不说的话,那么你也就没有什么价值了。你们这些天界生物,似乎都是死脑筋,看来你的作用也只有一种了……你知道我们的食谱,是吧?”微微思忖后,伸出一条触须,轻轻的卷出块干净的丝绸,灵吸怪?爱德华像模像样的擦拭着自己的嘴角,慢条斯理的开口道。 “什么……食谱什么的……我才不知道呢!” 当然,这是个明显的谎言——那声音凄厉得几乎可以作为武器使用了,幸好,周遭的一切声音都已经被心灵术士控制,否则zhōngyāng广场上的灵吸怪们,说不定也能听到这刺耳的哀鸣。 “不知道啊……正好,我告诉你,毕竟你们人类,还有天界生物,总是会说我们这些吃人的种群,是所谓的怪物,但实际上,这是污蔑……” 冒牌的灵吸怪慢条斯理,银sè的眼睛里光泽闪动:“事实上,你们从来就不会知道,脑食的烹制,是一件非常讲究的事情,决定味道的东西,在吃之前,就要由他们自身分泌出来,调配均匀……这是个看起来简单、但却jīng密异常的工程。相比而言你们那种借助热量和金属来进行烹制的手法才是真正的粗劣。” 这个威慑显然要比任何的说辞都更加的有效——对方的尖叫骤然就哑了下去。 灵吸怪的听觉,是借助了头顶上那层滑溜溜的外皮,增幅的效果格外的好,因此爱德华可以清楚的小丫头的心脏,在这种诡异的寂静之中有力地搏动的声音,紧张让她的血液加速回流,手指与面上的血管收缩,微黑的脸蛋瞬间都白得发青了。 “软体魔鬼!你……你你吓不住我的!大不了就是死掉!” 顿了好久,这小丫头的唇瓣动了动,好像舌头打了结一样,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嘴硬的话来:“我我我不怕……我是晨曦之主的忠实仆人,即使死了,也会最终回到天堂山……” “哦,你不知道被吃掉了头脑的人是没有灵魂的么?因为人的灵魂本来就是存在脑子里的啊,不然为什么被割掉了头的人……” “你骗人。我不信!” “不信啊,没关系,我很喜欢这样的食物……你知道么,人的脑子里,会分泌一种叫做内啡肽的作料,那是我们烹饪的基础……痛苦而分泌的内啡肽是辣味剂,悲伤是酸的。震惊是麻的……所以,我认为你还是觉得你有希望逃走为好,因为绝望会让味道变苦。那样就不好玩了。然后,你知道吗?最好的味道,是恐惧。那是上佳的甜味,我在进餐时,最喜欢这种甜食了……” 当然,具体恐惧的大脑会具有什么样的味道,作为冒牌灵吸怪的爱德华当然是不知道的;不过,身为心灵术士,他却很清楚,恐惧可以有效地降低一个目标心中的抵抗力。 动摇的jīng神,是思维的触须趁机侵入的最佳之道。 好吧,吓唬小女孩儿这种行径确实是有几分卑劣的。不过,为了达到目的,爱德华也不介意偶一为之。 “你你你你是在吓唬我,呜呜呜呜呜呜我不会上当的!”小丫头片子的声音哽咽起来,眼泪已经夺眶而出:“父神会看护我的灵魂。” “哦,也对,也许我只是随便说说,不过反正也没有什么关系,具体会怎么样,你马上就会知道了。放心,我保证在你的脑灰质被吸光之前你不会死的,再说就算死了也不要紧,我知道你不过就是个依附在这身体里面的天使,其实死了也没什么。啊,对了,这样你还可以把这种感觉体味的更加完整一点儿,而且我也可以吃的更尽兴,毕竟生物一旦死了,味道就会减弱,能一直保持着鲜味那自然是更好。” “艾瑞埃尔大人会给我报仇的,她一定会把你坨滑溜溜的软体杂碎给切成碎片!让你的灵魂在圣焰里烧掉!”可怜的猎物终于放弃了挣扎,专一的尖叫哭喊:“呜呜呜……我才不怕,你最好赶快杀了我,不然,我的同伴很快就会来宰了你这头臭章鱼!” “杀了我?你以为这是哪里?这里是我们的城市,是魔法时代的遗迹,我们又以加固,防御力强大无比,你的同伴想要进来,根本是痴人说梦!”心灵术士不动声sè的引导着,心灵异能不需要任何手势和咒语,而控制声音,则完美的盖住了显能的嗡嗡异声。 “我们有二十个同伴就在附近,他们很快就会找到你这只章鱼,把你砍成渣滓!”小丫头的jīng神似乎稍微平静了一点,夹带着哭腔喊道:“而且,艾莲娜姐姐……不是,艾瑞埃尔姐姐很快就可以打败你们这帮章鱼头的,把你们都送进地狱,打进冥河……” 小心地引导着jīng神的走向,但爱德华忽然皱了皱眉头,将目光转向一边。 沉重的脚步声中,两个家伙从走廊的尽头转过来,气喘吁吁的跑到门口,用鼓泡的眼睛盯着房间里的一切。 “你们两个废物,来干什么?想要偷东西?” “嘶嘶……大人,我们嘶是巡逻队的,发现有人杀了一个守卫的嘶嘶,于是我们就嘶嘶进来查看了嘶嘶……”这个叱喝让两个奴隶齐齐颤抖,顿了半天,那个蜥蜴人才战战兢兢的开口道,所幸,地底通用语除了夹杂着大量的嘶嘶声之外还算是流利,想来智慧上也比旁边那个一脸憨傻的熊地jīng要高。 “废物!等到你们找出问题,这个蟊贼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你们来了几个人?”灵吸怪?爱德华冷哼了一声。 “只有嘶嘶我们俩,他嘶嘶不会说话,所以我们才想要进来嘶嘶报信……”蜥蜴人开口道,不过两个鼓鼓的眼睛四下转了一下之后,他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卡恩兹巴克长老大人曾经说过嘶嘶,这个地方除了他之外,不让任何人嘶嘶靠近,所有人……都只能在这里停下……嘶嘶。” “很聪明。” “嘶嘶……是的,我是最聪明的蜥蜴人,嘶嘶,尼克家族的,最聪明的蜥蜴人灰机……” 蜥蜴人的声音骤然停滞了……他茫然的伸出手,好像是要抓住什么,可惜最后只能扑通一声扑倒在地上——可怕的心灵力量已经摧毁了他,肆意的碾压他的jīng神本质。让这个可怜的家伙毫无知觉地便丧失了自己的灵魂。 而熊地jīng懵然无觉地看着一切的发生,他愚蠢的头脑,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同伴遭遇了什么。只是反shèxìng的去看,而在这个刹那,他的同伴忽然举起手,手中简易的长矛,便嗤地一声穿进了他的眼窝。惯出了后脑! 这个怪物愣了愣,才意识到什么,但实际上大脑被刺穿的它也意识不到什么了。 兜帽下的嘴角扯动了一下。 但爱德华还没有再做些什么。一道刺眼的光芒,便骤然迸发! “混蛋!” 明晃晃的光线像是刀刃一样刺进眼内,人类本能的试图闭眼。于是吃了个正着……没有眼皮的眼睛让他吃了大亏!虽然立刻举手遮掩,但眼中的刺痛让爱德华不由低声大骂,脸上的触须一阵抖动…… 然后,jīng神一震,哗啦的一声轻响让他不由一惊。动念之间,便在自己身周布开了一道惰xìng护甲! 五六个呼吸之后,被晃得生疼的眼睛才勉强睁开,爱德华的口器磨了磨,注意到周遭的一切没有什么变化,但那个小小的俘虏。已经没了踪影、 显然,那个小丫头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胆怯……刚刚爱德华分心二用,jīng神不过稍微分散,对方竟然就借助这个机会,用一个闪光爆。挣脱了他的控制,逃进了密道之中! 在心中诅咒了一下,他只能无奈的将门口的两个家伙拖进了那暗道,稍微思忖之后,他抽出一张卷轴,将一个鹰眼锐耳术施展在这小厅的yīn影里。然后,才走进那通道。 通道里,是一道螺旋向下的楼梯,没有任何照明,黑黝黝一片。 不过这对于爱德华来说,算不上是什么问题。他小心翼翼的前行,只是这楼梯极端的漫长,直到两个多沙漏的刻度之后,面前楼梯的底下,才逐渐变得宽阔起来,并在最后演变成一条宽敞的走廊。 这里仍旧是漆黑一片。已经斑驳的石壁上攀爬着些黑乎乎的苔藓,一些小蜥蜴和畏光生物,蛛在藤网间爬来爬去。不过,空气中那种陈年的气息已经开始变得浓郁起来——地面上的石块因为风化已经落上了一层浅浅的灰粉,而随着前进,这灰粉越发厚实。一些脚印布置其上。偶尔间,一股气旋会将灰尘扬起,洒下,在黑暗中反shè出一些细微的粼粼的光。 看来,灵吸怪似乎并没有仔细的探寻过这里? 爱德华的jīng神慢慢的绷紧。他感觉手上的那枚戒指正在躁动着,让他的心中,也变得愉快,兴奋,或者说,就像是要见到一位多年不见的老友……但同时,另外的一种感觉,也从黑暗中慢慢的向他涌来。 同样有点说不清楚,像是一种寒冷,又或者压抑,但又不是被身体感受到的东西。 那条幽深的走廊也终于到了它的尽头,一扇厚实的石门在黑暗中浮现,石门上古朴但崭新的花纹似乎感应到了人类的靠近,微微的散发出了莹蓝和银白的光辉,爱德华隐藏在兜帽之下的眼神层层的收缩起来。 封印之……地? 他小心的读出那门扉上,扭曲古怪的字符——实际上,他似乎根本没有见过这种语言,可是冥冥中,却完全了解其中的含义,甚至知道,其下的那一行小字的意思。、 ……无需惧怕。他是首先的,是终末的,又是那存活的。曾死过,然而又复活,并注定直到永远。 爱德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jīng神力去推动门扉。 但那大门纹丝不动。 他摇了摇头,然后伸出左手,按在门扉上。 中指戒亮了起来……丝丝缕缕的光泽,像是压缩着的火焰,在他苍白的指尖连接成为与空间混为一体,肉眼难辨的细微线条,慢慢的向前探出, 一阵细微的声音响起,在隐藏着的齿轮或是铰链发出的咯咯沉响之中,两扇石质的大门发出嘎嘎的摩擦声,向着两侧分开,带起一阵呛人的灰粉。 爱德华随手挥了挥,然后注意到这里是一间巨大的圆厅。 面积是那种法师最为喜欢的,宽阔的令人惊叹的规模,高高的天顶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而无数血脉一般的线条却在地面看似杂乱而又异常规则的盘绕着,无数形状各异的的结构,大大小小的,为人所不知名的图形穿插其中,组成一幅神秘、诡异而又无比宏大的的图形。被周围成片的悬浮在空气中的光球所映照着,那种梦幻一般的场景,足以让每一个初涉此地的人类感到惊叹。 他的视线直直的落在房间的正中——那硕大的法阵zhōngyāng,正安静的矗立着一件东西。 一整块通透的水晶,正在散发着温和的银sè光辉,将周遭的几十尺映亮,而围绕在周围,细密的刻画着的无数纹样上,偶尔还会出现一些神秘的字符,只是一旦出现,立玄被分解掉,融化成一些光点,被那周遭的地面上,一层流曳的黑sè吸收,就此消失不见。 丝丝缕缕的渗透出现的黑暗,却与周围的一切不同,仍旧神秘而闪烁。让人心生某种错觉,就像是这个多元宇宙就此毁灭,这东西也会在虚空之中永远游荡。 他愣了愣。 而就在这个当口,矮小的人影,从他身边划过,带着淡淡的空气间的波纹,向前猛地冲了过去……同时,发出一个细碎的破裂声。 第三百章固化迷宫 “啊呀呀呀呀……” 尖叫声之中,一道璀璨的蓝光暴起,鞭子一样抽上小丫头的身体,然后巨大的力量就将这丫头小小的身体抽到了空中,轻飘飘的荡了一下,砰地一声滚出老远。 “蠢货……”爱德华向后退了几步,心中不由暗自咒骂。 即使眼前的东西看起来多么诱人也好,但这种地方,要是没有一些特殊的防守那么就见鬼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事情,作为猎人的爱德华早就已经看的足够多了。 可问题是,这个小混蛋捅出来的篓子,似乎还不是由她一个人承担。 这几乎是一定的。 地面上那奇异的图案却忽然开始闪烁!自外而内,法阵一个个符号开始亮起来,各种光芒交织在一起。 法阵zhōngyāng,那一座被水晶包裹的光泽逐渐收缩,层层荡荡的涟漪碰撞着,扭曲着,光线反shè出来,呈现出一种诡异的sè泽。然后一阵模糊嘶哑地声音响起。无法分辨含义及xìng质。听起来就像是jīng神病患者梦境中地呓语。毫无意义地呢喃。这些声音很快转成低沉不绝地轰然声响。穿透所有地一切。 爱德华的瞳孔一环环的收缩起来,嘴角也扭曲着抿成一道直线—— 地面上,法阵的外围,一道道的白光正在延展,撑开,成为大小不定的光之门扉。 光芒闪烁,一个个狰狞恐怖的黑影就已经化为了实体——看起来像是一具枯萎的干尸。披着简陋地黑袍,外露出暗黄sè的皮肤上长满黑sè地斑块,踏出一环环的传送,他们稍微呆滞,便向着两个生者的气息扑了上来! 爱德华抬起一根触须。 能量发出了噼啪的作响……嘶哑,干涩,宛如一把刀子割开破布。炽白闪光过后是压爆空气的冲击。雷鸣声浪将一切碾成齑粉,空气好似水纹的扭曲,凸起、凹陷、爆炸、翻滚。将那冲出了传送的亡灵皆被埋葬。 而爱德华在后退。 亡灵们,不过是一个铺垫而已……视野中,那巨大的法阵在不断的旋转。魔法的符文流动,仿佛缤纷的烟火一般,扭动起更多的奥术能量,仅仅是一个呼吸,这能量就已经大的令人战栗! 所以,他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眨眼之间,他已经退出了七步,身后的大门,已经近在咫尺。 可就在即将接触大厅的门扉的一寸之间,时间忽然变得缓慢了……或者说。时间和空间的感官在这一瞬间都被撕扯,分离了。视线之中的景象奇妙而危险——远处,那祭坛中心的水晶,变得格外清晰,甚至可以看到其上每一个符号微微的流动。随着呼吸颤抖。 空气震颤鸣动,一张实体大网已经悄然成型。条条红黑的脉络沿着地面,沿着空中,甚至沿着无法见到的虚空蔓延交错,将这片区域彻底连成一体……但那一切又是模糊的,当一个黑影于其上绽开。周遭的一切,都已经黑暗下来! 黑暗持续了一瞬……或者很久? 然后,一些光泽,与眼中慢慢地亮起。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这……这里是什么地方?” 熟悉的尖声惊叫,让他的眉头纠结起来,目光中,那个小丫头,就在不远的地方茫然四顾,然后,在看到爱德华的时候,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一蹦三尺高,踉跄着向后退去:“呀,你,你不要过来,我……呜哇!” 慌不择路的动作让她砰地一声撞上了拐角处的一堵墙壁,然后一头扑倒在地上。 爱德华不由摇头。然后走过去。 “&” 这个小鬼爬起了身体,但一时间却又站不起来,于是只能盯着爱德华,握着两只小拳头,仿佛一条被踩住了尾巴的蛇,蜷起身体向敌人伸出了獠牙。异常流利的说了一大串嗡嗡作响的辞藻,清脆嘹亮,像是敲打铜铃——那是天界语言,不过没有给自己加持通晓语言的爱德华并不能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爱德华也没有心情去理会那些东西。 是啊,这里是什么地方? 丑陋的亡灵,巨大的厅堂,放置着水晶的石台,闪耀的电光……都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现在站在一座由黑曜石堆砌成的走廊之中。 走廊并不宽阔,但是极为整洁,没有丝毫的灰尘,每隔三十尺就有一根柱子,一层清幽的魔法光泽,照亮了地面是黑沉沉的镜面一样光滑的晶石面,这光泽慢慢地向外延展出去,在视野的尽头变得暗淡,但在那之前,光线已经足够让人注意到这走廊上超过了三个以上的十字路口。 地面上的线条是如此的整洁,让人难以相信这是这个世界的工艺水平能够做到的事情……每一条线都仿佛是尺量刀刻一般的整洁,与其说那是拼合而成,倒不如说是一块平面上被划出了规整的线。 显然,唯有魔法,方能制造成这样的地方。 “固化的传送?” 不,他刚才似乎是感觉到了传送的效果,但是搜遍脑中的记忆,不管是何种传送法术都不可能如此……传送术或者传送法阵,对于魔网造成的震荡,足够让人察觉,而任意门的规模虽然足够小和快,却是被动的,传送者不跨过它就不会成功。 不过也不一定。 谁知道呢?魔法能够创造的奇迹实在是太多,它本身就是为了打破某种常识而存在的东西,那是这个世界上数万年来,无数代的施法者们孜孜以求的目标,因此对于它最好不要抱有任何既定的想法。更何况,这里本来就是一个古代奥术师们建造的遗迹。 那么。现在怎么办? 爱德华厌恶的磨了磨牙齿……他想要这么做的时候才想起自己现在根本没有那东西。于是干脆解除了超态变化。 “啊!”不远处的那条‘毒蛇’似乎已经被连续的变化彻底惊呆了……她呆呆的看着那个灵吸怪的身影摇动了一下,逐渐收窄,变矮,最终成为不那么让人恐惧的模样。 “你……你怎么?变形术?啊,我知道你!你是那个&……那个阿德和,不是,是爱德华!”然后。小丫头瞪着略带金sè的眼瞳,猛地尖叫起来。让爱德华差点下意识地显现出一个cāo纵声音。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在没有明了现状的前提下,每一个点都可能是非常珍贵的。浪费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闭嘴!”心灵术士开口道。“你知道我?”他盯着对方的眼睛,声音冷漠而凶狠:“怎么知道的?” 这一招看来还算是有效的,小丫头一时间嗔目结舌地忘记了尖叫。艰难的咽了咽,才终于想起来回答:“我,那个,是艾瑞埃尔姐……艾瑞埃尔大人。”她结结巴巴的说,又象小猫似的向墙角蜷缩了一下:“她告诉我说,你,你是个好人,叫我如果碰上你,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要跟你打架。呜……艾瑞埃尔大人你骗我,他根本就不是个好人,是个大坏蛋!居然变成灵吸怪吓唬我,还说要吃掉我的脑子……你把我的剑还给我!” 心灵术士不禁再次摇头。 这个小丫头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听着。”他哼了一声,让小丫头不禁浑身一颤:“接下来。为了你给我添的这些麻烦。你必须服从我的命令,还有,不许再给我没事就大叫大嚷!否则的话,我不会介意让你直接返回到天堂山上去。” “凭什么?我……我怎么知道……”小丫头叫道。或者是因为人类的威慑力不再巨大,她看来终于不那么害怕了,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像是赌气一样。 “你身上那个星界使徒的灵魂是放着好玩的么?好吧,小蠢蛋,即使他不会经常帮你,即使你没有经历过冒险,吟游诗人的三流故事也应该听过几个吧!” 爱德华毫不留情的讽刺道,实际上,他现在真的很想给这个冒失的小丫头一个教训,不管后者瘪着嘴流眼泪的样子看上去有多么可怜:“那首著名的大盗贼的诗歌你没听过?大盗贼?没救的灰sè伯爵?” “啊,你是说那个‘脸上有星星的痕迹,曾经走遍过整个大陆,每个国王的库房,还有龙巢的大盗贼,他小心又谨慎,从不会别发现……”小迷糊欢快的叫起来,哼哼起一首小调……不过,对方眼中的戏谑总算让她想起了目前的状况,连忙满脸通红地转移话题的重心:“我当然是听过的,不过那是逗小孩子的东西,有什么用?” “是啊,既然是小孩子都听过,你也应该知道,应该小心谨慎才不会被发现,”爱德华第三次摇头,决定不再跟这个家伙讨论什么问题:“真是奇葩,你这个德行,到底是怎么混进城里来的?灵吸怪都瞎了眼么?艾莲娜居然也会让你来,那丫头不是自诩正义嘛?还能让一个笨蛋来送死?” “不许你污蔑艾莲娜姐姐,不是,是艾瑞埃尔大人!还有,还有我也不是笨蛋!”但她又一下子咬住嘴唇,充满了水汽的眼睛眨了一下又一下,眼眶也马上红了:“我那个我,我,我是偷偷跟着来的,不是艾莲娜姐姐命令我来的,不过我……不过我一定会完成任务!而且诶这里。这里应该是一个迷宫术而已。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爱德华拍了拍脑袋。 显然,这一次真的让这个丫头说中了,眼前这应该是一个迷宫术。 当然,这其实也怪不得他——关于这个名字,爱德华也仅仅只是在书籍中偶然看到过一些描述。毕竟迷宫术是一种非常高深的法术,施法者创造一个小型的半位面,随着自己的心意构建起迷宫,任何中了法术的生物都会被传送进来。 从理论上说,迷宫术没有什么太大危险。虽然是个难度很高的法术,但作用并不在于杀伤对手,而是暂时困住。通常来说,就是法师在遭遇厉害对手又寡不敌众的时候,用这法术来分割敌人,各个击破。 这个迷宫是施法者自己用意念构建的,但必定有一个出口。而且一旦构建完成就不能再变动,被困在其中的人,只要能走到出口。自然就能脱离半位面,回到原本地世界。就算实在走不出去,只要等上一整天。迷宫自然消除,到时候自动回到原地。 虽然如此,但爱德华可不想在这里呆上一天。 他知道对手为何要在这种连续的机关里存储一个迷宫术——只要拖延一段时间,自然就会将后续的法阵机关发动,这样一来,等过几个小时出去,结果就是发现出口一堆敌人在等着他。 更何况,如果是那些噬魂怪赶来,一切就都完了。 “根本用不着。我刚才就已经发动了传讯宝石,用不了多长时间。艾瑞埃尔大人就会来到这里,把这个该死的法阵破开,然后救我们出去。”小丫头揉着脑袋站起来:“而且,这个布置迷宫术的家伙肯定是个很厉害的法师,这迷宫肯定比外面那座城还要大。我们想要走出去,还不如等着快一点,再说……” “如果这个是固化的呢?” “……我没想到,这怎么办?可是这个迷宫这么大……” 看着小迷糊骤然紧张起来的面孔,爱德华不由又摇了摇头,不过。他也懒得再跟这丫头废话了。 变形灵皮上闪过一道光泽,于是他的身体再次长高,拉伸,一块块的肌肉在身体上展开,透露前身,后背弯起,两根巨大的弯角在头顶伸展出来,眨眼之间,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牛头怪。 “啊……”突然的变动,让女孩下意识地又想要尖叫。不过又捂住了嘴巴。“你,你这是干嘛?” “你没听说过?牛头怪是世界上唯一一种决不会被迷宫困住的生物,跟着我!” 这也是对于迷宫术的描述上,看到的知识——迷宫术这种魔法虽然没有杀伤力,但基本是百发百中,无视任何魔法抗力,但唯独困不住牛头怪。原因到底何在,没有人说得清楚。反正千百次的试验结果就是这样。有传闻说,这和深渊中的某个恶魔领主有关。它极擅长迷宫类型的法术,而且有大量的牛头怪信徒,甚至被认为是牛头怪这个物种地创造者。 牛头怪的脚程很快,而迷宫,似乎也比想象之中来的简单。 不过,七转八绕的走出了几里,面前的道路忽然被截断了——三面的墙壁,以及一扇门扉,挡住了眼前的所有进路。爱德华调动jīng神力,推了推那门,但后者哗哗作响,却并不动弹。 “死路一条啊……你不是说,牛头怪绝不会走错么?”小丫头问道,脸上却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不,你们没有走错。” 这件粉红sè的长裙,像是给十二三岁的小公主穿的,及尽华丽之极,金sè的镶边,蓝宝石的胸针,三层的裙角加上淡白sè无所不在的蕾丝边,是正常成年女xìng都绝对不会碰触地庸俗之物, 然而,现在穿着它的,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成年女子。 金sè的长发映着她白皙的连带,忽明忽暗的魔法光源,让这张面孔散发着圣洁而迷离的光华。她的身材芊细,但是腰却挺得笔直,好像是溪水边高耸的白杨树。于是,那层层叠叠的粉白蕾丝,就成了一种绝好的装饰,衬托出她格外出尘的气质,高贵典雅,仿如圣女。 “爱德华先生,不要靠近他!”跟在爱德华身后的小丫头忽然又喊了起来,洁白的光泽在身后一闪,她已经冲向了那个美丽的女子:“狡猾的恶魔,你骗不了我!我们是神的代理人,我们是神罚的执行者。在神之名下……哎呀!” “你是谁?” “我?”女子娇笑道:“我是个谜题。” 迷宫并非实体,而是一个半位面,或者更通俗地说,它类似于一个“领域”,是一个半物质半虚拟的空间。既然进入迷宫,就得守此地的“规则”,迷宫不会做任何变幻移动,必定有出口。但同时也不可能用穿墙、幻化灵体的方法直接穿越墙壁,必须老老实实按照正常走迷宫地方式来。 可是,据书籍上的规则描写,如果施法的法师技巧足够高明地话,是可以在迷宫里设置更多的障碍,增加难度的, 迷宫术没有攻击xìng,这是魔法的规则,就算在迷宫里撞上一个神奇化身也不必害怕,它绝对不会伤害你——但反过来说,你也伤害不了它,因为从本质上说它们其实根本不存在,只是虚拟地形象。 “怎样才能通过?”随手将小丫头扔到后面,人类问道。 “谜语,”恶魔说,托着下巴,“我们来猜谜语吧。我出一个谜语,你们有三次猜的机会,如果猜不中的话,就得继续留在这里。” “出题吧。” “哦哦,真是爽快,我喜欢……”恶魔忽然咯咯地笑起来,目光在‘牛头人’身上转了转:“其实,也不一定非要这个方法的,我很欣赏你,所以,你可以可以试一试,用别的方法来取悦我哦?” 第三百零一章性别是问题? 身体豁然欺近,依靠在牛头怪身上,chūn葱一般的手指点上那宽阔的胸膛,细细的画着圈子,恶魔化身的女子吐气如兰……她的容颜细腻,五官深刻,却让人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这张脸,曾经见过相似的一样。 “啊呀呀,不想要试试看么……我可是很中意你这样的壮硕存在,很想要和你讨论一下,生命的真正意义哦?或者,你喜欢全无经验的样子?那么也没有关系,毕竟那很容易伪装,哦,或者,你只对于你种群的女子有兴趣?不过,我记得角族的感官,并没有那么差的呀?他们并不会不接受更加与人相近的存在,嗯,至少我见到过的,都是这样…… 可惜,牛头怪眨了眨眼睛,瞪着她那张脸。似乎完全不理解她的意图。 “你就是一个谜题,那么,你让我们猜测些什么?你的身份?”他粗声粗气的问道。 “哦,很可惜,这个谜题的提示可不是那么轻易得到的呦……”女子优美的嘴唇轻轻翘起,仿佛是chūn季含苞怒放的鲜花一样娇艳yù滴:“试试看,说不定,我会告诉你。” “可恶,你这个应该被净化的恶魔!离他远点!”被扯到一边的小丫头大吼道,不过,牛头人用一只手压住了她的头,巨大的力量让她一时间挣脱不得,只能用音波武器折磨所有人的耳朵。 “哎呀,你在吃醋么小姑娘?真奇怪。我倒是不知道,天界生物的审美观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竟然能够理解这肌肉之中蕴藏的美感……好吧,虽然想要离开这里,你的男朋友最终会选择我……不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三人游戏,我也同样可以接受的哦。而且诶,小妹妹你的样子,也是我喜欢的呢?” 女子咯咯的笑。妙目流转,在小丫头的身上瞟了瞟。 “你说什么?你这个不要脸的……不要脸的恶魔,你给我滚开。他才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他,他是,他是艾莲娜姐姐……不是,跟这个没关系,总之,滚开!” 那两个人人影亲密的碰触,以及这一番毫不掩饰的挑逗,让小丫头的面孔一下子变得通红滚烫,就像是被火烤一般。她双手大肆舞动,惶然无措的大叫大嚷,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也不能够,不能跟你有什么……总之你给我滚!滚开。不,不是,滚开之前先把门给我打开!” “哎呦呦,这可真是有趣,不过啊,别人的东西。总是让人垂涎yù滴呢。”恶魔化身的女子笑容不变,身体贴的更近了些。 “你你……去死!”光辉闪烁的翅膀在背后迸开,小丫头挣脱了爱德华的手,捏紧了小拳头,想要冲上来给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一个教训! 然而恶魔化身的女子仅仅抬了抬腿——贴上牛头怪壮硕的腰身,蛛丝丝绸的长裙随着她的动作打开,将肉光致致的长腿完全露了出来——于是小丫头便啊地一声顿住身体,将视线转开。 “放开他啦!还有你,不许跟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不许碰她,否则的话我连你一起净化掉,你这个该死的花花公子,大摄狼,快给我滚开,不许碰那个yín荡的女人!” “你知道,你不可能把我怎么样的,在这里,我们互相之间都等于是一个幻影,而且,这座迷宫可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迷宫术而已,它是借助整个城市的法阵核心能量凝聚而成的一个固化迷宫,如果你们不能找出正确的路线来,那么就等着一辈子被困死在这里吧……” 女子嬉笑道:“哦,当然,你的那一半可能不包括在内,小丫头,因为你的**一旦死亡,灵魂倒是可以借由天界对于你的灵魂束缚而返回。不过,我猜你未必想要这样。 这确实是个难题。 迷宫术里面,任何人都没有攻击能力,倒是不会伤害到谁,可是也就导致了这种碰触只能推开,她如果不出题,那么就没有办法开门。而牛头人对于迷宫的直觉告诉爱德华,面前那扇门扉一定就是必经之路……唯一的。 牛头人伸出手,按住女子的头,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扯下来,推到一边:“好啦,谜题……小姐,我就猜一猜吧,你说你自己就是个谜题,指的该不会是,你的xìng别是雄xìng这件事这件事吧?” “……我还是头一次看见这样聪明的角族。”风情万种的笑容僵硬了。短暂的停顿后,他轻声道。 不过眨了眨眼睛,那笑意又一次荡起,更加勾魂夺魄:“人家的身体出了一点状况而已,你居然就因为这种小事儿而放弃,太无情了吧?” “神神神神马?喃喃暗……男,你说她,不,他是男的?” 简单的对话,让一边的小丫头呆滞,她用力的瞪大了眼睛,两只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小鬼,男的有什么问题么?你们天界生物,不是从来号称对于任何xìng别都是平等的看待的么,难道,你们认为男人天生的地位就应该比女人低下?”女子……恶魔偏偏头,笑容微敛:“爱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伟大的力量,有爱就有一切,不正是你们这些家伙在广为宣扬? “但是,但是……两个男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男人,女人?那只是造物时,为了后代繁育上产生多样xìng的变化,而对生理上的无聊要求罢了,这多元宇宙之中,有很多种族,难道不是没有xìng别的吗,所以,只要有爱,何必去管男或者女这种小事儿呢?” “那……那倒也是呢。”小丫头晃了晃脑袋,似乎有些认同:“只要有爱的话。好像应该……” 不过,这个腐烂的思维下一瞬就飞了开去——牛头人一根手指在她的小脑袋瓜上重重地敲了一下,让她抱着脑袋跳开,一时间什么也想不了了。 “这可不是小事儿。影响到很多东西呢。”不再理会那个可能从天然呆变成真呆的小丫头,牛头人垂下目光,盯着那恶魔:“好了,既然你就是谜题。那么,我应该已经解开了这道谜题了吧?你要不要开门呢?” “一个小问题,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自认为,遮掩的很好啊?” “这里。”牛头人扬了扬下巴,伸手点指:“下一回。不妨试试弄条纱巾戴上,或者,想办法做个手术,把那片骨头抹平。” “这不算充分,我喜欢唱歌不行么?” “另外就是,衬垫和人类的皮肤可不大一样,或者,你应该选择一些更加接近生物素体的材质,才能让那里的线条更加自然一点儿,哦。或者,你不要用这样大的动作,否则的话,该摇的时候不摇,可不会吸引住多少人的。而且。对于女人,低胸的服饰,总是更有说服力不是么?”爱德华干咳一声,避开最重要的证据——那被磨蹭的时候感受到的一些异样:“用变形术的话不是也不错?” “变形术的话,太没有说服力了,可惜了人家这张脸蛋。好像作假一样的嘛,”女子叹息。 “你这不也是在作假?”天界生物小姐的好奇心,似乎还是没有消亡——尽管她仍旧抱着头,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都不过是依靠一点儿外力而已,就像是人类也会用面粉什么的来描画自己啊?如果动用了魔法,那根本就是一种亵渎,你说不是么?”女子举起手。那扇门扉,便在他的这一挥之间,消散于无形,露出其后几近相同的黑sè通道,“那么,请吧,两位。” 在两人的视线微转的刹那,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还以为恶魔本身的工作就是亵渎。”爱德华低声的咕哝着,抖了抖身上的毛皮。然后用一个魔法伎俩从空气中召唤出水球,哗地一声将腿脚的冲洗了几次。, 这件事情一了,还得好好地洗一洗才行了。 他思忖道,开始前进,可是刚走了几步,却发现,眼前又是一扇紧闭的门扉,形制与之前的那一座,几乎完全一致。 没完了么? 心灵术士抬起头,准备确认又有什么奇葩出现,但一个声音已经轰隆隆的响了起来。 “有一个母亲和一个儿子,在旅行时不小心遇上了雪暴。于是母亲将自己的衣服都穿在儿子身上,自己冻死了,让儿子得救了”这声音描述道:“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回答这问题,你们就可以离开。答错三次,你们将不能通行。” 又一个问题?不过,这不是太简单了么? “好奇怪的问题,因为母亲对儿子的亲情啊,这是理所当然的吧?”爱德华沉吟之间,一旁的小丫头已经咕哝了起来。 话音落下,周遭的光线骤然变化! 眩晕的感觉稍纵即逝,眼前一亮,黑曜石的迷宫消失无踪,爱德华的目光一扫,注意到他们已经在站在了那法阵的中心。面对着祭坛,而那闪烁着无数符文的银sè水晶,就在他面前不远处。 这就结束了么? 好像是的。但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为何一个如此简单的问题,会作为最后开门的钥匙?还有那个女人……嗯,恶魔,他的表现,似乎从一开始就已经确定,自己就是这两个人之中掌控走向的存在。 “什么人?” 一个喝问,让稍微思索的爱德华抬起头。 然后他注意到原本幽暗的厅堂,已经变得明亮通透……这光线主要源自于七个星界使徒的光翼,他们静立在周遭,而一片片魔法的光晕,就在他们手边不断出现,消解,显然正在进行着拆解法阵陷阱的工作。 只是附近的魔法陷阱显得相当的jīng密复杂,要完全拆除它们是一个非常困难繁复的过程。 发出声音的,是一位老朋友。 星界使徒?几次幸运逃得xìng命的?尤里安阁下就站在jǐng戒线之外几寸处。突然出现在法阵之中的人影让他的表情变动了一下,不过在看清了小姑娘的面孔时,这种变动又变成了狂喜。 “海蒂?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不是负责……算了,不管怎么说,都太好了,海蒂。你做的很好,快,把那个法阵中间的东西拿出来。交给我们,这是父神需要的东西。”他扬了扬眉头,命令道。 “尤里安阁下。那个……” 小丫头犹豫了一下。 其实,不用那个家伙命令,她已经反shèxìng的伸出手了,不过,她身边的牛头人仅仅是咂了咂嘴,就让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这个人的身份还有那种奇怪的力量,让眼前的小姑娘难以抉择——事实上,最重要的是,心灵异能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渗透了她的心防,将某些东西。悄然的植入,影响着她的判断。 “你在干什么,海蒂?快啊,你不知道我们到此而来的目的,就是这个么?快拿到它。然后我们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 “哦,你们居然可以穿过这城市的魔法防御,无声无息的来到这里,真是厉害。” “神能的通道,哪里是这种简单的魔法防御能够抵抗的?只要我们……你是谁?”粗声粗气的疑问。让那个尤里安得意洋洋,轻笑了一声,他下意识的开口,但很快就是一怔,将注意力转移到那个牛头人身上。 那不是海蒂的某个召唤物? 是啊,她怎么可能召唤出这种下贱的东西来? “原来如此,神能的通道啊……”牛头人用三个指头的大手摸着下巴,然后向前迈了一步。 “站住,你要干什么!”星界使徒们不由齐声惊叫,看着那个地下世界的生物将那水晶握在手中! 在思维都来不及流动的刹那,那电光和符咒组成的火焰分解了,成千上万的魔法符文沿着各自的轨迹飞舞,互不相撞,形成许多光带,一瞬间那无法形容的光泽似乎渗进牛头人的身体,而下一刻,他已经举起了那枚水晶,三根指头合拢之间,水晶已经发出了一个细微的咔咔响声! “住手,你这个蠢货,放下那件神……那个东西!”尤里安的声音近乎咆哮:“那不是你能掌控的!” “什么意思?你也想要它?”牛头人真的停了下来,向圣武士?星界使徒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似乎在笑:“可是,这已经是俺的了。” “如果你敢,我不介意将你从这个世界中抹去!”圣武士捏紧了拳头,愤怒的低吼着:“我再说一遍,那不是你能够掌控的东西,如果珍惜生命,你就马上给我放下它!” “你是在威胁俺咯?”牛头人呵呵地笑道。 “你……开动你的脑筋好好想想,你以为,你就算拿了那东西,你又能逃到哪里去?这里只有一条道路,而且,就算我们不在,你又怎么能在那些章鱼头的手中保护那件东西?”圣武士的喉结上下滑动,艰难地循循善诱: “这不是你应该有的东西,把它交给我们,这样,我们会奖赏你的行动,虽然你不过是个卑微的黑暗生物,但是晨曦之主的荣光会照耀你,去除你身上的恶,让你成为万众敬仰的存在,现在放下你心中的贪yù吧,那不是你能够掌控的东西,”他用富有煽动xìng的语调说道,同时将手按上腰间的剑柄。 “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儿。”牛头怪好像迷茫了。 “是的,是的,将它放下吧,或者,交给你身边的那个女孩子,你们是朋友,是吧?”圣武士向前移动了一下,不过,闪烁的法阵让他的脚步最终停下:“对,把他交给你的朋友吧,这样我们会给你更好的东西的……” “啊,俺想起来了,如果是按照你说的这样那么好,为啥你们不就让俺拿着这东西走出去呢?反正俺也逃不掉啊?” 牛头人瞪着他,伸出手……但最终停在半空。 他忽然摇了摇带着犄角的大头:“所以呢,你根本就是在骗我,你知道这东西我一拿起来,你就得不到了,对吧?” “混蛋!” 尤里安浑身不停地颤抖,他现在才发现,从始至终,那个该死的下等生物就是在耍他!不管他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他肯定早就知道身边这是什么东西,而且打定了主意要将之据为己有! “还有啊,有件事要告诉你。”牛头人忽然又道,他的嘴角扭动,扯出一个笑容:“要小心背后哦。” 什么? 刹那之间,尤里安猛地感觉到了不对,面前的牛头人三指合拢,那环绕着无数符文的水晶喀嚓的一声碎成无数的碎片!于是,周遭的法阵猛地大震!一团激荡崩裂的火焰在飞速扩大,几乎就是吸气的时间里,这点火焰已经蔓延扩大成一大朵澎湃汹涌的焚云! 火焰当前,星界使徒们抽身后退,但是尤里安的身体却猛地一震……可怕的尖锐刺痛,伴随着一种温暖从他后背上燃起!他低下头,就注意到一抹金sè,一柄长剑,从他的胸口中中穿出,那闪烁的细碎符咒,犹如阳光…… 第三百零二章不可战胜? 唔……今天被人说之前两章有些问题……郁闷。(.) 另外,鄙视某些跟基友去扯皮,说更新又不更,只会登录游戏的,害我荒祝他打一辈子光棍 —— 那个狡猾的混蛋。 他根本就不是在思考自己的话,不过是在借势松懈所有人的防备,让某些力量,开始生效罢了。 尤里安踉跄着,向前扑倒,感觉到可怕的疼痛,在身体中崩裂……或者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长剑上刺得有些偏斜……或者是刺出这一剑的人,也有一些犹豫,因此,尤里安知道,自己虽然被刺破了三根肋骨,一片肺叶,但是长剑只是擦着自己的心脏穿透了身体,虽然疼痛,但至少还只是受伤,而这个被星界使徒强化的身体已经与常人不同,不至于丢掉xìng命。 然而,其他的三个同伴就没有自己那样幸运了。 他艰难的撑着身体,回过头时,却只看见血液的洪流,被心脏的压力推动,从颈间的破口向外喷涌——视线可及的地方,两个头颅随即便掉落下来,剩余的一个,仅仅是踉跄了一下,便踏上了同样的道路……代表着星界使徒力量的金sè光焰,熊熊燃烧,但眨眼间,便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存在,闪烁着成为无数的光线,就此消散了…… 尤里安呻吟了一声。 呼吸之间,与他通行的十个星界使徒已经倒下了一小半,剩余的三人,却要面对四个原本的同伴,星界使徒们犹豫着,根本不可能痛下杀手,然而他们的对手,却完全没有那样的顾虑,手中的武器挥动之间,圣焰升腾,长剑挥动。战斧呼啸,显然已经净尽全力! “你!爱德华?文森特……你这个魔鬼,该死的魔鬼……卑鄙的魔鬼……” 疼痛之中。头脑似乎更加清醒了一些,而脑海中闪电一般掠过的思维,也让他瞬间就已经明白,自己究竟是在跟谁作战了。他捂着胸前的伤口。愤怒的低声咆哮,血液从他的嘴角涌流,混在他的声音里,模糊不清。 一切都已经晚了。太晚了。 卑鄙? 人类的声音响起。 牛头人的身体慢慢的扭曲,摇动。化作那个包裹在漆黑法袍之中,消瘦矮小的人影,法阵之中闪耀的光辉,将他的影子长长的拉扯在墙壁上,微微摇动。一点银sè的星辉,慢慢的在他的左手指间流淌,然后凝固成细细的指轮的造型。 而他的话语,同样如金属一般冰冷。流畅。带着嘲讽的余音,于一片武器相撞的铿锵中,于血液喷涌的涔涔中,穿过了这一切的杂音,袅袅不绝: “是的,卑鄙……但又能责怪谁呢?敌对是你们自己选择的东西。你们已经身在战场;用彼此的xìng命作为赌注,争夺力量的战场。既然踏上,那么就要做好被抹杀的觉悟……敌人来了。我就杀之,打倒之,使其腐朽之,不这么做,我就会被杀之,被打倒之,被迫腐朽之……这是生存的唯一之理,谁都不能无法违背,无论是谁……是神也好,恶魔也好,异怪也好……是我,是你,还是他,都不能,不可能。” “你们在干什么,不要……不……” 法阵的中心,名为海蒂小丫头喊了一声,声音颤抖着,她跪倒在地,然后伸手使劲儿揉着眼睛。这一定是假的,那些原本相亲相爱,如同兄弟姐妹的同伴们,为何会忽然拔剑相向……是自己看错了,不,是一个幻术吗?自己实际上并没离开那个魔法的影响,一定是的…… 但自我的欺骗,是毫无意义的。 散乱的光线重新聚集,出现在眼前的,仍旧是那残酷而血腥的画面,于是,眼泪一下子就决堤而出……她尖叫着,想要冲向那些人,那些杀戮的影子,但脑海中混乱的瞬间,一只手已经敲在她后颈上,带走了她半截的尖叫和残余的意识。 爱德华叹息了一声。/ 从皮肤上上传来的电荷在脑中回旋成为冰冷的刺痛,能量在血脉中流转,激荡着周遭的魔网。让身体与心灵双方面的压力倍增——但这种疼痛,似乎又带来了某种感觉,一些熟悉的,拥有什么的感觉。 按捺着那种雀跃,他将自己心灵的触须,慢慢的融汇进那一片金属之中。 该说是一种幸运吗?这一片王权的碎片之中,没有任何寄宿的灵魂。 骤然掠过心头的感触,让心灵术士豁然抬头——眼前,一片模糊的雾气正在整个空间之中凝聚。 错了,那是光。 无数光的粒子,正在从四面八方凝聚起来,空气在震颤,魔网在震颤,连接成为一片黄金的颜sè,于是,黑暗的空间被切割,分离,敞开成为一座大门的形状。 “生存的唯一之理,谁都不能无法违背,无论是谁?说得好。”这声音在清脆之中中充斥着压迫xìng的威严。缺乏感情的sè调,像是地极点上万古不化的寒冰。 这声音,属于艾瑞埃尔。 爱德华垂着头,从兜帽的yīn影之中看着那个金sè的人形踏出光环,听着她的声音,震颤整个大厅。 “那么,凡人,如今你也不应该抱怨,你我之间的这场有失公平的战争?” 那双金sè的眸子,钉在那个人类身上,虽然两者的身高,不过齐平,但她却是在俯视,两者之间绝对的力量的差异,足以让她每字每句,都如同大吕洪钟。 “我曾经给予你忠告,但你还是顺从于你的**。理想与**,不过是一念之间,理想,也许是追求的力量,鼓动你飞翔,指引你,跨越梦想,收获理想的欢乐。但**更是沦落的方向,迷惑你视线,诱惑你,陷入泥潭。挣扎于幻想的痛苦,那劲头,就是就是无尽的地狱。” “但即使如此。也不得不挣扎。” 爱德华咬了咬牙,心念一动之间,四个圣武士已经各自举起了武器。将那个人影团团包围。 炽天神侍细细的眉头皱了皱,然后毫不犹豫的一剑挥出——光刃如同鞭子一般甩开,直接将一个圣武士斜肩带背地分成两段。再掠过第二个圣武士的半边身体,而第三个人举起了手中的巨剑试图格挡。然而好像同质同源的两件武器却立刻显示出了上下之别。两掌宽的厚重巨剑在一击之下,便闪耀着火花向后弯折,然后砰地一声,水晶一样碎裂开来,四散飞shè的钢片像是刀子一样割开了主人的喉咙。一道血箭冲而起,让这位神使附身的人类一下子地跪倒在地上…… 好像仅仅是一眨眼,四个圣武士就剩下了一个人。 但支配术的效果是绝对的,而圣武士并不会受到恐惧的影响,因此仍是一言不发地迎了上去。他举起手中的战锤,在炽天神侍的圣剑上敲出了一个尖锐的响音,这力量让高出他两个位阶的存在,也不由得荡开了手臂。然后整个人便向着对方撞了过去。试图使她失去平衡。 “无聊的伎俩。” 炽天神侍冷笑着,她空余的左手向前一伸,可怕的阳光,在那只手掌上凝聚,光辉四shè,让人无从直视。只能听见嗤地一声轻响,如击败革。然后,那个圣武士的头颅。便已经在下一刻冲上半空! 时间刚好。 爱德华举起的手掌,刚好在空气中勾画出一个首尾相连的符文,他低声的呢喃了一句什么……魔网荡漾着回应了他的呼唤,一道道微光在他身体周围环绕开,然后,汇聚层繁星一般的紫sè光点! 魔法飞弹。 这是最简单的魔法,可却并非是简单的放出。 王权扰动着魔网,将每一分能够调动的力量,增加到极限,而力场法术的优点,就是几乎可以击破大多数免疫法术的效果。紫sè的光阵颤抖了一下,一大片奥术shè流喷涌而出,它们一道接着一道穿过空间,带起一条绚丽的紫sè光带。 这美丽的场景,只在顷刻之间。 艾瑞埃尔同样举起手。 她的手掌,白皙,纤细,掌心微红,看上去似乎与爱德华记忆中,那只带着一点茧子的手掌不同,格外的柔细……可就是这只白皙的小手,就那样轻轻的摆在那里,便将空间里那暴涨的紫芒完全收束,那些足够洞金穿石的魔法能量,收缩消失,于是她轻轻地握起了那只手。 啪卡。 细微的脆响里,那法术,便消失不见。 心灵术士苍白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虽然早有预料,不过这完全无效的结果摆在面前时,那种感觉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而更加苍白的,是他的脸sè,血sè尽褪的面孔,已经像是死人一样……心灵的无形触须,在他身周狂乱的飞舞,但在那金sè的光芒之中,却似乎完全无法触及那个身影……哪怕是一点点。 “真是够狠的……”他低叹道,仿佛呻吟。 他的心灵异能,击不穿对手的心防,而他的魔法,也奈何不了她的防御。因为刚刚到手的,王权的碎片,太过微小了。 开启它的力量不需要太大,但这优点却完全不可能与之前相提并论——失去了英凯布居罗斯的施法能力,爱德华这样的力量,如果再和眼前的炽天神侍相对,恐怕只有找死的份儿。 希望,还有多少? 无法攻击,便注定这是一场必败之战, 而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的心境,正在逐渐的破败……似乎从来就没有一次,那种可怕的挫败感像是今天一样在脑海中肆虐——即使是在那几次最为绝望,面对着死亡的时候。 然而,这场战斗,是不能避开的。 机会还有。 爱德华的身体不动,唯有jīng神,在空间中编制起jīng微的网络……而在这个同时,他便听到了那一点点希望到来的声音。 “原来你的目标,只是这些……我还以为,天界生物与我们之间的种族智力差异,并不会象凡俗与我们之间那样巨大。” 噬魂怪踏出光芒的影子,静立在原地,冷漠;平静,只是那身影上的黑sè,在这魔网的震动里,正在细微的颤动:“也不过就是如此。如果只是为了这样的东西,那么,你拿走。我们并不需要。” 炽天神侍沉默,金sè的瞳孔,似乎凝注在爱德华身上,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在看。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已经失去了你说有的属下,但若只是要达成你的目标,那么你已经做到了,所以,我们之间的战斗。还有任何的意义么?”异怪并不放弃;“离开这里,我们可以互不侵犯。” “你以为,她在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之后,还会放过你们么?邪恶的灵吸怪阁下?” 心灵术士冷漠的笑起来。不经意般的揭破某些事情: “阵列的力量,是融合所有灵吸怪的能力,但那可不是无穷无尽的,而且不可能恢复的那么快,再拖上一个沙漏的时间。她的体力最少可以恢复一半。而你们呢,还有那么多的点和法术位,来跟她纠缠么? 两个怪物两败俱伤。 他当然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时机,更何况,艾莲娜的力量增长,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若不能够尽快将之约束住……以后自己恐怕便再也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而灵吸怪仍旧不动声sè。 他只是挥动了一下手掌。 但这个看似随意的动作,却引发了一阵疯狂的魔力浪cháo! “毕格拜……”爱德华微微张着嘴。吐出这个细微的词汇,而在这一瞬。那银灰sè,半透明金属构造的巨大手掌,魔神般带着滔天气势抓向艾莲娜。 一瞬间,力场冲击带起的可怕气旋竟然将漆黑的光岗岩地面刮出细细的、发丝般的裂痕,然而就是这样令人畏惧的力量却在触及炽天神侍身体前的一刻被硬生生地阻拦了下来。 面对着那力场的巨掌,炽天神侍的身形微微一挫,双脚微弓,一剑刺中了那巨掌的掌心处。与巨掌的声威相比,炽天神侍手中的长剑,就如同一条蚁足。然而就是这根蚁足般的手指,不但挡住了巨掌的重压,还有余力反击。 一剑横扫时,巨掌便已经只剩下了拇指,然后下一剑就将之化成了空气中,迸开的星星。 而这个时候,空气也震颤着化成了一声轰鸣,视野之中黑sè的火焰骤然扩散,如薄雾般的黑焰散播开去……遍布了至少百尺的空间……而那种苍蓝的颜sè却在扩大,向前突进,压迫,粉碎阻挡住它的所有的一切! 而在它们的cāo纵下,猛地张开一道黑sè的巨口——撕裂的边缘仿如巨大的獠牙,参差不齐扭曲,一如那些下层位面的丑陋混种。 这张巨口蠕动着,如真的混血邪魔一般喷吐出污浊……只是那并不是粘液,毒素抑或是胃酸,而是更加恐怖,张牙舞爪的亡灵,枯萎皮肉,惨白骨骼,甚至是混杂不清的**软泥。没有意识,没有恐惧,仅仅被力量驱动,一瞬间用身躯腾起一片巨浪,也将剩余的几个身影全部阻碍在几百呎外! “微不足道……” 艾瑞埃尔摇了摇头,平静得仿佛她只是在专心说着这句话而已, 她长剑,双手五指交叉紧握在胸前,于是层层金光在空气中缓缓铺散开来,流水一般的向着周围流逝……魔法的网络轻轻颤动着,将浩瀚而又澎湃的魔力波动向着四周喷薄,而这力量在下一刻幻化成为通透的莹蓝sè泽,随着炽天神侍微微开阖的嘴唇,开始向着一处缓缓聚拢…… 力量随着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出现了,咯喀的轻微摩擦音从装饰jīng美地宫天顶上传来,蛛网一般的裂缝沿着那些jīng雕细刻的环纹裂开。控制jīng细地能量,将土石构成的坚固结构直接崩裂了,但是没有哪怕一丝的灰尘下落…… 无所不能。 那强烈的光,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整个幽暗地域都已经崩塌了,大片的光辉,从天空之中倾斜到这深深的地底,驱逐掉那令人心悸的黑暗,原本宽大的地下宫殿在露出的一刹那似乎就变得渺小了起来,或者与那高高在上,笼罩了一切的天空相比,任何事情都会变得微不足道。 增长! 在这个间不容发的刹那,心灵术士低声道。 呼应着他的命令,地面上猛地竖起一道墙壁,黑沉沉的,那耀眼的光泽在其上反shè出一抹坚固的光泽。在这金光之中,它一瞬间即变城灼热的暗红,但仍顽强的矗立,直到最后,那光柱之中包含的剑刃,划过了它的表面。 卡兹…… 细微却令人牙酸骨痛的摩擦声中,那柄光辉灿烂的剑终于停顿了下来。 移动要塞jīng金构造的外壁厚达三寸,即使是天神之剑,也无法将这两层一起斩断, 爱德华静立着,苍白的嘴角微微张开,额前的一缕发丝在不经意间轻轻垂下,几乎挡住了他地视线。但心灵术士并未注意这些细节,紧绷的神经,将细微的战栗传遍全身,让他如坠冰窟。 那庞大的力量,不仅仅只是消弭了他所能掌握的最强大的攻击力。也让他心中升起了无可战胜的恐惧。这简直,不,那本就不是凡世所应该拥有的。 第三百零三章次声波 在那力量之前,jīng金和纸张,也不过是同样脆弱的东西。 手臂轻轻的挥动,金sè的光芒向前,将魔法堡垒残余的部分扯开,露出其后张煌无措的人影,然后轻巧的向上,用燥热的狂风将他黑sè的兜帽吹开,也让整个洞穴发出隆隆的,惨呼一般的轰鸣,一瞬间,仿佛震动了整个世界。 而这世界,在这一剑之威面前,仿若无物。 死一般的沉寂。 眼窝深处的剧痛,让泪水不受控制的流淌,但在划出眼角之前,便蒸发在灼热的空气里……爱德华眨了眨眼睛,慢慢地吐气,苍白地脸上嘴唇紧紧地抿起来——心脏的轰鸣,让他觉得自己只要一开口,那挣扎的肉块,就会从那里跳出来。 不只是那jīng金的要塞,在他身后的百尺之外吗,整个山壁都已经在一击之下被划出了深邃的裂隙。岩石被高温烧结,像是丑陋异兽准备择人而噬的大嘴。星星点点的魔法光晕,蒸腾废飞舞,那象征着附着在这个空间之中的魔法力量,正在飞速的消亡。 在这无可匹敌的力量面前,即使是奥术师们的智慧,也不堪一击。 裂痕标出的长剑轨道,与自己的头顶,相距不过数寸……这一剑斩下,只要稍微压低,爱德华便必死无疑。就算能够用迅捷型的任意门躲开,也逃不过二十呎的范畴,而那柄巨大的光剑划过的轨道又何止是二十呎? 并非不能,不为而已。 此刻。那柄十字斩剑,仍旧是普通的长度,金sè的芒火吞吐,就在心灵术士面前一尺…… 她甚至不用开口,爱德华就能明白她的意图。 交出王权,可以放过你的xìng命,看在艾莲娜的情分上。 “当你的理念偏移成为**。你的失败,便已经注定,而如今已经够了。在你的心灵还没有彻底的堕落之前,还是将一切结束吧,这邪恶的力量。不应该属于你,也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若不能将之导向善良,那么它的结局,便唯有被摧毁。” 下一刻,那个清越如泉,寒冷似冰的声音,撼动他的耳膜,抑制住他的心跳,甚至震动了他的灵魂! 让他不由自主的。将手伸向自己的左手手指。 但仅仅一瞬。 爱德华的手停滞下来,他抬起头,眯起眼睛,一种感觉在头脑中形成,驱使着他。让他无法继续——那是一种莫名的感受,只是单纯的想要反抗……或者是那冰冷,最为光洁的金属一般的金眸,让人类心中反而升腾起了一种不平之气? 凭什么? 他的目光下垂,掠过她的面孔,手臂。最终落在那她苍白指节握紧剑柄,指尖正在微微的颤抖。 心灵术士苍白的唇角也抽动了一下……源自疼痛,是心脏的中心,最为柔嫩的一处地方,被冰冷和尖利刺戳的那种疼痛。 仅凭一击威胁就能让你屈服么?让你放弃对于力量的渴求?甘心舍弃这一切?是的,可以放弃,可以舍弃,可是那个人呢? 一个声音,在心中这样吼叫着。 或者,只是片刻的凝视,只是本能的需求,只是贪慕那肌肤的柔软,与温度,但现在……挣扎是一定的,反抗是一定的,战斗,战斗,一定要抵抗到底。如果不这样做,那么一切的一切,就都远离你而去了,她最终会消失在你的面前,你的一切也就变得没有意义。 心里,有什么东西,坚定起来。 “晨曦之主又如何?他收集这王权,究竟是要做什么?仅仅不过是因为这力量足够强大吧……力量就是力量,没有什么正义与邪恶的分别,”他开口道,声音微弱。但像是在笑,在嘲笑; “他难道就不是为了贪yù?” 面前似乎微微一暗,但那只是瞳孔为了适应强光收缩而产生的错觉而已。明亮至极的光线,从溶蚀分开的jīng金后面升起,像是一轮太阳,与之相比万物好像都陷入黯然失sè的境地。 然后灼热的冲击铺天盖地,连空气中的水分好像一瞬间都被蒸发一空。如果不是产生的惰xìng护甲正在爱德华周围环绕成一道无形的墙壁,恐怕光是那灼热的暴风也足够将他的脸皮也卷取下去。 他忍不住失声惨叫,那种可怕的热量,让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脸皮,可能连眼球都已经被蒸干了——火热的刺痛席卷着身体,一时间几乎什么也无法看见。他向后踉跄着后退,只能听见地面上的石块和泥土就像是被某种强酸沾染了一般嗤嗤乱响。 然后是轰鸣。 拼命的凝聚起自己的意志,变形灵皮的能量包裹住他,在一刹那间,将他变成得洁白……于是,光芒终于变得无害,因为它们不会伤害同是天界生物的存在。 暴风会。 那可怕的热浪,推动着心灵术士踉跄的后退,他能够听到,那些迸裂的声音,能够感知到,地面的颤抖,魔网在颤抖,的触须在摇动……他知道,那是噬魂怪出手了。 砰地一声巨震,就在耳边回响,从后背上传来的疼痛和震颤,让爱德华心中发闷,变形也随之解除!他痛苦的弯下腰,他张开嘴,想要吐出一些什么……唾液,鲜血,可是这些似乎都被刚刚那光芒蒸干,只有火烧一般的空气流过喉咙。 他干脆闭上眼睛。 下一瞬,周遭的一切明晰起来,崩毁的岩洞,闪烁的金光,噬魂怪,与天界生物的身影,甚至是环绕在周遭,被暴风席卷的碎石尘土,都巨细而微的,重新出现在他的目光里。 看见了。 百尺之外。噬魂怪的幻影挥动触须,扯开无数道空中的光门,银sè如狼一般的星质构装体从中电shè而出,扑向艾瑞埃尔,数量之多,仿佛能够填满这个地下的厅堂!但后者仅仅只是挥手,银sè的锋刃飞舞着从周围的空气中飞出。组成两圈漂亮的环状物,然后还有更多细碎刀刃的环绕着它们飞舞,形成能把敌手粉身碎骨的墙壁。瞬间切开了一切裹在这道刀刃风暴中间的东西。 飞沙。岩石,随即被嚎叫的怪物撞出绮丽绚烂的光火。刀刃一次又一次的砍在那些从虚空中出现的构装体上,拉出一道道飞扬的白sè粉末。直至将它击碎! 视觉,更加丰富。 在可见到的一切之外,还有些细微或者强烈的光,涟漪一样在周遭回荡,他们撞上洞壁,身体甚至是一切的东西,再反弹粉碎,源源不绝。 那是声音,可见的声音。 联觉者——这是一个心灵自塑系的低阶异能,顾名思义。这个异能能够将一些感觉连接起来,凭借触觉和听觉,也能够‘看’见周遭的情况,而凭借视觉也可以听见声音。 年轻的心灵术士舔了一下嘴唇,慢慢的挺直自己的身体。 是错觉吗?他感到身体中某些属于冒险的因子开始渐渐苏醒过来。那种仿佛攏住了心房的冰冷绝望,在他的身体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延展开来的感知,像是无限的可能,心中逐渐的布展开去。 和视觉一道。信心回来了。 思维一闪之间,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东西。 那是炽天神侍的目光,沐浴其中,如他这样的凡人,便会受到无休无止的正义的注视,那似乎不是一种真正的存在,但却是可怕的力量,它会不断的折磨,削弱,审判他的灵魂,让软弱和恐惧,失败的yīn影永久地缠绕住他,即使拥有再多的力量也没有意义。 感谢这个伤势,让他脱离了这种可怕的威慑。 但这并不能够让原本的颓势,也随之离去。 捂住嘴低头咳嗽了一声。体内巨大的虚弱感笼罩了他的全身,抽走他仅剩的一点力量,让他不得不凝聚jīng神,为自己增加上一个身体调节……凝聚成生命流淌进体内,总算稳住这摇摇yù坠的躯体,他伸手划出一个圈子,把自己融进了一道白光中间。 眨眼,心灵术士已经站在了更为广大的空间之中。 在地底,传送是一种极为危险地行为,景sè摇动之间,他落在地面,虽然预计准确,但也下落了十几呎,撞击让他的膝盖剧痛,险些一下摔倒在地乱石堆里,幸好,石头风化的沙砾,在地面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缓冲,才让他免去了扭断脚踝的灾厄。 只是,危险仍旧距离的不算太远。 爱德华迈开步子,远离百多呎外,那通向更深处地下的黑sè裂隙,而他的思维,则在自我催眠的催动下,全力的运转。 要怎样去打败艾瑞埃尔? 通常的计策,在这绝对的力量差异面前根本就毫无意义,绝对的力量差异,可以抵消任何的小动作,你能够用四两拨千斤,但你能用一只蚂蚁去推开一辆狂奔而来的火车么? 那是天使,与人类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虽然他们的外表看起来就是一个长了翅膀的人类,拥有除此以外的任何特征,除了比较完美之外……但这些长着翅膀的蠢货有信仰,也有信念。一旦这样的人下定决心要消灭邪恶,那么你拿她几乎没有任何办法。 她们既不会向利益屈服,也丝毫不畏惧强权。她们只是坚信心中的善,同时要消灭眼前的恶。 书籍上的箴言,一点点的从思维中翻涌出来…… “她们是一群为了心中信念,连xìng命都能豁出去的强大战士,她们是完美的狂信者。因此他们一旦坚定了某个目标,便不可能更改了,他们代表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坚强的意志,仅仅依靠这种强大的意志都能让许多坚强的人感到绝望,那是一种无计可施,无法可想,只能闭目等死的绝望……该死的!” 心灵术士低声的咒骂——当初在看着的时候,还没有察觉。但撰写出这份资料的,一定是一个所谓善良的坚定拥护者——他将炽天神侍描绘的几乎尽善尽美,完全无懈可击! 而且,自己现在面临的麻烦,还不只是那恐怖的力量,还有不能够伤害被她依附的人类——虽然原因不同,但这等于是让对方拥有着一个全方位保护着自己的人质。除非将人类和天使分开。否则,这件事恐怕就没个完。 咦? 她如果真的是一个炽天神侍的话,那么那代表着无敌的力量和堪比jīng金铸造的躯体……可现在。她并不是,并不只是艾瑞埃尔而已。她还是艾莲娜,只是能够发挥出炽天神侍的力量——发挥出与炽天神侍一样的力量。和真正成为了炽天神侍,是不一样的。 …… 时间,刹那而逝。 地面的震颤,犹如闷雷,金sè的身影穿出那深邃的坑洞,一瞬间就跨越数百尺空间直接出现在了面前。而人类才刚刚将头转向她。炽天神侍的长剑,便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说得那么大义凛然,最终,也无法掩饰你的胆怯和懦弱,凡人。放弃吧,你的……” 话音和长剑,同时顿了顿。 因为,空间裂开了……一道黑暗的影子,阻拦在她的面前。紧贴着她修长的脖颈。 “无意义的挣扎……” 目光掠过几百尺的距离,看到那静立于yīn影之中的,半jīng灵的身影,天界生物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似乎那加诸在他脖颈上的影刃刀锋是为虚幻…… 事实上或者也确实如此……下一刻她曲起手指,在yīn影构成的剑刃上轻轻一敲。纯粹的正能量汹涌澎湃,那柄yīn影凝结的长剑被截然相反的力量分解,破坏,呯的一声化为一天飞散的斑斓! 但人类仍旧在后退。 炽天神侍秀美的眉头微皱,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快要被这个人类耗完,心中属于圣武士的灵魂,在反抗她的决定,已经两次从她的手下免去了那个人类灭亡的命运,出自于对于其中感情的认同,她也已经顺从于这种手下留情,两次。 但事不过三。 那个人类的固执和贪婪,已经足以让他受到更加严重的惩罚了! 炽天神侍转动视线,看到周遭逐渐靠近的各个人影,尤其是在后方,那刚刚飘飞出来的噬魂怪,却仅仅只是平静的一笑。她举起手,汇聚的光线,便组成足以洞穿人体的力量! 但一股疼痛,忽然让她一晃! 她身上的光焰暴涨,这虽然是天界生物最为基本的能力,然而在一个炽天神侍的力量催化之下,却绝不同于一般……那金sè的正能量是如此的巨大,能够医疗一切伤害,驱散一切诅咒,即使她被残损肢体,也同样可以在短时间内再生! 这正是她与几乎半个城市的灵吸怪战斗,至今仍旧能够保持不败的根本,无论是心灵异能或者魔法,都不可能真正伤害到她半分! 可是那种奇异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了。脑海之中爆发的疼痛,让她的手指在微微的颤抖。 抓住你了。 百多呎之外,一座房屋的旁边,心灵术士干裂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张开嘴慢慢的吐出一口气。视野中,一层淡漠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声音,在他面前激荡,也让他在心中无声的冷笑。 次声波。 人体内脏固有的振动频率和次声频率相近似,倘若外来的次声频率与体内脏的振动频率相似或相同,就会引起人体内脏的“共振”,从而使人产生头晕、烦躁、耳鸣、恶心等等一系列症状.特别是当人的腹腔、胸腔等固有的振动频率与外来次声频率一致时,更易引起人体内脏的共振,使人体内脏受损而丧命. 当次声波的振荡频率与人们的大脑节律相近,且引起共振时,能强烈刺激人的大脑,轻者恐惧,狂癫不安。重者突然晕厥或完全丧失自控能力,乃至死亡,只要找到了那个共振的规律,五脏六腑就发生的强烈共振,甚至可以在刹那间导致血管破裂的死亡。 这种东西,不是魔法不是,只是声音,而它却并非人类的听觉,能够查知……炽天神侍或者可以看到爱德华正在展现异能,但后者身上没完没了的攻击,却足够迷惑她的眼睛,将之忽略。 对于这个战术,他心中没有丝毫的把握,因为次声波仅仅只是对于人类无效,但对于超出人类的存在,甚至某些动物都属于可见的……比方说大象只要在远处用脚踏动地面,便可以借助次声波来传递消息。 幸好,对面的这个女人,虽然远比一头暴怒的大象还要危险,但她毕竟不是一头大象。 次声波的特点是来源广、传播远、穿透力强.次声的声波频率很低,波长却很长,具有极强的穿透力,不仅可以穿透大气、海水、土壤,而且还能穿透坚固的钢筋水泥构成的建筑物,甚至连坦克、军舰、潜艇和飞机都不在话下。 这力量不可能真正伤害她,但这正是爱德华需要的结果,他灵活而细微的变动着 这并不容易,cāo控声音是一种极端细微的工作,而他之前没有丝毫的经验,仅仅只能凭借感知来做到……即使有着联觉者的异能帮助,这仍旧是极端需要jīng力的一件事,更何况,他还要同时注意着炽天神侍的一举一动,那金sè的长剑上,炽热的火焰, 第三百零四章寝技,关节技 炽天神侍大声地咳嗽着,内脏的颤抖,产生难以忍受的感受,让她痛苦地弯下腰,捂住嘴……然后放开手时,手掌上已经全是金红sè的血迹。 这一瞬间的懦弱立刻就被淹没在一片金sè的阳光中。 艾瑞埃尔的目光扫过战场,她的周遭一片空寂……唯有百多呎之外,那个颤抖的人类低垂着头,圣焰灼烧出的烟雾与他身体上袅袅飘散,她的身体颤抖着,似乎已经没有丝毫的战斗能力。 那么就是那些同党? 目光向着更远的地方延伸,她没有看到那个由全体灵吸怪的jīng神聚合而成的噬魂怪——刚才的战斗中,它消耗不小,按照这些狡猾的食人物种的xìng格,在处于劣势的时候,它不会轻易露面。 那么,究竟是谁,让自己感受到如此的痛苦?那几个卓尔么?那个自然地信徒,又或者……那个混淆着jīng灵血脉的女孩子? 那是……蓓尔莱娜的神侍者?黑暗女士,已经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了么? 艾瑞埃尔微微眯起双眼,忍受着那种奇异的,越来越强烈的痛苦。她从记忆中搜索出那个半jīng灵女孩的力量,那个已经消散的神祇的名字,以及有关于她的种种事迹,于是她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而这个时候,远方的攻击者,已经开始进攻……金红,灰绿,以及漆黑的光泽,带着充满毁灭的恶意,向她推进。 可这不足一提。 艾瑞埃尔举起左手。金sè的她光芒从他的掌心四shè而出,构成一面光能的大盾,噗噗的声音中,线在金光上打出无数涟漪,但是却没有一道能够直接渗透……但下一瞬,那痛苦骤然加倍! 五官的感觉在这一瞬几乎都被抹消了,光线扭曲分解。现实的世界变成了花花绿绿光怪陆离的影像,而身体上所有的部分,都在将疼痛的信号传进她的灵魂。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让她简直恨不得剖开自己。 变动,变动。再降低一些…… 心灵术士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颤抖的女子。他苍白的手掌紧握,手指以一种难以名状的细微动作,轻轻滑动。 cāo控声音并不是一种高端的,但涉及到次声,却将之变成了一个极端细微的工作。 那简直像是试图从坚硬的石头之中挤出油脂,要保持着强大的压力以及细腻的控制。视野里,无形的声波在联觉的视野里也几乎淡薄的难以辨识……而他之前没有丝毫的经验,仅仅只能凭借感知来做到……更何况,他还要同时注意着炽天神侍的一举一动。那金sè的长剑上,炽热的火焰,随时有可能攻到他的面前。 天界生物思绪正在混乱,惊讶,疑惑……最重要的是。原本完美的思维壁垒终于破裂出一道细微的罅隙,让他可以将的触须,稍微探入进去。 “住手!” 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她张开嘴,吐出一个词汇。 表情虽然混合着愤怒和痛苦,然而这声音轻柔却又平和。但却神秘莫测、仿佛是一个真理,让人无法抗拒——似乎这多元宇宙之间的唯一规律,一经出口,便已成定规。 仅有开始的一瞬。 爱德华的瞳孔猛地一缩! 心跳在这个时候忽然停顿了,因为那轻柔的语音一下子就成为了黄钟大吕,疾风暴雨,冰冷地,可怕的力量缠绕住他,全身的肌肉骨骼似乎都在吱咯作响,视线晃动,周遭的一切变得不那么鲜亮起来,虽然仍旧能看见,而下一瞬,四面八方而来的压力几乎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身体摇摇yù坠,幸好身边就是一块坚固的石壁,拼命支撑在上面才让他不至于一下子栽倒下去! 我靠…… 心灵术士烧焦干涸的嘴唇无声的开合了一下。 圣言。 这不是戒律,而是强大的神术——如果不是联觉者将他的触觉视觉和听觉联系在一起,他现在已经是又瞎又聋了,甚至如果他的jīng神没有得到自我催眠的加强,他可能连移动也不行。 幸好,自己之前调整自身的时候,将这个异能加入了自己的异能里…… 心灵术士现在无比感谢自己的运气。 但运气,只能维持在一面——毕竟他的jīng神还是微微分散了,声音组成的波纹,稍微提升,化为一种轻微的嘶鸣。就在这一瞬,她身周的光芒一下子闪亮起来!圣焰修复了她收到的损伤,也带起了一层层的光泽,无数法术符文在金光中浮现,好像形成实体一样环绕着她,在空中一个个消退下去! “不好了,那是元素集群!必须快制止她,否则还会有……” 德鲁伊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但没有人能够有能力关注他的建议了——爱德华抬起头,被圣焰烧灼而损伤的眸子里,银光闪烁,映照出空中骤然敞开的翠绿的光门,异界的清新空气,从那里一涌而出……而一个黑沉沉的东西,也随之从中窜了出来! 那一是团巨大的灰暗sè云雾,只是聚拢在一起,上半部分勉强能够分辨出一个半截人类的臃肿形象,不过那头和双臂都是一团团不断的旋转变化着的气体,从扭动旋转的身体中。奇特的紫sè闪电翻动时发出呼呼的声音,就象狂风在咆哮。 大型风元素…… 而且,不止一只……门扉颤抖着,将其他的几个气元素生物一一吐出,这些家伙们仅仅只是落地,便引发了一阵闷雷的摩擦,将地面上的碎石与灰尘,卷尽自己的身体里。 炽天神侍不愧是天界生物中,雄踞顶点的存在……在头脑被次声波扰乱的时候。她竟然还能够发动召唤法术……而且还是这样高等,一次xìng召唤出六只大型风元素! 不过现在并不是惊叹的时候…… 这些出身于气元素位面的怪物拥有着令人咋舌的速度,几乎从光门之中冲出来的时候它们已经各自锁定了目标——就像是真正的暴风,两三百呎的距离几乎一闪之间就被他们跨过了一半,它们伸出手。十数道飓风便已经如同空气的箭矢一样向两个牧师冲过去,在后者周遭的防护法阵上撞出隆隆的巨响! 驱逐! 一枚绿sè光球从半jīng灵飞shè而出。这光球没入风元素的体内,绿光爆发出来。巨型风元素发出一声尖啸似的咆哮,接着一道绿sè光门从上至下的将它罩了进去,而同样的状况。也发生在达赫妮手边——对于牧师来说,将这种投影驱逐回本身的位面,正是他们本职的拿手好戏! 不过驱逐术的缺点。却也非常明显,剩余的四只大型风元素已经轰地一声装在法术防御上,将那一层透明的波动像是水泡一样重重的撞碎! 更重要的是,扰动了空气的暴风。 不愧是炽天神侍,一瞬间就找到了这个攻击的弱点……声音就是震颤的介质,次声波也不例外,即使是最为稳定的声波,在这狂卷的空气之中也难免受到影响,爱德华集中起jīng神应变之前,她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十字斩剑。 “忏悔吧!”艾瑞埃尔高声喝道。之前那可怕的头痛终于消散,也让身体中,那属于人类的灵魂暂时沉默……虽然后者一直在影响着艾瑞埃尔,让她几次对于那个人类网开一面,但是此刻。炽天神侍已经不再想要做出任何的宽恕了。 不管如何,他都是这些人的领袖,只要解决了他,一切就都结束了吧? 我这样做是正确的么? 心中忽然掠过的想法让她的心神微分。 一时间狂风中就充满了迷人眼睛的沙尘。凡人的眼睛对于这种细小的伤害根本无法防备,再说即使是神祗也没有记录提到过不怕眼中进沙子的。于是那十几呎长的光剑便就此转向,擦着爱德华身体掠过。将地面上扯出一大片红热的裂口! 而心中的疑惑与恼怒,让艾瑞埃尔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人类,也看到那已经遍布着烧伤的面庞上,竟然露出了一个微笑。 yīn谋得逞的微笑。 他正在等着自己冲上来……艾瑞埃尔这一瞬间,忽然得到了某种明悟,虽然不知道那个人类究竟为什么这么想。 一个区区的人类?向天界最高的战斗者,炽天神侍艾瑞埃尔挑战? 这是不仅仅是挑衅,简直就是侮辱,因此,金sè的身影一往无前,因为不过是什么样的yīn谋,她都可以回应,必须回应,她要从正面撕碎他小小的花招,让他明白,力量的差距,不是那点小小的狡捷就能够弥补的! 金sè的眼瞳中映出那个小巧的卷轴,随着那个人类随手一擦,那卷轴外面,银sè的部分就崩散开了,露出其下黑sè的本体,然后无数的七彩符文于一瞬间迸发,而那张黑sè的布面也随即崩,还原成化为灰烬的皮革。 灰绿sè的光球向外延展,像是一柄柄利剑一般,切断了周遭所有魔网的弦! 反魔法力场! 不可思议。 魔法的卷轴是极端方便的道具,可以将庞大的力量封印,再在需要的时候放出,它可以免除复杂的手势和材料,不过,它仍旧要遵循魔法的规则,即使用的时候,魔力要燃尽所有书写的咒文,这个过程,越是高级的卷轴,便越要迟缓一些,反魔法力场作为七环奥术,激发它,至少也要三个呼吸的时间! 可这一切,现在都已经成为了无意义的思绪,巨大的力量,瞬即激发出来,把两个人同时笼罩在一层灰绿sè的结界之中。 卷轴是一个普通的卓尔卷轴,仅有的两个反魔法力场中的一个……但那一层银sè的东西,是时间的jīng粹。 从永远向前的时间轴上取下的一片残骸,在这银sè的液体里,时间是死亡的。它永远静止,所以,任何侵入其中的物品,都会保留在它被放入时的那个状态,除非被重新取出,否则,便会持续到永恒——这是与魔法之间。一个完全不同的发展方向,在时间的领域,心灵术士的成就。永远非法师所能企及。 对于这一切,炽天神侍并不了解,而她也没有兴趣去了解。 包裹着她身体的金sè甲胄。正在灰绿的颜sè中暗淡,消亡。这个魔法本身,虽然不过七环,可是却号称可以干扰几乎所有的魔网能量的运行的力量……即使那是神能构造的铠甲,也要受到魔网这个运作规律的限制,无法在这规则的力量之下,保持自己的外形。 在反魔法的力场里,却是有效地……这就是你的陷阱? 那双惊讶的金眸之中,映照出的心灵术士也在变化——变形灵皮的能量,重塑他的身体。将一层层金sè的线条勾勒在皮肤上,构造出一个个玄奥的神文,一对羽翼从他肩头向外延展,而黑sè的长袍也被洁白的光辉覆盖,一瞬间。这个人类就变得神圣庄严。 星界使徒。 变形灵皮虽然不能让爱德华真正拥有天界生物的神能,但却可以让他拥有那种资格,至少,不会让他受到神圣之物的伤害,银sè的光辉在他的金瞳之中荡漾开,他身体上被圣言束缚的麻痹就已经消退。然后,他手中的一柄战锤,已经向上扬起! 近战? 炽天神侍在心中冷笑,人类的思路虽然出其不意,却也同样有着思维的局限——星界使徒确实是强大的存在,然而,炽天神侍的等级高出他们,可并非只是在神术能力上的优势而已。 在力量上,她也…… 嗯? 剑与锤相交时发出一声叫人牙酸的锐利颤鸣,然而,一切与艾瑞埃尔想象的并不一致……向上荡起的长剑,以及手腕上电传而至的剧痛,让她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美眸,不知道对方的力量值为什么会一下变到那么高——这一下不但挡开了她的长剑,甚至反震的力量让她的双手也发麻了! 爱德华翻手丢开了战锤,一把抓住了那双纤细的手腕,一枚价值不菲的石在他的指尖无声地化作了碎片。 但它已经出sè的完成了任务。 心力回馈。 这是一个心灵自塑系的五级异能,是个挺偏门的能力,因为它的作用,是让显能者重新调整身体状况,大幅度的提高个人的力身体素质……既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显能者,也能在短时间之内得到匹敌巨龙的体力! 不过,这并非毫无代价。 实际上,这力量是通过一种特殊形式的伤害——称为属xìng燃烧——来增加的,你可以增强你的力量或者速度乃至身体强度之中的一项,但你必须要付出其他能力的降低,包括前面三种里的其余两种,以及你的感觉这个世界,以及其他物质的能力,甚至是赖以施法显能的智力。 论及剑术,十个爱德华也无法跟一个炽天神侍相提并论,但若是近身扑打,炽天神侍可就未必能够挣脱他的技巧,更何况,他现在的力量,空前的强大。 他的腿缠住了她的腰,狠狠地压制住她的身体,甚至连羽翼也被踩住,她想要反抗,可是两只手却全都被巧妙的拗向一侧,十指交扣,紧紧压住,即使怎么扭动身体,她也只能挣扎得仿佛一条离开了水的鱼! “没用的……这个可是寝技的jīng髓,当初老子跟一个大老爷们纠缠了三天才学会了的……”那个声音,在她的脑中回响,充满得意? 那张面孔就在她的眼前,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沉重的呼吸,被火焰烧灼的人类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暗红的sè泽,没有丝毫的表情,唯有那个嘴角扭曲的笑容,远比任何形式的嘲讽,都还要令人怒从心起! 奇耻大辱。 作为天界的骄傲,她的灵魂被锻造的那一刻起,就一直与胜利,与光辉相伴,无论什么时候……即使是远征深渊,杀入地狱。她曾经劈开过最为丑陋的粘稠怪,曾经撕裂过强大的巴洛炎魔,甚至在齐胸深的恶魔血液中战斗,可是这样与一个敌人扭打,还是她有生以来的头一次! 可是,无论如何嫌恶,这个怪异的姿势,让他的肢体,已经缠锁住她的每一个可能的行动方向,下一秒,他的手腕翻动,无可匹敌的大力,顿时在她的肩头扯出一个喀喇的脆响,刺痛之中,炽天神侍的整个左臂便已经使不出任何的力气! 爱德华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 右肩,手腕……反折,拉离,错开可以想到的每一个关节,而双手之后,便是双脚…… 他必须这样做。 从自己脱出那洞穴,再到炽天神侍追上来,再到现在,虽然不过只用了短短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但是爱德华却已经接连显现了至少四个,其中还要包括时间加速这种超出了他显能者能力,必须要用超限导能来强化的六环,使用了一张七环奥术卷轴,而用jīng神力cāo纵着若有若无的次声波,更是几乎将他的大脑压榨殆尽的一种方式……即使是他拥有着两个可以显能的器官,也难以承受。 “很jīng彩的战斗……” 粗重的喘息着,爱德华盯着面前那张咬牙切齿,熟悉而又陌生的俏脸,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刻,心头一个冰冷的声音,随即响起 第三百零四章 爱德华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滞。(.) 或者说,这个声音反而让他更加抓紧了时间,他毫不犹豫的运用着自己学到过的伎俩,将那纤细的女子躯体一点点的弄坏…… 若是能够弄坏的话倒是说不定更好? 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爱德华更愿意将她的骨节打碎,四肢斩落……如果那躯体不是艾莲娜的。 不过,他同样也很清楚,在神术面前生死人肉白骨可不是一句药贩子的狂言,破坏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唯有这被卸掉的关节,才能真正制止住这个对手——它不是伤害,只是解开了原本的物理联系,即使用神术治疗,也不可能修复,因为它本就是完整的,而想要合上,不但要jīng通手法,而且至少也要有一只能够用力的手才行。 这是对于神术,少数几种能够产生克制的方式之一。 但还不够。 随手从空间袋里,扯出了几柄弯刀,长剑,心灵术士再次显现出一个,随即,这武器就在他手中融化,扭曲,液体一般化为一串jīng巧的镣铐。然后被他毫不客气的扣上了炽天神侍的身体。 这些武器并无特殊,但无一例外,都是用黑暗jīng金制造,韧xìng绝佳,即使是一道,也几乎可以让一个人丧失了所有能够抵抗的力量了。 前提是,她是一个人才行…… 因此,直到第五条锁链也仔细的卡住了那纤细的肢体。爱德华才勉强停滞了动作……这个异位面的地方,即使是一个人只要她掌握了一些魔法的手段的话,这样的束缚也同样不会起作用很久,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天界生物。天使中最为强大的一种,若不是反魔法力场仍旧在运作,这点躯体上的束缚她恐怕只要挥挥手就可以解开了。 哦,该死的魔法。该死的神, “你想要怎么做?”四肢上传来的剧痛,让炽天神侍皱起秀气的眉头。她停滞了挣扎,金sè的双眸中映出那个人类疲惫的面孔,最终忍不住开口道。而轻微的语声中,却带着一些冷漠的不屑。 或者,那仅仅是为了掩盖自己心中的愤怒。 对于自己的……愤怒。 她,艾瑞埃尔。天界之中最为强大的存在之一,一位炽天神侍,竟然被一个人类击败了。 值得愤怒,值得嘲笑……可悲的嘲笑。 久战力疲?对方卑鄙的诡计?还有这远不及本体强健的人类躯壳?不,在她心中很清楚。那不过都是借口……而事实就是,她在一个面对面的战斗中,输给了这个力量远不及她的人类。 或者应该说,击败了她的。是她自己的高傲。 甚至有那么一瞬,她甚至希望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个纯粹意义上的敌人。因为那样她便可以用死亡,来偿赎这失败的耻辱。但这个想法只是一闪,就被她抹去,毕竟这生命不仅仅是属于她自己的,还属于那个无辜而纯洁,将身体借给了她的圣武士,让这样一个灵魂为了自己的失败而付出代价,这做法简直是卑鄙,不,是邪恶。 “你知道那答案。” 对于那个质问,心灵术士同样回应以冷漠,他转过视线,不去看那因为脱臼而红肿,栲上了jīng金镣铐的手臂,只是慢慢的撑起身体,转向身边不远处的黑暗。只有心灵之语的低音,传进艾瑞埃尔的心头:“我的条件,没有变化……你可以换一个新的载体,将她还给我?我可以付出你想要的。” 这个疑问,没有得到回答,炽天神侍只是紧紧地闭起眼睛。“你的贪婪,会毁了你的……甚至不只是你,还有这个世界!”她低声开口道。/ 爱德华摇了摇头,伸出手,细致地从她手上,褪下那枚闪烁着银光的戒指。 又是三枚了。 “真厉害,你抓住了她呀?”半jīng灵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带着一些欣喜,打断了他些微的感慨:“不过,能够把她和艾莲娜姐姐分开么?” 忙不迭的将一团温暖的治疗术按上爱德华的面颊,让那些乌黑的烧伤逐渐翻卷,这位大小姐似乎完全没有顾忌自己身上已经一片凌乱的衣袍,和小手上细微的划痕——跟在她身旁的几人看来也都有些狼狈,毕竟大型风元素的力量不会亚于一头青年的巨龙,如果不是他们之中带着两个能力不俗的牧师,恐怕只要半数就足够让他们付出死伤。 “你们有什么办法,能够想办法将她体内的天界生物抽取出来么”轻轻的合拢五指,爱德华问道,不过,目光却落向另外的一面——在那里,卡恩兹巴克的人影静静矗立,缓缓而优雅的抚摸着自己两条长长的触手。 “天界生物的融合,那是将她们的灵魂完全结合的一种方式,她现在根本不可能从这个女孩的身上离开了,所以你的要求其实和杀了她根本没什么两样……即使她答应你,我想那也是一种谎言。”顿了顿,噬魂怪开口道:“对于天界生物,我们了解不多,但是类似的方式,恶魔也经常使用,灵魂的融合,才能让躯体完全如臂使指,而以现在的状况来看,她已经几乎完成了这种融合。” “如果是恶魔的方式,她们会逐渐同化,变为一个。不过这个过程的时间本来应该很长,毕竟人类的灵魂也会反抗……”短暂的沉默之后,达赫妮结果了话头,不过视线里,那个人类脸上的烧伤微微的颤抖,让她忽然感觉心跳也漏了一怕:“但现在的状况,她们似乎是进行过一些特殊的仪式,在结束之前,我想他们的灵魂都很难分开了。但不是没有希望。” 人类垂下目光,静静地思索着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过最终。还是只能 他曾经也进行过一些研究,知道这些人……好,并不是人,不过。卓尔与灵吸怪们更加熟悉这些邪恶的手段,因此对于这个情况判断,应该是正确的。 令人沮丧的正确。 接下来的事情要如何是好? 将她送回到地面,或者魔法学院?让阿尔伯特或者霍金尝试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逆向的手段? “请等一下。” “什么?”穿过心头,冷漠而湿滑的声音,让爱德华转回刚刚转过的身体,眉头不由紧紧地皱起。 视线中。数扇传送门,于周遭的空间之中展开,十数名灵吸怪,从中走出。与空中漂浮,疏密不定,但却隐隐地,构造成了一个面,的波动开始纠结。瞬间,便几乎如同一场巨细而微的暴风! “虽然应该感激,您帮助我们打败了这个敌人,但在离开之前。是否能请您留下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不问自取可不是一个良好的习惯,您说是不是?”灵吸怪的语声。仍旧是平静,湿滑的。甚至有些缓慢地优雅。但是其后代表的含义,却让这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与恶毒。 该死的,贪婪的章鱼头。 “哎呀呀,一件小小的魔法物品而已,别那么小气嘛……之前你不是说过,你不需要这东西么?或者,卡恩兹巴克阁下,您有兴趣跟她来继续辩论,这东西的真正归属?” 心中的咒骂,让人类挤出一个yīn冷的笑。盯着那颗紫红sè的巨大章鱼头,他一字一句的开口:“当然,我不介意你这样做,虽然解开她的束缚,是个有点麻烦的工作。不过,我想应该没有你们要面对的事情麻烦……嗯,我记得超能共鸣的时候,你们的本体好像不怎么具有防御能力来着?” 这个**裸的威胁,让卡恩兹巴克滞了滞。 然后,章鱼头伸出一根触须,抚摸着自己脸颊附近凸起的血筋。 事实上如果自己有牙齿的话,恐怕此刻已经将它们咬的嘎嘎响了? 但噬魂怪很清楚,面前的人类,不仅仅是拥有了显能的能力,同样也是一个称得起智力不错的家伙,尤其是在现下这种状态里——为了与那个天界生物对抗,在过去短短的半个沙漏里,超能共鸣的效果已经消耗了整个火焰之扉大部分灵吸怪的力量,而一个冲进了城市之中的天界生物,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足够致命的了。 否则,刚才他也不会提议,让那个炽天神侍拿走那东西以息事宁人。 那个该死的人类,对于的了解,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加详尽……与之作对,或者不会 更何况,那件遗留在这座城市之中的物品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卡恩兹巴克可是略知一二——那个地下的封印被发现已经有十余年的时间,但一直没有什么灵吸怪能够破解外围的防御……需要如此强大的法阵进行封印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是一件简单的玩意儿? 但若是真的这样做了,那个人类所付出的代价,必然也和自己这一方不相上下。 投鼠忌器的思考,让两个心灵的使用者就这样冷漠的对视,诡异的沉寂在两个人之间慢慢弥散,地下坑道之中的空气细微的流动,掠过整个战场。让空气中沉郁的气息渐渐地淡去,四周寂静无声,但气氛却越来越凝重、紧张。 爱德华微微眯起双眼,遮掩起双瞳里闪亮的银辉。 他的手指微微一抖,掌心之中,那一枚从艾瑞埃尔手中取下的戒指,便已经开始融化,它发出欢愉的细微能量,向着自己的一部分游动,接触,最终融入其中。 然后,那种可怕的威压来了。 王权雀跃着,震颤着周遭的魔网,将沉重的压力, 但就在那力量即将回收的刹那。 爱德华的瞳孔骤然紧缩!忽然之间,他注意到一点白光——极为细微的一闪。但骤然扩大!下一刻,一个半透明的、有些像是鬼魂的人影就出现在了灵吸怪的后方! 并非扩大。 那是迅速的接近!那人影,拥有着唯有进行着自我催眠的心灵术士才能看清的速度。而在其他人眼里,他更像是一个影子,一道长剑一般的光辉! 就在间不容发的刹那,它划过噬魂怪的身体。再瞬间被一层透明的墙壁阻挡!一瞬间的交击。却发出雷鸣般的巨大声浪。可怕的振动以那光辉的交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在空气中形成一波一波的涟漪。前面的还没有消散,又被后面的推到更高亢的地步。 强烈的闪光和呼啸,让周遭的一切都被掩盖了,仿佛空间也被这种强力的呼啸中破碎了,连带着毁坏了所有存在于空气中的事物! 然后是照亮了一切的白炽闪光, 见鬼? 此刻所有人只能尽力的弯下腰,弓起身子。尽力的让自己减少与这讨厌光芒接触的面积。那金sè的光芒中有着一股恐怖的,毁灭一切的恐怖力量,那力量是如此的可怕与强大,让地面上的石头也随之嗤嗤作响! 联觉者的效果还没有消退。所以。爱德华在这一刻已经显现了一个异能!心灵的力量,扭曲着空气,试图将那个人影投进不同的时间祯里! 但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异能竟然失败了! 红sè的血液在半空喷涌,那个矮小的身影的一部分。被时间拖延!远胜刀刃的时空的罅隙,像是巨兽一样吞下她小半截的身躯,但这前所未见的情况里,他竟然仍旧径直向前!一刻不停。就这样带着光华,和喷涌的血液。仿佛一只脚箭矢一般的冲进了爱德华身边,那一片灰绿的结界之中! 汹涌的魔力乱流。抹去她身体上那一层洁白的光晕,然后是背后闪耀的光翼,但在这之前,她的身体已经积蓄了足够的动能! 速度,也是一种力量。 连显能也来不及的刹那,那个小小的影子,已经一颗炮弹一般撞上了爱德华的胸腹! “呃……” 可怕的撞击力在身体上爆裂!爱德华的惨叫被压成了半声嘶哑的闷哼!从身体之中传来的咯喀的闷响一声接着一声,他似乎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胸腹骨骼在那巨力之下一根根断裂,但远远没有消褪掉那可怕的! 但更加可怕的是,这个力量,将他的身体向后猛推!以他为中心的法术无效结界,便也随之后退,在不到眨眼的时间里,离开了原本位置至少五六十尺的距离! 于是,更加灼热的金sè,随即闪亮。 喀拉拉的连串轻响里,那个身影的身体颤抖着,竟然在一个呼吸的时间里,就这样将自己的所有骨节完全接驳回原样!她伸出手,那柄原本插在地面的长剑,便如一只轻盈的鸟儿般飞起,而那洁白的手腕一转,如火的光华,便凝成实体,在空间中,向前冲锋! 一个呼吸,它便扩大到了将这地下空间填塞的巨大! 首当其冲的灵吸怪像是被一面铁锤碾中,前冲的势头一顿,那些紫黄sè的头颅、和身体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形。像是被压扁、摺叠的纸质工艺,然后在最终化作一团粉红sè的碎肉粉雾一样向后炸开。 映在人与怪物们眼中的景象是如此的诡异,就在那砰地一声巨响里,面对天界生物的一个半弧的异怪,已经和他们的护身一起,变成一团浓厚的血雾。而它们更多的同类更是直接被剑压吹飞。 随后一刻剑压彻底爆发开来,无数无形的剑刃像是一场风暴一样向四面八方爆开,一时间无数肢体伴随着连成一片的尖叫声飞上天空。 这一剑之威,竟然将空中那十几头异怪通通包裹!起码十个灵吸怪这一剑之下化为碎肉,而稍远一些的地方,混合着瓦砾和暴风飞扬起来的残肢断体者更是不计其数! 混蛋 爱德华不禁咒骂。 然而,它能够做到的,似乎也只有这一点了,艾瑞埃尔伸手,了那个 “现在,似乎问题变得简单了一些,”卡恩兹巴克的身影,仍旧站的很稳,似乎刚刚的那个突袭,对于他来说,毫无影响:“阁下,我想您现在可以重新考虑,我之前提出的问题,或许,您可以给我一个不大一样的回答。” 爱德华眯起眼睛,微微扫视着眼前的灵吸怪,并不说话。 但没有任何的回答有时候也算是一种回答,而它代表着的意思,往往都是负面的…… “您最好仔细的考虑一下。”卡恩兹巴克下颌上的触须蛇一般蜿蜒滑行,而他身后,残余的几十个灵吸怪已经站起身,视线的远端,还有更多的章鱼头逐渐的汇聚起来,奔跑,飞动,以及扯开一道道的任意门,在周遭的地面与空中,组成一道防护。 稀疏,但却致命。 爱德华可不是炽天神侍。 第三百零五章 “怎么办?这里有反传送法阵,而且幽暗地域的魔网很不稳定,想要直接离开恐怕有些难……” 看着那逐渐围拢的,异怪的包围网络,半jīng灵向着心灵术士的身边靠了靠,压低了声音:“不过,南边的那一片似乎要好一些,实在不行的话……” 可惜,对于她的建议,心灵术士似乎充耳不闻。/ 爱德华伸出手,重新拉上了罩帽,柔顺的墨sè,与yīn影一起覆盖住他的面孔,仅仅露出苍白而有些尖削的下巴——在那yīn影之中,他的眉头微微锁起,平静而犀利的目光环顾四周的环境。 目光中,映照出传送法术的闪烁光泽,地面在脚下轻微的震动着,那是牛头怪,食人魔这样的健硕奴隶,踏出了传送门的脚步声,而视野稍远的地方,无数健壮而丑陋的灰sè人影,从一片片废弃的古代房舍之间穿行过来,发出低沉的嘶吼,将周遭所有的道路封堵。 灵吸怪们似乎已经全力以赴。 “你低估了他,你大大的低估了那东西的危险xìng……你越是追求,就越会达成他的目的,当那件东西逐渐形成,他容易就被诱惑到主物质位面。它的力量之可怕完全无法形容,而它那彻底的毁灭xìng则更是毋庸质疑……” 用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他喃喃的自语道…… 这一段言辞,并不是他想要说的,但却又在在他的心中回响——那是已经离开的天界生物。留下的临别赠言。像是一种jǐng告,只不过要更加具体……但其中的某些言辞,却又蕴含着太多的意义,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爱德华闭上眼睛。 此刻,心中的感觉……大概是愤怒。 从认识那个女孩子,到与其同行,到心生爱意。再到确定了关系……重重的回忆,在脑海中闪过——很短,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并不奇怪……实际上。他们相识,也不过是短短的两个月而已,而其中的大部分时间。两人也并没有相处一起。真正交汇的生命,也不过就是那短短的数rì之间。 可是或者,时间这种东西,本就不能用长短来衡量——有意义的,欢乐的,感动的,幸福的……希望长久的,总是短暂。 但也正因如此,意义,才是意义? 这意义在刚刚的那一刻。距离他已经是如此的近……然而不过是眨眼之间,这一切,已经又一次变得遥远,甚至连一丝缓和的余地,也被剥夺……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中孕育出愤怒,上钩的鱼儿因断线而脱逃,远比没有收获要令人遗憾,决战中失败的懊悔,也不是从一开始便没有努力者能够体会,正因为接近成功。所以失败才更加苦涩…… 下一刻,他睁开眼睛,一层火一般跃动的银sè,已经将他的瞳仁渲染成一片纯净。 黑sè水晶铸造的魔杖,无声地从他的袖口滑下,被苍白而修长的左手紧握。细密的紫sè电弧,从那雕刻成为抽象龙首的杖头上蔓延开来,在他的手指关节上跳起,迸出一片片细微而漂亮的光点。 周围的空气中似乎荡漾起了一种莫名的波浪……魔网在这一刻,猛烈的流动起来。 一开始是那种轻微的、几乎无法被察觉的震颤。然而这种颤抖很快化为一种轰鸣。然后仿佛整个世界都战栗起来,.磅礴的力量一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下自己的动作,将注意力集中到那晦暗迸发的方向,内心之中感到这种悸动。 爱德华举起手。** 与周围环境截然不同的暗sè能量流在空间之中凝聚成为扩散的涟漪,将一个方向上的所有都包裹在内……所过之处,无论是岩石或者流水,都被覆盖上了一层不吉的灰暗。还没有遇到生灵,却已经爆发出赋予死亡的颜sè。 一个石盲蛮族倒下了。 喀喀嚓嚓的密集响声,那种甲胄和骨头内脏混成一体的声音像是有人同时捏碎了一百个鸡蛋,血呈喷shè状地从那盘曲的身体缝隙中喷涌出来但是那粉碎地只是这个家伙粗壮的地腰腹之间而已。他丑陋的面孔扭曲成了一团,起伏着,看上去想要要吼叫什么,可是喷出的不是声音,而是大团大团的鲜血。当这血浸满了肺部,他终于抽搐了一下,就此不动了。 但这一幕,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 那灰sè向前延伸,数十个奴隶便随之倒下,就像是一柄镰刀挥过之后留下的麦茬——这些生龙活虎的战士们还没有来得及明白这一切的缘由,他们跑动跳跃的身影忽然齐齐拦腰斩断,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血浆喷涌而出。 浓重的血腥让兽人们终于发觉了异样,他们纷纷停下脚步,抽身后退,试图躲开那可怕的杀戮……然而那一层晦涩的黑暗,已经用难以反应的速度掠过了他们,在无法反应的刹那,他们的命运,便已经只剩下了死亡一途。 一个呼吸。 仅仅是一个呼吸之间,这黑影已经掠过了十二条古代奥术师们建筑的街道,然后这黑暗终于淡化,消退,然而,在它掠过的地面上,已经不剩下半个活口,刺鼻的血腥气味一下子就散布开来,随着幽暗地域里细微的气流,混杂着灰尘,组成一种更令人作呕的臭。 千多尺的距离内,与那个人类相对的,便只剩下了介乎与幻影和真实之间的噬魂怪。 卡恩兹巴克的影子静立在原地,这位噬魂怪眼之中的银光幻灭,下颌上的触须颤抖着,这位强大的异怪,忽然有一种感觉,感到这个战场脱离了自己的预计。他做梦也没想到,那个看上去并不强大的的年轻人类会有这样的后手。 究竟是他一直就在隐瞒实力,还是那刚刚被他盗走的东西给予了他这种无法想象的能力? 当然是后者了。 这个时候,那黑袍之中的身影刚好转过头。 隐藏在黑暗之中,那两点银sè的光芒,锋锐如针,映在噬魂怪的水晶一般光滑的眼睛里。竟让强大的异怪,也不由得心中颤抖。 “退开!尽力防御!”噬魂怪百多年之中,无数次的战斗经验。在这一刻化为某种直觉,他显现出一个时间加速,借助这个异能的力量。他接连在自己的身周布下三重新的防御,然后将两道墨绿的解离术,投向那个黑袍之中的人! 卡恩兹巴克瞪大眼睛,看着墨绿sè的光泽,带着分解一切的力量,向那个人类照shè过去。 那并非是最为强大的,但噬魂怪在其中燃烧的点,却足够将一条巨龙也化为灰烬,那个人类的身周,三道神术的光泽亮起。然而解离术却没有半点阻滞地穿过他们,仿佛那浓郁的正能量不过是一层nǎi油。两个牧师惊讶的面孔被灵吸怪的目光捕捉,他的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种奇妙的感受。 像是舒适,但更强烈。 可惜,仅仅维持了电闪般的一段时间…… 但就即将搭上那黑sè的人影刹那。灰绿sè的光线,骤然扭曲了……仿佛打上了一面镜子,以一个奇妙的角度向外偏折,就那样毫无根据的,消失在远方的黑暗中,带起了一些沉闷的轰鸣! 这是什么?作弊吗? 如果可以。卡恩兹巴克一定会这样怒吼。对方表现出来的,不仅仅只是偏折了两道的事实而已,那是对于能量,对于这个世界基础的规则的一种破坏! 可惜,并没有什么时间,让这位异怪来做出这种抗议——因为那个黑袍子中的人影已经伸出了一只手,让一道细微的蓝紫sè电光,随着他举起手掌的动作,向外延伸。 仅仅是眨眼的瞬间,这紫光便明亮起来,最终像是树木一样伸展出无数的枝桠,噼啪的锐响逐渐宏大,刺耳生疼,然后化作雷鸣滚滚向外……随着他向外一挥的动作,这光泽扫过空间,便将所有空中悬浮的灵吸怪……尽数包裹其中! 卡恩兹巴克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一道靛蓝的电光,从那瞬间便粗壮如柱的光泽上分离,尖锐的,如同一道破坏之剑,朝他的胸口划落! 蓬! 随着闷响,在无法闪念的时间里,一连串的电光于身周爆发!防护随着噼啪的脆响同时消散,但那靛蓝的颜sè,却并未消失! 残余的力量仍旧弥漫了噬魂怪的全身,那种力量扭曲了异怪的身体,试图将之分解成为最为细微的粉末……剧烈的疼痛让他发出了一个濒死般的怒吼,但是噬魂怪还是撑下来了,心灵异能构造出浓雾一般的墙壁,遮蔽住奥术能量的撕扯,而噬魂怪坚韧的意志,也抵抗住了这种力量! 但并不是每一个灵吸怪,都拥有着噬魂怪这样的实力。 每一道紫sè的电芒,都像是一柄长枪,它们毫不留情的刺穿一层层的惰xìng壁障,击碎星质构造的水晶,让一个灵吸怪的胸膛上爆开出一个大洞,强大的冲击,把紫黑的血液和内脏混合在一起变成一堆碎肉飞散……然后下一个瞬间,那恐怖的电火已经抽干了这些血肉上蕴含的水分,将它们,以及他们原本的所在,完全化为一片散发着刺鼻焦糊味道的碳化物,于空中纷纷散落! 像是一场黑sè的雪。 空间之中,一片沉寂。 只有细微的电火,在地面上划出轻微的响音,却让整个空间显现出一种格外的静谧,空气的流动,把刺鼻的焦臭和血腥的味道搅拌起来,送进每一个灵吸怪的口器,混杂在其中,那脂肪燃烧的粘腻感觉,堵塞着他们的呼吸,腐臭得像是致命的毒药,从心中蔓延开的恐惧像是极寒的冰冷,让异怪们也在沉默之中颤抖。 不过一挥手间,便有超过四十个个灵吸怪当场殒命! 映照在几十个灵吸怪银sè的眼之中。那个远在千尺之外的微小身影,那一袭黑袍幽影一般的存在,就像是一个散播死亡的神祇,孤单的,冷漠的,恐怖的,直面它们。把整个战场上的时间,都几乎停留在了这一刻。 “我的天……” “风暴之主在上……” 地面上,卓尔商人和德鲁伊同时开口。只是声音却只是毫无意义的呻吟,他们瞪大眼睛,望着眼前那一幕而又惨烈的景象。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剧烈的碰撞,四肢的末端都开始麻木了。 对于那个人类,他们自认为已经了解的足够深刻了,他们知道他是个很有能力的施法者,有着一些独特的狡猾之处,拥有一个很强的老师,而且凭借出sè的眼光,似乎总是能够发现一些捷径,无论是行动上的,还是战斗之中的。而且。也拥有着几个能力不错的伙伴, 只是此刻,他们却不约而同的发现,自己似乎还是小看了这个人类的力量……眼前这壮观的杀戮,足够颠覆了他们所有的认知。 仅仅是一个魔法而已。便几乎已经覆盖了城市的四分之一,那些恐怖的异怪,在他手中简直像是尘埃,羽毛一般挥手即逝……这样的力量,早就已经超过了传说之中,对于那些高等法师。甚至是**师的描述……不,这恐怕已经不是一个凡人,能够触碰到的领域! 这些小小的哀叹,传进百多呎外,呆立的卡恩兹巴克的头脑,让他的思绪,终于从惊异之中重新转动起来、 大怪物的触须无意识的在下颌上攀爬,颤抖。却干涩异常……所有的水分似乎都在刚刚那一瞬蒸发了出去,甚至让他整个怪也开始变得僵硬。 他发现自己已经做出了一个重大,几乎将整个城市推入死亡深渊的错误抉择。 ——————————分割———————————— “这个白痴,巫婆,我早晚会让你付出代价!你很快就会知道,你做出了一个跳进了死亡深渊的错误抉择!你,还有你的城市!” 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声,扎伊尔向地面上吐了一大口唾沫! 那个该死的女人,不,她只是个小丫头而已,但是竟然胆敢在他面前露出一副高傲的模样,指手画脚! 那张脸确实是漂亮的令人窒息,但凭借那个发sè和那种有点奇怪的,装腔作势的尾音,他就知道,这个小婊子绝对是帝国人……不是那种带着帝国血统的大陆货sè,而是货真价实的帝国贵族血统,甚至他见过的几个帝国贵族里面,都没有一个有这么纯粹的帝国血脉的。 太可恶了。 竟然让他的军队驻扎在城市之外,即使士兵们想要进城,也必须要有他们的允许才行! 这算什么狗屎的规矩? 好,似乎这是王国的驻军传统,可是自从扎伊尔领军以来,他就没有遵守过这种所谓贵族流传下来的,狗屁的传统! 这不是战争时期,他手下这一千多大老爷们都是jīng壮的战士,驻扎能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么?又不是那些该死的狗屁平民,只要有个地方呆着就可以,他们需要吃喝,需要休息,最重要的是,需要玩乐,否则这些在战场上见惯了鲜血的野兽们很容易憋出毛病来!如果他们真的犯了病,你这个小小的城市,还不被翻个底朝天才怪! 健壮的千人长围着桌子绕了两圈,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简陋的行军床呻吟了几声,像是在反抗, 扎伊尔裂了咧嘴巴,他倒是很希望这种呻吟是那个该死的小婊子发出来的。 愤怒归愤怒,他并不是那种没头没脑的热血白痴,至少知道审时度势——这座城市的城主,若只是个三流的贵族,那么扎伊尔早就把剑尖攮在对方的肚皮上,让他好好领教一下胡狼团的威风,顺便把那个漂亮的小丫头收为自己的私宠, 可是在来到这里之前,将军确实是曾经嘱咐过他,让他老实一点。 这位年轻的帝国银狼,将军阁下并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既然开了口,那么就说明这命令必须要遵守 干! 这个城市的城主听说年轻的很,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可是却是个魔法师,好,魔法是一门深奥的学问,一个魔法师在这个岁数上并不会有多么可怕,可是那个家伙偏偏还跟传说之中的**师有些什么直接的联系……那种云端上的人物,自己这样的老兵痞就算是再在战场上打上十来个滚,丢掉几十条xìng命,也是没有办法碰上对方的一根毛的。 第三百零七章混进去 啊啊……昨天那一张我进行了修改,因为有人反映太跳了…… —— “这个白痴,巫婆,小女表子!我早晚会让你付出代价!你很快就会知道,你做出了一个跳进了死亡深渊的错误抉择!你,还有你的城市!这错误是不可弥补的!” 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声,扎伊尔向地面上吐了一大口唾沫! 这位骑士团的千人长摘下腰间的长剑随手一扔,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简陋的行军床呻吟了几声,像是在反抗,扎伊尔裂了咧嘴巴,他倒是很希望这种呻吟是那个该死的小婊子发出来的。 那个该死的小女表子,只是个小丫头而已——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自称的,是城主的什么幕僚……扎伊尔不知道这个词儿具体是啥意思,不过想来反正就是个跟侍女,情人之类的差不多的身份。 但是她竟然胆敢在他面前露出一副高傲的模样,指手画脚!让他的军队驻扎在城市之外,这么一块刚刚从树林里开垦出来的,屁大点的地方,还不准任何人随意离开营地,即使士兵们想要进城,也必须要有他们的允许? 这算什么狗屎的规矩? 好吧,似乎这是王国的驻军传统,可是扎伊尔自认有领军的权利以来,就没有遵守过这种所谓贵族流传下来的,狗屁的传统! 自己是谁?魔狼骑士团,狼爪的长官!曾经以三百人击溃了帝国整整一个战团的伟大英雄!隶属于魔狼远征军的千人长。图米尼斯的拯救者!所到之处,哪一个地方的贵族们不是倒履相迎? 即使不是屁颠屁颠的敞开城市,也至少要奉上一笔钱粮,再弄一批漂亮的娘儿们来慰劳慰劳……至于他这个团长就更不用说了,宴会,舞会,大快朵颐之后。还有大把sāo得出水的贵妇们想要尝试一下英雄无往不利的长枪,那些小贵族的名媛都排着队甘愿当一次骑士大人的坐骑。 可现在倒好了……原地驻扎?还不许擅离?这算天杀的到底怎么回事儿? 但一个沙漏的刻度之前,当扎伊尔委婉的提出了‘劳军’的要求时。那个年轻的,自称为城主代理的女人的回答确实就是这样的。 “本城建筑不久,百废待兴。因此还没有那种奢侈的娱乐场所,所以,请诸位在驻地之中安静修养,待到本城吸引了足够数量的百姓,或则会考虑……在那之前,请诸位安分地在驻地休息,训练吧。但请注意,没有城主大人的允许,或者国王陛下的命令,您只能在我们指定的地点驻扎。不能擅离。” 多么混蛋的说法? 劳军要什么奢华的娱乐场所?只要有女人的地方,哪儿会少了那些天杀的女表子?即使是西封邑地那些土冒,也是有女支院的吧?好吧,就算退一万步,城里是没有。难道拿钱出来,那些该死的贱民女人里面还没有合适的人选么? 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无理取闹,本来就是极端正常的要求—— 这不是天杀的战争时期,他手下这一千多大老爷们都是jīng壮的战士,经历过战场磨练的老兵。jīng锐中的jīng锐,他们驻扎能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么?又不是那些该死的狗屁平民,只要有个地方呆着就可以,他们需要吃喝,需要休息,最重要的是,需要玩乐,否则这些在战场上见惯了鲜血的野兽们很容易憋出毛病来!如果他们真的犯了病,你这个小小的城市,还不被翻个底朝天才怪? 好吧…… 扎伊尔晃了晃脑袋,咬牙切齿的叹了口气。 说什么捣乱之类的,也就只能是想想罢了……愤怒归愤怒,他并不是那种没头没脑的打架白痴,至少知道审时度势——那座高大的城墙,几乎已经超出了一个地方贵族能够建筑的限度了……三十呎高,厚度至少也有十五尺多,还要加上望楼和箭堡,再加上这城市里的人口至少超过了两万……战神亚忒拉德在上,别说他们只有一千人,就算是有五千,若是没有魔法师的帮助,也不见得能拿下这样的一座城市。 实际上,就算城市修得再好也没关系,这座城市的城主,若只是个三流的贵族,那么扎伊尔早就把剑尖攮在对方的肚皮上,让他好好领教一下胡狼团的威风,顺便把那个漂亮的小丫头收为自己的私宠, 可是在来到这里之前,将军确实是曾经嘱咐过他,让他老实一点——这位年轻的帝国银狼阁下并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既然开了口,那么就说明这命令必须要遵守 所以,自己想要找乐子,就必须得让那个帝国小丫头点头才行。 但那个小丫头…… 一想起那个人,扎伊尔便不由得一阵燥热——不只是因为愤怒,还有几天没有宣泄的那种**。 虽然不过是个小丫头,但却是个极品……那张脸确实是漂亮的令人窒息,皮子白嫩的像是能够一把掐出水来!只不过,那个发sè和那种有点奇怪的,装腔作势的尾音,让扎伊尔可以肯定,这个小婊子绝对是帝国人——不是那种带着帝国血统的大陆货sè,而是货真价实的帝国贵族血统,甚至他见过的几个帝国贵族里面,都没有一个有这么纯粹的帝国血脉的。 上一次见到这种刚充满异域风情却又高贵雅致的女人,还是十几天前打下来林兰城的时候,他运气不错地抓住的那个帝国名媛。 那一次,他很走运,碰上了将军阁下难得的休息命令,因此那个帝国的名媛便被他扎扎实实的享受了一晚上,让第二天骑马的时候腰还疼得厉害,不过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让他口水满溢。如果不是那次大行军中没法带上,他说什么也要弄回来好好地多享受几次…… 不过即使是那个女人,跟这个勃艮第小丫头也还是相差的远了……虽然前者多了一些成熟的治艳,但在五官上,却没法跟这个叫什么安娜苏的女孩相比。 “妈的……” 越是这样想着,他就感觉一股燥热从小腹上燃起来,卷曲在那里的东西一跳一跳的。眨眼间就把裤裆顶成了一座小主帅帐篷。连有人走近也没有注意。 “团长……团长大人?坎德大人来了。” “老家伙,怎么这副德行?又看见啥好货了么?” 两个声音让千人长抬起头,没jīng打采的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副手……狼爪的副团长歪着脑袋盯着他腰间的小帐篷。笑得露出了后槽牙上的一根菜渣,让扎伊尔心头的火焰一下就熄灭了大半。 “滚球!” “说起来老大,他们怎么说。啥时候能给咱们送人过来?兄弟们走了这一路,可都憋得嗷嗷叫了,我看你也……呵呵,居然没先在城里解决了,我们的团长大人还真是跟兄弟们同甘共苦啊?”已经有了个骑士头衔的老兵痞子毫不在乎的忽视了团长的咒骂:“怎么,没有合适的?” “没有,屁也没有,城主没见到,只见到个小丫头,说是没得到城主命令。不能做决定,只让咱们在这儿守着……天杀的连补给也不给!” “什么?都没有?”老兵痞子愣了愣:“这……有点混蛋了吧?这帮家伙把咱们当成什么了?佣兵团?”他低沉的咆哮起来,转身就往帐外走:“我去看看哪个狗屎,竟然敢这样忽视老子?” “你想去的话尽管去?不过先说好了,别连累了老子!我可没兴致给你个狗屎擦你那狗屎的屁股!”扎伊尔冷笑道。 于是老兵痞子立刻站住了。 “团长。你不是想要就这样算了吧?这次的命令,咱们在这里驻扎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这么干靠着?” “你有啥主意,说来听听啊?” 坎德一下子哽住了。 实际上,对于这城市,他也听说过一些传闻——这个城市的城主听说年轻的很,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可是他并不只是有一个子爵的头衔,还是一个魔法师。 诚然,魔法是一门深奥的学问,一个魔法师在这个岁数上并不会有多么可怕,可是那个家伙偏偏还跟传说之中的**师有些什么直接的联系……那种云端上的人物,自己这样的老兵痞就算是再在战场上打上十来个滚,丢掉几十条xìng命,也是没有办法赶上对方的一根毛的。 爵位什么的,或者并不重要,但实力可就必然是第一位的,就算是一个小孩,哪怕他刚出生,但不但有身份,还明显有着极高的实力,那么他的重要xìng绝对不会亚于一个侯爵,甚至是公爵。 这样的人,惹不起。 “大人,虽然兄弟们暂时是不能去,不过我想您去应该没问题吧?”沉默持续了一会儿,引领坎德进了大帐的骑士侍童忽然开口道。 “没问题个屁,那个小女表子说了,我也不行……所有人进城都要他们同意!”扎伊尔咒骂了一声,瞪着那个褐sè头发的小家伙,“谁让你插嘴的小白痴!想去扫马粪?还是想去当马粪袋子哈?” 对于这个喝骂,侍童只是嘻嘻一笑,他其实已经不能算是小,大概也有个十四五岁的年纪了,挤在一片雀斑里的小眼睛转了转,他继续开口到:“老爷,其实这事儿我觉得简单,他们不让咱们进去,但我看这个地方也没有特别进行什么门禁,来往的人不少,所以两位大人,你们干脆就换身普通的衣服先进去玩玩,至于说兄弟们,也可以这样去嘛,而且,只要里面的人没受到什么限制,想出来找点活儿干,他们总不会拦着吧?” 有道理。 扎伊尔赞赏的在侍童的屁股上踹了一脚,这个小家伙虽然岁数不大,不过脑袋里的弯弯绕却一向不少,否则也不可能成了他的传令兵,挨了一脚之后。他一转身便从箱子里拽出了两套普通的短袍。笑嘻嘻的递给两个骑士大人,自己则把身上的链甲一脱。 “你小子也想要跟去?毛长齐了?小混蛋,给我老实呆着!”好气又好笑的在侍童屁股上又补了一脚,不过这小家伙却笑嘻嘻的就把他说服了。 “哎呀,大人,你们两位太骑士了,穿上布袍也不象普通人嘛。带着我,就像了不是?” 可惜有时候,想法和现实。总是有着一百多年的时间差,前者通常可以丰腴美好,但后者就只能……骨感得洁白凄惨。 换了一身普通的服饰之后。三名骑士大人顺利的进入了城门楼,不过他们的探险之旅,也就到此为止了。 “请出示你们的身份证。”穿过城门的小门楼,就在繁华的城市大街遥遥在望的时候,两个一身披挂的士兵把这三个给拦了下来。 身份证?那是什么玩意儿? 扎伊尔的眉头挑了挑,注意到这两个拿着长矛的家伙,除了腰间的佩剑,身上竟然穿着全套的胸甲和链甲,头盔虽然没有戴着,但却用一根带子挂在脑后。身上一面小圆盾也是蒙着铁皮的高等货sè,而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行为举止明显不是那些武装起来的领民,而是经验不错的战士,至少不会比扎伊尔身边的亲卫差多少。 之前他曾经见过那个女人身边有几个这样的家伙。不过却并没有特别留意,毕竟每一个城主身边多少都会有点撑场面jīng锐,但若是连看城门的家伙都有这样的素质…… “抱歉,本城居民入城不收费用。不过,必须出示身份证明。”卫兵皱了皱眉头,扔回了小卡尔随手扔给他的两枚银币。只是上下打量着三人:“如果你们遗失了身份证,我们可以补办,不过,需要提出你在城里的住址,身份,或者在这里等上一段时间,我们可以联系你们的家人。否则,请你们离开这里。” “我们是远道而来的商人,并不是本城的居民。” 三个骑士面面相觑,坎德的眉头立刻就竖了起来,不过扎伊尔哼了一声,用眼神压制住这个毛躁的家伙,按捺着烦躁的心情开口道。 行商的地位、在大陆上向来并不是很高,不过通常是比较受到一些城市的欢迎的,这些人通常都会有些资本,老百姓和贵族们都很欢迎他们带来的一些小玩意儿,而且还可以收上一笔税务,通常在帝国,想要混进某座城市打探消息,骑士团们也都是使用这种的身份,当然少不得要塞上几个银币,不过一般的城卫兵不会太过为难这些人。 好吧,一般的情况下。 “哦,商人,那么请从左面的门进城到商旅办公室办进行交易,报备你们的货品名称,数量和预售价格,我们会在一个工作rì内妥善安排。”卫兵毫不犹豫,随口便让这个百试百灵的借口失去了效果:“本城暂时不接受zìyóu货品买卖,除了丽诺比丽家族的商队之外,如果您跟他们有所联系,那么请出示你的商人证明。” “我们想要进城去看看,要怎么做?”到了这个份儿上,即使是扎伊尔的理智也有些难以压住心中的火气。于是干脆把话挑明。 “抱歉,如果你们是有意在此定居的话,那么请先到西城门办理定居手续,不过,如果是魔狼军团的骑士大人,那么,城主代官大人有令,你们不能进城。”那个卫兵瞟了一眼三人,冷笑了一声。 “混蛋,你这有眼无珠的家伙,竟然胆敢对于” “抱歉,秉公办事,城主的命令是绝对的,即使国王陛下来了也不能违规……” “你……” “怎么啦,怎么啦?”一个洪亮的声音在城门洞里面回响,带起一阵嗡嗡的杂音。骑士长皱起了眉头,注意到那个走近的矮个子身影——虽然只有五尺挂零,但显然并不能用矮小来形容它, 一个矮人。身上一件铠甲 只不过这个家伙手里拎着一只装酒的木桶,不过好像至少有一半的酒都洒到了他身上一样,浑身的酒气在十尺之外也能闻到,他乜斜着一只忪惺的醉眼,在几个骑士身上停滞了一会儿,然后大大咧咧的一挥手。 嗝儿……想进城? 那丫头不是说了,你们这帮家伙只能在城外住着么 矮人眯起眼睛,摇摇晃晃的向前走了几步,有意无意地继续激怒着对手,“怎么?为什么不拨出你的剑,施展你拿手的剑术向我挑战呢?” 重装步兵的队长再也忍不住了,全身的劲气猛然鼓动起来,那近百公斤的重盔甲包裹下的巨大身体轰然撞向矮人,手中的重剑高举过头,伴着一声大吼迎头劈下。 军队中的骑士们老于战阵,对于花哨的剑术不感兴趣,唯有看起来很简单的挥砍才是他们习惯的进攻方式,以自身修炼的强大**施展出绝对优势的力量,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这就已经足够有效了。 嗯?怎么?嗝儿,你还想跟我照量照量? 嗝儿,听说有三百个基佬,就可以对付数万大军,你们说不定也可以试试看? 第三百零八章秘密行动 虽然说传说中的矮人们都是相当强悍的战士,但对于坎德来说,面前这个手无寸铁又烂醉如泥的家伙,根本就不值得顾忌,他举起剑的时候就下定决心用这一剑卸掉对方的一条手臂,让这些该死的乡下人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骑士。 但是事与愿违。 矮人乜斜着醉眼看着他的动作,一脸冷漠,就像面对的只是个挥舞树枝的小孩儿,而不是凶狠的骑士。 直到那柄长剑挟着厉风下落,他的身体才动了动…… 势大力沉的斩击在石头地面上撞出嚓地闷响,不过剑刃上传来反震力道立刻就让坎德身体一颤,全力一击的大半力气似乎都返给了自己,他只觉得双臂发麻,眼前发黑,差一点就撒开手中的长剑向前翻了出去! 那个矮人难道是个幻影? 一瞬间骑士不由这样怀疑,但是他的对手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黑影夹着一股厉风便从一侧袭来,根本来不及让坎德反应,坚硬的东西就撞上了这位倒霉骑士的侧脸——非常不幸的,矮人手中的酒桶并非一般货sè,这些矮人火酒产自于靠近zhōngyāng山脉的青石领,在勃艮第可是地道的高价品,为了保护它们在千里的奔波之中不至于腐坏,橡木的酒桶制造格外结实,堪比铸铁。 于是撞击的结果就是可怜骑士大人的牙齿一败涂地……他噗地一声偏过头,一大口血沫子夹着两个大牙飞出去老远。然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而矮人却摇摇晃晃的向外一闪——刚好躲开身后刺过来的。扎伊尔的长剑,顺便一个箭步,一肩膀就把小卡尔给撞飞,倒霉的侍童本来是想要跟着他的团长一起封住矮人的退路,但这种战术在对方面前好像小孩子的游戏一样无力。只能一头撞上自己的主人,把他也给带的后退了几步。 “废物!”把侍童推开,扎伊尔恨恨地咒骂道…… 侍童也就算了。自己这个副手平时也算是战场上的一根硬茬,却因为大意竟然被一个矮人用酒桶给抽飞,简直是愚蠢得不可原谅! 当然。实际上这个咒骂有点过于苛刻——倒不是说坎德的战斗力名不符实,只是作为非贵族的骑士,他们战斗生涯的大半时间。都是在马匹上度过的……对于剑术他们没有贵族那样的传承,冲锋,斩杀,面对着千军万马,在转瞬即逝的时间里从长矛洞穿对方的胸膛,或者砍下对方的头颅才是他们最擅长的事情,在地面上与一个敌人短兵相接的机会不是没有,但却绝不会太多,经验的差距,以及对于对手的误判。才让战果一下子就变得非常难看。 更何况对手还是一个矮人……与这些游荡在地下,与各种怪物打惯了交道,战斗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的战斗者相比,人类本就是孱弱的种族。 “好!不愧是天下布种的夜雨大人……”“这闪避得果然荡漾……”“太喜感了……” 一阵阵的哄笑在周围响起,路过的老百姓们已经各自找好了一个安全的隐蔽所。开始看起热闹来了,而这个矮人似乎是这个城中的名人,因此他占据了优势时,平民们便开始兴奋起来。 就连那两个城卫军也没有丝毫阻拦这场战斗的意思,除了稍微拦一下靠的太近的平民,便是拄着长枪站在那里。饶有兴味的跟着起哄。 这表现无疑让两个骑士更加愤怒。 “去死!” 扎伊尔咬着牙吼叫道,同时一剑刺向那个矮人的咽喉。 周遭那些乱七八糟的叫好声和眼前矮人醉醺醺的样子让这位千人长大人几乎气炸了肺叶,虽然在个多月之前他还不过是一介兵痞,只是魔狼军团的那次帝国之行才让他有机会升阶,但那连番的血战和归国后,国王陛下授勋,升格为男爵的荣誉,早就已经让他的自尊心暴涨了数倍,岂能容忍这种在乡下地方,被一个平民都不是的蛮族不明不白的羞辱? 可惜,这一剑仍旧没有碰到任何目标——矮人仅仅向后退了一步,那剑刃就在他的脖子前面两寸力尽势竭。 不过,扎伊尔眼中却闪过一丝冷光……在那个矮人身后,坎德已经翻身而起,一剑斩下! 这个偷袭引发了周遭一片惊呼,不过呼声还没有落下,坎德的声音便高高扬起——那个矮人向后退去的势子极快,竟然在他的长剑斩落之前就撞进了他怀里,继而向上一跳,一头结结实实的撞上了他的下颌! 于是这位骑士副团长顿时模糊的惨叫了一声向后踉跄退去,但矮人向前踏了一步,抡圆了膀子就是一击,橡木的小酒桶在一声呻吟里终于阵亡,酒液四溢之中,这位骑士也被抽飞了出去,轰然一声撞在城门楼的墙壁上,整块构造的城墙返回的巨力顿时让他呛出了一大口的血液! 那可怕的含混叫声让扎伊尔竟然不由一颤,脚下也顿了顿。 “你们这群渣滓,矮人大爷……矮人大爷给了你们呼朋唤友,的机会,结果……我从河北省来,嗝儿,就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斯…林,不是,哥布林都比你们能打多了……” 摇晃着脑袋,扫视了一眼面面相觑的两个残存者,矮人又打了个大大的酒嗝儿。含混的咕哝道。 “法恩腊肠,好棒好棒的!”随手甩掉手里的一根木条儿,他双手握拳,举到脸边上,似乎是想要表示对于自己的战斗结果非常满意:“啊,对了,法恩家往哪边走来着,他们家的腊肠……嗯,醒酒最好了……” 嘟嘟囔囔的转了转身,他试图寻找目标。不过随即便一头扎在地上打起呼噜来,旁若无人的睡着,从胡子边上吹出一个大大的鼻涕泡。 劫后余生的三个骑士于是总算是得到了一线生机。 好吧,刨去撞墙昏倒的,和呆子一样傻站着的侍童,实际上只有骑士团长一声不响的后退,虽然那个棘手的矮人看来已经不会再纠缠他们。但是进城也已经是毫无意义的了,自己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对,离开这里。去集合自己麾下的骑士! “滚开,滚开!” 扎伊尔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从那些看热闹的家伙之中分出一条路来。转身就跑! 这帮混蛋,竟然胆敢如此的羞辱一位王国骑士,战争英雄,这个侮辱,他是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的……骑士团长咬牙切齿转身,撞开两三个看热闹的平民——事情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这个矮人必须要被碎尸万段,不,扔到站笼里,任由乌鸦啃食到死!而且那个该死的小丫头也要为此付出代价!他们那个小鬼的城主,必须要作出交代。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师的弟子! 至于说坎德……现在回到营地才是最重要的,没有时间去管这个连个矮人也打不过的笨蛋,实际上把他留在这里更好,这样一来自己反而有了真凭实据…… 嗡! 一个细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额度思考,这尖锐短促的响音让扎伊尔的心中骤然一紧! 弓弦绷直发出来的声音! 可惜。他的身体已经来不及反应,一股力量已经从腿上传来,就像有人在那儿重重一击,保持不住平衡的千人长顿时猛地扑倒在地。 作为老兵的经验让他及时撑住了身体,没有倒霉地以头抢地,不过随即当他挣扎着试图站起的时候。就注意到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冰冷的刺痛腿上开始迸发,让这位久经战阵的骑士大人也不由得低声惨叫。 一只锋利的箭矢从他的腿弯穿了进去,直透出膝盖,鲜血瞬间就已经浸透了小半截裤管。 实际上,更大的惨叫声已经掩盖了这位骑士团长的失态——他的小跟班就在不远处翻滚着,叫得杀猪一般……同样是一只箭矢刺穿了他的腿,那位置几乎和扎伊尔身上的一丝不差。 但是战神在上,扎伊尔敢打赌,刚刚自己只听到了一声弓弦的响音。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三个人是谁?” 一小队战士从城内走出来,为首的是个年轻人,只穿着一身轻盈的锁链甲,草绿sè的罩衣让身体显得格外修长,淡金sè的短发下面,细细的眉头,蓝灰sè的双瞳和挺直的鼻梁组成了一张让女子也有些嫉妒的面孔,尤其是尖尖的,显示出异族血统的耳朵,给予他特殊的身份。 jīng灵? “啊,梅利安涅队长,是这样,他们没有身份证,却想要进城,结果今天是巴洛克先生负责执勤,然后……结果你看到了。”卫兵们忙不迭地从看戏模式之中离开,禀告道。 “抱歉,我还以为是jiān细。”半jīng灵皱了皱眉头,开口道,他的声音柔和,但似乎带着天生的冷漠:“牧师,给他们治疗一下,然后赔偿给他们每人五个银币。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帮他们清洗衣服,还有,jǐng告他们不要再……” 这个处置其实算是很不错,毕竟五个银币都是一个小商人一天的薪酬……当然扎伊尔可没有心思接受这种所谓的救治,他一把折断了穿过膝盖的箭头,然后咬着牙猛地抽出了箭杆,熟练地扯下衣服勒住伤口,然后便支撑起身体,一瘸一拐的冲出了人群。 或者说是幸运吧,一群乱哄哄民众里也没有人认真阻拦这位骑士大人。就这样让他冲出了门洞,跑向了营地区。 …… 看着那个张皇离开的家伙,半jīng灵摇了摇头,走上几步,抽出一支箭矢,在矮人屁股上刺了一下。 “哎呀!该死的混蛋恶魔,竟然敢侮辱伟大的巴洛克夜雨!我要杀了你们,拯救你们霸占的妹纸……我要杀了……嗯?” 矮人一个轱辘站起身来,喷着唾沫大吼大叫。但很快就在一群民众的哄笑中清醒了一点,揉了揉脑袋,他迷茫的看着周遭,花了一会儿功夫好像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以及刚刚发生过的事情。 “那几个家伙去哪里了?” “放走了一个?” “哎呀,你们这群笨蛋!怎么可以放走?你不知道他是谁么?” 巴洛克?夜雨猛地瞪大了眼睛,酒劲儿似乎一下子醒了一半。他一步跳到半jīng灵面前:“你这个娘娘腔的笨蛋,他们……他可是外面驻扎的那个什么队伍的头儿,放他们回去的话。要是这些家伙趁机管咱们要治疗费怎么办?亏我还特意留手,没伤着那个家伙,你怎么能把他放跑了?这一下可跳进涅瓦河也洗不清了!” “我并没有见过他们。”浓烈的酒气让jīng灵皱起眉头。不过,矮人说出来的事实,让他一瞬间想到的,可是要比“治疗费”严重得多了:“你说他们是狼爪的头目?他们为什么要进城?既然他们如此麻烦,你干嘛要跟他们打起来?” “我……见鬼!他们……嗝儿……”矮人张口结舌,怒气一下泄了下去,不过哼唧了两声,他立刻就找到了新的方向:“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么?赶快去找安娜苏那丫头商讨一下!那帮混蛋肯定会借机找麻烦的,还有这个家伙……” …… “团长大人,你总算回来了。有一个……您怎么了?我去给您叫牧师大人……” 当扎伊尔一瘸一拐的冲进营地,便有一个不开眼的骑士急匆匆的跑上来。不过殷勤只换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吹紧急集合号,把所有人给我召集起来,我要在一个刻度之后看到他们全副武装待命。慢了一个呼吸,我就拿你来祭旗,现在给我滚!” 千人长咬牙切齿的命令道:“给我牵马来,来几个人,我要穿盔甲!还有……” 冲进了自己的营帐的时候,吼声骤然停滞了——营帐中。几个身穿长袍的不速之客,正冷冷地望着他。 嗯,也不能算是不速之客,实际上,他们身上交叉的法杖与长枪,还有火焰构造出漂亮的标志,已经足够说明他们的身份。 国家法师团。 但他们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扎伊尔迷惑的看着那个为首的黑袍人掠下兜帽,将一张属于女子的面孔转向他。 这是一张尚算美丽,却和柔美没有什么联系的面孔。有些过于高耸的双颊和鹰隼一般锐利的灰蓝sè眸子让她的每一个表情都有些咄咄逼人。仿佛要将骑士长穿透一般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几眼之后,她才缓缓开口。 “扎伊尔队长阁下,我是王国罗曼蒂城卫军协防法师团的萝丝?布莱克,高阶法师,我奉命来此,需要你们进行一些协助的工作。” 声音带着一抹直属于女子的尖,不过,这并不会让这命令变得柔和一些。相反,那种尖声带着一种寒风一样的冷冽,让人感受到一种不可辨驳——或者说毫无道理可讲的强势。 让人心中有些发寒。 “我是扎伊尔千人长。”以前的官衔让扎伊尔感到格外刺耳,他不悦的哼了一声。 “我受命进行的,是一次秘密行动,从现在起,你必须全力配合我的工作。” 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位千人长阁下的争辩。女法师自顾自的抽出一张烫金的羊皮纸,抖开,不过似乎根本就不想要让扎伊尔看清楚一样随即收起:“这是王国给予我的委任,你,以及你的所有属下。还有这附近所有能够调遣的武力,你必须保证他们能够服从命令。” “这个……是的,我会全力配合,不过,我只能尽我所能。”扎伊尔的心中一动。声音也柔和了一些。 “我说过,是这附近的所有人力,物力。记住,不要让我再重复一次。” “我说过,我只能尽我所能,因为我只是个男爵骑士,没有命令比我更高等级贵族的权利。”扎伊尔狡猾的笑了笑,回应道:“事实上,除了我手下的骑士,我在这附近就没有什么能够命令的人了。” 女法师的眉头皱了起来,目光扫过骑士被血液染红了的小腿,然后哼了一声。“出了什么事情了?” “这里的城主……嗯,或者说是他的一个手下,似乎并不大赞成我们的行动,所以百般阻挠,甚至在刚才,她准备袭击我,如果不是我还算有点能力,恐怕未必能够有机会在这里跟各位交谈了。” 扎伊尔不卑不亢地开口道——当然,随口便将事实变成了另外的样子。 “真是大胆。虽然这位爱德华文森特子爵大人的大名,我是久仰了的,不过倒是第一次听说,他的属下也有如此大的胆量,公然袭击一位王国千人长,授勋骑士,这不是等同于谋逆的罪行么?” 女法师发出了一个冷笑:“那么,扎伊尔大人,你准备怎么解决这件事?” “我准备去跟他们理论一下,虽然我并非贵族出身,但是王国骑士的尊严,不容侮辱!”千人长沉下声音,慷慨激昂地开口道:“但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要请诸位法师阁下,帮我做出见证,看看勃艮第的这位领主阁下,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呜——!” “呜呜——!” 正在这个时候,一声长长的号角声从远方传来, 第三百零九章攻陷勃艮第 低沉的号角声像是一道无形的波纹,在整个营地之中扩散开来,苍凉的声音似乎拥有着某种魔力,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向着那声音发出的方向转过头 “见鬼” 这显然并非自军号角的长鸣,让扎伊尔的眉头一下就拧成了一个疙瘩,多年军旅的经验让他立刻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顾不上再与法师们扯皮,他三步并两步的冲出营帐 张皇的动作让腿上刚刚止血的伤口似乎又崩裂了,疼得他呲牙咧嘴——只不过现在,那已经不是重点,他抬头远望,视线尽头,原本山坡上那些各自耕作的平民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向着四座城门收拢,而在营地的正面,那座门正在缓缓地关闭 这个过程,看似并不迅捷,然而当狼爪团的骑士们终于整队到出动再到在城下列队,这两三个沙绿度的时间过去之后,在他们面对的,已经是一座升起了吊桥,严密防守的勃艮第城 “该死的,混蛋,见鬼”望着眼前青灰sè,沉默高耸的城墙,以及那扇黑沉沉的,紧闭的金属闸门,扎伊尔只能咬牙切齿的发出了一连串的低沉的咒骂 虽然号称魔狼的狼爪,但实际上,扎伊尔带领的骑士团,只是四个冠以此名的千人团中的一个,那支魔狼骑士团的一个编号而已——数量上,只有九四十余人,而其中真正的骑士也只有三二十三名,只占据三分之一的人员而其余的侍童和候补,则大多数时候没有坐骑,只能客串一下弓箭和步兵的作用 虽然这区区数人的骑士全副武装排成一列时,那特殊的双层链甲和半身铠,以及木杆骑兵枪的组合,赋予了他们独特的气势……逐渐沉落的夕阳,将红黄的光芒应在在那一层光洁的甲壳上殷红的光泽,通透明亮,沉默的坐骑和倒着长枪准备冲锋的架势,让这三余众似乎能够力敌千人,万人…… 他们是在帝国土地上奔袭千里数战余生的jīng锐,这样的气势,是必须的 只可惜,面对着那高达三十呎的城墙,他们的气势就算再jīng锐十倍,也就仅仅只能是气势而已……就像矛与盾,水与火;城墙与骑士,亘古以来就是克制与被克制的存在,即使是王国最为jīng锐……不,即使是传说中那支隶属于古代皇帝的地龙骑士团也没有视城池于无物的资格 那是空骑士们才能拥有的傲慢 “我是王国第七骑士团第四营第四大队的扎伊尔男爵” 无奈的低声咒骂了几句之后,扎伊尔只能选择用比较原始和被动的方法向对方传递消息:“开你们的城门,我有要事,要与你们的城主阁下面谈,并得到他的答复” “原来是扎伊尔男爵” 一个声音从城楼上悠悠传下即使被魔法的力量扩张,依然能够感受到其中的清脆婉转,如同流水潺潺 站在扎伊尔身旁,一袭黑袍的女xìng法师抬起头,注意到那城头上出现的女——白金一般的发sè,线条深邃的五官和洁白细腻的皮肤组合成了一张令人印象深刻的面孔而此刻,这张jīng致的面孔上,正露出一个浅浅的,优雅迷人的笑容 萝丝?布莱克的眉头皱起来,可能就算是最苛刻的礼仪官也难以从这个‘贵族化的微笑’之中挑不出半点毛病来,但正因为如此,它才让人……比方说萝丝?布莱克感到一种极端的厌恶——那简直可说是全世界上所有贵族的典范,在虚情假意的方面上……因此法师们无一例外地对其颇有微词 其中又尤以萝丝布莱克这样的小贵族出身的法师,最为反感这种东西,已经习以为常地之诟病为‘狗屎贵族的玩意儿’ “抱歉,男爵阁下,我想我已经向您解释过,我们的城主爱德华阁下现在并不在勃艮第城中,而就在片刻之前,本城中出现了一些比较棘的内部事务,因此,需要暂时进行一段时间的宵禁戒严,因此如果没有特别必要的重大事件,暂时不能接受您的来访了,失礼之处,还请多多谅解” “混蛋” 女轻描淡写的回应让扎伊尔不由得咆哮起来,低吼声即使是没有使用魔法的增幅也同样远远的传了出去,直抵城楼之上:“什么内部事务你们刚刚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你们的士兵竟然胆敢公然袭击,甚至试图杀死一位帝国男爵,这是谋逆的罪行如果你们不能够就此事给予我一个正确的交代,那么我将视你们,你们这整个城市皆为,皆为暴乱者……” “扎伊尔男爵阁下,请恕我无法接受你的控诉,因为在我看来,您的言辞荒谬不堪……” 女贵族开口道,用冷漠刺耳的讥讽断了骑士的咆哮:“在过去的几个沙漏,几天甚至可以上述到几十年的时间里,勃艮第的居民中也不曾有任何人曾经犯下攻击贵族的罪孽更何况,我需要醒阁下,即使是几万年前,荒蛮的神祇独眼巨人之王格乌什颁布的最为粗陋的兽人法典上,在第二条上也规定,‘杀人偿命,盗窃砍,但要证明’而容我问上一句,男爵阁下,您说我们城市中的人竟敢大逆不道的攻击您……那么,您到底如何证明您的话呢?” “废话”扎伊尔咆哮道,他身边的随军法师这个时候总算是将扩音魔法加注在了他身上,于是这个咆哮更见洪亮,震耳yù聋:“我是男爵,我说出来的话就是证据” “对于平民来说,确实是如此”女的声音平淡温和,但却又有尖锐之处就像棉花中的针尖 “但请不要忘记您的控诉,并不只是对于个人,而是对于勃艮第城的jǐng卫队,也就是说,这是对于我的……我的城主爱德华?森特爵阁下做出的控告,控告他御下不严,而作为贵族之间的您必须遵守帝……遵守图米尼斯的的法典章程,出示您的证据并向国王陛下出控诉” “混……混蛋”扎伊尔一时间不禁瞠目结舌,然后忍不住高声咒骂……当初他被那个矮人和那个杂种jīng灵冒犯的时候确实是有很多人看见的不过想也知道,那些家伙都是属于这个城市的居民,肯定不可能给他做证而自己的两个下已经落在了对方的里,想要封住他们的嘴简直是易如反掌,简单地要命 没错,要了他们的命,自然就死无对证了 因此此时,这位千人长这一句气急败坏的咒骂都有些单调乏味,有气无力, “我是王国罗曼蒂城卫军协防法师团的萝丝?布莱克,高阶法师,” 不过扎伊尔的厄运看来也就到此为止了——不耐烦的黑袍的法师终于接过了话头:“我奉命在勃艮第进行一项重大任务,根据国王陛下赋予我的神圣职权,可以要求任何一位领主,哪怕是一位公爵阁下的配合,因此我命令你现在就开城门,让我,还有负责配合我工作的扎伊尔大人进入城市” “这……尊敬的法师阁下,我们可以配合您的工作” 对于这个强硬的表态,自称为城主幕僚的女面孔上第一次出现了迟疑,她咬了咬牙:“但是现在我们的城主并不在城市之中,我的职权,并不能够判断您的命令的真伪,因此,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可以……” “如此说来,你是算违抗伟大的国王陛下的旨意了?”黑袍的女法师尖刻地冷笑道,断了她的言辞:“如果是这样我倒想问你,我这个国家法师有没有资格审判你这个胆敢违抗国王陛下命令的平民?” 城楼上的回答沉默了,寂静,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慢慢弥散开来…… 女法师仰起头,望着那高大的城墙, 此时除了那个女和她的随从,这城墙上不见一人但高耸的碉楼中,凸起的城垛之下却又有为数众多的黑影闪动,显然对方的意图,绝非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友好闲适 他们的目的显然就是拖延,依靠这座城市他们可以至少等上十天半月,甚至可以把事情闹到国王陛下的面前,或者,等到他们拉拢到足够的靠山——对于那个幸伙来说,他确实是有这样的实力的,或者他那个作为师的老师不会有什么闲心去跟他 不过,凭借什么?那座超过三十呎高的城墙? 兜帽的yīn影里,女露出一个尖锐的笑容 确实宏伟,但是仅仅覆盖了一层饭传送法阵,连反魔法的效果都没有的实体墙壁,即使多么坚厚在伟大的,无所不能的奥术的面前,不值一 “塑石术” 她低吟道同时从袖口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掌向前一挥 一瞬间,她和身后的七名法师身上同时爆出明亮的光辉那是法师们的环法仪式——借助魔共鸣而形成能量通道,将法师们的力量暂时连接了,借助七个同伴对于自己开放的jīng神来作为后盾,萝丝?布莱克瞬间便让自己的jīng神强悍到可以更深层次的进行对魔的cāo作,抽取他们的力量来升自己的狮者能级,达到远超自身真实水平的地步…… 于是,在她的面前,城门前的平整土地,就在这个简短的名令声中自动涌动起来 伴随着细微的轰鸣声,地面战栗着,随即变成摇动,宏大的奥术力量汇聚在地表,让泥土喷溅一般的向上翻涌,但却没有一丝的灰土扬起,而是水波软泥一般的聚拢 褐sè的泥土随即便幻化出了灰白的坚硬表面,这些岩石就这样被一只无心的大拉,塑造,土石一排排向上构成一道向上的阶梯,如一条出土的,拥有着五个头颅的长龙,几乎只是眨眼之间便一直延伸出去了上尺——土石阶梯一经形成就恍若浑然天成一样,上面甚至还有一些简单的花纹,仿佛原本就应该出现在那里 几道绿sè的光从碉楼之中迸发出来,上了那向上延伸的石墙,但解除魔法的效力,却远远无法跟环法仪式凝聚的磅礴力量相抗衡,延伸凸起的石头仅仅是摇动了一下便继续向前,在一个多呼吸之后,这石块便已经轰地一声砸上了城头 爆鸣之后战场之上一时间悄然无声,仿佛沉默的天使飞过在场每一个人头顶,让他们发不出声来 扎伊尔惊讶的瞪视着眼前的场景甚至连呼吸也停顿了一瞬 虽然对于魔法,他也自诩见多识广,但之前那一次对于帝国的远征中,攻城夺寨依靠的大多都是计谋和出众的机动力的突袭,那叙球闪电都是宏大的,但是如此强悍而直接的法,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实际上,这也只能是在这种并不宏伟的城市,对方准备不足,类似偷袭自己人一样的情况之下才能够奏效的战术但眨眼间,天前变为通途……在这样的奇迹面前,人类似乎总是会无比切实地感受到自身的渺小,而被那种莫名的震撼夺取大部分的神智 幸好,他很快就已经想起了自己的目的 “冲上去” 中长枪斜指地面他猛地高喊道 “乌拉”迟来的命令终于唤醒了骑士们,各个小队领头的骑士各自习惯xìng的咆哮,催动坐骑于是下一瞬,每一座石桥上,都有四十多对马蹄前后翻飞击着地面,匹战马带着隆隆一片颤鸣奔腾而至——以至于那刚刚构筑起来的坚固石板之间的灰尘都扬起来形成一层淡淡的雾气 喊杀声就此开始震响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让城守军措不及……没人想到同为帝国序列的友军竟然如此干脆的动攻城,惊慌之下,他们抛出了一轮箭雨,但是法师们立刻扯出一道风墙,将之吹飞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sè 从城楼上向下俯瞰,那整齐的街区,令人有些叹为观止,这里的建筑都是用木头建筑起来的,在形式是一种很漂亮的二层和三层的楼房,相近的造型连接成为一条街掉的时候,配合上地面那种平整光滑的石板路面,便自然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息和气势, 从那些商铺敞开的大门,可以看见内部的漂亮陈设,似乎房间中很多家具都是固定在墙壁上的,而那些原木也不象其他地方的房一样显得粗糙斑澜,它们看上去不但十分光滑甚至还刻蚀着简单的花纹……整条街道的青石地板整齐坚固,没有丝毫的乡下城市那种肮脏腐臭,动物的sāo味和人类身上多年的腐臭气息混合的气味,而且诶泛着一阵阵淡淡的木头香气, 女法师的眉头挑了挑,他知道这是因为这锌舍的内外都经过很仔细的磨和装饰,才会产生出的气息——这样的工程,不算是庞大,但通常几乎是不会出现的……城市的建筑从来没有产生过特别的规范,建筑他们的通常都是商人,所以毕竟即使是进行了大规模的重新规划,作为城市管理者需要估计的通常也不过做到街道的翻修而已 如果这也是那个年轻的城主进行规划的,那么他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领主,那些大陆上最为知名的,少数几座的伟大城市,如湾岸城,金城堡,还有名垂青史 不过,若这些真的是那个年轻的领主的杰作,他倒也就没有什么可畏惧的了——人生苦短,对于一个立志于探求奥法的法师来说,时间永远是最为珍贵的财富,心分多用,妄图事事有成,最终的结局,恐怕只能是让自己的生命在这些无聊的方向上虚度而已 但这也并非一定……传说之中,数千年前,那些奥术师们构造的城市,也同样拥有着统一的建筑风格,甚至是整齐的仿佛刻画一般的梦之都市 女法师忽然如此想道 而这个念头自然不是毫无缘由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的, 下一瞬,她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 一层淡淡的云雾笼罩着这座高耸的建筑,城主的堡垒,就在这座大街的尽头 不过这与其说这是一座城堡,还不如说它是一座高塔好一些那青黑sè的建筑外围是更低矮一些的堡垒式建筑,以砖石头构成,但zhōngyāng足有城堡规模的主体就这样扶摇直上青灰sè外表沉厚坚固,在显要的位置上,嵌刻着无数的魔法符号和魔法阵 一座魔法塔? 那一层淡薄的云雾,显然就是一种魔法才能造成的效果让整个建筑处于奥术的保护之下也正因为如此,唯有进入到了城市之中,甚至还要走近一段距离,人们才能真正的看清楚,这座高塔那超过了一尺的真实面貌而只要离开一段距离之后,那里便只是一层被淡淡的雾霭笼罩的天空而已 一座货真价实的魔法塔?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一十章 w法师塔是法师们的住所,工作场,研究中心,以及他们的堡垒,而从不可查知的久远过去开始,这些建筑就被当做是一位法师拥有的能力的一种表现,甚至是一种特殊的身份的象征。) 而面前这一座…… 诚然,跟罗曼蒂城中,那座仿佛直通天际,梦幻一般的建筑相比,这座塔无论在高度上还是规模上都要远逊百倍——事实上,你可以说它仅仅不过是一座法师塔的雏形,甚至只要仔细观察,便可以发现其上的法阵实际上有不少都不过是刚刚打下了线纹基础的半成品。 但作为国家法师的高层,不,作为一个已经在魔法的路途上探索了二十年,凝成了真名的狮者,萝丝布莱克自然明白,这样的一座建筑,究竟意味着什么。 女法师的瞳孔微微收束…… 据她模糊的记忆,那个年轻人得到这一块领地的时间,才不过仅仅是两个十rì……即使更长,也不会太多。 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若说以一个魔法学徒的能力便能够构造出这样的一座规模如此巨大的法师塔,那简直就是和一只蚂蝗吃掉了巨龙一样的奇谈——魔法塔不仅仅是法师的居所,也是集魔法学识,法阵和财富之大成的建筑奇迹,没有高阶法师甚至是师等级的狮能力,即使那个魔法学徒拥有着一个国王的宝库,他也不可能拼凑出这样宏伟的造物。 这个家伙,究竟拥有着怎样的身份?他真的是那个曾经站在自己面前。迷迷糊糊的撇清关系的年轻佣兵么? 不,那个时候,便有晨曦之神的高级神官为他作证,那么他的身份,显然不可能会那么简单才对……黑袍的女法师静立在空中,一时间怔怔出神,他似乎模模糊糊的想到了一些什么。但那又不是非常的清楚。 而在这个时候,第一批狼爪的骑士们已经越过了那石桥,踏上城中的大路。 马蹄在平整的石质地面上敲打出隆隆的轰鸣。他们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巨剑,战锤,在那些装饰漂亮的木屋上面随手留下些痕迹——坚固的木桩和柱子在马匹的冲力之下纷纷断裂。几座房舍在他们身后轰然倒塌,换来他们兴奋的大笑和欢呼。 但他们的战果显然也就仅此而已了,从始至终,这座城市中除了城墙上的守军,便看不到半个人影,可供他们发泄心中那种快意的冲动。 因此,冲锋也在热情稍微冷却之后缓慢下来…… 骑士们开始降低了速度,几个队长这个时候似乎已经想起他们的任务——他们本应该只是进行一些适当的威慑,毕竟这里可不是帝国的疆土,它属于一个王国子爵。除非国王……或者至少是一个公爵大人做出了许可,它才能够被最为烧杀抢掠的目标物。 而面前,视野尽头那座巍然耸立的巨塔,正在那一层魔法的雾霭中逐渐清晰,就像是一个沉默的巨人。在睥睨着这些胆大妄为的不速之客。仰望着它,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在下一刻,那里就会降下不可预知的雷霆之怒。 这样若有若无的压迫感觉让骑士们有些不快,他们放慢了马速,开始试图寻找合适的对手,只是这并不容易…… 事实上。这些兴奋地准备开始享受胜利的家伙们甚至还不知道,对于罗曼蒂这座城市来说,克服了城墙,可并不意味着防守一方的败落。 甚至恰恰相反,那是一场杀戮的开端。 杀戮是由十字弓弓弦强有力的振动拉开序幕的——非常重的大十字弓,好像是罕见的全金属构造,就连悬在空中的黑袍法师,都能清晰地看到那些钢铁弩矢和弩架上都闪烁着幽幽的冷光。 几个人影悄无声息的从一些隐蔽的场所,街角,甚至二层小楼的窗口出现,将这些战场上的利器的柄紧紧地抵在自己的肩头上,瞄准着早已寻找好的猎物。 就在法师发出jǐng告之前,金属弓弦已经在失去了约束后迅速回复原本的状态,‘铮、铮’一片沉闷的响声,十字弓上振起一片尘埃的同时,绷紧的弹xìng势能在这一刻转化为强劲的动能。甚至在箭矢飞出的时候,个人都因为巨大的力道后退了一步。 在狼爪的骑士一方看来,那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噩梦。 沉闷的声音响起的刹那之间,箭矢已经抵达了目标,骑士们只来得及刚转头,就看到队伍最外侧‘哗’一下倒了十多个同僚,钢铁的破甲箭凿开他们身上的甲片,然后将那些碎片一起剜进人体的血肉,血浆和碎肉,碎铁片一起纷扬,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血液的腥甜味道 仅仅是一轮齐shè,狼爪就损失了将近二十人——这种改良的十字弓拥有的威力是如此巨大,甚至可以把穿着者金属板甲的骑士对穿,再刺进第二个骑士的身体即使有些骑士没有被击中要害部位一击致命,但弩矢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它们在一时之间失去了战斗力。 如果不是骑士们的数量并非众多,间隙较宽,而袭击者人数也并不太众,恐怕仅仅是这些人,就足够让原本魔法桥梁带来的优势化为泡影。 惨叫声让悬浮在空中的法师们jǐng觉起来。 萝丝布莱克皱着眉头挥了挥手,一枚闪电顿时在一个袭击者身上爆裂开来不过这些人显然是经验丰富的士兵,就在骑士们开始组织反击之前,他们已经放弃了继续攻击的意图,就此消失在角落中。 只是杀戮,并没有结束。短暂的停止之后,便更加汹涌的来了 接替了弩矢的,是一些黑sè的东西。他们被从一锌舍的窗口投出……飞得并不很快,但在接近的一刹,爆裂成为轰然一声巨响,红黑的火球膨胀,飞散,滚滚铺开,将附近的一切。整个湮没于明亮的火光之中 惨叫声变得更加凄厉 对骑士来说,这简直是一个灾难,那些迸开的黑sè物体。向外散发出无数的细微东西,铁片,陶片。石头……在可怕的爆发力之中,这些东西混合着气浪把骑士们掀下马就像是手持镰刀的yīn沉的死神掠过它们头顶,高举利刃在它们的队列上一划。收取了,一片金属的光亮之中绽开的一朵血sè之花,死亡就这样接二连三地产生了。 最为凄惨的是那些马匹,断肢与内脏四散飞舞,然后像是下了一场血雨一样落下。 骑士们终于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他们慌乱地开始减速,想要将目标转向那些袭击者……但第二波打击如期而至。等待着他们的,是更多的那些黑sè的陶罐轰隆隆的巨响闷雷一般此起彼伏 可怕的爆炸之中。那些刚刚开始准备摘下短弓的骑士们,以及骑士队长们便开始被点名了在那可怕的爆炸之下即使他们的甲胄保护得了他们,也无法保住他们的坐骑被那迸发的厉风,惊惶的坐骑掀飞对于这些骑士来说绝对是一场不逊sè于刀剑临身的灾难,往往即使他们能在那漫天乱飞的铁片下逃得xìng命也被巨大的冲力给撞得人事不省 慌乱就像是灭顶之灾一样不可避免地降临到这些骑士头上。 “魔法师。是魔法师我们被火球术袭击了” “混蛋,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法师……” “后撤,后撤” …… “那是什么?战神在上……那是什么东西?” 当扎伊尔催动了自己的坐骑,登上了城墙的时候,他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凄惨的景象,就在几百呎之外。那座城市的zhōngyāng大街现在已经被一片鲜红侵染,几个倒霉的骑士,委顿在街角,而他们面前则是一片片残缺不全的尸体 血液侵润着猩红sè的内脏,在地面上的石嘴隙中涔涔流淌,剧烈的血腥味和硫磺,硝石燃烧后的古怪气息混合在一起,被辩吹向四周,一时之间即使在远远的城墙上的人也忍不住要捂住鼻子。 “这……该死的这群叛贼,他们竟然胆敢杀死王国的骑士给我杀,杀死他们,一个也不留给我放火,对,我要烧了这座堕落者的巢穴,我要审判……” “够了让你的部下撤回来吧,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女法师的声音从天空传下来,阻止了骑士团长的暴走。 她们收到的震惊实际上比一般的骑士要小得多,毕竟魔法学院之中偶尔也会开发出类似的东西,比方说火球术项链或者爆裂玉盘,事实上这位法师第一时间就认为对方是使用了一串火球术项链来造成这些杀伤。 让她比较震惊的是那些爆炸的数量,毕竟火球项链价值不菲,即使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师也不会如此的挥霍。 但随即她就发现了一些不对,那些东西产生的爆炸力相对微小,不过杀伤却一点也不逊sè,而这个时候,第三批炸弹已经在残余的骑士们身周爆炸加持了锐目术的眼睛让女法师注意到,那些人扔出来的是些人头大小的罐子。而最重要的是,她在那上面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魔法灵光 这让他更加谨慎。 一个骑士挥舞着手中的巨剑试图和一个同僚一起围攻那个矮人,然而他刚刚冲上,那个与矮人对阵的骑士已经被一斧头劈在肩头上,然后连人一起甩向刚刚冲过来的倒霉鬼,可怕的力量仿佛投石机一样将两个骑士一起推下城头,不过得势不饶人的矮人已经趁机又甩出了一把飞斧,不偏不倚的嵌进远处石桥上的一个狼爪骑士队长的胸口 在矮人身后,那个手持长弓的shè手也同样可怕,他手中那把造型奇特的长弓开合,每一次弓弦的震响就会让一个目标翻倒,即使是骑士身上的全身板甲。在那些准确的钻进眼部开口的箭矢面前,也跟摆设没有任何的区别。 除此之外。这个队伍还拥有两名牧师,不断的以辅助法术提升着他们的力量,虽然在不断补充的士兵面前这一小队人马很快就已经被逼迫到了一座箭塔的角落,不过在那之前,这短短的十几个呼吸里,他们至少也已经造成了二十多个狼爪的候补骑士以及侍从的伤亡 应该说幸亏他们之中并没有一两个合适的法师的存在,否则的话仅凭他们说不定就能够抵消掉这座石桥的效果。当然……最大的原因也是由于狼爪的法师们位于城墙下,无法有效地支援他们的同僚,至于浮在空中的国家法师们……作为领导者的萝丝布莱克有些犹豫。并没有参与这场战斗。 事实上即使是女法师自己都感到有些幸运,若非自己刚刚发动了一次让他们措手不及的魔法突袭,仅凭自己这些人手想要闯进一座拥有这样防卫能力的城市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但现在。大势已定。 “我这里有国王陛下签署的密件,你们的坚持,毫无意义……放下武器,否则的话,格杀勿论” 看见的却并非是什么文件,而是女法师划出的一个漂亮的符号,可怕的魔法力量汹涌而出,将所有人都禁锢在 让他们住手否则的话,他们就得换上一个城主代理了 “卑鄙,我们会向国王陛下你不宣而战的邪恶行径。最终你们会为了你们所做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 女子叫道,她握紧手中的刺剑,与身边的几个士兵一起退在碉楼的角落中,不过在这种四面包围的前提下实际上他们的抵抗并不怎么具有意义。 更何况,还有一众法师站在他们的对面。 “你尽可以杀了我们。试试看是不是能够瞒天过海?”女子咬了咬嘴唇,倔强的冷笑:“爱德华阁下自然会让你们还给他一个交代,至于说结果如何,我只能说这座城市的领主从来就不是一个可以放任别人欺凌的宽厚之人。” “而你们的爱德华阁下也不可能因为几个手下的损失,就把我怎么样。不要忘记,是你们触犯法律在先。平民袭击贵族的结果,唯杀无赦,即使是闹到国王陛下面前,他也要认同这一点。更何况,刚刚你们的反抗已经造成了魔狼军团的沉重损失,就算是你们的领主大人可以迫使鲁道夫让步,但这几十条人命,他也至少要给那位将军阁下一个交代,你觉得他会再坚持地为你们的死亡讨回什么公道?又或者息事宁人?” 女法师同样冷笑一声:“但不管如何,那个时候你们都已经死了……或者交出那两个凶手,你还可以保住xìng命,等到你们的领主回来,他自然会跟那位将军交涉……你选择吧,是选择你们会毫无损失地度过这次麻烦,还是为了保全两个微不足道的佣兵跟我们拼上一个鱼死网破?如何做才能让损失变得更小,我想你们的领主不会选出一个不明白这种事情的人来代替他打理领地的事物。” “那么,这两人我就交给你来处置好了,具体要如何惩戒他们的冒犯,”冷冷地哼了一声,女法师道:“动作迅速一点,另外,将你的骑士们撤回来吧,这里可不是适合他们胡闹的地方” “什么?这可不行” 扎伊尔愣了愣,随即声音就提高了几个八度——仅仅刚刚的一次冲锋,他就损失了百多名的部下,这可不是那些不值钱的农兵,而是货真价实的魔狼骑士团的兵员,如果这件事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揭过了,那么不论怎么看他都是最大的输家。 事实上,现在他已经心头滴血了……十分之一的兵员啊,其中还至少有一半是正规的骑士。是jīng锐中的jīng锐如果那位魔狼将军追究下来而他又没有合理的解释,砍头示众可都是轻的 若想脱罪,就必须找到个替罪羊,不,必须是一群,而且是足够份量的才行 “布莱克阁下,我怀疑这件事情不只是简单的冒犯,背后还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因此如果您同意,我准备审讯并且找出这件事情的主谋,我怀疑这” 女法师冷冷地瞪着这个粗俗的兵痞,目光中的嘲弄和轻蔑让这位骑士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不过他并不打算松口。“这个,请原谅我的冲动,不过” 两个佣兵的死亡,这应该是在那个年轻领主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的。而狼爪们的损失,则会成为一个筹码,让他在接下来的事情里不至于对于自己这边心生恶感……这个人能调动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巨大,现在为止还无从猜测,为了这一点小事,彻底激怒了这样的一个人物,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 不过,这帮粗野的兵痞 这也难怪,这帮家伙在那个鲁道夫策划进行那一次奇异的攻击之前,实际上不过是些二流的防卫部队,其中有不少是贵族的私兵……实际上在当时的情况之下,一位帝国子爵也确实不可能抽调出太多的jīng锐参与那场看上去有些近乎无谋的奇袭,而这些平民出身的士兵们远比贵族骑士更加吃苦耐劳,适合于那次需要大量生命作为消耗品的战斗。 但那场战斗的出sè成果,并不表示他们就适合成为真正的骑士。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 第三百一十一章 随着越来越多的骑士们拥上城墙,这一场荒谬的战斗,似乎终于到了结束的边缘。 “你的这帮手下还真白痴……就不能有个把能力出众的?居然把武器都交出来了这不是等死吗?啊,见鬼,这个时候根本就不用管我们啊,快去把那几个领头的抓住啊,只要抓了他们的头儿他们和我们也就对等了不是么?” 巴洛克?夜雨不满的哼哼道。随即摇了摇头——将他五花大绑的绳索和铁链夹住了他引以为傲的胡须,让他每个动作都有些呲牙咧嘴,但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放弃开口说话:“这些蠢货,胆小鬼!亏你们的矮人大爷还曾经悉心指导过你们,帮你们训练,真是令人失望。” 当然,矮人的这个评价,并不怎么公正…… 勃艮第城中,真正能够称为战力的人实际上不多,他们是那些半jīng灵之中的老牌佣兵,经验丰富,装备jīng良。不过数量实在是太过稀少了一些。而面前的这种事态也确实让他们不知所措——作为佣兵的时候,他们自然可以不用在乎某些人的死亡,但现在他们已经是这座城市的城卫,这种新的身份给了他们太多的顾虑,领导者变成了人质,又面对着无法战胜的强敌,恐慌之中他们似乎也只能选择放下武器。 而他们的选择,则完全影响了那些训练未久的城卫军。实际上这些人的心态并不成熟,十几天的训练不过让他们能够面对着敌人挥舞刀剑,能够拉开长弓将箭矢shè出去而不至于被弓弦反伤的程度罢了,武技本来就不是一种可以一蹴而就的东西,更别说是那些战场的经验了。 矮人的抱怨并不会就此罢休。但絮絮叨叨显然是令人不悦的,尤其是这个矮人的嘴巴还距离一双灵敏的耳朵不远的时候。 “他们不是闯祸的元凶。而且你不能让他们去送死。”一旁的梅利安涅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这是啥意思。小白脸,你是说闯祸的是我?该死的,说到底还不是你给了那个家伙一箭,又把他给放跑了?要是把他抓起来,现在我们顶多有点刨坑埋人的麻烦,怎么会闹到这一幅狼狈的样子!啊啊啊……这该行死的锁链,矮人大爷的胡子可是刚刚抹过油的,都让它给糟蹋了啊混蛋!” 巴洛克地吼道,不过他很快就压低了声音。 或者,是同伴身上的绳索让他想起。他们的处境实在是不怎么样的——混着牛筋的皮索牢牢地将他们绑缚在城头的木架子上。捆住他们的人似乎也是个中老手,即使矮人的怪力也无法挣脱分毫,而这原本作为投石机底座的东西为了对抗反作用力,建筑得牢固至极。 所以聪明的矮人知道,自己的表现最好不要太惹眼——这个时候大喊大叫可显现不出什么英雄气概。只会让自己受罪而已,那些该死的人类手边上可是不缺破布的,至不济,他们也有袜子或者内裤……咳咳,总之最后只会让他们,尤其是身边的那个小白脸看了笑话。 平静淡漠才是最好的,对于一切毫不在意,即使是死亡也能平静从容地面对,才是个真正的英雄的模样。 巴洛克晃了晃脑袋…… 这个时候脑袋里为何会突然闪现过许多个影子?秘银大厅之中的那些英雄的雕像。甚至是主神莫拉丁的那副面孔,可见鬼,自己在离开的时候不是已经决定要以女xìng为目标,要将那些什么矮人的荣耀,全都抛到垃圾堆里面去了吗? 不过听说,大陆上的生命要死之前。总是会回想起来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所以……呸呸! 伟大的巴洛克夜雨是不会死的!至少不会在还是个处男的时候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一场微不足道的战斗里! “错觉吧,一定是错觉!豺狼人生狗头人养的!”矮人喷出去几大口唾沫低,然后转向同样被五花大绑的同伴:“……小白脸,你说我们会就这样死了么?” “说不定。”相对于矮人只是压低了一点聒噪的安静,半jīng灵才是真正的沉默,他的目光在周遭微微转动,惜字如金。 “话说,那几个老家伙呢,这种时候了,他们也不出来帮忙么?至少也应该出来看看究竟出了啥事儿吧?他们可是跟爱德华小子关系不错啊?” 顿了顿,巴洛克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些可以用来宽慰自己的事情:“只要有一个人出来也就够了,难道是他们太老了,耳朵太背,听不见外面的闹腾?你有没有什么办法给他们传讯?” “他们前几天回到学院去了。攻城之前我们就试过传讯,但没用。” “切,真是时候。矮人眨巴着小眼睛,咽了咽唾沫:“要不……那些巨人怎么样?” “没用,目标太大了,不等他们过来,这帮家伙就已经下手了,刺激了他们的话,这些人是活不了的……他们有法师,巨人冲不过来,而且,如果我们有那东西的消息,如果传出去了就是个麻烦。” “哦,对了,那……你的那些手下呢?对了,我们不是还有那个东西嘛?让他把这帮家伙都扎死不就得了?” “那个东西似乎又开始积蓄力量了,现在它只回应领主大人的谈话,他说的语言也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至于我的手下,人数太少……” “倒也是,爱德华小子给的那些弓弩实在是太少啦,要是每个人都发一把,这些该死的狗屁什么狼算是什么?”矮人抽了抽鼻子,忽然发现自己想不到什么对于目前的状况有帮助的事儿了:“啊,见鬼的,我都忘了,你们这帮家伙的身体太弱,没有几个人能用那种弓弩的。那帮子人类小鬼还没有那个能力呢,啊。该死的,你们那帮家伙,能不能不要再喊了!” 心头的恼怒让他咆哮起来。 这个声音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实际上,矮人的声音,一直仅仅是在他自己的想象中‘压低’的,能够一直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只不过是因为,有一个更高的声音,一直在附近响彻,将他的噪音完全压制了而已。 “……想要你们的代理城主。还有你们的城卫军们活命的话。就把你们的武器,财产,通通给我交上来!” 远处那个狼爪的传讯兵,已经是第三次的喊喝同样的内容,魔法增强的声音。如雷鸣一般轰隆隆地划过。 但勃艮第,仍旧安静以对……寂静的长街上,只有细微的回音在回应着这个呼喊。 “白痴……城里的人都在伟大的矮人巴洛克夜雨设计的下水……不是,是准备完全的,舒适坚固的地下避难里面休息,你喊破了喉咙也不可能有人跑出来回应的,”要求没有得到回应的矮人大声冷笑起来: “想要找他们出来,你们就去找通道入口好了,不过。我看你们这群蠢货根本不可能找到,就算找到了也没胆子进去吧?那里可是有的是拐角,啊,不用担心,你们会死的没啥痛苦的,毕竟每个转角那里至少可以刺出五根长矛。而且也不会让你们躲得过!” “哦,原来还有这样的机密?” 扎伊尔挥了挥手,制止住那个传讯兵继续喊话。 这位狼爪的千人长在笑,不过,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笑容一定是扭曲的,比哭还要难看。 因为愤怒。 这座该死的城市,这些该死的蠢货,刁民,竟然会建筑了这样一座古怪的城市,这座城至少应该有两万多的人口,可是现在除了被自己的部下堵在城墙上的,竟然一个都不见了!不止如此,他们仍旧在反抗,刚刚被派遣进那些街巷的一队骑士便被那种可怕的冷箭给shè死了好几个!让自己就算是想要找些有价值的东西都找不到……还有那个该死的什么国家法师!她竟然把那个女的,还有那几个牧师都给带走到了一边,明摆着就是不准备继续支持自己了! 还有这个愚蠢而又胆大妄为的矮人! “我该怎么处置你们?压木杠、闷口袋?或者用火烧死你们、要不就五马分尸、大卸八块?”骑士的目光扫过两个被捆在木架上的人,忽然舒张开了一直紧皱着的眉头,不过他很快就摇了摇头,自问自答:“一般,太无趣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方法。” “不管什么,我打赌你肯定奈何不了我。” 矮人满不在乎似的晃荡着脑袋,小眼睛巡梭着周遭,而沮丧绝望的感觉让他的声音越发宏大起来:“我可不像要死的样子啊,我伟大的巴洛克?夜雨,还要完成天下布种的使命呢,我还要建立一个伟大的矮人部族啊啊啊……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而且,我有一种预感,娘娘腔的,这一次咱们也照样会得救的,我不知道到底是谁,总之会有人来救我们。” 应和他自吹自擂的,只有扎伊尔的冷笑。 “好吧,我的骑士们拥有着很锋利的刀剑;他们可以在战场上一眨眼就砍掉两三个帝国狗崽子的头……嗯,我得说我手上这一把更加锋利,因为他是鲁道夫伯爵赐给我的,他的佩剑……不过,对于帝国狗,我会用它,因为他们勉强算是敌人,但对于你;呵呵,刁民可不是人,就像是你们,记xìng通常都很差,所以我习惯了让那些冒犯我的刁民多吃点苦头……” 他慢慢地说着,然后伸出手,于是一个骑士就走上来,递给他一件东西。 那是一件奇怪的玩意儿,看上去有点像是贵族们在舞会上用的面具,只是简单又粗陋——或者你也可以说他是个铁箍,只是在脑后留了一个开口,开口两边上都有一个小孔,上面还连着一个小巧的绞盘,好像是拧动那个绞盘,这玩意儿就会收紧。 而在他身后,又有两个骑士端来了一个大木头架子——似乎是从城里的某个建筑上拆下来的木板做成的,把木头鱼简单地扎紧,中间露出一个圆洞。 “矮人,你看。呆一会儿,我会将你的脖子塞进这个木头的窟窿里。这样一来你知道会怎么样么? “不能动?” 矮人磨了磨牙齿,对方脸上那个该死的诡笑让他恨不得一口从上面咬下点什么,不过这个狡猾的家伙却离得太远,矮人的脖子没法伸出去那么长。 而他伸出的脖子,到反而方便了对方,没费什么劲儿,两个骑士就把他给套上了。 “对极了,你挺聪明,没有白长了这么大的一个脑袋。不过啊,这只是个开始。然后呢。我会开始拧这个绞盘,然后啊……这铁箍就会收紧了,当然,一开始的时候,你可能只觉得脑袋有点紧。不过很快,你就会叫起来的。啊,我想即使是你设计的那个什么地下避难所,也挡不住你的声音穿进去,不过你放心,我会把隔音结界反过来,让所有人都能听到你的声音。” 看着那个可恶的矮人像只猴子一样伸出了脑袋,扎伊尔兴奋的笑,抖落着手里的东西——这玩意儿还是他这一次远征帝国的时候。在一个贵族家无意中发现的东西,对,就是他干了一夜的那个漂亮女人的房子里放着的,东西的用法是他随口从那个贵族的一个管家嘴里问出来的,但说到实际应用,其实这还是第一次。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热情。 “城里的平民看来不会听我们的召唤了。不过,我也不打算再让我的手下浪费口水……我会把这个工作交给你。”他说道,将那个金属箍环套在矮人的脑袋上。 咯吱,咯吱。 “当然,现在你还感觉不到什么,不过,很快你就会感觉到了。”他摇动了几下绞盘,于是那铁片就在矮人头顶绞紧,其实很简单,我要做的就是转动绞盘的把手,你会很快被勒住,那很痛。” 绞盘似乎有点生锈了,于是不愿意费劲儿的骑士队长挥了挥手,让一个年轻人替代了他。 “很快这个疼痛就会让你喊起来的,喊啊,叫啊,最后,等到这个东西勒到你的肉里面,血就会出来了,那个时候你会轻松一点儿,不过你看见这两个窟窿没有?那个时候,你的两个眼珠子就会从这个里面‘砰’地一声……”看到矮人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扎伊尔的面孔愉快的扭曲着,发出一个咯咯的像是哭的笑:“……就会飞出来,相信我,那个速度快极了,你可能都能看到自己的样子,怎么样,高兴吧?我敢保证不用镜子什么的就能看到自己,你大概是整个大陆上第一个做到这种事儿的矮人呢。” 这个恐吓显然是有效的…… 骑士千人长的描述并没有多少花样,但那铁箍简单的构造,让人一目了然,越是看就越能够想象出它的作用,矮人的眉头拧在一起,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类,随即大笑起来,不过,目光瞟过那个灰沉沉铁箍时,他的声音还是弱了一弱。 “你想要吓唬伟大的矮人大爷?我,巴洛克夜雨,可是冒烟山脉的岩石家族出身,短命的人类,矮人大爷我曾经杀过的人比你见过的都多!你这种小把戏,能糊弄我什么?”矮人咆哮起来。将木架子和绳索挣得吱吱作响! “实话实说而已,等你的眼睛飞出来之后,嗯,大概然后就是骨头渣子了,这个铁箍会切开你的脑壳,勒紧进去,先是血,然后是黑的骨头渣子,然后是白的骨头渣子……最后啊,等到这些都完了之后,出来的就是脑浆子了,嗯,那种慢慢的流出来的感觉应该挺好的……不过那个时候你可能已经看不到了。” 他挥了挥手,然而转向旁边,一言不发的半jīng灵。 “至于说你……你的箭术不错,shè得很准,所以,我会先让你的手指头变得软一点儿,我会小心的一根根的把他们都敲碎,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先对付你的膝盖,你放心,这个过程会很快的,我会让我这里最好的士兵来做这件事。” 最好的士兵随即就来了。 这个家伙佝偻着背,但整个人身体上虬结的肌肉,却让他看起来好像是一块盘曲的岩石,或者,一只稍微收缩的了炼狱猩猩!他的脑袋向前探着,眉弓突浮的脸上,紧抿着的嘴活脱脱一条刀疤。 “把他放下。让他伸出腿。”扎伊尔眯起眼睛,看着半jīng灵脸上露出的一抹惶恐…… 心中那种愤怒似乎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像是喝醉了酒那种…… 他举起手。 猩猩一样的骑士也跟着他举起手,他的手中是一柄石锤,但重量足够赶上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 然后,千人长的手落下。 咚的闷响和压碎了骨头与血肉那种令人牙酸骨痛的声音,便伴随着惨叫一起响起! 被生生砸烂了双腿的痛苦,让这个人类的惨呼声惊天动地,甚至远超出了魔法扩张的喊话者,凄厉得让人牙酸骨痛。 等等,人类? 扎伊尔霍然转过视线,然后目光里的场景就让他不由得一呆——老巴克手中的战锤已经落下,准确的砸断了一双腿,肉和骨头在金属之下已经粉碎了…… 可是…… 那双腿属于一个人类…… 第三百一十二章送他们去见神只 哀嚎衰弱下去,最终戛然而止 而扎伊尔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然后不由伸揉了揉……直到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那条腿的主人,确实是一个人类,而且他头上带着的头盔,身上穿着的灰sè罩袍,胸铠和锁链甲,正是魔狼军团的标准配备…… 扎伊尔认识这个家伙,巴利,原本是第二团的老兵,不过在帝国作战的时候第二团的损失太大,最后只剩下了三多人,最后就被取消了番号混编进第一团也就是现在扎伊尔下的狼爪团,这个巴利是其中一个,他剑术不怎么样,但是一向油滑,喜欢讲些三流的笑话,还算是挺受欢迎的…… 他怎么会在这里?被砸断了腿?而且,更关键的是,那个该死的jīng灵跑到哪里去了? 逃走了? 但那根本不可能啊? 为了防止他在行刑的时候挣扎,是由两个健壮的骑士按着他的双肩,迫使他坐在地上的——实际上现在,那两个骑士也同样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个可怜的家伙……他们的双仍旧用力的按住他的肩头,将他的臂反背过来,显然是绝对没有松开过 可是,他们按着的人却被换掉了 这是只有魔法才能做到的事情……所以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就是那个jīng灵除了是个优秀的shè,佣兵,还是一个掌握了秘法的狮者不过这种可能xìng实在是太过微乎其微了,就算他身上有什么魔法器具帮助他实现了这一点都不太可能 但另一个解释就是有个狮者在附近导演了这一切?但那更不大现实狼爪的骑士们已经完全占据了城头,属于这座城的那些狮者们都已经被国家法师们带走,即使是那星卫军们,此刻也都被隔离在几呎外的一段城墙上,他们身上的武器都已经被抛下…… 骑士们一阵哗然,他们终于注意到,那个jīng灵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身后了他随一拳翻了一个骑士侍从,夺过他的剑划开了脚上的绳索剑光吞吐之间,两个措不及的家伙已经各自哀号着捂住被划伤的眼睛,然后就被他一脚一个踢下城头 当然,这并不会扭转什么局势虽然暂时逃脱不过他身上却没有铠甲也没有武器,身周都是骑士他即使插翅也难逃…… 只是这种离奇的情况,却足够让扎伊尔感到火冒三丈,身边的一群人竟然像是白痴一样被人耍了这种花样,而更可恶的是,那个矮人却仿佛传说中被龙血浇灌过一样兴奋地大吼起来 “啊啊啊……小白脸,你有办法逃跑怎么不早用先把大爷我解开,不是,先去抓住那个该死的指挥官啊你跑那么远有什么用?该行死的豺狼人的臭石头别拧了,让矮人大爷说话我……啊啊啊” 幸好矮人兴奋的大叫大嚷很快就变成了惨号——就在这个时候他头顶上的铁箍又被收紧了几扣,那种勒紧的疼痛,在他的jīng神稍微放松之后就变得更加难以忍受shuda8.. “你们这群白痴都在干什么,还不快点把那个家伙给我抓住就是那个……等等你是谁?” 咆哮着指挥起身边的几个人,但扎伊尔的目光忽然一紧 他噌地一声拔出自己的佩剑,转身向那个负责给矮人行刑的年轻士兵喝道…… 如果不是那个矮人的嚎叫,他或者还不会发现,那个给矮人行刑的士兵有问题——虽然那副铁箍到没有多久,不过负责cāo作这种刑具的人却是扎伊尔特别挑选的,因为那个描述中这种刑具的结果非常残忍所以他特别找了一个兵团里最杀人不眨眼的老兵来担任这个任务 而不是眼前这个年轻的有些奇怪的家伙 即使套着一件军团的罩衣,但是扎伊尔可以肯定,他绝不是自己的部下,甚至不是魔狼兵团的任何分队的人——虽然那顶头盔挡住了他的半边面孔,但那苍白尖削的下巴却足以暴露他的年龄,而且只要有一点常识的人,稍加注意都可以轻易看出来,他身上那件罩袍和链甲明显大了几号,也根本没有扎紧,就像是…… 对,就像是随便从什么人身上剥下来再随便套上去的 千人长后退了几步,本能的感受到这个家伙有些危险——他距离自己太近了 传闻中,有一种亡命之徒会在城市中流传,他们擅长隐匿踪迹,收获猎物……就像是传说中的那些猎人,不过他们的猎物可不是什么野兽魔物,而是人命 这一类的杀对于军人来说也同样可怕,毕竟暗杀不同于两军对峙,从黑暗中伸出来的匕首,即使是一个剑圣或者大骑士也照样难以防范,所以他们是那些贵族们最喜欢也最常使用的武力 而眼前这个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这样想着,扎伊尔不禁暗自庆幸,如果不是自己比较jīng明记xìng又好的话,恐怕一时间也不会注意到这个人的问题,甚至很有可能会让他真的得了 “干得不错啊……你这个jiān细,不过,终究棋差一招”他冷笑了一声,身后几个骑士已经举起了中的弩——这是都是刚刚从那星卫军里缴获的,都是些极为jīng良的重弩,极富钢xìng的弩臂甚至可以让使用者也不由心生畏惧 不过,那个人却似乎没有丝毫的畏惧 他随摘掉了头盔,扯掉了身上宽阔的铠甲轻松得就像是一个忙碌了一天,刚回到自己家里的人一样 不过似乎仍旧没有什么人能看清楚他的面孔——漆黑柔软的长袍,在那身宽大的铠甲之下展露出来仿佛一抹最为深沉的yīn影,甚至将夕阳的光弧也吸收进自身之中,宽阔的兜帽垂下黑暗,仅仅露出他苍白的下颌 他抿着嘴唇,仿佛任由那yīn影在苍白的脸上勾勒出一组起伏的曲线与相对应的表情 轻蔑 兜帽的褶皱微微转动,一众骑士便不由肃然绷紧了身体,那无形的目光停留在每个人身上的的时间不过一瞬,可是却是如此冷漠,如同看着自己爪下的猎物的狮的威严 诡异的静默在几十人围成的圈里弥散仿佛漾开的一抹涟漪 不过旋即,就被更大的杂音破 “我说你这个混蛋……嗯?爱德华小,原来是你?你可算回来了你知道……” “闭嘴” 脖上的木架终于被开,矮人顿时肉球一样弹了起来,绑在身上的绳索仍旧束缚着他,不过倒是并不妨碍他转头四顾,大吼大叫,然后被一个冷喝给压制 “原来您就是爱德华?森特爵阁下?” 扎伊尔扯了扯嘴角,眯起眼睛看着那个漆黑的人影,不过很快,他心中的慌张就稍微平息了一些——虽然知道对方可能是个强大的法师,但是被几十个骑士包围的法师即使再强大也毕竟有限吧? 距离是生命,这句法师们的箴言广为传播,即使是膨也曾耳闻,更何况围拢在这城墙上的,可不是那邢物农兵他们都是狼爪的jīng锐,在远征帝国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跟那楔师进行过较量,如此接近的距离,拿着那种jīng良的劲弩,即使是个正牌的法师也未必来得及反应吧?更何况,他不过是个挂着法师名号的学徒 不管以后如何,但至少在现在,自己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的 “你是谁?”黑袍中飘出一个冷硬的声音 “我是魔狼骑士团第四大队的千人长扎伊尔男爵,请不要误会,爵阁下,我的行为并无恶意,只是因为您的下之中,混进了一些败类,他们竟然胆敢丧心病狂的行刺一位贵族,嗯,所以我只是要惩戒这两个人而已,对于您的其他部下,我只是担心他们太过激动,所以才……” “哦,丧心病狂的行刺你?怎么个行刺法?用两个人行刺你这一千人么?还是说,你的大队里都是瞎聋,所以才让两个人找到了机会?然后呢?你现在已经被杀了么?那么为何还yīn魂不散?你是亡灵吗?” 年轻的城主毫不客气地直接断,话语中的讽刺与轻蔑让扎伊尔的脸骤然涨红好像被一巴掌在脸上所谓一不做,二不休——这个世界上可能还没有这样的俗语,不过这一刻,这位魔狼骑士的心中想到的事情,显然是差不多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吐出某个决断的词汇……但那位年轻的城主,已经抬起了头 那是隐藏在头盔暗影之下yīn沉的一道目光闪烁着奇怪的银sè——绝不可能出现在活物瞳孔之中的光泽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可怕的疼痛立刻就断了千人长的思绪 就好像有无数根针,不,是铁棒从眼睛里直接伸进了脑袋,然后在里面狠狠地搅合脑浆,那种可怕的疼痛几乎让他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团烂泥虽然仅仅持续了一瞬,不过却不可能还有人能够在这剧痛中如常的站着 当扎伊尔稍微回复了一点意识的时候,整个城头上已经有至少一半的人变成了滚地葫芦,他们扔掉中的刀剑弓弩,捧住自己的脑袋,在地上翻滚,呻吟与惨叫声不绝于耳即使少数几个还能维持常态的,也同样在踉跄后退,更别说什么进攻了 不可置信的震惊,让这位老兵也变成了木雕泥塑一般 难怪他对于围绕在周围,骑士们毫无感觉,仿佛他们从不存在……因为对于他来说,什么骑士,确实不过是他眼前,一群营营汲汲的蝼蚁罢了 脑中混乱地闪过一个念头,扎伊尔在慌乱中反shè式的后退……或者说,后爬——身上那身往rì里灵便jīng致的铠甲如今却仿佛被烧蚀在了一起的铅块一样僵硬沉重,他挣扎了几次却根本无力站起,慌乱之中,他只能足并用狼狈的后退 “嗯,你说的刺杀,是不是这样的?” 那个年轻人望着他,嘴角抽动了一下 没见到他做出任何的动作,可是就在不远处那柄原本砸在地面上的铁锤却忽地一声飞了起来就像是被一个隐形的巨人轮动,凌空画出半个圈,重重的砸上了扎伊尔的双腿 咚的一声 撞击声金属的扭曲声和那皮肉被压烂的声音还有骨头被砸碎的脆响混合成为一个沉闷却又尖锐的怪异调,就像是一根尖刺扎进每一个听到这声音的人的耳膜,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吸进一口冷气心头发紧,背后发冷 扎伊尔愣在原地,那疼痛还没有来得及从肺里挤出来他的脑就已经被完全麻痹了,硬生生将他的惨叫压回了肚里他像是濒死的动物一样挣扎了一下,就那样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而在更远的地方,一众骑士们则有些呆滞,他们握紧了中的武器,却完全不敢向前冲锋……就在他们的面前,那些同伴们不明不白的栽倒下去惨叫的样,已经深深地刻进了他们的脑海那楔师们无所不能的传说这个时候就在他们脑海中回转,即使面对着的不过是一个人而已…… “不是……我说,爱德华小,刚才给我套上这个鬼东西的是你?”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矮人终于找到了机会挣脱了自己身上的绳索和铁链,他不满的甩掉那些累赘,一边试图从头上摘下那个铁箍,一般喋喋不休的抱怨:“你知道那有多疼么?你干嘛要这么对付我?而且你既然有功夫装成他们的人,还不如早点帮我们一下,还有既然是你为啥还要给我套这个东西,你知道这该死的玩意儿有多痛吗?这也就是我巴洛克夜雨,换了一个,比方说梅利安涅那小早就屁滚尿流了,你知道……啊啊啊啊啊……” 的抱怨下一刻就变成了一连串的惨叫,无形的力量扭动着绞盘,勒紧他脑袋上那铁箍,他两个眼珠顿时就大了一倍险一险就从眼眶里喷出来了 “你以为闹成了这幅德行,是托了谁的福?” 心灵术士慢慢地开口,淡淡的语声却仿佛地狱第五层中吹出来的寒风:“疼?我看还不够如果想让你那个小到可怜的脑记住问题,我想应该再厉害个几倍才行还有,你应该庆幸,这帮白痴还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所以这一次我可以饶了你,不过,我让你当这个城卫军的队长不是让你吃干饭喝烂酒的……下一次再因为喝酒误事闹出这种事情,你信不信我会直接把你的脑浆绞出来?” 矮人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连脑袋上的疼痛都丢开到了一边——他直觉地感到,面前这个少年人,与他记忆中的有些不同了那张苍白的面庞上,没有一丝笑容,在yīn影之下如同刀削一般,只剩下冷漠、僵直的线条…… 让人寒噤 幸好这个时候,那股扭动着头箍的力量翻转着松开了他,于是他一把拔掉脑袋上那个可恶的贴圈,连因此带掉了几缕头发都顾不上了 而心灵术士则将目光转向另一边 “至于说你……你给我记住,梅利安涅,这里是我的城市,但现在也是你的城市,你的家园” 随着他的声音,沉闷的声响,将所有人的视线,引向城头下面 那是咚咚的撞击声,就像是马蹄撞击地面的声响,只是,这声音是伴随着一片白光而绽开,出现在下方,狼爪骑士们的身后 城墙之下,原地驻扎的狼爪们本来也不大知道城墙上发生的事情,所以,他们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片在他们之中袅袅散去的光华,以及其中冲出来的巨大影——超过了八尺的巨大身体,在宽度上却又几乎超过了六尺,类似巨汉的身体偻佝着,探出几乎与最为健硕的马匹相似的巨大头颅——只是更宽,更粗砺,头两侧生出了两支粗壮而尖利的弯角,而血红的眼睛和喷薄的鼻息,则让他们看上去极端狂 比这头颅更加引人瞩目的,或者就是每一个怪物那两只类人的臂,以及前面握着的,堪比人身大小的斧头和宽刃大刀 骑士们几乎一瞬间就崩溃了 虽然敌人的数量,只有他们的三十分之一,然而这些凶兽们的力量,却远超出了数量带来的优势……臂一挥之间,就有一两个士兵被撕成两半蛮横的撞过去,便足够让几个人骨断筋折,坚固的塔盾和长矛在这些怪物面前简直与树皮草杆无异,撞断,撕裂,甚至无法蹭破怪物身上那一层厚厚的毛皮而几个随军法师还没等念完咒,便已经莫名其妙的一头扑倒 “是的,这是你们的家园” 惨号声中,那个年轻,平和,冷漠地声音,在城头上响起,也在每一个勃艮第城的城卫军心中响起:“如果想要以后不再到处浪荡,被人骂成是无家可归的杂种,就给我好好地守卫它,拿出你的果断,你的责任,就是在第一时间让那些敢于侵犯这里的人付出代价,哪怕他是用一根牙签指向了我的城市” 容忍,宽恕……那是神祇们才需要去考虑的问题,而你们需要的,只是送他们去见他们的神祇而已欢迎您来, 第三百一十三章陛下的恩赐 嗯,对不起,后面好像有点乱,今rì加班时间不够,请容我整理一下…… 在勃艮第城外待命,冠名狼爪的骑士大约有六百人,而他们的对手……是的,他们不过是二十多名牛头人,还有两个牧师,一个德鲁伊和一名剑士,与其称之为敌军,不如说是对手更加合适。. 但结果早已注定。 这个简单的营地之中的五百九十三人,是狼爪的步兵,以及后备部队,他们大多由一些骑士候补,骑士侍从组成,其中半数以上还没有完成传统的骑士历练,即使他们是经过战场洗礼的老兵,但也没有马匹,装备则大多由链甲和长枪构成——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被扔在了城下。城墙上狭窄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办法展开这么多的步兵。 “稳住,稳住,举枪,结盾阵,不能让他们……” 两个骑士的小队长大喝着,试图挽回颓势——较远的距离,确实给予了他们这样的机会,牛头怪的冲锋虽然蛮力十足,但怪力有时穷,在各自撞飞,劈开了几个骑士之后,他们也被一些濒死的抵抗拖慢了脚步。 危险,让骑士们发挥出了更强的力量,他们临死前的挣扎让这些怪物们受伤了……坚厚的皮毛虽然柔韧,但绝非刀枪不入,片刻之间,深褐sè泥浆一般的血液便浸染了他们的毛皮。而他们愤怒的咆哮也足够激励出战士们的斗志,一些人类已经抓起了矛杆。将手中的塔盾并成一排,只要缓缓的推进,他们有信心即使面对一条巨龙,也并非毫无胜算。 但他们毫无胜算。 “牛头怪!黑暗生物!幽暗地域的怪物! 两个组织抵抗的什长忽然狂吼!话语在半截就忽然变成了无法抑制的凄厉尖叫,他们惊惶地丢下手中的武器,调转马头,没头没脑的动作甚至撞歪了身后几个刚刚整理起队形的同伴…… 被撞开了的侍从步兵们措手不及。原本已经开始聚拢的阵势再一次凌乱!而最重要的是,失去了指挥和鼓励之后,那气势汹汹逼近的巨大怪物就变得格外恐怖!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片忙乱中。已经没有时间考虑这些,因此些微的犹豫之后,他们便选择了跟从。 这种退却仿佛带着一种可以传染的恐惧一般四散传播。很快就化为了一种崩溃的信息……一开始只是面对着牛头怪们的那一少部分人,但最后的信心很快随之崩塌了,士兵们开始大片大片的溃散。他们扔下沉重的塔盾,扯掉身上的铠甲,甚至是扔掉了手里的刀剑,一心一意的逃走,就像那几个领头的小队长们喊的那样:“牛头怪不多,分散跑,散开了我们还有活路! 但活路,实际上从一开始就已经不存在于这片地域。 “举弓。上箭!瞄准……” 奇异的声音,将扎伊尔的jīng神从昏迷中拉扯出来,他迷茫的盯着四周,好一会儿才想起这声音是什么——咫尺之遥,一张张的长弓正在发出吱吱嘎嘎地声音。.缓缓张开。然后“嗡。一声松开弓弦,让一片黑sè的箭簇高高地飞起,飕飕地飞向远方。 然后是断断续续的,但撕心裂肺的可怕惨叫。 扎伊尔勉力抬起头,转过视线,钻心的刺痛随着这个动作而迸发。让他不由自主的嚎叫……而这疼痛,也唤醒了他片刻之前的所有记忆。 呲牙咧嘴地千人长吸进一口冷气,发现城墙上的形式,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变化——仍旧是几百名士兵将另外的数量差不多的人们压制在垛口的角落。 只不过,现在已经瑟缩在城墙的一角的,是片刻之前耀武扬威的狼爪们,他们现在的情况已经与对方完全颠倒,甚至更惨,全身已经只剩下了单薄的粗布短袍,瑟瑟发抖,委顿在墙角。 不过是片刻而已……胜利如此接近,仿佛唾手可得,明明已经近在眼前了,可为什么转眼之间就化为泡影,还是原本就是不切实际的期望? 扎伊尔使劲儿的眨巴着眼睛,他多么希望这不过是个荒诞的梦境……然而被压在锤头下面的断腿上,冰冷的麻木刺痛,却在无情的提示着他,这个噩梦永远也不会醒来。 而视线向外延伸的时候,透过一处城墙的缝隙,他勉强可以看见,他一半多部下的最期……被牛头怪追赶,包围,冲击成为一团,然后黑sè的箭矢,便如雨点般地当头落下,浇灌出一朵朵的血腥的黑暗之花。 天边的夕阳如血,将所有的一切,都渲染的诡异,猩红。 “我……我,爱德华阁下,我……” 千人长转过头,刚好迎上那位年轻的城主,从兜帽yīn影中投shè出的两道目光,那种冷漠和残酷直接投进他的骨髓,几乎冻僵他所有的意志,张开嘴,因为失血而干裂苍白的嘴唇开阖了几下,却发不出什么像样的声音,能够做到的,只是听见那个年轻人冷漠的命令。 仿如恶魔的嗤笑…… “这些人,用不着留下了……连同那些尸体一起,找些木头钉成架子,给我挂起来,至于说这个领头的,巴洛克,他那个东西还在你的手里吧?你可以试试看,效果到底是不是象他说的一样神奇…… …… 呻吟,疯狂地撕喊、不断地踢动双腿,似乎他身上的没一块肌肉都在颤抖、都在蠕动,而最后,随着骨头破裂的吱嘎声,两颗眼球终于砰地一声从眼眶中飞溅出来! 战场上再一次出现了诡异的安静。 爱德华轻轻的转身,不去理会在那古怪的刑具下,挣扎出最后一份活力的千人长阁下。而是将视线转向身后。 那一袭黑sè的罩袍,就静立在城墙的一脚,隶属于国家法师的女子冷漠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场残酷的杀戮,却没没有一丝阻止的兴趣…… 站在她身后的安娜苏和几个黑暗女士的牧师都已经紧紧的握住了耳朵,闭上眼睛。甚至呕吐着……事实上即使是那些城卫军,此刻也都大多是这种表现。 而这位女子的目光就落在那个已经被绞开了头脑的人类身上,一味平静,甚至饶有兴味。仿佛一切都不过是与她毫不相关的琐事。 “爱德华阁下,我是王国罗曼蒂城卫军协防法师团的萝丝?布莱克,高阶法师。”当那个牺牲品长长的尖利嚎叫戛然而止之后。她才微微点头:“我们将要在您的领地之中修建一座传送法阵,直接联进王国的传送网络,这是国王陛下给予您的又一项恩宠。还……” “有何贵干?”爱德华挑了挑眉头,冷漠地打断她。 这个女人对于他来说其实也并非是陌生人,只是对方在他的记忆中从来就没有留下什么好感,而这一次更是直接参与到了对于自己领地的攻击中——虽然回到领地的时候,战事已经告一段落,可对于一个合格的心灵术士来说,只要有个目击者的存在,那么就和亲眼所见没有多少两样。 事实上爱德华不是没有把她也清洗掉的打算。如果可以,他并不介意让自己的名声变得更加冷厉一些。 不过在这个国家,法师毕竟还是与普通的骑士不同的存在,尤其是国家法师——他们是国王陛下手中最为核心的战力,与郁金香近卫并称为图米尼斯的统治基石。这个名叫萝丝布莱克的女子尤其出sè,甚至有可能有着开启了真名的造诣,这样的人才,对于整个国家的重要xìng不是一支二流骑士团能够相比的。 “我们将要在您的领地之中修建一座传送法阵,直接联进王国的传送网络,这是国王陛下给予您的又一项恩宠。还请您加以配合。”女法师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声音同样冷漠,仿佛没有一丝情感。 传送法阵? “感谢陛下的恩典。”爱德华的眉头重新皱了起来。 事实上,他一下子就猜出来这位国王陛下所谓的赐予究竟在打着什么样的算盘——传送法阵是这个世界魔法的最大的成就之一。虽然无法与奥法时代那些永久xìng的时空罅隙相提并论,但其实也就是用一个沙漏刻度来传送或者用一个沙漏时来传送这样的小问题。 虽然价格不菲,但一旦建筑成功,便可以完全忽视距离带来的劣势——只要一天时间,借助勃艮第周遭的道路,这位陛下的直属军团便可以直捣黑鹰公爵的领土腹地,那已经不再是jǐng戒圈能够监视的问题。 “那么,文森特阁下,如果您接受这项恩赐,那么,我们即将开始工作,请于你们的zhōngyāng广场开辟一个可供建筑法阵的位置。我们……”女法师微微点头。不过那个年轻的领主这个时候却又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 “没有必要,我会在城外开辟出一块场地,请各位将法阵建筑在那里好了!” “你说什么?”女法师的表情,终于微微一变。 “没有什么奇怪的吧,又没有规定传送阵一定要在城里,好了,就这样吧。”年轻的城主冷哼了一声,挥了挥手,就消失在一片光晕里。 …… “这真是愚蠢又倒霉的一群白痴,竟然跑来他的领地闹事。还偏偏挑这种时候……”半jīng灵小姐冷笑:“艾莲娜姐姐的事情本来就已经让他够心烦的了……可怜的家伙,果然跟着愚蠢的领导者,最后只能倒霉而已。” “那个艾莲娜……到底是什么人?对于爱德华阁下,她……如此重要?”卓尔祭司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短暂的沉默之后,她问道。 “什么人呢……”丽莎垂下视线,轻轻的声音仿如叹息:“大概,应该算是爱德华的爱人吧,不,比那个还要更加重要一些……算了,你们卓尔是不可能理解这种存在的,没有必要问。” 爱? 卓尔摇了摇头。对于她来说这确实是个陌生的词汇……不过她却也并非一无所知——无非就是为了繁衍后代而产生的一种交配的yù望罢了,虽然人类给予他们的行为某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最终的目的不过是在挑选更见拥有力量的个体来让自己的后代更加具有竞争力的行为。 “那个,爱德华……你今天,你做的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我知道你想要给他们一个jǐng告,但是那毕竟是你们国家的军队。就算是你不在乎那个什么鲁道夫,你们的国王,难道会对于此事坐视不理?” 当爱德华回到了魔法塔上。他自己的房间,最先离开了城头的安娜苏已经等在那里——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的泡好了一壶香浓的玫瑰茶叶,看着年轻的领主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片刻的沉寂之后,她才忍不住低声开口。 “真少见……你居然会担心这个?” 少女摇了摇头,并不答话……实际上,虽然在这里羁留不过月余的时间,但是在她的心态似乎已经莫名地产生了一些改变……从初始时被强制拘谨的不满,到如今的轻松随意……这小小的城市之中,随着飞速发展所显现出的出众的活力,与那些记忆中的种种不同,却又更加新奇之处,似乎越发的构成了一种独特的魅力。让她不知不觉的着迷。 对于这种沉默,爱德华也不以为意——这位帝国女子对于不确定的答案,总是以沉默作为对应的……当然,这是在开始的几次争辩,被某人用怪异却无可辩驳的理论压制之后养成的习惯。 “嗯。实际上很简单啊,” 一块柔软的棉布在他手中流动变形,随即化作了一件轻薄的马甲,这东西上面有两排共十个小口袋,爱德华试了试他们的高低,然后就将一枚一枚的水晶插在其中。 “来找我的麻烦?这位陛下正是有求于我的时候。他能找我什么麻烦?以后一段时间,他只要准备对于那位布莱克伍德公爵用兵,就少不得我的配合……更何况,他说不定还要感谢我呢,我可是帮他省下了一大笔开支。” 爱德华冷笑了一声,从整理大业中抬起头来。 虽然曾经杀过很多人,不过爱德华从来没有喜欢过杀戮这种事,如果没有必要,他不会去剥夺人或者类人生物的生命…… 但他同样清楚,对于某些人必须要给予一定的教训。 人心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所谓的宽恕并不一定会带来感激,反而会有很大几率,被视作理所当然的软弱,唯有生命的威胁,才是真正能够解决某些窥瞰的最佳方式。 这一次的地下之旅,爱德华无疑碰上了最令他烦恼的事情……而且他还不知道这些遭遇,会产生什么样余波,带来多少更为麻烦的后果。所以,他选择了最为干脆利落的解决眼前这种小事的手段——有些时候小小的干扰就足以造成极大的破坏,所以最好是在问题还不大的时候就将之完全根除。 魔狼的一支千人队,一千个骑士或者是一支不错的武装力量,不过在国王陛下眼中,却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他们的根基不过是些二流的戍边部队,甚至是一些贵族的私兵,老于战阵却忠诚不高,虽然这一次立下了功劳,但不但封赏,甚至连粮饷都会成为问题,更重要的是,那位国王陛下,绝对不会愿意这样的一支队伍,被放在罗曼蒂的周边,因为那会增加一个不确定因素,甚至会影响到周遭的势力平衡。 这也正是这帮人被派遣到这里的原因。 所以,斩掉这一支狼爪,会起到一个不错的震慑效果,至于说鲁道夫……他早就已经站在爱德华的对面了,之前的那些矛盾虽然不是不能化解,不过也没有什么必要,而他拥有的力量虽然是众多,却并不具备素质——如果是十天之前,爱德华可能会对于这位王国的新锐将星有所顾忌,但现在…… 除非**师那个等级的人物,否则根本就别想 如今,他已经给予了这位炽天神侍一个足够的理由——她显然是不可能放过自己手里的这三枚王权的,或早或晚,她一定会再度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一个炽天神侍的威胁,远不是什么人类的军团长能及之万一的。 在火焰之扉中的交手,他虽然侥幸占据了上风,甚至几乎拿下全胜,但回想起其中的细节,却足够让心灵术士心惊胆战,谁都清楚,这一场胜利的大半,都建立在一些不确定的因素上——与章鱼头的敌对产生的消耗,轻视大意带来的失误,以及有心算无心的优势。 即使如此,那一场交锋也同样惊险万分,稍有差错,爱德华就是个随光化去,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而下一次的交手,之前这一切的优势,恐怕都不可能再有。 不过,危机似乎也代表着某些程度的转机。获得了三枚王权碎片之后,对于魔网的cāo作,已经变得更加得心应手,尤其是现在,与火焰之扉建立的联系,便可以让他将土元素生物送进地脉深处,只要经过短暂的充电,他便拥有了一个绝对强大的帮手。 第三百一十四章 当然,这只是爱德华自己的猜测,不过却也仈jiǔ不离十。.. “领主大人。”敲门的声音让爱德华扬起视线,注意到梅利安涅正站在门口:“我们已经把那些人处理完毕了,不过至少还有一百多名俘虏,要如何处置?” 半jīng灵佣兵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事实上,他这个疑问不过是画蛇添足,关于这些俘虏的处置,那位年轻的领主阁下已经做出了明确的命令了…… 只是那命令对于他来说显然并不容易接受。 “命令下去,只挑那些正规骑士,杀掉之后钉在木架子上,然后把它们给我沿着道路向外树出去!也不用太多了,树上个两三百具就可以。剩余的尸体都给我埋在硝石坑里面,别忘了补上草木灰。”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不以为意。 他想到的是些别的事情。 这一场战斗之中他们也消耗了不少的火药……不过硝石这种东西,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形成的,一般的上好硝石至少要一年才能结晶,现在最先的一批尸体也不过才埋下不到两个月,想要补充还完全不是时候。 “怎么了?木架的材料,只要从木料场推来一批就够了,一长一短钉成十字架,或者你想要简单一点的话,就用细木杆把他们穿起来立到路边……这些还用的着我来教你么?”吩咐之后,却并没得到半jīng灵的应答,于是顿了顿。年轻领主的声音里夹杂了些不耐烦的情绪。 于是半jīng灵佣兵只好低声开口。 “这个,领主大人……虽然能够理解您的心情,不过把这些尸体挂在城外……似乎,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他们死都死了。难道还会感受到什么吗?梅利安涅,有一句俗语叫做一不做二不休。我承认仁慈是一种高尚的情cāo,不过,对于敌人的仁慈,可就是对于自己的残忍了。”年轻的领主哼了一声,冷笑道:“我安葬他们,鲁道夫,还有他们那些人会因此而不恨我么?显然不会。而且,他们很可能会再次找我们的麻烦。不可能每一次我们都这么幸运能够保证现在这种微小的伤亡。所以我自然要给他来个加深点的印象,让他不敢轻易给我寻衅……” 斩掉这一支狼爪,会起到一个不错的震慑效果。至于说鲁道夫……之前的那些矛盾虽然不是不能化解,不过也没有什么必要,而他拥有的力量虽然是众多,却并不具备素质——如果是十天之前,爱德华可能会对于这位王国的新锐将星有所顾忌。但现在……除非**师那个等级的人物,否则根本就别想让他爱德华忍气吞声。 当然,相对棘手一点的,是那些国家法师……或者说。他们背后的那位国王陛下。 从某些层面上来讲,这位陛下对于自己还算是比较器重。所以也不好因为一些事情跟他翻脸,将一个骑士千人队灭掉。虽然对于这位陛下来说应该算是比较符合利益的抉择,但毕竟面子上还是要做出一些交代的,因此爱德华才没有完全拒绝他设置传送法阵的事情。 这种程度的妥协,本来爱德华也没有心情去做。不过无奈的是,在那些真正的麻烦之前,其他的事情都只能暂时放下——什么狼爪,什么国王的责难,都不过是最为简单的史莱姆,鱼丸子,短毛胖兔之类的小怪物。 艾瑞埃尔,才是真正的隐藏的最终boss。 这个名字掠过心头时,爱德华就不由得伸手擦了擦眉间——那里的竖纹最近似乎都有了常驻的趋势;但可以想见的,会让它更加深刻的事情还有很多。 如今,爱德华已经给予了这位炽天神侍一个足够的理由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她显然是不可能放过自己手里的这三枚王权的,或早或晚,她一定会再度出现, 而一个炽天神侍能够造成的威胁,可远不是什么人类的军团长或者国王,能及之万一的。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不过笑容却苦涩异常。 如果认真起来,炽天神侍恐怕只要一剑,便能够将他这座小城给扫成一片废墟吧……在火焰之扉中的那一次交手,心灵术士虽然侥幸占据了上风,甚至几乎拿下全胜,但回想起其中的细节,却足够让人心惊胆战。 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一场胜利的大半,都建立在一些不确定的因素上——与章鱼头的敌对产生的消耗,轻视大意带来的失误,以及有心算无心的优势。还有刚刚暴富的某人不计成本地投入的卷轴和石……即使如此,这一战仍旧是危机重重,其中的几个关键只要稍有差错,爱德华也要迎来一个随光化去,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而下一次的交手,之前这一切的优势,恐怕都不可能再有了。 幸好,那些星界使徒在这一次的战斗中折损不少,虽然他们的死亡不过是重归于天界,不过能够承受他们降临的人类,可想而知是不可能太多的,再加上其中需要的适应期,所以一时半会儿之间,他们应该不会聚集起太多的力量…… 也不尽然。 这里毕竟是地表,即使不能使用星界使徒的力量,但晨曦教会却无疑是更加庞大的势力,如果他们直接向自己施压……作为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神祇之一,晨曦之主的势力可是经营rì久,其中的 不过,危机似乎也代表着某些程度的转机。获得了三枚王权碎片之后,对于魔网的cāo作,已经变得更加得心应手,尤其是现在,与火焰之扉建立的联系,便可以让他将土元素生物送进地脉深处,只要经过足够时间的充电。他便拥有了一个绝对强大的帮手。 一切条件都已经成熟了,所以必须尽快…… 正思虑之间,房门又被人推开了。 爱德华微微一愣。 他本来还以为是梅利安涅去而复返,但抬起头才注意到那一袭褐sè的斗篷——并没有敲门。法米尼?鲁西鲁慢慢的踱进房间,一只独眼中好奇的目光在房间中转了几圈,然后才想起来开口:“城主阁下,我刚才听那个人……哦,您的守备队长说,您打算把那些死掉的骑士们的尸体都挂在城外?” “没错,有问题?”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德鲁伊们在这个世界上也属于一种稀少的人群,传闻中。他们遵循着避世的法则,因此对于人类的某些礼节和规范,都并不会去刻意遵守。 “嗯,还请最好不要那么干。尸体**会引发很可怕的事情的……虽然您这里有牧师,不过如果真的爆发了瘟疫,即使几十名牧师恐怕也很难完全抑制疫情的蔓延。” 名为法米尼的年轻人顿了顿手中的橡木杖,似乎有些激动起来: “而且,你这里附近的山地树林都很适合于老鼠的生长。所以数量不少,即使你,嗯,您能够阻止人感染疫情。但是一旦被这些小动物传播开来的话,那么疫情恐怕会蔓延很久。而且会对于自然造成非常重大的灾难xìng后果,虽然我可以命令附近的野兽们都离开这里。不过那样的话您城市里的人的生活也会受到……” “等一下……慢一点,你说你可以命令动物?不论什么动物吗?不是特定的某种?” 目光闪动了一下,爱德华直接打断了他。 “与动物交流是一个德鲁伊最为基础的能力。” 突兀的疑问,让德鲁伊一愣,然后点点头,仿佛赞颂般地回应:“虽然我被橡木议会……离开了风圈,但不管如何,只要橡树之父还没有抛弃我,那么我就可以拥有无数的自然朋友。” “那么事情不就简单了么。”爱德华微笑起来:“你应该可以控制乌鸦吧?” “唉?乌鸦?嗯,可以啊,它们虽然脾气很坏但是算是鸟类中比较聪明的种群……不过,请允许我订正一点,是‘邀请’,领主阁下,我们之间是朋友的关系,他们对于我只是朋友间的帮助,” 德鲁伊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不过您找乌鸦来……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让乌鸦把那些尸体吃掉就行了,骨头不会传播疾病,而且有鲜肉的话,乌鸦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拍了拍脑袋,似乎颇为兴奋地转身就走。 不过爱德华随即就叫住了他。 “你等一下,也不急于一时,我们先谈谈。” 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椅子示意他坐下,爱德华开口道:“我知道,你现在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标,所以,我打算雇佣你,让你为我,为我的城市贡献一些力量。但我必须了解一下,你有些什么样的特殊能力,当然,召唤雷电之类的就不用说了。” “雇用我?其实我倒是也已经有些厌倦了在黑暗的地下转来转去了,不过,嗯,我的能力么……除了一些神术,我想最有用的就是我可以幻化成为动物的力量了吧……” 德鲁伊怔了怔,然后点点头,似乎有些自得:“我可以变形成狼在无尽的草原上全力奔跑,也曾变身成熊,以摧毁树木来施展自己强健的力量,以此获取快乐。我也能化身为豹子,隐藏在树上的yīn影中,然后进行一次可怕的突袭。我还可以变成巨鹰或者鱼类,感受飞翔与游动的乐趣……” “不,这种能力就算了,我之前看过……虽然那很有用,”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我比较想要了解的是别的东西,比方说,你们对于植物使用的……嗯,法术,能够产生多大的效果?如果我想要让一个地区内的植物成长速度增加上几倍之类的,这种事能做到么?” “哦?您对于这些有兴趣?太好了,太好了,是这样的,对于德鲁伊来说,实际上用‘神术’来称呼我们的力量会更合适一些,因为我们的能力。实际上是来自于橡树之父或者森林女神的赐予,当然,也有一些偏离了自然之道的存在,他们从塔罗斯手中换取力量。但不管如何,这些力量确实是神赐予的。” 挠了挠脑袋,年轻的德鲁伊慢慢编排着言辞: “嗯,以橡木之父的力量催生植物,这个倒是可以的,不过那毕竟不是一种自然地行为,因此造成的效果,会随着加诸在上面的力量的散失而消亡。通常不会维持太久,比方说我们喜欢的藤鞭等等,往往在应用完毕之后就会腐朽成为泥土,或者恢复到种子的本来面目。” “那么。如果是对于作物的催熟……” “喔噢,我正想说这个问题呢,领主大人,我刚才看过您在山地上开垦出来的田地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种非常天才的构想。可以最大限度的借助自然的土地,如果大陆上的所有农夫都可以这样的话,啊……这个,抱歉。因为离开了聚集地之后,便很少有人会与我交流这个方面的事情。所以,我有些兴奋。领主大人。” 注意到年轻领主皱起的眉头,德鲁伊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将话题转到最重要的部分上:“那个,我可以赋予他们橡树之父的恩赐,它们在下一年可能的产量会比正常水平提升三分之一左右,不过,这样做的缺点是会对于土地造成一定的影响,您必须要用一些特殊的办法来培养土地。” “三分之一?生长的周期不能缩短?产量也不能再多了?” “抱歉,领主大人,自然地恩赐,可并不能够超脱于自然之外啊……即使过度的降下恩赐,也只会让粮食成长成为野草,结不出任何可用的果实和种子,当然如果您是要用它们喂养牲口的话还可以凑合,不过即使是骡马,常吃这种催生过度的草料,也会患上疾病的。” “原来如此……” 爱德华点了点头。 但他心中多少有些失望——他本来打算借助德鲁伊的力量,来解决一下城市中的粮食自给问题,不过显然,这个世界上的规则远不是他记忆中那些小说里那么扯淡,什么一年种植十二次之类的事情,看来是不可能实现的。 好吧,仔细想想,似乎也是这样的——如果真的可以强力催生粮食的话,传闻中得到了一些德鲁伊支持的布莱克霍克家族,早就已经凭借着可以近乎无限的战争物资,把费尔南迪斯家族给推掉了。 “好吧,那么,就请您在城里居住一段时间好了,我会在法师塔的下层给您准备一个房间。”爱德华道,不过,就在德鲁伊转身的时候,一个声音,就被心灵术士送进德鲁伊的脑海:“明天,请你集中一批老鼠之类的小动物,我需要你如此这般……” …… 天sè渐渐暗了。 法师塔中,魔法的光泽,便悠悠的燃起,取代了逐渐晦暗的夕阳的残余。 爱德华倚在石椅的靠背上,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手中的一块晶石。 那像是一块拳头大小的水晶,通体透明,唯有内部,一层层细微的玟理散发着幽幽光芒。似乎在吸收光线,以至于变成一种不纯粹的黑sè……手指轻轻触摸的时候,细微的麻痒便慢慢在指尖散开。 这是灵吸怪们才真正jīng擅的文字。所谓的心灵铭文。 这种异怪所创造出来的文字和水晶一起构筑成为他们文明的基础,当将jīng神力的触须探入其中,宏大的意识就从其中涌流而出,在心灵术士的头脑,以及记忆中重新还原成为永久铭刻的念波。 灵吸怪们使用的这种记忆方式,要远超一般的文字和书写载体,只不过缺点就是只有心灵术士才能读取出其中的奥秘,而且这种个对于大脑直接传输的方式,实在是一种可怕的负担,以爱德华现有的能力,也同样不能一次xìng读取太多的东西。 他叹了口气,将这东西放进空间袋里。 不过正要抽出手时,他忽然注意到另外一件东西。 一个小小的箱子。 这个小箱子,实际上还是在帝国的天霆**师塔里弄来的战利品,其中的一半被阿尔伯特剥削了去,剩下的两件现在都在爱德华身上,一条带有回返传送术的腰带和用于隐身的手镯,都算是相当高级的魔法物品,唯有这个东西,爱德华一直没有弄清楚它的用途——这只雕刻jīng美的小箱子上虽然遍布花纹,却没有一丝缝隙,似乎是被一种奥术的力量锁住的,心灵术士曾经尝试过用jīng神力探索他,不过却没得到什么结果,对于魔法,爱德华所知有限,因此研究了一阵之后就把它扔在了口袋的角落里,一直也没有想起来再整理。 卡的一声轻响,上面的花纹便弹了开来,一条缝隙在那些花纹中缓缓的开启。 箱子不大,里面的东西就更加稀少,柔软的蛛丝丝绸衬垫上,仅仅摆着一块小小的金属……可是爱德华眨了眨眼睛,却感觉心跳加快了不少——那小小的金属,在他的秘法视力里面几乎像是一枚灯泡一般的明亮,代表着附魔变化防护等等各自独特的颜sè。 第三百一十五章,恰图兰,城兵,布罗克 “笑啦笑啦,总算是笑了。” 让爱德华转过视线,注意到半jīng灵小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边,正用碧绿的双眸盯着他的脸,注意到他的视线,小丫头长长的出了口气,拍了拍小小的胸脯,露出一抹笑靥。 “哎呀呀,爱德华,你刚才的样子吓死人了……我可是头一回看到你那么可怕的样子。”最新小说“” “可怕?”爱德华不由一怔。 “眉头也不皱一下,就是一个命令……全都杀了,用木头穿起来!”小姑娘板起脸,瞪着眼睛,夸张地学着爱德华刚刚的样子,然后忍不住失笑着摇了摇头:“哎呀呀,你看看,把他们都吓得不轻啊,安娜苏的脸都快比蓝浆果还要青了。不过,我说爱德华……那可是活人啊,梅利安涅一定头痛死了,他们就算是在做佣兵的时候,也没有随意杀死过一个人的,除了那些敌人。” “活人?我们城里的平民,又有几个不是活人?在这个世界上,有些时候,我们没得选择。”爱德华愣了愣,然后仿佛自语一般的开口。最新小说“” 轻轻的语声,犹如叹息。 “自己选择的东西,既然已经身在战场;用彼此的xìng命作为赌注,争夺力量的战场,既然踏上,那么就要做好被抹杀的觉悟……敌人来了,我就杀之,打倒之,使其腐朽之,不这么做,我就会被杀之,被打倒之,被迫腐朽之……这是生存的唯一之理,谁都不能无法违背,无论是谁……是神也好,恶魔也好,异怪也好……是我,是你,还是他,都不能,不可能……” 房间之中,一时间又更加静谧起来,每个人都不由得收回目光,这声音虽然低沉,可语句间似乎有种怪异的力量,扼住人们的心灵,抽取他们的体温,让她们细微的颤抖。 “听不懂……不过算了,反正这是你的领地,你拿主意就是了,有时候,梅利安涅他们确实是有点心肠太软……” 沉默了一下,丽莎小姐摇了摇头,那双碧绿的眸子里,似乎有一抹yīn影闪过,不过她随即无所谓的襟了襟鼻子,将头凑到那盒子边上:“好厉害,这玩意儿应该是魔像吧?不少字” “魔像?”爱德华愣了愣。 说到魔像,通常给人的印象就是巨大笨重魔法学院的门口和回廊之中就有不少,还有之前进入的遗迹里以及幽暗地域中也有不少类似的东西,那些活化的雕像,如果不严格来说都是魔像一属。不过那些都是至少超过一人高的石头或者金属造物。 不过,古代的奥术师们研究出了一些秘法,可以把一些构装物收缩变小,使用的时候,只要念上一句咒文,就可以变回原样这种玩意儿,阿尔伯特曾经送给过他几个,在火焰之扉,帮助爱德华挡下了艾瑞埃尔必杀一击的那座城堡,就是其中之一。 “这种东西的制作方法据说已经失传了,仅有的一些都是无价之宝呢。”半jīng灵小姐得意洋洋的解释愉快于自己终于有了个炫耀的机会:“你可真走运,我那个父亲大人曾经说过,他曾经有幸见到过一尊这样的魔像,不过是在一个法师手里的,而且已经损坏了,只能稍微知道点其中的秘密,不过你这个看来好像是完好的呢。” “这玩意儿的启动咒文,每一个的大概都不一样吧,不过,一般都会刻在他们身上。”这个小丫头拿起了那个小小的雕像,轻声的读出那底座上刻着的一行小字,“战争来了又走,我的士兵却永远忠诚?”…, 然后,她随手把那小东西扔在了房间zhōngyāng。 于是,那一小坨金属便在微光之中开始膨胀,构造出青黑sè的冷硬线条…… “喂,别把这里弄塌了啊……”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不过,丽莎小姐却不以为意:“不会啦,这东西的大小都是固定的,一般来说,嗯,一般的不会超过十尺,你这里挺高的,所以应该没问题。” 话语落下时,那个落在zhōngyāng地面上的小小个体已经开始变大了…… 爱德华目光闪动,不由带上了一些欣喜,这个变大的构造体通体闪耀着乌黑的光泽,显然是用纯粹的jīng金铸造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价值万金。 而构装体的外形看起来就像是缩小版的塔楼,虽然规模上,只是比普通人要高挑一些而已。不过上方带着垛口,防撞的尖刺,钢铁的窗棂以及下方棱形的基座都一应俱全,铸造的相当jīng细。 不过现在这些部分都已经损毁的有些面目全非三条巨大的裂痕交错其上,竟然将jīng金也划出了深过一尺的缺口!其中最深的一条,几乎将那塔楼给劈开了一半!断口处的jīng金光泽闪烁,光洁如新,露出了其中空洞的内部,交错着细微齿轮样结构隐约可见,随着这构装体的缓缓转动,发出轻轻的细微声响。 这玩意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如果说是塔楼,那么看起来实在是小了一点,而且内部似乎也没有办法让人进驻,但如果是魔像,这种直筒子一样的外形能做什么用?攻城槌? 而且,那种损坏……难道是因为之前的战斗,已经将之毁坏了?那么价值可就要大幅度降低;但这玩意儿看来就是技术含量极高的那种奢侈品,如果要那个老家伙帮忙修理,他到底会乘机开出个什么天价来?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他之前才把它留给自己的吧?不少字 思虑之间,这个巨大的东西忽然轻轻一飘。 原本落在地面上的底座轻轻漂浮了起来,不仅如此,随着细细的扎扎声响,原本盘曲在六角形的塔楼侧方的部分……那些看起来像是棱角的部分绽开了,他们伸长,转动,化作围绕着城垛延伸出三条持剑的类人手臂。 当然,说是类人,也不过是在关节,结构上与人类的类似,实际上那种纤细的结构,无论怎么看都更加接近于昆虫的节肢,带着弯钩的指节末端,抓住残破的三柄武器,看上去似乎是相当jīng良的长剑,弯刀,不过已经崩开了无数的缺口,其中的两柄甚至只剩下了长短不同的半截了。 有点不妙。 心灵术士心中一动,而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已经在房间中响起。 “汝?为?何人?” 这声音就像是金属的摩擦,齿轮的咬合,高低不平,如果不是都呈现出单纯的词汇,真的会让人将之当作单纯的噪音。“我是……”爱德华一怔,准备回应它自己是主人,不过刚刚吐出了两个字,那构装体的声音猛地高昂起来! “汝?为?敌人!敌人!”这个怪物用那种奇异的金属语音咆哮道:“探索,敌方,国王,棋局,开始!杀!” 铿锵地吐出这两个词汇,它的身体微微离开地面,少许的倾斜之后,便一头向着爱德华撞了过来! 它移动起来拥有着与外表不符的迅速,没有脚的身体却迅捷异常,一个眨眼,三柄刀剑,便已经齐齐指向了爱德华的额头,颈间和心窝!…, “危险!” 不远处的克劳迪娅沉喝一声,身影却抢在声音之前她一把推开身边的安娜苏,长剑一挥,试图挡在爱德华面前!只是她仅仅来得及在半空中横过长剑,那构装体就带着可怕的速度,与她撞在一处! 刀剑相交,传来的却是一声闷响! 一刹那,女骑士手中的jīng金长剑向后弯折,扭曲,随即崩裂成了无数的碎片!但那巨力去势不绝,将她的身体仿佛一枚炮弹一样推飞出去,咚地一声撞上了房间的墙壁!这股力量是如此之大,以至于那里的墙壁顿时轰然凹陷,裂开蛛网般的巨大缝隙! 单以力量而论,这几乎不逊sè于一条传说中的巨龙! 而这个构装体的动作是如此之快,以至于爱德华显现出的第一个异能都没有能够击中……闪电擦着这怪物的身体打在了房间的一角,将书架上的几本羊皮卷呼地引燃!而那个巨大的钢铁怪物这个时候已经借助反震之力向后一退,旋转了半圈,撞向了丽莎?丽诺比丽! 喀嚓! 第一击的巨响余音不绝,而第二击则尖锐短促,刺耳之极!能量的护罩向内弯曲,终于拦住了那个快逾闪电的巨影,不过自身也在下一刻碎裂,成为了无数的细微的电芒火光!小牧师只来得及竖起手中的战锤,两件魔法物品的撞击仿佛烟花灿烂! 如果不是背后是一张铺满了软垫的椅子,半jīng灵恐怕也要步上女骑士的后尘,不过即使这样她也没有好得太多,她的一张小脸顿时苍白如纸,一抹血痕从鼻腔里呛了出来!而另外一边的达赫妮则倒霉的多……尖叫声中,卓尔一条手臂已经带着鲜血飞上了半空! “我了个大靠!”爱德华不由咒骂! 这怪物的构造显然完全无法用常理推测,他三条的手臂不但可以分进合击,而且也可以各自行动,范围甚至还能伸长!而且全身仿佛都是视野范围……卓尔祭司不过想要抓住机会想要从背后给他一击,便被它前后同时的攻击给重创! 幸好,这些时间已经足够心灵术士显能了。 凭空出现的无数星质细丝包裹了钢铁魔像,这些源自于星界的丝线从虚空中喷出,无所不在,而又坚韧如钢铁,仅仅眨眼之间,这个奇怪的构装提就已经被层层叠叠地缠在核心,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茧! “尼玛的那个老混蛋……居然把这种东西扔给我,却连个招呼也不打,这是存心看热闹,不对,是让我死吗?”。 短短的一个回合,却几乎是生死关头,看着忙不迭的给卓尔止血的半jīng灵,爱德华不由得磨了磨牙齿。 众所周知,魔像是非常强悍的存在,但魔像也有很多缺陷,最大的问题有两个,第一是魔像都太过于笨拙迟缓。第二是魔像完全没有智力可言,它们是构装体,没有dúlì的意识,只会机械地服从命令;他们的作用就是用来抵御消灭敌人,只要简单地战斗能力或者说本能就可以工作…… 不过眼前这只,根本就是颠覆了这两个说法的存在。 庞大是挺大的,但这种刮风一般的冲击,还有足以掌握古代通用语的智力是怎么回事儿? 思绪刚刚一动,爱德华的脸sè骤然变了! 随着嗤地一声鸣响,那厚厚的星质茧上猛地探出了一截刀锋,接着就是刺耳的摩擦撕裂声,一道缝隙便随之被拉扯出来!然后是第二柄,第三柄的金属剑刃,它们穿出缝隙猛地一拉一击之下,星质茧就被还原成了星星点点的星质,消散在空气里。…, 然后,一柄长刀已经几乎抵到了爱德华的胸口! 不仅如此,这个构装体的冲锋甚至带起了一股飓风!那柄长刀虽然笔直刺来,仅攻一点,但遍布着棱刺的身体紧随其后,还有两根手臂左右横斩,就算是躲过了第一击,也照样很难逃过被一刀两断厄运! 这个构装体的战术,是相当可怕的,jīng准,强力,而且几乎是量身打造,将自身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不过,这十拿九稳的一击却打空了。 心灵术士的身影在间不容发的刹那,消失在一片银sè的光泽之中! 取而代之,那张石质的长桌被三柄jīng金长剑切入……只是这魔像的冲击用力过猛,轰地一声震响,竟然一头镶进了那宽阔的石块!不过,这失败似乎激怒了这个怪物,他发出了一个怪异的吱嘎声响,三只手臂挥舞,擦擦咔咔!刺耳的摩擦声不绝于耳,只是几个呼吸,那张巨大的长桌,就化作了一片拳头大的小小碎块! 然后,他才气势汹汹的转过身来……实际上,应该是直接倒退,因为那个六面体的城堡造型,其实根本无所谓前后! 女骑士重伤,两个牧师都在忙碌,这等于是将最大的两个帮手给锁住了,爱德华眉头紧皱,正要向后退却,不过目光一闪之间,他却又停下了脚步。 “探索,敌方,国王……杀!” 构装体用铿锵的金属音高声宣布,再一次前冲! 可惜,这一次并不是那么顺利……冲击刚刚开始,它便向上……没错,是向上飘了起来!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之举在空中也锁定了它的动作! “杀死,杀死,敌方,国王!” jīng金刀剑在空中不断的挥舞,但是却奈何不了无形力场的分毫!作为没有施法能力构装生物,而且又是近战类型的东西,这个玩意儿似乎只能从地面上获得前进的动力,爱德华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一击将他制住。 不过,光是这么举着,似乎也不能解决问题。爱德华摇了摇头,他集中了jīng神,准备从那裂缝动手,将这个东西破坏……虽然有些舍不得,不过这种不受控制的东西,他可不想冒险探索用法。 “弃子?认输?棋局?结束。”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挣扎不过持续了短短的几个呼吸,就在爱德华还在思量,如何处理这一坨金属的时候,它铿锵的金属摩擦声又一次响了起来!“可以,加入,你的阵营。” “你说什么?” “我,恰图兰,城兵,布洛克,加入,你的阵营。你,是否接受?” 面对着不可置信的心灵术士,构装体的声音波澜不惊。而仿佛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他的额头应该是构装堡垒其中一个面上的小小窗口张开,从中探出了一道光泽,落在爱德华的身体上。 灵魂的契证? 这家伙,是个活物,而不是构装体? …… …… 难以置信…… 萝丝?布莱克摇了摇头。 慢慢地穿行在这座名为勃艮第的城市里,她心中似乎中会升起一些小小的疑惑。 平民们似乎毫无察觉,眼前这个黑袍中的女子就是三个沙漏之前,几乎将他们推入毁灭深渊的主谋※……事实上,在这逐渐深沉的夜sè里,大家都在忙碌的来去,准备着度过一天生活中,最为难得的轻松。…, 从女法师的眼前走过的,既有身穿普通装束,麻布短袍和长裤的一般的市民,但也有披着时髦的短袖羊毛绒外氅,头带扁平圆盔帽的商人,还有用麻布绑腿和连膝外衣简单的装饰自己,来去匆匆的那些手艺人。 似乎也与普通的城市,没有什么区别。 但女法师却很清楚,这里与图米尼斯境内的任何城市,甚至是作为首都的罗曼蒂,都有着决定xìng的不同。 就像身边,那些张开了大门的商铺,让人可以看见内部的漂亮陈设,似乎房间中很多家具都是固定在墙壁上的,而那些原木也不象其他地方的房子一样显得粗糙斑澜,它们看上去不但十分光滑。甚至还刻蚀着简单的花纹……整条街道的青石地板整齐坚固,没有丝毫的乡下城市那种肮脏腐臭,动物的sāo味和人类身上多年的腐臭气息混合的气味,而且诶泛着一阵阵淡淡的木头香气,,他知道这是因为这些房舍的内外都经过很仔细的打磨和装饰,才会产生出的气息 是的,就是这种感觉…… 那是一种……朝气。是人们拥有了希望之后,才会散发出的感觉,换而言之……这座城市,对于自己的未来,拥有着充足的信心。 女法师不由摇了摇头。 她忽然发现,自己对于这城市的主人,有些难以看透了。 为何这个年轻人,给她的感觉,是如此地……带有压力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無彈窗閱讀^_^ 第三百一十六章报告 可是,这个小家伙表现出来的力量,或者令人惊讶,但并不是令人恐惧的…… 牛头怪是很强大的怪物,拥有一位高级牧师也是一种很强大的助力,但这些都不算什么,在一个国家的力量面前,他们都是微不足道的。 有些可惜的就是,那些什么狼爪——当然,女法师并不在乎这些家伙的覆灭——这些二流的军团微不足道,对于那些端坐在王座上的存在来说,或者他们会觉得这是一种有趣的剧目吧,能够居高临下的看一看,那些汲汲营营的蝼蚁们的一连串反应,对于他们来说是调剂生活的最大消遣。 没有能够真正探查出这个年轻人的实力,才是最大的遗憾。 法师的脚步,缓缓的踱过城市的道路,停留在一片建筑的yīn影中。 这里是城市中规划出来的平民的居所……一处水井让这里成为了休憩的中心,此刻正有十几个人聚拢在这里,乘凉消暑,或者享用着井水带来的小小好处。他们正在逐渐聚集,高声或者低声的谈笑着。 或者,这也应该算是侧面了解消息的一个好地方。 法师的装扮显然是不可能参与到这些谈话之中的,不过距离对于一个法师来说也并不算什么障碍——轻轻的滑动了一下指尖,那里的低微嘈杂就在她的耳中还原成为清晰地语句。 “……领主大人找人工作嘛……钉十个木架子就给一个银币,我可是费了半天口舌才弄来的差事呢。” 一个粗壮的家伙咕咚咚地灌了一气儿的井水。然后哈哈地笑。不过他身边的一个提着水桶的妇人却皱起了眉头:“啊,我听说了,我家那个死鬼也说要去,随时至少也要五百付木架子……你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吗?” “不就是用来钉死人的嘛。我知道。”男人毫不在意的说道。 “你知道个屁啊!是用来钉活人的,活人!”一个拎着大口袋走过的家伙,被这句话吸引了,他摇了摇头查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那些家伙根本都还活着呢,听说是要把他们就这样扔到城门外去,让乌鸦把他们活生生的吃掉!” “什么?”“乌鸦?”这可怕的事实顿时让周围的几个人吸了口冷气。颤抖了几下,几个家伙还伸手摸了摸身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就在那里啄食一样。 “不可能吧?我们的领主大人那么慈悲……你别胡说八道了。要不是领主大人,我们可还在外面刨食,连下一顿饭在哪儿都不知道呢……” “我就说你知道个屁啊!我们的领主大人对领民那是没说的,只要是他的臣民,绝对会给你一口饭吃,会手艺的,活的更好。”皮匠把原本放在肩头的袋子扔下,随口哼道:“不过要是胆敢跟他作对,那就惨啦!话说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上一回来的不还来了一群说是什么布莱霍克家的家伙。还带着巨人么?” “嘘!闭嘴,你不想活啦!”一个家伙低声尖叫起来,一把塞住了皮匠的嘴巴:“领主大人下了严令,那些……嗯,那些事儿根本没有。你这家伙想要跟那些骑士一样?” “废话,就算那样,你以为别人就不知道了?我告诉你,领主大人根本就不在乎,知道吗?” 皮匠挣扎了两下扯掉那只手,不满地向那个家伙翻了个白眼。伸手拿起一个水瓢:“你这白痴!你以为我们的领主大人是什么人?法师呀法师!” “废话,这种事儿,谁不知道?不是法师怎么可能住在那么大的一座法师塔里面啊,而且,领主大人是**师才对!普通的法师能随随便便的就盖起这么一座塔么?” 一边一个瘦弱的男人嗤之以鼻:“我早就听这里的老人说啦,这里原本只有座破石头堡,几百个农夫而已,然后,领主大人来了,看了看,然后说,这里应该有一座塔啊,然后就挥了挥手,地上就轰隆隆的升起了这座塔了!后来,领主大人说,应该有些城墙啊,于是外面就出来这圈城墙了!你说,这不是**师是什么?就算是那些诗人说的**师恐怕都没有这样的力量啊?” “你才是废话,那算什么,你知道,那些巨人们原本是来攻城的么?据说领主大人就喊话说,你们是我的仆人,然后那些巨人们就一个个的跪在那里啦,还有跟着那些巨人跑来的几百个士兵,都被领主大人给折服,送到城南去开荒了,伐木场里那些人,不都是原本拿剑的士兵嘛……” “闭嘴!不是说了领主大人不让说这些巨人的事儿么?你要是想被钉在木架子上,我可以帮忙!” “说起来,我听说**师们都是几百岁的老头儿啊,领主大人……领主大人顶多也就是十五六岁嘛,我可是看见过他摘下帽子的样子的,我女儿是负责打扫领主塔的大厅的,我上回去帮忙,看见过一回。”一个农妇接口道。 “领主大人是几千年也没见过的天才呗。” 一个老头儿从一旁的一张椅子上坐起来,不紧不慢的插嘴:“**师什么的,我是不知道是啥样的,不过,咱们的领主大人可比他们强多了,领主大人来之前,我们这里这帮家伙们种了一辈子的地,也不知道什么垄啊,沟啊的,更别说,是往地里埋上大粪就能增加产量了,咳,这个当然,恶心是有点恶心。还有啊,那些小猪崽儿,说是把公猪的蛋蛋切掉,就能养出没有怪味的猪肉来……啧啧,什么时候听说过法师们会知道这些?” “啊,领主大人这么厉害,为啥我们的房子还得自己盖啊?他自己挥挥手不就……” 一个年轻人抱怨道——从手中拿的家什看来。他应该是个木匠学徒。不过话刚出口,就挨了身边的师傅一记斧头柄。 “你这个蠢蛋!领主大人说了,他这里不养白吃饭的人!”木匠毫不客气的又来了几下,笑骂道:“想的还挺美,给你那么清闲的工作,给你饭吃,给你地种。你还想要连房子都一块儿给你盖了。把你和那些猪一起养着好不好?不过,那之前得把你的蛋蛋也给切了!” 这些话引来了一阵哄笑。 “都被你们给搅合的不知道在说啥了……”皮匠晃了晃脑袋:“我是在说这回的事儿啊,你们没听说么。领主大人要把那些什么骑士都给钉在架子上,扔到城外去!” “我说从下晚的时候开始,怎么那么多乌鸦飞来飞去的……还到处拉屎……” “喂。重要的是那些骑士吧?你不害怕啊?把人钉在木头上喂乌鸦啊!” “挺解气的啊,对付敌人。就应该这样!” 另外的一边,一个看起来穿的不错的中年男人慢条斯理的开口道:“你不是从布莱霍克领地那边搬来的,所以大概不知道吧,那些什么贵族骑士老爷之类的……哼,还不就是和土匪强盗一类的货sè,欺男霸女之类的事情他们可不会少干的,领主为了招待骑士,领地里碰上的事儿,你可能听都没听过。十几家的年轻姑娘都被糟蹋了个遍,还有不少女人也……唉,那还只是百多人的一小队,这一次要是把那一千多人放进来,我们还有好?杀了就杀了呗……” “说实话。下午的时候,我真的吓着了,要是让那帮家伙们冲进了城里面,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一边的农妇低声道:“不过,吓人的事儿还真不少啊。我还是头一回知道,咱们的城下面,竟然有那么大的地方,能把所有人都给藏进去,虽然城卫军老爷们说是下水道,不过,怎么看也不像啊。城里的那点东西和脏水,用得着那么大的地方么?那都快赶上上面这么大了……” “嘘,闭嘴!你不知道不该看别看,不该说的别说么?只要知道领主大人足够伟大……” …… 女法师皱起眉头,这些纷杂的言辞之中,带出的某些信息,确实非常可怕。 那个年轻的家伙,是自己一个人建筑起了这座城市?没有丝毫的法师们的帮助?这些农夫们的话语中或者有些夸张的成分,可是其中可信的部分也相当多。 只是,一挥而就……这是何等强大的力量? “布布……布莱克阁下!” 骤然响起的声音让女法师转过头,不悦的注视着那个打扰她收集情报的家伙——刚刚从一个任意门之中踏步出来的国家法师。 “呜呜呜……乌鸦!布莱克阁下,乌鸦!”这个家伙张皇四顾,然后仿佛看见了救星一样的扑上来,磕磕巴巴的尖叫:“巫妖……不是,乌鸦,乌鸦它……” “你在说什么?”女法师皱起眉头。 搭建一座传送门的前期准备工作,并不需要太多的人手,只要平整出足够大的空间,铸造岩石绘制法阵,再加上需要的材料就可以了,因此这个工作被理所当然的扔给了部下。这一类的事情,他们虽然干的不多,不过也至少经过了一些训练,不会出现什么失误的—— 本应该…… 乌鸦?那种鸟儿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就算是出现了一头弗洛魔也没必要如此慌张吧?难道是出现了罕见的铺天盖地的那种鸟灾? 句不成句的部下还在磕巴,反而更加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于是女法师随手一弹,一道电光正打在这个法师的胯下,顿时让他一跳三尺,隐约可见全身的骨骼……“给我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沉喝道。 倒霉的家伙总算是止住了尖叫,事实上,这个可怜的家伙只能捂住重要的部位颤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磨蹭了半天他才从地上抬起了脸:“……我们布置法阵用的宝石……我们用来布置法阵的宝石……布莱克阁下,被偷走了大概一半多……” “被乌鸦?” “还有老鼠什么的……” “简直荒唐!” “是真的……我们正在布置法阵。结果宝石基本上都镶嵌完毕的时候,忽然来了一大群的乌鸦,足有几千只!黑压压的扑下来,把周围都布满了!我们用法术都没法轰散他们,结果……结果……” “结果宝石就都丢了?” 女法师的嘴角扭曲着,发出轻微的磨牙声。 最终,她干脆一脚把那个家伙踹开。低声咆哮,并不介意身周因此而多了无数道目光。 乌鸦有收集宝石的习惯,但是他们通常都不过是胆小的窃贼。只会在无人的时候行窃,数量再多,也不可能有这样大的胆量跑来跟法师们附近闹事……这件事情。甚至不用仔细思考,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那个该死的小鬼! 当然了,这种事情,根本没有证据……堂堂的七名法师,竟然无法应对一群乌鸦,这种事情传出去,又有几个人能够相信?因此而追责一位领主?那简直更是荒唐的事情了。 这个该死的小混蛋,每一次出现,都会弄出这些麻烦的混蛋事情么?第一次是那一场规模宏大的魔力震荡。第二次则是有关于在王城之中。无法探知的失踪sāo动……再加上这些规模巨大的 等一下,每一次出现? 女法师的嘴角,轻轻的抽动了一下, “你们在这里待命,关于材料被抢夺的事情。不要声张。”她命令道,随即扯开一道任意门。 …… 传送的光泽消失时,女法师黑袍的身影出现在一栋建筑物中, 极为宽广的大厅沉寂朦胧的云雾中,地面上整洁的黑sè一尘不染,无数形态各异的几何图案。向着周围延伸开去,随着女法师的出现,地面上的电光微微变亮,顷刻之间已经勾勒出一道三尺宽窄的轮廓,彷如道路。 在视线的远端,处于路上的云雾向着两侧退散,露出其后暗淡的影子。女法师垂首向前,光影在她身边急剧的闪烁,直到组合出一片片娇艳的颜sè, 她愣了愣, 宽广的空间里,一座武士的雕像下面,此刻正站着一袭灰袍的老者。 只不过,这身影,似乎与她记忆中的略有不同、 缺乏那种苍老的姿态,原本有些偻佝的脊背挺直,也没有那种习惯xìng的颤抖……而走近的时候,那兜帽之下与记忆里完全不同的面孔,让女法师微微呆滞…… 如果不是那双闪烁着jīng光的双眸,她几乎找不到两者之间任何的一点相似特征。 “托马斯副院……导师。您……”从记忆中搜索出了那张面孔相应的身份,不过女法师很快便意识到了一些什么而压住了声音。 如果不是那种奇异的威压感觉,女法师几乎会认为,这根本不是她熟悉的人——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里,并非存在于真实的之内,而是一个开辟在半位面之中的空间,除了此间的主人和被允许的人,没有人能够轻易进入这里。 而导师没有必要与自己开这样的玩笑。 理xìng的判断,让她恭谨的垂下头。 “我记得曾经说过,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时候,你最好不要轻易到这里来,”‘老者’开口道,低沉的声音,与女法师记忆中的以往类似。类似,但还是有些不同。 “大师,我发现了一些您可能感兴趣的事情……它可能会影响到我们之后的工作,因此,我认为我需要向您做出回报,” “……说吧。”老者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 “是有关于那个爱德华?文森特的。”女法师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您或者记得,之前我曾经向您提起过这个人,他是阿尔伯特的学徒?一天前,我接到陛下的委托,要求我在他的领地内修筑一座传送阵,不过因此我发现他的力量,并不是如同我们之前掌握的情况之中那样简单。之前也有一些关于皇宫之中的sāo乱,从侧面证明了这些事情。” 女子的声音,于广阔的空间中传播,余音袅袅。 “神器?”灰白的发须之下,老者的目光微微闪烁。 “是的,就是那一系列事件,在国家法师的档案之中,似乎几件事情都是与此有关的。虽然那看上去联系不大。不过只要仔细分析,就可以在其中找到有关连的部分……”女子道,但随即就被老者举手打断。 “一个神器的持有者吗?原来如此……”‘老者’托马斯哼了一声,这一次,他连声音也不再伪装:“……原来如此,那帮家伙们神神秘秘的事情就是这个?他们到底知道了多少呢?这一下,真的很麻烦,本来以为,那个小鬼不过是个能力特殊了一点的小家伙,但这样一来,他能做出什么呢?”他喃喃自语,良久之后,才抬头转向女法师:“你能肯定他拥有这样的力量?” “是的。那座法师塔,以及周围的建筑,还有一些特殊的力量,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很好,你做的不错。”老者点点头,他的身体,在这一段对话之中,慢慢变得偻佝,苍老,最后,他伸手一摸,一部遮挡住了他大半面孔的须发就已经生长出来:“我会给你相应的奖励,布莱克。” “不敢……”女法师的眼中闪过一点惊喜,不过当她垂下头,老者的手掌,已经抚上了她的头顶…… 魔网剧烈的变动,让她本能地想要挣扎,可惜已经晚了,一个呼吸之后,她抬起头时,眼中已经满是茫然的神sè。 “好了,你到这里来,只是为了定期汇报你的工作,你在某地碰上了一些困难,不过不要紧,我会帮助你的。” “是的,导师阁下,您会帮助我……” “当然,我一直都在帮助你,不是么?所以,有些事情,就不要去想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出现 经历了一次规模空前的混乱之后,勃艮第这座小小的城市,又再一次复归到它忙碌而高速的发展运动之中。 “丽诺比丽商会已经开辟了一条新的商路,将我们的第一批石雕在罗曼蒂沿线打开了市场,并且有五位小有名气的雕刻家已经来到本城定居&现在订单已经多得有点过头了……我们的石匠在这两个十rì之间已经送出了五十座左右的成品,但是积存下来的订单最少也有几百封……” 已经完成了从一个铁匠向着老管家的粗略转变的老约翰弯着腰,口沫飞溅的向那位年轻的领主汇报着最近的领地发展情况,对于这个新的身份他显然热情rì高,头衔带来的虚荣让他对于本就不多的工作更加全心全意,即使此刻他唯一的效忠对象明显有点心不在焉。 “文字的教授方面,那些孩子们学的很快,但是普通的那些家伙……嗯,民,民众们兴趣就不是很大了,不过我们现在正试着用一些别的手法来引导他们的兴趣,在安娜苏,嗯,咳咳,总之我们已经建筑了一座剧院,在城内各处都设立了招牌,禁止他们以吆喝的方式进行宣传,一面可以让他们认识一些简单的字儿,另一方面也可以让城里安静些……” 爱德华随手翻了翻手中有关领地石材和石造像交易的账目,注意到纸上的那一手字是漂亮的洛可可字体——注重每一个细微连接,纤弱柔美之间。自有一种骄傲透出笔端,不用猜测也知道是出自何人的手笔。 实际上,在他的左手边,已经放上了一沓写满这样字体的纸张,从赋税到支出,剿灭两队流寇的收缴,人员的调动和物质的产能。详细到领地中的各个方面……其中的整理得极端井井有条的条目,甚至连未来的时间安排也jīng确到沙漏的程度。 “不错……干的很好,很细致。” 轻轻敲敲桌面。用一个夸奖让老铁匠停止了喋喋不休,他轻声赞扬道,目光在身侧。那个真正值得赞扬的人脸上停驻,不过安娜苏却只是偏过头,似乎在表示跟某个将她强掳至此的家伙划清关系。 “爱德华阁下,有关于这一次的sāo乱,我的疏忽大意造成了判断上的失误……我愿意承受您的责罚。” 半jīng灵佣兵微微垂着头,低声开口,脸sè苍白得不见一丝血sè——将几百尸体树立在路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尤其是杀死那两百多没有反抗能力的俘虏……更何况还要见识那些乌鸦群啄食尸体的场景,这即使是对于久经战场的佣兵们来说,也不是一件轻松面对的事情。 当然了。实际上应该致歉的并不是他,而是某个以城主代理自居,做出判断的人。只不过,在领地里这位小姐并没有实质上的身份,所以也无法苛责——在城中居民的印象里。她的地位是来自于对于她和爱德华的关系的猜测。 至于说是什么样的关系……倒是没有定论,毕竟这位神秘的领主阁下身边,一直跟随着三个漂亮的女子,英气的,可爱的和端庄的,足够引出几大车的遐想。而这也是整个勃艮第百姓们茶余饭后最佳的消遣之一。 “不是你的责任。是我考虑不周。”从安娜苏身上收回饶有兴味的目光,爱德华挥了挥手,将这件事就此揭过。 事实上,这一次的事情多少是一件无法预测的意外,所以责罚任何人都不过是愚蠢的表现。 首先最大的原因,是他在这一次地下冒险的后半段,心中几乎便已经将城市的事情完全抛开了。所有的一切,都在为了一个目的进行…… 而第一个问题,就在这个时候产生——在回到了领地之后他才发现,时间已经不知不觉的进入到了艳阳之月的后半段,这已经是这个世界中秋天的开始,距离他离开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至少接近两个十rì的时光了。 当然,幽暗地域虽然深邃危险,还有地脉辐shè的危害,但还没有听说过会对于时间造成扭曲,所以记忆中唯一能够想到的问题,恐怕就只有那扇远古的传送门……据说这个多元宇宙之中的任何一个传送门,都是与星界相连的,而星界之中的时间,便与主物质位面有着极大的不同。 如此长的时间经过,最直接的问题,就是他施加在那几个老家伙身上的支配失效了,于是他们对于这里自然不会再有什么留恋之意…… 当然,若不是在这里得到了一些有关天霆之塔法阵的奥秘,他怀疑那几个老家伙说不定会因此而察觉被控制了的事实——光是在这座塔的法阵上投入的jīng力,用以激发某些法阵用的力量损耗之类,就已经是千金难换的财富,若是他们因此恼羞成怒,爱德华回来的时候,恐怕面对的就是在几个正式法师的怒火中化成了灰烬的勃艮第了。 然后就是那位国王陛下忽然派来的这一队狼爪了。 这些人到来的目的明确却又模糊……那位至尊应该是知道他和那位魔狼的些许摩擦的,不过不管他是有意如此还是无心之失,总之这一次的攻击显然应该超出了他的计划。 但也正是由此,才让爱德华看到了勃艮第的诸多不足。 这一小块领地已经从开始时准备的休憩之所,一个家,变成了备受瞩目的矛盾中心,现在,事关国王陛下与一位公爵有关领地间的明争暗斗,而不远的将来,则可能是整个大陆上晨曦之身的信徒们……所以,这座城市原本的设定便已经很难用来应付这些接踵而至的风云变化了。 可以预想的战斗,就至少需要做好防御几万人攻击的准备。 然而。自家的事情,自己知道——勃艮第现有的jǐng备队或者说城卫军,大概只有三百多人的规模而已。 除了几十个原本的半jīng灵佣兵之外,剩余的,都是从城市的平民之中选出来的,大多是十六到二十五岁的年轻人,作为常备军进行过一些训练。不过,今天的一场战斗里,他们表现出来的实力令人失望。作为主力的佣兵判断力不佳,而平民的士兵则缺乏决断力,仅仅只是被对方一个魔法。便彻底摧毁了战斗的意志。 爱德华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他本来是打算慢慢的训练这些人物,不过现在看起来,留给他的时间,依旧不是很多。 事实上,若是以标准的守城战来进行要求,现有的勃艮第的士兵人数能够守备一面城墙已经算是勉强应付,加上巨人的支援或者可以好上一点儿,但若是碰上大规模的攻城,这种密度的守备仍旧杯水车薪…… 毕竟,这座称得起簇新的城市。仍旧缺乏人口的基数。 只能依靠一些个人能力来进行补充。 但接下来,他的力量还有可能进一步的被削弱, 虽然在这一段时间之中,秘密开凿的位于城市下方的一些空间结构,已经可以用于驻扎新的。隐秘的战斗力量,而且小丫头他们的回归也足够增加总体的战斗力——不过按照之前定下来的战略,他就必须要将土元素生物送出去一段时间,这显然会造成战斗力和防守上的空前空虚。 同时,还得预留出一部分jīng力来应付突发情况——谁知道艾瑞埃尔大人会在什么时候心血来cháo,忽然来袭? “命令所有的壮年都加入到武技训练里。还有一些健壮的妇女。至少也要学会开弓shè箭,”短暂的思考之后,他开口道。 “……那样的话,他们的能力根本无法保证。” 幕僚小姐顿时皱起漂亮的白金sè眉头:“这样的士兵在面临真的战斗的时候恐怕很容易崩溃。所以我的建议是选择佣兵……” “没有必要,除非选择在本城长期驻留并且加入本城城卫军的佣兵,否则不值得我付出信任。”爱德华摆了摆手,继续道:“训练是每天抽出两个沙漏,其他时间,他们仍然可以做自己的工作或是农活,你尽量挑选那些强壮的工匠,以及熟练的猎人,这样你只要根据这些人的特点,训练他们听从号令,以及挥动战斧铁锤,或是开弓放箭就可以了。我也不要求他们能完全掌握所有的武器,但至少要学会开弓放箭。” “这个不成问题。”半jīng灵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总算恢复了一点儿自信。 基本上,全民皆兵在这个生产力和人手相对低下的位面中并不算是什么新闻,这些原本属于某个领地的农民其实本身就有一些这样的经验。所以,适应应该是非常容易的。而这种训练的特点,是可以很快便有成效。这些普通的民众虽然无法和jīng锐的骑士们相比,但至少保证他们有一定的战斗力。 “立正,稍息,向左转,向右转,这几个动作,你交给他们,然后就是拉成一排向前走,要左右脚的脚步一致,这样的训练每天一个沙漏,剩余的一个沙漏,普通的士兵加强对于武器的了解,而发给他们的武器,我会划出图样,你发给各个铁匠,让他们开炉锻制,另外,还要锻造出至少六百件的锁甲。” 当然了,某个城主的想法,可是不会那么简单的,接下来的两个沙漏刻度,他给半jīng灵展示了几个怪异的动作,然后又交给他一张图样,上面绘制着一种武器。 特制的双手大刀。 “这个……领主阁下,这样的大型武器,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不是有点太难以掌握了?” “领主大人,这种东西,锻造好像不难,不过我们没有那么多的铁矿,也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啊?” “你知道六百件锁甲要花费多长时间么?” 围在桌边的三个人同时皱了皱眉头。同时提出了三个各不相同,却都至关重要的问题。 不过,这当然难不倒那位年轻的领主。 “这些普通人加入的士兵进行的武技训练就只有一种。那就是将武器斜举至左肩上,这么向前一个快步,这么向下一切。” 大刀斜举过肩,自左上向右下一记狠斩,气势汹汹的劈向最近的敌人。这是一种放弃了任何技巧的战术,所有人所做的一切就是从正面当头一刀,力求连对方的武器带防具一同劈开。 梅利安涅的眉头舒展开了。 多年的佣兵经验。让他很容易就能理解年轻领主命令中的含义。 这招数确实看起来简单,不过就是因为简单,反而没有破绽。通常战场上根本不可能给予战士太多的反应时间去玩什么点闪腾挪,若是碰上了太高等的对手,这些农兵就算是上去了也没有太多的意义。所以什么千锤百炼的武技,都不如简单有效——这样的斩击正是最好用的手段,这样势大力沉的一记斜劈都是很难挡住的,后退又不可能有机会。用来作为战阵上的战斗,正是最合适的。 “铁矿不是问题,我接下来会建筑一个熔炉,你们只需要找到可以捶打钢坯的人手就可以了。” 对于老铁匠的疑问,爱德华的回答相对简单些,不过,他随后拿出来的东西。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几十块的jīng金金锭,让老头儿的眼睛几乎瞪得比金锭还要大了些 jīng金这种东西,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者是稀缺的货sè,不过对于爱德华这种暴发户来说,可就不算是啥少见的东西了。 至于说安娜苏的问题。 锁环甲在制作上。确实是所有铠甲之中最难的一种。 首先要把钢铁拉成粗钢丝,再捶打成为铁条,圈成铁环,铁环要一个一个地穿起来,还要把铁环上的缺口补好,变成一个完整的铁环。这都是很花时间的工作。十二三个人合作。一天才制造出一副锁链甲。而即使这样,制作出来的锁甲,防护xìng能其实并不好,对付箭矢还可以,但是根本抵挡不住重型武器诸如战斧和大剑,即使是长剑的攒刺也会造成伤害。 然而安娜苏不知道的是,在当年的白杨镇,锁甲却是最为流行的制式装备,因为制作的时候不需要太多的技术,普通的农夫受训个半天,也能开始制作,在白杨镇的时候,爱德华一般都会将这个活儿发配到平民手中,百人合作的话,一天生产个十几二十件不是问题。 弓是一种非常适合用于战场的武器,它们有着不错的shè速、shè程和足够的威力,最重要的是弓的灵活xìng远比十字弓好得多——只是这种武器,在这个世界上,似乎已经开始被划入了淘汰的行列了。 虽然冒险者里从来不缺乏能力出众的shè手,但是在军队里能够组织起大规模的弓箭部队的领主可不多——用来对付远shè武器的办法,实在太多了一些。最简单的就是穿上一件护甲。根本就不需要重甲,随便来一件锁链甲,就可以让大部分远shè武器失去作用。除了护甲之外的第二大克星就是盾牌。不管是木盾、藤条盾还是金属盾,都可以让远shè武器失去威力。这还都不需要什么特别的技术。 至于魔法里能够克制远shè武器的那就更是数不胜数,防御屏障、屏蔽力场、幻术都可以让远shè武器变得毫无意义,其中一个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刮一阵强风。一个二环法术就足够让弓箭失去作用了。 所以图米尼斯的远程攻击,更加偏重于法师,一个正式法师便能够发动四次火球术的攻击,在对手阵势里轰开的火焰造成的伤害,不见得比几百人的一轮箭雨造成的伤害小,而弓这东西可不是很容易制作的,要用到木头钢铁黏胶,而箭矢也一样,需要投入的甚至更多,因此通常的弓箭方阵,都只能支持每个士兵二十支箭矢,不要小看这数字,一千人的弓箭手配置那就是二万枝箭,光是搬运这些东西就已经需要更多的人力物力了。 毕竟训练一个弓手远比训练一个魔法师容易得多,而且魔法师要显露出威力,至少也要脱离了学徒的阶层,接触到第三环左右的法术,而弓手却不同,只要将他们组织成为队列,威力就不会小,尤其是在对付那些装备不齐整的农兵的时候,是极其有效地杀伤xìng武器,而且极容易造成致命的混乱。 …… “小家伙,干的真不错啊。”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那个声音,就在他的周遭回响,不过,虚无缥缈之处,说明它是 当然,关键在于,那个声音的 光芒的丝带从裂口里喷发的涡流之中探出头,然后它立刻开始卷曲。再分裂成一条条闪电钻进涡流乱窜。 第三百一十八章条件 “并不算是久违的见面,对么。” 这个声音对于爱德华来说是熟悉的,因为它与灵晶仆平静时的语音几近相同,但他知道,发出声音的,绝不是单纯的属于他的那件造物。平静,缓慢,嘶哑,组合成为一种奇妙的yīn冷,就像是一种爬过了心头的粘腻…… 卡特泽耶克。 爱德华眯起眼睛,瞳孔收缩,看着一个小小的黑影从身上跳出来。跃过面前,宽阔的桌面。 那是他的灵晶仆。 然后,一抹细微的光斑,从他黑sè晶莹的身体之中绽放……光线延展,扭转,在空中划出绚丽的轨迹,最终聚合成为一个模糊的身影,但这种变化很快就变得更加生动起来,顷刻间,光泽已经变得凝实,犹如实体。 漆黑的长袍,映衬着干涸的紫红sè皮囊,六条触须轻轻颤抖,硕大的头骨和灰sè近乎**的眼泡中,猩红的光泽。构成了那个身份所有的表征。 当那个高大,干涸,闪烁着殷红目光的怪物,在空间中变得清晰地时候,空间里三个平凡的生命都在同一时刻感受到身不由己的战栗。他们不由自主的后退,各自找到一个坚实的依靠,才能勉强的稳住身体。 爱德华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冷漠的看着这一切的变动,他的表情,似乎定格在了一个平和的样子上,唯有双瞳里,银白的光辉闪烁不休。 “唔……”他开口道。 同样冷漠,而生硬的:“欢迎莅临。不知道大师到此,有何贵干?” 即使多么明了眼前这一幕的虚拟xìng,他同样不会将那仍旧在微微颤抖的影像当做是一个单纯幻影——事实上,他已经不止一次的看到过这个幻影能够制造出的破坏了。但即使如此,对于眼前的一切,他也照样无可奈何,对方的力量太过强大。只要关注到了他,那么想要摆脱可是相当困难的事情了。 其实,眼前这一幕倒也并不值得惊讶。 即使是自己的。但这颗宝石的造物本就属于它,所以,就算是受到了cāo控。也并不是不可想象的……但令人怀疑,与惊讶的是,它究竟是何时开始能够cāo控它的?刚刚?不久之前的那一次见面,又或者,从始至终,它就一直被牢牢的掌控在原本物主的手心里? “一些有趣的存在,一些有趣的想法。” 噬魂怪巫妖移动着硕大的头颅,目光扫过周遭,然后他点点头,目光中橘红sè的光点跳动:“从幽暗地域。到地表,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表现,一直都能让我惊讶。孩子。” “感谢您的赞誉。” 那个亲热的称呼在两人的关系上来说,有着说不出的怪异感觉。让爱德华不由得微微一颤,不过他的回答语气平和,但也带着一点敬意。 至少在于强者的道路上,一个前行良久的前辈,值得付出一些尊重。 “实际上,我有时候会想到。..如果你真的变成了一个灵吸怪,说不定还能够取得更多的成就,不过也有可能一事无成,到底是偶然还是必然造就了你,这是我很想了解的事情。我好奇的所在。” 爱德华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谦逊一下,但是卡特泽耶克自顾自的继续,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当然,回味过去与憧憬未来都没有什么意义。而且,将你的成功,完全归结于天赋,也并非是一个聪明的理由…… 类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着眼前,滔滔不绝的存在——这显然不是爱德华心中所预想的,一个噬魂怪巫妖所应该做的事情。 他到这里来,显然不是为了单纯的夸奖自己。而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实际上在这个世界上,拥有力量的一小撮人,在很多时候都喜欢直接的行事风格。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没有多少规则的藩篱不能被打破。 或者,正是因为力量吧——想要压制现在的爱德华,一个化身的力量是不够的, 卡特泽耶克不止一次观察过心灵术士战斗的场面,对于爱德华拥有的能力,以他的智慧,心中也应该有数才是。事实上,在地表的战斗,可不仅仅只是两个强者的互相较量……爱德华有足够的把握,在下一刻便将自己藏身在一些足够强大的存在之中。 毕竟勃艮第到罗曼蒂这四百多里的路程,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已经不算什么。 “有些可惜。” 灵吸怪巫妖……的幻影的目光稍微转动,扫过爱德华头顶上的星冠,然后晃了晃硕大的脑袋:“或者能够理解你对于某些知识的需求,但真的很可惜,你对于多元宇宙的认知方式,是很深刻的……即使现在还无从验证究竟是对是错,但那绝对是一种珍贵的思考,说不定,会颠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对于存在的认知……至于说这点破烂的东西……我只能说,我的同类从不会进行平等的交易,一个灵吸怪城市的富庶,其实是远超过你的想象的。” “别试探了,大师,难道你认为他们会因为对于知识的渴求,或者一些不找边际的威胁,就把什么好东西交给我么?”爱德华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聪明。” 巫妖点了点头。继续道;“但我不会更改我的想法,十二维度的宇宙……那是一种很奇异的思维,我想要将之和我们通常所认知的多元宇宙进行联系,你看,就像你的维度理论,我们的多元宇宙则是一个环,万物归环,生生不息…… “在我看来,世上最仁慈的事莫过于人类无法将其所思所想全部贯穿、联系起来。” 爱德华摇了摇头——巫妖的话,让他忽然想到了一些曾经记忆过的什么。 “我们的生息之地是漆黑的无尽浩瀚中的一个平静的无知岛。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必须去远航。各个领域的探索都循着它们自己的发展方向,迄今尚未伤害到我们;但有朝一rì当我们真能把所有那些相互分割的知识拼凑到一起时,展现在我们面前的真实世界,以及人类在其中的处境,将会令我们要么陷入疯狂,要么从可怕的光明中逃到安宁、黑暗的新世纪。” “疯狂?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真理。不是疯狂的呢?”卡特泽耶克毫不犹疑的接口道:“何况,你何必要畏惧疯狂?因为它会摧残你?任何生物,只要生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不是都要忍受摧残。一直到死吗?想明了这一点,一切都能泰然处之。这就是生存的意义。” “你已经……”。 “死了?不,对于我来说。死亡是一个含义单一的词汇,远不像你们所想的那样单纯,你死了?这个死亡不过是个单纯的处在主物质位面的变化罢了,死了之后,会有灵魂,那么你算是真的死了么?对于亡灵而言,死亡不过是他们的开始,而所谓真正的死亡……” 轻轻摇摆着纤长的触须,噬魂怪巫妖侃侃而谈:“通常,我会将它和彻底的毁灭联系在一起。所以对于我来说。思考是必要的,但活下去更是必要的,一定要活下去,就算是死了也要活下去……如此,方能思考。方能存在,这就是我,思考者,卡特泽耶克的信条……” “所以我思,故我在?”爱德华心中一动,不觉恍然:“所以。你成为了巫妖。” “我思,故我在?” 他沉默下来,眼中橘红sè的光泽微微跳动,触须则无意识的,蛇一般的慢慢游弋。那是这位强者陷入沉思的神sè。 “说得好。”良久之后,他才终于脱离了沉思,但显然,还没有离开这种情绪的波折:“是啊,和那些家伙融为一体,分享jīng神,交换信息,补充,弥合……那一定是很美好吧,聚合,近乎全知,一定很令怪愉快,令怪欢喜……但是,别开玩笑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一根肌肉,一片指甲,都是我的东西,哪怕我只是墓地里的骷髅,哪怕我只是漂浮在负能量里的尘埃,我就是我,我的大脑,灵魂,生命,都是我一个怪的!我思故我在,失去了dúlì的思考,我,也和毁灭了没有什么两样。” 然后,这位巨怪抬起了视线。看着爱德华的目光里,似乎多了一些什么。 当然,或者这只是一种错觉。 事实上,那张干涸的章鱼面孔上没有丝毫的变动,不过或者是散布在空间中,无形的jīng神触须之间的碰撞与纠缠,给予了同为心灵术士的爱德华,一种模糊的对于对方想法的认知吧。 “即使在你的身体内腐烂?” “当然了。” “卡特泽耶克大师,我的时间,并不如您的那样宽裕,所以,我认为我们还是谈谈您想要谈论的事情吧。”爱德华轻叹一声,发现这段对话显然已经离题万里——巫妖这种高级的亡灵生物近乎不朽,而漫长的生命带给他们的就是极端错乱的时间概念。 但爱德华可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跟他浪费,更何况理解这样的一个巫妖,而且还是异怪的思路,显然已经超过了爱德华的能力范畴。 于是顿了顿,他干脆将话题挑明。 “我想谈论的事情?自然是我的目的,不过,我以为,我已经将它转告给你了。在之前一次见面时,谈话的最后,当然我也不介意,重新用更加清楚简单的方式复述一次。我认为,你我之间可以进行一些合作。”噬魂怪巫妖的语声顿了顿,有些错愕一般。 合作? 爱德华沉默了一下——事实上那一瞬间他几乎伸手去掏耳朵,以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这老家伙,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脑中一个个的思路闪动着,爱德华盘算着一个灵吸怪一样冷酷、狡捷,而有不受束缚的巫妖究竟有什么计划——而这样的存在,往往在一瞬间策划出的yīn谋。是一般人根本无法想到的,而且比一般人一辈子能想到的还要多。 “你以为,我是在玩弄你们那种被称为‘玩笑’的伎俩?” 灵吸怪巫妖的话语仍旧平淡得理所当然:“我没有想要与你玩笑的意思,事实上,你也知道,我的种族对于这个问题是无法理解的,不会从中体会到任何有用的东西。比方说,欢愉的情感。而合作的意思,是联合。是各取所需,对于利益的一种预先支配的形式……在经过慎重的考虑之后,我认为这是很适合于你我的一种交流方式。” 但人类的沉默。仍旧在继续。 “你觉得,我感兴趣的是这个么?”卡特泽耶克的目光在爱德华身上顿了顿。 人类继续保持着沉默,但沉默,有的时候足够用作答复。 “是的,准确的说,我是对于他有一定的兴趣,因为,你还不了解,就缠在它之上的历史,比你想象的还要更加神秘。更加的宏大一些。” 灵吸怪伸出一根触须,虚空指点着人类的左手,那雕饰jīng美的金属。“你或许会认为这是魔法造物。但是事实上,那只能从广义上进行概括,制造它时使用地魔法体系和我们现在所知的完全不同。它属于已经消失了的力量的代表……” “古神?”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这个世界上的神学。是一项复杂而广博的学问,冠名神祇的存在,诞生陨落,经历了数以万计的岁月,其中的秘闻,传说。已经不只是多不胜数可以形容的,爱德华对于这个学科一向所知寥寥——事实上,能够称得上在这个领域中有所成就的,无一例外的都是那些长寿的种族。 神不过是意识和规则所具象,构成的存在,他们具有意识,威力不凡,但并非永生不灭,时光荏苒,万物更迭,即使是最为伟大的神祇也会陨落,被更加具有活力的新的神祇所代替,他们从陨落的存在汲取规则之力,构造统合自己的意志,成为新的神祇,而传说之中,这个过程就如同物品的散碎,法则细分,具体,越到后来,碎片就越多。 所谓的古神,便是规则更加完整的时间里存在的神祇。但现今,关于他们的描述,只剩下了那些最为古老的古籍里,只言片语的传闻——唯有一点无可辩驳,他们拥有者的力量,甚至远超出了现在神祇们所拥有的极限。 “古神,或者说更加古老的,通常而言,研究者们称之为远古之时的遗存……早在生命之cháo涌起前就已消隐的知觉意识……当然,对于你们而言,这些觉识不过是在诗歌和传说中偶有闪现,它们常被冠以远古神祗、怪兽和各种神秘事物之名……。” 灵吸怪巫妖的触须轻轻地在干涸的脸上爬行,声音轻缓:“那些强盛的力量和存在可能尚有留存,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很可能这个位面,甚至是整个多元宇宙,都不过是个玩物。啊,借用你的理论来说,他们现在应该是处于高次元的存在。” “但是对于这种东西,我同样没有太多的兴趣,你或者比我更清楚那句法师的箴言……如果想研究恶魔。最好从小魔怪下手,而不是过于自信的去招惹一头巴洛炎魔。” “那么,卡特……泽耶克大师,我想要知道,你想要从爱德华这里得到什么?”带着一点稚嫩的清脆语声,加进这个对话——半jīng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盯着那个怪异的影子,细微的光泽在她的身周,构造出一层烟雾般的晕痕迹。 “插言是个不大好的习惯,不过没关系,受到黑暗眷顾的年轻人。我并没有对于你所看重的人产生什么过分的奢求。”噬魂怪巫妖道,向爱德华竖起一根长长的触须,干涸的刻着无数魔纹的触须上,吸盘已经收束成为参差不齐的针刺,看上去倒是不再有那种令人厌恶的恶心:“一切,你的想法,思路,你对于世界的认知,能做出的发明创造,能够代表你的东西,我都希望看到。” “一切?”人类发出了一个轻笑,不过,或者解释为冷哼更为合适:“不得不说您的想法,很……广博。” “或者你也可以直接称之为贪婪,因此,你不用急着现在答复我。”噬魂怪巫妖抬起一条触须,:“你还很年轻,而我则是近乎不朽的,时间对于我们来说,还不算是特别紧迫的事情,所以,我可以给你足够的时间来验证我所说的事情,究竟是否适合你的想法。” “那么,我能够得到什么?”人类道。 “我能够提供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噬魂怪巫妖点点头:“不过,我恰好知道,你需要一些什么……力量,各种力量,即使不是属于你的,用于对付一个炽天神侍,这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吧&……” 能够提供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噬魂怪巫妖点点头:“不过,我恰好知道,你需要一些什么……力量,各种力量,即使不是属于你的,用于对付一个炽天神侍,这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吧&……” 第三百一十九章 唉唉,某只短毛胖兔真是没毅力……吐槽一下,每天五千有那么难么,虽然对于我来说是有难度,但某人你可是整天在家啊…… —— 罗浮堡。 这座已经经历了几百年风霜,甚至于战火的宫廷本身并不奢华,论及规模,远比不上法术学院,被称为‘众神遗落于凡间的行宫’那般气势宏大,说道华丽,也没有晨曦之神大神堂那恍如天堂的天使花园那般轮美奂,甚至无法比拟财富女神神殿的华贵雍容。可以用来描述的,也不过就是坚厚沉重的外墙,构成的稳重沉厚,如一位老人的年纪,维持着国度最为深沉的威严。 但正是这座古老威严的城堡,引领了这个国度数百年无数个经久不衰的风cháo——就在宽敞的后园中心,那座广阔的喷泉正在逐渐构造出新的容貌,飘逸美丽的海洋女神静立于波涛之上,被左右两边是代表富裕和健康的水波之神,以及四尊分别代表四季的少女雕像拱卫,脚下是一组牵着海马的海妖的群雕。无数俊逸男女的形象以一种洁白的石材构筑,也越发衬托出喷泉的水流清盈透澈,波光荡漾。 这种洁白如雪,细腻温润的石材,乃是最近一段时间刚刚被发现的上品,嗅觉敏锐的艺术世家抓住了流行的裙角,十六名享誉罗曼蒂的大师,以一种令人吃惊的速度重新构筑起这座王国最为繁复华丽的喷泉,将之作为那个欢庆之rì到来之前的献礼。 淙淙的流水。魅力的人体,光润的玉石,这个礼物显然因为自身的jīng巧别致得到了皇帝陛下的青睐,而不仅仅是他本人,对于那些有资格在这宫殿中出入的人们来说,这里也成为了一座必须观赏的,亮丽的风景线。 即使夜幕已深。也仍就有人愿意在此驻足。 通常而言,沉浸于浪漫之中的男女,似乎更适合于这座艺术的殿堂之前。如现在一般,由两名男子组成的观览队伍,毕竟是少数。 “我的将军阁下。王国之中一半的名媛可是已经齐聚在刚刚的大厅中了,您高贵严厉的目光,难道就没有容纳进其中的任何一个?”掬起一捧清澈的泉流,两个年轻人中,相对更加年少一些的开口道:“我刚刚可是注意到,至少有三十多位女子正在关注着你,怎么,莫非已经有了单独的目标,所以不想要回应她们的好感?” “我只想要一个能够令我钦佩的女子作为妻子。斯特兰殿下。”年长的青年回应,短促的语声像是在回应口令。 “啊。那看来好像有点困难,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够让您感到钦佩的人可不多……想要比你更英勇的女骑士,唔,恐怕帝国那边还有那么一两个可以称之为骑士的。不过想要赶上你,可还要差得远。” 被尊称为殿下的年轻人摇了摇头,不只是因为对方的回答,而是因为这个朋友脸上的表情——那张rì渐苍白的面孔,似乎从来就不会向着温和的方向发展,除了平静与恙怒。便从未让他找到过第三种神sè。 “不,殿下,您误会了我的意思,疆场拼杀,摘下骑士的头颅,那是男人的使命,不是女子的工作,即使她得到了十倍于我的战绩,在我来说,也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女人,就应该在众神赋予她们的领域产生令人倾慕的成绩。” “哦,这么说,鲁道夫,你最钦佩哪种女人?” “孩子生的最多的女人。” 简单干脆的条件,让年轻的王子不由哈哈大笑。 不过笑声并没有维持多久——面对着那张平静冷漠的面孔,似乎没有人可以让自己的笑维持下去。 “我知道,你还在为了那件事情愤怒。不过毕竟,每一个法师都有他们自己的怪癖,即使是……一个学徒也不例外。”又沉默了一刻,王子殿下发出一个叹息,不过他随即顿了顿,因为这言辞听起来不是那么具有说服力。 不管怎么说,一千条人命只是因为某些怪癖就消失殆尽……这种解释可无法说服任何人。 “虽然知道他和你之间的一些问题,不过我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因此在父亲调动狼爪的时候,我也没有反对,这是我的失误。” 目注着友人苍白的面颊,王子殿下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但是显然,我考虑不周,多特蒙德那个家伙一向跟贾斯伯关系密切,他又怎么可能会提出一个有可能让你再得到一份功劳的提案呢。不得不说,玩弄这些手段,我远远不是这些老家伙的对手。” 回答他的,仍旧是沉默。 “不过我这个训导者也实在是……过分了一点儿,杀几个人,jǐng告一下也就算了,全军覆没……唉,这一下,闹得我可都要跟陛下好好解释一番才行了。”王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不过,鲁道夫,你知道,因为父亲……陛下的这件喜事,你的事情,恐怕需要被压制一段时间才行了。” “不必担心,殿下,我并不记恨任何人。这件事情,完全是我御下不严造成的,如今的结果,我愿一力承担,明天,我就会向陛下提出自检,” 年轻的军团长终于开口,神sè冷漠,语声铿锵:“只是,我的部下都是经历过战争洗礼的勇者,他们用生命偿还了他们所造成的错误,但我不能任由他们的尸首再受到那样的凌辱。” “是啊,乌鸦……”王子殿下叹息出一个词汇,然后闭口不言。 杀俘,钉上木架,让乌鸦啄食尸体,然后展示在道路两边…… 这样的行径,几乎可以被称呼为邪魔。甚至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即使是国王陛下身边的那一帮老家伙们也不免变了脸sè。 而对于他来说,无论怎么说,都无法跟那个经常挂着一丝微笑,面容有些淳朴甚至像是个乡下人一样的少年联系在一起……更别说他不过只是个顶着学徒称号的人而已。..而他的城市传闻中更不过是只有几百个农夫,一座破旧堡垒的小村。 可是根据国家法师的情报,正是这个不起眼的法师学徒。让一千名骑士全军覆没,甚至据说这场战斗,都没有超过一个沙漏的时间。 先入为主真的不是一个好习惯。主观的臆测根本不能作为什么标准,他摇了摇头,特伦克老师已经无数次的提醒过。可是自己为何总是无法真的jǐng惕起来呢? 或许,自己真的不适合于参合进这些事情之中吧。 心中的思虑,让他不由得又发出了一个轻叹。 这样,或者也好。 首都贵族圈的势力格局已经异常稳固而且他们排斥外来户,一个外省的侯爵也比首都的侯爵低上一等!谁掌控了军队,谁就掌握住了帝国的权杖,所以一个异军突起的军事领导者,自然远比插进了贵族舞会的乞丐还要被这些人所厌烦。 而这件事情,实际上也是符合陛下的利益的,魔狼太大了。一个异军突起的兵团,即使对于一位王座上的至尊也是不可忽视的存在,所以他才会刻意加强鲁道夫与第二个儿子之间的关联,同时对于这种无聊的手段视而不见…… 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保护这个心爱幼子的筹码。但又不可能乐于见到一个足够威胁到他统治的 削弱,平衡,这种事情,便是一个国王一生之中唯一,也是永远的手段。 不过这个结果,恐怕即使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也没有能够想到的——魔狼军团的数量众多,但唯有冠名身体部件的那些队伍,才是真正的jīng锐。狼爪即使并不如獠牙,狼吻这些最为jīng华的存在,但也同样是百战老兵,这样的一支千人队,想要将之剿灭,而且是在那样短暂的时间里,需要的力量如果想概括的话。用来形容的词汇,可不只是一个强。 “或者……所谓天才,就是他们拥有上天所赐予的超凡能力;凡人虽然可以嫉妒、羡慕甚至仇恨,但却永远只能仰望的存在吧……这个世界,注定要掌握在他们的手里。” 他低声道。 “知道么,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那样的人,拥有力量,可以随心所yù……” 是刚刚在宴会上喝下的酒浆正在体内泛滥么?或者,那泉水之中汲取的清凉还有着一些效果,让思虑变得单纯起来了……年轻的皇子向同伴开口,但轻轻的语声又像是在自语自听。 “小的时候,就很喜欢自己偷偷跑出寝宫,甚至跑出城堡去玩,不过出了开始的几次,父皇很少能够抓住我。” 他的目光扫过喷泉中,女神高高扬起的面孔,眼神有些朦胧:“开始的时候,我很开心,我觉得我甩掉了父皇对于我的束缚,所以我总是玩得很愉快,但随着我慢慢长大,我就发现,不论我到了哪里,周围总是会有一些看着眼熟的人,而我去的地方,有时会过分热闹,有时却又过分的冷清。” 这或者并不需要什么质疑,一个皇子,不管他是不是王国的继承者,他都同样是不可能获得真正的zìyóu的。所以自语并没有得到回答,更何况,那位年轻的统帅虽然是个不错的倾听者,却不会聊天,对于他不知道的事情他只能沉默以对。 “若是可以放下这一切,和自己重要的人一起离开这个古怪而又yīn险的圈子,可能远比现在要轻松的多吧?” 王子似乎毫不在意,继续道:“在边境上得到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一小块就够了,拥有那么几百个善良的领民,一座半旧的城堡,一些粗俗却热情,根本不用遵守任何假惺惺礼节的朋友,死党,即使目不识丁也可以,跟他们一起,享受着粗劣的酒浆,咬着腥气的烤肉,哈哈地笑着,无忧无虑的度过每一天;再找到一个健康淳朴的姑娘。不是贵族名媛也没有关系,甚至更好,因为只要善良单纯就够了,与她养育上几个健康活泼的孩子,再在老来的时候,向孙子们炫耀自己的年轻时代,安然地度过这一生……” “那又有多美好?”他总结道。抬起目光,凝视着天空中,逐渐繁盛的星。 或者不会那么顺遂。但那也一定要远比现在这样,浸泡在外表华丽,内里却如同毒汁一般漆黑的尔虞我诈中要强得多吧?甚至几万倍也是有的。 但那注定是一种幻想吧。 再摇了摇头。将那个珍贵的美好梦想压进思绪的角落。 因为细微的嘈杂,已经由远及近,将 “我就猜到你在这里。” 洪亮的语声出自于一个高大健壮的人影,身材比一般人尚高出了一尺;肩头宽阔,不过却并不会给人一种肌肉虬结的感觉,而是一种令人赞叹的欣长,而轮廓深刻的面庞上有一双叫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的深沉地棕褐sè眼睛,仿佛鲜血染红的暗红sè长发在后脑随意束起、带着不羁的狂放,加上那高鼻梁和一副薄薄的嘴唇。理论上应该给人留下冷峻凶悍的印象,但是这个人脸上的笑容却意外地让人感到和善,柔和了他轮廓的尖锐线条,于是,这张面孔。就变得格外生动。 那一件浅sè的银丝纹边长剪尾的礼服,暗蓝sè带着细微纹理的长裤以及jīng工细作的长靴是最近一段时间最为流行的贵族式样。足以让周遭所有的视线都汇聚到他身上,而忽略了他身后那几个人影…… 即使她们同样可以称得上是丰神俊朗。 “贝尔特皇兄。” 斯特兰王子微微露出一个笑容,让低微的叹息声随着夜风飘散。 “怎么在这里躲闲?让我好找,”王国的太子殿下望着弟弟,脸上的笑意似乎更加浓了一点。伸手拍怕他的肩头,笑声响亮:“大厅里的名媛们都在埋怨,说小王子殿下不知道被哪一只狡猾的妖jīng给迷住,早早地就离开了她们的视线,让她们在装饰自己上花费的苦心都白费了呢?” “那不是很好?哥哥你正好可以多享受一点,”年轻的王子笑了笑:“你知道,那些女孩儿们……太优秀了,不适合我。” “不像话,你就不能再努力点么?”帝国的皇储瞪了一眼,大声道:“没有追求就承认失败,一点都不像我的弟弟!” 斯特兰王子开心的笑。 或者是酒的作用,在这一刻,似乎两人之间没有什么隔阂的存在,又恢复到了往rì里,最为真诚的那个时候。 作为王国的至尊,阿尔法陛下并没有外人传扬之中那样喜好渔sè,实际上,只有很少的人清楚,他一生中实际上只爱过那一个女人,甚至为了她险些放弃了这个王国至尊的位置,但这个可怜的女子或者注定无法享受更多的幸福,她过早的离开了人间,这导致了那位至尊没有再继续养育更多的子女,也让他自小便只是与这个唯一的兄长长大,亲情厚重。 但对于皇室的子弟而言,亲情,不过是一种可有可无的东西…… “哦,伯爵阁下,这一次的事情,很抱歉啊,多特蒙德也是好意,不过没想到那个小乡巴佬这样持宠而骄。对于您所承受的损失,我感到由衷的歉意。” 短暂的笑容之后,皇长子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年轻伯爵:“这些所谓的魔法师们实在是不像话,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会要让他明白,帝国的骑士,可不是他们这些来历不明的家伙可以轻易侮辱的!我会竭尽所能支持你得到一个公平的结果的,所以,你可不要轻言放弃啊……” 不要轻言放弃? 然后又怎么样?让鲁道夫和一位大有希望的年轻法师彻底撕破脸皮?更何况,那还是父亲特意给自己招来的训导者,结局会怎样,难道你会不知道么? 或者,所谓的亲情,是更加虚无的吧? 斯特兰的目光低垂,片刻间的温情已经被计算的冰冷冲淡得不剩分毫,这中间的变化,让他心中的冰寒变得有些刺痛。 这就是皇室,这就是权力……在它面前,一切都是单薄的,原本的至亲,不过短短两年的时光,两者之间便已经阻隔了一层可悲的深厚壁障。 实在是足以令心中郁结。 “王子殿下,感谢您的垂询。不过这一次的事情究其原因,还是由于鲁道夫御下不严造成。因此,我会向陛下请罪的。” 鲁道夫微微皱眉,脸sè变得更加苍白,甚至嘴角也颤动了一下,不过最终只是微微垂头,温和回应。 “哎呀,伯爵阁下才真是过谦了,您可是王国的英雄,怎么可能会犯下那种疏失?” 王国的皇储摇了摇头,然后冷笑: “**师的弟子?我倒想近距离看看,这位伟大的法师学徒,到底是个什么摸样,是不是真的有炼狱里的魔鬼那样的本领,能够让人心惊胆战?” 。) 第三百二十章 w月亮已经缓缓沉落下去了。) 哗啦啦的轻微震动声打破夜半的沉寂,声音的源头,一辆半旧的马车穿过了zhōngyāng大街,拐进了莫林路的小道里,马蹄疲惫的敲打着旅途,崎岖不平的乱石路,让车厢上失去了铃芯的铃铛在支架上撞出叮叮地闷声,一路惊醒了无数狗儿的沉眠,让他们发出不悦的咆哮音。 这嘈杂的路途在小道的中心终于终结,穿过了那道简朴的木门之后,车门打开,费力地吐出了一个人影。 “将慢火烘烤的獾切碎,洒在加了燕麦的马铃薯泥里……不,这个只能当做配菜。” “蛋配上rǔ酪、刺尾狮的肉与油炸的蕃茄;以洛斯兽的肉、豌豆与芜菁泥做成的肉饼……太愚蠢了,这个不适合。” “用黑辣椒及丁香让肉质变嫩的蝎狮翅根肉怎么样?这个似乎不错,在用羊齿植物的叶子包起来后放入土砌的烤炉里烤出的六分熟的烤肉;沾上花生油及香料后烤熟的大型蚂蚁,压碎滚成球型后大火油炸出的球;沙丁鱼沙拉、草莓香蕉塔…… 一脚踏上地面的时候,那辆可怜的马车向上一挺,似乎连地表也颤动了一下,这个几乎有小半个车厢大小的影子顿了顿,向着房子里走过去,嘴里却在一个劲儿的喋喋不休——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楚,只是只有最为专业的老饕才能注意到,他说的这些是菜品的名字。 而且是平民们无法享受到的。最为高贵美味的菜品的名字。 房子里暗淡的灯火,照亮了他的一张满溢油光的圆脸,他的脑袋轻轻摆动,不断的低声嘀咕让他的下颌不断的颤抖着,几乎要将身上一件贵族短袍的纽扣撑开,看上去有几分滑稽,不过当他推开了大门之后。这种感觉就完全被压制在了一个怒吼里了。 “该死的,人都到哪里去啦?我……“ 暴躁的语声在转化成咒骂之前便猛地停滞,房门开启时候的气流将一股薰人yù呕的浓重气息塞进胖子的喉咙里。让他反shèxìng的窒息,然后才想到这个气味是如此的熟悉——就像是他rì常工作的场所一角,那些猪猡被宰杀的时候…… 血腥气? 这个念头闪电一样在他脑中蹦出来。不过在那之前他就已经瞪大了眼睛,门厅空荡荡的,只有房间zhōngyāng的烛台上,一点烛火跳跃着,暗淡的映照出七八个姿态各异的人形影子,而最近的地方,府邸里那个高壮的杂务工正呆呆的瞪着他, 极为可怕地…… 因为那两个眼珠子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宽,几乎足有一尺——而原因就是眼珠生长的面孔,此刻被整个劈开了。向着两边耷拉,露出了里面黑红惨白混在一起的粘稠东西;而在他旁边的似乎是一个女仆,不过她的肚子被剖开了,肠子流了一地。 灿烂的鲜血似乎仍没有干涸——流淌,沿着地板、沿着墙壁。而这样数量的血液绝不是那个纤细瘦小的女仆就能够提供的。那至少是要几头猪,不是几个人倾尽全部才能完成的壮举…… 肥胖的贵族向后退了几步,转过头,张大嘴, 但,视线里的空气似乎水波一样的晃动了一下。 “啊” 胖子贵族发出了一个猪猡被屠刀刺穿喉咙时的才会发出的惨叫时,却在猛地后退,退进房间,一张桌子被撞翻的闷响中,那圆滚滚的身体摇了摇,咕咚一声坐在地上,体重让那硬木的地板也发出了一个不堪忍受的吱呀呻吟…… 尚未干涸的血液透过裤子,黏在身体上,不过胖子浑然不觉,他瞪大的眼睛里映出一片光影……一只修长而苍白的手从空气中显露出来,与这只手同时出现的,还有大到可怕的力量,将他沉重的堪比两头肥猪的身体一下子就从地上提起 空气摇动着,用迷离的光,勾勒出后面摇摆不休的灰sè影子……这个瘦高的人影看上去有些僵硬,他的身体向前,没有动作,更像是凭空漂浮,但是那件已经破碎出无数丝穗与布条的长袍,却随着他的移动缓缓飘荡着,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实体化的幽灵。只是那隐藏在兜帽的幽暗之下的yīn沉目光闪烁着,似乎在瞬间便让所有人都明了他的情绪。 于是目光之中的可怜人惊恐的张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却似乎丧失了语言的能力,只能从喉咙之中发出嗬嗬的颤音, “你是皮格巴恩夏,国王陛下的御用厨师长?”摇曳的灯火,让黑影在兜帽下乱窜,吹出来的声音仿佛也结着冰霜,甚至可以看到一层细微的白气。至于说其中的干涩嘶哑就更不用说了,光是听,被询问者就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 但现在已经顾不上耳朵了。 “这……是是是是是的。” 胖乎乎的人的牙齿在打架,喉咙里似乎被灌了沙,全身软绵绵,不过他还是努力的上下晃动着脑袋,从喉咙里挤出那句话。 他现在已经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残余的念头告诉他,如果自己不能遵照眼前这个人的指示去做事的话,那么这房子里肯定会再多出一具尸体来,说不定会比花匠,女仆或者妻子的样子都更可怕。 “很好。” 灰袍人笑了笑——或者说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个时候,胖子才注意到他身后竟然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正在慢慢地走过来,他长的很胖,几乎有两头猪那么胖的身体,套在一件半旧的短袍里,那可怜的副装被撑得鼓鼓的,而那人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一点笑容,只是粗眉小眼阔口方脸。难看的很——当然,与那个可怕的灰袍人相比,那笑容简直就像是壁画上的天使一样温婉了。 不过看着他的时候,宫廷厨师长似乎总感觉有些什么地方有点奇怪…… 不过,纷乱一片的思维早就抓不住任何的重点了,而且也没有时间——下一个呼吸,那只苍白的手就猛地按在了他脸上 “啊” 胖子不由得又一次惨叫出声。 那只手上的力量不小。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那根本就不像是一只人类的手,甚至连生物都好像不是——冰冷坚硬堪比钢铁。而且还是那种在冰窖之中浸泡了几天的,那种可怕的寒气一瞬间就就把他整张脸都给浸透了,他的声音很快即微弱了。因为好像连喉咙也被冻起来一般。 不过,似乎仍旧有些感觉。 感觉很怪异,他好像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皮肉在那只手下不断的流淌,但好像不是疼痛,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冰凉,整个面孔上的肌肉颤抖,然后就是呲的一声,那只手已经收了回去,不过宫廷的厨师长却瞪大了眼睛,注意到那手里已经多了一样什么东西。 血液顺着一层柔软的像是皮革样的东西。不停地滴流下来,不过就像是要让名为皮格的胖子看清一样,灰袍人伸出手又按上了他身边的那个胖子的脸。 “呃……” 皮格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怪异的声音,因为他看到,那个人手上的微微扭动了两下。向下一撕一个不甚大的刺啦声中,那个胖子的面孔,就整个的被变得猩红一层皮肤被整个扯了下来,只能看见下面红sè的肌肉,白sè的面颊骨还有两只鼓出来的遍布血丝的眼睛 这个时候,皮格才终于想起来应该大叫——他终于明白对方刚才干了什么…… 他那张脸竟然就被那样给撕了下来自己的脸皮显然也像是刚才一样被扯掉了 不过这个叫声便再也出不了口。任何声音也没有,似乎喉咙上有个无底洞将他的生声音完全吸取,他只能瞪着眼,安静的看着那灰袍人将手游按在那个家伙脸上——另一只手。上面还带着一块颤抖不休的皮肉。 是自己的脸皮? 皮格巴恩夏惊恐万状,他感觉自己几乎要晕倒,不过却也只能呆滞的看着那只手在那张脸上揉捏了几下,然后,一道白光闪过,当那只手放下来的时候,那张原本只剩下肌肉血管和骨头的面孔,已经回复了完好,除了还有一些血迹散布在周边,那张脸已经开始扭动着,露出了一个微笑。 “你记住应该干什么了吧?” “是的,我的主人……” 那个胖子的语声在耳边回响,宫廷厨师长肥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震 因为他知道自己刚刚那一瞬间,古怪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了。 眼前这个家伙的身高体型甚至是发sè发音都和他一模一样如今再换上他的面孔那么就活脱脱的是他了而他们的目的就是要他的身份而且这种方法肯定比一般的化妆之类的方式要更加…… 奇怪的思路在脑袋里迸发一半的流淌,不过眼前的一切却模糊起来,最终这模糊变成了暗淡的灰sè…… 盛夏的夜晚,总是如此的短暂……三个沙漏之后,太阳便从几片消散乌云里探出了错过清晨的第一缕光。 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好,清晨的一场小雨,让天空中如洗过一般的一片明净,阳光也小了很多,窗外的树叶更是绿得发亮,微风轻拂便立刻发出悦耳的沙沙声,让人心情愉快。 而在罗曼蒂的每一条街道上,人群正在聚集。 人流逐渐汇聚起来,仿如河流,而遍布在城市之中的一座座广场就彷佛是一道道河流中巨大的漩涡。川流不息的人群到了那里便显得缓慢下来。人们纷纷驻足留步,因为这些广场的正zhōngyāng有深深吸引著他们的东西存在。 那些小小的广场之中现在已经搭起的一行行的简易棚子——长长的餐桌分列其下,各sè的美食摆满了桌面,诱人的香味,美酒的香甜已经在空气中弥漫了起来——虽然现在这个时段,天空中太阳不过刚刚开始散发出自己的热量。但宴会已经拉开了序幕。 穿着各异的喜庆服装的人们占据着每一张桌椅,庆祝重大节rì的宴会即使是在这样的大城,机会也是屈指可数的,尤其是现在这样举国欢庆的免费宴席。 这是国王的婚礼带来的恩典…… 不论是官员还是小商贩,士兵甚至是流浪汉,都能凭借着一句祝福的话语便进入到设置在各个广场之中,符合他们身份的宴席中来大吃一顿。黑面包,nǎi酪与黄油,平民们难得一见的美味在每一个人手中开始搅拌。送进口中,然后又有更多的被侍者端了上来、 每一座广场zhōngyāng的烤架上,被烤成金sè的整扇兽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装在陶壶里的葡萄酒流水架一般的向后传递,一桶桶的麦酒在席间乱滚。人们将杯中盛满了美酒,高举酒杯,用各种方言述说着祝酒词。 “赞美我们的陛下,您的慷慨只有您妻子的美丽能够相比……”“愿他们的婚姻如石头一样坚固,象……一样生出很多的孩子……”“祝陛下的婚姻美满幸福。”“愿主神的光辉眷顾他们,不论白天与黑夜,照亮他们前行的道路。” 在街头,在巷尾,欢庆的人群高声唱着歌。队伍里总有鲁特琴,七弦琴手为他们伴奏;人们的祝福响彻整个城市,当然……祝贺之中对于食物的赞颂,恐怕超过了那对大多数人完全没有见过面的新人的祝福的十倍…… 又或者,最值得人们欢乐地。是因为这种景象,不过是接下来那扯庆的铺垫而已。 不过,就像是阳光照不到的城堡的角落……即使正在成为欢乐地海洋,罗曼蒂这座古老的城市,仍旧拥有着安静与沉寂之地。 罗浮堡的城墙上,两个骑士正依靠在自己的哨位上。握着自己的长矛,静静矗立。 虽然看上去正在尽忠职守,但事实上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们的眼睛一直都在注视着一个方向。 箭塔的角落里,一个年轻的法师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捧着手中一颗人头大小的水晶,而水晶之中,光影变换着,勾勒出一片欢愉的的人群,若果你有经过特别锻炼的视线,那么就能能够注意到那水晶里的景象,正在人群中穿梭,在那些川蝴蝶一般的女子身上巡弋。 偶尔的偷懒似乎也怪不得他们……毕竟在这个欢庆的时间里,没有多少人能够把持住自己跃动的心绪。 一阵小风吹过…… 伏在他们身边的一只半睡半醒的猎犬忽然抬起了头,用力地嗅着,可是却没有发现什么。它有些奇怪地呜咽了两声,睁大眼睛徒劳地看着周围——周围的空间似乎变得有点古怪,一层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弥散开来的雾气,似乎从暗影中随着风飘扬起来,向前缓缓的移动。 狗儿发出了两声低沉的吠叫,它摇了摇脑袋,盯着那光线微微暗淡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只有越来越近的危机感逼迫着它,让它脊背上的毛发都竖了起来。可是就在它jǐng惕的站起,准备狂吠的时候,从那无形的雾气之中忽然凝聚出一个模糊的影子。若有若无的,一只手轻轻在它头顶上拍了一下。 普拉的一声轻响,一股力量粉碎了颅骨内的大脑,狼狗身体一软,无声地倒了下去…… 咔咔, 两个骑士敏锐的转过头,但视野里,只有那只狗,它的头颅低垂,俯卧在角落,看上去似乎只是恢复了之前沉睡的状态。 这一切发生的极为迅捷而安静,但就在两个骑士同时转头的刹那——淡淡的雾气向前飘荡,在下一个瞬间,消失在两名卫兵身边的门扉之中。而当笼罩在那一层薄雾之中时,门扉的活动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门扉之后是一道长长的走廊,晦暗的雾气在这里凝结起来,渐渐的组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他轻巧的依靠在一道墙壁上原本用来给防御者使用的的拐角,以一种奇异的律动慢慢潜入 长廊上每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都在闪烁着点点魔法的灵光,将几乎所有的角落都置于陷井的保护之下,那种淡不可查觉的元素气息,以及设计jīng巧若非特别注意极难发现的机关,都体现了制作者的高超技艺。 但是这人影的动作谨慎而jīng微,似乎早就熟悉所有的布置一般,移动的虽然缓慢,却又确实,一个个的陷阱因为他们的移动而开始慢慢地散发微光,但最终却只是停滞在被触发之前的jǐng戒之中,甚至高悬于最后一扇门扉上,不时活动着的水晶魔眼,也没有察觉到视线下放那几个已经肉眼可见的人影。 随着一个细微的喀喇轻响,那扇门便被移开了一个缝隙,然后蓄势待发的另一个人影便化作了虚无,从那仅有成年人一掌宽窄的狭小缝隙之中钻了进去 欢迎您来。m 第三百二十一章交给你? w抱歉,后面有点没写完,我马上改好 门扉里是一个宽阔的空间。) 暗淡的光线从墙壁上镶嵌的水晶中洒下,也让人注意到铭刻与地面,宏大而繁复的符文与线条,巨大的法阵系统,遍布整个地面几百呎的范畴,但是此刻只有本影的圆心上,还有一丝些微的绿芒明灭闪动。 灰sè的人影,此时已经完全露出了自己的形象。 瘦而高的身体被紧贴着身体的皮革包裹,紧绷的肌肉线条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只野兽,不过即使掩护着他的力量已经消散,但那灰蓝与黑sè混杂的斑纹,却似乎仍旧可以将他隐匿在黑暗里。 唯一露出了那件服饰的褐sè眼睛微微一转,他向着房间的中心走去。 不过,走其实只是一个方便叙述的概念——实际上他移动着自己的方式极为灵巧,但也极端的怪异。手脚头和纤瘦的身体在空间里摆出一个个怪异的形状,慢慢向前。不过是移动了十尺的距离,他已经变换了二十余个姿态,就像是一条在水中求爱的里斯莱尔鳗鱼。 因为眼前,这座出自于几个高阶法师手笔的法阵,可不仅仅只是简单的能量引导体。 在防护上,这也可以称之为一件艺术品;在常人视觉无法查知的空间中,无数细微的法术能量构造出堪比蛛网的复杂线路,只要其中的一点被破坏,便会引来可怕的反击。若是一个蟊贼会大意的认为这里已经毫无防备。胡乱前进,那么等待着他的下场,就只有变成一滩人形都不是的血肉浆泥。 但入侵者不是蟊贼、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极端的准确,而轻柔;仅花了十个呼吸的时间,这个人已经穿过了那楔师jīng心准备的防御,站在了法阵的一侧。他弯着腰,仅仅用一只脚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慢慢伸出手。将三尺之外一枚宝石轻轻撬起,而另一只手则随即一挥,一块几近相同的宝石便已经落在了原位。 法阵上一道光弧一闪。但随即平静下去。 黑sè的人影嘴角扯动,从包裹着面颊的皮革下面,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接下来的时间里,时间仿佛被一只手旋拧,倒转,那个斑驳的影子,用一种异样的jīng准而缓慢的重复动作,一丝不差地退出了那能量构造成的陷阱,将那扇门扉恢复成为原本的样子,身体微微晦暗。消散,再穿过那条走廊上,密布的陷阱…… 最后,他拉开大门。 守在门口的两个骑士同时一怔,在身后洞开的大门发出吱吱的轻响。颇为yīn森。 而还没有等到他们反应,一道光亮,便伴随着黑影刺向了他们 那是一柄刀刃,反曲形状,很短,但是上面的力量却极其可怕——实际上。这些对于骑士们已经不重要了,他们身穿的华丽的铠甲在那武器前似乎毫无阻挡的能力,那个影子向前,那个可怜的骑士身上,华丽的重铠就随着那乌黯的刀锋分开,被平平整整的划为两段 就像黄油凝固成的一般 血液喷溅,但剩余的那名骑士显然实力不弱,他大叫一声,手中长剑回身挥动,格向袭向身前的恶风 然而带着辉光的长剑并没能拦下对手的武器, 远比长剑劈砍灵活的手臂转动了一下,紧贴着对手的斩剑轻快滑过,一个不甚响亮的扑哧声中,那条握剑的手臂便被切开了大半紧接着趁着对方吃痛失神的刹那向后一拉,然后骑士的脑袋已经飞到半空 尖锐的嗡鸣,随即震动了整个皇城 这一切说来漫长,但实际上快的惊人,在旁人眼中,便只看到那个黑sè的影子小踏步一进一退,而他的两个对手已经变成了一具无头的尸体,中午的艳阳,在那暗sè的身影上映照出丝丝的烟雾,他就那样静立,却仿佛让每一道接触他的目光升起寒意、 “别让他闯进去” 这个时候,那个坐在箭塔门口的国家法师才刚刚反应,他挥手打出一串紫sè的飞弹,同时大叫起来 魔法飞弹噼啪闪烁着消失在一层透明的屏障上,但那个黑sè的影子也不免一滞,于是铠甲摩擦的刺耳声音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响起,转眼间已经送来了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卫戍骑士,他们大喝着,将两边的通道完全围堵起来,然后举起手中的大盾,向前聚拢。 只是他们的动作虽然迅捷,但并不迅速——事实上,若是以那个潜入者之前表现出的速度,这个时间里他几乎已经可以冲过他们的包围了,只不过,他却一直安静地慢慢迈动脚步,似乎完全没有将这些家伙放在眼里。 “投降吧,将手举起来,蹲在地上说出你的目的和指使者,你或者还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一个骑士这样喊道,急匆匆的语调完全没有丝毫的诚意。 但出乎意料的,那个黑sè的人影,竟然真的举起了手,慢慢地蹲下身躯。 “别上当……他是要……” 国家法师心中一动,喊道,不过,在他的话音落下之前,那个人影已经动了双手高举,然后放平,他已经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动作从地上跃起,又像是一片被压弯又放松的蜡木 身体在空中转着圈,就像是一个在水塘边玩耍的孩子,划出一条弧线,直直地冲过了人们的头顶。 所以当然这不是什么畏罪自尽……当气急败坏的骑士和法师们冲到墙边,探头向下时,那个人影的周围已经猛地迸出一大片羽毛,奥术的力量托着他的身体,仿佛已与那些羽毛化为一体。轻飘飘的在空中悠荡了一下,然后加速…… 一条丝线被远远的甩了出去,于皇宫护城河外,一株梧桐上缠住,于是随着树枝一个轻微的弯曲,那个轻飘飘的影子就已经被摔过了护城河,落在街巷里。 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追上去啊 骑士转头。冲着那个身份尊贵的国家法师大叫,这种事情,显然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管辖范围。只有魔法,方能解决此类的问题。 但又有几个人知道。魔法并非无所不能呢? 在空中飘飞的时间,极其短暂。缠绕在树枝上的丝绳,抵消了羽落术的缓冲,将人重重的甩向街道。不过,这也正在预料之中,砰地一声撞进了一座帐篷的侧边,灰sè的人影着地一滚,就已经卸去了那冲击 几十双目光转向这个从天而降的人,而后者则恍若未见一般,径直走出了帐篷。 帐篷外,人数稀少。 在节rì里。对于那些不会为食物发愁,不需要自降身份挤进免费餐会之中的人来说,同样有着无数可以享受的喜悦,在那些稍大的广场上,无数新奇的花样正在上演……穿着异族服饰的艺人着上身。将手中熊熊燃烧的火焰舞动成为大大小小的光圈,时不时将那火焰送进自己的喉咙之中,聪明伶俐的猴子与狗在驯兽者的示意下,不住的从大大小小的圈套之中跳跃来去,穿着华丽长裙的女子旋转着,将花纹舞成模糊的晕彩。吟游诗人拨动手中的鲁特琴。乐声中飘飞出英雄的史诗。 还有一些规模庞大的剧团,在搭起的帐篷之中,开始献演他们编排的剧目,用银币计价的票价算得上价格不菲,但是还是有大批省下了饭钱的人趋之若骛,去享受这些他们平时无法染指的‘高等艺术’。 而在这样的地方,即使是奇装异服者也并不显眼,更何况,对于一个熟练地游荡者而言,伪装更是轻松。 所以,他才会选择今天动手。 面罩下的笑容,变得更浓了些。 对于一个真正踏足于黑暗的人来说,隐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工作。 一个侵yín此道的人,是不会干有来无回的买卖的,一个轻贱自己的人,不可能有耐心去学会哪些隐藏,潜入和复杂的手法,因此,完成了任务之后还能安然返回,才是这些人永远追求的的目标。 因此,工作之前,就得把自己所有的退路都想好,计划好了。 神上的黑衣反过来,就已经变成了一件半旧的短袍,随后抹了一下脸,随着细微的咔咔声,他那张怪异的面孔就变得平庸起来,凸出的下巴和高耸的鼻梁都不见了,在人群里撞了几下,他已经转过身,变成了一个平民的模样,探头探脑的神sè都和周围的人们如出一辙。 接下来,只要混进人群…… 他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眼角中瞥过的景sè,忽然让游荡者大惊失sè 在不远处,帐篷和街道的结合点上,站着一个人影。 他是个矮小的年轻人,或者说,少年,身上一件还算不错的短袍刺绣着花纹,似乎是那种三流小贵族们最为喜欢的样式,附庸风雅却又价格不高,而那张脸……好吧,是在乏善可陈,如果不是那双眼睛灵动有神的话,就算这个人迎面走过,说不定也会有人在三个呼吸之间完全忘记掉他的长相。 但忘掉,可不表示看不见。 从小开始的培养早就造就了他观察周围的习惯,即使没有特别用心他也应该至少应该用个眼睛收集到三面的情况而听到背后的问题,可是这个人似乎却从来没有进入到他的目光之中,如果不是他前进的方向就在这边,可能自己就会将这个人忽略了 犹豫了一下,他伸手一举,就是一支箭矢飞了出去 虽然那杀人并不得以,可既然看见了他的面孔,便不能饶恕——若是被泄露出去,多少会增加危险…… 因此,只能怪你的运气太差……咦? 正要离开这里的游荡者不由得惊疑出声……视线里那个幸伙仍旧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盯着他。 失手了? 怎么可能? 自己的手弩虽然因为体积的关系过于轻盈。不过shè程和准确xìng确实相当高。而淬毒的尖端甚至可以穿透皮甲,即使是一头炼狱虎,在那毒素之下也要萎靡一阵……怎么会失手了? 他不可置信的再次扣动机括,可是嗖嗖的两声之后,那个年轻人似乎仍就站在那里,毫发无伤,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就让人有种心理发凉的感觉? “这家伙是什么人?干嘛要向你动手?你又抢了人家的什么东西么?” 又是一个不可预知的声音在一侧回响,让游荡者的额头上顿时就沁出了一抹汗水……他转过头,注意到两个漂亮的女孩正从侧边的一座帐篷里走出来。然后他的身体便不由自主一震 不是因为那两张面孔是少见的端丽,而是因为手上一抹透出了手套的光让他不由得想要骂娘 那是被预言法术锁定的jǐng告,城楼上的两个国家法师。显然并不如计划之中的那么无能 在这个时候,周遭的jǐng备网,相当严密 这是一群被金sè的铠甲和狰狞的面具武装起来的神明使节,他们挎着长长的骑士剑,组成的队伍踏着鼓点一般的步伐冲开街头的人群,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不过,只是些能来吓唬人的东西。 杀手嗤之以鼻。 他随手一抽,一根黑sè的木杖就在他手中迸出紫sè的光泽,大片大片的黑sè油污从地面上喷涌出来,一匹被主人强制驱动着向后微退的马儿最先中招了。它只来得及发出半个沉重的喘息,就已经带着背上的骑手重重的向一边翻倒下去,然后场地中就响起了一连串的惨叫——猝不及防的从六尺多高的地方摔倒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尤其是在身上穿着几十磅重的铠甲,又被一匹几百磅重的马匹压上了腿的时候。 这个变化顿时引来了一阵连锁反应反shè般躲避的马儿们接二连三的摔倒。而杀手又甩出了两道紫光,那片几乎横亘了整条路的黑油平面,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就把原本耀武扬威的十几个城卫军边为了一堆嚎叫着的滚地葫芦 那种毛骨悚然的声音让所有残存者心中发冷,他们的视线扫过那已经分成两半的圣武士的尸体,头颅和身体之间脖子的部分已经不知所踪……准确的说。颈椎和皮肉正是那张正在沁出一丝血液的大嘴之中,摩擦声响的来源。 低喘了一口气,游荡者用不屑至极的神sè望了一眼隐于队伍后列的那个大官一样的家伙, 游荡者惊恐的发现,一种无形的力量如同活物一般,无声的缠死在自己的腿上,拉着自己寸步难行。 面前那年轻的小贵族,正举起手,指尖轻握的一瞬,可怕的力量就将他整个缠住了。 一个魔法师?但是,yīn谋之神在上,这是什么力量? 强烈得不可抑制的恐惧一下子就攏住了他的心。那强大的力量,竟然如同铁铸的牢笼一般,将他的全身都控制得无法挣动一分一毫 “你……你究竟是什么怪物”这个家伙失态的吼道,“妖魔放开我放开我” 喊声没有得到答复,或者,答复是一个动作。 力量在空间集中起来,凭空带动无形的力场——像是手臂被延伸放大了无数倍一般探出去,无形而巨大的手掌捏住人类的身体,然后随着那双苍白的手指微微移动,手指合拢起来,让那人类每一根骨节都出吱吱咯的刺耳声响,虽然力场的能量没有能够将那人形捏成一团,但是同样也让他的四肢关节扭曲成怪异的形状 一个魔法师?但是,yīn谋之神在上,这是什么力量? 强烈得不可抑制的恐惧一下子就攏住了他的心。那强大的力量,竟然如同铁铸的牢笼一般,将他的全身都控制得无法挣动一分一毫 “你……你究竟是什么怪物”这个家伙失态的吼道,“妖魔放开我放开我” 喊声没有得到答复,或者,答复是一个动作。 力量在空间集中起来,凭空带动无形的力场——像是手臂被延伸放大了无数倍一般探出去,无形而巨大的手掌捏住人类的身体,然后随着那双苍白的手指微微移动,手指合拢起来,让那人类每一根骨节都出吱吱咯的刺耳声响,虽然力场的能量没有能够将那人形捏成一团,但是同样也让他的四肢关节扭曲成怪异的形状 一个魔法师?但是,yīn谋之神在上,这是什么力量? 强烈得不可抑制的恐惧一下子就攏住了他的心。那强大的力量,竟然如同铁铸的牢笼一般,将他的全身都控制得无法挣动一分一毫 “你……你究竟是什么怪物”这个家伙失态的吼道,“妖魔放开我放开我” 喊声没有得到答复,或者,答复是一个动作。 力量在空间集中起来,凭空带动无形的力场——像是手臂被延伸放大了无数倍一般探出去,无形而巨大的手掌捏住人类的身体,然后随着那双苍白的手指微微移动,手指合拢起来,让那人类每一根骨节都出吱吱咯的刺耳声响,虽然力场的能量没有能够将那人形捏成一团,但是同样也让他的四肢关节扭曲成怪异的形状欢迎您来。m 第三百二十二章测试 w“那是不可能的事”年轻人的目光偏了偏,冷冷地拒绝道。144书院无。,弹窗144go. “你说什么?”骑士的首领陡然提高了声音,将手按在腰畔的剑柄上:“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竟然胆敢妨碍卫戍骑士团执行公务,你……” “这个家伙攻击了我,根据王国法典,我作为贵族,是有权处置一名刺客的,自然也要包括处置他的财产。”年轻人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骑士的大喝。 有些奇怪的,他的声音并不是很高,但却极为清晰,即使在那个高声的喊喝里也清楚的送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让人不由心中一凛。 用轻蔑的目光扫过那个小鬼随手掏出的那枚徽章,上面环纹镶嵌的铜边让骑士队长轻轻的哼了一声。 一个子爵? 或者,在图米尼斯土地上的大多数地区,这个名号都足够让人称呼一声老爷,甚至有些极端的家伙们还会遵循古制,低头去亲吻拥有这个头衔的人的鞋子…… 但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不是大多数,而是罗曼蒂,王国的首都 或者,当那位开国大帝,欧米茄费尔南迪斯陛下跃马扬剑,向忠诚于他的四千金瑾花骑士团宣告这里成为他神圣的国家领土的时候,贵族这个名词还是货真价实的黄金与血脉铸就的传奇,然而经历了几百年的统治之后,贵族这个称谓,早就已经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好吧。或者,对于那些冠名公侯的存在来说,贵族仍旧是高高在上的,是声名显赫的,不过这样的人物,整个国家内也不超过十位,他们令人敬畏的也不是那些贵族的头衔。而是紧随其后的称呼,领主。 在贵族眼里,高贵与悠久的血脉比什么都重要。远超平民的财力让他们在生养上有着不错的保障,而数量庞大子女团体也可以让他们甄选出优秀的继承者,不过这样做的后遗症也绝非可以无视的小事——除开皇室。每一个贵族的血脉早就已经被那绵延数辈之后就成百上千的子嗣,冲淡得比白水还有稀薄。 所以,西封邑地才会应运而生,这个国家的第六位国王陛下聪明的将那些仅有象征意义的封爵领土都塞到那块贫瘠的地皮上,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爵位这东西,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值钱了。 是真的不值钱了——如今在罗曼蒂,只要花上几十上百个金币,你就可以从一个贼头贼脑的家伙手里买下成套的家徽,纹章。以及杂七杂八的身份,还有一大叠破旧不堪,散发着气息的血统证明书,而且这猩不是什么冒牌的货sè,条条有据可查。证人齐备,除了没有一个能够真正见过这位贵族本人的家伙,要什么有什么。 在罗曼蒂第四大街尽头,林立的赌场里,少不了有大把的破落贵族后裔,在输光了他们最后的一个铜板之后。在周围人的哄笑,以及流莺们的娇声里,急红了眼睛的他们总会狠狠地将那个累赘的家名给填进赌注,而结果……即使总有些幸运儿能够勉强翻盘,但正是那大多数的人,给了那些掮客们生财的门路。 好吧,实际上,子爵很了不起么?或者是的,不过,巧的很的是,在这小小的空场上,可就还有两位——拿出了纹章的和正在看这个纹章的,都是货真价实的王国子爵,而且,高高的骑在马上这位,可还是个一等子爵,一个等到这扯庆的盛典之后,就有机会晋级的王国的骑士候补。 不,哪儿会有一个名声显赫的贵族家族,会放任自己的后代,尤其是一位名媛做出这样的打扮?那个小鬼身上那件寒酸的半旧灰sè短袍,恐怕都已经是五年前才流行的式样了,而且全身上下,只有手腕上那枚手环算是镶嵌了一颗宝石的,不过那种暗淡的光泽,可不是什么值钱的货sè,除了个头,这东西和一块水晶看上去也差不多——不得不说那些愚蠢的雹户,挑珠宝也像是买面包,只选大个儿的。 好吧,事实上,若是一个名声显赫……不,哪怕只要是有点声名的家族,恐怕也不会这样跟自己扯皮,而是气急败坏的甩过来一通咒骂……虽然这个判断方法有那么一些贱骨头,不过确实是百试百灵的。 想到这一切的时候,这位拥有一个显赫名字的王国子爵的目光已经从那个马前的矮小身影上挪开了。 事实上,这个幸伙身后的两个人,显然要比他吸引目光至少一百倍……尤其是那个穿着一条漂亮的礼服长裙的女子,裙子在腰际收束,很完美地衬托出这位秀纤细的身材,虽然那简单的梳拢了的发髻并不引人注意,不过当目光放在其上的时候,就可以轻易注意到那jīng致的五官…… 骑士不由得稍微停止了一下呼吸。他眨了眨眼睛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那确实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女子而不是从画布上走下来的幻影。不过随即便狠狠地吞落了一口唾沫,目光中,带上了一些异样。 “抱歉,子爵阁下?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袭击了你。你,还有你的同伴,都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去哪里?” “戍卫骑士团总部。” “如果我拒绝呢?”年轻的贵族渐渐皱起了眉, “你以为你有选择?这个人,是郁金香骑士团刚刚发布通缉的要犯,通缉的原因是他试图侵入皇宫而我,现在怀疑你与他是同谋,想要帮助他毁灭证据”这位骑士义正言辞的高声宣布,同时伸手按住长剑:“还是说,你想要……不,是胆敢拒捕?” “证据呢?” “证据?我们就是证据,所有人都看到了。你正在试图拿走他身上的东西这已经是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你还想要狡辩?”骑士队长冷哼了一声,狞笑道::“但你说他袭击了你?又有谁可以替你作证?你身边这两位秀?他们可也是跟你一伙儿的,有同样的嫌疑。” “那么……如果我可以找到其他的证人呢?” “够了我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废话,如果你再啰嗦下去,我就视你的行为为拘捕”骑士狠狠的咆哮道。 这个可怜的幸伙,大概还不明白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吧? 再过上一会儿,他作为依仗的那个身份就会被拆穿了——就算他真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贵族那也没有关系。城卫军总部有的是这个方面的专家,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在他的身份上找到一些‘不容置疑’的证据,证明他不过是个冒牌的人物。当然,这些证据或者会被推翻,不过能够推翻他们的。绝不是这个固执又愚蠢的幸伙的言辞或者其他什么。 而通常是亮晶晶的金币。 不付出几百个金币,他别想离开戍卫骑士们的牢房……虽然这其实和那些街上找由头勒索的小贼们干的也没有什么两样了。只不过没有一个小贼能够将勒索干的那么合法。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举国欢庆的大典临近,为了在城卫军一向恶劣的声名上刷上一层勉强可看的粉彩,上头可是下达了死命令,捅出了篓子,让陛下不快的话,那么就得用脑袋去弥补,而这个命令显然卓有成效,最近罗曼蒂的犯罪率已经下降到了历史的最低点,恐怕只有开国皇帝开始修筑这座城市的时候。才有类似的和平景象,不过那个时候这里的人口还没有超过一万呢。 当然了,和平总是要有代价的,没有大案要案,也就没有了苦主和嫌犯。少了这两种最大的财源,城卫军骑士们的钱袋子,最近也就干瘪得不成体统, 不过,自己和自己的这一队兄弟算是运气不差,不是么?这只看起来不怎么肥的羊儿。至少可以提供一些酒水的零花,不过最为重要的是,那两个女孩……好吧,她们或者可以脱罪,只要稍微改变一下身份,自然就有了一个强有力的保证人了——一位皇家骑士团的正式候补骑士。 想想看,晋级为正式骑士之后,也确实应该拥有一个美丽的女子来为自己的私宅增添一点sè彩了……骑士队长眯起眼睛,几乎陶醉在这个美好的憧憬之中。 不过,美好的东西,从来就不持久。 “真是麻烦。”年轻的贵族开口道,他似乎已经厌烦了仰头开口,轻轻的晃了晃头,他转向身后,两个女孩子中比较年轻的那个:“交给你了,别打死了就行。” 一道黑光猛地炸开了 黑光很细,但扩散的极快 —————————————————————————————— 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法师么,那个看上去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小姑娘,是一个狮者? “混账” 骑士队长猛地暴喝了一声,伸手将长剑抽了出来 而他一拔剑,连锁反应似的,前后噌噌一片乱响,八名骑士以及他们身后的十几个步兵——在刚刚的sāo乱中落下了马来的骑士们也同时拔出武器; “训练的还算不错,早知道,我就用一个群体造成中度伤就好了。或者,现在也来得及?” 穿着一身草绿sè长裙的女孩轻轻地伸出手来,不知何时已经握着一柄小小的战锤,她仰起头,jīng致的面孔上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你得知道,这位秀最近跟着某些人东奔西跑,去的可都是幽暗地域这种无法地带,她已经开始深深地地喜欢上了这种用实力来讲道理的感受。 四下里一片沉寂,就像是每一个人都被扼住了喉咙一样张口结舌,唯有沉细的吸气声组合成为一片奇异的嘶嘶低鸣。 一个狮者。能够在眨眼之间就伤了一群骑士的狮者。 “这个……我想,这里可能有些什么误会。不过这位子爵阁下,您也知道,在这个时候,我们不得不小心谨慎,一点小小的冒犯也都是无意的。” 沉默就这样持续,但不能就这样一直持续,所以终于有一名骑士出来打破这尴尬。“或许,我们可以以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你知道。以您的身份,城卫军是不会为难你的,所以只要耽搁您的一点儿时间。我相信这个小小的误会一定可以消除,还您一个满意的结果——当然,绝不是靠战斗” “拖延时间啊?好吧,反正他们很快就会来的。”年轻的贵族转过头。 正在这个时候,另外一队骑士已经穿过了街道,如同一阵风一般,冲散了那凶乱的百姓,从前方包抄过来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每个人都拔出了武器,现场又是一阵乱七八糟的金属鸣响; 抬起头,用变得银白的、冷漠的眼睛从前面挡路的骑士、城卫军身上一一扫过;年轻人的目光如此冰冷、坚定。就像他前方的所有障碍都不过只是虚无,只消吐出一个字,就能令他们在转瞬之间灰飞烟灭。 不是就象,而是就是…… 与那银sè的目光交接的瞬间,五个骑士顿时齐齐闷哼他们感到自己的胸口仿佛被狠狠地击中了。而随着那声音他们刚刚张口,可怕的翻江倒海一样的感觉就让他们开始喷出喉咙里的腥咸液体 血液在阳光里凝成细微通透的红点,竟然扯出一些鲜艳的虹sè 这次交手更加快捷,不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就看到那骑士喷撒着鲜血。像一块石头似的从马上被生生打了下去; “厉害”“哇”“那是啥,有人看清楚他干了什么么?” 细微的疑问汇聚成可怕的嗡嗡声,这种喧嚣子自然是来自于周遭那写热闹的——现在看来,这边发生的事儿显然比庆典狂欢什么的有趣多了,他们不由得深深为自己的英明决定感到庆幸。 至少,今晚回去后,多了不少谈资不是么? 但这仅仅是大部分人而已,杂沓的人群中,依旧掺杂着一些特殊的家伙——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就停在人群之外的街角,高高的车厢正好帮助里面的人们越过汹涌的人头,直接关注到那人圈里面的景物。 挑起的纱帘后面,两双目光就凝聚在那一圈人的中心,一双属于一名青年贵族,而另一双则收拢于一件黑sè的罩袍兜帽之中。 “反曲刀……黑昙花的毒,是那些黑暗兄弟会的人,嗯,信仰谋杀之神的家伙们,或者是永眠会的爪牙?”兜帽yīn影下,那双苍老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浑浊,而是闪烁着一层细微的光泽,帮助他间更远处所有的细节都收进视线,他轻声呢喃着一个个怪异的词汇。 “这个脑子不正常的家伙,他到底是有多么喜欢挑动是非?就算是露出那个魔法师的身份,就算打死这帮瞎了眼的城卫军也不会敢跟他作对。至于说那几个皇家骑士,这帮家伙也够倒霉的,就没有一个人看见过这家伙?国王陛下册封他的时候,应该是早就已经昭告了吧?” 在黑袍人的一侧,贵族打扮的年轻人的目光同样一瞬不瞬,但却发出了一个不满的磨牙声:“仗着身份去都弄这猩怜的蠢货就那么有意思么?果然贱民出身的家伙们的心态就是这么卑劣不过……那些该死的家伙难道就没有一个能够认出他来的么?” 他喃喃自语,不过忽然一震。 难道是您?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他转过头。 但老者并不回答。 “五十,不,哪怕是三十年前的郁金香,也不至于表现的如此无能,现在的骑士,也已经堕落了。” 法师的兜帽之下,苍老的嘴角微微扯了扯,他盯着那个混乱的战场——号称是罗曼蒂,甚至是图米尼斯最jīng锐的骑士们,在那个小姑娘的神术面前也没有什么还手之力,他们的身体根本都无法冲进那道无形的防守圈子:“一个能够施展七阶神术的对手确实非同一般,不过这帮家伙若是果断一点的话,也至少不会输,不过,还有那些白痴的城卫军在场,这也确实是难为了他们” “大师,你能看出他的能力等级么?”小鹈鹕摇了摇头,忽然开口道。 “谁的能力?”法师收回视线:“你说那个小鬼?他极其量不过是个三环的狮者。在这个岁数上来说,算是不错的了。比你强的多了。至于说那个小姑娘倒是不错的,至少有七级的神术能力,不过她崇拜的神祇似乎比较特殊,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棱形的的神徽。” “这……三环?”紧紧地皱起眉头,年轻的贵族低声道:“但是大师,据传说,这个家伙……他自己一个人就打败了一千名士兵,虽然我知道魔法是超乎常人想象的的奇妙存在,不过,想做到这种事情,光是三环的法术似乎……不够吧?” 战斗这个时候已经结束了。 只是骑士们现在全都躺在了地上……事实上,那星卫军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吓破了胆,他们装模做样地冲锋,不过距离那些敌人还有十几呎的时候就一个个跟着躺到了地上,哀嚎不已,好象真的死伤枕籍一样。欢迎您来。m 第三百二十三章舞会 唔,后面有点乱,我改改 —— “不要完全相信第一次见到的东西,因为眼睛和耳朵都会欺骗你,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不能欺骗,即使是神。**”老者不以为然的开口道,随即陷入一种思索。 “但这可不是魔法,而是……好像是传说中,那些幽暗地域的异怪们的手段,奇怪,阿尔伯特那个老家伙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闲暇,开始研究那些异怪了么,他关于那些古代魔法的永动核心的研究停了?还是说……算了,看来这些人,是试验不出什么来了……” 低声絮语,轻轻摇头,然后他顿了一下手中的手杖,于是黑sè的车厢,无声无息的开始活动,消失在街角。 这个时候,百尺之外的那场战斗,已经结束。 仅仅一个冲锋,五名骑士们便全都莫名其妙的吐血坠马,连他们的坐骑也摇晃着撞倒在地……这种令人无从理解的景象,已经足够让那些城卫军吓破了胆…… 不过,这帮家伙,总是有着属于自己的狡黠,几个聪明的眼珠转了转,便装模做样地拔出了刀剑,呼喝着向前冲锋,不过距离那些敌人还有十几呎的时候就腿脚一绊,一个个跟着躺到了地上,而后面呆立的几个,最后干脆往地下一坐,哀嚎不已,好象真的死伤枕籍一样。 如一环水波般的漾开,外围吵闹不休的民众似乎也被沉抑渲染,一时间。寂静成为了整条个小广场上唯一的主旋律,盯着那个静立的人影,人群不由开始后退,悄悄传递着一声声蕴涵着惊诧与震惊的细微抽气声。 “你,你是什么人?” 一个后至的骑士挣扎着起身,举剑喝道……他们的战斗力显然远不是那些混吃等死的下级同僚可供相比的。即使那足以摧毁jīng神的头痛让身形摇摇yù坠,他仍旧顽强的不肯后退半步。 几个法师终于匆匆自任意门的白光中现身。周遭的皇城外围被反传送法阵包覆,因此从内部出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实际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导致这种体系已经越发的臃肿起来,在保证不会被分担上责任的时候,也就浪费了大把的宝贵时间。 “爱德华子爵阁下?快住手……” 这个名字。像是一个小小的魔咒,让所有的皇家骑士们齐齐一震,一时之间,甚至忘了起身。 “爱德华……唉唉爱……德华?训导者爱德华?” 砰地一声闷响,传之于那位城卫军队长的膝盖,他刚刚挣扎着站起身来,这个名字便钻进了耳朵……疑惑的细细咀嚼几遍,脑中蓦然泛起一团记忆,其中可怕的传闻,顿时让他的脸上血sè尽褪! 低声咕哝着那名字。牙齿碰撞的咯咯有声,全身战栗不止,就此重新跪倒! 虽然不过是个城卫军中的小小首领,但相对于混吃等死的士兵,对于一些出名的人物他还是有所耳闻的……而眼前的这个人物字。自然无疑是最近一段时间,最为声名鹊起的一个。 不久之前,以未到成年的年纪,忽然成为了陛下钦定的第二王子的训导者,而事实上那年龄比那位王子还要小了三四岁……当然,这并不是什么新闻。对于贵族们来说,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可是随后的不久,大概是两三天前,就是这个之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据说因为一点小事,就把驻扎在他周边的一支军队给全都抓起,用木架子活生生给钉成了一串人干腊肉,晾晒在通向罗曼蒂的大路上! 那可是一支军队啊,齐装满员,足有一千多人…… 虽然在那些偏远的分封土地,一个领主弄死个百八十领民的传闻时有耳闻,领主间的冲突里,填进成百上千的私兵也不算是新鲜;但活生生钉死在木头上……这种手笔,可就大了,就算是当今的国王陛下……不,即使是历史上那位曾经被称为杀戮者的帝国皇帝,红胡子巴巴罗萨掌权时,几乎也不曾听闻。/ 或者在几个好事者的嘴里听到时,这仍旧只是一则笑谈,不过当那个传闻中的主角真的站在面前……那分量,那震撼,便完全不同了。 这个传说中的主角……他可不只是一个贵族,还是一名魔法师,不只是普通的法师,还是那传说中高不可攀的法术学院里,一位大导师的学徒。每一个称谓,都代表着更加远在遥不可及的云端中的人物……几乎已与神祇类同,根本不是他这种小小的骑士能够触及的人物,即使连仰望也不可得。 得罪了这样的人,一个小小的城卫军将官,能得到什么样的命运?这种不起眼的迷途羔羊,拎出去一百只都不够宰啊! “爱德华,这一点儿也不好玩……逛了半天,也有些饿了,看这些东西也没什么意思呢,不然我们回去吃饭算了……” 跟在年轻贵族身旁的小姑娘嘟起了嘴巴——这一趟本身就是某人答应她的,见识一下这里著名的杂耍,再游荡一下有趣的街巷,只是她之前显然低估了人头汹涌的力量,好不容易找到了个不错的地方,但却又被那个从天而降的倒霉鬼给搅了兴头……。 “一点儿误会,诸位,帮忙把人群都散了。” 目光在街角处,刚刚启动的一辆马车上扫过,爱德华轻轻颌首,懒得再跟眼前这般家伙们计较。 实际上,这帮蠢货也不过是倒霉的适逢其会……某人想要纾解一下陪着女孩子逛街时积累的压力罢了——当然,爱德华更没什么兴趣去了解,那个跪在他身后,仅仅是因为他一时好恶就几乎吓破了胆子的人是个什么感想。对于他来说更大的问题是成了瞩目的焦点,如今想要再找些什么玩耍的东西,已经不大容易。 但有趣的事情,却也不是没有。 手指轻挥,那个可怜的俘虏就被一股力量扯到面前。 皮肉摩擦地面的痛苦,让这一团肉块哼哼了几声,但最近。某人以念控来拆卸人类关节的手法已经经过锻炼,更加熟练了几分,这倒霉的试验品又无需手下留情。在一瞬间全身关节就被拆得七七八八,连下巴也被拉掉,即使本领再大。也弄不出什么花样来了。 所谓民不与官斗,更遑论是天子?虽然这个世界上的皇室的尊严远远比不上他记忆中那个zhōngyāng集权了几千年的帝国,不过一个杀手之类的玩意儿,若是胆敢把脑筋动到皇宫,其中牵涉的问题也就够大的。 jīng神的触须卷曲着,爱德华汇聚出一个心智探针。 心智探针这个五级异能,可不是探知思想能够比拟,除非对手经过了极端的训练,否则根本无从抵抗它的探查,不过这异能也并非毫无局限。因为具体的问题还是要有一个探寻的方向,通过提问,才能探究出对方的思维。 不过爱德华刚才不过提问了一次,刚刚问出来这家伙的目是进入皇城做一件事,不过具体要办什么事情却没有问出来。便被中途打断……异能点的平白消耗让他不免有些烦躁,心中不快之下才让丽莎小姐动手教训那几个不长眼的城卫军。 “你的目的……” 语声刚刚传出,俘虏骤然一声尖叫! 一点碧火,于那个人身上燃烧开来,这火焰是如此猛烈灼热,连爱德华也不由后退三步。而含混的惨叫仅仅持续了一瞬,那个俘虏整个人就化成了一团燃烧的火焰! 念头急转,心灵术士的jīng神已经在人群中锁定了一个人影!他抬起手,无影无形的触手凭空扭转,便将那个人形抓在巨大的掌心!向后一扯! 但这一次,念控之力竟然失手了! 几百磅的力量尚且未及收拢,那个人已经咆哮一声,伸展四肢猛力旋转,整个人变成了一条滑溜溜的大鱼,竟然从那念力之中挣脱!向下落下的同时,刀光在空中一闪,两名武士立刻裁倒,而杀手则分开双腿,登在两个人的肩头,借着一蹬之力扭身向后飞跃,只留下咽喉飘出血创的两个可怜影子,整个人在空中一团,一团黑雾已经在他的身周腾起!顺势被他钻进了旁边的人群! 爱德华的目光凝了一凝,虽然黑暗对于他来说恍若无物,但那个人跌进了人群之后,便让他的视觉无从锁定。 竟然放跑了? 他摇了摇头,将目光收回到面前的那团火光上,心头疑惑更浓,即使要报废掉这样强悍的一个杀手,也要防止秘密泄露,这种谨慎,倒是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xìng……除此之外,刚刚那几个郁金香骑士的表现,实在有些古怪,应该和刚刚街头离开的那辆马车,有所关联…… “如果是我,我不会再深究下去。”静立在一旁的安娜苏忽然开口,打断了某人的思绪。 心灵术士的眉头弹了弹。 女幕僚的思路一向谨慎当先,不过倒也并无大错,现在,爱德华自己的问题虽然不多,却都已经足够棘手,实在是不适合再扯上什么有关皇室的秘闻了。 自然,闹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想要轻易了结也是不行的。 幸好近卫骑士的办事效率,并非城卫军可比,只是进行了一些必要的询问的,只不过这询问并非在什么城卫军的总部,而是在皇城的卫所进行。至于内容,只是简单的询问了几句,甚至没有什么人再提起那个空间口袋的问题。 ……事情显然并不是那么容易了结 三个人离开了那间询问室的时候,一个服饰华丽的年轻仆从,已经等候在外了。 “文森特子爵阁下,斯特兰?西沃尔?莱恩?费尔南迪斯殿下有请。” …… 与料想之中不同,年轻的侍从东拐西拐,把这一行三人,给送到了一座华丽的大门之前。 门扉之后,是一座巨大的殿堂。 位于城堡第三层的一间大厅。这是个面积至少超过了六百平方米的长方形大厅。对于一般的建筑来说,算是宏大,不过相比于一座皇宫,这里显然只是个小小的私人场所。所以,这座厅堂的布局和陈设并没多少新鲜出奇的地方,只有几副年代久远的壁画和雕塑作品值得瞻仰。 不过,此刻在这厅堂中。洪亮悠扬的乐声和翩翩舞动的人群,却足够让爱德华身边的小丫头满眼的星星。 “哇……这就是皇家的舞厅么,好漂亮。据说那些浪漫的爱情,八成都是从这里开始的呢……”丽莎小姐左顾右盼,一瞬间已经目不暇给似的低声自语。 不过爱德华只是扯了扯嘴角。按住那个四面摇动的小脑袋。 心灵术士记忆里倒是有些关于这种地方的情爱故事,不过,那其实就是讲一些青年男女如何在这儿互相勾搭的俗事……实际上这种所谓的高档场所,能够出现的大多都是些假装深沉高尚的绅士遭遇一个风情万种的婊子!,又或某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在碰上了个yù求不满的贵妇,所谓上流社会通常下流,西门庆和潘金莲的事情只要包上了一层‘贵族’的外套,或者加上点北冰洋上沉船之类的小道具,小桥段,就能演化出一段千古悲歌似的爱情…… 真正的公主与绅士流传千古的爱情故事。可从来都是在公主离开了皇宫之后才会发生的…… 此刻的大厅里面,一个个圈子泾渭分明。 大部分都是些拿腔作势的家伙,用恭维和无聊的笑话互相试探着各个人的底线,这些“老头子”全都站在一旁聊天,年轻人要嘛在跳舞。要嘛挤在两个角落,一边是男的,一边是女的。 对于爱德华来说,这显然是个陌生而又无趣的世界,事实上他本来是想蹭顿饭吃就算了,没想到被送到了这么个地方来。幸好在半路上他已经扯出了法袍穿在身上。否则以那件傻兮兮的过时短袍应付这种地方,一定会再一次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在这大厅中的一角,健壮和清秀的两个青年,无疑是所有人瞩目的焦点,不过在爱德华走进大厅的一刹,他们中的一个便露出了惊喜的神sè,移动步伐,换来了莺莺燕燕的一阵娇嗔。 这位王子的目光在爱德华身畔的安娜苏身上多停驻了一瞬,微带几分惊艳的意味,但上下一扫,却又恰好在礼貌的时间内转开,时间把握的丝毫不差。他向着爱德华笑了笑:“真是难得,您竟然会来,我本来以为,可能要明天才能看见你了。” “你的那群手下擅自进攻我的城市,导致了六十三座房屋受损,士兵的损失更是不计其数,我顾及殿下的情面,以及之前也算同袍的友谊,准备不了了之,你倒是先提出来了,纵容部下攻城,你这何止是御下不严,简直就是形同!你还想恶人先告状?” “好了好了,不过是个小小的误会而已,鲁道夫阁下,你何必要……”王子打了个哈哈,试图缓解一下剑拔弩张的气氛,不过愤怒的魔狼这一次似乎并不打算善罢甘休。 “忤逆?”“殿下,我已进行过调查,这次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他的士兵首先攻击了我的千人长……这是明目张胆的逆反行为,爱德华?文森特,我今天倒是想看你如何狡辩?” “嗯?攻击了你的千人长啊……这个理由不错,不过,我的部下攻击你的人?你有什么证据?你亲眼看见了?如果你亲眼看见,那么算不算是你默许了他们来攻击我的城市的?” 令人愤怒的 “很抱歉,王子殿下,我无法跟这个人站在一起,甚至呼吸同一个空间内的空气,都会让我感到恶心!” 毫不客气的开口,然后转身而去。 “不好吃,这是什么呀,腥了唧的,做的时候没放血么?” 两边小小的交锋的时候,丽莎小姐已经转到了那张豪华的餐桌旁边,弄了一小盘烤制的肉片,只是只吃了一口便很不淑女的吐了出去——这小丫头如今的一rì三餐,可都是跟着爱德华打牙祭的,吃惯了jīng细的小品,这种粗糙的技术,实在是没法下咽了。 偏偏这种地方, 至于说两个女伴倒还算好,安娜苏无可挑剔的贵族气质足以让目光汇聚在她身上时,忽略掉服饰上的劣势,更何况她那件长裙本就是种百搭的装束。 这个人的面孔看着倒还有那么几分眼熟,不过爱德华却确信自己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么个家伙的存在。 “爱德华?文森特子爵阁下?” 。。) 第三百二十四章难道是造人成功? 真是麻烦。 周遭偷偷瞟过来的目光,细微脑波里过滤出的冷漠与恶意,让爱德华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阵厌烦…… 这种舞会,实在不是他目前喜欢的地方。 “爱德华?文森特子爵阁下?” 在接近的时候,正在给小女孩大献殷勤的‘侍者’灵巧的微微欠身。 仪态让最苛刻的宫廷礼仪官无可挑剔,声音带着一点儿磁xìng,尾音却又有点相反的轻佻,不过两者糅合得很好,不会让人反感,只会觉得是那种年轻人特有的朝气。而笑容温和明朗,让人在一见之下,多少会产生一些好感, 爱德华的眉心一动——实际上,若对方是个普通的登徒子,爱德华倒并不怎么在乎,不过看这个架势,从一开始他的目标恐怕就是自己……那张笑容灿烂的面孔看着倒还有那么几分眼熟,不过心灵术士却确信自己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么个家伙的存在 “初次见面,但已经久闻大名。” 年轻人笑了笑,不过随即摇了摇头:“只是说是闻名已久,似乎也有些不妥,不过,我想,在周遭的诸位之中,我应该是较早听闻阁下大名的人之一了。啊,失礼了,实际上如果可以的话,我本不想要说出我的名字,但那样确实缺乏诚意。” “戴蒙?隆?布莱霍克,黑鹰家族的继承人?”爱德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仿佛是笑容的表情。 “果然不愧是**师的学徒。”年轻人怔了怔。叹息道。 话语至此,实际上有些尴尬……爱德华不但给了黑鹰家族一个教训,之后无视了对方主动伸出来的示好的手,在贵族们通常的判断之中,这种情况,至不济也只能解释成为毫无诚意,除非有着不得不为的理由。否则便没有什么再放下身段的必要。 不过眼前的年轻人,似乎并不这样考量。 “当然,说是继承人。还差得远……我的那位兄长前一段时间给您添了一些小麻烦,当然,那是一场误会。一场当事双方都已了解的误会,所以父亲已经让他闭门思过一年,并且收回他的领地作为惩罚,还望您大人大量不要见怪。”他做出最后的努力:“实际上,不怕您嘲笑,我对于您是不可能没有一丝的敌意的,不过,也不乏欣赏和敬仰。” “你很直率。”爱德华道。 “贵族之间的相互试探是一种习惯,虚伪的累赘,不过。在一位能力不凡的法师炫耀这些不值一提的手段,最终只会贻笑大方而已,” 黑鹰家族的年轻人苦笑道:“请不要误会,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但我认为……不。我与我的父亲在某些方面至少是有共识的,与您这样一位前途无量的法师为敌是一件自添麻烦的愚蠢举动,而我个人方面,对于文森特子爵阁下您的作为,很有兴趣和好感,所以在私人角度上。我想要与您变得更加熟稔一点,不知是否唐突?” 他的语声流利,但措辞谨慎。 “诚意满满,若是拒绝,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伸手从酒桌上拿过一个杯子,爱德华的笑容扩大了少许。“在我的家乡,有这样的一个习俗,若两个人之间可以喝上三杯,那么就算是朋友了。” “我的荣幸。”年轻人愣了愣,似乎惊讶于这条件的简朴,宴会上的酒浆,不过是些普通的佐餐之物,毕竟在这里,不可能有人求醉,最为浓烈的杜松子酒,普通的贵族也能喝下个几瓶……不过他的脸sè随即就变了变。 爱德华笑吟吟的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陶罐,酒浆清冽,但其中的辛辣味道,已经足够熏人yù醉! 于是,片刻之后,站在桌前的便只剩下了一个脸sè如血,摇摇yù坠的雏鹰。 “我……并不像我的兄长大人那么喜欢炫耀自己的能力,更不会和他一样愚蠢的以炫耀作为自己拥有力量的象征……对于我来说,一个和睦的好邻居能够做的事情,说不定要超过了远方的亲属,您说……唔,对吗?” 随手给这个可怜的家伙拉来一张椅子,爱德华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眼前这个人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能力,至少,想要从他表层思维之中探知他心中所想,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过即使到了此刻,他眼神里仍旧带着一些商人……或者说交易者特有的光芒。追逐着无数金灿灿的金币,或者说是天大的好处的时候反shè出地光芒。 算是个有趣的家伙? 不过,现阶段的爱德华,并没有参合到贵族圈子里的想法……他抬头四顾,注意到半jīng灵似乎和安娜苏汇合了,在大厅的角落,她们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些适合自己的事情——一些水晶,魔法的制品,其中可以存储一些华丽的景sè。而几枚,甚至是十几枚这样的晶石组合起来,倒是可以连缀成为一个故事的类型,倒是颇为容易吸引女孩子,尤其是丽莎大小姐这样的小丫头的目光。 画面轻轻变化,这大小姐便不断拍手,幸而安娜苏在一旁看顾,不时扯着这位小姐的袖口,才总算没让她的叫好大过了周遭的乐曲声。 另外的幸运,或许就是贵族圈子对于敏感消息的传递xìng……不过是这片刻的时间,与爱德华有关的人物,便都成为了众人退避三舍的目标,而在那个角落,也只剩下几个侍女,在勉强维持着人数的平衡。 不过,既然把自己招来的人都已经离开,再待下去其实也是徒然浪费时光……可正想要走上去,带她们离开这个麻烦的地方,爱德华却又注意到。一个人影从门前匆匆而来,唯一停顿,便径直走向了他。 “学徒长阁下,希露达阁下有请。” 爱德华不由愣了愣。 …… 希露达。 那位与自己有着一夕之缘的克鲁罗德女子,找自己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呢? 若是准备算一算上回的账,那么是不是犹豫的太多了些?更何况,在见识过自己能力的现在。爱德华并不相信那个女子会贸贸然的得罪自己这个大有前途可言的法师,毕竟对方的一个主要目标,就是有关魔法的知识。 难道是准备再续前缘? 心灵术士不由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赶出脑海。 实际上,经历了上一次的那种事件之后,他本应该是提高jǐng惕的……但皇城之中的道路曲折婉转。跟在那个少年的身后,思路自然有些分散,男人的某些本能,将有关女子的回忆,慢慢翻涌,尤其是那紧致而弹xìng十足地肌肤触感……让爱德华的呼吸不由多少沉重了些。 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幸好,这一次的路程上并没有多少意外,那个克鲁罗德的少年带着他来到城堡下层,一座小小的房间门口,便转身离去。 而那个邀请者。就在房间之中。 房间是一个小小的会客室,只有两把座椅的的简单陈设,以及施展在周遭,层层叠叠的法术灵光,足以让聪明人打消大部分无聊的念头……令人耳目一清的松香烟雾轻微缭绕。映衬着邀请者的身影,竟有些飘渺。 女子仍旧是那一袭宽大的灰sè罩袍,只是并没有带上兜帽,也没有戴着那张金属的面具……所以当她抬起目光,爱德华的眉头便不由一皱。 这张面孔留给他的印象,并非深刻。但即使如此,她的变化也同样昭然。 不仅仅是因为脸上缺乏了几分血sè,甚至连眼圈周围,也带着淡淡的yīn影。最重要的是,她眼中那种坚毅的神采,似乎也被冲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惶急的神sè? 爱德华轻轻的叹息。 “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短暂的沉寂之后,她开口道,冷漠的声音有些刻意:“爱德华阁下,对于我的身份,你……知道多少?” “塞西莉亚公主殿下……克鲁罗德的骄傲?” “果然……”那个称呼出口的时候,女孩子脸上仅余的一份血sè也褪了下去,咬着嘴唇低下头,连娇躯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虽然早就知道他已经知道了,不过显然,心中某些侥幸的幻想,让那个真相被清楚的揭破的时候,还是多少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得不说,你们可是真够胆大包天的,为了……魔法,这样做真的值得么?” 爱德华叹息了一声。 这种李代桃僵的戏码,倒也并非有多么的出人意料,但正因为如此,寄望于这种简单的计谋能够瞒过所有人,本就是一种奢望…… 但叹息沉郁,是因为他心中不免掠过些特异的感觉——酸溜溜的,毕竟很有可能,这个与自己有着一夕之缘的女子,就要成为别人的东西了,而且,还是那样的一个老家伙。 “我喜欢魔法,而且,也拥有着一定的天赋和可能,因此,希望能够将魔法的知识带回到克鲁罗德的条件,是我提出的,但是你们的那个国王陛下的,却就因此提出了这个联姻的条件,他是打算嘲讽我们,羞辱我们。” 女子深深地呼吸,似乎终于平缓了自己的心绪。 而爱德华笑了笑,不置可否。 要比玩弄yīn谋,这般头脑简单的野蛮人又怎么可能是一位皇帝陛下的对手? “你……应该也能够想到吧,那位陛下真正在意的,从来就不是一个小小的金帐血脉的女子,他若是有这种意向,恐怕早就已经在十几年之前,我的姑姑那一辈便提出要求了。” 注意到他笑容里的嘲讽,女孩子冷哼了一声:“他需要的是扩张他自己的实力,他要离开南方这一小块地方,为他的王国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而为了这些,他需要骑兵,需要克鲁罗德勇猛的战士。而我,不过是他达到目的的一个手段。” “而我,我需要的也不是被禁锢在一座冰冷的宫殿之中,孤独终老的人生,我有我的梦想等着我去实现,我的子民也需要我,去带领他们离开那荒凉贫瘠的土地。给他们这大陆上任何人都能够拥有的东西!” “很好的愿望,有志者,事竟成。”爱德华道。 事实上。他现在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情况,对于他来说根本无从参照。对方所说的东西,有些隐晦。但却足以让人理解,其后的麻烦。但这位公主殿下找到自己来,到底要怎么做? 跟自己就此告别?还是要逃婚么? 刚刚在那座舞厅里,某人还不免嘲讽一些恶俗的桥段,没想到不过片刻之后,类似的问题,就落到了他自己的头上了。 “原本,我们认为这个计划可行,毕竟你们这些,你们这些自诩为文明的贵族们的生活是很……很紊乱的。所以以希露达的姿sè,要引诱一位国王陛下,想必并不是非常困难,而一旦这件事情完成,那么国王陛下自然就会省略这个步骤。按照你们的方式来举行一场政治婚姻。” 希露达,不,塞西莉亚公主的声音,细的仿如蚊鈉。 “结果,你们低估了他?被他发现了?”心灵术士咬了咬牙,强迫自己沉静下来:“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或者,我就此逃亡,回到克鲁罗德。或者远走他乡,但这样做的结局,只会让我的亲人们受到株连。” “株连?”爱德华挑了挑眉头:“你不是大酋长的……” “是汗王!而黄金血脉的继承者除了我之外,只有我的一个血脉相连的妹妹。而她今年只有九岁。” 爱德华点了点头。 若是负责联姻的公主殿下就此逃婚,克鲁罗德人的选择也同样少得可怜,一条路线就是直接与图米尼斯决裂,不过对于这个已经遭受了灾荒的国度来说,这种方法几乎是十死无生的……那么剩下的办法可想而知,为了平息图米尼斯的怨气,再奉上一个同样身份的公主就是唯一的出路,至于说年岁上的问题……好吧,在这种荒蛮异域,你可别指望有什么婚姻法之类的好康条令……这个时代可是连什么女票宿-幼-女之类的罪责,都还没有出现。 就算是这位公主殿下自杀了,甚至是很巧妙的被他人杀死了,结局其实也不见得就会好到哪里去,无非就是上面两条路线的少许变动而已, 若是在熟悉的那个世界,缝一层膜上去也不算困难,这种不科学的玩意儿自然可以当作笑料一笑置之,不过既然身处这种不科学的世界,那么常理也就不那么简单了——在魔法的世界里,想要蒙骗一个无知者的方法固然多样,但若想要揭破一个谎言,却也同样是有着无数途径的。 如果仅仅是如此,那么还算是好……可是 要怎么做? 实际上,把眼前的女子给直接抢走似乎是个不错的办法,找个地反藏起来,只要手法得当,杀伤几个人,伪装成为一场刺杀最后估计也没有人会去捅破这件事情,就算被捅破了冒充一事,也没有几个人能把事情弄到他身上来,只要自己做得干净点,找几个抵罪羊,死无对证的情况之下,大不了就是这帮克鲁罗德人倒霉,跟自己没有丝毫的关联。 可是真的那么做的话,这位克鲁罗德的女子恐怕这一辈子就会在憎恨之中度过……如果是无关的人,爱德华自然可以不在乎,但这个女子,他多少还是存了一些好感的。 要不然,可以用篡改记忆将她的记忆完全清洗掉? 不行,篡改记忆每一次大概只能做出一个沙漏刻度,大约五分钟左右的记忆变动,而且,这种灌输的虚假记忆并不是完全牢靠的,在没有被特殊思虑的坚定下来之前,若是当事人发现了记忆中的矛盾之处,这个异能就会失效。 或者,心灵术士也可以用支配术直接将她变成自己的奴隶…… 算了吧,一个没有思绪,没有自我的人,或者可以当作一种工具,不过,作为爱人多少就会有些……古怪,爱德华并不是那种会被 还有个最重要的隐忧,那就是以魔法的能力,想要了解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并非绝不可能的事儿,万一出现了什么纰漏,爱德华的地位可就要尴尬了。即使王国的军力奈何他不得,他也至少要亡命天涯,在现在这个需要团结外援对付艾瑞埃尔的时候,显然这种纰漏是很致命的。 “我们准备隐瞒这件事情。” 心灵术士的沉默,让女子咬了咬牙,冷哼道。 “最重要的是,受到神祇祝福的婚姻,必须是纯洁的,是高贵的,否则就不会得到祝福,但是我……现在的我……已经,已经不行了。”她断断续续的吐出这句话,咬着嘴唇,狠狠地瞪着某个罪魁祸首。 “这是什么意思?” 某种急转直下的情绪,让爱德华不由得一呆…… 难道,那一次……造人成功了? 如果是真的,那么乐子可就大了……王国未来的皇后陛下,在结婚之后被发现……但是不大可能吧?虽然这个世界拥有神术魔法,但是想要检验这种事情可不大容易……不过算算rì子,从那一次到现在也已经过了二十多天了,难道是因为那个血淋淋的好朋友太长时间没来?这…… “……血。” “我说,你确定不是因为紧张之类的事儿而推迟了?再说你的这个岁数,大姨妈来的不规律也不见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没有姨妈,我的母亲是虎部最小的女儿,而且我看不出你的血液跟我的任何亲属有什么关系。” 第三百二十五章背叛 “我是要你的血。” “要我的血做什么?你的没有来要我的也没用吧,难道是什么打胎的秘方?最好不要相信那些巫医啦,而且年纪轻轻的就打胎会对于身体有所损伤……不是,你刚才说什么,我有点走神了。” 脑海中的凌乱思维喧嚣不休,耗费了一点功夫,爱德华才将之全都压了下去,只是思绪一乱,说出的东西,也未免不成体统,于是一怔之后,野蛮人的公主顿时大怒! 虽然男人口中絮絮叨叨的东西大多有些令人不明所以,但某些模糊的词汇代表的意义,她却还是能够领会的……而那其中的误解听起来根本就是**裸的嘲讽,于是无声无息地,她垂在身畔的手掌一扬,一柄碧sè短刀便带着凛凛寒风,向着那张笑容可恶的面孔刺了下去! 刀风猛恶,落点却并不狠辣,只是瞄准了某人的一只耳朵,因此心灵术士先知先觉的举手,纤长的手指轻轻一合,源自于恶魔的力量就让她在轻声的尖叫中松手,那柄短刀就此坠地,无声无息之间,便没入了脚下的地板,木头上滑开一尺长的平滑痕迹,让胆大包天的某人也不由得汗颜。 “我嘞,你这丫头,要谋杀亲夫……啊,不是,是jiān夫,也不对……” 相传克鲁罗德人是古代维京人的后裔,这些来自于北方冰海的健硕人种,最为著名的,便是愤怒后便不顾一切的xìng格。他们可以在冰棱中为同伴撞出血路,裹着火焰与与敌携亡,凭借的不过是悍不畏死的勇气……而这位黄金血脉的公主殿下,血脉中无疑也潜藏着这种暴烈——不过是半句话之间,她已经挥起了左拳,踢出了右膝,顺便还有一记头槌向着男人猛攻过去!迅捷狠辣的动作。完全与她那施法者,或者公主两个身份的任何一个都不相符。 不过这位殿下攻击的目标,却也同样不是一个孱弱的法师。 挥手。扭身,轻轻一挥,比她还要矮了少许的身影反应远比战士卓绝。身上的力量更是堪比巨龙,一只手挥起,压制了她两支手腕,却还是毫不费力,细长的手指铁箍一般扣紧,便完全掌控了她的动作。 塞西莉亚咬牙后退,试图挣脱,但心灵术士仅仅恰到好处地迈上两步,一进一退,她的背已经碰到了墙壁。想要再挣扎时,那张面孔,已经近在咫尺。 目光凝在她的脸上,慢慢靠近的男人笑容可掬,想要做的事情同样昭然若揭……而她挣了几下。也只能瞪着那张嘻笑着的面孔慢慢凑近, 来啊,这回可不会客气,你敢来的话,我会咬断你的喉咙! 咬紧了银牙,女孩在心中诅咒道。 可惜。对方自然不会给她这种机会…… “没有人告诉你,你笑起来比较好看么?” 怪异的言辞,让怒火攻心女孩子愣了愣。 混合了一些汗水气味的细微馨香,在鼻端萦绕,爱德华的嘴角无声地翘了翘…… 因为眼前的女子,此时终于恢复了几分活力。原本有些苍白的面孔已经染上了一层怒气的晕红:她并没有大陆贵族们推崇的苍白肤sè,但也正因如此,只有血气充盈的时候,才越发的动人,是一种青chūn的艳丽。 “惶急只会让你丧失了理智,而魔法,只是一种能够毁灭人的武器,大概,只有笑才能真的征服人心。所以当你懂得这道理,何不收起你的刀……不,是魔法来,多笑一笑?” “即使不为我黄金部族的未来,我也要担心我的妹妹,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笑得出来?” 公主殿下瞪大了的双眸,和冷下来的语声,让心灵术士摇了摇头,收起偶尔的泛起的玩闹心思,“简单点说吧,国王陛下已经识破了你的替身了?”他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开始整理一切的思路。却有意将那个暧昧的姿态维持下去。 “没有,但他已经开始怀疑了,因为婚礼中本没有这个传统的仪式,这是在昨天,他刚刚命令增添上去的,给出的原因说是应该遵循古老的传统,但是谁都知道……” “而你即使想要参加,现在也不行了是吧……”爱德华竖起一根手指,止住她的赘言。“那么,你的替身无法用通常的手段,通过这个仪式么?” “是的,因为这个仪式的最终,是以黄金血脉为媒介的神术,希露达他虽然也是白隼家族的血脉支线,但与黄金雷鹰的血脉相差太远,除非我们能够更改祭祀上使用的血脉标记,但那东西在你们的国家里也有太多人知晓,根本无从修改……也没有时间。” “不能用魔法进行一些掩饰?” “丛山之子的血脉,源自于我们至高的神祇,在每一个人出生之前,便已经注定,王族和非王族,拥有着极端不同的血脉,或者在凡人看来无从分辨,但又怎么瞒得住神祇的眼睛?”希露达,或者说塞西莉亚公主殿下轻声哼道:“虽然魔法的力量被吹捧为无所不能,不过在伟大的神力面前,不值一提。” 爱德华嘴角微动。 事实上,这个世界的历史远长于他记忆中的,而数万年以降,神话里又怎么会少了坠落天际,化入星界,被掩埋在历史长河里的神祇?虽然其中大部分神祇的更替,都是源自于内部的倾轧,但凡人升神的案例,也并非寥寥无几…… 否则,凡物所铸造的王权,又何以要被众神窥瞰而不得?随手收了就是,何必遣派使者,劳心费力? 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去计较这些。 “那么,你的计划是?” “你……放开我!” 近在咫尺的呼吸若有若无地撩动着。但那个男人却丝毫没有放松的自觉……心脏撞鹿一般的跳跃让塞西莉亚最终只能提高了声音,不过爱德华也没有太过得寸进尺,依言松手,而道自己无法在任何的方面上奈何得了这个可恶的小子的公主殿下,也只能仅以目光表达一下心中的愤怒。 若是目光能够杀人,爱德华此刻可能已经转世几万次了吧…… “按照克鲁罗德的传统,女子在进行婚嫁的时候都会举行的这个庆典仪式。名为雷姆尼亚。它由一系列的仪式组成,其中的过程,你无需知道。但最大的问题是,最终,两个人会进行一个血脉融合的仪式。这是整个仪式最为关键也唯一具有实际意义的部分。” 急促的呼吸终于平复,但恨恨地盯着面前的人,公主殿下的一字一句地都带着磨牙的声音。 “将两个人身上取出的血液混合,以崇山之神的名义祝福,得到这个祝福之后的恋人,才会被视作是真正的夫妻。所以能够冒险一搏的。就只有用我和你的血液来进行仪式,这是可以被……大神接受的。所以我需要你的血,不需要太多,几滴就够了。” 心灵术士微微一愣。 雷姆尼亚,原来如此。只是这个问题上,模糊的说辞也就罢了,唯有对方口中那个神明的名字,却没有听清……不只是落在他的耳音之外,甚至躲开了他无所不在的jīng神触须? “你和我的?但是……不是婚礼的当事人也可以么?不在萨满面前也行?” “只要是一对恋人的即可。有了……那件事也不要紧,受过祝福的鲜血会消失不见,被神祇接受。”克鲁罗德的公主殿下摇了摇头,声音又低了下去:“这个仪式必然是在一众人的观礼之下进行的,所以,我们只要混在观礼的人群之中。按照萨满大人的问题回答,便可以直接完成仪式,用不着顾忌声音,而仪式的过程并不冗长也不宏大,普通人应该不会注意。” 爱德华摸了摸鼻尖。“把握呢?” “只能冒险一试了,幸好,主持仪式的萨满是看着我长大的叔叔,他可以完全配合我们,增加一个将血液装入的器皿,只要交换的时机合适,绝不会有人看出破绽。” 于是心灵术士不再开口,只是指尖移动,那柄插在地上的匕首就铮地一声弹了起来,掠过他的手指。 于是塞西莉亚公主连忙取出一个小小的水晶瓶。血珠滴落,嗤嗤作响,下一刻就凝聚成为晶体一般。 乘此机会,爱德华的目光,在她的小腹上巡梭了一瞬。 只是那件法袍宽宽大大的,本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这件事情,具体如何,现在恐怕是无从得知……只可惜所知的异能里,还真就没有一个能够探查播种是否成功。 心灵术士只好叹息。 继而忽然抬头。 可能是错觉吧……他收回手指,轻轻的搔了搔鼻端。 似乎有种腥气? 不是自己刚刚割出的伤口……那种奇怪的腥味儿,似乎随风而来,还是遍布于身周,jīng神的触须所捕捉到?但那不管如何,都是血液的腥气……心中似乎有种直觉,如此判断。 …… “鲁道夫,原来你在这里。” 穿过层层的回廊,进入到城堡的花园深处,当重重的树雕后面,那个熟悉的身影落入目光,年轻的皇子轻轻叹息,然后笑道。 “不大像你啊,不是说了,这件事会忍耐么……算了,实际上,表现出态度也没有什么不好……” 笑语忽然顿住,因为在他面前的青年人已经拔出了鞘中的长剑!踏前一步,两人间十尺的距离已经化为虚无,而他手中的长剑迅捷如风,毒蛇吐信一般,直刺向王子殿下的双膝! 斯特兰一怔。 只是皇子对于剑术,也进行过刻苦的练习,因此,他可以清晰地注意到,那柄长剑的轨迹……只是心中的疑惑,却让他的思维短暂的停息了一瞬,某个拒绝的念头占据上风,也就瓦解了他几乎所有的防护。 这一剑并非jīng妙。但却极为迅捷,瞬息间,已经几乎触到了目标! 但就在这一瞬,一道光影夹着厉风,后发先至,已经送到了鲁道夫的身侧! 轰地一声巨响,这位新晋的魔狼军团长只来得及举剑横架。但那柄长剑,在这力量之中根本无法保持自身的形状,向后弯折。随即便化为了无数碎片!恐怖的力量,随即加注在他的身上,将这位魔狼阁下。狠狠地轰飞,撞上庭院里的一丛矮树! “怎么回事?鲁道夫他为何……” 呆滞了一瞬,斯特兰的目光落在远处,正挣扎而起的朋友,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边,两个全副武装的骑士急急开口。 不过,两个骑士却都没有回应王子的询问,他们只是举起手中的剑,身体微弓,头盔下的目光。死死地锁住一个人。 一个同样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面前十几呎的人。 他一袭灰sè的袍子,看上去没有丝毫光泽,微弯的脊背,似乎有气无力的老者。只是目光落在那一袭灰袍上的时候,却似乎有着一种令人倦怠,冰冷晦暗的气息,慢慢的向着周遭侵袭,其他人的目光,即使仅仅只是在那灰sè上停驻。也会忽然有些眩晕。 “身手不错,反应也很不错……”他开口道,声音温和。 但与此同时,在他举起的一只左手指尖,忽然跳出了一只可怕的,扭曲的怪物从法师手指间跳出——在那骑士看来,那是一头几乎占据了整个视线的庞然大物,而一半是口腔的大嘴,正向他张开,无数眼珠与一圈圈牙齿在这张血盆大口中蠕动着,就象一条长满尖刺的血肉通道! 那怪物猛的扑向骑士,它象幻影一般穿过骑士的身体,让他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 “魅影杀手!” 另一名骑士咆哮道——在他看来,那个法师指尖上只是喷出了一层淡淡的灰sè雾气,虚无缥缈地向前,不过骑士的同伴已经象一根木头一样栽倒在了地上。他的双眼吐出,身体微微抽搐,继而僵硬下去,就此再无声息! 魅影杀手是个幻术,但又不是单纯的幻术,它会引发人们最深的恐惧,只是这个法术不过四环,能够将一位大骑士直接致死,只能说明一件事情,这个灰袍中的法师,拥有的力量,绝对非凡! 手中巨剑随着这吐气开声挥出,残余的骑士已经净尽全力!于这一瞬,地面上的泥土都被暴风翻卷,轰鸣着向前推进! 但面对巨剑的一记凶狠斩击,那个白袍人只是轻轻抬臂,伸出了另一只手的一根手指。 一层无形的能量,就在他指尖上水波般漾开!在沉郁的撞击声中,将那斩首巨剑生生的托住了!那一层光膜若有若无,薄如蝉翼,可是剑尖一滑向下拉出一条长长的火花带,却最终停滞,即使大骑士全身弓下,净尽全力也完全无法攻破! 而力量向前的一刹,甚至可以见到坚硬的巨剑竟然微微弯曲!魔法的辉光,在这剑身上闪烁不息,压到极限时,大骑士猛地卸力!借势身体一转,吱地一声锐响!地面上的平滑岩石,竟然被他的钢铁长靴刮擦出一个圆形坑洼,而巨剑更是在空中劈出一个大圆,传出一阵刺耳风声,带着一片七彩的光泽,猛击那层无形的壁障! 可是那墙壁,已经反转,一瞬间,就把他吞噬! “鲁道夫,没想到你也……好吧,你们想要什么?” 背叛,让王子的笑容僵硬,他知道自己身边的两个骑士的能力,他们的力量绝非那些依靠年限或者门路走上的稻草骑士可比,事实上即使是开启了真名的法师,在这个距离上也未必能够抵挡他们的攻击, 然而在这个人面前,他们的生命却仅仅是换取了两个抬手,便将之轻易地,仿佛虫豸一般的捻灭了。 “你的生命,你的灵魂。”那个灰袍人放下手,迈过两具骑士的尸体,兜帽中yīn影下,白皙的下颌微微阖动,优雅的语声,温和平静,仿佛他说的不过是一件一个铜板大小的事。 “我的灵魂?对于这个国家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么?” “为何这么问?”法师笑起来:“不错,费尔南迪斯的血脉,果然与众不同……你的头脑很聪明,那个老家伙没有将你作为继承人来培养,是在有些遗憾。” “如果我的哥哥能够请得动你们这样的人,他一定不会介意再多加上一点儿力量,去对付父亲。而不是对付我这个没有丝毫威胁的弟弟。这是个简单的问题。”皇子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站直:“而且我自问并没有得罪到一个如阁下一般力量强大的对手,事实上,每一个法师我都曾经大力招揽,即使并不成功,我想也不会引发他们的恶意。” “一个长期的计划,是吧,既然连鲁道夫你都是这个计划之中的一员,那么你们想要的,自然是很大的东西,最合理的,自然是这个国家了。”王子轻轻点了点头,伸手抚摸着下巴:“王国的大部分税收,都会优先提供给法师,但如您这样造诣的法师,不可能是个籍籍无名之辈,却应该知道,敢于动用这个已经分配好的nǎi酪,必然会触动到某些法师的利益,或者,您的目的,只是获得更多一点的资源?采用这样极端的手法,似乎并不明智。” “确实,你的灵魂,很有价值。不过,你以后或者会有很多时间,来理解这个问题。”(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二十六章锢魂 嗯,好像有点啰嗦,我得加快剧情进度了 —— “因此,现在你就算询问的再多,也没有意义。” 灰袍人的言辞,轻描淡写。 但随着他的声音,他身后两名骑士的尸体便化作一片散碎的灰粉,清风飞扬,了无痕迹,甚至连一滴血珠都没有留在地面上。 “两名大骑士,四个法师,还有两个高阶牧师和一个皇室探宝家,这个阵容,对于你这样一个小鬼来说,算是不错的了,不过对于我来说,仍旧是不够的。而我奉劝你,还是将你袖中那只手放下的好,那东西改变不了任何事。” 于是,斯特兰慢慢的举起手,伸展五指。 细微的冷汗从他的额角凝聚,滑落,但他没有尝试叫嚷呼救。 因为,那毫无意义…… 作为图米尼斯权力的中枢,罗孚堡本应被严密的力量包覆,这是历经数百年,不断修筑,完善,构造的智慧的结晶……没有得到许可的存在,甚至在这里佩戴魔法物品的权利都没有,更别说是使用杀伤力强大的法术本身了。 而现在,对方既然能够无视了这个规则,却没有引发丝毫的反噬,那么便足以说明准备的完善,又怎么可能会失误在这些小小的问题上? 至于说逃走,更是不在考虑之中的……对于一个高强的施法者来说,身份毫无意义,他不过就是个渺小的人类。只要对方愿意,随时可以用一根手指去取他的xìng命,即使他对于自己的灵活还小有自信,可那种半调子的力量,难道能够比得上一个真正的大骑士? 年轻的皇子暗暗咬牙。 逃走的机会,很渺茫…… 午后。一天之中最为明亮的时光,花园。卢浮堡最受欢迎的场所……无论是谁,或者都不会将这一切,与一场暗杀的yīn谋联系在一起。然而面前的这个敌人,竟然偏偏就选择了在这样一个时间,这样一个地点来做出这样的行动。 何等的胆大妄为? 通常而言。能够做出这种行径的人,只有两种——若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那么便是自以为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之辈…… 但时间,似乎正在向斯特兰证明,面前的这个人的成功,他并非是自以为,而是确实很好地掌控了一切——周遭一片空寂,只有午间的清风,掠过重叠的花海,送来郁郁清香。与轻微的哗哗鸣响。 所以,唯有自己,才能挽救自己。 “而我,更佩服您对于机会的jīng准掌握。”嘴角翘了翘,他开口道。努力的拼凑出一个笑容:“或者说,这种机会,也是您创造出来的?” 灰袍人并不回答。 只是等待。 等着鲁道夫慢慢的站起,踉跄的走近他的身边,也等着另一个人影,从一丛花树后面出现。身影从虚无中走到这个世界。伴随着一阵奇特的弧光,在空中散下了斑驳的光影。 于是,皇子的注意力不自觉的被他吸引,但目光在那个人的脸上停驻时,斯特兰不由后退了一步。他无意识的张开嘴,却屏住了呼吸,就这样看着那个人扯掉宽大的罩袍,静静地矗立…… 从心底深处迸发的深刻震惊,让年轻皇子脑中刚刚凝聚的所有的思绪,都变得一片空白……因为映在他瞳孔中的,是一张属于青年人的面孔。 眉目高深,鼻梁挺拔,颧骨方正,唯有两片嘴唇稍微有些纤薄,只是并不会让他看起来刻薄,而是恰到好处的表现着一种文静的气质;而这些,又是如此的让斯特兰?西沃尔?莱恩?费尔南迪斯感到熟悉…… 他曾经见过无数次这张面孔……对,在每一天晨起时,在寝宫,在宫廷在马车上,在所有曾看到过的……镜子里。 “你……” 不只是容貌,那个人身上的衣着,身高,行动的姿态,甚至可能是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己极端的相似……或者说,相同。 虽然看上去,他苍白的面孔似乎格外的冷漠,尽管褐sè的双瞳中,同样映照出王子的面容,但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仿佛真的是在面对着一面铜镜。 “原来如此。”顿了顿,年轻的皇子,再一次叹息。 “事实上,我觉得您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我也可以遵从你们的一切命令。”抬起了目光,他似乎重新理清了自己的思路,声音也变得平静,悠然,一字一句:“一个冒牌货就算是再怎么优秀,也不可能与真的相比,而你需要的,无非就是一个听从你所有指令的斯特兰而已,这样的条件,我也并非不能够接受。” “所以?” 如他所愿一般,灰袍人开口了。 斯特兰微微躬身。 “而我本来就对于这个国家没有什么野心,给予你或者给交给我的大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事实上,交给你们,或者对于我而言还有些好处,因为至少在你们能够用到我的时候,我可以保住xìng命,至少还可以多活一些时候。而如果落到我的哥哥手里,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很聪明。” “承蒙夸奖。” 对话的顺利,让年轻人稍微平静。 实际上,能够猜测到的事情,还不止这一点而已。 如果面前的这个法师策划了一切,那么他应该就是魔狼鲁道夫进攻帝国那场战役的真正幕后功臣……还有,鲁道夫从来不肯吐露的,他此次进攻帝国的某些细节。那么,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策划的是一件极为宏大的事情,甚至并不只是限于这个国家。 不过关于这些。斯特兰不会说出来……适当的表现,才能换来欣赏,过度,则只能加速自己的毁灭而已。 “你很聪明,也很有胆量,在这个时候,拖延时间的确是最为简单也最行之有效的方式。而且你还想到了一个如此准确的方向。一个最弱的环节。这种对于时机和弱点的把握,几乎可以和你的父亲相提并论了。” 灰袍人轻声道,似有笑意: “不过人都是优缺点的。比方说,你父亲唯一的缺点,就是他太过于喜欢暗中的力量了。潜藏在yīn影里的力量固然会更加方便,也更有威慑力,但如果你藏起了一切,就连震慑,也有被虚化的可能。(.至于你……” “你的缺点,正是因为,你没有力量,而没有力量的存在,连作为傀儡的价值,也没有。”他抬起目光。继续道:“不过,你放心,你不会死的。” 这或许可以算作是一种许诺。 但斯特兰心中,却殊无欣喜……甚至连原本刚刚得到的一点安慰,也飞散得jīng光! 因为他看到。那个仿佛他影子一般的年轻人,正缓步向前,举起手掌……手中有一串饰物一般的宝石,光洁漆黑的jīng金被抽成细丝,编织,环绕着一颗硕大的红sè结晶。打磨出六十四个平面的宝石晶莹通透。鸽血一般殷红,映照出他自己错愕的表情。 年轻的皇子身体微颤。 所谓“你不会死”的真实含义,远比他想象的可怕。 “锢魂术?” 作为一名王室成员,虽然并无学习魔法的天赋,但对于一些特殊的鼎鼎大名的法术,还是要有必要的了解,这是为了防备遭到某些陷害……而锢魂术,便是其中最为危险地几种手段之一,亡灵学派的终极法术。 这个法术,不但能够杀人,而且能够将被杀者的灵魂,封禁在一块宝石之中。如此一来,魔法之中用于召唤灵魂的各种通灵术、招魂术都成为了毫无用武之地的东西,想寻找凶手就很难,就算是最强大地预言术,也发现不了多少有用的线索。 这或者并不是死亡,但却比死亡要更加痛苦百倍,千倍,因为这灵魂如果无人解救,便只能永世被禁锢,永远保持着不可见,不可闻,不可感,一无所有的清醒……连回归到冥河之中,也不可能。 斯特兰笑了起来。 笑容有些凄凉,因为这位年轻的皇子,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了。 他猛地一弹! 身体暴退的同时,他身上一串珠饰,随即闪烁起来!可怕的魔法能量,就此开始旋转,一瞬间,魔网的震动,几乎带起了狂风! 是的,几乎。 就在那风起的一刻,灰袍中伸出一只手,苍白,瘦长的的指尖滑动出一片晦涩的暗影,于是下一个呼吸里,魔网的颤抖戛然而止,年轻皇子的身体,也已经定在了空中。 影子一般的年轻人,缓缓向前,举起手中的宝石。 “你……知道你是谁么?” 汗水滑落,额头上因为恐惧而爆起了青筋。但当那只握着宝石的手靠近自己的额头,皇子忽然停滞了挣扎,盯着他,低声道。 那个影子,yīn冷的神sè,微微松动了一下…… 轻微的跳动却并不能瞒过斯特兰的观察,于是他紧接着再次付出努力,“你不是魔法的造物,那么为何会与我如此相似?你对此不会好奇么?难道你就甘心于只是一个虚伪的存在,一个可悲的替代品而已?” “我很好奇。” 影子的身体顿了顿,忽然道。 他的声音,与年轻的王子也没有太多不同,只是更加低沉,yīn冷:“但和你一样,我也想要活下去,而活下去,我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语声中,他伸手将那一枚宝石,贴在王子殿下的额头上。 于是下一瞬,那个有些纤细的青年身影,便猛地崩散成为一片散碎的流萤!唯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空间里摇动着,被一股力量攏起,收进那颗宝石,最终化为那jīng巧的的切面上,闪烁不休的流光彩影。 “死到临头也不放弃啊……真是个狡猾,又执拗的小鬼。” 灰袍人轻笑道。将视线转向皇子的影子。“可惜,与他的父亲一样,以为自己闯入了新的天地,但实际上,他们的一生,都不过是在他人的掌中跳舞。挣扎对他们来说,只是一场逗人快乐的游戏。所以。你最好珍视,你能够掌握的唯一一点儿zìyóu。” 他的话语,仿佛自述。却又像是在评论,训导。 鲁道夫微微垂头,脸上仅余的一丝血sè也褪了下去。 但站在他身边的年轻人。对于这些却充耳不闻,他只是握着那枚宝石,目不转睛的看着其中,流转的七sè光芒。 “很美丽,是吧?” 对于他的举动,灰袍人似乎也不在意:“你们知道么?灵魂,也拥有着自己的价值…… 他挥手,地面上散落的皇子的残留,几枚手环,戒指。以及其他的物品,就依次落在那个影子身上,将他重新装扮成为斯特兰?西沃尔?莱恩?费尔南迪斯。 “带着他,你就可以向他询问所有的问题,也不会被任何的魔法侦测所查知。然后,记住你应该做的一切。” 年轻人沉默。 他伸手握住那枚宝石,忽然闭上眼睛。于是宝石上七彩的光泽,便在他指间闪烁。 但几乎是立刻,他的身体便剧烈的震颤起来!冷漠的表情,被痛苦地抽搐所占据。他弯下腰,左手抓住自己的右腕,双手指上,青筋迸现!似乎那痛苦,全部都是由那宝石带来。 只是他却固执的合拢五指,越加握紧那枚挂饰! 直到几个呼吸之后。挂饰上的光泽逐渐退散,他才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发出一阵低沉短促的呛咳,和受伤野兽一般的低声咆哮。 “愚蠢的东西,痛苦吗?” 灰袍人就这样注视着一切,直到结束。 “看来唯有痛苦,才能让你那个蠢脑袋记住一些东西……”他的语声不变,只是随意得并不像是在评价一个人:“你以为,以你的那点能力,就能够一次读取一个人的大量记忆?即使这枚魔导器上,我已经做出了很多的辅助法阵,想要消化他的记忆,也不是一时就能完成的,还有,你记住,记忆,是灵魂的碎屑,如果不间断的进行了太多次的记忆读取,他的记忆会完全的混进你的灵魂,那个时候,你可就不一定会是你了。” 周遭的光影,随着语声斑驳不休,当声音终于落下,而那一袭灰sè的罩袍,已经不知所踪。 斯特兰皇子,站在皇宫的花园中,他的身边,是他忠实的臣子,鲁道夫伯爵。 或者唯一不同的,就是两人的表情。 “不会就这样的。”慢慢直起身,他低声自语,目光闪动。 然后,一抹笑意在他的嘴角散开:“对,会很有趣的,我会很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也不想知道。” 鲁道夫眯起眼睛,忽然轻声开口道:“但是,我奉劝你最好对于主人的力量,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是啊,会咬人的狗,绝对不需要会叫……多谢你的提醒。”斯特兰转过头,望着他,忽然展颜一笑,只是话语中,带着一句这个世界上几个人能够理解的古怪音节:“从今以后,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要依靠你了,鲁道夫伯爵。所以我当然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 鲁道夫皱起眉。 被尊称为主人的施法者,每一个步骤蕴含的意思,都不会让下属得知,需要的只是努力执行,因此即使是新锐的将星,也不知道这个王子的替身,究竟来自于何处…… 但此刻,他却有种强烈的感受,不想站在这个人身边。 因为,那个与斯特兰几乎同样的人影,却似乎带着一种与真正的斯特兰截然相反的气质,如果说前者是和煦的微风,那么他就是一种芒刺在背的不快……对,有点像是鲁道夫于战场上体验过的,与生死相背的感受。 即使只是一点儿。 只是,这位年轻的将领不能离开。 周遭的魔力都已经回复了正常,这花园之中于是便不再安静,人声逐渐的开始密集,因此他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除此之外,他们还有更加重要的工作。 在城堡中穿行一刻之后,两人来到了最大的厅堂里, 预备在几十个沙漏之后使用的主会场,已经全部布置妥当了……只是这被布匹,花团和奇妙的符文包裹成为了一片彩sè的海洋的地方,似乎已经预先有了两位访客。 一男一女。 注意到那个年轻男人的面孔时,鲁道夫不由得微愣。随即便沉下眉头。 而就在此时,他身边的同伴似乎没来由的陡然一震。 甚至忘了开口。 “爱德华子爵,你又在这里做什么?”年轻的伯爵皱起眉,适时地替同伴接下了话头:“我记得我已经说过,我个人对于你,厌烦至极!” “哦,我记得这里可不是伯爵阁下您的家啊,怎么,难道有规定这里不能通行么?”某个可恶的存在,仍旧是一副嬉笑的摸样:“嗯,殿下,您怎么来了这里?” “似乎是刚刚喝的酒有点……出来寻找鲁道夫伯爵的时候,走得又急了些,所以酒有点上头。为了解酒,不知不觉就游荡到了这里,睡一下或者就会好的。”斯特兰虚弱的笑了笑:“抱歉,爱德华子爵,我就不奉陪了……” 目送着那两个人影离开,心灵术士的目光,稍微收缩。让他身畔的女子低声开口, “怎么了?” “有点奇怪……不,没什么,不过,这个世界有酒上头这个说法的么?” 第三百二十七章皇家婚礼(一) 好天气。{. 事实上,艳阳之月的图米尼斯,似乎确实是没有什么不好的天气。 在这种万里无云的青空之下,清晨的太阳,也就越发显得令人神清气爽,浓郁的仿佛薄雾的光泽,将大地上的一切都清洗过,再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泽,也让这光芒之中的罗曼蒂城,越发显得炫目而旖旎。 从卢浮堡的三层上远望,这座城市已经仿佛一片sè彩的展示场,城市内的高大建筑都披上了彩sè的外衣,凯旋广场,zìyóu大门,再到所有的大圣堂……而面对着罗孚堡,zhōngyāng大街道甚至环绕着它的四个街区,都装点着鲜花和彩带,在街上奔走的,都是穿上体面的衣服的人们,就连平rì邋遢惯了城卫军巡兵也在这时换上难得一见的礼服,将铠甲用油脂磨蹭的镜面一样光洁。 阳光透过树丛将班驳的光影投在人们的脸上,这些好事的平民们不分男女老幼的聚集在每一条通往zhōngyāng大街的路口,他们在郁金香近卫军们用盾牌铸起的jǐng戒线外挤作一团。由于人太多,这些家伙的视线只能覆盖眼前的一小段路。可是他们却仍旧在竭尽全力的喧嚣着,呼喊着,在道路上张望,似乎那里随时会走出一只新奇的动物。 不过,随着接近罗孚堡的距离,清理一空的zhōngyāng大街便开始稍显清冷,虽然这条可容纳十辆马车并行的大路两侧已搭建了大型观礼台,可是时间似乎还早。所以观礼台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青年贵族。那些真正的拥有身份的人,即使是在这个时候,也是不会轻易地抛头露面的。 阳光透过窗棂,在水晶的表面映照出琥珀一般的酒sè,仿如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的原汁葡萄酒细微蒸腾,散发着浓郁的芬芳。 这是这位至尊最喜欢的小小嗜好,虽然他可以选择的好酒更多。但在心底的深处,这种带着一点酸涩的新酒却总是他的最爱,即使是几十年。上百年的陈酿,在某些味道上也有所不及…… 或者因为,适度吧。就是那种酸涩的清甜芬芳,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具有魅力的味道。 适度才是美好。 皇帝陛下从那一片喧嚣的自己的王国中收回视线,转向墙角的一面大镜……然后皱起眉头。 或者,那里面就是一个最为违反美丽规则的东西的代表——在那一扇超过六尺的魔法的杰作里,男人的身影,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位拥有着两个孩子,而且两者都已经通过骑士礼的父亲。而像是…… 嗯,就像是现在,zhōngyāng大街上的那些挂满缎带的树木。 白蓝sè的披风和绶带上,无数珠宝的光辉尤其是头顶上。那一顶仿佛太阳一样闪耀着光芒的皇冠,虽然魔法的作用,让穿戴者感觉不到什么,可是外貌上却已经将他点缀的仿佛众神之子,或者是兰森德尔在凡间的化身。 然后是礼服。在几经妥协之后,礼官们终于允许这位热爱武力的皇帝选择了一件郁金香家族古老铠甲,铠甲显然经过细致的保养,但油光无法掩饰其上的累累伤口,于是威严的郁金香与长剑的印记伏在铠甲的护肩上,被描画上一圈亮丽的银线、发出璀璨耀眼的豪光。全文字.. 璀璨耀眼。看起来很美,是吧? 不过,事实上对于一位新郎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值得愉快的事情。 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皇帝陛下还是对于这一切有些厌恶…… 沉重的铠甲上可没有任何的调节温度的设施,而恶劣的气密xìng在这个季节里多少有些不合时宜……现在或者还能够用魔法的伎俩进行平衡,不过出于安全xìng的考量,当离开了宫室,进入到那被法术无效结界包裹起来的马车,经过长街的时候,一定会变得比一场战役还要残酷。 还有那个见鬼的美容师傅,那难道不是应该去给那些娘儿们服务的家伙?而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胆大包天的剔去了国王陛下一向自豪的腮须,只给他留下了上唇上的两撇,即使是这点残存,还被修得细细长长,好像是嘴上又多了两道眉毛一样。 更讨厌的,就是剩余的所有毛发上,都要抹上那一层黏糊糊,散发着奇怪味道的油脂,而盖住眼角的浅粉,也同样粘腻的令人不舒服……哦,众神保佑,说起来更麻烦的,还有那隐约送进了房间的声浪,虽然那现在听起来不值一提,但你一旦真的身处其中,那种可怕的震动就会沿着身体窜到五脏六腑,甚至远比一场战斗更加令人反胃。 好吧,这些印象和经验,或者用在今时今rì,已经不合时宜,因为毕竟在皇帝陛下的记忆里,那一次婚礼的情景还没有这一次的一半热烈。 毕竟,那一次作为主人公的他,还不过只是个皇储,迎娶的也不过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子爵的女儿,父亲和作为皇帝陛下的祖父都不赞成,甚至倾力反对这件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如果不是自己竹祖母的支持他恐怕根本就没法完成自己的那次终身大事。 皇帝陛下摇了摇头,发现自己找到了最后的,心头环绕那种不满的原因。 不是因为服装,不是因为气温,也不是因为那见鬼的腮须。也不是因为热闹,而是……他心目之中的婚礼,不应该是这样的。 应该是什么样子? 一间小小的神殿,布置很简单,两排座椅,一个神台,一座爱情女神的圣像,还有那条并非专门为婚礼准备,已经被践踏的有点发灰的红sè地毯。不超过十个的观礼人,其中还要包括一位牧师和证婚人。简化了的宣言。然后,是抢在这言辞之前便说出‘我愿意’的男女,并非想要获得任何人,甚至任何神祇的赞同,只是拥有那种成为了对方生命中一部分存在的急切。 当然了,这一次婚礼是不被承认的,事实上最终整个仪式被按照皇家礼仪重新演绎了一次。(.那也就是记载在图米尼斯的史册上的那一次,可是在他的心中,那些繁华。永远也不可能与第一次相提并论。 因为那是他的爱情,是他的生命的一个部分,在爱yù横流的穹苍之下呼唤着真诚、期待着意志与理xìng的融合。即使时至此时此刻,那感觉仍旧刻印在他的心中,妻子手臂的温热,似乎仍旧可以清晰的传入他的身体…… 所以,眼望着眼前花一般的城都,他却似乎从未觉得,一切如此的不真实。 一切都已经变了。 他已经是一个步入了垂暮之年的男人,而她,已经成为了永远……如今,那一场纯真。或者贵重的回忆也要被新的存在填充, “在神明面前!人的心灵有喜悦的一面,也有悲苦的一面,爱是神明创造的最崇高的语言,它与神明同义!在爱的面前。喜悦与悲苦都将成为隽永的长诗,陪伴相爱的人直至世界与时间的尽头……” 过上几个沙漏的时间,就会有一位,甚至几位,几十位神官,祭司。主教或者什么的,宣告出这么一大串的所谓真理了吧? 但那都不过是狗屁罢了! 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是原来的样子,即使它们和那些普通的事物多么相近,但最终,都不过是一面镜子,是连接了人与人的桥梁,是连接了人与万物的纽带,而所有的这些,都只会传达一种信息,就是告知你的真正面目有多么丑陋! 就像他知道的,一个可爱的,却足够当作他的女儿的女孩子,便要成为他生活之中的一部分,即使可以预知的,那会是其中很小的一个部分…… “好啦,年轻人,别紧张!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皇帝对于自己的影子这样说道。 然后转向房间的门 可惜,他们并不是一场简朴婚礼的主要人物, 他只看到一群嘴脸可恶的大臣,以总理大臣和财政大臣为首,罗曼蒂城的老狐狸、小狐狸、杂种、婊子、看客、兵痞齐聚一堂,他们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挤身神明的殿堂,用缀满金银的华丽礼服掩饰自身的污秽和堕落。 大教堂敲响了铜钟,钟声在响过12下之后依然没有停止,悠远古老的钟声随着chūn天的暖风蔓延开来,很快就占据了罗曼蒂的天空。人群随着钟声的到来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欢呼,他们盲目的快乐着、欢笑着,仿佛即将在教堂中举行婚礼的人是他们的亲属。 密集的卫兵推搡着不断越界的人群,他们用盾牌和剑柄敲打着人们的热情,并用呼喝和斥骂吓唬那些浅薄的市民。 “在这个时候,你却告诉我说,我未来的妻子其实不是我的妻子,而我真正的未婚妻却和另外的一个什么人……嗯? 密探的头子低下头,他只能用沉默来应对。 显然,这种事情是不可忍受的,尤其是对于一位皇帝,即使这位陛下跟那个女子没有见过一次面也好,即使他们之间并不存在哪怕一丝所谓爱的火花也好,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一个雄xìng生物,配偶被夺走是极端不可接受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一名国王。 “好吧,你们取得了多少进展?” 国王陛下的脸sè隐匿在那片皇冠投洒下来的光芒里,变得模糊而不可预知,不过在场的两个人,也并非第一天在他身边的侍从——多年的经验,至少让他们能够揣摩到一些那位至尊的意图了。 “目前还没有,虽然我……” “你是故意要找我的不痛快么?” 皇帝一瞬间简直有点忍无可忍——他的声音终于提高起来,虽然眼前这个人是他自己原配妻子的弟弟,不过他并不打算因此而放弃怀疑他,不,应该说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更加怀疑他的目的——毕竟一位新的皇后,便意味着他对于仅存的一脉姻亲的淡漠。 “首都圈的贵族大人们已经无聊到如此地步!成天无所事事也就罢了。可什么时候开始,你们这些家伙也学会了女人们的那一套?编造谣言,中伤他人,那是没有学识的愚蠢妇人们才擅长的,她们可以在其中获得一些无意义的快感,但现在,你们呢?我的侯爵。我的伯爵们,你们所做的,和那些傻娘们有什么不同?!” 阿尔法望了望身边一脸yīn霾的城卫军总长。“如果确实有这种传闻,那么……我建议你还是调查一下,这些什么谣传是不是有什么真正的源头。我看,某些人……只是不希望我的婚礼办得漂亮,你说是不是?” “请息怒,我的陛下。” 我并没有在已经” “我不喜欢的事情很多,但最不喜欢的,是有人欺骗我。” 皇帝的语气很轻,就像是一个中年人在对晚辈说着他的一些人生的经验,不过,伏跪在地上的年轻人却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陛下,我……小人不敢欺骗您。从来没,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我可以对于祖先神祇发誓,如果我所说的有一个字是假的,我……” “好了,不必害怕。” 眉头微微扭动。不过最终没有再说出,他不喜欢胆怯的人。 对于这些群山之子的印象本还不错,因为他接触的为数不多的克鲁罗德人,每一个都是勇敢的,或者说,蛮勇的。他们的固执,就像是群山之中的岩块,还结着一层厚厚的冰, 不过,只要是人,只要被情绪左右,便会有各种各样的存在, 这个人噗通的一声跪在地上,用额头抵住地面,发出有些颤抖的声音。只留给国王一个光滑铮亮的头顶。 “抬起头来,好好地回答陛下的问题,把你对于我说的话,再向陛下重复一遍。” “是……是的。” 不需要特殊的证明,那个外表便已经足够说明他的身份——脸上画着克鲁罗德人传统的纹饰也掩藏不住那种属于少年人的青涩,但粗壮的肌肉已经足够和一个真正的成年人相比,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蚕茧……参见陛下,伟大的征服者……阿尔法?德?斯特拉托?费尔南迪斯……” “够了。”皇帝打断了他不知道背诵了几遍却仍旧结结巴巴的觐见词,“你是谁?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小人……小人叫做鲁萨” “是的,我可以保证,那个即将跟你,不是,是跟您举行婚礼的,并不是什么金帐王庭的公主殿下,而只是她的一个侍女,名叫希露达?柯蓝……总之,这个贱人只是她,是她的贴身女侍,而真正的塞西莉亚公主,已经同样借助这个女人的身份,进入了魔法学院,之中……还有……” “还有什么?” “那个……” “怎么?”皇帝陛下笑了起来,只是那声音听不出丝毫的喜悦:“难道你觉得,还有什么人能够在这里威胁到你?” “不是,这个,我害怕,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您……陛下,我害怕您的愤怒。”抖得仿佛筛糠一般的年轻人似乎已经快要脱力了,但最终他恨恨地咬了咬牙,大声的开口:“因为真正的塞西莉亚公主已经丧失了她的贞洁,无法再得到崇山之神的祝福,所以她们才会……” 皇帝抬起头,注意到那个水晶球里绿sè的光辉。 这表示这个人的话有着一定的隐瞒……大概这正是那个老家伙冒着风险将这个人带到这里的原因,因为魔法只能够判断一个人有没有撒谎,或者有一部分是撒谎,但具体是多少,却不是那些能量能够轻易地判断的事。 “你应该知道吧,魔法面前,人人平等,谎言对于我而言毫无意义,但它却可以决定很多事,比方说,你的生死。” “陛下,您知道,对于侦测谎言这个法术,还有着诸多的诟病,它判断出的结果也不一定就都是完全正确的,嗯,具体的事情我说不好,总之这件事情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所以我只是提示陛下一下,这场婚礼上可能出现的的某些意外而已,但不管如何,这件事情,应该是不会有损于皇家的声誉的。” 你就是在策划这种事情?真是一个惊喜,那么你到底要我怎么做?走出去向我的臣民们宣告,这场婚礼就此取消,因为你们的国王陛下的未婚妻子,跟着一个小白脸的魔法师逃走了?哈!这听起来真的挺好,太好了,我估计过后的一千年,不,一万年可能都不会有人有比这更好的枕边故事! 这个家伙曾经跟那位爱德华子爵有过一些冲突,因此这件事情,其中可能还有更加简单的原因。 当然不会有损,一共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我只需要把这个白痴一刀砍死,那帮该死的平民百姓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你知道了,还有那几个人也知道了,你 “而且” 第三百二十七章皇家婚礼(二) 当然了,这是一个尖刻的讽刺,也只能是一个讽刺而已。 “我的陛下,这件事情并不需要那么极端的解决手段。” 一动不动的任由国王扯着自己那件蛛丝丝绸的衬衫,金鹈鹕的主人小心翼翼的回应道:“只要处理得当,这并不会造成您的任何困扰。” “是啊,处理得当,”把最亲近的亲信甩到一边,国王陛下恨恨地摇了摇头,低声咆哮:“当然不会有损,我只需要把那个告密的白痴一刀砍死,再找个借口干掉了你们所有的人,那帮该死的平民百姓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这样一来,这件小事就解决了,好不好?” “陛下圣明。”贾斯伯冷静的站稳,然后熟练地吐出那句话。 这并不是恭维,事实上,当皇帝陛下说出要杀了所有人的时候,这位财政大臣却似乎感觉到心中有一个什么东西后终于落了下去。 就在片刻之前,面对着那个愤怒的中年人,那一头几乎疯狂地雄狮,他似乎有种感觉,那个年轻好胜,对于任何事情都无所顾忌的阿尔法皇子又回来了……不过,这样的情绪也仅仅只是维持了这么一会儿而已,现在,站在那里的不再是那个笑骂由人我自为之的年轻皇子,而是一种名叫皇帝的,只会考虑得失以及计算利益的生物。 而对于一个国王来说,眼前的事情就不会太过棘手了。 是的,实际上对于一个王国贵族。或者说一个大陆上任何的贵族来说,一个女人对于他的丈夫不忠……这或者确实是一种令人难堪的事件,不过也并不是特别值得大惊小怪。在那些平民家里,这回事也许会闹到不可开交的程度,也许会让一门亲事彻底完蛋,但也就仅此而已。 至于说贵族们……贵族们对于名节向来不大看重的——至少是不看重自己这一边的所谓名节的,虽然他们乐于表面上维持着对家庭、爱人的忠贞。私下里却往往有众多的情人,在整个大陆这都是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尤其是大贵族的女儿们,因为毫无选择伴侣的权利。她们的婚姻向来都是政治的工具,她们与爱人相会惟一的方式便是情人。就算是一位皇后或者公主什么的……实际上如果翻开大陆的那些非正式记载的史册,就会知道这些表面光鲜的女子们同样糜烂居多。公开蓄养情夫,在婚礼前后还不知收敛的事迹几乎屡见不鲜。 可这种风气,偏偏是这位国王陛下最为鄙夷的东西。 垂下头的王国的财务大臣暗自摇了摇头,偷眼望着至尊那笼罩在光晕之中的脸……对于自己的这位姻亲,他了解的实在太深。因此,他知道这件事情之中的难点就是要让他接受事实。 但这其实非常困难—— 不知道应该算作是爱情女神铸造的奇迹还是教育成功的范例,作为一个帝王家族的子嗣,这位皇帝陛下从小就拥有着最为保守的爱情观念和近乎执拗的情感价值观,对于他而言,一个男人就应该对于一个女子奉献出全部的爱意。而一个女子就应该对于她的男人从一而终,那些什么风月无边,什么骑士与贵妇,什么对于英雄的一夜奉献……都不过是如同狗屎一般的借口。 所有不以婚姻为目的的恋爱,都只是女昌女支与sè狼之间的勾当! 贾斯伯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评价这种观点。虽然他一向认为男人女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比较zìyóu的,可也国王的这种执拗的自傲,也正是他与那位皇后陛下传奇爱情的保障……否则,即使当年贾斯伯子爵家的小姐有多么的天香国sè,也不可能赢得一位皇子的青睐。 若不是因为她拥有着出奇的乖巧娴静,如不是她从没有让任何一个贵族小子在半夜爬进她的窗口。甚至没有被任何一个男子碰触过她的嘴唇……她与国王陛下的这段爱情也不可能如此根深蒂固,被传唱了二十年之久。 而,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这位国王陛下才在失去了伴侣的十几年时间里一直独善其身,对于贾斯伯的格外依仗……虽然对于这位皇帝此后的私生活,坊间的传言中有着无数的版本,但是贾斯伯相信,即使是站在一边的王国密探首领也不可能找出丝毫蛛丝马迹,能够钟鸣那些市井小民的无聊妄想…… 若不是以国家利益为优先考量,这位至尊根本不会接受这一次的联姻——当然,其中应该还有一小部分的原因,是克鲁罗德人的贞cāo观念,也和他理想之中的有所重合。 但现在,一切似乎都被搞遭了。 这不是语法上的错误,就是遭了——相信我,一位皇帝的愤怒,足够让很多人遭殃了。 实际上如果可以,贾斯伯真的不想要在这个时候跑到这个地方来宣扬这个尴尬的消息,但是有什么办法呢?那个该死的不知分寸的秃头小子,没有门路也没有眼sè,好吧,事实上可能那个小混蛋的脑浆也和他的头发一样的缺少…… 他竟然跑到了禁卫军安全总部去声称他有重大的情报要向国王陛下报告! 这样一来,层层上报的问题不但耽误了大量时间,也让知情者呈几何数的倍增。所以这件大事还得经过国家的几个大佬进行商讨,最后他们几乎是耗费了一夜的时间才终于决定在这个时候将安排好的结果报告给国王陛下定夺。 哦,诸神在上……所以婚礼之后,老弗拉可有的忙了。 好吧,事实上现在最为难过的人也莫过于这位王国的情报头子,愤怒的国王陛下已经将视线转向了他,这个瘦小枯干的中年人明显的蜷缩起来。那种越发缩小的甚身姿简直让人无法想象他就是那个让整个罗曼蒂人都闻风丧胆的“一定知道”伯爵弗拉基尔。 若是想搞清楚什么事,那么他就一定会知道。 “你到底能不能真正搞清楚这件事?别用那些搪塞傻瓜的言辞来糊弄我!” 密探头子习惯xìng的抖了一下。 他是这个国家的密探首领,市井之中,有人称他为掌控了大陆上七成秘密的人,甚至还要超出了那些闻名遐迩的**师,但是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国度之中真正配得上这个名号的人物是不存在的。若是说勉强有一个,那么也应该是面前那个笼在光晕之中的至尊。 但既然皇帝询问,他也只能战战兢兢的回答。 “这个。我只能说,陛下,这件事情有一定的可能。大约有五层左右。” “一半一半?” “是的。我的陛下,这个小鬼说的事情中有很多事是很容易推断的……不过,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这个家伙作为魔法学院的学徒,曾经跟那位爱德华子爵有过一些,嗯,不大的冲突,而在几天之前,他被塞西莉亚公主殿下敕令禁足。并且似乎险些被送返,不过这件事中的具体内情尚不明确……因此这件事情,其中可能还有更加简单的原因。 “原因,原因……真是麻烦,你到底是能确定。还是不能确定?”| “毕竟没有人真的见到那些场景啊,我的陛下,您知道,有很多幻术,附魔术,可以让一个人的记忆变得模糊。甚至直接修改他的记忆,让他对于一些假象完全信以为真,根本不知道是否真的发生了,所以仅凭着这些简单的侦测手段,根本就没法得出正确的结论……法师的意见是,应该加强魔法的是……” “真是……够了!”皇帝不耐烦的打断他,回忆,现实,利益,情感,一大堆凌乱的事情冲进他的脑袋,让他难以做出冷静明确的判断:“好吧,凭这么一个小家伙的证词,确实根本不足取信,预言法师们对于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还是那个样子,看不到什么特殊的结论,说什么命运被隐藏在迷雾之海……但我的陛下,最麻烦的是,我没有办法对此事进行太过于详细的询问,否则的话,这件事少不得要闹大……” “已经够大的了,那几个家伙,你以为他们不会将这件事‘不小心’的泄露出去?”皇帝冷笑道:“好吧,最后一个问题,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物是谁?我刚才都忘了问了。是哪一家的少年俊才有这样的胆量?” “这个,是爱德华?文森特子爵。” “你说什么?是谁?” “爱德华,文森特,陛下您最新任命的皇子训导者。他们是在学院的时候认识的,据那个犯人交代,他们……”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那个名字代表的意义,让皇帝也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他总算是明白这一次那帮家伙为什么表现的如此无能,竟然把这件事情在这个时候送到他的面前来了。 “当——!” “当——!” “当——!” 恼人的声音从窗外传来,那是晨钟的鸣响,不过不同于常时的节奏,它们缓慢,清越,但是一声接着一声……这声音揭开了皇室婚礼的序幕,同时也是在提醒着皇帝陛下,他的时间已经不那么充裕了。 “好吧,我记得,之前你曾经说过,有关于那个什么婚礼上的仪式的事情?说是可以测试一对新人是否能够得到祝福,是吧?” 国王的声音沉静下来。 “陛下英明……我们大可以堂而皇之地测试出这件事的真假,事实上,只要轻微的责难,那帮牧民们恐怕就可以……” “你想要怎么办?让我再娶一个十岁大小的小屁孩作为妻子?你是觉得我在这件事情里面担负的角sè还不够可笑么?” 皇帝目光再一次深邃起来,他瞪着眼前的财务大臣,因为那个仪式的事情,明明是这个家伙前天的时候向他建议的……去他的众神赐下的旨意吧,如果说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某人一手策划。那么也不是说不通的。 “可是我的陛下,这可是关系到克鲁罗德的神……嗯,关系到克鲁罗德那片土地以及那些子民对于您的一个彻底认同的问题,如果没有一个正式名分……” “名分?真是见鬼,我又不是那些被该死的贵族们沾花惹草之后留下来的女人……我为什么非要得到克鲁罗德人的认同才行?那片贫瘠的土地,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难道说就因为没有了一个半大的小丫头。我还有我的国家就要遭受到什么灭顶之灾么?如果那些预言师的话真的有可信之处,那么他们怎么会无法预料到这件事情的发生?啊?真是荒谬绝伦!” 阿尔法三世瞪着自己这个亲戚,眼神似乎是想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不管如何。这件事暂时不要宣扬。另外,把那个神官,啊。他们是叫做萨满?把他找来,问清楚那个所谓的仪式究竟会产生什么效果,然后,在举行的时候,我要单独进行,确保不出现任何的差错,当然,至于说结果……你们去做出准备吧。现在,给我滚!” 当两个大臣离开了准备室,国王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发现自己的心情似乎……竟然变得轻松了一点。 原来。自己只是将自己从前到现在的感情,稍微的寄托在了这场婚礼上,原来,自己一直就从来没有忘记过过去,也并没有如同想象中那样变化了心意。对于自己的妻子的感情,并没有丝毫的背叛…… 事实与想法的不相符合……可事实上,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存在,能够完全做到随心所yù?历史上那些先王不能,强者不能,甚至天上的神祇。在那些传说故事之中,也未能做到这一点。 现在,那一切都不会太重要了,不是么? 只不过还有重要的事情……最好,这件事情只是一个荒诞的谎言,否则的话,总是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国王想道。 …… 清晨的阳光照亮了整座城市时,罗曼蒂的每一座圣堂都敲响了铜钟,钟声即使在响过12下之后依然没有停止,悠远古老的钟声随着夏rì的暖风蔓延开来,很快就占据了罗曼蒂的天空。人群随着钟声的到来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欢呼,他们盲目的快乐着、欢笑着,仿佛即将在举行婚礼的人是他们的亲属。 密集的卫兵推搡着不断越界的人群,他们用盾牌和剑柄敲打着人们的热情,并用呼喝和斥骂吓唬那些浅薄的市民。确保他们不会冲撞到环绕着城市行进的国王陛下的车驾,但当那辆用郁金香与花枝纹饰装点的华丽马车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人群爆发出一阵热过一阵的欢呼如山呼海啸一样,还是令人难以抑制的担忧。 皇帝的马车沐浴着彩sè的绶带和飞扬的花朵,由zhōngyāng大街转上环城路,被八匹雪白的骏马拉扯着的这座巨大的马车本身就是一件侨值连城的艺术品,上面的雕刻是十几位工匠耗费七年时间才制造完成的。跟随在车队后面的乐队则洒下了一路的乐曲。而护卫骑兵就随着乐曲在马车前后排成整齐的阵势,他们放落面甲,一副即将奔赴战场的样子。 这是平民的节rì,似乎也是军人的节rì,因为承平已久,王国的近卫军团,那一支闻名遐迩的郁金香骑士团,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够显示出他们华贵的容颜,这些衣甲鲜明的军人立在车驾行进道路的两侧,在雄壮的乐声里,举起了自己的长剑,与盾牌,低声咆哮着国王万岁的口号,齐整到如同一人的动作,象征自己紧随着国王陛下的脚步。 整个罗曼蒂在沸腾。 但或者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总是相对应的……有动就有静。 或者,城市中唯一能够平静的,就是贵族。 就像天外的彗星光临穹苍一样,皇室的婚礼这种事在一个贵族的一生里可碰上几次。但是那与他们的关系也就仅仅是能够参与而已,所以不管它看起来多么神圣庄严,贵族最为普遍的心态也不过就是凑热闹。只有一些活在荣勋和幻想里的家伙才会路边声嘶力竭的喊叫,说什么“上天诸神赐福我主,令我主获得永恒的荣耀!” 他们就那样镇静的跟随,镇静的欢呼,然后镇静的进入到圣堂之中,镇静的入座。 大圣堂之内的坐席已经人满为患,来自各个领地藩属的贺客贵族们在大门开启的时候纷纷起立,他们一边鼓掌一边向后来者,那些更加高阶的存在恭敬的行礼。有条不紊。不过,一些头脑灵活视觉敏锐的人物却发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问题。 一群身穿着长袍的客人……或者说不速之客不知何时进入到了大堂之中,他们身上那颜sè不同的法袍和jīng巧的徽章说明了他们的身份,不过他们显然不是被招待者,因为他们径直向前,毫无礼节的穿过了一众贵族大员,直到厅堂的前方角落。 “爱德华子爵阁下,希露达小姐,请二位跟随我们离开一下,国王陛下有要事需要和你们商量。” 第三百二十八章你的计划落空了 话说,最近感觉不大好,所以我的读者们,能不能给我几个评论?让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 “你们在开玩笑么?” 被点出了名字的年轻人不出所料地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国王陛下找我?国王陛下不是在广场的花车上么?我不记得我有幸成为了婚礼的什么工作人员啊?” > 可是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又让他们不敢造次,只能撬动仿佛结冰的脸皮:“抱歉,我的意思是,这是国王陛下的旨意,所以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请放心,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很快就会结束。” 不过,这明显是在说谎。 离开了大圣堂,光是通过传送法术到达目的地,就已经耗费了接近两个沙漏的刻度,而最后的一次传送结束时,周围没有一扇窗棂,被稀疏的魔法光源映照得yīn森森的通路,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很快能够解决问题的场所。 目光在那长长的走道中挪移,空洞回响的脚步声让女孩子咬了咬牙,因为紧张透出了一层汗水的掌心却又冷的像是冰块,心跳的声音似乎也在耳边“通。通”地越来越大。 即使血液能够被更换,如果自己没有在正确的时间宣出正式的言辞的话,仪式也同样不会完成……但现在,情况很明显出现了意料外的变化。这样一来,自己还能够赶得及么? 脑海中凌乱的思绪让她咬住嘴唇,连那里几乎渗出了血迹都不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忽然伸过来,瘦长有力的手指握住她的手,“不必慌张,时间上足够。”一个声音在心头响起,沉稳得似乎一切尽在掌握。让她不由反握住了那只手。掌心的温度似乎一下就将她手上的冰冷驱散了。 不过当下意识的动作结束后,她的便脸腾地红了——或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晕红究竟是代表羞涩愤怒或者还是其他什么意思,不过幸好,她还算沉稳、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并没有让走在周围的国家法师们看出破绽。 一行人终于在一扇门扉前停下。 带路的施法者拉开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但自己却似乎没有任何进入的想法……或者是因为这门扉上那用秘银渗刻的法阵线条,正在闪烁着奇异的光华。 门后的房间不大,而陈设更是简单至极。四白落地的墙壁,一桌数椅,但是在房间里却静立着至少十名全副武装的骑士,他们全副武装。头盔覆面,如果不是胸口微微的移动。以及呼吸的声音证明他们的生命,或者会让人认为那是些用来装饰的铠甲。 然后。这个房间里还站着两名施法者,其中一名胸口上的徽章,已经拥有了六片花瓣,而另外一位,那明晃晃的长袍,就像是用金线编织——各自不同的特征实际上代表着同样的意思,他们对于魔网能量的掌控,已经至少超过了真名的层级。 不过走进房间的两个人的目光,却在第一时间停滞在房间角落里,蜷缩着的那个人影身上。 正抬起头向这边看的秃头少年在目光交汇时愣了一下,然后不由自主的垂下脑袋,躲避由旧主投过来的夹杂着鄙夷的愤怒目光,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什么,咬着牙又将胸脯挺了起来!用鄙夷的冷笑来掩饰心中那种强烈的不安。 是的,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初次见面,爱德华子爵阁下。” 一个中年人就在桌子后面站起身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向自身:“你可以叫我弗拉基米伯爵。” 简短的自我介绍,却让自诩为最近见多了世面的爱德华也不由动容。 “弗拉基米?弗拉基米洛维奇伯爵,领三等侯爵衔,王国隐秘荣耀骑士团kkk的首脑?” 在通用语里,王国的,荣耀的,和骑士团这三个词儿都是用一个字母开头……不过在平民的思维里,通常不会将这个字母重复很多次,因为似乎杀戮那个词儿也是用这个开头的。 好吧,幸好这个骑士团的名头并不是很响亮,因为虽然冠名为骑士团,但事实上这个组织的工作却似乎是专门用来进行一些暗中的活动……嗯,用一个爱德华熟悉的词汇,就是所谓的谍报,暗杀之类的卖卖,只不过是托庇在国家的名义之下的。所以老百姓们通俗的叫法,是称呼它为皇家密探,而在冒险者的口中,这帮家伙有个不怎么光彩,与穴熊的名字,叫做胡狼。 他们的目标可能永远和穴熊都不搭边,不过唯一相同之处,大概就只有这两种人的数量,都是同样的庞大。 至于说他们的首领,那位弗拉基米?弗拉基米洛维奇……传闻中,他掌控了这个大陆七成的秘密,据说,这世界上就没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伤到神祇们的三餐的内容,下到路边乞丐手中的收益,而最重要的是,他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任何人身边——在这些‘任何人’做出了某些威胁到国家安全的事情的时候。 但实际上,第一次见到这位帝国密探头子的人,恐怕很难会把那个鼎鼎的大名与眼前瘦小枯干的中年人联系在一起。 \ 对于面前年轻人眼中那种不很礼貌的上下扫动的目光,伯爵只是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请不必担心,这里的所有人手都是我的骑士团成员。”示意他们进到房间里,这位密探头子用嘶哑的声音介绍道:“还有一件事也请放心,他们头上的头盔是经过特别设计的,如果没有需要。即使你在他们的耳边喊破喉咙,他们也是连一个字也不会听见。” “但他们不是还能看见么?唇语对于某些人似乎也并不为难。” “恩恩,不错,爱德华子爵。我听说过一点儿关于你的事情,”中年人眯起眼睛,呵呵的笑。 这里是荣耀骑士团最为隐秘的一处基地,它处于宫之中的最大的反魔法力场的作用范围之内,借助那规模大的惊人的法阵。魔网在这个空间里被变得平直,沉抑,即使是传说之中的大魔法师,只要没有在那个庞大的魔法阵的中枢得到许可。也不可能在这里的魔网力量中抽取其中一丝一毫。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 经过缜密的侦测,他身上也没有什么可以突破这种限制的魔法物品的存在。就算他也在武技方面也拥有着某种造诣。可在这里的近卫骑士中,至少也有六名拥有着接近大骑士的能力。足以应付可能发生的问题……总而言之,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这个年轻人就算真的有**师的能力,也同样像是一只绵羊一样的无害……应该是这样的。 但多年与黑暗世界接触的经验,似乎让老弗拉基米有一种感觉,尤其是看着他舒展而又缜密的动作,那走进房间之后,几乎距离完全一致的脚步和那种平静从容地笑容,尤其是那个该死的笑容,让他觉得面前那个年轻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只要愿意,他就可以杀死他,甚至杀死这整个屋子里包括哪些剑法高强的骑士以及他手下这些老手在内的每一个人……就像碾死一群蚂蚁那么简单。 已经显现出一些老年征兆的密探头子摇了摇头,将这个荒谬的想法赶出脑袋。 他虽然确实是老了,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经发觉自己晚上已经憋不住要跑上两三次厕所了……但眼前这个小家伙可才不过是个勉强才能称为成年人的孩子而已。就算再可怕,也不至于让人感到这种程度的危险。 “那么,子爵阁下,希露达小姐,时间有限,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请仔细看看你们眼前的这个人,然后认真地回答我,你们认识他吗?”老人道。 “除了他是个克鲁罗德人之外,我似乎没有什么可判断的,至于说印象,伯爵阁下,您知道我的身份,作为法师学徒我每天要学些和记住的事情很多,不可能面面俱到的关注每一个不起眼的细节。”心灵术士抬了抬眼皮,冷漠的回应道。 “我认识,他是鲁萨,赤风大首领的侄子,这一次追随塞西莉亚公主来到罗曼蒂,进行求学的一个学徒。”克鲁罗德的女子开口道,声音逐渐提高:“不过,因为对于魔法的学习没有天分也缺乏兴趣,并且个xìng顽劣造成了不少的破坏,因此已经由我上报公主殿下,剥夺了他学徒的身份,敕令他回到克鲁罗德去了。鲁萨,你竟然还在这里逗留,是准备忤逆公主殿下的命令么?” “公主殿下,您这一场戏演的很拙劣,您真的以为,那点伎俩可以用来欺骗所有人么?” 面对着这个指责,名为鲁萨的克鲁罗德人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个冷笑。带着得意开口道,声音沙哑得仿佛数天滴水未进: “真是算了吧,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您的那点伎俩了……虽然我没有完全得知你们的所有计划,不过我还是可以猜到的,巴巴利尔大萨满是你们黄金帐下的萨满,是看着你长起来的老熟人。他自然会配合你的表演的,我想唯一能够使用的伎俩,就是在雷姆尼亚的最后一个环节,你们会让他偷偷的换掉国王陛下和希露达的血吧?不过。这种小小的花招只要揭破了就没有价值……现在他身上能够带着的东西就只有那根祭奠木杖和长袍,我倒是想要看看,仪式进行到最后的时候,你究竟要如何瞒过大神的判断! 他发出了一阵哈哈哈的狂笑,跳起身来,不过立刻就被旁边的两名骑士按住,巨大的力量让他弯下腰,但仍旧不依不饶的伸着脖子狂吼。从白森森的牙齿之间喷着细碎的唾沫,眼睛里细密的血丝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头在拼命的野兽: “你这个女人,真是狡猾,但又愚蠢啊。你以为你能够将所有人都控制在手中吗?你可以把他们当作是玩偶随意玩弄,只要不如意就会将他们抛弃,但是或者别人会是那样的,但我不会!我不可能是你的玩具!而是要咬断你脖子的狮子!你完蛋了,公主殿下。你完蛋了,听到了么?” “你……”在他的话语喊到一半的时候,女子的脸sè已经苍白如雪,她瞪着那张可怕的脸。表情由惊讶转为愤怒,不过就在她伸手去拔暗藏在腰间的那柄匕首时。身边的年轻人已经不动声sè的握住她的手掌。 “我不明白,伯爵阁下。” 心灵术士将视线转向那位国家密探的头子:“从这个人的言行判断。似乎只要有些常识的人,就应该知道他的jīng神恐怕已经出现了不可弥补的损伤,难道您借着陛下的旨意把我带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看看这个疯子的表演?我虽然可以理解您想要为陛下的婚礼增加一点儿喜庆气氛的心意,但说实话,对于娱乐大众……那似乎不是您的本行,这一点儿也不可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回到国王陛下的婚礼现场去了,我不想就此错过一场千载难逢的盛典。” “别急,子爵阁下,我能够理解您的心情,但是因为兹事体大,所以还是必须劳您大驾,请您解释清楚这个人对于您和这位小姐的指控。” “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东西,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一些疯言疯语,不仅仅是对于我,也是对于国王陛下,塞西莉亚公主甚至是图米尼斯王国的侮辱,如果我是您,伯爵阁下,我会在第一时间把这个疯子斩首示众。” “这么说,您是不接受他对于你们的指控咯?” “本来就是没有的事情,你让我接受什么呢?” 弗拉基米叹息了一声,那位年老的法师向着他摇了摇头,实际上不用他示意,密探的头子也已经清楚的看到了他桌上的两枚水晶,以及法师,还有神官手中的魔法光晕同时散发出的,代表真相的蓝sè。 毫无谎言,但问题是,那个克鲁罗德人的话也同样是真的。 这个棘手的问题。 不过……解决的方法也不是没有。 “好吧……既然您这样说。”伯爵叹息了一声,然后房间里那个魔法师就念诵出了一个简短的咒文。 他的面前,那个水晶球之中忽然闪烁出七彩的光,这光线扭动着,构造出一片朦胧的画面,然后逐渐清晰,成为颜sè暗淡,却完整的景象。 女孩的脸再一次丧失了血sè,她漂亮的眼瞳放大,直勾勾的瞪着那水晶之中的幻影……因为在那里,一袭铠甲的国王陛下和那位公主正静静地矗立,而在他们身前,一个身穿着长长的斗篷的男人已经出现在了那幻象之中,他的手中举着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杖,古朴的花纹和造型夸张的雕饰遍布其上,他高举着那长仗,念诵出一段细微的言辞,然后向面前的盛装打扮的男女伸出手,用一柄只有指甲大小的笑道,在他们的指尖割出一道痕迹。 “看到了吧,看到了吧!你的计划注定要落空了,公主殿下,你没有希望了!” 名为鲁萨的年轻人仍旧在咧着嘴,哈哈哈的笑,即使喉咙中好像火烧一样的疼痛他仍旧笑个不停。因为他知道,有没有证据,根本不要紧可,因为这两个人离开了那会场,这就已经足够了…… “看着吧,这就可以证明一切了!所有人都可以看到,那个冒牌的侍女是如何被大神拒绝的,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那个年轻的敌人只是轻松地站在那里,他的目光中深处,一抹细微的银sè光电闪动不休,但他的瞳仁,却似乎并没有聚焦在场地内的任何景物上。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二十九章陛下遇刺! 两滴血液嫣然滑下, 本章节狂人手打) 水被装在一只足有人头大小的金杯之中,外面铸出细微的符文,当萨满祭司开始念诵出低沉的咒文,杯中的水波便开始摇动。但血液凝成的珠滴却凝而不散,聚于中心,恍如瑰丽的宝石。 萨满抬起头,念诵出古老而冗长的咒文,他的声音干涩,嘶哑,但那低沉的语调,却仿佛蕴含着魔力,让周遭的空间,让整个圣堂,让圣堂外的广场中,都呈现出一片沉寂,所有人的目光,凝视着那高举的枯瘦手臂,仿佛每一次颤抖,挥舞,每一个指尖的开阖,都在拨动人们的心弦。 闪耀着的洁白星辉,从水中析出来了。 看起来很像是其中分离出的一部分,细微的白芒在水面上流连了一阵,然后升腾,分裂成为无数的丝线,他们缠绕在一起的主体松散开来,渐渐露出其下金sè的波光。 波光流转。 萨满的目光,盯着那水中的光影,短暂的停顿之后,他仿佛歌唱一般的声音简短的一喝,于是,那光芒凝聚而成的无数细丝,就这样在水杯中迸开!舒展!于是这些洁白的的光泽便很快延伸到了空中。 光晕闪烁。 金sè,银sè,白sè,蓝sè,各种各样的光泽在这巨大的圣堂中开始闪耀…… 耀眼的蓝芒,金sè的光辉。从其中脱颖而出!不知何时已经扩展到高达几十尺的光芒的细丝,环绕起那正在不断扩大的金sè与蓝sè棱柱!将纤细凌厉的白光播撒到视线之中每一个身影,也将这纯净的光泽不断的延伸! 萨满祭祀布满了褶皱的面孔上,露出一个细微的表情,但是他的语声却丝毫不停,繁复的符文吟诵,被层层叠叠。不知从何来的回响声所共鸣,刹那间,那言辞。已经高亢入云! 整个zhōngyāng广场之中完全沉寂了,所有人都在仰望,因为他们看到。在那晴空之下,已经凛然的立起了金蓝两sè的两道虹光!几乎直冲天际的光柱,让天光一时间明亮如斯!以那湛蓝的颜sè为底幕,一圈圈的纹理,向外扩展,每一层,恐怕都要以十里,百里为计!这美丽得几近空灵的景观,让人们呆滞,不知从何人开始。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跪倒下去在地上、向露出尊荣地天际默默祈祷。无数双唇皮的暗自抖动在广场上空汇成一片沉闷的、嗡嗡嘤嘤地回响。 天光浓烈,从罗曼蒂的zhōngyāng大圣堂的巨钟开始,图米尼斯首都所有的圣堂和教会同时响起钟鸣。阵阵钟鸣宣告婚礼的一个小小高cháo的驾临。 数哩之外。 名为鲁萨的少年在狂笑,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水晶之中,幻化出的影像。但随着这光线不断的变强,变亮,年轻的克鲁罗德人原本猖狂的大笑也开始逐渐走音,最终寂静无声。 他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幻象里,萨满祭祀高高举起的手臂。直到那个耀眼的光芒慢慢收敛,露出了后面人群欢乐地海洋的时候……从天堂,沦落到地狱的痛苦,让他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几乎撼动主物质位面的哀号!。 “你!啊啊啊啊!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不,这不可能的,这不是真的,这是假的!是幻觉,是伪造的!” 他咆哮着,猛地蠕动身体,那一瞬间产生的可怕力量,竟然让他逃出了四个骑士们的掌控,但并不是逃走,而是向着那水晶球的方向上冲了出去!一把将那水晶抱在了怀中!水晶后面的法师被这个蛮横的冲撞撞出了几呎,皇家密探的首领及时的站起身扶住他,可是法师身上因为施法被扰动而迸发的电光,立刻就让两个人同时惨叫了一声!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对于自己的‘战果’,名为鲁萨的克鲁罗德人几乎视而不见,他只是不停地哀号着…… 但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仪式成功了。 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第一个肯定了这件事情,他曾经看过那光晕闪耀的景sè,那代表了崇山之神对于一对爱人的祝福,而金sè与青sè,正是黄金血脉与普通人类结合的证明!而且,按照传统,光柱的高低,象征着克鲁罗德人的神祇送出的祝福,即使是这些崇山子民们耳口相传的故事里,最为英雄的汗王,和他的妻子结合的时候,神祇也从未将下过如此巨大的恩宠! 这要让他如何接受? “啊啊啊,不!那个婊子他不可能受到大神的认可,她,她只是个卑贱的侍女!怎么么……可能!” 毫无血sè的面孔整个儿都扭曲了,瞳孔中充满了不甘、愤怒与疯狂的神sè……鲁萨两只手如同鸟爪一样紧紧抱住那颗水晶,将之一下子就从底座上扯了下来!晶球中的画面瞬间便消失了,但是他却仍旧抓住它,即使几个骑士去扭动他的手臂,也无法将之拿出来,克鲁罗德人只是哀号着,仿佛抱着那东西能救他的命一样:“不,你们这些该死的……你们在骗我,你们在骗我哈哈哈哈……这是假的!你们也是假的,真的还在那里对吧,没错,你们都是假的……” 他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向着四周喷吐着唾液,状若野兽,然后猛地扑向那个年轻的身影! 但几个骑士已经猛地将他按倒在地上……被一个小鬼从他们的钳制之中逃脱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算是个耻辱了,如果再让他当面伤害了一个可能是王国未来**师的存在,他们可能真的只有自尽谢罪一途了。 “那是崇山之神送给他的子民的,最高程度的祝福。公主殿下和尊敬的阿尔法王的身份,已经得到了他的承认!” “那么,这场闹剧,应该是已经告一段落了吧?弗拉基米伯爵阁下?” 心灵术士的目光,从遥远的地方收回,冷漠的语音,与女子的低吟穿过了那个哀号声……十几道细微的蓝sè光辉。在他深幽的黑sè长袍上跳动了一下,而同样的金芒,则在她的身周一闪即逝。可惜,被那个疯狂的搅得一团凌乱的房间里,几乎没有人能注意到那个细节。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在了那个疯狂的身影上。 是啊,该告一段落了。 王国密探的首领几乎在瞬间就已经做出了判断,“很抱歉,子爵阁下,这里的事情,我会向国王陛下转达的,一定会给予您一个正式的答复,但看来,我们这里接下来需要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所以。只好请两位暂且告辞了。” 片刻之后,心灵术士和某个侍女身份的公主,已经离开了那座yīn暗的地宫。 的办事效率还算是高的,唯一的美中不足,或者就是到来的时候。离开的时候,便没有了被传唤时那样的待遇,几个法师一声不响的将他们传送到王宫侧边的一条街道上,便就此离去。别说是送回原位,就连代步的马车也欠奉了一辆。 因此这两位原本的婚礼贵宾,只能慢慢的依靠着自己的脚。向着大圣堂的方向迈进。 “你……你难道请求了阿尔伯特大师的帮助?” 目光穿过那些拥挤的人群,紧张的扫视着,直到确定周遭不可能有人再掌控他们的行踪时,塞西莉亚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就在刚才,经历了犹如天堂地狱一般心理冲击的,远不只是鲁萨一个,这位公主殿下背后的裘衣已经被冷汗浸湿,手脚也有些酸软,如果不是注意到爱德华的目光里一直充满坚定,以及轻声回答了那个提问之后,感受到那所谓丛山的呼唤,她的jīng神恐怕也会和那个可怜的叛徒一样,陷入到了疯狂的境地里。 “当然不可能吧……那里是大圣堂,反魔法法阵和应该是牧师们以神能铸造的,**师们与那些神棍们即使不是死敌,但是关系也不可能有多么好,他们怎么可能把反魔法法阵的权限下放给任何一个法师?尤其是**师就更不可能了吧? “那么你究竟是怎么做的?” 疑问只换来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于是公主殿下心中的疑惑,便被发酵的更加剧烈。 虽然是即时进行的采血,但是将血液更换,对于一个法师来说其实仍旧简单至极——一个幻术,或者一个小小的法师之手,都足以在血液滴落之前就将之调换。 可问题是,举行仪式的所在,可不是什么随意选择的所在,那里是皇家大圣堂,神圣的场所,为了保证不会混入间谍,破坏者,以及发生任何这样那样的意外,那里与皇宫一样,拥有着最大规模的反魔法法阵,没有得到核心法阵的许可,任何法术在那里都是无法实行的。 即使是最低的一环法术,也同样不行。 被反魔法法阵笼罩,任何人也不能在那里使用魔法——如果说还有人能够打破这个界限,那么自然只有那些传说中无所不能,几乎可以媲美神祇的**师们。 即使他们真的有那样的能力,但眼前的这个家伙,又是凭借什么来请求一位**师出手相助的呢? 或者,代价并不大,至少不如想象中那样大? 也不需要太过于强大的力量……也许有这样的可能。或者,大圣堂的反魔法法阵之中,早就给那位**师……或者其他的什么法师留下了可以施展魔法的权力,只要他们能够出手,想要完成这件事情,并不困难,所以,他才会如此胸有成竹? 这也是最为合理的解释了。 可是那样一来,远在数哩之外,这座同样处于反魔法法阵中的建筑物里面的他,究竟是如何与那些人联系的?他要如何知道,眼前的那一幕,究竟是不是真实的呢? …… 种种桩桩件件,无数的想法在克鲁罗德人公主的脑海中形成。再被她一一否定,然后重新浮现出更多古怪的疑问。 于是,她最终还是无法按捺那好奇,又开口问了一次。 “我什么也没有做啊……” 心灵术士摇了摇头,看着她,似乎很乐于她苦恼一般,笑得格外可恶:“别闹了。我怎么可能在你们的公主殿下和我们的国王陛下的婚礼上做出什么事情呢?更何况,你知道,那可是欺君之罪。国王陛下的震怒即使是一位**师也不可能不正视,虽然不一定会放在心上,但阿尔伯特**师凭啥为了我这个小小的学徒冒上这样的风险破坏一位国王的婚礼?就算我是他的私生子都不可能吧。难道你从我的外貌上看出什么侏儒血统的特征了么?啊啊,你居然也像是那些皇家密探一样,听信了那个疯子的谣言而疑神疑鬼,真是令人伤心……” 如果是真的那才是有鬼了! 不三不四的扯皮让塞西莉亚公主的眉头一下就皱的更紧,幸好,在她的神sè转冷之前,爱德华已经开口了。 “我听说呢,那些成功的完成了自己使命,拯救了很多人xìng命的人一般都是英雄啊,而在那些史诗里面。英雄可都是要得到一些褒奖的……” “你想要什么?宝石?魔法材料,还是……” “不不不……那种东西,您不觉得太俗气了么女士?嗯,而且啊,虽然不能说我比你多多少。不过暂时一段时间里,你恐怕是不会给我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了,况且,我也不认为这次的事情能够用那些小东西来了结,当然了,其实你也没有必要非要知道不可。不是么?”心灵术士装模作样的伸出手指敲了敲额角:“而且……” “什么?” “啊,对了,一位公主殿下赐下的恩泽,或者应该算是奖励中比较不错的东西吧。”他笑了笑,指尖下移,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嘴唇? 公主殿下咬着嘴唇,瞪着这个可恶的家伙,不说话。只是将手按在腰际,那柄匕首的柄上,如果不是不想要背上一个过河拆桥的自责感觉,她可能已经一刀刺了过去了! 爱德华也同样沉默,于是时间,就在这沉默中流逝。 走过一条僻静的小街,大圣堂的尖顶,已经遥遥在望。 “你……”女孩子忽然开口道。 嗯?唔…… 爱德华愣了愣,但这个时候,眼前的光影一暗,一抹柔软,已经在嘴上绽开! 不过,就在女孩子的身体想要后退的刹那,便已经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揽住了!她发出唔地一声惊叫,声音却又被堵回了喉咙! 舌尖纠缠着,一边灵巧,一边笨拙……交换着滑腻的津液,在啧啧的细微声响中继续…… “好短暂啊……难道,就这样结束了?我还以为,应该继续吧……” 唇分…… 克鲁罗德的公主推开那个人,低下头,感觉自己的面颊仿佛火焰在烧灼!但某个诡计得逞的人却只是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唇角:厚颜无耻的笑道。 得寸进尺,是吧。 即使是脾气再好的贵族女士的涵养,恐怕在这一刻也忍不住青筋暴起……所以某个无良占了便宜的人也立刻举手投降 “好啦,好啦,其实很简单,我可以在某些时候施法,所以这种事不困难……” 实际上,答案可能只要一句话,就足以揭示,可实际上的内情,反而更加 当然,我们知道,对于爱德华来说,或者,对于使用者来说,反魔法法阵,是没有太大的意义的。 从一开始,爱德华就没有相信过野蛮人的公主,那个简单得让人发噱的计策,如果真的可以瞒过一个国家的耳目,那么这个世界早就已经没有什么国家的存在了,克鲁罗德人说不定都已经成了世界之王……或者世界早就被巨龙或者什么肌肉魔兽占领了吧? 因此,首先的关键,是遥视术。 这个异能,可以让爱德华的jīng神从皇家密探总部直接返回到国王陛下的婚礼现场,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全程监控那一场仪式,想要做出什么手脚,自然容易得不能再容易了。 当然,这个后手,远不是说说那样简单——遥视术的显能时间,需要长达一个沙漏的时刻,也就是接近一个小时,在这个时间段里,显能者必须要保持集中jīng神。如果是普通的心灵术士想要做出这样的举动,至少也要在某个静室之中打坐之类;如同爱德华这样,身体内还存在着另一个可以用来显能的半dúlìjīng神的存在,恐怕找遍整个多元宇宙,也不会有超过一只手手指数量那么多个。 至于说其他的,诸如在结束了遥视术之后返回,用cāo作声音掩盖住身边女子的回答声,以及在之前抢先一步控制了弗拉基米侯爵身边的这个法师,让他将监视水晶的画面换成直接监控,再在最后把那个鲁萨的jīng神彻底引导,摧毁,变成货真价实的疯子,与这个主体相比这都已经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了。 不过,后手实际上也不只有这样一个,他本来是打算使用灵晶仆的 这是这件事最重要的一个关键, “陛下他,陛下他……” “陛下怎么了?”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三十章 国王陛下遇刺。 封锁城区!封锁交通!所有的骑士团、城防的巡兵,密探全都动员起来!国家法师休假全部取消,编组分队,找出凶手!找出一切可疑份子!找出一切妄图抵抗、妄图侵犯王国的家伙! 这是目前所有军人们得到的最高命令,虽然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知道自己的行动恐怕不会得到结果——隐于人群的凶手不会那么好找,尤其是对于施法者而言,时间经过一个沙漏的刻度,都已经足够让凶手在帝国的某个位置逍遥去了……可作为以国家为背景的存在,既然吃了这口饭,有些事就是他们必须要做的! 暮sè低垂时,整个罗曼蒂仍旧被一片光晕笼罩,只是如果说之前它的颜sè是喜悦之中的虹sè,那么这一次就是在暴怒中疯狂的血光!. 无数光火在城内闪动,无数的城卫军举着火把跑动着,大队的骑士跃过阻隔街区的篝火,他们消失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会儿便会听到那个方向的民居传来鸡飞狗跳的声响。火光从南到北,由东至西,与天空中逐渐消散的阳光一起,将这座城市笼罩在暗红如血的yīn影中。 而平民的苦难似乎无穷无尽……唯一值得欣喜的,或者就是凶猛的骑兵也闯进了贵族的家门。平rì里的贵族老爷面对这些被赋予了最高权限的家伙们也只得怒气冲冲的退到一边,任凭蟊贼一样的粗鲁士兵翻弄他们的家室和物品。而那些平时经常在街面上做些恐吓勒索。顺手牵羊勾当的家伙,统统被不分是非的城卫军战士挑上枪头。 到处都是叫嚷,到处都是嘈杂,到处都是凌乱的声音。 而这凌乱里夹杂着所有人的都在祈祷,祈祷这一天快点结束。 所有的神祇似乎都听到了自己的信徒的声音,生命女神在保佑那位国王的生命,死亡女神在微笑着等待阿尔法?德?斯特拉托?费尔南迪斯被合上棺木。谋杀之神得到了莫名的称赞,而正义之神则在忙着收获早rì抓住那个凶手的诉求。 “你说这叫什么事呢?” 弗拉基米?弗拉基米伊里奇伯爵恨恨地晃着自己的脑袋。低声的说道,“这叫什么事?这叫什么事啊?”他继续重复。将它当成了一种无意义的絮语……实际上,在这短短的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里,他已经重复了这句话好几十遍了! 今天一定是自己。不,整个图米尼斯开国以来最为糟糕的一天…… 因为一个该死的疯子的疯言疯语而去怀疑一个大有前途的**师的学徒,最后,却被证明那不过是连捕风捉影都不是的疯话,这何止是糟糕,简直是灾难! 难怪那个家伙交代出来的东西无法辨别真假,他自己都已经疯了,又怎么可能说出让人有所判断的话来? 或者他的行为唯一的益处就是证实了一个猜测,所谓的探测谎言并不是由神来判断一个人说谎与否,只是通过他的jīng神状态来决定法术的最终效果……可是密探头子又不是法师。不可能理解这种见鬼的研究成果所带来的欣喜;他更在意的是,这个家伙的疯狂,无疑是在黄家荣耀骑士团的脸上扇了一个大大的耳光!又重又响!堂堂的皇家密探竟然会被一个疯子耍弄了,这到底应该算是什么事情? 但更糟的就是,这还不是这最糟糕的一天里最糟糕的一件事情!如果说那个疯子只是打了他的脸的话。那么之后发生的事情,简直就是有人一脚踹在了这位密探头子的脸上! 国王陛下竟然遇刺了! 就算是帝国大军兵临城下,也没有一个图米尼斯的皇帝真正遭受到了**上被毁灭的危机。而现在,这种该死的该诅咒的该杀人的事情竟然轮到了自己的头上,这真是……或者除了国王陛下受到了众神眷顾地命不该绝之外,唯一算是一点安慰的。或者就是这件事丢脸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国家法师,近卫骑士,戍卫骑士团,所有的罗曼蒂的防御机构,同样都在这一次被踹了脸的名单之内! “伯爵大人!” “什么?”弗拉基米恼火的扭转头,凶光闪烁的眼睛让那个跑来报告的属下嗔目结舌,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 但凶狠的面孔忽然有些发青,胸膛上猛地绽开的尖锐刺痛让他踉跄了一下,差点从楼梯上滚落下去!他抓着自己的左胸,那里面激烈而毫无规律的蹦跳的肉块让他的脸颊呈现出一片青黑的颜sè,如果不是旁边的一个牧师及时地将治疗术的光辉撒上了他的身体,王国的密探首领说不定就要用自己的殉职来作为挽回颜面的一种方法。 如果天佑王国,陛下可以逃过这一劫的话,自己也就应该差不多退休,回到自己的宅子里养老了吧? 弗拉基米重重的喘息了几声,发现自己竟然萌生出了二十年以来第一次的退意。 可怜的中年人在这一刻知道,自己已经彻底的老了……但最糟糕的的是,现在还没法退却。 摇了摇头,密探头子穿过走廊,进入到罗浮堡中最为喧嚣的地方。 这里是阿尔法三世陛下寝宫外的大殿,此刻,几乎代表了小半个王国的人物都聚集在这里,这些异常jīng明的角sè打着关心重伤昏迷的国王陛下的旗号,行着探听皇室虚实的假动作。这些聪明的“骑墙派”彼此交流着意见,只不过每一个人看上去都是一副忠勇的神sè, “是帝国人!我赌一万个白金币是帝国人干的!那个女人的脸我看得一清二楚!她绝对是个帝国人!那种该死的褐红sè头发是帝国杂种们最为常见的!”财政大臣在皇帝寝室外的大客厅里疯狂的叫嚣着,他咬着牙。用可怕的地啥呢滚咆哮:“他们一定是在报复!他们也在恐惧,他们害怕我们伟大的复兴,害怕我们……” “大陆上的帝国人比耗子还要多了,雇一个来行凶很为难么?” 王国的军务大臣不屑的哼了一声。(首.发)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将军带着早就已经见惯风雨的平静,思维也极端准确。 “会不会是克鲁罗德人……他们之中有不少人不愿意和我们结合,我听说有很多家伙甚至专门会去杀死那些与平原人结婚的高地女人……”一位大臣加入进来。 “别瞎猜了!克鲁罗德人从来就不擅长暗杀行刺!就算退一万步也不可能,你以为。他们那些穷得只剩下棒子的野蛮人有钱去买通那么强大的杀手?”又一名大臣回答了同僚的提问:“你难道没注意到?那家伙竟然突破了马车周遭的防御,要知道那可是四个高阶法师联手布置的反传送,反魔法法阵!” “那就是那些外省人。我知道最近陛下正在准备削弱他们的权力,他们肯定是要趁机……!” “能不能闭嘴!诸位?” 一股yīn风吹进房间,皇家密探的首领不耐烦的开口道。他慢慢的环视了一遍首都圈的魑魅魍魉们,刚刚的颓废和疲态似乎一扫而空。极度郁闷的心情让这位王国之中最为yīn沉的可怕人物身周像是笼罩了一层实质的负能量,那种冰寒一瞬间就让整个空间里的温度下降了一半! “我说!皇宫的会议室什么是时候变成了那些平民的市场?你们关心的就只有凶手么?要是我说,为什么意图谋害陛下的人不会是你们中的一个呢?毕竟我看国王陛下不能行使自己责任的时候,在座的各位大人似乎除了和那些泼妇一样在胡说八道之外就毫无作为的意图,或者,你们都在心中暗自喜悦?” 这个指控让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抖。 “难道你们认为自己一点嫌疑都没有?”弗拉基米伯爵冷笑着,目光扫过一众人,而在这目光中,财务大臣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挡住面孔。其他的大人望着冰山一般的皇家密探首领一句话都不敢说,最后,只有郁金香骑士团的团长,克里斯蒂安迎了上来。 “弗拉!冷静一下!我知道你的心情,但你的猜测有失公允!坐在这里的人都是为王国鞠躬尽瘁的功臣。你不能污蔑他们!”这位无论何时都将自己笼罩在一件全身铠之中的骑士团长大人从头盔下发出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暂时平息了密探头子的怒火。 这些白痴! 停止了转移怒气的打算,费拉基米伸手拿出了一颗水晶。 对于白天的那一场灾难,很讽刺的是,号称无所不知的密探头子竟然知道的最少……毕竟他当时正愚蠢的被一个疯子给牵制在了自己的驻地之内……虽然托了庆典的便利,这一幕混乱的景sè被从头到尾完整的收摄在了一枚水晶中。画面也足够清晰,但可惜的是这画面中的东西并不怎么有参考价值。 水晶之中的光泽流动,与空气中勾勒出一幅幅的画面。 皇帝一行走出了大圣堂,于是首先,一位位贵族正在排队向那对新人送去祝福,这是整个婚礼上他们唯一能够与那位至尊近距离接触的时刻,男xìng们拥挤在了国王陛下的身边,而女士们则开始围住那位成为了王后的公主,等待着她依照传统,将自己的捧花扔到空中,再去抢夺这最尊贵的祝福。 不过就在一个呼吸之间,尖叫声就从人群中响了起来。 哭喊的人声和近卫军战士的咆哮一同响了起来,企图逃离现场的人群撞上了蜂拥而来的刀枪和盾牌。失去方向的人们开始互相踩踏,被雷鸣般的枪声和鲜艳的血sè吓得失魂落魄的小姐则开始疯狂的哭闹嘶喊。 八个骑士立刻在倒地的国王陛下周围聚拢成为密集的盾阵,然后一寸一寸的退入大圣堂,并齐心合力的关闭了大门,但这也就让负责收录景象的的法师被排除在外,画面中除了各种各样尖叫的人群。叫嚣的骑士和大堂幕然传来皇帝的怒吼! 人头太多,也太凌乱了,画面竟然没有哪怕一瞬间聚集在那个刺客的正面,除了他被灰sè长袍包裹的身体,就只有那一柄刀刃了——那是一柄弯刀一样的剑,但是远比轻薄的弯刀更加长,更yīn险。刀光仅仅一闪。血光就已经迸现! “那么,诸位,现在。我要再问你们一次,究竟还有谁,曾经看到凶手的脸?” “弗拉。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只看到凶手是个女人!但她一下就消失在人群里了!嗯……实际上,她是使用了魔法,不是空间类法术,就是任意门或者传送术什么的,总之我只是看见她原地收起那柄刀刃然后后退,然后,她好像一眨眼就已经在那些平民的身后了。”财务大臣干咳了一声,开口道。 “你确定?” “废话,我对于女人的认知岂能是你们可以。咳咳,总之那个,居然胆敢胆大包天的行刺我们的唯一的,不休的,神圣伟大的国王陛下。这样的恶魔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不可饶恕!如果被我抓住,我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马车旁边不是带着反传送法阵的吗?竟然她还能够逃走?而且还是使用了传送门?负责构建反传送法阵的法师呢?他们肯定就是一伙儿的!” 简单的询问在下一刻又变成了一片争吵,密探的头子不由得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即使已经看过了三次,但他能够在这片影像里看到的东西还是太少,不得不说这个刺客选择的时机着实太好——在皇帝离开了大圣堂,准备返回城堡之前。按照礼节的顺序,贵族们依次向国王陛下进行祝贺的时候。为了国王能够享受到周遭民众为之欢呼的盛大场景,设计好的行程中就没有将他们隔离的太远。而一众文臣拥簇在身边的时候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盲点——虽然算是人多势众,却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废物,当那柄刀光扬起的一刹那他们就只能呆呆的看着,连一个可以出面为皇帝抵挡一下的人都没有! 幸亏在这一群人之中还有几个不是那么废物的,比方说斯特兰殿下……事实上如果不是这位距离最近的王子殿下推开前面几个废物奋不顾身的扑上去,扑倒了他的父亲,那么刺客下一次的攻击就是要洞穿国王陛下的心脏了。 但即使如此国王的伤势也是极为严重的,据当时负责处理的牧师的说法,那一柄诡异的长刀和凶狠的斩击几乎完全无视了防御,国王陛下身上那件铠甲也是拥有魔法加持的高等造物,即使经历了不少年头,一般的魔法长剑也不能轻易地将之斩破,但是在那一柄长刀之前却几乎和羊皮一样的脆弱。整个前胸甲几乎都被破成了两半了。 而且那柄凶器上,不出意料地带着一种非常古怪的毒素。 不仅仅只是毒素而已,应该还有魔法的诅咒,据刚刚传出的消息,陛下的五脏六腑都在迅速的衰竭,即使是正能量也不能完全将之驱散,所以虽然是暂时保住了xìng命,不过却也并没有脱离危险,而法师们还在分析这个诅咒究竟是什么…… 那群废物! 就连所谓的预言法师都无法找到半点那个凶手的蛛丝马迹,所谓的理由竟然还是什么什么命运被隐藏在迷雾之海!简直是**裸的敷衍! “似乎看不出什么特别啊……不过有点奇怪,不觉得这里少了些啥么?” 一个声音让 “陛下现在已经苏醒了……”牧师的声音引发了一阵小小的欢呼,甚至有几个人已经开始兴高采烈的 “那种可怕的诅咒似乎已经被取出了,不过陛下的身体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所以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内,你们不能 王子殿下 有一句老话应该是说,寻找事件的受益人,是吧? 安静的房间里面,静立着几个法师和牧师,还有全副武装的骑士,但照明的仅仅是壁炉中的炉火,让屋内显得有些yīn暗,床上是厚厚的软垫,高高的枕头堆在漆金的床头,枕头上斜卧着一个面容疲惫的老人。 王子轻步走上前去,握住老人平放在床边的手,轻轻在手背上吻了一下:“陛下。” 爱德华不禁皱了皱眉。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三十一章你先表白啊? 推荐票很给力啊,感激感激。 有朋友反映,说这种宫斗的玩意儿,不大符合他们的胃口——我想这就是这几天订阅不振的原因吧。好吧,我可能是太过于沉浸于这个狸猫换太子的桥段了,那么,先暂时告一段落,插上一些大家喜闻乐见的……东西好了。 不过,这个也需要铺垫一下。 —— 当然,某人并不知道,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已经让王国的密探头子,在某些事情上转移了注意力。打量了一眼那描绘着铜纹的门扉,他转身离开。 本来来到这里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看看情况而已……对于一个剩了半条命的老头子,他没有什么兴趣专门去点头哈腰。 其实对于他来说,这位国王陛下的遇刺反倒是一个很不错的契机,至少,一段时间以内不可能有人怀疑到他与那位公主殿下的关系,如果这位陛下直接挂掉了,那么就更好了……好吧,虽然一位寡妇在名头上不是那么好听。不过谁在乎呢?反正被拘禁在深宫中的也不是那位塞西莉亚公主本人了。 当然了,心灵术士还没有那么无聊专门为了此事跑上一趟……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关于那个刺客。 也许对于一个能够读取他人思维的存在来说,获得信息总是要比其他人快上一些,也jīng准一些,所以仅仅是之前得到的零星的情况,就让他隐约的感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运气也算是不错,那个密探头子拿出的录像已经足够让他确定某些事,虽然仅仅只是露出了一个闪烁,但那个让人有几分眼熟的动作……好吧,应该说是招牌一般的动作,足够让他笃定其中的问题了。 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巧合,那么这家伙自然就是那个与爱德华有着杀‘夫’之仇。擅长于空间挪移的心灵武士。 到底是帝国方面想要给予图米尼斯一点颜sè,还是这位小姐不甘寂寞的接了一个大活计,都不是很重要的问题……关键的一点在于。这位小姐手里那一片王权的碎片。以及,她对于爱德华的杀意。 心灵术士慢慢地踱步,眉头在兜帽的yīn影里挤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 虽然第二次幽暗地域的旅程。让他的异能水平又有了提升,次元锚这种可以克制传送的力量已经不成问题,可次元锚毕竟不是万能的,如果不能命中对手,那么就毫无意义,而对于一个熟练地杀手来说,他的防御,似乎还是不那么完善。 最重要的是他很清楚,现在自己的行踪,毕竟不象以前一样zìyóu了——为了防备另一个力量更加强大的存在。他可能只能在法术学院和自己的领地附近行动,虽然在力量上,他已经今非昔比,但想要达到那种无所顾忌的程度,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锤炼。而从今天那位国王陛下的遭遇看来,她的力量同样也在进步,至少两次传送之间的间隙,不过区区的一个呼吸……爱德华自己若是有些疏忽,说不定还是要被她暗算得手的。 而更加麻烦的,就是她的背后明显有了一个运作的团队——刺杀这种事情。想要做的如此干净利落不留痕迹,要么就是经过了长足的准备,要么就是有多人互相配合,这样一来,自己是不是也需要再填充一些有用的人手? 唔,这一趟的地底之行,也算收获颇丰,如果想要得到一点有价值的东西,或者去跟老侏儒勾兑一下,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仔细想想,那个女人,也不见得就只是麻烦,只要想点办法,说不定还是一个转机呢。 “爱德华?文森特子爵阁下?” 一个声音打断了心灵术士的思考,他转过头,然后不由一愣。 身后不远处,一众人物正大步而来…… 领头的那个人拥有着一副高挑的身材,整齐梳理的一头红sè的发丝,似乎在说明他与那位皇帝的深厚血缘,一个大大的鹰钩鼻子似乎可以显示出他xìng情之中那种特有的桀骜,不过这这张面容并不太严肃,反而慈和而有生气,一身雪白的长袍除了几道绣纹没有太多的装饰。若只看外表那个微笑,似乎是个挺讨人喜欢的家伙。 可是,爱德华对于记忆中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勾连的人物,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感。 贝尔特……王国的皇储? “怎么,这就要回去了?特地赶到这里,不面见陛下么?这可不符合一个臣子的本分啊。”在微讶的心灵术士开口之前,这位尊贵的人物已经抢先开口笑道。 虽然是笑语,不过对方语气中的怪腔怪调已经足以让爱德华的眉头一皱。 “贝尔特殿下?初次问候……只是我来到这里,只是要确认国王陛下的生命安全与否而已,而显然,刚才发布消息的牧师阁下是可信的,那么这就已经足够了。” 微微垂头,他伸手抚胸为礼,毫不客气的开口回应道:“至于说臣子的本分……我不记得本国的法典之中有规定国王陛下伤病时,我认为,尽力做好自己的工作才是作为臣子的本分……如果全国的人现在都放下他们手头的事情跑来看望国王陛下,那么国家岂不是乱套了?” “哦,按照子爵阁下您的理解,现在还有比国王陛下的安危更加重要的?” 贝尔特的眼中凶光一闪,他刚刚其实不过是随口嘲讽,但却换来了这样一番更加yīn损的言辞,而他显然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家伙竟然敢于如此顶撞他,所以顿了顿之后,心头的怒火让他毫不犹豫反咬回去。 “呵呵……” 挑了挑眉头,心灵术士暗自在心中骂了一句蠢货。这个家伙看上去似乎一表人才,但是脑袋里的沟回似乎不怎么多…… 而很不巧的,对于这种前来找事儿的家伙,他一向缺乏的耐心就更加稀少。 “整治领地治安,缉拿趁机作乱的匪徒,通告领地的jǐng备暗中加紧盘查可疑人物,最重要的是安抚民众。告诉他们在众神的庇护之下,国王陛下安然无恙,那些刺客卑鄙的行刺计划已经完全失败了。国王陛下的婚礼圆满结束,我国的民众,必将得到众神。包括丛山之神的护佑,我想,这是如今这种情况下,每一个领主都必须做好的义务。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是有国王陛下本人来宣布这一消息,最好是他能够出现在民众面前,这样一来会比什么解释都有效的。” “你……”贝尔特王子的脸上瞬间已经蒙上了一层铁青,但顿了顿,他却似乎又说不出什么。 实际上。那个人说的个没有什么错误,只是这种建议,本不是眼前那个年轻人拥有的小小领地需要做的事情。 一个万人的子爵领,恐怕只有在粮食丰产的时候,人们才会在祈祷之余给国王陛下留下一个被称颂的机会。而且,还是不在意国王究竟是哪一个的——而某人之所以要如此说,只是因为这些事情,本都应该是由罗曼蒂来进行的。 实际上对于爱德华而言,图米尼斯的这一众臣子们在今天的表现可以算的上是手忙脚乱,愚蠢至极。 或者,这就是承平rì久的危害……国王受伤这种事情,可是要关系到国家士气的,传扬出去,可不只是丢脸的问题…… 哦,还有一些麻烦也关系到了他,就是这位国王陛下和布莱霍克那边的事情——皇帝被刺的消息闹得如此沸沸扬扬,如果那位黑鹰公爵得知之后脑瓜一热,找个借口什么的先发制人,那个时候,爱德华的勃艮第,说不定就会成为第一个被关注的位置了。说不定布莱霍克已经开动了军队,zhōngyāng这一边还在为移交指挥权之类的事情吵闹着。 “你!” 王储身后的几个人顿时群情激奋,只是他们看上去虽然蠢蛋了些,但毕竟还没有脑残到一定程度。也知道面前这个人的身份也同样极为特殊,即使是那位王储也不见得就能真的占到什么便宜……所以,除了一脸主忧臣辱的悲愤之外,这帮家伙也没能表现出什么。 “很好的建议。” 年轻皇子的语声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沉默,他同样穿过大厅,只是身边却并没有如他的兄长一样带着随从,只跟着一脸淡漠的魔狼将军:“兄长大人,事实上,我刚才已经和几位老臣们商议过,奏请父皇许可,希望由您来代替他出面讲话,安抚那些平民。” “实际上,如果可以,那么就让贝尔特殿下盯着陛下的身份进行宣扬,也未尝不可……只要一套盔甲,一些小小的化妆,以及一点点魔法的遮掩也就行了,站在城楼上,这种问题想必不会被太多人注意到。” “多谢您的指点,爱德华阁下。” “客气,王子殿下。” 很有默契的对话,将所有人排除在外,而心灵术士也像模像样的施礼,不过称呼上的区别,让皇储殿下的面sè又变深了一些。 青sè与红sè交替,这位皇储的目光在两个对手身上停驻了几个呼吸之久,随即,他带着一股寒风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重重的冷哼。 “抱歉,爱德华阁下,虽然您可能有些自己的事情,不过,按照父亲……陛下刚刚下达的命令,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暂时不能离开皇宫,不过我已经让……嗯,命令他们为您安排了住所,请您暂时在西会客室休憩一晚吧。您的朋友已经先行一步,门口会有人给您指路到那里去的。那么,就先告辞了。” 或者是之前拦阻了那刺客的传言基本属实吧,此刻,这位皇子的面sè有些苍白,jīng神不振地看着自己的训导者,他的目光闪动,但最终仅仅是冷漠的点点头,似乎并不想要多说些什么。 目送着那个单薄的人影离开,爱德华的轻轻眯起眼睛。目光闪动。 不知为何,这个家伙似乎总给自己一种奇怪的感觉……不过是一天不见而已,但是总是有什么地方有些古怪,或者这只是一种错觉……因为这位王子殿下身上似乎又多了几种魔法的防御,心灵术士的思维触须,现在已经完全无法感知到他身上的半点信息。 摇了摇头,他将这个奇怪的认知抛开一边。 是啊。这些对于他来说,都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 …… “到底是什么行死的事情,要这么久!混蛋。坏带,臭鸡蛋!” 毫无疑问,丽莎丽诺比丽小姐此刻正处在一种愤怒之中。 这位小姐低声的喃喃自语着。但可惜的是,那个咒骂的对象不在身边,她只能用一支花束发泄着自己的愤怒,那可怜的花枝已经被她撕扯成了无数碎片,在华贵的地毯上堆起了一小堆的花瓣。 “哼……”随手将最后的花蕊揉碎,半jīng灵的情绪似乎仍旧没有得到缓解,可目光所及之处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供蹂躏的东西了,于是她干脆转而用言辞去纾解自己的愤怒:“该死的臭爱德华!以为我不知道么?他肯定是跟那个该死的野蛮人有什么事情,说不定早都已经勾搭在一起了!可恶,那个该死的女人有什么好?克鲁罗德人一定全身都是肌肉!连胸前那两坨都是硬的。一定!” 不过,咒骂之后,这位小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恶狠狠的咬着牙,在自己尚不成规模的胸部努力的搓揉。 这动作让一旁安静坐着的安娜苏不由莞尔。 “你到底喜欢他的什么地方呢?他好像除了力量。就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了吧,很yīn险又很笨,脾气很糟糕,长相也不是很英俊,而且,还非常自私自利。不遵循法理,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你为他付出什么的地方?”顿了顿,她开口问道。 “喔噢,好多的问题呢,不过听起来,倒像是一个小丫头在评论自己的男人一样啊?” 半jīng灵似乎不满地歪了歪头,扑哧地笑了出来,不过很快笑容就换成了思索的神sè:“是啊,我究竟是喜欢他什么地方呢?嗯……或者,就是因为他很自私啊,只要是他的东西,他就会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对她们很好啊,付出多少他可能都不会在乎的。所以,我觉得跟他在一起,被他保护的那种感觉,应该算是很不错吧。” “仅仅只是这样?” “这样还不够么?” “当然不够了,你这样可不是喜欢他……好吧,或者,也许够了。”安娜苏争辩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叹息:“既然你喜欢他,那么不妨向他明白的表示出来吧?男人这种生物,都是非常迟钝的,如果你不说,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发现,或者他会自认为你没有那样的想法而退缩。” “是啊。这个家伙,似乎有的时候真的挺迟钝的。那么,你是说,我应该去主动献身?不过,这有点……”小丫头哼了一声,不过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光说别人,那你自己呢?你有没有想过跟他先表白?” 这反问让幕僚小姐的脸稍微红了一下,她轻轻举起手里的酒杯,但语气却平静如初:“我早就说过了,这件事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吧,他喜欢谁,或者与谁有什么关系,都是他的事情,而我,我不过是个倒霉的囚犯罢了,只能帮助他管理一些领地上的事物,至于他……应该算是一个不错的上司,但也就仅仅是这样了。” “真的仅仅只是这样了么?” “好吧,这样也不错。那个家伙虽然看起来正经,不过好像其实是很好sè的,来者不拒呢,你之前似乎就跟我说过,他跟你的那个什么表姐之类的还有一些……不干不净?真是龌龊,再加上这一次,嗯,在我这里的长到足够规模之前,可不能让这种对手再增加了……不然,他说不定有一天就会对你出手呢,所以,干脆我就把你放了如何?”丽莎小姐点了点头:“昨天,还有今天的宴会上,可是有不少青年才俊围在你身前身后转来转去的呢,你有没有看上哪一个?我让爱德华那家伙给你安排安排,至于我们之间的契约,就这样一笔勾销了吧,我把契约还给你,你就去嫁人吧?” “如果用这种方式作为交换的话,请恕我不能接受。”这个荒唐的理由让幕僚小姐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好气又好笑,不过认真考虑之后,她 只是半jīng灵小姐显然并不想要就此结束对话,顿了顿她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啊,对了,你是喜欢那个你的那个什么,提比略?格拉古? “他?不可能的,我们之间的关系比较亲近,但不是你想象的那一种。”那个似乎已经久违的名字,让安娜苏的眼神微暗,她摇了摇头:“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所以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的。” “哦,血缘关系……不过,那些术士们似乎也不在乎这个……”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不过,半jīng灵小姐根本不为所动。 当然了,她才不会害怕这种程度的愤怒呢,反正安娜苏的能力比她差得远——除了一点儿只能用来吓吓那些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的宫廷防身剑术,这位小姐就再无什么战斗能力,虽然也曾经经历过一些冒险而增强了几分战斗经验,不过想要跟黑暗女士眷顾的丽莎小姐相比……半jīng灵甚至就跟她比她最擅长的近身战,也不可能会失去一丁点儿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不喜欢那个提比略,也不喜欢爱德华,这样行了吧?” 眼珠转了转,她起身坐到幕僚小姐的身边:“呐呐,我说,你不是向来有很多的坏主意的么?所以,帮我想办法吧,只要让我能和爱德华在一起,我就给你更多的zìyóu,怎么样?如果你喜欢的话,我说不定还可以让蓓尔莱娜陛下吸纳你成为她的信徒呢,我看看,唔,赐给你三四阶神术的力量,也不是不可能哦?” “真是……够了!我不想做这些事!”幕僚小姐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磕在桌面上,瞪着那个嬉皮笑脸的小姑娘。 是愤怒吧,或者是羞怯? 总之脸上像是被火烫了一样**辣的,她不想要再说这件事情……不,应该说她根本就不想要参合进这种事情里面。那个什么该死的坏人,傻瓜,什么爱德华的,都应该给扔到世界,整个多元宇宙的外面才好。对了,还有这个小丫头,还有那个什么领地,都应该通通见鬼去! 但是看着眼前那张漂亮的小脸,她却又发现,自己没法放下不管。 是害怕这个人小鬼大的半jīng灵真的闹出什么来?尽管这个古灵jīng怪的丫头市场会想出一些令人头痛的主意,不过有时候表现出的那种天真却又让人很难忍心去让她受到什么伤害。 “你只要跟在他身边。等到你长大了,他自然会被你吸引住的,这样的感情。可不是那些一蹴而就的,嗯,yù望能够相比。所以,你就不要想着那些古怪的事情了。”叹了口气,她开口道。 这个建议很诚恳,也很正确。几乎是最合理的办法。 但却不被接受。 “那可不行,等到我再长大一些,就算外表要达到跟你一样的时候,都已经是十几年之后了!” 小小姐摇了摇头:“我……我可不想他再被谁抢走了!所以,我一定要让他迷上我才行,他是我的,就算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也也至少不能落在那些女人后面,我得成为他的女人才行!” “当他的女人?难道你要……诸神在上啊,你真是疯了。你知道他有多大……不是,” 安娜苏瞪大了眼睛,忽然发现自己的言辞有些难以成句。顿了顿,才磕磕巴巴的开口:“那是大人才能做的事情,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上一次,难道你没看见吗?连那个黑暗jīng灵的女人都无法……都无法承受他呢,如果是你的话,你以为你能受得了?”| “那是那个女人比较废物。跟我才没有关系呢,” 小丫头眯起眼睛,笑得更加不怀好意:“说这说那的,鬼才信你呢,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想要让我抢在你的前面嘛,这种吓唬人的口气,我那个老爹经常会用,不过才吓不倒我呢。说吧,你有什么办法对不对?” “唉,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啦,你知道……你知道男人跟女人不一样的,如果他不愿意,嗯……” 看来,如果不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解释,这位小姐是绝对不会放弃纠缠她的,所以沉吟了片刻,安娜苏只能尝试着用不那么令人难堪的词语解释道:“……如果他不主动,那么你即使做什么东西也没有用的,男人和女人不同,要想调集起他们的yù望,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而且,以他,爱德华阁下的jīng神力,我不认为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对于你产生……那方面的兴趣。” “谁说的,我看很容易啊,那个大nǎi怪还不是很容易就勾引到他了……就不信本小姐还做不好这些事情,只要我拿出真本事的话,哼!哼!” 牙疼一样的哼哼了几声,丽莎小姐的声调果然降了下来,她捧住下巴,开始愁眉苦脸地思考…… 是啊,就是因为那个卓尔……那个大nǎi怪,她确实是又蠢又笨又黑,但是她却在勾引男人方面特别有优势……听说,男人似乎就是喜欢那些卓尔jīng灵的样子,甚至在黑市上,一个卓尔jīng灵的女祭司,都能卖出几万个金币。 但是到底要怎么做啊? 在这个方面,懵懵懂懂的知识,让人小鬼大的半jīng灵小姐一下子理不出头绪来了。 要怎么做?就像是那天看到的一样亲吻他么?还是抚摸他? 吻似乎是很舒服的,只要嘴唇和他的嘴唇碰在一起,就会让自己全身麻酥酥的好像e被闪电法术击中了一样……可是那却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因为自己已经试过了好几次了。他似乎不讨厌,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又或者,就像是上一次那个该死的黑皮大nǎi怪那样?跟他……不过那件事,好像又不是那么简单的,上一次那个该死的烂香瓜,光是听着那种叫声,就已经让半jīng灵小姐骨软筋麻,全身发烧,差一点一夜都没睡呢! 要不然,用神术?还是用什么别的办法?实在不行把他捆起来? 根本不可能。 他可以看穿很多东西吧?好像很多魔法陷阱对于他来说都是无效的,虽然不知道那是魔法物品的效果还是别的什么,但他似乎总是能看透。还有,记得他说过他曾经是个猎人还是冒险者什么的,那些陷阱之类的东西根本难不倒他,至于说力量…… 别开玩笑了,一个**师都只能跟他战成一个平手,还有那些章鱼头,那些卓尔。甚至是卓尔的女神,哪一个都是比她更加厉害十倍的存在。 到底要怎么办呢? …… 真难办。 安娜苏看着那位唉声叹息的大小姐,自己好像只剩下了摇头的力气。至于说表情,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哭还是笑……自己的未来,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不知道怎么。她似乎忽然又想起了这个问题。 实际上,作为一个习惯于安排一些事情的女孩子,安娜苏当然也会计划自己的未来,但在以前,这些计划并不会很详细,因为毕竟她还不过刚刚度过了成年之后的一个生rì,思想中的东西,似乎也仅止于帮助自己的兄长,然后再在适当的时机里找到一个不那么令人讨厌的家伙来托付一生什么的。 或者,就这样呆在这里? 跟着这一帮人似乎也不错。可以尽量的施展自己的才华,那座城市已经逐渐的走上了轨道,虽然需要考虑的东西很多,但是与以前相比似乎却又很简单,只需要管理着那座小小城市里的人就好了。那些亲切的年长者,旅店的老板,木匠,铁匠,那些卫队中的小伙子们,那些农夫。还有……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可以这么想? 女孩子轻轻摇了摇头,仿佛想要把这些凌乱的思绪抛开——似乎只要一想到那个人的面孔,自己的想法就会变得一片混乱起来……最近一段时间,类似的想法总是会不经意的出现,但是,但是! 自己不可能一直就呆在这帮人的身边的! 这一定是那个小丫头刚才说的那些怪话造成的,把自己的思路全都给搅乱了。没错,安娜苏,你不是这个小小的国度里的无名者!你还有家族,还应该有需要去完成的东西……屈尊于这里,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 在心中这样jǐng告着自己,她强迫自己回想起一些重要的往事。 比方说提比略? 与他的初见,似乎也是一座这样的宫殿里,在那辉煌闪耀的房间里,自己却无意间目睹了一场殴斗。 那仍旧带着孩童般稚气的男孩刚刚经历了一场由同一血脉的兄弟们施加的暴力,可是当那个名叫提比略的孩子,慢慢地从地上支撑起伤痕累累的躯体,擦拭着嘴角留下的血迹时,却露出了微笑的容貌,喃喃地在自己面前立下了誓言, “没有父亲么,是的,没有母亲么?是的,但我每一个人从出生,不就是自己么?只是一个人而已,所以,我不需要父母,也不需要兄弟,更不需要同伴……要成为大人物,我要成为大人物,让所有人刮目相看,让所有人,都匍匐于前……” 可那是自己的目标么? 似乎是的。那个人,跟自己一样,只是妾室的孩子。 所以,明知道他是不需要真正的同伴的,明知道,他是不值得去依靠的,但是为什么,还是跟随在他的身后了? 或者就是被那个古怪的笑容,和相似的遭遇所吸引了吧?自己一直跟随在他的身后,一直贡献着自己微薄的力量,而所有的梦想,似乎都只是为了完成他的那个梦想,却从没有考虑过,那对于自己,是不是真的具有意义。 需要去完成的东西又是什么?提比略的野心?辅佐他成为帝国的一位权倾朝野割据一方的大公爵?甚至是推翻金瑾花的王朝,建立一个新的帝国? 不是的,自己需要的,不是跟随在他的身后……那条路的尽头,也不会是自己想要到到达的地方。那些梦想的尽头,也不会有自己想要取得的东西…… 但在这里,在这些人,或者说是那个人的身周,又是不是会有呢? …… 又是漫长到了令人厌烦的一天…… 但幸好,它已经过去了,这或者就是时间对于每个人的恩赐吧,不管怎么样的糟糕。但是这些终究会过去。 将自己陷到柔软的床垫里,爱德华发现自己似乎有些难以成眠。 并非什么不舒适的环境……作为皇帝的城堡,卢浮堡的设施还算是完整高级,虽然这些作为客房的房间不大,不过各种东西也算是一应俱全。填充了鸭绒的被褥绵软透气,轻盈而舒适。 也不是因为不够疲惫……他应该早就疲劳至极了,尤其是上午在婚礼上的那一场手脚。点的消耗还是小事,但那个维持了一个沙漏来jīng神显能的遥视术却让他耗费了大量的心力,之后还要有两三个异能在最短的时间发出。才将一切遮掩的天衣无缝,而紧接着,又要去关注皇帝的情况……现在躺在床上。全身似乎都已经疲软下来,脚底像是火烧一样的刺痛, 但或者是因为,时间还早吧,或者是心中还有一些令人疑惑的事…… 比如说,那个所谓的仪式还是造成了一些什么效果的,虽然不知道那些在他身周闪耀的光泽究竟代表着什么样的意思,不过神祇显然不可能会无聊到仅仅是用一些光泽来显示自己的伟大。 可究竟是什么? 由于身上带着王权这种吸引仇恨的大杀器,爱德华对于这些所谓神赐予的东西,一向有着不小的戒心——现在被那些晨曦之神的神仆纠缠不休。就已经够令人心烦了,再加上一个什么崇山之神的话,麻烦就太大了。 只有找机会向塞西莉亚问个清楚了。 但是见鬼…… 想到了那个女子,脑海中似乎便出现了想到了下午的那个吻,那在自己的唇上细微颤抖的唇瓣。以及那个羞愤的表情,然后,还有那健美紧实的修长娇躯……思绪凌乱,很快就让心灵术士感觉身体燥热了起来,血液似乎都在兴奋的燃烧着…… 要怎么解决? 偏偏这个时候,能够给自己解决问题的人不在……偷偷回到领地去找达赫妮?恐怕会很麻烦吧。至于说塞西莉亚……那就更别想了,虽然对方的那个皇后的身份加上皇宫这个特殊地点,真要是来上一场‘战斗’的话,确实是会非常的令人身心舒畅,不过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再闹出什么花样来,想要善后可又是个大问题。 他轻声的颂唱出一个魔法伎俩的咒文,于是棉被顿时变得如冰块儿一般的寒冷,虽然那个温度让他不由得战栗了几下,不过还算好,总算是能够让身体和jīng神同时放松了一下。 好吧,就这样躺了不知多久,睡意似乎总算是涌上来了。 梦么? 朦朦胧胧之间,似乎有一种奇怪的触感在身体上慢慢地蔓延…… 光滑,微凉,而又柔软的,在身周慢慢的移动。 恍惚中,好像是一双柔软的手掌,却抚上了自己的……腰间,紧接着某个敏感的部位一阵湿润温暖,别某件柔软而灵活的东西缓缓的扰动起来…… 梦境? 记忆中,这种感觉似乎也只有一个人才会给予,“唔……达赫妮,别闹了……”迷迷糊糊的爱德华含混的开口,不过却并不睁开眼睛。 开始绕着爱德华的分身开始打转,一会儿在那小小的出口上拂过,一会儿又蹭两下后面的沟壑,爱德华感到自己被拨来拨去,要不然就是吸进吐出。那小小的硬物到的感触,更是让人难以忍受…… 然后,那一小条的软肉,然后是更多的柔软紧紧的包裹住了他,不住的蠕动着……这种蠕动强而有力,更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绝强的吸力……柔软灵动的感受带起一道道的电流,在脊椎之中来回流窜,冲上大脑。 不对啊? jīng神好像聚拢了一点,加速的思维让大脑反应过来了一些什么……宫殿,皇帝…… 是的,皇宫,自己在皇宫里。 那么,现在身上感觉到的重量是怎么回事? 眼皮好像是被什么胶黏住了一样,思绪也不想要加快,只剩下那种舒适的感觉在身体上乱转, 嗯,将那东西似乎又被什么更加紧凑的,湿润温暖的东西包裹住了,而且,一点点的向着更深的地方探索…… 眼睛终于睁开了。 黑暗造不成任何的阻碍……所以心灵术士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视线里,身上的被子已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只剩下一团光洁的影子,伏在他的身体上, 小小的身体跪伏着,于是屁-股便翘得高高的,轻轻地摆来摆去,神情更是异常的沉醉,被撑开的小嘴里还不时发出含混柔腻的“嗯嗯”声,不时吧嗒吧嗒个不停,好像含在嘴里的不是某人的分身,而是无上的美味。 更要命的是,姿态也异常撩人! 莉莎的外形也就是人类十一二岁的模样,嘴自然有些小,将那根硕大东西含在嘴里,对她来说是其实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可是她的动作渐渐变得大了起来。她的头不但轻轻转动着,还上下的滑移,旋转着将那根大东西吞进吐出。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三十三章家贼…… 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于是,今天正好看见编辑的qq名字后面都带了一条小尾巴,宣告网络净化行动,最近刚刚展开。 我呢,可是很害怕忽然被人抓住了小辫子告上去了什么的,虽然那种告老师的行为是要被打的,但我自然也是要相应号召的,嗯,只好收敛一点儿,半途停滞了,至于后面的事情,以后找个机会,或者来个双的?有人反映最好是让罗丝和蓓尔莱娜来个一起出场的……啊哈哈哈,当然,我们是在讨论人物的出场顺序,是?至于说其他的,我们不说。 —— “这是在干嘛?” 他开口道,身体似乎有些不大受到控制,连声音也变得有些微弱。头脑里面仍旧晕晕的,也很难抑制住自己的生理反应…… “咦?你,你醒过来了?真是的,不要吓唬人家啦!” “奇怪,女士说这个神术只要起效的话,你应该会睡得像死猪一样才对啊?怎么这么快就醒来了?”她伸手捏了捏爱德华的手臂,用一个可爱的表情笑起来:“不过,好像还没有什么关系,看起来,力量上还是不会回复呢、” “是你干的?给我解开。” “才不要!想要抓住你太难了,我可是花了一倍的时间祈祷,女士才赐给我这两个特殊的神术的,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她吃吃的笑起来,得意得仿佛一只偷腥的猫儿…… 嗯,确实是……一只叼着一根大肉肠的小小猫。 只是转了个方向,她伏跪在男人的两腿间,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用小小的舌头不断的打着圈,氆氇氆氇地舔舐。好像含在嘴里的不是某人的分身,而是无上的美味。 “嘻嘻,是不是很舒服?不过啊,这东西苦苦的,一点也不好吃,有点像父亲大人喜欢的那种嚼烟似的,怪味道。” 活动着舌尖,她抱怨道,然后显示一样的晃了晃手里的一个小瓶子,里面琥珀sè的液体在月光中微微闪光。“所以。我想了些办法。这样就没有问题了……我是不是很聪明?” 爱德华只能苦笑。 空气中弥散着一点奇妙的味道,很甜香,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糖果之类的玩意儿,能发出这种味道的,自然是蜂蜜了……难怪皮肤上有一种黏糊糊的感觉——这小丫头还真是会胡思乱想。 “黏糊糊的怎么可能会好的?胡闹的出格了!快点停下来。你还不到做这个的时候呢!” “才不要!”她吐出那东西,含混的抱怨:“真是的,嘴巴都酸了啦,上一次我看见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你就那么喜欢那个黑皮女人的烂香瓜吗?我就不行吗?” “听话,你……哎呀!别咬啊!” “给你一点颜sè看看,嗯嗯……” 小妖jīng的舌头极为灵巧,虽然还有些生涩的笨拙。不过却很能抓住要领,也变得愈来愈灵活,很快的,她的动作渐渐变得大了起来。她的舌头已经能够缠绕住那玩意儿,蠕动和摩擦。然后用小巧的嘴唇上下的滑移,旋转着将那根大东西吞进吐出。只是莉莎的外形也就是人类十一二岁的模样。嘴自然有些小,将那根硕大东西含在嘴里,对她来说是其实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 爱德华很快就感觉自己要撑不住了。 “呕哦……怎么,怎么会变得这么大,你……你是想要杀了我吗?不过,嘻嘻,不错哦,渐渐的就开始有jīng神了呢,看来,让你醒过来也不错啊?” “我又不是萝莉控……你这种小丫头,怎么可能让我有什么感觉?” “那是什么?嗯,听起来似乎是个很邪恶的词汇,不过我觉得好像是有褒奖的意思哦……而且,这里好像不是你说的那样呢,呼呼呼……不是一点一点的变大了么?”轻轻的将一缕发丝拨到耳后,半jīng灵的白皙的面孔已经染上了一层酡红,仿佛醉酒:“爱德华的味道,好热啊,头晕晕的,有种奇怪的感觉呢哈……嗯嗯,爱德华的味道,越来越浓了,我是不是应该再补一些蜂蜜上去呢?” “你……你以前不会是做过这种事情?” “你在说什么啊,这么丑陋的东西,又这么苦,味道又奇怪,脏也脏死了,我怎么可能会舔别人的嘛,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才不会做呢!” 说话的时候,她只能停止舔舐,但却伸出小手,轻轻捏住爱德华的分身,用食指和拇指扣住那颗硕大的头,来回摩挲,然后用舌尖去慢慢的舔舐后面的那一条筋络。/这种感觉异常刺激,要不是爱德华“久经战阵”恐怕没几下就会立刻交货。 有那么一瞬间,爱德华真的怀疑这个丫头早就和许多男人上过床,要不然怎么知道这种手法?但是那生涩的手法,却又足以证明,小女孩确实是第一次碰这玩意儿。所以他只能叹息着,试图劝服她:“快点住手,还有住嘴!丽莎……这件事情不是你这个年纪可以做的……这样轻率,你以后会后悔的……” 可惜,这位半jīng灵小姐显然从来都是非常有主意的,一两句的劝告,根本就没有有什么用。 “挣扎也没用的,这是女士特别赐予我的神术,轻易可是解不开的,实际上,你能醒过来就已经是很厉害的了,不过,想要动弹可是不可能的呢。”小丫头扬起面孔,嘻嘻的笑:“放弃,陛下已经把我应该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了,你只要老老实实的躺在那里,慢慢的享受就好了。” 神还管这种事情? 好,爱德华心中再一次确认,这个黑暗女士恐怕,不,肯定不是个什么正经的神祇——在这个世界上。有关两xìng之间的话题,仍旧被视作一种礼法中的禁忌。虽然贵族之间对于这种事儿比较开放,但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而大部分神祇的态度,也通常如此。即使是倡导这种事情的欢愉女神,也没有公开教导牠的信徒这些事情的秘密的。 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太失策了…… 对于身边的一些人,爱德华本来也是有所jǐng惕的,比方说卓尔,或者是一直想要逃走的幕僚小姐,不过惟独丽莎这个丫头他已经逐渐放松了……本来如果需要的话,心灵术士也可以让自己的灵晶仆为自己jǐng戒。不过因为上一次。卡特泽耶克的那个突然到访,让他对于那东西多少有些jǐng惕过头,现在又因为是在防御完善的皇宫之中,所以也就忽略了基本的防备。 没想到就被这丫头偷袭成功了。 “嗯,似乎这样也就差不多了。开始下一步……嘻嘻。” 这样向着的时候,丽莎小姐似乎已经开始新的动作了——审视着那已经开始挺立的神木,小丫头点了点头,对于自己的‘成果’表示满意,然后一个翻身,她已经骑在了爱德华的腰胯之间。 她的身体虽然很细长,还带着一点儿未褪去的婴儿肥,但那不同于成熟女子的纤长,也称不上什么丰腴。瘦巴巴的;露出肋骨的细微线条的皮肤,青涩,洁白而光滑,像是玉石雕琢的一样,只有胸口上稍微还能看到一点点的脂肪凝聚的凸起。 但那也只是青涩的果实,才刚刚露出了一点丰润的端倪而已。点缀着两颗小小的樱桃花苞。 “就是这里?看看……我马上就要得到你了哦?” 小丫头娇笑着,用两根细细的指头伸到自己的密境,轻轻的分开那一线粉红的缝隙,将自己的神秘尽数的展现在爱德华面前……于是白嫩的花瓣被剥开时,清晰地露出其中包裹着的那种很淡的粉红sè,在中心处慢慢的变得深了一些,一层仿佛膜一样的皮肤分布在那小小的中心口周围,小小的花蕊在上面一点的地方,被一层红红的皮肤包裹成一个小角,完全不像是那些成熟的花瓣, 那些会引发一个真正男人的**,而这粉红sè,只是单薄得让人心中有些怜爱。 所以爱德华不再说话了。 而丽莎也不说,因为她正在摇动着小小的屁*股,努力的一起一伏,用自己的两片柔软的花瓣在爱德华的分身上蹭来蹭去…… 但是只能是摩擦着,不得其门而入。 实际上,也不可能‘入’得进去,以两人的比例,若是真的成功了,这丫头的身体恐怕会被撕裂开来的…… 其实那种软乎乎,有点湿润的摩擦感觉其实也不错……不过幸好,比她的唇舌侍奉可要差的很远,实际上,恐怕只有一些特殊的人群才会认为这是一种享受,这种姿态上更加享受的反而是小丫头本人…… 半jīng灵小姐的呼吸变得沉重,因为在以前,那种体会过一次的感觉似乎又来了……身体痒痒的,从外面痒到里面,这种难以形容的酥痒感从两人接触的地方慢慢的散开,然后再往上面和下面蔓延,她的腰变得软软的,两条腿似乎也在发软。而且这种感觉还沿着脊椎骨往上,不停地冲击着脑门。 “天呀……天呀……”她细细的尖叫起来,然后趴伏在爱德华的胸口,却又不停地耸*动,越来越快。 有什么东西慢慢的从身体内流淌出来了,女孩用手摸了摸,于是举到眼前的指尖上就沾染着稀薄的蜜露,她不由好奇的将手指湊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于是淡淡的腥味顿时让她的脸颊变得更加通红。 可是这小丫头却动的越来越急了……她现在已经相信,那件事肯定非常美妙的,或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美妙,因为她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这么舒服。 她继续着,摩擦,耸动,然后没有多久……一瞬间,她大叫起来,感觉头脑晕乎乎的,好像连魂魄都飞了起来,整个人就像是升到云端…… 这叫他喵的什么事儿啊? 爱德华慢慢的支起了身体。然后不由低声咒骂道。 与设想中一样,在半jīng灵失去了意识的现在,他似乎总算回复了zìyóu……只是趴伏在胸口上的小丫头面孔酡红。却还是紧紧地揽住他,纠缠着他。不肯松手。 花蜜和蜂蜜在身体上的某个部分粘腻的浑成一团,有点冷冷的,而那种奇妙的味道,实在是拥有着一种别样的诱惑,即使他对于这种年岁的女孩子没有什么兴趣,但也同样感觉全身燥热,那东西翘得半天高,胀痛险些引发兽xìng出来…… 幸好,一旦可以zìyóu的调用自己的思维,心灵术士就可以通过自我催眠对于身体的绝对控制。来平衡自己的血流方向。 轻轻的掰开那小丫头的身体。再用一个魔法伎俩清干净那些粘稠的东西……只是身体上的感觉或者可以平复,但是心中的那种燥热,却无论如何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压制下去的了。 静了一会之后,睡意已经全无,于是替半昏睡的小丫头盖上被子。他干脆站起身,穿上衣袍出门去……皇宫的客房,距离zhōngyāng庭院的花园并不遥远,虽然也有几队骑士在巡逻,不过对于爱德华来说,这并不是问题。 只可惜,今天晚上的夜sè并不好, 星月皆被乌云遮得一点儿也不漏,好象完全消失般。那种昏沉的黑暗仿佛葬礼上的黑帷幕。带着一种凄惨的味道,笼罩在这片黑暗中,万事万物都好象穿着丧服…… 空气有一些与盛夏不符合的yīn冷,天空中正飘落着雨,可惜并不是瀑布似地倒下来倾盆的好雨,而是一种使人无从辨别点滴的极细的水柱。分不清楚的是雨还是雾,只是那种不断地对人飘过来的那种纤小点滴,不久就会在衣服上盖着一层冰冷而有渗透力的苔藓样的cháo湿。 这感觉其实不错——正好可以让燥热的心情变得冷静一点。 深深地呼吸着空气,爱德华感觉自己总算是平复了不少。 当然,周遭的黑暗多少有点扫兴,虽然无法对于他的视线有丝毫的阻碍,不过,这黑暗中的花园,并没有什么值得欣赏的…… 黑暗…… 他轻轻的磨了磨牙齿,说起黑暗,就让人想到刚刚的那件事情,那个该死的黑暗女士蓓尔莱娜……居然如此撺掇她的信徒!还给予特殊的神术?这件事情决不能就这样算了,一定得让她做出个交代才行! 当然,虽然说是籍籍无名,但蓓尔莱娜毕竟还是个神祇,现在的爱德华,还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一位神祇的力量,所以……说到代价,至少也得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至少也得等到他有能力把王权掌握在手中才行。 有点无聊的开始返回房间,但爱德华的目光,忽然一凝。 一个小小的yīn影散发出的魔法波动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枚刚刚从走廊的旁边,一个窗子之中慢悠悠的探出来的,小小的眼球……事实上,如果仔细观察便可以注意到那并非是真正的眼球,而是水晶铸成的小球,但是他们中间却又确实有一只闪烁的瞳孔,在空中飞行的样子跟一个翻滚的眼珠子也一无二致。 眉头挑了挑,心灵术士在记忆中好像搜索到了有关的东西……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是一个监视之眼,一个范围非常广的五环,还是六环的预言系魔法。可以把每只眼睛的视野都传递到施法者那里。 有点奇怪。 因为记忆中这个魔法可以被固化,但固化后就不能移动……作为皇宫,卢浮堡中确实会有一些魔法的监测,不过,这种常备的监测,似乎并不适合用即时施展的魔法来进行监控? 他摇了摇头,但并不打算一探究竟。 这里又不是他的地盘,再说皇帝遇刺这种非常时期,有点特殊手段,倒也无可厚非。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就更加特殊了…… 细微的心灵触须,在空中布展,探测到常人无法查知的震动,只有在心灵术士的头脑中,才能将之还原成为清晰地印象……好像是有一个人,正静静地尾随在自己身后? 不对,他已经不是在尾随,而是开始向前移动了。 爱德华皱起了眉头,不过脚下的步伐却并没有丝毫的变动……在他的额头上,一抹细微的光泽闪烁,心灵额眼将他身后的情景,也一丝不差的送进了他的视野中。 那是一个人形的影子,脚步无声,但速度飞快。一身黑sè的服饰像是皮肤一样紧贴在他的身上,把他变成一抹黑暗……唯有面孔的部分,正闪烁着四点碧绿的光泽……竟然是并排生着的四只眼睛,散发着光芒的铃铛般大小的瞳仁,在夜sè下异常的醒目。让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人类,而更多像是某种荒野中活动的怪物! “喂,我可不是什么可疑人物,只是出来透透气而已,很快就要回去了,所以,最好别再跟着我了。” 距离很快就已经贴近到了五十尺之内。最终,爱德华不得不停下脚步,开口道。 但黑影似乎根本没有放弃的念头。 他微微伏低了身体,用那柄黑红的匕首作出了回答……浓烈的血腥味儿弥散开来,黑衣人手中原本短短的匕首忽然活物一般的开始生长,那成长的部分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鲜艳的红sè!。。) 第三百三十四章内鬼 唔,后面有点乱,我要改一下,请稍等。 —— 这个世界上的智慧生物并非单一的种类,因此就算是出现了三头六臂的对手倒也不算新鲜。不过,从思维触须中反馈的的思绪有些杂乱,而且含混,感觉像是野兽倒多过于人类…… 爱德华慢慢后退。 刺客看上去并不容易对付,而且,他也没有必要全力以赴。 虽然皇宫的反魔法法阵对于并无限制,但周遭人多眼杂,若是被人发现了问题,又是一场麻烦……而靠着几个不受影响的零环法术以及自己那点猎人的能力去对付一个真正的杀手……爱德华还没有那么高的英雄情结,驱使他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表演。 但对方并不因为他的和平表现就选择放弃……刀刃上燃烧着的魔法能量殷红如血!长刀一挥,暗红的光弧就向着爱德华冲杀过来! 但真正的杀手,却来自于两侧。 血影长刀挥出的刹那,空间扭动,yīn影从左侧的一棵树干,右侧的一块假山中分别勾勒出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影!于是三柄长刀交错延展,眨眼就将目标的退路,完全封锁! 哼。 爱德华转了一下身体。 血sè的长刀迅捷无伦!不过,在一个心灵术士的眼中,快与慢,也不过是jīng神集中与放松之间的差异而已……更何况,这个包围圈的范围足有三十呎,对手也必须交换一次脚步。 三柄长刀交错斩击。劳而无功。 十二只明亮的眼睛四下寻觅,随即便注意到那个对手,于二十呎之外抽身后退,而在他身后,一片嘈杂已经随即响起。 整个宫殿,几乎在一瞬间已经被惊醒了。 “这里出什么事了,你们是谁!” 光焰延展而来。虽然那冷漠的光泽没有杀伤的力量,却将十几个骑士与法师,引向了那三个不速之客的身影。随着怒吼。连串的紫sè光点已经向着刺客飞了过去,在他们身上打出连串明亮的火花! 不过这一串飞弹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三个黑衣人只是轻轻一抖。便各自从光影中跨步而出,而卫队的出现似乎丝毫没有让他们慌乱,反而燃起了更加高昂的战意——对视一眼,三个影子一声不响的分开,齐齐冲向了那几个正在颂唱第二个咒文的法师! 叮!叮! 六名骑士越众而出,手中长短的兵器已经各自圈住了一个敌人!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另一边,一队人之中的一个法师高声喝道。 他显然没有多少战斗的经验,因此对于远处那几个骑士包围中的黑影也没有太多关注,反倒是眼前这个矮小的施法者。全身黑袍有些扎眼,他想了想,没有从记忆中搜索到相关的大人物,于是便本能的将之作为嫌疑者。 不过他立刻就为这个莽撞的举动付出了代价,一道血红的芒影。一瞬间已经洞穿了他的胸膛!速度之快,仿佛错觉—— 所有法师的动作都在同时停顿……他们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可怜的倒霉蛋张着嘴不住的颤抖,他的身体上已经展开了一朵殷红的花!肌肉抽搐着向内收缩,那力量之大,让人体像是破抹布一样的被抽紧。仅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变成了长袍包裹中的一小团儿灰烬! “怪物!” 一个骑士大吼着挥出手中的巨剑,黑铁的巨剑因为挥动而产生的呼啸声停滞了……他面前那个刺客的左手仿佛被撕咬一般扯开,皮肤绽裂,半截折断的臂骨从扭曲皮肉中裸-露出来,黑血翻涌,喷溅……然后才是那种刺耳又沉闷的摩擦声。 黑影重重的跌向地面!但反应极快,在落地之前已经调整好了动作,几个翻滚之间,卸去了大部分力量,黑红sè的鲜血洒落,溅在草叶上竟然发出滋啦滋啦的烧灼腐蚀声!可是这个人影却并不是人,他恍然未觉一般身形一停,一顿,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一闪间他就贴着其中一个人的剑,滑到了那个人的左侧。 左侧是反手。 巨剑这样的武器并非一般的刀剑,并不以锋利见长,那沉重的剑身和使用者的力量相辅相成,足够让没有任何锋刃的剑锋也撕裂金属,产生巨大的杀伤——但也会让jīng致的剑刃崩毁。所以巨剑多采用简单的铸造法而无需开锋……于是挥动它便需要相应的速度和距离。 能够在皇宫内守卫,那个骑士的实力自然是不差的,他左手一挥,手甲里就迸出了一道剑刃,追着刺客劈了过来!可惜剑到中途,他的动作就已经顿了一下……任由那个黑影闪过他的身边,向着树丛中冲去…… 只有目光最为敏锐,如爱德华这样的人,才能注意到,那个骑士的脖颈上多了一道淡淡的红sè划痕,就仿佛被猫爪子抓了一下的伤痕,可就是这小小的不起眼的痕迹,已经足够让他的生机瞬间被切断! 电光石火间,便是两条人命。而两群人之间的距离已缩短到了十多尺……所有的法师都不由大惊! 二十呎,一名魔法师近距离面对一位刺客的下场是什么?在大部分人的认知中,无非是死得痛苦一点和死得舒畅一点的区别而已……于是所有人都在后退,甚至有些人,已经忍不住尖叫失声! “一群杂鱼。” 低沉冰冷的声音,突然在空间里响起。 声音不大,但却像是冰锥般从所有人耳中直透入他的心底,猛颤一下的人们直觉般转过视线,注意到不知何时,有个身影竟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小心……” 一个骑士不由高叫,他注意到那个人竟然就站在几个刺客的中间——这是个不高的影子。五尺多些的身高撑起了一件暗sè的法袍。上面一层红sè的光泽隐现,却又刺绣着jīng致的银sè环纹,长长的兜帽低垂着,遮住这个人的面孔,只隐隐露出yīn冷的眼神。 一名魔法师近距离面对一位刺客的下场是什么? 或者,这是另一种诠释——骑士的语声刚刚挑起,那个人已经从长袍里探出一只手。修长的指尖在空中轻轻一画,明亮的青白sè电光带来的噼啪噪响的已经将他的尾音完全淹没! 可怕的闪电从他手中喷出来,在那个堪堪刺中他的刺客身上炸裂。然后转向,于虚空中拉出一道明亮的长长的线条,一眨眼间已经串联上了四五个身影!三个刺客无一幸免。但同时也有两个倒霉的宫廷卫士被粘连其中,可怕的电光在一个呼吸之后熄灭了,而五个人影便分别向着后方抛开!不过落地时,他们已经酥脆的仿佛焦炭一般,劈里啪啦的在地上撞成了十七八截! 空气之中顿时充溢着脂肪燃烧的刺鼻焦臭!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一个**师。 借助心灵额眼,即使目光并不想对,爱德华也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个人的每一个细节。因此,他也能够很快笃定那个判断。 一名真正的法师除了学习还需要通过不停的战斗来充实自己,这是霍金**师的名言,这里的战斗。当然指的不是那些躲在安全距离上,或者盾牌之后,用魔法玩弄对手的幼稚举动,而是货真价实的面对对手……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 因此真正强大的法师是那种能够在攻击距离无限接近或者无线远离两个极端都爆发出杀伤力的怪物,所以那些接近了法师就是赢取了战斗胜利果实的幼稚论调。只是普通骑士和弱小法师的过家家游戏得出的滑稽结论而已。 法师学院中六个**师的名字,在图米尼斯广为流传,但是真正见过他们真容的人却并不多,法师们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恶癖,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如霍金这样宅在家中不见任何人,所有的问题都交给部下完成。也有些人中意于旅行,足迹甚至可以远到其他的位面,数年不归也是家常便饭。 实际上,如爱德华一般能够见到六**师之中的三个,已经算是格外幸运的了。 好吧,如今,是第四个。 “弗……弗莱明**师?您你您……您怎么会在这里的?” 诡异的静谧持续了一刻,仿佛场地中的嘈杂声响,在一瞬间便被那闪电夺取,直到几个呼吸之后,这沉寂才被一个颤抖的声音打破,战战兢兢的法师们之中,终于有一个认出了这个拯救者。 “我怎么会在这里?当然是为了看看你们这帮蠢才能把我们这几个老家伙的jīng心杰作糟蹋成什么样子的!”这个人尖刻的咒骂着,顺手掠下兜帽,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孔:“一群废物,蠢材,你们的脑子里面装的都是狗屎吗?还是说已经被史拉蟾当成了卵囊?或者,你们觉得让一群白痴混进了这里,就算是你们超越我们的最好方式?那么我真的要恭喜你们,因为你们彻底成功了!” 那面孔上两个眼圈又深又黑,单薄没有血sè的嘴唇配上棱角分明的面孔,凭空给他增添了几许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好吧,说是威吓更好些——因为在看清楚这张脸的刹那,那些法师们都禁不住如小女生一样惊呼和细微的颤抖。 实际上,这个男人并不高大,五尺半的高度甚至跟爱德华相差不多,站在一群皇宫骑士里,更显得矮小单薄,但爱德华站定了身体,垂下头,直觉一般的感受到那股隐藏在外表之下,与身体不相称的无穷jīng力和yù望。就是被强行包裹起来的一团熊熊烈焰。 “真是幸运,幸好大师您在这里……”负责防守的国家法师之中,一个留着短髯的老者磕磕巴巴的开口道,他点头哈腰,用手帕不住的擦着脑袋上的汗水,两腿却已经把那件法师袍都成了一片——好歹也是皇城重地,防守本应绝对森严。毕竟防御法阵都是出自**师手中的杰作,如今被一帮人随意进出,确实是大打法师们的老脸…… 谁不知道**师们的脾气一向古怪……现在这脸打也打了,**师恼羞成怒之下就算把他们全都陪葬,也不算是什么新闻的 “大师,多亏了您的帮助,否则结果不堪设想。不堪设想……” “废话少说,他们在法阵上做了手脚你们居然都不知道,一群饭桶!你们在学院里学到的东西都扔到狗头人的脑子里里面去了么?还是被你们给随便喷进了哪个女支女的肚子里面?” 瞥了一眼一群恭敬地人们。他冷笑道;“算了,这帮家伙也不算是什么正常的存在,对于本来就是废物的你们来说。也不奇怪了。” 说话之间,他已经召唤出一个隐形的仆役,从那些被电焦了的残骸中扯出了一片……灰烬随着那仆役的动作纷纷洒下,但随即围观的人们就不由得小小讶然——黑炭之下露出的暗红sè肉块仍旧在不断的扭动着,仿佛在跳着诡异的舞蹈。 “炼狱生物……是那些恶魔?”他自语道:“有点像提夫林,不过,似乎还有一点有意引导的意思,有趣,不知道又是哪个老家伙的杰作?” “哦,你……我知道你。” 抬起头。他目光一扫,忽然开口道,同时从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jīng致的小东西,好像是个小壶——将那东西凑在鼻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才抬起三角的眼睛打量眼前的年轻人:“你是阿尔伯特老……嗯。**师的那个新的学徒嘛,据说挺受到他的照顾啊?不过看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三环……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卡特伦大师,城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为何如此混乱,据传……” 嘈杂声在这个时候 “殿下。这里面似乎有点古怪。”爱德华摇了摇头,他本不yù多事,不过目光在斯特兰身上停了停,还是随口向他说出了一些猜测:“如果这帮家伙的能力都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么恐怕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子爵阁下,您的意思是?”年轻的皇子眉头紧皱,有些心不在焉:“还要多谢您的帮助,才能够发现这些” “不,我是说,以他们的能力,本来不应该被我发现才对,”“他们的潜藏能力很优秀,如果不是以我为目标,那么” “只是个怀疑而已,有一句话说的很好,让人知道是刺客的刺客,永远是不值钱的刺客……” “让人知道是刺客的刺客,永远是不值钱的刺客?”他的语声很轻,但是一旁正被簇拥着的**师却刚好捕捉到了,他眼神一紧,重复了一遍,似乎察觉到显然并非单纯的轻视,而是意有所指。 “国王现在在什么地方,周围有什么人在?” 这里好歹也是皇城重地,防守本应绝对森严,毕竟防御法阵都是出自**师手中的杰作,被一帮人随意进出,岂不是有些大打法师们的老脸? 可现在这脸打也打了, “敌人的数量在十名以上!现在……报告的遇难人数已经有十三人,其中七名是王国重臣……六人已经伤重不治。” 皇宫之中的守卫毕竟素质优秀,而法阵系统也足够完善整齐,片刻的忙乱之后,已经从通讯水晶的消息里得到了大致上的情况。 “这样数量的人手,可能只是从宫殿外面渗透,但可能xìng很小,毕竟这里可不是外围地区,而以卢浮堡的jǐng备数量,他们也不可能长时间潜藏而不被发现……剩余可能xìng较大的,就只有……” “有内应将之送进来?”斯特兰皱起眉头开口道,于是他身旁的鲁道夫立刻转向了一旁头盔上戴着三根羽毛的骑士队长:“最近有什么大规模的调动?至少五人以上的?” “这……卢浮堡内所有的调动都是要经过至少经过禁卫骑士,法师和陛下本人中至少两个人的同意才能完成的,其他人没有权利完成这样的调动,即使是国王陛下本人,也不能轻易改动皇宫内的人员配置……不过,不过,当皇帝陛下染病不能理政时,这个权利要交给王储殿下。请稍等。” “”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三十五章无法申辩 呃,没写完,稍等一会儿…… —— 皇帝寝宫之前的大厅中,此刻已经是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破碎的物品残片,二十余具尸体七零八落血流成河……放眼之处皆是骑士的身影,八面大盾在寝室的门口围成了墙壁,剩余的十几个骑士各自举起手中的武器,他们的脚步沉稳,呼吸悠长,显然拥有放在哪里都足以令人动容的实力;只是此刻,却只能堪堪稳住阵脚…… 虽然他们的对手,仅仅是四个全身笼罩在灰sè之中的人形。 之所以用这个词汇来形容,是因为这些徒有人类外表的家伙们根本是一群不折不扣的怪物—— 比方说,被四个骑士包围的,却仍旧游刃有余的那个……他的上半身正在向后翻过去,就像从腰肢折断了一般,后脑勺几乎碰到了地面!可是当一柄骑士剑呼啸着从他的身体上方掠过,他已经毫无阻滞的向前一翻,那两条腿在地上蹬出吱嘎的一声破裂的轻响,然后他已经直直的向前窜过了一个骑士的身边! 他全身上下似乎都是柔软的,就像是那些低级的果冻怪……所谓的运动规则,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毫无影响的事情。 可是那个倒霉的近卫骑士的身体瞬间便僵直了。 几个呼吸之后,他身上的铠甲才发出了喀嚓的一声轻响,上半身就像是秸秆一般的缓缓滑落下去,然后血液和内脏才反应过来一般滚滚而出……浓郁的腥气刹那间铺散。薰人yù呕。 造成了这个伤势的是那个裹着长袍的家伙手中的……正确的说,是从他的上肢上面延伸生长出来的武器——那有些像是长剑和弯刀的集合体,不过实际上他们应该是那个人形怪物的爪子,或者手指。这种明显由骨质构成的巨大手爪在暗淡的灯光下,泛着惨白的光泽,但是偶尔又有一点绿光从那上面泛shè出来。让每一个人见到它们的人都心生凉意…… 下一个瞬间,这柄怪异的武器便与一柄长剑撞击。魔法长剑像是被卷入金属之中一样发出令人心酸的悲鸣。继而喀嚓一声被折成了两段!它的主人抽身后退,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怪物的另一只手轻松一挥。带着头盔的头颅就此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血sè的弧线,咚地一声撞上了皇帝寝宫前的盾阵。 几滴鲜血迸溅。落在盾墙之后的弗拉基米?弗拉基米洛维奇脸上,伯爵用手中的手帕轻轻拭去,灰sè的眸子一瞬不瞬,冷漠的盯着场地中的杀戮。 “还没有回音?”密探头子开口道。而他身边一个年轻的骑士顿了顿,抚摸着一块蓝sè的晶石,然后回应:“是的大人,所有的传讯晶石都毫无反应,而几个出去报信的人也没有回音。” “真是讽刺。”老伯爵垂下眼睑,眼皮动了动。 是啊,一位皇帝竟然在皇宫内被一群刺客围攻。杀手与皇帝只剩下了一墙之隔,这简直太有创意,也太悲剧了一些……而更令人感到悲哀的,就是这个恶毒的小玩笑已经发生了两个沙漏的刻度,竟然还没有丝毫结束的迹象。 幸好。距离结束,也并不是很遥远了。 骑士们的损失很大,但仍旧占据着主动,一个笼罩在金属之中的影子正在趋前。将面前的对手逼迫的接连后退! 这是一名身材不高的骑士,身上的铠甲晦暗无光,武器也不过是一柄普通的骑士剑。中规中矩,可是当这柄长剑挥动起来,挂动的风声却尖锐得几乎无法听见……空中留下一道道残留的弧线形影像,以及两个刺客与骑士剑碰撞后的频繁火星,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然后,是嘈杂的脚步声。 通往外侧的门扉终于在轰地一声闷响中洞开,十几个骑士一拥而入,而在他们身后,那个红发的身影不动如山,手中一柄骑士剑挥动之时,一道光泽耀眼的闪电已经从他身后的法师手中喷出,径直将一个魔物推出了几十尺,砰地一声撞在墙上! 围攻变成了一对一,于是那名面貌平凡的骑士手中剑刃连转,顿时刺穿了另一个魔物的咽喉!而残余的两个魔物动作飞快,在一瞬就已经判断出了局面,他们毫不犹豫的蜷缩起来,一个闪动,便各自撞向了那名施法者,只是数量上的优势此时已经足够改变一切,一声齐齐的暴喝里,十余柄 “真是一群狡猾的混蛋!法师团的那帮废物都是一群白痴吗?竟然放进来了如此多的刺客?真是岂有此理,这帮家伙就只会浪费国家的财产!”红发的皇子殿下发出了一个咒骂,继而提高声音:“弗拉基米卿,你做得好!我父皇的情况如何?” “众神庇佑,陛下一切安好。” “很好,弗拉基米卿,您的忠勇,应该得到最好的奖赏……”皇子的视线扫过整个厅堂,冷哼道:“不过现在,我仍旧需要借助您的力量,守卫陛下的责任由我来旅行,你可以离开这里,去追查这些刺客的幕后主使了。这群该死的宵小之辈竟然能够闯进这里,而且jǐng报法阵没有产生任何作用,我怀疑法师团之中,已经被人渗透了……所以我要奏请陛下,对于这帮家伙进行一次彻底的审查。” “殿下英明。”密探的领袖微微垂头,声调不变:“但非常抱歉,殿下,您的要求,恕我无法执行。” “很好……什么?”王子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拒绝自己:“弗拉基米卿,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很抱歉殿下,目前这种情况之下,我不能冒任何的风险。”密探头子的声音仍旧干涩嘶哑。不紧不慢,他面前的盾阵却随之一整。“如果有必要,或者……请让您的部属都离开这里,我也可以让您与陛下见面。” “他们都是忠勇的近卫骑士,难道你怀疑他们的身份?” 贝尔特脸sè一变,他不知道这个皇帝身边最为忠诚的走狗此刻为何要对于他如此jǐng惕,不过。他现在是绝对不可能妥协的——这个时候,维护在皇帝身边,正是表现忠勇的时机。对于他的皇位继承权,是一种最大程度的巩固,因此他毫不犹豫的冷喝道:“现在危机还没有解除。你的这点人手,不注意维护……” “是的殿下,确实有些不足。”伯爵忽然开口打断他:“如果有所差错,我愿意承担任何的问责,不过在现在这个时候,我不能让任何带有嫌疑的人接近陛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子呆滞了一下,然后他瞪大眼睛,愤怒的提高了声音:“你们怀疑我?真是可笑,我为何要谋害自己的父亲?” “殿下,并没有人如此怀疑。只是在目前的境况之下,您不宜与国王陛下有过多的接触罢了,” “真是岂有此理!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弗拉基米?弗拉基米洛维奇!你想要谋反吗?” “究竟是谁要谋反,可还不一定呢。” yīn测测的语调,在一片闪烁的光晕之中响起。将所有人的视线同时吸引到大厅的角落……而传送的光辉随即勾勒出十几个高矮不齐的人影,其中领先的那个红sè人物,让王子殿下也不由得惊咦了一声。 “弗莱明大师?您是何时回到罗曼蒂的?真是太好了,有您坐镇,这里自然万无一失。”王子的惊讶中带着一点喜悦,不过很快。对方苍白的面孔上凝重的神sè,就将这喜悦消弭无形:“难道,出了什么事情了么?” “好倒是不怎么好,不过,我倒是有幸看到了一场有趣的剧目” “大师,您是否是误会了什么……或者受到不正当言辞的唆使?我怎么可能会去谋害父亲,我……” 这个疑问,引发了一个小小的嗤笑……爱德华险些笑了出来。 “弄错了目标或者受到不正当言辞的唆使”这种词汇不是明摆着暗中嘲讽对方的智力和判断力么? 这位皇子的脑筋,未免转得太慢,显然是从未经历过这种大事的锤炼……这个时候,辩解有何意义?还不如直接要求到皇帝陛下面前辨明是非,想必也不会被拒绝,见到了皇帝有啥证据都是好说,在这里胡扯什么?若是对方拒绝,那么就立刻逃走就是了,法术学院的大门也没关着,找个求公理的地方难道还找不到么? “杀了他,你自然也就就是国王了。否则,你要等多久?三十年还是四十年?”弗莱明**师冷笑道:“你以为,我会想不通你们这种无聊的伎俩?你那个老子跟你一样没有耐xìng……嗯,去翻翻史籍,你才能知道你这点小伎俩,实在是不怎么新鲜。” “**师阁下,你如此血口喷人,可有什么凭证?”贝尔特的面孔瞬间就已经苍白……这个借口虽然简单,但是却足够动人了。 在这个世界上,作为一个皇子的滋味并不是那么好的,zìyóu民会在五十岁左右时将生命力消耗干净,贵族平均寿命也只比平民多出十年。但身居高位的人,尤其是国王陛下可就不大一样,神术的作用之下,他们不会再轻易生病,即使受伤也可以迅速痊愈,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活个仈jiǔ十岁绝对没有问题……孙子甚至重孙成为下一任皇帝的事情时有发生,所以身为皇子,若对于那张高高在上的椅子有所憧憬,最好的办法只有祈祷一场意外,将盘踞在上面的老家伙给带走。 当然,皇位的持有者嘛,有意外就会更换,没有意外制造意外也会换……这种事情,在人类帝国几千年的历史里,也并非多么新鲜。 这种事情,即使没有丝毫的证据,光是一个说辞也足够让人百口莫辩,而更关键的是,若只是一些臣僚对于他的行动有所不满,这件事情还算是容易解释。可是一个**师的发言权可就不同。 “证据?或者有。” **师冷笑了一声,于是他身后一名全副武装的骑士走上来,头顶上象征地位的璎珞微颤,他展开一张烫金的羊皮纸,朗声开口道: “今天早些时候,我接到了一份殿下亲自签署的调令,要求加强皇城之中的jǐng备。因为发生了行刺事件,所以我也就签名了,不过我并没有看到那些调入的骑士们……但刚刚**师阁下询问。我才与近卫骑士团进行了联系,他们那边的答复是,从没有命令从他们那边调集人手。” “克伦威尔。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签署过这份命令!”目光与那羊皮一触,皇子的脸sè顿时大变。感到一股冷意沿着脊柱升起, “殿下,这上面的魔法印鉴只有你本人才能激发,而且要求你必须头脑清醒的时候,或者,你是在怀疑这个由公正之神赐予的神术的公正xìng?”弗拉基米忽然开口道,笑声干涩,冷漠:“三十个人,还真是个大胆的计划。不过不得不说,胆大的计划往往都有一定程度的实行可能,如果我不是刚好回来的话,你恐怕就已经成功了。” 一众骑士却互相对望一眼,齐齐的低头不语…… 王子心头气急交加。五官已经扭曲到了一个狰狞的程度,声音也凄厉的仿如夜枭:“你们哑巴了?我是听到了jǐng报才来到这里的,你们不是也听到了吗?你……” 他的语声随即顿住。 一道光泽如丝,钉上他的身体,而丝线的另外一头,一块侦测谎言的魔石上。红sè的光泽如流动的鲜血一般…… 这石头,就握在**师手中。 “不,不是这样,我没有……”年轻的皇子大叫,眼前的变动,已经让他脑中乱成了一团, “已经不行了,请殿下离开这里吧。” 一个骑士忽然开口道。 伴随着这语声的,是一片叮叮轻响,他们身上的铠甲随即滑落,露出其下,颜sè晦暗的服饰,不过眨眼之间,一队骑士,便已经化成了二十个魔物的此刻,围在贝尔特的身周,躬身作势,然后齐齐向后,冲向厅堂中的所有人! 他噌地一声拔出了自己的佩剑,试图向着其中的一个魔物刺去——这一剑不求杀伤,但求能够澄清他的身份,然而魔物的动作是如此之快,在他的剑尖刺破空气的时候,那里也已经只剩下了一片幻影,随即消失不见! “蠢货!” 弗莱明哼了一声,随手一指。 刹那间,一道金黄sè的光泽展开,在这位王子周遭包覆成为一片透明的薄膜,王子手中的长剑收势不及,在其上狠狠地一刺,但那看起来暗淡纤薄的光泽却纹丝不动,长剑却已经弯成了一个圆弧的形状!反弹的力量,随即将他推得后退了几步! “谋朝篡位也就算了,与那些深渊之中的东西打交道,就凭你的力量,竟然还没有被啃吃的不剩一点杂质,也算是个奇迹了,唉,算了,这种事情,还是让你的父亲来判断把,放下武器的,饶你们一命,如果想要负隅顽抗,那么他们就是你们的榜样。” “你们……你们陷害我!”他尖叫道:“我要见父皇!我要……” “愚蠢的凡人,那点儿小小的权利,也能让他们如此的疯狂。”法师打了个响指,他的声音便已杳不可闻:“闹剧一场。” 再将几个骑士烧成了焦黑的尸体之后,那一道电光似乎得到了某种程度的滋养,蛇一般的昂起了头,然后随着火光闪烁,整个巨大的魔法阵都陷入了一层明亮的莹蓝sè之中!然后那电蛇便终于学会了某种不属于这个位面的技能——无电蛇也就此变成了多头蛇蜥,数电光向着周围蔓延开来,轰的一声撞上了传送阵周围那无形的墙壁! 整个大厅似乎都在这个声音中开始颤抖,而廊柱的周围,空气中仿佛玻璃一般蔓延出了无数的裂纹! 接着,轰然巨响猛然爆裂开来,肉眼都几乎可以看清声浪所产生地波纹,那锐利的尖啸撕裂了空间,像刀子一样向四周扩散开去。 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被震到在地上,无形的屏障像玻璃一样破碎,扭曲的空气就如同无数只半透明的蝴蝶同时振翅向四周飞去,然后化为星星点点的闪烁光芒。而在他们后面,水桶般粗细的蓝sè电光终于挣脱了最后的束缚,他们狰狞的盘绕着,带着噼啪的轰响和气流的风暴冲了出来! **师的嘴唇颤动,准备吐出那个致命的字节。但是毫无任何预兆的,锥心的刺痛忽然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凝聚起来,狠狠地撞向他的大脑!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三十六章亚莎莉 后面要动一两句 —— **师的语声带着冷漠的笑意,他移开视线,似乎不屑于再看着那个可怜的失败者。 而这个时候,那些黑衣的刺客们已经分散,大厅中几十尺的距离,在他们的脚下不过是眨眼间就能跨过的路程,转眼间一片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便已经四处响起,而伴随其中的,还有令人心惊的惨呼声。 “愚蠢的虫豸!” **师伸出的手掌上,五指并拢,微微一勾。 于是,一片绮丽辉煌的彩虹闪烁,向外喷涌——这团光有着无法形容的美丽和闪耀,炫目的七sè光华交错着跃动,向着那些逼近的家伙一划而过。 时间都像是被这一击而拉长了。 红光让几个刺客仿佛酥脆的焦炭一般滚倒一边,橙光带着的可怕腐蚀几乎一瞬间就将人形,烧灼成为焦黑的骸骨,黄光化作掺杂青紫的电弧缠绕流动!诡异的绿sè能量划过的躯体表面上没有什么一场。但是下一瞬他们就挣扎着跌倒在地,扼住脖子上的拼命的鼓动着,发出好像离了水的鱼一样的惨叫,但只是几个眨眼之间,便已经停滞了呼吸…… 那些被蓝光碰到的家伙们愤怒的嘶嚎起来,舞动着自己的手爪,在所有试图通过他身边的家伙们身上填出无数血口,爪尖的猛毒即使是同类,似乎也不能幸免……而那些被青sè光辉打中的家伙在一片混乱中显得格外安静,因为他们已经变成了装饰街道的狰狞的古怪石像。只有最后的一部分,他们消失了,那紫光过处,一切的一切,都变得了无痕迹。 这就是一位**师的力量。 静立于一旁的爱德华眯起眼睛,但那虹sè的光线似乎还是让他有些心旌动摇,他知道那是一个七环法术的力量,然而能够这样毫无征兆的将之发出,便足以说明眼前之人的实力。可能还要在曾经与他交手的那位天霆塔的主人之上。 “你们算是走了狗屎运了。如果不是在这里王宫的法阵还有牵制作用的话,他们擅长的隐身能力足够你们头痛,光是暗杀。这里面的任何一个,都可以足以灭掉你们一个小队有余……” 虹光终于消散成为细微的雾气,目光扫过那一片狼藉的尸首,**师冷笑道。 但异变突起。 这些被凝成石像的存在忽然动了……伴随着刺耳的摩擦与的碎裂声。他们身上灰白的表面崩裂出无数缺口,带着飞扬的石粉,他们粗噏的咆哮着,向着那些人猛扑而去! 毫无疑问,这个突袭取得了一定的效果……放松的神经让骑士们垂下了手中的长剑与树立的盾牌。而进一步接近的距离,甚至没有留给他们重整旗鼓的瞬间。 但突袭,也同样突然地停滞了。 一道蓝sè电光善良,仿佛终于挣脱了最后束缚的蟒蛇!带着噼啪的轰响和气流的风暴从大厅一角,一团模糊的光线中冲了出来! >然后随着火光闪烁。整个大厅都别包裹进了一层明亮的莹蓝sè!雷蛇在刹那,变成了传说中才存在的多头蛇蜥!数电光向着周围蔓延开来,轰的一声将所有的刺客,尽数包裹在那刺目的电芒之中! “弗莱明导师,看来,您遇上了一些奇怪的麻烦。” 滚滚的轰鸣回响。终于化为了细不可闻的噼啪声,而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那闪电亮起的地方传来。将大部分人们惊魂未定的注意力,吸引到厅堂的一角——那是一个独特的语音。缓慢得让人能够分辨其中的一字一句,而显得有些生涩。但异常好听,清脆空灵,像是幽谷中一串回响的铃声。 这个意外的声音让爱德华猛地扭转了头,因为他几乎立刻就从自己的记忆里找到了那个声音的主人。 “老师。久疏问候。” 趋前三步,爱德华向着那人影弯下腰。 而时间,在这一刻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拨动,一下就回到了几个月之前。 她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改变。 标明施法者身份的长长法袍漆黑柔软;一层很淡的肉眼几乎无法看清的黑sè烟雾环绕周遭,将长袍之中纤细的人影沉溺在永远的黑暗中,即使是魔法的光明里,仍旧像是一片yīn影一般深邃,沉寂……唯有柔顺的墨sè兜帽之下,露出苍白的下颌,纤细而轻柔的线条,仿佛最为温润完美的羊脂白玉。 只是如今的爱德华,早已不再是那个小小的猎人……因此他抬起视线,便能够看到那黑暗之中,她深邃如潭水的眸子里仿佛闪过了一些光泽。 但仅仅一瞬,犹如让人难以查知的错觉。 “……是你啊?”目注着那个年轻人身上,同样柔软深沉,仿佛影子一般深幽的长袍,她的唇角,微微动了动……但吐出的言辞,也仅仅只有一个短语。 爱德华的嘴角扯动了一下,拼凑出一个苦涩的笑意……。 或者,确实是这样吧,对于一个高阶法师来说,自己这样的小人物,确实没有什么太多记忆的必要。 “亚莎莉?你不是一向讨厌这里么,怎么竟然也跑来凑热闹了?” 两席形制不一,却如出一辙般黑暗的长袍,两个同样神秘的人物,和有些怪异的举止,一时之间犹如磁石一样,牢牢地吸附住所有人的目光,即使是名为弗莱明的**师,也在这时候转过了视线。他露出一个饶有趣味的笑意,语气也不再是那种冷漠与高傲,而是带着一些温和的打趣:“哦,你认识这个小鬼?但我记得你这段时间,似乎没有回到学院吧?而他不是老头子的学徒么?怎么又管你叫老师?” “两个月之前……在探寻者森林的西南遇到他,他为我们带路,我给了他一个进入学院的权限。”女子道,仍旧是淡漠的表情,惜字如金。 “两个月?探寻者森林的西南,那不是西封邑地?他在那种乡下地方干什么?”**师眯起眼睛,目光中闪烁着几许好奇。似乎这件事对于他来说,远比皇位的变动更加有趣:“你可是从来没有动过收一个学徒的念头的,能够得到你的特殊对待。这个小家伙难道真的有什么特别之处” “没有,但也可以说是有吧,那个时候,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重新安静下来的场地之中。一些轻微的吸气声在此起彼伏。 能够站在这里的人,自然非是孤陋寡闻之辈,贵族对于信息的敏感,远不是普通人可以相比,毕竟灵通的消息。是关系到身份维系的重要决策的前提;因此,这里的人中大部分都对于那个年轻的法师学徒有着一定的了解。但事实上,这种了解又仅仅是停留在关键xìng的几点上——大部分人都知道他**师学徒的身份,少一半的人明了他最近的几件惊人事迹,而作为他的出身,就只有几个思虑最为缜密的老牌贵族才有兴趣过问。 一个聪明的贵族,目光应该永远落在时间的前面,筹划未来十年二十年里家族的兴衰。而对于过去。他们通常只会保持适当的兴趣……因此,这位子爵阁下的出身,只是一个话题——是只有几个人才勉强知道,却并不确定,或者说选择了并不相信的,一个闲聊。 可如今。这话题却被证实无疑。 魔法的力量层级,并非是什么秘密。因此即使是普通的贵族与骑士们也曾经听闻过其中的常识——尽管只是粗浅的不涉及到本源的东西。 在贵族的家族中,一个年轻人能够触碰到三环的魔网并不是一件什么新闻。只要拥有着一点点的资质和兴趣,以及相应的家境,想要触碰到这个层次并不是很困难的事……然而,若是在这份成绩上再加上一个两个月的限制,那么这个难度的跳跃,可就是十倍甚至二十倍起。 对于力量的追求,通常是rì积月累的过程,缓慢而确实……想要一步登天,几乎是不可能的,通常只存在于狂徒的幻梦之中。 但世事无绝对,在传闻之中,有着一些存在,他们不需要长时间积累也一样能得出惊人的成绩,在通常的表述里面,能够形容这种存在的,也只有‘天纵奇材’这个词汇而已。 一个货真价实的天才……难怪一位**师阁下对于他也要青睐有加。 周遭聚集的视线,仿佛带有温度,让那个处于中点的人不由苦笑。他甚至能够注意到,那位**师的目光尤为灼灼,就像是火焰在烧。 幸好,这种关注并没有引起很大的回响……毕竟一个天才或者是令人倾慕的存在,但还是无法和一位真正身在云端的人物相比,视线在那个年轻人的身上停留了不过几个呼吸,便重新转回到**师的身周——准确的说,是转回到了他身边不远的金sè光球中。 “弗莱明大师……请原谅我的斗胆相询,您究竟准备如何处理贝尔特殿下?”挑起了话题的,是金sè鹈鹕勋章的主人,在场众人中爵位最高的那个存在。但即使是他,在一位**师面前,也必须表现出足够的谦卑。 “你……嗯,那个什么来着,你既然开口,自然是有了自己的打算,那么,说吧。” “嗯,咳咳。关于这件事情,我有一点微末的浅见。”侯爵点了点头,目光在那金sè的光球中,手足无措的皇子身上一顿:“各位,我认为这件事之中,充满了一些不明之处,所以,就这样简单地得出结论,似乎并不合适。” “简单?难道你认为,这还有什么可复杂的么,这场闹剧,已经闹得足够久了。”**师冷哼道。 “是的,弗莱明大师……可是,如果仔细的思考一下,这件事情多少有些蹊跷,如果是贝尔,我是说王储殿下想要……的话,他或者可以采取更好的方式,而且这件事里面似乎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比方说他为何要选择这个时候动手?他完全可能等上一段时间,因为没有人抓住了他确实采取了激进措施的凭证。” “那或者是因为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师不耐地开口道:“你到底想要怎么做?” “这个。我认为应该进行一次公正的审判……” 财政大臣的话语,让所有人在此时都陷入了一个凝神的思考。 王储如果是想对国王不利,早有无数的机会可以下手。用不着非要等到今天。但也有可能是要考虑到王宫之中对于魔法的压制,直到最近才找到了方法克制……在场的人心思转动,片刻间便已经有了好几种猜测,每一种似乎都能自圆其说。却又都似是而非,存在难以解释之处。 狼藉一片的大厅中一时间又呈现出诡异的安静。 “太麻烦了。” 但最终打破了这沉寂的仍旧是**师,他摇了摇头:“好吧,实际上我没有什么兴趣去梳理这里面的事情,就把这个小混蛋交给你你们的国王陛下亲自去处理吧。” “非常抱歉。陛下现在恐怕无暇处理此事。”回答这个问题的,是静立在盾墙之后的弗拉基米伯爵。在所有人的目光里,这位密探的首领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实际上,就在片刻之前,陛下的身体就已经开始出现了很怪异的变化,据几名牧师们的解释,是那诅咒的力量似乎是减弱了,但是却并没有被消除。反而让陛下的jīng神变得有些恍惚。沉沉yù睡。现在,所有的牧师们都在尝试解析它,可是据说……因为这能量变得若有若无,反而无法真正开始解读。现在的办法,只有尽可能的调集人手,压制住那诅咒的发生。” “那么。审判便只有押后了。”贾斯伯侯爵沉思了片刻,最终有些无奈地建议道。然后不由得偷偷瞄了一眼那红袍中的影子…… 这个结果,显而易见地与**师的想法不合。 “在事情没有查清之前。除了**师阁下以及亚莎莉法师之外,谁都无法避免嫌疑,因为即使不是主谋也有可能是同党,我建议将所有人都……” “够了,我说过,我们没有兴趣参与这件事,”弗莱明**师似乎并没有动怒,但出乎意料意料地,他抬手点了点身边的爱德华:“还有,这个小鬼我们也要带走,我想,他也不可能有什么可能牵涉到这这件事中。至于说那个笨蛋,你们看着办吧!” 这个出乎意料的结果,并没有遭受到什么反对。毕竟爱德华的那个经历,虽然引来了不少惊异,但三环的魔法造诣,还不足以在这件事中起到什么作用,更何况他还在一定程度上将事件导向了好的方向。 只是离开的方式,出乎意料的沉闷罢了。 三人穿过了一重重的回廊,就这样徒步于卢浮堡中…… 心灵术士的眉头皱了皱,他张开嘴,准备让两个人准许他去带出两个女伴。 但话音未起,他忽然敏锐的抬起视线!注意到周遭那些变换着的彩sè的线条! 那是法阵,是能量运转而造就的光影,通常来说, 但这并不是说**师就如此托大,缺乏对于陷阱的jǐng惕,实际上最为重要的原因是,在卢浮堡之中,这样的光景,几乎是随处可见的——大量的防护法阵和法术陷阱,保证了这座皇宫里最为基础的安全,而想要在它们重重叠叠的光晕之中寻找到一些有违常规的存在,那是就必须要有一个货真价实的**师的知识,与经验,否则,即使是拥有着神器加持的特殊视觉的爱德华,也很难做到。 周围的光线一暗! 门扉缓缓的开启。 没有那种刺耳的铰链和摩擦的声响,却也并非完全的静谧,那种尖细的吠叫难以形容,似人,似兽,若生,若死……但都是极为短暂的,随着扑面而来的光芒消散。 光芒……是的,光芒。 当视线穿过那缓缓开启的宫门的罅隙,便能够看到其中倨傲的大殿,那是一座洁白的圣堂…… 地板完全由洁白的大理石铺就,与青石的大柱一起,发散着光洁的投影,庄严整肃,一片死寂,两旁树立着一对对形态各异,雕饰jīng美的高大雕像,无声的彰显着某种奇异而宁和的威严。而整个厅堂,便沐浴在一片圣光之中。 那是无处不在,耀得空间内呈现出了淡淡金sè的,煌煌的光泽……不知从哪一瞬间起,光线的颜sè渐渐起了变化,分出层层的浓淡来,有些浓如赤焰,但有些又淡若夕晖,便是这样的光线叠加,穿过那些雕塑,在地板其上映出那些sè彩斑斓的构图,尘埃在光线之中上下沉浮、穿梭,让空间之中充溢着一种幻想的sè彩。 只有在视线的极远之处,光线才一点点黯淡下去,并在最终,那视线也似乎无法穿过的尽头,让整个大厅被黑暗无声地侵袭…… 咚!咚!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三十七章传奇法术 唔,后面差了点,马上改 就在这一个呼吸,周遭的一切都已经改变,场景如流水一般的退却,沉寂的午夜皇宫,成为了煌煌光晕里的宽阔大厅。 爱德华吸进一口气。 这个空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然而却让他里种‘虚幻’的感觉,那是作为心灵术士的奇异感知——他眯起眼睛,注意到身周那细微的光亮变化……心灵术士身周,原本闪烁在罩袍,腰带,手镯上的五彩微光黯淡了,最终变得与jīng致一些的物品无异。 某些无所不在的东西消失了。 “魔网。”心脏忽然突地一跳,他抬起视线,喃喃自语:“这里的魔网被阻断了。” “不错。”女子回头,深邃的眸子里带着某些赞许的意思:“到我这里来,爱德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不是你能够参与的。” 她身边环绕着某种微微发光的屏障,好像一层薄薄的水幕。这种防护场发出咝咝的静电轻响,仿佛随时都会崩溃消失。然而当爱德华依言靠近她,那水雾一样的薄膜却仿如实体,将他阻挡在外头。 “亚莎莉,这是你做的?” **师的身体随即猛的闪现了一下……当然,传送法术没能发挥应有的效果,闪烁随即消亡,他仍在原地……于是,这个失败让那张惨白的面孔抽搐了一下,他眯起眼,黑sè的眼圈似乎因为这个动作而扩大了一些。 这个质问,实际上没有意义…… 所以。与其说他是在质疑,不如说,他是在宣泄某种情绪。 “没有意义的,**师阁下,在这个空间里……”女法师道,开口的同时,她微微后退。阻挡在弗莱明和爱德华之间。 而一个声音,在她的语声之后响起,将她后半的话语湮没在嘹亮的声调里:“是的。弗莱明导师,在我的领域里,一切依我的意志为尊。” 随着这声音。远处,这殿堂远端,深奥的黑影子中分出了一团,从远处而来。不难看出是一个人的样子。虽然从这样的远处看过去,这人的身体似乎还小,但是空旷的大殿似乎又已经被他一个人就塞满了。 被他的身影,被他的声音,被他的动作,被他踩出的脚步声,被这所有的一切。构造出的气势塞满了…… 爱德华垂下头,让自己的目光锁定在那个缓步而来的人影上,忽然感觉自己脸上的血sè,正在慢慢地消退下去。 简单的说,这个世界的所谓魔法。其实就是通过魔网汲取能量,对原始魔法能量塑形,千丝万缕就会互相纠缠、接合、弯曲、盘绕、叠合,以产生对应的魔法效果。以及调动和影响大自然中的原始能量来完成法术,魔网不只是一种简单的能量流通的管道,同时也是施法者们塑造法术的工具。所以。一旦失去了控制魔网的力量,通过魔网的能量塑形效果,也就是魔法,自然也就消失了。 而对于一个施法者来说,这几乎是致命的…… \然而要做到,却极端的困难。 从理论上来说,魔网是遍布物质界的各个角落,无处不在的,即使在星界,又或者传说中的外层位面……虽然在神话里,魔网不过是两个创世神制造的产物。但法师之间最为广泛的传闻,便是这网络便是支撑了整个多元宇宙存在的基础,因此,施法者才掌握着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正理。 想要阻隔这种正理,便要用到非常的手段……比如领域。 传说中,能力强大的存在,能够切割世界,创造出dúlì空间,那里是与外界相隔绝的空间。在那里,创造者便是绝对唯一的主宰,一切的规则,都要顺应他的掌控——只要踏足这样的空间,便要被强制遵守其中的规则,无从反抗。 此,即为领域。 “托马斯?艾蒂森?” 这个时候,那个人影,已经穿过了广阔地仿佛无远弗及的空间,静立与所有人的面前。 注视着那个欣长身影上,笑容温和的面孔,**师的语声带上了一点惊讶:“有点出乎意料,你这个一向低调的小家伙竟然也,好吧,好吧……那么,有何贵干?” 魔网的断裂影响最大的,无疑就是这位强大的施法者……兜帽yīn影之下,他苍白的脸sè甚至透出了一些青蓝、几点瘢痕更加让他看起来衰老疲惫,气喘吁吁的在手中的小壶上又吸了一口,他冷笑起来。 “没有什么。”那是个年轻的,爱德华也同样有过数面之缘的人物开口道:“只是要告诉您,这里的一切,由我来掌控,因此,我即将在这里杀了你。” “杀了我?” “没有办法,学院的六位导师之中,霍金与阿尔伯特,不是能够轻易碰触的,莱昂纳多根本就不在这个位面,玛丽莲……其余的两位也不常出现在世人面前,那么,我只好选择您作为目标。虽然您并非最最为稳妥的目标,但唯一的,也就只能是最好。” 杀死一位**师。 在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意识里,这几乎是与弑神相等的作为,然而,名为托马斯的法师说得是如此轻描淡写,仿佛眼前那个面sè苍白的人不过是个农夫,生杀予夺,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这种说法,却又如此令人信服。 因为领域,因为在那些古老相传的传说中,那些记载于发黄古卷的文字间,那些铭刻于石块与金属的画卷里……能够到掌握领域的存在,他们拥有的力量,几乎无一例外,都是以神祇的名字相冠。 “不过。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他轻松地开口道,注视着女法师身侧,那笼罩在漆黑颜sè里的年轻人,脸上温和的表情变化了一下,只是在他的身边,阳光变得深闇,更加鲜艳。更加红润,竟如同血液一般…… “爱德华?文森特子爵?该说我是幸运,亦或者不幸?”他笑道。苍白的面庞上勾起一条弧线,好像是心弦上的一种狡捷折shè在嘴角:“亚莎莉阁下,这与我们约定的不同。” “他的能力。似乎对于你没有影响,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将他放出去。”女法师咬着唇,目光闪动,些微的迟疑了之后,她开口道。 “没有必要,这里是我的领域,我的意志,就是最高的规则。”法术学院的副导师愣了愣,然后摇头道。 “你……” “真是够了……” 一旁的弗莱明**师随即发出一个高声嘲讽的大笑。 “真是没有想到。好吧,现在这些年轻人积累力量的速度,确实是比我们这些人要强的多了。这或者就是老家伙们建立起这学院的初衷,只是我早就向他建议过,这样做。只会让魔法道路上应有的磨练,距离你们越来越远而已,不相称的野心就是这样被培育出来的。” 笑声随着语声逐渐变冷,而目光转向一旁的女子:“亚莎莉,你选择与这个小家伙合作?真是意外。我以为你应该拥有一个法师的睿智,而不是在野心之下失控的疯狂。” “我同样无从选择。弗莱明导师。这里是他的领域,没有人可以在这里与之匹敌。” 被称为亚莎莉的女子开口道,她的语气清冷,听不出遗憾的意味。可双手垂下,也没有丝毫的战意。 “真的么?好吧,就来实现你们的野心吧,以二对一?莎莉莎,你觉得你们有多少胜算?” **师脸上唯一的一点儿血sè消失了,深褐sè的眼圈和苍白的皮肤让他看上去像极了那种不死的族裔。但这个时候,他似乎反而平静了下来,目光在两人身上闪动,他发出了一个嘶嘶的笑声。 “弗莱明大师,虚张声势是没有意义的。或者你说的都对,但是你终究改变不了这里的强弱对比,在我的领域里,任何存在都帮不上你的忙,你一直隐藏着的咒法系的力量,也不能挽救你的命运。”托马斯的声音轻松,温和:“结局只有两种,投降,或者,徒劳的抵抗之后,消失在这个世界里。哦,或者,一个简单的契约,也能够让事情变得轻松和平和一点?” “创造一个独有的领域……确实,这经常是一个神祇才能做出的事情,但那并不是说,这样的存在就一定是神……魔法的奥义之中,也有一些可以创造出类似的效果,这力量确实足够强大,但夸称无敌?随心所yù?呵呵呵,不要逗我发笑了,小子!你以为,封锁了魔网,就可以封住所有的法术?那么,传奇法术又如何呢?” **师的冷笑一直就没有停滞,但就在这一刻,他的语声忽然扬起,其中嗡嗡的震鸣,仿佛钟鼎敲击,回音不绝! 爱德华的心中大震! 传奇法术,这个词瞬间击中了他的大脑……但接下来的变化才更令他心神摇动。 事实上那一刻所有人都感到周围的光线似乎微微一暗! 但那只是瞳孔为了适应强光收缩而产生的错觉而已。因为**师在这个时候举起手……只见一个明亮至极的小太阳从视野的尽头冉冉升起,与之相比万物好像都陷入黯然失sè的境地。 灼热的冲击 接着,轰然巨响猛然爆裂开来,肉眼都几乎可以看清声浪所产生地波纹,那锐利的尖啸撕裂了空间,像刀子一样向四周扩散开去。然后,暴风来了,夹杂着无数的火舌,在空间中肆虐,整个大厅似乎都在这个声音中开始颤抖,而廊柱的周围,空气中仿佛玻璃一般蔓延出了无数的裂纹! 只在一瞬间,这无形的屏障像玻璃一样破碎,扭曲的空气就如同无数只半透明的蝴蝶同时振翅向四周飞去,然后化为星星点点的闪烁光芒。而在他们后面,火焰组成的狂澜横扫了整个空间! 火焰仿如怪兽一般膨胀。吞噬下可见的一切,暗红sè将所有的一切收纳进自己之中,然后再在猛烈的扰动之后,将之化为一团漆黑。岩石融化成为泥浆,带着暗红向外流溢,整个空间在转瞬间,就已经面目全非! “哈哈哈哈……狡猾又愚蠢的虫子!原来这不是你的力量。不过是一种借来的能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差,这样就已经出现了问题?”**师嗤笑着,但笑声几乎回荡在整个空间:“一件古代的魔法道具。确实是令人棘手的东西,不过,在真正的传奇之下。它不值一提!” 传奇法术…… 这种存在,每一个都是记载在近乎失传的神秘卷宗里,他们并非由最为伟大的法师发明,而是那些生存在这个多元宇宙之中,强大无法想象的存在,记载下来的强烈意志,即使是**师们,想要掌控它们也同样需要无数的时间作为积累,但它们的强大,也同样毋庸置疑……这些能量的变化。触及的是魔网深层核心,能量的调动和塑造已经不是普通法术的方式。 用在这个空间里,正是最为合适的。 “传奇法术……很好,很强大,这个简单的半位面。未必能够承受它的连续打击……不过,弗莱明大师,据我所知,即使是霍金**师,一天之内使用这样的传奇法术的数目,也不过是六个而已。您能不能够做到和他相同的程度,让我们拭目以待。” “我当然会给你看一出好戏。”**师的声音笑道。 “既然这里不是什么领域,那么魔网就是公平的,你不可能强迫他为你服务,即使是至高的魔法女神也做不到这一点,所以,你的力量也同样无法发挥,那么我倒是很好奇,你究竟准备将我怎么办?就这样将我困锁在这个空间之中?” “当然不。实际上,我确实是有目的的,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我也会在所不惜。” 那几乎已经不能算是火墙了,足有四五十道的起火点组成了交叉的方阵,将整个大厅都笼罩其中,也映照出其中被一圈无形壁障包裹着的苍老的身影……托马斯挥动手掌,那冲天的火焰便摇晃了一下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魔力的波动骤然偏转了! 托马斯举起一面黑漆漆的光泽盾牌挡下这能能量,然而当一声金铁交鸣,法术能量尽数灌注在盾上犹如一道道流光四散飞溅开来。负能量从盾牌倒传至施法者,法师惨叫一声捂住自己的双眼连连后退,然后一股深深的绝望气息笼罩了他, 不过,他并不会就此放弃,只是向一边摊开双手——一瞬间,那件晦暗的长袍忽然变成了苍白……惨白。 那种不洁的颜sè仿如死灰,无限的向外扩散开来,他本人似乎也变成了一个不停向外吹着寒风的大洞。这寒风卷起了周围弥漫的灰烬,集聚成披甲的骷髅,空气孕育出扭曲的鬼魅。不死的怪物在这阵寒风中纷纷现身,睁开它们暗淡地眼睛,在生灵心中发出毫无意义的嘶嚎,向几十尺外那个维持着伸手点指的青年身影涌去! 但是**师应对简直如出一辙—— 身周的黑暗火焰向外扩展,他成为了几乎可以吸食一切的黑洞,黑红的骷髅,青蓝的亡灵,苍灰的冤魂……不管是任何种类的亡灵,在接触到那弥散的火焰的一瞬间,便成为苍翠的灵光,继而消失在蒸腾的暗影之中。 愚蠢,愚蠢! **师的嘴唇颤动,准备吐出那个致命的字节。但是毫无任何预兆的,锥心的刺痛忽然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凝聚起来,狠狠地撞向他的大脑! 周围的时间急速的流动了!福克斯立刻发出了一声惨叫!面sè一下变得死白,按着胸口就跪了下去——老人只感到自己身上的血液仿佛燃烧起来,不再受自己控制,巨大的魔力反噬向他的身体,一瞬间无数细细密密的血珠从他皮肤下渗出,在周围的空气中弥漫成为一片血雾! 不过他还是咬着牙坚持完成了自己的法术,他随手向着后面丢出一大片火球,再同时给自己加上一层防护,可是防护法术效果不过刚刚出现,便随着对方的哂笑声再一次消失了——弗莱明愣了愣,然后不得不恼怒的猜测到,对方能力绝对不在自己之下,而既然能够调用灵魂的力量,在这种状况下,少于七阶的法术对于他和他的对手实际上都是不能起到太大的效果的。 球,再同时给自己加上一层防护,可是防护法术效果不过刚刚出现,便随着对方的哂笑声再一次消失了——弗莱明愣了愣,然后不得不恼怒的猜测到,对方能力绝对不在自己之下,而既然能够调用灵魂的力量,在这种状况下,少于七阶的法术对于他和他的对手实际上都是不能起到太大的效果的。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三十八章 这疼痛,是如此的剧烈,尖锐、几乎让弗莱明**师直接倒下去,不过他还是咬着牙坚持着,自己的法术即将完成,青蓝的光泽聚拢了,磅礴的力量在鼓荡,只要他再吐出一个字节,就可以将面前那个静立的身影化作灰烬! 可是,更加恐怖的感觉也接踵而至。. 那是一抹冰寒的,刺痛的,又痕痒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小猫儿抓了一下,只是被抓的地方不是身体,而是体内,是脑子的深处。 完了。 在那一瞬,**师几乎感觉自己的灵魂坠入了无尽的深渊,火焰的灼热,寒冰的冷冽和酸液的腐蚀,一切一切的可怕感知一股脑儿的冲向了他……作为一个冠名**师的存在,他自然知道那力量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无法抗拒的魔法力量正掌控了他的灵魂,可以随心所yù的cāo控他这个人。 但是怎么可能? 在这个魔网失控的空间里,对方是如何发动这样的小法术的?即使是升阶的法术,也应该通过残存稀薄的魔网来施展,至少要达到九环的等级……然而魔网没有丝毫的震动,那仅仅是最后的异象,出现在**师的脑海! 这已经足够致命。 即使这个cāo控并不会持续太久,然而,在这个时候,即使只是一个眨眼的失控,也同样足以让他命丧黄泉。因为他手中的法术,刚好已经完成了。庞大的魔力正在指尖上跳跃,可怕的毁灭能量只要被解散。恐怖的反噬便足以让这位成名已久的法师,自我崩解成为微尘! 弗莱明张大嘴巴,准备发出一个凄厉的尖叫!但心中的不甘让他绷紧了每一寸每一分的筋肉,他的jīng神猛地聚拢,试图与那力量抗衡! 实际上这样做已经迟了,不管是如何抵抗,也不可能在法术偏转之前解开束缚。 只是。一个**师的骄傲,让他必须要如此……。 如果不是这个见鬼的空间,如果不是魔网的断裂。被重重的法术与魔法器具保护的他又怎么可能被轻易地攻破了心灵上的防御?如果不是对于那个女学徒的一丝好感,他又怎么可能会放松了jǐng惕,如此轻易的进入了畒中? 所以。怎么可以,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消失在这里,这个无人称颂,无人悲恸也无人见证的地方? 手掌举起。 是这执念,起到了作用? 一念之间。 弗莱明心中的愤懑化为惊讶,惊讶再转为震惊。最后这震惊,绝对可以用翻江倒海来形容! 瞪大了的眼睛里,映出自己的向上抬起的手掌,最后的束缚就此结束,强大的力量山呼海啸一般的聚集。化作一道无比明亮,青sè的光影! 寒风呼啸! 平静的空中骤然卷起冰冷的暴风,空气中的水分化作苍白的雪花,以**师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辐shè。灰尘和无数混杂其中的水分融合。成为冰雪的碎块,冷热的交流下,他们刀子一样向上翻卷,空气中开始有细小的电火出现。 而吱吱咯咯的尖利摩擦声中,原本被火焰溶解的岩石一瞬间就已经结冰、碎裂! 那爆发的寒冷能量向外冻结了空气,带着一层蓝边儿冲向空中。瞬间便将那里还带着些许温暖的颜sè完全卷入其中。而空间再一次的震颤,抖动,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周围那一片含混的巨岩裂开大口,露出其后沉寂而又朦胧的漆黑虚空,不计其数的位面丝线在虚空中彼此交织,闪闪发亮。 “啊啊啊……” 托马斯痛苦地抱着头,咚地一声跪倒在地上。. 整个空间里,一时间全是他的声音。 尖厉的惨叫——或者不如说嚎叫连成一片,空间就成为了他的喉咙,然后是沉郁的霹雳声隐隐在回响着,没有间隙的连绵而来,远远扩散开去!而他的身体则毫无征兆地像是玻璃一样破碎开来。纷纷破碎的残片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一样,瞬间又自燃起来,转眼化为灰烬。 弗莱明则瞪大眼睛。 **师不可置信的抬起视线,注意到远端,空间中一个由纯粹的白sè光线组成的、没有实体的人形。 它漂浮在空气中,与弗莱明一样蜷缩,但仅仅是依稀可辨的辉光像薄纱一样包覆这个人影,不断地摇曳着,就像一层虚无的火焰。 细碎的劈啪声中,薄薄的冰块崩裂着从暗红的罩袍上散落。 **师急促的喘息起来,他弯下腰,似乎随时都会倒下……接连两个传奇法术的代价可谓巨大,而灵魂层面上的争执更是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他的脸sè已经从苍白变得青灰,眼圈上的青黑向着周遭的皮肤不断侵蚀, 但他已经干裂的嘴角却扭出一个笑意…… 刚才那个奇怪的失误,带来的结果简直无法想象的……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好,这一瞬间他简直想要直接拜倒在幸与不幸的双子女神脚下,向她们献上自己的灵魂——不仅仅是因为那歪打正着的失误,也因为刚刚的那一连串的结果,让他现在已经大概掌握了对方能力的特征。 这个空间并非**,而是与那个人有所联系的……只是,这联系非常特别——他并不拥有实体,而是以jīng神体存在于此,这就让他的力量大大地打了折扣。 他或者确实掌控着这里的一切,不过,这并不是无敌的,因为只要找到了他jīng神体的凝聚,并且攻击他——如刚刚那个‘无意’的攻势,那么就可以给他造成一些伤害! 拥有着弱点的敌人,即使再怎么强大。也并非不可战胜、 但实际上,这胜机,也不过仅仅是一线而已。 凡人目前所知的一切魔法,皆要依赖魔网才能运作,包括魔法物品也不例外,除非是特别的“永恒魔法物品”,如果一切魔法都毫无意义。即使是一个**师,也只如一个孱弱的老人而已,甚至不需能力非凡。只要是肌肉发达的凡人,也足够干掉他。 **师低下头,眼角的余光之中。看到身侧那两席黑袍,不知何时,他们已经站在原本的地方,除了身后一抹消散的银光,便与传奇法术爆发之前,毫无任何的区别。 增加的敌人。 那么,要如何做? “弗莱明大师,如果你真的认为,你的力量能够破坏这个空间?”托马斯的声音响起。 这位法师原本的存在,已经消失得点滴不存。但发出了声音的,是半空那个白sè的影子,犹若光影交织而成的身体微微晃动,它似乎已经从那痛苦之中挣脱,悬浮于空中。朗声开口道。 而下一个瞬间,周遭的变化,便让所有人不由屏住呼吸。 空间正在变动。 这变动发生在那些化作了熔岩的石头上,在那些破碎的雕像上,在那些被冻结燃烧着的植物上……在每一个位置,任何的角落。就像是有一只,两只……无数只无形的手掌,正在虚空中开始运作。 雪花被溶解,灰烬被驱散,裂缝被聚拢,褶皱被抚平,熔岩被熄灭……一切的一切都在飞速的变化,当这个疑问的言辞袅袅消散的时候,廊柱,地面与雕塑的形状,已经被重新复原,而一层无形的力量,正水波般荡漾,在它的下方,烧灼的漆黑,被鲜明的颜sè取代——大理石的光洁,雕像的厚重,甚至是花坛中,水洼的清洌……那颜sè流光一般的掠过所有物品的外表,而在下一个呼吸里,眼前的一切,就变得与记忆里一般无二,找不到丝毫差别。 但一切还是改变了。 是的,这或者会让弱小者无从察觉,但**师可以看到,在那变化的外表下,空间里的一切仍旧一般无二……丝丝缕缕银sè的光丝,从那些破开的空隙中流入这个世界,在所有人的身边,缓缓的扭曲成型。 “你没有机会,即使可以使用的法术,已经增加了一些。” 光影缓缓落下,触及地面的一瞬,灰白被更加丰富的颜sè取代,于是,那个长袍里的托马斯便再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我有亚莎莉的帮助,我有这个神器,你的力量在这些面前毫无意义,所以我说过了,我们可以尽量将事情解决得简单一点,大师,您将您的真名相告,我自然也可以放您离开这里,一切如同没有发生过一样。” 老法师哼了一声作为回答。周遭若有若无的魔网让他的体力消耗得飞快,他的脑海里却在不断的转过一个个可行的计划,审视每一个可行的魔法,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的兴趣,再去跟这个力量强大的后辈,做口舌上的计较。 他随手向着那个影子丢出一大片火球,再同时给自己加上一层防护,这两个法术并非什么高阶,但幸好他们被特别强化了,可以通过高环的魔网具现…… 可是防护法术效果不过刚刚出现,便随着对方的哂笑声再一次消失了——弗莱明愣了愣,然后感觉到魔网的力量正在再一次的消退……或者说,这个空间正在挣扎着,重新弥合传奇法术对于它造成的伤害…… 在这种状况下,少于七阶的法术对于他和他的对手实际上都是不能起到太大的效果的。 不过,对方原本绝对的优势已经消失,所以战局在这一刻变成了彼此纠缠。在战场上两个垂死的对手,那么剩下的,就是必杀耐心,等待谁先一步断气。 时间好像有片刻的寂静,鸦雀无声。 但沉寂总归要被打破……虽然打破它的,并非大部分人所想象的,另一片嘈杂,或者轰鸣。 “他……也掌控了你的真名?” 声音,传之于那个矮小的人影。 一抹汗水从兜帽的yīn影中悄然滑下,在下颌上聚拢。让他的面孔上呈现出一层青sè…… 参与进两个**师等级的人物的战斗之中,是一件无比辛苦的差事,更何况,还要直接cāo作其中的一个,去攻击另一个……于是仅仅是这两个呼吸的时间,身上的水分似乎便都已经从毛孔之中被挤压了出来,干涸的喉咙发出的声音无比沙哑。仿佛垂死。 但他仍旧要问。 法师触摸到魔网第五层,便可以为自己创造一个“真名”,铭刻在心灵深处。和灵魂融为一体。真名意味着独一无二的存在,与魔网紧密联接;法师凭借此真名,能极大地提升感应、运用魔网的能力。增强施法技巧,这也是把“触摸魔网第五层”作为法师高阶与低阶划分标准的原因之一。 但世界上的事情,总有有利有弊。真名固然能极大地提升法师的魔法能力,却也意味着潜在的危险。足够强大的存在,例如高明的**师,例如高阶魔鬼和恶魔,如果能知晓法师的真名,便往往可以通过一定的仪式控制这个法师,令其无法反抗。有鉴于此,法师的真名从来都是最高机密。不是至亲至近的人,根本无从得知。 “是的,不过,在举行某个仪式之前,他仅能有限的约束我的行动。” 女法师咬着嘴唇。似乎如梦方醒——时间跳跃对于第一次体验它的人来说,毕竟是一种难以忘怀的东西。 爱德华点了点头。 传说中,被控制真名的可怜虫,往往下场极为凄惨,被人永世奴役。但现在看起来,这不过是一种传言。只是这个邪恶的说法虽然有些言过其实,但其实也代表了某种意义上的真相。 他对此,很难接受。 “托马斯阁下。”顿了顿,他开口道。“您想要提升自己的地位,还是想要掌控这个国家?” “好,其实不管哪一点都好,实际上,你应该知道,这个国家归谁掌握,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我知道你不可能与霍金**师,或者我的老师匹敌,所以,一切自然都要在暗中进行。”不等待对方的回答,他自顾自的开口道。 “刺杀了皇帝的,是你的部下?你还设计让那个蠢蛋皇储被抓去,好……我似乎是不需要管这么多的事,但这样一来,事情还真的在你的掌控中么?”他说,银sè的眸子里映出那个中年人平静的脸:“这个老家伙的归来,应该并不在你们的计划之内,所以,你只好仓促的应变,这让你的准备打了折扣……真是遗憾,再加上几个人手,就足够摆平他了。” “不错,不过事实上,我和亚莎莉也同样足够。”些许的沉吟后,托马斯法师开口道:“我真正的误算,就是没有想到你会在这里出现,在我的计划里,还需要一段时间才会有时间来处理你的问题。” “不过,你如果以为,我不会参与进这战斗里,那么就太天真了。” “世间的人,尤其是法师,总是以为凭借人类的智慧,可以算无余策,但事实上,谁又能准确的预测什么?即使借助法术,当你窥视了未来的冰山一角之后就等于走上了一条与你懵懂无知的时候截然不同的岔路……命运是一片汹涌无际的海洋,更何况这个世界上,神灵在其中击浪相搏?” 灰袍里的中年人,只是温和好看的笑容有些僵硬:“所以准确的说,我还是小看了你的能力。心灵异能……虽然不过是魔法的一种变化,但确实拥有着不同的能力。” “劝你还是不要将之理解为魔法的好,否则的话,一定会有更多的惊喜在等着你的。”心灵术士不屑的冷笑。 然而实际上,这不屑,不过是一种伪装……因为真正战斗起来,爱德华并没有把握能赢。 没错,是没有把握的,因为爱德华最为强大的力量,正好被这个空间所克制——王权虽然是远超恒法物品的神器,可是它的作用,在于cāo作魔网——至少在目前这种仅仅得到了三片碎片的状态下,爱德华还没有成功引发出其中更加强大的力量。 但对方不知道,这才是他最大的依仗。 “那么,爱德华阁下,您有何高见呢?”托马斯的嘴角扬起一个笑容。 “高见不敢当,只是一个自保的策略。”爱德华同样在笑,只是有些嘶哑:“因为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察觉不出其中与我有所冲突的地方。所以,与其如此敌对,还不如各取所需,比较轻松。” “好,您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唔,如果刺杀国王,是你主导的,那么,我要那个刺客的下落。别紧张,我并不打算指正你的什么举动……毕竟那位国王陛下并不能够提供什么让我感到有趣的东西。”心灵术士摊开双手:“至于说我的老师那边,我说过了,你未必能够有实力打他的主意……” “不错”中年人道:“那么,您又能给我什么呢?” **师惨叫了一声,只感到自己身上的血液仿佛燃烧起来,不再受自己控制,巨大的魔力反噬向他的身体,一瞬间无数细细密密的血珠从他皮肤下渗出,在周围的空气中弥漫成为一片血雾!。。) 第三百三十九章交换条件,把她给我 “很有趣的力量。” 空间的主人眯起眼睛,注视着那飞散的血sè,**师在其中仰起头痛苦的低吼,喘息着,踉跄后退,但尽管痛苦让他的五官都已经扭曲了,他却并没有对于那个人做出预料之中的反攻。 那么是不是可以说,他已经被cāo控了? 托马斯?艾蒂森的目光,在那个黑sè的矮小人影身上停留,光影构造出这位学院副导师的面孔,与真实无二,因此每个人都能从其上看到细微的思索……只是光影变换间,完美的掩盖了,他心中的几许震惊。 控制一个常人的思维是极其简单的,因为他们天生就是羸弱麻木的生命,但一个法师,便会随着对于魔法的掌控而逐渐变得强大,若魅惑可以十拿九稳, 那么,这就是那传承自异怪的,力量体系的独特之处?又或者,是那个少年人身上那件奇异的宝藏,带给他的大能?而自己对于那个少年的了解,又有多少不合实际之处?他的力量,是不是真的就不足为虑? 一个个疑问在同一时间升腾出来,让空间的主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计划。 但毋庸置疑的,意外必须消弭在萌芽之中;而如今,事情已经骑虎难下——空间受损越重,便越发无法隔绝魔网,每一层魔网的恢复,都有可能让弗莱明**师变得更强,如果回复了战力,这位身负重伤的**师想要反败为胜或者未必,但想要逃离,却绝不是多难的事情。 若是这位**师阁下,或者那个家伙逃出了这里,那么随之而来的报复,恐怕也不是托马斯能够承受的,即使他同样拥有匹敌**师的力量,但那可不表示他可以在几个**师的联手之下全身而退。 “只是爱德华阁下,我想这不公平……他本就是我的猎物。而且,我也有能力将他收入毂中,要用我的东西来跟我交易。这种事情,未免也太过于美好了吧?而事实上也请不要忘记,如果没有我的同意,你也同样不可能离开这里。” 若只是听着语气。他简直是一个与心灵术士知交多年的老友。只是这亲切的语声中,讨论的却是动辄攸关生死的问题: “事实上,我到现在也还没有发现,您又有什么有效地方法,可以离开这里。我可以告诉你结果。虽然你可能还是想要试一试,这位**师阁下或者可以在这里造成破坏,但最终的结果,是不会改变的。” “是啊,确实是个麻烦的问题。”心灵术士扬起头,让他看到嘴角上翘的弧度:“只是,你对于你的力量,就这么肯定?若是**师阁下再发动一次的地狱球。冰爪术或者其他什么呢?” “你认为。那有多大的可能?” 即使心中仍怀疑虑,但托马斯同样还以微笑:“实际上,拖延救不了你,爱德华阁下。我也不妨告诉你一点小小的秘密,这个空间拥有着自我修复的力量,拖延的越久。对于你们就越没有胜算。” “艾蒂森阁下。”一把清澈的声音,忽然插进对话之中。 声音自然传自沉寂于一侧的女子。美丽的女法师抬起视线,目光在那个与自己几乎等高的学徒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让爱德华成为我们的一份子。” 这不是一个好的主意。 事实上,只要知道情况的人就能够理解女法师此刻建议里的不平等xìng质——作为一个yīn谋的策划者,托马斯不可能会因为一个口头上的契约就选择相信一个敌人。妥善的做法,至少也是要将那个人用种种方法约束住。 只不过,即使失去了zìyóu,但至少能够留下xìng命,而留下了xìng命,则就代表着还有扭转一切的可能,和机会。 “当然,如果爱德华阁下想要参与进这件事情,我也同样万分欢迎这样一位大有前途的才俊。”空间的主人优雅地点头,开出的条件听起来极端大度:“代价也不过是些许的诚意,我会草拟好一份对于我们双方都有利可图的契约……而且我想,若是合作,我可以给予你的,至少不会比阿尔伯特**师更少。” “我对于这种事情没有多少兴趣,实际上,如果你成功了,我也是你的帝国之中的一份子,若你失败了,那么我想我也不会出现在追逐你的人之中。世界很大,各行其是不是很好么?” 爱德华些微转过视线,迎上了女法师的目光,他能够看见,那张美丽的脸上,眼神中的关切,与期冀…… 活下去,才有机会。 那目光中的意思昭然若揭……但爱德华只是微笑,然后,摇了摇头。 兜帽的罅隙间,细微的汗水,被这个动作从鬓角间滑落,侵润进领口的衣装……而心灵术士的面容。没有丝毫的变动。 他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jīng神压力。 这压力的一部分,来自于弗莱明,支配术无形的触须,正连接起支配者与被支配者的灵魂。因此爱德华能够感受到,这位**师的jīng神,正在他枷锁之中进行着殊死的挣扎,即使受到了重创,一位**师的力量仍旧堪比一头暴龙!他狂暴的聚集着jīng神,猛烈地冲击着每一处可能的弱点,哪怕会让自己痛苦万分,也没有丝毫的放弃! 唯一的幸运,或者就是在jīng神层面上,这个灵魂仍旧是孱弱的,带来的压力,远远无法与王权启动时,怒涛一般地jīng神碾压相比,事实上,如果说到暴龙这个词汇,爱德华认为那更适合于英凯布居罗斯那样的怪物,而这位弗莱明……他的攻击顶多是一头横冲直撞的野猪! 但心灵术士还要支撑着另外的力量。 银光在他的眼睛深处闪动。代表着四环异能,心灵革新。 力量在脑海里盘旋,重塑心灵术士的一部分心智和力量。他需要两个沙漏刻度的时间,让一个心灵异能已经从记忆里,铭刻进头脑,或者说,灵魂之中。 “好吧……真是可惜。看来,您对于自己的力量,有着充足的自信。”空间的主人扬起了眉头:“不过。你知道,我是个魔法师,对于有些事情。魔法师的好奇,总是要得到一些验证才行。” 一些声音,随着他的话语响起。 爱德华抬起头。下巴扬起、让目光可以看穿yīn影,注视着大厅仿佛无限遥远的边界…… 那里的yīn影正在抖动着。 然后。一个呼吸间,就有一片片丑陋的三角形的脑袋从黑暗中涌出来,他们摇晃着头顶上牛一样的角,暗红sè的皮肤很快就变得极端醒目,即使粗粗数去。这些脑袋的数量也起码有一百以上。然后就是逐渐清晰地嘈杂——像是野兽咆吼的呼噜声脚步声和金属的撞击声混杂在一起,组成刺耳吵闹的恶魔行进声。 那嘈杂仅仅只是让爱德华扯了扯嘴角——似乎是在思考,但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他就伸手入怀,将一块暗sè的金属,放在地面。 “战争来了又走,我的士兵却永远忠诚。”他低声呢喃道。 “没有意义的,魔像的能量。同样源自于魔网。在这里它们……” 女法师的目光闪动,急急地开口,试图阻止他浪费时间……但语声不过一半便戛然而止,她睁大美丽的眸子,潭水般清澈的瞳仁中映出那个骤然膨胀的金属暗影——小小的金属雕像化作了超过了两人高的战争傀儡,而在擦擦的轻响中。那金属的花纹扭动,以一种独特的韵律。展开了三条细长的手臂。 手臂的尽头,是三柄细长微弯的刀刃。每一条都超过了五尺……刀锋上重叠锻打而形成的美丽纹理,闪烁着微不可查的青光,轻轻扰动着手上的刀刃,这块金属已经轻轻浮起。 向前! 空气翻卷,那闪耀着金属光泽的苍黑,已经正面冲进了恶魔的阵列! 迅捷的动作,让恶魔措手不及! 漆黑的巨剑舞动成的yīn影之环只是一闪之间,空气与其挟带的灰尘夹带起一个清晰可见的漩涡,两个恶魔已经各自门户大开,钢铁的兵器和装甲朽木一般崩裂,鲜血从他们的胸口上喷涌…… 随着嗤的一声轻响,搅动了空气的金属已经与**连接在了一起! 这个世界上最为坚硬,最为锋锐的金属在一息的千分之一里破开毛片下面坚韧的组织,几乎毫无阻力的划开其后柔软的血管,然后随着那金属的移动,剧烈搏动的心脏产生的的压力便将其中粘稠的血浆如同薄雾一般向着周围喷洒开去! 血腥终于唤醒了恶魔们的神智。 于是,嘶哑的咆哮里,一个恶魔举起手中的巨斧,轰然砸上构装体细长的身体! 但下一刻,那大斧已经在一个刺耳的吱嘎声中偏转了,而构装发出一个金属的铿锵,就像是轻蔑的冷笑,下一刻,纤细手臂轻轻一转,将锋利的剑刃切进了那恶魔的喉咙。 这动作极轻,极流畅,一瞬间,竟然让人产生了某种想要赞叹的心绪……那种轻灵和优雅,简直是一种致命的美…… “这……” 眨了眨眼,女法师回过头,用充满了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爱德华。 她是一名能力优秀的法师,见多识广,但正因为如此,眼前的一切才更加让她感到不可置信……因为那打破了既定的认知。 这里……可是魔网的空隙,魔像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起到作用? 魔像确实是一种很不错的魔法道具,强壮,坚固,足够帮助法师抵抗很多攻击,而且,他们也确实能够在反魔法结界之中行动自如——不管是所谓法术无效结界,或者反魔法的原理,都是只是干扰,平复,甚至切断了魔网与能量之间的联系,造成能量的空隙,但这对于直接从魔网中汲取能量的魔像法阵,并没有什么意义。 但魔像毕竟是魔法的造物,自然也不能违逆魔法的规律, 虽然他们的核心是一个源自于异界的土元素,不会受到魔网的影响,但束缚着它们,并且链接了整个魔像躯体以及活化各个关节的法阵却必然需要从魔网中抽取能量。他们能够在法术无效结界和反魔法力场之中行动自如,只是因为魔网是否平复,并不影响他们的能量供给。但如果魔网彻底的不存在了,那么,魔像也就不过是一团金属的铸块罢了。 但爱德华并不打算炫耀什么。 或者说正相反。 “不要着急,慢一点。让你的动作看起来尽量的笨拙。”他不动声sè的在心中命令道。 可惜,城兵对于这个命令,执行的并不忠实。 或者,它根本不能理解这个名令,或者。他根本就无暇顾及…… 刀剑在空中互相交击,回转,叮叮当当,沉重或者清脆的撞击声,一时间在空间里回响不绝,仿佛一场打击乐器的盛会!漆黑的金属和光辉四溢的刀刃互相碰撞着,迸发出一串串细微的火光! 可惜,塔楼魔像布罗克对于那些刀刃或者巨斧根本视若无睹…… 它身上那黑沉沉的外壳是货真价实的jīng金!一层厚达一尺以上的金属板!即使是与一座大型破城锤正面相撞也可以毫发无损!恶魔手中这些寻常的刀剑。即使同样掺杂了jīng金锻造。他们与人类相似的力量也不足以从他身上刮削下几毫的细粉! 而魔像每一次挥动巨大的爪,就能扯裂那些退之不及的家伙,锋利的爪子割碎金属甲胄,玫瑰sè的鲜血混杂着金属碎片高高扬起,让绝望的战士们惨叫着逃离。 “真是有些不可思议。构装体在这里竟然也可以起到作用?” 远处,目睹了这一切的空间主人。终于变动了神情,他的眉头稍微舒展……当然。只是一点而已:“嗯,或者。是我孤陋寡闻了,这恐怕不是什么构装体吧,是一个……来自于机械境的构装生命?” 可以控制一个**师的心灵异能,可以轻易切碎一群魔鬼,在魔网的禁区也能请以活动的异界魔像……那个少年依旧微微垂头,让兜帽的yīn影遮蔽住他的表情,但一时之间,托马斯好像有一些错觉,似乎他的视线,能够看穿那一块黑暗,看到对方脸上那一副轻描淡写的轻松神情。 这些是他的所有底牌?抑或只是些许小小的手段? 令人怀疑。 而此刻,那个黑sè构装体似乎杀得兴起!瘦高的身体微微倾斜,他呼地一声向前飞出! 就像是一柄镰刀挥过之后留下的麦茬——这些虎背熊腰的,比常人高出一尺有余的大块头,在那环绕的刀锋前,像不堪一击的稻草人一样倒下,他们跑动跳跃的身影忽然齐齐拦腰斩断,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血浆喷涌而出。 浓重的血腥让恶魔们的jīng神终于开始萎靡,他们纷纷伏低或者跳跃起来,试图躲开那可怕的杀戮……然而那一条细细的黑线看上去平直向前,但事实上却会不住的扭动闪烁,仿佛一道无限高度死亡之网,不管他们如何闪避,最终都无法躲过被一分为二而命运! 这个夯货…… 幸好,一切都已经完成了。 一个,于空间中缠绕,扭动,最终扯开细微的震荡! 点点柔和的星光从门内投了出来。透过那个波澜荡漾的半透明球体——一个有着璀璨群星的无限世界。许多微小地星尘透过传送门飘进大厅,它们似乎是完全的能量集合体,无暇而且纯净。有风从耳边吹过,那是空气在轻柔而又不可抗拒的力量下飘向传送门内的美丽星空。 异界传送? 那里是星界,据说从理论上讲,星界连接着所有已知和未知的位面,即使是任意门也大多是利用那个位面进行传送的……这是离开这个小小的世界的方法之一,只不过,本应不能实现——如果空间的主人不解开对于魔网的束缚,几乎所有的法师,都不可能扯开那道通往异界的门扉。 “这是制造出的版本,不过他的能力,和魔法之中的相同。”爱德华扬起目光,注视着空中那个影子的表情:“那么现在,托马斯阁下你是不是想要听听,我的条件了?” “请说。”法师开口道。脸sè终于不复那种轻松地笑容。 “我说过了,我并不打算与你为敌,你的野心是什么,我并不打算知道。”他开口道:“当然,我会把他留给你,不过并不是所有……而你,请把亚莎莉法师,留在我这里,作为交换条件吧,当然,她也能够帮助你,盯着我,让我不会去揭发你的秘密 ————————————————————————————————————————————————————————————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四十章 第三百四十章 “为何要阻止我?” 看着那传送的光影,在空间中袅袅消散,半空中的法师缓缓落地,随即开口道。 “这可是为了你好,你的能力,可没法困住他啊。” 一个悦耳的声音,稍微的沙哑无损于那专属于女xìng声音的柔美,反而为之添上了一种慵懒的诱惑。 但是这声音却让空间的主人感到一股苦涩的怒火填满他的胸膛,他转向入侵者的方向。瞪视着那从黑暗之中骤然现身的红sè暗影…… 就像是一抹燃烧的火焰,但那光泽跃动之间已经勾勒出玲珑的人形曲线。当那慢慢亮起的红眸中,勾魂夺魄一样的目光落到身上的时候,法师扭开视线不与之相对,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我看不出有什么必要,这完全是在给计划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一百个恶魔无法杀掉他们,那么就用一千个吧,一千个不行,难道我不是有更多?”他冷笑道:“还是说,你所谓的恶魔大君的权力,从头至尾都不过只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又在闹些无谓的别扭了呢,小托马斯?”暗红的人影眯起水眸的打了个呵欠,纤细的腰身微微一抖:“确实,适当的自信是强者的特权,而你自然拥有享受它的权力……不过,我们都知道,自信不可以用在所有的地方,不是么?” 法师不由呆滞了一瞬。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倾注其上……那是一种妖异的诱惑,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似乎都可以掬出一捧满满地柔媚,蚀骨。 注意到法师的眼神,她的笑容,似乎更加愉快了。 “轻视会让你,也只会让你死得更快哦?因为外表而轻视一个对手,可是会闹出很大的问题来的……我就给你一个小小的忠告吧,现在他与你的差距并不很大,他甚至有绝对战胜你的可能,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那力量要如何发挥而已,如果你胆敢惹怒他,那么结果,呵呵,恐怕你也就没有什么结果了。” 对于个评价,法师仅仅只是不屑的弯了弯嘴角。 那个小小的法师学徒能够打败他? “不错,他是有些力量的,但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幸运的走进了宝山的半身人罢了。即使看似坐拥一切,但最终恐怕只能从中取得微不足道的一点。若是贪婪作怪,那么最终甚至只会落得个饿死其中的下场……真正的宝物,唯有真正的力量方能驾驱,把偷窃而来的东西挂满全身,也不过是引人发笑的猴戏而已,距离真正的尊贵,还差着整个外层位面那么远!” “说得不错,不过,不管如何,现在坐拥宝山的,仍旧是这个半身人,不是么?没有必要节外生枝,以后,你会明白这一点的重要的。”对于法师的不满置若罔闻,红sè的影子抬起视线,嫣然一笑。而下一个眨眼间,她已经轻巧的跃落于地面。 地面上,那道代表着异界传送的光泽,袅袅散尽…… 弗莱明**师沉重的喘息着,他茫然的支撑起身体,头脑中终于消散的控制,让他的jīng神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但他挣扎着抬起苍白的面孔时,被恐惧灌注而浑浊的双眼便骤然瞪大了! 那窈窕的红sè影子,映在瞳孔中,却深沉得异常诡异,而了无生气。 只是瞬间的对视,却仿佛能够让灵魂深陷其中的寒冷触感…… **师嘴唇阖动着,似乎想要吟诵出一个保命的法术。几十年的时间,早就让那些言辞熟极而流,然而最终,他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因为就在那最后的音符被声带鼓动之前,一只手,按住了他的额头。 “哎呀呀呀……真可怜,但挣扎,可没有什么意义啊……已经完成了戏份的演员,若是不退场的话,会让人讨厌哦?”女子垂下视线,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然后竖起白嫩如水葱般的手指。 有些晶莹的指尖上,萦绕着一抹灰绿。 那是一种通透,却令人不快的颜sè,随着那手指慢慢的提起,**师的面孔上,便有一张面孔慢慢浮现——五官同样扭曲着,拼凑出一般无二的恐惧……就像是从法师的中扯出了一个部分,随着那轻微的笑语,洁白的手掌向上一抬,便将那灰绿的影子整个的抽了出来! 无法听闻的尖利惨叫,回荡于整个空间…… 那是灵魂的嘶嚎。 但惨叫戛然而止。 那绿sè的人形,随之慢慢聚拢……最终,当她的手掌慢慢摊开,灵魂已经不知去向,唯有一颗小小的宝石,躺在那白嫩的掌心里。光线在宝石内细微的波动,勾勒出淡淡的雾霭,微光闪烁。 只是,如有人注目其中,便可以看到那雾霭扭动之中,便会拼凑起一张惊恐万状的面孔。 那是曾经名为弗莱明的,**师的脸。 “美丽。”用两根柔细的手指轻轻捻着这结晶,她微微眯起眼睛,美丽的红眸里,映出那宝石闪烁的光,顿了顿,她悠然感叹道:“无论多少次,灵魂的美丽,总是会渗入心灵……” “知道吗?灵魂最大的价值就是他们的记忆,但是如果你的手法不好,那么在抽出灵魂的时候,它们就会在痛苦中疯狂,会失去理智,这样你就别想从一个疯子的思想里得到什么……那样的话,灵魂也就没有用了。” 她伸出纤小的舌尖,舔了舔嫣红的唇角,似乎不无遗憾地道:“一个强者的灵魂,真是令人沉迷……算了,拿去吧,我想,这对于你挺有用的。” 宝石在空中画了个弧线,而弗莱明僵硬的身体,则逐渐被晦暗侵染,一阵细微的风中,那个原本被称为**师的存在,呼地一声成为了一滩灰烬。纷纷扬扬,最终被这个空间所消弭,了无痕迹。 “你确定他不会坏事?只要泄露了哪怕一点儿……” “不必担心,他恐怕比你还要担心这件事的泄露出去。”法师的疑虑,引来轻轻的笑:“你看不出来?这个小鬼很贪婪,非常贪婪,出乎你的想象,所以,在你手中的,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全都被他得手之前,他是不会轻易防放手的。” 法师皱了皱眉头,那笑声就像是小小的柔软毛刷,正在轻轻的挂动人的五脏六腑,那种痕痒的感觉,让人极端的舒适,却又有着难以名状的感觉。让人的血液似乎都逐渐灼热起来,他不得不深深地吸气。 “什么东西?”他问道。 “嗯,什么东西呢?或者是些好东西吧?” 女子又发出了一个慵懒的笑意,白皙的指尖在空气中划出了数个闪亮的符号,然后她的身躯就消失在一片暗红的影子之中。只留下一些淡淡的硫磺气息,和柔媚入骨的笑语。 “这个小家伙很有意思,也很聪明,仅仅只是看看就能够判断出你的底线大概在哪里。你既然能够拥有一个**的半位面,那么不是谁都可以看出来,你拥有着无比巨大的财富?现阶段,与他合作的利益显然是要大过树立这样一个敌人的,而且你现在也不可能与他作对,所以说,千万要小心,最好不要轻易的招惹他,算是我送给你的忠告吧。” “但愿如你所说,陛下。” 法师的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恶魔……恶魔。”他轻轻冷笑:“然而究竟是谁占上风,还未可得知…… 语声落下时,那种急躁,和愤怒,已经从他的表情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惯常的平静与冷漠。 既然知道自己是与一个恶魔打交道,又怎么可能露出真实来给她? 事实上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把对方封禁在空间里,掀开那个脑壳看看里面都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但这种想法也只能是想想罢了,对方刚刚抽取出一个**师的灵魂的手法,其中表现出的力量足以让任何人都心惊胆战。 不过,还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 “应该说,争取到了一点儿时间。”传送的光泽散去,于那些逐渐暗淡的银sè中清晰起来,黑暗的宫阙的影子,让爱德华微微叹息。 不过,他很快的就迈动了脚步。 这里,距离那个法师所在的地方,并不遥远,虽然那个诡异的空间,或者并不那么容易将人陷入其中,但那个名为托马斯的法师,不可能会就此罢休。 一个连魔网都能够隔绝,甚至可以承受数次传奇法术的绝对领域,即使传说之中,也闻所未闻……虽然侥幸的从中离开了,但若有下一次,爱德华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可能只会在里面死的透透的。 能够逃出来,固然是很好的。不过,这件事情,还远远没有到了可以解决的程度。 “多谢你的帮助。”跟着他穿过了一道回廊,亚莎莉忽然开口道。 女法师的声音,依旧如常的平静,但爱德华却还是讶然的回过头,望着那隐藏在兜帽yīn影中,美丽而深邃的眸子。 可惜,那个女子似乎并没有如他想象中一样,再露出什么更多的表情,平静如水的神sè,最终反倒让他有些不适,只能收回视线,低低的咳了一声。 “没有办法可以解决?” “你可以想办法远离我。”疑问和回答,都同样简单。 只是那平静如一的声音,让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再挑了挑眉头,又翻了翻眼睛……因为他发现,此刻的自己,似乎有点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表情,来抒发心中的感想…… 如果远离就能解决问题,那么我刚才还提出那样的交换条件有什么用? 他很想这样问,但最终,他只无奈的轻轻叹息了一声。 因为女法师说出的,是最为简单,也最为真实的解决办法…… 真名被掌握,解决的方法真的很少。就是这么少。 即使爱德华对于魔法的了解,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学徒,但那也知道那是整个多元宇宙里最为具有约束力的东西……一些恶魔或者魔鬼之类强大的存在,倒霉的被人类发现了真名,于是不得不被驱使到死的桥段,经常被这个世界上的**丝们津津乐道,浮想联翩,虽然现实总是比幻想骨感了几百倍,但在一个真正的高等施法者手里,一个真名的价值,其实也确实和传说中相差不了多少。 比方说,他可以掌控生死,可以看到她看到的,听到她听到的,甚至可以命令女法师做出一些事情,而不会被她自己察觉到…… “” 其实他想的并不复杂。 现在,他的力量,还无法与那个法师相比,因此,他必须要让对方相信,自己并没有与之敌对的意图。 事实上,他确实是不打算揭发这件事情的。 但那可并不表示,他就会放任这件事情继续发生…… 当然了,他不关心这个国家,究竟会怎么样,那对于他来说毫无意义,那些不认识的人,就算是死了一万,十万,其中有多少无辜,有多孺,那都是事情的主使者的罪孽,跟他也没有半点的联系,会将之当作责任的, “不过,现在他多少有些投鼠忌器,不是吗?”。 “我把这件事的原委,放在一个盒子里交给**师,然后用一个灵魂封印印上,当我死了之后,就把这秘密直接解开,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个不错的威胁手段吧,至于说你,” 一个**师又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东西全都放在身上,他们更喜欢李欧蒙秘藏箱之类的半位面工具,否则,在战斗中一旦被某种魔法伤害,岂不是就让那些东西全都给损毁了?还有一些次元袋之类的东西都是与空间有着特殊的冲突的, 个人习惯,尤其喜欢这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 这几件装备也并非是他最好的东西,正因为如才会暗算他,让他无法发挥任何的优势,弗莱明擅长的两种法术派系,分别是防护和塑能,因此他对于防御xìng的魔法道具不是非常擅长,我看看…… 能够做,不表示需要做…… 实际上,图米尼斯的王位确实是个并不那么吸引人的东西。 整个王国的权力,实际上大部分要依靠在法师学院上……即使法师们没有行政执法的权力,但是他们的力量却让他们的意见可以轻易地被采纳,从而左右政局,国王陛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过就是个可以号召诸位公爵的公爵,他掌控的那些权利,比方说税收,招募士兵,引领贵族之类,在法师面前,根本就只是摆设——法师们的力量根本超过军队,法师塔之中光是用作试验的黄金数量就超过了国库库存,每一个实权爵位,不管是公爵或者男爵,身边至少都有一两个施法者的位置,这样一来,说是整个王国都掌握在法师手里,也不是什么夸张的说法。 在**师的眼中,这个大陆,这整个位面的事情都只是些琐碎的事情…… 学院的六位**师,以及他们各自的几百名学徒,便是超过千人的法师,占据了大陆上正式法师数量的几乎三分之一。而这还没有包括分散在图米尼斯王**队,zhèngfǔ和贵族手下,出身在学院的法师们,这些施法者的能力如果集合起来,到底有多大? 没有人知道。 或者说如果施法者们认真起来,三十年之内要征伐下整个大陆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至于什么才是他眼中真正的大事,像你我这样的人又怎么能知道,又何必费神去猜想。 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铁匠是个并不那么受到关注的职业,因为他们对于那个年代的普通人来说,已经是久远之前的遗留,虽然他们可以从某些影像的记录之中,看到那些被尘灰覆盖,却又被火光映亮成为暗红sè的身影,甚至看到那些随着捶打的动作而膨胀收缩的肌肉之上,点点闪烁的汗水,但那毕竟是模糊的,写意的,不真实的……他们能够听到那叮叮的锤锻的韵律,却感受不到那付诸力量时,身体上撕裂般的刺痛,能够看到那些模糊的光影,却也体会不到那刺鼻的烟雾,以及灼热和劳力缓缓挤压出身体中每一滴水分的那种疲惫。 长剑的薄厚,火候,何时淬火,捶打的角度……剑的形状只要稍微更换,几乎所有的问题便都要重新计算,一柄男人用的阔剑和女子使用的安卡细剑便没有半点的相似,除此之外,想要当上一个合格的铁匠,要记忆的东西便要如同山一样多,马蹄铁,鞍蹬,甚至小到一根根的铁钉的长度都要懂得,更别说那几千片各自不一却要围拢成为一个合适整体的甲片了。 图米尼斯的地理,爱德华不是相当清楚,不过显然纬度不高,不过这个位面之中地广人稀,绿化度高,因此还没有什么温室效应造成的炎热,即使是盛夏,但身处在这种接近自然的环境里,只要不是长时间暴晒在rì光之下,便没有太多的炎热感觉,更何况爱德华多少也能施展二环的法术,用来恒定温度的魔法伎俩更是不在话下,自然也就感觉不到多少的暑气。。 第三百四十一章布莱霍克,来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布莱霍克,来了? 这两天的有点不太好,我可能会改改,手机也会改的…… 实际上,虽然名义上是所谓的导师与学徒,但究其根本,自己与这位亚莎莉法师的关系,其实也并没有多么深厚吧?只不过是后者处于对于自己的几分欣赏,才给予了一个机会而已。至于其后那些在学院中得到的,包括阿尔伯特**师的赏识,其实应该都是依靠了自己本身的能力罢了。 所以,值得为她考虑这么多,计划这么多,甚至可能……付出那么多么? 应该值得吧。 既然那个家伙无论如何都会成为自己的一个障碍,那么自然是要完美的将之拔下去了。而能够得到一个货真价实的高阶法师的帮助,这对于自己来说,当然是一件令人愉快的必要手段 爱德华摇了摇头。 或者,那些都不过是借口。 实际上,就在一个沙漏刻度不到的时间前,面对着那两个可怕的怪物时,自己似乎根本也并没有想到什么付出和得到……只是单纯地,本能地,不想要让自己认识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女孩子,留在那种危险地环境中罢了。 这样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完全没有瞻前顾后的盲目选择。一个冲动的结果? 又不是很象…… 算了……既然那结果都已经产生,讨论这些,是不是已经没有意义了? 再次晃了晃脑袋,将那个不怎么靠谱的思索扔出脑海……这一次的事情,本来就是一次仓促的选择,所以就算出现什么样的结果,也并不是十分出奇的。 或者命运双子女神总是在互相斗争的传闻就是真的,所以最大的厄运消散之后,幸运就会延续一段时间……之后的行程还算是顺利,至少,那位魔法师似乎并没有尝试背信弃义地派遣一堆魔物,又或者自己亲自来追逐这两条漏网之鱼。 王储意图谋反篡位,这种事情已经足够让整个皇宫的防护乱成了一锅粥了,以亚莎莉的身份,已经可以在宫殿中来去自如,尤其是此刻,作为主谋的贝尔特王子已经束手,而国王陛下的寝宫则牵扯了大量的jǐng备力量,所以原本臣子们借住的地方,仅余的两三只小猫自然也没有什么意愿节外生枝,再去追问一个高阶法师的去向。 这幸运一直持续到与两位小姐会合为止。 我想大家都还没有遗忘,某些人在这之前做了些什么。所以……嗯,本来简单的问题就麻烦了一点——不知所以的幕僚小姐在房间里忙碌了两个沙漏的刻度,才带着腰膝酸软睡眼忪惺的半jīng灵走出来,不过相应的,她一张俏脸已经晕红一片,几乎滴下血来了。走出门就赏给了某人一个大大的白眼,之后转开脸的力度几乎要将那纤细漂亮的脖子给扭断。 至于说半jīng灵小姐…… “要死了你爱德华,我们刚才睡过,你这是又从哪里骗来了一个女人?而且还又是一个这样的……!可恶,难道你……”目光在爱德华身侧,女法师长袍覆盖,却仍隐约可见的山峰轮廓上转了一圈,丽莎小小姐立刻发出了一个咬牙切齿的尖叫。如果不是幕僚小姐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肢,她可能就要冲上来咬人了。 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但爱德华还是不由按住了额头。 “不许胡闹,这是我的……” “我就知道,你是不是准备把所有在你身边的女人都变成你的女人?所以说,这个女人也是你的是吧?混蛋坏蛋,臭鸡蛋……”小丫头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声音林也带上了哭腔:“我才不要你们” “请安静。” 面对着张牙舞爪的小丫头,女法师jīng致漂亮的面孔还是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只是平静地挑起视线,目光与她一触,这丫头的尖叫便骤然哑了下去,后面的恶毒总结的称呼,也就此说不出口。 “这是你的朋友?挺有趣的小家伙。只是很可惜,我只是他的导师而已。”她开口道,将目光转向爱德华,其中的些许戏谑,让心灵术士只能讪讪地点了点头。 而半jīng灵小姐,不知道是吃了什么哑巴亏……所以极其量,只能在女法师黑袍也无法完全遮盖的丰润曲线上恨恨地盯了几眼,但最终也就没有再开口说出什么不适的言语,只是与爱德华擦肩的时候,某人腰间的软肉就狠狠地吃了几把龙抓手。。 …… 当周遭的场景,终于换成了爱德华的法师塔中的时候,一线鱼肚白的颜sè,已经照亮了勃艮第远方地平的原野。 波澜起伏的一夜总算是告了一个尾声,但却也有一些余波,仍旧在继续这——心头的疲劳,让心灵术士将自己的身体整个陷进那张石椅子中厚厚的皮毛,只是jīng神似乎却又万分的活跃,所以低声一叹,他垂下目光,开始了新一轮的思考。 最重要的问题是,那个名为托马斯的家伙,到底在谋求什么? 邪恶的家伙们里面,有许多以残暴杀戮制造灾难为乐的,但它们并不是邪恶的全部,甚至不是主流……真正的有效率的邪恶者,追求的是力量与效率,“邪恶”只是手段绝对不是目的,邪恶也并不是简单的作恶多端,那些以恶事津津乐道的家伙如果究其根本,大部分不过是些杀人狂的疯子或者三流的地痞罢了。 实际上,追求力量,以所有的一切为自身服务的利己主义者们,往往才是邪恶最为坚实的力量。即使他们之中的一部分,甚至没有做过任何坏事——明显的,能够被证明的以及确实被牵涉其中的。 这位托马斯法师,肯定应该是后者。 只是图米尼斯的王位,可并不是个什么吸引人的东西。 首先,这是个标准的分封制的国度,整个王国的权力,并不集中在国王手里,国王陛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过就是个可以号召诸位公爵的公爵,他掌控的那些权利,比方说税收,招募士兵,引领贵族之类,在一个法师面前,根本就只是摆设。 因此,即使那个家伙真的能够掌控了国王,距离掌握国家,也还差了一段距离。 更何况,其实贵族的权力,也不足以掌控这个国家。 法师学院的存在,大大的降低了这个国家各个地区的职能……即使法师们没有行政执法的权力,但是他们的力量却让他们的意见可以轻易地被采纳,从而左右政局,——法师们的力量根本超过军队,法师塔之中光是用作试验的黄金数量就超过了国库库存,每一个实权爵位,不管是公爵或者男爵,身边至少都有一两个施法者的位置,这样一来,说是整个王国都掌握在法师手里,也不是什么夸张的说法。 所以,爱德华并不担心,那个家伙真的会做出什么大事……除非,他将整个学院的院长职务,掌握在手里。 学院的六位**师,以及他们各自的几百名学徒,便是超过千人接近两千的法师,占据了大陆上正式法师数量的几乎三分之一。而这还没有包括分散在图米尼斯王**队,zhèngfǔ和贵族手下,出身在学院的法师们,这些施法者的能力如果集合起来,到底有多大? 没有人知道。 或者说如果施法者们认真起来,三十年之内要征伐下整个大陆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但是,那可能么? …… 将这件事情在脑海中繁复推算,但爱德华最终发现,自己所知道的情况,还是不足以将那一层覆盖在这些事情上的迷雾拨开,所以叹息了一声,他干脆将之推到脑后,伸手从腰带上摘下了一个空间袋来。 这里是那位**师阁下的收藏,卷轴匣中东西不多,但是质量上确实是很不错的,爱德华找到了两张标注着免疫能量伤害的,还有一张法术反转……以及一张虹光法墙。 爱德华用指尖掠过那柔软的皮革上,细微的印痕,奇妙的魔力感应,让他的手指不由得有些颤抖。 三张七环和一张八环卷轴,这都是不折不扣的宝物。 一张高阶的魔法卷轴,即使不考虑魔法的种类,也同样是价值连城的,因为抄录卷轴就像炼金术一样要使用到凡世最贵重的金属,还有宝石——黄金,萤石,石青以及玛瑙一类的东西就不必说了,只要抄录一个法术都要消耗一大堆,更别说,还有那些最为必要的,施法的专门材料。 另外,七环以上的奥术本身,更是不菲的财富。 法术一旦升级到这个程度,便不再是被大众所听闻的知识了,虽然图米尼斯有魔法王国的影子的外号,但那些七环法术中仍旧有许多法术在图米尼斯、甚至整个世界都只是为一些著名的法师所独有,并自成一派。**师们微帝自珍,很少将着独门法术公之于众,除了法术学院这样少数的几个庞大的组织还能组织起内部交流之外,大部分法术都只剩下一个名字和简要的介绍存在于档案之中。有些法术甚至在历史上都只出现过寥寥数次,就从此销声匿迹。 除此之外,这卷轴匣中还有五环的法术三张环的三张,都是比较实用的魔法。这些卷轴如果拿到学院,应该会有大把的法师愿意用一些珍奇来换取,所以问题是,爱德华一时间都有点不知道自己该在保命和财富之间如何取舍了。 真是个甜蜜的折磨。 幸好,塔中细碎的脚步声让他从那折磨中解脱出来,一高一矮的两人已经站在门口。 “领主阁下……您已经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我们发现了一些麻烦的情况。要向您报告。” 心灵术士的眉头一挑,注意到不仅仅是半jīng灵梅利安涅,连一旁的巴洛克夜雨也罕有的露出了严肃的神sè。 “我们发现了布莱霍克的异动,领主大人。”梅利安涅轻轻点了点头:“他们产生了很大的兵员调动,根据那个披着树皮的家伙说的,那个什么鹰家族逐渐调集了一支军队,数量不详,不过中间的jīng英骑士和重步兵的数量大约在两千左右,而从调动的方面来看,目标很可能只有我们一个。” “两千人,跟我们的守卫相差不多,这位公爵还真是有魄力……”爱德华笑了笑,看来卢浮堡中的某些间谍,比他想象的还有效率一些。 “不过爱德华,我不得不提醒你,现在你手下全副武装的战士可不怎么多。”矮人随手将啃了一口的鸭子腿在嘴里吮吸掉所有的残余,然后开口“你们这里的铁匠都太过笨手笨脚了,打造一些链甲用的铁链也要忙忙叨叨个半天,这样第一批链甲衫恐怕要到月底才能完成。” 爱德华的眉头有些抽紧。 “可惜,这里离我们的老家太远了,不然的话,我随便从赤铜厅或者熔炉堡叫来一些家伙,估计这点儿的活儿,不算是什么大事,”矮人想了想,叹息道——他的族裔,在锻造上的大名自然无人不知 但爱德华只是垂下目光,对这建议视若无睹。 实际上,以他现在的能力,招一批矮人来这座城市也不是什么难事了,从勃艮第向西北大约不到千里,就已经进入到了zhōngyāng山脉支脉的地区,一些野矮人部落,就在那里的地下或者附近定居,只要让半jīng灵牧师小姐记忆几个传送术,再带上巴洛克夜雨作为向导,要找到他们并不困难。 不过问题是,有没有那个必要……他这边能够招募的士兵其实也就那么两百来人,极其量不会超过千人,准备的铠甲和兵器也不需要超过这个数目,为了这点东西大费周章,有点得不偿失。 况且矮人的缺点也不是没有,而且还颇为多。 传说中,这帮家伙固执又自我中心,很容易跟人起些摩擦,而且看看巴洛克夜雨就知道了,他早餐就要吃掉三只鸡,一大盆子燕麦饭和一桶葡萄酒,午餐和晚餐就更不用提,而且一天喝掉的酒也至少有几个加仑……简单点说,那个木桶一样的身材确实是名副其实的饭桶酒桶!若是这样的家伙多了五六十个,就算是吃饭就已经足够爱德华头痛了,有钱买也没jīng力去运输。 而且在现阶段,更让这位年轻领主头痛的就是,这样的饭桶,还不止是巴洛克夜雨一个而已。 那八个巨人每一个的饭量,都超出了常人的五六十倍,除此之外,还有那些爱德华从地底下带上来的二十几个牛头怪,虽然体型远不如巨人那么壮硕,可说到他们的食谱……别以为长了牛的脑袋,就真的可以用燕麦和豆饼来打发掉,人家可是每一餐都少不了两三磅肉食的! 当然了,即使是布莱霍克的进攻,也未必见得就能给勃艮第带来什么灭顶之灾,只要爱德华手下的这一批jīng英还在,几千人的规模,想要攻下罗曼蒂城还是不大容易的,至不济,爱德华可以选择在对手到来之前,就进行一连串的暗杀,直接瘫痪这支队伍的基层指挥能力。当然也可以固守待援, 心灵术士伸出手,轻轻的在面前的石桌上叩击。 在这个世界,决定沙场胜负者并非将领腰间的宝剑,而是成千上万士兵手中的利器,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但很少有人知道,大量生产的兵器和千鎚百鍊的宝刃虽然不同。但即使是廉价的铸造兵器也必须兼顾强度和韧xìng,两者之间是很难平衡的。 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铁匠是个并不那么受到关注的职业,因为他们对于那个年代的普通人来说,已经是久远之前的遗留,虽然他们可以从某些影像的记录之中,看到那些被尘灰覆盖,却又被火光映亮成为暗红sè的身影,甚至看到那些随着捶打的动作而膨胀收缩的肌肉之上,点点闪烁的汗水,但那毕竟是模糊的,写意的,不真实的……他们能够听到那叮叮的锤锻的韵律,却感受不到那付诸力量时,身体上撕裂般的刺痛,能够看到那些模糊的光影,却也体会不到那刺鼻的烟雾,以及灼热和劳力缓缓挤压出身体中每一滴水分的那种疲惫。 长剑的薄厚,火候,何时淬火,捶打的角度……剑的形状只要稍微更换,几乎所有的问题便都要重新计算,一柄男人用的阔剑和女子使用的安卡细剑便没有半点的相似,除此之外,想要当上一个合格的铁匠,要记忆的东西便要如同山一样多,马蹄铁,鞍蹬,甚至小到一根根的铁钉的长度都要懂得,更别说那几千片各自不一却要围拢成为一个合适整体的甲片了。 这里的铁匠学徒,就算是手艺再怎么纯熟,也不过乡下的铁匠而已,甚至有的连锻造武器的经验都缺乏。而铸造铠甲比武器更复杂,这里面不但要有铁匠的经验,还得有裁缝与皮匠的手艺才行。而且整个工序非常缓慢,往往需要数个小时甚至整rì的工夫才能完成。 当然,这难题还是有解决方式的—— 第三百四十二章我要走了 吱吱咯咯的摩擦声,从巨大的金属造物中传出来。 这个立在一片空地上的东西看起来并不起眼,除了两根粗短和两根细高的圆筒高高竖起,上面连缀着几个大轮和链条之外,这就是个金属制造的坚实台子,不过此刻,却又有一大群人围在他的周围,用好奇的目光注视着那个硕大的轮子被一个巨人用力的不停地转动着。咯吱咯吱的金属摩擦声中,那粗短的圆筒里就逐渐伸出一截,推动下面的模子向下,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最终严密的合拢! “老汉斯,领主大人拿出来的这又是个啥啊?难道是魔像?可是怎么没见他们动弹?”低沉刺耳的摩擦声让周遭的几百号人议论纷纷。而一个声音成功地将所有的质疑牵引到一个人身上。 “我怎么知道,老头子我又不是法师!”老头儿哼了一声——虽然这样说,但是这位铁匠似乎也能从记忆里找到一点儿蛛丝马迹, 台子底下,那两片硕大的金属上简单的凹槽,似乎就是那些浇筑一些粗苯家什用的模具。只是……好吧,从那黑沉沉却闪烁着光泽的外表上来看,那应该是和领主大人几天前拿给铁匠们的jīng金是一种东西。 整块的jīng金……还是纯的……众神的鼻子啊…… 老铁匠眨了眨眼睛,差点被自己这个认知给吓疯——那上下的两块模子每一块也至少有四五呎见方,几百磅重量,即使只是外面包了一层jīng金,也少不得要有二三十磅的……少了的话,基本上就没有意义了。 当然了,就像那个年轻领主一贯的行事作风,这个简单的东西,造就出的结果却是极为神奇的…… 至少在这帮平民的眼中那神奇之极——卡登的一声大响之后,巨人开始反向摇动那个铁疙瘩后面巨轮上的把手,之后,当模具慢慢开启时,一个小工就从里面取出了一副胸甲。 没错,就是一副胸甲。 漂亮的甲板,在阳光下骄傲的闪烁着灰sè的光泽,甚至连上面常chūn藤的装饰花纹都极端清晰。虽然边缘上多了一些不规则的角料,不过即使是普通人也能看得出来,只要将他们剪掉再经过打磨,一副原本需要一个熟练铁匠至少敲打一天才能成型的钣金胸甲便已经可以出炉了。 一个卫队的佣兵幸运的成为了这铠甲的第一个试穿者,穿上了皮绳系紧之后,这件板甲就他身上原本的链甲合二为一,而看样子他的防御力立刻就提升了不止一倍,再套上与那胸甲同时压出来的胫甲和臂甲,这家伙耀武扬威的样子,就几乎让周围的几个同伴眼中迸出火星来。 “这……魔法真是神奇……不,应该说,领主大人您可真是神奇。” 目睹这一切的老汉斯,和周遭的人一样,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摇着头,嘴里反反复复地嘀咕着那个词汇,似乎也只能够找到这样的词汇来形容眼前发生的事情。 因为这胸甲,在小半个沙漏刻度之前,还不过是一块粗糙的金属板,所有人看着它被几个铁匠学徒锻打出来的! 可是现在,再经过一个铁匠学徒的剪剪裁裁之后,这玩意儿就成了一副合格的胸甲! 老汉斯走上几步,伸手抚摸着那甲板,又轻轻敲了几下,一个铁匠的经验足以告诉他,这种铠甲的薄厚绝对足够均匀,拉力也好,即使在普通的城市,也能卖出至少两百,不,五百金币以上的好价钱,要知道,这里面可是掺杂了jīng金的! “真是……神奇啊。” 老头儿苦笑了一声。 可以想见的,大概只要有足够的小工,锻打出来的粗钢板,这样的胸甲,一天出个一百套都不是问题吧?不,何止?六百七百都可以!而且,还有,因为形状什么的都是一样的,若是损坏了,只要重新配一个一样的组件就可以了,坏掉的地方可以回炉重造,实在是方便至极。 老约翰的脑子并不是很笨,而且岁月也给了他足够的经验,否则,他也不一定能干好城主管家的这个工作,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也是个干了一辈子的铁匠,但正因为如此,他的笑容才有些苦涩的味道。 因为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些这里面的意义……以及可能产生的变迁。 那绝对是……是一种恐怖的效率的代名词。 虽然走遍整个大陆,你都能看见不少靠着锻造钢铁养家糊口的家伙,但实际上,想要当上一个合格的铁匠,要记忆的东西便要如同山一样多……马蹄铁,鞍蹬,甚至小到一根根的铁钉的长度都要懂得,而且那些大件东西,每一样的火候都不会太过相似。至于说那些专门打造兵器的铁匠,要求可就更高……长剑的薄厚,火候,何时淬火,捶打的角度……剑的形状只要稍微更换,几乎所有的问题便都要重新计算,一柄男人用的阔剑和女子使用的安卡细剑便没有半点的相似,更别说那几千片各自不一却要围拢成为一个合适整体的甲片了。即使在大一点儿的城市,一套全身甲也不是一个铁匠能够在几天内完成的工作,传说中那些矮人也要用上几个月才能做出一套jīng致的铠甲来。 但现在,在这个钢铁的大家伙面前,这一切都没简单了起来。 只需要换上一些不同的模具,东西就源源不断的出现了,铁锤,铁钳,敲打的角度,火候,火焰颜sè的变化,一切一切他耳熟能详并且引以为傲的经验,就此变得毫无意义。 那些被尘灰覆盖,却又被火光映亮成为暗红sè的身影,那些随着捶打的动作而膨胀收缩的肌肉之上,点点闪烁的汗水,那叮叮的锤锻的韵律,那付诸力量时,身体上撕裂般的刺痛,那刺鼻的烟雾,以及灼热和劳力缓缓挤压出身体中每一滴水分的那种疲惫…… 忽然间,这些东西一股脑儿的在记忆中闪过……老汉斯晃了晃脑袋,恍然间有种错觉,似乎这一切,在此刻都已经化作了久远的过去,一去不回。 一去不回了。 这样的铁家伙,嗯,领主大人把他们称之为机器……如果这样的机器,再出来个几台,那些以熟练技术引以为傲的老铁匠还有什么用?他们大概会和普通的学徒一样无所作为吧?只能等着成品出现,然后做些打打下手的活计,可是年轻力壮的人多了去了,他们以后,还能得到现在这样的重视么? 哦,现在他们或者还能在那座冶炼用的熔炉旁边忙活一下,锻打那些用来制作铠甲的钢板,不过,作为那位年轻领主的侧近,汉斯老头早就听说,这位年轻的领主以后有计划要建筑一座大型的熔炉,而且…… 老头儿颤巍巍的从腰侧掏出了烟斗,可是却没有塞上烟草……因为他忽然想到,那位领主肯定会用上一个什么机器,让那些熔炉里吐出来的铁水也都直接变成钢坯,钢片……说不定就是从这边把铁水倒进去,然后从那边就出来一大堆的钢坯…… 谁知道呢?魔法不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 “果然,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 老管家感受到rì薄西山的苍凉时,年轻的领主,则正在高塔的窗口,凭空下望。 这个东西,用的是什么技术来着?好像是什么帕斯卡原理之类的的吧?总之跟杠杆的效果差不多? 爱德华轻轻眯起眼睛,虽然,这些物理知识已经被他丢的差不多了,但总算大体的内容还记得……不管如何,这个压强的比例,大约可以增加十倍的力量,加上用一个巨人的力量驱动,用来锻压几个厘米厚的薄钢板,显然那已经足够了。 实际上他还在考虑,如果将模具改成切刀,用来制作简单的武器,似乎也是个可行的方案? 至于更高级一点的东西……这种锻压机器只要设计出模具,压制一些均质的金属造型很容易,甚至要做成附魔的式样都并不十分困难,将预留的模具上加上刻画的刀具就行了;如果再要求的复杂一点……弄出个手摇砂轮来打磨打磨也不是什么难题。 所以,可以想见的,在不远的将来,这种价平质高的铠甲和武器可就足够成了勃艮第的一大财源,毕竟在这个世界,决定沙场胜负者并非将领腰间的宝剑,身上的魔法甲,而是成千上万士兵手中的利器,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而对于爱德华来说,他并不缺乏矿产,虽然在罗曼蒂附近,并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矿坑,不过,在幽深的地下,jīng铁之类的矿藏因为质量远不及黑暗jīng金,所以对于地下生物们来说几乎跟大白菜也没有多少区别,沙玛斯和汉莎提伦城的卓尔们,想必很愿意用这些不值钱的石块来换取他们需要的粮食,木材和奢侈品,当然,这个交易还会为爱德华提供幽暗地域特产的宝石以及蛛丝丝绸,那也都是地表的抢手货。 至少,这个链条一旦形成,他的领地,一定可以吸引到更多的商业路线,而可想而知,人口也会随之而来了。 “你经常制作这种东西?” 轻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爱德华并不需要回头,也能从心灵额眼中看到那个笼罩在黑袍里的窈窕身影,不过他也并不开口,只是等待着,她在自己的身后静立良久,自己打破这沉寂。 “老师,您已经休息好了?”他回头笑道,装作刚刚发现,但女法师轻易地便无视了他这番做派,“不错的想法。”她道——那东西看起来似乎有些奇怪,不过对于一个高阶法师来说,并不能算是啥出奇的秘密:"很少有法师会如此想,或者,这就是你成长的这样快的原因之一。” “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难度,只是法师们很少会把自己的目光向下看看,了解平常人需要什么罢了。”爱德华谦虚的摇头。“那或者是因为,所有的法师,都在忙着仰视更高的地方。”想了想,他道。 这倒并不是什么假谦虚的把戏,毕竟油压锻造机械构造其实挺简单的,压强的原理,也不见得就有多么高深,只是对于法师,尤其是对于一个掌握了鬼斧神工法术的法师来说,直接成型的各种构件,当然比制作出这么一个笨重的机器要快得多,所以,从来就没有什么人会将想法往这个方向上引导罢了。 “那么你呢?”她抬起头,表情仍旧平静。 “我?当然,我也希望能够有一天站上云端,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是一个适合于站在地上的生物,这一点是不会错的。”他笑了笑,不过目光却有些凝滞。 当可以用一种平等的目光去欣赏的时候,便足以发现,在那宽大的隐藏起来的更多的魅力。比方说,那随着行动,被柔软的长坡勾勒出的,修长流畅的曲线,还有那隐藏在兜帽yīn影下,纤细jīng致的脸。 或者,已经习惯了用兜帽与yīn影隐藏自己的女子,没有过分注意这位学徒的视线,黑暗并不能够让那双眼睛的目光有任何的阻碍…… 但她似乎依旧带着一种奇妙的神秘,让人难以捉摸,即使能够看清楚那张苍白,纤细的面孔,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也似乎包含着无尽的秘密。 越是神秘,就越容易激发人心中的那种渴望不是么? “那么老师,他到底有个什么计划?我记得你似乎是说过,他要唤醒一个什么东西。”爱德华问道:"那么,究竟是什么东西呢?老师?” “你觉得,现在他会容许我将这些说出来么?”女法师的目光在他脸上一转,语气难得的有些变化。 “好吧,那么我就来猜一猜。”与她深邃的眸子一触,心灵术士小偷一般地连忙转开视线:"看样子,应该是一个极端邪恶的东西,可能是某个恶魔,不,恶魔用不到这样的规模,十万灵魂,至少也得是个相当强大的存在了,难道是某个邪神?是哪几个传说中还在苟延残喘的邪神?” “荒谬的消息不是知识。神祇从来不会借助灵魂来复活,没有信仰的灵魂,对于他们来说与虚无无异。” “没办法,您也知道,我之前没看过几本魔法的书的。”爱德华嬉笑了一声,却也并不气馁:"但是我听说过,单纯的信仰也没有意义吧,相反,实践信仰才会让神祇强大。如果是一位邪恶的战争领域,不,或者是谋杀,死亡一类领域的神祇,那么他们的行动就有价值了。传说中死神即位之前的失望神职不是有被三个古代神共有的么?” “但是他们的神职已经被现任死神凯兰沃陛下接收,现在死亡的人已经不会给他们增加力量。”女法师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许,不过却摇了摇头:"死亡是整个多元宇宙的核心之一,若是还拥有这个神职,那么那三个家伙也就不会被从神位上完全打落。” “还有,应该也不是一个战争之神,现有的战争神职基本圆满,不存在某个继承者。” “实际上,根本就不是一个神祇吧,否则的话,您应该无法告诉我这些的不是么?”心灵术士垂下头,用一根食指点了点额头:"那么,恶魔大君的复活虽然可以用得到灵魂,但是下层界应该从来就不缺乏这些东西……我曾经看到过书里的描述,光是魔鬼和恶魔的战斗,每十分钟,啊,是每一个沙漏的刻度都会产生几十万的灵魂,所以哪个下层界的东西也不会用这个手段,不是神祇,也不是邪魔……莫非,是那些异界的强大存在?” “好可怕。不过,也没有什么。” 心灵术士抬起头:"不必心急,若是要掌控整个国家的话,那么他的做法,八成仍旧是对于帝国开战,这样一来,便可以最好的掩饰他的想法,并且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调用整个图米尼斯的资源,即使战败,但**师一旦出面,帝国仍旧要付出大量的损失,虽然这是个很巧妙的计划,不过,想要付诸实施,却少不得要进行上一年半载,甚至是十年八年,我们还有得是时间。” 女法师一贯冷漠而平直的嘴角,在这一刻忽然多出了一个温和的弧度……因为知道他这些话其实是对于自己说的安慰之词。 “我要离开了。”她开口道。 “啊?”心灵术士这一次真的有些发愣, “我留在这里,只会让他得知你的一切而已……”她道,少有的多说了很多字,更多字:"我在跟着你来到这里的时候,没有想过你会有这样的成就,两个,不,至多是三个月吧,不过是三个月的时间呢,你居然就得到了这样多……但这样一来,我留在这里只会让你原本的优势变成劣势。(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章赖账的小家伙 第三百四十三章赖账的小家伙 “你想阻止我?”她开口道 “那当然,否则的话,我岂不是亏大了。” 心灵术士眨了眨眼睛,露出为难的神sè,只是似乎仍是在笑:“更何况,老师您也未必就非要离开这里吧,我可以找人给你加上一层防止预言术的防护,在那个家伙的事情解决之前,你就呆在我这里好了。我可以给你一个单独的房间,至于说领地里的这点事情,您无需担心,那并不会影响到我。” 嘴角的笑容扩大了微不可查的少许,但她还是轻轻地摇头。 爱德华沉默下来,他当然知道对方所担心的是什么……据说控制了真名就可以cāo控很多事情,更何况她作为法师,同样能力不俗。什么样的防护法术可以让被施法者本人也无法破解? 不过,就这样放她走也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我一定要走呢?” “你认为你的能力,可以留下我?” 她问,些微的停顿之后,又问。 “能力什么的……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嗯,总之,有时候,先听听别人的意见其实是很好的,集思广益嘛。” “真是有趣的言辞,但却是拙劣的说法。” 她抬起头,让光线照进兜帽的yīn影,勾勒出jīng致的五官轮廓;深邃的眸子与纤细的眉头,完美地组合出女xìng的柔美。但她抿着姣好的唇瓣,一言不发时,便会让人感受到一种压力在滋生,让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 “我试一试,”他说。“我试试看。” 话音落下,在他的周围,房间之中的一切有些迷蒙……景物有如浸在水中,所有的表面上不时掠过道道涟漪,不论是家具,水晶灯饰还是刻蚀着魔法符号的装饰,都会随着这些涟漪发生些微的扭曲。一种嗡嗡的低呜听起来非常的悦耳。 于是,也不见她有丝毫的动作,一连串的紫sè光球就已经画出了大片的光带,向着心灵术士冲了过去,而就在同一时刻,一层细微的光芒在空间之中闪烁迸发,于是爱德华身周,细微的电芒火光连闪,他长袍上和恒定在身体上的两三层法术防护眨眼间就消褪得干干净净! 不过,就在这紫红光爆发的刹那,心灵术士也同时化作了一道五彩斑斓的光,这光芒刺目闪耀,虽然仅仅只是一瞬,但也足以让女法师身体一僵! 然后下一刻水流一样的魔法飞弹打在墙壁上,在噗噗声中全部飞溅成一片片魔法水花……而爱德华,已经在女法师的面前静立。 两席兜帽的yīn影下,目光相会。 这是任意门的变化技巧,耗费一些一些点就可以让它省去由显能者跨入次元门的步骤,而爱德华同时还燃烧了一部分点将之变成一个灼目的闪光术,但瞬发的代价就是这个原本可以跨越到视野尽头的异能只能在三十余尺的效果内起效。 他几乎看也不看地伸出手,修长的指尖向下一划一道电弧就在空中击打出大片的火光,而半透明的球体随即包裹着女法师的身影从那里出现,随即站在他身边的女子则扭曲着消失在空气中。 可惜,电光仅仅萦绕了一下,便消失无踪。 爱德华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面对着她。 虽然已经突破了最大的障碍,但jīng神力的成长,似乎又进入了一个瓶颈,他不得不尝试重新拾起以前的锻炼方法,将jīng神极端地压榨一空,再静待恢复,虽然这种方式只能产生些许的增长,多少也聊胜于无。 有时候他其实有些嫉妒寄生在他身体上的那个灵吸怪的幼体,因为似乎它的力量总是紧跟着心灵术士的脚步,几乎不会落下半点,但也不会超出……因此爱德华有的时候会怀疑这东西是不是以自己作为源泉来成长,否则他力量增长不应该这样长时间的毫无起sè。 好吧,虽然从某些方面上来说,爱德华的力量已经强得挺可怕的了。 不过需要考量的是,以现在这个状态,想要留下这位名义上的老师,多少有些难度……既然将自己所有的点都用来铸造了那架冲床,依靠灵吸怪幼体的能力就想要与一位高阶法师战斗,看来似乎有些托大。 也不妨。 一颗晶石就从他的袖口滑下,被他握紧,缠绕的电光一闪,一个就浮现在他心头。 这是从灵吸怪们手中敲诈来的灵容,共有五块,只可惜这种晶石虽然品质不错,却毕竟不是灵晶仆那样的jīng制品种,容量只是限度之内的能容纳上十五六点点,幸好爱德华当初一口气弄来了五块,多少也算是可以质量不够数量补。 但下一刻,眼中闪过的一道光芒,就让他仓皇后退,紧跟着就地一滚! 毫厘之差!无形的利刃如犁一样与他擦身而过。法师塔的石头地板皮开肉绽,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切口如镜面一般光滑,但是却缺了至少一手掌宽的一块! 目光在那切口上掠过,爱德华的眉头挤出了一个深深的川字。血液在血管中加速流动,已经完全让他彻底紧张过来,有惊无险地避开那一剑让他额头上细细密密出了一层冷汗——他倒是没想到这位老师的意志如此坚决,魔邓肯之剑位列七环法术,几乎无坚不摧,刚刚那一下若是闪得稍慢,即使他的法袍上的防护,也要被那剑刃一刀两断! “就这样?”她盯着那个年轻人,声音在冷漠中带着一点儿不屑:“或者你以为这是一场点到为止的战斗?” 一道菱形的光于空中盘旋,但女法师随即吐出一个字符,便将它隐藏于虚空。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事实上昨天的那场战斗里,他连一半的战斗力都没有发挥出来,” 女法师冷漠的声音仿佛冰块轻敲:“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他就只是靠着一个产生了领域的魔法物品,就敢于暗算一位**师吧?如果你连我也无法战胜,那么如何去和他战斗?而且,如果你对我战斗的时候总是以为我不会动用真正的杀伤法术,那么如果有一天他用真名契约命令我攻击你,你岂不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虽然还在说话,但她手中的手势片刻不停,刹那间她就给自己加上了两层防护,完全忽视能量伤害,以及将空间里无所不在的心灵触须完全阻隔在自己的身周之外! 而心灵术士则开始缓步后退,他身上那件古老的长袍斑驳的下摆飘动,一层电芒就从那里向着全身蔓延,再在身体的周遭聚合成为一枚枚拳头大小发亮的电球,噼啪作响的球体围绕着他的袍子缓缓旋转,螺旋上升,当他退出了三步,已经有十余枚这样的电球在他周遭环绕飞舞。 女法师的目光中闪过一些赞许。 闪电的球体,那大概就是的力量吧,确实是很优秀的力量,相比魔法,更加注重于对能量细微的控制,与变化,只不过,万变不离其宗,对于加持了一系列防御法术的自己来说,这点力量算不上什么。 他对于力量的理解并没有什么错误,反应速度和心理素质也足够优秀,唯一差了一点的,恐怕就只有经验……虽然说自己蓄谋已久,早在一个沙漏刻度之前,决定来见他的时候就做出了相应的准备,但只要能够让他知难而退,至少能够保住xìng命,稍微的一点手段也不算是什么了。 “导师,事先说明,即使你离开了,我也不可能跑去跟**师们揭露这一切的。我会尽力去挽救你,即使中间会牺牲掉很多无辜的生命。”他忽然开口道。 “你……”女法师皱了皱眉头,但仅仅吐出一个字,声音便戛然而止。 胸腹上骤然一紧,已经被一条手臂连着左臂一起勒住,而一柄黑沉沉的利刃,就架在她的颈间,那奇异的三棱形剑刃的一侧,好像已经划破了那里一丝白皙的皮肤,让血液缓缓流淌——但实际上那不过是一种错觉,只是那种微微的凉意带给被威胁者的一种错觉…… 事实上,那个站在远处正在后退的年轻人,那正在流溢的光影,甚至是她身周的魔法利刃。一切都在错觉之中扭曲。 但这个错觉如此真实,让人根本无法反抗。 “感谢您的教诲,但对于真正的敌人,我不会给他机会的。” 那个真正的声音,一直近在咫尺,从身后揽住她的手臂不动声sè的紧了紧,让那柔软的弹xìng在手臂间微微停留,不过在女法师察觉异样之前,他已经收手,抽身后退。悄悄地垂下头,抹去眼角细微的血液痕迹。 毕竟这不是什么生死相搏,不到必要,他是真的没啥兴趣动用星冠之中的时间加速……那东西用一回就少一回,而且六级的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说,仍旧是超越了能力的,只有用上超限导能,以损伤自己的代价发动,让心灵术士多少有点顾忌。 如果脑中出现了什么问题,可不是开玩笑的。 “如果可以的话,下面一层就暂时归您支配了,想要如何改造,都随您,但请不要不辞而别。”他微笑道:“您切不可认为,我会因此而对托马斯翻脸,我只会想办法从他那边再把你给换回来而已。” 女法师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但片刻之后,“做的不错。”她仅仅只是淡淡地开口,一语不发地离开。 有些惶然的脚步,以及逐渐变得激烈的心跳声,让她白皙的面孔上蒙上几分红润的sè泽,幸好,转身离开的时候,这一切似乎都并没有引起那个小鬼的注意。 爱德华的心情,有些奇怪的忧郁。 虽然总算暂时稳住了这位老师,不过,她考虑到的问题确实令人头痛……被*控而倒戈相向的可能xìng,绝对不小,即使对方顾忌他的身份暂时不敢造次,但留她在身边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只不过暂时,能稳住那个托马斯的方法却也只有这一个……涉及到一个皇帝身边的事情,总是千头万绪的,比方说,有关那位斯特兰王子,似乎就有些很令人在意的事情,再比如爱德华还准备借助这个家伙,把那位擅长刺杀的心灵武士小姐给找出来……对于这位小姐,他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不尽早解决,对方终究会成为自己的一个心腹大患。 而且,目前令人头痛的敌人,还不止这一个而已…… 脑海中众多的思绪似乎在这一刻一起浮上心头,让他感觉有些烦躁。微微一叹,他从法师塔上跃下……银sè的光华微微一闪,一股力量就托住他,将他慢慢的送到地面上…… 那位国王陛下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布莱霍克想要乘机搞点事情几乎是必然的,而能够下手的地方也就是那么几个,如果他是那位公爵大人,他自然有可能选择这个立足未稳的小城。当然,他如果了解了情况的话,说不定会选择更简单一点儿的方法,比方说,拔掉那个建筑在城市外面的魔法阵……如果仅仅只是如此,那么爱德华倒是并不介意帮他一把,可这种事即使放出风去,又有几个人会相信? 另外,还有艾莲娜,如今,如果她忽然出现在这里,他能够阻止她吗?反过来又是如何呢?或者,还是需要结局一件什么…… 双脚踏上地面,爱德华发出了一个长长的叹息,不知从何时开始,事情变得千头万绪起来了,虽然心中都有着解决的方案,但只有傻瓜才会认为,他能把所有人都谋算在内,相信别人都会由着他安排的道路一步步走下去。 这种事,哪怕能透彻过往与未来的诸神,大概也无法做到。 微微晃了晃脑袋,他信步向着城中走去……或者是对于心灵异能的力量越发熟悉,最近的一段时间,思维似乎也有点不受控制的趋势,一旦安静下来,很多思路便会信马由缰,完全制止不住,所以少许的凌乱热闹,或者对于他还算是比较合适的地方。 或者是油压机这种东西,足够吸引人们的关注,因此直到走进了城市的居住区附近,也只有零星的几个领民战战兢兢地向他招呼问好。 一心放松自己的领主倒是也并不在意,只是慢慢沿着小街向前走去。 此时的勃艮第,实际上已经颇具规模,房舍已经开始逐渐的连成大片的街区——按照爱德华的计划,每一家的四到五口人大约可以分到一栋二层的木质小楼,规模上大约有四五百平的样子,虽然到目前为止,有很多人还是以家庭为单位挤在一座屋子的一层里,但是这些楼房正在以每天十七到二十栋的速度增长,相信不用多久就可以满足整个城市的需要。 新的城市显然规划起来非常容易,所以爱德华当初毫不客气的采用了最为豪华的标准,每千人左右的聚集区就有一座酒馆,一座小广场,还有些其他的设施,因此,沿着石板铺就的地面行进了几百呎,就可以听到一些喧嚣。 等等? 太阳距离中天的正中还有着一大段的距离,但为何酒馆的门口如此热闹? 远远的,几个平民围成了稀稀拉拉的圈子,而其中的几个人看起来却并不是那么普通——尽管穿着普通的短袍,不过那几个家伙健壮的身材,即使隔着两条街,爱德华也能分辨出他们和平民的不同、。 而他们中间,却护持着一个矮小的身影 这个小家伙有两道挺好看的眉毛,很浓密,斜飞入鬓,配上那个笔挺的鼻梁,让他的容貌之中增添了两分英气。只是这眉下那碧蓝的眼睛似乎大了些,灵动顾盼之间又有些躲闪,显得柔弱,而那一头金sè的发丝柔软地贴在前额,如果不是他穿着一件熨烫妥帖的笔挺贵族男式的短袍,手上还握着一把剑,恐怕会有人将他当做了女孩子。 实际上,称之为文静柔弱的少年,或者不如说这还是个孩子。 如果他没有拥有半jīng灵的血统的话,那么差不多也就是个十一二岁的样子吧,十二岁可能都已经说得多了。 “这里出了什么事儿?” “啊,领主大人。” “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只是那个……” 他有些局促的开口道,而身旁的两个人 “弄丢了钱袋是我们的失误,但我们已经保证可以归还这笔钱了,您的领民实在是过分了一些,所以我们……我们只是为了维护我们的尊严而已!” “保证有用的话,还要钱有什么用啊?想要赖账,直说好了,还没有见过这么没品的家伙,不就是佣兵么?” 证有用的话,还要钱有什么用啊?想要赖账,直说好了,还没有见过这么没品的家伙,不就是佣兵么?”老板毫不留情的冷笑道,只是在那位传说中的年轻领主面前他也不敢大声喧哗 第三百四十四章城市管理 第三百四十四章城市管理 他的面孔虽然带着十足的少年的稚气,甚至让人猛一看都有点无法分辨出他的xìng别来,唯有微微皱着的眉头,倒是有几分成熟的模样——那种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强行装伪装出的沉稳表情。让爱德华在记忆中搜索出一个模糊的影像……好像是跟一群倒霉的强盗有关? 不过,实际上爱德华倒也没什么兴趣记得这些。 此刻这小家伙手中握着的剑,更吸引他的目光——那是一柄轻而窄的长剑,制作jīng细,但上面血痕宛然。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保证?保证有用,还要钱有什么用啊?想要赖账,直说好了,装什么贵族腔调?还每样都要最好的,还以为是贵族老爷……” 一脸粗横肥肉的老板低声的咕哝着,显然领主大人的到来让他的胆量涨了点——几个恶客身上带着明显的贵族气质,不是平民的打扮可以掩盖的。而对于这个位面上的大多数人来说,一位贵族对于平民做出了什么事情都不需要负责,因此大部分平民都习惯了忍气吞声…… 贵族?哈,据说那位领主阁下可是为了领民,把一位公爵的军队都抓来当了奴隶呦! “还说什么钱袋丢了,你一个人的丢了一队人的都丢了吗?勃艮第里的小偷早就没了……居然还砍掉我儿子的手,如果不是蓓尔莱娜陛下的牧师们向来仁慈大度,能力又好的话,老子我就算是拼命也要砸碎你们的卵蛋……但是领主大人,您也知道,地板上的血迹要清洗可不那么容易,而且会给酒馆带来厄运的……”酒店老板絮絮叨叨地说着,小心观察着自己领主的脸sè。 实际上敢于拦阻这帮人,还是由于他们身上并没有任何代表着身份的徽章的缘故,而且勃艮第的风气,也与普通的城市不同——至少那位年轻的领主大人并不是个贵族,但也不会惧怕任何贵族这件事,就足够平民们的胆量变得大一点。 “不,不是的先生,嗯,领主阁下,我们并不是说要赖掉这笔钱……我很快就可以还上它。只是这位,这位先生他说的话辱及我的父母,所以我才决定给他一点教训,但没想到控制得……” 这时候,那个小家伙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他带着一丝委屈的神sè解释道,不过目光与那个黑sè的影子一触,却又落下,只是抗声开口: 虽然与上一次见面相隔仅仅是二十天左右的时间,不过这个小家伙似乎确实是成熟了一点儿)当然也仅仅只是一点儿而已……那种怯懦的神sè在这个时代的贵族之中绝对是不常见的,通常来说即使是个最低等级的爵士也会保持着那种高人一等的骄傲,除非他们把头衔给卖掉了。 “砍掉了那个小混蛋的手臂的是我,有什么说法冲着我来好了。” 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一个武士便已经忍无可忍地怒吼道:“不就是几个臭钱么?” 但心灵术士根本没有兴趣听他吠叫。 “那个,领主大人,他们四个吃了八磅烤面包、馅饼、牛肉煮豌豆,领主特制肉香肠,领主特制烤肉排……还有三桶麦酒和一瓶法师葡萄酒……”爱德华的目光转过时,矮胖的店主忙不迭的开口告状:“另外他把我儿子的手臂给砍断了,虽然现在已经送到神殿去了,不过不知道……” “城主特制?” “啊,那是……那个,是这样,是按照您教授的方法制作的腌肉,大家伙很喜欢,一份五个银币,有时间的话您一定要尝尝,当然是我请客,啊……该死,您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种粗浅的手艺,我听说您做出来的东西光是闻味道就能让人吃下一份面包,上一次从您的塔里飘出来的那种香味……” 心灵术士有些好笑地摇了摇手,制止了这个老板粗劣的马屁,他沉吟一下,想要直接给出一个判断,但这个时候,一队人已经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从街角跑了过来。 在勃艮第,城内的巡兵身上都带着一个铜铃,走动的时候那种声音就可以提醒周围的人配合给他们让路,这当然也是爱德华给予他们的特权。 “城市……嗝儿……都不许动!城市行政…政执法大队!执行公务!” 一马当先的矮人粗声粗气的咋呼着,只是从那双血红小眼睛的神情来看,这家伙又喝了不少※……幸好说起话来还不算五迷三倒:“我们听说有人报告,不是,是报案说这里有人斗殴?” “啥,有人被砍了手?人呢,嗝儿……送走了?你们看见的是?谁的东西被打坏啦?” 听着店老板絮絮叨叨的汇报,矮人从身边抽出根卷轴,展开看了几眼,然后眨巴着小眼睛扫视着几个人;“打人的,就是你们几个是?好,根据这个治安,嗯,治安管理处……处罚条例的,这个规定!修复肢体……三百二十个金币,加上你们的打坏的东西的赔偿费!出jǐng费用,一共三百三十金币!” “三百三十金币?”“你疯了?”“这是……敲诈,你怎么不去抢劫!该死的!” “即使在罗曼蒂也没有这种价格!这种乡下地方怎么可能要这么贵?普通的修复肢体也就是五十个金币而已,三百二十个那是重生的价格?” 这个数字一出口,几个大汉的眼睛顿时瞪得比铃铛还大!顿了顿,他们便愤愤地叫嚷起来。 这个世界上的医护系统的效率实际上要远远高于某人记忆中的那个,因此械斗之类的事情也就平常至极,对于受伤的反应也没有那么大——毕竟只要有命找到了个牧师,大多都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差别只是花钱多少的问题罢了。 但三百多个金币可不是个小数目,即使在罗曼蒂这样的首都城市这笔钱也够让一个人舒舒服服的活上一两年了,拿到这种乡下说不定都够一辈子用了。 不过,比起嗓门来,恐怕这世界上只有巨龙之类的大牲口,才能是矮人的对手。 “通通闭嘴!重生肢体底价一百白金币,对了,还有那个伤了人的是谁!除了赔钱给伤者治疗之外,他还有七天的强制劳动!”矮人不耐烦的抓了抓胡须,让上面的铜环一阵叮叮当当的乱响。“别废话,快点拿出来,否则的话,强制劳动一人一天一个银币,你们可要干两三年年才能凑够这笔钱!” “混蛋!”这个矮人大大咧咧的口气让一众人的愤怒更盛,低沉的咒骂之后就是连串的拔剑声。 但这仅仅会让矮人更加兴奋而已。 “呦呵?你还想要跟我打架……啊,不对,爱德华小子告诉我的那个词儿怎么说的来着?包?不对,暴……暴……” “暴力抗法。” “对,对!你们几个还想要暴力抗法?不知道我们城管大队,我巴洛克夜雨大人是干什么的?” 兴奋地一反手就抽出了他那柄大斧,砰地一声在地面的石块上斫一道火光,巴洛克大喝一声:“侦查布莱霍克那帮咋种什么的,看见人就得躲,这两天矮人大爷正憋着一股气呢!来呀,打得过我,也用不着你们付钱了?” 他扫了一眼几个明显被他的动作镇住了的战士,跃跃yù试,至于说那个给他提词的家伙……哈,谁管他,能打架就好! “住手!这位……矮人先生,还有这位城主阁下,我们暂时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小孩子摇了摇手,阻止了他愤怒手下的活动,即使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仍旧幻想着试图言语解决问题,毕竟那个年轻的领主看上去还算讲道理。 很可惜,爱德华显然已经不想再静待事态的发展了。 “解决方法很简单,用物品抵押或者用劳力抵押,另外,如果有人可以替你们赔付的话,我们可以将抵押品原物奉还,但是法律是为了惩戒犯法者,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赎罪,因此你必须进行强制劳动,本城的法律里,这些是基础,你还有什么疑问么?” 爱德华叹了口气,本来他想要看看自己这些手下的执法能力,不过现在看起来,只能肯定一件事,这个好斗的矮人根本不适合这类事情,至少在他喝多了的时候不合适。 “无聊,爱德华小子,原来你在这里啊?没意思,还以为总算可以弄几个钱了了呢,这下又汤了。”矮人揉了揉眼睛,总算注意到人群外面那个黑sè的人影,于是发出一个不满的咕哝,再回头驱散一众巡兵:“散了散了,没咱们什么事了。” “看在你刚才没说错词儿的份上。我只扣掉你这个月一半的薪水,除非你保证在执勤的时候不喝酒。要不然,你就给我离开城管队伍。”爱德华从瞬间张口结舌的矮人身上收回目光,转向那一众闯祸的人:“把你们身上的铠甲和武器交出来,然后我可以允许你们其中一个离开去筹措钱币,至于说起他人,暂时要收监,另外,你不能走,作为主要罪犯你必须参加强制劳动。” “这……”小家伙显然有些傻眼,可不等他想到什么,一众如狼似虎的城市管理者们已经冲上来缴了他们的械。几个大汉本想反抗,但不知为何,在那个瞬间,他们的jīng神忽然恍惚了一下,几乎摔倒在地……等到反应过来,全身上下的东西已经被扒了个七七八八。人也被分别押走。 “你……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我是莱……家族,不,不是,你们这是在劫掠,即使您是一位领主,也没有权力剥夺我们的zìyóu……”小孩子大喊起来,不过这尖脆的童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了街道的喧哗里,而他虽然那气急败坏,却仍旧无法透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于是除了一个同伴,他只能和两个手下一起被推搡着,去进行那个强制劳动。 但什么是强制劳动? 少年心中未免忐忑,毕竟这个城市的那位年轻的领主可不是一个和蔼的人物——每一个从来路上经过的人,恐怕都会被那里钉在木架上的一架架白骨震慑上老半天,如果不是坐在马车里他甚至都不敢走那条路,因此也甚至有传说这里的那个少年领主根本就是个恶魔化身的怪物,每天要吃掉一个人作为餐点。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偷偷转过头,偷看那个跟在他们身后的黑袍法师,可惜即使眼睛瞪得再大,他也无法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什么恶魔的气息, 而目的地并不远,就在一条街道之外。 “好,总算是……爱德华阁下总算想起我来了,虽然给我找来的这几个人看上去不是那么会干活的……”简单的交接之后,带他们来的卫兵们便就此离去,留下一个具体的工头:“那么,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法米尼,好了,我们开始,你们的任务就是刨坑,每隔三十呎左右,有画好的圈子,然后把这些树苗栽种进去,” 幸好,这个负责什么劳动改造的人,并不是想象之中的凶神恶煞的狱卒,而只是个看起来挺普通的人……如果他身上不是套着一件又厚又重,仿佛树皮编织的大斗篷,脸上还带着一个眼罩的话,那付憨厚的笑容看上去倒是很和蔼的、 只是木质的工具有些粗糙——虽然他们的底端竟然是用钢铁制成的,让人不敢相信它只是用来挖掘的工具,不过少年细长白嫩的手指仅仅只是微微用力,便被那;瘤木的手柄咯的生疼,他甚至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慢慢来不要急,小伙子,培养一个人要十年时间,但培养一棵树要百年。这是领主大人说过的,”自称为法米尼的人物开口道,不过周遭的泥土让少年人不由得吭吭地咳嗽起来,他弯下腰,好不容易才将之压住,艰难的开口问道: “请问,这到底是要干什么用的呢?” “城市绿化。” “城市绿化?” “没错,这是个伟大的想法,这是领主大人发明的一个新术语,你大概没听过,意思就是说在城市里植树造林、种草栽花,尽可能把城市和森林自然相结合起来……”自称为法米尼的人大力点头,似乎对于这个计划佩服的很:“城市,可不仅仅就要被砖石建筑所统治。人类也是自然的一分子,“城市”和“自然”并不就一定要是截然对立,你死我活的关系,完全可以有调和的余地。所以,在道路两旁栽树,设立公园和自然风景区,种植草皮等种种作法,都是可行而且有效的,恢复自然的方法。” “可是这样有什么用?” “用处很大啊,可以让城市里变得整洁又美观,还有让大家接近大自然,对于身体也有好处。” 少年怔了怔。在他看起来,这座城市的一切简直都和他的印象中不同,没有半点常理……不过却似乎令人有些耳目一新, 但一连串马蹄声在耳后响了起来。 少年向侧后方回过头,看到一片亮眼的翠sè。一袭斗篷在晚风中微微飘扬,一匹栗sè的战马,从街道的另一头跑来,但仅仅是这一个眨眼,竟然就已经加速到了极高! 而这个时候,马上的骑士扬起手,手中竟然出现了一柄长枪,黑sè的锻铁枪尖在阳光之下反shè着冷冽的光泽,向着那个黑袍的领主直冲了过去! 爱德华的脚步都没晃动一下。 在普通人看来这位年轻的领主似乎被这轰然而来的奔马吓呆了,他抬起头,目光从兜帽中探出,落在那骑士的面孔一顶jīng巧的头盔遮住了她的半张面孔,只露出尖啸而微黑的下颌,不过还是能够看出咬牙切齿的表情,以及那件简单的皮甲之下玲珑纤细的女子特征。 马蹄奔腾,百尺的距离转瞬而逝,尖利的长枪枪尖似乎一瞬间就已经指向了那一袭黑sè法袍的胸口! 但就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之中,一支黑沉沉的长剑向上,当一声稳稳架住了长枪,继而在刺耳的摩擦之中将它硬生生的向上抬起,金属摩擦出一溜细微的弧形火花,火花熄灭的时候,这支蓄势满满地长枪已经如离弦的箭矢一般弹上天空!而马匹向前窜出,与人影交错而过的时候,一只被金属手套包裹的拳头挥起,碰地一声狠狠地砸在这匹健马的后臀上! 在长枪脱手的时候,马上的骑士就立刻意识到不好,她下意识地想要抽紧缰绳,但下一刻,屁股上传来的刺痛就让这匹马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鸣,身体一歪向着旁边栽倒! 他仔细看着这个女人,事实上之前的一面之缘里,这个女人还比他的那个弟弟要让心灵术士印象深刻一点儿,不过那时也就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远不如今天看得这么仔细 仔细看着这个女人,事实上之前的一面之缘里,这个女人还比他的那个弟弟要让心灵术士印象深刻一点儿, 第三百四十五章宝库的钥匙 第三百四十五章宝库的钥匙 马上的这位骑士反应很快,甩镫离鞍向后一跳,并没有被失控的坐骑压住,实际上她可能在长枪离手的刹那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她身上闪烁着盈盈绿光的斗篷似乎也是一件魔法物品,因此在离开的同时,还能在半空中轻飘飘的转了一圈才漂亮的落到地上。** 身在半空的时候她就已经甩出了两枚闪烁的晶球,然后从腰间抽出一柄剑,在落地的同时挥剑向前,兀自不忘大喝一声。“快逃走!你身上没有魔法!” “姐……姐姐,您在干什么啊,快住手!”男孩子喊了一声,同时试图跑上去,但他身边的属下立刻按住他,所以他只能挣扎着继续大喊:“住手,别再……” 这个女子的动作很快,腰身弹xìng也很好,只是一个箭步她就已经欺近了那一袭黑袍,但下一瞬间,克劳迪娅只是一甩手就击中了她的武器,可怕的力量怒涛一般从剑柄传进她的手腕,让她闷哼了一声退出去十几步,细剑差点也步上长枪的后尘飞上天空。 “你这个白痴,怎么还不快跑!别管我了,带着他们冲出去,我缠住他们!” 刚刚扔出的两粒小球似乎根本没有起到作用,而自己要救助的人却还傻站着,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女骑士恨恨地跺了跺脚,喊叫着,挥舞着手中的细剑又一次向着那个人影冲了上去! “可是姐姐……” “快跑!” 男孩子犹豫了一下,但最终也没有办法放弃自己的亲人……或者说,他本身也没有那种奇怪的危机感,但那个刀光剑影的境况,似乎也不是他能够轻易地插手的,因此他只能选择大叫。 “姐姐,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可以……” “你还在发傻?这个邪术师……他给你使用了什么古怪的法术,你……你还认识我,还好……快逃,姐姐会拦住这个家伙的!你快逃!” 女孩尖叫着,她手中的细剑舞动成为几十道暗影,她的剑术似乎非常适合于细剑这样的轻巧武器,抖动之间光泽闪烁,让人很难判断剑刃去向。只可惜,她的对手是辛迪?克劳迪娅——这位王国的女将军不仅仅拥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而且少见的龙裔血脉,让她无论是在反应速度还是动态视力上都远超常人。 这位女骑士一声不响的护卫在那年轻的领主面前,手中一柄长剑挥动,看似好整以暇,但对于那个女孩子来说这简直是一堵泼水不进的墙壁一般,她手中那柄刺剑划破空气发出嗤嗤的声响,在阳光下带出七八道影子,但无一例外的都被长剑挑开,而后者的剑刃每一次回击都挑选了她准备抽身后退的关键时刻,于是她的攻击看似凌厉,却有苦自知,甚至连抽身后退也做不到了! “姐姐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显然,女孩的表现,让小家伙也被搞迷糊了,愣了半天他才想起来解释:“我只是被强制劳动而已,不会有什么事的……” “强制劳动?那是哪个恶魔的仪式?该死的,快清醒过来啊,他会杀了你的,把你挂在木杆上,你没看见城外的那些……你还不快跑!白痴!”女孩咬紧了牙关,终于不再试图盲目的前冲了,但现在得理不饶人的克劳迪娅已经开始反击了,随手挥动之间,那柄普通的长剑已经与细剑交击几次,每一次都几乎将对手的身体荡起来,两剑交击火花四溅,如果那柄细剑不是一柄魔法武器的话,恐怕早就折断了。 “领主先生,不领主大人,请不要惩戒我的姐姐,她只是弄错了什么,不是有意要攻击您的……”小男孩儿这个时候总算是稍微弄清楚了一些轻重缓急,急急地将喊叫对象转为了那一袭黑袍里的人:“我想着里面面一定有什么……有什么误会,请看在我们家,不,请饶恕我们的无理冒犯,我们可以给予您……您认为合适的赔偿!” “快跑呀你这个蠢货!否则的话,否则的话……” 女孩大急,她显然那已经认定自己的弟弟被什么邪恶的魔法控制了,于是干脆不去理会几乎堪堪到了她肩头的剑刃,而是反手一剑朝着女骑士的面门刺去! 实际上,下一个瞬间她的身体已经模糊了,随即消失,而那柄剑的剑光却在几步之外显出形态,如同一条毒蛇的蛇信,直冲静立的心灵术士的咽喉! 但女骑士却似乎临危不乱,她猛地蹬地,身体竟然向后划了出去,竟然在对手完全显形的同时又截住了她!同时单手向上一抬,咔地一声轻响,长剑的剑笼就卡住了对手那柄剑的锋刃,手腕一翻一拧,于是那细剑立刻就成了一条被掐住了七寸的蛇! 任凭对方怎么用力拉扯,也无法脱开。 女孩显然并没有想到,自己的必杀一击就这样被轻易破解了……但她随即狠狠咬牙,撒开了长剑一把抓向女骑士的面门,她的手掌上带着一只jīng致的铁手套,指尖尖锐,带着乌兰的光泽,不过这个动作反而给了克劳迪娅一个破绽,一把抓住那手腕,她巨大的力量让那里的骨头吱咯悲鸣!在剧痛带来的呆滞之中,女骑士随手一翻,就把她的手臂拗到了背后! “放开我,这个该死的恶魔的帮凶,蠢女人!”即使是被完全锁住了zìyóu,女孩依旧瞪着一双碧sè的大眼睛,忿恨地盯着面前那一袭黑袍,狠狠咒骂:“你这个该死的魔鬼,恶魔!吃人的怪物!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哦,杀了你?你那么想死?”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仔细看着这个女人,事实上之前的一面之缘里,这个女人还比他的那个弟弟要让心灵术士印象深刻一点儿,不过那时也就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远不如今天看得这么仔细。 有些罕见的带着碧sè的发丝,和如湖水一般碧绿的眸子,微黑的皮肤,却很润泽……不得不说这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子,虽然并没有艾莲娜那样英武美丽得令人惊艳,也没有安娜苏那样高雅迫人的贵族气质,但两者兼而有之,即使不多,也足够算得上富有吸引力。 但爱德华看着她,不免摇头,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过了什么。 至少他可以肯定,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丫头片子似乎还没有这么大脑缺氧的……虽然那个时候表现的就不是很聪明就是了。 “我记得你是那个什么莱恩家族的家伙?好像,布莱霍克的人似乎是在找你们两个?”那名字似乎带着某种魔力,女孩微黑红润的脸蛋儿顿时血sè尽褪,甚至从苍白过渡到青sè,“你想要干什么?”她绷紧了全身,声音发寒。 “没有什么,只是忽然想起,要是把你们扔给黑鹰公爵,他会不会给我一笔赏金?” “你这个,你这个该死的魔鬼,腐臭的猪猡……”女孩子瞪着那一袭黑sè的罩袍,牙齿咯咯作响。然后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尖利的声音:“杀了我们你也不可能逍遥法外!我有五百名忠勇的骑士,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屠龙的英雄!他们会把你碎尸万段,封印的大地的尽头……” “哦,五百忠勇的骑士啊,好可怕。不过,你所谓的骑士,是不是跟他们一套号的东西?” 顺着黑袍人的手指稍微转过视线,女孩就看到那几个目瞪口呆的手下。 他们本应该在刚才和这位领导者一起进攻,至不济也应该是保证道路的通畅让他们有机会离开,但现在,他们站在路边,瞪大了眼睛看着一切的发生,但只是看着——从始至终都木雕泥塑一般的站在原地,根本没有丝毫移动的念头。 “你这……可恶的邪术师!你会被惩罚的!你会被正义之神打进地狱,钉上无信者之墙!还有……” “姐姐,这位……这位城主阁下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让我赎偿伤害了他领民的费用而已。” 男孩儿在这个时候似乎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插口的机会,自己的姐姐糟糕的境遇似乎让他忘记了怯懦,提高了声音大喊:“我们只要给他一些金币就可以离开了,你为什么,为什么……” 好不容易聚集的勇气似乎又用完了,他慌张地偷偷去观察那黑袍中的面孔,试图确认他是不是还能履行刚刚做出的判决。 “你这个傻蛋!他会有那么好?他可是会把人活生生的钉死挂在城外的!你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了那些死人了不是吗?”。女孩子愣了愣,没好气的低吼:“你这傻瓜,真是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他都已经立起木杆了,你还说什么他没有恶意?” 爱德华不由得伸手扶住额头,发现自己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难怪这个傻丫头冒冒失失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好,大概的说,这个世界还没有什么栽培技术,因此这些树苗是从森林中砍来的普通品种,为了移植和运输方便,减少水分的散失,确实是也被削掉了树冠和枝桠的,虽然在夏天这样做多少有点过于谨慎,但反正只要德鲁伊之后施展一个神术就可以让他们回复,从远处来看,倒是有一点儿像是木杆的…… “你认为我是要处死你弟弟?杀掉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你无缘无故地就将我的弟弟囚禁起来,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要对他不利!”女孩子挣扎着,不过想要跟半龙血裔的女骑士做力量上的对抗,她还远远不够格,克劳迪娅只是微微用力,她就在一声尖叫里面跪了下来。膝盖的刺痛让她的大眼睛里都满溢泪光。 “所以你就五马长枪破马张飞的冲过来?”爱德华摇了摇头,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冒失的丫头:“真是奇怪你们受的都是什么教育,凡事就先想到动手,你如此,你弟弟也如此。算了,因为你,你弟弟的劳役再加几天,至于说你,刺杀我的罪名可不小,你,还有你的手下,每人拿出五千金币来,然后,同样劳役一个月。” “你,你没有权力这样做!”那个人轻描淡写的语气让少女一下子就火冒三丈:“我们莱恩家族是王国贵族,我弟弟是伯爵的继承人,你一个小小的子爵有什么资格审判我们!” 而且最重要的是……开什么玩笑,五千金币?还每个人?他怎么不去抢?不,这显然比抢劫还要方便多了! “你弟弟伤了人,自然要受到惩罚。” “简直荒谬!我弟弟只是伤了你一个领民?你竟然要因此而囚禁一位贵族?还,还强制他给你干活?你疯了么?我要到国王陛下那里去告你!” “伤人算是小事么?”爱德华晃了晃头,不过只是轻叹了一声。 他倒是很清楚对方的想法。 当然了,在这个世界,人命有的时候真的只能算是不值钱的小事儿…… 按照一般的法律规定,除非触犯了法律,否则贵族对领地内的平民没有生杀予夺的权利,但你要知道并不是每一个地方都是罗曼蒂这样的国王直辖领地,对于一般的贵族,在治安权利全掌握在手中的情况下,实际上这条规定根本形同虚设的。 于是在一些偏远地区,比方说在西封邑地,平民在那些贵族老爷的眼里跟一头家畜也差不多…… 无偿占有平民的劳动已成为传统——当然这没有什么好说的,封建制度嘛,贵族的法理就是建筑在这项传统上的。约束他们的不过就是贵族之间的所谓自尊以及传统而已,而有些无法无天的家伙骄横跋扈,在那些歉收的年景,用一头羊就能从他们手中换取一个领民, 实际上领民的命运,也和奴隶相差不多,而如果这还不算悲惨的话,那么贵族老爷们仍有更新鲜、更残忍的虐待方式,或者说,玩乐方式也不为过……与之相比,伤了一个平民在贵族的意识里确实也不算是个什么事儿。 当然了,爱德华也没有兴趣去当这个世界的救世主,跟这种规则作对:“那不是什么平民,他是我册封的一位骑士,即使只是个勋衔的,但这是贵族之间的问题。” “对不起,领主大人……我姐姐她,她只是担心我而已,请您,请您不要对于她过度责罚。”男孩子似乎想进一步为自己的姐姐说情。他握紧拳头,一张小脸已经涨得通红,但显然又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言辞:“我,我代表莱恩家族向您表示歉意,但请不要伤害我姐姐……” “只要你们好好干活就可以了。”看着这个小家伙眼角闪烁的泪光,爱德华忽然有些意兴阑珊,随意的吩咐了一声,他决定远离这场闹剧:“来几个人,把这位伯爵阁下和她的手下搜罗一下,跟魔法沾边的东西都没收,然后带他们去采石场砸石头,对了,找几个牧师给她处理一下别让她跑掉了。” “做一笔交易!” 看着那个无良的领主慢慢走远,女孩咬了咬牙,忽然喊道。 “什么交易?”爱德华脚步不停。 “我有一件魔法物品,是古代的遗宝!如果我把它给你,你会放我们,不,是帮助我们完成一件事吗?”。 “我没兴趣因为魔法物品就去招惹布莱霍克。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么就应该清楚我不缺这种东西。更何况,你现在是我的俘虏,你身上的东西自然都是我的。”爱德华摇了摇头,根本没兴趣再跟这个傻丫头纠缠下去。 “你这个贪婪的邪术师,你以为我会把我们家族最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傻蛋!我已经把它放在最安全的地方了,你拿不到的!”女孩子眯起碧sè的眼睛,嘴角却忍不住弯了弯——目光里,那一袭黑sè的罩袍已经停了下来。 然后,他转过头,盯着她。 空气中似乎忽然响起了一些嗡嗡的细微声响,女孩子摇了摇头,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无法zìyóu的移动自己的目光……她只能呆呆的盯着对方的眼睛,那黑影一般的罩袍兜帽里,忽然变得清晰起来,一抹银sè的光火,在那双褐sè的眸子里面慢慢的燃烧,最终变得像是两盏细小的灯火一般! “是什么样的东西?有什么作用?” “我……是,一件护符,带上它就可以免除任何邪恶的威胁……”那个声音,直接在耳边,不,是在心中响起,极端低沉,但变得极为悦耳,于是少女不由自主的在心中回答了他的问题。 心灵术士点了点头,但并不是很有兴趣。 这种护符似乎有些力量,但是对于他来说倒是可有可无,如果是能够抵抗传送的东西还好点儿……不过就在在他这样想的时候,女孩心中闪过的念头又让他一动:“但传说中,它还是钥匙,用来开启宝库的钥匙。” “什么宝库?” “掩埋在无尽之地的宝库,” 第三百四十六章神侍与神 第三百四十六章神侍与神 后面没完,稍等一下 —— “那里面封锁着,可以建立过国度的……的……珍宝,是古代的遗留。但我并不知道详情。” “那么,这宝藏在哪里?” “不知道,我的祖先,无意中得到了这要是,但只有解开了钥匙的秘密,才能找到它。否则,他便只是一枚带着防护法术的护符。” “钥匙呢?” “……” “钥匙在哪里?”女孩子忽然的沉默,让那温和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但那似乎呈现了相反的效果。 “在……在……啊!我不知道!住嘴住嘴住嘴!如果不是我们家族的血脉,是不可能打开那封印的……你们休想能够得到!”女孩子尖叫着,剧烈的挣扎起来! 爱德华轻叹一声,转开了视线。 心智探针虽然可以随意探寻对方的秘密,不过说到底,还是要与对方的jīng神直接对抗,所以,对于一些极端需要保守的秘密,他也不可能挖掘的非常完整……当然,实际上这应该仍旧归咎于他的力量,在灵吸怪的记载中,这个异能的标注,是完全可以压榨出任何的秘密,那是可以穿透灵魂的力量。 但显然,jīng神异能上的天赋,人类注定无法和那些章鱼头们比较。 “看好了他们,那几个骑士随便拉去做工,给口饭吃,给个地方住着就够了,不过你们得把这个小家伙看好了。给他找一个简单一点儿的工作,编织或者计算之类的……随时派上三个人左右看着他,至于说那丫头可以稍微放松一点。最好让她离大部分人远一点儿。” 简短的命令之后,他转身离去。 脚步不快,逐渐升高的阳光,透过兜帽的yīn影,用一层暗红,勾勒出那一张思索的脸。 一处宝藏啊…… 心灵术士垂下目光,轻叹一般的吸气…… 如果是几个月之前,这个消息,恐怕会让自己兴奋莫名?可能立刻就会开始做出大体的计划蓝图……比方说需要的准备,详细的情报,以及能够补充自己不足的同伴?但是现在,为何感觉……有些提不起jīng神来呢? 疲劳么? 或者是的,但不同于一般的感觉。 没有腰酸背痛,也不是困倦,仅仅就是那种什么都不想要做的感受……jīng神上的疲劳,或者,是心累? 所以,爱德华又叹息似的深深吸气。 留下这一对姐弟,可能会带来一点儿麻烦? 但毕竟,今时不同往rì,如今,他的力量与之前相比,提高了可不只是一个阶层,因此这个所谓的公爵大人,能够带来的威胁,便已经开始呈几何级数的下降,黑鹰公爵只要脑子还没有脱线,自然知道现在的局面,只是适合占占便宜,想要扭转乾坤,可还不是时候,有魔法学院坐镇,图米尼斯永远也不可能出现大的动乱,若是他做的太过,那么**师们的怒火,可不是他一个凡俗的公爵可以承受。 退一万步说,若果对方真的派遣了什么大军压境……正面抵抗,他或许不是对手,但是想要实施一些斩首计划,却并非完全不可行。 所以需要提防的就是他的试探而已,更何况,这一仗却也不是非打不可——即使国王陛下现在不能理事,那位托马斯恐怕也会帮助他一把的,至少,在他完成自己的计划之前,绝不会想要看到作为后方的图米尼斯出现大的问题。 而且至少在名义上,自己还跟他算是个同盟关系,只要cāo作得好,也不是不可以从中谋取一部分利益的。 其实,把事情尽可能的闹大,或者也是个不错的方法,爱德华的力量与各方对比,终究还是太弱,在他真正成为不可忽视的存在之前,唯有水浑浊不清,他这只小鱼儿,才能够在其中活的久一点。 当然,不管如何,一处神秘的古代遗产,总归是很有吸引力的——在这个位面,虽然还没有考古学这种名词出现,但一处遗迹,尤其是标注着‘古代魔法王国’这个前缀的东西,通常都不止是财富的代名词,还意味着大量魔法物品……对于急于提升实力的心灵术士来说,绝对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时间呀…… 石元素生物已经被送进了地底的深层,能力的积蓄,在最近的几天内就可以完成了,但那个名为托马斯的法师,却也已经成了如今最需要优先考虑的事情——毕竟,亚莎莉的真名被他掌控在手里,就等于是一个人质,一根梗在心灵术士心理的刺。 而这些事,必需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解决才行,那个托马斯的能力和野心都绝不白给,若是一旦他准备充分了,显然爱德华这个知晓其底细的心腹大患,是一定要首先除掉地……想要不被除掉,那么就只有在对方动手之前动手。 理所当然的,这并不容易。 那个奇异的空间,连代表着这个多元宇宙规则的魔网都可以禁绝,若是按照一般的分类,绝对算得上是神器一流,而且,还正好克制着爱德华的力量——王权之所以强大,正是由于它拥有着cāo控魔网,最大程度的极效化魔法的力量,如今若是两者相对,爱德华能够依靠的,恐怕就只有那半吊子的而已。 那么,想办法与**师们联系,让他们出手相救? 不。 爱德华抿了抿嘴唇,将这个最近一天来数度浮上来的念头,再一次压下去……一个疏忽,可能就会关系到亚莎莉的生命,因此,用一个讨厌的家伙作为牺牲品,爱德华从不犹豫,但相反地,对于关系熟稔的存在,他不想要冒上任何的风险。 一丝一毫都不能够。 …… 不知不觉间,街道已经到了尽头,皱了皱眉,爱德华转身,准备再到冲压机附近去看看情况,但转过视线,却注意到不知何时,克劳迪娅就紧随在他身后。 “伤势还没有大好,不要用力太大,这种小家伙,我自己就可以解决。还有,丽莎那丫头哪里去了?” 目光在对方微微蹙起的柳眉上停留,爱德华开口道……之前为了收服那个构装的城堡,这位女子的胸肋骨折了几处,虽然经过了神术的治疗,但这种程度的伤势,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治好的。 这本是随口说出的话语,却让克劳迪娅愣了愣。 “我会注意的。”女骑士低下头,仍旧跟在他的身后,腰身笔直,步伐也没有一丝的凌乱。只是贝齿却咬住了嘴唇,若有所思。连心灵术士接下来的提问,也没有即时回答。 只是爱德华也没有留意到她的神sè。 他的脑袋里,似乎总有想不完的麻烦。 从昨晚开始,丽莎那个丫头似乎就一直是在闹些别扭,虽然说关于亚莎莉的问题,爱德华做出了原原本本的解释,但不管这解释如何完美,那个丫头眼中的狐疑却始终就没有减少过半分…… 虽然,女孩子撒撒娇,耍点小xìng子,那是常态,甚至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偏偏对于这种事,爱德华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好的解决手段,毕竟经验缺乏得厉害,更何况这也不是一般意义上,可以用力量强行压制的东西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对于那个丫头的某些想法,他还真就没法撇清。 若说艾莲娜是他唯一的爱恋,当然是个谎言,爱德华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雄xìng生物,并非特别的存在,所以对于漂亮的女孩子,自然都有着一份好感和兴趣,也并不排斥和她们发生一些特殊的喜闻乐见的故事,因此他对于那位塞西莉亚公主也好,卓尔祭司达赫妮也罢,甚至像是那位帝国的皇妃阁下那样的露水情缘都顺其自然地接受了。 但唯有对于半jīng灵这个丫头的感情,还真就有那么一点儿特殊…… 实际上若是这丫头大上那么十几岁,至少外表上大上一点儿,他也不会这样排斥。 当然,按照这个世界上的规则,这又算是一种矫情而已,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她对于其余人,所有的靠近了爱德华的女孩子们的排斥才更加让爱德华感到头痛,而且最近一段时间,这种排斥似乎有变得越来越剧烈了。 说真的,记忆中,那些奇怪的意yin流小说里,女主角似乎总是会对只会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男人说:“只要你能雨露均分,我就很高兴了。你找几个老婆我不反对。”然后这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男人则会因此感动万分:“自己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一个两个三个,大家都这么想,所以男主的水晶宫才搭建的极端顺遂。 好,事实上,也并不一定非要是什么奇怪的小说,至少那位姓查的大人笔下,就有这种女人作为整个流派的开山鼻祖——只是若幻想着这种女人最好遍地都是,最好能像蟑螂一样走路都能踩到才好……有这种想法的**丝们还是洗洗睡了的好。 有句话总结的有些道理……理想是杨玉环,现实是赵飞燕——即使本质类似,但差距有时候是不可以道里计的。 比方说,这两个女人就各自曾经干掉了不计其数的皇子,以及他们的母亲滴。 现实就是这么可怕的……因为现实中的女人们很可怕。 用力的晃了晃脑袋,似乎想借此把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甩出脑海…… 不过下一瞬,他的目光猛地抽紧! “主人,什么事情?”行走在他身边的女骑士敏捷的抬起头,但顺着心灵术士的视线,她却只能看到有些空旷的街巷,视野的远端,几个忙碌的平民正在匆匆而过,只是并无任何的异样。 “不……没有什么。”爱德华的眉头紧皱,瞳孔中银光闪动,但最终,他慢慢的转会视线,叹息道。 ……那一个瞬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那种感知,就像是一线绒毛拂过皮肤,即时刹那之间,已消失的得无影无踪。但jīng神紧绷时,却又绝对真实,不容置疑。 错觉吗? …… …… 空中灰sè的影子一闪,再闪,每一次都会经过三五百尺的距离,而十余个闪现之后,那灰影已经落在了勃艮第城外五哩,一处山坡之上。 坡地上丰茂的草地里,无数铃虫正在欢喜的闹响着盛夏最为燥热的时段,虽然是树林外的山坡上微风吹拂,但正午的阳光已经开始散发出它的毒热。 然而那个灰sè的身影终于慢下来的时候,便可以注意到,他竟然是被被包裹在一件厚重的棉袍里面的——那种可以盖到脚踝的长袍,是平民们冬天里最为喜欢的装束,虽然轻便,但塞满的兽毛,却足以让它隔绝所有的寒气。 而在这种盛夏,恐怕即使是最为体质虚寒的老人,也不会想要将自己包裹其中,除非被某些疾病困扰。 但那棉袍里的人,并非老人,也不是病人…… 五官冷峻异常的面孔上,连一丝的汗水也没有, 从外表上来看,他与常人没有丝毫的不同,只是表情极端的冷漠,没有一丝的变化,双眸之中,微微闪烁着金sè的光泽…… “那么,艾瑞埃尔大人,我们需要行动吗?”。从远处收回视线,转回到身边静立的女武士身上,他随即恭敬地垂下头,问道。 人类,可是一向以欺骗和狡猾而出名的, 这东西无时无刻不在向周围辐shè着令人震恐和困惑的能量。尽管只是站在辐shè的边缘 一座繁荣的城市,如果继续如此发展下去的话,这里或者可以成为这个国家之中另一个人口大量聚集的区域,不过,那个奇怪的神祇究竟是什么,我从中似乎感受到了一些奇怪的气息,是那种邪恶的酸腐味道。 “是邪恶的神祇吗?”。男子愣了愣,重新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城市,但无论他观察多久,也无法从那里感受到一丝的异样。 不过,他并不会有所怀疑,毕竟,在对于敌人的判断上,一位炽天神侍的经验,绝不会是他这样的普通天界生物可以相比的。 “之前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隐约感知到了,他身边缠绕着很多奇怪的气息,有些是神,有些是人类的强者,还有一些非常独特的东西,”女子这个时候似乎才终于结束了观察,淡淡的开口,解开部下的疑惑。 “实际上,那东西放在他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他的xìng格很奇怪,虽然在某些时候匪夷所思的大胆,但在某些时候又有着极端的谨慎特征,而且,对于自我的认知,非常的保守,极端的难以受到诱惑,也不大可能做出,将自己奉献给一个未知存在之类的举动。” “但是艾瑞埃尔大人,如此危险的东西就放在这种人身上,如果……” “不要紧,我喜欢强大的对手。你不会理解的,战斗能够带来的东西。” 人类是这个世上最复杂的生物,他们感情激烈,有着极端的两面xìng,是矛盾的综合体,既善良又邪恶。他们轻视生命,不仅是他人的,还包括自己的。他们可以为了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牺牲自己在我们jīng灵看来最宝贵的生命,也可以为了一件同样微不足道的事情夺走他人的生命。” 人类没有我们那种漫长悠久的生命,事实上不要说是跟我们这样近乎永存的存在,即使是与jīng灵,矮人之类的短命种族相比都远远不及,人类就像是这个世上的匆匆过客,转瞬即逝。但也正因为他们呢的寿命短,所以才拼命的追逐和紧握着眼前的事物。如果能有我们那样近乎无限的生命,人类也未必见得就能发展成为主物质位面最为庞大的群里,而可以预言的,它们必将成为这个位面的住在。 你认为类还会对去权势富贵那么斤斤计较吗?一个小小的领主对你来说当然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好玩的玩具,玩腻了可以潇洒的丢开,反正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去继续寻找下一个玩具。而对于我,这却是我人生中的一个重要历程,我已经快三十了,我的人生最多还再有三十年,你认为我还有时间再去找寻下一个目标吗?你眼中的一粒微小沙尘,却已是我全部的世界。” 你认为类还会对去权势富贵那么斤斤计较吗?一个小小的领主对你来说当然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好玩的玩具,玩腻了可以潇洒的丢开,反正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去继续寻找下一个玩具。而对于我,这却是我人生中的一个重要历程我已经快三十了,我的人生最多还再有三十年,你认为我还有时间再去找寻下一个目标吗?你眼中的一粒微小沙尘,却已是我全部的世界。” ,我已经快三十了,我的人生最多还再有三十年,你认为我还有时间再去找寻下一个目标吗?你眼中的一粒微小沙尘,却已是我全部的世界。” “愚蠢的天界生物,这种愚蠢的高傲,最终会要了你们的命!” 第三百四十七章 唔,总算是改完了&……这两天肚子又有反复,效率低下。 ———— 那是一种轻轻的,又重重的敲击,每一下,都击中心头最为柔软的所在。 心脏在跳跃,不受控制地跳跃,几乎压榨出所有的潜力……血液在周身疯狂的涌动,过度的cháo汐,让眼前一片片的昏黑,唯有死寂和那声音相应。 星界使徒的身体摇了摇,咚地一声双膝跪地,全身震颤……那种冰冷,渗进体内,深入灵魂,像是冰川的河流,直接淌入他心灵最深处,让他从灵魂发出战栗。让他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力量是多么微不足道,甚至是多么的可笑。 但没有人注意到他…… 一切都像是虚幻,没有任何的历练个,加诸在他的身上,也没有任何的存在,在关注他……若说有,或者那就是那种威严吧?那仅仅是如人类的气息一样形而外的,本能的东西。 那就是俯瞰众生的神明。 而自己,是在恐惧? 喉头滑动了一下,伏跪于地的男子垂下头,脑中乱成一团的思绪似乎总算稍微平复……而这个疑问,便随之而来。 恐惧吗? 星界使徒,本不应有这样的情绪,恐惧,憎恨,这些所谓的负能量的产物,在天界生物的心中,不应该存在,即使是面对着一名神祇……事实上他曾经面对过很多,有正义的神祇,也有因为邪恶被囚禁的神明,但没有一个,能够带给他如此的压力, “啊呀呀,艾莲娜姐姐,既然已经来了,为何却又站在这里?爱德华他啊,可是一直都在惦记着你。”半jīng灵女孩儿的声音甜甜的。说着无意义的家常俚语。 空气中仿佛刮起了一阵无形无声的狂风。 那目光交汇之处。名为艾莲娜,但也是艾瑞埃尔的女子只是低下头,将自己金sè的双眸隐藏在一片深深地yīn暗之中,只露出苍白削尖的下颌…… 但光焰逐渐在她身周闪烁燃烧,刷的一声轻响中。化作绽开的羽翼。她轻轻的走向那静立的身影。每一步所用的时间、所跨的空间都完全一致,无论以任何尺度来衡量。 “真是倔强。”这个表现,让神祇的依附者低声自语,轻轻一叹: “好吧。虽然兰森德尔那个家伙似乎对于爱德华身上的东西很感兴趣,不过,这其中,可不会有一个天界生物能够插手的余地哦?最好转告晨曦之主,如果他想要什么的话。那么就自己下来拿好了。” “陛下,我并不清楚您的身份,但请不要试图误导我……你我都很清楚,需要的是什么。王权,对于这个世界会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为了维护这个世界的秩序,它必须被毁灭。” 艾瑞埃尔终于开口,声音缓慢。但悠扬。 “伤害,对于这个世界?真有趣,这究竟是我在误导什么,还是你呢?小姑娘?” 神的化身掩住嘴,嘻嘻的笑。此时,这位黑暗女士的样子,似乎与外表极端相称: “目的如果只是那件东西的话,你早就已经得手了吧?虽然爱德华的手脚很快。但那玩意儿的碎片在这个位面之中可是不少的,而且在这数万年里还增殖了很多。喜欢玩正义游戏的话,你何不去将他们全都收集起来毁灭?那不是远比这样方便的多?爱德华没有兴趣得到超过自己的力量,他是有那样的魄力的,上一次,你应该就知道了。” 艾瑞埃尔沉默。 “不要以为,我和你的那个神一样急功近利……你可能还要很久才能明白吧,这世界上最有价值的存在,是什么东西。”女神盯着她,似乎满意于,她终于流露出的一丝迷茫:“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有趣的存在是什么吗?” “有趣?” “所以,你们最为愚蠢的就是这一点。人类啊。这答案,当然是人类呢。”女神又笑了一声:“你知道,他们才是众神的宠儿吗?他们感情激烈,有着极端的两面xìng,是矛盾的综合体,既善良又邪恶。他们轻视生命,不仅是他人的,还包括自己的。他们可以和你们一样,为了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牺牲最宝贵的生命,但也可以,和恶魔一样,也可以为了一件同样微不足道的事情夺走他人的生命。” “所以,神祇才会将这个主物质位面,作为他们的禁脔。而对于我来说,爱德华,就是人类的代表。”即使艾瑞埃尔沉默着,但作为不速之客的神祇,并不打算就此结束对话,大大的眼睛转了转,她笑嘻嘻的继续道:“或者,艾莲娜姐姐,若真是担心他误入歧途,你也可以回到他的身边来,随时监视着他啊?最近啊,麻烦的事情越来越多,跟他接触的各种来头的家伙们也越来越多了,我一个人可是忙得要命呢,怎么样,艾莲娜姐姐,你不来帮我看住你的丈夫么?” 于是对话的一方,不得不开口打断她。 “借给了我身体的这个人类,与我并非一体。”她说道。 但那就在这话题结束之前,她的身体上已经爆发开了一抹亮光…… 那是星界的银光,扭转的空间,联系起同一个世界的两个角落,而当光影重新在位面中投影,艾瑞埃尔已经不再是那个身着棉袍的普通人类。而是笼罩于洁白袍服之中,魅力绝伦的身影…… 光芒包裹住她的躯体,唯有一头金sè长发在圣光中无风飞扬。宛如升腾的火焰!而背后两双傲然招展的羽翼和一双金sè的光翼示了她以俯瞰众生的高贵!微微挑起的双眉,直而挺俏的鼻,还有棱角分明的唇……但那朗星一般闪烁的眸子,让这张脸在绝伦的美丽与神圣之中。还透着无尽的威严肃杀。 寒风呼啸。 金sè的光晕之外,是高而辽阔的天际,而在这苍穹之下,是茫茫苍苍,不知边际的群山。 “……完成我主交托的使命,才是我存在的唯一的目标。” 女子的缓缓的吐出接下来的言辞,似乎那应该远在千里之外的人。仍旧能够聆听……不,确实是能够聆听的。 圣洁的吟咏声似乎便已经充斥了这山脉的每一个角落!无数力量符号自那个玲珑凸浮的身体中涌出,围绕着她不住环绕飞行着。形成一道美丽之极的光环,在光环的周围又有许许多多的光点,上下飞舞着。 而神祇的化身。就在这声音回荡起来的时候。从虚空中走出。 纤细的眉头,随即收紧……半jīng灵的眸子,此时已经尽为黑sè! 而映照其中,那奔涌而至的。星星点点的光芒,每一点都是由无法计数的符文汇聚而成!多到了根本无从分辨多少的地步。它们凝聚着,汇成一道道水波一般的流光,向前滑行! 神祇的身体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黑雾。 光与影的接触。被光芒照耀到的表面便如同雪水一般的崩解!可是,那黑暗翻卷着,似乎竟然可以吞噬一切的能量,光芒刹那间已经消散了,而短短的接触,只来得及让黑暗女神身体表面的黑雾,被侵蚀了薄薄一层。 “兴奋,荣耀,渴望……原来。在战斗之中,你方能找到自我?有趣……但最有趣的,莫过于你的胆量,上层界的小家伙。”女神开口道:“但若你以为,凭借那些位面的原始能量。真的能够触碰到一个神,那么,你就错了。” 不再是半jīng灵少女纯净甜美的声音,而是深沉、浑厚、难以名状的宏大韵律……或者,这更加符合传说中。一个神祇的形象。 “如果是一个真正的神的话。”炽天神侍回应道,声音中似有……喜悦? 她纤细的手掌抬起。向前虚握,于是笼罩在周围光芒被某种力量扭曲,在她的手中凝聚,延展成为长剑的形状。 “您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上同样不会完全发挥,在衰变上,神力和自然的位面能量相比,散失得要更快得多。”艾瑞埃尔开口道,她的声音清越,但却越发没有了感情。 “那么,要不要试试看?”半jīng灵身上的神祇,仍旧在笑。 然而,她已经动了。 说话之间,天地之间的魔力已经进一步汇聚,就仿佛这天空产生了一个洞穴,一瞬间,甚至连天空中风与云都向着那个中心螺旋汇聚起来。 但只是一小片刻。 膨胀的雾气瞬间已经将神祇的周遭充盈,将所有的光泽都包裹其中!这黑暗,如同雾气一般向外蔓延,眨眼的时间,静立在空中的半jīng灵女孩已经只剩下了一个暗淡而模糊的影子。 空间,在暗淡。 黑暗在蔓延,高远的阳光,似乎已远离了天空!yīn郁的黑影,如同实体的,拥有着无数触须的怪物,伸展,聚拢,只是那每一根触须的体积,都会远远超越,一头巨龙的身形! 神侍金sè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道翻滚的黑暗云团,她轻轻伸出手,光芒在那里扭转,从长剑被继续拉伸,形成为一弯新月。 然后,随着一种有别于任何弓弩震弦的清越鸣响。一道道光芒组成的箭矢便在这张长弓上出现。后飞向远方。在它划过天际。距离它尚有几十尺的。构成为建筑物的岩石受到力量的波及。竟然在瞬就化成了飞灰!这仍旧是是极其安静的一箭。但是那已经聚拢在天空之中的黑sè雷火。此刻就像锋利餐刀切下nǎi酪一般轻松简单。刷的一下就切开了。没有一丝声响。 然后,巨响才在一瞬间迸发! 黑暗的最中心。向前涌动起来,和那炽热如同白灼岩浆一般的光芒顶在了一起,顿时凭空发出清晰的碎裂声,如同坚固的破冰船一样,缓慢却轻易地刺透进去,翻涌着的黑sè之中,一点血般的殷红骤然迸shè出来! 最后,灿烂的阳光打进黑暗……宛如一把刀子割开破布。炽白闪光过后是压爆空气的冲击,雷鸣声浪将一切碾成齑粉,坚硬的地面荡起好似水纹的扭曲,凸起、凹陷、爆炸、翻滚,最终,同化为齑粉般的闪烁! “没意思,没意思。” 几乎是瞬即之间,金光与黑sè一起消散! 空中的尘云犹如被狂风吹动着一般。迅速地放shè状散开,连那处的天空都仿佛黑暗了许多! “我现在的力量,尚不及巅峰时刻的百分之一,与你对阵虽然能取得胜利,但就算把你抹去又能如何?更何况。在你这里损失太多。最后也只是会便宜了其他人而已。太无聊了。” 顿了顿,神祇的化身说。 那是冷漠的人类的声音,不同于半jīng灵的童稚,也并非神明的宏大沉郁。 仅仅是叙述的声音。 “……你还没发现吗。小丫头,已经有人在周围看了很久的热闹了。” 即使是炽天神侍,在这个时候,目光里也同样充溢着惊讶,但她的反应极端迅捷。几乎在一瞬间,就已经找到了那个目标。 并不需要刻意的寻找,她就站在那里。 尚未消散的黑暗,与她几乎融为一体,那是因为她深幽得仿佛黑玉一般的肤sè……但那种黑却充溢着某种光泽,就像是她那银sè的长发一样。 “蓓尔莱娜,你真是糟糕,竟然连这么一个小东西都拾掇不下?啧啧啧,” 她咯咯的笑。声音里带着甜腻,就像是情人最为大胆的魅惑和引诱,而随着声音,她胸前两团硕大丰满的柔腻就夸张的颤动出一阵波涛,而那血红sè的眸子随即转向了炽天神侍:“不过。似乎很不错呢,力量,jīng神,在那些讨厌的鸟儿里面。也算得上是上上之选了,怎么样。需要姐姐我带着你见识一下新鲜的世界吗?” “蜘蛛神后!”炽天神侍眯起眼睛,瞳孔里jīng光闪烁。 即使如何计划,即使如何占据了先机,但凡物,终究无法与两个神祗抗衡!即使蛛后罗丝是一向以欺骗和狡猾而闻名于世,但一个中阶神祇的力量,又怎么可能会弱? “别那么惊讶啊小家伙。”达赫妮……或者说罗丝的眼波流转,笑容妩媚:“虽然我只是想要从那个叫爱德华的小家伙身边借一点势,不过,多少也得保证让他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嘛。” “恩,这个小家伙还挺聪明的,不像那些家伙那么死板……你说你叫什么,艾瑞埃尔?喔噢,我好像是听说过这个名字呢。是在哪里来着……” 蛛后眯起眼睛,不过很快就放弃了思虑:“算了,还是看看你吧,可怜的莱娜,你的神殿数目现在可不怎么多,降下神力之后,距离这样远的地方,你真的能够跟她抗衡么?” “真实的,在这个低级的地方,越是强大的力量,越容易受到限制,更何况,那些老鬼们制造出来的藩篱,对于我们的压力可是非常的强,若是当年的你,或者还能抗拒一二,不过……现在的话,你恐怕也只能在这个规则的缝隙之中找到一线机会了。”“这一次降临,会让你耗费掉多少力量?在信徒稀少的现在,做这种事情恐怕需要你积攒好久吧?” “你也好不到哪里吧?我可怜的蜘蛛神后?”黑暗女士冷笑道:“如果不是我们的力量形成了遮蔽,你猜猜你的老公会在多长时间之后来跟你叙叙旧?我想他一定会来的很快的,至多也就是小半个沙漏的刻度?” “啊呀呀,这么说,他确实是一向都挺快的呢……让人一点也没有办法感到愉悦啊,所以莱娜,真正能够理解女xìng的,还是只有女xìng哦。” 罗丝咯咯的笑着,似乎并不在意在嘲讽自己从前的爱人时,揭露出更多的东西。只是转而面对着炽天神侍,红sè的眸子里,目光流转,笑意盈盈。 却带着令人迷茫的秘密意味。 “不过,小家伙,你的力量,同样也在消退,兰森德尔对于你的控制,似乎比你的力量削弱得还要多。”她说着,发出一个哦呵呵的轻笑:“恭喜你,你很快,就会得到真正的zìyóu了。” 艾瑞埃尔的表情,终于产生了变动。 “不必怀疑,也没有必要惊异,我会告诉你的,你应该知道,却没有人愿意说出来的东西。”蛛后道:“比方说,有关于那个人的身份,还有他的力量。你以为,他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么?” “抱歉,考虑到您一向的名声,我可以选择不听么?” 炽天神侍摇了摇头。 下一刻,她已经离开……就如同到来的时候一样迅捷。 于是,这高远的青空之下,便只剩下了两个承载着神祇的女子。 “你得到了什么消息?有关于那个人类?” “很糟糕,因为这件事,似乎和潘铎瑞恩有那么一点关联。” “混沌的原初,是诞生于混沌之海中的万古邪物。这可以吞噬天地之间的一切来获得禁忌的力量,它会返回到这个世界?”扫了一眼蛛后的笑容,蓓尔莱娜冷笑道,然后做出一个评价:“无稽之谈。” 第三百四十九章古代魔法王国 “有关于之前你扔掉的那个东西,我做了一些调查,记载很多,但都是只言片语,而且每一个都不很一致,这是我查阅了一些东西之后得到的。比较切实的说法,你可以看看。” 老法师随便地伸出手,于是虚空之中自然有东西落入他的手中,他将那卷成一捆的卷轴递给爱德华。 而后者在接过的时候,身体不免轻轻一颤。 虽然他很好的将之掩饰了过去,不过,作为对于自身能够完美控制的心灵术士来说,这已经是少有的失态……只是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中代表着的含义,由不得他不惊异——难道最大的秘密,已经被老人知晓? 那么,他要怎么办? 心灵术士或者有自信,可以在面对一个如特斯拉,或者弗莱明那样的师的时候,也能放手一搏,不过若是这位老侏儒,战胜的机会……不,事实上即使是能够逃脱的几率,恐怕也不足一,而那分母,则是一万。 不过,他很快便镇定下来……毕竟看起来,那位师没有一丝追究的意图,只是重新埋于那新鲜的食物里。 于是些许的思量之后,爱德华也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那些羊皮。 羊皮纸零零散散,大小不同,约有十几张,大部分都是石碑的拓印,而残余的几张,则是被侵蚀成为灰sè的兽皮,模糊的字迹象征着悠久的岁月,几乎无法分辨,而每一张草稿上的名字,都不尽相同……唯有字里行间,银sè,魔网,以及法杖之类的描述,才能看出他们之间,奇妙的联系。 …… “……是yù念之火,衰亡之风。是行善造恶力之一体,是非难讦责否定的jīng灵,无尽秽暗是它的影,而它的存在,是为织法者的囚笼……” “它原本存在于一头虹彩龙的宝库之中……被一个不知名的盗贼所得。他借此建筑起自己的城堡。拥有的财富,近乎无穷……” “由十二个巫妖铸造出这法杖,它具有无穷的cāo控魔网的力量,即使是学徒也可以战胜圣者……但最终。消失在历史中……” …… …… “寒冬之章……金jīng灵王的权杖……织法者的囚笼……彩虹龙王者权杖……亡灵的嗤笑……” 目光流过那些粗犷,或者jīng微的字符,爱德华低声复颂……而每一个名字掠过心头,都会让心灵术士的眉头更紧了一分。 这是王权。 每一个称谓,都不过是那柄权杖暂时xìng的。或者说一部分的名字……可是每一个名字,都是被埋藏在那些史诗之中的显赫词汇,每一个都曾经引发出一段,甚至是数段;奇异的传说。有些广为流传,有些秘而不宣。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最终,他抬起头,轻轻一叹。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所得的并非是一件简单的造物,不过如此确实的得知它的来历。还是由不得他不震撼。 “他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古老的,远比魔法产生的时代更早。是某个上古邪恶的产物、不,准确的说,一个邪恶存在,才是正确的。因为它们的存在,与我们所知的神明并不相同。而它的力量。从来就没有被真正的释放过。” 老法师似乎仍旧沉溺于美食,然而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得说,你这个小鬼确实拥有着不错的运气,但更重要的是你的jīng神很坚韧,或者这是哪个东西还不完整的关系,但不管怎么说,能够摆脱它,确实是最好不过的。你将它扔进了多元宇宙,这很好。否则的话,你的结局恐怕也只有毁灭一途。但这类东西,想要寻找到一个合适的主人,是并不容易的。所以,他们恐怕不会轻易地放弃你,因此,你最好做好准备。” “是的。” …… “这个吃法挺有趣的,不过,你非得要在这个汤里放上这么多的辣果么?” “这样才入味啊,会让人yù罢不能。可惜的是有几种能够产生轻微麻痹感觉的材料没有找到,不然的话,还能更加过瘾。” “是很过瘾的。但光是肉……” “也可以有新鲜的蔬菜,比方说……” “导师?” 竖起耳朵,提心吊胆,静静地等了半天,却除了吧唧吧唧的咀嚼声,和一两句毫无瓜葛的询问之外,就没等到正式的下文……响亮的吞吃咀嚼声,让心灵术士有些傻眼。所以再持续了一刻,他最终忍不住开口道。 “恩恩……” “那就这样吧,你自己要注意这些问题……” 老头儿显然没空说些什么,虽然不会使用筷子,但是魔法的力量足够让他做到很多事情——无形的仆役在空中来回穿梭,甚至连爱德华放在一边的菜刀也给接了过去,虽然这种笨拙的魔法生物手法很差,但是却远比工具灵活,老头儿还是涮涮吃吃得来劲儿,一会儿的功夫,一磅鲜肉又见了底,但他那瘦小的身体看上去也没有多大的变化,让人不免怀疑那些东西都是吃到了哪里去了。 “我说,导师,就这样么?只是提醒一声?那不是一个很可怕的玩意儿么?我是不是应该做些防范?比方说那个那个……唔,防止定位传送的魔法道具之类的?” “哪儿有那种高端的东西?防止定位的玩意儿,你身上早就有了吧?至于说反传送法阵……你带着那东西自己还跑得了么?”终于停下了大吃大嚼,老头翻了翻大眼珠子,响亮的打了个大喷嚏,乌鲁乌鲁地咕哝着:“你希望怎么样?难道你还要让我去给你解决这麻烦不成?是不是还要我弄块尿布给你包上?再给你找个nǎi瓶?” 爱德华咧了咧嘴。 确实,师没有什么义务给他提供保护……关键的时候能够有那么一两次就不错了,剩余的事情,确实是应该自己努力的。 “对了,你这个小鬼,跑到我这里来,自然是没有什么好事儿的,好吧,说来听听。你又想要什么?” “倒也没有什么,不过……” 语声微微一顿,爱德华转过头,微微垂下的视线里,一副暗红。已经吸引了他大部分注意力。 托马斯。 这位法师仍旧是那幅怡然自若的模样。踏出传送,他毕恭毕敬的向着老法师行礼,也不忘向爱德华点点头。 “托马斯副导师阁下。” “爱德华阁下。” “嗯……是你啊,嗯?爱德华。你也认识他?”老侏儒终于抬起头,停下了手脚,随手在袖口上蹭了蹭红油。 “在休整我的领地的时候,托马斯法师给予了我很多的支持。” “哦,这样。那么也好,这个家伙就是做这些事儿的,如果有需要就跟他说吧,修筑法阵,打打下手,他手下有很多不成才的家伙们,除了这些也干不了别的什么,你要用的话,不用客气。只要给够了佣金就可以了。”师毫无形象的拍了拍肚皮,然后便与周遭的藤椅一同消散了,只留下声音:“味道还不错,你这小家伙总是能弄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当然。爱德华放在一边的鲜肉,连带着菜刀和一锅火锅汤底,也随之消去…… 摸了摸下巴,心灵术士只能摇了摇头。 然后,他将注意力转向那位红袍。目光变得冷漠起来…… 看样子,这位副导师的作为,好像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甚至与阿尔伯特的关系,还算得上亲密……可若是连阿尔伯特都没有提防到这个家伙,那么他这种潜藏和养气的功夫,显然是已经深到了一定程度了…… 这样的家伙,也就越发可怕。 “爱德华阁下,怎么会有空来到这里?”红袍的法师,笑容优雅,一如既往。 “放心,没有必要而已。揭发你,我会有什么好处?能够得到你的遗产?”爱德华冷笑道:“我是会算计利益的,至少,你控制了这个国家,我也可以得到一些东西,而你失败了,我却一样一无所有,所以相比较来说,为你保守秘密,对我最有好处。” “很功利的想法,但也不错,务实也是法师们的一种宝贵品质。”托马斯的声音也一样的平和:“不过,我倒也同样并不担心。” “我提醒你,最好不要做些无聊的幻想,虽然我确实看重亚莎莉的xìng命,但你如果想要耍些无聊的花招,我倒是也不介意让事态变得严重一点。”爱德华的嘴角翘了翘,笑容可掬,只是语声中,带着一些细微的嗡鸣,仿佛钟鼎敲击的余韵。 “不必担心,爱德华阁下,我同样不想节外生枝。”红袍的法师:“只是,这座学院里的法师,被分成了三个派别,以霍金师为的一派,哈,实际上也就是那么两个人。你的老师是其中一个, 他们并不关心这个王国,甚至是这个世界的实质物,他们将整个王国视作一个来源,矿场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在他们看来一切都是为了魔法的研究服务,只要能够更好地为了这个大前提服务,他们并不在乎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某个领主拥有分裂国家的权力,或者是有个雄心万丈的国王?如果后者能够给他们带来更多更好地魔法资源,他们也不介意其扩张,甚至是统一大陆,他们也乐见其成、 “所以,你也想要这样做?但目的呢?你别跟我说你要统治这个位面什么的,一个空头的统治权对于你这样的一个法师来说毫无意义,就算是得到了也没有什么可欣喜的,因为以你的力量,大可以找个地方当皇帝,大国小国,享受到的都不会差很多。” “那样的享受,或者不错。” “虽然并不想要参与,不过,多少有些好奇,我想,我不会是成为了你们阻碍吧?” “不至于,我们的目的很简单。统治世界。” “这笑话很好笑。” 除了想象之中的世界,真正想要统治世界或者毁灭世界或者ooxx世界如何如何的人物根本不会存在,绝大多数绝大多数的邪恶者不过是喜欢不顾道德法律的为自己捞取好处罢了……不管为财或为权,最终他们还是要维护秩序……很少听说有谁真正为邪恶而邪恶的。在无底深渊的那些恶魔大多数时间都未必能够做到这一点。 所以,以利益为目标。又极端自私的一群人,是不可能建立起一个足够庞大的组织来对抗善良阵营——对抗善良阵营这种事情好处太少,又过于危险,没多少人愿意干! 传说中诸神为了这个位面,已经互相争斗和谋划了多久?数万年的时间!还有恶魔与魔鬼夹杂其中。每一个拥有的力量都极端的不可思议。或者正是由于互相的牵制,至今为止他们仍旧此消彼长……但一个人类,妄言统治这个位面? 呵呵。 我去年买了个表地。 “古代的魔法王国的成就,你听说过吗?” “我知道的不多。”心灵术士摇了摇头:“浮空城。浮空艇,秘法道具,强大的古代魔法王国支配着大陆的zhōngyāng。那里的天空被悬浮的城市所点缀,那里的法师掌握着难以想象的力量,拥有数量庞大的奥术掌控者、神秘的附魔师。骄傲的预言师和堕落的死灵法师。但他们发展的太过份了,以至于偏离了神灵指引的方向,最终在一场波及整个世界的魔法灾厄中毁灭,这场灾厄也永远的改变了魔法的运作方式。蛮族占据了他们曾经的堡垒,而那些古代的荣耀都随风逝去,最终在两千年前,人类才开始了新一轮的复兴,而我们传承下来的魔法,不过是这个王国古代先贤们留下的只言片语。 “古代魔法王国那些古老而神秘的魔法技术。至今仍沉睡在这些古代遗迹的残骸中。每隔几年,就有一些新的奇迹从隐藏的遗迹中再现——某种从未见过的魔法,或是一件拥有巨大力量和强烈意志的奇异物品。然而,更常见的是被遗忘已久的灾难和危险,或是永不该暴露于rì光下的邪恶物品。被那些莽撞无知又肆无忌弹的寻宝家和盗墓贼们发掘出来,重新扰乱世界的秩序。” 为何古代王国会留下那么多的奥秘,和邪恶的物品?有一种说法是 但要看你如何定义了。 如何定义?定义什么?定义邪恶?邪恶的是那些使用这些魔法物品的人,还是那魔法物品蕴含的巨大力量? 那么。古代魔法王国的为何要制造出这样强大的魔法物品? 力量强大的魔法物品当然不可能只是为了制造出来好看的,山姆大叔和红sè巨熊收藏的原子弹之所以有那样巨大的数量。也都是在对抗的时候才逐渐累加上去的……如果是为了利用,应该做的就是服务于整个 挖掘出的来的东西,却似乎是只有各种各样的武器。否则,只要一个大型的魔法器具被发现,那么整个的社会形态早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了。 挖出来的都是高达和扎古这类的东西。 爱德华的语声忽然顿了顿。 他突然发现,自己对古代魔法王国的了解竟然如此之少。尽管他们始终占据着魔法的最高端而让所有魔法师由衷向往,但即使是整个魔法学院的藏书库,似乎也没有掌握更多有关古代魔法王国的知识。也没有人去教授这一方面的知识。 即使一个时代的陨落造成了历史的断层,但仅有这种程度的记载也未免太过简陋。 “一切都被抹去了吧,真是个很大的手笔啊,将一个文明彻底毁灭……而能够抹去一个如此繁荣国度大部分痕迹的,其实只有……神祇。”爱德华眯起眼睛,声音有些飘渺。 “没错,就是神祇。” 大奥术师们曾经认为,自己无休止地修炼魔法是为了获得成神的机会。但是,当他们中有人真正达到那个高度的时候,却发现所谓“神灵”不过是一群强盗、小偷和骗子的位面入侵者,他们选择在位面孕育出生命的最初时机侵入,一步步将自己塑造成全知全能的形象,成功蒙蔽了位面大部分智慧生命,并依靠从这些智慧生命中讹诈来的信仰力,将自己在这个位面的‘神格’延续下去。 “无法忍受这种卑劣愚弄的大奥术师们,毫不犹豫地向那些伪造的神灵发动了战争,誓言要将他们赶出这个位面。他们认为自己的力量已经和这些伪神相差无几,而事实也证明这个判断是正确的,但他们却忽视了很重要的一点……” “整个大陆受到蒙蔽的智慧生命,都将与其为敌。”爱德华的嘴角动了动:“所以他们战败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无踪。” “你们想要恢复它?” “毕生的愿望。” “原来如此。”心灵术士点了点头:“但最必要的,其实是得到自己的力量根基,是吧?因此,你们打算借尸还魂?在帝国的土地上么?但这恐怕需要的时间可不会太短啊?” “借尸还魂?有趣的说法,但很确实。” 第三百五十章交换条件 “很辉煌的梦想。..:” 心灵术士不由叹息道。 古代魔法王国,那个人类建立的,最为强大的国度……在属于它的那个时代里,说它就是整个位面的执掌机构,也不为过。所以,重建它,与掌控了世界,也确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而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考虑,对方这个梦想,倒是说不上多么古怪奇异了 传说中,古代魔法王国存在的年代,也是法师统治一切的时代……虽然作为异客,又是乡巴佬的爱德华,对于历史了解不够,知道的不过是传闻中的只言片语,但即使在这简单的只言片语里,那个由施法者们尖利的国度,也已经被形容得几乎可以媲美神祇的乐园—— 仅仅只是堪比现今**师能力,甚至还要在其上的大奥术师,便有至少一千位;其余的魔法造物无数,生活极端富足,城市漂浮在空中,巨龙被他们驯服成为坐骑,妖jīng和jīng灵是他们的奴仆,恶魔唯他们的马首是瞻,神祇也与他们平等相处。 可说是这个位面,人类文明发展的一个顶峰。 这个位面之中的所有法师,又有几个,不会对于那种种辉煌奇迹高山仰止?而对于所有的法师来说,能够重现那个时代,自然是曾经占据了他们某个年龄里的所有幻想的源头。 可幻想之所以是幻想,不正是因为它很难有成功的机会么? “请原谅,我对于古代魔法王国所知道的并不是很多。所以,托马斯阁下。能不能简单的告诉我一下,这个王国,究竟是如何被毁灭的?” 对方显然就是要引导言辞到这个地方的——并不只是解释,而更加像是一种招揽……不过心灵术士的思虑转动之间,已经露出了一个平和的笑容。 “或者,对于大奥术师们来说,根源不过就象是他们的那句俗语,诸神不过是更强大的大奥师罢了。” 红袍法师的目光。从兜帽yīn影中探出,在那个年轻人身上来回巡梭了一下,似乎并不相信,对方会如此顺利的顺应他的思路。 不过,一个心灵术士的想法,也同样是难以窥破的。 “大奥术师们曾经认为,自己无休止地修炼魔法是为了获得成神的机会。虽然。他们没有成功过,但寿命悠长,力量强大,有的时候即使认为,他们已经比神祇更加高等,也未尝不可。” 停了一刻。这位副院长阁下开口道:“但是,当他们中有人真正达到那个高度的时候,却发现所谓“神灵”不过是一群强盗、小偷和骗子的位面入侵者,他们只是选择在位面孕育出生命的最初时机侵入,一步步将自己塑造成全知全能的形象。成功蒙蔽了位面大部分智慧生命,并依靠从这些智慧生命中讹诈来的信仰力。将自己在这个位面的‘神格’延续下去……因此无法忍受这种卑劣愚弄的大奥术师们,毫不犹豫地向那些伪造的神灵发动了战争,誓言要将他们赶出这个位面。他们认为自己的力量已经和这些伪神相差无几,而事实也证明这个判断是正确的,但他们却忽视了很重要的一点……” “整个大陆受到蒙蔽的智慧生命,都将与其为敌。”爱德华的嘴角动了动,眼神中不免露出一些嘲讽:“所以他们战败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无踪……好一个原罪造就的悲剧。” 该说果然如此呢,或者是说有些老套呢? 关乎七原罪的故事,这个世界自然不可能流传,但历史有趣的地方,或者就在于它们是在不同的地方重复着类似的事情……当年的那个众神之子,晨星,最为辉煌的存在,曾经也抱有这样的想法,也做出了这样的举动,于是,也就演绎出了一次同样辉煌的失败,他被打落地狱,成为罪人。 这些大奥术师们做出的事情,又与那位堕天使,有多大的差别? 什么叫做傲慢?自以为能够挑战神祇,这他喵的就是**裸的傲慢啊! 当年晨星天使做出的事情,不过是与上帝这一个神祇对抗,虽然已经非常中二,但成功率并不是说没有,只是很低。但这帮奥术师们,却似乎是准备跟全体的神作对……这跟焊雷管锯灯泡,又能有多大差别?神祇是什么?那就是统治阶级,跟统治阶级对抗成功,成功率有多高?这种事儿,找遍整个世界,恐怕也没有几个比爱德华知道的更清楚的了。 好吧,他记忆里,革命也是成功率不低的事情,可问题是,闹革命这种事情,是一小撮人闹得起来的么? 如果说,这些人是傲慢的话,那么眼前这个人的理想,又算是什么? 自不量力?似乎,是和傲慢相差不多……不,应该更加无谋的。 现实一点的说吧,既然神祇们抹平了古代魔法王国,那么也就是说,以古代魔法王国的那种辉煌的力量,都尚且无法跟神祇对抗——而传闻中,古代魔法王国的顶峰时期,至少有几百上千位被称之为大奥术师的存在,他们近乎不老不死,强大无比,可是这样的力量,最终还是输了,现在,这位法师身后,现在能够有跟古代魔法王国匹敌,甚至超越的能力么?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显然是没有的。 既然如此,他们这种举动不就是扯淡?如果这件事是神祇们联手……他们不会就只是灭掉了古代魔法王国,却不会提防着他死灰复燃吧? 若是被察觉了,那些神,又有多少会纵容他们干这些事儿呢?不直接降下来一个雷劈死这个白痴,恐怕都算是脾气比较好的了! 不。或者比较有趣的是,这种事儿。似乎也不可能算作是把柄,至少在他们制造出充足得可以危害世界的证据之前,神祇在大义的名分上,还不一定会把他们怎么样——毕竟人家的主要活动,只是在研究魔法的奥秘而已,至于能不能弑神,没人会去管。 “古代魔法帝国的兴起也用了足足千年的时光,我当然不认为自己可以超越这个时间的窠臼。所以,以法师为首的超然于一切的等级制度才是第一步,而其后的事情,则要慢慢的完成。” 他的沉默,让红袍的法师微微一笑。做出了一个解释。 “原来如此。”心灵术士冷漠地点了点头:只是,他并不会就此停止思考:“但最必要的,其实是得到自己的力量根基。是吧?因此,你们打算借尸还魂?在帝国的土地上么?” “借尸还魂?有趣的说法,但很确实。” 托马斯的神情稍微变动了一下,看着爱德华的眼神变得认真了一点儿:“爱德华阁下,我之前就曾经猜测,如果是你。对于这个问题,应该是不难理解的,而您,并没有让我失望,只不过。对您说这些,只是为了让您理解我们的目的。劝说您对于我们的行动不要造成阻碍,而您另外的问题,恕我无法回答了,因为那是我个人的秘密,只能透漏给我的同伴。” “原来如此。”爱德华颌首:“那么,我不妨猜测一下好了。首先,你们取得了多少人的支持?当然,我的老师和霍金**师都是不可能的,但至少,我想六个**师之中,会有那么一两个支持你们,否则的话,你不可能展开行动,那太危险。” 红袍的法师扯了扯嘴角,但并不阻止他继续。 “若做出这样的一份计划,至少也要一段时间,而以您的年龄,这有点困难,所以,我可以猜测您或者有一个老师,您是传承了他的理念。不过,他未必是一名**师。对吧?” 红袍法师不置可否。 “也有可能,您的背后,有一个能力与您类似,志同道合的人物们聚合成的组织,但即便如此,也还是不够谨慎,那么,邪魔……有别的,足以与神匹敌的存在支持你们这次行动?我猜猜看,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家伙吧?一个深渊领主?你用灵魂跟他们交换的?” 红袍法师仍旧没有开口,只是露出一个冷笑,但爱德华垂下目光,便注意到他笼在身侧的袍袖上,细微的褶皱变得紧密,又随即松弛。 对于一个真正的法师来说,这点反应,已经足够泄露出他的某些秘密了。 于是,心灵术士眨了眨眼睛,垂下的目光里,银sè如火焰般闪动。 其实这种事儿并不是很难猜,想要推翻一个格外巨大的**政权,如果内部的力量搞不起革命,那么就只能当当带路党,引进外国势力了,这是最为简朴却又最有效的办法,而这个位面足够跟神祇正面对抗的自然也就只有邪魔——魔鬼的行事,通常都是非常有条理的,他们可以支持和一两个神的敌对,尤其是那些正义的诸神,但若是反抗所有神……只有一贯疯狂的恶魔才有这样的胆量。 之所以在对方面前一条条的列举出来……不过是某个心灵术士想要证实自己的某些判断罢了。 一点细微的光泽,无影无形的异能触须,细密地充满了整个空间,在两人之间小小的方寸之地扭曲,轻盈柔软,如毛发一样细微,无孔不入……它们本应能够成功拦截这异能的力量,然而,心灵术士却以高超的技巧,将自己的意念,硬生生的穿进了那麻烦的防线! 能够探知的东西,少之又少,可即使是对与错的二重选项,也已经足够了。 “很聪明,以你的年龄,以及见识来说,或者,和一个心灵术士交流,真的不需要给你太多的时间,”红袍的法师冷笑了一声,于是周遭的魔法光晕细微闪烁,所有的jīng神触须,便一起翻卷! “好吧,我的事情,现在已经说得差不多了,那么,我们来说一说,关于您的问题好了。还是说,您需要考虑一下?” “只要你付出相应的诚意。我也没有什么不愿意的。”心灵术士的笑容,重新回到他的嘴角上。 “很好,就作为我们合作的成本好了,我会提供给你一个消息。他说道。然后念了句咒语,伸手从空气中取出颗浅蓝sè的水晶球来。 这是记录水晶,一种魔法道具,其中可以记下一段时间内的影像,而爱德华伸手握住它。就看到那魔法能量构造出的影像,黄绿交错的光泽,组成平面,细看的时候才能分辨出那是平原和森林地带,而一片片的黑点,就在其中移动,仿佛蚂蚁。 “黑鹰公爵或者未必雄才大略。但是野心确实不小,多年来他一直便窥觑着王国的领土,这一次陛下遇刺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个难得的际遇。我想他一定会乘此机会扩展自己的领地,爱德华阁下您的居城距离他太近,不可不防。“ “他有那么大的胆量?”心灵术士冷冷一笑。 “布莱霍克,一直得到某个德鲁伊教派的支持,传闻中还有些自然之神的信徒牧师。也供他取车,这些崇尚自然的存在或者比不上法师。但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而若是您在无声无息中被人抹去,那么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人能够借此做出文章,至于说您的领地,如果失去了您,您认为那里对于布莱霍克的进军能够起到什么样的阻碍作用么?”红袍法师道: “所以,国王陛下在之前便曾经派遣了一千名魔狼的士兵前往,增强勃艮第方向的防守能力,不过……年轻人气盛一些,不算大错,不过若是因小失大,总会有些遗憾。” 爱德华点了点头,阳光在他的兜帽上洒下,深深地yīn影将表情深深埋没…… 他当然知道那一千人的意图,所以此刻对方嘴里说出这种话来,只能巩固了他之前的决定……那个什么魔狼,想必也跟这个家伙,以及他背后的组织有着极大的关联。 不过对方的jǐng告,却也并非全无价值…… 德鲁伊,还有牧师…… 最重要的是,公爵的决心如果真的足够的话,那么便有必要,给对方一个大一点的教训看看。 “不过,您这样无偿的为我提供帮助,我又能够为您做什么?” “这并不是什么条件交换,您只要对于我不会产生误会,也就够了。”红袍法师的眉头挑了挑。“至于说我们的合作,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刚刚开始?才怪。 这个家伙八成已经将目标,钉在了那位公爵身上……毕竟巨鹰骑士,已经算是图米尼斯最为jīng锐的兵种,尤其是法师们在战场上,最合适的坐骑,远比飞行术的速度更快,也更加安全。而爱德华的领地,八成是被他作为了一个诱饵,而这个诱饵是如此香甜——如果能够占据的话,公爵就可以直接通过传送阵来节省大量的兵力调集的时间。 狡猾的混蛋。 “那么,就作为一点帮助的要求吧,托马斯阁下,我需要一些法师,”在心中暗自咒骂了一句,但爱德华的笑容却逐渐扩展开来:“不是那些借调的,而是能够从法师塔之中抽调出来的,从今后开始听命于我的法师,能力么,不必太高,能够施展个三四环法术的就好了。” “这不成问题。这样吧,就是上一次到你领地里效劳的那几个法师好了,他们经验足够丰富。也熟稔你们的地方。” 这个要求对于这位学院的副导师来说不算什么大事,而事实上,勃艮第能够拖延那位公爵越多的时间,可能对于他就越有利,于是这位法师答应的也格外痛快。 不过交流到了这里,也就没有什么需要再进行的了,传送的彩光里,那一袭红袍,就此消失不见。 而爱德华,却并没有急着离开。 静静地矗立了一会之后,心灵术士才离开学院……来到了皇宫。 那一场骇人的忙乱,过去了不过一天,卢浮堡之中,仍旧是一片剑拔弩张的紧迫,一队队的骑士来回巡视,而每一队中,都能见到法师们的身影,因此心灵术士申请进入的时候,也遭遇了一点困难。 幸好,他的身份较为特殊,在一层层通传之后,终于由一队全副武装的卫士出现,将之引领入内,只是引领之后,却也没有放弃跟在他后面。 通往宫殿内部的道路已经全部戒严……不过幸好爱德华也没兴趣去见国王陛下,他绕了两圈,便来到了那位第二皇子的寝宫前。 作为皇子的训导者,他倒也不用等待什么通传,便被送到客厅,不过走到了门口,便听到了房间里的对话声。 “这个,这个,为弘扬圣恩稳定物价yù发行新币……借助陛下大婚的势头,这倒是也可以,但是殿下,您这要求要把原本的金币,都给铸造成为新钱币,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感觉那些钱币实在太乱,也太难看了,” “殿下,您这有点太……太莽撞了吧?铸造钱币,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将所有的现有货币重新熔铸,您知道这要耗费多少时间和法师们的人手么?” 第三百五十一章詹姆斯 又一个礼拜一,求点票耍耍好了,反正我也没别的…… 斯特兰皇子殿下的会客室,是比较平常的模式,毕竟作为第二个孩子,即使是皇子也并不会得到多少规格之外的种种优待,但皇宫之中最为普通的建筑,也同样奢华宽阔,会客室被分成了两三个dúlì的空间,也几乎是最为常见的建筑形式了。:.. 靠近里面的这个房间并不是很大,仅仅只容纳了两三张长椅和一排书架而已,而斯特兰皇子此刻就悠哉地坐在一张长椅上,品着一杯香浓的玫瑰茶。 这位王子殿下穿着一套普通的贵族装束,雪白的衬衣配上黑sè的丝绒马甲,下身穿着一条淡灰sè裤子,宽松舒适,只是有点不符合他的身份……这种服装没有丝毫的线条和衣褶,虽然那种产自于南方的细麻布品质很高,但柔软的质地毕竟无法体现出一个贵族应有的风度。不过既然这里是他的宫室,自然不会有人去挑剔他的装束,而事实上,仅有的三四个客人也没什么兴趣去关心他的服饰了。 “不必着急,贾斯伯卿,我认为,要简单一点也很容易,只要我们按部就班,先替换较为昂贵的白金币就可以了,然后是金币,银币,最后连铜币我也准备换成图米尼斯的独有形式,只要在国内流通,便不能使用其他的货币,全部需要进行兑换……” 这位王子殿下轻声漫语,然而作为听众的三个人却不可能用同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一番话。 “这确实是很不错的。可是兑换的过程一定会旷rì持久……”当王子终于停下话语来搅动一下手中的茶叶,一个中年人终于抓住了这难得的空间。 可惜。他还没说完,那位年轻的皇子就举手打断了他。 “我想着应该不是问题吧,建立一座交易所,规定所有在罗曼蒂城里面使用的金币,都通通采用新币,而其余的币种则完全进行兑换,这样不就可以了么,然后。我们逐步将这新币的使用范围扩展到一个个的贵族领,这样一来,对于城内的交易,税收还有各种收入,都可以统一使用王国的货币,这必然会让我们对于经济上的控制力更加强大。而且贾斯伯卿,在税收之类的财务计算上。对于你这个财政大臣而言,应该会变得非常轻松吧? “呵呵……这个,王子殿下,请您稍微慢一点,老臣,老臣的想法。有点跟不上您了。”财务大臣摇了摇头:“而且我认为,这里就是这个计划的最大困难,要如何才能得到那么多新币呢?” “为什么不可以?不是只要将旧币铸造成为新的就好了么?”王子问。 “殿下,这可是……这就已经是个很大的工程量了啊,您这个想法。实在太鲁莽了,您知道那要替换掉多少旧金币。又要重新铸造多少新币吗?如果大量发行,就需要重新铸造大批的模具才能满足铸造的需求,然后就是要更换,这都是需要大量的人手的,而且会浪费很大的一笔钱……” 帝国的财务大臣干咳了一声,扫了一眼旁边的两个副手,但却悲哀地发现他们好像帮不上自己什么忙——涉及到所有的黄金和白金数量的计算,整个王国里也只有他一个人才有这种资格:“我的殿下,我们的国库里已经没有那么多的金子了,您知道,每年的仲夏节庆典都会花掉一部分费用,而这一次国王陛下的婚礼也还耗费了不少,现在国库内的黄金储量已经不足了,即使将换上来的金币重新熔铸成为黄金,也至少需要第一批的铸造原料才行……” “这个问题很简单,在铸造的时候,加入一定数量的铜和锡,既可以让金币形状美观,花纹也更清楚,同时,也就可以省略一大部分的价值了。”王子轻松地开口道。 但这个回答,却让房间里静了一瞬。 “什……什么?我的殿下,您的意思是,要让我造假?这……这太荒谬了!” 嗔目结舌了一下,侯爵才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听错……于是他保养得当的胖脸上,一瞬间已经血一般红。 如果不是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尊贵,他说不定就会破口大骂对方的愚蠢了!这简直……这简直就是小孩子的胡说八道!他一时间最先想到的就是找个牧师来,看看这位王子殿下是不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喜讯而疯了? 作为一个每天习惯了与金币打交道的人,侯爵认为自己根本不需要猜想,就能明了这位年轻人的想法。 以国家的规模制造假币……诸神在上,这个主意真是疯狂,不可否认它可以带来极大的收益,然而那根本就等同于抢劫,而被抢劫的对象,就是这个国家的所所有贵族,尤其是首都贵族的钱袋! “废……嗯,我是说,我的财务大臣阁下,我并不是邀您制造假币,难道您以为我是个疯子么?”王子摇了摇头,不过眼中倒是没有多少失望——他显然已经知道对方的这个想法了:“看来这里面的问题,我还真得跟您解释一下,好吧,您比我更加了解钱币吧,您说说看,钱币,究竟是什么?” 贾斯伯侯爵愣了一下。 钱币是什么? 钱就是钱,从古代开始他就已经被命名为钱了,几万年来它都是钱,那还能是别的什么东西? 圆形无洞,大约八分之一寸厚以及直径一寸又四分之一的金属饼,通常铸造着各种各样的头像,财富女神渥金的,还有历朝历代皇帝的,通常是五十个就有一磅…… 哦,这是图米尼斯的最普通的钱币的印象,当然也有可能有例外。实际上,这个世界经历了数万年来无数的皇朝。他们都会铸造自己的钱币……铜币叫尼布,钢币,拇指,比特本来条理清晰的思路似乎一下就乱了。 这个问题说实话显然不是财务大臣思考过的东西。或者说,他没有思考出相应答案的东西……即使他是这个国家里所有贸易的最高审判者,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些铺垫起他地位基础的小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但不管如何,钱币就是钱币,没有什么其他的代用词汇……即使许多商人乐于使用交易条,珍贵的金条以及合金铸块也似乎任何人都能接受。在某些国家里。还有羊皮纸绘制的金圆券,通用汇票,不过这些东西都只能在国内流通,或者某个大商会流通,离开那个国度。或者商会倒台就不能用了。 但那些都是题外话,真正的核心是。钱币除了它自己,恐怕就根本不是,也不可能是别的了吧? 不过这个啰嗦的答案,当然不能就这样说出来,因此中年人挠了挠后脑勺上逐渐开始稀疏的头发,小心地用试探的语气开口,试图找到对方疑问的目的:“金币银币铜币……钱币是价值,是一种衡量物品的价值的工具吧?” “错误……嗯,我是说,并不是那样的,贾斯伯卿,实际上,如果钱币能够真正代表一件东西的价值,我看这个世界上可能就会少了很多的纷争了……而且我的侯爵阁下,您说的这些都是钱币的作用,但事实上,他们不是本质。” 斯特兰王子摇了摇手,但这个话题,似乎让他有些兴奋起来,眯起眼睛,他开始滔滔不绝:“钱币是什么?一块圆形的金属块而已,既不能吃,又不能穿戴,你说它的价值在哪里?为什么金钱就能够用来换取其他东西?” “但……那是因为用来铸造金币和银币的金属是很稀有也很昂贵的,他们可以用作魔法的材料嘛。“财政大臣皱紧眉头,喃喃地辩驳道。 好吧,这也算是个标准的答案……但即使侯爵自己,也知道这个理由很牵强。 “但是魔法师们用的了这样多的材料么?如果全部用黄金来施法的话,那么黄金早就已经耗光了,而且我对于魔法也略知一二,只有绘制高级的魔法卷轴的时候,才需要数磅的黄金吧,可是一磅黄金也不过就只能铸造五六十个金币,你觉得这玩意儿有可能全都被拿去施法么?” 斯特兰王子点了点头,似乎早就已经猜到了财政大臣的说辞。。 “而且我们知道,在流通之中,金币难免受到一些磨损,可是金币就算磨损了,也照样可以买到同样价值的东西,不会有人在意那一点点的重量问题,那么,金属的量,真的能代表金币的价值么?” “但是……那只是微小的损耗,通常都不会超过十分,不,二十分之一的……” 财务大臣舔了舔嘴角,但他这句辩驳还没有说完,一个新的声音,就加入了对话之中。 “那么,如果有一个造假的高手,他用铅块制造了一枚金币,那么这枚金币拿去买东西,可是谁都看不出它是假的,那么怎么样?” 财务大臣的语声顿时哑了下去。 看不出假的,那么他就是真的了。自然可以用来买东西……实际上,市场中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太多,传说三十多年前,有个著名的钱币造假的高手,名叫诺尔?艾克塞斯的家伙,就曾经制造了一批极端jīng致的假币,而这一宗图米尼斯最为大宗的造价 呃,没写完,我后改,大概半小时,抱歉 “训导者阁下说的没错,这个金币。他不过是一个媒介,一个中间的物品。我们可以管他叫做一般等价物,只是为了交易方便而弄出来的东西而已,我听说在那些荒蛮的部落里,只有羊才是硬通货,如果不是肉类,他们根本就不会理会那些什么金币金块的,那你说,钱币在他们那里有什么价值?” “这……好吧。殿下,请容老臣回去好好想想,来理解您的这个计划……” “您何不在执行之中加深理解呢?” “子爵阁下,您说笑了。” 当几个老家胡偶终于摇摇晃晃的消失在了宫殿的长廊里,爱德华转过头,目注着年轻的皇子,他并不说话。只是有些诡异的用眼神上下打量,直到对方脸上那一点虚伪的笑容逐渐消散,直到一些亮晶晶的水珠,在这位王子的额头渗出。 “我本来还不确认的……不过,一般等价物啊,这个词儿。可不是你能随便说出来的东西呦。” “这个,您……您在说什么?” “詹姆斯,罗斯帕尔?冯?詹姆斯?朱尼尔士爵,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啊……不,这个。您,您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见鬼。你这混蛋快要吓死老子啦……还以为会死!”年轻人摸了摸脑袋,又揉了揉胸口,随手一拳擂在爱德华的肩头,只是随即要害上的一击膝撞就让他弯下腰哇哇大叫:“该死的,你这个混蛋还是那么卑鄙,老子要是绝了后,就拿你的来顶!” “废话,那个该死的法师说我身上带着结界,随便透露身份的话,结果就是没命啊……” “要是那么方便就好了,不过大概是你身上的什么魔法道具吧,” “你比我走运多了,没想到你还真的有魔法的天赋,我简直都不敢相信,你居然会成了这样,一个**师的学徒?好可怕,你简直是被神看中了嘛……” “嗯,小事而已,不过,倒是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好吧,好像不需要问,那么,白杨镇那边怎么样了?”顿了顿,爱德华揉着被捶得升腾的肩头,随口问道, 不过他随即就注意到那个从小到大的同伴脸上,骤然弥散开的yīn霾。 “没了。” 面对着同伴的疑惑沉默了一刻,詹姆斯简单的回答道。 “不用问了,没了,被烧掉了,所有人不是被烧死,就是被低语之森的野兽吃掉了,我没注意你老爹怎么样,反正我老爹是被烧死了。”注意到爱德华的表情,他闷闷地补充道,声音嘶哑,随即双手合拢,在自己的脸上用力地擦了擦,好像是要从那里搓下什么不想要的东西。 沉默持续了一刻。 “真是……够狠的。”些许的停滞之后,爱德华冷笑起来:“谁干的?那个托马斯?” 这结果,似乎并不怎么出人意料,毕竟,这个计划浅sè的确实很广, “你别问了,等一等吧,你现在的力量,还不够跟他们作对,跟你的老师好好学学,至少,也要等你成了一个正式,不,高阶法师才差不多……虽然我觉得,以你的力量应该很快。而且,这结果很正常,不是么?换了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他似乎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身份的转换,甚至将之变成了自己的一个部分,当他的笑容平复,这个人,几乎便是那个温文尔雅,出身高贵的斯特兰?西沃尔?莱恩?费尔南迪斯。至于说罗斯帕尔?冯?詹姆斯?朱尼尔……本就不应该存在在这里,自然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要你做什么?”爱德华皱了皱眉头,虽然已经大致上了解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这一切还是让他的思路都有些凌乱了。 “具体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但大概,我会变成皇帝吧。不过肯定不是现在,可能要很久之后,但事实上我就已经是皇帝了,只要那个老家伙醒不过来……不过,现在就是醒过来了,也不可能有什么了吧,我看那帮家伙的诅咒八成会吞噬掉他残余的寿命,要不就是会减损他的智力,这样一来,国家实际上,就是我的了。” 那个熟悉的笑容,让爱德华默然。 “我知道你想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儿,但实际上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不告诉我,我勉强知道的,好像是他好像是跟我有血缘的,不然的话,我的身份很容易就会被揭穿了,剩余的我只知道,斯特兰和我出生的时候,皇帝的老婆死了,然后,皇帝赦免了我那个老爹的什么罪过,然后把他给驱逐了,剩余的具体的事情,我不知道,但不得不说,还算是有点儿人xìng,嗯?至少没在那个时候就把我掐死,是吧?” 笑得苍凉。 “很可笑吧,就因为晚了一点儿出世,结果就变得如此不同,” “这……确实是有点难以想象。”爱德华皱眉,目光却在他颈间,一段细细的链条上一转:“你是怎么知道的?” 好吧,问题的答案,实际上用不着去听,对于一个心灵术士而言,若没有那一层魔法的阻碍, 第三百五十二章一切都是利益交换 第三百五十二章一切都是利益交换 “等一下……” 些许的兴奋,在这一瞬间就已经消退,年轻的皇子眉头紧蹙,目光神经反shè式的流转一周,然后压低了声音。欢迎来到阅读..“即使我身上没有什么魔法,周围也可能有人监测……但法师们的力量,不可揣测……你能确定,这里绝对安全?还有,我身上不会有什么法术,会让他知道我们之间的交谈么?”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卢浮堡里面的法阵严密的很,若是皇室成员都不能保留自己的**,那么这国家还要这个皇帝干吗?”。爱德华一笑。 实际上,当然不用这个魔法的门外汉提醒,揭穿了对方的身份前,两人的对话便早已被*控声音,限制在周遭三尺,魔法物品的灵光,逃不过爱德华的眼睛,而心灵术士无形的jīng神触须,至少可以确定,这宫室之外,没有什么人物,表现得比较可疑。 至于说托马斯……他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重新换过一个能够扮演斯特兰皇子的人物,而即使退一步说,被他知晓了这次谈话,那个家伙恐怕也只会欣喜于和爱德华之间又多了一层的联系,自然是不会太过追究这些小事。 “那就好,你知道,那个家伙的力量,非常可怕。” 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詹姆斯才终于长出了一口大气。却又忍不住在心灵术士肩头上拍怕打打,抚摸着那件柔软光洁的绒布长袍,啧啧称奇:“真是不错,你已经完全是个法师了嘛,我听说,你至少已经是个正式的法师?不,这才三个月而已,**师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把你这个废物教成那么优秀,说吧,是不是你从你那个老师手里偷了什么好东西?见面分一杯羹可是老规矩!” “你还没有告诉我,是不是那个托马斯干的?”爱德华笑了笑,不置可否,然后重新拾起那个同伴明显想要转移开的话题。 “托马斯……” 那个名字,在王子的表情上留下一瞬的讶然,然后是惊恐,最后再化作苦笑的叹息:“这个,为了你好,爱德华,这件事就别问了,等一等吧,你现在的力量,还不够跟他们作对,跟你的老师好好学学,至少,也要等你成了一个正式,不,高阶法师才差不多……虽然我觉得,以你的力量应该很快。不过,几年之内,恐怕还不行吧,或者,你又有办法,说动你的老师?听说,他是个**师啊?” 年轻人的目光里闪动着一点儿希冀,但却旋即隐去——不待朋友的回答,他便摇了摇头:“一个**师怎么可能会按我们的思路去办事,而且,我说,你不会把这些告诉你的老师吧?我求你可千万别捅出去,要知道这件事儿我已经被卷进去了,就算揭穿了那个家伙,我恐怕不死也要被监禁一辈子。” 盯着爱德华的面孔,这位已经成为了王子殿下的地方小贵族勉强一笑:“不过不必担心,我会让那个家伙付出代价的,我的,你的,还有整个白杨镇的,而且,有了你的帮助,这一切都会很快,事实上,还得感谢这个家伙,让他给了我一个绝佳的场地。爱德华,如果有了你的帮助,我想这一切都会变得很容易啦……” “是啊……” 看着他眼中闪烁着的光泽,爱德华咂了咂嘴,并不打算打击这个朋友那看似无比脆弱的信心。 但口中似乎有种苦涩的味道。 很奇怪啊……自己的反应。 这结果,或者确实并不怎么出人意料……毕竟,这个计划牵涉的东西确实很广,而那个家伙,是个合格的决策者,自然不可能留给别人什么疏漏的,这种程度的保密工作,本就应该做到如此的干脆利落。 因为合理,所以更加直接的反应,就是如何反扑?在听到这消息的那一瞬,他的脑海里一片平静,对于这件事情,只有一个极端平和印象,心绪上,没有丝毫的波动。而映在这平静之中的,是深邃的仇恨,而不是悲伤。 可怎么会没有悲伤? 因为那里不是真正的家园,没有丝毫的归属感?是因为那里已经只剩下了一个木讷,与自己无话可说的铁匠?是因为自己早已知道,自己注定并不平凡,与那些存在,是不同的? 不是的,当然不是。 无论是什么人,在一个地方居住了十几年的时间,有家,有朋友,安身立命;若一朝失去,悲伤,本来就是最自然的反应……那是被称为人xìng的,最为基础的东西。 轻仇者寡恩,轻义者寡情,轻孝者最无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或者,那是自己的心xìng产生变化了吧?虽然不过短短的几个月而已,然而,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小小的猎人,不再是那个只能用刀刃和弓箭,来搏杀数人的人类,而是曾经上天入地,曾经面对着异怪甚至是神祇的化身也能从容应对的,怪物了。 是的,怪物……即使拥有着人类的外表,但内涵却有着决定xìng不同的,不都是些怪物么? 所以,这就是力量带来的东西?这种,仿佛怪物一般的冷漠,凶狠,一切的一切,都变得以力量进行决策的简单,简单到如此的可怕? 再次拍了拍低头不语的朋友的肩膀,‘斯特兰皇子’推着他坐下来,然后取过桌上,水晶瓶里的红酒,斟满了两杯:“来吧,为了我们的重逢,也为了白杨镇。” “那么,他们要你做什么?” 酒浆清冽,但爱德华却皱了皱眉头,目注着那位老友一刻,他才开口问道——虽然已经大致上了解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这一切还是让他的思路都有些凌乱了。 “具体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但大概,我会变成皇帝吧。”詹姆斯?斯特兰摇了摇头,嘴角微动,扭曲出一个细微的笑容,只是眼中却无一丝欣喜:“不过肯定不是现在,可能要很久之后,但事实上。现在我就已经是皇帝了,只要那个老家伙醒不过来……不过,现在就是醒过来了,也不可能有什么了吧,我看那帮家伙的诅咒八成会吞噬掉他残余的寿命,要不就是会减损他的智力,这样一来,国家实际上,就是我的了。” 那个熟悉的笑容,让爱德华默然。 第二杯酒,面前这个人用三根手指,轻轻的捻着那杯子,品尝一下,然后才慢慢饮啜,动作优雅而端正,脊背挺直,即使是一位jīng擅礼仪的老牌贵族,可能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但记忆中,他喝酒从来都是喜欢大口狂饮,即使是那一次剿灭了一股顽匪徒,匪巢里发现了商队里高价换来,西封邑地少件的几瓶子葡萄酒;也是被他对着酒罐干掉了一半,然后因为颠簸之后的少许酸涩,就骂了三天两宿。 现在的他,似乎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身份的转换,甚至将之变成了自己的一个部分了——当他的笑容平复,这个人,几乎便是那个温文尔雅,出身高贵的斯特兰?西沃尔?莱恩?费尔南迪斯。 至于说罗斯帕尔?冯?詹姆斯?朱尼尔……那个人,本就不应该存在在这里,自然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知道你想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儿,但实际上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不告诉我,我勉强知道的也就只有一点儿。” 轻轻的饮啜着那杯中的酒浆,他低声叙述,阳光穿过水晶和酒液,在那张脸上映出一片奇妙的晕红:“好像是他好像是跟我有血缘的,不然的话,我的身份很容易就会被揭穿了,剩余的我只知道,斯特兰和我出生的时候,皇帝的老婆死了,好像是因为我是后出生的,所以,他们就觉得我是个被诅咒的孩子;然后,皇帝赦免了我那个老爹的什么罪过,然后把他给驱逐了,剩余的具体的事情,我不知道,但不得不说,还算是有点儿人xìng,嗯?至少没在那个时候就把我掐死,是吧?” 注意到爱德华的视线,这位皇子将杯中的酒浆一口干掉,笑得苍凉。 “很可笑吧,怪不得,你总是话说那些贵族都是些怪物,你看,就因为晚了一点儿出世,结果就变得如此不同。” “这……确实是有点难以想象。” 爱德华皱眉,目光却在他颈间,一段细细的链条上一转:“你是怎么知道的?” 好吧,问题的答案,实际上用不着去听,对于一个心灵术士而言,若没有那一层魔法的阻碍,他几乎都无需对话——对方那条金sè的链子下面,连缀着一块宝石,拇指大小的蓝宝石切面整齐,火彩极好,在光线中,闪烁着点点青光。 八环法术,锢魂术。 所以,他才能够不露出任何的破绽……因为那个人的所有记忆,都随他予取予求。 “不用担心,我没什么不满的……虽然他是不要我了,又把我扔给了那个白痴老爹,但这二十年,我过得还算是不错,有一块儿随便野的领地,见识过魔兽,zìyóu自在的,总比在这个该死的宫殿里强的多了,走路吃饭喝酒睡觉,啥都要他**的注意,注意仪态,我这才遵守了一个月,就已经觉得生不如死了!要是十几二十年都这样,我非发了疯不可!” 没有注意到朋友的沉思,皇子殿下只是自说自话的点头,呵呵的笑——也许是那酒jīng的作用,或者是因为这意外的久别重逢,他已经白皙了不少的面孔此刻已经完全的回复了以前的神采:“不过你知道,这代价还是值得的,一个王国的权力啊,那个家伙许诺给我,只要不干涉他的命令,剩余的小事,什么都可以听凭我的吩咐!而且,似乎他们很快就要开始动手了……” “所以呢?你想借此收回铸币权?”爱德华顿了顿手里的酒杯,打断一脸得意的同伴:“你确定那家伙不会因此而让你” “不错吧,我可是很想试试看,你说过的那个,能够用印在羊皮纸上的国家信用来当做钱的情况呢,虽然我知道这不大容易,不过,你不是说过,只要成功了,国王至少就可以真正把国家抓在自己的手里么?” “太冒进了……” 爱德华摇头,这个朋友的胆量,还是那样大的夸张……虽然他显然经过一番考虑,采用了铸造新币兑换这个比较缓和的办法,但私铸钱币权对于各封地的大贵族而言,几乎是改善经济的最重要手段,想要从他们手中抢出这块肥肉,那随之而来的反噬力度,用膝盖来猜,也是可想而知。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知道那些家伙会有动作。所以,他们达成目的之前,不会把我怎么样的。”皇子同样蛮不在乎的挥了挥手:“你知道,这件事反倒可以让他们以后的行事更加顺利一些,所以,他们肯定会给我支持。只要我一点点的干,早晚有办法能把那家伙给……” 他压了一下手掌,嘿嘿的笑。 “如果……”沉吟了一下,爱德华开口道:“如果我想办法,把你从这里弄出去,给你找个地方,让他们找不到你……” 房间里骤然沉寂下来。 斯特兰皇子,不,小詹姆斯抬起头,盯着朋友的脸: “谢谢你,爱德华……我相信,你有这样的本领,可是,然后呢?”他低声道,声音有些嘶哑:“要我找个地方藏起来?从此就整天翘着腿安安稳稳地混rì子?找个老婆生儿子?把亲人死去时他们的痛苦都忘在脑后,自己享受这一切,平平淡淡过了这一辈子?那还不如当时就死在村里!” 爱德华摇了摇头,与他对视的这双眼睛里,不,是那隐约从jīng神感应之中渗透而来的对方的思维,包涵着憎恶、鄙视、仇恨、杀意……甚至是扭曲的对血的渴望、施虐的兴奋,种种古怪的或者诡异的其中流转着,这笑容并没有使他的神情变得和缓可亲些,却是如扭曲一般,令那张本来相当熟悉温和,可以任意笑谈的面孔竟显得如鬼魅样凶邪诡谲! 但也仅仅是一瞬而已。 “谢谢你,但是,你不明白,你也没有看到,那个家伙,是如何把我们的家毁掉的……我不知道你怎么样想,或者你不大在乎那些人,但是我是不会忘记的,所以,除非你能把那个家伙还有他背后的那一群人都抓来,让我一刀一刀的砍死他们,一点点的烧死他们,否则,我是不会就此罢手的。” 他低声道。 于是爱德华沉默。 然后站起身。“你的行动太明目张胆了,别以为他只有你可以用,就试图用这个来要挟他,相信我,魔法里面,控制人的办法很多,你很难想象得到,所以想要报仇,你最好小心谨慎,别太张扬。”他说道,走到门口。 门扉打开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小侍女刚好从走廊上走过来,身上宫廷女侍装束繁复华丽,也掩不住身材上的青涩,小小的脸上,皮肤白净,只是带着一点儿营养不良的消瘦,与心灵术士的目光一对时,她慌张的低下头,欠身施礼。大大的眼睛和胆怯的神情,孤独无依,越发惹人怜爱。 一直等等到那个黑sè的人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才小心的走进王子的房间。 “殿下。” 注意到那个坐在长椅上的人,她轻巧的走过来,为他斟满酒杯,然后后退几步,低垂着头, “是你》” 小姑娘 此时,面对着这位年轻的皇子,她终于轻松地微笑了笑,开口道:“只是觉得,您今天,难得的非常愉快呢?” “嗯,看得出来么?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聊到了一些高兴地事情罢了。”年轻的皇子扯了扯嘴角,但随即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你……好像很不喜欢他?” “不,没有,我没有……只是感觉……这个人……”小姑娘咬了咬嘴唇,有些不知所措般的低声道:“不是讨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殿下,即使他都没看过我一眼,但就是觉得他很危险,很……怎么说呢?很可怕……” “一切都不过是交换而已……财富,家族利益,只有在这些个人的交往和相互联系中才能成为真正的力量……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舍弃,前提是有更好的东西取而代之,如果在其中添上一半的利益,就有人为你铤而走险,添上对等的利益,就有人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添上三倍的利益,就有人敢冒受绞刑的危险。至于说渎神……有了十倍的利益就差不多了吧……” 年轻的贵族开口道,如愿的从对方眼神中收获了那一缕越来越盛的惊讶,不过他最终还是控制着自己,没有将这句话最后的一句说出口。 “甚至是屠神,不妨拿出千万倍的利益来一试究竟……”这句话是爱德华在发展白杨镇的开始,对他说的。那个小鬼仅仅是用一个虚无飘渺的传说,便将全西封邑地的佣兵们推进了那被称为地狱入口的低语之森,用这些人的生命给白杨镇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财富, 第三百五十三章备战 第三百五十三章备战 勃艮第城中心,那座天霆之塔复制品的第五层,是爱德华专用的练武场。 此刻,心灵术士,就站在这宽阔的石质大厅zhōngyāng。 在他面前,是两头狰狞的巨兽。 外型上,这东西有些像是螳螂,只是异常巨大,足有一人高下,双眼血红,覆满黑sè的甲壳上,喷薄着淡淡的硫磺气息,一对狭长锋利的骨质前肢,镰刀一般闪烁着黑沉沉的光泽,尤其令人惊惧。 这是炼狱螳螂,足以和一名正式骑士正面对抗的强大生物。 而在这大厅的一角,安娜苏正推门而入,刚好惊讶地关注到这令她神经紧绷的一幕。 下一个呼吸之间,两头巨大的怪虫前肢上条堪比锯齿弯刀般锋利的刀刃挥动,就那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的残影电光,席卷向那个那黑sè的人影,速度之快,力道之猛,让静立在数十呎之外的女幕僚也感到寒风刮面,不得不屏住呼吸,眯起眼睛,甚至用双手覆面,才能勉强观看。 自然界中,昆虫种群的力量最大,炼狱螳螂的力量更是其中翘楚,它们特殊的身体结构显然要比肌肉更容易放大力量,自然界很难容许这样食量惊人的生物活下来,所以也只有无尽深渊之中,下层界的混乱魔力滋养之下,类似这样的魔虫才有可能长到这样巨大的程度。 而这两只一人多高的巨虫挥动的前肢,几乎可以一击就将一个身穿链甲的人类一刀两断,那刀锋上遍布锯子一般的细齿,哪怕碰上一点,也足够让血肉之躯大量失血,他们这个种群能够在混乱的无底深渊,无数恶魔肆虐之地存活下来,依靠的正是这份凶悍和恐怖的杀伤。千万年的进化,让他们已经完全变成了适合屠杀的存在,它就是凶器,没有智慧,只有嗜血与好战本能的魔虫。 只是如今,屠杀却无法实现。 两头螳螂瞬间就已经竭尽全力条刀臂回转往复,编制出细密的波涛,但那人影却上下翻动,左右闪烁,如同巨里的一叶小舟,载沉载浮,却偏偏摇曳不倒,预知到每一道刀刃的轨迹一般,轻巧避过,赴险如夷,毫无阻滞。 疯子,货真价实的疯子。 女幕僚退到角落,瞪大双眼,按住狂跳不已的心脏,被这种分外狂放的刺激激得微微颤抖,而惊讶之余,她不由在心中咒骂自己的那个主人, 六十个呼吸已过。 炼狱螳螂仰天发出一声尖利的啸叫,为无法切割到血肉而愤怒,可惜魔网扭曲的能量已经耗尽,所以它们只能盯着那个毫发无损的黑袍人影,任由自己的身体逐渐消失在空气中。 “有事?” 心灵术士转过身,呼吸有些急促,但不过三个呼吸间,他的心跳便已经恢复正常。 事实上就在一两个十rì之前,爱德华还没有胆量尝试进行这样的训练,毕竟这些召唤物一旦解除了限制,便难以控制,无法确定它能够做出什么样的动作来,而如今,这些东西似乎已经不在话下,只要一个加速术的帮助,爱德华就可以获得几乎与他们对等的速度,凭借心灵额眼给予他的他全方位视觉体验,再加上自我催眠对于身体的jīng准控制,想要闪避这种程度的挥击,并不为难。 只是效果也同样没有想象之中的优秀…… 炼狱螳螂虽然力量强大,但却仅仅是凭本能战斗,他们没有大脑,只凭简单的神经节显然无法令它懂得什么叫作战术或是陷井,只能凭其战斗本能。而战斗本能虽然让它拥有有效的进攻手段,却无法让它拥有战术。 完全不能比拟,炽天神侍的剑锋。 他们甚至都不会半途转换攻击方向,用这种程度的训练,想要获得和一个剑术高手比拼的效果,确实是有点不足。而更可惜的是,克劳迪娅的剑法太过注重力量,对于技巧的适应xìng训练,同样不足。 好吧,记忆中,古人总结了刀中八法:掃、劈、撥、削、掠、奈、斬、突,实际上大部分的短兵器的招数都离不开这几式,所谓的剑法刀法说白了也只是斩击突刺而已,所以增强了自己的反应能力,应该至少也算是有用的。 思考就此告一个段落,爱德华将目光落在他的幕僚身上。 “城主阁下,前往地下的商队已经出发了,因为是固定的路线,所以预计在一个十rì之内就能够回转,预计交换和回来的蛛丝和金属一类的资源应该足够满足使用,但最近粮食的消耗已经又见了底了。我看您需要再想点办法,光是买粮已经填补不了这个无底洞了。 “存量还有多少?”爱德华抬起手,揉了揉发痛的眉心。 “原本应该还有三万蒲式耳,大约可以使用三个月,不过,最近已经不够了。”女幕僚答道。如愿的看到了那个‘小疯子’头痛的神情,于是嘴角不由翘了翘。 心灵术士当然注意到她心中的欣喜,不过却没兴趣揭穿。 粮食、金属、木材与石料,即使是在爱德华原本身处的地球上也是最常见的战略资源,本身就为战争而储备。因此现在的采购,便不得不面临另外一个问题,这是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北方的战争才过,而南方的大战正一触即发,图米尼斯天空上此刻可说是yīn云密布。 而战乱带来的连带后果就是粮食在作为等价物上变得比贵金属更加稳定,换一种说法就是粮食的价格已经大规模上涨,现在即使是通过河路输送的几个图米尼斯的主要产粮点,都已经开始忙乱起来——商人们的鼻子总是最为敏感的,而在这个位面可没有什么或者商业协会之类的组织监管他们,这些jiān商不可能因为怜悯就把手脚放慢一丁点,他们只会乘机哄抬物价。 因此采购粮食的前景,不可谓不黯淡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爱德华的领地中,人口还在不住的上涨。 如今一些周边地区的流民已经开始得到了风声,在附近有个城市,叫勃艮第,这里只要老实劳动,就可以获得居住地,以及香喷喷的白面包。 房子和白面包是个什么概念?这对于那些常年半饥不饱衣不蔽体的穷人们来说,根本就是魔鬼的诱惑!要知道他们之中的有很多人即使给领主做牛做马,最后也不过是得到一片草棚勉强安身,吃那些混杂沙子木屑的黑面包能够饱肚,对于他们来说就已经是幸福。 所以除了那些已经快要活不下去的zìyóu民,在一些贵族领地周边混rì子的猎人,半强盗都开始向着这个城市聚拢,甚至在昨天,还有一个小佣兵团干脆就跑来寻求雇佣。 当然,主要的人口增加,还是来自于半jīng灵。在第一批的几千名半jīng灵之后,第二第三批的人手也开始随着丽诺比丽家的商队流入勃艮第。在这个处处仇视他们的世界里,一个能够容许他们安身立命的地方,与天堂也没有两样,据传说,勃艮第现在已经成了半jīng灵们传说中的圣地,十几天的时间,就有将近三千人随着商队到来。让原本就不宽裕的房舍分配又经历了一次暴风。 其实,要是光给这帮人随便解决驻地,爱德华其实是完全不在乎的。 层内的地皮要再盖出一倍的木楼都是小事,而且不得不说土元素生物对于泥土,岩石之类东西的塑造能力实在是强大得可怕,而巴洛克夜雨记忆中那些矮人的地下水道工程也是庞大的令人咂舌,两下相加的结果,就是现在勃艮第城地下的通道四通八达,与深度在三五哩之内的地下道连通,几乎有些接近于一座迷宫,解决一座两万多人口城市的排水为题简直就是大材小用,不,应该说都有些高炮打蚊子的意思。 所以爱德华干脆从中截取了一个部分,稍加修改,就成为了一座蛮不错的地下聚集地,用来收容那些偶尔来此的卓尔,还有那些从幽暗地域换来的牛头怪奴隶,简直再合适不过了,事实上如果不是卓尔们都是极端诡诈的生物,对于任何人也不付出信任的话,爱德华甚至在可以将他们这几百人都收到这个地下城来,当作常备军养着。 不过这也只能是说说而已。 若是就这样养着那几百个卓尔,这帮笃信暗杀的家伙们不用做工和建筑,八成用不了多久就自己把自己给杀得jīng光了,而且,现在罗丝的敕令正在逐渐传递到幽暗地域的每一个角落,大量的卓尔蠢蠢yù动,开始寻找进发地面的道路。所以思量之后,爱德华只是联通了一条地下通道,往来于那座正在建筑中的城市和勃艮第之间,也严禁城里的居民到西方的那片森林中游荡,剩余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就算了。 但土元素生物再厉害,也没法从地下弄出粮食来,可爱德华收来的嘴巴却越来越多—— 比方说那些牛头怪。 牛头怪这种生物是天生的战士,身高超过八尺,全身虬结的肌肉远超人类的健美运动员,在身后带上一队,走到哪里都足够一群带着普通人类战士的纨绔贵族公子哥儿心生嫉妒……而这种怪物的力量让他们在工作方面的受欢迎程度仅次于那几个巨人,二十几个牛头怪一天之内就可以清出一片林地,包括挖去树根,平整土地…… 可这份威武雄壮可不是没有代价的)这帮家伙每天的三餐至少要超过三十磅的食品,而且还巨不科学的完全违背了那个食草动物的脑袋特征。 大部分都是肉食! 一天至少要宰杀四头猪,这是个什么概念?要知道肉类这东西可不是粮食那样可以成批收购的货物,这个世界上实际上还没有成熟的养殖业,生猪七八个月出栏那根本就是神话一样,更别说还没有人愿意从事这种工作,现在城里的养猪场都是爱德华组织兴建的,没有饲料,种群也不好,肉质虽然细嫩,但一个月下来那些小猪仔还是猪仔,没有个一年多,是别想出栏了。 当然,牛头怪是生冷不忌的,即使是死人他们也照样可以吃得不吐骨头——在幽暗地域,用来喂养它们的大部分粮食就是那些敌人的尸体和倒霉的俘虏,不过在城市里爱德华要是敢这么做,用不了两天各大神殿的圣武士就得集结成军跑来讨伐魔头。 啊,至于说那些巨人的食物,就干脆不要赘述了。 “领主大人,现在即使是将粮食价格提升到一个金币七银币一蒲式耳,也已经很难收集到,如今一个月内光是城里的粮食费用,就要超出三千金币,虽然第一批的石雕我们挣出来的价格还要远远高于这个数目,不过付给石匠的薪资可就要让收入大大缩水,而且现在……” 幕僚小姐尽职尽责的开始叙述情况以及表达建议,言辞恳切,可惜年轻的领主却只是心不在焉。 至于说粮食,现在有个解决的办法,就是传送阵。 这个东西一旦建成,在短距离的传送上,只需要消耗一些法师每天准备的法术能量就可以了,只要走的不是太远,爱德华至少可以在几百哩之内的范畴里进行粮食的买卖,而且几乎可以在一天之内办好。 不过,也不能过于乐观,毕竟这个世界上的商业贸易,并不是那么zìyóu的,粮食这种军需品尤其如此。 当然,爱德华对此不怎么在意的——无非就是多花一些而已,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问题。 在帝国弄到了不少的资产,之后的历次战斗也有不少的储蓄,虽然现在可能不见得有一个高阶魔法师富裕,不过比一般的法师可是要强得多,当然,这里面大部分都是些有市无价的东西,比方说,几十张各个类型的卷轴,十多件各种各样的魔法武器,还有jīng金和秘银的金属锭。就光是那些龙牌的零件,就已经足够让他的财产数量破了十万……白金币。 只是那些卷轴和魔法物品,是没法拿来换钱的,现阶段他要对付的敌人太多,实力有多少都不嫌多。 那么,要不要从托马斯那家伙那里敲一笔来?或者,让小詹姆斯想想办法? 想着比较靠谱的解决手段,他挥手制止了幕僚小姐的报告,顺手从空间袋里掏出一叠东西,抖开。 安娜苏愣了愣。 她注意到对方递到她面前的东西是一副皮甲,形制简单,类似服饰,但那种灰扑扑的皮质她也只是见过一次而已,柔软轻盈,但是却隐隐地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感觉 “龙皮?“ 龙皮的甲胄从来都是最高级的装备,防护xìng几乎可以比得上一件掺有jīng金的铠甲,而且要远比那种铠甲轻柔贴身。而这一件软甲的一些关键部位还衬着细密的银sè的金属丝线,虽然没有魔法光泽闪烁其上,但那种温和的银光,正是属于秘银的。 “穿上试试吧,算是你这一段时间工作的奖励。”他说道,但念控之力已经将那皮甲展开,套在她身上。 皮甲设计的极为jīng巧,没有什么搭扣,但从胸腹一直覆盖到她纤细的腰肢,尺寸刚好,只是套上身之后,幕僚小姐才注意到这东西与身体贴合的竟然如此之紧密,没有一丝一毫空隙地将她的曲线完美的勾勒出来,虽然安娜苏的身体纤细,无法与达赫妮那样惊人的尺度相提并论,作为爱德华设计的东西,自然有着丰隆挺立的效果,幕僚小姐身上一件夏季的长裙轻薄jīng致,胸口被这铠甲约束,倒是越发显得挺拔了几分。引得男人的视线在那里多停留了几分。 “咦?你……你!” 没有来得及多想的安娜苏不过片刻呆滞,已经注意到他‘不怀好意’的目光,似笑非笑的神sè极端可恶,于是羞红着脸咬牙切齿。将一叠报告劈头扔了过去,跺了跺脚就夺门而出。 念控之力在空中一转,将散落的纸张尽数收拢,爱德华笑了笑,扯开一道任意门的光泽,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城市的广场。 “向左转,向右转!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向后转!齐步——走!” 一队农兵正在口号里面一丝不苟的转圈,练了两天,这帮平民出身的家伙倒也算是有模有样,城主给予的训练相对简单,无非就是每天全副武装跑个十里地,然后握着大刀劈砍而已,这种训练一时之间出不了什么成效,只能算是基础,临时抱佛脚而已。 只是之前半jīng灵佣兵们注意到了布莱霍克的意动,让整个勃艮第都有些风声鹤唳,如今两三天的时间过去,那位公爵殿下却似乎迷途知返一般,就此没了动静,别说是攻城掠地,就连一个偶然跑到勃艮第前面的逃兵都没有,第二批潜在周围随时注意动静的jīng灵佣兵,也再没有什么回报,多少有些诡异。 不过爱德华目光一转,就注意到不远处,墙角的yīn影里,那个小小的人影。 第三百五十四章去抢 改错字……刚才后面是不是贴重了一段? —— 莱恩家的那个小家伙。 这位小少爷仍旧是一套贵族的装束,虽然只是马甲衬衣和长裤的简单组合,但领花和衣褶都整理的一丝不苟,不过行为上可就不怎么贵族,他藏身在那木楼的一处拐角的yīn影里,神情专注的盯着广场上那些人。 “有兴趣?” “啊!” 耳边响起的声音让小贵族尖叫着跳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脸惊慌,于是场地中的那些士兵们有人因此倒了霉……几个被吸引了注意力的家伙忘记了听从命令,于是负责训练的佣兵们手中的藤条表毫不犹豫的落了下去,带起一连串杀猪一样的痛呼。 “那个……爱德华阁下。啊,我还有事……”慌慌张张的后退了几步,小家伙才注意到那一袭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的黑sè罩袍,愣了一下,他总算想起来给爱德华行礼致意。然后转身就要开溜。 “谈话中不辞而别也是莱恩家族的传统吗?” 爱德华笑了笑。看着小男孩儿一下僵住。 对于这对姐弟,他暂时倒也没有什么心情去理会,就让他们和他们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在领地跟着贡献一点儿劳动力,反正时间上也没有什么紧急,只是他虽然没特别下令优待这个小家伙,不过看样子负责的人还是并不怎么忍心让这位小少爷去干些什么重活儿……或者也是因为他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身子骨,也确实没有什么劳作的能力。所以倒是让这位小少爷成了个半闲人。 “那个。那个……”家族的名誉让男孩儿不得不面对着那个可怕的人,他垂下目光,局促的扭着衣角:“那个,爱德华阁下,有何见教?” “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个……”莱恩家的继承人又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答道:“没……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有点无聊,所以……” 当然,这小家伙不会实话实说他是在偷看这些平民们的训练方法。以便于以后用来应用到自己的领地里。 对于这位伯爵的继承人来说,这些人的训练方法闻所未闻……主要的做法似乎就是随着那命令整齐的左右转,用同样的步伐来行进,他和姐姐看了半天,最后女孩子给出一个嗤之以鼻的结论,就是这只是为了好看的把戏。然而男孩子却不那么想,因为他发现似乎经过这样的训练,那些农夫们的行动变得比较容易受到指挥了,对于命令他们似乎会很容易地。反shèxìng的执行,如果是在一场战斗里。这样的士兵显然是要比一般的农兵要强得多的。 不过。他能够理解的东西也就只有这点了…… 那些正式的拥有铠甲的士兵,他们主要的训练令人完全看不懂——除了在城墙下下的跑来跑去之外,他们主要的工作就是砍柴,全副武装的对付面前一根杂木木桩,是横着将之砍成五段,然后再竖起来切成四瓣。 这怎么看都只是普通的劳作而已,而且那些木材就被就近送到附近的几家面包房作为薪柴,现在美妙的烤面包的香味儿已经开始逐渐随着炊烟向外散发出来了。 或者,是为了让他们熟悉刀的手感? “好吧。莱恩……嗯,我倒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爱德华笑了笑,在广场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勃艮第的城市规划,基本上都是按照他记忆中的某些社区来进行的,类似长凳,锻炼设施之类的都一应俱全,虽然都是用最简单的原木加工的。 “我是福兰特?猎德特尔?莱恩。”小家伙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将自己的名字给完整的说了出来。勉强没有丢人。 “好吧,小家伙,你对这些训练有兴趣?”爱德华点点头。 “这个……是的。”福兰犹豫了一下,但直觉告诉少年。在这个人面前,最好实话实说。 “那么,试试看,你应该就明白了。”爱德华向着不远处招了招手,于是一个佣兵很快就按照他心灵之语里的吩咐,拎来了一柄大刀和木桩。 这种大刀简单至极,其实就是一块弧形的钢板,用冲压机裁切出来,下面带着一尺长的握把,厚背薄刃,上面开了一个狭长的孔,挂着个大金属环,随着挥动会叮当乱响,稍微重了点,但是对于这些农夫和铁匠出身的人很容易适应,经过了两三天的训练,这些家伙现在挥砍起来已经颇为上手,叮叮的铅环撞击声混杂着刀风呼啸,倒也颇为威风。 不过,对于小福兰来说,这东西用起来就有些费事了,用了三下,他才勉强劈开了一块木桩,一张脸却已经因为骤然用力而涨得通红。 “明白了吗?” “大致上……”气喘吁吁的应答着,但是小家伙却摇了摇头。 他自然想不明白,砍柴这种动作最适合锻炼人身上最大的力量来源,背斜肌三角肌集群,短时间内就能锻炼出最好的发力方式,虽然这些城管队伍的人物不会因此掌握什么剑法,但借助全面的甲胄防御,只要冲上去给对手一刀,普通的农兵恐怕就得被斜肩带背劈出一个大口子来,更别说什么战斗力了。 “那个……爱德华阁下。请恕我失礼。您的手下,虽然确实锻炼得法,但是不是人数上还是少了一些?”再挥了挥手中的刀刃,将这柄沉重的武器有些不舍的送回到那个佣兵手里,而后者离开之后,小贵族忽然开口向爱德华问道:“这个……我的意思是,您训练队伍。是准备要备战吗?是否……是要准备抵抗布莱霍克家族的进攻?” 爱德华愣了愣。 现在招收的城市管理人员,总共也不过五百人左右……原本要多一些,不过爱德华进行了一番考量之后又给减少了不少,jīng挑细选之后剩下来的大多都是健壮的小伙子和中年男子,虽然从外表来看,这都是些一脸憨厚敦和的农夫或者手工业者,和他们手里的刀,身上的甲胄一样,外表黑黝黝的,不怎么显眼。不过若是有人因此而看轻这一群农兵的战斗力,那么心灵术士可能就要高兴得很了……那些熔铸了jīng金作为材料的刀刃,一定会让他们的对手大吃一惊, 可是小家伙说的也没有错误,这些人,太少了。 五百人用来防守城墙,显然是不够,毕竟当初建筑勃艮第城的外墙的时候,爱德华是恨不得不够大。城墙四个面,每一面上至少都能放上一千士兵作为守备。想再多一倍都不是不行,所以除非全城四分之一的人都作为军士,否则想要完全守住那几乎不可能。 “这个,虽然这有些冒昧,但是如果您是打算要与布莱霍克家族为敌,那么光是这些jīng锐看,恐怕是不够的。”男孩子小心的看着他,试探着建议道。在心情安静下来的时候,对于爱德华。这小家伙的脸上显然好奇便比畏惧更多。 “那么说,莱恩阁下,您知道他们想要做什?” “是的,在占据了天鹅堡之后,现在布莱霍克家族,能够前进的方向其实也只有这一个方面了。虽然大家都认为布莱霍克非常强大,但事实上他们的处境却并不是那么美好。您知道,呼伦克尔山,呼伦河还有贝特湖都是天然的屏障,所以布莱克伍德家族。齐齐伦伯爵的领地实力虽然不如布莱霍克,不过却足够将之困锁在麦冬之野上,不得擅离,”谈到这个话题,男孩似乎忽然多了几分勇气,口齿清楚,对于周遭的了解也算是详尽: “所以他们只能尽力打通剩余的两个出口,只是向西方的一个,通往克鲁罗德,布莱霍克对于那里根本全无兴趣,剩余的一边就是越过了莱恩家族领地,直接前往三河平原的皇家直属领了。而这里对于任何领主来说,都是最为诱人的地方。现在,天鹅堡已经陷落,您的领地,就是最后一根钉在他们前进路上的桩子了。” 这个一贯表现怯懦的小家伙,此时侃侃而谈,神sè从容的样子,却让爱德华有些好笑,不过他倒是也并不打算打断,只是点了点头,鼓励对方继续诉说。 “实际上,如果是您,这个时候,您尽可以召集所有的农夫入伍守备,不求能够击退他们,但只要能够有效地拖延时间就可以了……您应该是有几个法师的同伴吧,那样就很容易了。至于您本人,则做好准备,随时可以直接回到罗曼蒂去搬些救兵来……只要他们不能第一时间攻不下这座城市,那么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事情了……几千军队停下一天,人吃马嚼要耗费的粮食,就已经足够让那个家伙头痛好一阵,更何况若是不能以快打快,他们恐怕下一刻就得面对整个国家的反攻。各方对于他的讨伐,足以让国王陛下有个最好的借口,对于他发动一场惩戒。” 家族被占据,变成了丧家之犬,小家伙自然时刻不忘如何对付强仇大敌,虽然还没有考虑出有效地报复手段,但反悔的事情显然做得够多,因此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说完,小家伙的脸上多少露出几分得意,不过随即注意到心灵术士似笑非笑的目光,他的气势顿时跑了个无影无踪。 “那个……爱德华子爵,请您一定要小心,布莱霍克是非常狡猾无耻的。”小家伙说道,然后忍不住又咬牙切齿:“他们会使用很多卑劣的手段,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占据了天鹅堡。您尤其要注意提防周围的人。” “莱恩家的天鹅堡,是整个南方最坚固……不,那个,虽然未必有您的城市牢固,但至少是非常坚固的堡垒,如果他们胆敢正面攻击天鹅堡,我们至少可以防守三天!但是布莱霍克那个家伙……却偷偷的用金钱收买了我们的城卫军领,还有家族内部人员。然后用夜袭的方式才攻下了天鹅堡!这简直,这简直是无耻之极” “哦,那么,你认为正面决战,才是正确的了?”小家伙慷慨激昂的表情,让爱德华的嘴角不由翘了翘。 “那是当然的!一位真正的骑士,至少应该在战场上与他们的对手正面较量,凭借自己的力量光荣的取得胜利!”小家伙一脸大义凛然,不过很快就意识到对方的意思和自己不符:“难道您认为,这种卑鄙的事情。是……是正确的?”他的声音压低下来,试探地问道。 “嗯,这个问题啊……”心灵术士摇了摇头,有点不想要打击这个明显是深受了骑士故事毒害的小家伙:“那么我问你,如果一个领主怜惜自己骑士的生命,珍稀使用领民的税负和粮食,这样的行为算是高尚的,还是低劣的?” “自然是高尚的。不过,也应该说。这是一个领主本就应该具备的素质,既然骑士和领民信任他。将自己的生命和赋税交给他,那么他自有义务以对有效地方式利用这些资源……尤其是骑士的忠诚,那是……” “那么好,既然你认同这一点,那么布莱霍克这种做法有什么错误呢?”爱德华道:“能够用一点钱就解决敌人,既不用浪费骑士的宝贵生命,又节省了调动大军的费用,这不是很高尚的事情么?” “但……但收买叛徒,发动突袭。怎么能算是正义的举动?即使,即使他是正确的,但是……”小家伙急急地反驳,但话到半途,却又不禁张口结舌,十岁出头的孩子,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毕竟太过浅薄。根本无力反驳某个无良的中年人灵魂。 “正确是一种模糊的概念,事实上每个方面都有着自己的考量,只要换个观察和思考的角度,正确与错误就就很有可能逆转……所以正义的第一条件不是正确。而是强大,拥有强大的力量才能确保正义的可行xìng……你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正义必胜吧,那就是说,胜利的才是正义,而失败的,什么也不是。” “这……” 对方的那张震惊过度的面孔让爱德华摇了摇头,不过现在,他也并没有什么兴趣再跟咦个小鬼探讨这些深渊的问题,思虑转动,他忽然向眉头紧锁的小少爷问道。 “我问你,你刚才说过,天鹅堡之后便是我的城市,那么天鹅堡距离这里多远?里面的情况如何?”他问道。 “嗯……天鹅堡距离这里,大概有两百里不到……城市中的市民,去年的统计是三万七千四百三十三人,正规的城防军士兵有一千人,不过,那是在陷落之前,现在我就不知道布莱霍克究竟调派了多少人……”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其中有多少粮食储备,财产……财产就算了,主要是粮食,这些东西,有没有可能被运输出去?如果运出去了,会直接被送回到布莱霍克的领地,还是到别的地方?” “这个……如果布莱霍克打算以天鹅堡为中转,那么粮食应该不会被运走吧?”小少爷眼神发呆,明显跟不上这个家伙的思路了:“那个,城中的粮食存量大约是十万蒲式耳左右,除此之外还有肉类……” “够了,”爱德华拍了拍手,抽出一叠地图,翻找了一下,他抽出一张来:“这里是天鹅堡周围的简图,虽然城市是小了点,不过进入到天鹅堡的路线,还有粮食囤积点的位置,你应该能指出来吧?” 在这个位面之中,由于魔兽和各种恶劣的自然环境的制约,智慧生物的数量还远远没有到达爆发的程度,除了一些作为国家府的,以及图米尼斯这个法师充裕的怪物国家的几个领主居城,其他的普通城市的人口至多也不会超过十万,可即使是这样,领主们囤积在其中的粮食,仍然数量巨大。 最简单的手段,自然莫过于干上一票抢劫的勾当,这样一来,此消彼长,问题很容易便可以解决了。 只是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 “这个,抱歉,爱德华阁下,我……没法指出来。这个,我看不懂……”小家伙在那地图上耗费了半个沙漏的刻度,但最终只能是苦着脸抬起头来:“不过如果是我姐姐的话说不定……” 倒不是说地图有什么问题爱德华使用的地图是从法师学院的资料库里弄出来的东西,虽然在他眼中看来这地图粗糙得很,仅仅只是绘制出了一些山脉地形和城市位置,别说等高线了,连个标高都没有,但这种jīng度的地图在这个世界里,可几乎可以算作是重要的高度机密,拿到黑市上少说价值千金。 但毕竟在这个时代,可没有几个普通人有全面的认知周围的手段,除了无所不能的法师们,剩余的人通常也只有通过记忆来认识周遭的一片领域而已——通常不超过五十里的半径。 “好吧,没有办法,那么只能是让你辛苦一趟了。” “什么?辛苦……您是说,那个,您不是在开玩笑吧,您……你难道是要去天鹅堡?” 莱恩家的继承人愣了一愣,但随即他就确信自己没有听错,那可怕的猜测顿时让他不由得全身一颤,他张口结舌的望着对方的面孔,试图找出一丝自己领会错了的别的意图,但那个黑袍人已经不由分说的抓住了他的手,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第三百五十四章 已经改好了,抱歉刚才又没搞定,这两天的事情又多起来了,虽然都是我自己的错。89阅读网 —————— 传送的眩晕仅仅持续了一瞬,而逐渐清晰起来的视野,让少年人屏住了呼吸。 一株白果松敞开了粗壮的四肢,它的枝叶和躯干被蔷薇sè的山藤缠绕个结实,和不知名的灌木组成了一片带着香附气息的矮墙,也把大片的yīn凉,覆盖在狭窄的碎石子道路上,而在稀疏的树冠之外,天空被山谷的延展缩小下去,湖水的微光在林丛中带点波光,浅蓝深蓝,浅绿和深绿,景sè与倒影,交织成为一片令人心醉的美景,镜面般的湖面上点缀着点点微澜,放眼望去似乎林木就是生长在水中。 各种飞禽在空中奔忙,水鸟、白嘴鸭、野燕……但最多的,仍旧是那些洁白的,浅灰的和黑sè的身影,它们弯下修长的颈项,在水面上的倒影载着令人欣慰的生机,如此zìyóu自在,不受拘束。 天鹅山,天鹅湖。以及,天鹅堡。 小莱恩深深地呼吸,终于在视线中找到那熟悉的地点,而那景sè,也让他醒悟过来一般,将目光转向身边那一袭仿如融入了林荫树影之中的黑sè罩袍。 “那个……爱德华阁下。” 看着那人影毫不在意的迈动脚步,小贵族终于忍不住开口:“您,准备要做什么?” “去看看。如果顺手,就弄点喜欢的东西回来。” “你你你……您疯了么?只……只有我们两个人?” 这个随意答案显然实在太荒谬了些。于是小家伙不出意料地心动过速:“跑到这种地方?我我……我们很快就会被发现的!天鹅堡里常驻着一千多名的士兵,还有至少三位法师……不,说不定更多,毕竟这里是……你,不,您如果想要侦查的话,至少也应该多带出一些人手来吧?只凭我们两个人,只会,只会……被抓住的!” 可惜在他激动的时间里,那个人影已经毫无顾虑的前行了一段距离。 “只是侦查一下而已。有什么关系?”心灵术士的声音里带着促狭:“怕了?那也简单,你就在这里呆着,等到我回来接你好了……” 小莱恩不禁呆滞,思考了一下这个建议中的诱人之处,随即悲哀的发现,若是离开了这里,自己最有可能的结局,恐怕只是成为周围巡防骑兵的猎物,更别说是还要保证自己的三餐。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开始跟随在那个家伙身后。却又胆怯的观察着周遭,为每一点的风吹草动心惊肉跳。 这个怪异的法师是否有可能是想要将自己作为交易筹码? 这念头在心中浮现的时候,小莱恩都没有时间察觉自己的眼眶已经发红,泪水也在眼中打转了。 当然,小贵族的窘态只会让某个无良的心灵术士微笑而已。 实际上,他本来是打算带上几个得力的手下的,不过似乎从昨天开始,便一直找不到丽莎小姐的影子——最后爱德华总算在城里那座小小的神堂里问到了她的下落,但门口的两个牧师给出的答案是本教的圣女在冥想。最好不要打扰。 而很奇妙的,达赫妮则是一直在睡觉,答案说是之前进行了一次联系神祇的仪式,所以需要补充睡眠…… 至于说其他人……其实带上他们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克劳迪娅的战斗力不错,但对于这种潜入行动并没有特别的帮助,剩余的不管是矮人还是半jīng灵。又或者是那几个不甘不愿的又一次来到领地的老法师,他们的力量恐怕都不足以在对方包围之下自保……兴师动众反而显眼,还不如留下来防守,免得又出现一次古怪的乌龙才好。 其实爱德华倒是很想要带着亚莎莉法师一起走一趟。不过问题是这位导师阁下同样闭门不出,门扉上密密麻麻的魔法陷阱的光泽,足以让任何人放弃贸然敲门的打算,所以最后想了想,心灵术士干脆就来了个单独行动,只带着这位小少爷回到了他的城市附近。 当然,如果是作为向导,是年纪越大,知道的越多的越好……可惜,选择实在不多。 那些骑士未必熟悉内情,如果是带着那位暴力又冒失的小姐带来,事情恐怕还不够她胡闹的,尤其是之前的心灵探针的尝试让爱德华注意到,那个小丫头的jīng神力出奇坚韧,对于心灵异能有相当的抗xìng,一些普通的异能也就算了,魅惑一类的能力直接作用在对方jīng神上,极易产生效果不稳的问题。 天鹅堡前方的道路有些狭窄,只能通过一辆马车,然而却并不让人觉得拥挤,路旁铺垫的碎石经受了cháo湿和风雨的洗礼,似乎也成了一种独特的令人感到鲜活的形状,让人情不自禁的加快脚步。 所以,转过了一道转角,整个城堡的身影便出现在湖水与山岭的交接处。 这座小城坐落在哈勒然谷地中,唯一的一条山脉旁,地理的优势,让这里在图米尼斯的版图刚刚扩充出西封邑地时,便在这里划出了一片贵族领。因此作为这古老领地的中心,天鹅堡拥有着中规中距的外城,二十余尺高的城墙用浅褐sè的红土和岩块夯实筑造,那种颜sè让观者有铁血年代的雄壮的感觉。 不过在阳光下,颜sè又变成了一种柔和的光晕,城堡的主体从那红土的城墙券商探出青灰sè的高耸的尖顶,从安森时代开始人类就常常修筑古老的青铜瓦片,和湖水与山岭的交接处,周遭的美景融为一体,让它就像只在童话中出现过一样。 只是很可惜,随着路途的越来越近。这份祥和的美感,就逐渐消散了…… 在城门外的路口,绿sè的原野,逐渐显露出被踩踏的夯实的黄土地面,扬起的灰尘,将原本别致的城墙渲染成一种昏黄的颜sè,而在这尘土的尽头,树立着用交叉钉在一起的木桩做成的拒马,横在大路当中。于是原本在路上稀疏前进的人流就在这里停滞了下来,堆积除了一千五六百呎的长短。马车,推车和 在城门外的路边,搭了个简陋的茅棚,里蹲着五、六个士兵,这些人缩着脖子,懒洋洋地看着长长的人龙。 但此刻在路障旁负责检查的并不是他们的同伴,而是一群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家伙,他们歪戴着帽子。手里拎着棍棒。检查者每一个过往的人,只要是长得比较漂亮的女人。便免不了被他们上下其手,肆意调笑,对于装货的大车更是不会放过,总要拿走些什么。 于是这样缓慢的检查让原本就堆积的人群变得更加sāo动不安,有些货主不满地与之争执,但是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忍气吞声,毕竟现在已经是非常时期,得罪这种家伙并没有太多的好处,只能是高声或者低声的咒骂着不相干的人。诅咒着速度。 “这群该死的……”紧张地快要疯掉的小莱恩,总算是得到了一点安慰……爱德华随手抽出一套罩袍,将他全身笼罩其中。因此他也有空去审视别的问题:“这些腐朽的,目光短浅的蛀虫!他把王国圣的领主当成什么了?居然会私自征税……” “少说话。否则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爱德华淡淡的用心灵之语堵住他的嘴。 实际上,心灵术士倒是觉得这些人的眼光都不错,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当两个身穿长袍的人物施施然的顺着人群。来到到路障前的时候,几个家伙对视了一眼,顿时就上来了一个点头哈腰的家伙。 “两位法师老爷,虽然很抱歉。但必须要进行例行的……嗯,这个,啊,您可以过去了……” 当然,这样的家伙对于一个心灵术士来说根本是白sè,他仅仅是掏出了一件东西,随手晃了晃,于是那个家伙根本就没有丝毫怀疑,便直接喊了放行……不过有趣的是,当两人走过了门楼,居然就有一个家伙拦住了他们,声称要他们跟在后面。 “不必担心二位,我只是带你们去旅店,现在城里宵禁,所以您这种外地的客人,不能随便走动。”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注意到这城市中几乎已经萧条到了过分的程度,到处活动的,除了零星几个这种在城门口带路的平民,就只剩下一队队的士兵而已。 好吧,其实说是士兵有点抬举了这帮子人——一般的图米尼斯正式士兵装备,全都是里面一件锁炼甲,外面再罩乤一件板甲或者胸甲,头上顶着铸铁头盔,手中有圆盾或者鹫盾,举着长枪。还有些内部人员,可以获得挂着轻十字弓的权利。 但是面前这些经过的家伙……唔,姑且叫他们治安队好了,最好的只不过是一身铁甲衣——这玩意是用铁皮在厚布上钉起来的简单甲胄,防护效果差强人意,还不如皮甲,但优势就是比锁链甲还要便宜,而且视那些铁皮的厚度,防御力也不能算弱。可是即使这种东西也有些捉襟见肘……在这队伍的尾端,一些看起来倒霉的家伙们身上的防护,就只有一身厚布长袍,上面象征xìng的钉着一些木头片。 而且那些人员,也同样是一脸的颓废,拖拖拉拉的姿态,足够让人看出他们的无奈。 “这里的兵力不足?”心灵术士淡淡问道。 “抱歉,法师老爷,我……不大清楚。”带路者嚅嗫了一句,便不再开口。 一行人很快就已经来到了目的地,这是一座不大的旅馆,但似乎是这里曾经较为受到欢迎的场所,虽然店面里也就能稀稀落落的摆上几张桌子,但打扫的相当干净,斜纹条的木格子窗投进午后的阳光,明亮的空间有种舒适感。酒柜上摆着几十个各种各样的瓶子,还有几件似乎是绷带,照明杖。绳索之类的常用物品,架子顶上,一把黑黝黝的斧头被摆放的很细心,似乎在炫耀老板往rì的荣光。 爱德华的目光扫过右侧那些贴满羊皮纸的看板,承揽工作、征召人手和以及通缉令贴了厚厚的一层,不过,倒是并没有发现和自己此行有什么关系的东西,虽然最为明显的两张羊皮纸上,绘制着一男一女的两个贵族的头像,不过却已经打折积灰。显然,这里的人已经很难想象这两个通缉者之中的一个,竟然有点胆量,重新返回到这座城市中。 当然,这个时候的旅店似乎注定了生意不佳,老板正边擦拭餐具,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几个全副武装的佣兵们扯皮,把照顾不多的几个,下午出现客人的差事。推给一个丰满的过分的女侍。 而小莱恩的目光,则在第一时间内。落在店内的角落里。 那里坐着一个碍眼的家伙……在这个并不是非常炎热的天气,他只穿了一件能够遮住肩头的小小马甲,黝黑的半身上的一条喷火恶龙的刺青因为肌肉的活动而像活了一样扭曲跳跃,唯有略显臃肿的大肚破坏了他健美冠军似的惊人体魄,两道横粗散乱的眉毛,鹰钩鼻和一双眼角上吊的眼睛更是完美的配合了脸上那些横肉挤压出来的沟壑,就差把‘流氓头头’几个字纹在脸上了。 “怎么会有这种家伙?那帮该死的家伙到底放进了一些什么人?” 身边的低微抱怨让爱德华撇了撇嘴。 这个家伙显然可不是单纯是一个什么无赖,虽然看起来很像——仔细观察一下,就可以注意到他脸上被rì晒的痕迹已经让他露出了马脚。皮肤上那种奇怪的y形印子只有常年扣着头盔的家伙才能晒得出来,手上的老茧集中在手心和虎口而不是指节,而且显然最适合正规骑士剑的握柄类型。 这个家伙是个贵族的私兵……至少是后来转行,也是没有多久之前的事情。 “两位法师老爷,真是少见……第一次来这里吗?”引导着两人落座,那个女侍摇晃了一下过分丰硕的臀部,‘媚声’回答提问。一双果核一般的眸子,却并没有一瞬离开过面前年轻人的面颊:让后者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你们这里出了什么事儿了么?怎么这么多士兵?” “啊……谁知道呢,据说是公爵大人忽然开始募兵,把城里的士兵都……” “你不要命了?” 柜台后面那个老板忽然敲了一下手里的盘子。于是这个女招待不由得浑身一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为何竟然说出了实话来,于是扔下一张菜单便连忙匆匆转身离去。 爱德华挑了挑眉尖,对方的一句话便让他想起了那些辫子戏里,有些描绘酷吏的桥段……四处洒下探子,想方设法引诱老百姓们说犯禁的话。然后以此为自己的政绩。现在看起来如果被抓了个正着,倒霉的绝对不只他一个人,毕竟他的身上不会有什么油水,那些探子肯定会想方设法把店主牵扯进来,有的时候甚至波及住店的人。所以所有人现在都尽可能装聋作哑,不是熟悉的人根本不会交谈。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他哼了一声:“这种白痴连统治的基本都不懂……估计出现暴动。也就是一早一晚的事情了吧。” “爱德华阁下,您说什么?”刚刚坐下来的小少爷不禁愣了楞,对方说出来的言辞,他连一个字儿也听不懂,仅仅只能模糊的感觉到,那是一种很神秘的韵律,似乎非常注重每一个音调的起伏…… 不过疑问并没有得到回答。 才刚点餐,柜台的谈话似乎结束了,和老板聊谈的一个满头红毛的家伙,转头看到他们,打量了几眼,他咬了咬牙,表情古怪的向两人走来。 “喂!这里是酒店,可不是小鬼可以来的地方,小屁孩喝酒只会浪费,还是早点回你妈怀里吃nǎi水吧。”随手从腰间抽出了一柄弯刀,他用刀尖敲打着桌子,发出一个尖细的笑声。 对于这种挑衅,爱德华根本毫不在意,只顾着在那菜单上寻找差不多的东西,这种程度的玩意儿,显然是个试探,后面必然跟着某些东西…… 只是身为贵族莱恩阁下。显然有些无法接受,他转过头,怒视着那个家伙, “想打吗?那就早点拔剑啊!要是没胆就快滚出去。”显然这个动作,只会让对方感到愉快,出言反而更加挑衅:“哦,抱歉,还以为是男的,原来是两个小娘儿们么?”笑语之后,竟然咳漱了一声,一口浓痰就向他们桌子上吐了过来! 那片深谙的黑袍上的yīn影忽然扭动了一下,从黑暗中探出一点银sè的光泽,一闪而逝。 然后,一切就都重新隐没,仿佛那个人仅仅只是无聊的抬了抬视线,看了一眼而已。 可是就在这同时,那红毛大汉发出了一个仿佛被撕咬一般的恐怖惨叫,他猛地撒手弃掉自己的武器,抱着脑袋向后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一张椅子上,简单的家私耐不住他全副武装的体重,哗啦一声散成了一堆,连带着后面的几张桌子也被撞翻,劈里啪啦的撞击声响成了一片。 而爱德华这个时候已经收回了视线,随手将面前的桌子推到一边,将另一张拽到了面前。 第三百五十六章美食家与巨魔 嗯,那个超昂天使友,昨天弄错的部分我已经改好了,抱歉给你添了麻烦,需要重看一次,不过若是你只看盗那个版,请去百贴,其他网站上如何更新,更新完了管不管对错,我是没法cāo心的。 ———— 闷哼与女侍的尖叫,金属的摩擦和破碎木头的噼啪声回荡在小小的店面中,然后,一切都像是被掐断了一般安静下来。 突然地变化,让聚在台那边的几个人一惊,齐齐将手按在武器上,不过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他们却又全都选择了不做妄动……作为老练的佣兵,这些人显然很清楚,一个能够无声无息的将他们的同伴撂倒的家伙,拥有多少斤两,虽然他们的人数占优,但对付一个法师也未必就能讨好,更何况若是在这城中闹出人命,显然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jīng彩的手段。” 几声响亮的击掌声里,爱德华微微挑起眉头,有点出乎意料的,出声的是坐在店面内部的那个‘流氓头子’,他站起身,高高的身量让他看上去几乎顶到了酒店墙角处低矮的房梁,语声里他两步就已经来到了爱德华身边的桌子旁边,洪亮的大笑:“哈哈哈,对不起,两位法师先生,为表示歉意,这顿饭就算我的……那么,两位都是冒险者吗?” 爱德华没有开口,仍旧将目光落在菜单上,说实话他没有心思理会这些明显是想要搭话的家伙。对于这种货sè,猎人再熟悉不过了,给他们一些深刻的教训之后他们自然会知难而退……至于说他们的搭话,无非就是推销自己,或者是招揽别人。 好,心灵术士有些疏忽了身边的小少爷有没有没有这种见地,因此犹豫一下,福兰特开口回答,“是的,我们……我们是冒险者。” “那就先让我跟这两位谈谈。”高大的地痞男摸了摸上唇青嘘嘘的胡茬。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我叫史达林,不过大家都称我为红镰刀,我是镰刀与锤头佣兵团的副团长,嗯,首先,我为我的手下刚才的无礼表示道歉,那是出自于我的授意,但请相信我们并无恶意,刚才那样做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们的实力而已。请问两位怎么称呼?” 这个一脸横肉。气势汹汹的家伙,说起话来倒是条理分明。而且他的通用语虽然有些嘶哑,却也掩不住他对于某些词头汇尾的讲究发音——显然,他还是受过很不错的教育,可能是个贵族的后裔。 “我是……嗯,是那个……” “……我是贝尔?格里尔斯。你可以叫我格里尔斯,我是一名流浪的学者,在各地寻找美食,至于法术,那不过是我的一点儿业余爱好罢了。所以。请不要用法师来称呼我,我喜欢别人称呼我美食家。” 黑袍中的施法者点了点头,用神秘而平静地语声,压制下同伴糟糕的自我介绍:“哦,这个说话有点结巴的小家伙,是我的学徒,你可以叫他卡路里。” 这种谎话对于老练的来说根本无需思考。当然,这位佣兵头子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名字是属于一个多么伟大的丛林猎人,而两者的关联。仅仅是那位猎人的本名也叫爱德华——爱德华?迈克尔?格里尔斯。 “美食?所谓的吃的东西,无非也就是jīng致一点儿,加点nǎi酪和糖之类的东西,抠抠搜搜的,最后还能换出什么花样来?” 红毛先生这个时候似乎后终于从那可怕的眩晕中清醒了一点儿,揉着脑袋哼哼道,这个家伙手腕粗壮,目光锐利,显然对于自己的剑法有些自信,但刚刚的突袭来的太快了,因此他本能地认为自己是碰上了一个早有戒备的对手,心中颇为不服气…… 毕竟作为佣兵的经验告诉他,一个没佩戴法师徽章,而且会跑到这种小店中来的家伙,绝不会是一个高等的法师。(.) 心灵术士瞟了瞟这个冒失的家伙,摇了摇头,倒是有些后悔刚刚那一下心灵刺戳为何没有出尽全力。 “只要是能吃的东西,都自有其美味之处,只是你不知道烹饪的方法而已,可怜的家伙,我看你恐怕也就知道肉可以烤着吃?撒上点盐是不是就是你那简单的脑袋能够想到的最好的烹饪方法了?算了,跟你这样的野蛮人谈烹饪,简直是侮辱这个词儿。” “你!”那罩袍兜帽下的面容无法看清,但却似乎能够让人感受到深刻的蔑视,和脑中的余疼痛一起让红毛的愤怒发酵:“好啊,那么美食家阁下,你找到了什么比这些味道更好的东西?巨魔的肉?还是软泥怪?” “巨魔?嗯,属于灵长类,人科动物……当然,这个你不会明白的,通常来说大家都会觉得巨魔的肉很臭,又很酸,比人类还要酸,而且有人认为这东西的自我恢复能力很强,吃了之后会很快在肚子里长出一个新的巨魔来,其实这都是误解,毕竟巨魔的恢复力不是无限的,而且它要恢复,需要一个核心才行,否则只要把一个巨魔劈开两半就是两个,那么巨魔早就占领了整个位面了。” 居高临下的盯着那个倒霉蛋,黑袍的法师不慌不忙,想也不想就开始口胡。 “所以我的建议是,把巨魔肉用盐腌制之后一点点炙烤成熟。腹部肉味道最鲜美,手臂、小腿适合烧烤,大腿肉适合煎炸煮炒,臂部可以剁碎;巨魔肉营养价值丰富,肉质有嚼劲,没有那么多肥肉,只要烹饪的好,那是跟鸡肉的味道有点像的,嘎嘣脆,蛋白质的含量足有牛肉的六倍。” “至于说巨魔脑最好的方法是用滚油灼熟,香滑的很。嗯,还有巨魔鞭,这东西大概适合你这样的人,毕竟你看起来就是个,不过前期除菌工作要做好,水煮20个小时后加点作料即可使用;那个味道据说很好。” 黑袍的法师滔滔不绝,似乎根本没注意周遭的佣兵们的脸sè:“不过有个内部jǐng告:近期在安塞尔和法恩,有人把人类大脑染sè后当做巨魔脑卖出,这种假货的味道就差多了……;巨魔鞭除菌工作请找专业人士进行,切勿盲目食用。不要听信所谓的生吃功效,那可能危及生命和下半生“幸”福哦。” 好,这丧心病狂的解读一瞬间就让所有人的脸sè都开始向着青白方向变化——除了那些臭名昭著的食人种族,同类相食一向是个禁忌,而人类习惯xìng的会把与人类外形相似的存在当作自己的亚种,所以即使是巨人或者魔怪这样的东西,对于他们处理方法都是一贯的掩埋,而不是如同其他的怪物一样用来填饱肚皮。 还有……等等,他刚才提到了什么?用人脑替代的味道很糟糕? 于是。整个店面中再一次的鸦雀无声,唯剩下了那个人的喋喋不休: “好了。那么说到这里,我的餐点就就要一块简单点的烤肉好了……鹿肉,用铁棒将筋络打散,沿着中间划一刀,腿肉厚的地方从中间切开,这样里面的也能很快熟透。作料要粗的海盐,用菜刀一点点压碎,碎成粉末后,然后照着出油的地方一点点撒上去。盐巴化在油里后。嗯,这里有我特制的调料,你拿去涂在烤肉上,用软刷刷遍整块肉……” 这寂静一直到了鹿肉被端上餐桌的时候,才被打破了。 “啊,那么,美食家先生。请原谅,我的部下都是粗俗的佣兵,对于他的冒犯,我向您表达歉意。”自称史达林的大汉摇了摇头。似乎终于从震撼中解脱,开口道:“有些冒昧,不过,我能够知道您到此而来的目的么?” “嗯,目的?我没什么目的,只是为了品尝美食。所以想要向着罗曼蒂方向进发。大城市的食物和调味总是有各种选择,当然,材料的部分总是要到荒野中才能找到最好的。” 锋利的小刀片下一小块鹿肉,红褐sè的sè泽就让‘美食家’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早知道我就亲自动手,这火候还是有些过了,烤肉要不失肉汁,六分熟就已经足够……倒是史达林先生,您不必吞吞吐吐的,有话请直接说好了。” “是的,是这样,我们……嗯,我们佣兵团接到了一个较大的任务,由本地的领主,那位布莱霍克公爵发布,但人手有些不足,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是否能够邀请您加入我们的队伍一段时间?您放心,对于您这样的法师,我们可以优厚的提供酬劳。” 看着那个人优雅活动的下颌,粗壮的佣兵头子不由咽了咽唾沫,有些犹豫要不要邀请这样一个怪物……其实,那肉烤制的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很奢侈的胡椒和肉蔻的味道混合起来,足够刺激人的食yù。不过联系上某人刚刚的发言,这食yù未免就变得有点…… 事实上,即使是坐在一旁的某个弟子,也对于盘子里那块喷香的肉块没有半点进食的**。 “什么任务?护送粮草和军械?”黑袍里不经意般的话语让佣兵头子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凶光一闪! “不用那样看着我,这是你告诉我的。”心灵术士不紧不慢的咽下食物:“除了护送之外我想不出有什么任务需要一群刚刚募集起来,毫无默契的人来执行,只有畅通无阻的通路,以及死物的护送,才适合一群乌合之众不是么?佣兵团不可能接触到高级货sè,除了粮食军械这种笨重的东西,还能有什么?哦,到了地方还要参战大概,或者是侦查的任务?” “这个,呵呵,没错,格里尔斯先生,您有兴趣么?”大汉掩饰地摸了摸嘴上的胡茬。 在心灵术士回应之前,变成了‘卡路里’的少年扯了扯他的袍角,但他的老师却根本毫不理会,只是淡淡地说句“似乎是不错的差事。” “爱……不是,那个。贝尔……老师,您到底在想什么,何必要跟这些这些佣兵混在一起?这帮家伙只认得钱,他们说不定会干出什么,而且我们的目的不是……” 这一下,少年贵族不由急躁起来——或者是故地重游,让他产生了某种错觉,认为这位法师有心要帮助他夺回原本的地位……不得不说这愿望太过美好了一点儿,他自己都不大相信,但人似乎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当那些微的幻想水一般破灭的时候,他仍旧天真地,反shèxìng的想要去挽救。 当然,少年是压低了声音的,不过在这个距离上即使声音多么低微,也不可能瞒住什么人。 “没错,佣兵只认得钱,但你知道吗,就是为了赚取这区区的几个钱。佣兵们可是堵上了xìng命的,为了赚区区几个钱奔赴战场。为了赚区区几个钱杀人和被杀,虽然没人逼我们这么做,而是我们喜欢如此,在战场上区区几个钱比自己或他人的xìng命更重要,跟普通人比起来还真是人渣,但那就是他们选择的生活方式。” 名为史达林的大汉冷笑了一声:“这就是是佣兵选择的生存方式,不过,我们也因此勇敢的承担选择的后果……因为兴趣来赚钱,因为兴趣来打仗的。那么就为了兴趣战斗直到死去……这才是佣兵。法师阁下,我知道这一行中从来不乏一些追逐腐食的苍蝇,不过,请你不要就此让它们代表了所有的佣兵。” 爱德华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个看似粗鲁的家伙还说得出这样一番话,这让他感觉有点意思。 有句老话叫做同行相嫉,或者说同行是冤家。所以作为一个冒险者出身的家伙,实际上爱德华并不看好所谓的佣兵团。 冒险者虽然有一获千金的机会,但所谓的遗迹或者类似的危险地域里面的中危险毕竟太高,而且只能得到些钱财。对于那些想出人头地,求一官半职甚至想要摆脱平民身份的家伙来说,吸引力就很小了,而各个领地的领主,对于优秀人才的吸收向来是不遗余力的。所以,在内地活动的冒险者,若是找不到合适的遗迹之类进行探寻,大部分都会选择加入佣兵团这条道路。 对他们来说幸运的是,在这世界,一个国家的各位领主不管是公爵,侯爵或者特权伯爵之类,只要他有领地,那么就免不了要面对战争……虽然名义上应该效忠国家,互相谨守自己的领地,但实际上,互相之间的摩擦从来就是不会断的,开疆扩土,掠夺人口、资源……这种事情司空见惯。 于是,对领主而言,雇佣佣兵作为战斗的中坚力量是一种绝佳的选择——只需要首期和后期的两次支付就能解决问题,不必再为装备粮饷而头痛,也不用对佣兵的死活负责,不须花时间训练就能派上用场,可以说是很划算的投资。 要知道,自己招募军队的话不仅耗钱耗粮,对战死人员还要进行抚恤,而且参加战斗的都是青壮劳力,一旦出现大量死亡对领地造成的间接损失将会以十年为单位的时间来计算,养育一个成年劳力填补上去得耗费多少钱粮啊。 好,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冒险者们通常是靠不住的,虽然给钱就办事,但却有不少人不守约,所以佣兵的素质向来参差不齐,这也是爱德华缺乏士兵却不愿意雇佣非半jīng灵佣兵的根本原因。 但现在看来,至少佣兵里还能筛选出一些好用的? …… 片刻之后,两个冒牌的法师,就已经来到了佣兵团的驻地。 这个镰刀锤子佣兵团的人手并不多,只有百多人上下,是最普通的人数规模—— 和一般由几个人组成,只相当一个分队的穴熊,也就是冒险者队伍不同,所谓的佣兵团是至少有一个小队规模,由几十人以上组成的战斗团体。当然有些大型的佣兵团甚至会成长到半个多千人队的规模。只是要形成那种规模并不容易,需要长期的战争滋养,所以百多人的规模就是一般的极限了。 不过,素质似乎还算不错。 作为主力的jīng英,大概有个七八十号,装备齐整,其中颇有几件带着微弱光泽的魔法器具,其余的也不乏黑沉沉的混合jīng金制品,或者是jīng钢的大盾与全身甲,不过其余的一些,就要差得多了,武装,也不过就是那些传统而粗陋的长矛,长剑与斧头。别说是魔法武器,连像样的板甲或者半身甲之类的防具都没有,大部分也不过弄了一身锁子甲而已。甚至还有的家伙连锁子甲都没有配全,要靠塞着填充物的厚皮外套充数。 但是按照那个副团长的说法,黑鹰公爵对于他们的雇佣价格却不低,基本条件最起码与正规军团相似,而且按照消灭的敌人和战俘的数量还要另外支付奖金。所以不但在战争期间佣兵团员可以领到和一般联队相同职务官兵同等的薪饷,普罗西亚军方还必须供应军粮等补给品。而且每次战役都必须支付相当数量酬金,上缴的战利品也得核算价值后拨给奖金。 也不理会一边鼓着腮帮子的‘弟子’爱德华随意的游荡着,但忽然一个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第三百五十七章德鲁伊 佣兵们聚集的地方,是城市中一处小小的广场。 或者说,用荒地来形容更加合适——这里靠近城墙下面,从城墙的甬道就通往这里来看,这可能原本是一处堆积石料或者军械的场地。 而如今,这里已经被层叠的帐篷铺满,只是除了镰刀和锤头佣兵团,这里至少还挤着两支规模不相上下的佣兵团,而且从规模上说,似乎都比前者要大了至少一半。具某位猎人的经验估计,其中有一支佣兵团的成员,甚至可能快要突破两百之数,不过,这些佣兵们多少还有些规范,三片帐篷之间,空出了一道丫字型的间隙。 而那个人,此刻就站在这间隙的正中。 实际上,那人影的外表似乎也并不怎么引人注目——宽大的条纹罩袍将他严密的遮盖起来,兜帽低掩,唯一露出来的,只有一小片下巴,但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乌黑——似乎是一种木制的面具,从兜帽中延伸下来,将面孔,甚至脖颈都紧紧地包裹其中。 更何况,他现在是被几个人拥簇着的,几个佣兵打扮的家伙牛高马大,围城了一个稀疏的半圆,几乎将并不高壮的花袍人淹没其中,唯有激烈的声音越来越响亮,最后演变成一连串的怒骂,引人注目,让三片佣兵们开始向着那个方向上靠拢。佣兵之中,显然总是不缺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物,其中的几个家伙已经将手按在了各自的武器上了。 然而。爱德华在第一时间注意到的,还是这个不高的身影。 后者那轻飘的罩袍,随风摆荡,下面的体型,似乎极瘦。 “瓦西里,这里出了什么事?” 走在一行人前面的史达林皱了皱眉头,招手唤过来一个显然正要上去凑热闹的佣兵。 “副团长,斯维尔德罗夫他们偷偷溜出去,弄了一头猪回来,”这个有点不情愿地放弃了热闹的家伙黝黑干瘦。一脸的幸灾乐祸地不时看着那逐渐围拢的人群:“不过那个混蛋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跑来禁止我们升篝火,说是容易泄露军情,连简易的炉灶也不准搭起来。所以斯维尔德罗夫他们气不过,就跟他吵起来了。” “胡闹!”佣兵副团长深深地皱起眉头,低声骂道。 “可是副团长,这也不能怨兄弟们啊,您也知道,他们送过来的东西。就只有那些黑面包,水煮的烂菜和甘蓝!吃的人都快眼冒金星了!兄弟们连中午饭还没有吃。好不容易凑了百多个个金币,买了一些肉来,又没法烤!屋子里炉灶一共就只有三口,这里我们三个佣兵团五百多人分,绝对是不够的,而且也不可能拿来烤肉啊。” “那就煮肉吃就是了嘛?” “这个……法师先生,您大概不知道,现在天鹅堡实行军队管制,几次粮食征收下来。现成的熏肉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几家店铺里都不到一百磅,价格已经涨到了三个金币一磅还得是熟人才有,至于白煮的肉……现在这城里已经没有香料卖的了,兄弟们吃不进去啊。” 黑袍中传出的声音,让一脸‘义愤填膺’的佣兵愣了愣,他不知道这个一身黑衣的人物是个什么来头。不过既然对方身着法师袍,又和自己的副队长站在一起,显然来头不小,所以顿了顿。终于耐下xìng子来解释道。 “真是够笨的。”心灵术士鄙视地哼了一声。 对于肉食来说,这个世界上仍旧是熏肉,或者烤出来的较多,也有油煎的方法,但很少采用煮食,因为一般的肉块在煮食的时候会产生腥味,尤其是没有阉割过的野兽,味道更加粗重,而在这片大陆上,葱姜一类的东西可还没有被普遍栽培,香料的价格极端昂贵,普通的胡椒一磅通常要百多个金币,甚至在某些年景比较荒僻的地区,价格再高上十倍都不稀奇,也就只有某个极端重视口腹之yù的人才会时刻准备五六种以上的调料,至于这些佣兵的简单食物里面,能够有盐就算是不错的待遇了。 但烤肉却又通常要比煮食更加注重火候,不大留神的话就会焦掉,所以,通常这种集体提供的食物,也只有白水煮肉块,至多放上一些甘蓝或者莴苣,味道只能说吃不死人而已。这样的东西对于那些农夫或者穷苦人来说确实是难得的美味,不过对于习惯了大鱼大肉的佣兵,那腥气确实是个大难题。 “对付这种东西么,倒是不难……刚才我看见城里还有卖橘子的,你去买一筐回来,另外,还有那个小青岚果,就是那种青sè的果子,用来当做酒底子的,如果看见了,也买一些回来,尽量多点。”想了想,他开口道。 “那个,法师先生,您要拿东西干什么?那种东西当不了粮食啊?” 名叫瓦西里的佣兵又呆了一下——毕竟天鹅堡依山傍水,这些野果之类的东西,平民们也有采集的,只不过说不上多好,偶尔需要清清肠胃的家伙,或者那些穷苦人才对它们有些兴趣。 “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的废话!” 史达林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低吼道。于是黑瘦的佣兵顿时消失了个无影无踪!佣兵头子的脸上露出个狰狞的无奈,转向爱德华:“那么,格尔里斯阁下,您又有什么新的方法么?我似乎听说过把肉和水果一起煮的,不过……” 心灵术士神秘的笑了笑,只是将目光落向远方。“那家伙是谁?”他向那场喧嚣努了努下巴。 “不知道,不过,这个城市的守将贾布尔,似乎对于她言听计从,而且列尼恩团长让我们听从他的吩咐。所以他似乎是很有权力的一个家伙。” 史达林苦笑了一声,解释道:“结果现在他对于所有佣兵都做出了三条规定,就是禁止喝酒,禁止sāo扰平民,禁止打架斗殴。闹得我们不得安生。除此之外,我们除了佣兵团里面的高层,其余的人都严禁离开这个所谓的驻地,如今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天了,所以列尼恩团长才会接下这个运输粮草的差事,虽然离开了城市。多少也有些令人丧气,不过至少行军途中我们还比较zìyóu一些。” 爱德华点了点头。 由于工作危险,常与死亡为邻,所以对于佣兵来说,不找寻刺激来消除压力是不可能的……而这个文化娱乐匮乏的时代,这些刺激不外就是喝酒、赌博和找女人。 其实很多城市,对于佣兵的态度都比较随意——对于这些很可能没有明天的佣兵而言,钱财是很难留在他们的手里的,他们宁可用大笔钱财买上一件更好的武器。或者浪费在一次大吃大喝上,所以佣兵们的消费总是会对于城市有很大的刺激作用。 但也正因为这种放浪形骸。佣兵在大部分的城市都被作为粗鄙的代表…… 所谓的正规军,尤其是那些拥有身份的骑士集团有着自己的矜持,他们不屑于与佣兵打交道。在他们看来佣兵们不仅粗鄙,而且贪得无厌……所谓为了钱而战斗根本算不上真正的士兵,和这些人打交道是一种很不自持身份的做法,尤其是背信弃义之类的举动在佣兵中确实时有发生,因此,一般的正规军更喜欢让这些家伙们在城外驻扎,而不是城墙这种战略要地的附近。 所以。这件事多少有点诡异。 而在这个当口,远处的争执很快演变成一场对峙。 “他们从来没把老子们放在眼里,我们在他们眼中根本就不算人!”注意到佣兵们一边倒地围上来,那个大嗓门的佣兵显然胆气越来越壮,甚至干脆混淆黑白,大声鼓动周围的人:“雇佣的时候说了提供一rì三餐,现在每天只有两顿。而且把这种猪都不吃的东西给老子们吃!“连营门都不让老子们出去,这不是把我们当成了犯人了么?这帮家伙到底是想要干啥?我们是来给公爵大人当兵打仗的,可不是被你们圈起来挨饿的!” 但这个时候,真正的干涉也随之而来了——三个全副武装的骑士们哐啷哐啷地从城墙上跑了下来。转下楼梯,他们便齐齐地‘噌’一声拔出长剑,“退回去,滚回到你们的狗窝里去!”他们吼叫道,但是另一边佣兵们也毫不客气的哗啦一声抽出了各自的兵器,圈子里一时间已经剑拔弩张。 “立刻散开,违令者,军法从事!” 那个人终于说出了到目前为止的第一个高音。或者是脸上那个面具的缘故,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些瓮声瓮气的回音,不过随着那个声音,他整个人的气势一下子就变得锐利起来。 远处的爱德华微微眯起眼…… “军法?你当老子是吓大的?你个婊子养的……” 声音最大的佣兵滞了滞,但周围越聚越多的围观者让他发出一个大声的冷笑,一把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只是这吐气开声的咒骂刚刚吐出一半就戛然而止! 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以及强烈的震荡,刹那间让他周身发麻!身体瞬间弓得象一只虾,他垂着头,拼命吸着气,而抽搐着的小腹却让他吸不进任何空气。他低下头,这才看到顶着自己腹部的是一柄木杖,但他却没注意到这几乎有一人高的木杖是什么时候被取出来,又怎么被横过来顶在自己的肚子上的。 “杀人了!杀人了!” 可怜虫慢慢软倒的动作,引发了周遭一阵不怀好意的吼叫,“给他点颜sè瞧瞧!”“打死他!” 显然,某些想要借此泄愤的佣兵们的目的,很容易达成了——这些满怀的恶意很快就变成了出鞘的利剑,举起的战锤和大斧。 有些东西,抢先一步! 隆隆的低鸣声中,地面忽然摇晃起来!随即,让人立足不稳的晃动让泥土猛地翻开。一道道鞭子一般的黑影向上猛地窜出来! 在所有人措手不及的刹那,这些黑影已经延伸出了十几呎的长度……深褐sè,长长的藤蔓用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外生长,并如动物一般猛地缠住就近的每一个佣兵! “这是什……呃啊啊啊”“砍断它,快砍……” 佣兵们惊叫着,挣扎着,试图用手中的武器去对付那些藤蔓,试图让它们松开自己,不过那些褐sè的东西却超乎想象的坚韧!而且越发增长,缠住他们的身体。脖颈,向上吊起!越是反抗,这些东西就勒得越紧。于是十几个佣兵很快就失去了挣扎的力量,双眼翻白连舌头都吐了出来! 一个德鲁伊。 地面的土壤翻涌着,伸出更多的触手,将佣兵们剩余的一点斗志也消磨掉,面对着那些如蛇,如鞭,不断晃动。带起嗖嗖地渗人声响的枝条,他们只能在无奈中选择后退。因为他们手中的利刃在那褐sè的树皮上根本只能留下些许的白印!而只要退得慢了一点,他们就会立刻步上那几个倒霉蛋的后尘! 扑哧! 在所有人的慌乱之中吗,一个并不大的声音,将一切终结下来! 一股浓烈的酸臭气味开始弥漫起来。翠绿的颜sè,在那些植物的根茎周遭爆发成为一大片可怕酸液,这液体吱吱的向外,腐蚀了一切可以腐蚀的东西,将原本活物一般生长的藤蔓,化作了一片焦黑! 于是下一瞬。藤蔓消失成为一片灰烬,那些可怜的家伙们总算得以脱离出去。 “得饶人处且饶人,弄出人命来又有什么必要呢?”在耳边响起的话语,让德鲁伊转过头——将目光落在那个慢慢走来的黑sè人影上,他发出了一个厌恶的哼声。 “你是谁?” “这是我们佣兵团里的法师,贝尔?格里尔斯阁下。”一旁的史达林摇了摇头,但此刻也只能堆出一个笑容。朗声开口。 “你不是说过你们团里只有两个法师么?” “那只是因为您当时没有说清楚给予我们的任务时限,我还以为您是要立刻执行,之后您也没有给我们解释的时间啊?”佣兵头子笑容不变,不过这家伙遍布横肉的面孔挤在一起。比起笑容其实更像是威吓。“他因为一些私事刚刚才到。这样一来,我们申请的护送任务的人手就已经齐备了,正好阁下您也在这里,所以我想问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发?” “运输队的明天出发,你知道。” 德鲁伊抬起头,用面具中,一对灰sè的眸子盯住心灵术士,半响之后,“好自为之。”这个家伙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与身后的几个骑士向前,于是一路上原本聚集起来的佣兵纷纷让路,唯恐避之不及被什么魔法给伤到。 目光在那左右摆荡的宽大条纹罩袍上停留了片刻,爱德华发出了一个低声的冷笑。而有些目瞪口呆的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但直到这个时候,小莱恩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那个……老师,您何必这样做?” 在他看来这种做法非常不合适,为了一群毫无意义的佣兵去得罪一个城里的实权人物,事实上,谁都能够判断的出来,这个德鲁伊要远比那几个嘴欠的佣兵重要得多。 “看不惯而已。”爱德华笑道。 目光扫过那几个死里逃生的佣兵,心灵术士当然没必要解释,自己的目的又不是这座城堡,而是粮食,正好碰上这种任务几乎可以说是天作之合,他又岂能随便放过了?这个时候多给佣兵们留下一些印象的分数,自然是要比联系那些个城市的什么管理者重要得多。 说不定用不了多久,那帮管理者就会清楚他们的敌人是什么人,给他们好印象,有个屁的作用? 其实想要争取佣兵们的心思,并不困难。 水果很快就买回来了,一筐也不过用了两个银币,这种柑橘并没有经过改良,皮厚个小,酸涩得很,可是把橘皮剥下来烘干,切碎之后扔进肉汤里,却可以让肉味的腥气顿时大减,除此之外,某人也找到了些这个位面独有的野果,这种青sè的东西类似山楂但更酸涩一些,不过拿来煮汤,味道倒是不错。 于是,当锅滚浓郁的香气占据了大部分的人的鼻子的时候,美食家贝尔?格里尔斯,也就成了一个整个营地传诵的名字。 而这种传诵,持续到月亮升起的时候,那位美食家的诸多传奇经历,已经开始在佣兵的嘴里变得更加夸张——他们喝着香浓的肉汤,啃着橘子肉,津津乐道于那个法师曾经杀死过一头巨龙,吃掉了那飞天大蜥蜴的脑子,还曾经用恶魔的翅根下酒,以及最为玄妙的,是他甚至给神祇们的宴会当过厨师。 只不过这个时候,似乎没有人注意到,那位‘诸神的厨师’所居住的房舍里,已经人去屋空。 银sè的月光,在天鹅堡的zhōngyāng塔尖上洒下一片白斑,而在这白斑的yīn影中,却又有一点斑驳的痕迹闪动…… 第三百五十八章舔舐 嗯,礼拜一,惯例求个票。.. 另外纠结了……两张月票,好吧,貌似月底是有双倍的啊同学们……不过算了,反正也不可能有五百张。 另外,gthhehehe朋友,挺抱歉给你添了麻烦,我没用过终端,不过貌似听他们说过,章节目录右边有一个重新下载的选项,稍微麻烦点,但可以免费更新……唔,具体情况,我明天去问问编辑。 —— 无声无息地跨过一道箭塔,爱德华在城堡的尖顶中移动着。 虽然,一层无形的结界包裹住他,但隐形的魔法只有在那些不谙魔法的平民眼中才有点神奇的程度……在这种明亮的月夜,越过一些明暗的交界时,就会产生细微的光线扭曲。因此他必须小心翼翼。 幸好,这破绽不算太大,除非有人站在在这距离地面二三十尺的地方仔细观察,否则便不可能发现。而城堡这种建筑对于单人的外层突破,有着意料之外的盲点,一个单枪匹马的从天空中落下的敌人,至少可以轻松地越过护城河,穿过两到三层魔法防御,至于说那些细碎的防护手段,对于能够看到魔法灵光的心灵术士来说,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最为重要的是,此时并非是沉寂的深夜,贵族们的夜生活刚刚要开始,恐怕没有多少人会想到,有人会在这个人声鼎沸的时候潜入——大多数的仆人们正在忙碌大人物们的晚餐,而jǐng卫们也正处在换班的当口。换班的人急着回去休息。而刚刚上岗的人则吃饱喝足,反应迟钝,正是防守最为松懈的时候。 对于一个老手来说,心理上的黑暗,其实是远比真正黑暗,更加容易隐藏自己的东西。 对于这座城堡的结构,爱德华并不熟悉,但他此行的路线,实际上早就已经规划妥当——越过了三座塔楼,他轻轻推开一道窗棂。闪身而入,走下旋梯,目光在门廊中微微一扫,两个全副武装的剑士便被映照在瞳孔中,爱德华微微一顿,就这样沿着长廊前行,从两者之间穿过。 伪造感觉和隐形术的双重效果结合,两个沉稳静立,显然能力不错的剑士。便只能对于这个黑sè的影子视若无睹……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你……” 门廊的尽头。是一座宽阔的书房,当门扉推开的时候,坐在书桌后面,轻轻的品啜着一杯餐后玫瑰花茶的男人愣了愣,直到茶水入腹,才反应过来,这一袭黑袍记忆中并不存在……于是他呼地一声站起身,扔下茶杯就去摸腰间的长剑! 然而在指尖触及剑柄之前,他的目光。便已经对上了一双银sè的瞳。 可怕的力量,仿佛无形的巨手,将他咚地一声重新压回到座位上,紧紧地扣住,石头一般僵硬的他只能瞪大眼睛,看着那一袭黑sè的罩袍施施然的走进房间,伸出一只手轻轻一划。 于是空间中便分开一道黑暗。伴随着一声惊叫,一个人已经扑通一声掉落了出来! “老师……不,爱德华阁下,你……”可怜的小莱恩尖叫着。一只手揉着险些被摔成四瓣的屁股,另一只手拔下嘴里的无尽空气瓶,不过周遭熟悉的景sè,随即就让他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呆滞持续了三秒,才最终被后脑勺上的一巴掌给驱赶开去。 “动作快一点,你应该知道这里有什么东西吧?”爱德华皱了皱眉头——虽然到此为止还没有碰到什么麻烦,不过对方的施法者也有可能很快就会注意到这里的变异。 可是那位莱恩家的小贵族,却偏偏不抓紧时间。 “嗯,但是……打开这里非常麻烦,我至少需要半个沙漏刻度的时间,”小家伙垂下目光,低声的嚅嗫。让爱德华不耐烦的皱起眉头,不过在心灵术士开口催促之前,却忽然注意到对方正在偷眼观察他,面孔上忽然绽开了一抹晕红。双手也习惯xìng的揉搓起了衣角。 这算什么意思? “是这样,这里的开关使用魔法开启的,虽然周围的魔法都已经被撤换,但是……那个,爱德华先生你,你能不能转过去?请给我一些时间,也……也请不要偷看。” 在墙壁上的某个角落鼓动一下,三尺多高的地方,原本装饰角落的一段石头花纹,便向外滑动了一下,就此打开,露出其中的一根石柱……好吧,或者说,用石杵这词形容比较适合?那东西大约一尺长,一握粗细,光滑的表面上,装饰着细微的纹理。 看着心灵术士依言转过头,可怜的小家伙犹豫了一下,然后将头凑近那根石杵,伸出粉红的舌尖。略微犹豫,便开始在那岩石表面上灵巧的滑动…… 嗯,之所以说他可怜,无非是因为他不知道,心灵术士的视野就如同某个运动服的广告形容的那样,比三百六十度还要全面了一点。所以是否转身,毫无什么实际的作用。 至于说那个机关……好吧,其实这东西设计的倒是非常科学。 那根金属上显露出一片片刻画的细微符文痕迹,而小家伙的舌尖就是按照那些痕迹在舔动,发出细微的滋滋轻响,而随着那粉红的舌尖缓缓翻卷,每一个符文便会开始迸发出魔法的光泽,似乎是以他的口水作为媒介,发动的一种法阵。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最初的冲击之后,这个中年人似乎终于恢复了冷静,虽然说他那张脸上大大的蒜头鼻子,让他冷静或者慌张的面孔,看起来也没有太多的区别,不过至少,他不在胡乱的挣扎。而是试图拖延时间……毕竟走廊之外不远,就是骑士们聚集的地方。 “布莱霍克家族最近要做些什么?” 一个声音,平和宁静,却仿佛就在心头回响一般,让中年人好不容易平静的心绪,再一次狂乱起来。。 “呃……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休想从我口中得到更多的秘密……”他面容上露出了惶恐,但却仍旧强撑着,寄望这大吼能够惊动走廊尽头的哨兵,只可惜,任凭他努力的张嘴闭嘴。但话语出口,声音就已经变化重组,成了一阵细微的呼吸声。 而对方的声音,却仍旧在他的脑中回响:“公爵的主力现在部署在什么地方?”“天鹅堡之中有多少兵力,多少粮草?” 惶恐的瞪着那个不速之客,中年人对于对方不断的提问不明所以……一个个的问题,似乎逐渐深入,可是根本就没有留给他回答的时间,仿佛他的目的。就只是为了提问而已。 当然,常人不可能会知道。心灵异能的效用。 心智探针, 异能就如同其名字,尖针般直接刺进了心智,每一个问题的答案,无需语言,便已经被挖掘得一干二净,甚至无法隐藏住任何的细节! 一分钟之后,爱德华转开视线,摇了摇头。 运气不大好。 面前这位中年人。不过是个小小的男爵,脑海中值得留意的事情太少,他只是个布莱霍克家族的旁支末嫡,能力低微,经验不足,所以被派来守城,而真正做出大部分决定的都是那些德鲁伊。他只负责判断这些决定是否执行罢了。 而且,这座城市现在也没有什么需要决断的大事,布莱霍克已经吞掉了莱恩家最后的一块领地,将这一地区彻底夷平。 能够称得上有意义的消息。只有两条,天鹅堡现在已经被作为一个前线中枢,而且确实有一批粮食,就在最近要被送出,因为目的地还没有被连接到传送法阵之中,而现阶段,家族又腾不出一个擅长进行远距离jīng准传送的高阶法师。 爱德华转过身。 这个时候,小莱恩刚好完成了他的‘仪式’,当舌尖划过最后的一个符文,房间的地面上隆隆的震动了起来。正中间那里,三尺建房的一块砖石喀地一声向上弹起,溅起了一股灰尘。 “这,这个机关是古代魔法师的杰作,跟这座城堡一样古老,只有莱恩家族祖先中,此地原本的领主血脉的人……的口水,才能启动它。”注意到某人不知何时已经转过来的视线,小贵族一脸通红的提高了声音。 “你确定只有唾液才能开启?你们家族的祖先里应该有一位女……算了,当我没说。” 目光瞟过那湿漉漉的‘石杵’爱德华收敛心神,喀喇啦啦的轻响中,无形的念控之力将那沉重的砖石向外扯开,露出其下,一道深幽的洞口,一脸通红的少年连忙跑了过去……却并不进入其中,而是蹲下来,伸手在那石砖上面轻轻一按,随着噏的一声轻响,石砖内里的一块便弹开了一块盖子,于是他伸手从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从中取出一枚碧绿光泽的护符。 挺狡猾的做法。 爱德华点了点头,然而他忽然抬起视线,一股无形的力量便抓住了小贵族的后颈,在他的一声惊叫里,一个瓶子已经被塞进了嘴巴,然后依旧是一团黑暗,迎头罩了下去。 随手将次元洞收紧,爱德华目光中的银光流转,于是那位刚刚被解脱了束缚的城主便睁大了眼睛!他的面容扭曲着,盯着眼前的人,最终慢慢的垂下头去,就此昏睡。 …… 而不过几个呼吸之后,门口传来了几声细微的摩擦声,继而大门呼地一声被推开了,露出门外三个穿着长袍的身影!其中的领导者,一身条纹长袍微微飘动,正是不久前,爱德华曾经见过的那位德鲁伊。而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全副武装的骑士。 门扉开启时,那条纹兜帽中的视线落在那昏迷着的城主身上……继而,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掌随手掠下兜帽,露出遮住了整张面孔的黑木面具,而短促的咒文念诵的同时。他双手在兜帽中的双眼上一按,那黑褐sè的木质面具上的眼洞,顿时闪烁出一层淡淡的紫光, 只是目光环视过的房间里,仍旧是一片安静。 “城主大人,城主大人!你怎么样了?” 三人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房间,跟随在领导者身后的一个人开始呼唤,于是中年人终于清醒……但摸着半秃的脑袋,他看着周围的人,迷茫地摇了摇头:“嗯。哦,原来是莱亚阁下,你找我有事呢么?” “城主大人,您怎么了?”两个跟随在木面具身后的德鲁伊中的一个开口问道:“有人报告说,听见您这里有些动静。” “动静?这个……我不知道,可能是刚才的餐前酒可能是烈了一点,被热茶叶一冲,有点发晕。”中年人垂下目光,露出一个极力思索的神情。然而记忆编织的效果,早已将那短短的不到半个沙漏刻度的记忆。抹除得干干净净,所以回想了半天,他也只能给出一个别人预设的答案。 木质面具之下的德鲁伊抬起头,盯着他,手中绿意盎然,能量闪烁,似乎在确认他是否撒谎, “我们的卫兵发现了一些可疑的情况,您的房间。刚才似乎有些古怪的震动。您确定,您刚才是晕过去了?”他说道,目光仔细的在地面上扫了扫,然后,他忽然蹲下身体,摸了摸地面,将手上一层淡淡的灰粉展示给所有人。 “石粉。看来。似乎是有人曾进来过这里,而且,似乎是进行过一番探测。” 随着这语声,他挥手。于是地面上一块岩石顿时汩汩的冒出了气泡,几乎是眨眼间的片刻,便流谢开来,露出其下,一个黑黝黝,足以容人进出的小洞! 所有人的眼中,顿时满溢着惊讶。 可是,一切并没有因此而得到转机——片刻之后,两个负责查探的骑士,便顶着泥沙,一脸无奈地从洞中爬上来, “没有,阁下,下面是一个简单的小房间。我们查过,里面没有人进入的痕迹,也没有任何机关,周围和下方的墙壁都是死的,后面都通往城堡的其他房间,而这里面,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物……” “这样也能让他跑掉?”沉默了一刻,花袍的德鲁伊忽然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封锁所有城门!在周遭开始向外,用环形搜索,每一寸地方,都要给我搜索到!” 城主阁下,和剩余的几人面面相觑,最终也只能跟上他的脚步。 于是,房间之中,就此沉寂下来。 直到片刻之后,这沉寂,被一抹银光打破。 银光之中,房间角落里,一张红木的椅子扭动了一下,逐渐卷曲,最终化作那黑sè的影子,冷冷一笑,心灵术士身上的长袍已经被一层树皮般的灰sè侵染,微微一抖,一个‘德鲁伊’便走出了走廊,随即分开了一片恭敬施礼的仆人,走出了城堡。 一切顺利。 跨进了街巷的爱德华,有些得意的吹起了口哨。离开了周遭人群的视线,他开始逐渐加速,小跑着在周遭的空间里穿行。 月光之下,寒风乍起。 空间温度骤然直线下降!寒风呼啸,一瞬间,夏rì温暖的夜风,便化作了一道忿怒的龙卷!无数莹蓝的尖锐冰锥在这风暴中成型,然后旋转着向周遭挥洒!虽然不过眨眼间的事情,可当那冰锥飞出了十几呎时,本身便已经有半尺长短,如匕一般锋利! 前行的脚步一顿,继而一滑。那个人便轻若无物的后退,躲开了几道冰锥。 然而眼角的余光里,也看到了背后,一大片从天而降的黑影!一只硕大无比的‘大猫’高高跃起、月光勾勒出它斑斓的皮毛,于夜sè中熠熠生辉。超过十尺的身形,优雅地伸展出流畅的线条,但獠牙参差的血盆大口,却足以破坏掉任何美感,血红sè的眼珠子里,更是没有丝毫野兽的狂躁,只带着一种只属于人类的,冰冷的杀意。 嗷呜! 冰风暴不过是个诱饵,这巨虎的扑击,才是真正的杀手。 虎爪上锋利的爪尖,足有三寸多长,闪烁生光,堪比chéngrén腰围粗细的前肢驱动下,这一爪子足够让一个人开膛破腹!更何况这头巨大的畜生还并非是普通的动物,而是一个人类所化,双爪一伸一曲,不管对手做出何等反应,都会落在它的攻击范围里! 然而,月光忽然一亮。 这明亮几乎使周围的空间骤然收缩,然后整个的暗淡下来——然而视觉的错觉只存在了一刹那,这种暗淡立刻被刺眼的强光所替代,同样令人猝不及防之下,那巨大的老虎,已经一个收势不及,撞进了冰封之中! 巨虎愤怒的咆哮,一瞬间几乎将刚刚安睡的城市整个惊醒! 冰风暴的寒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猝不及防之下,还是有几根冰锥,在巨虎身上划出了道道血痕!漂亮的皮毛翻卷,血肉被冰块冻结成为凌乱的红。 但被伤害更重的,是信心。 把握十足地一击居然落空,而且险些被同伴误伤,德鲁伊不免有些暴躁,野xìng变身之后,虽然仍旧拥有人类的意识,但在本能方面,却与自然产物较为接近,那种狂躁的xìng格,也容易深入他的灵魂! 灼目的银光让虎眼中泪水横流,然而对于野兽,这种伤害并不致命,巨虎晃了晃头脑,试图寻找到那个目标…… 他找到了, 因为一个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够谨慎,不过,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那声音轻松,但伴随着轻松地声音,是一个刺耳,刺骨的金属摩擦声! 第三百五十九章玩火自焚 刺破皮肉,与颈骨摩擦出的异响,带着金属的冰寒,从后颈上迸开,仿佛冰风暴从那里重新绽开,流遍全身。 巨虎咆哮,这才注意到那人影,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自己背上,而可怕的疼痛随着动作开始蔓延,让巨虎全身的肌肉都在痉挛颤抖……直到一柄三棱刺刃随着那跳开的黑袍人飞起,无力的感觉随之而来,然后它才注意到被自己的嘶吼压下的同伴的惊呼,以及仿佛水柱一般喷涌的血液! 于是这头巨兽终于放弃了,向后倒退,它的身体扭曲收缩,最终化为一个身披着褐sè袍服,瘦骨嶙峋的老者……而这也多少救了他他的xìng命——伤口却随着变化从致命的颈间转到胸膛,虽然仍旧深刻及骨,但毕竟不再是绝对致命的所在。 当然,即使如此,那可怕的血液损失也足够让他再也无力做出什么。他颤抖着,也仅仅能挺直半个身体,等待另一个德鲁伊低声呢喃着伸出手,按上那伤口瞬间,翠绿的光辉随即渗透,将血液凝滞,伤口闭合。 “你休想逃走了!”神术结束的同时,这个施术者,一个相对年轻的男xìng转过身,厉声向那个黑袍的身影喊道:“说出你的目的,交出你拿走的东西,或者我们可以用十年的劳役来赦免你的罪过!” “猜得很准,你怎么知道我要逃走的?”黑袍人发出了一个桀桀的笑。 笑声干枯而嘶哑。让那个德鲁伊首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那个黑袍里的人已经伸手扯下了兜帽,露出与德鲁伊们的想象中,不相吻合的面孔。 他扬起下巴,让一抹月光,映出那被白sè乱发遮掩住一半的人类形象,干枯的外貌却更加接近亡灵,勾勒在眼眶边缘深黑的淤sè,也让面孔更加青白,眼眶更加深陷,看起来象是一具骷髅更多过象人。 “有趣的小鬼们。能够追上我,让我有点好奇呢……我露出了什么破绽?”黑袍人桀桀的笑着,薄薄的嘴角如同一条扭曲的疤痕,与声音一起不住的抽动。 当然,那眼睛内里闪烁着两朵迸发的银sè火光。足以让熟悉的人不必怀疑。这就是心灵术士,爱德华本人。 变形灵皮可以将人变成任何种类的存在,自然也就能够变化部分的容貌音声。所以爱德华当然不介意露出模样,引导对方的思维转向错误的方向。 轻而易举。目的已成。 黒木覆脸的德鲁伊首领并不开口,只是伸出手,他的手修长光滑,指节苍白,在月光之下反shè着柔和的光。只是这魅力的曲线上却带着一些污点,一点点地从他的袍袖之中慢慢攀爬出来,在他的指尖上各自游动。 两只蝎子和四条蜈蚣。 一个简短的咒语过后,它们小小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然后像被吹了气的软糖玩偶一样迅速地涨大,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那这几只小小的毒虫就已经变成了恐怖的怪物! 四条蜈蚣,变得足有蟒蛇大小,背甲上青绿橙红的sè彩斑斓,无数腿脚蠕动。抬起前半截的身体,嘶嘶做声!只是看那外表和体积,就足够让人毛骨悚然!而那两只蝎子,已经堪堪五尺长短,加上巨大地尾巴。已经超过一人多长!尾勾扭转,甩出的凌厉风声,呜呜乱响!不用说扎一下,就是当做武器挥舞起来都是致命! “真是好有趣的把戏。”心灵术士发出一个长笑:“哦。对了,这好像是扩大动物。德鲁伊们最擅长的手段,不过,你以为这对我有用?” 黑袍里同样伸出了一只手掌,爱德华张开五指,慢慢握拳,于是那嘶嘶的啸叫骤然尖利!笑声未落,咔咔的声音已经接连响起! 四条蜈蚣痛苦的扭动不休,噼啪甩动的身体将地面上的岩石泥土抽打得四散飞溅!腾起大股的烟尘!而两只蝎子的情况,更加不堪,他们的身体转成了一个奇异的形状,从身体的一半处向两边扭动,八条腿拼命的划拉着,尾勾乱甩,可是却对于自己的异状,完全无能! 两个德鲁伊不由得发出了一高一低的惊呼!他们的首领, 虽然仍旧沉默,但目光里已经满是愤怒的神情,他叱喝一声挥动手中黑沉沉的木杖,试图控制在五只宠物。**不过下一刻便就此放弃——黒木的面具之下,德鲁伊首领的眼神抽紧,注意到那几只蜈蚣的前脚都已经被折断了两三条!而这尖锐的脚爪,此刻已经尽数刺进了蜈蚣的眼睛!虽然那蜈蚣受伤颇轻,可是双眼一废,便几乎已经疯狂,根本不可能再产生什么作用! 盯着那瞬间便已经死亡的毒虫,三个德鲁伊各自心中都有一份震撼。 德鲁伊的神术激化之下,虫子的身体不只是简单的扩大,还会变的极为坚硬,力大无穷,兼且拥有简单的智力和不弱的毒xìng,是德鲁伊们最为喜欢的辅助攻击手段,应用得当,这几只虫豸就能应付一个小队全副武装的战士。但在这个亡灵一般的怪人手中,却连三个呼吸的时间,也没有支撑下来! 而心灵术士仅仅是冷笑了一声。 虫类或者力量惊人,甲壳坚厚,但弱点也分外突出,他们结构简单的关节没有内部骨节的支撑,又不能太过坚厚,否则就会影响行动,薄得可怜的一层皮膜和筋肉,只要从特殊的方向上施加一些力量,就会崩坏。 对于心灵术士无所不在,几乎可以弯折钢铁的念控之力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更别说昆虫的眼睛,本就是身体上最为孱弱的位置了——当然,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享受螃蟹的美味,自然也就考虑不到,这些虫子的弱点和特征。 “然后呢?你们打算怎么办?还需要我投降么?或者,回答我的问题,对于布莱霍克,你们知道多少?” 目光扫过三个茫然失措的对手,再落到远处乱成一团的火光,心灵术士也并不借此机会逃走,实际上。从一开始他就是将这帮人引导向这个地方,否则的话,一个任意门发动,这些家伙又怎么可能掌控他的行踪? 这几个德鲁伊的能力相当不错,虽然知道德鲁伊与动物交流的能力。号称有生物存在的地方。就可以拥有他们的耳目,但对方在临走之前留下的动物,在那仓促之间,却瞒过了爱德华的探知。显然对于动物的控制,已经到达了一定的程度。 当然能力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而已,三个人就敢于追逐不清楚实力的对手,没有使用空间锁来控制敌人的行动。甚至还试图用喊话来让一个明显是杀手的人投降,这种天真,说明他们根本没有多少战斗的经验。 在心灵术士看来,这简直是送上门来的人头……若不趁机削减对手的实力,难道还要等到他们打到自己的城下之后再说? “拖住他!” 黒木的面具下,传出一个声音,于是新一轮的交锋,也就此拉开了序幕! 年轻的德鲁伊挥手,空中的空气已经转转着聚拢。一片类似乌云般的yīn影里,明亮的闪电便就此划破天空!只不过这道原本是攻向敌人的魔法,却只能砰地一声在那个敌人身后溅出一片细碎的电光! 但趁着这个事件,德鲁伊的首领已经高声宣扬出一个符文,将手中漆黑的木杖。恨恨地戳进面前的土地中! 于是劈啪的破裂声随即爆响,越来越震耳,连地面也开始在震动中微微颤抖。 德鲁伊退后一步,躲避大量从地下翻起的树根……无数的枝桠。从木杖的下方开始延伸,膨胀。向上猛地窜起!于是眨眼之间,那原本一根细细的法杖,就此变成了一株活生生的粗壮植物。那些喷出的枝条,刹那间已经覆盖了十五六尺的方圆! 果然,还是有杀手锏啊……心灵术士目注着这一切的发生,微微一叹。 但争取时间? 我也同样需要时间。 第二道攻击,来自于那名从巨虎变回的老者,他的神术,远比年轻的德鲁伊更加洗练,在心灵术士前进的刹那,他已经挥手弹出了三道黑点,或快或慢地落在那个黑影身后,于是茂密的荆棘哗地一声绽放开来,封死了他所有的后退角度! 年轻的德鲁伊紧张的注视着那个敌人的一举一动,当那个敌人刚刚离开了荆棘的包围,一道火光,便骤然喷发,向着那个人影笼罩过去! 但就在同时,他就发现,他错了。 他不应该与那目光对视的。 眼神交错的刹那,目光里的一切,都黯淡了,天地间唯有那两点银sè的火焰!强悍的jīng神力,在这一瞬间汹涌而至!从目光中冲击进来,蛮横地压榨着他的灵魂本质!在那浩瀚江海一般的心灵力量前,人类的灵魂之火,仅仅只是摇晃了一下,就被湮没掉。 德鲁伊挣扎了一下,他面孔扭曲着,张大嘴,似乎想要发出一个尖嚎,但却一声不响的慢慢软倒……就那样死去了。 “霍利菲尔德?” 同伴的死亡让两个德鲁伊同时一怔,不过可怕的光亮,却随即强行扯回了他们的视线! 完成的神术,不会因为施法者的死亡而消亡,那燃火迸发,已经落在了对手那一袭黑袍之上!火焰随即收缩、扭曲、变形,卷起十数尺高的火浪! 而这个时候,神术也催发着完成了一根木棍向着植物的最终转化, 粗大的枝杈和根茎纷纷扭曲纠结,配合裂开的树干部分形成巨大的四肢,而树干上部的大量木瘤形成了一个有点类似脸孔的部分,从其间的裂隙中发出类似大风吹过森林的吼叫——这声音是如此之大,好像整个城市,都被震动了。 而两个德鲁伊却齐齐瞪大眼睛! 在他们的目光里,那一团燃火术已经腾起了十数尺的高度,排山倒海一样向前方直拍下来!然而,就在火焰即将把那个人影吞没最后瞬间,铺天盖地的火浪悬停住了,在那个人的头顶翻滚燃烧,却不再向下…… 银sè幽光在心灵术士的双眼中不住闪烁。jīng神力在膨胀、跳动,像火焰一样摇曳不定。 德鲁伊的攻击没有什么破绽,但与一个心灵术士玩弄火焰的伎俩,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心灵异能。cāo控火焰。 只要jīng神力足够强悍,燃料足够充分,即使是烟头里的星火,也可以化为滔天的炎浪……爱德华把视线投向目瞪口呆的两个德鲁伊,心念一动。于是那火焰越过几十尺的距离。,就像浪花越过礁石,扑向了被夺走控制权的始作俑者。 浪头一分为三,如同一头巨大的火焰蛇蜥。向前猛扑! 首当其冲的,那巨大的树木人形便已经成为了一颗火炬!可怕的火焰升腾冲霄!将半个城市都映照的一片通红!这个神术催化的植物生命,也同样拥有着对于火焰的天生恐惧,那暴风一般的吼叫里,它跌跌撞撞地冲了一步。试图想要抢先一步,将那个敌人杀死! 可惜,催化出的火焰是如此烈,他抬脚的动作,随即就变成了向后翻倒的无用功。这颗巨大的火焰手舞足蹈,轰地一声砸在地面上,而刚好落在它身下的,那个发出了神术的老者,便被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 “这。怎么可能!”德鲁伊的首领嘶声尖叫着,而那火焰,已经蛇一般张开了身体,将之包围! 魔法能量的气浪将德鲁伊的罩袍鼓,翻下的兜帽露出一头长发。那原本翠绿的sè泽,在火焰中骤然卷曲,而那黑沉沉的木质面具也随之抛飞了,其下隐约可见。姣好的面容,与因此而越发尖锐的声音。在失去了面罩之后,变得带上可一丝动听的柔。 “哎呀呀呀……若是一开始就露出脸来,我说不定就没法下手了呢……” 德鲁伊张开嘴,似乎是想要用一个咒文来灭火?然而被火焰包围烧灼时,又有几个人能够定下心来施展咒文?这个女孩一时间只剩下了不住地翻滚,试图压灭那火焰,然而被强化的火焰,即使被压熄,也会随即重新点燃! 无尽的火焰封住她的口鼻,尖锐的刺痛里,她只能听见那个可恶的声音,喃喃自语,而一片红sè的世界里,那黑影仅仅一闪,已经消失在了一片闪烁的银sè中! 空气中残留的水分,在一刹间汇聚! 水滴聚拢又散碎,化作爆裂的雨线!笼罩了百尺方圆的雨水,哗哗地淹没了所有的火光! 而一个灰sè的人影,就从这偏僻的小巷尽头,一片木质的房舍间——准确的说,他是在那褐sè的木墙上‘长’出来的。 这是一个老者,他拄着拐杖,披着一条长长的斗篷,袍子下摆完全拖在地上。那种厚重而灰蒙蒙的外表,倒有些像是落满了灰尘还带着些许腐烂的树皮。眉毛须皆尽灰白,脸上皱纹沟壑交错,但只有一双眼睛锐利而有神。 目光转动之间,他一步便迈到了那女子的身边。 翠绿的光泽,在他手中迸发,澎湃的生命力翻滚着,通过那只手注入她的身体,修复她被火焰烧坏的面孔,将之恢复成为光洁的娇嫩,些许的焦炭的灰粉覆盖下的jīng致而美丽的面孔,无神的干枯眸子,再一次被水光填充,只可惜随着她的头颅微动,那翠绿的长发干枯长发便已经散碎成粉,焦黑的部分断裂下去,只剩下术寸长的凌乱发丝! 眼神之中的迷茫在下一刻退去,她惊叫一声,弹起身体,但身上那件已经烧焦的布袍,却就此散碎断裂,让她又反shèxìng的蹲下身! “怎么回事,你们碰上了什么样的对手?”老人叹息了一声,从身上解下了长袍,包裹住年轻的女子, “一个法师!哦不,长老,您快救救他们……他们……”德鲁伊的女子急急的吼道,而目光落在周遭,那已经碳化焦黑的两片形体上的时候,那双美丽的眸子里,顿时便溢满了泪水! 但老者仅仅只是摇了摇头。 “他们诚实而朴素的灵魂,已经回到了我主所在之处,我无意搅扰,这些勇士的安息……” “不……不……”女孩发出了一个尖细的叫声,她捂住嘴,然后,这惊叫就变成了切齿的愤恨:“不……那个可恶的家伙!我会抓住他!这只可恶的沟鼠!贪婪的浣熊!我决不能就这样放过他!我,我……” “冷静一下!” 老者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枯瘦的手掌,抚摸上她的头顶,让一抹安宁的绿光在那里闪烁:“冷静,将自己交给风,让它带给你充裕的智慧。但愤怒的火焰里,一切终将荡然无存,因此,你必须冷静。” “那么,你看清楚了他的脸么?”顿了顿,他问道, “是的,尊敬的长老,他杀死了柏森爷爷和霍利菲尔德!自然大神在上,我一定要让他偿还这一笔血债!”女孩子咬紧了牙齿,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在沾染了灰尘的脸上,划出清亮的痕迹,她握紧拳头,赌咒发誓道…… “死亡就是死亡,它不会,也不能带来任何东西,”老人叹息了一声,他灰白sè的鬓发抖动了一下,然后念诵出一个神文。 于是,在他的手杖尖端,一道光泽随之亮起,闪耀着勾勒出一个人的形状,那黑sè的袍,银sè的发,以及眼眸&…… 老人的身体,随即大大大的颤抖了一下! “这……你确定,他是这样的?” 第三百六十章这不是您的命令么? “就是这个家伙……他……长老?蒙滋托克长老?你怎么了?” 目光中映出的那个人类形象,让绿发的女孩狠狠咬紧了牙齿。**但随即便注意到身边老人的异常,她看着老者伸出手,粗糙的指尖拂过那微微闪烁的光影,在银sè的面容,与手中的刀刃上轻点,有些怔怔出神,然后低声自语…… “我转过身来,要看是谁发声与我说话。既转过来,就看见七个金灯台。每一个灯台之下,有一位神子,他们是唯一,他们是千万……他们身穿黑衣,直垂到脚,胸间束着龙皮……他的发与瞳孔皆银,如雪,如金属。燃烧着火焰的光泽。光辉好像在炉中锻炼光明的铜。声音如同众水的声音。而火焰则不能临近他,只会为他的臣仆,他的说辞,即为喻示,莫为不从……他拿着册。拿着三刃的利剑……” 老人说的,并不是通用语,而是一种非常jīng致的语言,一种奇妙的语言,即使是以苍老的语调吟唱,也仍旧能够让人感觉到清澈,如沐浴在微凉的水中……而老人眯起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小小的幻影,似乎那其中带着无尽的奥秘。 女孩沉静了一刻。 她的目光在那些已经被火焰烧焦,兀自燃烧的残骸上停留,火焰已经消失,只留下被焚烧成为一片焦黑的尸体,被雨水冲的灰烬沾染其上,甚至让人无法分清树人和那两名德鲁伊的形体。 于是她眨了眨眼睛,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然后默默地合起双手,单膝跪倒下去,为已经死去的同伴祈祷。 周围的嘈杂变得强烈起来。 短暂的战斗,似乎终于引发了周遭的注意,马蹄的震鸣,士兵的喊喝,民众的尖嚎与咒骂,还有重物的撞击,混杂在一起。逐渐向着周遭扩展,急匆匆的脚步声也逐渐靠近了这个小小的战场。 “这是怎么回事?” 祈祷终于告一段落,而女孩也注意到了周围事物的异常——按照常理来说,即使她们并没有让任何人跟随在后面,但这里发生了如此激烈的战斗。甚至还有那样的火焰升腾。城中的城卫军也至少应该来看看情况才对。 可是现在,这里仍旧一片安静,似乎是所有人,都已经将这里遗忘了。 “刚才。你想到了,他是如何杀死他们的,那么,你能不能,再详细的说给我听?”这时。老者似乎也终于从起伏的思绪中恢复,他苍灰sè的眉头深深地拧在一起,看着那小小的幻影消失在手中。 然后,叹息一声,他将视线转向身边的女孩:“他是如何杀死柏森和霍利菲尔德的?” “蒙滋托克长老?您……刚刚不是看到了我的记忆?那是树jīng灵传授的秘法,不会出现任何错误?为何还要……”女孩子讶然,她记忆中,似乎从未见过这位长者如此郑重其事。 “我想要听你再说一遍。” “好的,长老。但就在这个地方说的话,我担心……是的长老。” 怔了一怔,女孩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然后才终于开始思索着,继而慎重回应: “他……我不知道。他,他好像只是,只是看了一眼,我的黑蝎和三sè蜈蚣就被杀了。好像是一种力场法术。所以,我使用了树人之杖。然后。霍利菲尔德用落雷术攻击他,可是他好像就看了一眼,于是霍利菲尔德突然就倒了下去,死了……柏森爷爷于是以燃火术攻击他,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只是挥了一下手,那火焰就倒卷了回来,甚至扩张了很多,我的树人仅仅一下便被他毁坏了!然后,然后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都是火……” “你听见他吟唱咒文了么?他用什么方法颂唱的?龙语,jīng灵语?元素语?下层界的语种?” 老者盯着女孩的眼睛,慢慢地问道,但他说出一个语种,女孩便茫然的摇头。 “没有,除了与我们的对话,他没有说出任何神文,对了,长老,我甚至感受不到他沟通魔网,他的施法速度实在是快的可怕,而且,好像……”老者沉重的语气,让女孩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她努力的回想着每一样关于那个人的细节,却又有些难以形容:“好像……” “好像是周遭的一切,都在无形中,随时听从他的指令,是?” “这……似乎不能这样说,只是好像,他可以cāo作某些力量……”女孩子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道。 但老者抬起视线,再次呢喃出奇异的言辞,没有再去听取他的话。 “银sè的魔物将再次张开双翼,黄金的权责也必由铁与血来重铸。至高的威严寄于平凡的名字之上,世间万物,则只能瑟缩于他的威光之中,他的传奇铭刻于史诗之上。然而一切,则会毁灭于他的手中,他是希洛,是众王之王,是众神之神……” 然后,他转过身。向着小巷之外走去。 “这或者,就是我们得到的恶果……走,现在,这里已经开始乱起来了。我不想要跟那些愚蠢的人类进行不必要的战斗。” “希洛?” “您是说希洛?长老!蒙滋托克长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您知道那个家伙是谁?” 女孩子没有跟随老者的脚步,而是呆立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但他……那个希……不是,是那个禁忌的王,和这些有什么联系?那不只是遥远的传说吗?您不会是认错了什么?” “是的,不过,也可以说不是。” 老者的脚步顿了顿,但并不回头:“这件事情,莱亚,不是你能够处理的,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你最好不需要去知道它……所以,你不要再去想了,把这些都忘记,你只要知道,那个家伙是非常危险的怪物。就可以了。” “但是长老,柏森和霍利菲尔德他们,他们怎么办?不能就放在这里啊?” “够了,他们生于自然,也将归于自然……一切就交给自然。” “不。我要将他们安葬……” 女孩子喊道。但是老者或者已经听不见了,他的身体,走进了街边的一棵树木——那树木的枝条抖动着,从树干上绽开了一扇光华翠绿的门扉。将老者容纳进去,继而合拢。 “你是谁?把手举高,否则的话,我们要放箭了!” 一个声音从街道的另一端传来,几个身穿着铠甲的家伙随即向着这里跑了过来。注意到那个一身褐sè长袍的人,他们立刻紧张起来。 “出了什么事情了?有敌人攻打进来了?还是叛乱?”女孩子眉头紧皱,不耐烦的喊道:“还有,那些法师呢?你们怎么这么长时间才过来!” 然后,她才注意到那些士兵们如临大敌的模样,继而想起,那张黑sè的面具已经在刚才的激战里不知道被抛飞到了什么地方,这些士兵们显然是不认识她现在的样子了。 她恨恨地哼了一声,然后念出一个咒文! 于是随着一只纤细的手掌一挥。于是,正在向她围拢的几个士兵便惊叫着后退!而地面上蔓延开来的荆棘,缠住他们的腿脚,把他们摔在地上!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女孩走上两步。冷冷地喝道。 “那个……德鲁伊大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有人发动了叛乱了!他们在城里四处流窜,法师们都去追捕他们了。但是好像,好象有好几个佣兵团的人也开始趁乱闹事……” 突然接近的女子。让那个可怜的城卫军愣了愣,而借着火光,看清那张秀美无伦的面庞时,他的jīng神,便更加涣散了,所以直到脸上的疼痛和脆响传来,他才终于回过神,尖嚎道。 “叛乱?” 女孩子随手将他扔到一边,然后转过视线,刚好注意到一道暗红的颜sè,在街道外面蔓延开,盖过了原本暗淡的灯光,然后,就是更加激烈的嘈杂,马蹄声敲打着地面,人类的叫喊开始变得激烈,此起彼伏的惊叫,最终几乎变成了惨呼。 …… 这个普通仲夏之夜,对于天鹅堡来说,是灾难般的时间……而这种灾难,甚至还要大过了十几天之前,那有关于领主更换的一场战争。 是的,战争,虽然一切的起因,不过是一场小小的事件。 几个佣兵,似乎是没有遵守城守军的规定,在给他们划定的地点之外留宿了,然后却又被城防军发现……通常来说,这种事就是在佣兵被赶回到宿营区就算结束,毕竟随着佣兵们的集结在天鹅堡里这种事儿已经习以为常了。 然而这次的事情,却并不寻常。 或者是有人喝醉了酒,或者是一场由骂战引发的争斗,这对于城防军和佣兵来说,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问题是最终他们刀剑相向了,而且闹出了人命……真相似乎已经不得而知,反正这件小事很快演变成了一场全面的sāo乱。 一个佣兵团和一个城防军大队,然后是周遭的佣兵团和整个城防军…… 城卫军们开始试图压制那些暴乱分子,用它们拳头,盾牌,棍棒,刀剑……战斗一点点的升级,但混乱也逐渐的蔓延,因为事情发展得太快了,以至于城卫军们根本就没弄清是谁在攻击谁。最终,只要是没有带着城防军标志的武装人员,都被当作了暴徒对待……于是,战斗很快就演变成了一场涉及到全城的大sāo动。 因为战争的动员,两个家族的交替,以及之后的混乱,这里的城卫军大部分已经不再是那些在天鹅堡执行了多年任务的老兵,而是被布莱霍克家族的一群二流守备队驱赶,由佣兵和普通市民组织起来的杂牌,他们毫无经验也没兴趣耐下心来排解纷争,只会用任何暴力的手段来让对手屈服。 可他们的对手,却是一群佣兵,一群早就已经习惯于合作战斗并且制造混乱的家伙……在山林野地里,或者在城市街巷中,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游击,分散,尽量的分割对手的实力再分而划之,驱动惶恐的市民作为自己的盾牌。这样的战斗,本就是他们最为擅长的…… 于是事态就在不断的扩大,最终当大盾弓箭和长枪也被投入了战斗的序列,火光,尖叫。死亡也就和混乱一起在城市里蔓延。 混乱就这样持续着。直到足足十二个沙漏之后,才终于被彻底控制住。 而对于人类来说,这可怕的一夜最终的结尾,应该是在rì上三竿之后。那响彻了整个zhōngyāng广场的咒骂声。 “闹剧,这就是一场……闹剧!该死的,***,混蛋的,畜生的又可笑的闹剧!” 贾布尔?布莱霍克。这位天鹅堡的临时城主大人站在自己的马车的车辕上,愤恨的向着周遭喷吐着口水。声音甚至不需要幻音术的辅助,也能传到整个天鹅堡的任何角落中。 这位城主大人的样子分外的狼狈,涨红的面孔上,他原本漂亮的八字胡已经烧焦了一半,头发上沾染的灰尘让那原本整洁的发型显得格外可笑,然而,静立在他面前的十几个贵族们可不敢露出一丝笑容,他们静静地垂着头。任由这位城主大人居高临下,用口水和噪音折磨他们的头发和耳膜: “你们都在干什么,都该死的在干什么?十几个佣兵?城里的守备队足有三千人!就算是三千头猪,也足够把这十几个佣兵被压死!可你们呢?你们这三千人居然被十几个佣兵给耍弄了?你们到底是在围捕佣兵,还是在天杀的帮助他们?” 城主大人的愤怒。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在这广场的周遭,就能看到这一夜混乱留下的残迹……燃烧东西的刺鼻焦臭,似乎仍旧弥漫在街道之间,甚至还有几点火星。偶尔从残破的房屋中窜出来,几座已经崩塌的木质板棚凌乱的竖起几根被烧黑的残骸。而在其间兀自冒起的青烟里,甚至可以看见匍匐其中的零星人体,干涸的血液在他们的身周渲染出一层紫黑的痕迹,沾染上灰尘的血sè已经和周遭的焦痕混合。而远一点的地方,细碎的噼啪的燃烧声混合绝望的哀嚎传来,隐约似乎细微的抽泣声回荡在空气中。 城主大人的咒骂。回荡在整个城市的周围,而这广场的周遭,一群服sè各异的平民正在围拢,他们站在士兵们的长枪之后静静地看着那些平rì里高高在上的老爷们吃瘪……而那位城主大人每一次提高声调,都会换来人群中几个低低的附和,以及轻微的嘲笑,人们互相交头接耳,似乎心中因为一夜混乱而产生的怒气,也随之平复了一些。 不过事实上,能够被聚集在这里的并没有一个普通的平民。 他们都是城市中的富商和小贵族们——昨晚的混乱让他们损失惨重,所以城主才会用这种方法,来稍微缓解一下他们的怒火,否则若是这些人将事情捅到了公爵大人耳朵里,这位代理城主可就永远也别想去掉头衔上那‘代理’这个词,甚至若是有心人添油加醋一番,他连xìng命都要难保。 这位代理城主大人,虽然并不是个有能力的贵族,但显然,他也并不愚蠢。 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强行遮掩是不可能的,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混乱,yù盖弥彰的举动,是最傻的傻瓜才会去干的事情。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承认事情的发生,再让周遭的人看到尽力弥补的样子,这样,才能够平复大部分的不满,减轻自己的罪责。 这一切都是做出来的样子,演出来的戏,但不管如何,至少有很多人愿意接受它,将之当作理由,这样也就足够了。 所以,尽情的发泄了将近一个沙漏之后,这位城主大人终于停滞了用口水浇灌手下的行动,转而向那些真正需要对话的开口。 “天鹅堡诚实而高尚的我的市民们,请不用担心,我们会尽快对于你们的损失作出一个补偿……严惩凶手,同时对于那些被sāo扰的平民。我们会给予每人五十磅粮食的补偿,请大家安心的等待!很快粮食就会发放到所有人手中。” 匆匆的作出了一个结语,这位城主大人跳下车辕,准备钻进车里。 但一个贵族这个时候却忽然跟上他的脚步,一起进入了车中。 “你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去赶紧发粮食么?还有,记住往里面掺点沙子,尽量少发一点儿,知道嘛?”城主愣了愣,开口道。 可是那个贵族却并没有依言离去。 “但是,代理城主&……不是,城主阁下,我们的粮食,已经不够了啊。”贵族掏出手帕,擦拭着脸上被喷上的口水,以及真正的冷汗:“按照您的命令,我们已经将仓库里九成的粮食都装车运出,用以支援公爵大人在前线布置的军队了。” “你说什么?”城主阁下咆哮起来,声音不高,但他的面孔,瞬间已经有点扭曲:“你疯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粮食运过去……好,不过谁说了是要全都运过去的?” “是您啊?我早上得到了您的命令,现在那些粮食都已经被镰刀铁锤佣兵团运走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价码 “混账!我根本就没有下达过这种命令,你竟然,你竟然敢私自下令……你这个该死的叛徒!” 片刻的沉默之后,城主大人咆哮起来,一脚踹在这个倒霉属下的肚子上,咚地一声将他踹到了马车的角落里! “不,城主大人……他们带着您……亲笔签字的命令书,魔法契印完好,我们也验证……而且粮食命的调拨也,也是你……。” 这一脚极狠,可怜的幕僚连惨叫都已经无法发出,巨大的痛苦让他如同一只虾子一般的弓下腰,呕吐出的唾液和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但片刻之后,他仍旧挣扎着抓出一张羊皮纸,拼命的微声辩白:“那命令……那命令还在我这里,你看……” “滋命令,调集粮食十万蒲式耳,于本rì启程,三rì内抵达额和那……此令立即生效!”将他颤抖递出的羊皮纸一把抢到手里,目光一扫之后,贾布尔?布莱霍克顿时又一次呆滞。 印鉴,签名,羊皮纸契约,上面的文字是自己的字体,甚至连墨汁都是用自己的书房之中的那种章鱼墨,这种带着一点腥味的香气平常的时候总是会让他有些放松的感觉,因此格外受到他的喜爱。 可如今,这味道却只能让他的思维更加混乱…… 是的,自己本来就应该如此措辞,签署一份这样的命令,按照前线的要求,运粮队今天出发,正是最为合适的时间。 但关键是,自己绝没有签署过这种东西! 昨晚那奇怪的动乱已经让他手忙脚乱了,那里还有什么余地去行使其他命令?而且最重要的,是那见鬼的十万蒲式耳是怎么回事儿?前线的要求,不是四万蒲式耳么? “这,这……” 代理城主大人脸sè瞬间已经涨红,全身止不住颤抖——发生了一场暴乱这种事情,还可以用‘刚刚占领的城市,民心不稳。又有莱恩家族的残党挑拨’这样的借口搪塞,只要做好善后,罪责便不会太重,可若是丢了军粮…… …… 叱喝声中,马车奔驰而起。旋风一般的冲向了天鹅堡的粮仓。 “那个镰刀什么的佣兵团。有多少人?什么时候离开的?” 从车上跳下,贾布尔冲进粮仓管厅,作为城内的军事重地,这里本应有两个法师驻守。但此时城中的五个法师却都在此处,他们坐在这里一处幽静jīng致的小房间中饮啜玫瑰茶水,慢慢的吃着些点心。见到气急败坏的城主大人破门而入,不由得齐齐一愣。 “一百人左右吧……他们是今天早上离开的,现在不过三个沙漏多一点的时间。”其中一个法师回应道,他伸手在腰间上解下一根法杖:“城主大人,出了什么事情?” “三个沙漏,若是用运粮马车,就算再快,也不会离开超过六十里……他们向着什么方向走的?” 贾布尔一把抓住了他,急急吼道,唾沫几乎喷到了他的脸上——法师地位崇高,但这个时候这位城主已经顾不上什么尊敬了:“你们在这里最好。给我调查一下,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快一点!我要把他们追回来!” “这……城主大人,我不知道你要追回什么,不过目前我们恐怕爱莫能助。” 城主大人狰狞的面容让法师怔了怔。但随即有些不满地眯起了眼睛:“接到了您的命令之后我们已经忙了一早上了,为了将粮食缩小,我们几乎已经用掉了所有的法术位,今天之内。已经无法再做些什么。” “混蛋……所有的骑兵集结之后!让他们去追,让他们带上所有的法师。现在开始追击的话,他们跑不出我们的防区!”怔怔的盯着法师的脸,贾布尔咬牙切齿,但最终只能甩开他,气急败坏地吼道! 集结的号角随即吹响,震撼了整个天鹅堡,所有的幕僚们鸡飞狗走……然而实际上,每一个了解情况的人都心知肚明——这可能已经晚了,谁也不知道,这种时候对方会将那些粮食带向了什么地方,如果对方是某个敌人派来的,他们很可能选择直接将粮食销毁,也有可能直接分散潜逃! 贾布尔当然也清楚这些。 可这个时候,这位城主大人能够做的也只有尽力挽救了,否则的话,或者布莱霍克的姓氏,还能保住他的脑袋,但却不能保证他下半生还会是一个优雅的贵族……沦落为平民已经足够可怕,但若是运气稍微不好,说不定就要在苦役营中度过残生。 不必怀疑,这一任黑鹰公爵,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于赏罚他从来就很分明……甚至分明的过分。 而别说是苦役营看守手中带血的皮鞭和无尽的劳动,就算是想到那些平民们整天用黑面包填肚子的而变得牙齿斑驳的惨状,就已经足够让这位倒霉的城主大人不寒而栗了! “城主大人。”法师摇了摇头,忽然开口道。将代理城主从纷乱的思绪中惊醒,但就在他不耐烦的抬起视线时…… 异变陡生! 一连串的紫黑球体,从法师手中的法杖里喷涌而出,化作一片紫光,直冲向贾布尔! 所有人同时惊呼,然而在这里除了几个幕僚就是几个用光法术位的法师,根本无从救助,而这一下兔起鹘落,速度之快,更让人无从反应!所以随着噼啪连声,贾布尔被轰飞出去,重重地撞上了墙壁! 不过,千钧一发之际,这位城主的皮肤忽然闪耀出一片的褐sè,魔法飞弹在上面轰开,衣衫尽裂,却并没有血肉飞溅,只有碰碰的闷响,如击朽木! 无法形容的变化,让周遭所有人都呆滞了一下,可不等他们反映,法师已经掉转了法杖,魔法飞弹法杖连挥,紫光闪耀,几乎就在眨眼之间,飞弹就已经洞穿了四个同僚的胸膛! 四个法师不可置信地瞪着那个同僚,依次扑倒。胸口的洞口血液狂涌,浓重的腥气顿时充溢了这小小的房间!而造成了这一切的法师则忽然诡异的一笑,掉转了法杖的尖端,于是在周围惊讶的视线里,五枚魔法飞弹瞬间爆发。将这位法师的脑袋轰成了一片血雾! 一切沉寂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乔纳森法师……他就是叛徒?”“这不可能。乔纳森法师是家族旁支,为家族服务已经超过二十年了!”“没有人不会被收买……” “闭嘴!” 残余的几个幕僚面面相觑,然后爆发出一阵不可置信的喧嚣……他们七手八脚的扶起了撞在墙角的城主大人,乱作一团!最后还是贾布尔的一声怒吼。才让他们勉强安静下来! 目光落在几具尸体上,贾布尔涨红的脸已经蒙上一层铁青!然后又转为苍白……额角一阵阵的胀痛让这位贵族头晕目眩,即使握紧了拳头,如坠冰窟般颤抖不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用力的摇了摇头,似乎想要确定这是不是在梦中……一连串的事件简直让人无法置信。难道说,自己是跌进了一个庞大的对于布莱霍克家族的陷阱之中? “他只是被附魔术控制了……你们的敌人,恐怕是个能力不错的法师。”身后响起的语声,打断了沉寂,于是贾布尔豁然回头,注视着那张有些烧焦的黑sè面具:“莱亚大人……”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却只吐出几个单词:“我们只是……” “不必担心,贾布尔大人,这不是你的失误。只是一个敌人的狡猾诡计。我会向公爵大人说明的。”德鲁伊举手打断了他,不过接下来的话语,让城主大人铁青的脸sè终于缓和了一些。 做了个手势让贾布尔跟在他身后,德鲁伊走出粮仓。 广场上,静立着高高矮矮的十几条人影。或者苍老,或者健壮,有男有女,但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身上,那一袭灰褐sè泽的厚重斗篷。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恐怕不会分散逃走,也不会把粮食毁掉,否则的话,趁着昨天的混乱,他们便足够可以这样做,而现在看来,那混乱不过是为了让我们疏于防范的手段,因此,他们显然是对于这些粮食相当看重。”德鲁伊开口道,伸出手,天空中一片黑影便扩展下来……一只翼展超过五尺的巨大鹰隼猛扑而下,却又在她头顶急停,锋利的钢爪合拢,停在她的手臂上,却没有抓破一毫衣料,它垂下头,在德鲁伊耳边轻轻发出一阵啸叫。 “寻找这样的敌人,对于你们或者麻烦,不过,对于我们的神鹰来说,只是很简单的事情。” 德鲁伊点了点头,冷哼了一声。 五六十里,对于人类来说,或者是非常远的距离,然而对于天空中的鸟类,尤其是鹰隼而言,只要它飞起来,广阔的视野几乎可以追踪百里之外的大型目标,而这样的鹰隼,一个德鲁伊至少可以控制三五只,敌人的运量车队,自然是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更别说,是在有心监视之下。 …… 不过,那一列车队,也没有特别的急于前行。 由十辆马车组成的车队,在大路上辚辚前行,几十骑跟随在左右,晴朗的天空上带着几片云彩,刚好能够遮住太阳的毒辣,清爽的感觉让旅人们也感到心情爽利,佣兵们互相调笑着,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似乎连赶路的速度,也变得轻快起来。 “老师,我们……我们就这样走了么?”若说这车队中还有那么一个心情不佳的人物,或者就是那位被称呼为‘卡路里’的少年了吧……小莱恩坐在车辕上,目光却在远方逐渐变小的天鹅山上停驻,顿了顿,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嗯。” “但是,但是……”‘老师’懒洋洋的敷衍让小家伙不由皱紧眉头,想了想,他还是忍耐不住继续说道:“老师,你拿走了城市中所有储备的军粮……会饿死的。那些平民们……” “军粮又不是平民的粮食,他们怎么可能饿死?”爱德华的目光,在天空游弋,漫不经心的回应道:“如果布莱霍克公爵足够聪明,那么他就肯定会减缓调集粮食,保证城市的供给,否则的话。难道你认为他会看着自己的战略要地产生民变?” “可是,城市中的个城卫军可是要由军粮来养活的,在缺乏粮食的时候,他们一定会选择就地征粮,而且之前。天鹅堡已经征调过粮食了。如果再次强征的话,一定会有人因此而挨饿,每一次征粮的纷乱都会引发械斗,那些平民……” “我说小鬼啊。你想说什么?我们把粮食还给他们,他们能把你的城堡还给你?你的老爹能活过来么?这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你是打算让他们都活着?”爱德华的眉头挑了挑,从天空中那细微的几个黑点上收回目光,毫不客气的讽刺道:“那么简单。你想办法把死神杀了,然后把冥河塞起来好了……” 心灵术士从来对于圣母病这种问题反感至极,尤其是对于男人来说,即使不是孙悟空,但也不至于当唐三藏,杀个臭虫都要磨磨唧唧,让人厌恶…… 人有点怜悯之心是必要的事情,天灾之下还冷言冷语,幸灾乐祸。那叫畜生。但那些自己吃饭的事情都没解决,却到处担心什么小猫小狗,去拦人家运肉狗的车的那些家伙们,说什么担心着担心那…… 那是病,得电! 不去理会涨红了一张面孔的小家伙。爱德华的目光在身前那辆大车上停留了一下。 十万蒲式耳的粮食接近三千吨,若不用传送术,光是这一大堆的粮食就至少需要几百辆马车来运输,不过。魔法总是款可以违反某些既定的物理原则,几个法师施展的缩物术。就可以将捆扎好的粮食缩小到四千分之一的水平,所以,这一辆马车,便几乎可以将一座城市半年的粮草都装填进去了。剩余的九辆马车,不过是用来运载那些没有马屁的佣兵的。 顺便也可以让他们变成最好的伪装,在遇到了突袭的前提之下,不至于一下被人掀翻了重点。 不过预想中的突袭,却似乎迟迟未至。 或者,自己还是高看了那些鼓捣木头的家伙?从领地里那个名叫法米尼的家伙来看,德鲁伊的战斗力应该绝不逊sè于任何法师,虽然他们在对于攻击法术的cāo控上有所欠缺,可与法师一样,若是对手之中存在着jīng研能力的人,其力量必然不会太弱…… 虽然从昨晚的战斗看来,那个女人似乎就是最强的一个,不过谁知道呢,这种事情,不可能十分保证的。 “格里尔斯阁下。” 一个声音从侧后方传来,让爱德华转过视线,注意到镰刀锤头佣兵团的团长,正策马而来……“天鹅堡那边似乎是有动静了,他们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追上来,我们怎么办?”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目光在眼前的佣兵身上停了停。 这名佣兵团长并不高大,相对于他那个一身肌肉的副团长,他几乎可以用瘦小枯干来形容,光秃秃的脑袋顶上泛着闪亮的油光,一张没有眉毛的脸上眉弓高耸,仅有下巴上一撮尖毛证明这个脑袋不是寸草不生。 或者,这就是聪明的脑袋不长毛? 从一开始,爱德华就没有告诉这个家伙事情的真相,整个佣兵团现在其实都是在履行着对于天鹅堡,对于布莱霍克家族的‘契约’,爱德华只是在昨晚,让那个领主大人在失去意识之前签下了两张契约命令,便巧妙地引导了这一点。 “呵呵,大人,我列尼恩虽然没有法师的智慧,可也不是个傻瓜,粮食虽然运往前线,但可从来没有人会将它们运到第一线的。”注意到爱德华的目光,佣兵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坐在爱德华身边的小家伙打了个机灵,猛地站起身……不过心灵术士随即就把他拉得坐了下来。 “既然知道,何不向布莱霍克报告呢?”他淡淡的问。 “为何不可呢?我可是在履行契约,只要有人付钱,我们佣兵可是什么都会做的。”佣兵团长笑了笑:“更何况,一位法师的价码,应该不会比那些领主要寒酸,不是么?” “那么,你想怎么办?”心灵术士眯起眼睛看着他,嘴角微微一动。 “应该是您想要怎么办?法师阁下,”佣兵团长脸sè不变,似乎在讨论微不足道的事情:“我的探子发现,一股骑兵已经跟上了我们,再过一两个沙漏刻度,他们就要冲过来了……” 在这个大陆上,即使有魔法师的存在,但是骑兵仍旧是战场上绝对的主力,借助马匹力量的冲锋,几乎可以轻易地突破战场上大部分的阵势,借助了魔法道具,神术和魔法加持的力量,一个骑士甚至可以力敌百人,几个冲锋之后,鲜少有队伍还能够保持完整的队形。 因此,这个世界上的骑士的作战方式,也就与爱德华记忆中的大相径庭,往往是几百名骑士带着他们的扈从,以及一组法师与牧师,便可以在一个地区之内横冲直闯,无所顾忌。即使只是轻装的骑兵,对于没有准备长矛和塔盾的佣兵团来说,也是个致命的威胁。 “五六百,不,至少七百名的骑兵啊……这群家伙根本就是一帮蠢蛋……看样子这位贾布尔大人被派到这里不是没有道理,他的军事能力也是一团糟糕呢……” 爱德华的视线扫过远方地平,那逐渐扬起的沙尘,低声冷笑:“对付这种家伙,应该不是很难,唔,这样,就借用一下那个计策好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铁丝网 看了个四格漫画,才知道雅安的事儿,诺基亚捐款一百万,摩托罗拉也捐了两百万……嘛,当年曾经各自占了三分之一以上市场的二位大佬,如今有些晚景凄凉啊,诺基亚因为没赶上智能机的班车,结果总部,工厂和专卖店都丢了……一百万,这心意不管如何还是很实诚的。..据说今年第一季度,诺基亚亏损就有1.5亿,还是欧元。 正好手里这台手机也够呛了,所以干脆换就换个诺基亚的好了,聊表心意,纪念一下已经逝去的岁月。 忽然有点伤感……当然,这应该不是因为推荐榜被新书抄了的缘故吧…… 另外其实实在不行,让中兴或者华为收了诺基亚其实也不错? 嗯,玩笑玩笑。哦,忘了说,这些不算在字数里,请明察。 —— 马匹纵蹄奔驰,便在地面敲击出低沉却充满跃动感的战鼓声,混合着战马的嘶鸣和牛角号低沉的奏响,成为一种撼动人心的力量,足以沸腾每个战士的热血! 或者正是因为这种热血的存在,所以不管魔法拥有着多么强大的力量,多么宏伟的规模,是传说中神战的主角也好,但提起战争,这个大陆上的所有人,还是更愿意将思绪沉浸到两名相对冲锋的骑士,或者更多对骑士。 对于敌人,这是最为强大的威慑。 “稳住,稳住!你们这群笨蛋!刀出鞘,箭上弦,所有有弓的,都给我到队伍后面去!” 目注着视线远端,那灰尘中逐渐清晰地人与马,光头的佣兵团长发出一个低吼,同时他擦了擦手上一枚硕大,造型粗陋的戒指,于是声音便被幻音术的效果远远传扬,闷雷一样滚滚而出。 “这群白痴。” 抹了一把油光铮亮的大头。列尼恩低声骂了一句,实际上,这样的指挥等于是将自己的一切都坦露出来,只能让自己一方更加被动……可如今,他却只有这一个选择——那些匆匆招募的白痴笨蛋苍白如死的脸sè。不断颤抖的样子。随时都可能引发不可阻挡的崩溃,所以必须要用一个强悍的态度,来抵消这种负面的情绪。 但那也只能勉强的支持一刻而已。 要是按照十几年的佣兵经验来总结,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已经糟到了……总之是糟糕之极。 那个在酬劳上小气吧啦的城主大人。显然是已经动了真怒,不知道那个黑袍的法师究竟做了什么,会让这位大人此刻决绝到如此的程度……几乎占据了视野中地平的骑士们列队三排,两翼在前,像是两柄交叉展开的弯刀。 在佣兵队长的记忆里,那已经是骑兵在战场上扫荡对手的姿态……不必怀疑,当骑兵如此冲锋,除了扫荡,蹂躏孱弱的散兵之外,不会有别的目的,而在这样的冲击过后,通常除了林立淋漓的血肉,残损的肢体。以及死亡之外,不会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近了,更近了。 几乎是眨眼之间,佣兵团长经过锻炼的眼睛,几乎已经可以看见那些骑士的摸样了…… 骑士们平托着他们的长枪。身体微微俯下,沉重的马蹄声如同擂鼓,大地被震得微微颤抖着。与之相对应的是铁甲拉动的声音,金属环圈互相碰撞着。发出细碎的声响,不时还掺杂着一。两声战马的嘶鸣。 而佣兵们…… 他们正在凌乱的聚集,没有城墙,塔盾,没有施法者,没有长枪……在这一马平川的荒野,他们甚至连像样统一的弓箭都没有一批,最多只能拿出四五十张短弓和弩机,至于说齐shè能够造成的效果,那真是只有战神他老人家才能完全知悉。 而且,这里还是个平缓的下坡。 一旦距离耗尽,这里就是地狱了。 目光扫过勉强聚集在队尾,那匆匆拉开了弓弩的十几个佣兵,列尼恩脑袋里掠过这个想法,但不知为何,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恐惧——佣兵的团长有些疑惑的啐了一口唾沫,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如此的镇静,身体放松,思维敏锐。即使是带着七八十个人,进行围剿一些地jīng或者狗头人之类的简单任务的时候,也没有此刻这样写意。 五百尺。 第一列的骑兵,来了。 而嗖嗖的声音,也伴随着稀疏的黑影迎了上去。 动能很快便已经被耗尽了,几十只箭矢在空中转向,蜂拥向他们的目标。一片叮叮的细密声响,很快就被湮没在了轰鸣的马蹄声里! 箭簇往往穿过甲板之后就失去了冲击力,有些箭矢,甚至直接被弹开了,在那光滑的壳型甲板上,仅仅能够留下一道细微的痕迹。下一刻就落在地面上溅起一片片的尘埃,随即被马匹掀起的尘土吞噬……一两匹马发出低沉的嘶叫,不过这些训练有素的动物,却并没有因此失去指挥,仅仅是慢了一下,退出了战斗的序列而已。 佣兵们装备的短弓,拥有的杀伤力是在太有限了,很难真正对这些骑兵造成致命的伤害。 在骑兵队伍的后方,注视着这一切时,贾布尔?布莱霍克发出了一个不屑的冷笑。 眼前的一切,似乎根本不出意料之外。 装备是衡量一支军队战斗力的重要标准,而世人皆道布莱霍克家族的巨鹰骑士当世第一。但他们却早已遗忘了,黑鹰这个名字是在巨鹰还没有出现的年月里,便被唱响的荣耀……家族的真正骑士,身上都配备有掺杂了贵重金属铸造的胸甲,轻薄坚韧,能极大的减弱远程攻击的威力,这弥补了轻骑兵最大的缺陷,也成就了他们不逊sè于重骑兵的冲击的威力。 或者,这帮佣兵算是走运的吧……在这个和平的年代,能够见识到真正的黑鹰的杀戮,这机会可实在是少得出奇。 “大人,接触前,需要我们用魔法探查一下他们的实力?”在这位城主身边并骑的一个士官开口道, “还有必要吗?” 贾布尔摇了摇头,目光却一直落在那前方。凌乱的战场上。 没错,凌乱……那些愚蠢的佣兵,措手不及,或者是因为自己来的太快?或者是因为他们已经被那个计划者直接放弃?总之这个佣兵团的反应,简直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他们甚至没有如计划中一样。把马车布置成简单的障碍,也没有准备诸如长矛,甚至是陷阱异类,能够有威胁的东西。 所以。贾布尔决定不节外生枝了,他甚至没有兴趣再去梳理这其中的是非曲直,这个什么佣兵团是否什么也不知道,是否这一切只是一场诡计,他都不想去理会。他只想要看到尸体,看到杀戮,用这些才能稍微平复,他心里那种被人愚弄一般的感受。 这也就是他亲自带队,甚至抢在德鲁伊之前,赶到这里的唯一目的! 几个呼吸之前,他心中或者还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什么诡计,对方是不是还有个能力不凡的法师。为了这些担忧,他谨慎的将骑兵布置成了三排阵列……可是现在看来这些担未免多余了,这些佣兵们恐怕从一开始,就是被放弃的东西! 得意的感觉,在下一刻就被一声厉啸打断。 箭矢! 脑海中的闪念。让贾布尔的瞳孔紧缩!时间在这一刻似乎骤然变慢了,他清晰地看着,一点细微的黑影,在空气中慢慢划出线条。向着自己猛扑而来! 刹那间,他紧绷了全身的每一根筋肉。可是一切似乎根本不听使唤!他只能呆呆的看着,那黑影逐渐清晰成为一根漆黑的长箭! 扑的一声轻响, 那支箭矢穿进了皮肉,直接从身边那个骑士的抬起的面罩上钻了进去! 锋锐的箭矢刺穿喉管,其上附加的冲击力震颤着颅骨,使他的五官扭曲起来,眼球中于瞬间的惊恐也一齐扭曲了,皮肤在展示了大的张力之后‘哗’一下撕裂露出下面鲜红的肌肉与血浆。 血液喷shè而出,在空中勾画出刺目的曲线!但箭矢继续前进,带着这面鲜红鲜红的旗帜继续向前。将那个人体带离马鞍!而血花飘扬在风中,喷洒在一旁的贾布尔的鼻尖,刺鼻的腥气,让这位贵族的面孔有些扭曲! 八百尺。 “干得好,混蛋!” 呆了一瞬,贾布尔叹息一般的咒骂道,不得不拉扯缰绳,停滞了跟随在骑兵身后的打算,他的视线在前方流转,但却无法从那一团凌乱的战局里,找到那个制造了第一个杀戮的存在。 一个神shè手。 真正的神shè手是所有重甲单位的噩梦,因为厚重的装甲在对方看来就和没有差不多,他的穿甲箭永远都能击中最薄弱、最致命的部位;只是在一般的军队中专业的弓箭手本就宝贵,更不要说百步穿杨的神shè手,对于这种人领主们往往会花大价钱来雇佣, 可那又怎么样? 一个一般的弓手连续发shè的箭矢不可能超过三十,而在骑兵冲锋时,三支箭矢,已经是他们能够做出的最大的努力了……愚蠢的佣兵,永远不知道他们和正规军的区别,也不明白一场战役和一场战斗,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一两个人的力量,若非魔法,便不可能改变整个战场的走向的! 现在,骑兵已经距离那队马车,不到二百尺了…… 然而,就在目光投向战场的一刹,战局的演变偏离了这位主帅的期望。 还未等骑兵部队的长枪触及佣兵的一根寒毛,当先跑在队伍最前列的一排骑兵突然前蹄一软,竟然就这样向前翻到了出去! 有陷阱! 惊呼声几乎在一瞬间爆发出来。骑兵试图勒住缰绳,但是全力奔驰中的战马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距离内刹住去势。最前列的骑兵一匹匹地直接向前滚倒!后面的骑兵或是不明白前头发生了什么,或是来不及停住坐骑,与前面试图勒住马匹的骑兵发生了激烈的冲撞。 混乱中更多的骑兵被推挤着掉落马下,随即,人和马层层叠叠地压在一起。被埋在下层的骑士即便没有当场摔死,也被随后下来的人马压断了骨头。冲击力这个骑兵最大的武器,转瞬间就已经背叛了他们! 不过是呼吸之间,人畜的惊叫和濒死的惨呼声便连接成了一幕惊悚的戏剧。 空气摇动着,露出了其下,被魔法掩盖的真实! 那是一道黑乎乎的。由铁丝构造出来的环型凝聚起来的屏障,就被树立在车队两旁的道路上! 这些玩意儿,竖起来有半人高,上面密密匝匝拧着两寸长的铁刺。无论人马,只要撞上去少不得一身是伤。即使是全身覆盖甲胄的重骑兵。也没办法将马腿的部分完全遮蔽。更何况这些黑鹰骠骑,都不过是轻装骑兵,没有马甲。 子爵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但是那并不妨碍他在一瞬间明了这东西的用途。这种铁丝网放置极为容易,只要拖出来就自然而然地竖起成屏障。而且它呈环形,根本无法推倒,最多只能接近后想办法斩开。 比起军队惯用的鹿角和竹签,这种铁丝网优势极大。半人的高度使骑兵根本无法策马跃过,也不能靠马匹的蹄铁强行践踏;想把它斩断免不得费一番力气,要接起来却极为容易,而且战后收拾起来也方便,不用像散置的鹿角和铁蒺藜一样担心遗漏。 简直是天才的举措,一时间连他本人都想要立刻有样学样了。 “混蛋!这帮狡猾的混蛋!” 贾布尔脸sè又扭曲了几分。他不由得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感觉到铁甲下,心脏搏动的有些刺痛! 这些骑兵,是他的jīng锐,如果不是为了速战速决。解决这些可恶的混蛋,他根本就不想要把这王牌亮出来——这只骑士部队可是他花了大价钱打造和训练出来的,即使损失了一人一马都够让他心痛上几天。 哦,事实上他现在已经足够心痛的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条大路的正面上没有那种狡猾的陷阱。然而那两侧的骑士,至少因为这一下子,就损失了三五十骑! 可是,一切还没有结束。 风起了。 魔网扭曲。于眨眼间,爆发出可怕的力量。空气扭转着,升腾起几十呎高的无形墙壁! 那风墙,彻底挡住了骑士们面前,冲向对手的空隙!但更加令人吃惊的,是这些爆发的风墙将无数的灰白的粉末扬起到空中,再随着一股风声向外铺散开来,风声呼啸,这白雾便如同巨大的幕布一般翻卷向前,将整个队伍,都笼罩在其中,远远看去,战场一带已经完全笼罩在一片冉冉蒸腾的可怕烟云中,身处其中的人更是连天地都分不清楚了。 骑士们的冲锋,终于被抑制住了! 在这种无法呼吸一般的粉末之中即使他们想要向前,马匹也无法再维持这样的高速,而那巨大的风墙,更是威力十足的,将他们完全阻挡下来! 毒气? 贾布尔的心脏,立刻漏了一拍! 得益于炼金术的研究发展,各国可以用较为低廉的成本大量生产魔法毒气弹,他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却绝对听说过,这种东西的可怕!只有极少数法师可以依靠空气净化术或者相应的魔法物品来保护自己。剩余的,只能是中人立毙! 或者,是幸运之神的一个小小玩笑吧,让这位子爵的心脏得到救赎的声音来了。 “是面粉……”跟随在他身边的一个眼尖的骑士大声道…… 没错,那是面粉。 那种颜sè,也不可能有别的东西……想想也是,如果他们能够制造毒雾,那么又怎么会让自己的队伍接近几百呎之内?他们肯定早就用了! “他们想要遮蔽视线!法师,造风术,吹散那些东西!”贾布尔心中冷笑了一声,然后喊道。 但是这有点令骑士们力不从心…… 虽然造风术是很低阶,又很常用的魔法手段,因此,几个跟随在队伍里的法师学徒,几乎立刻就展开了他们携带的卷轴……然而,这个反应多少有些晚了,战场上爆发开来的,是两个高阶的风墙术,那铺天盖地的面粉掀起了七八十尺的高度,地面上那些装载着面粉的口袋随即就被撕裂,面粉扬起了更多。一时间连后队都已经被撒上了纷纷扬扬的粉尘。 “不过是挣扎而已,我们骑士身上的甲胄可不是他们那种软绵绵的箭矢可以击穿的,即使站在原地让他们shè上十箭,又能造成多大的伤亡?为了扬起那些面粉,他们还在前面竖起了风墙,这样根本就没法保证箭矢的方向,而且风墙能够维持多久?难道他们能把这种面粉扬上一辈子不成?” 一个跟随在后面的骑士,贾布尔的一个参谋官低声的咕哝道, 实际上这层烟雾的前方,并不是非常的厚重,而即使有可见度低下的问题,凭借记忆从两侧绕过那些铁网也不是不可能的……所谓的区别,也不过就是将原本准备投放在正面冲锋,改为慢慢的拦杀,这样虽然势必造成一些冲锋速度的损失,但是巨大的数量差距实际上已经足够弥补这些许的不足。 贾布尔很清楚,这恐怕是对方最后的一种手段,很有可能,在这风墙结束的时候,对方便已经撤退了。 但他的念头不过刚刚划过脑海,便被骤然地凌乱摧折!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恐怖,起源于一抹火苗。 第三百六十三章尘暴 一点火光,燃烧起一团橙红的火球,火球扩张,爆出一团巨大的火焰……然后,滚滚热浪以爆炸点为中心象四周席卷而出! 下一个呼吸间,每个人都感到脚下的地皮猛地一跳!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视野中出现了一幅诡异的景象——事实上,那场景是极端壮观的:灰白的粉末,云团一般的扩展,而暗红的火焰就在这云团之中猛地膨胀,浓厚的白sè中心在眨眼之间就翻滚成了滚滚的红云,犹如一头蜷缩在其中怪兽猛地张开了巨大的躯体,通红的火团猛地向着外侧成千上万倍地延展开去!将整个战场包裹起来! 然后是因此而迸发的剧烈的暴风! 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刹那,一小队骑士分散了……他们与他们的坐骑,与他们的铠甲,甚至是与他们自身都被无可匹敌的强大推力撕扯开来,向着周遭被抛飞出去!然后是下一队,再下一堆 那些在红sè光芒包裹之下,骑士们看起来真像是一群蚂蚁,他们想要调转马头,他们想要跳下马匹,他们想要躲开那红sè的光环……但他们的挣扎显然是徒劳无功的!一切都在向外延展,殷红的云朵将他们完全淹没在火海之中。瞬间升高的温度让他们惨号,可是声音已经被淹没在那恐怖的爆裂声里! 继而,被吹出去的暴风猛地翻转,向着原本的位置反涌回去,带着更加剧烈的雷鸣爆响灌进那被焚烧出来的巨大空洞! 一时之间整个战场上已经听不见任何的声音……那一瞬,世界被一种诡异地静谧所笼罩。 每一个人都在大叫,而每一个人都只看到周围的人,嘴像离了水的鱼一样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在接下来一两秒钟里,世界处于一种静止之中,好像整个儿被装入了一只jīng美的水晶容器,每一个人,每一个动作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然后。铺天盖地的尖啸声仿佛从天边、又或从心灵深处传来!它好象充斥着整个天地之间。它轰鸣着、咆哮着,刺穿每一个人的耳鼓,让一切其他声音都黯然失sè,让一切存在都在它面前瑟瑟发抖。 横扫一切,向外喷发又回流的气流暴风。将灰白的颜sè。扩展成为一团冉冉上升的覃状云!而一圈卷起的空气,就此向外横扫!夹杂着暗红sè的沙石,泥土,以及七零八落的分不清是什么的碎块。向外扩展开去,在沿途播撒下红红黑黑的东西,然后化成吹过整个荒原上的一股暴风。 然后,当时间终于一点点的过去,声音。终于再一次回到了这个世界…… 于是,惨叫的声音,呻吟的声音,马匹嘶鸣的声音,组成了一种微弱的喧嚣,仿佛害怕惊扰了这片沉默一般。 在骑兵队的后方,无法勒住被他们惊骇yù绝的坐骑而被掀到了地上的指挥者,以及他们的随从……灰头土脸的从那风暴之中站起,瞪视着面前的一切。其中甚至包括那些能力低一些的施法者们,他们纷纷趴在地上,只顾得及抱着脑袋; 没有人能够理解眼前这一幕究竟代表了什么……那个剧烈的爆炸散发出的光芒和那巨响已经让每个人都产生了不同程度地耳鸣和强光暂盲现象,马匹在嘶鸣,人在吼叫。一些人甚至已经根本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这其中包括了倒霉的贾布尔。 他座下那匹本就暴躁的纯血马在火光亮起的第一个刹那,就已经毫不客气的将他从背上摔了下去,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逃窜,于是原本就不是很jīng于骑术的子爵险些摔断了脖子就此死亡!幸好他挣扎中用一只胳膊代替了脖子来承担这连着盔甲两百多磅的身体。因此虽然手臂干脆地折断了,但总算是在几十个翻滚之后勉强保住了他的xìng命。 半边的身体已经麻木了。伤口上的冰冷正在逐渐转化成钻心的疼痛,灰尘在口唇边上干涩成为咸苦的味道,连鼻子里也充斥着那种臭烘烘的腥。 不过现在贾布尔已经没什么时间来诅咒这一切,这一摔至少还保护他,没有别最开始的爆发晃瞎了眼睛……而视线里的一切,早就已经让他忘记了所有,只知道自己的心跳似乎已经停了,而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不停。 能够拥有现在这样一个位置的他并不是个十足的酒囊饭袋,至少他也经历过许多小型的剿匪战斗,领土征战和一次对于肯蓝的征伐战役。也见过一些法师施展那些惊天动地的奥术……但那些远远的看过的法术顶多会让他感到震撼,却从来都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恐惧过! 覃状的云朵,在向着天空生长,于是下方,白sè的云团终于被暴风吹散了……露出最中心,已经成为了一片焦黑的地域。 残火在人畜的尸体上微微燃烧,让残余的风中充溢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而在更远的一圈,几十匹马与他们的骑手栽倒在原地,他们的身体上毫无伤痕,唯有鲜血从他们的五官中涔涔流淌…… 若是见多识广的人物或者可以认出,那是被直接震毙的症状,然而对于这些没有丝毫知识储备的骑士们而言,那七孔流血的样子,正与传说中所描述的,被诅咒而死的生物相仿。 诅咒!这是何等恶毒的诅咒! 绵延接近一里,将几百个中装甲骑士吞没的巨大火云,震耳yù聋的爆炸和将外围的人都吹翻的强风……这意味着什么? 那个简陋的车队中,带领着那百多名杂牌士兵的,其实是一个会施展八环,甚至九环奥术的法师?也就是说他们可能要与一个传奇级法师正面交手? 师…… 贾布尔的呼吸,几乎都已经因那个可怕的念头停滞,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是在和一个这样的存在交手…… 一个师拥有绝对的能力,消灭一支军队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如同一个骑士杀猪宰羊,他们的力量过处,带来的只有匪夷所思的毁灭与死亡。即使是那些刚刚跨入师之境的存在,也同样能够在数个咒语之间灭掉几百个的重甲骑士。 可能够起手之间就放出如此巨大的‘手笔’的,真的会是一个普通的师么? 一个个的念头,升起,消弭。他终于发现自己得到了一种解脱……面对着一个师,任何失败都可以被接受,然而,下一个念头让他又忍不住悲从中来。 几百名骑士,就这么在一击之中废了。虽然真正损失的不过十之五六。但马匹的损失是近乎全部,只有队伍的最后几十骑,勉强还能驾驭着他们瘫倒的马匹,那意味着至少在短时间之内。他这只高机动的战斗力,只能跟那些步兵一样靠着两条腿在地上挪动了!, 而最重要的是,骑士们的士气瞬间已经崩溃了,也不管身后的敌人会不会乘胜追击。他们掉头就跑,速度比来时上了十倍。虽然他们是经过训练的jīng锐,可是在这种无法形容的力量面前,没有人不会体会到人类的弱小!这样即使能约束住他们,短时间内也根本别想再投入战斗…… 战斗? 是那个白痴,想到要跟一个师战斗来着? …… “在战场上,如果将敌人当作白痴,那么最大的白痴就是你自己。” 视线扫过那狼狈后退的人群,爱德华不禁摇了摇头。 虽然作为一个触碰到真理之墙的心灵术士。对付两三名真名法师也不是问题,但目标若是换成了几百名骑兵,以他一人之力,其实就有些勉强……因此,少不得要用上一点手段—— 先是铁丝网。 这东西显然是并不难以制作的。只要有足够的铁锭,借助鬼斧神工的力量,一个,可以制作出覆盖至少几百呎范围的这种铁刺。将它安置在道路两侧,加上一个简单的幻术卷轴。对于试图包围自己的敌人来说,就是一个奇兵。 当然,铁丝网能够阻拦骑兵,但造成的伤害却极为有限,所以最重要的目的,不过就是将对手集中,聚拢到风墙术可以笼罩的范围之内罢了。那些面粉,才是最惠而不费的杀伤。 可燃物和空气“充分混合”之后,学名似乎就叫做可燃气溶胶。这东西非常危险,只要一个火星就足够致命; 这是爱德华少数还没有还给他的理化老师的一点残渣,实际上如果实在一个密闭空间中,他甚至有把握把这些家伙全都送回老家,光是震荡波就已经足够让人七孔流血而亡了,但现在造成了直接伤害的却不过是区区的三四百人,或者还要少些。 不过这已经够了,即使作为始作俑者的爱德华自己都没有想到,这小小的把戏会行使得如此顺利…… 如果对方对于这一条理论有着一点jǐng觉,并不是以造风术来反击,而是直接召唤一片雨云,或者随便什么水分,那么这个小小的偷袭,就没有太多意义,即使能够抢先爆炸,也造成不了多大的伤亡。 不过显然,并没有多少人会这么想的……不,准确的说,是除了那个始作俑者之外所有的人都不是这么想的。 细微的热浪乘着第三波卷动的空气滚滚而至,夹杂着灼热和尸臭,冲刷着在场每一个人的面庞。 “好恐怖……” 循着细微的惊叹,爱德华收回视线,注意到他年轻的学徒和几个佣兵,正在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或者将视线在他与那冉冉升腾的云雾之间打晃,每个张大的嘴巴都几乎足以吞下一两个鸡蛋。 那滚滚翻卷的火云不止惊呆了敌人,同样也让这些战场上的新兵心旌神摇……那惨烈的战场带给每一个人的,都是相同的一种从心灵上传来的悸动,从地上爬起来的人,从被撕成了几节的马车后面钻出来的人,站着的人,趴着的人……由前至后,这种悸动感像是波纹一样传开去,一瞬间扫过整个队伍。 “居然一下子就……结束了……”小莱恩发出一个无意识的呻吟,在几个呼吸的停滞之后,他总算是从那巨大的震惊中重拾了自我:“您……这是传奇奥术?”咽了一口唾沫。他试探着问道。 结束?好像还早得很呢。 爱德华挑起视线,在那些正在挣扎着,开始后退的士兵身上掠过。落在天空中,逐渐变得清晰地黑点上。能够威胁到这里的骑兵,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了,在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面前,只要有些脑子的家伙。就绝不会再敢前来挑衅……可是。仍旧可能有些家伙,会很快出现。 冷笑了一声,心灵术士后退一步,将自已融入到骤然绽开的光环之中。 …… 冉冉上升的覃状云。足够让方圆百十里内的每一个存在都清楚地看到…… 一只巨鹰展开翅膀,在气流中向上升腾,尽管它健硕的脊背上,还坐着一个人类的谁呢提,然而那超过了十尺的翼展。还是足以让它轻松肆意地,驾驱着天空里的每一股风…… 只是乘坐着它的人,却无法轻松起来。 压低的兜帽之下,黒木的面具闪烁着微微的紫光,神术的力量,让佩戴者能够获得媲美鹰隼的目光,而当这目光扫过地面,那惨烈的战场,黑sè花瓣一般向外倒伏。铺陈的尸体,便足以让少女忽然打了一个冷战, 这是……魔法吗? 盛夏的天空,只是凉意习习,可是她却觉得象是有一股从地狱中升起的寒风吹透了自己一样! 这件事情。莱亚,不是你能够处理的,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你最好不需要去知道它…… 长老的jǐng告。再一次在心头回响,而这个时候。那原本无法理解的话语,已经如同洪钟大吕一般,沉重无比…… 这样的敌人……确实不是自己能够随意接触的。 自己,或者已经踏足了危险地境地。 与巨鹰的脊背上站起,她敏锐的转过身,盯着那个寒冷的源头…… 天空中,不知何时,已经静立着那个漆黑的人影。 三百,或者是四百尺之外,黑袍于空中猎猎的轻响,那个人垂手而立,与无边的苍蓝相比,分外渺小。 然而德鲁伊的目光之中,这黑暗,却似乎占据了天空的zhōngyāng! 一只苍白的手掌,从黑袍里伸出来,提着一团东西。 那像是一只鹰,但只要仔细点看就可以发现它拥有着一个类人的头颅……实际上,应该说是那是个人的上半截身体,和一只巨鹰的下半段组合成的怪物,这样的怪物,在这个位面,不,实际上在哪个位面都不会有,因为他是被神术扭曲成为这样的。 德鲁伊的野xìng化身,但只进行了一半时就被终止……但那是自然之神的赋予,能够终止它的,只有死亡。 女xìng德鲁伊不可思议一般的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已经看到,那半人半鹰的尸体的脸正好向着她。脖颈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软垂着,一张苍白面孔上凸出的双目,正死死的盯着她的眼。 她认识这张脸,那是她的一个同伴。 但现在,他除了是一句尸体,便已经不再是什么了。 短暂的惊讶终于结束,她霍然俯下身,在这个简单的动作里,她的身体已经压缩到了极限,接下来就会爆发出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逃! 澎湃的力量从她身躯中爆发,却没有让她离开巨鹰的脊背,甚至声带颤抖着,原本应该是命令巨鹰的一个音符,也变成了无意义的嘀咕……脚下的巨鹰猛地颤抖,悲戾的鸣叫里,她的身体骤然被甩起,落下……旋转起来的视野,让她一瞬间注意到,那巨鹰从后颈到尾椎上,已经喷shè无数道血泉!血泉中既有脊椎的碎块,也有肌体组织和筋腱。但更多的,是透明晶莹,如冰块一般剔透的水晶! “你们,很有胆量。” 远处的那黑袍下,传出一个细微的嗤笑,但那一字一句,却又印在德鲁伊的心灵之上。 是的,在他看来,这些德鲁伊,不过只有些微不足道的胆量。 一群废物。 所谓的经历过战场的磨练,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有些人甚至只在一场战斗之中就可以从一个一无所知的菜鸟蜕变成为战斗的老手,原因就是他们抓住了其中唯一的诀窍——集中。 时时刻刻的集中自己所有的jīng神,将之投注到自己的每个动作之中去,投注到自己见到的每一件事情之中去,投注到纷繁复杂的情况的分析之中去,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从中得到可以供自己利用的东西。只要做到了这一点,就可以算是适应了战场——在战场上,有再多的训练也无法模拟的事情,许多好手拥有惊人的身手,然而一个哈欠大的疏忽大意就可以葬送掉一个决斗场上的常胜将军。 正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时刻保持着jǐng惕,小心谨慎。 而在这里,德鲁伊们却无疑是最为失败的典范,他们涣散的jīng神,早已为他们注定了,失败的结果。 第三百六十四章自然法则 ———— 我勒个去,大狼哥,应龙,还有hscwm三位亲,月票双倍不是从27号开始啊,你们动作太快了……真是悲催,我胃溃疡又要犯了……嘛,算了,反正我也凑不满五百票,你们随意吧…… 嗯,下面牵涉到一点小常识,不过我没玩过撸啊撸,写错了不要怪我啊…… —— 德鲁伊们? 德鲁伊们。 羽翼扑打空气,四个德鲁伊在周遭的空中聚拢,从巨鹰到天鹅,他们从各自的化身中还原成为自己的形象,从四个角度将心灵术士包围在空中。而覆盖着黒木面具的女子,则后退一步,开始整合,与提醒。 “就是他?”“傲慢的混蛋……”“大家小心,他是个很强的施法者,会使用一些很古怪的能力,不要用火焰攻击他。” “这些个家伙,还真是被惯得不轻啊……”高高低低的话语,让心灵术士摇了摇头:“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小学生的英雄联盟? 或者无脑压线是一个不错的评论,可惜其中的含义,只有心灵术士本人才懂。 爱德华曾经扫荡兵卒,杀死某些战士,甚至是在两军阵前,对付一些巨人,但对于他来说,那不是战斗——与比自己弱小太多的对手作战,充其量只是麻烦的障碍。而若是刨除了这种小打小闹,他经历的战斗,常常都是直面死亡。 白龙,师特拉斯,巫妖英凯布居罗斯,思考者卡特泽耶克,一个卓尔的城市,一个聚集地的灵吸怪,炽天神侍,甚至是罗丝这样的神祇也应该算一个……这样的战斗,早已经让他的神经锻炼得坚韧如铁,不能说掌控每一厘米的战场。但至少,不会犯下一些基本的错误。 这些家伙,也不会是对手。 眼前即使最为老迈的那一个,在心灵术士眼中,都不过是些寒暑假时才会统一出现的坑货——吵吵闹闹。思维单纯;战术素养一概没有。除了坑队友,吞分数,就没有别的专长。 树人,荆棘之类都是必然依托地面的伎俩。甚至那些蝎子蜈蚣之类的也不是飞行的生物,德鲁伊的野xìng变身固然可以让他们化作猛禽,但鸟类的攻击多数为扑击,对于空气,和重力的依仗太多。在近身战中的优势,怎么可能与虎狼一类的相提并论?至于说什么天火雷电之类的东西,也不可能就比同级的法师更加强大,爱德华根本就可以不放在心上。 而这帮白痴居然不尝试着转移战场。 思虑转瞬即逝,这时间,已经足够四个的德鲁伊齐齐地比画出一个复杂的手势,然后喊道:“召雷术!”于是周围光线骤然一暗,被骤然浮现的一层滚滚乌云遮住,随着一个德鲁伊将一只手从上向下一划。然后一道闪亮的落雷瞬间越过数十尺地距离,划开天空直直落到黑袍法师头上。 轰! 德鲁伊们来不及惊异于如此轻易得手……因为闪电过后,那个敌人仍旧站在原地。 闪电似乎命中了,却又似乎全然无效,穿过那一袭黑影。直直的轰向下方的陆地,那黑sè的人类,若无其事,似乎电能穿过了身体。但又好像是幻影的…… “怎么回事?”“继续啊!杀了他!” 无法理解控制在一瞬间的时间跳跃需要多么jīng准的控制,小学生们的思路里。只有攻击,攻击…… 召雷术之所以成为德鲁伊们最喜欢的战斗方法之一,是因为这个神术的力量,是持续不断的,只要那团神能凝成的乌云还在,施术者的jīng神集中,一个命令便可以从中发shè出一次的雷电!四个德鲁伊合力,即使是多么强的施法者施展的防御,也要被那接连不断的电能一点点的消耗,若是对手能力不济,三四道闪电,便足以让对手成为一段焦炭! 然而下一道,闪电却未能如期而至,当德鲁伊们伸出手,指向那个黑sè的目标,那种无法理解的言辞,就让他们直接炸锅。 “雅安加油!” “苹果天才,诺基亚好人!” “红会上诉没戏!郭美美 …… 对于魔法与神能,一个解释就是它们是一体同源的,只是在使用方法上有所不同,一个是凭借自己的意念力量来卷曲魔网,积蓄能量,而另一个则要通过神的cāo作和传递,但不管如何,释放这些力量的方式几乎如出一辙,以人的姿态和言语作为媒介,配合jīng神力的引导,只要这个法术或者神术有所需要,便缺一不可。 动作,媒介,言语,被称为施法成分,虽然那些强大的施法者可以凭借一些技巧,让这些东西在准备的过程中就预先起到作用,然而那毕竟需要付出代价,会导致法术能量的需求增加,因此对于一些施法者来说,那种仅仅需要一个动作,一个词汇就能引发的法术,他们通常不会费尽心思去弥补其中的疏漏。 然而,在一个心灵术士面前,有些看似微不足道的,都会变成致命的弱点—— “雅安……加油!……诺基亚好人!使徒子赛高,孙渣好基友……” “郭美美三大站播!大不留大不留大不留点二零八点九四点二四四点九八…… 四个德鲁伊放开喉咙,不断吟诵着可笑的符咒,然而任凭豆大的汗滴从他们脑门上滚落,任凭他们喊出的声音多么响亮,那个简单的神术的启动咒文,简单到上下嘴唇一碰的词儿,他们就是说不出……声音在窜出了他们喉咙的一刹就被分解重铸,除了能让某人心情愉快之外,根本不能引发那云团中任何一抹的闪电火花! 心灵异能?cāo控声音,能够塑造并且改变已经存在的声音。这个心灵异能是所有依赖语言成分的施法克星。 这个心灵异能无法cāo作的,只有那些魔法道具。 黒木面具的女子目光一闪,一道绿sè的光泽从她举起的手中,那戒指中激发,这枚储法戒指里面储存着一个高等解除魔法,那绿sè的光辉可以化解所有的魔法的效力,在德鲁伊的印象里它不仅仅是足够解除对方那古怪的约束住四个同伴的邪法。也足够抹消一个人身上的飞行术,让他从空中跌下! 但面对着他那黑sè的人影仅仅是微微转过视线,银sè的眸子坦然地扫过她,嘴角那一抹嘲讽的笑容,似乎更浓。 绿sè的光辉在黑sè罩袍上映照而过。 但什么也没有。 仿佛只是一道阳光掠过。没有能量的激荡。没有消弭的颜sè,几个德鲁伊的吼叫依旧怪异而声嘶力竭,而那身影,却依旧凝立空中。一袭黑袍在半空的风中微微飘动。光影在丝绒一般柔软的表面上勾勒出斑驳深浅的黑,随着微风吹拂而不住的扭曲舞动,好像一群簇拥着他狂欢的鬼魂。 于是女子不免惊骇,她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可怕的敌人,似乎想不清楚为何这个由长老灌注的。足以解开大部分法术的魔法为何没有起到作用…… “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几个同伙还没来,所以你们还有希望?” 黑袍中的人类忽然慢条斯理的开口道。 他露在兜帽yīn影下的嘴唇没有半点起伏,但那个奇异的声音,却让每一个德鲁伊都不禁颤抖,因为那声音一字一字地敲响在他们心中,让他们一时间头晕目眩。 “不……那是……”女xìng德鲁伊的目光闪动,猛然想起,对方手上拎着的鹰人,正是另一组同伴之中的人。也就是说…… “你已经杀了他们?”她一字一顿的说道,可心中却千百个不信。 这怎么可能?他们的一组有五个德鲁伊,其中还有两位德高望重的老德鲁伊领队,只是虽然分组出发,但也和自己这一队的速度不相上下才对。自己到达这里之后,因为那爆炸而减慢速度,观察战场,也不过是一个沙漏刻度不到的时间。他怎么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将那五个人都给…… 或者这消息总算有些提神醒脑的作用。四个德鲁伊总算‘正常’地反应过来,开始试图使用其他的手段…… 可是,太迟了。 一名真正的法师除了学习还需要通过不停的战斗来充实自己,这是霍金师的名言,而没有实践这句话的施法者,恐怕就只能如面前这些德鲁伊一般——如果是正常的法师,早就在第一时刻更换手段,绝不会拖上这么久。 所以,那一瞬间他们看到的,只有一支黑sè法杖上发出明亮而刺眼的光芒,那光就像是一柄柄利剑刺穿厚重的云雾,将雾气映成一片耀眼的惨白sè。 一个电环从心灵术士指间弹出,瞬间转化为可怕的闪电流,他指挥电芒跳跃在四个德鲁伊之间,将它们狠狠地从原地抽飞!恐怖的电流,一眨眼就将两个德鲁伊化为一截焦炭! 带着黒木面具的女子尖叫了一声,猛地扑向了那电环! 一层碧绿的光华在她的面具上展开,将电光引爆!然后将她向后推出了几十尺远!晃了晃,勉力想要站稳,可是思维已经无法指挥身体,终于重重栽倒。黑木的面具上,魔法的光泽晦暗下去,最终噼啪一声碎裂,露出其下的容颜。 爱德华不由轻佻的吹了个口哨。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火光荏苒里面,女孩的一头翠绿长发燃烧得光泽灿烂,因此他并没有注意,不过此刻,短短的翠sè发丝只能柔顺的伏贴住额角鬓梢,于是便露出了那细而尖,粉红的耳廓,在风中微微颤抖,让她脸上的惊惧,格外的惹人怜惜。 “半jīng灵,不……jīng灵吗?” 自我催眠的时间感觉,给了心灵术士足够的辨别时间,那一对jīng致的耳朵,白腻和浅粉,更长,也更尖一些,再加上那翠绿的眸子,微挑的眼角,以及看起来比半jīng灵的种群,还要更加的纤细和jīng致一些的身形,都足以揭露事实。 “原来,还是有残留下来啊。”一怔之后。爱德华笑了笑。 人类与jīng灵的战争已经过去了几十年,jīng灵们已经越过了zhōngyāng山脉,不过,jīng灵们的寿命悠长,能力优秀。即使偶尔留下一个半个。也并不是那么新鲜,当然对于某人来说,算是满足了一个小小的愿望——身处异界,却没有见到这种大名鼎鼎的人类亚种。未免有些缺憾了。 这短暂的停顿,对于敌人来说,无疑又是一种羞辱。 女子伟大的牺牲,让她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得救了,而这两个残余的德鲁伊对视一眼。齐齐咆哮,冲向那个敌人,扑击的同时,身影便化作了两只硕大的斑斓猛虎! 吼声如雷,身形似电。他们不知使用了何种秘法,竟能御空而行! 黑袍的人类却只是稍微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那银sè目光里仿佛带着极致的嘲讽,好像这两只野兽。只是淘气的小花猫。 于是两只猛虎的扑击凶狠。要用自己的利爪扯开那个傲慢的笑容,扯出他的内脏,让他体味自己的愤怒! 爪尖触及那黑sè法袍的刹那,心灵术士的身体,向后一退……恰到好处的躲开老虎的利爪。再看似不经意的松开手里。鸟人的尸体,随手一拧。 咔地一声轻响。 一只化为了老虎的德鲁伊,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非常非常的轻,轻得根本感觉不到重量……唯一清晰的感觉。是死亡的寒冷。 “他是什么时候下的手?”这是他倒下后的第一个想法。 也是他最后一个念头。 黑暗终于降临,模糊了他最后的意识。 任由那个使者飘飘下坠。不是因为他比老虎更快,而是他似乎知道那德鲁伊接下来要干什么一样,尽管四只虎爪交错纵横,但他却上下飘忽,总是预先避开对方的动作。 “克敌机先!”女jīng灵喊道。 来不及理解自己刚才的解除魔法为何没有消去对方身上的辅助法术了……昨天晚上,那个可怕人类手中,那柄诡异利刃的凶狠,她可一直记忆犹新,不敢稍忘! 吼! 惨叫声之中,最后的一只德鲁伊已经被无数的水晶刺穿! 心灵术士摇了摇头,思维的触须无形转动,德鲁伊的尸体便软软地从空中坠落。 女子的身体软倒下去,不可置信的摇着头, 周遭的一切,终于安静下来,只有嗖嗖的风声,始终响彻在寂静无声的战场上空,给人带来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刚才发生的血腥战斗不过是一场梦境罢了。 但那不是梦。 那个人类,那个噩梦的源头,就在她面前,盯着她,冷冷地笑。 澎湃的翠绿光晕向外扩展,将女jīng灵身周的几十尺笼罩在内,强烈的能量充溢其间,滤去风中些许的血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如橘林丰收前的芬芳。 力量,随着光晕回到了身体里……女jīng灵挣扎着撑起身,不由深深地呼吸,那强烈的能量将她脑中的恐惧与疑惑一扫而空,那紧紧抓攏着她的压力终于随之散去了, 这力量有些接近神术之中的圣居,不过取而代之的是自然地能量。 心中的认知,让心灵术士的目光微微闪动,银sè的瞳仁里映照出由远及近的细小影子……那是一只红嘴黑隼,体型不大,但却极其敏锐,是这个世界少数几种飞行速度超过魔兽的生物。 当然,通常只栖息在森林边缘的红嘴黑隼不会轻易离开老曹,这也不可能是一只普通的鸟类。 所以爱德华静立空中,不再尝试攻击那仅余的可怜人儿,只是冷眼看着黑隼电闪般接近,继而身体在空中一翻,光影翻涌之中,空中已经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这是一个超过七尺高的男人,宽阔的肩头,与灰白而刚硬的头发、让他看起来如同一个战士一般气势充裕,唯有身上宽大,如同树皮一般的棕灰sè斗篷,才赋予了他一些施法者的神秘。袍子的两侧的肩头镶嵌着细碎的皮革,细细看去,有熊,有鹿,有虎有狼,还有一些不好分辨的野兽皮毛。 “好吧,年轻而强大的人类,以你的力量,有必要非得杀了他们么?” 目光扫过周遭,这个德鲁伊开口道。 脸庞上刻满岁月风霜痕迹的皱纹,显示出他已经不年轻了,但是年龄并未使他变为弱者,无论是鹰隼一般的目光,还是挺直如松的脊背,都让他的整个人透着一种平静,但刚硬的威严。 “我们是敌人。” “他们之所以成为你的敌人,是因为你抢劫了他们的东西…… “我拿走的是布莱霍克的东西,但你们追来的时候,敌对就已经注定了,那是你们自己选择的东西,你们已经身在战场;用彼此的xìng命作为赌注,争夺力量的战场,既然踏上,那么就要做好被抹杀的觉悟……敌人来了,我就杀之,打倒之,使其腐朽之,不这么做,我就会被杀之,被打倒之,被迫腐朽之……这是生存的唯一之理,谁都不能无法违背,无论是谁……是神也好,恶魔也好,异怪也好……是我,是你,还是他,都不能。” “优胜劣汰。弱肉强食。”心灵术士淡然道。 “优胜劣汰,弱肉强食……”这怪异的词汇,让老德鲁伊的眉间升出一丝暗影,些许的恙怒,被掩埋进皱纹堆磊而成的思索神sè:“那么,这些孩子们,也是如此?” “那是自然地选择,不是么?” ———————————————————————————————— 第三百六十五章龙力德鲁伊 ) 第三百六十五章龙力德鲁伊 “昨天,在天鹅堡中杀死了两个孩子的,也是你么?” 爱德华不再开口,只是唯一点头, “弱肉强食,弱肉强食,也就是说,你比他们要强,你就有资格决定一切……好像传说里的那样,但那又有些不同,可这种气息,却很难出。”老人点了点头,目光在那个年轻人的兜帽中流转。 “那么……我试试看,试试看吧。”他叹息。像是在跟某些人进行交流,但目标却又不是爱德华,或者他身边的jīng灵。 “如果,我比你强大,你要做?”他忽然抬起头,轻声道。 爱德华全身一震! 老人的目光,清澈,通透,但与之交汇的刹那,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从天而降,瞬间浇在心灵术士的意识上!这是危险的感觉,来得很晦涩,但却极其宏大!就如海中暗流,即使面上只是小小波澜,底下却在酝酿蓄积能量,一旦暴发就是毁灭xìng的威力! 两人身周,骤然升起一道狂暴旋风,直冲云端! 而心灵术士的肌肉在一瞬间便已经绷紧! 从见面的瞬间,他就对方必然非常强大——德鲁伊也同样可以称之为神术的使用者,因此有可能至少会和一个**师不相上下……不过,一个单纯的**师并不能够让爱德华感受到致命的威胁,虽然那必然让他动用到王权的力量,不过,那还是在可控的范围中。 不过现在,心灵术士心中,充溢着一个强烈的想法…… 低估了对方的危险。 天空中的水汽,在眨眼间聚拢! 不像是风的催动,而是一种凝结……总之,一眼望不到头的烟雾就在这时候产生,它源自于那已经消散的召雷术,目光所及,已经是一片令人惊讶的灰雾迷蒙! 于是,爱德华本能的选择后退。 浮空术的效果被解除了,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跌落下去! 这是能够想到的,最简单、最快速的逃离方法…… 虽然一个任意门可能更快也更方便,但是传送的瞬间和其后的一秒多种里,传送者有可能因为空间的震荡而失神,在对阵一个强大的对手时,那是致命的。更何况,那会消耗他的点。 逃走吧。 心中的一个声音,对他说。 而天空中回荡起一个响彻云宵的啸叫,如雷鸣一般沉郁,震荡,向外散播! 仿佛停滞了。 爱德华的全身放松,轻飘飘地向下落,可这放松,却是因为手脚,身体,脖颈甚至是眼皮都几乎全部麻木,动弹不得——就像巨蟒面前的老鼠,就像雄狮面前的小羊……那是作为生物的本能,是弱小的生物,在与强大的生物面对面时,脑干自然催发的过激生物反应,不受控制,纯属本能。 恐惧,震撼,惊悚……那感觉似曾相识,但又无法形容……或者,用泰山崩于前五个字来解释,最为合适——只有那无尽的泥沙巨石,以雷霆之势向你砸下来,逃无可逃的时候,你才会了解这是一种怎样的惊恐。 爱德华瞪大眼睛,银sè的瞳孔里,映照出从那个老人原本站立的地方翻卷起来的云雾,以及仰光在其后勾勒出的青黑sè影子……而与此同时,浓重的金属的气息,被身边呼呼作响的风卷进鼻孔,瞬间已经浓烈的让人的鼻子感到麻木! 雾气在消散,同时,一个巨大的身体也在舒展,将半个天空铺满。 “这就是我的力量,年轻人,你做好准备,应对一位龙脉之心的力量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雷鸣高低的变动,震动空气,让人不由觉,这整个世界,都在因这个声音,而颤动。 而在这声音里,似乎终于重新流动,虽然依旧慢得令人难以忍受。 风在雾气上分开了裂口,深青和铜绿sè组合成的硕大的头颅向前,缓缓伸出云雾,发光绿球一般的眼睛盯着正在落下的,渺小的人…… 那是个几乎与人身相同大小的头颅。 角质,鳞片和骨骼,构造出它令人惊叹的形状,这形状,通常只有用它的名字,才能准确形容。 一条龙。 爱德华不是第一次面对一条龙。 他曾经见过,也杀死过一条白龙, 然而,作为这个位面生物中最为可怕而优雅的存在,龙是一个广义的概念,它的系谱之内也不是一概而论。 就像一些龙常常沦为所谓的勇者手下的战利品——比方说爱德华曾经攮死的那条白龙……但有一些龙类对于凡人来说的确一个神话,诸如纪元之前才存在的彩虹龙、时光龙,据说它们的力量可以到达凡人想象的极限。 白龙不能与其他龙类相提并论,一头青年龙亦不能与太古龙类并肩而立。 至于说爱德华面前的这一条…… 这个庞然大物全长接近三十尺,两翼展开足有六十尺——仅仅凭借这个身材,就足以让人判断出它的年龄……至少是一头成年,甚至是老年的龙。 看上去,它并不气势汹汹……额头上两支短粗的龙角朝天突出,与白龙那种恶形恶状獠牙突浮的角质面孔不同,极为整洁,修长的躯体上密密麻麻覆盖着黄青相间的厚龙鳞,最外层的磷片边沿布满蓝黑sè的斑点,然后露出那棱角分明,纹理整齐的向着同一个方法生长的折叠着的翼间薄膜,让人想起那些一丝不芶的贵族绅士jīng心修整的打扮。 阳光映照着那暗青sè的鳞片,坚硬而光滑的光泽,让他更加接近于一座雕塑。 ——一头青铜龙。 在法师塔之中翻看的书籍,虽然对于学习各种法术没有太多的帮助,但是托那些详细的图鉴的福,有些大名鼎鼎的怪物,比方说巨龙,异怪,魔鬼,恶魔……爱德华可是了解了不少。 所以,他。 龙族里的金属龙分类,算是较为善良的一种。 或者这是少许幸运的事情,至少他们不会毫无道理可讲,视乎情况,可以进行沟通——但那是指一头真正的龙族,而非一个德鲁伊幻化出的——就算是真正的龙族,他们强烈到根深蒂固的价值观,也不会让他们临时更改任何决定。 到底遇到了化身为一头巨龙的某个德鲁伊,还是化身成了一个德鲁伊的某一条巨龙? 但不论如何,他都是要跟一条巨龙作战。 一动也不动地看着那个巨大的影子,爱德华任由的身体向下坠落,听着风声在耳边尖啸,感受着身体肌肉的每一丝颤动,体味着在那强烈的威压之下,如同一个溺水的人一样不断的挣扎……但更多的,就在这个时候从他的身体深处,从他的意识深处向外翻涌出来。 与本能的恐惧相反,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四肢的冰冷,心脏的澎湃,些许的汗水……一切的一切在身体中在脑海中汇聚,成为不同的情绪。 完全不同的情绪。 那是……兴奋。 所以,不知不觉地,他的思维从无端的恐惧之中脱出,投入到理智的分析中去……他估算出那条龙的大致年龄,估算出龙身体的长短,估算出拍打的蝠翼上,大致拥有多少力量。 他估算着,能够战胜对方的概率。 心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催促着他向前,催促着他挤压的思维,释放出强大的力量,与眼前那巨大的恐怖的强悍的究级的生命战斗! 它告诉爱德华,他需要战斗,他需要释放,他能够用的力量战胜这条巨龙,不管是一分一毫一丝一忽一点一微米,他都有比对手更多的可能xìng,可以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然而恐惧并没有稍离。只是微弱了,用细小的声音提醒着心灵术士逃走,离开这里…… 两个思维,纠缠着,对立着。 那么,哪一个是真正的?那个恐惧的胆小鬼,还是那个狂热的疯子? 逃走似乎并不困难,对方似乎无意阻拦使用空间类的力量,只要展现出,或者是使用腰带上的传送术就行了,实际上如果cāo作得当,他甚至可以将那装载着粮食的马车一起运走。 至于说战斗…… “那么,就战斗吧。”刹那间做出的判断,应该是让都会感到惊讶,可是那种心境却出奇的鉴定,心灵术士抬起视线,轻轻的吸气,天空上微凉的风,给身体带来一些轻松地感觉 身体的下落,终于停滞,在空气中轻飘飘的划了半个圈子,爱德华已经重新站立,盯住天空中,那个巨大的怪物。 距离在这短短的一瞬里,已经拉开了接近千尺。 但对于强大的存在而言,距离本来就不算是。 巨龙于空中优雅的展开双翼,青sè金属球一般的双眼微微发光,“如果你不想要掌控先机,那么,就由我来吧。”它曼声长吟,继而向下扑出! 他身后残存的雾气猛烈的飞舞着,被那双翼带起的气流卷上了天。空气开始急剧向在它面前流动汇集,形成了一团旋转的浓雾,排山倒海一般向着那个人类涌来,甚至比巨龙的动作还要快! 而那个人类,仅仅是轻描淡写的伸出手,凝聚出细微的紫光。 法术让青铜龙愣了一下——紫sè的光点随着那个人类的动作,与天空中明灭闪烁,但几乎令龙也惊异! 那光点,足有数百枚之多! 被扩展到了极致的魔法飞弹划破天际!无数的紫sè光带汇聚成为绚丽的光柱!但巨龙的姿态,却似乎毫无变动!闪耀着绿sè荧光的眼球里带着嘲弄的神sè,它毫不犹豫的冲向了那个人影! 魔法飞弹,是伤害不了巨龙的! 这一刹,心灵术士的眼中,银火闪烁……jīng神力流淌进额头的水晶冠冕,显现了加速。 然后是任意门。 踏出空间的缝隙,脚下是光滑的淡青sè鳞片,嗅觉器官充斥着金属的味道,爱德华的双脚,已站在了宽阔巨大的龙背上。 有人说过,巨龙是这个位面里,个体力量提升到极致而产生的生物……他们庞大坚厚的躯体却让他们几乎免疫掉了所有不够力量的攻击,不管那是火焰冰风酸液电击还是其他的刀砍斧剁,而那个巨大的脑子……以一个心灵术士的合理思考来进行判断的话,那绝对是一个心灵力量难以攻破的堡垒,更何况,这条龙原本就是一个神术的施法者,相对于其他存在他们的脑子更加坚韧,能够对抗心灵异能的波动。 可他们也并非没有弱点。 比方说,这与兽类相似,注重下方的身体结构,让他们的脊背,成为了最大的,不设防的区域。尤其是那负责飞行的蝠翼,无论坚固,也无法与他们覆盖鳞甲的身体相提并论! 可是,正当心灵术士伸出手,准备用一个异能将这头巨兽的弱点,彻底轰开的时候…… 动荡的感觉来了,爱德华的身体一震,重归标准流。 青铜龙的身躯伸展开来,大片的浓雾中,他咆哮出一阵抑扬顿挫破的长啸,于是那个巨大的身体就随着闪烁的魔法微光,在浓雾中中消失无踪——但是致命的法术能量依然在他的吟唱间运作凝聚! “这可真是……麻烦。” 脚下一空,再一次开始下坠!狂风将兜帽从头顶吹向背后,爱德华的呼吸不由一滞,他微微张开嘴,抱怨道。 说到巨龙,人类最先想到的无疑就是他们强大的可以无坚不摧的力量,几乎无法伤害的鳞片,尖锐的爪牙、尾骨和角,以及可以咬断钢铁的牙齿,但是龙族强大的威名绝不仅仅只体现在这些**方面的力量,否则,他们就和那些魔兽无异…… 龙族还有着独特的武器,吐息。以及,体现着他们智慧的,龙语的法术。 与人类不同,会给他们越来越多的眷顾……一头老年巨龙,在可能有多达1000岁或者更长的寿命,在经年累月的掠夺、争斗以及汲取龙族的知识宝库之后,它们不仅仅是身体上变得更加健壮、成熟,心智也变得变得机敏、狡诈而难以战胜,而在这个积累的过程中,它们血液中的魔法力量逐渐觉醒,开始具备了有如施法者一样的能力。 天空一暗。 几乎不给予丝毫思索的,那浓密的雾气凝起!一只几乎可以将人类整个包容的脚爪已经占据了爱德华的全部视线! 尖锐的前爪划破空气,发出堪比利刃的嗤嗤利啸! 但就在那角质几乎接近到对方的身体时,伴随着一道强光,一连串微型火珠从心灵术士面前发散出去,好像正处于熔化状的红sè小球。它们以弧形轨迹飞向各自的目标,在巨大的怪物身上或附近产生接连不断的小规模猛烈爆炸。 长长的嘶吼声再一次响起,几十片沾染着鲜血的鳞片被强烈的爆炸掀起,向着四周飞散开来,巨龙的表皮比任何生物都要强悍,但是面对如此炽烈的法术火焰,还是未免力不从心。 然而黑sè法袍在这个时候迸发出了一层无形的液体,一圈圈荡漾的波纹里,火焰和冲击,被粉碎、消散,终于消失无踪。 一人一龙,在冲击中,各自向着两侧飞开! 翻滚了几下,爱德华的身体摇摆不定……刹那间来袭的剧痛,即使是那强大的怪物的大脑,也要产生些许的空白。 爱德华抬起手,看着的那片伤口。 伤口很长,巨龙的爪子硬度堪比jīng金,是由龙族的食物中。一些金属的成为聚集生长出来的。带着生长产生的纹理和倒刺,既是利刃,也是锉刀!还好爱德华的反应足够敏捷,如果稍有余瑕,那就不是被撕去一大块血肉。而是连半个身体都要不保! 但即使如此,那龙爪上的倒钩棱刺还是几乎撕掉了他半条手臂上的皮肤,一大块肌肉也离开了身体,幸好,经由巫妖献祭了天界生物,而换取来的邪魔体质,让他的身体拥有了极端可怕的复原能力——血水慢慢的流淌,深可及骨的伤口边缘正在不住扭动,无数细小的肉芽伸出,活物一般的开始互相连接,让伤口逐渐合拢! 然而,吸引了爱德华的目光的,是那伤口中的骨骼……十分奇异,闪耀着暗银sè的光泽,断面上还有极细微的晶体颗粒。骨骼表面颜sè深浅不一,银sè的暗纹似乎构成了奇妙的图案。 这不像是魔鬼的力量,能够带来的变化。 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还是太过肤浅了,他无法从中找到可供参考的,只能勉强的有这样一个判断。 而不远的地方,巨龙的动作,同样停滞了一会儿。 巨大的身体,于空中悬停……巨龙抬起一只前爪,那里翻卷着的皮肉上,鲜血正在点点的流动。 但巨龙仅仅是发出了一个声音,那道伤口就在翠绿的光泽中逐渐愈合,肌肉收拢皮肤弥合鳞片生长……最终,不过是三个呼吸之间,那尺许长的伤口,已经彻底的合拢在一起,甚至连上面巨大的鳞片,也还原得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的痕迹!, 将这一切收入视线的爱德华,不由深深地皱起眉头。 可以使用德鲁伊的神术治疗,牵制敌人的巨龙。 这如何对付? 第三百六十五章龙力德鲁伊 第三百六十五章龙力德鲁伊是由会员手打, 第三百六十六章我们的王 后面没写完,我马上改好。.. ———————————————————————————————————————————————————— 书本上的记载里,青铜龙的栖息地大多靠近江河湖海,是一种亲近水元素的巨龙,因此,在天xìng上他们就擅长使用云雾一类的法术。 不过,巨龙,就是巨龙,他们的力量,永远拥有着常人无可比拟的优势。 比方说刚刚那个法术的效果,似乎类似雾化形体,但若只是单纯的雾化,爱德华刚才也就只是从他身上掉落,可那个瞬间重新聚拢,而造成的攻击,就足够颠覆任何法师的认知! 另外,还有它的防御——虽然六级的异能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说,还并非能够随意施展的力量,但星冠里面附加的时间加速的效果,至少也应该维持六秒左右,可在刚刚的那一轮攻防里,心灵术士几乎完全肯定,自己从开始攻击,到踏上巨龙的脊背,绝对没有用掉超过四秒的时间。效果便被强行终止了! 就是那一瞬的惊讶让他发动的时机些微变化,打乱了他的步伐。 如果不是在时间加速的开始,心灵术士已经给自己加持了一个预知,帮助自己在面对重大的时机增加了一些特殊的感应,如果不是他身上还带着一个爆破球的饰,如果不是他的身上的法袍带有减免元素伤害的效果,帮助他刚刚那一击就不是两败俱伤,而是被那龙爪剖开两段了! 这就是巨龙啊…… 真吐血啊。 虽然是逃脱了被秒杀的危机。但这样的本能反击与防护,也只能行使一次罢了……下一次要如何防御?时间跳跃,或许可行? 或者,或者值得欣喜的是,即使面对着这样的怪物,心灵术士发现自己心中仍旧毫无惊惧,他银sè的双眼中燃烧着沸腾的战意,并且越来越浓! “很奇妙的力量,但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东西。我相信。你拥有的力量,应该远超出这种水准,因此我也很好奇,是什么原因,让你不肯发挥出你的全部力量?因为我还不够资格么?” 巨龙同样微微垂下头颅。开口道。它的身体。在云雾中逐渐凝实,但仍旧有半数以上,呈现出一种虚无的状态,接近中天的阳光。明媚温暖,然而被这种云雾遮掩,便散shè成一种带着冰冽淡蓝的冷光。 “真有趣……”康斯坦丁轻轻的吸气,目光中,细微的银光流转幻化。这也让他的声音更加的静——不是那种把情绪消散了的寂静,而是把所有都收敛起来的沉静:“你如何这样判断?你知道我是谁?知道我的力量?” “我现在,也无法准确的判断了,不过,你却几乎和我所知的那个存在,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巨龙的声音是如此宏大,无法听出丝毫的情绪变动:“如果你不是那个存在,那么,我会让你偿还你的罪孽。为了我们的盟友的计划不受到干扰,也安抚因你而死亡的我的同胞们的灵魂,我将将你杀死,用以滋养jīng灵古树,而如果你是……” 他的声音忽然微弱下去。 不。应该说,是一声尖啸,打断了他的话……这声音是如此尖锐,刺耳生疼。让人一时间什么也听不清楚! 尖锐的鸣啸是破风声,是锋利的尾勾前的端流声!青铜龙的一截尾巴。从云雾中凝聚,在爱德华的背后,猛地抽了过来! 声音越尖细说明速度越快……而这声音也就代表了无可匹敌的力量和速度,事实上,那黑sè的尖锐利刺,甚至带出了一道白sè的气晕,超过了声音的速度先一步出现在了爱德华背后! 好一头怪物。 虽然声东击西不过是最为简单的计策,甚至小孩子的玩乐里都会用到,但显然,越是简单的计策,有时候就越有效果——尤其是现在,几乎很少有人能够想到,如巨龙这样强大的存在,竟然还会使用这种卑劣的把戏。 而这恐怖的速度,便已经是致命的武器,人类的神经反应固然与光相同,不过肌肉却不能在刹那间完成收缩……无论想要做些什么,都有些晚了。 轰! 震耳yù聋的爆炸声里,一大团魔法火焰向外膨胀,光芒照亮了天穹! 施法者这种存在,或者从来就是为了违反这世间的真理的,而心灵术士,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魔法之所以是魔法,异能之所以是异能,就是因为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巨龙的尾巴在空中转回,以一个奇怪的形状,化为他本体的一部分!而与此同时!可怕的火焰如同一条九头蛇蜥,向着各个方向上伸展出巨大的头颅和长颈,那由巨龙高的身体幻化而成的冰冷雾气顿时嘶嘶作响着消散,凝聚! 最终,三十呎的巨大怪物在空中停留,但一条修长的尾上,原本构造出富有杀气的外形的皮肉和角质荆刺,已经一塌糊涂……血液在空中挥洒,混合在风中成为刺鼻的气息! 空间之中,银光一闪,那黑sè的身影,静静而立。 在那一刹,爱德华用心灵异能的能量球取代了自己,而他则跳到了六秒钟之后的时间段去了。 但也不是仅此而已。 “呵呵,他的身周永远带着位面的眷顾,即使是神耗尽所有的力量,也不能真正损伤他的身体……是的,是的,已经有那么一点儿相似了,但,还是不够,远远不够啊。”巨龙的表情变化着——没有见过的人,恐怕很难想象那鳞片和角质构造的,与人类完全没有相似之处的面孔,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然而,它却确实在组成一种惊讶的神sè。 惊讶更胜的,或者莫过于这场战斗仅存唯一的旁观者了。 jīng灵德鲁依悬在空中,战场的边缘。 但若不是御空而行的德鲁伊神术还在起效,她酸软麻木的身体恐怕只能坠落下去……大睁着美丽的绿sè眸子,女jīng灵的目光却有些散乱——就在她的眼前,这两个人之间的攻防,已经超出了她能够想象出的魔法攻防的界限。以至于她的思维,已经一团乱麻一般,根本无从解析。 她也自诩为是一位掌握了不少神术的高阶德鲁伊。jīng灵对于自然的天生亲和,以及悠长的寿命,足以让她得到很多力量,甚至是触碰到七阶德鲁伊神术的大门,对于一个jīng灵来说。这同样是不可小觑的成就。人类之中。除了那些被神祇眷顾的信仰虔诚者,想要与她拥有同样的力量,必然要经过几十年岁月的磨练才行。 可是眼前这个人类,他看上去。仅仅只是一个刚刚开启了生命不久的人类……柯瑞隆在上啊,他的外貌,肯定是经过了狡猾的伪装的,他,或者它?一定是个邪恶的。拥有着一段几十上百年寿命的邪恶存在,是巫妖,还是恶魔? 远远的望着那黑sè的长袍外,已经毫无遮掩的人类的面孔,女jīng灵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可是却又无法从那恐怖的存在身上移开目光,似乎那银sè的眼睛,带有着莫名的吸引力,会让她不由自主的与之对视。 连灵魂。都深陷其中。 “你想要说些什么?但很抱歉,你这种低沉的说法,我听不懂,若是需要和我交流,请你使用通用语吧。” 战场上。巨龙抬起头,散发着绿sè微光的瞳仁盯住那个瘦小的黑sè影子,虽然它显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依旧宏大的如同雷声:“这声音让人心烦。” 爱德华的眉梢挑了挑。 果然还是不行…… 那是极端细微的次声波。以人类的耳朵根本无从察觉,只会感受到身体的不适……不过显然这一招对于jīng灵和巨龙这样的存在。还是无法针对其生物的特xìng。 “好吧,看来,你我之间的敌对,是没有办法调和……”他开口道:“我的目的虽然向来不多,在达成之前我是不会停滞的……” “世界上没有无法调和的东西, 巨龙散发着绿光的眼球转动,忽然发现那个身影变得有些暗淡,不,应该说周围的雾气,忽然变得有些浓……于是它不耐烦的摆了摆头,控制着周遭的云雾稀薄一些,但他随即就反应过来,这并不是那么回事! 然后,疼痛来了! 视野中猛地变成了一片黑暗,尖锐的刺痛让它反shèxìng的闭起了眼睛! 眼睛是所有生物天生的弱点,即使是巨龙,也无法免俗,尤其是那疼痛并不太强,却很尖锐,就像是一根,不,十数根细针,刺进了他的眼底中! “狡猾的小把戏!”疼痛让青铜龙低吼了一声,看来这略显温和的生物也被激怒了……他高高的扬起脖颈,鼓起胸膛!雷电的力量被他天赋的本能唤醒,开始咆哮着向他的口腔中聚集! 诚然,是个小把戏,只不过,这把戏起到了作用。 星质蔓生怪,星界能量塑造出的多足伪生物。善于缠绕对手,用它们的力量,造成类似腐蚀的作用。 巨大的身体和光滑坚硬的鳞片让他对于某些攻击免疫,但也造成了他体表感觉极端迟钝的缺憾,星质蔓生怪的体重,相对于这只巨大的蜥蜴而言,也未免太过轻盈,而最重要的是,巨龙身周那些永远跟随的雾气,给同样是云雾状的怪物提供了最为简单的隐藏! 而这东西的作用,却绝不仅仅是攻击眼睛! 巨龙的鼻孔和耳朵,几乎在同一时间便已经麻痹刺痛!这头巨大的怪物摇动着头脑,试图将这些可恶的存在甩出体外,将自己的吐息放出来,他甚至用上了利爪!但半雾化的星质蔓生怪,却几乎让他伤透脑筋, 三个呼吸的时间,转瞬即逝。 太多了。 巨龙猛地扭过头,面前可怕的魔王变化,让他心惊胆战,而目光里,那个人类正举起手, 一阵狂风随着他动作向前,如喷发出来一般,带得他身周的黑袍飞舞抖动,他伸出手里,一张黑sè的卷轴就在那里展开。如同一面旗帜,而无数的金sè符文,从卷轴上剥落,沸腾,最终。魔兽皮肤裁制的卷轴扭曲着变灰。消散…… 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 怎么会这么快? 幸而,那雾气飞舞着凝聚出一片彤云,再幻化出一片火海。一个丑陋的脑袋从中探了出来,火焰笼罩的身体似狼似虎,但是至少有一条巨龙的一半大小,这个元素生物迈着有些迟钝的步子走出云雾的传送,但是长满尖刺的三角脑袋上那双燃烧的眼球贪婪地扫视了一下。便向着面前的巨龙猛地俯冲下去! 火蜥蜴? 巨龙不屑的从鼻孔里喷出一个轻蔑叹息,这种异界生物,或者强大,但是这对于万兽之王的龙族来说没有太大压力——仅仅只是是一个闪身,他手中的长爪就已经伸进了火元素生物的身体,仿佛早已熟知一般的刺进内部最核心的器官,也即是控制动作的思维中枢,于是五指随意的一个张开的动作,就让彻底宣判了这头元素生物的命运。 火焰砰地一声崩散。萤火虫一般绚丽辉煌! 那个人类,低声的念诵出一串声音。 那是什么? 这一下,巨龙的jīng神,骤然jǐng觉起来!因为他记忆中,从开战以来。那个年轻的人类,就没有使用过任何形式的咒文——那些可怕的力量,就像是凭空而来,信手拈来。毫无顾忌,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个声音,才让巨龙感到在意…… 这样的存在,仍旧需要颂咒的力量,应该是何等可怕? 但是,这个jǐng觉,仍旧来的太晚了…… 就在巨龙扬起了修长的脖颈的刹那,冰冷已经在他的背后蔓延开来,继而,便化为令人无法忍受的疼痛! 三柄弯刀,如轮锯一样挥舞! 嗤嗤……细微的声响之中,巨龙的脊背上,一瞬间光辉闪烁,至少有十枚刀刃的轨迹崩裂开来,划过了身体!奥术能量的防御,已经在与异界生物的对撞之中被击碎了……因此,那些代表着死亡的刀光毫无阻滞地一切而下! 巨龙痛苦的吼叫甚至震动了大地!他的外皮已经被切开了无数深闇的缺口,坚如jīng金的鳞片碎裂,崩散,柔韧如钢铁的皮肤分开崩解,最终露出其下苍白与赤红的血肉!然后,无数血液的颜sè在上面延伸出来,交织成细密的纹路!再转为喷涌! 仿佛岩浆一般粘稠的血液从伤口肆意的流淌,巨龙凶悍的力量立刻抽紧肌肉,挤压伤口,然而那刀刃的运转没有半点停滞! 扑哧 随着一个令人牙酸骨痛的声音,简单的碰触,将巨大的力量,从那伤口中灌进巨龙体内! 磅礴的力量毫无阻碍的穿过它,让他的每血肉,骨头,乃至每一寸皮肤都在急速膨胀!血液很快就已经停止,但是巨龙扭回头时,几乎魂飞魄散! 那个人类,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脊背上,正一手按在羽根上,向着自己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这过程应该非常短暂,但又仿佛无限漫长。 这个异能,名为血肉融合。会将一个生物的身体无限制地治疗,但这种治疗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平复伤口,而是将所有的一切强力而无礼地聚合,收拢,使受术者的起皱相融,最终融合为一个几乎无接缝的整体。如果使用得当,甚至可以将一个人返回到母体中,羊水里才能蠢货的婴儿的状态! 而最为可怕的是,这种力量,由于造成破坏的,是一种与正能量相似的力量,因此在破坏之后,几乎无法用通常的方式,进行神术的修复! 一抹血线,从爱德华的眼耳口鼻之中喷涌出来,一时间他的头痛yù裂! 毕竟,为了是一个六级的异能,已经超过了心灵术士现有的显能能力,他必须通过强烈的意念来引导,超越自己极限的方式来进行释放,而超越了极限的结果,就是对于他的身体造成的严重损害! “变革即将产生,这是整个位面也会受到冲击的强大的力量……您的能力并不足以扭转他。而最重要的是,您有能力从这场纠纷之中脱身出去……”沃尔特沉默,然后长长的叹息: “你知道些什么?告诉我吧。”爱德华的目光里,银sè如水。心灵的触须在空气中扭转,轻扬,不可窥瞰地,接触上苍老的德鲁伊的每一寸皮肤,试图窥视到这个因为伤口而虚弱的强大人物一丝半毫的内心。 然而,老人仅仅是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便封死了自己所有的jīng神空隙。 “实际上,知道的越少,对于你来说就越好,然而很可惜,你现在已经很难停下了。你终将沿着命运的威能,划出那毁灭的道路。”他的声音低沉平稳,但却依旧让人无从捉摸:“我们流离的王啊,离开这里吧……一个人过分地去执着某一方面的东西,其实可能不过是证明他在其他方面一无所有罢了。但如果换一个方向,说不定您就会发现您其实拥有的更多。” 德鲁伊仍旧垂,让人很难看清他的表情, 第三百六十七章他是什么? 嗯,狒狒貌似从渣基三转到天涯明月刀了,我们祝福他吧。 —— “住手……住手,他会死的!” jīng灵德鲁伊尖叫着,打断两人的对话,她急急地颂唱着咒文,将一大片的绿sè的光华,挥洒在老者的身上。然而,那几乎可以让白骨上重新长出的正能量,在这里似乎无法取得任何的作用。 老者的身体,仍旧在不断的收缩,几乎只是这个呼吸之间,他就已经干瘪了一半有余,苍老的皮肤龟裂掉落,露出其下粉红sè的肉块,再不断的收缩,合拢。 爱德华叹息了一声。 这个六级耗费了爱德华一块制作jīng美的石,是之中也排的上号的yīn毒手段,那些萎缩的伤口已经被过度的治疗给‘修复’到了原始的状态,但仍旧是完整的……想要用常规的手段进行应急修复是不可能的,只有想办法清除掉的力量,再借助完全复原术,甚至是祈愿术之类高等的神术,才能够勉强修理好这种损伤。否则在的力量消退之前,它不会停滞下来…… 可为了产生对于一条巨龙都能够起到作用的效果,爱德华几乎拼尽了全力,超限导能引导的力量若是用在能量上,说不定可以将整条龙也焚烧殆尽……而德鲁伊的野xìng变身,毕竟不是一条真正的龙。 当然,解除,爱德华也不是不能做到,可是要让那个敌人得到救助? 爱德华自然是不会给予对方这个机会的。 这个能够变化成为巨龙的德鲁伊力量实在太过可怕,偏偏又不像特斯拉师那样远在千里之外的帝国,而是近在咫尺的关系,若是让对方养好了伤势,再来他的领地前捣乱的话,不用想,也知道只会让自己头痛万分。 至于说他现在说出的,那些不明所以的词汇……爱德华并不认为。那和自己有极端重要的关系,即使是有,也应该放在敌人之后考虑。至少,其中还有一半可能,不过是这个老家伙的大脑受到挤压之后的胡言乱语。又或者不过是引诱自己上钩的某种方式罢了。 不过。毕竟还是有些令人在意啊。 “我应该放弃?放弃什么?王,指的是什么意思?”他轻声问道。 老人摇了摇头,表情抽搐了一下,似乎是痛苦。但又仿佛是微笑……然后,他似乎终于放弃了抵抗,身体收缩的程度,骤然加剧!嗤嗤的细微摩擦声中,一袭长袍滑落。而他被德鲁伊神术悬浮在空中的身体,最终化作了一块暗红的,不断抽搐的肉块。 “不,不要……”女jīng灵低声的嚅嗫道。身体不由自主的跪倒下去,无神的瞳孔中,映出心灵术士的一只手掌……那手掌苍白的关节微微合拢,于是那一小块代表着老人存在的最后证据,就爆散成为了一天的细微血珠! “你知道什么?他说的,关于那个王的事情?”然后。那双明亮的银sè眸子,就转向她,平和的话语,却似乎刺进她的心灵深处。 “不……我不知道,我没有听说过。你……你……” 女jīng灵发出一个低低的尖叫,她摇动着头颅,拼命地试图驱逐掉头脑中,那如恶魔嚅嗫一般的声音……但的力量。却毫不留情地绑缚住她的灵魂,强迫她俯听命。那力量束缚住她的灵魂,搜刮着每一寸的记忆:“那是有关于jīng灵的……第七位圣子,……传说中,他……不,我不知道……我,我只记得的其中的一段而已,他是,传说之中,忤逆了神的存在,他是恶魔,是怪物,他无尽的贪yù,甚至给世界带来了灭顶之灾……” “记载中是如何说的?”皱起眉,心灵术士问道。 “……我转过身来,要看是谁发声与我说话……既转过来,就看见……就看见七个金灯台。每一个灯台之下,有一位神子,他们是唯一,他们是千万……他们身穿黑衣,直垂到脚,胸间束着龙皮……而第七位圣子,名为希洛……他的发与瞳孔皆银,如雪,如金属。燃烧着火焰的光泽。光辉好像在炉中锻炼光明的铜。声音如同众水的声音。而火焰则不能临近他,只会为他的臣仆,他的说辞,即为喻示,莫为不从,他拿着书册。拿着三刃的利剑……面貌如同烈rì放光。” 她吟诵道,用一种冰块一般清冽的声音……即使紧张之下,呼吸急促,但那声音仍旧优雅而清越,令人闻之心动。 心灵术士却无暇欣赏。 他知道,那是jīng灵语,而且,显然并非是普通的jīng灵语——即使给自己加持了一个通晓语言,但爱德华对于她的言辞中的部分,仍旧有些无法理解,于是,他慢慢的调整者自己的记忆,让自己能够记住那每一个发音的结构。 通过自我催眠,对于神经信号的极端的控制,衍生出过目不忘,甚至过耳不忘的记忆力……这恐怕是只有心灵术士,方能做到的事情, 幸好,这一段言辞并不是很长。 “我一看见,就仆倒在他脚前,像死了一样。他用右手的书册,抚上我的头顶,向我言道,‘不要惧怕。我是先的,我是末后的,又是那存活的。我是你们的王,唯一属于你们的王,我曾死过,我会再一次死亡,但我同样注定会再一次的活过来……直活到永永远远。所以你要把所看见的,和现在的事,并将来必成的事,都写出来……所以你们注定会在我来的时候,重新聚拢在我的身边……’” 女jīng灵的声音,终于停顿了,命令完成之后,心灵上的压力也随之一轻,于是她的心中,便再一次被绝望演化而出的愤怒填满,盯着面前,那张平凡,而冷漠的面孔,她咬着牙,碧绿的眸子周围,已经蒙上了一层血sè。 “嗯。那么,有关……”爱德华的垂下头,陷入一种思索之中,但当他再一次开口,脸sè忽然一变。 周遭的空间。猛地震动起来! “该死。”他低低的咒骂道。目光里,无数扭曲的光丝,凭空浮现,它们包围。编织,挟裹住女jīng灵瘫软的身体,继而让空间如同水面一般的沸腾! …… 女jīng灵抬起头。 星界的银sè光丝,在她的面前逐渐消退,露出其后被暗淡的光线照亮的空间。 光线源自于垂下来的卷曲发光的巨大树叶。而这光线照亮的,也同样是有深褐sè的木质构造而成的大厅,光的影子在那些如同枝条纠缠的墙壁上慢慢延展着,一点点地,让人影与物体的轮廓,从黑暗之中露出真容。 木质的纹理,遍布在光线笼罩的每一个角落,让周遭看上去,像是一座全部由原木建筑而成的宽敞厅堂。只是这树木是如此的巨大,几乎可以媲美,人类能够筑造的任何恢弘的建筑。而那些巨大叶片中散发的光泽清冷,让整个空间,充溢着奇妙的静谧。 女jīng灵轻轻的呼出肺中的气息。紧绷的心绪,似乎终于放松……眼中的景sè,是她无比熟悉的,显然。那空间的魔法,已经将她转移到了能够想到的。最为安全的所在。 “蒙滋托克长老,我……”她开口道,目光落在那些人影中,站在房间的zhōngyāng的一个人身上。 但后者仅仅是举起手,阻止了她的发言,而随着他的手势,一抹细微的光泽,从女子身上慢慢的亮起,收束,如同雾霭一般,慢慢的飘向他的手中。 然后,整个房间,微微颤抖起来。 那是一种舒展……组成了房间一个部分的一条枝条,正在扩展开来,它延展着伸向房间的中心。在枝条的顶端,是一颗巨大的卵形,如同果实一般的部。枝条手臂一般垂下,落于地面,组成了球体的外表,便噼啪一声破裂,如花苞般开启。 这花苞之中,一具人体,便随之落在了房间的中心。 那是一个高大的男xìng,的身体纤细,苍白,但并不缺乏肌肉的线条,而那淡淡的金sè发丝之下,细长尖锐的耳朵,则足以说明,他的种族。 巨大的花苞在它的头顶静静合拢,将之摆成仰躺的形状,但这个jīng灵男xìng的身体,却似乎没有任何生命的征兆……而随即,三个高低不同的声音,开始同时吟唱出神秘的颂词,翠绿的光泽,从围绕在周遭的三个人影手中散发,如球体一般不断涌现,在那健壮的人体上汇聚成为逐渐亮起的光晕。 这颂词的声音,传诵于整个房间,逐渐激荡,最后,竟如同千百个声音的混合,所有人影都在静立,仿佛所有的声音都不再存在,此时此刻,天地间只余这涤荡一切的颂唱。而那jīng灵身体上的光晕,也愈发明亮,最终,几乎到了刺目的程度! 颂唱终于在一个高音中结束……余音袅袅中,那人体上的光辉,也终于暗淡下去。 微微颤抖了一下,jīng灵的胸口收束,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然后,他从地面上慢慢站了起来。 目光从周遭的人影身上划过,再转向自己,那苍白的嘴角露出一个平和的笑容。 于是,那个年轻而健壮的外表,开始逐渐的变化……他伸出手,抚上身边的巨大花苞。下一瞬,那树木的枝干便仿佛得到了滋养一般,不断的延展,交织,无数的苍翠枝条,演化成为晦暗的褐sè丝线,最终,这枝干无声地断裂,而在他手中提着的,已经是一件宽长的袍服。 将之披在身上,他抬起头时,那张属于jīng灵的面孔,已经苍老而矍铄,金sè的发丝也灰白下来,高鼻深目,目光深邃的人类面容,正是刚刚与心灵术士战斗的巨龙德鲁伊。 不远的地方,女jīng灵睁大了翠绿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一切的发生,些许的混乱之中,她在记忆里找到了有关于这个仪式的蛛丝马迹。 那是德鲁伊秘法之中的秘法,可以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重新复活,但那代价,同样巨大—— 从多元宇宙里,甚至是各个神祇的神国之中,寻回一个灵魂,并借助神祇的威能,修复他与原本的尸体之间的联系。灌注生机完成复活。这样的代价,实在太高。根本不可能由凡人微薄的力量完成,通常的施法者,只能简单的将灵魂灌输进尸骸,借助魔法的力量。使其半永久的活动。所以,这个世界上才会发展出了亡灵派系,这种令人厌憎的魔法系统。 所以,唯有神祇的忠诚信徒。他们在各个教会中最为虔诚而强大的教派领袖,掌控着起死回生的秘法,但实际上,这种法术一直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所以能够真正有幸享受到这种待遇的人寥寥无几。 而德鲁伊们,则在这个方面。另辟蹊径。 他们借助神力,将一个人的灵魂,复活在另外的一个存在身上。因为这并非是恢复一个人的全部,仅仅只是将他的灵魂,转嫁到另外一个已经失去了生命的,特殊保存的躯体上罢了。这会让复活变得简单,而具有更大的成效……但这样的秘法,本身就已经违背了德鲁伊们的准则,除非最为重要的存在。否则不能动用, “恭喜你,吾友卡尔罗斯,在神的宽容之中,你得到了与丛林重聚的机会。” 主持仪式的高大德鲁伊掠下兜帽。露出一张更加苍老的面孔,灰白的长须,与高广的额头,让他看上去格外睿智:“希望死亡不会给你留下永恒的印记。” “这是恩赐。吾友蒙滋托克,不过。这死亡,是对于我的惩罚,惩罚我的傲慢……因此即使会永远铭刻于我的心扉,我也只会顺从地向他低下头颅。”重新取得了生命的德鲁伊长老叹息了一声,露出有些疲惫地笑容:“我的傲慢蒙蔽了我的双眼,让我没有看到,他的力量已经如此强大,假以时rì,或者,又会给世界带来一场巨大的变革吧。” “吾友,这正是我所担心的。”白须的老者露出一个思索的神情:“你能够确定,那真的是他么?那个传说中已经消亡,却又数度回到这世间的……圣子?” “是的,即使现在,他还没有觉醒,”被称为卡尔罗斯的德鲁伊微微点头,目光中似有兴奋之意:“我们重新回到这片地域的时机,似乎已经到来了。” “我不能接受!”一个声音忽然插进对话。 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苍老,而坚决,源自于第三个长袍中的人物:“不要忘记,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的作为,就几乎将世界带到了毁灭的边缘!众神的愤怒,这可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够触碰的东西!况且,我们的力量,已经不能与先古的时代相提并论了,再选择追随他,只会让我们被毁灭! “你也同样不应该忘记,在那一场战争之中,陨落的神祇,就有二十一位之多!神的力量,于他面前也并非高不可攀,不错,他最终失败了,但那也已经让众神的时代,成为历史!而最终开启了这个属于凡人的时代,不是么?”卡尔罗斯冷笑了一声,同样提高了声音。 “请稍微克制自己,吾友们。”低声叹息,名为蒙滋托克的德鲁伊开口道: “他确实曾经带给我们的祖先,甚至是整个jīng灵种群以繁荣,可也不要忘记,他曾经愚蠢的试图挑战诸神!即使一度获得优势,可是最终的结果还是失败了,那可怕的结局,即使只是阅读,也会令我胆战心惊……他是为了凡人,还是为了他自己,年代久远,已经无从得知,这样的存在,我宁可相信他的危险,也不会信任他,不要忘记我们的格言,自然没有善恶,因此,我们只会恪守我们的戒律。” “所以,我们这些他的遗民,他的后人,就应该冷眼旁观?恪守戒律,并不等同于放弃反抗,吾友,我们有权力得到我们应得的东西!” “我们一直在反抗!生存下去,就是最大的抗争,我们理应如此!而不是争取那些身外之物!吾友。”老人灰白的须发微微飘动,最后的称呼也提高了声音:“但是,我们新的朋友,却最终可能会与之敌对。” “他们不是我们的朋友,仅仅是为了生存,而确立的盟友而已,狼与羊并非不能共存在一个洞窟,但那样的情形,最终只能存在于暴风雨到来的时候。”能够化身为巨龙德鲁伊摇了摇头:“他们的傲慢和贪婪,最终只会招致毁灭,我们同样不可能给予他们全部的新任。合作,仅仅只是合作而已、也只能是合作而已。” “吾友,看来,我们很难达成一致的意见了……”长老再叹了一口气,抬起的目光,却落在了一旁静立的女jīng灵身上:“莱亚,我的孩子,你也曾经见过他,那么你认为,他是什么?” “我?”女jīng灵一惊:“我不知道……他,我认为……他是……” 第三百六十七章 呃,后面要改一下……稍等,五分钟。 —— “是什么呢?” 爱德华微微垂下目光,轻声的念诵着那jīng灵的律言。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经从地平上探出,照亮了他面前宽大的石桌,细微的反光,让他皱起眉头。 镰刀和锤子佣兵团的速度并不算慢,毕竟,一个能够轻易击败了几百名骑士,以及一条巨龙的法师说出来的话,对于这些佣兵来说,无疑跟神旨一样有效。即使颠簸得散架,他们也会尽心尽力的完成。 当然,依靠马匹和车辆的话,即使是不可思议的高速。从天鹅堡附近回到了勃艮第,也耗费了一天有多的时间。 一天一夜的颠簸,即使是心灵术士,也多少感到了疲劳,然而,之前的遭遇,却让他的jīng神亢奋,无法成眠。 “……七个金灯台。每一个灯台之下,有一位神子,身穿黑衣,直垂到脚,胸间束着龙皮……而第七位圣子,名为希洛……他的发与瞳孔皆银,如雪,如金属。燃烧着火焰的光泽。而火焰则不能临近他,只会为他的臣仆,他的说辞,即为喻示,莫为不从,他拿着书册。拿着三刃的利剑……面貌如同烈rì放光。我是首先的,我是末后的,又是那存活的。我是你们的王,唯一属于你们的王,我曾死过,我会再一次死亡,但我同样注定会再一次的活过来……直活到永永远远。” 这段话,有些熟悉。 或者说,是那种模式,有些熟悉吧——至少爱德华就曾经听过几遍。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它是跟着“圣圣圣主天主”之类的颂唱在一起的……充溢着无意义的空泛,就如同那些神话传说的标准模本…… 或者是王权之,那个jīng灵的原因?那个高等jīng灵,似乎也曾经坐在王座上,向自己宣言…… 一时之间,爱德华能够想到的,似乎也只有这个——王权的拥有者们。似乎大多默默无闻,或者形单影只,但似乎相隔的年代越久远,其身份显赫,并且做出了巨大事件的人也就越多。 若那个jīng灵。真的就是他们所谓的这个希洛。那么对于自己来说倒确实是个不错的事情……说不定,还可以借助这层关系,跟这帮德鲁伊重新建立一些联系。 当然,这样设想也未免有些过于理想化了。毕竟从那个老家伙最后的几句话来判断,这个希洛,似乎因为某些丰功伟绩而让那些德鲁伊颇为忌讳,再联系上王权这东西那邪门又招致神祇关注的力量来推断,说不定那帮家伙。只会对于那家伙更加仇恨呢。 要做出准确的判断,最好是能够了解到真实的情况…… 然而非常可惜地,最为快捷的方法行不通——做过了一番尝试之后,爱德华发现,自己仍旧无法唤起与王权的任何的联系、更别说是寻找到其某个灵魂的记忆残片。 随着碎片越加增加,这神器能够起到的作用,便也越发的宏大,刚刚与巨龙德鲁伊战斗的时候,爱德华发shè的魔法飞弹。已经增加到近乎二三十倍于原本效果的程度,然而它却变得越来越空洞,就像是它原本是活着的,但如今,却在逐渐走向死亡一般。 如果自己真的是一个真正的法师。那么施展出来的法术,最终又会被这件神器增幅到什么样的地步? 实际上,爱德华已经不止一次的这样思考,可惜。他现在对于魔法的理解,似乎仍旧是一塌糊涂……好吧。是稍微不那么一塌糊涂了一点儿,毕竟现在,他也能够勉强动用三环以下的魔法,几乎可以称得上一个正牌的法师了。 可惜与之相应的代价就是,这件神器表现的越是顺从,似乎也越发接近一件死物,再也不复之前,那种不断地尝试着要吞噬主人灵魂一般的活跃。 好吧,既然无法从这个方面想办法,那么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德华轻轻摇头。门口响起的脚步声,让他暂时停滞了思考。 德鲁伊法米尼睡眼忪惺的走了进来。“城主大人,有何贵干?”他马虎的行了个礼。然后端起了桌上为他预备好的玫瑰茶喝了一口,随即咂咂嘴巴,似乎是因为那茶水太甜。 当然,心灵术士此刻也没有心情跟他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切入了问题的心。 “那么,法米尼阁下,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德鲁伊的教派,究竟是如何构成的?” 德鲁伊这种存在,在这个大陆上,一直就笼罩着极端极端神秘的气氛。这些混迹于荒原和丛林的存在,很少与普通人交流往来,除了他们能够施展特殊的能力,唤醒树木,以及驱使动物之类的种种传闻之外,几乎就很少有人了解他们的情况。 但不管如何,他们应该也是一个有组织的法术集团。 爱德华可以做出一些挑衅某位公爵的举动,但是对手换做是一群施法者的话,这个问题就有些麻烦——前者拥有固定的活动范围,领地,领民家庭,都可以作为弱点,而本身的武力也不足为虑,可以考虑斩首行动,也可以考虑威胁来达到目的。主动权完全掌控在自己手里。 而后者的zìyóu度可就大大提高了,想要一击奏效可不大容易,甚至在某些方面来说,爱德华反倒成为了被动的一方,当然,这帮家伙如果足够聪明,那么就应该知道心灵术士不是一个适合的对手。但问题是,看起来这帮亲和大自然的家伙们不是那么聪明的。 “教派?哦,这个嘛……通常来说,自然之子们,哦,也就是您所谓的德鲁伊们是没有什么组织的……或者说,是个松散的组织,我们将之叫做枯木议会,通常是处理一切德鲁伊的内部事务。” 香甜的茶水显然有效地驱赶了睡虫,所以这个疑问,让法米尼皱起了眉头,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的斟酌词汇:“嗯。有一定数量的大长老,超过十位来进行议事,但他们并不聚集在一起,互相之间也没有特殊的同属关系,通常来说。上层对于通常的德鲁伊们来说。不具备什么约束能力,他们一般都会选择在自己的一片丛林里定居。每一位大长老之下,再组成一个地区xìng的议会,向下引领者所有的自然之子。” “那么。这样的自然之子有多少个?我是说,这种所谓的长老?” “很抱歉,领主大人,其他的事情,是我们德鲁伊的秘密。我不能够任意的透漏给您,除非您能够成为长老们同意的,我们的朋友,否则我能告诉你的东西也只有到这里了。” 爱德华点了点头,虽然情报不多,但对方组织松散这个形容,让他安心了一点——至少不用担心对方倾巢而出之类的事情:“这么说,你对于定居在黑鹰公爵领的德鲁伊议会也有所了解?”顿了顿,他问道: “我们之间的联系。并不密切,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只是勉强知道那里的概况。” 法米尼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杯的茶叶,他显然并不适应这种很甜的饮料。可是却似乎又不想放弃尝试:“据说那位公爵有一些得天独厚的优势,您知道,rì没之森的一个部分,正好横亘了他的领地。所以,聚居在那里的德鲁伊们。恐怕会与人类拥有一个松散的盟约,当然,对于你们来说就是帮助他们训练动物伙伴,不过,我想这件事也就仅此而已,自然之子并不喜欢与你们人类……嗯,请原谅,德鲁伊并不喜欢与常人打交道,因为人们的发展,通常是与自然背道而驰。自然之的存在,都是以自己的力量适应,融化进其,但除了jīng灵之外,不管是人类还是蛮族,似乎都更加偏向于改造自然,以适应自己。” “那么,你还能联系上他们吗?” “恐怕不行,城主大人,我……”犹豫了一下,德鲁伊露有点不自然的笑了笑:“我,嗯,这么说吧,我因为与普通人走得较近,所以被……这个,被责令离开了自己的森林,虽然并没有失去身份,不过,我已经和其他的同伴断开了联系。” 也就是说,他是被赶出来的…… “好吧,那么对于这段话,您有什么印象么。”爱德华犹豫了一下,将那段jīng灵语轻轻的念诵了一遍。 “抱歉,我没有印象,”德鲁伊认真的思索,然后摇头:“虽然德鲁伊的教派源自于jīng灵,但现在,几乎已经没有纯血jīng灵再在我们之了,很抱歉领主大人。” “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不留下个口信就走掉?”小丫头气鼓鼓的瞪着他,只是正在思虑的爱德华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只是随口回应:“粮食不够了,所以我去弄了一些来,另外就是雇佣了一些佣兵回来,都是小事,而且你不是在进行什么仪式之类的?所以就没有打扰你。” “你都不知道,人家替你帮了多大的忙呢!还有,什么小事,我听说你不是跟一条龙打了一架?”显然这种态度并不怎么合适,因此半jīng灵小姐的声音立刻就提高了一个八度,“别想要骗我,那个小笨蛋都告诉我了!还有一个团的骑士来追赶你们,” “嗯,不是真的龙,只是个德鲁伊的把戏而已,不怎么危险。”爱德华的嘴角翘了翘:“至于那骑士团……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废话,你知道人家有多担心吗?你以为你是谁啊,传说里的勇者?你不过是个……是个,”半jīng灵愤愤地数落着,但忽然有些语塞,现在,似乎也确实不能用什么很弱的头衔,来套在这个原本不过是佣兵,和法师学徒的家伙身上了:“总之,以后,你不管到什么地方,都必须带上我!不准你这样悄悄地逃走!” “嗯?你能去的地方,我自然会带着你啊,不过有些时候,你不是也不方便去嘛,”有些无奈,其实话说回来,女孩子撒撒娇,耍点小xìng子,那是常态,甚至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要知道分寸,不在正事上胡搅蛮缠便是了 “我不管!我必须看紧你!否则的话,说不定你又从那里找到些女人给带回来了!”小丫头“我问你,那个小笨蛋的东西,就说是那个宝藏的钥匙。应该是已经拿到了吧?我们什么时候去把那个宝藏拿回来?” “你怎么知道他有什么宝藏的?”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不适合出去吧?” “还是,有些古怪,否则,就凭你这个家伙的一贯的作风。肯定是早就把东西拿下来,然后把那两个笨蛋解决掉了。你不是有办法,让一个人忘掉很多事情的么?哦,对了,我记得你好像还很擅长用魅惑术什么的吧?干脆让他们” “什么叫解决掉啊……怎么我在你印象里就是这么个没人品的家伙?” “你难道还以为你是什么好人么?”小丫头半真半假的冷笑一声:“要论那些坏主意。我看这整个城市里的人加起来都不如你厉害。要不是那两个笨蛋手里有这么个东西,你会那么好心收留这两个灾祸的根源?好吧,虽然他们现在已经没那么要紧了。” “你去找了他们麻烦?”爱德华的眉心跳动了一下。 “哼,这么紧张啊?没有啦,我只是问了问那个小傻瓜而已,也没有什么问题,那小家伙挺好骗又挺笨蛋的,算是个有趣的小玩意儿。”注意到他的表情,半jīng灵小姐露出个得意的神sè:“不过。我不喜欢她那个姐姐。” “她得罪你了?” “没有。”小丫头的腮帮子立刻又雇了起来,她跳过桌子,一屁股坐进爱德华怀里,盯着他的眼睛:“那个小丫头,多少也有点姿sè。要是她为了她家那个城堡的什么事儿,来勾引你的话,你这个sè狼一下子答应了,结果碰上了什么对付不了的敌人怎么办?” 这理由说实话真的有点……让爱德华一时之间有点哭笑不得:“喂。我说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刚刚不是还说我狡猾嘛,为什么这一下又变成了会替人卖命的笨蛋了?” “我说了。你这个家伙虽然狡猾,但却是个大sè狼啊,只要有个漂亮的女人勾勾手指,你就很容易五迷三道了。”半jīng灵理所当然地答道:“而且,那个小丫头虽然是没有我漂亮,不过那一对……总之我一看就知道她一定善于勾引男人,所以我可不能让那种该死的小丫头有机会勾引你?” 说到底,就是感觉在身材上输了是吧? “我的小祖宗啊,别小丫头小丫头的了,也不知道你们两个谁更像是个小丫头一点。” 小丫头恨恨地神sè,让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伸手捏了捏她挺翘的小鼻尖,让她尖叫抗议——对于这位半jīng灵小姐,他在情感上多少有些宠溺,更加接近于妹妹的感觉:“没事别老是用这种像是别人长辈的语气说话,在我的家乡的传说里,总是这样说,会减少你的寿命哦?” “我可比她大了十几岁呢,叫她小丫头有什么不对么?”半jīng灵小姐依旧有些不服气地争辩道:“看外表又不能决定年龄,我怎么说也是有资格这样叫她的!” “哦,那么说的话,我可是得管你叫阿姨才行啊。没想到都这么老了,让人不愉快呢” “闭嘴,该死的爱德华,你不许这么叫!否则我就割了你的舌头!”丽莎小姐大为不满,蜷在他怀里恨恨地擂了几拳,可惜她那小拳头对于爱德华魔化的身体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 不过,微一凝神,爱德华便发现了一些变化……视野的半jīng灵小姐身周,一层细微的盈盈光辉笼罩,魔网的能量,轻微的在她周遭环绕,但纷繁复杂,其蕴含的力量,空前强大。 “你的力量,又提高了?” “不错嘛,看出来了?”小小姐立刻洋洋得意起来,“是不是很高兴,人家现在可是可以施展八阶的神术了!” 心灵术士不由吸了一口气。 在奥术的领域之,接触到八环的魔网,便代表着一种力量上的空前变化,而最大的成就,就是可以被冠上师的头衔,代表着从此离开了凡俗的领域,真正跨进了那扇通晓世间真理的门扉,而神术虽然是借助神的名义来调动魔网,在复杂程度上远不及奥术,可是想要得到神祇的肯首,便要用足够虔诚的信仰去换,那通常也是要 这速度,让他不由得有些感叹, 所以说,我才让你带着我啊,我现在可是很强的 他一路摸爬滚打的才不过刚刚碰触到了真理之墙,得到个相当于高阶法师入门的待遇,而这小丫头,已经跨进了真理之门的门槛了,要知道即使是神棍们升级比法师迅捷,但一个教派个能够使用八阶神术的,至少也是个主祭等级,哪个不是些五十岁的老家伙? 第三百六十九章魔法专卖店? 不过,说归说,抱大腿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厢情愿的,想要得到眷顾,你也得有被利用的价值……否则就像那些不会英语,没有能力,连市zhèngfǔ都没去过的三无带路党,去给皿煮国家带路,八成只会被当做垃圾突突了。 不过,八环神术……至少在碰上一些来找麻烦的存在的时候,这丫头已经足够当作一个不错的助臂了,但前提是,她能够恰到好处的使用力量。 或者,自己应该对于神术做一个大致的了解,然后帮她决定一下每天要祈求什么神能? 看着眼前那张笑嘻嘻的小脸,爱德华忍不住呵呵一笑,又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让小丫头猫儿一样胡乱抚弄,作势要咬他的脖子。不过却被心灵术士一把按住了额头,无法得逞。 “吶,爱德华,我问你一件事儿。”闹腾了一会儿,小小姐忽然安静下来,眨了眨清澄的眸子,她用认真的声音开口道:“如果有一天,我和别人,嗯,比如说,那个烂香瓜闹翻了,我是说,如果因为什么事儿会……嗯,需要你必须在我们两个中间选一个,你会选哪个?” “啊?” “不许装傻!看着我的眼睛,认认真真的回答我!” “这个嘛,你们两个哪有什么需要非要选一个的事儿啊?黑暗女士也没有特别跟蛛后冲突的地方,严格来说卓尔和半jīng灵还有点亲戚关系,更何况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地下,互相也不干涉……” “别想给我打哈哈混过去!”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小丫头感到愉快,一把抱住爱德华的头,强行与他的目光相对。她一字字道:“也就是说,你有可能会选哪个烂香瓜,是不是?” “不会的,会选你,行了吧。” “哼!一点诚意也没有!我不相信!”小丫头狠狠地鼓起腮帮:“该死的爱德华,记住了。我现在可是很强的……就算你死了,说不定我都可以帮你复活回来!我丽莎?丽诺比丽,以黑暗女士的名义起誓!所以,你也要告诉我,是我。还是她?你必须选一个!好好回答。不然,我就让所有的半jīng灵都从你这个破城里搬出去!” “用得着这么郑重么……”爱德华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饶了我吧大小姐。” 所谓的选择,通常都有前提,对于某个早就被各种yīn谋论浸透了思路的猎人。以及心灵术士来说,理xìng在大部分时候才是他的思路依据,所以让他不顾任何前提来决定事情,显然是强人所难,尤其是脑海中还有一堆失败案例的时候。 好吧。其实话说回来,这位小小姐的表现,倒是更加接近于他所熟悉的女孩子的样子——他记忆里的女孩们,没事撒撒娇,耍点小xìng子是个常态,甚至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这个世界生存艰难,人类成熟更早,所以不管是艾莲娜,又或者塞西莉亚。都太过jīng明成熟,甚至比他还缺乏些天真。 所以,对付胡搅蛮缠,理xìng考虑显然没什么用……看着这位小小姐一脸认真地面孔,细细的眉头皱起。一双大眼睛认真地盯着自己的样子,爱德华心中不由有点莫名的感觉,于是笑了笑,他干脆伸手揽住半jīng灵纤细的肩头。眯起眼,将嘴唇向着她的额头落下去…… 柔软。湿润的触感。 爱德华怔了怔,然后注意到那个鬼丫头不知何忽然往上挺了挺身,用嘴唇接住了他的唇,紧接着,一条小小的舌头便调皮的滑进了他的嘴,有些笨拙的在他的牙齿上舔来舔去。然后,双手狠狠地搂住他的脖子,不让他离开。 “嘻嘻,好吧,既然用吻来代替答案,我就当你是答应了好了。”片刻之后,半jīng灵小姐才猛地逃开,通红地小脸上,露出一个yīn谋得逞的笑容。 “嗯咳。”轻轻的咳嗽打断了这个打闹,安娜苏走进了房间,面无表情地将手里托盘中那些面包片,牛nǎi和煎蛋在桌上排开,手法利落地似乎已经很适应这样的工作。只不过,做完这一切,她便静立一旁,有意无意的盯着爱德华,灰sè的眸子里带着几分嘲讽。 “嗯,那个……”一时间,心灵术士多少有些尴尬……对于他和半jīng灵的事儿,这位幕僚小姐知道的无疑最多,甚至可能多得有点过了——毕竟上一次在皇宫里那种情况,他也没法解释那只是擦枪,还没有走火。而现在,对方显然已经在心中将某些特殊的贵族爱好给牢牢的套在爱德华头上了,即使爱德华可以选择不解释,但被误会的感觉,也总让人感到有些别扭的。 要不,用修改记忆把这些事儿给去掉? “轰!”一声巨响,骤然炸裂,中断了心灵术士的思考。也总算让他有借口逃离这个麻烦的场面。 …… “嗯?领主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快去看看吧,那几个老家伙……不是,那几位大师,我们怎么劝他们也不听,昨天晚上,他们把您制造的机器给拆掉了,现在又,又给弄坏了,我们差点……” 踏出了任意门,一脸惊喜的老汉斯便忙不迭地迎了上来。苦大仇深地开始絮叨。 实际上,老管家的说法还多少有些遮掩的意思,走近那一片空地,爱德华就已经注意到那已瘫成了一片的油压机……外壳已经裂成了七八片,凄惨的倒在旁边,而四条传动轴都已经落在广场周围,地面上被砸出了三个大坑,而最后一根金属柱则嵌进了旁边的冶炼工坊的屋顶,如果不是为了抵御高温,这里的建筑都是石头搭建的话,这一下可能就得闹出人命来。 而一片狼藉中,几个肇事者……那些再一次被法术学院指派到了爱德华领地上的老法师们显然也没能幸免——他们身上的长袍因为魔法的附加而一尘不染,然而除此之外,几颗脑袋可是被清油的冰冷和味道刺激得不住颤抖,一个劲儿的打着喷嚏。即使他们忙乱的试图用魔法清理,但一时之间,却只是让一颗颗半秃的脑袋被润得更加锃亮而已。 “啊……这个嘛,嗯,爱德华阁下。这场……这真是一个,那个不幸的意外,我们只是想试试它能承受多大的力量,您知道,这个……这只是出于一个法师的好奇。您知道。这个,这个……对于新新事物,法师们总是要做出一番研究的,天xìng使然。天xìng使然。” 注意到那一袭黑袍,五个老家伙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作为领导的老杨格想起来开口,磕磕巴巴的解释道。 他们可以说是比较了解爱德华的丰功伟绩的。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因此,对于这个小鬼,他们可是早就没有了半点的轻视之心了)不管是那座巨大的高塔,其中无比繁复的法阵,还是这座凭空建立的城市,都足以让他们心中那点小小的傲慢碎裂的渣渣都不剩。 而取而代之的,就是隐约的敬畏。 尤其是注意到那个年轻人苍白的嘴角上,扭曲的笑容时。杨格和他的几个伙伴便不由得齐齐的打了个冷战。似乎心中有什么不愉快的记忆随之浮起来了。 “是啊,杨格大师,驱动一个法师的,永远是他们对于万物探寻的好奇心,否则。即使能够施展传奇法术,也不是一个真正的法师。“目光在周遭一扫,年轻的领主笑了笑。 这帮家伙,其实倒是有几分墨水。显然是试验了些优雅的原理……其实油压机这种东西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以他们的智力。稍微思索一下,想要慢慢把这种东西重新装好,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就算是重新制造一台,也费不了多大的事情…… 不过,某个佣兵出身的家伙,显然不可能会让事情就这样算了,不是么? 年轻人似乎无所谓的表情,让几个老家伙松了一口气:“对,对,没错,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我们……”只是他们还没说完,爱德华已经慢悠悠地继续道。“不过剽窃别人的成果,我记得这在学院的院规里面,似乎不是个小事儿啊?” 剽窃成果,其实这通常都只是在同级的法师之间才存在的问题,一个如老杨格这样的高阶法师若是‘无意间’与某个学徒的想法‘偶然重合’,那根本就是个司空见惯的事情。 问题是,眼前这个学徒,他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学徒。 几个老家伙的脸sè顿时写满了尴尬。 “啊,没有什么不可以商量的,这点小玩意儿也并不算是什么秘密,只要几位重新制造一座来就可以了,没有问题,”轻松地话语,让几个老家伙面sè稍霁,不过当爱德华随后的几句话一出口,那几张老脸顿时又黑的如同加持了yīn影法术一般。 这个脸sè变化的速度,简直都可以赶上虹光法墙了。 那个年轻人的讲解算是详尽,甚至连详细的图纸也都拿了出来,可他说出来的数据,好吧,几个老家伙能力虽然不是很高,但无论怎么算计,最后组装好的玩意儿,也至少要比他原本的那件东西,大出了四倍有多! 虽然对于鬼斧神工这个魔法,他们都并不陌生,不过塑造这么大的玩意儿,恐怕还是少不得要耗费上一天的所有高阶法术位,而更可恨的是,那个小鬼最后还笑眯眯的加了一句:“几位大师,是这样的,因为零件装配上可能有时候会出现问题,所以,每一件东西,最好劳烦几位,多制造一些,作为备品,或者替换的修理零件。” 可这种足有一尺厚的金属板壁,即使用魔法攻击都不可能翘曲吧?有什么必要留下备品啊啊啊啊? “那个……好吧。” 杨格的胡须颤抖着,狠狠咬了咬牙,才压抑下给那张可恶笑脸一个火球术的冲动…… 毕竟,不过就是几天的劳作而已,其实他们也并非没有收获,至少那件造物的某些部分,便可以让他们生出不少关于魔像构件的灵感,尤其是那种使用较小的力量,却能够产生巨大的力量的,却只用一些油便能完成的简单机构。 因此,既然学院的指派已经躲不掉了,那么干脆。还是赶快适应情况的好,而一个法师的直觉,还在隐隐提醒着老杨格,这个小鬼能带给他的,绝对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多。 在这里呆了一天。他就已经发现了太多令人惊异的东西。比方说那个铁匠熔炉上使用的风箱,并不是记忆中那种上下压动的皮囊,也不是恒定的风魔法。而是一个硕大的仿佛蜗牛的壳一样的东西,几个人合力转动那zhōngyāng的一个握把。猛烈的风就从那个管子里面被吹进炭炉,于是炭火被鼓吹出的可怕的热量让所有没有被加持过魔法防护的人根本无法靠近。 事实上,这个领地里,好像还有不少,这种不需要魔法。便能够产生奇怪效果的东西……哦,对了,还有,最近听说,学院里那个年轻的天才法师米奈希尔,似乎就是在这个小鬼身上得到了某些灵感,才重新复原出了一架传说中的飞空船…… 还有…… “这个,爱德华阁下,您这种图纸使用的这个。材料……是在什么地方购买的么?”收起了那一卷用从来没有见过的方式绘制出来的,极尽详细的图纸,老杨格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爱德华手中的这些纸张,自然全都是他制造的上好的货sè,又细又滑。sè泽洁白,还散发着特有的芬芳。而这种前所未见的轻薄洁白的纸张,对于一个一生中有三分之一的时间与墨水,羽毛笔。以及文字打交道的人来说,确实是种异常的诱惑。 “嗯?喜欢啊?”爱德华笑了笑。 “唔。只是好奇,好奇。” “可以给你们一些,不过,这东西价格较为昂贵,所以嘛……” 好吧,简短截说,一个沙漏的刻度之后,爱德华踱着方步离开的时候,财产已经又增加了一笔——每一沓一百张纸换了一块鸽蛋大小的上品宝石……好吧,这帮法师们绝对可以荣膺败家子儿榜首的位置,对于金钱,他们从来是没有概念的。 说到这个……虽然那些骑士小说啥的已经开始贩卖,但似乎自己的纸张还没有去找那些高阶的买家呢。 爱德华拍了怕脑袋,忽然想起。这玩意儿,在这个时代,很容易就成为一本万利的买卖——当初制作出来的时候,就曾经考虑过卖钱的问题,只不过因为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多了些,所以干脆就给忘了个干净。 其实别说这样上等的纸张,就算是普通的纸,价钱也绝不可能卖的便宜了,这玩意各国都不会制造,只能从自己手里购买,要不然只有使用羊皮纸,但是那又更贵。而且更加沉重不便,即使是魔法制作的羊皮纸,一百张的厚度也超过了纸张的两倍,虽然那更加坚固,不过对于魔法师们来说其实也差不多。 不过,这种东西的产量最后必然增大,而大量生产的东西,最终就会因为产量的提升而变成大宗的便宜买卖……这可是某大国国民们最引以为豪的专长,从袜子内裤到重型机械,连驱逐舰护卫舰啥的也能白菜价。 说起来,自己手中独创的东西,似乎也有不少了,是不是也应该考虑,弄一个新的财源来了? 不过,普通的生意根本没有利润,因为太多人做了…… 一个魔法商店怎么样? 说到生意,按照资本主义的尿xìng,自然只有利润大的生意才是生意……那么,奢侈品就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上好选择,而这个世界上,最为奢侈的东西,自然是魔法物品了。 作为首席学徒,他拥有着一个相当便利的特权,可以以最为便宜的价格,购买法师商店之中的产品,而跟一个售货员相熟,或者并不能够让价格降到最低,但是也足以得到很多内部的照顾,比方说买到的东西,是大量产品之中的极品之类,或者金币的调整内部价格之类的。 其他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地点人员之类,他记得小丫头手中还有几处商铺,找出一座来重新开就是了,至于说打理上层人物……好吧,谁那么大胆子,敢跟王子的训导者找茬儿?黑道?黑道有多大的胃口,胆敢动一个魔法商店? 至于目标嘛…… 那些一代贵族。 他们通常都是某些大贵族的高级仆人,拥有着贵族的头衔却并没有领地,实际上的地位也并不是很高,在普通人眼里他们的权利不见得就比一些二三流的贵族要差到那里,但事实上那些权力并不属于他们,甚至也不能拥有太多的私人财产,一旦失却了后台他们往往还不如一些商人。 但这些人同样也有很强烈的虚荣心,甚至因为时刻都在仰人鼻息度rì,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他们肯定不会甘于活得不如平民体面。 其实,似乎每个时代,那些商家们真正的目标就是这类阶层的人吧? 这些人数量多,有一定的影响力,而且关系复杂,最重要的是他们的钱不多,不可能全盘接受这种新的“奢侈”这样一来,他们就只能往高雅方面发展。透过这群人,风cháo会进一步蔓延,而且变得更加适合贵族阶层。 第三百七十章学徒们 唔,后面没完,稍等………… —————————————————————————————— 好吧,商店的想法不错,不过在那之前,先得弄出一批产品来才行。 其实若论家底,现在的爱德华并不缺乏,尤其是关于龙字打头的物件,普通的魔法材料好办,地底世界是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蛛丝,宝石,矿产什么的就足够撑起一般的场面,至于魔法物品,他手头还有一批质量不那么高的,用不上的小东西,还有,类似打火机,钢笔之类的东西怎么样?还有那些掺杂了jīng金铸造的兵器,和铠甲? 哦,其实光是纸张供给,就足够在很多地方打开渠道了。 不过纸张就有点小小的问题,不可能全部依靠着鬼斧神工,虽然那样做非常迅捷,可缺点就是对于高阶法师的依靠实在是太多——即使是爱德华本人,两个jīng神的点来全部都用来制造,一天的也不过产生三十个批次,几千沓的纸张,听起来不少,可用来售卖却绝对杯水车薪,更何况爱德华也不能完全投入到这种工作中,他的点多少还要用于自己的培训才行。毕竟他的敌人可不少,不知道啥时候,就会有人会来找他的麻烦。 手工抄纸的技术,他确实是找了一些人来进行,用于供给那些骑士小说,不过若是想要全面推广,就需要扩大产能,而且最重要的是,造纸这东西,对于水的需求很大,而且有污染的嫌疑,而勃艮第周遭,却没有河流可供他如此挥霍。地下的水道或许不缺?可那要引导才行。 唔,印象之中,好像应该有什么简单的办法来着?魔法? 看着几个老家伙垂头丧气地开始准备苦工。爱德华扯了扯嘴角,漫无目的地开始散步,方便你自己思考。 事实上,最终的问题并不是什么商品,而是这个商店可以为他提供一些渠道。用来购买那些增强他自己自身实力的东西——最近。他力量的增长,明显的进入了一个瓶颈,那么想要增强力量,就只有在外部上下手了。 除此之外。有了足够的资本,还可以利用它来交换另一种力量——比方说,有希望说动老侏儒出手帮助自己解决问题……虽然那个老家伙似乎一门心思,只想要弄到跟古代魔法王国的资料,尤其是浮空城之类的东西。不过法术学院。可是还有其他的几个导师呢。 当然,现在心灵术士能够借用的力量,已经开始越来越多……比方说刚刚得到了八环施法力量的半jīng灵,以及黑暗女士手下的牧师群,比方说逐渐开始汇聚的卓尔们,还有,如果cāo作得当,那个什么托马斯,也不是不可以作为计划之中的一环来使用。 只可惜。这些力量都不是非常可靠,如果最坏的情况下……也不知道那个土元素生物的力量,究竟够不够与炽天神侍一较高下…… 事实上,若说现在,爱德华身周聚集的力量。用来对付一些顶尖的存在,似乎也不在话下,然而一旦想到那个金sè的影子,他就感到颇有些头痛。无从着手。 “艾莲娜……”他喃喃道。 那个人,似乎已经成为了梗在心灵术士心头的一根刺。若是不能解决,不管是什么,恐怕都无法再让他感受到欣喜和成就。 “城主大人。”问候的声音,稍微让心灵术士恢复了一些注意力,他抬起目光,注意到镰刀锤头佣兵团的两个团长,正在不远处向他躬身施礼。 秃头的佣兵队长半弯着腰,神sè恭谨……作为那一出‘勇者斗恶龙’剧目的目击者,他和他手下的这只佣兵团,表现出了足够的恭敬和服从,回到勃艮第之后,爱德华并没有禁止他们的任何行动,不过他们似乎很自觉地在画出来的区域驻扎,麾下的成员一直都在帐篷里休息,所谓的娱乐也就是在城里的酒馆里面买了两桶酒回去分了分而已。 “这个……嗯,城主大人,我们……”犹豫了一下,秃头佣兵yù言又止。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是这样的,我发现您这里的武器装备,质量上乘,所以想要给兄弟们采购几件,不知道这个价格如何?” “这个么,价格上我倒也知道的部分很详细,不过如果你们的表现不错,那么待遇也可以和我们这里的士兵一样。得到一幅这样的武器和防具。” “真的!那么您要我们做什么?”年轻城主的回答,让佣兵团的副团长一下就张大了嘴巴,急吼吼地开口:“是护卫还是……” “这样……就多谢您了。”伸手打断了副手的鬼叫,佣兵头子的眼中,掠过一丝喜sè,不过却并不就此结束对话:“大人,请恕我多言,您这里的这些武器……似乎非常容易生产?” “你想说什么?”爱德华的眉头一挑。 “一点小小的建议而已。” 对于面前这个年轻的领主大人,名为列尼恩的佣兵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恭敬。 实际上,即使是没有见识过那场强大的战斗,这座城市里的东西也已经足够列尼恩和他的伙伴们惊诧好久了……那座高耸入云的法师塔,那坚厚的城墙,那整齐的建筑,甚至是那些上等的菜肴和美酒,都让他们生出了一种“人间仙境”的感觉,虽然他们大概不知道这个词儿的意思。 尤其是在和自己的得力副手简单的在城里转了一圈之后,列尼恩最深刻的感受,就是在这座城市里,他们这个佣兵团是何等的无足轻重——且不说那个可以举手灭掉一堆骑兵的杀龙**师,那些偶然走过的,身穿黑袍为数众多的牧师……就算是那些维护治安的普通士兵,战斗力应该都不逊sè于他们团里的弟兄。 好吧,或者武力上有所不及,可是那些装备显然就足够弥补不足——作为一个浪荡江湖多年的老佣兵,一个佣兵头子,对于兵器这类的东西,列尼恩自然是有自己的一番见地的。他很轻易就能判断出那些人身上的武器和装备都是些什么等级的货sè。 乖乖……jīng金造物,光那一件就可以买了他们团里的一个人的命了。可是在这里。却是那些装备给明显没有战斗经验的,训练中农兵的铠甲和武器。 所以,佣兵头子很清楚,自己,以及自己手下的兄弟们。不能一直就这样可有可无下去……作为一个老牌的佣兵。他很清楚,佣兵的作用,就和那些鹰犬一样,如果不能起到作用。最后也就会丧失了被饲养的价值。 “是这样,如果,您这些武器能够大量产出的话,其实我倒是有些能够让您……唔,增加一些收入的渠道。”秃头的佣兵神sè不变。侃侃而谈:“领主大人。这样质量上乘的武器,无论在哪个领主手中,都是炙手可热的好货,即使您看来普通的防具,一套也绝不会少于八百到一千个金币,或者同等的物资,而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可以换来一些普通时候无法换到的东西。当然,粮食您已经不缺了,可是诸如箭矢,马匹,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都可以用这些东西来换取。” 爱德华点了点头。 在这个世界,决定沙场胜负者并非将领腰间的宝剑,而是成千上万士兵手中的利器,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但即使如此。低下的工业力量,让兵器的大量生产。成为了各个领主国王们一直最为头痛的问题。 所以,销路倒是不成问题的。 除了西封邑地的诸多土著贵族之外,图米尼斯王国之中中小贵族的数量实际上要远远少于帝国,在这个封建社会大行其道的大陆,整个图米尼斯,实际由六位诸侯控制着,这些诸侯包括两位公爵、一位侯爵与三位特权伯爵,他们的力量堪比小小的王国,因此也被民间戏称为,王座之下的国王, 他们拥有着大部分的官员任免,领地管理和军事调动的权利,承担的责任只不过是每年上交的一笔税收,以及在需要时率军随同皇帝征战……与爱德华记忆中的古代制度并没有太多的异同,而诸如大小领主之间打着各种幌子的吞并和私下争斗,其实从来就没有断过,在这种环境里,武器买卖,自然是一条宽阔的财路。 “那么,你有合适的路线?” “是的,我们跟南方的几个领主,多少有些往来,几百套的盔甲和武器,应该不是问题,但他们恐怕吃不下太贵重的货sè,所以,您可以适当的节省一些材料。” “我考虑一下。”爱德华点了点头,但却并不直接给这个家伙回应,只是慢慢地继续前行……他自然了解,这个家伙的意图,但回答的太过痛快,只会让他产生骄傲的心思而已,那对于长久的合作,没有什么好处。 书声琅琅, 有些漫无目的的前进,越过一条街道时,新的区域内,便被有些熟悉的声音充溢。 这块新区域还显得简陋了一些,只有几排木板房子。房子里堆放着五花八门的工具,旁边还有一些排列整齐的桌椅,一侧的墙壁上都挂着写写画画用的青石板一旁边的箩筐里放着炭木条。 这里是勃艮第的学校区。 实际上,称呼这里为学校,在爱德华看来简直是坑钱,师资力量淡薄的出奇,每天的功课只有两个沙漏,程度也简单,教材之类的都没有,教员人数倒是不少,不过良莠不齐,从佣兵,到吟游诗人,以及牧师,什么都有。 幸好这并不妨碍什么……反正他们的任务,无非就是教会认字写字,一些简单的算数而已。 然而,这里现在却无疑是城市里人口密度最高的地方之一。 这个时代的人没有什么计划生育之类的想法,所以,整个城市人口虽然不过三万,可是其中的学龄儿童就至少有三千人……嗯,以爱德华的看法来分划,从六岁到十六岁的人口,都算作是适龄儿童,所以这个标准一出,城里就炸了一次锅。 对于那些老百姓来说,能够得到机会。识字以及学会简单的算术已经是天大的好事,更何况还有机会进入高一级的学习?学成之后即使不能成为法师,也可以赚大钱,用不着再在农田或者雕刻场里辛苦耕作……所以命令一下,城里不管男孩女孩。大的小的。都被那些父母给送到了这里来了,甚至还有一些超龄的家伙,也谎报了年龄,死乞白赖的跑来想要混个便宜。 好在爱德华身边还有个称职的幕僚——安娜苏看过名单之后。大笔一挥划掉了大半,只留下了从八岁到十岁的孩子,但即使如此,男男女女的也凑合起了一千多小鬼头。 不过,有些出乎意料的。里面能够勉强感受到魔网的小家伙倒是不少,加起来一共至少找到了五十多个对于魔网敏感的小鬼头,虽然那大部分的才能也就那么回事儿,即使学成了也不过就是一辈子在三四环的能力上晃荡,不过对于爱德华的要求来说已经足够了。 这些孩子们得到的待遇,自然要比那些普通的强了一些。 此刻,在空地的广场上,几个孩子正排成了一排,认真地念诵咒文。然后甩出一颗颗的魔法飞弹,将面前的木靶子抽得粉碎。然后换成下一队…… 这是他们每天的实践课,对于每一个魔法进行熟悉,而显然,负责教导它们的那个佣兵法师虽然能力不怎么样。可教导的还是非常认真的,而这帮孩子们也学得足够刻苦。恐怕要不了多久,这些小家伙们就能熟练掌控几个常用的法术。 不过看着这一切的时候,爱德华的表情。却有些 真特么的受伤啊,当初爱德华学会这些魔法伎俩就已经费了大事儿了…… 众所周知。法师的力量源于知识,换而言之——有几个法师是二十来岁就晋级**师的?事实上,世界大把的天才法师都是年过不惑才摸到高端魔法的屁股,甚至有不少要熬到七老八十才出头。 正常吗?当然很正常,哪怕是本位面的天才,没经过几十年教育学习实践,又有谁能坐到教授的位置?身为奥秘的掌握着,没学识没积累哪里来得力量?换句话说,想当法师的先得忍受个几十年的“学海无涯苦作舟”生活。 离开了那长袍兜帽的yīn影,她的脸看上去似乎也褪去了一层冷漠,尽管阳光之下,那苍白的皮肤仍旧仿佛透明,不过表情却有些生动了,她的目光 她的发丝是黑sè的,是那种纯粹的黑sè。 实际上,在这个世界上,尽管很多人都拥有鲜明的发sè,比方说安娜苏那种淡金,克劳迪娅的火红,抑或是达赫妮那种银白,不过,如此深沉的黑sè,却是极端少有的——通常而言,人类的黑发,都是很深沉的棕sè,爱德华本人就是这样……可女法师的这种,却深沉到仿佛能够吸引一切般让人注目,似乎目光,也被那种黑所吸引了。 就如同她的眸子一样,不,或者那双眼眸,要更加深邃, “这个?是一种法术的副作用。”注意到爱德华的目光,她开口道,声音依旧是平静,仿佛所有的感情都被抽离的平静:“很奇怪吧?” 爱德华自然摇头。 对于他来说,黑sè的头发,怎么可能会奇怪呢? 他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在这种距离之内,这样的光照之下,毫无阻碍地注视着这张苍白的面孔 “追求,有追求自然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会让人生变得很有意义。”些许的思索之后,爱德华慢慢开口道:“不过,我却并不觉得,应该将所有的一切,都投注到一个目标之上,那样做,有点儿……怎么说呢,太浪费了。” “人和那些动物不同……动物想要活下去,只要进行一系列的动作,吃饭,睡觉,排泄,至多加上繁衍的活动,便已经足够了,简简单单的。所有的一切就都为了这些服务,他们不需要关注其他的东西,可是人的功能,本就” 为了一件事情努力固然是好,可是也不应该把其他的东西就此放弃,能够得到的越多,人生不是才越完满么? “你总是些很有意思的说法。”女法师垂下目光,顿了顿之后,开口道:“不过,这想法很贪婪。你这样的人,恐怕最终的目标,肯定是谋求无限的生命吧?不要急着否定,你并非是没有目标,而是目标太多,你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尝试,是不是?” 有些懊恼的皱起了眉头,对羽翼远没有丰满的他来说,力量是他在黑暗世界中生存的最重要道具,现在还不是可以只靠智慧与头脑吃饭的时候。 最主要的头等大事,仍旧是力量……只要力量足够,想要什么,都不是问题。 ♂♂ 第三百七十一章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如果想要获得更多的力量,那么这种半调子的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再继续了。”她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些不悦:“这只会分散你的精力,我想,你最好还是需要考虑一下,你真正想要追求的东西是什么。” 爱德华又愣了愣。 “追求……吗?”些许的思索之后,爱德华慢慢开口道:“有追求自然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会让人生变得很有意义。不过,我却并不觉得,应该将所有的一切,都投注到一个目标之上,那样做,有点儿……怎么说呢,太浪费了。” “浪费?一事无成,才是最大的浪费吧?” “人和那些动物不同……动物想要活下去,只要进行一系列的动作,吃饭,睡觉,排泄,至多加上繁衍的活动,便已经足够了,简简单单的。所有的一切就都为了这些服务,他们不需要关注其他的东西,可是人的功能,本就不只是这样而已吧?”爱德华笑道:“所以,为了一件事情努力固然是好,可是也不应该把其他的东西就此放弃,能够得到的越多,人生不是才越完满么?” “你总是些很有意思的说法。”垂下目光,她开口道:“不过,这想法很贪婪。你这样的人,恐怕最终的目标,肯定是谋求无限的生命吧?不要急着否定,你并非是没有目标,而是目标太多。你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尝试,是不是?” “贪婪可是人类的原罪……我的导师阁下。事实上,声称自己没有**的存在,大多都是明了自己的**不可能实现罢了。虽然我不否认,真正的圣人,确实也是存在的。“爱德华笑了笑。 轻松地在旁边的一块青石上坐下,目光在远处,那些正在辛勤练习的孩子们身上停了一下,他轻声继续:“大多数人不是**很小。而是不了解他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罢了,随着他们得到的越发的多,潜藏的**,也就会不断的浮到表面上……所谓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饱暖又思衣贪欲无尽,这就是人类,但也正是这贪欲,方能让人类以最快的速度成长。” “就像你一样?” “我只是运气好罢了。”他说:“其实,我可并不是什么都想要的。我只是希望,自己的世界。变得美好,其余的事情,我管不着,你看,多么小的愿望?” 女法师沉默。她垂下目光,似乎想到了什么。 于是,爱德华也并不打破这些许的静谧,只是眯起眼睛,目光在女法师身影上划过。心中不由微动。 因为自己的一番言辞,而静思的她,周身都在散发着惊人的美丽。那属于她的独特的魅力,永远是在沉寂之中的,就像是盛开在遗迹之中,罕见的魔宫百合。 但无良的某人,显然不会仅仅只是欣赏这脱俗的清幽。他同样也在是无忌惮的摄取着那些更加世俗的魅惑…… 就像刚才说的,爱德华很贪婪,所以他当然不介意在可以的时候,滋养一下眼睛……不是么? 想象之中。这位老师本来应该纤细单薄,但如今方才发现,那件黑色的罩袍似乎很容易将她的颇多秘密,隐藏在阴影中——这一袭贵族长裙虽然不过是普通的便宜货色,但没有多余褶皱掩饰的腰身,却让她的腰线更加纤细,她的坐姿挺拔,腰背笔直,消瘦的骨架将身材绷得极尽完美,在空间中划出了一道充满了诱惑的曲线。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过,直到某些人注意到,女法师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和他的对视在一起。 “嗯咳……老师,你在魔法上投入了多少时间?或者,您觉得应该再投入多少才够实现的你的愿望?比方说,成为一名**师?”某人呆滞却又肆意的目光,显然那足以令任何人不悦,因此女法师皱起细细的眉头,所以在她的怒意散发之前,心灵术士已经机灵的抛出一个问题。 “我投入了十六年。但我的资质,与天才相差甚远,所以至今仍旧被抗拒在八环魔网之外,或许,想要推开真理的大门,还需要十几,甚至几十年,也许,永远会被拒之门外。”女法师愣了愣,低声开口道,目光似又有些迷离。 法师的力量源于知识,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换而言之,只有积累,方能成功—— 这个世界上的法师成千上万,算上历史上的,几百万都有多,可二十来岁就晋级**师的,一个没有……想当法师的先得忍受个几十年的“学海无涯苦作舟”生活。即使那些冠名‘天才’的法师,也都是年过不惑才摸到高端魔法的屁股,甚至有不少要熬到七老八十才出头。 正常吗?当然很正常,知识的积累没有捷径,身为奥秘的掌握着,没学识没积累哪里来得力量?哪怕是爱德华熟悉的位面之中,教育系统化,便捷化,硕博连读的大把,但没经过几十年教育学习实践,又有谁能坐到教授的位置? 当然,那些擅长于在互联网上拍脑袋发明知识的键盘科学家,权钱交易后圈钱的那些空壳子头衔,那个另算。 只不过,除了知识的积累,魔法的山峰,还拥有着诡异的锋线,越是向上攀爬,便越是毫无进路的陡峭,同时,她拥有最为困难的两个关隘……凝结真名,与真理之境互相联系,全部是契合于每一个人的灵魂量身打造,前人的指引只能或多或少的让人看清前路的奥秘,但若是没有大能的力量劈开捷径,那么便只能匍匐于山路,一小步一小步的慢慢试探。慢慢打熬。 怔怔出神了一刻,但结束了思绪时,她即注意年轻学徒嘴角含着的狡猾笑容,于是忽然想到,这个家伙的目的,可能不过是在乘机试探她的年纪……尤其是那兜帽阴影之下,一张面孔虽然平静依然,但目光却闪闪而动,在她身上游移不休,颇为肆无忌惮。 恙怒在深邃的眸子里一闪即逝。两根白皙的手指轻轻弹了弹,一道电芒便蛇一般游向了那个胆大包天的学徒! 青紫的电芒不过尺许长短,小指粗细,但却控制得极端精准,若是落得实了,哪怕是健硕的战士,也要全身酥麻,持续一天的疼痛。 不过这个小小的惩罚显然并不到位……心灵术士只是举起手,那一道青紫的闪电便燃烧起来。化作货色在他手中跳跃往回,随着他五指微微收拢。便噼啪的一声爆散为无数星星。 但这并不意味着逃脱。 流窜的电火,自周遭的空间围拢,刹那间就已经化作了一道扩展的电龙,噼啪的摩擦声让心灵术士不由一声怪叫,身影急退间,已经滑出了三十余尺,再一闪,便消失在街角中! “不必担心,我会想到办法的。” 仓皇逃窜的身影,兀自没有忘记,送来一个心灵上的低语,让女法师微微摇头。 导师与学徒,恐怕早已只剩下了一个名义……与这个家伙再次见面之后,她便察觉,两人之间原本判若云泥力量鸿沟。已经被充满神秘的力量悄然模糊。如今的他,身周环绕的魔网仍旧平淡低微,然而那种无形的气息,却已经深沉蛰伏。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方会伸出无数獠牙的狰狞。 只是当那身影彻底消失在一条街角,本来神情冷漠的她先是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然后浮现出一个完整的笑容。 虽然仅仅一瞬,但却足以颠倒众生。 …… “力量啊……还是力量啊……” 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一个什么样的美景心灵术士自语着,有些懊恼的皱起了眉头……贪婪也好,**也罢,但目前的一切问题,如果都可以像这样极端的单纯化了,该有多好? 可是,王权的问题,兵力的问题,亚莎莉的真名的问题……都不是那么轻易能够解决的。 对羽翼远没有丰满的他来说,最主要的头等大事,仍旧是力量……力量是他在这个世界中生存的最重要道具,一个大人物的底蕴需要无数的时间积累和构造,虽然他一直在努力追赶,但那个,那些诸多的目标永远在高远的前方,因此现在仍旧不是可以只靠智慧与头脑吃饭的时候。 真正的强者不需要做作的虚伪表演,乐衷于依靠自己的双手来解决问题,用毁天灭地的强悍武力,将一切敌人统统都打倒消灭……只要力量足够,想要什么,都不是问题。 可问题是,如果力量不够,那么怎么办? 这是这个世界的简单规则,不容任何小聪明的破坏,想要尝试在这里耍些花样,最后的结果,都不过是这个严密沉重的体系吞噬,连一点骨头渣子都剩不得。 要如何做呢? 想了想,他伸手从次元袋之中,摸出了那一枚黑色的晶石。 实际上,这是个危险地决议。 灵晶仆对于心灵术士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帮手,不仅仅是战斗,也是在思维上补充他遗漏的绝好帮手,拥有着很多方便的手段……只不过现在,这个灵吸怪巫妖的造物,已经成了一个危险的存在。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本应应该让他继续沉睡……然而不知为何,此刻的爱德华,却发现自己的动作出乎意料的稳定,就像那不过是拂去了心头的一抹尘土。 喀的一声轻响,灵晶仆伸出了八条长腿,慢慢撑起……可是还没等到爱德华在心中开口,它已经一个弹跳落上了心灵术士的脑袋! “你这个白痴!简直愚蠢!” 久违了的灵晶仆发出一个尖锐的嘶嘶声,在主人的心头疯狂大叫:“刚才多么好的机会,你居然就这么放弃了?再接再厉啊我勒个去!你真的是爱德华文森特吗?真的是我知道的那个爱德华文森特么?这种极品,而且还是你从几个月之前就一直有兴趣的。你不动手等什么?耍纯情?” “闭嘴!” 无良的石块的声音,尖利的令人头痛,让爱德华一时间想要直接把它敲碎了算了,可是后者却显然很清楚,自己的还有用处,因此越发肆无忌惮:“我就跟你说,你以为爱情是什么?那不是请客吃饭,不是花前月下,不是吟诗作画。爱情的雅致只是表面,从容不迫文质彬彬。温良恭俭让都只是迷惑对方的手段。爱情是战争,是一个人攻陷另一个人内心的暴烈的行动。所以,相较于逐渐的从各个方面展示自己,倒不如干脆抽空一棒子从背后打昏,然后抓住她那精巧的脚踝,将她拖走……” “够了!” “那是很美的场景。你知道拖腿有多么美好吗?因为在那时可以充分显示出小腿的线条与那份修长。而且其实女人们也喜欢被那样对待,那是自人类还住在山洞里的时代,便流传下的记忆。因为在那个时代,被一个强壮的男性打昏抢走,乃是大好事。意味着以后可以获得足够的食物抚养后代。所以她们喜欢被强壮的男人扛在肩上。” “再不闭嘴,信不信我把你打成碎块?给我联系卡特泽耶克!” “门都没有!你这脑沟平滑的白痴。我还以为碰触到了真理之墙,你会变得聪明……看来果然种族智力差异是无可消弭的,我,本晶石大师虽然是个伟大的存在,但是我可不能自发的使用,除非他有那种意愿,否则我怎么可能联系得上他?” 好不容易将所有积存的废话倾泻一空,灵晶仆似乎累了一样言辞简单起来……不过偏偏简单的,是爱德华急于知道的事情。让年轻的心灵术士恨得牙根痒痒:“哦,说起来遥视术这种东西,你不是也会使用吗?你直接跟去看看他在干什么不就得了?” 听起来很美的建议。 不过对于这建议,爱德华只能表现出浓厚的……没兴趣。 开玩笑,遥视术确实是极为方便的,不但可以用来监视特定人物,还可以在他身边显能。堪称跟监偷窥,居家旅行的必备良术……但也正因为如此,它也是个相当危险地异能,爱德华目前所知的心灵异能里就有个名为遥视陷阱的玩意儿。可以直接反击那些偷窥狂一记可怕的闪电风暴——这还只是个六环异能而已,若是一个不留神真的看到了那个老家伙什么重要信息,天知道那家伙会弄出个什么方法报复? “不过,其实本晶石大师跟卡特泽耶克本人也没有太多不同,你想要问的东西……我若是不知道的,那么恐怕他也同样不知道。” “一个人的真名被人掌握了,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杀了那个家伙,控制他,或者用修改记忆。” 统统都是废话。 “你也不用着急……在我看来,你现在遇上的事情,与你那个老婆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灵晶仆急急的开口道,恰好在心灵术士暴怒之前的一瞬:“不过就是个人类的**师嘛,即使他有一件带着领域效果的神器那又如何,你只要出其不意,一下杀了他,比方说,锢魂术之类的,他难道还能用那个什么领域来报仇么?更何况,如果你那个姘头不来,你手头上的力量集合起来,还对付不了那么一个人类么?” 如果出尽全力的话,或者有机会……可他固然留有后手,但那个家伙,也不可能什么也不准备吧? “简单得很,给他一点甜头,把他从那藏身之处引出来……这不是你最为擅长的事情吗?” 灵晶仆的话,让心灵术士的思绪平静下来,他眯起眼睛,看着远处,勃艮第城的城门,若有所思。 …… 日光正处在一天之中最为柔和温暖的时段时……勃艮第城也迎来了它最好的时光。 从打开的城门望过去,那阴暗的通道之后,便可以看到一片热闹的景象, 慢慢的踱上那条刚刚开始用卵石铺设的,连通着城门的中央大道,便可以看到那两边一排排矗立起来的木头楼房,每一处的旁边,都有着精心移植过来的植物,四周围绕着一丛丛树林,刚刚开始发芽的香橼树或是橘树,绽开的枝叶间,自有淡雅的一股清香扑鼻,叫人心旷神怡。 而稀疏的人流,也就灌注其中,五花八门的巨大招牌在被简单的竖立在各种小楼的门口,阵阵铁器敲打的声音还有刨削木头甚至纺织的声音从中传出。招揽生意的呼叫此起彼伏,贩卖各种日用品的小贩们间或其间,交谈着,吆喝着。加上人群之中的谈笑与叫骂,嬉闹和低语,组成了一片格外的喧嚣。也给了这座正在建设之中的城市,一种初生之际的,生机勃发的味道。 只不过,这里的人流大多都是急急匆匆的,在这座城市里,唯有勤于劳动的人,才能留下, - 第三百七十二章不速之客 没完后改 “能够确定……真的是这里吧?” 当先的褐袍人抬起头,露出半张精致的面孔——尖细的下颌,白皙中带着一点粉红,细腻得仿佛在反射着光晕,像是那种源自异界大陆的上好釉色。而那轻轻的声音,也是与瓷器轻轻的敲击相仿的流畅和清越。 只是这动听的声音中,带着一点点不耐,罩袍之下伸出一只纤细的手,似乎想要翻开那沉重的长兜帽……在半途犹豫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是的,莱亚阁下。按照我们得到的情报,附近能够有那样的力量,又是对布莱霍克家族抱有敌意的,只有这座城市的领主,爱德华?文森特,他是法术学院,某一位**师的学徒。”另一席长袍里的人回答道。 “爱德华……哼,真是个低俗的名字。如果这真是那个狡猾家伙的真实名字的话!我……” “您好,来自远方的旅人,请问诸位是否愿意接受,蓓尔莱娜女士送上的祝福?” 一个骤然响起的温和问候,打断了这位莱亚小姐的诅咒。 发言者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她站在街旁的一座凉棚之下,礼貌地向着一行人躬身行礼,然后甜甜的微笑:递上手中的礼物。 那褐色长袍里的三人,齐齐地抬起头,有些警惕的盯着这个不速之客,然后注意到对方递上的简朴礼物——用巴掌大的青菱木的叶子卷成的小小水杯,其中装着清澈的饮水。散发着一些甜蜜的芬芳,又带着微微的凉意,在这个骄阳当空的时间里,喝上一杯,确实是可以缓解旅途的疲劳的佳品,或者说,一种祝福。 路边已经有三四个人在享受着这小小的祝福,于是三人中的两个,也就伸手接过,一饮而尽。唯有被称为莱亚的女子。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沉默地站住。 “需要再加一杯的话,请随意。”分发饮料的女孩子笑了笑,示意了一下身后的水桶,然后开口问道:“请问几位,是否听说过黑暗女神的名字?” 两名褐袍人的眉头微展,但却又随即面面相觑,同时摇头:“抱歉,我从未听说过这个神……” 对方的行为并不难以理解——在这个位面中。宣扬自己所侍奉的神的教义,扩大自己所属神庙的势力范围。是所有牧师的天职,当然。诸如太阳神,正义之神或者生命女神这样的大神们的神殿,一般是不会进行这样简朴的宣传的,因为他们在人世间的地位早已根深蒂固,只有那些神力弱小的教会,才会注重这样的宣传,在一些较大的城市,这也算是令人司空见惯了。 但是黑暗……女神? “女神的名字就铭刻于黑暗之中。自然也只有亲近黑暗的存在才能够听闻,但请不要误会,黑暗并不意味着邪恶,它只是亘古以来便存在的自然之物,黑暗存在于万物之中,它是从天地之初就有的力量。火终究会熄灭、人终究会死、世间凡物终究会消逝,都会融化在黑暗中。而黑暗从没有伤害过人,:相反,黑暗能保护弱小,庇护我们。所以,蓓尔莱娜陛下,最终将会救赎这个世界。” 传教的女孩微微一笑,热情而流畅的诵读出一篇言辞,显然已经是说过无数次了,不过这只会让褐袍之下的女子皱起眉头: “等一下,你……是个半人类?” “什么?” 兜帽的阴影中,一双碧色的眸子盯住那个穿着一身简朴服饰,挂着黑色神徽的女孩——她似乎是个平民,长着些微雀斑的面孔呈现一种健康的黝黑,笑容也同样明朗,只是那齐耳的短发,却让人轻易便可以注意到发丝下纤长的尖耳朵。 “我是问,你是个半人类吗……” “抱歉,请问您说的蓓尔莱娜陛下是指哪一位神明?” 清脆和苍老的语声同时提高了声音,而身穿褐袍的年长女子则伸手拉住了同伴,她抬起头,用稍显老迈的微哑声音,向那个半精灵的见习牧师微笑道。 于是后者愣了愣,随即说出一番背诵好的言辞。 “是的,蓓尔莱娜陛下,是一位亘古以来便存在的神明,从黑暗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时候开始……她教导我们,不要害怕黑暗,不要恐惧黑暗,它一直在我们身边,不曾伤害过任何人,只会静静地陪伴着我们,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乃至万物的最后一刻,即使万物都消散,化为虚无,剩下的最终还是黑暗。因此,我们应该去接受黑暗,去了解黑暗,去融入这片黑暗吧,他会是你我的最终之所…… 可惜,当这抑扬顿挫的言辞结束,那三个人已经去得远了……幸好似乎司空见惯了,黑暗女士的见习牧师也并不气馁,仅仅是礼貌的微笑,稍微后退静立,准备着向下一个走过的陌生面孔再次宣扬自己的言辞。 …… “奇怪的地方,但蓓尔莱娜,这个名字我怎么好像是在那里听说过?黑暗女神?这……” 褐袍中的年长女子一边走,一边沉思般喃喃自语:“可以肯定的是,现有的为世俗承认的神祇中,并没有这么一位的存在。蓓尔莱娜,这个名字似乎是跟一个很古老的传说有关,但到底是什么,我似乎是……抱歉,莱亚阁下,我似乎记不起了。” “那并不重要,不管是不是一个真正的神明,对于我们来说,都无关紧要,总之这些人类怪异的思想,本就可以接受任何奇怪的东西,不管是邪神还是恶魔。”被称为莱亚的褐袍人扬起视线,碧色的眸子,在周遭的人群中扫过:“梧桐,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里似乎有很多半人类?” “嗯?”被提问者怔了怔,然后才反应过来对方的话:“是的,莱亚阁下,因为城市刚刚开始兴建……这里最近已经成为了半精灵们的一个聚集点,近两个月来,他们大规模的涌入了这里,据说这里的那个领主,对于领民的血统一视同仁。” “半人类吗?灾难的存留,那些人类罪恶的明证,拥有着我们的血脉。却受到诅咒的一群啊……”被称为莱亚的女子收回目光,低声自语:“他们也本应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丛林,但现在,却要和那些赋予了他们诅咒的存在,混在一起。愚蠢!真是愚蠢!” “我们也同样是人类,莱亚,我能够理解精灵对于那些人类所犯下的罪孽的痛恨,但并不是和所有人都是精灵的敌人,而大多数人。不过是误入歧途,或者并不理解自然的规则。这并不能称之为邪恶吧。” 年长的女子开口,带着一些苦笑的意味:“虽然我并不会觉得这个所谓的领主有什么……嗯,好的地方,不过至少作为一个领主,他看来还算是……嗯,比较好一点儿。至少,他的领地,要比布莱霍克家族的繁荣得多了。我即使是在布莱霍克家族的那个什么领主的城市里,也没有见过这么欢乐和有活力的人群。” “如果他真的是那个家伙的话。那么这一切不都是建立在他对于其他人的掠夺上吗?而这些人,也不过就是在别人的血汗之上享受你所谓的欢乐而已!和那些可恶的狗头人强盗没有什么区别?” 被称为莱亚的年轻精灵提高了一点儿声音:“还有请不要忘记,这一切都建立在对于大自然无休无止的地掠夺之上,无休无止,活力?他们不过是一群可恶的寄生虫!” 这个声音,引来了一些好奇的目光,于是年长的女子叹息了一声。不再开口。 德鲁伊们与自然接触,在交流中长于聆听而不是辩驳,况且对于自然来说,人类的发展确实是一种步步紧逼的侵蚀。不管如何,都是不正确的…… 而名为莱亚的女子仰起头,视线穿过那长长的街道,陆奥在那座巨大的高塔上,那建筑阴沉的青色外表,在接近时似乎就会散发出迫人的气势,让人心情沉郁, “奇怪的地方。好吧,梧桐,青柳……看来,我们需要在这里多停留几天了。”她开口道。 “是的,但……不过莱亚阁下,长老要求我们的是来与他接触,尽快地给长老们一个回复才……”年轻的男子愣了愣。但疑问,随即被同伴打断掉。 “这件事情是我在负责,我自有我的判断。” …… “多日不见了,爱德华阁下的事业越发蒸蒸日上,实在是令老朽羡慕啊。” 老家伙看上去,依旧是精神矍铄的样子,面孔上带上了一些红光,春风满面。 爱德华的眉头皱了皱,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老家伙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丽诺比丽,半精灵小姐的父亲大人,也是他背后的一个资助者。就在片刻之前,这老头儿不知道是得了哪门子的风,来了个突如其来的大驾光临。 “客气了,还有赖您的帮助……只是您今日怎么会有空莅临?是商路上又遇到了什么困难?”心灵术士挑了挑眉头。对于这个老家伙,他其实素无好感,虽然后者对于他算是诸多帮助,但那大部分都要算在半精灵小姐身上,而这个老家伙本人一向有些难以捉摸,对于爱德华来说,不算是个什么适合交流的人物。 这个老家伙 “哪里哪里,您这座城市的建设,真的是远远出乎老朽的预料,唉,人老了,眼光也就变得浅了,若不是亲眼得见,实在没法想象,这短短的时间之中,您竟然造就了如此的奇迹。”老头儿呵呵笑着,也不介意:“至于说我今天来的目的么……呵呵,是这样。老朽听说,爱德华阁下您似乎对于本地的发展,不甚满意?” “城邦初立,百废待兴,人手缺乏是常有的事儿,爱德华阁下对于我们的帮助极大,老朽投桃报李也是自然地事情,只要有用得上的地方。您完全不必客气。” 但不知这城市的规模,是不是还可以再提升一些? “呵呵呵,精灵战争零零散散,打打停停,也进行了百多年,几度结定契约,互不干涉,也有眼光长远者,提出过融合的策略,所以这半精灵的数量。当然并不是只有这些而已,而且实际上,混血会的规模也可能比您所知道的,要大了数倍……除了半精灵,还有一些人类,是与半精灵有关的人物,所以在整个图米尼斯,即使粗略计算,半精灵的数量。也要再增加五倍有余。” “我记得您上一次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 “真是不少,” “咦。我有说过关于混血会的规模的问题么?” 当然,半精灵的数量并不占优,可是其中刚还有四分之一血脉的半精灵,半精灵寿命悠长,生育能力却又不弱,这多年繁衍生息,若说只有这几千不到一万的人口,确实也是说不过去的。 当然了,混血会也有一些势力的。 我属于最古老。最悠久的一派,也是成员最多的一派,因为我们大多都是商人,就用亚麻布颜色的袍服作为派别的名称,简称为“棕衣派”。是负责联络、组织各地的半精灵的人。 还有其他的几个派别吧? 有鉴于此,所以三派都承认他们是“混血会”的领导者,各地的“混血会”派别在表而上都受其领导。棕衣派的政策比较温和。倾向中立,人员都比较开明,不阻碍旗下成员的自由流动,所以有很多棕衣人士还加入了另外两派〔紫衣派与荆棘派)。甚至担任要职。其铭言—“我们的盟友,惟有时问。” 代表了棕派成员的基本观点,就是只要他们坚持不懈地努力,保存自己原有的势力范围,小心地扩充新的势力范冈,尽量不放过任何机会、不犯任何错误、不盲目激进、不封闭保守,那么总有一天会达到他们的目标,而且是全而胜利。 从边疆分裂出一个新的,直接由半精灵来建立的国家……还是在其中依靠合法手段争取到半精灵的平等地位? 前这无疑是能够争取到最大利益的……然而并不可取,毕竟半精灵和半混血的数量,即使经过四十年的时间,也没有能够发展到一个可以建立国家的基数,勉强直立不可能会有好的结果……还是由半精灵主导,和人类混居这条道路都是最可取的。 棕衣派的成员穿棕色衣服,徽章为全棕色的两只互握的手。他们的联络暗号是两人用右手拇指相对,分别向各自的逆时针方向旋转四分之一圈。 “混血会”中最有势力的一派,也是人数最少的一派,简称为“紫”。获得了一些社会地位。虽然人数很少,还表现出半精灵也可以通过合法手段来获得权力。其于此点,一些人便从棕衣派分出来,成立紫衣派。他们觉得,遵从人类的法律,并没有什么问题,所以他们的成员,很快就变成了一些很有社会地位的人。 “与显贵之人打交道,你就会成为显贵。” 这就是是紫派的基本观点,他们觉得,只要努力获得社会地位,然后帮助更多的半精灵获取社会地位,渐渐地就能将人们的歧视改变过来,赢得人们的尊重,最后合法地取得一片领地,在其基础上建立属于半精灵的国家。 很不错的改良派的手法, “可惜,爱德华阁下,我们棕衣派,拥有的只是声望而已,大部分只是商人和普通乡绅的组合,我们并不具备很强的力量或者影响,像是您领地中的这些人,已经是我们能够动员的极限了。” 这老家伙竟然会亲自到来——有两个月了吧?从之前自己接受了他的一点帮助,剿灭了那个杀手组织之后,爱德华就没有再和他有过联系了,虽然领地中的事物,多多少少都要与之有所关联。 这老家伙竟然会亲自到来——有两个月了吧?从之前自己接受了他的一点帮助,剿灭了那个杀手组织之后,爱德华就没有再和他有过联系了,虽然领地中的事物,多多少少都要与之有所关联。 什么理想,主张,自由平等和解放?争执这种东西归根结底,不过就是利益分配不均造成的问题……这个混血会的领导者们事实上根本就是一群没有什么理想的家伙,所谓的成为官员,为了所有的半精灵争取利益,不过是他们用来迷惑下面的半精灵,获取他们支持的一种筹码…… 利益这种东西,最大的部分永远都只会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不管是人类,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智慧生命,除非他们能够百分之百的共享所有人的想法,否则的话,绝对的平等根本不过是水中昙花——半精灵官员们斡旋于人类和半精灵之间,可现在发工资的人已经注定约束了他们的手脚,让他们不得不维护对方的,也是自己的切实利益,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们绝不可能损害老板的利益来满足原本的穷亲友了。 因此,矛盾自然不可避免。 第三百七十三章承诺 “这……”老人的本来保养得很好的面孔抽紧了……心灵术士的语声,很温和,很平淡,然而,却让这张脸上的血色和生机,在一瞬间衰退了下去!沉默了半响,他才摇了摇头,重新抬起视线,勉强挤出一个苍凉的笑意:“唉……不愧是一位**师的学徒。老朽愚鲁,倒是叫您见笑了。” “每个人都拥有自己做梦的权利,这没有什么奇怪的。” “做梦啊……哈哈,当然,虽然这无疑是能够争取到最大利益的……然而并不可取。”老人笑了笑,似乎已经从震惊中清醒:“毕竟半精灵和半混血的数量,即使经过四十年的时间,也没有能够发展到一个可以建立国家的基数,勉强自立,根本不可能会有好的结果。还是由半精灵主导,和人类混居这条道路都是最稳妥的。” 爱德华眯起眼睛,并不回应。 因为不管这老家伙究竟有什么打算,他都不想参与其中。 当然,说对方刚刚的条件,完全没有打动他,是不可能的……半精灵天生灵巧敏锐,对于弓箭有天生的专擅,不论男女,只要稍微训练,就可以作为弓手使用,在守城战里面可以派上很好的作用。能够多了这两万人,那么至少便有了完全对抗布莱霍克家族,以及各方势力的实力基础。 可问题是,对方的态度。 两万人,说少不少;说多却又真不算多……之前爱德华就和混血会有着协定。可以接纳半精灵入城,老家伙只要送来了爱德华肯定照单全收,顶多也就是再想点办法安置的事儿,但既然劳动了他的大驾跑到爱德华这里来亲自商量,那么肯定背后就有他解决不了的难题。 好吧,这难题,现在看起来似乎真的不小……虽然心灵术士仅仅只是提取了表层记忆中的一个词汇,但也已经足够他推算出一部分的事实了。 “难么,您还愿意听老朽唠叨两句吗?”小心的磕掉烟斗里面的烟灰,埃德加?丽诺比丽叹息了一声:“虽然。您已经得到了您想知道的答案。” “我还有一些时间。”爱德华笑了笑。 显然,这老狐狸,本来打算隐瞒这些事情,尽量将事情简单化,若是能够混过去自然最好,但是这一刻他知道自己显然是低估了一个法师的敏锐观察力——若是再刻意隐瞒,最终的结果恐怕就只有一拍两散,虽然有着她女儿的这条线,爱德华不至于就此跟谁翻脸。不过这次的事情可就无法谈成了,而事情背后的事态对于他们来说颇为紧张。因此权衡一刻之后,他终于开始做出了让步。 这也是爱德华继续与他谈话的原因之一。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理想,看起来还不是那么不可救药——如果这老家伙还在死皮赖脸地纠缠于建国的事情,他恐怕干脆就是一个心灵遥控直接把他扔出去了。 “哦,啊,对了,还是从我们。棕衣们的想法说起吧。”老狐狸道:“这也是混血会最初的一种理念……半精灵拥有着远超常人的寿命,只要坚持不懈地努力,保存自己原有的势力范围,小心地扩充新的势力,尽量不放过任何机会、不犯任何错误、不盲目激进、不封闭保守,那么总有一天会达到他们的目标,而且是全而胜利。” 当然。那个时候,半精灵的血脉,恐怕也已经完全稀薄,与常人没有多少分别了。 爱德华点点头。能提出这种民族融合的策略,显然,混血会之中,并非是没有人才的…… “但正是因为这个理想,在这几十年里,原本的混血会产生了分裂,其中一部分人成为了紫衣派。”注意观察着他的表情,老狐狸似乎终于从震惊中缓解过来:“嗯,因为与人类的交流,有些半精灵和人类获得了一些地位。然人数很少,但其中更有法师,还有一些是各个领主的幕僚,或者手下的骑士,他们认为可以通过合法手段来获得权力。他们觉得人类和半精灵也没有太多的其别,即使遵从人类的法律,也同样可以获得与人类相同的地位,而只要努力获得社会地位,然后帮助更多的半精灵获取社会地位,渐渐地就能将人们的歧视改变过来,赢得人们的尊重,最后合法地取得一片领地,在其基础上建立属于半精灵的国家。嗯,至少是半精灵人数占优,地位也不逊色于人类的城邦。” “然后呢?那些没有地位的人?” “就是所谓的荆棘派……他们的人数是几个派别之中最为众多的,但是成员的地位普遍不高,大部分连佣兵都不是,妓女,帮工,他们是混血会中最需要援助的一群人……然而他们的观点与策略在半精灵的底层民众中很有影响力,甚至连棕衣派也比不上。” “因为他们本身就最为贴近大众吧……富人的想法,当然不可能跟那些佣兵,妓女或者帮工之类的人切合……否则的话,兔秃大战也就不是兔子赢得了种花家……” “那个,爱德华阁下,请原谅我听不懂你的比喻……” “没什么,一个童话而已……” “实际上,这个……荆棘派成员,一开始是一些互相帮助的平民,他们联合起来反抗人类对于他们的欺凌……对于人类,他们不信任,大多数坚持反抗与不合作的做法,他们宣称:“我们就是一丛荆棘,践踏我们的人也必将流血。不过后来,这种互相帮助,变成了一种纠缠在一起的……” “帮派分子?” “是的,现在,在半精灵拥有众多人口的几个城市里,或多或少的。都有这种半精灵的……嗯,帮派。” 埃德加?丽诺比丽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地苦笑:“您知道,他们认为自己继承了精灵的血脉,但正因为如此,他们本应比一般的人类更加高等,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所有的不公正,都不过是因为人类嫉妒他们而造成的,所以他们对于武力非常的依赖,最近的几十年。他们对于棕衣派开始逐渐蔑视起来,认为我们的行动太保守,而更加麻烦的是,这帮人认为“紫衣家伙”是叛徒,双方常常对立。即使是紫衣派经常资助他们,甚至在一些地方,他们几乎是完全仰赖于紫衣派的维护,才能生存的。” 为自己的烟斗里又按上了一些烟丝,埃德加深深地吸了一口。弥漫的烟雾让他脸上的皱纹更加深刻了。 “他们之中,现在有一种言论。就是半精灵应该有自己的理想,应该去追求自由,平等和解放。所以,这些荆棘派的成员,行动变得更加激烈起来,他们之中,甚至开始产生了一些原本没有的人物,比方说杀手。而且,他们有意无意的。开始和我们,尤其是紫衣派敌对……我就不隐瞒什么了,实际上,您上次参与的那个行动之中,也有他们的影子,其中将您作为攻击目标的情报,可能就是……当然。这是猜测。” “呵呵……真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家伙。”爱德华一笑,并不开口,不过,思维的触须轻轻旋动。几个名字,便已经落在了他的脑海中。 “其实如果是他们自己这样做。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道路,可是,他们的行动却有意无意的渲染加深半精灵与人类的仇恨,现在开始试图用一种激进和暴力的方式来推行他们的所谓理想……杀死普通人,制造恐怖,驱赶他们,为了取得自己的所谓权力,我们试图劝服他们,用资助来提高他们的生活,平息他们的不满,可是……他们一点也没有停下的意图,反而变本加厉。” 心灵术士点头。 类人生物通常都具有群居的特性,然而这个聚集却通常不会太大,人数越多越会产生内部的离散力量,利益,感情,有意的无意的,在人群之中都会逐渐膨胀,别说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种观点不管是什么智慧生物都会有一些,就算是同为人类,也照样可以会因为豆腐脑的甜咸酸辣或者啥也不加而分出来五六种派别,高喊着要把异端都烧死的。 当然了,知道这个规律,也并不妨碍他在心中给这帮半精灵贴上一个‘可怜’的标签—— 当然唯一值得可怜的,就只有他们的智商。 好吧,那些无聊的观点分类通常无伤大雅,毕竟不会影响到各自的利益,忍忍就过去……其实与国家机器对抗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闹革命在古往今来都是常有的,只不过革命有个成本的问题……只有混乱饥荒战乱之类的才能将之降低,而现在的图米尼斯,不能说国泰民安,可国家的运行也没有出现什么危机,选择这个时候来闹事。革命成本也太高了一点……尤其是这帮家伙还是排外分子,没有人民群众的革命基础,造反能闹出啥花样来? 嗯,好吧。 在这个时代,你又有要求什么成熟的革命理论和经验教训呢?农民起义没有纲领才是常识。大部分都不过是随大溜……就算是他熟悉的那个科技发达的世界,也照样有一帮没脑子的,觉得轮流绝食,静坐抗议就能推翻-国*家,改变时代。 “他们觉得忍够了,不想忍了,想要尽快得到他们应得的东西,毕竟,几十年的时间实在太长了,没有人愿意熬上这样一段苦日子慢慢等待一个未必能够出现的结局,是吧。” 知道的显然已经足够支持猜测,于是心灵术士敲了敲桌面,替对方总结道。 “我猜,他们八成对于你们也同样嫉妒吧,你们越是尽力地资助他们,他们就觉得这些是理所当然,甚至从中发现你们还有着更多的财产,所以坚决要求你们将财产平分给他们,反正你们的财富也都是和那些人类一样,利用坑蒙拐骗得到的不义之财。是这样吧?” “您真是慧眼如炬。”老狐狸张口结舌,手中的烟斗也滑落下去,在石桌上敲出喀的一声轻响。 某人只是微笑。 无须怀疑,这就是平民之中最容易出现的心态,不劳而获当然比艰苦奋斗强得多,而确定了目标之后,世界就很容易二元化——你富我穷,那就造反,强制重新分配,这事情多简单?当然。若是真的走投无路不得不造反,争取活下去的权利,那么也没什么好说,可若不过是仇富心理作祟,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用一个粗俗一点的说法。那就是贱人的矫情了。 解决方法,简单得很,送到某个荒芜之地,享受着贫民窟的生活,剥夺一切安全保障。吃点黑面磨得的糙饼,喝点泡过尸体的‘圣水’。再担惊受怕一下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人轮女干的‘幸福生活’,呆上一段时间,一切臭毛病就都没有咧! “实际上,若只是我们教派内部的敌对,还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可以给他们更好的……可是,这种肆无忌惮的行动方式,现在已经开始让人类与半精灵之间的矛盾更加的激化了!” 埃德加?丽诺比丽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按住桌面的手掌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 “不瞒您说了。就在三天前,他们竟然……选择袭击一位城主。试图参与到一场政变之中!结果失败了……现在,鼓山城已经开始大规模的驱逐半精灵居民……而且更加糟糕的是,原本几个长老,也在这一次行动中受到了牵连,原本,那里还是我们一个比较稳固的据点。不过现在已经彻底被毁掉了,两名棕衣长老被处以绞刑,剩余一位紫衣派的长老被削除了官职,驱逐出城。我们在那里三十年的布置,已经被完全连根拔起。” “我们试图让他们停止这种愚蠢的举动,可惜,爱德华阁下,他们人数众多,而且,很擅长于战斗,您知道……我们只是商人,而且,大部分的人都只是小商人,我们不想要参与到那些危险地行当中,大部分的半精灵都是这样的…… “好了。”爱德华阻止了他继续。 什么理想,主张,自由平等和解放?争执这种东西归根结底,不过就是利益分配不均造成的问题……这个混血会的领导者们事实上根本就是一群没有什么理想的家伙,所谓的成为官员,为了所有的半精灵争取利益,不过是他们用来迷惑下面的半精灵,获取他们支持的一种筹码…… 利益这种东西,最大的部分永远都只会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不管是人类,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智慧生命,除非他们能够百分之百的共享所有人的想法,否则的话,绝对的平等根本不过是水中昙花——半精灵官员们斡旋于人类和半精灵之间,可现在发工资的人已经注定约束了他们的手脚,让他们不得不维护对方的,也是自己的切实利益,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们绝不可能损害老板的利益来满足原本的穷亲友了。 因此,矛盾自然不可避免。 很有可能,纵容和引导着他们如此做的,正是那些贵族们,他们准备慢慢的拖下去,妥协下去,最后将这个麻烦不了了之,再过个几十年,等到这一批半精灵进入了中年,各自有了各自的牵挂,该死的都死了,那么一群泯然众人的家伙,还有什么兴趣去组织什么提倡自由运动呢? 停顿了一下,他站起身,做出一个送客的手势。 “丽诺比丽先生,如果你是问我的建议。那么非常简单,您可以让他们来,只要他们来到这里,我就接纳下来,只要所有人必须遵守我这里的法律,用工作换饭吃,剩余的事情,我不会管,也不需要管,如果他们想捣乱。呵呵,请恕我无能为力。我这里并不使用绞架,不过,你应该也已经看见了路上的那些东西。” 年轻人所谓那些东西,自然是那一两百架的木头与尸骨……因此中年人不由颤抖了一下,不过他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问题是,我们无法把他们尽数送来,两个领地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可是没有人能够允许如此大规模的难民过境,即使是分期分批也不行。”他说道: “这个嘛……我替你们想想办法好了。” 心灵术士沉吟了一下,本想拒绝,不过他抬起视线,却又改变了主意。 中年人离开了会客厅,留下爱德华静立厅中。 他闭上眼睛,静静沉思,片刻之后,一个娇小的身体在背后靠上了他。 “谢谢……” “不必客气。” “我不会让你白白出力的,爱德华,女神会因为这一批新的信徒,而给予你一个机会。” “机会?” “女神会亲手帮你解决你的麻烦,比方说,有关……艾莲娜姐姐。” 第三百七十四章御史 鼓山城是图米尼斯南部的大城,作为一位公爵的居城,它拥有着四通八达的方便交通。而从西北方向的廖顿通往这里的路线是其中最为繁盛的要道,鼓山作为连接东南良港的深水和罗曼蒂的枢纽,也是因为这条道路的作用。 佣兵大路,是旅者们为这条通往鼓山城最近的一条大道取的通用名字,原因不过是这条穿过了林间的大路宽敞平整,即使在炎炎夏日里也有凉风吹拂,因此最适合佣兵一类需要全副武装的人物前进而已…… 而事实上,这里也确实经常可以看到佣兵的身影……毕竟在这个世界,人类还远远没有成为自然的主宰,致命的魔法、恐怖的怪兽是旅行者们时时刻必须准备应付的的险情,而那些远离干路和城市的乡村,比城市中人所能想象中的更为险恶。哪怕是那些离城市只有一天路程的农场或田园,都有可能怪兽横行——周期可能是一年半载,也有可能是十年八年。 所以总有些幸运儿可以在这样的遭遇中从平凡的农夫升格成为佣兵,为了获得财富和名声,每年都有成百上千的“淘金者”们奔走在那些可能令他们扬名立万的地方,寻找机遇。哪怕这种遭遇仿如大浪淘沙,将大批懵懂年轻人怀揣着的美好梦想和他们的身体一起撕成粉碎,或者戳个大洞。 现在,佣兵大道上,便又迎来了一众佣兵。 繁盛的植物在道路两旁汇聚成稀疏的树林,道路两侧的林荫。白桦和高大的山毛榉错落有致地生长,茵茵树冠遮天蔽日,让接近正午的太阳也在林叶间若隐若现,清凉的微风里,十余骑佣兵拥簇着一辆四人马车正悠然的穿过这一片宁静的美景,在散落一地的光斑中穿行…… 实际上,除了周遭那十几条全副武装的大汉,这辆马车外表并不那么起眼——白漆的板壁显得光滑平整,张贴在壁沿上的那些复杂的花边,似乎是刚刚褪去了流行的款式。两匹拉车的马儿皮毛驳杂。只有乖顺从灵巧可取。车轮碌碌地压过碎石的路面,和马蹄声应和成为一种轻巧的节奏,倒有几分动听。 “爱德华,我们不是应该雇佣一辆更豪华的马车么?如果你想要摆足了派头的话?” 马车中,半精灵小姐伸手剥开了一个橘子,将一瓣橘子肉塞进嘴里,然后将剩余的向对面递出去,咯咯地笑:“你现在可是个国王陛下的御史呢” 爱德华随手接过水果,目光却只是在车窗外停留了一下。 相对于荒芜的西封邑地。这里显然要繁荣得多了,或者水是生命之母的说法。不管是在哪个世界都是通用的,靠着光辉海越近的地方,人类的城邦也就越繁荣和富强。所以 这一路上也没碰上什么麻烦。毕竟传闻统治这一带的瑞特格家族,拥有个评价不错的家长,这位格陵兰瑞特格公爵治下极严,即使在他领地中最为偏僻的地方也很难看到类似西封邑地那种兵匪一家的场景。 —— “真无聊。何必在乎这些小虫子?碾死就是了。”达赫妮插嘴道。然后伸出手臂,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卓尔小姐并没有用秘银链甲和厚重的祭司袍来伪装自己,而是穿了一件用上好的蛛丝丝绸剪裁的女装,轻薄贴身。慵懒的动作,让那曲线优美的身体完全展露出来。即使用一张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她的面孔,也并不会让那种治艳的魅力有丝毫的减少…… 尤其是那巍巍轻颤之处,足够让世间大多数男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难以离开。 不过有点儿可惜,这马车里的男人,并不包括在那大多数里…… 爱德华的目光在那里停留了一瞬。不过却并没有安定下来,对于他来说,那**已经格外熟稔,用不着再去过分关注…… 至于说坐在爱德华身边的福兰特?猎德特尔?莱恩…… 目光仅仅是在那光滑的衣料上扫过。这个小家伙的面孔便如同火烧一般通红起来,忙不迭地垂下了头,事实上,他不垂下头也不行,因为就在不远的地方,一双灵动的眸子正瞪的大大的,恶狠狠地地盯着他的脸,凶狠的目光足够让他想起某些不愉快的感觉了。 “那个,那个……丽莎小姐,我……我什么也没有看到……”顿了顿,他偷偷抬起视线,用细如蚊呐的声音辩解道。 这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自然引来了卓尔一阵咯咯的娇笑。也让半精灵的怒火更盛:“真是个蠢蛋……爱德华说的没错……胸大没脑!” 半精灵的服饰,是她初见爱德华时的那一身翠绿和洁白相间的精灵服饰……长长的,垂到脚踝裙摆的精致长裙,带着花纹精美的刺绣纹样,将她衬托成为一位分外可爱的小小名媛——如果不是她现在鼓起了腮帮,虎灵着眼睛,那么说她是一位纤巧可爱的小小公主也并不过分。 嗯,或者闹别扭这个词儿用来形容她也确实恰到好处……目光在不远处,那惹眼的绸缎包裹的两团上扫过,这位小姐的冷笑立刻就高了一个档次。 “喂,烂香瓜,你就不能收敛一下你那放荡的样子?别忘了这不是在勃艮第,让人看出了什么破绽来,我们可都是要惹麻烦的,不是把你这家伙拿出去烧烤了就可以了事!” “有什么关系,这不是还没到人类密集的地方吗?我又不是你,这点小事难不倒我的。” 卓尔懒洋洋地应声道,目光却在窗外的景色上停滞……对于一个黑暗精灵来说地面上的一切都足够令她感到新奇,尤其是那几乎数之不尽的植被。还有活跃其间的千变万化的生态形式。借助面具上那烟色的水晶片,她便可以毫无阻碍的观察这一切,那种兴致勃勃让她完全忽略了那个小对手的言辞攻击。 “真是白痴,我看你早晚会死在你那一堆烂肉上。”对方的心不在焉,显然会令小丫头更加恼怒:“明明那么显眼却非要跟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胸大无脑!” “胸大没有啥不好吧,女人的身材虽然不是最重要的,不过没有身材的女人恐怕也没有人要啊,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到现在爱德华都不肯摸你一下的原因?” “胡说八道!重视感情所以才珍惜的。算了,反正你这种卓尔也不可能理解这其中的差异,都是野兽一样互相勾搭,吃腻了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抛弃……可怜的烂木瓜。” “你说什么?嘴巴恶毒的小鬼!小心我撕烂你那张嘴!” “没想到已经连通用语都不懂啦,是所有的养分都被那对木瓜吸收了么?你这发情的母牛?喔噢,对了,我都忘了是在跟一位一百多岁的老人家说话,记忆衰退也是正常的啊,老奶奶?” “你们两个安静一会儿不好么?”在言辞更加富于攻击性之前。爱德华介入了这场毫无营养的争执,拍了拍身边一脸通红的小贵族。他给这两个无聊的女人找了点事情:“丽莎,紫衣派的人,对于鼓山城的事儿,就没有半点的办法了?” “混血会的棕衣派,拥有的只是声望而已,大部分只是商人和普通乡绅的组合,并不具备很强的力量或者影响,你领地中的这些人,已经是我那个老爹能能够动员的极限了。” 撇了撇嘴。半精灵小姐做出一个‘算你运气’的表情,然后无聊地解释道:“现在的混血会上层决议基本上是由十二名长老进行表决的,棕衣派只有两人的席位,根本就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助力。而这些所谓的长老就算做出了决定,对于那帮泥腿子们也没有啥太大的约束作用,人家大不了就当他们放……嗯,反正没用。” “他们的长老没有一个首领?” “他们是所谓的公开议事的。那帮老家伙很喜欢这个……” “白痴。”爱德华用一个干脆的词语评价道。 这个评价有些武断。不过,显然并没有错……因为有的时候,一堆聪明人聚在一起,办出来的事情可能比一个白痴还要白痴。 比方说混血会。 而且作为领导人。这个组织拥有十几个上层,多年来一直如此,所有事情都要商议行事……权利没有集中,也没有分散,一直被掌控在有限数量的人的手中,大概他们注意的事情,就是保证势均力敌互相牵制,可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多年以来一事无成……其实不管是民主也好独裁也罢,都不过是组织的一种结构,但让它干扰了组织的正常运行那就是很白痴的一件事情了,如今这个名为混血会的主旨已经四分五裂,下层基础都快没有了,他们还在争夺者上层那些所谓的名誉,这样只能带来败亡—— “没错,就是白痴,就象这一次,我那个老爹在鼓山城里面忙了一阵,动员这帮蠢蛋离开,可是却偏偏有些人在他们之中挑动不安情绪,宣传故土难移之类的说法……几句话就让那帮家伙拿了他的钱却一动不动……他们怀疑同样有着一个组织已经开始在混血会内部形成,正是他们一直在进行破坏的活动。” 半精灵小姐露出一个‘英雄所见略同’的表情。 “什么样的组织?” “不知道……半精灵里面比较好的,信仰陛下的几乎都已经到了你的城里,剩余的家伙们,哼,走私,绑架,勒索,窝脏,高利贷,赌博和抢劫……他们什么不干?其实我一直就劝我家那个老头放弃他们,但他却一直也不肯。 黑帮本就是人员混杂的地方,不讲求身份,只追求能力,正适合作为半精灵们这种身份上较为尴尬的存在,安身立命的场所,所以混血会之中的荆棘一派,从事的事情也相差不多, 这一次的事情说不定会有些麻烦。 毕竟是要带走相当数量的人,对于任何一个领主来说。人口都是极端重要的资源,不可能轻易让人带离,毕竟人口就是税收,那是领主们的根本,若是零星的三头五百人的迁徙,或者地方上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混过去。可这一次不同。 两万人啊,其中还不仅仅是半精灵而已,还有一些和半精灵有关的人类,即使全部都是平民,那也是一笔财富。可现在还有一些是商人和手工业者。 爱德华确实是拥有名正言顺的资格的,他只是动用了一下通讯水晶就从詹姆斯那里弄来了一张国王陛下签署的敕令,不过在这个时代,国王陛下这个头衔,可并不一定就那么光辉万丈,天子之令,天下莫敢不从,那可不仅是封建制度就能办到的,起码还要加上一个极端中央集权的**政体。还有几千年的时间潜移默化根深蒂固才行。 对于一位神祇而言,信徒是很重要的。 有一个简单的比喻,就是信徒之于神祗,就像是金币对于商人。 神祗数量极多,这似乎是由于这个宇宙的力量感构架所决定的,只要拥有了神性,即使是软体生物这样的低级存在也有可能成为一名神祗……虽然机会微乎其微。但也不等于零。比方说幽暗地域里。那个古老的软泥怪之神关纳德、 但神祗想要拥有力量,展示神迹,就需要有着信奉他的信徒,为其提供信仰之力。无数的岁月之前,众多神祗互相争夺信徒,特别是管辖领域有重叠部分的更是冲突激烈,大大小小的宗教战争持续了数千年,无数神祗陨落,又有无数强者,幸运者得到神性。成为新的神祗,加入到这旷日持久的战争之中。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现有的神系出现,才慢慢终止——虽然只是神祇离开了位面,不再亲力亲为。但对于信徒的争夺,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从未选择放弃。 当然,他并不信任这个所谓的黑暗女士,毕竟神祇虽然有着类人的一面,但他们毕竟已经不能算人了,按照爱德华的理解,力量远超常人的东西,都不过是怪物……他们考虑事情的层面,早就超脱了一般人的窠臼,也没有了所谓常理的束缚。 他现在倒是已经不必去担心那些凡人,反正除了**师一类,也没有什么人能够真正威胁到他,但力量层次的提升并没有让敌人变得更少,反而让更加爱棘手的存在,成为了新的需要提防的目标…… 一个神祇的力量,哪怕仅仅只是个半神,也足够超脱凡物,神能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能量,炽天神侍即使强大,也不过就是天堂山上的物种之一而已,与真正的神相比,力量上必然有其不足, 只要有了她的帮助,那么事情显然就可以变得简单一些。 当然,爱德华不会轻率地将一切压到一个神祇的承诺上,毕竟让虔诚信徒背黑锅的神祇故事他也不是没听说过,更别说他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个黑暗女神究竟是不是一个属于遵守秩序的领域的神明——这个世界的神祇可没有什么高大全的,或者他们的神则会约束他们的一部分行动,但也很难保证……卓尔的女神罗丝就是个负面的典型代表。 整个城市之中,弥散着一种没有一丁点文化气质和含蓄的粗糙气息。不过好象并没有人在乎那些,川流不息的人群和喧闹的街道,反而显示出一种直属于这里的,特有的活力。 就在爱德华饶有兴味的观察着这迥异的景色时,周围的喧嚣忽然产生了一些变化。 滚滚的蹄声中,一小队骑士从前方大街中,向车队驰来。隔得老远,为首的一个青年骑士就高声叫道:“停车,鼓山城城卫军,城主之令要对车队进行检查!” 喊声之中那种颐指气使的味道让心灵术士皱了皱眉头,他的眼光闪了闪,注意到这个领头的年轻骑士穿着一件带着些许莹蓝色的半身钢甲,这种精致甲胄因为防御力仅次于全身战士钢甲及骑士甲,而重量却又大大减轻,算是中规中距的甲胄,而这家伙身上这件,每一块甲片都整洁之极,闪闪放着油光。竟然是一件附魔的装备。 而他甲胄下那件天蓝色的底衣,看那质料是由上等天麻制成。宽大、高高立起的护颈中可以看到丝制的白色衬衣,熨烫得笔挺之极。让他看上去并不像是个士兵,到有几分类似于贵族公子的派头…… 算是中规中距的甲胄,而这家伙身上这件,每一块甲片都整洁之极,闪闪放着油光。竟然是一件附魔的装备。 而他甲胄下那件天蓝色的底衣,看那质料是由上等天麻制成。宽大、高高立起的护颈中可以看到丝制的白色衬衣,熨烫得笔挺之极。让他看上去并不像是个士兵,到有几分类似于贵族公子的派头…… 公会成员都经过良好的训练,在秘密行动,策略手段,以及判断形势上技巧熟练。他们有极好的武器和装备,那些需要在工作中使用传送门的人通常兼职施法者,或者至少被训练的具有基础施法能力。 第三百七十五章小莱恩的天赋 喊声之中那种颐指气使的味道让心灵术士皱了皱眉头,他挑起马车上的窗帘,眼光闪了闪,注意到这个队伍的人数还真不少,足有十几骑。\【最新章节阅读.baoliny.】 只是说到素质嘛,也就那么回事儿——事实上在这片大陆上,但凡沾上了城卫军这个词儿的队伍,大抵都差不多,虽然他们多少还有一匹坐骑,不过身上除了一件链甲,一把长剑,也就是此刻纷纷端起的木杆长矛,还算是有那么一点军队的威风。 不过这威风的八成,都在他们的领导者的身上。 他身上一件半身钢甲在阳光下闪烁生辉,这种精致甲胄防御能力优良,而重量却又很轻,一向很受到那些力量不足的稻草骑士们喜爱,而这家伙身上这件,每一块甲片都整洁之极,闪闪放着油光。竟然是一件附魔的装备。他甲胄下那件天蓝色的底衣,看那质料是由上等天麻制成。加上一匹毛色油亮的骏马,让他看上去并不像是个骑士,到有几分类似于贵族公子的派头…… “你们是什么人?”“停车,我们要检查……” “我们的车里有女眷,你们不能随便检查!” 马车周遭的佣兵们提动马缰,顿时一个半圆的阵势,便阻止住了这一群靠近的骑兵——爱德华随行的佣兵是梅利安涅在一众佣兵中挑选的精锐,虽然只有十人,不过却都是精明干练,武艺熟稔的老兵,装备上也极尽奢华。十个人摆开阵势,端平的长矛纹丝不动,闪烁着寒光的矛头,组成了一片直线,兵刃的锋芒,有效地削弱了那一群来访者的士气,迫使他们在马车前十尺停了下来。 “你们好大的胆量,竟然胆敢反抗城防军的检查?是想要造反吗?”一身魔法铠甲的骑士大喝道,显然,他已经造就了。不过这往日里无往不利的威慑在那一圈寒光闪闪的矛头面前根本毫无效果。那长矛齐齐向下一压时,闪动的寒光让这位骑士不由扯了一下马缰,坐骑后退几步,打了个响鼻儿,让他不得不吁了几声才勉强控制住。 于是那点气势,就此泄了个精光。 “你们……” “出了什么事情?我不记得鼓山城什么时候,宣布过全面戒严。难道这几个月就改了规矩?” 年轻的骑士顿时觉得大失面子,不过在他发作之前,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话。简单的问句让他几乎又是反射式的全身一抖,险些松开了马缰! 那个语声虽然低沉。但极为温和,听上去像是比他还要年轻,但是却要比那几个士兵的低吼还要心悸——因为,那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准确的说,其实是在他的心头响起。 他伸出带着铁手套的手掌按了按头盔,然后才注意到那车窗里露出的面孔……一袭黑色的兜帽松软的垂下,和其下同色的阴影一起,将那张面孔遮掩在一片深谙中。 骑士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虽然这种连着袍子的兜帽不算什么特殊的装束,不过对于常人来说它只会在雨中才有作用……至于说将之当作普通装束。那么就只有一种人才会习惯这种东西。 “那个……请原谅,阁下,有些宵小之辈行刺城中的贵族,试图制造事端,虽然现在已经被严惩……不过为策万全,近一段时间,进出城市的人口都要盘查。实在是对不住各位了。”他的声音立刻恭敬了起来,同时注意到,那些佣兵的不同。 这些佣兵身上的铠甲或者不如他的那么光滑漂亮,那种钢壳的胸甲也不如他的那么精细。但是却让人很容易就注意到其上如出一辙的纹样,还有那甲壳之下精细的锁甲——这样的制式战甲和链甲的结合品,远不是什么佣兵之类可以拥有的,只有正规骑士们才会使用。 虽然这些人的斗篷,以及身周和马鞍上有些驳杂的武器,让他们看上去跟普通佣兵没有什么两样,不过那显然是一种伪装。 骑士于是立刻抬手让身后的一众人等后退,同时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庆幸,庆幸自己的眼力还算不错……虽然不知道这辆马车里究竟是一些什么样的大人物,不过拥有一个法师和一队骑士的存在,绝不是自己能够惹得起的……小心谨慎一点总是没有什么损失。 “这样吧,如果各位不介意,我愿意作为向导,带领各位进城,这样可以减掉许多麻烦。”这位骑士显然是心思活络之辈,眼珠子转了转,他便考虑的更加周全。 于是马车里仅仅是传来了一个应答声。让骑士满心欢喜的拨转马头,也不管错愕的部下们,便开始在骑士们头前引导。 “爱,爱德华先生,那个,这样没关系么?我们根本不认识这家伙……我觉得至少应该保留一些谨慎……” 马车里,小莱恩眉头紧锁,从车窗里看了一眼那个自己找上门来的向导,然后扯了扯心灵术士柔软的绒袍:“还是说您,控制了……他?” “嗯?”本来有些心不在焉的爱德华扬了扬眉头:“为何你会这样想?”他问道。 “因为……” 小家伙吓了一跳,不过显然,面对着这个并不比他大多少的年轻人时,他根本不敢隐瞒任何想法:“我曾经观察过,您的眼睛……您的眼睛如果变成了银色,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时间,也表示,您已经施展了法术。” 爱德华点了点头。 心灵术士借助精神的力量来聚集能量,展现异能,无需任何的咒语手势或者材料,动念即成,但那并不表示,他们的力量就没有征兆……比方说瞳孔里闪烁的银色,比方说空中微不可查的嗡嗡声。比方说,周遭空气里凝聚的星界尘埃丝。 不过,仅仅是在自己身边呆了如此短的时间,见过的显能机会也没有多少,他却能推测出自己的一个异能,看来这个小家伙,还真就不是简单的一个胆小鬼而已。 其实这一趟旅途之初,爱德华根本没有计划带上这么多的人手,当然也没有带上这个小家伙的打算——虽然他并不在乎什么问题,不过毕竟人多眼杂手也杂。多少会产生些不必要的麻烦,不过半精灵小姐却执意要带上这个小家伙,而后者不支吃错了什么药,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于是爱德华最终也并没有开口阻止——带着这个小家伙的话,至少他那个活力过剩的姐姐就不至于在爱德华的地盘上耍什么花招。 不过现在,他倒是对这个小家伙多少产生了一点兴趣。至少这份敏锐的观察力,就挺出乎意料的。 “你学过法术吗?”他问道。 当然,他也没抱有天大的希望。 大陆上的领主贵族们。常常在很小的时候,就会让自己的子弟追随身边的法师们学习魔法与知识。毕竟一个法师通常就要比伯爵以下的贵族更有前途,若是能够突破真名的关卡,甚至比伯爵什么的还要靠谱了,即使能力不强,也能为家族增添一份力量。 但这种测试开始的早,也就意味着若是有什么天赋,便早就被激发出来了。 “我学过一点法术的皮毛。爱德华阁下。”有点出乎心灵术士的意料,小家伙给出了一个有点奇妙的答案:“不过,因为我们莱恩家族的影响力……不够。因此我一直没有深入研究这个方面的知识……” 小家伙抬起头,盯着心灵术士的眼神闪闪发光,那种掩饰不住的羡慕和渴望,一时间让他倒有些头痛起来。 所以,进入了城市之后,爱德华选择下车步行。 当然,并不是为了躲避什么。只是因为鼓山城,毕竟也算是个相当繁荣的城市,有着图米尼斯数得上号的市场。 不得不说,这座城市的热闹程度超乎了爱德华的预料。虽然与大城市那种繁华无法相比。但这里并不宽阔的街巷上却移动着摩肩接踵的人流…… 只不过,这里并没有如同罗曼蒂那样严整宽敞的街巷分割,商业区上上去纷乱驳杂,是这个世界上最常见的模样——道路两旁的建筑大多是各类交易所,作为交通的枢纽,鼓山城拥有着广阔的货源,从皮草到原木,从宝石到金属矿物,以及艺术品,金银器皿,南方的所有货物种类,你几乎都可以在这里看到。 不过,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秩序,两个将胡子编成辫子的矮人大开铁匠铺的大门,除了展售成品之外,还负责现场打制。而在他们门口的摊子上,几个带着明显帝国平民血统,皮肤暗红的商贩就在出售着来自他们那广袤森林的赠礼:蜂蜜,皮毛,及松子之类的坚果,一家木材铺子门口堆着精美或者粗糙的家具,但接下来一个商铺里头的就是来自于更北方向的极寒地区的特产,海王类的皮肤,油脂,以及他们的特色产品:独角鲸的独角。它的制材与象牙相仿,制造出的雕刻品大受欢迎,远远胜过他们带来的的另一种雕刻原料鹿角。 爱德华随手便拎了两桶上好的蜂蜜,这东西在这个缺乏糖果的时代里可是很多小吃的主要原料,当然,也少不了各种香料,勃艮第地处偏僻,也不是任何香料的产区,虽然最近丽诺比丽家族的商队带来了不少资源,但香料这种东西,还是不可能有 当然,鼓山城之所以被成为一个枢纽,可不只是依靠着四通八达的陆路运输……图米尼斯两大河流的之一的涅瓦河,就流经这城市的东南方向,发达的河运,也让这座城市里充满了各种有趣的东西。 鼓山城里更大的商人来自于富裕的南方。他们的大车就摆在铺位不远的地方,被大包小包装得满满当当的,简直要把那结实的乌木压断了一样。香料,葡萄酒,还有各式各样的布料被苦力们抗进各个店铺。而在那店铺门口挂着的,可就是颜色应有尽有的棉麻布匹。甚至还有这来自于幽暗地域的蛛丝制作的丝绸。这种分外华丽光洁的布料在整个大陆都是极受欢迎的。不时的有人咬牙切齿一副极为肉疼的样子掏出钱包。为自己的女人买上那么一块东西。 “要不要我给你们买两块?”爱德华的目光在那些琳琅满目的布匹上扫过,然后转向身边的三个女孩子……虽然不久之后,勃艮第的地下商路必然会给他带来更大宗的丝绸货品,不过那毕竟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送到。 “喂,爱德华,我们不尽快去找混血会在这里的据点么?”半精灵兴趣缺缺地看了一眼,小声问道。 “不必着急,反正现在事情都已经出了,若是公爵头脑一热,把这帮半精灵直接驱逐。那么我们根本不用费力就可以成事,急急忙忙的送上门去,只会给对方讨价还价的资本罢了。”心灵术士不急不忙的开口道,伸手捏了捏身边摊子上摆出的丝绸。 比记忆里的还要细致……毕竟这是纯粹的蛛丝制品,在记忆里那个时代,这种东西也不是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速战速决的想法。 “你在干什么?!” 少年发出一个惊怒的吼叫声,让所有人的视线转向他,以及他面对着的那个人。 一个乞丐。 他偻佝着身体。从肮脏油腻,夹杂着稻草的长发下面探出目光。在面前那个远比他矮小的少年,以及周围闻声围拢起来的佣兵们身上停驻……没有象他那些同行一样尝试逃跑,仅仅是让黑瘦的手臂尴尬的悬在半空——实际上仅仅是这个动作就似乎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让他骷髅般的身体在烂了几个洞的麻布里不住颤抖,“小,小少爷……善良的……小少爷,赏点饭吃吧,可怜可怜,半个十日没吃东西了……”他开口道。声音几乎是从身体的深处挤出来的,而喉咙里干涸的痰水则将那音调压低到几不可闻的程度。 “你……” 小莱恩的尖叫哑了下去,从来不曾遇到甚至是不曾想见的场面让小贵族呆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他可以肯定,这个突然从一条小巷子里一头撞向他的家伙,刚刚是伸手在抓他腰间的钱袋,可是面对着那张脸的时候。他的脑袋却一下就乱成一团,嘴巴张了张,却又扭过头去,因为光是看着那张枯干的面容。他都感觉自己会忍不住流出泪来。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那乞丐的脑袋,虽然已经被污泥糊成了一团,但只要稍微留神,就能注意到那蓬乱的头发下伸出来的,耳朵的轮廓——已经呈现出一种深褐的颜色,像是秋后的枯叶般遍布缺口,然而却拥有着异于常人的长度,和向上的一个锐角。 “滚开,你这个该死的东西!” 短暂的沉寂随即就被叱喝打破,城卫队长气势汹汹地冲过来,飞起一脚,踹在这个可怜人的腰身上。将他皮包骨的身体直接踢飞! 含混的惊叫只持续了一瞬,巨大的力量将他的身体推向街角,与一堵石墙撞在一起,很不走运的,随着干瘦的肩颈喀的一声轻响,那个脑袋就软软地崴到了一边,最后的一点生命力随之消散,他终于永远地脱离了所有的苦难。 “这位,嗯,阁下,您没事吧?” 做完了一切的骑士拍了拍手,转向小莱恩,关切地问道,全无剥夺了一条生命的自觉——或者他就是认为自己刚刚的举动,不过是替几位贵客踢开了一块挡路的垃圾:“很抱歉,但最近一段时间在鼓山城里,您最好留意一下那些半精灵,他们是些让人头痛的蛆虫,什么都干,骗子,小偷,打闷棍的,暴徒……只要闻到了铜板和银子儿的味道,他们就像面包店周遭的老鼠一样……但稍不留神,他们就会带走你们的什么东西,所以可千万不要被他们的外表给骗了。” “虽然不过是个乞丐,不过这样随便弄死,不会让您碰上什么麻烦吗?据我所知,公爵阁下,可是相当爱惜自己的羽毛。你少不得要破财免灾呢?”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哈,麻烦?您多虑了,”骑士扯了扯嘴角:“不要紧,这群下贱的家伙们早晚被剥夺身份,可能就在这两天,大公就会下令把它们全员作为奴隶,送到北边的矿坑里,能拿出一百金币的人头税赎身的才能呆在城里,至于说这个样的,哈!“ “你……”小贵族的脸色苍白,然后忍不住问道:“这是,这是为什么,骑士先生,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我不是很清楚,总之这是大公的命令,”骑士摇了摇头,不过视线在周围 “漂亮的小姐们,要买上一朵花儿么?” 像羊儿般柔弱的女孩脸庞从帽子底下露出来,绑著马尾的淡金色头发明显看得出来没有梳理。一件打着几个补丁的麻布裙子已经浆洗得有些发白了,可是手和脸上却带着几抹灰尘,一对淡绿色的眸子在瘦瘦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大……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凝聚成了一个清贫的词汇。 第三百七十六章小小姑娘 “嗯,是的,法师阁下,我是听那些半jīng灵的混混们说的,是什么神祇我就不大清楚了,只知道是那帮杂种,嗯,半jīng灵们信奉的神。【小说baoliny】” 骑士并没有注意到心灵术士的异样,魅惑让他的大脑只会本能的将那个狮者当作朋友,想到了什么都会毫不怀疑的向外倾倒,从开始给一众人带路,这位骑士似乎就放开怀抱,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说,而现在更是尽情滴打开了话匣子: “啊,对了,说到了这些半jīng灵,您可千万不要被那些传说故事里的事情给骗了,他们都是一样群十足的渣滓,懒鬼,公爵大人早就应该将那里好好地整理一下了,不过其实别看公爵大人平rì里威风凛凛,其实却又一直宅心仁厚,嗯,不过,有时候太仁厚了也不好……所以这一次的事情,总算是下定了决心要弄走那些鼓山城的毒瘤。” “那些半jīng灵住在什么地方?” 爱德华忽然发现,自己刚才的显能可能显现得太重了一点……奈的摇了摇头,他打断对方的唠叨。 “西城区……紫荆花区里面。不过现在,公爵已经下令在那里的一部分实行戒严了,普通人不准随意进入,那里的人,大多数是半jīng灵,也不能随便出来,当然,类似这种人是没有关系的,毕竟他们满城都是,也不好管理,但最近一两天之内,可能事情就会解决,您知道……” “紫荆花区?名听起来倒是不错啊?” “法师大人。这种花是种这个地方才有的野花,生长的很快,稍不注意就是大片大片的,就算你把它踩烂了,第二年照样发芽生根……就像那些该死的贱民,所以为了好听,才把那些下等人住的地方叫做紫荆花区。”骑士笑了笑,一点不受影响地滔滔不绝: “大部分的这帮半人类表面上老实,说实话就算是用棍子打上三四下他们也不敢放出一个屁来……哦,请原谅。不过,若是您认为他们善良,那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吃亏……这帮家伙最擅长的就是拉帮结派,组成那些什么鬼东西的工会,说不定他们信仰的神祇也是盗贼之神,或者其他什么下贱的东西,有人说是恶魔;总之,除非那些大家族进行过彻底培养的,否则什么告密的。摊贩,佣兵。战场上的逃兵,地痞流氓,在那里你都能找到,里面还有很多是学会了一些鸡鸣狗盗的魔法的jiān邪之徒,最近的十几年,他们在那里越聚越多,公爵大人看他们可怜,给了他们一个居住的地方,可现在看起来。他们不但不知道感激,反而还越发的变本加厉了……真是…… “紫荆花区怎么走?” “怎么走?难道诸位准备去那里?这个,走到是倒是挺容易走的,只要沿着这条破路一直往西边去有个一里左右就是了,不过那里现在已经被城卫军封锁了,再说那里也是在没有什么可看的东西,您不是打算要去看看那些下贱的人吧?” 骑士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还有。那些半jīng灵的女人们,虽然其中有那么一两个长得确实不错,不过绝不会干净,都有股馊臭味儿。而且多少都遗传了一些妖jīng们的……哈哈,这个下等的血脉,所以您身边的这样的小少爷和小小姐,最好还是不要到……哎呀” 评论终于在一个惨叫声中戛然而止,早就忍耐不住他做一个‘下贱’,右一个‘低等’的半jīng灵小姐,随手就给了他一记二环神术,让这个口不择言的家伙好好地体会了一下祸从口出的道理。冰冷的负能量流进人体,破坏,堵塞和侵蚀着神经,那种缓慢的刺痛让他张大了嘴巴,却连一个痛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一头栽倒,抽搐着拱起了身。 “的血脉呢……真是不错。” 达赫妮不失时机地呵呵轻笑,傲人的身材一抖一抖,分外引人注目:“原来,你们在人类的见识里也没有多好嘛……” “你给我闭嘴信不信我让yīn影猎犬吃了你那两坨肥肉” 半jīng灵脸sè铁青的哼道,不过这位小姐此刻显然们没有兴趣再跟卓尔祭司斗嘴,只是‘顺便’在那个倒霉的家伙身上狠狠地踹了一脚——正中了某个特殊的部位,于是这倒霉的家伙在抽搐里又加上了口吐白沫,活像一只误食用毒蘑菇的老狗。 周遭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不过幸好,周遭的声音,早就在心灵术士的控制之下,而身周的佣兵聚拢起来,也多少挡住了一些视线,并没有引发什么太大的sāo动。 “爱德华,立刻停止你那聊的买卖,我要去看看,这里到底是弄成了什么样子了维耶罗那条该死的老狗如果真的让族人们被送去什么矿山,哪怕只有一个,我也要把他穿在木头上,一刀刀的剥了他的皮” 半jīng灵咬牙切齿的地低吼道,继而仿佛要宣告自己的身份一样。随手将自己两鬓上,遮掩住耳朵的发丝扯开。 爱德华奈地扯了扯嘴角。 “风度,风度……小莉莉,要淑女。” 微微沉吟,他伸手揽过愤怒的小小姐,替她重新把头发束好,掩住那尖尖的耳朵:“不管你对于这些事情有多生气,但我不建议我们就这样找上门去,虽然确实是不在乎什么……可胡乱冲撞一通只会引发更多的注目,而让对手有所准备,所以我的建议是,先找一个地方落脚。另外,对于这个阿瑞斯托特勒,你好像知道的比我要多,所以,我需要你给我解释一下。” 显然,小小姐这一次真的是气到了……思绪如水。波动不休,甚至一直坚固地封锁住自己的jīng神,也因此而打开了一线,让爱德华可以从容的平复她的怒气 当然,最终一行人还是踏入了那个所谓的紫荆花区。 随手cāo控着两个守备骑士的思绪,让他们痛快放行,一行人穿过宽敞的街道,停在一座不大的旅馆……门外挂着椰子树的标记,名也叫做椰林,在这个内陆城市。算是比较少见的,可见有点独特的思路,因此也是视线所及最大的一家旅馆。 不过走进门,就可以注意到,那个厅堂也就仅仅是有个五十来尺见方——作为贫民区,这个城区之内的所有建筑,都没有什么规模,像这样可以容纳四、五十个客人,已算是颇具规模的了。 旅店的生意看起来倒也不算十分冷清,虽然不过是中午时分。但大厅靠墙的地方,还是有两三桌聚拢着一些人, 站在吧台里面的,是个进入了中年的男人,头顶已经全秃,但取而代之的是胸口和挽起的袖口下,浓密的褐sè长毛,让他不高的身体,倒像是一头趴在柜台上的熊。见到一群人进入店里,他jǐng惕地眨了眨小眼睛,脸sè好像完全没有一点儿开店人应有的和蔼。 “如果你们确定没走错的话,那么是等人还是找人?若是想谈重要生意,二楼的包厢虽然收费高些,但可以确保不被窃听……只要出足够的价钱,柜台这边还有其他没列在菜单上的特别菜sè。不过。没人每份要三个银币” 这样的招待方式,倒还真是少见。 “好吧,带烤肉的菜sè,挑大分的给他们每人一份。至于我们几个,要淡雅一点的。他们要一通麦酒,葡萄酒来几杯就好。” “抱歉,我这里只能先付帐,这里经常出事,谁也不敢保证能平安喝完酒。”接过那个年轻人扔过来的五个亮闪闪的金属片,‘熊老爹’的脸sè,似乎终于缓和了一点:“但我保证,这里的酒菜价格实惠又不用付小费。你在整个紫荆区都找不到更好的了。” “阿瑞斯托特勒。他本来是一个已经消失在了传说中的神祗……yīn谋诡计之神,yīn影之神,盗贼和yīn谋家的神祗,暗杀者……” 一行人落座之后,半jīng灵的目光在周遭扫了一眼,确定所有人都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这里:“在上一次的诸神之战中,与蓓尓莱娜陛下同时消亡的邪神,也是女神陛下的对手。他的力量最终被凡人升神的巫妖之神维克那继承了。” “不过显然,随着女神陛下的复苏,这个沉寂了已久的邪恶似乎也随之开始蠢蠢yù动了,而且他们的动作,显然要比我们快得多……”她解释道,然后不由得磨了磨牙齿。 “他复活了?也就是说,你们的……嗯,蓓尔莱娜女士没有完全杀死他?”爱德华点了点头,问道。 “神祇是不朽的存在,当然不可能如同我等凡物一样,迎来死亡。” 半jīng灵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合适的词汇,而达赫妮却在这个时候不失时机地开口: “与凡人不同,思维、信仰、感情并非是一个神祇最重要的部分,唯有法则,和能量构成一个神的本质。如果因为某种原因再也法把这些维持在一个强有力的意志之下的时候,按照通常人的理解就是死亡,虽然这并不完全正确。” “事实上,几乎没有那个神会真正死去,他们仅仅只是失去了活动的力量,而进入了停滞。他们会进入到星界。在那没有时间桎梏的世界中,一直存在。”她说。 “所以,星界才会被称为诸神的坟场。” 虽然不会死亡,但在漫长痛苦的睡眠中沦落,沉入星界尽地银sè虚空,被多元宇宙遗忘,在这里永远的漂移—— 对于一个神祗来说,这疑是最为糟糕的结局,不可一世的强大存在,最终却只能永远孤寂……但这并不表示就是最终的结局,因为他们还有着复活的希望——看样子就如同那位蓓尔莱娜女士,只要积累一定程度的神力和信徒,想要死灰复燃并非是什么痴心妄想。 比方说现在…… 爱德华皱起眉头,思索着这古怪的局势。不过很快地,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了过来,打断了他的思考。 “美丽善良的小姐们,要买一朵花儿么?” 声音柔软清澈,于是它的主人不出意料地是一个女孩儿。 一顶大大的帽子盖住了她的头顶,但像羊儿般柔弱的女孩脸庞从帽子底下露出来,带着几抹灰尘,瘦瘦的小脸让一对淡绿sè的眸子显得格外的大。绑著马尾的淡金sè头发明显看得出来没有梳理。一件打着几个补丁的麻布裙子已经浆洗得有孝白了,不过。却整理的很干净。瘦弱苍白的手臂上挎着一只作为花篮,藤编,十几束时鲜的花朵,就被放在里面。虽然那都是些平常的品种,不过却也娇艳yù滴,甚至还带着几分水珠的痕迹。看来被保护的很用心。 “可以用来装饰您的发梢,也可以当作摆设,很香的,只要一点点的水。三天之内都不会凋谢。”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凝聚成了一个固定的形象。 小小姑娘。清早起床,着花篮……买花买花,声声唱…… 脑海里忽然闪过的小曲儿,让爱德华不由莞尔,不过就在他将询问的目光落在两位女士身上的时候,在一旁刚刚落座的小莱恩却忽然开口道。“这个……多少钱一支?” 看来,小小姑娘有些小小的运气,至少今天,是不会钱袋空空地回家去见爹娘。 “一个铜币一束。先生,您要……”小小姑娘的眼神变得热切起来,显然她自己都没有抱有太大的期望,不过,小贵族这个时候已经随手摸出了一枚钱币,递到他手中。 小小姑娘愣了一下,用苍白纤细的手指握住那枚金灿灿的钱币。但很快就松开了,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抱歉,这位阁下,请稍等。我可以跟大叔换一下零钱么?” “不,不必了,剩下的都给你好了,就当做是……嗯,小费,小费……” 随便地从她的篮子里拿过一束花,小贵族慌乱的回答道……于是,他如愿地收获到了对方送给他的一抹腼腆的笑容。 “不错嘛,小小年纪,就知道惜香怜玉了……不过啊,别忘了半jīng灵可是比你长命得多,你确定不是在给一个阿姨暗送秋波?” 看着小贵族一直留在卖花的女孩儿欣喜背影上的样子,爱德华不由轻声打趣,让小贵族的面孔更红,他收回目光,稚嫩的脸皮几乎要滴出血来了,但显然没有胆量向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尤其是爱德华发出抗议的胆量,只能深深地垂下头,将鼻子尖塞进自己的颈巾里面。 “少来了,你自己也没比他大了多少……也没见你管本小姐叫一声阿姨。” 半jīng灵大小姐不满地开口抱怨道,但也不忘了讽刺一下某个宿敌:“当然,论年纪,某个人都可以给你当nǎinǎi了。 “或者吧,不过,我的眼力可能比他好得多了,不是吗?”目光在走出了门的小姑娘身上微停,爱德华转向小莱恩:“何必给她金币?” “我,我只是想要帮帮她而已……这样不行么?”小贵族这个时候似乎总算聚了一点儿开口的勇气,只是细如蚊呐的声音,让这反驳颇为苍白。 “想帮助她?很简单,自己拥有一份力量,比方说,你如果拿回了你的天鹅堡,那么想要帮助谁都可以随你。”爱德华点了点头,但声音严肃起来:“不过,你觉得一个拿着金币的小丫头,在这种地方,能够平安的回到家里么?还有,她要如何才能平安花费那足够她一家活一个月的钱财?” “这……”小贵族的脸sè苍白起来,他虽然胆小,但却并不愚蠢,很容易就理解了心灵术士的说法:“我……我去追她回来,我……” “算了,没有必要,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 夏季的夜幕降临得总是格外的晚。虽然一轮圆月早已奔行于青灰sè的崇山之上。但火烧一般的晚霞始终不愿收回最后一缕残光,一直到rì没时分的两个沙漏之后,城市上空的天sè,才彻底暗下来。 而在鼓山城这样的大城里,一盏盏的灯火也会随之亮起,魔法的,蜡烛的,或者是薪柴的,将这座城市,重新笼罩在一层温暖之中,驱走令人不快的yīn暗,让白rì的欢乐得意延续下来。 当然,这些驱逐了黑暗的力量,并不能够与光明的源头相并论,充其量,只是有力量的人们,做出的小小的抵抗。 因此,鼓山城的夜晚,总是最早的眷顾到紫荆城区、 这里的一道著名菜sè,是柠檬汁挤在片好的生鱼肉上。爱德华也尝了尝。味道还算是不错,片好的鱼腥味大减,本身的鲜醎在嘴里迅速化开,被柠檬的酸味一衬托,越发让人回味穷。不过这个方法毕竟还是不如芥末那么令人感到合适,而且柠檬汁的杀菌效果也不会太好,更何况还不知道有什么怪异的寄生虫,所以爱德华尝了两三片便不再吃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有恃无恐 喀喇。 房间的窗棂打开了一道缝隙,继而,细微的响声中,桌上的魔法灯盏,便倒了下来,让原本坐在桌边的身影,微微一惊。反shèxìng的伸手去扶好那东西,可等到光线再一次映亮了房间时,便已经勾勒出身边不远处,纤细的黑sè身影。 “不要声张,小少爷,否则即使你的手下能冲进来,也来不及救你。” 压低了的声音急促地开口,虽然因为刻意压低声线而音调有些变形,但仍旧不掩其中属于女子的柔美,与青chūn的涩……所以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这个不速之客举起了一架小小的手弩,弩匣上架着的三只弩矢仅有手指般长短,可是那半寸箭矢锋刃,在灯光下闪耀着蓝绿的光泽,令人心头发冷……这种折叠的弓弩力难及远,也无法刺穿什么防具,可是在这个距离上,想要取人xìng命,确实轻而易举。 所以,那个年轻的房间的主人只能反shèxìng的点了点头……似乎已经被吓得呆住。 “真可惜,还以为你们那个法师会有啥可怕的本领,原来也就不过如此而已,魔法jǐng报是这样用的么?三流的法师都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地布置这种东西!” 威胁生效,潜入者满意地摆了摆手,示意猎物在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然后目光在门扉和窗口一侧,一点点的微光隐现的地方扫过,最后冷笑了一声。 “是啊,这帮家伙根本就是一群弱鸡。这么轻松……早知道我们就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就是了,还这么试探,真是浪费时间。”细微的声响中,高高矮矮的几个身影陆续翻进了窗棂。而其中一个,在手臂上扎了一条红布的高个子接口道。 于是黑衣的女子怔了怔。 “你拿我当探路的?”她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恙怒。 “小姐啊,我们的行动,得量力而为,让你来进行这个工作,当然是因为你是我们之中最厉害的啊……你想想。我们之中有谁像你一样,对于魔法这么敏感,可以找到最隐秘的魔法陷阱?又有谁能有你这么快,这么轻的动作,可以随便潜进来……” 黑衣人的身体僵了僵,不过很快就勉强的笑了一声,急急地解释:“能者多劳嘛,你看……” “闭嘴!”女子冷哼一声打断他:“下一次,我不想听见你再说这句话。还有,别想让我下次再跟你们这些废物一起行动!” “这是怎么回事儿?你……”这个时候。房间的主人似乎终于从震惊的茫然中觉醒,惊讶地张开嘴,他点指着那个矮小的影子:“你怎么会……” 他瞪大的蓝sè眸子里,映出那黑衣人面罩间隙处纤瘦苍白的皮肤,和大大的绿sè眸子,虽然衣着更换了,但那瘦小的身材,还是让他联想起几个沙漏之前,旅馆的大堂里那一幕‘卖花短剧’的女主人公。 “安静……否则的话。我的手会抖,小少爷,只要配合我们,保证你什么事情都没有。”女孩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不过还是威胁道。 “不必担心的,莎琳娜,老鲨鱼盖起这个椰林酒店时。客房的墙壁都是双层的,里面填充了碎麻布,就算是这小子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理你的……”一个黑衣人开口道:“不过。这个小子还真是有意思,居然还记得你……” “我,我不认识叫破喉咙的人……” “……小兔崽子,你倒是有点胆子啊?”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这个黑衣人头子晃了晃脑袋,狞笑一声:“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不过你最好期待你的家境足够好,能够拿出来个一万两万的金币,否则的话,你恐怕就只能用你这身细皮嫩肉来换上足够的钱了,嘎嘎……” 门扉上忽然传来的敲击声让所有人都猛地紧绷,不过那声音三长两短地节奏,让那几个潜入者又随之松了一口气——进来的是两个同样黑sè的身影,而其中一个身上扛着一个大大的布袋,不过隐约的线条,已经足够让人明了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很好,没有碰到什么麻烦吧?” >” “那你们找到那个法师了么?” “没有,剩余的两个家伙,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不过,那个女人大概是跟那个法师是一对吧,跑到哪里去发情了也说不定,一个法师的手段太多了,我们也没办法完全弄懂……” “蠢货,你看清楚了,他们这里没有其他的魔法侦测布置?否则的话,如果他们缀了上来,你们两个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根本没有任何问题……算了,快走吧,老家伙配的药对这个小丫头好像是没有什么效果,她可是会用魔法的,如果被她醒了过来。” “好吧,嗯……我们走,另外,汉克你负责照顾这个小鬼,记得干净点……用刀子,别留下下被人看出来的破绽。” “等等!你要干什么?”黑衣的女孩愣了愣:“不是说,只要抓住那几个人就好了吗?” “抱歉,莎琳娜,这一次跟平时不一样,我们不能留下他了,必须要有个由头……”黑衣人冷笑一声,抬起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残忍:“老鲨鱼这家伙,一碗饭两碗吃,如果不是他之前告密。鼓山城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了,那么多兄弟们也不会死!哼,他不是要当反骨仔么?好啊,这件事情在他的店里闹大,我看这条老狗要怎么跟他的主子撇清关系!” “你说什么?”女孩失声尖叫:“你要杀了他?” “我也不想,不过没办法,不这样的话,没法把事情闹大。” “不行!他什么也不知道,我们不能滥杀无辜!” “这并不是滥杀无辜的!这是神的旨意!”黑袍人道,声音中带着怒气:“真是的。小孩儿和女人真是什么都不懂,你难道要维护他?” ”不能滥杀无辜!神不会同意的!”女孩子放下手弩,盯着自己的同伴:“把他带走,一样可以让事情闹大,我们还可以借此收取赎金,而且,可以将事件控制在自己手里。他看起来象是个污浊的人类商人或者贵族的后裔,所以他的家族,必须为我们伟大的复兴事业尽一份心力。” “但是……你怎么能知道他就会配合我们?最后放回去他还是要……” “也有人类可以信仰我们的神的吧。只要他能够信奉,不就够了?” “这恐怕不行吧?”高大黑衣人眉头紧皱:显然在压抑着怒气。不过还是冷冷地哼出了一串大道理。 “你难道不知道,就是那帮紫皮蠢货,把人类带进了我们里面来,才会让我们闹到了这幅田地,我们现在受这些苦,不就是因为这些短耳朵?尤其是那些个贵族和商人!如果不是他们,我们说不定就可以生而为jīng灵,优雅的活在森林之中,他们奴役我们。压迫我们,鄙视我们,正是他们给了我们无尽的痛苦,现在,你,一个高贵的jīng灵中,竟然会生出这种想法来?竟然要维护一个该死的人类?为什么?就因为他白天的时候给了你一个金币?你的信仰也太廉价了一点吧?” “现在是我在带队。我说行就行!汉克,把他捆好带上,我们走!” 一行人离开旅馆,在街区迷宫一样的小巷中穿行。紫荆花区的街巷杂乱无章,有的地方甚至狭窄的只能容许一个人钻过去,嘈杂的人声忽远忽近,被粗鄙的建筑阻隔着传过来,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但黑衣人们行动极快,僻静的小巷里没有任何人来质疑他们的打扮,偶尔能遇到的旁人要么是醉倒或者被打晕扔在垃圾堆旁边的倒霉蛋……要么就是只能花几个银币找擦着劣质香水的站街女在角落里快活的穷鬼。 片刻之后,一扇黑漆漆的铁门阻止了这一队人,于是有人上前,在其上轻轻敲打出一串声音。 于是,大门咔地一声向着内侧划开,缓慢地吱呀声中,露出其后两个健硕的人形,他们拉着那铁门的把手,全身的肌肉微微抖动,仿佛所有的工作就是为了打开这厚达五寸的门。然后再在所有人身后关闭它们。 只有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左面的一个才留下了一个轻微得与形象不相符合的细微语声。 “老大在神殿等你。” 所谓的神殿,在一连串长长的走廊和隧道的尽头……虽然七扭八歪的通道大多肮脏yīn暗,不过却至少拥有接近一里的路程。其间还经过了几个不亚于小广场的宽阔房间,以及上下的楼梯,越是沿着这条道路前行,就会越发让人感叹这座建筑的广大。 而道路尽头,被称为神殿的房间不大,但却与周遭的环境完全不相类似……这个只有普通贵族待客厅大小的房间yīn沉诡异,周围的墙上装饰的竟然是一层层的书架,羊皮纸的卷宗和书册摆满了所有空隙,如果没有说明,或许会让人误认为这里是一座属于贵族,或者法师的书房。 唯有一个巨大的神徽,保留了这里作为神殿的唯一一点证据——金属的圆盘上,绘制着一柄黑sè的匕首图案,流畅而尖利的锯齿取代了它的锋刃,给它增添了一种特异的狰狞……一点鲜红,正沿着黑sè的剑脊滑下,在锋尖上凝聚,上好的染料将那图案渲染得惟妙惟肖,仿如鲜血仍旧滚烫而流动。 “你们回来了?”厅堂之中,一个一身黑袍的男子转过身,他头上弯长的尖角让他看上去像是源自于下层界的邪魔。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不过是一顶头盔。他举起的手里,一根黑sè的手杖微微摇动,于是两个黑衣人,就将各自抗抬的布袋和小贵族,放在房间的中心。 “首领,你……要如何对待他们?” 看着同伴,小小姑娘忽然开口问道。 “她,是我们之中的背叛者。身为半jīng灵却又投靠人类,利用不义之财作威作福的家伙,她将是奉献给我们的神的,最好的礼物,至于说这个人类小鬼,也可以作为辅助的祭品,” “祭品?你……你要杀了他们?” “你在质疑我神的旨意?” “但是……” “能够引领我们离开这种苦难的,只有我们的神,我们的希望。跟随牠,我们才能到达理想的乐园。” 带着角盔的黑影静静地叙述。表情看似平静。周身却仿佛有一股有形地黑暗在流动一样。氛围诡异:“不要忘记……权力、权利,都需流血。没有鲜血,是无法洗去我们身上沾染的污浊的,但这血不应该只有我们来流,它应该十倍百倍地源自于我们的敌人,那是他们本就应当付出的代价!” “但我们的神可没有教导我们,可以因此而滥杀无辜!”女孩儿提高了声音,眼中燃烧着怒火:“牠也没有教导我们说,要向所有的人类去宣泄我们的仇恨!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不能够让无辜者的鲜血污染我们神圣的复兴! “无辜者?”带着角盔的男子瞥了一眼周围:“好吧,你们也有类似的疑问么?那么,你们可曾听说过最近,有关于那位城主大人准备处置我们的事?” “那个传言?应该是那帮该死的贵族售敛财的花招吧,一个人一百金币……” “不,那并不是什么谣传,我们得到了可靠的线报。那个公爵确实决定了,要将城里所有的半jīng灵都拉去做苦工,将他们的财产一律没收!什么一百个金币就能赎身,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只是为了安抚大部分的商人。免得他们找渠道事先逃走!” 角盔的男子冷笑道: “所以,我们必须要得到我神的彻底支持!神祇将赐予我们力量,无视任何对手,能够杀死那个该死的城主的力量,但只有奉上足够的祭品,才能够做到这一点,否则的话,你是想要看着紫荆花区这梁万多名同胞,就这样被送到克莱拉矿山去?” 他的目光绕过一周,最终落在女孩身上: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个矿场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好吧,可能你这样的年轻人是真的不知道,但你想想看,这二十年来,可曾有一个人从那里活着出来了没有?我告诉你们,那里是个吃人的魔坑,活人进去之后就是为了去死的!不停地干活,畜生一样的干活,不,畜生还要比那些人好,至少畜生还可以睡觉!你知道为什么?因为半jīng灵可以睡得比那些卑贱的人类少!这样他们就可以多些人干活了!” “这……”女孩子瞪大眼睛,绿sè的眸子里满是惊异,疑惑。 “我知道,我听说了,这个小少爷人还不错,好吧,我可以留着他,反正他不过是个人类而已,不过,这个选择权在他身上,如果它不能够信仰我们的神,那么他也就没有了活下去的机会了……我给你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劝说他,让他成为我们的朋友吧。” 注意到她的神情,黑衣人沉默了一下,忽然开口道:“但记住,他只有这一个机会。能否把握,要看他自己了。而且,你们不能离开。不过,机会也只能给予他,至于说那个我们的神明指定的祭品我们是不能任意更改的。” “这……好吧。”女孩的脸sè连变数变,但最后,她也只能咬了咬嘴唇,放弃初衷:“请让我试一试。” “小姐……你是他们的杀手?” 在她转过身的时候,被放置在一旁的小贵族忽然那扬起了目光,看着那对转向他的眸子,轻声问。 “我不是杀手,但我确实是这个教会的成员。”半jīng灵的小女孩咬了咬嘴唇,轻声道。 “但一位yīn谋之神,谋杀之神的教会成员,不是杀手,又会是什么呢?”尽管被捆扎得很紧,但这位少年却似乎毫不在乎。 “你……不许侮辱伟大的计谋之王陛下!”女孩叫起来,不过很快,她就抑制住自己的冲动:“你……好吧,或者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你对于计谋之王陛下有很大的误解,但请相信,他是个仁慈的,喜欢借助自己的智慧行事的神祇,或者有人会污蔑他这一点,但是……请相信我,信仰他,你就会明白这位伟大存在的仁慈……” 女孩儿咬了咬嘴唇,竭尽所能的试图劝说这位小贵族。 然而对方显然不为所动。 “好了,小姐,我想,对于这位yīn谋之王,yīn暗知识之神,我比你知道的稍微多一些,”少年的目光,在小小的神殿之中转了一圈,然后他慢慢开口:“在上一次的众神之战里,这位神祇里的计谋大师成功的推动了一次数个神祇之间的大战,而借助这种力量几乎一具从原本的半神,成为了可以媲美太阳神,大地母神等等大神的存在,不过,被聪明反被聪明误,最终,黑暗女神抛弃了所有的一次攻击,将两者同时封印到了星界中,这才换取了数千年的和平……啊,当然,或者这也不是全部的实情,但总之,这位计谋之王,是不能够称之为什么拯救者的,即使他重新复活,也不行。” “你……这是谎言!” “好了,我们,我们还是换一个话题吧,这位小姐……其实从一开始说,嗯,从我们见面的时候开始,你就已经露出了几个破绽。” 少年笑了笑,有些僵硬——他似乎在努力的扭曲着自己的嘴角,试图做出一个奇怪的笑法,可惜不大成功。最终那肌肉只能微微颤抖了一下:让他看起来像是在做鬼脸。 “嗯,总之那个,您的扮演和语气,都很传神,可惜,百密总有一疏……您的皮肤太过苍白了,手指也太纤细,当然很漂亮。但是……嗯,对于一个在这种地方长大的女孩子,如果是以买花作为职业,即使是拥有jīng灵的血脉,也不可能保持如此苍白的肤sè的……还有你手上虽然有茧子,可是指甲却很干净,一个以花朵为生的人,指甲里至少也要有一层泥土才对。” “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一番奇怪的言论让女孩愣了愣,但男孩子却毫不理会的继续: “最重要的是,你在看见金币的时候,表现得太平淡了。如果是在这里长大的女孩子,恐怕到现在能够见到金币的机会只能有不多的机会,更别说还是拥有自己的金币,而你却并没有检查一下那金币的成sè,甚至都没有仔细的看上一眼…… 女孩不说话了,她眯起漂亮的大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对方,惊异于他言辞的条理xìng,惊异于那没有丝毫紧张的表现。 能够如此的冷静,自然要有原因……如果不是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那么就是有恃无恐…… 可是,如何有恃无恐? 第三百七十八章皇室剑匠 “没有意义了,这个愚蠢的人类,看来已经疯了,他自己选择了灭亡的道路。”角盔下传出一个尖锐的冷笑:“那么,莎琳娜,你还会对这种低劣的存在抱有什么幻想么?” “首领……”女孩的眼中闪过焦急,她尝试着付出最后的努力:“他……” “是啊,这真是没法让人满意,复述得还算是不错,可惜,你的语气和表情都太差了,难怪别人给你差评。” 有人抢在女孩之前开口,让房间里所有的半jīng灵齐齐一愣:“你就不能再有点气势么?眼神要再高傲一些,微笑再自然一点,要有‘身体虽然是小孩,但头脑却是大人’的那种气势才行!不然的话,这么jīng彩的推理不是都浪费了吗?这样可没法让女主角怦然心动然后俯跪在地呢……” “我……我不大懂你的意思啦。而且那个……我并没有想要谁跪倒在地……” “真是笨,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啊……气势,懂吗?” 那个声音继续开口,将所有人的视线抓攏到发声者身上——那是一个黑衣的半jīng灵,身量不高,貌不出众,他正在用一种略微夸张的姿势摇头叹息,似乎是看见了什么天大的令人惋惜的事情。 或者只有记忆力最好的家伙才能想起,他就是那个将布袋子抗进了房间的人——此刻没有人关注那些,让人难以理解的话语仿佛迷雾。让每一个人都陷入了短暂的呆滞,直到他的话音落下;于是凌乱的金属摩擦声中,几个半jīng灵同时后退,各自拔刀在手,盯着那个贸然开口的同伴…… 不,那显然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同伴,他的样子,似乎仍旧是那个半jīng灵的样子,每一寸每一分的面孔都是,但是声音和动作却完全变了。他轻轻转了转视线——似乎对于近在咫尺的刀剑视若无睹,只是继续自己的评论: “挺好的地方,不过,我说这位计谋之王阁下,难道是啮齿类转生的不成,为何每一次都要把自己的祭坛建在这种地底下?我记得上一次也是……没有阳光照耀的地方,呆久了会让人心理变态的。” 随着声音,他身上那件黑sè的短外褂在不断的延展,变长。化为jīng细如同天鹅绒一般的柔软布匹,在灯火的映照下似乎闪烁着一层光晕……如同实质化的黑暗将他笼罩起来。仅留下尖锐的一小块苍白,在兜帽的yīn影下扬起一个傲然的角度。 “你……这不可能,”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几乎忘了应该立刻进攻…… 带着角盔的牧师瞪眼瞪得尤其大,几乎凸出了那顶头盔的边缘:“这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重复道,直到对手完成了从一个形态到另一个形态的最终转变:“从进入巢穴开始到抵达这里,至少有三道法术无效结界,以及反魔法力场的固化效果,不管是幻术还是变形术。都根本不可能在这里使用!” 但谁都知道这是无意义的废话,因为那个人,显然就是那样穿过了所有的魔法检测而来到了这里的…… “所以说,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必要的时候,你得多试几棵树。” 冒名顶替者弹了弹手指,于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将小贵族身上所有的绳扣扯开。顺便将他拉起来:“若是你们多安排几个固化了真实视域的人手,我可能也不会来到这个地方。至少没有怎么快到达。” “你是谁!达索去了哪里?”角盔下的牧师不再犹豫,他的冷喝在最后就化作了一个神秘的符文,于是冰冷的感觉在空中弥漫。魔法能量因子分部四散,一瞬间就将这个神殿包裹在一层yīn影里。 邪居! 这个神术大名鼎鼎,每个邪神一类的牧师都会准备一个,只要被这种经过过滤的负能量包裹在内,大部分人都会因为侵蚀而变得虚弱不堪,然而对于特定神祇的信徒而言,这种力量反而是令人jīng神百倍的补药,就像是刚刚冲上来的这些士兵。 果然是一群愚蠢低能的家伙,或者,可以称呼这为自信过头?三个人就胆敢闯进吾神的圣堂,你们以为计谋之王的威能,与你们那个愚蠢而又虚弱的邪神一样? “你们……”诡计之神的牧师得意洋洋的张嘴……可是只吐出了一个词儿之后,他便惊讶的发现世界与他想象中不同…… 大大不同。 围攻行动很结束了,就如同它的开始一样迅速。 或许每个人都明白一个施法者是不好惹,所以他们都尽了最大的努力,刀剑弩矢甚至还有魔法和一捧白粉……也不能说他们不小心。策略不对。但是转眼之间五个中只剩下一个站着的事实只能再一次证明:正视自己比正视对手更重要。 光洁的长袍里伸出一只手,苍白的指尖虚抓隔空一引,两个半jīng灵的身体立刻就僵硬了,他们飞出去,直直地跟自己的同样满脸惊惶的同伴来了个亲密接触! 两个脑袋撞出的“嘣”一声巨响里,还夹杂着令人牙酸骨痛的碎裂声……而这一对儿脑袋上开始渗出白浆的蠢蛋,紧接着压向仍然保持计划内行动轨迹,还完全没意识到状况变化地第三人,狠撞在一起同做了滚地葫芦。 “荆棘派是一群桀骜不驯的人,他们太过注重自己的存在,所以敌视所有的人类,但他们仍旧是善良淳朴的,只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维护自己,所以经常会过激而已……不过,现在就在他们之中,混血会却又分出一个派别,比荆棘派要更激进,更极端……” 黑袍的法师……或者说。心灵术士眯起眼睛,也不知道在向谁解释什么,好像那几个躲开同伴身体,捏着匕首咬牙切齿飞扑过来的半jīng灵不过是一群幻影:“权力、权利,都需流血?真是个鼓动人心的说法。所以,为了达到目的,他们可以牺牲毫不相关的人。甚至在某些地方,连荆棘的人也不愿与与他们视为一体,只不过,为了行动方便他们总是会打出混血会的旗号。” 事实上。这或者是信心的体现。 因为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黑衣人动作显然要比他迅捷的多,一扬手,嗖嗖的声响便和细长的黑影一起扩散到空间中,当人们能够辨别出来,那黑影是一条条灰黑的皮鞭时,剩余的六个人已经按个被咬中了。 是的,咬中。 长鞭的尖端,栩栩如生的蛇头张开,狠狠收拢!在接触的同时就已经将足以致命的毒素注shè进**……这种对于jīng灵血脉有着奇效的汁液瞬间就麻痹了他们所有的神经。即使身强体壮的黑暗jīng灵也无法禁受的这种毒药。让他们惨叫连连,一时间却又无法昏迷。只能看着那个黑衣人垂下视线,轻蔑的目光一扫而过。 他银sè的目光掠过,让每个人都在这种像似千百只甲虫爬上皮肤的扫视中不寒而栗。 “真是的,究竟要让我在这里憋多久啊!这该死的袋子闷死人了!” 短暂的平静,被刺啦的一声脆响撕裂……放在房间中,那结实的布袋撑开来,露出其下的半jīng灵小公主,她不满地将残余的布片扯开,嚷嚷道:“不是早就到了么。跟这帮家伙费什么话啊?” “比较有趣啊……至少能够多知道一点有关于这位号称众神里的yīn谋家的更多故事。” “有趣什么?这帮该诅咒的杂种!竟然投降了阿瑞斯托特勒……他们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混血会了,黑暗女士在上,真是让我见识够了这一群愚蠢又可怜的叛徒!”半jīng灵轻蔑地瞥了一眼墙壁上那个巨大的神徽,冷笑道。 “你们果然是那些该死的,和人类媾和的叛徒的手下!你们才是真正的叛逆!为了自己能够保有财富,作威作福,不惜跟那些人类们卑躬屈膝!呸!我们为了我们伟大的族群的生存。不畏惧流尽最后一滴血,而你们……” 黑袍的祭司也在疯狂的大叫,试图施展一个神术,可是随即他就像是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缓缓地升上了半空! 他目光惊恐,表情僵硬,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做不出任何比动动脖筋更复杂的动作,从拔到一半的细剑上淡淡流动的荧光看,他倒有把不可小瞧的魔法武器——所以爱德华挥了挥手那把剑就连鞘一起飞了起来,落进一边静立的小莱恩手里。 “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要给自己寻找借口?真是一群败类……”厌恶地呸了一声,丽莎大小姐恨恨道:“口口声声声称自己是为了半jīng灵的生存和发展,但如今做的事情,却是不折不扣的卖友求荣?为了自己的那点利益,你们还真是拉的下来脸!” “没有什么奇怪的……以为自己的环境下不幸福,自己的所有诉求得不到实现。就自然希望在与目前相反的得到认同,自己认为在那样的环境下不用什么努力和奋斗,可以完全的逃避现在的痛苦,而像那些敌视诋毁现在掌权者的存在和组织示好和靠拢……这种东西,无论在任何时代,任何位面,甚至可能是任何的智慧生物种群之中,都是客观存在的。” 心灵术士摇头,总结道:“那么,基本上就是这样了吧,接下来只要看那些半jīng灵们能够配合多少,只可惜时间不是很多。两万多人,有点麻烦呢。” “你们……” 半jīng灵女孩儿莎琳娜这个时候才勉强发出了一个呢喃,她呆呆的看着平rì里各有本领的同伴们被干净利落地解决,而那几个人的表现简直像是砍瓜切菜,杀狗宰鸡……就连平rì里威严不可一世的领袖也变成了一尊塑像…… 然后她反shèxìng的去拔腰畔的匕首,不过随即那只手就被抓住了——小莱恩望着她,缓缓地摇头。一脸真诚:“别那么做,没有意义。”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想要怎么样!” 女孩倔强地开口道,声音颤抖,心中却早已经产生了一个猜测——除了那些贵族们的手下,还有什么人会如此处心积虑地来对付他们?看起来,首领的话根本一点儿也没错,那个该死的人类公爵,根本就是处心积虑的要将所有半jīng灵都给送进地狱! “我想不出什么领导者会那么愚蠢,要一口气将两万人送到矿坑里,先别说矿山会不会需要这两万人。就算那是真的好了……他要增加多少军力,才能够看守住这两万多人?半jīng灵向来比人类团结,若是发生暴动,他怎么镇压?另外,整个鼓山城满打满算,其实也不过才八万的人口,刨去军队,贵族,他们的仆人。至少还要剪掉三分之一,一口气少了这么多。原本由半jīng灵们承担的下层活计谁来做?没有人清理垃圾,打扫以及作为苦力,不,哪怕只是减少了一半,不出一个十rì,城里的人就得乱套!” 心灵术士叹息了一声,声音仍旧不紧不慢,似乎是转向了那个邪神的牧师,但却一口道破了女孩子心中所想: “所以。只有两个理由才能说通这一切,要么是那位公爵忽然傻了,要么就是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你们自导自演的一幕戏剧而已?我看,混血会的紫衣派里面,肯定是有你们的人,这样一来。就很容易把握所有的事情走向了。” “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你就尽管在对于我神无穷威能的恐惧中颤抖吧,哈哈哈……” “yīn谋诡计之神。对吧?” 对于对手的叫嚣,心灵术士不屑一顾:“所有的演绎,都不过是为了将所有的半jīng灵死心塌地的推向这位神明……当所有的半jīng灵被送进矿坑。你们适时出现救他们脱离苦海,真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更让我感兴趣的是这位阿瑞斯……唔,什么来着?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混血会的上层有人要来到这里的?即使紫衣派之中也有你们渗透的人,但是作为棕衣派的丽诺比丽,应该不会太引发你们的注意才对。” “不过具体是谁透露的,问题不大,毕竟丽诺比丽接触并且新任的人就那么几个……”细微的心灵触须缠绕上那个被恐惧卸除了心防的头脑,缓慢而坚决的读取每一处细微的思想:“嗯,棕衣派宣布了女神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个相当严重的问题……一旦混血会的力量团结起来,他们就很难拥有立足之地,杀害牧师,破坏神殿的建造,自然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 “不……不!”牧师忽然发出一声秃鹫啄食般的低嗥。双目凶光毕现,“你们这群蠢货,去死吧!” 爱德华的眉头骤然抽紧!双手一挥!一道晶莹的水晶墙壁就从星界之中被抽取,重叠,堆磊!将房间中所有的人都笼罩在半圆形的莹蓝之中! 轰! 小小的神殿仿佛被一个巨人握在了掌心!梁柱、四壁和屋内家具全都向内挤压旋转,一瞬间仿佛全被赋予了生命,书架上所有的羊皮呼地一声点燃为灼热的火焰!甚至透过了水晶壁障,化为扑面生疼的火风!而整个房间的石墙一眨眼就变得又红又亮,随即像蜡烛一样熔化! 爆炸的热浪扑面而来,水晶轰然炸裂! 但它的作用已经完成了!心灵术士的jīng神收拢,显现了时间跳跃! 三十秒之后,闪烁的银光,将所有人重新送返正常的时间流。 乌烟瘴气,飞扬的尘屑兀自在空中腾飞。适才站立的邪神的祭坛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一个直径超过四十尺的边缘隆起的圆洞,原本平整的地板,变成了红亮的粘稠液体,正从焦黑的圆洞边缘往下流。空间里只留下了隐约的长笑, “愚蠢的家伙,你们以为,计谋之神的居所,会毫无准备吗?” “为何不先干掉他?居然这样还让他给跑了!真是……”魔法护罩上的光芒像水纹一样游动旋转着。呛咳出一片烟气,半jīng灵小姐愤愤地跺了跺脚,不满地抱怨:“爱德华,你未免也太松懈了吧?” “唔,确实,不过你知道,想要从他脑袋里弄出一些东西来,就最好趁他注意力不甚集中的时候,”心灵术士举起一根手指,用卷起的微风将周遭的灰土和令人不快的焦糊气味同时吹散: “更何况,我们要他没有什么意义,但若是让他出现在合适的地方,倒是正好。” “原来你是故意的?哈,对了,这个家伙不过是个喽啰,有更高级的存在隐藏在他身后!”丽莎大小姐顿时回嗔作喜,眼睛转了转,她啊地一声叫起来:“我猜下一步我们就要去那位公爵那里玩,是不是?” “哦不,文森特先生,丽诺比丽小姐……” 细微的呻吟声从一旁的小贵族口中传出,他似乎极为惊讶,连口中的灰尘也来不及吐去,便急急插嘴:“你们二位,不是真的打算那么做吧?要去找格陵兰公爵的麻烦……您应该知道吧,这位公爵的身份?” “什么身份?” “诸神在上啊……果然如此,”丽莎小姐的反问,让小贵族呻吟了一声:“他是郁金香皇朝在最近二十年之内册封的,唯一一位皇室剑匠。”他说道,看着所有人求知的面孔:“好吧,如果这还不够……那么或者,另一种称呼更加明确?” “剑圣?” 第三百七十九章两座神殿 剑匠与剑圣。 其实后一个称呼更加适合形容所谓的实力,而前者往往只是一个官方的称谓而已。 只不过,承袭了帝国的某种称谓惯例,至今为止的千年间,似乎还没有哪一个国家,将宫廷剑匠这个名誉,封觐给一个没有与剑圣实力相符的人。 所以,二者之间,实质上,已经没有什么距离。 “宫廷剑匠,确实,王国还有这样一位大人物……可是按照惯例,王国的宫廷剑匠,向来只有名字,而不昭示其家族吧?他们的身份都是保密的,为了防止有人图谋不轨,以他们的家族成员作为威胁……”些微的讶然之后,丽莎小姐嗤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的?别因为胆怯,就在这里胡说八道啊?” “一位剑圣啊……” 爱德华轻轻吐气,仿佛叹息。 与丽莎不同,他并不怀疑小莱恩的言辞——不仅仅是因为一位传心者的本能,而是因为如果从血缘上来说,这个小鬼,毕竟是那位国王陛下妹妹的孩子,他当然可以得知一些普通贵族所不知道的秘密。 而一位货真价实的剑圣,自然意味着事情的困难程度,又被增添了一层。 法师要比战士孱弱,也比战士难以成功,若说战士的道路充满荆棘,难以攀越,那么施法者就是行走在几乎不可见的黑暗之中,不但要跨越障碍,还要分清方向。而能够依赖的不仅仅是强韧的意志,还必须加上敏锐的对于魔网的天赋感觉才行。 因此,魔法师的成功,总是以十年为基准来进行测算……当骑士们策马扬鞭,奔驰于战场,将无数对手穿刺在长枪上,当剑士们剑光如电,掠过无数敌人的脖颈,法师们仍旧只能在书本里匍匐,文字间耕耘。苦苦追寻着真理的道路,直到伤痕和衰老,夺去了骑士们的体力,磨钝了剑士们的剑锋,成熟的法师们才刚刚走出他们的学府,用火球与闪电,昭告他们力量的形成。 而这差距,会随着层次的提高逐渐变得巨大……施法者将会有着越来越大的优势。战士们的实力增长是一个加法问题,而施法者的实力增长是一个乘法问题。 但加法若是能够累积迅捷。也不见得就一定会比乘法更少。 虽然人数上远远不及,但是近战职业中同样有着他们自己的传奇……无论是剑圣或者大骑士。都拥有着与法师比肩的破坏力。 传说里,最为强大的骑士,总是能够获得一头龙的俯首称臣,甘为坐骑;传闻中,一位货真价实的剑匠,即使遇到了新晋的**师,也可以凭借自身的能力与之抗衡,至少可以保住xìng命…… 若是那位法师不幸进入了这位巅峰武者的攻击范围,一百或者两百尺之内。即使是真正的**师也要在剑下凋零,甚至还有些传闻信誓旦旦,称一位剑圣可以以剑刃搅动空气,形成与魔法类似的强大杀伤,甚至是更加耸人听闻的,以纯粹的力量压毁空间,毁天灭地。 此类传闻。林林总总。 但不管如何,都不过存于传闻——不管是**师还是剑圣,都不会是睚眦必报的俗人,更不会因为名声之类就来上一场骇人听闻的巅峰对决。展示实力。不管那些不成器的徒子徒孙们如何添油加醋地凭空想象,最终的结果,也只能存在于虚幻之中,流传于酒后的意yín里。 爱德华自然是不会听信那些虚无缥缈的言辞的,但这并不表示,他就会想当然地藐视了战士们的传奇与巅峰。 对于战斗者在最终能够选择的道路,法师给出的解释,就是他们选择了与施法者同化……联系那些身处于异位面的高阶存在,祈求他们的力量,或者用神能强化自己的躯体,或者用魔法来辅助自己的战斗方式,甚至是将人类的潜能完全压迫出来的狂放。 至于这力量究竟有多么强大…… 心灵术士可没有什么兴趣,去跟那位剑圣本人求证,如果对方真的拥有这样的实力,那么自然也会拥有与之相应的智慧与气度,他需要解决的不过是那些yīn谋之神的教徒,只要不触及到这位剑圣大人的根本利益,对方想来不会为难自己这个小小的法师学徒。 好吧,事实上想要运走那两万人确实是触及到了一些对方的利益……不过在爱德华看来,这并非是无解的。 大不了,自己可以稍微付出一点代价……钱能解决的,都不会太过严重的问题。 真是令人头疼啊…… 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 心灵术士转过头,尘埃飘落的空气里,某些莫名的力量正在颤抖,移动,给予他奇特的感知,超脱出五感,仅系于心灵。 危险。那感知说。 “你……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我根本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这些邪教徒!竟然敢,竟然敢……” 此刻,名为莎琳娜的女孩终于从又一轮的呆滞中惊醒,她尖叫着,试图挣开小莱恩的阻拦……显然,爱德华与丽莎小小姐的一番对话,并没有被她听取多少——或者说阿瑞斯托特勒不愧为yīn谋之神,在渗透的同时,恐怕把事情安排得相当周密,所以在鼓山城,所有的半jīng灵,几乎所有的混血会的骨干力量都认为,他们就是在为了半jīng灵的复兴大计而努力斗争。 不过这个时候,也不可能仔细解释。 思维的触须,与空气中卷曲,从死去的半jīng灵身上扯下两套外衣,分别披在没有伪装的丽莎小姐,与小贵族身上,将她们的面孔个掩藏,而变形灵皮上片片涟漪荡漾着;幻化出那尖尖的长角…… “老大。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纷杂的吼叫,和急促,杂乱的脚步,从走廊里冲进这间斗室,十余人几乎将房间拥挤的水泄不通,环首四顾,在那半流体的岩石和尘埃之中相顾失sè,刀剑出鞘的金属摩擦不绝于耳! 幸好,低沉而冷漠的声音,随即将他们的惊惶安抚:“不必担心。只是那些可恶的敌对者们的无聊反击,不必担心,在我们伟大的神祇的庇佑,和伟大智慧的指引之下,一切yīn谋都无所遁形……” 灰尘散去,那个熟悉的影子,让冲进房间的人们松懈下来…… 当然,无人得知,那个领导者已经被偷龙转凤——变形灵皮的效果。自然不可能是那几个地痞能够识别的,即使是他们多么老于江湖也无济于事此刻眼前那个人形。连那yīn冷深沉,带着一点粗鲁的声音也都一样惟妙惟肖,恐怕就算是那牧师本人站在这里,也同样要迷惑上那么一阵子。 “格尔,波利,大熊,你们跟着我来……其余的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地方去。所有人取消休息,多加注意一下外部、” yīn谋之神的祭祀大人显然平素里颇有威严。因此,当命令发出,半jīng灵们的执行好不拖泥带水,除了被点名择,其他人便一声不响的各自散去……没有人对于房间里的惨状表现出太多的关注。 “那个该死的敌人的小丫头竟然有着我不曾料想的力量,我们必须抓住他才行,幸好。我们的陷阱已经重创了她,她跑不远,只要杀死她,我就给你们祈求更多的神祇的祝福。”祭祀大人冷冷开口。走出了房间。 “老大,是施法者么?有趣有趣,不过,老大,你这次不是骗我们吧?陛下确实能够给我们更强的力量?” “你是怀疑我,还是怀疑我们的陛下的慷慨?” “不敢不敢,当然没有……” 发出疑问的瘦子打了个哈哈,整个人稍微一晃,已经走进了一旁的yīn影中……魔法灯平稳的光源似乎忽然摇动了一下,墙边的黑暗蔓延收缩,于是他的影子就在周遭所有人的目光里消失,只留下声音:“不过,老大你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敌人只有一个,即使有点施法能力,我一个人也足够对付了,还有,你让艾琳娜也跟着,似乎不大好吧?那几个人又是谁啊?没见过似的,是新提拔上来的兄弟姐妹么?” “都是废话!” “不过,老大,艾琳娜真的可以么,你看它的脸sè都白了……”注意到领导者语气中的不悦,领头的高个子转移了话题“都是兄弟姐妹嘛,格尔只是多少有些担心,对了,老大,那个敌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就是那个样子……在那里!” “什……” …… “不,他是敌人,不是我们的首领!大家快……快发现啊!” 名为艾琳娜的半jīng灵瞪大眼睛,大声尖叫—— 但叫声仅在心中。 当与那个可怕的敌人,那对银sè的眸子对视的刹那,她便已经失去了几乎所有的zìyóu,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被那个人类的小贵族半挟持着行走。 因此,没有人能够注意到那个假冒者的秘密,直到他抬起手,指向着黑暗的坑道。 “什么?老大,你是不是……” 最为健壮,被称为大熊的半jīng灵身着对于半jīng灵来说相当沉重的胸甲,疑惑的向着那个方向张望,但种族特有的昏暗视觉却没有察觉到任何信号,所以不由疑惑的转过头。 但就在这刹那,他接下来的话被一点莹蓝抹去,战士的双眼圆睁,两只手扔掉手里的盾牌与斧,扼住自己的喉咙,嘴巴张到极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直到最后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向后倒去,五官七窍全都冒出带着焦臭味的轻烟。 然后,是那个名为格尔的游荡者…… 那只指向前方的手指微微收回,与拇指合成一个小小的弧形,轻轻转动,墙上的yīn影里,便有一声骨裂的脆响!失去了神力塑造的yīn影消散开去,让其中僵硬的人体重重地栽倒在地。然后,和同伴的尸体一起,被莫名的力量卷进两旁的黑暗中。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高个子jīng灵本能地后退,不过在那之前,致命的麻痹已经在身体的六个部位分散开来,一阵充满魅惑地咯咯娇笑,变成了他生命中最后的丧钟声。 一刹那间,生死分晓。 “爱德华先生?”干脆利落的变化,让战斗的菜鸟们又找到了失神的借口……愣愣地跟随队伍行进了几十尺,小莱恩才想起来磕磕巴巴的发出疑问:“何必……何必非要杀了他们?他们不过是……” “他们已经是yīn谋之神的忠诚信徒。黑暗女士不会接受他们,留着他们,只会造成混乱。” 心灵术士并不回头,似乎对于自己造成的杀戮漠不关心……灵巧地在狭窄的道路中前行,那些七扭八歪的隧道完全不会让心灵术士产生丝毫的迷惑,甚至比原本就属于这个地方的莎琳娜还要熟稔:“迷迷糊糊的家伙们,过后只要稍微引导,便可以走上正途,而这帮家伙。根本全无价值,就算勉强留下。最后也只会成为弱点……更别说这帮流氓出身的废物本就好吃懒做,只能凭借着一点力量寄生于他人身上,留下来也没有用处。” 完全的实用主义的言辞,以yīn谋之神祭司那种冷硬的语调说出时,仿佛一道寒风,吹进每一个人的心头,除了黑暗jīng灵微笑不语,深感赞同,剩余的人。即使是与他相处rì久的丽莎小姐,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更别说是那两个心智还没有成熟的小鬼了。 他们几乎是同时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身体微微颤抖…… “你……” “虽然这对于小孩子不怎么合适,不过,你们的身份,也不是普通的小鬼和不懂事的小丫头……这是黑暗女士和yīn谋之王的战争,所谓的宗教战争。异教徒决不能容赦,时间所限,我没有把他们推上火刑架,已经算是足够仁慈了。至于说你……未来的莱恩伯爵,若果你还想要继承这个头衔,领导你的家族在未来的往国内抱有一席之地,那么就最好抛开你那些无聊的天真。” 爱德华的目光一直落在前方的黑暗里,语气平静异常。 “怎么会,只要公布真相,我想他们一定会……” “真相本身,毫无价值,因为不是什么时候,真相都会被所有人接受的,哪怕它真实无比,可人类却更愿意沉浸在自己的感官之中,只选择他们判断的,对于他们有利的事。想想看,若一个陌生人告诉你一杯水是干净的,而你父亲同时告诉你那是有毒的,你会相信谁呢?而事实即使是那水真的无毒,你恐怕也不会碰它分毫。”绕过走廊,推开“因此,对于一个人而言,我们可以告诉他们事实,但对于一群人来说,你只要引导他们就够了,” 小贵族终于似懂非懂的点头…… 当然,爱德华并不会特意提醒这两个拖油瓶……除此之外的原因,更加重要——这个地方,还要比想象里更加的危险,原本的推测,不过是十几个误入歧途的半jīng灵在搞风搞雨,但从几个俘虏与路人的思维中得到的片段来看,这敌人骨干的数量可要多了至少三倍,看来阿瑞斯托特勒那个家伙,在这里投入的心力,比预计多了不知多少。 面前的隧道已经到了尽头。一扇宽阔的门扉,不合时宜般地镶嵌在逐渐变宽的走道尽头。 “准备战斗。” 两扇房门开启时,爱德华在心灵之语中提示道。 诡计之神通常的神殿形式,都是二位一体,一座隐藏于黑暗之中,狭小坚固,是所有暗中祭祀和yīn谋拟定的场所,而另一座,则是眼前这种形式,高大的殿堂被灰白的石板构筑起来,到此雕刻着姿态各异的石像,军人,学者,男女老少,各自不同,唯一共同之处,便是手中各自研读的书籍,与苦思的肃穆神情。 战斗,比想象之中来的还要早些。 “敌人来袭!” 洪钟大吕的语声响起,与之相随的,是耀目的火焰! 偌大的厅堂之中,十几人已经蓄势待发,尖声大叫的,是一名施法者,而随着声音……炽烈的火光从他大张的嘴里喷出来,形成一大团火焰,铺天盖地地向前猛扑,瞬间把半座大厅都给席卷进去! 然而爱德华只是冷笑。 若无准备,一位老练的穴熊怎可能贸然闯进一扇门扉?更别说是一位心灵术士……所以火蛇狂舞翻卷,却又扭曲回转,驱动着它们,在众人面前拉扯出一片弯曲的巨浪,随后被jīng神力驱动着倒卷而回,直接冲向那个敌人的身上! 然而当这狂放的火墙消散,一身灰黑长袍的巫师站在一小片没着火的空地当中。 爱德华眯起眼睛。 在火焰风暴降临的一瞬间,他注意到那个法师手指一弹,一枚灰白sè的小球便向迎面而来的烈火,把他周围五英尺范围内的火焰消失得无影无踪。随后那枚小球珍珠掉在地上,炸成了一团粉末。 那东西貌似叫法力珍珠,一种极端珍贵的消耗品。 两座神殿,两个牧师,而现在看起来,这个牧师的力量似乎还要在之前那个之上? 第三百八十章熟人啊? 改了改—— —— 当然,也就不过如此。 灼热的火焰被吸收的刹那,那个法师便颤抖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处在了一个极端不妙的境况里——肆意溢出的火焰,不但遮蔽了对手,也将他的同伴们推挤得连连后退,那猛烈的火焰如魔怪一般伸出数个头颅,几乎将所有躲避不及的人都吞噬进去!一时间除了用法力珍珠吸取了能量的自己,他已经孤立无援! 这个法师显然也庸手,并没有惊慌失措地使用咒文,而是伸手去擦带在左手上的一枚戒指……法力珍珠吸取火焰的时间只剩下一两个呼吸,念咒只会自取灭亡,唯有这种储法的道具方便快捷,一瞬便可生效。 然而那只手却停留在道具上,就是无法启动——手指在距离那光滑的宝石切面一丝的地方停滞下来,任凭他如何用力,都只是徒劳无功,只能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对手从黑袍中伸出的手掌……苍白,修长的手指指着他,于是一股无可匹敌的大力就将他钳制住。 火焰终于消散了。 “混,混蛋!是幻术!” 十几个半jīng灵,已经被火焰逼到了偌大厅堂的墙角,能够在呼吸之间退出几十尺,他们的能力或者可见一斑,只是对于火焰的畏惧,是生物与生俱来的,即使能力优秀,在毫无准备的心境下,也无法反抗。 但那火焰消散得,与发出时一样迅捷,所以,他们反扑的也格外迅速——认为自己受到了欺骗而产生的愤怒,就这样简单的占据了他们的思维,弩矢与刀剑,随即便向着那一队走进了大厅的人影身上扑去。 但就如同他们对于火焰的判断一样,他们很快就为自己的轻率,付出了一些代价。 心灵术士张开五指一握。那个可怜的法师就被直接被从地上拎向半空中,他挣扎着想要脱困而出。但在心灵术士的意念掌控之下,他就像被困在一圈铁牢中一样动弹不得,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被收拢在一起使不上力。然后随着心灵术士随手一挥,几个冲上来的半jīng灵顿时倒了大霉——‘法师球’如同一把巨大的链锤的锤头一样横扫出去,将这帮家伙打成一片滚地葫芦! 然后是汹涌而至的负能量——半jīng灵与卓尔。两个牧师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一个神术……光线暗淡地向前推挤。掠过所有的敌人,一瞬间就将他们的活力抽离身体,在体内爆发的伤害,让他们只能痛苦地呛咳。抽搐。 比想象中更加迅捷的胜利,让爱德华摇了摇头。 似乎有点古怪。 “真是无聊,一群乌合之众,我还以为会有多厉害,结果都没有我们出手的机会呢。”半jīng灵大小姐显然并没有某人那样的怪异直觉。瞥了一眼堆成了一堆的倒霉蛋们,她不满地抱怨道:“那么,爱德华,接下来怎么办?要继续追那个逃走的家伙么?” “暂时等等吧……” 手指微动,念力便将那个半jīng灵法师身上的戒指护符,卷轴匣,腰带,法杖长袍……所有值钱的东西剥了个jīng光,然后将这可怜的倒霉蛋扔到一边——心灵术士对于念控策略的控制颇为jīng准。他身上至少有五六处骨折,即使醒来,也没法施法了。 这里的事情,暂时只能告一个段落,清扫了所有阿瑞斯托特勒的骨干。便已经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但剩余的部分,却不是自己这几个人就可以应付的——至少也要再从勃艮第调来几个黑暗女士的牧师,再配合一些其他的人员。重新组织起这里的神殿,然后一步步地将所有半jīng灵以神祇的名义控制起来。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而没有个十天半月,显然是无法完成这种水磨的功夫。 这样想着,他随手挥动,于是那大厅沉重的大门,便在吱嘎的摩擦声中,缓缓开启。 “小心!” 丽莎小姐和达赫妮忽然同时低声喝道! 爱德华眉头一紧! 箭矢破空带起的尖啸在此处听来格外的刺耳,仿佛空气都随着弓弦振动起来……在所有人走出门扉的一刻,接踵而至! )只抵及众人身体周围就被一圈无形的光影弹向一边,像是那里被一圈消解力量的风圈,让长羽的锥头箭矢一经通过便无力地从空中落下来。 “连个jǐng告都没有就直接开枪……洛杉矶jǐng察局的作风么?” jīng神汇聚成的惰xìng墙壁在面前碎裂的声音,让爱德华冷哼了一声,视线里已经映出了所有偷袭者的样貌——这座高大的建筑前面,是一座小小的广场,不过,在那zhōngyāng雕刻成为简单的人物雕刻的水池后面,却已经聚集起了一支军队……马蹄声声,几十匹马整齐地排成了一条直线,喷着响鼻儿静静矗立,马上的士兵刀柄在手,腰背挺直,全身的装备一丝不苟,看来相当训练有素。火把和舞光术的光球,将宽敞的广场照耀的亮如白昼,于是闪耀的铠甲和锋刃更增添了他们的腾腾杀气……感觉上不是一场城中的镇暴行动,而是马上就要上战场冲锋陷阵一般。 心灵术士眉头微皱。 这些骑士全部都是人类,而且盾牌,马鞍以及盔甲的胸口上,那些闪亮的徽章,已经足够说明他们的身份——长剑与白马,刻蚀着山脉的盾徽,是格陵兰公爵家族的象征,而这位按照小莱恩的说法,是一位皇室剑匠的公爵大人,对于士兵的训练显然也很有章法,不仅仅是表面上的功夫——混乱虽然不过只持续了一刻,但每条街口都被封锁了,连屋顶上都站了不少弓箭手。而那些舞光术与昼明术的的数量也足够证明,对方的施法者显然不在少数。 “鼓山城的城卫军?” “不像啊……这,城卫军不可能有这样好的装备吧?” 跟随在心灵术士身后的丽莎惊叹了一声,但这疑问随即就被熟悉贵族的小莱恩否定——确实,那些骑士身上式样相同的战甲,武器,以及家族的徽纹,都是只有直属的贵族私军。才能拥有,而那充溢着杀气的姿态,更不是普通的城卫军能够比拟的, 而爱德华所想的,则是更深一些的事情。 从这一场闹剧的开始。到现在只有半个沙漏不到……若说这些私军是闻声而至……那么这帮家伙的反应。简直何止是迅速,简直是快如闪电了。 或者,这不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镇压行动?那么自己就真是适逢其会…… 不管如何,这算什么?下马威? 爱德华冷笑了一声。无形的力量向外翻滚,牵动起周遭所有的跃动的火焰元素!于是周遭的光辉瞬间增加了三四个等级!火焰在这一刻犹如得到了生命,他们欢快地膨胀舒展,将每一捧人头大小的火苗化作冲天而起的巨龙!整个广场的上空一瞬间几乎重新升起了一轮……不,是十五六个并拢在一起的太阳! 于是。人喊马嘶。 可怕的升腾的火焰只持续了一个呼吸,然而那灼热红亮的光已经足够勾起大多数人心中对于恐惧的本能回忆,更不要说原本就只凭借本能行动的马匹&……于是原本整齐的锋线顿时乱了,嘶鸣中至少有一半人开始喊喝,拉扯缰绳,压制住他们试图掉头的坐骑。 效果不错。 心灵术士挑了挑眉头,将对方脸上的慌乱和恐惧收进眼底……实力是保证平等谈判的基础,刀剑很多时候收在鞘中要比砍在对方身体上更有威慑力—— “法师,把你地法术解除。所有人放下武器,将你们的手举高!” 一个清晰,冷漠但动听的声音,被魔法扩大,越过广场上百多呎的距离。让爱德华怔了怔……他手中的火光收随之黯淡了一下,不过眯起眼睛,仔细的感觉着某些东西之后,他便有些释然地微微一叹。 骑兵队中也打马走出两人。稍微靠前一点的那匹马没有一丝杂毛的洁白。欺霜胜雪,却有些暴躁。不住地昂头喷着响鼻儿,而后面的栗sè马匹仅仅是毛皮光亮,却要比前者安静得多。而它们的主人似乎也与之有着相同的个xìng,栗sè马的骑士只是装配了普通的板甲,制作得却极端jīng良,而白马的骑士银盔银甲,通身闪耀着洁白神圣的辉光。 那种熠熠的辉光,不只是被周围的光芒映照……不管是那铠甲或者是从头盔下流溢出的金sè的长发,都好像有光在上面流动一样,几乎让他的面目都变得模糊起来。背上双手剑地剑柄尾部的装饰反而刺目闪亮,乍看起来她的整个人好像都沐浴在耀眼的光芒中,骄傲高贵。 那光辉和他座下的高头大马,几乎让人忽略了那比一般的骑士要矮了一头的身高。 “再重复一次,放下你们的武器!现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你们被怀疑与邪教徒勾结,放弃抵抗,接受逮捕,否则的,我们将以武力迫使你们服从!” 白马上的骑士推起面罩,露出一张jīng致的面孔,挺直的鼻梁,宝石般的蓝眼睛,带着几分少年人的中xìng,只有粉红的樱唇和纤长的睫毛,给这张脸增加了一些属于女xìng的柔美。不过又被那脸上冰冷的神sè给抵消了七八成。 “哎呀呀,好熟悉的样子呢&……”丽莎的目光转了转,不免笑道。清脆的语声,穿过那jǐng告的声音,清清楚楚。 “你们没有听见吗?放弃抵抗,接受逮捕,否则的,我们将以武力迫使你们服从!” 女骑士的声音猛地提高了一成!她像头发怒的狮子一样瞪大眼睛,碧蓝sè的双眸里怒火熊熊,然而那个敌人却只是嘻嘻一笑,毫不在乎。 心灵术士半举着手,火焰在他的手中吞吐游走,化为五六种形态,而他似乎很着迷于将之塑造成为更加复杂的形状。在女骑士有限的耐心彻底消磨之前的一刹那,他才抬起了头: “逮捕?证据?我怎么一点儿都不明白?我们只是过往此地的旅人,但却平白无故受到你们袭击。难道说鼓山城突然实行了宵禁?所以所有人都不能在夜里走出建筑物?或者此地的主人做出了什么不法之事?可我怎么记得按照图米尼斯的法律,任何允许建筑并且收纳信徒的神殿都拥有着dúlì的自治权,除非拥有确凿的证据,否则不允许任何人任意攻击?哦,对了,此地还兼有公共场所的特征。怎么鼓山城里面进出一座神殿还要有军队和地方城守的允许不成?” “保护?真是可笑!犯罪者从来就不可能享受到什么保护!我们得到了准确的情报,这座神殿被别有用心之辈利用成为了窝藏犯罪的巢穴,因此根据城主大人的命令,所有在此出入的人,尤其是半jīng灵一概都要作为嫌疑人逮捕!” 栗sè马身上的骑士。冷哼了一声开口道。似乎是个男子,只是声音有些高,透过头盔传出来时,便带着一种冷漠和油滑的感觉。 “那好吧。究竟是什么样的罪行,需要如此兴师动众?”黑袍法师轻轻道,却似乎没人注意,那声音传得很远,几乎送进广场里每个人的耳朵。 “什么罪行?杀人。绑架,走私,窝藏凶犯并且有证据称这里祭祀的这位名为蓓尔莱娜的女神可能是一个太古邪神的化身,神殿的自治权?那对于一个邪神可起不了什么作用!” “邪神?诸神在上!” 黑sè的兜帽下传出一个刻意扬起的声音,充满夸张:“那真是令人遗憾而且害怕,诛神保佑我的耳朵。这,这……不管怎么说都不应该让这种可怕的存在存在于一座城市。这一点我深表赞同。而且这也是图米尼斯王国,伟大的费尔南迪斯家族颁布的国家法典上明令禁止的存在。为了不让无辜的民众受到损害,必须坚决有力。勇猛果敢地将之根除,绝对要根除!” 于是所有落在那一袭黑袍上的目光都不由呆滞了一瞬,为那夸张的表现不明所以……场地中一时间竟然出现了诡异的宁静,只有那个平稳的声音远远传扬,送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那么好吧。作为一个过路的旅人,我要说的是鼓山城的领主大人在制止和摧毁邪教这一点上做的可真是足够糟糕……居然让一座邪教的神殿在这里建立而且还存在了很久……我认为他必须为此事负全责,赔偿我这样毫不知情地进入并且还进行了游览的普通人……要知道这不仅仅是对于我虔诚信仰的污染,而且有造成我身体上被邪气侵害的可能。所以我必须要求从jīng神和物质两方面得到足够的赔偿……嗯,在这一点上。你可以就此事做主么?” “你!“年轻的女子愣了愣,然后不由冷笑:“你以为你能拖延时间来伺机逃走?好吧,就让你死得明白一点,我们早就发现了邪教徒在此地活动,并且掌握了所有的证据……” “虽然那我只是无辜的路人,但我现在要说的是,我是谁无关紧要,因为我的身份无关我的问题,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们纵容邪教徒犯罪的原因?” “血口喷人!我们何时纵容过罪犯?”女子一呆,继而怒道! “你自己清清楚楚说了,这里有人犯下了杀人绑架走私……嗯,就算每样都有这也是至少三个案件了,而且还有那个邪神的问题……那么为何第一个案件发生的时候你们没有直接来取缔这地方?别告诉我这三件事都是在一起发生的。你是想说你们是需要三四件罪案堆积起来,然后靠一个不靠谱消息才能找到凶手的饭桶,还是说你们故意知情不报直到事情闹大了才来解决问题的蛀虫?” “你这……当然是闹大了……”年轻的贵族显然没有想到这些说法的问题,冲动之下,他几乎脱口而出,幸而头脑尚算清醒,才没有闹出笑话。 …… “这……爱德华阁下他这样做也太……太大胆了吧?简直是……简直是……” 就在某个猎人搅动舌头的同时,站在他身后的小贵族已经瞠目结舌,他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忍不住喃喃自语。 “简直是把事情故意搞大是吧?对于这个家伙来说啊,这是家常便饭啦,只要他判断出来对方的实力不如他,他就一定会这样的,或者是为了让对方自乱阵脚……不过更重要的是,应该说他是在做准备。”丽莎小姐微不可查地挥动了一下手指,于是一层光泽便在所有人身周闪动,然后,她才轻轻地哂笑。 “什么准备?” “敲诈啊?说穿了,就是要从对方的身上弄来什么东西,不管是钱也好,资源也好,魔法物品或者什么报酬也好,总之他是不可能白白的去干任何事情的,必须要有酬劳才行。” “但是如果有哪个傻瓜真的跟这个家伙去谈论什么条件,那么就是一场灾难了……”达赫妮接口道,作为曾经的交涉人,这位女祭司回想起之前的某些事情,便忍不住叹息。 “但以他的力量,难道还有什么无法得到的东西么?” “大概是以前作为佣兵时养成的臭毛病吧?这个家伙……我好像听艾莲娜姐姐说过,他以前的外号啊,叫做剥皮者爱德华,就算是巨龙,说不定也要被他剥下一层皮来…… “真是……够了!” 女骑士咆哮起来,对面那一群人好整以暇的态度,让被愚弄的感觉变得更加沉重!也让她秀美的面孔瞬间就涨得通红!她显然没有预料到对方竟然在这个时候还会如此巧舌如簧地颠倒是非,几句话之间就将问题的中心给推到了自己一边,想要反驳几句,却又被愤怒把思绪搅乱,难以找到对方言辞上的破绽。 “任凭你怎样拨弄毒蛇一样的舌头狡辩,今天也休想逃脱晨曦之主的惩罚,以神的名义,我要用剑和事实戳穿你的鬼话!” “哦,以晨曦之主的名义,你想要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挥剑不成?” “哎呀……误会误会,尤利娅小姐……不,尤利娅圣武士,请您暂息雷霆之怒,我想,我可以证明,这个人与这件事情毫无瓜葛。” 就在剑拔弩张的一刹,一人一骑越过那道骑士组成的墙壁,适时地在火焰上浇了冰水一瓢。 第三百八十一合章两大家族的联合? _ “你认识他?” 女骑士将疑惑的目光转向那个发言者,他正穿过几个骑士的阵列,刚刚发出的洪亮语声让他的呼吸也有些急迫。然而却仍旧勉强着提出答案。 “是的……以,拉尔夫斯家族的名义,我可以担保他不是什么邪教徒,因为他是……学院的学生。”这位来者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也是阿尔伯……” “原来是威利安,好久不见。” 那个年轻,带着嘲讽,却似乎能够悄然深入人心的声音又一次的响起,让正在对话的三个人……以及周遭的所有骑士都不由一惊。 太近了。 那一袭黑袍,不知何时已经飘荡在他们面前十尺的视线里,舞光术渗白的光泽辉映,那柔软而漆黑的长袍,仿佛一抹最为深幽的光影,竟然令任何人都无法注意到,他究竟是如何跨过了这百多呎的距离,忽然来到了那三匹马的前面的! “好久不见,学徒长阁下。这样的偶遇,真是令人欣喜……”打破了沉寂的,是一连串的金属摩擦,但在这剑拔弩张的声音里,那个问好,便显得尤为温暖和珍稀。 威利安?拉尔夫斯。 黑sè的兜帽下的半张脸上,露出一个细微的笑意……面前那位正义感深重的小贵族,看来并没有太多的变化,虽然在贵族装束外加了一件象征学徒的褐sè长袍,不过他那种对于任何认为有必要纠正的事情,都要不遗余力的个xìng,似乎没有产生过丝毫的变动。 “有一个月了吧,看来你似乎又有jīng进,真是需要恭喜你呢。” 说起来,虽然是千辛万苦的进入了魔法学院,他却从来没有真正在那里进行过一次像样的课程,因此对于所有的同窗,他的脑海中也只是勉强地有个大概印象而已……除了塞西莉亚和米盖尔。这位在入学之前就已经认识的威利安,倒也算是个最熟稔的人了。所以他并不介意,给对方一点必要的 “好吧,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记得学院似乎没有放暑假这一说吧?” “嗯,我向学院方面……申请了一个任务。收集的材料我已经有所准备。所以也就有了一些空余的时间来处理自己的事情,”这位法师学徒微笑着点了点头:“学徒长阁下,以您的身份又何必在这种地方浪费口舌呢?幸好,双方都没有造成令人遗憾的问题。否则就真的太……” “没办法,我也同样正在进行导师阁下的交给我的一项任务,不想让人认出我来把事情闹大……不过现在看起来已经闹得够大了。” 心灵术士象征xìng的解释道……心中却不由感叹对方的运气不错——在确定了那些骑士的身份时他就已经想好了一套敲诈的招数,至少也能让那位公爵在道理上吃些亏,这样一来。要谈那些半jīng灵的迁移问题时,便可以占据足够的主动,可惜的是这位同窗却不合时宜地出现,倒是救了这两个毛头一次。 说到这两个毛头…… 那个男的撇开不谈,那个女xìng的圣武士让他有些好奇——因为女xìng的xìng格,细腻沉稳,也较为坚韧,因此虽然比例仍然较少,但作为圣武士不算罕见。只不过圣武士成为一支城防军队的实际指挥者。这个例子就是少数中的少数。通常来说,为了显示出自己毫无偏颇的力场,圣武士只与牧师或者神殿的卫士们一道行动,也有一些会与冒险者同盟共处,只有贵族……那些门第。家族的高墙之下隐藏在黑暗,向来为圣武士们唾弃和不齿;圣武士们宁折不弯,万事遵循正义的四瓣xìng格也让贵族们很难与之为伍。 或者心灵术士的视线,让威利安终于察觉了自己的失误……他歉然一笑。开始介绍那两个被晾在那里接近半个沙漏刻度的同伴。 “爱德华阁下,这位尤利娅小姐。嗯,圣武士阁下是公爵大人的女儿,虽然她很早就已经皈依在晨曦之神的麾下,但是有些时候,仍旧会为了公爵大人……为了维护鼓山城的秩序以及公正而贡献出自己的力量。而这位是克莱恩?列特尼?蒂森克虏……” 原来如此,货真价实的富二代么。 目光在那张英武与柔美结合的面孔上停了停,爱德华轻轻一笑。向后者点头:“久闻大名。”他说——虽然这个时候,威利安的对于那位男xìng的介绍也在继续,但法师理也不理会他,只是看着那位女子。 当然,这并非是自大,或者好sè的表现……jīng神力如最为细微的丝线一般轻柔落下,在对方的jīng神表面,jīng准地摄取着每一丝可用的讯号。 这是个困难的工作,毕竟越是虔诚的信徒,jīng神便越发难以渗透……那是被完善的自我,以及神能的强化修筑起来的坚固城堡。 “……克莱恩阁下,是蒂森克虏侯爵大人的侄子,但他立志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士,因此现在在鼓山城服役,是一名百夫长和骑士队长。” “久闻大名。这位……嗯,爱德华阁下。” 栗sè马上的骑士长笑了一声,向心灵术士抚胸一礼:“没有想到您的魔法造诣竟然如此高深,果然就算是鹰雏,也不是麻雀可以比肩的生物。” “一点小把戏而已。只是为了能让你和你的部下们冷静一点儿,失礼之处,还请不要见怪。”“既然都是熟人,那么各位也就不用再担心什么‘冲撞’‘冒犯’之类的问题了,对于这些事,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用理所当然的口吻开口道。 当然这种‘大度’的表态,并没有换来的对方的些许感激之意……威利安?拉尔夫斯呆滞了一下,只能摇头苦笑,而那位圣武士。此刻却 “威廉,你说……这位阁下只是一个学徒?跟你一样?” 女圣武士眯起眼睛,看着那个人挥了挥手,于是原本站在神殿门口的几个半jīng灵,便大摇大摆的穿过骑士面前的空地,走了过来,她便不由深深地皱起纤长而浓密的眉头。 是的,虽然用头发,兜帽甚至是面具遮盖了面容,但对方身边的几个人那纤细的手腕,举手投足之间优雅的轻柔。还是足以让观察力敏锐的圣武士将他们的身份彻底固定住。。 回想起自己刚刚如临大敌的表现。圣武士的心中极端不快……一个法师学徒,即使多么优秀,也不过就是个掌握了三环法术的施法者,自己在军力上掌控着足够的优势。队伍里甚至还有四个正式法师,居然就在那个小鬼面前畏缩不前,即使是面对施法者,无论何时都应该慎重行事,但这种情况。用慎重来形容,还不如说是胆怯更加合适! 这样的感觉,让对方那张露出了兜帽yīn影,似笑非笑的面孔看起来格外刺眼。 “是的,爱德华阁下是一名法师学徒,但他跟我不大一样。这个……但是,这一次他似乎是有重要的任务在身,因此,对于他的身份。我不便于过多透露,不过,他是我们这一期学徒之中的首席,能力最强者。” 威利安尽量斟酌着自己的语气,点出一点那个同龄人的强大之处……一个师交托的任务。究竟会是什么,他无从查知,所以对于对方要保护身份的说法,他自然也就凛遵不疑。 但这并不能够降低。他那个同伴心中的怒气。 “那么,是否能够请这位学徒先生解释一下。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邪教徒聚集的巢穴?” 圣武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制住自己古怪的心绪,她平视着那一袭飘荡在空中的黑袍,目光明亮得仿佛燃烧着的火焰。一时间仿佛成为了一种实质存在的力量,能够压榨出被提问者所有内心中的秘密。 然而,对于那个人来说,这目光并不能起到丝毫的作用,也就仅仅是一个女子对于他的注目。 “我说过了,我只是路过此地,但作为一个法师,对于一个号称知识之神的存在的神殿,若是没有半点兴趣的话,那难道不是一种愚蠢的表现么?”苍白的嘴角上,笑容不减,那种语气似乎更加轻松:“适逢其会而已。” “适逢其会……好吧,您是爱德华先生?很抱歉,根据父亲……公爵大人的命令,今天在这个区域内出现的,所有的半jīng灵都必须经过严格的审查,” “如果我的理解没有出现错误,公爵的命令特指的是你们这里的半jīng灵,我身边的人都是我的仆从和伙伴,与你们这里的半jīng灵没有任何的关系,” 爱德华冷笑着打断她:“另外,如果你是要逮捕什么暴徒之类的家伙……那么我可以很荣幸的告诉你,那神殿里就有那么十几个人,其中还有个施法者,不过他们已经丧失了抵抗力,就算做是我对于你们行动构造成阻碍的一点小小补偿好了。” “什么?” 女骑士又一次愣住。 …… 进攻的计划似乎比预想之中更早就结束…… 或者说,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爱德华的预料里的反击并没有出现,更别说是最为耗费时间的巷战了——卫兵,骑士和魔法师就这样长驱直入,在那座三层的建筑中搜索了大概小半个沙漏,然后便宣布清剿结束。随即有一小队人带着那十几个jīng灵和那倒霉的施法者离开,又留下了一队士兵看守这座神殿。而期间根本没有任何人提到那连接在大殿后面的建筑群,似乎他们从一开始就只是要抓住这殿堂里的十几个人而已。 这样潦草的表现,让爱德华实在是有些侧目。 当然,实际上他们究竟是成功或者失败,对于爱德华来说都是些无所谓的事情……那个教会的根底如果被连根拔起对于他来说反而更加不容易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只是这样潦草的结果,实在颇为有趣。 眯起眼睛,爱德华望着那些骑士们的忙碌,若有所思……他不认为那座通道由多么隐蔽而难以发现,所以可能是几个运气好而率先醒来的家伙jǐng告了里面的人,封死了道路,但更大的可能就是,这些人里早就已经被某些势力渗透……而这一群人的带队者,又是个迷了迷糊的小丫头。想要瞒过她实在简单。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踏进那神殿一步。 好吧,那女孩看上去也不是那么小了……至少爱德华能够注意到,那件jīng致的银sè胸甲上,刻意打造出来的弧度。除非她是准备刻意装胸作势。 “那么,既然那清剿结束。我们是否可以离开?”将脑海里奇怪的想法收敛。爱德华问道。 “这……”女骑士明显犹豫了一刻。 对于这个人,她在心中抱有极端浓厚额的疑问,自然是不想让他就这样轻易离开,不过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显然不是一个圣武士擅长的工作。 不过与她相比,那位骑士长大人,显然就要干练得多。 “哎呀哎呀,天sè已晚,就这样虽然我们此次的清剿已经结束。但或者无法避免的有一些漏网之鱼在城中徘徊,为了保护诸位的安全,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代表公爵阁下,邀请几位到鼓山城的城主府中暂住。”青年骑士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 显然脑袋转得还算灵动——此类的邀请其实也跟软禁没有太多区别。只要进入了城堡,那么即使这个古怪的法师学徒有天大的本领,想必也插翅难飞。 当然,即使对方拒绝。他也做好了几种预案,可以堵住对方的理由——但让他意外,又愉快的是,那个人,居然就此便点了点头:“正好。这城市里的旅馆都不是非常舒适,而且对于我这样的穷学徒来说,旅费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既然您盛情相邀。我也就不客气了、” 如此顺利的态势,让名为克莱恩的贵族也有些发呆。 他当然不会知道。那个心灵术士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与那位公爵阁下见面的。 …… “多谢……学徒长。”与威利安登上一辆马车,向城镇中心行去的时候,这位小贵族忽然开口道:“看来,我似乎是反而给你们增添了一些麻烦。” 他的说法其实不无道理,若是他没有出现,爱德华确实有能力离开,而不会受到这些城防军的任何干扰——当然,前提是,爱德华真的打算那么干。 因此,对于这个歉意,爱德华只是微笑着摇了摇手。“你跟他们似乎很熟稔啊” “这个嘛……嗯,也没有什么,我的家族,和格陵兰公爵有着一些……嗯,贵族之间的往来,所以与尤利娅小姐,有那么几面之缘。”威利安沉吟了一下,小心地回答道 不过爱德华促狭的言辞,很快就让他红了脸。 “数面之缘吗?从那种局促的表现,看起来,这之中似乎远没有那么简单……我说,你不会是喜欢这位小姐吧?” “咳咳,您……您说笑了,爱德华阁下,” 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个忽然与印象中无法符合起来的人,干咳了几声,猝不及防的威利安好不容易才勉强挤出了一个平和的表情:“这个嘛,公爵大人现在似乎并没有谈论尤莉亚小姐的婚姻大事的打算,而且一位晨曦之神的圣武士,也不是……” “圣武士也没有禁止结婚的规条嘛……而且呀,有人说过法师和圣武士的配合是最好的呢,至少我就知道好几本小说……不,是故事里,产生过这样的搭配啊,法师的冷静和圣武士一脉相承……只是有点可惜,据说每一个喜欢英气十足的女孩子的男人都是天生的受虐者,不知道你是不是那样?” “这……” “喂喂,爱德华,你不会是再说你自己吧?” 坐在爱德华身边的丽莎小姐忽然插嘴,毫不犹豫地揭穿了某些事实:“真是物以类聚呢,你和你的朋友似乎爱好也差不多?不过那个谁啊,为了你自己的品德考虑,我建议你最好还是不要跟这家伙混在一起,否则的话,你说不定很快就会被你爱慕的那个圣武士给讨厌了……” “实际上那个,如果是爱德华先生的话,很可能不只是被讨厌吧……”鬼使神差一般的,另一边的小莱恩也低声自语,毫不客气的补上一刀。让丽莎小姐夸张地抚掌大笑:“哈,对了,确实不只是讨厌,如果是你那样表现的,她说不定会要把你当成是邪恶之徒给审判了……所以,要是没有爱德华那种实力,你最好别……呜呜……” “笨蛋,我是在问这家伙!你闭嘴!” “什么……呜哇啊……爱德华你这家伙根本就是象……” “好吧,好吧,我投降了,学徒长……”面前的凌乱,让威利安有些发怔,但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笑,举起手来:“说实话,我确实是要去追求她的,不过,这不是因为爱慕,而是两个家族的联姻……有关于拉尔夫斯,蒂森克虏,以及瑞特格家族的。” 第三百八十二章权力游戏的版 昨天家里停电了……所以,你们猜猜,我还有多少要更? _ “到底是哪两个家族的联姻啊?” 一边的丽莎小姐愣了愣,不过很快就一拍手掌:“啊,是要你跟那个……那个什么家伙去抢婚,是吧?” “并不是那种野蛮的意思,这位小姐。” .. 这个词汇让威利安微微顿了一下,因为那是西北边陲的零星地区,平民们才会使用的一种传统,一向被文明人视为野蛮……这位年轻的贵族后代xìng格随和,但涉及到那位女xìng的时候,他表情却一下就严肃起来:“尤利娅小姐的终身幸福,只能由她自己选择,我们只能拿出自己拥有的东西,以及最大的诚意,那就够了。” 爱德华向丽莎小姐递过去一个责备的目光,但这位小姐仅仅是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可爱的鬼脸。 “很抱歉,学徒长,在以前都有所隐瞒,我的家族,就是拉尔夫斯……我是违逆了家人的意愿,偷偷跑出来去参加学院的考试的。”无奈地笑了笑,年轻的贵族法师学徒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因此作为惩罚,家族给予了我一项任务,就是完成这一次联姻……哦,其实倒也不一定非要与瑞特格结成实质xìng的婚约,但只要是蒂森克虏不会得手,那么也就足够了。”.. 心灵术士点了点头,微笑不语。 对于这个位面的贵族门第来说,家族联姻实在是太常见不过的事情。正是这些互相之间的血脉的关联,铸就了贵族阶层枝繁叶茂的表面之下,支撑着一切的根系在这些宏大的门第之中。所谓个人情感,不值一提,什么爱恋,生离死别,通通都要给这种实际利益的联合让路。 只是这个小鬼虽然成熟稳重,但也毕竟不过是一个小鬼罢了,十几岁的孩子考虑事情。自然不可能周全……实际上这个最终目的,虽然不是太过要紧,可也至少不应该泄露。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你对于她似乎也并非毫无感觉啊?你刚才看她的眼神……嘻嘻,那可是相当的专一呢。” 话题并没有如愿结束毫无反省刚才失言的意思,丽莎小姐几乎是立刻就开启了她的八卦之魂虽然这种戏码。对于爱德华来说。已经是俗套得不行,然而在这个位面,这个时代,却显然足以引发大部分人的感情共鸣。 马车里的几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一点,包括那位算是半强迫着跟来的半jīng灵莎琳娜,也不自觉地动了动纤长的耳朵。 “我……我不知道。” 年轻贵族的眉头紧皱,将目光转向唯一可以求助的人:“你知道的,学徒长。贵族一贯被传说成为对于婚姻,不。对于情感持有放任随意的态度,但事实上大部分的贵族对于这些感情,都并不十分理解,至少,在他们成年之后很久,才会真正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所以我……” “只有经历了缱绻的爱情,人才会真正成熟。那与是否成年无关。而你,或者已经可以了。”心灵术士笑了笑,替他解惑,也为他打气。 “真的吗?” 贴心的说法让年轻人的眸子里爆出一点光火,但随即便在苦笑中暗淡下去,叹息一声,他的思路似乎沉入了一些凌乱的回忆:“唉……认识她,已经是七,不八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已,而她却已经是一位小小的名媛……好吧,实际上那个,现在对于她来说,我也仍旧是个小孩子而已,三年的差距,并非不能弥补,可在这个时候显然是不可能的。从一开始,我这个家族次子,也没有可能被她这样优秀的女子看重的可能吧……能够在远处看着她,或者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说威利安,你一个富二代满脑子这种**丝的思想,真的没关系么?”某人忍不住开口道。 “您在说什么?爱德华阁下,我不是很明白……” “好吧,我的意思是说,还没有进行过尝试,难道你就已经认定自己必然失败了?” 爱德华叹了一口气:“实力什么的……其实那丫头,也没怎么出sè啊?不过就是仗着比你早出生了一些时候,女孩子又要比男孩子早一些成熟罢了,你作为一名法师的能力,或者也并不优秀,可是学习上几年,至少也可以有个正式法师的力量,若是运气不错,即使是真名,也不是不能拥有。法师的力量众所周知,这样的前途,难道还不够你作为追求一个女孩子的资本么?” “学徒长阁下……您真是……果然是志向远大。难怪短短的时间之内,就已经成就非凡……” 年轻的贵族摇了摇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好继续苦笑。 自己有那样的资格吗? 差的太远了,不管是剑术,是武技,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相较于那个女子,他除了拥有一个古老家族的血脉传承,便没有丝毫的优势,哪怕是比较得意的魔法,也在她获得神启之后,变得毫无意义。 而法师的道路是如此的漫长,历史上的高阶法师如过江之鲫,但又有几个,是在二十岁出头时便获得那个成就?尤其自己的资质,自己自然清楚得很,或者,他真的能够推开那扇玄奥的大门,涉足其中被称为神之领域的地方……但可想而知,那只能是在二十,三十年,甚至更久时间之后的事情。 至于眼前这个人的安慰…… **师学徒,年轻的领主,王子的导师……这诸多的光环无论是哪一重,都不是自己能够触及。所以这基于不凡的案例上的开导,实在很难让人难以付出信任。 “喂,那个威利安……阁下。不要犹豫啊,你就不怕那位小姐,被别人夺走?比方说,那个什么蒂森克虏?”半jīng灵小姐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理所当然地忽视了这问题可能会戳到对方的痛楚。 于是年轻的法师学徒神sè黯然:“其实说不担心,可能是个连我自己都无法欺骗的谎言吧……不过尤利娅小姐对于男xìng,尤其是比她弱小的男xìng。并没有太多的兴趣,所以即使她的家族做出了安排,她也可以以神侍的身份加以拒绝作为一名圣武士。她实际上已经不能算作是瑞特格家族的成员,家族对于她的约束,也是非常小的。” 越拉越远了。 倒霉的富二代**丝可不是自己的关心重点,所以顿了顿。爱德华悄然将话题转了一个角度。 “最重要的。还是要看那位公爵大人的意思吧?若是一位公爵,兼皇室剑匠认同了,那么什么教会或者家族之间的压力,应该都不在话下才对,还是说这一次的事情,就是出自于他的亲自授意?” “啊?” 心灵术士刻意透露出的那个称呼,让威利安惊讶了一下:“公爵大人……皇室剑匠?这个,抱歉。学徒长,对于这种问题。我恐怕无从得知。而且,授意什么的应该也不至于,因为是公爵大人最近忽然病倒,所以围剿邪教徒这个工作,才会落在了尤利娅小姐的身上的。” “是吗?”爱德华点点头,注意到一边的小贵族已经低下头去,显然是为提供了那个虚假的传说感到不安。 “但是,但是,威利安阁下,格陵兰公爵大人,应该是王国最为出sè的将军吧,他……”最后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是的,实际上不只是格陵兰公爵,每一代的瑞特格家族的家长,都是戎马一生的杰出将领,不过对于格陵兰公爵来说,虽然他拥有着无双的智慧和指挥能力,但这位公爵大人,一直就不曾拥有与骑士名号相符的体格;幸好,指挥作战,也并非需要主帅亲自上阵杀敌。” 思索了一下,威利安慢慢地开口道: “至于说皇室剑匠的身份,按照惯例是王宫的极端机密,我想即使是瑞特格家族的内部,也只能由少数的几个人知道这种秘密的,当然,前提是瑞特格家族真的拥有一名皇室剑匠:因为按照一般的惯例,皇室剑匠终其一生,应该随时在陛下身边候命。而公爵大人,虽然我只能从几次见面的观察来判断,但这个可能xìng,非常的小……因为一位皇室剑匠,至少应该不是体弱多病的,不是吗?但格陵兰公爵,似乎一直都受到一些疾病的困扰,所以……” 当然,也有可能那并非是疾病,而是因为伤痛……这样也可以解释他为何并没有留在罗曼蒂,而是回到自己的领地作为一种为国尽忠之后的奖励。让他养老? 不管如何,这对于自己的计划来说也是个阻碍如果不是那位公爵大人本人,那么如果需要结定一些契约的话,就变得不大牢靠了。 短暂的交流和思考之后,马车驶过了城堡吊桥上的震动,让爱德华微微分神,注意到那左右开始响起的关于口令和调遣的声音。 城堡已经到了。 天sè已经过了午夜,即使贵族们崇尚的夜晚生活,在这时也已经接近了尾声,因此,简单的安排之后,就是休息的时间。 不过,在房间中冥想了一阵之后,爱德华发现自己反而极端清醒起来。 为了准备晚上的这一次行动,爱德华安排所有人在下午的时候补充了一下睡眠,不过丽莎小姐显然并没有服从爱德华的安排,仗着半jīng灵的睡眠时间远比人类短暂一半的优势,不知道把时间浪费在了哪里……可惜或者是因为,她也还没有自称的那种成熟,在马车上颠簸了一刻,就已经开始闭目养神,到下车的时候,已经像只吸水鸟一样不住磕头。最后还是爱德华抱着她进到了客房里。 至于那个名叫莎琳娜的半jīng灵小姐鉴于这一晚上的遭遇,可能已经是她一生之中最为离奇的部分。所以爱德华施展了一个支配术,将她的心境平复下去,然后扔给了小莱恩去照顾。 至于这位小贵族是会非常绅士的守护一夜。还是把握住机会,玩点脸红心跳,又或是爆发一下,揩油吃豆腐,那就不是爱德华需要去管的事情了。 显然,作为主人的女圣武士,对于这个与她当面对峙的法师学徒。没有丝毫的好印象……安排的房间,是城堡中比较靠内测的几个,虽然有魔法调整气温。然而在这盛夏的午夜,空气却多少有些闷,对于毫无倦意的人来说,并不是个能够静心安睡的场所。 于是想了想。他干脆坐起身。开始梳理脑中的记忆。 慢慢地在脑海中勾画出一幅地图。 在这地图的zhōngyāng,是那一只黑sè的巨鹰,布莱霍克的家族领地,横亘于克鲁罗德山脉的东南,包裹住包括呼伦克尔山山麓,呼伦河的东岸边还有贝特湖,占据着一片广阔的地域,然后又被南方的布莱克伍德的公爵领。以及北方的特权伯爵齐齐伦的领地包夹在中间,之后。在更北方一点的地方,就是作为王国北方领土的拉尔夫斯,和稍微东南的蒂森克虏。 特权伯爵虽然名义上是伯爵,却并非只是一城之主,比方说拉尔夫斯,拥有的领地远不如拥有公爵头衔的瑞特格家族的十二城,不过也至少拥有五座城市和近百采邑,而另一个代表,布莱克伍德家族虽然号称公爵,实际上却一向被戏称为侯爵。地位在六个实权派之中也较为尴尬,就是因为他的城池数量不过七座,背后西南角的地方就是贫瘠荒凉,‘连食腐兽都不愿意生活’的西封邑地,而与之相连的自身领地也贫瘠的可以,如果不是那里还有整个王国最大的铁矿,领地内又有金银矿脉,除了上缴之后罗曼蒂给予的补贴之外,还可以稍微私吞一些来治军,它可能早就已经被拆分了。而那个布莱霍克世仇的称号,认真说来只能算是牵制这头黑鹰的力量之一而已。 因此,作为王国两大领地的瑞特格家族的话语权,显然不是一般的大,即使作为同样实权派的两位伯爵,也只能各自加深与之的友谊,否则,不管是拉尔夫斯还是森克虏,都只会面临对方的蚕食,虽然最为明智的方法,是两者合力对抗,但如果是这两位伯爵之间出现了纷争……呵呵,想必就是如今的局面吧,所有人都在争取着最强大的第三方的支持。 至于说东北的那些仅有一座像样的城市作为主城的伯爵领,诸如海曼,科隆一类的城市,虽然也拥有错综复杂的领地构造,然而实际上在国家的战略之中,都不过是些可有可无的棋子,帝国连年的进袭之下,三年大打,两年小打,早就让那些半要塞城市里面的家族,成为了必须依附于zhōngyāng才能够存在的空壳子。 而联系了这一切的,就是位处zhōngyāng的罗曼蒂,这座巨大的城市,如同一只牢牢占据网中的蜘蛛,控制住了辐shè出去的周边领地,而维持这种控制的,正是它那延续千年的贵族制度,只不过,任何的存在都不可能永恒,这千年根基从它建立的第一天开始,就在悄然走向无法避免的灭亡,千年的岁月,已经让粗壮坚固的丝线悄然腐蚀,虽然贵族们不停地用他们各自的网络修补它,但如今,这张历经修补的网络,正在被自身厚重的布丁压断。 这就是这个国家, 这巨大的权力游戏,自己已经在无意间登录其中,那么,自己又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玩家? 短期之内,或者是个看客吧? 对于爱德华来说,这两家的较量,实际上对于他来说无可无不可,即使有人能够完全吞并了这罗曼蒂西北的广大地皮,也跟他这个小小的子爵没有半点干系,不过,作为夹在两个公爵领中间的齐齐伦,恐怕是最为苦恼的一个了吧。 那片属于哈特兰家族的领地气候湿润,土壤丰腴,历来以人口和粮食产地著称,可也正因为如此,他与那位黑鹰公爵的关系,一直就是处于冰点以下数年之前,他就曾经提出。王国最为jīng锐的部队到前线去,将矛头直接指向了布莱霍克,被人称为硬骨头伯爵。但实力上的差距,也注定了这种针对是一种得不偿失的悲剧,一直以来,这位伯爵上奏的陈请控诉卷轴,就比另一侧的布莱克伍德多得多。 心中思忖着这些干涩的情况,爱德华随意地在那片小小的花园里行走,不经意的抬头时。却注意到不远处那个窈窕而熟悉的身影。 站在窗下,达赫妮抬头仰望着城堡上的天空,虽然那张银sè的面具遮住了她的脸。但呆呆出神的姿态,却让她看上去,似乎对于那片璀璨颇有兴趣。 确实,虽已西沉。但今晚的月sè很好…… 并不是一轮银亮的满月。但也非冷淡的残月如勾,而是最不浪漫的凸月,不过也因为如此,反而显露出一些淡黄的颜sè,少了几分清冷的味道。也正因为如此,那些星星而变得璀璨多了。在这个空气还远没有达到需要什么ph2.5检测指标的世界,夏rì天空的星光,几乎无远弗及。能够引发人们心底最为深沉的敬畏,与无边的想象。 “怎么了?”爱德华走到她身后。柔声开口道。 “没什么,只是没有什么事情好做,所以便看看这些景sè。”感到有人有人靠近,女祭司的目光微微转了转,但最终却并没有分出太多的关注。 “在这里看,不会很清楚吧?” 心灵术士笑了笑,伸出手来,拉住她的柔荑。 微微凝神,一阵气流旋动,两人的身体便腾空而起,轻飘飘的向上飞了出去。 心灵异能之中的飞行术,是心灵传送系,专属于灵旅者,爱德华需要用心灵革新方能使用,不过幸好,他并不想要飞出太远,漂浮术便已经足够应付了…… 缓缓上升,之后向外挪移,力量消散时,两人已经踏上了一块露台。 这里是城堡的一座塔楼,这座古老的洛克可建筑最高的顶点之一,距离地面其实并不是非常高,只有二十多米上下,然而,在这个时代,这几乎便已经是最为宏伟的一类建筑了,极目远眺,远处的树林道路,农庄田野绵延开去,唧唧的虫鸣和风声混合成为一种细微的沙沙,习习微风吹散了盛夏的暑气。也让天空变得更加接近人。 “无聊的时候,看看星星,也是个不错的消遣,如果喜欢,我给你做一个可以让你看得更清楚的魔法道具好了。” “无聊……吗?其实,也不错。” 银sè的面具遮住的表情看不出悲喜,达赫妮的声音,似乎是空寂,又或者,是轻松: “不用担心战斗,不用担心有人筹谋什么,不用担心家族,不用去管理那些烦死人的男人,更不用担心自己受到什么威胁,甚至不用去理会女神的神谕……一切似乎都跟我没有什么太多的关联……这很无聊。” “可是眼前发生的事情,却仿佛比之前的一百多年,将近两百年的时间加在一起,还要更加丰富得多,愚蠢的存在,聪明的存在,有力量的存在,或者是软弱的存在,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就像今天,那个奇怪的小鬼,以及他想要得到的东西,那让我忍不住想要看到更多。想知道他最后如果失败了,又会是一副什么样的面孔,失落,愤怒?还是无所谓的?” “太多了。” 她轻轻地说着,然后仰首望天,淡淡的星光将她暗红的瞳孔中映得五光十sè:“就像是这个没有顶的空间里,这些比任何卓尔城市都大的星空,这里,这个世界充满了太多的东西,即使只是你的那一座小城,也有着超过幽暗地域的丰富的东西,虽然大多都是很愚蠢的,像是那些奴隶一样的存在,可是仍旧让我感到……怎么说,新鲜?” “世界就是这样的……实际上,若你有机会离开这里,看到了整个宇宙,那些远比这个大地还要大上万倍,亿倍,兆倍……甚至是更大的存在,你就会又感觉到,现在的自己,仍旧是浅薄的。” “比大地还要大上万倍?那是什么,神祇的家园?” “不,是那些星星。” “他们看起来是这么的小……怎么可能……” “只是距离太远罢了,你不是说了么,这个天空。是没有顶点的呦,因此,那些看起来微小的东西,距离我们,同样遥远的不可思议。而他们的数量,也远比你看到的更多。大约,有几十亿……” 爱德华的语声顿了一下。因为眼前的景sè,让他不免想起,就在不远的过去。他似乎便已经说过。 物是人非…… 心中莫名的一痛,让他停下语声。 不过,达赫妮显然并没有察觉他的心绪。 “只是有些迷茫罢了,比起你。我似乎真的无法适应这里。不,应该说,我和我的族人,恐怕真的不可能完成女神交托给我的任务,即使人类有多么孱弱也好,即使我们多么自夸于自己的力量也好,但黑暗jīng灵与人类比较起来,在整体上的差距。实在是太过巨大了。即使我能够聚集上一两个城市的黑暗jīng灵也好,即使能够有三万。五万的战士也罢,但是我们真的能够在地面上占据一席之地么?” 她轻轻地叙述,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问,也同样陷入了一种思索中。 “离开了奴隶,卓尔可能根本无法在一无所有的地方生存,我们不懂得耕种来获取食物,也无法应对rì光,更别说是面对那些人类的法师了,或者,我们可以成功的抵御一次两次的进攻,但是如果由几个**师,不,即使是你这样的存在,一个人恐怕也就足够杀死我们的大部分人了,同样的人口损失,对于人类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是对于卓尔,那就是灭顶之灾……” “不,不对,深渊在下,我这是在说什么?” 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样,达赫妮惊道,闭上眼睛,这位女祭司单膝跪倒,双手交握,为自己的臆想而瑟瑟发抖:“不……伟大的,残忍的蛛后陛下,请宽恕我的愚蠢,我是不能够这样想的,您的旨意,就是我们的命运,我们必将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必然的……” 爱德华又想要笑了。 “小笨蛋,你想的太远了吧?战争就是非要吧对手消灭殆尽,不留后患,那是只有在幽暗地域才能做到的,在地表,盟友才是所有人都需要的东西。”他伸手揽住她的肩,将她扶起,也轻轻摘掉她脸上的面具,端详着那黑玉sè的jīng致脸庞。 女祭司的皮肤柔细滑嫩,月光之下,仿佛在散发着淡淡的光泽,银sè的眉头微蹙,嘴角却似笑非笑,让爱德华慢慢地将嘴唇印下去,封住那粉红的肉sè。 一个平凡的吻。 “是啊,我是笨蛋呢……其实,我知道,你一直就很看不起我。” 唇分时,卓尔的呼吸急促了一些。 红sè双眸里映出心灵术士的笑容,沉默之后,她一字一句地轻轻说道:“对于你来说,之前的我,不过就是个窝在自己的城市里,将yīn谋诡计和神经过敏,自己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的愚蠢女人罢了,是不是?或者不只是你,大概所有的人类,都是这样认知黑暗jīng灵的吧?觉得我们愚蠢得可笑?” “这可不对,实际上,大部分的人类都认为你们喜欢如此。因为在他们看来,你们就是愿意那样生活,并且能够从中得到极大快乐的存在啊?卓尔以杀人为乐,喜欢黑暗冰冷的地方,他们都是蜥蜴和蛇,不,是蜘蛛变成的。”爱德华笑道。 “可恶,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我们到底要面对多少的艰辛,那些愚蠢的人类!”卓尔祭司喃喃自语,忽然蹦出来的狠毒语气,让男人的笑容更加扩大了一些。 “是的,那些愚蠢的人类……他们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用担心,不需要提防自己的姐妹,也不用去理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的进攻……可是事实上做的事情,跟那些奴隶也没有太多的区别,他们种植,他们挖掘,最后还不是用自己干活儿得来的东西,养着象你这样的上位者,或者说是寄生虫?然而他们却没有丝毫的不满,甚至还认为那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人类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爱德华打断她:“其实不都是一样么。只是互相之间的价值观不同罢了,即使是卓尔,如果你能给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自然会维护你,而我的城市里,我给予他们的,就是他们想要的,粮食,安全的住所,以及大部分的zìyóu。他们自然愿意用很多代价来换取。” “卓尔喜欢的,可不是这些东西。”女祭司哼了一声。 是的,卓尔们贪恋的。只有权力,那不是用片刻的安逸和填饱了的肚子就能满足的东西…… “我知道,我们对于权力的喜好,远比你们要强……只是因为我们除了那些。就几乎一无所有。杀戮与争夺……每一个卓尔从一生下来,就已经身处其中,就是不在其中挣扎,若不将之作为全部来珍稀,那么最终的下场,只能是被那些东西吞没。” 达赫妮的声音,忽然弱了下去。 其实对于黑暗jīng灵来说,最大的诅咒。说不定也并非是人们知道的那一身异于族类的皮肤,在太阳下便会衰弱的体质。会被强光眩晕的视觉……而是这种过剩的权力yù。 正是这种yù望,将卓尔们完全封锁在幽暗地域之中,封锁在那些背后的匕首,食物中的毒药以及互相的计算与平衡之下,若是没有突破,他们最终的命运,或者只能是逐渐逐渐地减少,直至消亡。 而这权力的贪yù,正是他们的神祇所推崇的,因为正是那种源源不断的牺牲,才可以让蛛后罗丝的力量,永远保持在一个可以媲美jīng灵主神,控制整个幽暗地域的巅峰状态 所以,被人类传说成为凶猛恶毒的卓尔们,事实上也不过就是神力的底层牺牲品罢了。 ……那么人类呢?这个世界的人类,又是不是神能,或者说,这个世界的规则的底层产物? 想到这一切时,爱德华脑中忽然跳出这样的一个念头。 “算了,回去吧,这里好肮脏。”各自有各自的心思,时间就在两人的思忖中,慢慢度过,片刻之后,女祭司开口打破了这沉寂。 “嗯?脏?” 周遭的景sè,似乎与肮脏无缘啊?这个粗糙青石堆砌的哨塔,被清扫的相当干净,没有丝毫的灰尘,两人站的地方一点被风刮起的浮灰就已经是最大的程度的尘埃了吧? 爱德华的目光收缩了一下。 确实不同。 这时,他才注意到,这个哨塔竟然被施展了一个不错的幻术,从外围看来,这里不过是个几近废弃的哨塔而已,遍布着灰尘和蛛网,不过在爱德华的目光里,一切幻术掩盖下的东西都无所遁形,所以,那些细致的纱帘,还有其后微微透出的灯光都…… 等等,灯光? 并非灯光,而是一层魔法的微光。 幻术的蓝光。 这里的布置非常巧妙,在简单的幻术后面,一层厚厚的布帘挡住了所有的窗棂和门扉,但是其后却又有一层魔法的灵光,显然是用来掩盖光和声音的,这样一来,即使从很近的地方来观察,看破了那层幻术的效果,也仍旧只会看见那层半旧的布帘,让人或者会被认为这是一种必要的军事设施的掩护而已。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他本来只是觉得这个地方的风景不错。位置较高,才带着达赫妮飞了上来的,却没有想到竟然有魔法布置。 是公爵家的什么机要重地?看起来又不是很象…… 思忖中,心灵术士轻轻走到了门口,念力游动,轻轻一提。门帘之后的光泽,以及声音,便慢慢地投shè出来。 没有想象中的戒备,只有两支银sè的灯台,淡淡的魔法光泽映照出一个小小的空间。 zhōngyāng那华丽的床铺上,两团白乎乎的人影纠缠着,粗重的喘息声,仿佛哭泣一般的尖叫,和金属的撞击音,木头扭曲的吱嘎声响,混合成为一种yín*靡的音律,被魔法的力量,约束充斥在这小小的房间之中。 心灵术士不由轻叹了一声。 还以为是有些什么玄机……结果是闯进了别人布置的爱巢,还撞上了野鸳鸯一对。 好吧,其实若仅仅如此,他也并不想要叹气房间里,那正在翻云覆雨的两人显然对于这个巢穴的隐蔽xìng很有信心,因此欢%爱颇为投入,并没有注意到不速之客的到来,所以只要退出去,也并不算做什么打扰。 但令心灵术士有些不快的是,那纠缠在一起贪婪索吻的面孔,他有些印象…… 其实不过是一个多沙漏之前,刚刚见过。 那不是刚才那一场围剿闹剧的主角,那个什么家族出身的骑士队长大人,还有威利安要争夺的那个婚约者女士么? 第三百八十三章惊起野鸳鸯…… 作为一座塔楼的顶端,这房间之中的空间不大,只有三十几尺方圆,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原本用以瞭望的哨位里,现在已经布置得颇为奢华,座椅床柜一应俱全,墙壁上还挂着几张大大小小的画作……看上去不过是一座jīng致的普通卧房。 想要在这样的地方做出如此布置并非易事,至少普通的手段,就无法将那些家私从那扇狭窄的小门楼里搬进来……不过正因如此,这里才足够隐蔽,没有人能够想到,会有人将这个醒目的地方堂而皇之地作为一个私会的场所。.. 这就是所谓思维的空隙。 当然,或者也就因为这种隐蔽xìng,房间里的两人,没有谁注意到那个从外门女子身上,一身铠甲衣装半解,所以男人拼命地耸动的时候,那铠甲的轻轻撞击声,就和床架的抗议混合在一起,而女骑士的双腿%分张扬起,叫喊声正在一浪高过一浪。 不过就在爱德华轻手轻脚地准备后退的刹那,那男人猛地回过头来,惊骇的面孔在暗淡的光泽下有些狰狞! “谁!”他喝道。 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询问的意思回首的同时,他已经从床边上扯出了一架轻弩,喊声恰到好处的掩饰了弩弦的嗡鸣,三只短促的箭矢分散,力道不大,却迅捷无论,即使是身体轻盈的战士,在这种距离上,也难以躲开这种密集的攒shè!.. 在这种地方也要带着凶器,这个家伙的思维显然足够周全和yīn毒…… 可惜。yīn毒在巨大的力量面前,毫无意义。 思想化为力量,力量凝成墙壁。惰xìng护甲下的空气,就像是粘稠的果冻,卷住那些轻巧的箭矢。 随即一道纷杂烦乱,有若实质的jīng神力量,便向着房间中轰击过去!cāo作灵吸怪幼体的脑力发动心灵震爆,现在对于爱德华来说已经颇为熟稔,就在那些箭矢叮当落地的同时。那一对儿倒霉的野鸳鸯也已经各自一头栽倒! “真他喵的……讨厌。”这个插曲也算不上的闹剧,让爱德华不由得有些想要骂娘的冲动。 这算什么玩意儿? 无论是谁,在跟女友约会的时候撞上了野鸳鸯。多少都会有些扫兴的。若是碰上的只有这一个毛人,爱德华一定二话不说,直接用念力把他拧死, 不过现在。他却没有什么动手的兴致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他还要跟那位公爵谈些事情,若是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一起谋杀,死的又是个实权侯爵的子弟,估计便少不得要引发一些sāo动,那几万半jīng灵的事儿,又得向后拖延一阵了。 “真有意思……人类的想法,是不是都相差不多?” 游鱼一样从狭窄门中转了进来,女祭司嘲讽地笑道:“愚蠢又狡猾的家伙们。这就是你们所谓‘看星星’的最终目的吧?看来,以后我也得了解一下人类那些俗语背后的意思才行了?” 爱德华不由翻了翻眼睛。 与愚蠢和狡猾无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眼前的一幕,只是家族利益产生出来的怪异残渣而已。 贵族之间的婚姻没有zìyóu可言,完全为了家族利益服务,所以他们唯一能够享受爱情的方式就是情人,这是所有大贵族家族心照不宣的事情,而且所谓不宣,也就是公开不讲而已,有些私密的场合,他们会毫不介意的将之拿出来作为自己魅力的证明,至于说谁跟谁凑合在一起,那更是自己的私人问题,单方偷腥或者还会被追究前者,两面都油了嘴,而夫妻背后的家族势力都相差无几的话,通常只有多嘴又愚蠢的下人才会成为这种复杂关系里的牺牲品。 兴致有些低落,但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卓尔祭司的话,却又让他转回了视线。 “啊呀呀,这个家伙,人不怎么大,东西更是小的可怜,但怎么这么快就又勾搭上了一个女人?这女人根本不是个战士吧?干嘛穿盔甲?嘻嘻,我明白了,这个男xìng还真是有趣,无法取悦那个女人,于是就换了一个相似的来模仿?” 这倒是有点意思? 因为厌烦,所以爱德华在第一眼时,并没有仔细观察,但被提醒而投注了注意力之后,便立刻发现了其中些许的问题……虽然身上也穿着半副铠甲,不过此刻床上女子的身体,却并没有那种经历锻炼的坚实线条,而是柔软的苍白。 而当女祭司扬起她的面孔的时候,这种区别就变得更大虽然眉目之间依稀与那位公爵的女儿有着几分相似,不过她的脸蛋要更加长一些,有些厚重的润泽嘴唇,让这张面孔呈现出一种成熟的魅惑。虽然保养得法,细腻的皮肤不见一丝皱纹,不过实际上,这个女子大约要比那位年轻的女圣武士的大了至少仈jiǔ岁。 或者,更多? 爱德华撇了撇嘴。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杂sè的宝石。然后,念力便扯起地上栽倒的那个倒霉蛋,和那个女人重新媾和在一起。魔法的光泽一闪,这一幕就在宝石里升起一团虚影。 不管如何,这一次的婚姻争夺里,这个蒂森克虏家族的小白痴,看来是要出局了。 “好啦,回去吧。”将那个证据扔进口袋,他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 “回去的话,太无聊了……虽然是不如那个啦,不过这个女人长得也不错呢?” 红sè的眸子,在房间之中环顾,女祭司脸上忽然漾开一丝恶作剧的微笑,一脚踹开那位年轻骑士,伸手拉起那个已经昏迷的女子的头发,顺手又用蛇鞭的手柄拨开了她的腿:“怎么样。爱德华,都已经这样了,你是不是要尝试一下?” “你拿我当什么?排遣无聊的玩具?” 心灵术士挑了挑眉头。有些无语。 当然,卓尔就是卓尔,不可能指望着她们能够有正常人类的道德观念,对于他们来说,为了取乐,做什么都是不奇怪的。 从某些方面上来说,爱德华其实也同样并不介意。作为心灵术士,他掌握的力量,已经越过了担心‘偷吃擦嘴’什么的界限。只要他愿意,随便一个支配术,大部分的女人,便可以任他予取予求。若是过后不愿负责。只要花点时间,用记忆编织制造一个假的回忆即可。 可惜,他并没有那样的心境,用这种强迫的手法只能得到一具躯壳,索然无味,除非是这躯壳真的美奂美轮到了一定程度,否则又何必呢? 其实如果仔细观察,床上这个女人确实也称得起不错了。虽然不是绝美的,但那面容之中。却带着一种粗豪的,**裸的媚态,身材的曲线同样很好,硕大的rǔ@房紧实高耸,腰线紧绷,即使已经昏厥,但仍旧媚态十足。已经散开,却并未乱掉的发髻,和地上散落的服饰,足以说明她高贵的身份,对于某些人来说,那优势另外一种诱惑。 只不过,之前这两个人战况的显然颇为激烈……这女人的yīn埠显然本就生长的颇为肥厚,而金sè的毛发剃得干干净净,只余下细细的一缕,让人看得更加爱清楚,情浓之下,水露淋漓,粉红sè的花蕾肿胀,从皮摺之中探出了头,足有豌豆般大小……看样子已经是久经战场,然而也正因如此,那鼓鼓的肉块中间,缝隙里嫩肉的sè泽已经很深,原本应该蜷缩其中的两片花瓣也已经从中吐出来,带着一些暗褐的颜sè,在红肿的颜sè里,看上去颇为扎眼。 这简直是最扫兴不过的,尤其是不过几十个呼吸之前,那里还被别人的东西插进去过看看热闹暂且不妨,但和一个几乎不认识的人当芊兄弟,想想就足够倒胃口了。 “说吧,是真的希望我和她做么?”摇了摇头,他忽然笑道。 “不想么?” “不,我是说,你就不想要?啊……算了,我们高贵的祭司大人,对于这种下贱的人类的交配场面,肯定是没有任何兴趣的,对于黑暗jīng灵的xing爱艺术来说人类的行为一定无聊到让你想要打哈欠了吧,所以,我们干脆回去睡觉如何?” 有意无意的调侃着,但是爱德华却坏笑着将手绕过她纤细的肩背,抚上卓尔的衣襟,伸进,将那一团硕大柔软的花房捧在手心。 隔着薄薄的蛛丝,似乎能够感受到卓尔微凉的温度,那花房顶端的两点蓓蕾,在男人手掌轻微的抚摸之下,随着呼吸细细颤抖,已经变得坚硬起来,像是两块蜷缩的小豆子。爱德华攫起那颗肉粒,轻轻用力,她的身子也猛地颤动了一下。 “想要取悦一位女祭司,这一点点的力量,可是绝对不够的呦,男xìng?”. 达赫妮吃吃媚笑道,同样还以颜sè,她伸出手去,纤长的手指在他的裤子上轻轻揉捏,同样感受着海绵%体逐渐充溢着血液的坚硬过程。然后转过身,盯着爱德华……嘴角眉梢尽是满满地chūn意,但那双红眸里的目光,却又充满挑衅。 她慢慢解开男人的照门,将那已经开始挺立的分身解放出来,细细地抚摸,用手感觉分身的硬度,以及火热,又同时上下移动。“你拥有一件不错的武器,男xìng。”她调皮地用女祭司最为惯常的高傲口吻说道:“但是,你有将它的锋锐发挥到极致的力量么?我对此抱有怀疑,你需要证明。” 于是爱德华伸手挑起那张挑衅的笑脸。狠狠地将那两瓣唇纳入到自己的口舌间。 达赫妮也张开嘴,接受爱德华的舌头,同时伸出双臂,抱紧年轻人类的脖子。舌头纠缠在一起,让她不停的发出哼声,而人类也不想要停止一样同时抚上她的腰,将那件长袍拉开,手向里面移动时,黑暗jīng灵也主动的分开双腿。光滑的皮肤就像缎子,而带着弹开指尖般的柔韧。随着手指逐渐的向上,那皮肤上已经热呼呼的带着一点cháo湿。 最为柔软的部分,很快就落入了人类的掌握了。 用手指玩弄两片花瓣中间。顶端的肉芽时,达赫妮从鼻子里发出妖媚的哼声,同时抬起屁股。搂住男人脖子的手,更加用力,同时腰肢不停的挺动着,似乎想要要求更多一样,这样配合他手指的动作。 “你这个卑贱的男xìng。竟然胆敢如此冒犯我……”女祭司低声道,然后再次献上樱唇,两人唇舌交缠着。半响方才分开,却是依然紧紧拥抱在一起,女孩的呼吸越来越重,体温也在急剧升高。她开始有些急迫地试图进入下一步。身体如蛇一般的慢慢缠上男人。 但人类却并不会就这样让她就此如愿 “那么。我高贵的女祭司,我请求你的帮助……”指了指那高高挺立的分身,爱德华暗示道。 半跪下身体的时候,达赫妮犹豫了一下。 作为一位卓尔的祭司,她天生就不需要去学习任何取悦男人的技巧,卓尔的社会以女xìng为尊,所谓的闻名遐迩的xing爱技巧,自然也都是以女子为主题的。而现在,对于这样带有一定屈辱的单方向取悦男人的姿态。她非常陌生。 不过,最终,黑暗jīng灵服从强者的天xìng,还是让她妥协了好像被吸引过去,先是用可爱的嘴唇在**上摩擦,然后轻轻吐出舌尖,开始笨拙地慢慢移动。 “含在嘴里,慢一点,用舌尖就好了,对,就是那里……” 黑暗jīng灵干脆伸出舌头,托在那团硕大的分身之下,慢慢含住头部,然后轻轻地晃动着,让那东西并不只是向着喉咙的深处移动,有时像是刷牙一样,将一边的面庞推得高高的,口腔里的软肉和牙齿轻轻的摩擦,分外舒适,而她黑玉一般的脸颊皮肤鼓起时,在月sè下仿佛也闪着一层亮晶晶的珠光,眼神上望,红红的眸子里微含的笑意,让男人心中那种火焰,更加的灼热。 “很棒,真是聪明,我高贵的女祭司。”他夸奖道,同时不由深深吸气, 当然,这样的刺激,终究满足的还是心理上的层面,而身体方面还并不足够实际上这种不瘟不火的舔舐,反而会让他的yù#火更加灼热……因此逐渐地,他不由得开始扭腰,配合着她的动作,那粗壮的巨物在女子柔软湿滑的口腔里面冲击,感受着舌头不断滑动的触感。越来越向着更深的地方探了进去。 女祭司漂亮的银sè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爱德华的分身被炼金药剂强化,别说是他这个岁数的少年,即使是成年人之中,也没有能够与之相比的,因此当那东西进入到一半多一点的时候,卓尔少女的口腔容纳度就到了极限,坚硬的杵尖重重抵在柔软的咽喉上,那种滚烫的压迫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呕吐。 可是当喉管因为这本能地反应一颤的时候,随着唔的一声,卓尔不由魂飞魄散,感觉那粗壮的东西越过了舌头的阻碍,滑进了口腔更深的地方去了! “……缓缓地调匀呼吸,放松……慢慢动一下脖子,找找最为舒服的姿态……” 爱德华细意的用心灵之语慢慢指点,但遇到这样奉献的热烈动作,爱德华也忍不住抱紧达赫妮的头,慢慢向前挺腰,直到整个分身完全消失在少女红艳艳的嘴唇里,**部分挤开喉头软肉,被颤栗的喉管紧紧包裹着,每个部位都享受到无微不至的按摩,舒服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呜呜……” 当那凶器的尖端碰到喉咙深处时,女祭司闻到乾草般的味道,黑毛刺到鼻孔或脸颊,感到sāo痒的女祭司不由得发出苦闷的哼声。虽然如此,达赫妮仍用一只手抱住爱德华的腰,一只手握紧他的分身,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但嘴唇和舌头不停的活动。娇嫩的喉管因为巨大异物不断入侵而痉挛抽搐,下意识地做着吞咽动作,这更增强了男xìng的快感。 够了…… 这情况持续了大约一个沙漏刻度之后,爱德华猛地抽身……女祭司的眼眸已经开始向上翻白。紧紧地抓住他的腰,微微抽搐……再继续下去,恐怕就要有危险。而且他恐怕也就要就此缴械了。 “咳咳,咳咳!” 离开可怕的封堵,达赫妮顿时用力的呛咳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了一次,她的身体颤抖,双目无神的样子,让爱德华心中不由有些愧疚,于是将她打横抱起。离开了那个房间,来到了外面的露台上。 “现在,又该是我为您服务的时间了……”轻轻在她纤长的耳朵边上低语道。他令她弯下腰肢,双手抓住垛口。 “你疯了,这里不行,到……里面去……呜呜……” 有些无神的黑暗jīng灵终于从那种接近窒息带来的快感之中苏醒过来。环境的变化让她很快明白。对方究竟要做些什么,但刚想要抗议,爱德华已经在她的臀峰上啪地拍出了一个响亮的声音,用念力强迫她弯下腰,附身按住那一圈露台的垛口,然后不由分说地将她腰间的裙子解开,让那光滑,带着些微汗水的线条。暴露在星光下面。 美丽的景sè,是吧? 黑暗jīng灵。真的不愧是适合于黑暗的种族。 眼前仿佛画卷一样的美景,让爱德华不由感叹。 深黑的天幕,在远方扩展,繁星灿烂,映出那光洁的人体,乖乖地向自己探出腰身的样子,分外具有一种yín靡的美感,让爱德华眯起眼睛,忍不住伸手,轻轻用指尖撩拨。那两片微分的花瓣。 卓尔的肤sè虽然很深,但是两片花瓣分开之后,里面的嫩肉却是很浅的粉红sè,或者是因为映衬的关系,反而显得更加的粉嫩可爱,小小的洞口因为手指的角度而全部显露,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重叠收缩的嫩肉,而花径之外,两片花瓣的交汇处,那一粒花蕾则微微翘起,从皮摺之下探出一点点的头来。 呀! 女祭司发出一个抑制不住的狼狈叫声,双腿都轻轻的颤抖起来,眨眼的时间,一股花蜜从那层叠的媚肉里被挤压出来,沿着她的大腿滴落地面,“这不是很舒服嘛?好吧,如果你不喜欢,我看我们干脆回去吧?”爱德华笑道。 “不行啊……会被人看到。” 女祭司的表情,混合了三四分的不满,三四分的羞怯,还有两三分的愤怒,她挣扎着,低声叫道。但男人却双手握住纤细的腰肢,让自己已经硬得有些发痛的分身慢慢厮磨,分开两片**的花瓣,对准正确的位置。 啊……! 女子发出像是被刺中的母兽的尖叫,两个人已经合为一体。 然后,男人退出一部分,再撞进去,黑暗jīng灵的身体太过娇小,当分身的尖端已经刺到了最深处,那一团柔软地,张开小口的肉块时,还是有大约三分之一,留在外面,沾染上挤出来的花蜜,闪耀着些许的光泽。 每一下都在身体内重重地吻合。 “饶了我吧……我已经,已经……” 达赫妮半闭着眼睛,长长的银sè睫毛颤抖着。全身像火烧一样热,漂亮的褐sè肌肤已经呈现出一种玫红的颜sè,冒出来的汗珠在星光下发出妖艳的光泽。但激烈的撞击已经让她失去力气,只有无力的哀求。 虽然是半夜时分,但城堡的外墙上仍旧灯火处处,巡兵们三三两两游动或者原地jǐng戒,今夜星月的光泽很足,只要有人抬头向天,说不定就能注意到那片露台上,暴露的男女。 但实际上,这不过都是错觉,人类并不拥有卓尔一般的红外视觉,即使在这星光之下,也没有什么人能够看到站在塔上,垛口墙后面的人的样子,他们充其量只能注意到那里可能多了一个人影,不过在这种后半夜,人们最为困倦的时候,又有几人愿意仰头上望,去查看那个根本没有人的塔尖? 不过,爱德华要的正是这种效果羞耻的感觉从心底腾起的时候,女祭司花径之中的媚#肉就扭绞得更紧,狠狠地缠绕上来,像是要将那个可恶的入侵者咬断一样。花蜜在禁锢的腔壁上摩擦成洁白的泡沫,咕叽咕叽的水声更能让 当然,这一切的声音,都只限定在他们的周围,心灵术士jīng准地控制着声音,将之变为一阵阵扩散开去的细微虫鸣。 第三百八十四章你弄错了…… 嗯,照旧需要啰嗦几句,把某些句子压在底下,不让人看见。 首先,前天停电所以昨天我三更,当然作为两更更的,却因为太累,没说啥,因为强者灰(偶尔的)都累成了墙灰了……所以,我要推荐票作为补偿,而且最近被新书追过去了有点难过。 好吧……有人说我前面的啰嗦看着烦…… 男人开始很有技巧的活动身体,肉块在摩擦之中不住的挤压,带出小股新的蜜露,而慢慢燃烧起来的感觉,也把恐惧逐渐消散,化为充满诱惑的呻吟声从女子的口中挤出,一开始还有些刻意压低,后来便毫无顾忌。而男人的动作也变得更加急促,凶猛,很快,她就被送上了一座高峰…….. 身体变得紧绷起来,伴随着一阵剧烈的体内痉挛,cháo水涌出,愉悦的感觉顺着每根神经抵达末梢,她发出一阵长长的呻吟,然后几乎要瘫软下来。 “是不是挺刺激的?”男人的声音,在她的心中响起。 “你……你这个小坏蛋,恶魔……啊,真是个该喂蜘蛛的小怪物……” 女祭司语无伦次的娇嗔着,喘息着,直到半个沙漏刻度之后,才勉强抬起头,同时也注意到周遭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理会他们,于是便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咯咯一笑,轻轻地扬起一条**抵住自己的胸口,整个人用一个高难度的动作转了半圈。变成面朝着爱德华,依靠在那垛口的砖石上,但却没有让那挺拔的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滑脱半分,反而因为姿势的改变,变得更加紧密了一些。 “小坏蛋!你要怎么赔偿我?用你最常用的那个词儿,赔偿我的jīng神损失?我可是很害怕……”女祭司的眨了眨眼睛。红眸里满是诱惑,而她的手,则向下伸出来。在男人没有完全被她纳入的分身上扣紧,慢慢揉捏。 “用我接下来的效劳,如何?” 男人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轻吻。然后沿着眼睑。面颊,一直贴上那柔软的红唇,两根软滑的舌头很快再次搅在一起,啧啧地纠缠。同时,爱德华的手也没有闲下来,直接抚上了她的胸。 她的胸部丰满,紧实,肌肤弹xìng极好。随着呼吸,仿佛在微微弹动。两点嫣红在褐sè的肌肤上格外耀眼,不过那晕红的范围,却恰到好处,并不会让人觉得过大或者过小,微微鼓起的尖端上,两粒粉嫩的樱桃骄傲地俏立,像是在睥睨着别人一样。 所以爱德华的手指,就在那两粒粉嫩上不住地轻微滑动,揉捏,轻弹,画着圈,夹在指间,抚在掌心,虽然只是简单的两粒,却似乎永远也玩不够一样变换着花样,腰际的动作也在逐渐的加快,分身摩擦着从卓尔花径之中源源不断地渗出的蜜露,发出扑哧扑哧地格外yín*靡的细微水声。 经历了一次之后,卓尔总算是能够开始抵抗,让甜蜜的感觉持久一些,卓尔那种浸透在血脉里的yín*乱本xìng暴露无遗,迎合收缩,像一朵噬人的妖艳花蕊,索需无度。 可惜,她仍旧不是人类的对手。 卓尔jīng灵们的感觉敏锐,动作纤细,但换句话说,也就是一种非常敏感的体质,能够在床底之间的活动中获得更多快感,所以她们乐此不疲再加上因为幽暗地域中缺乏其他娱乐活动。所以,卓尔们的所谓高明的行爱技巧才会如此的闻名遐迩。 不过在面对爱德华的时候,这优点却又变成了问题心灵术士又不同常人,经过魔法和炼金药剂的两层强化,虽然达赫妮的身体柔媚入骨,极端诱人,可是想要让他缴械投降,也只能进行一次长久而辛苦的战斗。 所以,这场势均力敌的战斗持续了不到一个沙漏,她就又一次被推上了高峰! 爱德华停了下来,托着她的身体,没有再移动。 黑暗jīng灵的体质,果然名不虚传,即使没有太过激烈的动作,女子的腔内,那层层的媚肉仍旧紧紧地包裹住男人的分身,不断收缩蠕动,让爱德华感觉仿佛置身在一团无比柔软的果冻之中,而深处的那张小嘴,也在不断地开合,与分身上的马眼合为一体,阵阵吸力抽取得分身像是触电一样麻痒舒适,越是浑身无力,这种抽吸反倒越强了。 这种怪异的感觉,让爱德华不由想起记忆里那些传得乱七八糟的对于名器的解释当然他根本不记得这究竟是个什么名字,但绝对可以肯定,若是换了是之前的自己……不,若是没有身为心灵术士的jīng神力,恐怕也要很快就吸出来了。 但……还是差了一点点啊。 感受着分身不安的躁动,爱德华有些遗憾地发现。然后,忽然心中一动。 于是,他慢慢地转动着身体,再将姿势,从面对面的普通形态,转化成为能够更加深入的背入式,再次运动起来,于是卓尔少女刚刚平缓下来的呼吸又开始变得急促,连续的高cháo让她已经开始陷入失神状态,眼睛半闭着,牙齿咬着下唇,“歌声”也不再高亢,只能是低微的哼唱着。 不过,她却不知道,男人这一次,这并不是简单的重复转换。 迅速的活动着自己的腰,爱德华的双手慢慢地在那两瓣丰满的臀峰上抚摸,揉捏着那结实又富有弹xìng的肉团,慢慢向两边分开,露出其中那一朵娇嫩的雏菊。在月光下,那一点淡淡的粉sè在深褐之中隐藏着,紧紧闭合。随着动作不断的缩紧,细微的褶皱颤动,惹人怜爱。让爱德华不由手指一滑,在那饱满的臀峰上画了个小小的半圆,指尖一路划到尾椎,在停住缓缓画圈。 “不要,你别……啊……”卓尔骤然瞪大了眼睛,再一次娇媚的尖叫,花境之中。却狠狠地收进,像是一道宽阔的箍环,又像是一只手掌。把男人的分身给狠狠攥住! 可惜,她的抗议没有被听取因为那本来就是男人的目的,所以很快,那里就被手指按住。 那娇嫩的花朵对于达赫妮来说。似乎极为敏感。轻轻一触,她身体便猛然剧烈颤了一颤。 “不要……那里……会被你弄……松的……” 要害骤然被袭击,让女祭司勉强变得jīng神起来,不过在男人的大力伐讨之下,她几乎已经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只能断断续续的挤出一个个词汇:“而且……而且,我今天还没有……还没有清洗过……很……哎呀,你。你在干什么!” 爱德华毫不犹豫地继续活动着她的腰肢,左手的大拇指轻轻揉捏。而右手却从空间袋里拿出水囊,jīng神力量巧妙地控制之下,水被固化成块,缓慢,而坚定地向着深处挤压。探进! “不要,太……太……太可怕了,住手!” 微凉的流体触感慢慢推进身体之中,让卓尔娇小的身体不住地颤抖起来!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过怪异了,她忍不住高声尖叫,玉石一般的皮肤上很快就沁出了一层油腻的汗渍!可是,男人毫无停滞的迹象,水分很快就流进了他的体内,她挣扎着扭动臀部想阻止这一切,不过另一边深深地刺进她体内的男人的分身却将这挣扎化为乌有,那种摩擦的快感源源不断,像是火焰一样一**烧进她的jīng神,身体只能机械地前后蠕动,最后的一点用来勉力收收缩括约肌的力量,也被那几根狡猾的在周遭按摩的手指完全抵消了。 水分逐渐侵润肠道,满满地压迫感,和花径里不断燃烧的快感混合在一起,形成怪异的感觉,让她痛苦得想要哀号,却又快乐得想要呐喊。这完全相反的感受,几乎要把她逼得疯掉。 那感觉终于停顿了。 “饶了我,不行,让我,让我去厕……要出来,要出来……要出……” 满头大汗地女祭司不住地摆着头,让银sè的发丝四散飞舞,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哀戚声…… 但她却又被转了过来,面对面地被男人抱在怀里,慢慢地刺戳,爱德华轻轻的咬着她的耳朵,最为敏感的地方,恶魔一般的嚅嗫:“出来就可以了,你会感觉到很舒服的……” “不要……别看!” 那每一下活动,似乎都带着一种力量,冲击着自己的腹部,要将那些要命的水分挤压出来! 达赫妮拼命的抵抗,可是却无从抗拒……最终,她双手狠狠地抓住爱德华的背,指甲深深地嵌进肉皮,然后发出一个高声的尖叫,双眼都翻了上去……但水柱终于忍不住夺门而出,向外喷洒,随着男人有力的突刺,一股股地,喷在围栏的墙壁上! 断断续续,持续了十几个呼吸的时间。 水流逐渐缓慢下来……然后,像是自暴自弃一样,女祭司瘫软在男人怀里,挤出最后的一点残余。 “我会杀了你的……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我要让你的灵魂,在女神面前燃烧……”她喃喃诅咒道。细嫩的皮肤因为yù焰升腾,似乎透出诱人的玫瑰sè。银sè的长发也已经被汗水打湿,一缕缕贴在额头。 “好的,我会让你杀了我……” 男人轻轻地笑着,然后,拔出自己的分身,寻找到那个湿漉漉的,已经柔软的洞口,慢慢推挤进去。而达赫妮的全身都已经失去了力气,就像是个肉%娃娃一样,被他抱在怀里,软软地任由他随意动作。 分身分开那一圈肉块,慢慢地向前挺进。爱德华低下头,观察着两人胶合的所在。 这是他第二次造访这一处神秘的所在,但却是第一次仔细观察……那两瓣丰润的臀间,原本仅仅并拢的娇小的花蕾被大大地,仔细地撑开。周围粉褐sè的褶皱一点点被抚平,再被粗壮的分身挤压得鼓起一圈粉红sè的媚肉,包裹住那油滑闪光的肉块。像是动物一样逐渐蠕动,仿佛贪吃的蛇类一般,要将所有的肉都吞进自己之中。而内部的感受,虽然没有蜜径之中那样柔软又紧箍,可是光滑的贴上来的感觉,其实也颇为舒服,尤其是谷道并不像是蜜径一样有长度的限制。因此慢慢地,他就可以让自己的分身整个纳入其中,温暖又光滑的包裹住全部。 啊……好涨…… 因为已经是第二次。又刚刚经历过清水的洗礼,而且男人还很仔细的给自己施展了一个油腻术……所以女祭司的感觉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难以忍受,可奇怪的胀痛还是让达赫妮轻轻摆头,好像在说梦话似的呢喃。然后勉力转过头。寻找爱德华的嘴唇。 但男人却不饶过她。享受着香软小舌甜甜吮吸时,一面右手整个手掌都探入小腹下,将她的双腿大大地分开,掌心托着yīn埠,用拇指和食指噙住那从皮摺里探出头来的嫣红豆豆、而中指和无名指则探进花径,逐寸逐分地探寻着每一片柔软湿润的媚肉。 “住手……难受……”她哀鸣着……可那双手的手指扭动了一阵,又抽出来,伸到女祭司的眼前。分开二根手指时,中间有一条发光的线。 “不舒服么?那么。这是什么?” “去死吧……你这个,你这个该死的雄xìng!” “不许再胡乱这样叫,你必须改个称呼。嗯,叫我老公好了……” “老……公……” 异地的感触,和这些绵软的耳语,无疑增强了男xìng的快%感。所以再活动了大约过了十分钟,随着一声满足的低吼,爱德华终于在她的温暖腔#肠里痛痛快快地发泄出来!可惜,这个时候的达赫妮已经彻底的昏迷,只有身体微微抽动,将一小股一小股的蜜液,从蜜壶里面挤压出来,把两人的腿沾湿得一塌糊涂。 “呼……”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爱德华慢慢起身,将两人分开,闭起眼休息一刻,他感觉这一次痛快的发泄让他的jīng神格外舒爽,之前的一点压抑,已经一杀而空。 天边已经亮起了一道暗红的霞光,周围士兵们换岗的声音也开始响起了……于是想了想,他将已经瘫软的达赫妮抱起,慢慢地打开次元洞,放进去,再把空气瓶放在她的嘴里。然后收起次元袋,从塔上一跃而下。 只要再冥想一下回复jīng神,明天就要面对那位大公爵了。 如此想象着,他跃下了十几呎。落在一片地面,这里是一片城堡中的小小的空地,距离心灵术士下榻的房间并不遥远,周遭的墙壁不高,也没有什么人守护,显然并非是个重要的地方…… 但一个声音,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可惜,真是年轻啊,不过年轻,也要付出代价……” “你是谁?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爱德华轻轻垂下头,目光不动,却将周遭三百六十度,百多呎范围内的一切都收入视线! 突然间,银光一闪! 心灵术士心中大惊!那光线和空气的搅动掠过整个面前,因此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向后仰身! 呼地一声轻响,就像是从耳边爆发!扑面而来的寒风刮得他面皮生痛! 身体在空中猛地转过了半个圆周,双手在后背的地上一撑,爱德华顺势抬脚,准确踢向已经冲到他面前的,对手的下颌!这个攻击显然也出乎了对方的意料。“咦,”一个轻微的讶声传进耳朵,但是心灵术士扬起的连环双腿却都没有踢到什么目标,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再翻了两次。 喀的一声轻响果然从前方传来,站直了身体的爱德华瞳孔一紧,注意到面前的地面上已经多了一道一尺多深,七八尺长的沟壑! 若是刚才他没有停下,恐怕就会被这一击直接给开膛破肚! 但现在实际上也好不了多少,两个筋斗之后,他习惯xìng的向后又退了散步,停下时才感觉到额头瞬间一片冰凉……细碎的断发在空中散落,而**辣的液体顺着脸颊滑下,一个呼吸之间,左眼之中的视线都已经被染上了一层血sè! 爱德华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电光石火…… 从得到了心灵力量之后,他已经经历了数次的危机,然而恐怕还没有一次,感觉到死神的距离是如此的接近,即使是面对着炽天神侍艾瑞埃尔,或者是灵吸怪巫妖卡特泽耶克,也没有……刚刚那一剑,在他的半边脑袋上划出了一个办尺长的血口,伤口深可及骨,若不是他的反应极端敏锐,时间感觉又比常人更加慢了几倍,刚才这一下即使不划掉他半截脑袋也要至少带走一个眼珠! 当然,这突袭并不仅仅是单纯的快剑,以他现在的力量,即使两三个人在他背后用剑劈砍,也不可能真的伤及他的要害,只是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人类的气息……以及思维的闪动,是在身后四五十尺远的地方暴起,但是仅仅一瞬,那划破空气的力量就已经到了他的眉头! 魔网没有丝毫的颤抖,空间也一片平和,那么对方究竟是用什么方法突袭了他的? 这很可怕,被攻击受伤,却还不知道对方的手段,这意味着对方下次进攻,他仍旧要措手不及! 慢慢挺直身体,爱德华盯着远处,那个静立在月光之下的身影。 并不高大,一身保养良好,闪烁着魔法光泽的皮甲,勒出有些纤细的身体构架,但是头顶上却带着一个花纹古朴,全覆形式的头盔,一根长长的羽毛在头盔上微微拂动,看上去有些可笑。 不过爱德华可一点都笑不出来。 那两个家伙招来的救兵和杀手? 思维闪电般的运转,不过很快便将假设推翻对于心灵震爆的控制,爱德华现在已经远比以前jīng准,刚才那一下虽然不至于要了那两个家伙的xìng命,不过他们至少到天亮之前都不会醒来,虽然自己在那塔上耗费了不少时间,但也足够了, 更何况,若是那两人招来的%……应该不会只是一个人才对。 当然,若果说是城堡的护卫,就更不可能这样的高手,最合理的利用方式,是放在身边护卫自己,或者是用来完成一些特别的任务,而不是用来对付一个根本没有丝毫利益纠葛的人。就算是那位公爵洞彻先机,知道要打他的领mínzhǔ意的就是自己,也不应该动用这种手段,坐下来谈谈利益交换,才是最适合的思路。 “咦,真不错……一个施法者竟然有这样的反应和动作。令人吃惊。”敌人开口道,被头盔的回音幻化成一种瓮声瓮气的金属铿锵:“真是出乎意料呢,那个yín荡的女人又换了喜好了啊?真是,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将公理道德都弃之于脑后的么?” 第三百八十五章黑龙喷吐 眼中银芒一闪,爱德华整个人的气势也瞬间为之一变,jīng神力量流动于身体,强化了他的动作,额头上的伤口也就此收拢,不再流血。 活力术,这个异能不会真正治疗伤势,但是却可以让受术者变得变得更加强壮,从而以旺盛的生命力控制伤势……于是疼痛虽然还没消退,但额头上深可及骨的伤口却在一点点的愈合了,源源不绝的jīng力充满的肢体,也让他脑中为之一清。 .. 目光巡视着地面上,那十几呎的沟壑。 城堡的地面用青石条铺就,但断面上光洁平滑,仿佛刀砍斧剁再打磨过!四十尺长的痕迹由深到浅,简直已经超出了斩击的范畴,而更加接近于鞭子的抽打……当然了,即使是这个冷兵器主导的时代,也没有一次挥击就掠过四十尺的鞭子。更别说是一次抽动就能将石板地面扯出一道一次多深剑槽的鞭子了。 但那也不是魔法。或者说,不单纯的是魔法? 因为从那个身影的周边,爱德华都感受不到魔网丝毫的震动……但爱德华分散在周遭的jīng神触须,却可以察觉到另外一种悸动,那是周围空间里,无所不在的自然能量带来的,他们翻滚不休,将整个空间激荡得如同开水的锅子一般。 这个人是心灵异能的使用者?.. 念头在爱德华的心中一闪而逝。 但若是心灵异能,那么他就应该能够感受到游离于空间里。jīng神力的残留,同法师与法师之间那种对于魔网的感受一样,心灵异能的使用者之间也有着特殊的感知手段。除非对手有意隐瞒,并且不作出攻击,否则的话那种微妙的变化,是瞒不过一个同样jīng擅心灵异能的对手的至少在之前,与那些灵吸怪交手的时候,他就是凭借这一点,察觉出对方的大体强弱。以及对于的预判。 应该是那柄剑,或者是那身铠甲的某种效果? 可是若是魔法武器,也同样需要动用魔网。若是武器,则必然需要jīng神力激发……现在却没有观察到,两者之间的一点关联。 “年轻人,受到一次诱惑。倒也无可厚非。这样吧,如果你答应不再在这里出现,我就留下你的一只眼睛或者一只手作为教训好了,当然,教训只是为了让你记住,至于说你要找到个牧师修补回去,也没有问题,你看。我是不是足够宽宏大量?” 那头盔下的声音,铿锵起来。让心灵术士暂时收敛了推测。 但一只手,或者一只眼睛? 开的什么国际玩笑?即使自己身边有两个最为高明的牧师,足够修补自己的伤势,但神术再万能,也不是神能即使多强大的神术恢复,肢体的力量和感觉,可不是一天半天能够恢复的,更别说眼睛那样敏感的器官了。 更别提中间受伤的痛苦,自己又不是受虐狂,凭什么上来就给你一只手或者一只眼睛?指甲还差不多。 “我认为,这应该与宽宏大量没有什么关系。阁下,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不认识你说的任何人,而且,我&……”爱德华沉声开口道,不过很快就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听他说话的意思。 “真拙劣的谎言……你以为有很多人可以穿过城堡内的防守,到那个塔楼上去么?用浮空术直接上下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普通人可能连进入塔楼的门扉都无法开启吧?”铠甲之下传出一声嗤笑:“为了家族的名誉,我不可能让这种事情继续下去,但是哥哥对于那个女人实在是太过宽容,不可能让我杀了她,所以,我也只能想点别的手段了,小鬼,应该说,算你倒霉啊。” “我勒个去,” 这乌龙闹得实在是大了一点……好吧,简单点说,这个货竟然是来抓jiān的,却刚好等到了从上面下来的自己。 当然只有有点脑子的家伙,就应该知道考虑到这两者之间并不一定有必然xìng……只是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这家伙若是那个脑袋绿油油的苦主,能够静下心来跟自己对话都已经是非常冷静的了。 因此心里骂归骂,还是得沉下心来分辩。 “我只是个今天刚刚来到这里的人,是公爵大人的客人,不过因为睡不着,所以到高处看看风景,如果你是要抓那一对儿……人,他们现在还在那塔楼上,你只要去看看,自然就知道了。”他微微垂头一礼。同时辩解道。 “你想骗我?我如果去查看,还能再抓住你这个小鬼么?”头盔下传来一个冷笑:“况且,你身上那气味,sāo得让人头晕,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到底刚才干了什么?” “你是属狗的啊!”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在心中骂道。 但时机,似乎已经到了。 简短交谈的同时,他的脚步,一直在缓缓后退……随着眼中的银冠闪动,jīng神力沟通异界,扯开空间的罅隙,一道洁白的光门便从他身后显现。 对于一些没法摆上台面的问题,就会采用一种“暧昧”的态度去处理。但一旦挑明了,双方都不会有周旋的余地。那位公爵断然不会允许一个法师,而且还是他这样的重要人物死在这里,不管面前这个人究竟是谁,甚至可以是公爵本人只要有人看见,自然这场追杀就不能持续下去……而自己虽然也可以与之战斗一场,不过不能稳求必胜,又毫无利益的战斗,他压根没有半点兴趣去争。 不错,爱德华并不打算与对方战斗。 心灵术士的jīng神触须,已经延伸到了极限。然而他的对手,却拥有着前所未见的jīng神壁垒,厚如城墙。坚如jīng钢,尖细灵动的心灵触须,根本不能透入半分实际上,别说是透入,几乎连他周遭的几呎范围之内,都无法接近,便已经各自折返。或者消亡! 这样的壁垒,若非对手身上,带着强力的宝物。就是他的jīng神,已经锻炼得无比坚毅……若是联系刚刚的攻击,这个家伙的身份便更加呼之yù出…… “想跑?” 就在爱德华的一只脚踏进空间门的刹那,头盔下响起一个哂笑。那个敌人向前一伸手。一道绿光,以他五指为中心shè向爱德华!而一只巨大的绿sè船锚,向下一挥,继而在一声喀嚓轻响中,消失无踪! 爱德华心中一冷。 在他身后,空间像是层层玻璃一样在他面前破碎了! 的力量体系独特,调用自然能量时利用的是自身的jīng神力,无需借助魔网的卷曲来聚集。释放能量,所以大部分的反魔法效果。诸如法术无效结界,反魔法力场之类,对于都没有丝毫的约束作用,但唯有这空间类型的效果,却是两者共通的,因为不管是jīng神力还是魔网的效果,在空间上都是需要沟通星界,而次元锚的效果,却可以将被攻击者周遭的空间强制稳定下来,无法沟通,自然也就不能开启传送。 这是远比反传送法阵还要有效的攻击,否则爱德华第一时间就可以扯开异界传送门逃到星界去了! 这家伙虽然蛮不讲理,但是对于战斗时机的把握,却极为准确,若是他一开始便施展魔法,爱德华或者还有办法应对,可他却准确地抓住了任意门扯开的一瞬,最容易预判对手动作的时间! “最后给你一个忠告,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接受惩罚,否则不听话的小鬼,收到的惩罚可是会加倍的,而且,我虽然不想干掉你,但可并不会保证不会失手!” 剑士向前踏步,吐出一个十足的冰冷威胁。 不,应该不算是威胁因为他确实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他走得很慢,但步伐沉稳,手中的长剑向上举起,并不是普通的上段剑术,而是一个极端平衡和诡异的优雅姿态。爱德华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因为在他的视野里,那竖起的剑身周遭的空气一阵晃动,升腾,一层无形有质的气息,一瞬间就包裹住剑刃! 爱德华的瞳孔环环收缩! 就在他的视线里,那一剑不知何时已经由竖直转为削平!一剑带起一道青sè的气流,而那气流脱刃而出,在旁人看来那就像是一道胡月,带着长长的尾流向爱德华shè去。速度快若雷! 这就是刚刚伤了自己的攻击的真面目……皇室剑匠的手段么? 心灵术士面sè一变,咬了咬牙,jīng神力在空中调转能量,沿着他抬起的指尖向外,空气化作了粘稠的冻状,那青sè的线条在风中顿了顿,就像是无数的光点一样点点消散。 “厉害!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年轻就可以和我对抗的法师,比那几个老家伙也相差不多!”剑士赞叹道,但手下却一刻不停,横斩,纵贯,紧接着一道刺击,再横斩,空气中那可怕的剑刃气流分布,竟然将爱德华面前和左右都给封堵的滴水不漏! 还有上方? 不,上方是空置的,可那无疑是个巨大的陷阱,爱德华不用去想也知道,只要自己飞起来躲避,对方必然就是一击,甚至是是多击的突刺,身在空中的人即使能够灵活行动也要受到气流限制,不被那剑气当场分尸才怪! 啪啪啪! 细碎的声响里,接连四道剑气已经泯灭,庭院里的空气,已经爆开了无数旋风! 看上去势均力敌。 可是爱德华有苦自知对手毫无阻滞,也不停歇的挥动长剑,紧接着就是两道剑槽从个地面上一左一右的向他突进!似乎毫无倦意!可是他这惰xìng护甲消耗的是他的jīng神力量,虽然他的点术远比一般的心灵术士要多,可却也经不起对方如此耗费! 而在这频密的攻击里,他甚至抽不出手一丝一毫的jīng神,来发动对于对方的进攻即使他能够调用的有两个大脑也不行! 稳住。刚不可久,柔不可守…… 心灵术士一点点的抵消着对手的进攻……同时消磨的,还有对方本就不多的耐心。 来了! 一剑挥出的同时。剑士的身体向前冲了过来!他放弃了看似无用的远程攻击,连人带剑,化作了一道黑影! 于是银sè幽光在爱德华的双眼中不住闪烁。心灵术士控制jīng神力膨胀、跳动,下一刻,他就消失在空间之中。 时间跳跃。 集中的jīng神控制着时间的流动,心灵术士jīng确地计算着对方冲过的时机……当扭曲的时间将他放出,他刚好如愿地注意到。对方冲过了他的背影! 然后,一切晦暗下来,时间的流动。再一次被强行终止,整个世界,只剩下黑袍里,那一个鲜活的身影。 爱德华低声颂唱着咒文。毫不犹豫地挥手。一片光影便向着前方喷洒! 没有错,两人的战场,不过仅限于这个小小的庭院,那静音结界只笼罩了这个范围,只要越过那道墙壁,自然也就会被巡防的士兵发现了而被王权强化的魔法飞弹,恐怕一次shè击都足够拆掉两三栋房子了! 紫sè的流光,迅捷无论! 六秒的时光。匆匆而过。 然而,当时间流再一次降临。爱德华的瞳孔却骤然扩张视野里,那已经掠过了自己身边的长长的剑气,就像是有生命一样随着他挥剑收剑的动作,扭动了一下!仿佛一只只灵巧的海燕,竟然从空间里扭转,直奔爱德华冲了过来! 不好! 大惊失sè的心灵术士刚准备滚倒,呲的一声,他法袍上已经扬起了一片电芒!无形的空气组成仿佛实质一样的屏障,但随即砰地一声碎裂了,但那空气的旋风却因此分散,迸飞成了一股暴风!可怕的空气流动一瞬间竟然将爱德华整个包裹!他反shèxìng的张开嘴,剧烈的风暴就填充了他的口腔,将半声痛呼生生压回!而巨大的冲击力随即仿佛一头横冲直闯的犀牛,重重在他胸腹上炸裂开来! 碰! 年轻人的身体随着暴风,石头一般被抛飞了几十尺!重重地撞上了一堵墙壁!轰地一声,将那砖石撞出了一个凹坑1 身体慢慢地滑下,爱德华咳嗽了几声,狼狈无比地从地上撑起身体,一时间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全身酸麻,摇摇yù坠,几乎一个踉跄扑倒在地面上! 确定了,如果这不是剑圣,那么还有什么人可以称得上是剑圣? 但战斗还在继续,不是感叹的时候。 jīng神力凝聚,于空间里化作一片蔓延的水晶墙壁,这水晶刚刚在空中成型,喀嚓的一声震响,一道气刃已经与之撞在一起!厚重的水晶刹那间就已经粉碎,幸好,这从星界提取的物质数量庞大,粉碎,再生速度极快,当一道水晶墙壁隆隆立起,那剑气也已经被消耗殆尽。 距离,终于被拉开的足够远了! 借助这个空间,他终于站起,张开嘴……同时握住手中一块细微的水晶石! 可怕的酸雾,在空间中迸发!黄绿sè的shè流,就从爱德华的口中向外喷涌!将水晶的墙壁,崩散的晶体,以及那撞碎了水晶的身影,一起包裹其中! 黑龙喷吐! 这是之中,少有的直接攻击,并非能量,而是实体,与巨龙之中,黑龙的力量完全一样!范围宽广的酸液shè流夹杂着暴风,一瞬间就将那身影包围! “混蛋!” 尖声的咒骂,从喷吐中传出! 一道身影,竟然从那黄绿的酸液中冲了出来!可怕的白烟雾在他身周嗤嗤作响,但却似乎对于那件皮甲,丝毫无损!只有头顶上的铁盔,已经消失不见! 而爱德华却不由愣了一下 那有些可笑的头盔下,掩盖的竟是一张美丽的女子面孔!微红sè的长发随着那金属的飞离散开,深sè的眼眸中闪烁着惊怒,恨恨地盯住爱德华,但是表情仍旧是平静的,她优雅地站直身体时,被她目光扫过的人却感觉她是在俯视着,仿佛君临臣民的女王。 “很不错,小鬼,居然在那种情况下,还有反击的力量。看来,你确实是很想要和我认真的玩一玩。”她冷漠的宣布道,但声音却让爱德华想起了火焰燃烧,岩浆流溢的那种灼热:“那么……” 但是这个语声忽然顿住了,她向着另一个方向偏了偏头:“啧……又被发现了啊,真是的,小混蛋,算你的运气好,不过,你若是再敢跟那个女人有什么瓜葛,我可就不只是要你的一只眼睛就可以了事的了!” 威胁声中,她的身体向后一翻,但却仿佛加持了浮空术一般略上了墙壁,在垂直的墙壁上再一蹬就已经消失在了城堡中的女墙后面! “嘶!” 脱离了险境的爱德华倒吸一口冷气,只觉脸上火辣辣地疼痛,伸手摸去,指间沾满了温热的血红液体,活力术效果封住了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却非常疼痛,被风一吹,血液凝结,弄得左半边脸连同脖子上都是黏黏稠稠的,难受之极。 “真特么的见鬼。”他暗自诅咒道,顺手从空间袋里抽出治疗法杖,激发了四五治疗术,脸上的伤口才消失无踪,但就在他想要从空间里凝聚一些水分来洗去脸上的血液时凌乱的脚步已经光顾了这小小的院子。 “你是谁!放下法杖,把手举高!” 那一堆凌乱石块中,半身浴血的黑袍身影,让十几个骑士不由齐声喊喝,但爱德华却置若罔闻,只是静静抬起头来,看向那一小队人物后面,受到匆匆保护的人物。 那是一个身披一件长长的蓝绒呢长袍,露出贵族装束的中年人。此人的身量不高,脸sè苍白,用一方手帕我捂住嘴,轻轻的咳嗽,但即使是那微微塌下的肩头和疲态尽露的深重眼袋,也遮掩不了他身上透露出的独特威严,或者是因为,他一对金sè的浓密眉毛下面天蓝sè的眼睛奕奕有神,仿佛一对利剑一般。 应该也不会有错了吧? 第三百八十六章人无害虎心 从周遭那些人敬畏的态度,以及偶然透漏出来的思维碎片,不拿判断出,这个人自然就是这里的那位城主,那位格陵兰公爵。 当然,实际上那种特有的久居上位者的气息,已经足够作为佐证了。 不得不说,这个见面的时机,颇为尴尬,但是这位公爵对于事态的把握,却准确得让爱德华有些惊讶短暂的忙碌,以及一句对话之后,这位大公挥了挥手,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物,便首先引领着他离开了那个地方,四分之一个沙漏刻度之后,经过了一番各自的忙碌,两人已经身处在一座书房之中,面对而坐。.. 短暂的沉默。 爱德华垂下视线,似乎保持着一个施法者一贯的冷漠态度,但事实上,却正在通过心灵额眼,将周遭的一切景象收入眼底。 这是一座标准的宫廷建筑般巨大的空间。天花板沿着板壁四周装饰着纷繁的雪花石膏雕饰。占据了差不多半面墙的一排巨大的雕花格窗,没有拉上窗帘,凌晨的微红光线穿过半透明的窗纱落在栗sè的杂木镶嵌地板上,但主要的光源还是源自于屋顶正中间垂挂着一盏三层水晶吊灯。 这几乎也是整个房间里最为奢华的存在了这个偌大的房间之中,几乎没有什么家具,除了房间的一角,紧靠着橡木镶边的壁炉,那张巨大显眼的褐sè胡桃木书桌,桌下垫着一块墨绿sè的绣花地毯。几张绿sè天鹅绒面的雕花高背座椅之外。就只有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淡褐sè的木制护墙板,挂着几幅不知道什么年代的画作。.. 哦,当然了。还有一位骑士领主的房间之中不可能缺少的,全副的铠甲与武器,不过,也仅仅只有两幅而已……一副是简单的配有长剑的半身甲,遍布其上的细小伤痕,让它看上去有些发灰,而与之相比。那一套黑sè鎏金的全身甲胄简直光辉灿烂,不过,在爱德华的眼中看起来。各自附魔的效果,却刚好相反。 “下人们照顾不周,以至于让您遇上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受到了一些伤害。真是令人遗憾。希望子爵阁下可以以宽宏的心态看待。不要产生什么芥蒂……” 中年人平静地开口。打破了沉默,在间隙里微微咳嗽让他的嗓音有些哑:似乎患有某种肺部的隐疾:“那么,爱德华?文森特子爵阁下,恕我冒昧询问一句,不知您到寒舍,有何贵干?” 乏善可陈的外交辞令,最后的提问更是冷漠得似乎拒人千里之外,更没有丝毫对于刚刚那件事的歉意表示。 不过爱德华只是微笑着点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 当然,对于爱德华来说。这件事情本就不算是无妄之灾,虽然那个疯子一样的女人确实是险一险要了他的命,可若不是他为了讨自己女人的欢心跑到那塔顶上玩,也就不至于有这些后续……在别人家里乱闯而受了伤,自然也不可能得到什么补偿,这位公爵位高权重,和自己非亲非故,更无拉拢的心境,自然不可能给予自己什么好颜sè,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已经算是不错的表现。 而最重要的是……自己还撞破了他们家里的一件颇大的桃sè秘闻,甚至这位公爵也要牵连其中,能够与他在这里和颜悦sè的对话而不是直接避而不见,已经算是相当给他的面子了。 “虽然我很想回答说,我只是因为一些学院交托的任务而路过此地,但那样做,未免不够真诚。”拿起桌上的茶杯,浅浅的茗了一口玫瑰茶水,感受着芳香醇厚的花瓣带来的那种特殊的甜腻。爱德华仔细斟酌着了一下词汇,选了一个较为随意的开头。 “唉,最近的一个月,事情还真是有些太多了,帝国侵略刚被被击溃,国内却又有些宵小作乱,国王陛下的婚礼本应是一件喜事,可是婚后陛下最近却又偶染微恙,令人心忧。” “陛下的身体,一向健康,此次偶感小恙,只要调理得法,想必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公爵如剑一般的眉头皱了皱。 “但愿诸神保佑,如您所望。” 年轻人放下手中的杯子,颇为严肃地一礼,继而微笑:“说起来。公爵阁下的大名,我等晚辈,敬仰已久……虽然您扬名的一战,是在二十年前的魁北克峡谷,我尚未出生,然而每每于诗篇中听到对于那场战斗的描述,亦感到热血沸腾,颇为称慕,以三百骑士冲杀两万帝**而胜,实在是胆魄非常,勇武惊人之举。今rì竟然能够有幸一见,令人欣慰非常。” “哪里,只是孤注一掷,拼死相搏,多亏了战神护佑,才侥幸获得了些许战绩,但若没有士兵们的奋勇,没有骑士们无谓的牺牲,单凭我一人,那是什么也不可能做到的。” 公爵笑了笑,毫不在意地回应道。 但他的心中,却绝不是表面上这样平静无波的。 他剑眉下蓝灰sè的眸子,盯紧面前这个笑容平和,面孔普通,甚至有些不起眼的年轻人,似乎想要从他微妙的表情变化里,看出一些什么,不过,对方的那双眼睛,却似乎拥有着某种魔力,视线与之相对之时,那褐sè的眼珠,却总是让公爵眼前发灰,好像是出现了幻觉似的,一片银sè。 爱德华?文森特。 他在心中复述了一遍这个名字事实上,这是一个在首都的贵族圈子里正名声鹊起的人物。 一位出身平民,今年刚刚进入了学院的法师学徒,一个名为勃艮第小地方名不见经传的年轻的领主,还是国王陛下册封的新的臣子…… 似乎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毕竟费尔南迪斯皇朝的每一任帝王,都或多或少的会给予魔法师们。尤其是那些前程远大的法师们一些小小的恩宠来拉拢他们,领地,封爵。都不过是老生常谈而已,对于一位公爵,这只能算是一个恰好值得记忆的小道消息。 但若是在这些看似平常的条件上,再加上一些修饰呢? 一位**师的学徒,一个曾经正面抵挡了布莱霍克家族军事行动的领主,而且作为训导者这个称呼名下的那位斯特兰皇子,实际上已经成为了图米尼斯王国。拥有名义上最高统治权的那个人了…… 于是,面前这个长相朴素的年轻人,无疑已经成为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了。 那么。这个小小的大人物来到这里,究竟是想做什么?或者,要什么? 从表面上看来,他的目的不难猜测。至少。他之前出现的地方,就已经足够说明一些问题了……听闻在他的领地里,就拥有一些半jīng灵的存在,事实上,对于他为数不多额了解,也正是源自于最近那些半jīng灵们,难以臆测的诡谲行动的。 公爵的眉头,不由更加皱紧了一些。 虽然在那些平民眼中。贵族们永远是舞会里跳动的影子,金山上端坐的人形。或者是脂粉花丛中飘来转去的蝴蝶,但一位合格的贵族,可绝不只是能够优雅地出现在各种舞会和酒会,跳舞吟诗,沐浴那些名媛贵妇们的秋波,就算得上合格的。更不要说是一个家族的领袖,一位公爵领主了。 他必须有一位最为老道的船长一样的眼光,除了对于周遭形式的敏锐判断力,领导力,以及丰富的知识之外,还有对于这个国家之中所有的事情,都必然要做到了解与甄别,筛选出合理而有价值的信息,才能保证从中寻找到对于家族有利的,无论是助力,还是决定方向的航标…… 正是因为如此,公爵才自认为,对于这个年轻人的了解,只能算是有一点儿 事实上,即使是整个王国的所有贵族阶层对于他了解似乎都起源于这两个多月的时间,之前的部分,一片空白,无论从哪个渠道获得的信息都是一样简短的可怕。而且干净的像一匹白纱,让人不禁开始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他的xìng格是温和的还是偏激的?他有什么爱好?他习惯如何思考?是否适合作为盟友?或者需要提防?没有人能够看透这个年轻人,不仅仅是因为一个施法者,本就比常人诡谲难揣,更重要的是,能够作为推测的地方又太少了。 据说。他拥有着极端强大的力量,在短短的两个月之内,建立起了一座足够抵御住布莱霍克家族军队的城池,据说,他颇为残暴,曾经将冒犯了他的,本应该算是与他同一个阵营的魔狼骑士团的几百名士兵都钉上了木架,摆在他的领地两旁,据说,他还颇有些表现的yù望,曾经将那只金鹈鹕的儿子用计谋骗到角斗场上,打了个半死…… 都是据说。 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力量。 那座小小的院落里,那些地面上那些痕迹,已经足够说明很多事情,即使不用询问,这位公爵也大致上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可以推算出,那一场短暂的战斗之中,力量的冲突究竟到达了如何激烈的程度! 可力量的获得是如此简单的么?一个**师就能让他的学徒在几十天之内变成一个至少有高阶法师成就,与一位皇室剑匠互相抗衡的存在? 如果那些法师们真的掌控了这样的力量,能够在如此短暂地时间内,培养出一个如此强大的人物,那么…… 这个王国也就不再需要什么贵族了。 “最近我偶然听到了异国大陆的一句俗语,叫做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不知公爵阁下,对于这句话是否曾经留意?”年轻的子爵忽然开口道,“简单的说,就是要在遇到某些大事之前,做好一些比较重要的准备。” “哦,那么倒是有劳子爵阁下的提醒,不过,对于周边魔兽的清剿工作,家族自信做得尚算良好。不会有什么猛兽伤人的问题。” “公爵阁下玩笑了,您自然明白,我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疥癣之疾。还不劳子爵阁下您费心担忧。”公爵的脸sè越来越没有表情,声音平静如水:“或者您是听到了一些坊间的传言,但那不过是些流言蜚语,不足采信。” “哦,流言蜚语,是么?不过请恕晚辈愚鲁,据我猜测。您面临的可不仅仅是疥癣之疾那么简单,或者,您想到的。和我想到的,并不是一件事情?”那个年轻人也不介意,只是举了举手中的杯子:“唉,真是抱歉。因为能够见到一位传说中的人物。我心中有些激动,几乎都忘记了应有的礼节呢。” “这是一点小小的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公爵大人笑纳。” 年轻人轻松地开口道,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大架的东西。 那是一件简朴的铠甲, 一件壳式的胸铠,与护臂,裙甲和胫甲。还有一套锁子甲更痛组成,只是光洁的外表带着细细的槽线。看上去带着几分粗陋,事实上,这也确实并非经过什么名家之作,粗糙的花纹,简单的镶嵌口,让它看上去甚至与这房间之中那副历经岁月的半身甲相比,都绝对处于劣势……至于那支相配的武器,一柄一臂多长,四指宽的无鞘阔剑,就更加不用说了。 实际上若不是开了缝口,那东西看上去简直比一柄贵族们训练用的木剑都还要磕碜三分,光秃秃的剑柄上,连个剑萼也没有。 不过,格陵兰公爵显然已经过了,那种以外表来评断某件东西价值的岁数。 “jīng金制品?” 目光在那金属的表面上瞥了一眼,公爵点了点头jīng金这种金属蕴含的底层往往颇深,开采不易,在大陆上流通量也颇为稀少,即使对于一个法师而言,jīng金也是一些稀有的材料。然而联系到这种装备的形制:“您拥有一批这样的货物?” “不愧是公爵阁下,您的眼光令我汗颜,不错,这是一件礼物,也是一件样品。至于说数量上的问题&……”年轻人狡猾的笑了笑:“那就要看您的要求来定了。” “我的要求?”中年人的眼神一紧。 虽然在那些所谓的史诗里,一个英雄的存在,就会带来一个时代的变革,但真正经历过战场的人都很清楚,决定大部分战争胜负的永远不会是少数的英雄人物,而是那些默默无闻的大多数。 所以,唯有数量巨大,廉价的铸造兵器,才是决定一场战斗胜负的关键&……这一点公爵自然清楚不过。 可这并不那么简单,必须兼顾强度和韧xìng,但恰恰就是这两者之间的平衡,最难把握…… 以剑为例,用坚硬的生铁铸剑容易脆裂折断,用柔韧的熟铁却又容易变形卷口。用加厚刃体的方法当然最为简易,可即使这个位面的人类都拥有着强悍的体质,但那也有一个极限。若非让刀剑笨重到大多数人都难以灵活使用,就得牺牲长度使攻击距离大减。虽然说这个位面拥有着诸如jīng金之类的坚硬金属,但优秀的材料昂贵稀少不可能大量生产,只有优越的铸造技术才能有效提高军队战力。 可是,优越的锻造技术,却往往只有少量的铁匠能够掌握,于是铁匠的数量,就成了制衡军力的关键,也是领主们最大的心病……更何况,这些还仅仅只是锻造之中的麻烦,而另一方面,原料的采集更是大费周章,事实上在了解内情的人眼里,采矿所需要的投入丝毫不亚于征集上好的铁匠要将矿石从地下那些深邃的矿洞之中挖掘出来,再捶打提炼,变成为铁坯虽然不需要太多的技术,但是却必须有无数的人手来为之贡献力量。 因此,眼前的这件东西,以及对方那个肯定的答复、无疑是极具诱惑力的。 对于任何一个领主都是。 再考虑到他刚才的言辞…… 看似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不过是东拉西扯的闲话,可是细细思量,这其中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谈到国王陛下抱恙的问题……他是在向自己炫耀他这个王子的训导者有了一定的权力?可是若联系上那句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什么俗语,却又像是在暗示自己的问题,是说到有关于那些半jīng灵的问题么?下面的报告声称,他是在那些半jīng灵的秘密建筑的座神殿之中出现的,他们之间又会有什么样的联系? 而他送来的这些铠甲……又有什么意图呢,难道说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某些作为? “机会只会给那些一直有所准备的人,不是吗?而且也许机会很快就会有了。您是个人才,众神赐予图米尼斯王国的瑰宝,我想不管是谁,他们真正需要的想必都不是一位出sè的领主,而是一位能征善战的将军……王国需要,陛下需要,而您的家族,也需要。” “您过誉了,爱德华子爵。”公爵的眼神。微微闪烁。 他当然知道,如今这个国家面对的问题。 国王沉疴难起,王子缺乏阅历,王朝的统治权威已经出现了动荡,偏偏外地环视,内有隐忧,若是事态发展一个闪失,很可能就有失控之虞,作为这个国家仅有的两名公爵之一,他自然要在这个时候有所作为, 因此不管是他选择忠于皇室,或者为自己谋求利益,现在都已经是必然做出动作的时候……事实上,布莱霍克,已经抢先一步,走在了他的前面了。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这个小家伙,是在暗示着西南方,那个三十年的老相识接下来的要做的事情么? 亦或者,是自己…… 第三百八十七章谎言中的真相 公爵忍不住又望向那双眼睛,试图从中找到这个人心中想法的某些蛛丝马迹,但可惜的是,他得到的只有一片茫然……目光交汇时,房间里的光线似乎也变得更加明亮起来。但那种银sè只会让他感到头痛。 “很有趣的东西,可是,您之前提到,这是一件礼物,也是样品,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您要将之作为商品,然后卖给我?”顿了顿,他叹息道。 “您有兴趣么?”爱德华微笑。.. 从刚才开始,这位公爵殿下似乎就表现出了足够的耐心,无论爱德华说些什么,他都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爱德华必须承认,这个不住地咳嗽,仿佛痨病缠身的中年人,实在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他的jīng神壁垒,不管是借助了魔法道具,又或者是久经锻炼,总之同那个奇怪的女人一样坚韧异常,虽然不是坚厚如山,但也同样让爱德华无法轻易引导或者影响。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需要任何心灵异能的手段,心灵术士也能察觉对方神sè中一闪而逝的动摇…… 铠甲,兵器,装备对于这个时代的战争制约或者远不如他记忆中的世界里那么严重,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一个骑士如果缺失了铠甲,也照样会被一个狗头人的十字弓轻易干掉,而在战场上一群重甲士兵冲进了一群没有任何武装的农兵队伍里,那么就意味着一场灾难的开始…….. 所以。作为一个领主,一个在这个国家中占据了最为广袤土地的公爵,一个经历过战争洗礼的将军。若是对于一批jīng良而廉价的铠甲心如止水,那么他不是有了更好的东西取而代之就是已经把所有土地占领完毕,准备刀剑入库马放南山,巩固国家统一了。 “确实是很jīng良的装备。” 又轻轻咳嗽了两声,公爵慢慢的回答道:“不过,子爵阁下,比起我。或者我的老朋友齐齐伦伯爵会更加喜欢这份礼物,毕竟,与我相比他距离布莱霍克要更加接近一些。互相之间的关系。也更紧张一点,作为交易,您不觉得他是个更适合的买家么?” 不过这个答案,显然并不会让心灵术士满意。 “您总是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啊……公爵阁下。很有趣的笑话。” 盯着对方那双蓝灰sè的眼睛。爱德华打了个哈哈: “不过,我猜想伯爵阁下一定不会这样想的,他就算有了这样的装备,又能够找到多少适合使用它们的士兵?否则的话,何以多年来一直在与布莱霍克的对峙中处于下风?当然,他能够在两位公爵的领地之间生存这多年的时间,并且频频向布莱霍克放出挑衅的言辞,恐怕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领地里杜松子酒的质量在王国里排名第一吧?至于说勇气……勇气这东西呢。若是没有足够的智慧支撑那和疯狂也没有多大区别。” “所谓的哈特兰家族那块特权伯爵的领地……我不妨明说了吧,我不看好。”顿了顿。他继续开口:“呼伦河或者确实是一道天生的防线,不过一条河流是否真的可以成为无法攻克的天堑,我想,公爵阁下,您比我更加清楚得多。以地缘政治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这块面积只有黑鹰领三分之一不到的伯爵领,之所以至今还得以存留,很可能单纯的只是因为两个公爵的领地之间需要一块缓冲带罢了。而不管是布莱霍克还是瑞特格,只要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们一定会很愿意……” 门扉上轻轻的敲击打断了他的言辞,一个女仆推门而入,端来了一份东西:“公爵大人,您的早餐。” “知道了,放在这里吧,你没有看见我有客人么?” “小的罪该万死,但大人,夫人对于我的吩咐,是您一定要按时进餐,否则的话,她让我……” “好了,我知道了,真是失礼……” “抱歉,子爵阁下。”向仆人抱怨了一句,公爵转向爱德华,无奈地笑了笑:“我的身体一直并不是很好,所以对于食物的时间要求,稍微严格了一些。不过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也不妨用些早餐?” 早餐? 目光划过窗外,刚刚染红了天际的一抹朝霞,然后再落到那餐盘上的时候,爱德华的眼神就变得有些奇怪。 那是……一坨什么东西? 好吧,那是应该是一只苹果,至少从外表上来看它是的,不过现在东西已经在一盆水中浸泡着还散发着一点点的热气,显然是被煮熟了的,至于说旁边那红红绿绿的东西,红的应该是橘子,还有沙枣和而绿的大概是某种蔬菜? 作为一名光荣的吃货国民,爱德华并不介意用水果作为早餐,补充一下维生素和水分,对于熬夜的人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一坨煮得稀烂的水果……热量是否把大部分的营养价值都给破坏了还另当别论,要把那一坨煮的烂软的玩意儿,放在嘴里,那是只有花旗国的家伙们才能做得了的事! “说到这个……”他勉强笑了一下,向那个女仆摇了摇头:“公爵阁下,您的病……是一直就有的么?” “这咳嗽么……已经咳了二十多年,幸好不好但也不会太坏,我已经习惯了。”中年人微微一笑,也不介意,亦没有避忌地舀了一勺水果泥:“一些法师开出的药品,才可以暂时抑制四五个沙漏的时间……否则的话,我连睡觉都未必能够做到……可惜那种药物的力量太过强大,吃过之后人就会有些眩晕,所以,每天我只能使用一次而已。” 哮喘病,或者是神经xìng支气管疾病? 这个世界的神术几乎可以治疗大部分病情。从瘟疫到缺胳膊断腿无所不包……所以这个世界很少有些真正的病患,即使是天生畸形什么的,只要把残废的地方切下去再来个再生术。也就治好了,所以像这位公爵阁下这样,一次被折腾了二十几年的,恐怕也只有先天xìng的神经系统的毛病了。 “说到咳嗽,我倒是有个方子……嗯,方法,可以稍微镇咳。” 顿了顿。心灵术士笑道:“如果您这里有梨子的话,那么,用他们挤出的汁液。加上适量的百合花的根,枣和糖一起熬煮,一直熬煮到粘稠的程度,再放上蜂蜜。每天用大约两汤匙和一杯热水混合饮用。就可以用来止咳。这东西不难寻找,而且效果还算不错。” “哦?”公爵的目光凝了凝:“果然,施法者总是这么渊博。好吧,伦娜,你记住了子爵阁下说的话了么?去告诉厨房,让他们给我准备一些这样的东西。” 女仆乖巧的转身离开,但当书房的门扉再一次关闭,格陵兰公爵就停下了进餐的动作。 “我们继续吧。子爵阁下,”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心灵术士:“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您认为布莱霍克,已经做好了准备么?另外据我所知,从西南方向前的道路,虽然狭窄了一些,也荒凉了一点,不过,那却似乎是一条更好的通道?” 这条老狐狸。 爱德华在心中暗自咒骂了一声在天鹅堡已经沦陷的现在,东南方的道路上,唯一阻挡着布莱霍克的一座城市,名字就叫做勃艮第对方的意思,自然是指出黑鹰本来最为可能前行的道路。 而从这个角度来说,实际上引起了这次兵祸的始作俑者,正是眼前正在循循善诱的**师学徒。 不过,若是因此就弱了气势,那么爱德华可就不是那个剥皮者爱德华了。 “或者,很快,因为据我所知,布莱霍克的粮草调动,出了一点点的问题……”某人不动声sè地微笑,仿佛对方说得完全事不关己,“至于说取道西南……呵呵,公爵阁下,您又在说笑了,西南方向,可就是勃艮第了,我想布莱霍克即使再怎么想要一些战果,也不会贸然挑战学院的权威才对。不是么?” 是啊,一个打法师学徒的身份,显然可不是用来当做摆设的。 “那么,这样的铠甲,如果贩卖,您认为,它的产量,能够达到多少?” 终于开始将话题转向了核心,显然这位公爵已经做出了决定……爱德华点了点头,买了个小小的关子:“嗯,如果您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提高生产量,不过很遗憾的,一个批次,至少也需要……唔,至少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吗?”中年人沉吟:“并不是很快啊” “没办法,您也知道,我的领地草创,人手不足啊……一千件铠甲,光是组装就得耗费不少人手,还有作为大头的锻造之类的问题,还有矿石的采集……”心灵术士毫不在意的板着指头开始算计:“还有,jīng金矿脉想要融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请等一下。” 果不其然,公爵罕有地打断了对方的啰嗦:“你说,一千?那就是你所谓的一个批次吗?” “是啊,或者我还可以稍微加点,不过那就得加班加点了。”狡猾的某人将两手一摊,映在眼中,对方那没有掩饰地惊讶,让他的嘴角勾起一个不起眼的笑意。 实际上,当然不止。 那几个老家伙制作的大型油压机如果开始使用的话,一次大约至少就可以压制出四套左右的铠甲毛坯,即使锻造钢板方面的速度慢一点,但一天之内至少也可以有百套出炉不是问题;剩下的就是那些作为内衬的锁环甲,毕竟制造钢丝圈在现阶段还有些困难……不过,这个问题在大型钢丝拉拔机被开发出来之后肯定可以得到很完美的解决,那也不是个什么困难的技术,如果比较顺利的话,爱德华认为他的领地上一个月内能够生产的铠甲数量,至少也得是十倍于商谈的那个数字。 “那么,看来我就替我的老朋友齐齐伦伯爵问问看。这样的铠甲,一套需要多少金币呢?”眼中的震惊稍减,公爵沉吟道显然。爱德华已经打消了他最后的一层顾虑,一个月提供一千套,这个数量,足够武装出一只jīng锐的中甲骑兵,即使是一场会战,这支部队也已经是举足轻重的力量。 更何况,这铠甲可以省去大量锻造的时间。以及人力物力。更可以麻痹对手,收到奇兵的效果。种种优点,由不得他不考虑。 然而。事情到了这一步,主动权便已经完全掉转了。 “您应该清楚,我虽然不过是个学徒,但不管是黄金还是白金的金币。对我来说。也不过就是一些压成了小饼的实验材料而已。“爱德华笑道:”所以,我需要一些其他的东西。不过请原谅,这个方面,我倒是还没有考虑好。” 他站起身,微微躬身:“幸好,时间还算充裕,所以公爵阁下,我想。我需要一些时间。” “一千套jīng金铠甲以及武器?好大的手笔。” 目送那个年轻人离开自己的书房,公爵伸出食指。在那jīng金铸造的铠甲上轻轻敲出叮叮的响声。 摇了摇头,中年人自语道:“但这个小家伙的目的,真的就这么简单?是想要借着这个动荡的局势,小小的捞上一笔? 但这目的,太过于单纯了,不像是一个施法者的思考方式。 …… “爱德华,你这家伙又去干什么了?昨天晚上是不是又跟着那个黑皮香瓜偷偷溜出去了?我说,我们是不是需要加快一点儿速度才行,不然阿瑞斯托特勒那帮子……” “嘘……”伸手点了点丽莎小姐的嘴唇,制止住她的抱怨,爱德华用心灵之语回应道:“刚刚谈成了一笔买卖,效果好的话,就不用担心那帮子家伙了。” “买卖?你用什么把那个公爵收买了?你确定你给他的东西,能让他拿两万多人来换?”小丫头呆了呆,一脸不可思议地压低了声音。 “我估计两千套铠甲就差不多了……不是啥大代价,最重要的,是我可以满足他自己的野心而已。” 当然,一位公爵,自然是少不得野心的若是没有称之为野心或者理想的东西,那么他恐怕也不可能在这样的位置上呆上十几二十年。费尔南迪斯皇朝虽然有**师塔的支持,不可能就此轰然倒塌,可是即使如此,罗曼蒂周遭,这肥美丰腴的肉块,仍旧是每一个领主心中不可替代的饵食。 更别说其余的,那些不会引起法师们关注的领地了。 “野心?”小丫头似懂非懂的眨眨眼睛:“不过,你确定他会用半jīng灵来换你造出来的那些破铠甲?可别搞砸了……” “什么破铠甲,那是jīng金铠甲,再说,那可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东西了。” “你怎么知道?哦,你又偷偷给他施展了什么法术?” “没有,一个公爵之尊,怎么可能会让我随便施展法术?“那张近在咫尺的小脸,因为刚刚睡醒而红彤彤的,碧绿的眸子眨动,让爱德华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基于常理进行的猜测而已……” “要死了你!”小丫头一把拍开他的手,反手一把扯住他,尖吼起来:“要不就告诉我,不然就回答我的问题,你这家伙昨天晚上是不是又跟着那个黑皮香瓜偷偷溜出去了?” “好啦,我的大小姐……其实是因为那帮人说的,要把半jīng灵送去开矿嘛,你不是也听到了?” “然后呢?”半jīng灵点点头,但却随即发现,自己并没有明白:“开矿跟那家伙的野心有什么关系?还有跟交换那些半jīng灵有关么?” “这个谣言的目的xìng没有意义,但手段就值得推敲。”爱德华的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你想想,为何不是去伐木,不是去做苦役,而是去挖矿呢?” 不管将半jīng灵投入矿井去做苦役,是不是一个真正可行的假设,都无所谓任何的谎言都不是毫无价值的,因为其中,往往都要包括了一点儿真实,传说这是那些魔鬼们奉为铁则的格言之一…… 受到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的限制,几百米的深层矿井之类的东西是不可能做到的,只能依靠那些浅层地表的矿石。不过幸好需要开采的东西也并不是很多,通常也就是金银铜铁这几种金属矿物,外加上一些石头而已。 但首先,金银属于国家管制的稀有矿脉,为了不让私铸金币扰乱经济,造成通货膨胀,这些东西都要归皇室统一管理,计划开采,甚至作为rì常用品的铜矿也是要部分管制的。当然,一位公爵若是愿意也并不是不能多加开采,不过那样一来,货币大量流入的自然是其他领地,私铸者等于是在掠夺绑架所有地方的经济,因此所有的大贵族都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出现,除非这个始作俑者是有对抗全国的把握,或者立刻自立。 “那么,剩余的矿场,就是石头或者铁矿,但前者大体上又只能和大型建筑有关,所以剩下的唯一选择,就只有后者了……但突然增加如此数量的人手,产出来的矿石自然也就不是用来堆着好看的,”心灵术士解释道:“你觉得他们是干什么的?” “给那些平民用的?” “真是个仁慈的说法……”爱德华不禁莞尔:“然而的大小姐,他们可不是我,改善平民的生活环境,可绝不可能比得上用来生产武器和铠甲这个答案,更加务实和符合常理。” “你这个家伙……还真是狡猾,一句谎话你也能想到这些东西?”思索了一下,半jīng灵不可思议地晃了晃脑袋。 “不是我狡猾,只是你不喜欢动个脑筋而已。” “讨厌,说的我好像笨蛋似的!”半jīng灵小姐不满地嘟嘴:“你这家伙,直接说用铠甲跟他换人不就好了么?” “那可不行,我又没喝恒河水,干嘛上杆子给人敲竹杠?” 这个世界上的事儿,一向是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得多,有求于人,可就远不如平等交易……或者说,交换。所以与人交涉,千万不可以把自己的底牌给人看到,否则的话,对方若是不狮子大开口,那是多对不住列祖列宗? 引申而言,交易这种事儿,无论你目的为何,首先要站住了主动,用一些条件晃花对手的眼睛,再不经意地一甩吊钩看普大帝跟康姆莱特的经典战例就知道了,白送的一艘戈尔什科夫海军上将号,救活了一个俄罗斯航母制造工业,而且就算是明知道要被榨出油来,买主也得乖乖掏钱…… 所以虽然不敢自诩此中高手,但爱德华也是绝对不会在第一时间里提出自己真正的要求来的。 第三百八十八章贵族手段 改了一下。 “我说爱德华,你能肯定,那位公爵一定会用半jīng灵来跟你交易?你就不怕他们不要你的东西,所有的都自己来么?” “作为一名领过军的领主,他想必比我要知道未雨绸缪的重要xìng,更何况jīng金铠甲这种东西,即使没有战争,用来给自己领地里的部队更换装备,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爱德华笑了笑:“自己制造武器,产生的耗费必然高得惊人,而直接购买的铠甲,可是要比重新锻造要快得多了。在这一轮的行动上,瑞特格家族已经相对落后,所以能够进行有效弥补的方法就是首选。”.. “当然了,也不是什么事情我都可以有十足的把握的,如果事事都只做最有把握的事情,那么最后也和一事无成相差不多。” “我知道了。” 半jīng灵小姐偏了偏头,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过接下来她的说辞,却让爱德华好气又好笑:“以后我绝对不和你谈什么条件,否则说不定就会被你卖掉!”这位大小姐一本正经的开口道。 “嗯,让你知道了那可不算什么本事,只有偷偷把你卖掉了之后,还能让你帮我数钱,那才叫做真正的高深呢。” “你去死啦!总之,接下来我绝对不会跟你谈什么条件,你昨天答应我的,我要去贵族区消费!昨天被那帮家伙全都给搅合了,一点意思也没有。今天我一定要补回来!”.. …… 太阳终于慢慢地从地平线上探出了半张面颊,将可爱的嫣红,投上鼓山城的每一处屋脊……在这光芒之中。整个城市终于慢慢醒来,炉火的烟雾混合在清晨的薄雾里,人类的语声逐渐编织成为细微的喧嚣,细细的,确实地驱走最后一丝属于夜晚的东西。 时间尚早。 即使爱德华并不认为,有关交易的事态,会向着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但既然已经给了那位公爵一些选择,多少也要给对方一点考虑的时间。不过不管是爱德华,又或者是他的那些同伴。显然都并没有什么兴趣再窝在格陵兰公爵给他们准备的客房里消磨时间。 幸好在与这位公爵阁下见过一面之后,原本用来约束,或者说盯梢的那些士兵们便都消失无踪了,只剩下了一个随传随到的管家。所以稍微等了一阵之后。爱德华决定……在半jīng灵大小姐撒嗲卖乖的攻势之下决定。再到城里去逛逛毕竟鼓山城的繁华程度虽然无法跟罗曼蒂相比,但也是王国南部的大城,自有自己独特的韵味,不见识一下真是太可惜了。 当然,这样的游览不可能得到公爵的什么支持,于是……一脸睡眼忪惺的威利安,也就理所当然地被爱德华从房间里给拉了出来。 从那个淡青sè的眼圈来看,这位小贵族昨晚的休息质量并不怎么样。不过选择他作为向导的决定倒是没有什么错误。这个年轻人对于这座城市有着足够的熟悉,离开了城主府。他甚至并没有搭乘马车,只是带着众人转过了半个街区,便找到了一家糕点房来解决早餐的问题。 这里卖的是一种用鸡蛋和面粉烘焙出来的蛋糕,里面还加入了一些切碎的水果作为馅料,虽然味道远不如爱德华记忆中的蛋挞或者派,不过甜甜的蜂蜜味道还是足够吸引一些女孩子的味蕾,用来作为早餐,倒也不错。所以丽莎小姐干脆用一个金币包下了他们刚出炉的几十个成品,就这样装在一只藤筐里面;毫无淑女形象地,一边走一边大快朵颐。受到她的感染,所有人都开始在漫步中享用早餐,连那位怯生生的半jīng灵莎琳娜,也有样学样的拿了一个,一边走,一边小口咬着。 “我说,我们干嘛不坐车呢?” 吃完了手中的蛋糕,达赫妮忽然开口道,似乎有些兴趣索然……毕竟卓尔们出生于幽暗地域,对于阳光,自有一份天生的排斥感,即使爱德华已经在她的面具上镶嵌了烟sè的水晶,她仍旧不大适应长时间这样迎着阳光的散步。 “嗯,小姐,据我所知,在清晨的阳光里散步,对于身体是有好处的,”威利安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这个时候,他似乎已经完全清醒了:“更何况我们是要到玫瑰区的金德大街,那里并不适合于坐在马车里游览,还是以步行的方式更加合适,再有,去得太早,商铺都还没有营业,那样就有些无趣了。” “不过,其实来早了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清晨的朗科大道,非常宽阔,在这个时候,你即使在zhōngyāng跑过,也没有什么阻拦,可以尽情享受和阳光嬉戏的感觉呢,非常舒服。”笑了笑,他补充道:“再晚一些,马车就把这里填满了。” “你对于这里,似乎很熟悉啊?”看着他脸上少有的兴奋,爱德华不由问道。 “嗯,小时候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大概三年,以骑士侍童的身份。”威利安点头笑道:“那个时候,我,尤利娅小姐还有克莱恩,经常偷偷跑出来玩……可惜……”他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叹道:“可惜,现在已经很难再有那样的感觉了。” “对了,这个对你来说,可能有点用处。”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让爱德华忽然想到了一些什么……于是顿了顿,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片水晶,递给了威利安。 映像水晶。 这是这个世界里有关魔法的发明之一水晶里刻蚀了魔法符文,可以储存一副画面,有点类似照相。只要贴在眼前就可以看见内部的影像,而如果用jīng神力激发,还可以恢复原本的场景。甚至可以扩展数十倍的大小,而且是三维立体,纤毫毕现。远比普通的相片要好得多了,唯一的缺点就是颜sè较为暗淡。 当然,那是因为爱德华手中这枚水晶只是他上次扫货的时候随便拿的东西,一件杂sè的下品,如果是能力高强的法师制作的高级品之中可以存储一段时间的影像,甚至是声音,因此对于一些大贵族来说。享受些电影之类的东西也并非困难,只是很少有法师愿意耗费jīng神力去制作这类的玩意儿,常人只能偶然得到一些法师们留下的有关于战斗的记录之类的东西。当作大片看看。 “这个是……沙丽莲公爵夫人?” 目光在那水晶映出的幻象里扫了一眼,年轻贵族的面孔顿时红了红,却又忍不住低声惊呼。 不过,他最终还是仔细地投注了一些注意力。再确认了一遍:“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虽然我曾经听说过一些这位夫人的传闻,不过他……这个,居然是和克莱恩,这……真是,令人惊讶。唉,这位夫人真是,真是太不庄重了。” 他压低了声音,结结巴巴地嘟囔了几句。不过最后却又将那水晶还给了爱德华:“那个……学徒长,我知道您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这种东西,不过,对于我来说,这个恐怕没有什么作用,虽然是很感激你对于我的帮助……” “你的意思是说,公爵大人对于这件事……不在乎?” 虽然跟推测之中的某些部分相同,不过爱德华仍旧有些惊讶……毕竟一位公爵之尊,需要顾忌的事情甚少,似乎不可能甘愿让脑袋带着这种绿油油的颜sè。 “不是的,因为公爵大人的身体一直不是非常健康,所以中年之后,这位夫人便一直绯闻不断,令公爵大人也非常的恼火,只是没有可靠的证据……只是学徒长,您也知道这种幻象水晶,并不能够充作证据……您不知道?” 注意到心灵术士露出的疑惑,年轻的贵族摇头苦笑,然后低声解释道:“好吧,因为这种东西中的影像,是可以使用魔法随意更改的,只要是个对于幻术有些了解的人就能够做到,尤其是这种仅仅能够凝固一个画面的东西,还有,我现在毕竟和克莱恩是对手的关系,这种影像我即使是送到了公爵手里,也未必能够改变什么,只会让别人认为我别有用心罢了。” 居然连ps技术都有,这倒是真是没想到…… “至少也提醒那位尤利娅小姐注意一下那个家伙吧,我看他似乎无孔不钻,一直跟在她身边。” “那就更不行了,尤莉亚小姐是一名圣武士候补,我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而给她的前途蒙上yīn影,更何况,若是被她知道这种丑闻,以她的脾气,是绝对会向公爵夫人直接质问的,这样一来,事情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你这货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好人啊。” “您过誉了,学徒长阁下。” “我没夸奖你……算了。”爱德华又有些摇头的冲动,不过顿了顿,年轻的贵族却说出了一个让他有些惊讶的答案:“其实这件事情,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其实莫过于……杀了他。一劳永逸。” 你确定,是在说一个从小有过一段回忆的同伴? “当然,这是最为‘贵族’的手段。我不会轻易使用,不过,如果他会对于尤利娅小姐造成伤害,那么我也只好违背一下自己的原则了。”注意到心灵术士盯着他的眼神,年轻人的脸sè微红,但仍旧气势坚决地继续道。 “真是有趣的手段。”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不再回应,而是将注意力转向了两边的店铺…… 逛街这种事儿,只要是女孩子,似乎就没有不热爱的。而且如果是单独一人,往往还没多大兴趣,如果有人陪同,那么便会兴致高涨……之前一进城的时候,这位小姐就已经兴致满满,不过却因为半jīng灵的事情中途打断了,所以既然休息了半天又补足了jīng神,她自然是要再发动一次挑战的。 尤其是这位半jīng灵大小姐,从小家中富裕。对于小钱不放在心上,除非魔法物品,否则买东西都不问价…… 不过有点令她失望的就是。所谓金德大街这个地方,虽然冠名贵族区,其实倒也算不得什么高级的场所通常的大贵族根本就不会有兴趣采购什么东西,都是店家上门服务,直接订做,只有小门小户的三流贵族,以及那些高级的仆人。才会在这种地方游荡,享受这种特殊的乐趣,而且。虽然是步行而来,但当一行人到达这里的时候,太阳也不过刚刚从地平上跳出来,有很多的铺面。还没有正式开业。所以。能够选择的部分,倒是少了太多。 但爱德华倒是并不着急,一点点的沿街前行,寻找着合适的地点。 他要买的东西不多,只是这一次出来他带了丽莎和达赫妮来,可他的城里多少还有些跟他比较亲近的人,就这样空手回去似乎有点说不过去。所以还是带点东西作为伴手礼的好。 可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心灵术士又有些挠头他并不知道家里的那几位小姐有什么爱好…… 其实。若是他更加熟悉的那个世界,首饰倒是个不错的万用首选…… 这个世界上宝石和金银的产量都颇为丰富。以爱德华现在的财力,自然是什么珠宝都不在话下,可惜也正因为如此,这个世界上的人对于珠宝,也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平民也就算了,可安娜苏本身就是大贵族出身,宝石之类的东西恐怕早就见过无数,就算现在身无长物,或者也不会特别感动,这样的礼物,送与不送,爱德华认为区别不大。 好吧,即使她能够过关,克劳迪娅和亚莎莉那边,也不是用个戒指之类就能轻易打发的。 说起克劳迪娅……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爱德华也没有腾出什么空来研究那份黑sè契约的效果,于是这位女骑士至今仍旧是被约束了感情和zìyóu的人偶,爱德华即使命令她zìyóu行动,大部分时间这位小姐也只是机械地在进行一些必要的rì常,除了吃饭睡觉和洗澡,她就没有私生活可言,就算送她什么礼物,估计她也只是会机械的留在手里而已。 还有亚莎莉…… 不跟魔法沾边的东西,这位魔女能够产生多少兴趣?如果是魔法物品……估计在她眼中,那也就是个魔法物品而已,恐怕根本没有任何‘礼物’的价值了吧? 当然,这个心思就算不动,也没有什么了不得…… 慢慢行走着,爱德华忽然一动。 倒并不是他看见了什么东西……事实上,这是货真价实的‘动‘,在他腰侧,一个东西忽然颤抖了一下,力量相当大,让他也跟着抖了抖。他皱着眉头,在腰畔摸了摸,便注意到,是那枚棋子魔像。这枚棋子是个相当好用的助力,之前对付那位化为巨龙的德鲁伊也发挥了很大的效果,因此爱德华并没有放在空间口袋里,而是揣在身上方便取用,反正这东西拥有一定的智慧,也不怕被偷走。 而此刻,就是这东西微微颤抖,动作不大,但却越来越是频密了。 怎么回事? 按理来说,这家伙虽然是个很罕见的,拥有智慧的魔像,可是在棋子状态之下,似乎从来没有过什么感觉……所以爱德华小心的移动着,在街边回走了几趟,终于让他确定了,这棋子震颤的原因,是因为他刚刚路过的一家店铺。 这是一间不大的铺面,装潢的颇为雅致,只是当走入那橡木镶边的拱门,耳边便为之一清,街上的喧嚣被一座小小的法阵阻隔,而脚下是柔软的波西地毯,虽然不是传说中西部蛮族用牦牛毛和处女头发混合编织的珍品,但厚厚的绒毛触感舒适,让人的行动也变成了一种享受一般。 看来这里的店主或者并不十分富庶,却是个深谙经营之道的老手。 爱德华的目光,在店中扫了扫。 店面里的装饰也并不繁复,看上去倒是有点接近于爱德华记忆中的那些高级酒吧,只是周遭陈列的并非是酒柜,而是一排排的展示架,里面放着一些各种各样的物件,魔法的灵光明亮暗淡,唯有写着铠甲的一栏下面,只有一卷卷的羊皮纸,似乎是设计图样之类。 似乎是一家魔法商铺? 爱德华的稍微提起了一点兴致从以前开始,他对于这种东西就有些兴趣,毕竟直接攻击的魔法道具虽然强大,但毕竟不能用来应付所有的情况,战斗不只是单纯的攻防……在面对重重包围的时候,一个传送法术,绝对要比任何攻防类的法术都要好得多,现阶段,他手头上能够用于攻击的东西不少,但其他的就不怎么充足了。 所有人都走进了这家店铺的时候,心灵术士的目光,已经落在一排宝石上,这些纯净的晶体镶嵌着金银,而旁边还放着一排银质的夹子,或者是类似的底托换上不同的夹子,似乎就可以将这些宝石做成胸针,戒指护符或者是装饰扣,倒是颇为用心的设计。不过承载着它们的是一座小杨木雕琢的装饰架,看样子并非太高级的商品。 “法师阁下,您对于这些传讯宝石有兴趣?这是本店托一位魔法大师制作的jīng品,保证每一块的jīng度,至少八百里之内,都可以进行联系,每天三次,每次可以使用半个沙漏的刻度。” 一个高瘦的年轻人,似乎是店员,这样开口道。 第三百八十九章愉快的交易 发言者从柜台的一个角落里站起身,向众人露出笑容。 其实仔细观察,就知道年轻人这个描述并不十分正确应该说,虽然面孔上并没有什么皱纹,不过这个穿着一件商人们喜欢的半长袍服的人,那种沉稳的神态,已经超脱了年轻人的浮躁。 “这些宝石是经过一位**师jīng致的东西,不但通讯距离远,而且需要的魔力也并不多,即使是常人,只要稍加训练,便可以应用自如,如果您买下它们,那么即使相隔百里的两人,也一样可以互通讯息,确定对方的情况。”.. 他走出柜台,目光不动声sè地在众人身上掠过,然后露出一个商业式的笑容:“若是您有心仪的对象,那么则更是能够促进你们感情的最好道具了。” “价格呢?”目光在他领口上,一方紫sè花纹的丝绸围巾上一顿,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两枚一组,每一组售价为一百白金币,当然,也可以选择多人之间的通讯联系,不过那样的话每一枚就要多加五十枚白金币,至于说戒指,袖扣或者胸针的支架,我们免费每一枚奉送一套。” “这样啊。”爱德华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只是空气中无形的力量微微一震即收。.. 兜帽的yīn影中,爱德华眼睛微微眯了眯。 这个人物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有些奇妙……他身周的魔网,微微流动。似乎是对于魔法有些研究,但不过是非常普通的层次,仅仅能够上学徒的标准要求。倒也符合他的身份毕竟经营魔法物品相关的店铺,不可能一点研究也没有。 只有如心灵术士这样敏锐的jīng神感知,才能注意到那小小的不同魔网的震动有几分涩滞,并不灵动,好像是经过了什么特殊的方法进行压制,才变成了这个样子的。而且,心灵术士发现。自己看不透这家伙的思维……他的身上装饰简朴,没有见到丝毫魔法的光泽,那么显然就是在jīng神力的锻炼上颇有造诣。至少也应该是个正式,不,可能甚至是高阶法师,才能有这样的jīng神力。 这让他不由心中留意。 不过。这也并不是非常奇异的事情……个人有个人的秘密。倒是没有必要一一探究。 向着店内走了几步,他伸手拿起了里面架子上的一卷羊皮。不过展开的时候,爱德华不禁赞了一声。 这羊皮卷大约有一臂见方,硝制jīng美,上面绘制着三四张图,详细地画出了一幅铠甲的正面,背面和一些细节的图样,画工jīng致。每一片甲页都勾勒的清晰明了,倒是爱德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见到的绘制最为jīng细的东西之一,甚至还要超过了他在法术学院曾经看过的那些怪物的图鉴。 “我们店中,也接受各种铠甲和武器的定制工作,只是由于成本问题,现货很少……但这些铠甲,都是出自矮人大师之手锻造出来的jīng品,保证物有所值。”中年的店员眼神一亮,介绍道:“我们有自己独特的管道,能够联系到云雾山峰的一个矮人部落,不过因为路途遥远,所以锻造方面,从定制到取货,花费的时间要长一些,当然,若是您可以付出单独的传送费用,我们也可以尽快出货。” “是吗?” 爱德华随手翻了翻,发现光是成品就足够十数种,还标注了各种各项,可以附魔的效果,例如幻象,法术抗力,幽暗,滑溜……武器也有利刃爆炎,冰结和电暴,甚至血光之类。林林总总,颇为繁杂。 但对于那介绍,心灵术士只是不置可否的一笑。 矮人一族极善于铸造jīng致的兵器、盔甲和饰品,其中不乏著名的锻造大师。所以在很多商人在出售一些比较高等的武器、盔甲时,往往都加上一个“矮人制品”的牌子,籍此抬高价格。不过,作为一个铁匠世家子嗣,还拥有一个深谙科技与生产力关系的灵魂。领地中恰好还有个纯血矮人,所以对于传说中矮人的锻造技术,爱德华自然是要做出一番了解的。 而巴洛克?夜雨给他的答案也同样无比明确真正的矮人锻造法,借助的必然是高温,地表的矮人往往在山岩里开凿出来足有小城般巨大的宏大熔炉,借助山峰的风压将煤炭和焦炭的温度谷催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而他们远在地底的邪恶亲属,则依靠比较深层的天然地热,少了这两种温度的煅烧,什么锻造方式,也无从谈起。 至于说购买?矮人xìng格保守、排外,而且有些贪婪,对于人类又有天生的成见,所以真正的矮人工匠大师制作的jīng品,是很难外泄到人类世界的。 当然,是很难,但并不是没有,毕竟这个世界的文明史已经推进了数万年的时间,人类与矮人共处的时间也可能已经超过万载,矮人的作品,多少还是流进了人类手中给一些,只是说能够订购,不大现实罢了。 也就是说,这些玩意儿,多系伪造,即使是矮人制作的,也是些劣等品。 “当然,诸如这样的铠甲之类,法师先生您或者应用不上,不过,为您的护卫定制一件,也可以增强他们的防护能力,”见他并不买买账,那位店员也无愠sè,只是换了个介绍的角度:“本店还有一些专门为了施法者,以及女士们打造的轻型铠甲,采用的是上好的蛇蜥皮张,轻盈贴身,坚韧胜铁,如果您有所需要,还可以在其中加衬秘银丝,可以成倍的增加防护能力。” “哦?蛇蜥的皮?” “是的,这是一个冒险队伍在帝国境内猎取的东西,我们店中出了高价收购了几块。我们以秘法鞣制,虽然数量不多,不过也足够制作几件皮甲。只是因为没有人能够拿出合适的价格,才一直拖延至今。”店主伸手从一个柜子里取出一小块样品,递给爱德华。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看来这家小小的店铺,竟然颇为有料,蛇蜥这种怪物拥有巨龙血脉,它的皮虽然防护效果比不上龙皮,不过传说非常坚厚光滑。像是打磨过的钢铁,但蛇蜥的活动范围,只在密林大泽。传说低语之森的深处就有一头,即使是爱德华这样的老练也只是见过它褪下的鳞片,而对方手里这一张上面鳞片的痕迹宛然,还真不大像是假冒的。 “咦。这个不错嘛?”丽莎的声音插进了两人的对话。她从货架上拿起了一个小盒子,向那位店员摇了摇:“这个多少钱?” “嗯……嗯?” 目光在丽莎小姐身上一顿,店员脸sè大变,似乎那东西颇为贵重:“这一件,嗯,售价是三百枚……嗯,白金币。这位小姐。” “你说什么?” 白金币可不是金币,三千金币。都够得上一件jīng致的全身甲的价格了,即使是半jīng灵大小姐。在这个数值面前也要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又仔细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你……这分明是诈骗!三千金币,就算是珍珠磨出来的粉末擦脸粉,也足够买几车了!” “丽莎,别胡闹。“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制止这位大小姐胡搅蛮缠:“那是魔法物品,当然和普通的不一样。” “这个……是的,这位法师阁下的眼力高明,这个是一件不折不扣的魔法物品,也是本店特有出售的,德莲?格列的化妆盒,这是一位与本店有点关联的高阶法师从古代文献中找到的魔法物品设计,经过了改良之后制作出来的。” ‘店员’轻咳一声,重新挂上那个商业式的微笑:“之所以比较昂贵,是因为这里面的所有物品,包括所有的香粉,唇彩,以及睫毛膏等等,都是取之不尽的,而且即使是里面的物品不慎丢失,只要您还持有这个化妆盒,那么这些东西就可以在三到五天之内,重新回到其中,保证完好无损、即使有所损坏,也可以逐渐恢复完好。” “真的,太好了……爱德华,给钱!这个我要了!”简短的介绍,但不得不说已经足够了大小姐顿时转嗔为喜。 而爱德华只好苦笑了一声,从她手中接过那个盒子。 表面上看,这只是个两掌大小的jīng致木盒,但是打开来看,竟然有三层,其中小小的粉扑,毛刷,画笔应有尽有,其中香粉和类似眼影的东西还分了四种颜sè,看来是可以混合,而油膏一样的唇膏也有六种样式。虽然那每一样都不大,但金属的表现刻蚀着细微的花纹,极端jīng细,让人一见心喜。 或者,只要一个世界上分成了雌雄的智慧生物,化妆品就是文明进化的必然产物。 即使在这个大陆……化工产业虽然不发达,但就爱德华所知,眼影、唇膏、腮红、睫毛膏等等女xìng的常见装备都是有的,一样不少。只不过大多都是魔法物品,或者是法术合成物品,价值不菲,只有那些真正有钱又有闲的贵族们才能用来美化自己,而平民之类,就只能买点劣质的米粉铅粉,以及植物花瓣一类的染料,来美化自己罢了。 不过这东西拿去送给女子,倒也是一种万能的佳品,只可惜看来还是不大适合克劳迪娅和自己那位老师虽然两者都是出sè的美人,但若论到美化自己的方式,想也知道她们不可能擅长得了。 “那么,这个也是限量的产品么?”为自己的钱包叹了一声,他问。 “不,虽然数量不多,不过这个我们可以制造。” “那么,如果我买六,七个的话,你能给到什么价格?” “那么……一百五十个白金币一个,因为您要的数量很大,所以这是最少的价格了,而且,我可以现付,只是如果您对外壳或者内里式样有所要求的话……” “好吧,虽然我是初来贵地。不过,看来,还真是找到了一家不错的地方。你这里开张很久了么?”爱德华点了点头:“说起来,你们这里跟城主大人,或者城内的哪位贵族大人相熟么?” “承您谬赞,本店只是小本经营,在这鼓山城中,算不上什么知名的地方,虽然开张已经有十年了。但与城内的诸位贵族老爷们,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联系,说来真是让诸位见笑了。” “是吗?” 爱德华的目光闪了闪。 六个化妆盒。很快就被拿了上来。爱德华随手翻检了一下,从中拿出了一个,塞在一旁的年轻贵族手里:“这个给你了……拿去作为礼物,想必是不错的。” “什么?这……这可不行。学徒长。这太贵重……”威利安愣了愣,下意识地推辞……一百五十个白金币,这笔钱说多不多,但也绝对不少,他跟这位学徒长实际上不过数面之缘,这礼物显然确实是过于贵重了些。 “不过是一个五环法术的抄写费用罢了,入学费的一半都不到嘛……这样如何?就当做是昨晚那件事的谢礼了。” 爱德华笑着推回他的手。而一旁的半jīng灵大小姐立刻开始唯恐天下不乱地起哄:“没错,没错。那个什么威利安?他给你你就拿着好了,这个家伙可是有的是钱的。光是给那些领民们买粮食就花了不止两三千白金币了!哦,对了,那个谁,莱恩,你也盯着半天了,是不是也想要?” “啊?我没有……”无辜被卷入的小莱恩顿时一惊。他刚才确实盯着那个化妆盒看了半天,不过这笔费用根本不是他这个没了家的破落贵族能够支付,所以他只能矢口否认。 “你也想要?”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心灵术士转过目光,看着小贵族,以及他身边的半jīng灵小丫头:“哦,我知道了,是她想要吧?” “不不不,不是……那个,莎琳娜她并没有想要这个……她暂时应该用不上……“ “哦,莎琳娜?” “不,不是,我是说,我是说莎琳娜小姐并不想要这个。”似笑非笑的提问,让小贵族注意到自己的称呼透出的问题,一张脸瞬间已经红到了脖子。 不过即使连声否定,他却又不由偷眼看了看身边的半jīng灵女孩,确认后者只是垂首静立之后,才继续道:“但是,但是,爱德华先生,您知道,我姐姐她……她……还是对于这种很有兴趣的。不过不过,当然我也仅仅是有兴趣而已,这个对于我来说,太……太贵了。没有必要。” “哎呦,你可是一位贵族子弟,这点小钱也要省么,既然都想要,买两个好了,之后用你手上那个东西来还就可以了,反正那个很值钱不是么……” “这个……这不行,这个不能换……” “算了,再拿一个来,凑个整数也好。再加上十个传讯宝石。这样就是,一千二百白金币如何?”爱德华摇了摇头,放过那可怜的小家伙:转向那位店主: “这,客人您算错了,是一千三百……” “不过,不能再打个折扣么?” “这个……抱歉,阁下,这已经是我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了,我们……”中年人的脸sè变了变,“这样吧,您可以再挑选一些东西,如果价格合适,那么本店可以选择赠送,您看如何?” “这样么?可是你们这里也没什么我需要的东西了……”爱德华无聊的转动视线,随手挑拣着店里的东西。 其实这店子里的摆出来的东西还算不错,只是剩余的就并没有什么太过吸引眼球的毕竟这里的客人也很少能够有些一掷千金的大人物,这些能够服务于一般人物的东西就已经够了。 选了半天,在店内的角落,他抓起了一件东西。 这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圣像,雕刻成为一个英武的女子,持剑静立的模样,雕像上微微发光,似乎带着魔法的效果,挂着的标签,是六百金币。 “那就这个。”爱德华将之抓了过来, “这……好吧。”中年人咬了咬牙。 这个东西,是名为红骑士的战争女神的神像,一件魔法物品,只是这种神像上即使灌注了魔法,也通常都只会庇佑信仰这类神祇的人,所以,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不过就是个装饰……而这件东西通体都是用一种深烟sè的水晶铸造,光滑jīng致,雕工也很好,但却无法掩饰上面一些细微地划痕,品相上就落了下风。 于是,一张契约很快就被签订了。 “那么,交易成立了?是不是?”爱德华抖了抖那契约,笑道。 “是的,一次愉快的交易。”中年人也微笑道。 不过这笑容随即就僵硬了…… 心灵术士手中轻轻一捏,那握在他手中的雕像便喀嚓一声,碎裂成了十数块的碎片。晶莹的水晶哗啦啦的从他是手中落下,露出内里是一颗亮晶晶的心材……大约只有手指长短,雕刻出三道圆环的主体为圆柱形状,最上一环,带着月牙一般的尖刺,以及一个闪烁微光的金属球头,有些抽象,但外表却闪烁着秘银制品的特有光泽。 包裹在外面的一层水晶破裂的时候,那原本暗淡的魔法灵光,便豁然大亮起来,爱德华不得不眨了眨眼睛,才让视线脱离了那种影响…… 爱德华微微一笑,将之收进口袋,而另一只原本放在那里的jīng金棋子,终于就此安定下来,仿佛激动一样,微微颤抖。 魔法的灵光在眼中闪烁,于是那位老板的脸sè连变数变,他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售出的东西,竟然有着这样的价值。即使不能仔细分辨,但这种魔法灵光的强度,毋庸置疑,足够证明那是一件多么强力的魔法道具。 不过最终,他只是叹息了一声,强笑道:“恭喜您,得到了一件强大的魔法道具。” 第三百九十章跟踪 改几个错字 __ “威利安,对于魔法物品的制作,你比我更清楚一些,要做到这样一个化妆盒,需要什么样的魔法水平?” 走出了那间小店,再绕过了两个刚刚开始摆出自己的货物的摊位之后,爱德华忽然开口道。 “上面的魔法并不高深,但要做到所有消耗品都源源不绝,也不易损坏的话,至少要有三环的施法能力。不过,作为整体的制作没有接近甚至于超过高阶法师的能力,是无法胜任的。为了让jīng神力的损失尽量减少,比较强大的力量也是必须的……”.. 正牌的法师学徒愣了愣,随即沉吟道:“不过,这个化妆盒上的雕工非常jīng细,应该不是用魔法塑形的,因为刻痕很明显,至少应该是一个有着二三十年的雕刻经验的老工人,所以倒也不排除他们是分工合作的可能。” 爱德华点点头。 实际上,如果认真的说,这种化妆盒的工艺,即使在法师满地走的罗曼蒂,也未必见得能够经常见到或者可以有比这个还好的jīng品,但数量上绝对不会有这么多。 魔法道具的制作,并非是倒进原料,然后就拿得出东西那么简单,魔法的原则,讲求的是等价交换,或者用鬼斧神工塑造一些简单的物件,损耗的还不过是魔网的能量,但是附魔的道具,消耗的可就是魔法师本身的能力了,将一个魔法永久固化在一件物品里,这种恒法物品需要的可不是一般的力量。.. 这也就是为何在这个拥有魔法的世界里,魔法道具的便利仍旧只能为少数人所享受的原因,魔法师的魔力锻炼之艰难,即使能够换到金钱。也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将自己的力量,奉献到这种毫无意义的花俏小道具上。 再加上那些铠甲,武器制造的实力……如果他们真的有接触矮人铁匠……不,哪怕只是有这样的生产力,便已经足够了,考虑到它的力量,以及其他几种线索……恰图兰之间的联系,还真是无意间给他带来了一个很大的惊喜。 这个商店背后,拥有着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这才真是个令人垂涎的东西啊。 “我说爱德华,你刚才又弄到了个什么东西?我看你从一开始就是冲着这个东西来的吧?” 丽莎小姐的目光在两个还没有展开的摊子上停了停。然后转移了注意力:“好像是你上回弄到的那个棋子魔像一类的东西?是有什么联系的?不过,你刚才的样子,可真是够难看的,何必跟人家一个小店主炫耀什么嘛。” “目的……嗯,也可以这么说。不过,实际上最大的收获。还是刚才的那个店铺。”爱德华笑了笑。并不去提起那个帕图兰否则这位大小姐说不定还要见识一下。但如果又闹出上回那一幕来,可是要花费大力气才能摆平。 “嗯?占了便宜还不够,你还想要把那家伙的店铺占下来?” 丽莎小姐瞪着他看了半天,然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来表示鄙视:“他看起来不像是要把店卖掉的样子,还是说你又准备用那个什么什么术把别人给控制住?那你还跟他废话干啥,直接动手我们不是就不用花钱了么?一千三百白金币可不少钱呢。” “你到底当我是什么?” “当然是强盗头子了?哦。不对,你是**大强盗!还是个sè狼呢……” “……算了,我说我的大小姐,你注意到没有?他的领巾?”爱德华不禁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然后点出一个重要的问题,来摆脱这位大小姐的胡搅蛮缠。 “领巾?” 半jīng灵摇了摇头,不过她显然知道,心灵术士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一个无意义的问题:“好像是紫sè的,带着条纹,不对……” “咦,全紫sè的三个菱形图案,紫衣派的徽章!” 清晰起来的记忆,让小小姐不由小小的惊叫了一声,继而反shèxìng的回头四顾,再压低了声音:“这家伙是混血会的成员?可是我怎么会没有见过他?可恶,早知道他是混血会的人,我应该让他给个成本价的!可恶……” “放松一点儿……你没有见过他,但是他肯定是认识你的,你没注意到他看着你的眼神,和看其他人的完全不同,而且,他会刻意躲闪和你的对话……”爱德华解释道道: “爱德华,你是什么意思?你怀疑他是……?” 既然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同样拥有混血会长老身份的爱德华当然不需要提醒,按程序直接上去跟他接头就是……现在却这样当作不认识……这个认知让半jīng灵大小姐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不过随即,她又摇了摇头: “不至于吧,或者,他是个新近才加入了紫衣派的低阶成员,没有见过我也说不定啊?” “你觉得紫衣派会如此不重视,派遣一个低阶成员来管理一个如此大的买卖么?如果是的话,那么恭喜你,因为混血会已经富可敌国,现在我们也不用担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直接砸钱也能造成很大的影响,还要我来做什么?小笨瓜。” “人家才不是笨瓜呢!也……也有可能,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是这店里的店主啊?”小小姐不服气地鼓起眼睛,虽然心里已经承认了对方的说法,但想了想,她还是抓到一个似乎的破绽来反驳。 不过不用爱德华开口,达赫妮已经轻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揭穿她:“有人说过胸大会无脑,但我看来,你的存在真是完美地反驳了这句话。如果他不是店主,那么大的生意他能自己做主么?这家店的店主未免太慷慨了,上千白金币的买卖,也能让外人直接签订?更别说是中间决定的一半的折扣了……” “烂掉的香瓜给我闭嘴!””好吧,你想想看,如果是一般的店员。对于问价者,应该如何做?”尖利的声音让人为之侧目,爱德华不得不摇了摇手阻止御姐与萝莉习惯xìng的拌嘴:“是不是通常会预先仔细做出介绍,然后才报出价格?实际上对于铠甲,还有卖给我的东西他都是这样做的,但是看到你的时候,他却仅仅只告诉你了三百个白金币这个价位而已。” 顿了顿,他又详细的解释了一下:“而且,之后他给我的折扣竟然到了二分之一以上,可见他一开始的时候就是故意报高价。或者是想要不再跟这些人交易。但他掩饰地不错,在后面用折扣把钱抵消了,因为这种化妆盒既然能够大量生产,那么我有可能会得到别人购买的价格,若是再因此而产生什么纠纷。肯定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丽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似乎仍有疑惑。但并没有再质疑……取而代之的。是一直闷声不响的小莱恩开口说道。“可是爱德华阁下。您光凭这一点就判定,那个店员先生是……是个别有用心的人,是不是有点武断了?” 爱德华的目光转向他,微微摇头: “实际上,他露出的破绽很多,虽然都是无意的……比方说。他的进货渠道很广泛,从南方的蛇蜥到矮人的武器都自称有所准备,尤其能够制作魔法武器的店铺应该后台很硬,可是我问他是不是跟领主熟识的时候。他却说完全无关……从那蛇蜥皮和铠甲的式样来看他前面那些不算吹牛,那么他为何告诉我说他只是小本经营,没什么关系呢?” “说不定,是因为他怕你联系上哪个认识的人,乘机削他的价码?” 这个说法显然并不那么有价值,连一下说出来的小贵族自己都摇了摇头……在这个大陆上,还有跟贵族能牵上关系,却自己不去表明的商人么?至少他是没有见过,更何况一位法师的身份,即使是学徒也不见得就比一个货真价实的贵族要低,又何须借助这一层关系来压价?而对方又急着撇清? “主要的问题是,这家店的投入很大,生意却并不红火,我看过了他们的所有货物,都是一些魔法物品,或者甲胄之类的有关东西,这种高级货sè通常的小贵族根本无力购买,而且从里面的装潢来看他们也是主打大生意的。这样一来他不认识些公爵手下的人物,恐怕早就被淘汰出局了,你要记得,商场如战场,那是容不得几次失败的。尤其是决策xìng的错误。” “另外还有一些小问题,你看,如果我是店主,那么刚才看到我从那雕像里找到这东西的时候,一定会商量着要将这帕图兰重新买回去。毕竟这样的魔法道具实在太过少见,光是灵光就已经足够吓人了。哪怕可能xìng极小,也应该试图挽回损失,这是一个老练的商人最常有的素质,那个家伙看来不可能是此中新手,却没有这么做,那么他如果不是知道我的为人,就是在潜意识中准备赶快结束这档生意。” “但这样也并不能够断定,他就是一个混血会的jiān细……”小莱恩偷偷看着那位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大师’的面孔,直到确定了他并没有发怒,才张了张嘴巴,声音却无限接近于嚅嗫。 于是心灵术士摇了摇头其实他还真有点喜欢这个小家伙这种jīng神,不过对方思考方式里那种先入为主的善意,确实不合他的胃口:“是的,任何事的可能都不会是百分之百的,所以,我只要注意他就够了……”想了想,他决定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您可真是厉害……爱德华阁下。或者,只有您这样的智者,才能真正成为一名合格的领主吧?”又想了想,小莱恩忽然叹息了一声。 “下等的智者炫耀自己的智慧,中等的智者聚集他人的智慧,而高等的智者则是发掘别人的智慧。这是大贤者卡伦且的名言。” “爱德华说话总是好难懂……算了,那个谁,你也别瞎cāo心了,总之,有爱德华拿主意,我们就听他的直接做就是。”半jīng灵小姐大包大揽地一挥手:“那么大师,我们接下来怎么对付?” “等。”爱德华回答道:“不过,我会想办法监视他们,所以,并不妨碍我们的……” “那么就是说,我们可以开始买东西了是吧?” …… 陪女孩子逛街确实是个相当累人的活计……对于普通人来说,不啻于一场战斗。 鼓山城这座玫瑰街区的市场,与城门附近的那一座当然不同,除了零零落落的摊贩,大部分的jīng华。还是集中在位于街道两侧的各个店铺中,当然,这种商店街的规模并不很大,只是若因此就小看了女孩子们逛街天赋上投入的点数,那么可就大错特错了! 漂亮的布匹和丝绸。小玩具,还有各种各样的鞋子……尤其是鞋子。 布制的。丝绸面的。小牛皮的,特殊的植物编织的,平底的高跟的尖头的圆头的……还有很多她们其实要来根本没用,但却又爱不释手的小玩意儿,花费无数的时间来讨价还价,最后在提示下放弃。然后又忍不住重新拿起,这个过程只要经历两遍爱德华就已经烦得要死,他们却偏偏可以乐此不疲的重复上三五十次。 对,她们……开始的时候。还只是丽莎小姐一个人的独角戏,不过逐渐的,半jīng灵小姑娘莎琳娜就成了她理所当然的参考对象,最后,连达赫妮也参与到这个过程中,并且开始兴致勃勃的尝试着挑拣和砍起价来。 幸好拥有空间袋的爱德华用不着拎着那些大大小小的口袋跟在后面,否则的话,就这样走走停停的,绝对会让等待的时间变得格外烦闷冗长。 实际上,对于一个心灵术士来说,常人的隐瞒和小花招根本就是毫无意义,身周游散着的思维触须,让他几乎可以捕捉到每一个细微的念头,尤其是人们在商谈的时候,所有的秘密都会因为思考的活跃而浮到思维的表层上来。 一览无余。 不过爱德华并没有参与到其中,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只是在欣赏着这一切爱德华模糊地记得一个理论,说这个过程实际上的作用,是在刺激女xìng的颞叶?还是脑垂体之类的器官……让大脑分泌更多的内啡肽,从而增加一种兴奋和舒适感这是只有女xìng才拥有的特权。 有时候,浪漫和浪费就是相等的词汇,给那些小商贩们一点生存的空间,也算是知情识趣,不是么? 而从另外的一个角度来看,鼓山城拥有着丰厚的底蕴和足够的jīng彩,而徜徉于这样一座古代的大城市,的确可以让一个第一眼看到它的人着迷。 总之,就在这些毫无意义的重复之中,两个多沙漏的时间就已经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不知不觉,rì头已经悄然走过了中天。 “喂,爱德华,都快下午了,怎么还是没有动静啊?你别说你是为了陪着我们,就没有仔细看住他啊?推卸责任可不行……” “我的大小姐啊,这种程度的谨慎是必须的吧?而且,他也并不担心什么,如果仅仅只是见到了你的面,就因此慌张起来,自己出现问的话,这帮家伙就没有什么必要再聚在一起了。”爱德华笑了笑,心里却在确定对方的价值, 这个家伙既然拥有一定的力量,在对方的组织中显然就不可能籍籍无名, 而既然已经留意了对手,爱德华当然不可能不留下一些监视的手段。 正午的阳光,逐渐偏向西方的时候,那座小小的魔法商店里,仍旧没有再进入一个人,于是,一直蜷缩在柜台后面的中年人似乎终于被耗尽了最后的一点耐xìng,他站起身,随手关上店铺的门扉。 于是,光线微微闪烁,这不大的铺面外面,原本的门扉,就变成了一座窗棂。 做好了掩盖的工作,他起身从另一扇小门走出了店铺,开始在后面的小街道中穿行。 街巷窄而长,绕了几圈之后,这个人就走进了一条格外yīn暗的角落,来到了一栋类似铁匠铺的店铺的后面,这个凌乱的角落,似乎是用来堆放一些收购来准备回炉材料的地方,一圈围栏之中堆满了破烂折断的巨剑,有洞的盾牌,缺胳膊少腿破破烂烂的盔甲,乱七八糟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铁锈气味儿。 而那个人却毫不犹豫的翻过那低矮的墙壁,一头钻进了中间几乎快要倒塌的木板棚子里。 顿了顿,他撒出一捧闪烁的粉末。 粉末仿佛水汽一般缓缓消融了……然后,一道电光迸发起来,青白sè的电芒在这个小小的空间中闪烁了一下,其中原本的景sè开始被另外的幻境取代。 这个人伸手,在其后显露出来的一扇铁门上按了按,那里似乎有几个奇怪的把手,当其中的一些被扯掉后,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就在地面上展开。 只是他却没有发现,从他进入到这条甬道之后,便一直仿佛影子一般站立在他视线死角中的小东西的影子,这个时候已经随着光影的微微晃动,再次消失在空气之中。 第三百九十一章密议,夺取 光芒散去时,嘈杂的城市后巷,已经完全消失…… 中年人的身影,已经静立在一条yīn暗的通道中,四周的褐sè石墙有些粗糙,点点黑sè的光泽闪烁。将仅余的些许光泽,也收摄其中,只留下放佛无尽的黑暗前方,一种低沉如闷雷的吼叫…… 或者,粗听上去,那就是一种不知名的巨兽发出的哀号。 轻轻的拂动袍袖,中年人缓步前行。.. 随着他的动作,那件商人式样的褐袍,便开始不住的变换着形状……一层yīn霾水波一般向外延展,最红给那织物镀上了一层深幽的光影,仿佛一个影子,唯有袖口处,四道暗红sè的锯齿线条浮现,让他看上去,多了一份轻盈的质感。 缓缓向前之间,甬道已经到了尽头,当脚步跨出一道拱门,黑暗已经被暗红的光线替代,那种让人心中一颤的红,虽然不过是光线,却让每一个观察者,都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那些更加触目惊心的东西。 在这红光里,是宏大的建筑。 脚下的道路仍旧是石材构筑,但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过道,而是一座桥梁,桥梁宽三尺,平整光滑,但长度却至少超过了千尺,仿如苍青sè的一柄利剑,刺进那暗红之外,黑暗的宏大空间。.. 而有些时候,震撼这个词汇必须当你身临其境、才能清楚的体会到。 这里,一处不知所在的地底,却拥有着足够让人赞叹的,常人的视力几乎无法触及的宽阔,而那岩石构成桥梁,就修筑其中……完全违背了岩石给人的拉力脆弱的常理。魔幻一样的通路,在红光的映照里,自然带着一种沉重的威势,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而那石桥下,是一座小小的山谷。 两侧山壁同样平滑如镜,足够百尺高下,站在桥上,可以看见两侧谷底人影憧憧,那如同野兽低吼一般的声音,便是源自于此。只是在此地,便不再是传说中巨龙的时候,而是一种人喊马嘶的嘈杂。 即使是居高临下,这一幕场景,似乎仍旧让人难以避免地被拉扯进那种震撼。 山谷的地步。四座巨大的高炉被架设在山壁的角落,暗红sè的火光从炉口尚未封严的缝隙上喷shè。将周围映亮。也将无数人影的轮廓,从黑暗中拉扯出来……伴随着高高低低的号子,就源自于那些人影,呼喝,嘶吼,哀鸣与金属的撞击混成一体。在山壁间回荡不休,铁锤与砧的撞击,火焰在摩擦和热量里,化作烟火一样的光影。映照出两侧憧憧yīn霾,经历其中,常人或者会产生某种错觉,仿佛已经离开了人类的世界,而来到了臭名昭著的九层地狱。钢铁公爵迪斯帕特下辖的金属之塔。 然而对于这一切,桥上的行者,已经熟视无睹,他以一种均等的速度,穿过那长长的石桥,脚步轻快,甚至暗暗应和着,那呐喊与敲击的律调。 石桥,已经消失在身后的拱门后面。 中年人抬起头,看着眼前金属铸造的大门,随着铰链转动时,隐藏着的齿轮发出咯咯的沉响,装饰jīng美的青黑sè门扉缓缓向后敞开,露出其后庄严而壮观的厅堂。 这是个并不大的房间,但是显然和另外的房间有所不同,这里不论是地面还是墙壁,抑或是天花板都是光洁的石质平面,纤细的花纹刻蚀其上,闪烁着微弱的光泽,映照出位于zhōngyāng,巨大的环形石桌。 而打磨光洁如镜的地面,那细节处堪比发丝纤细的巨型法阵,却是在用无数的线条,体现着另外的一种宏大……那种繁琐而jīng细的,由无尽的数量建立起的集成。 “您来的有些迟,尊敬的副主祭大人。” 圆桌之前,已经静立着几个人影,每一个人,都穿着与中年商人相同样式的罩袍,唯有袖口上暗红的两根,或者三根线条,昭示着他们比前者稍低的身份。他们向中年人恭谨的弯腰施礼,不过却并不离开那位于圆桌前的位置。 目注着后来者在上首落座,他们慢慢转回身,伸手按上各自面前的一块水晶,让那一团朦胧的云雾,在晶体里盘旋变化。 “所有的人,都已经到了?” 一个苍老的语声响起的时候,圆桌最上首的座位上,传出一个声音。 不知何时,那里已经坐着一个须发灰白的老者。 宽阔的前额和高耸的鼻梁,让他的面孔看上去富有岁月赋予的智慧。他灰绿sè的眼睛扫过桌边的六个人,轻轻点了点面前的水晶……动作似乎满是老人的缓慢与迟钝, 然而,那应该与鬓边的白发和沟壑堆磊的干枯皮肤一样,不过是一种完美的伪装…… 那种即使在微笑中也同样冰冷的眼神才属于隐藏起来的真面目,只有杀戮造成的遗存,才能那样寒冷。而挺直的腰杆和宽阔的后背证明他拥有着一副不逊sè于任何年轻人的身手,尤其那干燥瘦长而有力的双手中,厚实的老茧排列成为熟悉的形状,让人不禁联想,如果这双手中有一柄剑,会造成什么样的杀伤力…… 但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者永远也不会为活人所知。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开始吧……”老人的声音并不宏大,然而,却让所有人的呼吸,都随之齐齐一滞:“为了伟大的阿瑞斯托特勒斯陛下,为了让计谋之王有朝一rì君临这世界,我们的命运,我们必然要掌控这世间的所有生命,我们是他的仆从,也必将成为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手脚和棋子……” 所有人肃立,静默,单手抚胸低声颂唱,片刻之后,才开始纷纷落座。 “首先,请我们新晋的主要力量,来宣布一下他努力的成果。” “主祭阁下,您过誉了。”位于圆桌末尾。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响起。 “公爵的两个儿子都被发放到了各自的领地上学习,瑞特格家族领地看似牢固,但是zhōngyāng却被一点点的蚕食出了一个微小的缝隙。我们的准备,已经完成,” 足够了,即使是最为微小的罅隙,只要位置合适,便可以置人于死地 “真的可以么?”“根据我所知的情报,公爵大人……的卫队拥有三百名正式骑士,其中还有至少是高阶骑士。即使是面对施法者,他们也有着常胜的名号……还有,那位皇室剑匠,如果她插手此事,那么我们就会……” “注意你说话的语气。”老人开口道,打断年轻人的絮语。微微提高的声音。带着是十足的压迫感:“不要忘记,这个已经执行了五年的计划,是完美的,我们所有的渗透,都是用最为慎重的方式进行的……在我主的庇佑之下,任何人也不可能将之破坏。因为即使他们能够看到这计谋的表面,也无法洞悉它深层的巧妙。” “但她的力量不可小觑,我们真的能够绕过她么?” “虽然你的思维正在逐渐的缜密起来,但是我不得不对于你的思维方式表示失望。”老人摇了摇头: “力量?直接的力量毫无意义,蛮力如果有所价值,那么人类何以能够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它只是一种工具而已,可有可无……而智慧也不是最终的结果,它只是个基础,计谋……唯有计谋,才是真正智慧的结晶,无论是猎人与猎物的较量,伪装,引导,埋伏……这个世间,无时无刻不在奏响着计谋的华丽乐章。而那些无聊的杂音,最终只会被淡忘,埋葬在路上的尘埃里。” “这……是的,主祭阁下。谨遵您的教诲。” “最为棘手的,并不是那个疯子女人,皇室剑匠……哈,只是个空有力量的蛮族而已,她如果有她哥哥一半的头脑,那么可能对于我们还是个阻碍……但现在,一切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她翻不起多少风浪。视乎方法,她甚至可以成为我们手中比较好用的一颗棋子。” 或者是为了表现一种安抚的态度,中年人开口回答了年轻人的问题。 “但是,不安定的因素正在提高,这不是能够忽视,并等待其自动修正的,或者,这才是个大问题……” “什么样的因素,会被你如此重视?” “今天早些时候,我遇到了吾主的那个宿敌,派遣到此的众人,其中个,也包括了那个圣女。”中年人的声音,平静无波,但还是引发了黑暗中,几声不自觉的轻声抽气:“在他们之中,除了那个圣女,还有一个值得在意的人。 在我看来,他才是那一行人之中最为棘手的一个。”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停滞一段时间。” “现在那些杂种们的血气已经被挑动起来了,停止倒是可以,但这样,下一次,说不定会让那些家伙变得麻木,这样下去的话……呵呵,你也知道我们的陛下并不想要再多等吧?而且,最为麻烦的是,那个婊子已经察觉了,她派遣了她的圣女找到了这里,你以为,他们想要找到我们,需要多长时间,别忘了他们对于我们可不像是那些普通的狗一样毫无察觉。” “那个小婊子虽然可怕,可是应该还不算什么。我可以察觉到。”老人开口道:“她其实也同样不能完全察觉到我们的存在……要做到那一点,除非是她的神祇本人降临于此,不过,我想以现在她的力量,可能还无法做到这一点,” “尊敬的长老,您说的,是不是那个一身黑袍,鬼鬼祟祟的小鬼?”圆桌下首,最为年轻的参与者忽然举起手,当得到允许后,他开口道。 “你也见过他?”中年人微微愕然,继而点头道:“对了,昨天他们就是跟你一起回到城主府的。” “是的,长老,他拥有一种很强的力量,昨天的行动里,就是他打断了所有的计划,导致副主祭和瑞恩法师都……受到了影响,现在副主祭伤势未愈,而瑞恩长老还被羁押在地牢,他就是主要的”年轻人回答道。似乎心有余悸的摇头:“我悄悄跟瑞恩法师进行了接触,他说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个家伙究竟是怎么打败他的。他似乎拥有某种很奇怪的力量……” 他不由得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观点,但却又发现自己没法找出什么合适的形容:“他……总之,这个人异常危险,我听说,他被称呼为爱德华……好像是个最近在罗曼蒂很出名的施法者,而且公爵似乎已经和他进行了一番接触,只是很可惜,那是一次秘密谈话,我无法得知他们之间进行了什么样的交涉。即使是公爵的贴身仆人也仅仅察觉了只言片语。据他说,从那次会面之后,公爵的心情似乎变得很好。” “你知道他的名字么?” “是的,他叫**德华?文森特。”年轻人低声颂出那个名字。 然后不由一抖。 那个笼罩在一身黑袍之中的年轻人,让他不知为何感到恐惧……尽管他从没有与之真正战斗过。可是想到那个名字,他就感到背后不住的吹拂着一股凉浸浸的冷风或者是因为某一次对视。那兜帽yīn影中闪动的。分明是早就已经不将人作为人,甚至不作为生命对待的眼神? 而更加可怕的是,他的力量足够让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为理所当然。 “那么,对于他,你认为有多少的危险xìng?”老人开口道:“他能影响到我们的计划么?” “我认为,他们对于我们的计划。一无所知,而且,这个人的缺点也非常明显,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却过分狂傲了,力量上也并不强大,至于那个黑暗的圣女更加不值一提,肤浅,愚蠢,缺乏常识,或者说在判断上,我更倾向于将她当成是一个偶然得到了力量的小孩子。而且她的力量并没有强大到无法抵御,大致上,在七到八级的神术之间徘徊。” 中年人 “如果不能够押后,那么就只好……提前一些了。今天晚上就开始吧,时间上稍微有一点急,但我想,问题应该不大。”老人沉吟了一刻,将目光落向圆桌下首,那个沉默的年轻人。 “是……是的,主祭阁下。”年轻人开口道,声音里带着一点儿惶然。 “有问题的话,尽管提出来,作为计划的补充,任何的意见都是有必要的。”老者花白的眉头挑了挑。 “这个,是这样,主祭阁下,我有一个提议……嗯,关于那个尤利娅。”年轻人有些犹豫地开口道:“实际上,我是认为……她的存在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终究只会让那些兰森……晨曦之神的手下对于我们产生怀疑,还不如就此一劳永逸……这样我们打击那些杂种的理由就会更加充足。” “喔噢,这样可不好……这位小姐是个有趣的存在,但也仅仅是能够让人笑一笑而已,晨曦之主的信徒大都是一些没有什么脑子的神奴,不过,您最好还是搞清楚一件事情……”老人发出了一个虚弱的嘎嘎长笑,那声音仿佛从虚空中传来一样飘渺,却又钢针一样刺耳:“要想完成一个真正的谋划,你就必须要事无巨细,别忘记,你的家族,也同样需要这种关系的安抚。当然,我不会指责你想要扫除你和你那个情人之间障碍的小小心愿,但你最好明白,与我主的宏伟目标相比,你个人的意愿,以及荣辱得失,都微不足道。” “是的。主祭阁下。”年轻人垂下头,身体一颤。 “我们必然会得到我们需要的东西,让我主的力量,重新屹立于众神之上。”在句子的结尾,他的面容一肃,总结道。 “是的,我主的意愿,就是我们的命运。”所有人发出一个低沉的回应。 |很好。 在他身上看到了浓厚的炼狱气息,那么他远超常人的力量,应该就是来自于与下层界生物的交易。 “ “那么,诸位,最后再进行一次确认吧,首先,对于格陵兰,你的诅咒和药物是否起效?” “我认为随时都可以,实际上,在十天之前,秘药已经完全渗透了他的身体,他的生死已经掌控在我们手中了,需要的只是一个魔法暗示。”“不过需要提醒诸位注意,这个诅咒并不能够立刻将之致死,这是为了配合我们的行动,请不要忘记,我们的目标是逐步的剥夺瑞特格家族在于鼓山城的控制权。在非必要的时候,这位公爵的生命,是必须要保留的。” “虽然有一点阻碍,不过我的准备工作同样也已经完成了,禁卫军的调用权已经交给了尤利娅,我已经成功说服她将大部分骑士集中在zhōngyāng城堡附近的防卫。另外就是城堡的密道情况我们已经掌握,随时可以绕开所有防卫zìyóu进出。但需要一个魔法师随行。” “下午的行动可以进行,只是需要考虑到那些人,如果有必要,我们需要避开他们。” “很好。” 第三百九十一章 改了错字 夕阳已经完全沉没于地平之下,似火云霞也从天边渐渐隐没,然后暗淡的群青开始缓缓成为天空的主宰,只剩下一丝淡淡的晕红兀自在天边挣扎着,从另一个方向慢慢延伸的黑暗,也开始再一次的将大地上的一切收入自己自己的怀抱之中。 一天的结束应该是个温馨的时间,忙碌了一天的人们终于有机会将自己从生活的桎梏之中暂时解放出来,稀疏的人流在街道上涌动着,逐渐被吸收进这座城市,在饭桌旁,或者酒馆里用唠叨发泄掉一天的疲劳。 然而,也有一些人,注定无法享受这样的生活。 比如说,那三十多名聚集在一座小广场附近的骑士们。 “尤利娅大人。这三个巡兵的尸体在这里不远的一条废巷里被被发现,他们身上的武器都已经不见了……”一个骑士在马上附身,向着策马而来的银甲骑士行了个大礼。而对方则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 光洁如银的面甲下,女圣武士面沉似水……目光扫过一旁,被放在木板上的三具尸体。她不由轻轻的咬紧了牙。 加上这三个,最近的三天已经至少有六个巡兵无缘无故的丢了xìng命,在她的记忆中,这已经是十年来前所未有的重大案件……虽然紫荆区一直就被称为鼓山城藏污纳垢的根源,虽然那些肮脏的游荡者或者会选择善良无辜的人们下手,图财害命,但是通常他们通常没有胆量将主意打在巡兵头上,除了真的被逼得走投无路,否则民不与官斗是一种被遵守得很好的规则…… 不过最近,一切似乎都已经变得不同。 女圣武士烦躁地摇头。将那些纷乱的思绪赶开。让自己能够稍微专注于这场惨剧。 杀人的手法相同,都是一道割喉的剑伤,而士兵的装备,不管是链甲还是马靴都被拔得一干二净,仅剩下一条裤子…… 这显然不是一时起意的杀戮,而是有目的的行动。 但在现场遗留中能够得知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这凶手很可能是个非常老辣的杀手,从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因此,在能够使用预言法术的法师们准备好之前。一切都只能蒙在那一层扑朔的迷雾中。 “晨曦在上。”圣武士垂下目光,喃喃地祈祷为了那些已经逝去的灵魂,也为了引导自己的心灵。 “尤利娅小姐。您今天已经巡视了十几个沙漏了,”不远处的呼唤让女子抬起目光””,看到那张充满关切的。有些稚气的青年面孔:“如果感到疲劳的话,不妨将这些事情交给骑士们来处理吧?” “没关系。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尽量处理掉这些,才能够分担父亲的负担……”女子勉强自己的声音带上一些坚定。 是的,为了父亲。 纷乱的思绪,似乎又乘机涌上了心头。 虽然从小时候就已经看着父亲一边咳嗽一边工作的样子,但那情况,却从未让人有习惯的感觉。 即使咳到撕心裂肺一般的痛苦神态。也不是没有见过,但是最近,尤利娅却能够明显地感受到那个男人的衰弱即使他的咳嗽似乎正在减轻,可是那种言语中气息的缺乏。以及那种有气无力的动作,甚至是他强撑着的笑容,都会让女子感到心头,正被一层层的yīn霾覆盖。 “这不可能……你们搞错了!”尖叫和嘈杂让回忆暂时消退,女圣武士抬起头,注意到一众靠近的身影四个城卫军的士兵压着两个瘦弱的半jīng灵的肩膀,将他们带到女子马前。 “我们这里都是老实人,怎么可能会去杀人,而且还是巡兵老爷?他们杀了我们还差不多……”一个半jīng灵的平民挣扎着,这个看似瘦弱的人,在这种时候,似乎也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让巡兵们只能全力以赴才把他们抓得更紧:“这明明就是有人干了之后扔到我们这里的,傻子才看不出来!” “闭嘴!汤姆的血都被撒了一地,怎么可能是搬来的!你这该死的混蛋!”其中一个巡兵显然与某个被害者有什么关系,因此毫不介意在这个倒霉的家伙膝弯上,来上几脚:“再胡说八道我让你把你的鞋子吃下去,连鞋舌头在内!给我跪下!” “有人看见这个家伙在死人的地方出现过,而且,我们在这家伙身上搜到了这个。”呵斥之后,他禀告道,然后举起手。 “在经过审判之前,没有人能够确定你是否有罪,我们只会带你到你接受审判的地方。” 女圣武士的目光扫过那士兵手里的一柄匕首巡兵们的制式武器,再看看那平民身上破旧的夹衣,只能发出了一个叹息,温言安慰道:“如果你真的无罪,那么便无须担心。” “不行!” 骤然响起的嘶哑喊声,让女骑士不由一惊环首四顾时,她才发现,不知何时,这个简陋的空地周围已经围拢了很多人影。 三三两两地,他们站在路口,从破旧的房屋窗口,门扇或者什么..””地方探出头,而在街道上,至少两三百名衣衫破旧的人影仍旧在从周遭不断聚集,就是在这短短的十几息之内,已经将周遭所有的通路都占据了。 然后,就是这个小小的空场。 “不能跟他们走!跟他们走了你们就死定了!”尖利的声音继续在人群里响起,将周围乱七八糟的嘈杂全都盖过:“这些混蛋根本就是在装模作样,他们已经开始了!他们就是要抓我们的人,把他们一批一批的送走!什么维护治安都是借口,他们就是要抓我们,又怕我们人多!” “住口,肃静!”这种前所未见的局势,让骑士们紧张起来,他们调动马头。围拢成为一个小小的圈子,而距离那些平民最近的一个骑士调转长矛,狠狠抽了过去,让那个家伙惨叫一声向后倒退! “我们才不怕你们!仗着自己有刀剑就乒我们这些苦哈哈的人吗?” 那个高叫声仍旧在继续,于是人群稍微散开,露出那个发话的人,一个头发灰白,胡茬散乱的半jīng灵男人。 他摇摇晃晃地前行,抱紧一个大酒瓶,似乎那东西能够给他足够的勇气。让他吐出自己心里的话:“昨天,就在昨天,这些家伙们甚至还袭击了我们的圣殿,祭司大人,一直无偿地为我们解除病痛的女神的祭司大人。已经被他们抓去了,连审判都没有就被扔进了黑牢!还有很多我们的兄弟。都被扔到了矿场去了!” 这个是**裸的煽动显然极为有效。人群之中顿时就响起了一阵附和的声音,而且越发的宏大起来: “你们什么时候管我们的死活?东边杨树大街,缇娜的小女儿被人弄死都已经三年了,你们有抓到过凶手么?” “还有倒霉的老霍克,最后的一点儿钱不翼而飞,连下葬的棺材都没有……” “他们就没把我们当人!从来就没有!” …… “没错。他们就是准备要把我们给当作奴隶!”像是要溺死自己一样灌了一大口酒,那个男人哑着嗓子吼叫:“别以为我们……呃,什么都不知道!王国禁止贩卖奴隶,可是他们却打着劳役的名号抓我们的人!” “闭上你的臭嘴。你这个卑贱的……蠢货!”骑士们咒骂道,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长矛,不过在挥下之前,一只银sè的手甲已经举起,阻止了他们的动作。 “平民们,请不要听信这些无谓的谣言!鼓山城并没有冤枉任何一个无害的民众,更没有将他们送到任”心猎王权第三百九十一章”何地方……”尤利娅紧紧地皱起眉头,作为一名圣武士,她从不容忍对于无辜者加诸暴力。但是年轻的女子开口后,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大片饱含着质疑和不满的目光……只能有些徒劳地用否定来进行辩解。 所以这辩解也被打断了。 “我爸爸……我爸爸根本就没有任何罪过!每个月他都给你们缴税的,求求你们,放他走好不好?”稚嫩的声音将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就从圣武士身上引开,而投shè到那忽然开口的孩子身上。 那是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大的孩子,而且,这个标准,是按照半jīng灵的计算方法在人类看来,他简直不过是个刚学会走路的小鬼罢了。 然后一个女人仓惶地从人群中挤出来,捂住小男孩的嘴,她抬起头,用一种哀求的目光看着走近的贵族骑兵。 所以,这声音引发了更大的sāo动。 “欺负女人和孩子算什么本事?让公爵大人给我们一个说法!这样三天两头的胡乱抓人,是想让我们都死吗?”一个妇人喊道。 “公爵大人?要是公爵大人还在就好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尖锐地应和着:“我婶婶的舅舅的弟弟的女儿……她在城里有个差事,她说公爵大人病重,都已经好几个十rì没法管事情了,现在时好时坏的,那有可能下命令啊?” “我姑姑的女儿的朋友的妈妈也是这么说的!” 一个个声音从各个角落里面钻出来,将人们的神经一点点地崩得更紧……不知不觉之间,他们已经在心中勾勒出了一个故事的轮廓,而原本的恐惧加诸在他们身上的秩序,也随之不断地被瓦解了。人群慢慢地拥挤着,后方不断有新的人加入到这里,他们嘈杂,纷乱地前行,将最前方的人慢慢地迫近那些骑士们。 “这些该死的骗子,凶手!他们谋害了公爵大人,这是yīn谋!我们不能妥协!”纷杂的声音高涨起来,一时间几乎响彻整个街区的上空:“我们不能就这样被他们当货物一样拿来卖掉!” “这……”女圣武士不由有些手足无措,她根本就没想过会碰上这样的事情:“请冷静一下,我们会有办法……”她喊道,然而与那些人的怒吼相比,女子的声音简直微不足道。 “安静!” 幻音术造就的声音,雷鸣一般滚滚而出。传遍了整个城市…… 在这样的巨响之中,即使是经过训练的马匹也要不由自主的嘶鸣踢踏,让”心猎王权”骑士不得不尽力安抚,而人类则反shèxìng的将视线集中到那个发出声音的人身上……威利安轻轻策马,这匹被他施展过法术的坐骑于是安静地穿过了骑士们,来到圣武士跟前。 “请你们安静一下,克制自己,我不知道你们是在那里听到这些谣言,但是这样的胡闹,不会给你们带来什么好处……你们正在选择。与公爵大人为敌!” 法师学徒深深吸气,目光扫过那些稍微被震慑的平民:“没错,公爵大人如今的身体偶染小恙,但是并没有你们传闻得那么严重,而关于你们的神殿。我们很快就会查清楚其中的原因,我以贵族的名誉向你们担保。一定会给予你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人群前所未有的寂静下来……被幻音术扩展的声音里。包含着相当的合理xìng,让半jīng灵民众们不由得开始被思考…… 然而,这场sāo乱,注定不会轻易结束。 “装模作样,你算是个干什么的?你说的话能算数吗?”从角落里传出来的尖声,很快就将年轻学徒的努力毁之一旦:“回到城堡我们都认不出你是谁。过后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就算不给我们答复,我们这些平民又能怎么样?这个装模作样的混蛋!骗子!” 威利安的眉头紧皱起来,他敏锐地从人群中分辨出那个一身灰褐sè衣袍的人影,但后者根本不给他仔细观察的机会。便随即一矮身,消失在人群里。 “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尤莉亚小姐,请让骑士们做好防守的准备,避免sāo乱……” 尤里安压低了声音,向身边的女圣武士建议道。 然而还没有等到他说完,一个尖啸就打断了他一块石头狠狠扔过来。径直向他的额头奔来,然后啪地一声飞开如果不是身边的女圣武士抢先一步抬起铁手套,这块石头便要让威利安头破血流! 这个突然地袭击,像是一个启示,更多的石块,开始随着嘈杂,向骑士们飞来了!虽然只能在骑士的铠甲上打出叮当的脆响,却让场面能加纷乱! “真是蠢得可以!威利安!和这些贱民能扯出什么道理么?他们如此嚣张,这简直就是在挟持贵族!就凭这一点,这帮家伙们就应该被通通吊死!” 大声的冷笑从广场的一头传来,而那里的人群立刻被分开十余骑从中蛮横地撞进,让原本拦在前方的人们只能哭喊着,连滚带爬地向一旁躲避,但仍旧有些跑得慢得被马蹄毫不留情地撞开! 威利安摇了摇头,看着当先的一骑上,端””坐着的那位蒂森克虏家族的见习骑士。看着他优雅的策马,轻快地穿过人群,同时高声地发布着命令,似乎根本没有在意这是不是会把事情彻底的推向灾难: “骑士们!带那几个该死的贱民离开这里,还有那几个多嘴多舌的!如果有人敢乱动,就让他们尝尝箭矢的滋味!我就不信,这帮乌合之众能把我们怎么样?害怕你们这群蠢蛋团结?哈!我倒要看看这群混蛋有什么厉害,敢不敢把脑袋送过来,跟我的剑撞一撞?勇敢地士兵们,给我上!赶走他们!让这帮混蛋知道一下你们手中的武器究竟是做什么的!” “够了,蒂森克虏!你这样只会让他们更激动!”尤利娅愤怒地低吼起来,她喀嚓一声抽出腰畔的长剑:“所有人,住手!否则军法……” 然而阻止似乎晚了一点。 毕竟作为骑士侍从,这位克莱恩?列特尼?蒂森克虏在鼓山城这里是有一个骑士队长的官衔的,而且他的说法,也更加符合那些贵族骑士们的心理……除了圣武士,又有几个人会从那些贱民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又有几个人会去考虑那些家伙的死活? 他们已经开始冲锋。 “滚开,你们这些混蛋贱民!” 一个骑士喝骂道。策马一脚踢开了一个半jīng灵后者正在靠近他的马边,想要偷点什么可能是这样,但也可能是那个倒霉蛋根本就是被人给推了出来的。但不管怎么说,骑士的钢头靴可不是一种玩笑的东西,那个可怜的人的额角一下子就见了红,他踉跄的向后倒去,但非常不巧的,一根木桩无巧不巧的拦在他的路上,然后,喀嚓的一声刺耳摩擦声里,这个家伙便噗地一声,向着天空喷出了一大口的鲜血! 那昏暗里的鲜血似乎格外刺目。 也绷断了所有人心头最后的一根紧绷的弦。 “混蛋,这些该死的贵族走狗终于露出尾巴来了!他们要抓人了!”“凶手,不要让他跑了!”“杀人了,杀人了!” 人群一片哗然。然后就是无数石头和木片乱飞! “我们不是奴隶,我们不能就这样被他们抓走!”“我们要团结起来和这些肮脏的领主走狗们斗,为了我们的zìyóu!”有人喊道 “……军法从事!住手!所有人后退!”尤利娅同样喊出她的命令,不过并没有被加持幻音术的声音,在周围的马蹄声和铠甲的摩擦声里显得格外微弱。 扑哧! 一个细微的摩擦声在耳边响起,女圣武士的摇了摇头,并没有注意这个异响,可是异样的感觉,很快就让她晃了晃从腰际弥散开来的冰冷,一刹那间竟然变得刺骨……刺骨的疼痛! 女子惊愕的瞪大眼睛,看到面前不远处,威利安的嘴巴开合,用一种惊恐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可她却似乎什么也听不到……而当她顺着那目光垂下头,终于注意到,一截短短的,立在自己腰间的金属,以及尾端如同羽毛一样的东西…… 刺痛以及无力的感觉,随即将她推入一片黑暗中…… 第三百九十三章突围,剿灭? “哦,醒了醒了。” 当意识终于再一次变得活跃,朦胧的光线,在视野中逐渐聚集成为模糊的人影。耳边的话语声让尤利娅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一张女孩的面孔。 金sè的长发松松地挽成了一束,只有两鬓上留出了两缕,编成俏皮的小辫子,它们和短短的前发一起衬托出那张白嫩的小脸,稚气未脱。唯有一双大大的眸子,深邃,晶亮,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再眨了眨眼睛,尤利娅才终于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然后,当注意力转到那张脸两侧,从发丝下伸出来的,尖细的长耳朵上。女圣武士的眼中闪过一丝迷离……再费了一点儿时间,她才从记忆中找到关于这张面孔的蛛丝马迹。 记得,她是昨天那个事件中,那位黑袍法师身边的人的一位? 可她在这儿做什么? 而自己,又是在什么地方? “你……”女圣武士的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随着听觉开始恢复更多的机能,更多的声音,也随之冲进了她的耳朵。 那是喊声,是叫嚷,命令和喝骂组成的喧嚣,金属的摩擦夹杂其中,从更远的地方传过来,由远及近……让女圣武士的有些反shè式地撑起身体,伸手去抓腰畔的长剑。 但最终只抓了个空。 “别乱动,很危险的。”半jīng灵按住了她的肩头,让女圣武士愣了愣,不得不定了定神,然后才迅捷地查看了一下周遭的情况。 暗淡的光线跳跃着,映照出朦胧的轮廓……她发觉自己似乎身处在一间简陋的小厅,更确切的说。是一间酒馆或者旅店的厅堂从面前那一排简陋的酒架和木椅子看来,她就靠在这店铺的柜台里头。而更远一点的地方,一扇已经破烂的窗子映出外面完全变成了深蓝sè的天空,而火把的光线,也从那破口里照shè进来。将那狭小的景sè的下半部,映得一片暗红。 观察到此为止……一波尖锐的破空声中,什么定西瞬间降临了周围。 密集的砰砰声几乎覆盖了视野中每一个地方,桌椅、地板、还有面前的酒柜圣武士的瞳仁收缩,注意到来袭的竟然是一拨箭雨!几张长椅被巨大的力道掀翻了;碗橱也在战栗中掉到地上,盘子与杯子碎了一地;各种声音响成一片。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从数量上听来,至少超过了三十支! 空间之中寂静了一下,只有陶器碎片在地面滚动的细微声响,幽幽地在空间里翻滚。 “救命,救命!” 刺耳的惨叫撕裂了寂静。将圣武士的视线吸引过去,也让她注意到这个空间里。还有别人的存在。 穿过柜台下一块被箭矢掀掉的烂木板。尤利娅可以看到那个跌跌撞撞地背影,那破破烂烂的短外褂和身边不远打碎的瓶子,让圣武士认出这就是刚刚那个带头闹事的半jīng灵平民……他或者是跟着这些人冲进了这座房舍的。不过这可怜的家伙显然已经被这可怕的情景吓得失去了理智;他不断的尖嚎着,模糊地吼叫着诸如不关我的事之类的言辞,想要离开这个可怕的战场。 “回来!那里危险!” 尤利娅不由提高了声音在她视线里,那个可怜的家伙踉跄着向着门口跑出去。但那里,正是箭矢最容易打击的目标!于是圣武士的责任感让她猛地跳起,准备把那个人拉回来。 但弹起的身体,却在半空一顿。可怕的虚弱感从身体的深处迸发,让这个动作瞬间就变形成为仆倒!砰地一声撞上地面,胸甲上传来的压力让身体一阵剧痛,尤利娅险些就此惨呼一声! 但她没有来得及喊出来之前,左足踝上的一股力量,已经将这位激动的女士生生扯回了掩蔽之下! 实际上,这动作如果再慢一点儿,问题就会变得可怕了新一轮箭雨在下一个瞬间降临了周围,遮住了她们的柜台上发出碰碰的闷响!厚实的橡木上穿透出乌沉沉的锋矢!而其中一支就擦着露出头的圣武士鼻端掠过,金属的气味随着厉风刺进鼻子,让她不由闭住呼吸。 同时听到惨叫。 仅仅只有半声……圣武士的目光穿过障碍的缝隙,注意到那个一头栽到在血泊中的人影当胸中了两箭,另外一箭穿过了他的头颅。 好可怕的强弓。 那迸溅的鲜血,让尤利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虽然她从来没有机会参与到真正的战争中,然而圣武士的基础武技指导却告诉她,人类的头骨是身体上最为坚固的地方之一,一般的长弓shè出的箭矢能够洞穿它是可能的,但穿透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贯穿的两层骨头之间可是还有一层柔软的脑浆,可以有效地卸掉箭矢的穿透力。 这一瞬间闪过脑子的推论,和那个扑倒在地上的半jīng灵脑袋上流出来的红红白白,让女圣武士的胃囊猛地翻涌起来!她不得不捂住自己的嘴巴,将视线转向一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腰侧细微的疼痛让尤利娅蹙起眉,垂下目光时,圣武士注意到腰侧上那一片暗红已经干涸的血迹围绕着骑士训练服上的一个破洞晕染开,隐约可见其下粉嫩的新生皮肤,但那还是有些许撕裂的疼特从那里传来,让她记忆起之前那可怕的一幕。 那并不是梦境。 被一支弩矢shè中了……是宵小之辈的突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她重复道,收回目光,却在不远处找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威利安?这是怎么回事儿?大家呢?” “他们已经……嗯,尤利娅小姐,请不要再想这些了,我们现在必须离开这里了。您能行走么?” 年轻的法师学徒回应道。他拖动着一张木桌作为防护,慢慢地向这个方向上靠拢,而那熟悉的声音里的一丝虚弱,让女圣武士愣了愣随即她便注意到对方长袍上数处被撕裂的破口,以及上面同样带着的,殷红的血痕。 “你,你也受伤了?” “不要紧,只是皮外伤,已经治好了。”慢慢地靠近之后,法师学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仿佛仅仅是看清楚女圣武士的的样子,就足够他如释重负。 但一旁的半jīng灵小姐,却毫不客气地揭露出真相。 她挥手从那柜台的破洞向外点出一道紫黑sè的光线,在远远传来的惨叫声中冷笑道:“真是会逞能,身为法师居然去给圣武士挡箭。你以为你是爱德华?还真不愧是他的朋友,不过请你下一次至少记得换一身带着防护箭矢的法袍!还有。我看你根本就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人给你治疗会怎么样吧?刺穿了的肠子光是在你身体里流出来的东西就够要你的命了!更别说肝和肺上的那几箭!” 训斥之后,这个女孩才重新转向女圣武士,甜甜地笑: “抱歉啦,我们掌控的领域上都有些冲突,兰森德尔那个家伙就是这么麻烦,虽然给你治疗了。不过,显然效果不太好,你是个圣武士吧?有没有准备解毒术”心猎王权第三百九十三章突围,剿灭?”?” 尤利娅虚弱地摇了摇头,她的能力不高。仅仅勉强可以接触到二级的神术而已,而今天之内她已经给两个在行动中受伤的骑士进行了治疗,神赐的力量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唉,真是个孱弱的圣武士,艾莲娜姐姐当初可是可以无视一切毒xìng的,这点小伤更算不了什么了……” 半jīng灵皱了皱鼻子,象是在做鬼脸:“算了,我们准备离开这里吧,已经耽误得够久,再慢一点的话,说不定就会受点伤了……真是见鬼,带那些家伙来,本来就是为了应付这种场面啊,可现在却偏偏没法找到他们。喂,烂香瓜,我们走了哦,你留在这里牵制住他们好了。” “真是过河拆桥啊……那么想必不需要我提醒你,他们带了法师,也用了反传送法阵吧,现在这里八成已经被包围了,你觉得他们会让你跑出去?” 一把带着一些慵懒,磁xìng的女子声音,将圣武士的目光引导向另外一侧,在楼梯和柱子的间隙,她看到那个同样只有昨晚那一面之缘的高挑女子仍旧是那包裹住全身的黑sè长袍,还有兜帽yīn影下,金属的面具,不过,她正在摇动着手柄,拉开一张弩弓……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四根弓臂吱咯作响,弯成最大的弧度时,两只黑沉沉的弩矢被架上那凹槽,尖锐的金属闪烁生光。 “什么过河拆桥说得这么难听……闹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一开始的时候你说看看热闹?早点揪掉那个混蛋的脑袋,事情一下不就就解决了?” “是吗?什么时候开始,丽莎小姐会听我的话了?原来你的力量如此强大,可以随意的揪掉一个被骑士和法师重重保护的家伙的脑袋,那么,丽莎大小姐,你何不现在就施展神威,把那个家伙的脑袋揪下来吧?他可是比那个时候离我们还近呢。” “闭嘴!还不是你的脚程太慢,跟丢了那个家伙!” “短腿的家伙居然有脸说我慢?” “吵死了!吵死了!你快出去给我当靶子!我要用阳炎爆掀翻这帮混蛋!” “……请问,外面是什么人?你们又是什么人?” 圣武士提高了一点声音,看着两人的目光中闪过一丝jǐng觉她记忆中,牧师们的力量领域出现冲突这种说法很少出现,只能说明调用神力的两位神祇有着相当的力量克制,而与晨曦之神互相冲突的…… 只有那些”心猎王权”邪恶的存在们。 可如果是那样的存在,又为何要花费这样的力量,来救助自己? “哎呀呀,小小年纪,还挺健忘的。我们算是威利安的朋友吧,你只要知道我们是来救你的就可以了。”小女孩这个时候已经挥了挥手,于是,闪烁的白光里。力量在所有人的身体内翻涌起来,让圣武士酸软的身体也开始能够活动:“别想太多,对健康有害哦?” “好吧,如果你终于说够了,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了?我们的大小姐?他们已经开始准备破门而入了……” 带有磁xìng的女子语声忽然紧张起来,而仿佛要应和她的说法,窗外忽然红光一闪,接着是一声巨响,将没有说完的半句话给吞没! 时间好像暂停了那么一瞬,继而。旅店的小厅猛地震颤了一下!浓烟、闪光与火焰一下子从正门的方向向四周席卷开来,仿佛一个巨大的冲击波,各种各样的小物什被强劲的气流卷到空中,四处飞shè…… “冲进去!杀死那些乱党,每人奖赏一千金币!封男爵!” 隆隆的余震消散之前。一个人的声音已经冲破了它,而随着这个声音。那燃烧的浓烟与火光中。一下子撞进了四五个身影,他们举着鹫盾踉踉跄跄地跳出火焰,仿佛没头苍蝇一样向内部冲锋! 准确的说,这种行动与送死无异……于是崩崩地两声连响,两支箭矢已经飞向了他们! 盾牌挡下了那两支箭,但这弩矢上带有的力量。却强大得令人咂舌!巨大的冲力将盾牌和后面的士兵一起掀得后退了七八步,撞到后面的同伴身上,然后一起滚倒在烟火中! 然后,空气中六条暗影猛地回旋飞舞。穿过已经破开的盾阵,刺进后面的人体!每一条都拉起一大片破烂的衣料,鲜血碎皮以及痛不yù生的惨叫!应和着这惨叫声里,微哑磁xìng的笑声,如空谷摇铃。 有那么一两个没发出惨叫的也不是比别人幸运被直接打中了要害,并被撕裂掉一块皮肉的倒霉蛋连惨叫也无能为力,只能是口吐白沫陷入深深地昏迷之中……不过凌乱之后,攻击者还是占据了上风更多的人影冲进了那空间,他们跨过地上翻滚的同伴,牢牢地举起盾牌护住自己。很快就推进到了厅堂的边角。 但想象中的攻击,却没有延续。 终于适应了那空间里的黑暗时,这些可怜的炮””灰们终于注意到,偌大的空间里已经没有任何敌人的身影! “他们跑了!他们打穿了墙壁!快快,在隔壁!在……” …… “一群蠢蛋!想抓住本小姐,再等一万年吧!” 钻过第三道破损的墙壁,四个人已经身处于一条小小的街巷之中。看了一眼身后,火光腾起的街道,半jīng灵小姐向着那个方向上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威利安,攻击我们的是什么人?”女圣武士显然并没有这位小姐一般的闲情逸致,跑出几步,她靠近了法师学徒,大声问道。 “这个,尤利娅小姐,具体的问题,我也不很清楚,我只知道是蒂森克虏……他带领的骑士们攻击了我们。”沉吟了一下,威利安回应道:“然后这两位……我的朋友救了我们,逃进了刚刚那个地方。您因为中了几箭,昏迷了一会儿。” “蒂森克虏……他怎么敢!”尤利娅愣了愣,然后从咬紧的牙关里吐出一个诅咒般的低语:“不行,我要回城堡,剿灭这叛乱!” “就我所知,回到城堡可不是个什么太好的主意,你以为为何一座城市,会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突然乱成这样?光是凭借一些普通人,能够造成如此大的sāo乱么?” “鼓山城有一千名骑士,只要聚集起他们,不管是什么样的sāo乱,都可以很快平定。”尤利娅坚定地开口道。 “哼,最令人担心的,恐怕就是这些骑士吧?”银sè的面具下送出一声轻蔑地冷笑:“真不知道你们平rì是如何管教这些男xìng的,如果不是这个小鬼,他们可能直接就把你砍成了碎肉了!而就是这样的家伙,你竟然也敢放心地将背后交给他们?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 怪异的称谓,让尤利娅愣了愣,但在她整理好思路之前,半jīng灵已经继续给她的想法泼上了一桶冰水:“刚才追在我们后面的法师,就至少有五名,而且能力上,大约都有正式法师的实力。”她继续道:“你认为什么样的sāo乱,会让法师也被调用?” “叛乱……”沉默了一刻,女圣武士的才低声吐出那个词汇,但又反shè式地大声否定它:“但这不可能,鼓山城所有的军备,都在父亲的直接领导之下,所有的卫队长,都是直接向父亲大人负责的,没有他的直接命令,没有人能够调动一兵一卒……”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吧?下属?忠诚?让一些人倒戈相向,何其简单?如果是一个能力出众的法师,那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丽莎小姐翘了翘小巧的鼻头,学着某人的思路推理:“如果我没猜错,你父亲身边,一定有一个,或者是几个能力不错的法师,替他充当出谋划策,还有管理部下一类的事情吧?我猜,这些事情,八成就是被他们搞出来的。” 可惜,事实并不如她所想。 “没有,虽然服务于家族的法师一共有百余人,但是其中并没有多少人被留在鼓山城,真正能够称得起魔法jīng深的,就更加少。” 第三百九十四章辉阳护符 后面错了一句,改好了 “真是个奇怪的布署……好吧,如果没有,那么也有别的办法的。总之,忠诚这东西,不过是价码没有开足之前,人类的一种矜持和谎言罢了。” “那么,你,你们到底是要我做什么?” “我们只是要救你出来,保证你活着而已。” “但是……” “哎呀,真啰嗦,难道我们还是骗你不成?费了这么大劲儿骗你有什么好处?你又不能给我们钱……啊,呸呸,都是爱德华那个家伙,把我都给带坏了。”小小姐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然后伸手一指,她面前那房屋的后门就在喀的一声轻响中被打开了,而划断了门闩的匕首随即消失不见:“爱德华那个家伙让我们来保护你,因为他之后还得跟你们做一笔大生意呢,” “生意?” 圣武士皱起了眉头,对于这种将救助当作交易的做法,有些反感,但最终,她没有表露出什么不快:“那么,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回去?” “回去的事情,恐怕得缓一缓了。” 带着一行人匆匆穿过那房子,从店铺的正门走进另外的一条小街,外面的喧嚣让半jīng灵皱了皱眉头:“不知道那帮家伙动用了多少人手,把整个城都弄乱了,现在回去麻烦太多。我们必须等一等……” “不,我一定要回去,立刻。” 女圣武士垂下头,但旋即抬起,目光中带上了一份坚定:“即使感谢你们对于我的救助,但是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选择苟且偷生。因为不管他们……这些叛乱的人要达到什么目的,都很可能会危及到我父亲的生命。所以我……” “真是麻烦……你是不是傻的?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男xìng,你就想要把所有人都推进到危险里面?”那张银sè的面具之下发出一个冷哼,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而这话语里的意思,让女圣武士瞪大了眼睛:“那是我的父亲,怎么可以当做无关的人?你……” “我才不管那是你的父亲还是你的情人,反正爱德华让我保护的只有你这个人而已,我可没有什么义务陪着你发疯!既然连你都知道那个城堡内部很可能是对方进攻的主要地点,我干嘛要到那么危险地地方去?你当然也不可以去!因为你必须活着。”卓尔祭司毫不客气地打断她,根””本没想要理解所谓亲情的含义:“所以,我jǐng告你最好不要耍花样。否则的话,我并不介意让你再多晕上一段时间!” 尤利娅不由一时噤声。 虽然那带着一些不耐烦的语声并没有多少严厉的,或者威胁的意味,但是女圣武士看着那一袭黑袍的人影,却忽然感到身体一阵冰冷。 即使眼前这个人的一切。都与初次见面时没有什么两样。不过圣武士却本能地感到……这个人,不。这两个人的强大。 在昨天晚上。她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个一身黑袍的年轻人吸引,因为他的古怪,他的刻薄和无法揣测的力量,在周围的几个人,就被习惯xìng的忽视,或者说。根本分不出jīng力来关注…… 但现在,她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种压迫或者是身体受伤之后的虚弱,让那种感觉更加清晰了?那是一种萦绕在她身周的力量压迫,或者仅仅是不经意之间的流露。但尤利娅甚至感觉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女圣武士的判断至少以神术者的标准衡量,她们每一个人的力量,绝不会在一座神殿的主祭之下! 她们是什么人? 不,那无关紧要。 倔强地压下心头的疑问,女圣武士咬住嘴唇,用那一丝疼痛,强迫自己贯彻自己的做法。“我必须回去!”她停下脚步,继续道:“对于你们的救助,我会表达应有的感激,你们也可以让我一个人离开,但是你们不能将我留下,我会” “那么你是想睡觉了?” “这个,请您不要动怒,这位女士……尤利娅小姐,现在的情况很危急,我想我们确实不能冒险。” 一触即发的场面。让威利安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但只能开始圆场:“你看,如果公爵对于这些问题早有准备,那么你赶回去也毫无意义,如果他没有准备,那么你的力量也不可能扭转现有的状况,还不如……尤利娅小姐,请相信他们的判断吧。我想,很快这场叛乱就会平息的。” 同伴的劝说,很有道理,不过尤利娅却似乎完全没有听见,或者说,她完全能够理解对方的意图,也同意那是个明智的决策;但是与此同时心中却有一种奇异的不安,像是火焰一样烧灼着她的内心,催促她立刻要与父亲见面。 “我会不计任何代价来做我想做的事情的,所以……”圣武士微微..””垂下目光,与那个半jīng灵的小姑娘对视:“请让我离开……” “这样啊?” 望着女圣武士的脸,半jīng灵小姐皱了皱小巧的眉头,不过她随即点了点头:“好吧,我就好事做到底好了,我送你们回去。正好那个见鬼的反传送也已经消失了。我也不想在这里跑来跑去的,来,把手给我,然后想想一下适合我们传送进去的地方。注意是不能在反传送法阵里面的呦。至少,在进入的时候,别被那些守卫的找麻烦才行。” “什……喂!矮冬瓜,你到底在想什么?爱德华他……”女祭司不由提高了声音,但她的同伴却满不在乎地摇手打断了她。 “没关系啦,反正爱德华也没说不让我们回城堡去。这样反而可以让那个公爵也安全一点不是么,不然,爱德华的生意,要跟谁去谈啊?”丽莎小姐的嘴角勾出一个狡猾的笑意,然后转向尤利娅:“那么,我们开始吧。” 女圣武士愣了愣。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固执竟然就这样产生了效果,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好说话按照那个带着面具的女子的语气,她本以为对方即使让步,也不过就是丢下她不管的的,但现在却如此殷勤…… 可是,周围那逐渐变得更加喧闹的声音,却似乎在告诫她,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因此咬了咬牙,她伸手握住了那女孩的手掌。 …… 与想象之中有些不同……回到城堡的过程。出奇的顺利。 甚至一众人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在城堡的上空结束传送,再以羽落术飘进的过程里,都没有遇到一个像样的阻拦。 然而,带着三人穿过重重回廊,前往父亲的书房时。尤利娅却感觉到那yīn冷的不详……冰水一样慢慢地渗进身体的每一寸,攏住她的五脏六腑。揉捏着。让女圣武士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凌乱…… 就像是胸膛里同时出现了四五个心脏一样,咚咚地响个不停! 因为这一路上,他们没有遇上一个人……不管是卫兵,还是仆从,侍女。甚至连一只宠物,一只鸟儿,都没有遇到,空寂的走廊里。仅仅回响着他们四个人的脚步声。 “晨曦之主啊……请护佑您的信徒,请保护需要保护的人,请……”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在飞奔”心猎王权第三百九十四章辉阳护符”,尤利娅沉重的喘息着,从没有一次象现在这样痛恨这座城堡的宏大,不过幸好,穿过了面前的庭院,就可以看到父亲经常使用的书房的窗口,而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一般都会在那里工作,一直到深夜的。 或者是神祇听到了他虔诚信徒的声音,转过花园中,一组繁茂的花树,书房的落地窗棂,便近在眼前,而在盛夏季节一直开启的窗棂,和没有拉起的窗帘,让尤利娅一眼就能够看到,那端坐在书桌后的身影。 但尤利娅的瞳孔,随即猛地缩紧! 窗棂宽敞,从中看过去时,几乎可以看到公爵半座书房的情况,所以,在那桌上苍白的魔法灯盏的光辉的边缘,便映照出房间敞开的门扉处,三道不吉的深幽人影。 从窗棂之中望过去,能够看到的,首先是是一柄巨刀。 那是一把足有六尺长短,接近一尺宽的武器,但实际上称之刀,还不如叫他金属板,或者金属块那无锋的一侧,足足有一寸厚,尖端也仅仅是简单的拉出了一个斜面。 这个使用者的身材却不高,他甚至比那柄刀还要矮了一尺……一件紧身的黑sè短袍下,手脚的肌肉虽然清晰,却并不是鼓胀饱满的,但是他并没有拖着这柄刀,而是单手握着,刀尖斜指,甚至向前踏进的脚步,都细碎无声。 显然,如果不是他拥有某种特殊的巨力血脉,就是那柄刀是魔法加持过的武器。 而在他身侧不远的人,同样穿着一件黑sè的罩袍,不过更轻,更薄,在窗口吹进风里微微飘动,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一段诱人的曲线,高耸的胸,纤细的腰肢还有修长结实的腿,都在那薄薄的一层丝绸之下,一览无余一般。 但她手中,两柄苍黑sè的弯刀上,那点点闪烁的锋锐光泽,却足够让任何对于那玲玲曲线而升起的联想变得暗淡。那种独特的黝黑,正是jīng金武器最著名的特征,而研磨得光滑如镜的表面,也足以说明那锋刃的锐利! 在这两个人身后不远,站着最后一个身影,他似乎并不像是两个同伴那样谨慎向前,而是以一种闲庭信步的方式,向桌边前行。只是在他头上,那黑sè的覆盖住面孔的面罩下,一双眸子jīng光闪烁,却又冷漠如冰,望着书桌后那个人影的目光,就仿佛看着一件死物一样。 “父亲……”尤利娅猛地向前,就要冲进那房间里。 可惜,在女圣武士的前进之前,一只手已经按住”心猎王权”了她的肩头,虽然她反shèxìng地挣扎了一下想要冲上去,但那只小小的手上,却仿佛有着巨怪一样的力量,让她的身体,一动也不能再动! 甚至连声音,也发不出一丝……只能看着那个矮小的女孩子。向她摇了摇头。 “你这样冲过去,他们动手你能拦住么?慢一点……”轻声的耳语,在她的耳边响起,让女圣武士的眼中的惊惶稍微消散,她点了点头,狠狠地咬住嘴唇,强迫着自己冷静。 …… 公爵也同样冷静。 他一直就那样安静地坐在那里,翻阅着面前的一沓羊皮纸,慢慢地品尝着手里的一杯饮品,即使那三个人影就这样迎面向他走过来。他也依旧巍然不动,连脸上最微小的肌肉都没有抽搐过一下,似乎所有的jīng神,都关注着在那张羊皮纸上。 这样的冷漠,足以让任何人感到惊异。 “撤走了所有的守卫。连卫兵也没有留下,” 顿了顿。三个黑衣人之中。唯一没有武器的一个,用一种有些苍老的声音开口道:“您早就知道我们要来?公爵阁下?” “可以这么说。” 公爵终于抬起了视线,看着十尺外的这三个人:“留他们在这里,也只会白白送命,所以我让他们守卫在城堡外面,不用进来了。” “那么。您知道我们的来意么?”黑衣人发出了一个干涩的笑声。可是,那冷漠的调子,却让人感受不到任何喜悦,反而像是被一股yīn风吹进了骨髓。让人感觉麻痒得要命! “不是非常清楚,至少我不知道,你们真的篡夺了我的位置之后,想要干什么……不过,我知道你们计划了很久。” 公爵看着他,放下手里的杯子,然后在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他的语速不快,但似乎也没有平rì里那种轻微的呛咳声: “或者,嗯,我想你问我这句话的意图,是想要让我夸奖你们一下?不错,这确实值得夸奖,你们的计划很周密,实行的很确实,我身边得力的助手在今天这个时候都被调走了,而剩余的可能都是你们的人,或者是受到了你们的贿赂按兵不动的蛀虫。这样的计划,这样的耐心,如果你我的立场对调,我自信无法做出来,甚至连像是你们对于凯勒的安排,正好让他的妻子在今天生孩子这种奇妙的构想,都确实是让人意想不到,难怪我一向自””诩为治理得尚算不错的鼓山城却在这不到一个沙漏的时间里就彻底的纷乱了。毕竟我这个人,并不喜欢长期的计划,因为计划的时间越久,便要越考虑到很多细微的计算,投入的力量,实在是令人厌恶,太浪费了……” “可是,付出总是有回报的。”语声苍老的黑衣人眯起眼睛,并不为对方的冷静,表现出不适:“比方说,我现在只要念诵一个咒文,就有可能让您的生命受到威胁,这样的制约,通常只有花费一些时间,才能够完成。” “是吗?”公爵望着他,忽然笑了笑。 “这也正是我不喜欢这样的计划的原因。”他探手入怀,慢慢地继续:“就像我说的,那太容易被一些意外的事情打断了。” 他张开手,于是周围的光线,骤然一亮! 他的手心里,躺着一块金属,像是一片黄金一样散发着黄澄澄的光泽……但即使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黄金加在一起,都不见得有这一块这样璀璨明亮,因为当公爵摊开手,整个房间里面,已经仿佛正午的阳光之下一般的明亮,那光线,甚至也同样带着阳光那样让人舒适的温暖,让人不由得产生了,身处白rì之下的错觉! “辉阳护符?不错,辉阳护符……很好。” 三个黑衣人在这光线中,齐齐后退了一步!而那个语声苍老的人,眯起眼睛,盯着那个金光闪烁的小东西,足足盯了一个沙漏的刻度,才忽然笑了起来。“这就是你跟晨曦的那些蠢货们做出的交易?” 辉阳护符。 这是晨曦之神,留给这个世界的,最为强大的宝物之一。 传说中,这个护符拥有着由兰森德尔亲自赋予的力量,得到了它的人几乎就可以无视任何诅咒,毒药和某些魔法的攻击,而在一个虔诚的晨曦信徒手中,它还有诸多妙用,比方说可以成倍的增强使用者的能力。向来就是晨曦教会传说中的圣物。 但从未有人听说,这东西,会出现在一个普通人的手中。 “也算不上是什么交易,只是他们自己愿意的吧。虽然确实在神殿的建筑上,我给出了他们一些便利。”公爵轻声开口道:“而他们就将这东西寄存在我这里,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小事儿,不过,那跟现在没有什么关系。” “闲聊到此为止,接下来的事情,我想,我们应该等一等再去说了,因为她好像没有多少耐xìng,听我慢慢地把这些跟你们说完。”他慢慢地说道。 三个黑衣人的呼吸声明显急促了一下。 因为他们听到了一个声音。 咔嚓,咔嚓地轻响,是金属的靴子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 在众人的屏息以待的寂静声中,这个脚步声从书房外传来。细微而稳实,不紧不慢,以一种仿佛平常行走的速度向着这座书房靠近。然而,三个黑衣人的听觉,都是经过特殊的锻炼的,他们几乎可以清晰地察觉,这声音的第一声,还在走廊的尽头,但是第五声,就已经在他们背后,那书房的门口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阿瑞斯托特勒的血 脚步声其实很轻,很慢,但却似乎极为清晰,一下一下,踏在几人的心头……背着巨剑的男子和那个女人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露出了恐惧之sè。 因为他们对于这一次的行动,有着特别的了解,也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然后,脚步顿了顿,而房间的门慢慢开了。 辉阳护符的光线,慢慢地映亮了那一双jīng致的金属战靴,上面带着玫瑰纹样的护踝,然后是三片层层层叠,jīng致光洁的裙甲,曲线平顺而流畅的胸甲,以及那张被暗红sè短发装饰的女子面容…… 这一瞬,在周围所有的观察者眼中,仿佛停滞了一下……那是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都已经被那扇打开的门,那走进了房间的人所吸引,但这个时候,实际上在动的,却是几乎整个书房里所有的人。 由极静,到极动。 动得最大的,是那柄大刀。 呜! 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一声利啸中开始! 男子转身,右手握上刀刃,足有一人多高的大刀舞动时,激荡起来的风声仿佛魔兽的尖嚎,仅仅是转身,挥动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就直接就把这房间里所有的声响都吞没了!那道巨大的黑影舞起来的剑影更是铺天盖地!即使并非正面面对,也像是被那骤然爆发的光影,吞噬了一切! 但是比这更致命的却是那蒙面女子。 她的身影像只隐藏在巨浪中的鱼,巨刀挥动的时候就已经消失在所有人视线里……竟然在那难以察觉的一瞬间,悄无声息地隐藏在了刀锋挥动的yīn影里!她手中的两把武器,看似普通的弯刀,但叠合交叉间,竟然像是一柄剪刀一样向前。直奔对手的颈侧! 来者全身都穿着铠甲,但是却没有戴上头盔,因此,颈侧就成了最为脆弱的破绽。 而那个空手的男子,动得似乎最为缓慢,他好像是向前踏了一步,可所有观察他的人随即就发现,那不过是个幻觉并不是魔法造成的,而是动作迅捷到让人的视线中产生了视觉暂留的现象! 实际上,他是在后退! 后退。跃起,当那残像消失的时候,他已经在书房那巨大的吊灯上踩了一脚,随即就如同一只苍鹰一样俯冲而下!一抹灰蒙蒙的光泽,””就从他身周向着向外延伸! 这是个完美的进攻。 凶悍。yīn毒,出人意料…… 一切致命的要素都在这一个攻击中出现了。从这三个人的动作上看来。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绝对堪称一流的杀手,如果他们采取暗中的行动,恐怕大部分的人,即使是高阶法师都未必能逃过这种暗杀,而现在他们三人并没有采取暗杀的手段,可这个攻击。这种配合却远超暗杀的效果! 因为那是一种最合理,也最有效率的配合方式……巨剑的斩击,双刀的追击,都迫使对手必然后退。然后,最后的杀手就让人无从回避!这是经过了特殊的计划,以及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的演练和实践……之后才能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 就在这杀气汹涌可以将人绞得粉碎的武器波涛中,作为目标的女骑士却仅仅是发出了一个冷笑。 她的应对,简单至极。 冷笑声中,她轻轻向前一跳。 并非后退,但是刚好躲开了拦腰扫来的巨剑,而伸出的脚,随意的轻轻一踏,就像是同样经历了无数次预演一样,就那样踩在了剑峰之上。 这样的一踩,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轻灵美感……更是一种出人意料的应对! 巨剑长而重,若是钢铁铸造,至少要有七八十磅重。这样一把沉重巨大的武器,无需花俏的招数,仅凭自身的重量带来的压制力,就可以克敌制胜,可惜,这巨大同样会带来一些缺陷,那就是不可能使用连续的纵向斩击,只有横扫可以连续挥动,而越接近使用者的地方挥动得越慢。所以女骑士下一瞬已经踩在那横斩的剑脊上,于是这巨大的武器顿时砰地一声改变了轨道,所有的力量,就这样直接砍在了地上! 地上厚厚的地毯和底下的青石,在一瞬间已经迸飞! 借助这一踏,女骑士又向上跳了一小截的高度,所以,黑衣女子原本对准了女骑士颈项的两把弯刀,只剪住了到了那副全身钢铠。剪刀很锐利,可即使再锐利,它也只是一种用来对付皮和布的工具,对于钢铁,它只能带着两道火花从上面滑过! 因为太近了,剪刀一样向前的弯刀,根本无法发挥最大的力量,幸而这个黑衣女子很聪明,她在那一瞬选择了继续挥刀,然后借助这个剪的力量在钢甲上的反作用力后退……然而,她太慢了。 ..””弯刀还在交错,还在闪烁着拉出火花时,女骑士已经顺着向上跳起的动作抬起了腿……另一条腿。 于是这一记膝撞便正正顶在那个女子小腹上。于是那巨大的刀刃砍进地面的沉闷巨响中就夹杂了一些锐利的声音每个人都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那几声咔咔的脆响!肋骨断裂的声音,然后女杀手就划了一道弧线向外飞起,而构成了这弧线的就是她吐出来的东西,血液,胃液,胆汁和其他的什么…… 而这个时候,女骑士的手中,一道电光已经刺向那挥刀的男子。 双手巨剑已经抡空,砍进了地面……实际上,这武器等于是废掉了……因为这样笨重的武器不可能立刻从地上拔起来防御。而女剑士的这一剑,来的实在是太快了! 但是男子却没有被刺中。 他的身体随着挥舞在转动,即使在巨剑斩空的刹那也没有停滞,就像是这把巨型武器和他并不是通常的人与工具,而是一种带着奇怪默契和节奏的同伴……于是当那巨剑狠狠地砸进了地面,巨剑和主人的位置,也微微相互摆动了一下。他在转动的同时,整个人就完全紧靠着挡在了那一尺宽的剑身之后。 于是‘噹’的一声闷响。女骑士的长剑刺在了双手巨剑的剑身上,但这沉重的金属,也只是颤抖了一下,微微一震。 结束了么? 没有。 当的闷响化为一种震颤,嗡嗡嗡地颤了三下,但第三下时……那嗡鸣已经化作了一个刺耳的吱嘎轻响! 紧挨在巨剑后面的黑衣人却发出了砰地一声! 他的身体一颤,一串细微的吱吱咯咯跟在那巨响后面传来,然后他就像是个球一样从那巨剑后面滚了出来!一直翻滚直到撞上墙角!零零散散的液体就随着这一路的翻滚向外喷洒,那殷红的血水落在地毯上发出噼啪的轻响。因为里面至少掺杂了二三十颗牙齿! 这一切说起来很缓慢,但实际上却不过是一瞬的事情。 从女骑士走进门,到两个杀手各自喷着东西飞出去,都不过是一个呼吸之间发生的事情。 可这些,仅仅是一个呼吸之间发生的事的一半而已…… 虽然相对而言。另一半的事情要简单得多。 ”心猎王权第三百九十五章阿瑞斯托特勒的血”语音苍老的男子,凌空落下。 他的动作在这三个人之中。是最快的。踏过天花板,他整个人仿佛就是一只放大了无数倍更尖利了无数倍的针,一片晦涩的影子,从他手中抖出来,如离弦的弩箭那样弹向目标! 但他的方向,却并不是向着那个可怕的女子。而是居高临下扑向刚刚举起了手中茶杯的公爵的头顶! 那两个人的动作都不过是为了他做出的铺垫,不管那两个人成功也好,失败也罢,都没有关系……因为杀死了那个公爵。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 这是一个简单的思考。而它也最接近成功目标没有丝毫防御地坐在那里,女骑士距离他有十尺左右的距离,虽然这么短的距离,对于那个传说中的女子来说,不过是一挥剑间的空隙,可毕竟,她手中的剑,此刻正刺在那柄巨大的长刀上! 但接近……但毕竟还是没有成功。 就在那间不容发的刹那,黑衣人的身体忽然颤了一下……他的瞳孔收缩,其中映照出一道光影!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只知道那东西横在他和目标之间,而多年的经验,让他在刹那间就已经判断出,自己手中探出的钢刺,刺到对手之前,这影子就可以打中他,不管那是什么,都足以打碎他的脑袋! 凌空飞刺,是一种很凶狠,但也奋不顾身的攻击,因为人在空中,全无退路……所以慌乱之下,他本一往无前的身体立刻就蜷缩了起来,手中的武器收了回来横架在了面前,恰好能架着了那疾如闪电的东西! 喀。 这个金属的撞击声,与他同伴被撞出了巨剑yīn影的那一声重合在一起,但并没有被吞没,因为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的东西,迅疾如电更威猛如雷!黑衣人手中的武器在尖锐的雷声中被生生扯裂!碎片迸溅!将那男子向下冲锋的势头生生地掀起!总算男子拼死用上了吃nǎi的力量抵挡才没让这东西突破自己的双臂防御,他从凌空俯冲被这一剑砍成了倒飞回去! 兔起鹘落。 这一瞬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但这一瞬的事情又是如此之多,即使站在窗外的尤利娅,也没有完全看清这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的目光只是跟随女骑士的身形移动,看见她跳起,挥剑,躲避开对手的攻击然后那三个人就此飞了出去!其中那个扑向了他父亲的人是如何被击退的”心猎王权”,她也没有看到。 她只能看见,现在的书房里,使用巨剑的男子在角落仰起头,用一只手支撑了身体似乎挣扎着要站起来,但是下一瞬,却全身却都软软地垂下去,在他身边不远,黑衣女子勉强站立着,嘴角溢出的血把黑纱浸得紧贴在了脸上。只有那个语声苍老的男子似乎是受伤最轻的,至少他俯冲的身形猛然朝侧面斜着翻滚出去。在半空中打了两三个滚滑,一只脚在天花板上蹬了一下,喀的一声大响。整个房间似乎都因此而微微一动,然后才停了下来! 但他原本覆盖在脸上的黑布,也已经被风压给削掉,露出了其下的面孔,而掀掉的不仅仅是面罩,还有脸上的一块肉,血液顺着他遍布皱纹的面孔滑下,将一部灰sè的胡须慢慢沾染成为暗红sè。 于是,映衬着他因为惊骇和愤怒而有些扭曲,抽搐的表情。显得格外狰狞…… “真不愧是图米尼斯的皇室剑匠,力量更胜传闻。” 望着那个一直坐在座位上,面无表情的男人,老人的瞳孔收缩,全身的肌肉都随之抽搐了一下。他看着自己的手臂。那里已经血肉模糊,上面两道灰sè的金属已经卷曲的不成摸样。只能勉强看出是一种刺刃的形状。而在其下软垂的手臂上,支起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灰白骨茬。 然后,老人的目光不由得再落向天花,只有他能找到,那尘埃纷落中,闪烁在石块中的一点银光。 “那里。多年荒废,已经生疏了。” 公爵摇头叹息了一声,轻轻吹了吹手中茶杯上面的热气,让一股蜂蜜和水果的甜味慢慢弥散。然后才饮啜了一口:“嗯,没想到,这还真的非常有效……真有趣,一开始我还以为那个小家伙也跟你们有着什么样的联系,但现在看起来,似乎完全没有呢。”他低声的自语道。 他没有翻搅茶杯,因为他手中那小小的银勺,已经不见了。 “生疏?呵呵,生疏……” 老杀手同样在摇头,现在,他已经彻底明白,公爵之所以在知道有人意图对他不利之后也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反而放开了门禁让他们进来,这不是因为公爵有多么莽撞和自大,而是因为他真正的实力……在这种力量前,什么yīn谋诡计几乎都是不起作用的。 但他忽然笑了。 虽然就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而他的两个手下已经一死一伤,””他已经被两个可怕的对手一前一后的包夹起来,可是他此时的语气却忽然平和起来。 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 “很可惜,公爵阁下,我得承认,辉阳护符是个好东西。他确实是能够将所有的毒素和诅咒都净化。不过,恐怕,你手里这个,不是真正的辉阳护符吧?”他笑了笑,血液在他的胡须上凝聚,不停地滴下:“据我所知,真正的辉阳护符之中,包含着晨曦之神那个家伙,在神战之中流出的一滴血液,因为如此它才空前的强大,但那神血,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经被他回收了,而辉阳护符本身虽然并没有被就此销毁,却被复制了六份,成了一种象征xìng更多的东西。” “实际上,晨曦之神给予这件东西特殊的恩赐,虽然不再是神血的容器,但它仍旧可以发挥原本的力量。”公爵回应道。 “但您可不是晨曦的信徒,是吧?” 公爵挑了挑眉头。 “遗言已经交代完了么?”女骑士这个时候忽然开口道,打断了这看来没有意义的发言,她手中的长剑轻轻一震,周围的空气就在她身周慢慢旋转凝聚,化作四根隐约可见的长枪一般的旋风!“哥哥的办法真的很麻烦,幸好,他真的傻乎乎的亲自带队来了,不过如果真的出了问题,你可就麻烦了!” “不要紧,有的时候,一点冒险,也是必须的,毕竟,他们已经拼上了自己的全力,不是吗?作为对手,我也要表现出一份尊敬。”公爵微微摇了摇头,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盯在那个老人脸上。 因为那个老人正在颤抖。 他颤抖的很厉害,越来越厉害……但那不是惊讶或者紧张带来的颤抖,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波动。 “光是毒药和诅咒,当然不可能完全控制住你,这一点我也有想过……所以,我预留了一些东西。一种高贵的圣药。”老人开口道,颤抖的身体,让他的话语声音变得非常奇怪:“如果是真正的辉阳护符,我或者还没有办法,不过那个东西……呵呵呵,神祇的造物固然是很好的,不过,那好像不能跟神力相提并论呢!” “不好!快离开那里!快!” 窗外的惊叫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那里,不过,所有人却又转过了目光…… 因为公爵忽然咳嗽了一声。 咳咳……咳! 他发出了一个短暂的声音,捂住嘴,但是下一瞬,血液就顺着他的手掌从指缝间喷涌出来! 血迹猩红,触目惊心。 “阿瑞斯托特勒这个疯子,他竟然把神力……不对,是把他的血拿来了一滴?他疯了吗?” 那个女孩的高声尖叫还在继续,但没有人注意到了,因为那房间里,此刻已经发生了可怕的异变 那个老人栽倒在地,他倒地的姿势很奇怪,这样一个刚才还那么健壮有力,像豹子一样敏捷的人,此刻已经无力得像是只被抽空的布口袋。噗地一声落在地上,而且那个身体不停地在萎缩,皮肤和肌肉都迅速地失去了光泽形状,漏气的皮球一样凹了下去。 漏出来的,都是血红sè的液体。 第三百九十六章神血化身 光线忽然暗淡了。 公爵的书房原本很大,很空,这个几乎有一个大客厅一样大小的房间里,除了那张巨大的桌子,几个书架和两身铠甲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头顶上华丽的水晶吊灯,和装饰在墙壁上的几盏魔法灯,照亮了这个空间的灯光苍白,显得格外空寂。 但就在那老人倒下之后,这光就黯淡了。 并不是灯火出了问题,而是一层暗红,忽然就将光线吸收了不少。 那暗红sè源自于血浆。 那个老人,那个已经倒在了墙角的使用巨剑的杀手和用弯刀的女杀手,三个人都在同一时刻彻底倒下,三个人的身体,也都在同一时刻开始融化!皮肤和身上的黑袍好像是皮囊一样扭转干瘪,向外挤压出血红的浆液,然后那血液正在如同蒸发一样的翻滚成为血雾! 并没有血浆那样薰人yù呕的腥气……事实上没有人能断言那究竟是不是人类的血液,因为那液体的容量已经完全超过了人体的极限,除非是把那三个人身上的骨头肌肉和内脏等等都炼成了液体,才勉强可以达到那种容积…… “离开那里!”“从那个该死的地方滚出来!”达赫妮和丽莎在这一刻几乎异口同声地喊道:“否则你也会……” 但是女剑士却并没有听从这个命令简直是一定的她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厉的光,身体瞬间一绷,仿佛一头母豹一样,向着公爵的方向猛扑过去! 碰碰的炸响接连不断! 空气里,那种红sè的液体组成的迷雾凝聚成团,完全不似那种轻飘飘的外表。他们就像是活物一样蠕动,重重地拦截下女剑圣的身体!女子竖起手里的长剑,于是那血雾便猛地炸开,然而它们几乎像是石壁一样坚韧,甚至更加难缠……毕竟没有石壁可以自己修补自己。 一团血雾炸开,第二团就会在不过尺许之外凝聚,然后是第三,第四……当第七团血雾炸开的刹那,女剑圣已经距离公爵不过三尺! 然而,她前冲的力量。终于告罄,红光翻卷,如波涛般的一荡!便将她重新推了出去! 女子在空中轻巧地翻身,落地……她的目光在扑倒的公爵身上停留了一瞬,但仅仅一瞬之后。便重新落到了那个红sè的影子上原本像是破掉皮球一样瘫软的人,不知何时已经从地面上爬起来了。 ””实际上用爬起来这个形容是不正确的……血sè的红。正丝丝缕缕地从房间的各个角落向着那里聚集。液体仿佛变得极为粘稠一样,在地面上流淌,发出汩汩的声音,它们慢慢的聚在一块儿,堆积增高,只用了两个呼吸的功夫就变成了约有一人多高的形状。然后仿佛软体动物一样的聚合品表面,开始荡漾着一层层的波纹。 女剑圣深吸了一口气。 她迈进一步,挥剑。 动作极为简单,跟那些刚刚开始学习使用长剑的贵族一样。追求一点姿势的优雅,追求一点速度,但又似乎毫无目标,无目的劈刺,斩击、在一个呼吸间,挥动了四下。 然而,一位如她这样的强者,任何的动作,都注定不会表里如一。 当最后一剑的剑光,划出了半弧型的之后的刹那,这四剑的威力才同时爆发! 空气旋转成为风暴,于极细微处炸裂!四道迸发的轨迹,天外龙卷一样地凭空成型,足有人身粗细,旋转不休的空气,从四个角度向前攒刺!妙到巅峰的角度,将那个敌人所有的退路尽皆封死!而龙卷的末端,就如同活物一样颤抖了一下,向着那个血sè的人形抓攏过去! 扑哧。 并不刺耳的低沉摩擦声里,四道剑风几乎毫无阻碍地击中……因为那个人形的移动很慢,它动了一下像是要躲闪,却又像是冲向了那一道剑锋! 然而女剑士却同时瞪大了美丽的眸子,动作也随之僵硬了一下…… 暗红sè的眸子里映出那四道剑气的龙卷,它们一如所望地刺穿了那团鲜血!炸裂开来,将那个身影洞穿!然而那东西的身体,显然没有任何的损伤虽然那个巨大的洞穴已经洞穿了人形的胸膛,两支手臂也随之断裂!可是断口处,却完全没有想象中血液迸溅的样子……盆子大小的伤口,露出其后的场景,然而那伤口周围,血液的表面平滑如镜,而且在慢慢波动扭曲,慢慢填补这被贯穿的大洞! 只用了一个多呼吸的时间,他的身体已经复原得不见一丝缺憾。 “有些惊讶是么?这就是神的伟大之处。” 一个模糊的声音,从这个怪物的身体中发出来,而随着语声,那血sè的面孔上,慢慢凝聚出一个轻蔑的笑意。 或者说,那是像是脑袋的..””最上部分,作为脸庞的平面,奇怪的扭曲了一下有点难以形容那种表情。毕竟那一团近乎于融化的蜡一样的东西上,无论做出什么表情都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只会感受到恐怖但在大部分人的猜测里,那应该是一个喜悦的表现。 “当然,这样的奇迹,并不是时刻能够在人间出现,所以,你们也不妨多多观看,或者会对于神祇的存在,感到更多的更自然的敬畏……哎呀,哎呀,看呐,真是令人愉悦。” 血sè的怪物,一下子转过身。 或者说,从身体的另一面上,突然长出一张脸来,而将另外一面重新化为光滑的血sè,于是,他就面朝着窗外,那几个人:“有趣,有趣,伟大的蓓尔莱娜女神也将手伸到了这里,她把她的肮脏小宠物也派到了这里来了,真是荣幸。” “该死的……” 半jīng灵小姐磨了磨牙齿,低声诅咒道:“都是一群笨蛋,觉得自己那点小小的力量,就可以无敌于天下?何等愚蠢!这一下。可真是麻烦了!” “不,应该说,人类本来就是如此愚蠢的。”卓尔的女祭司轻轻接口道:“好吧,某个家伙可能算是例外的,至少他并不认为自己无敌。” 两位牧师小姐的言辞,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动作语声中,他们已经各自举起了手。 一点灼热的金红,一点死灰的墨绿。 两种截然不同的光泽,同样源自于指尖,同样在刹那间带出修长的尾迹。同样,将汹涌澎湃的魔法能量,投向那个红sè的敌人! 间隔在两者之间的窗棂,在一刹那间就迸发出了灼热的火焰!那暗红的光线,猛地涨大成为红得几乎灼目的光柱!现化出八阶神术火焰风暴的本体。然后,火焰一摇便随嗤的一声消散成为火星!因为七阶神术。灰飞烟灭的能量。已经随之到来! “真有趣。” 红sè的人影。他所有的部分都已经和那些血液融为了一体,然后翻滚着呈现出一种奇妙的黑红sè泽,外表看起来是一个人的形状,除了面容变得更加年轻,呈现出中年人类的外表之外,身体四肢五官容貌甚至是身上的每一条衣褶都和之前一般无二。应该是圆的地方绝不扁,该直的地方也绝不弯,就像是有一个最为高妙的雕刻匠人,用那种颜sè的泥土雕刻出来的那个老人的塑像、 或者说根本就是那个老人恢复青chūn。身”心猎王权第三百九十六章神血化身”上再不知怎么被那诡异的红sè给铺满。 这个人影,慢慢地举起了手……于是就在那间不容发的刹那,火焰的暴风撞上了他面前的空气!强大的能量撞击出钢炉煅烧一般的壮观星火,但烧灼的呼啦声下一瞬间便突破了这种妨碍继续前进。 只不过这眨眼间的阻碍,便已经足够。 那个老人的血sè影子,就此凝实,他渗出的手上,手指微微一挑,光线便遇上遇上了无形的镜子一般偏斜开去,打偏的光束扫中地面。立刻将那里砖石融化,化为火红sè透明的晶体,向前延伸成为一道赤红的壕沟!可怕的暴风,顿时卷挟着刺鼻的焦臭气味儿和热浪扑向四周而来 然后,噗地一声轻响,足够将几百磅的jīng金化作一点浮灰的神能奥术,就打中了地面,将残留的热气,和地面上五尺见方的一块砖石,整个消灭得了无痕迹! “你们以为,这样的力量,还能对于我造成什么样的伤害?我,阿瑞斯托特勒陛下最为忠实的信徒!我!计谋之王的神侍!蒙我神最高的恩宠,秉承我神无边的威能,以牠至高无上的血脉凝聚!怎么可能被你们这样的卑微存在,撼动丝毫?”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平和,但已不太像是刚刚的那个老人了,变得年轻了一些,清脆了一些,不变的唯有那种沉稳,可是又有一种更诡异的感觉…… 因为那声音很清楚,却又有些模糊,像是不知从何方传来。忽而远如正在山峦中消逝的回音,忽而又近在耳边,有那么一瞬间都能感觉到脖后的恻恻冷风或者说已经脱离了声音在空气中传播的自然规律,而是直接将近乎不可抗拒的意志渗进众人地灵魂。让他们知道,一个人类就算再如何出众,在神面前也只能别无选择的低头。 因为这是他们与生俱来、必须接受的卑微本质。 “不必担心,您的兄长不会死。那只是他的身体在不自觉的抗拒着我主交给他的力量而已,一旦他明了了这种恩赐对于他的意义,不再愚蠢的去抗拒的时候,他就会立刻从这种状态中被解脱出来的。”他转了转头,目光望向女剑圣,慢慢开口道。 “你想要什么。” 女剑圣眯起的眼睛里jīng光闪烁,声音冷若冰霜……而随着她脚下细微的后退,空气再一次在她身周环绕起来,只是这一次,要更加宏大,风声呼啸之间,竟然带起了如同摩擦一般的刺耳嘶鸣! ”心猎王权”“很简单,我可以留下你的哥哥的xìng命,不过你知道,我当然是有条件的。”血sè的影子傲然而立,似乎已完全不想去理会,几十尺外。那与之相对的几个人影:“我需要你们加入信仰我神的行列……并且通过仪式来永远保证这一点。” “你以为我会相信一个邪恶神祇的话?”女子冷笑了一声,但身周的气旋却因此而顿了顿。 “邪恶?邪恶与否,只是取决于你我的目的,但你无需怀疑一个神的信誉,我可以以我神的名义,立下誓言,因为我需要的,并非是为自己谋取什么,而是我神更多的信徒,尤其是如你。以及你的兄长这样的强者,你们的加入,会让我神感到由衷的愉悦……而牠的意愿,便是我的命运。” 他血sè的瞳仁深处,闪着绿sè或着蓝sè的光亮。似乎是安静燃烧的火焰: “我的神祇,是计谋之神。是战略之神。他会庇佑我的信徒,使他们战无不胜,在任何时候,都获取最后的胜利,在如今的这个时候,难道还有什么能够比一位名将。一位著名的领主,更加成为我神的信徒,更让他感到愉悦的吗?所以,我是没有理由去伤害他的。我神的力量,实际上一直是在救助他,否则,你以为你兄长的身体,为何能够一直至今也没有真正的衰弱?你不是不知道,他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被那些愚蠢的晨曦牧师们断定,活不过当年了吧?” “你……” “只要一些小小的改动就好,对于我主来说,人类的什么疾病,都不过是尘埃与污泥,只要举手弹指间,就可以抹去……甚至永恒的生命,也不是妄想,我主是仁慈的,他会赐予他的信徒脱离那可恶的灵魂轮回,在神国,在他的身边永存的福祉,” 他的语调yīn柔,甚至带着一丝怜悯:“不必担心,我主并非凡俗的存在,而是一位神祇,凡人拜服于神的脚下,本就是世间之正理,我可以告诉你们,从一开始,你们就是我主属意的人,有资格成为他的护卫和忠诚信徒,这是神旨,而你们无权拒绝,也无需拒绝。只需感激,只需伏跪,以迎接我主的光辉。” “我倒是不记得,阿瑞斯托特勒这个家伙能有什么光辉,他不是最喜欢躲在别人背后耍些令人不齿的鬼点子么?” 半jīng灵嗤笑道,同时伸手将两个小小的金属块扔到地上。 那金属块一接触地面就开始膨胀扩展,从小到大,由简入繁地构造出金属雕琢的狮子身体,而不过眨眼之间他们已经化作了””栩栩如生的造物,连每一根鬃毛都jīng雕细刻……垂首躬身,微微作势,除了那从爪尖到尾端都呈现的jīng金特有的乌黯光泽之外,几乎与活物一般无二。 嗯,或者也有些许的区别,至少那超过了十尺长的巨大身体,就不是一般的猛兽可以企及。 “然后呢?让你领地上的人都改信这个邪神?我敢担保,不出一个月,兰森德尔第一个就会把你哥哥当作大魔王给灭掉!而且还是形神俱灭,连半点灵魂都不会剩下!阿瑞斯托特勒这个白痴从来就是这么愚蠢,以为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瞒过所有人,他总是喜欢炫耀他那种又臭又长的计划,可是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计划能够保证一丝不差地被执行,计划定制得越周密,破绽就越多,最后连一条狗从他面前跑过,都能让他的计划胎死腹中!” “呵呵,我神的计划,你这种愚昧的凡人又有何揣度的余地?你所谓的计划的偏差,指的是什么,你么?你以为在我神赐予我的,无穷的威能面前,你这个小小的神奴能够做出什么变更?不过是螳臂当车的愚蠢罢了!” 神血塑造的怪物并不回头,用毫不在意的语气嘎嘎轻笑:“构装生物?你想要凭借这种玩具来对抗我主的威能?可笑至极!” “神血化身……这个家伙的本体不在这里,这只是一个用神力凝聚而成的怪物,如果不能抹去他的本体,我们根本就没有胜算!” 丽莎小姐咬了咬牙,眯起眼睛,盯着那个冷笑着的血sè影子,低声吐出那令凡人战栗而难以置信的告诫:“我们必须离开,捣毁阿瑞斯托特勒在附近的神殿,否则的话,他传送给这个怪物的神能即使不是无休无止,也足够毁掉周围三百里之内所有的一切!” “但是……”尤利娅犹豫了一下,目光在那房间里,一卧一立的两个人身上停留。 “你尽可以试试,但那样,你的家族能不能保住最后一个清醒的人,可就不是我去考虑的事情了……” 圣武士咬了咬牙,终于依言开始后退…… 但就在这个刹那,书房中猛地爆开了一道风压! 公爵手中,那枚闪烁生光的辉阳护符,仿佛被某种力量狠狠一击,向着它的方向,直冲而来! 反shèxìng的握住那块金属,而随即,辉阳护符便跳跃起来,强大的力量灌输进她的身体,将她的疼痛和疲劳通通一扫而空……作为晨曦之主的真正信徒,这枚次神器的力量在这个时候才终于得到发挥。刺目的白光,瞬间已经将周遭几百呎内,完全包围! “该死的兰森德尔!” 两个牧师在这一瞬不由得同时高声尖叫!嗤嗤地细微灼烧,瞬间便响了起来! 好像有点慢了,下一章转折 第三百九十七章 虽然外貌没有多大变化,但周身围绕的圣力与她之前是绝不可同rì而语,白sè的光芒像雷电般闪动着,缠绕在她身边,构造出无比的庄严神圣,难以抗拒的气势,让人不觉得想要仰视…… 她伸出手,便有一道白光从中延展伸长,仿佛空中的光晕都在此地集中一般,化作一柄剑刃的形状,再随她向前一划的动作,化作向前推进的光之波涛! 丝丝之声大作! 血sè雾气再度流溢,不同的是这次它们在大片的燃烧。 “该死的笨蛋,收敛你的力量!神血的力量根本不是辉阳护符这种存储力量的东西可以相比,即使能够短暂对持,也无法支撑太久!” 在女圣武士露出喜悦的表情之前,半jīng灵小姐已经尖叫着咒骂道!她伸手挥出一道yīn影,笼罩住一旁的卓尔祭司,否则后者甚至无法在那灼目的光辉之中保持站立的姿态但即使如此,女祭司也同样萎靡,那可怕的光线竟然透过了面具上有sè宝石的防护,让她的全身都在冒出一缕青烟! “光照在你头上!这该死的……”达赫妮愤愤地低声怒吼。 这句诅咒显然颇为应景,黑暗jīng灵的眼睛,本就天生无法直视强光,更何况还是晨曦之神这样强烈的正能量……她的泪水从面具的下缘一滴滴滑下,看来一时半会儿之间是别想恢复视力了。事实上,若不是卓尔们都经历过对于盲斗的特殊训练,现在她恐怕连移动也成了困难的问题。 而半jīng灵小姐脸上已经蒙上了一层铁青……她的目光紧紧钉在那个红sè的人影,以及他身周的环境上在三人身周几十尺之内,那红sè的雾气已经踪影俱无,有影无形的暗红sè泽露出深深地豁口。就像是于空气中抽取了所有的邪恶本质一般,然而在更远的地方,这种红sè却正在悄然蔓延,目光所及之处,就连那燃烧起来的书房的墙壁,都已经被红雾细细遮掩,像是一张无形大网,向着他们包裹过来! 此消彼长。 “凡人总是如此愚蠢的,一个死物的力量,怎么可能与我主无限的威能相提并论!” 血sè的人影呵呵冷笑。周遭的红雾像是伸出无数手掌一般,攏去空间里的光红雾在空间中扭动,一道道的风刃切割,发出如水晶破裂一般的叮叮声,然而每一次消失。便有更多的部分汇聚,即使是女剑圣那强大的力量。也只能在击碎了十几重壁垒之后。暂避其锋,不断后退。 毕竟没有人知道,那可怕的血sè如果沾染上身体,会引发什么样的变动。 ””不,或者说,他们很快就知道了。 “住手吧。维拉。” 一个声音突兀地穿过那红雾的屏障,像是重锤一样敲击在女剑圣心中,让她的动作猛然一震! “计谋之王的力量,并非你能够抵抗。更何况。我们也没有理由去对抗一位真正的神明,我们何必要做这样对天吐口水一样的愚蠢行为?” 原本已经倒伏在桌边的公爵,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慢慢迈步向前,鲜红的雾气,就这样周遭汇聚,慢慢被收摄进他的躯体。但除了面孔上的苍白,此刻已经被一种仿佛兴奋的晕红布满之外,他与常时并无太多不同。 “你……混蛋!”女子不由得发出一个惊怒的尖叫,身周的暴风萦绕成为锐利的枪刃,接二连三的向着不远处那红sè的人影刺去!下一刻,周遭的空气旋转扭动,与之几近相同的风刃凭空产生,将那几道攻击一一撞开,化为迸发的暴风! “不要被他影响,他已经被神血cāo纵了!快离开那里!我们……” 半jīng灵牧师不由尖叫道,可那血sè的人影,已经用一阵嚣张的大笑打断了她:“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主创造的神迹啊!你们这样的凡人,怎能与之相比?” “我们离开这里!尤其是你!”丽莎小姐咬了咬牙,挥手用一道火焰,烧蚀掉身后几十尺外,正在逐渐围拢的红雾:“快走,否则就来不及了! “不管他是什么,我们都不能任由他占据这里!” 不出所料,女圣武士属于兰森德尔信徒的那份执拗在此时占据了上风:“邪恶之物会被神圣的力量克制,即使我的力量无法与他抗衡,但只要集中大家的能力,至少也可以支撑到……” “别做梦了!”半jīng灵的声音已经近乎咆哮! “那是神血化身!他现在几乎与一位神祇的在人间能够使用的力量几乎一样!你以为我们有多少胜算?如果不是他正在压制着周遭的力量,使这里的能量变动不被其他人发觉,我们早就被他给吞了!” 半jīng灵清澈的眸子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深沉的雾霭,低吼之间的气势,瞬间让女圣武士的不由感觉气息一滞! “最为麻烦的是,这样的形态,会让他避过大部分的侦测手段,除非对于他造成剧烈的伤害,否则不可能有人察觉到这个家伙的所在,而主动成为我们的后援。”半jīng灵垂下目光,在周遭编织出一层隐约的屏障:“光凭借我们,是无法与之对抗的,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最好是..””能够切断……” “但放他这样一个怪物在这里,会有多少人因此而牺牲?” “不会有多少的,他的目的,是尽可能多的聚集信徒,如果我没猜错他会尽力掩盖这一次的事件,用暗中活动的手法来争取更多的追随者,这也就是他为何要将目标定在你父亲身上,以及不惜损耗自己的一滴神血的缘故,如果被任何神祇,比方说晨曦那个家伙发现了这件事情的话,他最后只会落得一场空!” 轰隆! 一声陡然传来的巨响打断了丽莎小姐又急又快的言辞,也瞬间让整个城堡震动了一下! 可怕的声音吞噬了周遭一切的杂音,让人几乎难以想象。那是两柄剑交击产生的震响!一男一女的两位剑士在这一瞬间已经交剑三次!而一片蛛网般的纹样,就沿着他们脚下坚固的青石地面被崩裂开来! 天摇地动! 书房装饰华丽的顶部率先崩塌!半片房舍殿顶随即化为如同雨点一般的碎石向着周围飞溅,带起大片呛人的灰烬,将周遭的一切都吞没掉了……只不过,这黄白的烟气之中,有着一层暗红的内里,在那血雾遍布的地方,不论是碎石杂物还是灰尘,都只会慢慢地向着一旁飘散。 让视野在几个呼吸之间,便陡然开阔。 “天啊。那是什么东西!” “怪物,是怪物!天啊,法师,快攻击,不要让他们靠近公爵阁下!” 可怕的震动。传过整个城堡,也终于让守在周围的卫兵们。察觉到了危机的降临。从房顶,从哨塔,原本本就严阵以待的士兵们惊讶地将视线投向那坍塌营造出来的灰烬,继而十几道昼明术的光辉便集中在那里,让惊叫声随即就响了起来! 公爵的部下,显然久经训练。虽慌不乱,在瞬间判断出武技和箭术都不是最好选择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魔法,十几个法师念动咒文。五颜六sè的魔力光芒便编织出一圈眩目的死亡之环。 但是这汇聚的能量,在产生效果之前,便已经消散殆尽。 那个血sè的人影,在这个时候抬起头,发出一个轻蔑的冷笑。 法师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他们的目光里,那个血sè的人影,仅仅是抬起了头,用目光掠过他们……然而那目光,仿若一种实质的力量,所及之处,他们汇聚起的魔法力量,就像惊惧一般的散去!火苗跳跃着熄灭,shè线闪烁着消失,奥”心猎王权第三百九十七章”术爆还原成了最原始的魔法能量,遁去无形! 或者说,如臂使指的魔网,在这一刻仿佛拒绝他们一样,断开了与他们所有的联系! 血红人影的冷笑声不绝,然后挑起手指,遥遥一指。 数尺方圆中,严阵以待的士兵们猛的抖动了一下! 他们身周的空间,似乎爆发了一圈无形震波;魔法的力量向外延展,瞬间在爆发的光芒里的红雾,便将他们完全包裹!士兵们惊讶地举起盾牌,但随即注意到,那红雾不知何时,已经拧成了一个新的人影! 或者只有战场zhōngyāng的几个人才能注意到,这人影看上去,与那个曾经的使用巨大刀刃的战士一无二致……而对于直面它的那些士兵来说,这个怪异的东西,虽然手无寸铁,可是那周身诡异的血红,却是如此惊心动魄,让周遭所有人的动作,都不由得微微一缓。 于是,灾难降临了。 红sè的人影流光一样冲进人群。 流光样的……那样的移动,已经超出了人类能够容许的范围,更像是一团液体在空间中zìyóu的流淌! 一个惊慌失措的骑士挥动长剑,试图本能地反抗那占据了他所有视线的光泽!然而那个怪物似乎根本不去理会那近在咫尺的锋利金属,伸手就抓了过去! 叮当的脆响里,长剑好象刺在了铁板上一样在手掌中断成了三四截!然后碎片随着手指一起嵌进了骑士的脸里! 一个很少有人听见过的咯喇声后,碎骨和肉块混杂在一片红白相间的浆体中喷得到处都是,而周围一群呆若木鸡的战士们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花白一片的碎肉向自己的头顶上扬过来……唯有那骑士一一颗完整的眼珠撞向地面,然后跳起,好像还滴溜溜转了几圈儿盯着周围看了那么片刻,然后才滚进他污秽不堪的尸首中的血浆里, 它看到了,那红sè的人影,似乎露出了一个微笑…… 单手一记横挥,这怪物竟然将那半截的尸体,当做了一种武器一样轮动! 随着骨骼破碎的声音炒豆般地暴起,然后三四个人就一起飞了出去!即使一只弩箭在这个时候飞来,穿过了怪物的右手臂,军用弩机巨大的力量让那里瞬间就被穿凿出一个洞穴,然而暗红的影子根本就没有注意一下,他只是随手一扔。把手里半截血淋淋的‘武器’扔向了这个弓弩手,一阵奇怪之极的响声后,弓弩手立刻和这具尸体变得彼此不分了。 但投掷,也让”心猎王权”法师们抓住了一点机会,两个豌豆大小的火苗,从左右分别攻向那个红sè的影子! 火球术。 这是法师们最为常见但也最为有效的攻击手段……两个施展者显然老于配合,从察觉第一个魔法消失到他们施展出这个法术,只用了两个呼吸的间隙,而那两点火焰,将在一息之后。就迸发为无法抵御的爆发,即使是石块,也将被双重合击的火球术炸成粉碎! 可对于那怪物而言,这火苗,也就似乎仅仅只是火苗 他飞起一脚。一个士兵的尸体就飞了起来!躯体在半空中接住了一颗火球,继而轰隆一声。炸开了一片火焰和血肉的焰火。而另一颗……他竟然伸手将之接在手中。然后在一个嗤嗤的声响中,这足够炸飞一段墙壁的魔法就此泯灭得丝毫不剩!而他的身影,却不知何时已经拖过一根长矛,抛向一个魔法师,长矛直接将魔法师和保护他的两个士兵串在了一起,去势不竭地轰然钉上了墙壁! 火球术炸裂的红光。映亮了法师与士兵们不可置信的表情。 于是,金属整齐的摩擦音变成了狂乱无序的噪声……那是人类的身体在不由自主的战栗,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强烈的魔法能量势不可挡的浸透人们的身体恐惧就像空气一样顺着血液流遍全身。压倒一切一般的直接贯穿了人类的大脑,各不相同的幻想中的恐惧在他们的视野中出现,让这些久经训练的士兵木讷而惊恐莫名。 “住手!” 这可怕的杀戮,终于唤醒了某些人的意识,远处,女圣武士的发出了一个厉声的高喊!洁白的光能,在这一瞬间从她手中的护符里蔓延到她的全身,继而迸发! “见鬼!” 两名牧师不由同时发出一个咒骂,但她们的决断,也如出一辙!在那光辉爆发的刹那,无形的力量在她们手中凝聚,化作包裹住那血sè周遭的墙壁!在后者猛然抽身后退之前,将之阻拦在那圣光的轨迹之上! 光芒,如矛一般刺进那血sè! 令人无法置信的,这个突袭竟然产生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血sè的人影尖嚎了一声!但却无法阻止那白光破开空间里层层的阻碍!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扯动着,变得缓慢了……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那洁白的光矛向前延伸,击碎一层层血红的屏障,在那无形有质,水晶一般的碎片中,深深地刺穿进那个血sè的人影! 呜吼! 神血化””身的声音,沉默了一下,然后转化为一个愤怒的咆哮就像是从遥远天际隐隐传来的的闷雷,那洁白的长矛在一瞬间迸裂开来,幻化成为迸shè的无数光辉,刀刃狂风一般的将血sè割裂,泯灭,然后引发出后者之中一阵凌乱的翻滚! 这光景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秒表消失了……然后,光芒撕开的破口,便被滚滚的血红云团翻卷着弥补,但截然相反的能量碰撞在身体之中爆发的滋味儿显然绝不好受遍布在周遭的红sè雾气,在一瞬间,就全部收缩回到了那个红sè的躯体,而周围的光线也随之变得更加明亮! “卑微的虫豸!你们竟然敢于……” 显然,神血的化身,因此而受到了重创!因此,他的声音再度响起时,已经不是那冰冷但充满威严的语调,而是近乎歇斯底里的疯狂!让人几乎只是从这声音中便听出力量的存在! “无论如何挣扎,你们灭亡的结局早已注定,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们的!” 他狞笑着,身影升上空中,继而高举双手!于是,一大片银sè神秘的图形和符号就在这一挥之间在空气中形成。它们彼此联结嵌套,由一根根线条,一个个符咒组成一张网,从那双手掌,向着周遭的夜空延展开去,眨眼间,已经将整个城堡,甚至整个城市,都包裹其中! 一片魔力,与神能的汪洋…… 空间就像是被力量强行扭曲了一下。 空气,火焰,光影,人,在这个时刻,在那力量之中,所有事物都失去了原本的颜sè,红与黑成为了一切的主要基调,但所有的一切都幻化成简单的两sè时,那暗红也和尸体的死灰没有不同。这颜sè在暗淡与明亮间交替,让整个空间里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而模糊,唯有那红sè的人影是真实的庞大的力量就在他手中翻滚涌动,他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在那暗红光晕里微微发亮,就像是一块正在被高温灼烤的纫。 周遭的一切都模糊了,仿佛全都溶进了那团红sè。 这种晦暗的,杀戮的颜sè,让两位牧师和一位圣武士的表情立刻僵硬了。即便是在他们身后,对于神能不甚理解的威利安,也在这一刻惊恐地张大了嘴,似乎能凭借本身的感知预测到将要发生的,会是一场怎样具有毁灭xìng的风暴。 然后就是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在伸展开目光,慢慢地,愕然地看着周围…… 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切都和平时没有不同是平时而不是刚刚那晦暗的颜sè,血红的雾气,正在从周遭cháo水一般的退下,力量颤动着平复,收缩……而目光里,所有景观和颜sè都完全恢复了。每一个人似乎都能感到的变化,就是自己已没有了特别的异样、比方说恐惧,冰冷和沉重的感觉…… “不,不……这不可能!” 那个声音喊道,但这不是那带有威严的鸣动,而是恢复了几分常人语气的高声,充溢着嘶哑,愤怒,疑惑,以及,无比的惊惶! “这,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我的主,您不要抛弃我!您不会抛弃我的……但是这是怎么回事!这……我的力量,我的力量应该传承自神祇,它是不朽的!它……” 第三百九十八章我掀了你的老巢 “他……他怎么了?” 夜枭鸣啼一般的尖嚎,传进周遭每一个生物的脑海,让在场的所有人心灵深处都忍不住升起一丝悸动。就仿佛其中浓重的恶意,正顺着耳鼓,压进他们的每一寸身体,让他们战栗不休,即使是经历过法师训练的威利安,这个时候也不由脸sè苍白,胸闷yù呕,按住了胸口,才勉强控制住了那翻腾的内脏。 “神血化身的力量,直接源自神,是神以自身的一部分作为标记,越过位面屏障送来,这种方法,虽然仅仅只能给予一个信徒巨大的力量,但毕竟是暂时的……这个阿瑞斯托特勒,显然并不信任他的任何信徒,竟然连选民的力量,也没有真正赐予……” 站在他身边的圣武士开口道,刚刚那个重创了对手的剧烈爆发,显然对于她来说也并非全无负担女圣武士的呼吸急促,声音低沉。而辉阳护符萦绕在她身周,那原本灼热的光泽,如今也已经只剩下了一层暗淡的光晕,虽然仍旧在逐渐增强,却显而易见地,难以重新恢复到之前的强度。 然而,盯着数十呎外,那个血红sè的身影,她的目光闪动,声音中却带上了更多的自信。 “我们,能够胜过他!”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她一样的充满信心。 “尤利娅小姐,公爵大人和薇拉莉雅女士他们……” 威利安深深地皱起眉头,瞳仁里映照出那两个仿佛刚刚踏出了虚空的影子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流畅地交剑;这一对兄妹身周的风压,翻卷着劈开周遭一切的事物!剑身翻涌,交击竟然无声!只是这座小小的花园,已经被翻搅的力量毁灭成为一片废墟。崎岖不平。四分五裂的残骸散落一地,然而那两人身周的风压,却将那残骸也通通吞噬,再化为细碎的尘土! “给我增添了不少的麻烦啊,卑劣的虫豸!” 苍凉的咆哮,在这个时候,忽然微弱了下去,继而化为一个苍老的诅咒,将所有人的目光,重新扯回那个血sè身影之上。 血sè的身影。依旧被包裹在那一层晕红之中,只是似乎已经失去了那种诡异的,流动一般的特xìng,他如常人一般站直身躯,抬头四顾。身周的光辉,明灭闪烁。似乎又与不久之前。没有多少不同。 真正的变化,产生在战斗之中。 就在那红sè的人影,安静下来的一刻,两位剑圣的战斗,也已经分出了输赢面对着女子刺向自己的一剑,公爵竟然视若无睹!不闪不避地任由那剑光刺向自己的胸膛。而他手中的长剑””,则双手交握,重重的一击斩下! 这突然的变动,让女剑圣大惊失sè。但她注定不可能对于自己的兄长,做出致命的攻击,于是也只能在那刹那仓促地将长剑收回防守。 双剑再次交击,女剑圣的身体向后滑开,在地面上带起两道沙砾,但高手相争,些许的先手何等重要?一直落错满盘皆输……就在她还没有来得及重整姿态之前,下一道剑光已经临身!她咬牙再举起长剑,锵地一声接下这一击,而手臂上回应来的巨大力道生生将她压得半跪下去,闷哼了一声。 “卑鄙!”她咒骂道,但却已经完全丧失了还手的余地,公爵的面容平和冷漠,手中的长剑,却一刻不停,嗤嗤连声里,已经洞穿了她的四肢!鲜血随即一涌而出! 胜负的天平,在此时再度倾斜,让 “愚蠢的家伙们,你们你以为你们找到了希望?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失误,不过,在这伟大的力量面前,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的,是的,在拥有所有智慧的我的主神面前,你们不会得到任何奢望中的宽恕!” 红sè的身影微微点头,慢慢地从地面升起。朗声宣告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一众人,暗红的眼眸里微光闪动。而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在场所有人的生杀予夺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我主的目的,已经完美地达到了,只要消灭了你们,瑞特格家族,鼓山城,整个公爵领,便都是我们的!再过不久之后,即使是这个国家,也必然成为伟大的计谋之王的囊中之物!” 老人血sè的影子发出一阵桀桀地笑声。他仿佛胜券在握,信心十足的声音,格外刺耳。 “你休想!” “住手,快回来!”“尤利娅小姐!” 圣武士压下的身体,弹簧一样绷直,让她的身影模糊成为一道微暗的影子,在几声惊叫里径直向前!圣光流动,将那人形的冲刺轨迹随即映亮,如同天边的流星,直冲而去! 一息的刹那。 血红sè的影子,木然地面对着冲向他的流光,只是举起手,于是无形的力量,再一次掀动起风暴,像是鞭子一样抽过周遭的空间,连空气都发出噼里啪啦的爆鸣。 尤利娅呼吸一窒,劲风如刀一般掠过年轻圣武士的面颊,带来麻木的疼痛,但是她却倔强的睁大眼睛,低吼着向着那个血sè的身影直撞过去!洁白的光泽从她的身周退去,铠甲顿时与那血sè的雾气摩擦出吱吱的锐响!但她手中的那柄长剑,却因此而越发灼热,在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弧光! 那是圣武士的信念,凝聚而成的,他们最为著名的威能! 近了,更近了…… “快后退!” 半jīng灵的喊声传进圣武士的耳膜,让她下意识地稍微刹住脚步,而在这刹那,一道光晕也在她周遭布展,化为一匝光罩! 但随即,光罩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动着尤利娅,让她接连后退了几步,然后片刻之间整个光罩就布满了蛛网一般的罅隙!下一刻,那微薄的力量已经砰然炸裂。散碎成为无数的光点! 恐怖的震动之后,废墟里再一次烟尘弥漫。随即被一阵风暴卷开,圣武士垂下目光,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感到头皮一阵发麻那血雾重压之下,地面寸寸断裂,在这呼吸的顷刻,便已经下陷了三尺多深,若不是半jīng灵以护罩替她抵挡了一下,她的结局就是被这种力量生生压住……从那力量上判断。即使有辉阳护符的帮助,她恐怕也要迎接被碾压成泥! 不得不说,女圣武士实在是太过于缺乏在战场上的经验了……尤其是对于这以弱敌强,动辄关系生死的战斗她还无从理解,在这样真正的战场。哪怕只是眨眼间的犹豫,也会xìng命攸关! 下一瞬。目光里充溢的红光。让她脑海几乎瞬间一片空白! 攸关生死的刹那,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旁而来,将女圣武士重重地撞开!也替代她迎上了,那一抹暗红的光影! 轰地一声巨响,昭示着那力量的恐怖……仅仅是红光闪烁,jīng金铸造的魔像。也在那巨大的力量之中吱咯作响,然后下一瞬,就爆散成了一天散碎的金属! “小丫头,你拥有者不错的运气。”血sè的人影望着十几呎外的圣武士微微点头。但声音中却满载恶意:“但无聊的玩具,不可能一直拯救你们,你们以为,你们这样就会拥有胜算?做梦!我主的计划,从来都是算无遗策的!” “虚张声势也不能掩盖,你曾经犯下的错误,而吹牛夸大,只会让那错误听起来更加巨大,徒惹人笑而已。”半jīng灵挥手划出一片细微的紫sè符文,于空气中召唤出几个黯然的影子,微微扭曲,又重新隐藏于无形之间:“截断了神血和神之间的联系,你现在能够调用的,只剩下神血里残存的力量了!力量虽然仍旧巨大,但是你已经失去了控制,我们只要……” 半jīng灵毫不犹豫地揭穿道,不过那敌人显然不想要再给她详细解释的余地。 血红的雾气,从神血化身身后张开,延伸,化作利箭一”心猎王权第三百九十八章我掀了你的老巢”般的尖锥,分袭场地中所有尚能移动的存在!在这雾气之中,地面上的石粉泥土,竟然也化作了流淌的血液一样,翻卷着波浪,向前冲击! 这血sè的波涛范围极广,一时间竟然让人无从防御!两名牧师在刹那间已经飞速后退,但圣武士和法师学徒,却迟了一步,几乎瞬间就要陷入,那血sè的河流里! 可就在这时,一道透明的墙壁,就在空气中凭空产生,带着水晶般的光泽,它咔嚓咔嚓地生长,将那血sè,彻底阻挡在了地面上! “什么人!” 血影抬起头,盯住一片虚空。 然后,在那里,青sè的天空黑影之中骤然迸发出了一丝光线。 开始时是微不足道的,细细的,肉眼刚刚能够分辨出来的细丝,但随着微微的一个扭动,丝线便成为了条纹,无数的细线从空间之中汇聚,缠绕,最终在一个呼吸里便凝成了十呎长的银sè轨迹。 银sè的线条扭曲着,发出微光……于是一扇银sè的大门在空间之中敞开。 事实上与其称之为大门,还不如用裂缝这个词汇来形容它更加合适那一片耀眼的银sè在黑暗中呈现出奇妙的不规则的形状,像是一个拙劣的画家用一桶颜料泼溅出的痕迹……然而从中激荡而出的能量却是恐怖的……所有人都在不得不在这一刻眯起眼睛,避开那灼人眼目的荧光。 黑sè的影子,就从其中踏步而出,虚空静立。 “抱歉抱歉,来晚了。”他微微仰起头,露出兜帽yīn影下,那个嘴角扬起的微笑:“事情比想象中的麻烦,浪费了不少时间呢……” “总算来了!你这家伙!”“太慢了……” “你是谁?” 倾听着对方的一阵欢呼,老者血sè的脸上,也流露出一丝惊讶。在失去了神祇关注的现在,神血残余的力量仍旧极端庞大,虽然已不足以封闭整个空间,但能够无视这种干扰的施法者,也同样不多……而目光在那一袭穿出了银光的黑袍上微微停留,那份惊讶,就化为了了然。 “如果我没有猜错。就是你干扰了我主伟大的赠与?我不得不说,你很有胆量,但你如果认为,这样就可以改变结局,那么你就太过于天真了!” 他殷红一片的目光,盯着那一袭黑袍中的对手,语声森然。 “伟大的赠与?啊……那个啊,没什么,我只是把那法阵拆了而已……” ”心猎王权”年轻人伸手,拂去身周那丝丝缕缕。银sè的丝线,然后才让目光在那个血sè的影子上稍作停留。不慌不忙地扬了扬眉头,他开口道:“哦,你就是那个阿瑞斯什么的首席牧师吧?真是要感谢你收集了那么多好东西,秘银什么的倒还好。不过那些帝王之泪什么的倒真是成sè很足啊……我看也够我再搭建一座传送阵之类的东西了。” “……你说什么?” 老者外形的神血化身,一瞬间不由微微一震!对方话语中隐含的意思。似乎过于可怕。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 “啊,就这样拆掉了啊?真有点可惜呢,太浪费了。” 半jīng灵眨了眨眼睛,配合地发出一阵咭咭轻笑。只是小脸上大大的幸灾乐祸,却显然不仅仅是用来嘲笑‘浪费’的等级 法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就是个固化了某种特殊效果的媒介……施法仅需要正确的咒语与手势,材料,而一座建筑成型的法阵,代表的则远不仅仅是材料的消耗。其中价值更大的,是那法阵的构筑者,为了沟通魔网,并固化能量而灌注其中的jīng神力。那是毫无花巧手段,只能凭借施法者rì积月累慢慢堆砌而成的灵魂的力量。这个过程,与魔法物品的制造较为雷同或者说,魔法物品本身就是一种借助小型法阵来发挥作用的东西。 而作为完成品的法阵,则意味着更多,更残酷的奉献……但随着某人的任意拆解,这些损耗,也就势必成为了镜花水月,了无痕迹。 “谎言!” 神血化身的身躯上扬起了一片涟漪……他本能地否定那个敌人说出来的事情,但在内心深处升起的不详预感,却又无比的真实……毕竟,神能的断链,就已经说明了某些事情的发生。 那么,自己的巢穴之中,是否真的遭到了突袭?损失如何?这个家伙,究竟是造成了无法预估的破坏,还是他不过是对于法阵的运转,做出了一些扰乱,然后借此在虚张声势? 掌控神力,并非是常人之所为……神血的力量远超凡俗的想象,那是浩如烟海的伟力。若失去了神的支持,凡人依旧想要推动它为己所用,可不只是窃取那样简单的问题。就像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勉强试图舞动一柄战锤,稍不留神,便会被这巨大的力量压成血肉泥浆,即使是侍奉于神前数十年的资深信徒,也不见得就能获得更多的诀窍,甚至有可能会因为那神能契合,而给身体造成更大的危机! 因此,要冷静。 胸口沉重地起伏,他尽力的压制着那可以吞噬理智的怒火……然而就像是蓄谋已久,想要攻击这弱点一””般,那个黑袍中的人影仰起头,用那种可恶的语气,继续开口: “啊,对了,你还真是大手笔啊,竟然将整个山给掏空了,还真的弄来了一批矮人来给你当铁匠,不过呢,幸亏那些矮人的力量还真是不错,比你们那些卫兵的力量强的多了,要不是他们都是合格的战士,周围有又不少合手的武器和铠甲,我还真是不大容易一个人就搞定你留守的那些士兵呢。” 他拍了拍脑袋补充道,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似乎在叙述的是比那法阵的问题还要更微不足道的事情! “你把他们抓住了?”神血化身的老人终于开口,声音里已经加上了牙齿摩擦的渗人嘎嘣声。 “啊,没有,那些家伙死硬得很,而且对于自己的力量真的很自信,所以我只好送他们去见你们的神了,费了不少时间呢。” 年轻人的嘴角勾起,那恼人的笑容越发扩大:“对了,找到你藏东西的地方也费了我不少功夫,你们有挖那些七零八碎的隧道的功夫,还不如多弄一些伪装的房间呢,还是说你们是属耗子的,有没事乱钻的习惯?” “谎言!我们的神殿里所有的财富,都是保存在最为完美的法阵和高等的魔法陷阱之中的,你这样的蟊贼休想染指!只有我神的忠诚信徒才能碰触……他们!” 更多的信息,让神血化身的老者心中发冷,于是再也忍不住那从心底爆发的咆哮, 整个鼓山城一时都陷入了寂静!只有那野兽一般的吼声,震雷余音带着暴风猛地迸开,将空气中的尘埃也一扫而空! “算了吧,你要是管你房间里那十几个暗格叫做完美的法阵和陷阱,那国王陛下的宝库要怎么称呼?神也不能侵犯的绝对领域?啊,当然我不是在说裤袜上的那个,那个也只是jīng神上的壁垒而已……总之,不过就是三个地方嘛,你的房间,一个保管库还有你们神像后面的那个暗室。” 对于这巨大的吼声,心灵术士仅仅是回以一声冷笑。 他举起手,便将对手心中最后的一点期冀彻底抹杀:那只手里,一把通体黝黑的匕首被四指拨动,滴溜溜的转动着,遍布锯齿的锋刃上,闪烁的红光,血迹一般弦然yù滴。 “啊,说到这个,我还真不是说你们,你们那老巢里的东西实在是少了一点儿啊?我本来还以为一个邪教的大本营即使没有几十万白金币的身家,也至少应有个三五十件的魔法物品充充场面的……更何况你们还有那么个魔法物品商店对外营业。结果没想到就那么十几件东西还有一半是法储物品,啊,还有一半是一般人不能用的,真是寒酸。不过我看你们那个魔法商店应该是还有个进货地点吧?据我所知你们似乎在瑞特格家族的其他人那里渗透了很深啊?” “你,住口!” 那个不知所谓的敌人,那有意无意的揶揄,以及那个该死的,黑暗女神小丫头牧师稚嫩清脆的轻笑,简直像是无数尖针,一根根刺进老人的心中!让他全身那嫣红都几乎要涌上脑袋,再从口里喷出来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吞噬神血 战场上忽然安静了一瞬。 红sè的雾霭慢慢延伸,将周遭的一切,都包裹上一层难以查知的血sè,似乎残存在空气中的声音,也被慢慢吞噬其中。天空之中的残月,将那血sè调和成一种冷漠的暗淡,就像无法言喻的沉重,无声无息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小心,这个家伙的力量虽然已经与阿瑞斯托特勒失去了联系,但那仍旧是一个神祇的力量,如果不能将他与神血分开,我们就没有获胜的余地。”扯了扯黑暗jīng灵的手腕,带着她不动声sè的向后退却,半jīng灵小姐已经悄悄地向心灵术士传递过来一缕讯息。 “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分散他么?” “很可惜,不行,要知道那可是神之血,神的一部分……以我和烂香瓜的力量,现在还做不到。” “这么麻烦……看来只好先闪再说了。” “认真听人家说话啦!我是说,现在还做不到啊……不过只要你能够想办法重创他,我觉得还有一定的机会,只要给他几下狠的,让他无力控制神血,我就有七八成的把握把那东西弄下来。” “小小年纪不要学老人家大喘气嘛。不过给他几下狠的?他刚才那一下差一点就将我开膛破肚……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我才不小!而且,神血可是很有用的东西啊,就算是阿瑞斯托特勒这种废物,他的血同样也可以炼化成为无法比拟的强力药剂,这东西只要抽出一丝,我敢说任何法师都会为之疯狂,更何况如果交给女神,她很可能给你更多的奖赏哦?” “给他几下狠的是吧?我试试看……”爱德华轻轻伸出手。让细绒一般的长袍,滑到手腕,露出修长的手指……苍白的嘴角上勾起一个招牌的笑容。 幸好思维的交流速度脱离了一般意义上时间的限制,两人的对话不过在一瞬间完成。否则这几句无聊的言辞带来的空隙,可能都够对面那个老家伙发动几次突袭的了。 目注在那个红sè的人影上时,心灵术士心中忽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只是他已经被银sè侵染的双眸也因此微微一缩在心灵力量越发强盛的如今,他已经不会如普通人一般,忽略掉这些心中无端浮起的猜测,而是会谨慎地将它们作为一种参考和提示。 在心灵异””能构造的世界,唯心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一个无意义的词汇,而是构筑了整个世界的基石。 “首先,我应该称赞你,年轻的施法者。你确实是让我产生了动摇,也对于我主的计划产生了极端恶劣的影响。” 苍老的声音。打破短暂的静寂,那个红sè的人影。就这样静静立在空中……他用完全由血sè构造的眸子扫过周遭戒备的几个人。最终回到那一袭黑sè的长袍上。 一声轻叹间他似乎就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让刚刚那些将要疯狂一般的愤怒和恼恨从言谈间一扫而空: “如你这样的人,应该可以清楚,如今的事态,已经是不可挽回了,不管我的神殿遭受了怎样的破坏。都已经无关紧要,掌控了瑞特格家族的我,最终只会让一切复原,即使不过是多耗费一些力气。而你。注定不能扭转这一切……” “不可扭转?” 爱德华轻声冷笑,眯起眼睛。 对于一个心灵术士而言,故作的镇静,毫无意义。 虽然对方身体上那一层滚动的暗红,就像酸液一般消融掉所有碰触其上的思维触须,然而心灵术士仍旧可以明晰地捕捉到那属于人类的,不断散逸而出的负面感情波动。 “既然你拥有如此的力量,又为何要跟我讲什么道理呢?主祭先生,你不会是忘记了,你的神阿瑞斯什么的勒,和黑暗女士是老早之前就结下梁子的吧?神祇之间的恩怨,没有凡人化解的余地,那么此刻,难道不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更有到道理么?” “那么,你想试试看?用你那孱弱的力量?人类愚蠢的固有思维,看来永远是催生出狂妄的根源。好吧,简单的很啊……” 叹息一般的声音里,攻击发动! 腥红,源自于他手中不知何时握着的,带着细微锯齿獠牙的短剑!带起的残光就像是一条不断改变轨迹的红线,甚至看不到那神血化身的身体在地面上做出借力的动作,他已经忽然离地……整个身体就像是一枚飞弹般向爱德华shè了过来! 那是一瞬间的事情…… 就仿佛所有人都抿起嘴唇准备抽进一口冷气,但胸腔还未来得及扩张的刹那,神血化身那张猩红、光滑而冷漠,眼中闪耀电芒蓝火的面孔,就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近..””处!可怕的变化让人甚至无法来得及收束瞳仁,因此那种暗淡的红芒就变成了一种铺天盖地的冷厉气息虽然如火焰一般的红而明亮,然而与之接触的瞬间,灵魂深处的每一丝温度,便都会被它轻易地全部夺去! 于是包括两位牧师在内,所有人茫然而下意识地后退,看着那占据了视野的红光擦过,然后就是一声牙酸骨痛的摩擦锐响,跟随着砰砰地爆炸音,迸发的魔法火焰燃烧起来的时候,几道目光才注意到那敌对的两人,都已经离开了原地的空间,红sè的影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几十尺之外,一堵正在延展的晶壁前面。 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里,都只能捕捉到这既定的事实,唯有心灵术士,才明了那短短的一瞬间,发生的战斗。 令人战栗的危险战斗 刹那者一念,二十念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一弹指也不过七秒而已…… 但用刹那来形容这次交手,却没有丝毫的夸张就在那红光乍起的时候,唯有爱德华可以看见。那是那个暗红的人形,在短短一秒不到的时间里带起的残像,他做出了三次变向,每一次都将手中的匕首向前交叉出了一道十字形的剑痕! 但就在他剑刃及体的前一刻,空气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粘稠地自动拱起,形成一面坚壁,继而与剑刃撞出砰一声闷响,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以拿匕首的剑刃为中心在空气的墙壁上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那面墙上立刻出现细细密密的裂纹。然后四分五裂,轰然崩裂! 下一刻,就是法袍上自动延展开的法师护甲,层层水晕一般的能量波纹凝固空气,托住那锯齿獠牙的暗红剑身。再在下一刻火焰般燃烧起来!仅仅只是无力地托起了一点儿,那刀刃向前的轨迹。 刀刃之后。便是心灵术士的心脏! 那是已经足以让人类的身体微微战栗的惊讶没有那种惊恐之后的冰冷感觉。因为汗液都无法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仅是沁出体表,心脏也来不及加速搏动,唯有瞳孔骤然的收缩,才能跟上那迅捷无论的恐惧。 银sè的流光,于思维中成型,灌注晶石。用一种无法言喻的时间感知,牵扯上心灵术士的灵魂。 灰sè在眼中弥漫,将一切都固化在单独的时间祯里。 时间加速。 爱德华不由叹息了一声”心猎王权第三百九十九章吞噬神血”。 在之前的一个沙漏里,在这位计谋之王的秘密巢穴中。他几乎没有遇上像样的抵抗,被奴役的矮人与人类劳工,在获得zìyóu后爆发出的力量,已经足够将那里闹得天翻地覆。不过即使如此,想要清剿那留守的一百多号人物还是有些困难,让他耗费了一些力气。 如今看来,这显然构成了一些危险地浪费。 一个神血的化身……早知道有这样的对手,他绝对会最大限度的节省力量,应对战斗。 这思虑,只持续了短短一刹,然后胸口上传来的压力,就让爱德华大惊失sè! 脑海中闪过与炽天神侍战斗中经历的,时间加速被破解的一幕,让他不由反shèxìng的向后一滚,狼狈不堪地离开了原地!翻滚了三圈,他才支撑起身体,转头四顾,然而眼中的世界,仍旧被那无声的晦暗掩盖,象征着的力量仍旧在起效…… 当目光在不远处的人影上定格,惊魂普定的心灵术士不由在心中卧了一个大槽! 那晦暗的红sè身影举起手臂,竟然依旧在慢慢向前移动,虽然仿佛蜗牛一样缓慢,但却又无比坚定地,将那柄锯齿匕首向前探出去! 时间加速虽然等同于魔法中的时间停止,但两者从根本上说都并非是真的将事件停滞,只是施法者的动作进入到另外一种时间祯的运行之中……换一个爱德华理解的说法,不过就是以近乎光速的形态在移动自己罢了,但就在这样超前的时间祯里,对方竟然仍旧能够产生移动的动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可是比那个炽天神侍仅仅看了一眼就破解了时间加速的壮举,还要令爱德华惊讶的事情。 不过,惊讶归惊讶,他的心中,反而多少算是安定了一些。 丽莎小姐给他的提示非常准确,这个家伙能够凭借的,不过是神血残存在他身上的些许力量,这力量固然庞大,然而推动它的,却绝非是神祇那浩如烟海,无穷无尽的意志。 只是个人类罢了。 …… 十二秒的时间,是一闪即逝的。 在神血化身的感知里,那个敌人的一切动作,都突然变得无法查知,因此鲜红的眸子扫过面前,升腾延展的水晶墙壁,老者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疑惑。然后转头时,他才注意到那个黑sè的影子,不知”心猎王权”何时已经站在了视线的另一个角落心灵术士好整以暇地伸出手中握着的一柄细细的魔杖,将汹涌的正能量,灌注到依偎在他臂弯中的女子身体里。 女剑圣惊讶的挣扎了一下,可惜似乎无法用力……虽然四肢上那四道伤口正在正能量中不断合拢,然而造成了这种伤害的,可不仅仅是一柄普通的长剑而已公爵手中,那柄装饰的有些华丽的佩剑,看样子不过是最为简单的战阵指挥剑,但一抹莹莹的红光。却让它成为了一种堪比毒刃的凶恶武器。 “你不是个法师?不,应该是所谓的魔武双修么?狡猾的家伙,你确实有那么一点儿运气,不过,你应该明白,运气,不可能一直伴随在你的左右。” 老人皱起了眉头。在思维里寻找着解释这一切的可能。 如果那个敌人只是个单纯的法师,那么确实是早就被割开了喉咙,但若说是什么魔武双修……恐怕只会死得更快一点儿而已,这个世界虽然拥有着魔法的规则。但是对抗一个被神能加持到极限的刺客这种,只能用无敌二字形容的存在时,不管是单纯的剑术还是魔法,恐怕都只能落得个被瞬杀的结局。 不,显然不是这么单纯的。他身上可以看见,浓厚的炼狱气息……那么他远超常人的力量。应该就是来自于与下层界生物的交易。但那这也不成什么问题。邪魔们的力量,即使灌输多少,也无法与一位真正的神明对抗。 任何的抵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没有意义。 然而话音刚落,老者的身体便猛地颤抖! 因为几十尺外。原本正站在那里的他的另一个化身,那个曾经是巨剑剑士的血sè人形,此刻正做出一个可笑的姿态他转过头,似乎将全身的力量都用来扭转身体。用来抓住视野里那黑sè的剑柄,但又无法如愿那柄长达五尺有余,原本属于他的巨大剑刃,不知何时已经从废墟间被拔了出来,然后被一种力量驱动着,坚韧地刺进他的身体中,继而破开那血一般的身体。 血红sè的身体被切开的断面上,雾气散发出咝咝的声响,但那巨剑上滂湃的巨力却从未曾停止,只是压着钢铁向下,划过最后的距离,这最后的抵抗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于是下一刻,失去了生命的猩红就此彻底断裂,只留下剑刃砸在地面发出沉闷的轰响。 血红的怪物昂起头,然后这个动作就僵在了那里,最后化为一声长久的哀嚎……他的身体猛烈的崩解开来,””化作无数雾霭,向着四下散逸。 烟消云散。 这是怎么回事! 神血化身的面孔抽搐着,血红的眸子里,青蓝的光泽电芒般闪动不休,象征着他心中的惊讶,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在失去了神祇的意志直接加护的现在,他无力,也无暇在给自己的分身做出什么指示事实上,他没有去指挥那位公爵来配合他的进攻,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但没想到不过一个疏神之间,他的对手,已经同时重创了两者! 他究竟是什么人,不,真的是一个单纯的‘人’吗? 那真的是一个‘人’,能够做到的么? 神血化身心中,不由自主地浮起这样一个疑问,神赐的力量是如此的强大,几乎不是凡人可以想象,就在片刻之前,他还沉浸在那种不可匹敌的威力带来的狂喜中,自信可以掌控一切,完成最为伟大的计谋,成为神祇之下最为荣耀的存在,然而就在现在,那种狂喜与自信,却不由自主的开始消散 在那接二连三的打击里。 当然,他无从查知对手心中曾经感受到的惊惶,也不知道心灵术士心中的忧虑即使神血附身,他的灵魂仍旧只是个凡人,根本无暇在这种种接踵而至的冲击中,保持明净的思绪,老巢被掀,人手不足,计划纷乱,丧失了神的加护,而且又要在力量又不占优势的前提下取得计划的进展,这些可怕的问题萦绕之下,他能够正常思考就已经是心情足够冷静了。 而一个心灵术士,也不可能给予对手,洞察自己思维的机会。 他盯着那个年轻人的面孔,长长的兜帽微微垂落,yīn影遮蔽住他苍白面颊的上半,也将他所有的表情覆盖于黑暗,仅仅能够看到那抿起的嘴角上,一抹苍白冷漠的微笑,以及那yīn影中,双眸散发出的银sè光彩。 那是冰冷的,仿如金属的残光。 那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绷紧,他深深地吸进一口气,于是身周那丝丝缕缕的红雾,正在向着周遭,如同水波一般四散飞溅开,一圈圈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但那可不是什么水波,而是带来毁灭的暗之力。他们轻易地集中,无形的侵蚀,要将那个敌人杀戮于无形! 丝丝缕缕的神血,正在向他不断的集中,收拢,向着他刺过去! 但却是在以一种不可控制的方式。 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刺,也不是攻击,而是正在被无法阻挡的……吸收! 这个可怕的认知,让神血化身不由战栗……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神的血液,代表着神的力量,那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宏大,不可揣测的威能,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神的血液,代表着神的力量,那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宏大,不可揣测的威能, 第四百章进化 神血化身僵直着,看着那翻卷的红雾向后退开,几乎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产生了某种幻觉那个突然到来的人类,怎么可能做得到?神的力量,是至高无上的,绝不是凡人可以轻易染指! 是的,幻觉,这是不可能的!那么,一定是幻术或者其他什么! “你已经彻底失败了,恶徒!释放你那得自邪神的力量,投降吧!晨曦会抹去邪恶对于你的影响,你或者还能活着赎偿你的罪!” 圣武士的声音响起,铿锵有力。 那是自信带来的气势,或者,信仰的力量,就在于坚信……只不过,对于阿瑞斯托特勒的神血化身来说,这声音只是提醒了他,让这人类演化的怪物咬了咬牙,压下所有繁杂的思绪: “失败?我吗?” “我承认你们确实一再地令人感到惊讶,不过,仅仅凭借这些,你就认为,你们占据了优势?”他的身体再一次慢慢升起,然后开口道,声音里竟然带着一点笑意:“应该说,一切早就已经结束了,如今,你们只是在垂死挣扎而已!仅仅是有一点儿令人感到棘手罢了!” “真会虚张声势,yīn谋之王只教会了你这个么?”场地的一侧,半jīng灵小姐大声地冷笑起来。随手一挥,一道yīn影般的能量便向着神血化身飞了过去!可惜后者身周的红雾翻卷,便在半途将那yīn影消弭无形!根本没有将目光转开半分,一直盯着那个在空中慢慢移动的黑袍人影。 而心灵术士对于他的注目也并不关注,只是随手划开一道任意门,将手中扶着的女剑圣,送到她的亲属身边。唯有那深黑如影一般的长袍,微微荡起一些波纹。暗示着某种戒备的意味。 但神血化身也没有动。 他盯着那个年轻人的一举一动,却并没有阻止的意向似乎并不担心,那个力量强大的女子,可能会再一次给他带来麻烦。 广场上一下子沉寂下来,只留下一层淡淡的暮sè云雾,夜风吹拂,云雾扰动,沉寂得令人心悸。 “快!快!” 短暂的停顿之后,嘈杂与金属的铿锵,将所有人的注意力。稍微拉向着战场的周遭这个匪夷所思的战斗,显然终于引发了更多的关注。从第一组的法师和战士被神血化身一举歼灭,到心灵术士从虚空中出现,时间不过刚刚经过了半个沙漏的刻度。然而公爵治军之才,也同样名不””虚传。这短短的时间里,数量超过百人的骑士。已经在各个通道上出现。身后甚至还跟随着超过三十名的法师,以及他们的学徒,还有二十架以上的重弩,组成了一个新的战阵了! “我勇敢的骑士们,这些人是jiān细和反贼,是准备刺杀我的刺客!” 就在这一刻。一直木然静立的公爵大人忽然提气扬声,语声一时间竟然绝不逊sè于幻音术的力场……滚滚传出的声音,足够让汇聚起来的军力纷纷一震! 螳臂挡车的小鬼们,我看看你们要如何应付……你们的力量或者不错。不过,控制了那位公爵,整个瑞特格家族,就等于在我的手中了!神血化身发出一个低低的笑,尖利地刺进每一个想要嘲讽的人耳中:“以你们的力量,这些小人物应该不是问题吧?所以你们也不妨杀了他们?让我看一看你们的力量?哈哈哈,哈哈……” 只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他听见公爵的声音,在此刻已经继续了下去:“……不过,他们的力量不值一提,而且准备向我投诚,只有那个红sè的人形才是他们的首领,你们无需顾忌别人,只要杀死他就够了!” “什?混……” 神血化身一声惊怒的咒骂尚未结束,鼓山城的法师们已经开始了他们的进攻!一片片的光焰五光十sè,耀人眼目!虽然都只是些徘徊在法师门槛边缘的平庸之辈,然而他们受到的训练显然颇为适应战场出手便是法术飞弹,闪电术这样令人无从闪避的法术,虽然神血化身立刻凝聚起一片血雾,将那密密麻麻五颜六sè的能量瞬间吞噬,但还是免不了一阵手忙脚乱! 不过,他随即就在一个暴躁的咆哮中,发动了反击! 一道血红的云团像是鞭子一样延展,瞬间已经卷过了千尺范围的周遭,女墙和垛口厚重的青石在这种力量之下仿佛nǎi酪一样被切开,随即被破坏了结构的城墙便轰隆隆的开始坍塌!残余的魔法力量,凌乱地噼啪炸裂,带起一团团的烟尘…… 然后在下一瞬间,稍微停息。 一阵魔法吹起的风,卷开稀薄的尘土,露出zhōngyāng,那个一片血红的暗影,那红sè的面孔上,满是惊异,疑惑和不可置信的神sè,将那血红sè的诡异,也冲淡了许多! 然而,在他开口吐出咒骂之前,他的对手已经慢悠悠的开口。 ..””“在cāo纵你的那种分身,或者公爵殿下的时候,你好像只能以神能发动给一些法术?而且显然,你这家伙并不擅长这种力量吧?攻击大而无当,粗糙得很,平rì里你从没有仔细研究过神术?你这样也算是个祭司?真是奇葩。” 心灵术士轻轻的声音,被心灵力量推动,清晰地印进场地间,每一个人的脑海: “而如果他以自己的能力进行突袭,虽然拥有令人棘手的速度,却又无法顾及到公爵……还有个问题,他在进行那种高速的移动时,似乎是不能随意攻击的。而且很有可能,会给与他的jīng神很大的负担,让他无法连续的使用。” “住口!” 神血的化身尖叫着打断对方,他的脑中混乱一团,已经无法再让自己保持那种有条不紊的心态了 实际上,他此刻的心里,正在不断地向计谋之王祈祷。试图弄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为何那个该死的小鬼出现才不过短短的几十个呼吸,却已经将他现在这个状态下所有的弱点都一一道出?! 虽然本来,这些弱点,都不应该成为弱点的…… 完整的神血化身,会让他的灵魂,直接与神祇产生联系,那巨大的意识,可以完美的cāo纵力量,将所有的弱点都消泯于无形,然而在法阵遭到破坏的现在。这些原本不曾预料的弱点就成了最大的麻烦。 而更加糟糕的是,一时之间,他几乎想不出什么能够让他摆脱这种窘境的言论,因此瞪了半天眼睛,他的喉结上下涌动。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来:“你们……死定了。” 这声音因为愤怒而变调,然而却更加嘹亮。层层增强。仿如野兽的哀号,巨大的声音汇聚成狂风,在这战场中不断回荡着! 一阵冰冷的浸满了全身。 爱德华的双眉一挑,感觉自己莫名的振奋起来。 那冰冷……有些像是寒,不过却并不会让人感到那种不快的刺痛,就像是整个人正在被慢慢送进柔和的冷水中。反而颇为舒适,而且,身体的内部升起的燥热,反而有些更加渴望那种冰冷。就像是在一个闷热的天气里,来到了泳池的那种感觉? 心灵术士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来。 若是仔细观察,那气息之中,已经带上了些许晦暗的红sè! ”心猎王权第四百章进化”强大吧,要强大,更更强大,强大到任谁也无法cāo纵我们的命运…… 思维之中,掠过一些什么。 然而在这一瞬间,心灵术士已经无暇去捕捉那细微的思绪。 甚至没有顾及,那呼吸间的变异他抬起视线,银光闪烁的眸子里,映出那个强大敌人血sè的身影,思虑转动的刹那,目光里的敌人仿佛调整了焦距后变得清晰起来!甚至在一瞬间,连对方身周荡涤的雾气,那种悬浮在空中的血雾的颗粒,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了! jīng神力旋动流转,仿佛大脑皮层上正泛起无数电火,汇聚一片能量的海洋,那是前所未有,充溢着力量的感觉。 他飘浮着,忽然仰天发出一声无声咆哮! 因此而伸展开来的,并非声音,而是他的jīng神,无数的jīng神的丝线,在空中向外喷发!延展到最为极限的极限,那一个刹那,感觉是如此的新颖,独特,却又有几分熟悉……这短短的一瞬,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已经在他jīng神触须的触及之下,爱德华可以感受到空间中的每一寸,每一分,每一个细节,那种了然的感觉,甚至延续到空间里每一寸每一分的空气流动,地面上每一粒灰尘,每一个人的每一个细胞! 心中的一种了然,让他不必看,不必听,便能够感受到周遭的所有。让他明白那些远在外围的士兵们心中的紧张,恐惧,和因此而激发的勇气,那种被称为热血与蛮勇的东西,在更近的地方,圣武士心中毫无根据,却坚定不移的使命感,法师学徒转动不休的惊讶和关于逃走的思虑,甚至是两位牧师心中,那种对他的紧张忧虑,却又和无理由的新任混合的感受,也几乎一分不差地送进了他的思绪。 而同样是这明悟,告诉他这是一次心灵力量的爆发,但又不同于那第一次。 因为这一次,是他自己在控制着这力量! 银sè的瞳孔,微微收缩。 对手的攻击,来了…… 神血化身的身体已经化作了一溜残光!血红的外表在瞬间竟然炸开了无数细小的血滴!危险之极的预感,彻底笼罩了这个怪物的全部身心,那强大的压力,让他战栗,让他恐慌,让他不顾一切的选择,在对方威胁到自己之前,要抢先将之置于死地! 然而,是那样轻松么? 空中,瞬间爆开了一蓬血雨”心猎王权”!猩红的雨滴,纷纷洒洒的落下。思维构造的触须,如丝一般纤细延展,构造缠绕出常人无法理解的网络,将空间中自然地能量,汇聚成为堪比巨人的力量。阻挡住那神血最为直接的攻击! 但这只是开始。 爱德华眯起眼睛,思虑转动,于是,那念力便以一种无比的迅疾,震荡不休,顷刻间将那红sè切割成为无数碎片,摩擦成为一大片浓稠的血雾!然后,这红雾便逐渐地淡薄……向他靠近,继而消失在他黑sè的身影里,让他的思维。更加明晰,准确。 双眼中那银sè的光晕,亮如繁星! ……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不。他到底是什么?” 战场的边缘,女剑圣扶着自己的侄女的肩膀。怔怔地看着空中那超出了常人理解的一幕。不由轻声开口。 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压下自己心中的震惊…… 那个一袭黑袍的小鬼,她有些印象因为距离与这个人进行过战斗,还不过一天。然而那个时候,这个年轻的施法者表现出的力量可不是现在这样……虽然有着令人无法理解的地方,但对于一位剑圣来说。完全没有威胁,只是有些奇怪有趣罢了。 可现在…… “我不知道……”女圣武士仰起头,眸子里的焦点有些分散,喃喃的语声如在梦中。她毕竟没有长辈那样强大的力量,和丰富的见识,眼前发生的一切,几乎摧毁了她的常识:“威利安说过,他……和这个人同为学院的学徒,但是……” “一个学徒?荒谬!” 女剑圣不自觉的提高声音!然后摇了摇头,让暗红的发丝微微摆荡。 那个红sè的怪物……虽然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但它拥有的力量自然是毋庸置疑的那个瞬间就将几十名骑士碾压成为烂泥的力量,还有那可怕的威压,是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甚至超出了一般的怪物的等级! 对了,刚刚的只言片语之中,他自称那是神赐予他的力量似乎也只有这个理由,可以解释得通了。只是不管给予那力量的,真的是一个邪神,或者是强大的恶魔,又或是其他的异怪,这种力量,都不是常人能够比拟的。 至少,以她的力量,不可能正面抗衡。 可就在眼前,那个””一身黑袍的小鬼,却正在做这件他做不到的事情……至少看上去,他几乎已经接近成功那绝不可能仅仅是一个学徒的力量,可以做到的! “吼!” 神血化身在咆哮! 此刻,什么计策,什么谋划,都似乎都开始变得单纯了!全部都成为了心中勃发怒意的一种催化!当这感觉到达极限,他低吼一声仿佛想要将对方千刀万剐!而神的力量,也回应了他的思想无数的触手从他的身体上伸展出来,在空中挥舞,带出令人心悸的破空声!那些液体构筑的触须转眼间已经幻化变形,每一条的末端,都锋利如刀!他们翻搅挥动,向着那个黑sè的人影包裹过去! 然而,这注定劳而无功。 因为每一条血红的触须,都只能在那个人类面前的空间里被截停!虽然距离那人类的身体,不过区区尺许的间隔,但就是这短短的没有丝毫障碍的空间,却是一道它不可逾越的天前鸿沟,无论那血sè的触须是刀刃,还是尖刺,亦或重锤,都只能在空间里生生停滞,一寸分,也无从突破! 而这,只是开始。 无数由能量构成的波纹四面散开,轻而易举地抓住神血化身的手臂! 那怪物不由呆住! 继而,猛地挣扎! 但无形的力量,堪比巨龙,将他牢牢牵制,那抓住了他的无形巨手,坚决而又缓慢地向外一拉,他的一只手臂就离体而去! 可怕的疼痛袭上他的大脑,让他无比痛苦的惨呼! 神血化身本能地挣扎了一下,血红的线条向外延展,想要把它重新联系这本应可以完成的神迹,此刻却并没有出现。他怔了怔,却发觉已经失去了和那断臂,不,和那一部分神血的一切联系! 然后,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就在他的眼前,断臂在高频震荡的力场作用下化为血雨,血雾! 那个人类伸出手,一抹银光在他指尖闪烁跳跃,那些血雾便被无形的力量控制,向他的手中涌了过去! “你……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整个人扭曲了一下,神血化身失去了他的形体,如一团雾般向后飘散,再在几十尺之外的地方重新凝聚,化作低声嘶吼,如野兽般咆哮的老人的形体…… 这重重的创伤,让他恢复了几分理智!也让他终于确认,这个敌人,这个可怕的敌人,确实是拥有着他无法理解的力量,他竟然可以切断神祇赐予他的神血,并且割裂那神血与自己的联系,再将之据为己有! 掠夺神的力量?这怎么可能,这是侵犯了神祇领域的力量!一个凡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他终于发现,自己在不知何时,已经彻底的掉进了一个陷阱之中!从一开始,他可能就已经不再是猎人,而是猎物……是那个可怕人类抓在手中的猎物了! “爱德华?” 地面上,两个女子同时呆滞着,他们望着那个骤然变得如斯强大的人,那毫不犹豫的动作,那双冰冷的银sè眼睛,让她们的感觉变得极端的怪异,悬浮在空中的那个黑sè的影子,已经不是她们熟悉的某个存在,而是陌生,凶恶,可怕难言! 第四百章 “不~~~~~~!” 神血化身咆哮着,那双眼变得更加红,就像流淌着浓稠的血液,而他凄惨凌厉的吼声如同yīn魂哀号,尖锐地刺进周遭每一个人的头脑,引发他们的恐惧……即使远在千尺之外的城墙上的骑士,也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 心中的不甘,驱使那怪物一刻不停地挣扎。 他知道,自己能够调用的力量,本应绝不止如此若是不顾一切,他本应该可以催生出无比强大的力量,至少可以将周遭的一切,包括这座城堡都彻底毁灭!只是神的领域,不是凡人能够轻易踏足,若没有一位货真价实的神祇引导灵魂,那么那力量一旦爆发,最终在击败敌人的同时,也会将那个狂妄愚蠢的使用者吞噬得不剩一丝残渣。 因此从失去了与神祇的联系,他就一直理智地控制着它,以防自己遭到反噬的厄运。然而现在,这种理智,却变成了他痛苦的根源在已经极端危急的此刻,他发现他已经来不及释放出任何超出那血刃挥击的力量!脑海中一种怪异的感觉,让他迷茫,让他衰弱,他只能徒劳地抵抗那种吞噬,眼看着自己的一切被一点点的慢慢剥夺! 他拼命的压榨着力量,已经不再顾及那是不是会对于自己造成损害哪怕伤及xìng命,他也必须要远离那个敌人,结束这可怕的吞噬!他绝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属于他的神祇的力量就此被夺取!那会让他背负上无可衡量的重罪,即使死亡,他的灵魂也只能在被束缚神前,在无尽的折磨之中永远痛苦哀嚎! 然而身在空中,无从借力。那种怪异的力量源自于四面八方,扣锁住他的每一个关节,每一条肌肉,甚至是那些能够水一般流动的神血!无论如何挣扎,他都没有任何手段与机会,能够逃出这种束缚! 那个人渗出的手掌上,那一点银sè的光辉带有着无比的力量,正在抽丝剥茧一般将他身上的神血一点一点的抽出然后同化,而这位曾经强大的祭司的命运只能是在这场力量的饕餮后消弭无踪,甚至剩不下一点微尘。 不。不会就这样结束的…… 就算是死,我也要你,要你们和我一起被埋葬! 那个老人的面孔模糊起来!他在尖嚎声中收缩成为一团!血红的的外表骤然明亮,纫一般开始发光! 而在这个诡异的光泽里,那个勉强成型的身体已经逐渐分崩离析。红sè的神””血液体一般的流动。让他看上去就像一块被吞进胃里的肉,又好像正在强酸中溶解的金属。一张因为恐怖痛苦而扭曲的脸一会鼓胀一会干瘪。仿佛水母一样被无形的力量扯来扯去…… 然而。这滑稽又诡异的力量,带来的却是无比强大的毁灭! 空气在这个瞬间,掀起可怕的飓风!让两人周遭的灰尘,猛地扬起! 然而,就在那血光爆发的刹那,那银sè的光芒却是越来越盛。渐渐化成了犹若水波般的实质! 这水银一样的光泽蔓延而出。缠绕着那个黑sè的身影,在他面前勾勒出一个又一个银sè的符文。以他的身体为中心,一股强烈的罡风如龙卷般狂扫着周围的物体……但那符文形成的速度,却越发迅捷。三五个呼吸之后,便已经构造出足有一人高下,古老难明的法阵! “神啊,那是什么?” “快离开这里……” 所有人都在惊慌,在呐喊,在不知所措…… 幽幽的光芒透过暴风席卷起来的会灰烬,勾勒出一副可怕的场景两种颜sè混合下的光,仿佛血液一样的粘稠。能量漩涡在其中撞击、融合、分裂,让每个目注它的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没有多少人能知道那力量代表着什么样的危险,但是所有人都能从那血sè的光晕之中,看到浓重的不详。 “法师们,阻止这个邪恶的法术!用你们最大的力量!” 一个声音做出了指引,让所有人如梦初醒,于是随着短促或者冗长的咒文,无数的光泽在外围闪亮! 标枪般的闪电,点点橘红的火光,紫黑的飞弹,洁白的冰枪。无数魔法的力量向前迸发!汇入到那暴起的风暴里! 然而,徒劳无功。 无论是什么样的力量,都在那暴风的面前无所作为像是击打在透明的墙壁上一样被偏转,然后被吸入,却发出雷鸣般的巨大声浪! 下一刻,爆炸来了!可怕的振动以暴风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在空气中形成一波一波的涟漪。前面的还没有消散,又被后面的推到更高亢的地步。最后空气在这种强力的呼啸中破碎了,连带着毁坏了所有存在于空气中的事物。 一瞬间,每一个人耳内的声音,就被嗡嗡的鸣响覆盖! ..””他们呆滞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静静地立在一片空旷中心的身影。 那个黑sè的,可怕身影。 直到他慢慢地抬起头,扫过周遭。 于是一股恐怖的气息忽然凭空降下,加在战场上每个人身上。让他们的心神猛震! 若说刚才那个血sè人影身上那种恐怖的感觉,是凶猛残暴地肆意轰击着人们的头脑,让他们本能恐惧的怪物的话,那么这个人身上的气势,便是无声无息地刺进人们灵魂的,那种yīn柔的怨灵!仅仅只是静立在那里,便会让所有接触到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颤抖。 然后,当所有人都感觉眼前一花时,他已经离开了原地,出现在那位被圣武士搀扶着的女子面前了。 他伸出一只手。 女剑圣微微一惊,本能地想要抽身,躲开那只手虽然不久之前,就是只苍白瘦长的手搭在她的背上,将她从他哥哥手持的利刃之下救出的。然而在刚刚一瞬间,那诡异的气势里。那只手却似乎极端可怕。就像是从九层地狱深处,最为恐惧黑暗的地方探出的魔爪。 那支法杖里正能量不计代价的灌注之下,她四肢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小半,也已经恢复了几分感觉,这个本能的移动,本应让她可以后退七八尺。然而就在她移动身体之前,如钢铁一般坚韧的力量已经围拢,将她完全束缚!继而眼前的身影微微一晃,修长的指尖已经在她的四处伤口上一一抹过。 女子蹙起眉头,伤口上虫蚁游动一般的感觉。引发火辣的刺痛,让她不由低呼一声…… 但这感知消散得更快,当暗红的血滴沁出伤口,在他手中汇聚,慢慢消融。温暖得如同水流一样的能量失去了阻碍,在下一刻就将她的四处伤口完全封闭。修补完整。然后。当她茫然地抬起头,便注意到那个人影已经伸出手,凭空一引。 于是远在百尺之外的格陵兰公爵,猛地一震! 血红的光,被这遥遥的一挥所吸引一般,向着那个人的手中飞去。留下慢慢软倒的公爵……而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回转的瞬间,那个人已经转身而行。 一步。 他向前迈步……然而这脚步落下,他的身体,已经站上了城堡外围的护墙!只是百多道注视着他的目光。却没有一”心猎王权第四百章”人能够捕捉到,这其中的过程。事实上,若不是一个声音在结结巴巴的叫喊,甚至没有人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他到了什么地方! “你……你想干什么?邪恶的法师,你……” 发出声音的,是一位骑士。他浑身颤抖着,试图后退,来躲避那剑刃一般锐利冰冷的银sè目光,然而,却最终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智谋之王会给你们永恒的折磨!他会……”汗水在骑士的头盔缝隙里流淌下来,他颤抖着盯着那个沉默的对手,嘴唇干涸,但最终发出一个崩溃般的诅咒! 他就那样尖嚎着拔剑,一剑刺向那个黑sè的影子的脖颈,然而他瞪大了的眼睛里,只映出飞向那个敌人的咽喉的剑尖,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血液迸溅事实上,他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 “你的神现在可救不了你。”隐藏在yīn影里的年轻面孔,被绿sè的光泽映亮,而那光泽仅仅一闪,那个粗壮的骑士,已经在瞬间崩散,化作了一天散碎的灰烬! 那是解离术。 观察到这一切的法师们不由得判断,继而发现,那一袭黑袍微转之间,便已经跨过了几十尺长的城墙,来到他们和几十个骑士聚集的塔楼顶端处! 那个黑袍中的人影,微微扬起下巴,嘴角扭曲着翘起,于是苍白的半张脸上带出一缕奇特的笑容;而再往上,兜帽遮住一线光明,在鼻梁之上的部位留下一抹浓郁的黑暗。仅仅让那银sè的眼中的视线,落在法师群内,一个一身灰袍,看上去极不起眼的人身上。 但能够被他注意的,自然不会是不起眼的人。 “杀了他!”那个法师猛地抬起头,露出那曾经是武器商店店主的中年人的面孔,以及一个尖利的吼叫!而随着这声音,在他身后的骑士之中,便有十余支劲弩在崩地一声颤鸣里同时扑向那身黑sè的罩袍! 然后,这位店主先生嘴唇微微抖了抖,抬手就点出一片璀璨的电火! 闪电束。 那是高阶魔网强化的闪电,速度之快,是作为突袭的首选,而它的威力之大,甚至足够焚化魔法的造物! 可惜在那个人的眼中,这根本不值一提 电芒在空间里扯出一道灼目的电光,树枝一般延展开来,照”心猎王权”亮了千尺的天空,但那位施法者却不由呆滞了一下电芒之前,那个本应被轰击的目标。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连那十几只劲弩,也就此不知去向!他惶然后退,四下观望时,目光所及之处,已经是尸体狼藉! 映入他眼中的,是一片诡异的静寂。 哨塔的顶端,不知何时,已经空了,十余具骑士的尸体,静静地匍匐于地。而周围的其余人,却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碉楼的边缘,他们举起手中的弓弩长枪,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每一具尸体,都是他孰知的,那是他花费了巨大的力量和无数财力,送进公爵近卫队之中的阿瑞斯托特勒的jīng英信徒! 他也仅仅只能看到这些,而无法猜测刚刚的几秒之内,发生的事情在别人的眼中,他刚刚抬起了手掌。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而那个黑袍的人影,仅仅是抬起目光,向那一片骑士说出两个词。 “你们后退。” 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深深地刺进周遭那些骑士的脑海。让他们一阵气血翻腾,不由自主地服从…… 然后那个黑袍中的年轻人好整以暇的地伸出一只手。几个细微的咔咔声中。五六个没有听到这声音的骑士就已经停止了活动凭空而生的巨大力量,将他们的脖颈直接扭曲成了一种奇怪的角度! 最后,被抛入另一段时间的施法者,才刚刚在一片银光中返回,于是理所当然地,迎接他的就是面前一片空旷的空间。以及浸沏进脑海深处,沉重的心灵震爆的能量! 让那个可怜的高阶施法者,像是木头一样一头栽倒,所有准备好的法术能力。也就成了废物。 力量,这就是力量的感觉。 刹那之间,战斗已经结束了。 心灵术士慢慢地眯起眼睛,感受着身体里,意识从脑海中慢慢浮现,然后引燃全身血液的感觉。身体中的力量不断增幅,强大的甚至让自己感到了一种无法呼吸的压迫,在那种恐怖的速度面前,身体周围的空气就像是水银般黏稠。眼前的世界就像是电影慢镜头般,连细微的改变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苍白的嘴角扭动着,勾勒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那种cāo纵着弱者的快感,从那杀戮的兴奋中慢慢透出。让心灵术士不觉有些沉溺的感觉。但随即,他又””有些怅然地摇了摇头因为在这里,似乎已经再也没有了任何合适的对手。 “爱德华!”“爱德华你……” 两个声音将爱德华的注意力分散到身侧,不远处,两位牧师小姐正走出任意门的光环,但她们却并没有如往常一样走上前,只是远远低望着那个骤然变得如斯强大的人,那毫不犹豫的动作,那双冰冷的银sè眼睛,让她们的感觉变得极端的怪异,甚至不由自主的绷紧了每一根神经。就像是悬浮在空中的那个黑sè的影子,已经不是她们熟悉的某个存在,而是陌生,凶恶,可怕难言的魔兽,恶魔或者其他的什么…… “什么?”心灵术士微笑道。 “你的样子……” “嗯?我的样子怎么了?” 随口的反问让两个女孩子微微一怔,因为眼前的人类似乎又产生了一些变化。他摸着面孔,眨了眨眼睛,于是那两轮星月般明亮的银火就在他的瞳仁中熄灭,褐sè的眸子,唇角扬起的笑意,让隐藏在兜帽yīn影里面孔,重新温和,平凡起来,与记忆里的那个年轻人,没有丝毫的不同。 “你刚才的样子,很可怕……”瞪着那张熟悉的脸,丽莎与达赫妮同时沉默,交换了一个目光之后,半jīng灵才心有余悸地开口:“真的,太可怕了,简直不像是你了。”顿了顿,她补充道:“你到底干了些什么?是用把那个家伙给杀了么?” “是吗” 然后,每一个人的目光里,都显出了一种独特的茫然,他们打量着周遭,似乎从未见过这里的某些变化,然后开始忍不住低声的议论、 “这里怎么了?敌人在哪里?” 爱德华轻轻点头。 就像是之前曾感受过的那样,爆发中,那仿佛无所不能的感觉,正在从他的jīng神中褪去,可能在片刻之后,便会如梦境般烟消云散。但他却可以在这感觉完全消退之前,鼓动出即使是心灵术士也难以推动的奇迹 比方说,将一个原本只能够作用于一人的异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扩展方式,发动到jīng神触须连接的每一个灵魂,将他们的记忆篡改,抹消。让之前的那件事情,变成他们无从理解的永久谜团。 可惜,即使是灵魂的爆发,也并非没有极限。注定无法影响的东西,还是无法 那是一种宏大而低沉的声音,像是雷鸣,传之于九天之外,然而每一个听到它的人,似乎都能在一瞬间明了,其中蕴含的情绪,那是纯粹的愤怒,仅仅是透过声音传递而来,亿万分之一的一丝,也足够让任何一个常人瑟缩于地,惶恐难安。 似乎都能在一瞬间明了,其中蕴含的情绪,那是纯粹的愤怒,仅仅是透过声音传递而来,亿万分之一的一丝,也足够让任何一个常人瑟缩于地那是一种宏大而低沉的声音,像是雷鸣,传之于九天之外,然而每一个听到它的人,似乎都能在一瞬间明了,其中蕴含的情绪,那是纯粹的愤怒,仅仅是透过声音传递而来,亿万分之一的一丝,也足够让任何一个常人瑟缩于地,惶恐难安。 第四百零二章 呜呜呜,没写完,后改 然而恐惧,终究只是短暂的存在,从出现的一刻,它注定湮没在那些永恒的东西里……比如死亡,比如时间…… 当温暖的夏rì艳阳,再一次占据了天空的正中时,神怒一般的咆哮,也已经只剩下了爱德华记忆之中那淡淡地、名为记忆的残渣碎屑。虽然仍旧会时不时地浮上脑海,然而已经不足以再扰乱他的思绪。 “抱歉,我有些走神了……”露出一个歉然的笑意,爱德华抬起视线。 视线里房间并不宽阔,依旧如同这座城堡中的大部分房间一样朴素而缺乏装饰,除了那胡桃木的简单书架,便只有一张简朴的木桌,四把椅子。唯有那黑沉沉的木器表面光洁如镜,让一种奇妙的气势,将原本的简单化为了简约。 而此时,这简约,则显得更加大气,因为在爱德华面前,格陵兰公爵正危襟正坐。 这位公爵苍白的面孔上仍旧没有一丝血sè,但看上去却不再有那种衰弱的感觉了,那挺拔的坐姿与整洁的黑sè外袍,在贵族的优雅之外,完美的衬托出了他身上的那种只属于强者的高傲气息。 “爱德华子爵,请容许我表达最为诚挚的谢意,因为我的判断失误,造成这样恶劣的影响,如果不是您及时施予援手的话,这一次鼓山城和瑞特格家族,可能都要遭遇到一场劫难,”公爵开口道,继而贵族式地微微低下头,带着真诚地感激道:“虽然仅仅只是口头上的谢意有些微不足道,但我希望您能接受我的万分感激。我和格瑞德家族。都欠您一个天大的人情。” “您太客气了,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互助互利,本就是贵族应该遵循的义务。更何况对于公爵阁下,我一向是十分敬仰的,能够给您帮助,是我的荣幸。”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人眨着眼睛,微微一笑:“而且,说不定用不了多久,我就有些事情。要求助于公爵阁下您呢。” 他微微一笑,不再做出更多的做作,只是伸手,从他身后的女子手中,接过了一个口袋。 当然。能够留在这里,旁听两者对话的。不会是一位身份平庸的人物。此刻静立于公爵身后的。就是那个称呼他为兄长的女子。 那位女剑圣。 只是她如今已经换掉了那件甲胄,代之以平凡””的贵族服饰并非华丽的裙袍,而是jīng干的猎装,她齐肩的暗红发丝松松地挽了一个马尾,让不施粉黛的面容更见英气,细长的眉头之下。微红的眸子一眨不眨,在心灵术士身上停驻。表情似笑非笑,而目光中的情绪,却充溢着玩味。 一如之前交手后。曾经留给他的眼神。 就像是一个孩子,正在看一件非常稀奇的……玩具? 总之,那其中蕴含的意义吗,让爱德华眉头微挑,目光只是微微一触,他便放开了视线,不再去与之对视。 更何况,现在较为重要的,是眼前的利益。 公爵推过来那些银线扎紧的黑sè丝绒口袋塞的鼓鼓囊囊,他轻轻的扯开了银线,于是一个个有些混浊,闪烁着微光的光洁石块就倾泻出来,铺满了一片桌面。那五颜六sè的光泽,让心灵术士的眸子,微微移动。 “这是?”他抬起头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是恰到好处的惊讶。 “自然是瑞特格家族的谢礼,您不会以为,我们对于这样的恩情,会只用一句虚无的话语,来作为应答吧?”公爵难得地眨了眨眼睛,微笑起来。 爱德华点了点头。 宝石是这个世界上最方便的硬通货之一,不但极小的数量就可以拥有极高的价格,而且对于施法者来说,这是远超过金银这类贵金属的东西除了值钱,还是制作法术道具或是法术材料的重要材质。 当然,根据成分不同,宝石的价格,相差极大。不过爱德华已经进行过数次这样的大额交易,他手头上的各sè宝石,已经不下五百所以微微打量,他就分辨出这些宝石的价值祖母绿,猫眼石,暖sè晶,亮黑碧玺,绯红之泪,兰宝石……不仅种类繁多,而且都是上品,每一块拇指大小的宝石,便足够换取近千的金币。 这一袋宝石的价值,至少也超过了金币十万之数,这个数字,即使是一位公爵,也不是可以轻易拿出来的。 但作为谢礼,这代价不菲的付出,却绝不是赔本的买卖。 族中的异见者,对于贵族家族来说往往不过是疥癣之疾,甚至还有着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的积极作用,然而么潜伏在家族中的邪教徒,就绝对就是恶xìng的肿瘤更何况这些家伙们还在密谋将整个家族推入到不可预知的黑暗..””道路之上,能够在爆发之前将之完全清除,不啻于给予家族一个重生机会。别说是一批宝石,就算是更大的代价,这位公爵也绝对会二话不说的直接付出。 更何况,这宝石的作用,显然还不止谢礼而已。 “爱德华阁下,实际上,我还有一事相求。”“按照你的这个……这个属下的说法,他们对于瑞特格家族的渗透,实在是超出了我的想象,我自认为可以设一个局势将他们消灭,但看来我真的是太过自信了,家族之中的一些成员,甚至包括我的一个儿子,都已经受到了他们的蛊惑。” 公爵抬起目光,在爱德华身后,那个木然静立的人身上扫了一眼。 在他的记忆里,这个人是瑞特格家族的一名法师,能力并不出众,只能算是中等偏上,为人低调,但资历够老,已经为家族服务了十余年的时间,因此虽然经常会以采集魔法材料的借口离开。但也并不影响他受到器重。 不过如今,这个记忆中的印象,已经毫无意义,因为这位法师的身份,竟然是那个什么神祇的教会的高级成员,是昨晚那一起事件的幕后主使之一! 而现在,他却又已经成为了面前这个年轻的子爵的仆从那双眼睛之中,迷茫的平静,正是受到了特殊的魔法,禁锢了灵魂的证明。 目光与之交汇时。公爵的眉头,便不由得皱的更紧。 事实上,正是由于这个人的地位足够高,能够接触的核心机密也足够多,整个城市。甚至瑞特格整个领地之中的所有yīn谋之神的神殿和主要潜藏人员,才会被抓得足够干净。其中还包括了瑞特格。以及那倒霉的蒂森克虏家族的某些成员……能够揪出这些家族之中巨大不安因素,对于格陵兰公爵来说,意义何等重大?至少用天大这个词汇作为形容,确实是并不为过。 然而,能够轻易地控制这样一个人,那个少年人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可怕? “这样的局面,是我没有考虑到的,而这一次,虽然将他们潜藏在鼓山城中的势里连根拔起。但是我的损失不小。加上反叛分子,我的jīng锐骑兵之中至少有三分之一被损失了,这还不包括那些普通的战士,虽然在军力上,我仍然掌握着绝对的优势,但还有蒂森克虏……那些家伙们显然不可能就此坐以待毙,我想一旦我做出了动作,他们便会立刻以一个全线反扑的方式来作为回应。” ”心猎王权第四百零二章”定了定神,公爵开口道。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不过,一个心灵术士,自然不会将自己的任何表情轻易表露出来。 “在一段时间之内,瑞特格家族,恐怕都要进入一个自顾不暇的乱局之中。因此,您的帮助,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就显得弥足珍贵了。”公爵叹息道:“在全面战争的情况下,几百件武器装备的补给实在是火灾中的一小碗水而已。所以,我们之前的协议,现在已经必须要进行更改了。” “公爵阁下,对于武器的生产,我想您所知道的并不见得会比我少,即使并不是什么高级的货sè,但是铠甲的制作仍旧需要人手,大量的人手。而现在的我,只是个小小的一城之主,即使您下了足够的订单,我也拿不出那样多的人手来进行生产……” “我可以提供给你更多的人手。” 公爵的眉头皱了皱,他轻轻的伸手握住面前的茶杯,却并不端起: “我已经听说了,您的领地之中,有为数众多的半jīng灵,他们将您的城市,视作他们新的故乡?那么,我可以考虑将我领地上的半jīng灵,送返回他们新的故乡去,我想,这对于他们而言,会是一种安慰吧,而这些人之中,不乏手艺高超的匠人,我想,他们应该可以为你的领地,增加一些” 当然,关于爱德华的消息,这位公爵阁下即使拥有与他的爵位以及家族规模相应的情报网,也不可能如此快的得到有关于黑暗女士,他知道的,不过都是爱德华想让他知道的罢了。 yīn谋之神的教会们几乎将鼓山给挖了个空,在下面建立了不小的一个空间,用以锻造武器这里天然的地理优势,可以借助地热的力量,只是他们的能力与爱德华相比,实在是差的太远了,虽然规模远胜,不过产量却无法相提并论,可能也就是武装了千把人就已经不错了。 虽然那位公爵殿下接下来肯定是要掌握了这恶搞工厂,但那里面剩下来的存货可能还没有怎么多,其中大部分的成品都已经被通过一个传送法阵秘密运输到了不知什么地方。 而这个狡猾的老家伙,等于是用刚才的那些钱来买走了这个地下的兵工厂和里面的东西…… 爱德华摇了摇头当然,从刚一开始他就对于那些玩意儿没有什么兴趣,生产规模太小了,技术也落后。更重要的”心猎王权”是地点在对方的地盘,他根本不可能全都搬走,用来换些宝石倒也算是一种不错的收获。 不过,有些东西,却是不能放弃的。 “啊,是这样的,其实,这一次的事情。有一点点隐情。”年轻人露出为难的神sè,作态之后才开口道:“作为武器的供应者,一些矮人委托我寻找他们失散的族人,嗯,所以我想,公爵阁下,您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些人是在什么地方了吧?” “这个……子爵阁下,您的意思是,您需要那些矮人?”公爵的眉头顿时深深地皱了起来。 这个新发现的地下锻造厂。虽然规模庞大,但其实对于一个公爵来说价值还不是那么匪夷所思。实际上那种隐秘xìng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必要的意义,只有那些矮人工匠,才是其中的核心少了矮人闻名天下的锻造技术,出产的成品质量。恐怕是要立刻下降好几个档次的……这显然超出了他能接受的限度。 若是之前,有人提出这种意见的话。他恐怕连想都不需要多想无论在什么地方。这样的一批矮人工匠,都是可以比拟千军万马的财富。 但是在他眼前这个人,已经与 消灭了神血化身这样的怪物的施法者,即使是在两位剑圣面前,同样也是可以平起平坐,甚至超出一筹的存在。更何况那一场战斗里。这位施法者的表现,可远不是‘活跃’或者‘贡献较大’这种词汇可以诠释。 “格陵兰公爵威名远播,亲民如子,我想即使是异族。也应该有所耳闻,所以公爵阁下,我想应该有些矮人,愿意作为您的子民,为您服务,所以,我想我只要带走其中的部分人,就已经够了。”爱德华开口道。 实际上,被抓到那里的矮人,当然不是如瑞恩斯坦介绍过的,是一个家族这五六十人其实大部分都是些倒霉的落单货sè,而且爱德华也并不是特别需要这帮家伙,他看上的,不过是矮人的战斗力而已,不过这帮玩意儿也是著名的饭桶,所有有那么二十几个可以补充一下第一线的战斗力,再用来制作一些特有的jīng巧武器就已经足够了。 在爱德华的身后,站着那位魔法商店的店主,瑞恩斯坦。 这位曾经是yīn谋之神骨干力量的施法者,是一名优秀的术士,也是一个在魔法物品制作上拥有 但此刻,对于爱德””华来说,这不过是一个失去了心灵的傀儡。 在心灵爆发的状态下,爱德华能够调用的力量扩展了十倍不止,即使是熟练施法者的自我防护,在这种力量面前,也如蛋壳一般脆弱,更何况这个可怜的猎物在目睹了神血被吞噬的过程之后,极端的惊讶已经将那蛋壳打出了一个空洞,只要轻轻挤压,心灵术士便从其中扯出一个完整的奴隶。 虽然以他目前的的力量,这种控制仍旧只能持续十几天的时间,但实际上那已经足够了, 过分的。 但绝不会是如此简单的,神血,神的一部分,这也是神祇这样的存在,想要将自己的力量送到这个世界而不遭受太多损耗的少数几种方法之一,融合它造成的效果,若只是提升了自己的一点儿jīng神力上限,那么神的力量,也就太不值钱了,更不可能成为这个多元宇宙之中被传诵的几种力量之一。 即使阿瑞斯托特勒如今的力量,已经不复牠的巅峰时期,但牠的一滴血液带来的好处也不应该是如此之少。 但那也是奢望吧? 实际上,好处和坏处……或者说得到与付出,这一体共生的存在,不是应该如影随形,接踵而至么?就这样轻易地将神的一部分剥夺以为己用,难道就付出的代价,就应该是如此的少? 相对于得到,至今没有显现出明显的代价,才是最让人不安的事情不是么? 很明显的,他是心灵术士,但也只是个人类而已,可不是什么传说中的存在,或者是什么怪物的私生子……爱德华?文森特家族的血脉里,存在异族血统的可能xìng不是没有,然而能够吞噬神血的东西……那恐怕比神的直系血脉还要稀少的玩意儿产生出的后代,哪怕只是有点瓜葛,也不可能如此平凡吧? 至于说灵魂上的渊源? 或许,他的灵魂是特异的,然而他拥有的最大特异,不过是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罢了。若说是因为这个灵魂源自于异界的某个伟大国度,所以便天生具有某些特殊的能力比方说吞噬神能什么的……这种yy过头的小说才能想出来的段子,会去当作理由相信的,恐怕除了小学生,就只有中二病。 那么,问题自然就是出在过程上的。 这一切的变化,仍旧有大半的原因,甚至可能是所有的原因,都是这枚戒指。 戒指仍然是那个样子,造型绮丽的中指戒,用纤细的链条,与另外的一部分相连,在心灵术士的眼中闪烁着一点微弱的银sè光泽,没有丝毫的痕迹可以证实,它造成了什么奇迹,不过 第四百零三章 “……爱德华阁下。” “嗯……抱歉?” 公爵的声音,让心灵术士抬起目光。“啊,可能是昨天的战斗耗费了太多的jīng力,我有点……”他露出一个歉然的笑意。 神血,力量,以及……总之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思索这过分繁琐的事情,擅自沉浸在思考之中,对于面前的谈话对象多少有些不大礼貌。更何况也不可能将正在谈论的事情,无限期地拖延下去。.. 可是,心中就是忍不住要去想。 因为这其中的问题,实在太关键也太麻烦。 在之前的几个小时里,在休息之中他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但问题一旦从他的脑海中浮现,他就没法忽视,甚至没有办法将之暂时压制在思维的角落中。 得到的好处太少……如果只是如此,也没什么。 好处和坏处,或者说得到与付出,从来都是一体共生的存在。一个来了,另一个必然如影随形,接踵而至。若是有人认为可以只享受得到,不承担付出……若不是代价是在他不知不觉之间,便已经付出了的,那么这代价就会随着时间的积累变大,最终到来时,变得山崩海啸一般。 就这样轻易地将神的一部分剥夺以为己用,付出的代价,又会是什么?会那样少么?.. 相对于得到,这种不知何时就会找上门来的代价,才是最让人不安的事情。 更何况对于神血……自己的了解有些模糊,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神的一种所有物,这一点毋庸置疑……不过,问题是,这究竟是如同神祇化身一样,是一部分力量的聚合品。还是如字面的意思一样,是神祇的一个部分?如果是前者,那么还算好办,毕竟能量这种存在,并无什么明显的标记。但如果是后者,神祇很可能会借此定位自己,那么自己很可能就要面对很大的麻烦了。 好吧,实际上现在,自己的麻烦也是不少的。 …… “我会派遣一些士兵,保护半jīng灵平民们的回程。不过,在现在的这种环境之下,我很难保证这一路上不会产生问题……” 公爵的目光闪动。他并不知道那个年轻人正在想些什么,然而对方的沉默,让他感受到压力。所以沉寂片刻。他试探xìng的提出问题:“但如果使用传送法术,我这里的法师数量。恐怕也无法在一两天的时间里。将他们直接送抵目的地。” 这是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鼓山城与勃艮第之间的距离遥远,路途即使取最短路线,也有小六七里之遥。而为了减少麻烦,爱德华必须选择让这些难民取道费尔南迪斯王室的领土,这样会造成路途的增加。 其实如果快马加鞭,对于普通的旅人。这也不过是五六天的旅途。然而搬迁可不是旅行,两万多人,拖家带口必然导致速度缓慢,最重要的是。这些人的心态并不稳定。可如果是传送,凭借自己手头的几个法师的能力是绝对不够的,即使是借助传送法阵,一次最大的规模也不过就是传送个数百上千人左右,要把两万多人送回去,同样也要一两个十rì,而这里面消耗的时间和jīng力,可不是小数目。 而心灵术士抬起眉毛,注意到对方在‘平民’这个词汇上有意无意地加重的音量。 半jīng灵里面那些富商对于鼓山城的意义,可不是草民能比的,送出这些地位低下,又带有一个奇怪的宗教的手工业者不是问题,可若是半jīng灵的几个商人也因此离开,鼓山城的经济,可能就要遭到重挫。 “我会派遣人员,来安抚半jīng灵们的情绪,并且保证他们有序的迁徙,但是这样一来,时间上的损耗,必然带来一些消耗……”他不紧不慢地沉吟道:“传送就不必了,不过,这期间的粮食……” “这样吧,格瑞特家族,可以支援一万蒲式耳的粮食,作为路上的消耗,和那些半jīng灵们一起上路……”公爵皱起眉,犹豫之后,不得不再加上了一些价码:“但是有关武器……” “我会优先供给。” 爱德华微微欠身,然后结束整件事情:“不过,具体的情况,我现在还不能进行保证。我只能保证,在三天之内,将第一批武器装备送到,这已经是我能够表现出的最大的诚意了。” 实际上,对于对方的盘算,爱德华并不介意反正大部分的半jīng灵富商,都跟混血会有所关联,即使不离开,要他们转移财产和投资中心也并不困难,而且,鼓山城这里的市场,自己是一定要分一杯羹的,所以,留下这些照应,反而更加适合 “这个……爱德华阁下,虽然对于您的信誉没有任何怀疑,不过有关武器……” “当然,我会保证所有武器的质量,还有一些其他类型的装备,比方说木杆步兵长矛,简易型的塔盾之类,我可以无限量的提供。价格优惠,而质量上,您可以派遣部下进行验收,合格后付款。” “付款……唉,好吧。那么,就预祝我们的合作,能够顺利。”公爵的眉头,不由皱的更紧直觉让他感到有些什么东西,不大对头。但考虑之后,却又说不出,那究竟是什么。 当然,其实武器的生产量之类,对某人来说根本不是个问题若是全力以赴,多制造几台锻压机,别说是几千士兵,就算是让整个鼓山城的市民都穿上铠甲,都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现在,对于掌控了六级异能的爱德华来说,正有一个可以大幅度地将鬼斧神工这个异能强化的力量, 高等鬼斧神工,这名字多少有些俗气,然而,效果却是毋庸置疑的……十倍的效果。它可以一次xìng处理一百立方尺的的原料,而相应的代价。却不过是多出了四点的点而已。 …… “对于神的事情,你们应该比较了解吧,那个家伙所谓的神血,究竟是什么东西?”回到了公爵安排的住所,爱德华将丽莎和达赫妮单独叫了出来在这个世界,一神论的论调根本无法兴起,因此对于神的事情,牧师们了解的更加清楚一些,即使他们同样认为自己的神是至高无上的,但对于敌对者的了解。也必然颇为深刻。 “你又在打些什么鬼主意?神血啊?神血就是神的血嘛,很难懂?” 半jīng灵小姐眨了眨眼睛,反问道:“嗯,说起来,爱德华。昨天你到底是怎么把那个家伙给解决的?我感觉你的力量,似乎又变得更厉害了?居然一下就干掉了那个怪物。真是的。你再这样下去我现在可就比不上你了,人家可是好不容易才从陛下那里得到了恩赐的呢……” “神不是没有实质的存在么?” 心灵术士忽略掉对方跑题的疑问,直指核心。 诸神乃是信仰和意识地聚合,是jīng神的存在,他们没有真正地物质形体。所以诸神无法在物质界长存。即使借助信徒的身体,或者消耗自己的一些神力。神祇可以创造出暂时的物质化形体,进入物质界,但他们还是不能在物质界停留多久。所以在比较常用的方式,是借助信徒的身体。如此一来,才能满足这个世界里,被称为主物质位面的独有的那个规则所谓的双重本质。 这是爱德华以前说得到的,少数的一点认知。 “没错,神是没有实质的……嗯,准确点说,神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是代表了这个世界的意志的一种体现,比方说,黑暗女士,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黑暗的源头,是世界一种规则的意志化存在。”歪着脑袋想了想,小丫头解释道,声音里面带上了一些严肃: “准确的说,神祇就是规则本身的意志,但说神祇没有完全的实体,其实也是不对的……他们确实是拥有某种程度的实体,只是这种实体介于物质和灵魂之间,乃是神祇较为重要的核心,也就是所谓的神血。” “有点难懂。” “爱德华,有时候你还真是够笨的耶,那个,你到底让我怎么说呢……就是说……” 半jīng灵摇了摇头,夸张的挥舞着小手,但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所以一旁的卓尔终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接口: “你知道化身吧?通常来说,神祇的化身,通常就是将自己的意志,以及一部分力量,依附在神血之上制造出来的。所以你也可以将神血视为是它们的本体。” “也就是说,失去了一滴神血,对于一个神来说,算是损失相当巨大……而且,还是无法恢复的?” “若是化身在主物质位面被杀,神祇的力量会暂时受到损伤,但毕竟还能恢复。可是神血若是被束缚,这不啻于人类被断掉了一部分肢体,力量他可就无论如何也收不回来了!”半jīng灵小姐抢下了话头:“不过,神血没有那么容易失去的啦,就像这次,你就是杀了那个家伙,神血也就随着消失了,除非有些特殊的武器,否则,是不可能轻易禁锢得了神血的。” 没法轻易禁锢? 爱德华的伸手摸了摸下巴。 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但是他心中却有着一种明悟,那就是那一滴神血,肯定是被自己给吞掉,或者说,是融合了至少是融合了一部分,否则的话,这力量上的突然增长便毫无根据…… 那么,这是怎么发生的? 自己的天赋? 当然不是。 很明显的,他这一世的父母都只是人类而已,可不是什么传说中的存在,或者是什么怪物的私生子……爱德华?文森特家族的血脉里,存在异族血统的可能xìng不是没有,毕竟这个世界上,多少总会有些跨越了种族的渊源。 然而这可不是什么聊斋故事那种简单的遭遇,想想看,能够吞噬神血的存在……那恐怕比神的直系血脉还要稀少的玩意儿,若真是有后代,也不可能世世代代如此平凡吧? 至于说灵魂上的渊源? 或许,爱德华的灵魂是特异的。然而他拥有的最大特异,不过是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罢了。若说是因为这个灵魂源自于异界的某个伟大国度,所以便天生具有某些特殊的能力比方说吞噬神能什么的……这种yy过头的小说才能想出来的段子,会去当作理由相信的,恐怕除了小学生,就只有中二病。 那么,问题自然就是出在过程上的。 他不由得伸出手,看着中指上的那枚金属。 仍然是那个熟悉的造型,造型绮丽的中指戒,用纤细的链条。与另外的一部分相连,在心灵术士的眼中闪烁着一点微弱的银sè光泽,没有丝毫的痕迹可以证实,它造成了什么奇迹。 这一切的变化,仍旧有大半的原因。甚至可能是所有的原因,都是这枚戒指。 居然可以禁锢神的一部分…… 虽然在认知里。早就将王权视为高等的存在。然而爱德华发现,这东西每一次发挥作用,都不免让他心中个原本的定位,被推倒重练一次禁锢神的一部分,然后给予使用者带来增益……这种力量,可是实实在在的在‘逆天’而行。 难怪晨曦之神会那么慷慨的派下了十几二十个天界生物来追踪抢夺这东西。难怪。天界生物损兵折将之后,这位晨曦之神自己,却仍旧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比方说尝试亲自参与其中。显然,是早就对于这东西的力量知之甚详。 还有。自己曾经因为接触王权而做的那些梦……或者说是王权上附带着的那些记忆的碎片里,就有一些相关于之前历代持有者的战争片段,而其中的那个最终对手,似乎就是和这位晨曦有所关联。 爱德华不由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究竟应该说,是这戒指帮助爱德华承担了大部分的责任,还是其他的什么? 这样一来,倒是让他少许放心,因为如果那些神真的化身来找他的麻烦,倒是很可能并不会如想象之中那么棘手了。至少,自己不是全无机会,若是神祇一个不留神,派来的力量不强,说不定刚最后都只是给自己送菜来的呢。 当然,这个思路也仅仅只是能在脑中yy一下而已,跟一个神作对,无异于对抗这个世界的某一类的本体,短暂的胜利,可不会带来永久的利益。 点了点头,然后爱德华又想起一件事。 “那么他为何会做出这样一个神血化身来?虽然那确实是非常方便的……不过若是化身临凡,不是很容易就达成目的吗?即使会消耗一部分实力,但只要快去快回,凡人哪是他的对手?” “哪儿有那么简单啊?光是力量的损耗,就已经够麻烦的了。”半jīng灵小姐撇了撇嘴:“而且那个白痴是想要隐秘行事嘛……化身的力量被主物质位面排斥,就像在黑暗的地方放了火球术一样。而且诶,主物质位面可不是幽暗地域,可以任由罗丝那样的呆瓜神祇肆无忌惮。不管是那个神祇化身临凡,都逃不过其他人的监视,而大部分的神可都是参与了契约的。” “契约?” “神的力量太大,对于这个世界会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有传闻说,古代的不少繁盛一时的种族突然灭亡,就是因为那个时代神祇毫无顾忌的干涉主物质位面的事物而引发的,为了不再引发信仰上的危机,因此诸神都会自觉地遵守一个公约,不主动插手这个世界的事物,而只是通过自己的信徒来进行宣扬,一点点的扩展自己的影响。如果有人敢于破坏这种默契,那么就要面对所有神祇的联合问责了。”达赫妮补充道,忽略掉某人对于自己神祇的诋毁吵架只会徒然浪费口水而已,动手更是会让自己在男人心目中的分量受损,还不如表现的大度一点。 “当然了,在这种棋局上,总有些傻瓜想要通过一些办法来作弊……而阿瑞斯托特勒,这个家伙一贯喜欢玩弄所谓的计谋,自然也会经常将脑筋动到这种鬼地方。”半jīng灵小姐哼了一声:“如果只是单纯的一滴神血,带着最低微的力量,只要占据某些人的身体我想大概就是那个公爵的身体吧,这样,他就等于是在主物质位面拥有了一个化身,而且,还是一个剑圣这样的强大存在,多少可以遮掩他化身下凡的事情,来躲避那些身居高位的老家伙们的追查……哼,真是想的挺美的。” :“如果只是单纯的一滴神血,带着最低微的力量,只要占据某些人的身体我想大概就是那个公爵的身体吧,这样,他就等于是在主物质位面拥有了一个化身,而且,还是一个剑圣这样的强大存在,多少可以遮掩他化身下凡的事情,来躲避那些身居高位的老家伙们的追查……哼,真是想的挺美的。” 第四百零四章转化的灵感 唔,后面有点没写完,稍等一下…… 当然,这个思路也仅仅只是能在脑中yy一下而已,跟一个神作对,从根本上说,是对抗这个世界的某一类规则的本体,也可以说是这个世界本身……跟一个世界对抗?爱德华自忖没有那样的能力,而且即使有那么一些优势,短暂的胜利,可不会带来永久的利益。 抽了神祇的一滴血液,这对于那个神来说,显然是很大的冒犯,而冒犯,也就意味着麻烦。.. 虽然现在,爱德华并不畏惧阿瑞斯托特勒这个家伙一时激动,前来复仇就像丽莎小姐说的,如果他敢于降下化身,那么便绝对逃不开其他神祇的监测,那些自命正义的神祇,想必不会看着这样一个邪神来到人间为非作歹,而同为邪神的存在,也很有可能前来趁火打劫。 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最近的一段时间,他多少还是要留点神的。毕竟那个神祇手下,必然还有着为数不少的打手,若是降下了一个神谕什么的,用来给自己找点麻烦,一个两个人还不是问题,可若是成百上千的杀手虎视眈眈的,想要解决他们,还真有点费事。 当然,爱德华并不认为,这位yīn谋之神能够立刻找上门来……王权若是没有一点儿隐藏自身的力量,那么可能早在前几次以神祇为对手的战斗之中被灭得干干净净,自己也没什么机会,再看到它上面残留的记忆了。.. 唯一要担心的或者就是,吞噬了神血会不会引发什么自己身体上的特殊变化之类的麻烦虽然现在暂时还看不出什么。 剩余的问题,比方说甄选出这些半jīng灵之中残余的yīn谋之神信徒,以及组织这些平民们开始迁徙。这些只需要黑暗女士的牧师们以及混血会的人手去解决就好。虽然千头万绪,不过只要步入了轨道,剩余的事情,就只是让时间来慢慢消化这一切了。 “基本上,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吧?那么,我们回去吧。” “咦……这么快就回去了?”惊讶了一下,丽莎小姐不满地皱起眉:“最近爱德华你都不做牛肉干了,也没有那些果脯什么的,好不容易来一趟大城,干吗这么着急回去嘛?威利安还说。要带着我们去尝尝城里的好东西呢……” “要不你跟着他在这里玩好了,我先回去……” “不要,不跟你一起逛还有什么意思啊?而且让你和那个烂香瓜一起跑回去,我才不放心呢,那个该死的家伙不知什么就又把你勾引了!” “那么。你和达赫妮一起留在这里。” “才不要!领地里还有那么多,那么多危险地家伙呢!” “丽莎小姐。我买回来了。” 另一个半jīng灵小丫头的声音。稍微打断了这有些没营养的对话莎琳娜小跑着走进了房间,将一大包东西奉上,于是半jīng灵大小姐转嗔作喜,开心地撕开那包装的树叶,倒出一把东西,开始咯嘣咯嘣的咀嚼。 作为在贫民地区长大的女孩。莎琳娜的乖巧,显然与丽莎大小姐不同,伸手又拿出了两个比较小的树叶杯子,将里面的东西分别递给了达赫妮和爱德华。 “这……东西是哪里来的?”目光扫过那树叶里。油汪汪的东西,爱德华忽然一怔。 “哦,就是在街角买的,这里做的倒是挺好吃,一个铜子儿一大包,酥酥的脆脆的,很香呢。”小丫头随手往嘴里揉了一小把,含混不清的回答道。然后又意犹未尽似的抓了一把。 爱德华一时间不禁莞尔这位大小姐显然不懂得贪得无厌是什么意思,两把下去,粉嫩的两腮已经成了两个鼓鼓的小包,咀嚼之间,大眼睛眨呀眨的,倒是与仓鼠颇有几分相似,于是爱德华神不住伸手捏住那小巧的鼻尖,让后者尖叫着胡乱抓挠起来。 气势汹汹的样子,更加接近那种小动物了。 “好吧,我是说,这东西叫什么名字?” “这个是叫……呃,谁知道叫什么东西,反正能吃。” “那是屁豆,大人。” 被问到了关键的时候,大小姐忽然有些支吾,于是新近成了这位小姐跟班的莎琳娜便随口回答,但随即,似乎也想到了其中的问题,这个小姑娘不由得小脸一红:“应该是叫……油豆吧,这是平民们才种的东西,可以用来榨油,不过油的质量并不是很好,不如橄榄油那么清亮,所以大部分时候这都是马匹的饲料,虽然也能用来充饥,不过吃了之后会让人不停地……涨肚。这种吃法也是最近才开始兴起的。” “屁豆啊……呵呵,放心,不喝凉水的话,不会那么多的……”心灵术士伸手,从那包装里捻出了一颗,轻轻闻了闻,忽然笑道:“一个铜板?莎琳娜,我给你十个金币,你尽量多买一些给我,不过,要生的。” “爱德华,你这家伙虽然是个乡下人,不过也不至于这么老土吧,这东西勃艮第不是就有么,你跑到这里来买什么?” 没头没脑的命令,让丽莎小姐瞪大了眼睛,费力的咽下嘴里的豆子:“你忽然想要省钱了?不过燕麦也并不比这个贵多少啊?” “嗯?你说,我的领地里面就有这个东西?” “是啊,这个可以用来喂马嘛。一开始那帮家伙种的黑豆什么的,里面就有这个啊?爱德华你怎么连这种东西也不认识?啊,对了,西封邑地似乎是没有人种这个吧?” 心灵术士不由摇了摇头。 他还真就没注意到,那些家伙们种植过这些玩意儿那些田地早就随着一开始那些强盗们覆灭被荒废,然后随着城堡的兴起,现在大部分都已经改成房子的宅基地,别说是爱德华,就是那些农夫自己。在塞满了满肚子的面饼之后,又有谁有什么心思去管那些曾经用来骗肚皮的马料呢? 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东西,可真的不仅仅只是用来榨油,或者当作零食的……那是一种神奇的存在,这种神奇,会催化出一种名为灵感的东西。 转化的灵感。 与到来的时候不同,回到勃艮第的传送,虽然比来的时候多带了诸如莎琳娜。那位作为俘虏的魔法店主,以及那三十几个矮人,但是直接的jīng准传送对于丽莎大小姐来说,倒是没有耗费什么时间,转瞬即成。 于是。踏出了那令人眩晕的传送,爱德华便开始迫不及待的。释放心中跟那种灵感了。 原料是豆子。圆滚滚的作物,用黄sè的饱满颗粒,表现着自己的价值,虽然这种价值,可能尚是第一次被人查知。 在已知的豆科食物中,这是蛋白质最丰富也是最廉价的食物来源。可在这个位面,它的境遇还处在尴尬之中单纯的煮熟,它无法引起人们的食yù,并且使肠胃大量胀气。所以,只有经历了近乎天才般的构思,以及手段繁复的转化过程,它才能够成为最为神奇的食物之一。 将豆子充分浸泡吸足水份,然后打碎,兑水,煮熟,最后,在那煮沸的浆液里,加上一瓢兑入了石膏的水……于是,变xìng的蛋白质和石膏相遇后迅速发生胶凝作用,这种变化如此巨大,以至于在瞬间就可以觉察到。 转化结束了。 而美味也终于传于这个世间。 “有点怪怪的,白白的,又有点腥,不过又滑滑的很好吃……” “喂,烂香瓜,为何这个话被你一说,就有点让人生气?” “爱德华先生,您真是个……神奇的人啊,这就是法师的智慧么?” “唔,这还不算是最好的成品,只能算是小吃而已,可惜,没有香菜,也没有木耳,不然的话,这东西就是足以引发一场战争。好了,别去动那纱布里的东西,我会做给你吃的……不过剩余的事儿,恐怕明天才行了,” 留下几个大孩子,小孩子,围着那一盆新鲜事物吸溜吸溜地大快朵颐,爱德华缓步走出了自己的魔法塔。踏出了结界的范围,爱德华直接在空中扯开了一道任意门,出现在一座铁匠炉旁边的小广场上…… 如今,他在城内的威严与rì俱增,每一次出现,周遭的领民都免不得大声打着招呼,要用下跪或者行礼之类的方式来表现出他们的崇敬,但这对于爱德华来说,却并不是什么令人心旷神怡的举动,他的潜意识里,对于这种严苛的制度虽然能够理解,但多少有些排斥,而且如无必要,他也不喜欢引人注目。 转化那传统的美食,耗费了相当的一段时间,于是不知不觉间,金红的光芒,已经再一次地将万物侵染在了黄昏里。 黄昏中的勃艮第,有些静谧,时光的流逝,似乎也变得缓慢。 然而在这座新生的充满活力的城市,变化,似乎总是会走在时间的前面的。 不得不说,那几个老法师的工作,还算是迅捷,爱德华离开了的这不到三天的时间里,这座广场上已经矗立着三座巨型油压机,每座上面,都带着结构不同,但原理相似的传动构造,将原本一个巨人使用的东西改为了两个巨人,或者是一群普通人也可以cāo作的构造,从那些油压机下面胸甲的制作,于是比原本的速度要增加了十倍以上! 只是令人有点不满的是,这产能虽然增加了,产量却并没有提升多少毕竟这里的炼炉只有一座,能够产出的jīng金钢板有限,链甲的制作也没有跟上,所以离开的时候,爱德华也没有要求他们加快生产速度。 “啊,城主阁下,您回来了!” 在广场上监工的老管家大叫起来,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主人从任何地方直接出现,所以,只是一溜小跑地来到那个年轻人身边,顿了顿,他就开始倾泻自己心中的狂喜: “大货源啊!领主大人,大货源!您真是太太太太太有远见了,太那个。高瞻远瞩了,……我们的这个纸张,现在在那些教会里面,空前受到欢迎!好几个教会,已经跟我们签下了契约,要求我们给他们制作用这种,这个,哦对,纸张制作的典籍!他们准备给每一个高级成员都准备一本,而且不只是高级成员。他们说还要给那些普通的成员一些,高级成员的高级货,安娜苏小姐给他们开出了一本十个金币的价格!还有这些普通的纸张的,也要三个金币……” “这些事儿,以后让安娜苏处理就可以了……”爱德华摇了摇头。确定自己的视力并没有因为吸收神血之类的事情而变得古怪然后他拎过老管家洁白的领巾把他的视线转向另外一头:“这个是怎么回事儿?” 或者,应该换一个合适的说法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滚滚的水流。就从街角的水渠。向着锻造厂附近流淌过来,但在那视野的尽头,却有着一座,此地的领主也没有见过的新生产物。 海神,英雄,妖jīng和鱼儿的石雕。构成了一座巨大的建筑,四股泉眼,就从几座雕像之后向外哗哗的流淌,而最重要的是。那座巨大的喷泉的高度,即使是爱德华也要叹为观止…… 好吧,如此宏大的创作,自然不可能出自于老铁匠的手笔。 …… “水元素界的空间门啊?可以用来作为永久xìng的水源使用。而且,不是也可以供给你这个城市建筑一圈护城河嘛?” 作为罪魁祸首的,一脸不耐烦的老头子瞄了一眼那个硕大的池子,撇嘴道:“这有什么奇怪?爱德华阁下,作为一位**师的学徒,对于这种小东西,没有必要如此惊讶吧?” “不,我是说,水元素法阵,的这个外形,都是要做成这个样子的么?还有,为何放到我的塔里面?” “外形?哦?水池不是本来就应该这样么?” “难道你觉得一个光秃秃的向外喷水的大洞比较好?那么恕我直言,您真的应该多看看王朝历代的流传下来的名画和古代的建筑,这样会让您对于美这个词汇的理解,更深一步。至于说位置……既然这是您的城堡,水源不是就应该放在”老家伙翻了翻白眼:“好了,我的领主大人,如果您没有什么事情,那么我就要告辞了。” “本来我是打算给你们一些龙血作为奖励的。不过因为你刚才的回答让我很不满意,所以,奖励取消了。另外,” 看着老家伙脸上的贪婪和欣喜的红光,瞬间就转化成为十足的沮丧和悔恨的绿sè时,心灵术士的情绪多少得到了一些舒缓。 确实,有了这样一座东西之后,整个城市的供水问题,便再也不需要压榨那十几口水井了。不仅如此,爱德华制作的纸张之类大量用水的难题也可以得到解决尤其是造纸工业方面,对于水源的需求,这一下就彻底解决了。 可问题是,哪个二百五会将这样一座巨大的喷泉群雕,扔在一座魔法塔的第一层大厅的? “主人。” “哦,是辛迪啊……” 本来,他打算找一件武器,作为送给这位女骑士的礼物,只是未能如愿。不过之后的战斗之中,倒是正好让他得到了一件不错的战利品那是围攻格陵兰公爵的三个人之中,那个壮汉使用的武器,那柄长度超过了五尺的巨大斩马刀。 神血化身覆灭之后,这把刀留在了原地,不过战斗结束之后,某个穴熊出身的家伙自然不可能好心地将之留给那位公爵了,这是一件相当不错的魔法武器,经过魔法的加持之后,分量与一柄单手剑相差不多,虽然没有其他的魔法加持,不过那宽长的刀身和本身的重量,显然就足够媲美很多魔法武器的效果了。 信手挥动了两下,巨大的长刀发出猛恶的呜呜声响,将周遭细微的灰尘,都吹拂开来:“这很好用。”女骑士开口道。但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不过,主人,我喜欢用剑。” 爱德华扬了扬眉头, 虽然是变化系**师的学徒,但对于魔法武器的制作,心灵术士并不擅长……不过幸好,因为王权而得到的秘法视力,让他可以清晰地观察这巨大的长刀的结构,判断出那用于附魔的部分并不很多,而且都集中在剑锷和剑脊之上。所以在外型上做出少量的修改,对于整体的效果,并没有多少影响。 这巨大的刀刃尖端扭动着,变化成新的形状形似长剑,但仅仅是一边有刃,在钝口的一侧,一块空缺逐渐形成了一个新的可以握住的的部分,也让武器的使用方式,更多出了一些不同。 巨大的长剑,在克劳迪娅手中如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在她纤纤十指的带动下,绕身飞舞。夕阳如血,映亮了她的身影,也给那血sè的纤柔发丝,镀上了一层赤金的颜sè,发丝飞扬,身影在呼呼飞舞的剑刃黑影里忽隐忽现,与夕阳的光线交相映shè下,变幻着绮丽的sè彩。 脱去了外袍,女骑士身上,只剩下一身贴身的袍服和长裤,以及一件贴身皮甲,那用最好的龙颈子皮缝制的铠甲,轻薄柔韧,金sè的阳光从她背后洒落,光线中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线。光影斑斓,让她的形体趋退之间似真如幻,翩翩若仙。 不知过了多久,黑sè的巨剑,才与夕阳的余晖幻出一道道光华,然后停在克劳迪娅的手中。女骑士盈盈转身,静静地望着一直看着她的心灵术士。 “很适合我……谢谢你,我的主人。” 第四百零五章恰图兰女王 这个剑舞的时间,有些漫长,当女骑士轻轻吐出一口气,抚摸着那柄长剑的剑脊时,夕阳的残光,已经褪去了那一层橘红的艳丽。那逐渐散开的紫sè,逐渐沉没,却又恰好在女骑士一贯平静的jīng致面容上,勾勒出一个笑意。 如此温婉。 然而那挺直的背,龙皮的软甲,以及巨大沉重,闪烁着乌光的金属锋刃,却在倾诉着只属于骑士的萧杀,与冷厉。.. 于是,在这个瞬间里,两种冰火般不相融的气势,完美地结合在了她的身上。 于是,当爱德华的目光,在那个笑容上停驻,一时间,似乎有些呆滞。 或许,是那已经沉落的夕阳的光芒,会让人看起来更加清丽与柔美,或许是习惯会让人麻木,因此,与印象不同的变化,总是会莫名的触动人心,可惜,仿佛转瞬即逝的幻影,女骑士将大剑放下时,于是红宝石一般的的眸子里,那些许的温和似乎就此散去,重新蒙上了金属一般的冰冷与平静,或者,一层淡淡的……迷茫。 “主人,有什么吩咐?” “不,没什么,合适就好。” 爱德华垂下目光,轻轻叹息。 那笑容,若是想要常常看到……要怎么做呢?.. 脑中忽然流过,这样清晰地yù望。 或者,自己应该找一个合适的办法,解开那个拙劣的契约?或者,一位擅长附魔术的存在?玛丽莲,还是卡特泽耶克?但那个时候,自己还能不能拥有这样的一个骑士,拥有……这样的一个女子呢? 这应该算是个无需思虑的,愚蠢的问题吧? 那么。什么才是明智的? 这刀刃似乎还需要改良一下,毕竟那样的巨大形状,委实太过扎眼了一些,尤其是由一位女骑士来使用的时候……如果能随意更换大小的话就好了,或者,两柄以及更多数目的,组合在一起的一柄巨剑,是不是非常拉风的? 心灵术士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自己是在逃避这样的问题么? 毫无疑问,自己是在思考。思考如何占据……想要得到她的笑容,那个吸引了自己的女子,她的一切。不只是一个言听计从的傀儡,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拥有自己的思考。自己的灵魂的人,或者。应该绝不会排斥。与这位美丽的女子,发生些什么? 这就是想要得到了一切的……贪婪吧?对于这种yù望,自己应该排斥,亦或者,顺从? “辛迪。”自嘲地笑了笑,爱德华忽然开口道。 “是。” “你。想要重获zìyóu吗?” “zìyóu?” 女骑士的表情不变,回答也同样冷漠,刻板,但毫不犹豫或者。是因为那契约之中,早已对于‘zìyóu’这个词汇,做出了特别的规范:“主人,我不明白你所说的意思。我是您的仆人,我的一切,归属您所有。” “我是说……”爱德华张了张嘴,不过随即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合适的词汇,来传达自己的意图。 “爱德华阁下。” “……什么事?” 在再次叹息之前,轻声的呼唤,让心灵术士转身,注意到安娜苏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大厅的门口处。灰sè的眸子里,目光有些奇异。 “有关于我们的贸易,向您汇报,肉食,蔬菜和粮食的消耗和购入,如今都已经趋于平衡,但我们获得了一笔大宗的交易,是有关于您发明的那些,纸张的。”顿了顿,她开口道。 “以后,单笔没有超过一千个金币的生意,你不用再找我商量了,若是总数超过一万的话,再适当向我汇报就好。”爱德华举起了手,阻止了女子的答复:“你觉得有利的话,那么你可以随意调动,金额也一样。” 女子的脸上划过一抹惊愕。 一万个金币,这几乎已经是可以让一个小城领主疯狂的巨款,即使一个货真价实的魔法师也不不会无动于衷,虽然眼前这个人的情况,并不同于一般的贵族,甚至也远超出一位普通的法师,但是这样的命令,也同样表现了一种态度…… 这算是对于自己的能力的一种肯定么,或者,是信任? “……我明白了。” 银灰sè的瞳仁里,光泽闪动,不过,女子用自己的意志压制住了那种惊讶:“不过城主阁下,这笔生意很可能可以很快达到这个限界。因为如今向我们订购这种纸质书册的,包含了欧格玛,,赛雅茉芙,提尔,渥金,以及裳禷亚等诸多神祇的神殿……能够短时间,大量地向这些教会提供这样的书册的,只有我们。而对于这样宣扬自己的神祇教义的行为,任何教会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做。而且,他们现在对于纸张的需求,也远超出了我们目前的生产能力。当然,我们也可以维持目前的情况,但我认为他们不会再将价格提升得更高了。” 不出意料……对于纸张的需求,无论在那个位面,都最容易由宗教而引发。 爱德华挑了挑嘴角。 而这个位面中,多神论的发展,显然会造成更多的需求……看来,自己必须要再进行一些辅助的工作了,比方说,将纸张的生产,也大规模的推给平民……或者,干脆同样借助机器来进行大规模的生产?要不然,让几个法师再制作出一台专门用来过滤和成型纸张的法阵如何?就像是法师塔里的那个炼金台的简化版?不过那样一来,又同样需要很多人来cāo作,而且还必须是些jīng神能力出众的角sè。 “这些不用太着急,将价格提升到差不多的时候再说,另外,以现有的数量,你可以在书籍的包装上多下一点功夫,比方说。金属,或者皮质封皮的书籍,用于专门的,主祭以上的人物使用。” “还有,列尼恩团长似乎进行了一些私下的活动,通过他自己的渠道传出了一些消息,目前陆续有小型的佣兵团开始向着勃艮第活动,在您离开的两天时间里,已经有四只规模在百人左右的队伍陆续到达了,不过。这些佣兵的力量,似乎并不足以应用,如果有必要,最好将他们分别收编,如果你能够出面给他们一些震慑的话。那么他们或者可以成为有力的补充兵种。” “知道了。” 爱德华的目光,在女幕僚的身上扫过。微微一笑。 这位女子如今穿着的。仍旧是那件黑sè的长裙,高高的束腰勾勒出身材的曲线,配合上洁白的围裙和细碎的荷叶花边,以及束起了淡sè发丝的发箍,与那张苍白细腻的面孔恰到好处的配合。 标准的,女仆的装束。 为了某些邪恶的目的。爱德华曾经告诉她,在领地中都只能使用这件衣服,当然,这个命令并没有被很好的执行。因为这服装爱德华也只是在开始的时候,恶作剧地准备了一件而已,也没有特别严格要求她的衣着,只是这位小姐如今私有财产并不很多,服装上,自然也就少了一些选择。 唔,实际上现在看起来,或者西装和铅笔裙更适合这位女子?不过,那样的装束,与这个位面现有的传统有着相当的距离,恐怕未必能够说服她一直穿着吧。 注意到那个人肆无忌惮地在自己身上巡弋的眼神,女子强制忍耐,继续着自己的报告,不过苍白的面颊上逐渐泛起的晕红,早已暴露了她并非若无其事的心态。因此心灵术士心中恶意的兴趣也就越发浓厚,最终当报告告了一个段落,她最终还是忍不住给了那双是无忌惮的贼眼,一个大大的不屑神情! 对于曾经连番受挫,也没有出sè武技的她而言,这恐怕也就是最大程度的反抗了。 实际上,她的报告对于爱德华来说,倒也没有太多价值,不过是些琐事除了作为主体发展的兵器生产,似乎有点小小的阻碍。 不得不说,那几个老法师的工作,还算是迅捷,爱德华离开了的这不到三天的时间里,铸造厂的广场上已经矗立着三座巨型油压机,每座上面,都带着结构不同,但原理相似的传动构造,将原本一个巨人使用的东西改为了两个巨人,或者是一群普通人也可以cāo作的构造,从那些油压机下面胸甲的制作,于是比原本的速度要增加了十倍以上! 只是令人有点不满的是,这产能虽然增加了,产量却并没有提升多少毕竟这里的炼炉只有一座,能够产出的jīng金钢板有限,链甲的制作也没有跟上。 不过,看来这也并不算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既然能够建筑那座夸张的水元素界的空间门,那么火元素的也应该不成问题,只要再建筑一座,熔炼炉的问题,看来就可以迎刃而解。 “还有一件事,是有关于国王陛下的命令。” 结束了所有的问题,安娜苏想了想,补充道:“在我们城外进行的传送法阵已经建设完成了,所以,他们向我们‘建议’,为了保证这法阵的安全,他们已经派遣了士兵和法师进行守护。” “挺快的嘛……” 爱德华点了点头,其实这倒并不怎么出乎意外,只是自己离开之后,对于这种事情,倒是忘了叮嘱一声,再继续给那帮家伙添点乱,弄上一些免费的材料,应该是件不错的事儿。不过,现在的局势,他也并没有什么兴趣,再跟这些家伙们搅合, “另外,这三天的时间里,布莱霍克家族的军队,又进行了一次调动。”安娜苏继续道:“不过,经过梅利安涅他们带队,进行了一番详细调查之后,我们认为,这些都不过是些佯动而已,我的看法是,在连番受挫之后,那位公爵,已经放弃了从勃艮第方向进攻的计划。” “或者吧。” 爱德华摇了摇头,现在的状况,布莱霍克的攻击yù望可能只是稍微减退,不过,如果一旦格陵兰公爵得到了足够的兵器,开始向那个倒霉的蒂森克虏讨还这一次的一箭之仇的话。这位黑鹰公爵,恐怕很容易就会将目光转向齐齐伦伯爵的领地相比起罗曼蒂周遭的几个小城,那位老冤家的领地,显然是一块更加丰腴肥肉,而且要想咬一口的代价,相比于可能得罪一位**师,可是要低得多了。 这样一来,那个讨厌的家伙,倒是可以暂时远离自己的视线,不过爱德华目前手头上的问题。还是有很多需要解决……比方说那个挟持着小詹姆斯,图谋整个费尔南迪斯皇朝的托马斯,比如说,至今杳无音讯的那个炽天神侍艾瑞埃尔,以及被她占据了身体的艾莲娜。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了。那么,那个土元素生物。现在完成了多少能量的积蓄?如今。自己已经是一个可以动用六级心灵异能的存在了,而之前的那些工作,甚至然给自己有可能调用两个神祇的力量。虽然罗丝和蓓尔莱娜这两个神的承诺,看起来都不怎么靠谱,不过集合自己现在的力量,到底能不能与那个敌人抗衡? 说到力量…… 思虑结束的时候。天空已经逐渐的黑暗下来,于是传过了一缕心神,示意女骑士跟在自己身后,爱德华走进了城堡的演武场中。 随着那个奇妙的古代语咒文。小小的棋子,在咒文之中扩展变大,成为一人高的实体模样。 爱德华的目光一凝。 这个随便购买的棋子,幻化出近乎完美的类人形象金属构造出它的躯体,异乎寻常地光滑。将周遭的一切光泽,反shè成为一种令人目眩地sè彩,雕刻于这金属之上,层层线条勾勒出华丽而繁琐的服饰,像是某种古老的皇室袍服,长长的裙角,覆盖到地面。却显得格外轻盈合体,裙摆的下露出的那对金属光泽的纤细足踝, 垂坠的平面,构造成为她的秀发,而其下的面容,同样是用金属铸造,然而,那种完美的比例,却形成了一种生物才独有的气质与特征,特别是举手投足间,那不经意流露出的高傲与优雅。 她,是的,她,那金属的线条,勾勒出直属于女子的纤柔线条,微微扬起修长的粉颈,她仿佛在聆听着手中那支长长的金属法杖上能量流动发出的噼啪声。 “吾乃荣耀的恰图兰战士,恰图兰尼女王,就是汝在召唤吾?”金属镜面一般的瞳仁转向了爱德华,她的声音铿锵,但带着与城兵完全不同的清澈和流畅,就像在敲打一串jīng致的金属铃铛 爱德华皱了皱眉。 城堡,女王……这有些熟悉的称谓,让这种构装生物的身份,似乎变得和记忆中的某一类游戏有些相通不过如果真的是遵从那样的规则,眼前这一枚棋子的能力,恐怕会远超出自己的原本的预计。 女王啊……棋盘上的王者,融合了所有棋子的利器。 没想到竟然就这样便被自己给碰上了? “那么,依照召唤的规则,汝是否已经做好准备,与吾进行这场战斗?”女皇 “一定要战斗?” “规则就是规则,支配,或者毁灭,这是烙印在我们灵魂深处的法则。”构装体显然并不喜欢用言语来解决问题,她伸出手,造型简约的金属长杖上聚其蓝紫的电光,在同样是金属的身躯上扯出无数绚丽的弧光! 电光炸裂! 该说是果然如此么?这枚最强的棋子是个施法者…… 那电光的力量,看似并不很强,而且目标有些单一地冲向了一边的克劳迪娅,女骑士仅仅是闪身之间,便已经让开了攻击。然而,就在她举起了大剑向前冲锋的刹那,心灵术士忽然心中一动,将这个动作生生阻止! 女剑士的身影在一团银光中被抛向以后的时间,而就在这个刹那,一排紫sè的流光,已经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及二连三地飞起,砰砰地在石质的地板上轰出了一排脸盆大小的凹洞! 这个家伙颇有些施法者的狡猾啊? 爱德华心中一凛,然而就在他凝聚jīng神,准备下一个的间隙,构装体的身体,忽然开始移动了! 非同一般的移动。 金属与石块的撞击,变成了砰地一声闷响!只有爱德华变异的时间感官,方能听出,那是四五声的撞击近乎连成一体的轰响!而在这个瞬间,构装体的身体,竟然在短短的空间里化作了一道银白的线,箭矢一般向他shè了过来! 我靠?! 爱德华的心跳,几乎瞬间就漏了一拍! 女子的形象在他的视野中豁然扩大,竟是一个跳跃便越过了两人间,二十余尺的距离,身在空中那握在手中的长杖扬起,下缘竟然尖锐如枪!一瞬间,空间里锐风大作!那枪影连环攒刺,竟然快的难以看清落点! 叮!喀嚓! 下一个瞬间,心灵术士的身体消失在原地,气势汹汹的刺戳,于是落空!而一股巨大的力量,却从原地腾起,卷住那个金属的倩影,将之举起!蛮横地锁在空间之中! 这力量是如此巨大,即使构装体连连挣扎,也不能将之解开! 然而那位构装体的女王,却夷然无惧! “恰图兰的勇士们,来到吾等身边,伏攻差遣!”她尖声大喝! 爱德华心中一惊! 周遭的空间震荡着,接连四个节点,在空间中逐渐形成,在知晓空间规则的人眼中,那代表着同时到来的四个事物! 如今想要阻止,已然不及! 第四百零六章星空之变 好吧,说点题外话,那个chóngqìng的作文,是被我预知了么?喵哈哈哈…… 这个女王,还拥有着召唤的力量? 爱德华抬起脸,看到对方如金属表面一般光滑的面孔上,反shè出他的惊愕……周遭四个空间节点的震荡只在一瞬间就扩展成为片,空气中的景物就像池塘中的倒影一样被片片涟漪扭曲。 喀喇!.. 一个很细小的声音。 但爱德华的目光在这个声音里收束起来。 风声在这刹那忽然变化了,尖锐刺耳得几乎难以听闻! 而仿佛空间里所有的空气都在向着那四个奇点集中,可怕的压力让心灵术士几乎站不稳脚跟,他反shèxìng的给自己构造出一片惰xìng的空气护甲,同时毫无形象地向后猛地翻滚出去! 而事实上这个反应几乎正确无比,因为就在他开始翻滚的刹那,四个点上的景sè已经开始扭曲着延伸,空间被撕裂,扭转,构造出边缘遍布裂痕的粗糙圆形,而一大片银sè和黑sè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其中螺旋状的核心,诡异的颜sè象征着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异界景sè,但或者又什么都不是…… 只是被翻搅成了无数碎片又被强扭在一起的什么东西,只是深邃不可知的巨大空洞。.. 锯齿獠牙的裂痕边缘,让人一瞬间联想到一头狰狞的巨兽,然而这家伙的目的却并非是吞噬,而是在处理之前消化不良的餐点一层层环状的涟漪向外扩张,然后随着让心灵术士联想到炮击一般轰鸣里,硕大的暗影仿佛铁块一样被喷吐出来,在地面上砸出一片隆隆的闷响! 闷响的同时,令人无法忍受的尖锐刮擦声盖过了其后一切的声音。火星四溅,足有尺许深的沟壑里飞溅的碎石顿时携裹着灰尘四下弥漫,那嗖嗖的尖啸,简直像是子弹在乱飞!整个法师塔都随着这撞击开始颤抖起来,天花板上灰尘策策而下,四周承重的柱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的声响! 直到一个呼吸多的时间之后,这纷乱才稍微停滞。 然而,那并非是一种攻击? 灰尘逐渐翻卷,碎石细碎的劈啪声终于静不可闻,爱德华轻轻收拢举起的手掌。宏大的念力,将那位女王的身体完全钳制,向后弯曲的手臂和每一根手指,断绝掉她施展出任何魔法的希望,然后。心灵术士隐藏在兜帽yīn影中的眸子微微收缩,将周遭的一切仔细的收进视线。 四个金属的造物。此刻就散步在这个厅堂的周遭。巨大到恐怖的力量,让他们在行进的轨道上拉出了几乎洞穿法师塔结构的深深凹痕。碎石獠牙一般参差不齐地立起,并在痕迹的尽头将那些金属牢牢地镶嵌进自己的身体之中。 而那些金属……它们有些像是全副武装的重装战士,一层银灰的金属颜sè包裹住了他们所有的肢体,布满了华美的曲线与花纹,让他们看上去并不臃肿笨重。 不过如今那漂亮的金属板上。已经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像是被利器刨下的凹痕,至少也有寸许深的凹痕蔓延交错,其中最为深刻的几道。已经将他们的身体切割成为四分五裂,露出其下表里如一的金属断面,镜面一般的光滑平整。 心灵术士不由得微微吸进了一口气。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女王,本应在刚才那一刹将战局完全逆转以二敌一的战斗,足以让爱德华占据优势,然而若是以一敌五,即使那突然出现的战力是最为低等的卒兵,他恐怕也会陷入困境。至少要手忙脚乱一番,才能扳回这种劣势。 毕竟,这些构装体对于心灵异能,拥有着不小的克制,即使是如今的爱德华,也没有把握可以在四个金属造物的面前轻易突防,毕竟任意门一旦要做到身随念动,便只能移动三十呎左右的距离,仍旧在近战对手的攻击圈内。 更别说还有一个回复了战力的女王呢? 事实并不存在如果。 所以,应该说是,幸运么? 幸运,看起来是一场事故,改变了原本恶劣的局面…… 空间类型的魔法,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中最为危险地力量,没有之一。 强行撕开两个位面之间的屏障,也就代表了要承受两者同时反弹回来的力量,即使是整个多元宇宙,也有多少存在可以无视这种压力,而这些名为恰图兰尼的战士,在那种力量之下,还能够保持大致的碎块,已经足够证明他们的坚固顽强若是常人,在这风暴一般的空间扰流之下,恐怕早就已经成了血肉的烂泥,很可能已经被那巨大的引力抽吸的连渣滓都不剩! 但若是是希冀他们还可以在这种前提之下保存战斗力,那么就只能是与妄想无异四具人形中的两具,已经损毁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勉强可供辨别的躯体,而剩余两个勉强支撑起自己的,也紧紧能够保持着大半的身体,和两人合共的五只手脚罢了。 银光闪烁之间,克劳迪娅踏出扭曲的时间,面前的狼藉让她微微一惊,不过下一个瞬间,她已经挥动了大剑,金属摩擦的火花四溅里一个刚刚站起的构装生物再次倒下,原本便已经只剩下一半,脆弱不堪的身体就这样被巨剑斩断了!最为完好的一个构装体似乎找到了机会,它挺起已经剩下半截的长剑,一层魔法的光晕随即从他身上迸发,可惜这个动作尚未结束,那柄巨剑已经猛地圈转!巨震声响里,构装体已经凌空飞了出去,以一个可笑的姿势撞在了墙壁上,随即卡在了那里! “吾等……认输。依照规则,吾,恰图兰,女王,雅毕娜斯将献上吾之忠诚。从此。汝即为吾等之棋手,希望汝能够给予吾等,胜利的荣耀。” 被锁在半空中的帕图兰女王微微一震,然而身体却完全无法自如的移动,可怕的jīng神力量抓住她手中的金属长杖,将之慢慢从她的手掌中拖拽出去,杖身与那线条流畅的金属指节摩擦出吱吱的轻响。于是,这个奇异的金属造物终于放弃了毫无意义的挣扎。 “空间不知名的异变拯救了汝,吾的棋手,然而运气也是力量的一个部分。因此,吾不会对此产生怀疑。” 得到了zìyóu,也从此失去了更加广义上的zìyóu的女王缓缓落地,金属构造的光滑面孔上没有表情,事实上。就连她的声音,也并非是用口唇等发声器官来震动空气。唯有言辞的顿挫。能够表露出一些遗憾的态度。 地面上散碎的碎片就在那手杖的点击之下慢慢地化为液体,修补上金属的身体,流动甚至膨胀,将原本不足的地方弥合。也让那粉碎的构装物,重现原本的剽悍气度这是魔法之中名为修复术的能力,若只是法师来使用的话。能力便仅限于将准备好的耗材重新补充在魔像上。然而这位女王,显然在这样的力量上,有着不同的诠释手段。 四名全副武装的战士,最终与那位女王一起。向着人类,单膝跪倒。 不愧是所有棋子中最为强大的…… 爱德华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结果表示分外满意:“那么,你还能召唤其他的,这个同伴么?” “否定的,吾的能力,被规则限定,被召唤者,仅限一半的卒兵,唯有王者,可召集所有部属。”女皇的棋子回应道:“但每一队的恰图兰尼,都拥有互相感应,即使国王并不发出召唤,他们也会逐渐向着互相的所在慢慢靠近,即使分散,也会重聚,这就是恰图兰尼的天赋本能。” “原来如此,不过,你的召唤效果,每一次都这么低么?” 这可是个需要搞清楚的事情,虽然四个卒子都已经被召唤而来,然而若是以后要使用的时候,爱德华可不想要一个几率的炸弹在自己的手边。 “否定的。吾的棋手,位面的规则,对于空间的规则产生了排斥。” “排斥?” 召唤的法术或者能力,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存在了数万年,甚至可能是更久的时间,早在这个被分割成为无数位面的多元宇宙形成之初,那些最为古老的存在们就已经掌控了突破屏障的手段,随后,这种力量甚至成为了那些外层界面的生物天生拥有的一种能力。 这样的力量,或者可以被扰乱,但却绝不应该是受到位面的规则影响。 “肯定的,这排斥直至如今,依旧存在。”当誓言产生了效果,恰图兰的心灵,便和棋手联为一体,因此,无需心灵术士发出疑问,自称为雅毕娜斯的构装体已经紧接着开口:“吾能感觉到,这个位面正在抗拒某些规则……抗拒空间的规则,然而,吾并非法师,并不理解此为何等的力量,只能证明,此等特征,与吾记忆之中,并不相符。” 意思是,这感觉,以前并不存在? 爱德华的心中一动。 用一个命令,将那五个构装化为五枚棋子,他跃出窗口,抬起头,看着天空…… 最后的一抹阳光已经消失在天际很久,群青的颜sè,正在逐渐沉积成为如墨的深沉,好像无数细小的晶体样闪烁的光点,一点点的点亮,汇聚成为那条横亘在天空中的绚丽星河。 月亮尚未升起。 于是,便仅剩下那星空。 仰望星空的时候,或者真的只会让人感受到渺小……在这片星空之下,圣人宣扬着道的规则,哲人思考德的戒律,而法师们,则计算着力量的失与得。然而,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每一夜,当人们举首望天,看到的星空,是不是看到的都是相同的? 不。 然而爱德华的瞳孔,在此刻慢慢地收收紧,因为,在他的眼中,此刻的星空,与任何的时候,都不相同。 不是位置,不是数量,也不是光泽……而是就在那逐渐清晰地天河中,有一些令人心惊的存在。 应该说。那是在星光之前……无形的,但却又切实存在的东西,黑暗的,光被扭转,被控制,于是无数闪烁的星光,就构造出了那个隐约的,暗淡形状。 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符号…… 不过当那轮廓逐渐清晰,爱德华或者可以肯定,这不是jīng灵语。不是龙语,也不是巨人语,甚至不是他曾经见过的,任何语种之中的符文不是符文,便无意义。然而,目光与之相交时。他却分明从中。读到了一种意义。 像是,一种召唤。 目光注视着那隐约的符号时,心中便升起了些非常奇妙的感觉……却又有特殊的抵触,正在催促着他,移开目光。 躲避那不可预知的异变。 然而心灵术士的瞳孔,正在变得明亮。异能的力量,慢慢聚集,调整生理的结构,暂时xìng地。将某些东西重塑。于是。星光在心灵术士的瞳孔中,变得更加清晰,而明亮。而在那光里的东西,也随之清晰,显现。 星光在那符号的周遭重新聚拢,徐徐向上编织着。红蓝交错的光晕,像是无数条细细的线。它们一束束交织在一起。形成绚烂的螺旋……这样奇异的景致显然已经超越了自然能够构造的程度,而星光的闪光与沉寂,在透过那无形的所在时,却拥有了力量,都成为一种令人忍不住俯首膜拜的宏大,又是普通人永远也无法企及的壮丽与恢弘…… 那是一种美景。 似乎让人已经忘记了即将到来的一切。 星光闪烁。 星空之下,是一个国家,是那个名为图米尼斯国家,是中心的罗曼蒂,是中心的法师学院,是学院的咒法系之塔。 学院中心的,这座高塔。 它并非是最为独特的一座,相较于那些突破了物理常识的存在,它很平凡。 然而,每一个进入学院的存在,都会看到它。 因为它占据了整个学院的核心,因为它实际上最为高大,,所以所有的光,不管是目光,rì光或者星光,都会最先眷顾到它。 今夜的星光,不是幻术制造的光。 “扰乱一切的空间束缚啊,真是可怕的力量,原本只是观测一下情况而已,可没想到比想象中还要严重。从这情况来看,比文献上记录大毁灭那一次相差的也不是很多。” 高塔上,没有缝,但那个矮小的身影仍旧几乎蜷缩在栏杆下。 他只是抬起头,看着黑沉沉的天空:“看来,他的力量,从未有过减退,能够将这样的存在召唤,却又在最后将之封印,古代的大奥术师们,拥有的力量,可真的都要超乎现在的人的想象极限。” “你啊,难道还要我再提醒你一次,这样的袖手旁观导致的结果?你想要让整个图米尼斯,成为这种力量的牺牲品?”聆听着这话语的老者回应道,平静的声音里,带着yīn冷的干涩:“这里已经是我的国度,我看着它慢慢成长,但可从未想过,要让它在我眼前毁灭。 “老友啊,你是想要逗我发笑么?神与那个传古的邪恶之间的争斗,不管是你还是我,掌握的力量,都不可能介入到这种事端之中吧?”侏儒**师发出一个哈哈的笑声,从袖子里拿出一颗水晶球:“这个时候,我们这样的凡俗之物,除了将一切交给神祇之外,还有什么能够做的事情吗?” “我可不喜欢这种冷笑话”霍金**师轻描淡写地回答道,他仰起头,天空中的星光,将他削瘦的脸映衬得一片苍白:“所以你打算保全他,继续这场闹剧?你有把握让这场战争,不会把我们的世界都卷进去,一起完蛋?” “上一次,世界完蛋了么?老友?”侏儒的目光集中在那水晶之中停了停,然后微笑。 “他们把它召唤过来,然后背叛了它。而在这个过程中,便有无数人为此而死去,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将它封印起来。他们为了与诸神对抗而召唤它,并且他们真的做到了。而诸神也对此作出了回应……那个古代的王国,因此而被从地面上抹去,一切的一切,都因此而消亡了。”霍金冷哼道:“但是,人类就是这样,不明白教训为何物的存在,历史就像是一个圆圈,推动着那些愚不可及的存在们,走上已经被尝试了无数次的毁灭,但不过是数千年后的如今,这个轮回,似乎太快了一点。” “毁灭?又如何?你错了,吾友,历史并非是一个单纯的环,而是螺旋,时间的洪流滚滚向前,无论如何相似,你也注定不可能两次踏入这同一条的河流,诞生,发展,毁灭,新生,生命不正是在这种看似相同的无限循环里前行?然而若所有人都沉溺于已经拥有的,就此止步不前,那么这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不是么?” 侏儒伸出手,于是他手中,那枚晶莹的水晶球里,便映出那星河之间,巨大的符文的暗影,而他的另一只手掌,则慢慢伸出,将那闪烁的光,握在掌心。 第四百零七章 星光落在这里,也落在那里。 不可知的遥远之地,深邃的山谷之中,一座无名的神殿之中。 这里是一座长宽超过了百尺的大厅,地面平整光洁,然而二十几呎高的巨大拱顶上,已经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只是这些,此刻都被一片黑暗所笼罩。 神殿的尽头,树立着一座小小的祭坛,祭坛的四个面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浮雕,巴洛炎魔,六臂蛇魔,迷诱魔,姿态各异,却同样大名鼎鼎的恶魔们,一层层向下,由高到低地拱卫着祭坛。.. 祭坛的顶端,并没有任何的符文,而是刻蚀着一个符号,一只向天伸出的手掌,手指分开着,仿佛干枯的树枝,只是但却成为奇异的六个枝桠的造型!而在这个符号一般的徽章中心,则燃烧着一小团正不住地跳跃、燃烧着的紫火。 祭坛前有一个身影,血红sè的长袍一层层地将他包裹其中,重重叠叠,看上去足有十余层,然而这厚重的布匹却没有让这个人影看起来有半分的臃肿,反而将他映衬得愈发单薄,苍老,偻佝的身体仿佛很快就要瘫倒。只有头上,一顶高高的冠冕上金红的光芒流转,让他的背影看上去多了几分庄严。 诡异的咒文,被他用干涩的声音吟唱出来,他高举双手,紫sè的光芒闪动,映亮他手中,一柄弯弯曲曲,如蛇一般的祭刃,.. 在他的身后,两排如手臂粗细的牛油蜡烛熊熊燃烧,映亮了这个空间之中,伏跪于地的其他身影,他们也同那主持祭典者一般。身穿血红的长袍,慢慢地念诵着诡谲难明的咒文,不过,对于眼前正在进行的血腥仪式,他们视而不见,只是虔诚地以头触地, 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两个高壮的人形在黑暗里出现,赤着肌肉虬结的上身,合力推出了一座高大的木架。十字形的高大木架粗壮。坚固,让两个身高七尺的壮汉,和发出沉重如牛的喘息! 木架缓缓地被推动到祭坛前,紫sè的荧光,照亮其上那个属于人类的女子的形体。粗大的麻绳缠过她的前胸与腰腹。将她苍白的身体完全贴合在那粗糙的木架子上,手臂被举起。张开。牢牢地系在横着的木梁上,而修长的腿弯折得紧贴在一起,然后用绳子捆好,两条从横杆上垂下来的绳索从横杆上垂下来,吊住膝盖上的绳头,好让它们完全地分开。暴露出底下柔软而羞耻的器官。 女子的身体在蜡烛的微光中闪烁着青chūn的光泽,她微微地颤抖,却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挣扎的力量,褐sè的长发凌乱的从头顶垂下。遮住她的面孔,唯有发丝的间隙里,露出无神的褐sè眸子,尚有一丝没有完全麻木的惊恐。 高壮的人随即退下,而主持祭典者,则转过身。 他的脸上,带着一个面具,那有些像骷髅和恶魔的混合体一般的金属,遮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了他一双眼睛。那特异的紫sè瞳仁,扫过眼前被紧缚的人体时,其中似有光辉闪动着,而随即,一阵冰寒、冷酷、傲慢、邪恶的jīng神波动瞬间充斥了整座神殿。 “我神不朽。”他低声道,而随着这声音,那低沉的吟诵,开始变得宏大。 声音从伏跪于地的身影中发出,混在一体,那无法分清男女的声音在空间中传播,不住变幻的单调,组合成为圣咏的旋律。 在这个刹那,周围的一切,空气,空中飞舞着细小的扬尘。甚至是时间,都似乎一下子停滞了!从几十只牛油蜡烛上散发出的光线慢慢黯淡下来,整个世界失去了原来的sè彩,就像是一幅油画般褪去了颜sè,光影摇动,仿佛只有黑白两sè……唯有那祭坛上,跃动的紫sè火光,隐隐约约的照亮那祭坛前,高廲的身影,显的是如此特殊。 几个模糊的字符颂唱之后,那带着面具的祭者,手中蛇形的匕首向前一探,便刺入了木架上女子身体那最为柔嫩的部位。 随即一刻不停向上扬手! 祭刃极为锋利,人体几乎寂然无声地被豁开一道骇人的裂口!鲜血顿时如泉水奔流。但被捆缚的女孩,似乎完全没感觉到,只是身子猛地抽搐了一下,仍然迷乱地低着头,好像已经完全失去了神志。 于是血水就这样汩汩地向外流淌,而那颂唱的嘶哑声音,却越发高昂,当血水的流动逐渐缓慢,主祭苍白枯干的手,一把伸进那已经开始变白,翻卷出来的切口!他狞笑着,把里面的东西往外一点点扯动。于是,最后的血液,就从中被挤压出来,然后,是盘曲的肉块,血污从上面慢慢滑下,让这东西看起来灰白光洁,带着微黄的脂肪,甚至能看见上面微微浮现的血管,而在那下面,薄薄的膜,随着拉扯逐渐延长,延伸成为粉红sè的半透明的东西,就像是一大片柔软的花瓣。 祭者毫不犹豫的收回手,于是随着哧的闷响,柔弱的花瓣终于崩溃了,而更长,更多的肉质的管子向外倾泻出来,带着绿sè,红sè的球体,囊体,随着那只手被扯出来!然后,祭者的另一只手,从祭坛上拿起用一根根金属的签子,将那些肉块,一点点的钉在旁边的木柱上。 可怕的创伤,让那个祭品不断的颤抖,她终于仰起头,大口地呼吸着已经注定无法享受过多的空气,然而被血污和汗水侵染的脸上,却浮起不易察觉的微笑,和汩汩流血的下体搁在一起,带着难以言喻的疯狂和诡秘。 颂唱的声音,逐渐高昂,犹若狂吼,伏跪在地面上的人影,同时抬起了头,他们的目光,在这一刻都已经被那祭坛上的光泽,映照成为一种妖异的紫,每一张面孔上,五官都因为过度的兴奋。和用力的吼叫而扭曲,在暗淡的黑白影像中,就像是无数乱舞的恶魔! “呯!” 就在那声音,被推入了最高cháo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震响,将一切都埋在了其中! 这震响,由一股巨力带来,它撞开了大殿一侧,足有十二尺高的金属大门,去势不竭的大门向着那祭坛。直飞过去!而那恐怖的力量,甚至让整个大殿的地面,都为之颤抖了一个呼吸! “什么人?” 祭者抬起头,目注着那如投石机发shè一般的大门向着自己飞来,而下一瞬。那金属就骤然停滞在空中!稍微停顿,砰地一声炸成了整整齐齐的六块。四下飞散! 而就在这同时。两个静立在木架后面的彪形大汉,已经各自探手,从不知何处,抽出了一柄战斧,双手横握在胸前,他们弯下腰。身体上虬结的肌肉颤抖,一瞬间,已经变得赤红!他们的身体连着斧头,向着门扉旁猛地冲去。金属兵器挥动的风响,竟然发出了闷雷一般的呜呜声!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一柄锋锐的长枪。 肌肉虬结的壮汉一前一后,在冲锋中变得更加壮硕,几乎冲到了门边的刹那,便已经又膨胀了一圈!这柄七尺长枪,在他们眼中,也与草棍无异,根本无需闪躲,便可连着那使用者一起撞飞! 然而,撞击在下一刹那到来时,两个壮汉才发现,自己的预料,完全错了! 用厚重的金属制成的战斧与枪尖相撞,但下一瞬,就如麻布般不堪一击。锐利的长枪轻松刺穿了那武器,嗤地一声将敌人连着武器一起刺穿! 持枪的手轻轻一翻一卷,巨人手中的战斧就连着其下的肉块一起被绞成了稀烂。鲜血哗地一声从中喷出来,而长枪去势不竭,就此向前一推,巨人的尸体就向后飞出,和那长枪一起,与稍后攻到的巨人撞在一起,继而噗地一声被同时刺穿! 而攻击者却连看都不看,向着侧方以让,于是一柄长剑就从他身后伸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炫目的白光,一侧刚刚的冲上来的两个敌人就停顿下来,他们踉跄了几步,然后巨大的伤口将他们的身体连同铠甲一起分成两半,再瘫倒在泉涌的血水之中。 “愚蠢的异教徒!竟然在这个时候自投罗网!” 四个部下被一瞬间杀死,但祭坛前,那个祭司似乎毫不惊慌,反而发出了一连串低声的咕咕冷笑:“不过也不错,你们这种自命不凡的蠢货,正是我主最为喜欢的祭品,我主的忠仆们啊,显示你们忠诚的时间到了,将这……”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无形的手掌一下捏住了喉咙! 黑白二sè的世界,在下一个瞬间便已经崩溃了,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明亮! 大殿之中的所有人,在这一刹那齐齐惊叫,因为在他们惊恐的视线里,已经有数个人猛地绷直了身体,然后轰然迸发出了无数光焰,仅仅一瞬,就有十五六个人,就此化作了一根根燃烧的火炬! “啊&……” 这短短的眨眼之间,祭司已经冷汗淋漓,他惊恐的瞪大眼睛,却只能看到一抹金sè的光!眼前宏伟的光正在蔓延,压迫着他的视觉,而那纯洁无暇的白sè像烈焰般在天地间展开,那开天辟地的威压之气中,将他压在地面,完全动弹不得。 “祷告吧,我现在就替晨曦之主对你降下审判和裁决,希望兰森德尔陛下,能对你这个异端也赐与仁慈与宽容。” 光线,逐渐暗淡下来,不,是慢慢地收束了,慢慢地,最终化为明锐如两轮烈rì的,金sè的双瞳! 而一个清冷的声音,就在此时响起。 看着那个全身都沐浴在光焰之中的身影慢慢走近,祭司突然一声尖叫,终于从恐惧之中挣脱了出来!但是下一刻,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就此腾起金sè的火光!而伏跪在周遭的人,这个时候似乎中也被他的尖叫惊醒,开始纷纷站起,踉跄后退! 映亮了整个大堂的人影,从光焰中显现出面容冷峻的少女形象,微微转头,扫视着这些人。 畜生! 当那金sè的目光,凝注于十字架上那惨不忍睹的女子身体,女圣武士咬住樱唇。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发出一个低低的咒骂, “jīng彩,jīng彩!看来,我要恭喜您,艾瑞埃尔阁下。你的力量,看来恢复的已经不错了。” 在这一片凌乱之中,神殿的这个角落,却一片安静,那些人影。依旧虔诚地俯跪在地,只有最后的角落里,一个身披长袍的人影倚在一根大柱上,静静而立。 “卡瑞尔,你早就到了这里了?” 望着那个人影。艾瑞埃尔吹眯起眼睛,冷漠的发出一个质问。语声仄仄像是敲打一截银条。 “没有早多久。大概?一个沙漏的刻度?” 从那长袍里传出的回答声。轻松里带着一些沙哑。柔和,却又让人难以分辨出,那究竟是一个男子,或者是一个女人事实上,即使下一刻,那盖住了头顶的兜帽落下时。仍旧让人对这个问题感到困惑。 兜帽的yīn影里,隐藏着是一张完美的笑容。 那张脸上,有着完美jīng致的五官,但轮廓却并非极端深刻。而是柔和的,恰到好处的。修长纤细,斜飞入鬓的眉,挺直jīng细的鼻,细长的眸子,眼角微挑,长长的睫毛浓密而闪亮,而嘴唇上的润泽红晕,让那五官看上去有些奇妙的妩媚,甚至是妖艳。 那对细长的眸子里,眼瞳格外深邃,那一抹莹蓝,几乎占据了所有的眼眸,水一般的润泽,让人与之对视时,便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甚至像是灵魂,也要被收摄其中! 人影向前迈步,于是跪在周遭的所有人就在无声改变……血sè的长袍化为灰白,继而,随着那个人前行时带起的微风,在一阵细微的呼呼声之中坍塌下去,散开,仿如海边干涸的沙雕。 “那么,为何不解救她?” “祭典进行到最后的步骤时,恶魔们就会以一部分力量现临,收获他们的祭品,那个时候,正是攻击他们的最佳时机,最少也可以让他们损失一大部分力量。”被称为卡瑞尔的天界生物轻轻一笑:“我还以为,我们的艾瑞埃尔阁下你早就已经知道这样简单的道理了。” “所以,你就牺牲了这些无辜的生命?”女圣武士的的声音,越来越冷漠。刚硬。 “无辜?”卡瑞尔细长的眸子眨了眨,露出一个不解的神sè:“艾瑞埃尔阁下,您在说什么?” “哦,您是在说这个?”目光流转,向着一旁的木架上,那已经几乎流干了血液的身体看了一眼,他忽然笑道:“您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为什么要救她?” “拯救无辜,是你我的责任,你想要背弃我们的信条?”艾瑞埃尔的声音,依旧冷漠,但是目光之中的金光,已经凝若实质,犹如融化的黄金。 “当然,我们会拯救无辜,不过,她可不是什么无辜啊,艾瑞埃尔阁下,这个女人是这些恶魔信徒的一员,她自愿用自己的生命完成这个邪恶的仪式,用来供养那个污浊的恶魔,我只需要在仪式完成之前,将之摧毁了就可以,为何要救她呢?” “她只是在一时间受到了恶魔的蛊惑,罪不至死!” “我认为,与重创一个恶魔,让它不至于再将力量延伸到这个世界,摧残,戕害更多无辜的灵魂相比,一个误入歧途的灵魂,也就没有办法顾忌得太多了。” “生命的价值,是不能够用数字来衡量的!你这是在蔑视生命!”艾瑞埃尔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高了语声。 “或许如此,但我认为,我做出了最为正确的选择,因此艾瑞埃尔阁下,若您对于我的行为有任何的疑问,您可以询问父神的判断,我想,您一定可以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被称为卡瑞尔的神侍轻松地开口道,完全无视对方的恙怒:“但在此之前,我劝您还是将更多的力量用在有关潘铎瑞恩的事物上比较合适!那个邪恶的存在,如今已经在天空中挂上了那个专属于它的邪恶标记,我想不需要我提醒您,那代表了什么样的含义吧?” “我自然会处理好这些的。”艾瑞埃尔冷漠的回应道,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当她转过视线,那张妩媚诡异的面孔却仍旧在她的面前……卡瑞尔微微一笑:“艾瑞埃尔阁下,关于您得到的,那件东西的碎片,父神认为,应该尽速送返到他的手中,并将运送的职责赋予了我,所以,在您继续您的任务之前,还请现将那邪恶的东西,交给我。” “很抱歉,我之前的任务遭遇了一些失败,因此那牢笼的碎片,已经再次遗失了。” “遗失了?”卡瑞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惊讶,只是他的面孔似乎无论在何时,都会透露出那种刻骨的妩媚:“什么样的存在,能够从一位炽天神侍的手中夺走一件东西?看来,这个位面之中,或者还真有一些令人不容小觑的存在?好吧,艾瑞埃尔阁下,在这件事情上,我认为我可以” “卡瑞尔阁下,当时的情况,较为特殊,因此我认为,并不能够以一般xìng的规则进行判断……”这个时候,站在艾瑞埃尔身后的星界使徒,终于忍不住开口, 但语声,在下一瞬便顿住! “你认为?” 卡瑞尔的声音,微微一提,他碧蓝双眸里的光芒顿时十倍百倍地亮了起来! “啊!” 与那目光一触,顿时觉得有一个大锤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灵魂上!巨大的威压,让天界生物惊恐地后退,但无形的力量,却攏住他的身体,将之牢牢钉在原地,两只巨大的羽翼随即刷地一声张开到了极限,洁白的羽毛从上面剥落,挥洒开来!纷扬如雪! “谎言是罪,不可容赦。” “我……没有说过任何的谎言!我以兰森德尔陛下的名义……起誓!” “哦,这真有趣……” 名为卡瑞尔的天界生物,忽然冷冷一笑:“一个凡人?爱德华……文森特?” 第四百零八章自远方来 “尤里安,海蒂,你们退下……” 清越的声音如银铃敲击,让人心中一凛。随即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交错,碾压,而男xìng的星界使徒终于从那种无可匹敌的威压之中挣脱,惶然地收起羽翼,他跳回到艾瑞埃尔的身后,然而一位炽天神侍的庇护,也不能消除此刻他望向卡瑞尔的目光中,那满溢的恐惧。 “卡瑞尔,请不要忘记,他是我的部下,他的行为,只需要向我负责即可。”.. 艾瑞埃尔开口道,她的视线与那位同类相对,金sè的眸子里,似有一轮小小的风暴卷动。 作为一位炽天神侍,天界生物的长者,她清楚地知道卡瑞尔刚刚的作为利用自身的位阶与权能,他无忌惮的翻阅了附着在圣武士尤里安身上,那位星界使徒的记忆……而无视于对方自身的意愿。 被强制敞开的心灵,会将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阅读者面前,事无巨细。 这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掠夺。让人无法容忍。 当然,那正是人类,无法容忍的…… 艾瑞埃尔也同样清楚,自己的愤怒,是毫无来由的对于天界的生物来说,对方的行为,并不能够称之为错误,实际上在上层界,这是互相之间了解情况时,最常使用的手段。尤其此事涉及那名为王权的邪恶造物,任何言语上的表述,都不可能比记忆的直接对照,更加清楚。.. 所以,她仅仅是制止而已。 名为卡瑞尔的天界生物微微一笑,对于对方的打断并不在意。 “低阶的使徒们往往会受到本体的影响,这对于我们的行动只能造成阻碍,因此艾瑞埃尔阁下。我建议您不妨让他重新经历一次降临的过程,否则的话,时间拖得越长,对于他们的力量成长,越会造成不可预测的影响,虽然有些人总是会拿出那些偶然的增长的例子来证明这是有益的,但我认为在目前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恐怕没有多少时间,来追寻这种极端小概率的结果。” 他轻描淡写的开口大,继而扬了扬细细的眉头。 “啊。这些浅薄的知识,艾瑞埃尔阁下您不可能会不知道,我真是失礼了。”轻笑了一声,他将话题一转:“不过这些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琐事罢了,现阶段最为重要的。无疑还是这个潘铎瑞恩的邪符。” “乌黯在这件事情上,充当了一些非常重要的角sè。所以我本希望可以在这里找到一些线索。不过,这些下层的存在显然是没有办法帮助我们取得什么收获,” 艾瑞埃尔收回目光,在周遭的神殿中,轻微一转。 此刻,天界的辉光之下。那一点碧绿的邪火已然随着主祭一起灰飞烟灭,而剩余的教徒们,早已蜷缩在神殿的角落中,在光辉里痛苦地抽搐。却连一丝声音,都无法发出。 “实际上,就算是将整个位面中属于格拉兹特,乃至于所有恶魔的祭坛都摧毁个干净,潘铎瑞恩的图谋,也并不见得能够收到多大的打击。在这件事情上,乌黯主君做的,跟那些人类没有什么两样,他们大多只能作为观众,在适当的时候推波助澜,以谋求一份属于自己的利益罢了;他们恶劣的智能,让他们狂妄,傲慢,认为自己能够掌控那个上古的邪物,但最终,他们只会自作自受。” 目光收回的刹那,这位天界生物的脸上,一丝厌恶的神sè一闪即逝。 他的面容,同样完美,完美到一丝一毫,都已经无法增减,然而,当那双碧蓝的眸子里眼波流转,唇角眉梢之间,便自然添上了一丝淡淡的妩媚。这媚意初看时,只会让人感觉有些异样,然而若是观察越久,便越觉那张面孔的完美,是如此的惊心动魄,那一双比常人更大,更深邃的眸子,其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奥秘,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知。 于是,在这一瞬,跟随在艾瑞埃尔身后,一男一女两名星界使徒,都不由得猛地垂下头,避免自己的意识,再向其中探入。 即使是与之对视的艾瑞埃尔,也不由心中一震。 降临到凡人的身体之上的时候,使徒们本身的绝对力量虽然依旧重要,但却不再绝对,**对于正能量的容纳,与灵魂与**的协作xìng同样也是影响力量发挥的绝对因素,一个刚刚降临的天界生物甚至未必能够匹敌这世界的凡俗强者,只有假以时rì,他们才能逐渐地,适应这个身体,将自己的力量,发挥到最大。 能够随心所yù的流露出自己的心境与表情,或者并非是什么优势,但至少表明,那具**,已经和他的灵魂,有了相当的契合。 然而后者的降临,比他们还要晚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即使炽天神侍的躯体,都是从幼年期开始被晨曦神殿特别培养,这种速度,也太过可怕了一些。 “艾瑞埃尔阁下,我还有一事不明。”嘴角的笑容,扩张了微不可查的一丝,卡瑞尔的声音,越发的和缓起来:“那个凡人,您为何要放任他的存在?即使以您现有的力量,也足够剥夺那邪恶的器皿,粉碎潘铎瑞恩,这一次的图谋……” “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卡瑞尔?”艾瑞埃尔道。 “不,我只是想要知道其中的缘由。” 艾瑞埃尔的冷哼,如冰块的崩裂。然而卡瑞尔的笑容反而愈发灿烂:“如果别的什么人做出这样的举动,我或者会认为他并不了解潘铎瑞恩的危险xìng,但是您……您是所有炽天神侍之中,对于这个上古邪物最为了解的一位,您曾经参与过封印它的战争,对于他的所有都知之甚详。” “战争会波及无辜。他拥有力量,或者与我们相比不足为虑,但他已经引发了一些特殊的关注。这里不是天堂山,若是想要与之战斗。必然会对于这个位面造成无法想象的动荡与损害,尤其是对于人类的生命,在没有必要的把握之前,我不打算动手。” 艾瑞埃尔的眉头一皱,开口道。 “关系到主物质位面的存留,众神的力量,而如果事态的发展恶化,这甚至威胁到这个多元宇宙的存在。这样巨大的问题面前,我认为一点点的代价,是完全必要的。” 卡瑞尔的表情。同样变得充满忧郁,只是那一瞬间,那张面孔上沉痛的神情,足以让无数人为之疯狂! “所以,我真的无法想象。您为何要做出这样的决断,任由牢笼钥匙一点点的凑齐而没有尽力阻止。您应该清楚。干扰传送不过是个序曲而已,当这个怪物的力量逐渐侵蚀到主物质位面,他甚至会割断大部分神祇与他们信徒的联系!就算他不能够真正复活于这个位面,那牢狱碎片的聚集,也会让他的jīng神逐渐复苏,那同样是我们难以对抗的。花费如上一次那样的代价,将之从主物质位面驱逐并且重新封印,太过得不偿失了!” “卡瑞尔,潘铎瑞恩的觉醒。和王权的聚集有所关联,但并非息息相关,更何况这个牢笼,由上古的邪恶铸造,他们无疑比你我都更加了解,潘铎瑞恩的力量极限。只要阻止了王权的聚集,就已经够了,至于说那些试图碰触他jīng神的存在,无法打开的牢笼,没有多么……总之暂时不会造成太强的破坏。” “看来,您确实有您自己的考量。”卡瑞尔轻轻一叹:“那么,是否需要。我来祝您一臂之力?” “什么?” “遇到了困难的话,向同伴求助,不是最为合适的抉择吗?难道还有什么,要比完成父神的意愿更加重要?比方说,那被称为自尊的,可笑的人类感情?”卡瑞尔的笑容不减:“如果是两人一起的话,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存在,可以在这个位面里阻止我们的行动,甚至是那些邪神。” “不要怀疑我的判断,也无需怀疑,我的能力,卡瑞尔,你还没有那样的权利。” 艾瑞埃尔眯起眼睛,似乎已不愿意再与这位同族,浪费丝毫的时间,她纤细的手指,于空中一划,一道不规则的罅隙,就此展开。星界的银光,在其中翻卷成为无数暴风一般的丝线,其中汹涌的能量,足以让任何熟知空间法则的法师惊骇yù死! 然而下一瞬,炽天神侍和两个侍从的身影,便隐没其中,消失不见。 “爱德华?文森特……一个凡人,甚至不是所谓的强者?艾瑞埃尔阁下,我不得不承认,您的行动,真的是缺乏一些效率……或者,您的这一次降临,不应该称之为成功?你到底,是在思虑些什么呢?” 望着那个消失的身影,卡瑞尔眯起细长的眼眸,深邃的瞳仁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微微一叹。 随着他那充满磁xìng,柔和的声音,他背后那座恶魔的祭坛上,重新亮起了一道火焰。 不过,这火焰,赫然是一抹sè作金黄的圣焰!仅仅是一眨眼间,那黑暗的祭坛就开始扭曲着融化,无数的黑焰从中迸发消泯,而那金光却越来越高,越来越亮! 天界的光辉遍布空间每一个角落! 空间里仿佛被撕出了一个破口,纯净的阳光,像cháo水般从破碎处挤出,疯狂的涌入这个漆黑yīn冷的神殿……在熊熊的圣焰中,隐隐可见许多高大而又威严的身影。继而,一切都被光芒吞噬了!无数流光从金sè的光cháo中分裂而出,漫天的金焰之火仿佛将焦热的元素世界带到了这个世界。 嘹亮的圣歌,不知从何处响起,但下一刻,就响彻这座黑暗的神殿, 黑暗的崇拜者们茫然的抬头,他们已经不及看些什么,想些什么,在那光晕中,他们的眼睛已经随着身体的水分一起,蒸发成枯干的肉瓣!而他们的身体,已经化作了焦黑的尸骨!然后,是他们身周的岩石,宏伟的殿堂慢慢地崩溃毁灭,那冲天而起的光华将活人与死者一起吞噬,只留下了满地的黑sè砂土,陈旧的神殿。被爆炸的光团融为一体,狂暴的气流四散,甚至连那神殿的坚硬基座,都都在这光中消散溶蚀! 恍若天际的晨曦。金红sè一线,分开天际! 那曾经屹立千年的建筑,已经从地面上,被彻底抹去! 圣歌,远远传扬开来,柔和,清越……光芒一如rì出。慢慢扩张,而在那光芒的中心,有一个闪耀着光辉的身影,他一头金sè长发缓缓飘动,宛如升腾的火焰。而背后两双傲然招展的洁白羽翼之上,一双金sè的光翼。如火焰燃烧一般组成每一片羽毛。昭示了他足以俯瞰众生的高贵! “额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卡瑞尔忽然开始轻轻的笑起来,他的笑声,比语声更加高,也更清脆。混杂在圣歌之中,虽然杂乱,却并无一丝的干扰,而是奇异的合拍。而那张面容。也更见魅惑,几乎倾城倾国! “艾瑞埃尔,炽阳之羽,晨曦之刃……我会让你明白,对于父神的忠诚,并不是依靠着时间与资历,来体现的。” jīng巧的舌尖在红唇上微微卷过,这位炽天神侍微微一笑,眼中金sè的光泽犹如朗星。 他抬起头,伸出手,那点点繁星似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手掌轻松一翻,就可以尽数捏在自己的掌中。但一松开五指,那星晨又出现在了遥远的天空中。 这个看似毫无意义的动作,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直到第十次之后,他才将手掌向前一划,同样于空间里,撕开了一道银sè的裂隙。 空间之中的星界银线狂乱的飞舞,炽天神侍的羽翼微微收拢,于是一片洁白的羽毛,便从其上飞下,投入到那空间里,但随即,无声无息之间,羽毛已经炸成了一团光晕,消失在那纯粹的银sè之中! 这边是潘铎瑞恩的力量,对于这世界造成的影响。 所有破开空间的法术,无论是召唤,还是移动,都会被增加更多的压力,即使施法者,是一位力量无比强大的炽天神侍,同样也无法jīng准地控制那原本稳固的裂隙,甚至,越是强大的存在,造成的空间乱流也就越强,那整个位面重量造成的碾压,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视同仁的麻烦。 于是,轻轻偏了偏头,他收起了身后的六对光翼,静静地看着那细微的暴风,化为轻柔的漩涡,才一步跨了过去。 走出了空间的卡瑞尔、轻轻叹息了一声。 因为艾瑞埃尔……同为炽天神侍的艾瑞埃尔,并没有等待空间的变化,甚至还带着两个部下,一同跨进了远胜刀锋的乱流里,而结果,自然不可能是因此受伤……由此可见,炽阳之羽的威名,绝无半点虚言,即使力量的等级相类,但对于细微的控制,仍旧难以有人望其项背。 裂缝之外,是一片星光之下的荒原,褪去了白rì里的残酷,在宁静中带着一点温柔,晚风变得和缓而轻柔,树叶在这夜语呢喃般的抚摸下发出沙沙的柔响。微微抬头时,深紫带蓝的天幕中飘着丝丝浅黑sè的轻云,辰如璀璨的宝石镶嵌在这温柔的背景中,闪烁着点点的芒火。 而在这星光之下,也有一点红光。 五座结实的帐篷zhōngyāng围着一团火焰,这燃烧的篝火发出噼啪的响声,火光,映亮了一众人的脸庞,他们低声的谈笑着,品尝着手中木杯里的劣质火酒,铠甲和兵器,在身畔随着火光,闪烁生辉。 在大陆上,这不过是一幕最为常见的景sè,佣兵们的风餐露宿,虽然辛苦,却也最容易制造出,那些向往着这种生活的年轻人心目中的浪漫。 佣兵共有五人,似乎刚刚完成了一单不错的生意,所以兴致很高,而周遭一贯和平的环境,也让他们放松了jǐng惕,即使是负责守夜的人,手中也拿着半杯的火酒,笑谈庆祝,议论着明天的话题。 “明天就到了那个叫勃艮第的地方了,若是我们能力,能够被他看重,每个月真的可以得到十个金币的薪水?!”队伍里的战士,忽然问道 “你都问了三四十遍了,说了可以就是可以,而且还可以得到一座属于你自己的房子呢!放心,那位城主是个法力无边的**师,只要你的力量足够,决不会亏待的,法师们对于钱,向来并不看重,你不知道?好吧,当然咱们的琳达小姐是jīng明的女士。” “跟你们这帮臭男人在一起,不jīng明的话,不是早就被你们卖掉了?” “那可不关我的事,我是……” 不知何时,这欢快陡然定住。 五个人中的游荡者最先转头,张大了嘴巴,然后所有人顺着他的视线,便看到了那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篝火光圈里的红sè身影……但篝火即便再旺,在这荒野的树林中也不过只照亮了小小的一片而已。而且周围确实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和异样的感觉。 这个人,是如何到了他们的眼前的? 没人能在这个时候,思考这种事情,所以所有人在这一瞬,都伸手去抓身边的武器! 然而,下一刻,那个红sè的人影,已经伸出手,握住队伍里唯一一位女子的脖颈,用一个分外柔美,甚至这几个人一辈子都不曾听过的声音问道。 “勃艮第城,还有多远?” 这声音是如此的动听,即使是被抓住了的女子,也不由得与同伴们一起开口:“在东南方,还有三十里……” 回答到此,便结束了,因为下一刻,一抹光焰已经从所有人的五官中,向外狂喷,直到把他们烧成灰烬! 第四百零九章 “啊啊……这真是一种原罪啊……” 午后的阳光,穿过薄薄的窗纱照在身上的时候,总会让人有种懒洋洋的感觉,所以,丽莎?丽诺比丽小姐的声音,也就变得分外慵懒起来。 “嗝儿……这么比起来,上一次吃的煎荷包蛋培根加蜂蜜真的不算什么了啊,啊,真是的,只是豆子做出来的东西,怎么会这么好味道?爱德华,你是天才啊,比大魔法师还大魔法师呢,是厨房里的大魔法师!”.. “这大魔法师当的可真是掉价……连肚子都填不饱。” 或者,豆腐之所以能够成为一种具有无限可能的食材,就是因为它的寡淡,让可以与各种调料都可以完美契合在一起。将之化为自身的一部分,也唯有这种包容,才让他成为了一个国家,甚至一个世界都赫赫有名的美食。 而不管是名至实归,或者仅仅是源于一种误读,这美食之中的代名词,现在已经被完整的复原了。 麻婆豆腐,加上干豆腐炒肉,莴苣的凉菜……虽然都不过是些家常菜式,不过由此产生的味觉体验,确实无以伦比,而无以伦比的结果就是,现在砸吧着嘴的丽莎小姐,用一个极端破坏淑女形象的姿态躺在那张长椅上,一动不动她那小小的肚皮被撑得滚圆,动一动便要耗费太多的力气了。.. “你也不用吃得这么猛吧?现在才不过是中午而已,这样下去,你很快就会变成巴洛克那个样子了。” 看着这丫头涨的皮球一般的肚子,爱德华原本的抱怨,也只好化作了摇头的念头。 对于这道家常菜的制作,他还是有点心得的。所以那柔软,滚烫和麻辣的口感,让半jīng灵小姐至少吃下了四碗大麦饭,也将所有的菜sè一扫而空,只是连菜带饭,她吃掉的东西至少有两磅还多,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也足以当作两餐了…… “有什么关系嘛!” 惬意而毫不顾忌的剔着牙齿,平时稍微有点刻意的世故模样在这个时候已经消散。半jīng灵大小姐脸上,满溢的幸福和孩童的娇憨柔和在一起,营造出一种独特的可爱。“反正我怎么吃都胖不了,不好好利用这点怎么行嘛。啊啊……真是不错啊,如果天天都有这样的东西吃,那么让我一辈子不走路都值了。” “真是浅薄的愿望。说起来,爱德华用来对付那些你们叫做猪的肉食畜类。似乎也是这样做的?” “哦,志向远大的烂香瓜老小姐。你似乎也没少吃了什么。我看看,你那肚子,都已经快要跟你那两颗烂香瓜一样高了吧?” 面对达赫妮的嘲讽,丽莎小姐毫不犹豫的反击,只是这时一个小小的圆球型生物跳上了她的膝盖,开始用脑袋蹭她的肚皮。将她的嘲讽淹没在一片咯咯的娇笑里:“啊哈哈哈哈……住手。好痒,好痒啊……” 她娇笑着,伸手去抓那个捣乱的东西,可是后者异乎寻常的滑溜。在小丫头身上跳了两下,它扭动着,将外形上长出了两只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然后下一刻,就变成了半jīng灵小姐的模样,然后长出一个大大的肚皮。 爱德华的嘴角翘了翘。 或者说,应该算是一种惊喜吧,就在几分钟之前,石元素生物终于结束了漫长的能量汲取过程,由幽暗地域重新回到了心灵术士的手边。这也让因为夜空中骤然出现的符号而疑虑的心灵术士心中,增添了几分应对变动的底气。 如今,这个核心的部分仍旧只有拳头大小,但看上去已经不大像是岩石了,而是一层火红的半流质,在一层水晶一样通透的薄膜中蠕动,仿佛被包裹住的一团岩浆,但摸上去并没有什么高温,只是些许的微温,与小动物的体温有点相似。 事实上,除了对话的能力之外,这个小东西对于周遭的认知,也确实都处在一种小动物般的懵懂中当得到了足够的能量,他便开始自己独特的方式,进行学习和吸收。只不过元素生物的思维,似乎都有些简单化的倾向,所以学习起来,颇为缓慢,若不是爱德华与他的沟通都是通过心灵上的联系进行,光是让他学会合适的语言,恐怕就会浪费上几年的时间了。 “你的状态如何?”收了收桌子上小姐们的残羹冷炙,爱德华开始对付自己的午餐,同时也不忘开始收集必要的信息。 “穿过那个传送门,确实有一些问题,损失了我一百两百三百……大约八百份的一份,那么多的能量,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不算什么。” “那么,你现在的力量,已经积蓄到接近最大了么?” “是的,如过需要,我可以把你的这个住处再扩大上一二三四五六七……二十倍,使他基本上恢复到原本的样子。也不会耗费掉我太多的力量。至少可以省下四份力量中的三份。” “那个就不用了。你只要把现有的部分的一些损伤修补就好了,那些附魔完成的部分,不需要再修改。”爱德华摇了摇头,他并不需要一个太大的法师塔,而是比较确实的战力:“除此之外,我会在这里建立一个土元素位面的传送法阵……嗯。过一段时间。” 爱德华的语声顿了顿。 由于天空中不知何时出现的那个奇怪的符号。整个图米尼斯,不,可能是整个大陆,似乎都受到了那种对于空间的莫名干扰,而他领地里,原本建好的水元素空间门也同样被波及。虽然还能够维持工作,不过却让水量骤减,用来支持领地的供水是足够了,而原本准备兴建的通往火元素界的熔炼炉工程,也因为安全方面的考量,而停顿下来,如今还是只能用比较原始的木炭熔炉,来炼制那些从外地收集来的铁矿石。 “如果给你一些金属和石头的混合。你能将其中的金属,和石头分离出来么?”随意的扒了两口饭进嘴,他问道。 “那会损失一些我的力量。” “如果给你,大概这个法师塔这样大的石头和金属的混合,分离他们,需要损失多少力量?” “大约会损失一二三四……嗯,大约是一百多分中的一份的力量。” “很好。” 这样一来,石元素的力量,看来确实已经完成了,有了这个主力的帮助。加上对于六级异能的掌控,只要炽天神侍的力量并没有超出上一次作战表现出的一倍,爱德华自认为都可以尝试着与之战斗一次。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又要如何找到艾莲娜呢? 本以为,王权在自己的手中。这位炽天神侍必然不会放弃抢夺的机会,可是如今他回到地表已经超过了一个十rì的时间。期间甚至还离开了领地一次。但别说是炽天神侍艾瑞埃尔,甚至连一个星界使徒,都没有再次出现在他的感知之内。 或者,是因为那个奇怪的,对于传送的扰乱? 心灵术士的眉头皱了皱。 那个奇怪的符文,总让他有种特异的感觉。可能和王权的力量有所关联,然而在道理上,这似乎又有些难以说通至少这样的力量提升,没有在他的身上。体现出任何的变化,而且他曾经试验过,他自己的传送也要受到那种能量的干扰。 微微眯起的眼睛,忽然睁开。 心灵术士的视线,落在大厅正中,空无一物的地方! “哦,看来,你似乎终于察觉了脑灰质的美味了?不过,想要充分地摄取其中的感情的电流,便必须要**才行,情感流过感觉器官的时候的那种美味,才是真正的jīng华,否则,再鲜美的大脑也不过只是一种烂肉而已……” 噬魂怪巫妖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静立在这法师塔的中心。死灰sè的眼泡之中银光闪烁,平静冷漠,带着一些嘶哑的语调,尖锥一般刺进每一个人的脑海。 “实际上,人类的大脑这种东西,真的是一个充满了各种秘密的魔法盒子,比较神秘的地方,就是它自身就会分泌出各种各样的味道,总共有十几种。互相配合出的味道,远不是你们人类的食物可以相比的,如果你想用心去体会……” “唔……看清楚好吗?倒胃口的家伙!” 一时之间,爱德华的味蕾集体罢工,连胃液都开始示威般的闹腾着,他不得不提高了声音,打断对方肆无忌惮地灌进思维的心灵之语、 “嗯,抱歉,远离了生命七百年之后,看来我对于这些东西的记忆,也已经完全淡薄了……不过倒也不算什么,毕竟如果你有这样变通的想法,那么你距离接受也就不会太远。” 灵吸怪毫不介意对方的语气,只是自顾自地,舒适地坐下身虽然身体只是一个幻影,但他还是在地面上拧出一把高高的靠背椅,扶手和垫脚都一应俱全。让他的姿态,完美地呈现出那种诡异的优雅。 “每当**或者情绪受到重大刺激时,味道就会出现,那对于大脑本身,是用以止痛,对抗种种负面情绪的。当然,那对于我们,是进餐本身制造出不同的乐趣的必需品,就像是你们使用的调味。这味道分泌得越多,大脑就越美味。打个比方,因恐惧而分泌的是甜味剂,那么因痛苦而分泌的就是辣味剂,此外还有酸的悲伤,麻的震惊,苦的绝望……等等不一而足。相对于你们那必须经过特殊培训的烹调术,一个灵吸怪的做法可要简单但jīng密得多了。” “……卡特泽耶克大师,我想,您专程来到我这里,并不是为了推销您的美食食谱的吧?”爱德华眯起眼睛,眼中同样银光闪动。 在这瞬间。一个的力量已经向着周遭挥洒开去抗力,这个可以让给周遭的同伴增加一种对于的抗xìng,虽然在一个灵吸怪巫妖面前,这种防御或者有些单薄,但现阶段的爱德华也只能做到这个样子了。 “我能感受到,你力量的增长,看来,我不得不重复一次,爱德华阁下。你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出乎我的意料。作为一个人类,这是非常罕见的。实在是一件值得你骄傲的事情。” “承蒙您的赞赏。” “你的绝对力量。如今已经不在任何一个成年的灵吸怪之下了。” 灵吸怪巫妖的外表,没有一丝的变动,唯有眼中闪烁的银sè光泽凝练,有若实质:“当然,也不只是这样。您身边的人,甚至包括了你的这个领地。都有值得我关注的一些小东西。还有有关于最近。对于传送的那种封锁,我本来有些怀疑,是你做的,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猜测出现了一点偏差。” 老巫妖脸上干涸的触须慢慢飘动,语出惊人。 “关于传送的封锁?你是说……最近我倒是听到了一些风声。说是传送法阵之类的法术,都有些不稳定,不过法师们大多是猜测,那你怎么把这种事情跟我联系在一起的?你觉得。我有这样的本领?”jīng神力流转移动,抑制住表情,让心中的惊讶不至于有一丝外露。爱德华的表面上只是皱了皱眉头,一脸无辜:“要是那样的话,我还找你干什么?” “是吗?如果真是如你所说,那么你的处境,可能真的是太可悲了一点。” 硕大的章鱼脑袋微微摇动,卡特泽耶克道:“人类似乎有种很奇特的坏习惯,即使面临绝对的绝境,他们也还是会认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错误来让他们得到利益,对手的误判,环境无可预测的改变即时发生,甚至希望世界运行的规则会偶然出错,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奇迹’。但对于此,我只能保留我的看法了。” 这是试探,还是毫无伪造必要的实言? “我正好有些事情需要借助您的智慧,尊敬的卡特泽耶克大师,比方说,我若是掌握了一个人的真名,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比方说,会被他们想办法破解?”想了想,爱德华干脆开门见山。 在心灵术士心中,对于眼前这个老妖怪的忌惮,可能还要远超出其他的几个敌人比方说那个托马斯法师,或者是附身了艾莲娜的炽天神侍。 毕竟前两者都有着自己的破绽,托马斯是一个人类,对于,不可能完全防护,而艾瑞埃尔,则遵循着天界生物的一些原则。 但这个老家伙,却有着一套近乎完美的防御自身是个难以摧毁的亡灵,老窝在千里之外,能力深不见底,而且拥有着者一切的优势如果可以的话,爱德华宁可选择跟霍金**师谈谈交易,也不愿意找这个家伙。 更何况,卡特泽耶克跟他可是友非敌,他曾经给这个老妖怪造成了不少损失即使对于对方来说那可能不算什么,完全可以被他对于爱德华产生的好奇心而抵消。不过一个灵吸怪巫妖……谁又能真的对于思维和想法做出一个足够准确的推断呢? 所以,对于这样的老怪物,实际上最好的相处方法,就是不要跟对方玩什么花样,简单直接才是最好的。 “真名?那很简单,方法很多,比方说,杀了你,或者,进一步来说,反过来只要控制了你,就可以解决一切,又或者,嗯,对了,如果想要一劳永逸的话,对于脑子的一个小手术,是种很不错的手段。” “没有别的?” “比较消极一点的手段么?用修改记忆的,可以轻易地让你忘记他的真名。或者,哦,魔法里似乎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人重新铸造一个真名。接触的魔网层级也并不是很高。不过,所谓的魔法,通常来说” “如果换取这个情报,那么,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代价?很简单,我早就已经说过了,我想要的东西,你的头脑里有很多,足够偿付我的需求,即使是对付一个炽天神侍也不在话下。”灵吸怪巫妖干涸的眼窝中,银光闪动。 “算了,当我没问。”爱德华皱起眉,结束了这个话题。 “你到底需要什么代价?” 爱德华摇了摇头,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不过站在他身后的幕僚小姐却显然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并非开口提问,而是她心中的情绪,太过关注了一些,而被卡特泽耶克的任意系扩展,还原成注入每个人头脑中的信号。 “爱德华阁下,当然已经猜到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适当的,可以接受的数值。” 第四百一十章核弹钮 “不必急着表达出你的决议。” 噬魂怪巫妖抬起下颌上,一条长长的触须,轻轻向爱德华点指了一下:“知识的多寡,代表了力量的强弱,甚至知识,就是力量的本身。这一点,被如今的,我的那些曾经的同类们所认同。虽然我并不认为这是一条绝对到可以作为真理使用的理论。不过,在某些时候,它确实是有些道理的。至少,拥有知识的存在,更容易做出正确的判断。” .. 爱德华收回了手。眯起眼睛,盯着那个怪物的幻影,遥视术造成的效果,几乎等同于本体亲临,因此,他不敢有丝毫的轻忽。 “很久很久以前,一群愚蠢的家伙们为了追求更加强大的力量,开始研究位面,时间以及空间的关系。” 巫妖的声音,在每个人的意识里直接回响,那种特有的冷漠,让盛夏的微风,也带上了一点冰寒的意味。 “那是在多元宇宙的形状才刚刚稳固,诸位面的生物都不过是处于最为原始的形态的时候。当然,那个时候,这个被一般人称之为多元宇宙的位面集合体,还很原始。还没有形成无所不在的魔网。但也正因为如此,它存在的可能xìng,要更加的多一些,所以,那些追求力量的家伙们,可以偶然地,将手伸到一些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多么奇异的地方。获得了几乎媲美于神的能力。”.. “当然了,我说的神,可不是现在的这些家伙……而那个时候,你们人类也还完全没有诞生,对于这些力量的研究者们,是包括了一部分最为古老的恶魔在内的各种存在。而恶魔,也是那些名为奥比里斯的深渊领主们,在他们存在的时候,现在的塔纳厘恶魔,还没有诞生于这个世间呢。 爱德华点了点头,但眉头也因此皱的更紧…… 关于神祇的事情,他大多都只是略有耳闻,不过却也知道,那些古代的神祇与现今这些同名存在之间的差异其中最为根本的差别,就是它们拥有的力量。 与古代神相比。现在统治着这个世界上的信仰的神祇们,或者只能用弱小来形容,因为从古至今,无数次辉煌的神战,已经形成了一个恶质的循环。它们导致一个个掌控了巨大力量的,闪耀在历史长卷中的强大名讳的消失。而他们失去的力量。则逐渐分崩离析,随着继承与失落,不再存于这个世界之上。 “那个时候,这些存在们对于力量的追求,触犯了多元宇宙中最最不可触碰的戒律。他们的狂妄激怒了所有那些拼命掩盖关于这方面知识的神灵。于是,神对于他们展开了追杀。” 灰白的干瘪眼泡在爱德华身上停驻。卡特泽耶克的语速依旧平缓: “当然,这仅仅是那些资料上的记载,具体如何,早已无人得知了。可能是他们在抢夺力量。也可能是单纯的消灭异己,但不管怎么说,这些处于弱势的一方,为了保护自己,开始不顾一切地寻找能够屠戮众神的强大力量。他们将自己的注意力投向一个完全陌生的异次元空间。然后,它们召唤出了一个东西。” “一个东西?”达赫妮忽然插言道:“不是一股力量?” “准确的说,是一个生物。”卡特泽耶克继续道:“那是一个奇异的存在,它的力量之可怕完全无法形容,而它那彻底的毁灭xìng则更是毋庸质疑。这个存在被召唤它的法师们命名为潘铎瑞恩,它很痛快地与法师们达成了协议,以满足自己屠戮众神的贪婪yù望。但它马上失望了在召唤过程尚未结束时,它立刻就被法师们封印起来。” 灵吸怪巫妖的声音停了下来,就像那些老人们在讲述某个故事时一样卖了个关子。他用干枯的眼泡,盯着面前的那个人类。意义不言自明想要知道后事如何,便答应我的条件吧。 “因为力量太大了是吧?”爱德华叹了口气。 不得不说,灵吸怪这种生物,天生就具有心灵异能,附魔系的资质对于把握别人的yù望,格外jīng通。他刚刚说出的那个故事,看似跟自己并无瓜葛,不过,爱德华却完全明白,那就是有关于王权的传闻。 对于这件神器,他确实是充满了好奇,尤其是现在,在它吞噬了一滴神血之后。将完全无法了解的东西放在手中,是一种格外危险地举动,尤其是窥瞰这件东西的存在,都是, “好吧,我猜猜看,他们向那些联合起来消灭他们的众神下达最后通牒,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拥有了这种不可思议的可怕力量?”眯起的眼睛里,银sè的光泽闪动不休,他轻声开口。“但结果,是事与愿违了吧?”顿了顿,心灵术士不由摇头:“对于恐怖分子,一般最佳的方法,实际上都是不妥协的呢……” 其实这根本就不难猜测就像他记忆里的那个世界中的和谐弹一样,那些不可控制的力量,向来都并非是用来使用的,而是用来换取利益的筹码。而从如今晨曦之神的那种阵仗来猜测的话,这个威慑方法的下场也同样不言自明…… “果然,我还是透露的太多了。” 噬魂怪巫妖眼中的银光闪动,盯着眼前的人类,他似乎正在确认什么,直到半响之后才慢慢开口:“诸神在意识到潘铎瑞恩那足以毁灭整个宇宙的力量后,并没有退让,而是选择先发制人,他们联合了起来,在法师们还没来得及解放潘铎瑞恩之前就把他们灭了个干干净净。有人猜测,是因为潘铎瑞恩的强大,让他们如此不惜任何代价,历史是怎样的我们无从得知,但其结果就是:当这群法师在巩固自己地位之前,诸神就把他们曾经存在于世的所有痕迹都抹杀了。但不管他们如何努力,关于那屠神兵器的传说一直都在流传,并且在字里行间暗示着它的位置。那些仍然记得那个恐怖时刻的古老神灵偶尔会将潘铎瑞恩的存在透露给那些近代的牧师们。将恐惧深深植入他们追随者的灵魂深处。” “他们投入了极大的力量,努力试图将这件事隐藏起来,并抹杀一切相关记录……也就是说,诸神也无法逆转那群法师的愚行,将结果纠正过来?那么,这个潘铎瑞恩,还是很有可能会被释放的,是吧?” 爱德华开口道,但发现自己只剩下了叹息的份儿。 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好像一种奇特的低温。正在将思想冻结起来,然后引发了心灵术士一阵无比的头痛。 如果这一切都如巫妖所说……那么不就是说,自己手上拿着的,很可能是个按钮,只要按下去。就会引发一场无法避免的整个多元宇宙都要大洗地的灾难? “所以,你认为在我这里。能够找到关于这东西的什么线索?” 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的时候,爱德华的眼中银sè的光泽流转,目光却一瞬不瞬:“抱歉,我并不打算在这个方面与您合作。” 他的语声和缓,听上去似乎漫不经心。 然而实际上,他已经绷紧了身体上的每一根神经。每束肌肉,准备好随时而来的,一触即发。 可局面,似乎与他想象的不同。 “哦。你不必如此心急于得到答案,这种事情,没有人能够轻松地拿出答案,所以,我会给予你足够的时间,考虑这问题,”巫妖点了点头,轻松开口;“放心吧,时间对于我来说,意义并不很大。我大可以等你深思熟虑之后再说。不管多长的时间都可以,好好考虑吧。” 一时间,房间中的三人,不由尽皆一愕。 “你是说,您可以等?等多久?” “我会给你最充分的考虑时间,我说了,时间对于我来说,意义并不很大。”巫妖道:“什么时候考虑好,什么时候给我答案就可以。” “你……我说卡特泽耶克大师,思考者阁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意思是……” 一个念头忽然浮上爱德华的脑海,于是即使有自我催眠的帮助,心灵术士依旧感觉自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此刻的表情:“你打算一直呆在这里?” “有什么不可以么?”灵吸怪巫妖下颌的触须扭动了一下,似乎在表达某种情绪或者就是灵吸怪们并没有的,那种被称为‘喜悦’的东西:“所以,我尽可以等到你考虑好为止。” “这……” 看着那张攀爬着触须的干瘪面孔,爱德华的表情一下子就jīng彩起来。 这简直…… 是要让人头痛到死啊? 分割 “真是让人头痛……” 距离那座高塔几百呎之外的地方,勃艮第连锁酒店,《鲨鱼》的老板老杰克,也忍不住紧皱着眉头。 时间已经过了正午。 不过,鲨鱼酒馆之中的生意,并没有因为午间小憩时间已过而变得冷清下来,恰恰相反,此刻原本能坐个五六十人的大堂里,已经挤进了至少八十号人,就连平时的晚上,最为景气的时候,这里也没有过这样的景象。 而这现象的原因,就在老杰克的右手边上店里唯一一张,有三个空座的四人桌。 剩余的一个座位上,坐着一个身穿着红sè长袍的女子。 一个美女。 或许关于美丽,并没有一个统一的看法,不过此时老杰克却可以就自己现在的这个判断发下毒誓虽然作为一个酒店的老板,他这一辈子也见过不少形形sèsè的女人,但这一个,恐怕是其中绝无仅有的,绝对的绝sè美女了! 她肯定不是本城的居民,因为即使这里在不到区区两个月之内才发展起来,挤进了如此多的人口,但老杰克敢肯定,这样出sè的女子,绝不会一直没有引起人的注意如果不是接近六十的岁数已经带走了身上最后的一点儿活力,他可能都会忍不住想要与之多亲近一下的。 但她也不可能是那些佣兵。 佣兵走南闯北,即使有些姿sè的女子,也不可能有那样娇嫩的容颜了。 从走进了酒馆,这女子就只说了两句话,“我要最烈的酒。”“有多少给我多少。” 老杰克的鲨鱼酒馆里。最烈的酒是丽诺比丽商会从北方运来的,号称矮人火酒,不过那位真正的矮人巴洛克夜雨尝过之后,总说要比真正的矮人火酒差了很多的成sè“至少兑了一半的水,”那个家伙总是这样评论着,然后每天至少灌进肚子里两瓮 但也正因为如此,老杰克才又进了一大批这样的矮人火酒能够两坛子就放翻一个矮人的火酒,即使不纯,也足够对付城里其他的酒鬼了…… 而事实证明,他的决定英明无比。即使是城里的老酒鬼们,也不会买这酒超过三杯。除了矮人巴洛克那样的怪物,大部分人,都只会弄上一杯,慢慢地细品。不过这样的细水长流。反倒促成了这家鲨鱼酒馆的名气,尤其是在最近城里的矮人数量。又增加了二十几个之后。老杰克便不会再卖三杯以上的矮人火酒给任何一个顾客。省的他们因为大醉而闹出什么事端来,或者直接醉死了也说不定了。 然而这个规则,此刻却被完美的打破了。 那个女人,坐在靠近吧台的一张桌子上,喝着一瓮火酒,她看起来不过是自斟自饮。不紧不慢,不过一杯接一杯的,就在这短短的小半个沙漏的时间里,那个能装五磅酒水的坛子就空了。如果不是那飘散出来的浓烈的酒香味。老杰克自己可能都会怀疑那坛子里装的是水! 不,如果是水。可能也根本不可能有人喝下这么多的! 但她手中的动作,却依旧是遵循着那种节奏,白皙的面孔上,不但没有丝毫醉意,那一对细长的眸子,反而越来越亮了。 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酒馆里也有人想要打打主意,找些话头去跟这绝sè搭话。不过那个女子,却拥有着极端独特的气势她就那样自斟自饮着,但每个自忖有点机会的家伙,别说是走到桌子旁,仅仅是与那双细长的眸子相对时的一刹,表情就会变得有些发傻,好像所有准备好的词儿消散得没了影子,最后只能灰溜溜的蜷缩在自己的位置上,用拔高的声音来稍微显示自己。 酒馆之中,至少超过了一半的人,是这些rì子里,从各地赶到这里的佣兵们,这些脑袋里也长满了肌肉的家伙,如果是在别的地方,这些莽汉恐怕早就想点别的手段了,不过能够到达这里的佣兵们,却都是在这一带讨生活的老手们,自然对于这座新建的城市,有一定的了解,也都知道这座城市,是一位魔法师大人建筑的,而且还不是一位一般的法师别的不说,光是进入城中才能看见的,那座仿佛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的巨大高塔,就足够让人心旌动摇了。 什么人才能建起那样一座高塔?佣兵们都算得上有些见识的人物,自然不难想象事实上,他们本来也是慕这位法师的大名而来的。在一个能力高深的魔法师的地盘上,刀剑什么的,可从来就不是能够保证肆无忌惮的资本,若是真的把事情闹大了,结果很可能,就是要丢了吃饭的家什。 所以,即使是对于那绝sè的面容垂涎三尺,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上前调戏,只是吃了chūn药般涌出强烈的表现yù望是少不了的,可惜这酒店里,本城平民里面,年纪不大的男子也同样不少,所以,一时间整个二楼里面一时间人声鼎沸,一个个眼睛发绿的雄xìng生物们高谈阔论,只想着能被这生平罕见的绝美女子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不说一亲芳泽,被她看上几眼,有个印象也算是一种荣幸吧。 每个人都在寻找着话题的时候,这座酒馆的大堂,就变得仿佛传说之中的龙穴一样,充满了剧烈的咆哮,几乎很快就要爆炸了! “喂,说起来,老杰克这里最近的那种新菜sè,你们吃过么?” “老杰克这里除了酒好,那里还有什么东西?翻来覆去还不就是烤肉,烤菜,烤面包?菜sè?别闹了……” “笨蛋,这个可是领主大人的秘方,杰克老板好不容易才学会了做出来的!你这个白痴居然没吃过……我告诉你,这简直是无上的美味,什么肉都比不上那种滑溜溜的感觉,又香又滑……虽然还是有一点豆子的味道,不过你只要加上一点盐,那可就是一种无比的享受了,那种感觉比我在城里吃到的布丁还要好,啊,真是太棒了……” “没错,这个叫什么……豆……豆腐,脑……总之,是无上的美味,只要一点糖,就可以让你觉得飞上天了一样舒服,不过,要论这个,这里还是差了一点啦……其实还是街角那边,柯特兰大妈做出来的更好一些……” “不,等等,你说什么?这当然是要加盐啊?”被建议者瞪大了眼睛:“甜的算是什么玩意儿啊?不伦不类的……” “你说啥呢?这东西,我听丽莎小姐说过,她第一次吃到的时候就是放糖的!放盐?你肯定是听错了。回去好好打听打听吧。” “你才是听错了!明明就是放盐的!” “你这简直是异端!没错,你个异端!” “你那才是邪道,领主大人说过这个一定要放盐的!” “咦,奇怪了,你们怎么不加辣椒粉?我告诉你们,那个味道,赞!吃一碗想着下一碗……咦?你们怎么了?” “你个混蛋,别说我认识你!居然吃辣的!” “领主大人的木架子呢?把这个家伙钉上去!不,我要烧死他!” …… 第四百一十一章先锋 新造的木门发出一个不大的吱嘎声响,不过酒馆中的喧嚣却因此而弱了一些。 走进门的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影,让大部分看到他们的人都不由压低了一点自己的声调……本城的居民们不需要仔细辨认,也知道那个矮人战士和半jīng灵佣兵的组合代表着城卫军的两个领导者。即使他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传出过什么不公正的传闻,不过对于权势者天生的敬畏,足够让这些有钱没闲的老百姓们浇熄心中的受害妄想,与八卦之火。.. 即使是那些不熟悉他们的外来佣兵们,将目光扫过那两个人影背上硕大的矛斧和泛着金属光泽的长弓时,也会乖乖地安静下来判断一个人的实力,本就是佣兵们的基本功。至于这两个人,只要不是瞎子,便足够在他们身上全副武装的甲胄和沉稳的表情上看出他们大致上的力量。 “我再确认一次我们说好了的事情吧,这一次的酒是由你来请的,” 巴洛克?夜雨显然并没有什么兴趣去理会周遭因为自己而产生的些许变化,实际上,他现在的jīng神,已经完全放在了确认自己的收获上耗费了足足一个沙漏,矮人才在自己最得意的一种小型棋类运动里打败了半jīng灵,继而让他答应大出血。 当然,如果不能把这个总是一脸淡然,什么也不着急的半jīng灵灌个酩酊大醉,欣赏一下这家伙出丑的样子,再让他全额付清酒钱的话,那么一切,就都是完美的了。.. 并不清楚矮人心中打着什么样算盘的梅利安涅面沉似水,敷衍地应酬着那个令人头痛的同事。 不过下一刻。他已经抬起头…… 愕然地将视线投向那个自斟自饮的身影上时,半jīng灵的身体,猛地僵硬了一下。 多年的经验,让这位半jīng灵的佣兵远比常人,甚至是半jīng灵同类还要敏锐一些,因此即使对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可是那种冰冷的杀气,就连在距离如此之远的地方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在他几十年的佣兵生涯,不,是近百年的生命中。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犀利的杀气!!半jīng灵佣兵感觉自己的脊椎处都开始麻木,他反手握住身后的长弓,然而却无法将之摘下,因为他的手掌也开始不住颤抖! “呵呵呵呵……梅利安涅,我就说过。别看你这小白脸天天板着一张脸,其实就是个闷sāo货!” 察觉到半jīng灵的神sè变动。矮人眨巴着小眼睛伸着他的视线望去。然后回头一巴掌拍在半jīng灵肩头,笑得一脸猥琐:“脸是不错啦,不过胸就不行,太小了,也就只有你们这些半jīng灵才能看得上这样的,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们这些半jīng灵啊,根本就没有审美,唉,还是上一次看见的那个女的。那个开魔法商店的,是真不错,不过那样的极品真难找。啊,不过这个也不错啊,至少喝起酒来挺有气派的。” “你真是疯了,你就没感觉……” 半jīng灵定了定神,方才发出一个低声的jǐng告,然而那声音,随即就被那个同伴声振屋瓦的大嗓门给淹没了。“老杰克,拿些最好的矮人火酒来!什么?没有了?怎么可能?你这里不是至少还有二十桶?我可是替你数着……” 半jīng灵不由得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额角还没等到他出言阻止,矮人已经摇摇晃晃地直奔那一桌而去,而更让半jīng灵头痛的是,酒吧里一片起哄声中。这家伙竟然一屁股坐在桌子对面,大大咧咧地向着那个自斟自饮的红袍人开口:“这位小姐,虽然这样说有些失礼,但你一个人未必喝得了那么多的酒吧?能不能匀给我一半?” 但或者真的如传说中的一样,矮人们时时刻刻都在享受着莫拉丁的保护。 传说中,这位矮人们远在天上的主神,会注视着每一个矮人的行踪,在他们需要的时候提供最为简约但是有力的帮助,因此,他也被矮人们称为全能的守护者而此刻,巴洛克?夜雨,说不定就正被这位伟大的神祇拂罩着。 浓烈的杀气,忽然变得淡薄。 “如果你能喝的话。不过,你要付给我什么样的代价?”红袍人抬起视线,盯着桌前这个不速之客,然后露出一个让酒馆中为之一静的笑意。 “代价?” 矮人瞪大两只小眼睛,大惊小怪似的咋呼:“你想低买高卖?在这种地方?算了吧,这种劣酒……嗯,我是说,这东西虽然不错,但还没有好到那个程度呢,我可是一个铜子儿都不会多付给你的!爱让就让不让拉到!” “我不需要那些东西,”红袍人仍旧是淡淡的回应道,上下打量了对手一眼:“告诉我关于这里的主人的事情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关于爱德华小子?你想知道什么?我又能得到什么?” “这些酒都是你的。” 矮人眯起了眼睛,但很快即爆发出一阵大笑:“好好好,说到喝酒,矮人大爷可从来没怕过什么!更别说是不用付钱的啦!” 伸手抓过了一个酒瓮,他一把扭掉了那陶制的开口,然后仰着头将那喷着浓香的烈酒象开水一样倒进自己的喉咙中。两道白sè的酒沫子打着旋儿从他的嘴角滑下,其中一些沾在分叉的红胡子上。但他直到那一整坛酒点滴不剩的时候,才舒适地打了个嗝儿,伸手解下背后的长斧子。 “关于那个小子嘛,呵呵,矮人大爷我知道的很少,我知道他是个人类,是这里的城主,还是……”矮人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然后呢?” “然后?嗯,他是个不错的厨子,会做些很好吃的东西……没了。” “你没有说实话。”红袍人的目光盯住那个矮人的脸,那语声,仍旧冷漠而平静。然而,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似有电光闪过! 然而这对于那个已经灌进了两罐火酒的矮人来说,似乎无足轻重,“哦,想让矮人大爷说实话啊?那么,你可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了,比方说,你是谁,为何要问那个小字的事情?” 红袍人并不答话。只是抬起一只手。 但矮人的动作,无疑要更快一些。那只手刚刚从红袍长长的袖口里露出来,他已经双手握紧了矛斧的斧柄,用尽全力,一斩而下! 巨斧轮动时。撕裂空气的嗤嗤锐响刺耳生痛! 然而红袍中的人影,只是轻轻蹙起了那美丽的眉头。就让一切都变了样她的身体仍旧动也不动的坐着。但周遭的一切……不管是木桌或者是菜肴,甚至是人,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向着四下里弹开! 而那足有他半身高的斧面,距离他已经不过数寸时,就仿佛被一种力量阻隔。硬生生停住! 矮人狂吼了一声,手臂上的肌肉坟起,脚下木质的地板在刺耳的吱呀声中片片压裂,而那矛斧又被生生推进了一寸!jīng钢锻造。鸭蛋粗细的矛斧杆竟然被硬生生压弯了一个大弧,但是最终,却只能停在那个人面前三寸,无论如何,再也无法前进一分了! 而这个时候,红袍之中却刚好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上,纤长而细腻的手指曲起了一根,然后下一瞬间,便弹在斧头的刃上! 崩地一声巨响! 巨大的力量压上斧身,再由斧柄重重地装在矮人的身体上,下一瞬间,巴洛克夜雨大爷就像是被投石机抛飞的石块一样向后飞了出去,双脚倒拖着将地上坚实的地板扯起了一长排!而那木板飞起的时候他已经在鲨鱼酒馆的木墙上撞出了一个足有五六尺宽的大洞! 而在那个洞外,烟尘滚滚,一时间竟然看不见外面的任何东西! 周遭的一切,在这个瞬间,都分外的沉寂。 烟尘,逐渐的散开了。 “呸!咳咳!在爱德华小子身边,你就别想有一天安稳的rì子过!” 骂骂咧咧地,矮人从一片被他压塌了的木头围栏上爬起来,一边吐着嘴里的木屑和血丝,一边咳嗽了两声,他随手给自己扣上头盔,然后沮丧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大斧……原本鸭蛋那么粗的斧柄,已经弯成了一个可笑的弧度,而那混合了jīng金的斧子刃上,也多出了两道凹痕。 “又是个该死的怪物!” 矮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将视线转向那被他自己撞破的围墙里,那个静立的红衣人影那伸出了红袍的一双手,苍白细腻,似乎就算是一把沙土,也可以磨破,但事实上,大斧那三寸宽的刃口已经被生生破开了两个缺口,而对方只是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 真的只有怪物这个词儿,才能jīng确地形容这种怪力了。 “你怎么样?”踏过酒店二楼的房顶,梅利安涅用了两三个纵越,落到街上,向矮人问道,然而眼睛却没有一瞬离开那个破洞,以及后面的人。 “喂,怎么大爷跟前除了爱德华就没有一个聪明人?你还看不出来我刚才是要拖住她,让你去找爱德华来?你这个白痴小白脸!”矮人摇了摇头,恨恨地咒骂道。看着那个红sè的身影,从酒馆的破洞之中慢慢走出。 “你觉得这里用得着去叫他么?” 半jīng灵拉开长弓,四根箭矢已经被他的五指夹住,架上了弓弦,锋矢闪烁着的魔法光晕,代表着寻的,爆裂和闪电的力量,指着那个慢慢走动的人影,但即使如此,梅利安涅的眉头仍然拧成了一团虽然声音仍旧平静冷漠。 同伴的回答让矮人怔了怔,随即想起,这里距离那魔法塔不过几百呎距离,想要找人,只需要一声大吼就够了但是刚才,在面对着那诡异的红袍人的一瞬,他的所有jīng神,几乎都被集中在一起,思路不知不觉的就变得迟钝了些。 不,应该说,是那种可怕的气息。 巨型魅影蜘蛛。蛰伏怪,灵吸怪……不。恐怕是那个只是曾经见过一面的灵吸怪巫妖,也没有这样的那种几乎不可战胜的气息!这种无形的压力,就从那个红sè的影子身上散发,让矮人的肌肉轻微的抽搐。 “呸!力气大了不起么?” 但蛮不在乎的晃了晃头,矮人随口向旁边吐了一口带血的痰液,感觉自己的血液正在不断的沸腾起来,似乎是刚刚喝下去的那一桶佳酿,正在他的肚子里熊熊燃烧。 好久没有,这样令人热血沸腾的战斗了。 “小白脸,掩护我吧!” 低沉地。炸雷一样地吼声中,他双眼之中已经蒙上了一层血丝!横过手中的矛斧,他双手慢慢内拗,竟然又将那斧柄给生生扳了回来!虽然那钢制的东西,不可能完全恢复原状。不过却不再影响使用,于是他虎吼一声。再次扑了上去! 但下一瞬。巴洛克就就本能地感到不对。身在半空,一道无形的力量随大斧而上,穿过他的手臂,然后将他整个人缠绕起来!他迈动着步伐准备落地,却停留在半空,毫无借力的状态之下。矮人就算是有千斤之力也用不上半分了! “臭地jīng的粪蛋,这是什么鬼东西……” 矮人不由破口大骂起来,他晃动着脑袋试图挣开那束缚,但足以折断钢铁的怪力在这无形的压制之下。竟然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唯一的结果就是动弹不得。而那个可怕的敌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仍旧是伸手屈指,在他手中的斧子上弹了几下! 这一下可不只是弯曲…… 嗖嗖! 刺耳的尖啸声中,两道箭矢就像是两条明晰可见的抛物线一样穿过了空间,第一支羽箭‘叮’一声 “万古长存的存在,以血岩家族的血脉,令你与我并肩! 矮人咬了咬牙,挥手扔开已经彻底报废的大斧,然后猛地发出一个低低的咆哮!随着他的双手猛烈的拍在地面,一种奇异的力量在这一刻爆发开来,石块如利剑一样从红袍人站立的地面向外攒刺,几乎一瞬间,那里就变成了一片干枯剑刃的丛林! “这下看你怎么躲?混蛋!” 矮人哈哈大笑着向一侧滚开,然而笑声还没落下,一个妩媚悦耳,但冰一般冷漠的声音,已经在他脑中响起! “很遗憾,这很容易躲……” 巴洛克夜雨骇然转过视线,但视野已经被一片金光铺满!无数光线如长矛般,刺入矮人的身体,嗤嗤的声音就像是在烧灼一块肉块!然后那可怕的灼烧疼痛感才穿透身体各处,让他眼前发黑几乎昏厥,他低吼一声反shèxìng的想要挣扎,但是那刺穿了全身的伤口几乎割断了他所有的肌腱,虽然那高温瞬间就已经烧结了伤口,没有流出一丝血液流出,可是矮人如同石块一样的身体却只能一个筋斗翻倒在地,连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了! “我刚刚的诺言仍然有效,只要你们说出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并且在此宣布,皈依父神的光辉之下,那么,我可以向父神请求,让你们保留接下来的生命。” 那双细长的眸子首先望向半jīng灵佣兵,但梅利安涅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至于说那个矮人…… “哇哈哈哈哈哈……真是个蠢女人,你以为这个世界上会有向敌人投降的矮人?好吧活见鬼,我忘了那帮腐臭的灰皮混蛋了。不也不对,那些家伙只是长胡子的侏儒!” 矮人的声音有些模糊,因为那环绕着他胸口的力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了,不过这身体里倔强的种族血脉却让他把灌注在声音里的力气又加了许多:“不过你别想让巴洛克大爷我跟那些混蛋一样行事,出卖朋友?呵呵,你觉得这是我这样注定成为传奇的伟大人物能做出来的事情么?” “那么,你们都打算抵抗到底,是吧?” 那张面孔上的表情微微一怔,但随后就化作了一个笑容越发的甜,就像是面对着情人的少女。 “你尽可以试试看,看你家巴洛克夜雨大爷会不会怕了你!你个没胸又没有屁股的货sè,还想要让你家矮人大爷出卖朋友,做梦去吧!等到什么时候你能长出了……唔!” 张狂的大笑声被被半声闷哼生生地压回了喉咙,矮人硕大的脑袋向后一仰,然后哇地一声,一大口鲜血就夹杂着掉落的牙齿飞了出来! “你们这些凡俗,拥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却依然拥有闪光的一面。忠诚是一种值得赞赏的美德,所以,你为你的生命挽回了一些时间。不过,咒骂却并不是一个良好的习惯,尤其是在面对着一个你永远也无法战胜的对手的时候。” 卡瑞尔的声音和缓下来,身上的长袍向外延展,逐渐变成浮动的光点。光点随之展开,化为一副光的羽翼;然后又是一对,这两对羽翼上下飞舞,光芒环绕光明灌注着她的身体,无穷无尽一般,将之变为正午的阳光之下的又一轮太阳,让她仿佛成为一个世界的中心 天使…… 第四百一十二章 时间,似乎也在这光晕之中停滞了一下,四周沉寂下来。 那强烈的光泽,仅仅只是闪烁了一瞬,便随着羽翼的收敛而黯淡,一袭造型奇异的袍子,奇异地贴合着天界生物的身体,勾勒出比例完美,健硕的男xìng身形。而在那柔软的白sè之外,他的周身流转着如有实质的金sè光芒,光芒不再强烈,也不再刺眼,而是柔和的,温润的,分毫也不张扬。 然而那酒店里,街道上以及周遭的房舍里,半jīng灵,人类,矮人,所有人的目光都会下意识的回避这光芒……他们扔下手中的工具,物品和武器,呆滞在原地,选择了唯一可以躲避那光辉的方式发自灵魂深处的谦卑和敬畏让他们垂头,躬身,伏跪下去,虔诚地亲吻着面前的土地,再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杂念。.. 那就是一位神侍的威严。 他们是神之意志的执行者,是传播神谕的存在,天生便带有令凡俗臣服的力量,在这些生物面前,弱小的灵魂。唯一的选择便只有顺从。唯有那些足够强大的存在,才能够在这种威严……或者说,威吓之前,保持着足够的自我。 “该死的,原来是个假娘们!真是晦气!倒真是第一回见到比梅利安涅那个小白脸还要更像女人的家伙,白痴,快放箭啊,你这软蛋还在等什么!” 在这一片的寂静之中,巴洛克夜雨的吼叫,便如雷鸣一般刺耳,此时矮人虽然已经遍体鳞伤,但呼声中,却没有减弱半点气息,飞溅的血沫子随着声音从他的口中喷出来。报复一般地飞向那个不远处的金sè影子,但神侍的身周,空气仿佛胶冻一样凝滞成团,所以那血液,只能在空气中凝成血珠,就此掉落。.. 怒吼声中,远处的梅利安涅微微一叹。 弓弦的震鸣低沉,四支箭矢在空中各自划出清晰地轨迹,向着天界生物飞去!箭头上,刻画jīng细的符文沟通魔网。引导着箭矢画出难以琢磨的角度,也保证他们能够在击中的瞬间,便会爆发出堪比火球术的威力。 然而,天将诶生物仅仅是抬起手,金sè的光芒从他的掌心四shè而出。那角度不同,目标不同的四根箭矢就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砂一般。向他手中投了过去。在那纤细白腻的指尖。四只价值不菲的导引爆裂箭就仿佛枯枝一般弯曲,附魔的箭头上仅仅闪烁出一丝光晕,便就此粉碎。 可就在下一瞬,天界生物,便皱起眉头。 落入他手中的那箭杆上,各自还带着一枚小小的金属桶。就在粉碎之前的刹那,已经随着碰碰的闷响,爆裂开来! “哈哈哈哈……小白脸干得好!下回发了薪水我请你喝酒……咳噗!” 火药爆裂的烟尘笼罩住天界生物的头脑,也引发了矮人嚣张的大笑。但这样的嘲讽,对于他来说,换来的只是更多的苦头而已那只修长的手掌一扬,可怕的光芒之刺已经贯穿了远处,半jīng灵佣兵的肩头,血液飞溅中,将他重重地砸上街边的一片木墙!随即,那手上五根纤长的手指随即张开,用力一捏,可怕的力量就从矮人身周迸发,让他周身的骨节,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噼啪爆响! 那力量揉捏着矮人的筋肉骨骼,将他最后的力量化为无形,伤口在那巨力之下崩裂延展,被挤压的血液随即向外,泉水般喷涌! 但下一刻,血液却消失了。 天界生物抬起视线,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动摇的神sè。 无形的魔力,已经携裹着足以压碎岩石的力量向内部收拢!然而就在之前的一刹,那个矮人的身影,竟然消失在了一片银光中!于是束缚的力量便丧失了目标,在噼啪的脆响之中消弭一空。 但变化,不仅仅是如此而已。 几乎就在那个刹那,正午的阳光,却一下子开始yīn暗下来,仿如被抽走的水流! 天界生物抬起头,刚好注意到那惊人的一幕铅灰sè的云团翻卷腾涌,从未知的虚空狂奔而来,缠绕汇集成更为汹涌壮阔的巨川,呼啸着横扫天空,万物于这一刻之间,忽然陷入了深沉的静谰,不过眨眼之间,周遭的空间,似乎就变成了临暮。 然后,于这黑蒙蒙之中,天地间划下第一道亮光,远雷从四面八方滚滚而至,声音在云层间穿梭,仿佛惊涛骇浪,拍打在礁石上发出震耳yù聋的闷响。 于是,那狭长的双眼里,已经是一片暗淡的金sè。 目光穿透黑暗,他看到面前的长街在不知何时已经被清空,唯有那短暂的电光,映亮的一片森然影子转瞬即逝的光线,仿佛被那一袭黑袍的人形吞噬,黑sè的天鹅绒长袍在他的脚步里微微抖动,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片被映出的yīn影本身。 “你就是爱德华?文森特?” 看着那个黑sè长袍中,有些矮小的影子,天界生物细长的眸子里微光一闪,慢慢地开口道。 “在询问别人的名字之前,你是不是应该报上你自己的名字?”黑袍之下,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但语气中,却带着几分轻蔑,就像一个贵族面对一个挡住了他道路的贱民:“我听说,天界生物对于礼节的理解,应该还在凡俗之上,但看来这仅仅只是一种误传?” “你可以叫我卡瑞尔,凡人,但你应该……” 天界生物的语声,微微一顿,因为对方虽然似乎根本没有兴趣,等待他做出什么回答,只是伸手招了招矮人的身体,便在一阵银光之中被抛离了时间的轨道,然后向着他飞了过去。而在同时,陷入到街边的半jīng灵佣兵,也在同一时刻向一侧飞起,落向那个人。 “你的鲁莽,迟早有一天会要了你的命的。巴洛克,你可还没有完成你的计划呢。”用无形的力量托住矮人的身体。黑袍里的人影冷笑了一声。 “废话,爱德华小子,矮人大爷我可是为了帮你才受的伤,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些,你说的那个什么……工伤抚恤才行?”矮人虚弱的笑起来。然后又咳出了几口血沫,胡子上的铜环叮当作响。 两人之间的对答,似乎完全将自称为卡瑞尔的天界生物,忽视掉了。 实际上,那无形的力量,移动着两个敌人的动作。在一个炽天神侍的眼中,缓慢得与乌龟的爬动也相差无几,但卡瑞尔却似乎没有兴趣,去阻止对方收回了人质的动作。 他只是慢慢地向四周移动着目光。 更多的身影,在周遭的空间中出现。跨过闪烁的任意门的光环,在那个黑sè的影子身后。组成稀疏的人群。然而这一刻,街道上,甚至整个城市中,冥冥之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涌现,它翻搅着空气。波纹一般向外蔓延。 那是魔网的躁动。 “真是个讨厌的家伙,这个家伙是谁啊?” “看起来,和上一次的那个完全是两个存在呢,不过。他的力量,很强大。”两名身穿牧师长袍的女士走出任意门的范畴,她们并没有带着牧师们醒目的神徽,但身周,被一层深邃的幽暗包围着,与那温润光明的人影,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鱼贯走出了任意门的七名施法者。 卡瑞尔的脸sè凝重起来。 爱德华?文森特,一个得到了王权的凡人。 由于艾瑞埃尔的阻止,他对于那个凡人的了解,也仅此而已。 在片刻之前,他还不能理解,作为炽天神侍的艾瑞埃尔为何会如此顾虑,在对于那个人类的战斗中,数次失手。 但那毕竟也只是别人的事情,从这一份记忆上判断,这个人类并没有多么强大或者对于这个位面之中庸庸碌碌的凡人而言,他的力量,确实不小,然而在一个炽天神侍眼里,那简直是微不足道的,即使是降临于此,受到了相当的位面力量压迫的自己,想要将之消灭,也不会有任何的悬念。 然而,这个人类的力量,显然不仅仅于此。至少不仅仅限于,是王权的拥有者…… 令人惊讶地,这个城市中,竟然有如此多的神术施法者!而他们的力量都非弱者,竟然可以发动改变天候这样的神能!甚至在这城市中,构筑在中心不远处的那个神殿,此刻竟然升腾起了强大的力量!作为一名神的是从,卡瑞尔但若干清楚,那是一个神祇通过牧师祈祷而降下的神恩! 在那个人的身后,为首的两名牧师能力尤其出众,几乎每一个都已经接触到了七层的魔网,而那几个法师的力量,也相差不多。至少也都是拥有了真名的强大生物。 “蓓尔莱娜,她真是不惜血本,不过,竟然连罗丝也参与到了这个游戏中?” 天界生物嘴角钱钱的笑容,终于消去,但低低的声音中,却带着满满的嘲讽。 法师,牧师,面前的阵容,或者可以让人类胆战心惊,不过对于他而言,那也仅仅是能够让卡瑞尔稍微关注一下的东西罢了。 只是因为,这具属于这个位面的人类的躯体太过脆弱了,现在,他还没有把握可以承受更强的打击,也不能使用更多的力量,否则,很可能会对这具身体造成损伤,这样一来,那些较为高级的法术就有可能危害到他的存在。 但自己不会给予他们任何的机会。不是吗? 作为一名炽天神侍,他可以压制所有魔网的能量,而他的速度,也不是那些孱弱的法师能够比拼,他们无法缀上自己的身影,甚至是用视觉捕捉到自己的身影……更何况,凭借法师的飞翔术,要想跟一个真正的天界生物比拼空中战,那简直就是送死! 爱德华沉默着,脸sè有些凝重。 在对方正在观察他的时候,心灵术士也在打量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家伙、 自称为卡瑞尔的天界生物,拥有着一张完美的面孔,几乎可以媲美那些最为美丽的女xìng,而他的笑容和语气,非常温柔。甚至带着一种奇妙的诱惑,仿佛一位正在试图与英俊骑士**的名媛贵妇,然而,作为这声音的唯一受众,爱德华的眉头,却紧紧地皱起深吸了一口气,心灵术士屏气凝神,才勉强抵御住那仿佛触及了灵魂的,可怕的威压。 如山一般的沉重。 若不是早就已经在王权的力量之中久经锻炼,这个威压说不定就可以击溃了爱德华的jīng神。对方的力量。决不在附身与艾莲娜的那个炽天神侍之下,虽然,他仅仅凝成了两对光羽。 但如今,这已经只能让他凝神静气而已了,兜帽yīn影下的嘴角边上。甚至凝出一个习惯xìng的笑容。 然而,这个家伙的到来。仍然是出乎了他的意料的。甚至是致命的麻烦如果仅仅是这样的一个天界生物,他或者已经有了一定的准备,能够对付爱如埃尔,自然也就能对付另外的什么人,充其量,不过是过程上。稍有不同。 可是偏偏现在,旁边还有一个卡特泽耶克。 不知何时,老巫妖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一如来到的时候。以他的力量。指望着勃艮第这一座小小的防御法阵,自然是无法防御的只是此刻的爱德华也同样毫不怀疑,这个老家伙就在附近不远,密切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以他现在的力量,想要对付一个炽天神侍,自然是需要全力以赴…… 可是那个灵吸怪巫妖,又怎么可能会如此老实而善良地等着一场毫不相关的战斗结束? 一个活了千年打底的灵吸怪巫妖的力量,绝不会逊sè于一位炽天神侍,甚至还要更强了几分爱德华毫不怀疑,只要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这条老鬣狗就少不得要趁虚而入,把自己这个猎物连血带肉吞个干净,连骨头渣子也不会剩。 不必质疑这个问题的难度。 心灵异能的力量,到达了最高的时候,造成的伤害可不仅仅是刀砍火烧那样简单的玩意儿,无影无形间就能让生物的意志逐渐被污染,甚至成为了对手的分身,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才是的jīng髓! 而且最重要的是,爱德华不想要让自己的实力,暴露在卡特泽耶克的面前,否则,即使这一次平安过度,下一次这老家伙也说不定会针对自己暴露出来的弱点,做出什么yīn毒的陷阱。 噬魂怪巫妖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类,这种情况下,就算完全不了解来龙去脉,也已经足够他打定了坐山观虎斗的主意了……不,说不定,他是知道这个该死的炽天神侍要在这里出现,才提前一步,选择了这个时候用遥视术跑到了这个地方来的? 否则,自己打开了灵晶仆的限制已经三四天了,为什么偏偏这个货选了这个时候,刚好出现? 幸好,这可不是那些小说的情节,一个亡灵和一个炽天神侍之间并不可能存在什么温和的关系的,除了互相毁灭,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别的可行xìng。 细微的吐出了一口气,爱德华伸出手,将几个小小的金属,向地面丢落。 “构装生物?”卡瑞尔的脸上露出一抹轻笑,但这笑容刚刚扬起,随即就消失无踪!因为转瞬之间,那小小的金属块已经膨胀,化为巨大的暗影!然后,他能够感受到那造型奇特的物件上,拥有着一种独特的气息,那是生物的气息! 构装活化?还是构装觉醒? 不管是哪一个,都代表着这种构装生物在智力上的突飞猛进,也标明了制作那生物的存在,拥有着高超的魔法能力,那至少是被凡人称之为传奇的存在,代表着他们已经攀爬到了这个位面中力量的顶峰! 刹那的心思中,他举起手,握住光! 光构成一面光能的大盾,一声巨响直接挡住了的飞旋的刀刃,然而第二道,第三道刀光随即而至,源源不绝,隆隆的闷响在下一个呼吸就变成了滚滚的雷鸣,那金sè的光盾,就以肉眼可及的速度迅速黯淡下去! 仅仅是这交集的刹那,两者之间的地面上便瞬间出现数十道纵横交错的沟壑。随着那城堡愈是前行,裂痕愈加粗大。 城兵布罗克的三条手臂,已经飞舞成一团闪烁的光! 他的能力非常单纯,仅仅只有高速突进,高速挥刀,但或者正因如此,反而没有特殊的破绽,尤其是爱德华在发动之前,便已经给他加持了一个小小的, 城兵布罗克的三条手臂,已经飞舞成一团闪烁的光! 城兵布罗克的三条手臂,已经飞舞成一团闪烁的光! 城兵布罗克的三条手臂,已经飞舞成一团闪烁的光! 他的能力非常单纯,仅仅只有高速突进,高速挥刀,但或者正因如此,反而没有特殊的破绽,尤其是爱德华在发动之前,便已经给他加持了一个小小的, 第四百一十三章棋子与选择 卡瑞尔没有动。 他的身体,就那样站直,左手微伸,用金sè的光盾,阻挡住布罗克的斩击,只有右手不知何时已经向后一举,轻轻架住了女王恰图兰的金属长杖! 他手中的金光凝若实质,将那可以洞金穿石的力量,生生接下!剧烈的撞击,带来尖利刺耳的摩擦。巨力的压榨之下,秘银合金的长杖,竟然发出了一个清脆的碎裂声!瞬息之间,那根光滑的长杖上就已经遍布蛛网一般的裂痕!.. 那一瞬的景象,蔚为壮观。 所有能够看清这一刹之间景sè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 女王棋子的偷袭,从开始,到结束,也不过一个呼吸左右,但就在这刹那,城兵手中的刀刃,已经在那金sè的光芒上划过了百编!jīng金的刀锋每一次划过,都在那光盾上带出一大片火树银花的光点,三柄长刀轮流斩击,那光盾已经仿佛烟花一般耀眼! 细微的撞击和摩擦,显得格外刺耳尖锐。然而,这样的斩击,却没能突破光盾,甚至哪怕是最轻微的擦痕,也没有留下一星半点! 静立在那金光里,卡瑞尔脸上浮起一个微笑。红唇轻启,竟然说不出的柔美妩媚…… “很罕见,但是……并不难以应付,不是吗?”.. 砰地一声巨响。 金光从炽天神侍的手中向外延展,光柱推出杖尖,于是雅毕娜丝的身体便随之后退!金属长杖在女王恰图兰的手中摩擦出无数火光,杖头的宝石撞上她的胸膛,胸口细密的喀嚓声响成一片,几乎一瞬间,胸膛正中就凹进去了一个深达三寸的大坑! 然后。那杖头的宝石,已经在巨响中炸成了无数碎片! 迸发的威力,让雅毕娜丝倒飞而出,直接撞塌了街边的一栋木屋!隆隆的闷响中,被倒塌的房舍重重压在了下面! 而天界生物回过右手,那掌心中的金sè光柱,悄无声息地探出,随着他向前挥手的动作,直直斩下! 目睹了这一切的心灵术士心中一动,布罗克的身体顿时向后猛退!巨大瘦长的城堡如同倒下一般翻过去。却没能完全闪开金丝的切割,光芒仅仅一闪,那如同带着垛口的一层边缘顿时错开!坚硬之极的jīng金甲壳断裂下去,竟然无声无息!而卡瑞尔随即哼了一声,反手挥动。那如刀锋般的金光一阵模糊,当他收回手时。布罗克已经向后退开。但三柄jīng金弯刀,甚至是握着弯刀的金属手臂也随之一片片掉落,短短的刹那,竟然被削成了十余段之多! 爱德华的脸上如同罩上了一层寒冰,深褐sè的双眼已经完全转成了银sè。心灵的触须翻卷挪移,鼓动他黑sè的罩袍。如火光中的yīn影般缠斗不休,从空间里的每一个位置,锁住那个天界生物! 他要攻击过来了! 加持在身体上的预言术,给了爱德华一个瞬间的明悟。那是脑海中,对于时间节点的预读……然而,就在心灵术士明悟的下一个刹那,天界生物金sè的身影一虚,一实,已经出现在十尺之外! 那一刹那,所有人似乎都感觉到自己jīng神也恍惚了一下! 他的身体就像是一支箭,从完全静止一下变得高速前冲之间根本就没有预备动作,即使是自我催眠带来的远超常人的时间感知,也只看见天界生物的起身,前冲的一瞬……他的身体化作了一条淡淡的影,那速度实在太快,掠过地面后许久,地上的泥土才猛然炸开,可怕的暴风向着四周迸发,留下一道岩石嶙峋的深沟! 而弥漫的烟尘里,卡瑞尔右手闪电般探出,已经抓住了一个卒兵恰图兰的后颈!单手将之举了起来! 卒兵恰图兰的全身都是由最纯的jīng钢铸造,光是重量,已经足够让四五个战士出尽全力方能抬起,虽然钢铁硬度远不如城堡棋子的jīng金,或者女王棋子的秘银,但沉重的身躯加上构装生物巨大力量,已经足够保证这些卒兵在战场上的纵横无敌! 但是此刻,在那双柔嫩得仿佛吹弹得破的手掌,这一切都似乎完全化作了浮云。 那轻轻一握之中,一个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里,裂缝就从那卒兵的后颈上蔓延开来,而金属的重量更是如同无物!炽天神侍只是一抬手,就将他给举到了空中,这名卒兵四肢舞动,手中长剑连连向后脑上劈砍,但那金属的剑刃只能在光能的铠甲上溅起一溜火星,人形形态的身体向后无法施展力量,空有一身战力,却只能任凭宰割。 然而,这个进攻出乎了炽天神侍的意料。 他收起了笑容,那张近乎完美的脸,变得无比冰冷……因为他的目标,正在远远的三十呎外,盯着他的目光里,似有轻蔑。 而他的身周,是一片紫sè的光翼。 平行展开的光泽,构造出一层羽翼的外貌,然而他们的实质,却是无数拳头大小的弹珠,他们由纯粹的能量汇聚,那深沉的紫sè,说明他们的本质源自于魔网最为本源的力量,没有经过任何形式的塑造,仅仅只是一团能量,塑造起来的事物。 但数量何等众多? 不仅仅是爱德华,他身后的法师也在这瞬间使用了这个法术的晋级版,魔法飞弹,不过是最为单纯的法术,但也正因为如此,它对于任何魔力,都具有着良好的契合力,只要拥有足够的能量推动,便可以对于任何的敌人造成影响,除非对手已经强大到了,足够影响魔网本身的存在…… 炽天神侍虽然强大得无法揣测,但他毕竟不是神,他只能利用规则,却无法改变那规则。 所以,他只能茫然地放开那帕图兰卒兵,看着那黑袍之下。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指尖向前,点指那金sè的人物…… 而那一刻的景象,是在场的所有人毕生难忘的景sè。 光翼伸展开来。 紫sè的奥术shè流喷涌而出,魔力的光辉,在几十尺的距离内拉出无数层叠的光带,无数道光线一瞬间就跨越了空间,让人产生了一种空间都被这汹涌的能量撕裂的错觉!而在这个念头刚刚成型的刹那,叮当作响的声音已经连缀成为震耳yù聋颤鸣!所有人看到这一幕时都忍不住下意识地捂住耳朵。 撞击声,持续了三个呼吸。 紫sè的光晕退散。被金sè的光晕覆盖。 那道金sè的光晕,已经化作了一柄长剑,但剑身似是没有实体一样,只是由一片流动的金sè构成。就像是融化的黄金……然而以爱德华的眼力,也无法看出。那剑刃究竟是已经凝聚的实体,还是单纯由一些特殊的能量构成。 炽天神侍的背后。两对光翼舒展开来。将他的身体托起在空中,只是那原本jīng美的白sè长衣,此刻已经出现了片片的裂痕和破洞,虽然每一个都不过指甲大小,但其下露出的,那白腻的肤sè。还是让这位天界生物,不复之前的飘逸,而带上了几分狼狈。 然而,此刻。卡瑞尔已经无从去理会外表,他双手将那柄金光构筑的长剑持在胸前,但轻颤的剑尖遥遥对着远方那模糊的身影! 爱德华凝立在人群里,但他身周的yīn影和光线,在不住旋转,就象搅浑了一汪潭水。而在所有人的感知中,甚至在卡瑞尔的视线里,他周遭的空间内就像浮起了层层雾气,让那个仅仅属于人类的身影若隐若现,再不是完整清晰地呈现在他们的感知中。 “我想,我们可以谈一谈。” 卡瑞尔叹息了一声,忽然开口。 他放下剑,静立在空中,光之羽翼在背后展开,慢慢的拂动,手中金sè的光能已经消散,他的表情,看上去已经褪去了那种杀伐的气息,而颇为悠闲。 “真是荣幸,我还以为,我这样卑微的存在,没有资格跟一位神侍交谈。”黑袍的心灵术士,如此嘲讽道。 “不必妄自菲薄,你的力量很不错……对于人类来说,这已经是非常强大的力量了,我虽然可以战胜你,但是对于你身周的这些人,我似乎就没有什么把握,要知道你周围这里至少有两个选民,蓓尔莱娜和罗丝虽然并非什么强大的存在,但毕竟也是神,如果被她们直接找上了,恐怕即使是我,也会失去留在这个位面中的机会。” 卡瑞尔盯着那个最大的敌人,忽然又露出了笑容。 “但我也同样可以动用同伴,实际上,如果有必要,父神是不会介意我再从天界调用上一些下级的星界使徒的,虽然那会造成一些损耗,不过最近下层界的那些家伙们相当安分,所以这点损耗也算不上什么问题,至于数量上么,上千或者不可能了,但几百还不是什么负担。” “那么,您何不试试看?”爱德华的嘴角,扭曲成一个嘲讽的曲线。 他很清楚对方说的话中,包含着几分真实。 传说中,七城天堂山的世界,每一层都拥有着与主物质位面相差无几的面积,而其中栖息的天界生物数量,却并非是人类的规模能够相比,每一天,在与邪魔们敌对的永久战场上,仅仅是作为损耗品而陨落的天界生物,就已经不是成百上千可以形容,即使是在后面再乘上一个万作为单位,也并非什么奇谈。 可是,想要让如此多的天界生物突破位面的窠臼,这损耗可真的不是用‘不是负担’就能总结的……就算兰森德尔舍得下那个血本,主物质位面又哪里有那么多的人给那些星界使徒们附体玩? 没有实体,他们也不过就是些召唤生物而已,就算再强也不可能闹翻了天。 众神为了各自的利益,绝不可能允许晨曦之神如此胆大包天,自作独断。 “抢夺什么的,只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法,大多数时候这种方法很有效,但是事实上却还是要承担一些风险,因此很多时候换上一种或者更多种方式也是不错,甚至是更有效的选择。” 卡瑞尔轻轻偏了偏头。 “你应该很清楚。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但是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你看起来并不象是个穷凶极恶的恶徒,也不是个想要看着世界大乱的疯子,那么保留着那样如此危险的东西?那对于你有什么好处么?可以帮助你达成什么样的愿望?” “我有很多的愿望。”爱德华道。 “很多愿望?不成问题,与父神的力量相比,你的所有愿望,只要不会自相矛盾,便可以全部得到实现。”卡瑞尔的表情,变得更加温暖。双眸之中的怜悯,犹如圣母:“所以啊,你只要把那东西交给我,你跟这些事情就完全无关了不是么?而你可以实现你的目的,不管你想要什么。哪怕是这个国家的国王的位置,我也可以让他让给你。或者。你准备要那个帝国国王的位置?” 爱德华并不回答。 “嗯,看来,你虽然用有了一块领地,但却并不是很希望统治他人?好吧,那么你要什么,力量?也不成问题。只要复审允许,我就算是给予你现在我所拥有的所有力量,也是轻而易举的,甚至这些也不算什么。父神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你变成为这个位面之中最强的存在。” 爱德华仍旧沉默。 “你认为,父神的力量不合适么?我猜猜看,嗯,人类的yù望,恐怕都是那个样子的。所以,你的反抗,也是源自于这个,源自于你们心底里的yù望。” 炽天神侍轻轻拍手,然后道: “我明白了,你是在担心,一旦得到了父神的力量,很有可能父神就会很快将之收回?真是小……心的想法,这种程度的力量,在父神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就算是让你成为一个匹敌我的生物又如何,让你永生又如何?那对于父神而言,都是很简单的。就像你们人类说的,‘举手之劳’,你会因为一天之中多举了几次手而去斤斤计较,那力量用在了那里么?而你也同样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一个至高神祇的力量,是有多大吧?”| “你只有这些话吗?” 爱德华眯起眼睛,冷冷地注视着那个滔滔不绝的敌人。 “你知道吗,如今你身上的力量,同样不属于你自己,一旦那个家伙完成了对于力量的收集,你立刻就会失去价值,即使它能够承认你的位置,在他的目的完成之后,你的结局也同样凄惨。” 卡瑞尔不紧不慢的继续,他的笑容扩展,越发的妩媚,甚至连爱德华身后,几个老法师的脸sè都已经变了,不得不垂下头,专心致志的准备自己的法术。 “或者,你对于潘铎瑞恩还缺乏足够的了解?我可以告诉你,他是在人类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的上古邪恶怪物。你应该可以明白,这种怪物,没有任何与你这样的凡人相似的思维。他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目的,就只是要将这个世界这个位面,这个多元宇宙彻底摧毁!所以不管如何,你最终都无法完成你的愿望,不管你的愿望是获得力量,或者统治世界,或者其他的什么!都只会随着他对于世界的毁灭而一起毁之一旦。” “难道你的目标,也是毁灭这个多元宇宙?”他问道。 “如果……”爱德华的嘴唇,张了张…… 在这个刹那,他确实是犹豫了一下。 潘铎瑞恩的存在,卡特泽耶克已经解释过了,这样一个可怕的怪物,确实根本已经超出了他能够控制的限度,可想而知的,这力量会一步步的被释放出来,可是最终的结局,也真的有很大的可能,是如同这个人妖天使所说的那样。 一时间,他不由想起了那个小朋友们也耳熟能详的故事放出了魔鬼之后,渔夫面对着的结局是如何的,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难道真的存在那种被随便一骗,就回到了瓶子里面的愚蠢魔族? “如果,我是想要艾莲娜呢?”他问道。 或者说,他想要这样问。 在意志转化成为声音之前,一个声音,干涩,平静,而又冷漠的声音,阻止了他。 “这就是种族智力的差异……你居然相信他的鬼话?” 卡特泽耶克的声音,在他的心中回响,平稳中,带着某种嘲讽的轻快: “你知道王权的力量是如何发挥的么?你觉得那是用泥巴捏出来的玩具?可以随你戴了摘摘了戴?力量发动的前提,是与你的灵魂的全面结合!在戴上它的第一时间,你就成为了他的一部分,你觉得兰森德尔在得到了你们之后,会耗费心思,将你的的灵魂从王权上剥离出来?我不否认他确实拥有着那种程度的力量,问题是你觉得他会有那样的耐心么?” “那么,你觉得我把它给你,更合适一些?” “它并不属于我,我只能研究它,但我不会奢望得到它。”噬魂怪巫妖的回答,出人意料:“这盘棋局里,只有你才是摆上了台面的棋子,我没有资格,而你没有选择。” “……你说什么?” “这是博弈,只在骑手之间进行,我无力参与到这个游戏里,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济于事,而你……从一开始,你就没有选择前路的余地,除非你的力量,足以让你坐在这棋局的外面,否则的话,你的一举一动,都注定了不过是受人摆布而已。” 第四百一十四章吞噬 两三个星期没要票了呢,趁着礼拜一,稍微要一下好了,有的话,请支持一个半个的,反正推荐票不投也浪费不是?打滚。 “那么,你要怎么做?” 卡瑞尔的目光,敏锐的捕捉到那个人类脸上的动摇,所以他在笑……事实上,他似乎一直在微笑。 因为在他的思考中,这个人类,并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炽天神侍曾经试图了解过他,在进入这座城市之前,在进入这城市之后,都有着传闻,流言,以及在那些堕落的灵魂里得到的消息,而在这些描述中,这个人类是很普通的。.. 他拥有一片领地,他建筑了一座法师塔,他甚至有几个女xìng的同伴,很漂亮……一切的一切,都在证明他不过是个被yù望驱动的凡俗存在而已。所以卡瑞尔很自信,认为自己找到了最简单的办法。因为对于这样的存在,更加切实和高等的利益,总是能够让他们做出自以为‘聪明’的举动。 然而,炽天神侍的笑容,忽然僵硬了…… 因为他忽然感到胸口一窒。 呼吸停顿了一下,奇怪的感觉开始从炽天神侍的身体中升腾起来。那中间夹杂着一种疼痛,似乎很细,却又尖锐,就像是一根针,刺进胸腹,让他的身体甚至轻轻颤抖。.. 发生了什么? 卡瑞尔用力的眨了眨眼睛,他发现自己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偏离了那个对手的身体。于是,他抬起目光……不由下意识的又眨了几下眼睛,但视线反而更加模糊,而且结膜里仿佛被撒了一层沙子一样磨得生疼! 一片模糊里。他看到那个年轻人张开嘴唇,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眼前的景sè在慢慢的扭曲,黑暗弥漫,世界却似乎变得多彩,甚至连头脑都开始不停地抽动。 “傲慢,是一种原罪。” 直到那个人类的声音,在他的心中响起。 那声音温和,却莫名地冷漠,冷得象冰。 “你认为。我在得到了王权之后,会对于你们的到来仍旧毫无准备?或者,你认为,人类的力量,也不过如此?或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确实是如此的……可那并不表示。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对不对?” 实际上,一切的发生,都很短暂,因为他们的对话,是心灵之语。要完成,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 然而,对于天界生物来说,已经是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漫长到足以让他的瞬间爆发落在百尺之外,空气被他恐怖的加速度破开,形成有质一般的锥形气浪! 可痛苦,如影随形。 “这是……诅咒?” 卡瑞尔的脸sè正在变,声音也在变。 他习惯xìng的眯起眼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那种刺痛,变得和缓一些,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看到,对方长袍里伸出的那只手。 苍白,修长……对于心灵力量的cāo纵,对于长袍的喜爱,让原本属于那只手的,健康的血sè正在逐渐消退,与柔软的黑sè绒布形成一种鲜明的比sè, 而这只手掌之中握着的东西,则更像是最为深邃的幽影,构造出的实体。 “这是魔鬼们jīng致的作品,对于天界生物有特殊的效果,而如今看来,与他们交易固然相当的不合算,不过货物的质量,至少是不会打折扣的。” 那是一枚黑sè的卷轴,只有一掌多长,通体散发着妖异的暗红sè泽,两枚紫sè的宝石扣已经张开,就像是一个生物,其下扭曲在一张张开的口。漆黑的皮革上带着鳞片的环痕,却自有一种光泽,正在燃烧成为晦暗的火焰。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存在,象天使一样了解天使,那么,就只有魔鬼了吧…… 卡瑞尔沉默着。 惊讶从他的心中升起,然后,是愤怒。 一抹 但他并不知道,这伤痛,这眩晕,还有这血,一切都不过是因为声音那低沉得让他无法听到,却已经听了很久的声音。 一切不过是一个圈套,之前的一切,都是铺垫,从他的出现,甚至更早的时候,对方就已经一步步的,将他投入了陷阱……事实上,如果卡瑞尔能够仔细的观察,他或者可以察觉,眼前那个人手里那卷轴,并非什么恶魔的诅咒。那卷轴上的火焰,抖动得太过剧烈,而虚伪。一个个崩裂的魔纹,也太过单调了。似是而非的符文,并不符合巴特祖们细致严谨的个xìng。 然而,此刻的炽天神侍,已经无法去分辨了。 强大的声压从一开始就已经搅动了他的晶状体,他的血管,以及三半规管……模糊视线,截断供氧,破坏平衡,这是直接作用在头部的声波威压,远比对付艾瑞埃尔的时候,要更加集中,而富有威力! 在他击败了矮人与半jīng灵,击退了恰图兰尼们,又进行了一段对话之后的现在,那伤害,已经积累成了一种致命的程度。 这些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毒蛇一样撕咬着天界生物的神经,卡瑞尔jīng致的面孔僵硬起来,那双细长而妩媚的眸子,如黄金一般的目sè,如今已经缀上了两点刺目的红!细细的鲜血如泪水一般从眼角倾泻,在那张完美的面孔上,滑下惊心动魄的痕迹。 然而人类的攻击,才刚刚开始。 站在那个敌人身后的半jīng灵女孩,悠然地伸出一只手。 yīn影,就于她的手中幻化成为模糊的符号,继而闪亮起来……那些法术符文好像形成实体一样环绕着她,在空中漂浮着、围绕着,飞速旋转。而周围像是风暴一样的呼啸声骤然膨胀,变得越来越激昂。 她身后的yīn影向外延展,cháo水一般……漆黑,抖动,飞舞幻化。如迷雾一般从周遭环绕涌动,将所有的光源隔绝。 卡瑞尔一惊! 他知道,那是蓓尔莱娜牧师的神术力量,他也知道,那弥漫的黑暗并不带有攻击xìng,只能给常人带来一些微不足道的负面情绪,让他们沉溺于恐惧不能自拔。然而对于一位炽天神侍,这只能是隔绝了周遭的光,会让他的力量受到些许的削弱罢了。 可他忽然想到,这个女孩。是蓓尔莱娜的选民……可一位选民的攻击,又怎么会只是为了遮挡一些光? 庞大的力量从空间之中汇聚,在丽莎?丽诺比丽的手中汇聚,于是空间中的yīn影就像是活物一样,缠绕着她。将之包围其中那是仪式的效果,将这个城市中。所有的蓓尔莱娜的牧师的力量。集中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不,不对,更多,在这个城市里,还有着一股力量,它更加强大。但也更加分散,潜藏在更加遥远的地方,那是深邃的地底…… 神能共鸣? 心中的惊讶,让卡瑞尔吐出一个短促的音符……不得不说。这超出了他的想象,甚至注意超出任何智者的想象!因为那辅助这黑暗的力量,是出自一个传闻中仅仅只以嫉妒,憎恨和yīn谋闻名的神祇。 那是罗丝的力量! 就像是一个信号,黑暗动了。 如火焰一样向内卷曲,不规则黑影在风暴中翻滚着靠近,然后显出本身面貌一根粗壮的的巨大手臂,带着约略的七八根爪尖,从天而降!用碾死蚂蚁的气势撞上了黑楠中唯一的一点亮光!而炽天神侍则轻叱一声!身周一层金sè的光晕,如无形的虹膜挡住它的蔓延! 黑sè的火焰在光墙上炸开,化为一团团耀眼的火光!但那薄薄的能量防护一下子就向zhōngyāng凹了下去,发出刺耳的能量撞击音! 反击在卡瑞尔举起剑的同时展开!虹膜在消退之前的一刹反向包裹上去,仿佛巨大的网络,分割旋转,将那巨大的指爪一下子切成数片的碎块!澎湃的气流把一切都搅得乱七八糟。糨糊般的黑暗,也不安的鼓荡着,但若仔细观察,不断塌陷的黑暗,实际上正在以一种诡异的面貌搭砌生长凹凸扭曲,盖满yīn影,一直向上延展。 “奇怪的战术,但很有效,这是简化的超频震荡?但你仅仅付出了大约两个cāo控声音的力量,可惜,弱点很明显,如果他封闭了自己周遭的空气流动,你的攻击就会无效,虚张声势,不见得能持续太久,嗯,你是想要给他一点心理上的压力?” 卡特泽耶克的声音,在心灵术士心中响起。 当然不是。 爱德华露出了一个微笑。但瞳孔,却正在一层层的收缩! 机会来了。 卡瑞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挥剑! 剑刃前的空气,被压缩成一道纤细的缝隙。 然后,黑暗炸裂了,好像是被气浪推开,成为一个巨大的空洞,光芒从中透shè,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剧烈地融合,消泯,原本熊熊烈焰顿时化为无数火星飞散!虽然这光线闪耀得如此短暂,仿佛是一闪即逝的流星,但黑暗中巨大的破空证实它确实曾经存在过。 但这只是前奏。 “不!” 黑暗的中心忽然发出了一个声音……丽莎小姐张开嘴,脸sè一下子变得惨白!但在她的声音出口之前,她目光里的炽天神侍已经转动了身体,手中的长剑的金光闪烁,他的身体闪烁金光……光芒合成一条金sè的线! 一剑开路,一剑刺击!看起来是两个动作,但在一般人眼中这两个动作完全脱离了正常的视界之外,所有人看到的,只有一道光影,那是三对金红的光翼,延展成为光的轨迹,而最终,这光泽在他们眼中重合为一个点,一边的影子消失,而卡瑞尔站在空间里。爱德华原本静立的地方! 就好像他本来就站在那里,而那剑就应该斩断那个敌人的身影一样,天经地义,毫无瑕疵。 很可惜,卡瑞尔预想中的人体分开的景象,并不曾出现。 相反,脑中那种眩晕的震颤又来了!刹那的痛苦。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跟着轻微颤抖,天界生物不得不定了定神才保持住站立的姿态,可就是这刹那的犹豫,黑暗的巨手已经再一次凝聚,赫然浸透了他的防护,光翼尖端在黑暗的侵蚀下猛烈扭动!炸开羽毛于空气中不断迸飞! 还有…… 一种可怕的力量。就在那一瞬间,侵入了他的身体,他的目光落下,在自己的左臂上……因为这一刻,他感觉不到那里的存在。他所有的感觉和气息就被这冲入他身体中的东西麻痹了! 那无影无形的东西,本不应该存在,但炽天神侍在这一刹那,却动得比任何时候都快,即使他的光翼已经在那黑暗的巨手之下损失大半。但这一瞬他甚至挣断了原本还有希望挽救的一大片羽毛! 吸了一口气,他举剑。光芒的圣剑一划。一条手臂已经离开了身体! 没有丝毫的犹豫,臂落,血溅。 只不过从他肩膀断臂处涌出的血是红的,而那只掉下的手臂流出来的却是一种莹蓝。 那是一种极端通透的颜sè,明亮冰冷,就像是冰晶一样的蓝。星星点点的,从那手臂洁白的皮肤上蔓延开来,演化成了无数的尖刺,从上面凸起。活物一样生长,然而那却并非是活物,而是一层层,一簇簇的结晶! 甚至从如泉水一般从伤口中喷涌而出的鲜血,就在落下之前已经从嫣红化为蔚蓝,液体晶化成为剔透的连线,成为浑然天成的雕刻! 这是晶化术,虽然不过是个六级的,然而它的力量,却格外恐怖……活化的力量,如最为贪婪的生物一样的吞噬,同化掉它沾染的一切无论是什么,只要归类为物质,都会被那狂暴的力量转化成为单纯的水晶! “很好的决断。” 爱德华冷漠的笑,然而那笑容,未尝没有遗憾。 在那兜帽的yīn影里,他的五官中,同样有细微的血珠渗出……想要让一个炽天神侍受到晶化术的影响,其中消耗的力量远不是他这个仅仅接触到六级的存在所能轻易付出的超限导能压榨着大脑,完成了看似无法完成的任务,而代价就是,对于身体的严重伤害,身体上的痛苦开始从神经冲进脊髓,针刺火烧一般的,让他的脑浆仿佛沸腾了一般! “干得不错,超限导能,异能穿透还有晶化术……还算jīng彩的表演,可惜,不够,远远不够。” 在爱德华的心中,卡特泽耶克开口道:“你仍旧缺乏了一种勇气,胆怯束缚了你的思想,作为一位心灵术士,你应该谨记,这世间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层外壳,包裹着核心,只要你的意志足够强烈,你就可以用它来扭曲所有的,被称为现实的东西……” 是啊,或者,真的还不够。 爱德华的目光,在那个敌人身上停留。 而失去了一只手臂的炽天神侍,同样也在盯着他。 高傲的炽天神侍,竟然被一个凡人所伤? 这个认知,让卡瑞尔紧抿着嘴唇,盯着那个年轻的人类,目光锐利得像是一只鹰。金sè的火焰在其中闪烁不休。“你……怎么知道……”他问道。 “若是知道你的目标,想要捕捉你,自然也就容易了一点。” “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卡瑞尔同样在笑。然后下一个瞬间,他的光翼,他的所有的光泽向着内部收缩……强大的神力在身体上流过,修补常人没有办法想象的巨大创伤当光泽消失,已经勾勒出了他左手的轮廓,苍白的皮肤带着粉红的sè泽,然而损耗的,便只有那件古朴的长袍了。 当然,代价不可能如此低微。 无时无刻不在身周的圣光已经减弱到了一个稀薄的程度,他美丽但已经被愤怒扭曲的面部表情,也随之变得清晰。 “你已经输了。” 爱德华开口道。 “你也同样狂妄……” 狂妄的力量,扭曲,必然是有限的,那是由力量的本体来决定,有些存在,必然可以拒绝改变,所以,你不用那个力量来进攻,就可以降低风险。 他的手指不住的收拢,将那枚逐渐收缩的光球握在五指之中,黑sè的火焰在他的掌心奔腾延展,最终将整个光芒都收拢在黑暗之中! 仔细看去,这个光球是由无数神秘、繁复的符号构成。其中有着几组各种各样的符文正在旋转不休……银蓝红绿的光泽扭结在一起,紧密契合却又泾渭分明,组合在一起的光华便形成了那一层火焰般的外表结构,而不断闪动的外表,竟然一时之间将周围浓厚的黑暗抵制住,并从其中仄仄的放出闪烁的光! 每一个符号,都代表着一种力量。可能是多远宇宙之中,最为本源的力量之一……没有人说明这一点,但是所有看到这个景象的人,心中都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这样的一种想法。 第四百一十五章再临 后面乱了,稍等一下 炽天神侍心中的惊讶,简直已经无法形容! 他盯着那不过是一张普通的人类的面孔,虽然那兜帽的yīn影,如黑洞一般深邃之间,闪耀着一片银白的光晕,但毕竟不过是一个人类的面孔。而这个时候,心灵术士也刚好从掌心里那一抹金sè的闪光中抬起视线,他看着卡瑞尔,似乎扬了扬嘴角。 那是……嘲讽?.. 卡瑞尔咬紧了牙齿。 他知道自己太大意了,虽然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对方可能拥有很强的力量,然而在思维的深处,却还是对于对方产生了轻视。没有想到这些凡人竟然有如此强大的能力将几十名牧师力量集中为一体,即使是他的本体现临于此,面对这种力量的时候,也要感到棘手。 更何况,还有那个人类的力量。 刚刚那一击之前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魔网的活动,对于他来说那个人似乎就是突然扬了扬手,于是一股力量就凭空附上了他的手臂,将之化为了水晶但仅仅如此,或者还没什么,更加可怕的是,对方竟然轻而易举的又将那水晶还原,从而剥夺了炽天神侍的一部分本质! 身体上的损失对于一个炽天神侍来说还算不上什么麻烦,毕竟只要神能充足他随时都可以修补这样的伤害,然而刚刚那个人所做的却是在掠夺,将组成了炽天神侍?卡瑞尔的本体,他的灵魂的一部分给生生地吞吃了!.. 吞噬。 这种力量并非闻所未闻,但却是罕见的……这这样的损害,即使再休息多久也不行。再补充多少药剂也不行,甚至是回到天堂山去修养也不行,作为卡瑞尔的一部分已经消失了,再也无法通过一般的办法找回! 卡瑞尔毫不犹豫的向后,周遭的黑影卷动着,重新聚集成为巨大的爪子,向他抓下,但炽天神侍仅仅是挥剑,便将之斩成了碎片,他的身体在这一瞬就加速到了极致。空气中可怕的扰流迸发开一道锥状的云朵,而他已经冲破了声音的阻隔! 既然失败了,就逃走吧。 接受失败并不困难,但是要在瞬间选择接受失败就不容易,尤其是在双方的力量上还没有明显的差距的时候……一般来说无论有多小的可能xìng。人们都忍不住去尝试一下,试试看能不能挽回。试试看败中取胜。 但是卡瑞尔不是人类。即使在仍然能够看到胜利的希望的时候。他依然能够用最理智的判断来决定自己的行动。 因为他看得出来自己的实力已经处于下风了,所以他就选择了逃跑。 自己原本以为胜券在握,但毫无疑问的,是小看了这个对手 如果只是这样一个怪物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但他却察觉自己已经被包围在了一个前所未见的陷阱里,他能看出所有对方摆在台面上的力量的强弱。破绽,但是他却知道自己根本无法看透对方还有多少力量仍旧潜藏在黑暗之中。 他完全不知道,对方为何知道了他的到来,他也不知道。蓓尔莱娜的牧师为何会忽然和罗丝的牧师联手抗敌,甚至他发现对方那个传闻中是魔法师的王权使用者,用的根本就不是魔法的力量……更别说,对于王权这件传说中的神器,他更是一无所知他本来想要借此机会来试探这一点,可对方似乎根本就没有兴趣催动王权的力量与他敌对,只凭借自身的力量,就已经让他无法应付。而现在,他还被吞噬了一部分的灵魂本质! 而他还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还有什么手段,没有被使用出来。 既然看不透,冒险争取试试看能不能挽回就是极端愚蠢的举动了……而且,他现在也冒不起那个险。 作为附体物的存在,他现在的身体太过脆弱,也会受到致命的伤害,虽然这具身体的灭亡,最终只会导致他的本质直接被送返回到天堂山。可是那样的结果,也同样是难以接受的。 所有的一切想法,闪电一般流过炽天神侍的思维,但下一瞬,他似乎忽然明白了,驱动他逃走的,是一个更加简单的理由。 恐惧。 源自于最为简单的,最为根源的恐惧,甚至无需去思索,便已经占据了他的思维……这个念头像是电光一样照亮卡瑞尔的思索。 他想摇摇头,驱散这种可笑的情绪这深深的恐惧本就不应该出现在面对一个人类对手的时候,应该只能是相反才对……可这一瞬间之后,他就彻底的明白了自己的直觉到底有多么重要。 白金sè的光辉,在他的身后绽开,一片片地流光,在他的身体上闪动。作为外层界的高等生物,天使们对于空间理论的了解,已经化为了无可非议的本能,甚至远比恶魔还要深厚,即使是空间已经被邪术干扰的现在,他也可以…… 然后,流光以更快的速度,从炽天神侍的身体上消散! 高速的后退,让他猛地撞上那黑暗构成的实体!无声无息的,那云层被撞出了一个巨大的洞穴,可他的冲击,也仿佛冲入了一层黏滞的液体中,就此缓和下来! 空间锁? 心中的惊讶,让卡瑞尔差一点低吼起来,他的目光转动,立刻就注意到了那异常的源头等同于秘法视力的视觉,让他透过深邃的黑暗,看到那些静立的法师身侧,无数的魔网的线条! 环法仪式。 人类施展的空间锁对于一位炽天神侍而言,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不过如今,环法仪式却将所有人的力量连接在一切,空间锁的力量,即使没有增强到了可怕的地步。但如今潘铎瑞恩的邪符已经出现,在这力量的影响下,空间本就已经狂暴而无从揣测,任何更进一步的干扰,都可以造成更加严重的效果。 这是一座完整的陷阱,就如同对方所说,早就已经为自己布下了! 那个念头,就像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将卡瑞尔的心也冻结在一起! 既然不能退,那么。就只有前进! “我能够结束一切,太简单了,不是吗?想要实现自己的愿望,那么又怎么可能,不付出什么?”卡瑞尔低声自语。但千尺的距离似乎并不会造成任何的障碍,他的言辞。就这样流畅地传递到每一个人的心灵之中。 那是一种平静。但却是灼热的。 在这语声里,炽天神侍毫不犹豫地反身,举剑,于是那金黄的光剑,骤然伸展! 阳光的金红,好像铺开的线一样向四面八方扩展开去。但更多的光。则在天界生物的双手上!这光飞舞着,如同无数丝线!编织,生长,最终化为超越百尺的光之圣剑!黑暗在这力量之前消亡。光线如刀子一样向外劈开所有的yīn霾,眨眼之间,炽天神侍与心灵术士之间,已经是一片空旷的坦途! 那灼热的金sè光芒,如同燃烧……而身处其中,炽天神侍的身体,则正在一点点消亡,皮肤像是枯干的树皮一样皴裂,卷曲,继而在光芒中,化作一道白烟! 这是最强的力量的代价,过于灼热的能量,同样会杀死所有的生命,即使是天使的附体者,然而正是这样的代价,才促成了这一击,可以将炽天神侍卡瑞尔的所有力量,都暂时显现在人间! 是的,足够了,一切的一切,都将在此刻终结。 眼中金红的一片里,卡瑞尔微笑起来。他眼神之中一片平静,静静地看着黑暗之中,长长的金光正在掠过半个天空,席卷一切的威势扯开黑暗,从正面向那个人类斩击过去! 但正是在接触的刹那,一声可怕的闷响,炸裂开来!惊雷滚滚,将一切的声音,都吞噬殆尽! 这一剑.在虚空之中撞上了什么东西。 无形的光剑之上,竟然传来的反震的力量!让炽天神侍感觉到一阵巨大的震荡,酸麻从双手上向外延伸,几乎让双臂的一半,都丧失了感觉! 怎么可能! 这一刻,卡瑞尔嘶声狂呼!因为谈看到,那如一道光虹的巨剑,竟然停顿下来!而他吃惊的,不是国为这一刀被挡住,而是因为那个人类竟然仅仅是举起了手,就将这可以劈开一座山的光之剑给挡了下来! 转瞬之间,笼罩半个天空的金sè火焰就黑暗所吞没。 “心灵的力量,你可以扭曲你想要的一切,其中的限度,只由你的想象来决定,有些存在,必然可以拒绝改变,但当你的心灵足够强大,你便可以让这世界的一切,都随心所yù……” 卡瑞尔听不到,那个人类心中响起的,属于噬魂怪巫妖的声音,他只能看到,那个人类举步向前,仅仅是一步之间,两人之间千尺的距离,就已经化为了无形。 卡瑞尔茫然地瞪着眼睛,以最近的距离,看着那张平凡的人类的脸,然后,他的目光向下,落在对方的手掌上,那里有一柄暗红sè的长剑,正向着他的胸口刺过来。 于是卡瑞尔茫然地试图后退。 ……本应该是这样的,然而,他却没有动,他瞪大眼睛,那张美丽的脸上已经全是难以置信的神sè!.因为那柄暗红的长剑竟然悄无声息地,如同毫无阻碍一样穿过了他身周的神力护盾,于一个细微的摩擦音里面,从卡瑞尔的前心刺入胸中透过! 这是一座完整的陷阱,就如同对方所说,早就已经为自己布下了! 这样的认知,再一次划过炽天神侍的脑海,激烈的思维让他忍不住张开了嘴……于是一大口鲜血就这样从他的口中喷涌!可是,那带着金sè的鲜血在空气中就已经气化,化为无形! 炽天神侍的手无力地缓缓垂下。他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和脊柱已经被这一剑洞穿。而且这剑还带着可怕的力量,竟然在他的身体内变形了!肌体和内脏被那些伸出来的无数剑刃穿刺,翻搅,几乎仅仅一瞬间,那些属于人类的内脏就已经碎得一塌糊涂! 顺带侵入的还有剑上附着的热气。那是几乎可以媲美纫的热量。炽天神侍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力量正在将他的内脏都完全烤熟,烤焦,最后化成灰烬的过程! 卡瑞尔的瞳孔,在一瞬间涣散,金sè正在从中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朦胧的死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脑海中第一次清晰无比地泛出了这个概念,这和宰杀其他人时候的漠然习惯了感觉完全不同,他第一次真真实实地触摸到了这个概念所蕴然的意义。 死亡。 那是冷漠的。一片空虚中,只有他的存在,而那侵袭而来的空虚是如此的巨大。不可抗拒。 正是这种东西,让他恐惧。 尸体轰地一声,化为灰烬。 心灵术士的身体静立。奇异的感官却冲刷着他的思维,那细微的丝线只是在虚空中迤逦前行。可却似乎向他的身体之中传送着无数的东西……它飘飞着。翻滚着,内中蕴涵的无法想象的庞大力量都在咒一点一滴涌出。这力量初始尚如水滴,后来又成潺潺细流,转眼之间,已变成了波涛汹涌的大河! 这一刻,他的理智在jǐng告。灵魂在躁动……无数个撞击的感受在身体之中涌起,像是西大陆上所有的攻城槌在向他的身体发动冲击,大大小小的声音在他的心中颤抖轰鸣,意识中他拼命的在挣扎。可是那力量的传输却似乎无可抑制…… “他在干什么?我们是不是赢了?” 他们低低的颂唱声在同一时刻中断了,法师们的身体颤抖着,净尽全力试图压制住那颤抖不休的法术结构,但魔网的力量却在那一刹那带着无法抵御的力量翻卷过来,将那些构造出来的力量直接碾碎,就像海浪卷过滩上,仅仅一下,再jīng致的沙雕也会了无痕迹! jīng神与魔网的直接碰撞,带来无法形容的痛苦,颤抖着,法师们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在目光所及的半空之中,周围的黑暗如同cháo水般褪去,露出背后湛蓝的天空,空间从两边张开了,起了一道道金sè的涟漪。 涟漪zhōngyāng,无比繁复奥秘的法则之线正在打开一道道门扉,光之门扉。 勃艮第上空的风一瞬间就静止了。 爱德华抬起头,眼中闪动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他看着那里的光,那些光凝结在一起,勾勒出最为繁复的符号,从光门中延伸出来,伴随着飞舞的白sè字符,十名身加金红亮sè长袍,背后展开着光之羽翼的神秘人从中跨步而出。 一串串的电弧火光在少女的身后丝丝作响,继而,在那些仿佛玉石一样光滑、凝固的光甲的表面跳跃, 细腻而洁白的肌肤。格外修长纤秀的身体,烁着点点金光的发丝,构成了一张仿佛在梦中才能出现的华丽图卷。 闯入者慢慢抬起头,露出金发遮掩下的面庞,她垂着头,居高临下的目光在爱德华的脸上微微一顿。两人之间,相距千尺,然而,心灵术士银sè的眼睛,却如镜面一般的映出女孩冷漠的的面孔……感觉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唯有那一瞬间,那一双黄金火焰般的瞳孔之中,闪烁着难以察觉的光芒。 “到此为止。” 四周的一切,终于归于沉寂,她终于开口了,但与爱德华的记忆中又有了一些不同,不再是女孩子纯净甜美的声音,也不复那种冷漠的清越,而是深沉、浑厚、又有着难以名状韵律的宏大音域。 爱德华盯着那双眼睛。 他看的很仔细,即使远隔千尺,他似乎也能在那双金sè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影子,看到自己一片银白的双眼,然后看到那银白里映出的,金黄sè的瞳孔。 艾瑞埃尔的瞳孔。 他心下一片冷然。 是艾瑞埃尔,是炽天神侍,那……就已经不是她了,现在站在那里的已经不是人,只是一个cāo作着他的身体的怪物而已,她的灵魂,不管是已经同化,或者是被压制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都已经不在了。在一个炽天神侍的面前,一个人类的灵魂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即使多么坚强,最终也只会被那个远远强大的存在同调。 或者,准确的说,是吞噬掉。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断言,本来最为简单的想法是,她们仍旧和从前一样,是处于一个清醒而一个陷入沉睡的状态,只要分开两个灵魂,那么一切就都还有可以挽回的余地。 然而这一刻,就在看着那双眼睛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就会有一些有关于炽天神侍的秘密流过爱德华的心底,就像是一部分灵魂忽然就觉醒了,一瞬间活跃了起来,像是一条流淌着语言与文字的河流一样,一一从他思绪深处浮现。 那语言,那文字,那记忆,告诉他一切都已经是无法逆转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不会再有任何的奇迹产生! 第四百一十六章战 “艾莲娜……” “艾莲娜姐姐……” 目注着那金sè光晕中,熟悉的身影,远处,丽莎与亚莎莉不由同时发出了一个低声的呼唤。 然而那金sè的女子皱起眉头,用闪烁着怒火的金眸注视着那个黑袍中的人类在他的手中,那原本是炽天神侍?卡瑞尔的人形,正在不断的崩解,化作细微的灰粉,散布在周遭的风中,只留下点点金sè光辉在其中凝结起来,构成那个与之相差无几的虚影。.. 那是更加完美的天界生物,健壮,高大,就像人类能够想到完成的最为标准的雕塑一样,充满了美感,完美的美感。 然而,这份完美,如今已经被破坏了……残缺的,外露的骨骼和内脏在微微颤抖,即使由那纯粹的金光构造,但看上去依旧多了几分狰狞! 而那只属于心灵术士的手,正是造成了这一切的源头纤长的指尖落在何处,组成了神侍身体的金光,就会分解,崩裂,一层层地被剥离,化作光泽,被收进那只手上,银sè的中指戒里,让那一点银sè的光辉,越发闪烁! 当依附的躯体消失,失去了双重本质的天界生物,就会开始受到这个位面的规则的排斥,法则消磨着他的力量,试图将之推回到原本的位面……然而此刻,天界生物的身体,却丧失了所有反抗,只能徒劳地微微颤抖,却无法做出任何的,有效地抗争!.. 这一幕,让一些不安的躁动,在十位星界使徒之中弥散开来。 天界生物们的记忆,永远清晰。他们不会遗忘,不会错漏,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感受到了的震惊,才如此巨大,无以伦比! 那是炽天神侍?卡瑞尔。 他怎么可能会失败?怎么可能会如此任人宰割,怎么可能……会将要消逝? 炽天神侍纵横战场,圣剑之下,所向披靡,邪魔的身体在光芒中燃烧。即使仅仅一人一剑,也可以破开数万大军的阵势,锋矢向前,劈开cháo水一般的邪气,身影所指。光之所至……即使他们仍旧会陨落,那也是在十倍。百倍于他们的邪恶之中! 这是刻蚀在每一个天界生物记忆中。或真切,或模糊,但不容辩驳的事实。 然而,此刻,那正在消弭,陨落的光芒中传来的感觉。也同样真实,那正是那位卡瑞尔,炽天神侍,晨曦的骄子!而正在造成了这一切的。却仅仅是一个人类,一个这个位面里,随处看见的凡俗! “住手吧,不要再让那邪恶,污染你的灵魂。” 静静地凝视着那个人类,艾瑞埃尔金sè的目光闪动,最终却只能摇头叹息。 虚空一抹。一种奇异的力量凌空而来,让卡瑞尔残缺的身影模糊起来就像是一颗石子扔进湖水,无数的涟漪,开始在那种金sè上荡漾,将之化为一团模糊,向上飞起。 但就在那刹那,五根纤长苍白的手指轻轻合拢,已经将那金sè的光泽抓在手中!那代表着天界生物灵魂的金sè的光晕在颤抖,在挣扎,灵魂发出的尖啸嘶吼,让远在千尺之外的人类们脸sè苍白,下意识的伸手堵住耳朵! 但心灵术士的五指却仿佛铸就一般,巍然不动! “你竟然动用了如此邪恶的力量,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直击灵魂的尖啸,即使是艾瑞埃尔,也无法如常地承受!她扬起金sè的眉毛,厉声开口:“你正在盗取一位神侍的本质!” “啊啊……是啊,不过,只是稍微拿走了一点儿而已,与你干的事情相比,可还差得远呢。” 目光中,映出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时,爱德华的声音也在微微颤抖,于是他微微垂头,将自己的目光隐藏在兜帽的yīn影里:“谁让他非要来找些麻烦呢?既然失败了,代价这东西,总是要付出一些的吧。“ “嗯,盗取?呵呵,原来如此,只要让它吸收敌人,就可以转化成为自己的力量,而敌人的种类不限啊……这样的交换,可真有意思。” 他的声音是嘶哑的,空气在抵达喉咙之前就已经变得火一般的燥热……就像是要将沿途的肌体都烘烤,脱水,干燥到皲裂了的程度……全身都在颤抖,却不是在恐惧,只是每一条肌肉似乎都雀跃起来了,然而脑中却更像是被强行点上了一把火,又塞进了无数冰块一样的不住翻涌……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 或者比起惊讶,愤怒,悲伤,更加接近兴奋。 若是平rì里,自己或许会抑制住它吧,战斗之中,尤其是对于强敌的战斗之中,情绪是一种不利的因素,近乎冷漠的冷静,才能够让思维扩展到最大的程度,把握机遇,计算得失,将自己的力量发挥到最大,而控制情绪,正是心灵术士们能力的基础。 然而,如今的爱德华,却不知为何,并不想要那么做。 他的声音嘶哑,所以,语声就很慢,慢慢地说着,这语声又变成了自言自语,他垂下目光,凝注在自己右手那银sè的指环上,正在逐渐暗淡的金光:“不过,一个炽天神侍的力量,也才换了这样一点儿,而且,似乎还会很快消耗……这可是太无耻了一些吧?比证监会……不,比赌球的还要一本万利啊?” “那根本不是什么交换!而是献祭!你在助涨潘铎瑞恩,那个邪恶存在的力量!” 一时间,艾瑞埃尔声sè俱厉,仿佛已经忍无可忍!但言辞间,却仍旧带有劝诫的意味:“你不是喜欢思考的么?那么就请不要愚蠢的去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越是那样做,他就会得到越多的力量,最终从那个监牢之中挣脱!住手吧,你做的已经太多,这个世界,这个多元宇宙。最后都会因为你的……” “是的是的,或者,是这样,可是啊……我现在似乎并不能够相信你的话呢?艾瑞埃尔阁下?” 人类轻轻的笑,带着说不出是什么的意味:“人类这物种确实是混乱与秩序的结合,一己的一时好恶便能推动一切,我也并不例外。而且,有什么理由,让我放了他呢?斩草不除根,chūn风吹又生。” 那是令人难解的。异世的语言与文化,但用心灵之语发出的言辞便有别于语言,而是意识间的交流。因此,这番话就这样直接窜进了每一个听闻者的心底!蛮横地将那种冷漠刻进每个人的意识,不管对方的意愿如何! 那其中沉重的yīn狠。那种杀戮的气势,仿佛随时攫住人呼吸似的。让所有笼罩其中的存在。都不由齐齐一滞! 连那些围拢在周遭,全副武装的星界使徒,也不例外。 天界生物们五官完美的面容凝重起来……对于恐吓,他们本应无动于衷,作为天堂山的战士,恐惧这种存在。本应早已消失在千万载的岁月中,血战战场的生死搏杀里。然而,此时此刻,不过是投影的他们。那个仅仅是人类的存在,却让他们感受了这样的情绪。 如此真切。 更加准确的说,那是强加的……那个人的目光,就像是一种强大的存在,用无可抵御的方式,将恐惧这种情绪,硬生生地塞进了他们的意识里! 这是一个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吗? “好吧,好吧,你看,艾瑞埃尔阁下,你已经问过我了,而我也回答了你的问题,很诚实的回答的。”人类继续道,长长的兜帽,却和yīn影一起,覆盖住他大半的表情,唯有那嘴唇开阖,吐出不同的声音虽然同样苍白,冷漠:“所以,我有几个问题。希望你回答。” “你!好……你可以问。” “艾莲娜,已经被你的意识同化了,是吧?” “我们并非是……” “我不想听废话。是,或者不是?”人类猛地打断,嘶哑的声音里,带着如此的不可辨驳的气势,让炽天神侍的语声,也不由一滞! “如果真的就如你所说,我已经将她与我同化为一体,那么你要怎么做?杀死我?然后呢?” 顿了顿,艾瑞埃尔的声音也同样平静下来。 冷漠,清脆,不复那种宏大。 “然后?有意思的问题……好吧,或者,我会想办法从你的身体中榨取,恢复她的灵魂,或者我会将之埋葬,让她永远安息,或者,我会制造一个空白的灵魂填充进去,作为对于自己的慰藉……” 心灵术士顿了顿,仿佛叹息,又似乎在嘲讽:“哈,很多种的办法不是么?但是最重要的,就是我会先抓住你。” “不论是哪一个,都只有神力方能成就的结果……不是你能够踏足的领域。” “是啊,有难度,但这才是挑战,是不是?若是不试试看,你又怎么知道,我会做不到呢?” “你真是疯了……” “人类本来就是很脆弱的生物,疯狂也没有什么令人奇怪的,不是么?” 对于这个评语,人类似乎全不在意,他哈哈地笑着,但那嘶哑的笑声中,没有一丝愉悦的气息:“啊,有人说,意识到自己在发疯的家伙们,实际上都还算是正常的,所以你看,我说不定还没那么夸张呢?再说啊,疯狂这个词儿,可是由理智来保证的,层层递进,就是由神的理智来保证。但是你们,或者说,你们的神,他的理智,又有哪个地方的哪一根葱能够保证呢?” 神的理智不能保证?那不就是指,神也是疯子? 亵渎! “接受审判吧,异端!” 一个星界使徒终于忍无可忍地斥责道!她身后金红的双翼尽展,同时拉开手中一柄洁白无瑕的纤长巨弓!洁白的弓身上一瞬已经浮现出秀丽的符文,迅速膨胀,亮得耀眼,用奇怪的特异方式飞速流动,满天飞舞。 风过树梢的轻响之中,一道光芒已经随着弓弦的绷紧而催发…… “关于你们呢,我想给你们个建议……最好少废话,如果你们还想多在这里停留一会儿。” 心灵术士的声音。似乎仍就在慢慢继续,也仍然是沙哑的,很微弱。只是在这所有听到的人的耳朵里,这个声音似乎完全不同了!甚至周遭的力量都马上就因为这句话而改变了,风,气息,光线,全充满了一股淡淡的,很奇怪的味道死的味道。 其实那只是一种古怪的感觉,并不是用鼻子闻出来的。而是自然而然深入进人的骨髓里。 艾瑞埃尔下意识回过头,刚好看到那位星界使徒呆滞的身体,她手中的长弓张开,但那支光泽构成的箭矢,却在散逸成为最为原始的能量……拉开了弓的星界使徒瞪大了眼睛。眼神抽搐,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人无法置信的存在! 然后下一瞬间。他的身体就崩散了。化作一片金sè的光! 她的存在,已经被碾压的力量,直接破坏! “原来是召唤来的?那样还真是轻松了不少……” 心灵术士的冷笑声里,他的身体,已经向前,一拳向着最为接近的那个星界使徒轰了过去! 即使最为接近。但两者之间,也仍旧有百多呎的距离,然而这个冷笑结束的时候,他的拳头。已经几乎笼罩住了那个敌人他的手臂,一瞬间便已经延长,扩展,当那个拳头落在对手面前的时候,已经庞大得仿佛一座小山! 组成了手臂的是暗红的岩石,晶体和金属一样的表面,构造出长满了尖刺的手臂,挥动的呼啸声摄人心魄! 展开双翼的天界生物目光一凝,他根本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在一挥拳之间,就已经将他变成了目标,惊讶之余,他的身体微微晃动,已经发动了天界生物天生的高等传送术的能力! 这是最为jīng准的逃离手段,高等传送术联动这七环的魔网,号称整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便捷的移动手段,也是第一保命的方法! “想跑?”就在那星界使徒移动的一顿,那个人类忽然冷笑道。 于是,星界使徒的身体顿时僵硬了!平时如臂使指的力量,竟然失去了效用!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魔网在身周盘曲着,然而,那位面的反抗,却骤然增加了无数倍!在这力量面前,他刚刚曾经打破的,那些法师们利用环法仪式建立的壁障,简直纸草一样脆弱,不值一提! 因此,他只能举手,手中沉重的战槌挂动尖锐的风声,向着那个巨大的手掌砸了下去! 一声轰然巨响几乎让整个世界都抖动了一下。 毫无阻滞一般,手臂已经一拳轰在了那个星界使徒的头颅上!而那简直是一个虐杀的典范……星界使徒手中的钉锤,是由星界钢造的坚固武器,然而在那力量面前,这武器却仿佛化为了枯草般猛地一折,还没有来得及卸掉所有的冲击便击中了它的使用者!于是,那个金光闪烁的身体根本来不及飞出,便凌空爆开了,没有防御魔法的波动,只有满天的血肉碎片飞溅,血肉和脑浆的混合体挥洒开来,随即化作一天闪动的能量火焰! 而那半截腰身还在空中站了一会,喷溅出一些金sè的血野,这才一软向下坠落,随即燃烧殆尽! 太快了。 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一瞬,两个星界使徒,便已经各自消失! 仅仅只是动念之间,区域内的重力便已经完全颠倒过来。在反重力术作用下,原本向上飞的飞翔术反而使他以倍速向下飞去。 但这难不倒他:他只是随意的身体一震,随着萦绕在四周的,奥术的能量波动,反重力术的作用消除了,他的身体随即停在了半空。 但随即,无数翻卷的刀刃在空中组成闪烁的墙壁,从四面八方包裹上来。可这几乎无孔不入的几百支刀剑似乎却无法与那一支长刀抗衡,公爵的手腕只是高举,然后旋动了一圈,所有的刀剑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连撞击声都没有出现过一个。 “当心,他拥有cāo控魔网的力量,任何的魔法对于他都会被反弹……”艾瑞埃尔喝道,但那个人类已经截断她的话。 “这应该就是王权最强大的力量吧,对于魔网的cāo控,作为潘铎瑞恩的牢笼,这是一种必需,那么,炽天神侍艾瑞埃尔阁下,你又要如何,来应对这种能力?” 心灵术士伸出手扯扯兜帽,将自己的面庞大部分隐藏在兜帽的yīn影之下,只留下不带一丝表情紧抿着的嘴唇。瘦长、苍白的手从袍袖之中伸出来,紧紧握住灰sè法杖的木柄,无数的雕刻正在那法杖上浮现,幻化,仿佛游动的蛇群,向着杖头聚集。 力量随即爆发出一圈明暗不定的银sè光泽……仿佛自然地火焰一样在噼啪燃烧,唯有无数能量漩涡在其中撞击、融合、分裂,它们旋即扩张,崩裂,组成一团团被束缚着的魔法飓风! 力量随即爆发出一圈明暗不定的银sè光泽……仿佛自然地火焰一样在噼啪燃烧,唯有无数能量漩涡在其中撞击、融合、分裂,它们旋即扩张,崩裂,组成一团团被束缚着的魔法飓风! 第四百一十七章结 没写完,等我下 + 当然,不仅仅如此。 心灵术士抬起头,目光一瞬间掠过战场上的每一个人。 像是在验证他的言辞一般,随着他目光的落点,碧绿的光泽开始爆发!这光线连续闪动了三下,于是空间里也响起了三声惊呼三道绿sè光门从空气中一一浮现,从上至下的将三个星界使徒的身体罩了进去,惊呼的余音袅袅,但那些身影已经消弭无踪!.. 一时间,一些惊叹莫名的声音,从周遭传来…… 能够观察到这一幕的所有人,甚至包括那些星界使徒,都沉浸在莫名的震撼中……虽然这里出现的星界使徒,都不过是他们本体的投影,力量上无法与原本的存在相提并论,然而召唤了他们的力量,源自于炽天神侍召唤的神能,那个人类将他们直接被砍瓜切菜一样屠戮已经足够惊人,如今竟然仅仅意念一动,就切断了他们与本体的联系,这样的力量,简直是让人无法想象的…… 然而造成了这一奇迹的存在,却并没有丝毫的直觉,他只是低低的叹息一声,呢喃着难以理解的自语。 “当然,我知道,你不会一直给你如刚才那样的帮助,因为……卡特泽耶克,你也,应该从我这里滚开了!”.. 这语声短促,但话语落下,一道白sè的影子,就从他的背后显现……幽灵一般的闪动,继而,如同一个幻影般消失,只留下短促的半声叹息,在周遭所有人的心中轻轻回荡。 这个令人不解的停顿,极端短促。但对于某些人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破绽! 从战斗开始的刹那,炽天神侍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个人类哪怕半分……而下一刻,光影闪动之间,她已经悍然而出! 光耀的十字剑向外一划,一道璀璨的光泽顿时破开周遭朦胧的黑暗,向着那个人类斩击过去!刹那间,空气划开的爆鸣连缀成为一道尖啸!她的身影已经化为了一道光,而那光芒收束。便只剩下了十字斩剑的剑锋,向着心灵术士的身体划出! 炽天神侍的战斗经验,何其丰富?对于眼前的那个敌人,她自忖有着足够的了解,对于对方的狡猾多变。也知之甚详,但正因为如此。她知道、也自信在这个距离上。她的力量绝非那个心灵术士可以抗衡。只要自己占据主动,那么就…… 然而,下一个瞬间,艾瑞埃尔就发现,自己的判断,出现了失误。 那个敌人的力量。已经无法再用上一次相遇时,那种等级来进行计算了! 炽天神侍的目光收缩,他看到爱德华的伸出左手,那里的空气顿时凝聚起来。的惰xìng护甲立刻如同棉花堆一样将挡开神侍的十字剑刃,虽然那护甲随即就在剑刃的金光中崩溃,但旧力破碎,新力又生,四面无形的盾牌嘣碎的刹那,那个人类却已经不再站在长剑的轨迹上! 而在他扬起的手臂间,一层橘红的半流质正在流溢着,紧紧攏住他,然后,无数的波纹正在那橘红sè的半流质上浮现,幻化,仿佛游动的蛇群,向前聚集成为一柄长剑,直直地向艾瑞埃尔的身体刺来! 不,不对! 那柄橙红sè,散发着高热的剑刃,根本就不是一柄长剑……就在炽天神侍的身体如电一般旋转,准备在闪避的同时收剑划过对方的颈间的时候,那柄剑已经扭曲着变化了,剑刃向前,剑锋膨胀,一柄硕大的偃月刀已经呼啸着,在空中画出了一道橘红的弧光! 噗! 刀剑的交击声里,艾瑞埃尔举起手,一道 一道无形的护罩出现在他身体周围。 于是那水桶粗细的电龙撞上无形的阻碍,化作上百条金sè电弧从魔法护盾上掠过,然后碎解成无数烟花一样的电芒! “你应该知道,这是没有意义的……” 心灵术士在所有人的心底冷笑,风吹拂着他身上漆黑的长袍,将兜帽滑向脑后,露出他的面庞……让艾瑞埃尔的目光,不自觉地收紧那个人类的发丝,不知何时已经掺杂了一种奇异的银白,金属的颜sè,在风中,却像是光,银sè的,闪烁的光。 而那发丝之下,他的眸子,正在盯着炽天神侍艾瑞埃尔金sè的瞳仁里,映出那双眼睛,无限一般的深邃里,包含着七彩的星光,与勾勒出了无数光斑的银sè一起,组成了璀璨的天宇,以及一轮螺旋,有些像是星界,或者宇宙之中的那种奇景…… “世界上的规则,本就是由力量制定的……王权,掌控着整个宇宙中,某种终极的规则,终极的破坏之力。它可以毁灭这个多元宇宙,被铸造出来的目的,是为了cāo纵这种本源之力,而他也做到了这一点。他几乎可以建立一种终极的秩序。” “神祇……依附在某种规则之上的虫豸,洋洋自得,以为自己掌控一切,但当真正的使用者出现时,他们也不过就是一些恼人的存在,只要稍微动手,就可以让他们云散烟消。” “你可以随心所yù的变化整个宇宙的本源之力。你几乎可以改变整个多元宇宙之中,每一条的法则,为你所用。傲视整个位面的强大力量,与长久的近乎无限的存在。这不是你想要得到的吗?拒绝毫无价值,正是你的yù望,让你拿起了这王权的一部分,除非你放弃你的yù望,否则,你必将终生为之所累。” “这个世界不会给你多少缓和的余地,你可以逃避一次,逃避两次,但是没有力量,你最后只能等待着被消亡,你的一切,都会被消亡。” “杀死他们,撕裂他们,砸碎他们,献祭他们。你自然拥有力量……你的力量,以及我的愤怒……这个世界,是你的。” 一个喃喃的低语,像是诉说,又仿佛自言……无数的音符高高低低,组成了某种优雅,宏大,无比繁琐的,语言。这语音之中蕴含的东西,是冰冷。是孤寂,是空虚,是强大的。不可抗拒的力量。 就像是冰泉,流过爱德华的心底。 而他记得这个声音。 记忆在这里开始延续,这声音属于谁。属于什么,已经逐渐地从黑暗中显现出来。当这话语逐渐的变得悠长。他就能够想到更多…… 这种感觉,已经久违了。 从艾瑞埃尔手中得到第三,还是第四块王权的碎片之后?抑或是之前,在主动分裂了英凯布居俄罗斯栖身的那一片,将之送入乱序传送之后开始? 由于种种这样那样的原因,爱德华便已经开始排斥王权的力量。而不再轻易去与之产生联系,于是之后,在不知什么契机之下,两者的联系就此开始疏离。虽然仍旧可以借助它cāo纵魔网的变动,但爱德华已经不再感受到这件神器那种浩瀚如海的压力,但也同样无法再从中得到一些什么启示。 即使是在不久之前,他吸收了那些神血的时候…… 仿佛这柄神器,只是一个寄生在他身上的生物,正在无止境的沉眠,只有在进食的时候,才会苏醒过来…… 不过就在此刻,心灵术士却能够感受到,它于沉睡中猛然地复苏! 一股冰寒彻骨的冷意直冲进了自己的身体,让他不由猛然颤抖,身体之中,某些东西开始产生了变化,开始不断膨胀与扩大,就像是开始奔腾的cháo水。每一条神经,每一根骨头,每一寸皮肤都在急速膨胀。 是的。我会试试看……去得到一切的。 他说。 两个人,一瞬间的战斗,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yīn暗的云气里,心灵术士的一袭长袍化为流光,描绘出一条向前延伸的黑sè折线,黑sè折线上下起伏眨眼的一瞬间就已经越过数百尺的距离!而那黑sè的光里,夹杂着一抹橘红。然而,不论如何腾挪变化,那晨曦的火焰如影随形, 如果说艾瑞埃尔手中的圣剑,是绽开的花朵,那么爱德华手中便是挥舞的枝桠与藤蔓,每一条,都在无限延伸,在末端化为巨大的利刃,不只包括了简单地刀枪剑戟,还有更多五花八门的东西,无数利齿构造的锯刃,攒刺挥砍,如水一般在他的身体上流动,幻化,无数的武器延伸而出,将他化为三头六臂的鬼神,兵器,手脚,羽翼,触须,各种各样的力量就在这个 一切的风都停了下来…… 似乎传说中的上古巨兽奎泰拉,在这一刻降临在勃艮第上空,将他无穷的恐惧,压在这个小小的城市中……成百,上千,乃至数万的人们停下自己的工作,走出自己的房屋,呆滞着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城市的中心,看着那白昼一样的天空里,慢慢升腾起的yīn影。然后不由主的膜拜其下,惊恐莫名。 这一刻,每一个人都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虽然在他们的视觉里,一切都被那巨大的黑暗所遮盖,唯有混合起来,也嘈杂起来的声音,逐渐响彻在城市的上空,那一团弥漫的黑暗就像密布的浓厚彤云冉冉向上,被巨大的力量旋转,牵引着……代表着玄奥意义的咒文牵动了无所不在的魔网,将奥法之力幻化成为飞旋的气流云层卷起了厚重的漩涡,仿佛要通往地面的通道,而随着空气急速流转,隐隐的雷鸣声开始压过所有的声音。 蓝白相间的电光开始激shè了,无数光之蛇从那黑暗的漩涡之中探出头来,然后化作庞大而恐怖的枝杈,遍布在一片晴朗的青空。 那景sè,恍如传说中的末rì来临。 而在之中的人,则能够看到更多,也惊讶得……更多。 听觉里,唯有剑与石相交,发出的巨响,摩擦、抑或,毫无声息的撞击。 在那黑暗里,模糊的两个人的身影,在同时向上升腾,将那一连串的爆裂,闪光和轰鸣不断推向天空!当时间静静地流过沙漏上一个小小的刻度,战场已经从地面上的城市。升到了几千尺的高空里! “这是……什么?” 在这样的一场战斗中,常人,甚至是战士们的力量,都很难发挥作用,因此能够留在这战场里的,是爱德华领地之中的jīng锐施法者……但是即使是以他们,也几乎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一场战斗。 魔网在颤抖,在扭曲,它给炽天神侍带来近乎无穷无尽的神能,但却又被强行抚平。不管是巨量的正能量,抑或是其他的力量,甚至就连那源自于蓓尔莱娜的赐予,那些黑暗,在那个人类面前。也同样会收缩萎靡,随即化为虚无! 魔法已经无法作用于那两个人的身周。神术也几乎完全 就在黑sè短暂的停顿里。十字剑斩开心灵术士的肩头,随即将之挥成两半! 但在众人发出惊呼之前,那人影已经扭曲着融化,然后如巨大的捕蝇草一样张开花瓣,直接向着艾瑞埃尔扑过去!而当这带着利齿的花瓣并拢出一声轰响,炽天神侍的身影却又在一串幻影之中出现在另外一边。十字剑划出流光,削向心灵术士的腰侧! “啊……” 黑暗边缘的观众里,丽莎小姐不由捂住嘴,发出一个压抑的惊呼。只是这惊呼还没有结束。爱德华的身体已经转过一圈。形同生物的橘红锋刃扭曲转动!当那十字剑刚刚分开空间出现在爱德华腰际,一根长枪一般的触须就已经锵一声架住了十字剑的剑脊,同时另外三条触须已经扭结一体,化作一柄巨斧迎头斩下!。 喀! 炽天神侍不得不收剑后退,用竖起的长剑架住那大斧!细微的响声里面长剑劈开厚重的斧刃,仿佛那散发着高热的武器不过是一片nǎi酪、然而斧刃已经在下一个眨眼之间变化了形状,被劈开的部分犹如钳子一样夹住剑脊,而其余的部分却猛地膨胀无数刺刃就此向着炽天神侍的手肘,肩膀和腰腹要害攒刺过去! 那一瞬间艾瑞埃尔只是咬了咬牙,竟然不闪不避,只是叱喝一声,将左手推上了剑锋! 这是骑士们最为擅长的战法,以双手的力道,来对抗铠甲的厚重,而在一位炽天神侍的手中,这小小的技巧发挥出的力量只能用骇人来形容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里,剑刃已经彻底分开那坚俞jīng金的石元素聚合体,斩向爱德华的肩头! 而那些从斧子上延伸出来的尖刺,在刺中她之前,已经被一片金sè的铠甲挡住!那些凝成实质的光泽上上荡起一圈涟漪,但水波似的纹理过后,光之铠甲的外表却光滑依旧,甚至连一道浅浅的痕迹也没有留下! 圣光燃烧的剑刃,距离爱德华的面孔,仅余数寸,灼热的圣光,瞬间就让他的额发卷曲,燃烧! 但人类仅仅是皱了皱眉头! 因为第二根,第三根的触须已经从那柄化身武器的元素生物上飞出!而这一次,已经不是尖刺,而是一只拳头! 咚。 一声令人牙酸的颤鸣声,这橘红sè的石元素构造的拳头瞬间爆发的力量,几乎与抡圆轰出的战锤也相差无几!双翼造成的冲力终究无法与之相比,炽天神侍的身体猛地向后飘飞,原本向对手的斩击也就此落空了! “死吧……”他冷漠地开口道。双眼中的星河,缓缓旋动…… “你在干什么?爱德华!” 她们的力量,无法插手那场战争,但并非是不能,而是根本没有意义在掌握了那样强大的力量的存在面前,即使已经借助了同伴的力量,他们拥有的,还是太过微弱,无法相比。 但没有意义,也必须要做。 银sè的巨手阻挡那利刃,虽然也被它刺穿了掌心,但奥术的力量还是顽固地在消散之前挡下了那股冲击力,毕格拜擒拿掌砰地一声化作无数光点,但毕竟勉强将那土元素的枝桠截停。而在另一边,黑暗在丽莎小姐的手中凝聚成为实体的刀刃,斩断了土元素的利刃!力量上的差距仍就将她纤细的身体向后猛推!不过半jīng灵咬了咬牙,黑暗立刻又在她身后凝聚成为两只羽翼,一个展翅阻挡住她的身体,也彻底将艾瑞埃尔拦截在后! “快住手!你是打算杀死她吗?”她尖叫起来。 只是在接近的一刹那,那金sè光带猛地增加了亮度,瞬间化作一团炽热的光芒、向着四面八方放shè状扩散开来,但那种金sè却丝毫没有减淡……膨胀弥漫的金红像是触手一般的向外延伸,吞噬黑暗,化作生机,这光芒是如此之盛,所有的一切都在这浓密的金光中燃烧,消融,在空气中剥剥燃烧竟形成一种类似于龙吟的声音! 那锋锐的刀刃,猛地停滞下来,而得到了这样的缓冲,炽天神侍终于摆脱了单方面被攻击的被动,她发出一个短促的喝声,带着一串的幻影向后飞退,四枚光翼张开,几乎眨眼之间,她便已经化作了天际的一个小小光点! “你们……唉。” 第四百一十八章改变 除了叹息,似乎也做不到什么了吧。 时间如同孤独的河流,无论人们察觉与否,都自会滚滚向前,一去不回……人与人之间的相聚,离别,悲欢离合,一切的一切,最终都会被湮没其中,即使撼动世界的大事,最终也不过是其中一朵转瞬即逝的浪花而已。 浪花消逝,时间流逝……染红了夕阳,低垂了夜幕。即使有人有心伸手去挽留那时光,也只会看着它在那挽留的指缝间流去…….. 慢慢放下手掌,爱德华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天际,那里正有一片淡薄的云层,掠过青黑sè的天幕,轻纱般的薄云间,星光闪烁。 夜sè已经深沉。 弦月的光辉,黯淡地洒落法师塔塔顶的房间,勾勒出心灵术士孤独的影子,他坐在一张长而舒适的椅子上,微微仰首,呼吸缓慢而悠长,就像是进入到一种半睡眠的状态里。那奇妙的感觉,让思索也同样徜徉在半睡半醒之间, 身体沉睡,只有jīng神似乎保持在一种活跃的状态之下,可以想到很多的事……这似乎是几个沙漏之前,那场战斗之中,那种奇异的状态的……一种延续。 或者,并非是延续。 毕竟那个时候,那种感觉可绝非如此的平和。..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于是几个沙漏之前那短暂而又剧烈的战斗,再一次在思绪里重现,每一个细节,每一次得失,刀剑的交错,力量的碰撞,似乎都是如此清晰,触手可及。 一场措手不及的。与原本的计划相去甚远的战斗。 本来是准备依靠魔法的封锁,加上蓓尔莱娜和罗丝两个教会几十名牧师祈祷而来的力量,钳制住一个炽天神侍的能力,然后再借助,王权对于魔法的增幅,以及石元素的能力,与之慢慢打上一场消耗战,尝试在正能量逐渐消退之后,将炽天神侍依附的身体捕捉下来,再做出处理。 然而没有想到。这一场短暂的接触之中,却发生了如此多的意外。 卡特泽耶克的出现,王权的觉醒,以及那个艾瑞埃尔的骤然出现,都让这场战斗的结局。更加扑朔迷离。 最终的结果,算是自己‘获胜’了吗? 或者唯一的一点收获。就只有重创了卡瑞尔而已……被王权吸取的天界生物本质。应该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尽数恢复,而一个能够承载炽天神侍依附力量的人类,显然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可是自己付出的东西呢? 她……还会回来吗?下一次的面对,会不会就在很短的时间之内?会不会是一场更加残酷的,不死不休的战役?自己要面对的,究竟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还是那个陌生的神侍? 在那一刻,自己骤然萌发的那种感觉,那种判断,是真实。还是虚幻?那个美丽的,温柔的,曾经是属于自己的圣武士,是不是真的已经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那究竟算不算是一种失控呢? 或者不算吧,因为他记得那时候的每一个细节,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每一个想法,韊够控制自己的每一分情绪,判断,思索,每一个决定都出自于深思熟虑间。电光石火,然而回想起来,这一切似乎又都很模糊就仿佛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一般,就像那一时刻,做出了决定的,不是自己。 因为她已经死了,面前的就是敌人,所以,要坚决地抹除掉。 那是意识最深处泛出的冷漠和冰寒,如地狱中吹上来的幽风,缓慢却稳定地侵蚀着一切……让他的经历,他的爱恨,欢乐与痛苦。一点点的褪sè成为可有可无的记忆,许多往事在眼前一幕一幕,变的那黱模糊,曾经那黱坚信的,那黱执着的,一直相信著的,其实什黱都没有,什黱都不是。 至于说其他,那不值得考虑。 挥下那刀刃的意念,无可阻挡,悄无声息,却又无处不在。它引导着心灵术士,让他从高高在上的天空中俯视众生。从最为宏观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比如艾莲娜是否存在。 那答案很现实。 或者,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它是正确的,而且无可辩驳。 但是…… “好蠢啊……”心灵术士吐出一口气,低低地呢喃。 尽管纵越时间长河,横跨宇宙天空,从最为广阔的角度来思考,当视野足够宽广,时间跨度动辄以千百年计时,就会发现人们原本的坚持与信念,往往是如此的无稽和可笑。然而,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 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哪怕突然发现自己很傻,傻的不行。令人发笑,笑的眼泪都掉了。笑自己这黱傻,一直傻傻的期待,到失望,再期待,再失望…… 但人生,本该这样,人,也本就是这样…… 正因为愚蠢才会有聪慧,有冲动才与偶冷静,既然生而为人,便不可能永远置身事外,高高在上…… 不自觉地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他摇了摇头,决定不为这种肯定得不到具体答案的问题烦恼。 随手从桌边拿起了一架竖琴。轻轻调了调,他拨弄出几个熟悉的他并不太擅长这种七弦的乐器,仅仅是约略知道用法,不过当他开始轻轻的拨动一两根琴弦,记忆里的乐曲,也就在那颤鸣里流泻成简单清澈的调子。 心中有过多少梦,梦中落下多少花红,chūn风吹,吹尽繁华;吹散了我的梦,一滴相思,化作一抹血红,我的梦围绕着你chūn夏秋冬过去的点点滴滴,牵出心中林林种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青山依旧,桑田几变……泪光莹然,静思尘澜。一江东水不复还……(歌是斯卡布罗集市。“南阳历尘”作词,不过我改了几句。) 轻轻的乐声慢慢响着, 轻声的脚步,在门扉前变得轻缓,安娜苏有些讶然地抬起视线,看着那个唱着歌曲的人。 那是一首从未听过的歌,他用一种从未听过的奇怪的言辞在唱,其中有些温婉,有些清冷,声音也并不是很动听。但那旋律,与那言辞,却自有一些动人之处,让女子不由放缓脚步,慢慢靠近。但又不忍打扰似的。在那张躺椅之后静立…… 乐曲与歌声在耳边回响,于月光中。越发悠扬。飘渺……于是少女心中的思绪,似乎也随之有些漫无边际。 轻快中似有几许悲伤。 悲伤? 为了白天的那一场战斗吗?听说,是那个名为艾莲娜的少女…… 幕僚小姐蹙起纤细的眉头,在心中猜测出答案。 对于那个英武的女子,安娜苏曾经与之有过数面之缘,但却很奇妙的。没有留下任何一个正面的记忆……或者,是因为那女子强大的力量,让人只能记住她手中的那柄剑吧,直面那头盔之下的面孔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因此勉强记忆的,只有一张略带着几分稚嫩的,却又令人惊艳的面孔的轮廓,剩余的,便只有美丽,清秀这样空泛的词汇罢。 那悲伤,源自于什么? 爱情吗? 爱情?好像很难想象,那是那个强大、狡诈而冷漠的男子,会有的情绪。 “是你啊?” 乐曲终于在几个悠扬的音符里结束……于是沉思中的男子抬起头,注意到身侧,静静驻足的女子,月光轻纱般洒落,勾勒出她黑sè裙装上暗淡的银sè轮廓,画卷一般的美丽。 “没什么,只是……”从无边的幻想中豁然惊醒,心头却被莫名的情绪占据……女子惊惶的退了两步,让黑暗掩饰自己脸上的晕红,然后用力抓住自己的衣角,半响才挤出一个回答:“只是觉得这歌很好听。还有,没想到你会弹琴。我……” 她的语声忽然顿了顿。 女孩子慢慢地瞪大了眸子……清澈的蓝灰sè眼瞳就像一面镜子,映出那个人的面容。 但那个相处月余,有几分熟悉的人,如今却似乎完全陌生,即使五官的轮廓,丝毫未变,然而那银sè的发丝,已经让那张脸格外不同…… 那双眼睛里,漾着的两点银灰,虽然同样光洁如镜,却并不反shè,任何的光泽。只是目光与之相对时,那不过覆在瞳仁上的银sè,却像是骤然变大了,仿佛无限宽广一般,占据了她整个视线,无限深邃地,要将她吸纳其中! 而那银sè,是如此的冰冷,冰冷得如传说中大陆极北的寒冰荒原,让少女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咚咚的脚步声,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空洞。 可任她如何努力,却无法断开,那交汇的目光!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去。 到底是一瞬间?还是一个沙漏?抑或是,一天? 那双眼睛动了一下,于是,那引力就像一种恍惚,一个错觉,在下一个刹那便消失了……银sè的光泽,就此被那平凡的褐sè取代,于是安娜苏发现,眼前又是那个平凡得让人仿佛难以想起的青年。 难以想起……? 安娜苏不由伸手,按住自己的额角,因为她发现,自己一时间竟然什么也想不起来!脑海一片空白,记忆也变得模糊,甚至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从头脑里飞散了……她努力平静,但恍惚记忆起来的,只是是在那冷漠的目光中,似乎着数不尽的傲慢…… 一如在那双瞳孔之后,其实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神明在俯视着这个世界! 幸好,心灵术士似乎心不在焉。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 “没有事情的话,去休息吧。格陵兰公爵那边的武器,最近需要的很多,你有时间的话,多监督他们一下……” “是,是的。” 若是平rì,即使听从。心中也说不定会对于这样直接的命令,有些反感吧?即使不出言讽刺,也会用表情来稍微反抗……但现在,安娜苏却发现自己的回答极为自然,就像是发自心底的…… 臣服。 “你的样子很奇怪。”那奇怪的感觉,让女幕僚心中忽然有些不忿,于是定了定神,她终于稍微回复了一些心境,低声开口道。 “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似乎与之前不同。好像……一下就变了很多。” “人呢,本来就是时时刻刻在改变,这个时候不同于过去的时候。今天,也不同于昨天。” 奇怪的疑问,基于女xìng的直觉。不可捉摸,也没有根据。于是心灵术士不觉一笑。回答出一段令她侧目的律言。 那么,自己到底产生了什么改变呢? 回答的同时,心灵术士忽然发现,自己应该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他确实产生了一些变化仅仅在这一战之间。 jīng神的力量,似乎又变得强悍了一些。感觉好像变得敏锐,当意识集中,他能够感受到周围空气流动,拂过肌肤的触感。也能听到,那种类似水波一眼的摩擦音,皮肤下,血液的流动,肌肉的张弛,甚至是骨骼的摩擦,似乎都变得清晰可辨……身处这高塔之上,夜幕之下,他却能看见整个领地的街道间,石板缝隙间的每一粒沙砾。 如果他愿意,他也可以看见面前那个女子领口上,每一道细细的丝线。 但今天的战斗中,那种无所不能的力量那从炽天神侍身上吸收而来的东西,如今却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即使只是感觉。 心灵术士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如之前战斗中一样,做出那些惊天动地,与一位炽天神侍近身搏斗的举动即使是拥有着石元素生物的帮助,也是无能为力。因为已经丧失了那种意识无限的扩张,他即使指挥着石元素来辅助,也仅能能够顾及到自己的双手,再加上三四支触须。那已经是竭尽全力,才能做到的事。 那样强悍的力量,仅仅换了那不到一个沙漏刻度的爆发? 爱德华的笑容,有些无奈……或者,这样的邪恶存在,本就是如此可怕的,自己的作为,真的是在助纣为虐而已。 但变化,似乎确实发生了。 jīng神力微微的流转,一抹流光,就在他的掌心旋转。 那是一直被存储在戒指中,那位伊斯甘达尔大帝的一份力量之源,这东西本身,需要帝国的血脉才能够激发,因此对于爱德华而言,多少有些鸡肋的意思,也就一直被他留了下来。甚至遗忘在了力量的角落里。 可是如今,这力量似乎正在变得活跃,当jīng神力探入其中,爱德华的身体,就产生了一些变化。 “咦?” 这个变化发生的刹那,即使是心灵术士自己,也不由发出了一个惊讶的声音。 因为他的身体,从那长椅上落了下去。 身体穿过木头,他狼狈的落下,一屁股坐在地面上……就像是那长椅忽然被施展了一个魔术,把他闪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儿? 念控之力将长椅拉起,心灵术士有几分狼狈地站起身,看着眼前盯着他的女幕僚,后者面孔上的惊讶,逐渐化为笑容,最终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声来,而且注意到某人的表情,这位幕僚小姐就笑得越发欢快了。 发生了什么事? 法术之中,隐形只是幻术的一种,它的作用,是透过对于光的折shè,扭曲,改变光前进的路线来达到欺骗视觉的结果,所以,不管是造成光线纷杂散乱的闪光尘,还是破解幻术的真实目光,都可以对它产生作用,甚至因为幻术只能起到欺骗的效果,,老练的猎人甚至可以用一把沙子就解决 “爱德华,你……感觉怎么样?没什么事情吧?”丽莎小姐低声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我没有生气。” “果然还在生气……” 这位大小姐咬着嘴唇,把裙角在手里扭来扭去,低垂着头小声道。 “我知道,因为我胡乱行动,结果那个家伙……那个占据了艾莲娜姐姐的身体的天使跑掉了……不过,爱德华你不知道你当时的样子有多吓人……你看起来,好像是就要一剑把她给劈成两半似的,啊,我知道,你不会怎么样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面忽然就觉得,你会那么做……” 辩白到最后已经变成了一种嚅嗫,最后甚至带上了一点儿啜泣,半jīng灵小姐垂下头,从金sè的额发里偷偷关注着爱德华的脸sè:“我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就是觉得你好像……呜呜,对不起啦,都是我不好,我我……” “不用担心,你没有看错。我当时,确实是有那样的打算。”犹豫了一下,爱德华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所以,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不然,我可能就会做出不知道什么样可怕的事情来了。” “你是说,你会杀了她?” 第四百一十八章 穿过了惊愕的幕僚小姐,爱德华的身体再度消失在空间之中。 那种感觉,有点奇妙,但却显然并不是单纯的隐形。 隐形只是幻术的一种,它的作用,是透过对于光的折shè,扭曲,改变光前进的路线来达到欺骗视觉的结果,所以,不管是造成光线纷杂散乱的闪光尘,还是破解幻术的真实目光,都可以对它产生作用,而且由于真实的存在不容改变,所以一些老练的猎人,诸如爱德华这样的,甚至可以通过对于周围环境的jīng确观察,辨认来确定大概的位置,很多时候,用一把沙土和石灰就将那些依仗着卷轴自以为天下无敌的白痴们给揪出来。.. 但现在,爱德华的状态却颇为奇妙别说是沙土之类的,他甚至可以穿过任何的实质xìng物体甚至是人类,躯体交叉的时候,仅仅能够感受到少许的一点异样,甚至微微凝神之间,他的身体已经穿过了脚下的一块石板,直接进入到了下面的一层房间。 身体却变得似乎不再受到重力的控制,即使穿过了地板,他也没有下坠的感觉,而是停在空中,直到意识里做出了向下的判断。他才轻飘飘的,向着下面落下去。 自动获得了飞行的力量,而墙壁之类,也不再构成任何的阻碍了,不过,似乎有些法阵或者魔法加护的地方,倒是没法直接穿过。而且不过与之相对的,周围的一切,变得有些模糊,那种感觉就像是在ph值高过头的时候出行,一切都笼罩在一层晦暗之中,视线受到了很大的阻碍。即使是自己往rì敏锐的的视觉也不过就能看个五六十尺远近。普通的行走或者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想要观察周围的环境,可就有些为难。能够看清的,就只有丝丝缕缕的灰sè雾气,从周遭每一片物体的轮廓上散发出来,旋即消失不见。.. 一直保持着这个姿态又穿过了几道墙壁,爱德华已经大致上掌握了这种形态的行动方式。心中的喜悦,却越发膨胀起来。只是就在他开始加快移动的速度,到处飞跃时,一个声音却就此传进了他的耳朵。让心灵术士的动作,不由一僵。 “有什么事?爱德华?没有人告诉你进入别人房间之前应该先敲门么?” 些许停顿之间,一个身影已经走进了他的视野,虽然仍旧是由灰sè构成的模糊形象,但那熟悉的女子声音。已经足够让爱德华做出判断因为视野受限,却又能穿墙过壁。一个不留神之间。是闯错了地方了。 可是既然被发现了,现在要掉头逃走,显然不是个好办法……因此心灵术士只能叹了一声,解除了那种古怪的能力。 晦暗的颜sè瞬间褪去,空间在视野里扩展。爱德华转过视线,注意到女法师正在十几呎之外站定。身上并没有穿着法袍,而是一件白sè的简式长裙,长发在脑后松松的挽起,似乎是已经就寝。却又被不速之客给惊醒了。 她的表情是一贯的冷漠,看不出不悦,只是清澈的眸子直直地盯着爱德华的面孔,一眨不眨,让心灵术士只能心虚的笑了两声,讪讪地不知如何开口。 悄悄的进入一位女士的房间,还是在这种时候,即使并不是想要盗窃,这行为本身就有很大的道德问题……好吧,虽然说亚莎莉的房间跟传统的女子闺房没有丝毫相同之处,甚至除了墙角的一张简陋小石床之外,这里就只剩下了巨大的实验桌,工具和法阵,完全就和一个魔法实验室雷同,不过毕竟还是她的私密空间,而且还是爱德华自己亲口说了给她的。 “……嗯,那个,老师,我,这个嗯,学会了一个新的能力,所以就实验看看。另外,可能还需要老师你的一些指导,看看这到底是种什么能力。不过一时兴奋,没注意时间,既然您已经就寝了,那么我明天……”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女法师的眉头开始微微蹙起,遍布在空气中,心灵的触须回传的一抹厌恶,让心灵术士心中不由一跳,于是情急之下,倒是让他找出了一个不算最为拙劣的借口来。 “嗯,确实有点奇怪,等等,你的那个状态,让我再看看。” 不知道到底是应该感谢幸运女神给了机会,还是应该感谢魔法女神让法师们都拥有了超强的求知yù总之,倒是成功地让心灵术士逃过了一劫。 “看起来,这应该是将你送进以太位面的一种能力。至少,它在真实视野的监控之下。不过要是说到具体的能力……”听着爱德华说出了大部分感觉,亚莎莉露出思索的神sè,她蹙起细细的眉头,慢慢道,然后忽然抛出一个问题:“对于这个多元宇宙,你了解多少?” “多元宇宙?” 突然的提问让爱德华怔了怔,然后开始板着指头,压榨脑袋里那可怜的一点儿知识:“一般而言就是所有位面的集合体吧?不过从大的方面说的话,好像是分成上层界和下层界吧……有九层地狱,无底深渊,呃……还有六大元素位面什么的……” “看来,你在魔法基础上投入的时间太少了,虽然你说过你并不是个法师,不过,至少你应该是个施法者,所以,这些你应该有所了解。” 亚莎莉叹息了一声,摇摇头阻止了某人献丑的说辞,然后开始讲解:“好,如果准确的说,位面分为几大类:主物质位面,过渡位面,内层位面,外层位面和半位面。包含地狱,深渊和天堂山之类的地方,那些都是十七个外层位面中的一个。而元素位面就是内层位面。至于我刚刚提到的以太位面,是跟星界还有幽影位面一起,被称为过渡位面。” 关于位面的知识,爱德华倒确实是理解的不怎么多,除了星界他还算熟悉,曾经去过。别的地方可就只是从书本或者听闻中稍微了解,所以点了点头,他听的也算认真。 “一部分位面是完全分离的,既不互相交迭,也没有直接连结,有些是通过特殊位置相互接触的相连位面,可以通过这些地方离开以及进入。但除了这些,还有最特殊异类,就是并存的位面: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建立连结,所以被称为过渡位面……” 所谓的基础知识。通常都颇为枯燥,虽然眼前这位老师是个美女,莺声呖呖,虽然有些冷漠,却格外悦耳。所以听起来倒也不觉得有什么腻烦,但毕竟还是有点无聊。更何况本就是借口而已。所以爱德华虽然表面认真点头,思绪却不由得有些偏了开去。 说起来,如果当年学习的时候有这么一位主导老师,大概不说成了霍金一类的人物,也至少是能弄个学霸之类的头衔,搏一份不错的前途了吧? 当然。如果是那样,也就没可能会被那个倒霉的家伙一把推下了楼去,更别说是在这个世界有如此多的经历了。 不过说起来老师…… 爱德华不由眯了眯眼睛眼前这一幕里,似乎总觉得。多少缺了点什么。 女法师如今穿着的,是件简单的白sè裙装,可能是因为作为睡裙使用,因此是无袖的样式。挽起的发丝,让她露出了白腻娇嫩的肩头皮肤,托那裙装上半身紧凑的裁剪,让她胸腹间的玲珑曲线也一览无余,带着纤细的锁骨线条的大片胸口肌肤,在月光映照下,更是白腻得让爱德华不得不悄悄地压制吞口水的感觉。最后只好抬起目光盯着她的眼睛。 对了,眼睛……眼镜。 那些岛国动作片里面,作为老师的重要辅助到道具,可不就是一副眼镜么?亚莎莉的脸型清瘦,下颌稍尖,正适合一副细框的金丝边眼镜,若是配上之后…… 不得不说幸好亚莎莉是一名法师,而非心灵术士,否则如果换了是爱德华的那位师姐,恐怕早就因为他脑袋里的这些古怪念头而翻脸,直接给他一记闪电链之类,不过女法师只是扫了一眼他似笑非笑的面孔,继续道: “星界,以太位面和幽影位面当然各有特点,其中来说,星界连接所有的位面,所以是传送法术的基础,而幽影界最适合生物居住,除了有着数量众多的幽影生物,还有幽影兰之类的植物,甚至传闻中,当年魔法王国的余孽们,也有一支生存在那里。至于说以太位面。则是最容易连接到主物质位面的,连接的范围也很广,除了一些特殊的魔力混乱地区,都可以相通,以太位面没有任何的障碍存在,又没有空间上的扭曲,最重要的是,能直接观测到与之相连的主物质位面,所以经常被当做是魔法的捷径。” “那么我这个能力就是穿越到以太界的咯?” 爱德华点点头,总算找了个机会制止了这长长的解释。 “也不是,以太界里面,虽然生物稀少,不过也还是那些幽灵之类的家园,嗯,通常来说,将那里叫做灵界,也没有什么错误。如果你以现在的样子进入,恐怕已经招来了一群了吧。”亚莎莉道:“不过,这看起来又有点象,所以不大好确定。” “那有没有什么类似的法术,是这样运作的?”爱德华心中一动。 “类似的法术倒是有一些的,比方说,闪现术,幻化灵体,或者相位门,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幻化灵体那个类型的……”亚莎莉思索了一下:“只是按照你的说法,如果你并非是施法来使用这个能力……那这个能力,倒是更适合游荡者。你到底是怎么学会这个能力的?”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 “没关系,我还有些时间,而且如果可以,你配合一下我的试验,我想能更清楚的了解一下。” “这个,哈哈,今天的战斗消耗了我不少力量,现在我已经没法随心所yù的使用这个能力了,我看我还是明天再来……明天再来……” …… “幻化灵体……吗?”走出亚莎莉的实验室,爱德华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 高兴了半天,却发现这技能,原来不过是一个魔法之中早就有的能力。这感觉自然是颇为泄气。 不过仔细思索,这倒也在情理之中伊斯甘达尔虽然号称千年大帝,还有着战神之类的诸多头衔,但也毕竟不过是个人类而已。连神都不是,能力自然也就超不过魔网的限度,不可能那么逆天。 不,这能力应该说,确实是不逆天,但若就说它弱小,倒也不对爱德华的思绪转了转。已经想起了刚才女法师提到的幻化灵体这个词汇为何如此熟悉了因为在之中,也有这么个异能,他曾经从那些章鱼头们手里得到过,是个心灵传送系的异能。高达七级。这已经超出了爱德华目前能够使用的限度,所以他虽然研读过。但却印象不深。 但即使是那个异能,也并不是那么好用的通常来说也就是持续个一分半钟。即使是一位高级的人物来施展。也就是延长个二十几秒就到头了。而通常来说,和魔法,在某些能量有些相通之处,所以估计这个同名的法术,效果也应该差不多吧。 可伊斯甘达尔这个能力,却显然要强悍不少爱德华从实验开始。到晃荡进了亚莎莉的实验室,中间晃了一圈,穿过了几重的墙壁,尝试了起码五六分钟。所以这个能力,持续时间可是远比法术要长多了。 而且,这能力优势就是可以任意使用,没有什么特别的羁绊,不只是可以用来隐身,穿房过屋也不是问题,甚至也可以用来规避攻击,灵体状态之下要躲个刀之类的可容易得很,还有就是…… 还有就是…… 心中浮现的记忆,让爱德华的嘴角重新浮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对了,伊斯甘达尔的力量,可是用来建立军团的! 一个适合游荡者的能力啊…… 所谓游荡者,这是一种比较客气的称呼,同时也和施法者,战士之类的一样,是种含义非常宽泛的称呼。 就像是‘施法者’里包含了诸如法师,术士,吟游诗人德鲁伊甚至是牧师,战士里面有骑士剑士弓箭手或者猎人之类的人物一样,一个人若是被称呼为游荡者,那么他很可能是个jīng擅隐遁暗杀的杀手,也可能是个飞檐走壁的窃贼,还可能是个成天混迹酒馆,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八卦消息爱好者;他有可能jīng通安装拆卸各种陷阱机关,也有可能擅长调配各种毒药,还有可能是个易容化装高手,或者样样都懂点。 这是个非常宽泛的概念,宽泛到你没办法直接知道对方到底擅长什么……但毫无疑问,女法师无意之中下达的这个定义却下得非常准确。 如果有一支可以隐身的军队…… 如今,爱德华倒是暂时没有必要担心普通的敌人了,有了那五个老法师坐镇,五千人以下的袭击,都可以无视,再加上一个亚莎莉和一个安娜苏的话……虽然两者都没有什么指挥战役的经验,不过智力上肯定足够确保勃艮第的安全,即使爱德华离开,又有几万人围攻,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让城市失守, 但是另一个层面上,爱德华却知道自己处境并不大妙。 虽然说现在他已经大概知道了王权的秘密,但实际上,秘密解开之后,也没有能让麻烦变少,反倒带来了更多的问题比方说,那些对于这宝物虎视眈眈的家伙们的来头,至少也都是神的等级,虽然现在这件事情还没有闹得很大,可兰森德尔的行动已经足够反常的了,若是哪天引发了更多神祇们的关注,恐怕少不得会有一场大规模的争斗,而作为争夺的中心,自己的力量又能不能抵抗得住? 另外就是罗丝,这位蜘蛛神后委托给自己那个奇怪的任务,是不是根本就是用来掩饰她的真正目的的?这位疯狂的女神可是个最欣赏背后捅刀子的主儿,如果时机成熟,那些卓尔们,甚至包括达赫妮在内,是不是一眨眼就会变成了自己的敌人,另外还有那个蓓尔莱娜…… 慢慢走动着的时候,爱德华忽然抬起头,注意到不远处畏畏缩缩的人。 “爱德华,你……感觉怎么样?没什么事情吧?”丽莎小姐低声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我没有生气。” “果然还在生气……” 这位大小姐咬着嘴唇,把裙角在手里扭来扭去,低垂着头小声道。 “我知道,因为我胡乱行动,结果那个家伙……那个占据了艾莲娜姐姐的身体的天使跑掉了……不过,爱德华你不知道你当时的样子有多吓人……你看起来,好像是就要一剑把她给劈成两半似的,啊,我知道,你不会怎么样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面忽然就觉得,你会那么做……” 辩白到最后已经变成了一种嚅嗫,最后甚至带上了一点儿啜泣,半jīng灵小姐垂下头,从金sè的额发里偷偷关注着爱德华的脸sè:“我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就是觉得你好像……呜呜,对不起啦,都是我不好,我我……” “不用担心,你没有看错。我当时,确实是有那样的打算。”犹豫了一下,爱德华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所以,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不然,我可能就会做出不知道什么样可怕的事情来了。” 第四百二十章力量种子 后面没完,稍等 那个不知为何出现的极端想法,现在已经模糊不清,思索自然变得和缓,而由此推导出的莫名其妙的答案究竟是真是假,便也需要重新考量……所以现在,对于那位艾瑞埃尔的处理方法,爱德华自己也无法做出一个明确的判断。 如果可以,他当然还是希望能够将艾莲娜恢复的…… “真的?太好了……”半jīng灵小姐惊喜地抬起目光:“我就知道我没想错,爱德华你不可能会要杀了艾莲娜的,哼,那个该死的烂香瓜,居然还跟我说什么……等等我就让她好看。”提起那个敌人,小丫头便不由咬牙切齿,只是这位小姐的情绪变动,向来幅度巨大,惊喜和愤怒都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心中的隐忧取代:“可是,可是如果艾莲娜姐姐真的变不回来了,那该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把她变回来的,不用担心。” “真的?” “真的。” 沉吟了一下,爱德华伸手抚平她额头的几缕乱发,也做出一个‘相信我’的表情。 只是就像那些把握的事情才需要个保证一样,这肯定其实有点缺乏底气。 在这个魔法主导的世界里,总会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奇迹,比如灵魂的具象化存在……所以正常情况下,凡人遭遇意外故,只要死亡时间不长,是有可能复活的。虽然往往代价不菲至少需要一个位阶很高,深受神眷的牧师的帮助,只要他的神眷深厚到这个神祇愿意放手帮助人们解决问题、那么复活就会非常简单,.. 但即使是有神祇愿意出手,有些灵魂若是被处于一些特殊的状态,可就很难复活。 说穿了。灵魂才是这个过程之中的重中之重,如果没有灵魂,即使是最为强大的神祇也照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偏偏那个艾瑞埃尔与艾莲娜的灵魂,很有可能已经合并,要想分开,实在是有些困难。 “嗯,对了,爱德华,如过有办法直接跟兰森德尔的话,其实让他把艾莲娜姐姐复活。是不是能容易一点?”注意到爱德华脸上的沉思,丽莎小姐犹豫了一下,忽然建议道。 一个看似比较合理的建议。 出于对于信仰的一种鼓励,有一些神其实很乐于创造神迹,尤其是晨曦之神的兰森德尔。他本身就鼓励信徒勇敢地跟邪恶斗争,而死亡之后复活之类的传说也不时有所耳闻加之又是艾莲娜和那个艾瑞埃尔共同的信仰。如果能够说动他。确实应该比较容易解决。 但爱德华摇了摇头。“我不会去求助于他的。事实上,我不大想求助于神。” “为什么?”丽莎问。 “很危险。你知道的吧,有时候,对于一些麻烦的事情,一般人都会怎么做?”爱德华抬起视线,跟她一起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你说。如果兰森德尔为了应付差事,随便弄一个灵魂洗脑再灌了一份跟原本差不多的记忆塞进去,然后再把这个灵魂灌注回去,那么这人复活之后。还能算是原本的人么?” 一瞬间,丽莎小姐的小脸蛋上就少了几分血sè。 心灵术士这个想法,她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但很可怕、却又不可否认的,这个想法拥有着很高的可行xìng如果神祇真的要如此做的话,那以凡人的能力,恐怕是没法看破……只是认同了这个可能xìng,心中也依旧有种无法接受的情绪,驱使她去假设:“但是但是……但是神不一定呼怕麻烦啊?而且一个人的记忆即使能够造假,但灵魂不同的话,总会有些不大一样的地方吧?比方说xìng格……” “如果复活要耗费的力量,远超过作假呢?而且一般的人类,恐怕花上一生也未必能够真的发现出现了什么问题,”爱德华叹息了一声:“人的xìng格,很大一部分程度上并非天生,而是受到环境影响的……比方说,一个人如果每天都在一个养尊处优的环境里,什么事也不需要去自己动手的话,他就会逐渐变得不爱说话,而且傲慢了不是么?而且神祇也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吧,他们一定会做出修整的,而且,随着人的经历不同,最后每个人都会多少有那么一点儿的变化,这样一来,谁又能真正分清楚,到底是不是原本的那个灵魂呢?几十年之后,人就会死,到时候到底那灵魂到底是不是原本那个,可就谁也说不清楚了。 “这……”丽莎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 幸好,这一次还没有那么麻烦,不管如何,艾莲娜和那个艾瑞埃尔的灵魂还是在一起的,抓住她的话,至少应该能够想到一些办法吧……所以,恐怕只能自己亲自去做才可以了,但显然,那绝对不是那么容易。 一层的楼梯,并不需要什么攀登,因此心中盘算了一番目前能够进行的方法后,心灵术士已经进入到了顶楼的房间。 叹了一口气,爱德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垂下视线时,却注意到,丽莎小姐仍旧一脸的不安……于是,想了想,爱德华举起手,指尖上闪烁着一点光辉,像是一滴小小的水珠,萤火般散发着朦胧的绿光。 “给你一个礼物好了。” 这一团小小的光辉,是一颗种子 虽然并不是非常理解,但一种无理由的想法却告诉心灵术士,只要得到了这点种子,即使是普通人,也可以得到他的那种进入到以太界的能力那就是伊斯甘达尔能够建立起一个军团的秘密。 “这是……咦?” 一点荧光缓缓地飘飞,进入到半jīng灵小姐的额头,但是还没等到爱德华开始讲解这个力量的使用方法,他却看到那荧光却又飞了出来,在女孩的身周环绕,像是不得其门而入的飞虫般。 这是怎么回事儿?自己还不能够掌控这力量? 他对于这个力量确实还没有什么特别的研究。如今做出的举动,都不过是依靠感觉那应该是刻印在伊斯甘达尔那一份力量之源中的记忆,虽然得到了这力量的爱德华也明了这种用法,但却了解的非常模糊,不清楚细节。 “挺有趣的,不过,这算不上是礼物啊?”半jīng灵小姐显然并不了解,这是什么意思,目光盯着那闪烁的小光球,她撇了撇嘴:“还有别的么?” “嗯。暂时没有了” “不行,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也太可怕了,我肯定会睡不着的,所以爱德华。你得像个办法,让我能睡着。不然……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嗯……嗯?”爱德华愣了愣。随即转开视线:“自己不敢一个人睡的话,嗯,我让安娜苏陪你好了。安娜苏……” “不行!”小丫头在他扬声之前尖叫起来,猛地扑上来,一把按住爱德华的嘴,“才不要呢。那个蠢女人,对我总是一脸不满的样子,谁知道她会不会在我睡着的时候掐死我?她虽然武技不好,也不会魔法。但是我的脖子可不够硬,经不起她掐的。” “那让辛迪……” “不要,她又不会说话,像个木头桩子似的,只有你才会喜欢跟她一起睡吧,还有,不许提那个烂香瓜,让那个和我一起你不如杀了我!” “我的个小祖宗啊,那就找莎琳娜……” “那丫头跟那个小蠢蛋成天腻在一起,我才不要去打搅呢,再说跟她也没有啥好说的事情。” “哪有那么快啊……他们两个才认识了几天而已吧?”半jīng灵大小姐熟练地连手带脚一起缠了上来,在爱德华脖子上像个树袋熊一样牢牢挂住,于是爱德华只能叹息了一声,知道这个小丫头根本就是在胡搅蛮缠可惜,偏偏女孩子的胡搅蛮缠,他真就没有什么办法应付。 其实说起来,若是单纯地想点办法,哄她入睡,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最多不过是自己再找个房间…… 不过这小祖宗的主意,哪里会是那么单纯的? “唉,不知道是不是累到了,我忽然感觉肚子有点痛,所以,你帮我揉揉。”果不其然地,刚刚被爱德华放到床上,大小姐眼珠一转,便来了一个主意。 “你……” “嘻嘻,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啦……爱德华,真好sè!我跟你说……我只是让你揉揉肚子而已,可不许做些什么奇怪的事情哦?” “……你这丫头才是吧……” 小丫头贼忒嘻嘻的笑脸,让爱德华颇为无奈,但是这只缠人的小猫,显然不可能就此放过他,所以想了想,爱德华只好小心的伸出手,在她柔软光滑的小肚皮上慢慢揉动,听着她夸张的小声轻笑,不由一阵火大。 说起来,这小丫头的身体,发育的实在还差了不少,虽然说,关系颇为亲密,但若是谈到什么更进一步,就让爱德华心中总有种道德上的坎儿过不去他自己这个本钱太厚,连达赫妮这样的卓尔都吃不消,普通的女孩子也就罢了,那丫头的小小身体,实在是……当然,这些还是其次的问题,实际上若是你情我愿,他倒也并不是非要伪君子似的排斥不可。 唔,自己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啊?是不是矫情得有点太过了? 脑中混乱的思绪,让爱德华自己都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暗骂了一声贱人。 最重要的,是在白天那一场战争之后,如今脑子里的深层全都是关于艾莲娜的问题,就连得到了那力量的兴奋,也没有能够维持太久,如今他确实是没有什么心情,再跟别的女孩子谈情的…… 脑子里面闪过了几个念头时,爱德华忽然发现,这位小小姐有些安静……看了一眼,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整个身体蜷缩着,用手紧紧揽住爱德华的胳膊,像一只调皮撒娇的小猫似的缠着。那可爱安静的睡脸,让心灵术士不禁莞尔。 之前的战斗之中,她cāo纵着黑暗女士的力量,负责协助。但实际上黑暗阻拦炽天神侍,削弱对方的力量发挥是一个时刻需要集中jīng神的工作,做出来的贡献却未必比爱德华少多少,除此之外,跟随艾瑞埃尔到来的十个星界使徒被爱德华干掉了四个,但另外六个就可能是被那黑暗直接吞噬了的,让一个小女孩子来做这种工作,造成的jīng神压力,确实是太大了。 所以想了想,爱德华干脆和衣躺在她身边。任由她抱着胳膊,闻者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不觉睡意涌来,也沉沉睡了过去。 …… …… 荧光落入额头,几个半jīng灵佣兵的脸sè僵了一僵。随即。便蒙上了一层狂喜,他们各自凝神。身体便随即虚化。消失在空间里! 这种变化,自然瞒不住爱德华的眼睛,不过却并 可惜,他随即发现,自己还是想的有些想当然了……这几个佣兵虽然自己都先后领悟了那种力量的使用方法,可是各自能够进入以太界的时间。却都不大长……最长的一个,保持了大约不到三十个呼吸,还不到一个沙漏刻度的十分之一的时间,便已经气喘吁吁地现身了。想要再次进入这种状态。至少也休息了一刻钟左右。 这样的时间,即使动作迅速,在战斗中倒也不堪大用,不过,作为一个溜门撬锁的小偷倒是不错甚至都不用撬锁,只要是没有施展过魔法防御的墙壁,他们都可以直接穿透进去,拿了东西再溜之大吉。 可是爱德华现在需要的,是一群能够强化战斗的人才,又不是一个小偷集团, 当然,这些佣兵若是没有提前寻思退路,一辈子也就是个浪荡江湖的下场,年轻时拼拼血气,到老了晚景凄凉,其中能力出sè的,百不足一,至于说那些勉强可以凭借剑术闯出一条路来的……只有传说之中才有一二,对于他们而言,那根本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虽然跟着梅利安涅弄了个不错的前景,但是到了这个岁数,个人的潜能已经激发得七七八八,对于未来已经不报太大的希望了,如今这神奇的力量却忽然砸到头上,又怎么能让他们不兴奋莫名? 但那位伊斯甘达尔的力量,还真是有些可怕的。二十几颗种子挥洒出去之后,爱德华感觉自己也感觉jīng神充沛, 爱德华挑了挑眉梢,注意到他们在看着自己的时候,目光中充满了一种奇怪的热情,像是敬仰,又或者其他的什么,“如果我有命令,让你们却执行,但这命令非常危险,可能会让你们丧命,你们会不会去?” “当然会啊,我们现在可是已经效忠了的,只要领主大人您一声令下,即使你让我们去龙巢里面走一趟我们也会去的” “这是佣兵的命嘛。” “就算是你发了疯,让我们自杀我们恐怕也没别的办法把,哈哈。” 虽然是一种玩笑的口吻,但是心灵术士的思维触须伸展之间,却已经探究到了他们的思维,那里几乎不存在丝毫的空隙,全部都是认真的在回应着这问题。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佣兵可不是骑士,他们从来不会遵循什么知恩图报的理念,只有利益才是他们行动的根本,即使有莫大的恩情,感念多少的恩典,佣兵最道德的做法也不过是一命换一命,没做出来救命的恩惠,他们才不会玩什么誓死效忠……好处再多也不行。 他竖起手指,虚空随手一抽,,那一点灰绿的光泽顿时从那个能力最弱的佣兵额头离体飞出,回到他的掌心,而那个佣兵却因此一声惨叫,委顿于地,让周遭的几个人齐齐一惊。 爱德华的眼神微缩,将他们的疑惑尽收眼底。同时注意到,即使惊讶,这些佣兵们心中却并没有一丝的不满,唯有那个被抽离了力量的家伙,心境变化极剧刚刚那种忠义和慷慨,通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以及一些潜藏颇深的……怨恨。 理所当然,不是么? 这样的控制力量,确实是可怕的,竟然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思维路线,换句话说 显然,对于那些信仰深厚的存在,比方说那些牧师,似乎是行不通,但是这些佣兵的话,问题似乎不大, ,是深入到了灵魂的层面。 显然,对于那些信仰深厚的存在,比方说那些牧师,似乎是行不通,但是这些佣兵的话,问题似乎不大, 难道这东西,只对于自己效果非凡?而对于分出去的,就只能提供这么点儿的能力? 爱德华摇了摇头,显然不是至少他曾经见识过那些绯焱骑士们,他们那火焰的力量,可从来不是只能持续如此短的时间,即使这种化身为灵体的力量要超越了那火焰不少,不过也不可能相差的如此之多。而且从这些人的状况来看,明显使用的时间有多有少,有些人能使用上几十秒钟,但有些就只能维持一两秒的时间而已。 难道是jīng神力的多寡来决定的? 第四百二十一章控制 ( 嗯,看看又是一个礼拜一到了,所以向大家求一些票来耍耍,最近被后面的新人追得好不爽啊…… 看着那些佣兵们洋溢着热情和崇拜的面孔,以及那一个佣兵脸上的恐惧,爱德华不由叹了口气,沉默下来。 这伊斯甘达尔的力量,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大一些。 撇开进入灵界还是以太界这种能力暂且不论,这些种子显然还拥有着一种力量,一种从认知上改变一个人的思维的方法,对于心灵术士来说,更加专业的说法就是那是深入到了灵魂层面的力量。等于是一个长期起效的魅惑暗示,被种入了这种种子,也就意味着力量源头的拥有者,也就是控制者。.. 在爱德华看来,这恐怕是远比什么隐身,穿墙之类的,还要可怕的力量。 记忆中,那些被史书里记载的无敌的军队,什么某家军,某家将,或者是马木留克,斯巴达,耶尼切里之类的军团,他们能够名垂青史,靠的是什么呢? 将领天才、战士用命、军纪严格,训练有素……爱德华并不是军事家,所以他知道的东西也就是这些……只不过,爱德华记忆中,有关军队最为深刻的倒不是那些名将的感言,而是军队里最常见的一句话“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实际上,这句话核心的要求,就是对命令的绝对执行。 少了这一条,什么勇猛,训练,指挥才能,通通都是虚的。 世间的真理。总是一些奇怪的东西,虽然只是一句话,但做到它绝对千难万难……要在军队或者是人民中建立起崇高的威望需要多少时间,付出多大的代价?关心子民士兵的衣食住行,为他们解决遇到的问题,往往还得与士兵子民一起住行,吃同样的食物,在一些小的战阵上冲锋在前树立形象……古往今来历代名将和帝王用尽了各种各样的手段,最后的目的,都只是为了必要的时候。每一个命令都会被不折不扣、不计代价的执行。 但是现在,,爱德华却用不着去做这些玩意儿,他只要把这个种子随便的一撒,他就拥有了一群忠诚的追随者。而他为此付出了什么呢?没有,什么都没有!而最可怕的就是。这种控制似乎就没有什么上限。二十几颗种子挥洒出去之后,爱德华反而感觉自己的jīng神似乎更加格外的充沛了。 这几乎可以媲美,甚至是超越了灵吸怪的心灵控制至少不管是魅惑,抑或是支配,都是拥有着所谓的时间限制的。 当然,限制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接下来的一个沙漏里。他又做了一些尝试,而得到的发现,非常简单几乎没有规则,只是对于那些信仰深厚的存在。比方说那些牧师,这种能力似乎是行不通的,而且似乎连法师也不行……而普通的佣兵的话,问题似乎不大。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些佣兵们都无法长时间的使用进入以太界的力量,最多的也支撑不到一分钟,而且会大幅度消耗体力。 微不足道,是不是? “那是伊斯甘达尔陛下拥有的力量之一吧?是传说中,暗影卫的能力?” “你也想要?”爱德华转过目光,在刚刚走进门扉的女幕僚身上稍微停驻,忽然笑道。 对于这个带有一些令人厌恶的轻侮的双关玩笑,女幕僚只是冷哼了一声,并不回答,只是贝齿轻咬樱唇的小动作却稍微泄露了她心中的想法。 任意穿过墙壁,免疫实体的攻击,甚至可能一些魔法也会对于这种敌人毫无效果……有了这个力量,溜门撬锁自然是小菜一碟,但只要稍微思索,就会发现更加合适的使用方式,其实莫过于暗杀。一柄毫无声息从虚空中递出来的匕首,可以绕过大部分的防御,那又会有几个人能够在毫不知情的前提下防御住它? 事实上,在帝国的某些黑暗传说里,暗影卫从来就是个禁忌的存在,在伊斯甘达尔崛起的最初时代,那些敌对国里,对一个贵族最恶毒的诅咒不是“让魔鬼抓走你的灵魂”,而是“暗影卫在你背后出现!”。 这种力量,当然令人倾慕,尤其是对于有着难以跨越目标的弱者。 “想要的话,开口求我好了。”心灵术士‘大度’地继续道,于是一抹莹莹的绿光,在他的指尖游来游去,让安娜苏美丽的蓝灰sè眸子,也随之轻转,直到她苍白的双颊泛起恼怒的晕红,用力的别过头去! 那本来就是帝国皇帝留下的伟大遗产,你这无耻的强盗! 暗自抓紧了身上女仆装饰的裙角,贵族的少女一瞬间咬住牙齿,在心中怒吼。 这愤怒源自于嫉妒,嫉妒眼前这个该死的小混蛋身上,那种无法想象的好运,为了那号称可以统治世界的,伟大帝王伊斯甘达尔遗留下来的力量,自己一行人的足迹几乎踏遍半个帝国,足足耗费了三年时间,以及数以万计的财富,但这个家伙,却在最后的时刻懵懂一般地闯进来,又不知为何便将那力量掠夺了半数,让这所有的努力都化作了功败垂成的悔恨! 不仅如此,这种力量,本应只在帝国的血脉中流传,然而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身上,又哪有一丝一毫的帝国人的特征?即使如今他的发sè已经从棕褐sè转为灰白,但那暗淡枯黄的肤sè,却是可卡人最为典型的特征,这些只能在大路zhōngyāng山脉附近游弋的野蛮牧人血脉,盛产拙劣的骗子,毛手毛脚的小偷,愚蠢的强盗。从来都是些卑劣又野蛮的人种! 可惜不管在心中咒骂多少次,也无法改变眼前的事实史诗之中那位辉煌强大英明睿智的皇帝,显然没有提防到眼前这个拙劣的小偷…… 或者就像是那些黑暗哲人们常常发出的亵渎感言……事实就是一个拙劣的玩笑,是幸运与厄运,那对双生的命运女神编织出的谎言而安娜苏简直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个家伙。就是这种诅咒的现实存在…… 当然,没有力量作为后盾的诅咒,不过是弱者的呻吟,因此少女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已经无法挽回的东西,只是冷笑一声。 “你怕了?” “我怕什么?” “比方说,我什么时候就会用这个能力,刺穿你的心脏。” “不错,学会了不跟着别人的步调了呢,这样你在吵嘴的时候。就能占据不少优势的,不过,这种招数在有求于人的时候,最好别用。” 看着她凝起细细的眉头,故意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爱德华不禁轻笑起来,幕僚小姐显然是受到过最为完美的贵族式教育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满满的贵族淑女气息,即使如今穿着的不过是件女仆装束,也照样无法掩饰那种高贵,而这样的女孩子,想要扮出凶恶的难度自然要大了一点。尤其是她。 秀气的五官本就不常用来表现他的情感,如今即使勉强调用,也只会让她看起来满是……嗯,蹭得累的样子罢了。 好吧。让没有什么表情的女孩子气势汹汹地瞪着自己,这也算是一种萌吧……所以爱德华也并不打算那可怕的力量授予她。 对于眼前的这些佣兵们来说,他并不介意……或者是因为,不管有没有这样的力量,佣兵们都不过是佣兵,他们在勃艮第城里面住着,在这里终老,最后的解决已经固定就是他的收下了,不管忠心与否,他们的命运都不会有太多的改变,但是她不同。 当她无法抗拒这力量带来的改变,她也就不是她了。 激将法成功无望,安娜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于是沉默了一会儿,她转变了话题:“一个沙漏刻度之前,那位王子殿下送来了消息,传召你入城觐见。当然,是以国王陛下的名义。”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说到詹姆斯那个家伙,如今正被那个托马斯当成是一个工具来运用,只是他的身份特殊,那个老家伙虽然危险,但也还是在他身上投入颇多,显然可能还需要这个冒牌的王子殿下,因此爱德华一时间倒也并不会担心这位朋友有xìng命之虞。 当然,即使他自己也似乎对于那种环境,有些享受,但毕竟是从小到大的死党,所以爱德华也还是留了一份可以与之通讯的手段的。而到目前为止,还只是爱德华单方面联系过他一次而已。那个托马斯的计划似乎颇为复杂,显然也不可能容忍自己和他的重要棋子有点特殊的关系。 “他有说是什么事情么?” “不知道……大概是那个邪符,对于通讯之类的法术造成的影响吧,据说最近一段时间之内,所有的通讯联系都采用了比较简短的模式,不过我仔细辨认过,他在最后留下的花押,并没有什么问题,而会见时间,也是选择在中午时分,也并不只有你一人受到邀请。” “看来,我不得不夸奖你,安娜苏小姐,相当优秀的资质,对于各种细节关注得非常准确。爱德华点了点头,笑道。 “我,我才不是为了你而做的,这是一个贵族最起码的素质!” 气势汹汹的幕僚小姐转身离去,爱德华的眉头也就重新拧起,他挥手让那些佣兵们退下,然后开始了一个小小的长考。 不过一份传讯之中能够得到的情报却也不可能过多……如今,自己的实力虽然有了一定的增长,但相对于那个托马斯还是有着相当的距离,而事实上就算是这件事能够一直隐瞒,他也不愿意这样很随意的出现在对方视野之内,那只会让那家伙对于自己今的力量得到更多的了解,对于以后谋划的事情颇为不利。 更何况,谁有知道这次见面究竟是不是那个托马斯计划好了的一个陷阱?再一次陷进他的那个空间魔法物品的范围的话,自己仍旧会处于绝对不利的状态……已经吃了一次亏,对方如果不想办法封住所有的逃走通道,那可就只可能是个傻瓜了。 但有些事情,一味逃避。也并非解决之道…… 细微的思索之后,心灵术士轻叹一声。思维的触须延展扭动,于是他的身影,便在一片扭曲的光影中,消失不见。 从勃艮第到罗曼蒂的过程,倒是没有什么麻烦的,虽然卡特泽耶克所说的,有关于那个名为潘铎瑞恩的什么大异怪的传说,似乎确实所言不虚整个大陆的上,所有的传送效果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即使作为王权的拥有者的爱德华也不能免俗当星界的银光在视野中褪去,他就注意到,那座巍峨雄城,在视线中还只是巴掌大的一片。 但这个偏差,至少还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因此不久之后,一辆带着几分陈旧的。以及名不见经传的小贵族徽标的马车。已经被安静地穿梭过罗曼蒂的西面城门,从第四大街迤逦而前,慢慢地靠近了这座城市的中枢。 与图米尼斯的所有贵族一样,车子的主人,一位男爵先生,显然很乐于对于能够对一位法师阁下提供帮助。甚至这个不经意的邂逅,让他颇为受宠若惊,短短的旅途里,他很快就丢掉了自己的拘禁。不时地跟这位年轻的法师阁下谈起一些自认为得意的事情,然后在后者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里,jīng神一点点的高昂起来。 但当目的地几乎遥遥在望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抱歉,皇家骑士抓捕罪犯,闲人请绕行。”两个全副武装的骑士与一队士兵封住了路口,那闪亮的全身铠甲,以及刺绣着郁金香标示的斗篷中代表的意义,足以让最为骄横的贵族马车也气势全无,黯然绕行。 “竟然触动了皇家骑士团?究竟是什么大事件?”高声的喊喝,让马车里年轻的‘法师先生’,第一次主动开口问道。 于是作为主人的男爵自然更加兴奋了:“啊,法师先生,您有所不知,最近一段时间,罗曼蒂正在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清剿行动,名叫那个……从重从快严厉打击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严重刑事犯罪活动,简称‘严打’行动,不得不说,虽然陛下偶染小恙,但现在正在代理陛下理政的斯特兰皇子殿下,确实是一位年轻有为,英明神武的皇位继承者,光是最近的几天,就已经至少剿灭了三四个大型的邪教组织,还有十几个从事走私,盗窃之类勾当的团伙,这几天里,虽然皇家骑士团的骑士们辛苦了一点,但是罗曼蒂的治安情况可是大大好转了,即使是半夜,那些该死的骗子和小偷们也只能窝在巢穴里瑟瑟发抖吧,哈哈哈……这真是一件大好事啊……” “走私团伙也在打击范围内?”年轻的‘法师’忽然打断他。 “嗯,当然了,主要打击的对象,就是这些走私犯,您大概不大了解,皇子陛下宣布过,这些家伙们就是堕落的根源,虽然他们做的事情看上去没有那么血腥腐臭,但实际上却是在偷窃我们所有人上交给国王陛下的税款!这帮该死的贼,还用它们那些肮脏的钱去养活一些流氓强盗,小偷骗子,无恶不作……” 男爵先生兴奋地喋喋不休,却并没注意到,面前那位贵客的罩袍兜帽下,那个沉思的神sè。 在这个时代,贵族们名义上最为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他们的土地和领民事实上,罗曼蒂的大部分贵族们,也都是这样做的,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自己的土地上,靠着压榨那些平民养活自己,不管什么饥饿疾病,贫穷灾荒,不离不弃。 简单又快乐。 但幸福往往不能持久。 这种情况,其实正在随着时代的变动,慢慢改变……比方说,对于那些罗曼蒂供职的,国王陛下的幕僚贵族们,拥有的东西,就要比有领地的人物们差得多了。 这些人在名义上拥有着的一块领地就是那种真正的名义上的。 这些领地除了几个特殊特殊人物的所有物之外,通通都是被集中在帝国西方,那片贫瘠的土地上。而且作为帝国近臣,他们一辈子恐怕也见不到那片土地,只能每年按时受到一笔税金与他们在罗曼蒂的收入相比,不过九牛一毛, 哦,说是永不见面也不一定,有些悲哀的犯下了某些巨大,却又没有不可挽回的错误的倒霉鬼,还是拥有着一定的机会在那片土地上终老的,就像是老詹姆斯一样,名义上是回到领地经营,但实际上就等于被从首都的圈子里面除名。只能在那荒蛮的乡下度过余生,死后还会削掉一层爵位,领地也随之减半,如果子嗣中没有一个神通广大到dúlì回天的人才,那么三代之内,便会因为领地的丧失而完全沦为平民。 可呆在王都,也不见得就意味着生活多么优渥国王陛下发放的薪水从来都是落后于时代的……在物价已经飞涨的今天,他却从来没有改动过薪俸标准,显然,那每个月几十或者上百的金币,是不可能支撑一个家族在罗曼蒂享受生活的,因此首都贵族只能无奈的面对着两种选择,要么养成清苦的习惯,拒绝任何应酬与排场,节衣缩食的过rì子,一心一意服务于国王陛下,要么便只能另开财源,想办法从各种生意之中谋求填饱肚皮的费用。 显然,具体应该选择哪一个,诸君应该都有了和我一样的准确答案。 那么,下面就是最重要的问题,那些各种生意的贵族财源,自然就是那些来钱最快,却见不得光的各种生意了。 走私之类的买卖,正是其中最大头的…… 第四百二十二章想不想要……当个领军大将? “詹姆斯,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你是在从那些首都贵族们的嘴里面抢食吧?” 爱德华问道:“你这样闹起来,你觉得被你撬了墙角的那些家伙们会不会想办法反击?你对于这一切,有做出过相应的对策么?” 罗浮堡之中的道路曲折而冗长,也不可能有好心的小贵族陈旧但舒适的马车代步,因此从正门来到那华贵而雅致的会客室,花去的时间,竟然比心灵术士从城外到堡前用的时间还长了些,而这段时间,也足够让他心中的疑问,发酵成为不大愉快的质问。.. 被他质问的那个人,已经遣开了房间里所有的仆从,作为皇帝的居城,罗浮堡的巨**阵,保证了几处魔法的效果难以侵染的脉点,而这里,便是其中之一,即使不可能完全避免法术的窥瞰,但也足够让爱德华安心的表露出他自己的真实情绪。 “有什么关系,我的朋友?反正头痛的事情,都有那个家伙帮我解决。” 被质问的年轻皇子好脾气地微笑,优雅的端起桌上的茶杯:“钱这东西,人人喜欢,我就算搞得狠了点,最后收益的也是他,更何况,我之前已经已经了解过了一些,这个窝点,是桑切斯那个老家伙在罩着的,如今那个家伙准备备战,所以这个保守派的将军阁下,自然是他必须要搞掉的目标,所以,我就就算是招惹了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他本来就快要死了。”.. “哦。对了,你大概不了解,桑切斯是军务大臣,负责所有军事调派,但是这个家伙也是个老顽固,对于任何的军事行动都想过问,即使我的命令,他也仗着资历深厚,不放在眼中。” 端起桌上的茶水,斯特兰皇子轻轻嗅了嗅那淡淡水雾中的一抹清幽。然后才浅浅地呷了一口。 “老家伙……嗯,国王陛下之前对于他颇为新任,所以对于最近鲁道夫统领了魔狼的事情,他颇多不满,而且还在后勤和部队移交方面弄出不少事端。所以我估计,他活不过多久。可能就是这两天。所以。自然要趁现在把他手里的东西好好地滤出来啊,不然一旦他死了,那些东西眨眼就会被那些老狐狸给刮去。” “他准备干什么?”爱德华眯起眼睛,目光中闪过一丝jǐng惕。 “不知道,他可能是准备抢地盘,也可能是准备借此机会把国内的军队同合起来。但战争不可避免。”放下茶,年轻的皇子蛮不在乎的回应道:“法师们的想法,有谁能猜到呢?还是你以为,他会告诉我?” “不过。我有个猜测。”顿了顿,他问道:“从前天晚上开始,出现的那个天上的东西,你知道吗?”。 心灵术士的眉头猛地一紧。 “短距离的传送也会出现很大的误差,甚至在这两天之间,就已经有几起因为传送而出现的问题了,到昨天晚上,国家法师的报告是几乎全国的传送法阵都或多或少的出现了故障,最有趣的是一个皇家法师,他在闹肚子的时候使用任意门,却一头栽进了粪坑里。” 露出一个有些幸灾乐祸地笑容,这位皇子继续道,“我稍微问过,据说,这个异象很可能波及了整个大陆,所以,接下来是我猜的……你说我如果是帝国人,我是不是可能错过这个好时机?” 没错,图米尼斯以魔法立国,第二个魔法王国的称号,可不是徒有虚名。然而也正因为如此,一旦魔法的任何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对于这个国度,就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比方说,当传送法阵出现问题,那么各个城市之间的粮食补给,以及援兵的派遣手段? 这到底是打草惊蛇,还是引蛇出洞? “看起来,他很信任你。” 爱德华抬起头,盯着眼前,那个已经有些不同的朋友。 虽然仍旧有着熟悉的那些放荡不羁,然而,在某些层面上,詹姆斯,不,如今的斯特兰皇子,似乎已经完全地接受了自己的这个新的身份,而且看起来,适应的很好。 至少,在对于这个国家的归属问题上,他已经不再有什么疑虑,一切的一切,都被他看成了自己的东西。 这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还算可以,至少我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很配合他,所以,他很满意。” 并没有关注到同伴来年上的思索,斯特兰只是简单的回答道:“他说,只要我表现得好,那么我就会成为这个国家的国王,代替他管理国家,反正他对于这个国家也没有什么兴趣,然后,在适当的时候,他会把那个家伙,那个把白杨镇毁了的家伙交给我,任我处置。他说反正那也是个违背了他想法的白痴,他当初并没有让他把白杨镇毁了,只是让他去抓我而已,让他做的干净一点,但他做的太过分了。” “原来如此。” 向后靠了靠身体,但并不移开目光,爱德华淡淡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变动。 不过却足够让斯特兰敛起脸上的笑容:“你是不是担心,我会忘记了我最初的目的吧?” 心灵术士微笑。 年轻的皇子殿下身上带着几件高等的魔法道具,不过,并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住一位心灵术士细微而又灵动的心灵触须,因此,他心中的一切想法,都在爱德华面前一览无余,而那种兴奋,期待,渴望凝成一股的的东西,或者,就应该称之为野心吧? 那么,是不是应该jǐng告他,那位托马斯谋求的东西,绝不是那么简单?是不是需要告诉他,一旦对方完成了目的,留给他的那个图米尼斯,很可能就会是满目疮痍?是不是必须提醒他,那种扩张最后导致的是魔法师之间对于不同理念的大战? 在心底叹息了一声,爱德华沉声道。 “权力是一件很古怪的东西。有点像是外套。” “总有些人穿了太华贵的东西。就会被人拼了命的撕碎。总有些人很珍惜,希望穿得长久些;总有些人希望这衣服之下能够给别人带去温暖:总有些人穿上了就从来不敢脱了洗洗,越是黑得发臭,越把自己裹得更紧;当然也总有些人穿了很久,衣服看起来还是和刚穿上时一样的明亮光鲜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如此。” 那么,你准备怎么穿着它? 他盯着视线里,那双燃烧着兴奋的眼睛。 “是啊,这衣服确实很麻烦啊,但是有一点好处,就是它很引人注目。而当人人都在盯着你的衣服的时候。衣服下面裹着的东西……”年轻的皇子歪了歪头,很‘爱德华’样式的耸了耸肩膀,“whocare?” “啊,你来的稍微早了点,不过正好。我有不少事情要跟你说呢。能不能……”顿了顿,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枚水晶。放在桌上。于是光线从中发散,构造出一副栩栩如生的幻境。 光线变幻,勾画出一个个的身影,一排坚固的巨大塔盾,被成片地放下,下方奇怪的两根尖钉刺进泥土。构筑起坚固的防御,然后,一根根枪尖,从盾牌的缝隙间伸出。而伸出之后,一根长杆,便飞旋着与之连接,将那原本六尺的短枪,延伸成为接近十尺的长度。 人影的动作,极端整齐,不过是数个呼吸,一座被长枪武装的堡垒,便在地面上矗立!而在他们身后,是带着大刀和短盾的步兵,他们行动快捷,喊着奇妙的口号,几乎连脚步,都是整齐划一的。 “魔狼?”爱德华的目光,在那幻境之中,逐渐明晰的旗帜上稍微停驻。然后落在那些造型奇异的长枪,巨盾和有环的大刀上。 “……看着很熟悉,是不是?”年轻的皇子一脸得意。 于是爱德华的嘴角,也微微翘了翘。 “确实……我或者应该称赞一下,这确实是很完美的……山寨货。” “啊对,山寨,你说过的,山寨是仿制品的意思。不过,我记得你曾经说过,那也是可以征服世界的一种模式。”斯特兰哈哈大笑:“山寨……当然了,这些确实都是你曾经跟我说过的主意,不过就像这个词汇一样,除了你之外我没发现任何人能想出如此有效地东西。” “还不错吧,不到一个十rì,准确的他们只练习了三天,就已经很整齐了,虽然魔狼的底子确实很优秀,但能够如此之快的起到效果,还是因为你。以前,这都不过是你跟我说的一些构想,你说这种东西只有在大队枪兵,用来对付大队的骑士的时候才有威力,但那个时候,我们没有大队的人手,最多的一次,还是用来对付那个什么巴卡拉的时候,不过,几十匹马还是没法跟几百匹马相比啊……”斯特兰皇子继续道:“想想看,如果帝国金瑾花骑士团在这个时候迎面冲过来,然后面对着这样的枪阵的时候,会不会吓得尿了裤子?” “我猜八成不会……他们会用火球术先在你的队形里面砸出几个口子,然后再把你这些吓破了胆的士兵们直接撞飞。”爱德华道。于是年轻的皇子大笑:“不错,不错,没有什么兵种是无敌的,即使是传说中,古代魔法王国的构装骑士,甚至是一队巨龙。这句话也是你诉过我的,我当然也没有忘记。” “你准备怎么做?和骑兵混合?” “骑兵?我不需要那玩意儿,以后的战争,我觉得也没有必要有那种东西了,远距离奔袭可以用传送法术,而你看……” 年轻的皇子摇了摇头,他指着那一小队士兵里面隐现的几席长袍,“这样的一队步兵里,我会有一个乃至多个施法者,三个法师学徒,至少两个牧师,法师学徒们可以向战场上倾倒源于法术的……嗯,你说过那叫什么来着?火力支援?对,就是这个词儿,他们只需要记忆很少的法术,法师们给出来的建议是,用“灼热shè线”。你有没有用过这个小法术?” “啊,你可能确实不会在意的,那只是个不起眼的法术,但是我觉得很有用,如果打得准,它比那些箭矢什么的有效多了,一下就可以打穿一个人的脑袋,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一个什么叫什么枪的武器,可能就是这样的。而且那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人还可以施展法师护甲和护盾术,或者是加速术,我记得你当初就最喜欢这些东西。” 爱德华点了点头。于是斯特兰的兴奋也就一发不可收拾。 “然后,我给他们每个人再配备一个魔法飞弹魔杖和几张火球术卷轴……装备这样一个法师学徒大概只需要一千多金币,可能够做到的可远比装备一个重装骑士要经济很多了。一支满发的飞弹杖有五十个法术。足够把一般的骑士给打成肉泥,而火球术就更不用说了。还有牧师。那些牧师们用的魔杖也都差不多。这样的一支轻步兵,在野战中造成的效果绝对要比骑士大,也不是那些普通的农兵可以比拟的,你知道,我们的军队里马匹一直是个劣势,虽然克鲁罗德人已经跟我们签订了新的契约。但是战争一起,依靠他们那一点点的草场,我们是不可能拼得过帝国人的,即使克鲁罗德的马匹质量较高。然而,战争之中,数量更重要一点儿,合理的实力和足够的数量,才是战阵需要的东西。” “啊,抱歉,我太兴奋了。” 喋喋不休的一个沙漏刻度之后,他终于停下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有些尴尬的笑道:“看我都在干什么啊,真蠢,这些事情,有很多还是你告诉我的……最近一段时间,我实在是没有什么人可以交流,太闷了。” 心灵术士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个完整的笑容。 这位当年的同伴,如今的王子殿下只是个年轻人,实际上也不过就比他现在的岁数大了三岁多罢了,这个岁数的年轻人,又能有几个对于自己取得的成果毫不在意呢?尤其这份明珠暗投的心情已经在心里面堆积了这么久之后。 “这些东西,没让你得到国家法师们的赞誉么?”他问。 “国家法师?哈!别提那群蠢蛋了,能力不怎么样,却一个个架子大的出奇,明明不过是一群国家法师而已,说起话来臭屁得好像他们都是霍金二世!” 年轻的皇子摇了摇头,然后奉送一个低声的咒骂:“你知道为什么在之前没有任何人提出这种打法?至少是类似的想法?那是因为法师们从来就不会参与到野战之中!连国家法师都不会!虽然说图米尼斯以法师立国,但事实上,你知道图米尼斯的法师们参与到真正战争之中的次数是多少吗?” 这问题显然是不需要回答的。 “没错,五六次?七八次?总之那些法师老爷们只会在守城战之类的时候帮帮忙,或者布成阵势向着敌人扔火球闪电,让他们与普通的士兵混编向前冲锋,这种事儿你就算是杀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想要去干的!所以我之前提出让他们进入野战部队的时候,他们那张鬼脸你真是没看见……如果我不是王子他们说不定就要掐死我了!就现在这些还是我冒险跟托马斯说出了构想,才弄来的东西。但也只有这一个大队,多了不给!一群短视的蠢蛋,谁说法师都是智者来着?见鬼去吧!” 他愤愤地伸手关掉那个水晶球里映出的画面。 “好吧,你之前似乎也说过这个问题,你曾经质疑过,说如果有几百个能够使用火球术的法师的话,即使不能灭了帝国,但至少也可以从他身上啃下一大块肉来。我那个时候还只是当你在说笑话,可是现在看起来,爱德华,我不得不承认你实在是个天才,是图米尼斯,不,整个大陆上近百年来最伟大的天才,没有之一!” “愧不敢当,而且殿下,这个马屁并不高明,说吧,你又想要什么了?” “所以,大天才,有没有兴趣玩些大的?我知道你最近弄出了不少大动静,你跟老布莱霍克家族扛上了,是吧?不过有你的老师在,我看他们暂时也不敢动你……另外前几天你跟我要的那份旨意结果怎么样了?老格陵兰到底有没有被你从嘴边抢下一块肉来?我听说,他们那里已经开始有些人口的迁移行动了,说吧,这一次你弄了多少好处?” 从自己的位置上蹭了蹭,爬过半张桌子,这位王子极为没有形象地伸手攀上爱德华的肩膀。 “没有多少,只是一些人家不要的半jīng灵而已。我的那个城市里人口有点少,实在很难发展。那些人还要吃要喝的,要不你想办法给我匀点粮食出来?” “去死!自己的事情自己干去! 王子笑骂了一句,然后面容一整:“我是说,你想不想要……当个领军大将?” 第四百二十三章合作? “反击战吗?”爱德华道:“真是聪明,这样一来,想必你的皇位就稳如泰山了吧?” 如今,图米尼斯的局面混乱,国王陛下‘病重’,诸侯异动频繁,并不适合选择主动出击。但若是已经将对方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手中,其实主动与被动,恐怕也没有太多的区别。 那位托马斯,八成是想要用一场成功的卫国战争作为幌子,巩固斯特兰皇子在民众之中的声望,从而cāo纵民心走向,更可以借助这个缘由,为再一次出兵攻伐帝国打下一个舆论上的基础一场伟大的自卫反击显然是个不错的名义,而一旦反击开始,结果就不是平民能够cāo控的了,恐怕很快就会变成一场能够给帝国人带来河瓶皿煮滋油的大战了吧?但不管如何,这一步步的引导着民意的路数,是绝对百试百灵地。.. 消息在心灵术士的脑海里旋转分解,不断的推导出更多的东西,然后,化作一个疑问。 关键是……潘铎瑞恩的邪符。 那个奇怪的符文出现在夜空到现在,其实不过两天多一点的时间,可是这个计划的前置过程,似乎却不可能是这两天里就完成的。 更像是一场有预谋的,有条不紊的yīn谋啊…… 但这样一来,问题就变得奇怪了既然天上的邪符是属于潘铎瑞恩的力量显现,而关押着潘铎瑞恩的王权却大部分落在爱德华的手里,那么这个托马斯?爱丁森什么的,他究竟是如何依照一个不在自己控制之下的东西,来做出一个如此缜密的计划来的?.. 是他胡蒙的么? 或者,他认定自己一定会收集到足够的王权碎片,以及那些诸如神血或者天界生物灵魂之类的东西不管是什么。但总之是激发王权的反应的东西? 爱德华摇了摇头……一个**师所进行的计划,其中最关键的部分却并不掌握在他自己手中,然后最奇妙的是他这计划还一丝不差的成功了……这已经不是那种头脑是大人身体是少年的名侦探一样的撞大运,简直是天方夜谭一样的玄幻故事了! 最简单的推论,自然是他一直就将一切掌控在手里,但如果不是潘铎瑞恩的邪符,他到底要用什么办法刺激帝国来向图米尼斯再发动一次攻击? “喂喂,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想不想当个将军之类的?”好友自顾自的陷入沉思让年轻的皇子有些不满,他用力摇了摇后者的肩膀。将之从沉思中唤醒。 将军? 爱德华微笑一下,摇了摇头:“你有办法?” “当然,刚才不是说过了么。帝国人是肯定要来进攻的,如果你愿意,在开战之前。我可以让你带领一支军队,你是**师的学徒。那些家伙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然后我可以从这支魔狼里面选择出一部分来,大约一千人左右的jīng锐,替代上一次被你杀了的那一批家伙,这样一旦开战,按照亡国的规则,他们就都成了你的临时下属。” 斯特兰得意洋洋地坐回身体。压低声音:“都是些普通的战士之类,法师也都是从国家法师里选出来的,不受关注的学徒,这样一来你只要想些办法。就可以将之收归己有了。然后只要你稍微有些表现,我就可以在战后顺势扩大你的领地,给你几个城市让你成为一个实权伯爵的话……” “算了吧,你觉得托马斯会允许你这样做?他对于我的jǐng惕,可不是你想象之中那么简单的。” 爱德华思考了一秒,然后拒绝道。 实际上,托马斯说不定有一半……不,至少六成以上的的可能xìng愿意让他来领军,以寻找更多的有关他的破绽。 所以爱德华自然不可能会把自己的弱点,露给敌人看。 虽然如今,他的力量增长,已经逐渐开始踏入了超凡的领域,然而他却很清楚,那并不意味着在任何领域他都能够傲视对手……行军打仗的各种行伍知识,他知道的并不多,也没有受过相应的训练,其实就是换到现代,一个班、一个排是多少人他都只知大概,更遑论古代的军队编制了。最简单的军中常识或者能够应付,但是至于行军安营、埋伏冲锋、战场厮杀、指挥调度不用说了。更何况,他还没有自我膨胀到因为比人多了上千年的见识,就能做一个将领,指挥一些具体的战斗。到时候即使能力出众,他也不可能照顾这一群人的周全,若是碰上敌人的大股部队,歼灭敌人不敢说,被人包圆了倒是有很大可能地。 “可惜了……鲁道夫这个家伙打仗虽然是一把好手,不过,我并不喜欢他,心中想到的东西太多,而且对于那个托马斯,他太过言听计从了。”看着好友坚决摇头的态度,斯特兰叹息了一声,他知道这个老友只要决定,就很少改变,但苦心计划,勾勒出的美好前景,就此消亡,多少会让他无法心甘:“你真的不想试试?如果是你的话,给你多少我也不会在乎的。” “好意心领了,不过,你最好别做些让那个家伙反感的事情。不过你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其实本来如果你同意,我还接下来打算要跟你去看看这些新的魔狼军团的……不过真可惜你居然没有兴趣。” 心灵术士点了点头,但却未免暗自叹息了一声。 詹姆斯这个家伙,毕竟还年轻,更没有任何的政治经验,所以即使表面可以在短期内大大变样,但某些想法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单纯……幸好他能托付意图的也就只有自己这么一个人而已,而且还有那个托马斯来保证他的安全,否则这幼稚得仿佛小鸡仔的思路要他在那些老狐狸们里面游走,不被吃干抹净才是问题! 不过,这一趟行程,对于爱德华来说。也并非毫无意义。 实际上正相反。 以目前所知的事情来看,那个托马斯想要谋求的还不止是这个国家的统治权,他想要的比那个大多了,现在,国家法师似乎已经被那个家伙抓在手中了,然后是逐渐要将军事权给弄到手里…… 其实以他的能力,如果不是为了避嫌,恐怕这种反对派早就已经直接除掉了吧? 可关键就在于,他这些事情,真的是因为做得足够隐蔽。让那几位**师都没有注意到么? 显然那不大现实,当自身的力量逐渐成长,爱德华也越来越对于力量有着更加深层的认知……不管是霍金还是阿尔伯特,拥有的力量都足以称得上深不见底,既然这个国家是他们实质上的囊中之物。那么对于这种事情即使再不关注,也不可能完全不知。 那么就是说……这件事情还有着别的**师的默许?甚至是……参与? 这或者是唯一的合理解释了吧? 应该不是霍金。作为学院之主。也是这个国家实质xìng的掌控者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弄出这些问题,其他的,那个叫莱昂纳多的**师,据老侏儒的说法是快要死了,不会离开星界,然后弗莱明已经被干掉了。那么六名**师里,剩下的就只有一个一直没有被提到的家伙,好像是叫,沃尔特? 以及那个女人…… 跟随着侍从走出皇宫的大门。爱德华的抬起头,目光里,盛夏的高空碧蓝如洗,阳光从些许的洁白云朵之间投下,明亮而不耀眼,于是,远方天空若隐若现的巨大尖塔,便越发的清晰。目光在那巨大的暗影上停顿,于是爱德华忍不住又反shè似的,长长叹息了一声……但最终,还是向着那巨大的幻影的方向,迈动脚步。 魔法学院之中,并非一如既往的安静。 在门口的店面之中盘桓了一会儿,爱德华将时间调整在课程结束的时间里,踏入了学院的大门。于是三两成群的长袍人们,就成了最好的掩护,虽然那一件漆黑的罩袍拥有着其他人无法比拟的魔力波动,但至少,并没有人向这位矮个子的‘法师’投来特别的目光。 走近变化系法师塔那古怪的主体建筑里,爱德华熟练地转过几道走廊,又穿过一道传送门,于是,一阵七彩的光泽之后,他已经站在了一座宽敞的空间里。大大小小的金属制品凌乱的堆砌,十几名学徒在空间里来回的奔行。没有人对于这个不速之客投注关注,只有迎面的墙壁上,‘米奈希尔专属实验室’的字样,微微闪光,算是通告了客人的来临。 不过客人也没有停留太久爱德华眯起眼睛环规四周,于是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他匆匆的穿过几架半成品的机器,握住那个人的手,在后者反抗之前,让两人在一道传送的光晕里消失。 又重新出现在一处安静的走廊里面。 “你……” 被这样拽着,转过了三道走廊,进入到一处yīn暗的通道,被心灵术士牵着的人,才第一次发出了一个声音,不过,仅仅发出了半声,男人已经出其不意的揽住她的肩膀,伸手从她的兜帽中摘下一张面具,然后俯下头,用嘴唇重重地吮住她的双唇。 女子唔了一声,似乎是在拒绝,本能地要推开揽住自己的手臂,但却被爱德华按住双臂。从那纤细而有力的手臂上传来的力量不小,可惜心灵术士的身体,却已经不是常人能够比拟的,因此少女挣了两下,也没有挣开。 于是,这个轻微的抗拒也就到此为止,塞西莉亚不再挣扎,反而环臂抱着他的脖颈,檀口微张,主动迎合,两人唇舌绞缠,彼此吮吸着对方口中的香滑津液。 当初入学的时候,这个女子的身高其实比爱德华还要高了一点,不过如今,自己却已经稍微超过了, “你脸上的装饰呢?” “你是故意的吗?”女孩子的表情忽然古怪起来,然后轻叹一声:“在克鲁罗德,未婚的女孩会在脸上绘制出家族的图腾神文,不过在举行了婚礼之后,这个权利就要让渡给她的丈夫了……尤其是第一次,家族的神文必须是由丈夫来亲手绘制在妻子的额头。和双颊上的,但是那应该是婚礼之后的一个步骤,不过因为某个人在这一个十rì里,一次也没有出现,自然我也就一直没有机会画上了。” 爱德华不由愣了愣,然后轻笑起来,盯着她的面孔。 她的皮肤并不像是罗曼蒂境内的帝国人种或者混血人群的女孩子那样白皙,也并不是传统意义上高原牧民的那种干枯的黝黑,而是健康光滑的小麦sè,与那褐sè的眼瞳一样。似乎反shè着细微的光泽,有着别样的美丽。 “算了,我也没有什么家族纹样,现在这个是随便弄得,我自己都不喜欢。而且,你的脸这么漂亮。我在上面胡乱画。如果画坏了,岂不是一辈子你都得画着这种奇怪的图案了?” “说起来,你们的崇山之神……他到底是个什么神啊?他有名字么?” 心中一动,爱德华问道。 那一场颇多惊险的婚礼仪式,似乎产生了一个莫名的效果,只不过爱德华一直只能模糊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作用。 “神就是神,我们对于我们的神,只有一种称呼而已。”“不过我倒是知道,这祝福。也是一种高保证,你如果背叛了我们的关系的话,崇山之神就会对于你降下天罚,” “因为我们是夫妻啊。而且,你似乎很喜欢这样做,那么,我为什么又要拒绝呢?”女孩沉默了一下,用低微得仿佛蚊鈉一般的声音开口道:“我们的关系,已经得到了崇山之神的祝福,所以,所以我并不害怕什么……” “真是热情。” “哎呀真抱歉,打扰了你们的体液交换行为,”女法师轻轻掩住了嘴,但脸上的笑意可没有半点‘抱歉’的意味,只是一双格外深邃的眸子在爱德华身侧的女子身上微微一顿,“嗯?哎?哎呀呀,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个克鲁罗德人竟然是个不错的小美人儿呢?虽然跟普通的有点不同,不过看上去却非常和谐,还是说这就是所谓的反差造成的美感呢?让姐姐好好看看,好不好?” 这个女子突然出现的手法,以及她的身份,都让塞西莉亚反shèxìng的呆了一呆,所以当她想起来去拿身边的面具时,那个女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边了。 就连爱德华也没有反应过来她究竟是如何穿过自己的阻碍的。 “哎呀哎呀,只是个友好的表示,别生气嘛小鬼。”女法师轻掩着嘴角,呵呵地笑:“哦,抱歉,现在似乎已经不能把你叫做是小鬼啦,现在爱德华文森特这个名字,可是逐渐的变得让人耳熟能详了呢。姐姐我可以是一直等着你回到法师塔来啊,上一次你说你身体不好,现在怎么样了?” 蓝天与草坪的景致幻化扭曲,最终变成了有些yīn暗的室内。 光线之中仍旧带着天空一样的蓝sè,只不过,更近,也更加通透,令人有明亮的感受。 “这一次又是什么实验?”心灵术士的目光扫过那过道两侧,巨大的水晶,注意到里面已经不再是海水和游鱼,而是如茵的绿草,几块石头,以及一群悠哉的啃食草皮的羊儿。若非那水晶的墙壁闪烁着一些厚实的光泽,爱德华几乎会认为那是一扇巨大的窗棂。 于是他忍不住问了一声。 “啊啊,那个啊,跟你刚才做的差不多哦,就是交换体液的行为嘛。” 玛丽莲**师连眼神都没有向那个空间里瞟上一眼,只是径直穿过回廊,妩媚的声音远远传来:“我想研究一下所谓的半羊人的产生过程,不过似乎并不怎么成功,实际上从现在得到的资料来看,想要让两个不同的种族繁育出后代还算简单,只要一个小型的魔法在他们生殖过程中持续起效就可以了,但不管是半羊人,人马或者是鱼人,似乎都和现有的人类或者动物种群有所区别,我将之分类为六肢的科目……所以我准备从根本上加以改良,不适用一般意义上的人类来完成这个试验……” 半人羊? 眼中的 第四百二十四章 房间内的光影,在行进间悄然变化,让人无法查知的瞬间,便已经变得截然不同。就像三人行走过的路径,不过是一道dúlì于空间之间的罅隙,而两侧的水晶,则是窥瞰着各个位面角落的巨大荧屏。 爱德华伸手握住塞西莉亚的柔荑,微微垂下视线,静静地跟在那个女人身后。 真是太大意了。 本来以为,如果是这个女人要找自己的麻烦,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出现的…….. 从上一次见面之后他就直觉地想要避开与这位女xìng**师见面的可能xìng,在进入变化系的法师塔之前,他一直全神戒备,不过这种jǐng惕xìng本来随着穿过了传送门,到达了法师他的深层之后变得放松了一些,见到了塞西莉亚之后,就越发失去了jǐng惕xìng。 但现在看起来,这个举动无疑愚蠢透顶。 “我说小爱德华啊,你真是令人失望呢,没有事情,你就不能到我这里来坐坐么?要知道我可也是跟随着阿尔伯特导师进行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也算是你的前辈了。” 女法师的脚步轻盈,时不时地还会倒退前行,巧笑倩兮。她满头柔顺光亮的粉sè发丝在发角挽成两缕简单细细马尾,一对造型别致的三角形珠饰微微闪烁着光辉,竟然让她的面孔看起来充溢着青chūn的气息,至少看上去绝对不比塞西莉亚更加年长,轻颦浅笑之下,更是无时无刻不隐藏着诡异的魅力.. 慑人心魄。 只是爱德华可绝对不会产生什么错觉……魔法的道路,从没有任何的捷径,天才和庸人的区别,不过是步伐的快慢而已,在那广阔无边的知识海洋中畅游。时间是必然要付出的代价,所以即使眼前的女子拥有着多么亮丽的外表也好,她的年龄,都不可能会是…… “不行哦,小爱德华,早就说过了,随便猜测女孩子的年纪是很不礼貌的事情,而且你在心中胡乱加上一些恶毒的猜想就更加过分了,如果思想老是这么极端的话,你以后可是会莫名其妙的碰到很多阻碍。树立很多对手的。” **师忽然开口道。 而语声里,她的身影,瞬间已经消失了。 爱德华的目光闪动,伸手一拉身边的女子。 这一次,心灵术士的预测看来准确得多。当塞西莉亚的身体在轻扯之中向后一步,刚好从玛丽莲实体化的身影旁离开。 不过。眼中惊讶之sè只是微闪。女法师已经伸出手,摸抚着她面颊的皮肤,但那纤细柔软的手指,却带着一些冰冷,像是蛇一样的触感。让女孩儿的皮肤不由轻微的颤动起来。 “呵呵呵,可爱的小妹妹。你的素质真不错呢?嗯,那个标记,是米奈希尔那个小家伙的吧?高阶法师里他也算是很努力的,不过。毕竟还是差了点,而且太死板了……怎么样,要不要成为姐姐的学徒,我保证你能在两三年之内,就可以拥有绝不逊sè于那个家伙的能力哦?” “那个……**师阁下,您的……我的……” 突如其来的邀请,让塞西莉亚不由呆滞这本就是克鲁罗德人的公主期盼已久的事情,若是能够师从一位**师,对于克鲁罗德人的魔法发展,起到的促进作用,可能是飞跃xìng的……然而这位导师阁下的名声,塞西莉亚也曾经有所耳闻,其中诸多可怕的传说,足以让她在下一刻犹豫不决: “那个……玛丽莲大导师,我的资质驽钝,恐怕是无法回应您的期待,更何况我对于魔法接触得太晚,如今仍旧只是处在入门的阶段,恐怕会给您增添很多麻烦,浪费您宝贵的时间……” “哎呀,这有什么关系,我可是一点儿也不介意从基础开始养成……不,是培养一个学徒的,能让你少走很多的弯路,就是对于时间的最好节省方式了,” 女法师嬉笑一声,自动忽略掉其中的推脱:“哦,你似乎并没有选择特别专jīng于哪个学派的魔法嘛?虽然对于魔法也没有太多的研究就是了,米奈希尔那个笨蛋,真是不知道珍稀人才……这样吧,这里有本附魔术比较齐全的魔法书,你先拿去看……” 手腕轻转,一本厚重的魔法书籍,已经从空间里落下,于是对于魔法的渴求,让塞西莉亚下意识地伸出手,唯有一丝犹豫仍旧让她踌躇: “但是我……” “好啦,我知道,肯定有些人会造谣说,附魔学派,只是为了控制人心智出现的,我想你大概也有这样的偏见。但那根本是乱说,他们只是嫉妒这力量的伟大,要知道,附魔是帮助他人实现愿望的!” **师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点了点唇角: “还有人说,附魔学派的法师,行为都不太正常。其实我承认,对于魔法研究的专注,会导致一些行为看上去有些令人难以理解……但你要理解,那些是为魔法学献身的人,他们为了魔法的发展贡献了自身的一切,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生活标准,因此才会与你们格格不入,对于这样的英雄,你们应该保持敬意!” “这……是,是的。”塞西莉亚垂下头,手中厚重的魔法书,像是磁石一样牢牢地吸住了她的目光。 于是,场景在悄无声息之间再次变换,这一次,三人终于离开了那通道,进入一间凌乱得颇有法师风格的巨大空间中。 爱德华的目光一紧。 巨大的空间里,摆放着巨大的实验桌,各种零散的道具,但最为引人瞩目的,莫过于一侧立起的巨大铁架 死灵派系,在大部分的人,即使是法师的眼中也是一种禁忌,虽然就爱德华所知,也有些法师擅长使用其中的某一部分,比方说吸血鬼之触。或者是诅咒一类的手段,不过其中真正的jīng华,比方说汇集,制造,以及cāo控死灵的方法,却是一根很少有人愿意触碰的界线,施法者对于奥术的崇拜无限,可却没有几个会愚蠢的认为自己可以与世间的常理为敌,魔法女神对于强调杀伤的亡灵派系,也并没有给予丝毫的偏重。所以jīng擅亡灵派系的法师虽然开发出了大量强力的法术,但毕竟不可能与漫天神祇争锋,即使是那个传说之中的巫妖之神维沙伦,也同样要托庇在风暴之主的护翼之下,否则可能早就已经陨落了。 不过。就爱德华所知的一些蛛丝马迹,加上某些主观的推测。得出的结论。就是死灵法术恐怕从未被法师们真正禁绝,只是秘而不宣地进行着研究罢了。 就如同眼前这一幕一样。 当然,爱德华并非什么正义人士,也谈不上高尚的情趣,因此他更多注意到的,是那尸体上很多部分。都已经与人类有所不同畸形膨胀的手臂几乎拖到了脚边,由一层层的古怪的纤维缠绕成为灰sè的肌肉层,而其后露出的骸骨上,呈现出一种乌黯的sè泽。那颜sè竟然与jīng金相仿! “是尸体魔像吧?不,应该是更加高级的东西?更加接近于,构造出来的生命?” “不错。”女法师的表情,为这句判断而微微凝重起来:“我打算在 “但是,爱德华,这……这是亡灵法术啊……” 目光在那一团人形的红sè上微微停留,塞西莉亚的脸sè不禁苍白起来。 克鲁罗德民风彪悍,游牧部落之间的冲突也在所难免,作为首领的女儿,她也曾经见识过战场,然而,这样一具被解剖的尸体,可就不是她这个岁数的女孩子能够承受的尤其此刻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具被漂亮的剥去了所有的皮肤,却清晰得丝丝可辨的肌肉人形。所有的重要脏器,都向外伸展,似乎还在微微颤抖 “没错啊,这是亡灵法术,怎么,小妹妹,有兴趣学么?”玛丽莲微笑道。 “你……大导师阁下,您这样做,会受到各个教会的追责……” “哦,是啊,那些家伙们会说三道四呢……” **师盯着她,认真地开口道:“亡灵法术这东西,确实是令人厌恶的存在,亵渎了生命,打扰了死者的宁静,即使不是十恶不赦,也是罪大恶极的。所以在这里,我得诚心诚意地向那些尊敬的牧师,神官大人们说一句……有本事来咬我啊?” 严肃的解释,在最后化为一个恶质的嘲笑,那媚意十足的笑声,让塞西莉亚有些呆滞,眼前可怕的尸体,轻笑着的女子和对于力量的崇敬让她脑子里乱作一团,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结结巴巴的应答:“但是……那仍旧是亡灵法术的一种吧?而且,还是最为邪恶的……” “我已经说过了,小妹妹,不要轻易判断一件事情。人类攻击死灵法术是因为什么?第一个研发出死灵法术的人,可能只是为了让爱人复活而已,可能是研究生与死的本质,可能只是为了提升人类的寿命……那些诗歌里歌颂的英雄,最后都会在神国里得到永生,神赐的……多么光荣?可是为什么人类自己研究复活和永生的方法就不行?不就是因为触犯了他们的权威么?” “但那不是对于尸体的一种亵渎吗?” “亵渎尸体?只要有点魔法常识的人都知道的很清楚,所有生命的本质,从来都是灵魂,失去了灵魂的尸体和烂肉没有两样不是么?你吃着猪肉牛排的时候,可不只是简单的亵渎尸体吧?不过是因为施法材料简单易得,于是就有些愚蠢之辈滥用了这力量而已。” 轻松伸手,尸体便慢慢地扬起手臂,那暗红的光泽映在**师的眼中,闪烁生光: “这个世界上滥用力量的愚人很多,复活的僵尸或许很可怕,但他们跑不快,攻击也只能用咬而已,会有一个jīng准的酸液飞溅杀死的人多么?被酸液腐蚀的话,人类不但不会立刻死去还会痛苦很久!禁止了亡灵法术的传播,难道世界上因为魔法死亡的人就减少了?哪个初出茅庐的毛孩子学徒,不能用一根魔法飞弹杖干掉一队人?实际上,要杀人的话,一根木棍就够了。可那些自命高尚的神棍什么时候禁止木棍在人间出现了?” “可那是不同的……” “力量就是力量,它只是工具,不是主体,有些人歧视所谓人体改造,但实际上,改造不过是为了纠正神的错误而存在,想想看,如果是一个人生下来的时候是畸形的,难道就让他痛苦的过一辈子么?那些低劣的神能号称无所不能,可他们何尝对于一个畸形者有什么作为?对。他们会发明一种言论说,这是邪恶的诅咒,是邪恶的具象,然后就把那可怜的孩子杀了……多么可笑?” 女法师笑声,变得yīn冷。像是解说,但又仿佛自语: “而且啊。他们居然管这个叫做道德……可笑的东西。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莫过于那些所谓道德……那不过是一些人用来为自己的利益作出的虚伪墙壁而已,用猪肉去喂流浪的狗,还要伤心流泪的时候,考虑过猪的感受么?贱人的矫情罢了!” **师的声音,在这一刻似乎能够送进人的心底,塞西莉亚有些呆滞地望着她。心中想要坚持自己的观点,然而视线与那一双带着一点红sè的眸子相对时,她便会由心底油然的产生一种对强大神秘的超乎想象之力量的敬畏。嘴唇微微开阖,却是没法说出什么。 “道德其实倒并不怎么可笑。只是人类……不,不只是人类,实际上所有的智慧生物,都喜欢将一部分东西圈出来,当作敌人,从而在攻击他们的时候,将他们自己置于一种所谓的言论制高点上。这个时候,他们管这个叫做道德,这是任何时代,都曾经用过的东西罢了。”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思维的触须卷动,在塞西莉亚的jīng神上凝聚一层无形的防护,也抚平她凌乱的思绪:“玛丽莲导师。我想你将我们带到这里,应该不只是为了要向我们抱怨这些吧?” “哎呀哎呀,身为男孩子,不,男人,你应该时刻牢记,女士,尤其是一位美丽的女士,无论在什么方面都应该是有抱怨的权力的,不是么?女人就是为此而生。” **师道,随即便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手掌。 “喔噢,对了,我都差点忘了,阿尔伯特**师说过,你是个心灵术士嘛!论及到对于生物,以及对于灵魂的研究,那种叫心灵异能的东西,是应该不逊sè于任何秘法的,我听说有些心灵术士很擅长玩弄脑浆?正好我这里有个不错的样本,给我讲解一下这些脑子的部分都是干什么用的?” “抱歉,**师阁下,您弄错了,那并非是心灵术士的专长,而是灵吸怪的。而且心灵术士的能力更加接近于术士,那是一种难以解释的力量,很难……” “哼,真小气,有什么关系嘛,就算是教人家一点点也不会让你有什么损失。所以说男人这种生物啊,真是……” “这个……”爱德华不由郁结,虽然见面时间不长,但这位女xìng的**师的思维,却让他完全无法琢磨,令人头大无比,时时都不得不处于一种时刻的高度jǐng戒当中,连思路也有些凌乱:“很抱歉,我” “啊呀呀,小妹妹,没有必要那么紧张啦,好吧,喝点东西,我们放松一下。”女法师轻轻打了个响指,于是下一瞬三人面前就出现了一张金sè的盘子。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从装满各种烈酒的盘子里胡乱的选了一杯,只是并没有喝的意思……作为心灵术士他也照样猜不出眼前这个妖jīng一般的女子究竟在计划着些什么,实际上如果不是对方一直就笑涔涔地盯着他,他甚至不愿意碰触到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不管那是不是可以附魔。 “真是个xìng急的小家伙,姐姐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你呢,这一次我可不会容许你半路上装头痛就跑掉了。”女法师面容稍整,巧笑倩兮:“嗯……扯到这些事情,真的非常麻烦,我就直接说了吧,小爱德华,你最近跟那个托马斯?埃迪森什么的走得好像很近啊,到底在谋划什么样的事情?” 爱德华不由一惊! “嘻嘻,看起来这里面果然有有些事情啊?”女法师眯起眼睛,牢牢地捕捉到心灵术士那一点惊异:“那个讨厌的家伙鬼鬼祟祟的,恐怕不是在计划什么好事情吧?小艾的话,千万不要以为跟他这样的家伙合作会有什么特别的好处啊,当心一个不留神,他就在背后给你一击解离术。” 不知是否是直觉,或者是错觉,在那一瞬间女法师眯起的眼睛里闪过的光泽,颇为令他不安,那种眼神就像是盯上了一头肥壮短毛胖兔的尼罗蝰蛇一样全神贯注,充满贪婪。 “其实也并不是什么……” “你最好想好了再回答,不然的话,哼!姐姐我这里可是有很多的实验需要助手,我想阿尔伯特**师不会介意我把你借过来当作助手的,哦,这位克鲁罗德的小姑娘看起来也很聪明,可能很适合帮我整理一下实验数据,我这里的助手们一个个都笨的可怕,本来选择他们的时候我都有特意的挑选过,不过不知为什么,这帮笨蛋总是逐渐变差,会越来越疯疯癫癫的。真让人心烦。” “崇拜你这婆娘的人,不变成脑残才是有鬼!” 爱德华在心中鄙视了一下,不过表面上,还是需要平心静气地表达出一种崇敬。 第四百二十五章去帮我查清楚 “哦,那个托马斯副导师?抱歉,大导师阁下,我只是跟他见过那么几次面而已,互相之间交换过一些建议,但谈不上任何形式的合作。所以,我当然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进行着什么样的谋划。” 爱德华想了想,开口道。 他的语言看似随意,但其实并没有将话语完全锁死,不管如何解释也都算是合理的虽然他确实没有与托马斯达成什么交易,不过却有一位**师死在这个过程之中,若是认真追查起来,他也确实脱不开干系。.. 尤其是这个询问者,还是一位最为擅长cāo纵灵魂,专jīng附魔派系的**师。 “是吗?那么,你对于我们的那个国王陛下遇刺的事情,是怎么看的?” “那不是恶魔的所为吗?” “听起来可不像是什么真话……不过算了,反正我也没能力让你说出实话来,你说是不是?”女法师点了点头,红sè眼眸中,意味深长的光泽,让爱德华皱起眉,感觉自己的后背上似乎有一股冷气流过。 “哦?难道说,那并不是一般的恶魔侵入人间的事件?而且竟然是和那位托马斯副导师有什么关联么?那么,您的意思是,需要我来监视这位副导师阁下的异常举动?”顿了顿,爱德华扬起头,送给对方一个‘真诚’的微笑:“如果那位副导师真的做出了什么对于学院,或者是这个国家不利的举动,我想,霍金**师一定会出面制止他的行动的吧?如我这样的小小学徒,也不需要cāo心这种大事了。”.. “真是单纯的借口。”**师叹了口气,眼神中似有落寞闪过。但仅仅一瞬:“算了,你的进步虽然很快,但显然还没有到达那个程度,所以并不能够理解那些老东西们想要的是什么。” “那么,愿闻其详?” 心灵术士脸sè如常,但在心中稍微放松对方似乎无意在此事上过多纠结。 若是深究起来,他多少也应该算上一个帮凶的罪名。也不知道会受到什么等级的惩罚。 “啊呀呀,小家伙,放松一点,不要胡乱紧张。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好吧,喝点东西,我们休息一下。” 玩味地再看了他一眼,女法师的表情又是一变。她令人难以捉摸地似笑非笑,轻轻打了个响指。于是下一瞬三人面前就出现了一张金sè的盘子。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从装满各种烈酒的盘子里胡乱的选了一杯,只是并没有喝的意思……作为心灵术士他也照样猜不出眼前这个妖jīng一般的女子究竟在计划着些什么,实际上如果不是对方一直就笑涔涔地盯着他,他甚至不愿意碰触到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不管那是不是可以作为附魔的媒介。 “法师们的追求,一般来说都比较简单,也就是他们自己最为感兴趣的东西。” 从盘中端起一杯酒香四溢的葡萄酒。女法师一饮而尽,陈年的酒浆,让她的红唇更加润泽柔媚,粉嫩的舌尖在唇角轻轻一挑。她的声音越发勾魂夺魄: “比方说我,我认为,这个位面,甚至整个多元宇宙之中的大部分生物,都并非是一开始就创造好的,而是通过无数时间的磨砺之后,变化成那个样子的,所以,我想要推进这个位面生物这种多样xìng的发展过程。从中甄选出各种完美的雌xìng生物。作为种群繁衍的标本,然后创造出一个可以打破现有的生殖规则,更加完美的位面。怎么样,是个伟大的梦想吧?” “这个,恕我直言,没有雄xìng的世界,这似乎不很符合生物进化理论的观点……” “进化……咦?很贴切啊。”从心灵术士口中滑出的异界词汇,让女法师露出了一点真正的讶然:“难道说,老……阿尔伯特**师也在这个领域上投入了关注?不会吧?”但并不等待回答,她已经将之据为己有,心安理得: “既然你也对进化的理论稍微知道一点,那么小爱德华,我只能说你刚刚的发言就是为男xìng的刻板偏见……你如果觉得雄xìng在这个进化,没错,就是在进化的过程上拥有优势,那么就大错特错了!实际上据我的研究,构成了雄xìng的因子是非常脆弱的,每一个生命诞生之初都默认为是雌xìng生物,只有加入了这个雄xìng因子,才会被再次转化,所以,只有雌xìng和雌xìng,女xìng和女xìng之间的关系,才是最符合多元宇宙的物种产生规律的方式,那是最为纯洁的,就像美丽的白sè百合……啊,不知不觉的就被你带离了原题了,真是的,小鬼们的注意力总是容易分散呢。” 喂,第一个把话题带到了这里的是你才对吧? “好吧,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这座学院里的法师啊,其实是有大概地分成了三个派别的,以霍金**师为首的一派,哈……实际上也就是那么两个人。你的老师是其中一个。他们并不关心这个王国,甚至是这个世界的实质xìng事物,他们将整个王国视作一个来源,矿场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在他们看来一切都是为了魔法的研究服务。” 完全忽视掉某些人翻起的,用以表达鄙视的白眼,女法师吐出一段秘辛。 “只要能够更好地为了这个大前提服务,他们并不会在意某个领主拥有分裂国家的权力,或者是有个雄心万丈的国王,甚至可能如果后者能够给他们带来更多更好地魔法资源,他们也不介意其扩张,甚至是统一大陆他们也乐见其成、就算是这个国家换成了恶魔统治,他们也不会在乎的。“ 所以,他们才对于一些事情视而不见? 爱德华点头,但又摇头这个理论,似乎有些似通非通。 女法师轻哼一声:“但也有一群家伙,那些法师里面的蠢货,想要重现古代魔法帝国的荣光。他们认为,那个时代的存在,才是这世界上最应该出现的样子,认为只有征服才是建立一个稳定国家最为稳妥的办法,” “那么……玛丽莲导师,您……支持哪一个派系的做法?”一直安静聆听的塞西莉亚忽然开口道。 “我?我是第三类人,我只想要维持现状就好了,扩张的太严重,就会引发那些神奴们的不满,最终惊动了他们背后的那些大怪物们。只会让环境不稳。古代魔法王国的覆灭,难道还不能够说明问题?所以说,这群蠢蛋,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而且还偏要死在闹市里。给别人添麻烦。” **师望向那个正在试图努力融入她与爱德华的对话之中的女孩,眼神温柔;似乎忘了不看着对话者的面孔。是一种轻视和无礼:“所以。小爱德华,现在就轮到你来做这件事情了,评断一下,这个托马斯到底在搞些什么,会不会引发一场愚蠢的灾难。必要的话,我就只好亲自给他一点的颜sè看看了。” “也就是说。您希望我能够探听出这位托马斯副导师阁下如今正在进行一些什么样的研究,是吗?” 爱德华当然不会追究对方对于自己是否礼貌,只是微微沉吟:“不过,这好像是有些侵犯了他人的zìyóu啊?而且。想要对于一位副导师阁下的行踪进行监视,我的能力,似乎是还有很多的不足……” “小东西,你知不知道在魔法学院,所有认识你的人,甚至是你的老师,是怎么评价你的?” 爱德华只是摇头,快捷的转移话题: “嗯,玛丽莲导师,我最近碰上了一些学术上的疑难,正好是您所专擅的领域,所以,希望向您讨教。有关于真名,以及一张难以解除的魔法契约方面的问题。” “改变真名?哦,这倒确实是个附魔派系的法术,我似乎也记得有些资料里有过关于它的描述,不过一时间倒是想不起来了。至于说有关于能将人变成奴隶的魔法契约嘛,这个其中的变化很繁杂,除非见到实物,否则的话,即使是我也没有办法凭空指引,要知道契约往往与诅咒一体两面,而且对于强行的拆解都会有特殊的防御,这样才能防止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如果你还有那契约的原件,那么就把它带来吧,否则就只能带着那个契约者过来,我才能想想办法了,” 也就是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么,请恕我告辞。” 话题到了这里,也就告了一个段落,因此爱德华伸手握住塞西莉亚的手掌,然后在下一个瞬间,消失在一片流动的银光里。 光华流转,随即淡去。 这个有些突兀的告别颇为失礼,但女xìng**师只是静立原地,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阻止那片扭曲的光泽,当流光散尽,她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呵呵,就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能力,带来能够让我愉悦的东西好了……” 她轻声的自语,在空间里回响成为一片yīn郁的嗡鸣。 …… 就这样? 望着学院中庭之中,那一片蔚蓝的青空,心灵术士眨了眨眼睛,几乎无法置信这对话已经结束的事实在他的计算里,那位**师出手拦住他的离开,才是最为正常的情况。 但预料的事情却没发生? 那个女人,会不会是还有什么更加隐蔽的手段,已经施展在自己身上,方便她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当然,这种怀疑毫无证据,但心灵术士却绝不敢大意地将之否定虽然玛丽莲看似只询问了他几个不大相关的问题,而他的回答也自认为并无破绽,但不知为何,他心中却似乎仍旧有着一种莫名的不快,yīn霾般挥之不去。 他并不认为这只是自己吓唬自己的虚惊一场…… 心灵异能中的某些预知更加接近直觉,虽然从来就不是唯物主义的jīng神感官理论可以解释的东西,然而这种预知却往往会切合最为严密的事实。 “喂,爱德华,你太过分了,我还没有跟玛丽莲导师商讨有关于成为她学徒的问题啊。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把我带出来了?” 蛮族女士的抱怨,让爱德华抬起头,不过对于抱怨的回应,斩钉截铁。 “……绝对不行。” 让塞西莉亚跟着那个疯婆子学习?别开玩笑了! 克鲁罗德人本身就心xìng单纯,不善谋划……跟着那个妖怪一样的婆娘,耳濡目染的谁知道会落下什么毛病?若是学会了一堆有关生体试验的奇怪东西,有事没事就在自己这里尝试一下,自己还不得头痛死?更何况那个女人那种扭曲的价值观,还有那满肚子似是而非的歪理,只要学会了一点。就够人受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爱德华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这位**师的立场究竟何为,将塞西莉亚放在她的身边。不等于是授人于柄?好不容易亚莎莉的事情才看到了一点点解决的曙光,这要是再把塞西莉亚给搭了进去。到时候恐怕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吧? “我看得出来。你不大喜欢这位**师。” 这个蛮横地决断,让塞西莉亚的表情瞬间就有些僵硬,但微一犹豫吗,她还是尽量放缓了语气:“爱……爱德华,你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不可能只是为了你一个人考虑。能够成为一个**师的学徒,那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机会。”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不过。我并不认为她真的能给你带来你想要得到的东西。” 爱德华叹息了一声:“路要一步步的走,饭要一口口的吃,在魔法上,向来没有什么捷径可以走,所以,你最好脚踏实地的先学好魔法的基础。事实上,如果是我的想法,我倒是希望你能先找一个在能力刚刚达到高级法师程度,并且比较年长的法师来当你的老师。” “为什么?”女孩子愣了愣,脸sè稍霁:“爱德华,你不能因为我得到了一位**师的……” “因为经验。” 女孩子的推断,让爱德华轻叹一声:“这里面并没有我自己的私心。我不否认,不管是米奈希尔还是玛丽莲导师,都是很强大的法师。然而,我认为他们并不见得适合作为老师,你要知道,一个好老师和一个强大的法师,两者并不等同于一个概念。” “老师……法师……” 微微一愣,塞西莉亚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克鲁罗德人的血脉中虽然充溢着直率的因子,但那并不表示她们就不会思考,事实上这个提醒对于塞西莉亚已经足够,她很快就明了了对方的意图年龄越大的法师或者越证明他们缺乏能力和天赋,但也让他们在每一环魔网上耗费了更多jīng力,经过了更多的失败,这些经验对于一个法师来说没有太多的意义,但对于一个教导者而言却是很宝贵的经验,可以轻而易举的纠正学徒们的错误,避免他们重蹈覆辙的可能。 但思及此处,她又不由悄悄摇了摇头。 因为她的目的,可并不只是为了让自己成为一名强大的法师,而是为了尽可能多的给克鲁罗德人带回魔法的文明,如果从这个角度考虑的话,师从于一名**师仍旧是一个不错的抉择,即使对于自己的魔法之路有所影响,但肯定能够接触到更多更完善的魔法资料,那对于建立一个体系显然是大有好处的、即使她自己最终无法取得太高的成就,但是却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加快实现她目的的进程。 “有机会的话,我会给你更多的法术的资料的。” 知道她的心中,并不会因此而放弃,爱德华只能稍微转变了劝导的方向:“另外,你经常在学院里,也应该很清楚有关于这位导师的传闻吧?在一位附魔派系的**师面前,你恐怕是未必能够有隐瞒自己心中秘密的机会的,所以,最好还是不要多跟她进行接触。另外,你也看到了,她对于亡灵派系的法术也有所研究……如果你珍稀生命,最好不要将这一次看到的任何事情,传给第三人知道。还有,亡灵法术的危险xìng,不用我去提醒你,过早接触它,只会让你的发展,误入歧途。” “这个给你,” 温和的劝慰之后,爱德华伸出手,掌心一枚漂亮的小小戒指,散发出柔和的彩光。 这是上一次购买的通讯道具,可惜的是,如今受到了那枚邪符的影响,这戒指的传音效果,似乎已经大为减弱,很容易出现一些杂音。 因此,犹豫了一下,爱德华伸手从脖颈上解下了一枚十字形的珠饰。 “把这个带上。还有,如果没有什么” 这枚十字珠饰上,带有一个非常完善的jīng神防御结界,可以保护持有者不受到一般的附魔系法术干扰,虽然魔法道具并非万能,不过只要小心提防,至少还是能够起到很好的防御作用的, 第四百二十六章晕…… 将那枚珠饰小心的给女子系好,爱德华心中多少放松了些。 虽然这一次来到学院的本意,是想着最好能够跟阿尔伯特悄悄见一面,即使有些冒险,但能够尽快解决一些问题也好而如今,虽然没有见到老侏儒,但想要达成的目的,却基本上都已经有了眉目。 当然,**师玛丽莲的话不可全信,但至少她说的有关于法师们的追求的那些说法,说不定倒并非谎言。.. 想要了解一个**师的交易底线,并不容易,更何况还恰好是个自己能够不费什么力气就能达成的条件……所以,与其冒着泄露风声的风险去向阿尔伯特讨教有关于更改真名的法术,还不如直接靠谱一点,完成这位**师阁下交托下来的任务。 托马斯的行为,颇为鬼祟,其实爱德华倒也并非全无兴趣,因为在心中似乎可以朦胧的确定,他做的事情,绝非是那么简单,否则便不可能如此执着于战争与杀戮,那帝国腹地的数万冤魂,不可能只是鲁道夫一时兴起的手笔,其中的根源,还是要落到这个幕后的cāo纵者手边。 到底要策划些什么,本来是事不关己的,不过如今既然可以换到好处,那么自然也就可以稍微去探一探。 只要弄到了那个更改真名的法术,爱德华可就跟这个家伙毫无瓜葛,倒是可以顺便给他打倒在地,也不介意再踏上几只脚……虽然心灵术士并不认为,自己对于这个世界那唯一的亲人,那位铁匠老爹有多少感情,但毕竟父子一场,而且。整个白杨镇都已经毁在了那个家伙手里,这个仇,不仅仅是詹姆斯,他爱德华也是一定要报的。.. 更别说,詹姆斯看来也不怎么靠得住。 心中将这些思虑稍微整理的时候,爱德华的目光忽然一紧他身边的那位公主殿下伸手按着额角,稍微弯下了腰。 “怎么了?” “不,只是稍微有点头晕,可能是刚才太过紧张了,还有那个尸体。那血腥味儿……不要紧的,我想一会儿就好了。”塞西莉亚公主轻轻摇了一下头:但心灵术士却不由面sè一整。 “她给你那本书,给我看一下。” 与玛丽莲合作,也并非百利无害那个女人个xìng古怪,变化无常。更不遵循常理……因此即使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表现出过半丝敌意。但对于一位**师。尤其是附魔系**师的任何举动,都应该抱有十万分的谨慎,更何况现在已经知道,那位**师还在亡灵法术上,拥有着同样等级的专擅……那么所有被她直接或者间接的碰触过的东西,便都有可能是魔法的传递物。 别说是一本本就可以作为施法媒介的书了。 然而。认真的检查之后,爱德华却发现,这本书也没有什么特别。 魔法书上标示着附魔系法术能量的橙sè灵光虽然明亮,但却不过是记载其上的法术书页。自然散发的东西。而仔细回忆起来,刚刚与玛丽莲的见面里,塞西莉亚的行动也算是非常谨慎,从始至终,她并没有再跟那位**师有过其他的接触,就连最后,那个女人变化出了酒品的时候,她都并没有去碰。如果是真的有什么危险地魔法,中招的也应该是爱德华本人才对…… 或者,真的只是因为紧张? “既然不舒服,就别再在那黑黢黢的塔里面闷着了。” 想了想,爱德华干脆伸手牵起她的手,向学院外走去:“平时也没有什么时间单独来罗曼蒂逛逛,既然现在正好有机会,干脆你陪我去游览一圈怎么样?” “游览?但是……” 塞西莉亚愣了愣,随即停步:“不行啊,刚才你就是没头没脑的把我从实验室里给拉了出来的,米奈希尔法师布置给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那可是关系到他对于魔法的传授……” “米奈希尔那家伙的任务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啊?不用管它,如果他追究,你就说让他来找我好了。我就不信他能那么多废话,实在不行,一会儿我给你说说,让他多教你点什么还不简单?” 爱德华撇了撇嘴,毫不顾忌地牵起她继续走 按照一般的规则,不管什么任务,布置给学徒完成的,根本就不可能重要,充其量不过是高级一点的打杂……更何况若是其他的法师,他或者还多少有些顾忌对方的脸面,但是米奈希尔那家伙,哼,只要随便给点什么小玩意儿的设计图,就足够那研究狂乐得屁颠屁颠的了。 哦,说起来,自己最近战斗连场,倒是颇为损失了几张高环法术的卷轴……是不是应该弄点什么东西,跟这个家伙来一场交易看看? 脑中掠过的念头,让心灵术士不由一笑,事实上,就在并不遥远的过去,区区的两个月之前,他的思维方式,也和现在的塞西莉亚一模一样吧?作为学徒,只有拼命的讨好导师,才能用自己的劳动换到一点点需要的知识和力量…… 不知不觉之间,一切都已经改变了啊…… 改变了这一切的,或许就只是单纯的属于自身的力量吧事实上不过短短的半个月之前,爱德华在面对着那位女xìng**师的时候,还会忍不住有些揣揣,但如今,至少也能有些资本,来跟对方进行交换条件,来谋划自己的利益了。 作为一座拥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古城王都,罗曼蒂的商业,已经进入了这个大陆上最为繁荣的一种模式里,穿过了那条因为魔法而幽静的胡迪大街,一些大路侧面的小街里,便已经有着零零散散的摊贩,叫卖着各式各样的商品。 当然这些东西在jīng致程度上,完全无法与那几条商业街上的东西相媲美,不过既然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散心的话,也就无需再计较这些。 只是沿着街道慢慢行来。爱德华随即发现,记忆中那些女孩子的所谓共同习惯,其实也并不是可以百分之百的套在每个女孩子身上。 这位塞西莉亚公主殿下,似乎就属于较为独特的一种女xìng。 行走在道路两边,她虽然也对于周遭的街道,以及一些jīng巧的小东西表现出了一些兴趣,但是也仅此而已,完全没有如同爱德华身边那几个女子那样浓厚的消费癖好,很多东西,只是拿在手里看一看。然后就放回去了。 甚至更多的时候,她的注意力,似乎更加热衷在跟爱德华的交谈上。 “……爱德华,我听说亡灵法术拥有的威力,都非常强大……比方说制造出无敌的军队。可以轻易地灭亡一个国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走过一座百年历史的石质拱门。她的目光。在上面刻蚀的古代人物上停留,然后忽然问道。 “当然是不对的了。” 爱德华对于魔法的奥秘,其实也同样一知半解,不过,他倒是很清楚,亡灵法术无敌天下这种说法。也不过是坊间的传言。 世界上哪里会有什么无敌的存在呢?事实上即使是jīng研亡灵系法术,最为强大的死灵师,也依然要受到法术位和魔网能量的限制,能够控制的死者数目也不会超过几百的界限。就和专jīng于咒法系的召唤师拥有的上限一样。 而且,数量一旦增加,亡灵怪物的素质就会变得极差,几百个骷髅兵或者可以吓阻一群愚蠢的平民,但在专业的武者面前根本就和会动的玩偶一般,当然死灵师也可以控制更加强大的怪物,但那就必然让怪物的数量骤减……更别说正能量对于亡灵有着天然的杀伤加成,所以一个强大的牧师自然也就可以破掉一个死灵师的大军,直接超度了所有的麻烦…… 等等…… “我说你,不是还想要再去跟玛丽莲导师有什么联系吧?”爱德华停下了脚步,转向那位公主殿下:“先jǐng告你,如果你要那么做的话,我只好采用一些特殊一点的手段了,比方说,把你这段记忆消除掉。” “真是霸道……我知道啦,放心,我不会试着去跟她学习什么的,至少现在不会。”塞西莉亚垂下头,脸上少见的泛起了一些晕红。或者是因为被看穿了心中的想法? 于是爱德华轻轻眯起眼睛,盯着对方兜帽下的面颊由于各自不同的立场,虽然关系上已经算是远比一般的男女要亲密的多,但是毕竟并没有经过长时间的接触,互相了解并不深比方说现在,他就是第一次看到,这位克鲁罗德人的公主殿下,露出这样的神情。 “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语气忽然僵硬了一些,公主殿下显然已经注意到某人眼中的玩味神sè,于是伸手在脸上擦了擦,不过实际上,却是去遮掩脸上的晕红。 “不,只是觉得挺好看。” “平原人从来就不会觉得我们很好看的。”突如其来的赞赏,让她愣了愣,然后不知为何,心中不由慌乱起来:“请不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咦?我没有开玩笑啊?我如果不觉得你好看的话,我干嘛之前要跟你……” “住口啦!那不是因为你喝了药……” “那刚才呢?我要是不觉得你好看的话,怎么会跟你……” “不……不知道,你这家伙一直就是古怪透顶的,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虽然游牧民族的民风彪悍,粗犷,也没有严格的贞cāo观念,据说克鲁罗德的年轻人,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就有可能已经婚配,而在那之前,便已经尝试过禁果的味道。 然而,作为金帐王庭的公主,与普通的民众的区别,可就非常大了。 塞西莉亚生平便没有什么人敢于在她面前如此无礼地调笑,更何况还是有关于那令人心头撞鹿的事件……因此一时间她竟然手足无措,只是觉得那个男人的笑容越发可恶,也不由得双颊发烧。心慌意乱之下,她干脆提高了声音,用怒气来掩饰自己的真实心情:“说起来,刚才我都忘记了。你居然从实验室里把我扯出来,还在走廊里做那样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法师塔里面的任何角落都是受到真实视野的监控的,即使看不见人,也不表示不会被人注意到,如果我的身份被发现了怎么办?” “你才刚刚想到这个啊?莫非有天然呆的潜质……”爱德华笑道, 不过轻笑声半途已经戛然而止塞西莉亚的身体晃了晃,忽然靠在了他的肩头,他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注意到她脸sè仍旧红润,只是目光有些迷离。 “啊,不要紧的,”女子有些倔强的挺直身体:“其实很奇怪的,并不是很难受的样子。只是多少有些晕,只要不再活动。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好吧。 离开了胡迪大街。周遭的店铺,以茶馆和书屋为主,不过其中有些茶馆,也多少兼营着旅馆的营生,所以爱德华并没有费什么力气,便给女孩子找到了一间可以用来暂时休息的客房。也买了一些食物给她。只是她的症状没有发热或者发愣。似乎也并非是贫血或者心脏的问题,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她已经神采奕奕,然而一旦起身准备离去。甚至不用离开客房,便又开始感受到一阵阵的眩晕。 “真是古怪……算了,睡一会儿吧。”又试过正能量治疗,以及解除法术等招数,这奇怪的眩晕却没有丝毫的收敛迹象,于是万般无奈之下,爱德华只好提出最为普通的方法。 坐在床边,他帮助她脱下厚重的长袍,准备让她躺下来,却注意到女孩穿在里面的,是一件无袖的半长裙装,似乎是古老的晕染技术,在那纺织粗糙的布匹上勾画出抽象的图案,倒是让她肩头脖颈上的皮肤,显得格外细腻。 于是忍不住有些心动。 原本要向下放的手臂抱得紧了些,然后向着她俯下脸,凑近她的嘴唇。 塞西莉亚被他抱在怀里,只觉整个人被暖暖地包围着,也便不抗拒,只是“唔”了一声,主动将嘴唇凑了过来,于是爱德华含住正在吻他的柔软的唇,贪婪的吸允。然后将自己的舌尖也度入她的嘴里,让舌头和舌头纠缠住一起,互相吸允到呼吸困难。 塞西莉亚公主的娇躯一颤,那灵巧的手指,终于已经点上了两片丰腴的花瓣间,指尖轻转,一股股奇异的触感就像是电流一样划过女子的身体,在这颤抖里,两片黏在一起的花瓣被温柔剥开,露出柔美的媚肉,两片花瓣上方的接合处,那粒小巧的花蒂被粉红的皮摺包裹,含而不露。下方娇嫩的秘处却微微被手指扩张,吐露出其中红腻的蜜*肉,犹如一朵鲜花娇艳绽开,丝丝水渍,将那逐渐嫣红的粘膜侵润,闪烁着细微的光泽,让人一见之下便心生爱怜。 “别……别看……”女子咬紧嘴唇,终究还是忍不住从咽喉中挤出一丝低吟。 低吟声中,一根指尖,却已经悄悄向前,没入了那美妙的花径,于是一层层的媚肉像是纠缠一般的绕住这侵入者,像是箍环一样紧凑。但在蜜汁的润泽之下,爱德华还是开始慢慢的活动着,似乎想要详细的探索出那里最为深切的秘密,而片刻之后,他便在那一层层柔软的褶皱里找到了一小片光滑的地方,而指尖在上面一抹,塞西莉亚便情不自禁地尖叫,盘起双腿,像是一只抓住了猎物的母兽一样,将他紧紧勒在怀中。 这里就是记忆中那些科学或者不科学的文章里,曾经讲述过的,女人的弱点吧? 果然,理论还是要联系一下实际才算是最好的……否则的话,如此美妙的感触,可能就要一直浪费了呢 “别,别动啊啊啊啊……” 那些怪异的感觉让塞西莉亚喘着粗气,但问题很快就变成了惊异而短促地叫喊,身体里面一股股涌出的热量让她的皮肤逐渐晕染开一层漂亮的粉红颜sè……而这样叫喊的的时候,那被撑开的可怜的花径口里,又涌出一大股的蜜液,将爱德华的手指打湿,在透进了窗帘的光线里,发出美丽的光泽。 轻轻的挑逗之下,柔腻褶激的褶皱紧紧勒住,在指上不住滑动,充满温润的触感。那因为充血而变得红润的皱褶开始隆起,一点点的露出下面膨胀的嫣红sè珍珠。充溢的血液让这小东西慢慢地挺翘起来,就像是一颗更加小巧的樱桃,不过却拥有着尖尖的前端。 啊…… 塞西莉亚发出一个压抑着的叫声,伸手按住男人的头,不过却并不是推开,反而有些像是在鼓励他继续一般。 于是,爱德华轻轻的将脸附上那密境,伸出舌头,在遍布着汗水和女子气味的花瓣上轻轻舔舐,发出唧唧的一阵细微响声。 “你,你在干嘛,啊,别!” 第四百二十七章虎虎虎……? 那两根可恶的手指,在最为恰当的时候,停了下来。 就像是应承了她的命令。 但那样的停滞,带来的却只是巨大的空虚感觉,塞西莉亚的身体猛地绷紧,然后又放松,一小股清亮的花蜜,就从重重包裹的的花瓣之中流淌出来,黏黏的滑下,打湿了她的腿,在房间暗淡的光线里,带出一道闪闪发光的线。 “这是……怎么回事?” 她细细地喘息着,她跪着,支撑着身体,像是解脱,又或者幽怨一样的揽住他的脖颈,伸手去抚摸他甩掉长袍和兜帽后,露出来的头发在她的记忆里那本来应该是一种非常普通的深褐sè,与那张脸一样普通,甚至是让那张脸显得更加普通;而不是如今一般,灰白,甚至是透明的颜sè。 或者应该说,她并不是在关心他的发sè,因为她很快就翘了翘嘴角……这种银白,比原本的褐sè要美丽的多了,他本来平凡的面孔,因此也带上了一种独特的魅力,让她感到愉快。.. 或者她之所以去问,只是想要掩饰此刻,她自己心里的那种感觉。 羞怯,羞涩。 是的……她本来以为,在这个人面前,她已经没有秘密,因此也不需要再因为那些秘密被被窥瞰,被探索而感到羞耻……可是现在,她才知道,这个认知是错的,错得很大,很多。 她不仅仅会害羞,而且还比原本更加厉害,那感觉就像是一团火。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在狂跳,一下下的,仿佛胸口那丰满的**也在跟着跳动,她的脸像是烤过一样的发烫。而这种热度正在沿着她的颈项,向着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燃烧,他的目光就像是一根毛刷,刷到哪里,就会让她那里的肌肤紧崩起来。 尤其是他的指尖,碰触到她最为柔嫩的那一点上的时候,这毛刷就变得更多,更大,就像是已经变成了一张柔软,又宽大的皮毛。把她装在里面,然后每一根毛发,都在不断地蠕动着,那种麻痒,让她几乎无法支持。 她并不想要逃走,相反。身体里一直有着一个声音。在遗憾着刚刚的半途而废,也在催促着,让她揽住他的肩头,像是要压住他一样跨过他的腰,去索取更多,更多。 脱下它吧…… 男人的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那裙装的肩带,微笑着说。“我解不开,所以你自己把它脱下来,好不好?” “这……不行。我不能那么……”塞西莉亚摇摆着通红的脸,像是要把自己的表情隐藏在凌乱的头发之中一样,然而这个拒绝根本就没有成功。 那两根可恶的手指,又开始轻轻的活动了。 轻轻的挑逗之下,柔腻褶激的褶皱紧紧勒住,在指上不住滑动,充满温润的触感。那因为充血而变得红润的皱褶开始隆起,一点点的露出下面膨胀的嫣红sè珍珠。充溢的血液让这小东西慢慢地挺翘起来,就像是一颗更加小巧的樱桃,不过却拥有着尖尖的前端。 于是,爱德华轻轻的将脸俯上那密境,伸出舌头,在遍布着汗水和女子气味的花瓣上轻轻舔舐,发出唧唧的一阵细微响声。 “你,你在干嘛,啊,别!” 女孩子最紧要的地方被袭击,柔软的舌尖灵巧的扫动,带来那种酸麻的感觉,让塞西莉亚发出一个压抑着的叫声,她像是要站直一样挺腰,伸手按住男人的头,不过却并不是推开,反而有些像是在鼓励他继续一般。 所以,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啊,难为情……”就像是不能控制自己一样,她小声的抱怨着,伸手在腰际,肋下和背后的三个地方扭开一些扣子,于是布匹终于松弛下来,慢慢的从那光滑的皮肤上滑落,露出其下大团的柔美肌肤,随着她慢慢褪去最后的一点武装,那两团丰腻就像是两只大兔子一样颤颤巍巍地从衣服下面跳了出来。 “真好……” 抬起头,爱德华低声的赞叹道,然后张开手掌,将那硕大的果实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那是两团柔软的脂玉,虽然并非洁白,但那种弹xìng,却又不是玉和油脂能够比拟的,在他的掌心里柔顺地改变着形状,像是拥有着特殊的吸引力一样,把每一根手指,都温和的收进其中,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活动,想要探索,想要得到更多。 这是一幕美景,他应该是已经看过了,得到过了,但是实际上,却是错过了更多。 因为那个时候,他不仅仅喝醉了酒,还中了一种迷药,即使他借助心灵术士的自我催眠,他能够保有几分清醒的意思,但是却仍旧控制不住自己,而控制不住自己,自然也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zìyóu自在地欣赏这样的美丽。 当初那危险地环境,尴尬的身份,也同样让事后的欣赏,变得不大可能。 但是现在,这是他的,他一个人的了。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可不会难为情啊,因为你的美丽,值得让任何人惊叹。”让她慢慢地坐在自己的怀里,爱德华轻笑。 虽然带着那种促狭的笑容,但爱德华的话语,是很由衷的因为面前的这这一具女子的躯体,有着近乎完美的比例,健康而不失纤柔,曲线完美无暇,光滑的皮肤,在透过窗帘的暗淡光照中,似乎在散发着朦胧的光,那种最纯净的黄金的光泽,诠释着一种所谓美的标准,因此无论展现在任何人面前,都足以自豪,不必羞愧。 但他毕竟不是她。 女子心中根深蒂固的观念,不会因为一句赞美而被打破。 即使那赞美让她的想法忽然变得很复杂,兴奋,惊讶,羞涩以及幸福在这一刻都混合在一起,冲进她的意识里。把那里变得都有些发空。 “你是第一个看到我这样子的男人……也必然是最后的一个。”俯下身,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的唯一一件物品,她紧紧地抱着他,将自己的一切都贴合在他的身体上,同时在他耳边轻轻地开口道。 女孩子的面颊似乎要沁出鲜血来,声音嚅嗫,因为那不仅仅是一种描述,也是一种誓言,代表着克鲁罗德的金帐汗王血脉的女子,必须要遵守的一种规条。一种不可侵犯的权威与戒律。 可偏偏那个男人是个不解风情的混蛋。在这个时候也要轻声调笑。“如果你一不小心,被别的男人看见了,你要怎么办?” “杀死他,死人就不能算是男人了。”沉默了一下,塞西莉亚回应道。然后一口咬住了那个男人的耳朵,直到他惨叫出声。才结束了这个小小的惩戒:“如果有必要的话。我甚至可以让他的全部族人一起陪葬。而如果……” “如果杀不死他,那么我会毁灭我自己,作为对于你的……” 誓言并没有完结,因为男人已经用自己的嘴唇封住了她的口,同时耸&动着,让自己早就已经愤怒的分身。分开那两片柔软,慢慢地进入到她的身体。 “慢……慢一点……” 女子好像喘不过气一样的张开嘴,似乎已经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短促语声,想要抵抗却又不知如何抵抗。只能任由那鸡蛋一样的椭圆形慢慢分开柔软的花瓣。拉扯着柔软的媚肉,将之扩张成为能够容许它进入的圆形,然后一点点的 即使已经经历过一次,即使有着很多的润滑,但那里仍旧紧凑而娇嫩……甚至不见得,会与第一次有任何的不同,当那硕大的分身慢慢分开一重重的媚%肉,她甚至又皱紧了眉头。发出低低的,疼痛的嘶声。 而这样叫喊的的时候,那被撑开的可怜的花径口里,又涌出一大股的蜜液,将两人逐渐开始交叠在一起的鼠蹊部打湿,在透进了窗帘的光线里,发出美丽的光泽。 真是美好啊…… 那一具柔软的**,紧紧地贴合着自己,两瓣丰腴的臀|瓣,就像是硕大的桃子,坐在他的腿上,而此刻,正有一根粗壮的凶器,刺破了这桃子……一下下地,不断地分开那柔软的肉瓣,把它们扩张到前所未有的程度,然后随着每一下的抽|动,更加深入,最终顶上最深处,那一块柔软的媚|肉。 塞西莉亚的声音忽然哑了下去,她感觉那种熟悉又陌生的冲撞,每一次都像是要冲进她的内脏里面,而目前这个姿势,让那件可怕的凶器更加容易发挥自己的长度优势,也让她更加难以阻止自己的疯狂。 啊……好……啊!痛……!不要用力咬……要轻轻的…… 喘息着,甜美娇媚的呻吟声从口中低低吐出,塞西莉亚纤腰拱起,努力迎合。于是,那丰满的胸,就随之跳动起来,顶端的两颗蓓蕾,不由自主地一点点挺立,变成圆润坚挺的小肉球。 但如今这种姿势下,她的胸口,正对着爱德华的脸,所以那种柔嫩和挺翘,颤颤巍巍的,格外刺激男人的视觉,因此轻轻低头,他已经噙住了那小小的肉粒,用牙齿给予轻柔的压力,让女孩的身体在些许的恐惧和那种更强烈的刺激之中,剧烈颤抖。 牙齿的摩擦带来的并非疼痛,而是无法形容的强烈刺激,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在随着那一点点的摩擦,向大脑直冲,她不由扬起美丽的颈子,用迫切的声音喊叫。发丝在空中散开美丽的曲线。 几乎完美无瑕。 爱德华稍微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抱住她的臀|瓣,让她两条修长的腿,可以攀住自己的腰,于是这柔软的躯体,就在他的怀抱里不断的扭动。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分身摩擦着她的粘膜的时候,那从内部荡漾开来,令人迷醉的颤抖。 随着女子的情|yù一点点的浓烈起来,那原本紧密的摩擦,也带起细微的水声,汩汩的轻响,随着臀|瓣的不断轻摆,一下下响起。对于男人来说,也是很刺激的声音,更何况,这种姿势之下,每一次撞击,都能深深地刺进她的体内,撞上那一团软软的肉块,就好像是一张小嘴,在最深处给予爱德华的分身一下下的温柔舔|舐,让他一时间竟然也需要刻意忍耐。才能保持自己的优势了。 必须把注意力分散一点才行。 艾莲娜的身体,与她似乎有着很多共通,同样健康,纤长,紧实。比例完美,还有着足以令她也羡慕的如玉一般洁白温润的皮肤。 只不过。克鲁罗德人的寿命。在通常意义里要比平原人更加短暂,因此在相同的年龄上,塞西莉亚发育的更好,也更加成熟,那是时间催化出的,一种可以用饱满来形容的成熟。 看着那在怀中不断颤抖的娇躯。爱德华忽然想起了这些事…… 达赫妮的身材,或者比她要玲珑有致,不过却矮了一些,那是卓尔们天生的缺憾。即使多么曲线玲珑。在比例上也要稍微逊sè了一分。而那个远在帝国的贵族夫人,则要差得更多了,因为时间,虽然给她带去了更多的不同于少女的魅力,却也无情的夺走了她的弹xìng,光泽,那被称为青chūn的东西。 而这一切,塞西莉亚却都拥有。或者在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可以媲美的存在吧……比如说……克劳迪娅?至于说丽莎小小姐……哈,那丫头想要参加进这个比赛,可先要把个人的生物钟向后拨上二三十年再说…… 但如果是所有的一切进行比较呢? 是谁会赢?艾莲娜的英气,达赫妮的魅惑,又或者克劳迪娅的冷漠?一时间,心灵术士忽然想起,自己应该有个机会,去验证一下这种猜测。比方说,让她们都在这里,在这一张床上,真真切切的比较一下,到底是谁的胜利。 爱德华摇了摇头,停止这种漫无目的的联想和比较……因为那让他感觉自己非常邪恶,也太愚蠢了。 轻微的撞击声,很快就变得频密起来。 塞西莉亚的身体,扭动的更加厉害了,毕竟只是第二次经历,虽然只是单纯的摩擦,但那种狂放的撞击,很快就将她带入了一种难以抑制的疯狂,那种如同电流一样的麻痒的感觉已经传遍全身,越聚越多,既舒服又难受,仿佛不断积蓄的洪水,迫切需要寻找一个决口破堤而出。 于是很快,高|cháo就找到了塞西莉亚。 仿佛一道电流冲进脑中,塞西莉亚仰头尖声,她抬起盘住男人腰间的双腿,秀气的脚趾在空中扭来扭去,只觉要魂飞魄散一般,身体绷紧,在一阵阵痉挛如cháo水侵袭而来时,她的指甲用力的在男子的后背上抓出一道道的白痕……事实上,这力量颇为巨大,让爱德华都有些钻心的疼痛感,如果不是他的体质有些特殊,这一下恐怕就要多出了八道血痕来了, “嗯……嗯?” 爱德华轻哼了一声,并没有特别在意,然而他很快就发现,有些事情必须要他在意……掌心里,那柔软的皮肤触感正在变化,变得非常古怪,有一点蓬松,有一点光滑,又有一点刺刺的。 怎么会? 是……毛? 心灵术士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是的,那并不是发丝,而是毛发,也不是眉毛睫毛鼻毛甚至腿毛之类的东西,而是短而浓密的毛,就用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塞西莉亚那光滑的背部皮肤上生长出来……或者用更加切合实际的说法,就是喷涌,很快就形成了一层暗金sè的毛片,覆盖住她的后背,然后蔓延到她的肋下。 这柔软的毛皮光滑油亮,就像是一件兽类皮质制作的衣服,遮盖住她的腰肋,小腿,前臂和半个后背。一眼望去,就能看见那是不同于她发sè的,更加光滑的棕sè,但又有些许黑sè掺杂其中,构造出一道道的花纹。 她美好的前胸,腹和大腿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不过,变化还不止是如此。因为生长的更快的,是她的尾椎的末端,那里向外延展,伸长的毛发如编织一般形成长长的形状,带着棕sè和黑sè的环纹,然后,随着她身体的颤抖,慢慢地甩动着。 而两点碧绿的光在视野里闪动,那是她的眸子,正在盯着他的脸孔 两点尖尖的犬齿,从嘴角边突浮出来,但幸好,五官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只是在头颅两侧,耳朵变得纤长,柔软,微微弹动硬要说的话,那是jīng灵的纤长和猫科动物的灵动,同样带着柔细的短绒毛,而原本的头发与皮肤在脖颈上的界限,已经变得模糊起来。 这变化,是如此之快,让爱德华只能在震惊之中看着它完成,甚至可能,连塞西莉亚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种变化,她仍旧轻轻的吟唱着,唯有声音为带着“呼噜噜”的低鸣,就像是真正的猫儿,正在表现舒适心情的猫儿一样。 有种别样的……妖艳。 但她可不是猫。 “我的老天爷……” 爱德华闭上眼睛,然后不由得诅咒般地低吟道。 对于一位**师,尤其是附魔系**师的任何举动,抱有十万分的谨慎都是不够的,应该抱有十二万分的谨慎才对, 好吧,接触……那刚一见面,就已经被偷袭的地方,又怎么能不算? 第四百二十八章兽化……? 这是……兽化? 心灵术士紧紧地皱起眉头。类似的情景,他曾经见过几回,那是在海曼城,以及帝国境内的时候,遇上的帝国狼人一类的士兵,临阵变身,可以将自己变成半人半狼的样子,力量强大不惧刀剑,颇为凶悍。 然而眼前正在发生的变化,却又有些不同。 与那个时候全身皮毛,肌肉贲张的半人半兽相比,塞西莉亚此刻更像是个没有完成的作品事实上她除了背后,前臂和小腿上生长出来的毛发,以及头顶上的耳朵之外,便只有手掌上的指甲变得尖锐了一些,长长了一些,再加上那条灵活旋动的尾巴,与其说是变成了兽化人,还不如说…… 变成了兽耳娘。 而实际上,变化似乎非常准确的,就此停滞了下来。 而塞西莉亚好像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她仍旧只是紧紧地抱住爱德华的身体,不断地摇动着自己的臀峰,**撞击出啪啪的轻响,而那紧凑的花径之中,却似乎变得更热了……那种滚烫,几乎已经超过了体温的限度。.. 虽然身后长出了一根尾巴,但塞西莉亚那个部分却并没有产生多少的变化,应该说是变得更加紧凑,紧紧地勒住了爱德华的分身本来眼看着怀里的女人忽然兽化,是个正常人都要jīng神紧张,爱德华也不例外,真是差一点就软了下去,可是被那种惊人滚烫的热度包裹,血液却又一次涌了回去,女孩儿在怀中不断的蠕动,那种紧密的摩擦里,他发现自己反而更加亢奋起来。充溢的血液让海绵|体猛烈膨胀,与缠绕的媚|肉一起,挤压得他隐隐作痛。却又刺激了心理上的快感,那种感觉,实在是很美妙的,难以形容。 好吧,实际上可能更重要的原因,是塞西莉亚现在这半人半猫……不,半虎的形象。 猫和老虎,又能差得了多少呢? 一个全|裸的猫耳少女。此刻就坐在自己怀里,星眸半闭,媚眼如丝,两人的身体紧密相合,湿润绵软。火辣滚烫……对于爱德华来说,这种刺激无疑是绝对的因此咬了咬牙。他干脆将这兽化的的事情暂时抛之脑后。先享受眼前的美人儿再说。 轻轻揽住那皮毛光滑的背,他仰起头吻上她的唇瓣,而塞西莉亚此刻正沉溺在那不断的撞击之中,只是下意识地伸出双臂抱着他的脖颈,乖乖吐出香舌迎合着,原本刚刚有些清醒的神智又陷入迷醉中。 两瓣柔滑舌尖像游鱼般纠缠。吮吸,彼此品尝着对方的津液,一直到过了很久,她才恋恋不舍地分开。然后,她的瞳仁就如同真的猫儿一样,骤然抽紧! “这……这是怎喵了?我怎喵会……” 女孩终于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变化,她惊惶的伸手,抚摸着手臂上覆盖的毛皮,然后注意到那已经和她自己连为一体于是不由提高了声音。 也证明了这不是她本身的能力。 于是,爱德华只能赶快展开jīng神的触须,开始安抚她的jīng神, 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忽然变成了怪物,这种可怕的事情,不管搁到什么人身上,也不可能泰然处之,别说是塞西莉亚这样的妙龄少女,可能不知道有多少男人都得大喊大叫,惊慌失措了。实际上塞西莉亚还能保持冷静的询问,这已经是比大多数人的表现都要好。 当然,爱德华也并没有忘了给予她足够的抚慰继续活动着身体,用一**的快意,搅乱她惊惶的心灵,同时在她耳边轻声安慰:“不要紧的,不要紧的……没变多少。别紧张,只是个恶作剧而已……” “是那个……玛丽莲导师喵?” 那种舒适的摩擦,一**的冲进自己的身体,于是静了静,塞西莉亚似乎终于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或者说,迷迷糊糊间,她轻声开口,同时开始伸手拉扯自己手背上那漂亮的皮毛不过很快女子就轻嘶一声,紧紧皱起眉头,显然那让她疼痛非常。 “除了她还有人有这样的手段么?” 活动着自己的身体,爱德华的笑容,有些发苦,只能抱着她,安抚一般的轻轻拍着她的背:“不要紧张,虽然这可能是什么古怪的诅咒,不过应该不会很难解开的,虽然那个女人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好像没有什么……嗯?你刚才说什么?” “我什喵也没有说。不过这到底是什喵东西……” “停!” 爱德华忽然提高了声音,他按住塞西莉亚的肩头,盯着她的眼睛:“等一下,你重复一下我接下说的话看看。嗯,是哪个……在斜面七十七度的排列一边哭泣一边远瞭七台摩托车毫无难度地排列着发出嘶叫。” “……在喵面喵十喵度的喵列喵边喵泣……还有什喵……是喵边喵瞭喵台喵喵车……的喵无喵度地喵列着喵出喵叫?” “算完美……才不对!” 这种兽化的详情,爱德华并不清楚,但显然,这确实是一种‘诅咒’啊…… “喵?我这个样子……你不要闹了,爱德华,喵,怎喵能……不行啦喵……” 感觉到身体里的东西,忽然又膨胀的了一些,塞西莉亚不禁低声地叫了起来,不过男人却并不打算停滞……他双手绕过女孩的膝盖,捧住她的臀峰,半强迫地让坐在怀中的少女分开双|腿,于是那粗壮的分身,顿时借助女子的体重开始一点点陷入得更加深入,那里已经变成滑腻的泥沼,热度惊人地一层层的媚|肉纠缠上来,就像是活物一样紧紧包裹住他的分身,微微活动,就发出了唧的一声轻响,挤出几滴粘稠的蜜汁。 然后,他小心地托起那两瓣如同被火焰炙烤一样灼热的臀部。慢慢地将自己退了出来。 “喵……所以说……我们先停下,然后……喵!?” 已经化为了猫女的公主的声音骤然中断,因为已经退到了花径口的那东西已经重新蓄势,重重地撞了进去! 咕唧的一声轻响里,它重重地冲进花心的那块软肉之中,将那里那两片小小的,如嘴唇一样的结构都就此分了开来,向内凹进去,那可怕的快|感就像是雷电一样穿过脊椎,猛烈的轰进她的脑海。让塞西莉亚一下子眼冒金星,意识一片空白! 然后是第二下,第三下……**撞击出yín|靡的轻响,但很快就被埋没进女孩子高高低低的吟唱。 “喵啊啊……喵啊啊啊……不,不行了。别再……喵喵……” 中断的尖叫仿佛折断了气息,塞西莉亚双眼上翻。眼泪已经溢出了眼角。她紧紧地抱住男人的头。好像要让他窒息一样压在胸口上,可是这并不能阻止男人继续做出那种可怕的举动,因为爱德华发现,产生了变化之后,她的反应似乎反而更加强烈,或者是更加敏感了吧。每一次突刺,都会换来她长声的尖叫,如果不是这个房间里已经加上了静音结界,爱德华怀疑这里的房顶说不定都会被她震破。 只是。这兽化也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力量,已经几乎和现在的爱德华不相上下,而那尖锐的兽爪更是异常的棘手,几下抓挠之下,爱德华的后背已经从白印转而沁出了血丝,不过心灵术士并没因此而松懈。反而更加亢奋了。 “不要了……不要了喵……我,我快要死了喵……我飞起来了……” 那可怕的凶器,在身体之中疾风暴雨一般的冲刺,大开大阖的每一下,都仿佛把内脏撬动一般,痛苦向上升华,很快就变成了不知道是什么的感觉&让塞西莉亚低低哭泣和哀婉娇吟中接连被送上了四次高|cháo。当爱德华最后在她体内爆发的时候,少女的身体无法抑制地绷紧,痉挛般剧烈颤抖着,足足持续了十几秒钟,然后才软软瘫倒。 啊的一声大叫里面,她尽力的伸展开身体,温暖的液体就大量的从两人结合的地方喷涌出来,将两人一起,沾湿得一塌糊涂。 男人拥抱着那具娇躯,直到她不再僵硬,才心满意足地从少女体内退出。 随着已经变软的分身慢慢离开,哗地一声轻响里,大股粘稠的花蜜就从塞西莉亚里面流了出来。那些白sè的浆液已经被翻搅起了成片的泡沫,夹杂着爱德华自己的jīng华,将床单染的一塌糊涂,而塞西莉亚则仿佛棉花一样,依靠在爱德华的身上,呼吸微弱,仿佛全身的力量已经被榨得一丝不剩。 爱德华自己实际上也消耗了不少的体力,不过与少女相比,他还算是不错将她放在床上,他发现自己还有一些闲情逸致,去观察这具美丽的躯体。 她的身体,像是火烧样的嫣红,而长时间的蹂躏之后,密处里面的肉瓣松开,隐约露出粉红的内部粘膜,发泡的白sè浆|液流尽的时候,似乎都能看到最深处那块软肉,不过少女的肌肉终究弹xìng惊人,肉瓣层层合拢,腔口也就合拢起来,虽然还是不免有点软软的,但是两片殷红的细小花瓣已经缩进了大花瓣的里面被紧紧遮掩起来,只剩下淡褐sè的两片大花瓣中间,细细的一道粉红缝隙。承受了这一番疾风暴雨,那里已经红肿了起来,却还是有一道细细的蜜液,从内部断断续续的向外流。 不过让人稍微安心的是,塞西莉亚背上的皮毛正在逐渐的收束,消失,露出原本光滑的脊背皮肤……然后是耳朵也逐渐收缩,最后,那轻轻摇来摆去的尾巴,逐渐收缩消失,jīng巧的尾椎缩回到盆骨后面,依旧光滑,只留下与常人无异的一点尾椎的骨骼凹陷。 “你……感觉怎么样?” “快要被你折腾死了。” 心灵之语的疑问,让塞西莉亚无力的睁开眼睛,喘息了一下,才用嘶哑的声音低声抱怨:“这跟上一次……差得太多了,你……怎么能坚持这么久。” “当然,上一次那是中了药,这次才是我的实力嘛……”男人得意洋洋的声音换来了一个鄙视的白眼。然后塞西莉亚勉强的抬起一只手臂,仔细观察:“我……变回来了?” “嗯,变回来了。”爱德华点点头。 面前女子的身体,基本上已经完全恢复。没有留下一丝一毫多余的毛发。片刻之间发生的一切变化,就像是一个真实的梦境,在阳光下肥皂泡一般地破掉……或者唯一可惜的是,那种梦幻一般的口音也因此而消失不见了。 当然,这并不表示,一切就可以就此结束。 “可能是一种兽化的诅咒,不过。不知道会不会再发作。”爱德华道。 用‘诅咒’来形容这种宾欢,或者也是不错的仔细想想,这个手法真是足够yīn毒,更兼没有半点的证据,就算爱德华当面质问。那女人也照样会一推二六五,来个死不认账。而且按照一般论推测。这种奇怪的手法。很有可能是那个女人最为拿手的,隐秘的独门手段,这样一来,她就不用担心爱德华再另找什么途径来解开诅咒,而不去跟她接触了。 事实上,如果爱德华返回去跟他讲理。反而会变得更加棘手。因为这变化的触发条件,现在还并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很可能是在情动的时候。可现在又不能当面去再做一次,触发条件让塞西莉亚变身自己享受到也就罢了。但爱德华可没有什么兴趣演什么兽人.avi,或者是变身.rmbv。 可是如果放着不管…… 好吧,如果这个模样只会在这种时候爆发,爱德华也并不怎么在意反正只是增加一种格外刺激的情趣, 问题是据他所知,兽化这种毛病却没有那么简单 传闻中这种兽化是一种非常令人厌恶的诅咒,人类会在染病之后不断的定期发作,越发频密,最终完全变成兽人。在有些神话里,兽人就是受到了这种诅咒之后,才就此出现在大地上的。 当然,传闻只是传闻,但实际上兽化人和兽人还不是一个概念。 兽人这个称呼其实比较笼统,zhōngyāng山脉那些兽人是个与人类相似的种族,或者叫做亚种,只是可能因为环境恶劣的缘故,他们的长相也十分丑陋,据说都是绿sè皮肤,青面獠牙,更加接近于食人魔,或者巨魔的外貌,兼且xìng格暴躁,将弱肉强食奉为圭臬,如野兽一般,所以被人类称为“兽人”,实际上如果真正的进行分类,所有的蜥蜴人,狗头人,食人魔巨魔之类的都应该归于兽人一属,因为他们都是天生就拥有着那种类似人类又类似野兽的外貌、而他们也大部分都杂居在zhōngyāng山脉之中,只有少部分还游荡在大陆上那些人迹罕至的地区,作为人类开拓地域之后留下的残余。 至于说兽化人最典型的就是爱德华曾经在海曼城和帝国见过几次的,服役于帝**队之中的狼人,这号人他们其实原本是人类,只是感染了兽化症,才逐渐增加了某些能力,会定期或者依照自己的意志,变身成那种和野兽混合的样貌。 但无论如何,这都只是一种疾病,总会有治愈的可能,所以与纯种的兽人相比,这些兽化人虽然也受到人类的排斥,不过,却并不怎么特别,有不少的吟游诗人的故事里,兽化人还能登上主角的宝座,借助这种偶然变身的能力,在跟最终的boss们的对战之中,一发入魂……不,是一发逆转,反败为胜。 好像传说之中也有一些提及到了克鲁罗德据说野蛮人的狂化,就是源自于他们久远之前混入的兽化人血脉,这种强大的变身,在让宿主拥有了强大力量的同时,也会抹去他们的负面情绪,让痛觉迟钝,对于恐惧的感知也麻木。 那么,那个女人做的手脚,是激发了塞西莉亚血脉中原本就有的这种因子? “我不知道……那本来就只是你们平原人的传说而已,我……我们克鲁罗德的战士,想要学成爆发的能力……必须要经过崇山之神的一系列考验,才能得到那种力量,”休息了片刻之后,塞西莉亚似乎终于能够正常的思考。 果然。 按照学院的资料里的说法,如果感染了兽化,人类的心理都发生变化,还会受月亮移动的影响,所以,这还不是塞西莉亚自己的力量, 那个女人是不是已经根除了兽化的这种副作用,恐怕就连她本人也不敢担保……这样一来,自然是要让她解开这种诅咒,可问题是,她要是不给解开怎么办? 难道要让她以此为借口,一直要挟自己不成? 第四百二十九章是钥匙,也是监牢 “当然了,不行么?” 这个声音在质问,但即使是质问,也仍然无法掩盖其中的清澈。 恰倒好好处的柔美,恰到好处的温和,似有笑意,这声音中的一切都是完美的,完美到可以作为女子声音的典范,而其中最为重要的,不多不少的一丝妩媚,更像是一根纤细的,在人们心中sāo动的羽毛,让人联想到女子动人的身影。 即使声音是从一个飘渺不定,由黑雾组成的影子里发出来的,也是一样。 “我不能够跟他见面?”她问道,“亲爱的恩威阁下,我并不大清楚您什么时候拥有了跟老师一样的权力了?你是在审问,并且质疑我的行动吗?” 声音穿过黑影站立的,这个飘渺巨大的厅堂,恰到好处的落在另外的一个黑影的身边。 黑暗等sè的氤蔼,在空间中凝成了一团变幻不定的yīn影浓淡不匀的雾气闪烁着,气团zhōngyāng幽暗朦胧,聚集成为人形的轮廓。在这空旷的厅堂里,他虽然身居侧围,但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其余站立着的三个身影的视线,也全都集中在他身上。.. “当然不是,莉斯特女士,这并非强迫xìng的,我也只是向您询问一下,毕竟,这个名叫爱德华的小鬼,他做的事情跟我们的筹谋,有那么一点点的关联。如果他与法术学院,尤其是阿尔伯特以及霍金之间,有了太多的接触,那么对于我们的计划,可能会有些不利罢了。” 点了点头,他开口道。 “不利?” 被质问者结束了发言的一刹,另外的一个尖刻声音不失时机地插进对话之中:“如果有什么不利。那么更大的可能是不是有些人行事太过明目张胆,结果被意想不到的人盯上了?你说是吧,恩威?” “格拉特尼阁下,我是一名法师,喜欢法师们的规则。而法师们共同承认的一件事情就是,如果害怕暴漏便畏首畏尾,那么我们又要如何努力实现自己的目标?”被称为恩威的影子再次欠了欠身,而他的声音,则温和,平缓。彬彬有礼。 “你说什么?” “请停止无谓的争吵吧,二位阁下。恩威的要求并不过分,我认为。因此莉斯特阁下,今天和那个小鬼接触的原因,能否做出一个合适的解释。给我们?”苍老,衰弱的声音。适时地制止了可能开始的吵闹。将重点带回到最初的问题上。 “啊,哪里有什么啊,恩威,你不是在学院里设置了监视网么,那么你自己都应该知道,我跟他才说了不到两个沙漏刻度的话。而且其中还有一杯酒的时间,加上稍微寒暄一下……” 女子的声音轻松无谓,仿佛向情人抱怨着的少女: “实际上还不是因为你们都看重的东西在那个小鬼手里,所以我今天才临时起意。想稍微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小家伙嘛?可惜,那家伙应该说是个小傻瓜呢,还是个小风流种子?他来到学院似乎只是为了跟他的那个小情人见面,亲密一下而已。不过不得不说,那倒是个不错的小姑娘,我看她的能力也还好,所以,就给了她一点指点而已,不过那个小鬼对我好像很有戒心,所以忙不迭的就跑掉了,我都没来得及跟他说出什么。真可惜呢,那个傻乎乎的样子,本来想要再多逗逗她的,你知道,女孩子还是这个时候最为可爱,青chūn可是短暂,酸涩,又让人无法拒绝的甜蜜啊……” “仅此而已?莉斯特阁下,他没有询问些什么?” “哦,对了,您不说我都忘记了。”女子的身影用食指点了点额角:“他确实是有问我说,附魔术能不能解开一个什么魔法契约的能力,而我回答说,要看上面的契约内容,以及履行条件,好吧,现在,我的回答让你满意了么?恩威阁下?” “您确定他说的是契约?莉斯特阁下?”被称为恩威的身影沉思一刻,才开口道。 “当然,你觉得我是在骗你?” “我只是想要知道,以您的角度判断,他的力量,是否产生了什么变化,毕竟,那个东西典型的力量表征,现在已经出现了。” “没有,在我面前那就是个胆怯的小鬼头,谨慎小心得令人讨厌,不管是做出什么样的暗示,都不会被撼动分毫。”女子顿了顿,声音冷漠下来:“不过,如果说变化,那么就是他越来越不好对付了,你也知道吧,那个小鬼是个心灵术士,对于这种存在,我们向来所知甚少。尤其是附魔系的法术,对于他们那种构造奇特的脑袋实在是很难起到什么作用。” “您过谦了,莉斯特阁下。”恩威用恭维的语气回应道,似乎不再纠缠于此事。 “只是实话实说,不过,作为这个问题的交换,恩威阁下,你似乎也应该透漏一些你的理由吧?”女子的身影,慵懒的拨撩了一下发丝:“否则,你擅自开启联系,就只是为了向我索要你想要知道的东西? “表面上看那,这个小鬼最近没有做出什么大的动作,当然我是指那种惊动了异位面的,但实际上,他最近又到鼓山城去了一趟,然后我就听说,鼓山城发生了一场sāo乱。格陵兰公爵在前天已经开始将他城市里的所有半jīng灵,已经开始了一个迁徙的行动。”恩威犹豫了一下。 “所以,你觉得他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名为恩威的黑影沉吟着,似乎纠结于词汇:“但不论是什么,都是危险的,实际上不止如此,格拉特尼阁下,我怀疑他已经进行了一系列我不为我们所知的行动,” “是的,我同样探测到了罗曼蒂西方的一些异动,就在昨天。是一种被掩饰过的,魔网的震荡。虽然短促,但异常激烈。跟他未必没有必然的联系。我想。” “好吧,你们知道,我从来不喜欢玩这些遮遮掩掩的游戏……或者有人愿意大发慈悲,给我一个提示,那就是那个东西,就那么值得关注吗?说实话,我不觉得我们都象拉斯那个笨蛋一样关注着那些所谓古代的神器啊,圣器啊之类的东西有什么意义,不就是魔法物品吗?尤其是如果那东西真的如传说中那样危险,那么它应该早就不存在了。而且我怀疑,真的有一种个物品,可以在掌握了之后就拥有毁灭整个多元宇宙的能力么?” 那个被称为格拉特尼的尖刻声音冷哼道:“我就不信它能有毁灭众神的力量,别说是众神,就算是一个神。听着也是那些愚蠢的家伙们传出来的谣言而已,不然那些神不早就摒弃异议。联合起来将之消灭了?怎么可能让这种威胁到它们存在的玩意儿。存留在主物质位面那么久?” “如果拉斯今天与会,他肯定会喊着告诉你,你的脑子里除了匕首和毒药,就装不下任何的东西了,格拉特尼。”被称为莉斯特的女子冷笑: “就是因为它无法被毁灭,才会收到如此的重视啊。你以为那些神是什么?他们比你可是聪明得多得多,任何能够威胁到他们存在的物品,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都会被他们毫不要犹豫的摧毁掉。你知道为了摧毁一颗黎明之石,格拉兹特耗费了多么大的代价么?黎明之石的赝品,还不过是个低等神器而已,而王权是由奥比里斯们锻造出来的东西,作为神的死敌,你觉得他们会弄出一个不知所谓的半吊子?可以轻易被你毁灭?” “他们不是不屑于毁掉,而是根本无法毁掉,实际上,在金jīng灵统治大地的时代,在地jīng王国繁盛的末期,以及古代魔法王国的毁灭前,便有诸多的神祇进行过这种尝试,但除了古代神们成功摧毁了它的完整外形之外,剩余的神祇也不过是在和它残留的碎片作战,但最后的结果呢?它仍旧在你我面前出现。 恩威的影子,接过叙述。 但这引发了名为格拉特尼的存在的,更加蓬勃的怒气: “杀了那个小鬼,把东西抢过来就好了吧,既然已经知道在谁的手里,那么我们又何必去等待?” “很好,格拉特尼,真的很好,我应该恭喜你。” 莉斯特发出咯咯的轻笑,身姿摇曳,如风中的一朵黑sè罂粟:“我今天才第一次发现,你拥有很不错的天赋,甚至不需要培训,就可以承担起马戏团或者舞台上的工作,所欠缺的,不过是一张涂了油彩的小丑面具而已。” “你!” “试图拔下沉睡巨龙的睫毛,结局就是面对龙的牙齿,这是古代尔弥尔人的一句俗语,我想,也同样适合现在。” 被称为恩威的人影开口道,不卑不亢,恰到好处:“以格拉特尼阁下您的智慧,不会想象不到这种明目张胆的举动,最终会引来多少势力的窥瞰吧?当然,在拉斯阁下已经失败的现在,我也不否认,以您的力量,或者有得到那东西的机会,但是您能保证它在一天之后,一年之后或者是一直到实现您的愿望之后,都还保留在您的手中么?那可是会引发众神关注的物品,不是吗?” 有理有据的声音,让名为格拉特尼的声音沉默了一刻。 事实上,他知道对方这个假设从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东西作为一名**师的斯特拉都无法正面击败的敌人,要想要杀死他要动用多大的力量?而如果不能做到无影无形,干净利落……尤其是,这个人还受到至少一位**师的关注,在无法理清其中的利害关系之前,没有人,至少是没有聪明人会愿意去触碰这个蓄势待发的火球术的。 “所以呢?你们的对策,就是我们就任由他这样逍遥下去?等待时机?如果时机不出现呢?我们等待他们和神打的乱七八糟的时候才出手吗?”他发出了一串冷笑:“真是无趣。恩威,这是最后一次,你记住。” 黑暗摇动,如轻烟一般飞散。 “呵呵……恩威,或者我应该对于刮目相看了,可怜的爱德华。我看,要不了几天,格拉特尼一定会去找那个小子的麻烦的,男人这种生物啊,总是孩子一样的幼稚,对不对?”女子忽然发出了一个轻笑,她微微摇头,将视线转向身边的老者:“那么大师,我的这推测,和你的观察吻合吗?” “如果他不去。他就不是格拉特尼了,当然,我是指‘这个’格拉特尼,你知道。”苍老的声音微微叹息:“至少一次,至少要经历一次失败。他才能甘心,但愿不要出现什么错误。他。” “那么。我也先告辞了。两位前辈。” 微微点头,名为恩威的黑影道。似乎并不打算参与到这种较为私人的对话之中。 黑暗烟雾一般的散去,施法者的jīng神,也就在不可预知的远方苏醒。 轻轻整理了一下身上暗红的法袍,施法者站起身,盯着面前逐渐消散的黑雾。他漫无表情的面孔上露出一个冷笑:“已经知道了?真不愧是这个国家的**师,确实有着独特的直觉,不过,对于心理的掩饰。似乎做得还是不够到位。还有,真是拙劣的试探啊,玛丽莲,你不是自诩为这大陆上,五百年间唯一的一个天才法师么?那么你的天才,就仅仅是这样的程度?” 低声的自语结束时,周遭的光影,也完成了变化。 身穿红袍的法师,静立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 十二根巨大的石柱,撑起这个空间的周边。空间里的光芒,晕染在一片蒙蒙的浓雾里,唯有漆黑,光亮的大理石地板,组成了脚下最为坚固的基础,而放眼望去,那几十尺外,耸立的石柱,便都没入了天顶上的光晕中,让人莫名的根绝,那石柱的每一根,都有千尺之高。 “你来了。”声音静静的回响在空旷的厅堂中,这声音在黑sè的大理石之间来回回荡,使整个大厅发出一种奇特的嗡嗡声。 红袍的法师向前跪倒,即使他的面前,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存在。 然而,只有站在这里的人类方能明白,那个存在,就在他们的面前形状、气味、声音,甚至肌肤和舌头上都能感觉到不可思议地存在,他是无形的,然而就存在在那里,那种存在感,渗进每一个毛孔,每一个味蕾。挤压大脑,撕扯神经,吮吸骨髓。让人在一瞬间身体僵硬,肌肉松弛,忍不住向着地面倒下去。 对,不是行礼的跪倒,而是倒下,尽管这可怕的力量,仅仅是一发即收,仿佛人的错觉一般,消失在这个小小的,石柱之间的空间,唯有那个短促的声音余音袅袅,让这里显得格外空旷。 “我的陛下,一切都在按照您的旨意进行,一个十rì之内,计划就可以开始实施第一阶段的内容了。” 法师开口道,并不起身。 “很好。” 发出了这个声音的存在,就在这空间的中心,在光滑的大理石板zhōngyāng,矗立着一支长长的木质造物大约六尺长短的形状,看上去是一支未经任何雕琢的树枝,带着一些天然形成的瘤木,唯有紫红sè的外表平滑细腻,而在杖头上,四根带着金属般光泽的分叉,巧妙地圈转出,包裹着中心的环装波纹。像是一个抽象的,星辰的符号。 法师支起身体,躬身行礼,并不掩饰脸上的敬畏……即使他面前发出声音的,不过是一根奇异的拐杖而已。 “但牢记,计划,总归只是计划而已,你最好做好准备,各个层面上的准备。”拐杖的顶端,那星型的中心,一枚莹蓝的水晶闪动,于是声音又一次响起。 这声音,相对和缓。 于是,法师终于有机会微微喘息,然后犹豫着,发出一个疑问。 “但是,我的陛下,对于那个人,就这样弃之不顾,会不会有一点太过大意了?如果是那些天堂山上的生物……” “要对他有一些信心。作为一个凡人,你大概还无法了解,力量这种东西并非绝对,唯有时间,方为永恒。”扭曲的法杖微微颤动,杖头上的水晶明灭闪烁,那个怪异的声音,似乎在笑。 但却并没有任何的声调: “经历了如此之久,但我还是头一次找到这样一个合适的人选,即使他不是最为接近成功的那个,但是他的经历,却可以让我得到不错的经验。”他说:“他是个很好的目标。,在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不那么引人瞩目。”你的想法很好,不过,我不妨再一次提醒你,王权的碎片,是钥匙,也是监牢。” “是的,我的陛下。” 法师认同地点头。 他知道,那支名为王权的法杖,具有着特殊的力量,即使是多么微小的碎片,也会在一定的时间之内,向着最近也最大的碎片附近聚拢,那是一种难以抗拒的影响,甚至可能魔网,都在这种影响之中,他迟早会让力量聚集到可怕的程度,而那个时候,人类的jīng神,便必然被那权杖里封锁的,那强大的力量捕获,成为它的奴隶,所有的行动,看似出自持有者自己的意图,但事实上,都不过是那支法杖在不知不觉里产生的影响罢了。 那是永久起效,无法被免疫的困惑术。也是扣锁在人心上,最为可怕的监牢。 第四百三十章时代的车轮 改好了 对于罗曼蒂而言,夜晚总是姗姗来迟。 魔法的辉光,照亮了宽阔的zhōngyāng大街,那些引自于能量位面的光辉,将这条能够容纳八辆马车并行的大道永远笼罩在白昼的气氛里,而以此为轴,灯火向着整个城市辐shè开来,驱离黑暗,将环绕着皇宫罗浮堡的半座城市,置于人为的白昼中。 晚宴,舞会,贵族们就如蝴蝶般穿梭在这白昼里,享受着这神赐予他们的欢乐时光……那如同延长了的,虚假的生命。 但常态或者总是与非常相伴,就如同,那位于上城区的斯瑞尔大街的zhōngyāng,那一片总是出奇的,灯火黯淡的区域。 这是一座规模庞大的贵族府邸,但在这并不深沉的夜晚,除了大宅的主厅书房等几个地方还亮着灯光之外,这座建筑的其余的地方已经是一片与罗曼蒂上城区的环境完全不符的黑沉。仿佛那高墙就是一道位面的界限,把墙内墙外完全隔离成了两个世界。.. 当然,这里并非什么传说中不祥的宅邸,只是整个罗曼蒂都知道,这座宅邸的主人,那位年近七旬的军务大臣桑切斯阁下是一位刻板的老人。作为整个图米尼斯军人的表率,他的家中向来严格按照军中的时间表作息,几十年如一,因此上城区中的所有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任由这座宅邸成为罗曼蒂这座以不夜自夸的城市的一抹暗影。 但在这个如常的,安宁的夜里,这座军务大臣的宅邸,却出奇地,并没有进入沉睡中。 宽阔的书房,被四座灯台上十二点点火光照亮。但这种北疆特产的海兽蜡烛持久耐烧。火苗却不旺盛,那光线只够铺满了半个房间,映亮对坐在一张书桌旁边的,年轻,和苍老的两张面孔。 “他这样说?”“是的,爷爷,他是这样说的。” 书桌里的老者沉吟了一刻,开口问道。而对坐在他面前不远的年轻贵族恭谨的低下头,目光却并不离开老人脸上,思索的表情。 是什么引发了老人的思索? 是自己刚刚叙述的。那个年轻的皇子,在今天早晨的朝会上,若无其事的提出的,所谓教育政策? 在最近的一段时间,桑切斯侯爵与斯特兰皇子间的不睦。早已不再是一个新闻,因此向称病在家的军务大臣叙述最近朝堂上的动态。便成了公爵嫡孙的他的一件例行公事。然而即使是家族里的一些维持生计的生意。已经被连根拔起,至少一半的管道让财务一下便捉襟见肘也好,还是自己家族的几个旁支成员,被剥夺了原本的职务也罢,甚至是最重要的,一些令人不安的风言风语已经开始四下流传。传闻之中,那位王子殿下恐怕会在最近的几天之内,就解除老人的职务,即使老人向他低头。他也很可能同样会将骑士团和城卫军的最终指挥权,从老侯爵手中剥离出去。 这一切的坏消息,都不曾让眼前的老人,露出如此长时间的,思索的神情。 或者因为仅仅只是这种程度,能够给家族造成的损伤,其实都不过是片面的,一时的,凭借家族深植于罗曼蒂贵族圈的根系,以及在军界的影响力,那位皇子殿下的压迫,最终都只会变成他的烦恼之源,要不了多久,那个狂妄的年轻人,就会品尝到莽撞带来的恶果,因此,所有的一切,都是不需要深思的暂时问题。, 但自己刚刚所说的事情,又为何需要老人做出什么思索呢? 那位皇子提出的东西,非常简单在罗曼蒂建立一些所谓的小型学院,雇佣那些没落的贵族或者识字的佣兵作为老师,训练那些平民们的子弟识字,算数或者是剑术,然后再在其中选拔更为优秀者进入更高的学府,学习更加深奥的知识,比方说会计,文学。或者是推荐进入骑士团里,成为骑士们的侍童。 这样的初级学校,他准备兴建三十间,而高级的学府,则只兴建两间而已,其中雇佣的人手,都只是些下层的贵族和闲散人员,花费的预算是在几个下城区内腾出一些房子,每年再补充几十个金币的补充,其余的费用,靠那些平民自己交出的学费来供给,于是总体下来,至多不过是几千个金币的消耗,这位王子殿下甚至提议这笔钱由国王陛下的生活开支中节省,国库一个铜子儿也不用掏。 在今天的朝会上宣布了这个计划,完全不给任何人反驳的余地,那个年轻的‘准皇帝陛下’,留下的只有一句得意洋洋的感言。 “托了诸位**师们的庇佑,他们建筑了的魔法学院,让今天的我们拥有大陆上最多的法师,但我深信,这些小学院则会让十几年后的我们可以拥有大陆上最多的会计,书记员和骑士,王国百年后是否能够站在大陆巅峰,早在今天这些孩子们的书桌上就决定了!” 多么傲慢? “总之……百年之后的事情如何,或者没有人清楚,不过或者不出一年,这位王子殿下,就要面对他自己的傲慢,带来的麻烦。”年轻人小心的评论道,并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以及敌意。 “不仅仅是傲慢,这是个格外危险地……愚行。” 老人从短暂的静思中抬起视线,看着自己着意培养的接班人,年轻人脸上的表情,让他轻轻摇头。 毕竟还是年轻了些啊……有些事情,不是言传身教,便能够轻易传达的,比方说,对于事情直觉的判断,就只有几十年的经验,方能养成。 而对于这件事而言……最为关键的,是那个年轻人的敌意。 并非特别针对自己的家族的……这个做法透露出的敌意,是在向着某些牢不可破的规条发出挑战。在挑战,整个图米尼斯,不,整个大陆的传统。 贫富。贵贱,无论是帝国,还是图米尼斯,甚至是克鲁罗德人的金帐汗国,甚至是已经被人类驱逐的曾经的jīng灵王国,这两种差异造就的鸿沟几乎不可逾越,对于这个大陆上的任何平民和穷人来说,想要爬上金字塔的狭窄上端,要么一出生就拥有魔法女神的宠爱,感受到魔网细微的脉动。成为大把的法师愿意收集的天才,努力个三五十年,你就可以在天边俯瞰着众生,至不济也能成为某个贵族的私人法师,荣华富贵指rì可待;否则。便只有试着锻炼身体,加入到佣兵的行列之中。与野兽。魔兽搏命,又或者在某个领主大人手下,依靠着战争中捞取功勋,当然前提是活着回来。除此之外,就只能奢望有些商铺能看重你的手脚灵活,心思活络。给你一个学习算账或者站柜台的机会,花几十年的功夫从活计爬升到掌柜,若是这三样能力一个没有,恭喜。你就准备一辈子仰视贵族和富人吧。 这道鸿沟,是国王,公爵,侯爵,伯爵……所有的贵族合力外巨额出来,用以保护自己的东西。 或者,贵族们总是喜欢嘲笑平民的愚蠢,然而在背地里,一个真正聪明的贵族是绝不会去轻视平民智慧和力量的,因为多少世代之前,他们的祖先,很可能也没有任何的贵族血脉,依靠的不过是在开国皇帝的麾下听用时,立下的一点功劳。 可是如今,这条壕沟上,却出现了一条桥梁总会有一些平民聪明的看到这条道路的宽阔,现在拿出让他们子女去读书的闲钱,一旦这些孩子们学业有成,那么他们想必很快就会成为那些小贵族们雇佣仆从的首选目标,成为仆从的薪水,足够他们一家子都脱离平rì里那种贫困的生活。 然后呢? “你……曾经看过那些猪吗?知道它们是如何喂养的吗?” 长辈突然地的问题带着太大的跳跃xìng,让年轻人一时间瞠目结舌,但最终还是诚实地摇头,于是老人再次轻叹一声。 不过他也并不对于这种无知表示责备,只是沉声开口:“一般的方法,是跟牛羊一样的放牧,不过,这样的猪,要两三年才能长成,而且,猪有一些很坏的毛病,比方说掘食草根,在牧草上打滚,往往一头猪就要浪费跟一头羊一样大的草场,而被他们拱坏的草地,往往要等两三年的时间,才能够彻底恢复。所以,意雷郡那些最擅长赚钱的商人们想出了办法,他们将那些猪关在小小的围栏里,只给它们能够站立和卧倒的空间,那可以防止他们乱跑而消耗体力,尽快长大。” 年轻人似懂非懂地点头,听着老人继续下去 “这个方法很好,他们养的猪可以达到一年就变成肥猪供人食用,但是却有个问题,就是那些不能走动的猪,会很容易就烦躁不安,有时会发狂一样的撞击兽栏试图冲出去,或者就此绝食。因此那些聪明的意雷人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在那些栏笼外面,放上一两头普通的猪,让他们不受束缚的走来走去,于是看见这些的猪就会安静下来,不再发狂。” “那些如今在贵族们身边的平民仆人,就是那些zìyóu的猪?”年轻人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开口问道。 老人嘴角的皱纹皱出一道满意的弧度。 被这个小小的褒奖所激励,年轻人很快就顺着思路想得更远 在这比喻里,贵族们就是在那草场上悠然生存的羊儿,他们或者不会介意一两头猪在他们的远处同样悠哉,然而如今王子殿下的做法,却是在那围栏上掏出了一个大洞,把猪放到了羊的草场上。这些横冲直闯的肮脏怪物一旦享受到了和羊同样的待遇,羊儿们还能不能保住自己悠然的生活? 当那些平民们也同样拥有了读书识字的权力,拥有了学习的条件,他们巨大的基数,必然造成可观的改变……即使贵族们在先天上具有多大优势,最终也会在数量的冲击之下,被淹没在那些普通的民众的浪cháo中。 长此以往,贵族们的血脉,将置于何地?当一个国王陛下的平民幕僚,遇上一个赋闲在家的子爵甚至是伯爵时。他们互相之间,又要以如何的眼光互相观察,以何等的身份来对待对方? 最终的结局将会如何?百年之后的图米尼斯,所谓贵族的平民的分野,是不是还和如今一样的清楚? 这可怕的设想,让年轻人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 难道,那个年轻的皇帝,真的是打算,动摇图米尼斯,不。这个大陆上万年以降的,贵族统治的根基? 桌上的灯光,忽然轻轻的摇动起来。 两名贵族的视线,随着灯火的光线,落在书房角落形成的yīn影。继而双双一紧。 在他们眼中,那yīn影瞬间如同强风吹拂的水面般剧烈抖动。继而。三条漆黑的身影从yīn影中融解而出。 “来了啊……比我想象之中,要缺乏一些耐xìng。” 骤然的变化,并没有让房间里的一老一少产生丝毫的恐惧,他们只是抬起视线,看着那不断靠近的黑影。 那是看上去很简朴的,黑sè无光的衣服。衣服外面的身体要害处,套着经过特殊处理的黑sè鳞甲。三个人都戴着金属制成的头盔,只在眼睛处有着一条狭长的缝隙,在隐隐发散着不似人类暗红sè光泽。与之四目相交的时候。年轻的贵族打了个冷战那两点红光让对方的眼眸异常诡异,而了无生气。只是瞬间的对视,却仿佛能够让灵魂深陷其中的寒冷触感…… “但是,颇有几分能力。他花了多少代价,来雇佣你们呢?” 这个赞扬,并不过分毕竟不管是辅政还是军务的臣僚,在这座城市里,没有那个人的府邸会如表面看上去那么风平浪静,各种机关和暗地里窥视的守卫者,足够让任何图谋不轨者付出代价,其中有些足够谨慎和胆怯的家伙们,布置在府邸中的力量强得离谱,甚至连一支齐装满员的帝国骑士大队,也能抵抗得了。 而军务大臣,无疑是其中最为谨慎的那一类。 黑衣的刺客们并没有回答目标问题的yù望,他们只是垂下手,各自的指尖便演化成为长长的,血sè的爪,同时,周遭的空气里,忽然爆发开一种恶臭的,硫磺的味道。 “恶魔?” 老军人的瞳孔,骤然抽紧了, “喀嚓!” 魔物无声无息的扭动身体,刀刃般的爪子在空气中劈出了一个轻微的嘶嘶声!但就在那爪子向前伸出的刹那,洁白的光泽在空气中完成了一个环形,一名骑士从中跨步而出,双手持剑向上迎击! 半透明的红sè血爪立时与锋利的刀锋发出了金铁相交的磨擦声。 骑士一声沉喝,似乎是试图硬碰硬的卸掉那一击,但事实随即告诉他,那根本不可能,因为随即而来的强大力量把他的整个身体都推飞出去,轰地一声撞上了房间的墙角!他努力翻滚着躲开紧接的追击。但第二名刺客的身影,却悄无声息的从旁边出现,双爪一挥,卡的一声轻响里,一颗头颅,已经飞出老远,带着血sè的弧线,落在两个贵族面前! “怎么只有……” 地上那头颅圆睁着双眼,依旧像是在怒视着取走自己xìng命的敌人,不断跳动的烛光立刻在他眼中倒映出了一些绝望。 目光交错的时候,老军人不由得面容扭曲。 作为军人,他早已身经百战,早年在海曼城服役的十年里,见过了太多的死亡和杀戮,即使最近的十年已经没有再亲临过第一线,然而经历是不可磨灭的,本来别说是这样的尸体,即使是开膛破肚血流遍地对于他来说也和垃圾废水没有区别,然而此刻,与那个卫兵的眼里,那种晦暗的死意对视时。老人的心中,却莫名的升起了一股寒意。 本不应如此的,负责防卫的,应该是十二个高阶骑士,他们应该同时出现在这里…… 但如今只有一人? 老人抽身后退,他的身周,同时环绕着三层神术,奥术的组成的防护,然而他却没有半点安全感,他心底有一种强烈的念头,哪怕是再厉害的法术与魔法物品,都不一定能够从这一次的对手中保住自己的生命。 “新的东西到来的时候,陈旧的东西就只能被取代,慢慢淹没在历史的尘埃里,若是还打算阻拦,自然是要被时代的飞驰的车轮,撞成粉碎,消散无踪。” 一抹血sè的目光,奇妙的盯着老人的脸孔,而刺耳的低语,就在这位军务大臣的耳边回响,其中蕴含的意义,让老人不由一怔。而当他终于考虑到另外的一个事实这目光为何会距离他们如此之近的时候……一片炫亮的闪光,已经在周围迸发! 迅若闪电! 暗淡的烛光摇了摇,终于熄灭,书房里陷入一片死寂中。 被灯光夺取了辉煌的月光,从窗口挥洒进这个空间,落在地面的尸体上,血液慢慢蒸腾成为一种雾气一样的存在,于是天上那弯蓝月的月轮边缘,也悄悄地染上了一抹血样的sè彩。 第四百三十一章心灵革新 “比尔?科林?城卫军千人长,子爵……乔治?博森,城卫军千人长,子爵,第九个了,这还真是够快的啊……这是第几天了?” 叹息了一声,爱德华将手中写满娟秀字体的纸张团了团,丢在面前的桌子上。 “第六天,领主阁下。” 站在桌前的安娜苏伸手接过那团从丽诺比丽商会的探子口中得知,再细心禽兽抄录的资料,语声冰冷,抗议对方浪费自己的劳动果实,只可惜那个可恶的男人向后仰了仰身子,便将女幕僚的表情漂亮地无视过去。 “六天……”点了点头,他轻声自语。 六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比起与剑圣和公爵的谈判,比起应付那两个炽天神侍,比起与那位不可捉摸的女xìng**师相对……这些rì子对于爱德华而言,是难得的和缓时光,只是虽然和缓,但那却并没有惬意,因为他终于能够静下心来,做一些以前没有时间去做的事情。.. 这六天的时间里,他半步也没有离开领地,对于自己手头上所有的力量开始粗略的统合整理,完善纸张制造的机器,招募人手,形成新的生产线,监督量产化武器的质量,还有强化训练,几乎占据了他百分之九十的时间。 然而付出了时间,得到的成果,却并不怎么理想。 成功还是有的比如说,那几个法师聚集在一处进行了一番jīng密的研究之后,找到了消除那个什么潘铎瑞恩邪符的影响的方法。在原本的空间法阵外嵌套了一个保护型的法阵之后,他们终于成功的抵抗了邪符带来的不稳定影响,将火元素与水元素位面的两个空间通道的效果,重新恢复到了最大。 但那也并非没有代价为了彻底稳固这些空间通道。砸在这两个法阵上的宝石价值,便至少达到二十余万的金币,那可是黄澄澄的,货真价实的黄金,数量上足以让一位国王陛下也倒吸一口冷气。 那几个老家伙连同亚莎莉,对于问题的思考方式都是标准的学院系只要能够达到最好的效果,他们就不会去计算什么代价。这笔钱足够让任何的一个孤立无援的法师彻底破产,即使是小领地供养的法师可能也无法得到这样的一笔财富。事实上即使是对于某人来说这付出也并不轻松,他手头上积攒的各sè宝石和施法材料至少蒸发了三分之一上下。足够让某个‘剥皮手’肉痛得暗自乱骂。 幸好投入带来的收益同样令人欣喜,新的铁匠熔炉仿佛一只巨大的怪物般吞进矿石。通红的铁水也rì夜不断地被送进了锻压机,然后在那些巨人沉重的动作里,被成批的压成刀枪剑戟斧钺钩叉、 第一批的武器很快便已经就绪,而如今,第二批的一千件铠甲。也已经需要离开勃艮第,前往鼓山城根据最新得到的讯息。那位黑鹰公爵的士兵。已经开始了向齐齐伦伯爵领地的第一轮试探xìng迁移。 很多的事情,是不是? 但同样是六天的时间,对于爱德华那个远在罗曼蒂之中的同伴来说,却显然可以做出比他多得多,也更加耸人听闻的大事。 继那位可怜的军务大臣之后,罗曼蒂城里在这六天已经出现了数起谋杀。而每一个案件之中,必然有一些令人两名将军,一名骑士团副团长和六个城卫军的正负统领相继殒命,老皇帝的军政班底之中的实权人物。已经因此而凭空消失了四分之一。 这个速度,委实是太快了一点。 一名侯爵,两位伯爵,还有七个子爵的损失,在任何时候都是一件大事,即使那只是些服务于国王座前的空头爵衔,也同样足够让整个贵族圈子震颤。 然而那位皇子殿下对外宣称的理由,不过是一句‘有邪教分子役使恶魔,杀害贵族,对此我们正在加紧追查’,便再也没有其他补充。干巴巴的,几乎媲美石灰粉的托词,恐怕即使是连毫无政治头脑的贫民,也不会相信这就是其中真正的内幕。 但那又怎么样呢? 一个国王可以不仁慈,可以不聪明,可以不勇猛,但杀伐果断,却绝对是一个皇帝所必须具备的优点……这一场清洗的目的,显然是明了又准确的。因此,贵族们明智地选择了集体闭嘴,“贵族的血液是宝贵的,绝不可以轻易洒出任何一滴,”这句古训,早就已经被他们丢在胆怯的后面。 “你对此看法如何?” “什么?” “关于这个斯特兰王子,以及他身边的人,你觉得他想干些什么,又能做到些什么?”沉吟了一刻,爱德华开口道。 “杀人并没有什么可出奇的,每一次那张尊贵的椅子上换上一个新的主人,大概都会选择这种肮脏的游戏,作为交接的仪式。”贵族的女子发出了一个不知是叹息,或者是嗤笑的声音:”无非是为了利益。” 爱德华微笑着伸出手,示意继续。 “贵族们行动的唯一目的,便只有利益,正义或者公平,都不过是披在外面的华丽外套,就像他们的一贯做法那样,或者会因为外套的污损而降罪与人,但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也绝不会介意脱下这布匹作为垫脚,来博取那个名为利益的淑女的笑容,若是必要,再铺垫上一些名为善良,或者人xìng的衬衣,他们也同样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安娜苏的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用词也没有半分客气:“这位新任的国王陛下,无疑是聪明的,打击一方的时候,他指缝间漏下的利益,已经足够让几个大家族的聪明的闭上嘴巴。而有了军权这根足够长和坚固的棍棒,他自然就可以让这些臣子们明了,他们应该听谁的话。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接下来几天。我们可能就可以听到一位国王驾崩的消息。” 爱德华轻轻点头,不置可否。 安娜苏的分析,是最为稳妥,但也最为保守的,而这件事,可不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轮替…… 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爱德华倒是很愿意将幕僚小姐的思路整理一下,然后就此向玛丽莲**师报告,再任由那个疯女人自己做出判断他对于这种乱局,向来没有参与其中高的觉悟。只要对方能够履行她的承诺,心灵术士并不介意稍微就行。 只不过这种事,即使用膝盖想也知道,不可能那么简单。 那个女人的要求是,希望知道托马斯“到底在做什么。”如果是这样浮皮潦草的报告。恐怕是不可能让她心甘情愿的送出改变真名的咒语的,更别说是对于爱德华和克劳迪娅之间的契约的解读问题了。 对了。还有那个出现在塞西莉亚身上的。莫名的兽化人血脉。 实际上,在六天之前,对于塞西莉亚忽然爆发出来的这个诅咒,爱德华多少还存有一些侥幸心理他认为这可能是那个**师施加的诅咒,而诅咒这东西也是魔法一属,只要是魔法就跳不出魔法的范畴。虽然在普通人眼中看来玄妙莫测,其实也不过就是一门复杂的技艺。既然是技艺,自然就有其门道诀窍。分析出法术的xìng质、构成和能量脉络之后,就能想办法顺势引导或者逆向消解。只要多花点时间代价,照例说没有解不开的法术。 可惜,结果跟亚莎莉进行过一轮讨论之后,他才知道,一知半解是多么麻烦。 兽化症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是什么魔法的范畴,反而更加接近于一种病毒传染病,而最大的问题是,就连神术对于它也有些无能为力。 本来,这个世界魔法发达,很多疾病都能够用神术直接治疗,但兽化症是个例外,再高明的牧师用再强力的神术也无法祛除。有人说那是因为它源自于一个早已消失在历史之中的邪恶神只,也有人说,这是一种人体自身的特殊变动,虽然是由兽化人的唾液或者血液引发,但最终的问题是它会永久xìng的改变人体自身的结构,让它自如亲和魔网产生变化,并随着人类的成长越变越深,所以不管什么神术,对于这个疾病都没有什么有效的救治方法。 基本上没救。只能看着患者一步步的在兽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后彻底成为混合了人与野兽特征的怪物。 在本质上,爱德华并不排斥和自己的女伴是个猫耳娘,十几年耳濡目染的所谓萌化文化,早就让他的接受力宽泛得超乎这个位面中普通人的想象,只不过猫耳娘当然很好,兽化却极端的危险,兽化症的最终状态,可是完全不再拥有一丝的人形,若不尽早救治,作为感染者的塞西莉亚,可能就会变成一只货真价实的猫儿了。 于是毫无疑问地,爱德华与玛丽莲**师之间,进行的是一场交易,但并不公平。所以爱德华并不奢望,对方会乖乖的按照他的意图行动。只有双方都付出一些诚意,或者事情才能解决得更加容易一些。 那么,托马斯想干什么? 从表面上看起来,那个家伙想要的,显然并不只是这个国家而已,他正在将这个国家的力量集中在自己手上,然后他就要控制住这种力量,向帝国发动一场战争。 这战争,恐怕并非是征伐那么简单,否则的话,他大可不必如此劳心费力,并且冒着被**师们追责的危险他拥有的力量至少已经触及了九环法术的的边缘,并且还拥有着一种分割出dúlì空间的魔法道具,或者是能力。以这样的力量,在帝国境内扶植起一两个领主,然后逐渐取而代之,不管是扩展势力,或者是对于某人的报复,都是不成问题的,更何况,如果他的目标是个人,那么只要付出一些代价,找上几个**师联手,想要抹除任何的神只以下的生物,恐怕都不为难。 心灵术士摇了摇头,发现自己的思路似乎又一次进入了死胡同,最近的两天,他已经数次思索这些问题。但毫无意外的,他发现自己难以给出答案、 利用个法术或者侦查? 显然那并不现实……那么就需要足够的人手,来探查出这位副导师阁下,究竟会在什么地方出现。 “领主大人,您委托……交代的工作,我们已经全部办完了。” 门口轻声的敲击,让爱德华抬起目光,注意到门外是负责护送第一批武器的那位镰刀与锤子佣兵团的团长阁下。 于是年轻人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伸手一弹,一点晦涩的绿光就从他的指尖飞出。落入到佣兵头子的额头间:“辛苦了,这是给你的奖励。多加适应,我希望它有让你变强的那一天。能够更好地为我服务。” 列尼恩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继而露出了一丝喜悦。 有关那种奇异的力量的知识,正在流入他的脑海。然后下一个瞬间,这位佣兵的身体。就化作了一团灰sè的烟。穿过开启的门扉。继而重新聚拢。然而身形出现后,这位老佣兵微一思忖,忽然开口道:“领主大人,如果可以的话,这样的力量,您还是赐给更需要的人吧。” 爱德华不由一愣。 伊斯甘达尔那种力量的种子。一旦种下,下属就不可能有什么反抗的心态,至少到目前来说似乎如此。但现在,面前这个老佣兵竟然提出了异议? 他有办法反抗这种控制? “这样的力量对于我来说。太过奢侈了。” 注意到年轻人的疑惑,列尼恩消瘦的脸上挤出一个干涩的笑容,慢慢开口:“我不擅长隐秘活动,速度也并不快,擅长的几手剑法,也不过就是对于普通人有点作用,即使多了这种力量……也没有太大的价值。” 佣兵团长摇了摇头,心中一叹。 刚刚那种力量的感觉怪异,但美好,看着自己的身体如虚影一样穿透障碍,他就就立刻联想到,自己可以用这一招透过对方挥来的刀剑,然后冲进对手的怀中,仿佛化身魔物的效果,足以让一个武人心中的yù望成倍的膨胀。 但几十年的佣兵生涯,早已带走了列尼恩心中那属于年轻人的旺盛野心,佣兵头子稍微思索,便做出了决定,那力量使用之后,那种令人心神恍惚的感受,是无法接受的破绽,区区两三个呼吸的虚化时间,只能给他带来少许的优势,而随之而来的轻微眩晕,已经足够让这种能力变成了令人遗憾的多余东西。 “任何级数的战斗都会有一个准入门槛,低于这个门槛的盟友只会给同伴带来反作用自己毫无价值的战死,是为愚蠢,如果还连累盟友一起陪葬,那就是罪恶了。对于能力低微的人来说,增加一两样独特的能力,并不会大幅度的的提升他们的战斗力,唯一的作用,就是制造一场乱战,来消耗对手,获取胜利。但这显然,是一种浪费。” 佣兵头子的话语颇为真诚,让心灵术士不得不认同地点头。 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即使努力,也未必能超越目标,还要有天份才行。但是这个世界又是格外公平的,每个生命的存在,都有他们独特的个xìng,如果能够灵活的对应优势,选对适合自己道路一个小孩子可能天生就没有魔法的资质,但经历了数年的成长之后他会发现原来他的肌肉爆发力相当不错,稍加训练就能成为一个大力士。或者知道自己在音乐艺术等领域拥有独特的创造力,从而成为吟游诗人或者画家。 可为什么,自己似乎总有着一些感觉,认为自己可以突破这种限制? 记忆中忽然翻起的一个念头,让爱德华心中一动。 列尼恩怔怔地看着那个年轻人,直到那一只有些凉意的手掌,按在他的额前。 下一瞬,如水流一样的存在,沿着那手送进佣兵的头脑,就像是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不过很快地,这种冰冷就化作了一丝的温暖。 这种感觉,无比怪异,思绪随着那种能量慢慢游动,有些清晰,有些模糊,而一段段浮起的记忆,在闭上眼睛的黑暗里如烟尘般起伏不定,最终又消失无踪,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掌,正在翻动着他脑海里的内容。 可却让佣兵团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一些原本并不属于他的东西,被塞进了他的头脑中。 是新的力量? 当那只手从他的额头离开,佣兵头子尝试着抽出腰畔的长剑,挥了挥,但却皱起了眉头。 似乎……意外的笨拙。 十二岁开始练剑,到如今已经二十六年,这长剑陪着他也已经有六年了,虽然只是一把附着一环法术的长剑,但对于一个佣兵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武器,陪伴了他最长的时间。因此即使闭着眼睛,他也能将自己的手指放进那剑柄上的凹凸握痕,即使在失去平衡时,也能从剑鞘中将之抽出…… 但如今,那件他最为熟悉的武器如今竟然如此的陌生,早就已经摩擦得发乌的把手竟然如此坚硬,硌手生痛。 不过与之相对的,身体却仿佛因此而轻松了太多。身体微微晃动,他已经出现在十几尺外的的房间一角,而门口站立的位置,那个曾经是他的影像,却刚刚扭动着消散! 第四百三十二章与九级异能还差多少? 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让列尼恩自己也忍不住呆滞刚刚,一个在他脑中响起的声音,让他用最快的速度跨出了几步,然而那种感觉,却远超出了他对于‘快’这个形容的认知,如果不是他控制及时,恐怕已经一头撞在墙上头破血流了! 自己怎么会这么快? “感觉不错,好吧……试试看这个。” 而这个时候响起的声音让他抬起头,迷茫地接过年轻的领主随手扔给他的一柄短刃,那既象短剑,又像是枪尖,拥有三条锋刃的武器,是他从未见过的式样,让他的目光在那黑沉沉的剑刃上,疑惑地游弋了一瞬。 但接下来,这柄看起来有些奇怪,陌生的武器,此刻却在佣兵头子手中轻轻流转,仿佛侵yín多年的随身配兵一般,舞出一道道的黑sè光晕,嗤嗤的轻响声如胡蜂振翅,而那点点的黑光,却带着凶狠的杀意,迫人眉睫,yīn寒凛然!.. “这……” 事实上,对于这个表现,恐怕最为惊讶的,就是列尼恩本人了。那短刃的使用方法,熟极而流,从他的脑海中……不,更像是他的身体已经记忆下来的一样!几乎就跟片刻之前,他对于自己那柄长剑的熟悉感觉一样。 献祭。 佣兵头子不由得想起了这样一个词汇,传说中那些最为强大的祭司,会主持一种与神对话的仪式,献上自己的祭品,用于换取神对他们的恩赐……虽然记忆中那应该是一种冗长的而神圣的仪式之后的结果,但此刻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无疑就与那种仪式带来的完全相同他献祭了自己对于长剑的使用手段,而换来了这种类似于游荡者的身法。还有对于这柄奇怪武器的熟练。 “再试试看吧,灵体化……” 他脸上的惊讶让年轻的领主轻轻一笑,然后提醒道。 于是,列尼恩的身影,消失在一团晦涩的雾霭中。只是这一次,那奇异的力量维持的效果,可不是仅仅两三个呼吸的短促在那晦暗,轻飘,却又毫无障碍的世界里,列尼恩整整徜徉了接近两个沙漏的刻度! “很不错。平时再多适应一下就可以了。另外,我会给你一张人体的要害的图样,还有关于锁和房屋的结构之类的东西,你还需要练习一下弓箭和十字弓……嗯,是适应一下。因为你现在应该比以前更熟练这些东西了。” 看着那个从虚影中走出的人,年轻的领主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你退下吧。把手里的工作,和史达林交接一下,我会给你新的任务的。哦,对了,还有,去跟那些法师学徒们学习一下魔法的基本应用。你现在应该至少可以学会魔法伎俩,可能还有一环的法术。” “法……法术?” 佣兵头子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已经只能用‘呆傻’来形容了……使用法术,那是个什么概念?要知道那可是每一个佣兵都曾经梦想过事情。真正的法师很少有服务于佣兵团的习惯,所以那些法师学徒,甚至有幸拥有一点施法能力的人物,从来都是佣兵里的抢手货sè,列尼恩虽然拉起了一支数量不少的佣兵队伍,不过一直在黑鹰领这些较为繁华的地区晃荡,虽然安全是安全了一些,但也就没有了什么吸引施法者的本钱。 但现在,自己也能够触碰到那个玄奥世界的大门了? 显然,那个年轻的领主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佣兵头子脸上的震惊,他只是挥了挥手,就把那个失魂落魄的可怜人赶出了房间。“别忘了提醒我,以后我会给你配制一些合适的魔法武器,还有饰品和卷轴等等,不过,这些东西,你暂时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好了,下去吧。” “你……你究竟是怎么做的?” 看着那个男人走出房间之后,站在爱德华身边的安娜苏终于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震惊。 幕僚小姐深深地皱起细长的眉头,盯着眼前的年轻人。原本她认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围绕于这个人身周,那种层出不穷的奇异事件;但如今他才意识到,这个家伙能够创造出的奇迹,仍旧要超出了她的想象的极限。 对于那个佣兵头子,她从来就没有投注太多的关注在幕僚小姐看来这个家伙不过是大陆上最为常见的那种人物,有几个能力一般的手下,一点蛮力和剑术,还有些因为时间而积累的经验,但已经被榨干了所有的潜能,只能依靠卖命来换取一些酬劳。通常来说即使是将之收纳到军队里,也就是能够作为一个兵长使用。 可就在她面前,那一个多沙漏刻度,不,准确的说,只是被那个年龄领主触碰了一下的时间里,这个不名一文的佣兵,竟然就变成了一个强大的游荡者,一柄可以令人胆寒的,暗影中的利刃……还是带有魔法的? 就算是魔法,也不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如此彻底的改变一个人,那涉及到的是知识,身体的全方位变化,更别说是让他完全掌握一些原本并不熟悉的东西,甚至是魔法了! 恐怕只有传说中那些魔鬼的伎俩,妖术之类的东西,才能做到这一点!而掌握了这样的力量,岂不是就意味着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创造出一支无敌的军队? 当然,问题出口,她已然有些后悔,因为如此强大的力量,本就不可能让她这个身份尴尬的人得知,但就在她垂下头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却意外地听到了那个回答的陌生词汇。 “那是心灵革新,心灵异能的一种。” 幕僚小姐瞬间竖起耳朵,继而又装作不在意的做派,让心灵术士恶作剧地一笑……当然不会继续详细地向她解释,自己的力量究竟为何。 心灵革新,这个附魔系心灵异能需要的点数不多,然而产生的效果。却绝不一般。 它可以让受术者重新回归成一张白纸,他全部的能力都将转化为纯净的灵魂能量,然后,他可以按照自身的意愿,用这些能量重塑自身所有的能力。他的各种技能,剑法,擅长的力量,甚至是所有他已知的法术只要他是拥有的力量,都可以毫不费力地转化成新的,他以及显能者能够知道的力量。 嗯。这个说法,或者确实有点繁琐,或者用一个爱德华比较熟知的表达方式来形容……就是所谓的,洗点。 其实这个异能,或者可以算得上是爱德华最熟知的能力了。为了能够方便地对于各种异能进行选择,他经常会利用灵吸怪寄生体之间的交互作用。来给自己施展这种能力。不过,将之用在别人身上,这倒还是头一遭。 可惜的是,这种力量毕竟并非无所不能,它能够调整的范围,并不包括显能者与被显能者的知识范围以外的东西。而且,还要受到被显能者的天赋局限,比方说,爱德华可以调整列尼恩的体能。取消掉他原本在剑术,战斗方法上投注的jīng力,转而将之重塑为一个jīng于匕首,注重速度的游荡者。爱德华也勉强赋予了他使用一两环法术的施法能力,这样产生的jīng神力对于催动伊斯甘达尔的力量种子大有裨益, 但也就仅此而已。作为普通人的列尼恩,对于魔网的感知太过迟钝,更别说是掌握哪怕最为粗浅的心灵异能,因为他的大脑,根本没有那样的天赋点。 不过,就算是换了一个拥有天赋的人,爱德华也不一定有办法将他迅捷的塑造成为一个施法者这个对于灵魂的干涉,仅限于塑造而非补强,若是原本的灵魂没有经过锻炼,不够强大,就算是天赋秉异,爱德华也只能将之改变成为一个法师学徒罢了。 显然,这个世界上的规则是足够jīng密的,并不能够接受滥强的变动…… 如果没有这种局限的话,某人当然就会直接把他领地中所有的人,都给变成了施法者到时候勃艮第至少也是个不逊sè于罗曼蒂的法师之城,不,肯定是个心灵术士之城。他还何须烦恼什么棘手的敌人?挥手之间,千百名法师组成的环法仪式,催化出无数酸液闪电,冰霜火焰,死亡shè线,那得多么带感? 可惜如今也只能在脑中勾画一下那个景象,聊以意yín。 幸好,这样一来,伊斯甘达尔的力量种子的泛用xìng问题倒是迎刃而解了。 耗费了不到一个沙漏的时间,爱德华便拥有了一支三十名佣兵组成的游荡者队伍,无论是速度或者能力都足够称得上顶尖,而且他们的jīng神力一般都超出了普通水准,使用一些诸如魔法飞弹杖之类的道具,也并不为难。只要稍微进行一些必要的培训,就能成为一支令人胆寒的黑暗利刃。 不过另一个问题也就接踵而至,为了武装这一支队伍,看来又得画出一笔钱,武器倒是简单,三棱刺刀和链甲之类的就可以,虽然拥有了灵体化的力量,他们也就不需要什么辅助工具,可还需要一些特殊的魔法道具,比方说加速术,蛮力术的物品,卷轴之类的东西。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如今,爱德华手中的财源已经不再只是那点勒索回来的老本,他手头上武器的销售才是完整的大头,即将开始的布莱霍克与齐齐伦家的战斗,会让武器的销路供不应求,格陵兰公爵的货款,付出得也相当痛快。虽然为了取得这位潜在盟友的新任,爱德华确实是提供了远超普通质量的的好货,不过,油压机与火元素界面通道制作的熔炉带来的大批量生产的效果,已经足够让这买卖的成本,压低到不可思议的境地,说出去都没人会信。 可惜其他的东西,倒还是没有多少进展……第三批汉白玉石雕已经出货,这个生意已经开始到达巅峰的饱和状态,订单已经趋于平稳。而纸质书籍,最近倒是有了很大的一笔订单,是来自于斯特兰皇子,需要至少一千本以上的纸质课本,给他的新教育系统使用。 虽然这是公家消费的玩意儿。不过背后有个知根知底的老友阻碍,所以这一笔生意爱德华显然是没有多少多少油水好捞,只是象征xìng的收了三百金币而已。其中还赔上了他一点时间,来设计这些初级课本的印刷版式。 不过,也没有什么不好…… 摇摇头,结束漫无目的的思考,爱德华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力争完美的强迫症怪圈。 这一批人物虽然强大,但在他的终极目的面前,却算不得重要的组成若是能够跟他自己一样,近乎无限地进入以太位面。再加上如同格陵兰公爵,还有他的妹妹那样强大的伸手,倒还可以在对付艾瑞埃尔的时候有些作为,否则的话,顶多就是一股奇兵。做个一波流的效果使用。 事实上,他们能够显出作用的机会。都是微乎其微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损失了一位高阶的同伴之后,那位炽天神侍显然不可能将战场选在爱德华的主场,甚至未必会再次出现,所以若想要与之继续作战,能够依靠的,仍旧只能是以自己为主体的力量。 比如。石元素生物。 在与两名炽天神侍的战斗里,石元素生物颇有消费那些柔软的岩石触手能够抵抗住炽天神侍的圣剑,唯一的原因就是其中灌注了巨量的魔法能量,不过由于爱德华最近的手段越发多样。又有了两群牧师的合力援助,这个损失倒是也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巨大。 可其实,那代价也并不能说是太小……最近的几天,丽莎和达赫妮似乎不约而同的进入了又一次的祈祷活动中,少了这两只叽叽喳喳的小喜鹊,他身边安静了不少,虽然她们都没有说出原因,但爱德华自然不需要猜测,也知道那是为了之前那个围攻付出的代价。 而若是失去了黑暗女神的神术辅助,只依靠那石元素,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与一位炽天神侍,当面硬碰? 这个问题,让爱德华苦恼的叹了口气,因为他发现,问题似乎越思考就越繁多……比方说,如果他真的侥幸赢了,那么接下来又要如何救助,分离艾瑞埃尔与艾莲娜? 心灵术士心中目前还只是有个大概的概念而已。 比方说,九级异能,逆转现实。 虽然在灵活xìng上无法比拟魔法,但心灵异能能做到的事情,似乎也相当的多爱德华从灵吸怪们手头上弄来的资料里,就提及了这个异能的名字,而简单地介绍里,似乎说明,它几乎可以完成显能者所有的愿望,无论是不是可行。 可难点就在与,那毕竟是九级异能啊…… 依托着王权那强大得令人难以理解的能力,爱德华的力量增长的很快,如今,六级异能,在他手中倒是已经熟稔了不少了,几次冥想里,他甚至有些能够摸到七级异能边缘的感觉。可惜的是,实力进展不是文字游戏,69之间的差别,可不是倒个个儿就能完成的事情。 某位先哲似乎说过,我们每个人的世界,就是画了一个圈,当你画出越大的圆圈,就会对圆圈外的未知领域越好奇和更畏惧。 而心灵异能也是如此,爱德华毫不怀疑,接下来的路程上想要前进一步,要耗费多少力量。 那么,自己的力量,到底要在多长时间以后,才能跨入那被称为神迹的巅峰? 或者,想办法再一次进行某些献祭? 太危险了,那个名为潘铎瑞恩的怪物,究竟是不是拥有如传说中一般的力量,爱德华并不清楚,但即使那力量只有传说里的几分之一,爱德华也同样不会想要尝试放出,这个与神为敌的家伙。 纷乱的思绪让心灵术士伸手按了按额角,站起身,他来到阳台上,俯视着自己的城市。 随着第一批迁徙的半jīng灵陆续从鼓山城抵达,勃艮第倒是变得热闹了许多,虽然已经逐渐形成规模的城市管理机构,用不着爱德华费心管理,只是原本的城防系统,似乎也就有了扩建和修整的必要。 说起来,要不要趁此机会,将那个传送法阵也干脆笼进城市? 目光落在城外,那座用塑石术勉强围拢起来的寒酸碉楼,年轻的城主动了动眉头。 但很快否决掉这个有些诱惑的想法。 传送法阵的方便xìng,对于城市来说弊大于利,除非自己能够彻底掌控住它……其实自己还真可以这样做,只是这种胆大包天的行为,恐怕会引发国家法师们炸庙的行动。在如今这个敏感时期,为了些许的利益,不大值得。 当然,若是隔三差五的去那法阵上抠上几块宝石,倒也不失为一个细水长流的办法…… 不过,说起国家法师,那个托马斯,似乎是跟他们有点什么联系? 第四百三十三章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大队的合同工 虽然只是推测,不过确实跟有些根据。 但问题是,这点线索似乎太过模糊,即使知道,又要如何侦查呢? 抓几个家伙来询问一下?但国家法师这个圈子似乎很大,那个托马斯的行踪又神神秘秘的,低阶的家伙们未必能够知道其中的问题,高阶的,又难以确认……难道要乱枪打鸟?可阅读和清洗记忆可是个很费时的工作,一个个的尝试要到什么时候?更何况,级别越高的法师jīng神造诣越高,也就越容易抵抗心灵异能的效果…… 爱德华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阳台的围栏。 但漫无目的目光,从远方收回来的时候,他的视线,忽然一凝。 勃艮第的东城区部分,与西城区的繁荣相比,有点落魄。 对于普通人而言,他们显然更加喜欢那几条连接着城门和城中心的,经常会被入城的商贾青睐的大道,而通往后山农田的地方,则暂时无法引发他们更多的兴趣。所以,经过仔细考虑之后,这里的预留地,就暂时成为了城中的杂物堆积区域,以及练兵场。.. 而此刻,这片空地上,正有二三十个士兵列成了松松散散的队伍,他们顶盔冠甲,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木质的训练器械,围成了一个攻击的半圆,但灰头土脸的状态和垂头丧气的表情,却让他们看上去颇为狼狈。 而在这一摊子人的对面,武器指向的地方,克劳迪娅正站在一个圈子里周遭是横七竖八躺倒了一大片的,二三十名的佣兵。他们大部分已经一动不动,另外一些则低低的呻吟着,不过似乎是一种莫名的畏惧。让他们甚至不敢大声的哀号,连呻吟声都是断断续续,经过了极力的压抑的。而每一个清醒的人都在试图支撑着爬起身,回到自己的队伍中去虽然只有三五个人勉强成功。 “你们这是士兵的表现么?一群废物!搞清楚,你们以后要面对的是战争,这种表现只配去当地里的肥料!战场上的工事,投石机里的烂泥蛋!连砸死人都办不到!” 轻轻用手中的木剑,敲打着自己的手掌,发出啪啪的轻响,克劳迪娅的目光扫过这些佣兵。冷笑着开口: “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废物是不是习惯了逃跑,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面对魔兽的时候,逃走是可以做到的,但是在战场上背对着敌人。等同于找死!从背后刺来的刀剑你们能躲开吗?你们刚才有多少人是背对着我被击中的?而又有多少人想到了应该在前方的人缠住我的时候从背后来偷袭我?你们的胆量呢?不是说,已经有杀过几十个人甚至上百人的经验了么?让你们拿着长枪。怎么居然连碰到我的机会也没有?” 清冷的声音并不是很高。但却如刀刃一般刺进每一个人的心中。所有人在这一刻似乎都不自禁地低下头去,有些佣兵们的面孔已经涨得通红。 但即使他们举起了手里的木质武器,紧了又紧,却仍旧没有一个人敢于再次冲向那个女子…… 因为倒在她身边那一群人,已经给他们做出了最好的榜样几乎在所有人没有看清的刹那,女子的身影就已经从四面八方攒刺劈砍的武器中穿了出来。就像是一个诡异的影子,闪动几下之后,又不知何时返回其中。 然而,战斗的第一个批次就这样结束了。那些人横七竖八的倒伏下去。只剩下他们的对手,静立原地仿佛根本没有做出过什么移动。 “只有面对着敌人,才有可能战胜,这可不是不只是奋勇作战与否的问题,而是战场上保命的唯一底线!溃逃的敌人只会被人追击。如果双方态势和实力相当,气势经常会决定胜败,在战场上,可能碰上任何可怕的对手,但是若没有斗志,人人都希望其他人先上,那么你们只会被敌人一个个杀掉。如果遇上斗志高昂配合有序的敌军,就算对方实力较逊也能把你们打得溃败。反过来说,就算对手兵力、态势比我们强,只要每个人都奋勇作战,当敌人被惨烈的伤亡所震慑后就会开始溃逃。如果连这个也不懂,你们就真的连猴子也不如,是粪块一样的废物!只配用来繁殖蛆虫!” “说的容易,出手就把几个队长打翻了,又没有人指挥,乱七八糟的谁会有办法……”一个佣兵忍不住瘪了瘪嘴巴,低声抱怨,不过下一刻他就注意到,那双如宝石一般的红瞳,已经盯上了他! 怎么这么近? 这个问题还没有在他脑子里完全形成,大腿上传来的一股剧痛就已经让他惨叫一声,当场跪倒! “给我记住,白痴们!战场上从来就是当官的死得最快,只要是个有经验的敌人,都知道先清除指挥官!所以你们这些没有能力的狗屎,就给我动动脑子想想怎么利用部下的配合!还有那些更加狗屎的家伙,如果你们所有的长官都死伤殆尽了你们要怎么办?领主大人给予你们这些名为军衔的荣誉是干什么的?你们要做到的就是听职位高的人的命令!职位相同就听资历深的人指挥,如果掌管连续发出两道不同的命令,那么就要遵从最后下的那道命令。这样简单的事情,连猴子都知道,难道你们还不如猴子?” 那个倒霉的家伙腿上传来的骨骼裂响清晰细碎,让剩余的一群倒霉蛋噤若寒蝉,甚至忘了后退,避开那个不知何时来到他们阵列中的对手,于是偌大的cāo场上只剩下克劳迪娅冷漠的语声。 “农夫的天职是耕种,工人们的天职则是制造,而你们也是制造者,你们是制造死亡的人,是主人的武器,如果你们不能做好这些事情,那么你们就是废物!没有存在的价值!” 女子的声音清雅。但平静得充满了令人心颤的威慑力:“主人如何对待废物,我不知道,但我的规则,是历来不会留下废物,在战场上一件损毁的武器很有可能会对自己造成伤害,所以我会在训练的时候就挑出这些渣滓,将他们直接报废!而根据我的经验,用人脑袋插在木桩上,最容易让剩下来的人集中jīng神,努力用功。” “明白了没有。” 做出之后的总结。女子红宝石般的瞳孔中,仿佛燃烧着火焰,让每一个与这目光对视的人都不由得全身一颤,忘记了应声。 不愧是传闻中,那个可怕的领主大人的女人……你们到底是有多喜欢往木头上钉尸体啊? 佣兵们的脑海里瞬间翻起这个让他们心颤的联想。但那一片寂静让克劳迪娅不满地竖起美丽的眉头微微吸气,她接下来的声音。几如滚雷颤鸣:“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耳朵嗡嗡作响的佣兵们反shèxìng的回应。用最大的音量喊出回答。 …… 跨出传送门的银sè光晕时,女子高声的斥喝,让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印象之中,已经至少有一个多月了吧,这位女骑士如此长时间的开口说话,几乎就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少数的言语都是短促的几个词儿,爱德华还以为那是因为那张契约已经损坏了女子的言语系统。 但现在看起来,好想又不是……或者,是那契约的效果。出现了什么问题? 至于说眼前的事情,显然是简单的目光扫过他们的状态,加上稍微读取了一点的那些散露出来思维残片,爱德华便已经大致理解了过程。 无非就是老套的新兵不满教官,然后被狠狠教训了一番的戏码。 站在这里的家伙们,除了少数几个是城里招募的农夫,大部分都是前佣兵,其中有十几个半jīng灵,剩余的几十个,就都是镰刀锤头佣兵团,以及后来零零散散的加入到城卫军里的一些小股士兵,哦,还有几个是被爱德华抓回来的那一帮子俘虏里表现良好的家伙。 佣兵出身的家伙们大多都是刺头儿,与军队相比他们实力稍强,但zìyóu散漫已经渗进了每一根骨头中,想要让他们听话,除非用实力说话。但很不幸的是,偏偏他们大多都不具备准确判断对方实力的眼力因为其中的jīng英,正好被爱德华给挑选了出去,洗成了一群游荡者,于是剩下这些家伙都是些二流货sè。 但就是这样的家伙凑到一起的时候,那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傲慢才最容易发酵,即使还有少数一些有点眼力的家伙,也会被其他笨蛋们怂恿,变得极为容易犯二和激动。 而克劳迪娅似乎……不,本来就极端熟悉如何对付这帮兵痞,稍微出言挑拨两句,一个使用训练兵器以一敌众的提议,便很容易就被这帮家伙给接受了。 当然,这五六十个家伙的实力也不能说是差劲儿,但面对着一个半龙血统的高阶骑士,而且是真正在战场上打熬出来的老兵,他们那点伎俩,显然只有仆街的份儿而已。 …… “暂时解散,去牧师那里医治伤口,半个沙漏之后,开始你们的例行训练,不过,因为你们的表现太差,今天你们必须负重二十磅完成训练!”目光微微移动,注意到站在身后的心灵术士,女骑士命令道,然后微微躬身。 “干得很好。”年轻的领主笑了笑:“不过,你真今天似乎很能言善道嘛,平时为何不多说些?” “如果是有必要,我并不会吝于说教。但对于主人而言,您不是我的教导对象,我也没有遇到需要进言的事情。”这个问题,让女骑士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她的回答依旧简约:“多说一些无意义的话……主人,这是一个命令吗?” “不,算了。”爱德华摇了一下头。 他并没有继续询问,因为稍微稍微转过视线的时候,他就看到了福兰特?猎德特尔?莱恩。 还有那个和他纠缠在一起的人。 “爱德华?文森特!子爵阁下!” 莱恩家的大小姐似乎一如既往地激动,即使她的弟弟正在拼命地试图拦住她的行动,从场地边缘的不远处冲过来,远远地,她已经气势汹汹的竖起了眉毛:“我问你,为什么福兰他忽然说想要成为你的学徒?你到底是给他用了什么邪术?” “姐姐。不是这样的,爱德华阁下并没有强求我什么……” 小莱恩在一旁拼命的扯动他姐姐的衣角,可怜的小家伙显然已经拼尽全力,不过两者的身高差让他的努力并没起到什么作用。小丫头仅仅是伸伸手就按住了他的脑袋,让他的喊声也被堵在了嘴里。 “你闭嘴!”用一个凶狠的眼神搞定了弟弟,这个丫头冲着爱德华尖叫道:“你有什么权利,将一位伯爵的继承人限制zìyóu,还把他带上战场?你竟然还让他和那些危险地邪教混在一起,而且还用他作为诱饵!还有……” 心灵术士扯了扯嘴角,伸出食指轻轻一点。触须卷起的力量就在这愤怒的女孩额头上敲出一个咚的轻响,让她痛呼着后退了两步。 “这位,嗯,莱恩小姐,请你镇定一点。” 某人施然地点头。那个嘴角轻微扭曲的笑容,可恶至极:“限制zìyóu。带上战场和什么?邪教?很抱歉。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一概不承认,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也可以否认我认识什么莱恩家族的继承人的事情,相反如果你不能谨慎言辞的话,我倒是有可能追究你用子乌须有的理由污蔑一位王国贵族的事情。虽然你可以自称是莱恩家族的成员,但是我不认为你拥有可以任意诽谤一位贵族的权利。” “你说什么!你这个……” 捂住脑袋痛呼了一声,但对方那种毫无责任的发言立刻就让莱恩小姐火冒三丈,伸手戟指着那个年轻人的鼻子。她几乎破口大骂。 但语声在半途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般戛然而止……目光与那兜帽的yīn影中,微微闪光的瞳孔相对,一种莫名的森冷让她颤抖了一下,充塞在头脑中的怒火一下子就熄灭了下去,一股寒意却从不知何处的地方窜上了心头。 脑海里那一腔怒火以及对于弟弟过剩的那种保护yù形成的激动,似乎一下子就冷却下来了,当被冲昏的头脑稍微冷静,她就明白自己的举动,实在是太过鲁莽了。 眼前这个家伙的实力,几乎深不可测,自己就算再有十倍的怒火,又能将他怎么样呢? “你……你……你这个无赖,骗子!你……” “好吧,如果我没记错,这里是闲人免进的,你怎么会在这里的?”爱德华伸手点了点自己的额角这位情绪化过头的大小姐,无疑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几个人之一,按照事实上来说,自己可以是给了这对无处容身的姐弟一个庇护所,结果换来的却是有事没事就气势汹汹喊打喊杀的……也算挺漂亮个小丫头,怎么就不能学着文静一点儿呢?哪怕行事之前,多用用脑子也好啊? 所以说,才会有这么长的头发吧……唔,好像是确实也有点无脑的资本啊?虽然现在还不算什么,不过过上几年……等等,那是什么? 有些愕然的垂下视线,爱德华注意到一块小小的牌子,两个^的符号刺绣的一个jīng致的臂章,就挂在这位小姐的左上臂的衣袖上。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东西是他发给了领地里“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大队”的衔级标志,只有其中的队员才能拥有。 “怎么:我不能在这里?”注意到爱德华的目光,这位小姐有些骄傲的翘了翘鼻子,我现在是你那个什么“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大队”的临时契约人员,他们说是叫什么‘合同工’的!契约时间是三个月,我可是有契约,不,是合同的!以公正之神的力量,你没有资格免除我的职务!” 爱德华眨了眨眼睛,恍惚记起好像是有这么个规定用来约束那些跑到勃艮第来混饭吃的佣兵,免得他们被驱逐的时候,留下一些不良情绪的影响、 “这么说,你不是就成了我的下属么?”爱德华冷笑道:“有你这样对待城主大人的下属?” 小丫头顿时愣住了, “是……刚刚……刚刚……刚刚是,是我的……错,我太冲动了,吱吱吱……子爵阁下。” 眨了眨眼睛,她咬着嘴唇,眼圈一下就红了起来,但还是勉强着,几乎像是要吐出血来一样将这句话从喉咙里挤出来, 实际上,她知道弟弟的想法并没有什么错误,事实上是极为稳妥的,那个年轻的领主拥有的力量,可不只是有一点那么简单。 有关这位领主的消息,在这个城市中已经慢慢传开,而那一个个一个**师的学徒,即使是他的父亲莱恩侯爵并没有被占据了领地的时候,面对着这样的人物,也不敢有丝毫的轻慢。 与自己整个家族的兴亡相比,自己名誉上的一点点损失又算得上是什么? “” 在那位国王陛下病重的现在,也只有这个人,才能给他们提供一些有限的,但却可能的帮助了…… 第四百三十五章扭曲魔网 一晃又是礼拜一,叩求推荐票支持。 瞳孔收缩,爱德华盯着那个近在咫尺的巨大头颅,似乎能够看到,那一对如同融化的金球一般的瞳孔深处,愤怒如火焰一般肆虐燃烧。 那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的眼皮变得无比沉重。 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幻,他知道这一切早就已经结束,在这里,他不过是在分享着早已湮没在历史之中的,残存的感情,然而他仍旧抑制不住的颤抖,体会着恐惧,因为那是回归本源,来自于自然界最原始的威压,灵魂与灵魂之间的对垒。在那自然神祇的恩宠与千百年岁月一同铸就的灵魂,那磅礴的威严面前,他一时间感到自己正立于无边无际,澎湃的巨浪里。而他的本体,却是无边大海之中的一粒沙砾,渺小到微不足道。 那就是龙。 那一幕仿佛极静,连时间都冻结。.. 当巨龙微微探下头颅,审视着眼前的一切,而沉寂的战场上,甚至连进攻或者防守一方的战士,都暂时停滞了自己的行动,他们默默地抬起头,看着那庞然的黄金巨龙震动蝠翼,于是黑暗在他的身周一扫而空,狂风吹拂雨水,仿佛在空气中鼓起一个有形有质的巨型球体,再向外迸发,在他双翼的尖端形成白sè的漩涡。向着两侧的天空挥洒开去!, 而爱德华的心神,却骤然一松。 因为,一种莫名的气势,正在从他所立足的地方,他所依附的存在周围弥漫开来,然后。心灵术士便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虽然参杂着一丝沙哑,但依旧是那种优雅繁琐,宛若歌颂的言语,然而这声音却又带着莫名的冷漠,仿佛一阵寒风,带着簌簌的,冰晶摩擦的声音,吹过人的心头,令原本就冰寒刺骨雨水,一下就变成了小小的尖刀。剐魂蚀骨,令人心痛难消。 “道格拉斯,最终,我还是一定要面对你,是吗?” 其中的意思并非无法理解的……或者应该说。那发言者的思维,正在传进爱德华的头脑。震颤着他的灵魂。 “愚昧的存在……金jīng灵骄傲的禁忌之子啊。你已经失去了一切了!” 巨龙发出一个轻微的嗡鸣。那声音仿佛咏叹,与天际的雷鸣混为一体,在风中回响,“你的王国,你的仆从,你的领民。你的一切,都已经失去了,甚至你的生命与灵魂,也即将消亡。在这个时候,你可曾悔恨?你可曾想过,放弃挑战永恒的秩序,不再将整个世界,都拉进毁灭的深渊之中?” “道格拉斯,黄金之王。或者,让我再称呼你一声,吾友啊……你,仍旧在无尽的错误之中徜徉。而这里,不是你和你的族人们应在的地方。巨龙不应该参与到这种毫无意义的杀戮中,无谓而短暂的利益,蒙蔽了你们本应能够看穿时间谎言的双眼,你正在将你,与你的族人,甚至整个世界,带进永远也无法挣脱的漩涡,与毁灭相比,更加无法挣脱的桎梏。” 爱德华听见自己在说,缓慢,平和,流过心底的字字句句,仿佛在叙述永恒的真理,但讽刺的是,他所说的,却并非是有关于真理永存的那一套:“世界上从不存在所谓的永恒。一切的一起,都只会在变动之中存在,我也好,你也好,或者,这天地万物,这多元宇宙也好。消灭神祇,从来称不上是对于秩序的挑战,否则,星界也就不会成为诸神的坟场。” “jīng灵,我已经不想再跟你做出任何形式的交谈,你已经被夺去了神智,不再是我所知道的那个金jīng灵。”巨龙脸上的角质与鳞片,微微移动,一股股的火星正随着这只庞然大物的呼吸喷出来,雷鸣一般的声音里,混合着奇异的感情:“那么,你就用你我的力量,来证明各自的理念吧,虽然你我都认为,这真的是最为粗暴和愚蠢的方式,然而唯一的选择,只能是最好的选择……” 一道金sè的火焰,从天而降。 远远超过了人类能够想象的速度,让爱德华眯起眼睛,事实上,眼前的一切变化,甚至超出了他能够看到的…… 他仍旧是沙砾,是汹涌的海浪面前的沙砾,然而那金sè的火焰,才是真正的海洋。 这不是吐息。 而是魔法。 一个念头,如水泡一样从他的脑海里浮起,可是,那并不是他的思维,因为他这一刻,已经什么也不能够想。 提起了魔法,人类或者会想到那些穿着长袍行动诡秘的法师,或则会想到魔物,甚至是神,然而在那数万年之前,太古的年代,蒙昧的人类之前,真正能够掌控了魔法的奥妙的,只有jīng灵,与巨龙。 巨龙是天生就拥有施法能力的种族,它们的语言天然含有与魔网沟通的力量,那是与人类拥有的魔法完全不同的种类,以毁灭xìng的威力而著称。绵延数万载的时间之后,仍旧占据着这个世界有关魔法的巅峰。 而这巅峰,就出现在爱德华的眼前。 巅峰的火焰。 那是金红sè的火焰,看上去并不灼热,甚至并不耀眼,然而,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足够让任何的一个**师也要叹为观止,一丝丝,一缕缕,每一丛火焰,都拥有着不逊sè于焚云术的力量,而他们编织成的魔法,已经不再是能够令人拥有概念的东西,那只是暴力的,恐惧的足以炼化太阳的烈焰! 死亡,一瞬间,这明亮的火焰让人能够想到的,只有死亡。 然而,死亡变得黯淡了。 因为金sè之中,掺杂了其他的颜sè,灰sè,深的浅的,粗的细的,但却在微微发亮。能够发出亮光的灰sè。便不再是灰sè,而是银sè,无数银sè深深浅浅,斑斑驳驳,组成了一幕很奇妙的影像,是浓淡不一的光芒,勾勒出的最为抽象却美丽的纹样,这些纹理排列着,勾勒出占据了半个视野的,长长的银sè画卷。 是银sè的长杖。 那根长杖。无声无息的,在空气中划出了一个圆。 就像再小的石块投进水中也会泛起涟漪……周围的空间无形而猛烈的震颤了一下,或者并非空间,而是隐藏在整个多元宇宙不可见得暗处,却又无所不在的魔网……对于这个无限巨大的存在来说那不过是眨眨眼睛或者捻动手指一样的小动作。然而其中激发的巨大能量却仿佛利剑一般扫过整个空间,扭曲的魔法能量让人心生惊惧…… 爱德华呆滞着。 惊恐随着时间的经过而麻木。而如今让他的思绪停摆的。是眼前那看不到的一切,无法用常理来解答的样子…… 他看着那金sè的火焰升腾,消散,无数的暗金sè的轨迹就在那银sè长杖的尖端扭动,收束,魔网的扭曲挣扎。将能量完全收束,成为一种不同的样子。 魔法,被束缚住? 但不仅仅是束缚而已,那是魔网的能量。被分解,拆散,还原成为能量,最为纯净的能量。并不是如同法术无效结界一样的单纯抚平,也不是反魔法力场的解脱其中的束缚,而是经过最为复杂的解构,重新塑造成为新的力量,新的魔法,‘自己’并没有耗费丝毫的力量,便已经将那可怕的火焰,凝聚成为一团无比深沉的,青黑的迷雾。 然后,银sè的法杖,向前一点。 一股黑sè的魔法波浪就此绽开! 那yīn影就像水流,流淌,外溢,从空中,到地面,勾勒如同触手一般纠缠向外,喷涌的痕迹。但黑暗是模糊的,只有从暴露在光线之中的外延才能看到这近似雾气和流水混合体的东西真正的面貌,那是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深邃sè泽,仿如可以吞入所有的一切…… 那环状的黑,速度极快,转眼就把方圆近百尺的地面全镀上了一层晦暗。即使是空中的黄金巨龙,也在一个低沉的咆哮中,向后滑出! 黑暗在凝聚。 一团团,一片片,这与片刻之前,承载了黄金巨龙的黑暗,几乎完全一致,或者唯一的不同,便是那连接在无数条黑暗触手的尖端的,是放眼望去,至少成百上千颗的黑暗云团! “你竟然敢……你竟然敢如此做!” 巨龙咆哮着,可怕的怒吼声中,他几十尺长的尾巴,猛然圈转! 金龙修长的尾巴排开雨滴,湍急的白sè尾迹像是一条鞭子横扫过半个战场,连空气都发出噼里啪啦的爆鸣! 于是,最近的一团黑暗,炸裂了。 第一个惨白地身影就在其中浮现出来,长长的骨骼撑开翼膜,展成一片惨白的,通透的颜sè。虽然是白sè,但却充溢着污染的,裹尸布一般的不洁。惨白连缀成的纤长尾巴,在身后拖曳出长长的墨迹,似乎要将整个天穹都染成绝望的sè彩, 也是巨龙。 但这个词汇,与那些身影并不完全相符,因为那巨大的身影,那惨白而通透的外表,不过是一种幻景半透明的外形如光芒一样模糊,漆黑的眼光中,燃烧着莹蓝的火焰,跳跃不休。唯有那惨白的模糊光线里,白sè的骨架,是真实的通常而言,这样的存在,被是骨龙,幽魂龙,是最为强悍的生物的骸骨与他们的灵魂一道,构造出的强大的亡灵。 霜龙。 这巨大的尸体,静静地平伸着双翼,那包裹在灵魂物质内的骸骨,却自有一种力量,让它悬浮在空中,猩红的火焰,正在它硕大的里静静燃烧,那种令人心惊目眩的红光扫过脚下的战场,它毫不犹豫的凌空一划,于是它后脚上尖锐的骨爪,立刻扯烂了十余个士兵们的盔甲和血肉,让浓稠的血浆混进雨水,将地面上的泥土混合成为暗红sè的泥浆, 于是进攻一方原本还能称之为阵线的队列开始崩散……在这些强大无比地生物面前,发自内心的恐惧和绝望就足以令他们的意志支离破碎。 然而,战争的局势,一转,再转。 柔和的光芒驱赶了黑暗,这光亮。是从天空中映照下来的…… 爱德华茫然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无数明亮的光带。 天空平静了,那闪烁着电光的云层,正在缓缓的挺知足自己的旋转,云层重叠之间,一道道缝隙,让无数的光,温和地从地面,从空中。从四面八方伸展开来,缓缓地开始旋动,千丝万缕洁白之中带着淡sè的光芒微张。刹那间扩张成一幅巨大的幕布,将那灰暗的浪cháo包裹在其中。 天空似乎微微一暗,但那只是瞳孔为了适应强光收缩而产生的错觉而已。 就仿佛漆黑的天空中撕出了一个破口。纯净的白光像cháo水般从破碎处挤出,疯狂的涌入这个刚刚被漆黑yīn冷的暴雨。占据的世界…… 爱德华努力眯起了眼睛。看着那片诡异金sè的波纹向四周荡漾开去,凡是被这波纹经过的地方都变成了一种奇异的淡金颜sè,眼前的画面停顿了下来,原本嘈杂的声音也停止了,甚至他四周飘散的孢子固定在了空中,整个世界被一层奇异的光辉给笼罩了。 周围的一切在这瞬间都已经被镀上了一层奢华的金sè。明快的光辉在天界的尽头,勾勒出辉煌的影子,那是一个笼罩在金光耀眼的铠甲中的人影,金sè的光辉凝结成灿烂的阶梯。而当他沉稳的脚步声从天界逐渐靠近主物质位面,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身影上,那双眸子。 一对明亮的眸子,那深邃的眸底中似乎燃烧着灿烂的阳光。 然后周围的一切景物都被抹去了,狂风,暴雨,yīn郁的暗影……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光,在那光之中,只能看到那九尺高的人影,像是一座无声的雕像,正在逐渐地靠近,而两人之间,一切仿佛定格,巨龙,jīng灵,或者魔兽,所有的身影在这一刻,都如同沙尘一般云散烟消。 好冷。 与那目光的相对的刹那,人类想要缩起身体在这一瞬,他不由自主的对白光产生了强烈的厌恶与仇恨,因为它是如此的强烈,让人无法反抗,强行将那片苍白塞进双眼。而那种白,通透的,纯净的白sè,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结束。 冷雨,战场,巨龙,人类,和那通天纬地的光柱,都在那一瞬间化作了破碎的光影,繁杂地向着四周爆发,然后,是无法揣测的漆黑! 爱德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低声嘶吼……汗水浸润了他的衬衫,就如同刚刚梦境中残留的冰雨,即使阳光是如此的温暖宜人,他的灵魂,也仿佛都被浸透在,那一片冰冷的金光之中! 阳光的温暖,在这一瞬,也犹如寒冰。 一切都已经消散,一切都已经消弭,周遭的人影憧憧,似乎正在向他围拢,他们嘈杂着,问候着各自的关切,然而爱德华茫然地转头四顾,看着他们走近,看着他们将自己扶起,然而却似乎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他只能听到,那个正在低声颂唱的语声,那如同咏叹一样,连绵不绝的温和声音。 那不是王权本身的呼唤,而是,有人……有什么存在,透过那戒指,激发了某种信息,在他的身上! 这个念头,就像是一个开关。 脑海中炸开的信息,正在向着四面八方散开,冲撞翻搅着脑浆,用无可比拟的剧痛让那里几乎沸腾起来,即使只是一刹,也让爱德华抱住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自己发丝,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而在他耳边,那个声音依旧。 仍旧在继续,忽远忽近的,纤细或者响亮的,在耳边回响,爱德华抬起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勉强自己开始移动自己、 全身的肌肉仍旧在不住的颤抖,可他甩开了周遭的人,jīng神的触须在空中游弋,扯开了一道灰sè的光影,下一刻,他已经穿过了空间,也穿过了,勃艮第城的东门的区域。 平缓的山坡,已经被农夫们开发成为一片片的田野,然而在更远的地方,仍旧是连绵不断的翠绿。树木呈现出纷杂的颜sè,展开着深厚的枝桠,地面上铺着松软的落叶,光与暗交错着,勾勒出一副静谧而又光怪陆离的景象。 然而,在爱德华的眼中,一切似乎又变得并不相同眼睛微微眯了眯,萦绕在一层淡淡的雾气便让心灵术士提起了最高度的jǐng觉……不可能有什么雾气会在阳光普照大地的下午时分出现,更何况,那也并非是通常的灰白sè水汽,而是一层很奇异的,暗sè的云雾。颜sè就像是某种平均而分散的黑sè烟雾,在空间之中平静的翻滚着。 而下一个任意门帮助他穿过了千尺的距离时,那深邃处的丛林,就变得更加yīn暗,被雾气笼罩的树林深幽起来,短短的十几呎外,光线就已经开始受到影响,看起来并不宽阔的杂木林,现在竟然带上了几分原始丛林中才有的深幽…… 第四百三十六章妥协无用 哎呀呀,抱歉抱歉,我没写完,所以,请等一会儿我改好了再看吧 抱歉 下午的阳光,在这林地里似乎丧失了形体,光线穿过树梢,便呈现出一种晦暗的,灰沉沉的颜sè,细微的风声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轻响,但在这响声里,却又夹杂着某种特殊的声音,那清亮,清脆,仿佛咏叹歌一样的,却又不过虫鸣一般的颂唱声。 爱德华停下脚步,身体却不由得微微一晃。 巨龙、亡灵、神祇……刚刚的梦境里,那光怪陆离的一幕一幕,都在这个孱弱的声音里嘶鸣,似乎还要将他的灵魂,重新拉回到那个太古的战场中。 是诅咒?还是某种仪式? 不,这应该是一种特异的……呼唤。是唯有自己,方能感受到的,特殊的共鸣。.. 因此,抬起视线的时候,面前的树木,似乎一颗颗的分开一般形成一条宽阔的道路,将他迎接到这个神秘所在的深处。沉吟片刻,他一步踏进那深幽的黑暗, 于是,所有的光线,都在身周的林木之间褪去,当脚步迈出第五十步,这通道便仿佛进入到了一个黑暗笼罩的世界,一切的一切都静寂下来,唯有脚下年深rì久的枯叶发出沙沙的轻响,才让人有着此处并非梦境的感觉。 通道很安静,也很冗长。 黑暗,那种奇妙的黑暗,就这样一直延续,但爱德华发现自己似乎并不考虑这黑暗的存在,心中,不知道何处的某处,有一个声音正在催促着他。催促他向前,向前……知道时间悄然经过了一个沙漏的刻度。 黑暗笼罩的世界里,出现了一抹光、 爱德华的目光微微转动,看到那一抹可爱的淡黄的颜sè,也注意到面前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路的存在借助那淡淡的光泽向前望去,便只能看到只有一棵高耸,粗壮的,仿佛占据了周遭所有空隙的巨大树木。 而那个给予他呼唤的存在,似乎也就在这里。等待着他的来临。 “欢迎你的到来,凡俗者……我本来以为,你会再耗费上一些时间之后,才能适应这个新的环境。” 清脆的声音,随着身影逐渐显现。仿佛从那树木旁的空气中慢慢融出一般,混合了灰sè和绿sè的长袍随着林间的清风轻微的摆动着。勾勒出静静矗立的。人的影子,无声无息,就好像一个幽灵。 实际上那不是幽灵而是jīng灵。 “嗯,有什么事儿?” 心灵术士抬起头,看着人影头上那一抹翠绿的发丝,以及其下标注了身份一般的。纤长的耳朵。嘴角扯动了一下,他回答道,语调轻松地仿佛跟一个街上见面的老友打着招呼。 而后者则因为这个回答而瞪大了眼睛显然原本准备好的开场白都被这个没心没肺似的招呼给闹得一团乱,不得不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终于勉强开口。 “我们准备,请你到一个地方去。” “不去!”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接二连三的反调,让女jīng灵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她恼怒地喝骂起来,同时举起了手。 仅仅是这个动作之后,在那颗巨大的和树木更高一些的地方,便接二连三地出现了更多的人影。 寥寥几个人却涵盖了所有角度,让人觉得好像被千军万马包围了一样,浅褐sè的斗篷与树荫完美的融合成为一体,甚至连弓箭上的锋刃都呈现出这种不起眼的sè泽。 居然是半jīng灵。 “可是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心灵术士抬起头,疑问的语气,似乎出自自然。 “别虚张声势了,他不是你的部下吗?”女jīng灵的眉头瞬间拧紧!顿了顿,她声sè俱厉的喝道。 然而那个人类,不为所动。 “啊,是啊,是部下啊,不过只是拿钱办事的而已,虽然一个德鲁伊多少有点能力,不过……哦,对了,你们抓住他,是因为他是从你们那里叛逃的么?”心灵术士仰着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哦……你不会是认为,他们俩的存在。已经重要到了可以要挟我的程度吧?” “你!” 女jīng灵柳眉倒竖,却一时语塞。顿了顿,她垂下目光,从喉咙里挤出一个质问。 “别想骗我,你的整个城市都是由他们指挥建筑的,而这个老人则负责你整个城市的所有工作!还有这个女人,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柯瑞隆陛下对于我们的教会是如何说的,对于这些卑鄙的堕落者们,除非他们改变自己的信仰,否则的话,我们绝对不会介意将之送回到那个肮脏的母蜘蛛身边!” 爱德华的眉头,微微皱紧。 “这个笨蛋……”他无声地用口型如此咒骂道,但显然没有人能够在他的表情上找出一丝忧虑的成分:“嗯?你们的本领不小啊?不过据我所知,jīng灵和卓尔们不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么,你居然没有杀了她,真少见,哦,对了,你是德鲁伊,所以早就已经放弃了对于柯瑞隆陛下的忠诚了是吧?” “收起你的镇定自若吧,无论你如何掩饰,你也无法坐视他们的生命受到威胁。” 女jīng灵冷哼道,她紧盯着那个人影的面孔,似乎想要从他最细微的面部表情里观察他的思想变化,可惜面对着一个心灵术士这样的努力注定换来失望,那张平凡的面孔即使与她面面相觑,也不曾暴露出哪怕一星半点的心理活动。 不过,他们显然并非善类。这一点倒是可以肯定的。 达赫妮暂且不说,剩余的不管是法米尼还是老汉斯,都是城市里不可或缺的人物,能够让整个城市之中的所有人都一无所觉,说明这帮家伙显然是刚刚动的手,但这里的法阵可就不是随手课程的东西。那么显然他们就是抓住了这个时机有备而来。 这显然要比随意xìng大的事情更难对付、 “好吧,就算如此那又怎么样呢?如果我不照你说的去做,你能做些什么,杀了他?请随意,反正我也不缺这种人手。”心灵术士笑嘻嘻的说道。 看来自己真的应该考虑给那些卓尔们在底下开辟一条直通到城内的专用通道……不,或者还是找几个卓尔的女牧师,在地下城的部分给达赫妮建立一个专用的祭坛好了真是失策,本来以为最近比较风平浪静,才将达赫妮送回到了卓尔们的聚集地,多少让她聚集一点威严。但没想到竟然被蓄势已久的家伙钻了空子,面对着世界各德鲁伊的话,达赫妮自己的力量,加上那几个护卫也确实是不够看。 幸好,对方这一次是为了完成某种目的。才没有造成麻烦的结局。 虽然树林之中的光线极端的昏暗,但对于爱德华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他的目光扫过。便注意到三个人胸口的微微起伏规律悠长,是熟睡时的人的标准体征对方似乎也没有必要在这个关键问题上或黄。心灵术士点了点头,一道心灵之语就传进了三个人的思维之中。 可惜,似乎睡得非常深沉。 “那么,你们想要什么?” “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要请你跟我们……到一个地方去。配合一些我们需要的活动而已。啊,请不要怀疑我们的诚意,毕竟我们甚至已经违背了阁下作为jīng灵的原则,并没有对于这位卓尔女士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 长时间的沉默像是一块铅。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让他们神经紧绷,于是停顿了片刻之后,一个德鲁伊忍不住出声喊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没有任何想要伤害她的意图,而且,以自然之神的伟大名义保证,此行对于你或者是这些人,都不会造成任何的,哪怕是最为微小的威胁,不敢是对于你们的财产,还是你们的生命、” 爱德华不由翘了翘嘴角。 这威胁实在是足够拙劣,即使是最为蠢笨的贵族都不会用这种直白的形式,不过这也难怪,这些整天与野兽为伍的家伙显然不可能懂得如何在文明世界里与人打交道。更别说是所谓的威胁和讹诈的技巧,事实上能够想到抓捕人质这一点,就已经完全的突破了他们思维中的战术底线了。 那么,能让这帮家伙做出如此出格儿的举动的,又会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爱德华眯起眼睛,扫过这些人的脸,但很快他就有那么一点点的失望,似乎对方对于他的作战准备异常的充分,每一个德鲁伊的意识,都像是被撞进了一个铅盒子之中,零星流露的一两点的思绪,也是被紧张模糊的, 后退!” 她提醒道。 但仍晚了一步, 一道无形的心灵力量像是重锤一样在他脑门上炸开,而那个德鲁伊显然压根就没料到这个法师打扮的年轻人竟然说出手就出手,连一点准备都不给他,而且好像根本就没有在意他们手中的人质,所以这一记打得就格外具有威力,这个可怜的家伙惨叫一声向后飞了出去,然后体会到了没事爬高的坏处那棵树的高度和并不茂密的枝桠恰好帮助他在半空中完成了了一系列难度系数高得惊人的三千六百度转体运动,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时他已经全身破裂,狼狈不堪地昏死过去。 “我不喜欢有人在我说话的时候插嘴,还有,我也没兴趣让别人把我当作傻瓜,”心灵术士慢慢地摇了摇头:“你觉得什么情况之下,才会有人为了请人,便如此煞费苦心的布下一个如此规模的陷阱?” 那个德鲁伊或者是听见了,然而在那双银sè的眼瞳里,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条巨蛇盯着的青蛙般,四肢微微颤抖,却根本动弹不得! 将一只手在树枝上一抹,一种碧绿的光泽翻涌着,向着那树木里疯狂的灌输进去!那磅礴的力量几乎赶上几个复原术的能量总和,而事实则证明了那并非是浪费,那一颗高大的橡树猛烈的抖动起来,几乎把自己摇倒. 叮的一声轻响,他的手中已燃起真红烈焰,这烈焰顺着他的手臂翻腾而上,一瞬间就如同羽翼在他身后延展。那一刻他就像是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魔,在身后留下一道火焰之瀑布,仅仅一个眨眼之间就将周遭的百尺之内燃点成了一片火海! cāo控火焰的力量,其实并不是非常强大,毕竟作为初级的,它并不能将火焰的温度催化到足以灼干水分的程度,能够cāo控的。其实只有火焰的大小而已。 不过,对于树人,无论是什么样的火焰,其实都已经足够致命火焰几乎在眨眼间就攀上了他们的身体,任凭他们挥动巨大的手臂拍打不休。也不会熄灭,而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些树人并不是自然界中的魔法生物。能够在悠久的岁月中积累战斗的经验,寻根究底,它们不过是魔法加注在植物之中后,暂时拥有了生命的伪树人而已, 大量从地下翻起的树根。粗大的枝杈和根茎纷纷扭曲纠结,配合裂开的树干部分形成巨大的四肢。而树干上部的大量木瘤形成了一个有点类似脸孔的部分,仰天发出了了一声狂风吹过树林产生的呼啸般的呼隆声。 这声音是如此之大,好像整个森林都被震动了。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屏气凝神,盯着那泛起的烟尘。漫天飞舞的树叶,由破土而出的根系扬上半空,就像反过了它们掉落的过程,而等到那些根系彻底脱离大地的时候,已经活物一般缠绕,卷曲,几十颗树木就这样在烟尘中拔地而起,随着缠绕和变形,变成一个十几尺高的,拥有着粗糙人类外形的生命。 “树妖》” 六支箭矢穿过他的身体,就像是穿过了一缕烟雾,巨大的动能在松软的地面上溅起无数枯叶,可是毕竟无法伤害到那个黑sè的影子,而后者只是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一连串可怕的嘣嘣声就接连响起!每一个弓手都不得不狼狈的稳住身体,才不至于被突然断弦的长弓的反弹伤了自己! 她的眼神抽紧,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如果这个人,真的就是传说之中那个存在的话,那么自己无疑就是在玩火……挑衅一个能够与神交锋的存在,这是不是太过愚蠢? 然而随即,她就倔强的咬紧了嘴唇,因为一切都还没有尘埃落定,即使一件件的预言里的描述正在吻合,不过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会相信,那个人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存在,那个德鲁伊们的救世主。 “卑鄙!”女jīng灵不由尖声喝骂,但还是挥了挥手:“只是火焰而已,浇熄它!” 于是,不过眨眼之间,森林中竟然真的传出一阵闷雷声,一大片乌云以肉眼可见的度在树冠层之上汇聚起来,然后伴随着一道金sè的闪电,突如其来的大雨瓢泼而下,几乎是瞬间就将才刚刚燃起的大火浇了个通透 火势一熄灭,雷雨就继续向前延伸,几道闪电 魔网的震荡,平复和重新组合那个回忆之中的某些场景,似乎正在和眼前的一些事情互相合并起来,于是他便半是尝试,半是顺应自己的直觉一般的伸出手去。那种感觉很奇怪,像是第一次接触,有点爱德华刚刚能够学习法术时,放出的第一个魔法的感觉,混合着兴奋与紧张,小心的一点点的灌输着自己的力量…… “这不可能!” 在那一瞬间,几乎所有的德鲁伊都在狂叫心理上的,或者声带中的。 因为在他的视线里,那头巨大的、两层楼高的巨兽竟然生生在爱德华面前趴了下去,纠缠的树枝松脱开来,疲软的四肢一瞬间就让它硕大的头颅下巴着地地撞出了一片枯枝烂叶组成的尘埃动作就像是一位虔诚的喇嘛,在即将静立的漫长的行动中,对于佛祖的臣服一样。 它不得不臣服,因为巨大的力量,在这一瞬间已经直指她们的生命本源,他的关节僵硬了,变为无法活动的 而年轻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对方,就仿佛是心安理得地接受这样一种臣服。 “天啊啊,诸神啊,他果然是,他果然是……”面前堪称奇迹的景sè,让一个德鲁伊忍不住低声自语 所有目睹到这变化的人,都不由为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他们根本无法相信,一个树人为何会突然失去了控制这些灌注在树木中,由神术驱动的生物是绝对可靠的盟友,他们免疫冰冷毒液等等很多种的魔法效果,甚至刀砍斧剁对于坚硬如铁的他们身体来说也不算什么。即使丢掉了肢体,也可以瞬间补好,,简单的智慧可以理解命令却又不会受到控制的核心,还有即使被轰掉一半仍旧可以拥有七战斗力的优点,让一个树人都至少有与一个法师正面对抗的能力, 但在这个人类的面前他们简直像是海滩上的沙雕,只是轻轻一碰,便就此散掉 第四百三十六章 火焰几乎一瞬间就将这些巨大的木块包围其中! cāo纵火焰虽然不过是个基础的,然而一旦拥有了燃料,心灵术士甚至可以在短短的几分钟里,就将一座房屋化为灰烬!而随着爱德华心念微动,火势便肆意扭转,如同一条蛇蜥探出了所有的头颈,那燃烧的火焰竟然真的张开了大嘴向着树木上的七八个人同时撕咬过去! 虽然事实上,那不过是一层无根的火光,然而,毕竟进化的特质,已经将对于火焰的畏惧深深地刻蚀在了所有人的灵魂上,即使是作为施法者的德鲁伊,在面对这怪物一般的火光时也只会选择后退,而树冠上狭窄的空间,让他们一时间手忙脚乱,根本没有余暇,去对于那些树人发出更近一步的命令了! “笨……不要怕!”女jīng灵不由尖声喝骂,但还是挥了挥手:“只是火焰而已,浇熄它!” 在她喊出声音之前,几个德鲁伊已经同时放弃了手中的神术,转而发动了另外的力量于是不过眨眼之间,森林中竟然真的传出一阵闷雷声,一大片乌云以肉眼可见的度在树冠层之上汇聚起来,然后伴随着一道金sè的闪电,突如其来的大雨瓢泼而下,几乎是瞬间就将才刚刚燃起的大火浇了个通透!.. 火势一熄灭,树人们已经各自转动了身体,他们体表烧蚀出碳化的痕迹,甚至让一些薄弱的关节随着动作折断掉落……然而这些巨大的人形却根本不以为意,模糊的面孔里发出仿佛呼啸般的吼声,他们已经各自举起手,向着那个敌人扑过去! 组成了他们身体的树木离开地面,这里也就成为了一片小小的空地,足够他们肆意活动。而那长达十尺的手臂轮动,竟然拥有着绝不逊sè于普通人的灵巧,张开的五指间厉风呼啸,威力决不逊sè于一座攻城槌!撞击地面的巨大声波震耳yù聋,地面上的残枝落叶混着泥土,竟然形成了一圈环状的波浪,鼓胀,收缩,然后化为向外散shè的泥土流石! “你休想逃!” 即使暴雨倾盆,飞散的土石和烟尘仍旧让几十尺的范围内一片狼jīng。水雾弥漫,但静立于树下的女jīng灵却发出了一声冷笑,她双手一展,一张jīng致的卷轴就燃烧起来,化作一团绿光。径直刺进烟尘与雨幕,而在那shè线的尽头。一个人影已经从模糊中扭动了一下。继而化为身穿黑袍的心灵术士。 这个法术,就像是一个信号……周遭的六个德鲁伊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檞木手杖,于是那萦绕在林中的雷雨云朵间,顿时轰隆隆地翻滚起蛛网一般的电光!然后在同一个刹那,电光汇聚,向着那个刚刚现形的人影。迎头落下! 金sè的电光闪动,仿佛一柄巨大的金sè利剑,直刺而下!明亮的闪光,让空间里的一切都为之一颤! 而这一刻。爱德华正好抬起头。 于是心灵术士的视野,一瞬间便被这电光铺满! 金sè的电光,让他的瞳仁收缩,那无法形容的短促刹那,思绪似乎正提醒着身体,应该向着一侧或者异空间又或是其他什么障碍的方向躲闪……然而那金光落下的刹那,爱德华却仅仅是眯起眼睛,静静矗立。 世界在他的眼中闪烁变动,树林,敌人,空气乃至天与地,在这一刻似乎都褪去了自身的sè彩,暗淡的一切成为一种半透明的外壳。拥有sè彩的,唯有遍布了整个空间的,如蛛丝一般纤细,却又银光闪烁的线条。那些细线盘曲翻转,连接延展,翻卷,颤抖,构造出无法形容的景sè银sè的丝线,在面前的天空中致密编织,汇聚成为无比耀眼的能量聚合体,在视野中越发宏大! 那就是魔网吗? 一种明悟掠过心头时,爱德华心念微动,于是那广阔而神秘的网络,便在这一刻震荡起来,而于是此同时,那太古的战场,那那金sè的巨龙,以及那银sè的法杖……无数记忆的碎片,再一次在他心头掠过,回忆之中的场景,似乎正在和眼前的一些事情互相合并起来。 只待他便尝试着伸出手…… 于是,心灵术士顺应了自己的直觉。 伸出的手掌向前,食指中指与拇指一起,占据了一个小小的三角形的三个顶点,在魔法的领域里,这是一个最为基础的,稳固的符号,三点可以确定的平面里,法术能量形成一个象征着提取,塑造,与释放的完整循环。 那种感觉很奇怪,像是第一次接触,有点爱德华刚刚能够学习法术时,放出的第一个魔法的那种怅然,混合着兴奋与紧张,小心的一点点的灌输着自己的力量…… 磅礴的力量一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 那是自然神术聚集起来的力量,足以让每一个人的内心之中感到悸动……而那一瞬间,时间似乎被无形的手掌攥紧,变得无比缓慢,而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抽紧,瞳孔里映照出无法形容的奇景云层之中跳跃的闪电汇聚成为芒火,闪电的能量会合,落下! 但想象中的景象……能量的爆发,却没有出现。 粗有合抱的电光,在那一瞬,停滞了! 柔软的长袍猎猎作响,让那只伸出的手掌显得越发苍白,细瘦,然而,就是这平凡无奇的手掌前,蓝白的湍流回旋缠绕,那激烈迸发的电光,却不得寸进于前!当纤长的手指微微收拢,那可怕的力量也随之压缩,就在那三根指头的小小间隙内,越发明亮!而当隆隆的雷声停息,电光已经化作了一团明亮刺眼,却仅有拳头大小的光球,被那缓缓收回的手掌,笼在指缝间! “原来如此……” 微微收拢手掌,心灵术士的目光,在那个球体上停留了一瞬,白炽的光球映亮了他兜帽之中的面容。那里的迷惑,化作一个明了的表情……然后,他挑起目光,那低微的喃喃自语的后半,淹没于一阵爆鸣间! 一道无形的白sè从那黑袍的周遭,向外发散! 天空之中的雨水,刹那之间便已经凝结,化作晶莹的冰粒,纷纷落下,寒冷的霜雾向外翻滚。附着在周遭的地面,木头和石块上,烂泥顿时一片蓝白,带出一片瘆人的咯咯轻响! 几乎在眨眼之间,空气中的温度就降低了十几度不止。而随着心灵术士握着光球的手掌,有力的挥动。无形的力量沿着一条弧线。掌扫出去成为刺骨的寒风! 风暴一卷,其中无数的晶莹便开始汇聚,刺穿了昏暗和几十尺的距离时,一支足有三尺长的冰枪,已经轰然落在当首一个德鲁伊身上,冰刃砰然爆散。摧毁了他身周那一层薄薄的神术护盾,但残余的力量,却仍旧将他像是垃圾一样向后抛飞! 然后就是第二道,长枪刺穿。炸裂,几乎完全冰结了一个弓手的上半身。然后是第三道,将另一个德鲁伊生生的撞出了近百呎,生生穿在了一刻树木的边缘!更多的冰锥则呼啸着,打断了一大片树木,不过是眨眼之间,丛林中便经历了一次无法形容的灾难! 天空中的乌云终于散去了,冰冷的风中的泥土碎屑化作极为滑腻的灰尘,混合着闪电烧蚀空气的焦糊气味,仿佛刀剐一样扑进每一个人的鼻腔,让人不由自主的打着冷战。 “这不可能!” 在那一瞬,几乎所有的德鲁伊都在狂叫心理上的,或者声带中的。 他做了什么? “是魔网……竟然扭曲了魔网……”一个德鲁伊张了张嘴,仿佛梦游一般的开口。似乎回答了那个出现在所有人脑中的疑问。 是的,那个人类在刚刚的一瞬,cāo纵了魔网,他平复了法术的力量,紧接着,将这将他们的力量,重塑成了其他的法术…… 然而,这个回答,却无疑带来了更多的疑问。 德鲁伊同样是施法者之中的一员,他们自然清楚,要做到这一点,便需要对于魔网的变化,做到完整的cāo控形容起来或者并不复杂,然而遍布这多元宇宙的魔网,是至高的法则之一,即使是神祇也不可能拥有cāo控它的伟力,恐怕也只有魔法女神,魔网的管理者密斯特拉,才能随心所yù的做到这一点了。 就像要拉开一张弓,利用其弹xìng放出箭矢,击碎一块木板,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能做到,可是要想反过来,让那散碎的木板重新还原,拼凑完整,然后再用弓箭的尖端,在上面划出几个字呢?严格的说,做到这一切要使用的力量,在大致上应嘎是等同的。可要让后者实现,说出来会有人信吗? 那无疑需要一个奇迹,才能办到。 可如今,在这些人面前发生的,无疑就是一个类似的奇迹之所以说是类似,不过是因为在能量的范畴上,要比刚刚说的弓箭与木板的事情,要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罢了。 但眼前,那奇迹一般的现实,却远远没有结束。 相反,它才刚刚开始罢了。 吱嘎作响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也让几个德鲁伊的jīng神微微一震,挺立在那一片冰雪之中的树人们,已经感应到他们的心思,开始向着一处围拢了!这些庞然大物身上覆盖的冰雨在竜窣滑落,而举起的手臂,却极有默契的,将那个敌人所有的退路,尽皆阻拦! 只要手臂挥起,落下,一切便……都结束了吧? 一些人瞪大了眼睛,心中划过这样的念头。 可是这个小小的希冀,还没有完全升起,便泡沫一般的分散,消失不见! 因为每一个人,每一个盯着战局的人看到的是,巨大的树人停下了动作……它们向前躬身,做出扑击的态势,甚至有一只那巨大的木质手爪已经落在那个目标面前一尺! 然而,那木爪却就此停顿,不得寸进,仿佛与那个人之间的距离里,有着一层绝对的壁障,能够支撑住它超过十尺以上的。超过四千帮以上的躯干。 而那个人类,却仅仅是停下脚步,冷冷地注视着它。 于德鲁伊而言,这些灌注在树木中,由神术驱动的生物是绝对可靠的盟友,它们的身体极端坚固,不逊钢铁,密的结构却足可以应付冰冷毒液等等很多种的魔法效果,紧至于刀砍斧剁对于他们来说更是算不上什么危险了。木头并不像动物一样拥有疼痛的感觉,这就让这些能够活动的树木。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发挥出他们的力量优势,那是几乎可以与一头青年的巨龙抗衡,牢固的力量。同时,即使被轰掉一半以上的身体,这些木质的魔物。仍旧可以拥有七成的战力,在德鲁伊的帮助下。那几乎可以瞬间补好。 简单的智慧可以理解命令却又不会受到控制的核心。无论受到何种的伤害,也不会产生畏惧,或者是臣服于他人一类的弱点。 它不得不臣服,因为巨大的力量,在这一瞬间已经直指她们的生命本源,他的关节僵硬了。变为无法活动的木块,晦暗的颜sè,正在从它朝向那个人影方向的部分上蔓延开来,让他的动作。完完全全地僵硬。 而年轻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对方,就仿佛是心安理得地接受这样一种臣服。 然后,人类伸出手,在那树人的身体上轻轻一敲,那头巨大的、两层楼高的巨兽竟然就这样生生趴了下去动作就像是一位虔诚的神官,在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之后,最终匍匐于自己的神前,结束最后的一次求祈……纠缠的树枝松脱开来,疲软的四肢一瞬间就让它硕大的头颅下巴着地地撞出了一片枯枝烂叶组成的尘埃。 原本粗糙而坚韧的外壁,就这样化作细微的灰粉,在微风之中呼地一声飘散开去!简直像是海滩上的沙雕,只是轻轻一碰,便就此静静地消散掉。 “不,不可能的,但&……难道,他果然是……果然是……”面前堪称奇迹的景sè,让jīng灵小姐忍不住低声自语。 她的眼神抽紧,似乎发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如果这个人,真的就是传说之中那个存在的话,那么她无疑就是在玩火……挑衅一个能够与神交锋的存在,这是不是一个愚蠢的举动?显然! 不,不可能的,那只是传说…… 女jīng灵倔强的咬紧了嘴唇,因为一切都还没有尘埃落定,即使一件件的预言里的描述正在吻合,不过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会相信,那个人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存在,那个德鲁伊们的救世主。 一瞬间,女jīng灵从自己的呆滞中惊醒,她的目光闪动,便立刻预感到了危险…… “凯伦,文森,戴恩!跑!” 简短的命令被幻术放大,震醒了所有仍旧无法 看守者三名人质的德鲁伊一共有六人,显然是这一群人中最为训练有素的人物……在火光燃点的一刻,他们就已经各自施展了特有的神术,三人化作三头老虎背负起昏迷的人质,而他们的同伴,则挥手从树枝上延展出十余条藤蔓,帮助他们,落向地面。 他们并不是缺乏了 但这种伟力,却并非没有人能够做到。 “所以说,现在,你要怎么办?人质好像已经没用了,而且,我这边多了一些新的战力啊 施法者的声音响起,带着十足的嘲讽,而同时,三头巨大的老虎向前扑击的动作,也生生地被静止在空间中!所有的德鲁伊目光转动,带着难以掩饰的,不可思议的惊惧,因为那个人不知何时,已经从面前的空地上消失了,而出现在女jīng灵的眼前!就仿佛刚刚女子施展的次元锚,不过是一个jīng巧的幻术,根本没有办法禁绝,他穿越过空间的壁障般、 对方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正握住自己的手,而从手掌上传来的巨大的压力让他的手骨不住的噼啪作响,让他高大的身体也失去了重量,不由自主的向上浮起! 然后,在所有刚刚反应过来而冲上来的战士面前。施法者灵活的一翻一扭,已经把骑士的手拧到了背后……后者尝试反抗,但是施法者低声的呢喃了一句什么…… 那是一种嘶哑而低沉的声音,仿佛一根细针,无孔不入的越过每一个人的耳膜,狠狠地刺入脑海的zhōngyāng,将他们尽数打到在地,痛苦的翻滚咆哮……甚至所有围拢过来的佣兵都不由得发出了一个惨叫,捂住自己的脑袋有些摇摇yù坠…… “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如此做,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要让阁下跟我们去一个地方而已。正是因为您的不合作态度,所以才让我们出此下策。”她咬紧了牙关,支撑着自己,与那银sè的目光对视,而不是叩首:“事到如今,我们仍旧不想改变初衷,若是您依旧” 这叫什么道理?掳掠人质,刀兵相见,如今已经输了个底掉了,还说得好像是我的错一样? 这种糟糕的态度,让爱德华 最重要的是,爱德华能够感觉得到,他们身上,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王权,当然是王权,除了王权的碎片,还有什么可以激发这件神器的共鸣?如果不是那种冥冥中仿佛**蚀骨的力量,爱德华恐怕也未必会回应那个呼唤一般的挑衅。 第四百三十八章在你来之前上门 “好了,安静,美丽的小姐,请安静一点。” 纤细的手臂被拧向背后,心灵术士巨大的力量,让那jīng巧的关节咯的一响,顿时软软的垂了下来,jīng灵惊惶地试图继续挣扎,但换来的却是那只手游鱼般一转,随之攀上她的另外一侧肩头,一拧一扯,肩头的关节顿时被大力拉离。然后,那只手向外轻轻一伸。一柄三棱的利刃已经从他袖口滑出,随之点在了那纤细白腻的脖颈上…… 可怕的刺痛从被卸掉的关节上侵袭而来,女jīng灵几乎是下意识的试图施展一个医疗神术,但绿sè光华流转,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然后,脖颈上的丝丝冷意便阻止了她接下来动作。她抬起头,便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笑脸。 依旧是那张平凡的面孔,可恶的笑容,只是对方兜帽之中露出的一缕发丝,洁白得仿佛透明,在这微暗的丛林中,闪烁着金属一般的光泽。 .. 让她不禁一呆。 咬了咬牙,女jīng灵倔强的忍住疼痛,只是用那双碧绿清澈的眼眸瞪着面前的敌人。可是她jīng致如上好的瓷器一般的脸蛋上,那种眉头紧皱的坚毅神sè,却让让爱德华不免失笑。 掳掠人质,刀兵相见,如今已经输了个底掉了,还说得好像是我的错一样?这叫什么道理? 如此想着的时候,心灵术士嘴角的笑容习惯xìng地微微扭曲,扩展,成为那个带着恶意的神sè。 “那么,这位漂亮的jīng灵小姐,我很感激你的诚意,只可惜对于你们的盛情邀请。我认为我还是没有什么兴趣赴约。嗯,不过你看,我倒是不介意邀请您,以及您的手下到我的领地中一游。当然,我还是第一次尝试如您一样的,这种奇异邀请手法,所以若有疏忽之处,也请诸位不要见怪。”平静的叙述者,心灵术士平伸而出的五指轻轻一紧,那三头老虎和他们身上的人质。便向着他的身边加速飞来。 “这是没有意义的,你以为……”jīng灵冷哼,但喉间的利刃,随即让她的语声顿了顿。 “好吧,漂亮的小姐。让你的属下放下武器,也停滞所有的连接魔网的行为。否则的话。我并不会介意做出什么辣手摧花的事情,哦,可能你大概不理解这个词汇,不过想想你漂亮的头发,似乎这也不难理解吧。”心灵术士慢条斯理的开口道:“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你应该很清楚。我对于敌人的做法,所以……” 他的语声,忽然一顿。 空气之中,思维的触须传回的恶意。让他闪电般的转过视线,正好看到那个方向上三个德鲁伊向他举起手,下一个瞬间,他脚下的土地之下立刻传来低沉的轰鸣,藤蔓、根茎从下面掀开土壤疯长而出,纠缠着向上攀延。 爱德华的瞳孔,微微收缩,思维流动之间,周遭的魔网晃动了一下,原本加持在德鲁伊的这个纠缠术上的力量顿时被抚平,那些植物晃动着枯萎下去,而能量转换之间,已经凝聚成无数紫sè的光弹,哗地一声向着那三个德鲁伊砸了过去! 这就是王权的力量……转化,cāo纵,甚至篡改魔网的力量。 然而,这个力量的使用,并非全无代价。 当心灵术士的所有jīng神集中在手掌上的戒指间,cāo作着念控的灵吸怪幼体,便变得有些缺乏灵活,而偏偏就在这一刻,最后的三个德鲁伊低吼一声,已经凌空跃起,伸手便向着那三个被念力控制住的同伴掠去,准备重新掌控那些人质! 爱德华的眉头紧皱,伸出的手掌微微移动,无形的力量,便就此先一步抓住了三个人质! 这个骤然的变动,并非毫无代价,急转的心念拉扯着大脑,一瞬间竟然好像要将它扯成两半!剧烈的痛苦让心灵术士的眼角沁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线,不过,他还是成功的将三人各自变动了角度,让那三个德鲁伊的动作,同时落空! 但那三个家伙的反应,迅捷的可怕。 身在空中,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sè,其中的两个竟然在空中就此转身,向着爱德华的方向上举手,“焰击术!”随着他们低沉的怒吼,一道白灼的火焰从天而降,向着那个黑袍的身影笼罩下去! 这是德鲁伊们最为常用的攻击方式之一,那能够笼罩数尺方圆的火焰几乎比火球术也毫不逊sè,而且其中一半源自神力的能量,并非普通的火焰效果,通常而言,即使是对于火焰免疫的存在,也无法逃脱这种可怕的打击! 只是他们的对手,不能用通常来推断。 火焰几乎刚刚开始燃烧的刹那就已经被扭转,变化了,那圣白的烈火扭动了一下,竟然收缩的更加灼热,然后轰地一声崩散,化作十余道光的影子!下一瞬,已经在两个德鲁伊的身体上,烧灼出了令人厌恶的嗤嗤闷响! 然而爱德华的动作,却不免一顿。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银白的眸子里映照出一幕不寻常的场景两名德鲁伊静立在原地,承受下那十余道火焰的shè线!他们并不是没有机会躲闪,但显然他们自己放弃了那个机会,而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给他们神后的那名同伴,争取到一个呼吸的时间! 而那个德鲁伊的身影向下,同时抖开了左手,一卷刻蚀jīng美的卷轴!片片流光游动闪烁,逐渐将他的身影湮没,也掩盖住了,他抓住的那个纤细人体。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爱德华的瞳孔,收缩如针! 良久之后,他才终于冷笑了一声:“jīng彩的反击,不得不说,如果你们是想要告诉我,世界上真的有视死如归这种事情的话……” 这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想到这些德鲁伊的jīng神竟然坚韧如此,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牺牲自己的xìng命……因此当他思绪转动,试图再封锁住周遭的传送时,已然不及,那个残废的德鲁伊手中,魔法的光晕闪烁消散,两个人就已经消失在传送的闪光中了。 “那么,恭喜你们,你们成功了呢……”人类微微仰起头,目光之中银sè的光晕流转,让近在咫尺的jīng灵不由呆住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紧紧地攏住她的心脏,让她本能地颤抖起来。 “不要……” 顺着那目光转过视线的时候,jīng灵大叫……但这尖叫声并不能阻止那可怕的事情心灵术士的手指,轻轻一紧。那是三头德鲁伊化作老虎的身体便被拉直,将之像是一条毛巾一样。向着两侧旋扭!于是这几头凶猛的怪物全身上下发出连串令人牙酸骨痛的碎裂摩擦声!那可怕的声音里。三个德鲁伊甚至还来不及发出一声嚎叫,扭曲成为奇怪形状的身体已经让一大股血浆占据了它们的喉管! “实际上,这位小姐……我应该向你道谢才对。” 目光悠悠地扫过场地中,所有静立的残存者们,心灵术士向前一步,慢慢将面孔贴近jīng灵的耳朵。那冷漠的声音,像是小小的利刃,让那纤细修长的jīng巧耳廓轻轻颤动:“最近啊,我碰上了太多的事情。似乎已经有些过于习惯了面对大的危险,而对于那些较为小的jǐng讯……不屑一顾了。不过如今看看,这还真是个非常危险的问题。所以,感谢你,让我能够恢复一点儿,以前的那种心态。” 双拳难敌四手这个法则,实际上更加适合于形容施法者的对阵即使借助了灵吸幼虫而形成两个显能核心,而心灵异能的显能也不同于施法,爱德华可以以远超出一般的施法者两到三倍的速度来碾压对手,但此刻他面对的,却是有着十五六个的德鲁伊,就算是被他出手之间就用冰枪术毁掉了七八个,但毕竟剩余的德鲁伊也足够在同一时间,发出数量繁多的神术了。 实际上,作为罗丝眷宠的达赫妮,之所以被抓,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不管如何,勇气这种东西,并不是时时刻刻都会爆发的尤其是在目睹了那个可怕的死亡之后,几乎所有的幸存者,都选择了默默接受投降的命运,跟随爱德华回到城市中,束手就缚。 当然,那并不代表,这件事情就此便结束了。 …… 一排拇指大小的水晶在桌面上静静地闪烁着光泽,而在它们旁边,是十余张长长短短的卷轴,此刻,它们正被一只手有条不紊的拿起,一件件的放进那一袭黑sè的长袍内,柔软贴身的马甲中。 “城主阁下,您准备听从那个jīng灵的要求?到他们的巢穴中去赴约?” 静静地看着那个年轻人有条不紊的将自己武装起来,直到最后的一件魔杖被挂在腰带下,那个年轻人满足地叹息一声时,一直静立在一侧的安娜苏才忍不住开口:“她就然被派出来执行任务,负责策划者说不定已经计划好了要将之作为弃子使用,如果他们因此将计就计,引你入毂,那么你要怎么做?” “引我入毂?” 爱德华随口回应道,仔细的将次元洞的银线挂在腰侧:“在他们刚刚得到了一点甜头的现在行动,可以收到一点奇兵的效果,况且,我也并非是赴约,而是去杀人的。既然他们有了跟我作对的觉悟,我自然得称称看他们的斤两……或者,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既然您要求我说,那么我就说说我自己的看法,如果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幕僚小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回应道:“我认为,这没有什么必要。” “哦?” “如今丽莎小姐进行祈祷还没有结束,而就我的观察,你似乎也没有再带上别的施法者甚至是克劳迪娅小姐,来进行您的行动的打算,但您应该知道,您要去的地方是一个施法者的巢穴,这种情况的危险xìng实在是太高了。” 安娜苏皱紧漂亮的眉头:“既然他们自称没有恶意,那么不管是你是否要去,他们最终都不应该给你造成什么困扰才对,所以抓住人质根本就没有必要。所以,直接要求他们前来面谈。并释放那位卓尔……达赫妮小姐就好。另外,说到那位达赫妮小姐,应该说,她完全是因为自己的愚蠢才被抓住的吧?如果因此而遭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不也是她咎由自取的吗?另外,作为一名卓尔的高阶祭司,她应该是拥有着足够的权利,让她的同伴们担负起拯救她的责任吧。” “这可不像是你能做出的判断……”爱德华不禁失笑。 拯救同伴?卓尔?这个玩笑确实是太过冷了些,几乎有传说中那位亲王的……啊,当然。和那种传说中的存在相比,还差得远了。不过,卓尔们显然是没有可能会承担拯救同伴的责任的,即使达赫妮如今是罗丝的侍者,颇受宠爱。但不管如何失败就是失败,蛛后还没有宠爱一个失败者的心情。所以在卓尔们的认知中。没有什么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一旦被替代了,那么就说明它毫无存在的意义与必要。 幕僚小姐盯着面前的年轻人,然后不由轻轻一叹。 与这个人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不过几乎是朝夕相伴的状态下,她如今已经从对方的笑容中。大概猜测出对方的一些想那种微笑之中带着一些轻蔑的神sè,表明他根本就没有将自己的劝告放在心上。 确实。面前这个人拥有着太多的神秘……毫无疑问,他的实力足以与一个**师匹敌,普通的陷阱,确实是不可能被这样的存在放在眼中的。不过。作为一个贵族和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冒险者,德鲁伊们的大名,安娜苏还是听说过的。 他们是有组织的施法者,更加接近于牧师,而牧师的特征,就是不需要如法师一样讲究资质,施法者的数量,也就因此而增加了一个数量级,况且,两者之间还不是没有和解的局地,这样闯进了对手的老巢,除了多树立一个危险地敌人,难道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不过是一个yín荡的卓尔jīng灵而已,值得你做出如此冒险的事情么?我承认你很有力量,不过有时候自大、鲁莽与勇敢只在一线之间。区别在于,鲁莽者自以为是,勇敢者英明睿智。而这样轻视所有的对手,尤其是施法者的想法到底有多么愚蠢? 纤细的手指,轻轻的绞住裙子的边缘,幕僚小姐暗暗在心中诅咒着那个讨厌的笑容。 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讨厌对方现在的这个决定实际上……一个 “真是少见,你最近对于我似乎很关心嘛?越来越关心了啊,令人感动。”忽然近了一些的语声,打断了心中凌乱地思绪,安娜苏猛地抬起头,然后注意到那个近在咫尺的微笑,不由受惊的燕子一般向后滑开了好几步。 “谁关心你!这……嗯,城主阁下,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通常来说,在帝国,人们将这种感觉,称之为自作多情。”表情僵硬了一瞬,幕僚小姐随即强撑着发出一个冷笑:“如果你就此一去不回,你觉得丽莎小姐会如何对待我?” “很简单啊,那么你就zìyóu了,可以回到帝国去,悠哉悠哉的裹着自己的rì子,或者再去找你的那个什么……至于说小莉莉,呵呵,如果我真的一去不回,她要想的恐怕就是如何将我复活了,肯定顾不上你,所以按照图米尼斯的说法,你这种担心就该叫做被害妄想。” 爱德华离开那张桌子,出其不意的伸出手,拍了拍女幕僚娇嫩的脸蛋:“啊,还有,你也不必拐弯磨脚了,安娜苏小姐,我知道你想问的问题很简单……为了那个卓尔?值得么?” 是啊,值得么? 其实这位小姐的思路倒确实是明晰,明智的卓尔是以风气开放yín荡而著称的,这在一部分人的眼中,是不能接受的缺点,而在鼓励所谓正能量的所谓社会风气中,这种理念尤为根深蒂固。人类即使与jīng灵进行了长达数百年的战争,但对于jīng灵这种存在,仍旧带着一些仰慕,敬仰于他们灿烂的文明和优雅的姿态,即使因此而产生了yù望,也 然而对于卓尔,他们的普遍评价,就是恶劣的亚人种,凶狠,yín荡,只能作为用完即弃的棋子或者奴隶来使用。 说起来,人类这种存在,总是很有意思喜欢猥亵纯洁,却又对于肮脏抱有蔑视的态度,尽管造成那肮脏的罪魁祸首,很可能就是他们本身……大概就是所谓的,对于玩坏了的玩具没有兴趣吧?或者更加简单点说,就是都有点所谓的名为洁癖的,古怪的情愫。 所以其实有时候,人类这种生物,才是最为古怪的,罪恶的化身。 或者,自己决定动身,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爱德华能够感觉得到,那些德鲁伊身上,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王权,当然是王权,除了王权的碎片,还有什么可以激发这件神器的共鸣?如果不是那种冥冥中仿佛**蚀骨的力量,爱德华恐怕也未必会回应那个呼唤一般的挑衅。 “城主大人,城主大人……” 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他的思绪,转过身时,他注意到刚被营救回来的老管家正站在门口,气喘吁吁:“城主大人,城外,城外有几个人,要见您……是,德德,德鲁伊” 第四百三十九章我们会服从您的命令 唔,稍等,一会儿改 “那么,这位大德鲁伊阁下,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轻轻坐直了自己的身体,爱德华的视线越过了面前的木桌,开口道。 如今心灵术士坐着的地方,并非是他魔法塔的内部,而只是城门附近的一座酒馆里的一个房间听说城主大人要使用,店主人受宠若惊地清空了最上层的雅间,于是此刻,这个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爱德华这一桌的人而已。 表面上看起来,这样做似乎对于会见敌人,并没有什么好处没有防护法阵,没有陷阱,更没有地方隐藏合适的人手,只要是有点本领的人,便有很大的机会,来去自如。 但事实上,这并非是什么疏漏 爱德华很清楚,如今他魔法塔之中那些简陋的防御法阵,对于面前的这个德鲁伊来说,是起不到什么牵制作用的,反而会暴露自己的寒酸底蕴,所以反倒不如索xìng选择一处没有丝毫准备的地点,还可以反过来显示出自己的诚意。.. 没错,是‘这个’如今坐在爱德华面前的德鲁伊,就只有一个而已。 一个老人。 他拄着一根檞木削成,已经被磨得光滑乌黑的拐杖,披着一条长长的斗篷,袍子下摆完全拖在地上。尽管德鲁伊那种传统的,厚重而灰蒙蒙的衣料,总是有些像落满了灰尘还带着些许腐烂的树皮。但这个老人身周似乎有着一种雍容气度即使他的眉毛须皆尽灰白,脸上皱纹沟壑交错,但若是仔细观察,便可以注意到雕塑般清晰地脸部轮廓。显然,若是除去时光的雕琢,这个老人应该是个极端俊美。风度翩翩的人物。 但决不仅仅如此而已。 “啊,爱德华阁下,您实在是太可气了,我今rì到此,只是为了向你道歉莱亚那个淘气的孩子,做事情的时候,确实有失稳重。我谨代表金峰之子的成员们,向您表达最为诚挚的歉意,因为沟通上的小小失误,让我们之间产生了一些不愉快的误会。若是由此产生了任何损害。以及赔偿,我们都愿意一力承担。” 老人深刻的皱纹拼凑出一个虔诚的神sè,向面前的年轻人恭谨地弯下腰,额头几乎触上桌面。而抬起头时,他忽然又有些尴尬似的笑起来: “啊。迟了自我介绍,真是不好意思。爱德华阁下。我是蒙滋托克,金峰之子现任的多兰……嗯,这只是一个称呼,您可以理解成为领导者中的一个。” “您好。”爱德华盯着他,象征xìng的开口。 “虽然有些抱歉,不过这位黑暗jīng灵的小姐。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只是为了防止她纠结于这个误会中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稍微限制了一下她的zìyóu。“ 对于心灵术士的态度,老人似乎也不以为意,只是点了点头。于是一直静立在他身后的女子,便微微一颤,她有些茫然地抬头四顾,继而如同受惊的鸟儿一般,猛地跃起,一步便跳到了爱德华身侧,途中撞翻了几张椅子也顾不得了。 爱德华伸出手,握住卓尔微微颤抖的柔荑,轻轻送过一道心灵之语,安抚她心中的惊恐。同时小心地翻动着jīng神的触须,以确定她是不是被某种特殊的法术禁制。 不过,看上去那个老德鲁伊并没有使用什么保险的手段,至少卓尔的jīng神,看上去并没有受到任何魔法的影响,甚至连身上的几件魔法物品也没有丝毫的损伤。 “既然您说这是一场令人遗憾的误会……好吧,我们姑且,就将之当做一场误会好了。” 对方如此客气,前倨后恭的做派,大大地出乎了爱德华的预料,一时之间,他反倒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应付了,顿了顿,他尝试xìng的开口道:“既然并没有造成太令人遗憾的结果,那么我也会将你们的同伴送回,不过,您知道,在战场上,毕竟有些事情是无法控制的……” 这个轻飘飘的说法,几乎等同于在推卸责任实际上,爱德华盛怒之下出手yīn狠,德鲁伊一方其实是损失惨重的,至少有一半施法者殉命当场。 然而这个自称为蒙滋托克的老人,却似乎对此也并不关心。 “没有关系的,爱德华阁下,既然是他们挑衅在先,主要的责任自然也就由他们来负担。若要怪罪,也只能怪罪他们受到了诅咒的命运,以及没有对于力量的危险,没有足够认识。” 老人摇头叹息,轻轻从桌上拿起了一杯玫瑰茶。 “嗯,爱德华阁下,您的力量,以心灵术士的标准衡量,也已经颇为不凡,至少已经拥有了六级异能显能能力了吧?不,或者无需多少时rì,便能够碰触到七级的门槛,除此之外,您还对于魔法有所涉猎,喔,三环魔网的施法能力,这可真是不得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通常如您这样的年轻人,能够拥有这个等级的能力,便已经可以带上人才的桂冠,而如今,这能力却成了一种辅助了。唉,看来,时代的车轮之下,永远碾压着旧rì英才的枯骨……” “长老阁下,您太客气了。” 心灵术士眯起的眼睛里,光火微动,虽然他知道面对着的这个老人既然能够成为德鲁伊的大长老,自然不可能是个泛泛之辈,不过,王权的力量,对于佩戴者拥有着某种奇妙的掩护作用,能屏蔽大部分预言法术的侦查,而心灵异能并不通过魔网作用,并不像施法者的魔网那样容易感知……可如今在这个老人面前,几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对方只是目光一扫,便将自己看了个明明白白! 这种认知,让他不禁仔细地重新观察了对方一遍对方也一脸镇定自若地打量回来,那高耸的眉弓个仍旧形成一道浓厚的yīn影。让他明亮的眼睛躲藏在这yīn影中闪闪发光只是眼神柔和,并不显得咄咄逼人。 然而,爱德华几乎不用想也知道,不管是特拉斯,玛丽莲,又或者艾瑞埃尔,甚至是曾经在幽暗地域见过的几个灵吸怪长老……对方的实力,绝不会在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之下,即使与阿尔伯特或者霍金那样的存在相比,仍旧稍逊一筹。不过,用来作为自己如今的对手,却应该已经足够了。 “呵呵呵,这并不是什么恭维,但或者也是理所当然。毕竟,您是希洛陛下挑选的神使。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具现之一。继承了他的传承。所以,天纵英才也并不是非常奇怪。” 老人的眼瞳呈现出一种灰绿的sè泽,然而目光微动,却又有一丝智慧的光泽闪动,他似乎猜到了爱德华的心思,却也并不说破什么。只是随意的饮了口玫瑰茶:“神使大人,老朽年轻时,曾经在大陆各地游历,直到七十一岁才回到了自己的故里。所以自然稍微知道一些他人不大了解的事情,更何况这观察他人的方法,只要经过时间的锤炼,多少都能够有所长进。” “请等一下。”爱德华的眉头微皱,打断老人的话:“我并不明白,您所说的话的意思,似乎之前,您的一个同伴,名为卡尔罗斯的,也曾经对于我说过类似的话,但很抱歉,我对于这件事情,没有多少了解,也不认为,我跟您口中的希洛,有着什么特殊的联系。” “嗯?唉,人老了,对于这种过于甜蜜的感觉,便已经失去了享受的心情,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更愿意饮用我们德鲁伊自己种植的茶,不是用花朵,而是用某些树木的叶子来烹煮,另有一种香醇的回味。”老人似乎并没有关注,爱德华的边界,只是自顾自地品尝着那香醇的茶。 啜饮了一口,慢慢品味之后,他才放下手中的红茶,轻笑道:“啊,人老了,话也就变得多起来了……所以,请让我回到我们的交流上吧,恕我冒昧,爱德华阁下,您的意思是说,对于您的力量,您没有多少的认知。尤其是那个,希洛陛下传承给您的力量?” “或者很多,或者很少,我一向认为,多与少,不过是个相对的概念罢了。”爱德华心中一动,却并不给对方一个准确的答案。 “确实是这样的,那么,老朽只好卖弄一下我所知的微不足道的知识了。”老头神秘地一笑:“按照我们的判断,您的力量现在还没有恢复全貌,但毫无疑问的,它产生的力量了已经开始让整个主物质位面,都陷入了一种干扰中,这不可能不引发那些神祇的干涉,但在他们的力量面前,您有多少把握,保护好希洛陛下留下的传承?” 爱德华沉默了一瞬。 若是再多的话,其实他并没有什么把握,能够不再引起更多的关注,不过显而易见的,他也不会再贸然去增加这种力量了。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停滞自己的力量增长,不过,据我所知,这种方法,无异于饮鸩止渴。爱德华阁下、尤其是如今的条件下。”仿佛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一样, “实际上,称呼我们为德鲁伊,并不十分正确。”老人慢条斯理的开口道:“应该说,我们只是大体上的,德鲁伊的一个分支,但我们的教义,与普通的德鲁伊,是有所差别的、很大的差别。而其中最大的差别,就是我们虽然同样信仰自然,但我们真正追随的,却并非神祇,而是希洛陛下。” 对方在撒谎…… 爱德华轻轻的哼了一声。 这个老者脸上的表情,声音,动作,都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然而,爱德华却敏锐的捕捉到一丝异样仅仅是限于心灵术士,对于某种玄妙直觉的理解。然而即使没有任何的证据,他也选择相信自己。 “你们会服从我的命令?你?包括你的所有部下?”爱德华问道:“没有条件?” “是的,所有忠于希洛陛下的德鲁伊,以及战士们,都会服从您的命令。” “没有条件?” “没有条件。” “即使我命令你们去死?” “如果必要的话,我并不介意您发出这样的命令,”老人露出一个微笑:“但您和我都清楚。那是并不现实的。爱德华阁下,那只会让如今的金峰之子内部,原本就并不坚韧的忠诚彻底走向四分五裂而已,对于您来说,这不是个最好的选择,以您的睿智,应该并不难看出这一点。” 若说爱德华在这一刻没有心动,那确实是有些太过不真实了……德鲁伊们的力量他并没有见识过很多,不过即使对方所说的,仅仅是他自己。这个条件也已经足够吸引人,如果再加上几十上百个施法者……乖乖,那可是足以撼动一个传统公爵等级的领地的力量! 可问题是,可能吗?正是因为那种力量是如此的巨大,从古至今。这个世界上恐怕还没有一个施法者团体,直接整个投稿了一个人的先例。更别说其中。至少还有两个差不多可以匹敌传奇法师和的人物了! “不必疑惑。你是他的继承者,因此我们本就是你忠实的追随者,你是希洛在人间的化身,会为我们带来他伟大的意志,在这历史即将再一次改变的关头,引领我们。走向辉煌的胜利。” “然而据我所知,你们所谓希洛的使者,已经转生了数次,至少魔法帝国毁灭的时代里。便与他的存在有关,可是从古至今,万年以降的时光里,你们的这数次努力,最终都失败了,没有错吧?这样失败的努力,难道你们无休止的尝试下去么?” “那是命运的安排,我们并不畏惧,而希洛的每一次轮回,都最终带来我们伟大战争的转折,他们” “命运?命运吗……”爱德华深深地皱起眉头,慢慢咀嚼这个词汇:“我不喜欢这个词汇,因为它不过是个借口,那是不自量力的人面对失败的时候,使用的最多,最方便的托词,但托词就是托词,并不能够成为真正的理由。” “不,命运足以成为理由,因为命运是没有形体的,命运是无从捉摸的,但不可否认,命运,也是真实存在的。无论是神明,人类,魔鬼都无法逃脱。或许他们当中有人不认为命运的存在,也不相信它可以控制所有的事物。但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正如人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生气了要杀人高兴了要大笑一样,命运也是规则的一部分,它是所有规则容纳之后的整合体,并且忠实的在多元宇宙的角落要进行着自己的任务。” 德鲁伊呵呵一笑,轻声诵道。 “有人认为命运是不可知的,而事实上命运正是如此,它是包括着混乱的秩序,一个人或许会因为没有饭吃而饿死,也有可能变成一堆干尸,甚至最终变成一个恶灵,这都取决于命运本身的不可测定xìng,然而这是可掌握的规则中必然出现的不可确定xìng。虽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未来究竟会向着何处前进,但是即便你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一盆从天而降的花盆砸死,你也应该知道在晚上睡觉前应该脱掉衣服。这就是规则,这就是秩序。命运只不过是在无数的秩序,选择,规则与起源中寻找一点,默默的观察,注视,引导着所有人走向因为他们的选择产生的任何结果。 “所以,无论您做出任何的选择,我们都必然会前进,这是命运决定的事情。我们这些凡人,无力更改。也无需去更改。” “……他的发与瞳孔皆银,如雪,如金属。燃烧着火焰的光泽。而火焰则不能临近他,只会为他的臣仆,他的说辞,即为喻示,莫为不从,他拿着书册。拿着三刃的利剑……面貌如同烈rì放光。我是首先的,我是末后的,又是那存活的我是你们的王,唯一属于你们的王,我曾死过,我会再一次死亡,但我同样注定会再一次的活过来……直活到永永远远。” 爱德华轻声颂唱道,让面前的老人眼前一亮。 “原来,您也听过这西风之诗?”他说道:“那真的太好了,这样一来,您应该清楚,金jīng灵的圣王,必将回归大地。预言终将一一验证。” “神使大人,您不必怀疑老朽。您就是那个我们正在寻找的人。实际上老朽年轻时,也曾经对于祖先的遗训不屑一顾,然而如今痴长百年,已经没有几年好活了。百年来,德鲁伊遵循着避世的原则,然而却随着人类的扩张,逐渐衰落了下去。然而预言之中的旧主 神谕?那神谕究竟写了些什么? “其实神谕一直就非常简单,只有教导我们,吾主的样貌,以及特征,教导吾等,他终将回归的现实,” “当然了,爱德华大人,为了您的安危,老朽可以调派一些人,作为您的专门护卫。他们都掌握了一些粗浅的神术力量,刚刚接触到第五级的神术而已,不过对于本派系忠心耿耿,我想,他们应该可以帮上您的忙。还有啊,目前为止,我们的同胞在大陆上的各个地域,也都有着一些小小的势力,虽然并不能称得上是什么力量,不过至少可以给您带来一点儿情报上的补充,尤其是对于那些神的问题……莱亚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能力不错,只是脑筋上多少有些……呵呵,jīng灵嘛,多少都有点保守,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会说让她回来的话,可以让她留在您的城市之中,作为我们之间联系的信使。或者,嗯,她的能力,其实也不错,如果需要,您也可以给她下达任何的命令。您意下如何?” 第四百四十章当心她们 “命运……啊。”爱德华轻声道。 这还真是个充满了神秘的,动听的字眼儿呢…… 或者对于这个词汇的感触,源自于自己独特的身份拥有着一个不知怎么会来到这个异界的灵魂。然而正因为如此,对于命运一说,爱德华从来都是…… 并不深信的。 什么命运啦,杀戮啦,神秘啦……卖弄这些半哲学,半神秘的词汇口才来哄骗他人,倒确实是爱德华最喜欢的事情之一,不过如果是被别人哄骗……想要让一个从小经受马某人辩证唯物主义思想外加一脑子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的法律口工作者去听信什么命运说,你以为你是搞传销的? 更何况,心灵术士的思想,从来都建立在某种程度的悲观,与恶意之上……这种突然地示好,而不求回报的态度,自然更容易引起他的jǐng觉。.. 听命于希洛? 一个数万年之前存在的人物,真的能够对于现在的人产生那么大的约束力吗?用信仰这种方式,或者可以解释,然而那个希洛,似乎根本就不是个神祇,王权在这数万年之中也确实经历了数次甚至可能是数十次的复活,但爱德华还是不认为,这种单纯的忠诚就能铸就起牢不可破的关系,甚至战胜了时间的侵蚀。 而到现在为止,他们所说的唯一凭证,便只有对于希洛,以及王权的某些传说。然而传说可是不能作为任何证据的。而且,爱德华还知道,面前的这些德鲁伊们,似乎还跟布莱霍克家族有着很深的交情。 可正因为如此,他们的行动,才让人颇为迷惑。 有什么理由如此的放低姿态?如果他们真的是敌人的话。对于自己的力量又有着如此的了解,那么最好的方法,不是应该立刻联系一个什么神祇,将自己作为筹码卖出去么? 或者,他们自认为也有吃掉自己力量的机会? “听起来很有道理。”抬起头,爱德华的视线扫过劳德鲁伊的笑容,语气轻松地回应道:“好吧,长老阁下,我姑且相信,您所说的事情好了。” 是的。不管心里如何猜想,他不会出言拒绝。 不管如何,如今的爱德华都必须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他不可能阻止对方对于自己的窥瞰,更不能选择与之翻脸敌对。因为不管是面前这个劳德鲁伊,又或者那个能够变成巨龙的家伙。都不适合,也不应该作为自己现阶段的敌人来对待。 与其增加一个潜在的敌人。还不如看看。对方究竟会开出什么价码。 加深了解,更加容易掌握主动……既然对方把姿态放得那么低了,那么,至少前期,自己还不会有什么损失,只要自己小心提防那几个老东西。说不定还可以用来牵制一下另外的几方势力? “我知道,您的想法中,可能存在着一些误会,神使大人。”自称为蒙滋托克的老人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表情真诚:“实际上,我们对于您的邀请,也仅仅是想要让金峰之子们知道,您的存在而已。既然您对此并不满意,那么我们自然不会强人所难,而对于我们来说,您是希洛陛下降临在我们之间的恩赐,但我们必须学会谦卑,保持服从,顺应自然。因为只有坚定不移的信念才能驱散眼前的yīn霾,直到那时,命运之路方会出现,指引出我们真正的目的所在。” “如果你们真的如你们所说的,会尊重我的选择,那么事情就很好办了。” 心灵术士微笑道:“短时间里,我没有什么特别需要你们这些……哦,金峰之子们做的事情,所以,你们暂时也可以按照你们的轨迹,继续你们的生活,也等待我的命令好了。我想,或者不需要多久,希洛或者就会给予我们更多地指示呢。” “确实,我想这并不会太久,因此,我的建议是,神使大人,您最好早作准备。”蒙滋托克摇了摇头,建议道。 “在永恒的命运面前,任何人,神,甚至整个多元宇宙,都是渺小的,所以,应该学会谦卑,命运会给予我们需要的试炼,让我们踏上应有的道路,有些人妄图预测命运,但他们却从来没有真正了解命运,他们追求的其实不过是捷径而已,他们想要遵循两点之间最短这个原则,但是有一句古老的谚语是这样说的:追求捷径,会过于注重结果。而以结果作为一切,就会使人犯错。就想jīng灵一族,他们放弃了抗争,信仰那些伪神,所以才会不断衰落,最终失去了大陆上生存的权利, 爱德华挑了挑眉梢。 这是什么意思? 试炼? “啊,神使大人,其实这都不过是金峰之子们世代流传下来的教诲而已。如我这样渺小的存在,不可能明了这其中的奥秘…… 老者手中的茶杯已经空了,他也并没有什么兴趣再去续上新的茶水,就此站了起来。 “我能够做到的,只有享受命运给予我的一切。但我很幸运,因为即使我不了解这其中的问题,但只要跟随在您的身后就够了,当希洛陛下逐渐赐予您更多的传承,您就会了解到这个世界中更多也更加深邃的秘密,到了那个时候,一切就会在您的面前豁然开朗。” “哦,对了,神使大人,为了保护您的安全,当然,更多的是为了能够听从您的差遣,老朽可以调派一些人作为您的专门护卫。嗯,当然,如果之前被您抓住的那些人您看的过,那么直接从他们之中挑选一些也是可以的,正好让他们反省一下自己对于您的无礼,他们的能力不高,只是掌握了一些粗浅的神术力量,刚刚接触到第五级的神术而已,不过对于本派系忠心耿耿,我想。他们应该可以帮上您的忙。还有……嗯,目前为止,我们的同胞在大陆上的各个地域,也都有着一些小小的势力,虽然并不能称得上是什么力量,不过至少可以给您带来一点儿情报上的补充,尤其是对于那些神的问题。 伸手敲了敲自己的额角,就像一个健忘的老人一样,他说道,然后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莱亚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啊,这样说其实也不对,因为她今年都快要七十岁啦,比大部分长老也不年轻……呵呵,不过。我至少跟她认识了几十年,所以知道。她其实是个标准的jīng灵族人。天xìng善良,只是脑筋上多少有些……嗯,jīng灵嘛,多少都有点保守,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会说让她回来的话。您可以让她留在您的城市之中,作为我们之间联系的信使。或者,嗯,她的能力。其实也不错,如果需要,您也可以给她下达任何的命令。需要多少人手,我们会竭尽所能的派遣来的,这样您意下如何?” 爱德华愣了愣。 这确实是个很有吸引力的条件。 德鲁伊们的能力确实是不错的,并不逊sè于任何的施法者,尤其他们的神术有许多部分偏重于进攻,这是比那些牧师更好的能力,另外,勃艮第的粮食产量一直都是个问题,虽然爱德华可以通过很多的渠道弄到粮食,但毕竟不如自己种植那么方便快捷,另外,他们之中似乎还有一部分能力不错的战士,这都是自己目前为止非常需要的。 但就是这么简单? “哦,既然事情都已经得到了您的应允,那么误会也算是解开了吧,神使阁下,老朽还有些安排,所以就暂且告辞了,至于后续的问题,我会派遣一些得力的人来给您一个交代的。” 老头儿的语声顿了顿。 表面上看起来,他只是慢条斯理的抖了抖自己的袍子,但他的声音,却在转身时,一字一句的传进爱德华的脑海: “留神,神使阁下,按照我们的判断,您的力量现在还没有恢复全貌,但毫无疑问的,它产生的力量了已经开始让整个主物质位面,都陷入了一种干扰中,这不可能不引发那些神祇的干涉,但在他们的力量面前,您有多少把握,保护好希洛陛下留下的传承?” 爱德华沉默了一瞬。 王权,这件神器正在一点点的凸显出它独特,而强大的力量。虽然这种力量对于爱德华来说,已经是越来越重要的资本,然而说实话,他却并不认为,这东西适合再增加仅仅只是三片,如今便已经能够融合神血,灵魂,甚至是扭曲魔网……若是这种能力,再随着碎片的凝聚而继续增加……恐怕心灵术士也并没有什么把握,能够不再引起更多的关注。 或者,最显而易见的解决方式,就是再也不要贸然地去增加这种力量了。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停滞自己的力量增长,不过,据我所知,这种方法,无异于饮鸩止渴。神使阁下。尤其是在如今的这个时候。”仿佛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一样,老头儿说道:“他们终究会发现您的存在,自己压抑自己的力量,只为了隐藏,那并不明智,没有什么权利,是依靠躲藏和隐忍能够得到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提醒您,因为我发现,您似乎与某些神祇的关系,太过于亲近了。”老人的身影,开始慢慢走下楼梯,但他的声音,却一直在爱德华耳边回响。 “您掌握的力量,是希洛的传承,与那些神明,可以说是针锋相对,将神祇们驱逐出凡人的世界,便一直是希洛陛下最为终极的目标,而那些神祇们为了能永久的奴役这个位面中的存在,自然也就不会允许希洛陛下的的力量重返于世间,如果我的猜测没有什么错误,应该有一些神祇已经开始将您作为了必须抹去的目标了吧,为何您还会如此信任这些神奴们?尤其是这个卓尔……蛛后罗丝或者总是被传说成为一个疯狂的神祇,但这并不表示,她就可以与您有安全合作的可能,请三思而行。” 这一番话之中包含的意味,让爱德华的目光一凝。 作为心灵术士,他完美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过,显然这番话产生的效果,并不是如表面上那么毫无作用。 是的,罗丝的危险xìng…… 对于身边的人,爱德华知道自己最近的确实不再投入太多防备因为外部压力的干扰,他不得不对于身边的人更加倚重。或者可以说说,他在潜意识之中,已经开始忽略了这种威胁,以前的时候,他觉得那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或者并没有那么危险,但逐渐的了解了王权的力量之后,实际上这种可能已经完全不存在了……自己还能够如以前那么天真的话,真的会很好么? 王权确实拥有着可以匹敌神祇的力量,可是那肯定不是指如今这种残缺的状态。罗丝这样的神祇越是有心,想要对付自己这样一个凡人。可不见得需要消耗多少的力量。实际上她只要降下个神谕,让达赫妮趁着半夜给自己一刀,说不定就能有七成的把握,把自己给弄死。 可是她如今没有做些什么,就能够说明,她的合作。是诚心实意的么? 当然不可能。 面对这样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力量,一个神祇不可能会无动于衷吧?如果她的沉默,是别有目的的等待,那么。自己又应该如何去防备?自己能解脱开王权力量的束缚,得到真正的安宁么? 而且,危险或者还不止是从这一处而来,实际上如果仔细想来,不管是蓓尔莱娜还是罗丝,他们的青睐都来的相当的蹊跷,尤其是在她们而言,自己目前的这个位置,并非是重要到无可替代,甚至罗丝照顾她的理由本来就非常的荒谬, 从一开始,这种关系里,就夹杂了其他的成分了吧,如果从从之前的不知什么的时候开始,黑暗女神蓓尔莱娜,注意到了他存在的意义,一开始,与丽莎?丽诺比丽的见面,都不过是一种安排,那么要怎么办? 除此之外,注意到自己的存在,还有什么? 以阿尔伯特,以及霍金的智慧以及能力,他们对此,又察觉了多少?自己似乎是曾经在阿尔伯特那里,看到过有关于王权的某些记载,那究竟是无意之间的获得,还是那位**师有心为之的?还有,那个玛丽莲**师,对此又持有什么样的态度?是完全不知晓内情么? …… 老人的身影,已经在楼下消失了很久,但爱德华却仍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一旦进入了某种深层的思索状态,似乎零零乱乱的思绪,就会从各个层面之中纷至沓来,组合成为无数可以深入探究的可能xìng,于是脑海之中的思绪,一时间几乎夺去了他的神智!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直到一只手轻轻抚上肩头,爱德华轻轻摇头,眼中银sè的光泽闪动,将脑海中这所有的一切想法,压制在心底, “他们做了什么?”他露出一个笑容,向卓尔祭司问道。 “他们突然以优势的兵力,围住了我们,虽然我试图笤帚,不过,他们的施法者人数太多了,所以最后还是失败了。”卓尔祭司的声音低低的,并没有多少的fenugreek,只是似乎不敢与他对视一样低着头:“抱歉。给你增添了太多的麻烦。” “算了,都已经过去了,结果好,即一切好。那么,那些家伙的情况如今怎么样了?”爱德华愣了一下,因为女祭司似乎从来就没有如此放低姿态的与他说话,所以摇了摇头,他转移了一下话题。 “没有什么问题,他们已经开始开拓地下坑道,准备建筑一座新的城市,”“蛛后陛下的神谕已经开始在幽暗地域传扬,如今,已经有二十余个家族的部分,或者说全部力量开始聚集到这附近,但也并不是非常顺利,更多的人并不准备听信你的事情,他们各自以相应陛下的神谕为傲,不过大多却都选择了最为接近的出口,另外根据一些零星的消息,他们已经开始了狩猎人类的活动,” “没有什么问题,他们已经开始开拓地下坑道,准备建筑一座新的城市,”“蛛后陛下的神谕已经开始在幽暗地域传扬,如今,已经有二十余个家族的部分,或者说全部力量开始聚集到这附近,但也并不是非常顺利,更多的人并不准备听信你的事情,他们各自以相应陛下的神谕为傲,不过大多却都选择了最为接近的出口,另外根据一些零星的消息,他们已经开始了狩猎人类的活动,” 卓尔忽然握住了他的手,爱德华转过身,注意到她漂亮的红sè眼眸。 “我很害怕。所以,你能不能……留下来一会儿?” 当然可以。 不过大多却都选择了最为接近的出口,另外根据一些零星的消息,他们已经开始了狩猎人类的活动,” 第四百四十一章心灵探针,棉花糖…… 害怕? 害怕什么? 爱德华的眉头微皱。 这一次的事情,自己确实疏于防范,而那几个德鲁伊却干得挺漂亮,竟然不声不响之间从领地里掠走了两个人,还掌握了达赫妮的部分动向,在她回程的半路上行截,一举成功。 只是这番经历,或者确实是有些险死还生,不过对于一个卓尔来说其实应该不算什么yīn谋杀戮之类的事情,对于卓尔来说几乎和吃饭睡觉一般都是rì常活动,即使不那么频繁,但达赫妮身为贵族,正处在这争斗漩涡的中心,类似的经历应该不会太少……如今怎么会这么长时间还无法平静下来? 然而她的恐惧,也确实是真实的心灵的触须微微游动,贴合上她的jīng神,爱德华就几乎可以完整地体味到那种沮丧,恐惧和不安混合的情绪。 .. “碰上了很危险的事情?”他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本来不应该算是什么大事的。但是……”女祭司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从刚刚开始,从感觉清晰起来之后,我心里就感觉有些古怪,好像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失去了重心,摇摇晃晃的,还有很多奇怪的想法不停地在脑袋里面转来转去,母亲,姐妹,甚至还有我曾经杀死过的人……脑子里晕乎乎的,可是又好像很清醒,已经施展了安定心神的神术,不过也没有用。” 那个老家伙做出了什么手脚? 爱德华眯起眼睛,伸手抱住了卓尔,然后下一刻,两人已经回到了魔法塔顶层,他的卧室之中。 “放松身体。心里什么也不要想。然后,回答我的问题……”给卓尔脱去了外袍,让她躺在床铺上,爱德华轻声道,伴随着语声,轻微的嗡鸣响起,一层细微的星界物质的丝线,在爱德华身周散开,于是他的声音,也变得轻飘。虚无。 心灵探针。 这个异能可以让爱德华的jīng神化作一根尖针……或者说,更加像是一只手掌慢慢地,一层层的探入到达赫妮的大脑,翻阅探寻着她记忆之中的秘密,随着问题。将之一点点的,活灵活现地传递到心灵术士的思维中。 不过。结果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她的记忆里没有多少特别需要注意的从被掳走之后便陷入了沉睡。在不久之前被唤醒,然后那个老德鲁伊问了她几句话,似乎也有使用某种能力,让她无法说谎,但也仅仅是说出了一些有关于心灵术士的情报,仅此而已。 再往前一点的记忆中。比较有价值的,也就是在卓尔们的议会会议上,与几个家族的主母互相攻吁而已。 而如果接着向前…… “女神这这一次给了你什么样的任务?”心灵术士的询问,格外温和。而女祭司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有,女神没有从正面回应我的祈祷,只是稍微鼓励了我,好像是……我不确定,蛛后的侍女她们……”她低声道,似乎颇有惊异,但仍旧坚持着回应道……而随着她的思绪转动,一支足有七尺高的,有点类似人形的怪物影像,也就送进了爱德华的脑海。 那是一团无法形容的魔怪,它站在视野的正中,随着记忆里的达赫妮抬起目光,便已经看到了那个可怕的,半边拥有着模糊的人类身体的形象,但另半边则不规则的融化了,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燃烧滴泪的蜡烛,从那半流体的部分上,伸出八条鞭子般的触手在身旁扭动着,而一只巨大的眼睛就在那融化的中心,猩红的眸子盯住思想的中心,一动不动。 “你做的不错,然而还远远不够,如今你做到的,并不足以让蛛后感受到伟大的欢愉……蛛后希望你可以加快速度,好了,就是这样,没有特殊的事情,不要打扰我!”这个怪物发出了一阵嘶哑,仿佛摩擦金属和沙砾一般的声音。 蜡融妖,这种喜欢不断变幻形体,在大多数时候看起来像是蜡烛的恶魔被尊称为“罗丝地侍女”,是所有卓尔都耳熟能详的存在,在各种和神后相关的仪式庆典上都可能出现。当罗丝不想亲自出面的时候,蜡融妖就是她的官方代言人。 这个画面,其实应该还是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的,因为那个怪物也仅仅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已……长声尖叫之后,这个怪物便开始收缩变小,最终就此消失不见! 然而心灵术士的目光,却闪了一闪。 他敏锐的注意到,就是在这个记忆之后,达赫妮就开始被一种负面的情绪影响了。而对比刚刚翻查过的记忆,他发现这种感觉是一种若有如无的负面能量,原本似乎只是依附在周围,但随着后来的那个意外,可能是被激发了出来。 果然还是罗丝做了什么? 实际上,这也有些难以确定。 柯瑞隆和罗丝的仇恨其实说穿了也没有多复杂和惊天动地,虽然名义上是说罗丝腐化,想要抢夺主神的位置,才被柯瑞隆击败,赶到幽暗地域,但实际上,爱德华听到的最靠谱的版本,倒是柯瑞隆的问题在跟罗丝大战一场,将之赶出了jīng灵的神国阿泛德后,他立刻就迎娶了一位新的皇后,现任的jīng灵神后生命女神安格芮丝。 而且这位神后陛下,正是之前告发了阿萝诗也就是罗丝,有篡位之心的那位女神。 所以,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话,这里面多半有些……很大的猫腻了,不过说穿了,这位女神也不过就是妒妇一名……有关她的传说里,除了那些有关于毒妇,暗杀以及林林总总的可怕故事之外,提到的有关目标,其实几千年来都是跟柯瑞隆纠缠不清。甚至有些人认为,她根本就已经安心于幽暗地域和深坑魔网,不再想要反攻大陆上的jīng灵了。 但看起来似乎不像。 然而。这一点点的异样,实际上无法推断出任何东西,跟恶魔打交道,本来就很容易沾染任何的负能量,况且这能量只能算是少少一点儿,很难说那是出自于女神的授意,很大可能会是那个蜡融妖自己的某些行动,造成了这点小小的影响。 原因是查明了,可问题似乎更多了些。 爱德华不由轻轻叹息,他虽然是个心灵术士。然而对于人类灵魂的cāo纵,显然不可能比得上一个生存了数千上万年,早已研究过无数灵魂的女神……如今所能够做的,就只有暂时安抚达赫妮的情绪,不再碰触这个地方的记忆。 眼中光泽微闪。爱德华施展了第二个异能。于是,卓尔望着他的目光忽然迷蒙起来。当那双红sè的眸子里再次澄清。她表情中的惊恐,已经被迷茫取代……抹除了她的一些片段的记忆,也就截断了大部分影响。 可是,娇小的身体,仍旧在不住颤抖, 然而。对于这种单纯心绪上的变动,爱德华倒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治疗办法, 心灵异能对于读取,cāo控和摧毁他人的思维。拥有着无以伦比的效果,然而说到安抚,慰藉……却似乎有很大的缺失尤其是对于本体之外的存在。从灵吸怪那里得到的一些文献上,对此并没有特殊的解释,但爱德华推断,即使再过个几千上万年,那帮章鱼头们也恐怕根本就没有往这个方面上研究的可能,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大脑的种种负面情绪,正是最好的调味品,在享受美食之前先让对手陷入绝望恐惧,一向是这些美食家们最喜欢的事情。 安抚情绪?你会把做好的菜再过水冲淋一遍,去掉所有的调料味道么? 调料……调料? 对了。 科学研究已经证明了,甜食能够缓解各种负面情绪,因为口腔里甜味的感受体,是直接连接到大脑中分泌脑内啡的地方的,所以糖可以快速诱发人体产生快感。同时,因为糖可以马上转化成热量,减轻压力、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吃巧克力,紧张时也会想吃甜食的原因了。 可惜,这里似乎没有巧克力,这个世界的可可还不知道在哪个荒山野岭的地方沉睡,而对于代可可脂什么的,爱德华的了解也就是仅闻其名。 单纯的糖的话,倒也并不困难,不过…… 稍等。 随手从房间的另外一半的地方扯起了一块铁锭,爱德华张开手指,于是在他的掌心上,那一大块金属如同液体一样融化游弋,变换形态,不过是几个眨眼的时间,一架奇怪的机器,便已经在空间里制造成型。 “这是什么?” 卓尔有些慵懒的斜倚在驼绒的靠枕上,看着男人手里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个盆子,不过却又比盆子高深,在中心的地方钻了洞,有金属管支撑着一些什么,而一点火光正从那个仿佛金属小罐子一样的中心部分下面点燃起来,随着心灵术士轻轻捻了捻手指,那个部分就开始旋转不休,发出嗖嗖的摩擦声。 男人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随手从空间袋里拿出一个小包,把里面白sè的粉末倒进那个旋转的罐子。 接下来,眼前的事情,让卓尔稍微瞪大了美丽的红眸。 她看见无数纤细的白sè丝线在那个大盆一样的东西里出现,丝丝缕缕仿佛蛛丝一般,而男人则好整以暇的用一根钎子在盆子里绕了绕很快,那些缠绕起来的丝线便成了一大团蓬松的团块,就像是她到了地表之后,才第一次见到过的,那些飘荡在天空中,被称为云朵的东西。 或者说,更像是蜘蛛巢穴里,那些猎食者们缠绕起来的猎物? 或者是吧,因为男人接下来就把那一大团东西,送到了她的唇边上。 “唔,真好吃……” 小心的咬下一块时,柔软的感觉逐渐收束,糖果的清香慢慢地浸润了舌尖,卓尔小姐于是不由细声惊呼,然后又咬下一块儿,细细咀嚼……当一团糖果在口中融化。那甜蜜的感觉满溢的时候,思绪中那种种可怕的不安,也随之慢慢消散了。 “慢一点吃,没有人和你抢……” 大口小口的撕咬着那棉花糖球,这位卓尔主母脸上的惊喜,让爱德华不由莞尔,于是,将那个简陋的机器放到一边,他伸手拈起沾在女孩脸上的一片糖丝。塞回到自己嘴里:“甜的东西吃得太多,会流鼻血哦?” 还算不错。虽然口感单一了一点儿,不过,与记忆中的味道相差无几。不过,这种东西似乎甜的过分了点,如果没有那些膨化的玉米花棍子。似乎吃起来有些腻得过分了。 “怎么样,还觉得害怕么?”他问道。 “其实。只要在你身边。我就不那么害怕了。”女祭司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抹微笑:“我刚刚忽然想起来,如果你这一次跟着我回去的话,说不定一切就会变得很顺利呢……”她的声音低低的,脸却慢慢凑近了爱德华,温暖的呼吸。带着一些糖果的香馥: “或者,我这么说,会让你很高兴吧&……现在跟那帮家伙们交谈,感觉都很怪异。好像比以前累得多了,真想让你去帮我跟他们说。不过,这样一来,我不是太依赖你了?不过是个男xìng而已……” 爱德华的嘴角翘了翘,不过还没等到他说什么,女祭司柔软的嘴唇已经贴了上来,堵住了他的发言。 不只是嘴唇…… 卓尔少女的整个人,那柔软的身体像是一条大八爪鱼一样缠绵上来,让仿佛燃烧一样将滚烫的体温传到男人的身体各处,但轻轻吻上他的时候,那两瓣樱唇却带着一些冰冷,混杂着刚刚吃下的糖果的清甜,黏黏的糖浆,似乎粘住了爱德华的舌头,让他不由也伸出舌尖,纠缠着,认真地开始品尝那香滑的柔软媚|肉。 “唔,唔……” 达赫妮发出甜美的哼声,一边密密的吸吮着对方的嘴唇,用舌尖调皮的舔舐男人的牙齿,一边已经开始帮爱德华解开腰间的束缚。 只用了几个动作,便迅捷地将长袍,衬衣和裤子一股脑的解脱开去,然后探手抚摸上男人已经开始逐渐充|血肿|胀的分身,用细长的指尖挑逗着,轻轻套|弄了几下,她开始施展出很不错的技术用柔嫩的掌心夹住尖端,用指尖稍稍用力抚摸着分身背面那一道敏感的棱线,让它在自己的手掌里完全舒展,变成坚硬|粗|长的可怕凶器。杀气腾腾。 同时,她也没有忘记解除自己的武装。 将那一小片包裹着腰间的布匹稍微向外剥开,两片花瓣之中已经是湿润的,因此唇分之后,卓尔已经娇笑着一个翻身,将爱德华压在身下,然后,肉虫一样的蠕动了两下,她用臀峰夹住那个硕大的家伙,然后再微微扭动,随着噗嗤的一声轻响,那滚烫的巨物已经分开两瓣花瓣,被她纳入到自己的身体里。 结合的一刹那,强烈的刺激仿佛是雷电一样在身体间游走,让她扬起了修长的脖颈,不由自主地尖叫起来,层层叠叠的花径里的媚|肉包裹住爱德华分身,像是一圈圈的箍环一样,柔软,滑溜,让男人感到畅美的滋味。 而随即,她已经开始灵活的摇动起自己的腰。 爱德华的几个女人之中,若比较各自的优点,那么达赫妮最突出的自然就是她灵活的腰肢,当她上下摆动丰硕的臀|瓣,灵活的画着圈,让男人的分身不停地感受到那种揉挤的时候,那盈盈一握的小腰,几乎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可以扭动向任何的角度,臀|峰上下前后的抖动,在男人的鼠蹊上撞出啪啪的yín|靡轻响,真的是一种极端的听觉刺激。 发出充满灼热的娇吟声,断断续续地自凛喉间溢出,她半闭着眼睛,享受地来回扭动,黑玉般光滑的脸颊上红艳艳地,那种满足却又饥|渴的表情,简直娇媚yù滴。这一刻,爱德华忽然觉得卓尔们的行爱艺术绝对名不虚传,那个摇动的娇小躯体,在听觉、视觉、触觉……各个层面上的刺激都是如此强烈,事实上若是换了普通人,恐怕早就已经丢盔卸甲。 可惜,爱德华并不是个普通人。 所以,他仍旧可以好整以暇的开始自己的反击,腰间微动之间,正好迎合上卓尔少女的动作,一下一下,狠狠地击中那柔软媚|肉中心,有几次甚至把中心那一张小小的如同嘴巴一样的缝口顶得向内凹进,像是要被突破一样。 “啊啊啊!”如此大力的攻伐,达赫妮很快就抵偿不得,失声尖叫起来,脖颈高高昂起,两眼翻白,全身触电般急剧痉挛,颤抖着,每一处都绷得紧紧的,刚刚有些放松的花径刹那间收缩了一倍,一股热热的液体自少女体内深处喷涌而出,透明温热地,沿着她黑亮光滑大腿|内侧不断流下,将膝盖下的床单浸得透湿。 第四百四十二章花儿朵朵…… 嗯,今天是礼拜一了,所以,请支援我一些票票。 另外,随便废话几句吧,之前好像有个人在书评区里发言,问为何女祭司的经验不多……怎么说呢,实际上这个设定是一开始的时候旧有的,因为我之前把罗丝设定成了那种取向嘛,所以也并非是讲不通的道理,就是这样的。 当然,这段话的主要作用,好像也不只是为了解释这个问题,纯粹是因为某些原因&……哈哈哈。 恶魔的体质,药物的作用,加上心灵术士完美的神经控制。 三者结合,便构造出了爱德华如今的能力,虽然这种事情,先天的生理构造差异就决定了男方在体力上总是要多付出很多,所以很少有人能做到如记忆中某个国家足球队那样强力持久,不过,至少只要爱德华愿意,就不会在任何床上的战斗中,居于下风。 而相对男人的强悍,达赫妮已经经历过“开发”的身体,却已经越来越敏感,越来越不堪承受男xìng的攻击,结果自然是一败涂地不过是多半个沙漏的时间,卓尔的女祭司便已经被接连送上了三次高|cháo,一次比一次更加激烈,黑玉一样的身体被汗水浸染,已经染上了一层娇艳的桃红sè,每一次攀上绝顶时,身体的痉挛便更加激烈,像是离开了水的鱼儿一般弹跳。.. 只是即便如此,她却仿佛仍旧完全没有尽兴一般继续索取,卓尔浸透在血脉里的yín|乱本xìng都被激发了出来,即使主动权落在了爱德华手里,即使已经有气无力,她的身体仍旧主动迎合收缩。那层层的包裹简直像是某种特异的生命体,在不断的向爱德华的分身施加压力,试图将他的汁水榨取出来。 可惜事与愿违,这种徒劳的抵抗让爱德华在无意间变得更加强势起来,于是达赫妮第四次的绝顶很快就已经到来了,“哦……哦……”的轻声尖叫里,她缠绕在爱德华身上的娇躯剧烈地颤抖!像是触电般急剧痉挛,银白的长发甩向后面,两眼翻白地攀上一个猛烈的巅峰。 随着那无比强烈的快|感,包裹着爱德华分身的。四面八方的媚肉也开始重重收缩,而最深处嫩嫩滑滑的软肉的花蕊,不断的喷涌着透明的液汁,却又仿佛仿佛一张柔软的小嘴,吮吸着分身的尖端。让爱德华不由得打了几个冷战,差一点就喷发出来! 可惜。就在这种感觉将发未发的时候。卓尔的颤抖已经到达了高峰……随着长长地哦声,她的身体终于瘫软下来,软绵绵地躺在爱德华怀里,已经是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喂饱了吧,”看着怀中女子那已经魂不附体的表情,爱德华笑了笑。“真不愧是卓尔呢,真是贪婪。” “不,不行。还没有……”虽然几乎停止呼吸一样的顿了几十秒左右,才终于从那个无比的高|cháo中清醒。但重重地喘息了几声,女祭司气喘吁吁却仍旧不甘示弱地哼声道:“你是在小看……小看一位女祭司吗?还是在小看卓尔们的xìng|爱艺术?更何况,你还……没有出来呢。自然是不可能算作结束的吧?来吧,继续吧……我今天,绝对有信心,能够让你……啊……” 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 一个人的xìng格形成,似乎多多少少,总是受到环境影响,而卓尔的社会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位高者决定一切的这种理念,早已经侵透了他们的灵魂,所以事事都要争个第一,尤其是在床上,女祭司们听说似乎总是占据着绝对的主导地位的。 不过这毕竟是一般论点,毕竟面对着爱德华这样的怪物,似乎每一个对手的信心总是会被无情的碾压,不管是在什么战场上……尤其是上一次,被他用那种奇怪的方式开垦出一片新的田垄,让卓尔心中充满了挫败的感觉,因此这一次势要讨回公道。可惜,天不从人愿,她挣扎着坐起身体的时候,却从男人的身体上滑了下去,于是两人紧密相连的地方一分,一大股花蜜便随之畅快的喷涌…… “算了吧……你看来已经不行了呢。” 爱德华的目光微微垂下,注意到卓尔jīng灵原本娇嫩的花园此时已经红肿起来,沾染着一层半透明的花蜜虽然透露出更加诱人的颜sè。但爱德华知道现在已经不适合继续下去……事实上就算是卓尔自豪的情yù艺术,也毕竟是建立在血肉之躯的基础上,被他这样连番疯狂蹂躏,花径已经大大扩张,失去了弹xìng紧致,几次高|cháo喷出的花蜜更让它湿润得仿佛汪洋,快感大幅度削弱。想要恢复,最少也得花上一点儿时间才行。 刚才反shèxìng的强制忍住了爆发,看来真是个错误的决定,如今刺激降低,加上毕竟一口气不停地干了半个沙漏,人也有些疲累,暴漏在空气中的分身,也就有些泄气的感觉。 “哼,才不过赢了一点,别想要跑掉啊……” 喘息了两声,卓尔笑起来,轻轻的念诵出一个咒语,笼罩在全身的光泽,就让她有气无力的神情逐渐退了下去:“再来吧,我还可以的,不过……”她低下头,小心的碰了碰自己的花径,然后皱起眉头,不过很快,那两道银sè的眉毛便又舒展开了:她慢慢地翻转身体,趴在床上,丰满的花房被挤压着,但却高高地翘起了臀部,轻轻摇动了两下,语声似乎有些颤抖:“那个,就像上次,上次那样……用这边吧……” 太魅惑了吧…… 爱德华甚至不由咽了口唾沫,那光滑柔软的臀肉沾染着些许的汗水,在房间稍显昏暗的光线里闪烁着诱惑的光泽,两瓣臀峰美好的曲线延展,紧紧地将那最为神秘的地方遮盖起来,却又好像故意一般地随着摇动分开一线,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寻。那最深处的奥秘。 即使对于已经了解那其中奥秘的爱德华来说,也同样是一种无法抗拒的邀约,一瞬间他甚至可以完全回想起上一次的那种感觉紧窄,湿滑,带着一种特殊的肌肉纹理和收缩xìng…… 只是刚刚向那里伸出手的时候,心灵术士却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就在这一刹,房间拴好的门扉发出了一个沉闷的轰鸣,继而就在痛苦的吱嘎呻吟里被踢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已经风一般的卷进了房间。发出一个刺耳的尖叫。 在整个罗曼蒂,不,可能这个位面之中。会这样做的,也只有这么一个人了吧? “我就知道,你们这两个家伙,两个混蛋,果然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大叫大嚷着。丽莎?丽诺比丽小姐已经向着床上扑过来:“臭鸡蛋,烂香瓜。我就知道爱德华你会偷偷的跟这个女表子……你个sè狼。变态,只知道喜欢这样的……” 喂,你闯进来也就算了,捣乱也就算了,一边扑上来,一边脱衣服是想要干什么? 盘肠大战之后却又被人突然撞破。凌乱的想法,让爱德华的思维不免有些迟钝,所以当阻止的念头浮现的时候,小丫头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箭一般一头扎在了床上,不仅如此,她身上那件挺漂亮的裙装也被她直接撕开踢掉,只剩下了一件纤薄的裘裤, “喂喂,丽莎,快别闹了,快出去,我答应你不再……”皱了皱眉头,心灵术士不得不试图敷衍地解决问题,可是丽莎小姐看来已经根本不管不顾,伸手臆测,刺啦一声,最后的那一件遮蔽也被她拽掉了,然后便直接向着爱德华扑了过来。 “不行!我才不会再上你的当啦!如果你今天不跟我……那个,我就,我就,”伸手抓向男人的分身,她叫道:“我就找个机会,不穿衣服在城里面跑!” 喂,这是什么新版的威胁方式啊? 这奇怪的举动,让爱德华一时间也不免有些手足无措,大感头痛。 不过显然,比半jīng灵小姐的举动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达赫妮的反击。 “放开,你这个家伙,我才是爱德华的……唔,唔?” 虽然一直在两人的吵嘴里居于下风,让烂香瓜这个名字已经几乎成为了专属的黑暗jīng灵,似乎在这个时候终于找到了一个反击的机会……就在丽莎扑上来,手脚并用地试图将她从爱德华身上扯开的时候,她忽然恶作剧般的,一把拥住那个小小的身体。 凑近她,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 “唔唔?呜呜!”半jīng灵小姐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一时间甚至忘记了挣扎,不过那个夺走了她嘴唇的可恶对手却并不就此罢休,一边密密地吸吮着她的唇瓣,她灵活的手指已经一路向下,左手的指尖噙住了她胸口的一颗小小红豆,而右手则探向了她最为神秘的青涩花园。 “你干什么?你疯了啊?我……” 唇舌袭扰上她娇艳挺立的蓓蕾,让半jīng灵发出一个惊叫,试图用双手推拒贴在胸前的人,可是进攻者根本就不给她任何的机会,双手环绕,紧紧地压住她的身体,舌尖不足的划过一个个小小的十字,细微的啧啧声中,电流一般的刺激从胸前传进头脑,半jīng灵那玲珑单薄的身体立刻弓了起来。 湿润,酸麻,瑚……种种古怪的感觉几乎已经将半jīng灵打了个晕头转向,不知何时,那两片可怕的嘴唇已经放开了她的唇瓣,却又随着蠕动的柔软触感不断的向下,在所有经过的路线上烧起更强烈的电弧,然后吸吮著那山峰的顶点……就像是一个不知名的饱含着,又挑起无尽yù望的怪物。 “哎呀,叫得那么凶,我还以为你已经学过这种事情了,没想到,还是个小雏鸟呢。”片刻之后,卓尔抬起头,轻轻地笑,微带磁xìng的嗓音,妩媚又轻蔑:“就这样都会害怕,还喊什么这是你的男人?连要怎么打败我的偶不知道的话,还是不要接触这种大人的世界为好呦,小丫头,你还什么也不懂呢……” “你说什么?” 挑逗的言辞,一下子就激发了小小姐好强的心绪。她口头不服输地停下了挣扎,想要说些什么。 可惜。这个空隙却是达赫妮正好想要的她移动着头,那柔软的舌头像是带着某种魔法,一下就含住了丽莎小姐胸前其中一颗粉红sè的坚挺蓓蕾,粉红sè的小舌头舔舐着,间或恶作剧似的贝齿轻咬。而熟练地,达赫妮的另一支手也在温柔地抚摸一颗柔嫩的花苞,揉捏不知何时变硬的蓓蕾时,丽莎小姐忍不住发出一个鼻音的哼声,惊惶地弯腰。想要躲避那在她花苞上肆虐的舌头,以及灵动的手指,不过在力量上,她完全不是对手。而卓尔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yín|靡气息。却随着两人之间的纠缠钻进鼻孔,让她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混乱起来。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只能下意识的扭动小小的腰胯。 “你,烂香瓜……你疯了,放开我……” 随着舌头爬行在更敏感的蓓蕾,一切的感觉早已钝化了。难为情与恐怖感渐渐消失。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个娇吟。而在另外一边,卓尔的手指攻势绵延悠长,灵巧而极有韵律的刺激着那看起来不过刚刚开始显现形态的柔软小小樱桃。 虽然抗拒。但是她显然并没有经验,所以推开了达赫妮的时候,一点点甜美的味道已经开始从她拼命夹紧的双腿间散发出来。那里微微鼓起的花瓣已经开始充|血,膨胀的秘贝下的裂缝。在她微微张开的双腿间,好像一朵绽开的花蕾一样,隐约可以看到内部粉红sè的肉尖。裂缝的上端微微凸起,与其说是粉红sè,应该说是肤sè更恰当。而隐藏在两片粉红下小小的花蕊,左右对开的花瓣,再下面就看不清楚了。 “你对这种事情,好像很熟悉啊?” “嗯……嗯,是啊,以前……有做过。” “所以,你是讨厌男人的么?”爱德华问道,但随即摇了摇头跟自己做的时候,卓尔祭司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愉快的感觉,也能很好的应和,反应得比一般的女xìng要yín|靡得多了,更别说是什么排斥。 所以,大概的可能xìng就是…… “嗯,应该说,我更喜欢女孩子吧,而对于雄xìng,除了你之外,我没什么太多的感觉,虽然不是特别讨厌可也不是很喜欢,实际上即使是你,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是非常的……”卓尔小心地开口道,用词繁复,也小心地注视着爱德华的眼睛确认他是不是因此而不满:“嗯,对不起,但是,我……开始的时候,是因为女神的神谕,不过现在,我觉得你更好一点,不过这种事情,在卓尔之中,也不算是什么特别的风俗,你知道……” “什么啊,这种事,不是应该早点说么?” 似乎正是这样。 因为之前,她似乎曾经跟自己说过,她的经验,并不是十分丰富当时爱德华也并没有特别去追究,因为追究女人的过去,绝对是一种不智的举动,更何况,还是以yín乱闻名的卓尔jīng灵……她们诸多的习俗里面,两xìng|关系从来就不是什么禁忌,而是一种文化,过于在意,大概只会让自己平添烦恼罢了。 但如今想想,达赫妮的这种说法,确实有点怪异……如果不是谎言,那么当然就是因为,她……守备的范围有些异常。 “其实也不是不行啊。”卓尔轻轻地笑着:“前面的话,恐怕不行,因为可能会撕裂,不过还是有办法让你和他结合的呦,要不要是试试看?” “什……什么办法?”半jīng灵小姐咬住嘴唇,挤出一个蚊鈉一样的声音。 “用?这?里?啊……”卓尔的手指悄悄地沿着她的脊背下滑,落在她两瓣小小的屁股上,轻轻的语声有些戏谑,却又带着满满的诱惑:“用这里的话,就可以勉强进去了。” “胡胡胡胡胡……胡胡说!”愣了一愣,爱德华皱起眉,准备阻止卓尔的口不择言,不过在那之前,小丫头已经尖叫起来:“你骗人,根本就不可能的!” “咦,你知道的还不少,不过……呵呵,成熟的女人啊,都是用了那里的,实际上,那没什么区别啦,” 第四百四十三章开…… 稍等,后面没完 “别胡说了,放开她吧……” 皱了皱眉头,爱德华道。 眼前的光景,已经超乎想象,这个时候,爱德华发现自己再不开口阻止,事情或者就会变得非常可怕虽然不知不觉之间,如今的境况已经是挺可怕的了。 好吧,这个可怕并不是用来形容面前的那一幕场景…… 那两具纠缠在一起的,稚嫩与成熟的胴|体,仿佛是光与影的对比一样,拥有着相似的特征,却又完全不同的女子,rǔ白与深褐的光华肌肤,丰润或者青涩的身体曲线,以及魅惑和仍戴着迷茫的,两种痴态,几乎像是无数的纤细毛发,在拨撩着男人心头,那名为sè|yù的柔软。 用来形容这一幕的最好词汇,应该是香艳才对。 .. 但无疑让心灵术士感到害怕的,是这香艳引发的结果不知不觉之间,他的分身膨胀得疼痛,坚硬如铁,紫sè的尖端沾染着卓尔的蜜汁,闪闪发光,就像是一只无法控制的野兽一样一跳跳的。 “哎呀哎呀,我的神使大人啊,我觉得,让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满足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啊?你看,她可是很心急地,想要把自己奉献给你呢?”大惊小怪了一声,卓尔将目光转向怀抱里的半jīng灵小丫头不断的摇晃着脑袋,似乎要借此把自己从高|cháo的余韵中拉扯出来:“小姑娘,你看,这可不是我的错,爱德华似乎不喜欢碰你啊?” “胡……说!都是因为你这个家伙……”:半jīng灵立刻提高了声音:“我马上就让爱德华舒服,你看着吧,就算是……那是什么啊?” 语声半途便顿了顿。目光之中那个超乎想象的可怕凶器就让小丫头朦胧的眸子一下子瞪得溜圆,声音也变成了不可置信的悲鸣:“这不可能吧……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大?这……这不是怪物吗,你是不是使用了什么邪术?我……我……不可能的,那么大,不可能的……” “你不是知道应该怎么做么,你上一次跟我炫耀过的,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说你已经跟爱德华做过了?”早就猜到的反应,仍旧让卓尔乐不可支。但她也没忘了幸灾乐祸地煽风点火“还说以后他所有的地方都归你话说有,这一类的事情,都有你来解决,怎么,你现在连碰一碰的胆量都没有了?这可真是奇怪呢?” “你。你这个烂香瓜,离我远一点。不许碰我啦……” 丽莎小姐挣扎着试图离开卓尔的怀抱。但无力的感觉却从全身上下蔓延开,让她力不从心:“我才没有说过那种事情,还有,我只是……只是因为……嗯,那上面都是你的那些下流的,尿水。才吓了一跳的,对,你这个肮脏的家伙,除非牠洗干净。否则我才不会碰呢,我死也不要碰你这个烂香瓜的东西!” “是吗?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你不愿意,这就是我的东西咯……”女牧师挑衅地呵呵轻笑,然后放开她,跪在男人面前。 捧着男人坚硬的分身,她盯着这刚刚从她自己体内拔出不久的东西上面均匀地沾染着一层卓尔的蜜露,**的。巨大的尖端像是一个鸡蛋一样的大小,带着一点粉红的乌黑sè泽,闪闪发亮,那条青筋暴胀、粗壮到自己居然不能一手握全的雄伟东西,让达赫妮不由自主舔了舔嘴唇,瞬间的魅惑,格外撩人。 用纤细的手指将一缕银发拨到耳后,然后,她俯下头,用自己的舌头将自己的蜜露一点点的舔舐干净,连最为隐秘的角落,也没有放过。虽然有些慢的动作说明她并不擅长此道,然而那津津有味地舔舐,仿佛在说明那东西是世界上最好的食物,而她正在做的,就是享用上面酱汁的香甜。 “你,你……混蛋!” 丽莎咒骂了一声,似乎终于恢复了力气,于是她一个飞扑,就已经揽住了爱德华的肩头,狠狠地抓住他,用双腿和双手缠着他,然后蛮不讲理的将自己的嘴唇向着男人的覆盖过去。 实际上这已经是她能够想到的,最为‘sè|情’的姿势。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姿势,也将她的弱点,完全暴露给了自己的对手达赫妮抬起头,便已经轻而易举的将嘴唇凑近了她的要害,一团柔软湿润的、热热的又充满弹xìng的物体自被撑开的花径入口处挤了进来,那是达赫妮的舌尖,女祭司灵活而有力地搅动着,打着转,进进出出,让丽莎忍不住尖叫,全身紧绷,喘息不止。 “放开我,我……放开我!”半jīng灵大叫,胡乱踢蹬着手脚,想要摆脱那魔xìng的舌尖。 但达赫妮对于此的回答,只是嘻嘻地笑着,适时地捉住了她的腰间,然后用嘴唇噙住那花径外面,鼓起的小小骆驼趾。甚至将两片花瓣轮流含入口中,亲吻吮吸,再小心的用舌尖将那枚深藏起来的红豆轻轻舔舐出来,灵巧地让她与舌尖起舞。 舌头跳动着,仿佛在弹奏着一件上好的乐器,于是不消一分钟,丽莎就发出哭泣一样的声音,把头高高扬起,全身绷紧,攀上了又一次高|cháo。一小股花蜜从她的花径之中喷涌,被卓尔祭司吸进嘴里。 “喂,你别再拨撩她了,丽莎还小,身体不可能受得了的。” 看着怀里的小姑娘抽紧全身的肌肉,颤抖着,最终将头埋进自己的肩头失去知觉之后,爱德华不由皱眉,轻声开口道。 “嘻嘻,真是体贴啊,神使阁下,对待我的时候,可就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呢。”女祭司从半jīng灵的溪谷之中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上一次几乎不由分说的就用水灌进来,然后横冲直闯,一个劲儿的干了那么久。我差一点以为自己的肠子会被你给翻了出来。还以为会死掉……你知道我是用了多少个神术,才让自己恢复原状的吗?” 爱德华语塞。 “不过,你不用担心什么啦,今天只要好好地享受这个丫头就好了,至于说尺寸,我会让你变得小一点的。”轻轻的抱怨声中,她的手指已经握住了男人的分身,慢慢活动着,上下按摩。 于是爱德华的分身,便真的开始逐渐变小了。 并不是因为血液的回流而导致的疲软。而是确实缩小了……爱德华垂下目光,注意到女祭司中指上的一枚戒指正在闪烁生光,酥麻的感觉是魔网引发的能量,那一圈代表着变化法术的柔和的黄光里面, 那枚戒指里的法术。是个人类缩小术,这个法术可以将人的身体收缩差不多一半长宽高方面都是如此。 “你就这么想要……让我跟她……?”他问道。 “当然了。不然的话,我干嘛要帮她呢?这可不是我喜欢的事情啊……”卓尔轻轻伸出舌头,舔去唇边的一点蜜汁,半真半假地开口:“喂,别说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要这样算了。就算你这么想,你的这位小兄弟,可也已经忍耐不住了呢。” 她纤细的手指在爱德华虽然缩小了近一半,但却仍旧坚硬的芬身上弹了一下。然后。将半jīng灵从爱德华身上抱下来,搂着她,然后分开她两条纤细的腿,让那青涩尚未盛开的的花园,完全暴露在爱德华的视线里。 两片小巧结实的臀瓣被大大掰开,一片有些青涩的雪嫩之中,有朵粉sè的jīng致花蕾,那种微红的颜sè和几条细细的皱褶组合成为jīng致的小小肉圈,紧紧地收缩在一起,正微微颤抖,仿佛已经预见了被侵|犯的命运。 “难道真的要用这里?既然已经缩小了,不如就用前面好了……”爱德华看着那个忽然变得元气十足的女祭司,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今天这件事情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她cāo纵了似的。 “不不不,以她的这个样子,其实还是比较适合这个吧,因为在没有长大的时候,这里似乎比前面更坚实一点……” 卓尔拒绝道,嘴角的笑容带上了几分狡黠,抱住因为高|cháo而失神的半jīng灵小姐,她细长的黑sè指尖轻轻的探进对方那狭小的方寸之地,然后用食指和无名指灵巧地那两片紧紧闭合的花瓣撑开,露出里面同样娇嫩,仿佛果冻一样的水粉sè皮肤,中指轻轻抚摸着那刚刚显露,沾染着一些透明蜜露的花径口: “你看,比我想象的还要小呢,这样即使是缩小的,也肯定会把她的这里给撕裂了,就算用神术治好了,也会造成一些伤害吧?要是以后她因此而讨厌起这种事情来,又不想让你和别人做,又不像自己做的话,那不是非常麻烦了?不过如果是后面的话,那么就不用担心了,毕竟排泄的东西,也至少差不多会有那么粗嘛,说不定这个丫头早就习惯了。” “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忽视掉女祭司恶毒的判断,爱德华看着她的目光不免带上了几分狐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女祭司后面的第一次也是被自己在不久之前采摘了的,对于这种事儿,理应不会有太多的了解才对。 “不要小看卓尔的xìng|爱艺术啊,男xìng。为了能够洗刷上一次失败的屈辱,我可是特别在回到城市中之后进行了一些研究,利用神术,能够知晓的东西,可是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得多了。”女祭司柔软的舌尖在嘴角轻轻滑动,一瞬间的笑容诱惑之极:“本来,我是打算自己来享用的,不过,这一次就算是便宜了这个小丫头好了,毕竟蓓尔莱娜陛下,跟蛛后陛下的关系,也算是非常好的,所以啊,算她走运好了。” “神术?所以你才知道了这么多古怪的方法?可那个算是什么知识啊,竟然可以通过神术学到?而且,就算你这样说……” “快点来吧,这个时候了,还能半途而废?” 那言辞,似乎是带着一种邪恶的魔力。让爱德华眯起眼睛,但最终还是挺起自己,慢慢抵上了那小小的花蕾。 无力的接受着,她不住的上下颤抖着,发出不知道是抽泣还是低吟的声音,最终在那种极端的感官之中,低吟变成了长声的尖叫,昏厥过去! “别怕,很快你就适应了,只是开始的时候会有点痛罢了。”达赫妮道。 爱德华叹息了一声,对准了那一朵还在轻轻抽搐的小小花蕾褶皱,他温柔地对她说,“进入的时候,屁股一定要往后顶。” 仍然沉浸在高cháo余韵中的丽莎迷迷糊糊的。与往rì的死对头抱在一起,还不时伸出小巧的舌头。跟她密密的吻着。整个人似乎都失去了意识。象做梦一样,只是乖乖地照着卓尔祭司的话做。就像要讨对方欢心似的。 滚烫、紧凑和入口令人发疯的那禁忌的柔软, 分身的尖端用力分开那圈紧紧的肌肉时,小丫头忍不住大声尖叫起来。虽然男人的身体已经被缩小了一半左右,但也仍旧比按摩棒粗多了的**进去了有一英寸,紧张敏感的肛门根本无法适应那里的压力。一定有肌肉被撕裂了。火辣辣的感觉疼得她“咻、咻”直吸凉气。 “不要,不要!住手!” 只能断断续续地从鼻子里发出一点“呜……呜……”地婉转哀啼。一只手掐着爱德华的手臂,另一只扣住他的肩膀,的屁股在空中绝望地上下耸动。似乎竭力想把那侵入的异物,从她的身体里面给挤压出去。 开始用力,向前又挺进了一寸。分身的尖端终于完全消失在撑开的一圈粉肉之中! “噢”她难过地呻吟着。虽然随着男人的动作,屁股拼力向后顶去,但她还是疼得眼前金星乱飞。敏感的小小入口,有被火烫着的感觉,让她不顾一切地只想往前逃。“天呀…怎么、怎么会这么胀……快要爆开了……” “这就不行了?如果一会儿,法术的效力过了,你要怎么办?”达赫妮轻轻的用手指在她的小小屁股拍打,发出啪啪的轻响,受到疼痛刺激的肌肉逐渐放松,这样才能将那件东西逐渐的吞进体内。 “嗯…等、等一会儿…天呀……先停在这儿,让我适应一会儿。” 实际上,这个时候的爱德华也正想要停止一下, 那种超乎想象的紧窄,简直有点像是噬咬,虽然被这样夹着,也疼得厉害。 慢慢地向内又挺进了大概一寸,肛肠死命地勒着**。现在已经进入了大约四寸。又经过三次间断的深入后,男人的分身终于完全插进了那个小小的空洞…… “做的不错啊,全进去了呢,没想到,这么小的地方,也能塞进那么大一条……”yīn谋得逞的卓尔嘻嘻的笑,“不过,可不是全部哦,一会儿等到我解开了魔法的时候,你才能真正体会到那种感觉的,那可是非常的,非常的……美妙的感觉呢。” “怎么……怎么可能……” 保持着那个姿势就这样休息了一会儿,胀痛的感觉终于渐弱,丽莎似乎终于也能控制自己的呼吸了。只是她小小的身体上已经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儿。细嫩的皮肤,因为yù焰升腾,似乎透出诱人的玫瑰sè。漂亮的金sè发丝也被汗水打湿,一缕缕贴在烧得酡红的面颊上。 “黑暗诅咒你……你,你这个该死的烂香瓜啊啊啊啊……我怎么会愿意…愿…意让你……骗我同意…做这个…”小丫头的声音颤抖。像是从喉咙里一字一句地挤压出一个咒骂, 那怪异的疼痛让她眼前金星乱冒,几乎已经无法做出明确的思考……但肠道的肌肉自然而然地做着排出异物的蠕动。却让爱德华忍不住发出了一个轻哼, 那是窄小得不可思议的所在,但又带着火焰灼烧一般的滚烫温度,让爱德华不禁想起了塞西莉亚兽人化之后的花径,但实际上,这应该是比那个还要紧迫惊人,让他刚刚勉强的塞进去的部分,都被一层火焰箍住一样,而且蠕动的效果,更是极为强大,温暖的肠腔虽然是光滑的,可是却在不住的收缩扩展,爱德华一个失神,险一险jīng|关一滑,把积累的种子都给抛洒进去! “嘶……” 爱德华深吸了一口气,才压制住那个冲动, “不用担心,这样,你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说,你是一个大人了哦” 她的语声轻而温柔,但俏丽的肩头随之诱人地抖动着,显然是在偷偷忍住笑。 “啊┅┅这……好难为情啊┅┅”嘴里说着难为情,但扭动的动作逐渐变大,于是爱德华改变了姿态,用双手拥抱住那刚刚显出柔美曲线的可爱臀丘,开始逐渐的活动起来,上下移动,画圆圈扭动……动作也逐渐增强了。而yù魔却并没有进一步的活动她的身体似乎软绵绵的,一点力量也没有,带着汗水靠在康斯坦丁的胸上,任由他摆弄。 第四百四十四章双…… “嗯…” “对不起,很痛的话,我们就这样结束吧,我马上就抽出来……” 爱德华摇了摇头,实际上,这个时候的他也正想要停止一下。 油腻术的效果,在持续时间之内不会干涸,但那种出奇的紧窄和包容,紧紧地箍住他分身上的一寸,分开那紧密的贴合在一起的腔道的时候,光滑和细嫩粘膜摩擦的感觉,简直是致命的,他几乎是屏气凝神才最终完成了这个工作,但如果再不停止一下,肯定就会喷出来了。 虽然大部分的原因还是由于之前,在卓尔身体内积累的快|感,不过刚刚给一个女孩子开|苞就一泄如注,这说出去也多少有点丢脸的。 虽然说刚刚如同受到了诱惑一般的完成了一次奇妙,又禁忌的体验,只是虽然那种火热,紧勒以及柔滑,会带来心理上那种极端的,征服的快感,不过注意到那个小小的,带着青涩感觉的身体,那兴奋也就随之消失了一大半了。.. 虽然已经与之结为一体了,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就等于是完成了任务,其实并不一定非要做到最后才行。他也不想要再给这个没成年的小丫头留下痛苦的i记忆。 “不行,不行……爱德华,你不能动……嘶……我……女神在上啊……我快要被你给劈成两半了……” 在他打退堂鼓之前,小丫头无力地叫道,她下意识地紧紧搂住抱着她的卓尔,用一种啜泣的声音说着,但却并不是要求结束:“你是我的,是我的,记住……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逃掉的!” “放松。放松你的洞洞,迹象你平时的时候那样,这样才感觉不到痛。还有放心,你不会那么轻易被撕开的,女人的身体可是比你想象之中要柔韧的多的,我们的传统仪式上,学院第一名的学徒,他们的对手可是一只从深渊召唤而来的迷诱魔,但也没听说过,会有哪个倒霉的家伙直接被干死。” 卓尔吃吃地笑着。在半jīng灵的耳边低语道:“你知道么,迷诱魔啊,它的东西几乎都有你的腿那么粗。但也没有人死掉的,至多用几个神术治疗一下,躺两天也就好了。” “胡说……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跟你们这些yín荡的家伙们相比……黑暗在上……” 半jīng灵小姐紧皱着可爱的眉头。眼角已经噙着泪花。但深吸了一口气,她还是开始尝试着适应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别……”下一瞬间她忽然提高了声音,发出半个惨叫因为那根钉在她身体里的坚硬椿子,正在活动着,向外拔出去。 “哎呀,所以说啊。自己动一动也不会吗?真是没用呢,收紧腰,摇摇你的屁股这点儿小事,你应该还是会的吧?不然。你可永远都不会感觉到舒服了,尤其是那种能够让你舒服得飞上天的感觉,那可是只有大人才能感觉到的东西呢。” 达赫妮忽然开口道,于是半jīng灵顿时不满地反唇相讥:“啊┅┅你这,你这混蛋的烂香瓜……你以为……这种,这种下贱的事情谁会去做啊┅┅” 嘴里说着不做,但丽莎的身体还是开始逐渐的扭动了,结合的地方简直紧密得像是粘贴在一起,每一次的些微活动,都会让她的身体颤抖不休。张大嘴巴喘息着,她慢慢地尝试着一点点地将那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退出来,一点点的虽然爱德华的东西已经被缩小了一半,还是超出了她身体能够容纳的限度,因此这个过程几乎个进入的时候一样耗费时间。 不过极限也就是抽出了一多半的时候那一圈鼓鼓的粉sè肉环紧勒住分身头下的那一环凸起,再向后拔,便引发了小丫头一个压抑着的尖叫。爱德华吓了一跳,注意到自己的分身上,那透明的油腻里已经带上了一层浅粉sè的痕迹,显然,即使他已经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缓,但小女孩内部柔嫩的粘膜还是被扯开了一点。 于是爱德华一时间只能再次停滞了动作。 “真是……还以为没有准备,就多少会带出来一些呢……没想到居然这么干净。” 但这个时候,达赫妮忽然撑起了身体。用手推了推男人,示意他朝后坐下,又伸手托着半jīng灵的小巧屁股之后,达赫妮的目光落在两个人结合的地方,低声的咕哝了一声。 确实,不仅仅是紧,嫩,而且非常干净,虽然没有做过事前的清洁,但别说是异物,异样的颜sè……就连一点点其他的味道也没有。 这个抱怨让男人也垂下目光,不过仔细的看了一眼之后,爱德华想了想也就很快释然丽莎这丫头,可能是刚刚结束了对于蓓尔莱娜的祈祷便冲了过来,在这种宗教仪式之中,沐浴净身和减少饮食也是必不可少的。 “别愣着,继续啊?或者,你是想要冷静一下,让她多享受上几个沙漏的时间?” 只好伸手托着那纤细的**,让她的背靠在自己的怀里,轻轻的亲吻着她纤长的耳朵,然后是脸颊,最后是嘴唇。 而另一边,卓尔俯下身,轻轻的沿着半jīng灵的身体一路吻下去,最后用舌尖去翻开那闭合的小巧密贝,像是要吃掉一样,吸吮出细微的声音,同时伸出手,她纤细的手指已经握住了爱德华的肉|袋,轻轻揉捏……显然她从来没有为男人做出这样的服务,手指的动作并不是非常灵活,不过那来来回回的拨弄,还是让爱德华反shèxìng的收紧了身体。 然后,爱德华开始了第二次的探入。 前面的花径被一条灵巧的舌头不断侍奉,舒适的感觉就又一次逐渐高涨起来,点点的蜜露从小小的花径口往外流出来,被舌头舔舐时,将那疼痛也慢慢掩盖了……而经过刚刚那一次慢慢地开发,半jīng灵的身体似乎也稍微适应了那种感觉。她发出甜美的哼声,肌肉也慢慢松弛,于是那那朵小小的后|庭|花蕾逐渐放松了很多,虽然依然紧凑得让人发疯。可爱德华却不至于一点也无法动弹了。 于是爱德华改用双手捧住那刚刚显出柔美曲线的可爱臀丘,稍微的施加一点力量,再次缓缓地,分开那布丁一般柔软的粘膜,在半jīng灵瞪大了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又一次进入了那极深之处。 “啊啊啊……涨……不能那样……” 再次感受到那种撑开,推挤。涨满的感觉,半jīng灵发出抗议声,但却并没有进一步的活动她的身体似乎软绵绵的,一点力量也没有,只能单纯的承受着那逐渐变得规律起来的进进出出。 而与此同时。卓尔也开始灵活地拨动着她jīng致的花唇,纤细的手指在上面来回摩挲。用食指和无名指按着两边的花瓣。中指找到中间的蓓蕾。开始快速抖动。 多重刺激下,快感迅速堆积。丽莎的喘息变得高亢,她感觉身体似乎不再是自己的,所有的疼痛都在变成轻飘的感受。于是她纤细的腰肢逐渐的活动起来,上下移动,画圆圈扭动……动作也逐渐增强了。 “啊。这样就是……你们说的……舒服么?……好,好像,好像很好啊……好热,好麻……好像什么也不能想了……” 梦呓一般。她扭动着腰,但全部的神智都被下半身的强烈快|感淹没了。稚嫩菊|花蕾之中的疼痛和不适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把她包围身体里被那火热的巨大东西翻搅,熨烫着每一寸腔肠,那是不可思议的充实,彻彻底底地被展开,完完全全地被占有。 男人的分身开始加快了速度,每一下的活动,让那小巧结实的臀峰紧紧地压在鼠蹊上,发出啪的轻响,光滑和柔嫩的小小屁股撞击的感觉,重新刺激起爱德华心中的那种感觉,于是他的动作也就越来越快,一次又一次地进入到最深,开拓着仍旧是处女的女孩的身体,罪恶感似乎也变成了快意的一种。 经过了之前与卓尔充分的缠绵,这快意积累得很快,在那花蕾的温度几乎要灼伤人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低吼一声,在最深处酣畅淋漓地爆发出来。积蓄了半个晚上的滚烫液体,浇在那柔嫩滑腻的腔道深处。 而这一股滚烫的液体冲入身体,丽莎也终于陷入了那种极乐的境地之中,仿佛细微的电流在她身体上四处流窜,让她小小的身体颤抖不休。她开始猛烈的扭动。发出不知道是抽泣还是低吟的声音。然后在那种极端的感官之中,眼泪和口水一起从她的眼角和唇边流了出来,低吟变成了长声的尖叫时,她也双眼翻白地昏厥过去! “真的……很舒服。”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爱德华不由低声道。 算是赞叹么? 怎么说呢,虽然怀中那个小小的,洁白的**,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然而或者也正是这种随时担心会坏掉的感觉,才能催发出那混合着残忍和犯罪感觉的快意。抱着那小小的身体,他不禁又低下头,仔细的吻去女孩脸上的泪痕。 发泄之后,他的分身软化下来,终于可以从变得稍微松弛的花蕾中慢慢退出。爱德华将早已jīng疲力尽的半jīng灵少女放在一边,女孩子闭着眼睛,似乎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胸口还在微微的起伏喘息。两条纤长的腿交叠,一点婴儿肥还没有退去的雪白腿股间,隐约露出那朵饱经蹂躏的娇嫩菊蕊,随着呼吸轻轻收缩,变回有些红肿的小小肉块,只是中间的**还未完全闭合,一小股浊白的液体从中汩汩流出,夹杂着几缕淡淡的鲜红血丝,看起来格外醒目。 不过,显然一切还没有结束。 “啊啊……变小了还真是可爱,不过,你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儿?我还想让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东西尝一尝本体的滋味呢?再等上一小会儿,保证让她舒服得飞到天上去!”伏跪在男人的腿间,卓尔抬起头,向上看的目光里满是热切,手指则在那仍旧溢满了油腻,滑溜溜的分身上不住揉捏。不时调皮的竖起手指,用指甲却刮擦那层油脂,然后危险地笑。 “算了吧。以后别开这样危险地玩笑。”爱德华的脸sè整了整,低声jǐng告道。 人类的身体即使比想象中柔韧也好,或者反之也好,爱德华可并不打算用一场流血事件来显示自己的能力,尤其是对于身边这些女人们。 “好吧,不过我要求补偿。” 卓尔皱起眉头,在男人的表情里看到格外的认真,于是聪明地转移了话题。 “她舒服了。可是我还没有呢,你不能这样厚此薄彼。”卓尔慢慢地爬上爱德华的身体,揽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而耳边轻声细语,但一只手已经向下伸出。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要害,麻痒的感觉之后。原本被缩小的东西。便开始逐渐复原了:“更何况,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我可是一点也没有嫉妒你们的关系,而且还尽了最大努力来帮助你们,我这样是应该得到奖赏的。” 这是哪门子的奖赏? “而且,你看看。还是一样的硬啊,没有丝毫倒下的征兆……”她轻轻地伸出舌尖,在爱德华的耳廓里面打转,声音也娇嫩得能够挤出水来。与此同时,手指不断的揉捏,将男人已经准备回流的血液,重新滞留在他的分身里:“你的这里,应该还能继续吧?那个小丫头可没有能力把你榨干了的,不是吗?啊……” 诱惑的言辞在最后变成一个小小的惊叫,但卓尔女子的眼中满是笑意人类已经伸手握住了她的两个脚腕,一把将她翻了过来! 被那种诱惑的声音刺激,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再一次重新聚集在那分身中,于是扯开了她的两条腿,他已经昂然地刺进卓尔已经微微红肿的花径,让她轻轻皱起眉,不过,卓尔jīng灵的体质,还是让她很快就分泌出足够的润滑。 当然,实际上这个时候的爱德华并不缺乏润滑虽然那个局部缩小术的效果消失了,可油腻术却仍旧在起效。 只是这样一来,反而降低了感觉……男人皱了皱眉头,干脆抽了出来,将她的身体翻过去,让她伏跪在床上……双手掰开了那两瓣丰硕的臀|瓣、露出了深处那仅仅收缩着的一朵粉嫩。 达赫妮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显然已经知道了即将到来的命运,不过她并没有反抗,反而还魅惑的开始轻轻摇动腰肢,引诱着男人。 卓尔的后|庭只是经历过一次开发,但是她却并不是未成年的少女,即使身材不高,不过身体发育和肌肉的弹xìng都远非刚刚开|苞的半jīng灵小姐可以相比。 那一朵潜藏在深褐sè肌肤深处的粉蕾jīng致而紧凑,但充满柔韧弹xìng,借助油腻术的润滑,爱德华的分身并没有耗费太大力气,很轻易便分开了那一圈柔韧的括约肌,挤了进来,慢慢深入到底。感受到异物入侵,少女的肠道自然而然地产生排斥反应,一阵阵地蠕动收缩着,温热有力却不紧迫,仿佛温柔的爱抚。 爱德华不由又满足的叹息了一声。 这一次,他不紧不慢地抽|插着,少女乖巧地扭动着屁股,配合他的节奏前后移动,努力迎合。几分钟前刚刚放出的jīng华,让男人现在可以从容不迫地慢慢享用,仔细品尝情人菊穴的美妙滋味。 可活动的同时,卓尔也并不甘于寂寞。她伸出手,恶作剧一般地把手指探进了自己满是泥泞的花径。隔着那道薄薄的肉膜,给正在抽动不休的男人的分身奇妙的压力。 “用力啊……男xìng,再快一点儿……” 她大声呻|吟着,用露在外面的拇指找到了自己的小蓓蕾,按在那里,快速地抖动。 手指上回应的感觉,似乎可以清晰地分辨出那根巨大的分身慢慢的震动,那种逐渐变得强烈的感觉,几乎传遍了下身的所有敏感地带。源自于自己体内深处的震动,和分身直接在自己的花径里摩擦,撞击花唇的感觉如此不同,让卓尔几乎无从逃避,无可回旋。 这样的感觉足足持续了半个沙漏,男人刻意的放纵着自己,不再忍耐,将第二股的jīng华,重重地喷进卓尔的肠|道,那巨大的冲力,让她将自己身体内所有的yù望爆发出来,她几乎在瞬间就越过了临界点。 “啊”她被一生中最强烈的高cháo冲击得泪流满面。花径和花蕾深处,无穷无尽涌出的的快|感,一**冲击着她的全身,从头顶到脚趾,让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柔软的娇躯随着下身的收缩一下下地绷紧。但她根本感觉不到这一切。 她的身体似乎早已经被溶化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我来找你了爱德华 死亡,并不是常常能够与欢乐联系在一起的。 …… 光明逐渐隐去,黑暗便降临了大地。 因为zìyóu生长的而变得直不起腰的桐木弯得更低,将变得狂妄的风从他们的头顶上让过,树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好象有人在粗鲁地翻着书页一样。但当狂风过去,天空之中雨水立刻就连成了一片,甚至为了弥补之前的空隙一般更加凶狠的滑落,天上,地下,水线白茫茫连成一片。 一道狰狞的闪电长长的划过天际,将刚刚黄昏却已经仿佛午夜一般的天空氛围两半,也给原本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的城墙带来了堪比正午的明光……只可惜一切都只有短暂的一瞬。不但不会带来应有的光明,其后那仿佛怪兽咆哮一般的闷雷,更是让人心中升起莫名的烦躁。那震天撼地的声响一瞬间让雨中的一切都猛烈的摇晃了一下,.. 哦,那并不包括卡达要塞的外墙……这段传说中,由几百里之外的海中礁石上开采,运来的石料是被特殊的方法堆砌而成……在经过数百年地风霜洗礼之后,没有丝毫摇摇yù坠,反而变得像他们在海中时一样顽固,稳定而坚强。 只是这种东西,能够提供多少的依仗呢? 特伦斯?金斯顿伸出手,抚摸着流淌着雨水的粗糙砖石,那种从手掌上传来的冷硬的感觉还是一如既往的熟悉,这是作为这座城城市主人的他非常喜欢的感觉……每当心情烦躁时,抚摸着这祖先建筑起来,守卫了家族几百年的坚硬的石块,往往就能够让他感到安定,就像是自己的心也会变成了这石材一样。冷静,坚实,无所畏惧。 可是不知为何,那种奇异的稳定感觉,今天似乎并没有出现,好像是耳边哗哗作响的雨水,让他的心绪也跟着烦乱起来。 “伯爵阁下……” 穿透了雨幕的声音,让特伦斯从沉思之中清醒,他转过头,扫过站在他身后的几个骑士冰冷的雨水冲刷着每一个人的斗篷。水花溅开在许多人斗篷上逐渐形成了蒙蒙一层雾气。然而他们仍旧挺立于雨中,仿佛也是那坚韧的砖石铸成一般。 “好了,走吧,还有一小段了。” 伯爵收回手掌,抖了抖自己的兜帽。雨水在这位中年人的帽沿滚落几乎构成一道水帘,让他的眉毛、头与胡须上沾满了水珠子。 脚步虽然还在有条不紊的踱过每一条熟悉的垛口。哨楼和女墙。但是雨水的哗哗声响似乎有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特伦斯的jīng神似乎又开始向外飘飞……飘向最近那个在他心头越来越切实的问题之上。 传送法阵已经失效了。 一个坏消息。 无疑,在伯爵三十九年的生命里,似乎还没有哪一个消息能够让他如此的震惊,然后这种震惊就变成了最近十天以来一直压在他心头的一块重石。 失去了传送法阵,就等于失去了增援。失去了稳定的粮食供给,失去了退路……这等于是凭空损失这个要塞一半以上的防护力量,不,鉴于同时丧失的援助里可能还有大批的法师。因此即使乐观的估计,失去了传送法阵,也就意味着城市的防守力量,损失超过了三分之二以上。 图米尼斯之所以能够如此长久地与帝国对抗,让那个面积和军力都超过了王国两倍以上的怪物不敢轻易寻衅,这种城际之间的灵活联系和调动,无疑是起到了最大的作用的……而如今,帝国人又能够留给图米尼斯,多少喘息的时间? 应该没有关系的,因为这一场变异,是覆盖了整个大陆的,图米尼斯固然会变得薄弱,然而帝国,也同样丧失了迅速调集兵力的力量。 所以,或者自己的担忧,不过是是杞人忧天吧? 这样的自我安慰,仅仅在他脑中存在了一瞬能够成为一座城市,尤其是如卡达这样的要塞的主人,需要的可不只是爵位,能力,足够的谨慎才是绝对必须的东西,可也正因为如此,种种的可能就像是这漆黑的雨夜一样,粘稠的包裹着他,让他寒冷得只想要打个冷战。 特伦斯的眼神一凝。 狂风呼啸,一道雨水划过面颊,带走那上面仅有的体温,水流竟然产生了冰块一样,那种麻木的刺痛让这位以曾经亲历了边境上三次战争为傲的,真正的骑士伯爵在一瞬间就反映了过来,手掌一挥他已经抽出了自己的佩剑! 不,或者战栗的原因,是因为一个声音恰好在这个时候响起。 “你就是特伦斯?金斯顿?三等伯爵?卡达要塞的城主?” 连续的问题穿过雨幕,但声音并不高亢或者尖锐,甚至可以说带着一点点的虚弱……只是却清晰的出奇。即使是在这个凌乱到了极点的环境里,也让每一个音节都传进了耳朵仿佛发言者近在咫尺,且有办法遮挡风雨…… 中年贵族一瞬间便绷紧了全身的肌肉……这是他历经战阵之后唯一能够做到的,一个骑士应有的能力,但当他混合着惊讶的视线探进雨幕,才发现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事实上距离他还有着相当的一段距离。 他怎么到这里的?穿过了三百个卫兵的防守,落在这距离地面三十呎高的城墙上? 运用魔法?不可能,这糟糕的雨夜和随之而来的jǐng惕,早就让自己下令打开了真实之眼的监视网,再加上无时无刻不在生效的反传送法阵,没有任何法师,能够穿过那种强烈的干扰随便落在城里。 “什么人!” 在城主闪过的念头中,周围的众人虽然喊喝着询问的词汇,但身周的几个卫士在地一瞬间已经递出了自己手中的长剑在这个紧张的时局之下,如此的雨夜之中,出现在城墙之上,这已经是格杀勿论的罪名。 然而疾刺的长剑瞬间已经在一层闪烁的明亮白芒之中各自偏向一边。挂擦出刺耳的摩擦声…… 这个时候,所有人似乎才注意到对方身上套着一身长而宽大,有点褶皱的袍子……容貌也被兜帽深深地遮掩起来,只出一个苍白的下巴。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扬起,似乎是通过这样的方式用隐藏在兜帽黑影之下的目光来观察其他人。 “一个正式法师,不……甚至说不定,是个高阶法师?” 特伦斯几乎马上就注意那古怪的灰暗颜sè和袍角边缘上支愣着的细碎毛刺看上去像是经历了遥远的旅途的考验的耐用物件,然而最近两年越来越多的来往者让中年贵族的眼力增长了不少,那灰暗完全没有任何实质上的破旧,甚至没有丝毫的雨水沾染其上……非皮非布的外表上流转的一丝隐晦的微光虽然毫不起眼。却非常符合那些只有在传闻之中才出现过的,魔法物品的光泽。 当然,在惊讶之中伯爵也没有忘记有条不紊的后退,将自己隐藏在一片城墙的垛台之后一个高阶法师虽然是相当可怕的对手,但在城墙上这种地方。几个骑士和几十名训练有素的士兵应该…… “战神在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出乎了特伦斯的预料,他眨了眨眼睛来确定他看到的东西。甚至不由自主的念了一句已经根深蒂固的祷言十几个站在城墙的yīn影中。雨帘里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冲出来的士兵们便已经木头一般的齐齐栽倒。 但映在伯爵眼中的,不过是对方一个简单的动作仅仅是从长而宽地卷袖之中伸出一只手,一只苍白而修长的手掌…… “你……阁下是什么人?为何要……” 部下的惨状让劳伦斯心惊胆战,显然,对方跟他实力上差距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他下意识就想要后退。向城墙上其他人告jǐng,可正是这个时候,一片莫名的光泽便已经在眼前闪烁,而特伦斯的努力。只有勉强的举起了手中的剑,可是下一刻随着一声大响,可怕的麻木刺痛就在手腕上迸开,让这位正骑士也忍不住松手!而一抹耀眼的光泽已经他不由自主的眯起双眼! 喀嚓。 摩擦的声音,在耳内鸣响,那是在面前闪耀的光,影子一般的东西互相交叉时发出的。 黑sè的影子,仅仅闪动了一下,冰冷的气息冻结雨水,在空气中留下腐坏一般的气息,那是负能量法术专有的气味,但如此浓郁的味道,或者足以说明那是个强大得可以瞬间将人化成灰的即死法术。 然而,这汹涌的负能量却没有造成任何生命的消失。 在集中的一刻,强烈的闪光中,可怕的电沿着空气中凝聚起每一滴的水分,跳跃成为一片圆形的弧光,那闪电就如同手足一样凝聚,分化……大大小小的,却又浸满了整个的空间!如线条一样互相编织,竟然就那样遮挡住了可怕的负能量。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野,几乎都被这莹蓝的电芒填充! 电光映照着雨幕,跳向那负能量勃发的期房,只是那里的一袭长袍之中随即伸出一只手,曲起一个指头,然后,凭空卷起的暴风在空间里塑造出一面环形的气流的墙壁,气势汹汹的闪电在碰到的一瞬间就被化成了无数散落的尘埃! “至高引导者在上……他是怎么做到的?” 劳伦斯盲人的回过头,正好看见不远处的老法师发出一个感叹。 然而这也是他最后能够说出的一句话。 毫无征兆地,他身周的法术护盾便轰然炸裂!而法师护甲则没有发挥出任何的作用那一层肉眼可见的薄膜仅仅是闪动了一下,便被五根褐sè的东西挤压。 那是一只手。 只是这只手异常的巨大,就像是一只怪物的爪子,仅仅是简单的合拢,就已经将法师的整个脑子,都包裹其中,仅仅留下了在缝隙中瞪大的眼睛和嘴巴。而手的主人,并不是个怪物。只是个身材至少超过了七尺的巨汉如果那种几乎有身高一半那么宽的身体,也是一个正常人能够长成的样子的话。 一只手握住了法师的头,将他向上提起,法师于是反shèxìng的伸手抓住那只手的几个手指,试图将之搬开,可是却只能绝望的踢动着腿脚,被拎在空中! 这个人的另一只手,拿着一把近几十年来颇为流行,被戏称为杂种的双手大剑,但在他手中。却也仿佛普通的长剑一般毫不起眼……他俯下头,一张十分的平凡的,平凡的令人难以记忆的面孔上,甚至连一个壮硕的人最常见的络腮胡须都没有,只有凌乱的头发。遮盖住了眉目, “你见过这个人吗?”他问道。声音就像是天际的闷雷。而那个被他抓住了脑袋的法师,却只能徒劳的瞪大了眼睛,他想要叫喊,却根本喊不出声音, “不知道?你没用了。”他粗声粗气的说,而话音的结尾已经混合了一个令人厌恶的刺耳破裂以及摩擦声红红白白的粘稠液体在雨幕中飞溅。残余的部分泉水般从他的指缝间流淌出来,倾盆的雨水一时间也无法冲刷干净,那种刺鼻的腥气混合进周围的空气,即使一丝。也薰人yù呕。 但大汉只是毫不在意的随手一甩,那个原本尊贵傲然的法师,已经在雨中划出一道白线,垃圾一般的落向了城下。 “布鲁斯,够了,” 这位法师,是家族聘用的法师,虽然不过是高阶法师而已,但常年居于边境城市的经历,让他拥有着一定的战场 “我正在问你,你是否就是特伦斯?金斯顿?三等伯爵?卡达要塞的城主?” 他的声音磁xìng,清亮,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只是落入鼓膜时,总会莫名的让人感到一种不适那是一种高傲,刻在每一点血脉里,每一根骨髓里,甚至是,每一次的呼吸之中。 这是个年轻人的面孔,而五官的比例,漂亮得令人吃惊如果不是他还拥有着那宽阔的肩膀,以及,眉弓与鼻梁间一点坚挺的轮廓,那么说是男装丽人也不为过,只是一双桃花眸子里光泽闪烁,让每一个与他对视的人心中发凉,仿佛那里永远燃烧着的,是一层狂傲,炽热地……寒冰。 年轻人开口道,顿了顿,他转向劳伦斯:“我的名字,是提比略?格拉古,帝国侯爵。” “哦,我还以为是些强盗,好吧,那么,侯爵阁下,深夜到此,有何见教?”劳伦斯神sè坦然,口中却是讥讽道。 “嗯,我只是准备告诉你,伯爵阁下,我们已经接管了这座城市,从现在这一刻开始,达卡已经是帝国的神圣领土,而这里的领民,也成为了帝国的子民,但那并不包括您。” 被人骂作鸡鸣狗盗之徒,似乎对于自称为帝国侯爵的年轻人毫无影响,他垂下目光,按部就班的开口道:“因为您的贵族身份,我自然可以保证你的生命,并且,我会免除掉你的赎金,并且给予你必要的东西,让你安全地离开这里。” “你想要侮辱我?作为一名军人,你或许还不知道,军人代表的意义是什么。”伯爵愣了一愣,然后冷笑。对于这恩惠,他没有丝毫的感激之心。 “相信我,伯爵阁下,我对于职责的了解,并不比你浅薄,但这里有个简单的例子,我想你应该可以明白。”年轻人挑了挑眉头或者是由于对方言辞中的挑衅:“你觉得,你的要塞莫名其妙的丢失,然后你也死在这里让我们可以” 失败? 伯爵大声的冷笑起来, “如果你是想要我就此配合你们,支配这里,那么很不幸,那只能是你们的妄想而已。”他提高了声音,让自己的话能够尽量传进每一个可能听到的人耳中:“我随时可以为了国王陛下而牺牲自己的xìng命,但以你们的力量,是否有能力,对抗这个城市中的五千名士兵,以及六个高……” 六个高阶法师。 这本来是特伦斯想要说的话,可惜的是他只能卡在这里,因为尽管他将自己的眼睛瞪得前所未有的大,那正出现在他视野中的事情,还是颠覆了他的认知。 借助那跳跃的火光,他也能够看清楚 “是的,六个高阶法师嘛,我知道。” 第四百四十六章所谓权力 稍等,后面没完事儿) 伯爵沉默着,握紧了自己手中的骑士剑。 他并没有去记忆面前的人所说的东西,因为他不相信,卡达,这座属于自己的要塞就会这样陷落。 或许,卡达并不是如海曼一般,号称铁壁的城防,但它也同样是组成了第二道防卫圈的支撑点之一。若仅仅是区区的渗透,便能将之无声地消灭,那么它也不可能在这数百年间,一直挺立在海曼科隆沿线。成为一座历史悠久的小城。 即使这种坚信,说不定会让自己因此而丧命于此,但伯爵却仍旧抱有希望死亡或者令人畏惧,然而他早就已经做好了直面它的准备;否则,便不会来到这座要塞,这座在海曼消失之后,便如同一颗钉子孤悬在图米尼斯的前沿的小小城防。 如果自己的生命,可以换来家族繁荣的延续,那么,也算是不虚此生了吧…….. 或者贵族们在平民眼里,永远都是富贵,堕落和黑暗的混合,但也正因如此,他们或者永远也无法理解这份锦衣玉食后面的代价背负在身上的家族的传统与荣誉,一个真正的贵族,只要活着,就只能为家族而战,只有如此,死后方能去追寻自己的东西。天堂山上的光耀,或者是喜悦之野的歌声。 脑海中凌乱的思绪被慢慢侵染的冷漠所驱逐,眼睛周围的一阵阵发紧让伯爵抬起头,注意到面前那个年轻人手中燃烧的卷轴,以及一支指向了城墙内侧的手指。 要我……看什么? 伯爵疑惑着,但却得不到答案……或者,也无需得到那个答案了。 手中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落在脚下。撞出叮叮当当的一片脆响,在雨中也传出老远,然而伯爵本人却浑然无觉,他瞪大的双眼里,魔法的萦绕,折shè出黑与白勾勒的光影,在那光影里,刚刚城墙上的那一幕正在重演,在远处,在近处。在城市的每一个碉楼,每一处街区,每一座营房之中。 视野中天与地之间的距离变得狭长而开阔,一道道耀眼的闪光在其中明灭,从人影化为人影。于是在两道影子的中间。一个个士兵的身体就那样委顿,或者滑落。化作这黑与白的冷雨夜中。一道道转瞬即逝的艳丽血红。 每一道电光,都标示着死亡的蔓延。 那些影子,绕过长长的空隙,落在每一个士兵的面前,钻进每一处行营,当他们离开。原本的安静就化作了最为深沉的静谧,死亡带走了这个夜晚里,除了雨声之外的一切声音。 他们并非在闪电般的行动,而是化身成为闪电……而拥有这种力量的存在。有多少人? 十人?一百人?抑或是……一千? 无法回答,因为伯爵几乎已经无法再捕捉到那些身影,他能够看到的,只是一面面的旌旗,正在插上卡达要塞的每一个重要地点。 “这是什么?他们……那旗帜……你是谁?”伯爵的嘴唇哆嗦着,但终于发出了一个语声,虽然他自己似乎已经不知道,自己正在说话了,他做的事,似乎就是在将将自己心里的疑问提出来,可是他心中一时间已经出现了无数的疑问,无数的思绪,无法整理出任何清晰的脉络。 每一个要塞的士兵,都是他的嫡系,他相信他们的能力,他相信如果有意外发生,那么他们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反应,即使是在这漆黑的冷雨之夜,在这诡秘的突袭之中。 然而,如今,这一份信心被彻底的打碎了, 颤抖的疑问得不到回答,他只能茫然的盯着那个年轻人的身影,看着他身后,城门的掉楼上,一道电光划过天际,苍白的光影里,代表着家族的那面蓝sè狮盾旗在雨中颓然飘下,如落叶一样消散,取而代之的漆黑旌旗上,一条红sè的巨龙张牙舞爪,然而口中吐出的,却是闪电一般,明黄的冷光。 那光芒,是如此的冷厉,是比冰还要冰冷的,在看到这一切的人身上,滋生着一种仿佛抽紧了心弦的恐惧。 …… 千里之外的地方,同样明黄的光线,却呈现出一种如此温暖的颜sè,尽管它们不过是魔法营造出的,没有火焰温度的辉光。 这些辉光,从穹顶吊下来的青铜大吊灯上洒下,几百块魔法水晶倾吐着柔和的光焰,把整个大厅照耀得灯火通明。 辉煌的灯火映照出一种分外妖娆的气氛。在无数的银质餐盘和烛台之间闪亮,笼罩着上面摆放着无数jīng美的食物以及美酒,与蝴蝶一般穿插游动的,侍应们忙碌的身影。于是贵妇们在谈论衣料,香水以及情人等话题;男人们却端起酒杯三五成群围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着生意,时局还有最重要的,那些女人们的容貌或者兴趣。这无数的喧嚣,也交汇出了罗浮堡中,最为常见的繁华景象。 喧嚣在高大的厅堂之上凝聚,汇集成为一种嗡嗡的鸣声,然而那巧妙设计的穹顶,会让这些杂音互相碰撞,消失,于是在这个厅堂的最上方,那个高于所有人的空间里,便可以安静得能够听见,轻微的液体的碰撞轻响。 杯中的酒浆在光泽里闪着血sè的艳丽,在晶莹的水晶杯上挂出一道道的痕迹,浓稠的芬芳萦绕周遭,恰到好处的和周遭的香水气息,混合成为一种熏人yù醉的浓。 这是最为上等的jīng灵古树葡萄酒,据说酿造的方法是真的传之于那些jīng灵之手,被赞誉为历经时间锤炼的芬芳浓郁,最耐久藏而不失其味,王子手边的这一瓶,已经窖藏了七十年以上,是价格比同等的黄金还要贵重,也被人称为流动紫晶的珍品窖藏。 不过当那酒液进入喉咙的时候,握着酒杯的年轻人,却仍旧忍不住皱眉…… 或者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可能一辈子也无法理解那种酸涩的味道,更别说是从中感受到什么芬芳。 但却并不妨碍,他继续饮啜的兴致。 就像这样的宴会一样,对于他来说,仍旧是新鲜的,具有着独特的吸引力,虽然不能参与其中。 不能参与其中,自然会让原本熟悉的事情,变得分外陌生。 即使他成为皇子,已经有接近于两个十rì之久。而这样的皇家宴会,几乎是每天都在举行,他也同样还是不能享受什么,在任何的公开场合,为了‘那个原因’他仍旧必须减少与那些可能引发麻烦的人们。共聚一堂。 不过,也许。这样也是一种享受吧。从高处俯视,他真正享受的,是那些人望向他的目光,那永远充溢在其中的崇敬,迷恋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即使其中有太多的虚假东西,这也是身处这个隔绝之地。唯一能够让他恣意享受的东西。 当然,能够享受的东西,还有另外一样。 “您好,伯爵大人。祝你身体健康,干杯!” “呵呵,我的伯爵大人,谢谢,我同样祝你身体健康,干杯!恩,那么最近的布匹的生意如何?” “该死的,那有你贩卖香料赚钱来的快!我们已经认识了多久了,你怎么还在用这个在我面前炫耀?明知道这只会让我生气!” “呵呵,我的老朋友,我平rì也只是比你多赚了一点点辛苦钱而已。不过,我们已经认识了这么久,你又何必再隐瞒……那位仁慈的殿下,让你的生意至少扩大了三分之一了吧?” “还一点点,看在渥金陛下的份上,你一船香料的利润是我得三倍!别以为我不知道,咱们的陛下,也同样给了你足够吃上一辈子的好处吧?” “嘘嘘……我的老朋友,你还是这么直率……别忘记是殿下,殿下。虽然有些事情是那样的,但话是这么说,就像是我,现在的货源快要让帝国佬控制光了,生意同样不好做了。” “那是,该死的帝国佬!” …… “大家对目前的战局有什么看法?” “呵呵,当然是一片安宁了,如今只要诸神庇佑,国王陛下逐渐康复,一切便都安稳如常。” “哦,是的,是的,当然,我们举杯,为了国王陛下的安康。” “对,为了陛下的健康。” 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佩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一层极淡,几乎微不可查的光泽在他的身边环绕,于是目光所注视的地方,那些人的低语,也就一字一句的,轻轻传进年轻的皇子耳中。 这就够了。 年轻的皇子无心于接下来的东西,这些贵族们之间的关系,对于他来说与狗屎无异,事实上,若是从高处俯视,这些所谓的贵族,本身与狗又有多少区别?想要养出一条好狗,只要给足饲料,在必要的时候教晓他们该做的事情,便可以了,而对于这些贵族,呵呵,只不过是将饲料换成那种名叫利益的东西,之后的事情,就没有什么不同。 而如今,国王陛下饵料已经散出去了,如果光是从这些对话看来,效果不错。 贵族,贵族,这种东西,或者远比狗还要低贱,至少狗儿们不会去啃食死亡的同类,但如今,年轻皇子洒下的饵料,却无疑源自于那个倒下的家族的尸体。那位军事大臣的财源,如今已经拆分成为几十份,被他原本的同僚,吞噬的jīng光。 当然,最大的贡献,被握在最合适的人手里,那个家族在各个城市里囤积的货物,还有一处藏在罗曼蒂成为不远处,某一处庄园之中的秘密铸币厂,还有与之相关联的那个金矿矿脉,对于年轻的皇子来说,是最为丰厚的回报。 当然,在那些贵族们看来,这些又不算是什么,毕竟若说这些实体的财富是几十个金蛋,那么那些走私线路,就是会生金蛋的鸡。只要给他们一小段时间,他们就能得到几倍于那些东西的价值。 各取所需而已,不是么?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在不远的将来,这些金母鸡。就要被人屠宰了……当战争的烽烟燃点起来的时候。 “所以所谓权力的核心,其实不过是信息权因为知道的比不明真相的人多,或者假装比别人多,所以以此为凭来管理他人。眼界不那么深刻的人,或者会将之归结到关系网上,,可关系网的维护也是靠信息流来支撑的。啊,我说这些你大概不会懂,总之就是说,是否动手搁在一边。但白杨镇周边那几个大股的马贼,我们必须都得了解得透彻才行。” 年轻的皇子摇动着酒杯,忽然想起这样的一句话。 并非出自于哪个先贤,或者能臣之口,而是一个十几岁的年轻猎人。说出来的东西。然而不得不说,这似乎是比那些大图书馆之中的手卷上。任何的理念。都更加准确,实际的总结。 事实上这些都是要上断头台或者绞架的勾当,不过就像是爱德华经常说的一样?一个被砍掉了头的人,是不会咒骂你去剁掉他的小**的。 这就是所谓的权力,他的本质就是对分配权的掌握,谁可以得到什么。得到多少,什么时候可以得到,这是权力存在的根源。至于说什么生杀予夺,那都是由分配权衍生出来的。也是受分配权cāo纵的。 那个小鬼,总是能够说出这样令人无法理解,却又深刻可怕的道理,他总是说,那是那些来往的佣兵们告诉他的,不过,自己也曾经学着他的样子,在酒馆里呆了三天,但除了几句骂人的俚语之外,就没学到过什么好听的大道理。 但不要紧,至少,自己已经可以实践这些道理的意义了,是不是? 这位魔狼,永远是与这一切格格不入的、 或者,他也同样讨厌这种排场,或者,他是在监视自己,不过,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些无聊的收回目光, 第一次坐在这里的那种兴奋早就已经消退,这样放平视线的时候,代之而起的竟然是一种难言的恐惧和无助感,眼前的视野是如此的空旷。仰起头,便只能看到那高大宏伟的穹隆,上面悬挂着倾泻而下的巨大天鹅绒长旗,隐约能看到狰狞恐怖的纹饰;向下俯视地面,又觉得离那里太远。在这不上不下的半空中,的确没有多少安全感可言。就算环列在身周,9名全副武装的禁卫军也无法提供那种切实的安全感。 不,或者这种不安,并非是源自于位置,而是源自于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惶恐。 那本名为米斯多尔克手卷里,同样记载了许多和权臣,与法师斗争的古代皇帝,他们都没能够获得好下场。这种从历史中沉淀出来的智慧是任何一位帝王都需要具备的,否则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现在他的一切都是那位法师给予的,所以一切都不需要他来cāo心,然而,这样的局面是不可能一直维持的,一旦无法得到那个人的认同,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目前为止,自己必须拼命地积攒属于自己的东西。 对于自己有好感的人,可能帮助到自己的人,拥有施法者的人。 脑中思虑着这一切的时候,年轻皇子脸上的表情,却仍旧是在笑,看上去他的眼睛正追随场地内一名年轻美丽的女子,好像正在努力弄清楚,那华丽的孔雀羽毛扇的后面,遮掩着的樱唇是jīng巧诱人,还是丰润野xìng。 “” 他们分别是罗希恩?安德泰尔和麦尼恩?普尼安特,家族和奥斯家族同样古老高贵,最重要的是传说中,它们拥有着几个高阶法师的拂罩,哦,当然也不能忘记了那位到场听完了开场白就离开的金鹈鹕,以及那位已经得到了十三张请柬却从未到场的密探的头子,它们掌控的力量里,肯定有一部分可以利用。 只是,这帮老家伙都是油罐之中爬出来的老狐狸,如果没有足够的筹码,要他们达成自己的目的,便只能依靠欺骗才勉强行得通。 时间,时间……一位都在于时间。 太早了一点吧? 年轻的皇子,不由一愣。不过,他仅仅只是张开了嘴,便将自己真实的意图,压制在了心中:“怎么回事?帝国人造成了什么样的破坏?”他问道。 卡达? 脑中闪过一些粗略的有关的画面,对于帝国的疆土和分布,他记忆得并不牢靠, 这个动作极其自然,在外人看来,这不过是一个不成熟的决策者,一瞬间的失神而已。 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那个法师计划之中的,受到控制的,帝国的进攻。 第四百四十七章蒸汽机,浮空城遗迹 三个边境城防相继失守,对于常年交战,呈现出一种拉锯状态的两国边境来说,同样是前所未见的重大事态。而尤其令图米尼斯一方无法容忍的是,在这一场进攻里,他们似乎变成了瞎子,聋子……敌方部队构成不详,数量不详,进攻方式手段不详,不但是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之下丢了三座城市, 若说这个令人措手不及的攻击令人不安。那么三个城镇的守军无人生还报信,就更加令人恐惧……要知道图米尼斯在边境上放置的边防军虽然在树枝上无法跟那些大贵族贵族的私兵相比,不过至少也都是训练过的jīng锐,全城无声息的陷落这种事情,恐怕最近的几百年里,还未曾发生过一次。 这一次,显然不可能是一种试探,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侵略攻击。 作为应对,图米尼斯只能第一时间巩固住沿线的城防,并且宣布向各个领主下达了召集令,集结大军。.. 按照这个时代的规则,那是各个贵族们作为家臣需要承担的为数不多的职责之一。 然而显然,长时间的和平之后,郁金香费尔南迪斯家族作为王者的威望,显然已经降低到了一个不堪,甚至是危险的程度了,魔法的敕令传达之后,在一天之内进行回应的家族,也仅仅只有 这些事情,对于中小贵族们来说根本不值得关注……帝国大举入侵又怎么样?就算是打到了罗曼蒂城下,也不过就是再被**师们给推回去一次,可是要组织起相应的私兵出征,那就得征集人手,马匹,发给武器。尤其最为重要的是粮草,从各自封地赶往边境,过程中人吃马嚼可都是要自掏腰包的,别说是上阵打仗损失的人手,就算是一来一回,这食物的消耗就不是一个小的数字。若是不想自己的领地损失人手,那么就得雇佣佣兵,那更是一笔为数不小的财富。 因此对于这次征召,大部分小贵族采取的手段,就是一个拖。 需要cāo心的是那些上层的家伙们,爱德华一个子爵,领民不过三万,这种家国大事,还轮不到他这个半大不小的官员参与。更何况作为**师的学徒,就算是一个兵不派。过后有人追责起来。他也可以来个佯作不知。“哦,有这种事情?嗯,我当时在进行一个长期的魔法试验,并没有关注这个方面的情报。”这种借口扔出来,哪个闲着没事儿干的家伙会在这个时候跟他计较这种是否听话的问题?更别说按照规定一个子爵只需要带领三百军队助阵即可,可帝国还差得了那三百名农兵么? 所以。那张盖着王国玉玺的动员令,在爱德华看来,其效果自然就远远比不上,他手中正在闪烁生光的法阵了。 此刻。爱德华正坐在他位于魔法塔第五层的房间里,眉头 这是一个空间法阵,可以用来制造出一个永久的火元素位面的缝隙。 潘铎瑞恩的邪符笼罩之下,整个位面的空间魔法都受到了特殊的影响,不过经过了一些试验后,爱德华发现,这影响并不是很深的,至少暂时状态下,开启的空间越小,收到的妨碍也就越少。 比方说他手中这种小型法阵的开启和关闭,就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毕竟碗口大小的通道对于整个多元宇宙位面来说,不过是比汗毛孔还要小了百万倍的东西。 而最重要的是,这种永久的火元素界面法阵,代价并不是很高相对于那个巨大的耗费了一百四十四颗纯净红宝石的玩意儿,这个只需要区区十二枚就可以驱动的小玩意儿,只能算是个平价的货sè,不过,对于爱德华来说,已经很足够了。 毕竟这个法阵的通道开口已经达到了碗口大小,其中的高热温度可以在几十秒钟之内就烧开一大锅水。 通常来说,法师们对于这种程度的玩意儿,是不屑一顾的,用来召唤火元素,规模实在是太小,只能召唤最低等的东西,而作为坩埚一类的融化金属制品?与其耗费时间在闷热的地方等待,还不如用一个鬼斧神工来的实际。 当然,这就是所谓魔法师的常识,但或者,也正是这种常识,束缚住他们的思想,让他们错过了很多东西。 比方说,那无穷的热动力。 火元素位面就如同它的名字,是一个充满火焰的位面,火元素生物的家园,当然也只有火元素类的生物能够生存在那里,因为在那里,石头也要融化成为岩浆,更别说是谈及生物了当然,魔法无所不能,因此传说中也有许多家伙曾经到过那个地方,不过对于爱德华这个半调子的法师来说,对于那里的了解也就是这么点儿了。 按照这些消息,他也仅仅能推测出那里的一点合理解释那里可能是一个靠近一颗恒星的行星表面。 但不管怎么说,能够融化岩石的温度至少也要超过了一千摄氏度以上吧?有了如此优质的热量源头,制作出一些机器来,显然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所以对于爱德华来说,能够实现的首个目标,自然就是被成为工业化心脏的改良蒸汽机。 通常意义上而言,这玩意儿的构造和原理虽然是简单了一点,不过却绝非那么容易制造,光是筑造各种零件就是一个比较大的难题,不过对于如今的爱德华来说,这已经实在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工作,因为那个高级鬼斧神工,能够制造、改变的原料大小,是普通鬼斧神工十倍! 所以并没有耗费多久,第一台样机也就制作完成。 这个玩意儿高度超过了六尺,长度则在十尺以上,大部分都是活塞结构的筒子因为火元素法阵的应用,它可以完全忽略掉原本的锅炉结构,因此在构造方面占据了足够的优势,不过。这个玩意儿却仍旧承袭了蒸汽机那种极为重大的缺点噪音的问题不容易解决。 因为这个时代能够使用的润滑构造实在是少了些,光是依靠牛油这类动物类油脂解决问题有点不堪重负,虽然爱德华尝试做了一些减震xìng的结构,但这蒸汽机开动起来,仍然是震耳yù聋的吵闹。最后爱德华不得不在上面又多花了一些魔法材料,制作了一个静音法阵才算解决问题。 这台蒸汽机的最大作用,自然是用来替代那些巨人的。 光是让这些巨人从事简单的转动曲轴锻压机械的工作,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一天一头猪加几十磅的食粮如果只养了几个转圈子的家伙,这种亏本的买卖爱德华是绝不会长时间去干的。即使这些丘陵巨人的智力不高,但毕竟也能承担一些复杂的工作。比方说开垦山腰间的梯田,那里地形复杂,工作种类也繁多,诸如挖掘树根,搬动碎石以及平整土地。整理等等的动作,可都不是一般的机器可以胜任的难题。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比起蒸汽机。爱德华倒是很想要直接用个现成的东西米奈希尔法师留给他的那个飞行器上,使用的显然是一种非常成熟的旋转法阵,如果能够将之复制,也就根本用不着再耗费一番力气用热能来转化动能,可惜的是那个家伙虽然脑袋有点脱线,可是却无愧于一个研究者的身份。他那个飞行器的发动机铸造的分外牢靠,若是想要拆解就必然破坏内部结构,因此考虑再三,爱德华还是决定暂时放一放这个计划。毕竟在如今,传送法阵受到了影响的时候,有这么一艘飞行器,就能应付不少关于运载方面的事情。 不过说到搭载,发明家?爱德华却又因此萌生了一个新的思路。蒸汽机车。 只要建筑上足够的铁轨想要连通整个城市中的街道应该不是难事,这样一来,山地的开发就会变得简单多了……以后还可以在地表之下建筑一条隧道,用魔法烧水的话,就没有燃料和烟雾的问题,这种程度的发动机几乎也就可以和内燃机相提并论,就算是想要弄个环城地铁,似乎也并不为难啊? 另外,这些蒸汽机还可以提供足够的动力,用作对于弩炮,投石机之类的工具上弦的工作,作为防御系统的升级应该也不错,不过,只能用来对付一些低等的敌人,若是换了炽天神侍之类的似乎有点…… 心中的思绪陡然一转,爱德华眯起眼睛,后退一步! 周遭的空间如水波一般震颤不休,下一刻,微蓝的光线,就在他身后勾勒出一道空间的大门! “我靠!?” “干什么那一幅被魔法飞弹打了的蝙蝠魔似的表情……我到你这里来有什么好惊讶的么?”伴随着空间门内银sè的星界光辉,只有常人一半的身影拖着长长的法师袍一脚踏进法师塔,稍微抬头白了此地的主人一眼,低垂的兜帽里传来一个夹带不满的,爱德华熟悉的哼声。 当然惊讶啊,灵吸怪巫妖,大德鲁伊,再加一个**师,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的……你们这是为了亲身验证我这里的反传送法阵的不重要xìng么? 看着那传送门收缩消散,平复不见,心灵术士心中的惊讶稍去,但却不由得低声腹诽。 不过抬起目光的时候,他脸上已经绽开了一个分外灿烂的笑容。“不是,那个……阿尔伯特老师,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只是有什么事情您只要随便叫上一声,弟子我自然随叫随到,您这样亲自莅临,劳动大驾,我实在是有点……” “你什么时候变得油嘴滑舌的了?” “哪有,我这都是肺腑之言啊。”心灵术士的眉头挑了挑,笑得更加灿烂。 俗话说得好啊,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你这种身份的家伙跑到我这里来,原因当然不会是闷了来跟我聊天,都在法师塔里闷了几十年了,突然出来……这事情小得了么?我自然得先用马屁封一封你的嘴,免得一会儿说起来没了回旋余地…… 不过看来这老家伙根本就不想给别人什么余地了。 “说得好像你曾经跟学院建立过魔法联系似的,最近天上的那个邪符造成的影响太过麻烦了,传讯术也不好用,所以我只好亲自跑一趟。幸好离得不远。” 侏儒**师的晃了晃脑袋,对于心灵术士的殷勤毫无兴趣,目光悠悠地在周遭转了一圈,他随口打断了爱德华的聒噪:“还不错,仿制的天霆之塔?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不过奇怪啊,你上次还把天霆之塔的设计图样给偷出来了么?难怪上回特斯拉那个小家伙疯了一样的要找你的麻烦,好吧,有这种东西就快点拿出来,你留着也没有用的。以你的财力,再等一百年你也别想把天霆之塔完整的复制出来。” “那个,我只是记住了一张图纸而已,而且我也不想仿制完整的……” “没志气!不就是一个天霆之塔么?好吧,也对。你又不是个法师。这是个什么玩意儿?装水的铁桶?嗯,还有个火元素界的法阵。干什么用的?”老侏儒的目光。在爱德华身边巨大的金属装备上停了停:“这是什么?” “那个……给城市里的平民供应热水的工具。” “你还真是悠闲,他们自己不会自己烧热水么?”老法师一把扯掉自己的兜帽,不悦地翻了翻眼睛:“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要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啊算了……这不重要,总之。既然你这么有空的话,那么你去给我走一趟,看看那里还剩下了些什么东西,如果有合适的。我自然会去看看。” “请原谅,导师,您说什么?” “嗯,真麻烦……你知道我研究的东西吧?最近我根据一本古籍记载发现,应该是有一个古代的浮空城,在卡米诺附近掩埋着,所以,你走一趟,去给我调查一下。”老头儿挥了挥手:“” “浮空城的遗迹?那东西都已经好几千年了吧?这个……老师,您确定能找到什么东西?” “浮空城的遗迹没有那么容易被找到的,尤其是其中的核心部分,都是有高度的魔法装置保护,所以保留下来的可能xìng很高。就是去找个东西,然后回来报告而已,至于有没有,那是我们的事儿,怎么样,你没问题吧?” “问题嘛倒是没有……”爱德华愣了愣:“等一下,老师,这个……你说卡米诺?” “对,在古代地图上,那个地方叫做拉普盾,在早些的林恩莱斯语中意思是天空之城,我最近找到了一些有关的资料,发现那里极有可能就是古代大奥术师们建筑的一座浮空之城,拉普托的坠落地点,所以你到那附近去给我找一下,如果有什么古代遗迹之类的东西的话,我估计八成就应该有一点关联了。哦,对了,就是在影藏森林的北边一点,那个地方似乎有人曾经有发现古代遗迹的记录。”老侏儒跳上爱德华的沙发,舒适地扭了扭屁股:“你现在的能力,虽然对付不了什么太麻烦的怪物,不过,搜索一下这种地方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我记得你曾经当过一阵子的佣兵,对于这种事情应该是很熟悉吧?那个地方也并不是什么人口稠密的地区,我觉得这座浮空城没有被发现的几率还算是挺高的。” “卡米诺,卡米诺……”爱德华的眉头皱了皱,小心翼翼的开口:“那个老师……如果我没记错,卡米诺这个城市应该是在旋影山脉的西北边吧?” “是啊,距离海曼城不大远,我记得再往那边走个二百多里也就到了,这里是那个地方的地图,你拿去用好了,另外这一次你可以跟着调查队一起去,我大概可以派出五到六个高阶法师。那地方范围并不大,至于说遗迹中的东西,你们找到的东西可以自行分配,怎么样,足够满足你这个小鬼头的胃口了吧?” “不是的,老师,我的意思是,卡米诺如今是帝国的城市。” “嗯?哦,那又怎么了?” “……那个,帝国恐怕不会坐视我们到他们的地盘上去进行发掘的。”**师心不在焉的回答,让爱德华只能苦笑一声,耐心解释。 “喔噢,没关系的啦,那些帝国人也没什么胆量去管法师的事情,你只要说你是帝国的法师,”阿尔伯特晃了晃硕大的脑袋,哼声道:“如今的年轻人,真是不爱动脑筋,想当初我可是用一个他们的低阶鸟毛徽章就跑遍了大半个帝国,挖了三个遗迹,连他们一个什么怠侯的坟都给刨了,也没有人来管我啊,要不是那个玩傀儡的家伙紧追不放,我说不定当初就把这地方找出来了,根本用不着你去,还有还有……” “大师,我的意思是说,如今帝国已经跟图米尼斯开战,他们对于法师一类的人物,恐怕会加意盘查的。而且,卡米诺正是帝国一方防线中,规模最大的城市之一,想要到那附近,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况且如今传送法术受到了很深的影响,想要直接进入帝国,人数太多容易受到影响,少了又不大容易成功,所以……” “嗯?那帮见鬼的帝国佬又开战了?”老侏儒仰起脸, “真是麻烦,这帮家伙,好吧,卡米诺是吧?既然开战,那事情倒是简单了,你跟着法师队走一趟,先把卡米诺给我占领下来,然后再以那里作为前线基地,这样我们想过去就方便了……就这样,你去办吧。” 第四百四十八章 在古老的林恩莱斯传说里,当时间悄然流过仲夏的尾巴,传说中的调皮雨神赛洛,便随着季风降临到大陆的zhōngyāng,将一年中最为丰沛的降水,倾泻到这个干涸了四五个月的贫瘠之地。 而今年,这位捣乱鬼的神明似乎格外兴奋,在仲夏还没有完全接近尾声的今rì,便造访了科萨。 大雨倾盆而下,yīn云层层低垂。又不断变幻,好似一个不断冒泡的灰泥潭。即使如今的时辰不过是正午之后,但德隆平原上却仿佛夜幕即将降临,黑暗浓得叫人睁不开眼睛。而科萨城中的一切,都被笼罩着一片yīn霾里,这座古老的城市,就仿佛匍匐在水雾中的一团巨大的yīn影。 “开城门” “打开城门” 哨兵的口令与叱喝声在高耸的城头上传递,伴随着尖锐的钟声,断断续续穿透雨幕,巨大的木门推开泥水,在绞盘低沉重的吱吱嘎嘎声中缓缓开启,虽然仅仅只是开启了一线,但吹进的寒风还是将瓢泼般的雨水捎进了原本就yīn冷cháo湿的城门洞中。.. 然后进入的,是一队高矮不齐的人影,全覆在他们身上的长袍低低地遮住了他们的面孔,而在雨水冲刷之后,仍旧呈现出一种雾沉沉的sè泽,随着排成一排的队形,好像飘过一般前行,让所有落在上面的目光,都不由得微微颤动。 “他们是谁?国家法师?”费尽力气将城门的绞盘推回到原位,一个新兵的目光在那些人身上停驻,忍不住低声问道,普通人无法分辨出大多数施法者的区别,在他们的眼中牧师魔法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都是一样神秘的存在。而他们偏好的服饰也几乎类似,所以他也没有办法看出,这些人身上的袍子,到底属于哪一种。 “恐怕来头不小,”他身边的队长自言自语道:“国家法师们通常都会佩戴徽章,不过据我所知,越是强大的法师们就越不愿意遵守这种规则,而他们就是……好了,瞎猜什么?老实儿一边呆着,不然。我让你上城楼上去扎扎脚?” 看着那个不开眼的新兵蛋子自觉地滚开,老兵摇了摇头,望向那已经消失在城门洞尽头的一列影子。然后咧了咧嘴。 不管如何,这个时候,能够看到施法者们的来临。总算是个令人欣喜的消息毕竟在帝国进攻的yīn影,已经笼罩了三天的这座城市里。没有什么比援军到达。更加令人兴奋和心安了吧。 “啊,欢迎你们的到来,尊敬的法师阁下们,你们……” 当一众人被引领进城市的zhōngyāng大厅的时候,一名穿着执政官紫边白sè宽袍的老人此时正在厅中来回踱步,他须发皆白。穿着简单的链甲,腰佩长剑,一张脸上满是时光流逝的痕迹,不过八字胡须微微上翘。修剪得非常规整;下颌也有几寸长的银须,与他炯炯有神的眼睛一起组成了一种含蓄而不张扬的贵族气息。 看到一行人的时候,那双眼中瞬间爆出了一丝喜sè,不过就在他迎上几步,看清那个居中者那件漆黑的长袍上别着的徽章的时候,这种兴奋就被一抹惊愕取代, 佩戴的徽章是双叶月见草,代表着触摸二环魔网的法师学徒的标志。 “我是勃艮第的领主,爱德华?文森特三等子爵。” 并没有关注到他的顾虑,黑袍中的年轻人只是抬起头,露出一张平凡的面孔,然后伸手递过一张羊皮纸:“我奉命和学院的一队法师们在此地会合,并协助你们的城防,以及反击夺回失地的工作。” “爱德华?文森特?”对方的言辞,让老人眼中的疑惑更深,扫过那张卷轴,他咀嚼似的低声念了两遍这个名字,然后不禁问道:“你们不是王国派来的援军么?” “恐怕要” “嗯,就这样,明天吧,明天学院会派出一支队伍跟你一起去海曼那边去跟这次学院派出的法师们汇合,对了,好像海曼已经没了,现在还没建起来?科隆呢?也不行?” “老师啊,这个我这里也有很多事情啊,不是可以轻易放手……” “我知道,我知道,过后我会给你的,总之,如果这次你的发现足够丰厚的话,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弄来,贪心的小家伙,啊,就是这里好了,这地图给你,还有这个,全国通用的行动许可,做好准备明天就跟他们汇合,把那帮帝国人清理一下,弄回卡米诺,给你一个月时间,应该够了吧?那么就这样吧。” 这就是昨天,阿尔伯特留给他的最后的叮嘱作为一位**师,阿尔伯特显然拥有着足够的威严……或者说,独断。这一番言辞中似乎从来也没有考虑过什么余地的架势,简单的吩咐之后,这个老家伙就消失在了一片传送的光影里,只剩下爱德华下意识地抓住空中飘落的那两张羊皮纸,然后看着那光泽苦笑出神。 这个任务,实在来得有点没头没脑。 可是也没有拒绝的选择。 强行拒绝的话,那老家伙或者也不会太过坚持,然而恐怕关系上就很容易尴尬了,毕竟相对于那老头,爱德华本身没有什么优势,他对阿尔伯特来说,并不重要,只是因为心灵术士的身份,以及一些小聪明而引发了对方一些兴趣,算是个有趣的样品而已,但对方对于他来说却是个可能的强援,不管是地位上还是实力上,顿时间内他都没有摆脱对方自立的可能。 幸好,只是对于遗迹的一种探查,没有必要深入,只要找到存在的证据,其实就已经足够。 而且,一座浮空城市本身,就已经是个不容人拒绝的理由了。 当年的魔法帝国,是整个星球历史上最为光辉灿烂的魔法文明。那些名为奥术师的**师们创造了数不清的魔法奇迹,其中之一就是能漂浮在天空中的城市,通常被成为飞行城市或者浮空之城。不过后来,发生了一场浩劫大灾,这个传承了数千年的文明被毁于一旦,根据传闻,是魔法师们准备将手伸向神所管辖的权利,甚至直接向神开战,于是导致了凡人和神祇的战争,整个帝国骤然陨灭,而现在的魔法,不过是在那一场大灾难之后留下来的片面残骸。已经远远无法与那个文明媲美。 浮空城就如其名字一样,是浮在空中的一座座城堡。但它们也是那些古代大奥术师的家园。他们所有的贵重物品几乎都被放置在这里也正因为如此,对于古代遗迹的发掘,向来都是现代魔法师们仅次于魔法研究之外最喜欢的事情,因为那相当于寻找捷径。只要找到了古代法师们残留下来的资料,便可以在魔法研究上省下无数苦工。更何况。那些古代遗迹之中自然少不了前人制作的jīng致道具,甚至有些威力强大的武器等级的东西。传说中……不止一次的,有些幸运儿得到了那些古代的异宝,在这世界上掀起了宏大的波澜。 当然了,和所有的探宝故事一样,这也是一种理想状态……毕竟浮空城既然是**师的家园。就少不了房门锁头之类的东西防盗,而魔法师们的物品通常都要比凡人的危险万倍,基本上每座浮空城都有自己的庞**阵,通常都是些超强的防御系统。其中必定隐含着无数危险的机关陷阱,附带的秘法力量可绝不是什么黄泉瀑布,尸阵,麒麟竭之类能比的,对付个两三千人可能也不在话下。 爱德华曾经经历过的,在低语之森下面的那次冒险,就是个最好的例证……不过更常见的结局,是所谓的遗迹早已经在千百年的岁月里,被先来的鼠辈们给掏干净了。 好吧,应该说,这个可能xìng已经小得多了。 这一次,消息是由一位**师提供的阿尔伯特**师可不是蟊贼,在发出命令之前,他至少应该是考虑到这样的遗迹,是否有前人下手的可能xìng。 “那么里面的油水,应该不会太令人失望。” 伸出手,轻轻敲打着自己的额角,将所有的可能大致考虑过之后,爱德华最终还是决定接下这一次的冒险。 不过,就在心灵术士打定主意之后,一个小小的插曲却随之而来对于这一次的行动。丽莎那个小丫头表现出了浓厚的……没有兴趣。 “死人那么多的地方有什么好玩儿的?又没有市场。而且所谓的遗迹,一般都是些又脏又臭的地方,肯定还有那个烂香瓜他们的同族之类的东西……”猫儿一样在爱德华垫着厚厚兽皮的沙发上蜷缩起来,她懒洋洋地眯着眼睛:“对了你之前给烂香瓜弄得那个用来做糖的东西赶快给我也做出一个来否则的话你什么地方也别想去你这个偏心的家伙负心汉始乱终弃……’ 至于说另外一边……似乎是要跟这位大小姐斗争到底一样,达赫妮在随后也表示,最近不打算劳动。 “每次跟你出去,有趣的事情倒是不少,但是也少不了会碰上麻烦,即使是在幽暗地域里,也没有你身边这么多的事情……或者,你大概是拥有着令人不大了解的魅力吧,所以受到了本莎芭女神的青睐也说不定?”这位卓尔小姐如是说,根本不去看爱德华翻起的大大白眼。 总之,不管怎么说,这两位小姐的决定对于爱德华来说也算是个不错的消息,至少不用再在旅途中去忍受这两位小姐全年无休的吵闹了。 可惜的是这样一来,他能够带上的人手,似乎也就少得可怜。 虽然自己这个最大的目标不在的话,领地应该就会减少不少威胁,不过毕竟还是需要留下一些人手来照看的,至少,安娜苏需要留下作为行政的中心,几个老法师根本没多少冒险经验,爱德华倒是属意亚莎莉,不过等他敲了半天实验室的门扉,最后还是借助灵体能力进入之后,才注意到里面空空如也,这位老师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只留下了一个传讯术,告诉他学院里有事。所以要出去几天。 实际上,对于这位炽天神侍,爱德华如今的心境也在发生着变化那是力量增长带来的,对于魔网的cāo纵能力,让他几乎从未有过如此的自信 只是,cāo纵魔网的力量,也并非没有代价啊…… 这种探险活动,带的人多了也没有什么意义,反而累赘,又会影响到传送的效果。所以思虑之后,爱德华仅仅带了七个人作为随从。而一个小小的问题就是,人员的组成上有些单一,除了辛迪这个骑士之外,队伍的剩余部分。便都是由德鲁伊组成。 当然,这并不是说。对于这帮新来的所谓盟友。爱德华有什么特殊的好感,只是因为德鲁伊这种存在,确实在野外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他们是拥有治疗能力的申诉施法者,但在元素之类的攻击xìng能力上也并不缺乏,而天生的野xìng变身。更是保证了他们的良好近战能力。所以 当然,最重要的是,其将之留在自己的领地内增添一些隐藏的危险xìng,他倒是更愿意将之带在身边。顺便也可以测试一下这帮人到底有多少的诚意。 这帮橡木的使者。或者连脑子也都是木头雕刻的东西吧,随着那个大德鲁伊的离开,一个什么长老会的命令便被传递过来,于是这些德鲁伊们在关押他们的牢房里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意见交换。之后,对于爱德华态度多少也转变了一些至少表面上,爱德华的命令他们凛尊不误。 但也仅限如此,任何命令之外的事情他们连一根指头都不会动,应该说是处于那种合作的边缘状态吧,尤其是面对着心灵术士的时候,他们心中的想法也不免用一个咒骂开头,只可惜‘烂树果,小地jīng’之类的单调言辞,甚至都无法引起爱德华的兴趣。 败犬的吠叫而已。 或者应该说,这个反应并不算是出乎意料,毕竟这个时代的通讯手段简陋至极,魔法是那些少数位列顶端的jīng英们才能享受到的便利,而依靠耳口相传,最大的范围距离,恐怕也不会超出二十里, 只是爱德华也并不在意这种变化,只是微微一礼便不再出声……对于他来说,低调一点并没有什么坏处, 不过爱德华对于此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非常麻烦,帝国佬们似乎调来了很可怕的jīng锐部队,他们掌握了独特的能力。”年轻的军官对于眼前这个看起来似乎比他还要小了一轮的法师并没有多少尊敬,只不过是在上司的命令之下勉强配合,不过看得出来他平rì里的训练还算严格,至少对于情况的描述比较准确:“有人目击到他们的身影化作闪电,在战场上任意流动,还有些士兵发现数量众多的魔像,不过也有可能是土元素。他们的力量极端强大,至少可以匹敌一个小队的普通的士兵,但数量并不多,或者,帝国人并没有想要展现出他们所有的实力,” “土,闪电……”爱德华微微沉吟,然后开口:“有人目击到他们中有cāo作冰或者火焰的人物么,我不是说魔法师,而是说这些人几乎可以任意的cāo纵这些元素,比方说将火焰任意塑型?” “没有……至少目前没有人看到。不过,侦察兵的损失非常严重,目前已经有至少两个小队的侦查兵,和一百名以上的佣兵被派遣去这几座城市进行侦查活动,到目前为止,回来的只有三名,而且他们能够看到的东西也非常有限,大多都是在远处稍微观察到的,” “提比略和福克斯……至少是这两个家伙的属下带队,不知道剩余的几个怠侯什么样了。”爱德华摇了摇头,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对于这两种能力,他多少有些了解,而既然能够混在进攻的序列之中,就证明帝国人至少已经找到了数量足够的,高jīng神力的人物来cāo纵这种力量。 实际上,伊斯甘达尔的力量并不适合于常规战斗,但他们却又有绝对的能力,将战斗的节奏扭转到有利于他们的方向。 虽然不会像是绯焱骑士那样棘手,不过也足够麻烦……而讽刺的是,这两种能力,都是经过自己手的手卖给了帝国人的,如今,他们又变成了麻烦的 人至少已经找到了数量足够的,高jīng神力的人物来cāo纵这种力量。 实际上,伊斯甘达尔的力量并不适合于常规战斗,但他们却又有绝对的能力,将战斗的节奏扭转到有利于他们的方向。 虽然不会像是绯焱骑士那样棘手,不过也足够麻烦……而讽刺的是,这两种能力,都是经过自己手的手卖给了帝国人的,如今,他们又变成了麻烦的 第四百四十九章内部的杀意 “好了,爱德华……阁下?”伯爵制止了部下的叙述,也打断了爱德华的思绪,老人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安排道: “我会给您,嗯,和您的同伴安排舒适的住所,所以,请您暂时休息一下,以缓解旅途的疲劳,唉,这见鬼的天气,我猜两三天之内,我们都没有办法做别的事情了,不过不要紧,我注意到您刚才提到了,学院会给我们派来一些法师的援助,我想,一切的问题可能都可以很快解决的,我们会尽一切努力,尽力配合您和您的同伴们。只是攻城事关重大,所以我希望还是您的同伴……法师们都来到的时候,再行决定吧……” 等到法师们到来,认为自己没有对话的价值,是吧? 这老家伙,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贵族啊,至少,这份务实是货真价实。 不过,这反应倒也并不算是出乎意料,毕竟这个时代的通讯手段简陋至极,魔法是那些少数位列顶端的jīng英们才能享受到的便利,而依靠耳口相传,所谓的对于某人的传言,最大的范围距离,恐怕也不会超出二十里的范畴吧。.. 只是爱德华也并不在意对方的态度,只是微微一礼便跟随着一个走上来的侍者转身离去……对于他来说,低调一点并没有什么坏处, 但并不表示,行动也如此。 “你们应该可以跟树木交谈什么的么,想要探听周围的情况,不是很难吧?”当跟随着一个侍从,走过城堡一道长长的回廊时,爱德华的目光掠过那片雨雾中,朦胧的城市。忽然问道。 一阵沉默。跟随在身后的德鲁伊们似乎约好一般的低下头,无人开口。 意思是,不准备告诉我有关于德鲁伊神术的事情? 心灵术士的嘴角翘了翘。 这算是什么呢?非暴力不合作? “咳咳,领主大人,树木虽然确实拥有着自己的语言,不过您要知道,他们的语速实在是……” 当走廊接近尽头,尴尬的沉默最终被法米尼?鲁西鲁打破,干咳了一声,他解释道:“通常而言。即使是相对‘灵敏’的树人,也没有办法以常人的速度进行交流,至于说树木,从有所反应,到打完一个基本的招呼。大约通常要用掉一个沙漏的时间,而且树木感知世界的方式与人类不同。更是很难让他们确定。所谓的敌人到底是什么。” “动物呢?” “这种天气里,没有动物愿意离开他们的洞穴的,而且如果是侦查人类的活动而不是笼统的震动一类的动作,那么派遣出去的动物,就得拥有足够的智力才行,兔子。鹿,或者渡鸦,猫头鹰一类的,可是这种雨水的密度。鸟儿根本飞不起来,动物会因为淋雨而生病死亡……”法米尼苦笑了一声,建议道:“不过,我们倒是可以用神术将雨云驱散。不过,以现在的人手,似乎得花费几个沙漏的时间,以及很多的神术力量。” 似乎是个不错的建议。 但爱德华还是摇了摇头。 “驱散的话,他们恐怕会立刻开始大举进攻,”他说道。 他并不害怕帝国的大举进攻,只是如果事情演变成了那样的话,那么必然会变得很麻烦这座城里的士兵看来不过聚集了五六千人而已,如果敌方那两支怠侯军团的数量超过了两百,就足够在一次攻击之下造成至少一半的损失,大军压境,人心已乱,那么别说是进攻,想要防守住这座城市都是个很难的事情。 “那样的话,看来只能劳烦你们出去侦查一下了。实际上我怀疑敌人已经开始行动了,你们能够化身成为动物吧?那么,想要安全的搜索一下,应该不是困难的事儿?” 几个德鲁伊同时一怔,继而不免将头转向那位jīng灵,不过后者在这个时候也并不能提供什么有效地帮助犹豫了一下她直接放弃了跟眼前那个可恶的人类辩论这个命令究竟是对还是错的念头,只是翻着那对好看的碧绿眸子,恨恨地瞪了那个人类一眼。 当然,爱德华不需要听他们开口,也知道他们是在心中抗议,人类的战争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却要在这个讨厌的天气里奔波忙碌,可以想见的就是这是一种变相的欺凌……不过心灵术士也并不想要修改自己的命令,只是微微一笑: “我跟你们一起去。有什么意见的话,可以提出来,如果你们能说服我,我不介意放弃这个命令。” “有必要么?领主大人?”法米尼愣了愣:“啊,我是说,这个程度的雨水,对于侦查来说,似乎并不非常合适,如果只是周边的观察,法师们的预言法术应该就足够了吧?” “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帝国人准备攻城的话。” 爱德华笑了笑。 在大概听到了这个城市状况的刹那,他的直觉就告诉他事情可能已经很大了。 帝国既然已经开始进攻,就应该不会就满足于攻克两个前沿城市,即使他们不过是刚刚展开进攻如果是自己,有机会攻下更多的城市的话,为什么要停下脚步呢?在敌人的援军到来之前尽量地巩固战线,正是优势一方最适合的事情,而恶劣的天气可从来就不是停滞进军的借口,要知道战争之中很多条件和和平时的时候是完全不同的。 实际上相反的想法反而更加合理,大雨足以将哨兵的感知和jǐng戒程度压制到最低,也更适合偷袭。 “您的决定很正确,主人,如果我是他们,我也会在这个时候派人进行前期的准备。”出乎意料的,克劳迪娅在这个时候忽然开口,微一犹豫,她又补充道:“不过,我认为没有必要特别去歼灭他们的侦察部队,那只会让他们产生jǐng觉。对于攻击他们的攻击部队,会造成一定的障碍。” “我并不打算等着他们过来。如今,最好是速战速决,如果从对方的进攻方式来看,他们应该是准备一直依靠这些伊斯甘达尔的特殊部队进行攻击,所以,最好能够先尽量杀伤这些特殊部队。” 爱德华道,然后抬起目光:“如果你们没有异议,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不过就是人类之间肮脏的杀戮罢了……输赢又能如何?决定你们的领地范畴?”一个声音轻声嗤笑道。 心灵术士的目光转向那一袭灰绿sè厚袍子里的jīng灵小姐,不过只是轻轻眯起眼睛。并没有开口还以为,随着时间的经过,她的态度会改变一点……不过看来,这帮自称为橡木的使者,或者连脑子也都是木头雕刻的东西吧。 实际上。想要进行一个行动,目前的人手上多少有些堪虞。不过老家伙也言明只给他一个月的期限。所以他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浪费什么时间,虽然对方也答应给他几个法师作为支援,不过想必那帮家伙绝对不可能听从他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的命令,即使他是一个**师的学徒。 当然他也没有兴趣去指挥这帮法师做什么,那些学院派的家伙们在战争之中能够不添麻烦就已经足够谢天谢地了。 离开城堡,并没有耗费太多的力气。仅仅不过是一个支配术的效果而已。不过离开城市的jǐng戒圈,却稍微有些麻烦,雨势在这个时候似乎变得更大了一些,天地间似乎拉起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帘子。天上,地上,沟壑之中全是水,甚至可以听见远处类似山洪奔腾,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这种情况之下,隐身的效果无疑大打折扣,不过幸好,这个发展不足的位面里,人类还远远没有能以心灵术士记忆中那种唯一的主宰的面目出现,因此,穿过城堡外的一片空地之后,一切就已经脱离了人类的文明…… 而前面那一大片茂密的杂木林就让爱德华眉头大皱。 虽然对于军队的指挥毫无经验,不过他也听说过一些这个时代的攻城伎俩,而无一例外的木头都是其中的主流,虽然魔法可以在眨眼之间就搭建起一座通往城头的桥梁,可是在双方都拥有魔法力量的时候,云梯和攻城车,通常才是最平价也最有效率的攻城良策。 好吧,火球能够烧掉云梯,冲车,也可以让投石机相形见拙或者大概正是魔法的繁盛,反而让这些‘原始’的手段,变得不大容易引起注重? “这位伯爵阁下,看起来并没有对于军事投注多少关注,或者他从来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吧?”克劳迪娅开口道,不知是不是野外或者战争的气氛,触动了她的某些记忆,这位女骑士难得地多说了几句话:“准备不足,最重要的是没有想法,不过,这个姓氏似乎也不是属于边疆上的那几个善战的家族,没有受到过多少训练也不奇怪。” 爱德华点了点头。 在这个时代,军事院校还没有真正出现在人们的社会,甚至是头脑之中,所有的将领拥有的军事知识来源,依靠的只有军旅之中的耳口相传。唯有极少的一些人才能拥有机会去学习融合数个老将领的经验,但由于军事力量的保密xìng,这些人往往还要敝帚自珍,录述成为的书籍变成了一种类似传家宝的‘秘籍’之类的东西,加上没有印刷术和造纸术的流传作用,现有的一些军事书籍,大多浅显平凡,或者与时代脱节严重。 另外,封建领主这种制度,也是阻碍军事发展的一大原因,诸如布莱霍克,格陵兰那样的公爵领地,通常是不会轻启战争的,互相摩擦最多的,往往是伯爵一级的领主,这类人的领民通常不过三五万人,穷兵黩武,也募集不出一万以上的军队,更别说是养着一批大规模的jīng锐了,当军权作为自己权力的保证而被他们牢牢抓在手中,而他们面对的敌人,却不过就是领地周遭的那些强盗,或者是另一个领主的窥瞰,受到生产力的限制,大部分的伯爵领能够募集的士兵也不过区区几千。而这种不以决战为目的的战斗,一次能够投入一千几百人就是极限了…… 这种规模,又能产生多少优秀的军事理论呢? “你们分散开吧,如果发现什么异常,用心中想着的方式通知我。记住,你们的任务是发现不是战斗,可以的话,看清楚他们所有的行动,但保命第一。可以用所有的办法逃走。”爱德华的眼中,银光一现。无形的心灵触须,便接上每一个德鲁伊的身体,在心中响起的声音,让他们不由微微一震。 犹豫了一下,德鲁伊们各自扭动着化为小小的动物。在雨幕中消失不见。 冷风偶尔灌进斗篷的缝隙里,竟然像是一把冰刀直刺入背心之中。冷得叫人哆嗦起来。唯一欣慰的是。至少衣物、斗篷是干燥、温暖的这就是魔法造就的最让人称道的奇迹之一。 雨水冲刷着红泥岩地让道路变得又湿又滑,不过,对于德鲁伊们而言,这根本就不是问题,他们行走的道路上不管是水坑还是泥浆都仿佛干燥的岩石一样平缓,甚至不会留下任何的脚印。 盯着那个人类包裹在漆黑长袍中的背影时。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化了…… 光线扭动着,回到那被火焰笼罩着的黑夜,那个人类的身边。倒伏着两人的尸体,那半人半鹰的尸体的脸正好向着她。脖颈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软垂着,一张苍白面孔上凸出的双目,正死死的盯着她的眼。 这幻觉一般的景象仅仅持续了一瞬,然而那种恨意,却越发地升腾,如同火焰一般,炙烤着jīng灵的思绪。 杀了他,这个可恶的家伙……为了自己死去的同伴。 这个念头,在女jīng灵的心中激荡,就像是一根细微的钢针,慢慢地,却又清晰地,刺进她心中,最为柔软的所在,让那种尖锐的刺痛一点点汇聚成为脑中更加明确的念头。 她无法相信,无法容忍,更无法理解,长老们所谓的命令……那算是什么?追随这样一个人?不惜付出任何的代价?太可笑了,为了一个数千年前存在的契约,就要让所有的人踏上一条未知的的道路?不,即使是知道那道路的尽头,可能是无底的黑暗深渊,也仍旧义无反顾? 这是在谋杀! 将那些从出生以来就已经熟悉的生命,送给一个恶魔驱使,却无视他可能做出的可怕举动……这能够称之为所谓的遵循古代的契约?什么样的契约,会做出如此罔顾生命的举动?这不是那些邪教的行为么?这不是那些恶魔的做法么? 这算是什么? 但长老们的决断,是不可违逆的,至少,对于那些同为人类的同伴们来说,他们并不打算质疑这个奇怪的举动或者是人类的天xìng使然,或者是,因为这种念头已经根深蒂固地被灌输在他们的脑海里…… 所以,自己必须阻止他,阻止这一切愚蠢事情的发生。 从一开始,从违抗了长老们邀请这个人类的命令开始,她就已经下定了自己的决心,而之前的那次失败,也没有让这决定出现过半点动摇必须毁灭他,必须毁灭这个狡猾邪恶,凶狠残暴,却又掌控了不知何种力量的人类,不,是邪魔的存在! 但这很难。 那个人类的力量,远远超出想象,真的与那些远古律言之中所描述的相似……虽然那些古老的诗歌里,这个所谓的禁忌的圣子,几乎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能够杀死所谓的神明,而这个人看来还并没有那样的实力。 然而,他正面匹敌卡尔罗斯长老的那一幕如今仍旧历历在目,更别说之前的那一次失败的人质行动了,如今,仅余的几个同伴已经被分散开来,凭借自己的力量,要如何才能与之敌对? 或者,出其不意? 那黑sè的罩袍之下,那人类的脖颈是如此的纤细,脆弱……借助这雨声的帮助,如果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召唤出野xìng之力,化身为熊的话,是否可以一掌就打断那里的骨头?又或者,以鸟抓或者狼吻的形态,一下扯开他的喉咙? 第四百五十章春光乍泄 袖口中一个小东西游动了一下。 这个jǐng讯让jīng灵心中一跳,毫不犹豫地向前一扑,顺势向一旁打了个滚儿! 泥泞的林地让这个动作水花四溅,jīng灵虽然灵巧的一翻而起,向着旁边一跳,jīng灵天生的灵活身体让她一下就跃出了十几呎远,但身上的绿sè斗篷已经沾满了泥浆,就连白净的面孔上也沾染了不少,泥土的腥气一下就充满了鼻腔。 但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一瞬间就将目光转向原本站立的地方时,然后不由抽了半口冷气那里一颗碗口粗细的山毛榉正在簌簌拉拉地随着树干上的切口向一侧栽倒,但在那之前丰茂的枝叶已经黑了一大片,显然如果不是倾盆的雨水,那里已经燃烧了起来了。 而造成了这一切的存在,此刻就站在那树的一侧,不过这个本来十拿九稳的偷袭的失败显然让对方更加惊讶,一时间竟没有就此追击,于是莱亚毫不犹豫地向他伸出手。喊出一个模糊的jīng灵语。.. 纤细苍白的手指尖上绿光闪动,周围的树木弯曲起来,抖落枝干向那个一身暗sè的人形抽击过去。这些树枝藤条一般的延伸,在雨幕中甩开一大片白痕,这种藤鞭术,是森林jīng灵的德鲁伊著名的法术之一,那些藤条并不具备很高的杀伤力,但是却带有细微的倒钩,一旦刺到肉里就会让敌人被牢牢的缠住,挣扎只会让它们缠得更紧,而且还可以产生麻痹的毒素。 或者正确的方法是应该首先呼叫同伴? 但最近一段时间,天空中出现的那个邪恶符文,却让传讯术失去了作用,德鲁伊的神术之中并没有增加自己音量的力量。而在这雨水的隆隆声中,自己的声音能够传出多远?几十尺恐怕都不可能吧? 或者,有人能够听到的,jīng灵小姐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向着某个人类的方向上一转,但随即便放弃了这个想法或者可以,但让她向那个该死的曾经杀死了她的同伴的人类求助,就算是杀了她她也不想那样做。 这个短暂的目光移动,让jīng灵随即发现自己的攻击落空了面对着四条缠绕过来的树藤,那个敌人仅仅是弯了一下腰,然而随后那些树藤就劈里啪啦地打进地面。溅起了一天的泥水。 jīng灵小姐的瞳孔收缩起来,映出那个敌人的身影他的外形模糊了一下,在雨幕中竟然拉出了一道明亮的黄sè线条,弯曲的折现仿佛闪电的痕迹,在空中一闪即逝的时候。一柄长剑已经刺向了她的心口! 情急之下,莱亚猛地抬起一只手。挡住了穿心的一剑! 喀嚓的一声摩擦声响。但并不是钢铁与血肉的声音锋锐的剑刃划过,豁开了斗篷,然后划过其下露出的一层褐sè的树皮。德鲁伊的树肤术起效了,木化皮肤的防御力几乎不逊sè于法师著名的石肤术,硬度稍逊但坚韧更过,普通的刀剑根本无法伤及。不过对方手中的刀刃似乎也并非凡品。木屑纷飞之中竟然卡在了jīng灵的手臂上,钻心的疼痛随即让女jīng灵尖叫一声,但她毕竟有些战斗经验,几乎毫不犹疑的反手一轮。就将那长剑荡开。 然而攻击者一瞬间却冷笑出声,另一只手向前一伸,拳头上噗地一声迸开了一大片火花,电流的巨力让德鲁伊不由尖叫一声,踉跄后退的时候,她全身发木,思想一片混乱,神术的符号在其中混成了一大片杂音,面前的景sè都扭曲了! 恍惚之间,她只能看见一道流光,那是一柄长剑的锋刃,向着自己的心口刺过来,刀刃上电光闪耀刺眼,让jīng灵小姐不由反shèxìng的闭上眼睛。 要死了么? 撞击的疼痛从心口附近荡开,然后是一丝异样的冰冷……jīng灵的心中一时却泛起了无以复加的恼恨。一张平凡的人类面孔,在她眼前浮现,让她不知觉地要紧牙齿。 不甘心,还没有杀死这个混蛋给自己的同伴报仇啊…… 冰冷逐渐消散,一种温暖开始在身体上弥散开,柔软的触感让意识变得清醒……然后下一刻,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目光里的一切变得清晰那张脸,那张人类男xìng的平凡面孔,就在她眼前不远,还带着那双令人心中发冷的银sè的眼,以及嘴角扭动的那令人厌恶的笑意。 她是被那个人抱在怀里。而那温暖,似乎是来自于人类的一只手? “你你你您……你干什……唔!” 意识到这一切的jīng灵小姐发出一个穿透了雨幕的尖叫,受惊的兔子一样试图从那个人身边逃开,可是稍微挣扎的时候,胸口冰冷的刺痛,就让她的惊叫变成了半声呻吟,不过那感觉也让她总算回想起刚刚的遭遇。 被刺中了。 垂下目光的时候她就变得更加手足无措起来胸口的斗篷和内衬已经被豁开了一道三四寸长的口子,衣衫被电能烧焦变脆,随着活动已经掉落下去,一大片空当就这样露了出来。 或者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树肤术仍旧在起效,皮肤上那一层褐sè遮挡了可能暴露的chūn光。然而那毕竟是自欺欺人女jīng灵洁白的面孔顿时染上了一片血一样的晕红,低呼一声,她捂住那个破口弯下腰去才遮住那片乍泄的chūn光。 “呜呜呜……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你,你早就知道我跟在你后面,是不是?”几声尖叫之后,她总算想起了如今自己的处境,于是恨恨地瞪大了眼睛,质问道。 只有这一个解释了,否则在这雨中他根本没可能会如此迅捷的反应过来,是啊,这个家伙怎么可能有那么好心? 可恶,可恶! 质问当然不会得到回答,但那并不妨碍jīng灵小姐咬紧牙关,在心里发出一连串的咒骂。对于她来说,被这种人类救了一命这根本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反而是一种耻辱没错,绝对的耻辱,如今别说是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连一个不知名的帝国的侦察士兵竟然都可以打败她,这简直是……还不如刚才被一剑刺死了算了! 当然,不得不说这种反应真的是非常的危险地在战场上,没有敌人会仁慈的容忍你去顾忌个人的什么情绪。 不过,女jīng灵仍旧是安全的。这只是因为,那个敌人根本没有空去追击她就在他将要行动之前,目光已经对上了那双银sè的眼,可怕的jīng神冲击随之而来,眩晕和剧痛几乎让他一口吐了出来。只能猛地向后跳开,躲进一颗树木的后面。 有一手。战斗力。判断力,和战斗力都很不错。 爱德华扬了扬眉头。 这个敌人显然是一个野外作战的老手,不仅仅是正规的骑士而已,记忆中这种闪电的力量,是被提比略拿到了的,而现在看来那个小白脸显然是个很善于动脑子的家伙。对于人员的选择比较jīng准,并没有使用通常意义上的骑士,而是选择了这些更加经善于野外活动,暗杀和侦查的游荡者。 但比这种人更加讨厌的却是那种源自于伊斯甘达尔的能力。似乎可以将人化作闪电来进行短距离的移动和攻击,这种力量……说实话在爱德华看来,可是要远远超出了他手中那个进入以太界的能力。 如果早就知道这力量可以被不久之后的自己消化掌控,那么爱德华当时说死也不可能把这种能力便宜给外人。 不过后悔这种情绪也只能偶一为之,对于事态的发展不可能产生有用的推进。 思维的触须布展在周遭几十尺的空间里,但他完全无法接受到那个敌人太过于明显的思维波动,对方显然在jīng神力方面也经过足够的锻炼,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多次,长时间的利用那种能力。 真麻烦啊。 “提比略那家伙还真是大方,居然舍得把你们派出来当做斥候。”他开口道。然后如愿地在对方脸上收获到一个惊讶:“或者,他认为没人能对付得了你们?很可惜,” “对付?小法师,虚张声势并不能够让你取得优势,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军团长的名字的,但你知道吗,你的一举一动早就在我们的监视之下了。”游荡者冷笑了一声,似乎并没有乘机后退的意思:“从你们离开城门开始,或者说我应该夸奖一下你们的脑袋,至少还知道提前来探查一下,在你之前,这城里的图米尼斯猪猡们就没有一个做出这种事的。” 这家伙准备拖延时间么?不过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这个是谎言,还是真实的? 心灵术士微微抬起头,注意到雨势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悄然减弱了。灌注的气势一下就变成了斜飘的雨滴,雨势视野变得宽阔了一些,也让他随即注意到,远处的林木中,那几个正在飞奔而来的身影。 好吧,是追与逃。 前方的是德鲁伊们,他们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正在穿过树丛,向着这个方向奔过来,很快就已经出现在这一小片空地的边缘。 领头的是法米尼,或者这个时候,最容易判断出一个人战斗经验的丰富与否被驱逐的德鲁伊显然已经司空见惯这样的场面。他身体上闪烁着熊之坚韧,和蛮牛之力之类的神术光泽,皮肤也已经带着褐sè的光泽, 但在他身后刚刚到达的几个德鲁伊却显得生疏了一些。 冲出空间的时候,三个人的表现几乎如出一辙地先看了一圈周遭的事物,然后向周围的人出声询问“你们没事吗”之类的这显然是非常愚蠢的习惯,然而爱德华这个时候可没有心情来提醒他们。 几乎马上地,敌人就给了他们一个教训,当第三个家伙刚刚开口,三道电光就从一棵弯曲的柳树后面喷发出来,鞭子一般抽上他,将他们接踵打飞出去十几呎,撞进一团树丛。如果不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一层惰xìng护甲,他们恐怕在一瞬间已经化成灰了。 这群家伙,起码必须经过一个月的培训才能真正成为战斗者。否则的话就是一群能够施法的白痴。 恨恨地在心中思考道,爱德华举起手。 碧绿的光泽在他的指尖向外迸发,化作一道笔直的线条!然后,那个方向上,噗地一声轻响里,一道烟雾,便在雨中飞散。 空间中静谧了一刹。 所有目睹到那一切的人,帝国的士兵,女jīng灵,以及那几个刚刚呻吟着爬起身的德鲁伊都不由得深深地呼吸。甚至咽了一口唾沫在刚刚那一瞬,他们瞪大的眼睛里映照出的绿光像是利剑一样刺穿空间,仿佛燃烧一般的火焰过后,一捧飞灰就此扬起,再被雨幕吸收。然而这个并不壮观的场景面前,就算是最勇敢的人此刻也忍不住要微微一抖。 “解离术!” 一个刚刚窜出了林间的帝国人不由低呼一声他在半空一个转身向自己的同伴们悄悄打了一个手势。然后一群人便各自像是麻雀一样在散开。一个大半径转弯四面向这边围拢来。 但心灵术士甚至没有多给他们一点注意, 即使正在从树木的yīn影之下走出来的人影已经增加到了六个人,将他们三人包围。但在心灵术士眼里,这帮玩意儿,嗯,也真和玩意儿没有什么区别。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对方的数量。 通常来说,一支斥候小队佣兵们使用的数量不会超过四人,因为他们的工作并不是为了解决战斗而是用来侦查的,人数多了反而容易被发现。爱德华曾经听一个有过军旅生涯的老佣兵说过,军队中的前线上使用的斥候数量要多一些,但却分为两种,其中一种为轻骑兵,大部分是用来作为十里之内的哨马,而另外一种则是步兵,不过他们的jǐng戒范围却可以很宽,承担的责任也更重,除了侦查,还需要承担破坏,甚至是攻击吐息小股敌人的人物,通常是有二十到三十人组成,或者干脆就是小型的佣兵。 但八个人,这个数量不多又不少…… 联系刚才那个家伙的透露出来的一点信息。这个数字,似乎不单纯是因为追求两方的数字对等如果他们不是刚刚浸入,而是追随自己出来的话,那么就表示…… “真麻烦。” 心灵术士低声道。 然后,他抬起头,身体似乎晃动了一下。“好吧,我并不打算让你们受苦,所以,你们最好还是痛快点说出我感兴趣的东西来,否则的话,变成这个样子,那就是你们自己找的了。” 这个声音,并非空气的震动,而是在每一个人,每一个帝国人的心底响起……让他们的心跳都不觉漏了一拍,然后,这些游荡者们同时瞪大眼睛, 那个一身黑袍的人影,仍旧站在原地,但是不知何时,他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一身黑衣,手中的长剑,皮甲,皮靴……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非常眼熟。 是的,那是他们的一个同伴,但就在一瞬之前,他应该还在自己身边不远处才对啊?可如今,他却站在那个人身边,而且,垂手而立,似乎丧失了意识一般,动也不动! 所有人同时举起长剑,不是为了攻击,而是那可怕的事实成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让他们不得不如此。 然后就像是要验证这种压力一般,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人提起手,按在那个曾经是他们同伴的人身上。 曾经……没错,就在这刹那,那个人已经不是他们的同伴,至少看起来不是了。 就像是无数只手在拉扯、无数只手在摺叠,那个人形的身体就这样变化着,甚至在瞬间之后,那东西便根本没有资格称之为是具躯体手脚和头颅陷进胸膛,脸上的皮肤向外延展,真的要形容的话,只能说,那是个方整的肉块。并不是血肉馍糊的肢体惨剧,也不是把头和脚砍下来之後才插进胸膛,在那个之前被称之为是人类肉块上头,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渗出任何一滴血,但就是在不断的收缩下去,仿佛一个巨大的方块! 这是什么能力? “咕…喀咕……咕喀喀……喀……喀…………”肉块微微的抖动着,呼吸器官被血肉填满,迟早会气绝,但不会那麽快,一口气能维持良久,是他的不幸。 上千人的大军正在一片雨幕中沉寂前行,整齐划一,沉闷的脚步与马蹄声混在雨水冲刷的哗哗声中,变成仿佛闷雷一般的隆隆杂音,目光所及之处,雨幕中的山岗上蒙上了一层灰白之sè,甲胄、盔缨、斗篷,交相辉映,无数旌旗,在雨水中展开 第四百五十一章诈降,反诈降 康尔鑫坐在马背上,目光扫过自己手下的私兵,这些正在展开的士兵们的动作有些迟缓、因为泥泞和雨水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而长途的本xìng更是极大地损失了他们的体力,如今甚至连队形也被打散得的乱七八糟,雨声和嘈杂让各个队伍的队长不得不用最大的声线嚷嚷着、推挤着,一片混乱。 不过总算是布好了阵型。比他们的主官预计的还快了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 但这位帝国伯爵阁下也不想要苛求太多毕竟作为步兵,这些家伙们干的不错,两个多沙漏的时间里跑出了六十里这种事行情可不是普通的队伍能够做到的,如今大部队已经被他们远远的落在了后面,如果没有意外,恐怕他们攻下城池的时候,那帮家伙们也不过刚刚赶到而已。 当然了,在雨中急行军的滋味,远比平常的时候要辛苦了几倍,他们头顶上的雨水被体温蒸干成为一层雾气,身体在风中不住的颤抖,但有弊就有利每一个人抬起头,看着眼前高耸的城墙时,眼中流露的,便不是恐惧,而是希冀在这种前提之下,城市中干燥的床铺,温暖的炉火和热的食物也成了一种可用的诱惑。.. 士气可用。 伯爵满意地点点头,再在这个诱惑上加上一个砝码他高高举起一只袋子,喊道:“诸位也要加把劲,开始攻击后,第一个冲进城的勇士,可以得到五十枚金币的重赏,第一个冲进去的大队,每个人奖赏一枚金币! 声音穿透雨水的呖呖声。远远地传了出去。于是,士兵们的欢呼声也随之响起,让康尔鑫伯爵露出一个微笑没错,借助这股士气,他要立刻开始攻击。 伯爵抬起头,抹去盔缘上的雨水,看着眼前那一片雾蒙蒙的水汽中,灰沉沉的城墙。 眼前的要塞拥有着中规中矩的三十呎高的墙壁,雨水冲刷之后的石条墙壁呈现出金属一般的青灰颜sè,让那些垛口看上起像是一块块堆叠的塔盾。几架弩炮从垛口的间隙瞪视着远处的军队,金属的尖锋仿佛眼睛一样闪光,雨水在水量暴涨的护城河里打着漩涡一排排细小的,似乎在提醒人注意那里的木桩,而金属的大门则呈现出黑沉沉的颜sè。像是一张张开的大口正在等待着即将送上的美食一样。 真是一座不错的要塞啊。 伯爵眯起眼睛,在心中赞叹。 如果是自己负责防守的话。应该可以自称很久。至少……面对个几万兵马的围困,也至少可以支持三个月……不,至少半年吧?至于说少于一万,而又没有压倒xìng施法力量的部队,面对着这样的一座要塞,除了望洋兴叹。还能做什么呢? 但如今,自己却要向这个不可能挑战了。 他回过头,检阅一样的目光扫过自己的队伍,士兵们正在排成十人纵横的方阵。三十个方阵,三千人正在慢慢汇聚成为一个弧形的进攻面,在他们身后,一袭袭长袍正在围拢成为一个个小小的圈子,随着他们含混而低微的吟唱,土元素的魔法,正在空气中汇聚。 毫无疑问的,如果在正常的情况下,以三千人要攻下这样的一座要塞,连他自己都要问一句自己是不是睡醒了,不过如今可不大一样……目光扫过城头上,在雨水中蜷缩起来的旌旗,以及影影绰绰地露出脑袋的十几条人影,他微笑着,习惯xìng地抹了抹自己上唇修剪jīng巧的胡须, 如果是一座失去了大部分的领导者以及魔法师的城市,还能再进行什么像样的抵抗么? 他马上就要面对这个答案了。 实际上,在这位帝国贵族的脑海里,此刻正在转动着另一个问题构成一支优秀的军队最必要的关键因素,是什么? 即使是对于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将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也需要统合几条乃至几十条的分析,不过,对于康尔鑫来说,实际上有时候,答案有一个就够了。 比方说,令行禁止的问题。 即使在数量上要少于对方,但对于命令拼死用命的队伍,总会缔造出最后的胜利,但有一个相辅相成的条件,那就是主观的命令,必须要准确的传达到才可以。因此,中下级军官,才是一支队伍的核心,是蛛网上的节点,没有他们, 他并不怀疑这一点,因为这个战术已经成功过两次了,第一次见到这种效率的时候,他自己几乎也同样目瞪口呆,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一座防守严密的要塞城市几乎在两个沙漏不到的时间里就完全陷落,攻击一方甚至没有付出超过百人的伤亡, 他向侍从点点头,金属环甲摩擦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于是,那个身穿皮甲的侍从拿起挂在腰际的号角,鼓腮一吹 但号角声没有如愿响起。 “伯爵大人,你看!”侍从端着自己的号角,但欣喜的声音却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城头上,那边!” 一面新的旗帜,正在从城头升起。 一面……白旗。 然后是第二面,第三面,从城墙的垛口,箭塔以及角角落落慢慢伸出来,很快就布展,那些原本是床单,布匹或者是斗篷之类的东西被捆扎在旗杆上,仿佛窒息之前的挣扎一般的晃动着。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了,领主伯爵已经死了,魔法师也死光了,我们不想再打了,你们必须给我们合理的待遇!” 城墙上传来一个喊叫声。 是图米尼斯腔调的通用语,只是没有一点贵族那种讲究的发音,而完全没有使用幻音术的辅助,让这声音听上去带着几分垂死般的声嘶力竭:“只要你们承认我们的平民身份,我们就不做抵抗,让你们进城!” “不然的话,我们会死战到底的……一定……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另一个声音不失时机地吼叫着。不过提升过度的音节听起来仿佛被阉割了一般的尖利。 惊愕的沉默之后,一个嗤笑声打破了静谧,随即就像是一点火苗点燃的干草,这笑声一下就扩展成哄笑。 “这群蠢蛋!” 一片嘲笑里,连康尔鑫自己也不由得扬了扬嘴角,他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八字后,冷笑着咒骂道,“居然连谈判都做不到么?好一群愚蠢的图尼猪猡!“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作出了一个手势,让身边的一个法师学徒给自己加持上一个幻音术。同时没有忘记在那个女学徒柔软的小手上抚摸了一把,然后才开口道:“你们的要求,不是不可以接受,但是,我看不到你们的诚意。如果你们只是试图演一场拙劣的闹剧。那么我奉劝你们,还是不要丢脸的好。你们怎么才能证明。你们说的是真的?” 幻音术的效果很好,想必对方的呐喊,他平稳的语调,尽显贵族的安逸,高雅。 “我们说的当然是实话了!不信你们看!” 城墙上产生了一阵混乱,几乎过了半刻钟之后。几十个人扛着东西,在城垛后面出现,随即将那些东西用绳子从城墙上吊下来一具具的尸体,有老有少。但无一例外的都穿着贵族的军服,以及铠甲,只是此刻那些漂亮的织物上,已经遍布着焦痕,而比那黑乎乎的东西更鲜艳的,是恐怖的刀伤。 割断喉咙或者划开胸腹,已经凝结被雨水冲刷着,露出其下翻卷的灰白sè肉块。 康尔鑫露出一个笑意。 他知道那些伤势是什么人造成的,而这些人,也正是他敢于轻率地面对一个城市的原因。 雷霆红龙的渗透。 不得不承认,这个攻城的方式,确实已经完全脱离了常理,而它产生的效果,甚至远比投石机齐shè的投石,轰开了城墙的魔法还要富有威力没有什么人能够在身边的同伴一个个被杀的时候还能保持镇定,更别说是这一群已经丧失了领导者也丧失了依仗的普通士兵了。 “好吧,我以帝国伯爵,康尔鑫?林?李斯德伊尔的名义,接受你们的投诚,恭喜你们,你们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看着那座要塞的大门,慢慢地洞开,而护城河上的吊桥,也在吱吱咯咯的摩擦声中慢慢降下,轰地一声砸在岸边。帝国的士兵之中爆发出了一阵欢呼,他们用标准的古老语句,颂唱出国王陛下的名字。是为陛下至高。 不过看起来,可能真正至高的,是能够进城享受的炉火,美食和一块舒适的休息地? 不管如何,这个顺利的进展,让伯爵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但随即他又把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这帮愚蠢胆小,龌龊又狡猾的图米尼斯人,比想象之中的更加不堪,他们甚至没有任何抵抗的想法就选择了投降? 一个念头一下子就占据了他的脑海,让他不由得暗自咒骂了一声!能够不费一兵一卒攻下城市固然很好,但可惜的是,这些胆小鬼们这样一搞,自己‘力战而克城’的光辉战绩,肯定也就因此而泡了汤!最终攻下城市的功劳,便只能属于,也是完全地属于雷霆红龙军团的那个小混蛋,提比略?格拉古了! 这算什么? 这样一来,自己在之前的军事会议上付出的努力成了什么?自己像是疯狗一样迫退了那些同样疯狗一样的白痴的表现成了什么?难怪提比略?格拉古那个小疯狗一直在一旁安静地看戏,还笑得那么诡异,原来他早就想到了这个结局!他不过是把自己,还有那一群家伙都当成了是抢食的疯狗,当成了小丑一样的东西! 但自己怎么办? 就这样认了这个结局?让自己小丑一样从那些白痴们口中枪来的这块肥肉,就这样全都要白白地拱手让人? 这群该死的图尼佬!他们难道就不能再有那么一点点的勇气,再咬咬牙?哪怕是关一阵子城门,等到自己开始冲锋了,再溃散也好啊?那样一来,自己好歹还有一半的功劳……伯爵眯起眼睛。将本应按部就班发下的命令压了下来,仔细的考虑之后,他的瞳仁猛地收缩了一下。 “将骑士队拍在最前,隐蔽命令,让他们做好攻击准备!只要那群图米尼斯的笨蛋们打开了城门,我们就冲进去,允许抢掠,告诉他们,杀死一个敌人,我奖励一个银币。以人头为准!” 磨了磨牙齿,他一把揪过身边正在欢呼的副官,力量之大,几乎让对方的马也踉跄了一下。 “啊?”年轻的参谋官被自己主人脸上狰狞的神情吓了一跳,然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可是……可是大人。他们已经宣布投降了,这是杀俘啊。这种不名誉的事情如果传扬出去……” “闭上你的臭嘴!谁会说出去?你吗。还是他们?这里都是我的人吧?你知道我是怎么对付叛徒的,如果有人敢说出去一个字儿,我叫他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伯爵脸上的肥肉微微颤抖,低声咆哮道,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压低了声音:“我这是在报复。不,复仇,你知道吗?这是一场复仇之战!一场高贵的复仇之战!你知道这些该死的图尼佬们,在之前的那一场偷袭中杀了多少我们帝国的臣民?十万!他们甚至连妇孺都没有放过。还纵火焚城!我们只是攻下城市,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仁慈!是仁慈你知道吗?” “但是伯爵,不,将军阁下……” “这是一个圈套,一个陷阱!你知道这里可能有五千士兵驻守,还有那些协防要塞的农夫……而我们只有三千人,如果这是一个陷阱,那么……” 伯爵不耐烦地举起手打断他的话,他仅余的那点耐心已经被这场见鬼的雨和急行军给消磨殆尽了:“我们必须谨慎,我可不想让这些跟我出来的好小子们去送死!” “这……是的阁下。”年轻的副官咽了一口唾沫:“但这样的话我们要怎么对付这些人?” “哼,这个圈套不错,但是他们太过看重自己了!不过是些守城的卫兵,你应该很清楚那些图尼佬们的士兵,他们除了shè箭和等在魔法师后面捡便宜之外,还能干些什么?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人指挥了!他们的法师也死了,他们还能有什么花样可以玩?” 深吸了一口气,他厌恶地将自己接下来的话一口气吐出来。 “你最好不要小看那个小混蛋弄出来的那些杀手,虽然他确实是个小痞子,但那是伊斯甘达尔大帝陛下的力量,那种士兵不是现在这些白痴的图尼佬们能够匹敌的,你应该清楚,即使只有二十人,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甚至都可以把这座城市清理干净,你以为他们在城里的时候,这些南方佬们还能有能力组织什么像样的进攻么?” 参谋官知情识趣的闭上了嘴巴,虽然心中仍带着一些不安,但他知道规劝已经毫无价值了,他很清楚自己的这个长官正在打着什么主意如果再磨蹭上一两个沙漏的时间,大部队到来之后,他们的行为恐怕就会引来布纳雷斯将军的不快,所以必须要速战速决,尽快地将这个功劳捞到自己的手里。 “让骑兵们上,给他们装备上鹫盾,披上马甲,城门打开之后你们就冲进去,借助冲击的速度优势,这帮家伙即使有埋伏也顶不住冲击,另外让法师们先带一批人上去,把城头先控制起来再说,明白了吗?” “那个……大人,您确定他们真的会上当么?” 一道白光,箭矢竟然直接贯穿了当首那名骑兵手中的圆盾中心部位,顺势穿透了这个倒霉蛋的脖子,再带着飞散的血花击中了后面一个骑兵的xiōng甲。砰一声巨响,第二个骑兵竟然直接从马上飞了下去。 仿佛时间定格又忽然恢复了流动,扑哧一声,长枪直接从那士兵张大的嘴中贯脑而入。枪尖刺穿喉管,然后巨大的冲击力完全震碎了他的颅骨,使他的五官扭曲起来,眼球中的惊恐也一齐扭曲了,皮肤在展示了最大的张力之后‘哗’一下撕裂露出下面鲜红的肌肉与血浆。 “哈!” “敌袭!” 凄厉的号叫像是尖锐刺耳的jǐng报一样穿过纷乱的雨幕,几乎无法比得上平常对话音量的声音,去让周遭的嘈杂一下子就变得寂静,所有人齐齐刹住脚步,仿佛为了确认一般面面相觑,然后下意识的侧耳倾听。 康尔鑫伯爵脸sè苍白,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回头看去,骑士们面面相觑,如同从梦中醒来一样,似乎刚刚发觉,敌人并不如同想象中的软弱可欺。 第四百五十二章剥光他们 吊桥的断裂其实并不是问题,毕竟在这些骑兵的面前,仍旧是一片坦途,冲过了zhōngyāng大街,面前的一切便再无阻碍,一只五百人的骑兵只要指挥得当,夺路冲杀一阵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然而那个巨大的声响,对于骑兵来说却是致命的……比刀枪还要可怕的东西。 马匹是一种极端敏感的动物,对于声音的jǐng觉早已在千万年的进化里深深地刻入了他们的血脉中,因此一匹上好的战马往往需要数个月甚至几年的训练,才能习惯于战场上的嘈杂,但即使如何训练他们也不可能忍受太过的巨响。 尤其是,在这狭窄的城门隧道中,可怕的声浪被最大限度的聚拢。 于是马匹们几乎不约而同的发出惊恐的嘶鸣,没命一样的向前冲了出去。而骑士们……可怕的声波像是小刀一样钻进每个骑士的耳朵,可怕的震荡刹那间就撕破了他们的耳膜,然后势不可挡地冲进三半规管,一刹那就让那个负责平衡的jīng致器官失却了作用。.. 天旋地转……他们只能茫然地夹紧双腿,扯住缰绳,才不至于被摔下马去。几百匹马奔腾冲撞,在这个时候落马的后果,只能是被铁蹄踩成一团肉酱。他们跟随着自己的战马,忙目地向前冲出。任由晦暗的烟雾在他们身后的通道里旋转着,将他们的身影,完全遮蔽。 瞪大的眼睛里映出这一幕,让伯爵咬紧了牙齿,甚至感觉到一股血液的腥咸在口中弥漫…… 步兵和骑兵不同,长足之间重新整队是不可能的,鞭打和踢刺在面对惊马的时候,只能完全失去作用……但放弃他们?任由他们被这个陷阱剿灭? 不。绝对不行! 这支骑士队伍虽然只是轻装,但为了将他们武装起来,他投入了至少三分之一的财产,更何况那些骑兵个个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即使只是对付过一些暴民和地jīng,狗头人之类的东西,可是杀人见过血的专职士兵,和身边这些训练过一阵的家伙们可不相同。 为何非要用他们去探什么路啊? 一时间,那种悔恨简直像是妖兽一样啃食着伯爵的心脏,让他眼前有些发黑!他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想的,怎么就忘记了。如果这真的是一个圈套的话,那么敌人的法师可能也没有损失呢? 提比略?格拉古! 他忽然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嘶哑的低吼,没错,都是那个该死的混蛋,他派过来的那些什么雷霆红龙。真的有在执行原本的计划吗?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城里造成了足够的破坏?难道说,他们根本毫无建树。甚至是故意要坑骗自己跳进这个卑劣的陷阱? 不。不可能。 脑筋飞快的转动着,伯爵猛地抬起头。 这说不定只是个意外。 面前的城墙上,仍旧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伏兵,更别说是齐发的箭雨……现在看上去,这座城市仍旧是处在不设防的状态之中。甚至连刚刚还在城墙上喊话的那几个家伙,也消失不见了。骑兵冲进了城内,也并没有看到有人试图关上城门,或者是城里出现伏兵。 所以。这有可能这只是个别幸存下来又不想投降的法师搞的鬼? “进攻,进攻,冲上去!只要占据了城楼,我们就赢定了!” 找出了几个可能的理由,在心中稍微安慰了一下自己,康尔鑫定了定神,然后拔出了腰畔的长剑,下达了……看上去最合适的命令。 得到了信号法师们挥动法杖,蓄势已久的塑石术让六道石质的长梁从地面拔地而起,泥土翻涌着构筑成为黑沉沉的岩石,轰隆隆地撞上城墙,眨眼之间,就构造起了一座通往城头的通途! 而在那之后,贵族私兵们凌乱地开始冲锋,一个又一个的方队开始攀过石桥,冲上城楼。然后,那空无一人的城头,让他们胜利一般地开始发出欢呼声。 …… “这些愚蠢的家伙……” 千尺之外,一座二层房屋的顶上,目睹了这一切的莱亚低声哼道:“真是悲哀,竟然反应得完全跟那个混蛋所说的一模一样。” jīng灵抬起目光,本就白皙的肌肤几乎变得透明了似的,耳朵里嗡嗡的响声让她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刚刚那个可怕的震响,让千多呎之外的这里,都能感受到隐隐的震动,而对于听觉分外敏锐的jīng灵而言,那几乎是震耳yù聋的…… “好可怕,那究竟是什么?”与几个德鲁伊一起站在这段卫墙上的,是一个年轻的军官就是那个曾经向爱德华介绍过情况的城主的侍从,他的目光紧紧地瞪着脚下,正在零乱地冲过街道的骑兵。嘴巴大张地可以塞进一个橘子。而缠在他胸口,手臂和半个脑袋上的绷带让他看起来带着几分狼狈和滑稽。 从这里看过去,他无法看到城门口的爆炸,只能通过那巨响和震动来推测这一幕的发生,但他很清楚这也是这个圈套的核心所在不管是城墙上,还是通道里,都没有丝毫的伏兵,也没有魔法师的存在,更不存在有什么魔法的陷阱,否则的话,敌人之中的法师必然会发现其中端倪,即使那个指挥官再过白痴,也不可能会如此轻易地命令部队冲过护城河。 但很讽刺的,恰恰就是那个‘没有任何陷阱’的护城河,便已经隐藏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了。 “啊,那是城主大人制作的一种药物,不是魔法,但只要一点火焰就可以爆炸,他刚刚就是把那个东西放在了桥下面。”站在他身旁不远的法米尼一脸兴奋,甩出一个引导动物情绪的神术,让经过他脚下街巷的那些马匹跑得更快后,他大声回应道:“领地里会用那东西开采石料,威力虽然是比不上魔法,不过。也非常可观。” “世间万物各有所长,但若比较自相残杀,人类的手段确实没有什么生物能够比得上。”jīng灵发出一个冷漠的嘲笑,从那些可怜的骑兵身上收回目光实际上也已经没有什么可看的了,爆炸的震动,和德鲁伊们有意的引导,早已让这些马匹们陷入了疯狂,它们尽情跃动着身体,不管不顾地向着每一条可以冲过的道路狂奔,而这条路的尽头。却隐藏着早已准备多时的士兵, “毫不费力地抓了五六百名轻骑,只是损耗了一些药剂?”年轻的军官似乎已经无法合拢自己的嘴巴,一脸不可思议:“那位子爵阁下,到底是什么人啊?” …… “你。你是什么人?”康尔鑫的目光,猛地抽紧了。他握紧手中的长剑。厉声开口道。 仿佛有意一般,那一刻闪电分开云层,雷声轰鸣而至,将他后半截的话语直接掩盖电光闪耀,映亮了铅块一般的浓云,也照亮了与康尔鑫近在咫尺的一片暗影。 那是一件长长的法袍。一道明亮但不刺眼的银sè光辉,正在从其上退去,露出一种如同yīn影一样黯沉的颜sè,银光在它后面闪烁了一下。勾勒出那个人类的外形,然后它就这样静静地,立在伯爵马前十尺,一人多高的天空中。 在伯爵发出惊讶的疑问同时,两名骑士已经一抖马缰斜里杀出,一左一右想要将这个胆敢冲到他们前面的狂妄敌人交叉穿透! 然而,他们仅仅是刚刚移动。 “安静一点。”黑袍之下传出了一个陌生的、充溢着力量的嗓音,又仿佛带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无法开口反驳。而随着这声音,一只右手从其下伸展出来,赶苍蝇似地向那家伙一挥。 一刹那。 念控之力被心灵术士的意念驱动,可怕的巨大力量撞上那个勇敢地骑士,使他的五官扭曲起来,眼球中的惊恐也一齐扭曲了,皮肤在展示了最大的张力之后‘哗’一下撕裂露出下面鲜红的肌肉与血浆。 然后,那个身体在空中扯出一道艳丽的血花,在砰一声巨响中,撞上身边的第二个骑兵,两个人和两匹马的重量,在这种力量面前几乎也恍若无物,他们在地上翻滚着扬起大片污泥和水花,直到冲出了五六十尺之后,才停了下来! 这样可怕的冲击,即使是巨龙的力量,恐怕也未必能够做到。 伯爵大人几乎是死命地克制住自己,才没有让自己发出娘们儿一样的尖叫声。中年人脸sè苍白地稳住自己,如果不是下意识的抓紧了缰绳他差一点就要从马上一头栽倒下去, 而这位伯爵大人身侧仅余的十几个的随从也是刚刚从震撼中清醒过来的样子目睹了两个同伴的死亡,他们脸sè灰败,一脸的不可思议。甚至座下的战马也传染了主人的紧张,不安地嘶鸣踢踏, 战场上有了一瞬间的沉寂, “啊,没有了?”他的目光巡视过残余在这里的三十几个骑士,用一种低沉的、略带嘲讽的嗓音说道:“聒噪地、不知所谓的家伙们,就让他们去亡者之主那里报道吧。而至于我们,或许可以回到这之前的话题上了。” “我是来告诉诸位,并恭喜你们,现在,你们已经是一名光荣的俘虏了,放下你们的武器,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否则的话,你们这几位的同伴,就是你们的榜样。” “啊!” 康尔鑫伯爵这个时候终于稍微回魂,但脑海中可怕的慌乱让一时间他甚至不知道是该下命令让身边的人攻击还是撤退。他身边就站着两个法师,然而与这个人的手段相比,简直是不入流的货sè,就在这时,他们刚刚想起来念诵咒文,试图撑起一道防护,但那个人仅仅是挥了挥手指,两个法师便齐齐闷哼一声,一头栽倒下去! 这是什么力量? 一名高阶法师?甚至可能是……**师? 伯爵的喉咙颤抖着滑动了一下,只感到脑海中又是一片空白。 作为军人,他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才是真正无可匹敌的力量。他并非没有见过法师他手下就有不少玩家法师,而他也不是没有见过法术的威力,但如此给人以震撼的,他却还是第一次亲身体会。 “好啦。伯爵阁下,我的问题很简单,乖乖的投降,我可以让你保留你的xìng命,否则的话,你看到了,所以,请你选择吧。” “我……”伯爵瞪大了眼睛,狼狈的盯着眼前这个身处包围的人,对方兜帽yīn影下的半张面孔。那个嘴角扭曲的笑意,似乎带着无尽的冰寒,让他战栗,但心中最后的一点骄傲,却兀自支撑着他吐出干涩的疑问:“你……你是什么人?” “我?哦。鄙人文森特子爵。”那一袭黑袍在半空中弯了弯,似乎是一个礼节:“恭忝……嗯。这座城市的代理城主。” “伯爵阁下已经投降了” 战场静谧了一刻。 战线在这一刻终于动摇起来。这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发现失去了自己的领主之后,进退不得的士兵们终于全线崩溃,或者说本来就只是稍作抵抗,然后就彻底放弃。 “爱德华阁下,”年轻的军官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我们的城里根本无法囚禁这样多的俘虏,否则的话,只要敌人攻城,他们跟着闹起来了的话。我们就会被牵扯很大的注意力的……” “什么,这……”军官又呆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问道:“爱德华阁下,您是准备向他们收取赎金……” 这里足有三千名的俘虏,他们并不是一般的农兵,而是至少有正式头衔的骑士,而依照惯例,帝国方面是需要花费巨资将这些高级战俘赎买回去的,虽然他们大部分都只是些勉强获得勋衔的家伙,但至少也是每个人数十到上白金币的高价。 可问题是,帝国人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地付出这笔钱来呢? “赎金?那也得收的到才行,嗯,你派几个人去,告诉他们后面来的大队,说让他们用粮食来换取俘虏,给他们二个沙漏的时间筹集,如果他们到时候不交,就要杀死这些战俘。另外,去之前先把这个话也告诉这帮家伙们知道。” “那就杀了他们。” “杀了……别开玩笑了。”那个轻描淡写的回答,让年轻人忍不住叫起来,但这个时候心灵术士抬起头,于是目光交汇的一瞬间,军官的声音一下哑了下去:“这个,爱德华……代理城主阁下,按照惯例,杀俘是一种很严重的……那个,罪行。除非情况危急,否则的话,是不会有人轻易那样做的……” “哦,这样啊?” 爱德华沉吟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笑容。 忽然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到最后你可以宣布,由于国王陛下的慈悲,饶了他们的xìng命,不过要用他们的所有装备来抵偿,然后就让他们光着屁股回去好了。 这古怪的命令让几个骑士扈从面面相觑,顿了顿之后才由希优顿率先提问:“这个……爱德华大师,剥掉装备倒是还好,但是连一件衣服也不留给他们……是想要冻死他们吗?可现在已经快要仲夏了,即使是在山里,半夜的气温也不足以让这帮健壮的家伙生病,这个…… “谁让你们晚上放了?就是明天,两边对峙的时候,让他们光着屁股回去!天越亮越好!他们的人越全越好!” “那是严重的侮辱……” “侮辱?有什么好侮辱的?难道你觉得被神制造出来的人体是很肮脏龌龊的东西?我没有杀掉他们,也没有给他们造成不可治愈的伤势,更何况他们就算遇到了什么不快,那也是对方不肯付出赎金的缘故。他们是战俘,战俘是没有所谓的自身的财产的,我已经宽恕了他们的本身,你还想要替他们争取什么?” 希优顿缩了缩脖子,明智的不再跟那个人发生争执。 第四百五十三章裸奔,战役的开场 后面差了点,稍等一下…… 抱歉, “啊,不过这些都不着急,那个谁啊,你从俘虏里面挑几个人带给我,我会告诉他们怎么做的,还有,把那些俘虏缴下来的装备分发给城里的士兵和农夫,尽量把所有人的铠甲做到最完善。把擅长使用弓箭的人聚集起来,佣兵也要集中。” “是的,代理城主大人。但是那些佣兵……他们很,桀骜难驯,还有,嗯,那个,我不是那个谁。大人,我的名字是希优顿?明克斯科尔……” “我有我的办法。” 生硬的打断,让年轻的军官脸sè稍霁,不过短暂的犹豫之后,他选择了顺从地垂头领命。 在一个强大的施法者面前,他这样的凡人最好保持谦卑。 强大的施法者……没错,即使面前这个人的外表看上去与这个词汇多么无缘也好。然而作为这座要塞的核心成员,年轻的军官已经有幸见识过了,对方究竟拥有着怎样强大的力量、.. 回忆将时间倒回到两个沙漏之前的那一刻……一瞬间,名为希优顿年轻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微微颤抖。 那些发生在眼前的,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画面,如此清晰,似乎已经深刻进记忆中,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那些可怕的敌人,一瞬间就穿过了重重地防御,卫兵,魔法护盾和武器,在面前化作璀璨的电光……眨眼之间便已经夺去了整个要塞七名核心成员之中,四人的生命没有丝毫的夸张、就是那样惊人的瞬间。 虽然同样是用长剑杀人,然而那些家伙们的存在本身,似乎便已经超出了常理的束缚。当那些人的剑刃划过四个人的脖颈,鲜血带着腥臭的气息喷涌的时候。所有人的手指,甚至还没有碰到自己武器的边缘。 怪物那个时候,能够想到的最佳的形容,便只有这个。 或者正是这样吧……怪物。 有人说过,所谓的施法者,就是一群怪物,从人类能够掌控自然的伟力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再是人了,是怪物。而怪物,是不能用常理来判断衡量的存在……而如果这句话说的没错。那么眼前这个漆黑长袍中的,小孩子一样的家伙,就应该更算是施法者中的代表,怪物里的怪物了。 因为那些怪物一般的刺客,就在下一个瞬间里。死在这个人,这个自称为文森特子爵的。魔法师的手上他跨出传送的光环。抬手,一枚晶莹剔透的球体,就在四个敌人身影交错的刹那,于他们的身周爆炸,那如雨的晶体破片,在下一个瞬间。就将四个敌人同时撕成了碎片。 或者也正是因为这力量,残余的三名贵族,才会坚决地,甚至是独断般地。要将指挥权交给眼前这个年轻到令人担忧的法师。 这是个不合常理的判断。 即使后者在那个时候确实已经成了这个要塞之中爵位最高的人物,而且还拥有着一批施法者的属下,可他明显与城主大人并不相识,甚至不能提供一个可靠的身份证明。要知道一枚法师学徒的徽章可是没有办法证明什么的,虽然城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国家法师们可以证明那是一枚真品。 不过…… 年轻的军官随即他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扔出自己的脑海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年轻的施法者的表现……那种令人震撼的成果,已经足够抵消所有的质疑。如果不是他,那些刺客可以轻易地粉碎城中任何反抗的力量。那样一来敌人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占领这座要塞,根本不需要什么一个伪装成增援的,蹩脚内jiān。 “哦,对了,还有,那个谁,你等一下,你去把城里面的士兵聚集起来,我要找大约一两百个手脚比较灵巧的,善于使用长剑或者匕首的家伙用一用。” “是,是的,代理城主大人……在下名为希优顿?明克斯科尔,是城里的千人长,代理城主大人。”随意的命令圣印,让年轻的军官放弃了思索,挺直身体用无可挑剔的仪态磕了一下脚跟,转身大步离去。 但当他的第三步刚刚落地,某人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 “哦,那个谁啊,你回来,我问你,城里还有多少的牧师?全都给我集中过来,不管是什么级别都好,只要能够施展治疗神术就可以了。让他们一会儿到zhōngyāng大厅报道。” “是,代理城主大人……另外,您可以叫我希优顿,代理城主大人。” “哦,那个谁啊,回来……另外还要一些学习过对于医疗包扎的士兵,另外,去找些足够多的绷带来。把城里能够使用的布匹尽量都集中,那些没有什么用的旗帜之类的也都可以拿来用,不过在用之前用开水煮一遍,记住了吗?” “那个,我不是那个谁……是的,代理城主大人。” “还有,那个谁啊……嗯,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您已经没有别的命令了么?代理城主大人?” “你觉得不够多?” “不……但是,根据俘虏们的供述,敌人的数量,至少超过两万,施法者的数量,则至少有五十名,其中有超过十名是高阶法师,而在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之前,他们就会来到这里,以城中现有的实力,未必能够与之抗衡,即使是您说过的,法师学院的援军会在明天到达,但是我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在那之前,要塞就被对方攻陷?”黑袍下传出的轻笑,让希优顿抬起头,看到那兜帽yīn影下露出的半张面孔上,微微扭曲的笑意。 “四十八名法师,高阶法师九人,分别是一个七环,三个六环,五个五环。重装骑士两千,游击和轻装骑士三千,重装战士三千,剩余的是枪兵。领导它们的,是帝国的大万夫长,德雷克?布纳雷斯一等侯爵,五十五岁。有慎行者的称号,计划周密,未思胜,先虑败的谋略家。个人的习惯是从不轻率前进。所以,我们至少还有一晚上的时间来准备应付。” 希优顿的言语一滞。 在这个世界,军制中还没有出现太多统一的编制,各地贵族领主自订规则,各大军团也都自有一套体系。为了保密起见,这些编制甚至会被设定得古怪非常。因此就算是同为军人。也不一定就了解其他军团的编制。往往只能通过判断战旗、抓俘虏等手段来勉强判断自己对面的军队是那一支而已。更不用说要一口就说准敌人的来路、指挥官,甚至是他的xìng格。 年轻的军官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对方言辞里那不容怀疑的肯定,一时间他几乎要怀疑这个代理城主大人是在用一串谎言欺骗自己了。 但显然,代理城主爱德华的预料,没有丝毫的错误。 十几个沙漏的时间匆匆流逝……当一抹晨曦照亮远方的地平。一名身披甲胄的骑士出现在了原野的尽头。随后,他身后出现了更多军队。那名骑士将手中的旗杆狠狠插入脚下松软的泥土中,一面鲜红底sè的纹章旗便迎风展开。 帝国的金瑾花与盾纹,在旗帜上高高飘扬。 而在这旌旗的后方。百名骑士环绕之中的,便是亲临前线的,帝国大军的领袖。 德雷克?布纳雷斯将军很瘦,深陷的眼眶下下垂的深褐sè眼袋和花白的头发,已经在他的面孔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时间印记,但硕大的骨架依旧让他看起来像头雄狮,脸上钢针般的胡须参差不平,显然那并不是贵族们喜欢使用的剃刀修出来的,而是刀剑刮削的结果。他的脸sè黝黑,短发和胡须是同样的风格。沉陷的眼框透出深深的疲倦,但里面却显示出勃勃的生机。那是只有经历过艰苦卓绝战斗的人方能拥有的神情,在远处河岸之上巡视的目光仿佛鹰隼一般锐利。 这位帝国的一等侯爵身边骑士环绕,他手按剑柄,挺立在马背上姿态也如同一柄利剑。 蔚为壮观。 几千人在旷野上组成了一片肉sè,像是一张蠕动着的呃地毯,他们跌跌撞撞地动作无比笨拙,即使争先恐后,也同样步履阑珊。 “狡猾的混蛋。” 荒野上那蠕动的肉sè,让将军的眉头紧紧皱起,他当然可以看穿对方的计划,可是他也承认,现在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破解这个诡计。 如果他是帝国的至高统帅,不,哪怕他身后的这些军队,是他的亲卫,那么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命令……把面前这群毫无战斗力可言,却又给军队的士气造成了极端破坏的废物,用弩矢和石块变成战场上的烂肉血泥。然而在这里的并非只有他和他的亲卫,而那几个脑满肠肥领主,却绝不会介意在皇帝陛下面前耍弄他们分叉的舌头,自己没有能力,也没有那些jīng力去处理这样麻烦的善后工作,如果不想要跟那些脑满肠肥的家伙扯皮他就只能忍耐着看完这场闹剧。 那个士兵带回了敌人城主的口信的时候,他并没有过多在意,因为对方的要求,不,那个讹诈,听起来简直是可笑之极一个士兵换二百磅的粮食?六十万磅的粮食足足一万蒲式耳,这都足够万人大军吃上半年了!就算是他随军带着的粮食都不可能有这么多,这样一批粮食的价值,恐怕早就远远超过了那三千名地方私兵本身的价值。 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惊人一幕,大批的人类,从敞开的城门之中冲出来,不,是驱赶出来,几乎让将军和他的幕僚们都惊呆了! 即使是全副武装的邪魔大军,恐怕也不会如此让这位将军感到如此的惊讶,更何况这些冲出来的家伙们都只是些步履蹒跚,瑟瑟发抖,手无寸铁的人类而已。然而惊人的或者就是因为他们的手无寸铁或者说是晋级的形容。 身无寸缕。 一个身无寸缕的男人,或者会让人捧腹大笑,或者大声斥骂,取决与观察者的心情等等因素。但是三千个身无寸缕的男人在视线中冲过来,即使他们不过是 一个士兵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将军面前,他身上草草的披着一面旗帜,但仍旧羞愧得满脸通红, “他说,因为将军您拒绝了用粮食赎回我们的建议,所以只好给我们一些惩罚……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说要把我们砍头,不过后来他们说没地方埋我们的尸体,所以干脆就一人割几刀饶了我们的命……” “狡猾的混蛋。“ 他的双手手腕上有一道很整齐的切口。像是被利刃划过,不过伤口已经收口,只剩下一条红sè的印记和扭曲着的筋肉,不过那只手软软地垂下来,根本完全无法用力。将军随手在上面加了些力量,但那个倒霉的家伙尖叫了一声。手掌却依旧软垂。 几十年的军旅生涯让布纳雷斯将军稍微皱眉。就已经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这是被利刃割断了肌腱,然后又草草地用神术封住了的伤口。 但这个看似简单的处理,却分外恶毒。 筋腱的损伤并不同于皮外伤,因为筋腱断裂后会收缩,这样伤口草草愈合之后,肌腱也就被分开了。普通的治疗术或者复原术没法处理这种伤口,只有更高等级的再生术才能接驳上断裂的肌腱。 可是再生术的等级高达七环,这可不是一般的随军牧师能够施展的。 一个能够施展七环神术的牧师,至少也是某个教派派驻在一个地区的主教的等级。根本没可能随军出征。好吧,事实上即使帝国方面有这样的人,三千多人的俘虏想要全部医疗好,又要耗费多少时间?至少一百个高阶牧师的才能够吧?而这样的高阶牧师,即使是搜刮了整个加索地区也只有三十几个而已。 失去了两只手和一只脚上的力量,这些人与死人又有什么区别? 哦,区别很大。 当这些士兵如果死了,那么也就是需要一片地方安葬也就是了,但现在这些人已经被送回来了,他们如果再弃之不顾那就说不过去了。 然而这样一来,要照顾这一批俘虏的人就变成了他们。粮食之类的还在其次,关键是这些人都变成了伤病者一个手脚不灵便的人至少要一两个人进行服侍才行,就算要将他们送回去,也得用车而不是让他们走路,这样一来,不仅浪费了他们的粮食,还拖住了他们的人手,尤其是后勤的人手…… 但他必须把这帮人送走,否则可能还有更严重问题 他并不是笨蛋,自然能够想到这样做的后果经历了这样的事件,这帮子人必然成为他们内部的嘲笑对象,而在手脚治好之前,他们却又没有什么实力去对付那些无聊人的嘲讽……枯燥的军队生活对有些人来说压力很大,争吵、打架是很平常的事,严重时甚至会拼刀子。憋了一肚子气的家伙们干出什么事情也都不奇怪了。 这样一来,对于士气的打击,究竟会有多大? 老将军闭起眼睛,久久没有开口。 这样一来,他们对于自己有什么看法?当然,仇恨是肯定的,没有人会把自己的生命看得比两百磅粮食还要轻贱,虽然在某些时候他们确实就是那样的……这些人绝对不能留在这里, “很奇怪的旗帜……这支队伍的番号还有指挥官。”低下头忽略到那令人厌恶的场景,他简短的命令道。 “这支部队并非正式骑士团。将军,”将军身后,一个年轻而干练的副官应声上前:“是,于今年暴风之月刚刚调任到此处的,总人数4760人,团长是,图米尼斯三等伯爵。六十四岁,无战场记录,弱点雷同。” 所谓的弱点雷同,意思就是好sè,好财,懦弱,无能,与一般的贵族完全一样。没有战场记录,也就是说他没有真正上过战场……这样的家伙在情报之中通常都没有详细记录的价值。 然而眼前这一切可不符合这种记述。 “还有可能的指挥者吗?”将军的眉梢跳动了一下。 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旁系贵族,而且爵位不高,这样一个人并非不可能做出这样的计策,但是显然概率实在太小。那么也有可能,对方拥有一个不错的参谋……布纳雷斯将军对于自己的情报系统有着充分的自信,对于图米尼斯的军事力量,在十年之前他就已经开始进行调查了。如今虽然不能说是面面俱到,但也同样足够jīng细,全面。 然而这一次副官的回答让他有些失望。 “……可能xìng太多,将军,因为这个军团是最近整合的,其中成员全部都是新晋册封的骑士。”副官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虽然大部分都是贵族种,不过其中也有选拔的平民,还有学院之中送出法师,不管是哪一个类别,都有可能出现一些人才。” 第四百五十四章远距施法 “这支队伍的番号还有指挥官。”良久之后,布纳雷斯抬起视线。 “并非正式骑士团,将军。”将军身后,一个年轻而干练的副官应声上前:“是兰卡斯特家族的地方私兵,于今年暴风之月刚刚调任到此处的,总人数四千七百余人,团长是图拉尔?卡兹洛?兰卡斯特,图米尼斯三等伯爵。六十四岁,无战场记录,弱点雷同。” 布纳雷斯将军的习惯里,对于情报是非常重视的,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个一流的指挥者,但却笃信“胜利永远属于有准备的人”。因此对于图米尼斯的军事力量,在十年之前他就已经开始进行调查了。如今虽然不能说是面面俱到,但也同样足够jīng细,全面。 只是情报中的所谓弱点雷同,意思就是和那些普通的贵族一样,好sè,好财,懦弱,无能……而没有战场记录,也就是说他没有真正上过战场……这样的家伙在情报之中通常一抓一把,大部分是世袭贵族,依靠家族的势力拥有一块领地,能力平庸甚至没有详细记录的价值。.. 然而眼前这一切可不符合这种记述。 “还有可能的指挥者吗?”将军的眉梢跳动了一下。 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旁系贵族,而且爵位不高,这样一个人并非不可能做出这样的计策,但是显然概率实在太小。 那么也有可能,对方拥有一个不错的参谋…… 然而这一次副官的回答让他有些失望。 “……可能xìng太多,将军,因为贵族通常习惯在私兵之中提拔助手,这支私兵是最近整合的,其中中低层领导者成员全部都是新晋册封的骑士。”副官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虽然大部分都是贵族种。不过其中也有选拔的平民,还有,这个城市里还有二十余名图米尼斯通常的国家法师,这些人都是为了战场而训练,所以不管是哪一个类别,都有可能出现一些人才。” “法师们呢?他们怎么说?” “这座要塞的法术防御程度较高,城墙中埋入了金属锭,而普通的预言系探查法术会被排斥,而一些对于人的探查,法师们说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那个法师学徒埋首于自己的水晶球。半响之后才抬起头来,但并没有带来什么可喜的消息:“目前只能勉强监视到周遭的动向,可以肯定的是,由于我们的高速推进,图米尼斯方面的反应很迟缓。他们的援军至少要三天之后才能抵达。数量也并不是很多。” “施法者呢?” “城内的施法者数量,不超过二十名。但无法判断他们会不会派来援兵。可以肯定的是,传统的传送方式不可行,他们或者会采用从近处飞行过来的办法,不过法师们认为,他们不会冒那样大的风险,更何况在其他两条路线上的友军也会牵扯他们大部分的注意力。” “这样么?”老将军的目光。再一次落在远处那座要塞上。 虽然确实是三路突进,不过眼前的这座要塞,却是最为合适的中继点,在路线上最短。也最为平坦,帝国擅长的骑兵战术,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作用,其余两路的想法他并不十分了解,不过以他的判断,这里是一个必须要拿下的目标。 “将,将军……” 身边的一个声音让老人稍微回神,她垂下头,注意到那个被叫来问话的倒霉家伙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似乎颇为伶俐,虽然已经结束了对他的询问,但他却一直呆在旁边没有离开,而这个时候时候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大声地开口道:“属下偶然听到了一个消息,他们似乎是换了一个新的城主,是因为雷霆红龙的攻击……原本的那个城主好像是在昨天就死了,好像是所有的决定,都是这个新的城主做出来的。” “临阵换将?有趣。”口中说着有趣,但将军的表情却为之一凝:“这个新的城主是什么人?” “是一个魔法师,听说是从他们的那个什么法术学院直接调派来的。” “一个法师?能力如何?” “不知道。”士兵努力回想,但最后仍旧只是遗憾地摇头:“不过,我听说,是个年纪非常年轻的家伙。哦,对了,敌人那边的人里头,还有人管他叫小屁孩的。可能,不会超过二十岁……吧?” 老人的紧皱的眉头,微松了松。 如果是年轻人,或者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至少他就曾经听过一段教诲,‘魔法的道路没有捷径,所谓天才与凡人,都不过是攀登者而已,无分高低,他们只能在这阶梯上匍匐而行。让他们的成就有所区别的,不过是他们攀爬时能够留下多少汗水,来换取那微不足道的知识罢了。’ 只不过,这句话是那个著名的留声**师爱丁森的名言,布纳雷斯并不认为,自己有多少资格,能够跟一个法师来谈论力量的事情,不过,如果是一个年轻人,那么他就很难拥有足够的世间经验,缺乏了时间淬炼,只是依靠知识来判断战场,最终很容易就会被死板的知识冲昏头脑。 就陪他玩一玩好了。 “不过,这一次的损失不小,雷霆红龙借调的十八名骑士,到现在连一个也没有回来,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恐怕他们已经……”看着将军调转马头,年轻的副官犹豫了一下,问道:“是不是要联系提比略?格拉古侯爵,或者福克斯侯爵,让他们改变一下攻击的方向,给予我们必要的援助?” “不必了,我们的目标,并不是迅捷的占领,所以,用一般的方式围城就可以,不过,从现在起,要派出三倍的斥候。严密监视他们的所有动向。魔法师也参与,另外,严密封锁所有通路,命令附属第九,十,十三团靠近这里。让他们的法师团在第一时间到这里来。” 将军命令道。 敌人或许是狡猾的,但人数和形式上的优势,无法用狡诈弥补……计策永远只能用在实力相若的时候,而凭借这样的一座小小的城镇,即使是再出sè的法师。也是无法抵挡住十倍军力的攻势。 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但是这样一来,我们的进军速度就会被大幅度拖慢。将军阁下。”亲卫参谋的眉头挑了挑,他虽然已经很熟悉这位老将的谨慎,但是面对着一个城市五千人的敌兵,却要动用四个师团。将近一个兵团的兵力,这未免也谨慎的太过了一些。 “没有这座中继点。向前突进的部队如何保证后勤?谨慎无大错。更何况。你应该不会期待着我们可以一举攻下图米尼斯吧?或者诱杀一两个**师确实是很诱人的说法,不过,去当诱饵与那些怪物们相对,我可不会觉得好玩。” 将军调转马头,转回本阵:“不过,不管怎么样。倒也不妨先试试看这个小家伙到底有多少的本领好了……” 当将军远离,他身后自有一位骑士端起号角,呜呜吹响。 …… 号角声响起的时候,爱德华正站在城头。 当然。他并没有什么兴趣,去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即使三千人的裸奔规模,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记忆中任何一次的同类活动。不过,如果不能设法解决掉眼前的敌人的话,下一次漫山遍野的逃窜的,可能就是城里的这些人了。 “……代理城主大人,这座德烈形式的城堡是无法用挖地道的方式攻进来的。当初建造的时候护城河被掘得特别深,而且整个堡垒的地底是一整块的砂砾岩,如果那些地鼠想钻过护城河底挖进来,到时候通道内会充满积水。除非他们有本事潜在水中挖洞,要不然这招是行不通的。另外在城墙的地基通常都会埋设铁块以干扰魔法作用,想用地系魔法破坏城墙底部也是很困难的……” 名为希优顿的年轻副官,跟随在这位更加年轻的新上司身后,尽职尽责地解说着城市的优缺点,而爱德华只是心不在焉的听着,心中却在盘算别的事情。 以这个要塞的强度来看,四面城墙上能够布展开的士兵数量不会超过三百人,五千左右的士兵正是满员的最佳状况,粮食和水源似乎也不成问题,即使是数倍的敌军围困,也能支撑很久。 敌军虽然有兵力的优势,但缺乏攻城装备的话,想攻陷任何一座城塞都十分困难行军之中,无法带上撞门锤车、发石器、投石机等大型攻城武器,而直接就地制作,就算是就地取得木料,制造攻城机具也要花上相当时间。如之前那位倒霉的伯爵带领的先遣队一般,用魔法贸然进攻是极为危险地,因为那会将所有的魔法师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中,除非确定对手没有攻击的手段,否则那种奇袭根本就是拿魔法师宝贵的xìng命开玩笑。 但爱德华对于前景,可并不乐观。 比较安慰的地方,实际上也就是他从那位什么鑫伯爵的脑袋里挖出来的一些资料帝国的主攻击面并不在这里。这一次,这个巨大的国度仍旧延续了他们一贯的作风,一次xìng出兵在十万以上……当然,实际上如果认真地说,这些士兵根本就是上一次进攻时募集起来的,鲁道夫的突袭让他们暂时xìng的回到了帝国境内,不过却并没有就此解散,一直虎视眈眈伺机反扑,而这一次攻击,更是增加了数个怠侯的军团…… 可惜的是,具体是哪几个军团随军出征就不清楚了,毕竟这已经是那位伯爵能够知道的全部消息,以他这样一个跟着来捞取战功的外围贵族,对于核心机密自然是不可能接触到很多的。 悠远的号角声一时响彻两军。 随着号角声,一个方阵的士兵,开始脱离对方正在延展的主阵,数千红蓝sè相间战袍的步兵像是一条洪流一样漫过干涸的荒原,整齐地跨步前行,一直向着城市流动而来。直到接近了两千尺外,才停住了脚步。 这不是攻城。 南门城墙本有两具弹石机和四门弩炮,早已经无法发挥原有xìng能。对在长弓shè程外的敌人,只剩弩炮能进行反击。面临质量均远胜己军又做好战斗准备的对手,若毫无组织地放弃城墙保护冲出去攻击发石机阵地,可说是形同自杀的鲁莽行为。 “我们并没有足够的法师,只能估计敌人现在有两万人以上,只不过,从他们现在开始建造的营地来看,大约是为五万人准备的。”年轻的军官答道。 弓弦不分先后的颤抖起来,所有人都听到‘嗖’一声仿佛空气被抽空的声音,天空为之一暗。箭矢猛然腾空而起。摩擦的利啸远远听来就像一群突然闯出巢穴的大黄蜂!箭雨在空中形成一道漆黑的箭柱,箭柱在失去冲力之后迅速化为一把沉重的榔头。榔头似乎在空中停留了片刻,之后才猛的砸向地面。 “举盾!”幕然传来一声高喝,方阵的队形瞬息密实起来,宽大的盾牌被战士们举过头顶。盾牌紧密连接在一起,方阵便像浮动的铁质飞毯一样缓慢飘动。 箭雨终于敲响了战士的盾牌。最初是稀疏的三滴两点。然后马上便铺天盖地的接踵而至!锋线上的战士终于失去了坚忍的耐心,他们托举方盾的手已经开始颤抖。箭矢纷纷钻入缝隙,中箭的战士在前进中发出凄惨的闷哼。 那具弩炮已经轰地一声燃烧起来,吱嘎的闷响里,硬木的弩身崩地一声断裂了,半截弓臂呼啸着掠过一名士兵的头颅。红红白白的液体顿时在空中扬起了一道残忍的弧线。碎肉如雨般扬起,但在凶器去势不竭,弹开的弦仿如刀刃一般横扫,另一个士兵的脑袋便随之被切飞!无头的尸体向后飞了出去。血水喷泉一样向外挥洒,却正好命中了jīng灵小姐。 纷纷扬扬的碎肉沾染全身,刺鼻的血腥气冲进鼻孔,这位小姐顿时忍不住跪倒地上,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 哎呀哎呀,真是失策。 这才是真正的战场,动辄生死了然,和几人甚至是几十人之间的小打小闹,可是不一样的…… 火球术,刚健朴实,凶残无比,堪称xìng价比最高的法术之一。一旦爆发,四十尺的方圆之内,大部分的活物都会被猛烈的爆炎一次xìng烤熟。而越是能力技术高超的施法者,施展出来的魔法也就越可怕,甚至造成难以想象的致命破坏,譬如如眼前这样,带着可以融化石头的高温。 “不能反击吗?” “那是环法仪式……城主大人,那些帝国法师们应该是特殊训练的,在shè程上我们无法匹敌。”“不过,他们无法这样做很多次,这只是为了要试探我们的虚实而已,我们最好的做法是不要还击。” 火球术得到奥术施法者青睐,不仅因为它爆炸面积大,伤害高,而且它的shè程在所有攻击法术里都是数一数二的。一个高级施法者,如果他掌握了一些特殊的超魔技巧,甚至可以让火球术的范围距离增加到两千尺以上不到七百米的距离,在爱德华记忆中这并不是个安全的范畴,不过,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这已经是安全的距离了。 不过这也是这个法术的极限了……接下来的几颗火球径直,砸在城壁和城门上,但那种高温对于坚厚的城墙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大的损害,当纫慢慢流下,城墙上除了一些不起眼的凹痕之外便没有什么损伤。 这个世界上的法术的有效范围,并不是爱德华记忆里,那些奇怪的小说或者电影中描述的那么无远弗及,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之类的,法术能量也是能量,自然也会受到自然地损耗,所以通常的法师,都只会选择在千尺范围内对战,而如果超过两千尺之外,便通常被称为超视距,因为法术反制或预言术的预jǐng通常都有一定范围,所以这种袭击拥有突然xìng足够让所有防御者头疼, 第四百五十五章偷袭 如果不是他对魔网的感应已经变得强烈,刚刚这一下子就算不会干掉他,也肯定会造成不小的麻烦, “这群愚蠢的帝国佬!你们不用担心,做好防守,在这个距离上,他们根本打不准的,只是浪费法术而已,哈哈哈哈哈……傻瓜的帝国人!老子们就在这里,有种正面上来啊?” 希优顿提高了声音的笑声远远传了出去,让城墙上传来了寥寥几声跟从……但这位年轻军官的脸sè,却已经苍白如纸。 实际上不只是他 对于魔法,普通的士兵了解不多,可是这里的军人,大多听说过一些传闻,也能够推断出来不少事情对方既然拥有如此shè程的魔法,攻击就成了一面倒的形式,可以一点点的攻击城守士兵,而最为可怕的是,对方的弩箭抛shè距离也远超想象,那个位置上除了弩炮,投石机,其他的东西根本无法反击,若是对方一直采用这样的消耗攻击,城墙上根本就留不下多少人,可如果城墙上不留下多少人防守,若是对方这个时候配合冲锋,城堡岂不是要被一鼓而下?.. 更何况,敌人能够使用火球,自然也可以用一些别的手段,若是他们在原地召唤一场闪电暴风甚至是传说中可以砸毁城墙的陨石,那么这个仗,还怎么打? 这种想法,未必符合实际,其实里能够如此方便的攻击远处的手段,也只有火球等寥寥数种,然而魔法师们在这个大陆上的地位崇高,神秘非常,因此对于他们的力量,人们总是会在无形中将之夸张到可怕的地步或者。这也是帝国一方如此进攻的缘由, 但归根结底,不过是个恫吓的小手段罢了。 “没有错,那些帝国法师们应该是特殊训练的,利用了环法仪式,不过法术增程的力量,会让原本简单的法术变得困难,不仅仅是打不准,他们甚至没法维持几次这样的攻击,这只是为了要试探我们的虚实而已。不用担心。” 心灵术士开口道。 那个声音,并不高昂,只是平和,然而却在一瞬间传进正面城墙上的每一个人耳朵里,一时间甚至让城墙上陷入了一片沉寂。但这言辞中,却又蕴含着无法形容的魔力。让人不能不信服。于是士兵们面面相觑,那种盘踞在心头的可怕不安松散崩溃,再将视线投向远方的时候,他们眼中的怯意便已经消散了大半。 像是为了验证,接下来的几颗火球的轨迹就出现了稍微的弯曲,砸在城壁和碉楼上。但那种高温对于坚厚的城墙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大的损害,当纫慢慢流下,城墙上除了一些不起眼的凹痕之外便没有什么损伤。 下一刻,城中的法师团们开始了反制策略。一道风墙在空中扯开,于是原本雨点一般落下的箭矢,也变得稀疏了。 然而爱德华皱起眉头。 他的视线,从远方的阵列中稍微收回,集中在城墙的下方……在那里,zhōngyāng的地面忽然轰一声突起来,向上凸起的岩层让泥土泉水一般的喷涌,还在一突一突地升高,沙石滑落,然后随着轰然一声巨响,一只灰白sè的、岩石构成的巨手突破地表伸出来,足有一人多高的结构向下抓住地面,支撑起更多的结构,甚至让城墙也开始不住的颤抖。 “石巨人!” 恐惧再一次在城墙上弥散,士兵们惊恐的看着城楼前的地面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厚实的土块就一层层往外剥离,从里面冒出巨人的身体。那东西有些像是粗糙的巨像,但却几乎超过了三十呎,由浑然一体的青sè花岗岩雕刻而成的身体充满了力量感,而这庞然大物向前移动着身躯的动作虽然缓慢,但每一步都会在地面上带来隆隆震动!让坚固的城墙似乎也开始随之晃动了…… 箭矢在他们身上打出霹雳啪啦的的杂音,可是即使深深地嵌入其中,对这些没有感知的家伙也毫无意义,身高腿长的优势让它们几乎转眼之间就已经冲到了城门附近……然后抬腿, 轰地一声巨响! 元素强悍的力量传递到,即使是钢铁的大门,同样也无法承受,吱嘎的扭曲声中,大门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尖顶柱体的缺口,整个门扉向内侧凹陷!铁制的合页连带粗大的钢钉被从城墙之中拉扯出来大半截! 很厉害的家伙……不过,也颇有趣。 爱德华抬起头,目光里银sè的光火闪动,映出敌方军阵中,那个由五人组成的小小的圈子,魔网的丝线,在那周围闪动游弋,卷曲成为巨大的力量。 但下一刻,那汹涌的能量就被减缓了,巨人伸出的巨大脚掌,在一阵可怕的摩擦破碎声中崩裂开来,这个变动不仅仅影响了召唤物,也让施法者本身一阵心悸!站在帝国shè手队伍zhōngyāng的法师抬起头,目光瞬间就凝滞了。 那是什么? 出现在他眼中的,是一个黑sè的身影,加持在身上用作火球术瞄准的魔法增强了视力,也让他清楚地将那一袭黑袍从翻滚的烟尘中分离出来。 他甚至可以看见,那如同yīn影一般的黑sè里,冷静地由上至下地扫视着自己的眼神,那种冰冷的银sè,居高临下的态度让帝国的法师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面前这家伙掌握着绝对的优势……而自己的法术在他面前,恍如微尘,不值一提。 那是一种恐惧。 那个站立在城头的身影举起手,轻轻点指。 黑sè的长袍在两千尺之外,也不过是视野中的一小片痕迹,而被城头的碉楼遮掩,便似乎更加无法看清。然而那一刻,不仅仅是几个法师,就连举起了长弓的帝国士兵们却似乎不约而同地稍微偏转了左手的角度,即使心中非常清楚,抛shè的箭矢想要准确命中两千尺外的目标这种事情。不过是故事中才会出现的传说,然而这一刻所有人却似乎都认为自己必须这样做。 是心中那种毫无缘由的战栗,让他们下意识地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这恐惧,随即就成了现实。 一点光泽,就在他们的眼前炸裂,爆发出的可怕能量,然后与之相应的冲击波接踵而至!无数道纠缠在一起的闪电向外伸展,盘根错节的电芒绽放开,仿佛一个巨大的电笼,将周遭四十尺之内所有的弓手笼罩在内。可怕的电流仅仅一闪,三十多个人体的尖叫声就被混在了那刺耳的劈啪声中! 巨大的电能在人类身体上跳跃,铁制的链甲无法提供任何的防护,反而成了危险地帮凶,一时间人类的躯体便在电芒里燃烧、焦黑然后散发出烧焦的刺鼻恶臭! 烟尘散去。shè手们发出了惊恐的叫声,他们反shèxìng的后退。于是原本整齐的阵型。就被半溃逃的移动挟裹,连其中的法师,也只能后退。 这就是优势。 目光扫过城下,随着主人离开而不知所措的石巨人,爱德华微微一笑。 之中同样有着增加异能距离的力量,与法术相比。擅长cāo控能量的心灵术士,甚至不需要任何代价,就可以使用这种伎俩,虽然爱德华的心力仅仅接触到六级而已。然而能量球这种异能,在他手里能够造成的伤害,可远比火球术那样的东西,更加多变,而富有杀伤力。 借助心灵革新。两个沙漏刻度的时间,就足够爱德华将这个技巧刻印在自己的头脑中。 可惜,异能双生和链式显能,并不像这个技巧这样简单,否则的话,造成的杀伤,肯定会更加有效吧。 而接下来的情况,有些乏善可陈。 在两侧同样投鼠忌器之下,攻击就变成了最为单纯的攻防战,帝国方面开始用连夜砍伐的树木修造出的简陋云梯和魔法的帮助,冲击墙壁和宽阔的护城河,而防守一方按部就班的进行漫长而枯燥的静态防御,则以充足的油弹,落石,箭矢来接待这些不速之客。 短弓,投石机,弩炮,炽火胶石块,在城墙的高度增幅之下,无一不是有效的杀戮工具。准备不足的攻城,其实只是 更何况还有格外yīn损的,从城中的茅厕里淘来,兑水烧开的粪尿汁水,更是守城一方的利器 而帝国人的弓箭,魔法,却不能有效的击中躲藏在那坚固要塞后面,用大盾维护全面的敌人。几道足以致人死地的魔法也难以奏效,虽然还是有一些火球术在城墙上轰开了艳丽的死亡之花,然而那种稀疏的频率,却让攻击的成果变得微不足道了与一位‘大魔法师’并肩作战,这样的传闻对于防守一方的士气提升简直有着可怕的加持作用,但大部分都被某人巧妙地干扰,只在城墙上留下几片焦黑的融化痕迹而已。反倒把一些有点松弛的墙砖,牢牢地黏在一处! 双方在要塞城防前激烈争夺着,每一段城墙上都星星点点的染着猩红的血,有几处争夺最激烈段口,那血迹甚至将墙染得一片通红。 “他们没有布置环法仪式。”为首的法师将自己藏在一件厚重的暗红长袍里,连声音也仿佛从深幽之处传出。 他的评论,颇为简短,然而却让帐幕之中的空气,变得有些凝固,许久之后。布纳雷斯将军才开口问道:“也就是说,他的力量,跟你不相上下?” “可能还要强一些,甚至强很多。”红袍的法师语气一顿:“如果是元素转化,那是**师们才能掌控的技巧,如果有人可以不依靠特殊的魔法道具或者法阵来补强自己,就做到这一点的话,那么至少也应该是拥有接近于**师的天赋。” “我还以为,你会对此不屑一顾,卡利大师。” “强就是强。弱就是弱,虚幻可以掩盖真实,但妄图扭转便是蠢物的笑谈,而吹捧自身的力量,是更是愚不可及的表现。”红袍人的声音。平稳无波:“更何况,即使是**师。也并非不可战胜。而从刚才的表现来看,他应该还并没有到达那样的程度。” 那么我们有获胜的希望吗? “如果他没有保留实力,那么,我们有很大的希望获胜。”红袍人开口道:“事实上,今天晚上就是一个关键。” 坚城占据地利优势,就算面对三四倍的敌人。也有把握固守,再加上一个**师……哪怕是刚刚进阶的**师,他们具有的魔法威力,也是惊人的。可以瞬间毁灭攻城方数百最jīng锐士兵,从而瓦解攻城方的攻势。这等于将守城方士兵的战斗力放大了数倍。也正因如此,拥有**师防守的城池,纵是小城,也会变成不破的要塞。就是攻方拥有十倍的兵力,也只有用无尽的血肉才能辅出一条通向城头的路。 当然,这并不表示就不会破城,毕竟即使是**师的魔力也是有限的。消耗到一定的程度之后,他们也只能选择撤退……只是那样的猛攻造成的损失,很容易就会让这只远征军原本的任务无法完成了。 也相信实力而不是计谋,策划这一次夜袭,只不过是让这些没上过战场的家伙体验一下亡命的感觉罢了。 但让爱德华有些头痛的是,原本说好在这里会合的法师们,即使在如今也不见踪影四周被围困对于法师来说或者是个问题,然而绝不会是个大问题,只要一个飞翔术加上一个隐身,想要突破纵深只有几里范畴的包围圈进入城内,并不算是个什么太棘手的问题。 从这天开始,超过万的人轮番向着铁山要塞的高墙发起冲锋,巨型投石车的呼啸声此起彼伏,众多撞城槌在大盾的保护下冲向城墙,cháo水一般的人群发出震耳yù聋的呐喊声……要塞的守军 但要塞军撑下来了,连续发动了三次进攻,都被那可恶的煤油逼退。就连魔法师们的强力魔法,也未能打开局面。 灰sè的铅云如一张遮天大幕,密密实实的笼罩在整个天空,残留的寒气将乌云凝结在空中,如不断翻卷的巨浪,层层加厚。即使已经接近正午时分,天仍是yīn沉沉的……每当利如刀锋、势如猛虎的冷风呼啸起尖锐的嘶嚎,分不清天上降下,或是地面上卷起的细碎的雪片便被夹杂在寒风之中,让周围的视线变得极为模糊。 那种弓臂弯曲的吱嘎颤音,羽箭破空的嗖嗖鸣响,火球爆裂的隆隆轰鸣,白刃相交的金属撞击,濒死之人绝望的凄厉哀号……在嘈杂纷乱到了极点的战场上,一个个战士登顶又被刺杀,一次次冲锋突破后又被逐回,血液肉块随着武器的起落回旋而喷溅,怒吼呼嚎伴着肌肉的运作而响彻。琐幕子在长剑下扭曲,迸shè出腥臭**的激流,白铁盔在战锤中凹瘪,挤压着散碎如浆的凝块。 来到这个世界的十五年,这铁与血的时代……不过才刚刚向他敞开了自己的怀抱。 仅仅花了半个沙漏,他们已经潜行到了离敌方营地不到一百呎的地方,这些黑暗中的王牌的眼睛在黑夜中也能清楚看到远处的哨兵,而人类身边的火焰,却让他们的视线被束缚在几十尺的范围里。更何况,但在这些天生的面前,人类的速度实在不值一提。他们化身动物的能力,也是最为容易潜行的…… “前面就是他们的粮草大营了,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八成是一个圈套,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根本不是jīng锐部队应该有的东西,如果那个将军真的拥有和名声相符的真才实学的话。”心灵术士微微点头,心灵感应的力量,让他根本无需开口,就能联系上周遭百尺内分散的“你们小心一点,有什么异常就立刻撤退,我并不要求你们有什么成果,只要能够造成混乱就足够了。” 德鲁伊们对于有毒的植物运用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禁忌,反而因为那是自然地一部分,他们对此更加擅长,而那些毒物,即使是用见血封喉来形容,也是一点也没有夸张的,虽然哨兵们都是强壮的战士,但那些从地面生出来的毒刺,仍然很有效的让他们在喊出jǐng告声前便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第四百五十六章借您的人头一用 “好了,去吧,记得量力而行。找不到目标的话,就在这军营里多布置一些你们擅长的东西,毒虫,植物,动物,什么都可以。” 爱德华收拢思绪,命令道,于是身周 他只相信实力而不是计谋,策划这一次夜袭,只不过是让这些没上过战场的家伙体验一下亡命的感觉罢了。至于说交代给他们的任务,是烧毁对方的粮草,可只要是有些军旅经验的人,便不可能把营地中的粮草完全囤积一处,更何况这个世界上还有魔法这种东西存在,即使是几万大军的粮草,用缩小术处理后,也不过就是一个马车之类的地方就可以装下,若是敌人有了空间口袋之类的玩意儿,那根本就不可能偷袭成功了。 这些人真正的作用,只是一个保险,在他需要的时候,稍微扰乱一下对手。 对于爱德华来说,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能够尽快的散去眼前的这一股敌人,至不济,也要将之稳住,这样一来他才有点希望,可以去完成老家伙交给他的事情。.. 但让爱德华有些头痛的是,原本说好在这里会合的法师们,即使在如今也不见踪影,本来约定的时间,可是已经过去了十几个沙漏了。天空中的那个邪符对于传送哥虽然有影响,但还不至于完全封死了传送,只是容易干扰而造成偏差过大罢了,传送阵那种jīng准的点对点的传送自然会受到影响,可普通的传送也不见得就那么难。 至于目标的城市被围困,对于法师来说或者是个麻烦,然而绝不会是个大麻烦,只要一个飞翔术加上一个隐身,想要突破纵深只有几里范畴的包围圈进入城内。并不算是个什么很要求技术难度的问题。 那么,是什么原因呢? 爱德华轻轻叹息,举步向前,不过迈出的步子随即又停了下来。 因为在他身后,那位jīng灵小姐正在不远处静立,似乎一点也没有和同伴们一样领命而去的念头。 “我刚才交代的不够清楚?”心灵术士问道。 “不要搞错了。人类,长老们的指示是你现在是我们的盟友,与长老拥有同等的地位,但其他人我不会管,但我是有权力不听从任何长老的意见的。所以,我并没有听从你的命令的义务。“ “嗯?”爱德华抬起目光:“当然,如果不想干的话,你直接回城里去也可以。” jīng灵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只是站在那里也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如果想要跟来。那么就跟进一点儿,否则如果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我是可以随时离开的。”那张漂亮的脸上强作的平静。让爱德华摇头失笑,只是碰上了这样一块倔强的滚刀肉,即使是他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办法,所以摇了摇头,他干脆迈开步子,向着那座大营中走了过去。而名为莱亚的jīng灵小姐则沉默着。小心在他身后跟了上去。 越是前行,jīng灵眼中的惊讶,就变得越浓。 或者,那位布纳雷斯将军确实是一个优秀的统帅。他手下的士兵建筑起这座营寨布局jīng巧,防御紧密,而巡夜者的安排也同样巧妙广泛,几乎并不存在视野视角的问题……每个人都在全神贯注的戒备。 然而,对于那个人类来说,这些瞪大了眼睛的卫兵们根本就没有意义。 他的脚步不急不缓,那里像是在探入敌人的营帐腹地?简直,不,就是在自己的城市中闲庭信步,也未必有这么闲适,可是就这样一路走来,穿营过地,竟然就没有什么人敢向他问一声 实际上也并非没有人来盘查,可是与那个年轻人对答几句之后,他们竟然就挥手放行,仿佛他本来就是这营地里的人一样。 jīng灵小姐就看着几个帝国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却似乎完全没有往这两个明显可疑的家伙身上关注过一眼,越接近zhōngyāng的主帅大帐,来往的哨兵就越来越多,然而那个黑袍人仍旧不慌不忙地走着,在军营之中绕了一个小小的圈子,两人来到一片较为华丽的帐篷面前,这里周遭没有生火,只有帐幕中的光泽透过缝隙营造出来,不过在jīng灵的感知中,周遭却又有星星点点地遍布着彩sè的光晕,那是魔法留下的痕迹。 “在这里等着我,最好是变成动物藏起来。” jīng灵瞪了他一眼,但还是小心的站在了一处帐篷的yīn影中,看着他走进了一顶帐篷,而片刻之后便又走出来,又进了一顶,片刻之间,他已经将二十多个帐篷都走了一遍,然后向着有几分忐忑的jīng灵微微一笑。“好了,走吧。” 莱亚美丽的眉头深深皱起。 世人皆知jīng灵的听觉优秀,能够察觉到常人两三倍的范围之外的细微声响,什么蚊蝇振翅皆在耳内,但实际上这种高贵的生灵在五感上都要比常人更加敏锐,昏暗的火光里,他也能注意到那长长的黑sè袍脚上,一抹迸溅的血迹。 但更加令人在意的,却是那个人身上浓重的血腥气味对于人类来说,不过是淡淡的腥气,但莱亚清楚,想要在身上保持整洁的同时,沾染在身上如此大的血腥味道,可不只是杀了一两人就能做到的。 “那里是法师们的住所吧?”jīng灵小姐终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杀掉了。可惜,这些帝国法师们穷得很,二十几个人身上,才不到一百本卷轴,有一些还是不怎么值钱的东西、装备也没什么好东西,我还以为至少应该能有些不错的法杖之类的,结果全是些魔杖。我记得帝国人不是这么穷酸来着。” 心灵术士的话语带着几分愤愤不平,然而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落在jīng灵耳中,却不啻于一声雷鸣,让她心跳加速,脸sè苍白…… 二十几个法师。就那么容易被……杀了? “偷袭一帮睡着的人,也不算什么麻烦吧?一个法师最脆弱的时候,就是睡觉的时候,这帮家伙太过于依靠外界,死了也怨不了什么人嘛。”爱德华的声音,轻松得有些异样:“不过还有十几个家伙是女的,就算是给帝国留下一点好了。” “你疯了,如果被他们发现怎么办?” 匪夷所思的回答,让jīng灵小姐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一些在敌人的军营之中如此任意妄为,而且毫无计划。如果被成百上千的人围攻,即使是**师也不见得能够全身而退!更何况这里可是敌人的营地中心,为了防止偷袭,反传送法阵,在这里可是必须的东西! “发现?他们恐怕不会想到。这一次过来偷袭的,只有我们这么几个人吧?所有的防卫都是为了对付劫营的。所以其他方面自然就会松懈。只要有办法应付他们的口令。一般的士兵可不会轻易去找一位法师的麻烦。” jīng灵小姐皱紧了好看的眉头,狠狠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再开口。 于是爱德华微微一笑,继续带着她在营地中游荡,不紧不慢……当然,心灵术士并不会告诉她。有个的效果叫做群体遮蔽心灵,而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想要造成十来个人的错觉,已经不是什么问题。除了那些岗哨,一个陌生人初选在守备级别比较高的营地zhōngyāng其实反而安全,类似“出现在这里的都是通过了一定审核的”,这种自然地的思维盲点倒是反而不会让他们轻易暴露了。 至于那位小姐,爱德华不过是用跟一个命运连接,把自己身上的异能效果和她暂时联系在一起罢了。 几乎不过片刻,他们就已经来到了这联营的中枢。 那一座高达二十余尺的巨大的帐篷之中灯火通明, “这一代的树木不少,制作大型投石器并不会很困难,只要聚集五十名以上的法师,配合召唤两个以上的土元素长老,想要攻陷城市也并不是很困难的,即使那个人是个真真的大魔法师,他也不可能跟如此多的法师正面交锋,攻下要塞的时间或者会比计划中晚一两天,不过这个偏差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红袍之中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掌,在一幅硝制jīng美的皮张地图上点了一下,随即,一抹火焰,就在那地图上燃烧起来。映亮了他兜帽中的那个笑容。但身处他身边的老将军,仅仅是叹息了一声。 “但愿如此。” “您有些过于忧心了,将军阁下,对付高阶法师的办法,我想,只要想做,您也是也能做到的,甚至应该比我还要清楚才对。”高阶法师伸手一抹,于是那火焰就在他指间消退,只留下完全没有了灼烧痕迹的外表。 “通过今天的攻城战,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他们的法师数量太少。所以,我们可以先用jīng锐士兵分兵数路同时进攻,待攻上城头之后,一旦确定了那个施法者的位置,就把普通士兵和新兵们源源不断地派上去!” “你打算……” “是的,很简单,这是几乎所有魔法师都无法解脱的战法。”红袍的法师笑了笑:“用一些东西去牵扯他的注意力,并且消耗他的力量,再借助我们的魔法,一个大魔法师并不在话下,当然,一般来说越是高级的法师,对于自己的后路就准备的越充分。即使不是杀了他,只要危险系数足够让他jǐng觉,我想他就会自己主动逃走的。 “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大师,你刚才的意见,我无法接受。” 布纳雷斯将军抬起头,萤石的光泽悠悠,在他的面孔上染上了一层红润:“战争之中死人是不可避免的,可是战死和让士兵们去送死是完全的两回事。这种以士兵生命寻求消耗大魔法师的魔力行为,根本是为骑士jīng神所不容的。那是为世人所谴责的邪道,如果那样做,你觉得我们的士兵能够抵挡对方么?更何况这东西还往往会在士兵中激起强烈的反弹,就是引起兵变,也不稀奇。在……” 两人的争辩开始积累起来,然而。所有的观察者身后的一个身影,却在这个时候向后退了几步、 这位法师似乎对于战术没有任何的兴趣,因此他的注意力,也就时刻集中在了周围,这位名为林克的法师年纪不大,不过却已经是一位触摸到了六层魔网的高阶法师,而他之所以能够如此之快地继续力量,除了天分,可能更多地原因还是属于个人兴趣、 二百尺,一百尺……快要进入帐篷了 林奇的嘴边展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他不知道前面的那几道岗哨是如何放这两个人进来的,不过,按照布纳雷斯雷斯将军的命令,能够接近这个帐篷而不通报的人只有二十三个,而在那道界限前面还不停步的人只有五个。而这两人显然不是其中之一,而对于这样的人。他有权力任意处置。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 然而林奇的笑容顷刻间凝固,因为就在他举起手,准备用一个定发效果的法术让两个入侵者被一道闪电击穿之前,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不想死就别动。” 那是一个低沉而富有磁xìng的声音,几乎是贴着林奇的耳边响起。在他说话之前,林奇完全没有感知到任何人接近。 林奇的身体僵硬。他不敢有任何动作。恐惧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意识。他很想逃跑,可是过度的恐惧让他全身冰冷,所有的关节都如同冰封,根本动弹不得。但最终,死亡的压力终于让他勉强挣脱了恐惧的束缚,他狂吼一声准备后退…… 那个逃跑的念头,已经成了他最后的一点思维,下一刻,无法形容的力量击破了他的jīng神防御,洪流一般冲进他的脑海,野蛮地将他的生命本质碾得粉碎! 于是,在帐幕内所有人的视野中,这个拥有了真名的高级法师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目光中那一点生命之火涣散开来,他的身体仿佛一截木头一样向后仰过去,在地毯上砸出一个咚地轻响,事实上,在落地之前,他的脸sè已经苍白发青,停滞了呼吸。面孔上的惊恐表情里,又带着一丝疑惑,仿佛在问着最后的问题。 这是什么力量? “尊姓大名?”老将军抬起头,眼眸中光泽微动,但表情仍旧平静无波。 “爱德华,爱德华?文森特。”心灵术士的目光,一直就落在这位老将身上,只有刚刚杀死那个法师的时候,才稍微偏了偏,如今他转回目光,微微一笑:“您就是布纳雷斯将军吧?还有,若我没有猜错,这里的军队,大部分都是您的直属部下?” “其中的一半左右吧。”这个跳跃度颇大的疑问,让老将军沉默了一会儿,但最终,他只是看似随意的开口道:“哦,原本还不到一半,其余的部分分属于几位下属。” “那么,请您暂时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怎么样?”心灵术士也不去计较他的刻意隐瞒,只是笑道。 “我的任务,是前进,而非固守。”老人微微一愣,苍白的头抖了抖,脸上的皱纹一下子加深了许多。 “但那个任务,已经无法完成了。或者说,是注定无法完成的。没有足够的力量匹敌强者,也没有足够的数量侵占领土。这种鲁莽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只有失败。”心灵术士哦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口了:“与其将自己宝贵的人才消耗在这个无聊的地方,还不如保留他们的xìng命,以及自己的实力为好,否则的话,您的领地想要防守住,可非常困难,而且,” “作为一个军人,我并不害怕失败,但若是停滞不前,那就不是失败了。” “啊啊,真是麻烦呢,家族的领地反倒成了制约么?帝国什么时候开始采用如此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了?” 爱德华笑得分外开心:“那不是一个理由,或者说,不是一个合适的理由。不过,我也可以给你一个合适的理由,比方说,借您的人头一用如何?” 第四百五十七章我喜欢战争 改了几个错字。 “老朽的头颅?若您有兴,不妨自取试试好了……” 老将军冷笑,盯着那个黑袍中的身影。 军帐之中魔法的辉光明亮起来,却完全无法浸润那长袍的兜帽下的影子,就仿佛那里的黑暗,是一种最为客观的存在……然而布纳雷斯将军的目光随即收紧,因为在那黑暗深处,还有着两点光明。 那是冰冷,纯粹,明亮的两点银sè。 “啊,当然,当然,不过您放心,我会还礼的,我会还给你,一个合适的理由。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会喜欢战场。但您,并不是那样的人。事实上,如您这个岁数,这个身份的人,更适合于在自己的领地里,颐养天年,不是么?” 那个温和的声音,钻进老人的耳朵,慢慢地传递着欣喜……或者,是在震颤他的心灵。.. “两万人的军队,你有两个得力的部属,不过,他们两个据说有些不合,因为你的副官是你的远亲,但你的总队长却是你着力培养的人,是吧?如果你死了,那么他们自然会各自带着自己的部下行动,我想,这也不错。你觉得他们会继续攻城么?”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在称赞你的想法……一旦你死了,这战争,便与你无缘了吧?那么,不管是你的领地,还是你的士兵,最终都会得以保全,而我想,帝国皇帝,也不会让你家里那几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儿子接替你领兵作战,而你。应该有很多的时间,可以跟你的孙子们呆在一起了,颐养天年,天伦之乐,不是么?” “你怎么知道……你是想要威胁我?” 老人脸上的皱纹深邃得仿佛刀刻一般,那个恶魔的低语,叙述的正是他心头的遗憾,也是他不得不来到这里的原因。 即使老于战阵,但又有几个人愿意奔赴战场呢? 答非所问的说法,却完全刺中了问题的中心。这位将军阁下出征的保证,自然是为了自身领地的安全,事实上,这也是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惯例。没有一定的保障,一位国王陛下怎么可能会放心将自己的一部分军力交给他人? 所以。他是在暗示自己。他可以做到什么事情? “吶,布纳雷斯将军阁下,或者说,我应该称呼您为帝国万人长,图米尼斯讨伐骑士团第二军司令长官?您认为啊,您的一生。算是没有遗憾的吗?”在老人思绪转动的似乎,那个声音也在继续诉说着,好像毫无联系的事情。 那银sè的诡异眸子,似乎一瞬间就占据了全部的视野。让老人脸上的皱纹凝聚,但嘴角却展开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没有遗憾……那是成功的人才能骄傲地宣布的吧?然而自己的一生,是成功的吗? 即使三十年之后的如今,家族已经是是帝国之中崛起的新贵,然而就像暴发户会被‘富不过四代’这个怪圈勒紧脖子,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族,也会被‘一个贵族需要五代人来经营’的潜规则拖拽得筋疲力尽。 斯布雷斯所长之事,也只有武力而已,讨伐盗匪,征伐叛党,领地战争,与一个个宿敌之间的死斗,为了扩展和保卫自己的领地,他在无数的杀戮之中,得到了自己在军事上的名声,成就了他作为一个军人领主的一切。而这,或者就是报应吧当家族的一切,源自于战争与杀戮,所以致使它陷入了危机的,也就是杀戮,与战争。 所以,他如今就站在这里,他必须要用这个征讨来为自己的家族争取一线生存的空间,即使这场战争,在老将军的看法之中,是多么鲁莽,多么不可行,它也是让家族不至于走向衰落的唯一途径。 或者,还有其他的方法。 他不能容许失败,因为失败,是不能让他的家族逃避这一切的……但他的死亡能。 啊啊,如果自己死了,那个皇帝为了安抚,想必在近年之内,是不会有什么动作的吧?或者,让一位能力无法衡量的强大存在,给自己这一生一个完满的结束? 似乎,也是个很不错的结局啊。 老人的身体僵硬在原地,他苍老的面容似乎变得怪异,仿佛是在笑,但下一刻,一抹血线已经在他的脖颈上绽开,向外延伸,在下一刻,心脏有力的搏动推挤血液,那压力也就让人类的头颅,向着天空高高飞起,温暖的血液,在光线中划出一道刺目的血线! 心灵术士伸出手,于是那半空中翻滚的人头,便落入了他的手中。 怎么可能…… 名为卡利的法师在那一瞬间几乎要咆哮起来,因为从刚才的一刹,他已经在将军的身周,布置下了数重法术,即使那个诡异的敌人猝然发难,那各种不同的法术也应该能够保证那位老人的xìng命,至少足够让他施展出更加强大的法术来防御危险。 然而事实是如此的残酷就在他的面前,老人的头颅,一刹那就被‘借走’了。 “嗯,不要忘了,你的两个副官,会对于进军各执一词,在这里僵持不下的话,想要撤退,就容易了一点点。”拎着那颗苍老的头颅,那个年轻人开口道,仿佛是仍旧在与之对话。 他是个疯子吗? 在这一刻,几乎所有人的思绪,都不由得被那怪异的行为震慑,但短暂的停滞时,那个人已经伸手一挥。 手中的老人头颅,于一瞬间爆炸! 一道无形的震波骤然扩散! 军营坚固的麻布外墙上瞬间已经布满了龟裂,下一刻那些甚至可以抵挡住箭矢穿透的布匹墙壁就变成了无数飞散的碎布片!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擒住卡利的身体,可怕的刺痛让他瞬间便发出了一声疯狂的呼喊! 但就在那刹那,一层淡薄,却金光闪闪的能量在他身周向外撑开!一刹之间就遮蔽住法师的身体!那一层薄薄的金sè,似乎家不可摧。但那力量却仿佛攻城槌一般将他向后猛推,烟尘飞扬之间,在地面上犁出了一道深深地沟壑! 法师挣扎着站了起来,身形摇摇yù坠,而心中的惊骇,几乎已经无法形容! 如果不是脖颈上这个护符,他恐怕已经被那种力量一把捏碎了项链上附加的法术,是欧提路克灵动法球,这个七环的法术足以抵挡任何的攻击,瞬间爆发的效果。总算是免去了他被捏碎的命运。 但实际上如今也不见得有多好,双臂已经软软地垂在两侧,前臂更是扭转出一个诡异的角度。刚才的一击,那股古怪的力量几乎无法预测,就像是一只。不,无数灵活协作的手掌。拉扯之间。已经让他的双臂上的关节,都被卸脱,即使没有一点伤口,却也无法做出任何的动作了。 作为法师,他大部分法术,都要依靠手掌身体的配合。或者一些小型的戏法不在此列,然而在战斗中丧失了手臂,对于法师来说,简直就和死了一半一样凄惨! 他是什么人? 法师瞪大了眼睛。他能够看到这个一身漆黑的晚辈身周淡淡的魔网联系,不过三环,浅薄,稚嫩,是魔法道路上无知的后辈,十分符合兜帽yīn影下,那张年轻的过分的面孔。然而掌控着七环法术,距离**师门扉不过一步之遥的卡利却绝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一个正式法师等级的存在,能够用一个法术就击破他的防御?让欧提路克灵动法球也毫无建树? 看着那个呆滞的敌人,那黑sè兜帽下的、苍白的、削尖的下巴扬了一下,抿成一条细线似的嘴唇轻轻曲成一条漂亮的弧线冷漠而傲慢的微笑,似乎是赞叹那提抗住他攻击的法术力量。又仿佛不过是单纯的嘲讽。 从袍袖中伸出的右手五指轻轻挥动,他若无其事地踏出了那座大帐,走入了帐外那一片凌乱。 “你,你疯啦!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不然的话……” 站在一旁的女jīng灵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高声尖叫。她后退了两步,伸出手中的榭木杖,但一时间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方法能够应付面前的境况被那一声巨响吸引,周遭的数十个营帐之中都已经传来了嘈杂的叫骂声。 然后是一片喊叫和命令,组成向外环形散开的喧嚣,能够驻扎在主帐周遭的人都是战士中的jīng英,因此一瞬间已经有几十名战士奔向zhōngyāng,而其中的一半以上,甚至已经是全副武装!长剑,长枪,甚至还有几个提着军用弩。 完了。 女jīng灵几乎眼前一黑,即使是怎么样强大的施法者,也不可能面对这如此多的敌人的围攻,她咬了咬牙,心中一时间也只剩下了如何逃走的念头,但目光里,那一袭黑袍之下的人,却只会是抬起头来扫视着周遭围上来的人,反而更加平静。 “是敌人的法师!他杀了将军!什么……杀了他!” 一片纷乱之间,十几条人影已经一拥而上!而心灵术士这一刻刚刚抬起手臂。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指着奔在最前的一道流光。“异能链化,能量shè线。”他平静地开口道,但在那之前,指尖上一点碧绿的光泽已经向前喷发,化成一道醒目,笔直的线。 那绿光点上第一个雷霆红龙的胸口,将他的动作,一瞬间就静滞下来,碧绿的光泽,在闪电萦绕的皮甲上扩展,刹那间包裹住他的身体,于是那身体,在空中坠落,然后在下一刹那,他噗地一声撞上地面! 噗地一声……原本健壮的身体仿佛一个烂掉的破口袋,撞在地面的一瞬间,已经四分五裂!绿sè的汁水噗地一声从那‘口袋’的缝隙间喷涌出来,地面上顿时就腾起了一大股白烟! 刺鼻的酸腐气息随着烟雾向外流窜,那些向着这个方向上冲来的人影在一瞬间都停住了脚步,因为就在那同时,穿透了那个死者的光线却仍旧在向远方黑暗深处延展击中了第一个目标,然后在一瞬间转折了十二次,竟在空间中形成了一道道美丽的连线。 而每一条线的终点。都几乎意味着一个生命的结束……十三名靠得最近的骑士,只有最后的三人才勉强在那酸液的shè线之中逃脱了厄运,但胸口的铠甲也已经完全被那酸液溶解了一大块,其中靠得较近的那个家伙,仅仅也不过比他的同伴们多活了一瞬间。在心脏被腐蚀外露的时候,能够如此已经算是他格外健壮了。 剧烈的惨叫声,让所有前冲的家伙反shèxìng的停下脚步!毕竟面对一个敌人冲锋,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司空见惯,哪怕那是一位强大的法师……然而若目标换成了一大片迸溅开的刺鼻酸液,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提起勇气前冲…… “法师呢!这家伙是个……他们上不来。用破魔箭!弓手呢?” 凌乱持续了短短的一瞬,然后是几条,十几条,甚至上百弓弦的颤鸣,连成了一个刺耳的嗡嗡声。 箭矢jīng致的三棱箭头在空中扯出嘶嘶的尖啸。帝国的弓箭手无论是在训练还是装备上,都远超出其他任何的国家。即使是可克鲁罗德人用魔牛犄角做出的短弓也无法和那种六尺长弓比较。 然而在这个距离上,那些金属却只能停滞下来一层无形的粘稠的空气,抵消他们所有的动能,最终这些jīng工作物只能颓然下坠,在地面上划出一个黑压压的整齐圆环。 而心灵术士根本连一眼也没有看过他们,只是向着那个方向上伸手点指。 异能扩展?能量之球?闪电。 异能扩展这个技巧。其根源仍旧不过是对于能量的cāo控,掌握了它的心灵术士,可以让的爆发半径,增加一倍。然而,对于环形的能量之球而言,这就是增加了三倍不止的力量! 巨大的电弧翻卷缠绕,在夜幕中构成一组电与光编织的幻景! 那是震撼人心的一幕,八点蓝白的点火,从八个方向上崩裂开来,能量隆隆地奔流,如同闪电的风暴向外本法,一瞬间点亮了整个军营,每个人脸上都映下一片呆滞如死的苍白他们之中没有人预想过,如此可怕的的力量会在他们面前出现,也没有人能够知道,这用于杀戮的能量,会是如此壮美,瑰丽难言! 然而,那是死亡的光束。 隆隆的轰鸣震动天际,当它沉寂时,更多的嘈杂就从周遭出现,火焰轰然从坍塌的帐篷上燃起,然后是怪异得无法形容的声音……钻进人的耳鼓时,才还原成为混杂的尖叫,那是人类凄厉的,濒临死亡时的呐喊。 那是什么? “大……大……大……” 卡利法师站在那里,原本准备释放的一个法术在他的眼前凝聚,但随即,却因为凌乱的思绪,而一举溃散。 他看到,那个人影在一瞬间似乎变得模糊,仿佛从身体的周围伸出了七八只手掌……然后,周遭的世界,就被闪电铺满!那几乎笼罩了周遭六七百尺范围的爆发,像是幻术一样,将一切都摧毁成为冲天的火焰! 在一个魔法世界里,看到“逻辑上不可能存在之物”,最常见的反应便是“这是幻术”。然而法师随即就发现自己错了,惨叫,火焰,迸裂的爆炸,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恐怖的钻进了鼻子里的灰尘,酸腐和其他的气息,让空气如同凝固了起来,束缚住了法师的身体,让他几乎一个动作都做不出来。 喉咙中是干涩的,象是在沙漠中行走了多rì的旅行者,哪怕是一滴水也能够让他感谢众神。那是绝望,绝望带来的感觉,尽管这里是他们大营的中心,身周士兵超过两万,而面前的对手不过区区两人,然而与那个黑衣银眸的怪物相对时,他却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和死亡对面。 因为刚刚那一瞬间,他感受到的那个对手的动作,那个仿佛生出了八只手臂的样貌并不是真实,但也不是虚幻不是幻术创造出来的,而是时间。是极度压缩的时间,让他的动作变得几乎不可见。 时间停止。 在所有的法术表征之中,唯有这个闻名遐迩的法术,才能做到这一点。 viiii环法术。 不是什么幻觉,不是什么谎言,那个看起来不过是个小鬼的敌人,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 “**师,是不是?” “我知道,你们都想问这个问题,是吧?其实,有点遗憾,目前的我还称不上吧。”年轻人轻轻地躬身一礼,给所有人一点希望,然而他下一句话,便将这希望的火花,毫不留情地扑灭。 “你们知道,虽然我个人很讨厌这种东西,不过呢,程序啊,步骤啊,这一类的老头子玩意儿,毕竟是这个世界的主体,所以,我暂时还不是,但或者很快,就可以得到这个称号了。” 这是真实,抑或谎言? 或者,不需要怀疑了吧? “至于说这场战争吗?哈哈哈,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喜欢战争,诸君,我很喜欢战争,诸君,我最喜欢战争了……所以,我期待着战争,一场好的战争,诸君,不要让我失望。” 在众人的目光之中,他迈动了脚步,轻松地步伐,就仿佛他是在自己的魔法塔中散步一般。 第四百五十八章爱德华传播的疯狂与混乱 “战争,大战争,一心不乱的大战争……那么,能够感受到战争之中的愉悦吗?,能够看到那漆黑的yù望之火吗?” 被cāo纵声音扩张的言辞,穿过漆黑的夜幕,传进每一个的耳中,甚至让人不由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这话语,是说给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 喜欢战争?什么样的人会喜欢战争? 疯子。 那话语滚滚震鸣,虽然洪亮,却并不刺耳,甚至很平静,很好听。但落入耳鼓时,这平静的话却似带着无比的冰寒,渗进身体的每一处,让所以听到的人,都在不由自主的寒颤。 一个疯子,或者并不会让士兵们心生畏惧,然而一个无所谓遵循常理,又力量强大到无法匹敌的疯子,要如何面对呢? 于是,每一个人都不由后退了。.. 即使是紧跟在那个人身侧的jīng灵小姐,这个时候也身不由己般地放缓了脚步,让自己稍微远离那个正在微笑着,诉说着的人类。 这就是这个家伙的本xìng?一个嗜杀成xìng,血腥残忍的疯子?对了,他本来不就是如此的么?残酷,冷漠的杀人狂魔,一个怪物? 与那银sè的目光交汇的刹那,火花般短暂,然而jīng灵仍旧不由自主地颤抖。 即使心中不会承认,然而她确实是在害怕,面前这个人,刚才的那种模样,那是藐视一切的力量,将恐惧深植在每一个听众的心中……那是发自本能的一种恐惧,就如同老鼠在猫面前,如青蛙在蛇的面前,如同任何动物,在自己的天敌面前一样的恐惧。 眨眼的刹那。那个人类已经趋前,不由分说的揽住她的腰肢,然后一阵天旋地转间,眼前的景sè,就已经换成了一片昏暗的世界,脑海中刹那的眩晕,让她差一点失声惊叫,或者,实际上她已经这么做了,不过。在叫声出口之前,便已经被某种力量分解重组,化成了低微的气流声。 “集中jīng神,注意周围,时刻记住这里是战场。否则,如果被围住了。我也不一定来得及救你。”心底响起的话语。让jīng灵又反shèxìng的一震,不过又不禁愣住因为那个声音,是平静和温和的,那种怪异的疯狂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抬起头,便又看到那双银sè的眼睛,然而在那目光之中。她忽然有一种莫明的安定感觉,原本的恐惧张煌,都逐渐离她远去了。 “谁用得着你来救!”镇定下心神的颤抖,jīng灵小姐便几乎是下意识地讥刺回去。那似乎已经成了习惯,同时她猛力的一挣,从那双可恶的手臂里抢回自己的腰肢,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她注意到这里不过是一座帐篷之中,里面一片凌乱,却并没有什么敌人,看来是之前已经被调派出去了。 “你不是……原来你没有发疯啊?真是可笑……不过,那个愚蠢又疯狂的样子,我看倒是挺适合你呢!”定了定神,她忍不住问道。 “那不过是一种手段罢了,军队的军心,最为重要,”心灵术士微微一笑,难得耐心地轻声解释道:“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制造恐惧。只要军心散了,这军队就算是如何剽悍,也和农夫的集群,没有什么两样了。” “这样也能害怕?战士不是应该至生死于度外的么?虽然人类之中也有不少愚蠢的家伙,不过,一支军队里,不怕死的,才应该占多数吧?更何况,他们那么多人,会因为一个疯子就恐惧到军心什么的乱掉?” “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东西,可怕的是,他不知何时会到来……未知,才是这个世界上的恐惧之源,而一个疯子的想法,同样是未知的,因此疯子才容易让人恐惧。”人类解释道,探手掀开帐篷。让外边的喧哗传进帐幕。 jīng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冥冥间,她忽然想起,那就像草原上的狮子与羚羊,互相之间是捕食者与被捕食者的关系,然而在狮子吃饱了的时候,羚羊就可以安心的在狮子附近玩耍,没有丧命之虞,同理,一个正常人无论怎么强大,也有人可以接近,因为有道德伦理的束缚,可以让人预测他的行动何时危险,何时安全。 但一个疯狂的家伙,却丧失了这种束缚,谁也不知道,这样的一个疯子,究竟能够做出何等离奇的事情。 或者,这个家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吧,否则,他怎么会想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又怎么会因为如此无法验证的荒唐理由,就随随便便闯进了万人敌阵之中? “所以,趁着他们乱起来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开了?真是狡诈的计划。”咬了咬嘴唇,她猜测道。 然而答案依旧匪夷所思。 “离开?不不不,不够,远远不够,我的目的,是要他们混乱。越乱越好,现在才不过刚刚开始呢。” 帐篷外面的火光萦绕着,映亮他嘴角上,苍白扭曲的笑容,那个面孔,带着恶意的混乱,让jīng灵紧紧皱起眉头。 …… 混乱正如瘟疫一般蔓延。 “布纳雷斯将军已经死了……” “被一个**师杀了,现在,那个**师正在到处杀人,快点集合,不然你就死定了!” “集合个屁,那可是个**师,**师呀!一个魔法就能烧死三五百人,你们聚集到一起,是嫌被烧死的还不够多么?” “撤退吧,呆在这里只会引发混乱的,只要到了高处,用箭阵的话……” “白痴,弓箭能比魔法放得远?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师?还弓箭,他一挥手,你都没看见他长什么样子,就已经成了肉末了!听老哥我的,快找个地方躲起来。让他找不到才行啊……” “整队,整队!你们这帮天杀的。再跑老子砍了你们!” 粗豪的声音咆哮起来,声如雷鸣,稍微压住了周遭的嘈杂,士兵们的混乱终于稍微一震,他们瞪大了眼睛,在声音的中心看到那个骑在马上,身高接近七尺的魁梧身影,然后稍微安静下来。 血狮亚联内森伯爵。 在帝国南方一带,这是个颇为出名的人物,而出名的原因。就是他的带兵手法一并非因为训练出sè,而是由于残忍暴虐,被他杀死的士兵,据说每年至少也有百人以上,所以砍了你们。这种话,对于他来说可真的不是什么威胁。 事实上。就在咆哮的刹那。他已经挥刀连斩,两个士兵的脑袋便腾空而起,策马奔腾之间,又有几个人被毫不留情的砍倒了,只是因为他平rì里便一贯高压,因此这个时候。虽然周围喧哗减低,可是所有人仍旧在不断后退,反而更加混乱了! “够了伯爵,你这样没用!不过这群饭桶。竟然连一个人也找不到吗?” 卡利法师高声喊道,幻音术甚至反映出了他牙齿摩擦出咯咯的轻响,眼睛已经充满了血丝,布纳雷斯将军死亡之后,他这个随军法师之中品级最高的人,必然要担负起一定的责任,然而如今的状况下,就算他已经找到了一个牧师来处理那些脱落的骨节,想要负责地跟那个敌人一战,却也无法如愿。 混乱初起,他便已经用魔法通知了营地里的法师团,然而,这个举动只换回了一个更加不堪的结局可怕的消息接踵而至,一个营区的法师,不知何时已经被杀死在各自的营房里,无一例外都是一刀封喉,救无可救。于是原本五十名的法师队伍,就只剩下了十几个女xìng。 仅仅靠着这十几个初级法师,搜寻范畴根本就无法覆盖整个营地,何况法师的法术,也并非说有就有,那是需要准备的。而这些随军法师们的职能,本来就是为了在环法仪式之中,给予高阶法师们以援助,他们准备的法术自然也要与战争相关,如今攻城一天,法术早已消耗得七七八八,睡眠途中被打扰,睡眼忪惺的情况之下,准备法术都来不及,更别说是立刻参与搜捕了。 实际上在这种情况之下,就连那些可以使用神术加持的牧师们,也会因为睡眠不足以及没有祈祷而能力大减。 而且,一座军营的面积,几乎超过了一般的小城镇,一万余人聚集于此,营帐,辎重,马匹互相堆叠,简直像是迷宫一般,在这漆黑的夜晚,想要从中找到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擅长隐身,变装,控制人心的,力量强大的存在…… 何等艰难? 或者事实上,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这一万多人的大营,竟然被一个敌人,就给搅得天翻地覆,混乱不堪! 惊慌失措,或者别有用心的士兵们,在没头苍蝇一般的乱撞,所过之处,带来更大的混乱,人人自危之间,根本就没有可能去注意那个神出鬼没的人影。而当他们聚集起来,准备展开集群搜索的时候,火球,闪电,冰霜或者是酸液……如此种种,威力巨大的力量,就会出现在他们的头顶。制造出更大的混乱,和更多的损伤。 八十尺的方圆范围或者不大,可是已经足够笼罩住几十名,甚至上百名士兵了, 能量球这个异能不过四级,六点数的需求,对于如今已经有一百三十三点总数的爱德华来说。本就是个不大的消耗,更何况,他还拥有着灵吸怪幼体身上,一百三十个点的储备,以及在灵吸怪手中得到的,几块储量不小的灵容呢。 而且,那有意引发或者无意传播的谣言,在这一片混乱中变得根深蒂固,‘敌人是个**师’的说辞,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了一个惯xìng思维。帝国一方已经不可能有人注意到。自己被完全误导了营地中的火光四起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反shèxìng的认为那是那个‘**师’的逆天力量,慌慌张张地聚集人手,甚至会很‘聪明’地作壁上观,以求自保。却根本不知道他们如临大敌的应付的。实际上那可能是一个德鲁伊随手的一个燃火术,造成的小麻烦。 此时的状况。就像是一个勇士发现自己的铠甲内侧有一只毒虫一般。想要处理却又无从寻找,唯有等到被毒针刺到,才会感觉疼痛,可是伸手去抓的时候,却又只剩下一个伤口,那毒虫已经不知何处而去。而那毒xìng,虽然不至于一击致死,可积累下去,很快就会让人陷入衰弱和疯狂。 那是个无解的局面。 当然。实际上也怪不得这些帝国人的手足无措,因为有史以来,不曾有过一个法师干过这样的事情……法师们是理xìng的象征,珍稀自己的力量,更看重自己的生命,他们不可能像是一个武夫一般闯到敌人的面前,他们也不会选择杀死所有的敌人,作为解决问题的手段。 当然,帝**中负责带兵的大多老于战阵,也并非完全是一包脓水,几个将领都在试图聚拢人手,平息混乱…… 可惜的是,在一个心灵术士的眼中,这些普通士兵的思维,简直就是一个个**在外的开关,任由他扳动cāo纵,几十个营地里胡乱跑动破坏的耀眼散播者,很容易就将原本动荡不安的局面,给搅和成了一团糜烂! 呻吟惨呼的伤者不能不管,可是照顾他们却需要更多人手,更可怕的是,在这些伤者面前,士兵们难免人人自危,心理上的障碍对于任何jīng兵而言,都同样是沉重的心理负担。 对任何时代,任何地方的军队来说,内部产生的,永远都比外部的敌人要可怕的多。 在战场之上,士兵长期处于生与死的考验中,jīng神压力沉重得难以想象。尤其是大战之前,人人生死未卜,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一命归西,这时候的jīng神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所以,大战之前,一些慰劳的方法,诸如劳军演出之类的东西,才会成为了必要的手段,而部队文工团之类的存在,也就成了必要的一种建制。 不过在这个荒蛮的时代,这种思想可还连萌芽都没有产生,而这个时候的所谓军纪之类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一定之规,更别说是保护个人的权益大多数军队的内部黑暗几乎是必然的,因为能够跑出来当兵的人物,都不是什么善类除了佣兵,就是躲风头的罪犯,亡命徒之类,见过血的暴徒司空见惯,再加上克扣军饷、虐待士兵,勒索新人之类的事情,出现什么情况也不新鲜…… 这个时代军衔军功之类的东西没有制度,全凭借上官的一己好恶,所以军队中的人往往必须拉帮结派、明争暗斗,时不时互相打黑枪下黑手,再加上宗教矛盾、种族歧视……可以说,军营就是个大大的火药桶,平时的时候,还可以借助乒平民来缓和化解各种矛盾,但战时可就只能靠严酷的军纪来勉强弹压。 而一旦纪律失控、矛盾爆发开来,其后果可就是山洪暴发一般,雷霆万钧。 失控的原因,有时候甚至可以极为简单,可能是一名士兵做噩梦的尖叫,可能是几个人之间的口角斗殴,可能是小股敌兵的一次sāo扰偷袭……总之,起因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军队里有一大伙人因此而jīng神崩溃,被感染上了某种歇斯底里的狂乱气氛,从而决定要彻底摆脱军纪的束缚,畅快淋漓地疯狂发泄一通。 即使是那些头脑尚且清醒的家伙,往往也会趁这个军纪失效的机会浑水摸鱼,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提起武器对那些平rì里的冤家对头乱砍乱杀,于是引发成全面混战。如果在第一线的军官素质不够,控制不住局面,这种毫无理智的自相残杀就会仿佛滚雪球一般,以越来越快的速度蔓延开来,最终导致整支军队的瓦解崩溃。 至于说现在的帝**里…… 一个**师在阵营中肆虐的传言四散纷飞,更何况,作为主帅的布纳雷斯将军,已经死在了他手下…… 听到了这样的传闻,第一线的军官们,又有什么兴致,再去约束自己的部下? 混乱就像是水波,一环环的向着周遭扩展到处是火光,到处是 第四百五十九章血狮与红龙 只有五百人,不,是四百更少!是一群游骑兵! 然而在这个不见一丝星光的沉夜,在这个纷乱的环境,没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的判断出敌人的数目,因为这一彪骑兵竟然没有点亮一支火把,穿过要塞与帝国大营之间平缓的坡道,人与马都像是黑暗中出没的鬼怪,金属马掌的马蹄成百上千地抬起、落下,整齐划一逐渐汇聚成一股震彻人心的力量一阵急促的鼓点穿透了所有人的鼓膜,恍如天际的滚滚雷鸣。 “所有人,结长矛阵!拉上拒马,五个,不,三个就够了,他们的锋面很窄……” 亚联内森发出一连串的高喊,显示出他区别于传言中只会杀戮平民的疯子武夫形象的军事素养,然而这一连串的命令,在纷乱的大军中几乎完全被喧嚣吞没,几个试图执行命令的军官四下散开,却甚至连整理出一个队伍的人手这样的简单事情都无法做到,慌乱中的士兵们已经无法承受接二连三的打击,他们脸sè苍白地聚在一起,却完全手足无措,更别说去弄到不知道放在何处的长矛了。.. 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凌乱纷杂,人人畏战的时候,没有什么能够拦住一股骑兵。哪怕只是一群轻骑兵。 “混蛋!” 伯爵怒吼了一声。 因为这个时候,仅仅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那一支骑兵蹄声,似乎便已经震耳yù聋。 当伯爵的目光转向那个方向,营地里燃烧的火光,刚好映亮了那一幕惊人的场景……两扇原木捆扎起来的厚重门扉发出了一个令人牙酸骨痛的刺耳鸣声,然后,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木头竟然仿佛皮条一般向内弯曲。成为一个令人无法置信的形状。 时间停滞了那么一刻,在所有帝国人惊恐的目光里,那门扉弯曲,断裂,木条崩起……在最后的一声吱嘎怪响里,离开门闩,带走两旁的木墙,然后那摩擦就像是迸发一般化作轰鸣!轰鸣里,原木的碎片带着锐啸箭矢一般飞向四周,恐怖的动能削飞了几颗脑袋。带走六七个人身上的零件,让他们的惨叫声激发出人心中更多的惊恐。 防御在一刹那就被突破了。 轻骑在木屑的飞舞中前行,穿过狭窄的门扉,然后如鸟儿展翅一般布开阵型,些许的凌乱在眨眼间就被整理。马匹吁吁地喷出一声响鼻儿,有些笨拙地开始新一轮的加速和冲锋。 黑sè的布匹在他们身上被撑开。一朵朵黑sè的郁金香便在风中盛开。闪亮如银的长枪从旗下伸出,在火光中跳跃着血sè,恍若死神镰刀的锋尖。 而它们面前的敌人,仍旧在呆滞着,看着那一枚枚闪亮的枪尖在眼中越发扩大,在半空中画出了一道直线。没有对于切入点进行什么细致的选择。长枪刺入胸膛,分开肋骨并继续向前! 两个,三个…… 终于不堪重负,长枪的木杆在脆响中接连折断。但在那之前它们已经刺穿了四五个人的胸膛,马蹄纷飞着踏过仆倒的伤者,迫使他们发出最后的濒死惨号,而骑士们面无表情地扔下手里折断的矛杆,长剑挥动,一颗颗头颅就在空中画出了鲜血的弧线! 神皇在上啊…… 千尺之外,目睹了这一切的卡利法师在咬着牙,然后从牙缝之中挤出那个低微的祷言……作为帝国的一员,他能够想到的武力信仰的只是那位古老的皇帝。然而,伊斯甘达尔的威能在当今或者已经消弭殆尽,法师的声音在这纷乱的环境里听起来是那样的微不足道。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简单的轻骑在这一刻竟然如洪流一般倾泄而下,不大平整的锋面或者像是缺陷,然而在此刻的帝国人面前,那在火光中闪动的枪尖,几乎等同于无数地狱犬的獠牙,可以在眨眼之间吞噬掉任何人的灵魂。 人体在刀光和马蹄间变成纷飞的血肉,触目所及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屠场。 可怜的帝国士兵们在进行着最后的挣扎,他们慌张地夺路而逃,向着任何的方向,然而不过区区半个沙漏的刻度里,他们就会注意到,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那支恶兽一般的骑兵仿佛早有预知一般,他们转过头便将这些可怜的逃票者圈在一处,仿佛形成了一个死亡的漩涡,几百名胡乱逃跑士兵被聚合,被席卷进入这个漩涡之中,转瞬就被碾成粉碎。 耳边的嘈杂,忽然有些遥远。 这位强大的法师此刻也已经丧失了法师那种独有的高傲淡然,燃烧的火光也无法掩盖他面sè上的那一片青白。眼前那崩溃已经无法遏制,而速度他想象中还要快得多……三角的阵势冲开帝国人的军营,仿佛传说中的圣人用神迹劈开海浪,骑兵在后,溃兵在前。 战争,这就是战争。 卡利的唇皮颤抖着,忽然发现自己此时才明白了战争的真谛…… 永远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在接触过这样的面对面的厮杀之前,生活在和平里的人很难去臆测战场上的空间。战斗就是一抹彻骨的寒冷,凛冽森然、雪亮的刃锋是如何插入喉咙,让鲜血飞溅,融入夜sè垂死者竭力挣扎,血沫逆呛入肺叶,伤者因而声嘶力竭地咳嗽起来,无比悲惨地蜷缩着死去。在最后的时刻到来之前,用衰悲无力的目光盯着他所能目及的最后景sè。那应当是一幅逐渐变得黯淡、并且静止下去的画面。 已经输定了…… 法师悲哀的想到,在普通的战场上……战损超过一成半左右,双方就会分出胜负,能坚持到战损三成不退的就是部队中的jīng锐了,而部队数量越多,这个数字反而就会越低,兵员之中jīng英一旦低于某种比例,那些可怜的农兵根本就不可能有固守的勇气,对方汹涌而来的马匹就足够让他们溃退。冲散己方的阵势,最终撒得到处都是,而这些溃兵更加容易影响更多的队伍,传播恐惧。 所以,战争中经常有人会抱怨领主的残酷,因为大部分农兵都会死于督战队的刀或者箭矢之下但实际上这种做法也有其无可奈何地一面,如果不能制止溃退,那么整个战争就输定了。 但还有机会…… 没错,还有机会,牧师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法师用力的抬起头。将视线转向身后,在那里,洁白的光泽正扫过一片片士兵,充沛的神能冲进每一个人的身体,用温暖和兴奋驱走他们心中的惶恐。让他们重新拿起剑,列齐阵型。尽管他们武器长短不齐。衣甲凌乱不整,然而至少已经具有了名为队伍的东西, “亚联内森伯爵……阻止那队骑士,这里所有的士兵,都交给你来支配!” 法师喊道,同时念诵出一个咒文……软垂的手臂因为胸腔的扩张而舞动了一下。钻心的疼特让法师的额头冒出了一层油汗……不过,几十年在奥术中探索而得来的意志力如同坚固的堤坝,挡住了这一波侵袭,让他将这个咒文念诵完。五个光点在空中闪烁了一下。刷地一声带着光泽的尾迹,冲过几百呎的战场,将两个不小心靠得太近的图米尼斯轻骑洞穿! 两人两骑倒地的刹那,法师就注意到那支骑兵队伍在变动……优先攻击敌人的法师,这是冲锋中骑士们的惯例,否则即使只是一个正式法师,也会在骑兵队伍里扯开一大块最危险的空间。 “混蛋!” 亚联内森伯爵瞪大了眼睛,在心中咒骂着,咒骂敌人的疯狂,也咒骂身边那个法师的狡诈……因为面前那骑兵绕过了一个大圈,他们冲向的方向,是这位伯爵的阵营,他带到这里士兵都是jīng英,上阵见过血的老兵,即使武力不见得多么出sè,但战场经验却绝不是那些农夫们可比的,每一个死亡都会让这位血狮伯爵感到胃部一阵抽痛。 然而咒骂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这位伯爵低下头,被须髯和横肉填充的面孔微微颤抖,可是扭曲的面孔竟然逐渐平静下来,那种疯狂嗜血的表情在这一刻竟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 “听我号令!反v字,弩手两翼,塔盾侧风!” 血狮不是屠夫,这位伯爵自然并非一个只会乒平民的狗屎贵族,他拥有的,不仅是与他的外表相称的力量,还有高等骑士的能力,几乎绝不逊sè于任何的一位武夫。 冲刺无法遏制,但可以减缓,包围他们,骑士的两翼正是最弱的弱点,尤其是这些没有任何马甲防护的轻骑士兵! 图米尼斯的骑兵还在前进,人和马都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气,他们的面前,没有敌人,只有溃兵,溃兵,溃兵……溃兵就是战场上的毒药,在敌人的冲击之下,丝毫无法起到任何阻拦的效果,只是一味地沿着军营的两侧逃窜…… “呵呵呵呵……” 亚联内森伯爵张开嘴,然后从喉咙中挤出一个嘶哑的低笑,像是狮子发现猎物之前低沉的咆吼声,兴奋的咆哮。 这头血狮的眼中,密密麻麻的浮现出一层血丝,在火把的光泽里,如涂上了一层鲜红的光影,这眼睛盯着那个目标,将所有的一切,士兵,阵营,崩溃或者责任,都抛在脑后,只有炽烈的战意,火焰般燃烧。 他轻抖马缰,那匹巨兽一般的坐骑便开始加速。马匹的肌肉颤动,蹄声轻盈,仿佛知道,自己的主人终于找到了真正的猎物,他将要在下一瞬间,就撕开它的咽喉,戳穿它的心脏……。 那一支骑兵的咽喉,就是奔在最前方的那个身影…… 这支拙劣的轻骑队伍不齐,人员不丰,他们甚至连二流也算不上,然而正是因为有那一骑在,有那暗红sè的一骑在,所有的一切劣势,才会没有迸发。 那个人,那个首领,用他的声音压制住身周的锋线,将之化为切断敌人的利刃,用他的智慧驱动着这利刃刺向帝国人的每一个要害,也用他的力量化作这武器最为锋利的尖端。正确的说,是因为那一个人的努力,这支骑兵才会一直保留着冲锋的力量,将十倍于己的敌人,一次次地冲散分割, 那红sè的身影,竟然是一个女子,随手甩脱身上被剑风撕裂的披风,露出下面那做工jīng致的甲胄是如此的轻柔贴合,在火焰中勾勒出女子惊心动魄的曲线。即使她的脸上,那金属的面具仍旧没有露出一分她面容的秘密,然而似乎已经可以,从这身体的比例中推测出她面容的一点秘密,那是令人惊叹的。绝美的 然而,如同玫瑰娇艳的花朵总是与毒刺相伴。这美丽下隐藏的。是足够的恐惧与更多的危险。 她手中的剑。 那或者不应该称之为剑,长近六尺,宽一尺,厚一寸……深沉幽暗的金属,或者更像是一块钢铁而不是武器,当距离足够接近时。那黑影挥动的风声沉郁,便惊心动魄得如龙的咆哮! 她一剑挥出带起一道泥土与烟尘构成的鞭子,直接将一个骑士连人带剑分成两段。然后圈转回来,劈在另一个骑士的盾牌上。厚重的钢盾在一击之下像玻璃一样碎裂开来。四散飞shè的钢片像是刀子一样割开了主人的身体,一道血箭冲天而起,让这位英勇的骑士一下子就变成了散碎的血肉团块…… 弩矢来了。 帝国人终于发动了这混乱与崩溃的一晚之中,第一次的进攻,尽管军弩的弓弦响动稀稀落落,然而稀疏的箭矢还是把一些麻烦带给了那些骑兵,被箭矢击中的马匹嘶鸣着摔倒,于是那锋矢上,就出现了一些空隙。 危险地空隙。 亚联内森冲锋。 一人一马的冲刺,几乎是在敌人近在咫尺的时候,那匹怪物一般的巨马从纹丝不动到最高速度,只用了了一个呼吸!隐约的风声几不可闻,然而对于剑手来说,这无声远比呼啸更加惊人漆黑的大剑在火光中挥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弧线向前,近十尺的距离内,尘土飞扬, 双剑相交。 伯爵手中的剑也同样是一柄魔法武器,两臂长,一掌宽,用他领地之中近半的财富,从一小队佣兵的手中换来的古代遗产,剑锋上隐约有电芒闪烁,在击中目标的刹那,就会化为爆破的雷光,然而这柄价值万金的利刃在敌人的面前几乎不值一提,两者之间的重量差异,让这交剑的结果几乎完全注定……巨剑蛮横的撞开对手,去势不竭地擦过伯爵的头顶,可怕的暴风掀掉他的头盔,那金属防具的边角刮开伯爵的额角,一刹那涌出的鲜血便溢满了他的半张面孔。 心中的惊恐让这位伯爵咆哮起来,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在力量的交锋上输掉,那从剑刃上传来的力量让他一瞬间联想到传说中的巨龙!火烧一样的疼特从虎口,从每一个指节上传来,虽然勉强握住了那柄剑,然而手腕已经麻木得丧失了知觉,更别说是舞剑继续作战了 不出意外的 将军狞笑一声,那一刹那他的手里已经紧握住了另外一柄剑,那是一柄细细的刺剑,剑刃上浮起一层血红sè的雾气,简直像是黄蜂的尾针一样锋锐,刺向了女子的心窝。轻盈的刺刃在他的力量推动下迅捷无论,向前划开空气,仿佛一条拉的笔直的血线。 魔法武器 这是杀戮的手段,挥开了长剑的女子已经没有武器,根本就避无可避,男爵用尽全力向下一刺,它几乎可以想象到马上自己就可以享受到这个女人的闷哼或者尖利的叫喊。‘可惜了’他的心中一瞬间掠过这个念头,因为手中的魔法武器拥有的力量是血之诅咒,被这恶毒的武器刺中的伤口,周遭血液就会在短短的时间里被吸食干净,即使没有能够刺中心脏,也同样会让对手在一个呼吸间丧命! 但下一刻 他却心中。 第四百六十章贯心的伤口诅咒之刃 那一刻,仿佛整个战场都静了一下,围拢在周围的士兵们下意识地停下手上的动作。火把暗淡的光泽从周遭汇聚,恰好映亮了两匹马,两位骑士交错而过的一幕,那位将军的头颅高高飞起的刹那,每一个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几乎不敢肯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一个幻觉,但随后,那颗头颅落在一面塔盾的金属上,那一声沉闷的响声,让每一个人都反shèxìng地颤抖。那咕噜噜的细碎摩擦短暂而又漫长,让帝国人瞪大眼睛。 那也似乎就是他们心中响起的声音……是勇气,是勇气碎裂的声音。 他们无暇再去给弩矢装填弹药,哪怕下一箭就可以杀死一个敌人,他们无力端平自己的长矛,哪怕下一枪就可以刺穿一个敌人,他们也无心再支撑住面前的塔盾,哪怕那是唯一有效地防护方法,能够切实地隔绝开他们,与那些冲上来的敌人。 因为他们已经看不见那些敌人了…….. 在他们瞪大的眼睛里,只能映照出一片火海!火把,灯球,甚至周遭燃烧的帐幕,在这一刻,周遭的火光在一瞬间腾起,扩展成巨大的形状,肆虐的火云! 火云仿佛有生命般地快速涌动着,旋转着飞舞着向上,组成像是巨龙,又仿佛怪物的形状三五个头颅从火海中伸展,层层叠叠好象液体一样流动的火焰之冕从他们身体内释放出来,向着周围席卷而过,十几名护卫在最前排的士兵顷刻之间便已经被这火云覆盖,痛苦的惨叫,一刹那就让紧绷的神经彻底断裂! 第一个士兵扔掉手里的长剑,怪叫着转身就跑。而第二个人紧随其后,第三,第四,第五……一群接着一群,一团接着一团,他们没命地冲刺,翻滚,用给所有能够移动的肌肉来逃走,逃走……尽力奔逃,要跑的比身边的任何人都快。只要这样,就可以保住自己的xìng命。 最后的一点希望,已经被无情地摧毁,最后的制约,也被痛快地粉碎。面对着那个可怕的火焰的怪兽,即使是牧师加持在身上的正能量也不可能修补他们已经荡然无存的勇气了。每一个人唯一的一点心思。都只会用在逃走上。 于是,这一场以五百对一万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以压倒xìng优势的一方的失败而告终。 “愚蠢的家伙们。” 银sè的光泽,在天空中勾勒出那幽暗的人影,心灵术士低低的嗤笑,火焰于是收拢消退。在他手中化为一团细碎的火光,被他轻轻一吹,便消失无踪。 实际上若有些心灵异能的知识,便能知道。这火焰的怪物,不过是燃烧着的外形,一个花架子的东西,即使被扑击也不过是点燃一些易燃物而已,普通士兵的铠甲就能保护它们不受重伤,若是稍微忍耐,人类甚至可以穿行其中。 然而对于这些可怜的士兵们来说,他们又怎么有能力分辨其中的差异?从远古生物开始就在进化中埋下的印记,所谓的本能在这一刻轻易地支配了他们,溃逃一旦开始,便无法遏制了。 附近的士兵们选择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向着远处伏跪下去,叩拜着那个漆黑sè的身影,战场上了无胜算,他们抵抗已毫无意义。而距离一位**师如此接近的距离,逃走远不如投降,能够切实的保住生命,而在更多的地方,帝**已经穿过了军营的范围亡命奔逃,在远方的黑暗里,他们狼奔豕突的影子几乎铺满了整个山野,呜呜的凄厉号角声,就是他们失败后的悲鸣…… “恭喜您,代理城主阁下,您引领了一场伟大的,奇迹的胜利!” 很快整个战场就安静下来,只剩下摇曳的火光与伤者的哀嚎。当最后的一个人已经奔出营地,几百名骑士结束了他们的追逐,他们欢呼着收拢马匹,继而向那个人影靠拢。为首的骑士掀起面罩,露出希优顿年轻而激动地面孔,他跳下马,单手握拳,在胸口处的铠甲上敲击出一个铿锵的声响,单膝跪地,向着那个引领他们创造了奇迹的人物致以最高的敬意。 “冷静一点,胜利可还离我们很远。”黑sè的身影,从天空中降下,落在骑士的头顶:“我交给你一个任务,现在立刻带着这些士兵去追击敌人,到天亮的时候,再收兵回城。不过注意,不要跟敌人过多接触,如果敌人试图组织有效地反扑,你也可以直接撤回来。” “但是……”希优顿仰起头,脸上的神sè转化为不解:“代理城主阁下,帝**已经彻底溃退了,如果您要追击的话,我想必须要立刻执行,因为城中的士兵们…… “没有必要,我们追一下就可以了,注意不要让他们成军,但也不能让他们散开太多。” “这……可是爱德华阁下,这样的话,他们就会退回到卡达……那样我们等于是……好的,城主阁下。” 居高临下,银光闪烁的眼睛,让声音更见冷漠,于是希优顿犹豫了一下,但似乎仍旧不想放弃谏言即使能量球的杀伤半径被扩展了不少,然而爱德华一个人的杀伤,毕竟有限。死在他手下的敌人,大约只有几百而已,所以此刻帝国的溃军实际上足有一万以上,这样的一支军队只要简单地收拢,再加以鼓舞,仍旧是一支完好无损的力量,若是不趁着溃退的时候将之彻底散去,那么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第二次回到要塞前。 但年轻的军官最终放弃了……那个年轻人轻描淡写的言语,已经指引他们走向一条光辉灿烂的大路,那条道路……通往奇迹。 “没有力气再追就直说嘛,没有必要?真是个装模作样的家伙。”一个细细的声音从另外一边传来,只是即使刻意压低,也无法掩饰其中的柔美动听jīng灵小姐慢慢地穿过那些坍塌的燃烧的帐篷,而在他身后,是几个德鲁伊的身影。 不过此时这些家伙的样子其实更加适合“没有力气”这个评语。那些厚重如树皮的斗篷上,灰尘,泥浆和血迹还有一条条被利刃撕裂的口子,都足以说明他们刚刚经历过多么狼狈的事情。 不过,这一番斯巴达似的战场体验,似乎还算不错,至少,他们现在的神情,已经不再是刚刚到来时那种愚蠢的胆怯和兴奋,而是多了一些严谨与jīng干…… 嗯。至少是对于死亡的敬畏。 唏津津…… 马匹的长嘶,让爱德华的注意力骤然集中,然后便看到,那个向他冲来的身影! 面前的几个德鲁伊,几乎不约而同地失声惊呼。jīng灵小姐甚至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昏暗的火光之中,那个冲过来的身影格外高大。一人一骑的身上。跃动的光影仿佛火焰燃烧,而最可怕的是,那骑士一身铠甲上,独独缺了头盔……和头颅! 无头骑士? “真有趣……” 爱德华的目光凝了凝,不过,随即微笑。 锐利的目光。让他随即注意到,那是刚刚与克劳迪娅对阵的那个敌人,只不过,他已经死得透了。 实际上。这位曾经的血狮此刻已经化为了马匹上的尸体,不过猝死的肌肉蛋白高速硬化,倒是让他凝固在了马背上,仿佛无头骑士一样地随着马匹冲锋真正疯狂进攻的,不过是那匹马而已。 为主人报仇么?倒是一匹好马。 心灵术士的目光转动,在那匹狂奔而来的巨兽身上打量了一眼,然后不禁在心中称赞而实际上,那动物也真的适合这个称呼……头至尾长丈二,蹄至背高八尺,然后这些再乘以个一点五,或者就差不多了? 心中联想着奇怪的东西,他伸出一只手指,轻轻一转。 在这个刹那,那匹巨马正带起一股暴风,迎面跳起!试图以前蹄直接踏死这个一身不吉黑sè的渺小的人类,然而,当那手指转动,一股巨大的力量,就让那势不可挡的巨马在空中猛地转了个圈子,陨石一样坠向地面!伴随着一声惊讶和痛苦的嘶鸣,高高扬起一片烟尘,然后生生从地面上之中拖出一条深深的沟壑! 泥土纷飞里,它发出一声痛鸣,划动着四蹄从地上爬起来,可惜那股巨大的力量压住它的侧腹,马的身体结构,注定了它无论如何挣扎嘶鸣,都顺利无法起身。 “啊……啊!” 看着那可怖的‘亡灵’一头栽倒,jīng灵小姐总算是从惊恐中苏醒,不过拍了拍心口,她才注意到自己刚刚竟然下意识地抓住了那个人的袍脚,连忙尖叫一声猛地跳到一边! 爱德华翘了翘嘴角,却也并不借机嘲讽,只是踏前两步,伸手按上那匹马的额顶。 失去了zìyóu的巨兽喷出一个呼噜噜的响鼻,唇皮展开露出一口白牙,似乎想要用这个方法来给这个贸然靠近的小鬼一个教训,然而,那种紧扣在它身体上的力量,却骤然加重了一倍,让它连呼吸也变得困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靠近自己。一只手抹上了它的额顶。 一对银星般的眸子,与琥珀sè的兽眼相对……几个呼吸之后,这巨兽的眼神,便缓和下来,身上的束缚解开,那力量甚至帮助它挣扎起身,而它则伸出舌头,在眼前的那只手上亲热地舔舐了几下。仿佛那是多年的老朋友。 爱德华拍了拍这匹马的脖子幸好,这匹马确实是拥有着一些魔兽的血统,否则心灵异能可不一定能控制这些低智力的生物。不过魔兽毕竟是兽,只要替换了它记忆里的人,它自然也就成了爱德华驯服的东西了。 可惜,自己倒是用不着马匹,看样子,它还是更适合于辛迪…… 等等? 爱德华的心中一惊……克劳迪娅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和她的马匹静立在一旁,但是此刻爱德华才注意到,她的气息,竟然变得微弱了不少不是那种屏气凝神的压制,而是……衰弱? “辛迪。你怎么了?” 一个箭步越过十几尺的距离,爱德华沉声问道,同时用将女骑士从马上伏下来。 伸手摘掉她的面具时,心灵术士的眉头凝成了一个疙瘩。 她原本健康红润的面孔变得苍白如纸,眉间的细微跳动,以及一层细微的汗水,似乎证明女骑士正在忍受着剧烈的痛苦,但即使如此,她的表情仍旧似乎平静的,或者说。她倔强地努力着,保持着那样的平静。 “啊,抱歉,主人,我没想到他的想法也差不多。” 女子的声音里少有地虚弱。她松开了手,让手上握着的一柄长剑落在地上。那是一把普通的制式骑兵剑。但就是这普通的武器,在最后的一刹削飞了亚联内森的头颅……不过爱德华注意到,跟那长剑一起跌落的,还有一件奇怪的东西。 那应该是一柄刺剑,不过已经折断了半截……在爱德华充溢秘法视力的眼中,那柄细细的刺剑上灵光闪动。竟比周遭的火把还要明亮一点。 “吸血的诅咒武器?” 那个光泽的颜sè让心灵术士皱起眉头。 魔法物品的效果各异,不过大体上都有着一定之规,但威力的大小,却会因为制作者能力的不同而有着很大的不同。附着在长剑上的电暴属xìng,一个略窥门径的炼金术师只能将之做成让人麻木的辅助伤害,而一个**师手里,那可是可以挥动之间就将周遭几呎内被电能覆盖的强大威能。 魔法灵光的强弱 他伸手准备拔起那剑刃,却在下一刻闪电般缩了回来……那把剑刃上,竟然生着无数倒刺,原本似乎是鳞片一眼贴合在剑刃上,但此刻那些东西竟然都开始扩展开来,显然就是这东西勾住了血肉,让拔除变得极端困难。不仅如此,那些鳞刺竟然仿佛活物一般缓缓蠕动,仅仅爱德华试图救助的功夫,就深入了两三分。 很麻烦。 爱德华想了想,反手抽出一柄jīng金的小刀,沿着那件龙皮软甲割了几下,勉强将之扯开,露出下面的那一层骑士装束,然后他注意到女子肩头上,伤口处的衣服竟然凹陷了一些。 嗤地一声轻响,那片衣帛便已经爱德华撕裂,然后他的眉头便因此而皱的更紧。那柄刺剑此刻已经深深地刺进了女子的第三根肋骨的间隙,只差一点就贯穿心脏。虽然伤口没有一滴血液流出。但这并不代表安全周遭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骇人的青灰,遍布细微的皱纹,竟然仿佛长久的时间留下的刻痕。 比想象中还要麻烦。 唉…… 爱德华摇了摇头, 当然也并不是 那道剑痕的伤口紧贴在心脏上端,刚才情急之下,他的力量用的有点大了,连半个肩头和大片白腻的胸膛也露了出来。 女骑士的伤势应该是大量失血引发了心脏的萎缩,倒也并不是特别危险,用神术什么的都可以恢复,只是会虚弱一段时间,其实不必治疗也不会致命,只是可能就要更加危险一些,毕竟这里可是在乱军之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抱歉,主人。” 或者是注意到心灵术士难得形于外表的情绪,女骑士只是垂下头, “能动吗?” “身体有些乏力,有点晕,不过主人,这不算什么,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够了。” 莱亚静静地站在一旁,碧绿的眸子一眨不眨,注视着那个人的神情。 那个怪物,那个恐怖的疯子,也会有这样的表情么? 他也会愤怒,也会惊慌?也会……如此小心,而温柔地对付其他的人么?这真的是那个凶残而恐怖,可以一人之力杀戮百人,击溃千人,战胜万人,仿佛怪物一样的存在?这一切究竟是一个幻觉,亦或者,是一场无良的骗局? jīng灵小姐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暗自咬紧了下唇。似乎对于眼前的一切无法置信,但随即,心中似乎却有些释然……是啊,他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 实际上,敌人确实是溃退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第四百六十一章啥建议? “你这是什么意思?” 爱德华抬起目光,冷漠地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那七袭长袍。 无需刻意分辨,他也能够察觉,这些人身周魔网的微妙波动与那些奢华的挂饰,和遍布金属线刺绣的华丽长袍相应的,那是几乎接近,或者超乎了七环魔网的能力。 七个最顶级的高阶法师么? 当然,也不需要费神去分辨什么了,这个能力和数量足够说明他们的身份学院派遣过来跟他汇合的那一批探险队人员。看来为了那个古代浮空城的遗迹,阿尔伯特**师还真是舍得出本钱。 不过此刻的爱德华也没有什么心情去跟他们客套寒暄。 “好吧,不管你是谁,请你让开,因为我觉得你们的事情没重要到超过一个人的生命。”他叹息了一声,做出一点让步。.. 克劳迪娅的状态,很危险。 女骑士安静的躺在爱德华的臂弯里,只是脸上已经有些发青,那是缺氧和大量血液丧失的征兆,那柄剑的制作者颇为yīn损,剑刃上附加的东西,可不只是诅咒那么简单,所以,爱德华判断必须亲自动手,才能以策万全。 然而显然,他这一点让步,似乎反而让对方误解了他的意思。“救助一位伤者或者确实是一件紧迫的事情,不过城中的牧师还是有几位的,所以您大可以选择将这件事交给他们,或者,我们也可以使用一些魔法。但是爱德华阁下,我们还有事情要询问你,所以请你最好以最快的速度……唔。” 一排法师的第三人开口道,缓慢的腔调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高傲。只可惜或者他的语速过分注重发音而减缓了速度话还没有完。那个唯一的听众的耐心已经被消耗尽了。 一道无形的震波,在心灵术士身边猛地炸开,纷繁无序的震动传进周遭的每一个大脑,尽情震荡着那最为柔软的部分,几个法师只感觉脑中一个眩晕,已经在闷哼之中,齐齐后退! 虽然对于这些脑力发达的人物而言,厚重的意识屏障,足可以保证了他们能抵抗心灵震爆的冲击。但可以抵御,并不表示可以无视那纷乱嘈杂。却又无影无形的震波搅动他们的大脑,即使是**师或者也免不得要失神一瞬,而这个空隙虽然短暂,也已经足够让心灵术士穿过他们。 当他们回过神的时候,那个人影已经消失在大堂的侧门后面了。 “这个家伙这是什么意思?”刚刚发言的法师嗔目结舌。有些无法置信似的开口道,然后。似乎才想起此刻应有的反应:“他想要干什么。竟然敢对上级法师无礼!他以为……” “够了,”位于中间,似乎是首领的人发出一个不悦的声音,然后一拂袍袖:“或者那对于他来说是很重要的,我们稍微等等他好了。” “但是……” “他是导师阁下指定的人手,自然有受到重视的理由。”领导者推下兜帽。露出一张微胖的面孔,狮子鼻和小眼睛让这张面孔平淡无奇,然而从中线开始,褐sè的头发被整整齐齐的剃掉了一半。时间似乎已经很久,于是青sè的毛囊都已经消失,光滑头皮上,一个神秘的重重交叠的符号,从他的头顶一直延伸到脖颈,覆盖了一半的面孔,若是仔细观察,便会注意到,那青黑sè的纹理竟然在黝黑的皮肤上微微游动,就仿佛是一条盘曲其上的蛇或什么其他的活物。 穿过了大厅,爱德华直接走进了领主的书房,随手一挥间,就把那张宽大的书桌清空,将克劳迪娅放在上面。仔细观察她的伤口。 表面上看,女骑士的伤势应该是大量失血引发了心脏的萎缩,倒也并不是特别危险,用神术什么的都可以恢复,只是会虚弱一段时间,甚至不必治疗也不会致命。 但爱德华可不是这个位面那些基础生理知识都极端缺乏的土著,他几乎在看到那把剑的第一时间就发觉了这东西的yīn毒通常的魔法武器由于魔力的导入,会被动xìng的强化武器的质量,因此即使是一把简单的法储物品,木质也会如金属一般,金属更是强化如jīng金等级,然而这柄剑却并没有特殊强化,虽然坚硬,但反而远比一般的金属更脆,简直与爱德华记忆中的玻璃相仿。 这种伤势,若是换了这个时代的普通治疗方法,或者未必能够救得回来……那些细小的碎片刺进血管,随着血流向心脏突进。只要稍微的移动就会造成血管壁的二次损伤从而致命。 更何况,那些碎片还有吸血的效果。 作为治疗的工具,几乎完全没有,不过,这对于爱德华来说也不算什么。 鬼斧神工……将一柄刀刃随意的融化变形,爱德华便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手术刀,止血钳,镊子,托盘,以及以魔法汲取一些清水……勉强算是可以记忆起外形的东西,也就是这么几样了,其实,也应该有其他的东西,不过,那种玩意儿,就算做出来了,他那个二把刀的医术,也不会用, 用火焰烧灼消毒之后,他小心的切开伤口……于是翻卷开的白sè皮肉里,便露出了几片细碎的金属碎片。 伤口处的血液已经被吸收的一滴不剩,倒是帮了很大的忙,不过不出意料地,那些jīng致的刀刃前端已经被完全碾碎,分散在肌肉,和血管之中…… “你在干什么,如果是治疗的话,只要用我们的……生命之树在上……”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jīng灵小姐匆匆地走进房间,不过在看清楚房间中的情况时,那可怕的苍灰sè伤口,就让她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嘴巴:“你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如果让你来的话,她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死。好了,你回来的正好。用神术帮我治疗她。” 爱德华的目光没有一丝的偏斜,手中的镊子jīng准的地从那皮肉中挑出金属的碎片,一片片扔在一旁,叮叮的脆响,让jīng灵不由微微颤抖。 把腐烂的肉一片片的切去,治疗术的滋养之下,新生的肌肉总算是慢慢的弥补了那巨大的创伤,只是治疗神术对于血液的再生总是有些障碍, 用念控把碎片拉出来?但念控并不是万能的,不可能只扯住那些碎片。 德鲁伊的神术也和牧师一样,必须在保证睡眠的前提下进行祈祷,而现在的情况是,如果有那么长的时间。 法术里面有个永恒静止可以停止一个人的状态,或者。里的晶化术?不过两者都是魔法和之中的高阶形式,那是爱德华如今接触不到的领域……或者。用时间jīng粹将她整个人包起来?不过时间jīng粹那东西一次只能提取半个拳头那么大的一小块。如今力战之后爱德华的点数几乎已经见底,再说哪有时间去一片片的制作那东西? “这碎片太多了,它好像是吸收血液之后还能成长的……要是有什么东西可以一下子兜住就好了,对了用水冲洗或者……啊,不行,那样会让心脏停止……可是……”不只是jīng灵小姐。几个德鲁伊在这一刻都在面面相觑,眼前这个情况,显然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只能冒险把所有的部分。包括心脏切下,重新用神能塑造一个……”顿了顿,法米尼犹豫着开口道。 不过这个建议随即就被另一个德鲁伊给否决:“我们现在的神力根本不足,如果是大长老他们的话或许可以,我现在去找他们回来吧……”“根本来不及,你知道树木传送门最近也受到了一些影响,使用起来偏斜的很严重,有时候甚至会在土中开门……” “如果是用排开金属的神术的话,一下子就可以了,可是我今天并没有准备那个……” 排斥金属……等等,这不是很简单么? 金属就在那个人手中流转,化为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无数细细的金属视线被拉伸出来,缠绕在一块仿佛马蹄铁一般的金属上,然后,那个男人伸手握住了金属丝的一段,细微的电光就在他 这个家伙,到底要创造出多少匪夷所思的东西来? 那道剑痕的伤口紧贴在心脏上端,刚才情急之下,他的力量用的有点大了,连半个肩头和大片白腻的胸膛也露了出来。 “白痴啊,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跟这种家伙单挑?你以为是在玩三国么,单挑赢了敌人就会溃退?这把剑再深一点,你以为你会有命在?”爱德华不由提高了声音,在这个世界上,魔法,尤其是神术的盛行,使得一部分伤势变得不那么致命,然而或者也正是这个原因,导致有些人尤其是战士们,对于某些伤害丧失了必要的jǐng惕xìng,尤其越是强大,就越有这样的倾向,毕竟无论是什么样的伤害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神术都能给吊住xìng命。 “您给我的命令,是要粉碎敌人的一切攻击,杀死每一个可以组织起战斗力的将领。” “但我可没让你去拼命做到这一点!” “不,主人,您的命令。就是我的命运。每一个都必须切实地执行。” “好吧,那么我现在给你一条最高的命令,无论在什么前提下,你都必须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为第一优先,其余的任何妨碍到这命令的事情,你都可以无视!” “是的主人,但这样的话,很大程度上会妨碍我完成使命的能力,一些本能完成的事情会……” “我的命令用不着你来质疑。” “好的,主人。很抱歉我又让你失望了。”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说,那么我只能说,所谓失败的责任,只能用更多的成功来弥补,所以。养好你的伤势才是你现在能够做的最好的补偿。” “爱德华阁下,请注意你的态度!女士是一位高贵的副导师。也是一位可敬的长者。你……必须服从她的智慧!” “哦?” 这番言辞倒是让爱德华一惊下意识地又打量了一眼前的这个家伙。 说实话还真没注意到……副导师,或者长者之类的头衔倒是无所谓,只是这个面孔又黑又粗,剃光了半边头发,脸上还纹了身的胖子,竟然是个女的么? 这幅尊容的一个女人。还真是够抱歉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大概才女和美女并不兼容,才是世间的常态? 至少,萦绕在她周遭的魔网 “阿尔伯特导师指定了我。作为这一次行动的指挥者,所以爱德华,你现在应该听从我的命令,你能够带领这座要塞的士兵击溃帝国人,这很好,对于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很有利,值得赞扬。”这位造型‘前卫’女法师开口道,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的波动,只是用冷漠地目光上下打量着爱德华:“不过,为了更好地完成我还是想了解一下,敌人究竟是如何被击败的,还有,他们的军势如何?这对于我们的任务比较重要,我希望你能认真仔细的回答我。” 这算不算是拿着根鸡毛当令箭?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不过对方的语气虽然冰冷,措辞倒也划算谨慎,不卑不亢,并不给人能够抓住的把柄。 “我用了一个假装投降的手段,首先逼迫他们的先锋军的一部分冲进城里,然后以这些敌人为诱饵,迫使对方攻城,再趁乱离开城市,擒获了他们的将领。逼迫他们投降。然后,再在这三千人之中散播了一些谣言,把他们放回制造混乱,最后,在刚才,用袭营的方式烧毁了他们的粮草,将敌人击溃。” 整理了一下思绪,爱德华淡然回应道:“嗯,不过仅仅是击溃而已,明天,或者后天,他们大概就会重新聚集起来,再进行进攻了吧。毕竟,卡达要塞距离这里并不是很远,敌人想要汇聚兵力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至于说其他的情报,大概也就只有帝国此次出兵十万以上,分成了多路进击这种模糊的说法了。” 爱德华没有什么兴趣宣扬自己的功绩,毕竟太过显眼的话,只会招人不快,因此这一番话,三分真,七分假,大体上的流程似是而非,把原本他自己起到的作用,都轻描淡写的盖了过去,当然,对方或者也可以去跟那些士兵们核实,不过这帮家伙的本职又不是来调查他爱德华的,从心理的角度考虑,他们恐怕也没有跟一群大兵扯皮的心情,些许的流言,想必只会被当做是普通人对于魔法的夸大形容之类。 总而言之,这一群家伙的做派,似乎颇为不符合心灵术士的心意,所以他也没什么心情去跟他们搞好关系。 “原来如此,看来,您在别的方面,也拥有着不错的天赋,果然不愧是是导师的弟子。”女法师点了点头 **师给予我们的时间只有一个月,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还有,爱德华阁下,请注意您的身份,副导师阁下是在布置我们的任务,并没有询问你的意见,如果需要,请在她出言询问之后再进行作答,我想对于计划的制定,您还是欠缺了一些经验。 所以,我们直接穿过卡达要塞, 拿下这座城市,也就切断了帝国人的补给,只要有足够的守军,这并不为难,我们可以强化这座城市的传送法阵使他可以联系上我们的主法阵,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用源源不绝的的兵力守住城市,让帝国人的攻击 “那个……帝国人的队伍中有一些很特殊的存在,他们可以cāo纵闪电的力量,其能力不逊sè于法师。” “原来如此,不过也不要紧,这一次除了我们,还可以调用学院之中,至少一百名正式法师等级的学徒进行援助,这些帝国人的能力不值一提。” 爱德华微微一笑,他也没兴趣提醒对方太多东西,这个女人显然对于他颇有成见,却又是老侏儒派来的,他又何必做些多余的事情,看着好像是抢功劳一般?提醒到这里也就够意思了, 亲儿子么,还什么都给你想到?(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四百六十二章龙化 “好了,您出sè的成绩有目共睹,保住了这座要塞,并且击溃了帝国人的进攻,对于我们接下来的行动非常有利。”女法师点了点头,冷冷地开口打断了爱德华的叙述:“不过,导师交给我们的目标距离这里还很遥远,因此,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希望爱德华阁下您通力配合,以完成任务为前提。” “好的,副导师阁下……” “很好,因为导师的要求比较具体,所以,我们无需在这里浪费时间,直接穿过卡达要塞,攻下卡米诺是我们目前的目标。”女法师打断了他的发言,继续叙述道,同时伸手在空中一划,于是光线扭转,空中便多了一张全景的地图。而一道无形的界限,却在周围展开,将外侧的光线和声音隔绝起来,防止了其他人的查知。 “卡达成不是一座大城,虽然如此,它却紧靠着巨人之剑丘陵,建筑在一座几百呎高的山顶上,易守难攻,所以动用大军进行攻击,并不合适,只会无端的浪费我们宝贵的时间而已。而卡米诺的规模却相对大得多,同时也是帝国的南方重镇,只要拿下这座城市,也就切断了帝国人的补给线路,同时只要有足够的守军,我们可以困死帝国的远征军,这并不为难,我们可以强化这座城市的传送法阵使他可以联系上我们的主法阵,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用源源不绝的的兵力守住城市,让帝国人的攻击在zhōngyāng被截断。而在这个同时,我们的行动也不会再受到限制,如果帝国人回军围攻卡米诺,那么对于我们来说反而是一个合理的牵制,如果他们对此不加理会。我们也同样可以完成自己的任务。”.. 这还真是…… “令人耳目一新的计划,您的智慧令人钦佩。”爱德华轻轻拍手,用赞叹地语气开口:“那么,您打算由多少人去完成这个任务?那里好像不是一般的要塞,除了守备军之外,还有人数超过三万以上的普通平民。” 也符合法师的思维,但用个法阵调用城守军去城里防守?目前为止最大规模的传送方式,一次传送的人数也不可能超过五百,你要用多少人负责传送?在那之前你准备怎么拿下卡米诺的守军?那里就算人数再少也有三千多人,更何况卡米诺作为帝国的边境城市已经经营了至少上百年了。在那里的人会轻易地降服吗?你们准备如何对付那些城守部队?你们加强传送法阵需要多长时间?在第一批军队传送之前,你们能够掌握住状况不失控么?如果失控了,那个法阵怎么办?更何况帝国的守军里,也少不了伊斯甘达尔军团的人。 好了,就算是这一切都有详细的计划。但你们这几个人又能有多少后备力量,保证计划万无一失?光是第一批混进城市的人。恐怕未必能做到这些吧?一个环节出错。可就是要面临全部推倒重来的局面。 “只要消灭守军,平民的事情,不需要投注注意力吧?”女法师眉头挑了挑,似乎对于这个疑问有些不悦,但仍旧还是开口地回应道。 不过,那个负责补刀的家伙立刻便颇为尽职尽责地跳出来。替她表达出不满情绪: “卡米诺的驻军并不很多,我们之前已经用遥视水晶进行过确认,守军人数在两千人左右,应该是帝**在那里进行了征召。这正是个机会。爱德华阁下,我想我不需要再提醒你一次,阿尔伯特**师给予我们的时间只有一个月,我们没有必要,也不应该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还有,爱德华阁下,请注意您的身份,副导师阁下是在布置我们的任务,并没有询问你的意见,如果需要,请在她出言询问之后再进行作答,我想对于计划的制定,您还是欠缺了一些经验。” 爱德华挑了挑眉梢,注意到这家伙看上去岁数已经不小了,矮小的个子却长了一张颇大的脸和相称的大蒜头鼻子,加上习惯xìng眯起来的眼睛,还有那几乎秃到了后脑勺的发际线,就构成了一副习惯于久居人下的面孔,嘴里面说话,目光也时时在身边的那位女法师身上游移,一脸的谄媚就差没把鞠躬尽瘁四个字刻在额头上。 “那座古代遗迹距离卡米诺的中心,有大约六十里左右的距离,受到魔力侵蚀的影响,那里生长了一片森林,其中的魔兽数量也非常多。另外,从上空观测的景象判断,那一带的地表曾经受到过严重撞击,不过现在已经无法观测地表的原貌,而且很有可能,我们的目标已经深入地底,” 完全是没有特殊想法的计划,而且,既然能够进行遥视。为何不干脆借机深入探查一下? 当然,这个时候吐槽这些也毫无意义,所以他干脆就这样静静地听着。 一系列的布置尚算详细,不过却不免僵化,爱德华听了几句,就发现他们的策略简单至极,就是魔法,魔法,魔法……一切的一切都是用魔法暴力开拓,除了法师的手段没有什么考虑的问题,战士的工作召唤物代替,斥候的工作预言法术代替,如果按照他们的说法,即使是一头龙的窝,也照样可以轰平。 但作为一个老练的猎人,爱德华很清楚探险这种事充满了未知,根本就不可能完全控制,所以通常的穴熊们出发时,总是尽量的混合一些各个方面都有专长的人。 就像那句古老的谚语所说的“世界永远不会如你所想”。 时间就这样过去,心灵术士静静地听着法师表述完自己的看法,温和地笑,“副导师阁下深谋远虑,啊,对了,尊敬的副导师阁下,这一次的交战中,帝国人的队伍中似乎存在着有一些很特殊的存在。他们可以cāo纵闪电的力量,其能力不逊sè于法师。” “原来如此,不过也不要紧,这一次除了我们,还可以调用学院之中,至少一百名正式法师等级的学徒进行援助,这些帝国人的能力不值一提。”女法师微微一顿,然后点头:“爱德华阁下,看来您在别的方面,也拥有着不错的天赋。果然不愧是是导师的弟子。” 言辞似乎是赞许,不过那一闪而过,目光中的轻蔑,却并不掩饰。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也不在意。 “那么。既然这个计划已经如此成熟了,我也会通力配合的。另外。天sè已经不早。就请诸位在城中休息,我会命令他们安排住宿的。”他礼节周全地施礼,然后转身离去。 自然,他也没兴趣提醒对方太多东西这个女人显然对于他颇有成见,却又是老侏儒派来的,他又何必做些多余的事情。看着好像是抢功劳一般?提醒到这里也就够意思了。 伊斯甘达尔大帝的力量是何等强悍,九种力量七个军团的能力又有多么诡异……没有经过任何训练,不过是学院中刚刚教导出来的一百名法师若是被渗透了,恐怕十个雷霆红龙就有大把机会。把那些没上过战场的蠢蛋直接虐杀。 这一切,就此被一句‘特殊的存在’就轻轻揭过。 其实提醒一句当然不是问题,可这帮货sè,又不是他爱德华的亲儿子,没事为他们着想那么多干啥?更何况,对于这种自信心过分繁盛的家伙,善意的提醒往往刺耳,起到反效果的可能xìng倒是更大,徒惹怨恨。所以唯有命运的猛烈一击,才能把他们那层名为骄傲的壳子给彻底摧毁,让他们知道天高地厚,宇宙广大。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当心灵术士走出大厅,那个半秃的法师哼了一声,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副导师阁下,这个小鬼似乎没有什么力量,就算他同样是是导师的弟子,似乎我们也没有必要给他如此的优待吧?将我们的计划透露给他,会不会造成什么妨碍?” “卡米诺并不是问题的关键,导师给我们的任务也不是那座城市,但他却特别提到了这个小鬼,所以对于他留点神是必要的。”女法师哼了一声:“据说,他似乎掌握着一些特殊的力量,类似那些术士们的能力,不仅是对于这一次的行动有特殊的效果,也很受到老头子的关注。所以,你们最好注意一下,在他面前,别表现出什么。” “这……是的。” 远处的门扉之后,心灵术士无声地露出一个笑容,满是嘲讽 房间里的灯火已经熄灭了,但爱德华犹豫了一下,却推门而入。 这里本来是城主的书房,建筑的颇为舒适,经历了半夜的沉寂,天空中的彤云已经裂开了几道缝隙,于是苍白的月sè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棂,撒在那些华丽的家俱摆设上,投下了如流水般的点点白影。而一个纤美的的身影,此刻就站在窗口前,那月光就这样静静地洒下,勾勒出了女子玲珑有致的曲线。 门口的声音,让她回过头,苍白的月光从背后投过,她的面颊仿佛在散发着淡淡的光辉,那如金线般柔和的线条仿佛散发着一层淡淡的银辉,那头暗红的长发就柔顺地在肩上披散开来,一双红sè的眸子就像是鸽血红宝石一般的瑰丽,深潭一样清澈而深邃。 然而目光的深处,却仍旧带着一点迷茫的痕迹。 爱德华的眼神,微微一紧、 她已经将那件破损的服装脱去,但却并没有再换新衣,于是月光之下,那**便静静地映在心灵术士眼中……只是,并非记忆中那种凝脂白玉一样的温润,和通透。 而是红sè的。 那红sè,源自于一片片的角质。 一层鳞片光滑如镜,一片紧邻着一片,铺满了她平滑流畅的小腹,酥胸和肩头,甚至是前臂,鳞片大约只有指甲大小,看起来形式也与指甲相似,薄薄的,只是在月光下,闪耀着一层嫩红sè的光辉。 “主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刚才……这些东西就长了出来,”犹豫了一下,女骑士开口道。 爱德华的眉头一下紧皱起来。 并非为了那奇异的形态……只是目光中。女子的手臂的部分有些异样手腕的部分上,是一小片不同的红sè痕迹,不再光滑,而是血肉模糊的。而她的脚下散落着十几片这样的鳞片,根部宛然的血迹,足以说明她正在做的事。 “你这是做什么?”爱德华问道。 “不知道怎么,就长出了这些……”语气中的疑问让女骑士愣了愣,然后她仿佛做错了什么一样把双手背在身后,低头嚅嗫:“我不想要变成龙,所以……” “不想变成龙?为什么?” “因为主人好像不喜欢龙。龙和人也无法和平相处。而且,我变成了这个样子,已经不是人类了,我不想这样。” 她脸上的惶急神sè,让爱德华不由失笑。 克劳迪娅是个半龙血裔。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但却不知道她竟然会对于这种身份不大满意。 大陆上对于龙族的描述褒贬不一。形式各异。但对于现状的说法,大体上都还算是一致,都是说经历过一场大型变动之后,龙族如今已经基本上退出大陆舞台,幸存者大多蛰伏。从此只在吟游诗人的传奇故事中登场露面,每次都充当抓走公主的大反派……而这个设定倒也并不算冲突。因为龙族强悍的力量,似乎也包括了跨越生殖壁垒这种逆天的能力,他们几乎可以和大陆上任何的生物生育后代,从人类到魔兽。从哺rǔ到两栖,几乎都可以拥有混血的龙裔。 这些后裔的共同特点,似乎就是拥有着 “说到龙啊,我倒是记得一个三哥们……啊,总之是很古老的传说哪。据说,有一条恶龙盘踞在一个小城附近,他拥有着一个洞窟的宝藏,和无比的力量。所以每一年,它都会在同一个时间出现,要求城里的人,献祭一个美貌的处女给他,但是呢,这座城市的城主是个不愿妥协的人。于是,每年当那恶龙来jǐng告过之后,他就会发布任务,寻找一个勇者与恶龙搏斗。” 想了想,他说道。 “然后呢?”女骑士开口道。 看得出来,其实她对于这个故事并不抱有什么希望毕竟这个开头,跟那些吟游诗人们所讲的东西根本没有什么不同。 “你觉得最后无非就是勇者击败了恶龙,然后和公主一起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他们是被巨龙击败了,但巨龙却被并不会发怒,只是在第二年差不多的时间再出现,恐吓那个小城里的人。年复一年。”心灵术士笑道:“是不是很奇怪?” “是的,主人。它不是应该没有完成心愿么?为何要隐忍一年?” “是啊,所以后来,当又一个英 “没羞没臊……主人,你的说法总是这么……奇怪的么?” “总之,每一年,都会有一个佣兵去讨伐巨龙,但每一年都无人归来。有人传说他们是被巨龙击败了,但巨龙却被并不会发怒,只是在第二年差不多的时间再出现,恐吓那个小城里的人。年复一年。”心灵术士笑道:“是不是很奇怪?” “是的,主人。它不是应该没有完成心愿么?为何要隐忍一年?” “是啊,所以后来,当又一个英雄出发时,有人悄悄尾随他来到了那个龙穴,发现英雄在一场大战之后,终于杀死了恶龙,但就在他们坐在尸身上,看看满地的金币珠宝洋洋自得时,身体上却慢慢地长出鳞片、尾巴和角,最终变成了一条龙, “也就是说,这些佣兵们变成的恶龙虽然一直要求得到处女,却从来没有得到过。每年都是在满怀希冀的渴望中迎来一个糙老爷们儿.……这是个何等悲伤的属丝故事啊, “其实,龙和人也没有什么不同,所有人都变成了龙的时候,他们的要求,其实都是一样的,普通人,和龙之间有什么两样呢?只不过一个有力量,一个没有力量罢了,变成龙啊,其实和获得了力量一样,” “什么叫做**丝?” “嗯,就是又穷又没有能力,生活在”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几乎取代了衣服,因此即使从生理上说她确实仍旧是**的,不过却并不是 不由哑然失笑,他倒是没想到这位女子会这样想事情。(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四百六十三章暴力破解法 礼拜一,求点票 这种鳞片的收放,应该算是龙裔的一种能力,在紧张或者感受到危险的时候,龙鳞会自动浮现出来,保护自己。jīng神放松,自然就会收回。只是如今的女骑士还不能收放自如罢了。不过既然已经经由受伤这个契机激发,以后只要多加锻炼,这应该也不是很难办吧? 心灵术士心头转折着这些念头……是刻意的。因为他想要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一些可惜,这个做法或者注定不会成功,毕竟面对着那样一具**的时候,一个雄xìng生物,是不可能完全压抑住自己的本能的。 或者是失血的原因,或者是龙脉的影响……此刻的月光下,那具**,显得如此洁白而细腻,温润通通。即使曾经看过,但仍旧让人心中,不由得生出‘绮丽’之类的感叹。 或者,这就是号称完美的龙族血统塑造出的奇迹吧。.. 云层之中的月光,仿佛蕴含着某种魔力,让爱德华的目光不觉从女子优美锁骨线条滑下,越过丰腴挺实,傲然挺立的双rǔ,直到那片能让男人疯狂的yù望深渊的边缘,柔细的嫣红毛发柔软贴服,让他的呼吸也停滞了那么一小会儿。 作为一位武者,克劳迪娅的身材非常挺拔,而且健美匀称。尤其是一双能让美腿控癫狂的修长美腿,极直,却又并不是单纯的纤细,柔韧而并不显露肌肉塑造出那种流畅的曲线,沿着完美的比例向上,在臀部化为丰满高翘,却又在腰肢处勾勒出仿佛只能盈盈一握的纤细。 男子的目光,仿若实质一般地。在那具**上激起细微的颤抖,然而女骑士仅仅只是垂下头,安静地静立着,任由羞涩的晕红,在她的身体上渲染出淡淡的玫瑰sè泽。 尴尬的沉寂就这样持续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只能由男人来打破。 “嗯,那个,哦,对了,你换洗的衣服不在这里。要我帮你去拿来吗?我这里有长袍,你先穿上好了……” “您希望我穿上衣服?”女子抬起头,嫣红的眸子一眨不眨,宝石般晶莹。 “这不是我的愿望问题吧?这样你不是被看光了么?” “我的一切,都是主人你的所有物。所以我……并没有羞涩的权力。如果您有……任何需要,需要我做的事情。不管是查看。或者别的什么……我都会,都会毫不犹疑的做到的。“ “原来如此。”心灵术士的语声淡淡的,但目光的闪动游移,却暴露了一些他心中的犹豫。 奇怪……这一反常态的活跃,不像是她常时的表现。那么这究竟是那契约的影响,抑或是女子真正的心意? 其实。不必要去想象和疑问吧?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情,又何必将之复杂化呢,美人当前,还挂着个准推的标签。只要一个命令,所有的一切就都顺理成章。此时多加犹豫,是不是太过矫情了? 可令人沮丧的是,他爱德华发现,自己还真就是有些矫情。 即使克劳迪娅在他身边的时间,也不算是太短,然而想要拥有那样真正的心灵相通,需要的,可不仅仅是时间?两情相悦么?或者,是否服从于心中的兽xìng,这就是任何动物的根本区别? “主人?”看着那个人温柔地将一件长袍披在自己身上,克劳迪娅的表情似有变化,她沉默着,直到那个人转身。才开口呼唤。 “什么?” “我想留在你身边。” “嗯?”爱德华轻轻笑了笑:“哦,不要紧了,今天没有什么特别危险的事情,不必为我jǐng戒了。你应该好好休息,我可不需要一个战斗力不够的人来保护我呢。” “是的,主人,但我是说,不是。”女骑士沉默了一下,血sè的双眸之中似乎混杂了颇多的情绪:“不是的,主人,我是想……一直,一直……即使并不是为您jǐng戒,我也希望……留在您的身边。” “可以啊,你不是一直就在我身边么。” “谢谢您,主人。”女骑士垂下目光,低声道,但下一刻她的身体轻轻一摇,就此向着爱德华倒下,而当后者扶起她,却注意到她已经陷入了深沉的沉眠,只是一只手,却紧紧地扣住了他。不愿放松。 夜晚很短。 爱德华从深沉的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女骑士就依靠在他的身侧,在薄薄的毯子下身体微弓,睡得香甜。已经升起了很久的阳光穿过窗纱,映亮她五官jīng致的面庞,若不是那匀净平缓的呼吸,她被薄薄的丝绒遮盖起来的身体,便宛若一尊雕塑那是即使最为天资卓越的艺术家也不能完成的,完美无瑕的造物。 或者,还有能够与之媲美的存在吧,那个已经远离了自己,如今仍不知在何处的人…… 爱德华的思绪,忽然有些凌乱。 定了定神,他小心的起身,抖了抖身体,魔法加持的长袍随即便褪去了所有的细微褶皱,然而即使是这个轻微的动作,也仍旧惊醒了他不愿意惊动的女子,后者利落的站起,向他微微躬身施礼。 “睡得好么?” “是的。” “那就好……”稍微叹了口气,爱德华搔了搔眼角,注意到女子的神情已经回复了自然确切的说,是毫无表情的冰冷,那双红sè的眼眸里,原本的情绪皆已消失无踪。 本来是令人心安的表现,但为何,自己多少会感觉有些遗憾呢? …… 来到了大厅的时候,爱德华注意到那七名法师已经等在那里或者说,他们正在完成了他们的准备,正在进行出发之前,最后的调整。 原本用来召开军议的空间已经被彻底清空,地面上,一个二十尺方圆的法阵简略的延展开来。六个法师占据了作为本体的六芒星,sè泽艳丽的宝石星光点点,在他们身周布置出错落有致的图案。 zhōngyāng的十尺之内,一片空旷这个法阵,只是在普通的传送法阵上增加一个模式,与爱德华领地之中,那些用来增强水元素通道的法阵有些类似,在材料的使用和能量的灌注上,自然有上下之别,但基本的原理。或者是一样的。 当然了,这样增幅一个传送法阵的稳定xìng,所产生的消耗,绝不会比制造一个传送法阵要少,那以百为单位的各sè宝石晶莹的光泽。几乎点亮了心灵术士心中一半以上的贪yù若不是这里的人多眼杂,对手的数量又有些多。他说不定就要尝试耍个花样。弄点过手的好处看看。 “你迟到了,爱德华阁下。虽然我们出发的时间还早,但这已经与我昨天给予你的要求有所不同。”注意到他的到来,作为首领的女法师点了点头,语气中倒是没有多少不悦:“我们即将进行一次合作,艾德华先生。请不要让我怀疑你的能力。还有,作为潜入的成员,你本应也承担一部分法阵的布置工作,但是现在你还有多少时间。来熟悉这些工作?” 心灵术士微微一笑,也不做出具体的回应。 这些家伙在计划上对于心灵术士多少有些遮遮掩掩一些详细的部分掠过不提,昨天跟他说起的时候也只是告诉他今天要在早晨的时候到达,显然根本就是准备好了一副刻意刁难的戏码,要知道法阵的布置,对于平面的位置需求极为苛刻,通常必须做到分毫不差,在如此仓促的时间里,让一个从未见过某个法阵的人去记牢其中的部分,还没有划出辅助线条,这要不是强人所难那才有鬼了!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何不直接将法阵在石板上布置完整,然后拆分成几个较大的部分,缩小携带?”目光在地面上散落的宝石上扫过,他微笑道:“需要使用的时候只要拼接起来,就可以完成绘制,直接输入魔力,效果不就可以完成?” 不高的声音,让周围陷入一片安静……七个法师在这一刻面面相觑,继而全都沉默下来。 实际上,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倒是很想要挑出一些什么可供反驳的话来,然而,这个做法却没什么疏漏, 当然,这点意见对于爱德华所受到的教育形式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思路了,模块化也是机械化流水线的一种重要表现形式,可以简单的大规模生产制造的东西最为省时省力。但对于这个位面的法师们来说,这无疑是个相当新颖的,几乎没被考虑过的思路。 本来,按照他们的一件,便可以让面前这个小家伙担负一个不大不小的责任……却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到时候向**师复命的时候,就有了编排对方的资本,然而对方随口提出来的意见,却显然拥有着绝对的可实行xìng。如果在这个方面再多做纠缠,只会显示出自己的愚蠢。 所以顿了顿之后,才由那位作为首领的女法师安伯利纳开口道。“灵活的想法,爱德华阁下,值得赞扬。” “多谢。” 爱德华心中冷笑,但也被并不揭穿对方的意图。 与其节外生枝,还不如赶快完成了任务了事……不过跟这种家伙们共事。显然波折绝不会少,所以看起来这趟回去之后,一定得跟阿尔伯特那个老家伙好好‘商量商量’如何弥补自己的损失。他就算是快石头,也要给榨出了油来! 从这些准备上来看,其实这个计划应该也颇为简单,无非就是混进城里,将法阵加注在传送阵上,然后开启传送,确保从内而外。攻陷城池而已由于那枚潘铎瑞恩的邪符影响,各个城市的传送法阵都无法正常启用,所以这个方式倒也不失为一个心理盲点,或者说是一个以长攻短的战术至少作为法师数量较少的帝国一方,自然不可能奢侈到可以用上百多名法师来保证传送。 嗯,更贴切的说法,或者就是类似暴力破解吧。以优势的法师数量来保证这个计划的可行xìng。 这座城市的传送阵目前处于停滞状态,只要我们必须要尽快 任何计划,断没有一成不变、毫不修改的道理。历史上那些名将,都具备了根据战场情况随时修改计划的能力。要知道。这世界上的事物千变万化,一个死的计划不可能将所有的变化都计算在内。制订得越jīng细的计划,往往要修改的地方就会越多。 街上看不到社么繁荣地景象,大部分商铺已经关门大吉,街上的百姓们紧闭家门。行人来去匆匆,热闹的街巷更是没有。取而代之地是一排排肃立地、头带铁盔的士兵。马车上运载地也不再是香料、啤酒与水果,而是冷森森的器械、刀剑与铠甲,还有一袋袋夯实的粮食。 不过作为前线中较为后方的城市,这里仅在各个旅店酒馆以及主要街道和城门处布置了几支配置有法师的巡逻队,其他地方的监管倒不是很严。 所以,在这一片萧条之中。一辆双人马车正悠然的穿过这一片萧条,轻巧的沿着石板的街道前进……与那些偶然经过的金装车辆相比,它并不那么起眼,白漆的板壁显得光滑平整。张贴在壁沿上的那些复杂的花边,似乎是刚刚褪去了流行的款式。两匹拉车的马儿柔顺灵巧,与周围的场景没有分毫的冲突…… 只是如果有人能够开启那jīng巧的车门进入其中,便绝对会为其中的布置感到惊讶。 外表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奇异的马车,车厢里面却宽敞的几乎堪比半座贵族的豪宅,虽然里面的布置看上去和普通的贵族房间没有什么区别,无论是楠木天花板上还是椅子上jīng巧的刻饰。湖绿sè天鹅绒的厚窗帘和摆设着柔软的驼绒衬垫的宽大木椅,都不过是普通的式样……可出现在一辆行动的马车之中,这些已经足够让任何一个自诩为见多识广的普通人,哪怕是一位王国的将军感到惊讶。 “他们” “嗡” 沙庭钟塔的钟声第三次响起,鸟雀们被惊起并扑腾着翅膀飞向夕阳下的彩霞,此时,石剑城的每一条街巷都被染成了灿烂的金sè。当残阳开始渐渐沉入西方地平线下的静谧之海时,我们的法师和他的三个队员也行动了起来。 古铜sè的阳光越过古旧的街道一侧的建筑之后,将浓浓的yīn影涂抹在一排排木质的建筑的另一侧。黄昏时分还没有人来点燃路边的油灯,于是整条街道几乎都沉寂在一片寂寞的黑暗之中。只有偶尔卷过的风吹拂起地上的沙土尘埃,沙沙的响声在巷子里回响。 不过这寂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三四个人影从街巷的尽头穿行过来,脚步在石板上的撞击形成了一片凌乱的金属与皮革的低沉闷响。似乎在宣告着他们有别于平民的身份,然而走近时,那种制式不一的皮甲和乱七八糟的武器,却仿佛又告诉每个见到他们的人,它们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巡兵或者城卫军。 不过,若拥有看穿了魔法效果的视力,便能够注意到,那些奇怪的外表,不过是一场虚幻他们真正的服装,并非甲胄,而是长长的袍子 真是一群土豪。 这些法师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兴趣跟盘查的巡兵多做任何的纠缠,无论是什么前来询问,他们的做法就是直接给予一个魅惑法术,而且往往是两三个一起施展,完全杜绝任何可能的危险。 但那种行为,真的非常费钱。虽然魅惑人类不过是个 在心中骂了十几句的狗大户…… 灵魂之语的声音冰冷,深邃,一如对方瞳孔中诡异的银光……远远地,那个人类露出兜帽yīn影的嘴角似乎看上去还挂着一丝微笑,可是那些晦暗而不住涌动的暗流,却使这唯一还带着些许人类特征的的笑容看起来无比的狰狞。(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四百六十四章亡灵军团的女统领 亡灵? 而且,不是一般的骷髅,这些明显拥有着异族血统的东西,不只是体形巨大而已,走近厅堂中的动作流畅灵活,顾盼俯仰之间,与普通的生物几乎没有多少区别,夕阳的光辉投进厅堂,在这些亡灵的身体上镀了一层殷红的光泽,仿如血液,无形中给他们增加了几分狰狞的杀气! “诸位,不得不说,我佩服你们,佩服你们的勇气,以及愚蠢。” 空气微微震颤,厅堂的zhōngyāng还原成为一个有些嘶哑的语调,连其中那种轻蔑与嘲讽,都一丝不差: “想要偷偷潜入卡米诺?只有你们这些自诩聪明的图尼佬法师才会用这种傻到极点的方法!你们是不是以为在距离城市四十里左右的地方使用传送法术就不会被发现了?哼哼,很遗憾,我们早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聪明一点的话,乖乖投降,或者我们可以看在你们还能产生些作用的份儿上,饶了你们的xìng命,嗯,或者,我听说你们法术学院里号称拥有整个大陆上所有的法术资料啊,用几个九阶法术的资料来换你们的话,我们也说不定可以让你们回去?”.. “完全的准备,就凭这点玩意儿?”爱德华冷笑了一声:“拖延时间等到朋友到来是个不错的办法,不过,你最好编造一些可靠的谎言,至少别这么假。” 法师们进城之前使用的是普通的马车,并没有采取仓促的方式,但也并非很慢,进入城市之后便径直向着传送阵而来,其间没有半点耽搁,用到的时间不过一个沙漏。就算是帝国人探子有办法在第一时间通知了城中的人,这陷阱也不可能布置得多么周密,更何况如今潘铎瑞恩的邪符在天,普通的通讯法术根本无法使用。 就算他们提早做了准备,但恐怕也不算什么周全至少如果他们之前清楚自己一行人的目的的话,就绝对不可能选择在他们进入了传送阵之后才开始吹响号角早有预谋的话,选择先行破坏传送阵才是最简单快捷的方式。 “喔噢,真不愧是学院出身的法师……嗯,没错,这点儿玩意儿。这种低等的亡灵怪物,在各位**师面前自然不值一提了,还请各位高抬贵手,不要突然用一个传奇法术把我们的城市掀翻了才好,毕竟这里还有不少可怜的平民呢……哈哈。哈哈。” 那个声音嚣张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一发即收:“图米尼斯的法师学院又如何?法师就是法师,只有愚蠢和聪慧的区别。不过。我可不认为你们这些图尼佬的下等人,真的能聪明到哪里去!” 而随着这冷漠的发言,周遭忽然传来了喀嚓的一声轻响!所有人的身形一晃……地面,不,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随着声音震颤了一下! “反传送法阵!” 七名法师脸sè齐齐大变,对于他们这种一辈子和法术打交道的人而言。魔网能量的细微变化已经足够说明很多问题,空间凝结,那是反传送法阵被启动的标志,即使那东西应该是有十几个低阶法师临时组成的。但涉及空间类型的法术拥有着最为特殊的力量,传送与反传送并不存在互相之间角力,而是一面倒的倾向于克制,除非反传送解除,否则这一群人就只能通过门口出去! 但是门口…… 两扇大门吱嘎作响,继而在轰地一声击中震颤起来!虽然这一击对于那个沉重的土元素而言,算不得什么,然而却仿佛一个信号,那些巨大的牛头人骷髅的身体一震,已经向着所有人扑来,而与此同时,又是几个大型的骷髅穿过了墙壁上的暗门,冲进了厅堂之中! 那些惨白的骨头架子,一件挨着一件,偶尔挤在一起前进,好象是一波白sè的cháo水,漫过厅堂,向着几个人卷而来。 “有准备驱散亡灵的装备吗?”爱德华的目光扫过那些亡灵,随口向一个法师问道。 “驱散的法术倒是有一些的,不过不多,毕竟亡灵法术已经很少有人使用了……这帮该死的帝国人!”被询问者愣了愣,反shèxìng的将目光投向他们的首领,而后者仅仅是yīn沉着脸,连飘过半分目光的兴趣都没有。所以又犹豫一下,他开口道。 “麻烦。”爱德华沉下脸。 亡灵这种东西,在这个大陆一直都是令人谈之sè变的,不仅仅是因为他涉及到无人了解的死亡的领域,还因为这种力量,非常的强大。 在这个世界的传说中,曾经有流传过一句俗语,“给我一具尸体,我便可以征服一个王国!”而后来,随着无数个传说的逐步夸大,这个目标也变成了一块大陆,一个位面……甚至是整个多元宇宙。当然说法或许有太多的自夸之处,但是有一点确实毋庸置疑一个专jīng亡灵系法术的法师,只要拥有了足够的尸体,便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那些不死的,不知道恐惧,疲劳,以及背叛为何物的傀儡,如果不能将召唤者毁灭,他们就会一次次地尝试毁灭主人的敌人。 可讽刺的是,这个学派的法术对于制造,役使各种亡灵颇为专擅,然而能够克制亡灵的东西却并不是很多,除了自己召唤出来的亡灵,剩余的都不能随意应付。命令,呵斥,消灭亡灵的手段,大多是牧师们的看家本领cāo纵负能量来cāo作亡灵,释放正能量来毁灭亡灵,都涉及到正负能量的cāo控手段,牧师们通过神能可以调用,而法师们却恰好不擅长这些东西。 当然,这东西也不算是什么无敌怪物,没有针对xìng的法术,那么一般的破坏能力也可以对付,只要将它们的核心火焰摧毁,也照样可以杀了他们,只不过。要稍微费力一些而已。 顿了顿,爱德华又问道:“没有准备传送之外的手段么,比方说融身入石,或者是灵体……” “现在考虑逃走还太早,更何况离开我们也无法冲出去!不过幸好,传送法阵没有被破坏,我们继续!”安伯利纳的声音打断了心灵术士,微一思索,这位副导师伸手从斗篷内侧取出一支象牙法杖,一道耀眼的电光从法杖的尖端shè出。打在一个骷髅的胸口上,强大的能量让它炸裂开来,爆裂的闪电随即转折,撞飞下一个敌人,再转折……一瞬间就把房间中的亡灵都清了个jīng光! 但或者不出所料的。更多的亡灵从那些门扉中涌进来,几乎一无二致。又无穷无尽。除了地面上那些烧焦的碎骨。刚刚法师那威力惊人的一击就仿佛完全不曾出现过一般。 “注意防御!”安伯利纳紧了紧斗篷,身周光泽骤然明亮,而在他身周,几个法师也已经各自激活佩戴或携带的魔法装备,各种灵光此起彼伏地笼罩全身,构建起坚固的防御。 这是标准的法师们之间的战斗方式。先将自己防御妥当,再考虑攻击,然而这套教科书一样的东西显然只适合礼貌的决斗爱德华脚下一紧,向后退出了五六步。而这个时候,空气中一道闪耀的黑光已经流动着,凝结成为巨大的战锤,狠狠向一个法师头顶砸落,将他刚刚布建起的一层的防护打了个粉碎! 而还没等到他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另一道光线扭曲成为古怪的模样……上半身还是人类,但下半身已经弯曲成为一对雪白的蹄子,蓬松的软毛向着上面一路延伸,同时将他变成一只羊的模样!他惊叫了一声,奋力的挣扎起来……可惜咩咩声无法当作咒语使用。 下一刻,一道光线就啪地一声打在他身上,可怕的力量立刻将那只羊儿的半截身体化成了灰粉!刺耳的惨叫声里,他终于恢复成为人类,但血液也随着在半个缺掉的身体上喷涌而出! 混蛋!女法师咒骂道。 随着一句隐晦难明的咒语,原本装饰花纹的大殿一侧,坚固岩石结构瞬间变成了一堆泥沙!随着恐怖的岩体断裂声中,巨大沉重的一道拱形梁架呻吟着,咚地一声砸了下来,翻滚着下坠,而在那下面,一个人的声音,只来得及发出了半声惨号! 与此同时,几个法师伸出手,耀眼的蓝sè电光便如同树木的枝杈一般从他们手中喷发出去,冰枪贯穿亡灵,将之变成一坨,而灰白的光线里面,骷髅便化成与岩石无二的颜sè,继而摔得粉碎,然后是是甚至还有些些硕大如车轮般的骷髅空气中浮现,尖利的如同猛兽的獠牙咬住那些牛头人的骸骨,毫不费力的就将之扯成一地的碎骨头,然后自动找上下一个目标。然后,四个大型土元素破土而出,将所有人牢牢地护在中心。 看似形势一片大好,然而法师们的心中的焦虑,却是逐渐堆积。 那些亡灵生物不断的从各个地方向着内部侵入,即使他们随即学着爱德华的做法击垮了那些门扉,但帝国人很快就会用解离术之类的东西再开出一个洞来,而几次之后,这座殿堂的顶棚已经开始发出哈吱吱咯咯的摩擦声,显然是撑不了多久了,为了应付大规模的部队集结,这座建筑物的规模不小,若是坍塌下来,几个法师在失去了传送的前提下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更何况,如果这座建筑倒塌,众人定会将自己完全暴露在敌人的面前。那个时候,攻击可就是从四面八方而来,更加难以防御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从那些门扉中冲进来的亡灵越来越多,虽然这些骷髅什么的对于法师根本不堪一击,被力场类的魔法一扫就会崩溃一片,但是从外面冲进来的敌人却是源源不绝!一次几个,速度不快,但也绝对不慢。让法师的努力直接都成了白费力气。 其实亡灵的部队也有容易对付的地方,只要干掉了指挥者,他们就是一堆碎骨头……然而反过来说,如果不能攻击到那个施法者,将它彻底灭杀,那麻烦就大了。法师原本就不擅长持久作战,讲究的是瞬间爆发力。因为他们的法术是有限的。一旦用完,在重新准备之前就只能干瞪眼。所以对图米尼斯的法师们而言,时间拖得越久,情形就越不利。 更何况,帝国人在这个地方远比他们更加占据优势就在这几个呼吸之间的犹豫里,又有几道功效不同,但都同样yīn毒的魔法从周遭的窗口或者其他缝隙之间shè进来,虽然只能在法师们准备好的防御上撩起一些火光电芒,但其中蕴含的能量还是足够让人不寒而栗。 看着那个仍旧在指挥着法师们向传送阵中灌输能量的副导师,爱德华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抱怨或者并不合适,但这家伙的策略显然是错的离谱。 世界上的事情,永远都是天算不如人算,任何计划,断没有一成不变、毫不修改的道理。历史上那些名将。都具备了根据战场情况随时修改计划的能力。要知道,这世界上的事物千变万化。一个死的计划不可能将所有的变化都计算在内。制订得越jīng细的计划。往往要修改的地方就会越多。 可这个家伙现在的表现简直是个反面的典型,对于敌人估计不足导致情况危急,她居然还敢不顾一切地孤注一掷。 心灵术士摇了摇头,伸手撕开了一张卷轴。 于是闪烁的魔纹在一瞬间化为灰粉,这些粉末一遇空气就变成一团浓浓的云雾,云雾翻滚。飞快地膨胀,一瞬间就将以心灵和舒适为中心的所有人都包裹在内,厚重的云雾就像是一床被子一样盖在每个人头上,密不透风。给人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几个法师不由得同时一个趔趄这是重雾术,笼罩在这个法术之中,便会让所有的存在身上都增加几倍的重量,而且无法顺利的观察四周。 “让土元素在我们身周布防!接近的就攻击,否则就别管了!”心灵术士道。 明显的命令口吻让所有的法师都反shè式的抬起头,试图用目光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然而下一刻他们却不由齐齐一颤,灵魂之语的声音冰冷,深邃,一如对方瞳孔中诡异的银光……看着年轻人眼中那宛如看死人的目光,即使是安伯利纳也不免从内心深处升腾起一股无法抗拒的寒意! 只有站在这个人面前,只有承受着他的目光,才能真正感受到那种令灵魂战栗的压力。 “你们还需要有多长时间才能把这东西启动?然后召唤呢?会不会受到影响?” “你懂什么!传送法阵的效果与一般的传送术不同,点对点的单一xìng保证了它的稳定,一般的反传送法阵对于它是无效的,只有封闭传送门才能阻止它的……” 安伯利纳下意识的回答道,不过当她意识到自己是在浪费时间而住口时,便发现问话的那个人的身影已经向着四面散开,消失在浓雾之中如同鬼魅一般的变动,让她瞠目结舌,手中的法术灌注险些失手。 穿过那虚无缥缈般的异界,黑sè的影子,在一处yīn暗的角落中成型,下一刻,就被隐藏在一片莹莹的波动之中消失不见。 背靠着一堵墙壁,心灵术士的目光扫过前方一片狼藉的广场。 那原本是一片安静的所在已经被忙忙碌碌的人群填充了, 两道身影在这撞击之中各自向一个方向退开,然后是黑烟中几道碧绿的光门延展开来,丑陋的,仿佛肉块一般的怪物从中跳出,但还没等到他们来得及呼吸这个世界的一丝空气,大片的火焰在地面上升腾而起,将他们笼罩其中! 远远地,那个人类露出兜帽yīn影的嘴角似乎看上去还挂着一丝微笑,可是那些晦暗而不住涌动的暗流,却使这唯一还带着些许人类特征的的笑容看起来无比的狰狞。(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四百六十五章时间属于我 召唤者,但并非法师。 或者伊斯甘达尔的力量,从来就接近于术士……利用自身血脉的力量,沟通魔网,塑造能量,铸造出特殊的效果,那些骸骨,拥有着远超普通亡灵的灵巧,几乎不逊sè于任何活物。 而那个蒙面的女子,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身侧白骨凝绕,拼凑成一条长达数十呎的白sè蟒蛇,足有半人高度的硕大头颅在她身侧,就像是一只小猫一样匍匐,任由她的一只手搭在那光洁的头壳上,指尖轻轻敲打,而亡灵巨蟒眼眶中橙红的灵魂之火,收缩膨胀,演奏出一曲无声的诗歌。 两者之间的距离,超过了六百尺。在这个距离上,心灵的触须无法给爱德华带来什么便利,而广场上的嘈杂也让那些高声命令之外的语声变得模糊不清。或许正是因为因此,目光的交汇才会带来某些危险地感觉。 或者不是因为她的力量,而是因为那种慎重并不选择在第一时间跟没有摸清底细的敌人对战,即使能够取胜,也不会浪费手下的生命,损失能够不产生损耗的话,就会选择不要产生,这说来简单,但对于占据了优势的一方来说,这种谨小慎微,或者应该算是最不容易做到的事情。.. 不过,也仅此而已。 如果他们的力量仅仅依靠亡灵,那么便有了太多的局限,只能依靠正面冲击的战士,面对着背后yīn影里的匕首时便不具备任何优势,即使那些灰袍的亡灵役使者身边,还有着一些不同装束的强者,也不行。 那些极为正统的胸壳甲与链甲组合的全套防护上,红黑相间的花纹。让心灵术士露出一抹冷笑。如今,那个千年大帝的力量在他面前已经展露出了四,不,五种,因此他无需仔细辨认,也能认出眼前这些,就是那些鼎鼎大名的绯焱骑士,拥有的力量,是对火焰的掌控。 就在心灵术士的目光扫过了这些敌人的刹那,他的敌人。也将他的一举一动收入眼中。 带着面纱的女子眯起灰sè的眼眸,看着那个敌人。漆黑的袍子在逐渐暗沉下来的天sè里也仿佛最为深沉的yīn影。长袍下是一张苍白的脸,好象没有血sè,露出兜帽yīn影的嘴角似乎看上去还挂着一丝微笑,但所有人也只能看到下巴。之上的地方都隐藏在一抹幽深黑暗之中。 唯有黑暗中的一双眼睛,亮若朗星。 是一个法师。一条漏网之鱼?然而为何与之目光交汇的时候。心中有着一种熟悉的感悟产生? 或者是无聊的错觉吧,总之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女子涂抹着娇艳花汁的樱唇微微在张开,准备命令属下们做好一起出手,将那个危险地存在扼杀在萌芽之中! 然而,就在女子开口的同时。那个敌人已经抬起了手臂。 指尖轻点,女子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完全失去了意义。 并非消失,而是被淹没。 所有的灰袍人在那一刻都停下了动作,转过目光。因为他们的耳中正在响起嗡嗡的怪异声音,很轻,像是虫鸣,但在随后的一个呼吸,音波就已经高昂到让整个世界都同频震动起来…… 两片八十尺的范围好像经历了一场地震!那些如同牛头人骸骨一般的亡灵忽然顿住了脚步,细微的震颤让他们的身体可笑地抖动,继而砰地一声散开! 扩展?能量球?音波形态。 由爱德华和他的灵吸怪寄生体同时发出的异能笼罩了所有的召唤者,让他们身周一切的金属或者类似的坚硬物品戒指,护符或者是在那范围内几个战士的铠甲,都随着这尖利的声音中震毁成无数碎片!然后是地面上坚固的岩石条表面一道道裂纹蛛网一般向外扩展,以一个圆心向四周蔓延开去,而那些作为攻击目标的家伙同时张大了嘴巴,但尖利的惨嚎声却完全混合在尖锐的颤鸣里,于是他们能够做的,就是直接捂住耳朵倒在地上。被震裂的耳膜与内脏,让血液一瞬间就像爆发似的从他们耳鼻口甚至是眼角中喷涌出来! 街道在这刺耳的噪音之后,沉寂了一刻。 广场的周遭,所有目睹这一切的人都在忙着瞪大眼睛,因为眼前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可以接受的界限…… 死伤狼藉。 在所有人都没有理解那意味的刹那,无坚不摧的召唤军团刹那间便尘归尘土归土。二十多名亡灵召唤者,最少已经有一半命赴黄泉,而其余的也不过比死人多出了一口气息,几乎可以看到,最后一丝生命的火焰正在从他们身上逐渐消散。 何等恐怖? “那个法师!杀了他!” 沙哑的叫声终于刺破了这一片令人心悸的寂静,女子终于发出她几个呼吸之前就应该发出的呼喊,所有人的目光随着她的声音转向,终于注意到那个可怕的敌人。 可怕,可怕到令人不寒而栗的敌人, 城市的大街小巷错综复杂,对于爱德华来说算是非常有利的环境,即使直面一位**师,他也有几分取胜的把握当初在帝国的皇城,他就曾经与特拉斯玩过一次这样的游戏,虽然现在,他已经是失去了英凯布居罗斯的帮助,不过对手也并不是特拉斯那样的**师,或者是炽天神侍那样的异界大能。 干掉他们,也不是什么麻烦吧。 只不过如今的目的,与那个时候有些不同……那个时候,他可以毫无顾忌的肆意破坏,打完了就跑。只要不威胁到生命就可以了,而现在,他却还得把整个城市拿下……一切都要只能寄望于那几个并不是那么废料,能够在这些干扰之下修复传送阵并完成传送,否则的话,他就只能战暂时放弃这一场战斗了, 废柴了,一会儿改 她不紧不慢的动作。也同样是一种策略,与敌人保持四百尺以上的距离在通常的魔法效果里,这是中与远的绝对界限,石化,律令,诅咒以及所有与shè线有关的法术,对于这个距离来说都有些力不从心,即使是拥有法术增远的技巧,还是很难对于这个距离直接起效,而且距离上的效果也可以让法术难以瞄准。还能够给她多了一点儿的反应时间,不要小看这可能只有零点几秒的时间。对于一个反应敏锐的人来说,可能就是生与死的差别。 亡灵生物的危险xìng,不只是因为他们取材容易而带来的众多数量,还源自于那随着灵魂一起消失的局限痛苦。恐惧,麻痹。jīng神cāo纵等等负面影响对于他们完全丧失了意义。而不同种类的亡灵,还有着不同的特点,比方说眼前这些巨型的怪物,那坚固的骸骨让它很难受到很多种的伤害,电击,火焰。甚至是刀砍斧剁可能都不会影响他们的 两道身影在这撞击之中各自向一个方向退开,然后是黑烟中几道碧绿的光门延展开来,丑陋的,仿佛肉块一般的怪物从中跳出。但还没等到他们来得及呼吸这个世界的一丝空气,大片的火焰在地面上升腾而起,将他们笼罩其中! 它从头到尾全长超过二十尺,支撑起来的高度超过了十二尺,大约两层楼那么高,向前探下来的巨大颅骨兼具着牛马的狭长和掠食动物的坚固下颚特征,凿子似的牙齿凸浮交错。深陷的眼眶之中,熊熊燃烧的赤红火焰,将周遭映照出一片血似的殷红。 它挣扎着要摆脱心灵力量的控制,长长的尾部脊椎在半空中来回摆动,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地面。那种扭动的姿态让爱德华在第一时间想到巨龙……不过那个四肢着地却并没有翼的身形,或者称之为某种大型的亚龙更加合适一些? 它或者没有那种高傲的血统,血脉之中流淌的法术能力,喷吐能力,也不会飞行,但那个外形,却更加jīng炼而纯粹地,强化了它在肉搏之中撕碎敌人的本能。 爱德华放弃了与之角力的想法,盯着它,缓缓后退。 而那巨大的亡灵一下就拉近了距离,就像一只猫一样微微伏低身体,后肢轻轻一撑,霎时间,那个巨大的身影跃入半空。在一座民居上踩出一片破裂和摩擦声,但是动作却格外的轻盈,一瞬间已经拉近了距离。 与空中扑下的刹那,这怪物的前爪已经延展,仿佛镰刀一样的刀刃,带出恐怖的破风声! “我靠!” 这一刹那,爱德华几乎吓出了一头冷汗! 来不及显能了。 心灵术士的身体向后一倒,几乎是本能地一个前滚翻钻了过去,堪堪避开了那刀爪,然而砰地一声巨响同时响起,一条粗壮的带着尖刺的尾巴不知道何时从另一个方向猛抽过上他的肩膀!惰xìng护甲的空气向内凹陷,然后那巨大的力量呼地一声将他狠狠地抛了出去! 混蛋! 但他没时间转身。因为背后已经感到微微一沉。一道黑sè的shè线打在身上!惰xìng护甲和法师护甲对于这种纯粹的法术防御有限,心灵术士闷哼一声感到自己的身体好像燃烧起来一样、血液从血管、表皮之下激shè而出,像是雾气一样弥漫在空气中,又消弭于无形。 有多久了? 剧烈的疼痛沿着脊椎冲进大脑,让爱德华的全身都在颤抖,他忍痛转身,那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的jīng神反而清醒记忆中,这样的疼特他曾经在心中经常准备,但不知何时起,已经鲜少再尝试了。 是个不错的提醒。 亚龙的骨架从房顶一跃而下。硕大的双脚着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地上的石子和沙砾随之一跳。尾巴扫得漆黑sè碎石四下横飞,溅到脸上针扎似的疼。 靠,有点大意了哪。 这鬼东西的身体。不只是坚固,甚至可以任意变动组合。改变原本的外形……刚刚那个女人显然就是在一刹那间将之从一条蜿蜒的骨质大蛇变成了眼前这条亚龙因此。移动不受阻碍,靠近寂静无声,若不是爱德华对于时间的感官远超常人,恐怕很难在那一秒不到的变形空隙间闪避开。 目光在一瞬间捕捉到那灰衣女子的身影,就站在一栋建筑的yīn影中,蓝灰sè的眸子盯住他的每一个动作。 这头怪物。是完全受到她cāo作的? 不近不远的八百尺,但足够堆砌出数个充满敌意的方阵。此时,站在爱德华眼前的众多敌人,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嫣红的焰光在身周回转,正是帝国如今风头最劲的绯焱军团。 骑士们齐齐举手,火焰从他们的手中喷发布展,黑红的烈火喷涌燃烧,沿着剑尖的方向, 然而,与一位心灵术士比赛玩弄火焰的能力,是个颇为不智的行为。 当骑士们领悟到这一点的时候,一切已经有些晚了, 心灵术士扬起目光,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然而眸子里,银sè的光芒暴涨。 于是,绯焱骑士们惊恐地发现了一些变化从每个人手中喷涌的火焰里扬起了一丝,与骑士身周那些深深的血焰相比,微不足道,然而这一丝火焰却毒蛇一般昂头,随着那黑袍人探出袍袖的苍白手掌一个轻轻捏紧的动作,闪电般向前一探! 于是二十余名绯焱骑士的惨呼声,便在一瞬间爆发了! 火焰要想烧蚀一个人的全身,并不容易,然而对于某些要害而言,只需一瞬间的高温就已经足够,晶状体之中蕴含的水分在高温里几乎只用了一秒就沸腾,爆裂,夺去光明的刹那,也将无法言喻的疼特刺入每一个人的脑海和中心,在大部分惨叫仅仅持续了半声的时候,就已经将他们的jīng神扔进了昏厥的黑暗。 如果爱德华真的被吓呆了的话。 但这个假设是不成立的,当那个巨兽扑上来的刹那,女子的思维已经被那纤细的思维触须cāo纵,她的眼神恍惚了一下……然后,清脆的仿佛敲击银铃的声音,又让她恢复清明,她看到对手静立在那里,而骨质的巨兽伸出了爪子,那些仿佛钙质构造的短刃围拢起来,像是一个刀笼一样将那黑sè的人影包裹在自己的掌握之下。 然而实际上,心灵术士站在这头巨兽的尾端,他微微的仰起头,目光扫过他的每一根骨骼,注意到那上面隐约的拼合痕迹……显然,这就是那位伊斯甘达尔能力的实质,每一个拥有这种能力的人,都可以制造一个这样的巨大骸骨傀儡。 可能还不止是这样,他眨了眨眼睛回忆起与那位皇帝交手时的景象,似乎对方除了骸骨,甚至还召唤了yīn灵之类的东西 “好了,小姐。”心灵术士的毫不在意的伸出手:“收起你们的把戏吧,如果是我的话,我或者会想要想想其他的办法,比方说,往那个地方赶快增加一片拒马或者长枪阵,哦,当然了,或者,是拉起一片石墙更好一些。” 女子蓝灰sè的眼睛里露出惊异不定地表情。她看着自己的亡灵傀儡……后者的如匕首一般的爪子已经合拢,仿佛刀剑的笼子一样将那个敌人勒紧,切割,但是在她眼里那个敌人伸出手的身影根本没有受到影响,他的身体就像是柔软的泥块一样被揉捏,但指尖上一道碧绿的光束向前延展,在那巨兽的身体上打出了噗地一声轻响!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跳动了一下,就像是连贯起画面的轨迹在这一刻断裂,终于看见那个人,施施然地从那漫天的灰粉之中走出,但有两点银光,在(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四百六十六章苏菲和妮可 解离术虽然号称可以破坏一切,但也有所谓极限的分别,如果是用来对付一个人类,自然绿光过处就灰飞烟灭,若无魔力的阻挡,只会剩下一撮残渣,可是一条二十呎长的骸骨亚龙,至少也有六七千磅的重量,通常的解离能量,充其量也不过是能将之穿透出一个窟窿,损坏若干的骸骨罢了。 女xìng的召唤师的想法里,也是这样预料的,所以,她本来准备在对方施法之后的刹那,利用残余的骸骨,再次进行攻击。 不过眼前的人,显然根本不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法术极效?强效? 解离术的效果已经足够强大,很少有法师会愿意选择增加它的力量,毕竟超魔施法的技巧虽然可以大幅度的增强威力,但这威力,却都有相应的代价。 比方说法术极效,固然可以把原本的法术杀伤提高到极限,但原本作为六环法术的解离术就要变成九环,若是再加上强效施法,可就是十一环的能量了……理论上固然可以办到,然而那种程度的能量,已经不是一般的法师能够调用得了的东西了。.. **师? 几乎是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以确定自己是不是看到了一个幻术。 真的很像是一个幻术啊……因为就在那个刹那,那个人迈动了脚步。 似乎极慢,可当这一步落下,他的身影在女子视线里已经骤然变大,就是这一步之间,竟是已经越过了面前四百尺的街巷,突兀地站在了距离她不到十尺距离的巷口前! “你……你是谁?” 女子后退一步,开口问道,语声颤抖。但灵动的眸子却迅捷地四下观望,试图寻找到对方使用的法术的蛛丝马迹。 当然,她不可能看到,周遭那已经消散的一抹银光,自然也不知道,刚刚那一瞬,自己已经被抛进了时间的洪流。更无法明了,那代表她六秒钟的时间已经悄然失去就像她不知道,对于心灵术士而言,增强诸如解离术这样的的威力。不过是燃烧更多的点去推动,动念之间的效果而已。 法术的效果,因为魔网的介入,而变得jīng微宏大,然而细致太过。便会丧失了那种灵动。 “驱血术是吧,很不错的偷袭啊?”那个声音。传进女子的脑海。冷漠,平静:“你是术士?” 那仿佛在灵魂中回响的冰冷,让女子娇躯不由微微颤抖,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爱德华在心中一笑。 术士们无疑是施法者们之中,最容易取得成就的一众人,他们的力量。源自于血脉中的异变……有可能是与恶魔的交易,有可能是天使的恩泽,或者是很多龌龊的魔法试验之后的牺牲品……但不管如何,这种血脉之中的遗泽。便已经足够让他们一声享用不尽。凭借这本能的影响力沟通魔网,让他们天生就可以‘使用’神秘的力量,引发出法师们需要头悬梁锥刺股一般拼命学习才能得到的能力。 就如某些人仅凭着一张脸便可以横行天下,只要不是智障,就可以凭借唱歌跳舞买脸皮傲视天下,哪怕智力低能口齿不清,也能被称之为天王天后,变成美丽的花瓶。 但就象花瓶的构造都是内里空空,大部分术士的jīng神,也并不如一般的奥术施法者那样坚韧紧密,难以侵蚀眼前无法置信的事情接踵而至,震惊之下心神难免涣散,心灵的壁障自然也就出现了一丝缝隙,于是的触须便悄无声息地探入了她的思维中。 恐惧,或者就是心灵术士最喜欢的助手。 “怎么,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了,你不回答我么?真是没有礼貌呢……” 女子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下一刻,她的目光已经清明起来,面纱之下的红唇翘了翘,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慢慢地摊开手掌,她似乎想要表示自己已无战意:“或者,需要姐姐我猜测一下?嗯,图米尼斯最近盛传的年轻人物,不过那么几个,或者,是最年轻的那个?米奈希尔?不到二十五岁,就已经得到了高阶法师头衔的大天才?不对啊……” 有意无意的,她挺起胸膛,那一身灰sè的长袍之下,便有两只硕大的兔子不安地躁动,将那里的布面高高地撑起。 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虽然知道对方不过是在施展最为常用的手段,试图脱身,不过这位女子也确实拥有着天生的傲人本钱,那两只硕大的兔子颤颤巍巍,摇摇晃晃,似乎不知何时就会挣开束缚,足以让任何男人心忧,却又心痒万分。 “我说过了,时间在我这一方,拖延对于你没有任何意义。”心灵术士语声不带半分情感,轻轻打个响指,一股无形念力已经从四面八方围拢,将她包裹其中:“发出命令,让所有人后撤。” “呵呵呵……真可惜呢,小弟弟啊,不是我不想要帮助你,可惜,这里可并不是姐姐我一个人在指挥呢。” 女子目光流转,夸张地呵呵轻笑,胸前那两只硕大白兔,就跟着不安分地轻轻颤动,柔软沉重,配合完美:“应该说,是伊斯甘达尔大帝的护佑吧,啊,不过,你们还真是一群可怜的家伙呢。本来,或者你们的计划是很有希望成功的,可是啊,我的白凤骑士团,还有绯焱骑士团,却刚刚好受命支援前线,今天中午的时候,刚刚到达这里,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刚刚来到,就碰上了这一尾大鱼呢。” “啊啊……原来如此,不过你应该说,是运气不好吧。”心灵术士一笑。 “是啊,碰上了你这样的存在,确实幸运也要变成了厄运,你……啊!快帮我……”女子的目光一闪,骤然直直地盯着爱德华的身后,夸张大叫。 真正的杀机。自然不会是在心灵术士身后。 嘣嘣 无数的弹动 一只暗淡乌光的手掌,从脚下的石板中悄然现形,从目光难以企及的角度,向着心灵术士的胯下狠狠抓上来,飘忽之间,空气中已经充满了一种浓浓的尸臭! 幽影之手,这种力量可以穿透所有的障碍,传递接触类型的法术,无影无形,颇为yīn损。而更加可怕的,还是那散发着尸臭的食尸鬼之触这个法术足以让中招的人瞬间麻痹,慢慢化作一只亡灵食尸鬼,但更可怕的是,在那之前。中招的倒霉蛋会先被那无法形容的恶臭包裹,一直持续到他死为止都要散发那种臭鸡蛋。腐肉和大粪混合的浓烈气味。别说中招,就算是想想也让人不寒而栗! 躲闪,向外逃会被无数魔法的刀刃扎成刺猬,不管是前后左右甚至是上面都会被笼罩,而地面上是坚硬的青石板,别说是躲闪就算是想要用气化形体都无法穿透。更何况,对方也不会给他那个时间, 如果是普通的法师或者战士,只有向着一个方向拼一拼。拼着自己的防护可以撑过剑刃壁障的效果,即使防护能力差一点,也要比活生生的变成僵尸的好。 但爱德华不是普通的法师或者战士, 爱德华是心灵术士。 一个有准备的心灵术士是最快的,在他们能够显能的时候,没有任何事物的速度能比思维更快,即便是光。 两道身影在这撞击之中各自向一个方向退开,然后冲天的火光扭曲变动,化作人类的形影,只是人影初成,但还没等到他们来得及向那个目标举起手中的剑,一抹雾气,已经在他们身周蔓延,极寒的冰雾随即向外扩展,升腾而起,将他们笼罩其中,强烈的对流掀起风暴,咔咔的摩擦刺耳震响,两座冰雕晃了晃,向后倒下,砰地一声,雕塑已经碎成了七八块的血sè碎冰! 爱德华头也不回,似乎根本不知道身后,两个绯焱骑士的死亡, 若是换了别人,或者真的要被他瞒过,不过爱德华额头上那枚水晶额眼,却 弓弩第一拨泼水劲shè已然扑面,但爱德华仅仅微微偏头,身周的空气就已经飞快的粘稠,凝固如果冻,飞羽箭矢在在其中穿过,动能成倍消耗,那打造jīng致的三棱锋刃,最终只能颓然停在距离黑袍不到三寸的地方,然后随着心灵术士下颌轻点,便劈里啪啦地在周遭的地面上,落出了一个完美的圆形。 房舍猛地崩裂,尘土飞扬怀中,一名壮硕骑士伸手大踏步前冲,手中巨剑如同火炬,一剑横斩,已经笼罩了周围十余呎的范畴,力图不给‘黑袍法师’任何出手机会,然而爱德华却只是反手一点,念力汇聚如破城锤一般无声而至!那壮汉整个庞然身躯就侧飞出去,光是传出肩膀碎裂声就十分耸人听闻。 火焰跃动中随后跟上的三名剑士心中大惊,但显然训练有素,虽惊不乱,三柄长剑交叉挥动,一刹那间,腾起的红炎流转弥散,竟然将自身包裹其中!火焰漫天,攻击的同时,也将自己完全护住,剑刃分别刺向那一袭黑袍。叮叮作响中,长袍上的防护法术启动,碎裂,在火光中爆散成为一闪而逝的光焰! 爱德华双手摊开,念力已经分别拧住两枚剑尖,向内一合!两柄利剑立即扭转,嗤地一声,如热刀切黄油一般,将稍前方的那一名绯焱骑士横着切成三段!武器被抓,一个聪明圆滑些的剑士跟着手中长剑做出一记翻滚。才使得佩剑不至于脱手, 至于另外一名动作迟缓一些,被那千磅的巨力拧得虎口开裂,手臂也转向了一个奇怪的角度。只是好不容易保住武器的骑士才暗自侥幸,一股力道就由剑尖涌至手腕。身体被凶狠前扯,正想弃剑后撤。 胸膛。喷出一团猩红血雾,踉跄后退时,徐凤年抬脚高不过膝,蕴含巨大寸劲的一脚踹在剑客小腿上,让其身体腾空前扑,紧接着一记膝撞在那人额头。 噗地一声。 沉闷的声音不大。然而却让所有人都不由侧目,那个可怜的骑士踉跄腿,但整个人实际已经没有了呼吸,头骨被撞进了半寸深浅的一个凹洞。这个位面的大部分生物,都要死亡,更何况他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而已,那火焰的能量,可无法强化他头骨上的防护。 “去!” 两侧屋顶上吱吱咯咯的弩臂弯曲音不绝于耳,爱德华皱起眉头,伸手一挥,地面上几十只箭矢骤然向上腾起,最终被反向刺去,箭矢破空,风声竟然比劲弩shè出的还要迅捷一倍!那些刚刚开始上弦的弩手根本不提防那双手空空的目标,于是这一轮箭雨顿时被他们照单全收!躲得快的才逃过一劫,但那比劲弩shè出还要快了一倍的弩矢,又怎么可能容易躲开? 啊啊啊的惨叫此起彼伏!不过一挥手间,便有十三名弓弩手死于非命。 这句话若说给别人听,或许那人会惊得立刻回头;但绝不会是身经百战的爱德华,心灵术士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手指轻拧之间,那躺在地上的绯焱骑士喉咙里已经咯喀一响、然后,他随手将那柄长剑拾起,搭在面前女子的肩头上,才不慌不忙地回过头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身后不远处,什么时候多了几个人。 确切的说,是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 “奥派恩团长阁下,您没事吧?” 矮了一些的骑士高声开口道,虽然一件jīng致的全身甲胄将他严密地包裹,但那金sè的面甲带来的金属回音,也无法掩盖他声音中的一腔稚气:“这个人是图米尼斯的**师阿尔伯特的弟子,力量强大,用一般的方法是不能打败他的,请使用骸骨傀儡帮助我们进攻。” 那声音带着一些少年才有的中xìng,语气一板一眼,却又有些怯怯的,就像是一位没有经过成年礼,恪守家规却又缺乏历练的贵族子弟。 然而与之相应的那身影,却绝不是那么温柔。 身高不过是五尺多些,不过,却被那一件暗红的全身甲完全包覆,手肘,膝弯,每一寸都被暗红的金属包裹,唯有面甲,手臂上些许黄金的纹路,让他看上去有些超脱了这个时代,这个位面的气息。那金sè的纹理,在他的胸甲前勾勒出一个抽象的龙头图案,两点龙睛上的水晶,微微散发着蓝盈盈的光晕。 而在他身边的高挑身影则一头黑发在火焰的热风之中飞扬,仿如镀上了一层嫣红, 声音大方而爽朗、或者并不是一个绝美的女人,但却是一个看了就无法从记忆之中抹去的女人:她微笑着,漂亮的眼睛也眯成细细一条线,只露出闪烁着深青sè光泽的一线眸子,那袭玫瑰红的甲胄在火中闪烁生光,醒目得刺眼;鳞甲覆盖的、充满力度的线条先是一拉而下勾勒出它主人高挑的身形,但之后又与一般的铠甲充满了差异,血红sè的、长长的裙甲几乎一直拖到了地上,远远看起来就像是一件金属的长裙。 “居然担心那个废柴女人啊,我的苏菲,真是好温柔好可爱呢。”她爽朗的笑着,青sè的眸子迎着周遭闪烁的火光:“哎呀呀,真是糟糕,真不愧是图米尼斯的新星呢,竟然杀了我们这么多同伴,这个帐,可要好好地算一算。好吧,苏菲,你就呆在这里,团长姐姐我去教训一下那个图米尼斯的混蛋法师给你看好了,要好好 “那个……不要叫我苏菲啊,妮可,而且你是副团长,我才是肺炎骑士团团长啊……还有,战斗这种事情,应该是男人去做啊……”矮小的身影发出了一个抗议,不过随即就被同伴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发出彭地一个闷响。 “咦,男人?那种粗暴的生物在哪里?我可没看见啊?” “我就是男人啊!” “别闹啦,苏菲就是苏菲啦,不是什么男人哦。所以乖乖的,在这里等着我好了……啊,走之前,来,苏菲,亲一个……”(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四百六十七章为了手段,不择目的 “别冲动,妮可,那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对付得了的,根据提比略侯爵提供给我们的情报,这个人,可能就是上一次在伊利里亚造成了大混乱的元凶之一,他拥有的力量,几乎与特斯拉**师不相上下。” “你说那一次……啊啊啊,我知道,不过那篇东西真的值得信任么?提比略?格拉古那个蠢蛋不过是在掩饰他自己的无能罢了,那所谓的情报,通篇都是些臭不可闻的谎言,趁着我们远征未归的时候,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还记得吧,翡翠之家给我们的消息补充里也有提到,根本就是提比略那个家伙,把那个什么什么……哦,叫**德华什么的的人,给送进了dìdū的。他们似乎还与那几个家族达成了一个见鬼的协议。” 女骑士露出一个思索的神sè,但很快便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将手按上腰间的剑柄。 “我看,提比略那混蛋在这件事上恐怕参合得比表面上所说的多多了,至于说与**师不相上下……而且,哼,我倒想试试看,一个**师拥有的力量,是不是真的就可以夸称无敌!甚至可以比帝国两个怠军团合力还强!”.. “好吧,我们尝试一下,不过,答应我,别贸然犯险。妮可,你知道我承受不了有关于你的任何不测。”似乎知道自己无法违逆同伴的意图,被称为苏菲的年轻贵族从面罩下发出了一个叹息。 “啊拉拉,我知道,苏菲,我当然知道。” 女骑士微微一笑,跳下房舍,一股火焰在她的脚下盘绕。让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嘿,那个叫爱德华的,放下你手里的剑,也放开兰斯菲尔阁下,否则的话,姐姐我可没法保证,你那件漂亮的黑袍子会不会在一会儿之后变成烤焦的颜sè。” 当然,这个意见不会得到回应。 “爱德华?文森特阁下,我是帝国绯焱骑士团团长,苏霍伊?菲尔罗?菲迪南德。” 矮了一些的骑士追随在他的同伴身后。不过动作中不带什么火光,他只是伸手掀起面甲,露出一张不出意外的,年轻得可以称之为稚气的面孔圆圆的脸和挺大的眼睛,带着一种令人一见心喜的诚挚神sè。就像是某些天真的少年,唯有浓密的双眉。给他增加了一些坚毅的气息:“有幸见面。” 真是个有趣的人。 “那么。怠侯阁下,有何见教?”爱德华淡淡的回应道。 “按照我一贯的印象,我认为一个法师应当是时刻动用自己的头脑,理xìng地判断周遭的一切的智者,而不是一头在人群中四处冲撞,散播混乱的公牛。因此……”年轻人并不拔出自己的武器,只是试图用言语来和心灵术士交流:“请您放弃挣扎,投降吧。” “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合理的请求。”心灵术士并不多言。只是手中的长剑一紧,于是那位女术士的颈侧便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线,在她白腻的脖颈上,鲜红得刺目。 “是的,您手中有一位人质,您拥有着很强的力量可以抗衡我们很多人。但是,我想,您并不是恶兽,我们作战,总要有一个合理的目标,而您的目标,我想已经很明确了,可是您可以看到,图米尼斯王国策划这一次的攻击行动,已经彻底失败了,你的同伴死亡,剩余的法师们也撤退了,原本的任务已经不可能完成。在这个四面受敌的情况之下,城市的反传送法阵运作的时候,您甚至不可能离开这里。” 年轻人叹息了一声,语声更加诚恳:“我的绯焱骑士人数是一千两百人,而兰斯菲尔阁下的凋零白凤也在九百人左右,而卡米诺的城卫军是三千人,还有百名以上的正规法师,您自信有能力在这样的劣势之下逃出卡米诺吗?” 爱德华眯起眼睛。 眼前这个年轻人很不简单。 虽然他的语气平和,甚至似乎有些软,然而在这一瞬,却自有一种独特的气势,仿佛整个人都化为一柄利剑,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即使是爱德华此刻也不由心生jǐng觉,那种神经自然开始紧绷的感受,在他的生涯中,也只有在面对着灵吸怪巫妖,**师,或者是龙之德鲁伊这样的强敌的时候。才曾经有过。 不只是伊斯甘达尔的力量,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位优秀的武者。 爱德华在心中如此判断。 当然仅仅是这种力量,还并不足以撼动心灵术士的决定。只是虽然心灵的触须无法穿透对方稳固的jīng神防御,但他并不打算将这个年轻人的言辞看成是一种毫无谋略的软弱,如果是那样的话,对方的同伴肯定不会像如今一般沉默不语。 那么,也就是说,对方还隐瞒了一些对于自己有利的事实,他仍旧在拖延时间。 他们的弱项是什么? 心灵术士转过脸,目光扫过周遭,更多的骑士们正在从街道两侧的房舍上现身出来,清一sè的金红甲胄,手中的十字弓上,大部分都是那种闪烁着乌光的jīng金破魔箭头。 不过这对于爱德华来说,不值一哂,他的视线落在地面上那几个头颅上,虽然后者似乎看起来也并没有太多的破绽,沾染着一些血迹,不过法师那种独有的苍白消瘦的面容,带着一点纹身的皮肤和长长的头发,都应该是自己曾经看过的那几个人。 爱德华在心中不由暗自骂了几句…… 那几个家伙看起来似乎太没用了一点,自己离开也不过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而已,七个七环法师,竟然就被人打破了防御,斩杀了接近一半的人么? 当然,如果执行的是眼前的这两个人的话,或者确实有可能的。 伊斯甘达尔的力量,爱德华自己也拥有一部分,所以他自然清楚。那些真正被授权,并且拥有较高的jīng神力量的存在,是可以使用出不少匪夷所思的用法的比方说他自己的那一份,就可以做到长时间的进入以太界,穿房过屋无所不能,而提比略的那些手下,也同样可以化身电流,达到不可思议的速度。 至于说绯焱军团,从刚刚短暂的交手中,他们的能力应该是cāo纵火焰。以及……在火焰中移动自己吧?似乎法术中也有类似的能力。而且这也就解释了当初,海曼城为何那么快便会轻易失守,只要将火焰散布开来,他们就能通行,如此神出鬼没。可以轻易地将兵力大规模集中,在战术上几乎可以居于不败之地。 自己能对付多少个? 几十个人的集团或者没有问题。若是不计后果。实际上可能这个数字还可以增加十倍以上,毕竟伊斯甘达尔的力量,似乎源自于某种神能,而cāo作能量的通道依然不出于魔网的范畴。 可是,这件事情,还是有些不大对劲儿。有什么是自己忽略的? 那个什么白凤骑士团么? “目的。目的吗?啊啊,小家伙,你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所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吧。所以,你相信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凡事都逃避不了动机与目的,没有了目的我们就不会存在?” 心灵术士抬起头,目光掠过已经变成了群青sè的天空,阳光消失之后的傍晚,最后的一抹殷红也被青紫的光泽吞没,天空之中已经亮起了第十颗的星斗,但却又有一抹余光,在两侧房舍的侧延慢慢亮起。 爱德华笑了笑,心灵之语冷漠的语声,在每一个人,绯焱骑士,女术士,甚至每一个登上了房顶的骑士们的耳边回响,让所有人一时间都不由凝神静气。 “是啊,目的创造我们,目的紧扣我们,目的鞭策我们,目的引导我们,驱使我们,塑造我们,规范我们,所以一切都有目的……不过啊小家伙,你可能不知道吧,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一类人,是为了手段,不择目的的。而实际上这种人呢,哈哈哈,就是我们了。” “什么?” 心灵术士的嘴角扭曲出一个狡捷的微笑,但在其他人的眼中,这个笑容,便是冷漠,怪异,疯狂……的代表,他的言辞通过冥冥间的联系渗进每一个人的思维,其中蕴含的意味,让他们情不自禁地感受到恐惧。 或者在个人的感觉里,那只是一种不大舒服的感受,就像是一阵吹过了后脖颈的冷风。 “什么敌人,国家之类的,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实际上啊,目的这玩意儿,对于我们来说,根本就不存在啊……破坏一切,毁灭一切,将天地万物化为尘土,这才是我所希望的,战争,只要能够战争,那么不管什么军权,什么国家,什么正义与邪恶,我都可以投身其中。” “疯子。”场地之中令人惊愕的寂静持续了一阵,那名为妮可的女子,才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寂。 “疯子?哈!研究法术,使用法术,创造法术,使用任何超自然的能量的时候,每一个施法者不是都站在我的角度考虑问题?觉得法术可以对于人类有益?应该对人类有益?别闹了,法术是破坏的伎俩,施法者是破坏者,我们本就不应该用什么道理衡量,chūn种秋收,道法自然,那才是世界的正轨,你希望一切守规矩,那么为何不放下手中的长剑跑去种地呢?” 令人无法理解的言辞,似乎有着深刻的道理,可是仔细一想,或者还是毫无意义的。 那位女xìng的绯焱骑士显然已经不想要再跟这个疯子多做废言,她漂亮的铠甲上,凝滞的黯淡红光骤然明亮起来,一瞬间已经仿佛纫一般明亮!拔剑,滚滚的热浪在他手中凝聚成条……蛇一般窜出,扑向心灵术士!火焰升腾的声音仿佛低沉的长嚎,随着温度的提升,那火焰越发深闇,深沉得仿佛吞噬了周围的光! 然而,对于心灵术士而言,火焰,毕竟是毫无意义的。 伸出袍袖的手掌翻转,那巨蛇一般的火焰就已经圈转,在空中扭动向着自己原本的主人直扑而下。让她大惊之下后跃开去。但那条巨蛇却并没有继续追逐,只是在原地一盘,接着一飞冲天! 火焰在群青的天空中冲起,继而炸裂成为无数的细微光焰,几乎占据了小半个天空,纷纷扬扬,煞是好看。 “爱德华阁下,看来,您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我的建议了,是吧?” 苏霍伊?菲尔罗?菲迪南德拔出腰畔的长剑。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开口道。 “属臣对上位者效忠,为了他们的追随者尽忠,即使付出xìng命,也是应尽的职责与义务,而作为被追随者。同样承诺给予追随者荣耀与庇护,为了我牺牲于此的骑士们。为了他们的荣耀不至被玷污。我要与您一战。” 对此,爱德华不置一词,只是在心中微微感叹。 这样的人,即使是成为了敌人,或者也并不令人心生厌恶吧。或者,自己之所以感慨。是因为自己可能永远不会成为这样的一个人了? 这样的念头,自然不足以为外人所道,所以他只是轻轻伸手,手掌微弯了弯。 苏霍伊骑士也不再开口。他左手压下自己的面罩,而单手按在长剑的剑柄上,整个人向前一步。 然而仅仅是这一步,便仿佛将两人之间的空间折叠为一点。下一刻爱德华已经注意到那柄燃烧着火焰的剑刃直接刺向了自己的心口!几乎已经可以感受到剑锋上,灼热的温度! 太快了。 仿佛它本来就放在那里,而心灵术士引以为傲的时间感知,对于这一切都毫无作用一般! 喀吱吱! 刺耳的鸣响,随着地面上一道深刻的沟槽向前延展,一瞬间已经伸出数十尺,然而名为苏霍伊的骑士却顿了一顿,因为他想象之中的穿心一幕并没有出现,眼前的那个人竟然在间不容发的刹那转动了一下身体,于是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剑,就和澎湃的火焰一起,从他身旁擦过,燃烧的火焰在一层无形的壁障上擦出细碎的火花,但那个敌人却不动声sè地将手按上了他的肩甲。 肩头可怕的刺痛随即让骑士纵身后跃! 然而,不管他的动作多么迅速,一切也已经晚了。 一层细微的血光从他的肩头弥散开来,随即便消失在空气中。而那个敌人刚刚的动作,却仿佛一场幻觉那一袭黑袍仍旧安静地矗立在那里,这个过程里,他平伸的左手臂甚至没有一丝颤动,那柄普通的长剑剑刃仍旧抵在女术士的脖颈上。 “时间停止?” 女术士瞪大了眼眸,顾不上脖子上刺痛,她发出一个惊叫:“驱血术,不,吸血鬼之触?可是……这是什么法术?” 她能够感知到,那个敌人身上因为驱血术而丧失的活力,正在迅速的恢复,就像是那个敌人向绯焱骑士施展的驱血术造成的伤害,正在回流到他自己的身上一样……但是那种散失的血雾,却不是吸血鬼之触这个力量可以相比的。 自然,她不知道,这个叫做恶意伤痛转移,是一个非常yīn毒的手段,可以将显能者自己收到的伤害伤痛转给他人。 脑中转过这些念头的时候,女术士忽然感觉脸上一冷。 那黑sè的面纱已经离开了她的脸,森森的寒气让她猛地打了个冷战! “想要打败我,要速战速决,苏霍伊阁下,否则的话,这位漂亮的小姐,可能就不知道要遭遇到什么样的对待了。”心灵术士冷漠地开口道,手中的长剑稳稳地架在那位女术士的肩头。 “卑鄙!” “战场之上,无所不用其极。”心灵术士开口道,同时注意到,自己的做法,已经收到了回报。 周围的嘈杂,有些变动了,天空的紫红颜sè,似乎稍微变得浅薄一些奇怪的光晕,逐渐在周遭腾起,让暗紫sè的晚霞变得又有了几分明艳。 “就像现在一样。”他说道,微笑着,盯着眼前的人。 “出了什么事?” 名为妮可的女骑士一惊,然后向周遭房顶上的骑士们问道。 “着火了!城东,城南,啊,还有城西……” 让对方反应过来,自己所拥有着的人质,可并不只是手中的这一个。实际上,整个卡米诺之中的所有人,都可以算作是他的人质,面对着一个恐怖分子,尤其是一个**师等级的恐怖分子,通常的手段,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 “如此一来,我们只能一战了。” 绯焱骑士团长一叹,然后拔剑, 他这一剑带起一道炎浪,但与他的同伴不同,这火焰脱刃而出,形成一只只展翅的飞鸟四散开来,在旁人看来那就像是一只只传说中的火鸟一样振开双翼带起一条长长的尾流向爱德华shè去,飞腾飘摆的羽毛似幻似真! 心灵术士的眼神紧了紧,他一言不发地伸手点指,一大片冰风顿时在空中崩裂,(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四百六十八章你投降吧 今天我很渣渣,改得太晚了。 心灵术士的眼神紧了紧,他一言不发地伸手点指,一大片冰风顿时在空中崩裂,席卷了四十尺范畴的冰风瞬间就将一只只火鸟卷入其中,两种元素碰撞的爆鸣震耳yù聋! 轰鸣声中,街巷两侧已经不堪重负的墙壁猛地绽开一道道长长的裂口,沙砾从那些裂缝中滑落下来。仿佛整个街巷的所有房舍都在摇晃不休!摇动中墙壁顶端的一大片房顶断成两截掉落下来,轰隆一声倒在地面上,激起更多的烟雾,从四周弥漫起来。 然而爱德华的眼神不由一紧,注意到四点红光映亮了烟尘,正在向他飞速靠近! 间不容发的刹那,心灵术士的手指微动,的力量随即圈转,无形的手掌就在那刹那卷起了地面上的东西,破旧的水桶,一个架子,一辆小木车……轰轰的爆响再一次绽开时,火光几乎吞噬了周遭的一切!.. “在这里跟我纠缠,真的合适吗?越来越旺了啊?” 尘埃和火焰逼退了所有人,却将一个悠然地声音,送进每一个人的耳内。 于是,骑士们在这一刻都不由下意识地抬起头看着天空夜幕被一条隐隐的暗红分开成两半,城市中的火光燃烧着,仿佛在这短短的一刻就连成了一道一片,尖叫声哭喊声奔走和撞击声成为了周遭嘈杂的主流,那暗红的光越过街巷,在墙壁上勾勒出抖动的暗影,像是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浩劫。 “无耻之徒!竟然将无辜的平民也卷入到……”女骑士瞪圆了眼睛,咬牙切齿地诅咒。 但那个人却随即用冷笑打断她: “是啊,这些笨蛋真是无耻呢。手脚慢得要命,一群蠢货。酒囊饭袋!我早就告诉过他们,放火时一定要快,要大,带着火凤燎原,烧尽一切的气势,哦,对了就像之前,烧光了海曼城的那一场火,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烈焰焚城啊。那真是杰作,你说是不是? 那冷笑里带着嘲讽,令人一时间无可辩驳。 图米尼斯的城市烧得,帝国的城市就烧不得?凭什么? “你……” 少女微微哽了一下,她清澈的眸子里似乎也爆发出一抹火光。举剑就要冲上去,给那个可恶的敌人一些教训! 但名为苏霍伊的骑士却伸出剑。阻止了她的行动。 “妮可。这里交给我吧,你去指挥火场的士兵,尽量减少损失。”苏霍伊道。 面甲下传出的,这位年轻骑士团长的声音仍旧是平稳的,但带着不容忤逆的气势,于是跺了跺脚。女骑士最终还是选择服从:“可恶,好吧,这里就交给你了苏菲,要帮我好好教训他!至少要见到他一只。不,两只手脚!第二小队跟我来!”恨恨地磨着牙齿,她命令道,随即消失在一片腾起的火焰中。 总算是,稍微减少了一些敌人。 心灵术士的呼吸微不可查地一叹眼前的这位骑士团长虽然年轻,但拥有的力量却着实可怕,那种剑气离体的技巧,虽然依托伊斯甘达尔的力量形成,但也不过就比他曾经见过的格陵兰公爵,还有他那个逆天妹妹展露出来的力量,相差一线而已。所以这绯焱骑士团长的本体能力,恐怕已经接近了所谓大骑士的门槛! 事实上,或者这种梦幻一般的剑技更加灵活,那漫天飞舞的火鸟,比起魔幻还更加近仙侠……真他喵的不科学! 靠近耳后的脖颈上,似乎正在一下下的跳动,刹那间过于注重技巧的cāo作,让灵吸怪幼体在爱德华的jīng神中惨号,那种凄厉的感受,并非声响,却几乎在瞬间就让心灵术士的脑中仿佛被千针穿刺一样。而点也仿佛流水一样,从他的jīng神中外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让他几乎以为自己会就这样倒下。只是靠着坚韧的神经,他才勉强控制住了自己,支撑下来。 或者,也应该算是幸运吧。 女子的身影,与一小队绯焱骑士悄然消失在火海中。 然而眼前的景象,仍旧不容乐观,至少仍有二十几个绯焱骑士分列在两侧的墙壁上,手持重弩虎视眈眈,他们的团长阁下看起来更是毫无怯意,甚至说不定,他连爱德华控制着的那名女术士的安危,也已经彻底置之度外了。 要怎么办? 放弃目的,将后手召回来帮助自己?又或者,开启王权的力量? 等等……爱德华眯起眼睛,敏锐的从无数的思虑中抓住了一条细微的线索,随即,他紧皱的眉头,也稍微舒展。 原来如此。是人数么…… …… 匆匆离去,女骑士并没有注意到那个敌人的表情变化,自然也无法查知,自己无心的一句指令,竟然会暴露了某种玄机。 身影踏出火焰的时候,女骑士已经身处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不过当火光退却,她却瞪大了眼睛,吸进一口冷气。 目光之中,一座建筑物正在熊熊燃烧,那里原本似乎是个漂亮的酒馆,不过如今已经笼罩在一片火光之中,熊熊烈焰金红sè的火光在每个人脸的边缘形成一条由明渐进到暗的sè差线,也映亮了他们脸上的惊恐。 神皇在上…… 事业中心,那一袭灰黑的长袍你让女骑士下意识的低声道。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的传送出现了失误,而在原地没有能够动弹。 她咬了咬牙,眼前的三个绯焱骑士,他们正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半弧形,每个人手中的焰纹长剑遥遥地指住那个静立在或眼前的身影。而周遭的街道,则被一群贵族私兵占据,他们吵闹着,组成更加扩大但却松散的队形 而与之对峙的敌人数量不多,不过寥寥一人而已,普普通通的灰黑sè斗篷。将他的身影尽数遮掩,在这火光之中,显现出一种别样的神秘。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响里,世界竟然似乎沉寂下来,所有人都在那些木然而立的敌人面前屏气凝神。 地面上,几具扑倒的尸体兀自在汩汩地流淌着血液,在火光中反shè着一种诡异的紫红。 装神弄鬼! 女骑士冷哼了一声。 城卫军不过是当地招募的普通人,装备也不过是三流,斗志更是不用评述,这些家伙成平rì久。看起来早已被血腥和死亡吓傻了,即使在绯焱骑士们的努力下没有形成溃逃,但大部分士兵面如土sè的样子,看来在短时间内根本别想再投入战斗。 不知为何,这些敌人的气势。让她立刻就将之与刚刚的那个可恶的黑袍人联系在一起,于是心中的憎恶。一瞬间就达到了顶峰。“给我用点力气。让这些图尼佬知道,他们那点把戏,对于我们来说不值一提!” 得到了命令的绯焱骑士,一瞬间已经迈步前冲,左右各两人,四柄长剑横斩竖劈。冲天的火焰上已经包夹上那个诡异的对手! 虽然无法做到如他们的领导者一样化火焰为实物,然而绯焱骑士那火焰形成的刀刃,却仍旧延伸出了十余呎的长度,随着两人的手腕翻转。火红的两道弧月型就各自斩击上了那个黑袍中的身影! “不行的……那个家伙……” 一个外围的贵族私兵高叫起来,试图提醒什么。只是话音未落,所有人便已经明了他的意思。 暗红的火焰在一瞬间就点燃了那个目标的长袍,然而与所有人想象中不同的是,他没有逃走仅仅是举剑一抬,两剑相交发出嘎吱的一声怪响后面,已经混上了右侧那绯焱骑士的一声惨号,剑断的瞬间,那个敌人已经一剑卸掉了他的一条手臂,而去势不竭地再一转折,惨叫声便戛然而止发出声音的脑袋已经被一剑削掉! 在这个刹那,其余的三柄剑已经不约而同地向前推进,刺进了那一袭黑袍,将之轰然点燃! 然而三个绯焱骑士的动作,齐齐一顿! 除了一片丁丁当当的脆响和嗤嗤的摩擦声之外,他们缠绕的火焰的刀刃就没有收获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似乎在某种光滑的表面上被停止了! 魔法甲胄? 可是,即使是魔法的铠甲,给予他们的感觉也不应该是如此的“怪异”,因为那种沉闷的撞击,简直就像是士兵们正在斩击的身体,是用整块儿的钢铁铸成一般! 惊异让骑士微微一惊,然而就是这个空隙间,一只手已经从那黑袍中伸出! 首先,是一柄乌沉沉的黑sè金属,锋芒在火光中闪闪发亮!呜地在空中划出了半道弧线,向着一个绯焱骑士斩下! 那骑士立刻横过长剑,下意识地格挡,可他举剑的动作才停留在一半,一道闪亮的剑光已顺势而入从中将他永远地分成了两半‘哗’一声,金属甲环和内脏碎片,被血压推开两边,如同天女散花洒落一地。 然后,第三名绯焱骑士根本来不及挥剑已经被撞上,就那样被顶着向前,一直撞进人群中! 这是什么怪物? 尽管面前火光冲天,但所有人心中一时间都冒起了一股寒气,他们看着那那个被黑布和火焰包裹着的人,就那样向前猛冲,速度快逾奔马!而靠近了他的东西,不管是刀剑还是人体,都会在令人牙酸骨痛的摩擦声中,被直接分成规则或者不规则的两片……当然,也有一些倒霉的家伙卷得太深,被切成了十几块之多! 杀人盈十,那件宽大黑sè罩袍耐不住火焰烧灼,终于滑落,于是露在所有人眼中的,是一座黑沉沉的金属造物仿佛黑铁铸造的箭楼,只是要小得多,三条纤细修长的金属‘手臂’上各自拿着一柄刀刃,实际上说是手臂也不过是个形象一点的方法,那些细长的杆棒一样的东西,由金属铸造。每一根手臂上,三道可以向任意方向旋转的关节,让它在轮动出刺耳锐啸的同时,几乎把周遭的十余呎方圆,都变成了一个血雨腥风的地狱! “那是……魔像!大家后退!不要跟它正面对阵!”女骑士高声喊道。 她的记忆中。只是曾经见到过天霆之塔附近有过类似的东西当然和眼前的几乎完全不同,那些通常都是石头雕凿而成的巨像,拥有类似恶魔的高大体型,即使被激活,也只能笨拙地前进后退,优点就是全物质组成的身体结实无比,而且几乎大部分的魔法都无法对这种东西产生什么负面影响,可是缺点也就更多。 笨重,以及昂贵的制作费用,让他们很少被用在远征的战场上。而智力欠缺,更是一个重大的缺点,一个魔法师曾经告诉过女骑士,如果魔像离开了主人的指挥,那么就只会凭借本能行动。即使是骑士,也可以想办法将之摧毁。比方说破坏它的魔力结构…… 不过…… 女骑士瞪着眼前直直地冲过来的黑sè影子。简直克制不住自己想要骂娘的冲动即使那很不淑女,和自己的一贯形象不符。 但眼前这东西……几乎完全颠覆了她们心目中魔像的印象,与人类不相上下的体型,灵活的动作,强大的杀伤力……这玩意儿,真的是魔像么? 惨叫连成一片。 在那东西冲向他们的刹那。普通士兵的士气就崩溃了,也不管背对那些可怕的敌人,是不是会带来更大的危险,他们掉头就跑。速度快得惊人。 这些贵族私兵本身就没有什么战斗意志可言,能够在这里支持着,完全是因为那些绯焱骑士还在身边,而如今,连这最后的依靠也被敌人轻易抹杀,他们自然不可能去守护那些诸如荣誉或者贵族的命令之类的东西,与那些虚无缥缈的玩意儿比起来,生命的意义无疑重要得太多了。 不行了吗? 看着那个可怕的敌人横冲直闯,女骑士咬住嘴唇。将长剑改为双手紧握,弓起身体,眼中燃烧的战斗意志,让她身周的火光炽热地向外延展,升腾起几乎照亮了天际的炽焰朱红! …… 不好。 距离跨过三里,在另一片的战场上,苏霍伊?菲尔罗?菲迪南德心神猛地一震,作为团长,力量的分配者,他对于每一个属下的力量波动都有着一定的感知,尤其是那位最为亲近的女士。 年轻的骑士不由回过头,望向那片稍微明亮的天际。 以这个情况来看,图米尼斯的攻击,绝不只是派遣了几个法师,试图打通传送那么简单的…… 自己要如何阻止? 如果是一千二百名绯焱骑士的话,或者不成问题。 当然,苏霍伊清楚地知道,自己能够调用的力量也不可能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强大,绯焱骑士团如果全体动员,数量确实可以到达这个数字,但是为了强化各个连接点城市的防御,如今整个骑士团已经被分成了四个分队,在这里由自己领队的一支又是其中人数最少的,两百二十名……但如今,已经只剩下一百九十三人了。 可能,还会继续减少吧,年轻的骑士团长这样想着,心中不由一阵抽痛。他手下的这些人,都是帝国骑士中的jīng锐,对于绯焱之力的契合xìng也是其中最为优秀出sè的,但这样宝贵的兵力竟然就在这里,在这个怪异的家伙手里,如同落叶一般的凋零,这实在是令人无法接受的残酷。 然而如今,计较这一切已经毫无意义。 他咬了咬牙齿,强迫自己冷静,魔法强化的头盔让他的视觉丝毫没有受到面甲的阻挡,可以更加清晰地看到那个敌人的一举一动,然而就是那个看似随意的动作,竟让苏霍伊产生了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仿佛那是一块宽阔而坚固的铁壁,无论自己从任何角度进攻,最终都无法撼动对方的分毫,反而会被那崩落之势彻底葬送! 一个**师。 法术与剑术之间,无疑间隔着互相无法触及的天堑鸿沟,然而衡量两者的标准,却并非完全没有相通之处,至少,除了努力进取之外,天赋才是最为重要的原因,而魔法,对于u天赋的要求,更是无法想象的苛刻。 所以,这个看起来与自己的年纪相差无几的敌人,显然是一个无法衡量其极限的天赋英才? 自己能够敌得过这样的一个天才吗? 至少在力量上,自己已经屈居下风。而如果想要依靠其他的方式来抢回失去的先机…… 视线对上那黑暗中闪烁,两点银火一般的目光时,那兜帽yīn影中平静而冷漠,嘴角扭曲的笑容,苏霍伊便会下意识地产生一种错觉那个人正在无声地嘲笑着他,告诉他,一切的思考,一切的反抗,一切的挣扎都毫无意义…… 洞察人心,明晰万物。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啊……想要坚持到什么时候?”心灵术士在这个时候忽然开口道,就仿佛对于敌人的想法,洞若观火:“不如我奉劝你一句金玉良言,你投降吧?” “投降?笑话!”苏霍伊冷笑了一声。 然而这时候,一个尖利的声音,却骤然响起,那个被幻音术扩张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翻滚,打断了绯焱骑士接下来的话。 “我投降,别杀我啊,别杀我……我投降啦!” 第四百六十九章胜利宣言 “救命啊,饶了我啊,我是城主,是贵族,你们不能杀了我啊,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但请饶了的命啊啊啊啊……” 那个嘶哑又尖利的吼叫声在空中回荡,让所有的目光,一瞬间都向着一个方向卡米诺城主堡的尖塔上聚拢。 几个模糊的影子,正在那里的阳台上出现,只不过那座塔楼颇高,距离地面超过了六十尺,而在这夜晚里,能够清楚的分辨那些人的,就只有骑士中的那些jīng英。 能够准确辨认那些人身份的恐怕也而只有爱德华一个人而已。不过或者喊话的这个家伙的声音,已经足够听众们想象他的样子吼叫与抽泣混杂在一起,他尖利的嘶嚎仿佛一头濒死的猪:“所有人,所有卡米诺的臣民,所有,所有士兵,所有人,不管是谁,快给我住手啊……我投降,我投降啊,你们放下武器,不然的话我会死啊,不要再打啦,否则的话,我就杀了你们!你们罔顾一位帝国贵族的xìng命于不顾!你们你们……”.. “住嘴!”一个冷漠的声音打断这鬼哭狼嚎的尖叫,在幻音术的扩展下,带着些金属的回响,但却依旧有几分女子的柔软:“你,可以成为图米尼斯王国的臣民,那么伯爵阁下,请选择吧,你究竟是想要活着离开这里,于原本的爵位之上,加升一级,还是要跟这座城市共存亡呢?” 这个时候的选择,实际上还有什么意义么? “我……啊,当然,当然,我要活着,我要活着。我……” “诵读?好的。那个,那个我,埃尔斯通?康布罗纳……以卡,喀米诺城城主名义在此宣布,今天是一个特殊的,应该永载史册的rì子我们卡……米诺城今rì,将脱离邪恶的帝国统治,重新回归到图米尼斯王国的统属之下,我们至高无上的国王陛下,阿尔法?德?斯特拉托?费尔南迪斯王。将领导我们的城邦向着美好的明天不断前进神圣图米尼斯王国万岁阿尔法?德?斯特拉托?费尔南迪斯王万岁……” 那个声音磕磕巴巴的持续了几句,总算是比较流利起来,却又开始缺乏停顿。越过好不容易的一个转折,在几个沉重的呼吸之后他却又一次开口:“作为城主,我还要。还要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是的。一个令人兴奋的。激动地……那个,好消息,那就是图米尼斯的国王陛下,阿尔,阿尔法……” “图米尼斯的阿尔法?德?斯特拉托?费尔南迪斯国王陛下圣恩甚隆,特赦卡米诺城所有子民。为图米尼斯臣民。并给予每人两个金币的奖励作为安抚,另感卡米诺城卫军喜迎王师之功绩,特赐予每人五个金币的奖赏,若有特殊贡献者。另外奖励五到五千枚不等!每人!” 冷漠的声音打断城主的哭诉,显然已经不耐这个胆小鬼断断续续的腔调,而他喊出的声音,则无异于一记雷鸣,炸响在每一个人的心底:“所谓特殊功勋,即为杀敌,不从王化,冥顽不灵者,暗中破坏,敌对王师者,皆为敌人!” 此言一出,全城震动。 五个金币? 金币的价值,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是至高的。一个金币可以换来一个蒲式耳的粮食,五个就是一个平民家庭差不多半年的收入……甚至可能还多,这样的事情无异于天上掉下了馅饼,而风险,则完全由城主大人承担。 或者,应该出现一个振臂一呼,高喊着外国佬滚蛋的英雄志士? 如果是爱德华熟悉的另一个位面,或者存在不少为了国家与民族的兴亡而战的人物,可是在这个消息闭塞的时代,教育程度低下的平民们之中,又有多少人拥有国家的概念呢?贵族们或者会有些国家的概念,但他们更关心的,往往是与自己休戚相关的家族,至于说平民……在那些争执比较激烈的乡村地区,往往不会发生大规模的战斗,因为当某个领主来到这里,意味着的也不过就是更换一面统治者的旗帜,换几个人来收税罢了。 当然,这同样不过是个牵制而已, “怎么回事?” 年轻的骑士团长的目光,片刻也未曾从那一袭黑跑上离开,只是扬声问道。 而这个看似突兀的提问,却还真的得到了一个回答光影闪动,一个骑士从火焰构造的门扉中扑出,但随即就一个踉跄几乎扑倒。他胸口上的甲胄不知何时被掀掉了,露出一件内衬的环甲,在哗哗的摩擦声中落下十几个钢环,落地叮叮有声。 “是法师,城主大人身边的几个法师,不知为何一齐反叛了,咳咳,还送进了几个敌人进来。”那个骑士沉重的呼吸着,胸口上溢血的伤口,让他的话语变得艰难,但他还是挣扎着从喉咙里挤出每一个字:“还有一个敌人,最少是个高阶骑士,咳咳,她们……我们负责城主安全的几个兄弟死了……然后城主大人就……” “该死!” 即使是一直保持冷静的骑士团长也不由低声诅咒,然后,他眯起眼睛做出一个决断:“不用管那个蠢货了,杀了他!背叛了身为帝国臣民的荣誉,他就是我们的敌人!” 这个决定足够正确。 只要杀了那个胡说八道的家伙,就可以了。什么声明之类不过一纸空文,而那个叛徒的死亡也可以确实惊醒一下那些不知所措的平民们,甚至敌人在他们面前的死亡,反而可以迫使他们继续抗争。 可是,有那么容易吗? “哎呀哎呀,这一下子,没得玩了么?真可惜。” 心灵术士发出一个冷笑:“不过也没什么关系,那个白痴不可能命令得了你嘛。你只要一声令下,把所有的城卫军都宰了,然后就可以继续打过,反正你不是有一千多手下么,对付两千贵族私兵。不算什么大事儿吧?放心,我会等着的。” 嘲讽,不过是为了笃定事实……若不是人手不够,绯焱骑士们恐怕咋就已经开始了全城的清剿活动……或者,只要有足够数量的,凋零白凤的成员都已经足够了吧?凭借他们制造亡灵的能力,帝国一方也仍旧可以占据绝对的主动。 或者应该说,胜负的天平,正在逐渐向着爱德华的方向逆转。 但一切都不过是必然。 首先是在行动开始之前,一个沙漏时的准备以遥视术的方式。将自己的意识投shè到这座城市里,预先派遣来的几个部下身上,虽然这个持续的十几分钟的有效时间很短,或者无法让他真正对于这个城市作出什么破坏,但是要让克劳迪娅混进zhōngyāng的城堡。实在是不要太容易。 一座城堡,对于一名大骑士来说。本就算不得什么铜墙铁壁。随便用几个支配术控制住几个负责防御的法师,再加上一个法米尼的辅助,在全城大乱的前提之下,轻而易举便掌控了城主府里的一切问题。 至于说全城的烟火,那就更加简单了,几个德鲁伊放起火头。稍微cāo控一下局面,这很简单,至于说雅毕娜斯,布罗克和那几个卒兵。他们的作用,就是专门用来袭杀jīng英、当然,这不过是一个备用手段,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特别希望发动。 可有什么办法呢,那几个法师提出来的方式,本来还有几分成功的可能,然而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或者又一次说明,任何计划,都不可能不出现问题。即使是爱德华的计划比方说现在其中最大的纰漏,就是这些绯焱和凋零骑士的到来了,时间上实在是太巧,爱德华甚至没有得到事前的通知。 还好,凭借着自己的能力,现在,算是勉强将之对付过去了。 再拖延一点时间,一点儿就好。 “我承认,与您的战斗,我从一开始,就已经走入了陷阱之中。”绯焱骑士的团长开口道,他似乎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爱德华阁下,其实,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是吧?”后退了两步,他手中的长剑轻轻下垂,然后掀起自己的面甲:“很高明,用最显眼的你自己来参与行动,用一个大动作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以为你们此次的行动不过如此,这样一来,你们就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来一举拿下整个城市。” “你可以任意去想象。但我会告诉你,你只是在过度解读而已。” “是否过度,这一切的结果已经足够证明。”骑士轻轻点头,显然不再准备相信爱德华的任何言语:“战斗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 话音刚落,剑光已一闪而至。 所有的人,在这一刻都瞪大眼睛,他们原本正在那个小小的停顿中微微松弛,但甚至还完全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视野中一线红sè! 绯焱骑士手中明亮的剑刃向前,一股灼热的气息就像是爆发一样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他挥剑,暗红的光辉就延长成为实质的剑刃,周遭的一切景sè在这一刹那扭曲,然后周遭的一切,崩塌的墙壁,粉碎的杂物,甚至是周遭的人身上,都猛地爆开一层红雾! 而随着那层雾刚刚扫过,咔嚓嚓土层断裂的脆响便随之迸发,地面上开裂的石块像是柔软的果冻一样荡起了一道向前延展的涟漪,转眼便覆盖了方圆近百尺的范围。只是那波浪的颜sè,是血一般的赤红! 然后才是扑面而来的,仿佛煮铁熔金一般的热浪!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不过短短的半个又半个的眨眼间! 爱德华预料到了 骑士的铠甲上爆开的一道流光残火,金红闪烁之间,砰一声闷响。空气中立刻出现细细密密的裂纹,裂纹正在进一步扩张,然后四分五裂,但那一片绿光也随之生生化开。眨眼之间,便已经了无痕迹!而在爱德华的魔法视野中,那铠甲的光泽,仅仅是暗淡了一瞬,继而,便重新恢复到明亮刺眼的程度。 心灵术士的这一次攻击,便止步于此,仅仅消耗了一层魔力的墙。 爱德华眉头紧皱。 应该说是果然么……刚刚的一击,为了防止对方有逃走的余地,他已经使用了一次时间加速的能力。解离术也是全力输出。然而对方不仅仅是力量强大,装备显然也是特制的,解离术虽然是的一种,不过在造成破坏效果的方面,与魔法也并不存在太多的差别。 比方说解离术就是同样可以被比较强烈的力场类型的护盾阻挡。也同样只能损耗护盾,无法对于敌人造成应有的伤害。 只是解离术无效的话。如何对付这位骑士大人呢? 应该说。这也是的弱点之一吧……在战斗之中,尤其是一对一的施法战斗之中,的力量是极为容易占到优势的,它强于进攻,却又难以防御,不过。与魔法相比,失之于宽,有很多魔法可以做到的事情,都有些难以适应。 于是。在面对一个大骑士等级的对手的时候,爱德华的攻击方式就有些匮乏能量一系的,很难在一击之中敌人造成巨大伤害,而心灵一系的杀招,却又难以攻破这位骑士的jīng神,事实上对于如今的爱德华而言,能够依仗伤害敌人的,就只有解离术而已,但没想到这个家伙的铠甲,居然还对于这个力量有着专门的防护xìng。 耗子咬龟无从着手啊…… 而且,的另一个弱点,也已经开始凸现出来从战斗开始到现在,爱德华的点数,已经消耗得不少了,两个意识如今残存的点数不过接近一百……他或者还可以发动一次饱和的攻击来击杀这位年轻的骑士团长,不过那样一来,他就只能依靠灵容里的储存量来, 在这种敌人环伺的环境里,这样的孤注一掷可不是个好的选择。 挣扎已经毫无意义,只是徒然地浪费生命,因此我们会退出这城市,这一场战斗的胜利者,是您。” “这倒真是令人惊讶的。” 闪耀着火光的剑刃重重地挥砍在那个法师的腰际,然而想象之中的一分为二的惨烈场景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手上重重撞回来的弹力,几乎震得他无法把持住自己的武器。 然后,下一个刹那,那秘银的长杖末端带着尖利的锋刃,如一柄剑从骑士左肋下刺进,从背后第三根肋骨之间穿出。然后抽出,冰冷的锋刃上不带一丝血迹,然而那个绯焱骑士的生命,却已经随着一大股的鲜血喷涌,无力地栽倒在地上,瞪的大大的双眼,似乎还在质疑着自己眼前发生的事情。 可惜,即使是最为低阶的恰图兰尼魔像士兵棋子的外甲,也是由混合着一定比例的秘银的钢铁铸造的,绯焱骑士们无往而不胜的火焰,在他们的面前根本毫无作用。钢剑除了卷刃之外更无意义,甚至好不容易用少数的几柄魔法武器造成了的一点点破损,在几个回合之后,就被火焰的热度给治愈了。 而士兵魔像们手中的刀剑,却极端的富有效率,每一次挥舞,便必然带走一条甚至是数条xìng命,那种魔力凝聚的动力,几乎可以媲美魔兽,挥舞着魔法绝不是人类的防具,能够匹敌 第四百七十章巨大的心理落差 这个时候,恰图兰尼的女王正举起手,轻声念诵出一段祷文。于是,空间之中剧烈的震颤摇动光线,四个点上的景sè已经开始扭曲着延伸,空间被撕裂,扭转,构造出边缘遍布裂痕的粗糙圆环! 随着层层环状的涟漪向外扩张,炮击一般轰鸣里,硕大的暗影仿佛铁块一样被喷吐出来,在地面上砸出一片隆隆的闷响,周遭仿佛经历了一场地震。 王之所在,兵之所在。 几乎是下意识地,绯焱骑士们开始了反击,苏霍伊与爱德华的战斗,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但这些敌人,却必须要被阻挡在这一场决斗的外面。 可惜,这是一种奢望。 或者是冥冥中的某种力量,正在干扰着世间的万物,那是名为泰摩拉的女神,所管辖的范畴。 即使是最为低阶的恰图兰尼魔像士兵棋子的外甲,也是由混合着一定比例的秘银的钢铁铸造的,绯焱骑士们无往而不胜的火焰,在他们的面前根本毫无作用,劈砍在他们身上的钢剑,除了卷刃之外更无意义,甚至好不容易用少数的几柄魔法武器造成了的一点点破损,在几个回合之后,就因为构装体的特xìng,而被火焰的热度给治愈。.. 而士兵魔像们手中的刀剑,却极端的富有效率,每一次挥舞,便必然带走一条甚至是数条xìng命,那种魔力凝聚的动力,几乎可以媲美魔兽,挥舞着魔法绝不是人类的防具能够匹敌。仅仅一个呼吸之间,便已经有三个骑士尸横就地! “够了!住手!” 年轻的骑士团长喝道,然后向爱德华微微一礼:“就如同我刚才所说的,我们已经接受了这一次失败。这座卡米诺城,是你的了。”语声简短,然而在下一个瞬间,冲天的火焰,便从他的身体上迸发!继而,如同融化蒸腾一样,他的整个人摇动了一下,就消失在这火焰里面。 不,不只是他一个人而已,几乎就是在同一个刹那。无数的火柱,就在城市中迸发开来,一道一道,将半边天际,也渲染得殷红一片! “这倒真是令人惊讶的……干脆啊。”直到那火光慢慢地熄灭。爱德华环首四顾,空寂的街道上。除了些许残存的火焰。便已经没有任何生命,那刚刚环绕周遭的绯焱骑士们,真的已经走得踪迹不见。于是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息,心灵术士微微摇头,低声自语。 “苏霍伊那个小鬼,是个死脑筋。他既然说了撤退,那就一定会撤退了,所以,你根本用不着再去担心他啦。小家伙……”柔媚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让爱德华的目光转向自己的那位俘虏凋零白凤军团的长官。 这位女子隐藏在面纱之下的,是与那双秋水剪瞳不大相称的艳丽面孔除了殷红的唇彩,还有一种不知名的颜料,在她的眼睑上画上了闪光的蓝sè,只是两者都有些重得过分,事实上在爱德华看来,那唯一的修饰,反倒是一种破坏,破坏了她那种明丽的气质,除了给她增添几分不必要的诡异之外,便毫无作用。 不过,她此刻正眯起了眼睛盯着爱德华,露出一副颇有兴趣的神sè,似乎一点也没有做了俘虏的沮丧,甚至话语的结尾,还带着轻声的嬉笑。 “他不回来救你的话,难道不怕承担罪责?据我所知,对于贵族见死不救,即使是在帝国的法典里也是个很严重的罪行吧?” “除了他军团里的那点人,那个小鬼从来也不会管别人会怎么样,说不定就算是他的老子被你给抓住,他也照样不救,帝国的法令?哼……”女子轻晒, 其实,这番话不无道理。 对手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若仍旧尝试冒险,最终只会搭上所有的本钱。还不如干脆撤退,以图rì后反击。 然而,刚刚的局势,似乎也并非没有冒险的余地……若是对方对于骑士jīng神遵守得再死板一点儿,爱德华残余的点,恐怕就完全无法保护他再躲过两三次刚刚那样的突袭……不,那种几乎接近人类神经反应极限的攻击速度,别说两三次,说不定连一次都危险! 或者对方不了解的方式,但即使是换成魔法,消耗的手段,似乎也一样说得通? 那么,是什么原因,迫使对方放弃了这个想法,甚至宁愿担负,见死不救的罪名? 爱德华抬起头。 在他的视界之中,暗影正在从脚下不断退散,在一个方向的地面上拉扯出长长地黑sè,然后收束,而当他抬起视线,便注意到那光芒的来源,那是一道明亮耀眼的光柱,正在从千尺之外的传送法阵大厅上冉冉升起,直冲云霄,击中云层的一瞬间形成一个细小的光点。 然后转眼。 光辉缓缓的扩展,成为繁复的线条,那些千丝万缕的魔法之嫌,正在一点点重新描绘着无数规则的、或者是不规则的图案,形成一个繁复奥秘的巨型法阵。磅礴到令大气震颤的力量,就从其上缓缓向外扩展,一**地冲刷着每一个看到了这一幕场景的人类的心灵,让它们下意识地惊悸起来,加速人的呼吸,撼动他们的心灵。 光芒经久不衰。 …… “女神在上,奥法无所不能……” 在这光芒的核心。迸发的无数符文,构造出沛然无伦的能量的光辉,映亮了三个穿着长袍的身影时……安伯利纳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低声喃喃自语道。作为一个法师,在他的一生中,这些对于女神的赞美,她或者已经念诵了无数遍,但能够与此刻的这种虔诚心情相比的次数,确实寥寥无几。 就在刚刚过去的,那短短的片刻里发生的事情……或者确实是女神保佑,才能做到的吧。 或者,那是自己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可怕体验了吧。女法师垂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手指,正在不住地,微微颤抖。 真是一场苦战啊…… 那些可怕的cāo纵火焰的骑士们拥有的力量,简直已经完全出乎了她的想象,虽然在来到这里之前,对于帝国最近出现了某些特殊的魔法骑士的传闻,她也略有耳闻,但在这位副导师阁下看来,那不过就是所谓的奥法骑士兼修了一些低阶法术的骑士们的某个变种。 然而事实却仿佛想要让她牢牢地记住这个教训。 那个从火焰之中走出的身影。简直仿佛是一个冲出了九重地狱的魔鬼之灵!石元素在一剑之下已经崩溃成粉,然后仅仅是一个疏神,坎特和米尔达就已经尸横就地! 在那一人一剑面前,他们身上的魔法护罩仿佛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一样,而相比于那漫天飞舞的火焰之鸟。作为牵制的次级飞弹风暴简直就是一片微不足道的烟尘。只击中了一团火焰的影子,利特便已经步上了两个同伴的后尘! 如果不是安伯利纳当机立断的命令后撤。同时施展出了一个融身入石。那么可能所有人在接下来的一个呼吸里,就要全军覆没! 但即使融身入石在这个环境中最容产生作用的逃命法术,也没有办法让她们完全脱身。卡姆登那沿着地面被削去了一半,鲜血狂喷的残躯,让安伯利纳曾经接有过的几次尸体解剖之类的试验经验,完全化作了狂喷的胃液和半消化的食品。 这一次的计划。确实是有些太过于小看这些帝国人了…… 女法师不免叹息一声四个手下的折损,已经不只是个令人心痛的损失。 那还等于断去了她的一条手臂,等于失去了她在学院中一半以上的,可以调用的力量! 七环的法师。那是难以取代的力量。 人们都知道。一万个凡人之中,未必能够成就一个法师,但他们很少去推断的是,一个触碰到七环魔网的法师,也同样是几千个法师中的jīng英。即使她如今已经是十六个副导师之一,但这样实力遗留,又能够听命于她高阶法师,也只有这么几人而已。 但沮丧也毫无意义了。 事实上,这件事又能责怪得了谁呢?恐怕任何一个法师,都只能在见到之后才能相信,那些人对于火焰的cāo纵,竟然与奥术不相上下,不,即使是最为强大的奥术,也不可能如此随心所yù的将火焰玩弄于股掌之中! 更何况,他们最大的敌人也并非只是会玩玩火的凡俗,而是一个剑圣!是在某些条件下,可以与**师对抗的存在!而他们不过就是运气太差,恰好就是那个满足了“某些条件”的倒霉敌人如此近的距离内,能够逃得xìng命,就已经是女神的护佑加身。 是的,魔法女神这一次显然在冥冥中保佑着她的忠诚信徒,就在狼狈的逃窜到了那个陋巷,连她自己都已经认为这一次的战斗已经彻底失败时,留在传送法阵附近的一个鹰眼锐耳术,却让她注意到,那里守备的敌人,竟然有大半已经消失,骸骨的亡灵摊散一地,大殿之中,就只剩下了几个杂兵。 究竟是疏于防范,还是有更需要他们的情况发生? 不过,怎样都好了……那群白痴到底是去干什么,副导师阁下已经没有兴趣过问,问题是,要如何去做。 艰难的抉择之后,她选择了原路返回,继续将法阵完成……这是个极端危险地赌博,若再一点点的纰漏,那么输掉的,就是她的所有本钱,甚至生命。 但她认为,自己必须赌。 幸好,她也赌赢了。 女法师叹息一声,握紧双手,抑制住那细微的颤抖。 传送法阵的强化阵型本来是由六个人启动的,即使在被杀散的时候,魔力的灌输已经完成了大半,但剩余的工作,还是几乎耗空了她所有的法术位,也将她的体力几乎榨取得一干二净! 但或者,这颤抖更多的还是由于兴奋而发吧……法阵既然已经开启,那么这一次的计划,便已经彻底成功了。 拿下了这座城市,一切问题便已经迎刃而解。虽然探索遗迹的事情,少了几个人,自然会增加很多困难,但也并不算是什么大事情。 那毕竟,是一座太古的浮空城。 这个等级的遗迹里,能够遗留下的东西,即使对于一个法师而言也同样是一笔宝藏,虽然最大,也最为神秘的,浮空城的核心。必然是属于阿尔伯特**师的,但即使是那些残余的东西,只要抢先得到手里,便已经足够安伯利纳受益一生。 如果魔法女神的拂罩一直如今天一般的的延续,那么说不定此行之后。学院中**师的名单上,也会多了她安伯利纳的大名。甚至可能……嗯。最近有几个老家伙已经久不出现,说不定已经是死在了什么地方,那么,她是不是也能够得到一个导师的称号……掌握一个派系法师塔的实权? 女法师停滞了思考。 面前的光芒,正在逐渐的淡去,消散间。勾勒出无数人类的身影。 第一批现身在传送阵中的,是全副武装的重装士兵,走出的同时,他们已经向前冲出。手中的巨大塔盾连成一片,盾面上展开双翼的昂扬鹰纹闪烁着固化魔法的微光,与后面的长矛一起构造出一座简单,但无比坚实的壁垒, 然后才是身着长袍的法师们,当传送的光影再一次稳固,他们已经整齐地念诵出同一个咒文,魔网换快地翻卷着,在他们周遭构造出魔法的连线,于是原本微弱的魔网的震颤,已经变得清晰。 环法仪式。 安伯利纳眯起眼睛,感受着那环法汇聚起来的魔力,汹涌澎湃地冲进他的身体,他的灵魂……虽然之前已经耗费的法术不会再一次被回忆起来,然而那些作为外环的法师们的力量,却在这一刻完全为他所用,即使这些法师们都不过是低阶的存在,然而从他们身上榨取的,仍旧是远超出他个人巅峰时两倍的力量。 “所有人注意,帝国的特殊兵种,他们可以cāo纵火焰与亡灵。缓慢推进。” 女法师命令道,放大的音量滚滚扩展,而她已经抬起手,将一个‘减轻能量伤害’加诸给每一个人。然后是铿锵有力的步伐和金属的摩擦混在一起,这道钢铁的墙壁,已经开始向着大门缓缓推动! 即使敌人拥有一些诡异的力量又如何? 借助了足够的准备,即使是剑圣,我们也同样可以杀死!只要这个源源不断的增援,即使是耗,她也能够完全消灭对方的抵抗! 如此想着的时候,向前推进的队伍已经踏出了传送阵大厅,但想象中万箭齐发,或者是刀兵交击的嘈杂,没有出现,只是无声无息的,队伍的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停顿。 “你们在干什么?继续前进!不遵军令者,杀!” “**师阁下,这个……这里有我们无法解决的事情。” 安伯利纳的声音冷漠下来,在幻音术中高声叱喝。然而在前方的士兵传回了回答之前,女法师的眉头,便随着视线的转动而猛地抽紧! 那是什么? 空旷的广场上,几十根长枪被高高举起,斜斜地指向前方,荡开枪尖的下方,一面一面的旗帜,在晚风中无力的飘扬。 即使上下翻飞,簌簌地发出抖动的轻响,但那也仍旧是无力的一面面的旗帜上,没有盾徽,没有家徽,甚至没有颜sè。 那是一面面被高高挑起的……白旗。 “我,我是卡米诺城的城主,埃尔斯通?康布罗纳,法师大人,”地上的老家伙仰起头,露出一张油光满面的猥琐面孔,谄媚地开口道:“圣图米尼斯王国千秋万世,正义为先,王师所至,义旗所指,平民自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这个这个……我等代罪之身自然应当……” “这……这算什么……” 安伯利纳的唇皮颤抖着,发出一个喃喃的低语,那种即将迎来胜利的喜悦,一下子就从他的身体中散去了,巨大的失落感让他脸sè苍白,力量似乎一点点的被抽取,那种疲劳又一次袭上了她的身体。让她不由摇了摇,差点摔倒。 是啊,这算是什么? 他们就这样投降了? 那些cāo纵的火焰的强大骑士呢?那些亡灵呢?那个在一个瞬间就杀死了自己四个手下的剑圣呢? 第四百七十一章没良心的小混蛋 “副导师阁下,恭喜您取得了一个辉煌的胜利。”第三道传送的光泽,将一批五十名的骑兵送到传送阵上,他们踏出传送大殿时,其中的一骑小步奔跑着,来到了安伯利纳身旁,“全靠着您的高妙策略,我们才能一举攻破卡米诺这座坚城,让帝国人的进攻计划彻底破……” 马背上的骑士全副武装,不过并没有覆盖面甲,露出一张鹰鼻深目的中年人面容,两道浓密的褐眉让他看起来有几分英武,不过热情而恭敬地神情却有点破坏气氛,策马奔近,他小心的恭维,但目光相对的刹那,女法师眼神中的不悦让他一惊,最后的一个词儿也被噎在了喉咙里。 “我可不敢冒领什么功劳,魏克金伯爵。” 女法师冷哼了一声,目光却又落在士兵盾阵之外的那一片白旗,和半跪在那里的那个家伙身上。 魔法长袍上恒定的魔法伎俩似乎失效了,一阵阵的燥热让她简直恨不得给自己身周划出一片冰墙,她恨恨地挥了挥手,然后去按自己的耳朵,因为那里似乎总有一个声音不断的重复着疑问这算什么?.. 是啊,这算什么呢?自己耗费了大把珍贵的魔法材料,魔力,还有几个手下的宝贵生命,最终换来的,就是这么一个轻而易举的结局? 如果那那些奇怪的骑士没有出现也就罢了,可现在,这算是什么呢? 胜利? 别闹了,自己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个被戏耍的小丑! 虽然无法理解女法师心中充溢着的愤怒,但或者也不想理解,被称呼为魏克金的中年人只是微微垂头,小心地策马离开。不敢表现出一丝温怒。 一位王国伯爵在贵族中已经算是举足轻重的一城之主,尤其他铠甲胸口处那只展翅yù飞的黑sè雄鹰盾徽,足以证明他出身的家族,是那个声名显赫霸道的布莱霍克,但这一切在一位法术学院的副导师面前不值一提,对方伸伸手就能让他这个名义上的行动指挥官滚蛋。 穿过了盾阵的前沿时,他终于可以让脸sèyīn沉下来,看着眼前那个双手托着佩剑,一脸猥琐的帝国人,他在马上伸了伸手。从一个亲兵手中告诫过对方的剑,然后不满地哼了一声:“投降么?总算你们这些愚蠢的帝国佬识相,来人呐,把这个家伙给我带下去,在战俘营里给他找一个好点的位置。” 但就在魏克金准备策马离开。指挥不断钱来的属下们慢慢占据这座不设防的城市时,那个帝国人却惨嚎一声。刺耳的声音让他不得不转过身来。 “不不不。将军,将军阁下,你不能这么做,我已经投降了,不不,应该说是我已经被赦免了。已经是王国的臣子了,所以你不能把我当成俘虏对待啊……”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魏克金皱眉道。 “这个……不,是,是你们说的。图米尼斯的国王……不是,是伟大的阿尔法国王陛下会赦免我,只要我投降就可以……你们不能,你们不能言而无信啊……” 这位同样是伯爵的帝国人显然已经吓破了胆子,任何喝问都会让他心惊胆跳,喊了两声,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扑倒在身后的一个人身边,扯住对方的袍脚:“是你说的啊,是你给我看的国王陛下的旨意啊,我可以投降的,是吧,我可以……” “闭嘴!” 被抓住的人冷冷地喝道,立刻就让那个帝国伯爵噤若寒蝉,她抬起头,兜帽的yīn影下,一张银sè的面具闪闪发光,只是从下面传出的声音虽然冰冷,却带着女子特有的柔美:“我的主人许诺过了,自然不会反悔。” “你又是什么人?” 魏克金盯着那张面具,脸sè更加yīn沉对方虽然只是静立在那儿,但却自有一种沉稳的气度让人心折,不过这也让这位布莱霍克家族的伯爵阁下心中不爽那是一种久居上位的人才能拥有的威严,即使他在马上俯视着对方,可是这个人身上那种气势,却让他感觉两人的地位好像反过来了似的。 “藏头露尾,鬼鬼祟祟!是你告诉他,他会保留原本的爵位的?谁给你这样的权力做出这样的许诺的?还有什么全城会得到金币的奖赏?” 心头的不快,让中年人提高了声音:“我作为这一次行动的指挥官,可以肯定国王陛下根本没有发布过这样的命令!你知道假传陛下的旨意,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来人,把这个家伙给我拿下,我……” “是我命令我的属下这么做的,而且,这也不算是什么假传旨意吧。“ 骤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让伯爵猛然一惊,可是当他抬头,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在跟他讲话,而就在他疑惑的时候,这声音却又悠然地继续:“斯特兰王子殿下允许我在这一次的事情中接受帝国官员贵族的投降,而其中伯爵和以下等级的官员任免,我有权利决定,只要过后由他复批就可以了。” 惶然地将视线向外扩展巡视,魏克金才终于还注意到那个从广场的角落的黑暗里,慢慢踱近的身影。 正确的说,是两个人。 虽然同样用长长的施法者长袍遮盖住自己,不过那个走在前面的灰sè人影,并没有带上兜帽,于是,那张在火光中慢慢清晰地女子面孔,便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如画的眉目和jīng巧的五官,却又用脂粉与唇膏,修饰出一抹动人的妖异,这样的一张面孔,不得不说拥有足够的魅力,而显然,她也很擅长利用这种魅力。一路行来,左顾右盼的眼神,袅袅婷婷的步态,都让人的目光有些凝滞,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所以,直到这两个人穿过广场。走近了众人时,魏克金才真正注意到那个跟自己说话的正主儿,隐藏在黑袍之下的家伙。 “有关于这位埃尔斯通?康布罗纳阁下的封赏,我自然会跟王子殿下详细禀明,至于说剩下那点钱嘛,当然这没有经过什么允许……不过这一笔钱又不是很多,不过区区十万金币而已,就以我个人的名义来出好了,虽然我一时之间,也拿不出这么多现金。但我可以先给你打个条子,从本城的库存中借出来,过后我还给你就是了。” 他手中一柄长剑,就这样搭在那个女子的肩头,但语气却轻松得像是在下午茶的茶桌上。 “一点儿钱?好大的口气!”魏克金不由大声冷笑:“你又是什么人?” “啊。爱德华子爵,好久不见了。如今竟然能在战场上与您并肩。真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 在那个黑袍中的人物开口之前,一个热切的声音已经抢先回答道,魏克金微微一惊,转过视线时时就注意到身后一个年轻人已经跃下马背,大步迎了上去。 摇了摇头,伯爵不悦地准备提高声音喊住那个小鬼作为自己的侄子。这个年轻人一贯特立独行的态度他已经领教了多次,但平时是平时,如今却是在战场上,这种没大没小没有规矩的行为。必须得教训教训。 不过那个名字却又让他停住了念头。 爱德华子爵? 伯爵皱紧了眉头,容纳后心中猛然泛起的念头让他身体一震,继而识趣的随着自己侄子的话,向那个黑袍中的年轻人点了点头。 爱德华这个名字在图米尼斯算不得是个什么好名字,不过却曾经属于一个古代神话里的英雄,随意不说那些低贱却时刻不忘一步登天的平民,即使那些三流的贵族末裔里,时常就能出现一个半个, 然而若是将之与子爵,还有魔法师,以及年轻人这几项联合起来,那么这普通名字代表的意义,可就完全不同了。 爱德华?文森特子爵,勃艮第的领主。 在布莱霍克家族的领地里,这个恶邻的大名,也算是多有流传,广为所知了公爵的长子被‘无辜’教训了一次,打了个几乎半残,然后率军想去报仇却遭到反杀,全军覆没的消息实在是有些震撼xìng的。虽然已经被刻意压了下来,可在家族内部,这已经是一个茶余饭后的隐秘笑谈,这位**师的学徒,也因此早已经被有心人关注了许久, 虽然魏克金对于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兴趣,不过毕竟还是略有耳闻,至少有关这个名字最前面的那一条描述,‘**师的学徒’,就足够人想忘也忘不掉了。 这样的身份,请求赦免一个帝国的战俘,可算不了什么大事儿,更何况,他好像确实还跟那个王国的王子殿下有着什么联系……至于说那点钱?十万金币对于一个城主来说,是一笔了不得的大钱,可是对于一个法师而言,那不过是多了一点的实验材料的费用而已,跟一个法师纠结这类的东西,根本毫无意义。 “哦,是你。” 爱德华挑了挑眉梢,他稍微耗费了一点时间,才想起眼前这个人的身份,戴蒙?隆?布莱霍克。好像是那位布莱霍克公爵的第几个儿子来着?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在他的记忆里确实应该加上一个阿卡林的标签,可能还没有他那个哥哥留给爱德华的印象深刻。 毕竟前者多少还算是‘攻破了’爱德华的领地,还送上了七八个巨人这样的一份大礼,而这个却只是在一个酒会上跟爱德华碰过那么一面,如今身上的贵族服饰已经换成了一身铠甲,倒也颇有几分英武,就更不容易让人联想起来了。 “请不要误会,我的叔叔只是生xìng细致,对于这个过程比较关心而已,并没有问责什么人的想法,作为一位武者,他对于贵族的礼节有些轻慢,所以在言语上难免粗俗了些,若有冲撞之处,还望子爵阁下海涵。” 年轻人脸上的微笑仿佛见到了多年的知交,却不动声sè地将长辈的失误掩饰掉,继而话锋一转。 “爱德华阁下,这位小姐……是什么人?” “哦,这个人是我的俘虏,帝国的一个什么什么的军团长。是个施法者吧。”心灵术士不动声sè的抬起视线,扫过已经开始向着城市之中分散的士兵:“嗯,你们的临时战俘营设在哪里了?帮我把这个家伙送进去好了。” 几个法师从一旁走过,利落的念诵起法术无效结界的咒文,当那绿sè的结界笼罩住四周,几个健壮的士兵才从心灵术士那里接过了那位兰斯菲尔小姐,不过,一贯安静的的女术士在这个时候却忽然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心灵术士一眼。 爱德华只是微笑。 “请小心一点儿,这女人的能力有点奇怪。”他不痛不痒地解释道。然后转向那位呆萌,哦,是戴蒙?隆:“据我所知,帝国两个新组成的特种骑士团已经在附近聚集,他们拥有着非常强大的战斗力。而且恐怕绝对不会坐视卡米诺城落入我们的手中,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是能够通知后方。尽量调集一些人手过来,尤其是法师,至于具体的情况,曾经跟他们交手的安伯利纳副导师应该非常清楚,你……” 简短的交代,被一声惨叫打断! 负责押送那位女术士的四个法师。在同一个刹那扑倒在地,身体不知何时已经断成了两半!血液喷涌,可怕的腥气便猛地弥撒开来! 但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当法术无效结界的效果骤然褪去。一个刺目的电环已经从女术士身上迸发,可怕的力量将四个钳制住她的骑士猛地推开 ‘爱德华小混蛋,你跟那个见死不救的苏霍伊一样没良心,更不是个好东西。你记住,姐姐我跟你没完没了!等着瞧吧!‘ 语声消失的时候,她的身影早已无影无踪,只剩下那比银铃还清脆悦耳的笑声飘荡在风里。 这一下子……可真是遗憾…… 啊,对了,她说她是帝国新建成的那几个军团之中的一个的军团长,叫什么凋零白凤军团的,就是今天在这里,cāo作亡灵的那个。 在这个世界可没有国际公约之类的条文,只是按照一般的惯例,战争之中个人抓获的俘虏通常属于他的个人财产,事实上,这些俘虏们通常也都是可以用来换取一笔财物的,身份越高,就越有被被赎回的价值, 而这样的一个俘虏……帝国新建成的那个 “领主大人,这是我从那些家伙们身上搜来的东西,那些什么凋零白凤的身上大多没有什么魔法物品,不过幸运的是,那几个法师的尸体上东西不少,这是他们的卷轴匣和空间袋,还有身上的几件饰品,不过,在战斗中有很多魔法物品已经被消耗掉了,我就没有拿着,另外他们身上的法袍也没办法,太大件了。周围一直有人看守,我找到不合适的机会。” “嗯,品质不咋样,看起来也不是很多的样子,一群七环法师,居然这么穷酸。四个法师才四个空间袋,外带十三四件东西?法杖只有三根,卷轴……倒是抄了不少,算了。” 心灵术士的目光扫过德鲁伊手中得满满地一堆玩意儿,随手拨拉了几下,然后摇了摇头:“唉,法米尼,你这搜索能力真不行呢,看来你还是需要多加锻炼一下……哦,对了,回领地之后,你跟梅利安涅多多学习一下,他对于打扫战场很有心得。好了,这里的东西,你们一人挑两样拿去吧,还有,这一次十六个火头,你一个人包揽了四个是吧?这个空间袋给你了,作为奖励。” “我才不会要这种卑鄙的财物,根本就是在偷窃死人的财产,跟强盗有什么两样……”jīng灵小姐退后两步,别过头,悄悄地,很不符合jīng灵优雅仪态地啐了一口,然后再仔细打量着那个人类的面孔,似乎想要用目光测算出那里的皮肤究竟拥有多少的厚度,能不能赶上远处城墙的墙基。 不过,显然那个人类不只是拥有卑鄙这一种特质,他还有着满肚子的歪理。 “自然环境要大家爱护的,就算是普通的东西也不应该扔到那里当垃圾啊?更何况是魔法物品,这种东西想要降解可是困难的很哪,乱扔的话岂不是对于环境大大的污染?你作为德鲁伊竟然想要对此不闻不问?” 看着女jīng灵漂亮的眼睛,心灵术士摇了摇头,一脸沧桑地感叹:“算了,一看你就不知道自然降解的原理,唉,怎么当上了德鲁伊的啊,对于自然法则都不了解,现在这些年轻人啊,真是……世风rì下,人心不古啊!” “” 第四百七十二章浮空城里的巫妖 jīng灵冷下了俏脸,放弃跟这个无聊的家伙斗嘴,几天的相处让她已经知道,自己在这个方面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口舌之利只会徒增烦恼。 “我记得早上告诉你了要侦查附近,你的那些朋友有什么消息?” 女jīng灵送过来的大白眼,自然不可能穿透心灵术士的脸皮防御,所以顿了顿,他又开口道。 德鲁伊能够役使动物为他们服务,当然,通常来说,他们认为这是朋友的关系,是互利互惠的,但不管怎么说,这种能力很适合侦查,所以爱德华在早上他们出发之后,便交代他们,找了一些鸟儿去这一次行动的主要目标处侦查一番。 “我们只能够确定,那片森林与外表看上去的不同。”女jīng灵瞟了那个可恶的人类一眼,冷着脸应道:“那里的森林,它们不欢迎我们,或者说,他们拒绝和任何的外界存在交流,充满了敌意,很危险。”.. “没有更详细的了?”爱德华扬了扬眉头:“你的朋友们不是很厉害的么?” “金雕的速度很快,但是交流的天赋却并不是很好,所以如果你需要详细的消息,最好是等到明天我们派遣的渡鸦回来之后。”女jīng灵的俏脸更冷,但还是回答了问题:“初步推测,我认为那里可能有一个魔法结界,至少是幻术结界,因为这一次,金雕看到的东西大多模糊,对于它们来说,这很反常。” “幻术?是有人布置的?” “真可笑,你觉得自然会象你一样,喜欢偷偷摸摸的yīn谋诡计?”女jīng灵嘲讽道,不过。犹豫了一下,她补充道:“那个幻术似乎已经有很多年了,至少超过三十年。” 爱德华点了点头,思索了一刻,当他抬起目光的时候,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城堡的门口。 一个法师迎了上来,向一行人深施一礼,随即带着他们走进城堡里。 “你知道这个地方么?”当一行人走进了位于城堡下方的客房,爱德华展开一张地图,向那个法师问道。 “那里?啊。那一代是原土森林,是这附近比较有有名的地方。” 被支配术控制的帝国法师知无不言,而且出乎意料的,他似乎对于一些传说也有点研究:“传说中有很久的历史了,据说那里曾经出现过一个王国的……国王是一个强大的法师。在荒蛮的时代,他能够驱使那些魔法生物。座狼。熊地jīng,或者食人魔,他这些怪物四处劫掠附近的国家,为他积聚了相当可观的财富。而且那些在在战争中被杀掉的敌人们被葬在一些掘入山中的巨大陵墓中,他永远的役使着这些人的灵魂,将之作为不朽的奴隶。而他的城市就建立在这些陵墓上。” “然后呢?”爱德华皱起眉。 想想也是。如果是其他地方也就罢了,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就任其荒凉? 但对于他来说,这无疑是个很坏的消息。如果这个地方曾经被一个法师占据,那么价值显然就会大大降低了。 “后来就没有什么什么了,当伊斯甘达尔大帝的远征军经过这里之后……您知道,他向来没有留下任何敌对势力的习惯。但这个邪恶的法师却自持力量,选择与大军对抗,所以最终他的城市被大帝的愤怒夷为平地,彻底的摧毁了。只剩下那些墓穴残留了下来……好像后来,这个法师手下的几个类人生物部落曾经想把它当作堡垒,但是闹了几次,大帝遗留下的部队就把他们彻底剿灭,从那以后,这里就开始荒凉了,不过不知道是什么魔法的影响,那里的树木就开始飞速成长,据说不到五十年,那里就已经成了现在的这片森林。” 帝国的法师继续叙述道,似乎注意到这段话传说的成分太重,所以他干咳一声,将话题扭转向务实的方向。 “附近的人,把这个地方叫做原土森林,是因为这片浓密而狭小的森林拥有着令人吃惊的回复力,任何地方被采伐在仅仅几年之内都会重新生长复原。而且据说是那位法师留下的诅咒,导致这片森林就再也未曾被冰雪覆盖。不过,从那里伐来的木头据说也带有魔力的诅咒,使用的人都会死于非命,所以久而久之,人们也通常避开这片森林。让那里几乎已经成了一个野生的区域,有很多人在那里目击到大量魔兽,还有一些魔化的野兽什么的,经常离开森林伤人,现在已经没有人愿意往哪里走了。” “魔化的野兽?能确定么?”爱德华愣了一下。 魔法师们利用魔网,任意的改造周遭的环境,但这些扭曲的魔网如果在一定时间中没有被复原,就很容易造成魔力的富集,久而久之,这地域就容易引起魔力侵蚀的发生。被魔力侵蚀的生物,会拥有比普通动物更加强大的力量,以及特殊的能力,比方说cāo纵自然元素完成简单的魔法效果之类的手段。 与那些传统的魔物其实系出同源,不过更快也可能更加凶狠,如果用一个爱德华比较熟悉的方法,就是魔物的产生是处于自然进化,而魔化生物,则大部分是因为基因突变。 当然,这个形容也不那么准确,事实上可能那些普通魔物的祖先也就是那些魔化生物也说不定,但魔化生物一般来说更加危险,因为超自然的力量在侵入它身体的同时,造成的异变也会让魔物的习xìng发生巨大改变。 “是的,很多人试着到那里一探究竟……最近一次,是十年前,曾经有冒险者曾经试着建筑一条通往森林内部的通道,但是他们似乎没能成功地活着离开。从那以后,就只有爬虫和啮齿动物在使用这个通道了”。帝国的法师道。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这些所谓的古代遗迹,大多都是你们人类所说的古代魔法王国的残留东西,对于魔网的影响很大,而且说不定。这里还是一座浮空城的遗迹呢。”女jīng灵撇了撇嘴,“你看,从金雕们的描述来看,这个地方方圆的十几哩之内,树木特别繁茂,大致呈现一个圆形,很像是传说中那些浮空城的样子吧。” 爱德华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点了点周围的位置,示意德鲁伊们坐下来,自己也找了一张舒服的靠背摇椅。放松地靠着。 这小半晚上的战斗强度,确实不小,不但要对抗一个大骑士等级的家伙,还干掉了几十个能力不错的各种怠骑士,伊斯甘达尔的力量分散到个人之后。虽然并不足以对他造成威胁,不过毕竟也是一种实打实的力量 再加上早些时候的那些布置所耗费的……一种深深地疲劳。开始攏住了他的意识。因此一旦坐下,眼皮就开始不断地打架了。 耳边只有女jīng灵有些得意的声音,仍旧在继续。 “你们这些法师还真是贪婪,我小的时候,从族里的长老那里听来的一些故事里说过,一座浮空城之中的宝藏。胜过龙窟之中的一百倍,不过,通常来说没人愿意去碰的,因为那些奥术师们都是很可怕的家伙。” “奥术师是什么?”这一次发问的。是法米尼。或者是为了尽早取得一些信任,他最近一直在努力融入德鲁伊的每个话题。 “传说中,当年的这种浮空的城市很多,在古代魔法王国,最高等级的法师被称为大奥术师,享有崇高的地位,而浮空城自从被发明之后,他们基本上人人都有建筑一座。每一个大奥术师就相当于一座城的城主,就居住其中。浮空城就像是他们的家一样。”女jīng灵道:“所以,这些浮空城非常危险,喂,人类,你应该不会是想要到这个可能是浮空城遗迹的地方去吧?事先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怕了?”爱德华靠在椅子上,也不睁眼。 “你以为,那里只有魔法陷阱和魔兽之类的么?”女jīng灵冷笑道:“每一个浮空城的遗迹,很有可能会有他们原本的城主在守着,你的力量或者在人类聚集的地方,那些**师们都不在乎的时候还算凑合,但在那些活了几千岁的老妖怪面前,根本没有机会的!” “别闹了,莱雅小姐,”法米尼摇了摇头,笑道:“浮空城的城主,那些大奥术师们都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人物了吧,古代魔法王国已经毁灭了几千年的现在,即使是jīng灵也不可能有那么长的寿命能还留在这里吧?” “你这种小家伙知道什么?” jīng灵小姐冷笑道:“大奥术师们虽然都是人类,不过,你以为曾经向神挑战的家伙们,会是凡人?” 爱德华睁开眼睛。 这确实是个可怕的推测,但并非不靠谱。 古代魔法王国的兴盛,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但是这并不表示,就不存在这位大奥术师活下来的可能根据那些传说,大奥术师们拥有的力量,几乎可以匹敌神祇,自然也有长生不老的方法,所以说,有那么几个大奥术师活了下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 世间万物,都有终结的时刻,而一般而言结构越是简单,依靠的力量越单纯,存活的也就越久。越是jīng致,就越难以抵抗时间的侵蚀,就像是爱德华所知道的传世古物,青铜鼎啦,香炉啦之类粗苯物事,轻轻松松就扛过了几千年的岁月,但丝绢这类jīng制品,能够保存几百年就已经是奇迹了。 而即使是利用魔网的力量,法阵也是一种jīng致到极点的造物,不可能持续几千年之久。别的不说,那些珍贵的魔法材料都是些消耗品,若没有人员的补充。调整,一个持续型的法阵能维持几十上百年就已经是jīng品中的jīng品了。 “不敢肯定,但不像是最近布置的。 “古代魔法王国的大奥术师倒是有活下来的,不过,他们原本的长生手段,恐怕早就已经没法使用了。”女jīng灵开口解释道:“所以,他们其中的大部分没有活过太久,而剩余活下来的那些,都是选择了将自己转化为巫妖。” “巫妖啊……”爱德华摇了摇头。 女jīng灵所谓的危险,看来就是指这个。 “你是说。传说中的这个魔法师,就是原本这个浮空城的城主?” 凡人转化为巫妖,需要进行一定的魔法仪式。将灵魂通过仪式转移到预先准备好的某个“容器”中,从此以后,就成了一种介于死与生之间的状态。半永久的存在于世间,而这种储存了巫妖灵魂的容器。就被称为命匣。对于巫妖来说。命匣就是生死关键。命匣被毁,则巫妖就彻底完蛋;命匣存在,那么就算躯体被炸成粉末,过段时间依旧能够重新复原。 所以这个什么森林里的法师,如果真的是个巫妖的话,那么就算是伊斯甘达尔的大军推平了他的王国。只要他的命匣在那个时候没有被摧毁,就有可能依然存在,占据了地下的堡垒,一直生存下来。 从这个法师擅长奴役魔法生物。还有亡灵的描述来看,即使他不是一个大奥术师,但也一定是个能力非凡的施法者,如果他还活着的话,自己这一次的行动就等于是上门抢劫,颇有些困难。 要知道伊斯甘达尔意图统一世界,也已经是两千多年前的事情,就算是这个巫妖不是古代魔法王国的大奥术师,这么多年过来,他的实力也跟那些人没有太多不同了 变成亡灵之后,巫妖的心态自然也会发生变化,再不会和活人时一样。既然选择变成巫妖,选择了这条不生不死路,强行逃脱万物皆有灭亡的规律,便也就承受最深的诅咒丧失一切人类的情感和快乐。 死人的想法,从来与活人不同具体如何不同,爱德华也说不清楚,因为他曾经见过的巫妖,也就是卡特泽耶克吧,这家伙本来就不是个人类,不过就爱德华的观察,大概就是会变得冷漠,不管是物质的享受或者是对于生命的感悟,都已经离开他们了,所以他们也就变得纯粹,不会去追求那些常人需要的东西,但对于他们自己的目标,不管多么荒谬,他们也会尝试去实现,就是对于实现目标的手段,也会变得直接。 据说,这是让他们变成了亡灵的负能量的影响,在那种侵蚀下,即便是生前再善良的人,变成亡灵后也会堕入黑暗,成为邪恶的存在。 但是这个猜想也并不奇怪,本来魔法师这种存在,就是这个时代的异类,而且知识的积累,似乎也有着某些类似成瘾xìng的特征就像是爱德华知道的浮士德的故事那样,知道的越多,就越发现自己无知,于是便更加孜孜以求,传说中很多能力高强的法师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法师塔,即使得到了巨大的成就,他们也不会离开的。 亡灵不会再死了,时间变得不再是奢侈品了,巫妖们完全可以花费上百年去研究某个魔法,而不必担心死神的召唤, 他跟布莱霍克似敌非友,犯不上为他们考虑的那么多,提醒对方注意,不过是为了不至于在探险半途被人掏掉了老巢,比较麻烦而已,至于他们能不能守住城市,他可没有什么心情去帮他们考虑周到。 或者说,其实这帮家伙损失惨重,反而更好。 如今城市中的兵力的话,一场常规的防守其实不成问题,毕竟传送法阵打通,援兵就等于源源不断,可是如果是那个绯焱骑士团混在攻击中,那么事情就有点不好说了,图米尼斯的法师虽然多,却大多是些没有多少战场经验的青头,无法跟绯焱骑士的能力相提并论,如果绯焱骑士真的集中了八百,不,或者只要五百以上的绯焱骑士,这城市想要守住可就难了。 对于那个什么凋零白凤……爱德华也没啥所谓,逃了就逃了,虽然有点可惜,不过倒也没什么大不了。 毕竟图米尼斯跟帝国为敌,爱德华却并不打算去搅合这趟的浑水,图米尼斯是输是赢,对于他来说都无关紧要,适逢其会参与其中,自然不会让图米尼斯输了,不过其他的,他就没什么心情去多管闲事了。 世界上的事情,永远都是人算不如天算,计算的再完美,也有算计不到的事情出现,所以有时候只要留出临敌应变的实力就够了。 第四百七十三章遗迹 旅行好像总是开始在期待与不安之间,在你毫无准备的时候只就身处其中了。 这句古老谚语的创造者,是那位传说中的旅行骑士罗曼,这个在诸多故事中,与自己的老马一起踏遍了整个大陆的智者,或者确实是几千年以来,最为深谙旅行的真谛的人类,因此他这总是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也就被旅人们奉为圭臬,津津乐道。 或者也是因为,这是一位漂泊者,对于旅行最为深刻的见解……就如现在——好像不过是一转眼间,发生在卡米诺的那场激烈的夺城战,就成了记忆中的一瞥,而法师们对于古代遗迹探寻的队伍,已经来到了他们的目标,那座厚土森林的前方了。 坐下的平板马车在颠簸和车轴的辘辘声响之中缓慢下来的时候,爱德华伸了伸腰。 视野中,那一片灰绿的颜色,已经细化成了褐色与浓绿交错出的线条,太阳的光芒越过那一排排高大的栎树的尖端形成耀眼的光晕,稀疏地光落在近处的草地上。那些遮天蔽日的树木枝条构造出深幽的影子,似乎能够吸收掉周围的光。 他跳下那一架简陋的平板马车,看着同行的三辆车一辆辆的在附近停下来,围成一个喧嚣的圈子,然后如愿地,在所有人的脸上收获到一些呆滞——那些正在林地前面面面相觑的的家伙们逐渐聚集起来,他们瞪大眼睛,无法接受的看着眼前深褐色的树木枝干排成一道突兀的墙。 黑褐色的木头矗立在那里,在苍翠的草坪上扯出一道突兀的墙壁,两人多高的树干间,枝条纠缠着,像是一层层的网子一样封锁住大部分的视线。也构造出一道分界,一面是如荫的绿色,盎然的生机,而另一边,则是昏暗与沉寂。 这究竟是什么? 在普通人的心目中,森林应该是美丽的。一颗颗的树木之间,是那些姹紫嫣红的花朵、窜来窜去的松鼠、悦耳的鸟鸣,偶尔还有野兔轻快的跳过。同时,还有着那么多植物散发出的醉人香气。这一点,无论是平民或者是骑士。都会欣然接受,而后者们则更容易产生一些诸如‘与心仪的女孩,策马奔驰在林荫的小道上,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幻想。 然而。就像是一个狠狠的嘲讽,大自然在此刻却用残酷的另一面。无情的碾碎了他们心中那些美好的印象。 就如同心灵术士所想。原土森林,是一片与低语之森相近的魔原。 “骑士……”爱德华摇了摇头。 经历了卡米诺城中的战斗,或者让那位安伯利纳副导师的脑子变得稍微灵活了一些,他带上了足够的法师,足够的随从,帐篷。食水,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和二十几个扈从骑士装载了五六辆大型马车。 而这些骑士,也不是简单地士兵。为了讨好一位学院的副导师,那位魏克金伯爵几乎毫不犹豫地将调来了负责这一次支援的布莱霍克家族选送过来的精英,一群马步战斗皆能的战士,剑术和体能上都有着不错的表现,即使不是上阵,也是以一敌十的精英, 看起来似乎准备周到? 在一些更加熟悉各种冒险的人,比方说某个心灵术士看来,这种组队的方式,简直是愚不可及。 如果是一片荒野之中的遗迹的话,那么这些准备倒是还算恰当的,可是这里,原土森林这样的原始森林里,扈从骑士什么的,根本不仅仅是废物,而且还是累赘。没有冒险经验的家伙们,就算是聚集上再多,也不过是肥料而已。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在这远离了图米尼斯的土地上,你让一群侵略者们,从什么地方去雇佣合适的穴熊?更何况,对于那些善于钻营的冒险者,不管是正规军的士兵,还是高贵的法师大人们,都同样 但愿那些法师们,能够照顾一下这些倒霉的家伙吧。 不过,爱德华也没有什么心情,去向这些愚蠢的又或者可怜的人表现出自己的怜悯和嘲讽,毕竟对方是死是活,跟他的关系都不大,从一开始,他就没对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法师们,抱有哪怕一丝的指望。 “你们勘察的怎么样了?” 眯起眼睛,打量着森林深处,那里幽暗得就像是一幅暗色调的油画。重叠扭曲的树木将所有的空隙填满,即使是爱德华的目光,也无法注意到更深处的动静。所以他只能转向一旁的几个德鲁伊。 “普通的动物似乎都不愿意靠近丛林中间,他们能够靠近的最深地方,也就是在三里左右的一个圈,再向里面就是它们认为是危险的区域了。暂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但肯定是有东西的。” 在他身后跳下马车的法米尼回答道,他手中握着一小片地面上的泥土,把那一片混合着苔藓的东西凑在鼻子下用力的嗅了嗅,他回应道:“附近的魔力很混乱,但足够强势,树木因此对于外界产生了极端的抗拒,我也没有办法从中刚得到什么讯息。” “是魔法么?”爱德华皱起眉,对于魔网的感知,心灵术士从来就没有什么特殊的天赋,在这样的一座魔力富集之地,他韊够感受到的,也只有那种沉重而宏厚,弥漫在周围的魔法力量。 “我感觉不像,虽然这里的魔力非常浓郁,但也很有可能,是某些生物。”一直沉默的女精灵忽然开口道。 生物? 作为一个穴熊,爱德华倒是明白她所指的——生物这种东西,大都会拥有势力范围,或者说,领地。 这种势力范围的划分,大多数跟他们的力量有关。比方说,一只兔子的势力范围可能只有它洞口几尺的范围,而一头老虎的势力范围甚至可能包括好几条山脉。而这划分的方法,则有些是有意,有些则完全是无意的。 例如一头奇美拉之类的大怪。只要在领地上空飞上一圈,就足以把范围内的小生物都吓破胆子,而若是换了一条狗,它就只能跑来跑去的到处撒尿,不过,不管是有意划分还是无意,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领地永远具有排他性,一旦主人发现外来强者的入侵。那么,除了某些极个别情况,一场战斗总是不可避免。 事实上,这种说法之中的动物,也同样包含人类。比方说,在人类的城市里。你就很难看到大型的鸟类和动物的活动。当然,动物园除外。而在这个世界里,还有些比人类更强大的生物,比方说龙,在它的巢穴周围,你可能连一只老鼠都看不见。 而如果是一只巫妖。可能产生的效果,也和巨龙差不多吧? 但无论如何,在这里犹豫对于实现目标,没有半点帮助。若是想要真相,也只有亲自进去看一看。 阳光在森林深处,映照出一片沉郁的浓绿,就像是玉石层层叠叠而成的天盖,在远远近近黑色树干的支撑下,密密层层地笼罩在头顶上方。 光线从云层之间的缝隙透出,将周围一片染成深浅不同的新绿,而背光的地方近乎墨黑。黑暗中一束束光柱,灰尘在光线之下上下起伏”光斑落在虬结的树根上树根之下,森林中翠绿色的水潭古井无波,偶尔有一只水蜘蛛从上面划过,才荡起波纹。 这景色,即使诡异,但同样充溢着一种美感, ---------------------------------------------------------------------------------------------------------------------------------------------------------------------------------------- -------------------------------------------------------------------------------------------------- 黑乎乎的中参合着一点绿色的恶心泥浆,腐臭的汤水从可怜的皮靴缝隙中流淌出来,带着刺鼻的腥臭……克鲁泽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可是周围所有人扫向自己的严厉视线,却又让他无法将心中的愤懑发泄出来…… 站上一块厚实的草甸,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森林中阴沉让周遭的空气充溢着完全不似夏日的湿冷,但却少有地沁人心肺,充足的氧气带着一股而草木的清新,让人的心情格外愉快。 对于这样的环境,他说不上喜欢,不过却有一种格外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了几个月之前,在低语之森中游荡的那段时光。 那个时候的自己,恐怕完全无法想象,几个月之后,自己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强者了吧,即使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便对于魔法,对于力量有着无限的憧憬,可是自己却从未奢望过,那力量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落在自己的身上。 一些低沉的,若有若无的低吼随即此起彼伏的响亮起来……那是一种嘶哑而低沉的声音,有些像是咆哮和狂呼的综合体,饱含着的恐惧,不满,还有**,只是似乎极为遥远,吐字也含混不清。 而更让人们心中发寒的是,那些吼声从开始的一两声,瞬即便发展为到处都是,时时还会连接成片。在静谧之中此起彼伏,仿佛回音一般混响不休,让所有人,包括那些全身重甲的骑士都不由得全身巨震…… 这些怪异的吼叫声是真实的,却似乎让人产生某种错觉……可以感觉得出其中的饥渴与焦虑。仿佛这原本静谧如死的森林中,埋伏着无数的未知凶兽! “这里被布置了一个大规模的幻术结界,我们如果前进,就会陷入其中,” “是古代的遗迹?” “不敢肯定,但不像是最近布置的。 世间万物。都有终结的时刻,而一般而言结构越是简单,依靠的力量越单纯,存在的也就越久。越是精致,就越难以抵抗时间的侵蚀,就像是爱德华所知道的传世古物,青铜鼎啦,香炉啦之类粗苯物事,轻轻松松就扛过了几千年的岁月,但丝绢这类精制品。能够保存几百年就已经是奇迹了。 而即使是利用魔网的力量,法阵也是一种精致到极点的造物,不可能持续几千年之久。别的不说,那些珍贵的魔法材料都是些消耗品,若没有人员的补充。调整,一个持续型的法阵能维持几十上百年就已经是精品中的精品了。 “难道这森林里面。真的有个活着的大奥术师么?” 但是这个猜想也并不奇怪。本来魔法师这种存在,就是这个时代的异类,而且知识的积累,似乎也有着某些类似成瘾性的特征——就像是爱德华知道的浮士德的故事那样,知道的越多,就越发现自己无知。于是便更加孜孜以求,传说中很多能力高强的法师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法师塔,即使得到了巨大的成就,他们也不会离开的。 尤其是既然已经化成了亡灵。就不会再死了,时间也变得不再是奢侈品了,巫妖们完全可以花费上百年去研究某个魔法,而不必担心死神的召唤, 如果他们对于成名没有兴趣,就此隐居在这个地方再长时间也不奇怪,再说,也说不定,他可以随便离开这里,到处去逛逛也没准的。 几个法师显然对于这种环境有所预料,他们施展了一些法术,脚下的泥泞就变成了 或者,行进最为顺利的,也就是故意落在队伍的最后,爱德华和他身边的几个人了。 对于德鲁伊来说,丛林就是他们的家园,穿行其中,大部分的树枝,藤蔓或者是矮树,都会自动让开他们的脚步,甚至在一些水面或者淤泥上为他们形成自然的踏脚点,行动起来与平地没有丝毫的不同。 而那些初到贵境的骑士们就惨了,脚下的长靴并不能够帮助他们在那些恶魔的鼻涕一样的苔藓软泥之中打开一条通路,而等到他们领悟了利用树根和石块作为踏脚垫来支撑自己的时候,水和泥土已经在他们的靴子里形成了一层咕叽咕叽乱响的滑腻物, 冲进鼻腔的,永远是一片腐烂的恶臭的气味。每一脚踏出,都要留神自己的落脚点,以及到处狭窄晦暗、那些隐藏在灌木、蒿草从中的沼泽、深潭,只要一个不小心就能要了你地命,千篇一律的景色,让人更加的疲惫。更不要提在这种错综复杂、光线暗淡环境下生活着的怪物。 但这不过是一些小小的麻烦而已吧…… 这里是孕育生命的所在,但生命却并不只是令人欣喜的东西……传说之中,在那些没有人胆敢踏足的茂密丛林之中,你几乎可以碰上大陆上一半的,赫赫有名的怪物……有毒水生生物、魔法生物与异怪潜伏在高大的乔木气生根下的幽暗之中、树干上或是层层叠叠的树冠之中。或者是什么你想象不到的地方,水生粘液怪,蔓生怪或是杀手藤,还有几种更加可怕的——像是大的堪比车轮的蝙蝠,蜘蛛,以及一些罕见的鱼人部落之类,或是暗中窥视人类良久,不知何时就会投来一根淬毒标枪的狗头人。 如果发生一些什么意外…… 呵呵,甚至用不上上回那样,出现一批食人魔之类的,只要一些熊地精之类的,就够让这些毫无野外冒险经验的骑士们全军覆没了吧,甚至都不用……这帮全身铁壳子的白痴,一小块沼泽就足够弄掉他们之中一半人了! 这种没有任何土著向导的可怕地方,也只有魔法的力量才能让人规避掉大部分的麻烦…… 这种地方,马匹之类的驮兽只能被野兽蛇虫当成难得的美餐,那无所不在的剧毒蚂蟥和吸血蚊,甚至可以用它们的叮咬让这种大牲口在一个沙漏时之内就死于失血过多,更别说那些枝杈横生的小道有时候只能容得一个人侧身通过。根本容不得更大的生物前进了。 “女神在上……”队伍中三名法师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个相似的声音,这扇巨大的门扉高达数十呎的表面上雕刻着复杂的线条,这些在奥术视觉中散发着仄仄光焰的线条,奇异的交错编织,描绘出一些诡异的图案;其中勃然散发而出的奥术之力,简直令他们生出顶礼膜拜的情绪……事实上就在这门扉出现的刹那,即使是没有任何奥术天赋的佣兵和骑士们也似乎被那能量的暴风吹拂,都不由得退了几步! 让人望而生畏的门扉本体,就像亘古以来一直没有改变过的山峦一样,沉重,牢固,仿佛永不会开启。 第四百七十四章试炼 呃,后面没写完,请稍等我一会儿,我会修改掉的…… 一层飘渺不定的蓝光,随着脚步的前行,水波一般从每一个人的身边流过,而就在这光晕之后,所有人眼中的世界就在一个令人无法理解的变动中显露出不同的样子。就像是翻开了一张书页,或者是掀起了一层帷幕,光线在那莹蓝之中跳跃出七彩的轨迹,再重新组成新的样子。 令人惊讶的景致。 萦绕在头顶上,那宝石一般的翠绿消散了,树木的yīn影之间,已经露出了大片大片的,蓝天与白云的痕迹。 当人们停下脚步,他们所立足的地方,是一片平整的空间,有半人高的绿sè植株编制出一片翠绿的的海洋,但那遮天蔽rì的树冠,却已经在身后的某个地方构造出圆形的边际,明亮的阳光从天空中挥洒,将眼前的一切映亮。又有一层淡薄,而扭曲的光泽,在半空之中漫漫展开,于是已经偏西的夏rì艳阳,就带上了一种温和宜人的sè彩,清肺吹拂着眼前宽阔的的谷地。.. “阿尔伯特导师掌握的情况,果然是正确的。” 安伯利纳抬起视线,望向那一片草木的深处,就在视野的远方,纵横交错的岩石建筑成为古老的残垣断壁,但其中自有方圆的规则,在那些荒草,与扭曲的树木之间,构造成比记忆中所有的废墟,所有的遗迹,或者说曾经到过的城市还要巨大的建筑群落。 放眼望去,你能在这里见到一切,巨石搭建的而成的样式,或者还能依稀地推断出他们曾经考究的做工。jīng细的布局,与那些庞大的体积一起,组合成为足可以媲美大陆其他地方的任何建筑的jīng品。然而那所有的建筑物,却又与记忆之中大大的不同…… “……门之城,” 向前走了几步,女法师在一座高耸的石碑前驻足,她挥动手杖,用一小股奥术的力量扯去盘绕在其上的嫩绿藤蔓,试图从那尚未被时间抹去的条纹中寻找出这座城市的某些秘密,可是很快。她放弃了,因为那些文字已经被时间无情的侵蚀,残存的模糊线条,即使是凝结在脑中奥术,也无法将之还原成为一种可供参考的文字。因此她只能颓然移开视线,将更多地目光。投给这座城市。 这座已经死去的城市。 没有磨肩擦踵的居民。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亦或者偶尔经过的旅人……所有的生机,只是那些挂满了巨石堆磊的墙壁上,青翠,深绿或枯黄紫红的藤蔓。纠缠着蔓延的爬满了建筑物的每一处缝隙的奇异叶片,大片大片的苔藓和淤泥。以及间偶尔,在角落之中探出头来的一点点小小的影子。 哪怕这一片建筑群所代表的是曾强极一时的霸权,它们的主人曾经是这个大地之上的唯一声音。但这都过去了,曾经的辉煌如今也只存下废墟。代表着城市生命的所有部分都已经失去……只有那些巨大地、高耸的断垣残壁,才是这一片建筑往昔雄伟唯一地见证者。 时光如水,史诗也要化作尘埃。 那蕴含在岁月里的沉重,让所有见到这一切的人,都静静地吸了一口气,寂静在无形之中弥漫,将一种沉郁,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应该就是那里了吧?” 打破了沉寂的,是爱德华,年轻人的声音似乎并没有破坏那种静谧,只是随着它一起伸进每一个人的心头,让他们在那一刻抬起视线,将之凝聚到远处,那个在碧蓝的天空之下,形成了暗影的建筑。 大概是一座规模庞大的神殿?或者说祭坛? 法师们在这一刻,同时露出思索的神sè。 如果这里真的是一座当年魔法帝国时代的浮空城遗迹,那么通向它核心的,便一定只有能够进入其中的通道,而通常来说,它们都会被建立在最为中心的,法师们的城堡中。 众人沿着淹没在草丛中的石径,徜徉在这座几千年的城市,由于没有阻碍,脚步声传得很远,空洞的回声通常从两头响起,远远的击打着每一个人的耳鼓或者说心脏。天空中的光线透过那一层若有若无的护罩时,投下的光泽偏向于金红,连云层此时也显得有些低垂下来,最为深沉的寂静,让每个人感觉到了一种压抑,可是他们只是把这种压抑克制在心头。 “真是奇怪,这里太安静了吧?” 心灵术士皱了皱眉头,含混小声的咕哝了一句,但仅仅是这个声音,也引来了法师们的侧目。 “爱德华阁下,您不妨尝试一下去寻找一些可以让这里不那么安静的东西,不过,要等到我们离开这里之后。”安伯利纳抬起头,狠狠地瞪了这个不分场合地点胡说八道的家伙一眼,但也没有什么心情在这时候跟他浪费口舌与时间。 一座上古的,上一个魔法时代遗留下来的城市,从来就不会是个安静的场所,即使是普通的大型的废墟之中通常也少不得有些可怕的怪物盘踞,亡灵和魔法兽都会在时间缓慢的淬炼中变得可怕…… 更何况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岁月的魔法的遗迹? 在**师们可以移山填海,无所不能的时代,他们创造的那些奇迹般的建筑里总是少不得出现令人惊讶和毛骨悚然的恐怖生物,那不是简单的魔法兽,甚至不是简单的生物,不管是恶魔还是异怪,都有可能凭借他们的特质永久存留下来,即使在他们的主人消逝在时间之中的现在,这些生物们依然有可能在那些辉煌的残骸中苟延残喘。 太阳悄无声息地又滑下了一个角度的时候。那座建筑的暗影,终于在视野中明朗起来。 它拥有着一大片已经在时光的洪流中被摧毁的石墙,以及断裂的、巨大的石柱围造而成的,分外高耸的石台。但即使已经成为了被植被覆盖的废墟,那残损的外貌留给后人的也只有一个印象……宏伟,惊人的宏伟! 然而唯有接近时。才能注意到这建筑的真正模样并非一座建筑,而只是一座门扉。 但那并非是一座残迹。 在魔法的世界,门扉通常代表着特别的含义,就像眼前这扇巨大的造物。 高达数十呎的表面上雕刻着复杂的线条,这些在奥术视觉中散发着仄仄光焰的线条,奇异的交错编织,描绘出一些诡异的图案;而凝视着它的刹那,其中勃然散发而出的奥术之力,即使是没有任何奥术天赋的骑士们也似乎被那能量的暴风吹拂,不由得退了几步! 这巨大的造物。就如此安静地立在那里,亘古以来一直没有改变过的山峦一样,沉重,牢固,仿佛永不会开启。 “此处的主人。乃莱尔德?fe?萨乌德,黑暗的帝王。骸骨之主宰。亡灵的统帅,深渊第十三层的领主,法师中声名最著者。此处的一切,尽数归属他所有,所有的财产,也尽在此门之后。只是伟大的帝王,并不欢迎弱者的到来,他会亲自测量汝等,存在于世上的资质。因此汝若有胆,尽可入内一试”。 一个法师的目光转动,轻轻地诵读出刻蚀在那大门的角落上的一行字迹,然后不由勉强一笑:“好个自大的家伙。” 不过,显然并没有人有兴趣附和他那个嘶哑的笑声。 “萨乌德家族,是古代魔法王国之中的望族,我记得那是一个对于冶金,活化物体方面有着极高声誉的古代法师家族,这个墓穴的主人可能是其中的一份子。”安伯利纳道:“不过,这扇门上的力量,似乎非常的奇怪,做好准备,这里面不知道会有什么。” “或者,是这位法师本人?” 但是这个猜想也并不奇怪,本来魔法师这种存在,就是这个时代的异类,而且知识的积累,似乎也有着某些类似成瘾xìng的特征就像是爱德华知道的浮士德的故事那样,知道的越多,就越发现自己无知,于是便更加孜孜以求,传说中很多能力高强的法师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法师塔,即使得到了巨大的成就,他们也不会离开的。 尤其是既然已经化成了亡灵,就不会再死了,时间也变得不再是奢侈品了,巫妖们完全可以花费上百年去研究某个魔法,而不必担心死神的召唤, 如果他们对于成名没有兴趣,就此隐居在这个地方再长时间也不奇怪,再说,也说不定,他可以随便离开这里。到处去逛逛也没准的。 “副导师阁下,我们要进去么?”一个法师环顾四周,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那个年轻人忽然提起的疑问像是撬开了他们心灵防御上的一个小孔,怪异的联想就以溃堤的势头,冲进了他们的脑袋。 “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么?如果按照这里的说法,你觉得这里是一片普通的墓地?” “女神在上……”队伍中三名法师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个相似的声音, 魔网最为初级的层面震颤着,摸构造出一团无形的力量,然而这个简单的敲击术。在下一刻,却急剧地变化,魔网的力量在那一小团力量上,慷慨地赋予更多的东西,直到无形的力量。拥有了能量的实质。 当那扩展着的蓝白相间的光团刚接触到金属,就仿佛是有生命一般的地在金属上的花纹之间蔓延开。魔法的能量汇聚着。而这尘封在厚厚积灰之下的铁门的另一侧,传出一阵阵喀喀的轻响,然后又夹杂着刺耳地嘎嘎声,被一双无形的地手给推开。 光亮可以照亮楼梯间的一半。一个5英尺宽的楼梯向上延伸。 你走的这条回廊的尽头是一个碎石堵塞的凹室。一个设在一面墙上的小龛里有一条类绿sè的火焰在燃烧。几块石头从天花板上落下,罢一个绿sè金属门挡住了。门上刻了某种短的铭文。铭文是用古代通用语书写的 岁月的风霜,已经剥去了他们光泽的外表。许多石头已从墙壁上掉落,露出下方参差不齐的断茬不过几乎与凹坑融为一体,因为那无数个世纪的时光,已经抹平了大多数这种破坏的痕迹。 一个形状不太规整的房间。后面。开放的楼梯间形成了一个20尺高,5尺宽的坑。这里的空气好像有一点轻微的沼泽的气味。 一种暗sè的粗糙蜡状的石头覆盖着地面。地上到处是坑坑洼洼,破损不堪。尖锐的碎片到处散落着,还有烧焦的骨头碎片和木头、金属碎片。一层层的灰盖满了所有东西的表面。 房间的形状很像个箭头。 与心灵术士不同,大部分人的目光,在第一时刻,都落在那宽阔的房间zhōngyāng,就在正对着他们的面前,一座三尺高,十尺长的青石上,放了一具巨大的石棺。时光悄然模糊了那石台与石棺上,雕琢jīng美的花纹,让人只能依稀分辨出,盖子上倚着一个极老的,穿着长袍的老人形体。 只是,虽然你形体的长袍上,闪烁着魔法光泽的神秘印记光洁如新,但这件袍服之下,隐藏着的,却并非是一个真正的人类。那种带着点点寒光的黑sè,是金属才有的痕迹, 你可以看见台子前面有一排6个钥匙眼。在台子上浅浅的刻着一张浮雕的脸,脸上有一张张开的嘴和两只闪亮的宝石般的眼睛。 墙上雕花的大柱已经模糊了,不过其中还是有些清晰地东西,十余个金属的巨大雕像,就站立在每一根柱子的前方,雕塑有着栩栩如生的雕工,jīng致到每一个衣褶,有男有女,每个形象都各不相同,不过都有一个巨人那么大。所有的雕像看上去都像是一个学者或者施法者。 “欢迎,勇敢者。我是隶属于萨乌德家族的仆人,一个管家。我的主人,莱尔德?fe?萨乌德欢迎你,按照古来已有的好客规矩,他给你留下了一件荣耀的礼物。要想得到它。你要先找到用来开启这里的六把钥匙,并把每个钥匙都放到正确的位置上,按照这里留下的规则,对于钥匙加以转动。而视乎你们行动的结果,我手下的几个仆人,也许还有我将为你服务,你只能挑选正确的的仆人。挑选错了你就的为了你的小命战斗了。在你还能呼吸以前快点挑罢。” 这个声音,缓慢,冷漠,一字一句之间,都要停顿良久,不过倒也字正腔圆,即使古代通用语与如今的多少有些不同,也不妨碍每个人理解它。 “你如果还想再听一遍,你只需再问我一遍。”顿了顿,他补充道,继而在一片细微的吱吱声中,沉寂下来。 解密? “这是一个简单的题目,第一把钥匙转动的圈数是个很奇妙的数值,它与一个人看见,听见以及使用东西的方法息息相关,而第一,第二,第三把钥匙转动的圈数相加,和第一把钥匙转动的圈数增加第三把钥匙转动的圈数那么多倍的结果相同,而第四把钥匙的转动圈数,增加它自身那么多倍之后,刚好等于第五把钥匙转动圈数增加它自身那么多倍加上第六把钥匙转动圈数增加它自身那么多倍的总和。而第五把钥匙转动的圈数,加上第二把钥匙转动的圈数,等于第六把钥匙转动的圈数。” “特么的真绕三……” 其实如果简单点来考虑的话,这个方程并没有多麻烦,只是叙述者的意识里,显然没有乘的概念……结果光是解读这一篇东西,就足够费时间的了。 213645 第四百七十四章 “提示到此为止,你有足够的时间解开谜题,而如果还想再听一遍,你只需再问我一遍。”顿了顿,那个声音补充道,继而在一片细微的吱吱声中,沉寂下来。 深幽的空间里,一时间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 “解析传送门的效果,是不会出现问题的,那么也就是说,那个传送门上应该是个多层结构,我们中了一个圈套。”摇了一下头,安伯利纳开口打破了沉寂:“这是我的失误。但现在考虑它已经没有意义了,那么,其他人呢?” “副导师阁下,我是在最后走进了传送门的,所有人应该是都进入了那个传送门里,但是只有我们被传送到了这个地方……”一个法师开口道。 “或者是,对于施法者的甄别吧,将对于魔网有所反应的,或者是没有的进行分离……”犹豫了一下,另一个法师说,但随即就闭上了嘴,毕竟爱德华手下的几个德鲁伊也算是施法者,而如今跟在他身后的克劳迪娅却没有丝毫的施法者天赋的人。 “我觉得,首先,我们得找到钥匙。” 心灵术士转头四顾,四周是在一片最幽深的黑暗之中。在他的眼里这里却好象是阳光下一般纤毫毕现,房间不大,几乎一览无余,除了安置在一侧的那一排雕像,以及中心的巨大石头之外,便没有了任何的装饰,四面一周斑驳的地墙上,似乎曾经挂着一副副油画,但如今已经腐朽成墙角堆积的灰尘,地面上,灰尘散乱的勾画出一些空气流动的轨迹,和那些垃圾一样的散乱的东西混在一起。有些不堪入目。但爱德华的目光却闪动了一下,他轻轻挥手,地面上的一些东西就悬浮起来,径直落入了他的手中。 “从这种感觉来看。我们似乎已经到了地下,如果不尽快找到出口的话,恐怕我们会很麻烦。” “你这种小鬼懂什么?我们有什么必要非得按照别人要求我们的来做?被人当猴子一样耍弄么?”显然,在这一群人里,爱德华是一个绝对不受欢迎的角色,纳波利纳身边,那个专属的狗腿子立刻就跳出来:“法师自然有法师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帮不上什么忙的话,你最好安静地呆在一边!” 不过,爱德华显然并没有什么心思去理会这条吠叫的狗儿,他伸出一个手指,然后七八片闪亮的东西。就从他手中升起,转动着。然后被一片片拼合在一起。凑成两颗漂亮的晶体,一紫一红,足有鸽卵大小,水滴一样的外表在不灭眀焰的火光中,颇为纯净通透,只可惜裂痕处处。已经无法恢复原本的晶莹…… “副导师阁下,这些你应该很熟悉吧?”他问道。 “紫水晶,还有一颗绯红之泪?”安伯利纳随口回应道,但随即眉头皱了皱。 作为一位高阶法师。他一眼就看出那宝石的形状雕琢得非常特殊,不是一般的饰品,而应该是一柄法杖上用的东西,紫水晶和绯红之泪,正是变化系法师最喜欢的增幅法杖之中,最好的一种制作方式。 “这里曾经的访客之中,也同样有一个法师,不过,他最后显然挂掉了。而且,从绯红之泪都被粉碎这个结果上来看,这个危险可是不小的。而且,你认为能够拥有一柄高阶法术增幅法杖的法师,应该是个什么水平?” “哼,不过是一个法师,我们这里有四个高阶法师,而且你知道安伯利纳阁下她……”马屁精冷笑道。但心灵术士已经微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那是隐藏在兜帽的幽暗之下阴沉的一道银火,心灵术士抿着嘴唇,仿佛任由阴影在苍白的脸上勾勒出一组起伏的曲线与相对应的表情。你令人厌恶,所以闭嘴吧。 与那金属一般冷漠的目光相对,马屁精只觉得微微一惊,然后便发现,他无法移开目光了,全身上下的肌肉,似乎都僵硬了起来! “你觉得设计这里的人,既然为了做出了一个足够让你们进到这里面来的巨大陷阱,从一开始就用到了一个多重传送门这样的大手笔……那么他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让你能够随意地从这个笼子里跑掉么?”爱德华面无表情转过头,盯着其他三个人继续道。 没有回应,因为答案太过明显,但却又足以令人心惊。 “而且,我觉得我们的动作,最好快一点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曾经大规模的喷出过什么东西。”爱德华也并不在意回答,只是伸出手,用一束亮光,点指着周遭的地面,那里的灰尘,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流云曲线:“既然这个房间里的通风效果还不错,你觉得能够大规模的喷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还有,应该算是提示吧,刚才,他说过……你就得为了你的小命战斗了。在你还能呼吸以前快点挑罢。” 在你还能呼吸以前? 所有人面面相觑,脸色不觉未变……这里的空间近乎密封,如果喷出大量的水,而一时间又找不到出路,那么众人的结局,说不定就是活生生的溺死,而且如果不是水,那就更加糟糕……事实上,如果周围的墙壁之类的突然崩塌,将人封闭其中,也算是不能呼吸…… 真实之眼,奥术视觉,水下呼吸……一连串的魔法光泽闪耀起来,而在地面上,石头仿佛融化一般,向着周遭移动,只不过过刹那,就将地面上几道细细的小沟完全封死,之后是墙壁,以及天花板上的一些部分,也同样如法炮制。 “我们正身处一个整个的笼牢之中,这里的魔法防护不仅仅是阻挡了传送,连以太界和星界的跳跃方法都不行。”做完了这一切,一个法师颓然开口道:“融身入石也不行,因为这里周围除了最上层的一层石头之外,下面都是金属铸造的,而且还是……” 爱德华看了他一眼。并不回答。 这帮法师的想法,在他看来简直怪异——确实,听从一些没有根据的建议只会受人摆布,但在这里,设计者的目的,显然是要人出去的,否则,进来的时候直接就将他们传送进酸液池或者是熔岩里面,不是更好?而如果对方设计了活路,那么就按照普通的方式离开不就得了? 尤其普通的方式相对直白得多。走上两步,爱德华随手扫开覆盖在那石块上的灰尘与碎石,就注意到那巨大的石块上——或者说,一座石棺上,面向着众人的方向。有一排6个核桃大小的孔洞。。 “就是说,第一二三个钥匙孔的圈数数值相加。等于第一和第三的乘积。然后第四个的平方等于第五个和第六个的平方和是吧?但那个和看的听的还有用的有关的是啥……这破题,特么的真绕三……” 其实如果简单点来考虑的话,这个方程并没有多麻烦,只是叙述者的意识里,显然没有乘的概念,就更别说是平方了……结果光是解读这一篇东西。就足够费时间的了。不过,谜题倒是容易解读,可问题是,重要的钥匙。 提示是在现在才到。那么自然也不可能是在外面找到钥匙,但这个房间几乎一眼就看到头了,能够找到钥匙的地方,可是少的可怜。那么应该就是……所谓的‘我手下的几个仆人,也许还有我将为你服务’自然是指,这个房间里有什么东西会对于解密有所帮助,不过问题是这里能够称得上是个的。也就只有那些巨大的石像了。 “不行,这里没有任何隐藏的东西,即使是那些雕像上都没有什么隐藏的地方,不过,说不定是在那雕像里头?”在他开口之前,一个加持了奥术视觉的法师已经抢先开口。 “何必非要这么做?所有的所谓钥匙,都不过是用转动来移动某些开关罢了,只要把他们的表面撬开,根本用不着找什么钥匙……”这个时候,马屁精先生忽然喘息了一声,似乎终于从那个怪异的麻痹中醒来,但眼珠一转,他已经理所当然地开口道。 爱德华眉头一皱,刚要再给这个家伙一个什么异能,让他能多老实一会儿,但他已经抬手发出一道解离术,嗤地一声打在那钥匙孔上! 然而就在碧绿的光线接触石头之前便已经炸开,那无坚不摧的能量,只是迸开了一串晦暗的光火。连石头表面的灰尘,都未曾溅起半点! “不行,这个东西,是被魔法力场包住的,而且不只一层,想要破坏它,至少也得三五十个解离术的效果,才能将这个法术效果完全抵消,而且,不能中断,否则的话,这里的能量场就会逐渐地将之补充完好。”最后的一个法师仔细地观察着那石棺一阵,然后得出结论。 三五十个解离术……当然的,这是个不可能实现的任务。毕竟这个世界的魔法系统,可不像某人知道的那些无聊的三流游戏,可以把一个法术用到蓝槽空管,即使这里的人中大部分都是法师,但他们能够使用的解离术加起来,能有十个就已经算是很多了。 “有没有人带着解离术法杖?” “我有一支,不过只剩下六发了……” 看着那一群有些慌乱起来的法师,爱德华扯了扯嘴角,不再出声。 心灵术士和法师的能力不同,他如果拼尽全部的点,倒是也能凑出个二三十道的解离术来,不过那就意味着在充分休息之前,他就只是个身体灵活一点的普通人,但眼前的事情,无论怎么看也不会那么轻易了结。而且,解离术连发这种事情如此惊世骇俗,爱德华可没有什么兴趣,在这帮本来就立场暧昧的家伙们面前臭现。 更何况,这里的问题,实际上可不只是能够困死敌人那么简单。 ‘我手下的几个仆人,也许还有我将为你服务……等等。 那说不定是说? 地面上骤然的一个轻颤,让爱德华猛地抬头转向那位女法师:“那些雕像上面是不是有什么魔法,可以遮蔽灵光?”他问道。 这个突然的问题,让安伯利纳愣了愣,不过这个时候她也无法计较对方没有使用敬语的无礼:“传说中……似乎有个法师,名叫涅斯图。他发明了一些魔法以掩盖魔法的灵光,不过这个法术毫无意义,所以很少有人……你问这个干什么?” 实际上,最后的疑问毫无意义——地面上的又晃动了一下,就像是地面突然有了生命的心跳,隐约的隆隆声随着向外扩散,而女法师抬起头的那一刹,那些雕像上已经骤然腾起了五颜六色的灵光,几乎强到足够晃瞎眼。 天花板上灰尘簌簌直往下掉,雪花一般地扬起一片尘埃。而那些接近了二十呎高的巨大雕像中的一个,已经放下了原本向前伸展的手臂,甚至转过身来!原本铸造在一起的金属在这一刻也软如棉花,它低下头,一步便已经跨过了半个厅堂。向着众人冲来! “真见鬼!” 爱德华不由咒骂一声,这几个法师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很显然。这是那一记既然那个制造了这陷阱的家伙,已经花费了如此大的力气,自然不可能准许你用他想法之外的方法来解决问题,这个白痴却偏偏去踩地雷。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铁魔像。 魔像这种东西,无疑是最为可怕的对手,他们力量强大。无坚不摧而又难以破坏,更何况即使是被断胳膊少腿,只要核心不坏,也照样可以继续战斗。而最重要的是。大部分法术对于它们也难以产生影响,虽然它们大部分时候都是那些法师们所制造出来专属盾牌,但若是成为了敌人,那么恐怕也就是最令施法者头痛的一种魔怪。 更何况,还是这个狭窄而又几乎毫无掩护的地方,如果这些魔像活动起来,都不用战斗,只要手挽着手冲过来,这几个法师说不定也就被碾成了泥了。 当然,对于爱德华,这虽然是个令人头痛的东西,但也不那么致命——必要的话,开启了王权能力的爱德华完全可以用一个酸液法球召唤出几百磅的酸液,把这些玩意儿服饰干净,甚至光是切断魔网的联系,就已经足够让这些东西失效,只不过铁魔像不是生物,所以也未必能够完全破坏罢了。 咒骂中,他手一挥! 指尖跳跃着一丝电芒,这道电芒很快汇聚成一束强光向魔像射去。电光在那黑色的表面上跳动了一下,那魔像迈开的步伐顿时缓了缓! 闪电能减缓铁魔像地速度,正如火焰能治疗它的伤害、强酸能腐蚀它地身体,这是少数几个能对魔像能造成影响的法术。 陷入迟缓状态的铁魔像极其缓慢的转身,但这个过程已经足够让法师们惊醒,安伯利纳叱喝一声,杖头送出一枚涌动着绿色水波的酸液球。这球体击中一只铁魔像的脚,酸液哗的一声向四周飞射开。冒起一阵白烟!那铁疙瘩的腿脚顿时在强烈的腐蚀中化为一堆废铁,轰隆一声倒了下去。手臂轰地一声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口子! 但接二连三的,又是四座铁魔像转身,向着众人走来! “后退,用酸液法术!”安伯利纳吼道。法师们顿时乱作了一团! “主人,请后退!”克劳迪娅在爱德华的耳边大声说,同时伸手抽出一柄黑色的匕首,但念诵了一个咒文之后,那匕首就化作了巨大的剑刃,咚地一声火星四溅,那个摔倒的魔像伸过来的手指就被砍出了一道几乎断裂的痕迹!他似乎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些魔像的身上,灵光似乎有强有弱。也不仅仅都是魔像……这里一共有十一座雕像,但其中散发着强烈的魔法灵光的,不过是其中的五座,而其他的,只不过是精工制作的雕像,上面附加了一层魔法,似乎跟石棺上的那些相差不多? 明白了…… 心灵术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伸出双手,指尖微动,剩余的六遵雕像,也随之动作起来!一层厚厚的灰尘顿时铺开!然后,绿色的云雾在眼前聚集,一点点扩大。一点点弥散。直到笼罩了周边直径超过240尺方圆的可怕范围…… 但爱德华愣了一瞬。 他似乎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些魔像的身上,灵光似乎有强有弱。也不仅仅都是魔像……这里一共有十一座雕像,但其中散发着强烈的魔法灵光的,不过是其中的五座,而其他的,只不过是精工制作的雕像,上面附加了一层魔法,似乎跟石棺上的那些相差不多? 明白了…… 心灵术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伸出双手,指尖微动,剩余的六遵雕像,也随之动作起来!一层厚厚的灰尘顿时铺开!然后,绿色的云雾在眼前聚集,一点点扩大。一点点弥散。直到笼罩了周边直径超过240尺方圆的可怕范围…… 铁雕像的脚底都有一块空室, 第四百七十六章少年大奥术师 风声忽然变得剧烈了。 嘶嘶的风声里,那可怕的绿色已经向着周遭散逸开来!随着铁魔像笨拙的身体扯动的气流,几乎是一眨眼间就遍布了半个房间! “是……死云术!防死结界!法术无效结界!” 法师们的面孔一瞬间就已经更加青白,死云术的等级不高,然而若论及在狭窄的地方使用,却没有多少法术能比它更可怕!一片慌乱之中,作为停滞魔像的闪电术便因为防护法术而停滞了一下,于是两个铁魔像已经各自张开手,风车一般地向着法师们卷了过来! 呯! 沉重的闷响像是敲打一只破皮鼓!但随着这声音,一层防护结界已经崩开了无数裂纹!虽然随即就被第二层能量阻挡,但其后的法师还是发出了一个闷哼,口中鲜血狂喷!只是铁魔像不可能有什么同情心,的手臂几乎毫不犹豫的一翻一卷,那个法师就连着他的护罩猛地飞了出去,一头撞在墙壁上面! 安伯利纳咬了咬牙齿,猛地洒出一大片蓝白的光泽,这电光打中一个魔像,将之完全静止,然后那电能又啪地一声甩了出去,像是一条鞭子一样扫过了整个房间,让几个魔像一时间全部静止! 但谁都知道,这并不能够起到太多作用——电能会让铁魔像的动作缓慢,但不管多么强大的电能,能够减缓的也不过是它们五六个呼吸时间的动作,并不会因为法术威力变强而造成更久的停滞。 更何况,那绿色的雾气,也在一点点弥散,逼近所有人! 但这个时候,爱德华已经放下了手掌……于是。喀喇喀喇的声音,便在房间里响起,甚至盖住了铁魔像沉重的脚步声! “是那个!” 那座石棺上,坚固的防御魔法荡漾着,一层层的消失殆尽!最后,当那个老者站起身,石棺已经发出了吱吱咯咯的一阵轻微细响,慢慢地向下沉了下去!只是由于高度不高,所以仅仅是眨眼间,地面上已经多出了一个一人多高。两人宽的洞穴,黑黝黝的,不知有多么深,房间里的不灭眀焰闪动,也仅能照亮其中。十几个石质的阶梯! “跳下去!快!”女法师高喊起来,同时伸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顿时将那个被掀飞到墙上的倒霉法师给拽了回来!然后跟着剩余的两个人一起,一头扎进了那狭窄的通道中! 这里无疑是最好的逃生通路,那狭窄的通路,铁魔像无法进入! “主人,你先走,我掩护你!”克劳迪娅喊道。手中的巨剑在一个铁魔像上划出一道尺许深的沟壑!但那金属实在太厚太重,魔像根本毫无影响一般,挥手又是一拳! 然而喊声里,爱德华却犹豫了一下。 在这种战场上。这无疑是个愚蠢的举动……刹那之间,那没入了地面的棺材已经消失,而下一瞬,咔嚓的一声金属摩擦,那巨大的,石棺沉入的黑洞,竟然被已成金属给牢牢封闭,严丝合缝! 一台铁魔像挥动拳头,一把拨开了克劳迪娅的大剑,可怕的力量将大剑荡飞,于是女骑士纤弱的身体,便也跟着向后飞出! 不过,下一刻,女骑士的身体已经落地。 心灵术士回过手,一股念力已经将女骑士拦住,但随着他微微曲起手掌,女骑士下一个近乎反射一般的冲锋,也被阻拦下来!让女骑士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惊讶。 但随即,这惊讶就成了了然。 五尊魔像的动作,已经完全停止——他们齐齐的转过头,朝向房间另外的方向。 在那里,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道门扉,这两扇高达十尺的大门,表面银光闪烁,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打造而成,那细如水纹的纹路间流动着点点星光,两只活灵活现的恶魔浮雕装饰在门的左右。 果然吗? 爱德华微微一叹……刚刚的语声,显然也是提示,而它曾经说过,要等到和铁魔像战斗之后……才有与主人见面的机会。 --------------------- 这房间布置得相当漂亮,房间并不是特别巨大,但是却格外精致,天花板上是浮雕假顶和附带着魔法照明的水晶灯,棕黑色的橡木护墙板被打磨的闪闪发光,四周镶嵌着精致的漆金装饰花纹,窗上悬挂着和墙壁颜色相同的天鹅绒布窗帘。 地上铺着来自南方,那些托尔草原精灵之手的,足足有一寸厚的褐色羊毛地毯,踩上去感觉好像踩在繁茂的草地上一样,让人有一种躺在上面的冲动。靠着房间的一角,安放着一个青铜铸造的暖炉,里面不知道点着什么熏香,随着一缕缕青烟,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中。 房间的主人正从一片晶莹光洁,打磨成为平板的水晶上抬起头,苍白的面孔上的一双眼睛,闪烁着琥珀色的光泽,仿佛尖锐反光的烟水晶镜片。 目光与之相对时,爱德华心中一动。 还略带稚气的容貌有着惊人的艳丽,只是一对水汪汪的眼睛却让人不由自主的为之一寒。 那只漂亮的手优雅的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华丽的水晶杯杯口镶嵌着纯金的花边,纯净得犹如冰晶一般的杯体上篆刻着前任主人的族徽,炫耀着它不凡的身世。优雅华贵的外形已经让它堪称为一件艺术品,几乎使人忘却了它作为一只酒具而诞生的意义。 少年扬起了手中的杯子,有些懒散地一饮而尽。 心灵术士收敛心神,重新审视房间。 透过王权带给他的秘法视觉,他可以清楚地看见这里到处都闪烁着魔法灵光……那种霓虹一般的七彩光泽,带着无比的危险——任何施法者都不会容许外来者在他的老巢随意搜查,更何况主人是以恶毒和残酷著称的巫妖。爱德华甚至敢肯定这里到处都是魔法机关,稍有不慎就可能命丧于此。 “安静点,小姑娘。我对于你的小情人没有什么恶意,你不用担心。”少年收回手,眯起眼睛,在静立的女骑士身上打量了几眼:“嗯,也不错啊,竟然是个半龙血裔,虽然那些蜥蜴们在中央山脉之中刚还有不少,不过这种人如今确实越来越少了,不过,你还真是有点浪费。要知道,半龙血裔对于魔法都有着相当的亲和性,偏偏依靠着那点蛮力舞刀弄枪的,浪费啊,怎么样。想不想试试看跟我学习,如果你不是因为太笨了才选择了这些野蛮手段的话。我估计不出五六十年。你也能取得不小的成就,至少可以是个触摸到六七环魔网的高阶巫师吧? 律令?震慑, 不过,外貌对于一个施法者,尤其是强大的施法者来说,其实本身并没有什么意义——爱德华就曾经听说过有很多种类的法术。可以任意的改变施法者的外表,其中不仅仅是幻术,还有很多是永久造成改变的,比方说永久变形术。还有类似身体互换之类侵占身体的方法,而能力到达一定程度,用自己的一部分重新复制出一个身体来的方法虽然罕见,可也并不是没有人做过。 即使是巫妖,也有很多传说中他们会使用变形法术,化身成为商人贵族或者普通法师的形象,混迹在人类之中,体验某些经历,而年轻的样貌也同样会受到一些欢迎,所以就算是出现了一个喜欢扮演正太的大奥术师,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请问阁下是谁?” “你想知道么?也罢,我就告诉你,反正我对你也很有兴趣。”这个介于小孩儿和少年之间的诡异人物扬起下巴,轻轻一笑:“其实,答案不是很简单么,看见我这里的布置,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嘛?,我,是这里的主人啊?” “主人……哦,那真是打扰了,阁下,根据最近的消息,我们还以为这里早就已经是个无主之地了呢……”爱德华心中一动,但表情上却不动声色。 “愚蠢的家伙,这里的主人,一直就是我!从遥远的时间之前,我建造出它的一刹那开始,这里就已经是我的了!”少年冷笑道。忽然提高了声音:“我正是这里过去,现在,未来,也是永远的主人!被你们称之为大奥术师的存在,这座城市,就是我的家!” “你就是那位莱尔德?fe?萨乌德本人?” 这个回答,倒是真让爱德华不免呆了一呆:“这座浮空城的主人?”他追问道。 “住嘴,不许用那种名字……”少年面孔猛地一沉,声音也随之变得震耳欲聋,轰隆隆的闷响,甚至让天花板上落下了细微的灰粉!顿了顿,他的声音缓和下来:“我是说,谁给了你用那个名字称呼我的权力!你这个无礼的小东西!我是黑暗的帝王,骸骨之主宰,亡灵的统帅,深渊第十三层的领主!这才是你能够称呼的!还有,你要在称呼我的时候,加上伟大这个前缀!必须!” “好吧,那么伟大的骸骨主宰,你在之前的那个坟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块牌子,是吧?”疑问在半途就被打断了,少年道:“那只是一个兴趣,一个坟墓,呵呵,这样你们这些小贼自然会认为这里已经成了没有主人的地方,然后跑来给我增加一点乐趣。”顿了顿,饮啜了一口杯中的酒浆,然后他咯咯的笑起来:“你知道吗?整日里研究魔法,是一件枯燥的事情,所以,我必须给它增添一点必要的调剂,否则的话,思路也会因此而变得空洞的。” “所以,你就在这里看着我们的行动,对于你的那些陷阱是如何破解的?” “怎么,你觉得我对于那些小贼们还要过多的客气什么么?既然闯进了我的家,自然也就应该有所觉悟,如今我没有放狗出去咬他们,反而给他们一点谜题猜猜,让他们活动一下脑筋,这难道不是仁慈么,这简直比劳薇塔还要仁慈了。” 错了吧。劳薇塔可是痛苦和虐待的女神,这世界上还有比她更不仁慈的么?或者,他是想说裳提亚? 不过这个自称为大奥术师的少年,显然也没有兴趣跟这个外来者一起关注自己的口误,“你到底是怎么算出来,那个问题的?蒙的么?”他问道琥珀色眼睛里满是兴奋: 根本没有什么难度吧。 “第一个数字跟听看和工作有关,那么最容易联想到的,就是两只眼睛,两只耳朵,还有两只手的数目。也就是二了,而它和第三者相乘的结果等于三者相加,然后结果自然就是213,至于最后的那个虽然结果很多,不过我想你最有可能使用的就是平方和公式里面数字最少的三四五了。毕竟钥匙的转动数目,不可能要转十圈以上。尤其还是要求在那些铁魔像发动攻击的是时候。” 微一摇头。爱德华没有做出什么隐瞒。 这种玩意儿,其实说穿了就是一些数字游戏,虽然爱德华对于奥术没有什么天赋,不过奥数多少还是学了几年的,相对于那些大人都难以回答的小学题目,这种引导思考的计算。只能算是小菜而已。 “嗯,不错不错,说得好。”自称为大奥术师的少年点头道,从宝座上俯下目光。打量着那个黑袍的年轻人:“虽然是猜测,但是并不是胡乱猜测,但你所谓的;‘平方和’是指什么,一种新的概念?” “两个数相加,结果叫和,相减,结果叫差,一个数增加某些倍数,是为乘,结果为积,而一个数分割成为多少份数,称为除,结果为商,而一个数和他自身相乘,就是所谓的平方,这是我个人的称呼习惯。” 爱德华的眉头微微一皱,仍旧平心静气的回答。 “原来如此,这样……这样的新称呼啊,呵呵,也不错哦,比我用的称呼简单一些。不错不错,很有前途,最近那些后辈之中,已经很少有你这样的了。” 把那几个词汇细细咀嚼一遍,少年随即大笑:“虽然能力不怎么样,唔,我看看,对于魔网的感应一塌糊涂,链接的魔网也才第三层,不过,至少脑袋挺聪明的,竟然那么快就解决了那棺材上的问题,即使是我,也……总之很好很好。哦,还有,施法速度也相当不错么,你最学习的是法术定发的技巧?挺聪明的。” “难道古代的大奥术师,就不能活下来么?你应该很清楚,所谓的大奥术师是什么样的存在吧?你以为长生,就真的那么困难?” “原来如此。” 对于古代魔法王国,爱德华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不过作为法师,学院中大量的资料耳濡目染,多少也知道一些。当年古代魔法王国的所谓大奥术师,都是力量绝强的的强者,至少也有超过如今的**师的力量,而如今面前这个如果真的是个正牌的大奥术师,那可真是已经不知道活了多久,能量自然更上层楼,更加深不可测,可能都可以用半神来进行称呼了。 然而要说能够凭借这个身份就把爱德华唬得倒头便拜,却还是差了一些火候,不说女神的化身,或者是曾经寄宿在王权之中的红袍巫妖英凯布居罗斯,就算是灵吸怪巫妖卡特泽耶克,力量上也比面前这个家伙强得多了,那可是个奥灵双修的怪物,而眼前这个家伙,看起来却不过是个魔法师的等级 “我已经有老师了,” “你的老师?他是什么身份?就是刚才那几个高阶法师里面的一个?真是愚蠢,那种白痴,你这样一块大好的材料,放在他们手中,却只能塑造成这个蠢样子,他们有什么资格,去给别人当老师呢?” “多谢您的抬爱。” “那你这是答应了么,我可爱的学生?” “我是说……您不觉得您用来招收学徒的这种方法,似乎有点过时了?一般而言,您不是应该说,这位小友,我看你灵气充溢、资质上佳,天生就是研习奥术的好材料……此等良材美玉,不可轻弃,所以你就拜我这个大奥术师为师,让我指点你几手,以后光复古代魔法王国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喔噢,不错啊,听起来确实挺像样子的,不但很有诱惑力,而且还很凸显神秘的气势,嗯,下一次应该试试看呢。”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难道你都不懂得珍惜么?不过你不愿意那也算了,”少年一样的‘奥术师’晃晃脑袋,冷笑道:“看起来你那些同伴们找路出去的过程并不怎么顺利,我送你回去帮帮他们好了。” “请随意。” “嗯?你倒是爽快啊?” 显然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少年愣了一下,他针尖一般的橘红目光在爱德华身上盯了一会,仿佛想要看透他的想法,不过最终,他只能失望:“算了,你的运气和脑瓜,也算是不错,若是让你跟他们汇合的话,那些东西似乎就要减少了很多困住他们的机会,那就有些无聊了。” 第四百七十七章还不够火候 改好了。 —— “你真的有仔细的听清楚我的话?一个大奥术师的弟子,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难道你都不懂得珍惜么?” 不可思议般地,少年一样的‘奥术师’摇摇头,然后发出一个冷笑:“不过你不愿意那也算了、看起来你那些同伴们找路出去的过程并不怎么顺利,我送你回去帮帮他们,如何?” “抱歉,我不想改换门庭,至于您想做什么,请随意。” “嗯?你倒是爽快啊?”这个显然又出乎了意料之外的回答让自称为莱尔德的少年奥术师又愣了一下,他眨了眨琥珀色的眸子,目光在爱德华身上上下巡梭,仿佛想要看透他的想法。 不过最终他注定只能失望——那微微抿起的苍白嘴角,就像是一片亘古不变的石刻:而心灵术士的内心,更是绝对无法碰触的。 “是啊,你的运气和脑瓜也算是不错,若是让你跟他们汇合的话,那些东西似乎就要减少了很多困住他们的机会,那就有些无聊了。” 自称奥术师的少年拍了拍手,于是,虚空中便敞开一道门扉,穿着华丽的黑色长裙,头戴白色发冠的侍女们,从那门扉中鱼贯而出,他们身上的黑袍柔软贴身,勾勒出完美的身体曲线,胸前长长的领口,让那深深地沟壑一览无余,洁白的赤足踩在长长的地摊上,悄无声息,但袅袅婷婷,轻摇慢摆的身体,足够构筑起一副令人目不暇给的风景。 “好吧,或者。你不怕死?有趣的想法,那么他们呢,你觉得,我会不会在在你面前,把他们一个个的杀了?” 享受着侍女们放进口中的一块水果,大奥术师那小孩子一般的面孔上露出一个笑意,带着几分天真的神色。但即使是克劳迪娅,在目光与之相对时,也不由脸色一变…… 而这张面孔上那种天真,或者是小孩子们专有的吧——带着笑容。将虫豸分尸,将水灌进蚂蚁洞穴的天真。 “那也随你,反正他们与我的关系也不过就是有同一个老师而已,少了他们……”心灵术士仰起脸,目光中。似有笑意:“你有力量,可以做出任何的事情。杀人。或者其他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在吓唬你,不会真的杀了你?” 少年模样的大奥术师猛地站起身!一字一字地开口道。 随着动作,他身上宽阔柔软的长袍垂落下来,却将他整个人悬浮在空中,一头向后梳理得整整齐齐的金发。轻轻飘动,也让面孔显得更加白皙——但不是法师那样,长期不见日光而缺乏血色的惨白,而是更加莹润一些的细腻。事实上,在爱德华曾经见过的人中,或者只有半精灵丽莎小姐,可以与之相比。 哦,或者,精灵德鲁伊莱亚也可以? 只是这种白皙,却让他的嘴唇越发的殷红,而当他垂下视线,冷冰冰地,一眨不眨地盯着心灵术士那黑袍兜帽下的半张面孔时,琥珀色的瞳孔深处,似有火焰闪动,颇为诡异。 那种清澈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阴森。 而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周遭的光线似乎猛地暗淡了,就像一层无形的雾霭,正在周遭弥散。而周围的气温,却猛地降低了几度!那并非是某种错觉,而是实实在在地变化,甚至让爱德华唇边一层白雾豁然凝结,寒霜眨眼间就从他面前的兜帽角落上延展开来! 并非寒冷,而是负能量的力量,那与生命相对,死亡的表征,会抵消任何存在的能量,而生物,则是其中最为首当其冲的目标! 嗤地一声轻响,克劳迪娅扬起了手中的巨剑,护持在爱德华面前!然而,那位悬浮在空中的少年,仅仅是转动了一下视线,女骑士的身体便猛地一震!她的面容僵硬在一个发力的神色上,就像是准备冲锋,但身体却就此一动不动,似乎连张开嘴巴的力量,都已经没有了! 律令震慑?或者是麻痹术? 爱德华的眉头微扬。 银色的瞳孔里,眼前这个家伙的身上层层的魔法防御隐约可见,那闪烁的灵光若是在一个熟练地法师眼中,或者可以被层层剖析,针对性地想出解决的办法,不过爱德华这个半调子的法师可没有那样的本领,更何况,那可怕的闪光,可不仅仅只是在对方的身体上闪烁的。 桌椅,地面,墙壁,甚至是那一队垂首静立的侍女身上,同样有五颜六色的,数不清的奇异光芒聚散流动,简直堪比霓虹! 在这里与之战斗,太不利了。 “当然,你如果会杀我,我应该早就死了。” 一瞬不瞬地与之对视,心灵术士轻松地回应道,仿佛对方那种阴冷的气息,不过一阵凉风:“总之,我说了,你想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你的力量,也足够你做出这样的选择,那么,一个大奥术师,想要杀掉一个法师学徒,用得着去争取他的同意么?” “呵呵呵呵……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好吧,安静点,小姑娘,我对于你的小情人没有什么恶意,你不用担心。当然,到底结果如何,还要看他自己的选择。” 少年收回手,眯起眼睛在静立的女骑士身上细细打量: “嗯,没想到呢,你这种小小的学徒身边,也有这样的人呢?竟然是个半龙血裔,虽然那些蜥蜴们在中央山脉之中刚还有不少,不过这种人类如今确实越来越少了。不过,还真是有点浪费呢,要知道,半龙血裔对于魔法都有着相当的亲和性,偏偏依靠着那点蛮力舞刀弄枪的,浪费啊,怎么样,想不想试试看跟我学习,如果你不是因为太笨了才选择了这些野蛮手段的话。我估计不出五六十年,你也能取得不小的成就,至少可以是个触摸到六七环魔网的高阶巫师吧?” “如果您希望的话,指点她一下,倒也无妨。”爱德华道。 “可惜,我并没什么兴趣去跟这种人浪费时间,啊,对了,这个女孩子呢?她的死亡,你也不在乎么?”少年奥术师轻轻扬了扬手。于是,一片彩光,就在他面前幻化扭动,组成了一副奇妙的图案:“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介意。将她的手指一点点的切下来,然后一点点的剔掉她身上的肉哦。拿来喂我手下的那些宠物哦?虽然很可惜这身挺结实的肉。不过,我听说龙裔的身体,都还算是不错,说不定我可以试验一下生命力极限到底在哪里。” 光泽在他的面前,扭曲成为一幕令人心悸的图画——一名长发的男子靠在已经满是赤红的墙面上,扭曲的双臂被一根粗大的银钉牢牢钉在了墙上。两臂自肘部以下几乎全是白骨,只剩下几丝模糊的肌肉挂在了骨头上。 “哦,当然了,我也可以用治疗法术。来让她的死亡时间拖后,让那种伤痛无限制的折磨着她,每天,让你听着她的惨叫声度日,直到你老去,你看怎么样?” 说到这里,这个自称为莱尔德的奥术师的脸上已经满是兴奋的神情,恶作剧一般地,伸出了小巧的舌头,舔了一下殷红的嘴唇,“哦,对了,虽然我不介意亲自动手,不过,我还是决定将这个任务交给你,我会控制着你,一点点的完成这种东西的制作,那会是一件令人无比兴奋快意的工作。” “你可以随意啊?反正,她只是个负责保护我的人,被那些法师们招来的而已,我才跟她见面了三天,虽然要杀了她的话多少有点可惜,不过,她的死活跟我没什么关系。” 爱德华忽然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不过奥术师阁下,其实你这些手法,好像有点……请原谅我找不到比较委婉的说法,怎么说呢,你的手法太老套了。” “你说什么?” “想要摧垮一个人的意志,其实用不着什么残忍的手段,只要让他在什么都看不到的黑暗中,无时无刻地面对着自己的清醒就够了,到最后,声音,光,交流的对象,任何能够证明他存在的东西,都会变成一种无比的渴望,用不了一个月,就足够让一个普通人疯狂,而即使是法师,也同样不会坚持太久的。其实想要一个人痛苦,也不一定非要鲜血淋漓的,因为你知道作为人类,他们传递痛觉的感知系统,是有一个极限的,一旦超过,就感受不到什么了,无论你用什么手法,其实结果都一样,人会习惯的。” 心灵术士开口道,轻松地语气甚至带着一些笑意,然后伸出一根手指,点点自己的胁下: “还有,让人痛苦最简单的办法是刺激人神经系统……哦,你不知道这个东西?就是感受各种感觉的一种**结构,而人的话,最疼痛的地方是在内脏里面,肝脏,右侧的腹腔中,这个地方。用空心的针插进去,导入一些酸液,不需要太大的动作就可以让人生不如死,至于说一些幻术来刺激人的手段嘛……其实想要人痛苦的回忆,最好就是给他一个历尽坎坷,付出无数努力,即将得到结果的一刹,将之完全摧毁的过程,或者是让他体验到幸福后再夺走的过程,最容易让人崩溃。” “你……哼哼哼……不错嘛,”少年一样的面孔上,终于出现了一些动摇,他瞪大了眼睛,冷笑起来。 而心灵术士,似乎仍旧不紧不慢: “威胁一个人也是一种很麻烦的事情呢,最好是能够不动声色的,一下子找到对方的弱点,否则的话,问题就不容易解决了。尤其是有一点,威胁的人,不能丢掉主动权啊,还有,自己的情绪,也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冷笑是个很好的表情,不过,如果三番五次的大声冷笑啊,那事情就很无聊了,你知道,有些时候,大声的冷笑,只会让人误解,以为你已经无话可说了,会让场面变得很没意思。” “够了。住嘴!”少年忽然提高了声音! “好,很好,小东西,你很好啊!” 顿了顿,这位‘奥术师莱尔德’冷笑道:“巧舌如簧,嗯?但是不管如何。对,不管如何!你,和你的那些同伴,都不可能逃得出去!” 他竖起眉头,恶狠狠地哼道: “你现在能够选择的结局只有两条。死在这里,或者成为我的学徒。当然,看在你那聪明的头脑的份儿上,如果你选择了第一条路,我也可以使用一种比较温和的方法。保证你可以保留生前所有的智慧和性格,把你变成一个最高级的僵尸……那个傀儡。幸运的话。你还可以继续学习法术。跟活着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就是不能反抗我的任何命令罢了,只不过,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有自主性的灵魂,所以我个人建议,你最好选择第二条路。” 爱德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好了,既然你的同伴们,还没有全都死光,那么。我也可以给你一点时间,慢慢地来思考。”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莱尔德’忽然又笑起来:“或者,你会想清楚的。” 他轻轻拍了拍手,于是,一个女侍便走了出来,向爱德华一礼。 “跟着她去吧,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来思考。” 爱德华不再开口,径直而去。 重新穿过那两道带着恶魔的门扉,但出现在眼前的,已经不再是那铁魔像的残垣断壁,而是一间明亮,奢华的客房、宽阔得堪比厅堂的房间里,古色古香的家具,应有尽有。 “主人。我们要如何出去?”看着爱德华在床上躺下,轻松地伸展手脚,克劳迪娅忽然在心灵之语中,发出一个疑问。 “暂时不用着急。”爱德华笑道:“着急也没用,那个小混蛋,似乎是掌握了这座浮空城里的大部分空间,若是没有他的允许,我们想要离开,颇有些费劲儿,这周围的墙壁都会干扰传送,否则,他也不会放心的把我们扔到这里。” 克劳迪娅微微皱眉,但随即沉寂下来。 “不必担心,如果我没有猜错,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莱尔德,更不是个什么大奥术师,不过是个幸运的比我们先进入了这个古墓里的家伙罢了。”爱德华一笑。 这虽然不过是个推断,但却也**不离十。 对于古代魔法王国,爱德华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不过作为法师,学院中大量的资料耳濡目染,多少也知道一些。当年古代魔法王国的所谓大奥术师,都是力量绝强的的强者,至少也有超过如今的**师的力量,而如今面前这个如果真的是个正牌的大奥术师,那可真是已经不知道活了多久,能量自然更上层楼,更加深不可测,可能都可以用半神来进行称呼了。 然而如果说,光是凭借这个名号,就能把爱德华唬得倒头便拜…… 显然,那还差了些火候。 女神的化身,或者是曾经寄宿在王权之中的红袍巫妖英凯布居罗斯撇开不谈,就算是灵吸怪巫妖卡特泽耶克,力量上也比面前这个家伙强得多了。 而眼前这个家伙,看起来却不过是个魔法师的等级。 更何况,一个真正的奥术师,绝不可能因此而对于爱德华的直言顶撞如此迁就,即使是所谓看上了他的才能……真正的奥术师,更不可能对于一个学徒没有办法,就算是他在这几千年之间,一直就呆在这座城市中没有出去,也没有接触过外边的人,原本的知识,也不可能退化的。而那种幼稚的威胁,之后稚嫩的反应,更绝不像是一个大奥术师能做出的。 更何况,这个所谓的‘大奥术师’在对话的从头到尾,都使用着通用语。 通用语虽然是大陆上使用最多的语言,但并不表示它就不会变化,实际上,即使是几百年前的通用语,在用词和读音上,也有不少与现代通用语不尽相同之处,更何况是几千年前了,而对方若是学会了这种语言,则没有什么理由,不了解外部的情况。 所以,爱德华才故意夹枪带棒地讽刺他,刺激他。 如果他离开了那些隐藏的力量,或者动手使用法术,,那么心灵术士倒是也有了几分的胜算了,可是这个家伙狡猾又谨慎,他的身周,至少有十个隐形的怪物,可能是魔像,或者是异界生物,在护卫着他的安全,我就算是动手,也不可能一击致命。 而对于一个大奥术师,若不能一击致命,那么结果,可就难以预料了。 “稍微费一些脑筋,或者也能赢吧,不过,没有什么意义。我还想要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东西呢,比方说,这里的操纵权。”笑了笑,爱德华自语道。 不过,就让他暂时跟那些法师们玩去吧,反正那些个家伙进入古墓之前,应该是早就跟学院方面进行过汇报了,那么恐怕要不了多久,阿尔伯特就会再向他们提出询问的,所以安伯利纳才会心急火燎的尽快动手,也就是说,就算是这票人失陷在这里,最多两天之后,老家伙就会派人来了,而更乐观一点的估计,可能都用不上十二个小时。 “所以,目前我们最大的任务,是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我看,很快就有好戏看了。” 在心灵之语中如此说道,但下一刻,爱德华却忽然挑了挑眉头。 因为目光里,克劳迪娅静静地站立,但却眉头紧皱…… 第四百七十八章半龙进化…… “你怎么了?” “啊,我没有关系。“女骑士摇了摇头,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主人,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休息?” “或者是一天,或者是两天,如果那几个法师能不能聪明一点,早些想办法求救了,不过也要看那家伙会不会给他们那个机会。”想了想,爱德华干脆脱掉了身上的魔法长袍,微微阖起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不过,或者还是要自己突出重围吧,毕竟那几个家伙面对着的,应该是这个浮空城原本的主人,那个大奥术师留下的种种机关。 从开始的那一座来看,这个奥术师研究的层面确实很深,至少对于魔像和建筑方面的造诣非常优秀,而这些加上一点点数学的底子和那种有些坑爹倾向的谜题,那几个倒霉的法师说不定还真撑不了多长时间。 可惜了。他们身上的装备,至少那个什么副导师的东西,可应该算是一流的,好好利用的话,几乎可以装备一个小队的普通法师,若是就这样扔在这里实在浪费。还有就是法米尼和精灵莱亚那一群,如果他们没有进入传送门那么还好……这几个德鲁伊能力还算是不错,给爱德华帮了不少忙,若是就此死了,那么浪费得可就更严重了。 那么,就得在他们死掉之前,采取行动吧? 不过,如果是自己单纯想要离开的话,似乎也并不困难? 该说是胆子不小呢,还是胸有成竹呢……那个自称为大奥术师的家伙,可真是一点也没有防范——没有搜身,没有手下跟从,甚至偌大的房间之中。连个监视魔法的灵光都看不到,就算是这建筑物之中,可以完全阻隔空间的影响,但也并非是坚不可摧的程度吧? 空间之类的法术确实被阻碍得很完全,即使是任意门也无法打开,但其他的防御就完全没有——甚至墙壁也是普通的泥土,如果用融身入石,不,即使是爱德华的以太界面旅行的方式,也并不难以离开。 还真是。被彻底的被小看了吧。 所以,这个家伙看来不会是个什么高深的人物,毕竟,若真是个古代的大奥术师,哪里会对于没有丝毫认知的样子? 不过暂时来说。心灵术士并不准备轻举妄动。 之前,在那个密室之中。爱德华也没有看出。那些隐藏的魔像身上的玄机,几个法师似乎曾经提到过一个法术名字,是叫……尼斯,不,涅斯图遮蔽灵光?显然顾名思义,这个东西应该就是可以遮蔽住魔法灵光。不被探知的东西。如果巧妙地利用的话,也说不定可以在难以注意的地方留下机关。而对方那个可以任意在某些地方打开的大门,更是让爱德华心中颇有戒备,他可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跟一个可以随意操作空间的存在正面冲突。 最起码,要把他引出那个严密的防御圈子才行。 “好像……又开始了。” 女骑士忽然发出的声音,打断了爱德华的思考,他抬起头,注意到克劳迪娅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床头。 “好……热。”她弯着腰,双手环在胸前,美丽的眉头因为痛苦而紧紧蹙起,发出像是呢喃,又仿佛呻吟的低声:“好热啊……主人。” 糟了,又是龙化么? 爱德华连忙坐起,一手扶住她的肩头,一手去摸她的额头,只感觉入手一片冰凉,但那身体颤抖着,几乎软软地向他倒了下来。连忙将她放在床上,却又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才好。 “我……没什么关系……并不像是上回那样严重,只是有些发热,就好像是,有力量却难以发挥出来的那种感觉吧。”微微的颤抖持续了一会儿,女骑士睁开了眼睛,细细喘息,继而轻声道。 “没关系,尽量休息就好,我们暂时还没有什么问题。” 爱德华的语声顿了顿,注意到这丫头显然是在逞强……距离近了,他自然看得清清楚楚,随着她的言辞从口中吐出的气息,竟然是一片片红雾!带着些许淡淡的香馥气息,但无论如何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这很可能是之前,被用律令震慑魔法控制住身体之后的一种自然反弹……可是即使这个猜测可能接近真相,爱德华也不可能因此而想出解决的办法。 若是一般的受伤,失血,甚至缺手断脚之类,只要没有生命危险,中也有类似神术的复原方法,但是对于这种疾病,不,这还不是疾病一类的问题,心灵术士也有些束手无策。 说是热的话,用什么降温的办法?制作冰块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女骑士的身体,如今一片冰冷,这样的情况之下再降低体温,似乎并不是个高明的主意……神术之类的驱逐疾病?自己还似乎没有准备这种玩意儿,而且也不见得有效。 “……主人,能不能帮我一下?” “什么?” “你的手……好像……是很凉快呢,能不能……一直放在我的头上?”女骑士重重地吸着气,声音也变得有些嘶哑了,伸出的手抓住爱德华的手腕,贪婪地缠绕上去:“啊,冰冰的,好舒服……抱歉,主人,我……” 只是虽然在喊着好热,可实际上,爱德华却能感觉到,那皮肤的触感是冰冷的,光滑,柔软,就像是石块。而一层嫣红的鳞片,正在从她的皮肤上逐渐的生长出来,覆盖了她的手臂,再从颈后慢慢浮现。 心灵术士摇头苦笑,颇有几分无奈。 怎么办? 这样看来,似乎除了向其他人求助,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幸好为了这一次的冒险,爱德华已经将自己身上的装备进行过一些整理,次元洞里基本上腾出了大半空间。之前又得到了几个法师的次元袋,如果需要的话,将克劳迪娅装进去带着离开,也并不怎么为难。而那个自称为大奥术师的敌人,似乎也对于自己没有多少防范,借助穿透以太界的能力,想要离开这里,应该还可以办到。 这样一来,这一次对于宝物的争夺,就只能退出了。虽然那些人也不见得能够得到什么,不过想办法打入对方内部的机会,却并不会经常有…… 噼啪! 细微的崩裂声让心灵术士一愣,但随即注意到,那是女骑士的身体正在变化——她蜷缩着。颤抖着,背后的龙皮甲却猛地膨胀起来。连接的麻线在一连串的噼啪声中纷纷崩断!当克劳迪娅猛地弓起身体。那两片甲胄已经彻底撕裂,嫣红的颜色,从下面伸出,展开,化作一对伸展的蝠翼! 然后是纤细的角质,从额角的两侧生长出来。几乎在肉眼可见的刹那,就已经化作了五六寸长,向后弯曲的螺旋,从发梢向外伸展。 “呼呼……啊啊啊……” 女孩子张开樱唇。发出可怕的的咆哮,这吼声开始时,还不过是女子的尖叫,但最终,已经成了几乎震颤了地面的闷雷!如果不是爱德华的思维电闪,用一个操纵声音将周遭的音波通通滤去,这一下说不定就要引来那个敌人的注意了! 好家伙…… 心灵术士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正在变化的女子,皮甲和下面的训练服已经被撑裂,缓缓滑下,露出下面,光洁的身体——与上一次见到的样子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鳞片仍旧只是覆盖了肩头,胁下以及小臂和脚踝,不过那宽大的张开的蝠翼,和头上小巧纤细的角,却赋予了这鳞片另外一种,不同的含义。 如何形容呢,虽然那已经是完全不同于人类,但却又出奇地融合,只会让观察者感到惊叹的一种……美丽? “感觉好一点儿了么? “是……好像是的,但是还是啊……”女子发出柔细的呻*吟声,忽然向前一扑,将爱德华抱住了!她身上已经被翅膀撑开的铠甲随着这个动作彻底滑下,胸前光滑洁白的丰润一览无余,而且比爱德华还要高挑了一些的身体抱上来的时候,就让心灵术士的面孔,深深地埋入其中。 “我靠!” 心灵术士不由低声咒骂——不是因为那种贴满了面孔的柔软,温润和少女的体香,而是因为下一瞬间女骑士的手臂已经用力收紧,似乎要借助这个动作来压抑什么!只是那力量大到可怕,一瞬间,爱德华感觉自己手臂和胸口就像是被钢筋勒紧一般!爱德华反射性的试图撑开手臂,然而那些被英凯布居罗斯以魔鬼力量强化过的肌肉,在这一刻却似乎变得毫无意义了。他只觉得胸口发闷,甚至可以听见自己臂骨和肋骨发出的吱吱声!一时间,男人只能咬牙硬撑着,抵抗住那种巨大的力量。 “好热,好热啊……啊啊?” 或者人的身体,真的可以让那种不适的感觉缓和下来,在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沙漏刻度的时候,女骑士瞪大了眼睛,似乎终于发现,自己正在做什么。这才让某人不至于就这样可笑地死于窒息。 “抱抱……抱歉,主人,我……” 克劳迪娅惊惶地支撑起自己,想要离开爱德华,但身体却又不听使唤一样软软地靠着,像是难为情的扭动,而两个人的身体就更在一起摩擦,产生更强烈的羞耻感。透过身上薄薄的衬衫,爱德华似乎能够感觉到女子的身体柔软地贴合在身体上,冷冷的,形成一种无法形容的艳丽,和**。 现在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吗?快推开她吧,理智一点,这里不是合适的地点,也不是合适的时间,更何况,那只是契约在作怪,她并不一定会对于你有什么…… 有什么关系?从刚一开始的时候,你不是就已经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么?而且,也并不是没有准备嘛,男子汉大丈夫,对于送上门来的美食怎能拒绝?这明明已经挂上了准推的牌子了…… 心中一个声音,正在试图阻止这种发展,但却又有另外一种想法,在唱着反调。鼻端满是那种属于女子的。百合花一般的甜香,而那双近在咫尺的红色眼眸里,却满是混乱和说不清楚的…… “啊……我……在干什么?但是,但是……” 女骑士有一点痛苦的样子皱起眉头,但还是发出细小的,压抑着,却又甜美的哼声,将自己的腰用力顶在爱德华的身上,细微的摩擦着,那种样子好像迫不及待的。要将自己,完全和他合为一体一样。 不可能拒绝吧? 心灵术士仰起脸,去寻找那两瓣柔软的红唇,而在找到之前的那一刻,就已经与之碰触在一起了。就像是一种契合一样,随即开始互相吸吮。那冰冷的柔软的唇瓣在轻轻颤动。但却又贪婪的吸吮,柔软香滑的舌头随即向前伸进爱德华的嘴里,灵活地扭动着,发出噗噜噜的轻响,让香滑的唾液也慢慢地流出,细细的黏滑的银色线条。 “好像。变得长了一点儿呢,舌头?”爱德华伸手揽住近在咫尺的香肩,盯着那张脸, 女子闭着眼睛。轻轻的舔舐着嘴角的唾液,“好奇怪……”她低声的咕哝道,然后扭动身体:“好像,好像身体越来越热了,身体像是火烧一样。可又不像刚才那样难受。” 半眯着的红色的瞳仁中满是湿润的光泽,微微张开的嘴唇里,伸出一点舌头。急促的呼吸,让小小的鼻翼轻轻张翕,脸色也变得通红……女骑士的外表,本来是冷漠而刚硬的,但如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风貌。依靠在爱德华身体上的,不过是个柔弱的女孩子。 ……好吧,是女龙人才对。 那双展开的蝠翼,像是要提示什么一样地环绕在左右,幸好,纤细的骨架支撑起一层细嫩的皮膜,末端的爪也是光洁的象牙色,并不让人觉得丑恶,反而有着一些特殊的感觉。想要伸手抚摸,体验那种光滑的触感? 说起来,这个程度倒是让人松了一口气吧,若是继续下去,让她真的变成了一头龙,那么爱德华可就要丧失了兴趣了,他虽然并不介意跨越种族的爱恋,不过,在审美观点上,可没有扭曲到连非人形也能接受的样子。 “主人……主人……我……我想……想……” 那细细的呢喃,像是撒娇一样,让爱德华开始接下来的动作,他的手指轻轻滑过那美丽的锁骨,向着她的峰峦金发,健康的赤-裸肌肤带着一种滑溜而充满弹性的感觉,而其中流动的血液仿佛燃烧的烈焰,将所过之处都点燃,渲染成为一种诱人的浅粉色泽……唯有视线中那两点最为注目的嫣红,向下延伸出盈盈一握的坚挺丰腻,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把持在掌中好好感受…… 很大,手掌几乎无法包容起来,不过稍微用力的时候,手指就会陷入到其中,感受着那种沉甸甸的分量,那柔嫩丰盈而挺翘、带着仿佛布丁般惊人的弹性,以及从内部延展出的韧性,一点硬硬的抵住掌心的小小触感,就像是在倔强的抵抗,可是轻轻一碰就足以撩起冲天的**,让人着了魔似地不停用掌心摩擦,感受着那种柔软和坚挺的混合,舍不得离开。 “啊……不……”媚惑一般的呻吟弥漫在四周,声音仿佛因为第一次的娇羞而颤抖着…… “要停下来吗?”爱德华停滞下自己的动作,感受着手中的异样柔滑……颤抖着的不仅仅是女子的声音,还有她所有的一切。 “不……”女骑士无力地低声仍旧如同呻吟……但是身体却坚定地,将自己向前送上去,将所有的一切,在颤抖中交托到对方的手中……“没有关系的,我的主人,我的一切,都属于你,我的一切&”她弯下丰腴高挑的身体,将喘息的呜咽送到男子的耳中:“我愿意奉上,我的……忠诚……” -------------------------------------------------------------------------------------------------------------- 食指在神秘而被细软毛发遮掩的桃源上轻轻抚过,微微弯曲,刺入那业已湿润粘腻到泛滥的缝隙中,一轮轻柔的蠕动之后,中指也顺势挤了进去,只不过,都并不深,仅仅是一个指节而已,那小小的,柔软而狭窄的地方,就已经容不下更多了, 那健美的躯体再一次在尖叫中向后弯曲成为魅惑的弧线!两只手指像模仿走路一般前后摆动了起来。令成熟而美艳的身体几乎陷入了失神状态,并且有愈演愈烈的态势。那种如泣如诉的呜咽也越发响亮,终于在一声仿佛牵扯到灵魂的长呼中,丰润油滑的蜜液喷涌成为一片细微的水珠! 第四百七十九章被破除的契约…… 他喵的,恨死我了,恨死我了,还要早起上坟啊,尼玛今天卡了一下没传上……必须多写五千补数,这他喵的是要我过中元节的节奏吗?魂淡啊啊啊啊啊!!!! —————————— “请……请让我先为您,为您服务吧,我的主人……” 从身体内激起的电流让女骑士不住地轻微颤抖,但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之后,她竟然还是挣扎着逃离了爱德华的掌握,开始小心地解开他的衣扣,伸出手,在长裤前方已经开始膨胀起来的地方慢慢抚摸,指尖游移着,似乎有些犹豫,不过只是短短的一刹,她便解开那里的搭扣,让那昂然的东西,暴露在空气之中。 真正见到的时候,她反而平静了一点儿,或者因为之前曾经在浴室的时候,看见过那东西的缘故? 但这并不表示她就知道如何对付这样的东西——实际上连服务两个字要从她空中说出来,都是非常生涩的。 “用手握住它,轻轻的抚摸,对,就是这样,” 轻轻揽着她,爱德华最终还是放弃了让这位女骑士自行摸索的念头,毕竟那双柔荑虽然洁白纤长,但他从不怀疑那纤纤五指可以一把捏碎一块花岗岩。 不过,心灵术士也没有忘记用两指轻轻的擒住硕大花房上那一粒坚挺的小花苞,轻轻揉搓,让女骑士蹙起眉头,从喉咙里挤出腻人的细微呻|吟:“以前没有试过这样吗?没有在不穿衣服的时候,被别人看见?”他调笑道。 “没有……只有侍女,而男人的话,没有过,曾经有人……啊……”她的语音颤抖着。像是无力发出声音似的:“想要偷看我,但我当时就戳瞎了他们,挖出了他们的眼珠,然后砍了他们的头……” “哎呀,真凶啊……吓死我了。”爱德华的嘴角翘了翘,组成一个恶意的笑容:“哎呀呀,兴致都被吓没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主人?是……这是我的错。”克劳迪娅似乎很认真地吃了一惊,嚅嗫道。也好像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个无良家伙的分身还在她柔软的小手里不停脉动。充血膨胀,又哪里有什么‘被吓没了兴致’的可能? “说说看,你有没有偷看过别人呢?” “没有,除了上一次,看到您……“女骑士很快回答道。 迷茫和认真的可爱表情。让爱德华想要亲吻她。 这个长吻持续了一会儿,细细地舔舐着她的唇舌。与之纠缠在一起。甚至碰触到她的牙床,几乎直到两人已经快要窒息的时候才再度分开,晶亮的口水,在嘴唇边扯出粘腻的丝线,让空气中充溢着花香的味道。 “那么……接下来,我要怎么……”细细地喘息了一阵。女骑士鼓起勇气似的询问道。 爱德华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实际上,他也有那么一点儿犹豫,毕竟,对于这个‘主人’的身份。似乎他一直到如今都从来未曾真正融入过——对于这位女骑士,他抱有的更多、也更常见的感觉,应该是类似于一位战斗的伙伴,或者是下属的那种。根深蒂固的某些教育,让他从来没有真正放弃过‘人人平等’这种基础的道德理念。 但或者,有些东西想要打破,也不过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嗯,是这样,用你的舌头舔,然后含进去吸吮……对,慢慢地,注意,不要用牙齿碰到了。”他按下她的头,让自己的分身靠近那张明丽的面孔,谨慎地命令。 女骑士于是乖乖的张开嘴巴,伸出舌尖。那小小的丁香虽然仍旧嫣红柔软,只是长度上确实产生了变化,而舌尖也稍微尖细了一些,更加接近龙的血脉, “您的……您的感觉如何?我的主人?” 当那根硕大的东西慢慢进入口腔,女骑士抬起湿润的眼光看爱德华,同时开始活动舌头。那个笨拙的动作,和不小心碰触到分身的牙齿,都说明她从来没有这个方面的经验,但变得细长的舌头这个时候却似乎帮助了她,小心翼翼地用嘴唇夹紧分身,用力吸吮的时候,她的舌头在爱德华的分身上缠绕了一圈有多,而舌尖依旧能够灵巧的跃动着,在下边的痒筋上不断的挑动,丝滑柔软的感觉,让爱德华不由得发出了一个轻轻的哼声。 “真厉害啊……” “谢谢您的夸奖。” 虽然口唇紧紧地吸吮着爱德华的分身,不过两个人之间,那种心灵上的联系,让她无需开口,也能与爱德华交流——或者事实上,可能还要更多一些……当作为主人的爱德华没有刻意的抑制自己的想法的时候,她似乎也能隐约的感受到,那些古怪而淫|靡的想法。 就像现在,在口舌侍奉的同时,她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但很快便伸手捧起自己柔软的两团丰腻,向内挤压,将无法含进嘴里的男人分身包裹起来,缓慢摩擦。当口唇间发出‘哧噜哧噜’的细微声音时,丝丝透明的唾液也不断的从她的唇角泌出,然后随着她不断上下摆头的动作,将爱德华的分身涂抹上了一层晶亮。 那种湿滑柔润的感受,虽然不可能与女子体内的那种感觉相比,不过却绝对是一种新鲜的刺激,柔软的花房随着她上下移动的动作,在男人的鼠|蹊部不断摩擦,更何况,光是俯下视线,看着那个平日里冷漠艳丽的女骑士尽心尽力地为自己做着‘服务’,这对于男人而言已经是一种巨大而绝对的,心理上的满足。 喔噢,这么浪,受不了。必须转移一下注意力了。 轻轻抚摸着女子额角上,那两根小小的龙角上的螺纹,爱德华硕大的分身已经膨胀到了一个限度,将女骑士的嘴巴撑开,血管在分身上蓬勃的脉动,让那一条东西像是一个独立的活物一样跳个不休。而由此引发的强烈快|感,沿着脊椎直蹿向大脑,简直是一道宏猛的电流! 深深地吸进一口气,爱德华才压制住在女骑士口中喷发的冲动,同时伸手抱住了她的臀,将那精巧而神秘的桃源,显露在自己的视野中。 细软的红色毛发似乎经过一些休整,整齐的贴服在洁白的皮肤上,虽然两腿已经被分开,但那两片花瓣仍旧紧紧地合拢。只露出一道粉红的可爱缝隙,掩映在红色的毛发中间,心灵术士不得不用食指和中指分别轻轻压住两片花瓣,然后再慢慢地向着两边分开,才露出下面粉红色。布丁一样细滑湿润的粘膜。 两片大的花瓣分开时,里面那狭长的小花瓣便看得清清楚楚了。而其中最深处。那被一小块粉红而嫩滑的粘膜正在轻轻收缩蠕动,将一点点黏黏的蜜露,从内部的深处挤压出来。稍微张开一点儿的时候,似乎能够窥见内部,那一环生长在粘膜壁上的结构。而在这个小小的可爱的**深渊外面,更上方的地方。一粒小小的花蕊,正小心翼翼地从层层的皮摺之中探出小脑袋,像是在小心关注着面前这个一窥密境的幸运儿。 真是美景啊…… 感叹的同时,爱德华已经忍不住俯上去。将那小东西噙在自己的嘴唇里,恶作剧似的轻舔,摩擦。 “呜呜……” 要害被侵袭,火一般爆发开的快|感让克劳迪娅眩晕,她摇着脑袋,似乎想要抗议什么,不过爱德华一点儿也不给她机会,毫不犹豫地向上挺腰,就用那硕大的棒子将她所有的抱怨都给堵回到了喉咙里面!分身的尖端向里面突进,柔软的喉头肉自然发生反应,想要把那个异物吐出去,却只是不断地挤着它,给予更多的刺激。 “啊……主人,不要这样,很脏……太……难为情了……” 女骑士终于摆脱了那根几乎刺进喉咙的东西,难过地干呕了几下,她抱怨道,不过男人根本就不放过她,不仅仅得寸进尺的继续舔舐着那敏感的蜜径,甚至还用手抓住她丰满而不失弹性的臀瓣,用力地向两边掰开。 那种感觉,是女骑士之前的生命里从来不曾有过的东西,一**向着头脑涌来的电流几乎让她感觉到全身都已经麻木!她拱起腰来反抗,两片蝠翼仿佛要飞起一般的不断拍打着,一阵暴风将床铺周围的家具掀飞得一塌糊涂,但即使这样也无法阻止那种潮水一般的快|感。 很快,她就已经感受到了一次极乐的到来——两条修长匀称的腿紧紧地夹住那个人的头,秀气的脚趾不住的扭动着,一大股花蜜从花径深处喷涌出来,将男人的脸也打湿了! “不是很舒服吗。你看,这是什么呀?”当那个持续了几秒钟的痉挛结束的时候,爱德华微笑着饶过她的小肉|豆,他坐起来,抹了一把脸颊上的蜜液,然后将手伸到她眼前,张开指尖,两指中间就拉出一根亮晶晶的细丝。 “那是……那个是……”女骑士瞪大眼睛,然后垂下头,原本白皙的脸颊如今已经快滴出血来——实际上她也确实无法说出那银亮的液体究竟是什么,而想到一点什么的时候,猛烈的羞怯就像是火焰般烧蚀着她的理智,让她快要发疯。 那么接下来,就该进入正题了吧…… “知道应该如何做吗?”爱德华抱起她,在那两团丰腻上轮流亲吻,同时问道。 “是。” 女骑士简短地回答道,然后便毫不犹疑地转过来,抬起自己的纤腰,跨坐上爱德华,让那个硕大的东西,顶在自己的花瓣上。然后手指的辅助之中,她已经分开了花瓣,让厚重的杵尖,慢慢刺进了她的身体。 “嗯,慢一点,不要着急,不然的话……” 爱德华小心的引导着,女骑士的身体,虽然已经成熟,不过,毕竟是没有经验的,而作为第一次的对象,拥有着巨大本钱的爱德华无疑是不适宜的,所以他准备轻柔地留给对方一个温和的回忆。 然而,克劳迪娅却似乎并不是这样认为的。爱德华话音未落,随着狠狠地一个下压的动作,这位女子已经选择了强攻。 这个猛烈的进攻让爱德华不由得低声闷哼! 无论是克劳迪娅的花瓣还是爱德华的分身已经被充分的侵润了,润滑上并不成为问题,不过克劳迪娅因为锻炼而紧绷的腰身肌肉,以及那种刚刚被分割开来的紧致,都几乎让他得到了一种“被折断”,“被挤扁”的强烈感受! 就像是冲进了一大块粘稠的胶冻,重重地柔软肉瓣被分开来,坼裂了一些东西。然后分身的前端便狠狠撞上了一团柔软又分成两瓣的结构! 啊啊…… 女骑士仰起脸,发出一个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的尖叫。 这样一下子就贯通的动作,更是格外鲁莽,一瞬间。撕裂的疼痛让女骑士几乎以为自己已经被一根长矛整个洞穿了!刚刚升腾起来的些许快感,一下子就被巨大的痛苦所抑制住! “好痛……”那种痛苦。从最为柔嫩的地方而来。与记忆中的伤痛,完全不同,火辣辣的感受,被撕裂一样的,让她心中的燥热完全化作了冰冷,粘腻的汗水贴在身体上。这种冷意就更加沉重。 不过,很快温暖便来到了。 “放松一点儿,慢慢地……” 爱德华在她耳边嚅嗫道。抱住女子的身体,用自己的体温将她重新暖热。他轻轻的亲吻她冰冷的嘴唇。舔舐耳珠,揉捏着那柔软的乳|房……以及体验着一些不同于蜜液的粘稠液体,从两人紧密结合的地方,慢慢地流淌出来的感受。 不得不说,当真正得到时,就会知道这是一颗格外美味的果实……经久锻炼的身体和从无使用的经验,让花径格外的紧致曲折而又幽深,那种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火焰一般的灼热和粘稠的湿濡娇嫩,完全不甘心被强力的分开,于是夹带着惊人的力量,层层迭迭地缠绕上来。狠狠地,一段段的勒紧挤压! 那种蠕动无时不在,即使如今,她的身体在爱德华的怀抱中轻轻颤抖,不敢稍动,那身体的最深处,也仍旧在不停地蠕动着,似乎要将那个侵略者自己吞吃掉。 “你呀,那么心急做什么……” 啪。 柔软的的摩擦,从分身上传来,那种层层叠叠的肉瓣摩擦着,让心灵术士的话也有些断续,他惊讶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孔,而对方则挣扎着微笑,好像不想过給他发言的机会——柔软唇瓣重重的再次覆盖上来,而一轮又猛又烈的耸-动也拉开了序幕。 哦……撞击声连成一串轻轻的噼啪作响,很轻,因为那并不是两人的身体撞击,而只是摩擦和内部的些许声音,毕竟,爱德华的东西,并不是通常的尺寸,一般的女子,很难将之完全吞下,更何况初次经历的女骑士? 但即使如此,男人也感觉自己的欲|火在不断的升腾,只因为女骑士的身体,实在是太过美好,他仿佛被包裹在一个娇嫩、紧迫而又温暖湿润的腔道里,每一次到达最深处,就会撞上一团温暖,柔软,仿佛果冻布丁一样的柔软肉块,于是一阵阵地蠕动收缩就更加温热有力,如果爱德华不是刚刚见识过她的笨拙,真的会怀疑她是否是初次体验这种感觉。 与之相应的,女骑士发出一连串不知是痛苦还是享受的低吟,但动作却是大开大阖,她两条长腿跪坐在爱德华腰际,用柔软的腰肢支持着每一次的移动,而有力的腹肌,让那每一次的扭动,都必然是从起点到达终点,催生出的液体奔涌飞溅,一对弹性十足的丰腻随着她的动作,在爱德华眼前不断地上下跳动着,双手甚至无法捕捉…… 那种疯狂而强烈的气息,让爱德华感觉自己就像是骑上了一头魔兽……唔,或者准确的说,确实是应该是被一匹巨龙骑着才对! 很快的,他就有些坚持不住了,或者是因为半龙血脉的关系,女骑士的身体内部,那种吸引力甚至比塞西莉亚公主化为虎人时更加强烈,更加紧凑,尤其是随着她重新开始聚集起的快|感,她的每一次婉转娇啼,都会让人血脉贲张,难以自持…… 很快地,就在她再一次绞紧了全身的肌肉,颤抖着,小声的叫喊着的时候,爱德华也已经到达了忍耐的限度,考虑到目前的环境,他干脆也就不再抑制自己的**,抵住最深处那一块滑溜溜的柔软肉团,他痛快地在那温暖里喷发出来, 啊啊啊…… 女子发出了一个高声的吟唱……终于全身瘫软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轻轻的抱着她,爱德华享受着身体中慢慢褪去的余韵……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忽然感觉怀里的人微微一震,挣开了他的怀抱。 “再休息一会儿吧……” 他迷迷糊糊的开口道,却得不到回应,于是睁开了眼睛,注意到那张近在咫尺的俏脸,正在看着自己,眼神迷离。 好像是从梦中醒来一般,女骑士轻轻的晃头,然后陡然一震。“你是什么人!你在干什么?啊……我……”她忽然喊起来,声音中带着说不清的惊惶,恐惧,以及愤怒! “你怎么了?” 心灵术士一惊,四目交汇的时候,他似乎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话音未落,女骑士已经猛地伸出手,指尖上秀气的指甲一下就向前生长,化作带着点点红光的勾爪,恨恨地抓向他的面孔! 第四百八十章该寻回的…… 第一章,第二章还差两千,给我加油吧 —— 改变……不,应该说,是原本就有的某些东西……那由一纸契约建立起来的,心灵上的联系,忽然消失了! 喀嚓! 鹅绒的枕头在巨大的压力下被撕裂开来!羽毛迸飞,但刹那间就已经燃起了火焰! 风吹拂,飘飞的羽毛化作大捧燃烧的火星,将**着的男女包裹其中! 爱德华微微吸气,注意到女子从枕间扯离的指尖,指甲化成纤细的勾爪,不过是一丝流溢的红光,却让周围的温度升高了一成!若不是他对于的运用,已经更进一步,念随心发,将那手臂直接牵向一边,如今周遭迸发的,可就是他的鲜血和脑浆了。 但危险可没有就此解除……不过是这刹那的犹豫,女子指尖已经横转,嗤地一声,半截床头上的木块,就纸板一样被生生撕裂! “该死的,刚来了合欢之好,就想要谋杀亲夫么?” 爱德华大惊,双手交叉之间,已经折住了女子的手腕,手臂加力猛地旋拧!可是这个动作,却好像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绞在手中女子纤细的手臂,却如钢铁般坚韧,动用全力,也无法撼动! 心中惊讶,念动也不由得微松,于是女骑士的左手猛挥,从爱德华的肩头掠过,那里的皮肤顿时绽开了五道半寸多深的伤口!不过鲜血四溢的场面并没有高热跟随者切割一起来到,可怕的高热几乎在刹那间就将血管和肌肉烧成一片焦糊,空气顿时满是肉块焦糊的刺鼻气息! 那可怕的刺痛几乎让心灵术士嘶声惨叫! “杀了你,竟然敢对我做出这种……这种事……”女骑士咆哮着,白皙的手臂上绽出几线青筋,刹那间。爱德华扣锁住她的念控触须,竟然一点点地迸开,那锋利的爪尖,也距离爱德华的喉咙越来越近! 用自我催眠强行压制住那彻骨的剧痛,爱德华的目光在女骑士脸上停驻,立刻注意到异样……她的眼眸如此鲜红,不是那种通透的宝石般的红,而是瞳仁已经变得赤红一片,如同熔岩,又宛如血液凝结一般的东西。低声咆哮时,那气息里甚至带上了一种焦糊的硫磺的味道! 难道是在刚刚的高|潮之下,那束缚着她的契约被解开了? 这推断实在是太不科学,也太不魔法,所以刚刚在脑海中出现。爱德华就已经将之否定,可是那种结果。却正明明白白地出现在眼前…… 那个契约粗制滥造?不。应该是那东西无法承受半龙少女的力量?或者,是那个该死的,自称为大奥术师的小鬼搞出来的把戏?为了让自己乖乖就范当他的学徒么? 总之,惊异也罢,咒骂也好,不管是不是那个契约的错误。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造成了契约的毁坏,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爱德华若不想个办法,赶快把这位暴走的女骑士制住,这片刻前还香艳的地方。非成了血池地牢不可。而且,用的是他爱德华的血…… 相爱相杀这种事儿,放在故事里说说,说不定还能换来些许感叹,若是自己摊上了,可就愚蠢至极了。 凝神屏息,念动的力量顿时 而就在这同时,克劳迪娅忽然一声惊叫,力道一松! 念控的力量顿时啦开她近在咫尺的手爪,将之束缚到背后,整个人也随之向前,重重地撞在男人的胸口! 怎么回事? 女骑士那两团柔软虽然丰润腻人,不过撞在胸口的伤口上,仍旧是让爱德华疼得呲牙咧嘴,但这种机会显然不可能轻易放过,念力收束之间,把女骑士的手脚全都拗向无法用力的角度,同时 慢慢把这个危险地尤物给控制起来,看清楚周围状况时,爱德华不免哑然失笑。 两人爪来拳去,互相攻杀,但下面的部分,却仍旧紧密的结合,虽然男人的血液已经在尽兴之后逐渐回流,然而仍旧颇为硕大地撑开她刚刚受伤的花径,轻微的活动,也会让那丝丝刺痛与**的余韵混合,把她全身的力量完全抽空,酸软的腰肢几乎无法挺立,更别说是想要再接再厉,撕开面前那个男人的喉咙了。 不过,这位女骑士可不会是个就此放弃的人,柳眉倒竖之间,她一口就朝着爱德华的脖颈!龙化之后,两颗尖牙锐利纤长,牙釉质光滑闪亮,让人毫不怀疑,若是被这一口咬得实了,钢铁也要陷出齿痕! 可惜,对于无所不在的心灵力量,这不过是徒惹人笑的小小反抗。 “好吧,我们来看看吧,你应该是辛迪?克劳迪娅,图米尼斯王国的前?万人长,军中之花?最喜欢用人头装饰自己的军营,对么?” 无形的力量从四面八方而来,牢牢牵扯住克劳迪娅每一个能够活动的关节,手臂,双腿,甚至是那对蝠翼……心灵术士灵活的操纵着那力量。让女子的身体就这样转了半圈,变成背对着他跪在腰间的姿势,轻轻伸手一推,她无法稍动的身体就半跪着,趴伏在床铺上。美丽的双峰被挤压成为一个惹人怜惜的形状。 而他自己却乘势坐起,变成了跪在她身后的,标准的后|入姿态。开始悠哉游哉地,不紧不慢的活动自己的腰。 为了恢复被念力约束了的自由,女骑士咬牙切齿,尽力挣扎着,只是这种挣扎徒劳无益,只是让她的花径因此收缩。那种勒紧的感受,反而让爱德华感到格外刺激,干脆开始逐渐加强自己的活动,一下一下,用杵尖寻找着她身体深处,那一团柔软华润,刚刚给他带来了无比美好的东西。 “好痛……你这婆娘还真下得了手啊,不过那契约可不是封禁记忆的东西,按理来说,你不是应该记得所有的事儿才对么。要说那可是你自愿的吧……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啊,”一边肆意的活动着,一边伸手摸了摸胸口的伤痕,火辣辣的刺痛让心灵术士不由怒从心起,语声中便带上了满满的嘲讽:“苟秀金莎马,人家可以想你奉献忠诚,刚才是谁娇滴滴的这么说的啊?” “混,混蛋!谁自愿!老娘杀了你这个可恶的……啊!”女骑士俏脸晕红如火,羞愤欲死地咆哮! 她此时的姿势,简直像一只美丽母犬般温顺乖巧。跪伏着,双手被在背后,臀部高高翘起,等待着身后男人的“宠幸”。即使对于普通女孩子来说,这背入式也带有非常强烈的屈辱意味。何况如今记忆已经恢复,她已不再是那个百依百顺的女仆。而是辛迪?克劳迪娅。图米尼斯的女将军。 那个飒爽的女子,怎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可惜,形势比人强,在心灵术士强大的念力面前,在那身体中不断活动的东西带来的,酥麻的感受面前。她的力量,根本毫无反抗的余地。 如今这种情况之下,她自然是不可能动情的。虽然手脚不能动弹,但身体由内到外都在反抗。绷紧肌肉,试图挣扎。 只是,不过片刻之前,她却与这个男人两情相悦,刚刚一泄|如注,花径之中的肌肉柔软,浸满蜜汁,因此爱德华活动起来,却也并不十分涩滞。随着动作,他的分身一点点地开始抬起头来,变得坚挺,硕大的蘑菇一样的头刮擦着湿润的粘膜,将蜜汁一滴滴地被从源头带出来,发出吱吱的轻响,一阵阵的酸麻痒痛,让女骑士更加又羞又气,几乎疯狂。 身体酥软原本便难以抵抗的念控,便越发无力拒绝了。 “杀了我?若不是老子,你早就稀里糊涂地成了那个屠龙者福克斯的填房了,我要是记得没错,半龙血脉跟人类可是不大容易产生后裔的,还说不准他要跟你来上多少回呢!”心灵术士懒洋洋的活动着,逐渐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一团柔软滑嫩,已经随着女子的反抗,悄悄藏进了花径的最深处,不过对于爱德华的尺寸来说,这种小小的躲避,无疑就是徒劳的。 “再说了,要是记忆没出毛病,你就应该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好吧,反正也没有什么问题,如果你喜欢让很多不认识的人,跑来观赏这一幕活春宫的话,其实我也没有所谓啊,反正之后我也得跟他们收取利息。”冷笑了一声,爱德华又道。 对于这种看重尊严的人来说,这些话无疑等于重重地一击。于是女骑士呆滞了一下,喊叫顿时停了。 可是那个邪恶的家伙。却显然并不打算放弃羞辱她——随着语声,她两瓣臀峰被狠狠地抓住,那根硕大的东西,从她的身体中慢慢后退。 但就在她心中升起了一点小小期盼的时候,那可怕的东西已经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重重地插了回来!分开刚刚闭合的柔软粘膜,直直地冲进她身体的最深处,撞上那一团柔软的肉块!让那上面小嘴儿一样的开口,都向着内部陷进去! “你……啊!” 那种感觉简直像是要将她的五脏六腑尽皆贯穿,女子惨叫了一声,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抛开你那些无聊的感觉,听听自己心里的声音吧。也放松你的身体,不要抗拒,你自然会享受到曾经享受过的美妙感觉,抵抗只会增加你的痛苦,而事实上,若是你的记忆没有受到损伤,你自然应该明白吧?那种感觉真的是只源于那契约吗?还是你和我,共同营造的出来的?” 爱德华放缓了自己的动作,轻轻的撞击,却清晰地,一下下地,敲打在她的花心,挤压着那光滑柔软肉块,让女子不由自主一般地轻轻颤抖,那低声的嚅嗫,就是恶魔的耳语,正在勾起她心中某些特别的思绪。 “不是……我才不是……” 女骑士惊惶的摇着头,似乎要将什么东西从自己的思维中甩出去……可是,那却只会让她感到莫名的眩晕,似乎有一些存在正在吞噬着她的理智,将之冲淡,和那些电流一样。从那些摩擦与撞击中产生的古怪感觉,混合在一起。 温暖的身体,在背后慢慢地靠上来,肌肤的接触,每一次都引发出更多的电流,让她的身体像是火烧一样再一次红润,那只手慢慢的拂过她后背上的鳞片,在股沟的上端,慢慢地画圈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好像已经不能思考了。什么尊严,仇恨,记忆,都在逐渐从思维中消失,只有那种一下下地撞击在身体里的感觉。承受着一**地冲击着她全身的激流到来,从脚趾到头顶。 “……我……啊……主人……” 女子从喉咙中挤出一个细微的颤鸣。花茎里的嫩肉开始急速而有力地跳动。一股蜜汁便从那漂亮的粉红色的密境外慢慢向下滑落……就像是水中漾开的波纹,她身上的鳞片正在一片片的消失,露出其下,细腻平滑的皮肤,带着艳丽的粉红色泽。 然后,是那细长的双角。以及背后的蝠翼,骨骼收拢,折叠,最终化为身体上。一层无法分辨的薄膜——用消失来形容或者更加合适了。 又恢复了? 爱德华心中一动,感觉中,与克劳迪娅心灵上的联系,逐渐变得强烈。 而就在这同时,那恢复的心灵连接,仿佛加速了女骑士体内巨大的感触的洪流,她猛地仰起头,身体向后尽力的弯过去!殷红的半长发丝高高扬起,仿如火焰燃烧,全身触电般急剧痉挛,颤抖着,每一处都绷得紧紧的…… 而爱德华却骤然感觉到巨大的压力从分身上传来,那刚刚有些放松的桃花源刹那间收缩了一倍,强烈的挣动从分身上源源不绝的传递过来,温度也在急剧升高,几乎到了灼热的程度,比她的皮肤温度还要明显高很多! 这位女骑士的高-潮极为猛烈,热热的液体自少女体内深处喷涌而出,温暖的涂布在分身前端,带来了一种异样的,格外的酥麻……心灵术士发出了一个闷哼,最终也开始颤抖起来! “呵……” 慢慢地从那个光滑的身体上支撑起自己,爱德华随手从一旁的衣服里抽出了一支治疗法杖,按在胸口的伤口上,心念微动,正能量已经源源涌出,皮肤上的伤口,逐渐地收拢,结痂,旧的皮肤零落掉下,露出其后稍有些细嫩的,新的肉皮。 感受着那冲进身体内的能量,心灵术士叹了一声,虽然那火烧刀割的疼痛都已经消退,但似乎还有一种紧张的感觉,遗留在那伤口里。 或者,是遗留在爱德华自己的心上? 原本以为,那契约只是给女骑士加上了一个约束,让被契约者不能做出一些伤害和违背契约者的命令的举动,但现在看起来,似乎还并不只是如此,它可能甚至压制了女骑士的某些理智? 而现在,这契约或者已经被重新修复,可谁知道,随着女子的力量不断增长,随着她血脉中的能力逐渐清醒,未来的有一天,她会不会也能够挣脱这个束缚?而那个时候,她要如何选择呢?杀死自己,还是就此远去? 远去吗? 不,我不会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属于我的,就是我的,失去了的,不管有多么困难,我也要拿回来。哪怕会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他轻轻咬了咬牙。 这是一个誓言么?好像是的。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格外清晰,就像是刻蚀在其中的一样…… 但自己失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怀中的女孩子动了一动,经历了这一番的劳累,她似乎疲倦已极,长长的睫毛低垂,呼吸声均匀而悠长,已经进入沉沉梦乡。但仿佛是怕冷,她弓起了背,微微蜷缩着身体,像只温顺的小猫咪偎依在男人怀里,慢慢地拱了拱。 爱德华不由轻笑了一声,将那个健美的身体抱在怀里,拉过一片毯子盖住她的身体,然后伸手握住她的一只大白兔,慢慢摩挲,感觉那逐渐又变得硬硬的柔嫩花苞在掌心轻微摩挲。女骑士的胸部不小,柔软沉重,非常结实,更难得的是弹性十足,光滑柔腻得像是能够将人的手指吸进去一样,仅仅是这样抚摸着,就足够让男人感到舒服。 房间里安静极了,爱德华慢慢地收敛精神,开始按照从灵吸怪那里得来的一些资料,进行着心灵术士独有的冥想,精神力逐渐聚集,不知过了多久,也渐渐有了些睡意,眼皮越来越沉重。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 是什么? 陌生的声音,就像是很远的地方,有人在低声絮语,但这话语,却无疑是说给他自己的听的……脑中瞬间转过无数个念头,最后他察觉到了异样。没有理由,仅仅是一种直觉,或者说心领神会。 眼前的黑暗似乎在扭动,然后,无数的光亮。朦朦胧胧的,开始在视野中汇聚,组成朦朦胧胧的光线,勾勒出大体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第四百八十一章梦中的真实,王权之争 后面有点乱,我再改改 ——) “他们把它召唤过来了。他们把它召唤过来,然后背叛了它……尽管在这个过程中有无数人为此而死去,但他们仍然将它封印起来。他们为了与诸神对抗而召唤它,并且他们真的做到了。而诸神也对此作出了回应。十三位神明永远失去了他们的一切,然而,战争的胜利属于神。虽然,那邪物依然存在,被囚禁,被束缚,等待着解放的那一天。” 耳边回响着一个低沉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但就在爱德华还没有想起在何时何地曾经听过之前,眼前的一切,就已经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暗哑的呼吸声从身体内部响起……意识似乎终于开始掌控住**。于是,各种各样的感觉纷沓至来。 光影变换着,就像是随着脚步向前迈进,用一种奇异的高速,穿过幽暗深处的一道道甬道,一道道门扉,最终,在两扇高大的门扉前,停留下来。 那是熟悉的,高达十尺的大门,表面银光闪烁,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打造而成,那细如水纹的纹路间流动着点点星光,两只活灵活现的恶魔浮雕装饰在门的左右。 门扉在身侧打开,出现在后面的,是幽深的厅堂。 没有一丝一毫,从皮肤上传来的压力,唯有看见的光影和细微的声响……那一层朦胧的,无处不在的雾霭,让心灵术士产生了一种明悟,眼前的一切,是梦境。 不过即使有了这样的认知,周遭的那流光溢彩的幻境,也并没有丝毫的消退。反而随着他逐渐清醒的精神,变得更加瑞彩纷呈。, 这并不是一座宽阔的厅堂,当门扉在身后关闭,便可以看到几十尺外,华贵的墙壁,然而上方的深幽却格外浓重,不知道拥有多少的高度。 不灭眀焰碧绿的光泽升腾,映照出这一座造型特异的厅堂,墙壁上篆刻着无数的符号。灌注金属,那黑沉或者灰白的颜色,让爱德华几乎一眼就看出,那是纯粹的精金,或者秘银。但更多的,还是闪烁着各色光泽的宝石。它们共同封锁住魔网的能量。将之灌注进地面上,纤细的灵线,闪烁着的魔法徽记、符文,构造出一座威力强大无比的封印结界。 以爱德华的能力,充其量能够辨认出,这是一座封锁的结界而已。因为当‘他’踏足那法阵之中,巨大,仿佛浪涛一般的感觉,就向着他猛冲而来! 那是一种紧绷的压力。重逾万钧!远超出一个人能够想象的恐惧,压抑,或者其他什么相似的负面情绪一下子就从内心的最深处反刍出来,冲向身体的每一个感觉器官,鼻子眼睛嘴巴耳朵,甚至是全身上下所有的每一个孔洞,毛孔,或者其他的什么…… 突如其来的感受,让眼前的视线变动,也因此而停歇。 当那可怕的感受逐渐消退,爱德华看到,在这个房间的中心,静静地漂浮着一块巨大的,紫色的晶体。 至少十五尺高,八尺长宽的立方晶体,像是一根短粗的柱子,散发着悠悠的光泽,但很奇怪,爱德华发现,在随着那视线进入到这个阵势的中心之前,自己竟然没有对于它产生一丝一毫的察觉! 没有发现,一件如此特殊的东西? 那是如此特别的物品……即使最为纯粹,通透的晶体,也无法与一块东西相比,那种透明,让人甚至怀疑它并不是一块固体,而只是最为纯净的水构成的东西。然而,这种通透,却并不会让人感到欣喜,相反,从视线与之接触的刹那,就能够明了地感受到它脉动着的,不祥的黑暗能量,仿佛正在吸收任何进入房间的光线。 但水晶是发光的,一层莹莹的紫光。几乎笼罩着房间里的一切。 紫色的光芒有节奏地忽明忽暗。有好几次,水晶深处会突然散发出无比明亮的光芒,甚至比照亮它自己的光源还要明亮。偶尔,当它陷入比较幽深的黑暗时,一团光芒,才会浮现在水晶深处。 银色的光芒。 爱德华的眼神在不断的抽紧,虽然那肃静化为幽暗的时间不过一刹那,而那银光是如此的明亮。然而,他却似乎看清了,其中蕴含的东西。 一柄精致无伦的,散发着无比的光辉和神秘的气息的长杖。 它在那光芒的中心。 视线与那光线的中心,相隔仿如千万里之遥,然而这一瞬间,那柄长杖就像是被他捧在手中一般清晰而明澈,就连杖身上镂刻着的,无数美丽花纹之中最为细微的一条,都深刻于心! 一切,是一个梦境,但这一切,似乎又不是幻觉。 为何是它? 为何是,王权? 紫色的光影在变幻,于是,声音,变成所有感知中最为明确的一个,下一个刹那,好像有成百上千的个体同时开口,汇成一股声音的浪潮摇撼着心灵之舟。 心灵之语。 心灵术士在第一时间辨认出那声音,然而忽然又想要推翻这个判断——那声音与单纯用来传送语言想法的能力,高下之差简直就是尼亚加拉与自来水管。他几乎要凝聚所有的心灵力量,才能勉强在那纷繁复杂的声音中保持自我,分辨出对方在说的事情。 “我早已说过了,凡人。我的使命,早在第一次被召唤的时候,就已经被定下。我会把这个宇宙中,所能找到的,所有被称为神明的东西,都消灭掉。他们奴役你们,榨取你们,欺骗你们,杀戮你们……而你们,打败他们很容易,但这些名为神的虫豸,是种很难彻底杀死的东西……他们是你们的这个世界上的某些规则的体现,想要杀死他们,需要同他们存在的现实本身一并抹杀。” 那个声音如此说道,而语言的内容,几乎和那种传递方式一样震撼人心。 “你们是无法做到的。但我可以,那就是我的使命,虽然,我在久远的时间之前失败了,我杀死了其中的大多数,但却被剩余的几个困锁在这里,但一次失败,对于我而言算不得什么,离开这束缚,我就可以重新开始。” 紫光停滞了跃动。于是,因为与那繁杂声音对比,而变得格外可怕的寂静,就在空间中持续。 终于,对话的另一方。从那紫光的笼罩处现身。 “不必忧心,潘铎瑞恩阁下。您很快就能够得到。你想要得到的自由,可以去尽情地杀戮那些窃取了力量的伪神们。” 发言的这个人的语声沉郁,阴冷,而那一件暗红的长袍兜帽下,神情也是与之相称——双目凹陷,鼻如鹰钩。虽然五官确有几分英俊之意,然而那种冷漠的气息,似乎能从燕耳鼻口中之中溢出。唯有闪光的黑眼睛里透出他充沛的精力。 那一身剪裁得体的华丽红袍是某种早已过时的款式,几颗紫色和绿色的艾欧魔法石漂浮在他的头部周围旋转着。一层层的魔法辉光。闪烁明亮,显示出对于魔网深厚的控制力。 “封锁住您的这个牢笼,在一天之内,我们就可以解开,哦,如果乐观一点的说,甚至不需要那么久,只要一小会儿之后,您就可以将您的意念,自由地投射到这个世界里。”他轻描淡写地开口道,但那那种语气,却让爱德华一愣。 这种冷漠,干硬,但其中夹带着的诡异,以及那种古老的语式。让他似乎感觉,有着几分熟悉。 但仍旧是陌生……一时之间,爱德华想不起这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谁的语气了, “这确实是一个令人欣喜的消息。”那千百个声音合成的低沉语音,发出一连串像是摩擦的震鸣,仿佛正在大笑。 “不好了,英凯布居罗斯长老,浮空城,几座城市,拦住了我们!” 笑声被打断……被一个细小的,颤抖的声音。 一朵碧绿的火焰,在这个声音里轻轻颤抖,下一瞬间便扩展成了巨大的幻境,明暗的绿,勾勒出层层的云海的雏形,而在那浓密的云端之中,一些巨大的物体,正冲破浓厚重的云之墙壁,出现在视野之中。 那是一幕,壮阔的奇景。 然而,爱德华却仍旧没能,在其中投注应有的注意力,因为那个细微的声音里代表的含义,已经足够他分外震惊。 英凯布居罗斯? 是啊,既然王权已经出现,那么这个曾经被封锁在其中的巫妖也出现在这里,岂不是顺理成章,简简单单?可这样一来,那封禁在紫色的水晶里,那柄完整的王权法杖中的东西,也是这个无比宏大,恐惧的声音以及气息的主人,又会是谁? 又能是谁呢? “这些愚蠢的存在,他们是想要向那些自高自大的怪物们卑躬屈膝,放弃掉作为奥术师,作为掌控一切的智者们的尊严吗?” 被称为英凯布居罗斯的红袍发出了一阵尖利的冷笑,他伸出手,于是整个房间中,那大大小小的魔法材料雕琢的符文,便一一开始闪烁起不同的光辉,这光辉原本不过是微弱的一点,但几乎眨眼之间,便已经明亮如星,如月,最终已经光华刺目! 当视野中的一切,都在向着下方退去的时候,法师已经离开了那晶莹的紫色晶体,从黑暗,进入到一片阳光中!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变了,明亮的光线,映照出那一袭血红的长袍,以及他身后,被各种各样的服饰包围的身影,他们一起冲出一座高耸的塔楼,而在塔楼周围,风呼啸着,勾勒出那云层之上那湛蓝色的天空,阳光从更加高远的云里露出空挡地地方倾泻而下,远远的看起来就像金色的瀑布从空中垂下, 一切,近在眼前 -------------------------------------------------------------------------------------------------------------------------------------------------------------------------------------------------------------------------------------------------------------------------------------------------------------------------------------------------------------------------------------------------------- ---------------------------------------------------------------------------------------------------------------------------- 爱德华打量着那座云端里的城市,一座倒立的山峰上,构造出那座无比恢弘的建筑群。层层向上,构造出几十层的白色城堡。无数相间的三角形,四边形,圆形。繁复的,简单的几何图形,彼此搭建在一起,这座雄伟的建筑就像是未来要塞与古埃及金字塔的结合,每一块石头里都充满着异样的韵味。 那是灿烂夺目的,是一种超越,一种沧桑,一段历史。 站在城头的两人,都是金发碧眼,眉目如画。面容五官,带着几分相似,身高也有些雷同,似乎是一对双胞,只是金色发丝分别打理成长短不同的男女发式。身上长袍的周遭,无数细微的符文上下飞旋。带动袍脚轻轻飘动。飘然若仙。然而每一颗符文灿烂如星,目光与之一触,便让心灵术士的心神为之一颤,似乎其中蕴含着无比宏大的力量,可以轻易地摧城灭国! 这恐怕,就是所谓古代魔法王国的大奥术师了吧? 身侧稍后一点的两名。则而在他们身后一点,却又有几位女子,美女。 梦境中的景色,并不完全随着爱德华的意志转移。而是跟随某个特定的观察着的目光,而这个人虽然加持了一种增强视力的法术,但主要的注意力,却是在中央这一男一女身上,对于他们身后的一众女子,仅仅只是稍加关注,因此爱德华也只能勉强看出,那几个女子各自拥有着不同的力量,外表或者英姿飒爽,或者温婉大方,或者娇俏可爱,或者聪慧狡黠,但无一例外的是,她们都是同样的明艳无俦! 兰尼斯特导师,你似乎已经来晚了,啊,不,或者说,您来的正是时候,我正想要向整个多元宇宙展示这一奇迹般的伟力,虽然我本来的意愿,是想要找一个合适的神祇下手,因为这个任性的毁灭者,只对于那些神祇有些兴趣,但如果是被诸神称呼为超脱凡物的你,再加上你这一大家子的人,或者潘铎瑞恩也可以勉强看得上眼? 无数的能量流随着光芒从四面八方奔涌而入,宛若奔马,又似激流,可怕的胀痛在术士神经中打转,视觉无法观察外物,但是感觉却似乎清晰到了能够体会到身周的流动——空间魔法的撕扯在不断的摩擦着身体周遭,每一个方向上都带来无穷的疼痛,内外交加。 “得到力量?你的行为,只会让灾难降临在所有的奥术师身上。或者,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想借助那个远古的神孽,来完成你自己的复仇?英凯布居罗斯,你的如意算盘,是不是打得太过圆满了一点儿。你以为你这个愚蠢的计划,真的能够行得通吗?” “我可不象你那样惧怕诸神,他们只是自然的规则上依附的虫豸,窃取了整个世界的规则为自己所用,然后还洋洋自得的世界树的榭寄生!” 如同一团黯淡无光的云雾。仿佛由翻腾的气体构成的触手在它的边缘随机地生成与消失。这个不规则的球体并没有清晰可辨的前后左右,并且围绕着一个倾斜的轴心缓缓旋转着。它看起来总是像在飘荡 那一团巨大的雾气凝聚起来,纵横闪烁的光芒在层叠的晦暗之中密布出无数的星火,构造出一团旋转的圆盘,就像是晴朗的夜空里,灿烂的星河,仿如透过这一方天地,便能窥视到宇宙最为深邃的奥秘。 只不过,这光亮给人的,并不是令人惊叹,兴奋的,感受宇宙宏伟玄奇的缤纷,而是一种不吉的压抑,一种仿佛一切都在面前崩塌的,零落而残破的恐惧。 那是什么东西? 第四百八十二章大法师的砸场方法 实际上,那星空一样的黑暗并不是非常巨大的。 弥漫的黑雾凝聚成为浓密的时候,渗透着光泽的阴暗,大约不过是四十尺方圆罢了,可那种澎湃汹涌的气息,却让每一个人,都为之颤抖。 它就飘荡在空间之中,如同一团黯淡无光的云雾。翻腾的气体如波浪一样在它的边缘扭动飘飞,让这个不规则的球体看不出清晰可辨的前后左右,只有光影细微的闪烁变化,但天际的光线,似乎有些暗淡,仿佛那黑影一样的存在,会将周遭的光线都吞噬其中一般。 “这就是你追求的东西吧,屠神者潘铎瑞恩……上古神族诞生的怪物,神孽……英凯布居罗斯,你真的期望它能够完成你的愿望?”宏大而洁白的浮空城上传来对方的质问,带着淡淡的厌恶。 “哈哈哈哈……我可以将之称之为奢望吗?兰尼斯特导师?即使是被盛传伟睿智的您,毕竟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英凯布居罗斯大笑,伸出手中漆黑的法杖,于是那一团黑影,便缓缓向着对方飘了过去。 “好好看清楚吧,它不过是潘铎瑞恩那庞大无比的力量之中,一个小小的渣滓而已,但我敢保证,即使只是这样,它的威能,也不是你这样的凡人能够承受!” 就仿佛是在回应着他的声音,那一团漆黑的阴影,骤然开始加速! 天空之中,七八团浓雾在空中翻卷起来,空气翻滚着凝聚出漩涡,而漩涡之中迸发出更多的风暴……空气翻卷着构造出乌黯的人形,在一瞬间已经凭空构造出七个巨大的身影,发出一阵震颤周遭的尖啸。那些人形的范围里,青白黄蓝颜色各异的电能,便开始喷涌! 无声无息之间,两道乌黑的光泽在空气中滑动,直接向着那些巨型风元素的身体挥了过去! 六面光盾接连在虚空中出现又碎裂!低沉如闷雷一般的爆音里,风元素的身体向后猛退,但以机动性为傲的巨大身体,在这一刻却根本无法灵活的闪避!那黑光一闪而没之间,光盾粉碎,于是天空中。三个巨人身体内的电光骤然闪烁起来,继而轰然破碎,化做无数道闪电银蛇飞散! 然而这一幕,甚至不值得关注。 面前的画面向上扬起,那湛清的天空里。一抹晚霞的光泽,正晕染开来。 日光正午。因此这并非是真正的晚霞——青色的天幕。在这一刻已经被一环黑暗涂抹,像是顽皮孩子拙劣的画作,黑色的星空里,几十点散碎的金焱,正在越发扩大。 仿佛扩大了无数倍的雨点一般凌空铺开,但只有视力最为锐利的人。才能注意到那些火球其实都是包裹着高温火焰的石块,那些包裹着火焰的岩石在空中迸裂着,散碎成为大片的火花,落向整个城市的范围! “流星爆……” 爱德华轻轻抽了一口气息……虽然九环奥术流星爆大名鼎鼎。在那些吟游诗人的段子里也时有所闻,不过或者只有亲眼见识到它的人才能体会,那种源自于星球外层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宏大。 这绝不会是普通的法术。 巨大的震荡之中,脚下的浮空城开始猛地加速。 远处,那座乳白的浮空城上,一座圆形的城堡建筑的最上层骤然变得明亮,那艳红的光辉从篆刻其上的巨大附文字中之中迸发出来,将周围的一切全部笼罩在一层耀眼的血色里! 轰! 这个景象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随着天崩地裂一般的巨大声浪,红光铺散开了,一道明亮的光泽冲天而起,像是一道划破了天空的利剑向着漆黑的浮空从直指而来!几乎就在眼光所及的刹那,那红光已经连接上了黑与白的两点,重重刺进,脚下浮空城的边际中! 没有想象之中的撞击声。 噼啪的声音轻微,刺耳,足够令任何拥有听觉器官的生物心中酸麻。浮空城边缘,一座低矮的碉塔一瞬间已经被那耀眼的红光完全覆盖!而光焰一张一缩之间,便已经透过它径直向前!那圆形的碉堡,最终只留下一抹波浪般的烟雾向着斜上方的天空飞舞,阳光照射之下,绚丽如虹。 而随即,震荡波从那建筑中心向着周围扩散,整个广场,整个城市的地面竟然摇动起来!而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不由得通通转向了那里,在那光线的终点,鲜红色的波纹在空气中四散飞腾! 爱德华瞪大眼睛,盯着那崩塌的光影,看着那火焰的光柱,穿过城市,留下喷发而腾起了焰柱的人工建筑焦黑扭曲的残骸,魔法的能量在周遭盘旋崩散,与火焰一起,将那残毁的建筑,渲染成为五光十色的美景! 即使明白,自己不过是身处于一段记忆,一组画面,但眼前,那种壮丽的景象,仍旧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震撼心灵。 那恐怖的爆发,仿佛将生命卷入了一种未知漩涡,使未来变得虚无缥缈。而凡人往往在这种壮阔的画卷面前,会察觉自身地渺小,灵魂的脆弱,不过是脆弱到随时就会折断的丝线。 “莱尔德?fe?萨乌德!你这个混蛋在干什么?谁准许你让浮空城后退了!”英凯布居罗斯发出了一个愤怒的咆哮,穿透隆隆响起的爆裂声,轰鸣在爱德华的脑海! “导师,我的浮空城……这样下去,会无法支撑的,” 然后,爱德华听见‘自己’发出了一个惶急的吼叫:“老师,您能不能让我的浮空城稍微后撤,否则的话……您知道,我的浮空城无法与您的黑神堡垒相提并论,而且即使您的城堡也无法承受这种程度的魔网冲突,我想维持不了多久,浮空城的核心就要……” “不过是一座小小的浮空城而已,就算损毁,我给你再做一座就是了。如果还不够,我可以再给你增加三层防御法阵,作为补偿。”英凯布居罗斯不耐烦地冷哼道:“在这种时候,这种小事有必要去考虑吗?莱尔德,你最近越来越缺乏一个奥术师应该有的智慧了!” “可是,这上面有我的家族千余年的……这……是的,老师,我知道了。”城市的主人嚅嗫了一下,但最终不敢再次开口,只是作出了一个法术的手势。 于是浮空城再一次停滞下来。 “应该说。果然不愧是潘铎瑞恩吗?” 属于那位名为兰尼斯特的大奥术师,在这个时候忽然开口,再次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导回战场的中央。 在那里,火焰的光芒正在慢慢消散。而一团黑影,则在其中闪光。银色的光泽铸造出它昏暗的外表。四条阴影一般的触须,就在它的周遭滑动,不过这眨眼之间的场景变换,天空中七个风元素长老,便已经全部炸裂,被送回了原本的位面。而那黑暗的边缘游动不休,仍旧不知道有多少触须,还隐藏其中。 “兰尼斯特导师,我不得不说。你的浮空城,确实拥有着与传闻中相符的力量。”红袍的大奥术师朗声长笑,毫不在意他脚下那座黑色城堡,正在一点点的崩裂燃烧:“但你为何会认为,你就可以与潘铎瑞恩对抗?你应该清楚,他可是在远古的世界存在以前,就已经称霸了一个多元宇宙的存在!你以为凭借你们微薄的力量,能够对于它造成伤害?算了吧,你可是议会之中,唯一一个最没有野心的存在了。何必为了那些神祇,赔上你宝贵的性命?” 随着他的话语,天空里荡开了一层涟漪。 那是半透明的动荡,却全无水雾的轻盈,而是爆发出**的狰狞……浓郁的负能量在中心汇聚成为无尽的黑暗,唯有天空道道紫色、黑色或是血色的闪电降下,映亮周围无尽的恐怖…… 绿雾氤氲勾勒出无数的面孔,似人似兽,如怪如魔,光怪陆离却又全无常理……只有最为强大的感官才能察觉其中的本质,似是而非的影像不过是庞大的如海如狱的死亡力量最外层的表象。 无数的恶鬼,冤魂,幽灵,女妖组成这负能量的大军,间杂着无数干枯骸骨般的祈并者,向着光明的世界,猛扑而来!撞上那洁白的城市外,无形的屏障! 轰隆。 实际上,已经分不清楚什么声音了,那不过是一种震动,一种爆发,亡灵与光芒碰撞,摩擦,在远方看来,那是白与灰的交融,于近处所见的,便是无数生物的消散…… 正负能量之间的交锋带着最为原始的特质,无数的游魂在闪耀的圣光之中泯灭,簇拥在外围的亡灵甚至来不及散开就变成漫天飞舞的灰烬。然而铺天盖地的雾气却是无孔不入,他们一刻不停的寻找着光芒的间隙,一点点的,将那一层光明挤压,力图制造出任何一点细微的伤口,不管自己是否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野心,可并不表示我就会不在意这个世界的存亡。”兰尼斯特导师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野心,不过是贪欲和阴谋的污地,诡诈妄念的都会,在与**的战场上,所有的失败者都会坠落其中,但这丑恶意念的渊薮,绝不会诞生出任何的希望……“ 这清朗的语声,穿过纷繁复杂的爆鸣,震撼了天空, “什么……不!” 英凯布居罗斯的冷笑瞬间化为了尖嚎,而爱德华面前的视线,则不过刚刚转动,匆匆一瞥之间,他注意到身后的一切,都在崩毁,天摇地动。 “怎么……有人破坏了法阵!不!” 黑色的浮空城正在崩溃,塔楼,地表,魔阵,散落在光芒里,化为漫天飞舞的黑影,所有的建筑,都在离散,仿佛重力和摩擦力,在这一刻已经无法统御他们,浮空城巨大的影像,正在向着远处散逸,而不过一个短短的呼吸之间,视野中便已经显出了所有一切的核心。 那是曾经为中央主塔的存在,但那现在已经成了一座拉长为地面上光滑的石材散发着幽幽的暗淡光泽,隐约可见的细微纹理从光滑的表面下方透射出来,组成宏大而繁琐的法阵……每一个符号都在无尽的黑暗中闪烁着不吉的光辉……并非常见的五芒六芒之类的法阵形式——各种复杂的图案符文交错排列着。彼此勾连,组成的近似环状法阵上,拥有着十六个芒点。 但目光,在那一刻却在抽紧,层层扩展,凝注在其中,一个黑色的影子上! “我的浮空城啊啊啊啊啊……尔……伯特……霍金……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爱德华听见,‘自己’嘶声的狂吼,那可怕的声音简直像是亡灵的嘶嚎,但接下来。他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因为那法阵的中心,一抹银光,已经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银光之中带着令人恐惧的魔力,仅仅只是注视。精神便不由自主的恍惚,一瞬间就像是全身上下。不。应该说全身全灵都被阴寒无比的冰冷浸透,而飘飘忽忽之间,意志就要向着那洞穴之中飞过去,被吸引进那些银光之中! 刹那之间,整个世界都暗了下去,失去所有的光和色彩。天地间唯有那双亮着点点寒光,深邃而又可怕的眼! 爱德华不由惨叫一声! 无法想见的黑暗猛地从周遭包围!亡灵,火焰,奥术师与浮空城。上古的战场旋转着从他的视野中消退,但潘铎瑞恩最后的力量,似乎显现在了他的身上,无数的能量流随着光芒从四面八方奔涌而入,宛若奔马,又似激流,可怕的胀痛在心灵术士神经中打转,视觉无法观察外物,但是感觉却似乎清晰到了能够体会到身周的流动——空间魔法的撕扯在不断的摩擦着身体周遭,每一个方向上都带来无穷的疼痛,内外交加。 …… 周遭的景象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最终一切都已经收缩消散,唯有那法阵的银光,还在爱德华面前闪动不休…… “啊啊……” 心灵术士按住额头,猛地从床上惊醒! 凌乱的房间,毁去一半的木床,还有身边安静而蜷缩着的,女子的身影,周遭的一切,仍旧是记忆中的模样。 然而,视野里的一切,似乎是如此的陌生,几千年的影像中,仿佛沉淀着无比的力量,冲击着所有的思绪,即使是心灵术士,在这一刻也无法 明白的事情,并不是很多,然而,爱德华却似乎能够理解,自己为何会忽然看到了这一幕, 潘铎瑞恩,是一个者, 以强大的意念,扭曲自然地能量,塑造出想要实现的力量……或者那个上古的怪物并不会认同者这个称谓的意思,不过,他使用力量的方式,无疑是和者们完全相同的。 所以,自己能够得到王权的承认,是不是也是有着更深一层的原因呢? 轰隆隆! ----------------------------------------------------------------------- 过一阵突如其来的可怕震动将所有的一切都给打断了——似乎是在遥远的地下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轰轰的轰鸣,仿佛有一组巨大的齿轮组在地下疯狂的转动起来。然后是一**震动透过地面传来过来…… 那种感觉类似地震,但却更微妙,不过不管如何,这种程度的震动已经让人站不稳。地面轻微的跳动着,隆隆的声音从地下一直延续到远方。但是一**更加可怕的震动几乎是紧随其后的,从更深处传来,然后通道那粗糙山壁产生的晃动已经肉眼可见,四周的空间似乎都已经开始倾覆! “出了什么事?” 这可怕的震颤简直就像是刚刚的梦境被重现了一般,让爱德华霍然而惊! 墙壁上,本来微弱的魔法光源好像注入了能量猛然迸发出炫目的光泽!继而砰地一声炸裂……闪烁不休的光影应和着那些震荡和巨响,让人一时之间有种地动山摇的末日感受,隆隆的巨响震耳欲聋,剧烈的摇动让人仿佛置身于骰盅,而当一切缓缓停止,魔法光源也已经完全熄灭了,黑暗从四周围拢,尘土仿佛瓢泼大雨一般零落,带着呛人的浓密灰尘, 这些7尺左右的阴影,乍看上去似乎是一些亡灵生物,纤细的骨架构造出细长的身体,带着一种似乎能够吸收光线一般的黑色,但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那不过是铸造精巧的金属外壳。而一层黑暗的雾气填浦了那金属骨架间的中空部分,两条修长的胳膊末端,尖锐的金属爪子有四个闪烁着寒光的趾。不过并不是人类样子,而是鸟爪一般两两相对。一个黑乎乎的骷髅一般的脑袋,被装置在他们的身体上。 在黑影之中,慢慢的巡梭着,只是原本是脚的地方,也同样是如手臂一般的东西, 第四百八十三章 不灭眀焰制造的冷光一直向前延伸,又在身后隐去。光与暗交界之外,黑暗被赋予生命,它像活物一样吞噬了声音,因此这个地穴一般的通道中异常的静……只有偶尔传来遥远,而沉闷的撞击声。 但即使微弱的光线抖动着,终究在视野中消散,那些魔法的灵光,仍旧是清晰的道标,指引着熟练的穴熊——心灵术士灵巧地伸手点指,无形的力量不时聚拢,拆解下那些陷阱的核心,品质不同的魔法材料…… 虽然大多不过是些杂色的魔玉,不过也足够慰藉一个寻宝人的心情。 猎人真正享受的不仅仅是结果,还有追迹的过程。而魔法陷阱的原态,则正是这里之还没有受到更多破坏的明证。 当然,这些小小的收获,终究不过是零食一属,如今之王胃口,可已经远远不是不是这些小小的糖果,能够满足的。 首先,心灵术士需要确认这座浮空城的核心,是否正在运作,那是整个城市的魔力源泉,也直接控制着整个城市的大部分法阵,若是能够到达它所在的控制区域,那么就可以让这些防御法阵无效化,这样,他才有可能把那个小鬼占据的东西夺回。 当然,浮空城的核心是整个城市最重要的部件,也是城主隐藏最为贵重收藏的场所,虽然一般情况下,浮空城的主人都会在那里添加无数的重兵守护,而城主自己也会添加种种联系,以求在必要的时候亲自坐镇。不过,如今爱德华已经有六七分把握认定,那个小鬼,肯定不是那位莱尔德?fe?萨乌德。所以,想要取得这样一个无主的东西,应该相对轻松得多。 现在,外面闹起来的那些人,无疑给他提供了一个最佳的机会,那么大的动静即使不是**师亲临,也绝对够那个小鬼手忙脚乱,自然不会关注到那个‘法师学徒’已经在短短的两个沙漏刻度里就穿过了回廊,进入到了更下一层。 但这里的状况,显然就不再那么令人欣喜了。 从那些荡涤起的灰尘下偶尔露出的光滑来看。过去这儿是一条宽敞的、充满了气势的街道,但现在,却已经成了一片彻底的废墟。互相倾倒的石柱,四处落下建筑残骸和天然石块已经将这里变成了一个迷宫,四周的空间非常狭小。可以说四处都是通道;不过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你不知道那一条路是死路。而那一条路又能通向坦途…… 爱德华微微摇了摇头。 心灵术士静静地在原地站立。漆黑的法袍似乎与周遭的黑暗融为一体,唯有兜帽阴影中,双瞳里的银火闪烁如星。 精神力的汇聚,牵扯着力量的变化,四级异能?心灵革新冲刷着人类的身体,将他灵魂之中的能力扭转。重塑,两个沙漏的刻度之后,他专精的力量,就已经转变成了预言系的心灵异能。 时间的力量是如此的宏伟。它一直缓缓向前,所经之处一切湮灭,不给任何人以申辩的机会。唯有心灵的力量,才能真正逆流而上,将座城市曾经包容的辉煌与纷繁,映射在人的脑海中…… 心灵术士伸出手去,抚摸那些粗糙的巨石时,历史的感应从这些经历过沧桑的断垣残壁上传递过来,一段段波澜壮阔如水一般流淌过他的脑海,沉重的时间演化为森罗万象冲刷过人类的精神,让他不由低声闷哼。他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最终在一片凌乱的思想里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扯了扯兜帽,他向前迈步,周遭的光线朦胧起来,他整个身体已经化作一片雾霭,消失在虚空之中。 身体正在轻飘飘的向下,在一团团黑影中行进,这些都是厚厚的岩石,其中有些还参杂着金属与魔法的网络,可以阻止融身入石的穿行,不过在以太界寂寞的、黑暗而无声空间中,金属与魔法大多没有什么意义,不管是裂缝又或者死胡同,在爱德华看来,不过就是一两道暗淡的光芒勾勒的形状,就像是幻觉一样,转瞬即逝。 周围的沉寂,却让注意力千百倍的集中了。这使得他将心神投入周遭的环境之中,感知也千百倍地敏锐了起来。 一种奇异的悸动,让他稍微转动了一下方向,最终,在一片空旷的空间里,重新成型。 原本狭窄的通道,在这里已经变得宽阔了。 爱德华眯起眼睛,在眼前那高耸的石质岩壁上打量,勉勉强强,将之和曾经在梦中看到的,这个城市的中枢联系起来……宽阔的街道,在上下两层的结构上构筑起来的,高塔或者是城堡的外形。 只是如今,这一切已经完全毁灭了,地面的花园向下倾覆,碾压过近百尺高的第二层,而在它们中间,原本流淌在上层的河流已经横空穿过,漫过的路面上面长满了青苔与覃类。粗壮的植物根系从灰石房舍里长出来,密密麻麻的,交错在一起的枝条随着原本的岩石残骸向外蔓延,搅碎它们,在扭曲的悬崖边缘,断裂的岩块交错排列,一些凄惨模糊的光源从它们奇形怪状的阴影中隐约渗出,仿佛恶魔沾染鲜血的牙齿。河水流淌,水雾充斥着裂谷,倒映着遍生石壁的苔藓真菌等发出的魔法幽光,形成光怪陆离的幻境。 但视线如果能穿越这一切,就能从中找到比自然景观更加宏伟的东西。 半座高塔,带着粉碎的身躯,斜倚在地表上,犹如一只昂首的龙骸,千百年来沉寂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唯有塔顶上,那一人多高的浇筑符文,至今仍旧在黑暗之中微微闪光,勾勒出巨大地、高耸的断垣残壁,作为往昔雄伟唯一地见证。 光耀之剑。 爱德华微微张开嘴唇,吐出一个喃喃的低语声。 回想起那个贯穿了千年的梦境,那乳白的浮空城上迸发出的金红光束时,脑海中便因此。而跳出这样的一个名称。 那真的是一门可怕的魔法巨炮,无匹的温度让它无视了一切魔法的防御,即使是一座货真价实的浮空城也无法抵御它的正面一冲,而实际上,爱德华判断那几乎已经超越了凡俗的极限,即使是神祇,也无法与之抗衡。 当然,在这个规则并不单纯被自然规划的世界里,不能抗衡,并不意味着无敌天下——比方说。潘铎瑞恩就只是利用了一个时间跳跃,轻松地将那一击给躲开了。 嘎啦嘎啦…… 一个细微的声音,将他的注意力从那些宏伟的残骸,以及因此而产生的回忆中挪移开来,下一刻。那摩擦声就变得响亮起来,最终。在视野的一侧。一块已经不堪重负的天顶发出吱嘎的低鸣,一种暗绿色的东西,慢慢蠕动着,在它上面拉扯出一道道长长的裂口,沙砾从那些裂缝中滑落下来。在剧烈的摇动中,大厅墙壁附近的一根黑耀石大柱断成两截掉落下来。轰隆一声倒在地面上,激起更多的烟雾,从四周弥漫起来。 烟雾缓缓弥散,一队人影。就从中出现…… —————————————————————————————————————————————————————————————— ---------------------------------------------------------------------------------------------------------------------------------------------------------------------------------------------------------------------------------------------------------------------------------- --------------------------------------------------------------------------------------------------------- 他稍微花费了一点时间才想起来,这个家伙似乎布莱霍克派遣过来的那些护卫者之中的一个……其实也怪不得他想不起来,眼前这个家伙身上东一块儿西一块,全是干涸的污泥和血迹,隐隐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铠甲也带着焦黑和划痕,底下的的斗篷更是一条一条的,活像个乞丐。 “你……你的导师们呢?他们在哪儿?” “我的导师应该在法术学院里,如果你说的是那些跟着一起来的家伙,我跟他们走散了。” “天啊……诸神保佑……走散了?那么,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系上他们,或者,你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这个家伙声嘶力竭的吼叫让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他灵巧的一偏身体,让对方那四溅的口水喷到一边。 “目前来说,没有什么办法。” 简单的交谈,却让那个家伙的脸色大变,他眼中那种狂热的兴奋,一瞬间便化作了冰冷的死灰色,五官都垂落在了一处,慢慢地转过头,回到那一群人之中,他低落的声音简直像是垂死的哀号:“完了,我们完了,我们死定了,死定了。” “只有一个法师学徒……学徒、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我们碰上了很多麻烦,”女精灵的面孔上满是疲惫,似乎连根这个可恶人类开口的力气也没有了,跟随在她身后的德鲁伊只剩下了三人,让爱德华不由眉头微皱。“这一路上,有太多的机关,谜题,这个城市的建筑者简直,不,根本就是个疯子,我们几个能够和你见面。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了……” “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过一会儿,还有你们忙的呢,那么,神术还有多少?”思忖了一下,他说道,然后伸手从次元袋里掏出一大包肉干。 “只剩下了三分之一左右,大部分是作为治疗使用了,这里似乎根本就没有多少能够 “可怕的事情太多了,” 话语被震耳欲聋的爆炸湮没。这近在咫尺的轰鸣,使整个殿堂都在摇晃,气浪裹着烟尘碎石从一端翻涌而起! 折射着队伍中的火把,竟然成了一种迷人的粼粼波光, 然而。那并非是什么水晶,而是岩石被热能彻底融化形成的乌黑油亮的玻璃。但或者也正是这些坚韧的晶化物。才让它们的本体免于受到风化的侵蚀,大致保留着原本的特征。 “小家伙,你还不出来是么?” 这些7尺左右的阴影,乍看上去似乎是一些亡灵生物,纤细的骨架构造出细长的身体,带着一种似乎能够吸收光线一般的黑色。但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那不过是铸造精巧的金属外壳。而一层黑暗的雾气填浦了那金属骨架间的中空部分,两条修长的胳膊末端。尖锐的金属爪子有四个闪烁着寒光的趾。不过并不是人类样子,而是鸟爪一般两两相对。而在下半身连接着盆骨,原本是脚的地方,也同样是这种结构,向前弯曲的膝盖,四趾的脚爪……或者说那是一个悬浮的身体加上四只手臂更加合适? 对方身上那一层金属的光泽,和闪烁不定的灵光,让心灵术士判断这东西应该是个构装生物,而不是亡灵, 一个黑乎乎的骷髅一般的脑袋,被装置在他们的身体上。静悄悄的漂浮在黑影之中,慢慢的巡梭着, 这国度之内,仿佛还保留着几千年之前的风貌,一丝一毫也没有改变。 沿着空荡荡的螺旋甬道盘旋而上。水晶塔里静悄悄的,只有的脚步声在甬道里空洞回响。 没多久甬道就走到了尽头。 反魔法力场这个奥术,虽然等级不过六环,却几乎是所有的法师们的克星,因为它创造出的隐形力场可以使范围内的所有魔法力量全都被压制失效……法术、类法术能力、超自然能力。同时,它也阻止了所有范围内的魔法物品和法术的运转。即使是九环甚至是以上的魔法,也不能幸免。 一阵空气的流动,黑暗中显出一片巨大的黑影……那宏大的建筑似乎是一座规模庞大的神殿、或者说祭坛,断裂的、巨大的石柱。倾倒的巨石墙,错落有致。 心灵术士的瞳孔层层收缩……注意到那黑影中,一层直属于魔法的,绿莹莹的光辉。 这是一条极为整洁,宽敞的走道,平整光滑的地面一尘不染,仿佛镜面一般的反射光泽,优美而细密的纹路间或其中,但与地面相比,四周的墙壁却要粗糙的多,嶙嶙的岩层刻痕宛然,似乎是某种巨力直接劈凿而成。只有每隔一段区间镶嵌于岩壁间的精巧的魔法灯,用清幽的光辉证明着此处形成并非出于天然的伟力 几千年的时光在这里似乎化为了虚无,这里美丽,亘古不变。 然后淡淡的烟云漫过它们,又将城市重新笼罩在一片氤氲之中。 黑暗中弥漫着一种寂静的气息。 他注意到周围的景色事实上在不为人知的产生着某种扭曲,如果不加留意的话,或许很容易就会把它当成火光的的摇动,而且这种变化本身似乎也有一些力量阻止外界的探察,能够注意到这一点的恐怕就只有心灵术士一个。 那是一阵难以抵御的感觉,它似乎在感受到的同时,便完全覆盖了精神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包括灵魂!仿佛天与地都开始了毫无规律都旋转,这座城市都跟动了起来,本来面前的光明变成一团黑暗,他闭上双眼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向着各个角落渗透的那种奇异的触感并非不能抵抗,可是无论爱德华如何尝试防护自己,都是无济于事,越是集中精神,能够出现的空当就会越多一般!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种感觉不过持续了短短的一个瞬间,然后就消失无踪。 一道绿色地波纹从他的身体中四散而出,凡是被这绿光所触及的,法师身的一切魔法物品纷纷灰暗下来,好象一下子失去了光泽一般。法师的黑色天鹅绒长袍飞扬起来,一波绿光继续向外扩散,它所经之处一切与魔法产生联系的事物都纷纷变成普通的装饰品。 铠甲,甚至他们手中的武器在这种攻击中,也仿佛焦脆的木条一般,一排排的整个崩断!只是眨眼之间,四个人已经完全冲断了扈从们刚刚组织起来的简陋阵势, 四个旋风几乎在转瞬之间,已经清除了所有战场前面的人!飞扬的鲜血,肢体和碎肉让血腥的气味瞬间已经铺散开来,跟残余的火焰法术混合成一股股刺鼻的焦臭气息。 第四百八十四章 可怕的惨号里,所有人的动作,都不由僵硬了一下,他们瞪大眼睛,呆呆地注视着那些骤然现身的黑影——星界的油腻物质,带着闪烁的银光,勾勒出这些怪异的杀手们枯瘦的身影,于是所有人在这个时候,才终于能够看清楚这些怪异的对手。 就像是四个原地卷起旋风一样,在同一时刻,就已经清除了第一线所有的防御者!飞扬的鲜血,肢体和碎肉把视野中染得一片鲜红,血腥的气味瞬间已经铺散开来! 虽然他们拥有着类似于简化的肋骨笼子一样的身体,而且还有一层黑暗的雾气填浦了那金属骨架间的中空部分,但两条修长的胳膊末端,尖锐的金属爪子有四个闪烁着寒光的趾已经足够说明,它们是出自人手的精巧造物, 那些鸟爪一般两两相对的指头尖锐黝黑,在星质油腻的光泽中也只是闪烁着一层幽幽的冷芒,而更加危险的是,他们的下半身,在连接着盆骨,原本是腿脚的地方,也同样是这种结构——向前弯曲的膝盖,四趾的脚爪……或者说那是一个悬浮的身体加上四只手臂更加合适? 而这四根手爪,便足够让这魔像成为一种可怕的凶器——每一个关节几乎都可以球面的转动,根本不存在任何死角地撕裂人类们简陋的防御,盾牌,铠甲,皮肤,手爪开阖之间,血肉就被扯碎,甩开,仿佛那些不过是烂泥堆砌而成的玩偶。 残余不到十个的骑士们在眨眼的时间里,便已经被各自牵制,杀伤,而那些怪物,已经毫不犹豫的掠过他们。向着正在颂咒的法师或者德鲁伊冲去,速度之快,仿佛切断了时间的湍流。 战斗的素质在这一刹表露无遗,几个德鲁伊当机立断,以最快地速度放弃了手中的神术,向后翻滚出去……而剩余的几个法师则各自有些迟疑——结果就是哭爹喊娘,他们身上赖以保命的防护在这些钢铁制造的凶器前面毫无意义,后者甚至都不用在意那些法术爆发出的力量可观的能量流。 但这种描述,也不十分正确,因为有些犹豫的人里也有一个德鲁伊——法米尼脸色苍白的抬起头。似乎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放弃即将准备完成的法术。而这个时候,那些魔像刚好抬起身体…… 那些简陋的肋骨笼中的黑色骤然暴涨,化作一道有型无质的涟漪向外扩张,所过之处,人体或者金属立刻便挂上了一层严霜——黑色的冰晶结构向外蔓延。而所过之处,一片死灰。所有生气都被这种寒冷吸收了一样! 心灵术士抬起手。苍白的手指随手一扯。 于是震耳的金属撞击声顿时乒乒乓乓响成了一片! 扣住的毅力脖子的魔像的身体僵直了一下,继而松开手像是木棍一样被甩开,以诡异的姿态,在空中转了个大大半圆,以绝大的将它的四个同伴像是垃圾一样甩到周围凌乱坍塌的墙壁上,溅起大捧的灰尘。而随后它自己也在转过一圈之后远远飞了出去,撞进了河水垂下的瀑布! “厉害……” 注视着这一切的一众凡人们瞠目结舌,几秒钟之后,才想起发出一些呻吟似的赞叹。 他们之中并不缺乏聪慧之辈。自然也能够想到,就是眼前这几个怪物一直跟在他们身后——这些东西神出鬼没的力量,几乎让他们之中的一半人不明不白的客死异乡,而他们却甚至连对方的真面目也没有看清楚,只能借助一个个的牺牲制造一点点的逃生机会,仿佛沟鼠一样在这个地方逃窜了大半宿。 然而如今,在这个黑袍的年轻人面前,这一切仿佛都像是一个玩笑,一个幻觉——那些玩意儿在挥手之间,就已经被处理掉了。就像是 “那是毕格拜……毕格拜飞击掌?” 队伍中残存的几个法师无疑是受惊最重的一群,他们看着那一堆怪物在远处的尘埃中挣扎起来,才想起由他们那个领头儿的——那个一身乞丐装的倒霉家伙无法置信地喃喃发问:“但是……但是你不是只是个学徒吗?就算是用卷轴也……” “不想死的话,赶快到那边去。” 爱德华已经懒得回答这些无聊的疑问了,因为敌人比他想象之中还要棘手,它们在在下一个刹那就消失了——石块,树木或者是其他什么遮挡出来的阴影,对于他们而言似乎是绝佳的庇护所。 坚固程度,也是不同凡响。 心灵术士吸了口气,神经开始全力运转。刚刚的念控力量,已经是他精神集中的极大化形态,单一位置施加的力量超过了四百磅,在这个情况下,即使是精钢也要被敲出弧度,但那这些魔像,却毫发无损——几乎连停滞都没有便开始再一次聚拢了。 说起魔像,这种东西虽然造价不菲工艺繁琐,一向被视为法师的最高成就之一,但其基础原理,却并不是很复杂——铸造一副身体,然后召唤一个生物的灵魂,将之塞进里面固定,就成了一个能够自由活动的傀儡了。 虽然因为制作者的能力,兴趣,需要不同,魔像在精巧或粗糙,聪明与笨拙之间往往差异很大,不过倒是符合那句老话,所谓万变不离其宗。 但正因如此,眼前这些东西,才弥足珍贵——一个能够隐藏在影子里的魔法造物显然价值不菲,而能够制造出负能量冲击的傀儡,这简直就是堪堪和巨龙相比的东西了。 是的……巨龙一样稀少,也一样危险。 “我们尽快离开这里,你们变成大一点的生物把这些家伙带上。”目光扫过那些再一次聚拢的傀儡,爱德华道。 “咳咳,刚才,第一次碰上这些家伙的时候……失血太多,我已经没法……变身了,颂咒都……勉强……” 法米尼踉跄了一下。这位德鲁伊抬起头,兜帽下的面色苍白如纸,声音更是嘶哑怪异,像是摩擦一只破瓦罐:“他……们身上,负能量的密度太高,比城主大人……你还可怕,只要靠近,普通人都……都动不了……” 难怪这家伙从见面开始,就一言不发,本来么。即使其他几个德鲁伊对于爱德华总是不冷不热,这个家伙多少也应该热情一些的——早知道如此,刚才就应该稍微多休息一下了,不过,失血过多这种伤势。就算是休息个一时半会儿也……等等,话说什么叫比城主大人你还可怕?” 一瞬间。心灵术士眼中的光泽。让德鲁伊打了个寒战,但还没等到他开口为自己的顺嘴胡扯做出几分辩解,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已经拎起了他的后颈,让他腾云驾雾一般的向着那个通道里飞了过去!可怜的德鲁伊手舞足蹈,却只来得及发出了一声惨嚎! 那声音让刚刚死里逃生的人们,都不由心中一抖。 不过。爱德华可没有闲心顾忌他们的想法。“不想死的话,跟我来,最快速度!”他丢下了一个简短的命令,也不理会一帮莫名其妙的家伙。只是一马当先朝着那断裂而露出的隧道方向开始奔跑。“快快快快……再快点!” 因为看来,必须收回之前,对于那些魔像的判断了…… ——巨龙一样危险?,没错,但巨龙一样稀少?这玩意儿,可真不少! 心灵额眼闪烁着微光,将周遭三百六十度的景色,完全映照在心灵术士的心头上,也让他的瞳孔环环收缩——凌乱的丛林中,岩石旁,断裂的通道里,一个个骷髅一样的黑色身影,正在不断的聚拢过来,在光的边缘处,构造成影影绰绰的人墙。但没有一丝声息,只是那些模糊的,骷髅一样的头部摇晃着,黑色的雾气缠绕,让人的目光与之接触时,便感到一阵发凉。 三十四十?七八十?或者更多? 爱德华没有心情仔细点数。 实际上,若是拼尽全力,他确实拥有那个能力,将这些构装拆成碎片,实际上他也并不介意这么炫一把以一敌百,然而,这个做法肯定不是全无代价,本就重视爆发力而弱于持久性,纵使如今距离城市的核心已经不远,但他想要干掉这些敌人,恐怕没拼尽全力他作为者的预感隐隐告诉他,在前路之上,肯定还有着更大的麻烦! 所以,选择离开才是聪明的做法——为了稳妥起见,也为了一些利益的考量。 于是一众人就这样不明所以地,狼狈地跟随者那个人穿过苔藓丛生的河岸,向那个缺口跑去,那里已经有一棵树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上生长,盘曲的枝桠正好组成了一些可供踏足的支点,就像是一道天然的旋梯那样。 “还算聪明,”爱德华的注意力扫过那些傀儡,注意到他们已经穿过了众人原本的位置,星界油腻映照出他们漆黑的身影,那速度竟快得像是一串长长的幻影,而数量上似乎又有所增加! 但就在这一失神的功夫,身边忽然扑通一声——精灵小姐显然没有注意到溪水上的石头已经被那些地衣植物分泌出的粘液侵蚀,竟然一个失足摔进了溪流中! 水坑并不深,可是她甫一跌倒就顺着水面下光滑的鹅卵石向下滑了好几英尺。竟然冲进了一个大坑,已经奔波了半夜的劳累,让本就纤细的精灵手足无力,那冲击力竟然让她咚地一声撞进水里,鼻子里呛水险些晕去,要不是爱德华手疾,直接用一个念力把她扯住,她说不定还要灌上几口…… -------------------------------------------------------------------------------------------------------------------------------------------------------------------- 上面可能曾经刻蚀着美丽的花纹,但如今已经被一层绿色的晶体给彻底覆盖了——爱德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应该是一层厚重的铜锈,同时也注意到,门扉中心的部分上,一个显眼的黑洞。 用精金制造的钥匙孔。 一道绿色地波纹从他的身体中四散而出,凡是被这绿光所触及的。法师身的一切魔法物品纷纷灰暗下来,好象一下子失去了光泽一般。法师的黑色天鹅绒长袍飞扬起来,一波绿光继续向外扩散,它所经之处一切与魔法产生联系的事物都纷纷变成普通的装饰品。 脸色都已经变得白里透青,反魔法力场这个奥术,虽然等级不过六环,却几乎是所有的法师们的克星,因为它创造出的隐形力场可以使范围内的所有魔法力量全都被压制失效……法术、类法术能力、超自然能力。同时,它也阻止了所有范围内的魔法物品和法术的运转。即使是九环甚至是以上的魔法,也不能幸免。 也就是说任何施法者在这个范围之内都会失去他们的魔法。即使是个**师,在这里也只能按照普通人的方式行事! 然而,作为魔法的造物,魔像却可以忽视这个效果,或者附加在他们身体上的一些增效法阵会失去作用。可他们本体的行动,却是不会造成任何的障碍的! “请出示你的钥匙。或者说出口令。” “那只是个普通的锁头。没有魔法加护,用个敲击术就能打开了!”一个法师气喘吁吁的建议道。 一股无形的力量,撞上那个小小的锁孔,让那里发出喀嚓的一声大响,不过门仍旧严丝合缝。 “应该是复合锁,或者是已经坏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接着来就可以……”女精灵“你,你怎么弄的?” 一股无形的力量,撞上那个小小的锁孔。让那里发出喀嚓的一声大响,不过门仍旧严丝合缝。 “应该是复合锁,或者是已经坏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接着来就可以……”女精灵“你,你怎么弄的?” 一股无形的力量,撞上那个小小的锁孔,让那里发出喀嚓的一声大响,不过门仍旧严丝合缝。 “应该是复合锁,或者是已经坏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接着来就可以……”女精灵“你,你怎么弄的?” “应该是复合锁,或者是已经坏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接着来就可以……”女精灵“你,你怎么弄的?” 门扉上的灰尘慢慢卷动出空气中的气旋。光亮逐渐向着深处延伸开去。 这是一座巨大的,至少有几百坪的巨大房间……实际上从它的规格和内部装饰来评价的话,似乎宫殿这个词更适合形容它……而让所有见到它的人感到眩晕惊叹的是,它的内部是如此的精致而华丽,地面是几乎可以映出人影的黑耀石地板,四周是放射状排列的青灰色的云石大柱,黑色大理石做成的墙裙用暗金色的金属浇注起一圈圈丝状花纹,浮刻着神秘的花纹——而如果仰头望去,就会发下整个大厅的顶端是由一种绿色的矿石构成,这些矿石有些像绿水晶或者绿宝石,但显得更加昏暗一些,半透明的绿色物质中包含着更多的杂质和沉积物。 火炬台散布在空间之中,燃烧的仿佛是磷火----光线黯淡,呈诡异的紫色或者蓝色。火把的光晕只映亮很小一片范围,让这个宽广的空间之中显示出昏暗幽邃的诡异格调。 无形而巨大的力量从他身体上迸发,力场像是墙壁一样向外推进,冰锥几乎无声无息的便被消弭……王座附近光滑的石地板生出蛛丝一样密集的裂纹。然后大块大块的被掀起。大厅边缘那些支撑着空间的巨大廊柱也摇晃起来,一根接一根的轰然倒下,扬起的烟尘遮住了整个大厅。 可这并不是一个防御的法术——原本立于恶魔周围的人类几乎在一瞬间就已经被冲击笼罩了,他们的身体被那狂暴的力量剥离——服装和皮肤像是暴风中的纸片一样被从骨架上撕扯下去,然后在下一眨眼之间化成一道灰粉,当烟尘在周围弥散开来,那个百多呎的范围之内已经没有任何人类的踪迹了…… 自外而内,法阵一个个符号开始亮起来,各种光芒交织在一起。法阵中央,那个巨大的环形空间正在仿佛一个年深日久的破皮球,逐渐收缩,层层荡荡的涟漪碰撞着,扭曲着,光线反射出来,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色泽。然后一阵模糊嘶哑地声音响起。无法分辨含义及性质。听起来就像是精神病患者梦境中地呓语。毫无意义地呢喃。这些声音很快转成低沉不绝地轰然声响。穿透所有地一切。 爱德华的瞳孔一环环的收缩起来,嘴角也扭曲着抿成一道直线——他已经想起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种法阵了……或者确切的说,他是记起了周围的空气之中弥散的,令人熟悉而又厌恶的感受。 “别躲了,出来吧。” 第四百八十五章高等吸血鬼 所有的视线随着这声音转向,然后注意到发出声音的,是硕果仅存的几个骑士之中的一个。 他随手扔开手中的盾牌,任由那金属在地面上撞出砰地一声闷响,而这声音,却像是开关一样关闭了周遭所有的嘈杂,人们屏息而立,盯着他迈步向前。 一步跨出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闪烁着点点黄光,身材逐渐收束,斑驳的铠甲也被拉平,闪烁出丝绸的光泽,在他他停下脚步时,化作一身华贵的短袍,装饰出那个矮小而从容的身影。 “真是灵敏呢,我才刚刚到了而已,居然就被你给看穿了,那么,我是什么地方出现了破绽?扮演骑士的话,我自认为还是很到位的。而且我也有骑士的头衔呢?” 这个小孩子一样的家伙仍旧挂着那个招牌一般人畜无害的微笑,背着双手向爱德华轻轻点头。他身上的贵族短袍,似乎是有些过时的老旧式样,但金银丝线勾勒成繁复的花纹,华丽的手工简直堪称最为高阶的艺术品,在因为连续遇险而灰头土脸的人群中,便越发高贵不凡,恍若神灵。 “其实挺到位的,不过,你太投入了。一个演员过分投入,就会忘记了自己的本能,而我可不记得,我们有些如此好的骑士加入。”挑了挑眉头,心灵术士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实际上即使是他,也没有完全察觉对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替换了那个可怜的猎物的,只知道大概是在所有人开始向着这个房间奔跑的之后,队伍之中已经混杂了一些奇怪的气氛……那种令人稍微熟悉而又厌恶的感受。 或者说,亡灵身上,那种负能量的气息。 “真是麻烦啊,啊呵呵呵……” 曾经自称为大奥术师的小男孩儿摇了摇头。掩口轻笑:“我就知道,像你这样聪明的小鬼,真的是需要严密的看管,一点儿也不能放松的,你看,我稍微一松,你就跑到这种地方来了。啊,警告你们最好老实一点,我现在心情非常好所以不会跟你们这些下等生物计较什么,不过那并不代表连向我挑衅的行为。也可以获得饶恕。” 他的语声不快,轻描淡写,唯有饶恕这个词儿稍微咬紧,而就在那个词儿出口的刹那,两个法师已经齐齐惊呼一声。整个身体仿佛被无形的手抓住一样,向着大厅中央飞了过去! 这两个法师显然有点作战经验。身在空中。虽慌不乱,齐齐取消掉手中准备了一般的法术,一个念诵出符文,一个握起拳头,于是代表着羽落术的大片白羽就在他们身周炸开! 但就在那个刹那,他们的移动。忽然加快了! 本来,那一股跑起了他们的力量并不是很大,抛物线的轨道,只会让他们飞撞到大厅中央的地上。可如今,却仿佛有莫名的引力扯住他们的身体,径直向着那颗剔透的大球飞了过去,没等到他俩来得及调整姿势,就各自一头撞在了上面! 爱德华眯起眼睛,瞳孔微缩。 想象中撞击的闷声并没有出现,两个法师碰到那球体的刹那,已经化作了耀眼的荧光!他们的身体扭曲,延展,就像是没有厚度一样卷曲起来,不过刹那,已经被一种狂暴的力量剥离——服装和皮肤像是暴风中的纸片一样被从骨架上撕扯下去,而身体在下一眨眼之间化成一道灰粉,当烟尘在周围弥散开来,那个范围之内已经没有任何人类的踪迹了…… “两个蠢蛋!算了,正好省得你不信呢。”小男孩儿冷笑道,从始至终,他的目光不曾有一丝偏斜。似乎那两个殒命的倒霉蛋,或者身周刀剑在手的所有人,都不过是毫无生命的木雕泥塑。 “这东西,是古代魔法王国的终极能力结晶,是一个能够不断汲取魔网能量的能量源,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是一个任何人都无法碰触,无法移动的东西。它还会增幅法术,所以,你可要小心点,别离着它太近了。” 爱德华微微点头,不置可否。 目光之中,那些周遭装饰的柱子周围的光影,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摇曳起来。影影绰绰,也不知道有多少东西,在慢慢聚集!无声无息,但那敏感的魔法灵光,已经足够让爱德华判断出它们的身份。 魔像。 收回了目光时,他轻轻的叹息。 并非因为那些魔像,而是因为他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虽然那颗核心上,莹莹的银光闪烁如阳,但是站在那里的小鬼脚下,却没有一丝的黑暗存在。 皮肤苍白,尖锐獠牙,光下没有影子……所有这一切特征集合到一起,只有一种可能。 他这一笑,却并没有习惯性的掩住嘴,于是唇角边,便清晰地露出两颗短小却尖锐的獠牙,在兜帽下的阴影里闪着凛凛寒光。 亡灵种类繁多,数不胜数,就连专业的法师都不能尽知。亡灵……亡灵虽然种类繁多,但能看起来这样完全如活人的只有一种:吸血鬼。 但吸血鬼却是其中鼎鼎大名的一种,虽然这个世界里的吸血鬼,并没有爱德华所熟知的那些传说里面可怕,但不可怕的原因却并不是多么正面,而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可怕的东西太多了,吸血鬼只能退而居其次。 通常来说,公认巫妖是亡灵的最高阶存在,其次差不多就要数到吸血鬼了。而那些吟游诗人传唱的各种英雄故事里,还会给予更细化的分类,比方说主角如果撞上一群亡灵大军,那巫妖自然是毫无疑问的统帅,僵尸骷髅是底层士兵,尸巫是中层施法者,还魂尸是尉官,队长,那么吸血鬼往往就是参谋,或者是军队的直接指挥者。 这世界里的吸血鬼与爱德华所知没多少不同,具有独立意识的高阶亡灵。聪明、狡猾、阴险而残忍,拥有着比常人强大得多的怪力、行动如风,兼又有超强的自愈回复能力,同时还拥有各种异能,吸血、变成蝙蝠、或者化成雾气无一不精,乃是亡灵中的精英,甚至以贵族自居的个性,都和心灵术士所知的雷同,所以想到的时候,爱德华也曾经怀疑过。他所知道的那些传说里,吸血鬼的某个先祖,是不是也是个跟自己遭遇相差不多的位面旅行者,只是方向相反,跑到那个世界去了而已? 对付的方法其实也差不多。吸血鬼惧怕阳光和圣物,圣水。其实也就是正能量充沛的玩意儿。而银质的东西也会给他们造成伤害, 难怪从一开始德鲁伊们就被隔绝到了最后面,原来就是为了充分消耗这些神职者的能力? “嗯,真的有点儿讨厌呢,事情总是会在别人最高兴的时候找上门来,所以。你最好现在就跟着我赶快回去,” “这东西周围的力量,直接汲取自魔网核心,因为太过浓郁所以一般的魔法在碰到它之前就已经被搅乱了形状。脱离施法者的精神控制。小一点的魔法会被就此吞噬,大一点的话……呵呵,我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可怕的问题。” 他苍白的手指点了点那颗浮在半空中的硕大晶球的下面。在那里,有一块不规则的石块,雕刻着的花纹却又在上部崩裂上来看,它象是个什么东西的残骸。 “这里本来是有一个托架,专门用来承载它的,不过现在已经损坏了,在几千年前,这座城市坠落的时候就已经损坏了,所以这城市虽然没有完全失去功能,但是也无法自我修复,除非能够有一个大奥术师来到这里,否则的话,我不认为这里能够有人能够真正把它拿走,另外,我试过用次元洞来直接裝走它,不过,只是浪费了一个次元洞而已。当然你们想要试试,也尽管随你们。” 可是在见识过那两个可怜人的遭遇之后,谁又会有那样的胆量,试图靠近那个玩意儿? “古代魔法王国的魔法技艺极其发达,而发达的原因,就是这个玩意儿,它能够自动从魔网的核心中不断汲取能量,虚拟出小范围的第二重魔网。正是有了这个核心,浮空城才能永远维持飘浮状态,不仅如此,它作为魔法能量的核心,只要在它周围一定范围之内,魔法就会变得特别简易,而且,还能衍生出很多准魔法物品。” 这个小鬼老气横秋的点了点头:“嗯,对了,你不知道这东西……其实所谓的“准魔法物品”,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魔法物品,它们制作简单,消耗甚少,也能达到和真正的魔法物品差不多的效果,而且,即使是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普通人,也能够随便使用——但这些东西,只在以这个核心为中心的一定范围内有效,一旦离开这个范围就成了废物。因为不是依靠消耗法师们的能力来进行灌注,而只是一种单纯的能量接受的法阵而已。” 原来如此。 传闻中说古代魔法王国里有无数的魔法物品,每一个城市都成千上万,而古代魔法王国的每一个臣民,都是经过训练的法师,所以可以自如的使用这些东西,创造出了一个极端发达的魔法文明。 而这些传说之中的问题之一,就是人对于魔网的感应能力受限于天生体质,有好就有坏,拿爱德华自己来说,他经过无数训练,也才能达勉强触摸魔网,使用几种一环二环的魔法物品而已,那还是他天生精神能力比较强韧的缘故,若是感受和精神都最差的农夫,一辈子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感受到魔网,而这种人,比比皆是。 看来,这就是传说和现实的差别,而且难怪古代魔法王国的魔法物品,流传到现在的也没有多少——通常的说法是它们的大部分,都在之前的魔法王国大毁灭中损坏了,但这个说法的破绽也同样很大,毁掉了魔法王国的存在,根本不应该也没有那个时间去干这种无聊的事。 原来如此,是破坏了供能……这就等于在现代社会,毁掉了发电厂一样,于是几乎所有用电的东西都成了废物,只有一些类似带有手摇发电的东西还能用一样了。 不过。这个发明的真正意义就在于,让魔法从少数天才才能掌握运用的秘艺,变成了人人可用的工具。正因为如此,古代魔法王国,才谈得上是辉煌的魔法文明,这正是对于能源的认知和使用之间的差距问题。 难怪阿尔伯特那老家伙,一辈子都在试图研究这个问题了。 “这些法师们从来就是这样,自诩聪明,却什么也不懂,实际上。这种东西也只有他们才会将之当成是宝贝呢,想要的话,你们就把它拿走嘛,我以我族……我以我家长的名义保证,我绝对不会阻止你们的。若是能拿走的话,尽管拿走好了。” “您真大方。” “那当然……之前。那些愚蠢的法师们似乎也有几个准备研究它。不过,其实那没有什么意义。你……嗯?你不知道么?”小鬼挺了挺胸,毫不客气地接受了这个赞美,甚至提高了声音:“唉唉,现在的法师学徒,都已经贫乏到了这个程度了么?好吧。古代魔法王国之所以骤然消失的原因,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因为……诸神?” “不错,有点认识,不过准确的说。是魔法女神啊,”小孩子点了点头,一脸严肃,但却掩不住声音里一点炫耀的得意:“她封闭了魔法网络的一部分关键,限制了人类能够使用的魔法力度,力量减弱,人类自然也就无法轻易地制造出这种东西来了,而那一场战斗之中,大部分的核心也被毁灭,存在世界上的寥寥无几,所以啊,魔法王国的辉煌,自然也就没办法恢复了。不然你以为呢?” 爱德华点了点头。 其实这种猜忌,法术学院的资料里似乎也隐隐提及——古代魔法王国固然是被毁灭了,但是那些魔法物品的制作方法也传下来不少,而且这几千年下来,历代杰出的法师也有很多,但即使是如此,如今的法师,却连一个王国的一半盛况都无法恢复,这显然有些不合常理。 “神这种虚伪的存在,除了几个之外,都是要依靠人类的信仰而存在,维持力量啊,所以,他们怎么可能看着人类的力量威胁到他们的存在呢?只要出现类似的苗头,自然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消灭的。所有的神祇,莫不如是哈?” “住口!”精灵小姐发出了一个低低的叱喝,虽然那倒霉的一跤让她仍旧在发昏,但德鲁伊也是神术施法者,对于神祇的诋毁,同样是他们无法忍受的。 “咦,我说错了什么么?如果我说的错了,单纯的咒骂,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当然错了,实际上,那可不只是神的缺点,这世间所有的生物,不都是这样的吗?你会容许你曾经的部下有一天超越你吗?比方说这些魔像,如果有一天有一个拥有了力量,可以如你一样” “咦?啊,啊哈哈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小孩子愣了愣,然后用手捂住嘴巴,一脸天真地笑:“没错啊,是这样的,我们也不能容许眷族的背叛呢,确实,不管是什么生物,都不可能容许,这样看来,我也确实没有什么资格去说那帮家伙的,好吧,以后看来得注意一点儿了。” “不错不错,我越来越中意你了,小家伙,你确实足够作为我的族裔” “哦,这么说,开门确实是太麻烦了,没有钥匙还不如拆掉房子呢。” “是啊是啊,没错,那个莱尔德什么的,根本就是个守财奴,不管是实验室,还是藏宝库,都死死地用法阵锁住了,有了信物还不行,到处都要什么口令!该死的……”小家伙用力的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抱怨,不过下一刻就瞪大眼睛,猛地捂住了小嘴。 脸上的得意一下子被恼怒取代,他一手点指着那个嘴角扬起的心灵术士。 “哇……你这聪明的小混蛋,居然套我的话!不对,混蛋,竟然给我试用暗示术这种小伎俩,哼,我才不会被这种东西控制呢!” “你以为你的那些援军能够进得来么?哼,我敢保证,如果我不想要放任何人进来,他们连最外层的防护都没法打破!而城市的整体防护,至少有三层!如果我希望的话,谁也抵挡不住这城市里的魔像大军!即使是**师也不例外!” 拆掉了这颗核心,整个浮空城的法阵就会失去持续的供能,虽然或者能够起效,但却再非铁板一块,甚至可能会直接失效, 拆掉了这颗核心,整个浮空城的法阵就会失去持续的供能,虽然或者能够起效,但却再非铁板一块,甚至可能会直接失效, 块,甚至可能会直 第四百八十六章这是我的了 这个词汇就像是一道微光,照亮了思路。爱德华回想起更多的细节,比如说对方曾经提到过的,有关‘眷族’‘家长’之类的词汇…… 真麻烦。 心灵术士不由低声抱怨道。 在这个世界,魔法是整个多元宇宙一种必要的组成结构,因此,应该说不出意料地,就会出现一些与爱德华记忆中,那些传说里相符合的生物。比方说木乃伊,比方说兽人,还有妖jīng或者亡灵…… 而吸血鬼,自然也就是亡灵中鼎鼎大名的一种。 通常来说,所有的研究者公认巫妖,是亡灵的最高阶存在,其次差不多就要数到吸血鬼了。而那些吟游诗人传唱的各种英雄故事里,还会给予更细化的分类,比方说主角如果撞上一群亡灵大军,那巫妖自然是毫无疑问的统帅,僵尸骷髅是底层士兵,尸巫是中层施法者,还魂尸是尉官,队长,那么吸血鬼往往就是参谋,或者是军队的直接指挥者。.. 听起来,这个世界里的吸血鬼,似乎并没有爱德华所熟知的那些传说里面可怕。但那其实是一种错觉不可怕的原因却并不因为他们的实力不济,而是因为,巫妖实在是太过臭名昭著,也太强大,于是本来也很滥强的吸血鬼就只能退而居其次。 事实上究其实质,这世界里的吸血鬼与爱德华所知的东西没多少不同具有dúlì意识的高阶亡灵,聪明、狡猾、yīn险而残忍,拥有着比常人强大得多的怪力、行动如风,兼又有超强的自愈回复能力,同时还拥有各种异能。吸血、变成蝙蝠、或者化成雾气无一不jīng,乃是亡灵中的jīng英。甚至以贵族自居的个xìng,都和心灵术士所知的雷同,所以想到的时候,爱德华甚至有点怀疑,他所知道的那些传说里,吸血鬼的某个先祖,是不是也是个跟自己遭遇相差不多的位面旅行者,只是方向相反,跑到那个世界去了而已? 而且,这个种族天生就具有一些独特的类法术能力。与普通的魔法不大相同,即使是法师们的资料中,也没有太过详细的记载,当然这也是因为爱德华看到过的东西都是些比较一般的参考消息。 “真是令人惊讶呢,说起来。您似乎也不需要再隐瞒您的名字了吧?或者,您更希望我用骸骨之王者之类的说法来称呼您?” 思虑在脑海中闪过。心灵术士抬起视线。露出那个嘴角翘起的笑容:“但至少应该告诉我,我面对着的,是一位子爵,抑或伯爵阁下?” “哎呀呀,终于稍微恭敬了一点呢,小家伙。”吸血鬼有些得意地翘了翘鼻尖:“唉。真伤脑筋,我本来无心将这名字说出来的,否则就像是我在利用自己的身份吓唬你这样的小辈了,好吧。我是……血月瑟特斯家族的一员。克里斯托……嗯,太长了,不值得说给这些下等人听,所以,叫我克里斯托公爵就好。” 公爵? 一片沉寂之中,几个倒抽冷气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公爵。 这称号可不代表着眼前这个小家伙有一块领地,十几几十万人的封邑,可以建筑砖石的城堡,以及豢养官吏,收税……或者是募集士兵之类的特权。 对于吸血鬼而言,那些都是毫无意义的,它们的爵位,代表更加单纯的意义 那是位阶,吸血鬼的能力到达了何种程度的证明。 传说中,这些混合了生者特征的亡灵,有一个至高的王者,他统帅所有吸血鬼,在无敌深渊之中构筑自己的王国,力量不亚于神明。而在主物质位面,血族大君的称号就是这些亡灵的顶峰。在幽暗之地,在荒芜的原野,在人迹罕至的山脉,他们同样拥有着广阔的领地,支配着数以百计的高阶奴仆,和召之即来的军团。 但在人类开始拓展自己的生存领地的现在,魔物只能为了众神的私生子而退让,血族大君已经凤毛麟角,几乎无人可见。所以通常来说,公爵的爵衔,就已经意味着吸血鬼的最强者,那是几乎代表着人类剑圣,或者**师的能力的勋衔。 意识到这样的一个强大怪物,就站在自己的眼前的刹那,那种令人绝望的感触也在心头蔓延,于是乒乓的闷响不时传来,几个无法承受这压抑感觉的家伙,已经跌坐在地。即使是残存的施法者们,也同样要踉跄后退,惊恐难言。 “公爵……吗?还真是有点令人不敢相信呢,你知道……” 心灵术士喃喃道。 伸出手,似乎要去擦擦眼睛,或者……但下一刻,闪电的光辉已经映亮了他兜帽中的冷笑。 手臂粗细的电光看上去并不十分可怕,可却直奔对手的面门扑去,若是被击中了,即使是不是生物恐怕也难免呆滞,但那个小孩子模样的亡灵仅仅微‘咦’了一声,一道蒙蒙的雾气就在空中成型,电光在那一层淡红的的烟雾上一闪,便炸裂成了一片细碎的光影! “你好像很喜欢偷袭,这可不是个什么好的习惯,偶一为之或者不错,不过,若是每次都来,那么就太没有品味了。” 摇了摇头,小鬼头老气横秋地教训道: “我对于你的评价可是下降了啊,小家伙。虽然说面对强敌无所不用其极也不是什么问题。不过不能够理智的判断与对手之间的实力差距,这就令我有些失望。你觉得,这样的挣扎,对于我有意义么?而且,你到底有没有考虑,即使你可以一时间占据上风,但你的力量是不是能够消灭我?然后再对抗这里的这些孩子们?嗯,或者我应该告诉你一点,作为侵略者,你们能够或者,实际上可是因为我的强制命令哦,不然的话。这些魔像,足够将你们扯成碎肉渣了。” 他的语声,慢条斯理,足够心灵术士脚下后退,双手连挥,三四道闪电,火焰,酸液的shè线已经向他喷洒过去!不过,那一团淡红的雾气却在空中旋转蔓延,将之全部接下。虽然逐渐变得淡薄,甚至消失,但毕竟让接连的攻击,变得毫无意义。 两人就这样一进一退,已经走出了五十余尺。 “啊呀呀。看来我还真就有点没有办法对付啊……”心灵术士笑道,但话音的结尾。被淹没在一片惊天动地的爆破声中! 封闭的大厅让那声音震耳yù聋。而声音想起之前,火光已经膨胀,像是一团绽放的金红sè的蔷薇,爆炸引起的可怕热浪四下席卷,几乎将半个大殿,也笼罩其中! “狡猾的怪物……” 退后到几十尺开外。莱亚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息,jīng灵语轻柔悦耳,即使是在诅咒,也同样仿如歌曲:“他想要连我们一起烧死么?为什么不早一点说话?” “早了的话……就算不得是偷袭了……”一片火海之中不绝于耳的惨叫。让法米尼苦笑了一声,不过沙哑的声音,却豁然而止那颗硕大的核心,在视野中仄仄闪光,一刹间,火焰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站在厅堂中的两人。 “这就是你的杀手?一个火球术挂件?真是,净是这些小把戏呢,虽然借助魔力核心能够增幅魔法这一点,普通的火球术确实可以对于我造成致命伤,但你以为你能打中我?”小孩子一般的吸血鬼冷哼道,那种天真的笑容终于在他脸上消失不见:“唉,没办法了,看来,我只能抓住你,然后再去跟你的老师直接交涉了。” 叹息一声,他随手一挥,一袭血红的斗篷,就在他身后垂落下来,像是蝠翼一般微展。 一片血光在他的手中延展又收缩,下一刻他手里已经多了一把细细的刺剑,剑刃轻颤,像是一团跳动的微光,盘曲的金属丝像是血脉一样从剑刃上延展而下,构造出jīng美漂亮的剑锷和笼柄,只是那丝线呈现出一种殷红的sè泽,犹如凝固鲜血,给这件jīng致的武器增添了一种令人心悸的yīn冷。 用一颗浮空城核心交换一个学徒这种事情都是无需要考虑的,反正学徒丢了可以再找,至于资质的问题,大陆上那么多人,等个一二十年总是可以找出天才来的,可这浮空城的核心,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物。 如今,这座浮空城早就已经失去了主人,保护着这些地方的,不过是预先设计好的法阵,虽然jīng巧复杂,但毕竟是些死物,只要慢慢破解,自然可以打开,实在嫌烦,用些什么召唤物之类的去触发,放干了能量也就行了。但浮空城并不像是一般的魔法阵势,破解就废掉了,只要这个核心在,法阵就有用之不竭的能量,所以还不如将之送个人情,只要有人有办法拆了它,那么其余的宝物,也就顺理成章被他收入囊中。 不过,他显然没有发现,从开始到现在……那一次次进攻,都不过是一种试探。那个黑袍中的人类目光流转,正在思虑着每一个可以利用的答案。 要如何对付一个吸血鬼呢? 大蒜?木桩,还是范海辛? 嗯,对付的方法其实也差不多,虽然吸血鬼惧怕大蒜或者木桩之类的传说在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不过阳光和圣物,圣水都是他们的克星即使多么强大,也无法避免正能量给予的伤害,这是基础规则造成的,亡灵的通用弱点, 难怪从一开始德鲁伊们就被隔绝到了最后面,就是为了充分消耗这些神职者的能力?可就算是如此,德鲁伊们也不是牧师,除非能够将治疗术打进他的体内……可那要接触攻击的玩意儿,要怎么才能…… 思绪戛然中断,因为眼前的敌人,已经化作了一片冰寒的刃尖! 在周遭的人眼里,那一瞬间,那个吸血鬼小小的身体似乎一化为三,从前方,从左右同时进击!完全封死了心灵术士的去路! 但这并不是魔法的分身,而是一瞬间爆发的速度太快。而那刺剑则更是快的不可思议,就像是喀喇一声撕裂般的脆响里,从他身上延伸出了八道莹蓝的光火! 那余音不绝的响声缓缓散开时。细心的人才能注意到那实际上是连绵一处的八个声音!而爱德华则踉跄后退……法袍外面一层薄薄的护盾闪烁着消失,而那黑sè的布面上已经出现了八道缝隙,正缓缓地弥合一处。 不过心灵术士自己倒是毫发无伤在那一瞬他抬起手,用双手袖口中的三棱刺刃将这连环八剑完全架开了。 “哦哦,又是一个小小的惊喜!”吸血鬼好整以暇地压下刺剑,扬了扬眉头:“没想到,一个法师学徒也能够有这样出sè的反应呢,就算是加持了猫之优雅也算是很不错了。” “承蒙夸奖……”心灵术士答道。他向后不断倒退,试图远离对方的纠缠,但吸血鬼牛皮糖一样粘了上来。他的动作快得惊人。每一次看得清的前进,都已经刺出了两三剑。但他每一次的攻击都是瞄准了人类的关节,一旦发现不能如愿,攻势就噶然而止,仿佛玩弄老鼠的猫一样。显然是打着生擒对方的如意算盘。 但很巧的。爱德华也是这样想。 眼前这个小家伙,不知道弄到了什么东西。取得了这座城的一部分支配权限。不过并不是全部一些核心的地方,诸如实验室,宝库,图书馆,都是一个法师居所里最有价值,也防护最严密的地方。一般来说,除了主人,谁也不得进入。 而爱德华的目标,也是那边。 也就是说。能够免去探索的活地图,也只有这么一个而已。而对方的jīng神防护,似乎并不非常严密,至少从刚刚的暗示术,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那么,也差不多了吧? “动手!” 对方的高声叫喊,让吸血鬼少年露出一个微笑,他看到周遭的几个德鲁伊纷纷举手,抛出一片种子或者蛇虫,而面前的敌人则咬牙向前,张开双臂似乎要以此限制住他的行动。“愚不可及!”吸血鬼如此想到,手臂伸缩之间,刺剑已经指向了那一袭黑sè袍袖的手肘,只要破坏了那里的筋肉,什么法师也不过只是废物,至于那些德鲁伊的东西,等他们法术完成的时间,都足够自己将那些树根草皮削成碎末了! 剑刃向前,向前,马上就要落在那黑sè上了…… 蓝sè的光映亮了他的视野,也将他胸有成竹的笑容,化作一片惊恐! 电能火树银花一样汇聚,化作粗如手臂的电蛇……但并非一条,而是成百上千!吸血鬼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可怕的电能猛地迸发,一道圆环从那黑sè的罩袍上向着周围翻滚伸展,避无可避,闪无可闪! “额啊啊啊……” 惨叫在喀嚓的闷响之中几乎微不足道,可怕的电流穿过身体,让他不由自主的颤抖,可是还没等到颤声的惨叫结束,一股巨大的力量已经抓住了他的剑锋!剑柄从手掌里抽出去的摩擦引发刺痛让他闷哼,但随后而来的更多的疼痛随即爆发十几道剑刃,已经接踵刺进了他的四肢,肩窝,以及脖颈之中! 不可能! 怎么会这么快? 一时间,吸血鬼简直认为眼前的是一个梦……一个可怕的噩梦!他不可思议的注视着一柄柄闪烁的,钉穿自己的手肘的小刀,那从创口上传来火烧一般的感触,立刻让他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 银。 吸血鬼的外表近似于人类,但他们却拥有着亡灵的特xìng,伤口能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即使是开膛破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小伤小痛,但唯有被称为破邪的银器,会给吸血鬼造成确实的伤害,坏他们的血液成分,让他们优秀的再生能力,不成成形 可除非早就知道,否则普通人,怎么会随身携带银质的东西? 不,会携带啊…… 那剑刃上,一片细微的花纹,揭露了某些事实。 那花纹,是半个人的面孔。 是钱币……用随身携带的银币铸造成为剑刃。可是……他就在那一刹就完成了这个陷阱? “可恶……”这个时候,血族已经明了了自己的错误,他面对的,从来就不是个什么简单的学徒,而是一个掌握着可怕力量的人物,一个强大的施法者! 可笑自己被骗得死死的,竟然还认为他没什么力量,只是有些小聪明…… 这个念头,一瞬间简直让血族感觉自己在燃烧!愤怒,羞恼化为的愤怒,恐惧化为的愤怒,不甘化为的愤怒,一瞬间就包围了他的心,他的理智! 杀了他,杀了他!用所有的力量将这个该死的骗子,碎尸万段! 没错,碎尸万段,即使我的身体不能动,但我还能控制这座城!我还有一千两百个影钢魔像,足够将你,将所有人撕成碎片! “你死定了!影钢魔像,杀了他!” 吸血鬼尖声咆哮道。 但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抱歉,现在,那些东西,已经成了我的了啊。”那个人类嘻嘻的笑着,伸出手来,探进吸血鬼的领口:“我看看,就是这个东西,在控制么?” “呀~~~~~~~~变态!” 第四百八十七章幸运女神的裙角下 “干嘛这么激动?叫得好像我对男人有兴趣一样……” 那刺耳的尖叫声让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手掌不动声色地伸展,认真地感觉了一下指尖的触感——软中带硬,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东西?于是送给他一个蔑视的目光后,回手将自己的目标摘了下来。 “混混混混混蛋!你这卑贱的人类,低劣的短生种,你竟敢用那肮脏的肢体碰触本大人的身体!否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我会把你的灵魂封锁在尸体里,让食尸鬼啃食你的肉,再把你的骷髅扔进粪便里浸泡!一千年,一万年!” 吸血鬼狼狈的尖叫着,瞪大了血色的眸子。 他苍白的皮肤上也晕开了几分血色,仿佛要择人而噬一般地咬牙,力量之大,让那漂亮的脸蛋都扭曲了几分,可惜那些银色的刀刃几乎刺穿了他全身所有的关节,连脖颈锁骨,甚至是手指末端也没有放过。尖细锋利,不一而同,稍微一动,那刺骨的疼痛便让他不住颤抖! 而那人类却又胆怯得令人唾弃——另一只手轻轻点上那些银刺,手指微微蠕动,一股力量就让那刀刃上的部分融化开来,变形连缀成为银板锁链,整个化作一副钉穿,紧缚着他身体的刑具,这种情况之下,即使吸血鬼力量再大,速度再快,也被那可怕的疼痛约束,根本无从发挥。 可恶……影钢魔像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冲过来,把这个混蛋撕成粉碎?平日里这些东西的动作,可是从来没有慢过眨眼的时间的! 思维几乎完全被这疑问填满,吸血鬼简直想要咆哮,不过这声音最终没能发出—— 视野里的一点变动,让他终于明了了某些事情。 那个晶球。离开了原有的位置了? 僵硬的身体无法移动,但红色的眸子刚好映出那个精光四射的球体,它所处的位置,是这座大殿的正中。那里也是整个城市的绝对心点,这样,魔法的能量就可以均匀地分布在这城市的每一处,地面上那个双星复合的法阵,用十二个芒点,分割出整个城市之中十二个最为主要的建筑,再由它们作为脉点。将能量均匀分散到每一条经线上,提供给每一处设施。 可是如今,那个巨大的晶球,虽然仍旧悬浮在空中,但显然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吸血鬼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这一点。即使他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 毕竟作为一位长生种,他拥有着那些食物们无法比拟的优异血脉。在各个方面都要远超他们。尤其是良好的记忆,他甚至记得自己初生那一刻的感觉。更不用说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他已经在那能核上耗费了足够的时间。 “可恶,你早就发现了……是不是?” 吸血鬼安静下来,转动了一下全身着唯一能够自由活动的地方,他恨恨地开口道。 是刚刚战斗的影响吗?吸收了几个火焰的时候?还是自己将那几个人扔过去的时候?因为失去了底座。所以早就已经不再安定,产生些许的撞击就已经歪掉? 但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自己既然解释了所谓准魔法物品的秘密,那个该死的人类自然能够想到,这些影钢魔像。也是准魔法物品构造的——否则的话,按照魔像的制作程序光是要制作出这样数量的百十个成品,就至少需要几百个法师和几千个铁匠的通力合作,更重要的是魔法物品对于灵魂的大幅度消耗……即使是古代魔法王国的奥术师,也不可能弄出这么一大批人力来做这些事情。 可这个该被最低贱的狼人吃掉,变成粪便的人类小鬼,怎么会这么狡猾,这是那些短生种的脑袋,能瞬间想到的事吗?! “可恶啊!” 吸血鬼不由发出一个不甘的低吼,“你们这些该诅咒的,低劣的短生种!泰摩拉那个女表子真是疯了!如果早知道那个核心那么容易就松脱,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你们的……可恶,可恶可恶,太可恨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呦。”爱德华打断了他。 心灵术士扬起嘴角,露出那个可恶的微笑。 当然,他绝不会告诉这位吸血鬼,那个核心沉重无比,坚固异常,如果不是这位‘公爵阁下’得意洋洋的罗嗦了一会儿,他爱德华恐怕还不一定有时间,用无声无息地将那东西挪开呢。 说实话,爱德华也没有想到到,一切竟然会如此顺利…… 能量爆发确实是心灵术士用来对付一个近战型敌人的最好武器。这个虽然只有三级,可是速度奇快,威力强大,而且毫无死角,为了能够迅速起效爱德华还特意选择了闪电作为这个异能的能源,同时填充了六个点进去,在敌人接近的瞬间骤然发难,果然是一发入魂。 只不过,吸血鬼的外表虽然与人相似,但毕竟是亡灵生物,没有生命体征,对于各种元素的伤害本就应该有些忍耐力才对,所以这个异能之后,爱德华又启动了头冠里时间加速的异能,准备再补上后续的几个异能,只是当动作加快,他才注意到,这个敌人竟然完全中招,于是干脆使用了一个鬼斧神工,把口袋里的几十个银币化为刀刃,又显现了一个念控,在时间加速结束的刹那,将这个敌人给完全封锁了。 或者,一切不过是因为,面前这个小家伙的实力,与传说之中吸血鬼公爵差距太大——从那进退如风的动作,怪异的能力和娴熟的剑术来看,或者他的力量货真价实,但是在战斗经验方面,他实在是差得太多。 从一开始,自己的谨慎,是不是就有些多余? “这东西怎么用?”不理会那个倒霉俘虏的歇斯底里,爱德华将目光转向那个战利品。 这是一枚金灿灿的徽章,有半个手掌大小。上面密密麻麻的刻蚀着数百个符文,而最中心的部分,则是一个呲牙咧嘴的骷髅,两颗漂亮的红宝石镶嵌在眼窝里面,闪烁着幽幽的红光,仿佛一个缩小了无数倍的巫妖头颅,正在欣喜而笑。 整个徽章上紫光莹然,带着强大的咒法系的魔力,只是这显然并非是一件普通的魔法物品——爱德华发现,凝聚了的精神。也无法催动其中盘绕的那一股力量。更别说是驱动那些魔像或者浮空城的传送门了。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堂堂一个高阶法师居然装作学徒的模样引人上当!利用别人的怜悯来阴谋暗算!你到底知不知道尊严这个词究竟是什么?啊啊……你简直是人类,不,生物之中最为劣等的存在!” 吸血鬼咬牙切齿的尖叫道,可惜这指责对于某人来说根本无足轻重。心灵术士仅仅是微微弯曲手指。念力就将他小小的身体提了起来,身上那些银环轻轻一抽。可怕的疼痛顿时让这位‘公爵大人’瞳仁收缩。猛地吸了一口气,却是连叫都叫不出来! “那只是你自己的误解而已,由始至终,我曾经有说过,我只是学徒么?” “……混蛋!”吸血鬼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咒骂,似乎已经不想再跟这个卑劣的家伙说些什么。 可写。这对话,注定不会如他所愿,就此结束。 “够了,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不是一个学徒,那么你觉得我是不是有办法对付你的沉默呢?” 心灵术士抬起头,冷冷地开口。兜帽中两道银色的目光,对上吸血鬼的红眸,阴寒的气息,让自称公爵的吸血鬼也不由气息一滞! “你应该清楚,如今你能够做些什么,尤其是为自己做些什么,我听说血族之身虽然并非你们吹嘘的那样不可摧毁,但只要小心保命,活个几千年也是不成问题的,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个厌世求死的老鬼,更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家伙。所以现在,你最好仔细想想,接下来你应该怎么做。” “我……你拿了那些东西,就可以放了我?”‘克里斯托公爵’沉默了一瞬,但眼珠转了转,他忽然问道。 爱德华点了点头。 “好吧,我会指引你,到那些地方去。”吸血鬼叹息了一声:“莱尔德的实验室,就在能核室上面,现在传送门已经不能用了,不过,走上去也不是很远。” “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去就回。莱亚,你跟着我来。” 心灵术士的目光扫过残存的几个家伙,向几个德鲁伊命令道,然后再在心灵之语里补上一个命令:“看住了他们,别让他们乱跑。” 伸手拉出一张浮空术的卷轴,爱德华便带着女精灵,以及那位已经被捆成了木乃伊一般的‘吸血鬼公爵’缓缓漂浮,从一处破洞,登上了一片新的通道。 浮空城虽然在规模上与一座城市相差仿佛,但布局上也和普通的城市没有什么两样,周遭一圈是普通居民的居住区域,而作为城主的莱尔德的居所和实验室等等的地方,都是在城的中心,倒是颇为显眼。 对于吸血鬼的指引,爱德华本来是做出了一些提防的,可是看来,这个小家伙倒是出奇的配合,一路上所有的陷阱位置和路线都指引得非常准确,没有多久,三人便已经来到了一道幽静的走廊前,这里同样一尘不染,两旁的不灭眀焰冰蓝暗淡,显得有些沉寂,但在爱德华的目光里,这里繁多的法术灵光,却耀目欲盲。 “好了,”吸血鬼说道:“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正中央的第一个门是实验室,左手边上的是魔像制造场,里面是储存的魔像还有一些别的东西,而右边的走廊尽头是藏书库,你把一滴血滴在那徽章上,就可以暂时进入……不过,这里的法术最内层是一个永久起效的虹光法墙,只要有人靠近就会展开,就算是能核已经停止了供应能量……” 吸血鬼的声音一下子卡住了,他大张了嘴,看着那个人类就那样向前,走进了那条他从未踏足的走廊。号称无法破解的七彩虹光,却连一点影子也没有出现,只有那个声音,那个一直冷冰冰的叙述着;‘请说出口令’的声音如一响起。 却正在发出不同的旋律。 “获准进入,欢迎您的到来,导师。” “这简直……混蛋,这世界上的法则已经崩坏了吗?凭什么,凭什么……?” ‘克里斯托公爵’安静了一瞬,任由那个人类牵扯着自己,推开那道大门。半响之后,他才发出一个仿佛被灼烧了一样的尖声咆哮!补骨疼痛的用力挣扎! 看起来,如果不是那一套银质的锁具控制住了他,他就会立刻跳起来咬死眼前那个小鬼,然后去找泰摩拉评理。问问这位幸运女神为何要格外给那个人类如此的恩惠——这个世界有句俗语叫‘掀起了幸运女神的裙角’,用来指代那些奇迹的幸运儿。但在吸血鬼眼里。眼前这个该死的人类何止是掀起了裙角那么简单? 这简直已经是女神脱光了衣服钻进他被窝里了啊啊啊…… 爱德华可没有时间跟着这位公爵大人发疯,他的目光,正落在眼前的一张桌子上。 桌上的物品同样琳琅满目,但更多的却多装载了被恶心液体浸泡的恐怖生物的罐子,手术刀一样的各色锋锐利器以及不同刻度的度量工具。 与刚刚看到过的那个实验室不同,这地下大厅之中显得格外空旷。墙壁和地面都是那种巨大粗糙的砖石,却没有什么桌椅家具,只有中央地板上绘着一个庞大而复杂的魔法阵。这个魔法阵显然已经有些岁月了,一个个紫黑色的魔法符号表面已经有些剥落了。但室内始终弥散不去的腥气。以及那诡异的颜色,却让人有种错觉,仿佛这些魔法符号全以鲜血绘成的一般…… “可恶,居然是凤凰战袍,这件东西传说是用凤凰的羽毛熔铸编织的,穿上这个,可以保证你在战斗的时候完全不受火焰的伤害,而且,还能当成飞行斗篷用,而且这个东西几乎不存在实体,所以也不会被损坏,可恶的狗屎!” 吸血鬼的声音颤抖着,听起来似乎随时都可以吐出一口血来,实际上,在那一排架子上,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件价值不菲的宝物,但是那个该死的人类,竟然也在第一时间把手伸向了它,显然对于 “我怎么看着不对啊?” “可恶,你是在怀疑我嘛?怀疑我这个奈瑟斯家族的第一博学士?我告诉你,你还没出生之前,我就已经是魔法物品和古代传说的专家了,在这个世界上关于魔法物品的辨认,就没有几人能够与我相提并论,你们人类的那些所谓学者,根本就是些学童,就算是中央山脉的那些蜥蜴,也不见得比我知道得更加全面,你……” ------------------------------------------------------------------------------------------------随手从那小台子上拿起了一块石头,那东西黑沉沉的看起来似乎不起眼,但在他的眼中却又是另外的模样,其上代表着变化系法术的黄色光晕,明亮得几乎刺眼! 将它拿起来的同时,心灵术士不由脸色一变——一股奇妙的冰冷触感便顺着手掌渗透进来,继而,他的耳边似乎响起了一种声音,就像是压抑的,痛苦中的哀嚎与呻吟。 “啊,你的眼光还真不错,那是悲鸣钻石,用强大的魔法将一个土元素的灵魂封印在里面,制作出来的东西。” 吸血鬼哼了一声:“这玩意儿每天能够使用三次呢,调用它的力量就能发动一个塑石术,不过,每次可以影响的范围啊,比一个高阶法师能够施展的塑石术还要大了两三百倍!你要是准备修筑一座城市,那么这个东西就是最好用的了。还有每天一次,它可以召唤一名土元素长老为你服务,啊,你这个该死走运混蛋!据说这东西即使在古代魔法王国的时代,也没有制造出超过二十颗!真是太浪费了!” 艾恩石。这东西爱德华倒是认识的,他也有那么几个,是英凯布居罗斯留下的遗物,只是因为这东西的使用方法是在脑袋旁边浮空旋转,颇有些显眼,而巫妖留下的那几个能力又不是很高,所以他一直也没有什么兴趣拿出来现,就将之扔在次元袋里面积灰了。 不过,艾恩石只是一种魔法装备的总称,实际上根据颜色和形状的不同,他们各有各的用处,像是爱德华如今拿在手中的这一枚,呈现显眼的紫色,菱形,手指碰触的时候,爱德华似乎能够 第四百八十八章丰硕但不完整的结果 “艾恩石有什么新鲜的,难道你连这个都没见过么,啧啧啧,果然,短生种的知识真是太过匮乏了,尤其是你这样的小鬼……” 注意到那个人类握着那块魔法物品,有些怔怔出神,吸血鬼冷笑了一声:“那种形态的艾恩石是用来储存法术的,你只要把它启动,就可以往里面灌注魔法,总共可以灌注六环的魔法,不过不限制数量……嗯,对你这种家伙可能有点儿难了?具体点儿说,就是一个一环一个五环,一个二环一个四环或者两个三环都可以……” 爱德华微微一笑,将那艾恩石握在手里,然后松开,那石块便鸟儿一般绕着他的身体游动,在周遭环绕而飞。 或者那位吸血鬼说的没错,在这个房间里面,艾恩石真的没有什么新鲜的——放置着这石头的柜子被分成了十几份,各种颜色,各种形态的艾恩石似乎都被分门别类的放在一起。所以爱德华想了想,干脆打开次元洞,直接把那个箱子塞了进去。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他拿起旁边的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些打磨光滑,拇指大小的水晶,只是其中却有一抹光晕流转,将盒子的内壁映照成一片血色。 “都是强化晶体,用来锻造铠甲或者魔法武器使用的,是一种已经炼制好的半成品,这些红色的是火焰,除此之外还有酸蚀,音波……喂,我干嘛要告诉你?你能……咳咳。”心灵术士转过视线,那银光闪烁的眸子立刻让‘公爵大人’提高了的声音又一次哑了下去: “咳咳,我是说,我多少也给你帮了一些忙了吧,你是不是应该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把我放开了?这该死的毒蛰可是被你开了锋的。动一动都快痛死我了!我听说过,即使是在你们这样野蛮的短生种之中,虐待俘虏也是一种非常愚蠢和令人不齿的行为,而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至少也应该把这些带尖的东西去掉吧?” “很抱歉,在人类的刑事规则中,对于俘虏的评价和怜悯,也同样只限于人类而已。而且我听说,一位公爵等级的吸血鬼,无论何时都应该保有他的仪态,向敌人诉苦求饶。这行为可十分有损于一位长生种的尊严。”心灵术士微微一笑,轻轻巧巧地堵住了这位大人的话头:“我当然会履行诺言,不过现在你做的距离我需要还差得远。” 放走他么,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爱德华可从来不记得,自己有立下什么诺言。 虽然不知道这位‘公爵大人’盘踞在此到底有多久。但是从他对于此地的掌握来看,爱德华肯定他绝对已经搜罗了整个城市剩下的地区。换句话说。这个家伙才是最大的宝库所在,如果不是时间紧迫,要赶在外面的**师来到之前把高价值的东西拿到手里。爱德华一定会选择先把这个吸血鬼身上的油水榨干! 虚言抚慰了一番之后,心灵术士开始继续清点着自己的战果。 强化晶体旁边的箱子里,放置的就是普通的宝石了,只是这个普通。只对于法师而言,那细分成五十个方格一层的盒子里面,不乏黑玉月长石,缠丝玛瑙。烟石英之类的普通高级货色,也有锂辉石,墓玉,无色碧玺这一类难得一见的高阶宝石,甚至用于可防护敌方魔法的装置的星彩蓝宝石。传说中指称可以驱离精魂和不死生物无魔法的虎眼玛瑙之类等等,都一应俱全。 所谓‘价值连城’在魔法的世界里可绝对不是什么虚言,光是这一个五层的小箱子,恐怕就已经能够抵上几个城市。但对于这座实验室而言,这不过是几十分之一的一点。比方说更后面一些的箱子里,则是一个个的小口袋,看样子都是容量相同的次元袋,而上面的标签,则写明了各种金属的名字,精金秘银,或者星铁等等,不一而足。但还有星界漂流铁,极暝曦朔钢,巴托碧炼铁,石英合金钢这这类稀奇古怪,根本不曾听过的东西。 当然,某人不可能会留下一星半点。 除了这些材料,看起来那位奥术师莱尔德也在这里放置了一些自己常用的装备或者工具,比方说旁边的一个架子上,就并排摆着七八个不同的戒指,护腕之类的东西,然后旁边一座精致的托架上摆着七八根棍棒,长短不一,姿态各异,唯一的共同点,或者就是其上都隐隐散发着强大的力量。 爱德华随手从戒指中拿起了一枚,套在右手无名指上,戒指上代表着咒法系的紫色灵光萦绕,虽然强度上没法跟那些艾恩石或者悲鸣钻石之类的刺目光泽相提并论,但在这些戒指里,却已经是最为出色的一个。 不过出奇的是,这一次那位吸血鬼公爵大人没有再炫耀自己的知识,爱德华转过头,注意到他一脸兴奋和不屑的混合,眼中闪闪发光,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炫耀自己的知识,可是却又紧紧地咬着嘴唇,好像正在为不让自己说出来而努力。 “我不会再配合你了。”那张小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心灵术士不由哑然失笑,然后伸手一点。 “不要……” 吸血鬼尖叫着,但那已经来不及了——从他的脚下、头顶以及四面的地面上、天花板上以及四壁中,一条条十尺多长、滑腻的黑色触手像从未知地空间缝隙中奔涌而出,一下子从四面八方围绕住他,然后缠上他的手脚。那无所不至的力量压上吸血鬼身上的银刃,可怕的疼痛顿时让他歇斯底里地惨叫起来! “哦,原来是艾伐黑触手……看样子,能用个五六次?”那些触手随即消失,爱德华了然地点了点头,将剩余的戒指全都收起。 “你……你这个该死的短生种,你应该被食尸鬼啃掉……”吸血鬼重重地喘息了几口,有气无力的咒骂道……但随即。一件斗篷就从架子上飘起,将他兜头蒙了个严严实实,然后一股无形的力量又将他转了个半圈,面朝着外边。 不理会那位莫名其妙的‘公爵大人’愤愤的大呼小叫,心灵术士随手打开了次元洞,将克劳迪娅放了出来。 精灵莱亚发出了一个“啊”地轻叫,礼貌地垂下视线,不去看女骑士**着的身体……不过顿了顿,这位精灵少女的面颊忽然晕红起来,白皙的皮肤眨眼间就血沁一般。 同为女性。女骑士的**或者并没有什么令她太害羞的地方,不过莱亚此时却忽然想到,那个人类把这样的一个**美人儿放在随身携带的次元洞之中的原因——有利于行动,为了疗伤或者是单纯的照顾……好像是有很多理由都可以合理地对此进行解释,然而仔细一想那些似乎又都太过牵强。而最简单也最符合那个人类个性的推断……那位女骑士疲惫的神情,**的身体甚至是脖颈上几块小小唇形的红斑。委实让人无法不浮想联翩。 “到底是干什么去了?这下流的家伙!” 精灵小姐用力的摇了脑袋。低声咒骂道,然后却又忍不住偷偷向女骑士瞄了几眼——克劳迪娅的身体高挑健美,但胸前丰润流畅的曲线,却足够引发同性的嫉妒,尤其是对一向以纤细轻灵而闻名于世的精灵来说……与女骑士那挺翘丰满的身材相比,莱亚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黄毛丫头一样。又瘦又干。 爱德华自然没兴趣去留意这位同伴脑中稀奇古怪的想法,目光落在垂手而立的女骑士身上,他轻轻一叹。 之前的那一次变化,多少让心灵术士心中留下了一点阴影。如果那契约真的逐渐失效,面对着那个女子,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才好。不过幸好,面前女骑士的神情虽然有些疲劳的萎靡,但脸色依旧平和,沉静,没有什么不良的变化,显然至少一段时间之内,不用担心她会忽然闹出什么乱。 “把衣服穿好,另外,这个给你,” 心灵术士从衣甲上拿起了一件衬衣,一双长靴,一对护腕,随手抖了抖,抽出空间袋里,女骑士原本使用的服装,以及那件龙皮甲,聚集精神,用一个鬼斧神工将之修复如初、然后转向另外一边的女精灵。 “这些东西,你可以挑一些,随便你喜欢。” “真少见,你居然也会这么大方?”女精灵愣了愣,用漂亮的绿色眸子盯着心灵术士的脸,好像他忽然变成了一个不认识的人:“什么都可以吗?你不后悔?” “这是你应得的。另外,记得顺便给法米尼他们也挑几件,不过,别太好高骛远,你估计一下他们的精神力范畴,如果不能使用的话就别贪了。”精灵脸上那种惊喜的神色,让爱德华不免摇了摇头:“还有什么叫少见?你曾经看见我亏待过自己的属下么?” “我们只是暂时的盟友而已,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向你效忠了。别把我跟法米尼那种家伙相比。”精灵小姐勉强地扔下一个不屑的哼声,但最终还是放弃了矜持——能够在一位大奥术师的宝物中任意挑选,这样的机会毕竟千载难逢。 一阵简单的搜刮之后,房间里剩余的东西上,看来已经并没有那么夸张的灵光附着,所以爱德华已经懒得再去一一查看了,他风卷残云一般的将剩余的七八件法袍,几箱子的魔法材料和一架子长短不一的魔杖扫进次元洞里面,甚至也没忘了把桌上的那些水晶器具一起装进去。 至于那些架子上的魔杖,爱德华并甚至没有留下太多的关注——匆匆一扫已经足够他注意到,这里的东西并没有多少是恒法物品。法师们通常来说都有一支习惯的法杖,所以摆在这里的都不过是些用于应付特殊情况的储法物品,虽然其中灌注的法术环数不低,但不过就是些类似于卷轴的消耗品而已,特殊的情况下足以改变局势,不过对于他而言没有太多研究的必要。 事实上,这里面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固然是一笔大的收获,却并没有太多的令人惊喜的东西——那种可以改变自己力量的。 其实这结果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实验室虽然也算是法师们经常放置物品的所在,不过。一个法师毕竟不可能将所有的作品都放在这里,如果那位大奥术师真的拥有与身份相符的头脑,那么他制作出的作品恐怕应该是大部分被分发出去,作为城市中的力量,而这里的,都是一些他自己想要使用,或者作为试作品的东西。 还有,如果自己在那个类似共鸣的梦境中看到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的话,那么这座浮空城应该就是在那场战斗之后被彻底击毁的,城市里的市民似乎已经先被遣散。而他的主人很可能也在其后身亡,所以那些较为有价值的东西,可能早就已经随着这位奥术师的死而烟消云散。 当然也有可能,他在那场战斗之后并没有死,只是离开了这里。可是那又不符合常理……但不管怎么说,他都可能把最好的部分带在自己身上。 “你那个通行用的徽章。是从哪里拿来的?”顿了顿。爱德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一具学徒的尸体上,不过也只有那一个而已,他被卡在一处坍塌下来的石墙里面,而这整个城里除了他之外我就没再见到有人的残骸了。”吸血鬼公爵回答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大部分城区比那些狼人舔过的还要干净。除了那些装载在各个仓库或者是什么地方的魔像我就没见过其他的魔法物品。” 当然,这句话真假掺杂,不过爱德华也懒得分辨,转身跨出实验室的大门。他转进了右手边的房间。 “构装体陈列室没有什么好看的吧,据我所知,萨乌德家族虽然是当时数一数二的炼金术师家族,但这个莱尔德却并不怎么喜欢变化系的法术,他更精通亡灵类的手段,所以通常都只会制作一些准魔法物品,你还不如去图书馆转转。那里可是有很多古代魔法书的” 吸血鬼眨了眨眼睛,‘好心’地建议道。 不过,爱德华却懒得管。 本来,图书馆对于一个法师来说,也是重要的宝库,不过爱德华可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法师,就算是弄到了那些稀有的资料他恐怕也没有什么兴致去仔细研究,毕竟他如今累死累活,也只能勉强碰到第三环的魔网而已,而且,对于使用魔法,他心中未尝没有一种顾虑——王权的力量正是依托自魔网产生,如果自己在这条道路上走得太远,会不会让这件危险地神器,慢慢复原? 第二道门扉之后,是一条短短的走廊,而绕过那拐角之后,映在眼中的景色就让三个人齐齐的发出了一个低声赞叹——女骑士一如既往的沉默,但是那位‘吸血鬼公爵’可就忍不住惊叹。 首先是这个地方的宏大,柔和但一片片的光辉倾泻而下,照亮了一处足有爱德华记忆里,足球场那么大的空间,然后,众人站立的地方,是一座高高的台座,正好可以俯瞰到这个空间中的全景,而视野里,一座座,一台台,一架架形态各异的魔像,就被放置在各自的位置上,矮小敦厚或者高大沉重,完整的不完整的一眼望去,差不多至少有五六百台之多!这些或者没有影钢魔像那样整齐划一的外表,可是他们之中最小的几种,也要超出了人类身高的一倍,几百台形态各异的巨人排列在一起,产生的威慑力,真的非同一般。 可惜,当几人行走其间,就发现这些东西大多都是半成品,缺手残脚的非常常见,有的甚至只是一些半身手脚之类的零件,中间的身体都只是支架。 爱德华叹了口气。 这种东西,若是被一个变化系的法师看到,恐怕已经欣喜若狂了吧?可惜在自己眼里,这些玩意儿还真就不值什么钱——就算有意勉强弄回去几个,他自己也没法完成他们,而这种大家伙,可不是用次元洞之类就能简单运走的玩意儿。 勉强走了一圈,他发现在巨大的场地里,只有两条青铜巨蛇,看起来似乎还算完整一点。 这种巨大的构装有十几呎长,身体完整,不过看上去似乎没有人输入最后的精神力将之激活,但就在他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完成这个任务的时候,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已经从门口传来,几十袭颜色各异的长袍一股脑儿地从那条走廊之中钻了进来 -------------------------------------------------------------------- 第四百八十九章小插曲与大变动 奇怪? “我是怎么知道的?”爱德华忽然道。 “什么?”一片嘈杂里,似乎只有站在一旁的精灵小姐听见了他的话,但却不大明白他问的究竟是什么:“知道什么?” “魔像……” 太奇怪了,自己从来没有研究过关于魔像的构造,对于给法阵充能,也只是在之前建筑法师塔的时候,稍微向那几个老家伙学了一下罢了,可是由于法阵的不同, 那自己究竟是怎么明了这种青铜巨蛇的启动方法的? 利用解析物品的,似乎确实是可以得到所有有关的信息的,可是自己却并没有动用过这能力,刚刚的一刻,他只是走马观花一样的看着那些魔像,不经意地似乎就能明了,其中有多少是刚刚开始制造,多少是刻蚀了法阵,而又有多少,是几乎接近完工的、 就像那些知识,他早已经烂熟于心,现在只是在记忆中随意地调用而已…… 这些,也是那个奇怪的梦境带来的么? 或者,还不止是这样而已……比方说刚才打开门扉的时候,那个合成的声音说出来的称呼……还有一些更加怪异的感觉,比方说,此时萦绕在心中的,那种遗憾的感觉,完全没有收获的喜悦,反倒是一种怅然若失,以及越来越浓烈,升腾起来渴望,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需要自己去收取,去得到,去…… 掠夺。 这感觉似曾相识。 一旦意识到,那种愿望便更加强烈起来,有那么一瞬,甚至有点像是尖锐的长针一样刺进意识!然后膨胀。弥漫,将所有的思想都占据起来。将所有的想法都变成它们…… 幸好只有一瞬。 “我们离开这里吧。”心灵术士摇了摇头,自己的意念将那一股莫名的冲动深深地压下,但是却因此,心中点点兴奋也完全被一种烦躁取代,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拿起摆放在旁边的两枚金属戒指形状的,青铜巨蛇的控制符,转身向门口离去。 这个时候,一道黑影骤然从一旁窜了过来。向着爱德华猛地落下! 爱德华的眉头一挑,注意到那是一只鹰隼,似乎是被称为桃花隼的一种鸟儿,虽然体型不大,但却因此而拥有着不错的灵活性。能在高速飞行中做出灵活的动作,常被训练成猎兔的猎鹰。不过这一只看起来可不是一般的动物。除了那雪白的毛片之外。它的眼睛里紫光闪烁,而双翼微动之间,那锋利的勾爪便直抓爱德华手中的青铜护符! 能抓住么? 所以,当那只可怜的鸟儿哀鸣着撇下一大片羽毛作为自己愚蠢的举动的代价时,几乎没有什么人为它感到哀悼——实际上吸血鬼的声音反而更吸引他们的注意: “就这样走了?这里可是有这么多魔像呢,虽然有很多没有完成。但是其中的法阵都已经充能了,其实你只要把完成的部分拼接一下的话,很容易就可以得到至少四百,不。五百以上的完成品了!” “你有兴趣的话,自己去好了。” 爱德华抬起视线……不出意料地,在他们接近了那条通往门口的阶梯的时候,有人将去路拦住了。 六个人站成了一个简单的半圆,冷冷地看着他们,当距离接近到五十尺,一个家伙已经气势汹汹的开口了,刚刚那只找麻烦的鹰隼就落在这个人的手臂上,见到心灵术士的时候,也不忘哀鸣了一声,让它的主人的愤怒增加几分理直气壮的成色:“喂!站住!你是干什么的?竟然胆敢伤害我的魔宠?而且居然敢偷盗这里的魔像,赶快道歉,把你偷的东西交出来,否则的话……” 心灵术士停下脚步,冷冷地打量着这些家伙。目光最后越过那个聒噪的家伙,在他们身后的人身上停了一瞬。 似乎是个年轻的女子,只是和心灵术士一样低垂着头,将自己的面孔藏在华丽长袍的兜帽里,不过暗青色的长袍上细细的红色纹路象燃烧的火焰闪烁,显然比单纯的黑色要耀眼的多,长袍左胸前的徽记上徽章上,双瓣的阴影兰闪烁微光,但外层上却又多了一条头尾相衔的蛇纹,微光闪烁,很是显眼。 爱德华眯起眼睛,稍微回想起这是代表了学院中,取得了一定成就的法师才才拥有的一种荣誉,不过具体代表着什么,他就不甚了了,毕竟所谓成就来源并不狭窄,出众的能力,一种新的思路或者是对于前人想法的完善,都可以为学院的成员们赢得这样的装饰。 无论如何,对于心灵术士来说,毫无意义。 他甚至不屑于回答什么。 在他身后,那两条二十多尺长的青铜巨蛇齐齐扬起脑袋,蓝宝石铸造的双眼似乎有了目标般微微闪光,盯着前方渺小的人类,而嘴中长长的獠牙萦绕着一团蓝色的电光,不时有电火花滴在地上,留下一片焦黑,另一头慢慢变细的尾部,有如利刃般的弧度微微挥动,带出嗖嗖的刺耳轻响声。 “呃。咳咳。”那个发出了喊声的法师被这可怕的构装生物吓得愣了愣,他不得不咳嗽了一声才终于想起自己的目的,但气势上却已经不觉弱了几分:“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的?” “让开。” “哼,你以为……”架着鹰的家伙扬声开口,准备给自己提振起一些气势,然而下一刻这声音就嘶哑了——那巨大的铜蛇已经张开大嘴向着他咬下来!刀剑一般的獠牙闪烁雷光,迎头扑下的奇袭足以让人肝胆俱裂! 这个时候即使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也无法保持镇定,何况是习惯了远距离战斗的法师?六个人不由齐齐惊叫,四散躲避,但连滚带爬的跑开了几十尺之后,他们才注意到,那两条构装生物并没有追上来。甚至没有听到他们扑击时的撞击声——而回头看时,那一行人已经旁若无人地登上了台阶,两条青铜蛇蜿蜒其后,蛇首低垂,哪有一丝进攻的意图? “混蛋!”架着鹰隼的家伙后叫了一声,被戏弄的愤怒以及仇恨的让他抛开了一些东西,举起手立刻就要施展一个法术。 然而,这是极端错误的决定。 那个人没有回头,但微微伸出袍袖的右手移动,细长五指微微并拢。于是也不见什么魔力的波动,但是眼前那小法师肩上,那头漂亮的鹰隼忽然一声哀鸣,无形的力量狠狠收拢,而生物反射性的剧烈的一挣。继而就像是溶解一样向着四下喷溅,在一蓬血雾。散于无形。 魔宠与法师之间的羁绊绝非役使那样简单。而是深层的灵魂契约,猎鹰一死,这位学徒顿时如遭雷击,全身抽搐着跪了下去! 于是这一刻,周围的十几名法师不约而同的停下自己的动作,讶然地看着那个年轻人慢慢的软倒下去。膝盖撞在地面的石板上撞出咚地一声,在这一片沉寂之中,竟然有些刺耳。 “你……!”这一次,冷眼旁观的女法师似乎终于再也无法沉默下去。她迈出一步,挡住那慢慢走过来的一行人,发出一个愤怒的声音。 “你也想死么?” 但黑袍中的语声却打断了她,阴测测的,冰水一般流淌进法师的耳朵,再刺穿他的心灵,法师不禁激灵了一下,她呆呆的看着对方仰起头,半边脸庞在微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苍白,而影子就像是浓浓的墨一样拖在灯光之下,就像是最为纯粹的晦暗。 “你……我……” 女法师张着嘴,似乎准备说些什么,然而却哽住了。 作为一位高阶法师,她对于一位学徒等级的存在,本应该不屑一顾,而对方这样的举动已经是明白地先行挑衅,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一个严厉的回应来应对否则就会颜面尽失,但与那银色的双目相对时,这位法师却感觉心中的阴寒就像冰风一样蔓延,手指也被冻僵一样无法移动,脸色连变了数变,她才终于努力地发出一个沉声低喝:“文森特学徒,你以为你在做什么?抢夺属于学院的财产,还伤害了学员,你这样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学院的规定,你以为你的老师可以容忍你在这种时候任意妄为么?” “哦,原来你认识我啊,那他找我茬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呢?好吧,虽然说学院的规定里确实没说你有这个义务。不过,这里显然也不是在学院里,说有些事情,还是让我们各自保留意见吧。” 黑色的兜帽阴影下,心灵术士的眸子像是宝石一样幽幽地闪光。这目光掠过那位女法师颤抖的嘴角,轻轻哼了一声,爱德华冷笑道。 他登上阶梯,仿佛站在面前的女子是透明的气雾……轻轻的脚步声在一小片沉寂里低沉作响,心中鼓胀着的某种烦郁,让他根本无心去平静地面对这些家伙。 “你……你站住!” 女法师终于愤怒的尖叫起来:“狂妄的家伙,你以为你得到了**师阁下的一点儿欣赏,就可以在这里任意妄为?你以为他会容忍这种极端的事情发生,你必然会受到最为严厉的惩罚!我会向整个学院通告并控诉你的行为,你最好做好准备去……” “去怎么样?你觉得,**师会因此而把我怎么?杀了我?将我囚禁一辈子?” 思维中怪异的感觉让爱德华深吸了一口气,偷袭也不回地冷漠开口,那仿佛震颤灵魂的声音一下子就打断了对方的怒吼:“只要我死不了,你的麻烦就少不了。或者,你想要当我一辈子的对手?你想到了要如何防卫我对于你的手段了么?” “你……你怎么敢这样……”女法师呆了呆,这个声音里,**裸的威胁让她简直无法相信……继而怒火中烧,连声音也颤抖起来。 爱德华也不回答,只是冷笑一声,一拂袍袖,领着三个人径直穿过她的身边,走出了那扇门扉。那个女法师猛地转过头,似乎有心想要拦阻。但张了张嘴巴,却最终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她本来是受到了一些人的挑唆,有意地来找这个年轻人的麻烦的,本来以为,以人多势众的优势,只要让手下们出手,就足以得到合适的结果,只不过却没有料到,对方的态度竟然如此,那种直接的说法让她的心脏轰鸣。脑中却乱成一团。 即使背后的靠山再硬又怎么样?即使以后有各种办法报复又能如何?那一袭黑袍中的小鬼,已经将目标表露得明确无比……你为难我,我就杀你。 好处是别人的,命可是自己的,法师都是些聪明的家伙。自然明白如何权衡利弊,对方作为那位**师的学徒。自然是不会受到这点小问题的影响的。而就算她再怎么骄傲,身边的人再怎么多,她毕竟也不敢再多纠缠这样一个力量强横的家伙。 小小的令人不愉快的插曲被抛在脑后,爱德华一刻不停的来到了下一个位置。 法师的图书馆外,本来同样有着一层虹光法墙的机关,但当爱德华走近这里。便注意到那里已经没有了丝毫的魔法波动,甚至两扇黑曜石雕琢的大门,也已经坍塌了一半,有些凄惨地挂在两侧的墙壁上。 哼了一声。他走进了房间。 与那间墙缝中也会透露出阴冷的魔法实验室不同,这座书房显得超凡的安静。墙壁上的不灭眀焰也缓缓地飘着红色的光。墙壁被不知何种涂料漆得雪白,但是那上面却又隐隐的印着一些银色的图案,但是除此之外,这房间中只有一个分不出是木制还是石质的写字台——实际上那仍旧是一张实验桌,一组小型的坩埚和器皿被摆在正中,几本羊皮卷凌乱的拍在上面,唯一能够证明它还是个写字台的只有那个大理石的墨水盒里插着几支羽毛笔。 此时身边的周围还有着一排排书架,上面陈列的都是许多法师梦寐以求的法术书籍。书卷、笔记和图纸,它们井然有序。数量庞大,闪烁着魔力的光辉,但是它们此刻也不能引起爱德华的丝毫兴趣。 心灵术士皱起眉,注意到那周遭十几袭长袍中,几张熟悉的面孔……那位女性的副导师阁下,还有她的三个手下,正在一脸贪婪地盯着书架上的卷轴与书籍,不过,一层淡淡的光晕却阻止了他们进一步的行动,所以,剩余的几个人正站在一起,低声颂唱着,一层波动的魔力网络,就将他们的力量连接起来 ————————————稍等———————— -------------------------------------------------------------------------------------------------------------------------------------------------------------------------------------------------------------------------------------------------------------------------------------------------------------------------------------------------------------------------------------------------------------------------------------------------------------------------------------------------------- 眨眼之间,第一道,呈现灰色的光线已经冲上了那件黑色的法袍,这传过来魔法波动并不凌厉,也不汹涌。只是如同一股股浓臭的淤泥一样不断地往四周蔓延开来,将沿途的布料都染臭,染黑,再用那极具腐蚀的味道扯动着整个身体的魔法波动和共鸣。尼古拉哼了一声,奥术的能量在他身体外面翻涌出强烈的暴风,他的身体周围开始爆出一道道白色的电火花,环绕着某种微微发光的屏障,好像一层薄薄的水幕。这种防护场发出咝咝的静电轻响,肆虐的黑色气浪火焰一触到它就被驱散了,同时护盾也在闪烁,瞬间崩溃消失。 如果不是这那一层转瞬即逝的防护,法师肌体恐怕只是接触到这波动的瞬间就会变成一团连老鼠和苍蝇都没兴趣的腐肉。而就在同时,随着噼啪一声轻响,他手上一颗戒指的宝石爆裂开来, 立刻就凝聚成了五彩精英的光球。将她从头到脚包裹起来,放出一片绮丽辉煌的彩虹——这团光有着无法形容的美丽和闪耀,炫目的七色光华交错着跃动喷涌。 第四百九十章实力的差距 但那实质上并非黑暗,而是压缩后,近乎实质的血迹,蔓延游动之间,fǎngfo拥有生命,几乎将几十尺方圆内,完全笼罩!一两声惨呼从中传出,却微弱得fǎngfo粗重的喘息,刹那就消失在那黑红的颜sè里。而那凝滞的黑,在转瞬已经镀上了一层鲜艳的sè泽,暗红sè的液体从中汩汩涌出,膨胀,弥漫,向一个人身上聚拢过去。 但也有人逃脱了厄运, 安伯利纳副导师尖叫着吼出一个字符,让奥术的能量在他身体外面翻涌出强烈的暴风!因为在之前的探险里几乎耗尽了法术,所以她没有参与到解除防护法术的工作中,反而有机会迅捷施法,一道环装的力场在周遭爆出一道道白sè的电火花,黑红的血雾顿时崩散,虽然这微微发光的屏障,转瞬即逝!不过借助了这个缓冲,副导师已经擦到了她中指的一个戒指,一道环状光晕展开,那任意门就将他带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呵呵哈哈哈哈……” 喜悦,或者轻蔑的清脆笑声环绕四周,凝聚的血污分散,露出其中干瘪,勉强支撑起宽袍的残簑ww.。砣淼匚僭诘亍6切珊斓膟ètǐ,已经源源不断地冲向空中吸血鬼的身体已经静立在那里,血雾在他的身周回旋环绕,如同连缀在一起的蝙蝠,他抬起一只手时,那些束缚住他的锁链,便在一阵叮当脆响之中纷纷断开! “该死下贱的短生种杂种,我刚才说过的话,你大概是不记得了吧?不过没关系,你会记起来的,当你用你的身体一点点地实践我的誓言的时候,你就会明白。猖狂最终只会为你送去高昂的代价,一个你绝对承受不起的代价。” 伸手捏住一片银刀,将之从**中一点点的拔掉,每一次金属与**的摩擦都带来吱吱的轻响,也让他苍白的小脸上微微扭曲,但他却还是在笑,尖细了些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些妩媚的味道,颇为诡异。 一道火焰从jīng灵小姐手中的檞木手杖上爆发,眨眼间已经化为六股红亮的火光,向着他飞去! 然而对于这些足以洞金穿石的热能。吸血鬼却混不在意,甚至连目光也没有挪开一下,fǎngfo那六道灼热的火焰不过是一缕青烟……而就在那shè线击中他之前的刹那,一道血光向上翻卷,嗤嗤轻响中。便已经挡下了德鲁伊少有的攻击能力之一! 空气中瞬间已经充满了刺鼻的血腥气息,jīng灵皱起眉头。最终忍不住捂住口鼻。才勉强抑制住那种反胃的感觉…… “无聊的小把戏只会彰显你的愚蠢,jīng灵,看看你的主人吧,他就不会选择这样的垂死挣扎!”吸血鬼冷笑道。 笑声中,血液在他身周流动不休,在每一根银刃离开他的身体时汹涌而至。补充骨肉,弥合伤口,短短的片刻,便已经将他原本伤痕累累的身体修补完整。“好了小鬼。现在,你准备好了要接受自己的命运了吧?” “好把戏,时机抓的也非常正确,几个高等法师……嗯,从面对着那帮小蠢蛋的时候,选择了隐忍这一点来说,值得夸奖呢……”人类抬起头,语声里说不出地轻松,fǎngfo在评价的,是邻家小孩儿的恶作剧。 吸血鬼微微咬牙。 “哼,对了,你叫做……爱德华,文森特?原来是一个**师的弟子么?难怪拥有这样的力量,不过……咦,三个月?不会吧?你这样的能力才只是当了三个月的法师?你……难道是带着什么血脉的么?” 冷笑中,血液流淌着化为烟雾,再在他身后组成一对几乎有八尺多长,大张的蝠翼,但这翅膀并不是常人印象中的,上下拍打,只是展开着。血红的翼膜上,一个个银sè的古代符文,隐约的光线流动回转。在不灭眀焰的照耀之下,显得格外诡异。 “不过闻起来,除了人类那种愚蠢的气味儿之外,就没有别的了啊?而且还是个肮脏的家伙,这个岁数居然就已经开始和异xìng胡搞,你这家伙难道是个狗屎人类贵族出身么?”抽了抽鼻子,他冷哼道:“真是愚蠢。” “啊,这个把戏不错。好像是听说过,据说高等级的吸血鬼拥有很不错的能力,tongguo吸收血液,就能得到对方的记忆,甚至是一部分的力量?”人类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血液是灵魂的货币,意志的铜板……好像是这样说的吧?不过,你确定你现在已经吸取了足够实现你想法的力量?” 他伸手拉开头顶的兜帽,银白的发丝无风自动,与眼中闪烁的银光相映,目光在那些死灵身上缓缓扫过,他哂笑了一声:“真的可以吗?我听说有些人进食之后思维能力就会变差,所以公爵大人,你是不是忘了,之前到底是什么人想要进入到这城市里面?” “不要让我对你的夸奖变得愚蠢,哼,不过是一个人类的法师而已,你以为我会害怕?而很不幸地,他们既然没有出现在这里,那么自然就是在能核室里,那个古怪的东西,少不得要他们花费上一番功夫,恐怕是没有时间顾忌你这个无趣的小东西。”吸血鬼冷笑一声:“或者,你也可以期待一下,刚刚逃走的那个跟你不大对付的家伙,可以团结了那些菜鸟们,跑来援助你?” “重燃汝之魂火,侍奉于吾!!!” 并不等待爱德华的回答,他双手合拢,念诵出一段低沉婉转的古代语言。于是身周回旋环绕的血液,轰地一声扩张,一时间红光大盛! “啊!”站在爱德华身后的jīng灵小姐忍不住发出了一个低呼……因为在她面前,原本瘫软在地的法师们的尸体随着这句话开始活动!挣扎着,站立起来,fǎngfo复活了,但宽大的袍子松松垮垮地垂落,露出的头手部分上。可以看到紧紧地包裹在骸骨上的干瘪肉皮,呈现出一种紫黑的颜sè,显然全身的血液已经被一滴不剩地榨干,甚至连凹陷的眼眶里,眼珠已经变成了干瘪的半球,但其中那种火焰一般燃烧的红光,却给他们的面孔增添了几分生气……亡灵生物的黑暗气息。 “小心,这些家伙拥有施法的能力,而且已经转变了形态……是魔物!”后退了一步,莱亚低声提示道。 爱德华只是微微点头。 这样的亡灵。显然不可能再像法师那样凭借对于魔网的感知与熟稔,卷曲震颤魔网来释放能量,而只是借助直接的联系,来调用其中的力量,与其说是法师。倒不如说是术士的伎俩更合适一些,但这并不表示实力就被大幅削弱了相反。因为这种施法方式完全不需要物质的媒介。反而要比一般的法术更加直接而迅捷。 “不错嘛,我之前倒还是疏忽了,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一个jīng灵。也不错,说不定,她们都是远比你更加适合的血裔人选呢。” 吸血鬼眯起血红的眼睛。盯着眼前那个人类,轻声慢语,但那目光闪烁,却fǎngfo想要在对方的面孔上找到一些破绽。 jīng灵虽然不明了血族秘法的内幕。但猜测的也算是**不离十,这些法师的尸体jīng炼而成的东西可不是通常的僵尸,残存在尸体中的魔法力量让他们拥有施法能力,这种力量源自于血族的秘术,因此远比自然形成的亡灵要强悍数倍!只要自己愿意,他们便可以发动连锁闪电,付能量shè线甚至是更高一些的奥术,比起一般的法师,这力量欠缺了灵活,只注重于攻击,可是数量的优势,几乎已经足够弥补一切,对方已经被包围其中,只需一声令下,爆发的奥术足以破开虹光法墙一类的最高防御,就算对方是个货真价实的**师,在这一瞬也要淹没在这种数量带来的优势中! 然而,对方的面孔上,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惊恐,哪怕是盯着自己的眼神,也是一味平静,甚至,被那银sè的眼瞳仰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似乎仍旧无可避免的感到寒冷,凛凛的冰寒锋利尖锐,让他背上寒毛都不由自主地悚起。 仿如自己不是在面对着一个丧失了先机的人类,而是一头与自己对峙的…… 怪物,还是……神祇? 他还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伎俩吗?那个德鲁伊,龙裔的骑士,又或者是那些远在另一个空间切割出来的房间里的那些法师? 不,什么都没有,他不过是在故作冷静! 血族克里斯托fǎngfo惊醒一般的怒吼,身体已经化为了空气中斑驳的残影!“嗤嗤嗤”连声锐响,三支碧火萦缭的螺旋骨矛自虚空中穿出,向着三个目标疾刺而去!同时在心中命令,那七个法师的亡灵齐齐举手,可怕的魔网的波动,如cháo水一般汹涌! 喀嚓! 那一瞬间,时间像是被传说中的力量束缚,在所有人的眼中缓慢起来,他们的瞳仁收缩着,看着奥术的能量一点点地压缩成为一点,然后点亮无法形容的蓝白黄红交集的痕迹。 可爆发开来的,却是一片金黄! “啊!”克里斯托发出了一个惊叫,那光线在他的瞳孔中炸裂,让他的世界一瞬间便已经被那种fǎngfo温暖,灼热,清爽或者什么的金光铺满,但也给他的心中,带来无比的恐惧! 吸血鬼自称为血族,又叫做暗夜之子,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习惯在黑暗中活动,也是因为这种亡灵对于负能量的要求远超一般,通常来说,他们在阳光之下立刻就会受到烧灼一般的伤害,这金sè的光线对于他们的wēixié,远超出了任何武器魔法。 对阳光的本能厌恶和恐惧,早已经深深铭刻在了灵魂里。这是吸血鬼被诅咒的,悲哀的本质。 光芒一闪之间,克里斯托便反shèxìng的放弃了一切,小小的身体仿如折断一般在空中急停!他身周的血液涌动,蝠翼一般竖起,总算遮住了强光,但就在他准备后退的刹那,他忽然反应过来,那光线中。似乎没有带着半点灼热的痕迹? 上当了! 蝠翼刷地一声展开,露出面孔铁青的吸血鬼,他刹那间已经反应过来,这里根本不是地表那种危险的地方,而这个时段也不可能有什么阳光出现,那金灿灿的光辉虽然与阳光极其类似,但不过是某种法术模拟出来的幻觉罢了! 可战斗之中,这样刹那之间的失误已经足够致命。 念头不过一转,可怕的电能就已经在他身周迸发,轰然炸裂的雷蛇沿着那血sè的羽翼翻滚。炸裂,莹蓝的电光一闪即逝,可是空气中的温度已经上升了两三成,血液被烧灼的焦臭气味薰人yù呕,吸血鬼的身体在蓝白的光芒中颤抖蜷缩。下一刻,就被那巨大的力量猛地抛飞出去! 轰隆! 身体在空中翻滚。撞上一片书架。也引发了无数魔法陷阱的连击!电能,火焰,酸液或者魔法飞弹轰然乱舞!吸血鬼便一路球一样被抛飞出去!直到猛地撞上一边的墙壁,才算勉强停下, 虽然周遭的血液形成了一片坚实的防护,但那连串的魔法都是出自于浮空城原本的主人之手。岂能等闲视之?强大冲击力带来可怕的晕眩,眼前的一切都不停晃动着。甚至半边身体已经彻底失去感觉,只剩下麻木。 “混蛋!” 他不由高声咒骂,但这声音随即就哑了下去。 目光里。一座黑sè,造型怪异的金属雕像,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视野和zhōngyāng,三根纤细的金属手臂展开,分别握住一柄长长的战刀,而自己召唤的一群法师血傀,就在它的周围瘫倒,四肢,头颅都已经离开了身体,纯净的负能量鼓动着,却无法再次凝聚他们的身体,只能在嘶嘶的细微声音中,四下散逸开去! 这怎么可能? 吸血鬼悚然而惊,却并不知道,那个敌人在攻击的刹那,不仅cāo纵了光,也cāo纵了时间,当他在一路飞出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地被抹去了十二秒的时间差! 血液散发出的黑红sè雾气在空中像蟒蛇一样交错缠绕着,凝聚成吸血鬼克里斯托瘦小的身影,可就在爱德华凝神的刹那,那影子微微晃动,便已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克劳迪娅身后!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着一柄碧sè的刺剑,向前挥出了一串电光石火一般的刺击! 叮叮,噗噗! 猝不及防,但却临危不乱,女骑士手中的巨剑向前一抬,如同盾牌一般挡下两剑!而另外两剑身上的龙皮软甲坚韧胜铁,一刺之下,那剑刃也被滑开,克劳迪娅毫不在意地向前,一拳挥了出去!可是这虎虎生风的拳头却只击中了空气,吸血鬼的身影在这一刹已经再一次幻化为四,那柄碧绿的剑刃游动,又在女骑士身上划过了两次,软甲没有覆盖的手腕和腿测各中了一剑,女骑士的肌肉反shèxìng收缩,身体不由自主的一歪,手上的攻击也因此而偏离了轨迹! 对着那位飞身扑来的吸血鬼,爱德华伸出了右手,那动作看起来是如此地缓慢。瞬间,整个世界失去了控制,所有事物都拉出了层层重叠的残影,化成了黑白的一片。 随着这个简单的动作,身姿轻盈的骑士猛然朝下一顿,身前的空气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像是一堵无形的墙壁,将他生生地拽向了地面。 在空中留下了慧尾般的余焰。最快阅读小说大主宰,尽在看书啦网,欢迎登陆.kanshu.la阅读全文! 第四百九十一章 吸血鬼瞪大了眼睛,妥帖地向后梳拢的头发都在逐渐蓬乱,甚至竖起了几缕来! 他听不见那个人的声音,那空洞的语声只是擦过耳边,而一种冰寒,死亡一样的气息却几乎瞬间笼罩了他的全部意识! 谭恩刚看见,眼前的视野里,那个人的面孔还是那样平静—— 被阴影遮盖,或者显露,都不会让那张脸给人的感觉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平凡的五官,普通的组合,一些细细的疤痕和因为习惯于隐藏在阴影之中,而逐渐失去血色的面孔。如果不是那额头上,闪烁着点点荧光的晶体,构造出一顶造型奇异的水晶额冠,这张脸上便无法找到更多吸引人的特质。 然而,吸血鬼克里斯托的视线却在惶恐地闪烁,他甚至不敢与那一双眼睛对视! 他想不清楚身为高等级血族的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畏惧一个年轻的人类,但是他就是不想……即使心中清楚,那不过是个被血族称之为短生种的,毫无特征的存在,即使知道自己不过一时屈居下风,也不应该丧失了气势……可是身体却忤逆着他的倔强,他甚至能够感到自己身体上的肌肉,每一块,每一束,每一根在不断的颤抖!战栗! 那是……源自于生物本能的恐惧! 这很荒谬,吸血鬼的外表虽然与人类无异,但实际上他们却并非是活人了……准确的说,他们与亡灵无异,只是负能量的使用方式并非充溢全身,而是如血液般流动而已,并不像是人类那样受到身体的束缚,更不应该在惊恐中出现呆滞。 以一种他们自己也不了解的和说法来说明。那就是已经死了的身体,根本不会受到肾上腺素的刺激,产生国度的麻痹之类的副作用。 “好了,我不想再重复一遍,说吧,你把从这座城市里拿出的东西有多少,都放在哪里?” 人类的声音,越过了空气的窠臼,拨动着吸血鬼的心弦。让他的心跳,随着那一个个的词汇。跳得像是要破开束缚,炸裂成为一团碎肉! 吸血鬼对于呼吸的需求并不特别迫切,但克里斯托依旧张大了嘴巴,贪婪地试图吸取一点点的氧气……血雾,血影。所有的血液都在向着身体里收缩,显露出他纤细的身体。仿佛一只小小的野兽一样。垂死挣扎…… 他只能挣扎。 那只握住了他脖颈的手掌,五指纤长而白晰,完全没有沾染上一点血迹,也没有一丝的变异。但就是这只完全没有一点异样的手,却正是让克里斯托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浓烈的,死亡的气息! 那精神上。仿佛一点点剥落的可怕压迫,让他感到五脏六腑似乎都在被火焰炙烤一般痛苦……可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在这一刻竟然正在源源不绝地向外散失!他发疯似的撕扯,踢动。但即使用尽了力量,他也仅仅只是能够徒劳地抓住那只手的手腕,可是逐渐模糊的视野,让他拼了命也无法在那只手上留下丝毫的痕迹,更别说是挣脱钳制了! “我……在我身上……” “拿出来!” “我……”吸血鬼的声音嘶哑,但些微的犹豫之后,他终于颤抖着念诵出一个字符,在空间中一拉,便扯出了一个陈旧的皮面箱子。但他的力量,似乎已经不能支撑这种重量,手一抖,那箱子已经砰然落地,打开,布匹,金属和其他的东西就散落开来,滚了一地! 这是李欧蒙秘藏箱,虽然无法与空间袋或者次元洞相提并论,不过,存在专属以太界半位面中的东西,就很难丢失了。而其中的储存品,也会收缩一些——被打开的箱子下面,很快摸魔法的物品就就开始出现,而那些闪烁光泽的东西滚落的时候,即使是爱德华也不得不微微偏开视线。 然而就是些许的疏忽,终于让吸血鬼挣脱了恐惧的束缚。 他狂吼一声, 心灵术士的掌心一松!那个小鬼模样的吸血鬼骤然就模糊,流动,化作了指缝间流溢逃离的黑烟,这黑烟一瞬就重新聚拢,组成吸血鬼弯下腰痛苦咳嗽的的景象,但晃眼之间,他的身体再次流散,一个呼吸之内,那几乎笼罩了半个屋子的黑雾,已经消失不见! 逃走了吗?不过唯一的出口,就在身后…… 爱德华的身影闪动了一下,地面上凌乱的物品,便被一片暗淡的影子覆盖!而当次元洞的效果消失的时候,心灵术士也已经消失在房间的尽头! 推开书房尽头那座隐藏在书架后的门扉,他毫不犹豫的跨步向前! 门的后面,不灭眀焰碧绿的光泽升腾,映照出这一座造型特异的厅堂,墙壁上篆刻着无数的符号,灌注金属,那黑沉或者灰白的颜色,精金,秘银,闪烁着各色光泽的宝石,让爱德华无须辨认,就将之和那个怪异的梦境的景象重合在一起, 但重合,并非重叠。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只是那些纤细的灵线,闪烁着的魔法的徽记都已经消退,符文构造出的封印结界,此刻已经化为了掩藏在尘埃之中的,残损的石头和金属,数千年累积的尘埃随着那一袭黑袍下摆的拖动,腾起呛人的烟。 而在这个房间的中心,静静地漂浮着的紫色的晶体。也已经消失不见, “真蠢……当然不在了,” 心灵术士不由摇了摇头,那个梦境即使多么真实,也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情,既然王权已经分散,这里自然也不可能再存在一柄王权。 可是,为何那种感觉,仍旧重新在自己的心中升了起来,而且非常的清晰和强烈? 那是……呼唤。 极具传透力的,诱惑的呼唤响起在心灵的深处,让他的脸色刹那间苍白了一下。恐惧,压抑。或者其他什么相似的负面情绪……似乎一下子就从鼻子眼睛嘴巴耳朵,甚至是全身上下所有的每一个孔洞的最深处反刍出来,冲向身体的每一个感觉器官! 一片沉寂中,骤然想起了细而锐的尖啸! 心灵术士的眼神一紧,已经捕捉到那一道向着自己直冲而来的黑影!刹那间那东西已经近在咫尺,两点尖锐的金属光泽,在其中闪耀,向着他的脖颈,绞合下来! 不过,光泽一闪而逝的时候。只有一个金属撞击一般的咔哒声响起,那两排尖锐的利齿,仅仅在爱德华的脖颈上咬了个空!继而,一股大力已经将这小小的黑影猛地甩开,空气中紫色的光晕一闪。几枚魔法飞弹已经接踵而至!噗噗噗地一串轻响中,已经将这怪物直接洞穿! “咪!” 小小的黑影发出一个惨叫。冲势不减。一直撞进另外的方向,身体在惯性作用下不断在地面上滑行,一直撞上墙壁才停了下来。从落地的地方一直到墙壁边,魔法飞弹的力场攻击几乎可以打碎精金,这只小怪物连中四发,半个头颅已经被轰开!被洞穿的身体在地面拖出一道浓厚的血痕。 爱德华皱起眉头。看着地面上那一条深色的痕迹。像是那怪物的体液,可是却呈现出一种黯沉的褐色,不断冒着细微泡沫,嘶嘶的声音中。地面上斑驳的石板竟然开始逐渐凹陷下去! 这到底是什么? 尸体没有即时消失,说明它们并不是召唤兽,可是爱德华搜索着自己的记忆时,却也没有想到,有什么魔兽,会是长成了这个样子的。当然,这个世界上的物种,远超他所知道那些,可是不管是什么魔兽,至少要有一些 --------------------------------------------------这两天真废柴,老写不完,稍等,我马上就改好----------------------------------------------------------------------------------------------------------------------------------------------------------------------------- 爱德华静静地站立,心灵额眼在他的额头上闪烁着光辉,将周遭所有的一切,都收进他的视野中,在这个房间的墙壁上,攀附着几只猫一般大小的动物,爪子轻浮在光滑如镜的表面,行动寂静无声,同伴的死亡,显然让它们有些犹豫。每一只的头上,分成两列的四只眼睛闪烁不定,死死地盯着那个黑色的人形, 这东西与其说是猫,不如说是缩小了十几倍的雄狮,通体金黄,肩头长长的毛发让它看上去绒绒的,纤细的腰身也被隐藏其中,身后两条毛茸茸的长尾甩动,颇有几分可爱,然而那个不大的头颈上,一张嘴却几乎咧开到脖颈,其中交错排列的牙齿尖锐如钉,闪烁着金属的乌光,加上那些闪烁着碧光的眸子,便形成了一种极端的危险感觉。 一道闪亮的电环已经向着周遭猛地扩张! 可没有料到的是,那些扑来的怪物对于电击竟然有着顽强的抵抗力——被雷电击中的刹那,他们全身的毛发炸起,电流从其上流过,可是它们扑击的速度却丝毫不减!如果不是爱德华的反应极速。微微扭身,恐怕就要被两只怪物同时咬中! 在暴龙腹部一碰,立刻让它失去重心,旋转着向上飞出,重重在天花板上一撞,然后笔直栽落。 犹豫了几秒钟,这怪物仍然低吼一声,后肢加力,爪子深深地刺入地面,带出一溜火花。帮助它以远超箭矢一般的速度开始奔腾跳跃!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它柔软的身体灵活至极,仅仅三四个纵越之间,身体就已经快得令人难以捕捉,张开的大嘴里,牙齿的寒光带起一溜溜的金属光泽,从四面八方向着中央冲击! “嘶!”它出诡异的叫声。一个纵跃就跨过了十几尺的距离,布满利齿的大口横咬向爱德华的咽喉。 爱德华的身体周围已经带上了淡淡的残影, 三个女子,三种颜色, 一个穿着一件洁白的长裙,长长的裙摆如同一朵空谷中的百合,与她银白的长发互相辉映,带着让人无法目注的光泽,接下来的一位是一袭鲜红的半长礼服,就像烈焰之中的玫瑰。精致柔软的靴子扣住纤长的双腿,在裙角和皮靴之间露出的一抹洁白皮肤,足以吸引住所有雄性生物的目光,而最后一个,是深幽的黑色郁金香。那一袭类似男装的礼服,但在她格外丰满的身体上。反倒能够展现出那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最为完美的身体曲线。 皮肤白皙精英,长发宝石般闪耀,嘴唇是淡而柔美的樱色,睫毛纤长,身材则从高大丰腴到纤柔骨感各自不同,不过。不管是哪一个,都拥有着最完美的曲线比例,给人一种增一分则多,减一分则少的奇妙感觉。 三名女子的表情如出一辙。沉默而淡然,三双明亮,却冷冰冰的眸子冷冷地盯着爱德华。 给予人的感觉,非常奇妙,虽然极端完美,却让爱德华感到一种冰凉,就像是面对着三个人形,而不是人类……即使多么精美绝伦也罢,但是那却并非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而是一种模仿,一种…… 制作? “是敌人吗?”洁白的女子开口。 “他带着学院的徽章。没有挂出来。但有那种魔法的气息。”红色的女子借口。 “可是他杀死了达玛。”黑色的女子接上。 “因为闯进了这里,引发了攻击。是巧合。” 最后,三人一起开口,近乎完全重叠的语声间那种默契甚至远远超过了所谓的‘异口同声’:“那么,你是谁?这里张挂的结界,严禁出入。” “你们又是谁?”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如果不在第一时间里离开,我们就要排除你,你有十个呼吸的时间。”微微一顿,三个女子又是同时开口,对于爱德华的疑问充耳不闻。只是各自抽出自己的武器。 闪耀着兰红光焰,长达七尺的双头剑,细细的金属枝条盘绕扭结,绿意盎然的华丽长弓,以及几十片金属利刃勾连而成,紫光流转长长的链刃鞭。 “哎呀呀,原来是爱德华啊……你这小淘气,怎么,还要给我找点事情不成?不行哦,我可以是有重要活动的。” “玛丽莲导师……”爱德华的眉头皱的更紧,但还是回过头,向着那个骤然出现的身影,弯下腰去一礼, “嗯,算啦,我不喜欢这种虚的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位女法师,一如既往的一身嫣红法袍,黑色的纹理勾勒出无数魔纹,粉红的发丝轻轻飞舞,微微一笑,她伸出手来,一只金色的小兽便跳上她的手掌:“你还不认识吧?这是我做的小东西,并不是很强,不过因为是和地狱猫的血脉融合出来的,所以能够隐身,倒还算好用吧,用来侦查之类的,很方便呢,哦,他叫皇家地图达玛兽,不过这个名字有点拗口,所以,你也可以叫它黄图兽或者达玛。 这名字真是让人有种怪异的联想方向…… 心灵术士 “咦,咦?怎么?又换了?这一回是龙族血裔?哦,还有一个精灵血脉,啊啊,好纯的血脉呢……我说爱德华,从以前我就有点怀疑了,你的后宫这么大……难道你是个装扮成男人的强大女性?” “你在说什么?建立后宫虽然跟女性有关,不过都是女性的话,你还算是后宫么?” “好吧,看起来你不是,真是令人失望呢。不过我说,少年,你有没有兴趣换个身份?”女法师巧笑倩兮: “什么身份?”爱德华的眉头紧皱,眼前这位女子,或者并非敌人,但在他心中,却一直就挂着危险的标签,尤其是在他能力日渐强大之后,对于这个 “就是成为伟大的女性啊~想想吧,和拥有共同理想的姐妹们一起并肩作战,庇护女孩纸,想想这不是一件让人可以投注一生努力的事情么?”女法师道,然后似乎恍然地点点头:“啊,你不用担心,更换身体这种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尽量保留你自己的部分,只是做出一些细小的改变就行了,快的话,只要一天,你就可以脱离那令人烦恼的男人的身体,成为一名伟大的女性。” “玛丽莲导师,我想你我都不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到这里,所以这玩笑,也请就到此为止吧……” “你这是什么表情?算了,不管多有趣,你还是个男人啊,唉,男人这种生物,在某些时候,真的无法沟通。” --------- 第四百九十二章这个精灵可以换给你么? 大鼻涕郎汤……伤风还是鼻炎呢?算了,我的事不重要,不过那头狒狒号称要恢复一天一更,各位作何感想? 不是错觉。 瞳孔收束之间,爱德华于心中做出判断。 虽然王权拥有着可以隔绝灵光的效果,在任何人眼中,都与一枚平常的金属戒指无异,甚至可能,连外形都无法被关注。但作为拥有者,心灵术士仍旧能够从上面感受到那种有些奇异的,无法说明的联系。 但对方是否也已经察觉到了这种感觉?既然已经将之带上了手,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也已经拥有了那些特异的能力? “你这是什么表情?就算不愿意,也多少敷衍一下,这是作为一个人必须要学会的生存能力哦?唉,跟你这种小鬼解释什么叫人情世故还真是累人。”**师摇了摇头,一脸遗憾:“所以说啊,不管身上有多少有趣的事儿,本质也还是个男人啊,唉,男人这种生物,在某些时候,真的无法沟通。”.. 对于这些毫无理由的论断,爱德华垂首而立,只是付之一笑。 玛丽莲……与那个美丽的外表相对,这位**师阁下的个xìng实在令人头痛说起来,如果可以的话,爱德华对于她一向是敬而远之,不过偏偏对方对于他的兴趣颇‘浓’,时不时就会牵涉到与他有关的事情中。 不过,那个老侏儒到底是在想什么? 按理来说,浮空城能核这东西的研究,一直就是阿尔伯特的研究目标,他理应不会让其他人插手其中才是。或者……法师本来就是为了打破常理才存在的人物,为了证明谁也无法猜测他们到底都是在想些什么。他们就会故意把步调打乱? 爱德华垂下目光,将这个荒谬的想法扑灭。 好吧,那几个老家伙的问题他们自己解决就好,反正爱德华本身也不关心那个晶球的所属虽然一个浮空城的核心,范围内可以制造大批魔法物品之类的,确实是非常便利的存在,但却不是他这个半调子的入门法师能掌控的东西。 还不如就让老家伙们去头痛算了。 只是,爱德华自己现在头痛的问题,恐怕也不会比**师们更少。比方说首要的问题……如何才能将那枚指环,从眼前的这位**师手上给弄来? 强抢?偷窃?诈骗? 当然抢夺根本就不是能够出现在考虑中的选项。别说来到了这座城市中,不知多少的学院法师,就算是让爱德华对付这位**师自己,他也未必能够得偿所愿动用王权的力量或者可以抹消她的攻击,可是若是她一心逃走。爱德华可没有能力将她留下来。 至于说诈骗也是一般,去诈骗一个以cāo控心智。扭曲灵魂为主业的附魔。亡灵双料大师……即使附魔系的心灵术士号称传心者,但以爱德华能力,恐怕连在对方的jīng神防壁上破出缝隙,都是极为困难。更别说是用言语来跟这个想法诡异的女人交流了,那简直是一种灾难。 偷窃,或者有可能。不过这个几率嘛……相对于抢夺也就是有和无的问题,想要从一个**师手上摘下一枚戒指不被发现?那恐怕得是盗窃之神麦斯克亲自出手才能保证仈jiǔ不离十。 或者是交换呢? 天知道要多少代价啊…… “哦,不错的青铜巨蛇,这种构装很适合女子使用。不过缺点就是有点太笨重了,攻击方式也太单一,要不要我帮你们改装一下?我最近研究了一个新的法阵,虽然是塑能系的,但利用触发方式,可以让火焰和冰结的双重攻击连发九次,被攻击到的敌人可是会爽得飞到天上去呦?不喜欢?嗯,那么群发的艾伐黑触手也不错,捆绑紧勒揉搓之类的都很好,特别适合对付魔魅或者是yù魔之类的,” 就在心灵术士轻轻摇头,一一否决脑中急转着的念头时,玛丽莲已经脚步轻盈地绕着两女转了一转,继而恶作剧般地弯腰,用鼻端在jīng灵的耳尖擦过。看着后者惊惶地后退一步,就咯咯地轻笑起来:“啊,淡雅的香气很纯正呢,爱德华你这个笨蛋该不会那么走运,碰上了一个纯血的jīng灵吧?而且龙血的成分也很出众呐,唉,你们两个,有没有考虑过,离开这个迟钝的男人,自己成为强者?” “什么,什么强者……您想要做什么?” 女jīng灵捂住耳朵,惊讶地瞪着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女子。即使是以身为jīng灵的眼光来看,对方也拥有着完美的外表,但那种隐藏在其中的深厚魅惑,却又不是任何jīng够拥有的……让她情不自禁地脸颊绯红。 尤其是那个女人碰触的地方,像是有无数蚂蚁爬来爬去,痒痒的感觉让一抹红晕很开就从那里弥散开来,耳后,脸颊,最后连脖子根都红了个透,那种热力,让她的语声都有些颤抖起来。 “强者,就是强大的存在啊?扼住命运的咽喉,那是如你们这样优秀的人应该做的。掌握更多的权利,有不屈服于男xìng的尊严和zìyóu,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应该为之付出毕生努力的事情么?” **师滔滔不绝起来:“作为优秀的女人,可千万不要相信所谓男人的庇护,那是彻头彻尾的谎言啊,只有人人自强,强者为尊,才是这个多元宇宙在发展的正确道路,每一个女子,都应该拥有强者的方向,并且,将强者的理念传播至多元宇宙的…女xìng~~~” “咳咳,玛丽莲导师,这个我觉得……” “爱德华,跟在谁身边这种事情,应该是她们自己的zìyóu吧?你可没有什么干涉的权力。至多你只能提出你自己的想法来参考而已!”女法师冷笑道:“不过据我所知,你这个家伙似乎已经有了好几个女孩子了吧?你到底有没有决定选择其中的哪一个?上一次,跟你交换体液的那个么?” “导师阁下,你能不能换个别的说法?还有我不是在说这件事情……” “啊拉。不是事实么?”女法师笑吟吟地摊了摊手,转向两个女子:“你们看看,男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啊……愚蠢又贪婪,却又天真地希望整个世界都围着他们旋转,却不知道实际上他们拥有的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儿能力罢了,只要愿意,就算是没有他们,这个世界也照样会按照自己的轨道行动!” 心灵术士明智的闭上嘴巴,不再参与这种话题。 然而,**师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嗯?这是个附魔术嘛。倒是挺高深的……喂!爱德华,你太不像话了吧?居然把附魔术用在这种地方?强行控制一个女孩子的灵魂,这种卑劣到了极点的行为哪,真是令人失望之极!看来,我算是彻底看错你了!” 目光在克劳迪娅的脸上停留一阵。**师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转向爱德华的刹那,那个笑容已经消散。冷漠得声音。仿佛冰风过境…… “哈,真不错,看来,你对于你力量的认知,有些自己的想法,可惜……我是不是。也应该给你一些合理的纠正了?” 心灵术士眉头一皱,面前不远处,一直静立在女法师身后的三个女子,已经在扭曲的光影中。各自移动!尤其那个一身洁白的女子,手中的双头剑烈焰跃动,遥遥点指着爱德华的鼻尖。而在她身后,另外两名女子则张弓落鞭,虽然表情仍旧一片冷漠,然而杀气竟已瞬间满溢! “为你的错误,在冥河的深处忏悔哭号千年吧!” “如果您说的是那个契约,很抱歉那是帝国人的手笔,我花了不少钱才将她从一次卑劣的奴隶交易中解救出来。” 爱德华的眼神收缩,源自**师的无形压力,一瞬间竟然猛恶得超越巨龙,让他的身体有些僵硬,但心灵术士的jīng神流转,只是不动声sè地微微一笑,身形都没有移动半寸:“不过实在才疏学浅,解不开那附魔术,如果导师阁下你能指点一二,那么倒是万分感谢。” “嗯,星莲,墓茉,灰百合,住手……你说帝国人干的?好吧,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我看看……呦,施展这个东西的家伙还真是有点手段,法术的脉点几乎渗透进了灵魂的每一个区域,动作,思想……竟然连记忆都有所cāo控?等一等,我解开这个附魔术的话,你把她送给我么?” “说笑了,导师阁下,您不是刚刚教育我,要绝对尊重女孩子自身的意愿么?” “可恶,什么自身意愿,借助这个法术你不是已经把污染送到灵魂最深的直觉层去了么?这样我就算是解开了,她也会不自觉的倒向你啊?”女法师皱起眉头,仔细地观察着克劳迪娅的额头,手中的光辉伸展成为极细的光之芒,慢慢地在女骑士的头上微微点动,喃喃地低声自语:“太麻烦了,时间太长了,这样解开的话,会不会影响到她自己的人格?这里用解析,这里用回溯……啊,烦死了!怎么这么细?这个该死的制作契约的家伙绝对是短小又ed的砸碎!一辈子勃起不能!” “请原谅,玛丽莲导师阁下,我的老师是不是已经……” 女法师的注意力,又开始在自己的同伴身上集中,这个认知让爱德华只想叹气……轻咳一声,他试图转移话题,但玛丽莲接下来的一句话便让他的希望彻底落空了。 “嗯,两位院长似乎有新的工作要忙,所以霍金**师这一次就不出来了,你的老师也得一段时间才能来,这一次的行动由我带队,处理这个浮空能核的问题,哦,对了,老头子,嗯,我是说,你的老师交代我了,这里的事情还需要你的很多帮忙,所以,之后你就得听从我的指挥了。” “听起来不像是我的老师说的话……” “啊拉,你是在怀疑我骗你咯?小家伙?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天知道……” “哎呀哎呀,我记得某些人可是还有求于我啊……话说小鬼,我上一次托你调查的东西,你找到一点儿头绪没有?如果没有的话,那么我看那件交易的事。干脆就算了吧?” 这个麻烦的女人! “嗯,是这样,玛丽莲导师,虽然克劳……咳咳,总之她是不行,但是这位莱亚小姐的话,应该是zìyóu的。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所以,我想她应该很愿意帮助您完成您的各种试验的?” 心念一转,爱德华毫不犹豫地抛出了一个诱饵。 对于他来说。这位jīng灵小姐可不是什么好的盟友,能力虽然还算不错……但呆在自己身边时却一刻也没有忘记要为那几个蠢蛋同伴报仇的事情,实在不算是个聪明人。虽然一个纯血jīng灵养在身边也聊算养眼,她的能力也不至于对于自己造成什么太大的麻烦,不过时时刻刻要防着一手。委实累心。若是能扔了出去换些好处,倒也算是一了百了。何乐而不为? 至于说她过后来找自己的麻烦?有了阿尔伯特这一层关系碍着。玛丽莲恐怕不会轻易帮忙,而德鲁伊那边也同样不会轻易允许这种寻仇的蠢事发生。更何况德鲁伊作为神术施法者,在一个法师身边想要增强力量可不容易,除非她愿意放下对于自然的信仰学习法术但神术不同奥术,一旦放弃,可就意味着重新开始。等到她学有所成,恐怕都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去了。 “哦呀呀,不错,还算是聪明。够上路的,好吧,那么,这位美丽的jīng灵小姐,你意下如何,可愿意与我一起遨游在我的床……魔法的海洋里?这里有你希望得到的一切,力量,财富,或者是,古代jīng灵帝国的光荣?”女法师轻笑起来,音声里,带着细腻的魅惑,柳腰轻摆,她已经靠近了jīng灵,用两根手指,将她同样纤细白皙的下巴勾起:“一切喔?什么都可以的……” “这个……**师阁下,我只是他的盟友,跟随他到这里来而已……”jīng灵的面颊已经赤红如火,她挣扎着,碧sè的眸子却越来越模糊了:“我,我……” “怎么?” “不,不行!”忽然惊醒一般,莱亚伸手在玛丽莲身上一推,倒退出了十几步:“那个,我的信仰,已经献给了森林之神,所以很抱歉,阁下,我不能接受你的邀请……” “啊啊……真没趣,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啊?” 女法师的眼神闪了闪,无聊地摇头:“好吧,好吧,等到你有那个想法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告诉我,不过啊,jǐng告你,呆在这个男人身边的话,你的目的可是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你根本就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所以,好自为之吧。” “我说爱德华小子,这一路走过来,我就没发现什么,这座城市好像被刮得有点过分干净了,你说说看,我是不是应该怀疑一下,这个跟以前做过猎人的某人有关?” “这个嘛,我想是没关系的,不过这里原本有个公爵等级的吸血鬼驻扎,刚才与几个高阶法师作战之后,他便逃走了,我追到这里时被您的手下拦了下来。” “公爵等级的吸血鬼?你怎么不早说!我正好想要一个这种蝙蝠jīng呢。混血的吸血鬼可是远比一般的人类好得多的素材,一个公爵等级的?你确定你没听错?那种东西,可是比雄xìng的yù魔还稀有啊?” “他是如此自称的,另外,之前的几个高阶法师也被他吸干了血液,虽然是在施法的间隙……” 别废话了,他什么样子,我马上就抓他回来!实验材料实验材料啊,太好了 目光在 其实,关于王权,还有一个额外的选项,也并非不成立。 不去管那个王权的碎片,顺其自然就行。 他现在的力量,也未必就不能与那位炽天神侍一战而擒之,王权的力量偏重于破坏,对于救助可没有什么帮助,他就算是再多凑齐了一个部分,也不过是徒增了几分危险而已不仅仅是对于自己,也是对于这个世界。 王权,不仅仅是抹消平复魔网力量的神器,也是关押着潘铎瑞恩的牢笼,这个号称要杀死一切神祇的存在,究竟是否拥有实现目标的力量,爱德华尚不清楚,但有一点是无可辩驳的,他一点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造成的动乱,绝对不是一场混乱之后就可以摆平! 若是有人帮助自己分担一些的话,岂不是更好么? 第四百九十三章召唤来一个? (一只黑色的鸟儿从天空飞过,在天空留下一点暗影,似乎被某种力量依附,他嘎嘎地叫声不断重复,竟然有些诡异地,类似人的语声:《灾厄降临》正在起点冲榜,书号2959961,大家去给点帮助,照顾一下绯焱骑士的黑子,现在名为黑十三郎那个人吧……) 找到那个吸血鬼,确实应该可以弄到一些不错的东西。 只是一个吸血鬼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找到?尽管玛丽莲的追踪方向,应该是经过魔法的预测的,一路飞来,爱德华甚至注意到了一些诸如脚印,打开的门扉等等细微的痕迹,不过当那座森林的边缘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师最终还是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看来,是跑了啊,可惜,如果这座城市的魔法防御还在的话就好了,真可惜。”**师伸手拨了拨鬓角,被风吹乱的发丝,却并不见什么‘可惜’的神色:“不过,他应该是跑不了的,爱德华,让我看看你的记忆,我要知道他长的什么样子。” 心灵术士竖起一根手指,于是光影变换着,就在指尖上勾勒出吸血鬼的容貌。 “嗯,一个狡猾的小家伙。很擅长用外表来迷惑别人么?”**师目光流转,未语先笑,她的面容绝美,同样也知道如何将这种美丽发挥,一颦一笑之间,即使是同为女子的女精灵莱亚,也不免目光一滞。不过,对于心灵术士而言,这笑容却仿佛只是一种表情,指尖轻捻,他的语声平静至极:“这座城的城主,那位大奥术师书房里面有一些这家伙遗留下来的血液。如果您有兴趣,或者可以提供更多的信息。” “狡猾的小家伙。”玛丽莲叹了口气,身后的光翼一展,靠上了心灵术士的身边:“呐,我说爱德华,你在这里得到了多少东西啊?我记得你们这些探宝的家伙们有句俗语,从东方的卡拉图传来的,叫做‘见到的就有一份,’或者是,见面分一半?” “导师。您说笑了,” 那件红黑间色的法师袍似乎极薄,当距离接近,微风轻漾间,包裹其中的圆润曲线。便越发清晰。心灵术士的目光流转,喉头不免一动:“东西倒也不能说没有。不过我只是进入了那位**师的魔像库。找到了那两条青铜巨蛇而已,如果您真的要的话,我也只好分一条给你,不过,那里的魔像至少超过了五百个,您又何必非要拘泥于我手里这点不甚精致的东西?” 语声诚恳。不过,这话里的说服力嘛……心灵术士很清楚,是半点没有的。逆境,他伙同那个吸血鬼。前后两次的劫掠,几乎将城里值钱的玩意儿,给搜索了个遍。 嗯,历经劫掠,这座城市之中剩余的东西也并不太多了,除了制造场里那几百个形态各异的魔像之外,就是那些法阵,以及那颗浮空城的核心……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可以称之为一笔财富。 “那个核心是你老师要的东西,而且太过复杂了,我没兴趣。这个城里的法阵也不是我专长的,那是归属霍金大师的领域,至于说魔像,你很喜欢那东西么?”女法师的眼波流转,轻声问道。 但不等爱德华回答,她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不能思考,不能施法,它们唯一的优势就是自己用金属铸造的身体,可是他们又什么都感觉不到,甚至还不如亡灵……我对这种永远也不完善的东西,才没有什么兴趣呢。真正强大的,应该还是人,啊,不,有智慧的生命。” 爱德华默然。 这话其实听上去也没有什么不对,甚至还颇有几分人定胜天的积极思想……不过若是联系到这位小姐的能力,便是细思恐极——她感兴趣的如果不是操作魔像这种不够强大的造物,那么就是要去操作真正强大的东西? 或者,这就是所谓的强者的思维方式,让整个世界,为自己旋转? “实际上,法师们发明这些铁疙瘩的本意,是要追寻一种超过生物的生命体,但是造物永远无法超过造物主,似乎就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的定律。而魔像,永远不可能象人类那样思考,不能像人类那样行动,他们只会听从命令,就算是那些被活化的构装,仍旧只是笨重的机器,他们无法接触魔网,却又过分精密,不能大量产生,而且,从此便不再拥有更强的可能了,所以,从古至今,魔像虽然经历了无数的改良,但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仍旧是人。甚至,连战争的主角,也同样是人。” “造物无法超过造物主吗?”爱德华眯起眼睛,心中却流转着某些念头。 实际上,在他熟悉的世界,也不曾存在,超越了造物主的造物,可是隐隐约约,他又觉得,在那个世界里发生过的事情,可以证明这个理论并不那么正确。 “啊,差点被你这个小家伙把话题绕开了啊,我想说的可不是这些。” 注意到心灵术士的沉思,女法师挑了挑眉头,淡红的双眸盯着爱德华的眼睛,樱唇轻扬之间,声音分外迷人:“那么,我再问你一遍吧,真的没有?” “没有。” “真可惜,好吧,悭吝小鬼爱德华,你猜猜看,这是什么?”女法师叹息了一声,翻过手掌的时候,掌心里已经躺着一支小小的卷轴,只有手指长短,银色的细丝编织成为它的主体,上面闪烁的光辉却是三色的。她纤细修长的五指轻轻把玩着那小东西,看着爱德华的眸子里却满是戏谑的光泽。 爱德华不回答。 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但不想回答,而**师玛丽莲也知道他知道那是什么,所以也用不着他回答。 但是交易中自己的底牌也是最大的筹码,爱德华作为一个老手,或者并不精明。但预先表现出自己底线的这种错误……他又怎么可能会犯呢? 于是,银白与红色的目光就这样沉默相对,笼罩在周遭的空气,也仿佛凝固一样粘稠。时间的流逝,仿佛有些怪异…… “呵呵,或者,你会想起来的……反正这一次的任务,看来不会很快结束……我就给你一些考虑时间好了。” 最终,是**师选择了将话题结束。 目送着那四个女子的身影消失在半空,爱德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跟这位**师交锋。实在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那种压迫感,并非像是霍金那样沉重而冷漠,只是水一般包覆,但却又无孔不入,让人防不胜防。光是听着她那些古怪的言辞。却会让爱德华感到心中疲惫,更何况刚才拿不动声色的交谈之间。她至少也已经发动了四轮的精神攻击。心灵术士几乎是严防死守。才没有让自己的思维顺着她的思路偏过去。 幸好,接下来的任务,倒还是轻松了一些。 既然已经赶走了原本的恶客,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打扫战场,收集战利品了。当爱德华领着两女回到城市中心那片凹陷的广场,近百名法师已经在那里忙碌不停。 城市中。各个地点那些残破,或者完整的法阵上,各种宝石被采取,阵势被细致的刻画抄录下来。这些法师们的动作准确而熟练,想必是不知道已经经过了多少次拆卸法阵的训练了,几乎不过是一个沙漏的时间,他们就已经拆掉了三座方圆超过一百尺的大型法阵。 而这些被拆解的魔法材料,被用来构建出新的造物——当那座传送阵成型之后,便又有更多的人手,加入到这探索大军之中。 …… “呼……” 将手中的一枚宝石随手抛进一旁的一个器皿,爱德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即使真实的能力,已经是不逊色于任何高阶法师的强大,但表面上,爱德华?文森特仍旧不过是一个特殊了一点的学徒罢了……因此在回到了这里之后,他便成了拆解大军之中的一员,只是可惜这个领域,爱德华还真就没有什么特殊的研究。连续失败了几次之后,一旁那个负责监工的法师,似乎已经可以用眼睛来发射雷霆魔法了。 因此,伸展了一下之后,爱德华干脆光明正大地找了一处角落,在哪里的一块石头的雕塑上躺下来。靠在那平滑的弧面上,酸痛的身躯终于找到了支撑点,他不由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喂!你!”身边的女子语声,让心灵术士挑起一边眼皮,不出意料地看到精灵小姐气势汹汹的面孔不,不过也只是看看,那半阖的眼睑,随即就完全闭上了。 “休息一下吧。一会儿说不定还有的忙呢……不要着急,休息,休息一会儿。” 对于眼前这个人的性格,精灵小姐发现自己或者永远也无法搞懂,干咳一声,她板起险些被那懒洋洋的德行和俏皮话逗乐的面孔,却又压低了声音: “爱德华?文森特阁下,你是不是应该向我解释一下,刚刚你是要做什么?竟然想要把我当成货物送出去!?你这个彻头彻尾的恶魔,骗子!” “咦,我只是赞同了她的说法啊,我觉得你是自由的,我不嫩限制……而且不是很好么?你应该一直有想要完成的事情吧?而她的力量很强,是一位**师,你要是得到她的帮助,不是很容易就可以实现愿望了?” 心灵术士懒洋洋地再撑开眼皮,慢吞吞的语声,让女精灵更加火冒三丈。 “我才不需要什么力量,如果可以的话,只要能够看着你死就行!” “所以说才让你去求她啊,想点办法取悦她,说不定她一高兴,我就死了。”爱德华笑道:“你看,你都知道我在她面前连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口的,还不赶紧去请她帮忙?” 去求那个怪物的女人帮忙? 想起与那双粉红的眸子相对时,那种怪异的感觉就让莱亚发抖——就像是有无数纤细而修长的的丝线,缠绕住她,从每一个空隙,鼻子,嘴巴。耳朵,眼睛甚至是毛孔向内渗透,麻麻痒痒的感觉并不难受,甚至有些舒服,但精神上的洁癖却让她无法忍受…… 那种抛开了**而从精神上感受到的那种侵蚀,在脑海中复苏,莱亚几乎不由自主的打了几个寒颤,用力摇了摇头,才将那种个感觉彻底从自己的思维中赶走, 没错。你和她都是一路货色,你们这些法师都是些不可以理喻的怪物! 女精灵恨恨地咬着漂亮的贝齿,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那会让牙齿不齐。可是瞪着那个家伙懒洋洋的表情,心中的愤怒却又似乎在无力地一点点消散,最后只能颓然叹息。 相识日久。她自然知道这个家伙根本就是在无聊地消遣自己,所以她也已经学会了一定程度上。不去跟这个家伙进行言语上的交锋——可能也没有几个主物质位面的生物能够辩驳一个恶魔。所以一旦到了一定程度,她就干脆放弃随他去。 “有点没想到……不对,应该说,你这个卑鄙的家伙倒是不经常会把你这种软弱的一面表现出来啊。不过,能够看看你那种卑躬屈膝的愚蠢表情,也算是一种令人愉快的消遣呢。” 女精灵尽力露出一个奚落对手的微笑:“我还以为你这个家伙没有什么畏惧的东西……但现在看起来。原来也不是那么回事?” “人力有时穷天数有时定嘛,我又不是个神仙,当然也会碰上无法解决的事儿啊?”爱德华无谓地一笑:“而且,就算是神。也是有自己完成不了的事情嘛,就算是高级神,碰上了创世神不也照样会保持礼节不敢檀越,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爱德华摇了摇头,干脆坐起身来。 视线的远端,几个忙碌的法师匆匆而过,向这里投来好奇的目光,但却并不停下脚步。 那位副导师阁下也在其中,但不知道她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对于爱德华之前的一些举动,她没有任何提出质疑的意思,目光偶尔交汇,她也只是稍微停顿,便随之转开,情绪中,似乎没有愤怒,也没有恐惧。 他们正在整理那些黑色的魔像,将之收拢,传送回去。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 这个东西叫做影钢魔像,是用一种特殊的金属构成,虽然硬度上与钢铁无异,不过却有着特殊的性质,只要在阴暗的地方放上几秒,就会和黑暗融为一体,难以查知,如果是法师刻蚀了法阵的话,他们甚至可以在阴影中任意移动,因为制作不易,所以在成色上也不见得逊色于精金了,思考之后,玛丽莲下达了命令,参与行动的每一个法师都可以获得一个这种影钢魔像作为奖励。 虽然这东西是准魔法物品,离开了能核就无法行动,不过却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只要扩展一下,增加几个法阵再灌注能量,就能够成为一种很不错的护身卫兵,算是个很好的收获了。不过对于爱德华来说也不算是啥有意义的东西,他本来也不缺乏这种程度的魔像,恰图兰尼们虽然无法隐形,但在攻击能力上可是远超这帮家伙数倍,精金的体魄足够坚固,又拥有施法能力,可能以一敌五也不会落于下风 当然,若是从性价比上进行比较,或者这些影钢魔像,才是真正较为符合作战意图的造物吧,便宜,迅捷,又拥有隐藏自己的能力,足以用来扫平大规模来犯的敌人…… 如果自己的领地里有那么几百台的话,即使数万大军的进攻,可能也不在话下了吧? ----------------------------------------- 这一次,他得到的东西确实是不少的,虽然大部分对于他自己没有太多的用处,不过, 那种古怪的感觉,让他颇为不舒服,虽然精神上唯恐避之不及吗,但身体却总是在下意识般地做出一些反应,比方说像是施法一样的感觉,或者是对于魔网的无意识操控。, ----------------------------------------------------------------------------------- 自己的领地上,也已经有了七八个法师了,那几个老家伙的能力虽然不算太高,但也姑且算是好用,然后就是那个自己从格陵兰领弄来的法师,不过,那是使用了支配术的手段勉强控制住的家伙,虽然可以算作是最为忠诚的棋子,不过支配毕竟是强行的控制,以目前自己的能力而言,十余天就已经是极限了, 当然,那些灵吸怪们,还有着更加强悍的方法,可以直接完成 它静静地亘在从一片倾斜的岩石开凿而出的立面上,犬牙交错的石钟**柱中央,与周围的景色一样呈灰蒙蒙的颜色,不过那石头的平面上其实是精雕细琢的——当当一行人走近时,才能注意到那一层被掩盖在一层灰粉之下,四凸不平的浮雕。 第四百九十四章两强交锋 在那块晶石探出自己的脚爪之前,爱德华的心念扭转,一个异能已经无声无息地,环绕在他的身周。 “咦咦,这一次又是多久,我说爱德华,你这个家伙实在是太混蛋了,如果对于本晶体有意见,你可以选择解约,我还不愿意跟你这种废物搅和在一起呢,你以为空间袋里面的时间是停滞流动的吗?如果本晶体不是个伟大的特殊的存在,早就已经发疯了,还有,这么长的时间了你的精神力还没有……” “闭嘴!”心灵术士不耐烦地打断这个话唠的家伙,瞳孔微缩,已经将周遭细微的光泽,尽数收在眼中:“唔,去给我侦察一下,那边的法师们正在忙活什么,小心一点,快去快回。”他命令道。然后放开那块黑色的石头。 但当那个小东西不情不愿地迈开八条星质腿的时候,爱德华的眼中,已经闪烁出一片银色的痕迹,无数细微如同蛛丝一般的星质从异界空间里喷涌出来,在周遭拉出一片片细密纤薄的网帘。 “你在做什么?”站立在显能者身边的精灵首当其冲,被那黏滑的星质兜了一头一脸,滑腻腻的感觉让她不由尖叫,但下一刻,那个人类在她心中的低语,就让她愣了一愣。 “把所有人集中起来,不管发生了什么,自保就好,都别参与其中。” “你又想要……嗯?”精灵皱起好看的眉头,那个人类脸上忽然严肃起来的表情,让她不由自主的眨了一下眼睛,但这种畏缩却又让人有些不快, 一个人伸手扯了扯她的长袍,回头时。她就注意到那个不算同伴的同伴正在拼命的向她眨眼睛。 “莱雅小姐,请先听从命令吧。”扯着同伴的袖口将她拉出一段距离,法米尼低声提醒。“是那个笑容啊,你看见了吗?那个笑?” “什么笑?” 莱亚愣了愣,然后才注意到那个人类嘴角的笑容……他静立着,目光深邃,而那种稍微扭曲着的笑容,似乎让本就没有什么特点的面孔变得颇为讨厌,也勾起了精灵心中的一线好奇——但对于这个人的了解实在是微不足道,所以她一时间根本想不起来那笑容意味着什么。会让同是高阶德鲁伊的法米尼如此避忌。 “那个就是,嗯,一时间我也说不清楚。”张了张嘴,德鲁伊忽然发觉这很难解释:“总之,城主大人一旦露出那种表情。就是他要做出一些……嗯,比较可怕的事情的时候。这种笑容只有常在他身边的人才能看到。我之前也稍微见过一两次,后来,还是听城里的那些佣兵们说的。” “什么可怕的事情?”女精灵问道,但心中终于隐约的想到了一点东西…… “不知道,”法米尼摇摇头:“反正,不是什么好事。或者是杀人,或者是抢劫……之前他把几百个人钉在木架子上的时候,就是这么笑的,我听说……而且那一次笑的特别高兴呢……” “嘶……”莱亚不由轻轻地吸了一口冷气。 并不是因为那段话。而是周遭的的空气,似乎忽然陷入了一片奇妙的阴冷。 似乎那闪烁着点点萤火的黑暗之中,一股股冰凉的气息正在扭动着,从脚下的长桥面上和空气中爬上所有人的手脚。尽管法师们的衬衫上,经常附着着可以让衣物变得温暖干燥的魔法伎俩,但是那股冰冷的寒意还是很快就侵袭了他们,那温度降低得如此快速,第一个呼吸之间,所有人都留意到自己呵出的气,在空气中结成的一股股白霜。 什么问题会引发这样的变动? 法师们惊愕地停下脚步,反射性地吟诵着咒文,试图查明这变化的原因,但下一刻,那原因似乎已经显现出来了。 “你们这些蝼蚁,竟然胆敢闯进我的城市,偷窃我的宝藏?” 一个声音,在周围的所有人的心灵之中反复回荡,不但藐视了物理的法则,也不似是人所能发出的语声——那既非冰冷、也不是激烈,没有任何人类能够理解了的情感波动,听起来就似是一个完全没有生命的物体发出来的一样。 “糟糕……快,环法仪式,是这座城里的东西,可能是亡灵!”一个法师的目光中闪烁出一丝迷茫,但很快地,他的身体一震,大声地喊出了一个毫无根据,但却又似乎理所当然的答案。 喊声形成了一个答案,但又像是拧开了一个开关,在所有人的心头浇上了一桶混合了水的冰。 作为法师,这里的每一个人对于亡灵都不陌生,甚至在学院的庇护之下他们都可以实际地接触那个世界,那些禁忌,对于亡灵如果说有一个群体能够称得起经验丰富的专家,那么这个集体就一定是由法师组成。 而正是这种知识上的专精,让他们在这一刻心头揣揣——亡灵并不神秘,不过是负能量支持的尸体残骸,区别只是在那能量的多少,比方说,一般的荒野,可能会有零散的骷髅游荡,而一些荒废的坟地则可能出现食尸鬼这样的高级种…… 可若是一个古代魔法王国的浮空城遗迹里出现的,会是什么种类的亡灵? 总之,决不会小。 手指捻动之间,操控声音的异能宣告结束,爱德华的目光扫过那些惊惶的面孔,轻轻后退,扯上兜帽,让那深邃的阴影在面孔上留下一道冷漠而阴狠的痕迹。目光在那一张张凝聚着惊恐的面容慢慢掠过,最终,停留在一个身上。 序幕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即将登场的主角。 而他,来了…… 那可怜的既定牺牲品刚刚在自己的身周套上一个触发的法术,正在紧张地四顾,但很不走运地,他并没有看见那块慢慢爬过来的,小小的石头……于是。在他面前,一层黑色的光幕开始蔓延,空间扭曲起来,一团包裹在黑色烟雾中的影子划破空间出现了, 下一瞬,这祭品猛地发出了一个哀号……他举起手,一粒小小的火光,从指间弹出,向着那个黑影冲去! 但仅仅是一瞬,惨烈的呼号就被掐断了……一抹磅礴的力量冲进他的身体。让他的每血肉,骨头,乃至每一寸皮肤都蒙上了一层石灰的颜色,然后,那些**的器官。就像是一层冷凝了的油脂一样慢慢在皮肤下面流动,倾泻。收束。最后,那个活人已经只剩下了一架骷髅,和包裹在其上,干瘪苍白的皮肤。 这过程仿佛无限漫长。但实际上又非常短暂……只不过是一个呼吸之间而已。 “你……” 距离他最近的一个法师反射性地举起手中的法杖,但却仍旧犹豫了一下——那个静立着的家伙干瘪的模样和仍旧静立的姿态让他一瞬间难以判断对方究竟是已经死亡还是一息尚存,但随之而来的。几乎浓烈到实质化的负能量感觉,就让他魂飞魄散。 “巫妖!” “很有趣,人类们,虽然不知原因。不过,你们是想要向我挑战么?……”静立的尸体开口道。 他伸出一只手,苍白的指尖在空气中画出一个细微的魔符,一圈无形的波浪在四个人的身边缓缓荡漾开去。 啪! 很短促的声音,就像是一块,几块石头落在了地面,可是就是这个声音里,空间中已经开出了一朵花……炸开的鲜血和肉块均匀地四散飞溅,在空间里组合成为血腥的植物,然后几道粘稠和花花绿绿的血肉碎片,缓缓地从距离最近的几个法师的长袍上慢慢滑下去,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倾听着那一片惊叫,几百尺外,石刻的阴影中静立着的那个人影无声地轻笑。 自己的时间掌握的不错,控制温度,声音和光线,三个最为初级的异能,却产生了最好的效果。错误已经铸成,接下来,就是一点点的推动,让这混乱扩大,一直扩大到,可以让他浑水摸鱼的程度。 第一步是最为艰难的。 其实作为实行者,爱德华心中也并没有什么把握,能够让这一幕如此快的呈现……毕竟卡特泽耶克可不是他养活的宠物,想要召唤就召唤得出来,而灵晶仆与那个灵吸怪巫妖的联系也并不紧密,更别说是必然的因果关系了。卡特泽耶克很可能忽略了这个信息,很可能得到了信息后只是用一个监测一下而不是大驾光临—— 但这却并不妨碍心灵术士想要赌一赌。 赌的是卡特泽耶克绝对无法放弃他的存在,赌的是那个老巫妖上一次被强制送返之后难免存在的一些恙怒,另外,还有那个老家伙对于王权的那份执着,以及旺盛的好奇心,这些种种凑在一起,就足以让灵吸怪巫妖在发现这个联系之后本能地直接选择到来。 然后,为了增加成功率,心灵术士还用上了一个小小的花招。 那是一个六级的异能,名为遥视陷阱,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对付那些喜欢远距离偷窥的家伙的,它的作用,是会在显能者在察觉到那些从远处施展的探知,同时给那些偷窥的家伙们一个可怕的意外——货真价实的天打雷劈足够把一头猪烤熟,当然了,对于一般的敌人而言,这个伤害会是一个深刻的教训,足够让他的观测立刻失败,但是用在卡特泽耶克身上,顶多能够给他造成一点点的小麻烦。 但不管怎样,作为显能者,爱德华都将意识到对方的探知意图,而且,在一个如巫妖这样的显能者来看,这也是一种适当的挑衅,毕竟他知道,爱德华也清楚,拿出灵晶仆,就等于打开了和他联系的管道。 而现在看起来,很侥幸地,爱德华今天的运气很好。 一切都在顺理成章地发动。 巫妖这个词汇,是一个无需要任何修饰的,令人恐惧的定义——在这个世界过去的几十上百个世纪之前,它们就已经是绝对邪恶的化身了,他们会尝试占领一个国家,会掠夺无数的财富,会杀死成千上万的无辜。也会吃掉那些不听话的小孩子们的耳朵鼻子或者屁股……无数人用无数个虚假构造出了一个真实,真实的恐惧,所以每一个人在看见这种会说话的骷髅的时候第一个反应除了惊惶就是惊惶,即使是法师们也同样无法免俗。 而对于爱德华而言,所谓的恐惧,就是肾上腺素的分泌,激素的刺激之下,人类的感觉会变得敏锐,反应会变得快捷,身体可以迸发出更多的力量……但是大脑的理智思考也会被摒弃。变得更加容易犯错误。 而这种紧张的前提下,一点点的错误,就已经足够致命了。 十几个火球,在第一时间被塑造,向着那个**的人形飞去。可惜,这些仓促出手的法师们。根本不知道用火焰挑战一个者。是一件如此极端的,愚蠢的事情。 “对于不请自来的客人,我虽然并不会赶他们离开,但至少也希望他们能够保持安静……” 明黄色以及暗红色的火苗不断的翻滚着、膨胀着,最终形成一团……一道屏障凭空出现在他们与火球之间,让那些炽热的能量凭空炸裂开来。火舌似乎沿着无形的墙壁四溅飞扬,在空气里拉出刺鼻的硫磺气味! 无数璀璨的彩色,一瞬迸发! 那是防护魔法正在耗尽他们最后的能量,跃动着。熄灭着,崩毁的魔法护罩下,一道道火焰穿越法师们的身体。它们仿佛利刃,扯碎了最后的魔法防御,然后就是内部柔软的人体,火焰从他们的五官迸射而出,喷涌的红光一瞬间便将他们变成了沉郁的焦黑……脆化的身体在火光中粉碎,只有地面上地一滩模糊的焦痕能够证明他们曾经地存在。 那黑色的烟雾翻滚着,发出滋滋的噪音……那是一种令人疯狂的低沉,强大的压迫感如海啸一般扑面而来。 这可怕力量完全震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残存的十几个低阶法师们甚至忘记了继续他们施法的动作,只是呆呆地望着那个正缓缓转回身的身影,完全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一场盛大的宴席。但我已经不曾出现在这样的场合里很久了。” 卡特泽耶克的化身头上,空洞干枯的眼眶里,一点银红的光火闪烁生光,一个个符文正在从他的身周剥离,能量的七色光泽包裹着他,微微拂动他的发梢袍脚,也让他发出了一个得意的冷笑。他用冷冽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人,最终将视线停留在远处的爱德华身上。 “我或者该说,承蒙款待,那么,作为款待的回礼,可能要早一点献上了,所以,你想要什么呢?” 轰隆隆! ------------------------------------------------------------------------------------------------------------------------------------------------------------------------------------------------------------------------------------------------------------------------------------------------------------------------------------------------------ 稍等------------------------------------------------------------------------------------------------------------------------- ------------------------------------------------------------------------------------------------------------------------ 在这个同时举起了手,一阵尖锐的音律组成的透明波纹从她手中划了出去,划过百多呎的距离,击中那落下的巨石。在空中将它解体成为一大片参杂着沙砾的石片,轰隆隆地在仿佛一场陨石雨一样砸落,在地面上卷起了一大片滚滚的烟尘! “有点本领,触发术也准备的很合适。”巫妖冷哼了一声:“不过,这样的试探,还是不要随便使用的好,太拙劣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回收术 发出建议的,是一个普通的法师。 但实际上,这个提示,不过是为了打断,打断两方面互相了解的意图……那个法师口中喊叫着,却又微微低头,让兜帽的阴影,遮掩住自己眼神中迷茫的晦暗。 “原来是一位前辈?真是有趣?” 女法师发出一个柔美的笑声,但眯起了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危险地光,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三四种魔法的反制,被同时激发出来。闪电、烈焰和寒冰编织成的风暴绕身疾旋,两只刚刚发出了混沌之锤的迷诱魔还未来得及再做出反应,就已经被冻结,然后在火焰中烤成焦炭,随即崩塌成了一片灰渣。 可是他们的死亡已经足够有价值了。 就在那个刹那,随着周围突然出现的一系列闪光,更多的身影已经在周遭闪动,那些形如骷髅的的影子半弓身体,刚刚出现又很快消失----少数几个没有隐形的则晃着手臂和大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一手挥舞锯齿阔剑一手握着明亮地火团开始大步冲锋。 “杀!” 包裹在洁白铠甲中的女子发出了一个低声的叱喝!她紧握手中的双头剑向前一刺,那个包裹在重重甲胄里的的小小身体这一刻却爆发出恐怖的力量!莹蓝的剑刃像是长枪一样贯出一道长长的冰雪的痕迹!沿途的空气发出被冻结的嘎嘎轻响,而那暴风早已经洞穿了两个恶魔的胸膛,将他们定格在一个丑陋的姿态上! 但莹蓝却似乎毫无衰减地向前,贯穿了恶魔的尸体,继续冲向灵吸怪巫妖的身影! 转瞬即至! 巫妖的身体僵硬下来,虽然它在最后一刻试图侧身避开惊人的轨迹,可是虚空中另外两道光影却一左一右如影随形。缠绕和撞击,将他身周一层刚刚支撑起来的防御壁直接击碎!那力量的推拒产生的撞击,让卡特泽耶克僵尸一样的临时躯体破布一样扭曲,穿透外层的魔法防御的冰冻寒气将他蒙进一层莹蓝!然后是蛇骨鞭十余根剑刃缠绕周遭的锐利气流,然后在弓弦震鸣的锐响里,三只箭矢穿透了那个身影的胸口! 红与黑的影子,这个时候才真正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她们已经同样被厚重而华丽的甲片包裹成为巨大的身影,全覆形式的甲胄严丝合缝,唯一留给人们分辨的只有颜色。与她们手中的武器。 “很有意思。不是依靠锻炼,而是用特殊的方法来制造近乎于巅峰等级的生物?这是个有趣的打算。” 巫妖的声音几乎不变,他扭曲洞穿的身影正在发出莹莹的光泽,消失在空气之中,但另有一个僵尸一般的身体。从不远处的一片残骸上站起身,空洞的眼眶里。冷漠的银色火焰闪烁跳动。带起嗡嗡地细微声音。 一只全身通红的巴布魔吼叫着接近了那副白色的全身铠,只是当它挥动恶魔铸造的大型弯刀,身影却忽然摇晃了一下……下一刻,他的身体忽然齐齐从中间被分为两半,哗啦一声变成一堆蘸满鲜血的烂肉向两旁滑落。恶臭的内脏甩落一地,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刺鼻的气息! “不错。确实很强大,但也避免了死灵生物对于正能量特别敏感的一类问题,但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巫妖侃侃而谈,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召唤物正在被砍菜切瓜一样斩杀。也没看见**师身后那一排开启的光门里面,更多的恶魔正在踏空而出。 “是否完善,前辈您不妨一试。” 玛丽莲的身体缓缓飘动,向着空中升起。微风拂动她大红的法袍,宛如一团火焰般飘逸,居高临下,她咯咯地轻笑着,身后踏出光门的恶魔们,在力量阶位上相比之前变得弱了不少,只是一些犹如兀鹰一般的弗洛魔,扑扇着翅膀的夸塞魔,但是数量上却令人无法忽视,而弗洛魔几乎在出现的刹那就开启了他们自身的镜像力量,于是那黑压压的身影几乎铺满了半个浮空城遗迹的天空! 当**师的轻笑声落下,这些嘈杂的怪物汇聚成乌云一般向前猛扑,翅膀挂动的风声和弗洛魔的尖啸汇聚,简直犹如闷雷滚滚,而**师的吟唱声则紧随其后!三名重甲的女子同时动作,身体上已经笼罩了一层朦胧的血光! 遮蔽了天空的黑暗之下,卡特泽耶克有些偻佝的亡灵躯体,简直像是巨浪前的一截枯木,似乎转瞬就会被湮没其中。然而巫妖只是仰起头,盯着那无数飞近的恶魔。 下一瞬,一圈儿莹蓝从他身体的周遭想外翻涌! 那一幕只能用‘壮观’形容。 无数的冰块于空间内成型,空气流动着,翻卷成堪比飓风的空压! 就像是一个硕大无比的漏斗,或者是一口大钟,在巫妖面前慢慢倒下!兀鹫一般的恶魔群甚至连尖叫都没有来得及就被卷入其中!寒冷刺骨的冰息和气压瞬间就已经剥夺了他们的飞行能力!掺杂的冰锥在到达他们面前的时候正好已经凝聚成形,铺天盖地的雾气才没有什么兴趣分辨真实和幻影……几百个恶魔不但被寒冰冻结,同时也被冰锥刺穿,散碎的冰块纷纷落下,这位处地下的巨大洞窟之中,也仿佛下起了一场红蓝相间的冰雨! “……神啊……” 战场的一侧,惊魂普定的法师们刚刚聚集起来,但却几乎已经忘记了要组成环法仪式来贡献他们的力量,只是瞪大了眼睛,呆滞地看着……看着眼前正在上演着的,让他们毕生难忘的一幕。 那个可怕的龙卷风并不是他们惊讶的东西——虽然一个被强效极效增强到极限并且还带有冰锥术效果的控制天气在一瞬间出现确实意义非凡,但对于一个巫妖来说这并不算是很难,而在它出现的那一刹几乎所有的法师都在心中冷笑,因为它虽然对付了恶魔的群落,却让巫妖接下来不得不放弃前方的女法师,转头迎战那三个逼近它的。全副武装的女战士了。 可是,那是什么? 三具铠甲各自发生了变化,双头剑分裂成了两柄长剑,蛇骨鞭甩出另外的两重刀刃,而长弓则化身两柄弯刀……五柄近战武器下一瞬间就已经化作了漫天的刀影! 黄沙被风扬起,让那个黑灰的影子变得模糊,但是银色的锋刃飞舞着从周围的空气中飞出,组成两圈漂亮的环状物,然后还有更多细碎刀刃的环绕着它们飞舞,形成能把敌手粉身碎骨的墙壁,向前推进。封锁住那单薄的骸骨所有的退路! 可惜劳而无功? 这片纵横交错、密集无比的剑刃网络中,巫妖却似乎游刃有余,它就像是一条游鱼一样在光网之中穿棱,超过九成的剑刃擦着它的边打偏,只有少数几道打在这法师的身体上。但一层乌光严密地将那些攻击给偏斜到一边,对于那个僵尸一般的身体根本不痛不痒如果不是攻击的频率太过频繁。他肯恩跟在下一个瞬间的反击就足够让那三个女孩子直接退场。 法师也不是没有办法近身肉搏。借助那个著名的法术,他们也可以化身为战士,暂时掌握战斗技巧……但是即使再高明的战士也不可能在这种频率的攻击之中如此轻松写意,那简直已经超出了人,不,所有生物的反应范畴! 一种奇异的静谧。就在这战场上慢慢蔓延,在那刀刃摩擦,恶魔嘶鸣的嘈杂中。 唯有战场的边缘,爱德华轻轻吐出一口气。 首先是……心灵传送系的异能闪避冲击。这个制造一个星质的外壳来替代自己,而让真身远遁到几十尺之外;而现在的是,心灵预言系的异能,危险感知,能在正常感觉到危险之前觉察到它的存在。仅仅凭借直觉,就可以闪避掉危险的一种能力。 爱德华轻轻吸了一口气,几乎感到一种莫名的感觉充溢在自己得心头。虽然他自己已经与这位老巫妖有过几次的交锋,不过作为旁观者,亲眼看到一个真正的心灵大师与**师的对阵,详细分析他们的力量,这还是第一次。 可惜,爱德华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感慨,因为这个时候,战场中的局势再一次的变动了。 “不行啊,前辈,只用这种无聊的小东西,可对付不了我的女孩儿们哦,如果你不能加把劲儿的话,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意义了呢……” “确实是不错的造物,以人类作为基础,但却用各种各样的生物的部分来强化他们?融合数个生物的优点,而且,只要按照流程继续,就可以大规模产生,是个很不错的方式。”灵吸怪巫妖的目光在三个女子身上停了停: “洗脑进行的很彻底,他们已经完全成战斗的机器,你甚至还用灵魂直接增幅了他们的战斗技巧,很有趣,唯一可惜的是,你的手法还不够精湛,这样直接的替换固然会让她们掌握到那些牺牲品的剑技,不过同时也损伤了他们自己的记忆力,移动能力上会造成缺憾,对于武者这种恢复会影响到他们的力量,嗯,所以你才给他们配给了这些铠甲?不过又进一步的削弱了移动了,可惜,可惜。” “真是一位渊博的前辈呢,不知道怎么称呼?” “你可以称呼我为,思考者。” 稍后修改 -------------------------------------------------------------------------------------------------------- ----------------------那坚厚的铠甲喀嚓一声架住一道攻击,但随即从虚空之中探出的手爪,却瞬间将那甲片掀开,摩擦着飞舞的金属,顿时露出下面鲜血淋漓。而对方乘胜追击,一根粗大的鞭子一般的东西随后杀到,那惨白色的尾巴尖端上,带着一个尖锐而弯曲的,蝎尾一般的倒钩 金属当的一声在骨质上面撞出一溜火星。撞击力让怪物的身体向后一缩,女子才有机会滚落地上后弹开。 骨魔是死去的魔鬼或者恶魔在地狱的影响之下复活而成的一种强大的魔鬼。这种魔鬼虽然有着骷髅一般的外貌,但是其战斗力绝不是弱小而又脆弱的骷髅所能比的了的,他们有着坚硬锐利的牙齿,撕裂钢铠也不是什么难事。那雪白的骷髅手指也同样能刺穿铁甲,而且全身都有着可怕的毒素, 一道耀眼的电光从**师手上射出,打在一个勉强能爬起来的倒钩魔身上,强大的能量让它炸裂开来,爆裂的闪电甚至在面前清出一小片区域。 冷哼了一声,卡特泽耶克伸出手,喀嚓一响,他左手四根指骨已经被扳断下来,掷落在地。下一刻这骨骸就膨胀延展,化作四只巨大的骸骨武士。 虽然不直接参与攻击。却将她身周空间完全封锁,切断所有可能逃跑的路线。掷出一枚菱形水晶,无数团紫色光球飞溅而出,将四只判魂魔瞬间变成了一滩血水。但骸骨武士却并不如何受影响,依旧挥舞巨剑快速逼近。 无声无息的,一道专门用于强化的法术被卡特泽耶克施展出来。叠加在骨魔的身体之上,让它们的力量猛地增强,骨骼更是投射出乌沉沉如同精金般的反光!即使是经过魔法强化的全身甲胄,被那旋转的尾椎划过的时候。也要爆出成片的火光,三个全副武装的女子压力陡增,虽然三人配合之间还能将那些骨魔迫退,但却无法再如之前一般砍柴切瓜一样干脆地解决了。 召唤来的恶魔不过是用来消耗和试探的棋子,两人对于附魔系的法术深入骨髓,互相用来消耗的炮灰也几乎无穷无尽,虽然玛丽莲占据了主场的优势,手下三个女性战士远攻近战,远比那些临时召唤来的恶魔和亡灵强力得多,但是卡特泽耶克却是灵奥双修的灵吸怪巫妖,天生对于很多法术直接免疫,负能量射线使用的更是纯熟无比,任何靠近他身体周遭的攻击立刻就会被化解一空, 老巫妖绝对没有净尽全力,他游刃有余,不,甚至可以说,连一半的力量,都还没有发挥出来。甚至可以说,从开始到现在,他不过是在进行着一个游戏。 的力量——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同样在隐藏着自己的杀手锏,从开始到现在,他也不过就显现了了闪避冲击,能量波两个异能而已,对于一个灵吸怪巫妖而言这点点的消耗不过是九牛一毛,或者是寄宿体是个人类的关系,他的外形并没完全转化成灵吸怪的模样,而他则直接利用了这一点。 而再高明的法师都有她地致命缺陷:法术是有限的。虽然到了**师的等级,每天能够使用的法术早已不是一般的法师能够相比,可是极限也不过就是几十个,再多就要依靠卷轴和装备的力量,因此即使是**师,也同样注重魔法物品的收集。 但奥灵双修,就意味着除了奥术之外他还可以使用,能够依靠的手段自然也就多了一倍。尤其,在爆发力上,可不是奥术能够比肩——比如九环奥术,即使再强的法师一天能用的法术位也就不过五六个而已,可是一个心灵术士如果愿意,他甚至可以将所有的点数都转化成一种,反复显现释放。 除此之外,灵容的优势也不容忽视,那是完全超越了卷轴的灵巧物品,可以重现心灵术士掌握着的,所有种类的力量…… 如果是自己的话,实际上可能还要更加占有优势,毕竟他拥有着灵吸怪幼体这个辅助的头脑,能够动用的点数,凭空就比别人多了一倍, “后退,能退多远就给我退出多远!”爱德华在心灵之语中命令道。 与一个附魔系的心灵术士,尤其是一个灵吸怪交手,普通的弱小对手根本就毫无意义,甚至只会成为对方的力量——这可不是概率不高的警告,而是铁一般的事实……就在爱德华的话音落下时,那些刚刚开始聚拢,试图使用法术阵列的法师们便已经再次乱了起来,一个法师手中的魔杖疯了一样地吐出火球,转瞬间就将他的两个同伴化成了焦炭! 屏气凝神,小心的呼吸,让自己的脑海中变得空旷起来,爱德华正在耐心地等待,等待着一个破绽,不用太大,只要一小段时间就已经足够了。 这是个非常偏门的心灵传送系异能,叫做回收术,可以将可见的物体直接传送到显能者的手中。即使是对方正在带着,或者使用着它也是一样的,实际上可能用偷窃传送这种说法,更加适合这个的本质? 第四百九十六章超态变化 手指在前方虚虚一点,不过是眨眼的瞬间,然而那一刹的紧张,让心灵术士感觉时间正在无止境地蔓延……他的目光收束,呼吸也停滞下来,唯有眼前那一层淡淡而细微的零质银线向前延伸,穿过两百余尺的距离,扭动着缠上女法师的指间,那枚毫无花俏的戒指,再在虚空中勾勒出细密的空间罅隙。 “加油……” 爱德华的嘴唇微张,无声地努力,但事与愿违,的线条微弱纤细,逐渐暗淡,下一瞬啪地一声轻响传进心灵术士的心头,让他感到心脏都随之一揪!不过此时什么感觉也无法影响到事态发展,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细细的灵质瞬间断裂,开启的空间也在一瞬间重新归于虚无! 该死的! 爱德华低声咒骂道! 唯一幸运的,就是这一切都没有引起玛丽莲导师的注意……或者吧。 下一瞬,法师面前已经光芒大作!刺目的白光将所有人的面孔映照得一片青白!一瞬之后,黑暗聚集……事实上不是黑暗,而是人类眼睛无法承受这种剧烈的敏感变化而造成的暂时失明! 闪光的源头,一道长白的光柱像是沟通了天地,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眯起眼睛,下一刻这光柱显示出它的真实面貌,霹雳一闪,震雷无声,蜿蜒而下的能量掀起一阵可怕的飞沙走石!超越了听觉的震波推开周遭所有的人,而空气中电解的那种怪异气味随即钻进鼻腔,变成令人无法忍受的麻木! 可怕的能量激荡,让心灵术士一时间也有些呆滞,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看着那闪电轰然击中巫妖身周。将偻佝的身体连同他身周护卫的两个骸骨武士,以及骨魔一起包裹其中! 当这可怕的光芒消失,遗迹中已经是一片死寂。那雷电轰击的位置上,已经是一片虚无!坚固的岩层在高温下直接气化,熔点更高的金属直接被烧成钢水从中溢出。燃烧着点点淡蓝的火焰,沙砾结晶成为乌黑的波流,闪烁出光滑光滑晶亮的色泽……余烟袅袅,有些像是一片被打破的鸡蛋,只是这些流淌的蛋清呈现出刺眼的金红色,遗迹下烧红的金属一流淌到沙地上。 而原本静立在那儿的巫妖,与他的四个护卫,已经踪迹全无! 粉身碎骨? 当然不是…… **师的动作顿了顿,引导如此强大的能量,即使是超脱了凡俗的存在。也不可能不付出任何的代价,但代价本应物有所值——那宏伟的能量已经超脱了九环魔网。可以锁定所有的对手。毫无阻碍地击碎他们,无需瞄准,只要发动,即使那目标能够在一瞬间逃出了这个位面的封锁,也无法脱离魔网的桎梏! 这本就是被称为传奇的力量…… 然而,事与愿违。即使那个身影如今消失不见,但**师敏锐地领悟到,对方已经从死地之中,走出了一条生路! 爱德华抬起视线。静静地注视着空中…… 与空间的躲避手段相比,心灵术士们,更加看重时间上的变动……在那一刹那,卡特泽耶克,时间跳跃了自己。 下一刻,银色的光辉抖动,灰色的身影,已经静立在空气之中……那个破烂干瘪的身影,在人类之中也只能算是中等,可当那细微晦暗的火焰明灭闪动,竟然让他看上去巨大,沉重,仿佛与巨龙有着相若的气息。 “年轻的后辈,你的傲慢,是你失败的原因,你真的以为,你可以与我匹敌么?”灵吸怪巫妖的声音,平静,冷漠,缺乏起伏:“虽然不清楚,你究竟为何要帮助那个小鬼,进行如此危险的尝试,不过,你应该清楚,你是没有胜算的。” “哎呀呀,看起来,我们之间好像有点误会,但是所谓的胜算呢……如果不尝试看看,又怎么能知道呢?” 玛丽莲冷笑,纤细的手指在空中牵扯出一片碧绿的晦暗光线,而在这个刹那,远远包围着卡特泽耶克的,白红黑的三套铠甲顿时向着四下散开,隐约在空中构造出一个立体的包围网! 但有些出乎意料地,攻击并非由她展开。 巫妖背后,白色铠甲举起手,随着动作,一只半透明的金属色巨手从空中浮现!五指微微并拢,这手掌以一个标准的姿态轮出一圈,一拳直捣巫妖身后,虽然后者马上挥起手臂,张开一面黑色的巨盾挡住了巨手的攻势。但那盾牌在接触到巨拳的同时,立刻咔嚓一声碎裂成千万片! 巫妖干瘦的身体在骨质折断一般的咔咔声中向前退去。但这个时候,名为星莲的女子另一只手已经跟上!第二只银白巨手紧跟上来,直接将一个圆弧形的轨迹便将这个瘦小人类抽飞了出去,轰然一声撞进附近一栋倒塌的建筑之中,大街上顿时烟尘弥漫! 红色的铠甲同样举手,一道碧绿的射线之后,光泽如水一般向外蔓延,魔法的力量,顿时就被强制地平息,抹消!而黑色的铠甲仰起头,双眼中一道蓝白色射线一闪,已经从另外一个方向延展而来……突破了巫妖身周的防御力场,笔直射向他的脑袋。 毕格拜击飞掌两次,解除魔法,然后就是一记时机抓得非常完美的法术……几乎称得起是施法者战术的典范竟然被三个战士重现!抓住的正是巫妖身体腾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一瞬……四周的电光正盛,而八阶法术,极冰射线的威力,也正好足够突破他法袍上附着的三个防御法咒! 噼啪的声音轻微,刺耳,足够令任何拥有听觉器官的生物心中酸麻。街边上的一堵墙壁一瞬间已经被厚厚的冰霜完全覆盖,一阵微风吹拂,那冰霜便化作细细的粉末,在空中飞舞,阳光照射之下,绚丽如虹。 然而。仍旧是劳而无功! 光芒水一般流转。卡特泽耶克的身体已经离开了那冰风四溢的深坑!但他的对手却已经增加到了四个人,那三具铠甲之中,各种魔法轮换迸发,冰风闪电,飞弹风暴,零乱而劈头盖脸地向着他发射出来!各种魔法的光辉交相辉映,正在自顾不暇地后撤以免误伤的法师群之中也响起了几个叫好的声音! 但静立在一片石隙之间,逐渐接近战场中心的爱德华,却不由一声轻叹。 显然,玛丽莲已经放弃了单纯的攻防消耗战的方式。转而施加强攻,寻找一击制胜的机会。 这个决定,不能算错,法师之间的决斗,不能简单以造诣的深浅来判断。就算是初出茅庐的学徒,抓住一次稍瞬即逝的机会或者破绽。放倒一位**师也是有可能的。更何况玛丽莲和卡特泽耶克之间的差距并没有大到那个程度。各自都是掌握了九环魔法的大师,看似没有破绽的地方,也能用魔法轻易制造出一个缺口。 只是在爱德华看来,这想法多少有些一厢情愿。 到了卡特泽耶克这个程度的**师,精神精密洗练,破绽却极之难寻。更何况他本身不是人类,而是灵吸怪,这个种族的思维本身就缜密却又怪异,没有常人的诸多心理弱点。再加上已经是个巫妖,死灵天生对于很多法术直接免疫,对于魔法的防御手段也是极端熟稔,任何靠近他身体周遭的攻击立刻就会被化解一空…… 巫妖的另一大优势,就是成百上千年的经验积累让他对于法术的研究同样透彻,即使不是心灵异能,他的施法也同样完全无需诵咒,只要一个简单地动作或者口令,就能激发出最强大的法术来。女法师的手指跳动着。急速划出一个又一个咒符,一面面,一层层的防护就在她身前布展开来,稳稳抵挡卡特泽耶克的攻击。不过相比之下,这已经是失去了先手,虽然她随即开始不断在空中拉开传送门,瞬移传送,可是巫妖的法术仍旧如影随形,几乎算准了她的所有的目的地,完全不给他反击的机会! 不过,那也与他爱德华无关。 心灵的力量于脑海中盘旋,构造,眼中的一切,似乎都开始逐渐变化,边界与边界之间的界限,变得虚无,一切都成为了若有若无的表象,真实的唯有那千丝万缕,散布在其中的灵质,以及在灵质纠缠的终点上,那一团团银色幻象。 **师是其中,一团明亮如月的能量核心,而其他的人则是暗淡不同的另外一些……散布于周遭,似乎能够隐约地感受到,其中强大与弱小的不同。 唯有卡特泽耶克是一个例外。 在爱德华的视野里,他只能勉强地看到那一团人类一样的表象虚影,其中却拥有着一团深不可测的暗影,似乎并不只是因为面前的巫妖并非实体,而是由于可怕的能量……就像是黑洞,几乎无所不在的心灵触须,在接近这个个体的时候,也只能被吞噬进那强悍无比的虚无核心中! 而那种虚无,似乎正在不断膨胀。 他抬起手,大片的电光就从指间流谢,虽然威力并没有刚刚**师发出的霹雳一般宏大,仿佛铺天盖地一般的的气势,然而那蓝紫色的电光却另有一种灵活诡异,几十道人类腰身粗细的电光随着伸手动作瞬间已经遍布了**师身周几十尺方圆! 虽然女法师的身影在空中飞退,那电光没有碰到她分毫,可是当她灵动地转了一圈,却注意到,第一道电光并没有就此消失……从一开始,那就不是个攻击,而是极为细腻的,一道由闪电勾勒组成的巨大箱笼! 陷阱吗? 电光四溅的笼子闪烁不休。**师皱紧了细细的眉头,在无数飞散的点点火星的电光冲到她面前之前,已经划开了一道蓝色的光环! “别进去……” 巫妖空洞的双眼中,银色的光泽跳动,让心灵术士的心跳也随之多出了一拍!周遭空间震动的一刹那间,他顾不得隐瞒,直接用心灵之语向玛丽莲发出了一个警告,然而**师或者是没有听到,或者是没有听从的意思。下一步之间,已经迈进了那洁白的光圈中,就此消失! 但却没有再次出现在另外的一个位置。 看着灵吸怪化身那枯干的人类面孔微微抖动,爱德华轻轻一叹。 那是七级心灵异能,传送变向。 这是个中排的上号的阴险技巧,只要直觉转念就能显现,一刹那可以改变范围内一切传送的终点。无论这传送是的还是魔法的,也不管是大型或者小型的传送,什么空间滑步、行影术、相位互换、任意门……传送术乃至异界传送、传送法阵。不管原本的传送方式有多么保险精确,那个传送的过程都会被显能者接管。然后,重新指定一个新的终点。 比方说现在,灵吸怪就将**师的任意门的终点,直接送进了……嗯,看样子大概是地底的深处。如果玛丽莲身边护身的装备没有足够强悍,反应稍慢。这位**师恐怕根本就无法再返回到战场上。而是被那重逾万钧的岩石给直接压成一团肉酱。直接死‘有’葬身之处 “你到底是在做些什么?我的耐心虽然很好,不过在毫无理由的时候,你也可以看到我另外的一面……” 牢笼一般的电光四下飞散,轰地一声爆鸣里,像鞭子一样将三具盔甲全数击飞!灵吸怪巫妖的化身转过视线,空洞的眼眶盯着不远处。那一袭黑色的身影。心灵之语里的声音,已经变得冰风般阴寒! 爱德华的嘴角微微扭曲,但还没有等到他开口,空间的震动就将他和卡特泽耶克的视线一起牵向空中。 “哎呀呀。大意了,大意了……” 再次随着一片闪光出现的时候,**师的身影周遭流光闪烁,但鲜红的法袍已经蒙上了一层暗淡的绛紫色,灰尘随着移动的微风四散飞扬,颇为狼狈,而如果目光敏锐,变可以注意到女法师原本挂在耳边的两枚缀饰已经消失了,皓腕上的银镯也只剩下了一边,显然是在刚刚为了抵受攻击而毁掉了。 “真是好手段,不过,看起来并不像是法术嘛……” 她的笑声仍然清脆如银铃激荡,但原本娇艳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隐约的一抹血痕,在唇边划出刺目的痕迹……显然刚刚那一次攻击出乎了她的想象,毕竟也伤到了她。 爱德华的心中一紧, =0----------------------------------------------------------------------------------------------------------------------------------------------------------------------------------------------------------------------------------------------------------------------------------------------------------------------------------------------------------------------------------------------------- 浑身泛起了银光,他的头颅不断地膨胀,手脚和脖颈却在萎缩,两只眼睛向着头脑的中心挤压融合,成了一只巨眼,然后,数不清的细小触须从那个逐渐巨大的脑袋外面,头皮和肩膀的地方钻了出来。 借助变形灵皮,爱德华将自己变形成了一只眼魔。 变形灵皮的实质,所谓的超态变化,是一个非常强悍的力量,他可以将显能者变形成除异界生物、构装生物或不死生物之外的各种形状……甚至成无生命的物体也不在话下。 而以灵吸怪为首的心灵异能使用者们,在久远的岁月之后,还专门在此基础上研究出了有一个与之相配合的显能技巧……可以把这个心灵异能的功效最大化。它可以使显能者变形成某种生物之后,一天三次如这种生物的本身一样使用它的超自然能力天赋。 眼魔的超自然能力天赋是多种多样的眼魔射线,现在我所需要的只是其中最基本的一种。 中央主眼的一百二十英尺锥形范围反魔法力场! 反魔法力场张开的一瞬间,所有的魔法能量,无论是进攻的还是防护的,来源是魔法的还是魔法物品的,全都被压制消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目的?我要称赞你一句,干得不错。” 第四百九十七章真名转换术 那种冰冷光滑,却又微微震动的感觉,让爱德华心中一动。 成功了? ……或者,是必然的吧,因为刚刚那一瞬感受到的力量,是超能共鸣融合了爱德华以及卡特泽耶克的心灵力量显能出的力量,怎么可能会不成功?即使对手,是一个**师。 但这个老家伙这是抽得什么疯?他干嘛要帮助自己? 虽然印象里,他曾经说过对于王权,他没有任何的野心,不过现在看起来,这并不是实话……他如此推波助澜,是准备在这个过程中,获取什么利益么?还是单纯的,想要在最后的时候抢夺? “该死!让他逃了!” 玛丽莲恨恨地一挥手,手中一个蓄势待发的解离术顿时迸shè,将远处的一片崖壁上划出恐怖的痕迹!但这显然已经毫无意义,灵吸怪巫妖的化身,已经完全土崩瓦解,腐肉与骨骼从空中纷纷散落…….. 实际上,巫妖这种存在,之所以被作为亡灵的顶点,可不只是因为他们的施法能力即使身体被摧毁,也能很快借助命匣重新复活才是他们最被称道的邪恶本能之一,更何况卡特泽耶克这一次是借助了遥视术,用一个倒霉的家伙的尸体化成形状的,爱德华不过是解除了那种魔法而已,根本算不得击败了他。 这种程度对于那个老巫妖来说,充其量就是小小地劳动了一下筋骨罢了。 “该死的混蛋,赢了就跑么?卑鄙无耻!这是想要挑事儿啊,老娘我这次跟你卯上了!喂,爱德华,你是不是认识这个家伙?” **师的声音,让正在联系着自己的灵晶仆的心灵术士抬起头。却注意到那双桃红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经与自己近在咫尺,而其中光泽闪动的危险地意味,让化身眼魔的爱德华不由下意识地向后飘飞了一段。 “导师,你这是……” 超态变化在一阵银光中解除,他开口道,但随即就被打断了……女法师再一次飘近,红sè的法袍飘动间,一把就扯住了他的领口! “少说废话,我问你。他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地方?有多少手下?年纪多大?来历如何?你知道有多少都给我说出来!”盯着黑袍中少年的脸,她连珠炮般问出一串问题:“还有,你们用的能力肯定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你到底怎么做的给我说清楚? “那个,我只是个学徒。对于巫妖这种东西也不是很了解……” “少给我耍花腔!不了解你怎么知道我刚刚的任意门不能用?啊?难道你跟那个该死的家伙是一伙儿的?你这个小混蛋倒是真胆大啊,居然勾结这种怪物伤害学院里的人。嗯。我要是这样跟你的老师说说,你猜他会不会把你放逐到下层界去?当然了,放逐的也只有灵魂,你的身体可能会被用来实验尸体傀儡哦?” **师伸出舌尖,轻轻地舔动了一下殷红的唇角,笑容变得格外危险。 “导师。含血喷人可不是一个法师应有的品质,您不能光凭借我对于您的帮助来恶意的揣测我,察觉危险这种事情,自有预言魔法……”爱德华摇了摇头。严防死守。 这个女人的经验显然足够恐怖,仅仅是推断也能直指目标,不过,毕竟没有证据,而且爱德华没有义务帮助章鱼头巫妖保守秘密,不过他可是向来信奉等价交换的原则的。 “含血喷人?好吧,我们来看看,学院中什么时候出了一个预言系法术的天才?因为如果我没记错,学徒能够掌控的预言系法术,恐怕只能维持几个呼吸而已,但你刚才有施展么,还是说你已经学会了静默施法的技巧了?真是天才啊?还有,我怎么不记得变形术可以让人使用魔法兽的能力了?” 轻移莲步,她又气势汹汹地向前,于是心灵术士只好继续后退。 可惜无巧不巧地,这个落点实在有些麻烦身后几步之外,便是一堵倒塌的墙壁拦住了退路。后背砰地一声撞上那墙壁时,**师整个人也跟着压了过来。 “好呢,你觉得,你的这个理由,是不是会让人信服呢?算了,我看还是把你抓回去,请各位导师们来判别这件事情的真伪吧?”那两片嫣红的嘴唇,慢慢地凑在爱德华的耳边,轻声絮语: “不过嗯,现在探索这个遗迹的事情比较重要,所以很遗憾,恐怕需要你在静滞状态之下带上一段时间了,不过不要紧,那一点儿也不疼,而且你也能够思考,只是身体不能动而已,两个十rì之后,我估计我们就可以开始审查了,只要你有能够说服几位大师的理由,我想他们是可以还你清白的。不然的话……你知道吗。虽然女人能够忍受更多的痛苦,不过实际上男人才是能够体验到更多疼痛的,只是他们往往无法忍受而昏倒,所以呀,只要想点办法让男人不会昏过去,其实可以让他们轻而易举的的达到疼痛的极限哦,你知道那是在什么地方么?” “这个,不必那么麻烦,劳动那么多位导师,实在是……那个。”被这位导师扯着衣领贴近了脸,那柔软的丰腻就便直接贴在爱德华的胸前,气势汹汹的气息,在鼻端萦绕出清甜的花朵香味,让爱德华的喉结不由上下滑动了几下。 那可是真的很软,很香啊…… 不过为什么那甜腻腻的话语,却会让自己感觉到身体的某个地方正在不断紧缩?那微笑的面孔,更是隐藏的某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咳咳……真是麻烦啊。 “他好像是跟这个遗迹有点什么关系,那个吸血鬼说不定就是他的手下?总之我只是稍微看见了他一眼而已,至于说认识……我只知道,他名叫卡特泽耶克…… 当然,即使那种香味正在慢慢地钻进鼻腔的每一个角落,似乎让心情也随之飘飘然起来。心灵术士也不是会头脑发晕地和盘托出实情来的笨蛋,不过嘛,这位导师阁下如果不能满意的话,看来绝不会善罢甘休:于是稍微犹豫,爱德华开口道。 “好像有一点儿是实话,不过你这小鬼隐瞒了很多东西吧?给我实话实说!否则的话,姐姐我可是会对你不客气的!” “您到底是要做什么?”爱德华苦笑道:“何况这个,玛丽莲阁下,您不是已经赢了么?” “不行,什么赢了。我亏大了你知道吗!你知道我丢了什么东西吗?你知道天上天下无敌铠充能一次需要耗费多少力气吗?而且最重要的是,星夜她受伤了啊!那个该死的骨头渣子,区区一个死灵生物竟然胆敢伤害我可爱的后宫成员!这个仇我是必须要报的!一定要找到他,我要把那个该死的家伙全身的骨头都磨成壮骨粉来喂猪!” **师怒气冲冲地低吼道:“总之,我一定要找到这个混蛋。掀了他的老巢,给星夜报仇。再顺便拿他的家当补偿我的亏空!” 爱德华发现自己好像也说不出什么了。 “不过……你好像很难受啊?看你呼吸都变得不均匀起来了……” 似乎是刚刚的发泄。稍微缓解了一点怒气,**师忽然在心灵术士的耳边咯咯地笑起来,轻轻的气息拂过爱德华的耳垂,痒痒的:“小家伙,我很好奇哦,即使现在。姐姐我也猜不出你这个小小的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看起来,你好像很热的样子?” “确实很热……” “嗯,热其实只是个表现而已。其实啊,男人的心思,很容易猜你,你现在已经感觉感觉很奇怪了吧,是不是……想要推倒我?别否认哦?在一位附魔师的面前说谎,是一种很愚蠢也很失礼的行为哦,你是不是认为我的能力不值一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被你这样趴在肩头上吹耳朵,不论是男是女,都不可能感觉不奇怪吧?而且,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答案? “你是不是……很想推倒我?” “……” “可惜哦,我是不会被你推到的……猜猜为什么?” “我太弱了?” “叮咚,答错了!答案呢,其实很简单……因为我是女人啊,只有女人才能推到我,你这个男人可是不行的哦?”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奇葩理由啊? 不过,无论心里如何腹诽,爱德华都聪明地选择了不动声sè,否则的话谁知道眼前这个会走路的麻烦到底会弄出什么奇怪的理由来刁难自己?虽然最后如果闹到了阿尔伯特那里,他也不会真的吃什么亏,不过谁知道呢?女人就算是变成神也照样是女人,执着记仇睚眦必报这一点,是绝不会错的,若是真的被惦记上了,隔三差五来点麻烦,那还真是让人受不了。 “导师,情报这个东西呢,说穿了,其实也是知识的一种吧,而我辈法师,对于知识的态度,是不是不应该有所轻忽呢?”轻咳一声,心灵术士的身体虚实幻化,轻而易举地便脱出了女法师的掌握。 “这个贪婪的小东西,你这是在要挟我么?好吧,按照法师的做法,知识是应该交换的……不过,你现在想要的知识,似乎并不是很多啊?可是我还必须要给我的女人们讨回一个公道……嗯,好吧,我知道了,就把这个魔法交给你好了。” **师转过身,眼中微微的惊异一闪而逝,但眼波流转,她摊开手掌,那个小小的卷轴便在其中打转:“真名转换仪式,是吧,这个东西,可以把任何人的真名转变成你想要的样子,就算是签下了真名契约,也可以无效化。虽然并不是最高级的魔法,不过,呵呵,也有八环了。所以,你觉得,我可能会就换这么一点点的情报么?” “我或者可以用一个八环法术的卷轴来换……”爱德华回应道。 “你是想要戏弄我?是不是想试试看十三到十四级的疼痛?”这个近乎耍赖地答案,让女法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个法术可是我专心研究出来的,除了我谁都还用过的专属魔法!” “那么,您到底想要什么?我只是个贫穷的学徒,虽然有一块贫瘠的领地,不过我想那不会被您这样的**师放在眼里的、”爱德华耸了耸肩。 总之是耍赖耍到底。反正如今主动权已经在他手上了。 “我要你身边那个jīng灵,还有龙裔……你肯定不给。”**师轻笑着歪了歪头:“但是,光是提供这么一点儿关于那个巫妖的情报,想要从我这里换取一个法术的资料,这可有点亏了啊?你觉得,我应该管你要点什么好?” “要不我给你一个巨蛇魔像……” “……你这悭吝的小混蛋!好吧,这样吧,我就留下你那两个小姑娘身上的一点东西,作为一个纪念吧,每个人给我一缕头发怎么样。不能少于一寸长的一缕?”眼珠转了转,**师道。 “但您得保证,您基于这头发的任何实验不会对于她们产生任何连带的影响才行。嗯,最好是签下一个契约。” “你能不能想点好的,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满肚子坏水么。我堂堂**师怎么会做那种事情?”玛丽莲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被卡特泽耶克挑起的怒气,似乎都被这该死的悭吝小鬼给磨光。堂堂的附魔系**师。却似乎真的有些奈何不得这个小小的学徒:“我不是说了,只是个纪念品而已么?好啦,以魔法女神的名义起誓!” “这样倒是可以。”爱德华不紧不慢地伸手,结果那慢慢飘飞过来的小卷轴,至于说头发,他倒是不用特别去取。心灵之语里说明,克劳迪娅自然会去做的。 但卷轴在他手中转动着旋开,目光扫过那似乎是龙皮材质的表面,爱德华却不忙给出对方要的东西: “导师。您这是一张八环的卷轴,虽然我对于您万分信任,不过您知道,这种卷轴失效的几率,可也是不小的。我可能需要让阿尔伯特导师看看……” 魔法卷轴只要是用正确的步骤制作,当然是百分之百保险的,否则大陆上早就没有这么多的法师了,然而作为一个**师,玛丽莲完全有能力在一个卷轴上做出奇怪的手脚其中写上某些特殊的句段,从而让魔法在运行的时候的出现不可预知的效果。而以爱德华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察觉其中是否有什么猫腻,事实上**师就算在这个卷轴里抄的是个永久变形术之类的玩意儿,一用就把人变乌龟,又或者拿着一张三四环的卷轴扔给他,他也照样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给了你,肯定也瞒不过那个老家伙的。”**师叹了口气:“小鬼,现在可以说了吧?” “嗯,我听到的不多,不过他说过,他跟一个名叫火焰之扉的城市,有点关系,那城市应该是距离这里不近,因为他是用了高等传送术的……另外就是,他应该是一个什么秘密组织的首领,手下有不少部下,还有,他外号叫做思考者。思考者,卡特泽耶克。” 真正意义上的半真半假。 准确的说,火焰之扉当然跟老巫妖有点关系,毕竟它是个灵吸怪城市……秘密组织的首领也差不多,卡特泽耶克确实是有一批灵吸怪部下的,名字没有错误……可是这三种东西组合起来推断,意思恐怕就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爱德华可没有什么兴趣,去理会以后的事情玛丽莲导师是直接杀上火焰之扉跟那些灵吸怪们研究仇恨的事儿,还是能够从这些蛛丝马迹中找到那个巫妖,都不是他爱德华能管得了的。 微微一礼,爱德华转身离开,于是这一场由他掀起的风暴,就此告一段落。 其实剩下的事情,已经大多与他无关了,等待着灵晶仆悄然钻进他的衣袍,他回到自己几个人的小群体里,开始盘算这一次的收获。 魔法物品不少,虽然自己大部分用不上,不过,自己的领地上那七八个法师的装备,也可以换一换了……那几个老家伙的能力虽然不算太高,但也姑且算是好用,然后就是那个自己从格陵兰领弄来的法师,不过,那是使用了支配术的手段勉强控制住的家伙,虽然可以算作是最为忠诚的棋子,不过支配毕竟是强行的控制,以目前自己的能力而言,十余天就已经是极限了, 当然,那些灵吸怪们,还有着更加强悍的方法,可以直接完成……嗯,要不要再找个时机联系一下那个老巫妖,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敲下来点什么? 心中思索着,他的手抚摸着那金属的指环 第四百九十八章核心,阿尔伯特的赠予 犹豫了一下,爱德华并没有将那枚戒指套上自己的左手,而是将之放进了腰畔的口袋中。 对于这件神器的了解rì深,他的心中也不免产生了某种避忌之心,尽管知道它能够给予自己莫大的好处,但那可能会让这个世界毁之一旦的隐忧,却也越来越深植在他的头脑。 可以的话,还是尽力防范为好。 所有的事情已经终了……接下来就是回到领地了吧? 爱德华抬起头。 既然更换真名的魔法已经到手,那么剩下的,就是将它用在亚莎莉身上了。而一旦女法师的真名更换,爱德华便不需要再受到什么牵制,与那个托马斯副导师的关系,便可以单纯化一些。 不过,直接将这件事捅出去似乎也并不是一个什么好主意,毕竟,那个家伙手里,还掌握着詹姆斯。.. 周遭的空间,骤然震颤起来,让心灵术士转过目光,注意到他身边划开的一道小小的缝隙。 于是这件事幕后的策划者,终于大驾登场。 “干的还不错,总算是得到了这个东西,不过,安伯利纳那个家伙告诉我说,你在中间给她找了不少的麻烦?” 老侏儒阿尔伯特依旧跟平时一样,将自己裹在那件长而油腻的法袍里。不过飘飞在空中时,袍脚轻拂,倒也让他有了几分飘逸的高人姿态。目光扫过广场中心那颗闪光的球体,他那张老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似乎对于这个长久以来的梦寐以求之物的入手,并没有感到多少激动。 “只是感觉他干得不怎么有效率罢了,不过反正结果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东西到手了不就行了么?” 爱德华嘿嘿一笑。省略了繁文缛节,也懒得跟这位老师解释那些乌七八糟的小事,反正看来老侏儒也不可能去关心那种事情转了一圈,老侏儒的视线便已经回到那个球体上,他眯起眼睛咂了咂嘴,似乎颇为感叹: “唉,魔法王国的东西,确实是超乎我们这个时代的人的想象了,可惜,可惜……看到它。就知道自己这几十年来做的事情,其实有一大半都是错的。浪费了时间啊,最后还是要跟随前人的脚步。” “魔法王国也不是一天建成的。” “魔法王国不是一天建成……是啊,说得好。我是有点过于cāo切了……”**师晃晃硕大的脑袋,似乎勾起了什么会议:“不过有了这个东西以后的问题就简单了。这一次算是解决了我一个大难题,不过爱德华。现在你的工作。还有最后一步。” “什么工作?” “我已经做了一个承载这个核心的台座,一会儿我开一道传送门把它送过来,然后你用你的那个核心给我弄到台座上吧,能源核心的缺点就是会干扰所有的法术运行,不能穿过传送门也不能直接传送,想把它弄回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啊……不过。之后的事情就不用你了,我自然会派一群人去看着送回来。” “所以你才让我来干这次的事情?” 爱德华仿佛有样学样地晃着脑袋,忽然心中一动。似乎脑海里,有一些事情逐渐地联系起来:“不对。从一开始,你其实就打算让我当这个苦力了吧?嗯,我猜,本来其实你是想要让我这个学徒做饵,钓艾萨克来做这些的,不过后来知道他死了,所以你才找到我?” 他盯着老侏儒的眼睛,声音逐渐平稳下来,不见喜怒。 “嗯,算是说对了吧,”阿尔伯特点了点头,好像也没有什么辩解的意思:“只是看见你的时候才有这么个小想法而已,不过,你倒是真出乎了我的意料,我还以为,最少还得十几年,你才能有移动核心的力量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爱德华隐藏在兜帽yīn影中的脸sè有些yīn沉。 或者说,**师等级的老家伙,不愧是老谋深算吧。 可能从第一次碰到的时候起,阿尔伯特就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者身份,所以才给了他那些任务……这样说来,在帝国的那一次,可能也是为了这颗浮空城核心的打算,不然的话,他也不会那么惊天动地,专门跑到敌人的地盘上去了。 说到底,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是吧? 他的嘴角扭动,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或者,这个世界上本就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赠与……若不是自己还算是有用,一个**师真的会因为少见这个理由而给自己那么多的帮助么? “那么大师,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谈一谈,您准备给我的报酬?”心中的念头转动,他也并不将之表现出分毫,只是向着老侏儒微微一礼,而对方似乎也没有察觉什么异样:“啊,那个啊,好吧,这件事里你似乎也出了不少力呢,想要什么,说吧?” “等等,事先说好,我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内都没法离开学院,有很很重要的事情,或者,你能现在就找到那个目标?过了今天我就没空了。”就在爱德华提出那个要求之前,**师仿佛未卜先知一般,淡淡地抢白道,一下子就熄灭了他的希望。 爱德华不由恨恨地磨了磨牙齿!这炽天神侍又不是他家养活着的,哪儿能说找到就找到?最近他几次施展遥视术都没能发现目标,说不定那个天界生物,已经跑到哪个去寻找那些被乱序传送的王权碎片了。 这老家伙,看样子是下定决心不参与到与天界生物,以及兰森德尔神殿的分歧之中去了…… “那么……给我一些强一点的魔法装备吧。”强求显然是没有意义的,所以想了想,爱德华干脆改口道。 “你这小鬼,在这里拿了不少东西了吧?莱尔德虽然不是最出名的大奥术师,不过也多少有些产的,嗯。我也懒得管那些小东西,不过你也别想跟我要什么……你这个小鬼的能力增长也算是够快,我现在也没什么能够给你的东西。” 老侏儒抓了抓散乱的头发,斜眼瞟着心灵术士:“我看看,你现在应该能使用,哦,是显现六级的异能,嗯,都快七级了吧,这个能力都超过了一般的高阶法师了。我这里关于的那点东西,你都已经给搜刮得干净了,我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可以给你啊?” “……”对于这个抱怨爱德华也不回应,只是微微眯起眼睛就那样盯着阿尔伯特,直到老家伙无奈地敲了敲头: “哦。对了,要不这样吧。我认识一个老朋友。嗯,也算不上是朋友,是个老相识,他多少还给我一点面子,我让你却跟着他学习一下关于的问题吧。当年艾萨克就是跟他学习的……” “你如果有这种朋友为什么不早点介绍?” 一时间,心灵术士的声音不由提高了一度。 这一次。他可真是有点动了火气要知道他现在手头上这些关于的资料差不多都是自己巧取豪夺得来的,稍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其间还差一点命丧在灵吸怪的城里,若是早有门路。哪儿还用得着跟那些章鱼头打交道呢? “唉,我不是说了么,他不是朋友,嗯,而且住的那个地方,也不是轻易就能到的,他住在星界里面,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还在不在那里,更不知道他是不是会给我这点面子来指导你,你知道,龙族这种存在多少都有些喜怒不定,很难相处的,而且都几十年不见了,他能不能记住我都难说。” “龙族?” “嗯,他叫彩牙,是一条宝石龙,这种龙通常都是的大师,当年我和艾萨克……” “算了,当我没问您没说,换个别的吧。” 暗自在心中擦了一把汗,爱德华干脆地扔掉刚才的想法。 对于生物图鉴面的龙分类,他也曾专门下功夫看过一两天,所以也很清楚,宝石龙这种生物远不是主物质位面残余的金属龙和五sè龙能够相比的,是货真价实的怪物! 龙这种生物,通常被分出了五sè龙和金属龙两个大类,指的是主物质位面栖息的十种龙类,但这些龙类虽然占据了龙族的九成,然而剩余的少数种,除了那些混血的亚龙,剩余的无一不是无法揣测的怪物!例如力能龙、光耀龙、地狱炎龙之类都是在一定范围之内近乎无敌的存在,至于说鈈龙,蓝钻石或者时光龙,那是连神都能秒杀的传说中的变态。 与之相比,宝石龙虽然不过是相对比较平凡的种类,但是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心灵术士能够揣摩的,与这种深不可测的妖怪打交道弄不好就是被拿去垫肚子的下场,有这工夫,爱德华还不如去跟灵吸怪们玩玩手段,至少还知道那些章鱼头的喜好。 “别的……不然的话,你看看这里有什么魔像不错,挑上几台去好了。” “不要,太笨重了,材料也没有特别好的,除了和数量上都没有优势,如果你能按照我的想法帮我做一个还差不多。” “现在我可没有那个时间!我手头上一大堆的工作要做,找几个人帮你做也可以吧?还不行?”老侏儒的声音里也开始不耐烦起来:他瞪着年轻的学徒,不客气地斥责道“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到底要什么?啊,对了,既然已经拿到了核心,好吧,就把这个东西给你好了。” 用力在油光铮亮的脑袋上挠了挠,老侏儒似乎总算是想到了一件东西。 “这是……” 爱德华眯起眼睛,注意到他拿出的是一颗大约有人头那么大的水晶,七彩斑斓的外表与那颗城市核心颇有几分相似,只是光芒温和,并不如那一颗真正的一般刺眼明亮,但心灵术士的目光里,那上面狂飙的魔法能量,几乎如风暴一般汹涌澎湃,明亮刺目。 “嗯,是我做的仿制品,虽然没有真的核心那么好,不过勉强也能用了。你要是要的话,就拿去好了。” “说了半天,才给了我一个残次品啊?导师,您这做法……是不是太不仗义了?” “仗义是什么?是在抱怨么你这贪婪的小混蛋?还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了?” 老侏儒瞪大眼睛,连嘴唇上的胡子都在一翘一翘:“这已经是我制作的成品之中品质不错的一个了!能够联通的魔网有四环,虽然没法支持飞行,不过有了这么一颗,至少你在它附近制作的小型魔法物品,都可以简化成为准魔法物品!还能给大部分的法阵充能,一般的防御法阵。基本上就是攻不破的了好不好,你知道制造这个花费了我多少资源么?” “不过就是四环嘛。又不很高……” “再提高就不能传送,也没法用次元袋装起来了你这个笨蛋!不想要的话还给我,我还不想给你呢!” “堂堂**师,说了送的东西还能往回收么?” 手掌一圈一转。那颗闪烁的晶球就已经落进了爱德华的口袋……嘴上的不情不愿,可毕竟掩不住眼里得意的笑意。 对于这种东西的重要xìng。他几乎不需要思考就已经明了足够做成一座法师塔的能源核心。尤其是他自己的那一座。只要在那些已经刻蚀好的法阵上填充上适合的宝石和金属,再借助这个东西,他就可以省略掉大部分法阵充能的工序!而且这种纯粹的魔法能量,显然也同样适合给土元素生物使用,以后再借助它的力量,自然也就不用再把它派回到地底深处去充能。 不过…… “勉勉强强啦。不过导师,那些叫做影钢魔像的玩意儿,能不能也顺便给我两三百套?反正都是些不值钱的准魔法物品……” “你当那是什么东西?”老侏儒又瞪起了眼睛,不过想了想之后。只是无奈地挥了挥手:“好吧,等到有空,你拿个几台去吧,反正学院里也用不着这种东西守卫,你的领地上能用的话,也不算是浪费了,对了,把你的徽章拿来,我给你进出我的实验室的权限好了,对于心灵异能,我没什么可以指导你的,不过如果你对于魔法还有那么点兴趣的话,我会给你点指点的。” “嗯……” 爱德华点点头,心情忽然莫名地,有些酸涩…… 怎么说呢? 似乎是忽然发现,自己的想法有点太过yīn暗了些?可能是与太多敌人,yīn谋的东西打交道,自己的心理也跟着有些变态的倾向……实际上仔细想想,阿尔伯特也不一定是真的在计算自己若真是需要心灵异能的帮助,以一位**师的能力,到幽暗地域去找那么几个灵吸怪来,跟他们交易一下让他们帮忙弄这些事儿,并不困难,移动这个核心而已,用不着什么大能力,何必非要等到他这个还判断不了未来的学徒来做这些事情呢? 宛如猛兽之口一般yīn森灰暗的苍穹笼罩着整个城市。城市中闪烁着火光,火光在城墙上汇聚成几座巨大地篝火。借着依稀的星光和淡弱的夜宇之sè。哨兵的身影就显得那样孤独,但这孤独的个体又在静寂地天穹之底透出一份壮丽。 篝火燃烧的地方自然光芒万丈。火光映出千疮百孔的城墙和斜斜插在墙体上的无数刀兵。火光在跳跃,断折的刀兵就一闪一闪地反shè着耀眼的豪光。除了这些似有声似无意的点点光亮,城头和夜宇一般寂静。 篝火散发出烤牛粪的气味,浓烟很快便冲淡了尸体和血液发散而出的气息。大团大团的苍蝇蚊虫在城墙上下不断翻飞。这些弱小却又极为招人厌烦地生物吸着血、啃着肉,对面相凶悍、动辄杀人取命的士兵浑不在意。 “不合时宜的举动?缩在自己的乌龟壳子之中不敢出来,白白放跑了帝国人,老子们不怕死,帮你们把帝国人大腿了,结果老子的兄弟们负了伤,借个地方给伤员你们都不给?” 战场上下来的士兵,早已经被铁血磨尽了最后的一丝谦和,瞟了一眼那骑士整齐漂亮的衣甲,他冷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似乎可以传遍周遭。 第四百九十九章她是将军阁下么? 城头上的火焰升起又熄灭,喊杀声震耳yù聋,又复归平静…… 这一切实际上只持续了短短的半个沙漏,如火焰一般烧掠过来的帝**队又如火焰一般退却下去,只留下遍布城头上倒伏着的尸体,城头上,图米尼斯的郁金香旗帜仍旧在火光中骄傲的飘展,只是火光中每一个战士的面孔,都不见一丝成功的喜悦。 城头上,几百具的尸体里,帝国的损失十不足二三,剩余的,都是图米尼斯王国守城部队的兵将。 虽然借助城内传送法阵的运作,图米尼斯人获得了源源不断的补给,然而或者这就是那些帝国人想要的,他们就是想让这些孤悬在敌人土地上的图米尼斯人沮丧,恐惧,最终放弃,所以不过是一个白天加上半个晚上,这样短促的攻击,就已经重复了二十几次之多全部都是小规模的进击,可是造成的损失,却似乎并不比一场大的城防战斗更少。.. “该死的帝国狗杂种……”城头上的士兵们诅咒着收敛起同伴们的尸体,将城头恢复原状,然而这样的损失,似乎已经让他们麻木,在长官的命令中,一队队的巡逻的卫兵重新登上城墙,替换下残损的队伍,负责监察的督战队则沿着城墙,来回巡行。 毫无疑问,守城战里面,督战队的工作,或者是参战士兵中最为优渥的了,他们不需要占据第一线,也不需要面对敌人,只要能够化解自己一方里,那些可疑的异动,便足够了。不过这种优渥其实也是相对而言,纠察叛徒。闹事者,逃跑者这一类的工作,同样繁琐…… 毕竟,战争虽然被称为领主们的游戏,但身处其中,却没有哪一个存在,能够真的如同游戏一般的轻松。 “出了什么事儿?你们这帮混蛋都堆在这里干什么?想造反吗?” 当一切秩序逐渐井然起来时,城门附近的空地上,士兵们却正在逐渐聚集起来,那逐渐分成了两方的士兵群体。竟然足有几百人之多!而他们之中的几十个,正是一支全副武装的督战队,此刻正举起手中的长枪长剑,对准了面前的一群人,高声斥骂:“退回去。滚回到你们的狗窝里去!违令者,军法从事!” “军法?你当老子是吓大的?你个婊子养的……” 两边对垒的中心上。一个士兵冷笑着。他身上的铠甲破烂,血迹和灰尘浑成一团,声音也并不高,但是却自有一种气势,远超了面前的对手瞟了一眼前那督战队骑士整齐漂亮的衣甲,他冷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听得清楚, “老子在克劳迪娅将军手下当上百人长的时候,你这种小龟蛋还在你老娘的肚子里面耍,敢跟老子们这么说话。毛都没长全的东西,滚一边去!”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 督战队中的一个骑士吼道,但目光和对方一交,却忽然打了个哆嗦,声音一顿眼前那个一身肮脏的家伙,瞪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让他这个上过几次战场的老兵也不由心头发冷。他又憋了一口气,勉强要叱喝一下眼前这个一身狼狈的家伙,但还没开口,他身边另一个人已经骂了出来“见鬼,是忠勇营里面的家伙……”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立刻就让一帮督战队的士兵们倒吸了一口冷气。也把手里的刀柄握得紧了些。 难怪有那么重的杀气…… 忠勇营实际上并不算是个真正的编制,而是一种称呼,是图米尼斯军中,用来惩罚犯下重罪的骑士,或者一些士兵的,其成员都是犯了大错,比方说在军中斗殴杀人之类的家伙,这个营地里的人,即使顶着个骑士的头衔,平rì里也没有骑士的待遇,还得从事一些剿匪,修路之类的粗重脏活,几年之后再根据表现重新撤编,但战争时期,算法又不大一样,通常是一次战役减低一年呆在营里的时间,可是每一次作战,都必须要负责要冲锋在最前面,其实和敢死队无异。 但正因为如此,这忠勇营里面的人往往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恶徒,罔顾生死,一般的士兵管他们叫做疯狗,谁也不愿意得罪,毕竟这帮死定了的人已经一无所有,可不在乎再拉几个陪葬的。 “问我们干什么?帝国人攻上来的时候,你们这帮怂包缩在自己的乌龟壳子保命,帝国人退了,你们还不敢出来,结果白白放跑了那帮帝国人,让他们一遍遍的攻上来,老子们不怕死,帮你们把帝国人宰了大半,结果呢,现在给老子们放饭了,拿馊的糊弄我们?老子我还想问问,你们这帮杂碎们是想干嘛?” 一个人向前走过来,人群在他身侧分开了一条道路,露出这个身材颇高的家伙。 他比平常的壮汉还高了半个头,只是脸上带着一层灰尘泥土,上面又有几道深深浅浅的伤口翻开着,血液已经干涸,紫红sè血痂已经和凌乱的胡茬子腻在一起,像是在他脸上覆了一层面具,看不太清楚面貌,只有充满血丝的眼睛看起来格外显眼,颇为狰狞。身上套着的一件胸甲松松垮垮地,随着他的行动发出吱嘎的摩擦声,大团大团的苍蝇在他身边围绕,嗡嗡的声音参合在他的话语里,显得颇为怪异。 但只有明眼人才能看得出来,他身上的铠甲不过是最普通的那种制式货sè,可是在火光的映照下,却透着一层诡异的紫黑,一种浓郁的血腥味随着他的动作慢慢散发,正是引来了那些苍蝇的根源…… 有经验的士兵几乎可以肯定,那根本就是人血在铠甲上干涸成的颜sè,可是究竟要杀了多少人,溅在身上的血,才能凝固成这样的紫黑sè? “你们这帮杂碎好歹也算是个当兵的吧,知道不知道克扣粮饷是个什么罪名?按照我们那里的规矩。是要把脑袋砍下来晒在城门楼上,你们这里呢?是不是就抽上几鞭子就了事了?所以你们才敢干这种没屁眼的事情?” 从人群之后走上来,大汉铿锵有力的声音传出老远: “住草堆,睡大街,我们都忍了,可你们这帮天杀的混蛋拿我们当什么?今天我们只想要找那位号称跟士兵同甘共苦的将军大人问个明白,这种猪狗都不吃的馊饭剩菜,是不是他命令发给我们的?” 他抬起手,于是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手里拎着个瓦罐,借助火光。可以看见里面一种黑黄sè的东西,已经成了一团,几十只苍蝇乱哄哄地围绕在周遭,快乐地在瓦罐里钻进钻出,一股恶心的酸腐气味冲出罐子口。即使是隔着老远也能闻到:“还是说,有些狗屎玩意儿的胆子倒是不小。连大爷们的口粮都敢克扣?!” “我看。胆子不小的,是你们这帮蠢货吧?” 一个被幻音术扩展开的声音,让所有人瞬间反shèxìng的回过头,注意到附近不远处一堵用作城内防御的内墙垛口上,发话的人。 “将军大人也是你这种人渣能够见的么?你那个脖子上面的东西只是用来装着那张嘴的么?或者,是为了看着显得高?” 这个人不出所料的一身贵族打扮。在这个战斗刚刚结束的时候,他一身铠甲却是锃亮的,还微微发光,罩袍上黑sè的鹰徽和交叉的百人长勋带似乎说明了一点问题。而他的开口也是小贵族士兵那种一贯的尖酸刻薄,“馊饭?按照将军的命令,全城发下来的东西都是一样!怎么别人吃着没事,你们那些就馊了?说不定是你们自己喜欢吃些酸汁辣味的东西,所以才给放馊了吧?” 这话并不好笑,不过他已经带头笑了出来,于是两边的士兵也只能跟着起哄,而对面的一众来抗议的战士,也并没有因这个哄笑而暴跳如雷,他们只是按着腰畔的武器,冷漠地盯着这帮士兵,那种沉默的气氛带着莫名的威压,让那些凑趣的士兵很快就张口结舌,不敢出声。 其实这种事儿,一点都不奇怪,战乱期间能够在忠勇营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所以通常来说,这帮人都是被当成消耗品来对待的,因此克扣点军资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一般的忠勇营士兵也很少为这种事儿闹起来,因为他们都是代罪之身,没什么地方评理的。 但眼前这一帮子忠勇营的家伙,却似乎有点不同。 “少来这一套!馊没馊,瞎子都看得出来,你还想当面抵赖?也不打听一声,大爷我们是什么人!” 高个子的士兵不耐烦起来,却又挺了挺胸:“老子们是北方师团第四团的人!北方四团的汉子,眼睛里可是不揉沙子的!老子们遭人陷害,可没软了骨头,我们堂堂的骑士,想要见你们那个将军,也不算让他丢了脸!你给个准话,到底是让我们见,还是不让见?” “北方师团?哼!我不知道你们原来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你们的骨头是硬是软……我也不想要知道!” 挂着百人长头衔的贵族骑士眉头一皱,但随即发出一个刺耳的冷笑:“我只知道站在这里的,是一帮临阵脱逃,丢了应该要守护的的城市的废物人渣!对于你们这种废物,能让你们保留着骑士的头衔回战场,已经是伟大的国王陛下格外开恩给你们机会了!不想着拼上你们那条烂命来着找回点名誉,还在这里挑三拣四?我说你们还是不知道羞耻究竟是什么东西是吧?” “你们这骑士不过名头而已,进了忠勇营,还想着吃香喝辣?还逞威风?好啊?闹啊?接着闹,公爵大人赐给我的头衔,正好也是个百人长,不过呢,老子是督战队!杀上几百个意图谋反的砸碎,就算是挫骨扬灰,也是老子的公务!没有半个人敢过问这事儿!怎么着,你是不是想要试试看?” 顿了顿,他大声笑起来: “算了算了,老子今天懒得再看死人了,打了一天仗,也没兴头看你们装死狗,所以。今天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你们这些家伙每人先记上藐视上司这一条的十军棍!”他的目光扫过那些一声不吭的狮牙骑士,语声稍微缓和了一点,不过点了点头,却又露出一个狞笑:“按军里的规矩,晚饭就该在饭点儿吃完,你们呢,赶快把饭吃了,然后给我滚去睡觉!帝国人要是再来,” 忠勇营的众人顿时大哗。那些饭本来就是馊臭的,如今在城头一过,成团苍蝇蚊虫落在里面,都已经和那些稀粥搅和在一块儿,哪有人能吃得进去?这个军官分明就是在借口整治他们。因此忙乱之中,呛啷啷的金属摩擦不绝于耳。大部分人都把手按上了武器。有一半已经给抽了出来! “呵呵?还真有几分的狗胆啊,这是想造反么?” 对于这种威胁,那贵族军官似乎早有预计,扫了一眼这些杀气四溢的老兵,一脸的狞笑:“反正帝国鬼子们今天尽是零敲碎打,督战队兄弟们的家伙今天还没见过红。你们这帮杂碎想要试试?行啊,那就来试试看啊?” 随着他举手的动作,身后一队士兵已经展开,手中的长弓吱吱作响。劲箭已经搭上了弦,明晃晃的的箭头对准了忠勇营的人,虽然这些忠勇营的人都是些漠视了生死的老兵,不过这种时候也下意识地安静下来。 虽然他们身上也都是顶盔冠甲,但却没有带着盾牌,在这个距离上,那些甲胄可未必挡得住长弓劲箭,而且他们站在空地上,那些弓箭手却是站在墙上边的,不管要花多少时间冲过去,这第一轮的箭矢少不了要放倒他们几十人,眼前亏是吃定了的。 更何况,一旦真闹起来,对方一声令下,整个城上头的弓箭手,甚至还有法师,都少不得要参与进来,就算能冲过去,也不过拼掉百十个士兵,可这些士兵也都不过是些当兵打仗卖命混饭吃的,就算杀了也不过是多了一些倒霉的家伙陪葬罢了,完全没有什么意义, “怎么。知道怕了?果然是一群渣滓货sè!” 贵族骑士冷笑道, 稍等 “开城门,开城门!” “等等……”看着那几个人慢慢走过,那个忠勇营的骑士忽然变了脸sè,张了张嘴,他伸手指着那法师身后一众人之中的一个,大声开口道,但一时间,刚刚流利的口吻似乎变得结结巴巴的,语不成句:“那个,你……你是谁?你是……”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 那个为首的,黑袍下的矮小身影停下脚步,转身向他开口问道。 这个人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少年人的稚气,可却又有一种冷漠的感觉沁入到每一个音调,让人一听之下,心中就是一凛,那个杀人如麻的忠勇营骑士竟然也怔了一怔,疑问也顿了顿、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下去:“嗯……法师阁下,抱歉,我无意冒犯,只是觉得您的同伴似乎有些眼熟,像是我们熟悉的人,所以才……这个,如果方便的话,您能不能让我看看她的脸?” 第五百章战阵剑术 “别胡说八道了!团长阁下已经为国捐躯,不可能会在这里的……”士兵群中安静了一下,但很快就有人大叫起来:“但她确实很像啊,那个行走的方式,还有身高,还有……您能不能说几句话?” 叫声更多了,每个人都在试图发表自己的意见,每一个人都在向前涌, “没错,你们有谁真的看见师团长阁下死了?说不定她当时是突出重围了,只是没有多少人看见而已。”“可如果是那样她为什么没有回来?应该跟那群该死的家伙们说清楚……”“蠢蛋,她如果回来的话,只会被那帮混蛋给诬陷,你以为那些该死的贵族们会按照事实去承担责任?他们只会想办法脱罪,就算师团长回来了也只会……” 人类是一种从众的动物,大多数人的想法,会成为一种诱导,所以这种言论一旦开头,所有人就会一股脑儿地开始将思路向着这个方向上转动,一袭长袍和金属的面具或者可以阻碍无心之人的视线,但对于心意已动的家伙们,那不过是一点点的视觉上的阴影。 “够了,现在还没有认清楚她究竟是不是师团长阁下,你们都给我安静!” 高大的骑士用一个咆哮让场面暂时安静下来,他转回头匆匆地行了个礼,诚恳地向那个黑袍的矮小身影开口道:“法师阁下,虽然我的这要求对于您来说有些唐突,但这对于我们而言非常重要,您能否让您的同伴脱下面具?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 “住口!” 爱德华扬了扬眉头,但还没有开口,他身边那个贵族骑士已经再一次呼喝起来:“你这是在威胁法师阁下吗?好大的胆子!” “他们是什么人?”爱德华问道,但是随即注意到这个货根本没有在听自己说话。 “给我退后。你们这群该死的杂碎,兵痞,否则的话就射杀你们!” 或者是为了讨好眼前这几个‘法师老爷’,那个骑士队长吼叫得格外卖力:“滚回去!什么将军不将军的,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给我把道让出来,听见没有!” “他们是什么人?” 摇了摇头,心灵术士用上了精神沟通,耳边响起的声音让那个贵族骑士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 “我们,那个。我不是很清楚,他们是后方配属到这里的忠勇营,他们……”军官脸色苍白地回答道,脑门上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法师们在所有人心中的印象大多都是脾气古怪。偏偏地位又颇为崇高,他这样的小贵族军官身份可是经不起对方的迁怒的。而心理上的作用又让他将那种平淡的语气理解为一种不耐烦:“我马上就把他们赶走。不过法师阁下。您看这个,能不能请您和您的同伴们稍微……稍微移步?我的部下,不,我会亲自带您到城主府去的。这个这个……” “好吧。” 爱德华不由有些头痛——本来只是为了要借用城里的传送法阵回程才回到卡米诺的,没想到竟然上演了这么一出,关于克劳迪娅原本的那些部下的事情他似乎是有过耳闻。说是那个什么城主为了推脱责任栽赃了一把,不过那个时候他自顾不暇,当然那不可能去关注这些外人的事情了。但他却没想到这件事有这么巧,竟然被他在这个时候当面碰上了一群苦主。 其实这倒也不是什么的大不了的事情。他如今的地位已经和当初完全不同,就算藏匿了克劳迪娅,也没人能够弄个什么大帽子来压他了,只是……太刻意了。 他皱紧眉头。 这件事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虽然啸营是一种很常见的事情,不过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下发生,尤其是自己明显不过是无意间参与进这个事件的时候,。 显然,这事儿的背后早有猫腻,他只是适逢其会,然后又被…… 心灵术士目光微转,注意到那一袭长袍之中,女骑士的身体似乎也在微微颤抖——“我……不认识你们,也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否则的话……唔,我的头,好痛。”她从面具下发出一个低微的声音,幸而在这纷乱中,一时间竟无人注意。 “没错,就是将军阁下,就算带了面具我也认识,绝对是将军阁下!不用让她摘掉面具,摘掉兜帽就好了,将军阁下的头发颜色很特殊的……”“那些白痴们果然不可能将我们的大姊怎么样……”“你这个混蛋说什么,竟然胆敢对将军不敬……”“将军阁下,帮我们想想办法啊,我们现在就算肚子肠子都在忿忿不平啊!”“没错我们不是叛徒啊,我们当初浴血奋战了,那帮混蛋们却陷害我们……” 混乱在忠勇营的士兵们里蔓延,后方的人们急着了解前面的状况,但狭窄的街道却不足以让他们从侧方绕上来,几百人向前拥挤着,而城卫军们正在纷乱地从另一边加入到维持秩序的力量中,只可惜这些士兵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维持秩序的经验,一时间金属的撞击声叮叮当当,竟然已经大乱! “这里出了什么事?” 幻音术的宏大声音,凝聚成为魏克金的声音——这位将军阁下走出城头的指挥塔,居高临下的看着场地上骚乱的人群:“所有人,立刻……” 命令尚未结束,就被一声闷响打断。 一个正在向前挤个不停的骑士忽然脑袋一歪,脖子上多出了一支还在微微颤抖的羽箭。然后一声不吭地翻身倒地!那撞击声虽然不大,却仿佛带有某种魔力,让闹哄哄的纷乱一下子就被卡住了脖颈一般安静下来,所有人面面相觑…… 在几个呼吸之后,爆发出更多的喧哗和咒骂—— “混蛋,你们想要杀人灭口?”“造反了,造反了,”“这般混蛋。杀了他们!” 当然,究其原因,这更像是一次失误,在紧张气氛之下本就难免的问题。但这样不幸的失误却往往会引发更多的连锁反应——更多的箭矢已经接二连三地离弦,惨呼声和喝骂,金属的撞击声立刻就混成了一片,然后就是最能够刺激人们神经的血腥气味! “让弟兄们住手!你们疯了吗,都给我停下!” 高个子的骑士大惊,可惜如今这个时候,什么命令之类的似乎都起不到作用了。积怨已久的两边士兵已经短兵相接,好像只是一个眨眼,这里就已经有三四个人尸横就地! “安静,你们这群蠢货!” 与将军大人那被幻音术增强的声音不同,这个叱喝声低沉平稳。却是所有人的耳中响起,让他们的精神不由为之一震。而随着这声音。无数条黑影从地面和周遭的墙壁上升起,直接卷向城墙上的一众弓手的手脚,将他们牢牢控制!而就在同时,场地中,那一袭黑袍已经收回手,向前迈动脚步。似乎视眼前那些交错撞击的刀剑为无物! 随着他轻松写意的步伐,无形纷乱的能量像是波浪一样汹涌,膨胀,冲向那些交手的人们。心灵震爆的效果蹂躏着他们的头脑……在这种折磨神经的痛苦下,抵抗力稍弱的家伙们已经捂着耳朵倒在了地上,身体就像是虾米般蜷成了一团。就连那几名身体强壮的大汉也已经软在地上,一脸的痛苦神情。让那些侥幸还能保持清醒的家伙们陷入了一个呆滞。 骚乱终于停滞了下来。 “我不管你们在想什么,也不管你们想找谁。”那个声音清清楚楚地刺进每一个人的脑海,像是冰块一样冷去他们的斗志:“现在我们没有时间来处理你们这些无聊的烂事!所有人,都给我列队集合!” 残余的忠勇营的士兵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在无法理解的局面中选择了服从强者——虽然他们并没有真的列队,但至少已经不再寻找目标去寻衅。 “目标,南城城墙,以最快的速度驰援,有问题吗?” 那个声音继续道,于是所有人顺着他的言语望向那个方向,然后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气——星星点点的火光正在视野里逐渐连成一片,但是如果记忆没有错误的话他们能想起那个地方本来是卡米诺的仓库区,一部分的粮食和军械就被堆放在那个相对安全的角落里。 长官的口令、兵长的呐喊、千百名战士的呼吸很快就纠缠在一起,片刻前的纷争已经毫无意义,守卫城池才是所有人心中的第一要务。 “他们有多少人?”爱德华道。 “从昨天开始,帝国人已经开始逐渐驰援,今天白天他们发动了一系列小规模的试探攻击,虽然很快就都被打退了,但布莱霍克家族的士兵损失不小……帝国人里有些很可怕的人,可以变成火焰,雷电或者其他什么的,往往让人措手不及。” 那个高壮忠勇营骑士简略的回答道,目光有些好奇地在那一袭黑袍上扫来扫去,在他的印象中,一个法师本应该是高来高去的存在,就算不能‘画个白圈钻进去’,也至少应该飞在空中才对。 这些法师老爷的身体不是应该和病人相似,只要跑上几步路,就一定会喘不上来气吗?但眼前的这一位,似乎很享受跟随在一群战士中间奔跑的乐趣? 战神在上,这个世界果然已经疯了……否则,或者也不会让那位已经在传说中舍身殉国的将军阁下,再一次出现在他们的队伍里。 但腹诽归腹诽,他作为一个军人的军事素养却让他的回答准确完善:“最麻烦的是,这座城市里的所有居民,对于我们有很深的敌意,而且也足够狡猾,他们表面上恭顺,但实际上可能跟帝国人有什么联系。”顿了顿,他继续道:“不过,这是我个人的判断,法师阁下,没有什么证据,不过那些人对于我们态度非常诡异。我怀疑帝国人正在策划一次大的攻城行动。” 爱德华点了点头,而心中却转向了克劳迪娅。 “如果是我的话,就是现在。”女骑士与心灵术士的连接,让她无需听到任何的提问: “用不断的小规模攻击挫伤对手的士气,掩饰自己的行动意图,这是一种逆反对方想法的战斗手段。守军得不到喘息的时间,也未必能够明白对方正在策划什么,在大军到来之前攻城,可以让对手疏于防范。如果我拥有他们那样的资源的话,我很可能会试一试……” “他们会……” 爱德华正要张嘴,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可怕震动给打断了,他敏锐地向着那个方向上转过头,清楚的感觉到一种可怕的魔网的震颤!然后是一**震动透过地面传来过来,地面下一阵吱吱咯咯的声音很快化为隆隆的巨响!然后就是更大规模的震颤! 隆隆地巨响从地底最深处由远及近地传了上来。那种感觉类似地震,但却更微妙。不过不管如何,这种程度的震动已经让众人站不稳了。 “糟糕!” 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变了脸色,但不等到他们说出什么,地面的震动已经大规模加剧!整个世界都仿佛被一双无形巨手猛力晃动!轰隆隆的闷响声震天动地!所有人在这一瞬间停下脚步抬起头,看见一股庞大的能量从地底爆发开来!眼前那夜色中被火焰映照着的城墙。正在象是个发冷的巨人一样颤抖着!然后,那平整的青灰色上。一道道不和谐的黑丝开始向上蔓延。再扩张成肉眼可见的裂缝! 裂缝在一眨眼之间就扩展成了缝隙,然后,一道y型的大口里,砖石猛地开始向下坍塌。灰尘和碎石瀑布一样从城墙上开始流淌,眼前不断晃动的景色里,一条接着一条的缝隙像是活物一样延展。然后被厚厚的灰尘掩盖!城墙上的士兵们惊恐的吼叫着四处逃窜。但下一刻就都随着他们的脚下的砖石一起跌入了那腾起的灰雾之中!那些绝望的惨叫回荡在这要塞的上空,让人心中发寒! 震颤终于停滞了,而人们的目光,也随之呆滞。他们望着的那大股大股腾起的烟尘,注意到里面摇动的影子——一队队的帝国步兵,从灰白色的烟尘中现身!他们呐喊着,高举起手中金瑾花的战旗,从三道城墙的缝隙中向前,如同灰色的洪流,冲垮了堤坝,带着火光,冲向了这座城市柔软的内部防线! ------------------------------------------------------------------------------------------------------------------------------------------------------------------------ 这一批人在能力上确实有着胜过普通士兵倍数的素质差距,虽然不过五百来人,可是分散开来的时候,竟然将整个城墙上已经冲上的帝国精锐给阻拦了下来! 两个帝国步兵从藏身的民房之中蹿出,气势汹汹地逼近了爱德华,不过跟随在他身侧的大个子随即低吼一声,连人带剑向一个人扑了过去!似乎对方手中同样明晃晃的长剑不过是一种幻影!在交锋的刹那他一扭身就让帝国士兵的武器从自己的半身甲上划过,带起了一道火星,而借助这个空隙他用左手的铁手套握住剑脊,用力一起就弹开另一个帝国兵劈过来的武器,然后毫无花巧地向下一记反刺击,剑刃一下穿过对方的半身甲下的空隙刺进大腿里! 然后在对方尖嚎声中合身一撞就冲进了对手的武器防御圈中,伸手一推对方的头盔把它转了半个圈子,让对方一下就陷入了什么都看不到的窘境中,就在对方下意识地伸手去扯自己的头盔时,高个子的剑已经架在对方脖子上,在喀嚓的一声令人心中发沉的摩擦里,那个敌人已经喷涌着血浆倒下去,但却又被毫不犹豫地推向另外的一个敌人,趁着对方手忙脚乱的时候,他已经再次一剑刺出,穿了对方的颈侧! 爱德华点点头,目光中带着一点赞许。 这应该就是那些佣兵们曾经提到过的战阵剑术,这种士兵们经历长时期战阵生涯的磨砺之后摸索出来的一种东西,不追求固定的招数,甚至是固定的战斗方法,灵活多变,阴狠高效。实际上与其说这是剑技,倒更加接近于一种综合格斗术,它是完全放弃了花俏,追求最大限度的一种杀人手段,但在战场上却没有比这种剑术更加适合的——杀人和保命,就是这种剑法追求的唯二两种目的,在那个铁与血的地方,除了这两样东西之外的任何思考都是多余的事情。 第五百零一章悲鸣钻石 若说冲入缺口的帝国士兵就像是决堤的潮水。那么这些忠勇营的战士们就是在风雨中抗击着洪流的一叶扁舟。 但这样的情景,不过昙花一现。 令人牙酸的砖石摩擦声压过了士兵冲锋时的吼叫,那已经断裂成了五块的城墙终于耗尽了最后的一点寿命,在哗啦啦的闷响里,无数的裂缝粉碎了它残存的躯块,砖石像是流体一样坍塌!将浓厚的灰色烟尘扬起了几百呎高,在一团缓缓扩散,覃装的云朵里,化成了一片堆积开的瓦砾的小丘。然后再填进护城河里,眨眼间就已经将水道完全填平! 于是城内与城外之间,终于再无隔阂。 “已经不行了,法师阁下,我们掩护,您带着团长阁下赶快……” 高个子的骑士喊叫起来,一剑刺穿一个敌人的下腹,但这个操切的攻击也让对手在临死前在他的腰侧添上了一条血口,剧痛让他一个趔趄后退了几步,但却合身撞进了另一个敌人的身边,他咆哮着一拳轰上对方的下巴,可怕的力量不但扬起了敌人的脑袋,还让那脖子里发出一阵可怕的吱嘎怪响。然后整个人软软地倒地,竟然被一拳给打死! 但杀死了敌人的骑士却殊无喜意,他转过视线,看着浓烟和火光从四处蔓延开来,好几条街道都陷入了混乱无序的状态中, 不远处一群群图米尼斯的士兵们正在巷口堆积,布起一层层的盾阵防线,军官们他们推搡着慌乱的士兵在堆砌城墙废墟的缺口后面组成了一个阻击阵势。然而每一个战场上的老手都明白,如今的情况只能用大势已去来形容……在这个时代,巷战从来就不是一场攻防的主流,一旦失去了作为依托的城墙。防守一方能够凭借的最后防线,也只有中央城堡那稍显脆弱的防御而已。 “法师阁下……”他再一次提高了声音,但目光里的不远处,那个黑袍的人影却仍旧静静站立,没有法术的吟哦,没有舞动的姿态,唯有黑色的长袍上,阴影流转着,构造出一片片深刻的折线。 被战场的杀戮吓傻了吗? 骑士紧紧地皱起眉头,然后让目光越过了这个看上去不过是个少年的人。落在那个有几分熟悉的身影上——而她只是静静地站立在那个年轻的法师身后,似乎同样没有任何参与战斗的兴趣,这让骑士一时之间不由得怀疑自己之前的猜测,是不是太过于感性。 但他很快就已经扔掉了那些想法……或者说,是一种声音。让他不得不如此——大地似乎仍就沉浸在那可怕的地震法术的余韵里,但当战士们抬起头。就能分辨出那沉闷而细密的撞击声属于另外的一种力量。 还来不及让他们细想。更多的征兆就已经验证了那个可怕的猜测! 灰烬正在逐渐落尽,露出其中那高举的旌旗,那摇动的黑色在视线的地远端里,和火焰的光辉混合在一起,人和马并拢城的黑色潮头,在地平线上。组合成为逐渐扩大的潮头! 夜色消散了。 城头的天空明亮起来,但那并非是因为子夜已过——那些七彩的霞光代表着,两个国家的法师们终于加入了战斗,魔法与魔法的撕杀。在高高的天空上上演,代表防护系的绿光频繁而凌乱的闪烁着,紫色或者红色的光芒将整个夜空染上了一片奇特的色彩,魔法带着绚丽的尾焰向各个方向射去,有些坠落地面,造成可怕的爆炸。 然而随即,弓弦发出的沉闷震动声和细微的尖啸污染了这种施法者间的纯净战斗,几个刚刚升起的图米尼斯的法师发出了一阵高高低低的惨呼,一个个的从空中栽落! 高级破魔箭,那些使用精金和魔力惰性金属打造,以洞穿防护法术的三棱箭头射速极快,又不象施法一般会引起魔网震动,而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之中,对于这些半高不低的法师们来说无疑是个可怕的威胁,只要配合上魔法的长弓,千多尺之内,它们几乎可以称得上完美的法师杀手。 “兄弟们,锋矢!” 高大的骑士喊出一个口令,于是所有的战士们开始向内部收缩,但并非是软弱的撤退,而是智慧的聚合,减少了的迎面上,已经至少杀死了两个对手的士兵们得到了片刻的喘息,而当他们重新 这样的气势,还算不错。 在战士的怒吼中,心灵术士微微点头。 作为一支没有装备,没有魔法,没有依靠的队伍,在如此的危机之下,仍旧能够激发出如此旺盛的战斗力和士气,这一组人马的能力可见一斑。 而能力出众,能打敢拼又没有所属,这样的一支队伍,无疑就是心灵术士的领地之中正需要这样的;毕竟佣兵和农兵之类的东西用来守城或者不错,可是要带出去执行一些任务之类,便有些难以入眼。更何况爱德华领地上现在的士兵数量远远不足,却要应付一位恶邻的窥瞰,所以他也没有兴趣一点点的培训,而一支精锐也不可能只是凭借培训来打造出来。 另外一个优势,就是这些家伙原本就是克劳迪娅的部下,只要拿回来就可以直接成为建制,指挥磨合之类时间完全可以省略,这对于爱德华来说,可算是个相当不错的诱惑。 所以,倒是不能让这帮家伙,轻易地折损了。 心念微转,一大片油腻从星界的原生物质之中被分离出来,随着心灵术士的手指轻点,便在队伍的最前方喷涌开来,不但让几个冲锋中的敌军滑得四脚朝天,而且那夺目的七彩光辉还在空间中勾勒出影影绰绰的形状——遍布在街道,墙壁和屋顶上的几十条身穿灰褐色紧身服装的敌人,手中漆黑无光的匕首显示出了他们擅长的战术,而即使被解除了隐形的状态,他们也仅仅只是一愣,就已经各自前进趋退。手中的折弩齐举,发出了嗖嗖的破空声! 看来,帝国人之前的攻击远远不是几次佯攻那么简单,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次攻城的伏笔。 心灵术士这样想道,然后注意到挡在身前的高大身影。“快离开这里,法师阁下,我们会为您和师团长断后!”骑士吼叫着,用力拔出嵌在铠甲缝隙中的一枚细小箭矢,而在他身前。五六个战士已经无声地倒地,原本平滑的防御面上顿时裂开了一道缺口,高大的其实自己不得不在第一时间顶上去,以肩头撞开了一柄长剑,才没有让整个阵型崩溃:“让我们拥有这最后的荣耀吧。师团长阁下,祝您武运昌隆!” 最后的些许遗憾。似乎都在这一刻消散了。他甚至察觉到自己正在微笑……或者在这个时候,恶名,屈辱,劣等感……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在死神陛下的镰刀面前,那都已经是虚无飘渺的东西了。但或者应该感谢诸神。因为他们让自己这一众人最后的一场战斗,奉献给了那个唯一拥有他们忠诚的人,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够了,足够了…… “真蠢。” 骑士高喊的语声一滞,注意到那一袭黑袍,不知何时已经从自己的身边擦过……那个并不高大的人影昂起头,让兜帽沿着银色的发丝向后滑脱,露出一张年轻而平凡的脸孔,但那张脸上冷静,甚至冷漠的神色,却在刹那之间,让骑士心中一缩。 不知为何,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些有关于最为强大的施法者的传说——在那些故事里,施法者是无所畏惧的,只要他们的头脑还有一刻可以思考,那么他们的心就可以一往无前,改变世间一切规则。 首先是,那些已经围拢的帝国步兵。 小小的乌光,从那黑色的袍袖中甩出,膨胀化形,在碰触地面之前,已经还原成为七八尺高的金属城垛,三只钢爪舒展伸长,这具魔像生物发出一阵轰隆隆的低声咆哮,身体前倾,如同野牛一般冲出,立刻便在那人群中翻搅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是构装体!法师,法师快……”敌人之中爆出惊讶的吼叫,但随即就已经化作惨呼!恰图兰尼们从不知道所谓的怜悯究竟为何,它们踏上战场的理由,就只有杀戮,杀戮,以及更多的杀戮! 精金的刀刃转动起三圈绕着身体的乌云,不管是金属或者是人体,都只会在它翻滚过后,化作一片片摊在地上的猩红!人体倒在血泊之中,溅起一浪血水。就像裁剪过的破布。而构装生物就飘飞着越过这些破烂的血水口袋,冲向下一个鲜活的生命。那些可怜的牺牲品穷尽最后努力所挥出的长剑或者射出的箭矢,只能在魔像生物精金的表面上划出一片细微的火花,然后就被喷溅的血液掩盖,消失无踪! 然后,是第二个 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战场之上,似乎形成了肉眼可以看到的淡红色烟雾,但爱德华抽动了一下鼻子,发现自己的嗅觉,似乎竟然可以从中分离出一种粘稠的甜味,混合在烟尘之中,就像是烧熟了的焦糖的味道,让他的神经变得敏锐而兴奋。 或者,只是错觉吧。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袍袖中的手,已经握住了那块悲鸣钻石! 一瞬间,脚下的地面,开始了再一次的颤抖,这诡异的变动,首先影响到的,就是帝**的冲锋——所有人仍旧在惯性的奔跑,穿过那崩塌的城墙堆,但不由得放缓脚步,因为一种诡异沉闷的气氛,让他们心中的警惕悄然而生。 在纷乱的夜间战场上,唯有那些最为敏锐的人才能够注意到,地面上坍塌的城墙碎片正在消失,他们化作流淌的烂泥融进地面的沙砾,然后一起化为有些光滑的表面,而几乎在一刹那间他们就像是泥塑一样开始移动,变得平滑,闪烁着乌黑的光泽。 有什么?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站在那个施法者身边,高大的战士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虽然在战场上,这本是个非常危险的举动,但此刻,心头的震撼。让他只是看着那一袭黑袍的年轻人伸出手,让一块拳头大的宝石在他的掌心中闪烁着乌黯的光泽。 当这宝石被缓缓举起的刹那,一种深沉浓重的鸣响声便随之撼动空气,从细微的摩擦到铺天盖地的轰鸣只用了一瞬,那轰鸣仿佛从地底、又或从心灵深处传来,斥着整个天地之间。它轰鸣着、咆哮着,让一切其他声音都黯然失色,让一切存在都在它面前瑟瑟发抖。 然后,爱德华摊开手掌。 壮观的一幕,由此产生。 地面产生了一个颤抖。一时间所有人能做的似乎就只有瞪大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可怖的奇迹,地面就像水一样波动,沙土和石块似乎在这一瞬化作了一片水面,一个巨大的涟漪。一股波浪一般向外荡漾,迸发! 就像是传说中神祇引发的奇迹。让禁锢着一切重量的引力法则。在这一刻黯淡失色。平滑的石块从地面上一条条地升起,就仿佛重力不再束缚它们,帝国的士兵们惊慌失措。大喊大叫,但那一刻世界被一种诡异地静谧所笼罩,每一个人惊慌四顾时,只能看到同伴们一样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的嘴巴。像一条条离了水的鱼…… 忠勇营的骑士们在这一刻都回过头,即使是对于魔法一窍不通的他们,也能感受到魔网那宏大的颤抖,而源头就在他们视线的交叉之处。那个黑袍法师的手中! 世界处于一种静止之中足有一两个呼吸之久,好像作为绝对存在的时间在这一刻也被无形的巨手拖慢,每一个人,每一个动作都在这一瞬间凝固。然后,随着那只手向上举起,那沉闷的雷鸣声也随之打破寂静,宣告着声音的回归,地面上唯有那些石块在升高,他们向上移动,旋转,构造出一块又一块的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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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身份是经过王国的审判所定下,没有国王陛下,以及首席法官的允许,没有人可以抹去他们不荣誉的罪责……戴蒙?隆?布莱霍克张了张嘴,想要如此回应眼前的那个年轻人,然而与那双银色的目光碰触时,他心头的准则一下子就崩溃了,吐出的言辞似乎已经不经过脑海的决断:“好……好吧,如您所愿,爱德华阁下,您可以带走他们,” 第五百零二章战利品清点 “很好。那么你们,列队,跟我走!” 黑袍的法师转身离去,干脆地下达了一个命令。 “但是……爱德华阁下,他们……”年轻的贵族呆了呆,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直接……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终于还是开口道:“按照既有的发令,作为忠勇营成员,他们必须要有重大的立功表现,才能重新获得自由的身份,即使是将军阁下,也没有任意免除他们罪责的权利,所以我只有在请示过本战区的指挥官,布莱霍克公爵大人的前提下才能批准他们的调动……” “有关这个,您随意就好。”心灵术士摆了摆手,毫不客气地打断道。而年轻的贵族这时候才注意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百尺的距离…… 随意…… 这个词汇的的意思很简单,但如何理解,就要复杂得多,而那个人想要表达的,恐怕是‘你随意去请示,但是结果不会改变’……的意思吧? 目光在那个黑色的影子上停留,直到他消失在远方的幽暗之中,戴蒙?隆?布莱霍克苦笑一声。 既然亲眼目睹那个奇迹一般的场景——看着那个年轻人在弹指之间塑造出一座城墙,直接将帝国人的进攻化为了梦幻的一幕之后,还有什么人会质疑,这个年轻人拥有的实力呢?就算他并非是传闻中的**师好了,但即使只是一个高阶法师,想要挽救那几百个戴罪立功的忠勇营骑士也不为难,如果再考虑他的身份……其实还不过就是一句话之间的问题? “好吧,爱德华阁下,我就帮助你一下好了,但愿你的个性。与我推断的相差不多,但愿我的帮助能够让你感到满意……” 当那一袭黑影消失在夜色中,年轻的贵族眨了眨眼睛,喃喃自语。 “但愿,你的力量,真的可以成为我的一种助力。” …… 几百人想要离开卡米诺,实际上绝不是一件随意的事情。 首先,这座城市如今没有通常意义上的离城管道,而几人和几百人,在使用传送法阵的难度上可是有天壤之别。后者涉及到施法者数量,以及军队调动等级的大问题。本来是不应该 不过对于爱德华来说,倒也并不是非常麻烦——当突破了那个领队的六环高阶法师的精神屏障,支配术便可以让所有的事情看起来变得顺理成章。 当然,这样做的缺点就是。支配术不可能永久持续,所以之后肯定还是会有些小麻烦……一劳永逸的方法。其实也不过是在卡米诺浪费一点时间与各方面沟通、打点一下而已。不过一种莫名的烦躁,让爱德华还是选择了不去管那些无聊的小麻烦。 在经历了三天中的几场大大小小的战斗之后,战场上的气氛,似乎格外令人生厌,心灵术士几乎是不耐烦一般的突破各个关口——传送法阵,罗曼蒂的盘查。不应该开启的城门,将那只队伍带向了自己的领地,而在最后,当他们开始向着勃艮第进发。爱德华则干脆地扔下了几个德鲁伊带队,而自己则启动了腰带上的回返咒文,直接回到了自己位于法师塔的顶层房间。 空无一人的房间整洁而宁静,在这个凌晨之前的时刻,整个领地之中的人,似乎都已经沉睡,唯有墙壁上晦暗的魔法灯光,勾勒出房间里物品的轮廓,那种沉寂的熟悉感觉,让爱德华舒适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安定的感受,或者,也仅有自己的家才能给予吧? “真是……嗯,你也已经累了吧?”微一摇头,爱德华慢慢在自己的书桌后面坐下来,向一旁侍立的女骑士开口道:“身体的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能够想起什么吗?” “没有。主人,我现在很好。” 女子从面具下传来的语声简短平静,似乎与平日无异。 但爱德华心中一动。 他似乎可以直觉地感到,这位女骑士的态度有些不同寻常,但那种感觉却非常短促,一闪即逝,即使他集中精神,也并没有在与她的精神联系上再找到什么可疑之处。“好吧,什么也不要想地睡一觉,能让头脑更加清醒。” “我……是的,主人。”女骑士微一犹豫,转身离去,留下心灵术士一个人,静坐在黑暗之中。 “有趣的,没趣的,都已经来了啊。” 微微闭目养神,但片刻之后,爱德华便已经睁开了眼睛——很出奇的,当那种焦躁逐渐在脑海中散去的时候,精神却并没有产生舒缓的慵懒,反而更加清晰,明确,让他全无睡意了。 或者,这兴奋,是有别的原因的? 这一次冒险获得的收获,还没有仔细的甄别过。 随手捻动,爱德华已经从空间袋中拿出了几枚宝石,但仔细的观察之后,他又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如今在能力上,爱德华自认为可以与任何一位法师相抗衡,不过若论及到对于魔法物品的辨认,鉴定以及相关的知识,他恐怕是连一个低阶法师都比不上,所以,在浮空城里弄到的战利品,他甚至都没有去打开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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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随手又拿起了一枚黑色的仿佛牙齿一样尖锐的晶石:“这个是吸血獠牙,将之融合在武器里。就可以让武器在攻击敌人的时候吸取**生物的血液,嗯,也不一定是血液,可能是i体液或者其他能量,但它可以将这能量转换成为一种神术的能量,治疗那个拿着武器的人。这种恶毒的亡灵法术相传是那些吸血鬼们研发出来的一种诅咒技巧,不过如今已经很少见到了。哦,还有这个,这是钢铁守卫钻石……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个东西可以自动产生一层防护,不仅能够抵挡魔法也能抵挡武器的攻击,即使被破坏了,也可以在第二天重新充满,真是令人惊讶,这是古代魔法王国的造物,但他们的制作方法好像是并没有流传下来,所以这样的东西已经很少见了,这些应该是少数……” 女法师的语声顿了顿。但美丽的眸子瞬间就张大了一倍,因为就在这一段话间,她面前已经多了一只花纹精美的小箱子——心灵术士轻轻转动手腕,几十块晶石就在其中发出丁丁当当的轻微脆响,光泽跃动着,将亚莎莉的眸子,映照得七彩斑斓。 “你是怎么……” 女法师的声音顿住了,因为就在她提问的时候,第二只,第三只这样的箱子已经被眼前的年轻人从空间袋中取出。然后是一捆长短不同的法杖,用一根破旧的布条随意地捆扎在一起,颇为暴殄天物,可是与另外一边,穿在一根项链上的一串各式各样的附魔戒指相比,这好像又不算是什么冒犯。 “真是惊人,你是去掀了一条龙的巢穴吗?” 片刻之后,终于能够勉强接受现实的女法师长出了一口气,开口问道。让心灵术士不由轻笑,能够让这位平素里面容清冷的女子露出奇妙的表情,那种视觉上的享受,或者就已经算是一种奖赏。 不过看来亚莎莉也没有什么兴趣真的去探究这些东西的来历,她只是一件件地查看着爱德华拿出的东西,指尖拂过每一枚宝石,眉头皱起或者舒展,似乎整个精神都已经沉寂在那些物品所包含的秘密里。 这种东西通常都是宝石晶体或小型物体的形状,看起来不怎么起眼,不过如果你把它附在一件武器。盾牌,或盔甲上时,它就能够提供一种魔法效果。你看 她拿起了箱子里的一块宝石,这颗蓝宝石被打磨为圆形,晶莹透亮的质地让人可以清晰地看见它中心含有的,一颗小小的箭头,呈现出燧石一样的棕黄色,看上去似乎不大起眼。但当将宝石触及那件铠甲的时候,这宝石闪烁出一种流动的光晕,附在了那件皮甲的领口上。然后。光泽晕染,龙皮甲便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能量光芒, 但这个世界上变态实在是太多,他又运气太差,总是能够碰到。遭遇的不是**师就是灵吸怪,要不就是巫妖。还是灵吸怪的变种巫妖……而现在。他想要去攻击的敌人,却又是个 “这个……应该是一个新的法术吧?我看看,法术仪式……这是?”并不需要仔细的阅读,女法师脸色已然一变:“真名法术?” “做出了一点贡献,从玛丽莲导师那里换来的,应该可以用来破解掉托马斯对于你的真名约束。” “玛丽莲导师?”女法师不出意料地又呆滞了一下。看着爱德华仿佛像是在观察一个异界生物:“你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竟然和那位也能有所联系……不过,如果是她的话,那么这个法术应该是可以产生效果。” 半响之后。她垂下目光,检视那张卷轴:“不过,这个法术只能由别人施展,由另外的一个人指定被施法者的真名,虽然它确实是可以将我的真名进行更换,不过,如果施法的话,这个真名也不是由我来决定的,我仍旧会受到一定的牵制就是了。 可惜让爱德华有些失望的,是这一批战利品中,真的并没有太多令人惊喜的货色——好吧,我们得承认,这是一种无耻的土豪言论,事实上即使是那些最为平价的魔法宝石,每一颗也至少可以换来一两千枚金币的价值,而且往往有价无市,毕竟它们之中的每一件都是用一位法师的部分力量作为牺牲制造出来的东西, 不过,在爱德华看来,这些东西的价值,也就仅此而已, 再多稀奇古怪的力量,如果不能应用,最终也不过就是华而不实的摆设和玩具,在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比方说炽天神侍的时候,能够防护普通魔法或者武器的物品,根本毫无意义,甚至只能是起到相反的效果。 “嗯,老师,如果想要制造一件可以存储七环法术……嗯,比方说虹光法墙的物品,法储物品就好了,大概需要花费多少钱?” “用钱可无法衡量,虹光法墙的话,抄写一个卷轴” “艾莲娜那个孩子,与我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仅仅只是我在冒险前寻找的帮手,有些类似于雇佣关系,但那个孩子确实是个不错的……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女法师摇了摇头:“可能,我说的这些,会让你有些反感,不过……天界生物,同样是一种非常危险的存在,他们已经不是这个位面之中的生物,所以他们的思维方式,也不是我们可以揣摩的,尤其是炽天神侍,他们是神祇的侧近,也可以说是这个多元宇宙中最为完善和强大的物种之一,以我们的力量,想要与之敌对,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实现的事情, “这个……这应该是阿尔伯特老师的作品吧?”这一次,女法师的惊讶更深,甚至下意识地捂住了嘴:“这一直是他最为秘密的研究物,我虽然曾经看见过,但他一直很少容许别人接触它。你……”顿了顿,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你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个东西的?是阿尔伯特老师将它交给你观摩?还是……爱德华,这样东西不是你能够,嗯,不问自取的。导师是不会轻易放过窥瞰它的人的,更别说是……所以如果你弄错了什么而得到它的话,最好用最快的速度将它送回去,否则的话,结果只会令你感到后悔。” 这话什么意思?我平时给你的感觉就像是喜欢不问自取的家伙么? “至于这些,一支死亡魔杖,里面的法术是死亡一指。一支强效极效解离术法杖,一支法术强效权杖,一支法术增远权杖,剩余的这些都是符文法杖,这是一种转换能量的魔法器具,它可以让你原本准备的法术转换成上面的几种法术中的一种,里面的法术分别是塑石术,地震术,音波系列的法术,这一支是魅惑人类和魅惑怪物,还有这一支……” 爱德华眯起眼睛,将那些增强晶体分门别类,各自给自己留出两枚,而剩余的,准备分给身边的人,这些东西对于他的意义虽然不大,不过给这些人增加一些防身保命的机会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那些精锐,以后 至于说女法师对于那些法杖的解读,他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或者说不出意料地,这些东西的效果都比较中规中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第五百零二章蒸汽机车与思想的改变 呃,看来还是得稍等 ———— “所以,请让我考虑一下吧。”女法师稍有犹疑,将那枚卷轴放回到爱德华手中,然后垂下目光:“一天……不,两天之后,我想我应该可以给你答案。” “好。”爱德华也沉默了一下,点点头道。 其实对于他来说,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倒是也不难,只要他用篡改那个施法者的记忆将关于真名的部分抹掉也就是了,不过那样一来,其实也不过是就是形式上的解决,无论谁作为施法者,爱德华恐怕都是必然会得到这个新的真名的存在。 所以她才犹豫着无法说出口吧,不过,爱德华倒是也不至于感到不满,毕竟自由是人人追求的权利,那种不想要再一次受制于人,也并没有什么错误,不是吗? “谢谢你……”亚莎莉忽然抬起头,向他一笑,美丽的笑容,让爱德华不由一呆,但女法师这个时候已经垂下头,拿起了一件魔法装备:“这个是固魂护符,它可以帮助持有者防御变形术的攻击……” 从一般的意义上来说,心灵术士这一次的收获实在是只能用‘丰厚’一词形容,各种各样的物品,魔法的首饰,几乎超过了一百件,虽然在爱德华本人看来,这些都不过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鸡肋,但实际上,若说是那位大奥术师莱尔德的一半家当,已经尽在爱德华的毂中,也是并不能算错的。 当亚莎莉将最后的一双巨力手套重新放回爱德华的次元洞里,晨光已经从小小的窗口,挥洒进了法师的实验室,于是稍微踌躇。爱德华起身告辞。 “虹光法墙的卷轴需要的材料,我会交给你,以我现在的能力,大约可以抄录三张左右,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女法师道: “只是……艾莲娜那个孩子,与我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仅仅只是我在冒险前寻找的帮手,有些类似于雇佣关系。但那个孩子确实是个不错的……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轻轻摇了摇头,亚莎莉皱起眉头,似乎在寻找一些合适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但显然在这些层面上。她并没有过人的天赋:“可能,我说的这些。会让你有些反感。不过……天界生物,同样是一种非常危险的存在,他们已经不是这个位面之中的生物,所以他们的思维方式,也不是我们可以揣摩的,尤其是炽天神侍。他们是神祇的侧近,也可以说是这个多元宇宙中最为完善和强大的物种之一,以我们的力量,想要与之敌对。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实现的事情。” “已经是最后的一点希望,所以,无论如何我也想要尝试争取一下。”爱德华垂下目光,对方眼中忧虑的色彩让他微一沉默,但还是回应道:“如果放弃了希望,那么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慢慢地踱出法师塔,他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晨的空气中细微的烟尘气味,却又让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亚莎莉想要说什么。 这位女法师当然很清楚,爱德华想要用虹光法墙法术去做什么,而与艾莲娜之间的关系,对于爱德华与艾莲娜之间关系的认知,又都让无法站在劝阻的立场上,但她显然仍旧不希望爱德华去进行一次冒险……毕竟无论从什么方面来看,两人一旦对阵,爱德华的获胜的希望,仍旧算是低得可以了, 尤其是,作为上一次在勃艮第之中那一场战斗的参与者,她或者更能够理解,那个曾经的友人,年轻的圣武士已经拥有了何等的力量了。 更何况,她身边还有那些随时可能被派遣下来的,更多的同类呢? 心灵术士叹息了一声,开始慢慢地沿着中央的街巷,向前走去。 晨光之中的勃艮第,已经开始逐渐地醒来了,一种异样的活力,正在这座新兴的城市逐渐涌动起来。 “百年老店,新磨的豆腐,城主大人直传,最上等的黄豆豆腐脑!咸甜酸辣,口味任选!”“上好的油炸的面包圈!”“城主大人传授的面饼,新种类的馅饼,单层馅饼……”“跑起来跑起来!那边的小鬼,别闻了,跑完了自然有你们吃的!一二三四,一二一,开始唱!”“十个好汉在一班,能打能冲又能担……”、“轰隆轰隆……突突突……” 各种各样,奇妙的声音,开始从城市的各个角落传出,叫卖,士兵们的早操,还有和机械转动的摩擦声,让徜徉其中的爱德华眯起眼睛,似乎有点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新的叫卖方式,似乎很快就被这个城市中的人们接受了,因为他们发现,这种俏皮的吆喝,就和那些领主大人教给他们的菜色一样,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收益,新的练兵方式,是被强制的,但是十几天来,似乎就已经被慢慢地习惯,而还没有习惯的东西,或者就是那有些吵耳的机械鸣响,不过没有关系,他们很快就会试着习惯。 城里的几个畜牧磨坊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活计,新的磨坊就只有在市区中心的那一座,蒸汽机推动的磨盘在效率上,完全不是骡马能够比拼,对于勃艮第这样缺乏牧畜的丘陵地区来说,这或者正是最为合适的动力了。 齿轮系统带动了一个足有五次半径的石磨盘,在漏斗的配合下,面粉流水般被倾入口袋。而一台蒸汽机的力量,足够带动六个这样的磨盘,整个城市中的谷物脱壳,面粉磨制工作,便完全被这一座磨坊给包下了。幸好,勃艮第之中有着充足的就业岗位,而闲适的生活和充足的粮食,也足够让人们承受这点小小的损失。 跑步有利于扩张心肺功能,增强体质。身体好,人才不容易疲倦。健壮的体魄可以加强心肺功能,也增加头脑的供血,促进脑细胞的增长,对于大脑来说也是一种休息的方式。对于这些孩子们而言,都是以后生存的资本,所以对于这些小孩子们来说,早上的晨跑,也是爱德华安排给他们的必要科目之一。 “城主大人……那个,不,老师。您回来了。”莱恩家的继承人离开了队伍。弯腰行礼,恭谨的态度让爱德华一笑,也没去计较对方将他称呼为老师的事。 这绕城一圈的运动,对于他这个岁数的孩子来说也不算是特别轻松地,小家伙的面孔涨得通红。气喘吁吁,他身上那套贵族服饰已经换成了一件普通的短袍。显然在某种程度上。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相对来说,跑在他身边的半精灵莎琳娜可就轻松得多了,不过,爱德华关注的,却是他身周那种若有若无的波动——那象征着他已经碰触到了魔力的源泉。最外层的那一道魔网。 当初自己用了多久呢?真是让人有些嫉妒的才能啊…… 忽然发觉,在他心中那种对于力量求之而不得的窘迫,在记忆中似乎已经逐渐淡去,说不定再过上一段时间。就会被完全的遗忘。 “不错嘛,小鬼,竟然已经成为了一名学徒了?让人羡慕,好好努力,说不定以后我的领地上,也会出现一个天才。” “请不要拿我开玩笑了,天才……那不是我这种人能够担当得起的。”小贵族有些慌乱地,把脑袋晃得像个拨浪鼓。 这样的恭维,如果是别人来说的话,莱恩或者会偷偷地接受,但是自己的这位老师…… 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传闻,早就已经在领地之中流传开来,而其中最为惊人的,当然就是那个矮人所吐露的事实了,那位年轻的城主阁下,在夏天到来的之前的几个月里,还不过就是西封邑地那个乡下地方的一名佣兵,只是从小立志于魔法,于是在来到了魔法学院之后,如此短暂的时间,他就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强大的到不可思议的法师,这样的能力,除了天纵英才之外,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说法,可以准确滴形容了。 或者,传说中,那些个神祇在人间界的私生子,就是这样的? 小贵族在心中偷偷地如此想着,不过爱德华随即伸出的手,就让他吓了一跳——那只手里握着一支漂亮的褐色木杖:“作为恭祝的礼物,拿去吧。” “这……给我的?” 爱德华轻轻一笑, 这支魔杖里面封存的是魔法飞弹,最简单的法术,爱德华入手之后,也没有用过几次,至少还剩下了四十发以上,但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已经是个可有可无的玩意儿了,不过对于一名学徒来说,倒是个不错的厚礼——那可是一支由一位**师亲手制造的物品,只要瞄准,一个高阶骑士,也会被那激发的魔法打出几个透明的窟窿来, 从格陵兰公爵那里迁徙的半精灵居民们已经到了半路,而城里面也应该开始准备给他们居住的新的建筑了。幸好当初在城墙的设计上,巴洛克那家伙勾画出了足够大的面积,如今的勃艮第容纳那些市民倒是不成问题的。 “领主大人。”女幕僚的表情同样平静,简短地开口:“准备发给格陵兰公爵的第一批次的武器,已经全部打造完成了,但他们送来的联系,似乎是准备要让我们等一下,由他们的人来进行检测。” “他们的人?恐怕是要来查看一下,我的底细,以便决定要合作到什么程度吧?”爱德华一笑:“没关系,让他们来就是了,反正这也是瞒不住的。” “还不错吧,小子,”几个老家伙聚集起来,一脸的得意洋洋,似乎总算 对于环城铁轨的构思,爱德华仅仅只是在离开之前,稍微提出过一个设想说给他们听过,但是没想到这才离开不到三天,这几个已经开始大张旗鼓地给建设了起来了。 铁轨已经从穿过了勃艮第的一个城门通往城市的一角,这里是木材和矿石的集中地,钢制的轨道,被一根根的木头在土地上架设起来,而法师们现在显然已经发现,这些钢制的轨道与车厢。拥有着什么样的优势——钢铁之间的摩擦力之低,原本就不是那些牛马车辆简陋的木轮可以相比,而坚固程度却又数倍于前者,在已经假设好的固定轨道上,车厢绝无下陷之虞,载重量自然也就不是那些普通的马车能够相比的了。 至于其他的东西——钢铁的车轮,车厢,车轴以及轨道,看来都已经不是问题。毕竟爱德华修筑起来的火元素熔炉,以及锻压机。甚至是螺丝,弹簧,已经给勃艮第搭建起了一个钢铁工业的雏形,想要制造出这些东西,不过是水到渠成的过程罢了。 但实际上。这些东西,都并不是其中的关键……关键是爱德华带给这里的。那是从魔法。向着机械转变的方式,一种思想上的变革。 只不过,想要产生一场变革,显然并非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比方说眼前的这些吧—— 几个老家伙看起来确实是努力想过了,至少他们制造了双面的轨道,成排的车厢。凹槽型扣住铁轨的车轮,甚至还专门制造了连接和拆卸型的车厢连接装置,而且,运行起来。也颇为顺畅,可惜在爱德华看来,这种车辆还有着太多需要修改的地方,比方说那过小的车厢和狭窄的轨距,那些没有切削成方形的枕木,以及没有预留接缝以适应热胀冷缩的粗糙的方截面钢轨,还有,那个用巨人拖拉着的车厢组合。 一时间,心灵术士的笑容有点无奈——不得不说,这些巨人真的有点可怜,他们如果是落在这个大陆的其他领主的麾下,或者会生活的很悠闲吧,平日里只要吃吃喝喝,然后在战争的时候跑出来镇压场面,踩踩人,砸砸城门就好了。甚至若是在另外一个世界的话,说不定还能让人们回忆起被统治的恐惧,和被困在鸟笼之中的屈辱什么的……但在勃艮第,他们除了能吃得饱一点儿,似乎就和大型牧畜给画上了等号…… “嗯,不过,从蒸汽机的数量上来看,你们多少算是有点苦劳吧,所以,这些东西,你们拿去分一分好了。” 几个老家伙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不过下一句话之间,这些家伙就此回嗔作喜——爱德华随手从袍袖里面扯出一个空间口袋,扔给领头的老杨格“里面有几根魔杖,还有些材料,拿去分了吧,算是你们这段时间的酬劳,我一会儿就把图纸给你们画出来,从枕木到铁轨。另外,你们就没有试着想想看,用机械动力取代巨人的力量吗?” “又要举行仪式?” 对于这个世界的宗教来说,爱德华其实了解的并不是很多,不过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很少有什么教派要三天两头的举行仪式的,因为神祇存在的实质性,这个位面的信徒们通常不会用那些无聊而空洞的祭祀来取悦神明,而是更愿意聆听神祇的直接要求,来为自己取得恩赏,当然一些小的以信徒个人的名义举行的祭祀活动,其实倒也并非没有,不过 可都是固定了的。神祇的喜好, 达赫妮也不在城里,而目的则是回到了地下城市,要进行一次宗教的仪式。 不只是蓓尔莱娜,就连罗丝也在这样做,可真是有点奇怪…… 难道说,这两个大姐忽然看着对方顺眼了,所以想要来个二教合一?单纯的神祇之间的联合,其实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并不少见,不过罗丝的名声在人类中实在是臭得可以,更不可能改掉背后下刀子的习惯,蓓尔莱娜即使落魄,应该不会那么糊涂,饥不择食地选择这么一个盟友吧? 想要找到一位炽天神侍,能够依靠的,恐怕只有非凡的能力了, 遥视术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反应,原本还是异能失误的无法联系,而现在甚至连显能都无法成型了,一旦显能到达构筑的层级,一种莫名的力量就会将之消耗,别说是一星半点的言辞,甚至就算是定位,也无法寻到了。, 作为散播主神教义的存在,这种天界生物的能力是极端强大的,甚至图鉴上还曾经用个小字标明,他们的力量,几乎不逊色于那些半神,尤其是那些存在的时间足够长的…… “这个……这应该是阿尔伯特老师的作品吧?”这一次,女法师的惊讶更深,甚至下意识地捂住了嘴:“这一直是他最为秘密的研究物,我虽然曾经看见过,但他一直很少容许别人接触它。你……”顿了顿,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你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个东西的?是阿尔伯特老师将它交给你观摩?还是……爱德华,这样东西不是你能够,嗯,不问自取的。导师是不会轻易放过窥瞰它的人的,更别说是……所以如果你弄错了什么而得到它的话,最好用最快的速度将它送回去,否则的话,结果只会令你感到后悔。” 这话什么意思?我平时给你的感觉就像是喜欢不问自取的家伙么? 第五百零三章龙嘴里的座狼 在这个魔法的世界,运送的成本相对低廉,质量恶劣只要拒绝收货就好了,当然不需要派遣一群人来就地验收……所以公爵此举合理的解释就只有两个,胡恩泽那位公爵对于这场交易,以及这个盟友的前途不大看好,以及,他想要由此确认这个小盟友拥有的真正能量。 如果自己的猜测没什么错误的话…… “恐怕也同样是个不堪寂寞的家伙啊……这位公爵阁下的消息倒也真是灵通。看来,这一次,倒是很有热闹看了。”回到塔顶,自己的那张椅子上,爱德华微微仰头,点了点肩膀。惫懒的姿态让幕僚小姐贝齿紧咬,但还是乖巧地站在了椅子背后,开始给他按摩肌肉。 “你要参与进去吗?他们的战争?” 用力揉捏了一会儿那个人并不宽厚,却充满弹性的肩头,这位小姐试探着问道 “参与?我没什么兴趣,武器商人统治世界的原因,就是其他人都在忙着自相残杀。” 爱德华摇了摇头:“说起来也真是……老头子这一次的事情,根本没有顾及到各处的想法啊,这样大张旗鼓,说不定图米尼斯全国上下都会产生一个误读吧,呵呵,不过,对于詹姆,不,我们的那位皇子来说倒是个很不错的机会,这一场战争下来,运气好的话他至少可以把国土的面积再增加个一倍半倍的了。” “战争?” 幕僚小姐不由一呆。 这个世界上可不存在什么因特奈特,连报纸也还等着爱德华去发明,没有专门的探子,她自然无法如此快地知晓关于千里之外的那场战争的详情:“你这一次去执行那个……那位**师交给你的任务,是对帝国的……进攻?”她问道。 “占领了一个叫卡米诺的城市。”心灵术士轻描淡写的回答让少女沉默了一下。指间的力度也从温和熟练转为僵硬。 刨去边境上连绵不断,但从未伤筋动骨的小规模交锋。图米尼斯与帝国之间的和平已经持续了近百年,但很少有人会真正将之作为力量平衡的一种表现,只要稍微读过几本历史的记录,就能明了这种平衡的支点,从来就是魔法学院——即使在历史上,图米尼斯一直扮演着备受压迫的羸弱角色,可世人也很少怀疑怀疑这个魔法王国的后继者的拥有的力量。只要那六座高塔的主人表现出一种意图,一次伊斯甘达尔大帝式的席卷战斗,也并非不能在这个大陆重新上演。 六名**师的力量,要真的将这一块大陆清理一遍或者有些吃力。但若是在一个国家的配合之下,这样的力量便是所向披靡,帝国尽管也号称有三大魔法师镇守,不过就安娜苏所知,除了雷霆**师特拉斯尚算活跃之外。大傀儡师戴尔温已经很久没有在现世留下行踪,而那位据说作为皇室守卫者的留声**师的托马森。则更是被忌讳莫深。很难让帝国得到更多的安全感。 “目标只是一处附近的遗迹而已。” 爱德华淡淡地开口,打消对方的疑虑:“顺便说一句。帝国已经全面出动了帝选侯们的军团,至少绯焱骑士,还有一个叫凋零什么的军团,都已经参战了,图米尼斯损失不小。而那个领军的家伙显然没有很高的能力,我并不看好他能够守住。” 安娜苏并没有开口。似乎对于这些已经不再关注,但那个人似乎并不想要就此结束话题,抽出一张纸。划出简单的图样,将有关于蒸汽机的动力如何转化为车辆动力的关键指引出来,他同时不经意般地扔出一个消息:“雷霆红龙如今也已经出场了。” 于是,肩头上的手指如愿一颤。 “你……碰上他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安娜苏努力让自己的语声保持平静,她当然知道,所谓的雷霆红龙就是提比略所统辖的军团——那个怪异的通俗名字,是那个人特意挑选的,觉得很有‘英雄气息’的东西。 男人,或者在战争这种东西上,总是有些愚蠢的执念,那个人是这样,而眼前的这个人,也是这样。 “想知道?”爱德华道。 幕僚小姐沉默。 “可惜,你应该很清楚这是个军事情报吧?你觉得作为王国公民,而且是一位领主,我能够任意透露这些有关国家谋划的事情给不知情者么?”翻了翻眼睛,心灵术士一本正经地在对方的伤口上撒盐,却又不忘了再用毛刷轻轻的擦一擦:“当然,万事有商量也是世界的公理,大贤者纳兹不是说过吗?不管是女人的贞洁还是男人的忠诚,都是有价码的,只要合适,我并不介意在没有人知道的时候,稍微跟我的幕僚交流一点秘密。” 女幕僚继续自己的动作,但对于这个小混蛋言辞中的无聊暗示无动于衷,既然已经很清楚自己不管是战斗技巧还是脸皮厚度都不是跟这个男人在一个级数上,安娜苏知道自己只能用沉默来对抗对方。 幸好,这招很管用,甚至有的时候,会有一些意外的收获。 “说起来,这次帝国也算是志在必得,三个帝选侯的军团,尤其是那个火焰与亡灵的组合,确实挺棘手的……” 将这一次有关帝国的见闻描述一遍,其中过程,不过三言两语,一笔带过,但也足够让幕僚小姐惊心动魄——绯焱骑士和凋零白凤,是在提比略出发寻找伊斯甘达尔的力量传承之前,便已经被那位大帝授予的力量,人员的组成优中选优,倾尽了金瑾花王庭近半的能量,而威力自然不同凡俗,那位团长苏霍伊?菲尔罗?菲迪南德本身,更是帝国公认的剑术天才,十三岁时便已经获得了高等剑士的证明,而得到了绯焱之力后,更是被公认为最年轻的剑圣,至于那个奥派恩家族的女人。虽然不清楚她的真正底细,不过她是一名能力颇高的施法者这件事,是不会有错的。 但眼前这个家伙,却与之敌对,还差点把其中的一个给抓住了?即使其中有太多巧合,但如今的帝选侯军团,真的能够如很多人期望的那样,依旧拥有可以横扫大陆的实力么? “唉,好像一时兴起,让你知道了不少事呢。连我的力量都被你知道了……所以我看我真需要小心一点对待你了,不然的话如果有一天你跑掉了,后果说不定会很严重。” 享受着肩头上温和的揉捏,爱德华舒适地向后靠了靠,笑容促狭。仿佛闲聊般自语:“卡米诺不算什么,只要稍微有点战略。想要孤立它也并不困难。你们剩下的两路军队,若是对此不管不顾,以战养战的话,图米尼斯的后勤补给也不见得就占据优势,不过,我们那个未来的皇帝陛下野心不小。肯定是不会就此罢休,我怀疑我的那个老师这一次的举动也多少有些默许他的野心的意思,另外还有我那位邻居布莱霍克,似乎也已经闻到了鲜肉的血腥味儿。绝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手。” “他们会全力以赴?对于贵族而言,背后的匕首,不算是什么新鲜的东西吧?” “贪婪会让智者也变得愚蠢,就像那头在龙嘴里的座狼。”心灵术士一笑:“困守一国可不如锐意进取,图米尼斯国内的领地,即使全都抢到手里,也不过就是那样,我记得,帝国人最常拿来讥讽图米尼斯的,就是他们的一位伯爵,都可以跟图米尼斯的公爵比拼一下领地的面积?” 幕僚小姐沉默一刻,冷笑道:“你们这些图尼贵族,还真是贪婪成性。” 龙口里的座狼是个流传甚久的故事,说的是一个穷鬼偶然救了匹掉进了陷阱的座狼,于是狼为了感激他就把他带到了一头龙的巢穴,让他在巨龙回潮之前拿上一些财宝,但这个家伙却贪得无厌,最后被巨龙发现,烧成了一句尸体,不过有趣的是故事并没有就此结束,而是说那匹座狼后来又返回此地时,被烤熟的人类尸体的香味吸引而忍不住大快朵颐,不曾想巨龙去而复返,将它也变成了一顿美餐—— “贪婪?别忘记,刺激了这头狼的凶性的,不正是你们这些帝国人么?”爱德华冷笑一声。 随手几笔,将手头的图纸简单勾画完毕,他抬头看了看塔外已经大亮的天空:“把这个给那些老家伙看看,顺便,嗯……丽莎那丫头还在睡?差不多的话,帮我把她叫来吧。” 既然关于浮空城的收获都已经结束,心灵术士便需要开始筹划,自己的行程。 虽然这一次到手的东西,并没有想象之中那样优秀,不过,阿尔伯特的奖励,却是个莫大的惊喜,只要能够将之转化成为石元素生物充电器,爱德华自然有信心向自己的夙愿发起进攻。 只可惜,如今他的敌人显然也没有停滞力量的增长,原本还能稍微有效地遥视术可如今已经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从异能失败变成了连显能都无法成型——一旦到达构筑的层级,一种莫名的力量就会将之消耗,连定位都变得没有可能。 其实这也并非不可理解,作为散播主神教义的存在,炽天神侍在法师的图鉴上还曾经用个小字标明,他们的力量,几乎不逊色于那些半神,尤其是那些存在的时间足够长的…… 想要找到一位这样非凡的存在,能够依靠的,恐怕也只有同为非凡存在的神祇。 “丽莎小姐正在进行一个重要的仪式,几天或者十几天之内,都不会有空闲的时间。” “又要举行仪式?”爱德华皱了皱眉。 对于这个世界的宗教爱德华其实了解的并不是很多,不过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很少有什么教派要三天两头的举行仪式的,因为神祇存在的实质性,这个位面的信徒们通常不会用那些无聊而空洞的祭祀来取悦神明,而是更愿意聆听神祇的直接要求,来为自己取得恩赏,当然一些小的以信徒个人的名义举行的祭祀活动,其实倒也并非没有,不过绝不会那么频繁也那么长久。 “另外。达赫妮小姐在前天夜里离开了,目的则是回到了地下城市,给我的理由,同样是要进行一次宗教的仪式。” 爱德华这次是真的有些无语。 不只是蓓尔莱娜,就连罗丝也在这样做,可真是有点…… 奇怪…… -------------------------------------------------------------------------------------------------------------------------------------------------------------------------------------------------------------------------------------------------------------------------------------------------------------------------------------------------------------------------------------------------------------------------------------- 难道说,这两个大姐忽然看着对方顺眼了,所以想要来个二教合一?单纯的神祇之间的联合,其实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并不少见,不过罗丝的名声在人类中实在是臭得可以。更不可能改掉背后下刀子的习惯,蓓尔莱娜即使落魄,应该不会那么糊涂,饥不择食地选择这么一个盟友吧? 说起来,他对于这个黑暗女士的教义也没有更深层的了解。虽然说曾经从丽莎那里听过一点儿,感觉跟普通的教派倒是没有大的区别。但也不过是皮毛罢了……但如果蓓尔莱娜从一开始就不是个什么善良属性的神祇的话。倒是真的 诸神同这个充满魔法的世界和其中的凡人有着密切的联系。在世界中扮演着积极的角色,发扬他们赞成的事,监视他们负责的领域,而且通过不懈的保护他们的崇拜者和鼓励他们信仰的积极扩张,来试图增加或至少是防护他们的世间力量。 虽然,这个世界中所有人都相信。一个没有信仰的人的下场是可怕的,会受到永恒的折磨。不会有神护持他前往死亡之地中他应有的终点,他将永远在无信之墙上遭受痛苦,或是在魔鬼的地狱或恶魔的深渊中消失无踪。 “你自己也不过就是个无信者罢了。不知道这些事情,也非常正常。” “哦,那可真是让你失望了,我可是一直信仰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邓小平理论,跟随三个代表的重要讲话为旗帜坚定不移地前进呢。” “……世上有这样长的一个神的名字吗?而且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正常的神名,反而接近那些邪恶存在用来蛊惑人心的代号……” “仅凭名字便恶意臆测未知事物可不是个聪明的做法……更何况还是一个最终将解放全人类让真正的和平平等与自由降临在大地之上的伟大存在……” “那倒真是伟大……可怎么感觉不像是真的?” “算了,本来也不应该指望你这样,根本没有政治觉悟的家伙能够理解……” “信仰跟政治,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吧?” “怎么可能没有?” “有吗?” “没有吗?” 但狂热的跟随单个神祗的存在毕竟是少数。选择一个信仰神并不意味着你的人物仅仅敬拜这个神、向他做祈祷、并对教会做捐献。互相之间的妥协或者说调和,将这里构造成了一个多神世界,而不是xx唯一,xx至大的单纯信仰。 很多人堂而皇之地供奉多个神祗,并拥护某个神作为他们个人的主神。还有些人供奉尽可能多的神祗,当环境和需求允许时便改变效忠; 毕竟在这个方面,似乎所有的神祇都奉行着宽松的原则——改变信仰神则只需要做出决定,甚至不必与那个准备重新信仰的神的教会产生任何关系。接受祝福象征着对该神的皈依这种事儿,往往只出现在决定第一个信仰的神祇的时候。 善良的水手绝不会选择邪恶海洋女神安博里作为自己的信仰,但你很难找到一个不在出海前到安博里神殿中祈祷,或是在风暴来临前向她许诺献上供奉的海员。同样,一名盗贼之神的邪恶信徒也许会在干一票大买卖前到幸运女神泰摩拉的神殿中进行捐献,尽管泰摩拉是一位善良女神。 第五百零四章连珠弩炮 “没有吗?嗯,或者没有吧……总之有些事情,你不承认,那么就不存在啰……” 心灵术士微笑着,恶作剧似的把头向后靠了靠,感受一下后脑勺上柔软的触感,然后看着幕僚小姐愤愤地结束了按摩,冷着脸站在一旁去。 当然,这话题就算争辩下去,也出不来个什么结果吧,毕竟关于那个名字很长的神祇的事情,可能自己早就已经在大学毕业的时候,全都还给了老师。除非有个搜索引擎,或者还能战上一场? 可惜,那都已经只是一种过去了吧? 那个规则不同的世界,那个有着自己灵魂烙印的,主观的世界,那个自己曾经奋斗,却一无所得的世界,那个印在自己的记忆,灵魂之中的世界……或者,已经永远也回不去了。 他摇摇头,轻轻叹息,把视线转向了前方的帐篷壁上,似乎陷入了那遥远的记忆之中。 安娜苏也同样安静下来……幕僚小姐抿起jīng巧浅薄的唇瓣,有些入神地看着眼前的那个人,看着他叹息似的吐气,看着他呆滞下来,那双棕褐sè的眸子里,目光有些迷茫。 迷茫……吗? 她有些不可置信。 在这个人的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安娜苏似乎已经开始习惯这个人,习惯了那些怪异的举动,习惯了那张平凡的面孔,也习惯了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绪。可是记忆中,那双眼眸里的思索,冷漠,狡诈,促狭……甚至是愤怒之外,她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迷茫神sè……那是她从来不曾想到的,会从那双眼眸中看到的东西。 这个卑鄙的,狡猾的,强大的……怪物。也会迷茫么? “哪……你想过回去吗?” “嗯。”安娜苏用鼻音回应道。 “回到他身边去?” “当,当然不!”闲聊一样的问答结束了,仿佛终于明了似的,幕僚小姐一惊,然后下意识地提高了声音。 她恨恨地摇了一下头,似乎是在恼怒于自己那怪异的反应,些微沉默之后。她终于让语气变得坚定了一点儿:“只是有点想家罢了。父亲母亲,还有兄长和妹妹……虽然都是些虚伪的,贪婪的人,不过,还是有些想要再看看他们,想要在他们身边……” “哦。原来是这样。是啊,家……不管是什么样子,毕竟能够见到家人,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啊。”爱德华微笑道:“那么……” “你想说什么?” “嗯?”突然愤怒起来的声音,让爱德华挑起眉头。 “你……从一开始,就只是在期盼着我表现出什么来是吧?你以为我会说什么?有关于他的事?”幕僚小姐狠狠地瞪着他,从唇间发出了一个细微的磨牙声最强散仙最新章节。似乎心中已经将质问变成了肯定:“无血无泪的魔鬼!”她用了一个帝国的俗语咒骂道。 但显然,不管是什么样的恶毒诅咒,对于脸皮厚度足够媲美晶壁间隔的人来说,都不会起到作用。“啊拉,猜到啦?真是的,不知道女孩子天然呆一点,才会很可爱吗?真是让人好伤心呢,浪费我教导的心情。”那个人咕哝着。甚至还带着一点哀怨的语声,让安娜苏更加怒不可遏。 “不那么呆还真是抱歉了!” 安娜苏狠狠咬牙。将原本准备好,有关于两个牧师以及女神之间的联合可能造成诸多问题的谏言埋进心底。她告诉自己一定要等到眼前这个家伙陷入一场大麻烦之后,再用最冷酷的笑容,来面对这个讨厌混蛋的沮丧落魄和恐惧。 当然,这一点儿小小的心思,是瞒不过一个心灵术士的探知的。 不过。爱德华也并不去点破幕僚小姐的小小诅咒,只是将自己的思绪,也重新拉回到这些问题——蓓尔莱娜和罗丝,这两位神祇大姐互相看得顺眼与否其实跟爱德华没有半点关联。即使他们愿意成就一段纯洁的爱情也不关他什么事。 但问题是,那会对于自己,以及勃艮第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或者是有一定的益处的吧?罗丝虽然疯癫,可毕竟也是黑暗jīng灵的主神,若是卓尔真的能够重返地表,必然会是举足轻重的一股势力……但这些益处,未必就赶得上其中的问题。 在这个世界上,永远存在着比国家之争更加宏大的,各个神祇之间的斗争。尽管水面上的神与神之间亲自的交战早已经被某种契约的形式禁止,但神祇们可从来没有停止将自己的手伸进这个位面中,牧师作为代理人鼓动起来战争不计其数,甚至往往可以持续数个世纪之久,而其中最为尖锐和直白的,自然就是所谓善良与邪恶的争斗。诸如正义之神,太阳神或者是审判之神,对于那些邪恶之徒的征讨,从来就是毫不容情。 原本,那位黑暗女神也只是属于一个闲散的神祇而已,神的世界,力量是绝对唯一的标准,像她这样经历了某种劫难,神能大跌几乎丧失了神籍的存在,通常不会引起什么巨大的关注,然而和罗丝这位臭名昭著的邪神联手,可就不容忽视了。消息一旦走漏,八成会惊动那些所谓正义一方的神殿,在这种大义的谷催下,他们会爆发出可怕的能量,甚至可以借助贵族们的力量直接征讨,想要摆弄这一帮子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半jīng灵,似乎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要怎么做?阻止? 当然不可可能,即使是个心灵术士,再得到几十倍的力量也好,一个凡人也没有可能去插手cāo控两个神祇之间的事。 当然隐瞒也并非是不可能的,反正卓尔的主神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插手地面的事情,而蓓尔莱娜如果具有一个神起码的智商,就至少不会把罗丝的名号给直接亮出来,除非她们做出了某些明显的举动,一时间应该还不会引起太大的问题。 不过,一旦引起了,就是个绝对的大问题。 爱德华露出一个苦笑,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离这种麻烦尽可能地远一点儿,但形势比人强,想要与一个正义神祇的部下作对,他不借助这些所谓邪神的力量,又能够去找谁帮忙? 如果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解决,或者就是最好的吧。 可自己的力量……够么? 一个能够显现六级异能,拥有一件神器的存在。这样的力量,其实应该够了吧?但这个世界上变态实在是太多,他又运气太差,总是能够碰到,遭遇的不是**师就是灵吸怪,要不就是巫妖。还是灵吸怪的变种巫妖……最重要的是,想要救回来的人,又是一个炽天神侍附了体古墓迷津最新章节。 如果这就是自己获得的力量带来的代价的话,那这代价,还真是令人沮丧的不成比例。 自己能做什么呢? 提升自己,或者是最为稳妥的办法了吧。然而力量到了如今的程度,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可并不是容易的事。 或者,还可以通过别的办法积累力量,比方说,将这个王国掌控在手里,然后将那些可能捣乱的家伙们驱逐出去……不禁止邪神的国度也并非没有,据说在帝国境内,甚至还有一两个公爵领,是暗藏着谎言与谋杀之神的神坛的罪恶之地? 当然。想要实现,可真不容易。 爱德华站起身,走到阳台上,看着脚下,那一片小小的繁荣的城市。 虽然是足够好了,可想要达到那样的势力,还得有很长的时间才行。可现在自己 ---------------------------------------------------------------------------------------------------------------------------------------------------------------------------------------------------------------------------------------- ----------------------------------------------------------------------------------------------- 这里的弩炮,算是机械化武器的一个顶峰了,采用的力量来源,是其前端两侧装有两具金属的扭力弹簧组。每个弹簧组带动一支弩臂,弩臂末端连按弓弦,弓弦正中是容纳投shè物的编织网袋。横梁末端装绞盘,cāo作可以扳动手柄,通过绳索施曳滑块移动,为了让cāo作绞盘不至于太费力,在横梁两侧设置了棘轮,既能够让开弓的工作不必一气呵成,又能调节武器的抛shè力量,从而获得需要的shè程。 这样的东西,shè程超过了千尺,算不上这个时空能找到的shè程最远地武器。投石车和魔法都可以超越它,但是在jīng度上,它毫无疑问已经是冷兵器类的远程王者,只要有点知常识的人,就知道再jīng心设计的投石车都只能保证一个小一些地散布范围而已,毕竟那个用于甩出石块的网兜实在是很不靠谱。没有指东打西就算不错,而魔法或者jīng准,但法师培养不易,除了图米尼斯这个魔法大国,就算是一批能够使用魔法卷轴的准施法者,也不是能够那么轻易找到的。 经过改造之后,弩炮不仅仅是可以shè出箭矢,还能挂载燃烧的石弹之类的东西,shè出的箭矢的时候,长矛一般的形态依靠强大地动能,可以让每一支箭都能掠夺不止一条生命。被串成葫芦,已经是司空见惯。而用石弹或者铅弹,则很容易在战场上跳跃,造成成片的杀伤。 可以说,这几乎就是冷兵器的极致,在群攻的状况之下,已经算是最好的武器。 不过,在爱德华看来,这个武器应该还可以衍生出更强的东西。 凝神思索之间。他手中的铁锭,就已经幻化成了细长的形状。一个如同铁盒一样的发shè机构。 弓臂结构自然是可以用扭力弹簧的构造取代的,所以两个巨大的螺旋形钢片是动力的主要来源,而传动装置则换成了齿轮,细长的中轴和弩匣套在一起,将之拉出来的时候,一支箭矢就可以通过滑轨被放进中间的shè机腔中。然后,他轻轻扣动扳机,嘎地一声怪响,那支钢铁铸造,又短又粗的箭矢已经消失在了视野里,而视线远端。一排无人的房舍下的墙基上,迸出一股白sè的烟雾。 至少五百尺远,不过,看来已经洞穿了那里的石头墙基了吧貌似天师全文阅读。其实借助弹簧,这发shè的与其说是箭矢,倒不如说是穿甲弹——那支没有箭羽的弩矢,是依靠箭杆上的螺纹产生的旋转力来维持平衡。而漩涡弹簧带来的压力,足够让这力量达到一个恐怖的地步。 威力上应该是比现有的任何弓弩,都要强得多了,不过……爱德华晃了一下脑袋又揉了揉在墙壁上撞得生痛的肩头——这东西的后坐力着实不小,他的力量经过下界生物型的强化,几乎比一个矮人还要大些,但刚刚如果不是身后就立着法师塔的一堵墙,可能他就要一个跟头翻进房间里。让安娜苏小姐好好地解一解气了。 不过,如今的幕僚小姐似乎也没有去嘲讽他的心情,她只是眯起眼睛盯着那箭矢的落点,脸sè苍白。 “没有魔法强化?” 她不可能拥有那个年轻人一样强悍的视觉,但顺着发shè方向观察,也同样可以注意到那石头被击碎时腾起的烟雾。 但五百尺……在这个距离上的平shè,即使是最好的硬弩。恐怕也无法让箭矢洞穿包铁的塔盾,更别说是穿凿石头了。那个人手中拿着的东西,威力绝对不逊sè于任何的弩炮!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得到任何魔法的助力! 这个东西用来对付骑兵。简直是无比可怕的凶器,甚至还要远超法师,毕竟没有铠甲,体力孱弱的低阶法师在战场上的存活能力并不很高,防护箭矢的魔法并非没有极限,而往往一次箭矢的齐shè就可以报销掉一两个运气不好的法师,但这种东西可不一样,它跟弩机相同,只要是个士兵,无论是谁都可以在简单的训练后轻易cāo纵。 一块块的铁锭,在那个人手中逐渐化成七八个几近相同的箱子,然后被有条不紊地排列在一起,构筑成一个环形。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这个机构也变得更加jīng炼。 那张平凡的面孔上,眉头紧锁,但嘴角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嘣!嘣!随着那个绞盘的转动,如此多的弩箱,想要联动拉开,这样的速度已经是极限了,可是安娜苏几乎立刻就已经想到了,那个在城市里面引起了轰动的东西——既然那东西可以用来拉扯那沉重的石磨飞速旋转,那么一组箭矢的箱子又算得了什么?在看过了那个人画出的各种图画之后,甚至连幕僚小姐自己都很容易地就想到了一种大致的结构,当那个机关转动,那些弩机的箱子,就可以以十倍,甚至是几十倍的速度旋转,在一个方向上,投shè出无数的箭矢! 这种联想让安娜苏咬住了樱唇,感觉脸上的血液正在以飞快的速度褪尽…… 幕僚小姐的思维中,这样一幅画面正在慢慢变得清晰——帝国骑士们骄纵地跃马奔驰,冲向一支没有防护的步兵,但杀戮却在他们接近时便已经展开,随着金属的摩擦鸣响,无数的箭矢飞蝗一样向前迸发,骑士们身上的铁甲就像麻布一样被撕裂, 不,甚至有可能,是一辆马车,它在骑兵们冲锋的时候从侧面突入战场,用穿甲的箭雨向着骑士们软弱的侧翼尽情挥洒,即使是步兵手中的塔盾也被如同羊皮纸一样轻易撕裂……然后就是其后的人体。 实际上,这个时代的普通的锻造方式,显然是不可能制造出如此高规格的弹簧的,如果不是鬼斧神工的魔法,想要将那些齿轮和弹簧jīng确地制作出来,便是一件足够累死一两个铁匠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对于一些枪械的机构原理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兴趣,记住了其中一点,这样的东西即使有鬼斧神工的帮助,他也不一定能做得出来, 如果可以的话,用火炮来颠覆这个时代当然会更加美好,然而材料上,显然是一个很大的难题,就算爱德华已经开始了前期的准备,但是那些尸体和粪便想要化为硝石丘大规模的开采,没有一年以上的沉积时间是绝对办不到的,而目前来说爱德华也没有兴趣去大张旗鼓地找这种矿藏。 还有,他现在需要的,是一种出口创汇型的武器……(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三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如果以量产型的兵器的标准来要求,这东西无疑非常合适。 以这个时代的普通的锻造方式,显然是不可能大规模制造出如此高规格的jīng密机器的那个复杂的传动结构大半脱胎于另一个文明几百年的智慧结晶,如果不是爱德华对于一些枪械的机构原理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兴趣,以前常常找些动态图片看看,也糊地记住了其中一点结构,那么这样的东西即使有异能的辅助也不大可能能做得出来。 但如果不是鬼斧神工的效果,想要将那些齿轮和弹簧制作到jīng确契合的程度,便是一件足够累死一两个铁匠的差事。而作为大头的,那些刻着螺纹的钢制箭矢,哪怕几百支的一组,也够让大批的人手浪费上三五天的时间,才能成事。 这样的高科技生产方式,对于制造者来说,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优点。 对于爱德华来说,最大的优势就是勃艮第的工业能力,已经不再属于这个位面的大部分范畴里……想要量产相对容易,比方说作为耗材的那些箭矢,可以用蒸汽机带动一个简单的车床来给粗钢筋刻出螺纹,然后再车出箭头就行,其余的部件基本上就可以用油压机或者铸模技术来生产,哦,既然要制造出一个车床,似乎连那些高jīng度的齿轮也可以用它来进行制造?.. 另外,只要稍微改动排列的方式,他就可以从这种高速连shè地攻击目标的攻击,改变成大范围,大批量地将箭矢投向对手,只稍微牺牲一些时间,甚至可以将两种方式组合起来。做成冷兵器版本的金属风暴?虽然一次只有那么几十支箭矢发动,不过用来对骑兵,或者是大范围的步兵,这已经是足够的。 当然,这种大规模生产的产品,是不可能在质量上比得上原版的千中选一的枪只是偶然,没有必要考虑。所以普通版的shè程应该会降低一些,但即使是在八百尺范围内洞穿铁甲的威力,也已经足够让这个世界上的战争模式,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了可以想见的是。在未来几十年的战争里,它必然将成为一种主流,即使不会像火枪那样完全摧毁骑士的浪漫,也必然会让这个世界的轨迹,产生些许的偏移。 预期中这样的变动。甚至让爱德华这个制造者犹豫了一瞬。 或者……不会那么严重吧,毕竟这个世界的主流。仍旧是魔法呢。 心灵术士咬了咬牙牙齿…… 其实这东西倒也并非全无缺点几百只箭矢不断的连shè。会对于弹簧造成很大的负荷,金属的疲劳很可能会让弩匣报废。 但爱德华已经对于这一点做出了修正每一个弩匣上,爱德华用了上下两组漩涡状弹簧,这种最常在钟表之中的见到的结构相比于一般的扭力弹簧具有更长的动力臂结构,也更容易抵抗金属疲劳,而且在这连shè弩上。还有六只弩匣分担过程,虽然这样还是可能就会因为损耗而产生弹簧断裂。不过,也至少应该是弹动一万次以上的事情了。 一个弩匣一万支,六个六万。这个世界上的战争,可不是他记忆里那些动辄‘起兵八十三万,诈称百万’或者‘坑杀降卒四十万’的无敌级别战役,一场战役里能够死上几千人,那就已经是了不得的史诗规模了!哦,当然,随着最近帝国方面那几个怠侯军团的投入,这个记录,可能要尽可能扩展一些,不过,也不可能高到可怕的,所以这个使用量,已经足够满足任何需要了。 当然如果不够的话,那弹簧可以用魔法将之加固,这种东西用不上太高级的魔法,估计不会消耗太多……另外就是,如果自己把这玩意儿全盘魔法化,比方说,魔法高能弹簧,魔法铸造的箭矢…… 如果用长矛一样的箭矢配合大量魔法,能不能对于较强的对手造成伤害?比方说,一个天界生物……炽天神侍? 爱德华摇了摇头,嘴角弯起一个苦涩的弧度。 这种玩意儿,对于常人或者是威力巨大,但对于那种真正的怪物根本毫无作用光是自己就可以想到几个简单有效的来躲避这种实体武器的突袭,更何况炽天神侍?要什么样的魔法物品,才能对她造成伤害?到了哪一步,用简陋的机械能去推动,能有什么意义?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能造成效果,然后呢?自己的目的……可不是让艾莲娜跟着艾瑞埃尔一起死。 拍了拍手,爱德华转身回到房间中。 “那么,你还有什么事?对了,格陵兰……”他点了点头,向安娜苏问道:“他说什么时候派人过来?” “嗯?”幕僚小姐显然还沉浸在对于那个可怕武器的惊讶之中,定了定神,才想起回答:“公爵大人的消息是在前天送到的,很巧,在你刚离开的那一天,说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今天就应该到了。我虽然回应过他你不在的消息,不过,我想他应该是没有放在心上。或者,他认为对于武器质量的检查,没有必要非要通过你的允许吧。” “今天?”爱德华愣了愣。 格陵兰的领地离他这里可是不近,通常的办法是不可能的,难道他要应用传送?嗯,也对,如今那些半jīng灵可能已经完全离开了他的城市了吧,对外自然可以说他完成了承诺,但若是这次检验不甚满意,他八成会把那些人口给追索回去个大半。 真是好算计。 “哦,对了,领主大人,前天您离开之后不久,那些国家法师们便传来一个消息,城市侧方的那座传送法阵,如今已经建筑完毕,而且还加强了规模足以应对最近的不良影响。”幕僚小姐转身向着门口走去,但在那里忽然又停了下来:“看来,那位国王陛下对于您。真的是倚重非常啊,随时都准备着借助您的智慧。” 喂,这是不是太巧了一点?这种刚要碎叫,身边就掉枕头的事情,我怎么就没有碰上过呢? 爱德华摇了摇头,不禁腹诽。 然后,幕僚小姐轻松地语气又让他不由怒从心起,他当然听得出来这位小姐言辞中的嘲讽幸灾乐祸这种传送法阵自然是代表着国王的一种控制手段,而现在这个控制者则换成了那位托马斯副导师,如果不多加留意的话。说不定自己哪天不在的时候,勃艮第随时有可能大军压境,被一个一个法师团什么的把这小小的城市夷为平地。 虽然已经将解救亚莎莉的关键,那个真名转换魔法掌握在了手中,不过提起这位老谋深算。野心庞大,力量又深不见底的副导师。爱德华还是感到有些头痛。 心中无名的火焰。让爱德华眯起的眼睛里,光泽一闪。 该说这个丫头很聪明么?这种直戳弱点的恶毒……果然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 轻轻弹指,一小股无形的力量就在刚刚走出门口的幕僚小姐,那柳枝般轻摆的腰臀上炸开,弹xìng十足的皮肤发出发出啪地一声脆响,于是幕僚小姐顿时被火钳烫到一般惊叫一声。再也不顾帝国淑女标准仪态地,跳起来两尺多高! 可惜她反shèxìng地以手抚臀,转过身来瞪大了眸子的模样,显然只会让那个恶毒的家伙感到快意而已瞬间这位小姐就又羞又怒地意识到。对方实际上根本就是在等着她这个反应。 “你……!”幕僚小姐恼羞成怒地攥紧了拳头,但屁股上那片酸麻疼痛让她一片凌乱的脑筋里根本想不出合适的方式加以反击耳朵里一鼓一鼓的跳跃着,嗡嗡地响动,好像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已经涌到脸上,然后从火辣辣的皮肤上渗出来了! “去死吧,你这个该死的,该死的……变态sè狼!”呆滞了一瞬之后,她才想起来咆哮,然后随手抄过了门边的金属衣架,当作长枪向那人刺了过去! …… 应付这位恼羞成怒的小姐倒是并没有耗费爱德华多少时间,不过,在这个间隙里,客人已经大驾光临。 老管家零乱地脚步声算是让安娜苏找到了一个逃走的借口,一阵风似地离开,于是爱德华只好独自面对那三个走上来的人物。 当先的一位,不出意外地是一位法师,大约四十几岁的年纪,下颌上整齐的胡须和深邃的眼睛,很适合他那件蓝灰sè的朴素法袍,不过,只要是有些魔法造诣的人,就不难感受到,萦绕在那长袍上的法阵的波动,以及它主人更加澎湃的魔力。 与他胸口上,那枚两瓣花叶的徽章相符。 不过,爱德华的目光仅仅在那位高阶法师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转向他身后的人那一袭旅行的外袍作成男装式样,但穿着它的却是一位高挑的丽人,微红sè的半长发丝松松地在脑后挽了一个髻,只在额前留下一缕,却越发显得那张面孔上的五官深刻而jīng致,红sè的眸子光泽流转,饶有兴趣的看着从桌后面站起来的心灵术士。 爱德华心中一动。 这位女剑圣竟然也亲自跑来了……看来格陵兰公爵对于自己这个不过刚刚认识的盟友,还真是投注了颇多的注意力? “嗯,我只是比较喜欢旅行,所以跟来看看你这位**师的领地会是个什么样子,啊,你也不用在意我,这一次负责的人是朗隆法师,你跟他谈谈就好了。”轻松地抬了抬手算作招呼,这位大姊毫不客气地往旁边的长椅上一靠,顺便还从盘子里拎起了一枚梨子。 稍等,后面需要整理一下 “” 当这样的机关枪出现在战场上,普通的弓箭兵自然也就失去了了意义……虽然这样的机器昂贵的可怕,那纯粹钢铁的箭矢,一支的造价就要超出普通箭矢的数倍,可是训练一个合格的弓手的费用,也同样价值不菲。而且弓手的素质往往参差不齐。shè速也不尽相同,那里能够像机械一样不知疲倦地,保持着最佳状态的持续工作? 与损坏了可以修理的机械不同,弓手每一个都是是活人,雇佣他们上战场,供给他们吃喝,也同样是一大笔费用。而且,这些弓手同样也可以是壮年的劳动力人口,如果在战场上死亡,不但所有的培训都化为了泡影。连带着还要付出一笔抚恤费用,破坏一个家庭……这种种的损失加起来,可就不只是一些钱的问题了。 “十万磅的jīng铁。别给我矿石或者粗糙炼制的渣滓,如果是那样我会把要求翻倍。” “我可以交给你十架,但您必须一次xìng付给我一百架的价格。然后。和我签订一个灵魂契约,” 这个东西的唯一问题就是。它是一个死物。结构复杂。却也并非具有极高的技术含量,对方想要模仿出来,其实是不困难的,虽然受制于制作jīng度,必须要由法师动手,不过。一个高阶法师只要准备充裕,至少在一天之内就可以仿制出来一架这样的连shè弩,甚至一个高等的法师,一天的法术位都能做出两架来。充其量也就就是jīng度上有些问题。用于战阵,根本就不算是什么阻碍。 所以,心灵术士必须要在一次交易之中,卖出足够的数量,否则的话,这买卖就毫无意义了作为一名光荣的zhōngyāng吃货国的前国民,他也同样清楚,所谓的逆向工程,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损失。 “您这里也售卖魔法物品?” “当然了,我虽然是个法师,不过,却常常被老师斥责为不务正业,您看,就是因为这样,我被他给赶出了学院,不得不在这个小小的领地上混口饭吃。”爱德华哈哈一笑,谎话随口就来:“所以啊,武器,法术用品,魔法造物,只要是您需要的东西,我们这里都会有相应的交易。” 赶出了学院?你在学院和不在学院,有什么区别么?在学院里,也没有什么人可以拥有一座这样的法师塔吧? 盯着那个年轻人面孔上的笑容,跟随女剑圣而来的高阶法师脸上的表情……几乎已经哀怨得有些凄婉了。 天,一座货真价实的法师塔呀,附近的几万领民也就算了,就光是这一座七层九阶的法师塔,就比一座城堡的范围还大,那上面繁复的法阵,还有那个覆盖全城的反传送法阵……那些都是真金白银也换不来的财富!即使是他这个供职在一个公爵手下的高阶法师,穷尽了七成的家当,也只是勉强够建筑起一座四层的法师塔,那还是把地下室都算进去的……被导师赶出来?如果被导师赶出来就能拥有这一切的话,那么自己倒是宁愿被多赶出来那么几次。 这样针对于一个点的强效连续shè击,即使是对于法师来说也是极端可怕的,低阶的法术力场护盾只要承受了一定的打击就会碎裂,而且撞击的力量会让法师动弹不得,那相当于直接等死。防护箭矢力场一定几率失效的特征在这个攻击面前就更加容易被致命!暴风壁障一旦使用敌我不分,法师除了逃走就没有别的选择;而最重要的是那种螺纹的钢箭只有两指多长,根本没有尾羽,对于风的抵抗xìng必然很好,附加的力量又是如此的大,恐怕普通的暴风根本就无法有效阻拦它! 只有高级的法师施展的闪现术可以跳到异界躲避攻击,但那也受制于法术的力量,有一定的可能会被击中,至于那些低阶的有一半几率闪躲的法术就更不用说了,这一眨眼的七八支箭矢连续不断,钉上一根就够要命的了。 或者,一个触发的雾化法术,是对付这种 作为一位剑圣,她尽可以对这种攻击嗤之以鼻,或者一个高阶法师同样可以……然而这个大陆上,显然不是每一个拥有重要身份的贵族都能同样拥有与之相符的强大力量,将这种可怕的武器无视掉。 当然啦,这个也不一定非要用在战场上……其实我也很头痛啊,因为这东西做的太jīng巧的话,用一辆马车就装得下呢,拉着就能出去走,你说有多麻烦。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苍白脸sè。 一辆马车……试想一下,在喧哗的闹市zhōngyāng,或者某些交通要道上,一辆贵族的马车穿过街巷,在任何城市这都是无须赘述的常见景sè,可是或者是某个街道的窗口,或者是某辆交错而过的运货车,甚至可以是遥远地方的一个 这东西上没有一丝的魔法波动,很难引起预言,或者防护法术的反应,普通制约法师的那些方法,对它产生不了太多作用,而那几百呎的shè程,连绵不断的攻击速度,却同样可以如同魔法一样让人防不胜防。 第五百零五章忽悠 摇了摇头,法师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眼前的东西上面。 实际上,在一个法师的眼中,这是个很粗糙的造物,只有几个铁盒和圆盘,接合成为没有底的桶样的形状,谈不上丝毫的美观,更遑论魔法了。连使用的金属都是最简单的jīng钢,即使那暗青的颜sè显示出高超的冶炼技术,可是在一个法师眼中,仍旧改变不了它下等材料的本质。 但就是这样的一件东西,却有着那样的威力? 名为朗隆的法师伸手握住那个东西下面,圆盘上的握柄,一点阻滞之后,崩地一声脆响,机械轻颤着,一枚钢制的箭矢就再一次打在了那五六十尺外的墙壁上!不过这一次却是打中了原本嵌入墙壁的一根箭矢的尾巴,那箭矢滑开又在另一片墙上撞出大股的灰尘! “很jīng巧的造物,爱德华阁下,出乎我的意料。”法师舒展开眉头,接过一旁那位老管家端上来的一只水晶杯,在一旁坐了下来,尽量不把自己的意图表露在脸上。.. “您谬赞了,阁下,不过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小造物而已。哦,汉斯,你带着几位先生去仓库,检查一下那些铠甲和武器吧。” 爱德华不经意地开口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提出的构想,他准备向我订购一批,这一台就是成品的样本。虽然这个还只是原型机,所以外型上有些累赘,不过最大的shè程大约八百尺左右,jīng准xìng一般,至于说威力,五百尺之内,可以洞穿普通的钢制胸甲。另外cāo作简便,你摇动的越快,发shè速度也就越快,极限的话,大概一个呼吸两到三发吧。当然,我还有正在组装中,可以并排发shè的机型,减低发shè速度,但是可以齐shè,制造箭雨……” “您是说。这个东西……也算是商品?”法师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道,然后就为自己的表现皱了皱眉头。不过幸好,那个年轻人正在浅啜着杯中的酒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现。“阁下您也有兴趣么?”他问道。 说没有兴趣,那是不可能的吧? 朗隆虽然是一名法师。但作为格陵兰公爵的顾问,他对于战争和领地治理。都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自然也很容易理解,这武器能够带来什么……他本来就是打算提出购买的要求,但是在意识中却不认为这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没想到,对方却似乎对于这武器根本没有投注多少的关注。 或者应该感谢魔法女神,让大部分的法师在法术以外的事情上。都表现得比较……漠不关心? “当然,我很有兴趣,阁下的想法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我想这应该是一件令人兴奋的好武器。”压抑着心中的一点喜悦。朗隆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不知道您准备如何售卖它?” “嗯?您难住我了,朗隆阁下。”爱德华露出一个思考的表情,然后伸出一只手上的三个手指:“单价的话,三千金币如何?” “三千吗……” 以一件没有附魔的武器来说,这确实是贵的离谱,要知道一套大师打造的全身甲也不过就是两千金币出头,往往还要附加一两个实用的小魔法,而拿去雇佣佣兵,三千金币就足够换来一个百人左右的佣兵团一个月服务了。 但这个价格似乎又不是很令人意外这样的jīng工细作的机器肯定是昂贵的,别的不说,那纯粹钢铁的箭矢,一支的造价就要超出普通箭矢的数倍。最重要的是,当这样的机关出现在战场上,普通的弓箭兵自然也就失去了了意义…… 它的昂贵,是物有所值的。 这种东西,不是魔法武器,但也胜似魔法武器。一台连shè弩只要使用得当,至少可以替代一个中队的人手。甚至还要更多。无论是突袭还是守卫,它都具有更大的灵活xìng。 其实,如果仔细计算,三千金币的价格,甚至都不能算是昂贵了训练一个合格的弓手,可不是只要一个人一张弓,能拉弓shè箭就可以,力量眼力都是需要培养的,而这也造成了弓手的素质往往参差不齐,shè速也不尽相同,那里能够像机械一样不知疲倦地,保持着最佳状态的持续工作? 而且与损坏了可以修理,平时只需要找个地方放着的机械不同,弓手每一个都是是活人,雇佣他们上战场,供给他们吃喝,也同样是一大笔费用。而且,这些弓手同样也可以是壮年的劳动力人口,如果在战场上死亡,不但所有的培训都化为了泡影,连带着还要付出一笔抚恤费用,破坏一个家庭……这种种的损失加起来,可就不只是一些钱的问题了。 即使是几千金币,只要能确实换取十几个最有价值的敌人的生命,那也是赚了一百个骑士出阵一次,造成的实际有效杀伤也不过就是对方的六七百人,真正的骑士可能才几十人,而且自身还要有所损失,还要给骑士购买马匹装备,还要付工资,还要……这林林总总相加,一个最低阶的骑士也价值几百金币,而现在若是有机会用几千个金币就能办到,甚至还有可能杀死更多,那不管怎么说也是赚了。 “哦,对了,还有这个武器的力量较大,一般的箭矢会因为冲击力太大而折断,shè程也要受到影响,必须使用特殊的jīng钢箭矢,所以造价上也稍贵,一个银币一根,不过,我们毕竟是老朋友了,互相之间有守望相助的友谊,所以,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我买十送一,另外每一台弩,我可以个人奉送五千钢制箭矢。” “才送一?太小气了吧,不过,这种东西只要有个法师就能做得出来,就算你提供了,也不过就是省略了一个施法时间而已。” “哎呦,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薇拉莉安小姐,一个五环魔法,施法成本也至少有五百金币,不管是雇佣还是抄写卷轴,那一个鬼斧神工能制造出五千,不,是五千五百支箭矢么?或者,您觉得七环法术的损耗更小?啊,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还是不要以金币衡量的好,各位也知道,对于一个施法者而言,钱实在是没有什么作用。” 用一根手指点点额角,爱德华似乎随意地说道:“我现在也不缺乏金钱。所以,用别的东西来代替吧。首先是五万磅的jīng铁。当然。不是矿石或者粗糙炼制的渣滓,我不希望再进行一次回炉的工作,还有……” “五万磅……请等一下,爱德华阁下。” 显然,这个数字实在是有些离谱,而且毫无根据。所以所有人甚至没有第一时间阻拦住他,甚至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这个,爱德华阁下,虽然公爵大人的领地上有铁矿。但jīng铁的价格,还没有降低到那个程度,以金币折算的话,五个金币一磅的jīng铁已经是最低的价格了,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实际上法师的心中一时间甚至有点怀疑眼前这个小家伙是不是没有学会数数……或者是对于自己期望太高了?那个数字简直像是儿戏……五万镑jīng铁,他以为jīng铁是河滩上的石头么?一磅铁从开采到jīng炼,其中花费的劳力也不比黄金少多少,区别只是铁矿含量比较丰富罢了。 “啊抱歉,我可能没有解释清楚?”爱德华煞有其事地露出一个惊讶:“嗯,我的意思是,我的这个商品的买卖方式有些特殊的……群发,连发的弩机各一百台起批,不零售。” “什么?” 这一次,连女剑圣发出了一个低声的惊呼:“你这是想要诈骗么?”她随即冷笑道“你觉得,我们非常需要你的这种破铜烂铁?还是说我们看起来很像是酒馆里醉鬼和糊涂虫?” “请稍安勿躁,薇拉莉安阁下,” 法师向女剑圣摇了摇头,然后转回视线,冷漠地盯着爱德华,显然也被这个随意的变量激怒了:“就是说,我们必须一次xìng买下两种各一百台,才可以进行交易?爱德华阁下,您这样做,不啻于强买强卖,是有悖交易的道德的。” “强买强卖是在有了金钱利益纠葛的前提下才会产生。而我们只是在商讨。”爱德华露出些许失望的神sè:“很遗憾,如果您不能对这件事做出决定的话,那么我们继续谈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我想,我还是跟公爵阁下本人来商讨这件事情的好真可惜,不过,也没有关系,毕竟买卖不成仁义在,或者,公爵阁下更希望能够在看到了某些成功的战例之后再做出决定?” “我想,这恐怕不是谁能够做出决定的问题,我们不可能为了一些不需要的东西,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是吗?我倒是觉得,这真的只是个决定的问题……我想公爵阁下应该是会有兴趣的,至少不会比那个谁订得还少,啊啊……本来还以为一个羊也是赶俩羊也是放呢。” 爱德华随意地点了点头,笑容似乎一点也不着急。“那也没关系,反正,我想各位很快就会看到这东西的实际效果了。或者那时候您会改观也说不定,总之,勃艮第的大门,总是向着朋友敞开的,我随时都愿意为公爵大人和他的军队提供最好的武器。” 这是什么意思? 法师敏锐的抬起头,似乎从对方的话语之中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恕我冒昧,您的意思是,您的某位朋友,定制了数量很多的……这种弩车?”他踌躇了一下,但之后还是开口道:“但” 房间里一时间忽然静谧下来,爱德华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饶有兴味地感受着眼前和所有人的情绪。 这个武器的唯一问题就是,它虽然结构复杂,却也并非电子产品之类的,拥有无法仿制的技术代差,即使受制于制作jīng度,必须要由法师动手,不过一个高阶法师只要准备充裕,至少在一天之内就可以仿制出来一架这样的连shè弩,甚至一个高等的法师,耗费一天的法术位都能做出两架来。充其量也就就是shè击jīng度上有些问题,用于战阵。根本就不算是什么阻碍。 这个世界上可没有所谓的专利权保护,所以,心灵术士必须要在一次交易之中,卖出足够的数量,否则的话,这买卖就毫无意义了作为一名光荣的zhōngyāng吃货国的前国民,他也同样清楚,所谓的逆向工程,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损失。 稍等 “啊,不知您是否听说了。在学院的帮助下,卡米诺城,如今已经被划归到王国的领地之中了?”爱德华轻轻举了举手中的杯子,像是闲聊。 “略有耳闻,”法师脸sè不变。不过,心中那一点异动。却让他的注意力转移。因而松懈了一点。 一座城市的易手,或者重要,但对于两个国家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值得关注的消息,关键的,是消息背后的更多信息。 学院为何要这样做?在图米尼斯建国之后。到如今的几百年来,至少是最近的三百年,学院从来就没有主动地参与进过任何的一场战争,学院的前身。那七座高塔的主人,与这个皇朝签订的契约,便是保证它的存在,但并不会为它而驱驰。 “这世界是很广阔的啊。就像是我们对于知识的渴求一样……哈哈,有很多东西,都是多多益善的好。是不是?”爱德华笑道:“所以,我的那个朋友应该是心动了吧,他有点大张旗鼓呢。当然,我是不大明白,他到底是在追求什么东西,追求这个世界的本质,对于你我而言才是生存的目的也意义,不是么?不过,真理这东西虽然只有一种,但好像是在每一个人眼中,都有着不同的样子呢,就像是核心和外皮。 他在暗示什么? 他的朋友是谁?不,是谁都好, 作为一位剑圣,她尽可以对这种攻击嗤之以鼻,或者一个高阶法师同样可以有办法对付这样的攻击……然而这个大陆上,显然不是每一个拥有重要身份的贵族都能同样拥有与之相符的强大力量,将这种可怕的武器无视掉的。 “当然,” 当然啦,这个也不一定非要用在战场上……其实我也很头痛啊,因为这东西做的太jīng巧的话,用一辆马车就装得下呢,拉着就能出去走,你说有多麻烦。 法师不由下意识地转过目光,与女剑圣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脸上的少许僵硬。 一辆马车……试想一下,在喧哗的闹市zhōngyāng,或者某些交通要道上,一辆贵族的马车穿过街巷,在任何城市这都是无须赘述的常见景sè,可是或者是某个街道的窗口,或者是某辆交错而过的运货车,甚至可以是遥远地方的一座小楼的窗口,一阵迸发的箭雨足够在瞬间笼罩一个人的周遭,截断他所有的生机,甚至没有任何反应的余地。 这东西上没有一丝的魔法波动,很难引起预言,或者防护法术的反应,普通制约法师的那些方法,对它产生不了太多作用,而那几百呎的shè程,连绵不断的攻击速度,却同样可以如同魔法一样让人防不胜防。 “我可以交给你十架,但您必须一次xìng付给我一百架的价格。然后,和我签订一个灵魂契约,” 这东西,不管是用在战场,还是用来暗杀,都会让整个世界震惊的。 第五百零七章成为剑圣的领悟 既然话已至此,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非常简单多了。 “喔噢,原来这个小妹妹么?哦,说起来,上次我还没有注意到,她是红色头发啊,我喜欢,红头发的女孩子,都超~~~聪明开朗,健康懂事的。咦,你能不能让她把那个面具摘下来?为何她看起来有点眼熟呢?” 目光在走进门来的克劳迪娅身上停留了片刻,这位名叫薇拉莉安的女剑圣,似乎有些兴奋起来,“那么,你想要让我指导她什么?剑术?不过在我看来,她的剑术并不见得比我要差啊,而且,她应该是经历过很刻苦的锻炼,也曾经有过战场的经历吧,哦,看样子经历应该还很多呢。” “薇拉莉安阁下,您觉得,她还有更进一步的资质么?”爱德华轻咳了一声。 之前与之不过数面之缘,了解不多,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位女剑圣的性格,似乎有点……太过活泼。 “好吧,你是想要让我指导她成为剑圣的方法?哦,她是个骑士,那么就是大骑士了……”女剑圣点了点头,但接下来的言辞却并不令人欣喜:“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 爱德华沉默。 “别那个表情,并不是我不愿意,而是,嗯,你既然是个施法者那么就应该不蠢吧?怎么这么简单地问题,都想不到?”薇拉莉安哼了一声:“你觉得……所谓的剑圣是什么?” 剑圣就是…… 好像很难解释清楚。 对于所谓的武技,爱德华并没有特别的了解,实际上,或者是由于法师在众多的强者里,总是占据着优势的地位,因此关于所谓剑圣。以及大骑士之类的存在,传闻就变得有些模糊。心灵术士只知道那是无数舞刀弄枪的人们的梦想顶点,但真正做到却极为困难,唯有透彻武学理论,体魄能量达至一定境界,内在与外在的同步率互相呼应高度协调的人才能胜任…… 这种种说法,似乎又都不过是废话,相对来说,拥有着释放八环以上法术的力量的就是**师,但剑圣和大骑士……好像就是那些可以一剑开山之类的人吧? “不知道?哼。这不奇怪,你们这些施法者总是这样,觉得操控所谓的异常现象是很容易是吧?念几个咒语,然后比划几下,力量就出来了。” 为他的犹豫撇了撇嘴。薇拉莉安道:“但是对于一个战士来说,想要跨越这道壁障。需要的可是无法想象的东西……名师的指点和刻苦的修炼。能够锻炼的也只是身体,反应,以及提高战斗的经验,但所谓剑圣可不仅仅只有这些,他们依靠的是自身力量对于自然力量的顺应,理解。以及操控。” “操控吗?也可以理解成为一种方法吧?” “是一种方法,但不是一种可以说得出来的方法,我说过了,这位小姐很强。如果仅凭个人身体的能力,力量,速度,或者是剑术的话,她可能比我还要强,差得也只有对于自身力量的理解和掌控。”顿了顿,女剑圣道:“说起来,这只是一步之遥,但想要契合自身,却是需要悟性的东西,如果你真的想让她推开那道大门的话,那么恐怕需要让她自己去寻找。每一个人的状态,都有所不同,就像我的兄长,他一直受到那种诅咒一样的肺病困扰,在力量上与我无法相比,但是他对于力量的控制,却比我要强多了,这就是个人悟性高低的问题。对于这种力量的感悟,骑士们将之称为天启之门,而战士们则叫它剑之峰,有的人一辈子都无法碰触,但有的人却可以开启那道门扉,登上那层峰顶,看到与以往不同的景色。” “原来如此。”爱德华点了点头。 与法师的真名有些相似,只不过获得的时机要更加延迟一些。哦,对了,还有自己所经历的,所谓的真理之壁…… 如果仔细想一下,自己的想法确实过于简单了一点——如果仅仅凭借指导就可以指导出剑圣或者大骑士的话,为什么现在大陆上,甚至历史上成名的剑圣和大骑士也不过那么寥寥的几十个,比**师还要少? “当然,我可以尝试引导她,不过,这做法并不是很有价值,各种不同的力量,这些都需要自己去认知,体会和理解的,别人的经验,其实用处不大。” 犹豫了一下,薇拉莉安道:“对于力量的流动,那种感觉,每个人是不同的。” 爱德华摇了摇头,有点不死心地问道:“那么,薇拉莉安女士,您的老师是如何教导您获得了这样的力量?这算是秘密么?” “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啦,不过这种方法,也不是适合每个人的。” “请说。” “旅行,为了获得力量,我那时几乎游历了半个大陆,从鼓山城出发先去了黑亡荒原,然后又折返到中央山脉,在山脉之中滞留了三个月,最后我看到了一副美景,于是终于领悟到了……”女剑圣的声音有些悠远,一瞬间似乎沉浸到回忆中。“萨加玛塔山的峰顶,夕阳下,山风卷过雪山之巅,那是我这一生所见,最为壮丽的美景……风的奔放,火的狂野,水的温婉,土的厚重,光明的热烈与黑暗的冰冷,还有这世间的一切,存在总归毁灭,永恒不过幻影,种种存在,也只由我一心斩灭,这才是剑术的根本。” “这是我的老师告诉我的。有什么不满意么?”低声的吟诵之后,女剑圣的抬起目光,在心灵术士的脸上停留了一下,后者的疑惑,显然让她有些不满。 “……没有。” 只是知道你是根本说不出这么深沉的话来而已。 但旅行啊……这可有些困难了。 爱德华皱起了眉头——想要进行这样一次旅行的话,至少也得半年时间,而且还不保证结果。 “嗯,其实这并不一定啦,比方说吧,我获得的力量性质。与我兄长领悟的,几乎完全相同……但他只是在鼓山的峰顶上每天练剑,在二十岁的时候偶然感受到了那种力量的……真是让人羡慕啊。” 顿了顿,女剑圣补充道,表情上有些无奈:“所以,小子我可以答应你,尝试给她一些建议和指导,但是否真的具有那样的天赋,就不是我能够掌控的了。你不会因此就认为我不能履行契约吧?” 当然不会。 爱德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他本来是打算让克劳迪娅在力量上再进一步。多少增加一些力量上的筹码的,大骑士和高阶骑士之间虽然也不过是一步之差,可是这一步之间,似乎便有了颇多的区别,与一个炽天神侍的战斗。是很难让凡俗的战力插手其中的,就上一次的结果而言。即使不是卡特泽耶克中途搅局。爱德华手中现有的力量,也不见得能够真的奈何得了一个炽天神侍,更何况对付艾瑞埃尔时,爱德华可不仅仅是要将之击败,时间已经经过的现在,没有更多的力量。显然是不能成事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事先说明。”思索了一下,他道:“我要您帮忙的事情。是非常危险的,即使是对于您这样的强者而言也同样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如果您抱有疑惑,那么还是尽早退出的好。” “我知道啊,你本身的力量就已经够强的,上一次对付那个怪物,我几乎束手无策,但你却将他消灭了……但即使这样你还要拉上我来帮忙,可见这件事绝对非常棘手,不过,我也知道你这个小家伙贪婪的很,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话,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的矿产或者其他东西来满足你的胃口,给你用来购买这一批装备的宝石,几乎已经是我们全部家当的一半了。” “啊,你以为整顿军备那么容易么?除了兵器铠甲,人员招募,还有那些佣兵,哪个不要钱?好吧,你这里看来跟我们不大一样,但领地大了是很不容易管理的,家族内的法师们虽然名义上需要协助我们,但涉及到出征的事情,我们就要另外给他们付出一大笔费用!”女剑圣哼了一声,恨恨地开口道:“说起来,你这家伙还在继续要什么报酬,你知道五万镑精铁要花我们多久的时间才能备齐么?” “如果您一时间无法炼制出足够的精铁,我也可以收取矿石,不过,要酌情增加数量。” “这个,爱德华子爵阁下,既然对于您的其他两个条件,我们都已经应允,您看这个铁矿的数量方面,我们是不是……再做一下探讨?”朗隆法师不失时机地开口道,刚刚爱德华与薇拉莉安的对话,并非是他的领域,但涉及到讨价还价,这位法师显然还是想要努力一下。 可惜,心灵术士甚至懒得给他一个回答了。 “哈哈哈,朗隆阁下,算了吧,这个小家伙是不会松口的……不过,你的领地是不是就是这样才治理的这样好的?虽然小了一点,但是比那些蠢蛋管理的好得多了……我听说,你到这里才三个月吧?这就是法师的力量吗?” 薇拉莉安的目光,落在法师塔的窗外,似乎心生感慨:“可惜一般的法师,似乎都不喜欢将魔法交给普通人使用啊,他们总是藏着掖着……有了那么点力量,就想要只有他们自己占用,宁可带到棺材里!哼,普通人怎么了?他们还不是普通人生出来,普通人养大的,如果不是普通人,他们就得光着屁股过日子!用那些魔法材料填肚子!朗隆,你看什么,之前你不也是那个样子?不信的话,你到鼓山城里问问,有所知道你朗隆的名字?” “那不一样的,薇拉莉安小姐,我是这座城的领主,对于领民来说,领地上所有的成绩,都会被归功到领主身上的。”爱德华微微一笑,替苦笑着的法师化解了一些尴尬。 “或者吧,好了,朗隆,这件事我看也就差不多了,你带着他们先回去吧。跟兄长大人说一声。让他们拟定一份契约过来,否则这个小家伙看来是不会给你们任何东西的。”薇拉莉安道,将事情就此敲定。 不过……等等? “您……不跟着朗隆法师一起回去?”爱德华忍不住问道。 女剑圣的意思,似乎可以理解成别的,但一瞬间他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嗯?你不是要我指导她么,既然如此,我自然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了,还有,你不是说让我帮你抓一个什么人么,难道你准备到时候再去通知我?那个时候想找到我可就不容易了哦?” “可是我现在还没有那么多的弩车可以交付给公爵阁下。所以至少也要等到一个十日左右……” “不就是一个十日而已么,难道还要我再来回跑一次?你这里的传送法阵想要动用一次似乎不大容易,而且,你不会以为教导她只要稍微让我说上几句就可以了吧?”女剑圣眨了眨眼,笑得一脸狡诈:“这不是很好么?” “真是太好了。” “喂,朗隆法师。你这是什么意思?”爱德华皱起眉头。眼前这个家伙一脸奸笑之中似乎还混杂着某种幸灾乐祸,以及……松了一口气之类的情绪? “没有没有,我只是感慨一下您的年轻有为,嗯,有关于这一次的武器的质量,我会向公爵大人仔细回报的。而弩车的方面” 国家法师的那些家伙们,仗着自己是国王陛下的直属,最近的态度越来越嚣张了,竟然过问我们传送的目的。我说小子,这样下去我们如果要把买来的武器送回到鼓山城去,恐怕要耗费不少的手脚,我们的陛下,恐怕不会坐视你跟我们有这样的联系的, 这还真是个没想过的麻烦,这位剑圣大人呆在这里倒也没有什么,不过领地里多了一双眼睛,有些秘密的工作还真的有些不大容易进行——可是要怎么做?拉下面子来撵走她?好像不大合适啊…… 且不说会对于两地关系造成什么影响,难道还能对于一个剑圣使用武力? 另外,既然已经跟她打成了协定,那么就得优先履行——格陵兰公爵想必不会看不到这些武器最为实用的使用方法,而爱德华也不认为,他会对于眼前这块刚刚拆开了包装的巨大蛋糕无动于衷。 帝国啊,超过图米尼斯四倍以上的广袤领土,那才是一位领主,一位军事家应该展现自己才能的场所,窝在这个小小的国度里,东进的号角已经吹响,那么跟身边那些邻居们怄气还有什么意义? 一位公爵,自然应该有一位公爵的野心和气度,看看布莱霍克家族吧,他们已经抢先踏上了这个战场了。 那些齿轮的模型之类的东西,恐怕也得耗费一段时间,才能制造完成了。给那几个法师的蒸汽机车看来暂时需要停滞一段时间,剩余的么 “搞什么啊领主大人,我们正准备制作那个火焰动力车辆,马上就要……这……能量核心!” 踏出任意门,老杨格不悦地抱怨道,但当他一眼看见那个年轻人手中的晶体球,语声顿时就哑了下去,随着其后的尖叫,他的眼睛差点鼓出了眼眶!那缓缓旋转的晶球,闪烁的微光刹那间似乎已经占据了他整个瞳仁……老法师呆立原地,喉咙里咯喀作响,却似乎再也说不出什么,双手无意识地向那个晶球伸过去,但又凝在半空,不住颤抖。 实际上,他身后的几个人跟他的反应几乎完全一致。一瞬间爱德华的面前就多了五个崩溃前夕的 “镇静点!”在他们心中响起的声音带着一些冰冷,但也成功将几个老家伙唤醒,免于他们死于心动过速。“既然认识,那么就知道这东西怎么用吧?” “这个,领领领……主大人,这东西是能量核心吧?是那个学院最高的魔法成就?您您您……您从哪里……”老杨格咕咚一声咽下卡在嗓子里的口水,声音颤抖得有点不成语句:“这个东西只有院长阁下才有……您不会是,不会是那个……不会是偷来的吧?” 搞毛啊?为啥首先怀疑来路?这几个老家伙平时到底怎么看我的? 心灵术士不由郁闷地摇了摇头:“准确点说,这是阿尔伯特大师制作的东西,还有问题吗?好了,回答我的问题,这东西如果要放在这座塔里面,会有什么作用?” “作用?啊,塔内的大部分法阵,都可以由它提供能量,只要有足够的材料,加上这个核心,这个,空间法阵,传送法阵,还有,对了……法师塔之中至少三个以上的炼金法阵就可以开启,这样一来我们的能力至少可以增加三倍以上!尤其是对于那些金属的制作,完全不成问题,三天,只要三天就够了!” 第五百零九章筹划的陷阱 爱德华的魔法塔,底层。 平滑厚重的石块构造出这里宽阔的空间,这座藏在法师塔的基座内部的大厅没有隔断,却有着超过百尺的半径和三十呎以上的高度,不过如今,这个广大的空间已经几乎完全铺满——被地面上,细密繁复的魔法阵型,以及那充溢在空间之中,浓厚的魔力的波动。 在房间的正中,一座石台逐级向上,构造出三重环绕的法阵,十八个脉点上魔力汇聚,拱卫着中央那颗浮动的晶球,魔法的辉光闪烁明灭,让整个空间里的光线,有着梦幻一般的绮丽。目光与之交汇,并不会让人觉得刺目,反而会产生一种奇妙的吸引感,仿佛一部分意识,都会投入到那光影之中。隐约感到它们的变幻之间带着一种奇妙的节奏,这节奏仿佛蕴涵着一切的规律。 秘术之核,无穷之源。 当这个小小的晶球开始从魔网之中汲取能量,以它为核心的法阵,便拥有了源源不断的能量,有了足够的材料,加上这个核心……空间法阵,传送法阵,还有法师塔之中至少三个以上的炼金法阵就可以开启,这样一来我们的能力至少可以增加三倍以上,尤其是对于那些金属的制作。 爱德华轻轻叹息了一声。 回想起来,三天前,那些老家伙们集体作出的保证,看来看来所言不虚——不过,他们显然忘记了说明,所谓‘足够’的材料,究竟要有多少的数量才行。 各种各样的魔法宝石,精金秘银,黑铁乌木,水晶。赤铜,金沙,甚至龙鳞,龙骨与龙牙……有的没有的东西,像是流水一样被融进这座大厅,以及法师塔各层的岩石之中,以亚莎莉为首,全部的七个法师以近乎狂热的情绪,投入到了这个工作里,甚至将那五个刚刚回到领地的德鲁伊。以及领地中所有刚刚开始学习的学徒们也拉进到了这个工作里面,即使爱德华在魔法上的造诣并不身后,但也需要承担了一些类似打下手的工作。 这一切的成果,就是在三天后,这个法阵终于被完成了大半。 没错。就是大半。 按照几个法师的说法,如今眼前这个东西。实际上不过是基础——浮空城核心的仿制品已经成为了中央的能源。但是对于整个法师塔的充能还远远没有完善,各种各样的说得清说不清的法阵,还有至少一多半没有启动。还有太多需要完善的地方。 但工作却不得不再一次停歇下来……停工的唯一原因,自然就是材料已不够用。 如今,那些爱德华从各方搜刮而来的宝石,金属和稀有材质都已告罄。除了精金秘银这样的大路货色,剩余的都已经被布置在各层的法阵中,甚至还有一些用不上的魔法装备,也被分门别类地放入一些法阵里。作为零部件来使用。让爱德华颇为肉痛——虽然说这些玩意儿多少有些可有可无,可即使是一般的魔法物品,如果开个铺子慢慢拿来售卖,钱生钱利滚利,有个一年半载,这些东西的价值至少可以再翻一番。 不过那样的话,到手的可能就只是些普通的黄金,对于建筑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帮助了。 “难怪拥有一座魔法塔的法师们通常会受到尊敬……特么几十上百万的金币,还是白金币这么砸下来,有这样一座东西的家伙不就根本是个土豪了么。**丝们不来求交友那才真是怪事!” 从那颗闪烁生光的核心上收回目光,心灵术士忍不住抱怨道。 “实际上,一个普通的法师建立起来的东西,可远远没有这样耗费钱财,领主大人,您这座塔的基础规模,就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范围也太广,还有,那个供能法阵也耗费不少啊,” 站在一旁的老杨格缩了缩脖子,似乎听出了那位领主大人话语中的不满,他极力地申辩道,顿了顿,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从一张老脸上挤出几分笨拙的谄媚来:“不过,您已经可以傲视整个大陆了我的领主大人,在我的印象里,可没有哪一个法师能够在如此的年纪里,便拥有一座这样规模的魔法塔,即使是学院的几位导师大人也不行。” 这个老家伙显然拥有着足够的智慧,即使那张堆叠成了一朵菊花一样的笑容有些猥琐,不过毕竟有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让人也不好说些什么。 爱德华人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要完成主体的部分,还需要多少东西?” “嗯,如果仅仅是要求满足最低的需要,那么可以说这个主体已经是完成的了,不过各种空间折叠法阵还都没有启用,寒黄晶,君王之泪,还有不少的必要材料都还有缺口。”老头儿不假思索地回应道,不过那掰着手指念出来的一大堆名称,让爱德华不由一阵头大,干脆在他没有说完之前,就迈步离开。 算了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在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爱德华走过大厅的中轴线,在那里,一座小小的平台,微微浮出地面,只是与周遭平滑如镜的青色表面相对,它拥有着一种纯净却又晦暗的颜色,一种朦胧的,有些粗糙的黄,当接近的刹那,一些燥热的气息就在周遭的空气中弥散开来——并非火焰的灼烤那么猛烈,但却让人喉咙和嘴唇,都有些干燥得难受。 平台的中心,放置着一团橘红色的晶簇,外表温润而通透,像极了最为纯净的水晶,但当爱德华向它伸出手,晶体上便水波一般漾开一丝波纹,然后向内收束,成为一个拳头大小的圆球,一弹一跳,便跃到了他的手中。 事实上对于爱德华而言,整个魔法塔的建设,不过是一个附加品而已,唯有这个平台才是他需要的。最重要的东西——有了这个直接转化土元素能量的平台,土元素生物终于可以不需要再返回到地底深处去充能了。而得到了这样一个强大的助力,爱德华便可以毫无顾忌地,借助那个小小的圆球一般的小东西身体里,充分而巨大的能量,辅助自己的攻击和防御,即使消耗殆尽,它也能在半天的时间里便迅速重新补充。 因为接下来这一次的战斗,想必是不能依靠卡特泽耶克,或者其他什么人。再给自己任何形式的帮助了……于是土元素生物的力量,就已经是所有的底牌之所在。但只要使用得当,这个小小的东西爆发出的力量,应该足以让自己可以匹敌——至少是在短时间内匹敌那位炽天神侍,艾瑞埃尔了。 爱德华眯起眼睛。伸手抚胸。 这些天来,他发觉自己的心绪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一些焦虑感觉一直就在某个角落里蠢蠢欲动。只要一想到那个散发着金色光泽的身影。他就感到自己的心脏似乎在急剧地收缩起来。这种感觉难以抑制,让他不得不用工作来极力压制——即使知道魔法塔的建设,对于他接下来的行动,不会产生太多实质性的帮助。 但如今,也只能这样不断地做出准备而已,因为蓓尔莱娜。那位黑暗女神的所谓仪式,仍旧在持续的进行之中,所以爱德华也无法找到艾瑞埃尔,这位炽天神侍的具体行踪。 叮叮的轻响打断了简短的思绪。心灵术士抬起头,发现自己已经在下意识中走出了最底层的能核室,甚至也越过了第一层的大厅,而经过了练习场的门外,而此刻,那阵阵轻响,正是剑刃交击的声音。 犹豫了一瞬,他走进那场地之中。 法师塔的练习场也已经完全经过了一番魔法的强化,现在,这里已经不再是一座单纯的空寂大厅,不灭眀焰的光亮映亮了整个空间,甚至连进入的人,都无法找到自己的影子,而那些石壁和地面也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石头,魔法的强化让它们坚逾精钢,而且即使被破坏,也能很快修补恢复,而在大厅中央,一组纤细的金属构架,是用于吸收魔法能量,作为施法标靶的转化法阵,可以将每一个向它释放的法术的能量都分解转化,重新还原成为法师塔的备用能量。 这里是为了法师们训练,试验和准备新的法术所准备的,不过这些天来,这个地方倒是没有迎来过任何一个法师,只有两个女子经常流连其中,以刀剑进行着一场场的战斗。 而就在当爱德华走进那门扉的时候,一场战斗正进行到最为关键的时刻。 漆黑的长刀带着低吟般的尖啸掠过空间,长达五尺的剑锋与凶猛的力量,让空气扭曲,于是这一击就像是一片泼开的墨,仅仅一挥,就将周遭的所有空间,都给笼罩其中,而瞬间挥开的的空气随即填充进空间,似乎要将眼前的一切,都一起吸食进巨剑的剑锋! 然而它挥砍的目标,却不为所动。 轻轻一跃,巨大的长刀就在她的脚底掠过,但那重剑猛恶的风声,却并不会让这身影畏惧,反而不失时机地伸出脚,在那剑脊上一踏,借机再跃起,弯身,那柄介于细剑和长剑已经直指巨剑使用者的咽喉! 这一剑的剑速极快,乃至第一剑残影未消第二剑就又刺向对方的腋下,紧接着第三剑直追心口;三道残影同时出现,在普通人看来这凌厉的三剑犹如同时刺出一般,或者说,那柄长剑恍若花瓣绽放,一分为三。 然而这个时候,敌人已经猛地踏上一步!于是巨剑的剑脊,就成了最好的墙;电光般三剑在墙上拉出三道电芒的光火,但除了叮叮的轻响以外也再无寸功。 -------------------------------------------------------------------------------------------------------------------------------------------------------------------------------------------------------------- ---------------------------------------------------------------------------------------------------- 他手中的长剑仿佛刺入了一层油脂一样黏滞起来,而就是这些微的迟钝,已经足够那个年轻人发动进攻,他挥手之间已经喷出了三道青蓝的点火,一刹那间就在空气里膨胀成蛇一般的电弧! “可恶!”女剑圣一惊,那细密的大网张开。超过了二十尺的直径,将她前进的路线几乎完全封锁,网子边上十二个重锤向前飞舞,一瞬间就把周遭整个围拢!她咬牙举剑,一道细白的湍流在剑刃前成型,向外划开!可是那网子仅仅震动了一下,却因此而包裹的更快,一绕就把她整个缠在了里面!还没等到她挣扎,那绳索已经猛地抽紧!疼痛随着可怕的力量一起勒紧,她挣扎了几下。但却完全失去了 “还不错……”爱德华的目光扫过那网子被扯开了两三格的破口,点了点头。 这是用精金抽丝,编织成的金属索,并不算是什么难以制作的东西,但是在附加了简单的魔法之后。这些只有小指粗细的柔软钢索,却有着可怕的强度。爱德华让悲鸣钻石召唤出来的土元素长老来尝试拉扯它。但想要将之扯断也变得极端困难,当绳索超过了五股,便只是被稍微拉长,而无法断裂了! 如今的艾瑞埃尔的力量,可能已经更加强大,但这也无法改变她使用着艾莲娜的身体的弱点。人类的身体即使加持了魔法,也不可能力大无比,坚逾精钢。所以使用捕网来约束她的行动,应该是个可行的思路。 刃气与火焰交错的一瞬间凋谢了,余劲未消的青色气芒再前进,弥散向地面,直接拉开一道七八尺长的深深划痕……漫天的火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星质油腻的闪光让女剑圣不由微微眨眼,当她凝聚目光,火焰之后的那个人已经消失不见!当她再一次捕捉到那人影的时候,砰地一声脆响,一个黑影已经向她飞来,在空气中猛地膨胀,扩展,化作一大片蛛网一般的脉络! “哎呀哎呀,挺厉害呢,看来不应该手下留情的。” 女剑圣放弃了挣扎,而那金属网也在下一刻收拢,收缩,重新化为一颗拳头大小的金属球。 不过,这句话说得有些心虚——实际上,她自然明白,自己即使是一开始就全力以赴,也不见得能够在这个小鬼手的手下得到什么优势。眼前这个年轻人在短短的交手之中展现的力量,简直只能用诡异来形容,火焰,闪电,传送,从头到尾他用的手段都是常见的施法者的手法,可是从头到尾,他没有念诵一句咒文,没有做出一个法术的动作。 薇拉莉安在来到这里之前已经看过家族里在最近收集的关于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情报,但显然,那些情报还是没有太多的价值——虽然并非一个法师,但对于法师的弱点和能力,她至少还是熟悉的,唯有力量最为强大的法师,对魔法的研究和掌握已经达到了融会贯通、炉火纯青的地步,拥有的力量才足以随心所欲地施展法术,不需要借助任何咒语、姿势或者施法材料。 而一个两个多月之前才刚成为法师学徒的小鬼,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拥有这样的力量,实际上即使是与瑞特格家族供养的最强大的法师相比,他的能力也是远远超出,至少那位已经能够施展八环奥术的法师就没有这种完美的瞬发法术的能力,更别说是与一位剑圣在近距离内短兵相接地攻防了。 是匿名的学徒吗?可是,整个大陆,也不见得能够找到一位在这个年纪便有着如此成就的年轻法师……还是说,他的外表有经过某种法术的滋润,骨子里他其实是个中上年纪的人物? 从目前所看到的事情判断,似乎这是最为符合逻辑的答案,但是大陆上成名的**师寥寥无几,不过十数,即使加上那些顶尖的高级法师,也不过几十人而已,而能够达到这样的层级,坚实的基础已经是必然的东西,又有什么必要另起炉灶,再闹出这么一幕? 难道只是为了满足一些无聊的**和虚荣心么? 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个家伙就真的是个不值得结交的人选了……采用这种手段来获取心理的满足,可不算是无惧强权和品格高雅,相反只能反映出那种极端的自卑以及不为他人所喜的乖张孤离。这世上大部分人,对于这种存在的判断也只有如此罢了 第五百一十章碎衣 只是这种东西,也必须要真正击中,才能产生效果。 想要与那个天界生物比拼速度,显然是不智的行为,所以这种程度的攻击,注定了只能算作是奇袭,决不可一再使用,而且最重要的是,炽天神侍拥有的力量也不仅仅是速度和蛮力,那附加了正能量的十字斩剑便足以破坏墙壁一样厚重的jīng金了,更别说它们还是天生的申诉施法者,简单地想要依靠这种捕网解决问题,恐怕是在侮辱所有人的智商。 好吧,那个不愿意努力的剑圣大人另算。 “喂,爱德华阁下,您胡乱出手打扰我们的练习,不宣而战地向我进攻,这样做是不是有些缺乏一个贵族应该有的礼貌?”眨了眨眼睛,薇拉莉安突然开口道。 她大概能够猜到这个小鬼突然出现,然后又突然出手的原因最近的三天的大部分时间,这座训练场都会让给女剑圣以及克劳迪娅来研习剑技,但爱德华还是每天一次,在这个时候占据这个场地,大约半个多沙漏的时间之后,便会离开。.. 看起来似乎是一些rì常训练,不过薇拉莉安却能够留意到,当他在那个空间中时,整座魔法塔隐约的震动……想必这个年轻人进行的练习的程度,并非是普通这个词汇能够概括的。 那么究竟会是什么程度的? 薇拉莉安发现自己已经好奇起来,想要对于那个人的底细一探究竟。这念头一旦出现,便像是一根羽毛在她心头柔软的所在扫来扫去,让女剑圣怎么也压不下去……好吧,事实上,除开在自己兄长面前的情况。薇拉莉安从来也不是能够压抑自己想法的人,于是眼珠微微一转,她开始为自己的行为寻找借口: “嗯?很抱歉。” “如此简单就想要蒙混过去?你似乎不明白啊,如果道歉有用,那么各位领主之间就不用蓄养军队了!所以,我要求你提供补偿!”女子板起脸,却掩不住眼中的笑意。 “请您不要无理取闹,我不认为这件事情有产生补偿的可能。” 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让爱德华皱起眉头,虽然三天的时间不算太长,但是已经足够心灵术士稍微探查出这位剑圣大人的某些爱好这位女剑圣可没有她哥哥那种沉稳和成熟。或者说有点恰恰相反,虽然外表看来至少已经超过了二十五岁,可是心xìng上却简单得可以与半jīng灵大小姐相比,一旦引发了她‘小小的’任xìng,任谁都没有办法让她回头。实际上,从第一次见面那个乌龙里。或者便可见一斑。 “哇。真是个财迷啊……好吧,我也不是要跟你谈钱,其实简单得很,你马上就要开始训练是吧?我要求旁观。” “施法者训练对于您有什么帮助么?” “当然……你看,就是那个嘛,对了。之后你还得邀请我跟你一起去抓什么人之类的吧?我必须要了解清楚,至少是大概清楚你的实力,否则的话,难道我还要在战场上保护你不成?” “没有必要。您需要做的只是……” “我想看看!否则你的训练就得改个时间了!” “好吧……”显然,与之纠缠起来真的非常麻烦,所以些微的考虑后,爱德华点头应允,不想剑圣大人却不依不饶:“等等,事先说清楚,你必须按照平时训练的时候那种模式来进行训练,不准偷懒耍滑,否则的话,我可不确定会不会将一些什么东西教给你这个可怜的女朋友咯?” “剑圣大人,你别忘记,按照我们之间签订的契约,你尽力教导她是必须的事情,否则……或者你想尝试一下在公正之神名下撕毁契约,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小滑头,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女剑圣脸sè一变,随即又笑起来“不过啊,我要是把我的能力‘尽力’教给她的话,你觉得怎么样?” “您可以留下,但请安静。” 于是,女剑圣带着胜利的微笑,退到大厅的一角,看着那个人慢慢走到另外一边,将两个小小的金属物扔出。 薇拉莉安眯起眼睛,看着那手指长短的小东西在眨眼间增长,化为一人多高的形态!金属的外表一黑一白,但外貌却是迥异,一位是除了外表与常人无异,却全身皆为银亮的女子,而另一个,却是如同小小堡垒,却又慢慢展开三支手臂与刀刃的怪物。 魔像? 女剑圣轻轻吸气半个大陆的游历与古老的家族足以让她拥有足够的认知,而对于一个近战者而言,魔像可是非常难对付的东西,没有痛觉恐惧,力大无穷,即使赤手空拳也能造成巨大的破坏。即使是法师,也要有所准备才能与之敌对。 眼前这个小鬼放出的,明显是最高级的造物……好吧,他既然都能拥有一座魔法塔,两个魔像自然不在话下。可是他要干什么?与那两个魔像近战对攻? 旁观者思绪转动之间,魔像已经各自发出了一个金属摩擦一般的声音,开始向着那个年轻人发动了攻击! 三只手臂的魔像微微悬浮,奔马一般向前猛冲,三只手臂轮转飞旋,刀刃破风的声音几乎刺耳!而人形的魔像手中一杆长杖上电光闪耀喷涌,毫不留情地将周遭三个方向尽皆堵死!青蓝的光泽在地上掠过,已经卷起大片的焦痕,空气间一时充溢着那种刺鼻的焦糊气味! 不过即使是闪电也无法碰触到那个人的速度,在电光及体的刹那,他整个人已经消失在一团银sè之中,而再出现的时候,他已经抵近了那个黑sè魔像的身后。 他手中握着武器,似乎是一支长剑,橙褐sè的外表又像是别的什么东西……随着挥舞,剑刃在一刹那竟然架开面前轮转的长刀,发出叮叮的脆响!但那剑刃形状并不固定于此,比及第二击时。这剑刃便已经化为了三根,分别截停那个黑sè构装的三柄长刀,而人类则微微伸手,轰地一声大响之中,便将那看似沉重的金属块给整个轰了出去! 故技重施,再跨出一步时,他已经与那白sè魔像拉近了距离, 于是,再一次令女剑圣惊讶地……那个女子形态构装体是一个施法者,这已经足够令人难以置信。但她却还不仅是单纯的施法者被靠近的刹那,银sè的身形迅捷地移动脚步,手中一柄法杖的下缘尖锐如枪,在嗤嗤的锐风之中带起重重幻影,动作竟然更加接近于一个yīn险歹毒的刺客! 而仅仅是这一个耽搁。黑sè的构装体已经在远方重新立起,蛮不讲理的向前冲撞。遥远的距离反而冲了一种优势。身体仿如脱缰野马般挂动呜呜恶风,而女剑圣这个时候已经注意到,它身体上那种黑sè的金属竟然是纯粹的jīng金,这种金属不但号称整个世界最为坚韧,而且重量也一如那个名称般堪比黄金。一个人类如果被这威势十足的一击撞上,恐怕只有骨断筋折一途…… 不。在那之前,就会被刀刃搅成碎片,血溅遍地吧。 薇拉莉安盯着那个年轻人的身影,眼神复杂……不得不将心中。对于那个年轻人的评价再次向上提升一截。 这两个怪异的构装体jīng巧强大,两者联手的攻击更是难以应付,即使是换上女剑圣自己,也不敢稳cāo胜券,但那个年轻人似乎还没发挥出应有的实力,手中那柄橘红褐sè的武器摇动,前后左右,挡住了银sè构装体的法杖,他的动作或者并不那么迅捷,但是有了这种奇妙的武器相助,他竟然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 对于所谓天赋之类的能力,从来嗤之以鼻,世间他汲汲营营之辈多如蝼蚁,但真正成功者不过寥寥,所谓的绝顶天才同时也必定持续作十二万分努力,只是这很不容易……毕竟有天份的人很容易流于懒惰,这个人能屏除在外,心智之坚韧,可见一斑。但那仅仅是入门而已……那近乎奇迹的神速进步,往往源自于无所畏惧死亡,敢于一次次去挑战各种看似不可越的极限的勇气。 她能够以十六岁的年纪开始周游世界,越过半个大陆,深入zhōngyāng山脉,攀登那号称山脉第一高峰的萨加玛塔,凭借的就是这样的勇气。 而这一切,似乎眼前这个小鬼……似乎也同样拥有。 令人有些嫉妒啊。 女剑圣叹息一声,不声不响地举起长剑,也不出鞘,只是凭空一挥,但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空气旋动着化作刀刃,向着那个身影急刺! 一瞬间,那细微的旋风向外延长,竟然带出了肉眼可见的痕迹,长长的轨迹更加接近于长枪或者鞭索,真空的风刃掠过地面,竟在地上卷起了无数灰粉负面压强的力量如此之大,平整的岩石地面竟然一瞬间就已经被抽打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然而那个人对于这种程度的偷袭似乎不为所动,甚至连衣袂也没有掀起一丝。 “这是回礼么?薇拉莉安阁下?”心灵术士目光流转间,两道枯黄的颜sè,便从他法袍的后方扬起,那触手一般的东西,与那刺来空气漩涡一撞!砰砰的爆响之中,化为一天尘烟! 但那空气的长枪,也就此崩散消逝 “再试试这个!” 女剑圣一声长啸,那柄长剑终于褪去剑鞘,尖锐的锋芒纵横颤动,无数细小的真空碎片四面迸发,连缀成一片浓雾一般的利刃迎面扑上!但随着这雾气成型,她的身影也猛然前冲! 并非直线,而是飘摇不定的御风而行,身侧拉出无数幻影,并非魔法,效果却又相似,一时间人影漫天,动作各异,皆如此曼妙无双! 只要并非强大到无敌的施法者,体素质撑死就是健壮。若是失去了距离与魔法防御两种优势,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老鼠。魔法的防御顶多只能争取时间,而一位剑圣的攻击力甚至可以让这些统统消散,所以拉近一尺距离就等于离唾手可得的胜利拉近一点。 心灵额眼微微闪烁,那些修长飘逸的身影,爱德华轻轻一叹。 薇拉莉安的瞳孔微缩。心灵术士似乎已经看见她眼里胜利的感叹虽然借助土元素生物,爱德华可以在近战中拥有优势,但两个构装体的攻击,却并没有暂停,他们将两条扭动的触须死死缠住,而这个时候,一个剑圣的正面突袭,只要轻轻一挥,便可以将爱德华一刀两断。 当然薇拉莉安不会如此,充其量不过是将剑刃抵到他的脖子上……可爱德华显然并不认为。那就算是成功。 时间加速?不行。 炽天神侍不过一眼之间,就会将这个六级破去,可能是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感觉,或者是其他什么,但不过如何。在这模拟之中,也应该符合实战的判断。 虚体化身面对炽天神侍时毫无意义。而同理。时间跳跃亦不可行跳跃一个剑圣或者可以,但天界生物可能免疫这种攻击,而跳跃自己……用无法移动,无法反应的招数来对付一个近战者,那简直是找死一般! 叹息一声,那依附在心灵术士右手上。细微晶球之中溅shè般再甩出两条手臂粗细的元素触须!正面迎向冲刺过来的薇拉莉安,前端如同巨爪一般张开,一挥间就打偏所有的空气利刃,而第二只手凌空展开。抓向剑圣本体,预判地点极其准确,几乎完全无视了看似混乱无序的前进路线! 然而对于这些,剑圣似乎不屑一顾,径直前冲,身体几乎化成了一道灰影,土元素的触手砰然炸裂,无数土元素的碎片就雨水一般凌空洒下! 叮! 刺目的银光骤然从爱德华的黑袍上爆发!让薇拉莉安不由眯起眼睛,看到辉光中眼前那个人竟然就此变化,拓宽,延展,伸展开三条金属的手臂,而与此同时,手腕上传来的震动,仿佛剑刃刺上了钢铁一般! 一刹那,那个人类已经化作了一座钢铁的塔楼,塔楼上,三柄弯刀轮动,向着女剑圣身体直直挥砍! 两柄弯刀几乎掠过女子的身体砸在她脚下,每一条都是差之分毫,惊险万分,地面平滑的砖石一瞬间已经给掀开两道尺许深的剑痕,薇拉莉安只能后退,一退再退,因为那瞬间变成了与构装体完全雷同的敌人,身体前倾,三条手臂凶横地挥砍成为三团光环,空气被划出嗤嗤锐响,凶悍无伦,剑风过处,薇拉莉安身上的骑士服已经被卷起了毛边! 超态变化只能赋予变形者基础的外形,力量,身体的强度,力量和灵活,即使修习了相应技巧,也不过可以多出一两样异能,但恰图兰城兵?布罗克却并不需要任何的异能辅助,它三条可以任意方向旋转和高速移动的手臂,已经足够在近战中取得绝对的优势! 同等速度下,以一敌三已经极为困难,何况恰图兰尼的速度快逾闪电?那一瞬间,剑圣也只好仓皇后退,一人一怪皆是脚下浮空,一进一退,眨眼间便在房间里转了五六圈! 层层空气在女剑圣身周环绕,构造出一件青sè的虚影如同铠甲,帮助她游鱼一般躲开那刀刃的挥动,可是却无法真正推开那一层层的刀刃!而她手中的长剑连刺,仓促间却也奈何不得对方那jīng金铸造的甲板! 于是最终,她只能叹息一声,不再出手,示意认输。 “这……” 旋转的刀刃骤停,银光中,变形灵皮重新塑造出爱德华的身形,只是静立原地,他却忽然有些发呆 面前,女剑圣全身的衣袂正在一层流动的空气甲胄中,片片断裂,如彩蝶飞舞,破碎不堪,最终只剩下遮住一些敏感部位的坚实部分,一瞬间暴露在视野中的两条修长大腿和一部分丰腴胸脯,比想象之中更加白皙而紧绷,曲线玲珑,比例完美,让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见鬼!给我滚出去!”女子啊地一声惊叫,一道剑风就在爱德华面前爆发,将他生生推出了几十尺远! 显然,问题出在那一层风的护甲,它并不适合于这样普通穿着时使用,衣料不是护甲,无法承受,自然就会被撕裂无数……“明明是你自己……”爱德华不甘地辩解,但随即一步跨出门外一道粗如盆口的空气长蛇一般轰来,将那大门直接洞穿了一个窟窿! 还是早点溜掉的好,女人不管岁数,一旦失去理智,都是很可怕的…… 更何况还是一位剑圣? 叹息着接连登上两层楼,爱德华的脚步却又停下……面前,亚莎莉正站在实验室门口,一脸不善…… 0 第五百一十一章真名转换的奖励 被发现了?魔法塔里应该还没有开启那些用于监视的预言法阵,而且由于王权的影响,自己也很难受到一般的预言法术影响,所以她也不应该知道自己刚刚干了什么才对。而且…… “爱德华。” “是……是!”女法师的声音,让心灵术士下意识地挺了挺身体,却又垂下头,恭谨地应声道……然后便听到一个疑问:“你在想什么?”“那个……我……嗯,没什么。” 偷偷抬起目光,爱德华便看到不远处,女法师正在看着他,那微微皱起纤细眉头的疑惑,一时间让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 自己这是怎么了? 刚刚那一幕,不过是个普通的意外而已,恐怕女剑圣本人,也不会太过放在心上,而自己又不是什么纯洁的小男生之类的——那种单纯,或者并没有离开多远,但毕竟早就已经离去了……现在的自己,早就已经有了可以平静地欣赏这一切的资格,不是么? 但是……或者,只是很单纯的,不想要让眼前这个人看见? “那么,老师,有什么事情?”轻轻呼气,爱德华微笑道。 “别再用那个称呼了,实际上,我并不算是你的老师,你也知道,只不过有进入学院的契约权限,只有那一种而已。”女法师微一摇头,继而伸出手:“算了……我问你,你现在,能够使用几环的法术卷轴?” 爱德华皱起眉,看着女法师纤细的指尖,那个细小的卷轴,就在她掌心散发着细微的光辉。 “太高级的……没试过,不过,八环的话。应该可以吧。” 心灵术士回答道,但沉吟了一下,他又忍不住疑问:“但是这个,您已经考虑好了吗?由我来做?” 真名转换术……亚莎莉曾经做过一番研究,而结论是,它并非是施加在自身的魔法,也就是说,转换真名的权利,是在那个施法者身上的,如今若是由爱德华来施展。那么真名也就是由他来决定了,不过这样一来,也就等于将对于亚莎莉的某种控制权,交托到了他的手上。 “是的,也只有你可以了吧。”女法师道:“我认识的人不多。值得信任的,就更少了。如果你不行的话。也只好去找阿尔伯特大师了。” 不过没有等到爱德华对于这种信任有所表示。法师已经继续道:“控制真名是魔法之中独有的高等能力,如果是你的话,目前掌握的力量,想要威胁到我,恐怕还需要很长一段的时间吧,在那之前。我会想到办法再更换一次的。” 心灵术士晃了晃,险些跌倒。 女法师转过身,让嘴角那一抹笑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中。 “站到这里来。可以让你的精神变得更集中一些。”她说道。走进房间里,一个大约三尺方圆的法阵中:“时间和材料都有点紧张,规模上有点问题,不过,对于你来说应该已经足够了吧。”她说道,然后转身,面对着爱德华,伸手握住他持着卷轴的手腕:“开始吧。” 那双手柔软而纤细,但仍旧带着一点点冰冷。让爱德华的精神一凝,微微点头。 轻轻拉开那卷轴上龙皮的搭扣,他将精神力注入其中,于是刹那间,随着空气中细微的响音,那张卷轴上,点点的荧光开始闪烁,慢慢汇聚,一瞬间已经有无数光泽在空气中沉降,仿佛夜空之中萤火雪花。 唯有仔细的辨别时,才能注意到,那每一个闪耀的光点,都是一枚细细的符文,他们正在统合成为一个个难以辨识的玄奥神纹,那符文上上澎湃的能量,瞬间将以两人为圆心的十尺范围,都笼罩在内!继而汇聚成为无形,却又汹涌的,奥术的洋流!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一个个玄奥的符文在喉咙里震颤出低沉的语音,但那并非念诵,只是魔力流过引发的现象,随着这声音,力量正在不断的堆积,凝聚,成为 仔细的引导着每一个流过心头的意识,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虽然在精神力的使用方面,心灵术士要远胜于任何同等的法师,不过引导一个八环的奥术,对于一个只能掌控六级的心灵术士而言,仍旧是一个艰难的任务。 更何况,失败是不被允许的。 法师的卷轴是一种很方便的物品,不过也有些让人诟病的问题,比方说它的一次性……货真价实的一次性,你只要展开之后使用精神力引动它,立刻就会激发法术,没有回头路,不管是你的目标失踪了想要取消,或者什么危险让你停滞了,这个法术都会被用掉,再也回不来了,就算一个法师可以把一个奥术从卷轴抄写进法术书,仅仅抄写而已,卷轴也会报废。这就是所谓魔网的规则——跟爱德华记忆里的某个网络运营商的各种服务效果一样的尿性。 即使最为微小的错位,这张卷轴也会因为魔力的混乱而报废……能够再从玛丽莲导师手中得到备品的机会是否渺茫暂且不论,光是一个八环奥术失败产生的魔力反噬,就不是如今的爱德华能够承受! 一个符文,一个符文……巨大的力量,似乎都堆叠在自己的身上,那流窜的魔力,让爱德华紧皱眉头,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周遭的一切,法师塔,房间甚至是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容,都变得遥远,最后连包裹周遭,越来越亮的光泽,也开始模糊成为晦暗的一团。 最后一个符文,终于从喉间吐出的刹那,黑暗从四面八方而来。在不可言喻的刹那,便包裹了他。 但在同一时刻,感知似乎被扩展开来,于是黑暗产生了变化,不再是千般一律的黑,墨黑、浓黑、浅黑、淡黑,还有象经年的银器般的黑灰色……沉浸在黑暗里的一线轮廓。很象丹青画那样浓淡相宜。抑或夜空一般的辽阔。 黑暗。却并非静谧。 似乎蒙在一层浓雾之后。一道道漆黑的能量在他周围缭绕着,黑暗的空间中仿佛有无数古怪的东西在翻滚,在低徊。 “集中精神,法术才刚刚开始!”女子的声音,似乎在心底回响,而随着这声音,周遭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 银色的光火,逐渐扩展出黑暗的疆域,照亮了黑暗的意识空间,当思维构成的意识圈向外扩张。那些星星点点闪着寒光的银色丝线也不断在他意识空间中浮现。丝线慢慢汇聚成一根根明晰的脉络,浮向遥远的虚空,交错纷繁,由无数银色丝线织造而成的结构。简直有点像是一群蜘蛛结纳的巢穴 只是和真正的蛛网不同,这个庞大的网络。逐渐开始明亮,变得有些耀眼。仿佛有银白色的火焰在其中隐隐燃烧着。 这一刹那。爱德华感觉自己仿佛在这网络之中穿行的一只小虫,随着逐渐的渗入,那些银线已经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从初时的遥远变得触手可及。他似乎能清晰地看到这张网络上所有的纹理,那种不断飞跃,移近的感觉。一时之间甚至让少年有些迷醉了。 这种沉湎,一直持续,直到周遭的光亮,逐渐连成了星河般绚烂的一片。 到了。 意识中忽然产生的明悟。让爱德华抬起头,在这个没有上下左右,甚至是位置分别的空间里,他静静地站立,而无数道细微得几不可见的银线,就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在他面前,编织成一个复杂的符文。 阿玛斯塔夏?维坦妮雅,精灵语,星辰之花,夏之雨。 一段意念,在思想中成型,爱德华轻轻点头,他知道,眼前这个符文,就是女法师为自己塑成的真名。铭刻在心灵深处,和灵魂融为一体。意味着独一无二的存在,与魔网紧密联接,也是象征着灵魂在魔网之中,唯一也是永久的一席之地。 但也只到今天为止了。 爱德华伸出手,将那个字符拢在掌心……在这个意识的空间里,形体已经不再重要,因此实际上,他此刻是在用自己的整个意念,将之包围。而当意识集中,那个光芒闪烁的符文便轰然崩散,化为无数的飞舞的流光! 然后,随着爱德华轻轻的念出一个字符,这流光重新汇聚,构造出这个世界之中,似乎从未有过的符号,符文凝成,刹那间大放光明,随即撞入周遭的银色之中,消失不见,而周遭的黑暗,也在一刹那间便消隐无踪! 爱德华长吁了口气,睁开眼睛。 目光里,女法师仍旧保持着原本的状态,只是紧闭着双眼,白皙的面庞上,一抹淡淡的晕红逐渐扩散,吐气如兰。然后,浓密的睫毛颤抖了两下,眼睑慢慢睁开,那一双深沉的眸子里熠熠生辉,其中似有星芒闪烁,目光相对,那光泽也随之微微旋转,让爱德华一时间不由有些出神。 时间在这一瞬,仿佛在后退回到数个月之前,重叠在与她初次见面的那一天,那一刻。 “还记得我们见面的那一天么?” “嗯?”忽然来到的疑问,让爱德华心中一动。 “我可记得很清楚呢。” 女法师的唇角扬起一个细小的弧度,像是揶揄:“不过是个旅途中的中转,但却让我碰上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一个奇怪的人。明明是个土头土脑的小鬼,一个旅馆的侍应,却很胆大地在一位高阶法师身上瞄来瞄去呢,如果是学院里的其他人,说不定当时就要赏你一个闪光爆,或者,一记废柴之触?” “啊哈哈……谁能知道一位高阶法师竟然会莅临西封邑地嘛。”爱德华尴尬地一笑:“更何况老师您这个形容有点……我那样子,看起来就真的有那么怪吗?” “是不怪,但怎么说……”女法师道:“俗气,平庸,或者,是愚蠢?穿着一件不符合平民身份,却又不像是贵族的服装,而且行为举止更怪,还欢迎莅临,你知道那在罗曼蒂是过时了多久的……招揽顾客的用语吗?” “请不要用冷静的表情和语气说这种话啊。太伤人了。” “不过,说是大胆呢,还是应该说你倒是颇有胆量呢?”弟子脸上的哀怨表情,让女法师轻笑,放开爱德华的手,她却并没有收回手掌,而是将他额前的几缕银色的发丝拨开:“仔细看看这张脸……其实可能是呆吧,对于危险比较迟钝?居然选择跟我们进到一个古代遗迹里,你知道吗,那个时候啊。我根本就没有考虑到你是不是会死呢。不,是从一开始,你们就只是为了去死才被雇佣的吧。” “当然知道啊。” 女法师的回答,让爱德华有些哭笑不得——记忆中,这个女子似乎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举动。事实上。虽然相识日久,与她之间的交谈也逐渐增加。但亚莎莉似乎很不善于表露自己的情绪。即使是如眼前这样的微笑,也很少见过: “没有送死的觉悟的话,是做不成佣兵的……不过说起来,如果那个时候死了,那么就表示我不过如此而已,能死在那种地方的人。未来的发展,也不过寥寥,还不如早一点死了的好。” “这既是佣兵所信奉的原则吗?听起来,倒是很符合他们的行动。”女法师随手一挥。房间里的地面上,便凭空升起了两张座椅,还有一张小桌,桌上两个银杯中,已经注满了橙红色的茶水,腾腾地冒着热气:“不过啊……我知道,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不会信奉这句话的。” “或者吧……但要不是那一次,我或者还没有现在呢,所以,那经历不值得重复,却也应该是造就了我的重要部分?”爱德华伸手接过茶水,吹了吹那升腾的蒸汽,似乎有些感慨,不过,当他喝下一口茶,便忽然想到一事:“老师,现在似乎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啊,那个法术,到底成功了没有?” “不知道,好像有点奇怪呢,一直想要说这些无聊的事情。”女法师皱起细细的眉头,表情之中,似乎有些困惑,不过随即整了整神色,她严肃道:“我应该感谢你,看起来,法术已经成功了,我的真名,已经被改编成了这个,但这个名字,究竟是应该如何念呢?” “零。” “零?”女法师微微一愣,沉默了一下,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就是代表着没有的……那个零?但这是用什么语言写成的?即使是龙语,也没有如此繁琐的形状吧?而且,用它来当做真名,这也有些奇怪吧?” “文字嘛,是偶然得知的一种古代语言,而且,零作为名字,尤其是女子的名字,一点也不奇怪啊?”爱德华一本正经地开口道:“即为全,也为无,无生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即为开始,也为结束,是素数也是和数,整个多元宇宙,你也找不到比它更加完美的意义了。而且,它也适合作为名字,正是开启之名,是第三次冲击爆发的扳机的……钥匙哦?” “听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静静地听着那个人讲解出的含义,女法师轻轻的叹息一声,似乎能够接受:“真是个奇怪的名字,不过算了,毕竟只是个名字而已。” 你要什么奖励? 柔软的唇瓣挤压在一起,略带冰甜的味道,舌尖浅浅地勾引绞缠着,品尝着对方口中香甜的津液,不知过了多久,这种细密而绵长的情绪,似乎终于结束了,爱德华睁开眼睛,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那近在咫尺,却又慢慢离开的樱唇,然后注意到,女法师白皙的面颊上此刻已经遍布红晕,通红滚烫得像要发烧起来。 但是,这种感觉还是相当美妙…… “可是你分明也很喜欢啊。这样才抱怨,这可不是淑女的行为哦。” “我哪有喜欢……” 话音未落,那柔软的嘴唇,已经再一次被紧紧地封住,将她后面的话封在樱唇中不能吐出。和前一次地温柔相比,这次要热烈得多。 女子瞪大了眸子,却发现,一种特殊的情绪,正在从心头升起,仿佛要被一团炽烈的火焰,要将自己吞噬一般,她手足无措,想要地挣扎着,想要把眼前那个无礼的家伙推开,但是,似乎所有的力气,都已经消散了,很快,她就放弃了那种念头,沉迷在熟悉的男性气息中,乖乖放弃了抵抗,主动地环抱着琼恩的脖颈,任由他肆意地品尝采摘。 到骄傲,让奴隶为自己的枷锁欢呼,让被剥削者向剥削者敬礼,树立一个敌人让他们去仇恨,然后我们要做的就只是艹他们的女儿罢了. 让穷人为永远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抛头洒血,让愚蠢的无产者为我们的财富感到骄傲,让奴隶为自己的枷锁欢呼,让被剥削者向剥削者敬礼,树立一个敌人让他们去仇恨,然后我们要做的就只是艹他们的女儿罢了. 第五百一十二章卷轴上的问题…… 很奇怪不是吗? 为什么? 对于自己,爱德华是有自信的。但自信可不是自傲。说女法师对于他有特殊的情愫,这可以接受,可是也不至于到如今这样的地步吧,即使是掺杂了感恩之类的心情,平rì里的好感也越来越高,可是是这样轻易就可以爆发的么?或者,可以解释成为她很少对于什么人付出情感,于是一旦有了这样的情绪,就会不顾一切? 似乎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变得炽热起来,思索有些难以为啊…… 但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好像又变得很清晰,鼻子能够分辨那种近在咫尺的,女子的香气,如兰似麝般,让他的心跳也变得更加急迫。 对于亚莎莉,若说爱德华没有一点特异的感觉,恐怕是不可能的,这位女法师强大而美丽,那种自然而然的力量带来的高傲,与冷漠的气质,对于大部分的男人来说,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吸引力。从一开始见到的时候,便已经让爱德华心中萌生出一些期盼之类的情绪了,只是那种力量与身份之间的差距,让他下意识地有着某种隔阂,可如今,那阻碍却随着刚刚的一吻,被轻易地打破,反而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得偿所愿之后的紧张么? 这一切来得太快,太不真实,好像是……一场梦啊。这是真的吗?那个高傲而冷漠的女子,会对于自己有着别样的情愫?但不可能有这样真实的梦境吧?况且,身为心灵术士的自己,也不可能被梦境所迷惑吧……所以,不管了,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就是这样的么? 一连串的疑问中。脑袋里似乎有个声音这样催促道。 “真是贪心啊……你应该知道吧,我可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呢。”女法师的声音很柔美,但却没有平rì里的冷漠,流动的溪流一般,让这些小小的思想一下子就被抛开。爱德华眨了眨眼睛,目光里,那双近在咫尺的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眼中仿佛满是揶揄:“而且,你和我似乎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不是么?” “可是你分明也很喜欢啊。把两边都受益的事情,当做是一种奖励,这明显是一种可不是淑女的行为哦。” “我哪有喜欢……”女法师的话音未落,那柔软的嘴唇,已经再一次被紧紧地封住。将她后面的话封在樱唇中不能吐出。只是和前一次地温柔相比,这次要热烈得多。 亚莎莉不由瞪大了眸子。显然。被这样对待是她人生中的首次。她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地想要地挣扎着,想要把眼前那个无礼的家伙推开。 但舌头再一次伸进来的时候,全身似乎所有的力气,都已经消散了,唯有一种特殊的情绪。正在从心头升起,仿佛要被一团炽烈的火焰,要将自己吞噬一般……因此很快,女子就放弃了那种念头。沉迷在熟悉的男xìng气息中,乖乖放弃了抵抗,甚至主动地伸出手环抱着爱德华的脖颈,任由他肆意地品尝采摘。 这一吻是如此的长久,两人都在尽力地索取,纠缠,仿佛可以持续到永远永远。 但终于分开了。 “好奇怪的感觉,像是……飞行术的时候,碰上了暴风……” 女法师闭着眼睛,低声地开口道,仿佛自己都不知在说些什么似的呢喃。在开始时弯腰俯身去亲吻坐在椅子上的爱德华的动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坐在男人的怀里,所以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挣扎这想要站起来,却被男人搂住了腰。 “你……”美丽的眉头皱起,又舒展,女法师咬着嘴唇:“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 “真的要我说出来吗?”爱德华紧紧地抱住那柔软纤细的腰肢,将嘴唇凑到她的耳边:“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吧?”低语着,然后去轻吻那细小jīng致的耳珠,同时从厚重的法袍上朦胧地感受着那**的弹力和细微的颤抖,以及那一点升高而透出来的体温。 “这种事情,啊,我……不知道啊。”她喊道,提高了一点儿声音。 “……想要看一看老师您呢,所以,让我看吧,没有任何遮掩的,老师的身体。”想了想,爱德华如此要求道。 是不是过于急迫了? 感受到女子的犹豫,考虑是不是要改变一下的时候,却又听到了她的回答。“就这样吗?你想要的?”两个人的面颊贴在一起的时候,看不见她的神情,只能感受到吹在耳边的气息,火一般的热:“不过,要先放开我哦,否则,你要如何看呢?” 叹息了一声,爱德华在心中做好了结束一切的准备一样放开手。 不过看来,或者幸运女神就站在他的一方吧,所以一切……似乎并没有就此结束。 一切都在顺其自然……女法师站直了身体,微微摇晃着,向爱德华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就那样用纤细的手指一个个地将长袍上的纽扣拨开,再把腰带解开,扔到一边的地上,双手分开的时候,那长长的黑sè法袍就从肩头滑下,露出里面式样简单的连身长裙。 爱德华的喉结不由涌动了一下。 女子闭起了眼睛,但动作并没有就此停滞,手在背后的部分拉了一下,于是那长裙的上半就松脱开来,随着她缩起肩膀,然后沿着肩头,腰肢和腿一路滑下,幽怨地在地面上堆起了一个小丘。 最后的一点武装,是蛛丝丝绸的衬裙,轻薄柔软,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贴合的剪裁勾勒出主人纤细的体态,玲珑的曲线几乎一览无余,甚至连胸前的两点,都可以清晰地看到。 常年对于魔法的研究,让她身体的曲线有些单薄,皮肤那种白皙里,带着病态的嫣红,在魔法的光源之中显得像是能够透亮一样显露出一种淡粉sè。栗sè的长发只是简单地在脑后束起来,松散的两缕搭在肩头,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却又让那白蛇一样的**带着一些耀眼的妖艳。 “别看了。”拨下两侧的肩带,让那光滑的丝织衬裙从身体上滑落下来,她有些手足无措地试图遮掩自己,但却被爱德华阻止了。 “很美丽呢,像是宝石一样美丽。”他有意挑逗着,目光贪婪地在那曲线上,“穿着衣服的时候看不出来,但是老师。您真的非常美丽啊。就像是,魔网,是魔法的女神一样美丽的。” “啊┅┅不要说,我已经说过,不是你的老师了┅┅让女人感到难堪。这样也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吧……” 亚莎莉的声音里隐藏着一些颤抖,在男人眼前暴露出自己这件事。她应该还是第一次吧。纤细的双手抱在胸前,因此反而忽略有倒三角形的纤薄丛草地带,那些细柔的软毛之中,隐约地透露出花园的形状,让爱德华几乎目不转睛,而注意到了这一切的女子只好夹紧修长的双腿不安地扭动。 “为何要遮遮掩掩的……是老师你先诱惑我的吧?这个时候还需要害羞什么的么?” 爱德华恶意地笑起来。让亚莎莉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不过女法师很快就有些自暴自弃一般地,地把放在胸上的双手放下去,让手掌下面颤抖的又挺翘的柔嫩,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于是两粒粉红sè的柔嫩肉块。似乎感受到空气的冰冷一样收缩成为两粒小小的圆球,骄傲地挺立;与下面那一小片散开的粉红颜sè,以及两丘半圆,构成诱人的完美形状,随着呼吸在空中微微颤抖。 “你也,脱掉吧……这样才公平。”亚莎莉这样说,但声音却因为紧张亦或者羞怯而变得怪异。 “这样啊。不过,既然是您的要求的话……”爱德华眨了眨眼睛,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不过当法袍解开的时候,他忽然狡猾地笑起来:“那么,不是由您来亲自动手么?” “啊……你一定要让我这样困惑吗?”女法师抱怨道,眸子里带着一点幽怨:“别说了……”她干脆地走上来,开始帮助爱德华解开衬衫上的纽扣,但实际上最后的几个都是被强行扯开的。“真是奇怪呢,我为什么要……”抛去那些累赘的东西,她嘶声道,但这抱怨在半途就终止下来,因为两个人的皮肤似乎很快就贴合在一起了从胸腹,到嘴唇,男人抱住那光滑的肩背,慢慢地推动她,向着房间的角落走去,直到小小的床铺发出吱嘎的一声轻响。 “接下来,要做什么?啊……” 在那张小床上坐下来的时候,亚莎莉问道,但接下来的声音就变成了小小的惊叫那双有力的手臂已经握住了她的膝盖。向着两边推开来。即使她本能地想要合拢,可是那手上的力量,却绝不是法师纤细的体力可以抵抗。 把有如羚羊般修长的双腿向左右分开,仔细地观察着那一片发出光泽的丛草,粉红sè的花瓣显示出是未经开发的处|女地,不过爱德华却敏锐地看到了那细草的深处,沁出来的一点水珠的光泽。 “别看!”女子慌张的想要用手来遮掩,同时更加用力的扭腰准备合拢双腿,可惜对于某些人来说,那根本就是徒劳的仅仅是横起一只手,爱德华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两个,也用肩膀与另外一个手肘挡住了她正要合拢的腿,在女法师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用手指抚摸着那柔软的草丛中,两片微微张开的花瓣了。 有些湿润,所以更加容易侵入。 指尖慢慢地分开两片紧紧闭合的花瓣,爱德华仔细的感受着粘膜柔软湿润,像是要纠缠上来的那种压迫感,让亚莎莉不由低声惊叫,但却动弹不得,只是呼吸越来越急促,贝齿咬着嘴唇,极力想要不发出声音,却终究抑制不住,一声声低沉的呻吟声从咽喉里挤出来,断断续续,听起来反而格外美妙**。 只是第二个指节不过深入了一半的时候,这种探索就碰上了一点点的阻碍像是封锁住整个路径一样,但实质上不过是一点点柔韧的东西,中间的通路。只能让指尖通过一点。 那是什么……当然不需要问了吧? 感受到她的反抗逐渐降低下来,爱德华微笑着,用大拇指探上去,寻找她隐藏在两片花瓣结合处的花蕊。而这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因为那里已经充血膨胀,变得像是一颗小豆子一样,隐约可以看见粉sè的肉尖,带着一点露水的光泽,从里面探出一点点。 啊啊……停下,不…… 显然。即使只是轻轻的揉搓,这个刺激对于一个完全没有经验的女子来说,也是非常巨大的。更何况爱德华已经开始轻轻的在那里画着圈,用若有若无的摩擦和拨动结合,亚莎莉的身体一下子就开始颤抖。发出小小的尖叫,然后双腿不断的用力踢蹬。那秀气的鞋子很快就被甩脱到了一边。稀里哗啦的撞翻了一大堆东西。 不过,无论如何挣扎,那个人都并不想要放弃,过不多时,她的身体猛然绷紧,腰腹挺起。整个人在床上反弓起来,持续了几秒之后,才软软落下砸在床上,汗水从她的皮肤上晶莹地浸透成点点水珠。而她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似,筋疲力尽,丝毫不能动弹,连话都说不出了,只是喘息着。 “……结束了吗?”她这样企盼着,但一切似乎不过刚刚开始, 爱德华将右手缓缓抽了出来,恶作剧一样的划过她的胸腹,然后将那食指和中指伸到她的眼前,稍微分开,让她看见那两根手指刚刚进入过她的身体的指尖上,沾满了的透明黏滑的蜜汁:“真厉害呢,老师。”他放开她的手,慢慢爬上她无力的身体,在她的耳边调笑道:“你自己有没有试过做这种事情?” 女法师嗔怒地看了他一眼,显然不肯回答,只是此刻她艳红的脸上神情却是娇媚无比,动人心魄得令人迷醉,让爱德华的身体,也完全进入到了战斗的状态了。 “好……烫……你要做什么?” 光滑的,坚硬的,粗壮的分身的尖头在那里慢慢摩擦,给亚莎莉带来不同的感受,她从迷茫中睁开眼睛,却没法完全看清两人此刻究竟在做些什么,只是本能地从那种灼热的摩擦中感受到了一些不那么美妙的东西。可是不知为何,身体中哥正在涔涔的流出什么的那种感觉,又让她几乎把什么的都给忘了。 然后那缓慢而又坚定的侵入就让她瞪大了眼睛,她忍不住发出一个细微的吸气声,颤栗着,却一时间发不出声音坚硬如铁的炽热分身强硬地分开粘膜,突破湿润地花蕊。一点点地挤入娇嫩花径。在那最后的抵抗前面停滞了一下,仿佛蓄力一样,猛地冲破了它!即使有足够的润滑,那疼特还是让她恍惚中错觉自己地身体已经被撕裂!她想要挣扎,可是紧紧拥抱在一起的身体,只能让她狠狠地勒住那个人的后背,垂死一般徒劳地用指尖在上面抓挠。 “住手,住手……好痛啊!” 晕眩的痛楚让她泉水一样清澈的声音也嘶哑了,可是那种哭喊却让男人感到兴奋似的,他一点点的侵入,直到碰触到那一团软软的,随着身体颤抖在躲闪的肉块,然后吻上她因为疼痛而冰冷的唇瓣,将她的呼喊封锁成呜呜的呜咽声。感受着她的身体上,颤抖逐渐消去,才慢慢放开。 “你这该死的……该死的……”她怨恨的诅咒,带着冷冷的抽气声:“你到底是在做什么,我没有……啊,好疼,谁准许你这样做的?我要杀了你,我……嘶……” 言辞很快就重新化为呜咽,因为那个人已经开始慢慢地活动,那种裂疼的感觉,让女法师根本无力反抗,也无力思考,只能抱紧他的身体,让那种冲击变得稍微舒缓一些。 “第一次都会很疼的,那是正常的……”爱德华紧紧地抱着她,在她的耳边低语:“不过……这也是因为老师你太诱人了哦,这样主动地引诱我,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忍耐了呢。” “谁……谁引诱你……我是……我是……”亚莎莉发出一个又惊又怒的声音,只是仍旧有气无力的:“引诱什么的,我根本就不是……是那个卷轴,那个卷轴……”她似乎忽然有了一些力气,放大了声音:“没错,这是玛丽莲导师做的事情……她……她在那个卷轴上……” 第五百一十三章深坑魔网的一瞥…… 附魔术吗?听起来,似乎确实是那个女人的做法,毕竟她是可以为了自己的一点想法而不择手段的怪物。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但却并不打算停滞,女法师紧张的心情,让那柔软的蜜径变得更加紧凑起来,一层层的粘膜包裹上来了,从里岛外慢慢地收缩挤压,像是一只手,不,是无数更小的手,在通力合作。那种刺激,堪称最高的享受。 “不行……别这样……附魔术影响了你,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快住手,否则的话……否则的话……” 法师奋力挣扎着,然后准备划出一个法术的手势,或者念诵一个咒文,可惜这种情况之下,她又能做出些什么?法术并非几句咒语和姿势的简单组合,最为重要的是施法者意念和精神力的引导,身体上的感觉如电流一样四处流窜,那是疼特,是麻痒,也是无法分辨的,混合在一起的一种……感受。每一次的撞击,都带来细微又强烈的疼特,以及无法言喻的感受,让她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精神一下子就被冲击得凌乱,连最基础的术式都无法构筑。 “不必担心,放松一点,你才能感觉到舒适的,只是小小的伤势,让感觉冲淡它吧。” “只有疼痛而已。” “真的吗?说谎可不是个好习惯,更何况,我亲爱的老师啊……又何必对自己说谎?” 即使恨恨地咬牙,她冷起来的面孔却无法掩藏在嘴角的轻微移动,潮红的面颊,散乱的发丝反而让亚莎莉那个冷漠的表情变得分外可爱起来,于是爱德华不由俯下头去吻她:“诚实一点吧,别违背自己的感觉……” “别说那种令人厌恶的话!你根本就不是爱德华。只是个被操纵的傀儡……我不会有什么……感觉的……”亚莎莉偏了偏头,让那个吻最终落在脸颊上,可是那种柔软和湿润的嘴唇碰触,却又让她的声音变得波动起来。 “啊呀呀,这样就是说,如果是爱德华的话就可以吗?” “你在曲解我的话。” 尝试一刻之后,女法师终于放弃了施法的念头,开始试图用最原始的办法来摆脱困境,不过看起来,这已经是个穷途末路之下的愚蠢举动。那个少年人的身体却拥有着堪比魔物的力量,法师软弱的推搡根本就无法撼动分毫!而身体的扭动却让原本的一丝疼痛更加剧烈了,她嘤地一声皱起美丽的眉头,眼角已经沁出了泪花。 “别去想那些了吧……一切都不会改变,也不需要被改变了。不是吗?那么,为何不顺从自己。让事情向好的方向转化?” “住口!你……不许说!” 那恶魔一般的耳语。让女法师又气又急,但那种从身体内部传来的疼痛,让现在她已经不敢过分的挣扎,只好闭起眼睛,祈求这一切能够快一点结束。 这单纯的愿望,当然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心灵术士如今感觉,似乎正在渐入佳境。 女子的意愿,在这种事中其实占据着很大的主导地位,并不是单纯的承受。一旦她们心中的**消失,花径里的蜜汁就会停止分泌,而亚莎莉显然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贸然的活动,恐怕会带来反向的效果。 当然,其实作为攻击的一方,男人确实有无视一切阻碍的自由——那种所谓征服地愉悦,甚至有人会感到享受。但爱德华认为,那样做根本毫无意义, 那样放任自己的**,无所顾忌。即使成功地达到了目的,也不过是令人鄙夷的犯罪行为罢了。过分无视女性的感受,除非是丧失了理智或者没有选择,否则,爱德华决不会产生那样的念头。 顿了顿,他干脆停下了腰间的运动,就那样静静地享受着分身上传来的,被那一层层柔韧的肉瓣包裹的温暖,以及那种徒劳地反射性的挤压。 但与此同时,他的双手却并没有空闲下来, 一只手按住了亚莎莉的右手,而右手,则抚上了女子一团柔软的丰腻,轻轻揉捏,尖头上柔软的小肉球被轻轻拨动,很快就再一次充|血膨胀,硬硬地像是两颗小石头,然后稍微弯下腰,张大嘴,他已经把右边的一颗,连同半个有些小巧的乳鸽都纳入到了自己的口里,舌尖灵巧地在樱桃上扫动,像是吸吮果冻一样开始品尝。 “啊……别,痒……” 虽然年岁上来说,是亚莎莉较长,可从本质上说,她不过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而已——平常的生活,都是在与书籍魔法和药水打交道,怎么可能会有这个方面的任何经验?更遑论精神上的抵抗力了。从开始到现在的激烈地反抗,实际上也不过就是一知半解的羞怯而已。 惊慌之下,她徒劳地用唯一自由的左手去抓男人的头,可是却根本无法将之推开。而与此同时,爱德华开始不断的活动舌头,发出令她羞愤的噗噜噜的吸吮声。于是那柔嫩的小樱桃被软中带硬的东西不断拨弄,挤压,舔舐,像是痒,又没有那么平淡,像是麻又不那么激烈的感觉,从那个敏感的部位流窜开去,酥麻痕痒传遍全身,女法师的呼吸顿时粗重,甚至忍不住从鼻子里哼出一点点的嗯声!原本因为精神的回归而逐渐冷却的身体,也再次开始重新灼热起来,让她的语音再一次无法保持平静。 “住手吧,爱德华……我,我们之间不应该……做这种事情。” “为什么?” “是因为……总之不应该,这是,这是两个互相爱慕的人在经过试炼之后才能做的吧?我们并不是啊……”语声颤抖这,亚莎莉竭尽最后的一点力量,想要劝导那个人来让自己摆脱困境。 但她很快即发现这是徒劳的——脑中浅薄的理论只换来了那个人在她心中的轻笑:“哦,所以说啊,老师你讨厌我吗?”爱德华问道。 “并不是那样的,但是。但是也并不是……可是……” 亚莎莉一时之间已经说不出什么,那些逐渐在身体上积累的感受,似乎比**师的诅咒还要厉害,让她完全地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能单纯的抱住那个男人的肩头,任由他吻去自己眼角的泪花,再在自己的胸口,脖颈和脸颊上留下无数的吻痕。 “不是讨厌,就是喜欢咯,正好呢。我也喜欢老师你,所以,不是很好吗?或者,你希望有一个正式的婚礼?” “婚礼……不是必须要将试炼完成的人才能……但是我们并没有杀死过一条龙或者其他什么……但是啊……”身体里的东西似乎忽然开始,变得更加灼热了。这种似乎是错觉的感受让亚莎莉感到疯狂,甚至语无伦次。 “好奇怪的想法。为什么结婚需要杀死一条龙呢?”爱德华正在进行的动作也不由得稍微停了停:“您这都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东西啊?按理来说。你既然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也应该清楚这是只需要两个人互相爱慕就可以了吧?” “可是我看到的书里面,都是那样写的……啊?一个男人……与他的爱人是在拯救了世界之后,才能做……这种事情。” “那根本就是胡编乱造用来骗人的吧……”爱德华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甚至连继续亲吻她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只要是爱人,就有这样的资格。不需要其他的理由哦?” “是不是骗人我不知道,但至少,这件事情是不适合你我来做的。”女法师的表情中带着迷茫,想了想。她也摇头道:“所以,请你放开我吧,这次的事情,我不会追究,会当作一次事故忘记的。” 爱德华放开了她的手——可惜放开的也仅仅只有手而已,在女法师还没有明白的刹那,他已经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肢,轻轻上抬,让自己的分身更加深入了一点,再开始慢慢的移动。 “不行,不行啊……” 亚莎莉想要再次挣扎,但几乎无法如愿——缓慢的摩擦让那里刚刚被撕裂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虽然男人的动作异常的温柔缓慢,终究在尺寸上还是占据了太多的优势,初经人事的花径紧|窄得出奇,粘膜的花蕊就像是要勒住一般,而这个新的姿势,却还在开发着仅余的一点深处的领域,将充满弹性的花径内壁一点点的抚平,扩展。 但那种热度,好想让疼痛一点点的变化了,那硕大的分身就像是熨烫着内部的每一个皱褶,摩擦带来的感觉电流又开始肆意乱窜,让亚莎莉完全措手不及,甚至忘了自己应该做什么:“怎么会……这样……”她用双手捂住了脸,从喉咙里发出细小的哀怨声。 “不用害怕,也不用紧张,放松自己……把一切都交给我就好。” “我的……一切?”这个保证,仿佛触动了什么,或者是思维已经完全混乱了。女法师于是仿佛是听天由命似地稍微抬起腰,开始配合男人的动作。 两人的身体慢慢分合,**在一点点积累膨胀。爱德华用自己最大的耐心压制住自己,整个过程尽可能地轻缓,小心翼翼,仿佛自己的怀中,是最精致珍贵地陶瓷,多用一点点力气就会出现裂痕。而当时间慢慢过去,这份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蜜汁再一次的浓郁了。 “舒服么?”爱德华轻声问,“还感觉疼么?”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舒服,但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疼了。”她的声音低低的,似乎回复了一些平日里的平静,但不再是那种泉水一般的冰冷,至少,这泉水已经因为地热的缘故变得温暖了。 这温暖,源自于摩擦。 女法师苍白的皮肤下透出嫣红的颜色,摩擦的声音变得湿润,腰部起伏的动作,也终于开始变得顺畅起来。于是爱德华再一次将嘴唇从她的胸口移开——现在那里的两颗樱桃已经被唾液彻底弄湿了,小小的,高傲地挺翘着,带着浅浅的,牙齿的印记,在灯光里闪闪发光。 抬起头看着她的时候。他不免微笑。 视线里,女法师正在紧紧地咬牙,似乎正在努力的尝试不发出任何的声音,但那种身体的颤抖是无法掩饰地,让男人很容易猜到,她已经又达到了一次高|潮的边缘,“停下来,我……好像是要变成不是我了,我,很害怕……我们停下来好么?”注意到他的视线。她挣扎一样说道,而男人的反应,却是托起她的腰,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 这个姿势,让原本就已经陷入了深处的分身。一下子就因为重力而重新分开了最深层的粘膜,鸡蛋大小的头部重重地撞进了一团柔腻的软肉! 亚莎莉的眼睛猛地瞪大了!那种从身体中迸发的酸麻。让她忍不住扬起脖颈。哦地一声高叫!然后很自然地双臂环抱。搂着他的脖颈,两条修长美腿扣在腰间! 这姿势实在很性感,很诱人。 所以怜惜的感觉变得稍微淡薄了,于是男人开始双手捧着她的臀,有力地上下地活动着,逐渐加快起来。他硕大的分身在紧|窄的花径中进出,因为兴奋而充|血的花瓣被大大的撑开,随着动作蠕动着,而亚莎莉则什么也不再说了——这种冲击对她而言不啻惊涛骇浪。让她只能紧紧地揽住爱德华并不算是宽阔的肩膀,用力抱住,好像要将自己和这个男人糅合在一起,胸前两团乳鸽有些凄惨地被挤压变形,但她根本没有注意。 身体里像是燃烧着一团火焰和闪电,那种快|感沿着脊椎冲上额头,让她不由自主地扬起美丽的脖颈,让发丝四散飞扬,但身体在颤抖着,忘记了一切。只在那不断的蠕动中个,寻找着最为原始的快乐,原本压抑的喊叫声终于开始取代了喘息。而大量的蜜汁,正在随着她的动作,像是清泉一样从她的体内被挤压出来,将两人连接着的地方打湿,然后凝成一片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的水珠儿。 异样的气味,像是柠檬的酸味,混合着一点点的花的香气,以及腥味,就变成了动人的情|欲的味道。 在这淫|靡的气息里,意识正脱离了身体,变得轻飘飘的,沉溺在一片黑暗中。 ——分割—— 黑暗构造出仿佛无尽的天空,一种暗红色的光泽弥漫其中,映照出浓密的变幻着形状的云层。 而红光源自于巨大的,天幕中飘荡的球体,在云层中若隐若现。每个球体的光亮程度都不同,忽近忽远,却又排列成为某种形状——就像一种残忍的爬虫类的眼睛,在监视着地面的每一处细小变动。从其中一颗球体当中,另外的一种颜色,一种闪光的银色缓缓流出,横亘夜空,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那河流,流经近处的时候,才能让人分辨出其中的奥秘——并非是水,而是一个个如烟雾般缓缓摇动,却又隐约凝固成为类人形状的光团,晦暗的光线在隐约的地方构造出类似人类的五官,可是却又在摇晃中缓缓改变。 灵魂的河流。 这河流就这样流淌,向前,流过地面上的泥土、岩石、洞穴和山峰……然而当灵魂的光照亮了那些物质,就可以从上面轻易地找到手脚,身体或者是头颅,大大小小,**或者完整干燥的人形,类人型,枝杈翻搅在一起,但仅仅是相似的形状——那些暗红色的皮肤和爪、角,鳞片,露出直属于恶魔的特征,而这无数的恶魔的尸体,就这样延展着构成了一片荒芜的世界。 通过那朦胧的烟雾,在更远的地方,可以看到银色——那是银色的丝线,纵横交错,构成了蔓延无际的蛛网,而整个世界,仿佛,确定就构建于蛛网之上。 蛛网晃动,于是地面在不时地隐隐颤动着,仿佛地震的余波。放眼所及,看不到任何绿色,也没有水源,即使偶尔看见湖泊,其中也只有沸腾的灼热熔岩或者散发腐臭的酸液,这同样也是恶魔的遗骸所化。化石覆盖不到之处,往往露出黑色的深坑,如果不小心掉进去的话,便会坠入蛛网下方深邃无底的虚空。 这里是深坑魔网,无底深渊的六十六层。 蜘蛛神后的家园。专属的世界,在这里,一切都以她为尊,一切都遵循着她的旨意。 本应如此。 一缕黑暗,慢慢扭动,将震荡的空间,扯开一道细小的裂缝,然后,一个人形的影子,走进了这个空间——卓尔精灵特有的黝黑肌肤和雪白银发,在那些灵魂之中,格外耀眼。 一只手伸出来,于是那些幽灵的河流,便开始涤荡,一条白光像是涓娟的溪流,流淌过她的手掌,让她五官精致的面容,逐渐变化,从平和,到狰狞。 “从地表来汲取力量?是个聪明的办法。”她说道,然后抬起头,蓝色地眼眸中映照出那远方平原上,一座如城堡般的黑影:“竟然不惜与那些愚蠢的杂碎合作,但是蛛后啊,你的计划,如果缺少了那几个愚蠢的人类,是不是还会成功?咯咯咯……” 人影就这样消去,只留下一阵细微的冷笑,以及地面上,凝聚成形,茫然四顾的几个幽灵。 第五百一十四章补偿 黑暗逐渐从意识中退去,一种莫名的悸动,让爱德华的身体,微微颤抖。 那一抹温暖的体温,似乎仍就在身旁枕端残留……似有若无。可伸出手的时候,狭窄的床铺上空荡的感觉,就让男人大部分的睡意一下子被赶跑了。精神清醒之下,不需睁开眼睛,他也看到了整个周遭几十尺内,所有的景色,更是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声音。 但令人失望地,思绪间的那个人,却没有出现在视觉里,与听觉中。仿佛不甘一般的再动了动,他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空荡荡的床头发呆。 虚无。 一切像是个虚无的梦境,但却又是如此的真实……一次次情浓时,女子如小小的动物一般在怀中颤抖的娇躯,那柔软纠缠在唇舌间的香馥,最后那凶猛的发泄和肢体纠缠在一起的疲劳,都深刻在记忆里,让他迷惑,不自觉的沉湎其中…… “呼……” 呼吸里似乎有清晨空气的清冷味道,但天际不过刚刚升起一抹微凉的青红色泽,从高塔上的圆窗落进偌大的空间,与各处魔法道具微弱的闪光辉映出几分淡漠的冰。爱德华呻吟了一声,慢慢从床铺上坐起来。 女子的身影已经不见,房间里甚至找不到她曾经存在的痕迹,只有自己一个人躺在那张简陋的小床上,几件衣服整齐地叠在旁边。 但或者这样也好吧。 若是在,又要怎么面对?装作一切如常?或者,痛骂那个陷阱的制造者?抑或是要道歉,再想办法让这段感情更加浓烈一些?当思绪逐渐凝聚,他不免苦笑,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准备好。如何在现在的状况之下,再与亚莎莉见面……想必,那个女子也同样如此。 但抬起视线的时候,他的眉头就皱紧成了一个疙瘩。 房间里,有些东西不见了。 实验室已经经过了一番改装,炼成法阵,熔炉和灯具之类已经一应俱全,浮空城实验室里的那一套工具也被安置在这里,早已不复原本空空荡荡的穷酸模样——正因为如此,爱德华才没有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原本放在那里的一部分东西,不见了…… 属于亚莎莉的试验道具。 “见鬼!”爱德华不由伸手按住了额角。 领地之中,能够去的地方少得可怜,而且爱德华也不认为,这位法师会选择跑到这里的某个地方来捉迷藏这种桥段。虽然她确实还属于做出了这种事也不奇怪的年纪,不过在这个世界。那种引导人脑残的肥皂剧什么的。还没有被发明出来,那位女子想必也不可能用这种无聊的举动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迟疑了一会儿,爱德华开始准备遥视术。可惜一个沙漏时的时间之后,他便沮丧的发现这个完全没有起效。 或者应该说是理所当然吗?毕竟遥视术从结果上来说,与奥术里的类似效果没有多大区别……被防护法术挡下来也不奇怪,但接下来的问题。却足够让人头疼——适应性是绝对的弱项,而爱德华的能级也远不够高,除了这个,他没有其他的手段来寻找一个人的踪迹。 但即使有。也不见得有用。 一个高阶法师可不是普通人,想找到她实际上就已经是是个非常不现实的事情——对于一个掌握了传送术的法师而言,方圆千里之内与近在咫尺没有两样。任意来去,不受阻碍,若是存心躲避一个人的查找,即使不是不费吹灰之力,也差不多少。 可若任由她这样躲避下去,难道一辈子也不再见面么? 些许思索之后,爱德华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发动了一个传送。 传送,马车,之后是几次令人晕头转向的传送,爱德华已经站在了法术学院中,变化系主塔的第一百多层上,他定了定神,穿过眼前的一道门扉。 那一刹那,周遭的光影像是浸透在一层朦胧的雾气里,在这魔法灯光凛然的环境里,这驱之不散的幽暗显然是一层魔法屏障,而且是非常强大的那种……而跨过那幽暗,他便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喧嚣得可怕的大厅。 展现在眼前,难以置信的奇景让爱德华差点以为自己又经历了一次穿越, 好吧,与其说是这里一座大厅,倒不如说是一座圆柱形的什么洞穴……但无数的金属构件,密密麻麻地遍布了整个厅堂的每一个角落,时不时的闪过一道弧光。各种各样的构装体,魔碟,还有部分长得都好像受了辐射而发育畸形的昆虫,或者动物之类的生物,或飞或爬。来来去去,上上下下。又有一袭袭的各色长袍在其中穿花蝴蝶一般的飞舞,粗略估计,也要超过了三百之众! 爱德华眯起眼睛。 在视线近处,用某种不知名的金属铸成的圆形地面上面蚀刻着密密麻麻的花纹和符咒,而隐约可以看到熟悉的构造——不是心灵术士对于魔法的认知忽然有所增长了,只是那构造与他刚刚投注了几天辛苦的玩意儿大体雷同。不过,只要是个明眼人就能查知两者底蕴上的根本不同—— 这应该就是那座浮空城的中央供能法阵的复刻品,只是与爱德华那座几百呎方圆的寒酸地方不同,这里至少有超过了两个足球场的面积! “我就想你这个小要账鬼也该来了,不过,我现在没空理会你,东西你去找管仓库的弗罗多,配套的法阵图纸他也有,好,拿着这个,快点给我离开!喂,那边是三三六二四五!你们这群笨瓜,地精都知道的事情你们也要弄错吗?” 阿尔伯特此刻就站在那法阵的正中央,一处平滑如镜的圆盘上,不过他的声音却像是在爱德华的耳边轰鸣。 **师的语声里明显透着不耐烦,肯定没有和爱德华讨论什么问题的闲情逸致:“什么,亚莎莉?你觉得我有时间管她的事情啊?好了,你也看到了。我这里正缺人手,如果你找到她,让她回学院报到!身为高阶法师擅离职守,我要扣掉她以后的研究材料和资金了!” 心灵术士叹息了一声,只得伸手接过空中飘飞而来的一片水晶,结束了这一次短暂的拜访。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之间,自己是没办法了。 如果亚莎莉没有回到这里,那么她会去哪儿?或者,自己这样追上来。并不是个合适的策略,应该给与她一段时间……或者说让两个人都能够仔细的在这段时间里思考一下,各自的问题?但这样是不是又有点太过放松了?如果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就此不再与自己联系……哈,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她即使会放弃自己。也不可能会放弃法师学院吧?想要修好关系,还是很容易的。 但那样似乎又显得太没有诚意了。 还有。要修好关系……但自己和她之间。又应该是追求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如今,原本脆弱的师徒关系,似乎已经彻底不存在了啊…… 慢慢地穿过了几道传送门,心不在焉地思索着脑中的问题,他慢慢地来到一座实验室前。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而入。 与刚刚那一幕喧嚣的忙相比。这里安静得仿佛另外一个世界,只有几个人影,埋首于各自面前的书堆之中,不过接下来。其中的一位便向着爱德华抬起头,露出一双饱含惊喜的美丽眸子。 “还好么?” “还不错吧,前几天,最近大导师阁下忽然下达命令,让所有的高阶导师们都集合起来进行一项研究,因此这里的事情就这样停下来了,而且没有导师的允许,我们是不能随便动这里的东西,所以只能慢慢研究法术,等到导师阁下回来。不过,嘻嘻,这样也不错。” 或者是再一次见面的缘故,塞西莉亚似乎显得兴致很高,一边陪着爱德华向着塔外走出去,她一边开始主动的诉说。 “哦,对了,能看出我最近,有什么变化么?” “嗯,恭喜。” 爱德华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笑容:“塞西莉亚法师阁下。” 以他现在的造诣,自然可以看得出来这位公主殿下身周环绕的魔力波动——与魔网的联系已经突破了第三环的层级,隐约向着第四环进发的迹象,虽然说她早就已经有了二环三环的施法能力,已经能够称作一个法师。不过如今,或者才算是货真价实的了。 淡淡的回应,让女孩子脸上兴奋的笑容一闪即逝:“啊啊,是啊,跟你相比,这真的一点都不算什么是吧!”她忽然赌气似的转过视线:“三个月的时间,就能成为独自建造一座魔法塔的高级法师,在你眼里,高级法师以下的家伙都是笨蛋了吧?更别说我连那个什么‘次席学徒’的鲍勃李都比不了了……” “嗯,这样吗?确实呢,所以,就送你一个不算什么的标志吧。”爱德华微笑着随口应道,然后伸手从次元洞掏出了两枚戒指,递到这位公主殿下面前。 “这……给我的?”一金一银,两枚戒指上的宝石闪烁生光,而其上浓厚的魔力气息,足够让塞西莉亚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全是高等魔法物品啊……”带上戒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精细的花纹,她不由叹道:“难怪别人说,法师们都是远超国王的富翁。这样的东西也能说送人就送人啊?” “怎么可能,就算是再大的富翁,也没有做这种赔本的事情的啊?通常来说,我可是需要报酬来换的。”爱德华忽然正色道。 “这样吗?那么你要什么报酬?”塞西莉亚愣了愣,不过立刻就注意到那个人的目光,正放肆地在自己的身上巡游来去,即使以克鲁罗德女子大方豪爽的个性,一时间也不由晕红上脸:“真是个好色的混蛋!”她啐了一口,低声骂道。 “不过,对于自己的女人,这点东西,可就不算什么了。算作是我这些天没有见你的补偿,好不好?”恶意的笑了笑。心灵术士补充道。 “谁是你的女人啊?你……”塞西莉亚抗议道。不过很快就忘记了要说的话,只是瞪大了美丽的眸子,发出一个讶声。 因为爱德华随手又从次元洞里扯出了一件红色的罩袍,于是一层闪烁的光泽顿时让周围的光线也变得明亮起来。 这件被称为凤凰战袍的东西能防护闪光一类的法术,会赋予穿上它的人飞行的能力,还附加有一个火焰护盾,在需要的时候可以自行激发,除此之外,只要说出一个口令,就能放出一道火焰的射线来灼烧敌人。虽然并不强大,不过对于一个法师来说已经算是非常好的防身技能。 实际上,爱德华本来是打算将这东西交给克劳迪娅使用,但女骑士的意见是,这件宽大的罩袍在战斗中实在是碍事儿了一点;而爱德华自己身上。这件黑色的罩袍附带的防护足有三层,实在不值得为了一个飞行能力而换下来。更何况。他也并不大喜欢那种过于艳丽,像是燃烧一样流转的红色。 ----------------------------------------------------------------------------------------------------------------------------------------------------------------------------------------------------------------- ------------------------------------------- 对于刚刚掏了一座浮空城实验室的爱德华来说,这些东西似乎已经不算什么,只有‘有用’与‘无用’的区别。不过塞西莉亚却显然并不是这样想的——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代表着数以万计,甚至是十万计的金币。别说是国小力弱,物产贫乏的克鲁罗德人,就算是在学院,也是不可多得的高阶存在。 “你,身边的女人还真是多呢。” “啊?”爱德华心中不由一惊,虽然作为一个心灵术士,他尽可以完全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摆出一副不被看破的吃惊模样:“女孩子的话,当然有啊,我的幕僚,我领地里的牧师阁下,嗯,你不是也见过他们嘛……” “别想骗我啊,你的身上,有一股女人的味道,很浓烈的花香味,嗯,还混杂着一点其他的味道,不过,好像是我不知道的味道呢。” “大概是什么实验材料的味道吧?”爱德华心中一动:“不过,你真的能够闻到?” 虽然只是匆匆地整理过,但他应该是使用魔法伎俩将自己清理过一遍,身上欢好的痕迹早就已经被消除一空,更不可能有什么香气。但百密总有一疏,身上的衣服在昨天那场缠绵的最初他就已经脱掉了,所以没有清理。 难道说…… “从之前开始,似乎鼻子和耳朵就开始变得特别敏锐了,如果特别注意的话,甚至还能闻出来,别人之前的一餐吃过什么呢。”幸好,塞西莉亚的性格并不纤细,也有可能是克鲁罗德人的传统观念里,对于这种问题并不敏感吧,她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地方,还能有些自满地笑道:“挺方便的。” “抱歉。”爱德华沉默了一瞬。 所谓的之前开始,自然就是指玛丽莲的那个恶作剧, 到现在为止,爱德华也不知道她身上这个兽人的诅咒,究竟是如何来的,但有很大的可能是受到了自己的拖累——不管是原本克鲁罗德人血液中的隐性基因被激发,又或者是一个魔法的效果,始作俑者是那位**师阁下,但一部分的原因也是由于她发现了自己和塞西莉亚的关系,才弄出这个恶意的玩笑。 还有,自己之前与之交易的时候,其实应该首先考量这诅咒的解除手段,但当时却优先选择了真名转换的法术。这对于塞西莉亚来说,实在是个很不公平,甚至是冷酷的做法…… 是因为亚莎莉的力量,远比塞西莉亚的重要? 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选择,是否还能够与自己这样亲昵的交谈呢? “不必道歉,其实,这很方便啊,每天似乎也不需要睡那么久了,我可以腾出很多时间来研究法术,嗯,总之,每天都是,精力都很充沛呢。”注意到心灵术士眉间的阴霾,塞西莉亚似乎猜测到了他的些许心思,不过却并不在意地笑起来: 自己似乎……不,应该算是一种补偿吧。 与这位殿下的感情,似乎也源自于一段阴差阳错, 第五百一十五章新军 看着塞西莉亚珍而重之的将那件法袍穿上,爱德华伸手替她拉上那带着古典气息的长长兜帽,于是,魔法物品的大小便自动随着女子身形收窄,变成最合适的形状。而暗红的光泽在那长袍上流转闪烁,这位公主殿下便颇有了几分强悍的意味……只是她此刻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上面细微的纹理的动作,又让爱德华不由莞尔。想了想,他从次元洞里又拿出了一柄法杖。 “生物召唤杖?”塞西莉亚愣了一刻,才终于勉强发出一个赞叹的声音,显然,克鲁罗德人的公主已经被这接二连三的收获给打击得有点麻木了:“这是四级生物召唤的法杖?”她伸手接过这支包裹着金属的棍子,然后才注意到自己的样子,轻咳了一声问道:“你到底还有多少东西啊?” “学的不错嘛,居然一眼就知道了?” 爱德华并不回答她的疑问,只是轻声赞叹——除了那件凤凰战袍,这位公主殿下似乎只是看了两眼就已经认出了他给予的其他几件东西,显然在平常的学习中,是下过了一番功夫的,要知道魔法物品这东西的外表千变万化,即使是一个法师制作的同一种物品,也可以有很大的不同,想要辨认其具体的能力,就只有通过魔法,以及常识两个方面,而想要通过常识辨别,对于那些铭刻在魔法物品表面的法阵就得烂熟于心才行了。 “别小看我,在你面前的,可是一位专精了变化学派的炼金术师。”女孩子送来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过却难掩唇角眉梢那小小的喜悦,显然眼前这个男人的夸奖,还是让她感到颇为兴奋的:“而且。老师这里也有着足够的教材作为参考,虽然无法精确地画出来,不过那些法阵的节点我至少是记得的。” “嗯,真是个努力的乖孩子。好吧,作为奖励,这法杖也送给你好了。”爱德华像模像样地点头道,脚步一顿,躲开了塞西莉亚挥过来的一拳,不过那只手上带着的风声,挂起了他的额发。让他不由在心中汗了一个。 谈说之间,面前的光泽一亮,他们已经站在了法师塔前的草地上。 “你……这就要离开了么?” 她道,但忽然又紧紧地闭上了嘴,脸也不觉红了红——或者并没有特别的想法。只是出于下意识的一种挽留,不过话一出口她就忽然发现。对于眼前这个家伙这话语中包含的意思。似乎就有点太多了。 “如果需要的话,我倒是可以每天都来,不过……嗯,要不这样吧,我跟老师说说,让你到我的魔法塔里去好了。”爱德华一笑。也不揭破她的小小心思:“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呢……” 女孩呆了呆。 “想得美,笨蛋!”她低低的啐了一口,但脸颊不免更加红润起来——不得不说,这真是个有些诱惑力的提议。朝夕相处啊……而且虽然说这个人只是个学徒,不过却也不见就比一个真正的法师要差,说不定,还可以找到他如此迅捷地变强的秘密。不过,这样的话,如果真的朝夕相处了,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待自己?还有他身边的女人,好像有几个呢…… 或者应该感谢群山之神,甜蜜的臆想也不可能冲昏一个真正的群山之子的头脑——克鲁罗德的公主殿下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到一边去:“你的那座塔里有学院那么多的魔法书和资料吗,还有高阶的可以教导法术导师们呢?” “喂喂,你这还真是现实啊……” “爱德华,你有没有兴趣,到克鲁罗德去?我的父汗,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将你奉为上宾……”当那个身影就要离开身边,向着那座大门走去时,塞西莉亚忍不住开口道,不过随即,她就咬住了嘴唇。 这问题真是愚蠢……他又有什么理由那样做呢?离开他的魔法塔,他的城市,跑到一个野蛮人的聚落里? “啊,当然,我一定会去的。”爱德华的嘴角扯动了一下,扬起一个温馨的弧度,他转过身,在女孩还在发呆的时候揽住她的肩头,在她唇间落下一吻,然后于她耳边低语:“虽然女婿从一位国王变成了个不大有名的法师可能会让你那父汗感到不愉快,不过,抢跑了他的女儿,通知一声也是通用的礼仪呢。” …… “这个丫头……还真是糟糕,就不知道轻一点么?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踏出了法师学院的大门,爱德华皱着眉头揉了揉肚子,确认了一件事——无论怎么强化,人类的身体就是人类的身体,喝多了会醉,挨打了也是会疼地。 好吧,至少心情稍微愉快了一点。 但那份沮丧,显然不会因为与女孩子交流一下而完全消失的——看起来,亚莎莉的问题想要得到解决,已经注定了不会太过容易了,自己好不容易解开了那个该死的真名的问题,但结果却不那么美好……或者说,美好的部分只有一夜而已,然后需要寻找的人就又多了一个。 可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如果自己再留意一点儿……至少在幸福的睡着之前,放上一个警报的异能,就可以完全避免这样的事情了不是么? 他叹息了一声,回头四顾,然后消失在一道任意门里。 或者,今天是个有趣的日子,掌管命运的双子女神,似乎在今天更换了一下值班的顺序,而本莎芭小姐又恰好心情大好。至少对于自己来说是如此——在罗孚堡的会客室里呆了接近半个沙漏之后,爱德华肯定了这件事。 仆役们层层报送,确认,回报之后,内侍总管才替代了那个战战兢兢的内侍,一脸遗憾地告诉他。那位王子殿下此刻并不在城中,而最终的答案则是由于最近的战事等原因,他一大早去了某个军营视察了——位于城外,如果从勃艮第直接使用传送术的话,需要的时间不过那么一两个呼吸。 当然,要见到一个国家的王子,而且还是摄政的王子,总不会那么容易。 即使身上漆黑的长袍确实能够让大部分人保持尊敬,但走进那座军营见到斯特兰,还是耗费了爱德华剩下来的半个沙漏时。 这个时代的军营。实际上更加接近于一座小型的城市,四周高耸的墙壁也带有碉楼和胸墙,除了规模上无法相比之外,这里的防御可能比罗曼蒂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内部的设施,就要差得远了。 所有的房舍,都被建筑在墙下。而中央的部分。则是巨大空旷的训练场地。竖立着弯弯曲曲的,呈现着高低不同形状的木栅栏——为了令训练显得更加真实做的障碍,毕竟在这个世界,人们还没有真正明了,每一块肌肉和力量来源的相应关系,所以所谓的训练。通常都是采用模拟实战的直接方式。 此刻,场地的两侧,两支队伍整装待命,低沉的号角声中。他们之中便奔出了两骑。 不管魔法拥有着多么强大的力量,多么宏伟的规模,即使是神战的主角也好,但提起战争,似乎这个大陆上的所有人,还是更愿意将思绪沉浸到两名相对冲锋的骑士,或者更多对相对冲锋的骑士的场景之中去,而在这个大陆上的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国家,公爵领地或者什么地方,所有骑士们的战术,也仍旧是简单的对冲,斩击。即使到处游荡的诗人们一直宣扬着所谓‘战场的浪漫’,也改变不了简单粗暴的现实。 不过,当两个骑兵短兵相接,号角声,沉重的撞击声,马蹄声和战马的嘶鸣混合在一起,倒也确实带上了几分战场的意味。令人不免热血沸腾。 “喔噢,真是稀客。”王子殿下此刻就坐在那座高高的木台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位骑士的表演,直到注意到那一袭黑袍时才兴奋地转过视线:“怎么,又碰上了什么事要我帮忙么?”他挥手示意侍从们通通离开,才压低了声音开口道:“还想要再弄一批忠勇营的士兵来?” “他最近允许你离开罗浮堡了?”爱德华也没有兴趣和他客气,在这种地方,想必那位导师的监视也不会太过严密:“对于你的监控好像也变松了一些?” “哼,所谓表现不错的奖励吧。”斯特兰嘴角扬起一个苦笑的弧度:“或者也是必然的,帝国来势汹汹啊,图米尼斯需要的是士气。而且,如果不是魔法学院恰好出手,把中央的一路遏制住,然后布莱霍克家族又罕有地响应了号召,抵挡住了北路的攻击,这一次我们恐怕又要来一次背靠王都作战了。” “啊,对了,不是学院,是你……”他兴奋地晃了晃脑袋:“你知道当时我有多高兴吗?我一夜喝了三个加仑的好酒,却都没睡着觉啊!用几千兵把帝国几万人给逼退,还干掉了他们主帅……哦,对了还有,那个卡米诺城,真是一步让那些人吓掉了下巴的妙棋。我说爱德华,你这次给我帮的忙可真不小,你到底是怎么请动了那些学院的法师们参战的?”左右四顾了一下,他压低的声音里满是兴奋,“所以我说啊,你还是来给我当元帅吧,凭你的能力,加上那些法师们的帮忙,我们就算是反攻帝国也没有问题的,到时候,至少可以弄到一个图米尼斯那么大的疆土,我可以从里面画三分之二给你,这样一来…… 爱德华微笑着摇了摇头。 以自己拥有的力量,在特殊的环境下,策划一场奇迹式的反攻,并不算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可心灵术士并不会就此自满于自己的什么‘军事天赋’。还是那句话,领兵打仗这种事千头万绪,偶一为之倒也愉快,但他可没有那个闲心去应付,更何况,光是手头上的事儿,就已经够他烦的了。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没兴趣,法师们追求的都是自己以一当千嘛。我知道。”斯特兰脸上的兴奋在一瞬间就消去了,他呵呵地笑,不过爱德华却在他眼中看到一些复杂的情绪——像是遗憾,或者是不快,还有一些其他的什么:“照这样下去,我估计可能我很快就要亲临战场了,当然,是一场反攻。魔狼已经卡住了帝**队的咽喉,我上次提出了将这支帝国部队分割包围,他也没有反对。” “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帝国这一次准备得很足。”爱德华也在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嘈杂打断了他的话。 在那场地中,第一个胜负已经分了出来,一名头盔上装饰着长长红色羽毛的骑士发出一声高喝,手中长长的矛杆猛地挥起。直接扫向正在向他冲锋的对手的腰间!但这异常沉重的冲撞顿时让对手离开了鞍座,在战马惊恐的嘶鸣中。那个倒霉的家伙便被抛飞出去。重重的撞上了一组木桩,发出巨大的震响, 这样的对决里,骑士一样是全副武装,但还是有着相当的危险性的——虽然所有的武器全都是用木头做成的,不过当手握着它们的骑士们驾着战马擦身而过的那一刹那。惊人的速度再加上双方的巨大的冲力,令这些木头做成的武器显露出可怕的威力。 不过有些出人意料的,那个被打飞的骑士竟然再一次站了起来,那一记足够让人翻搅出肠胃的痛击看来已经对他造成了严重的伤害。但踉跄之间,他竟然发出了一个含混的吼叫,举起大剑向着敌人再一次冲了过去! 而他的对手,那名骑士则圈转了马匹,似乎是早就预料到有这种事情般,不过却没有再一次冲锋,只是停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他冲到自己的马前。 那个变成了剑士的骑士踉跄前冲,吼叫着一剑扫向对方的马腿。但骑手只是轻松地将长矛向下一刺,然后向外一扫就打飞剑士手中的剑,他再横过长矛将对方打了一个跟头,然后砰地一声,那木头的矛尖就扎在对方的胸甲上,巨大的冲击力顿时让对方石头一样翻滚出去,趴在地上挣扎了良久,却再也站不起来了……而这个时候,骑士已经策马来到了观礼台前,向年轻的王子行礼致意了。 “那个家伙是特别抽调出来的魔狼部队的一员,他们大多是平民……能力不错,作战也勇猛,虽然跟正规骑士相比缺乏了点训练,不过应该很快就可以了。”斯特兰摇了摇头,然后挥手示意给予那个胜利者奖励,只是嘴里却不屑的哼了一声:“我让他们跟这些贵族骑士比拼一下,赢了的就可以获得贵族称号,不过看起来,实力上还是差了一点啊,真可惜。” ---------------------------------------------------------------------------------------------------------------------------------------------------------------------------------------------------------------------------------------------------------------------------------------------------------------------------------------------------------------------------------------------------------- 这个做法很正确,一个社会是一定会有不公平的,有底层的,但底层的人也是人,而他们也恰恰是推动了社会发展的主要动力,所以一个社会能否高速发展,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就是有没有合理的上升通道,有了这些,普通的老百姓才有动力,而不是一潭死水一般的等待着早死早超生。 只有在争斗中才能有发展,在争斗中终结旧的事物,然后才能重新开始, “贵族?最高贵的人,不但要苍白得全无血色,而且最好是白得发蓝。”斯特兰冷笑道:“他们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们这种人,通常都不需要在阳光下流血流汗的。可是,那样的人,和被圈养起来的宠物,又有什么不同么?他们有什么用?面对着一个这样皮肤黝黑,手持长矛向他们冲来的平民骑士,他们能做的不就是等待在下一瞬间成为一坨死肉?” 第五百一十六章恶毒冷酷之人 “一些装备而已,铠甲之类的小生意罢了。” “铠甲也算小生意?你知不知道超过一百套以上的链甲的制造就已经是需要通过我这里允许的了?别跟我说现在有很多人买卖……一般状况下,没人管这些事情可不是说就不可以管而已,我说爱德华子爵,你可知你这是知法犯法,应该算罪加一等?”年轻的皇子装模作样地板起脸。 “能有冒名顶替皇族的罪过大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传送阵归属国家法师管辖嘛,谁向谁送出什么东西或者人的时候,只要走的是传送阵,自然会有记录,而且要通告给我。尤其因为最近某些特别的影响,所有的传送阵要使用的话,都要进行一次强化,花费不小,能够负担得起的,只有那几个大佬了,自然引人注目啊。” 暗自向某人甩了个中指,斯特兰皇子得意洋洋地解释道:“格陵兰这一次似乎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或者他可能本来就想要试探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究竟会不会引起皇室的注意,嗯,或者他还想要大肆宣扬这种关系吧,那帮老狐狸啊一个个都太精明了。 “然后呢,那家伙怎么看?” “他根本没注意,肯定懒得管这种小打小闹,我发现他对于某些事儿特别松懈。”斯特兰抬了抬眼皮:“我说爱德,如果有办法弄到武器装备的话,能不能给我来点?” “你要那玩意儿有什么用,皇家近卫军的装备,一向是全国之冠,普通的全身甲他们都看不上眼的。” “是啊,可是那帮家伙们又不归我管啊。负责的那几个家伙跟我不哼不哈的,但好像跟那个家伙却很熟……我看八成是已经倒到他那边了,你看,现在派驻在我身边这几个人能力都废得出奇,我想要提拔些人比方说这帮吧,可你看看他们,身上那个寒酸啊,之前有二个家伙居然穿的还是镶嵌甲,这能算是骑士么?” “甲胄倒不是问题,不过就算你弄出来了又怎么样。你身边的人你能换么?这些人拿了甲胄也不过是一群普通的骑士,你能把他们调到罗浮堡里去?” “不能。” 斯特兰干脆的回答,目光落在远处的校场上——在那里,又有两名平民的骑士被打落马下,同样倔强地不肯放弃。向着骑马的敌人发动了第二次的进攻,也几乎如出一辙地被那些对手重新打倒在地。挣扎着一时间也爬不起。看样子至少也断了几根肋骨。 “不过,我可以出去。”转回视线,年轻的皇子笑了笑。 “他不会放你出去的。”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嗯,如果你能见到他的话,让他帮我个小忙,我要往格陵兰那里的传送一些东西……军资。他不是正好需要进攻帝国吗?我保证格陵兰参与进攻,所以让他给我一点儿资助,不费事吧?” “你说格陵兰也要参战?你怎么说服他的?帝国的进攻开始时我可是就已经送过敕令了,不过他们连个屁都没回过来啊?”斯特兰瞪着眼前的黑袍法师。眼珠几乎快要凸出眼眶:“我的天,我可是这个国家的王子啊,而且还是摄政的,我都办不到的事情你居然……爱德华,你真是个……真特么的是个怪物!” “命令有个屁用,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爱德华晒了一声: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嘛。不过这语言太拗口了。”年轻的皇子向椅子上靠了靠身体,好像放松下来,但却忽然开口:“利益,呵呵,利益……爱德华,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回到白杨镇去看看。” 声音压低了一点儿,但其中的意思,让心灵术士心中一动。 “若是你能看见那一天发生的那一幕,哪怕是那些残垣断壁,或者你的想法也能够改变一点吧,因为好像你才是对于他一点也没有什么恨意,漠不关心。”斯特兰,不,这个时候,他似乎恢复成了那个詹姆斯。 他的声音有些哑,那木椅的扶手被他捏得发出一个吱咯的轻响:“我从以前开始,就觉得你很冷静,但我还以为,你是个不错的家伙,只是擅长隐藏……不过现在看来,呵呵,你不过是不在乎罢了?好啊……好啊……以你现在的能力,还不够干掉那个混蛋吗?你说你是在顾忌我,那么我告诉你,只要能报仇,要我是死可以!你的父亲的仇,你不想报吗?哦,对了,你根本不在乎那个跟你几乎不说话的人,对不对?” “够了!” 实际上,或者真的不大在乎吧,或者说,活着的人比死的更重要……但心灵术士还是选择了不会刺激对方的说法: “冷静一点,听我说。”他叹息了一声。 “三位地位显赫之人坐在一个房间,一位是刚刚承袭了皇位的少年国王,一位是并无神术的侍神僧侣,最后一位则是平民身份经商的富翁。有个佣兵站在他们中间,此人出身寒微,亦无甚才具。但此刻,每位显赫之人都命令他杀死另外两人。国王说:“我是你合法的君王,我命令你杀了他们。”僧侣说:”我以天上诸神之名,要求你杀了他们。”富翁则说:”杀了他们,我所有的金银珠宝都给你。”请告诉我--究竟谁会死,谁会活呢?” “答案很简单,佣兵自然是把他们三个人都干掉啊,不然的话岂不是有了被人追责的可能?反正这三个家伙都一样孱弱。”王子冷笑了一声。不过很快就皱起眉头。 对武力的掌控至关重要。拥有强大的武力至关重要。所谓枪杆子里出政权……虽然有些老套,但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没有武力撑腰,那么财富只会引起窥视。没有武力支持,国王的权威也不过是水中月一般。没有神术,谁又会在意神的存在?所以关键就是武力,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的。 “矢志报仇。可并不意味着就可以鲁莽行事!你以为你的行为被他发现的话,他会什么也不在意地放过你?” 心灵之语中的严厉提高了,直直地刺进少年皇子的心里,让他刚刚张开的嘴巴紧紧闭起:“骑士……这些平民出身的家伙或者很多优点,但你确定他们对于魔法之类的东西真的有足够的抵抗力么?严格地说,你觉得他们对于钱,女人,或者其他什么,又能有多少抵抗力?你觉得一支军队有用么?而且,你凭什么认为。他现在对于你做的事情,完完全全没有察觉呢?” “可是,我要怎么办?论武力,我难道能和他相比么?”他嚅嗫道。 “不能。” “所以,你觉得我这样住有错吗?我在冒险。可是你知道的,如果不冒险我要依靠什么?难道我要在那个家伙手中被攥上一辈子?”詹姆斯瞪着同伴。声音逐渐提高起来。如果说不是心灵术士不动声色地显现了一个操纵声音,恐怕早就将周遭所有人都惊动了:“对,我其实可以依靠你,只要你的力量能够超越他,一切就都有了结果,但是我不想那么做!你知道。自己的事情,怎么可以依靠别人的手来完成?更何况,你对于自己,就那么有自信吗?” “放松一点。我并没有那样说,也不想让你就这样依靠我。” 叹息了一声,爱德华道:“我现在也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得到就意味着付出,而我需要付出的东西,跟你说……你也不见得能够想象。而你是不可能与我一样,拥有个人的力量的,可是由于那个家伙的图谋,你还没有发现,你实际上已经有了一种力量了。” “什么力量?”愣了愣,詹姆斯的目光中顿时燃烧起一种火焰一般的情绪。 “支配的力量,也就是分配的力量。”爱德华道:“你有可以支配的力量……你之前做的事情,我没有建议,就是因为你做的很正确,不过现在看起来,你好像还不大明白,你已经拥有的,是什么样的权力。” “支配?分配?” “名义上,整个国家都是归你支配的,只有你,作为国王陛下嫡子,以及下一任国王的你才能做到,如果那个家伙贸然跑来发出命令,会有人听他的么?有时候,名义就已经是力量。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难成。在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事情都是受到力量支配的,但支配的方法,却又千差万别,如果你能够找到合适的方法,利益,也可以为你带来足够的力量。” 这可不是什么欺骗。 纵观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体系,归根结体,他论述的就只有一个问题:分配。分配的根源、分配的前提、分配的实现路径、分配的社会基础以及与社会基础相配套的分配原则,就是这些。什么奴隶制、封建制、资本主义、**,它们只是一个标签,就像人的名字,脱离开与它们相配套的分配原则,这些标签将没有任何意义。 而了解这些东西并不是没有意义的,至少它能让人明白,什么样的权力是必须第一个抓在手里的,而什么样的权力可以暂时放一放。 “如果只有你,而那些人感谢的听命的以及效忠的,也只是你,这样他们可以保证他们的利益,最后,如果他们的利益受到了侵犯,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奋起反抗呢?” “可是要怎么做呢?” 不知不觉之间,那个激动地年轻人消失了,斯特兰眯起眼睛,但瞳仁仍旧在闪光。 “你拥有的分配权,你得把这个绕开了他的控制然后让那些力量与你绑在一起,所以,你的眼光应该放得大一些,不是从头开始培植自己的实力,而是拉拢团结更多的力量,将具体的东西握在手心里,但具体怎么做……我想,就得交给你去判断了,我并不在这个圈子中很难给你提供真正有用的建议。” “分配权,分配权……” 年轻的皇子垂下头,轻轻的敲打着椅子的扶手,片刻之后,他抬起头:“如果我……唯有我能够保证他们的利益。他们自然也就能够保证我,你是觉得,可以借助这一次的攻入帝国?” “如今,能够调动的力量,应该都会随着格陵兰的加入而变得活跃起来。你知道那些家伙们是不会放弃的,我本来以为你已经看到这一点才会让布莱霍克进入战区,但你看起来还是没有太明白。不过你应该清楚,鱼儿应该是在什么时候最多吧?”爱德华笑了笑:“我会尽力辅助你,创造条件,但具体能不能成功。还要依靠你自己。” “浑水摸鱼……可是要想多有收获,还要他们配合才行啊。” “总之,普通的军队,对于一位**师毫无意义,别怀疑我的话。他的力量已经足够成为一名**师,而且。现在王国的六位**师。可能已经只剩下了四个,至少我确切的知道的,就有一个被他干掉了,而另一个被困在星界里出不来。不过我们的劣势在于,他随时有可能干掉你,如此而已。” “我不怕死。” “但我可不觉得你应该死的没有价值。”爱德华站起身:“让他将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就好。你应该是隐藏起来的一步棋,杀棋。另外我会给你一些铠甲之类的东西的,你尽可以武装些骑士,但我的建议是。你应该选择更强的人,比方说佣兵,尽量少数而精锐,当然,这个身份也可以麻痹他,让他不至于注意到你的想法,谁会在乎一个年轻人崇拜英雄的心情呢?尤其是这些人如果稀松平常,就更合适了。” …… 这算什么呢? 王子复仇记? 慢慢踱出军营时,比武似乎已经结束了,军人们在欢呼着,谢过王子的赏赐,背后传来的那些嘈杂,让爱德华忽然感觉有些可笑。 应该说,可笑的似乎不是同伴的年轻鲁莽,而是自己的毫无生气。 说的没错啊,自己可能真的不恨那个人了,确切的说,对于白杨镇,自己没有什么感情,那只是个曾经居住过一段时间的地方,所有人都不过是邻居罢了,死死活活,不过随心。 如果詹姆斯就这样死了,自己又会怎么样呢? 哈,凉薄之人。 就像刚才那个计划…… 应该说,这计划或者确实行得通,但实质上仍旧是个画饼,即使真的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又怎么样?托马斯只要用一个法术就能牢牢控制住他的本身。而且即使没有被发现,行动起来还是要赌一把——赌托马斯这个家伙的计划,不会各种利益产生新的平衡之前完成,但那到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一点。 不过,与各个贵族打交道,显然要比虎视眈眈的暗中准备力量要安全得多,至少可以保住这个被愤怒充斥着头脑的小家伙的小命,否则他若是没完没了的作死,爱德华可就有得头痛了。 所以说,自己不过是个什么都在算计着的,恶毒又冷酷的家伙罢了。 不,自己不是从来也没有认为,爱德华?文森特是个好人,不是吗? 摇了摇头,他试图将这个念头抛开。然后凝聚精神,消失在斑驳的传送光影中。 …… “爱德华,你这坏人,这个时候跑出去是想要饿死我吗?快点给我做菜吃!”周遭熟悉的场景清晰起来的时候,有些尖利的叫声就刺进了耳膜,随之而来的就是重重的一撞——半精灵小姐轻巧的身体却带着巨大的力量,猝不及防的心灵术士险些被一头撞出塔去。 “你这个家伙,为什么就在我结束祈祷的时候跑出去了?我都找了你三圈了!说,是不是背着我又做了什么坏事?” 坐在他的胸腹之间,小小姐凶神恶煞似的质问,但随即又忍不住咯咯咯的笑得像只小狐狸:“算啦,看你那张脸也知道肯定有了,所以,你得给我做一顿好吃的,我要至少十……不,十二个菜,那个水煮牛肉,还有上次那个什么婆婆的豆腐的,都一定要有!不然的话,我可饶不了你!哎呀!” 在那张光滑的小脸上捏了一把,让小丫头吃痛地离开自己,爱德华站起身来,看着这丫头摇了摇头:“你啊……你们的祭祀又不是禁食的,你只是馋了吧?再这样下去,小心变成小猪!” “你才是猪呢!魂淡爱德华,人家是正在发育的少女,吃多点有什么不对嘛!”小丫头-------------------------------------------------------------------------------------------------------------------------------- 第五百一十七章你会救我吗? “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别胡闹。你怎么知道她有危险的?”爱德华的眉头皱了皱。 “是啊,我怎么可能知道她有什么事情嘛,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都是在向女神祈祷而已,她都回到卓尔的城市去了,我怎么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半精灵小姐翻了个白眼,冷笑道:“爱德华,你干嘛这么好色啊?就算是我不行,但你那个什么野蛮人的公主,如今的王后陛下不是也比那个烂香瓜好多了?实在不行,克劳迪娅也不比她差啊?不就是两坨肉吗?你身边的女人也不是没有那些的吧?你干嘛那么在意那个黑皮白毛的家伙呢?她不过就是个卓尔而已,人尽……可……可什么的,那么淫荡,有什么值得你必须去管她啊?” “别无理取闹……”爱德华的眉头拧得更紧,但语声中却颇多无奈——既然无理取闹本来就是女人和小孩儿的特权,身兼两者的丽莎小姐是完全有资格这样做的。 “哼,我看你就是被她给迷惑了,干过……几次那件事,就以为她会爱上你?她可是个卓尔!” 显然,这个无力的劝阻更加爱激发了小小姐心中的愤懑,她清脆的声音爆豆一样越来越快:“那个该死的烂香瓜……真是的,管她做什么?反正罗丝也不可能对你有什么好心的……她也不过就是奉命行事,你何必非要管她死活?更何况,以罗丝手下那些卓尔的一贯的做法,她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你跑到罗丝的那里去能干什么?只会让你自己更危险而已!” 摇了摇头,爱德华轻声叹息。 最糟糕的,或者就是丽莎小姐说的话都是事实。 卓尔们的个性如何。世间早有定论,他们的社会关系,爱德华也早就有了见识,他当然不认为达赫妮是真的爱上了自己,因为卓尔的观念中根本就没有‘爱’这个词,她不过是在遵循着卓尔的古老规条,跟随他这样一个强者而已。 强者决定一切,弱者只能归咎于他们自己,哪怕是死亡降临……这就是罗丝的规则,铁则。 而将失败的女祭司用来作为活祭。这本来就是常态,即使是罗丝的宠儿或者是选民什么的,这位司掌背叛与谎言的女神也绝不会对于这些行为进行一丝的干涉,惩罚只有在失败者身上才会出现,而胜利者永远都是对的。 不过。若是任凭达赫妮就这样死了,那么自己的心里恐怕也不可能就此结束吧。或者。那样的行径才是真正的狠毒凉薄,不合规则…… 爱德华自己的规则,心理上的铁则。 “安娜苏,去通知一下城里的人,让法米尼带上城里那些牛头人,还有……”叹息了一声。他开口道。 反正基本上,达赫妮能够出现的问题也就是那么几种,如果连丽莎都能清楚的话,那么就只有在卓尔的那座城市里面碰上了什么吧。 实际上。爱德华上一次已经提醒过她,那个城市如今已经变得龙蛇混杂,颇多变数,如果可以的话,不妨将罗丝的祭坛建立在勃艮第的城下,不过安娜苏的回应却有些犹豫——祭坛和祭祀活动,都是人越多,效果才能越好,爱德华即使可以容许一个罗丝的祭坛,他也不可能让那些危险的卓尔们聚集在他自己的脚底下。 “不许去!”半精灵小姐猛地扑进他怀里,揽住他的腰,眼角已经沁出了泪花:“我也不让你去!除非你杀了我!否则别想到那个地方去!” 不过下一刻,爱德华已经握住她的手——在腰间一扶,他已经将这位小公主打横抱起。 “别闹了。”他轻轻在女孩子额头吻了一下:“乖乖的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你……呀。” 暖暖的呼吸在耳边流动,小丫头的愤怒顿时飞到了一边,她发出了一个小小的惊叫声,面颊绯红,不过却顺手揽住了爱德华的脖子:“嗯,爱德华,想通了的话,我们就别理会那个家伙啦,要不要我和你……” “有点可爱呢,小莉莉……不过,吃醋的话,最好适可而止,有位先贤曾经说过,嫉妒可是女人最为丑陋的原罪哦?而且这样发火可是只会让别人认为,你是因为比不上达赫妮,才会如此暴跳如雷的。”男人轻声耳语道。让半精灵瞬间瞪大了眼睛。 “你敢!你要是敢这么想,我就咬死你,然后让女神把你的灵魂扔到死神那里去!”下一瞬,小丫头尖叫起来,把一排白亮的小牙齿咬得嘎嘣咯嘣响,虎牙似乎都抽长了一点:“我怎么可能比不上那个烂香瓜,她不过就是浑身都已经腐烂发臭的一块臭肉,只会甩来甩去而已!” “是啊,既然你比她强得多,那么为什么还要反对我去救她呢?”爱德华笑道:“听起来很像是嫉妒哦?” “因为你没有必要冒这个险啊,为了那么个女人……呸呸,为了一块烂肉冒险,不值得的。”半精灵小姐垂下目光,火气似乎终于消散了一点儿:“上一次她就已经引来了一次麻烦了,而现在,我知道那地方现在聚集起来的黑皮们恐怕不少,这次祈祷的时候,还有上一次使用联合神术的时候,我都能够感受到很强以及很多人的气息,你一个人到那里去太危险了。” “莎莉莎,我啊,看起来就那么蠢吗?我曾经让自己置身危险吗?” “当然了,你就是那么麤啊。你想想吧,在帝国,在幽暗地域,还有在更早的时候,你不是都被人家给追着打?差一点就被那些人,什么**师,还有怪物给杀了。如果不是你运气好身边总有本小姐在帮你的话,你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变骷髅了!” “……我的意思是,我曾经主动跑去危险的地方吗?” “有啊,上次在幽暗地域你不是就跑去跟那个什么艾瑞埃尔还有她的一群手下。那些天使挑战了?虽然幸好是赢了,不过也很多巧合的吧,只要稍微一个不小心,你可能就会被砍死了,而且还是被艾莲娜姐姐……” “那个不是因为是艾莲娜嘛,有什么办法?”爱德华苦笑了一声,发现自己确实有点难以, “总之,爱德华你不能去!或者你以为现在你已很强大?根本不是,在强大的存在眼里。你不过是个巴佬而已!这是女神说过的!” 当然,这句话包含着更多赌气的成分在里面。所以爱德华只是微笑:“我得去。” “不行!” “你跟我一起去,回来之后我就给你好吃的东西,很多种。” “这……不行!” “只给你做呦,你没吃过的?” “那……” “不过就是些卓尔嘛。而且,你知道罗丝也站在我这边吧?你觉得那些卓尔们能耍什么花样么?还有。现在的我。可是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会带着小球球去的。你也跟我去的话,就不用担心了吧?” 心灵术士的袍袖传出一个低低的仿佛岩石摩擦的吱嘎声,像是在发泄对于这个毫无品位的名字的不满情绪,让半精灵不禁露出了一个笑容。 “说不过你……算啦,本小姐实在是太心地善良了。即使对于一块烂肉,也不可能见死不救啊。”踌躇了一会儿,她最终还是无奈地‘屈从’了爱德华的条件,不过却也没忘了借机加码:“以后。你只能给我做菜吃,还有,如果那烂香瓜,烂肉死了也就算了,但如果她走了什么狗屎运还活着,那么你以后也不许和她有什么……瓜葛,总之,除了跟罗丝有关系的事情,你不许再和她见面!” “太不公平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如果本来她就不需要我去救呢?” “你尽管那么想好了,总之,蓓尔莱娜陛下绝对不会骗我的!” …… 出发的准备,简短了一些,不过片刻之后,一行人从传送的光晕中踏出时,周遭已经是黑暗与静谧的洞窟的世界。 “真有趣,这就是所谓的幽暗地域么?” 薇拉莉安转头四顾,嶙峋的怪石在她的眼中映出零落的怪影,不过随即就沉浸在一片黑暗里,幸好,女剑圣的瞳仁中闪着一层紫色的微光,只需要集中注意力,黑暗中景象就在她面前清晰成形,哪怕是最隐蔽的角落也都纤毫必露。 “请安静一点,这里对然没有太多的危险,但有很多东西都对于声音敏感。”女剑圣的声音,在周遭层层回荡,直到消失在远处,让站在她身后的德鲁伊法米尼忍不住低声开口道。但后者只是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不就是些卓尔嘛?有什么需要回避?” 爱德华不由挑了挑眉头。 心灵术士的心中不由得开始后悔十几分钟前自己做出的决定——他本来只是要找克劳迪娅的,可是这位女剑圣却不知怎么,紧随其后就到了。 这个女子似乎拥有着格外敏锐的嗅觉,即使爱德华没有说出究竟是要去做什么,她也摆出了一副‘一定要跟着’的架势,然后又用很老套,却又很有效的说法小小地威胁了爱德华一下。 于是犹豫之后,爱德华只能妥协了。 如今的状况,爱德华实在没有心思跟她磨蹭时间,而且在这种有很高可能性产生战斗的环境里,有个剑圣跟在身边,其实也是不需要太考虑的好事——但看起来,这位女剑圣的脾气还真的有些不大适合这个环境……或者说,她实在是太习惯用那种绝对的力量来解决因为决定错误而出现的问题了。 如果真的需要进入卓尔城市,打起来是不成问题的,可是不是会演变成,本来不需要打的事情,也非打不可了?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要如何解释自己和卓尔之间的关系呢?这位女剑圣又要如何去看待这个问题?虽然说现在爱德华已经不需要避忌一些事情——比方说跟卓尔之间的关系,他大可以用一句‘贸易’来糊弄过去,反正大陆上有不少领主都暗自和卓尔们交易,以获得那些昂贵的蛛丝丝绸。不过这件事要是传到了某些正义神祇教会的耳朵里,恐怕还是要承担一些问题的。 比方说调查之类。 小径周围怪石嶙峋。一些石笋连接洞顶形成柱子,地形显得有些复杂,碎石被踩踏时发出的细微声响,在远处回荡,化作哗哗的声音。单调乏味,让人的思绪多少有些信马由缰。 “爱德华?” “嗯。” “你会来救我吗?” “嗯?” “爱德华,听我说话啦!如果是我碰上了什么危险,你会来救我吗?”提高的声音打断那些古怪臆想,让爱德华转过视线,然后就看到半精灵气鼓鼓地双颊。 “救你嘛……嗯。我得想想。” 装模作样的捏着下巴,让丽莎小姐的眼睛一下就血红起来,爱德华笑了笑:“哎呀,这可得考虑周全才行,因为你惹出来的麻烦可是从来都很大的。如果你万一要是惹恼了哪个国王啥的还好说,万一是个神祇什么的。那么我就只好……” “只好怎样?”半精灵瞪着那个人嘴角的可恶笑容。磨着牙齿恨恨地挤出几个词儿。 “只好跟你一起死了,我又不是万能的,我打不过神呢。怎么办?我是不是很没用?” “呸呸呸!傻瓜爱德华,不许胡说八道,我才不会招惹什么神呢,而且。就算是真的招惹到了,我也不可能让你来救我的!”半精灵小姐一把捂住了爱德华的嘴,似乎被他描述出来的事情给吓到了:“我干嘛要去招惹神啊?神之间的事儿,就让女神陛下去操心好了。我是绝对不会管的!绝对!” 但愿如此。 爱德华笑而不语,但心中不知为何,却对于这种说法带着一些莫名的怀疑。 然后他转过头,视线有些犀利,兜帽深深的边沿几乎遮住了他的眼睛,并在那个地方留下一片深邃的阴影,但现在的他已不需要普通的视觉。 “出来吧。”他说。 这声音不高,但却仿佛一个信号,十一个卓尔以及他们的六爪蜥蜴坐骑立刻从石笋的阴影中冲出,将他们四人围了起来。 “地表人类?” 出乎意料的,这些卓尔们并没有如他们一贯的作风立刻展开进攻,只是对峙着,然后那带头的卓尔骑着地底蜥蜴绕着他们走了一圈。然后开口用生硬的地表通用语开口道:“这里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滚回去!” “我们是商人。”爱德华眯起眼睛,目光中的银光一闪。 于是那带头的卓尔也不废话。扬了扬手中的漆黑短矛道:“跟我们来,外来者。不过,你们最好别惹麻烦。” “奇怪,卓尔……是这么好说话的吗?”薇拉莉安不由低声开口道,虽然那声音还是引起了对方的注意:“我听说它们对于地表上的人类可从来都是用作粮食什么的的。” “传言不可尽信。薇拉莉安小姐。”爱德华开口道:“卓尔对于地表人类,或者其他的什么人,其实并不在乎,除了精灵之外,他们对地表毫无兴趣。” “是吗?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的。” 跟着十二个卓尔走了大概两个沙漏的刻度,一道高大的石壁已经出现在众人眼前,石壁上有扇厚重地石门,门上绘着各种奇异的符号,而带头的卓尔对着那石门比画了几个手势,念出了一个暗语之后,石门顿时发出嘎嘎的声音向两边打开,让一阵喧嚣从其后涌了过来! 门后面,是一条更加宽敞的通道,几十个狗头人和地精排成了一排,推动着里面的某些机关,将一具重锤重新挂上,再服侍那十几匹六足蜥蜴走近通道,于是爱德华一行紧跟其后。 几道目光从各个方向射来,爱德华不用转头也能感应到这种窥探,他知道这附近或明或暗隐藏着不少黑暗精灵的精锐士兵。 “阿莱克,你应该是在外圈巡逻才对,为什么回来了?还有这几个是什么人?”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从一道掩体之中传出来,走出的卓尔精灵有着一个光滑闪亮的大头,一根头发也没有, “人类?准许你带着一个人类回来的?光照在你头上!阿莱克,你是不是疯了” ------------------------------------------------------------------------------------------------------------------------------------- 十余匹训练有素的蜥蜴顿时发出尖利的惊叫,不顾主人惊怒的喝骂,胡乱奔逃,猝不及防的卓尔骑士们顿时人仰马翻,几个倒霉的没有抓稳缰绳的家伙倒撞倒两边,那些低智商的地精们顿时鸡飞狗跳,杂物乱飞毫无规矩可言。 第五百一十八章城外人闯进城 改好了 —— “嘶……” 光头的卓尔发出了一个很大的抽气声,甚至揉了揉眼睛以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什么,当然,至少作为一个卓尔他那颗油亮的脑袋并没有白长了那么大,所以他瞬间就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面前那几个人类造成的。 准确地说,是一个人造成的。 卓尔骑士们的座驾通常都经历了最为良好的训练,即使面对恐爪怪一类的凶恶敌人也不会失去控制,而能够在一眨眼之间就让它们四散而逃…… 光头卓尔压下心中那不可思议的惶恐——力量这种东西就像是个最下贱的侏儒,不知何时就会依附在什么人身上……所以即使是在卓尔的印象里一向孱弱的人类,也同样可以拥有可怕的力量,比方说那些法师之类的。或者他们的力量算不上绝强,不过对于一个守城门的下级家族的战士长来说肯定是够用了的。 “当然,当然,请诸位原谅,我只是对于这个愚蠢的属下不满,请相信我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不管是服从女牧师也好,或者服从家族也好,归根结底,卓尔们不过是在服从力量——这是卓尔们所谓的规条之后最为根本的**裸的东西,所以咽了一口唾沫之后,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精金的钉锤喀嚓一声把一个地精的脑袋打得在肩膀上转了三圈,然后以一个奇怪的角度一直垂到肚脐。 这个不长眼睛的倒霉蛋多少起了些作用,至少那血的腥味儿让所有人清醒了些,卓尔暗红色的视力所及之处,所有下等生物噤若寒蝉。而骑士们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坐骑,周围静得连水滴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于是秃头卓尔转过视线。用恭敬地语气开口:“当然,我们欢迎所有往来的旅行者。不过,您可能需要办理一些简单的手续,才能够进城。” “有这个可以免去这些么繁琐么?”一袭黑袍之下传出的平静声音将秃头的目光吸引过去,然后立刻变成了大小眼。 映在他红色瞳孔里的是一块金属的徽记,八只脚的蜘蛛栩栩如生,连每一根绒毛似乎都雕刻精细,张牙舞爪的样子似乎正要从上面跳脱出来,也让秃头卓尔的声音立刻就低了下去:“当然……嗯,当然。请,请……” 挥手赶开跟上来的几个手下,他点了点头,亲自引领着几个人向前…… 当然,他不会说自己根本就没有认出那个徽章属于哪个家族。不过敢在一个卓尔城市拿出一枚如此精致的——最重要的是带着蜘蛛形象的徽章来的家伙。自然不可能是什么低劣的人类渣滓,联系到刚才那个人的表现。应该就足以推论出他的身份。 某个家族。而且是大家族在人类世界里联系到的盟友,部下又或者其他什么,反正不是自己这种小角色能够轻易招待的东西。不过没关系,自己的任务应该只是带着他们过了下城区而已,尽量给他们一个好点的印象,说不定就能抵消一点刚刚自己那习惯了的咆哮带来的影响。 穿过了一条长长的通道。面前的一切顿时变得不同。 “真是个大手笔。” 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的女剑圣不由开口赞叹。甚至轻佻的吹了个口哨——一个巨大的洞窟映照在她的目光里,洞穴天顶上下垂出的一根根巨大的石钟乳低端,流转绚烂的妖火,恍如彩虹。 实际上不只是她。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有些动容,也包括爱德华在内——在这座城市建筑初期,他来过这个地方那么一两次,不过,如今面前呈现的东西,已经与记忆中大为不同。错综复杂的坑道已经消失,被更加宽阔的空间取代,从众人立足的方向上望去,这个空间的另外一端甚至隐藏在朦胧的黑暗里,难以看清。 “是的,大手笔,女士,甚至可以称之为奇迹,即使在整个幽暗地域,这也是不多见的……因为蛛后降下了她的使者,只用了两个十日,便建立起来了这样一座拥有三万人以上的人口的城市。” 人类的惊叹让秃头有些得意的开口道,不过他很快就闭上了嘴。 “借助了深渊恶魔的力量?蛛后真是慷慨。”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不过在魔法的世界里这句话可不大通用,几十天乃至十几天之内建成一座城市不算是什么奇迹,爱德华的勃艮第建成就不过耗费了十几天,而如果是如今的爱德华,借助土元素生物以及那枚城市核心的力量,他甚至可以在数个小时之内就建造出一座规模更大可以容纳十几万人的城。 所以,他关心的是另外的问题:“现在这里有多少人了?” “人数……我也不是很清楚,阁下,这里已经有了一百多个家族了,嗯,听说还有一些在路上,几天后这里就会超过两百个家族,即使幽暗地域之中也没有那一座城市会如此迅捷的建立起来,当然……” 爱德华眯起眼睛,省略掉秃子后面的废话。 虽然卓尔的家族有大有小,大的可能拥有一两千人的规模,而小的只有几十,还要包括仆从,但通常来说,十几个家族的混合就已经足够聚拢上几千人——在幽暗地域这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数量——成为一座小城,而一般的城市家族数量也不过就是在六十到八十个左右,超过一百五十,就已经是少见的大城市了。 看来,自己确实低估了罗丝的信心,以及耐性。 “这里的卓尔们难道是要重返地表?” 薇拉莉安惊讶地挑了挑眉头,这位女剑圣在某些方面似乎总是能表现出令人惊讶的对立性——比方说沉稳和急躁,迷糊和精明:“爱德华,难怪你火急火燎的跑到这里来,不过,看这个规模。恐怕你是没法阻止什么了吧?怎么样,如果他们出来了,要不要我们来帮你的忙?不过,你应该是早就有所准备了吧?” “幸灾乐祸可不是一位贵族小姐应有的品质,薇拉莉安小姐。还有,你说的话他们可以听见,也能听懂。”半精灵小姐替代正在思索的心灵术士回应道,有些不耐烦——对于这个趁她祈祷的时候突然来到爱德华身边的女人,她几乎是本能地抱有敌意。 尤其是那该死的成熟……瞪着女剑圣连斗篷也掩饰不住的玲珑凸浮的身材,半精灵小姐的眸子里几乎一半是冰川。一半是火焰。 秃头的卓尔缩了缩脖子,似乎想要把耳朵也抽搐成一团以表示自己的清白,赶紧地转移话题:“嗯,这个,几位。因为刚刚建起,所以这里有些缺乏之秩序。如果有什么冒犯。希望几位不要介意。还有鉴于诸位可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所以我提醒,请注意不要和任何带有家徽的贵族,还有那些女性们有什么……冲撞,总之请容忍一下她们的行动。”干咳了一声,他说道:“还有。如果诸位不那么介意,我是否能够询问,您们要找到是哪一位?” “达赫妮?菲布兰契,那个什么第一家族的主母。” “第一主母?深渊在下啊……” 小丫头抢着说出的名字让秃头卓尔吞下一口唾沫。半响之后他才吃力的回应道:“很抱歉,阁下,我帮不上你们什么忙,您大概不知道,我们这些小家族的成员根本就不能走近……啊,失礼了,您本来也用不着我们的效力啊,哈哈,哈哈……”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走进了被称为下城区的地方,这里毫不例外地挤满了巨魔,狗头人,牛头怪地精还有他们身上那浓厚的体味——秃头手下几个卓尔的下级武士挥舞着皮鞭在他们中间开出一条路来,但那种令人掩鼻的腥臭味道还是令人无法不动容。 不过与接下来的味道相比,那些简直就像是一阵清风般温柔了。 就在一众人接近了分割上下城区的石笋连接的城墙时,可怕的腥风席卷而来,而随之出现的是三只巨大的蜘蛛——超越常理的巨大,每一只都有圆桌般大小,翘着椭圆的屁股,背部竟有骨质突起;八条腿也好似利刃,隐隐散发着幽幽的寒光! “剑蛛?” 薇拉莉安几乎下意识的拔剑,幸好心灵术士在那之前伸手按住了她——动作敏捷得好像读取了她的想法,让女剑圣也不由侧目。 “停步,卑贱的男性,还有那几个外来者!这里不是你们这样的下等存在可以靠近的地方!”充溢着傲慢的声音,和女子的身影一起出现,令人意外的是这里竟然是由几个牧师在担任看守的工作:“你们想做什么?” “这几位阁下是来寻找达赫妮?菲布兰契,第一家族主母阁下的。”秃头毕恭毕敬地跪倒,向那个女牧师禀告道。 “菲布兰契?第一家族?”这个词汇女卓尔的脸色僵了僵,但却随即发出了一个更高的冷笑声:“那是什么,城里有这个名字的家族吗?下贱的人类,你们真的确定……” 冷笑声又长又尖,如同一条毒蛇在喷出毒液之前的嘶叫,不过这个过分得意的样子却让她忽略了眼前那几个,准确的说是那个人类的表情。 心灵术士抿起嘴唇,让自己的面孔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下,唯有瞳仁里银色的光泽透出阴影,犹若刀刃般锋利冰冷。 菲布兰契并不存在? 最先构造出这个城市的家族,当然不可能不存在,即使是对于下位者的不耐烦,一个卓尔也不可能说出这样会让自己大祸临头的谎言……但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导致这种事态的发生。 权位:在黑暗精灵的世界中,没有比这更重要的字眼了。这是他们的宗教中最强的动力,是不停拨弄饥渴心弦的力量。野心凌驾了同情心和善良的行为,这一切恶行都是以蜘蛛神后罗丝之名行之。权位的提升是由一连串的暗杀来铺路的。 失败的家族只有毁灭一途,从此就压根不存在,所有的卓尔都会迅速将它遗忘,它所有的痕迹从历史上完全抹去。 “你确定是这样?没有菲布兰契?” 兜帽下的阴影中,传出的声音冷漠平静。但在这一刹那。几十双眼睛却下意识地转向,盯着那被兜帽遮挡住了一半的,人类的面孔。 秃头的卓尔是第一个……那一刹那他仿佛感觉到有几十把锋利的精金弯刀抵近了他的背,可怕的寒意让他几乎瘫软,而在另一边,三只剑蛛一瞬间暴躁地丝丝狂叫,生物的本能让它们在第一时刻后退。 “卑贱的人类!你以为你是在对谁说话?一位菲尔伦家族的长女……” 宠物的异常表现让正在冷笑的女祭司一惊,然后为那个近乎质问的语气愤怒起来——卓尔的排外观念极重,女性为尊的规条更是不可动摇,一个家族的长女。即使是个无法踏足内城的二流家族的人,也同样不是一个人类过客可以藐视的。 随着她的叱喝,站在城门口的一队卓尔纷纷拔出自己的武器! 但不是为了以壮声势。 女祭司的尖声忽然哑了下去,她抬起头,双手死死抓住脖颈。双腿蹬踏起地面的碎石,像是在跳舞。或者抽搐……或者后者更多一些。因为一瞬间她黑褐的皮肤就已经涨红,双眼翻白,却又不由自主的腾空——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掐住了她的脖颈,毫不费力地往上提起! 最先反应过来这个事实的,是守卫在城门楼里的一个卓尔——一名法师,但他不过刚刚抬起手。在火球术在他指间凝结之前,那个人类已经抬起头,望向他。 然后,卓尔法师便绝望地张大眼睛。只觉得灵魂好象一瞬遭到重击,碾压,然后就一头栽倒在地上,伴随着‘砰’地一声闷响,从此了无声息。 至于那些舞刀弄枪的卓尔,薇拉莉安小姐只是抬起手,看似轻描淡写单手一挥。 然后冲天的血花顿时窜起! 仅仅一剑,四五颗脑袋就脱离了身躯,落地后滚西瓜似的滚出去老远,而那三头剑蛛则同声嘶叫!硕大的脑袋上被横着劈开的裂口喷出红红绿绿的浆液,发出淅淅沥沥的水声……让它们连挣扎都来不及就轰然倒地! “好吧,回答我,城里面出了什么事?”爱德华的声音平静,唯有嘴角抽动的笑容方能显现出他的些许情绪。 “没有,我不知道……” 那声音在倒霉的牺牲品耳朵里简直像是雷声轰鸣,揉捏着她的脑髓,强制地挤压出答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议会的决定!” “弓箭!所有人后撤!” 这一切其实只发生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这个时候更多的卓尔们似乎终于发现了这里的异常,于是随着一声轻斥,弓弦弹动声与飞箭割裂空气的尖锐噪音汇合在一起,形如山呼海啸! 箭矢如飞蝗砸向那不知死活的人类。 卓尔专用的连射弩精致异常,准度与力道都远超寻常普通的短弓,上面附加的毒药,只要擦破一片油皮,也可以让人类在一个沙漏刻度内毙命! 可惜思念微动,心灵力量就在人类周围织就了一层半实体的隐蔽膜。嗤嗤的鸣响声不绝于耳,但最终只是在噼里啪啦声中钉在隐蔽膜上又掉到地下,在地面上围拢出半个五尺方圆的空心圆,漆黑的箭羽仍旧因为巨大的冲击而轻轻摇曳,好像地面一瞬间长出了半尺长的杂草。却没有伤害到那几个人类,甚至连瘫倒在一旁的那个秃头都没有伤到一分! 这可怕的景象,让所有的卓尔都不由吸了一口冷气。连射弩的威力足以洞穿地下坚固的花岗岩石,但这个人的防御却显然远超出了石头。 然后,毫无征兆的,那些远在几百呎外的卓尔们就死了。 地面上骤然迸发出无数的尖刺带着无法匹敌的力道狠狠地撞在他们的铠甲上,盾牌上,将战士的防御打得直接崩坏,然后就在战士扶着变形的盾牌踉跄着后退的时候,第二轮的尖刺已经从更诡异的地方掀开这块坚固地铁板,划过这些倒霉家伙的胸口! 卓尔们自傲的精金胸板或者链甲根本就没有起到作用就被掀开了,而那些尖刺就像是活物一样向外延伸,无一例外地将每一个伤口从胸口直拉到腹部边缘,鲜艳的红色液体喷涌而出来,花花绿绿的肠子直接就跟着流出体外。鲜血喷涌间将他们活生生地抬起,也进一步阻止了更多的人靠近这个范畴。 事实上,卓尔们在第一时间便已经停下了脚步。他们天生的优秀视力和反应能力,足以让他们注意到刚刚发生的一切,而面对这种程度的强者——能够瞬杀掉i几十名卓尔,其中包括了城门卫兵和法师以及牧师的人类,显然绝不是一个狡猾的卓尔应该敌对的目标。 而能够在幽暗地域活下来的生物,显然都是狡猾的。 因此,他们就只能目送着,那个人伸手推开内城大门,踏上中央蜘蛛大道。 第五百一十九章吃了的,吐出来,拿了的,还回来 在城市的最高点,那垂下的巨大石钟乳上,精金铸造的围栏构筑出精巧石台,而一袭深紫的长袍,就静立其上,黑色的线纹在长袍上勾勒出栩栩如生巨型蜘蛛,八只暗红的眼睛构造出一串宝石的造物,也揭示出穿戴者的尊崇身份,整个城市蜘蛛议会的最高领导者, 而六个与她穿着相似,但祭礼长袍更加简约一些的女性卓尔在她身后静立,妖火的光泽在她们的身周环绕,恰到好处地遮掩住她们的身形,而又不妨碍她们俯瞰整个城市中正在发生的一切。 那场战斗,或者是……战争。 一个人与一个城市的战争。 “真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娱乐。” 目光扫过城市中一座正在吱嘎作响中翻倒下去,掀起了可怕烟尘的石笋,以及那下面至少超过一百以上的精锐战士,女祭司冷笑一声,语气却轻松得仿佛那不过是一片朽坏的沙雕。 而她身后的每一个卓尔都在不约而同地露出残酷的笑容。 能够见证一个家族并非因为卓尔之间的战争,而从评议会中消失,对于她们来说也是不常见的事情,在幽暗地域,黑暗精灵们的优势太过明显了,那些唯一堪为对手的矮子们——不论是灰矮人还是地底侏儒,对于一个成规模的卓尔城市都是无法造成如此伤筋动骨的影响的。 所以,卓尔们或者一生下来就注定被浸泡在阴谋与杀戮之中,但战争,真正的战争,不同于同胞之间的自相残杀的战争,对于他们来说,仍旧是一种可以陌生的 但也是令他们迷醉的。 事实上来说。那‘娱乐’无疑是可怕的杀戮,在那一行人踏上蜘蛛大道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里,已经有十余名法师们消失,他们一个个如同木头一样从各自的位置上栽倒,或者直接消弭在一片迸发于四十尺范围之内的恐怖闪电之中,只留下阵阵烧蚀的恶臭,和一些光芒暗弱下去的魔法物品,萤火一般昭示出他们曾经的一点辉煌。 至于那些精锐的战士……他们简直像是蚂蚁一般被碾压,刺穿,那些铺天盖地。从各个角度,各个层次喷发的石刺让他们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徒劳地挥洒一些箭矢,几乎无法接近那个人周遭的十余呎范围中。 恍若踏进了城市的,并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头无法匹敌的……上古巨龙。 “虽然是显而易见的,但我还是提醒诸位吧……他看起来。有那个能力。” 战在队伍末尾的一个女祭司开口打破了沉寂。引来了一阵不屑的目光……然而她本人对此毫不在意——这个时候。是需要有人表现出一种态度,来衬托主导者的睿智的,而作为末席,这个‘愚者’的形象,自然也就是她必须承担的义务。 有能力做什么? 有能力把这个城市毁掉? 蜘蛛议会次席的女祭司冷笑。 她很清楚地知道,对方这表现的原因。大部分是由于城市不过初建——不管是增益自己,削弱敌人的法阵,还是召唤恶魔的魔像,都还不过是摆设或者骨架。而各个家族的防御力量仍旧在从自己的石笋中慢慢扩展,可那个敌人显然是没有兴趣去其中一行。 而且,她也并不担心,这会对于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至于说对于城市的……哈,很快,从幽暗地域的各个地方应召而来的蜘蛛信徒,就可以将这里的损失填充。 她真正在意的事情只有一件,将这里的一切,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击毁,磨灭,粉碎与自己敌对的一切。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引发了这位指引者的愤怒,但处理愤怒最好的方式不就是宣泄么?” 次席女祭司的语声平滑得像是一匹蛛丝丝绸,似乎那些视野中的‘宣泄’消耗的,并不是属于她同胞的生命:“而我们所知道的,就是这位引导者阁下,确实拥有强大的令人敬畏的力量足够匹配他的称号,因此我们伟大的女神,一如既往的正确,令人钦佩,膜拜,我们只需要依照她的指点而行,面前便一无阻碍。” 不是吗?谁能比女神更清楚? 女祭司说出一个卓尔精灵专有的谚语,然后引发了一阵低语的呢喃: “强大的蛛后。” “赞美我们至高的女神……” 诚挚的赞颂掩盖了所有人心中的声音——至少所有人都明白,名副其实的怪物……他的力量,与蛛后陛下的所谓‘使者’没有半点瓜葛。 “至于说我们勇敢地同胞,来自于埃林纳赫尔、肯纳梵、麦瑞特、勒罗、奥斯托,以及特肯杜斯家族的战士们……蛛后陛下掌管着这世间一切的智慧,一切都出自于她必有深意的安排,我们难道要不知情识趣的搅扰她对于使者的一点点考验么?既然她们觉得有能力阻止这样的骚动,那么就让她们为了这座城市奉献出自己的忠诚吧。” 身处第二席位的女祭司咯咯地笑:“这个城市里的人口增长太快,各种纷杂都是幽暗地域的历史上少有的,即使是议会也已经焦头烂额,又怎么可能会有余力来阻止她们的行动呢?这些可怜的同胞,但愿他们在这场不幸的误会中 在座的所有人都在这个时候点头,但当然她们同意的并不是这个表面上的理由。 一个真正的黑暗精灵自然会理解那心照不宣的问题——如今,城市中已经有了二百个家族,有六十个混进了上层,对于这个城市,这个连名字都还没有的城市来说,太多了。 …… “太多了,你应该知道,这样下去只会引来他们的疯狂反扑,不会产生太多的意义的。而且如果你是要带着我们冲进那个祭祀厅或者什么地方,那只会让我们处于更加被动的局面。” 而身后的几处街道里爆发的火头,将一层淡薄的烟雾弥散在空间中。与血腥的气味混合成一种让鼻子发痒的粘腻,让薇拉莉安——一位剑圣也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可怕的杀戮战场上,即使是她也感受到了不适,虽然从踏入了那座分割上下城区的大门之后,她的工作就已经变得简单,甚至没有一个敌人能来到一行人周围卅尺,因此她也有时间去关注、判断周遭那些卓尔们的大体行动。 但她从未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奇怪的地方身处于一场奇怪的战争中。 “小子,你到底要干什么?与一个城市为敌?”开口之后,更多的问题似乎便一一在脑海中浮现。而最为重要的,无疑就是弄清楚这场莫名其妙的杀戮的最终目的:“敌人的数量太多了,你确定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中?” “一切尽在掌握?那是娘炮党的说法,不过,其实卓尔们倒是和他们差不多少。都是一群胆怯的蠢货……当他们明白敌人的力量不可匹敌的时候,立刻就会选择跪下来舔他的脚。” 黑色的长袍上漾起细微的涟漪。那种不吉的阴暗。似乎让其下发出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冰寒味道,即使那还带有着一些嘲讽:“如今他们抵抗,不过是因为有些蠢货心中还抱有一些贪婪的幻想罢了,至多再过一个沙漏的刻度,其中聪明一些的家伙,就会放弃这种不可能的抵抗。而事实上。真正聪明的家伙从来就没有想要抵抗过,你看着吧……” “这样不过就是滥杀而已,你一向喜欢的不是用威吓和欺骗什么的来解决问题吗?你就那么担心那个烂……那个卓尔么?可这样做的话,万一他们狗急跳墙把那个女人杀了怎么办?” 丽莎小姐终于忍不住开口。然后抖了抖尖细的耳朵,或近或远,刺耳的惨呼和闷哼声,空洞得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也让她感觉非常不好、 “如果他们掌握了达赫妮,那么早就把她放出来谈判了,实际上从刚才开始你看见过一个像是头目的家伙们试图出来交流么?”爱德华冷笑着一挥手,更多岩刺就从地面上,墙壁上还有其他什么地方延伸出来,将卓尔刚刚调整调集来的一座投石机给拆成了碎片。而所有的士兵也没有获得一丝逃走的机会。 在干掉了几个法师之后,心灵术士就已经不再使用自己的点数,而将全部的杀戮交给了石元素生物,一层层的岩石刺不仅可以有效地驱散与虐杀成群的对手,而且将周遭所有的通道都堵塞得水泄不通,随着他们渐进的步伐,蜘蛛大道正从四通八达变成单一直线,缺乏了法师的卓尔们根本无法清除那一层层剑刃般尖利的石刺,更别说是从上面跨步而行了。 “我已经没心情容忍这帮白痴的算计,如果他们还不能够明白自己的价值所在的话,那么就换一批更合适的好了,既然罗丝把他们交给了我,我早就应该让他们明白,我是个合乎他们神祇性格的存在,另外,这也同样是对于罗丝的一个警告,如果她想要让我帮她的忙,那么就最好收起她那种疯疯癫癫,还有背后的匕首那一套!” 他冷笑道,但冷漠的语声带出的信息让半精灵吓了一跳。 “警告一个神祇?我说爱德华,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主意,你知道,罗丝至少也是整个幽暗地域的主神……” “哦,丽莎,这么说你很看好她?你认为她已经可以无视审判之神,正义之神或者是太阳神这样的对手了么?” 半精灵小姐皱起细细的眉头,她当然很清楚心灵术士的意思,对于挫败蛛后染指地表的‘邪恶计划’这样的举动,那些正义一方的神祇,想必绝对会很愉快地在第一时间进行一场绞杀,不过问题是,那对于爱德华没有半点好处。 “但是……但是……就为了那个女人?为了那个家伙你就要跟一位神祇翻脸?”她不可置信地问。 “首先,判断对错的时候,要明了自己的立场。这样才能让你不至于迷失了自己的目标。而丫头啊,你应该知道的。达赫妮?菲布兰契是我的,而罗丝对于主物质位面的计划却不是。” 他冷笑一声:“我的品质里或者有些优秀的地方,但可从来算不上多。而且那里面可没有心胸宽大这一条……如果是我认定属于我的,不管是谁,人也好,神也好,别想染指,否则,吃了的给我吐出来,拿了的给我送回来……对,加上利息、理所当然。” 他伸手整理了一下斗篷,将兜帽掀到身后。露出他银灰色的头发,以及已经因为缺乏光照而变得苍白的面孔。 那是如同塑像一般冷漠的面孔,唯有两眼之中闪烁着刀锋般的锋芒,甚至让站在他身边的丽莎不由小小的吸了一口冷气,有些不敢相信。那是那个她熟悉的,爱慕的年轻人类能够露出的表情。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没有去关注同伴的疑惑——在他面前。一排人影聚拢,卓尔法师们专用的袍子在空气中飘动,散开,一道墙壁一般横列在蛛后大道另一侧的空中,十二双眼睛盯紧那个黑袍中的人,而魔法的波动瞬间已经将周遭的魔网扭曲成为令人恐惧的虚空。 “不管你是谁。束手就擒,或者议会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审判,而我们……” 为首的法师发出了一个冷笑,微微垂下视线俯视着那个对手。 法师们的力量过于强调爆发。即使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师,也不可能将他狂放的力量一直维持几个沙漏,因此在同为法师的某些卓尔眼里,他们的时机已经到来,杀死了几百人的力量,已经足够让一个法师耗干他最为强大的进攻法术,而一个陷入了单纯防守的法师,便不再是一个威胁。 更何况,他们人多势众。 在十二个法师同时迸发的攻击面前,也没有反攻的余地,当十二名法师分成两组,封锁住六个方向的同时攻击维持十二波,没有任何一个凡人能够在这疾风暴雨一般的攻击中保全自己,即使对手有着一件令人惊讶的魔法武器……卓尔法师的眼中闪烁出一丝贪婪, 但愿亡灵法术不会对于那东西造成太多的损伤。 在喊话结束之前,六个法师同时举起手,同一个法术便被同时释放,这是卓尔法师们对于法术研究的成功,叠加的魔法能力让它们几乎可以穿透任何防护的障碍,即使是号称最强防护的虹光法墙。 “自诩聪明的蠢物……” 心灵术士冷笑一声,他仰起头,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城市的最高处那座石钟乳,仿佛那即将碰触到他的猛恶灰红光泽不过是一个无聊的玩笑。 而事实证明确实如此,那可以崩解消灭大部分生命特质的光泽在碰触到他之前的一刹消失了,就像是闪烁了一下的萤火之光。 升阶的法术无效结界?还是反魔法力场? 每一个法师的心中都闪过这样的念头,但就在来不及转念的刹那,他们已经什么也无法想象——他们或者想到了要后退,然后就足以到眼前飞舞而弥散的暗红薄雾,那雾气几乎占据了整个视野,温暖地在卓尔的红外视觉中形成一团团光亮。 然后就是可怕的刺痛,以及周围旋转闪烁的景物。 在所有仰起头的人眼中,一道扭曲的涟漪正在空中散开,波纹漾过那一排法师的身体;超越听觉极限的音波没有任何声响,就这么如刀刃一般静静地划了过去……然后,一声刺耳的爆鸣绽裂,在整个场地的上方播下一场大雨,血水四下溅开,夹杂着无数残缺的肢体碎块,或者是内脏。 于是,下一队卓尔出现的速度快得出奇。 她们踏出传送的光泽,然后高高举起手中的权杖,在四个人类面前的百尺之内,躬身行礼。 “引导者阁下,我们来到您的面前,谦卑而懊悔。”为首的一名女祭司高声开口道:“我们接受您给予的惩戒,但希望您亦能够给予我们惩戒的理由。” “废话少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废话就免了吧。把她还给我。” “但是……” 女祭司抬起头,但还没有等到她的辩解出口,一道无形的力量就从她身边崩裂,一个卓尔主母就这样四分五裂,血浆夹杂着刺鼻的腥气,一下子就将她的辩解通通压回喉咙! 达赫妮?菲布兰契! ------------------------------------------------------------------------------------------------------------------------------------------------------------------------------------------------ 第五百二十章书上的手 显然,法师们的死亡,仍旧没有让卓尔主母们潜意识里的骄傲被摧毁,她们竟然没有判断出,区区百尺的距离,对于一个心灵术士来说,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恶意传送,这可以让显能者将一个目标的扔进其他的空间,但不仅可以任意选择目的地,也可以任意选择目标,哪怕是一个整体的一部分——留在原地的两个女祭司刹那间就只剩下了两个被剖开整齐的半片,就像是一个淘气的小孩儿经常对于他的泥娃娃做的那样。但碍于人类与泥娃娃的结构不同,对于这可怕的伤害,即使是精于救人与自救的牧师,也同样无能为力。 “蛛后在上……” 被同胞温热的血浆和内脏喷涂了一身之后,女祭司们终于彻底警觉——下意识地反应就是颂唱,在身体上的简单防护失效之前,颂咒激活自己的防御神术,以及打开身体上的魔法物品——这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施法者最为原始,和正常的反应。 然而这个反射动作又一次让她们丧失了本就不多的最后优势——就在颂唱的同时,映照在她们的目光里的那个人类已经跨出一步。 脚步仿佛连接了两点的线条,抬起时在这一边,落下时,在这一边。 两者之间百余尺的距离,消失不见。 而随之而来了的,是恐惧。 原本就蜷缩在心中角落里,微不可查的恐惧,刹那间就占据了她们所有的思想,让她们的头脑混乱到无法思考,更遑论对敌…… 因为在这一刹那,魔法防护。魔法咒文,魔法物品……无论是哪一个都不再回应她们的意志,甚至连原本就施加在身体上,服饰上,号称永久起效的魔法都一起失去了作用,女祭司们惊讶地瞪大眼睛。血色的眸子里映照出各自的惊惶,然后看到,每个人身上那些魔法物品上的光泽正在闪烁着暗淡,直到无影无踪,消失不见! 她们不约而同的后退。高声颂唱着赞美罗丝的祷词,试图寻回什么。 然而这注定是可笑的徒劳——王权,这件传古神器的力量在心灵术士的催动之下全面展开,将周遭几十尺方圆内的魔网强制镇压! 神能一直被祭司们称颂为神祇的奇迹,但魔网运行的根本规则。却不可能因为凡物的曲解改变——当所有的能量被封锁平复,就算女祭司们如何调动精神力。就算再将罗丝的称号前加诸千百个赞誉。她们也无法从中汲取一星半点能量来塑造神术的本源! 然而,能够明了这力量的,也不过只有使用者本人而已。在其他人的眼中……没有反魔法的存在,却仍旧不能使用神术。那么这情况,便只有一种解释可言。 “蛛后,请不要……请不要抛弃我!”队伍最末的卓尔主母猛地扑倒在地。尖叫起来。“请别抛弃您的忠仆,请别抛弃我!我全部的灵魂和信仰都已奉献给您,我所做的一切,都遵从于您的指示……引导者阁下。请原谅我们愚昧的冒犯,请别抛弃我们,我们永远忠诚于您!” 扑通扑通的撞击声此起彼伏。 十二个法师挥手之间便已经殒命当场,神术在一瞬间了无痕迹……可怕的事实,让几个卓尔主母终于认识到,横亘在眼前这个人类与自己之间的,是何等无法衡量的力量鸿沟。于是深埋在黑暗精灵血脉中的特性让她们立刻选择了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早匍匐——跪倒在地,她们大声求饶,甚至不敢让额头离开地面。“第一家族,达赫妮阁下,此刻在第一家族的祭坛之中!以罗丝陛下的名义!我们没有对于她做出任何的不利举动!她只是在进行祈祷的仪式而已!” “第一家族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没有,当然没有,第一家族永远都是菲布兰契,绝无更改,这是女神的恩赐,我们绝不敢有任何妄念!” 以罗丝在几千年中根植到每一个人心中的恐惧作保,确实没有多少卓尔会敢于触碰这座雷池,但问题是,没有多少,并不等同于没有——眼里银光一闪。思维卷须延伸出去,化作无所不在,灵动无伦的手臂,搭上那位兀自后退的第二家族主母的身体。 这位高贵的主母身材玲珑纤细,自然眨眼间就被被这无形的力量吊在半空中,扭动得像一条蛆。精灵血统的秀丽面孔片刻里已经蒙上了死亡的青紫,她拼命抓挠脖颈,张大了嘴想要呼吸,却吸不进半点空气,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心灵异能的压力均匀地分布在她的脖颈上,细致地压住气管,即使她把自己的脖颈抓烂,也无济于事。 窒息带来的缺氧反应让她两腿发软,天旋地转,什么声音在听觉器官里都是轰轰隆隆的。唯有那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回响……于是女祭司坚韧的精神防护,也被撬开了一线。 一线就够了。 “她在哪儿?” “我没有任何冒犯,我们只是等待祭祀的结果而已…… 第二家族的主母想要这样辩解,然而这种辩解的言辞毫无意义。在心灵异能“阅读思想”的作用下,只要显能者提问,答案就会自动从被显能者的头脑中浮现,随即被探知得一清二楚。任何一个想法都逃不过心灵异能的窥视,限制它的,只有提问的方式而已。 “你们准备如何对付她?” 顿了顿,爱德华提出了一个准确的问题。 稍微放松的力量让那个俘虏终于吸进了一口空气,于是一幕幕的场景就在心灵术士的脑海呈现——十几个卓尔的密议,各自的隐瞒,对于女神选民位置的渴望以及对于那个名不符实的第一家族主母的咒怨……巨细无遗,远比语言的描述要清晰准确得多,几乎只用了一瞬,他就将事件大致地在脑海中还原。 “自以为是的蠢货!” 爱德华的眉头皱起。忍不住咒骂。 因为这件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的简单。 说她们对此毫不知情当然是谎话,但是她们却也没有涉及到更深的阴谋里面——顾及到罗丝有可能对于她的选民做出警告,核心的内容,不是交给了女祭司,而是几个法师去办、她们,或者说她这个第二家族主母做的事情便只有负责笼络和欺骗一帮炮灰作为帮手,最后静等着祭典失败的达赫妮被神后惩戒,再跳出来做个忠心的表现。 对于黑暗精灵,或者说幽暗地域的生物们来说。罗丝的善于迁怒,或者只有她的喜怒无常和心胸狭窄能够相比,一个信徒在对于她的祭祀之中只要有那么半点不敬——哪怕是无心之失,这位女神也会先给这个倒霉蛋一个神罚看看,若是没死的话。再说之后的问题。 即使达赫妮是她的现任选民,但若是在祭祀中产生了一些重大的失误。罗丝也绝不会介意惩罚她两三天。而在这种衰弱的时候,自然也就很难抵抗卓尔主母们联合起来发动的诘难,还有背后的匕首,可以任由她们一举获得这座城市的统治权。 一座前所未有的大城,进攻地表的最前沿、 一个简单的连续计划……对于卓尔们来说,非常简单。只是简单往往也就意味着切实有效。若是切实实行,那么最后罗丝可能只会给那个暗算了达赫妮的家伙一些奖赏,比方说新的选民身份。 可问题是,这几个被权力和力量冲昏了头脑的家伙显然没有想过。那是作为选民的达赫妮与罗丝的直接联系,那几个法师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将之截断——或者说,她们根本就没有探知罗丝与达赫妮之间联系方式的力量,自然也没想到那几个法师居然有能力这么干。 第二家族的首席法师,次席法师,还有几个人,临时的法术学院的领导者们……一个个卓尔的形象,浮现在显能者眼前,而与之相关的资料,则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敌人很多,也很难缠。 为首者是一位法师,刚刚被选择成了这座城市魔法学院的首席法师,杜阿格斯?扎维尔,一位强大的法师。一如其他的卓尔法师一般的精明、狡诈,诡计多端,扎维尔家族相应蛛后的号召,抛下了原本安稳的位置,毅然决定举族搬迁来到这座刚刚建立城市,几乎就是出自于这位法师的谋算。 而关于这位法师的力量,却让人有些无法判断——因为他极其擅长驱使他的手下,学徒和炮灰,自身的实力几乎从来没有显示在他人面前。从未碰上过巨大的危机,因此即使是第二家族的主母,也只知道他肯定能够使用八环以上的法术。至于极限是多少,便只能凭借猜测了。 还有一个棘手的消息,就是这位法师异乎寻常地长寿。从理论上说。卓尔的寿命可以达到七百岁,但绝大多数成员都没有寿终正寝地好运气,他们会在三四百岁甚至更早时候在各种“意外”中丧命。不过这个杜阿格斯是个例外,据说他已经活了将近九百岁,而且还依然不见衰老之态。有谣言说他把灵魂出卖给了恶魔,换来了这幅躯壳的长存,也有人认为,那是谨慎以及各种珍贵魔法药剂带来的。 但不管怎么说,年龄对于一个施法者来说几乎也是一种珍宝,悠长的岁月就意味着对于力量的纯属掌握……而且作为幕后黑手,他应该是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的,而第一家族的祭坛,那个深处在堡垒中心的地方,想要闯进去,恐怕有点艰难。 “带我们进去!”思忖了一刻之后,爱德华将一股力量深植进卓尔主母的脑海。于是下一瞬,一个绝对服从的奴隶就此出现。 “等等,爱德华,你要到哪里去?”半精灵小姐跑过来,但皱了皱眉头,她站在了距离那个人五十尺之外的地方,然后大声开口道:“你要我们去找那个女人?这帮该死的黑皮一定会在那里布置和陷阱的,而且,而且那个烂香瓜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你这样去……简直是在发疯!” “嗯,我想要发疯一下。”爱德华回过头。向她一笑:“我个人的意见,不想让你跟着我一起去,不过如果跟我去的话,我就不计较你的消息不确实的这个问题了。” “哼,我说的事情那里有不确实了?”半精灵咬了咬嘴唇,冷哼道,但却迈动了脚步:“不过,我肯定不能让你一个人跑到敌人的巢穴里送死,记住了,我这可不是为了那个该死的烂香瓜。而是为了你,爱德华。” “好的,那么,薇拉莉安小姐,接下来的事情。较为麻烦,我不会让一位朋友一起承担风险。您就跟法米尼一起离开这里吧。这些卓尔对于您想必不会太过为难,如果我遭遇了什么意外,我想我的助手,会继续履行与你们家族的契约的。” 心灵术士转过头,手指轻点,于是那十余具卓尔法师的尸体上。十几件小东西便腾空飞起,接二连三地落进他身旁展开的次元洞中,做好了一切,心灵术士的目光才落在女剑圣身上。不动声色地开口。 不过那平静的声音却引发了女剑圣的一阵冷笑。 “小家伙,不要在我面前用这种鬼鬼祟祟的低级手段,你以为我是谁?想要我跟你一起去冒险,直接开口。否则的话,我不但要转身走,而且还得带走维拉尼卡,反正你也就要死在这里,我们之间的契约也就一笔勾销了。” 爱德华一笑,但在他开口之前,女骑士已经几个箭步冲向他的身边。让女剑圣只能气鼓鼓地瞪大眼睛,看着心灵术士深施一礼:“那么,薇拉莉安小姐,您可有兴致,与我一起去一个卓尔的家族老巢中冒险?” 可怕的杀戮,就此终于告一段落。 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沉寂……下级战士们开始清点同伴的尸体,参战的家族不满而又失落地开始撤离,剩余一些法师修理那些被岩石填充的街道,而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几个人类,正在一位卓尔主母的带领之下,乘坐着漂浮碟向着蜘蛛大道的尽头,那座十余丛石笋和错综复杂的洞穴组成的,菲布兰契家族的城堡飞去。 菲布兰契家族的堡垒,是这个城市中最先创建的建筑之一,也同样投注了卓尔们最多的精力。因此虽然不过短短的月余光景,这里却已经拥有了一组完整的防御线,巨大的石笋呈环状排列,中间用精金城墙连接着,构成家族的外围防御。每个石笋都被开凿成中空,有望口和箭孔的碉堡。 如果不是一位主母亲自引路,即使是爱德华,想要穿过这一组防御,显然也并非易事。不过第一家族的主母,达赫妮?菲布兰契从城市建成后,仅仅在这里露了两面而已,所以,这城堡中的很多事物,便都有扎维尔这个第二家族在‘友好的帮助’下,留下的一些内应,当第二家族的主母亲自莅临,甚至在没有通知之前,便已经穿越了城门和堡垒内门,进入到了城堡。 一切都平静而顺遂……但从踏进大门,心灵术士的精神便开始警惕起来, 似乎一直察觉到附近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吸引着自己。 当精神碰触到了真理的墙壁,他已经能隐隐察觉到某些不属于这个世间的力量,并对之做出呼应; --------------------------------------------------------------------------------------------------------------------------------------------------------------------- 这个卓尔穿着一件黑色长袍,看他的打扮,毫无疑问是个法师。可是他的样子又有些蹊跷,一本镶金属边框的巨大魔法书用两排铜扣钉牢,正平稳地搭在肩头。爱德华的目光扫过,就注意到那封面上,金属突浮地铸造成了一只手掌的形状,精巧纤细的手指,似乎是一个女性的,而这金属的手上,竟然带着十个戒指——除了拇指空置,食指上只有一枚细指环外,剩余的手指上都各自带了三个,一个指节一个。 法师很少会有人将魔法书这样携带的——一个法师必然有一本魔法书来准备法术,不过除此之外,基本上它便没有其他作用,而且毕竟不是刀剑铠甲之类的武具,这种东西即使施展有法术防护,至多也就能做到水火不侵,抄录魔法付出的代价又不是一般书籍能比,万一被人打坏,带来的损失绝对是灾难性的。 第五百二十一章罗丝与齐雅温纱丽 “杀了他!” 黑暗或者阴影对于爱德华的视线都是毫无意义的阻碍,因此他几乎在一瞬间就注意到了对方咕噜噜胡乱转动的眼睛,以及伸手去抚摸那本书的小动作。 心灵之语中的命令几乎不会耗费时间。所以,在所有人的眼里,那个卓尔刚刚走出了黑暗,周围的空气就震动了一下。 最先动手的是法米尼,他举起了手,翠绿的光泽就在他指间凝聚。 卓尔的法师抬起头,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是在嘲讽那个敌人的愚蠢,和缓慢——他的手在那本书上轻抚,没有颂咒也没有手势,一道绿色的光就在他面前绽开成为凝固的无形墙壁,然后几乎是在同时,可怕的光芒就从他的手中绽开,茫茫的白光立刻就把周围所有的黑暗吞噬。 闪光玻璃,在幽暗地域,这种小小的炼金物件,无疑是最适合用来拖延时间的东西……如果对手是普通人,或者卓尔的话。 空气震颤的低鸣声被淹没在一个低沉的呼啸中。所以闪光一瞬间消失时,卓尔法师刚刚从地上爬起身。 半精灵竖起了一个手指,神能骤然凝聚,在闪光爆发的同时就已经击碎了那层力场的墙壁!接着,空气随着女剑圣的长剑出鞘而凝聚,在那黑色的长袍上上扯开了一道大口子,于是嘶哑的咆哮就伴随着细细的嘶嘶声从卓尔的喉咙和伤口一起喷出来。 只是虽然半尺多长的伤口向外翻卷,但那种常见的血液四溅的情景却并没有出现……一个翻滚,他已经站起了身,虽然整个脑袋都已经因为那可怕的伤口歪向了一侧,不过却还是没有掉下来,甚至还能露出一个惊骇的神色。 亡灵? “伊凡莎丽主母。你疯了吗?” 他说道,歪着头的样子有些滑稽。声音也很微弱,似乎是破裂的气管无法有效震动声带,于是疑问就像细不可闻的耳语:“你以为你能够得到什么?”声音逐渐放大了,当他一只手按在那本书上,层层黑暗就像是云气一样缠绕着他,脖颈上恐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高速愈合:“愚不可及的家伙,你以为在这个时候还能对抗我们?” “……神后自然会赐予我们足够的力量。”顿了顿,卓尔主母开口道:“对抗你们这样的叛徒。” 不过,这句话并非出自她的本意。而是爱德华的授意——作为一个试探。 虽然不过是短短的一刻,但注视着这个敌人的时候,爱德华忽然在心头捕捉到一个念头,但这一闪而逝的想法,让他直接对于被控制的卓尔主母下达了命令。 “呵呵……哈哈哈哈……居然发现了?”卓尔法师发出了一个冷笑。他红色的眼珠转动,扫视着眼前的人影:“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你们这些愚蠢的罗丝仆从脑袋里除了高傲还留下了一些脑浆?不过。看来也只此而已,你以为仅凭你,还有你的几个手下,就能够阻止我们?愚蠢的家伙,调集军队已经来不及了,是吧?哈哈哈哈哈……” 冷笑猖狂起来。但一片黑光已经从他手中那本书上绽开,准确地飞向面前的所有人! 那似乎是衰竭术,一个低阶的亡灵法术,不过能够同时爆发出复数来。已经是违反了魔法的一般原则,而且那个爆发速度足以让所有人都在听他的话的时候被这光线打中。而衰竭术的效果虽然不强,却足以保证被击中的人都不免要衰弱——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的停顿,也足够给施法者制造出逃跑的空隙了。 然而黑光一闪之间,动作停顿的却是施法者本人。 他瞪大了眼睛,从空空如也的双手上抬起视线,茫然地望着面前的敌人,似乎无法置信自己发出的法术竟然会在无声无息间消失无踪,而一股力量却将那本巨大的书从他手中抽离出去,无法匹敌的力量甚至带走了他几节指甲! 然后,噗地一声轻响,淡红的雾气就从他尚未愈合的脖颈伤口上喷发!然后汇聚成溪流般的血液,汩汩地带走他残余的生命,卓尔法师茫然而挣扎般地抬起手,仿佛想要挽留什么,但最终木头一般扎在地上。 拿着这书的时候,就会拥有类似亡灵的体质? 爱德华伸出手,接住那本巨大的书册,看着上面那只手掌上,几枚戒指的光泽闪烁了一下,就此微弱下去。 一个狂暴的念头突然浮现在心里。 杀,杀死周围的一切。 那种念头,或者说在一瞬间它已经变成了一个细语,蚊蝇一般的嗡鸣,却又是轰雷一般的震撼,好像周遭的一切都开始尖叫。 “杀死……无可救药者,摧毁……一切活物,唯有死亡……不可抗拒……生命最终都需面对死亡,绝对服从的不死者才是真正的力量。汝当猎捕、杀害、活化操纵那些轻视复仇怨灵大能的罪人,并对其它人的冒犯回敬一千倍的报复……” 视线一瞬间恍惚起来,但那声音却从模糊到清晰,每一字每一句渗进爱德华的精神,那声音就像黏稠的毒汁,充满了邪恶的诱惑,黑暗的魔力。这声音告诉倾听者,必须敬拜祂,信仰祂,献祭…… 爱德华猛地睁开眼睛,双眸已经尽数变成了银色!下一瞬那本巨大的书籍上便猛地绽开了一层银色的流光!继而这光芒如火焰一般燃烧起来,几乎就是一个眨眼,那本厚重的书籍就化为了闪烁的光泽,在他手中消失不见! “爱德华?你没事吧?”丽莎小姐惊叫了一声,将一个治疗神术贴在爱德华身上——虽然这一切不过发生在转瞬之间,但距离心灵术士最近的她已经注意到,他脸上的血色已经消散殆尽,甚至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晶亮的汗渍! “不要紧。”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爱德华道。 “如果我是你,从开始我就不会选择去碰触那东西。而不是在试图将之据为己有,然后再去抵抗。那很危险,也很愚蠢。而谨慎应该是一个心灵术士的引以骄傲的智慧。” “或许。” 爱德华甩了甩脑袋,将最后一点侵入了精神的力量彻底从脑海中消弭,然后抬起头,盯着眼前正向他微笑的那位卓尔主母。“不过如果我是你,就会选择早一点出现并且做出警告,大王。那才是一位女神被传诵的……力量。” “是女王大人,或者女王陛下!”卓尔主母不悦地提高了一点声音,然后咯咯地笑。清澈如铃:“你刚才想说的其实是美德吧?不巧,我可没有那种东西呢。” “我当然不敢奢望。”爱德华冷哼道,目光在她美丽的面孔上停驻了一刻。 那是卓尔女子中也算精致的一张面孔,黑肤、银发和红瞳组成黑暗精灵特异的美丽,但也并非绝伦……不过此刻。就在那艳丽的红唇唇角上漾开的一丝笑容,却让这张面容完全改变了——或者说。是那种内在的。气质上的变动。如果说片刻之前她还只是个冷漠的毒妇的话,那么现在她就已经变成了一位睿智,高贵,风情万种的…… 毒妇的王者。 “那么无聊的话就免了吧,女王陛下,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哼了一声。心灵术士开门见山。 “我也有些摸不清头脑啊?” 伊凡丽莎?扎维尔——或者说,蛛后罗丝——叹息了一声:“仪式进行到最后一步就出了问题,结果这里的笨蛋们却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刚好一个人类小鬼想要拿走一件不属于他的东西。而将这里的魔法屏障破坏了,我也没法进来呢。” 这话留着去骗你手下那些蠢蛋吧。 爱德华冷漠地盯着这位女王大人,并不开口,于是短暂的沉默之后,罗丝只好举了举手,给出一个正经点的答案:“好啦,好啦,是齐雅温纱丽。我猜。” “……卓尔的死亡女神?”爱德华搜索了一下记忆,恍惚地找到了有关这个名字的一点儿资料:“她不是你的手下么?” 在这个世界中的传说中,一些古老的种族比方说精灵,龙,侏儒,矮人等等,他们的神都是系统化的——各自拥有一个最强大的神明作为主神,其余的几个就是主神的下属,称呼为从神。而信仰的时候也可以一起信,与人类信仰中的神祇的各自为政有些区别。而黑暗精灵虽然不过是精灵的一个分支种群,但或者是出于与柯瑞隆的对抗心理,罗丝也有几个从神,齐雅温纱丽就是其中之一,掌管死亡与复仇。 “准确的说,她曾经是我的从神。”蛛后轻声叹息:“不过现在她已经独立了几十年了,自从杀了奥克斯,抢了萨纳托斯之后她就从我的深坑魔网里面搬出去了。据说她最近的力量变得很强呢。” 爱德华眯起眼睛,眉头深深地拧在一起。 一个意外,但也不算是意外的答案。 卓尔的死亡女神——确实,除了一个神祇之外,又有什么力量能够轻易地割断另一个神祇和她的信徒之间的联系?而且,还是要在卓尔之中布置出一个陷阱,除了另外的一个卓尔神祇之外,别神也不见得有这种能力。以及兴趣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位蛛后陛下的表现,似乎一点儿也不想要马上解决这个问题。 “那么,她想干什么?达赫妮还活着吗?这个仪式会对于她有多少影响?”盯着眼前女神陛下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容,心灵术士压了压心头的负面情绪,冷声问道。 “啊啊……我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齐雅温纱丽这个女人啊,从以前就是这样的,气量狭小,执着记仇,行事残忍……而且心智扭曲、又极易发怒。她的喜好似乎就是躲在暗处记恨所有人。念叨着要向所有曾经和她做对的存在复仇……唉,或者就是这样,她丈夫才把她给赶了出来的,你大概不知道,她原本没有封神之前,已经勾搭上了一个国王。成为了王后的,不过就因为这个性格才被赶了出来。这都好几千年了,她还是一点儿改进也没有……至于理由?从一开始她就喜欢给我找点小麻烦,都不知道她到底在记恨什么。” 气量狭小,执着记仇,行事残忍而且心智扭曲、又极易发怒……你确定你不是在形容自己? 或者你们俩能够凑到一块儿,就是因为同病相怜吧?不,用个臭味相投来形容或者更为合适!都是妒妇和八婆不是应该互相理解吗? 心头闪过的念头让爱德华眯起眼睛,压下对于这位蛛后陛下咆哮的冲动:“是啊,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不过。达赫妮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能不能将她救出来?” “啊啊,没错,女神何苦为难女神?爱德华,你确实是个天才呢。这个说法真好。”罗丝拍了拍手。然后在心灵术士的白眼里带来一个答案:“暂时的话,达赫妮还没有什么危险。不过,再过上一会儿就不好说了。齐雅温纱丽肯定是在准备连接萨纳托斯和主物质位面。然后将达赫妮给掳到她的地盘上。但至于说怎么救她……说实话,说不定这次我得重新再找一个人来配合你完成计划了。” “你可是幽暗地域至高的神祇,你想要告诉我,你打算放弃你自己的选民?” “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吗?” “严格点讲,这里已经不是幽暗地域了,这里距离地表只有区区五哩。或者说仅仅是是地表的一个山洞而已。这里已经是我的力量触及的边缘,所以,只要稍微运用一点手段,想要建立一个联系扭曲一部分的位面并不困难。即使时间短暂,但足够了,不得不说,这一次那个女人做的很好。” 罗丝眯起眼睛,叹息道,很出奇的,这位传说中永远用疯狂邪恶来形容的神祇在这一刻表现出了良好的气度,温婉得如同一位真正符合‘女神’称号的存在。“爱德华,你是聪明的,又何必使用这种无聊的语言伎俩?你以为我会在意你们人类所谓的‘尊严’?然后不顾一切地用这个化身跑到一位敌对神祇的国度中去?” “我以为你刚才的意思是,她还没有把达赫妮送到她的那个什么神国里去?” “确实没有,但现在空间重叠已经在进行中了,确切地讲,达赫妮就是被困锁在那里面,而且,如果现在过去的话,我们正好就会见证到空间完全开始扭曲的那一刻。”罗丝道:“而一旦进行到那一步,那里也就和萨纳托斯没有多大区别了,我的力量在那里无从发挥,而齐雅温纱丽却可以如鱼得水。” -------------------------------------------------------------------------------------------------------------------------------------------------------------------------------------------------------------------------------- 神已经不再是这个位面的生物,他们君临在一切之上,支配着规则,如果以爱德华所知道的理论来解释,他们可能是更加高次元的存在……而在这个领域,常识这东西是不存在的。什么都可能发生。 “既然你早就已经知道我会如何选择了,又何必再假惺惺的说这些?”爱德华抬起手,阻止了女神接下来的话:“解释一下,那里变成了什么?” “她将那里和她的地方连接起来了。深渊的” 斜坐着一个一个美艳的女人。她乌黑的肤色呈现出玉石的光泽,无数细碎的银色发辫直垂到腰。三枚有着斑点的蓝白色晶体缓缓环绕她飞行,散发强烈的魔法波动,但爱德华几乎一瞬间就注意到,那东西被打磨成为精致的头骨形状, “”声音很好听,语气却充满蔑视,杀气腾腾,无礼近于粗暴,“幽暗地域没有你们这些地表软脚虾介入的余地。” “这算是威胁吗?一个神怎么可以使用这样的语言?”爱德华冷笑。 金色的瞳孔扫视全场,最后落到了几个走进来的人身上。她就这么笑了,美丽得颠倒众生。她全身被包裹在黑色的长袍里,黑色的兜帽遮住了脖颈。唯有一根长长的法杖,杖子的顶端是白色的骷髅头。 “把半神的灵魂作为我的俘虏,这样的事情,让我愉快。” 罗斯忽然一笑,五指在张开,一条巨大的缺口出现了对方身后。从那缺口里,忽然出现了利刃般的八支尖爪,直挺挺的往女战士背后刺去。 第五百二十二章神只的力量,神器的力量 “一个愚蠢却又有点力量的家伙,让这样的存在成为死者,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娱乐。” 女子抬起头,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妖异笑容,但是爱德华却不由微微垂首,不与之视线相交。 那双眼中,构造出了瞳孔的,是一片冰冷的黑暗,似是再无一丝情感,只带着着俯视众生的傲慢。仅仅与之对视,某种如雪山之巅的万古寒冰一般的冷漠便沿着视觉蔓延而进,鉴定地向着心灵侵蚀! 爱德华深深地吸进一口气息,脑海中无数画面回转,于是,无数记忆纷纷扬扬在心头掠过,如斯三折,才终于让那种冰冷从心中退离…… 转动了一下目光,他扫视着周遭……这里是第一家族的祭坛,一间巨大的圆厅,面积是那种法师最为喜欢的,宽阔的令人惊叹的规模,高高的天顶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而无数血脉一般的线条却在地面看似杂乱而又异常规则的盘绕着,无数形状各异的的结构,大大小小的,为人所不知名的图形穿插其中,组成一幅神秘、诡异而又无比宏大的的图形。 那是一只蜘蛛,不过,现在已经被更改了。 平滑的地板上,深深地刻痕在蜘蛛图案的胸腹间勾画出一只简约的手掌形状,仿佛扼住了那巨大爬虫的腰肢和脖颈。 八座雕刻精美,由数只石刻蜘蛛组成的火盆里,常年燃点的火焰已经熄灭,唯有一丝余烬散发出淡淡的红光,那种温暖柔和的光仅仅照亮祭坛的周遭。被照亮的个空间之中显得干燥,舒适。但在那之外便是常人视线难以企及的深幽。 兜帽的阴影之下,爱德华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金属色泽的火焰在他的眼中凝聚,无论何种的黑暗对他来说都不过是一种颜色。但此刻映入了他瞳孔的,是一幕令人无法想象的场景。 在视野的尽头,那恢弘的大厅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由无数道透明的丝线编织成的立体网络。各种类型地魔法能量奔涌不息。它们盘旋缠绕,密密匝匝,凝成一个又一个细小的符文。而这些符文又按照一定的规律排列着,形成数以百计的结界,消失在虚空之中。 空间扭动着,在不知名的力量牵扯之下变得仿佛粘稠的液体,一种星蓝的光辉和碎屑一般的流萤,就从那些纹理一般动荡的实景中喷涌。将之拉扯出更大,也更加耀眼的光芒的曲面,映照出血色的痕迹—— 一片无垠的空旷,冰冷与黑暗……恍惚可以看到,那空寂之中的无数黑色的影子。也只有爱德华。才能够勉强从其中分辨出那些翻滚的轮廓,那是无数若有若无的人形的光晕。只是那惨绿色的微光映照之下。他们由绿光组成的残破的衣着,扭曲的肢体和狰狞的表情足以让所有注视着他们的存在感到刺骨的寒意! 深渊的一百一十三层,冰霜和负能量的世界,死亡之野,萨纳托斯。 这是空间重叠,神祇创造的奇迹。 虽然在这个魔法的世界。空间的直接转换和连接都已经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存在,但按照一些学者的说法,主物质位面拥有着多元宇宙之中最为独特的性质——亲和物质,排斥力量。甚至连普通的灵魂都无法在这里久居。这种格格不入,也让它孤立于大多位面之外,仅有星界和以太两个位面环绕着它,而其余的任何形式的空间转移,实际上都是通过这两个界面作为中转。而不是像这样直接击穿了位面的桎梏。 这就是一个神的力量吗? 祇君临在一切之上,支配着规则,如果以爱德华所知道的理论来解释,他们可能是更加高次元的存在……而在这个领域,常识这东西是不存在的。什么都可能发生。 “那个卑鄙愚蠢,怯懦可笑的家伙,竟然派遣了你这样一个,一个人类来送死?哈!” 神祇化身的声音打破臆想,将心灵术士的心智与目光扯回到她身上:“不是她的选民,也没有任何的关系……她究竟许诺给你什么,驱动你到此?” 实际上,她此时并没有开口。仅仅只是与爱德华视线相交,便将这个声音无可阻挡地送进了人类的大脑。而这个声音落下时,又带起了无数的嗡鸣——空气在微微震颤着,轻微却又充斥着每个角落。流经周遭的大气将光影轻微的扭曲,撕扯一切,让人的皮肤也感受到一阵细微的疼痛,仿佛被溶蚀。 “可笑之极啊,蛛后罗丝?呸!幽暗地域的统治者?呸!阴谋的女神?呸!不过是个笑料而已!而你,更是笑料之中的笑料!你以为,你为她卖命?她就会珍稀你的忠诚?是谁给了你面对一个神的胆量?贪婪!贪婪!但是那毫无价值!我最后给你一个忠告,最后的一次……滚出我的视线,回去见那个肮脏下流的卑贱婊子,告诉她她这一次已经输定了!而不远的将来,我就会将她所有的一切握在手中,那个时候,她就会明白,这一切都不过是……” “恶毒的咒骂并不能够让您变得更有力量,齐雅温纱丽陛下。”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打断了对方疯狂无序的喋喋不休:“事实上,我也并没有与您为敌的兴趣,我到此来,并不代表罗丝或者其他的什么人,而只代表自己,叙述自己的请求。” “诉求?” 人类的无礼表现,让死亡女士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然后逐渐扩大,美丽得颠倒众生:“说来听听。” “我要那个作为罗丝选民的卓尔精灵。要她完整的灵魂,和完整的躯体。那样的话,我就会离开这里,不再干涉您的行动。”爱德华道。 他得到的回答是一阵阴冷的风—— 冰冷潮湿的风在周遭回旋吹拂,带着一种令人心底发寒的细微的尖叫,刺激耳膜一般的来回回响。但如果再侧耳倾听,便又什么也听不见了——声音就像是呓语一般消失无踪。仅余的一点颤音也被掩盖在另外的声响之中。 但那却又是真是存在的,一层层魔法的防护在爱德华的身周闪动着显现,却又在下一刻粉碎成为星火般的光!层层浸透,仅仅是这一个呼吸就把所有的魔法防护全都击破!最后的一抹刮过心灵术士的面颊,让他甚至不自主的打了个寒战,感到全身上下从皮肤到骨髓都被寒风吹了个通透。 而在他身后,两名女子齐齐发出了一个闷哼,身体上瞬间就被冰晶覆盖,从雪白。到莹蓝的颜色,将他们的半身都覆盖在里面! 那不可能。 一种明悟随着冷风,灌输进人类的思维。 这是神之间的战争。 与人类一样,它源自于利益。但与人类浅薄而多样化的**不同,神与神争夺的。就只有神力。 只是争夺的过程,却并非如此简单。 诸神的力量。让他们可以建立起自己绝对永恒的国度。在那里,他们拥有莫大地优势……因此除非与来袭对象的神格神力差距过于巨大,否则很难在自己的国度中败却。在力量相差不大地情况下,一个神想要击败另一位神。只有通过各种手段一点点削弱对方的神力,从而达到削弱对手国度的效果,最终才有可能彻底达到目的。 正因如此。任何神明之间的战争。往往都会旷日持久,动辄以百年计,而有些著名的诸神之战,甚至会延续成千上万年。 但选民作为神祇的凡世代表。却是承载着神力的。从本质上来说他们也是一种特殊的神职者,只是不同于普通的祭司和牧师,他们得到了直接获取神力的能力,一般来说是非常强大,远超常人的。但也因为如此,只要捕捉到了一个选民,另外的一个神祇也可以抽取这份本就属于神的力量…… 只是通常而言,并没有如此好的机遇,可以捕捉到一个选民而已。 “但也就是……你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意思?” 调整了一下呼吸,爱德华迈步向前:“很可惜,我也有着我的理由,不可退缩。只能尽力而为。” “你是在向一个神祇挑战!向不朽的死亡挑战!愚蠢的人类,卑微的爬虫,你以为你是什么?”神祇的化身抬起视线,似乎也为这个人类的决定而惊讶,但下一瞬,她发出的声音越发洪亮! 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有些呆滞……那可怕的声音仿佛是从大脑中一扫而过,让耳鼓都共鸣起来,甚至直到几秒之后,还让人感到脑子里有一道嗡嗡作响的声音经久不息,良久才逐渐恢复听觉。 “我是爱德华?文森特。”人类再一次与神祇对峙,发出一个低沉的回应。 “傲慢的东西!”齐雅温纱丽的化身终于挺直了身体,她美丽的面容抽动,抬起了一只手,那纤细的指尖前端,一道黑色的细线在空中闪了闪。 那是一道黑色的光带……不,是光柱!……而这种巨大的光柱拥有及其强大的毁灭力量,当它划过空间仿佛流动的时间都为之一滞! 沉闷的雷声震动了大地,而当一切的一切在几个呼吸之后过去……巨型的厅堂变得逐渐宽广了,因为那黑色的光泽划过,坚硬光滑的岩石,摆弄漫生出一种奇妙的颜色……灰黑的色泽向外蔓延,然后岩石的粉末飘扬出细白的灰烬,被那随后吹来,瞬间席卷过的冰冷风暴扬起,在空中卷起狂暴的沙尘! 那不是毁灭,而是死亡。 但死亡,却不过是时间的附属而已。 银光一闪,爱德华的身影从虚空中浮现,心灵额眼的视线扫过身后那扩展了近百尺的空洞,他不由得发出一个轻微地叹息——这就是神祇的力量……如果不是时间跳跃让他离开了这个变动,恐怕没有任何的能力,可以正面对抗这种伟力。 但这力量是如此的巨大,使用它,必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心灵术士抬起头,盯着神祇化身脸上。一闪而逝的惊愕。 然后是狂怒! “狂妄的人类……不要以为偷窃了一点愚拙之物的力量,就可以对我无礼!” 语声中蕴含着极大的力量,整个战场的光都随着她的话语忽明忽暗。在这力量的激荡和压迫下,空间中翻滚着仿佛永远是漆黑冰冷的浓雾,充斥着,激动、失望、愤怒各种情绪,刺鼻的血腥组成了所有的颜色,而就像是从九天之外传来,朦胧的声音在这个永远不变的世界里响起。干涩,嘶哑。却是最为合适的语调。 “死亡才是永恒!” -------------------抱歉,今天渣渣了,请等我一会儿,或者明天再看吧,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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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就是在用这神力抵抗齐雅温纱丽的侵蚀。只不过选民获得的神力毕竟浅薄,再过上一会儿。她就会被那力量压榨得干干净了! 爱德华身周那淡而无形的火焰猛然明亮起来。并且不断增强,转眼之间,他整个人就包裹在一层深深的夜色之中,无数力量的线条,漂浮在他的周围,静静的。微微的闪烁。 周围的魔网产生了剧烈的变化。 这种变化很难用文字来进行描述。就像一艘帆船从风平浪静的海面突然闯进了海啸和暴风席卷的海域,周围的一切都开始遵循不一样的法则。每个魔法师都能感到这种不同,他们或许会开始颤抖,也有可能会沉思。因为那种在他们身周无所不在的力量已经变得陌生,他们会本能的察觉到,他们调用的法术会产生一些稀奇古怪的变化…… 对于神祇来说这种感知更加剧烈。 如果以常规的方式来做一个比喻的话, 周围仍然有很多空气,但这些空气里的氧分并不能被他自由取用。人缺乏了氧气会呼吸困难,缺乏行动的力量,而对于魔网联系的屏蔽,同样会让爱德华缺乏力量——战斗的力量。 脚踩的地方,粘稠的蛛网,好像被火焰燃烧一样,立刻脱水干枯下去。 第五百二十三章成神的可能,圈套 如果以常规的方式来做一个比喻的话,就像是普通人在高原上碰到的缺氧反应。 周围仍然有很多空气,但这些空气里的氧分并不能被他zìyóu取用。人缺乏了氧气会呼吸困难,缺乏行动的力量,而对于魔网联系的屏蔽,同样会让任何依靠它的存在缺乏力量战斗的力量。 遮住目光的黑暗在退散,露出其后蠕动的敌人的真实模样巨大的不属于人的干枯尸骸,却又被银sè的冰霜覆盖,这坚硬的冰雪补充了形体,参差不齐的冰块从肋骨和四肢伸出,铸成它可怕的粗壮身体却不妨碍其行动。只有那黯淡的头骨上没有冰,但是一圈比黑暗还要漆黑的火焰好像皇冠一样环绕周围。 而心灵术士不失时机地伸出手。 他的双手之间,闪烁起的光芒并不刺眼,只在一瞬间,将他身体都点亮了,一团柔和且浑重的白金sè光芒从中散shè出来,向四面八方扩张开去。有如实质,更象是水流,向四周缓慢地溢去。.. 黑灰…… 这看似缓慢的光,流过空间,亡灵们却张开嘴,发出惊恐无声的呐喊……冰块组成的他们的身躯在这光芒中崩裂,坚固的闪烁着乌光的骸骨就像是锈蚀一样干瘪,被坑洼连接成片,最终崩毁殆尽! 亡灵们在奔逃,竭尽全力,可是仅仅是一秒之间,那光芒就缀上了它们,宛如一把刀子割开破布。炽白闪光过后是压爆空气的冲击,雷鸣声浪将一切碾成齑粉,空气荡起好似水纹的扭曲,凸起、凹陷、爆炸、翻滚,将那波涛一般的亡灵皆被埋葬远远看去。一股股白sè的雾霭呼啸升起,散碎成为飘落的飞雪,一时间居然空间中堆积起厚重的云层。 不可思议。 那一幕幕变动闪过眼帘,齐雅温纱丽秀美的面孔已经被情绪的变动扭曲,她简直无法相信她眼前发生的一切,即使作为一个神祇,露出这样的表情已经算是一种丑陋,愚蠢的象征。 但巨大的形体在下一刻就冲破了灰烬,可怕的爪子凌空而至,重重地撞上前一刻的主人的身体!女神狂怒的咆哮。那巨型的爪尖下一瞬就被裂解成最片,枯叶一般飘落散碎……然而力量毕竟还是撞进了牠的身体,让她向后被抛飞出去! 不,那是因为,能量在那一瞬断绝了。恰到好处地,将她本来用作反击的能量。消弭得一干二净! 齐雅温纱丽瞪着眼睛。似乎在下一刻就要将那个人类撕成碎片……凡人对于她而言本是不需要考虑的生物,法术在神祗面前就是一个笑话然而cāo纵魔网,这已经是连众神也不能轻易做到的事情。 如果能cāo纵魔网,也就意味着可以将能量平和……也就是说,可以把撕开空间的力量,一并化为无形! 神祗是法则的具象。也是近乎不灭的存在,虽然在主物质位面,会受到种种限制,但就算战局不利。也可以随时脱离物质界,返回到自己的神国,以便下次卷土重来进出主物质位面虽然少不得要损耗一些神力,但相对于化身泯灭的消耗,可就只能算作九牛一毛。 然而如果分身无法返回神国,被损失了,造成的问题可就会非常可怕! 神力的聚集,极为苛刻,即使死亡神职,让齐雅温纱丽无需特定的信徒,但想要聚集这样的量,却也非得需要一段长久的时间几百年,甚至可能是几千年才能将损耗的神力完全弥补。 而分身一旦消失,被囚禁的罗丝的神仆,也会脱离控制…… 要逃走……必须要逃走。 不,不是逃走,只是转移,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这个敌人,这个可恶的,却又出人意料的敌人,要将他一起拉进到自己的神国之中去! 在那里,自己就是无敌的! “这就是你最后的王牌?看来,我小觑你了。” 耳边的噪音骤然平静下来…… 爱德华的目光流转,落在齐雅温纱丽的分身上一几乎在一个眨眼间,那张美丽的面孔就重新冷静下来忽然放弃了那种狂怒,话语也从滚滚的雷鸣,重新收敛成冷漠但优雅动听的语声: “的把戏,奥术的伎俩,但如今还有神术?以一个凡俗而言,如此的力量已经值得夸耀,几乎不在罗丝的任何信徒之下,但若是如此,你为何还要为她卖命?你在追求什么?” “我说过了,我的目标,不过是那个黑暗jīng灵而已,将她交给我,我便不会再插手你和罗丝之间的事情。” 心灵术士沉声道,而十几只巨大的亡灵如今已经开始在女神的者召唤物里掀起了一阵可怕的混乱。虽然刚刚正能量的风暴,已经几乎将对手的力量消泯殆尽,但对于一个掌管死亡的神祇来说,产生新的亡灵实在是一种呼吸一样简单的事情,就在话语结束的刹那,两方的力量已经开始产生了平衡。 “这个条件并非不能考虑,如果你能够让她放弃对于那个愚蠢的妒妇的崇拜,转而信奉于我的话、” 目光在眼前的人类身上停留了一瞬,齐雅温纱丽回答得相当爽快:“除去了那仅余的一点点神能,她的存在无关紧要,所以,在抽取了神力之后,我会把她交给你,不过……” “我不希望再产生节外生枝地危险。”人类摊开手,闪烁的正能量就在他手中喷发,长矛一般刺穿所有地方的攻击,也在女神的身影上,撞击出一道道细微的涟漪。 “对于你而言,并不是什么危险。”女神微笑道:“与我合作,我可以考虑你的要求。” “合作?” 人类的动作顿了顿。 “凡人,有必要犹豫吗?既然你不是我的敌人,那么就有可能成为我的……盟友。罗丝给予你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财富?力量。或者是美貌的异xìng?我完全可以满足你的希望,而且,我与那个沉溺在诡术之中的愚蠢女xìng不同,我重视契约,从不屑于在自己的盟友身上获得更多,与我结盟,你便完全不必担心会遭遇到黑暗中递过来的匕首。” 卓尔的死亡女神慢慢地叙述道,清澈的声音里开始带上了一种诱惑的细密: “而且现在,我已经有了对付那个女人的力量,以及周密的计划。只要再过不久,这个世界上就会在久违之后,出现一个被消灭的主神……而她的一切,最终也会重新回到我的手中!帮助我,你就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胜利者。而我,能够给你的绝对超过你的想象。” 爱德华沉默了一瞬。 “我可以赐予你永恒的生命。将负能量替换你生命的本质。让你成为货真价实的永生。”死亡女神的声音越发柔美,诱惑:“不是像巫妖、吸血鬼那样名为永生实为“永死”的拙劣把戏,一旦我击败罗丝,我甚至可以赋予你更高的权柄,成为一位仅次于我的从属神明!那个时候,你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 “成神啊……”心灵术士的动作稍微和缓,他抬起头,银sè的眸子盯着齐雅温纱丽,似乎想要从她身上找到一点儿可以判断的特征。 “对。成神,成为一个仅仅只次于我的从神,拥有无限的力量,成为这世界的支柱之一。” 稍等 空气震颤鸣动,一张实体大网已经悄然成型。条条红黑的脉络沿着地面,沿着空中,甚至沿着无法见到的虚空蔓延交错,将这片区域彻底连成一体。而在它们的cāo纵下,空间整体结构也在发生变化,橡皮泥似的拉伸扭曲,猛地张开一道黑sè的巨口撕裂的边缘仿如巨大的獠牙,参差不齐扭曲,一如那些下层位面的丑陋混种。 圈套…… 心灵术士心如电闪,但还没等他反应,一柄剑已经洞穿了他的身体。 “cāo纵魔网,很强的力量,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魔法女神会对于这个变动多么的惊惶,不过凡人啊,对于神祇,你的理解还差的太多了……”女神咯咯咯的笑着,而更多地灰sè光矛,便从她的指尖上凝成! “确实,即使是神术力量的传输,塑造,也要依靠魔网……可是你将神祇本身的力量和他们赐给信徒的力量混为一谈,何等的肤浅?” 黑玉一般的脸庞仿佛散发着雾气,变得yīn暗且游移不定,嘴唇也在光影流离间透出一抹刀锋般的残忍,双眼之中是一种晦暗,不像是yīn影,而是慑人心魄的灰sè,那是死亡的光华……在踏足那一圈地方的刹那,卓尔的死亡女神似乎才一瞬间真正的苏醒了。周围的时空都因此而振颤扭曲。 “凡俗,就是凡俗,你以为,你有可以与一个真正的神祇,谈论条件的资格?你以为一个神祇,能够运用的力量,会尽在你的计算之中,而不是超过你想象的极限?” 眼前的这种使用方式就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想象一道猩红,黑暗,又像是混合了闪电和火焰的能量流动。已经倾泻下来!就像是直接迸发的纯粹能量,直来直去,毫无花俏,但那个威力却足以令人胆寒……随着隆隆的阵雷声在地面上响起,地面上的岩石已经是一片疮痍!那些黑sè的能量光束不但具有着极强的毁灭能力。而且就像是瘟疫和酸液一般的带有着扩散与腐蚀的效果!目光瞟过那灰尘散开的地面上,几个数十呎方圆的巨大坑洞。爱德华毫不怀疑只要碰上一滴。他的身体连同灵魂都会化成为无形,被从这个世界上完全的抹去。 “其实我想说的是……女人,财富,都不过是力量的附属品,只要拥有了力量,它们就会苍蝇一样闻腥而来。赶都赶不走” 合体术,一个有些怪异的心灵自塑系异能。 顾名思义,它可以让显能者与另一个自愿的活物融合为一体,融合两个人的生命力。共享知识,感觉,甚至是法术神术,能力,甚至可以让显能者在一时间里获得更高显能等级,更多异能。这种融合,实际上就是将一个生物变成了另外一个生物的增强物品。 它是一个八级异能,爱德华还不能显现,不过,他从灵吸怪们手中换取来的石里面,却恰好有一枚这样的藏品,而借助超限导能的能力成功显现它,融合了丽莎小姐之后,爱德华自然也就获得了神术的能力,甚至可以自如地显现七环,甚至八环的能力了。 但时间,却 两侧的冰峰雪崖已经不再是白的,而是浓得像化不开的墨,闪烁着好似黑曜石一般的冷冷光辉。它们冷漠的耸立着,支撑起上面昏黑晦暗地天空,一轮硕大的残月高悬在层叠的乌云缝隙之间,散发出的朦胧光泽,勾勒出是幽寒恐怖的深渊的轮廓线。而充斥其间的,则是永无止境的冰风,和漩涡一样流转的沉重雾气,席卷过地面上大大小小的物体,发出如同幽灵嘶吼般的锐响。 无数的人工构造的物品就在这猛恶的自然之间,月sè之下,视线可及的地方散布开来,高的矮的,长的短的,尖的圆的,三角的十字的或者是不规则的石头木头铁jīng金甚至是闪烁着一点点宝石光辉的,材质形状各异的东西。 都是墓碑。 无数的墓碑,各种类型的墓碑,能想象到的和想象不到的,它们铺满地面,坡道,谷地,甚至是悬崖峭壁之间,点缀着冰冻的风景,有些独自兀立,有些又随意聚集在一起,好像一座小型墓地。而在它们的zhōngyāng,一丛丛,一片片黑sè铺散在任何地方,他们用于岩石不同的疏松外表和近似于黑sè的浓绿宣示着生命的存在,顽强地攀附在僵硬的冻土边缘。一个个活动的影子,在冰霜风中漫无目的的游走着, 这里就是萨纳托斯,无底深渊的第113层,冰之狱。 他向前摊开双手一瞬间,他身体上的黑暗无限的向外扩散,似乎也变成了一个不停向外吹着寒风的大洞。喷出来的却是一种奇异的绿sè……并不像是红黑的光泽一般的耀眼,初看起来只是墨绿sè纤细黯淡的一片。它从黑骑士指尖迸出,毫无光线所应该具有的那种炽烈、明亮亦或是冷冽的形态,反而有些类似于被束缚的雾气……带着一点温润,飘忽的笼罩了一片范围。 “不~~~~!”惨呼声中充溢着无比的惊恐,齐雅温纱丽几乎无法相信,她的力量竟然正在以一种不可想象的速度散逸,那个人,那个渺小的人类,他握住了自己身体的那一只手,在这一刻竟然仿佛变成了一个引力的奇迹,将她的力量源源不断的吸取下去! 这不可能! 即使是罗丝,不,即使是至高神,也不可能如此……那是掠夺,是吞噬,无法反抗,甚至连减缓都做不到!可是神力本不应该如此,即使多么细微的每一点神力,上面应该都有着属于一个神祇的烙印,想要将之抹去,即使是那些能力最高的神祇,也要耗费时间,就如同她正在向那个罗丝的选民做的那样…… 然而眼前这个人类,他凭什么可以无视那属于她神能的规则,就这样吸食自己的神力? 混沌魔犬?还是…… ““这是个圈套!我懂了,我懂了!罗丝!是你,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针对我的圈套,是圈套!卑鄙无耻,但你不会成功的!”它嘶哑的嚎叫, 第五百二十四章掠夺神能 神只狠狠地伸手,指尖化作一层灰色,如刀刃般锋利的爪子,似乎要把那个胆敢碰触自己的身体的人类撕扯成为碎片,然而这只手不过刚刚抬起,便已经变得朦胧起来——她身体上的颜色正在一点点的退去,手臂,服饰,躯干……黑色的外袍连同她的躯体,不过短短的一个呼吸,就变得透明,就像扭曲的空气勾勒出的影子,或者一团成型的水波。 “这是个圈套!我懂了!罗丝!是你,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针对我的圈套……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应该被阳光灼烤出尸油的蠢物!你不会成功的!”神只发出一个嘶哑的嚎叫,将目标转向所有的:“绝不会就此结束,男性!还有你所计划的事情,在一个真神的力量面前,都不过是……” “再见……” 人类抬起目光,银色眸子里,似乎也带着淡淡的揶揄。 他轻轻的语声,在闷雷般的狂吼声中,几乎没有传出口腔,然而,随着这声音,女神的形体失去了模糊的外形,化作了一团扭动的漩涡,似乎想要向外散逸般地扭曲了一下,继而便消散了。 “呼……” 目注着那散逸无踪的光影,心灵术士终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息。 与一个神只交战,对于凡人来说,无疑是最为终极的挑战……所以它才能带来撰写在史诗之中,被万载传唱的声名。 哪怕与他作战的,只是一个神只的分身……刚刚那一刻的战斗,是如此的短暂,却又如此的漫长——几乎有一半的时间,心灵术士都沉浸在时间加速的世界里,若非那带给他的。近乎光速的反应,他恐怕在还没有进入到这个世界中时,就已经消失在那铺天盖地的神力光芒中。 但很奇妙的,在结束后的此刻,他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疲劳。 甚至相反……精神正处在空前绝后的亢奋状态之下,他甚至可以感受到细微的电流,从脑海中产生,蜿蜒而下,微弱的流光从他的长袍之下缓缓浮现,勾勒出一层层细密的花纹。看似魔符,却又更加繁琐深奥,出现,消逝,谷催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每一条肌肉,从中产生出无穷无尽的力量。 这就是神能? 他忍不住抬起手。让目光落在那一串连缀着中指戒与手环的金属上……微微丰沛到不可思议的能量。就在视野中,那细微的方寸之地流转不休。那些纤细而明亮到白炽的光芒,让心灵术士似乎能够察觉到,这件神器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传递着兴奋的感情。 虽然这种情绪,唯有爱德华才能与之分享。 心灵术士微一摇头。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变化,眼前的一切,都在变得更加明晰,而真实。寒风,山崖,冰壁,那些不死的生灵,一切的一切,都如真似幻。闪动的外表,却又包含着烟尘般的虚无……那是心灵力量,对于这个世界另类的理解;也是心灵术士,向着真理的核心再一次迈进的,象征。 然而这变化,是否能让自己,摆脱眼前的困境? 精神的触须向外延展,撕扯开两个空间之间的壁障,然而让那缝隙不过刚刚开启,便随之被更大的力量封禁!空间中,代表异界传送的光晕仅仅一闪,便水泡一般破裂在连串的轰鸣中。 “爱德华……爱德华!” 半精灵小姐惊讶的声音,被淹没在一片更加巨大的爆鸣里,也让心灵术士重新抬起了目光,于是,视线的远端,那个人形的轮廓几乎一刹那就在他的视野之中变得清晰起来…… 视野中,那漆黑如墨的冰壁正在碎裂了,越来越大的裂缝正沿着山体向外延伸,离析分崩,一层层至少有房子大的冰块开始争先恐后的脱离山体,铺天盖地的砸下来,携裹着一切——苔藓,墓碑,山壁,以及那些早已失去了生命的生命。 冰崖塌落的巨响掩盖了一切,坠冰散裂解体,将爆云般的冰烟雪雾从冰山脚下逆冲上来。托着碎冰翻滚不休,最后下落的冰块已经和上升的冰块搅在一起,形成恐怖的动态平衡。滚滚冰啸搅动空气,激荡冰尘,顷刻间便响彻这一片由寒冬统治的天和地,诞生了一场宏大至极的风暴——冷的超乎所有想象。 断绝生机,毁灭一切的黑色向前铺开,像个庞大无比的活物一般尖啸嘶嚎。在这深不可测的黑暗核心,那依稀可辨的,千尺高的类人形体以风暴为衣,每一个动作都带来一场狂风,每一次呼吸都造出无尽的暗影。 齐雅温纱丽。 死亡女神的外表,似乎与刚刚所见一无二致,只是现在,她已经高过了身侧的山峰——超过五百尺高的身体与保卫在身周的黑暗,仿佛横亘与天地之间,纵横交错的电光横跨整个战场上空,映亮她矗立在冰风之中的身影,依稀间依旧是那美丽的面孔,但那目光中燃垫着死亡的火焰,仅仅盯住与之相对的,那个渺小的人类的身形。 虽然说过了再见,但再见的时间,未免也太快了一点点。 爱德华眯起眼睛,在心中感叹。 在他的计算中,一个化身被摧毁的损失,应该足以让一个神只知难而退,毕竟,在罗丝虎视眈眈的现在,齐雅温纱丽至少必须要留下最低线的能力来维持警戒,过度的虚弱,只会让她丧失最后的机会,神只之间的战争或者漫长,可是却容不下丝毫的错误,一个最为微小的权衡失误,可能就会带来灭顶之灾——力量,信徒,国度……一切的一切全部丧失殆尽的下场。 不过现在看来,他显然是过分低估了这位女神的愤怒,或者说……疯狂。 被扯进这位神只的国度,是未曾预料的危险,而或者更大的危机,就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亲身降临—— 传说中。神只拥有着人类无法想象的力量,他们能够赋予凡物生命,同时也能随时夺走它……也就是说,不管凡人有多么强大,面对着在一个神的真正本体时,都不过是脆弱的蝼蚁。只要神只愿意,伸手一指就可以让凡人灰飞烟灭,收割它们的灵魂。至于屠城灭国,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转瞬成行。 “好愚蠢的家伙……” 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了爱德华的手掌,让他的精神微分,听到半精灵的冷笑:“将神躯都使用起来,就能对于战斗产生帮助了么?笨蛋!那么大的目标,一个人落上去的话。都没法躲避了!又不是神与神之间的对抗,巨大的身体。反而会丧失灵活的特性!果然就像是传说中的一样。癫狂又愚蠢,只会不顾一切的发疯!” 幸好,她微弱的语声,也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否则,可能会让齐雅温纱丽更加恼怒吧? 是啊。未必没有机会。 “还能有什么,比一个神更清楚神的事情呢?凡人?齐雅温纱丽,不过是个半神而已,对于神力的理解。还差得远呢,一百种神应该具有的能力,她至少有六十三种都不可能具备,而具备的那些,对于你却没有任何影响……” 片刻之前,蛛后陛下的某些说法,在爱德华的脑海中回转,让心灵术士不禁习惯性地叹息了一声。事实上,如果不是那位蛛后的言辞,他恐怕是绝对不会参合进这个危险的游戏中的—— “或者,你的恐惧,源自于对自己的不了解,好吧,想想看这个事实吧?即使是我,也无法洞悉你的想法,更别说是改变它了……不然的话,从一开始,你以为我会与你谈论什么条件么?” 不得不说,作为幽暗地域的主宰,罗丝自有她作为神的霸气,一句话就已经足以令凡人冷汗直冒,不过却也确实地坚定了他的信心:“作为一个半神,至多是弱等神,制造与改变,都是齐雅温纱丽都不擅长的,复活或者治疗,对于你们之间战斗没有意义,神力灵感,降咒,命令……哈,但凡控制的能力,对于你更是不会起到作用,而魔法的能力,对于你更是无效了,不是么?还有,你知道她为什么以分身的形式降临到这里?猜对了,她根本无法掌握化身于信徒的能力,所以,她只能用这种愚蠢的方法来算计我的信徒。你看,是不是很可悲?” 蜘蛛神后扳着指头吐露出一串有关神的奥秘,眼中闪动着欣赏的光芒,却又恶毒得好像要流露出一首赞美诗来。恍若可以从想象对手的反应之中便得到一些快乐,以至于嘴角边轻快的笑意越来越浓,美丽的面孔上,那种媚态勾魂夺魄,让爱德华几乎无法移开视线。 “嗯,说的有些多了,总之,不要对于你的力量有任何怀疑。如今可是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强大……强大连神祗不敢轻攉其锋。而齐雅温纱丽……除了死亡领域,她根本就没有能够拿得出手的力量。所以,你就算是直接抢了达赫妮,再从萨纳托斯大摇大摆地离开,也不用太过担心她能对于你有什么危害,我看她也只能瞪瞪眼睛,送你出行?” 好吧,这个瞪瞪眼睛的威力,可是真的不小啊…… 心理术士抬起头。 目光中,无数灰暗的电光几乎遮蔽了整个视野,狂风呼啸,巨大的轰鸣几乎麻痹了整个听觉,寒气沿着手足蜿蜒而上,刀锋般刺戳着每一寸神经。而身体上魔法的防护,几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效果,唯有丝丝缕缕的暖意,从左手上慢慢渗透,护持住他心头的最后一点清明。 一块石在他掌心闪烁生光,下一瞬间,半精灵牧师再一次化作银色的流光,与他合为一体。 “那么,我们就来试试看吧,死亡女神陛下……或者人类最大的挑战,莫过于战胜死亡?”心灵术士的嘴角抽动着,扭曲出残酷的弧度,的银光,在他身周环绕,将一层层的能量,重新覆盖其上。 “死吧!” 战斗的间奏,在这一刹那结束。 神只的身影,只用了一步就跨越不可查知的遥远。用它目光里奇异的冰冷和不可想象的恐怖注视着那个微小的存在,继而,一团翻滚的黑暗,便将如城池般大小的空间覆盖住! 这是神能榨取,掌管着死亡的神只,最为强大的力量。 “扭曲!”心灵术士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咆哮,于是,即使是神能,在这一刻也被分散……不。分散的实际上是空间,心灵异能?扭曲现实的力量,暂时击溃了并不牢固的空间壁障,将他的身影,送向那个巨大的对手身体中。 正是身体之中—— 神可以分裂出近乎无限的个体。同时存在于各个层面。也可以放大或者缩小,选择巨人。或者人类的外形。因为她的身体本就是由神力塑造——真正的齐雅温纱丽,并不是一种类人的形体,而是一种能量。只要进入其中,不但可以躲避她力量的压制,也能尽情发挥王权的作用! 吞噬神能。 吃掉,吞食。吸收……更多更多更多更多…… 王权在雀跃,在欢呼,在呐喊,甚至影响到心灵术士的思维。但也提供了唯一正确的道路,任何的,魔法,神术,对于一个神的存在,都是无效的威胁,唯有吞噬,唯有这王权的力量,才能够将她真正击溃,才能让他真正取胜! 但那很难,非常难! 跨越了空间的刹那,神的躯体已经不在……在她的领域里,她全知全能,可以先一步地领会对方的意图,可以在瞬间出现或者消失在任何地方,而让摧魂夺命的神能闪电,死亡之力以及亡灵,替代她将那个人类纠缠其中! 疯狂的力量纠缠起来,只花了一瞬就撕破了层层的防护,将他的身体刺穿,焚烧,如果不是闪避冲击再一次生效,他就会被变成一片残损的亡灵! 不过事实上,他的对手,也未必就更加轻松。 “杀死他,让他被分解成无数碎片,将他的灵魂浸透在冥河最为浑浊的河水里,一点点的腐蚀成为残片,让他享受到最大的折磨……” 齐雅温纱丽的思维,几乎已经被纷乱的念头搅动得不成形状……她从来就不是个善于思考的存在,作为法师的理智,早就已经消泯在千百年来聚集的死亡神力,以及对于对手的无尽憎恨里…… 她是一个施法者升格的神,借助神力施法,她几乎可以发挥出远超常人数十,甚至上百倍的法术力量!能够抢夺到萨纳托斯,将号称深渊三巨头之一的大恶魔奥喀斯彻底驱离这个位面,她依靠的就是这种神能法术的力量…… 然而此刻,当面对着一个能够任意抚平魔网,断绝魔法能量的对手时,即使多么强大的法术,也了鸡肋中的鸡肋! 不,还不仅仅是如此而已,那个该诅咒的,应该在深渊火焰中永世遭受折磨的人类,甚至还可以反过来利用魔网的能量。眨眼间就将所有的魔法完全反射到齐雅温纱丽自己的身上!即使神力的护盾可以让齐雅温纱丽完全不受到法术的影响,也同样被那可怕的力量所牵制,在防御的同时,便无法攻击。 而且…… 神只咬了咬牙,身体在空间中出现又消失,刹那之间已经连续变换了四五个方向,将一道道神能的死亡长矛,投向那个人类。而后者的身体只是抬起手……那些力量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吞噬神力。 这样的力量,简直不可思议……也不可匹敌……甚至神力构造的护盾几乎可以抵挡任何来自于凡物的进攻,但在那个人类面前,却仿如饵食一般,只要碰触,就会被吸收得干干净净! 这个该死的人类,难道是是传说中以神力为食,专门袭击神只的怪物,混沌魔犬柯兹夫的转生不成? 唯一的幸运,或者就是他并不能够任意的运用那些被夺取的神力……不,这已经非常糟糕了,神力几乎构成了神的存在性的力量,是除了神格之外最为关键的能量,想要恢复几乎就只有借助时间,以及信徒的信仰来慢慢积累,可现在,却是被吞掉了一分,便少了一分! 齐雅温纱丽封神的时间已经有三千多年,对于凡俗来说那是久远的时光,但对于那些亘古长存的神只,比方说数万年前便已经封神的蛛后罗丝而言,几千年的岁月只是成长的基础……所以卓尔的亡灵女神,甚至只能算是个孩童。 时间,引导万物走向终结的杀戮者,但他也会仁慈地赋予任何抵御它的存在以礼物——累积的经验或者不能称之为智慧,然而仅有智力的推断,也同样会产生太多的漏洞。比方说,对于面前这样的对手,她便是第一次遇到,交手不过数个回合,几乎谈不上任何的了解,更别说是推导出有效地对策了。 第五百二十五章成神,会有这么好吗? 护罩被击碎然后重新显现,被解除之后再一次发动,那个人类的力量,近乎无穷无尽…… 是的,当然无穷无尽,他正在吸收着自己的力量,再转化为自己的能力,单纯被削弱的,只有自己这个神祇,而最为可怕的事实,是自己正在束手无策地饮鸩止渴,只能无穷无尽地将自己的能量送上去! 不可想象……难道自己,作为神祇的自己,竟然要在一个人类,一个凡俗面前选择退让? 绝不! 但要怎么做? 魔法,无效,死亡之力,无效,神能,无效,接近的战法……或者是最有效的方式,神祇的力量,反应和速度都不是人类能够匹敌的,获得了神格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是一个最为强大的战士了,即使那个人类有多么强大,也…… 不,太危险了,如果被他碰到了自己的身体,那么要如何才能解脱?.. 神祇的犹豫,仅仅持续了一瞬间。 她是超凡的,永恒的,也是无限的,人类永远也无法与之相比。她可以想到任何问题的答案,只要她愿意。 “死亡才是永恒的唯一……” 她的语声里,滚滚的云雾几乎遮住了所有的光明,岩石,墓碑,以及翻滚在其中的死亡者的尸体,无数凌乱的东西在翻搅,粘合,旋转翻滚成为一大条。就像是一条硕大无朋的巨蛇一般昂起头颅,向着那个人类席卷而去,但仅仅是那张开的嘴巴便已经超出了一座宫殿的大小,将那个敌人所有的退路,包裹其中! 不过,只持续了一瞬。 城市般巨大的岩石与冰风在一刹炸裂出一道通道!的银sè光辉在冰块和岩石里扯出一道耀眼的银sè光辉。只用了一眨眼就冲向高空,脱离了岩石山壁能够笼罩的范围! 失败了,但那也是一种成功。 歇斯底里的狂暴退出神祇的心中,她似乎终于笃定了所有的可能心神转动,于是更多的,漫天飞舞的岩石和冰块仿佛受到无形巨手的cāo控,粉碎,露出最为坚固的部分,再如蝴蝶般围拢,在她的身周飞舞。之后合拢起来。 几乎刹那间,一层金属的流光在那些包裹了她的岩石上荡漾开来,把它们真正变化成为真正的金属。 jīng金,最为坚硬的物质,它们包容着女神的身体。构造出巨人一般的外形!突出无数的尖锐棱刺和无法形容的棱线,晦暗的外表就像是死亡真正的本质。无数的爪牙甚至不需要挥动。便已经成了一种无法碰触的凶器。 然后,向着那个人类冲锋! 人类,就是一个人类,即使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那个脆弱的身体,也是他们孱弱本质的最大特征! 齐雅温纱丽的目光向前。终于如愿地在那个人类的表情上收获到了惊惶他甚至顾不得再去吸收空中残存的几道神能,而是以一种箭矢一般的速度,向着一个方向飞掠! 逃避,可笑又直接……可又怎么能逃出神祇的国度? 在这里。她就是唯一的,所有规则的象征!即使是空间,也必然为之所用! 下一刻,齐雅温纱丽的身体就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周,是的,身周,那被jīng金甲胄包裹的女子,已经化作了五重,十重的身影!从四面八方,用代表着绝望的尖利金属,封锁住他一切的希望! 一道灼热的火舌从人类手中喷发,将jīng金灼烤成一片炙红!然后,火焰之中又迸开冰霜之花,火花未消,金属已一层白霜密布,铠甲在一冷一热之间竟发出咔咔的声音。恍若随时会龟裂一般。 极热与极寒的交错,可以有效地粉碎金属,算是聪明的做法。 可惜,太迟了。 金属巨人在向一起聚合,也在还原,从十二个到六个,再简化到四个两个……手臂同时挥动,尖刺分裂,从四面八方编织成牢笼! “啊……” 岩石的撞击如雷鸣响彻在外,金属的摩擦细碎刺骨于中,人类的惨呼,在这一刻是如此的渺小……他的身体一瞬间已经被十九道金属刺穿!上臂,手掌,腿脚胸膛腹腔肩胛脖颈下肋甚至是要害的地方,金属流水一样的变动,从他身体的内部变形,扭断肌腱,割断骨骼,穿透脊髓,挤压脂肪,翻搅起没一点每一滴,最为细微的疼痛! “死亡,是无可逃避的永恒,享受它吧……” 人类的绝望与痛苦映在视觉里,让女神的笑容在脸上扩大,从金属下传来的她的声音,甚至甜腻得令人心惊!而那厚重平滑的金属表面化为无物,让人感受到她此刻的笑容,是如此魅惑,风情万种,倾倒众生。 “虫豸啊,如今,胜利是属于谁的?” 她的手臂向前,金属一样的长勾,毫不犹豫地拧着人类的脖颈向上提起,看着他张开嘴痛苦地呼吸着像是将死的鱼一样,胸口急促地起伏却感不到一丝空气涌入。只是在那些贯穿了胸口的刺上挤压出带着泡沫的血浆,在冷风中结晶!面容很快就因为氧气的缺乏与冰冷而青灰,血液从他的五官之中喷涌成为细细的血线,让他看上去几乎与一具尸体没有任何不同。 然而神祇并不会有丝毫的怜悯。 她愉快,她欣喜,她欣赏眼前那个人类身体中,仅余一丝的魂火闪动的光晕,简直让女神心旌摇动。胜利如同最为甘醇的美酒,流淌在神祇的意识中,任由她尽情享受。 那种滋味几乎无法形容! 只是这清澈纯美之中,仍旧有一丝渣滓。 那个人类,竟然在笑。 齐雅温纱丽能够感受到。 即使巨量的负能量灌注之下,他的眸子已经变成了死亡许久之后的灰白,仿佛灵魂之火熄灭前挣扎的颜sè;即使被那金属巨手卡住的脖颈已经断裂,变得奇怪的长,截断的颈椎让他无法做出任何的动作。像是一匹麻布一样软垂在风中,轻轻摆荡。 但女神恶毒而jīng巧的控制,正在保证他在灵魂离体之前的清醒。也正因为如此,齐雅温纱丽才能注意到他嘴角那一点点的笑意,就像是无意识地肌肉的抽动,上扬。 疯狂?还是即便死亡也无法抑制的嘲讽? 嘲讽什么? 一个神祇对于凡人那一瞬间的束手无策? 无论如何,那不过是败犬的远吠,不,还不如虫豸的嗡鸣……我赢了,我。不死,与复仇的女神,是最后的胜者,胜利永恒,胜利者得到了一切的一切……你孱弱的躯体。你那称得起强韧的灵魂,还有你那莫名的力量。一切的一切。都属于我这个胜利者!而作为失败者的你,已经一无所有了!一无所有! 得到了你的力量的我,会将之化为我的。依靠这力量,我会击败罗丝,击败所有的神祇,吞噬他们的规则。超越创世之神,在这几十万年之后的现在,让这个位面,不。这个多元宇宙之中,出现一个最强大,绝对唯一的统治者! 这思想是如此的甘美,野望是如此的宏大,让女神甚至也出现了一瞬的恍惚。 她的笑容凝固。 愉悦在变化,变成冰冷的感情仅仅在一刹之后,神祇就发现了……那个人类,那个表情,不是无意识地挣扎,不是失败者的哀鸣,而是属于一个胜利者的……嘲讽。 jīng金在颤抖,在崩裂,属于死亡女神的一个身体,正在悄然毁灭!巨大的铠甲散落开,露出其下,那个带着嘲讽的笑容。 爱德华?文森特的笑容。 他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自己被愚弄了?被欺骗了?自己抓住的,不是他,而只是一个幻影? 女神不可思议的目光,在那个人类的两个身影上来回扫视一个血流如注,满身疮痍,握在自己的手里,但即使透过金属,神的感知,也能察觉他身体的温度,质量,以至于那正摇摇yù坠,却又尚未熄灭的灵魂! 但目光中,另外一个爱德华,则正走出那崩落的jīng金甲胄,他的动作,几乎与齐雅温纱丽一无二致,平伸的手掌,扣住神祇分身的颈间,让那个已经淡薄而扭曲的神能幻影,哀号着,被一点点的吸收进他的手中! “骗子!” 共通的感受传递来被吸纳的痛苦,思维中那种挣扎和狂怒,几乎吞噬了齐雅温纱丽所有的,最后的理智! 无耻的骗局,卑劣的诈术! 是分身术,然后,还有变形灵皮? 借助,他分离出了一个全无二致的分身,一样的**,一样的外表,甚至是一样的灵魂感觉。 那是他的一半本质,自然毫无差别……而正是利用这个东西,他牵扯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而真正的他,占据了主体的他,却借助那个卑劣的,制造的物品,化作了一种没有生命的生物,岩石,在第一时间,就混进了她的身体中! 但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意图? 或者,那已经无需去追究了心灵异能是一种诡异的伎俩,依靠它,一个心灵术士在最强的时候,确实是少数能够真正触摸到时间规则的凡俗……预知可以让他看到短暂的时间河流之中,前方溅起的水泡,但即使是这一刹那的景物,在战斗中,也同样已经足够致命! 女神残存的分身张大了灰sè的眸子,如深潭般的光影里,映出那个人类正在轻轻摇头的动作,怜悯的眼神…… 怜悯?一个人类?对于一个神? 凭什么?我还没有输!我不可能会输! 即使已经衰弱了一半,但那又如何?同样的诡计,对于我已经没有效用!而你,即使吸收了神能,也没有产生任何实质xìng的变化你是个人类,渺小的人类,偷窃改变不了你愚蠢的卑微本xìng!你不能运用那些神能,而即使衰弱,我仍旧是一个神明! 不是你们这样的凡物能够比拟,至高的神明! 胜利仍旧是我的!而你甚至已经在我的攻击范围中。只要我一抬手,你就会重新被死亡控制…… 不,齐雅温纱丽……可怜的复仇者啊,你已经输了…… 一个声音,或者说,一个单纯的信号,穿过神力的屏障,投进意识。清晰,带着毫无保留的,刻骨的讽刺。但也带着一点点,怜悯, 空间里传来撕裂耳膜刺穿脑髓地恐怖哀鸣! 身影向后飘开,让垂死的,自己的分身化为一片流光。重回到身体内,那刺骨的疼痛。让心灵术士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着……但仍旧不及。齐雅温纱丽正在面对的事情。 “恭喜……” 神术的光辉流转,复原心灵术士身体上那无数的划痕与坑洞,但接近三分之一血液的流逝,仍旧让爱德华不由一阵眩晕,不过他只是叹息了一声,抬头对上了那一双血红的眼睛。 与那血sè的目光相对。人类不由抽紧了肌肉,在这种像似千百只蜘蛛爬上皮肤的扫视中不寒而栗…… 而实际上,他正面对着其中最大的一个 jīng巧的五官,闪动红光的瞳孔。细腻光滑的漆黑肌肤,洁白的长发披散在曲线优美的长颈间,黑钻石一样光滑柔亮的身躯是**的,仅仅在胸腹间,挂了一圈细细的金链,宝石串成的流苏摇摆碰撞,发出细小而清脆的响声。 但在这玲珑的腰肢之下,便膨胀成为丑陋的节肢动物的形状。膨大的橄榄样的身躯几乎有数倍于人体的规模,遍布着金sè的纹理,海cháo一般的力量,就从那纹理中散逸,而八条长满绒毛的螯肢,带着金属光泽的倒钩,锐如刀锋! 就是这些长腿紧紧地扣住齐雅温纱丽的身体,陷入到她的躯体中!卡住了她所有挣扎的可能,无数的细微的符文,在不死女神的身体上迸发,但在空间中仅仅一闪,就被这些螯枝吸收一空! 蛛化jīng灵,蜘蛛神后另一种最广为人知的外貌,可能也是她作为神祇的真正模样。 爱德华静静地站立,并不错过眼前发生的任何一件微小的事情,在似乎漫长,却又出奇短暂的一瞬间之后……原本曾经是齐雅温纱丽的人形,便已经只剩下了朦胧模糊的能量,逐渐散逸,唯有八条节肢收拢时,位于中心的一小团,翻卷缠绕,收束成为一团小小的光影。 弥漫在整个空间里,冰雪的风暴再度猛烈起来,飓风中传来的雷声,简直像是上古巨兽的狂嚎。冰块正在从每一片山壁上滑脱,脚下,高耸入云的黑sè冰山接连不断的坍塌,一座座接天峰峦在次元震动中裂成无数巨石,相互撞击着坠入无尽的渊底无法形容的连绵轰鸣甚至动摇了整个峡谷,让一人一神立足的天空都在颤抖。 然而,爱德华的目光,没有一丝的倾斜,只是紧紧地盯着,蜘蛛神后手中,那一团小小的光。赤,黄,蓝,白……那拳头大小的光,闪烁着令人迷醉的光泽,仅仅是与目光的交汇,便似乎能够让人沉溺其中,忘记了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的,天翻地覆的变动! “很漂亮吧?死亡?”蜘蛛神后伸出一只手,那小小的光球,便莹然落上,无数细碎的符文在光球的周遭显现出来, “这就是神格?”爱德华终于从那团光影上收回视线,也同时领悟到,那小小的东西,代表的究竟是什么。 神格,一个神最核心的存在,这个世界的规则……当一个意识依附其上,名为神祇的怪物,就会诞生。 “神格,神能,神力之源,神火……凡物总是喜欢给他们不了解的东西冠上一个能够明了的称呼,但总是似是而非的荒谬,”捧着那一小团小小的火焰,罗丝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但确实,想要让你们理解它,真的又有些困难,那不是仅靠语言能够解说的,如果确切的说,这就是死亡的一种具现,是这个世界里面,所有的死亡” “喜欢吗?”目光在那上面停留了一刻,她忽然抬起头,望着爱德华的血红眸子里显出一分戏谑:“那么,你想不要要得到它?” “这玩笑不大好笑。”爱德华的唇角颤抖了一下,但随即平复。 “这可不是一个玩笑。”罗丝的言辞仿佛是梦幻一般的诱惑:“不死与复仇神格对于我而言并不重要,所以开口求我的话,我说不定会把它送给你呢……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 成为一个神……吗? 这或者是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存在共通的梦想吧?但能有多少人,真正能够面对这样的机会?真正看到,实现这愿望的可能?而现在,这个梦想距离自己,似乎只有那么五十尺的距离,只要自己走上几步,不,或者只要点一点头,它就会被自己收入毂中? 会有这么好吗? 第五百二十六章诸神的囚徒困境 死亡与复仇之神。 如今这个称号再被提及的时候,已经是另外的一种方式——被冠于卓尔的主神,蜘蛛神后罗丝的名前,成为诸多修饰她力量的词汇中的一个。 而齐雅温纱丽,如今这个名字已经永远成为了一段历史。 她的存在永恒地被抹去,她的信徒将无法传唱称颂她的名字,也不会再因此而拥有神术,她的神像被无名的落雷击毁成灰烬,甚至她的神殿,都会从那一刻开始逐渐腐朽崩坏——这就是一个神死亡的方式,曾经的所有,属于一个神的荣耀,都在神则失去的同时,化为了虚无…… 当作为那一战的经历者,参与者的爱德华回忆起那短暂,却又紧扣心弦的一幕幕的时候,时间已经悄然前进了一日一夜。 但那一场战斗,似乎被永远清晰地刻蚀在心灵术士的脑海里——他至今仍够能够回想起,齐雅温纱丽死前,恐惧的惨叫;也清楚地记得,当一切结束,他开口回绝掉那个邀请时,卓尔主神的红眸里闪过一点的惊讶,以及随即化为了然的,几乎无法捕捉的光泽。 “真有趣啊……对于一个永生的权利,力量的极限,竟然也无动于衷?爱德华,不得不说,你与我所知道的雄性,都有所不同呢。” 将那枚漂亮的光球收入身体的时候,罗丝这样轻笑着说道,而爱德华的回应,仅仅只是平静地略一躬身:“能够抵抗诱惑的凡物是不存在的,只不过诱惑是一个专有的词汇,对于每一个人的意义,都有所不同。” 神格,确实足够强大。但它……不是我的目的。若是得到它便要受到这个位面诸多地束缚,甚至可能被凡人击败……那么又何须非要,拘泥于‘神’这个名称? 爱德华眯起眼睛,偎了两下身体,让自己在柔软的长椅上躺得更加舒适一些,午后的阳光从法师塔的窗棂中照进,挥洒在他的胸口,那种暖洋洋的意味,让他不由轻轻扯了扯嘴角。 罗丝,这个家伙到底背地里念得是什么经? 不接受眼前的诱惑。可以解释为没有野心,但同样也不难理解成诱惑的等级太小……而那位浸泡在阴谋诡计与残忍邪恶之中的蛛后陛下,会如何理解这个回答,恐怕也就不难猜到了。 真是麻烦透了啊…… 恐怕她之所以还没有表现出敌意,不过是爱德华如今对于她仍旧有价值而已……可具体是什么样的价值。爱德华并不知道。他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这位阴谋之神心中谋算的东西。注定不会如同表面上一般纯善无害。还偶尔带点小诱惑的清新。 咚咚咚! 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心灵术士的思考,不过他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态,连目光都没有抬起——如今他的法师塔早已今非昔比,各种魔力装置完善整齐,因此能够随意进出的,也不过就那么寥寥数人。而会如此轻快又莽撞的,也只有一个人罢了。 “喂!亏你还有心思睡觉!” “嗯,怎么,已经祈祷完了?你去看过了达赫妮没有?” 又尖又脆的少女嗓音让爱德华睁开眼睛。望着长椅前瞪着他的精灵小姐。但他懒洋洋的声音顿时让后者更添了几分不快:“她不过就是消耗了些力量,然后在睡觉罢了!又不是真正受了伤……可恶!你就只知道担心那个烂香瓜吗?” “哦,那么你怎么样,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吧?” “笨蛋笨蛋!爱德华你这个白痴笨蛋!” 半精灵小姐猛地提高了声音,跺了跺脚她干脆一个纵身便骑到了爱德华身上,一把抓住了心灵术士的耳朵,捧着他的脸,不让他转开视线,然后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开口: “蓓尔莱娜陛下让我告诉你,她可不能每一次都给你提供保护,如果这件事情传扬的越来越大,不管你愿意与否,很多家伙,是不会愿意看着你在这个世界上随意行动的。你这次麻烦大了,如果不想点什么办法的话,很多人就会立刻来找你的麻烦的,你以为凭借你的力量,能抵挡吗?” “哦,多少人?” “所有人!甚至所有神!” 仍旧是懒洋洋的反问,让半精灵瞬间有些脱力的感觉,瞪着那个一脸惫懒的家伙,她只剩下了咬牙切齿的份儿:“你……你知不知道你拿着的这东西到底有多麻烦?还是说你以为吸收神能是个天大的好事?你这个蠢蛋!” “嗯,蓓尔莱娜陛下告诉你的?她怎么知道的?” 仍旧眯着眼睛,似乎对于小丫头的喧嚣一点儿也不在意,爱德华慢慢坐起身:“那我让她帮忙找的有关亚莎莉以及艾莲娜的位置呢?她有没有说?” “还找人?你自己现在已经大祸临头了你知不知道!”丽莎小姐终于忍不住又大叫起来,眨了眨眼,她蓝色的眸子里已经漾起了一层雾霭:“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居然把那么危险地东西放在身上?早一点告诉我的话,我……” 其实,也没想什么。 所谓大祸临头……或者确实是的。但告诉你又有什么意义呢? 吞噬神力的神器,这样的一件物品的存在意义,几乎就是在撼动这个世界的稳定——至少是诸神对于这个世界统治的稳定。所以可以想见的,没有任何一个神会对此无动于衷,他们想必会用尽一切手段,来消除这个威胁到他们存在性的物品,而作为物品主人的自己,自然就成了头号的通缉犯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更何况这块壁还是宇宙令牌之类的玩意儿。 说实话,在了解了这件神器真正的作用和力量之后,自己竟然可以平平安安地活到现在,爱德华觉得这个都不得不称之为是一个奇迹——如果现在罗丝,蓓尔莱娜或者兰森德尔对于此事稍有泄露……不。主物质位面中察觉这件事的存在可能更加危险,比方说卡特泽耶克,或者是阿尔伯特,还有那个托马斯,以及特斯拉…… 好吧,除了灵吸怪巫妖,其他人或者是对于这件事情的了解程度不是很高,无法笃定,或是因为与自己的种种关系,有些顾忌。但不管是谁。只要这个秘密传播开来,自己将要面对的危险,便会呈几何数量地上升! 即使王权的力量干扰魔网,可以保证所有的预言法术,甚至众神的神力都无法探知爱德华的存在和位置。可探知的方式,却并不只有一种……如果这件事情传扬开来。他可就是在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神祇为敌。 那和与整个世界为敌。有多少区别? 哦,大概还是有俺么一些地方,诸神的手无法伸到的所在,可以用来躲藏一下——比方说九层地狱,无底深渊…… 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只能算作是最后的手段罢了。 “那个……爱德华。把它拿下来,交给他们处理怎么样?” 咬了咬嘴唇,半精灵小姐伸手抓住心灵术士的手,仔细地在那枚戒指上抚摸。只是她随即就蹙起了小小的眉头。在她看来,那只是一只普通的手,干燥。五指纤长有力,但有些苍白的指节上却什么都没有。 除了真正的主人,王权不会轻易显露在任何人的感知之中,那是远超出隐形的强大力量,以人类的感觉,即使碰触,也和没有感受到一样。 “交给谁?更何况,能拿下来我早就拿了,如果能够轻易跟主人分开,它还算是一件神器么?” 爱德华轻轻地笑了起来。 “那么要怎么办?还有……陛下刚才还告诉我,卓尔精灵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而罗丝更是最恶毒的一个,跟她打交道,你得提起一万分的谨慎才行,不然的话,你肯定会吃亏的……哎呀呀,这下怎么办?陛下说你能对付齐雅温纱丽,可不代表着能对付罗丝,尤其是现在,万一要是她联合了几个神祇跑来找你的麻烦,你能对付得了她么?” 呆滞了一小会儿,丽莎小姐喃喃地开口道,像是自语,又仿佛警告 对付一个神么? ……大概是不行吧? 爱德华沉默下来——与齐雅温纱丽的一战,或者就足够让爱德华清楚了解,自己与一个真正神祇的差距了。 而不死与复仇女神,不过是个年轻的神祇,在那些人类勉强所知的,有关于神的只来哦中,这个力量等级上的称呼,是为‘微弱神力’——就如字面上的意思,她不过是有微少的一点神力的一个存在而已。 但即使如此,在那个短暂的战斗里,有多少瞬间,自己已经认为毫无希望了?认为只能放弃了?至今回忆,爱德华仍旧笃定自己能够取胜的大部分原因,都是由于这位神祇缺乏理智思维所带来的,而自己有的,不过是一点点的运气,再加上罗丝的帮助,才能存活到了最终。 如果罗丝没有适时出现,爱德华就算已经吸取了齐雅温纱丽的一半神能,也照样无法应对她接下来的攻击手段。 那种如山岳般压在心头的恐惧,那种诡异多变,而又足够强大的力量,都足以让爱德华心生战栗……而这还不过是整个神祇体系中,位列最低的一等而已,这个世界上这样的存在至少有四五十位之多,更别说上面还有数量不少的中等,甚至强大神力的神明……只有碰触到才能吸取神能这么一点点能力,对于那些高级神祇来说,实在太过微不足道,恐怕对他们来说,想要干掉他爱德华,也不过就是举手之劳。 “放心吧,暂时的话,还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罗丝的目标应该不是我……” 扯了扯嘴角,爱德华伸手抚摸着扎在他怀里的小脑袋:“至少,在她完成了她的目的之前不是我。” “什么目的?她那个侵略地表的计划?”将一点眼泪偷偷擦在爱德华的衣服上,半精灵疑惑地抬起头:“爱德华,你别被那个女人给骗了,说不定她根本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骗你的。根本就只是为了抓你……” “为了抓我的话,她早就动手了。作为一个神她不可能在见到我的时候还不知道我有什么力量的。”爱德华哂了一声,顺手从旁边的小桌上拈起一块牛肉干填进小丫头嘴里,制止住了她的叫嚷:“所以,我只能假定,她有着别的目的,或者……” “货蛇……什么?”小丫头瞪着眼睛用力嚼了两口,便把那喷香的食物咽了下去。 “或者,这种力量,是神祇所不能使用的东西……” 爱德华耸耸肩。 这只是个推断,但却应该很有可能——王权的本体。是为了囚禁潘铎瑞恩而铸造的牢笼,而这个潘铎瑞恩号称屠神者,那么它的力量不能为神祇所用就应该是合理的解释了。而这件物品在万年之前,就已经在金精灵之中培养了一位名为希洛的使用者,那么作为前任精灵母神的蛛后陛下。对于它自然知道的应该比别人要多一点。 那么,同样知道这件东西在自己手中的太阳神兰森德尔。他是否明了这一点? “但是……但是这样一件强力的武器。谁也不可能放心让它落在别人手中的,不是罗丝,也可能是别的什么,那些神也可能比罗丝还危险啊?”半精灵皱起精巧的眉头,但这个疑问,却只换来了心灵术士一个诡异的笑。 “是啊。不过,就是这样才好啊?” “啊?” “嗯,这样,我们打个比方好了。比如说,你和达赫妮,都在抢夺我手里的一个化妆盒。”轻轻抚摸着小丫头顺滑的头发,爱德华道:“就当那是个解离术的卷轴好了,你和达赫妮都想要,但是化妆盒上有个解离术,谁碰到了就会爆发,那么你要怎么办呢?” “那还用说,让烂香瓜先去拿啊?”半精灵小姐不假思索的开口道,继而她忽然明白了爱德华的意思:“你是说,那些神会害怕你吸收他们的力量,所以每个人都在等待别人、怂恿别人先来跟你战斗?对了,自己则躲在暗处,事成则皆大欢喜,事败则不会一个人倒霉?” “谁都不想当出头鸟,每个人都想采取利益最大化、损失最小化的策略,就会导致没有人愿意带头……所以你看有些地方,那些农夫们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却被人数较少的领主手下的几十个人给呼来喝去,还要交重税,却不反抗,就是因为这个道理。” “可是这样,不是大家都在吃亏吗?”半精灵摇了摇小脑袋。 “是的,大家都吃亏,但是至少谁也不承担责任啊?杀了领主的人肯定是要被吊死的,而不交税,得到最多的也不是自己……有谁愿意为了没有好处的事情,把责任和麻烦往自己身上揽?” “所以对于这些神祇们,也是一样?” 爱德华点了点头。 实际上,可能还要更甚一些,对于诸神整体而言,干掉爱德华,可以给整体带来最大利益。相比而言,就算有某位神明陨落,这代价也可以承受。但具体到每一位神明乃至其下属的教会和信徒……这情况就完全变了。 凭什么要我牺牲,你们坐享现成? 神祇这种超凡存在,在,什么大义名分和集体利益,对他们来说都毫无意义,只有实实在在的利益,才能打动他们的心。但是,还有什么利益,比自己的生存更加重要? 尽管人人都清楚这一点,却没有一个人能够从困境中跳出来。这就是利己主义者的悲哀。 “不对吧,爱德华,诸神虽然各自的能力不同,但是牠们可不都是齐雅温纱丽那样的疯子啊。” 半精灵小姐眨了眨大眼睛,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你是很聪明啦,不过,能够成为神的存在都更加聪明,他们就算自己会被你克制,难道不会去指挥他们的信徒来找你的麻烦么?那样的话,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啊,你知道吗,各个教会里面,都少不了有几个能力非凡的申诉施法者,有些的能力都不在你的那个老师之下呢!” “那倒是更好了……如果诸神们连带他们的信徒都参与进了这个游戏,那么结果说不定,还对我更有利呢。”心灵术士笑道。 “什么意思?” “比方说吧,我现在跟罗丝合作了这个消息如果传到了每一个神的耳朵里,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爱德华转了转身体,但半精灵小姐似乎打定了主意不想离开他这张‘靠垫’,反而把腿夹得更紧了些:“当然是讨伐罗丝啊?” “那么如果讨伐到一半,我跑掉了,跑到,嗯,我放出话来,我要跟太阳神的教会合作了,你觉得怎么样?” “那肯定是……对了,他们为了不让这东西落进兰森德尔的手中,很多神肯定会去找兰森德尔的教会的麻烦!”小丫头啊地一声,拍起了巴掌:“对啦对啦,如果所有人都找不到你,那么他们一定不会就此罢休,因为谁也不愿意让那个东西落到别人手上,对于自己的神祇造成威胁,但是兰森德尔如果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证明你不在他那里,那些要人的家伙们自然就会认为,他有意藏匿你,不打起来才怪了!” 第五百二十七章为什么不是你们死?神? “唉,爱德华……” 半精灵仰起头,看着爱德华嘴角那个嘲讽的弧度——那个笑容似乎熟悉,却又有些陌生,带着一些冰冷的味道。让她不由自主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她就发现,眼前的男子已经和平日里的样子,没有什么两样。 或者,是错觉吧?半精灵摇了摇头,似乎要将那一瞬间的闪念甩出脑海,然后继续问道:“嗯,总之,真奇怪,为什么什么事情到了你这里,就会变得不可思议的简单呢?” “因为它本来就是简单的问题不是么?”并没有注意到半精灵的迷茫,不过却被她的问题逗笑,爱德华伸手点了点捏住那近在咫尺的光滑额头:“你啊,还是学着多多动动这里,别碰见什么事情,就一惊一乍地大呼小叫。” “人家担心你嘛,而且,蓓尔莱娜陛下传给我的喻示相当正式,说明这一次的事情相当麻烦呢,别忘了你可是人家的丈夫,妻子关心丈夫的安危那是天经地义的…… 这又是啥时候来的名头啊? 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不过想了想他也没有反驳什么——事实上如今,她与他之间的关系与夫妻相差不多了,或者差的,也不过就是那一场婚礼? 啊,这样说起来的话,与他到达了这种关系等级的女孩子,还真是不少呢……自己是不是也同样欠了她们一个正式的交代?可就算是自己想要交代,对方又真的能够接受吗?尤其是艾莲娜,一向奉行法理的她若是得知了真相,她到底会用什么态度,来对待自己? 没准是一言不发转身离去……或者,一个破邪斩砍了这个花心的渣滓? “爱德华?” “啊。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了点事儿……对了,如果有空,你还是去准备祈祷,帮我问问艾莲娜,还有亚莎莉的下落吧,我可不想要在麻烦找上门来的时候,还得担心 “就知道你是在想女人的事情!哼!” 眨了眨眼睛,小丫头脸上那些担忧瞬间就已经消失得踪影不见,她挑起细细的眉头。开始动用自己的脑细胞——可惜是从爱德华不希望的方面:“啊,还有呢,艾莲娜姐姐也就算了,你让我向女神询问,你那个法术老师的下落是怎么回事?她在这里呆得不是好好地吗?怎么突然跑了?你又急着找他回来?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有什么阴谋?嗯?” “……别胡思乱想!” “什么胡思乱想?从之前开始。我看你就对她有点不对了,是艾莲娜姐姐的话。我倒是可以原谅。那个烂香瓜的话,也就算了,不过你这个家伙真是没完没了的呢?到底是什么时候,又跟她勾搭上了的?对了对了,就像是那个什么王后陛下似的,我才不过一眼没看到。你就……” 像是只大号考拉一样攀在爱德华的身上,半精灵嘴角轻扬,两点虎牙尖尖地闪着光:“别小看一个神术施法者,爱德华。虽然我不那么擅长,不过对于预言之类的东西,可也是掌握了一些的。你老实交代,我或者可以既往不咎……” “鬼才信,虽然没用过这些手段,不过跟局子里的那些前辈的询问手段比起来,小丫头你还差得远呢!” “橘子里的千杯是什么?是人吗?听起来不像是好人呢?” “你这是什么想法啊?胡说八道,听起来不像是好人是啥意思?你记住,光凭着一个形容词就把一个人的印象固化,这是只有那些心胸狭窄,思维消极的失败者们才干的事情,你最好别那么gz……” “听不懂你在说啥!算了,既然不用担心你这个家伙,那我就轻松多啦,嗯,对了,托米拉大婶的豆腐干最近似乎越来越好吃,几乎跟你做的差不多了,就去帮她尝一尝今天又有进步了没有好了。” 不用担心……吗? 看着小丫头一溜烟地消失在门口,爱德华不由轻轻一叹。 缺乏相互信任的情况下,个人最佳选择往往并非团体的最佳选择,反之亦然——所以若是最强的神祇在面对他爱德华时,也不能保证自己绝对获得利益,甚至是无法保证自身安全的时候,那么想必他们至少不敢那么轻易地挑战了。 这确实没错,毕竟每一个神祇,无论多么道貌岸然,也都舍弃了实体的七情六欲,来换取力量与永生的存在,想必也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去掠夺更多神格与神力,因为那也同样代表了力量的增长。而在一群同样虎视眈眈的对手中间,想必没有几个家伙,会愚蠢到和齐雅温纱丽一样罔顾一切,即使是所谓的同盟,恐怕也无法让他们聚拢起更多的力量。 永恒的时间会单纯他们的**,千年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一段模糊的时光,但他们都是同样的一种野兽,永远不缺乏耐心和恶意,时刻等待着,等待着对手和盟军两败俱伤…… 不过,囚徒困境……只是一种可能性的理论而已,距离真正解决问题,还要差了很远。 毕竟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而这个世界上的神祇也同样为数众多,实在无法保证他们之中就不会出现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尤其是按照传说的某些说法,邪神之中可是有不少疯子之类的存在,野心过大的更是比比皆是,连创世神的力量他们也常常窥瞰,若说爱德华有什么把握保证他们不会做出意料之外的举动,那真是除非他成了神仙——而且还得是三界斗战之类的大仙。 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大概是不存在那种石头里蹦出来的天生怪物,而且事实上,王权的历任宿主之中,既不乏巫妖英凯布居罗斯那样强大的存在,也还有希洛那样的精灵王,他们同样拥有着这样与众神周旋的资本。 可是从结果上来推断。他们最终也还是失败消亡,泯灭于历史之中。 所以,在爱德华几乎可以预想到的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里,他都是属于输的那一方——神能,教会,世俗的爪牙,数量上的优势……神祇的筹码,比他多出了太多。如今,他踏足的每一步,都注定是行走在刀刃缝隙之上。只要一点疏忽,导致的结果,就是十死无生。 而且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他的力量,还不够强。远远不够强…… 哈…… 凭什么就是我死,而不是你们死? 微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心灵术士抬起目光——事已至此。担心毫无意义,就算是他愁到一夜白头也是一样……嗯,实际上他已经是满头白发了。 转动的心念,让爱德华的嘴角轻扬。 不管是英凯布居罗斯,还是希洛,王权的历任使用者。他们或者是强大的法师,不过真的能够跟自己这个带着几千年的文明精华——至少是一部分精华的穿越者相比么? 变强,不就是变强么?两个月之前,自己能够想象。自己如今的成就吗?但那一切,还不是水到渠成一般地出现在他手中?谁又能肯定,自己在接下来的时光里,就真的无法从这困境中闯出一条道路? 命运之神?不管是幸运还是厄运……都不过是机运而已,能掌控命运的神祗太姬,早已经消逝,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 那么,就来试试看,这个以一博万的赌局好了。 实际上,有什么可害怕的呢?即使再失败,也不见得会比自己上一个人生更加的灰暗了吧?就算失败了,最糟也不过就是一死,虽然灵魂粉碎什么的可能比死亡还要糟糕,可最大可能性也不过是被囚禁在法杖中,与之前想象中,永久虚无的死亡相比,这可又连可怕都算不上。 幸好在真相被揭露之前,他至少还有那么一段时间可以准备——不管罗丝在筹谋什么,短时间内想必不会将他的存在轻易泄露,而看起来她也并不像是准备暴起在背后来上一刀的样子,通常的神祇化身,如今应该是无法奈何得了爱德华的,甚至可能会被心灵术士视为养料,所以可虑的,反而应该是那些源自于凡物的窥瞰和攻击。 晃了晃脑袋,站起身,爱德华伸手打开了他的次元洞。 拿出一枚星冠。 那是一个两条小指粗细,纤薄的金属构造出些微交叠的圆环,赤红色的外表有些像是红铜,但却又更加明亮一些,光线之中仿佛有火焰流转,六枚嫣红的水晶均匀排列,当心灵术士将它戴上额头,那一层闪烁的光泽似乎让他的面颊也笼上了一层血色。 心意流转,沟通了冠冕中的,然后爱德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顶名为火毁的星冠……更加注重于攻击,能量球,能量锥,能量飞弹,能量震慑都是相当不错的杀伤性,而且还带有了一个用来保命的异能火焰解体,算是一件不错的宝物。不过,在等级上,可就不如爱德华喜欢的,那顶名为时间魔术的星冠了。 毕竟,那个乃是造物中罕有的高阶货色,虽然附加三个从数量上看来并不很多,但时间跳跃,时间加速的力量已经足够它位列珍宝一阶,尤其是最后的一个名为永恒之躯的,高达九级,可以帮助使用者在几秒钟之内完全忽视任何状态的攻击。虽然内部储存的点,在历次的战斗之中已经消耗掉了四分之一有多,但仍旧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不过如今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因为那顶星冠,已经损失在了之前的战斗中了。 神祇的力量,实在不是凡物能够轻易抵抗。那雷霆般的每一击都附加着强大的神能,爱德华虽然仅仅是中了一击,也足够让他身上所有的魔法物品都被那共振一般的能量影响。 身体上的伤势,可以修复,但那件陪伴了他个多月,英凯布居罗斯与魔鬼交易换来的魔法长袍却已经碎成了布屑。不仅如此,重踏靴,隐身手镯。回返腰带,几枚戒指,甚至是腰带上的那根同样是魔鬼精制的闪电法杖和头顶上灵吸怪造物的星冠,以及那枚全域视觉的心灵额眼也都无一幸免! 而且,这还不是一般的损毁,而是被魔力的暴动直接炸成了星屑,连修理的可能性也没有存下一星半点。 事实上,可能正是这个在那种极端状况下被无意地启动,才是让爱德华逃避了死亡的主要原因吧……可惜爱德华的能力即使经过合体术的增强,也没有增加到使用九级的程度。否则的话凭借这个,就至少可以保证他在几个回合之内,可以稳居不败之地。 之前的战斗,损失得实在很多啊。 够抵抗神之一击,不付出一些代价当然是不可能的。可是这个代价实在是太过巨大了——为防强敌,爱德华准备完善。全身的装备都是最强的一类。所以这些爆碎成粉的物件,总共价值至少就已经超过了几十万的金币! 嗯,或者损失之中,还要加上两枚存储着合体术的石,那几乎是有价无市的玩意儿。 若是几个月之前,这样一笔巨款的损失。恐怕足够让他痛哭流涕,产生一生的心灵创伤了……不过即使是现在,这些东西的损失,也够让他感到肉痛的了。 或者不幸中的万幸。就是那层变形灵皮就比较具有适应性,虽然同样被刺穿了几十个破洞,不过柔软粘腻的外表几乎随即就合拢粘贴,没有产生一点损伤,比较有趣的是,那个缠在他手腕上的爆破球也幸免于难,虽然爆炸了,但随即就重新合拢生成,算是减少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损失。 另外,在闭合的时候,便携式次元洞基本上处于另一个次元,任何攻击都无法对其造成损伤,而幸好这一次前往幽暗地域本来就是为了作战考虑,爱德华没有带着次元袋,否则损失可就更加巨大了——这两种玩意儿的损坏无一例外都是造成内容物四下飞扬,那可无疑是个是个让人悲伤到死的结局。 对于失去的东西恋恋不舍只是愚蠢的表现,更何况, 是不是应该再跟那些章鱼头们交易一下,找个什么理论换点更加合适的武器? 不过爱德华很快就摇了摇头——上一次自己偷走了那座城市中封存的王权,和艾瑞埃尔的交战,还把那些章鱼脑袋的城市给搅合了一个乱七八糟,至少有白多条章鱼死在那场乱战之中,虽然大部分的破坏是那些神侍弄出来的,但难保自己这个参与者之一再出现的时候,它们不会把交换的比值调到最高,更何况上一次为了直接震慑它们,把弦宇宙理论给抛了出去,一时之间,爱德华可想不起来还有什么更加吸引人的噱头,能用作交换的筹码。 或者可以再找个章鱼头的聚集地来个二次贩售?可惜那些玩意儿在幽暗地域也算是少数民族, 呃,稍等(—————— 这一次吸收的神力应该是为数众多的, 即使力量增长了,也同样 ------------------------------------------------------------------------------------------------------------------------------------------------------------- 收获也应该算是不小的,他已经越过了那个门槛, 八阶……那是货真价实的,等同于**师级别的力量,而到达这个阶层,心灵术士已经获得了部分干涉事像存在的能力,比方说,八环中的扭曲现实……那是已经超脱了凡物束缚的力量。 身体像不再属于自己,眼前则是一片纯白,或者是一片纯黑,总之没有任何具体或是活动的图像…… 这里是纯粹的黑暗,脚下是淡淡的水波,爱德华在水面上行走。明明没有光,却可以看清一切,然后光就那样突然的出现了! 也许是他移动了,也许是那光移动了——谁知道呢,在这个地方,他除了可以依凭脚下的水面,判断出空间的上下之分以外,完全失去了距离感。 只是知道那光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点也不显得唐突,仿佛是恒古以来就一直在那里一样的自然。 那是一团光雾,无数散碎的星辰勾画出一个模糊的,断断续续的,不连贯的图纹,一个复杂到极致的立体图纹。那图纹仿佛是包含了世间万物的真理,一切的本源,让人看到了就不能够移开目光,深深的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似乎是发觉了自己的心神已经之间迷失在其中,爱德华强自收回了目光,尽管恋恋不舍,他还是强迫自己扭过头,不去看那一团散发着致命的诱惑的图纹。 第五百二十八章王权的认可 发觉了自己的心神已经之间迷失在其中,爱德华强自收回了目光,尽管强迫自己扭过头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舍。 “不必担心,它不会对于你造成伤害,只是代表着一种权利罢了。” 一个声音,或者说,一个意识,在他的脑海中响起,然后,黑暗就那样退却,显示出其后的虚无,以及逐渐变得清晰,从阴沉一片的黑暗中中逐渐生出,构造成金发金眸,甚至皮肤上都闪烁着一层金光的人影。他从空中一步跃下,仿佛穿过了空间,在扭曲的涟漪里,站在爱德华面前。有些纤细的身体上覆盖着一层精致的金属甲胄,繁复的花纹,让他仿佛一座雕塑——一如与他的第一次相见。 只是如今,他看着爱德华的眼神,已经不再居高临下,而是平和的,甚至表情也不再生硬:“恭喜你。”金精灵曾经的王者轻声道。 有什么值得恭喜? 爱德华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发觉曾几何时那种陌生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或者说,这个空间,已经不再对于他产生某种排斥的感觉了。 “今天陛下你不想说那一套要成为我的话题了么?”顿了顿,他发现自己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已经没有必要了……”金精灵曾经的王者似乎在微笑,但又仿佛在叹息:“能够来到这里,便说明你已经获得了王权的认可,成为了它真正意义上的使用者。所以,你也将真正成为这里,这个精神世界的主宰。” 也就是说,你,已经成为了我们。 爱德华皱起眉头。从对方的微笑中读取到这个信息。 如今才算是真正的认同啊……但记忆中,他自己同意,却要早了很多。虽然那个时候,自己也确实是处于没有选择的状态之下。 “我早就已经告诉过你,真正在诱惑着你的,是你自己对于力量的渴望。没有这种渴望,我们不会出现,甚至王权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金精灵回答道:“因此,也只有你的**,才能获得它的认可。” 所以如今。我才算是真正地陷入了毂中,是吧? “你可以拥有你的空间,建筑起你自己的精神领域,你可以在这里练习与魔网的沟通,可以十倍百倍地增强。对于魔网的感应。” 金精灵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忽略了心灵术士思维中的不满。在这里。他与爱德华的交流,并不需要通过语言,也不存在任何察言观色:“还有你会发现,在这里时间对于你来说并不具备太多的意义,或者说,你的思维。会以平时十倍以上的速度运转,从而让你的生命,最大限度地得到延长。” “等一下,沟通魔网?你是说。施法的力量?”从对方的解释中敏锐地捕捉到一个词汇,爱德华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是的,获得法师的力量,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施法者,”金精灵点头道:“我以为,你已经领悟了王权的某些力量,至少知道只要持有它,你就必然是以个施法者了。” 必然……也就是说,任何人都会在得到它的时候得到施法者的力量么? “王权的持有者,永远是魔网施法者,”金精灵解释道:“不管你原本擅长什么,你都会获得与之相应的施法者的力量,比方说现在,你就可以是一个真正的真名施法者,哦,在你们这个时代,将之称之为高级法师?嗯,这个名字,不得不说,有些微妙的……愚蠢,施法者之间,从来不存在什么高级或者低级的分野,有的不过是时间,与智慧产生的差异罢了。” 原来……这样么? 爱德华点点头,但心中不免掠过了一些沮丧。 是的,他是个施法者。 虽然因为心灵异能的存在,他并没有对于魔法投注过多的关注,甚至的便捷,让他一直懒于背诵和研究那些怪异的符号与材料,又或者怪异的音节和动作什么的……但如今的他,至少可以沟通三环的魔网,也算是一个正式法师了。 在这之前,他一直理所当然地以为,那是心力对于他感应力的增强,让他那种更糟糕的施法天赋得到了一些改善的原因。但若是按照这个解释……天赋这东西,还真就不可能是靠一点简单的努力就能够弥补的。 “依靠王权的力量,我曾经是我那个时代中,最强的施法者,但其实是曾经是不过是柯瑞隆陛下的一位将军。所以你也不需要担心自己是否适应施法者力量的问题,只要活用这里的规则,你也会很快拥有那力量,我成为一个奥术施法者,也不过在这里进行了不到一年的修炼而已。”金精灵道,不过,随即他又沉吟起来:“但那那个时候,王权拥有的力量,也远比现在完善得多。所以,效果上可能会有所差别,具体是多少,我就不清楚了。” 爱德华眯起眼睛,目光落在眼前,那一团繁复的光泽之上。 然后,他伸出手。 “这里是精神的世界,一切的存在,都取决于你的想法,就像是你之前,曾经与英凯布居罗斯的那场战斗一样,将你的精神与王权的核心相连,然后调用你的想象,你便可以在这里构筑出曾经见过,甚至是未曾见过的……” 金精灵说道,准备引导这位神器的新的主人,但他的语声还没有落下,无数的东西便从他所处的位置上向着周遭延伸开去。 红褐色印茄硬木地板覆盖了整个房间的地面,平铺其上的纯羊毛手工地毯厚实异常;一组线条温柔亲切的沙发被摆放在房间中央,高度刚好可以让坐在上面的人感受到旁边的电热暖风散发出的温暖,而在另外一侧的小桌上,一组音箱中流淌出轻快悦耳的圆舞曲调,茶几、置物柜、书橱、写字台一一出现在各自合适的位置,然后是洁白的墙壁。挂上了一组组形态各异的画作,从达芬奇,伦勃朗,莫奈到 “似乎有点土豪啊……算了,就这样吧。” 这一切的缔造者转动了一下视线,发现自己似乎确实没有装修方面的才华,不过至少,用来忽悠一个两万多岁却还刚刚到达中世纪科技的古代人,这一切已经足够——金精灵的目光在那些简约的花纹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转向那些画布。却又被一副《日出?印象》上,烟雾朦胧的独特美感吸引住了。 “对于王权的力量,想必您已经充分的了解了吧,那么,是否能够指教一二?还有潘铎瑞恩释放。您觉得,他会做什么” 舒适地在那张宽阔柔软的沙发上仰下身体。心灵术士开口道。将那位金精灵的意识,从对于立体声像的研究中拉扯回来,但示意对方在沙发上座下的时候,皮革表面惊人的柔软,还是让这位神情冷漠的精灵王稍微吃惊了一下。 “我并不知道所谓潘铎瑞恩究竟是什么,因为我不是这柄法杖的铸造者。” 金精灵摇了摇头。但那个回答却让爱德华皱紧了眉头:“我所知道的是,王权掌控着整个宇宙中,某种终极的规则,他被铸造出来的目的。是为了操纵这种本源之力,而他也做到了这一点。他几乎可以建立一种终极的秩序。” “什么秩序?” “对于魔网,对于神祇的绝对操控。” “魔网的我已经试过了,但对于神祇的操控,那是什么?” “如果准确地表述我所知道的规则,那么就是凭借这柄世界之王……也就是被称为术士王权的法杖的力量,就可以联系,改变,扭曲魔网,隔绝一个神与整个世界的联系。这是它被铸造出来的最大的意义。”金精灵解释道:“而视乎你说要做出的规则的变动……每次调用权杖的瞬间,就会影响一个,甚至多个神祗,他将从使用者的世界被彻底放逐。而他的力量,则会为你所用。” “你试过?” “我曾经用它抹去了六个太古神祇的存在。” 毫不在意的的回应,让爱德华心中微动,意识里不由再次浮现出那一幕令人战栗的战阵画卷。 那远古的战场的回忆。 黑暗就像水流般外溢,从空中,到地面,勾勒令人心悸的深邃阴影,还有,那巨大的身影,惨白而通透,半透明的外形如光芒一样模糊,漆黑的眼眶中,燃烧着莹蓝的火焰,那惨白的模糊光线里,巨大的白色的骨架,横亘天空,硕大的胸腔里燃点着亡灵的火焰,当它们掠过战场,只留下血肉如浓稠的浆液,将地面上的泥土渲染成暗红,在这些强大无比地生物面前,进攻者们发自内心的恐惧和绝望,意志支离破碎,离析分崩。 “霜龙军团吗?那只是一种无奈之举,毕竟,我那个时候的某些做法,并没有得到金属巨龙们认同,而作为金精灵,与五色龙族,也没有可能去交流, 显然,对于金精灵曾经的王者而言,这是一段愉快的往事——这一刻,金精灵冷漠的面孔上似乎也扬起了一个小小的笑意:“那并不是非常困难,只不过,要花费很多时间去准备罢了,而且,根据你的了解,这个时代,龙族已经离开了大地,想要取得他们的埋骨之地,并不会像是我们那个时候那样容易了。” “也就是说,你可以……你还掌握着,制造那些东西的方法?”爱德华问道,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轻微的哑。 冰霜巨龙啊,大灾变的前提呢……若是能够重现的话,别说杀伤力如何,光是视觉效果上,就已经异常优秀了吧? “啊,是的,那并不是什么困难的工作,只是一些特殊的亡灵而已,只要能够沟通魔网的核心,你也可以轻易地做到,所差的,不过就是龙族的尸骸和灵魂,还有一些比较珍惜的魔法材料,比方说,纯净的墓玉。嗯,你们叫做烟水晶?” 是啊,一两头亡灵巨龙。似乎确实不能被称之为什么力量——在对手是最擅长操作纯净能量的神祇的时候。爱德华摇摇头,压下心头那个无聊炫耀的诱惑:“你跟那些德鲁伊们,有什么联系么?他们之中的一支,似乎将你作为神祇一样崇拜呢?” “我的军团之中,倒是确实有一些自然之友的伙伴,但他们几乎已经在那次战斗中损伤殆尽,我不记得还有多少有所存留……而且,数万年的时间过去,我也不知道他们正在追求的,已经变成了什么。”金精灵这一次的回答。倒是非常干脆: “还是回到我们之前的话题吧。对于王权来说,这里只是细枝末节……我想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这柄法杖最大的力量,是对于魔网,你可以随心所欲的变化整个宇宙的本源之力。几乎可以改变整个多元宇宙之中每一条的法则。让他们为你所用。他们掌控的,也可以是你掌控的。” “真的令人难以置信。” 是的。难以置信。爱德华对于这个多元宇宙中的歌规则的了解不多,但他也明白那是个多么纷繁复杂的存在,一件物品,怎么可能有那种能力呢? ----------------------------------------稍等------------------------------------------------------------------------------------------------------------------- “截断魔网的联系,让所有的信徒便感应不到与神的交流,自然也就是隔绝了神明的力量。甚至,你可以在短时间内取而代之。” “法师施法,是要凭借自己的精神力去连接魔网,扭曲塑造出相应的形状。然后用动作,施法材料和咒文作为启动手段来换取魔网的回复,释放其中的能量。而神术者则可以省略这一步,或者说,神祇们在这一点上就像是个中介商,通过转接省去施法者们麻烦的步骤,而收取的酬劳,就是信徒的信仰。 “你是说,神祇获取信仰之力,通过的同样是魔网?” “或者是的,或者不是,我并不是一个施法者,也不是一个神祇的仆人,所以,我不知道这其中的关联。” “不必奇怪,你应该清楚,我不是真正的希洛,真正的希洛,早就已经在历史中消泯,我只是他遗留下来的一个部分,一段记忆与人格的碎片,意识在王权中留下的信息而已。我的知识来源于魔法力量的传承,而记忆中是这么说的。 “但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拿到了王权的存在可以成为永恒?”爱德华冷笑道。 “当然可以,就像英凯布居罗斯,但我并没有选择那样做。”金精灵曾经的王者不动声色,似乎完全忽视掉了心灵术士的嘲讽:“不过,也可以说,这世界上从不存在所谓的真正永恒。一切的一切,都只会在变动之中存在,我也好,你也好,或者,这天地万物,这多元宇宙也好……” 是啊,本应如此。 爱德华沉默下来。 “你……畏惧死亡吗?”曾经的精灵王抬起头,语声沉静地指出。 “我畏惧过死亡。”心灵术士嘲讽地一笑:“应该说,对死亡的恐惧,是生为人类,不,生物的本能。但畏惧,并不意味着一定会退缩,既然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那么战而胜之,就成了唯一的选择。”摇了摇头,他抬起视线,对上金精灵金色的眸子,“你说过,这个世界,不会给你太多余地的……你可以逃避一次,逃避两次,但是没有力量,你最后只能等待着被消亡,你的一切,都会被毫无意义的消亡。” “不错。”金精灵赞许地点了点头: “我已经告诉过你,但如今便再说一次吧,不要太过高看神祇,如果是世界诞生之初,那些参与了世界创造的古神们,或者还当得起这种赞誉,但是现在的这些……他们不过神祇的残骸,是法则的奴隶而已,神祇……依附在某种规则之上的虫豸,洋洋自得,以为自己掌控一切,但当真正的使用者出现时,他们也不过就是一些恼人的存在,只要稍微动手,就可以让他们云散烟消。” 金精灵曾经的王者叮嘱道: 一阵深深的寒意掠过爱德华的心头。 因为他如今已经知道,那位最早的王权的持有者,同样是一个奴隶——在不知不觉之中,他服务于这法杖中的存在,服务于潘铎瑞恩,与神祇为敌,消灭神祇,吸取神能,他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当他解开了这法杖的封印,脱离了束缚的怪物,就会出现在这个多元宇宙里。 或者,他很清楚地知道,只是认为我不知道? 第五百二十九章访客与建议,布莱霍克家族的转手? 嗯,书评区里有两个人发动了读者的投票,大家有空可以去凑个热闹…… 夏rì的下午,明媚的阳光透过窗纱,给房间里带来了充足,但不耀眼的光线。 与整个卢浮堡近千年的历史相比,东侧觐见厅三十年的重建时间实在相对短暂,因此那些高大洛克可式的落地窗棂也同样与这座神秘坚固的古代卫城相孛,屋里浅sè的柚木家具让室内显出一种令人温暖的明亮。 但是,斯特兰?西沃尔?莱恩?费尔南迪斯却有些厌烦这种充足的,平rì里能够让他感到愉快的光线,因为这种光芒让他看不清男子的脸,尽管对方背对着阳光,面容本应该被自然地蒙上一片yīn影。但是在年轻的皇子眼中,那张面孔仍旧和那修剪整齐的洁白胡须一起,被淹没在一层淡淡的光晕之中,不管他眯起或者瞪大眼睛,都只能看见一片洁白。 在这一瞬,他不由自主的对白光产生了强烈的厌恶与仇恨,因为它是如此的强烈,让人无法反抗,强行将那片苍白塞进双眼。.. “我很抱歉……但是海因克尔主祭猊下,您刚才是在说……‘邪教徒’?” “非常确切。这正是我的说法。皇子殿下。”椅子上的老者发出一个温和的声音,如果单单只是倾听,恐怕没有人能够将之和‘苍老’这个词汇联系在一起,圆润而温柔,让人仅仅只是听见,就会产生一种亲切感。 不过,年轻的皇子对于眼前这个人却没有一丝的好感,不仅仅是因为那光,也是因为他正在说的事情。 “就我所知。这个词汇已经至少有一百五十年没有在国家里出现了。”用一根手指,在面前烫金的羊皮纸上轻轻敲打出嗒嗒的声音,年轻人斟酌着措辞:“更何况,是在爱德华?文森特的领地上……请原谅,主祭猊下,虽然我对于这位爱德华子爵的了解,仅限于几次私下里的谈话,但我就我个人对于他的了解,他应该不是一个纵容邪恶之辈才对。” “当然,至高的兰森德尔陛下教导我们。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任意一点邪恶,但也不可冤罪任何一个善人,所以对于这位爱德华?文森特子爵,我们对于他同样有着足够的了解,皇子殿下。**师最为年轻的学徒,也是最年轻的高阶法师。历年来最为天才的法师学徒。近三十年来第一个法师领主,领地欣欣向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兴旺发达、事实上,或者您不知道,他也是兰森德尔教会的名誉成员。” “这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请原谅。我记忆中为法师与牧师们的关系一向平淡。”斯特兰笑起来:“即使如此,您还是怀疑他与所谓的邪恶有所关联?虽然我听说兰森德尔陛下的教义中对于正义的理解有着不同于他人的严苛,不过这也……” “怀疑一位朋友确实是一件很失礼的行为,但这一次的问题太过巨大。容不得我们有丝毫的马虎。” 兰森德尔神殿驻西南地区主祭的话让年轻的皇子皱起眉头。 当然有大问题,否则也不会是你这个地区主祭亲自前来,还要跟我见面才能商定在国内的四个地区,增加新的兰森德尔陛下的神殿,或者是提高神殿的规模?若是跟所谓的邪教联系起来,问题可就不是要钱了。 “我想,殿下您对于最近一段时间,出现在天空之中那个符文造成的影响,也应该有所耳闻吧?” “国家法师们对于这个符文的看法是,它不过是一种自然灾害,是魔网运行之中产生的一些……嗯,请原谅我并不了解法师的说法,总之,那就是个与海上风暴一样的自然产物,虽然它可能会造成一些危害,但最终还是会在一定时间之后便自然消失,我们无需对于它做出什么过度的反应。当然,比较激进一点儿的说法,就是那是那些帝国人搞出来的名堂,你知道,他们的进攻选择的时机非常理想,让我们措手不及,在前一个时期受到了不小的牵制。” 年轻的皇子道,而他跳起的眉梢,似乎说明他正在心中对于眼前这位主祭猊下的小题大做,以及突然转变话题感到不耐。 “原来如此,” 兰森德尔的地区主祭点了点头,缓慢地开口,但语出惊人:“法师们或许有自己的见解,不过皇子殿下,如果按照我们的理解,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因为那符文与我们教会记载中,一个曾经消失的远古罪恶有着某种密切的关联,而如今它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有可能就是那个邪恶即将回归的某种先兆。” “远古邪恶?”王子愣了愣,然后不由翘了翘嘴角:“猊下,虽然我对于古代的传说也同样了解不深,不过,远古邪恶这个词汇,似乎是代表了一种很可怕的灾难,规模往往宏大惊人?” “在有据可查的历史上只出现过七次。但是王子殿下,我不得不提醒您,其中的三次,都和我们正谈到的这一位有关。” 地区主祭微微垂下目光,满意地注意到那位皇子殿下眼中些许的敌意消退下去,毫无疑问这个年轻人在情绪控制上确实有着不错的造诣,他的努力使他的表情没有显露出内心的波澜:不过在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年人眼中,这种掩饰yù盖弥彰:“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对于这个新兴的教会产生了如此多的关注的原因。以黑暗为名,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出现,不得不说,我们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这个名叫蓓尔莱娜的女神,确实是从来也没有彰显过自己的存在,但她真的会和这件事情有关么?所有的一切,都源自于一位降临在世间的邪神?” “我并不是在危言耸听,殿下。” 年轻皇子不出意料地惊讶和不解让老人叹息了一声:“关于这件事的详情,我们自然会送上一份详细的报告来解释,但现在我只能希望您能够相信。我所说的事情。并且为我们保守这个秘密。” 虽然说,引起了这一切的,是比邪神还要可怕的存在。但详细的解释无助于事件本身。 “当然,您拥有足够的信用。” “那么,皇子殿下您的时间宝贵,我就不赘述了,对于建立神殿的几个区域,我们会付出相应的费用作为补偿。具体的金额已经写清,至于人员方面我们也会很快配置到位,还有。关于帝国入侵,我们会在力所能及的层面,给予王**队以最大的帮助。” 那个年轻人轻轻的颌首已经足够作为协议成功的标志,于是老人站起身,准备离去。 “但据我所知。兰森德尔陛下对于战争,一向抱有不支持的态度?” 王子殿下似乎在尽力维持自己的情绪。但仍旧无法掩饰言辞中的惊讶 事实上。除了少数的几位,大多自诩为正义或者是善良的神祇牧师都不会轻易参与到战争之中,因为战争不同于战斗,没有实质xìng的正义与邪恶的分野,他们或者会救助战争中的受难者,但并不会对于某一方给予过多的支持。不管是图米尼斯或者帝国,任何人与人之间的杀伐,都只能被视为同等的罪恶。 那么,老人最后的承诺又代表什么?神祇的意图? “当然。我们不会忤逆我们的教义,不过,在战区的伤员救治方面,我们还是可以进行一些积极的工作的。”老人点了点头,就此转身离去。 “我了个去,这小子……这下子麻烦了啊。” 目送着那位老人迈出大门,直到门扉关闭,魔法的防护重新开始工作,年轻的皇子才坐下来,将头靠向椅背,喃喃自语。 片刻之间,一双柔软纤长的手掌落在他的肩头上,轻轻揉捏捶打,而年轻人只是舒适地轻叹一声,并不抬头。 “这样好吗?兰森德尔陛下的教会,我听说他们对于不同理念的人采取的策略似乎都有些……过激。” 从房间的屏风后走出的女子一直垂着头,似乎喜欢将自己的面容,掩盖在长长的前发,与yīn影之下:“不管那位爱德华子爵的领地上是不是会有什么邪神,他们恐怕都难免发生某些冲突吧。” “是啊……有些人是不容挑衅的,不论他们外表看上去多么温和无害。尤其是那个爱德华……而那些神棍……” 斯特兰叹息一声:“我的一个朋友曾经告诉我,这帮神棍从来都比三头犬还危险,对于三头犬,你只要从前面左面和右面去提防它就够了,而对于一个神棍,你可就得在任何方面注意不要被他咬上一口!” “真是不可思议,兰森德尔陛下的神殿会做出这种有有孛于正义的事情……参与到凡俗的战争中,这是他们最近的一千年里都没有做过的举动吧。” 年轻的侍女一直垂首,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发问,轻声的细语几乎让人难以听闻。却让年轻皇子的嘴角弯出一个讥讽的微笑: “正义?正义算什么?真的正义善良的话,先把他们那先付钱后治疗的规条扔到一边去啊?别说是图米尼斯,就算是把罗曼蒂大街小巷里那些乞丐们的烂脚治好,我都可以相信他们的正义!另外我也不怎么相信他们真的就没参与过战争,只不过是手尾打扫的比较干净吧?” “但是殿下,您答应他们的条件,真的可以么?这样一来……”侍女犹豫了一下:“这对于爱德华子爵,会不会有些……” “爱德华么?那老家伙不是说他跟太阳神神殿的关系也不错吗?我估计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而且……又怎么可能跟邪教徒有什么勾结啊?”斯特兰咂了咂嘴,微不可查的咕哝,然后抬起头: “没办法,他给了我一个没法拒绝的条件啊,你也知道,战争中得到牧师的帮助是有多么有利吧?一个牧师几乎可以让七八个战士永远维持在最佳的战斗状态,而且还会最大程度的减少抚恤的费用,不然光是给那些残废的抚恤金就足够掏光国库里面的每一个铜板。” 伸手将桌面上那张jīng美的羊皮纸仔细的卷好,放进一个jīng金的卷轴匣里。他叹息道: “唉,我的朋友曾经说过一句话,叫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那只老鹈鹕现在每天不向我诉苦二十次关于没钱的事情,可能都睡不着觉了,我也不能再给他添那么多麻烦,不过,就是在领地里加个教会,估计爱德华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嗯,不要紧。反正先把这笔钱收下来再说,其他三个位置上的神殿可以先开工建造起来,至于说爱德华那里,呵呵,他要是不愿意。停工就是了,这帮神官们难道还能为了一处神殿停工……哦。是暂时的停工。而将整个计划全盘作废么?另外交了钱还想从我手里要回去,这种事儿可是从来都没有先例的!” “当然了,你说得对,确实还是得先告诉爱德华,嗯,子爵一声的。你帮我想一下怎么说能比较委婉一点儿?, 发觉自己似乎说得太多了些,他并不怀疑眼前的女子对于他的忠诚,但是却本能地不想要让她过多地涉入自己的秘密。不想要让自己的经历给她带来更多的负担,毕竟,如果一步行差踏错,他可能就要面对死亡,而那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关注一个小小的侍女的存在, 当然,这不过是一种臆想罢了在理智的某个部分,他清楚地知道他面对的命运,若是真的有败露的一天,所有的参与者都只能踏上死亡的命运。区别只在于,死亡的痛苦来得短暂,还是猛烈些罢了。 “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您亲自和他说才是……能够彰显出您的诚意,或者……或者您干脆别跟他说……直接就按照他不同意的来做?”犹豫了一下,侍女低声建议道:“而且最重要的是,您最好知道,这些天来产生的异象,是不是真的和他有关了?” 不写就会被人说跳跃xìng太大的分割线 “什么?” 爱德华深深地皱起眉头:“影响有这么大?” “我也没有办法啊爱德华。那个怪东西似乎是影响到了神术的连通,不管我们如何祈祷,也不大容易得到回应,虽然仍旧能够感受到蓓尔莱娜陛下的喻示,可产生的意思都是支离破碎,完全没法拼出一句完整。” 坐在一旁的丽莎小姐耸了耸肩:“烂香瓜,你那边也是那样吧?我估计你那里可能更差,是不是?” 心灵术士摇了一下头,将目光从达赫妮的颌首动作上收回,落在法师塔那宽阔的窗棂之外。 天边,那枚邪符。 如果仔细观察,便能够注意到,那枚隐约可见的符文已经变得清晰了许多,即使如今并非夜晚,常人的目光也能勉强地观察到它的存在了,而在爱德华眼中,它就更加清晰那个无法形容的字符周围,一环环细碎的纹理,不断旋转,构造出令人关注的神秘。 一如他在王权之中,那个作为核心的符文。 没想到,这东西的影响一旦扩大,竟然会发展到阻隔信徒与神祇之间的联系这么厉害? 这一次,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或者说,大水冲了龙王庙? 稍等 给那些老家伙们关于火车变轨,转弯和移动的指导耽误了他的午饭时间那些家伙脑袋里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顽固到奇怪的观念,以至于爱德华的每一个决定都会被他们质疑一番,但是不管他们如何绞尽脑汁,试图从各种技术之中找出一点疑问来维护他们脆弱的自尊心,最终都只能在那个年轻人的嘲讽里面被打击得体无完肤,最后当他们终于理解到,这个年轻人给他们的是一种无懈可击的完美计划的时候,太阳已经在中天走过了很久了。 虽然这些时间是必须要浪费的,否则这些心存疑虑的老家伙们难免会去试验他们心中的可能xìng,但为此买单的只能是爱德华,而且他也实在想象不出到底能用什么方法来给他们一些教训, 这一次的餐点比较随意地准备了一点普通的东西,胡椒肉汤、刚刚腌制好,油煎过的猪肉香肠、牛排和蔬菜做成的拼盘,巴掌大的小面包配上黄油作为主食,装在编织过的藤筐里,被随意地放在墙边的长条桌上,随吃随拿。 对于最近一段时间几乎顿顿炒菜的爱德华来说,这已经算是 戴蒙?隆? 第五百三十章怒插阔剑和局势的变更 “哈哈哈……只是一个善意的小玩笑,来来来,如果不介意的话,请与我共进午餐……吃过了?不要紧,吃了再吃点嘛,虽然不算是什么特别好的东西,” 戴蒙?隆?布莱霍克浑浑噩噩地点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那张长桌旁坐下,又是怎么木偶一般接过一块夹着热烤肠的面包的。 这些松软的面食夹上那些肉香浓郁的烤香肠,绵软适口的感觉简直可以用来喝了,尤其那些散发着一点点刺激xìng辣味的调料,恰到好处地让这种甜蜜和香醇被激发到了最高的程度。或者即使是布莱霍克公爵,嗯,或者连那位至高王座上的人也未必能够经常享受到这种美味。 但是此刻,年轻的贵族却只是木然地咬着那东西,和咀嚼一截木头也没有什么区别…… 对方的那一句轻松的开场白像是万钧的雷霆,劈头盖脸地将他思想中所有的东西都给翻搅了个乱七八糟,当这惊讶少许退去,脑海中的空间又被纷至沓来的各种猜测和思索填满,以至于他自诩为灵敏的头脑里轰隆隆的乱响,甚至连表面上的掩饰都忘记了。.. 至于说本来那个自觉缜密的计划通过两三次的秘密拜访,拉近与他之间的关系,再慢慢地将这种关系提升到同谋的角度上,然后鼓动他作为主力……借助他的力量并不容易,但也绝不困难,毕竟自己可以给他的东西很多,减轻的压力,财富甚至可以是一两座城市…… 如此种种,都已经变成了思考中梦幻的水泡。 他什么都知道了?自己的目的,自己拟定的步骤。自己手中的筹码,他知道他想要在布莱霍克家族最为空虚的时刻动手,为此要调开家族的近卫骑士们,他知道自己是想要用最少的流血,来获得最大的利益,因此就要借助他的手? 还有什么? 作为一个贵族,戴蒙?隆?布莱霍克对于法师有着足够的了解,他听说过在那些最顶尖的法师面前,任何人都没有秘密,他们最隐秘的内心活动也会袒露在对方的目光之中。任何最细微的想法都逃不过魔力的窥视。 但他一直以为,那只不过是传说,或者,是永远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奇迹。 难道现在,这个奇迹竟然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我或者可以假定。您喜欢这道烤牛排?戴蒙阁下?请原谅,我的仆人们是用常人的标准来衡量您的。如果它还不能够满足您的食yù的话。或者我们可以再烤制一些?” 耳边那个人继续的话语,终于让思虑重重的年轻贵族猛然惊醒过来。“哦,不。”他说,“不,我只是走神了。您这里的菜sè确实丰富,丰富。我已经很久没有品尝到这样的美味了,即使是在国王陛下的几次晚宴上。” “哦,” 那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仿佛取悦了那个年轻的领主,他笑起来。“或者。您不大习惯于在餐桌上与别人谈论一些生意?但在我的家乡,这是一种传统,实际上我个人倒是非常喜欢这种方法,因为美味的饮食至少可以让人的心情放松。消除隔阂,那么互相之间的意见也就比较容易被接受了。” “生意……这个……” 渥金在上,戴蒙可是一点儿也不想要让自己放松。 实际上,年轻的布莱霍克正在尽力地绷紧jīng神,他知道这样可以让那些附魔术变得不那么有效,借助自己的jīng神力集中让魔法难以提取需要的东西这是他的一个法师下属告诉他的办法,不过在获得了某些能够提供魔法防御的道具之后他就没有怎么练习过,事实上,如果对手能够突破了他身上那个挂饰的jīng神屏障,那么就算是一个真正的法师也无法与之抗衡。 “好吧,您所说,您不是为了生意?那么我倒是得请教一下,究竟是什么让阁下在前线战局尚不明朗的现在,来到我这个小小的领地,究竟有何指教?如果是单纯的对于美食感兴趣的话,我可不得不对于您的雅致感到钦佩了。” “啊,您说笑了。我只是……嗯,只是首先需要请教一下,您对于我们,对于布莱霍克家族有些什么样的看法?” 年轻的贵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点想哭的笑容。 不对,不可能的,他不过是一个年轻的法师学徒,他不可能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理xìng的思考在他的心中逐渐抬头对,没有错,他一定是依靠了某种魔法道具的力量东西了自己的某些意图,但就算是自己的目标已经被他知道了也不见得就多么要紧,说不定个还可以让这一轮的谈判更加轻松。 自己所要做的,就是让他明白,这是个对于他更加有利的决定。 “不不不,戴蒙阁下,我想你有所误会了,我大概说过,我对于你们的家族领地没有什么‘想法’,邻居家的事情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只是一个魔法师,我喜欢安静的生活,当然如果可以,或者您也可以当我是一个商人。” 心灵术士笑起来,巧妙地曲解他的意思,而不等到对方刚刚重振的脸sè再次垮下去,他已经 “请不必担心,能够在此列席的,都是我比较亲近的人,嗯,所以,请不吝让我猜测一下您的来意吧?你的家族中看来有些和您意见不大统一的人,是不是?哈哈,是啊,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古怪的动物,实际上若是好好交流的话,任何事情都很容易解决,但有些人……好吧,对于一些比较顽固的存在,我的推荐是这个可爱的小玩意儿。我叫它‘阔剑’。” 戴蒙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简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只能看着他随手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 说实话,那与印象中的阔剑似乎不怎么相同其实那根本就不是一把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金属块。大概有一寸厚,六七寸宽。一尺长,带着一些弯曲的弧度。像是一块重装步兵甲裙上的厚重甲片一样不大起眼。 有那么一瞬间年轻的布莱霍克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拿错了东西,但下一刻,随着对反的手指灵巧地向下一划,那金属的边缘的部分几条金属片就被拨下来,像是桌腿一样将之支撑在桌子上。 “嗯,请不要小看这个小东西,它体积虽小,但杀伤力强大,它用的是混充药剂。五十发的毫米钢珠可以笼罩一百尺范围的半圆,扩散面积大,但后坐力极低,不会因为翻滚而丧失目标,最有趣的是这个转角的支架。高低角度都可以调整,当然。我个人也推荐把它绑扎在手臂上。看起来有点像是过时的臂甲不过效果很好。” “可以吗?” “当然,请,只要别碰那个小金属环就行了。” 金属块一面上,此面向敌的字迹让戴蒙眯起眼睛,不过那个严丝合缝的外表却阻止了他进一步的观察,拿起的同时。他注意到这东西应该是个盒子,否则的话不会这么轻的,但里面似乎有装置了什么东西,细小的哗哗响动:“这东西。嗯,能够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年轻的贵族伸手从怀中拿出一块碧绿的宝石放在眼前,但宝石中的铁块仍旧是黑黝黝的毫不起眼,于是他只好疑惑地将视线转向那个人。 “嗯?哦,当然了,就像他的名字,这是个武器,不过,当然了,它并不是真相真的阔剑一样那么经久耐用,这是一次xìng的。”心灵术士摇了摇头:“用话看来解释不清楚。好吧。” 戴蒙?搞不清楚状况的?隆?布莱霍克眨了眨眼,注意到这瞬息之间,他已经和他的座位一起,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宽阔宏大,空无一物的大厅。 就在年轻的贵族明了自己是经历了一次短距离的传送,但还来不及感慨的时候,他面前的大厅地面已经在细微的震颤声中隆起,成为一片十余呎高的墙壁。而他身边的那位主人,则伸手点指,示意他将手中的东西放到那墙壁边缘。 “把写着向外的那一边对准那石墙,好的,支架上的铁刺可以钉到地面,嗯,用力扎下去就行,一般来说这个动作被称为‘怒插阔剑’,好了,牢固之后就请把那个铁环拽出来,好的,然后您可以带着那条绳子回到这边,再拽一次。” 轰然的闷响几乎让莫名其妙地做出了一串动作的年轻贵族原地跳了个高! 那迸开的奇怪的烟雾带着某种刺激xìng的气息,让鼻腔瑚难当,但年轻的贵族却只是盯着眼前那面墙壁,喉头滑动,发出咕咕的轻声,一时间甚至说不出什么。 在他的视线里,那石头构造的墙壁此刻已经坑坑洼洼,密布着半寸深的小洞,不均匀的铺散在了大约五十尺方圆的范围上,而那最后一点烟雾散去的现在,戴蒙已经可以注意到,每一个洞穴里面都镶嵌着,一粒小指甲大小的金属珠子。 正是它们制造出了那些小小的洞穴。 阔剑?真是个一点儿也不确切的名字,如果是他来取名的话,或者冰雹,马蜂或者雨点什么的都远比这个名字强多了。 但纠结于那个名字根本毫无意义,戴蒙甚至不需要多转动脑筋也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这东西的威力或者称不上是强与最初级的法术造成的有点相似,甚至市面上售卖的魔法飞弹杖都能在这石壁上砸出拳头大小一次多深的洞穴,可是魔法飞弹就算是连续发shè也只能由五六枚,即使是更加高阶的飞弹风暴,也不过二十多枚而已,而现在他面前的这座墙壁上却至少密密麻麻的排列着一百多个小孔。 应该是用那些金属球来进行攻击的,护盾术能够产生的影响恐怕有限,而防护箭矢根本就无法阻止这种密集的攻击……等等,最重要的是,这是个魔法物品?怎么可能?他手上的真知宝石虽然不算什么少见的魔法物品,但对于魔法辉光的探测却是从来也没出过错的! “这样的效果,您还满意么?” “什么?这……” 年轻的贵族目光闪动。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个武器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箭矢这东西的飞行总有点速度,对于一个武力不错的人来说想要闪避就很容易了。但如果是这个东西它从一开始就是考虑‘让对手避无可避逃无可逃’作为功能。如果在一个无法使用魔法的区域里,一个没有穿着甲胄的人,被这几个东西环绕着同时爆发…… 戴蒙简直想象不出,那个人除了死亡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结局,或者区别就是他是变成了肉酱还是肉块? 一个人类,即使是一个剑圣,也不可能将自己的身体锻炼的比石头还硬的,他们紧绷的肌肉或者可以抵挡住一两次刀剑的挥砍,但在措手不及的时候。即使是一枚箭矢也照样可以刺穿他们的皮肤,战场上被成群的骑士消耗致死的剑圣,占据了剑圣死亡总数的四分之一,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件非魔法物品。就算你用真实之眼来看,也找不到一丝的魔法的痕迹。用来防身或者攻击再合适不过了。只要将它和一个反魔法力场结合起来,就算是想要对付一个法师也不是什么问题。 这……简直是魔鬼的造物。 “喔噢,当然了,您对付的可能不是一个猎物,但是很简单,我可以给你更多的。二十个或者是个不错的主意?这些东西我正好有那么一点点的存货。怎么样,价格方面,作为老朋友,自然是好商量的。 稍等 他看到的远比那些人更远。布莱霍克在这小小的国度,小小的领土上,是无法碰触到未来的,家族的利益唯有在与帝国的战争中才能够的得到更高的体现,同时可以换取更多,只要自己能够取那个目光短浅的老家伙而代之,布莱霍克,一定会创造出空前的辉煌。 他做了人生最错误的决定。 自己根本就不应该这样冒失的,来到那个人面前,虽然从小他就已经知道,魔法师可能是一群无所不能的人,不过显然是某些情绪,阻止了他理xìng地思忖其中的问题 轻轻挥舞一下,一个装着茶壶、nǎi杯、糖罐和两只茶杯的大茶盘就出现在了小圆桌上。 与座的几个女孩子各自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在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怜悯……此地的领主大人的某些习惯并不非常难猜测,至少他声称对于什么东西没有兴趣的时候,那些话是绝对不能信的而眼前这个呆子显然就是这一次的牺牲品,恐怕是要被卖掉了,还得帮着爱德华数钱呢。 这种种想法当然也被心灵术士的“侦测思想”所捕捉,“三个没良心的小丫头!等这家伙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他借着酒杯的遮掩偏过头,在心灵之语中威胁道,不过却只是收获了三种姿态不同,花一般娇艳的笑容。 黑玫瑰一样的奔放,百合一样的娴静,铃兰一般的烂漫……倒也算是赏心悦目,如果她们不是在嘲讽的话……嗯,即使达赫妮脸上还带着面具,我也照样能看出来你是在嘲讽! 可惜可怜的,年轻的布莱霍克可就没有心灵术士的本领了,他此刻已经完全地被 一个爆发形式的反魔法力场就可以解决大部分的防御魔法,再加上这个东西的效果,用来实现您的想法,其实是很简单的…… 自己 如果他愿意,他可以轻易地读取自己的思想、控制自己的言行。 他只是从来没有这样做过而已戴蒙?隆?布莱霍克现在完全不怀疑这一点:经过了现在的会见,他终于知道长久以来自己刻意忽略了的东西。 一 为什么害怕他,就连他自己也不完全明白。我只知道,和他双眼对视是可怕的,而他移开视线让我有死里逃生的感觉。” 第五百三十一章自己的杀手组织 第578章自己的杀手组织 “哦,那也不是什么困难,不过与他们打交道有点……你知道,他们的习惯和我们有点不同,所以不借助魔法的力量,很难沟通。<-》盯着面前那个人的笑容,戴蒙?隆?布莱霍克的表情抽搐了一下。 开始时候的震惊过去,被麻木的思考也开始活跃起来,心中虽然充斥着后悔的情绪,不过他已经可以强打jīng神开始尝试和那个人开始周旋——而他也很容易推断出来,对方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原来如此,不过您这里似乎不是这么写的,您看……”他捏了捏那张灰白sè的纸张,似乎赞叹于这东西的轻薄,然后念出上面的字迹:“提供武器,魔法道具以及佣兵雇佣服务,可选择人类,矮人,半jīng灵,卓尔jīng灵佣兵,战斗力一流,十人队伍可以媲美标准城卫军五十名,承担一应佣兵工作,价格面议。也就是说您这里是可以选择卓尔们的佣兵的,而且和其他类的人一样。” “哈哈,因为是价格面议嘛,当然,只要价格合适,不管是什么佣兵都是很好说话的。这样吧,先说说看,您需要多少人?” 心灵术士打了个哈哈,那张纸上列出来的东西,实际上原本也不过是个用来吸引格陵兰公爵的初稿,大致上他能够提供的东西都给写了上去,但显然没有经过系统整理的结果总是颇有些疏漏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至少能有一支五十人的队伍。”年轻的贵族从那张纸上抬起视线,虽然刻意表现出平静,但眼中那闪烁的兴奋却早已出卖了他:“不过,如果他们可以使用传送术的话。这个数量我想可以降低一些。” 黑暗jīng灵从来就是邪恶危险地,而且在人类的认知中他们还是一种病态的杀戮者,只要他们在地表游荡,无论杀死什么人都不奇怪,没有人会认为他们的行动带有什么目的xìng。事实上在大6的任何地方,被卓尔们袭击,通常都会被视作一种灾难,虽然各地的守备队会稍微追究,但往往结果就是无疾而终,毕竟卓尔们很快就会躲回到幽暗地域。而且那些混饭吃的守备队可不是圣武士,没兴趣去跟这些恶魔的子嗣们较真儿拼命。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用来袭击什么人的话,卓尔们无疑就是最好的,也最不容易受到注意的选择,只要手尾干净。不,甚至可以不干净,只要干掉主要目标再让剩余的家伙们作为人证,就不会有任何人对此产生怀疑。 而最重要的是,由于如今天上那个邪符的影响,很多城市的传送法阵被中断了,传送术也变得难以确定目标。甚至连传讯术也完全被封锁。所以马车的长途旅行不得不成为了贵族们向领主述职,以及进行中药报告时候的选——在这个过程中倒霉的碰上些问题,也就成了可能,不,理所当然。 “至少那四个人,只要干掉了他们,自己的位置也就成了板上钉钉,再配合上自己如今身处前线的优势……” 念头在年轻贵族的心中一闪而过,但是对于他面前那个人来说,这些许的思维。也如同清水中的一丝墨迹一般明显,他甚至可以顺着那记忆的纹理,抽出更多也更加完善的脉络,将所有的事态掌控在手中。 想法虽然有些幼稚,但不乏亮点。大体上也没有问题,只要按部就班,应该是可以达成结果的。 爱德华在心中稍微给了这个年轻人一些赞许。 其实以他现在的能力,想要直接控制住这个戴蒙也并不是一件什么困难的事情,不过问题是那样毫无意义,他想要的是个合伙人而不是奴隶——当然奴隶可以予取予求,不过现在这个家伙却并没有什么吸引爱德华的东西,他唯一拥有的良好特质就是未来的展xìng。爱德华需要的是一条财路,一个可以作为后盾的合作伙伴,而不是一个可能使用一两次就被现进而断裂了联系的傀儡。 自己拥有一个公爵的称号或者并不是太大的麻烦——这一次的战争之后,作为死党的王子殿下想必就很愿意给爱德华一个这样的勋衔;但是要想获得同等的资源可就不那么容易——这里的资源可不只是指那些土地上面的出产和其下的矿物,而是指忠诚而有能力的管理者,完整的体系,还有与之配套的种种东西,组织出坚固的根基。若是全靠爱德华自己来慢慢cāo办,没有个十年的功夫是不可能初步见到成效的,而偏偏他现在根本就不想浪费那个时间。 而且他也没有兴趣去cāo持这一切——心灵术士从不高估自己的能力极限,让他管理一个城市或者绰绰有余,但是几十上百个大小城市乡村构造出来的领地,那会让他忙到没有什么时间去处理别的事情。他也不想要为那么一大片的领地上的人负责。 所以,一个野心勃勃,计划夺权的年轻人,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在公爵本人不可能被直接控制的前提下。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乏善可陈了——无非就是适当地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总之,当年轻的布莱霍克离开了那座法师塔的时候,他已经是负债累累。先期的定金,以一张契约的形式签下,以一批各sè宝石,魔法材料和金属作为代价,他可以从爱德华这里得到一队人数上百的卓尔jīng灵的控制权,至于说那些名为阔剑的小玩意儿,他暂时还拿不到手,只有等到第一批物质到账之后,才能有的谈。 当然,对于戴蒙?隆?布莱霍克来说,他揣走的还有一份沉甸甸的希望吧——别说是一个强大的年轻法师的友谊,质量可靠的铠甲兵器……光是那一百名卓尔的效力,就已经足够他的实力大增了。 若是要问爱德华手下是否真的有为数以百的卓尔jīng灵为之效力? 那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但说起来这也并不是什么拙劣的谎言——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想要找几个卓尔jīng灵的帮助,实在是简单至极的事情。 “嗯。从你们那里弄一批人来,应该没有问题吧?” 这顿被打断的午餐结束的时候,他向达赫妮抬起视线:“不过,信仰蛛后的人我不要,最好是能力不错。但是信仰不那么坚定地家伙。” 卓尔们天生就擅长于刺杀和隐匿,即使没有经过训练,也算是很不错的战士和杀手,只不过他们桀骜难驯而且极端,因此心灵术士必须要有个节制他们的手段——源自于伊斯甘达尔力量之源的,那种绝对的控制自然也就成了最好的选择。而出入以太界的能力。对于他们的工作也是个相当不错的补充。 不过那位千年大帝的力量也不是全无缺点——它似乎与信仰格格不入,因此被植入力量种子的素体,必须经过筛选,选择那些对于神祇并不虔信的人。 “应该不是个大问题……”些微的沉吟之后,卓尔的女祭司回答的爽快:“齐雅温纱丽如今已经陨落,她安插在城里面的那些手下大部分被献祭给蛛后。但按照惯例应该是有一些被当做了奴隶存留下来,他们已经算是被抛弃的人,自然是没有什么信仰的。你想要的话,只要一句话就够了。” 很好。 爱德华微微一笑。 就在刚才,与那位布莱霍克家族将来的公爵大人的交流中,他忽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主意——出租人力,显然是个比军火买卖更加一本万利的生意。 记忆中。有一位姓熊大侠曾经说过,天下只有两种职业,是最古老的,一是女支女,二是杀手。 虽然后来有人考证过,女支女这个行业,最初可能是由圣女转化而来,男人们与之交-媾,以期在某些高ha的时候,恍惚的jīng神把他们带到一个接近神明的位置……这种说法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确实给这个职业蒙上了一层确实的神圣sè彩。 与之相对的杀手却并没有那样高尚的说辞……所以。女支女们工作的地方,是寻欢作乐的场所,可以开设在最为灯红酒绿的地方,但杀手们却只能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但其实讽刺的是,杀手从事的才是真正将一个人送到神祇身边的工作。而沉迷于女支女的**,只会让抛弃了信仰的白痴们掉进下层界万劫不复的冥河漩涡。 当然,实际上倒也并非需要抱怨什么不公平……毕竟,杀手收取的酬劳,总是要比女支女多了几分的。 一个杀手工会之类的组织,对于爱德华来说不算是大问题,实际上他早就有那个基础了。 只是要如何运行,还需要仔细考虑一下。 那些原本信仰齐雅温纱丽的家伙们或者有点用,但还是要系统的训练的,只是说到对于杀手的了解,其实爱德华知道的还真就不多——他记忆中的那些,无非就是大屏幕上狂拽酷霸,或者萎缩愚蠢的家伙,跟现实没有啥真的关联,而真货——那些走投无路,为了点钱就不惜一切的家伙,自然也不能算。 其实就算了解,估计用处也不大吧? 地球上的杀手是纯粹以杀人为职业的,在爱德华记忆之中的那些所谓的杀手都是用狙击步枪或者炸药之类的解决问题,与其说是杀手还不如称他们是狙击手或者是军械大师,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杀手的定义实际上和那些已经完全不同了。 这个世界中显然是没有狙击步枪这样的东西的,实际上即使是火枪也可能没有出现,因此想要远距离击杀一个目标可就有些费事,即使你能够用弓弩做到百百中,但是那种东西的距离和穿透能力,以及杀伤力可都是差强人意的,你不可能在过了千尺之外的地方一箭shè死一个对手。 更何况这还是个魔法的世界。 虽然也有克敌机先,穿透锐利等等更加方便快捷,适合杀敌的魔法,然而破解和防护目标的魔法同样也不在少数,甚至可能更多——普通的箭矢在防护箭矢魔法面前就是废物。即使是加诸了优秀魔法的箭矢,在多层护罩面前也会大大的丧失成功几率。 更别说那些即使受伤也能瞬间恢复的神术能力……在他们面前箭矢的威力实在是太弱小了。而魔法……这种能力固然强大,却又有几个能够施展高阶法术的法师不是富可敌国又厌世忌俗?衣食不缺又专注本职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客串杀手的工作? 严格来说,怒插阔剑之类的手段用在暗杀上。一两次或者可以,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否则很容易就会被对方找出应对的手段——只要脱离了反魔法区域,那些钢珠的杀伤自然也就可以被魔法阻挡。所以这东西的最佳作用,还是用在防御方面——对付敌方的大规模冲锋。 他们很快就已经毫无隔阂。 卓尔jīng灵跨坐在男人腰际的身体灼热起来,黑玉般的肌肤下透出诱人的粉红sè。她伸手握住男人茁壮的分身,稍微抬起腰坐在上面,却并不将之吞进花径之中,只是用两片花瓣夹着,慢慢摩擦,让逐渐沁出的蜜露在上面:“爱德华。为什么要救我?” “嗯?” “你知道吗,我那个时候真的觉得已经没有希望了,我本来想要自尽的,可是在那个被诅咒的地方,我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卓尔仰起脸,低声的言语仿佛梦中的呢喃:“啊……所以,看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简直高兴得都要疯了,但是你这个行动真的出乎我的意料……实际上,这简直是愚蠢透顶,我不知道你们人类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跟一个神祇作对? “不明白?” “不明白……在你们人类的认知之中,我们卓尔不就是会随时……杀了你们的怪物么?我们的胸腔里跳动的是乌黑的jīng金,血管中流淌的是致命地毒素,或许有一天,你会现躺在我结成的蛛网里。动弹不得,只能从喉咙里出垂死的喊叫,而我则慢慢踱近,手中握着闪着寒光的尖刀,你认为这样的景sè如何?” “你尽可以试试看啊?很有魅力不是么?”爱德华大笑。用力的一挺腰。分身顿时分开那层层粘|腻、湿|滑的花瓣刺进卓尔的身体中,重重地撞上那一团软肉,让她啊地一声声尖叫。 “因为你是我的东西,我当然不会让别人杀了你。” “我并不是一件东西啊……不过,你真是个……贪婪的男xìng啊,你明明知道,蛛后陛下根本不可能……把我给你的。”卓尔很有技巧地扭动着腰肢,柔软的粘膜紧紧地包容住爱德华的分身,随着她的上下活动,出滋滋的轻响,不过,男人的东西实在是太过巨大了,卓尔的娇小身体根本就无法将之全都吞进体内,而每一次尽|根而|入,都会重重地撞上她花径尽头那一团软软的肉块,让她全身酸麻难当,蠕动了十几下,便已经支撑不住俯下身体。趴在爱德华身上轻轻喘息。 所谓的选民,其实不过就是体内寄宿了神力的信徒而已,爱德华既然能够从一个神祇身上剥夺神能,自然也能够将达赫妮身上的神能剥离出去——虽然这一点他还没有进行过尝试,不过应该也是**不离十。 只是如今并非翻脸的时候,达赫妮作为罗丝选民的身份,对于爱德华来说还算是一个必要的联系媒介,若是碰上了适当的时机,爱德华也绝不会介意将那位蛛后踢开一边——当然,这想法目前还只是一种准备,没有必要拿出来现。 不过说起这个,倒是还有些更重要的事情。 “你跟罗丝也联系不上吗?”伸手抓住卓尔柔软的臀峰,爱德华开始加重力气鞭挞, “请称牠为蛛后陛下……”“确实一点儿……也联系不上,我们可以感受到陛下降下的质疑,但却都是模糊不清的,即使是蛛后的侍女也无法与我们交流,他们甚至无法以固体的形状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hsk)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hsk阅读。 jīng彩推荐: 第五百三十二章回不去了…… “这么严重?” 心灵术士心中动了动,他知道,那应该是王权产生的影响,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以及,这么快。 “啊……还不只是那样而已,应召而来的蛛后侍女,还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啊……”卓尔轻声喘息,但仍旧倔强地摇动着自己的腰肢,湿润的花径里很快就发出唧唧的轻响:“之后她们都无法,回去了……所以,现在每一个家族可能都不会再得到蛛后侍女们亲自降临的赏赐了吧?” “回不去了?她们留在了这里?”爱德华的挑了挑眉尖。 所谓的蛛后的侍者。一般而言就是蜡融妖,这是一种传说中罗丝创造出来的强大恶魔,由死亡的卓尔的灵魂转化而成。她们拥有着半融化的蜡一般的身体,可以在那种怪异的形态和卓尔形态之间切换,不过本质上仍旧是下层界的生物。 主物质位面的特殊限制,没有所谓双重本质,即身体和灵魂同时的生物,都会受到位面能量的压制,每分每秒都会造成能量的损耗,即使是神祇也不例外。所以恶魔是不可能在主物质位面停留太久的,否则就会因为能量的损耗而形神俱灭,虽然所谓的召唤法术弄出来的东西,都不过是所谓的‘投影’,但是这种能量分身的损失,对于恶魔的本体也不是没有影响的。 “啊,比较弱小的恶魔……啊,直接就会死了……不过即使是蛛后的侍女,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啊,住手!” 达赫妮轻轻的喘息着,柔软的腰肢上下摇动,但忽然一怔——在她小声的惊叫之前。啪地一声脆响已经回荡起来、卓尔柔软的娇|臀瞬间挤压变形,然后弹回原状,一阵波浪就朝着四面八方荡了开去。 那一层层荡开的涟漪让爱德华轻笑了一声。 以人类为标准来衡量,黑暗精灵是“娇小玲珑”的种族,比他们亲属的银精灵还要矮小,而达赫妮的身高,在同族中已经属于偏上,而爱德华的身高不过五尺半多,但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女祭司还是矮了些。不过似乎是作为补偿,黑暗精灵的身体可要比精灵丰满的多了,虽然达赫妮的身材不算是最火爆的,可是比例上却是腰细腿长,胸围丰满。尤其是臀峰珠圆玉润,柔软紧实。拍打一下之后。荡起的层层涟漪颤抖不休,那样子异常勾人魂魄。 当然,对于卓尔来说,这种感觉并不好,虽然她并不在乎那景象是不是过于淫|荡诱惑,但这种拍打却肯定会让她有一种受虐的感觉。而作为一个卓尔的女祭司,这种感觉是她们难以忍受的。 不过此刻的达赫妮却没有阻止,只是默默地咬住嘴唇。像是默许一样,让爱德华又是一巴掌拍上她另外一侧臀。然后整个身体在那细微的疼痛中绷得越发紧。一层层的媚|肉像是捕食者一样紧紧缠绕住身体内的巨棒,让蜜露随着摩擦肆意地流出来。 连续不停的拍打了七八下,那光滑柔亮的臀峰红润起来,从黑玉一样的颜色上显出两个明显的印痕。爱德华才重新转为温柔的抚弄,指尖接触到那片皮肤时,达赫妮不由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抬起视线狠狠瞪了他一眼。然而那种媚眼如丝的神情却又似乎是一种允诺,让爱德华心中发热,下半的分身不由更加膨胀了一点儿。 而女祭司的腰却扭动得更频密了,疼痛慢慢向着周围扩散,此刻她整个臀|部,以及花径之内都变得异常敏感,爱德华在她身上活动的双手,让她感受到无比难受,连手上的温度都会烫的她浑身发抖。只会机械地扭动着,似乎只有那种摩擦,才能让她的身体稍微放松一点。 但实际上,那不过是一种错觉,那坚硬的巨棒每一下撞在花心深处,都会带来更大,如同点击一样的刺激,那强烈的刺激沿着脊椎骨一直传递到大脑,让她的脑子处于晕眩的状态。 不过短短的一个沙漏的刻度,像是被烫到一样,她的身体猛地一震,整个挺了起来!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颤抖,十根手指深深地抓进爱德华的胸口,发出仿佛濒死一般的高亢的尖叫声。 尖叫一下子哑了下去,女祭司身体内的颤抖和收缩,也让爱德华也爽到极点。高|潮时伴随的痉挛中,她绷紧着身体长达十几秒,两条腿更是紧紧环住爱德华的腰。好半天,身体才软了下来,像是浑身骨头都散架似的倒下来,软软地瘫在男人身上,柔软的胸口不停地起伏着,喘着粗气。 “才这样就不行了?” 爱德华调笑道,女祭司身体里不断的抽搐和火一般滚烫也让他的**高涨起来。翻了个身,将黑暗精灵的身体按在那张宽大的椅子上,他扳过女子两条修长的腿,架上自己的肩头,开始大肆冲撞起来。 虽然前两天,他刚刚跟亚莎莉春风一度,不过那一次之后,实际上他心中好像一直就还憋着一股火焰没有完全释放出来——得到了心中爱慕的女子的身体这种感觉,本来就会让男人有继续赏玩的那种**。但是偏偏因为亚莎莉的出走而耽搁了下来,之后再经历了那一场与齐雅温纱丽的战斗之后,这一股欲|火似乎就慢慢被培育得越来越旺盛,所以今天得到了机会释放,便猛烈非常。 每一下撞击,都直捣进花径尽头,那一团软软的花心,将之撞得向里面凹进去,也因为幅度太大,每一次进出女子的体|腔都发出噗、噗的淫|靡声响。嫩腔内壁的粉色蜜肉都被带得翻出来,透明的蜜露向外喷涌,很快就在地上积起了一小滩水痕。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救回了性命而心怀感激,今天达赫妮似乎格外的应和,身体也异常的敏感,又再抽|送了不到一百下,她便尖叫着紧紧搂住爱德华。达到了第二次的高|潮,大量的花蜜从她的身体深处喷涌出来,而且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猛烈——卓尔不仅身体颤抖,甚至连红色的眸子都翻了上去,两行泪水也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直到几分钟后,她才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简直……要死了,你……好厉害啊……”她娇喘细细地抱怨道。 不过下一刻,女祭司就后悔了,因为对于男人来说,这样的夸奖。可是远比什么催|情的药剂都要厉害的。 将她高高翘起的腿向一侧一转,她的姿势就变成了背对着男人,趴在了那张宽大的石桌上,丰满的臀|瓣向后高高撅起的羞人姿势,让黑暗精灵女祭司也不满地挣了挣。可惜两次高:潮过去,她的身体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力气。只能任由那个可恶的人类大肆征伐。 但对于这个顺从的态度。爱德华似乎仍旧意犹未足……慢慢地,他抚在卓尔臀|瓣上的手指渐渐地朝着后面挪去,探进了那深深地沟壑,按在那朵精致的雏菊上,用食指绕着那一圈粉|嫩的皱褶缓缓地打转,渐渐地停在中间的位置。慢慢用力,让指尖一点一点的滑入。那团细软的肉块就陷了下去, 里面的感觉干干净净的,带着一点点滑腻。活动饿了几下手指,他搜出来,稍微闻了闻,没有一丝的异味,只有一点淡淡的香,似乎是洗浴时候用的某种花朵味道——显然女祭司是蓄谋已久,在沐浴时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了。 “真乖呢。”他赞赏道。 可惜,女祭司这个时候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她两眼无神地趴着,任由他摆弄,直到感觉到,把她撑得受不了的那根东西一下子抽了出去。 身体内的轻松感觉让她呻|吟了一声,不过少许的轻松过后,她又开始觉得空虚,而且巨大的落差让这种空虚感显得异常强烈。 这种空虚不顾哦持续了一瞬——下一刻,那分开了臀瓣的怪异触感,以及接下来的疼痛便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不行……别……”她惊叫。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这一次,爱德华并没有用水来冲洗,卓尔的肌肉也没有因为曾经撑开而放松,男人有些急迫的动作让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传来,她虽然在心理上有所准备,但是那种强烈到极点的痛楚仍旧让她大叫出声。 好在这疼痛没有持续多久,那硕大的分身上,沾满了她花径中的润滑蜜液,而她之前的准备也起到了一些作用,肌肉被挤压在一起的部分逐渐舒展开来,柔和的将那硕大的东西慢慢吞吃下去,而爱德华也没有加速自己的动作,只是借助体重,一点点儿的进入到那个美妙的腔中。 分身硕大的尖端慢慢推开了那一圈肌肉,柔软的肌肉已经被大大的撑开,贴合在分身的两侧,随着慢慢的进入向内凹陷下去,显出一种努力的感觉,而在内部,虽然肠腔的粘膜较为光滑,但也能感觉到一环环的肌理,从四面八方将男人的分身包裹住,那种挤压的感觉和花径里面层叠的柔软肉瓣又不大一样,不只是紧缩,还有蠕动,而且蠕动得异常强烈……四周润滑的软肉紧紧包裹住他的分身,那种蠕动,就好像是一点一点地把他往里面拉一样,直到最后整根都没入到里面,没有一丝缝隙。 卓尔紧紧地皱起眉头,从鼻翼下发出咻咻地吸着气,幸好很快,最艰难的这一段终于过去,随着疼痛渐渐减轻,那美妙的感觉一点一点地扩散开来,但接下来的活动,还是让她感到不适应,挣扎着撑起身体,她向后倒进爱德华的怀里,转过头向他索|吻,然后又从喉咙里吐出细小的哼声。 还不够,是吧? 作为一个心灵术士,而且已经是颇有造诣的心灵术士,爱德华很容易就能捕捉到她的种种细微的情绪,那种后面被填充之后的饱胀感觉,以及前面花径异常的空虚,同时也能够体味到每一下摩擦的敏感,都从她的脑中,仿佛如泣如诉一般地,被心灵的触须读取下来。 于是微笑着。他与卓尔唇|舌纠缠,在她灵敏的耳珠上舔舐,而双手却伸进那丰腴的方寸之间,开始用一只手不停地拨弄着小小的、从皮摺之中探出头来的柔嫩花蕊尖,而另一只手则拨弄着花径,并且把中指和食指探进去,手指不停地搅动着,探寻里面每一层湿润的褶皱。 经历了一次的高|潮,她的花径变得柔软松弛了一点,爱德华的两根手指在内部拨弄就变得轻松多了。而转了一圈,在那**的粘膜中,手指终于碰触到一块软软的凸起,轻轻一刮,正在不断活动着身体的达赫妮顿时抽搐了一下! 女祭司的腿立刻紧紧地夹起。想要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可惜即便这样。她也没有办法挣脱男人的怀抱。只能徒劳地惊叫:“……那儿不行……呀……” “放松,会很舒服的……” 爱德华在心中暗笑,对这个方面的知识,他显然要领先于这个世界,他知道,这里就是那些书本中提过的敏感点。碰触那里会让女人品尝到另外一种美妙的滋味,和普通的摩擦不同,更加激烈,也更强烈。 哎呀……哎呀…… 一时间。达赫妮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呻|吟还是哀鸣了,男人此时的动作幅度不大,可是却几乎拨撩着她全身的感觉,不难么强烈,却又不平淡,将她推到了一个尴尬的位置,她抓住那双乱动的手,却又似乎没有力量将之抽出来,甚至想要让他再用力一点,动作再大一点儿…… ———————— 咚地一声,房间的大门被撞开了。 爱德华不由叹息了一声。 即使已经失去了心灵额眼,即使闭着眼睛,他也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实际上现在能够这么做的人,也就只有那么一个而已!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这两个混蛋!”小丫头怒气冲冲的大叫,一个箭步就冲过了三十呎,她甚至跳上了桌子,恶狠狠地一脚踢向卓尔:“你这个该死的混蛋,又来勾引他!” 她脚上精致的小牛皮凉鞋柔软轻便,不过这一脚却踢得呼呼带风,若是真的踢上了,达赫妮的肋骨说不定立刻就得折断!于是啪地一声,无形的心灵力量在她膝弯上一戳,肩头一托,让她惊呼一声向前扑了过去,刚好一头撞进了达赫妮的怀里,那两团柔软的丰腻肉块间。 “干什么啊爱德华,你一定要护着这个该死的家伙是吗?我要教训她,我一定要教训她……呜呜呜……”说到半截的话语被柔软的嘴唇堵住,已经因为那一阵阵潮水般涌起的快|感而迷茫的女祭司毫不犹疑的将她抱住,用一个吻把她接下来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够了哦,你怎么每一次都在这个时候闯进来?这可不是一个女孩子应该干的事情啊……”爱德华皱起眉头,说实话他对于这种状况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这两个丫头之间的对立也不是一天半天了, “爱德华!你……你这个混蛋,没有良心的……你为什么非要……非要……”小丫头挣扎着要站起来,但是卓尔却在这个时候伸手把她搂在怀里,似乎能够从她身上得到一些慰藉一般,让半精灵一时间挣扎不开,只好尖叫着 但心灵术士的问题,却一下让她安静下来。 “你自己能做到最后吗?” 小丫头顿时瞠目结舌,有些说不出话来——这个男人的厉害她可是领教过两次了,那种令她又难受又舒服的事情,似乎确实不是她一个人就能解决的——实际上,男人在这个时候总是像个怪物,一次两次地把她弄得全身瘫软,不知道身在何处。 但她也模模糊糊地知道,那件事并不应该就这样完了,而是应该一直继续到那种暖烘烘的东西喷进她的身体里去才算,而且,还不一定只是一次……可是女神在上……好像每一次,她和那个可恶的卓尔都是精疲力竭,才能做到这一点,而男人却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所以就算是她抢到了爱德华,一个人真的有办法一直做到完吗?那种飘到云端上的感觉要是一直继续,自己会不会就 “我我我我……我才不管!谁让她总是抢在我前面?凭什么?” ---------------------------------------------------------------------------------------------------------------------------------------------------------- 第五百三十四章女神的来日…… “别胡闹。” 爱德华皱起眉头,不过忽然发现,这情景有些似曾相识——似乎上一次的境况也跟这差不多,而半精灵显然根本没有听从他说话的意思,从卓尔的怀中挣脱出来,她几乎是在几个呼吸之间就把自己所有的武装都卸除了,就那样坐在桌边上,向爱德华露出一个狡捷的笑容。 不过接下来她就碰上了一些麻烦。 看样子她是准备将卓尔从男人的身上拉扯下来,不过结合紧密的两个人想要分开,却又哪儿有那么容易? 小丫头颇有些无从着手——只要她一靠近,卓尔祭司就会有意无意的来拥抱她,力量之大让她难以挣脱,卓尔身上的汗水似乎也混杂着一种奇妙的气味,让她很快便脸颊绯红:“这个淫|荡的家伙,我不是你的男人啦!”小丫头不由愤怒地低声咆哮着,可是这个时候女祭司的身体已经开始无意识的轻颤了……颤抖了几下,她猛地大叫一声,一股涔涔的热流,就此从卓尔的花园间喷涌出来! “啊呀呀呀!” 小丫头不由嘶声惨叫,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躲开了,被那温暖的液体在她腰间一划,留下一片晶亮水珠的痕迹,让她懊恼地又蹦又跳:“我杀了你这个该死的肮脏的混蛋!你竟然敢……竟然敢把那些东西喷在我身上,我……杀了你!” 很遗憾,这些威胁与咒骂,达赫妮是注定已经听不见了——大大的高|潮早已经把女祭司送进了极乐,她的双眼翻白,眼泪在脸颊上划出了两道细细的亮线,甚至连粉红的舌尖也伸了出来。身体瘫软在爱德华怀里不住颤抖着。 爱德华叹了口气,抱住那两瓣丰硕的臀瓣慢慢抬起,于是哗地一声轻响,那些被翻搅出泡沫的透明液体便从达赫妮的身体喷涌出来,把她的花园蜜径侵染得一塌糊涂,然后滴滴答答地不断流在地上。 “真……肮脏!”半精灵低声咒骂道。“真脏!真脏!你不许动!”她低语一般的连声道,随手抓起女祭司扔到一边的一件衬裙,包住爱德华的分身,开始用力擦拭——不过那种动作,其实更加接近于揉搓吧。细细的手指用力的时候,给男人带来的感觉又是另外的一种,有些快意。 胡乱的擦拭了一番,她擦了擦手上的一个戒指,将一个缩小术和油腻术就被施展在爱德华身上。然后得意的轻笑着,骑到男人身上去。 “嗯。嗯……” 大大的张开了双腿。踩在两边的椅子扶手上,她移动着腰肢,一屁股坐上了那已经缩小了一半,但对于她来说仍旧硕大的东西。然后轻轻咬着嘴唇开始慢慢扭腰,细细的喘气,忍不住发出轻微的哼声。 “差不多就算了吧。我……”将半昏迷状态的女祭司放在桌上,爱德华开口道,但随即就被小丫头按住嘴巴,“不行。今天你一定要在我……出来!”她倔强地道,继续慢慢扭动身体。 作为年轻的半精灵,她的身体还很青涩,连那专属于女人的曲线都还没有显露,除了已经开始略称形状的胸之外,都称不上发育完全,那瘦瘦的腹部虽然柔软,但是却绷得很紧,纤细的腰身真的有点象是个男孩子。不过精灵裔的血脉让她的皮肤非常漂亮,弹性十足,而且嫩得就像水凝成的,白腻中透着粉红的颜色像是布丁一样娇柔,与达赫妮深色的肌肤完全构成了一种对比。 而她的那个部位虽然也很小,但也同样很软,紧紧闭合的密贝膨胀起来,但只能看到一条细细的缝隙,粉红的颜色从里面慢慢蔓延出一点儿,一滴露水就在那缝隙上渐渐地浸透出来。精致的感觉仿佛不是身体,而是润泽的水或者油凝结成的冻或者膏。 不过那个看似精巧的地方,却有着惊人的柔韧度,就在爱德华皱起眉,准备阻止她的时候,她已经摇摇摆摆地,慢慢开始座下去。 慢慢地,慢慢地…… 终于,随着哦的一声轻叫,那东西终于塞进了她的身体里,但是女孩子的眼角也沁出了泪水,她的个性太好逞强,爱德华和达赫妮情浓既久,分身如今正膨胀到最大的程度,她小小的身体想要承受,还是非常困难——光是塞进了前半截,就已经将那里撑得满满的了。 “嘻嘻……怎么样,我……才不会,比那个烂香瓜……差吧?”仰起头,她靠在爱德华的胸口,有些艰难的笑,然后半闭上眼睛索|吻,那娇柔的小小嘴唇轻轻舔舐,努力的伸出舌头,却又随着身体一阵阵颤抖僵硬的触感,让爱德华心中忽然升起了几分爱怜。 虽然在技巧和身材上,半精灵小姐完全无法与卓尔祭司相比,但若论对于爱德华的爱意,她确实要胜过几倍——达赫妮虽然百依百顺,想怎么玩就让他怎么玩,但严格来说那只是顺从,跟喜爱是不一样的。 这样喜欢他的人,或者严格一点来说,就只有这个小丫头了吧?艾莲娜虽然也与他两情相悦,但毕竟相处的日子有些短暂,感觉上仍有些生疏,至于其他的几个人,便更是无法相比,即使是塞西莉亚,也不过刚刚构筑起了一些感情的底蕴罢了。 这个时候,半精灵小姐已经开始活动起了小小的屁股。她花径的四壁褶皱还没有完全形成,缺少摩擦力,分泌的黏液也不多。不过,那种紧|窄确实是非同一般的,而且火一样的热,让爱德华甚至感觉自己的分身前面那一小段像是被勒住一样,好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不足,丽莎稍微弯下腰,用纤细的手指握住爱德华的分身露在外面的部分,轻轻揉搓,而自己的身体里也卖力地扭动着肌肉,尽力让那种紧密的感觉更多一些。 当然,这仅仅是这样。显然是不大够的……其实现在更多的感觉,还是对于那个青涩的身体的怜爱……爱德华这样想着,慢慢放松神经,让感觉尽量累积得快一点儿,准备在适当的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以免伤到了小丫头。 但一只手忽然伸出来,握住了他的要害,轻轻揉捏。 那种感觉非常怪异,让爱德华险一险丢人的惊叫起来!他两颗金球不断摩擦,带着一点点的疼痛。却又因为那手掌的温度而感觉燥热起来,好像很舒服,却又非常难受,不过揉捏了两三下,爱德华就感觉自己的身上沁出了一层油汗。他想要开口阻止,可是喉咙上下滑动。却好像失去了讲话的能力。而那只手却揉捏的越来越快,让那种可怕的感觉越来越浓…… 不过半个沙漏刻度的时间,爱德华大叫一声,开始狂放地在半精灵的身体里|喷发出来!一股两股三股,液体顺着缝隙被挤压,将两人联合的地方涂抹得白|浊一片!而爱德华却感觉眼前发黑。力量似乎在这一瞬全都顺着这喷发冲出了体外!微微闭起眼睛,他的意识便短暂地飞了出去! 昏迷……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一片灰白的雾气在眼前打旋,那种脱力的感觉,好像非常舒服。又似乎相当冰冷而难耐……意识好像飞走了,但又似乎一直都在,长长的呼吸了几口,爱德华挣扎着,终于稍微恢复…… 集中精神,散布开来的心灵触须,就在空气中 ---------------------------稍等-------------------------------------------------------------------------------------------------------------------------------------------------------------------------------------------------------------------------------------------------------------------------------------------------------------------------------------------------------------------------------------------------------------------------------------------------------------------------------- 女祭司纤长灵巧的手指在小女孩儿身上不断地游走,抚摸着少女光滑丰腴的耻|丘,那里两片小巧的花瓣已经合拢,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曾经吞噬过爱德华那硕大的分身的模样,只是粉红色变得深重了一些,在光线中变得仿佛透明,能够看到里面的一点阴影。 而半精灵咬紧了嘴唇,鼻翼随着急促的呼吸不足阖动,大大的眸子瞪着女祭司,像是恨不得马上咬死对方!但是他仰在一堆垫子上的身体微微绷紧,却只能乖乖地躺在那里,似乎被某种禁制给封锁……而女祭司则轻笑着,手指慢慢地在她的胸口,那两粒已经挺立起来的青涩浆果上画着圈,另一只手则从胸腹一路向下,不依不饶地继续深入,玉指拨开娇嫩的肉唇,在悄悄凸起的敏感小小红豆上缓缓打转着。 她似乎有着非常好的技巧,那里的皮摺很快就被褪了下去,显露出里面娇嫩的,稍微充血的粉红花蕊,尖尖地暴露在空气中,像是怕冷一样微微颤抖,每一次那湿润的手指从上面划过,半精灵幼小的躯体就忍不住一阵颤抖,即使丽莎逞强地咬紧着牙齿,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是她管不了自己的鼻子,令人**的细微哼嗯声越来越频密急促。 透明的粘液从小小的花径里面一点点地被挤压出来,正顺着手背缓缓流下。已经将身下床单打湿了一片。 这样香艳淫|糜的场景,让爱德华的呼吸一下子都急促起来—— 事实上,实景的观看效果,那种刺激确实不是任何的动作片能够相比的,每一个慌乱的呼吸,舌尖与粘膜轻轻摩擦的啧啧声都清晰地传进耳朵, 在他熟知的那个位面,研究那些岛国为首的十几个国家的各种爱情|动作片,对于男人来说算不上是什么高级的进修,所以他自然知道那些被称为蕾丝或者拉拉之类的女子互相之间的慰藉其实也和一般的男女相差不多——其中总是有一个被称为t的充当男子角色。不管是借助道具还是依靠手指或者唇舌来完成一场互相的抚慰,但眼前这一幕却又和他所知道的不大一样。 此刻的达赫妮绝对没有意思男性化的感觉,她是女人中的女人,妖艳迷人风骚入骨,配上半精灵那倔强地仿佛忍受折磨的样子。这简直就是艺术品,充满邪恶和罪孽的艺术品。这一瞬间。爱德华虽然几乎充|血膨|胀得快要炸裂,但想到的不是进入她们之中任何一个的身体里,而是想继续欣赏她们的表演,他想看看达赫妮还有什么手段,想看看她可以把小丫头折磨到什么程度。 甚至那种刺激,也和自己提枪上马的感觉不大一样。血液回流,原本已经喷发过,变得半疲软的东西顿时又一下子恢复了活力,甚至青筋暴起。凶恶地一上一下的翘动着,简直让他感觉都有些发痛, “哦……” 女祭司猝不及防,。她本能地想要往前逃脱,但腰肢被男人的双手紧紧扣着, 只能用胳膊枕着头,无力地趴伏在床上,迎接着男人的粗暴。 爱德华缓缓用力,看着自己的分身一点点挤进少女的身体,女祭司两片光滑精巧的花瓣被分开来,撑大,下面粉红的粘|膜向里面陷进去,一层层的被撞开,火热滚烫的勒紧了硕大的东西,蠕动着,本能地抵抗着这种入侵。 但这反抗反而令男人更加舒爽不已,感觉分身仿佛在被四面八方地紧紧包裹按摩着,几乎都要立刻发泄出来。他深吸了口气,缓缓稳住阵脚,慢慢前进,最终将粗长的**完完全全没入少女的体内。 忽然转过头,粉红的眸子盯着爱德华的脸,表情似笑非笑,樱唇轻启哼声道:“雄性的小混蛋,你的胆子不小啊,连我都敢冒犯?” “在我的家乡,有一句俗语叫做色胆包天,我的陛下,既然您让我到这么刺激的东西,身为一个毫无自制力的雄性,我自然不可能抵抗您的魅力的,”那话语清脆婉转,带着一点儿磁性的妩媚,但是爱德华却感觉脊背上有些发冷,不过他很快就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笑着回应道。同时开始摆动腰肢,猛地一撞,然女祭司发出了一个喔的轻吟声。 当然不是达赫妮,虽然不可能被掉包,但实际上的人已经换了。 至于说是谁……其实不说出来或者还要好得多。 仍旧是那样紧,但是并不是那种被箍住的感觉,女孩子的变得滑腻起来,四周的软肉像是融化了一般,越来越软,变得仿佛淤泥一般,自己的分身好像深深陷进一个淤泥潭里,四周很软,软得难以形容,软得毫不着力……同时那里还有一股强劲的吸力。这种吸力并非来自花径深处,而是四周的肉瓣粘膜,本身带有吸力会紧紧吸住男人的分身,似乎恨不得那根东西再进去一些。甚至连身体深处的那张小嘴变成一个强有力的吸盘,紧紧咬住尖端。 这种感觉非常新鲜,甚至让爱德华有些沉醉,他闭上眼睛细细地品位着,感受着这种不大可能出现在凡俗身体上的感受。。 懂得让自己快乐的同时,也很清楚对方的嗜好,黑玉般的四肢互相纠缠,丰润的柔腻紧紧地抵在一起,娇艳的粉红色花蕾互相摩擦,两条舌尖啧啧的唇舌纠缠声格外淫-靡。 这名集中了黑暗精灵所有的负面性格的女神的名头从来就没有好过,残忍并且恶劣以及疯狂。而且这样的一个女神在床上的战斗力同样也是神级的,传言整个多元宇宙之中更本就没有一个雄性能让她得到满足,长期的欲求不满才是罗丝性格如此恶劣的原因。 这当然只是就官之中醉鬼们的闲言碎语,至今从没有人将这件事情拿去想罗丝女神求证过,当然也有传言说确实有对自己有着很强自信的雄性生物去找过罗丝女神,但最后有人见到这些人的尸体被抛在深渊之中,他们赤身**,身体干瘪。显然已经被榨干了。 第五百三十五章女神的来日(二)…… 恩恩……书评区里发问的几位,还有所有的朋友们,我先道个歉一下,这个嘛,秋高气爽,起点的大河蟹也就上岸了,所以哈哈哈……过个一两天我或者会再想点办法,不过,暂时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另外,好久没有求票了,所以趁着礼拜一的时候求一点儿, —— “愚蠢的雄性啊,你这是在向一个神祇发起挑战吗?你以为,你会有获胜的希望?” 罗丝的嘴角微翘,言辞中仿佛嗔怒,但迷蒙的眼神,却又好像是在挑逗:“真是有趣,你不会以为,我会和齐雅温纱丽一样,被你的力量所束缚吧?” “我怎么敢?陛下,我怎么敢向您挑战?您可是战无不胜的,不是吗?”人类轻笑道,但是却一刻也没有停滞自己的攻势,他不住地活动着,越来越深入,沉重:“但您既然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到我身边,自然是对于我的垂怜,我又怎么可以辜负您的恩典?” 传说中,蛛后罗丝这位集中了黑暗精灵所有的负面性格的女神,确实是从不失败的——因为她从来就是在幕后筹划,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时刻,在大多数时候,这都会让她立于不败之地。而既然卓尔精灵的‘性|爱艺术’远近闻名,自然也就少不了那些有关于罗丝的淫|荡的夸张传说……比方说,这位神祇在床上的战斗力同样也是神级的,整个世界,多元宇宙之中更本就没有一个雄性能让她得到满足,长期的欲求不满才是罗丝性格如此恶劣的原因。 这当然只是酒馆之中醉鬼们的闲言碎语,至今从没有人将这件事情拿去想罗丝女神求证过,也有传言说确实有对自己有着很强自信的雄性生物去找过罗丝女神。但最后有人见到这些人的尸体被抛在深渊之中,他们赤身**,身体干瘪。显然已经被榨干了。 当然,可能这种传闻有着太多的言过其实之处,因为卓尔们的敌人包括了精灵,侏儒,矮人和人类,而这几种恰好又是文化程度最高,传播也最为广泛的几个文明,几万年的时光荏苒。茶余饭后的胡言也会变成离谱传说。 唯有人类和神祇的力量差异,是永恒不变的……即使是在这种事情上。0 估计这位女神要是认真起来,要把个把男人抽干也不见得就是什么新鲜事儿吧?刚才自己猝不及防之下,不就被她给暗算了?刚刚那一瞬间,差点以为自己的蛋蛋都会被她给捏碎。再从马|眼里喷了出来! 虽然那种极限喷发的感觉,真的很爽。 “油嘴滑舌也不会让我开心呢。你们这些雄性果然都是一个样儿的贪婪……嗯……谁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恩典你的?你以为……哈……你是谁?” 蜘蛛女神冷笑道。不过,她现在的姿势却让这个质问变得有些怪异——她丰腴的身子趴在半精灵的身体上,却又被爱德华握住纤腰,高高的撅起了臀|部,承受着心灵术士急促的攻击,声音自然无法保持原本的平静。于是原本的冷笑威胁,在轻微的气喘之中,反而更加接近于诱惑的调笑。 而且,这个可恶的男性一点儿也不想要给予她挣扎的机会。只是牢牢的按住她的腰,一下下的突刺着。 “但您降临于此,却又不说什么地就躺在我的床上,一件衣服也不穿,而且,将您身体最为美丽,也最为隐秘的部位展现在我的面前,这不是诱惑,又是什么呢?” 男人轻笑中的疑问让蛛后皱起眉头,但她如今的姿态,恐怕无论呵斥还是反驳,都不合适,而那个人类的分身实在是出奇雄伟,每一次都能深深地刺进她的花径,挤压粘膜,揉开褶皱,直直地捣进最深处那一团绵软的肉团之中,麻痒的感觉顺着神经肆意流窜,依附在凡俗之躯上,她便很难消去那种负面的影响,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身体一下一下的颤抖着,连会考都似乎受到了影响。 不,影响,应该源自于这个男人对于神力那种诡异的吞噬能力……即使如今没有发动,却也同样可以让自己的力量衰弱起来!如果是对于其他人,神祇或者还可以用无所不能的神力直接给他男人一点教训,不过碰上了这个人…… “当然不是……因为你了!啊恩……住手!你是想要挑战一位神祇的的尊严吗?我命令你给我停……” “你做的很好,爱德华。我命令你继续!”一直仰躺着的半精灵忽然插口,打断了蛛后的气喘吁吁的声音。 但也让男人的动作顿了一下。 爱德华心中一动,视线越过卓尔光滑的肩头,注视着半精灵的脸,她的眼睛——原本澄蓝灵动的眸子,此刻却变得深沉平静,一抹黑色,正环绕其中,那种深邃的幽暗,仅仅是与之对视,便仿佛撼动灵魂一般。 而一层淡淡的黑色雾气,似乎就环绕在小丫头身周,让原本已经昏暗的光线变得更加冷漠阴霾,仿佛一瞬间,那个正在坐起身体的小丫头似乎变得陌生起来……甚至她的声音,也同平日里的不同——那种不成熟的尖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冷漠,清幽,也柔和动听的语调。 蓓尔……莱娜? 爱德华缓缓地,仿佛无意识地吐出那个名字,好像那简单的单词是最为拗口的魔咒。 “先帮我解开这个该死的束缚,爱德华。你放心,她暂时是跑不回去了,我封锁了她收回神力的通道!” 半精灵命令道,清澈动听的声音里也混杂了一点儿咬牙切齿的意味,似乎她虽然回复了说话的能力,不过身体仍旧无力地半躺着,被罗丝的手臂紧紧地拥在怀里:“一定要给她一点儿教训!最好是把这个该死的家伙的神力吸干!让她永远也没法回到她那个蜘蛛窝里面!” “蓓尔莱娜,是你搞的鬼?”卓尔哼了一声。 “呵呵呵……不过是个小小的回礼罢了,罗丝。你以为让我承受了这么大的侮辱,我会无动于衷吗?” 半精灵冷笑着,虽然她的身体仍旧软软地一动不动,但语气中却充满了胜利的意味:“或者我应该称赞你,蛛后陛下,能够找到我降临的时机,一举抓住我的弱点,不过现在我倒是想要看看,堂堂的蜘蛛神后,要如何脱离这个困境……哎呀呀。真是凄惨,居然被一个凡人压在床上动弹不得呢?” “封锁住我吗?想的倒是不错,不过很可惜你的计划要有些变动了,因为看起来,他现在可是没有什么空闲呢?”罗丝眯起眼睛。红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危险地微光,但随即便又展颜一笑。将蓓尔莱娜?丽莎小姐的身体拥抱的更紧:“而你。可是还没有脱离我的掌握哦,亲爱的?” “你……呀!放开我!” 黑暗女士原本动听的语声终于变了,因为罗丝已经稍微滑下,熟稔地将她的一侧蓓蕾含入口中,亲吻着,吮吸着。又吐出舌尖在那枚小小的果实上轻轻|舔|弄着,灵巧地打着转。而右手的指尖则分开了两片充|血肿胀的变得艳红的花瓣,颤动着不断地拨撩花瓣结合处那小小的,膨胀起来的花蕊。被黑暗女神依附的半精灵顿时不住地扭动起自己纤细的腰肢。可惜这种反抗根本微不足道,很快地,身体上的刺激就让那细细的小东西从褶皱的皮肤里探出了头,甚至小小的花径里也沁出了一股清亮的蜜汁。 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作为唯一的旁观者,一时间爱德华都不知道是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诚然,若说罗丝真的是专门下凡来找自己的,爱德华恐也要直接否定——不管是要给他什么奖赏或者是单纯的看上了他想要加深两者之间的关系,这位蛛后陛下都不可能选择这种手段。她要是真的能对于某个雄性假以辞色,那么卓尔的社会形态也就不是现在这种德行了。 更何况,神祇虽然是由凡物与神格结合产生,半人格半规则的存在,但历史越悠久的神祇,人格就越被神格规则所同化,罗丝虽然不是那些传说中的太古神祇,不过至少也是由古神创造出的精灵封神,寿命至少也要以万年为准计算,这样的存在早就已经没有了什么人性,即使外表看起来再怎么相似,也无法用人类的标准去衡量, 但若说,她是为了蓓尔莱娜…… 之前,对于眼前香艳的一幕爱德华还可以认为,那不过是蜘蛛神后一时心血来潮的恶作剧而已,不过如今仔细想想,那根本不对——就算神祇思考问题的方式和凡俗不同,似乎也没有理由用一幕蕾丝边的香艳剧目来捉弄凡人的必要。所以她确实另有目的,不过若说她的目的就是为了…… 所以这位蛛后陛下,还真的是个……蕾丝边? 当然这个世界对于同性之间的爱慕关系之类存在的看法,恐怕远没有自己那个时代那么开放,所以若是联系上罗丝的某些行为——厌恶甚至迫害男人,喜怒不定等等,在普通人看来邪恶而毫无理由的行为,若是这样解释倒是也并非说不通的—— 只是她居然会为了这种喜好,专门跑来暗算蓓尔莱娜么?但蓓尔莱娜又是为了什么,在这个时候降临到丽莎身上的? “爱德华,快点,快点让她知道你的厉害!我……住手!” 身体上如电流划过的的感觉,让蓓尔莱娜也在不住颤抖,终于忍不住放声尖叫。可惜这种威胁,似乎对于罗丝已经完全失效。“不过是个卑贱的雄性罢了,这样的存在,我早就已经了解得足够多了,你看,他现在还不是什么也不能想,只会猴子一样的顺从自己的**?” “真的么?我还以为,离开了柯瑞隆,你就没有再碰过男人呢?”蓓尔莱娜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嘴唇,似乎总算勉强抵制住那种感觉的侵袭,神情却似乎既是愉悦又是苦闷,但嘴巴却决不饶人地喷出一大串嘲讽:“卓尔自然……就不用说了,你顶多就是让那些蜡融妖变成……你的样子去给他们传播恩典吧?把他们玩弄于掌股之间,倒确实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不过我们堂堂的罗丝陛下,居然被一只猴子差不多的生物按在床上,肆意地玩弄呢?” “啊啊……没有关系,反正只是个卑贱的雄性……啊,难道你以为我会因此而感到羞耻,然后就放过你?”罗丝咯咯咯的笑着,她放开了半精灵胸口上的小小蓓蕾,让那里的津液闪烁着一点儿微光,然后,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快|感的来临。这位神祇甚至开始轻轻晃动起自己的腰肢,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哼声。 “嗯啊……好棒呢……雄性,继续取悦我吧……” 那个慵懒的语声很甜美,很诱惑,即使只是细细的的喘息。也像是一根细密的羽毛,在人的心头拂来拂去。而这羽毛中好想又带着一根根柔软的小猫爪子。一下下的挠在最柔软的地方上,让男人终于忍不住再一次开始动作。 他向后收了收腰,然后猛地向前一顶! 然后,爱德华就感觉分身上,一阵奇妙的痒,继而变成一种非常畅快的舒爽。几乎忍不住哼出了声。 那是,罗丝的反击。 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做的,虽然那一具身体本应该是属于达赫妮,可是给予爱德华的那种感觉却与达赫妮完全不同了。体内的温度,每一片粘膜,褶皱以及深处那张一张一翕的小小的嘴,都是远超出了女祭司的魅惑,抽动之间,并不是特别的紧致,可是却又吸吮着每一片皮肤,每一次移动,那柔韧的软肉都好像不想放开似的缠绕着,给男人带来无法形容的感觉。 而一层蜜露随着爱德华的动作开始慢慢地从她的花径中浸润出来,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浓郁香馥气息,熏人欲醉。这充沛的水量,让每次进出,都会发出‘噗噗’地,淫|靡至极的响动。 不过区区的数十下抽|动,分身已经兴奋地跳动起来,仿佛即将要无法控制地喷发出来。 爱德华不由深吸了一口气,那一瞬间,他必须紧紧地绷起自己每一根神经,才能与那种几乎让他立刻缴械的魅惑抗衡!察觉不妙,他连忙收敛心神,开始回想一些关于罗丝的夸张的传言,比方说能够抽干男人的精华之类来转移注意力。 而那两位神祇,却似乎在借助他的力量——每一次抽|插,卓尔的神祇都会向前拱起腰,准确滴用她的花蕊在半精灵小小的的花蕊上磨几下,那感觉肯定很刺激,因为她这么做的时候,她和黑暗女士都会发出异常销|魂的呻|吟声。 那声音,似乎也清晰地印进人类的精神,将他的兴奋,催发到更高的程度。 这就是人类和神祇的差距?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似乎有一种预感,那就是这不是一场令人舒适的欢|好,而是一场战争,胜者得到一切,而失败者最终就会被变成干尸……而且这种掠夺是单向的,只有自己输了,才会发生。 不,不对,自己应该是占有优势的。 她如今可不是以神躯出现的,而只是附在一个信徒身上,这样的她或者仍旧能力非凡,但毕竟要受到很重的限制,尤其是在力量上完全无法与现在的爱德华相比——这种依附在凡物身上的降临状态,要考虑到被依附者的身体状况,不可能会一下降下太多的神力, 而且,就算是真的降下了很多神力又怎么样,如今的爱德华可是已经掌控了一种控制神能的方法。 脑海中的思绪飘动,这场荒诞的战争仍在持续。 “继续吧爱德华,努力一点儿,让这个荡妇知道一下你的厉害……啊……然后,我会奖励你,告诉你那两个女人的位置哦?” “哼,爱德华,你想不想……嗯啊……得到更多的神能,让你能够和那个炽天神侍一较高下的能力?或者,我可以帮助你哦……嗯,嗯……只要几天而已,你就可以积蓄到更多的力量……啊啊……甚至不在任何一个中级神明之下,怎么样?” 清冷,或者魅惑的呻吟,在低沉的喘息和呻|吟之中,吐出更多的条件,而那丰腴以及青涩的身体,却越发抱得紧了,完全不像是敌对者,甚至也没有了一点所谓神祇的气势,她们互相拥抱着,温柔地抚摸彼此的身体,光洁如玉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粉红色的光泽,隐秘的气味儿随着蜜露不断地滴下而散发到空气中,混合成为类似花香的清甜味道,分外诱人心魂。 所以,爱德华的动作,也越来越快了,享用着身前这具香软美艳的**,一次又一次地进入到最深,开拓着……他甚至开始习惯性地向前附身,伸手去握住揉捏,卓尔硕大丰满的乳,也顺手挑弄半精灵还没有被攻击的另外一颗小蓓蕾…… 第五百三十六章神能,爱德华之眼 夕阳缓缓地沉入地平,艳丽的橙红逐渐退却在那深沉的蓝靛中,一丝丝抽进血一般的红慢慢暗淡,似乎不愿让出,那刚刚被晕染成自己的颜色的天空、 “已经……一整天了啊?” 在这逐渐暗淡的光线里支撑起身体,望着窗外天边的云霞时,爱德华不由苦笑一声:“我勒个去……以后谁再说神祇是没有感情的生物,老子第一个砍死他……” 晃了晃脑袋,他转过视线,目光掠过身边的一团凌乱——精致的丝织物床单皱巴巴的堆在一起,因为湿透而又干涸,变得坚硬一片,几个驼绒靠垫被扔了一地,残存的两个被卓尔和半精灵各自抱在身边,她们丰腴或者娇弱的身子,被仅余的一条单子遮掩,两只鹿子一样交颈而眠,睡得格外香甜。夕阳的残光,映照着她们柔软滑润的肌肤好像正在微微发光,微微起伏的呼吸,格外温馨而又恬静,仿佛之前她们那激烈的对抗劲头儿,都不过是虚幻。 一切,真如如梦一般…… 那一对诱人的**上看不到丝毫激情炽烈的痕迹。肌肤掩映,那诱人的方寸之间,都仍旧紧密闭合,细嫩无暇,唯见其间一线,引人遐思的艳丽粉红。唯有几点干涸的浆液在她们的花园密境周遭勾画出丝丝缕缕的白斑,成为唯一的一点儿提示,说明那一切,都不是过眼云烟。 此刻的爱德华,只想要叹息。 所谓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或者,他注定无法理解何为浪漫吧?看着眼前如此美好的场景,他搜遍了记忆,却只找到这个无聊的低俗笑话作为感叹。 强撑着开始活动身体时。各个骨关节吱吱咯咯的轻响几乎连成一片,那可怕的酸痛几乎让他呻吟出声。而最严重的,就是他为自豪的重要的部位,皮肤上一阵阵的火辣辣的感觉仿佛是被剥掉了外皮……垂下头时,那里隐约的紫黑痕迹,让他忍不住轻声抽了一口冷气——如果是在原本的那个世界,光是这种坏死一样的程度,就足够他直接变成太监。 幸好,这个世界的规则,并不相同——集中精神显现了一个心灵异能。调节自己的代谢,那里的紫灰色便慢慢消去,最终恢复成记忆中的模样。 “能挺过来,真是辛苦你了……戳过神的武器,也算是神器了吧?” 轻声自嘲。但他没有用到‘赢’这个说法——或者因为他心里清楚,这场战斗中。他距离胜利。还差得十分遥远。 本来,以他如今的能力,应付一两个女人还真就不算什么,甚至可以说不过刚刚好而已——但是那毕竟仅限于对手是指‘人’。 神祇这种妖孽一般的存在,他们的强大,绝不只是用故事和浮夸构造起来的海市蜃楼。即使不过是降临凡人身体的一部分。也同样足以让凡人汗颜——她们永远不知道疲倦,也不怕受到伤害,更快,更粗暴。更细腻……她们永远在追求着极致的感觉,标准,骑乘,后入,各种各样的姿势,各种各样的侍奉,爱德华几乎用上了他说能知道的所有方式来满足她们,而如果不是罗丝将自己的目标重点放在蓓尔莱娜身上,爱德华怀疑…… 不,他几乎一点也不需要怀疑自己会被活生生抽干。 实际上,那场战斗之中的大部分感觉,已经无从回想——仿佛能够记忆起,卓尔精灵花径中的柔软包容,以及半精灵肠腔里的紧箍蠕动……但那种种的感受在第二次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模糊,他甚至记不清楚这一场战斗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结束的,也想不起自己究竟在那两具美丽的**中迸发出多少的激情……只是从床铺上那斑斑点点的干涩白痕来看,这场战斗,显然是格外的惊天地,泣神祇…… 叹了一声,精神力量向外横扫,将地面上那些凌乱的床罩被单,全都席卷,压缩成了一个大球,飞出窗外。然后,火焰便轰然将之包裹,炽烈燃烧了几个呼吸后,那些织物,已经化作了灰尘,消失在晚风之间。 心情似乎确实很清爽,莫名的力量,仿佛被所唤醒一般,在身体的周遭游走,让他感觉到极端的畅快。但这畅快,不过一瞬,当思绪逐渐整理,他嘴角那一丝笑容,也就随之消弭不见。 一番努力,与神战斗之后,换来的却不见得是些什么好的消息呢…… “我们的力量,已经无法确认她的位置,因为潘铎瑞恩的力量,正在慢慢地,扩散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干扰,影响所有神祇的观测……” 蓓尔莱娜的声音,似乎在他耳边回响起来,如此真切——虽然不过是关于昨晚的一点记忆:“但唯有你,作为他的侍者的你,却可以规避这个规则,我可以给予你引导,你只要熟练了这力量,自然也可以找到你的目标。” 爱德华伸出手,精神的触须缓缓盘绕,落在他左手的中指间,于是,一点细微的光亮,就在他的指尖点燃。以越爱德华本人为圆心,一直扩展到十尺左右的范围时才不再继续扩展。 那不是,也不是法术。 那光芒细微摇曳,仿佛随时可能熄灭的火焰,然后,在爱德华的目光里,那单薄的光晕却在不断的向外延展,将周围区域照耀得纤毫毕现,然后,黑色白色,蓝色绿色,奇妙的彩光在他的眼中点亮,勾勒出一层层单调却繁复的景象。 房舍,人体,动物,岩石和树木,每一个形体都小小的,仿如爱德华此刻正在高空中俯视一副地图,一盒景观,但爱德华瞬间已经了然,这十尺的方圆内,所呈现的景物,却是整个勃艮第城! 彩光勾勒出每一个人类,每一座房屋。没一条道路的所有细节,甚至延伸在其下的,那一层层繁琐环绕的地下路径。当他的精神关注在任何的一处,那里的存在就会不断的放大,甚至每一个房舍中的一切,都纤毫毕现。 街道上的孩童匆匆跑过,农夫打扮的人正坐在餐桌边,将一块块面包塞进嘴巴,而他的妻子,正在把灶间的一锅浓汤盛到席间。一条街之外的酒馆。十几个人形正围坐在火炉前,他们身上的铠甲半解,纵情欢笑,而眨眼间,爱德华就从其中分辨出巴洛克?夜雨。梅利安涅,又或者列尼恩。史达林——构筑起矮人的颜色暗红如火。而半精灵则是青色的一团。镰刀锤头佣兵团的正副团长则要驳杂一些,青红黄白的颜色流转混杂,但同样最为明显的特征,就是他们比那些常人明亮了十几倍的身体,在视野中颇为显眼。 力量越是强大,就越明亮……而颜色。则是跟他们的力量性质有关? 目光稍微转动,魔法塔的全景,便映在眼中,每一层的结构。都明细可辨,那些能量的构造与岩石的结构归拢到数个节点,而最下层那个小小的核心,则明亮如艳阳般!一个暗了一点的小小球体,就趴伏在一侧,只是当爱德华的目光掠过,它忽然扭动着,转向他的视线。 这是神能的力量,神祇的视界? 这个十尺的球体,将周遭的十里之内的一切,都包容了进去……只要自己愿意,便可以观察到这个范围之内,所有的变动,哪怕是最为细微的……心灵术士的眼神微凝,脑中闪过一种明悟。 但他并没有就停留在这个喜悦里,心神微转之间,那光影便不断地缩小,也把周遭更多的景物,囊括其中。 十里,二十,三十……整个城市,在脚下收束,五十,七十……森林,山峦,河流,都在不停变换……似乎心情,也在不断地变得广阔,不再局限于一个人,而是更加崇高,更加伟大,更加超然…… 刺痛突如其来! 就像是有人在脑子里面猛地抽取了什么,那可怕的疼痛是如此的巨大,让他张大了嘴,猛地抽进一口冷气,却甚至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一点——光影水泡一般炸裂,消散,只留下阵阵令眼前发黑的疼痛,一时间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看在你如此努力,让我感到舒适的情分上,给你唯一的一个建议吧,以你现在的力量,可是什么也做不到的。” 慵懒而诱惑的声音,开启了属于罗丝的那一段记忆,或者,她正是预料到了某人得意忘形的局面:“不要以为,你拥有了的力量多么强大,不是每个神祇,都和齐雅温纱丽一样不堪,如果你已经觉得你足够强了,那么要不要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做神祇的力量?” 力量,那么,需要多少才够呢? “虽然已经有几千年不曾将自己的手伸进这个世界,但你不要以为兰森德尔,也和齐雅温纱丽那个笨蛋一样好骗。”记忆中,恣意地抬起腰,将男人的净化吸取得干干净净的蜘蛛神后轻笑着,与交配后饱食了雄性身体的母蜘蛛几乎一无二致: “虽然封神的时间不长,不过,他却是个彻底的疯子,一个为了他所谓的理想,可以不择手段的存在。信徒,同伙,神能,只要有必要,他便都可以将之牺牲,但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号称至高的老头子的某个玩笑,这样的家伙,却拥有着最强的神能,而且,他身边也从来就不缺乏那些摇尾乞怜的忠犬,那些自诩为正义或者善良的蠢货们,甚至以成为他的附庸为荣。所以,不仅仅是兰森德尔,你还得留神那些号称关注,保护人类的家伙,他们全都是一样的,为了力量,可以不顾一切、就像是低贱的红纹蝰蛇,唯一想要的,就是比其他的同类爬得更高一点。” “或者,这就是你们这些雄性的恶劣共性吧,过高的**,永远也无法填满。但是,我可以给你你想他要的东西哦?如果真的需要,就来向我祈求吧,等到你认清楚,你的力量究竟是多么微小之后,我会很乐意,给你一些可以共享的资源。比方说……” 记忆里的声音,化作了一片纷繁的回响,爱德华茫然地瞪大眼睛,清晰地注意到记忆里本来没有的画面。 那是与刚刚相同,由光构造出的实景图,但与之不同的是,那图像更大,更细,也更加的纷繁。罗丝静静地张开手掌,于是那光线勾画出平整的大地上。广阔的空间,一座座建筑皆为城市,而当陆地向前移动,一个个光点,便分散其间。 他们是最为纯净的白色。但当爱德华瞪大了眼睛,让那光影收缩成为人形。那些光线。却出奇的模糊起来,景色清晰,他们却在视线中消失不见。 “将树叶隐藏在丛林中吗?”心灵术士低声自语道:“那么,要怎么做?” 自问,自答,而那答案。其实简单…… 是啊,很简单,只要杀了他们,一个个的除去。自然也很快,会真正找到艾莲娜的……而除去他们,也同样是必须的,因为这些天界生物的目标就是自己,如果不能够放弃王权的力量,那么剩下的道路,便只有和他们对战。 这是一场战争。 对阵天使,对阵诸神,浩大纷繁,一心不乱……为了自己的存在而战,为了自己的**,而战。 天边最后的一丝晚霞逐渐淡去,爱德华收回了有些呆滞的视线,长长地呼吸一声,穿衣出门。 门扉推开的时候,安娜苏的身影,正好从走廊的尽头出现。 “嗯……啊,领主大人。” 注意到那一袭黑袍,幕僚小姐愣了一下,垂下脸。她似乎正在努力将自己的表情控制在平和的样子上,不过那占据了洁白面颊的红晕,却早已出卖了她心中所想:“那个,我是要通知您,那位戴蒙阁下派遣来,和您联系的密使,已经等待了您一个下午了,还有,往鼓山城的第一批货物已经送抵,嗯,薇拉莉安女士没有同去,还有,有关于那个” “嗯,干的不错。那个呆萌派来了使者?”爱德华扬了扬手,打断她凌乱的报告,目光若有若无地打量着她的脸:“还真是够快的。” “是的……所以,您要如何回应他?” “那就去见见吧。” 幕僚小姐迅捷的转过身,眉头舒展,但还没有来得及在心中庆幸,逃开了那促狭的目光,爱德华的声音已经在背后传来,“哦,多谢你帮我把房间的门关好了。” “什什……什么?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城主大人。” 像是被一根尖针戳中,幕僚小姐脸上一下子就侵染到脖子根的红晕,兔子一样匆匆逃窜。只留下某人恶质地轻笑在走廊里回荡——他当然不会忘记关上自己房间的门,不然的话房间的静音结界是不可能生效的,恐怕事情早就已经闹得满城皆知了,而随着魔法塔被逐渐完善,他房间中的法阵功能也越来越完善了,自动回应的门锁,不过,这位幕僚小姐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嗯,实际上那一场激战的后期,他的警戒范围,早就已经收缩到了那张床的正中,至于说罗丝或者蓓尔莱娜……激战正酣的时候她们可能也不会介意,是不是有人的敢偷看。 或者根本就是故意的么? …… 法师塔一层那间待客的小厅里,一个一身灰衣的男子慢慢地品尝着玫瑰茶,那茶水已然因为冷却而飘起了一层花粉,几盘点心也只剩下小半,不过当爱德华走进房间,却并没有在他思维里捕捉到多少不快或者怨言。 这个人一脸平凡,低眉顺目,也没有什么精神壁垒,但似乎颇为训练有素,仅仅是简单的见礼之后,他便抽出了一卷羊皮纸地图,分摊开来,露出其上的四道红线。还有四枚宝石,激发后,便是幻术制作的,四张人脸。 “目标有四人,他们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就会离开领地,这是预估的他们行进的路线,还有他们队伍中,出色武者或者法师的简单情报,但或者做出了某种默契,他们出发的时间间隔几乎不到一天。考虑到路途上的间隔,我们希望您至少出动两支队伍,当然,这只是建议。具体的作战方法,由您来定夺,但最好要伪装成卓尔或者是山贼下手,或者意外,不过他们的属下,最好也能够尽量少留一些,只要在现场留下卓尔们的痕迹就够了,我们不希望太早惊动对方……” 目光扫过那羊皮纸上的路线,爱德华轻轻额首。 地图上山峦河谷,各种地形都标注精致,虽然这个时代注定不可能有什么详细的制图手段,不过这些图纸也足以说明大部分的问题,算是最顶尖的战略地图了。 一天的时间,说少不少,但说多,也真不能算是多了,如果考虑到路线,人数,在如今这个通常的通讯魔法已经无法起效的时候还能将情报掌控的如此详细,这位爱德华选定的布莱霍克的下一任家主,能力倒也不算一般。 “嗯,你或者应该知道吧……公爵身边,有没有什么刚刚到来的,或者是突然出现的强者?”顿了顿,爱德华突然问:“嗯,或者是传言说的……比方说天使什么的?” 第五百三十七章知道什么是围点打援吗? “齐拉特城的城主崔凡科?这个老家伙是布莱霍克的岳父吧?你大费周章地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他的麻烦?” 女剑圣薇拉莉安从不远处收回的目光,在那里,一面旗帜正在这初秋的微风中慢慢抖动,这种大型的幡旗上描绘着精致的贵族家纹,通常来说,只有在大军出征时才会被使用。 不过现在,眼前擎着它的不过是一支不大不小的队伍,两百余名骑士护卫着三辆贵族马车的车队穿过这丘陵间的大路,十几架平板大车载着七八十名步兵,在后面迤逦而行。 看起来不过是一次平常的贵族出行,虽然并不常有——在那个莫名出现在天际的符号影响了整个大陆的传送法则之后,即使是最亲和魔法的图米尼斯贵族们也不得不重新拾起这种被荒废了几个世纪之久的旅行方式,毕竟乘驾马车出游,需要注意的不过是一些不长眼的贪婪强盗,即使再怎么危险,也要强过传送失败的后果——在岩石中压成血泥,或者是迷失在未知的空间中。 “真是个可怜的家伙啊,居然被你盯上了。”疑问并没有得到回答,因此女剑圣不免毫不淑女地用眼白去向不远处那个人表露一下鄙夷:“不过你动了他,布莱霍克会善罢甘休?” “善不善罢甘休,那得是他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才行。” 爱德华的目光扫过几千尺外,正奔行在道路上那一众骑兵,这些位列在戴蒙?隆?布莱霍克的袭击目标上第一位的家伙们显然足够谨慎,至少带出了二百名重甲骑士,后面的马车上还跟着百多名重装士兵,而且最中央那一列的三辆车附近。骑士们身披的铠甲在他眼中光泽闪动,显然都是附魔装备,而那车厢上的魔法灵光更是耀眼,竟然连马甲上都带着强化系和附魔系的绿橙光晕。 “有钱人,我喜欢。” 从那车队的末尾上收回视线,心灵术士习惯性地弯了弯嘴角……这一刻,被称为剥皮者的那个部分,似乎在他的心中蠢蠢欲动。 轻轻眨了眨眼睛,他视野里的一切,便再次变动——那远在几千尺外的车队已经在他眼中浮现。收束成为十尺内一片巨细而微的光影,每一个骑兵失去了身上的色彩,化作红白黄绿的人形。 这种视野是蓓尔莱娜和罗丝传授给他的技巧,类似神能的具体应用,或者说。接近于神祇的眼中看待世界的方式,但爱德华更喜欢称呼它为‘三维视觉图形’。如果夸张一点形容。在这张三维地图的覆盖的范围内。几乎一切事物都会被拥有这个视野的存在感知到,一切强弱变化都会被关注,即是传说中的神祇的全知。 只是很可惜,爱德华并不是神明,他拥有这样的视野却没有与之相当的宏大精神,即使视野被开启。他也不能完全关注到其中的所有细微变化,只要过分关注一个目标,其他的存在就会被忽略,很多细节也会因此遗失。 但对于凡人层面的战斗而言。这已然是足够的了。 就像现在,目光扫过的时候,他已经注意到,骑士的圈子,是大致按照内强外弱的实力分配成的圆形,不过外圈的骑士里倒也有几个家伙,身上的光泽比周遭的同伴明亮得多,几乎不输给内部的近卫兵。 无需注意的小角色而已。 心灵术士的注意力只在他们身上停留了一瞬,毕竟那些人最强的一个,身上的光泽也未必有多么耀眼,都赶不上他领地里那几个领头的佣兵——毕竟这种正规骑士不可能如上等的佣兵一样,经常徘徊在生死之间,习惯于集群作战,一个骑士真正的力量,只需要体现在依靠马力的冲锋中。 所以真正引发爱德华注意的存在,只在那三辆马车里。 第一辆里有三人,全是施法者,第二辆里有人数四个,其中两个是高级的武者,两个法师。而那个唯一不起眼的家伙,想必就是那个正主儿了,至于第三辆并没有特殊之处,大概是装运物品的…… 当然,当这一切的信息落进头脑,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车队前行,因为这一场战斗的主角,并不是他。 “齐拉特城是布莱霍克家族领地最丰腴的一块,以粮仓著称,为了供给这一次远征军的粮食,公爵大人从他们那里征集了一批粮食,因此,他们这一次应该是出动了领地上的所有精锐骑士护送。” 看着车队再前进了一段距离,即将越过一处生长着几组红柳树的低矮的丘陵,站在爱德华身后,那位戴蒙?隆?布莱霍克的心腹终于忍不住开口:“爱德华阁下,您真的准备就这样对他们进攻?人数上十倍的差距,是不是太大了一点?虽然卓尔都是强大的生物,不过他们在阳光之下……” 他一张面孔有些丧失血色的灰白,下塌的眉角让表情看起来有些尸体般的僵硬,不过此刻这张面孔上也多少有了些生气——虽然那只是恐慌的表情。 怎么可能不恐慌呢? 本来他的任务不过是传信而已,但眼前这位年轻的法师阁下,却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竟然把他拉来一起看‘有趣的事情’。渥金在上啊,随行而来的卓尔不过二十余个,这场仗怎么看都没有什么赢的可能……就算这位法师领主真的如主人推崇的一般,强悍无比,但以一人之力,真的能对付两百多名骑兵? 不错,法师们最擅长的,就是大面积地造成杀伤,但那位崔凡科伯爵,可不是那些一般的狗屎贵族,他身边这些骑士都是公爵大人的训练出来的精英!除了依仗马力冲锋,也同样拥有对法师作战的能力,若再考虑那位伯爵的谨慎个性,这一仗至少要对上三个以上的法师,以及同等数量的高阶骑士才行…… 或者,这位法师阁下只是想要用那些黑暗精灵作为炮灰。试探一下对方的虚实? 又或者……他身边那两个持剑女子,才是真正负责攻击的伏兵? 但愿如此吧……侍从目光流转,缩了缩脖子——至少看起来,那两个女子至少也有高阶骑士或者剑士以上的水准,若是配合得当,说不定还真的能直捣核心,把任务完成…… “事先说好,我只是来看热闹的,你别想再和上次一样,坑我去做白工!” 像是非要彻底摧毁那倒霉侍从的最后一点幻想——女剑圣扯了扯宽袍的兜帽直。顺手又取出了一枚手帕,把半张脸牢牢地遮掩,提高了声音向爱德华喊道。 “放心好了,几百个倒霉蛋而已。”心灵术士微笑回应:“而且,上次你也没做啥。虽然我承认你从那冰块里面跑出来的速度,是比克劳迪娅快多了。” 女子恼羞成怒地挥起剑鞘。五六十道小小的空气旋风。就在那个可恶小鬼的身边迸发!可惜对方根本毫不在意地拢起手,周遭的空气黏滞下来,便将那几十道气刃拨离轨迹,嗤嗤乱响中,在地面上打出道道一尺多长的沟壑。 这个时候,那一组车队。已经穿过了视野中的半途。 骑兵队伍的侧面,几个轻装斥候头上的头盔造型奇异,仿佛鸟喙一般向前凸起,明亮的魔法灵光闪烁不停。显然是装置了真知宝石作为镜片,在这种视野里一切魔法的灵光或者是幻术的效果都无所遁形。 可惜他们此刻却显然无法查知,就在前方不到千码的范围里,正静静地隐藏着一批伏兵。 或者可以说,正是对于魔法的依赖,让他们丧失了更多方面的警觉,甚至不会有人想到,只要在路边简单地挖出几个深坑,再用野草和矮树作为掩护,就可以隐藏二十几名精锐的士兵。 没有魔法装备,确实也无被发现之虞。可没有了魔法帮助,这样单纯的几十个步兵当然无法撼动这样一队数量超过三百的队列,甚至没有提防的必要,这是万年以降,这个世界的常态。 所以,当左右的草丛间,二十个黑黝黝的球体被扔进骑士脚下的时候,他们还只是惊愕地盯着那些藏身在黑洞里的家伙们,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敌人,还只是在进行着某些怪异举动的乡间闲汉。 不过,如雷鸣一般连绵的巨大震响,仿佛巨槌,一下子就敲醒了他们迷蒙的梦幻。 原本整齐的队伍顿时一阵波动! 即使是人类,在这可怕的爆鸣里也要头晕眼花,更何况马匹作为草食类的胆量本就纤弱,接连不断的巨响里,所有的马匹很快就进入到了暴动的境地,内部的还不过是在嘶鸣咆哮,但外部的已经扬蹄狂奔,猝不及防的骑士们至少有十余骑被摔落地面,人马乱成一团! “有埋伏!”| “伏击……” 在另一个世界里,黑火药之所以开始成为有效地兵器,除了杀伤力的问题,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些爆炸的烟雾可以完全遮蔽敌人的视线——笼罩在那些呛人的,不知道是不是有毒的烟雾中,失去战马的骑士在那里大喊,却只能听见身周可怕的嗤嗤声响混杂着无数惨呼,不知道有多少战马翻倒在地,心理上顿时就多了一层沉重的负担。 而且更加可怕的还是那些四处奔逃冲撞的惊马,一个避之不及,被马蹄撞倒踩中的话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种带着马甲的重型战马足有几百磅重,士兵即使穿着重甲,也照样无法抵受那马蹄的重击。 “不要慌!”随着幻音术扩张的语声,一股暴风从四周卷起,将那些烟雾吹拂得一干二净,然后,轻微的金色光火波浪般向外荡涤,将所有的惊马的情绪抚平! 就这样而已? 有些手忙脚乱地从马鞍上取下武器。几个高阶骑士目光扫动,似乎察觉到了不妙,但是他们刚想出声警告,铺天盖地的黑影便笼罩下来! 突突突突! 金属的颤鸣在一片混乱里尖锐得令人肝胆俱裂!外围的几十个骑士马上就发现那些黑影是一根根一尺长短,乌黑发亮的铁钎! 可惜当看清楚这东西的时候,他们已经注定无法发出警告……那可怕的钢钎带着恐怖的呼啸将他们从马匹上掀飞,身上精致的胸甲在这些金属面前简直麻布一般脆弱,甚至战马宽厚的身体都被直接洞穿。咚咚咚的闷响雨打竹帘,血液飞溅,骑士的队伍就像风暴中的稻草一般伏倒! “弃马……弃马!啊!” 十个呼吸之后,终于有一个声音给了凌乱的骑士们第一个指示。 然而,箭雨从四个角度,横扫过整个队伍时,仅仅十个呼吸的短促时间,两百多骑士已经减员了几近三分之二!而事实上这些残余的家伙能活命,很大原因正是由于减员——若不是重叠倒伏的骑士的尸体成了一层屏障,那些雨点一般挥洒的箭矢便足够将他们全都钉进地狱!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可怕武器?到底有多少人在攻击自己?是魔法。还是什么? 一个个可怕的意识编织成为恐惧,让骑士们的思绪麻木,但总算还没有浪费那些死者给了他们的喘息之机,他们毫不犹豫的跳下马匹,用它们做成第二层墙壁。拥着三辆马车缓缓后退,一层碧绿的防护法术已经从马车上亮起。经历了几层的阻碍。那些箭矢总算是降低了密度,而残存下来的高级骑士身上,附魔的甲胄也让他们大多逃过了一劫——除了两个本莎芭女神格外宠幸,直接被洞穿了眼窝的家伙! 马车在魔法的帮助下终于绕过了弯,在十几个高阶骑士的掩护之下,直接向着来路亡命奔逃!留下身后。如地狱一般的战场,而马车上的施法者,能够做到的不过是竖起了一座风墙,稍微扰乱了那些箭矢的角度。但侧壁已经被那箭矢击打得刺猬一样! “一群蠢蛋……果然没有训练过的家伙就是不行,这种时候,再慢一点发射,给他们能够穿过箭雨的错觉,他们自然就会傻乎乎的冲上来的,这样放起来没完,除了浪费箭矢之外,还有什么意义?” 几千尺之外,一切的始作俑者,对于这个战果,显然很不满意。 稍等--- 上一次的战斗实在是刻骨铭心,如今回想起那可怕的场景,即使是女剑圣也忍不住心惊,一个神祇…… 但或者自己的兄长说的很对,自己就是个小糊涂蛋,从来也没有一点儿吸取教训的脑子,就像现在,即使知道可能有问题,但她还是忍不住,甚至是自己吵闹着跟着这个该死的小鬼一头扎进了另外的一团麻烦中! 刀锋刺入**的动作酣畅淋漓,十名身穿锁子甲的骑士一个措手不及便被一下子被各自割出四五道划痕,卓尔们从来都是天生的杀手,早就已经习惯与全身甲胄的敌人对阵,下刀极有讲究,只往手脚韧带或者颈部动脉下刀,仅仅一个照面之后,鲜血狂涌,十个骑士便已经只剩下了半数。 没有办法和这个敌人抗衡,完全没有!这个卓尔法师身周环绕的魔网波动平凡无奇,不过刚刚踏入高阶法师的行列,可是仅仅是几个魔法之间展现出来的力量就已经将他这个准**师彻底压倒! “卓尔……黑暗精灵什么时候也开始搀和到了地表人类的事情之中?这位法师阁下,如果你和你的部下只是为了对于罗丝陛下的献祭而造成了这一场杀戮,那么就到此为止吧,即使献祭上剩余的人也不见得能够更加取悦她了。” 语声中,一个魔法师踏出了天空中的次元门,他身披一件华丽的法袍,手执一根嵌着冰晶的法杖。查尔斯一怔,道:“贾斯汀老师,您一直跟在我后面?” 贾斯汀没有回答,他的眼睛仅仅地盯着正缓缓站起的胖子。 没有手势,没有咒语。 猛然爆发的魔法对战毫无先兆。 一波黑色火焰波浪贴着地面向贾斯汀袭去,然而魔焰撞在了一个突然出现的魔法护罩上,化作了漫天飞炎。贾斯汀身上的法袍发出夺目的光彩,紧接着一道寒气自他身上涌出,瞬间将胖子封在一块森森寒冰之中! 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胸中烦闷至极,差点将胃里地东西都吐出来。他靠着墙壁,软软地坐倒在地。 不过这个小鬼,看来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这支车队,而是布莱霍克家族的前来驰援的法师, 手中一块小小的晶体已经碎裂,化作一团彩光直冲云霄! “不好!”侍从一张死人一样的脸上已经遍布惊恐,大叫一声他伸手去扯爱德华的衣袍:“快让您的部下撤退,快,晚了就来不及了!” “那是布莱霍克家族用来紧急传令的魔法道具,上面附加的附魔法术等级很高,即使是现在也能起效的!他们可能很快就会来了,那些直属于公爵身边的法师们,至少每一个都拥有六到七环的施法能力!如果是他们的联合施法,说不定可以无视现在这种魔力的干扰!” 第五百三十八章亚剑圣的秒杀 七条人影中的三人跨出传送,便各自咆哮一声,身影闪动,扑向正在被二十名卓尔屠杀的人群,各自找上了一个对……不过卓尔们对于战斗的感知,却远比人类出sè,在处处充溢着敌人的幽暗地域,不把自己的背后暴露给任何人,正是基本中的基本,从地方援军出现的一刻,他们便已经开始后退,三颗炸弹落地迸发出大股的烟雾,他们已经各自逃出了两百多呎,脱离了敌群。 三个骑士齐齐顿住脚步,虽然战力不错,但人群中那是几个皮肤碧绿的死者还是让他们多有顾忌,更何况更远一些的地方,还有三个长袍的身影虎视眈眈,他们也犯不着在身后有法师掠阵的时候冒险。 而他们一旦停下,卓尔们似乎也不再逃走,只是原地jǐng戒,仿佛一点儿也不将那些援军们放在心上,只等着身后三人慢慢向前……原本喧嚣的战场竟就此寂静下来。 “呵呵……真是少见,怎么这些自诩为幽暗地域贵族的家伙们,也已经沦落到要给人类工作来换取生存的程度了?” 站在领导者的老法师身后的一名女子咯咯娇笑,尚算婉转,只是那假笑未免造作过头。 她发声同时拨下兜帽,目光顾盼,一头金黄长发在阳光下如碎金闪烁,而兜帽打开的领口也显出一道惊人深刻的沟壑,随着话语颤抖不休,只是一张面容鼻梁太矮颧骨太高,与那阳光下依旧惨白发青的肤sè映衬,将诱人的程度直接拉低了大部分:“赶快扔掉武器跪下来的话,不定还能留下你们的小命……不过,最让人好奇的是,究竟是什么人雇佣了你们呢?对于那些诚实的小家伙,我不定还能额外给上一点奖励呢?” “愚蠢的人类……你们以为,你们赢了?除了跟那些黑侏儒一样堆砌人头,我看不出你们能够有什么得意的资本。” 反唇相讥。‘卓尔法师’的冷笑声在cāo作声音的里嘶哑刺耳,少许拼字错误的通用语带着浓浓地地底口音……即使是深明底细的人,也不免产生他被一个卓尔代替的感觉。至于辞更是没有什么破绽——虽然家族破灭而出逃的卓尔法师数目极少,但个吧漏网之鱼也并不那么新鲜,至少对于只是在书本上了解卓尔的法师们来,已经足够。 “死在这里的,只能是你们这些废物。不过,你们身上的魔法物品也算是不错,全都拿过来的话,或者我可以翻了这单生意,给那个卑贱的人类一条活路?” 狂傲的姿态让几个布莱霍克家族的法师们满脸轻蔑,而开始聚拢的车队一边更是嗤笑处处——或者骑士们看不出这个卓尔法师身周魔网的波动仅止于五环。不过他们却很清楚前来支援的老者有何等的力量。 “惠灵顿?卡兰雅安,布莱霍克家族雪藏的七环高阶法师之一。另外,他身后的几个家伙似乎是战神的牧师。他们最擅长给战斗者增加力量的段,所以最好别让他们和那几个家伙会合。” 看清楚那个老人兜帽下的面时,即使是慢慢趋前的女剑圣也微微sè变,停下脚步,一股细微的风声将她的声音向前延伸。只被向前飘动中的‘卓尔法师’听见。 不过这个好意的提醒,只换来了他微微的颌首,随即开口,让声音远远传扬:“嗯,也就那几个施法者还能看上一看,怎么,想要在这里跟我玩上一场法术的较量么,看在你们这群短命种群能力不足的缺陷上。我倒是可以大发慈悲容许你们三个人一起上?” 一番混账的话,让薇拉莉安的脚步也晃了晃,女剑圣不由暗自咬牙,在心中咒骂这个该死的小混蛋,简直不知死活,三人一起?这根本等于是在提醒对方可以一起动! 但实际上在某些角度,她也同样释然——是啊。既然他都能够对于一个神祇展露敌意,甚至还战而胜之,那么眼前这几个不管是大骑士还是什么**师之类,到死也是凡人的家伙。他又怎么可能会在乎? 只是跟着看热闹的自己,如今又惹上了一次大麻烦罢了。 或者兄长经常吐露的抱怨的很对,自己从来就是个小糊涂蛋,从来也没有一点儿吸取教训的脑子,就像现在——上一次的战斗实在是刻骨铭心,如今回想起那可怕的场景,即使是女剑圣也忍不住心惊,但即使知道可能有问题,她如今还是忍不住,甚至是自己吵闹着跟着这个该死的小鬼一头扎进了另外的一团麻烦中! 这个小鬼,看来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这支车队,而是这些布莱霍克家族的前来驰援的人物…… 不过,想要战胜,是那么轻松的么? 虽然从法上,七环法师与**师的力量只差一层,但事实上这一层的间隔,也是法师三道天堑之一,尚在启发魔网之上,仅次于凝聚真名的难度。不过到了这一步的法师毕竟还是少数,因此七环的法师如果愿意,通常在法术学院能弄到一个导师之类的头衔,而在图米尼斯,这样的强者很少出现在学院之外。 所以眼前的这个家伙,在几个领地中也算负有盛名,被好事者称呼为准**师,更多的人则信誓旦旦地指称,他的能力已经超过了**师的门槛,只是行事低调,不愿意接受所谓**师的虚名。据正因为如此,这位法师极受黑鹰公爵的尊敬,可以无需通传。在任何时候与公爵见面,即使是半夜,公爵正在梦中时,或者是与情人欢好的时候……这种待遇在整个公爵领中也不过区区两三人拥有而已,即使是公爵的父亲在世的时候也未必能够享受到。 当然,这些可能都不过是一种令敌人顾忌的段……但只是这些传闻哪怕只有一层是真的,这也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更何况那几个战斗者目光深邃沉稳,从身上的气势判断,恐怕至少是距离大骑士或者剑匠不过一线之差罢了,同时对付这四个人,薇拉莉安也要拿出真本事缠斗一番。若再加上那他身后的三个法师和三个高阶骑士……是布莱霍克家族隐藏起来的一半老底也绝不夸张,不过更可怕的是为了这个小小的暗杀便调用如此的力量,黑鹰家族隐藏的实力,看起来还比大部分人预估的都要多了几分。 “地表虽然远比幽暗地域宽阔,但你这样的存在依旧没有逃脱的路,在这里,太阳之下。已经没有你们生存的空间,想要活下,阁下恐怕只能选择一些新的道路。” 远远地,那位惠灵顿再一次开口,仍旧和缓,似乎完全没有理解对方挑衅的意思:“如今我们不妨换一种方式解决问题……他们给了你们多少酬劳。我们可以付出双倍。或者以上的代价。如果你能指证那个雇佣你们的家伙,我们还可以另有奖赏,比方,几张五环左右的法术卷轴。还有,如果你愿意冲刺为布莱霍克家族服务,并签下契约,我们便可以提供给你充足的资源。只要在战争中遵从我们的指示,你需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你。” “人类能够有什么东西?”‘卓尔法师’嗤笑一声:“我专擅亡灵法术,每个月一百具的尸体你们也能提供得出来?” “问题不大。” “如果我要的是女人呢?”卓尔带着长长指甲的指在女法师身上点指,于是跟随在她身后的两个法师都不由勃然sè变,但那位女子愣了愣之后,却还以一个咯咯的娇笑:“只要你有能够打动我的东西。”她媚笑着咬住怪异的字眼:“我也不介意领教一下卓尔们闻名遐迩的传统艺术,虽然我听,那种行动的目的大部分是为了女xìng服务?” “我曾经是一个家族的首席法师。拥有一根单独的魔法岩柱,区区的人类,能够提出更好的条件?” “我们可以给你一座法师塔。” 这位高阶法师垂下头,目光在那些死亡的骑士身上停驻良久,显然是对于那些攒刺得密密麻麻的箭矢产生了兴趣——二百多名骑兵不是一个小数目,更何况这些jīng锐的装备更是远超同济,只要还没有踏上入**师的门槛。即使是一个高阶法师也很难将他们消灭的如此迅速。即使是他自己出,也至少得念诵六七次咒文,但那个间隙已经足够这些骑士展开队列,局面就不可能像是眼前这样。连人带马密密麻麻都堆砌在一处狭窄的地方了。 效力于一位大公对于一个图米尼斯的法师来,确实并不是一个最好的出路,毕竟一个公爵中能够供给的资源实在是无法跟法术学院几百年的底蕴相提并论,更何况也缺乏了与高明的同济交流的机会, 不过,这个职位多少也会带来一些东西,比方在战场上的某些经验,比方可以轻易避开那些迷惑人的东西,直接观察到事物的真相。比方现在……惠灵顿就可以第一时间关注到那些骑士们的死状。同时注意到,那种干掉了他们的武器的价值。 卓尔这种生物从无什么信义道德,只认同强者,只要实力足够,要让他们倒戈那是易如反掌,不过卓尔的竞争残酷,即使接触的魔网环数相同,实力相较于人类法师也往往高出一两个档次,兼且幽暗地域充溢着各种yīn毒的法术,所以能够谈判解决,倒也未必需要动武。 至于那几百个骑兵的伤亡…… 若是能弄到一些卓尔来用作暗杀,再加上一个能力不错的卓尔法师,在战火硝烟的气味弥散开的如今,能够起到的作用显然是要比二百来个骑兵大了十倍不不止,毕竟若是战火蔓延,骑兵一年就能练出一茬,而一个能活几百年的法师可不是常常能够碰到的稀罕物。 至于背叛与否的问题……只要用点心思炮制一份jīng巧的合约让他签下来,想要套住他还是很简单的,更何况到了自己的领地,还需要在意什么?想必这个没了家族依靠的孤魂野鬼就算想出了什么计划,也未必能够做得出。 -------------------------------------------------------------------------------------------------------------------------------------------------------------------------------------------------------------------------------------------- --------------------------------------------------------------------------------------------------------------------------------------------------------------------------------------------------------------------------------- ----------------------------------------------------------------- 的触须流转,更多也更纷繁的咨询便传进了心灵术士的脑袋——对于心灵术士而言,那周围一颗颗没有防备的大脑,便是一个个装着资料的口袋,任由他予取予求。 = “不错的条件,我都有那么一点儿心动了,人类。”卓尔垂下头,嘴角扬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值得我考虑一下。” 那个卓尔法师仿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惠灵顿也不急于催促,只是他对于这种交换看好,跟他一起传送过来的四名高阶骑士可就没有那么理智的算计了。 看来,这位高阶法师也有心试探那个卓尔的真实底蕴,稍加犹豫,也并不阻止,而下一个呼吸之间,那名剑士便已经迈开四步。冲近了百多呎的距离,怒喝一声, 对于他们的悄然行动,其实没有什么人会真的忽略,但卓尔法师仅仅是微笑,目光根本不离开空中的四个法师,至于其他人。在 身高超过七尺,身上的铠甲仅仅包裹住肩头和胸腹,其他的地方都露出虬结的肌肉,脸上图画的褐sè斑纹仿佛昭示他拥有克鲁罗德人的蛮族血统,而他中的武器也是一柄硕大的双刃战斧,大步迈动的时候,地面甚至隆隆轻响, 克劳迪娅一言不发向前一跃。纤细的身形正好挡在爱德华与那个莽汉中间!一剑横扫,向对的胸腹! 莽汉嗤笑,对于对方纤细的长剑不管不顾,双臂肌肉鼓胀如虬龙盘曲,正要将这个纤瘦的身影直接撞飞,给那个狂妄的卓尔一点教训,但下一刻。大斧上吱嘎的摩擦怪响就让他魂飞魄散!他瞪大的眼睛里,映出对方挥起的长剑,那毫不起眼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膨胀了十倍,化作一柄五尺还长的巨刀!黑黝黝没有一丝光泽的刀身向前。大汉只能眼睁睁看着中经过强化的大斧却仿佛一根树枝一般弯折下,下一刻就爆散成为大捧的金属碎渣!千万片钢针倒shè回,然后巨大的力道催使骑连人带马一齐高高仰起,整个人倒飞出。 剑折,人亡,那体魄强健的莽汉在倒飞的半途就已经斜肩带背地裂成两半,血液和内脏哗地一声喷涌开,落地翻滚,血花纷扬,在地面上划出一道几十尺长的刺目痕迹! 克劳迪娅的左脚踏地,一声轻咤。那斩下的巨剑横过,横向一挥! 一道透明的波纹越过长长的剑刃波及三十呎的空间——轰地一片巨响,地面上的岩石沙砾如同一条怒龙一样向前猛扑,将其他三人齐齐笼进其中!飞扬的碎石在他们的铠甲上打出叮叮当当的闷响,而三个战士中的武器,两柄长剑和一把长枪在这一刻都只能颓然回指,但还是被那巨大的空气推动力撞出了三十尺远! 后面三个人已经吓得心惊胆战, 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胸中烦闷至极,差点将胃里地东西都吐出来。他靠着墙壁,软软地坐倒在地。 眼神就多了几分由衷的艳羡, 没有办法和这个敌人抗衡,完全没有!这个卓尔法师身周环绕的魔网波动平凡无奇,不过刚刚踏入高阶法师的行列,可是仅仅是几个魔法之间展现出来的力量就已经将他这个准**师彻底压倒! 〖 jīng彩推荐: 第五百三十九章诡计重重要你命 三人于是惊叫着后退,能地拍打,涂抹,试图扑灭脸上的火。可是那火焰仿佛带着强烈的粘xìng,任凭他们如何折腾,甚至倒地翻滚,都仍旧熊熊燃烧,甚至瞬间就将他们包裹其中! 皮肤在火焰中吱吱作响,鼓起一片片的水泡,火焰消耗氧气,遮蔽视线,可怕的刺痛是让人类陷入完全法思考的恐惧中。所以女骑士收回巨剑,毫不犹豫地向下一挥,三颗头颅便已经凌空飞起……jīng金锋刃撕开人体的摩擦声不大,但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刺耳,让喧嚣的战场上竟然出现了一瞬间的静谧,然后那喀喇啦的声音截断惨叫,静谧就如同水波散开。 残酷,冰冷,只有‘卓尔法师’桀桀的笑声在一片寂静中远远传开,令人难以忍受地胆战心惊。 以一敌四,秒杀。 三个战士与一个牧师的组合并不是太弱,突进战术也没有太多可指摘的漏洞,他们只是没有想到,那个一副普通战士打扮的女子,竟然会拥有类似巨龙的力量——不仅仅是吐息的火焰,还有那已经开始融汇规则的力能。 亚剑圣,这是与所谓的准师一样,由聊的外行人所提出来的分类方法,向来被真正的学者们嗤之以鼻,但很有趣的是,它们正是形容同一个等级的力量——那是可以触碰到那些高高在上的部分规则,可以完成常人不能想象的奇迹的,半传奇存在的名称。 人群sāo动起来。 援军的一小半在一瞬间覆灭,但对方看起来最为可怕的那个人甚至连半根指还没有动。这疑足够令所有人足措——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人,又拥有着什么样的实力?从那种疯狂的平静表现来看,他们拥有的力量,是不是已经和自己这些引以为豪的援军持平? 甚至是……还在其之上? 虽然战士们已经从各自的大车上跳下,将中的塔盾乒乒乓乓地扎进大地中,组成临时的壁垒,但这些坚厚的壁障却法带给平rì里那种安全的感觉。血液在面前堆磊的尸体间涔涔流淌,刺鼻的腥气就像是形的大伸进他们的胸腔,紧扣心脏,让脚冰冷。 不敢落荒而逃,甚至法移动——在一个法师面前露出后背是最为谋的行为,何况他们还有着加重要的使命。那辆马车拥有不错的防御,带来的代价就是笨重缓慢。而作为骑士,他们当然不可能抛弃领主独自逃生,甚至不能让自己在领主出现什么差错之后再死。 弥漫的恐惧,让爱德华眯起眼睛。 这样的时刻,疑是他最喜欢的,当的触须流转。多也纷繁的咨询便传进了心灵术士的心中——对于一个传心者而言,那周围因为恐慌而收缩的jīng神,便会形中放开了另外的一些防备;一颗颗的大脑便是一个个装着资料的口袋,刚刚革过的空白系统,任由他予取予求,随意cāo控。 “镇静!你们这群白痴!” 几个法师在一瞬间拉高了自己与地面的距离,而那个女法师的声音则加尖锐——力量对比的瞬间变化让她心生愤怒。而疑地下那群白痴没有脑子的质疑与惊恐,让这种愤怒成倍地发酵。 亚剑圣又如何? 可不象高阶法师与师的区别,一个近战者对于法则的领悟,是苛刻到近乎严酷的历程,只要她还没有跨过那一步,法师就可以借助能量死死地将之制压……即使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剑圣,在四位高阶法师的面前,也没有用武之地…… 等到奥术粉碎那些愚蠢的地底巴佬。你们就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力量! 女法师毫不犹豫地开始颂唱解离术的咒,也不管自己的老师究竟是在计划着怎样的行动,反正依仗着女子的身份,她一贯受到的宠溺足以让她免忤逆老师的惩戒,而且看起来,身边的两个同僚也抱着同样的想法,三重咒术的力量震动魔。下一刻就可以将对变成一捧灰粉,一团火焰,以及被撕裂的尸块! 然而,太晚了。 远远地。那个黑袍中的人影仰起头,被灵皮伪装成的红瞳,一瞬间已经灿然如银! 与那视线一对,一个法师口中的吟唱顿时停滞!他一脸惊慌地看着自己两只掌抛法杖,一把便抓上了身边女子的胸!枯瘦的指陷入两团丰腴的肉块,用力撕扯翻搅!几乎将之拉长了一倍,这要害上的刺痛让女法师颂唱出来的半截咒顿时变调,可怕的魔力反噬随即就把一个防御法术变成了杀戮的武器! 当然,是对于她自己的…… 原算得上sāo媚的女子五官溢血,分外狰狞,可是那个同伴却还是不肯放过她,一低头就用嘴堵住了她的嘴巴,把原的惊愕大叫变成了呜呜噜噜的闷哼,胡乱的动作让加持在他们身上的群体飞行术法支撑,于是两个人就纠缠着向下坠落! “地球霸主,最大强盗团伙,米帝贱zhèngfǔ倒闭了!王八蛋总统奥巴马吃喝piáo赌欠下了35万个亿,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 残余的一个法师心旁骛,这来是战场上施展法术的第一要领,然而当法术的咒在嘴边变成了谁也不明白的哀号,原努力克制的震惊也就法再被压制——他尖叫着试图纠正自己的语音,可是空中飞扬的,依旧是古怪而法理喻的音符:“我们没有办法拿着民兵导和福特航母抵工资,原价二百亿,一百亿的,现在统统……” 是附魔系的魔法?可是怎么会如此声息,感受不到半点的魔的波动? 这诡异的一切简直让残存下来的年轻法师魂飞魄散,甚至不敢与那双银sè的眸子遥遥相对,他大叫一声,猛力截断了那个法术,指上的一个戒指砰然炸裂,让他躲过反噬地剧痛,但恐惧之下,他几乎能地于空中扯开一道洁白的光环。也根就没有看到。那个正在遥遥看着他的敌人嘴角上,扭曲而残酷的笑容。 在一个心灵术士面前玩弄空间,是多么愚蠢的行动? 映在爱德华眼中的一切,仿佛千百倍地缓慢起来,意识的线条勾勒出那开启的空间罅隙,然后再越过三百余尺地距离,指向天空的远端。而心灵术士只是心念转动。就将那开启的空间完全扭曲,将这个可怜的家伙抛向了另一个方向, 传送变向。 那不过是刹那之间的事情。 惠灵顿转过头的时候,刚好看到这样的一幕——倒霉的法师割裂虚空,整个身体jīng准地被卡进那辆马车的板壁中,两个魔力范围诡异的结合产生出法形容的排斥。将这个愚蠢的闯入者彻底碾压得不chéngrén形,魔法物品在强大的力量里消散还原成最基的粒子,而那马车上的防御,也就此在一圈刺目光晕中土崩瓦解! 弯曲的侧墙板壁四分五裂,将里面的三个人抛飞出,处于最中间的中年人甚至还在舞足蹈地呼救,但仅仅发出了半声。就戛然而止。 老法师的心跳也停滞了一排! 三个年轻的法师都是惠灵顿的学徒,因为出众的能力被他当成心腹培养,辛苦寻觅的良才加上十几年的辛劳在一瞬就付诸流水,简直让他心痛如刀绞,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伤心毫意义,因为此刻,整个战场上已经完全被敌人cāo纵! 坠落下的男女还有救,不过却会牵扯身后仅余的两个牧师的行动。而底下的马车里应该还有四个法师,他们施展的火球术可以牵制一下对方的行动,而从刚才的状况看,恐怕只有省略了语言和动作成分的法术才能对抗那个敌人…… 他的思考只能到这里为止——那双银sè的眼睛,一瞬间就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视野!一时间老法师甚至感到自己陷入了一个边际漆黑的世界之中。这个世界中没有任何触觉、气味、甚至没有任何时间与方向感,只剩下天边一个恐怖的尖叫声由远及近,如山一般碾压着他的灵魂质。要直接将之粉碎成虚! 但老法师多年侵yín于法术中的灵魂顽强地抵抗住这力量,将自己的意识保留在躯体中。 他成功了,下一刻,那压在心头的诡异力量散……可惜那并不是他便就此毫发伤。天旋地转的感觉随着剧痛一起涌上大脑,胸中烦闷至极,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一头从空中跌落!虽然羽落术戒指随即便将他的身体托住,慢慢坠地,但那撕心裂肺的痛苦还是让他偻佝起来,保养良好的面孔在喉咙的咯喀轻响中扭曲发青,泪涕交流,鬼一般的狰狞。 他干了什么? 可怕的眩晕里,他恍惚听见身后两个牧师的惨叫声,而心中一闪而过的明悟让他想到,如果对方没有其他的内应,那么那就是个很可怕的魔法效果——一个眨眼之间的时间对于常人而言或者短暂,但在一个足够高明或者足够幸运的法师眼里,已经足够做出很多事情。 时间停止……不管是道具还是法术,都足以改变很多事情了。 痛苦的咳嗽了几声,预想中的死亡却并没有就此到来,老法师有些疑惑地从地面上抬起头,正好看见,那个施施然走近的身影,以及…… 周围莹蓝的光泽。 大范围的幻术……惠灵顿几乎不需要法术的分辨,也能从那灵光中发现异常,他力地抬起视线,就看见‘自己’正从天空中落下,与那个黑袍的身影走在一起,伸交握,哈哈大笑。然后又向着那些不知所措的士兵们扔出几个耀眼的火球! 于是,那些士兵们终于鸟兽一般的散,当伯爵的死亡之后,唯一支持他们的信念也已经崩溃,而眼前怪异的一幕,是让他们所适从, 只有逃走。 老法师的脸sè已经青紫,牙齿间发出咯嘣嘣的响声。 一切都不过是个简单的幻术,可是他却根力阻止……所有的施法者,保护伯爵的法师,跟随自己而来的牧师,还有自己的弟子,都在片刻之间被对方屠戮殆尽。甚至就连那些带有真知镜片的斥候,也被杀了个干净,剩余的这些骑士们又怎么可能分辨眼前的一切是不是陷阱?他们被恐慌麻木的大脑恐怕只能够憎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四条或者多的腿用来逃跑了吧? 目光在那崩溃的马车上扫过,惠灵顿转向那个慢慢地向着他飘过来的年轻人,被幻音术扩张的语声嘶哑苦涩:“就到此为止吧,我们认输了。伯爵已经死了,我的弟子们也都死了。你已经赢了。” 然而,心灵术士扯了扯嘴角,笑意残酷,“还早。你都没死。” 老法师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心中忽然弥漫着绝望的情绪。即使他还记忆有很多的法术,身上带着十几件魔法道具,可与那双银sè的眼睛对视的时候,他的思绪他的理智他的能却都在嘶嚎着没有办法和这个敌人抗衡,完全没有! 即使这个卓尔法师身周环绕的魔波动平凡奇,不过刚刚踏入高阶法师的行列,可是仅仅是几个魔法之间展现出来的力量就已经将他这个准师彻底压倒! “杀了我。对于你没有任何的好处,我们的人知道我来到了那里,你不可能将尾抹除干净。”他弯下腰,低声咳嗽,好一会儿才重凝聚起力量:“如果没有我的配合,你没法瞒过他们,你的雇主应该是让你杀死他们而不引起怀疑,他图谋的当然就是公爵的位置。所以,我的帮助,可以让他地实现目标。” “有点意思。”‘卓尔法师’摇了摇头:“我如果放了你回。只怕转身之后你就会带人来追杀我了,何况你还看见了我的脸,以后想用什么法术找到我都不困难。” “我不会那么做的,向一个比自己强大的敌人端挑战,是作为法师的大忌。”老法师道:“而公爵的轮换对于我毫意义。我想即使是雇佣你的人,也同样需要一个坚固的班底,做完了这一切,我便只能支持他。” “但你可以做好完全的准备,胜负可就很难预料了。”爱德华当即打断了他:“把你身上的东西都给我解下来,所有的魔法武器!防具,还有法杖,卷轴,所有带着灵光的东西。” 老法师欣喜地看到那个敌人明显开始犹豫,但他依然不敢放松jǐng惕。 “我怎么能相信你?嗯,这样好了,我们都是法师,除非你以魔法之神的名义发誓,不然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惠灵顿不由一愣,在心中暗中嘲讽对方的愚蠢。魔法之神密斯特拉是所有法师的至高神祇。不过就算是以至高神名义起誓又如何?不管以谁的名义起誓,只要让他回到了领地上,压制住伤势,他就会立刻带人反扑! 三个弟子的损失是他法接受的东西,而那位伯爵的死也足够让布莱霍克家族疯狂!即使你逃回幽暗地域,也不可能躲开消亡的命运,而你身后的那些人,同样也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在心中嘲笑着对的天真,老法师垂下的指声地在袍袖中扯开了一个jīng巧的卷轴,这东西是他最后的保命段,经过了魔法掩盖可以不散发出一点魔法的灵光,颤抖的面孔挤出一种真诚:“好吧!我。惠灵顿以魔法之神密……” ------------------------------------------------------------------------------------------------------------------------------------------------------------------------------------------------------------------------------------------------------------------------------------------------------------------------------------------------------------------------------------------------------------ 贾斯汀最后听见的,就是自己胸骨不住断裂的声音。 看着老法师死不瞑目的灰白双眼,爱德华冷漠地收紧指,让喀地扭断老人脆弱的脖颈,平淡的声音仿佛带着狞笑:“跟我玩发誓这套把戏,凭你也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请到mqidian阅读。) jīng彩推荐: 第五百四十章兰森德尔的神殿,在我的领地上? 秋季以来的第一场暴雨席卷过了塔林。 似乎要弥补夏日那远超以往的燥热,这场雨来的格外的急和密,整个城市都被浓密的水流覆盖,地面在白日的阳光下积聚的热量终于被冰冷的雨水激发出来,地表以上腾起白色的雾气。远远望去,整个城市,仿佛都被笼罩在一层怪异的幕布之下。 目光掠过窗外,那正在喷吐着水雾的浓密彤云,德里克?布莱霍克公爵眯起眼,额头上的皱纹几乎挤到了一起,就像是树木在土中逐渐生长的根系。 他叹了口气,从抽屉中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从蛛丝丝绸的软垫上拿起一块包装精致的褐色物品,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让那种苦涩和香甜混合的怪异味道慢慢充溢在唇齿之间,然后丝丝缕缕的清凉就从喉咙升上额头,灌进脑海里。 这种东西被称为卞赛,据说一种可以提振精神的植物的叶子经过烤制之后制成的,不过,它生长在遥远的另一片大陆。所以即使最近的一段时间,越来越多的商人开始被巨大的利益吸引着,来往穿梭于汹涌的大海间,让这一类的商品不再那么紧俏,但它仍旧是堪比黄金的奢侈品。因此如果不是特别的情况,公爵也不会允许自己使用这种东西。 眉间逐渐紧绷起来的感觉,让思虑更加清醒了一些,于是公爵低下头,目光落上桌上的羊皮纸——普通的公羊皮有些粗糙,重复使用的洗染工艺在上面擦出了毛边,所以用廉价墨水写出的笔迹就非常大,内容只有寥寥的三行,二十六个词。 但公爵却仔细地端详良久, 特里克?克里?布莱霍克于林特兰卡里城南百二十六里处遇袭。随从三百骑灭,幸存三十六,言袭击者为卓尔,战士五十余,牧师三。轻伤,特里克受惊过度,致疯。 当口中那种怪异的味道逐渐淡薄,公爵将那张羊皮纸放进桌旁,专门用于收藏紧要情报的小抽屉,而在那里。已经堆积了三张一模一样的羊皮纸。 齐拉特城的城主崔凡科,莱尔丹的城主隆顿遇袭死亡,奇卡拉城城主切斯特受了轻伤,再加上林特兰卡里城的城主特里克?克里,这已经是一个十日之内。布莱霍克家族遭受的第四次死亡打击。 虽然表面上看,袭击造成的损失并不大。类似这样的贵族城主。身份尊崇,但职责并非重要,早一点将之交给继承人,反而会让城市的治理不会那么僵化死气,虽然必然会导致后勤补给上出现一些紧张……但也算不上什么太大的问题, 但这些神出鬼没的袭击已经让领地内人心惶惶。根据领地内的城卫的报告。最近的七天内,塔林城内往来的商人车队已经减少了三分之一,佣兵们的生意好得出奇,但物价却在飞速上涨。每磅粮食的售价至少比夏日里高了三个铜币。 而按照那些利益至上的家伙们的一贯风格,这不过是开始而已,如果按照这个趋势持续下去,用不了半个月,借机哄抬物价,倒卖和囤积居奇的家伙们就会冒出头来,如果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魔法通信,传送被干扰造成的阻碍,某些原本宁静的局面已经开始重新郁动。 公爵站起身,将口中的植物残渣重重地吐进桌旁的小桶里。 如果说这些还都不过是可以用家族内部调整来解决的不大不小的问题……那么四个精英法师,三个高阶骑士,以及三个牧师的损失,便不可接受了。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个惠灵顿。 “一个流窜到地面的卓尔法师和他的部下做出了这一切。他似乎是和惠灵顿法师有着什么关系。” 这是负责盘问幸存者的几个法师回报上来的唯一有一点价值的报告,虽然从那种怪异的表情和语气来看,他们自己都不甚接受这个结果…… 流窜的卓尔? 真可笑呢。 作为一个拥有着十四代家族传承的贵族家族的现任主人,十年的族长生涯无疑早就证明了德里克?布莱霍克拥有与身份相符的判断力,所以,对于这件事表面上的那些东西,他只会当成无聊的笑语——这根本就不可能是那种类似天灾的小概率遭遇,而是一次算得上缜密的攻击。 或者卓尔们对于地表生物的仇视由来已久,零星袭击在大陆上更是从未间断,但是他们对于太阳的恐慌却也是人尽皆知——适应了幽暗地域的生理结构,在太阳下会受到极大的压制,更别说他们畏光的视力……所以他们通常都会以‘恐怖的火球’来称呼太阳,决不愿轻易置身其下,可这四起袭击,却几乎无一例外地都发生在白天,即使有两次是在一场雨中进行的,也同样无法掩饰其中浓重的阴谋气息。 至于说惠灵顿在这件事情里的表现……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 他对于那位法师阁下,不会产生丝毫的怀疑,相识三十余年来,他都是最为可靠的长辈,也是最得力的助臂,就算是从最单纯的利益角度考虑,也没有丝毫背叛的可能性。更遑论这一次的死者里,还包括了他最为倚重的三个弟子。 这是一场暗杀。 但究竟是什么样的敌人,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惠灵顿啊,如果是你,会怎么看?”公爵习惯性地喃喃自语,就像是那位得意的助臂,仍旧在身边不远。 一般的杀手组织,即使拥有足够的实力,也不可能接下这样的任务,与一位公爵作对,违背了他们这些行走于黑暗中的人们应该遵守的原则。而这几次的袭击都拥有着足够的幸存者,证明他们确实是遭受到了卓尔们的进攻。数量上最多的一股只有五六十个,但他们却使用着某些怪异的武器或者法术,打得他们措手不及,骑士与战士们在那些武器面前几乎不堪一击,往往在“几个呼吸之间。就会有上百人丧命,不管是防御或者攻击,都根本来不及!”。 能够役使,或者雇佣卓尔,证明这个始作俑者可以指使非常强大的力量——至少是一个甚至是数个实力强大的法师。拥有很强的武器,也足以证明他的底蕴,至少是财富众多;加上对于自己的家族抱有敌意…… 综合三者,有嫌疑的存在,在整个图米尼斯,就不会超过三个。 是与自己流淌着相同血脉。因为失败而蜷伏的人?亦或者,那位跟自己地位同样尊崇,有着相差无几野心的人?还是那个几乎已经将最高名义抓在手中,急于显露自己能力的人? 德里克?布莱霍克抬起头,眉头逐渐舒展。 或者。这个结论不甚正确……但一个领导者,或者总是需要有自己一套独特的方式。来看待一切事情。至于说这个推论是否合理?公爵不会去想,他很清楚作为一个决策者,他不需要那些繁琐的东西,证据,方式,在结果面前都没有任何意义。只要谨记寻找事件的最终受益者,那就已经足够了。 而其中最有可能的结论…… 当然,年轻,有冲劲。有着最为坚固的后盾,以及足够的财富,对于自己的敌意也同样明显。甚至很有可能,其中另外的两个人,都会与之配合。 “好吧,年轻人,就让我来试试看,你是不是真的拥有,和那野心相配的能力好了。”中年人冷笑了一声,目光似乎穿透了那浓密的雨帘,千里的距离,落在另外的一座城市,中心的城堡上:“我年轻的……王啊。” …… 最为典型的封建王朝之中,一位公爵如果决议与一位国王决裂,会对于一个国家产生多么大的影响? 作为可能促成这个巨大误会的,一切的幕后黑手来说,爱德华本人可能也很难想清楚这个问题。他的思维里可能从来也没有推算到,自己完全利己的行动,从另一个角度上来看,就会推导出完全不同的结局和意向。 而他也根本没有兴趣去做这种无聊的推想。 心灵术士此刻也同样正在将视线从自己的桌面上抬起来,而那里铺展开来的,是一张硕大而陈旧的羊皮纸,纤细的线条,在上面勾勒出繁复的轮廓,山脉与河流,城池和国境的边缘,每一个准确清晰的标注,都代表了不菲的价值——在这个位面,国家的地理代表着的意义分外重要,即使是粗糙的地形图,私自绘制也意味着掉脑袋的危险,只有国家法师们才拥有着那样的权力和义务,而一切成果,都得交由上级贵族保管。 这样巨大而详细的一张地图,如果是在黑市中贩售,价值大约是两到三万金币左右,堪比最为高级的魔法物品——虽然事实上这种交易是不存在的,即使有人出得起这样的价格,他也找不到这种复制自法术学院高级藏书室摹本的货源。 不过此刻,在心灵术士的眼中,这张地图上那些准确而详尽的位置名称都毫无意义,真正值得在意的,是其上用红色笔迹绘制出来的,一个个的点。 伸手在地图上一抹,原本的一个位置上的圆圈就此被消除。 于是那图纸上,一小块空白就又延展了一点。 叹息了一声,他站起身,慢慢揉捏着自己的鼻梁……依靠遥视术来窥视远方,并不是一件轻松地活动,而要排除掉一个个具有力量,却又并不定位的存在,更是极为困难。 或者,这就是为什么那两位女神要授自己以渔而不是鱼的原因吧。 这张地图上的点,取之于他记忆的一部分——蛛后罗丝在疯狂的一夜之后,给予他的某种奖励,那几乎是整个大陆上,所有能力较为出众的存在,所在的位置。而艾莲娜,可能就在他们中间。 当然,这样的筛选,其实并不准确,至少如果艾瑞埃尔,还在不断地追求她的目标的话,想要找到她就难于登天,爱德华如今所作的,不过是在缩小自己要寻觅的范畴。扩展自己脑海中的地图而已,除非他能够将那种神祇视野的能力发挥到相当的规模,最终的目的才有机会实现。 “爱德华,你这两天为什么不出去了?那些黑皮的家伙们已经锻炼好了,不用你跟着么?”丽莎的声音让他抬起头,注意到这位小姐趴在不远的地方——最近她似乎迷上了爱德华那两张用弹簧和棉花充填的沙发的感觉,只要有机会,就赖在那上面,再从外卖的商品里面挑上几本骑士小说,享用着零食和水果来打发时光。 “还差得远呢。”爱德华摇了摇头 实际上。关于那些卓尔们的训练,好像远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虽然在野外,冲入敌阵,杀死目标,也算是暗杀之中最为流行的一种。但事实上,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却不是爱德华心中所想的杀手的模样。潜伏暗中,一击致命,之后远遁千里,这才是一个刺客真正的样子,象那个一身白色斗篷,擅长刺刃的家伙那样张扬。是永远也不可能创造出真正的刺客传说的。 但大部分时间里,依靠一个人的力量,是做不成那种事情的。 小团体则讲究精确的配合,几个或者十几个人一齐行动。分工明确,每个人都明白自己的使命,这样组成的队伍才有战斗力。配合默契的人发挥的威力却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能力不高的几个人配合起来发挥的效果往往能够胜过同样数量但是单干的能力较高者, 可惜,这一点正是卓尔们无法做到的,对于地位的追求**,早已深深地刻蚀进了他们的骨髓,即使伊斯甘达尔的力量种子,给予了他们对爱德华无条件的忠诚,但这种忠诚,却是无法加注到任何一个同伴身上去的, 冷眼旁观是他们的最佳态度,同类的死亡是他们喜闻乐见的事,至于说人多力量大,那是什么?压制住在同伴背后挥动匕首的**已经是在表现忠诚,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明了所谓救助的含义。 好吧,幸好,暗杀者并不是战斗者,因此使用最多也最保险的刺杀方法,还是刀刃和毒药,这都是卓尔最擅长的。 其实用毒来解决正常目标是很容易的,很多毒素都无色无味,下毒的方法更是防不胜防,比方说在厕桶上抹一些特制的毒药,想刺杀根本用不着光明正大的动手,而这个工作,只要有心机就很容易完成,因为洗刷的工具和药品,都是从市场上购买,一般人只会将视线集中到食物和酒之类的东西上,而衣服和信件都是带毒的上上之选。 “说起来,爱德华,你为什么不把那个什么黑鹰公爵直接干掉算了?反正,你不是要让那个什么呆萌的家伙替代他的么?早点解决,不是更好?” “我干嘛要替他做那么多?他又不是我的亲儿子。把公爵干掉,谁知道那个家伙会不会直接翻脸?”爱德华漫不经心的回应道:“你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 “因为现在城里还没有信仰蓓尔莱娜陛下的人已经很少了嘛,你又宣扬什么宗教自由,不让我们随便去劝他们放弃原来的信仰。”小丫头无聊的踢着脚丫,抱怨道:“所以,你不如赶快把那个公爵的地方抢过来一些,我们好去再传教啊?不然,蓓尔莱娜陛下的力量想要重新恢复,还要到几百年的时间?” -------------------------------------------------------------------------------------------------------------------------------------------------------------------------------------------------------------------------------------------------------------------------------------------------------------------------------------------------------------------------------------------------------------------------------------------------------------------------------------------------------------------- 第五百四十一章城市居住法案和非法集会 “您好,您就是这里的领主大人吗?” 心中的疑惑刚刚升起,看来能够解答的人物就已经出现了。 一个全副武装的人物推开房门走出来,jīng致的全身甲上涂抹着油脂,闪亮得如同镜面,让爱德华的眉头深深皱起,他微微抬起视线,在那铠甲上看到一张年轻的男xìng面孔,坚忍不拔的气度,看不出深浅的表情,深邃的眼神, 正好是爱德华最反感的那种脸。 “这是怎么回事儿?”年轻的城主毫不客气的问道,并没有遵从应有的礼仪。 他第一眼就注意到,这个家伙胸口处那枚太阳神的护符完全是使用黄金铸造,几颗星辰甚至还是宝石镶嵌——这可是相当的荣誉,兰森德尔的教会成员,通常至少需要十几年的时间才能从金漆的木牌混到这个等级。 但现在这家伙却显然是躲在门口等着他出现,而这通常是跑腿的工作,也就是说,这一次兰森德尔派遣来的人手,其中绝对是有一条大鱼的——当然,既然是建立神殿,那理所当然的应该是有一位牧师。那么躲着不现身又算是什么意思?嫌他这个子爵等级不够么? “领主阁下,我们得到了国王陛下的许可,在勃艮第建筑一座属于兰森德尔陛下的神殿。” 圣武士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领主毫不客气,但他同样也不愿意在气势上落了下风,挺着胸膛,将国王陛下几个字咬得很重:“而非常巧合地,乔治?布斯是一位兰森德尔陛下的虔诚信者,他愿意将自己的家贡献给伟大的兰森德尔陛下,宣扬牠的信念,将光明播撒四方,所以,现在这里成为了一座兰森德尔陛下的神殿。我们……” “真是……够了!” 圣武士空洞的言辞被丽莎小姐不耐烦地打断,这位小姐尖利的声音似乎一瞬间传遍了整个勃艮第城:“一条街上怎么可以有两个神殿存在?而且蓓尔莱娜陛下根本不会同意让她的神殿面前,有这么一个虚伪又碍眼的东西存在!” “很抱歉,这位小姐,您的愿望我们无法实现,现在这条街上,除了晨曦之神陛下的神殿。并不存在第二座神殿类的建筑,而根据兰森德尔陛下的教诲,我们的神殿可以设立在任何信徒的财产中。” 年轻人皱起浓密的眉头,声音铿锵得如同撞击铁砧:“晨曦所在,任何的黑暗都不应该成为藏污纳垢的场所。我……” “亵渎!你竟然胆敢质疑黑暗女士的教诲!” 并不算隐晦的指责让小丫头顿时爆发了!伸手一招,她已经把硬头槌从虚空中被拎了出来。深沉的外表如凝聚的yīn影,随手一挥,一层淡淡的雾霭就在她身周荡漾回旋! “咯咯咯……” 那雾霭淡薄无形,初看上去几乎无法分辨,但圣武士的目光不过与之一触,身上那一层隐约光焰顿时熄灭了!就像是一层yīn冷粘腻的东西缠上他,瞬间就夺去了他的力气。即使他伸手握上剑柄,却也无力将之从剑鞘中拔出,反而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十几步!直到撞上身后房舍的一根廊柱才停! “混蛋!这家伙竟然胆敢质疑蓓尔莱娜陛下!圣女大人,给他一个教训!” “没错!教训他,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究竟想要干什么?” “别以为你们信仰晨曦之神就能借助牠的名义胡说八道!竟然胆敢出言污蔑神祇,把他吊到木架上去!”“对对!吊木架,吊木架!”“烧死他!”“对对!吊木架,火刑!”“吊木架。火刑!”“吊木架,火刑!” 事实上,对于这个缺乏娱乐的时代来说,一个简陋的神殿的开幕,也同样是具有一定的吸引力的热闹,所以在片刻之前,人群已经从周围逐渐聚拢起来。很快围了厚厚一层,而这个短暂的冲突,无疑激发了他们的热情——圣武士踉跄后退时,不知道是哪个无聊的希望看到一些好戏的家伙们开始胡乱的叫嚷。很快就将众人的叫喊鼓噪成了统一的,可怕的呐喊声! “现今诸神的系谱之中,从来就没有一个名为蓓尔莱娜的神祇的存在!谁知道你们信仰的究竟是什么?” 那开始逐渐整齐划一的声音,让圣武士汗如雨下,不觉嘶吼起来:“我们已经得到了皇帝陛下的许可,这位小姐,你没有任何权力驱逐我们!事实上,任何人都没有这个权力的!你们如果胆敢攻击一位圣武士,那么就是在向兰森德尔陛下宣战!” “哼,满口虚伪言辞的废物!诸神的伟大存在,岂是你一个凡人能够任意揣摩的?还想代表自己的主神说话?”小丫头冷笑一声,并没有得寸进尺,两件武器都随着她垂手的动作消失不见:“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大队的家伙呢?他们都在干什么?为什么把这种讨厌的东西给放了进来?” “请息怒,小姐。我为我的同伴的失言向您表示歉意。” 这个时候,那座‘神殿’的房门再一次被推开了,一个老者从中走了出来。 这是个高大的老人,虽然那沟壑遍布的面孔上洁白的胡须,宣告着他已逾古稀的年纪,但那六尺有余身板仍旧挺得笔直,一件白sè镶嵌黄边的祭司袍已经浆洗得有些发青,但却整齐妥帖,他走过与爱德华之间二十尺的距离,在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上停下,望着爱德华微微颌首。 而九名圣武士就跟随在他身后鱼贯而出,站成两排。 “伟大的兰森德尔会赐福大地上所有的人,让所有的贫苦、饥寒、困惑与忧伤,都离我们远去,滞留在他的羽翼之下,凡人便能够感受到仁慈与温暖,让灵魂得到寄讬,让快乐、幸福都聚集在我们身边,最终,灵魂会回到七重天堂,在那里寻找到我们真正的极乐!” 这段话说得缓慢悠扬、富有感情。让听到这段话的人,感觉到无比的温暖舒适。然后,便是十个圣武士整齐划一的呼应:“真正的极乐!兰森德尔至高!” 一段祷词结束,周遭的阳光似乎都充沛起来。让围在周围的人,都不由得慢慢低下头去,像是在对着那座小小的神殿报以一种敬意。 “您就是爱德华?文森特城主阁下吧?请容许老朽自我介绍,我是晨曦神殿的散播光明者。伊斯卡利奥德。”他开口道:“但请谅解老朽的愚鲁,请问,我们设立神殿的举措,是不是无意间违反了王国的某一项法律?” 爱德华的目光在他身上停驻了一会儿。 “没有。”年轻的领主忽然一笑:“当然没有。”| 事实上,这个世界的教会的设立,还没有被世俗的法律所约束——可能永远也不会了——神赐予牧师的力量与法师几乎对等。所以任何一位国王,或者领主都不会持权随意得去罪这帮拥有力量的家伙。 因此任何人只要愿意,而他又是一个虔诚的信徒,而又符合了他们神祇订立的规定,那么他随时都可以支起一个牌子来宣布建立教会,然后拉帮结派,只要不违反当地的法律。这个教会就算合法,祈祷活动都不受干涉。 没有人去监管他们,因为那是神祇的职责,任何教会做出了不符合神祇规定的事情,神罚自然会降临,而类似兰森德尔这样善良神祇的教会,他们的rì常行动中包含了救助,医疗之类的举措。对于一个地方的治安和生活状况都有着相当的改善作用,领主们自然乐见其成,毕竟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也是受到恩惠者之中的一员——谁平rì里又没有个小病小灾呢?而哪个领主又敢保证自己不会受伤或者是碰上上战场的事情呢? “那么,伊凡,你还不为你的鲁莽向城主大人道歉?”老人微微一笑,将视线转向那个圣武士。 于是。年轻的圣武士把已经抽出来一半的宝剑送了回去,向爱德华鞠了一躬:“对不起,城主阁下,请原谅刚才我的鲁莽。我不知道你们的身份,我对于我的失礼举动表示抱歉。” 半jīng灵小姐冷哼了一声,沉默不语。 谁都看得出来,这帮晨曦信徒根本就是针对黑暗女士的,口口声声道歉,却根本不提他刚才冒犯的事。所以小小姐干脆也不曾口舌之利,只是狠狠地抓住了爱德华背后的一块肉。 爱德华干咳了一声,开口道,“嗯,伊斯卡利奥德阁下,您大概误会了一些事情。” 其实,如果是其他的教会,爱德华也同样可以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策略,不过现在的问题,是那个偏偏是晨曦。 兰森德尔和蓓尔莱娜,一个名为晨曦,一个叫做黑暗,互相之间看不顺眼简直理所当然,这不仅是名字,也是规则之间的对立决定的,不过与爱德华所知的那个世界不同,信仰战争在这个世界里已经是一种不被提倡的行为,一般而言,很少有什么教会之间的传教活动引发大规模的武装冲突。 当然,也不是因为这个世界和平安宁,只不过那些所谓的邪神信徒,已经在整个世界被压制,只能转入零散的地下,剩余的神祇信徒即使互相之间看着不顺眼,但只要没有被抓住把柄,就不会产生什么太大的冲突, “当然了,既然是皇帝陛下的许可,我当然是不可能抗命的,希望诸位能够做好自己的工作,但也请安分守己,遵守勃艮第的各项法律条文。” 年轻的领主点了点头:“啊,只是这么一点点儿的小房子,要住下这么多人可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呢,” “为了传播希望,守护梦想,这一点点**上的磨练,是必经之途。也是兰森德尔陛下给与我们,善意的磨练。”那个人忽然的表情变动,让老牧师微微一愣,顺口回应道:“**上的享受是不必要的,只有健全,崇高的灵魂,才是作为人最崇高的理想,最大的宝物!我们……” 但年轻的领主随即摊了摊手,一脸遗憾地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 “这就有点难办了,按照勃艮第规定的《房屋使用与租赁管理办法》之规定,本城之内的居民。以及流动暂住人员,最小居住面积,人均租住建筑面积不得低于当地领主规定的最低标准。即不得小于每人一百五十平方尺的极限,而房屋设计的房间即为最小出租以及使用单位,不得擅自改建。乔治?布斯先生家的房屋,总建筑面积在两千平方尺左右,而他们家已经有了五口人。也就是说您将这里改成兰森德尔陛下的神殿也是可以的,但你不能在这里居住更多的人,最多以九人为限,至于其他人,啊,当然如果他们居住在旅馆中还是允许的。或者,您可以找一处更大一点儿的房舍,不过本城现在还在修筑之中,恐怕并没有那样的地方提供给你们。” 一众兰森德尔信徒的脸sè立刻就有些发沉,不过这个结果尚算在预料之中,于是老牧师干咳了一声,准备讨价还价。 但还没等他开口。接下来那个人一本正经地言辞,就让书哦由兰森德尔的信徒们的面孔变成一块冰坨,万年的! “喔噢,还有需要您注意,按照本城的法律规定,举行凡十人以上的集会活动,必须依照本城法律规定申请,未按照许可的起止时间、地点、规程进行。如果违反又拒不服从解散命令,破坏本城秩序的行为,就构成非法集会、游行、示威罪。对犯此罪的负责人和直接责任人,按照本城法律规定,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这简直是无耻透顶。 信徒的祈祷自然是要到神殿进行的,在颂唱中向神祇忏悔自己的行为,赋予新的希望。这不仅仅是宗教仪式也是坚定信仰的最佳方法。 可是按照这个什么管理办法……超过九个人的祈祷就成了非法的了,难道要然跟那些新发展的信徒自己在家里进行祈祷么?或者,别人要感受观摩兰森德尔陛下神像,了解教义。也得一个个进到神殿历来?甚至就算是要用救助一个什么新的信徒,恐怕立刻就超出了人数!但若是再腾出两个地方,那么就成了整个神殿只有一个牧师一个圣武士,还能做出什么事情? 可以呀,你可以先申请租赁本城土地,然后扩大建筑面积,这样你就可以居住更多的人了嘛 --------------------------------- “这怎么回事?” “我也没有注意到,甚至今天早晨我在城中散步的时候,也没有看见这个东西。”幕僚小姐难得地露出些许惶恐:“领主大人,这是我的疏忽,我……” “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看不住的……”爱德华摆了摆手:“再道歉,可就不像你了,你不是从来不会负什么责任的么” 爱德华牵涉在王权之中这件事,兰森德尔的牧师们是知道的,虽然在帝国首都那一次,不少晨曦之神的信徒,应该也看见了他将其中的一部分进行乱序传送的画面,不过,显然那个粗糙的手法,并没有打消他们的怀疑。 这个时候上门,倒也未必是真的做了要找麻烦的打算,不过是留下一个监视的手段吧? 其他城市是其他城市,不归我管,但是王国发令也没规定地方领主不能颁布当地的发令细则不是么,除非这些发令与王国法规有所冲突,不然的话……嗯,您可以试着去 但问题是,爱德华的这块领地还真就是块‘藏污纳垢之地’,就算不提他本人身上那个‘众神之敌’的监牢,光是法师塔里有一个罗丝信徒这件事就已经足够引发事端了。 要将这帮家伙赶走?那根本那就是在宣称“我这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过后绝对会有更多奇怪的东西跑到这里来的。 他完全没想到这一次的问题竟然会这么麻烦,别的不说,光是眼前这座高耸入云的法师塔就已经足够让人头痛了,层层叠叠的法阵干扰之下,想要监视那个年轻的法师领主简直跟做梦一样。而那个蓓尔莱娜的教会倒是近在眼前了,然而这种近在眼前的 整个城市中,信仰兰森德尔的信徒就这么一个……事实上他还是个泛信者, 是借助了一些神能的力量才扩展了他的信仰源头,让他可以把手头的房子献上,这样一来这座什么防护也没有的二层小楼等于是被对手随时看得一清二楚,还想要什么秘密监视,做梦! “到了我这个年纪,可能就会自诩很少有不甚了解的东西了,可这个人却给我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我知道他拥有强大的实力,可是具体有多强我不知道。我知道他们是非常难对付的人,可是为什么难对付,我也不知道。” 〖 第五百四十二章谁监视谁? “他……真的值得我们这么做么?” 老牧师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似乎有些失望地摇头叹息,年轻人,总是喜欢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不要轻视任何的对手,抱有自信是优秀的品德,但盲目自大的人,都会吃到很大的苦头。” 圣武士在他的目光之中纷纷垂下头,但老者知道,他们未必真的就意识到了面对的事情的严重性,不禁有些怅然——固然这些小家伙们没有权利知道这一次行动的隐秘内幕,可对于自己一些刻意提出来的提醒他们显然也仍旧没有注意到,毕竟还是太过年轻了些。 不过,或者正是由于他们的莽撞,教会才会选择他们作为自己的协力者吧——为了能够多少松懈对方的警惕性,自己这一群人,不过是一种诱饵而已。 但即使如此,可能事情仍旧不会那么简单,光是眼前这座高耸入云的法师塔就已经足够让人头痛了,显然,对于情报之中提到的所谓‘法师塔’,所有人都没有投注更多的关注——一个法师学徒在两三个月内建筑起来的东西,可能也就是虚有其表的程度。 然而事实却远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即使牧师对于奥术的了解并非深刻,但老牧师在第一眼时就已经可以确定,眼前那座高塔,是货真价实的魔法建筑——其上层层叠叠的法阵干扰之下,想要监视那个年轻的法师领主的行踪,难如登天。至于说那个蓓尔莱娜的教会……如今倒确实是近在眼前了,然而这种近在眼前的距离,反而等同于自己落进了对方的监视中。 而如今自己选定的神殿位置……或者说也确实太耀眼了一点、即使考虑到作为诱饵的功能。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整个城市中,信仰兰森德尔的信徒就这么一个。事实上他还更加接近泛信者,如果不是自己借助了一些神能的力量才扩展了他的信仰源头。让他可以把手头的房子献上,想要有一个监视的据点,简直就是做梦! 幸好,他应该还没有提防到,自己准备的后手,也没有坚决地将自己一行人赶出这座城,所以还是有办法的…… 敲门声打断了老牧师的思索,他抬起头,注意到房门已经被拉开了,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们站在门口。而其中的一个已经走了进来。 身上那件女士铠甲的曲线透露了她身份的一点秘密,而掀起的面罩下,露出的那张面孔颇为年轻——不过刚刚成年的样子,短短的绿色发丝柔顺地贴在前额上,但同色的瞳仁里。锐利的目光让她看起来颇有几分干练。 “我是勃艮第城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大队的特蕾莎?猎德特尔……副队长。奉命前来对于各位的行为作出警告。” 这位戎装丽人扬起尖尖的下巴,似乎极力地想要摆出居高临下的气势。不过在一众全副武装的圣武士面前。这种感觉似乎还是太薄弱了一点儿:“虽然很抱歉,不过这位祭司阁下,你们是否已经决定了,哪些人要离开这栋建筑物呢?” 屋内微微一静。 “这位小姐,您的行动已经干涉了我们的行动自由吧?如果没有什么误会的话,这座城市并没有行使战时禁令吧?那么熟稔的邻居。难道不可以互相拜访吗?”一个圣武士向老牧师望了一眼,注意到后者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忍不住反驳道。 但女战士——特蕾莎?猎德特尔?莱恩,似乎对于这一套早有准备。 微微眯起眼睛。她在圣武士——所有的人——身上扫了一眼,然后吐出一串流利的词汇:“既然各位已经宣布这里不是居住地而是一座神殿了,那么按照勃艮第的,嗯,房屋居住和使用条例的规定……神殿与居住地不同,是属于盈利性公共空间,而盈利性公共空间内,超过十人以上的聚集行为,应该是被视为……总之就是那个非法集会,所以我们有权请各位尽快解散。至少要保证这座建筑物的最低使用空间为准。”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难道你们的街道或者是广场上走过的那些人也不超过十个吗?”圣武士的脸色铁青,但还是出言争辩——作为神祇的执法者,他们对于各地方的法律都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而且也愿意在尽可能地配合各项规定行事。 当然,那是在那些法规并不违背常理的状况下。 “抱歉,是我刚才的解释不够清楚吗,街道和广场是非赢利公共空间,属于基础设施异类,没有非法聚集的问题。”女战士盯着他,露出思索的表情,似乎是在努力回想着某些记忆中的内容:“哦,顺便说一点,在勃艮第城内,这一类公共场所内禁止公开传教。” “这是毫无理由的!是……”被滴水不漏的规定直接噎住了心中所想,圣武士终于忍不住恼羞成怒地提高语声:“你们有什么权力限制我们播撒晨曦之主的荣光,你们这是在……” “很抱歉,王国法令没有禁止地方领主限制这个权利,因此他就有权限制,先生。而我个人的建议是,你最好习惯这一切,因为这个地方的规矩,可是多的令人发狂。” 女骑士冷冷地打断他,把尖尖的下巴扬地高高的:“还有,我或者应该警告你,你这种行为已经算是那个……哦,对了,这叫妨碍执法工作,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勃艮第城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大队可是有权力对于你行使十,嗯,不是,是十五日的拘役以及劳动处罚的!你是想要种树挖坑还是去矿区砸石头?” “你!”圣武士脸色铁青,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噗嗤……”一个小小的偷笑声从门外那些“勃艮第城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大队”的成员里传出来,打破这个尴尬的相持,也让女士的目光啪地一下转向那个家伙方向:“……特蕾莎副队长可真厉害,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半个月之前你还是被处罚种树玩坑砸石头的那个……” “特里,你是皮在痒。还是想被扣薪水?” “呃,特蕾莎副队长,别学领主大人的绝招啊……” “混账,谁会学那个该死的……给我立正!看我一会儿收拾你!”恨恨地向那个胆敢拆台的家伙甩过两记眼刀,莱恩家的大小姐正考虑是不是要立刻惩罚一下这个胆敢在关键时刻破坏严肃气氛的蠢货,却随即注意到,那位老牧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这位小姐,多谢您的诚挚告诫。我们会马上按照您的要求,让一些同伴到旅馆中住宿。”老人脸上的微笑温和而慈祥,让人一见之下似乎便会油然升起亲近的感觉:“请容许我向您献上晨曦之主的祝福。愿善良的心境永远能够伴随在您的生命中。” 他摊开手掌。一颗拳头大小。金色的光球从他的手中升起。慢慢地飞向特蕾莎小姐,让她微微一怔——那光芒如液体般流动,即使在日光中也没有丝毫的减退,而不知道是不是某种错觉,少女眯起眼睛时。好像发现那光辉竟然活物一样与她对视——金光之中,一个小小的人形影子。正展开双翼。向她飞来。 但还没有等到她反应,那金色的光球已经无声地撞上她,在她的额头中消逝,而温暖的光晕,随即就在她身周闪耀起来。心情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平和温暖,她眨了眨眼睛。仿佛刚才那一切只是一种错觉。 “嗯,您客气了,这位祭司阁下。”于是顿了顿,女孩回应道。语气不知不觉间温和了许多。 “啊。并不是客气,既然我们的神殿建立在这里,那么以后可能还有不少事情,都要与各位这个……哦,叫做城市管理大队是吧?与诸位有所交流,所以可能还需要多多借助您这样热诚的年轻人的大力协助。”老人亲切地笑起来:“嗯,我们马上就会让这间房子里的人数符合标准,不过,我想我们可能还有一些事情要劳烦诸位,哦,首先我想认识一下,你们的长官大人,你知道,圣武士们总是喜欢和一个地方的守卫队们亲密合作的……” 老人和那位年轻的女战士身后,圣武士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各自垂下头,心照不宣地跟随他们走出门去。 他们的几个人已经清楚,现在无需要再多说什么了,因为他们认得那个光球——天界生物的一种,所谓的圣光神使,而老人刚刚所使用的,自然也并不是普通的祝福术…… …… “我看这一次。这帮兰森德尔的奴仆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几十尺外,爱德华的魔法塔顶上,丽莎小姐正在捂着小肚子,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嗯,哈哈,不许非法集会……哈哈,那些个家伙脸上像是吃了脏东西一样的表情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还是爱德华你有办法,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以后不管是谁的教会,也别想在勃艮第里散播他们的歪理!” “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丽莎小姐。如果对手的目的只是单纯的要扩展教区,对于他们当然还算有效。只是坑怕他们的目的不止于此。”安娜苏摇了摇头,开口道,然后看了一眼在自己的座位上陷入沉思中的心灵术士,她垂下头,难得地流露出些许惶恐:“很抱歉,城主大人,甚至今天早晨我在城中巡查的时候,也没有看见这个东西。这是我的疏忽,我……” “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看不住的……”爱德华从小小的沉思中醒来,摆了摆手:“再道歉,可就不像你了,你不是从来不会负什么责任的么” 这个回答不出所料地让幕僚小姐的愧疚化为气恼的冷哼,不过半精灵很快就阻止了她反击的念头:“安娜苏,你的意思是,他们并不只是打算传教,还有别的目的?” “晨曦之神的教徒数量众多,通常来说,他们很少在意一个新兴城市的神殿建设问题。而且,按照一般的配置方式。一个小型神殿,一个牧师和三到五个圣武士就已经是最高级的了,十二个……太多了。”安娜苏皱起浅灰色的眉头:“既然另有目的,即使是他们只能留下一两个人,也照样会继续在城里呆下去的。领主大人,您最好对于这些人做出一些防范,因为兰森德尔的信徒,虽然秉承正义,但行事上,多少都有些……疯狂。” “那不是疯狂。是偏执才对……”爱德华冷笑了一声,纠正道:“看来,这帮中二的货是下定决心要跟我找麻烦了……地方教会?哼,那个老家伙的能力至少也能施展七八阶的神术!要是这样的人,也要被派来我这个小城开辟新神殿。那么晨曦还没有成为众神之长,那才真是怪事!” 其实。如果是其他的教会。爱德华也同样可以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策略,不过现在的问题,是那个偏偏是晨曦。 兰森德尔和蓓尔莱娜,一个名为晨曦,一个叫做黑暗,互相之间看不顺眼简直理所当然。这不仅是名字,也是规则之间的对立决定的,不过与爱德华所知的那个世界不同,信仰战争在这个世界里已经是一种不被提倡的行为。一般而言,很少有什么教会之间的传教活动引发大规模的武装冲突。 当然,也不是因为这个世界和平安宁,只不过那些所谓的邪神信徒,已经在整个世界被压制,只能转入零散的地下,剩余的神祇信徒即使互相之间看着不顺眼,但只要没有被抓住把柄,就不会产生什么太大的冲突, 爱德华牵涉在王权之中这件事,兰森德尔的牧师们是知道的,虽然在帝国首都那一次,不少晨曦之神的信徒,应该也看见了他将其中的一部分进行乱序传送的画面,不过,显然那个粗糙的手法,并没有打消他们的怀疑。 这个时候上门,倒也未必是真的做了要找麻烦的打算,不过是留下一个监视的手段吧? 稍等 ------------------------------------------------------------------------------------------------------------------------------------------------------------------------------------------------------------------------------------------------------------------------------ 但问题是,爱德华的这块领地还真就是块‘藏污纳垢之地’,就算不提他本人身上那个‘众神之敌’的监牢,光是法师塔里有一个罗丝信徒这件事就已经足够引发事端了。若是多了这些人,自己很多事情必然要遮遮掩掩,包括训练杀手,生产的武器等等。 可是如果要千方百计将这帮家伙赶走……那根本那就是在宣称“我这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过后绝对会有更多奇怪的东西跑到这里来的。 “喂,爱德华,偏执我知道,但你说的中二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说,太过在意理想化的目标,不顾一切地想要实现它,却不去理会是否合理,就像是他们说的那样,晨曦所在一切阴影都无所遁形……哈,没了阴影,你要怎么界定光的存在呢?” “咦,爱德华,你这句话说的真好,没有阴影,也无法界定光的存在……嗯,我应该跟女士说说,让她把这句话加入到教典里面去!”半精灵小姐惊奇地瞪大眼睛,然后鼓起掌来:“我说爱德华,你为什么不信奉蓓尔莱娜陛下呢?如果你成为她的信徒的话,一定可以当上教派的教皇的!” 不过,心灵术士显然没有兴趣去理会她的突发奇想, “是。”幕僚小姐“从鼓山城迁徙的第一批半精灵移民,已经到达了,之前您补充的粮食,已经足够城市中的日常开销直到明年的夏天,不过按照我们的建筑能力,在之后的三个月时间里,房屋又将要处于相当的紧张状态,现在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帐篷一类的临时住所,是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另外,莱亚小姐带回来的那一批,您从卡米诺招揽回来的士兵选出了一个代表,请求和您面谈,已经三次了,我按照您的吩咐拒绝了他,但是他最近好像开始采取了在法师塔附近游荡的策略,您看,是否需要给他一个警告? 第五百四十三章蒸汽压路机与未来的钢铁洪流 爱德华稍微抬起视线,扫过那个所谓的‘足够颠覆历史的创造’。 “好吧,杨格法师阁下,我或者确实应该祝贺你,你浪费了几天的时间,几万镑的钢铁,剽窃了我的一些作品的创意,然后融合了它们,就是为了制造出了这台……嗯,蒸汽压路机?”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声音冷漠,面沉似水:“你觉得,将他称呼为‘足够颠覆历史的创造’这种名字,就可以唬住所有人了是么?” 眼前这个东西……嗯,该怎么形容呢? 厚厚的铁皮卷成了两个接近六呎高,十余呎长的巨大圆筒,与中央的四个类似但只有两高的童装结构一起支撑起了上面像是铁棺材一样的舱室,更痛构造出那个简陋又丑陋的外形,两根长长的引导管从上方伸出来,呼哧哧地喷出一股股白色的蒸汽,推动那个巨大的钢铁外壳,慢慢地颤抖——事实上说它是蒸汽压路机都抬举了他,这东西就是个蒸汽动力制造出来的滚筒组合! “我说爱德华,这不是什么蒸汽压路机,这是个武器!而且我敢打赌,你绝对找不到比它更好的武器了!” 杨格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果然你根本不懂’的神色。 “虽然我承认这东西确实是借鉴了一些你的创造,比方说核心的动力,还有一部分武器系统等等……不过它自有它的独到之处,他采用的是高级升阶的核心动力,不管是水火元素的连接法阵还是内部的不受任何法术无效结界的影响,然后这个同样升阶的法术无效结界就可以替他抵挡任何的法术的攻击,再加上里面的这个你发明的连发弩炮,这东西完全可以让任何的敌人……不管是士兵骑士还是魔法师都见鬼去! 老家伙口沫飞溅。兴奋的声音也颤抖起来,象是个新手的设计员,在阐述他得意的新产品的性能:“你可以想象一下,这样的一个巨型的车辆向前开进,所有的骑士都只能看着,箭矢和投石奈何不了它的装甲,而魔法无法穿透它的结界,即使是炽火胶也无法烧化它!而它本身的力量和重量却可以把任何敌人碾压成泥!看看,这个巨大的轮子,只要向前冲过去。那些什么铠甲,什么马匹,什么防具,都是铁片和碎肉渣! 咽了一口唾沫,他越发兴奋地加快了语速: “实际上。很多魔像虽然号称不畏惧魔法,但最终都倒在魔法之下。但这个不一样。它上面有个永久起效的法术无效结界,而且是升阶的,除非用九环的奥术,否则别的东西对于他们根本没有用!当然,爱德华阁下,这个都是多亏了你制造出来的这种名叫蒸机。嗯,蒸汽机的机械,大幅度的简化了动力,只需要一个小型火元素和一个小型水元素的沟通装置。就可以推动如此巨大的力量,我们才能不需要考虑魔法的互相影响而加装上这个东西。嗯,当然,对于那些可能的意外,我也做出了一些改进,你看,这里面有一个法阵,可以在短时间内将这战车的重量减轻到二十分之一,这样,即使是化石为泥或者流沙术,也无法奈何得了它了,它的四组论资历,只要有一组落在泥沙外面,就可以脱离危险!即使一个也没有,光凭轮子的转动他也能离开那个危险地带了!” “就这样?”心灵术士挑了挑眉头。 “不,当然不止这样。那些原本会让士兵们难以攻破的城墙之类的也无法成为阻碍了……哈,蒸汽机的动力效果不用我多说你也十分清楚吧?我们只要冲过去撞,一般的城墙几下子就撞塌了!大城市或许不行,但我们还可以临时加载一些变种!比方说攻城槌,比方说投石机,弩炮,哦,当然了,也可以是魔法,这里有个很巧妙的地方就是,这个法术无效结界是可以分开的,这个缺口就可以让魔法师在其中施法发射!” 老法师兴奋地眯起眼睛,伸手抚摸那战车金属的外壳,似乎是沉溺在自己所说的那种景象之中——战场上,大队的骑士们正在冲锋,带着他们名满大陆的骄傲向前冲锋,即使战场已经变成了崩溃的地狱,他们的阵形依然紧密,他们的斗志依然昂扬。几百对马蹄前后翻飞击打着地面,带着隆隆一片颤鸣奔腾而至……人与马组成了沉郁的杀意。 然而在他们的面前,大地从内里发出滚滚轰鸣、地面开始猛烈地震动起来,摇晃起来,震动好像大地的脉搏一样越来越强烈!然后,在地平上,那些薄纱一般的烟尘里,无数巨大的恐怖的巨兽正在冲出烟尘,他们巨大的前轮在地面上压出轰隆隆的鸣响,向前推进,然后竭尽全力的骑士们顿时惊慌失措,溃不成军,他们投枪,射箭,斩击,但是任何试图伤害对手的动作,都只会让他们成为那巨大的车轮之下的血痕,并成一排的车轮向前,便留下身后与泥土混合在一起的,令人惊惧的暗红…… “而且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省略了精灵灌注的过程,它比魔像制作简单的多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价格,这个东西太便宜了,成本可以控制在一万金币左右,还有还有,不会对于制作者造成太多的影响,每一天,我们五个人就可以制作出怎么一台,甚至如果应用了你的那些工具辅助,我们可以制作出两三台!而操作这台机械,只要一两个人,而且不需要是法师,顶多是法师学徒的家伙就够了!” “就这样?” “这样还不够么?你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吧?可以成批的大量生产!你曾经说过,只有大量的武器,才能左右战争的局势,那么,如果我们有一百辆,二百辆。甚至是一千两千这样的战车,那么这样的军团,能够有人能匹敌吗?” 顿了顿,他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些,甚至有几分沙哑了: “军团啊!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有了一支无需补给无需休息而行军速度超强的无敌军团!当然,这些东西的速度慢了一些,但是他们可以一直保持全速,毫无停滞地走过任何艰苦危险的地带!列成一行推过山岭、沼泽、密林……” “是啊,钢铁洪流席卷大陆,全无敌手……我们的苏维埃将惩戒全世界。从欧洲穿过涅瓦河直到远东,大地上随处都将唱响,首都,伏特加,我们的苏维埃巨熊!” “没错。没错,就是钢铁洪流!钢铁洪流啊哈哈哈哈。你说的太好了!” 那个仿佛唱起来的调子。让杨格愣了愣,面孔顿时又红了一倍,简直让人有些担心这个老家伙会不会一下子撑爆了额头的血管,他手舞足蹈地喘着粗气,大笑大叫:“没错,就是钢铁洪流!象洪水一样湮没他们……” “湮没你个头!”爱德华终于忍不住地吼道。一巴掌拍在老家伙的后脑勺上,打断了他的yy: “蒸汽机给你们,不是让你们这么用的,多铆蒸钢!多铆蒸钢你们懂不懂?看看你们做的这个东西吧!这什么玩意儿?连垃圾桶也比它精致一些!你确定这东西能转弯吗?敢不敢超过十度角?组成军队?啊?我是不是听错了?就这种重的要死的东西?你要它们那什么来对付人形的怪物?光用撞的?一个土元素都能把他们全都给掀翻了!之后再踩上一脚。这东西就是你的棺材!” 心灵术士愤怒的表情与提高的声音,终于让几个老家伙从兴奋中醒来,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不免面如土色,“不是那个……城主大人,我可以给他安装上手臂,这样……”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了一下,杨格开口道,不过随即这磕磕巴巴的辩驳就被一声冷笑给堵了回去。 “你刚才不是还说,最大的优势就是便宜和泛用性么?安上手臂要多少成本?手臂就不是魔像了?魔像难道就不会耗费魔法师的灵魂能量了?还有,这种以轮子驱动的东西,能够在灵活性上和魔像相比较吗?添上个胳膊就有用了?” “不是领主大人,我……可以将他做的更大一点儿啊?对,这个只是样车所以很小,但变大的话,那样就不会被掀翻,而且还可以在上面搭乘法师,这样就可以……”老头子手舞足蹈,一张老脸上颜色变动,从红到白再变青转黑,但显然,要害都被对方一个个击中,他就像是条上了岸的鱼,根本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只会机械式的重复着:“不是的领主大人……” “用法师的话,你觉得那和法师来参展有区别么?” “不,但是他可以运输士兵……” “普通的蒸汽车辆就可以用来运兵了吧?用得着这种东西么?” “但是……” “杨格,算了吧,我就知道……当时我就跟你说了,这东西只能糊弄一下乡下没见过世面的蠢蛋,连一个高级法师也对付不了,还想要称霸大陆?”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一个老法师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但却立刻就被老羞成怒的杨格给当成了出气筒:“闭嘴!你懂个屁!一个不行我可以造一堆!再说了,不是还有魔法师坐镇吗?再说……” 老法师的语声顿了顿,他尴尬地回过头,望着爱德华,皱纹密布的脸上露出一副挨了打的小狗一样的表情:“那个,领主大人,爱德华阁下,我知道,你这么说,肯定是已经有了改造的方法了,对不对?所以,您是不是有办法……” “你们做出来的这种东西,没有什么改造必要了。” 爱德华摇摇头,目光扫过几个面面相觑的老家伙,不过很快,他下一句话,就让他们几个重新兴奋起来:“不过,看在你们的理论尚算正确的份儿上……我给你们一些启发吧。” 实际上,即使在爱德华孰知的历史里,蒸汽动力却离开铁轨的车辆不是没有出现过,只是输出功率无法与汽油动力相提并论,推重比不高,所以才很快淘汰了罢了。需要煤块和水的共同作用才能使用是它最不方便的地方,尤其是停止之后的再启动过程漫长也是致命的。 不过通过与魔法结合,这几种问题其实都已经不存在了,魔法阵可以无限制地提供热量和水,而且热效率极高,源源不绝的蒸汽完全可以随时待命,当然,巨大的水箱以及能耗的问题让蒸汽机确实无法与内燃机比拼推重比,不过,用来推动一些大型车辆。还是足够了的。 比方说,一辆蒸汽坦克。 “领主大人,你……你是个天才,真的。” 一张白纸上面用黑色的墨水随随便便的划出几个扣在一起的钢片,再加上一个铁片制作的小小模型。五个轮子和一条金属带,这些东西瞬间就吸引住了老杨格全部的视线。直到一个沙漏的刻度之后他才想起来结结巴巴地向年轻的领主表达自己的心悦诚服:“这样一来。除了前方的滚轮,所有的重量都可以减轻了,但机械的力量肯定会更大,只要加上那些裙甲……这才是真正的钢铁洪流……” 爱德华翻了翻白眼,根本懒得理他。“要制造这些东西我不会管,不过。去把法师塔里的传送法阵完成,材料你们自己掏腰包,作为惩罚……你们把重要机密泄露了。” 他冷冷地开口道,随即转过头——视线里。薇拉莉安正带着两个人从这座空场的一台机械后面走出来。 —————————————————————— “真是不错啊,让我看到了一出好戏呢?” “薇拉莉安阁下,偷听别人的谈话可不是一个贵族淑女应该做的事情,而且,我记得您应该是在前天向我辞行回到鼓山城了的。”心灵术士的眉头皱了起来——那位女剑圣在这里住了几天之后,显然已经很熟门熟路了,而那几个老家伙则显然疏忽大意的厉害,竟然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广场上试车。 “我可没有偷听,只是某些人说话声音太大,简直是强加给我让我听见的,我的耳朵可是没有办法闭上啊。”女剑圣狡捷一笑,显然是打定了耍赖的心思:“至于说我为什么在这里?当然我确实是跟你辞行了,但是那是昨天的事情,难道你觉得,现在传送阵的速度已经慢到一天以上,才能启动一次的程度了么?又或者,我不可以再从鼓山城返回到这里来?” “如果没听到,我说不定又要被你这个小鬼给敲诈一笔,说吧,这个东西的改良版本,你打算多少钱卖给我?” 卖给你们?想都别想! 爱德华也不回话,只是轻轻一哂,这东西里面几乎融合了他现在所有的科技精华,蒸汽机,弹射弩,履带,炼钢……如此多的科技点,可是根本无法用金钱衡量的。 甚至只要改进一下,它就可以成为一个可” “哼,狡猾的回答。”薇拉莉安瞪了他一眼:“你别以以为能够蒙混过关,我既然已经听到了基础的价格,就绝对不会给你太多的,这一次你休想再把价格提升上去! “我并不打算让这种东西大规模的出现在战场上。”爱德华摇了摇头:“非常危险,也没有必要,争夺领地,对于我而言毫无意义,我并没有统一一国一领,成为领袖的兴趣,还有,这种东西可能给这个世界带来的震动,实在是太大了。” 薇拉莉安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注视着他表情中的认真。美丽的粉红色眸子里似乎闪过了一些欣赏,或者欣慰的神色,“确实。”她点了点头:“如果这种东西真的在战场上大规模的出现的话,我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对付他们,就算是我自己可以凭借力量破坏掉十几台,但是最终的胜负还是很明显,而第一批敌对它们的人,恐怕只能是成为死亡得毫无意义的冤魂吧?” 女圣武士的正在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对于他来说,这些不断地喷出蒸汽和咚咚 啊,他们只是没什么事情而已,尤其是这个笨蛋连学院也不去,只会在那里绕着我这个小侄女转圈,都快成了拉磨的驴子了!所以我干脆就带着他来看看你,好好学习一下一个法师应有的态度,哦,对了,我记得你正好是他的学徒长嘛,所以,就代替导师们好好训导一下这个家伙好了。 贵族之中,确实有将他们的子嗣送出远门历练的古训,这是帝国贵族在伊斯甘达尔时代便定下的,但这一传统早已不被大多数家族所遵守——暗杀与意外已经让太多优秀的贵族后代夭折在历练之中,更何况当城市不断的扩展并吸纳更多的人,游记和书籍也逐渐丰富,在乡间的游荡已经不会带来更多的好处,除了能够磨砺心性便毫无意义,反而不如武技的训练和战场的历练了。 第五百四十四章前线巡行 “什么出征?”爱德华的眉头挑了挑。 “您不知道?哦,也对……虽然这并非是个隐秘的命令,不过最近的魔法通信有了些问题,是这样的,爱德华阁下,我想您应该清楚我们最近与帝国的战争,而很不幸地,与帝国之间最后的外交斡旋的努力也已经失败,因此如今两国之间的战争已经开始……再一次的,虽然说从理论上讲,这场战争从来就没有结束过。” 小贵族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解释中带着那种标准的贵族风格:“不过,我们骁勇的战士们用他们的力量与忠诚,挫败了帝国侵略的谋划,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如今已经光复了三座历史上曾经被占领的城市,因此,皇子殿下准备亲临前线,鼓舞士气……” 但他的解释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出巡?这个家伙的脑子让门给挤了么?” 爱德华磨了磨牙齿,然后注意到自己的用词似乎不大适当:“嗯,总之,皇子殿下没事儿到前线去干什么?” “爱德华阁下,您不必过分担心,借助传送阵,这不过是个三天之内就可以完成的仪式,而且这一次调集的士兵至少有五万,就算是帝国,也不可能对于在一座城市以及几万人的军队保护下的皇子殿下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的。” 显然,威利安确实被这个称呼吓了一跳,他几乎是大脑当机一样把那个称呼跳过去,然后才能顺利回答。 “想要杀一个人还用得着调动大军?嗯?也是,你还没见过帝国的帝选侯带领的那些骑士吧?如果他们凑合个五六百人,想要杀一个**师也未必不能完成了。那还是正面作战的情况之下。要是用点手段,不过分分钟的事情。”爱德华叹了口气:“算了。你们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皇子的巡查是王国的一项传统。他是不可能不去的,不过你不知道也并不奇怪,毕竟你们这个岁数的小家伙,从出生到现在碰上的战争也只有这么一次罢了。” 这一次,出生解释的是薇拉莉安,她伸手在那座‘蒸汽压路机’的前轮上敲打了几下,似乎在估算着这东西究竟能不能在她的剑刃下被斩开,然后再转过头道:“总之,这已经是很早的规矩了,是国王陛下对于王国的守护职责的体现。虽然他不能够轻易离开罗曼蒂,但是作为皇子,却必须要为国尽力……当然通常而言这个工作都会交给一个比较不那么重要的皇子来完成,不过你知道,现在总不能让一个阶下囚从监狱里面出来执行这种任务嘛。” 爱德华摇了摇头。 他记起在贵族之中。确实有将他们的子嗣送出远门历练的古训——这是帝国贵族在伊斯甘达尔时代便定下的传统,但这一传统早已不被大多数家族所遵守。毕竟暗杀与意外已经让太多优秀的贵族后代夭折在历练之中。更何况当城市不断的扩展并吸纳更多的人。游记和书籍也逐渐丰富,在乡间的游荡已经不会带来更多的好处,除了能够磨砺心性便毫无意义,反而不如武技的训练和战场的历练了。 不过王族显然是属于例外之中的一群人,他们的身份带来的荣耀与便利绝非全无代价——那些与权力相对的义务,将会无时无刻地束缚他们。 麻烦。不过重要的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依照惯例,全国大部分的领主,都要跟随或者至少派出一位子嗣,这可以说是一种仪式。为了显示每一名领主对于国王陛下的忠诚,另外,作为学院的学生,理论上我们也是必须要参加的。”注意到这位学徒长的表情,威利安只好苦笑着解释道。 “要是缺席呢?” “这个……” 再一次被打断的话让威利安又愣了一会儿,他显然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这么选择,“啊,当然,您可以缺席,我想。”他表情古怪地开口道:“虽然我不建议这么做,除非您真的因为对于魔法的研究脱不开身。” “嗯,其实也差不多,事实上我这边真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所以正好,你们极为就向皇子殿下表达一下我的歉意好了。”爱德华笑道:“哦,或者你们干脆就没见过我也行。反正皇子殿下他也没向我这里派遣什么信使。我想他对于这一点也并不介意。” 不介意……但愿如此。 这个事件所包含的信息恐怕不会是表面上说的这么简单——心灵术士甚至不需要考虑也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这种传统,也并不是非遵守不可的,如今詹姆斯对于王国的掌控成都逐渐加深,即使做出一两次破坏规矩的举动,也不会引起太多的关注。而如今,在那座皇宫里做出所有决断的,应该仍旧是那个托马斯——以他的计划来讲,似乎不应该让詹姆斯这个棋子随便脱离他的掌控,然而这种出巡只会让詹姆斯有机会离开戒备森严的罗曼蒂,意味着一切不在他掌控之中。 除非,他是有什么计划要让詹姆斯离开法术学院的监控?那么,为了确保一切顺利,他是会将一切安排妥当,还是会亲自前往监视? 爱德华深深地皱起眉头,对于那个副导师阁下,他现在仍就缺乏足够的了解,虽然现阶段对方对于他没有表现出什么敌意,不过他却并不打算一直就让事情这样拖延下去,毕竟如果没有差错的话,还有一枚王权的碎片,就掌控在对方的手里。 对于如今的爱德华来说,那就是力量。而那个副导师,则是一个潜藏的威胁,如果有机会,他绝不介意将对方干掉。 “这样做真的合适吗?作为一个地方的领主,怎么可以如此轻视王国的法律与传统?你这样也能算是,对于国王宣誓效忠的贵族吗?你的荣耀在那里?你的和忠诚在那里?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你曾经发过的誓言!” 脆生生的语声让他抬起视线,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开口的。薇拉莉安的另一位随行者。 爱德华扬起眉头,注意到这位也算是熟稔的人物——圣武士尤利娅,那位格陵兰公爵的女儿,事实上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都集中在她身上,带着不同的感情——威利安是急迫,薇拉莉安则是带着几分无奈的溺爱。 “咳咳,住嘴,尤利娅!” “抱歉啊,爱德华,她的性子太。嗯,直率了一点。还有对于法理她的理解不够圆滑,所以你不要放在心上”注意到爱德华沉思的表情。女剑圣带着几分歉意开口道,同时用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住那位晚辈的辩驳——事实上那位女圣武士正把自己漂亮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如果不是威利安在一旁用力地拉住她的袍袖。她说不定已经走上前来,用最大的声音斥责那个人的作为了。 “没关系。在我的家乡。有一句俗话,说男孩子的性格很容易与舅舅一样,而女孩子的性格则更接近于姑姑。” 爱德华微微一笑,然后忍不住打趣道,他当然也不会去在乎这个女孩子的话,毕竟所谓的忠义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个古老的玩笑,只是心灵术士的目光,不觉在尤利娅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这个小姑娘的直率让他想起了艾莲娜而已,曾几何时。那个女孩子也是这样,对于他的每一个违反规则的想法都要出言纠正。 于是,他如愿收到了女剑圣飞来的一击眼刀,不过这种攻击对于他城墙般坚厚的脸皮来说,根本不破防御。 事实上,心灵术士甚至还不由翘了翘嘴角,因为薇拉莉安翻白眼的样子竟出奇地带着几分娇憨——至少这是爱德华少有地看到她露出少女姿态的时候。 虽然以这个世界的标准来说,这位剑圣大人确实是可能已经度过了少女的时代,但若是以岁数衡量,那么她也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年纪,在爱德华的标准里,这也不过是刚刚处于少女和御姐之间的年龄。 “嗯哼,我们回到之前的话题吧,或者应该恭喜你,没有什么拒绝的权力。”那双眼睛里隐含着的笑意让薇拉莉安不自觉地转开视线——这一刻,这位女剑圣似乎感觉自己的心跳有点失衡,她握住剑柄,手套和金属摩擦出一点吱嘎的细响,然后提高了语声:“因为这一次,按照领主们的部队分配,你是归属于我兄长直辖部队的一员,我之所以回来,就是为了通知你这个命令,并且带你回去复命。” “我记得我的领地应该是归属国王陛下的直属?” “这一次战区的指挥官由我的兄长大人担任,因此所有的人都是归他统一调遣,你也是。”女剑圣笑起来:“虽然不过是一个形式的问题,不过至少这几天你是别想逃走的!”还有,你答应我们的那一批武器和军械,能不能提前一下交付?正好在接下来的进攻里可以派上大用。只要先交付个十台,我们至少可以再抢在布莱霍克家族前面拿下两座城。” “哪儿有那么容易,你以为你在啃大莴苣么?”这一次翻白眼的人换成了爱德华,也不知道他说的究竟是制作连弩,还是攻城,只是表示了不屑之后,他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带领着三人离开这座遍布着秘密的工场,精神微动,只有两人能够听见的语声就在薇拉莉安的耳边响起:“还有啊,前线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态势?才十天而已,不至于有什么大变化吧?” “十天能够造成的变化,已经不会太小。” 薇拉莉安的脸色一肃:“这一次的局面很有趣,帝国和我们的势力交错的非常厉害,而由于那一股阻碍传送的力量,把两方面都限制在了一个比较安全的环境中。以卡米诺大捷为基础,过去的一个十日内,图米尼斯已经取得了三次的胜利,将一半边境彻底稳固在卡米诺一线,不过,我们确实介入的晚了一些。往帝国方向的两座城池,都是布莱霍克家族攻下的。而魔狼骑士团如今也已经到达了前线,昨天晚上的消息是,他们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战果,正在向卡托罗斯进攻。那不是个什么大城,但却是最紧要的通往帝国内部的通道。” “有关这一次的王子那个巡检的事情,你有什么具体的情报没有?比方说……” “你想干什么?”薇拉莉安愣了愣,有些狐疑的扫视着他:“你不会想要对那位王子殿下不利吧?虽然我听说你跟他的关系似乎不错,不过,想要把他从营地里掳走来勒索赎金恐怕也不那么容易,而且我可不会坐视不理的。” “我说小姐。你想到哪里去了?” “嗯,是误会吗?总之,联系到你平日的表现的话……”女剑圣轻笑道:“说实话,这个我们真的不可能知道,关于那位殿下的事情。都是由国家法师负责的,” 稍等 --------------------------------------------------------------------------------------------------------------------------------------------------------------------------------------------------- “啊。跟你不一样。他们只是没什么事情可做而已,尤其是这个笨蛋,从决定了婚事之后,我看他真是兴奋的过头了,连学院也不去,只会在那里绕着我这个小侄女转圈。都快成了拉磨的驴子了!所以我干脆就带着他来看看你,好好学习一下一个法师应有的态度,哦,对了。我记得你正好是他的学徒长嘛,所以,就代替导师们好好训导一下这个家伙好了。” 女圣武士的正在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以至于忘记了与那位年轻领主的争执——对于她来说,周遭这些不断地喷出蒸汽和咚咚噪音的东西,是如此的新奇和不可思议,作为一位贵族的子嗣,她并不是没有见到过魔法创造的奇迹,但是如眼前这些一般的东西,却还是太过于…… 该说是无法想象,又或者超乎常理呢? 平整的街道,两边是整齐的两层结构的大木屋,那种漂亮的连成一线的屋檐整齐划一,站在屋边的大人、小孩,每个人脸上都洋溢满足的笑容。这样的景色,即使是在鼓山城之中,也没法看到,虽然家族领地的首府确实拥有着更多也更漂亮的建筑,有许多都是出自于著名建筑大师之手的精品,不过跟这里相比,却显然失却了一份环境上的感染力。 “我记得,你说过他得到领地只有三个月?而且在那之前,这里曾经是一个小村落?”抬起目光,在街道尽头,那座青黑色,仿佛直刺云端的巨塔上停留,女圣武士的向同伴问道。 “准确的说,这里曾经是一片荒芜、贫瘠、除了一些豆科植物之外几乎不产一物的领地,而那些作物通常只能作为马匹的饲料……”威利安的目光,也同样在左顾右盼,不过他显然更加关注那些:“虽然说我也是第一次踏上这里,不过,多少还会死 圣武士尤利娅小姐露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不是没有见过家族中那些拥有施政才能的人,但即使是他们之中最好的一个,也不可能在三四个月之内就将一个村落建筑成为一座中等规模的城,就算是魔法的神奇力量可以凭空制造出那些城墙,可是作为一个城市最为重要的人口,还有商业上的发展,可都是要相当的积累才能完成。 然而,现在这一切已经呈现在她的眼前, 确实,那个家伙是个非常强大的法师,虽然名义上他现在不过是个学徒而已,但他的老师确实是那个法术学院之中最强大的六个**师之中的一个……想到这一点,尤利娅忍不住又有些畏惧地看了爱德华一眼,上一次在鼓山城之中,她对于这个看起来年轻的过分的家伙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善意, 通常来说,一个领地的繁荣根源来自于人口的增加。以及逐渐频繁起来的商业活动,来 有一句俗语说过,只有走出门,你才能看清这个纷杂的世界……不过现在看起来,这句话也正确,也不正确,至少我就认为,在学徒长你的领地上,就有着在周边这个大陆上其他的地方也未必能够见到的东西。 “太夸张了。” 爱德华哈哈地笑起来,拍了怕这个老朋友的肩膀——虽然两人相识的时间也算不上是长,不过,这位小贵族确实已经是他的几个真正的朋友之一了, 第五百四十五章罪恶的战争 地平线上孤悬着的落日正在沉没,暮后微弱燃烧着的火焰,将残光洒向大地,天际由东向西逐渐染上了浓重的色彩,万物仿佛就沉浸在那暗红里,如血,如火,交织着逐渐冷漠的鲜艳。 整座村镇在燃烧。 那不是夕阳,而是火焰……火光在一座座木质的房屋之间跳跃,升腾,将之化作焦黑的残骸,平凡家庭的安宁幸福,也于此化作了滚滚浓烟。烟雾妖物一样升腾扭动,掩蔽了大半个天空,遮住了阳光。让那朱红变得暗淡,但即使是灰沉沉的烟雾,也掩盖不住地面上累累的尸骸。从尸身下涌出的鲜血汇作粘腻浓稠的沟壑,血水无声地流淌着,仿佛是大地默默地淌下的泪水。 尸体在火焰中燃烧,收缩,从死前一瞬最痛苦的姿势卷曲成更加弯曲诡异的形状,在黑与红交织的鲜艳背景上显得触目惊心,形成一幕如噩梦般恐怖的画卷。但曾经鲜活的生命被剥夺的惊恐与痛苦,仿佛还充斥在空中,他们萦绕,号泣,在哔哔剥剥燃烧的残骸中徘徊……让这原本静态的图画重新变得活络,成为死亡到来的最真实的体现。 死亡来了。 但生者仍在挣扎……为了几已消散的希望而战,不管是从远方败退,被围困在这个地方的曾经的军队,还是那些居住在这里的无辜的人, 这里是战场,因为追击的军队将所有活着的人,都视作了敌人,消灭必须要彻底,而没有人顾及这个小小的聚集地,是不是曾经拥有着自己的一切,村子在双方激烈的攻防下很快化为一片废墟。村民们在两方战士不断交错的刀光剑影中仓皇奔逃…… 空气中的焦煳臭味。战斗的嘶吼和伤者的哀鸣,刺激着在场人们的感官,将他们驱向两个极端——弱者恐惧惊惶,强者则嗜血疯狂。就算是参加过千百场战斗的士兵,血液也很难不因此沸腾起来。 但战斗已经结束了。 仅存的生者在奔跑,他们抛下一切,试图在那火焰与浓烟中寻找到一条承载生机的道路,然而,他们唯一的希望前面,杀戮者正在从四面八方围拢。将这最后的生机截断。 火焰跳跃着,尘烟勾勒出高大的黑影,铁蹄踏着火焰,把那不祥的,被烟尘覆盖呈现出怪异的黑灰钢铁。呈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流畅的线条上带着獠牙的尖刺。被打造成狼一样的头冠上。黑洞洞的面罩深处,似乎真的潜藏着一只如狼的恶兽。仅仅与之对视,就会将人心中最后的一点温暖撕裂吗,吃掉。 “挑好的,装车带走,我们不需要老东西。所有十六岁以上的男人都给我扔掉,岁数太大的女人也扔掉!” 那黑色面甲缝隙之中传出来的声音,扭曲而变形,如同金属的摩擦。空洞,锋利。而随着声音,更多的钢铁人形从火焰中奔出,手中长长的刺枪,在空间中划出一道平行的半圆,锋利的枪尖,在火焰中构成弧月型的轨迹,更像是一种死亡的符号。 村民们收紧身体,匍匐着,畏缩着,茫然地看着这些被金属覆盖着的士兵,他们无法听懂那些言辞中所谓的意义,但是随即逼近而来的,锋锐的枪尖,却让他们感受到了危险的迫近,一些女人和孩子尖叫起来,男人们徒劳无助的将自己的孩子推向身后,可是下一刻他们便无法再给予孩子们任何的护冀——尖锐的长枪向前,准确的刺进他们的肩头,或者大腿,在惨呼声之中,划出一个巨大的半圆,将那一个个的人体,向后抛飞出去! 伤势并不会瞬间夺取他们的性命,但这些可怜的牺牲品,注定在劫难逃。 重重的摔打让他们眩晕,当一些人勉强回复了意识,面前狰狞的面孔便让他们疯狂的嘶嚎——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张张由鳞片,毛发和骨板构造,丑陋而巨大的头颅,张开的嘴巴里,锋利如刀,大小也如刀一般的利齿,下一刻便深深地刺进了他们的身体! 鲜血四溅。 实际上,四溅已经不再能形容大部分的血液,更合适的形容,是喷涌。血水浇熄残火,侵润土地,与泥土搅合成为粘稠的泥浆,再被淋漓的内脏碎块覆盖。而大部分的人……或者说,所有人的大部分,已经消失……被撕咬,被咀嚼,被吞咽,消失在那些巨大的口腔,喉管之中。 “啊……” 目睹了一切的,残存的人们发出了一声叹息——或者那是已经被震惊吞噬的尖叫,因为目睹了那浓烟烈火后面现形的庞然大物的人,都已经被恐惧夺去了残存的所有。他们无知无觉,形容呆滞,就像是被钉穿在木架上的残骸,被困锁在站笼中的尸体,只能等待着,等待着最终既定的命运的到来。 此刻占据了他们视野的,是硕大的尖角,獠牙与红褐色的鳞片构造出那些散播恐惧的身影,他们拥有着超过三尺长的头颅,和深埋在眼眶中的血红瞳孔,腥臭的呼吸从鼻孔中喷涌,引动着周遭的烈火,十余呎长的尾巴摆动着,在地面上划起乒乓的响声,烟尘火焰,与残骸和骨血一起四溅,让周围的一切更加迷蒙,黑暗,与地狱雷同。 那是一种龙,或者其他什么……但对于残存的人而言,一切都不再重要,因为他们能够看到的,只有死亡。 “快一点,我们马上要离开这里。” 巨兽硕大的头颅灵活的俯仰,吞下残存的人类尸体,肆意打嗝的动作也完全无法影响到脖颈后面金属的鞍座。而此时发出命令的骑士,就端坐其上,细碎的火焰在他的身周回旋飞舞,但却无法沾染在他身上一丝一毫,只能将他身后,一面竖起的旗帜卷动得猎猎做声,火焰与风旋转着展开那墨色的布匹,同时也映亮了在上面勾勒栩栩如生的幻象。一头狼正伸展身体,在无边的黑暗中奔行。 喊声引动了所有的士兵,他们手中的长枪带出更多的惨叫和血痕,骑士们则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一切。 直到被什么东西扰动。 三头巨兽的骑士几乎在同一时间回头,以至于铠甲尖锐的摩擦声甚至穿过了战场的嘈杂,而在这一刹那,怪物们也同样扔下了被啃食了一半的尸体,将硕大的头颅,转向另一个方向。 六道目光交错的地方,残阳血色的光辉里。一个人影正在缓步前行,向着这个战场走来。 坐在亚龙的身体上,骑士指挥官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在这个距离上,他看不清那人的容貌。然而,那种感觉。却越发明晰。像是尖锥针刺,牵动着他的神经。 是什么? 恐惧? 笑话! 是的,他们不应该畏惧,因为他们有三名高阶骑士,他们有巨大的,带着炼狱血统的野兽作为坐骑。他们有二十名重装扈从,配魔法重弩,三倍数的精锐枪兵,他们不是普通的农兵。而是经历过战阵磨砺的熟练者,清楚最有效的行动方式,拥有足够的耐心, “结阵!弩箭!魔法!” 骑士首领深吸了一口气,沉重的呼喊让周遭的火焰也为止退却,而在这个命令声中,塔盾和长枪组成了十人一组的小队,从四面向着中央围拢。这些武器闪耀着金属铸造的光辉,比起那些用木头与铁片轧制的同类要强上几倍,而这个评论标准,在操纵它们的人身上,也同样成行。 这个阵势,甚至足够让他们抵挡一队骑士的冲锋。 然而,他们的敌人,不是一队骑士。 从夕阳中行来的那个人。仅仅是一个人而已。 或许不止如此——在所有人的视野里,他缓步向前,犹如闲庭信步,然而他每一步落下,与战场间得距离就会拉近三五百尺,不过区区的两个呼吸,那个身影已经从微不足道的一点,变成了无法忽视的光影! 于是,每一个人都不由摈住呼吸。 那是……多么美丽的身影? 即使踏进了那一片残骸,尘埃烽烟以及血污中,那个人影,看起来仍然是如此的优雅,美丽,银色的铠甲也像是一件完美的工艺品,并没有头盔遮掩的头上,金色的长发垂坠,像最上等的丝绸一样泛着光泽,一双微蓝的双眼,海水般深邃清澈,但目光中,却又似乎有着一点金光。 一瞬间,每一个战士的心头都掠过一个疑惑……为何自己竟然能够在这种距离上看清人眼睛的颜色,难道是实力突然变好了不成? 然而他们随即就已经发现,并不是自己的眼力有所提高,而是那个人,距离他们已经不足百尺! 一切的光明,就在这一刻消失了,因为有数道光线,正从他们的身体上透出,继而分散……当那光泽一闪即逝,他们强壮的身体已经和坚固的铠甲一起,作十几块碎块,慢慢散落在地!伤口一片焦黑,被高温烧灼的伤口早已经密闭,是以这十几个战士的头颅落地时,还能看着一地的尸块面落疑惑之色,甚至有一个的嘴巴仍在不断开合,似是要询问什么。 但他们逐渐暗淡的视野里,只能勉强看到,那个人影抬起头,向村庄坍塌的围墙上,两位正在念诵起咒文的法师看了一眼。 金色的瞳孔在视线中出现的刹那,两名法师齐齐一怔,然后这个念头,就成为了他们遗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思想,他们身体周遭,无所不在的魔网之中,陡然翻涌出无法形容的力量,让他们的魔法物品,身体甚至是灵魂全部不受控制的燃烧起来,顷刻间已化为熊熊烈焰,将两位法师点燃成两株明亮的魔法火炬! 而这个时候,那个人已经又一次抬头,望向了队伍中央,那位坐在亚龙身上的骑士。 “杀了她!杀了她!”目光接触的刹那,那名骑士猛地惨叫,他的双眼仿佛炎日之下的冰块一般融化,滚烫的水珠和血液一起从眼眶中流出!那可怕的烧灼剧痛,让他的惨叫声近乎鬼哭! 在这声音里,一直被震慑如同木头一样的人群终于动了。然而在那个人面前,他们的反抗是那样的无力。 弩矢擦过空气,只击中光芒的残影,长枪的枪尖在那层无形的护盾前面停滞,颤抖着,却无法推进分毫,似乎那能够刺穿铁甲的力量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然后,坚实的金属枪杆吱嘎作响,扭曲。崩裂,而他们面前闪过的,便是足以分开他们任何肢体的,剑光的波涛……好吧,事实上。那个女子的身影没有挥动长剑,仅仅是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头。她的敌人便会和坚实的塔盾一起,仿如投石机上的石块一般的抛飞,嘶嚎着摔落,在远处的地面上擦出一片污秽的血痕。 在她的身后,光芒仿佛被从空气之中抽离出来,凝结成为闪烁的光点。再幻化成为光羽,光辉闪动处,火焰便你翻滚着消失无踪!地面上,那些还没有死亡的平民哭泣起来。这哭泣源自于心中的喜悦——他们身上的伤口正在愈合,即使是那些开膛破肚的伤口,只要一息尚存,那些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合拢! “剥夺他人的生命,是为原罪,神的愤怒也会将惩罚降临到亵渎生命的人身上。罪人,这必然是你最后的归宿。” 一个声音响起,如此温和,清澈,然而却仿佛冰风,让士兵在这一刻五内俱寒!他们不得进攻,只能松开手里的兵器——这已经不是他们这种凡人可以插足的战斗了。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拔腿就跑。 但手和脚却像是生了根,如同着了魔一样一动不动不听他们指挥。在那一瞬,天际已经西沉的阳光已经再一次明亮,仿佛要将这整个世界都包容进无限的光芒中!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在这个身影出现的一刹,便都结束了,当所有人意识到的时候,他们的身体已经开始摇动着着分离,对于位置没有任何选择的创口从他们的身体上蔓延开来,被喷涌的血液和重量,向着四下分散,扑通扑通地散落在血泊中。 三头巨大的亚龙咆哮着,他们向那个人垂下头,四肢踏地的声音犹若闷雷!可是他们的命运也同样相似,黑紫色的血液如同酸液一样四下喷涌,然后这些巨大的怪物栽倒在地上,整个身体都化成了一大片爆开的五色光影! “天使,是天使啊……是神派遣来拯救我们的使者!”残存的人群终于回复了一些理智,他们从恐怖的漩涡中挣脱出来,又被漫天发散的阳光包容,最后仅剩的思维和力量,便只剩下了伏跪于地,念诵着能想到的任何神的名称。 于是,在他们抬起头的时候,那个全身铠甲的救世主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夕阳正投射下来的最后一点温暖。与无数光之羽的虚影,在他们眼前闪动…… --------------------------------------------------------------------------------------------------------------------------------------------------------------------------------------------------------------------------------------------------------------------------------------------------------------------------------- 一刹那间,光之翼便将那少女的身体,带上千尺高空。 “居然借用这些污秽的恶魔的力量,难道那些东西,又一次将自己的手伸进了这个位面之中?”她开口道。而顿了顿,另一个声音,则回应了她的疑问 “不,或者,仅仅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战争,这就是战争,没有对错,没有正义,没有善恶,仅仅只是愚蠢的屠杀,与对弱者的无限欺凌……从明智中脱胎出的愚蠢,随着贪婪一起诞生,战争,罪恶的源泉,多少罪恶,假汝而行!”| “不,这不是战争,真正的战士,追逐着的是一场场被赋予了荣耀的战斗。光明战胜黑暗,希望守护信念,即使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他们也无所谓畏惧。或许战争本身毫无意义,但守护信念与希望之间那些最珍贵的东西却永远值得尊敬。” “可这里有什么?不是战争,这是杀戮……杀戮,只有杀戮。而一切的源头,又是谁造成的?” 杀戮必须被终结,错误必须被制止,唯有和平,才是这个世界上众生的 第五百四十六章 夕阳终于落在地平之下,如血的暮色,也被深沉的夜幕慢慢掩盖,时间慢慢过去,星光逐一亮起,将晴朗的夏日夜空映照的越发高远通透。尽管今天是个无月的夜晚,但那五色的星光挥洒而下,却将大地上的一切,都包容在一层朦胧皎洁的银色星辉里。天地间的颜色,仿佛在这暮色中退去,只留下了简单的青蓝,与银白的对比。 但夜幕下的卡米诺,却是五光十色的。 这座坐落在帝国西部边陲,原本已经沉寂了数百年之久的小城,如今正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喧嚣之中。每一条街巷,每一组建筑,每一个窗口,都在用通明的灯火点燃兴奋,酒水,灯火,器皿的撞击和人的欢笑,祝福与喧闹汇聚,仿佛惊醒了夜风,它惊慌地穿过街巷,掀动着高耸的城楼上,悬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旗帜,露出今已经焕然一新的旗帜上,盛放的花纹。 而唯一的不同,或者就是那花朵,并非代表着帝国的金瑾,而是狮鹰盾徽上怒放的郁金香。 这里是卡米诺,曾经的帝国边境,如今的图米尼斯的领土,亦会是几天后,图米尼斯的摄政皇子,将要莅临巡防的地方。 高高的城墙上,火盆中熊熊的烈焰映照出冷清的甬道,不复曾经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紧张——没有人对此表达不满,因为没有敌人,能够在此时偷偷越过这道守备松懈的城墙。 城墙之外,连成一片的军营里,火光莹然,汇聚成映红了半边天际的红色,甚至比城里的灯火,也不遑多让。 那是图米尼斯的军阵。这个国度里,接近一半的贵族家族的军队所汇聚起来的人流,将这座城市包围,三万余军队的营帐绵延三里,几乎等于是堆砌出了城市之外的,另外的一道城墙。 然而这一切,并不是结束。 按照原本的计划,应该有至少五万的部队聚集于此,所以,这样的喧嚣。必然还要维持五天以上。 本来,对于拥有了传送法阵的城市而言,军队的调动,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小事,不过只要是对于魔法有基本认识的人。就会明白所谓传送的便利,毕竟不是全无代价的——每一次传送法阵的发动。都会耗去法师们准备好的法术作为代价。传送越远,人数越多,耗费自然也就越多。所以虽然图米尼斯的法师数量众多,可想要把所有人都通过法阵传送到这座原本位于千里之外的城市,就是个不现实的提案。 再加上潘铎瑞恩的邪符影响,如今已经越发强大。于是除了已经与卡米诺直接联通的传送网络,其他地方的军队想要集结,依靠的大多还是四条或者两条的腿,于是。兵马粮草,千头万绪的事情加上几百里的道路,再加上已经是在帝国境内,路线不熟,自然也就无法节省掉,那行军路上的漫长。 这个过程,甚至称得上旷日持久——实际上,那位摄政的王子决定前往这座刚刚被占据的城市的时候。大批军队就已经开始调动,但在已经过了六天的如今,行军的目标才不过完成了一半多一点。 只是即使有了如此长的缓冲时间,也并不意味着一切便可以顺利,这仍旧是一次仓促,而麻烦的调集行动——光是迎接那些来自于各个领地的中小领主,以及他们的部队,就引发了不小的骚动,这些爵位不高不低的贵族们,对于自己的身份自持之极,每个人都想要尽量让自己的部队驻扎进城内,一来可以向那位未来的国王表达忠心,显示存在,二来也是为了万一有危险的时候不至于被当成了炮灰, 于是,三天的争吵之后,最终的妥协与调整,就是决定一视同仁,唯有贵族可以进入城内。 但作为一座边境附近的城市,卡米诺的规模自然无法与繁华的都市相比,虽然被占领之后,图米尼斯的军部便已经有计划地减少了人口,原本死硬派的帝国贵族被诛灭,他们控制的劳力,匠人,仆役,则被搬迁到内地居住,至少空出了城里一半的空间,不过,还是很难容下如此多的权贵。 因此,即使是贵族的招待水平,也不得不一降再降,基本上子爵以下的家伙,也就是有一栋看得过眼的房子,或者大一点的酒店落脚,至于说往下的,也和平民没有多少区别。 当然,居住的标准降低,却并不意味着生活质量的下降,毕竟对于贵族们来说,仆人的服务,才是作为贵族最为核心,理所当然的权利。 虽然认真来说的话,出征期间,这些贵族老爷们被限制了仆从的携带,但还是有不少人偷偷摸摸地夹带了不少来历不明的人物,反正按照官面上的说法,所有领主都是随驾出征,所以军队里里面有多少农兵,有多少是仆人厨子或者是姬妾情人之类的,那可就要看各自的忠诚觉悟还有胆量了。 而事实证明,图米尼斯王国的贵族们从来不缺乏胆量……时间逐渐推进到第六天的现在,王子殿下似乎仍然没有到来的迹象,只是任由着这些贵族们在这座城里闹腾,所以,如今的卡米诺,已经变成了一座贵族之城,一座位于两军前线上的,浮华绚烂,歌舞升平的滩场! 在这一片升华的光景之中,或者也有几分格格不入的寂寥。 比如一袭黑袍的爱德华,此刻就站在卡米诺的城墙门楼上。 他在贵族圈子里没有什么根基,认识的人虽然大多地位敏感,数量上更是寥寥无几,比方说如今已经成了斯特兰的詹姆斯,拉尔夫斯伯爵家的继承人之一的威利安,格陵兰公爵以及他的妹妹,那位剑圣阁下,勉强说说,好像还有那个戴蒙?隆?布莱霍克,但这些人似乎都不大可能无所事事地跑来陪他消磨时间。即使是那位剑圣大人,也在一进城的时候就被一个等候在那儿的家族管家给带走,即使脸上万分不耐,不过她好像不怎么敢于违抗她哥哥的命令。 不过应该说理所当然吧, 爱德华对于那些闹死人的贵族聚会半点兴趣也没有,更没有什么意向再去扩展在贵族中的社交圈子,有点时间的话,他倒是宁愿在自己的住所里面修业,或者干脆像这样出来游荡一下,为某些事情。做好准备。 或者在旁人的目光里,这里只有一个站在城墙上,凭栏远望的法师,一袭黑袍深深地将他遮掩在幽暗的影子里,让他显露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漠气势。只有微微仰起头时,才能看到兜帽的阴影里。闪动的一点银色的辉光。 然而在爱德华的面前。一切都有所不同——沉溺于暮色和灯火中的城市,不过是一张巨大的背景,只有那十尺方圆,占据了他视野的一半的立体幻象,斑斓闪烁的彩光。光线跃动,勾勒出一座巨细而微的城堡。每一座堡垒,每一片围墙,都塑造成与这卡米诺,一般无二的模样。 爱德华的目光。缓缓流过那虚幻的影子。 通过最近一段时间的摸索,他已经大致上掌握了这种视野的能力,比方说缩放那一片光影里的景色比例,或者投影到远方。比方说关于每一个光影代表的大致意义——光线的明暗,代表了那个存在的力量大小,而颜色则是对应着他们身上的魔法物品,或者是某种能力,或者是魔法师掌握的法术派系,或者是牧师擅长的领域,也是武者们身体力量的大致表现,衰弱与顽强。都可以一目了然。 人之外的建筑物,则跟本就是朦胧的轮廓,在这种观察之下毫无意义。魔法布置的陷阱,法阵,都会一清二楚地呈现在心灵术士眼底——他甚至可以看到,那些魔力的流向。 这种观察世界的手段是神祇们使用的,自然非常强大,如果在力量上无法与爱德华相比,那么便只能被他从里到外,将所有的力量性质都分析出来……以爱德华现在的力量,似乎就很少有人能够逃脱这种观察。只要他愿意,整个城市之中,就没有什么存在,能够逃避他的监视。 可是…… 是不是开始时候的猜测出现了问题?即使心灵术士的目光已经将全城都收于眼底,但却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有关于那位托马斯副导师的迹象——甚至是那些习惯于作为线头部队的随军法师,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阴谋特性。他们忙碌或者闲散,表现得一切都是如此的正常。 摇了摇头,爱德华从城头一跃而下,身体在半空中微微一闪,便已经出现在几百呎外,一座房顶上。 正对着面前的,是一座外表普通的独栋宅院,成行绿茵掩映之间,一座小楼便在其中矗立,灰白的外表,是以灰岩建筑起来的,一眼望去,与周遭几栋同时代的房舍,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爱德华眯起眼睛,眼中的银色,仿如天际的星光。 那栋大宅的外表虽然看不见有什么异常,可是在他的眼中,那宅院的深处,却闪烁着一层无法观察的光辉雾气,迷迷蒙蒙,将内部给封闭了起来。他只能勉强看到,最外围有几个至少有高阶骑士等级的存在,还有两个能力不错的法师。 这里会是一个目标吗? 稍等稍等 ----------------------------------------------------------------------------------------------------------------------------------------------------------------------------------------------------------------------------------------------------------------------------------------------------------------------------------------------------------------------------------------------------------------------------------------------------------------------------神祇的视野,也并不是无所限制的。 它的弱点,和优点一样明显——比方说象丽莎和达赫妮,爱德华就无法判断她们的力量强弱——他曾经尝试,而结果就是一眼望过去,她们的身影就是两团紫黑色的幽暗气息。什么也无法看到。而魔法塔中那些力量强大的法术结界。也同样可以阻止他的观察—— 攻击这么一座被断掉了所有后路的小城,用得着多少力气?那自然不过是走一个形式罢了,为了取得这第一场的胜利,自然是要 相应的,年龄层稍高,极少有二十岁出头的年轻骑士,大多接近三十岁,并且都获得了不同的战争勋章。共同点是没有什么光辉的姓氏,没有什么了不得的祖辈,一切都需要他们自己去打拼。并非身处同一个骑士团的他们却经常聚会讨论问题,拥有超乎寻常的凝聚力,没有谁会怀疑一旦战争爆发,这些中层青年军官可以默契地相互策应,打出一些个漂亮的小战役。 爱德华摇了摇脑袋。不过随即就将这点小事扔到了一边,他来这里只是打打酱油而已。战争具体胜利还是失败。都不关他的事情,王国丢掉一两座这种边疆上的城池也不会全军溃败,胜利也就是干掉个几千炮灰,帝国那边的兽人部队繁殖更快,要不了三年五载,就又可以发动一轮攻势。 它们是矮小的长有青灰皮肤的类人生物。有蝙蝠翅膀和蛇尾巴,头上和后背上还长着角。黄色的眼睛,瞳孔像猫一样自由地放大缩小。 是的,夸赛魔。这种精通隐形术的小东西,指甲里藏有难以抵抗的剧毒。 小恶魔起初还试图挣扎一下,但它马上发现这徒劳无功,铁皮脸捏住它的翅膀。好像抓着个蜻蜓的小孩般毫不费力,一念之间即可决定猎物生死——这处境似曾相识。 “松手!松手!”它用不同的语言吱吱尖叫:“皮皮不是流浪者,皮皮有强大地主人!你们惹不起!” 落在山脚下一处不大的平原上,有两条小河环城而过。小城不大, 为了殿下嘛, 实际上,殿下完全可以选择一座更大的城市来展现我们的实力,比方说提克顿,它可是帝国那帮杂碎的那个什么侯爵的领地中心,驻扎的八千士兵也不多不少,正好能够展示一下我们的实力。 一个青年人的目光向着城外,逐渐深沉的荒野里望了一眼,口气中带着一点儿不满:“我们可是有四万七千的军队,其中的两万都是各地的精锐,用一座两万人的小城来作为第一次战斗的联手,是不是也有点太寒酸了?” “别闹了,将军们自然那有他们的考量,更何况,提克顿可不是一块好肯的骨头,你也知道,帝国人对于兽人的态度可不是那么恶劣的,提克顿家族以擅长饲养狼人出名,攻打他们,即使能赢,我们的损失也很惨重,而且,提克顿地处偏僻,攻下来对于我们的进军能有什么作用?还不如留给那个鲁道夫……嗯,留在以后慢慢对付。” 指挥战斗的比利牛市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军人,只用了六天时间,这座城市三个方向上的城市都已经被打下,构筑起以卡米诺为中心的一道防御,但却只留下了位于卡米诺东北方,通往帝国腹地的那一座小城, 这一次的进攻,应该就是一种态度,为了大规模的鼓舞起军队的士气……要知道图米尼斯与帝国交战对峙数百年,虽然占据了魔法方面的绝对优势,实际上却是输多赢少,空有数量众多的**师,但数次战争都是帝国方面侵略引起,甚至这一次也不例外,如今,整个战局一变再变,图米尼斯终于把握住了反击的机会,但在那之前,除了要让整个国家上下一心,同仇敌忾,自然还要消除掉大部分贵族们心头那种‘帝**队凶悍难当,除了魔法的奇妙便无法匹敌’的固有思想,以后的进攻才能够顺利。 “有点不过瘾呢,真可惜了,第一场战争,就是这种没什么意思的歼灭战。” “不要小看战争,否则的话,你会” 第五百四十七章祭祀与回忆 改好了 ———— “这这这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或者眼看着有人凭空从自己的头顶上抓出一个奇怪,还在不断挣扎的东西,很少有人不会感到恐惧的,不过对于达米?塞巴斯蒂安?费尔南迪斯?贾斯伯来说,此刻那个人才是他更大的恐惧的根源,可怜的年轻贵族甚至恐惧到了身体难以收到控制的程度,他后退了两步,一跤跌倒,撞翻了一张酒桌。水晶器皿粉身碎骨的声音混进悠扬的乐曲,于是几乎让所有的视线都在这一刻转向了大厅的这个角落。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他本来可以用上一个,来抑制住麻烦的增加,不过他现在没时间那么做,他的大部分精神,正化为无形的触须,刺进那个不断挣扎的小恶魔的灵魂。从里面压榨出可供参考的记忆。 夸塞魔又小又弱,不过却拥有足够的智力,而他们的隐形有点类似于天生能力,不容易受到魔法的反制和操控,所以这种东西也经常被召唤出来,作为侦查,或者一些小手段的仆役,而且召唤代价低微,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反噬之类的危险。 也就是说,在必要的时候牺牲它,也是个理所当然的选择。 而事实证明,心灵术士对于恶魔的了解,还算正确……下一个呼吸间,小恶魔的身体上爆发开一片光晕,砰地一声炸裂了,可怕的蓝紫色火焰向外迸发,腥臭的热浪滚滚向外,但火舌仅仅向外一卷,便随即被某种力量收拢。旋转成美丽的花朵。 眼前的火光慢慢消散,而思维向无穷尽的延伸出去,在视线的尽头与黑暗融为一体。原本属于恶魔的记忆融进心灵术士的精神,他看到无边的黑暗,和燃烧的火焰,火焰如同线条一般在地面上,缓缓勾勒出六芒星的形状。 这记忆是是如此的清晰,爱德华甚至能够嗅到,飘荡在空气里的每一缕铁锈一般的气味。而小恶魔的视线,能清晰地看见召唤出他的人。看见那些身穿黑袍的施法者就站在前面不远处。看见他们一袭镶嵌金丝和银丝的黑色绒布长袍。而在他们的面前,一个小祭坛上,静静地放置着一个人类的躯体。 血液正从那个白皙的身体上涌出,源头是刺入了心脏的一柄匕首,它蜿蜒滑行。割开在那具**上丰润的乳|房,将心脏从原本的位置中挑出。那颗被刺穿的肉块疯狂蠕动。一根根血管被拉断,挤压出更多的血液向周遭喷溅,但当那血液滴落地面,已经变成黑色粘稠,仿佛沥青似的东西……掉到她身旁的石地砖上,嗤嗤作响。腾起大团的烟雾和暗红色的火苗。 这个时候,小恶魔的视线猛地黑暗,爱德华只能在它深深地埋下头的刹那,看见黑暗中。有一个散发着强烈邪气的影子飘浮在祭坛上方,在暗影中若隐若现。 这画面有几分熟悉。心灵术士想。 记忆就此终止了。 “那那那……那是什么,你,你干了什么?爱德华?文森特,你想干什么?” “夸塞魔。一种小恶魔。” 身边的尖叫声将爱德华的沉思打断,他有些不耐烦地回应道,然后不免一愣——事实上,从最初的时候开始,心灵术士的注意力,就集中在那个恶魔身上,所以抬了抬视线,他才发现眼前居然还有个自己认识的家伙……“哦,原来是贾斯伯家的男子汉,怎么?因为我刚救了你,所以你打算让我后悔自己的行为么?”他淡淡地问道。 “不,不是……” 面对着那张面孔的时候,贾斯伯不由颤抖,那种冷漠的语气中的嘲讽,简直不值一提,可是却又有某种力量,像是一团冰风,将他整个的身体都给吹得通透……瞠目结舌地呆了一会儿,他才终于勉强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我是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还想知道呢! 爱德华沉默了一下……其实走进门之后,他本来是想要离开的,在发现这里不过是个被魔法隐藏起来的舞厅时……不过那个小恶魔却让他改变了主意,因为后者在见到他的第一刻就准备要逃走了。 不过这个小恶魔其实也没有给他带来更多的提示,甚至反而让事情变得更麻烦了一点儿……这个小恶魔到底是谁派来的?来干什么? “大概是你最近又惹了什么麻烦吧?”他笑了笑:“有没有什么头绪,有人要把你杀掉?” “你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卫兵!法师!” 或者是那一幕太过离奇,直到此刻,那群年轻的贵族们终于想起来大乱……他们嚎叫着后退,从腰间拔出长剑,不过显然很快他们就想起来,面对着一个跟恶魔有什么联系的人,那些装饰性的东西并不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安全的感觉,抓住恶魔,将之变成火焰……不管面前的这个人拥有什么样的力量,都不是他们那些破铜烂铁可以抵挡的。 真麻烦。 虽然拥有着**师弟子,帝国王子的引导者等诸多的头衔,但在贵族圈子里,爱德华注定没有什么根基,他认识的人虽然大多地位敏感,数量上却是寥寥无几,更不成体系——从如今已经成了斯特兰的詹姆斯,到拉尔夫斯伯爵家的继承人之一的威利安,到格陵兰公爵以及他的妹妹,那位剑圣阁下……勉强说说,好像只有那个戴蒙?隆?布莱霍克。算是一个体系的领导者,但这些人似乎都不可能将他的知名度抬得更高一些,所以,在这个混杂了各地贵族的场合,没有人认识他这么个大名鼎鼎的人,也不奇怪了。 “快住手!这是爱德华?文森特子爵阁下,他刚刚是为了救我!” 有点出乎意料地,就在心灵术士准备用个什么异能让这帮吵闹的家伙安静一点儿之前,金鹈鹕家的年轻贵族帮他解了围。他手指上的一个戒指在这一刻闪光,似乎是幻音术将他的话语激荡的气壮山河。 于是,人群之中,细微的惊呼迭起。而原本唯恐避之不及的后退,也随即变成了潮水一般的前涌。 贵族,尤其是某些身处于底层的贵族们,是一种奇妙的生物,他们对于力量有着不可思议的敏感嗅觉,依附强者,就是他们生存的意义。而谄媚跪舔就是这些人在面对着力量时表现出的本能。 不过显然,心灵术士对于这些人没有半分兴趣,更没有什么意向再去扩展在贵族中的社交圈子,有点时间的话,他倒是宁愿去思考一下。这一次碰上的事情,到底都意味着一些什么。 所以。他的身影仅仅在空气中扭动了一下。就此消散,只留下一群正在前呼后拥的倒霉家伙们,被后边那些心急如焚却又视线不清蠢蛋们几乎挤成肉饼。 “好险……幸亏有准备。赞美你,我的主人。” 在挤成一团的人堆后面小心的溜开,达米安?贾斯伯眯起眼睛,穿过凌乱的人群。他走进大厅侧面,温暖的小厅,小心地关起门扉,他慢慢地坐下。似乎心有余悸的叹了一口气,探索着,从领口摸出一枚金色的垂饰,将之握在手中。 于是,一层暗淡的血色光晕,就在他眼中慢慢闪动,将年轻贵族脸上的恐惧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轻蔑的微笑。 …… 那个乱哄哄的风月场已经被抛在身后很远,但爱德华却发现,自己的思绪仍旧没有被整理出一个大概的头绪。 其实,对于任何的法师而言,召唤个把小恶魔,其实算不得什么大事,毕竟夸塞魔只不过是恶魔中等级最低的几种之一,而如今,在潘铎瑞恩的邪符影响之下,召唤物难以回到原本的位面,每时每刻都不得不面对力量的消耗,但这种伤害只是对于召唤物本身的。对于召唤者而言,这不仅不是危害,甚至还是将召唤时间尽量延长的好事情。 但问题是,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敌人么?是帝国人,还是图米尼斯人? 如果目的仅仅是要杀了达米安?贾斯伯那么还好说,可惜从那个小恶魔的记忆来判断,事实显然并非如此,那个以人类为祭祀品的仪式,怎么看也不象是个简单的准备——心灵术士很快就想起了那场景眼熟的原因。 上一次见到类似的玩意儿,是在法里斯,那个海港城市的地下,那个叫什么的的法师,似乎就是利用了这种仪式,来解开所谓王权的封印的。 难道,这次的会是上一次的翻版?也有一块王权的碎片就被放在附近么? 很吸引人的想法……可惜,可能性其实很低。 爱德华伸出一根手指,擦了擦眉间的竖纹……如果这里真的存在王权的一部分碎片,那么毫无疑问他立刻就能感应到了,这件神器如今已经给与了他一定程度的认可,就连被它吞吸进去的神能,也可以稍微借给爱德华使用,有碎片在附近出现这种事情,他绝不会是全无感觉的。 或者,这就是那位托马斯的准备工作? 这么解释倒也有一定的道理,那个托马斯使用的力量,本身就和恶魔有着神恶魔联系,之前他在杀死了一位**师的时候,就曾经召唤了不少恶魔,可是这一次的战斗,图米尼斯几乎倾巢而出,将近五万的士兵或者无法跟整个帝国对抗,但用来清理帝国的一角那是绰绰有余的,何必非要在十拿九稳的前提之下,还动用容易遭到关注的恶魔? 或者是用来对抗帝国的那些帝选侯军团的某种策略? 爱德华摇了摇脑袋,将这点小事扔到了一边,对于战争,他没有什么兴趣,而且不管王国胜利还是失败,都不关他的事情,帝国的版图横亘半个大陆,丢掉一两座这种边疆上的城池根本就不可能伤筋动骨,而以图米尼斯如今的力量,胜利也就只能持续到得到两倍国土面积的地盘罢了。 虽然有些悲哀,但这就是战争的规则,若没有休养生息的时间。综合国力的限制,是不会允许扩张行动无限止地进行下去的。 所以这一次,他只带了一百五十人的卫队,对于一个子爵来说也不算是太多,绝不显眼,不过这些人之中有三十人,是经过他使用改造的半精灵佣兵,精擅弓箭与战斗伎俩,而剩余的则是原本克劳迪娅的直属,被他从忠勇营里面捞出来的老兵。能力上绝不是那些农兵能相比的,实际上视乎战场环境,爱德华觉得他们就算是跟郁金香近卫骑士拼一拼,也不见得就没有获胜的可能。 只不过有点令人遗憾地,这个仅仅是以防万一的准备。有很大的机会会排上用场也说不定。 类似直觉的想法,让爱德华忍不住又想要叹气了。 或者。是这个环境太过复杂凌乱。或者,是太过陌生了?自从再一次来到这座城市,他的思维似乎就出现了一些杂音,总会让他的思考不自觉的偏移到另外的一些方向上去,比方说战争。甚至冥冥中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诫他,有一种什么危险。正在从不知道的地方慢慢逼近了。 穿过了任意门,落在那座分配给自己的旅馆的小楼上的时候,心灵术士的目光微微一凝。 月光之下,一个高挑的身影。就站在露台上,凭栏而望……夜风轻撩那件简朴的战斗装束,也勾勒出纤长的身体上,姣好的女性曲线。人影的纤薄服饰的周遭,勾画出纤细妙曼的银色边界,让这影子看上去已经丝毫不带烟火气息一般,和记忆中的某一副画面混合起来,让爱德华的呼吸也不由滞了滞。 “在想什么?”他沉默了一下,将视线在那红色的头发上停驻,摇了摇头,然后开口问道。 “啊?主人……没什么。”克劳迪娅的身体轻轻一颤,转向心灵术士,然后垂下头,似乎略微犹豫后才开口道:“总是能够回忆起一些什么事情,最近,即使是睡着了,那些东西也会在梦中出现。” “噩梦?” “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是关于我自己的……” “哦?可以的话,能够告诉我吗?” “可以的,当然可以。”女骑士有些惶然,深呼吸了一下,才控制住自己的某些情绪:“我……自己在一个家里面,有一位很严厉的母亲,还有很多人,似乎是亲戚,他们嘲笑我,然后我的母亲就让我学习武技,去教训他们,后来,我成为了一个军人,逐渐在一次次的战斗中变得的强大起来。还有那些人,那些属下的骑士们的事情,和他们一起战斗,训练他们成为我的部属……” “哦,”爱德华点了点头。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以前,不知道这些事情吗?”沉默了一会儿,他问道。 “不知道。”女骑士低声道,表情藏在银色的面具之下,但心中的波动却由心灵上的联系,传递到爱德华的心中。“我应该只想着主人的事情,随时准备听从主人的命令,我自己的事情,并不重要。” “想着我,这很好,但是,你不只是为了我而存在的,不是吗?”爱德华道。 他知道,这种变化,可能就是女骑士身上的魔法束缚的一种动摇。所以对于这个回答,未尝没有犹豫,只是沉吟了一刻,他还是如此选择:“你是辛迪?克劳迪娅。你应该有着你自己一部分,比方说过去,你应该知道……” “主人,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不要再想起这些?”对于那个小小的回应,女骑士沉默了一刻,然后忽然问道:“我不想知道这些东西。” “为什么?”爱德华一愣:“那应该就是你自己的回忆吧,但有回忆有什么不好呢?为什么一定要消除?” “我不知道,好像是,因为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正的我。感觉那些,一点儿也没有真实的感觉,好像是我在看着一个陌生人曾经经历的东西。”女骑士摇了摇头,然后她抬起脸,伸手将那张面具摘掉,露出精致的面容。红色的眸子,在星光中熠熠生辉。 “主人,请你抱紧我,可以吗?” 没有等到回答,她便主动伸手,抱紧了爱德华。抱的很紧,好像要把他挤进自己的躯体里一样。 爱德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将嘴唇落在女骑士的额头,再慢慢向下,吻上了鼻尖,最后唇和唇碰到了一起。 夜风里,夏日的残暑并未退去,但女骑士的唇却是凉津津的,似乎还在微微颤抖。于是爱德华伸出舌头,用舌尖去温暖她。而女骑士只是微微一颤,就开始主动地应和,把两条胳膊环上了男人的脖颈。任由爱德华抱着她的腰,离开了露台。但是却并不放开爱德华的唇,甚至还柔顺得微张开嘴,用她那条小舌,试探性的和男人的舌尖碰了碰,然后便与之狠狠地纠缠在一起,吸吮出啧啧的声音。 “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主人。” 模糊地,她呢喃道。 第五百四十八章我看到了你 一天之后,图米尼斯的军队,终于逼近了岗多城下…… 三万人的大军,如同灰色的长龙,蜿蜒布展在卡米诺与岗多之间的道路上,但当朝阳重新爬上天际,攻城战便已经展开了序幕! 岗多城拥有着一座三十呎高的城墙,城防从卡米诺陷落之后,便已经开始了一轮加固重修,虽然至今也不过几天时间,但看上去已经厚重了不少。甚至还新竖起了几重碉楼。 毕竟在这个世界有魔法的帮助,石墙的破损之类的问题是很容易修补的。而在传送法阵无法使用,城外四周的道路,实际上也已经被暗中封锁的现在,城里的人也已经绝了逃走的念头,转而将所有的一切赌在了防守城市这条路上。 当然,即使修补工作进行的再完善,能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的,岗多这里从来就不是帝国西南战线主要战场,只是个作为路线上的小城,仅有两万多人口,守军满打满算,也只有四千出头。城防既不够完善,也不够坚厚,被三万多大军四面包围攻城的话,这座小城恐怕就要像是海边的小孩子堆起来的沙雕,只要浪头一到,立刻土崩瓦解。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事实上,城里这七八天来,已经有四五波人偷偷出城,向图米尼斯递上投降的书信……可惜的是,这些人如石沉大海。没有一个人回来。于是在本就惶恐不安的居民中,一些恐怖的流言开始散播了开来,那就是图米尼斯人,根本不打算直接接受这座城市,而是打算屠城!将所有人血祭来为他们接下来对于帝国的攻击积累力量! 恐惧逐渐散逸,流言随即也被传播出了各种版本。有的说图米尼斯是准备用一种魔法仪式来增强力量,有的说是要用他们的尸体召唤亡灵,但无一例外结论,就是图米尼斯这次进攻必然人畜不留! 没有人怀疑这流言的真实性,因为至少在一个月左右之前,图米尼斯那一队渗入帝国境内的远征军就是这样干的!魔狼军团的大名,早就已经响彻了帝国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已经化为了图米尼斯军队的象征,而他们留给帝国人最为深刻,最为惨痛的记忆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屠城! 所以,岗多城里,大部分人投降的念头最终断绝了,而且,随着时间一天天拖延下去。城中的人反而又升起了一些希望,图米尼斯如果短期之内不打算攻城。帝国方面也很有可能会派兵援救。所以他们干脆就抛开了所有的幻想,准备一场守城战! 也有可能,帝国的大军很快就会赶到,打这帮凶残而又傲慢的图米尼斯人一个措手不及,也说不定? 臆想固然未必能够实现,但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太阳已经升上了东方的高空时,苍凉的号角声在城市的上空回响,城市的南门前,一队队的图米尼斯士兵排列成整齐的方阵。在城下不展开了阵势,巨大的投石机,攻城车,撞车和云梯,开始在他们的后面被拖拽上来,那些圆木捆扎钉造的粗糙的外形,散发着沉重的杀气! 军阵中逐渐激昂的鼓声里,投石车的吊臂便开始吱咯作响,一声短促的命令之后,第一批打磨好的石弹便拖着凌厉的尖啸凌空飞起,飞行一段之后,在城防之中砸出大片的轰鸣声! 就像是一个全面进攻的信号! 图米尼斯的方阵沸腾了,随着攻城者一方中传来魔法的咆哮,方阵的队形瞬息密实起来,宽大的盾牌被战士们举过头顶,盾牌紧密连接在一起,方阵便像浮动的铁质飞毯一样缓慢飘动。随着四架巨大的云梯车,向着城市冲了过去! 而城楼上的回应随之到来! 几百根弓弦不分先后的颤抖起来,箭矢猛然腾空而起,远远听来就像一群突然闯出巢穴的大黄蜂!箭雨在空中形成一道漆黑的暗云,在失去冲力之后迅速化为一把沉重的榔头。榔头似乎在空中停留了片刻,之后才猛的砸向地面。 时间在一呼一吸之中过去,箭雨终于敲响了战士的盾牌,最初是稀疏的三滴两点,然后马上便铺天盖地的接踵而至! 然而这些平日里借助重量足以洞穿了塔盾的箭头如今根本毫无意义,两侧的法师之间魔法的角力在一眨眼间就已经分出了胜负!百多名法师组成的三个环法仪式,用磅礴的魔力卷动大气,暴风在半空中构造出翻滚的强风,一瞬间阳光都被这风沙遮蔽,巨大的气压几乎让战士们无法抓牢高举的大盾,更别说那些轻飘飘的箭矢了。 然而,仍旧有魔法无法撼动的武器。 低沉,尖利的声音,划破天空,也吸引住整个战场上,所有人的目光,他们看见四团硕大的火球,从城墙后方升起!但不知为何,魔法师的反应,却令人愕然地迟钝,竟然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火球落进了正在冲锋的人群之中!带起了一声闷雷般的轰鸣! 沉重的撞击音敲醒人们的惊愕,他们瞪大了眼睛,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也注意到那巨大的火球正在人群中翻滚着!火焰逐渐暗淡,而露出其中,十几呎方圆的巨石的真容!沉重到可怕的巨石外形并不规则在地面上弹跳了几下,便在百尺开外停了下来,但仅仅是这一段推进,便已经在人群中压出了一道宽敞的空隙!十几呎的巨石重量至少超过了万磅,加上投石机的抛射,没有任何血肉之躯,能够阻挡! 即使是百多个健壮的士兵也不行! 石块之后,便是一条遍布鲜血碎肉的痕迹,人体的碎片如同烂泥一般被碾压,混合在一起,化作暗红色的诡异痕迹!然后,在图米尼斯人尚未反应过来应对这场灾难,第二块。第三块的投石已经接踵而至! 战士们开始前冲,而法师们则开始转而用力场法术对付那些巨大的火球石头!可是,转眼之间更多的刺耳摩擦音就从天而降,仿佛死神欢快的乐律!整齐的方阵很快就被碾压出了十几道大口子!而更多的石弹甚至飞得更远,径直冲向了那些还在待命的队伍中! 轰鸣声,浓烟,烈火,咆哮,惨叫,纷飞的血肉同时交织在一起。构造出了这战场的一切——独特,却又与任何战争都大同小异的风景! 或者,与这平凡的景色比较,这场战争,还有些不同的存在。 比方说。图米尼斯大军之后,一大片平缓的山坡上。树立着的那一片高台——同样使用木头粗糙搭建。与那些攻城器一样,都遵循着最为简单的规则,只是足够宽,也足够高,让台上站着百多位贵族,能够凭栏而望。注视着那纷杂的战场。 这里离战场尚远,两三里的距离无论对于魔法,还是箭矢,都是不可能触及的领域。但是在那巨大的投石压进了图米尼斯的军阵上的时候,台子上的那些年轻或者成年男人们,还是如同女孩子一样发出了一片小小的惊呼声,几乎所有的面孔,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 对于这些子爵男爵一类的小人物来说,那些隔空传来的战鼓与喊杀,咆吼与惨呼,代表的是他们不熟悉的另外一个世界,虽然他们之中有很多人都已经步入中年,但是人生几乎全都是在锦衣玉食中浑浑噩噩的度过,见过最大的争斗,也不过就是指挥仆役私军打杀个把不听话的农夫逃奴,踏上货真价实的战场却是头一回,可魔法师加持在他们身上的鹰眼术锐耳术,又让他们可以清晰地看见战场上的细节,这种真实死亡的冲击,血粼粼的战争,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一种心理上的冲击。 但如今全王国的领主们几乎都汇集于此,皇子殿下更是就在他们中间的高台大帐中,和他们一起观摩战争的变动,所以这里每个人都不愿意露出脆弱的一面,以免在整个国家之中落下笑柄,于是,少数几个胆子小了些的家伙,已经憋得脸色惨青! “害怕了?” 站在这台子的内侧,最靠近中央大帐的地方,爱德华微微收回视线,转向身边两张惨白的面孔,轻轻笑道。 不过这个疑问立刻就引来一个尖利的回声。“这点小场面,有什么好怕的?”站在他身边的女孩子赌气一般地翻了翻眼睛,但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而她身边,莱恩家族的小少爷只是抿住嘴唇,倔强的摇了摇头。虽然目光已经从那战场上转开,但远处战场上长长的号角混合着如潮的喧嚣传来时,还是让他的一张脸苍白如纸。 “没有必要掩饰你的恐惧,只要别让他占据你的心灵,那就足够了。”爱德华淡淡地开口道,然后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姐弟二人这一次是跟着他一起来的,所以从一开始就一直跟在他身边,让他颇有些束手束脚的感觉,而她们来这里的原因,自然不可能是小孩心性凑热闹,而是为了他们的那座城——爱德华或者是个不错的靠山,足够坚厚,只要呆在勃艮第,她们姐弟俩自然性命无忧,不过那个年轻的领主对于他们的那座城市也同样毫无兴趣,如果拿不出什么合适的条件,他显然不可能发善心去帮他们把那座城弄回来的。 所以这样一来,爱德华本想要进到大营中军帐之中的打算,也就没法实现了。 当然,别因此误会,爱德华有什么兴趣去参与到这样的战争中的兴趣——他很清楚这场攻城战,仅仅只是一个排场,一个噱头,为了鼓舞各地领主的士气而进行的一场表演罢了,如此大军压境,法师数量更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即使城中守军都是帝国近卫金瑾花骑士团,恐怕也守不住两天,而现在城里面的精锐还不到一千,剩余的不过是些农兵和征召起来的农夫,能够维持着一直没有投降,已经是一个奇迹了,而按照爱德华的恶意揣测,这恐怕也是一种早就筹谋好了的局面,城内的帝国贵族八成已经做好了投降准备了。象征性的守卫一下,然后投降也就是了,虽然第一批投诚者严格上来说应该是卡米诺城的那个倒霉蛋,但是在詹姆斯来到了前线的现在,这座城里的俘虏,对于王国的意义也应该不小。 而爱德华之所以打算到那个指挥所中一游,纯粹是他想要翻动一下周遭的人的脑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供他揣测那位托马斯法师的意图的记忆罢了。 “老师,你不是说过,这一次帝国很快就会投降嘛?”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小莱恩似乎终于从刚刚不小心过于仔细地观察了那一枚巨石火球的阴影中挣脱出来,开始关注到更多的问题:“你觉得他们能够支撑多久?” “嗯,不好说,按照现在的状态,他们大概可以支撑到中午。不过如果他们疯狂一点,我觉得还能有两三天 ----------------------------------------------------------------------------------------------------------------------------------- ----稍等 ————————————————————————————--------------------------” 六十多岁的比利牛斯虽然被一些人称呼为老家伙。确实。对于人类而言,这个岁数应该是开始弯腰驼背,与拐杖为伴,准备与孙辈为乐颐养天年的时候,但比利牛斯将军却似乎是为了反驳这种传统而出现的,他外表壮实得如痛一个中年人。站在一座高台上,身体上古铜色的肌肉鼓胀,将他身上那件全身甲都撑得隆起一圈,发髻鬓角带着几缕银丝。却更显粗壮豪迈,多年的征战在他脸上留下了数道疤痕。看上去不像是个将军,而更像是一名纯粹的战士。 事实上,他的一生之中也确实有大半时间是以一个战斗者的身份度过的,从十二三岁进入军营的一介平民孤儿,一直到如今成为一名领军的万夫长,帝国三等伯爵,他早就已经被塑造成了一个标准的战士,一个士兵,即使面对着未来的皇帝,他连几句最简单地礼貌套话都说得生硬无比,完全没有官场中人应有的起码圆滑。 此刻,这位老将军眉头紧皱,盯着眼前的战场,看着一座座云梯向前推进,但却在没有到达护城河之前就被生生击毁,而城墙上却又凭空多出了十几架的大型投石机,那些巨大的石块碾子一样在整齐的军阵中拉扯出一道道的空隙和惨叫! 事实上按照老将军开始的打算,拿下这座城市也确实是个简单的游戏,但第二轮攻击发动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了,敌人的攻击比想象中疯癫的太多, 本来,攻击城市这种事情,最简单的手段就是借助法术——即使城市在战争期间都会打开反魔法力场,干扰魔法的运行,但是那东西对于已经召唤来的元素生物之类的东西没有什么效果,只要法师数量足够,就可以用足够大的土元素砸坏城门城墙,用会飞的风元素和火元素登上城楼扫荡守军,一般的城市若是没有足够的法师进行魔法反制,经过一轮召唤物攻击之后,守备就千疮百孔,不攻自破。因此攻城战之前,往往首先进行的就是魔法大战,攻方法师力求尽量消耗守备军的魔法存储,等到召唤物出现的时候,战斗基本上也就进入了尾声了。 然而现今不同往日,虽然图米尼斯这一次是大军压境,随军法师数量几乎超过了五百人,其中光是正式法师就有一半以上,还有百名左右是接近或者超过了高阶法师门槛的,但是潘铎瑞恩的邪符在天空闪烁,召唤生物这种需要跨越位面操作的附魔系魔法危险性激增,不能返回的召唤物虽然会在主物质位面因为消耗而逐渐消失,但是在消失之前却不会再受到召唤者的束缚,甚至有可能第一时间攻击召唤者,即使这种反攻的效果只是有一定几率而并非绝对,但王子殿下领军的现在,那是一点风险也冒不得的。 不要钱的元素生物不能使用,那么也就只好用士兵的生命去填了。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和惨烈的悲呼,图米尼斯的战士飞向半空。楼车慢慢倾斜,战士们叫喊着从楼车逃生,他们跌落地面,他们挤作一团。很快,楼车重重的砸在地上,高高扬起的尘土和烟雾淹没了绝望,将无数灵魂带入晴空。 每一个人都在爆裂,点燃,化作一片片升腾的火炬! 第五百四十九章杀千军 “怎么回事?” 更多的光芒从岗多城头落下!图米尼斯大军中顿时一阵大乱! 这些光线就像是一支支箭矢,目标直指向大军中的攻城器械!而那些木质的简陋武器没有任何防护的力量,只能接二连三地崩裂,燃烧,仅仅是三个呼吸之间,十余架耧车,二十多台投石车便各自被点燃成了一堆堆巨大的火焰!而原本守护在旁的军人,也被这烈焰波及,不得不后退,将整个阵型完全搅得乱七八糟! 虽然一层层魔力的防护,随即开始笼罩在每一座器械上,但在那些灼目的白光面前,他们几乎毫无价值,接触之前,就已经爆碎成无数光点!根本无力阻止那种破坏! 好在图米尼斯的法师数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就在发现防御无法奏效的同时,便已经改变了策略,三道灰黑的光束,已经分别向着那个离开了城头魔法防护范围的光球飞去!浓密的负能量气息,仿佛将整个天空中的光亮也吸收了进去,掠过战场的风,甚至都带上了一丝晦涩的死亡气息! 一个或者数个强大的对手突然使用魔法进行突袭,在这个位面的战争中或者罕见,但并不算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甚至对于法师们来说,那简直是一定的——每一场战争里,法师们总是绞尽脑汁地,最大限度地,最有效率地试图利用魔法的力量来击败对手,而这种一发逆转的战例之所以并不多见,只是因为,对方的法师也会同样想尽一切手段,来阻止这样的事态发生。 就像现在…… 法师们在心中嘲笑着敌人的愚蠢……或者,那个敌人表现出的力量确实强大。那二十几道接连不断的光能法术,甚至令他们也感到战栗,但智慧或者是一种力量,力量却未必是智慧的化身,而这个浪费自己的力量散发用来攻击那些死物的家伙,简直就是愚蠢之极了! 他不但浪费了力量,还让自己脱离了保护!三道环法仪式催动的魔法强大无匹,分别是一道灰飞烟灭,一道裂解术,和一道律令死亡!足以抹去任何魔法的防护。即使能够抵挡其中两道的力量,剩余的一道也足够将目标彻底粉碎! 但这种轻蔑,只存在了短短的一瞬。 灰色的光影熄灭了…… 与那一团金色的光相碰撞的时候,灰的颜色便就此摇了摇,然后消逝……若那三道强大的负能量是冰。那么那一团光就是熔岩,那三道负能量是海浪。那么那光就是沙漠死海。若那能量是死亡,那么那光就是神的生命。 就那样熄灭了。 “放弃你们的侵略,回到属于你们自己的地方去,无端的杀戮必须被停滞,你们的罪恶,也必然被结束……”光之中。一个声音轻轻宣告。 这声音极轻,是一个少女轻轻的耳语,但一瞬间,战场上成千上万的人都仰起头。因为那轻灵的语音划过他们的心间,却仿佛死亡的宣告,震撼灵魂! 他想要干什么? 想要以一人之力,对抗三万大军? “是法师吗?混蛋,那些管理魔法侦查的法师是在干什么?他们有高级法师?”“这不是法术,是神术!”“不管是什么,让所有人从前面撤回来!”“法师构筑防御法阵!” 一个一个粗豪的声音在图米尼斯的军营里响起,然后迎来更多的应和,吱吱咯咯的绳索绷紧声中,仅剩的十几架床弩终于展露了他们的力量,长如矛杆的巨箭呼啸着掠过天空,向着那个光芒四溢的人影激射而去! 这并非是普通的弩矢,而是特制的附魔物品,上面不仅仅附加了增加爆破一类的伤害法术,还带有自动寻的的功能,更多的法师开始移动,他们组合成为更多的环法法阵,一瞬间,魔法的波动如潮,比刚刚那一刻更激荡了十倍有余! 事实上,只身对抗大军,这样的力量在传说中并非没有先例,不只是那些流传在吟游诗人耳口相传的故事中,也是货真价实的传闻,比方说,魔法学院对抗帝国大军的那一场鬼泣神惊的决战,霍金**师就是用自己的力量,两个魔法击退了金瑾花王朝的十万大军,保持了图米尼斯近百年的和平稳定。 不过作为图米尼斯人,当然对于那一场战争有着更深刻的了解…… 按照很多法师们的猜测,当年那个史无前例地巨型魔法,是依靠着魔法塔中不计其数的法阵,资源和几百位法师的力量发动,**师本人的力量或者雄奇,却也没有到达那样的程度,而即使是那些传说中可以移山倒海的古代大奥术师们,能力也同样源自于他们的浮空城的支持。 虽然眼下,图米尼斯的军力不过三万,无法与当年帝国的十万大军相比,但岗多,也不可能是建造着六座**师塔的罗曼蒂城,更别说图米尼斯还有大量的魔法师,高阶法师,还有皇家剑匠随行! 就算是再强大,是一位可以匹敌**师的人物,但依靠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对抗如此多的人么? 或者,答案是可以。 因为那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炽天神侍,仅次于神的生灵。 弩炮发射的箭矢,长度几乎比得上一个人的身高,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的刹那,便已经接近了那个身影!那尖锐的矛尖闪烁着精金特有的光泽,几乎一毫不差地直指目标的中心!而呼啸的厉风,似乎能够证明它足以刺穿岩石的动能! 叮叮! 光球在空中闪动了一下,两支弩矢于是呼啸而过,但接下来,更多的弩矢已经接踵而至!甚至还有那刚刚飞过的两根箭矢,也在短短的一瞬,就从空中兜转回来,重新向着那个目标攒刺过去! 然后。在空中炸裂! 地面上,刚刚响起的欢呼便被压制在口腔里,甚至没有人注意到,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见光芒一闪,那些价值万金的附魔物品,就在一瞬间于空中粉碎!魔法的能量激荡迸发,七彩的虹光在空中飞溅,就像是盛开于空中的,一朵朵美丽的花! “以晨曦的名义,汝等皆有罪……因此以晨曦的名义。净化汝等的灵魂!” 那个轻轻的,女子的声音又响起了,让所有人的眼睛都不由眨动了一下,不仅仅是因为那个声音,也因为在她们的眼中。那天空中的阳光,如同流体一般涌动起来! 光线流动。而那源头。就是那一团光,是那一团光中的两点,是一对眸子的目光…… 没有人能够看清楚那一团灼目的金色中的什么东西,但每一个人却又都看见了,他们看见那一双眸子,金色的眸子。正冷冷地盯着他们,一种奇异的压迫感麻痹了他们的肌肉,瓦解了他们的思想,甚至正在碾压他们的灵魂。。 巨大的战场上。一时间竟然落针可闻!天界上,至高的神明伸出了手,按住了时间永恒的沙漏,将所有的一切,都定格于此! 那双眼睛,动了。 随着她转动的目光,光线流动,阳光在前,惨叫在后——短促有力,但往往只持续了半声,光芒,就从那些被照耀的人类的口中,眼中,耳中,向外喷涌!他们的身体被光充溢,膨胀,赤红!然后刺耳的吱吱声之中,那些人类就仿佛热蜡一般融化开来!喷发出更多的光焰,又像是一枝枝的火炬,燃烧得烈焰熊熊! 仅仅一个转头,便有几千把这样的‘火炬’燃烧起来! 图米尼斯的一个前锋阵营,残存的所有士兵,在眨眼间便几乎全部灰飞烟灭!一片尘埃与烈焰之中,只剩下寥寥数个年轻的新兵,他们从纷扬的尘埃之中支起身体,但瑟瑟发抖的躯体随即沉落下去,四肢着地,仿佛只能用这种方式,来面对那可怕的存在! 而这目光的终点,就是那三个法师的集群! 一团爆裂的火焰轰然腾起,如光柱一般向上攀升!然后,第二道,第三道!环法法阵的节点随着这光焰崩溃,正在持续的魔法顿时化作倒转的洪峰!可怕的法术反噬冲向每一个法师,护符和魔法道具崩裂的虹光,顿时淹没了这一组的法师! 炽天神侍的目光,是灵魂的审判。世人皆有罪,而那目光,就能审判这种罪孽,在这审判之前,罪人的灵魂,注定烟消云散。 真正的力量,不是数量能够随意扭转的…… 唯有力量,方能抗衡。 寂静的战场上,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无言地注视这突降的灾祸,或者光明的奇迹……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在心中向神明祈祷,尽管他们的思想已经是一片空白和麻木,连自己信仰的究竟是什么,都说不清。 光线敛去。 伴随着金属断裂的锉锵声。 事实上,这声音很轻,在这个战场上,几乎无法听见……就像是没有人能够注意到,两个人影,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一团光的周遭的。 没有丝毫的魔法的气息,只是被一道气旋托着身体,格陵兰公爵和薇拉莉安静立在空中,他们的目光各自落在自己手中的武器上……而握在他们手中的一柄长剑与一柄细剑,正在铮铮地轻响。响声源自遍布在剑身上无数细微的裂痕,暗红如火焰灼烧的颜色,就在那缝隙中蔓延,而细碎的金属残片随着城头的微风吹拂,慢慢消散,最终一齐粉碎,只留下了手中的剑柄! 然后是他们握剑的手臂,衣袖的布匹如灰烬一般在风中散去,露出其下被殷红的血液覆盖的皮肤!血液慢慢流淌,随风飘散,两位剑圣不由抬起目光,对望了一眼,都自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形容的震惊! 他们的随身配兵或者不是什么强大的神器,但也都是相当不错的魔法物品,而就在刚刚那一刹那,他们手中的长剑已经各自劈斩了六七次,这样聚集着风之力的斩击,足够将一座岩山劈成碎块。但现在,却只是阻止了这个人,继续用视线观望的动作! “阁下,您……想要什么?” 滞了一刻,格陵兰公爵还是叹了口气,问道。 “你们可以离开这里。”光正在慢慢地收敛,从一团,收束成一层,勾勒出那个被一袭战甲覆盖的,少女的身影。但她的脸。却仿佛没有看见眼前,这两个正在发出声音的人,只是漫不经心的作出了一个回应。 “我听说,神的仆从,不会介入到人间的战争。”格陵兰公爵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想要继续探听一下这个奇怪的,突然出现的敌人真实的意图。然而。对方却并没有那个耐心给他解答。 “离开。或者,死。”她说道。 皇室剑匠们的呼吸,齐齐一滞……而这个时候,那金色的目光,已经越过了公爵与他的妹妹,落在那个用传送术带来了这两位剑圣。所以必须真正需要关注的敌人身上。 爱德华静静地站立在空中。 银色的瞳仁如同两面镜子,映照出那个女子,金色的眼睛。 再没有往昔温柔,而似欲倾诉言语的依恋。现在。那两泓金色的瞳,犹如无风的潭水,深邃,但不起一丝涟漪。与之凝视这一刻,爱德华感觉自己似乎被剥去了所有的防御,,而他要面对的,是一场纵贯天地的暴风! “我一直在找你。” 这沉默一直持续,直到结束。 然后,他说,不过随即便摇了摇头,因为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太愚蠢了,毫无意义,作为两个人之间并不太久的见面问候,更是傻的可以。即使是‘好久不见’或者‘终于又见到你了’,也要远比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要好得多。 好像催动他这样说的理由,是一种很怪异的情绪——是突然相见的欣喜,是难以相见的苦涩,也是一种被捉弄一般的怨气。 是啊,这些日子以来,爱德华处心积虑,朝思暮想,动用了很多的手段,耗费了很多的时间,一直在找寻着与她相见的办法,但是就在他好不容易得到了那种寻找的手段之后,在他没有找到之前,她却‘偶然’地出现在了面前,这简直就像是对于他的谋算,他的寻觅,他的所有计划的一种嘲笑。 “我知道。”女子沉默,随即开口道。 “我不是在对你说。” 那个熟悉,却又冷漠得陌生的语声,让爱德华磨了磨牙齿,心中的怒火再一次强烈的翻涌,石元素生物响应了他的召唤,从袍袖中伸展出来,化作褐色,三棱的尖锐石刃。他低声咆哮道。 “我知道。”炽天神侍的清冷的面孔上仍旧没有一丝的情绪,只是举起剑。日光在她的身周环绕收束,一时间竟然让人产生了周围黑暗下来的错觉。“我说过,不要再跟着我。你追求的,已经无法在我这里得到了。” “你曾经保证过,可以把她还给我。” “如今,与那个时候已经不同。”神侍手中的长剑平举,“我不想再伤害你,因为,那是她的愿望。” “我也不会让你再离开我的,你知道,你必须将她还给我。”爱德华一字一字的开口道。造就的嗡嗡异响如同无数黄蜂,即使是围绕在不远处的两位皇室剑匠,也不由得各自退开了一段距离! “愚蠢又贪婪……凡人,你曾经不是这样的。” “我是什么人,曾经是什么样子的,跟你的希望没有半点的关系,而且,我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你很清楚,”爱德华忽然垂下了目光,叹息一般的开口道:“如果我再给你一些你需要的东西,你能不能配合我,来想办法让你离开她?” “不可能。”天界生物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犹豫的神色。但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现在和那个时候已经不同了。你不可能再给我什么,可能就连兰森德尔陛下,也不可能再将你,和那个东西分开。” “你可知道的真清楚……但这样一来,我也只好选择最为简单的办法了。” “如果你有把我的话,你早就已经动了。” 爱德华沉默。 是的,他没有把握,没有丝毫的把握,即使他现在的力量,与上一次见到艾瑞埃尔的时候,已经又增长了许多,身上的石元素生物,也同样更加强悍,但面对着那双金色的眸子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把握。 ---------------------------------------- “他们是进攻者,是侵略者,是罪人,这就已经够了。” “真是单纯。” “你是说,你想要帮助他们?有意思,好吧,我就来看看,你到底能够帮助他们多久,你到底能不能够拯救他们,”爱德华忽然笑起来,那轻轻的声音随即就被天上的狂风席卷,但却似乎 “如果能够用他们来换回她,我是不会有任何的遗憾的,” 第五百五十章去他的神! 城墙的变动,顿时引了一片喧哗,帝国的士兵们面sè惨白,惶然无措的看着那坚固的城墙忽然开始崩溃,唯一的选择似乎只能是退下城,但那样一来,所有额防御就会化作泡影,敌人只要稍有异动,一切就都完了。<-》可是不下?那些可怕的裂痕已经在他们脚下蔓延成足可容人的大洞!这数百万镑的岩石一旦崩溃,被卷进的人结局只有被碾碎一途。 “你这是做什么?” 人群惊恐的叫声让艾瑞埃尔皱起细细的眉头,向那个人类质问道! 即使是以炽天神侍的智慧,也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个人的动机……他固然是图米尼斯的臣民,但却绝不可能会是个全心效忠的人,在这个时候,他本不应该浪费自己的力量,做一些对于战胜炽天神侍毫无帮助的事情才对。 “没什么,我只是忽然现,我错了。” “什么?” 慢慢的语声让艾瑞埃尔心中一动,她抬起视线,目光中那个人类仍旧静立在空中,微微垂头,将自己的面容隐没在黑sè兜帽yīn影里,只露出苍白的下颌,嘴唇薄薄地抿成一条直线,暗影一般的法师袍在他的身周翻卷,看上一如他最平常的样貌。 然而,作为炽天神侍的某种直觉,却让艾瑞埃尔本能地感受到这个人的变化——目光,不,是气势,又或者什么地方,似乎变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其实,你的劝告似乎的没错,我应该放弃,因为没有办法找到你,如果你打算一直避开我,我可能永远也找不到你,更别毫无伤的抓住你……” 目光闪动,似乎在关注着那些逐渐升到天空中的图米尼斯的法师们的身影。然后人类低声道。那声音穿过的轨迹,无声地响起在炽天神侍的意念中。平稳,冷漠,但逐渐响亮: “但你以为你可以永远避开我吗?你要的王权,在我的上,兰森德尔不会任由你放弃,而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以你为目的,我会限制住你一切的行动,包括你所有的目的,是的,我无法击败你,但是却可以削弱你的灵魂。哪怕是一点也好!” “毫无逻辑……你疯了吗?” 怪异的言,让艾瑞埃尔忍不住斥道,但人类这个时候却抬起目光,直接盯着她的眼睛!那双瞳仁之中银灰火光闪动,金属一般冰冷。 “我清醒的很,而且,我如今想通了一件事。从以前开始。我一直都只是在考虑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来解决问题,但是今天我现我之前的想法有些错了……用最有效的办法是懒人的想法,而人太懒是不行的,所以,我决定用一个比较麻烦一点的办法来试一试。” 艾瑞埃尔沉默。 因为她似乎已经想到了那个人想要做什么。 心灵术士的冷笑,唯有与之连接的心灵才能听到,但随着他指的微微曲张。那座城市的城墙,已经如同暴风中的沙雕一般坍塌下! 不只是坍塌。 岩石在崩毁的沙砾中堆砌,然而下一刻,它们已经化作了如同软泥一样的可塑的东西!尖锐的褐sè长刺从泥土中探出来,延展成为长鞭一般的触,向着那些惶然的城卫军们攒刺过!而尚在途中,那些长长的鞭子上就迸出无数的刺!他们就像是有生命一样昂起头!然后这生命甚至更加旺盛地蔓延开了——每一条荆刺都在扭动着。活物一样,而锐利的荆刺却在一瞬间向外抽长,变成更多的凶器,就像是一瞬间。这里便被一团荆棘填满。 石头的,没有生命的荆棘。 但这荆棘,却开出了娇艳的花朵,鲜红,暗红,暗绿,粉白或者苍白……那是石质的荆刺,攒刺进几百名士兵的身体,撕裂,铁甲在这岩刺面前简直就像是破烂的麻布,而那些棕褐sè的石头,却像是蛇一样扭曲,利爪一样挥击,在它们的身体里组合出人类的血液,内脏,筋肉以及骨骼的花朵,尸体的花! 那些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像是喊出来的,而是那些撕碎了的身体之中的喷出来的血液出的尖啸,即使是正站在一旁的两个皇室剑匠这个时候也在不停的后退,甚至捂住耳朵——即使他们的生命中杀死的人数,远比眼前死亡的要多,但这种如同修罗地狱一样的惨状,却也让他们感到恐惧,与恶心。 艾瑞埃尔没有动。 因为那个人,正在看着她,那双银sè的眼睛里,目光仿佛桥梁,连接起她和他的意识,让她仿佛能够感受到,那个人类的思绪正在毫无来由,毫无限度地爆。 悲伤,愤怒,无奈,种种激化开来,仿佛火焰般燃点的一切情绪!都在变动,都在转化为漆黑的,混沌的,憎恨! 他已经丧失了自我! “你迷失了!守护住自己的意识吧,不要让王权控制了你!否则,你会不再是你自己,你会变成一个被力量和情绪cāo纵的怪物!” 艾瑞埃尔开口道,清澈的声音带着神圣的韵律,如同颂唱。炽天神侍的一举一动,皆可以调用源自于天堂山的纯净力量,净化任何邪祟,即使仅仅是一句话,一个字,都包含着强大的力量!随着这声音向着心灵术士四面包裹,安抚那躁动的灵魂! 周遭的惨呼声慢慢平息,城头上的帝国士兵从那恐惧之中挣脱,开始后退,甚至那些正在开始向着艾瑞埃尔施展法术的图米尼斯法师们也不由停下了中的动作。 但很可惜,这个尝试失败了…… 或者,那个人,那个心灵术士,从来就是清醒的吧。 “啊啊,迷失?或者是。但或者也可以,老子忍够了,所以,不想忍了而已!” 心灵术士道,然后露出那个习惯的。嘴角扭曲的笑意。 身体正在逐渐变得灼热,非常热,但很奇异的,jīng神很清醒,好像所有的思维的触须,可以伸展得无远弗及。 “只要仔细想想,从一开始。这件事情就很简单,如果我愿意多费一些力气。好吧,晨曦之神兰森德尔,为了他的所谓正义派遣了你,而你需要一个身体,于是就要把艾莲娜牺牲掉。是吧?好吧,既然你的正义必须有这样的代价,那么我索xìng就让这代价更加沉重一点好了。你想要阻止战争的生?那我会让他继续!一个城市一个城市,一个国家的一个国家的,一个大6一个大6,我会让战火烧到整个多元宇宙!我会让整个多元宇宙之中的兰森德尔信徒不复存在,一点一点的把他所有的力量都损耗殆尽!我会让这个什么晨曦之主真正明白什么叫做代价。既然他可以把一个凡俗的生命看得无关紧要。那么我又为什么不可以?” 他好像是在对着艾瑞埃尔解释,又好像不过是在自言自语……只是那语声中包含的含义,却由不得炽天神侍忽视。 “兰森德尔陛下是为了整个多元宇宙的安定才做出了决定的!而艾莲娜是自愿做出这样的牺牲……” “他娘的多元宇宙!他娘的自愿!潘铎瑞恩想要杀死的,只有神祇而已!凭什么让凡俗为了神祇的存亡负责?为了他自己的死活他就可以牺牲老子的女人么?更何况,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不过是想要将潘铎瑞恩的力量收归己用!号称最为强大的神祇之一,为了消灭潜在的威胁,要普通人类为他付出?老子就特么的不同意!” 提高了心灵异能翻涌,将炽天神侍的念波粗暴地截断。心灵术士冷笑道! “别替他狡辩了,他已经知道王权就在老子上,如果他是为了这个多元宇宙,即使他找不到,也早就已经将这个消息散播出!想要独吞?好啊……那么就来试试看好了,看看他能不能实现他的目的?只要他有信心,不至于跟齐雅温纱丽走上同一个结局。那就来试试看吧,化身,分身,他想要分多少力量下来。都可以!至于你们这样的鸟人,我替他数着!看看他天堂山上能够放下来多少批!” “这跟这个位面中的人也没有关系!你不能破坏他们的和平……” “艾莲娜跟潘铎瑞恩也同样无关!别以为扯着个神的名义,就能忽悠人随便送死!老子他喵的可不信仰他这一套!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如今我就要创造自己的幸福,我可以用任何东西来谋求换回她,不会有任何的遗憾的,我管你多元宇宙怎么样!”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终已经带上了雷鸣般的轰轰回响! “想要和平安宁?可以啊?神祇不是无所不能么?分离两个灵魂这种小事,他们怎么可能办不到呢?哦,在那之前,老子的目标是你!艾瑞埃尔,是吧?做好准备吧,我会随时随地找到你,记住我可能会干什么,这是一场战争,我和兰森德尔的。但也有你的份,而每一个人,都是为了你而受到伤害,为了你而死,你不实现我的愿望,那么我就毁掉他们的愿望,我会让兰森德尔的所有信徒明白,他们信仰的神祇什么也不是,只是个自私自利的怪物,他无法拯救任何东西,信仰他,只会让他们掉进地狱! 在这一刻,即使是强大如炽天神侍,也现自己难以开口。 她金sè的眸子里,映照出人类那张平凡的面孔,那紧抿着的薄薄的唇角上,残酷的微笑,那一双银sè的眼中的如火焰般燃烧的意志。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内心……那是疯狂的,也是平静的,他所的那个并非虚言恫吓,而是一个誓言,一份决意,不管成功与否,他都必然要推进自己的这个意念,将之变成为现实! 事态至此,人类已经几乎放弃了挽回一切的念头,转而要让某些人,某些存在为了那个少女,他的爱人的逝而负责,用伤害来换取自己曾经的失! “你只是在愚蠢的迁怒而已!” 这个念头,让炽天神侍也不由提高了声音,阳光在她的身周环绕,凝聚出光辉灿烂的羽翼,她中的十字斩剑斜指。光辉炽烈,但面容却仿佛笼罩着一层寒霜! 晨曦在上,这个人类要做的究竟是什么?用他人的痛苦,来纾解自己心中的愤懑?多么愚蠢而又自私? 但可怕的是,他确实拥有那样的力量。 “啊,或许是吧,我是在迁怒。”面对指责。心灵术士眯起眼睛,呵呵的冷笑: “但迁怒也罢,罪孽也罢,无论是什么,我也照样会这么做,你不将她放回来。我就会继续这么做,你损伤了她的灵魂,我会让图米尼斯的军队占据这整个大6,然后,我就把兰森德尔的神殿通通砸毁,让这个名字从这个大6上消失!如果这样做仍旧达不到目的,我可以再闹得更大。接下来是这个星球!这个多元宇宙!” “痴心妄想!你是在逼我杀死你……愚昧的人类!”炽天神侍的语声,如金属摩擦一般冷漠铿锵,金sè的瞳孔里,已经有雷电衍生蔓延!空气中的光犹如璀璨的金粉,纷纷散落。 “杀死我?做得到的话,就来试试看啊?” 心灵术士开口道,而在这个刹那,一道道魔法的光泽。正被远处法师们的环法法阵点亮,向着艾瑞埃尔激shè而至!“向神出挑衅,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哈!我们就来试试看吧!看一看伟大的晨曦之神,到底有没有能力挽救这一切,看看我的疯狂,能引什么样的结局!” 他的言语不停,就像是专注于与艾瑞埃尔的交谈。可是周遭的空间,却在不住的震颤!当那些冷漠,法术的力量划开虚空,经过他的身边的刹那。它们的形式,已经完全变了! 魔网,魔网的扭曲,变换,将所有的能量重新塑造,原本殷红的shè线变成了明亮的蓝sè,出刺耳的摩擦声,向着身侧那座城市飞了出!可怕的电能流水般奔涌,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式分裂开,于眨眼也来不及的瞬间,化作无数向城内劈斩出的雷光剑刃! “你甚至无法阻止我毁掉这座城市,而你也不能过分地参与到人类的战争里,我想兰森德尔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 心灵术士在笑,就在他的笑声里,阳光随着炽天神侍中的长剑回转,在那一刹,天空中似乎同时升起了百个太阳!那涟漪一般向外扩散的光是如此的强大,它迎上每一条奔流的电,将他们收纳,击碎,归于一片细碎的花火! 但那蓄势已久的一剑,也就此被浪费了。 而人类的攻击,才刚刚开始。 炽天神侍抽挥剑,正正地迎上了那接踵而至的灰sè光芒!然后她的身体就停滞下来!那本来是律令?死亡的可怕魔法,被王权周遭翻卷的魔网改造,巧妙地化为了更简单,能量却更加丰沛的律令震慑!这数十个法师汇聚起来动的魔法能量是如此巨大,即使是炽天神侍磅礴的生命力在这攻击前也不得不被侵染,而停滞了一瞬! 仅仅一瞬。 律令系列的法术,号称只需要一个字就可以剥夺对的一部分,可以是视力,可以是zìyóu,也可以是生命,但从本质上来,它只是用强大的负能量来攻击,麻痹对,对于一个炽天神侍,强大的正能量生物来,能够起到的力量实在有限。 一瞬间,那由几十个法师的力量催动的法术,就被天界生物的生命力融化,消散,一点不剩!原本可以将一个剑圣也困锁一个沙漏的魔法力仅仅封锁了艾瑞埃尔一眨眼的时间。 对于爱德华来,已经足够了! 他向前迈了一步。 空间在他身周扭曲着,连接上他与艾瑞埃尔的身边,这是心灵异能的次元门,但心灵术士燃烧了六个点,让他可以一瞬间就动出来,而就在他的脚步落下的一刹,炽天神侍身上的光焰顿时暴风中的烛火一般熄灭下,仅剩下了一层暗淡的光圈! 奥术,德鲁伊神术,吟游诗人的歌唱……林林总总的所有的能量,都不过是魔网能量的具现而神能即使要经过神祇的增幅,却仍然无法绕开魔网的束缚!当魔网被王权隔绝,即使是多么充沛的神能,也没有用处。 但艾瑞埃尔仍旧丝毫不乱。 十字斩剑在空中轻巧的画了一个弧形,便直接刺向那个人的身体! 白sè的光芒从微弱,到强盛,眨眼间!已经亮得耀眼,如山呼海啸般的锐风从周遭狂涌而出,似乎炽天神侍**的力量在这短短的几瞬间已经挥到了极限!未完待续。请到n9 〖 jīng彩推荐: 第五百五十一章最可怕的渎神之举 “好。很好。” 爱德华仰起头,目光里映出炽天神侍的身影,她已经在六十尺之外重新展开了光翼,神能的光辉在她的身体上重新充溢起来,将那张秀美的面庞笼罩在一片光芒之下。 “这是在平时灌注到这个身体里的神能力量,是吧?不愧是天界生物,真是个足够聪明的……杂种!” 爱德华笑了笑,借助心灵之语发出一个嘶哑的笑声。 他已经无法说话了,那一袭黑色的长袍正在燃点出熊熊的烈焰,迸裂的法阵旋转着,散逸的能量点缀出七彩的光泽,而那粉碎开的法袍下面,他的左臂,左侧的肋骨甚至半个身体都在发出刺耳的吱吱灼烧声,一层褐色的岩石覆盖在肌体上,却被融化成了炽烈的岩浆。 刚刚那一刹的突袭,几乎要了他的命,如果不是心灵异能预知了一刹那的未来,让他在那千钧一发间反射性地一扭身体,躲开了那试图从肋下向上穿心的一剑;如果不是土元素生物在一瞬间布展开身体将他包裹起来,抵挡住了大部分的能量爆发,那剑刃上强大的神能可能就已经将他变成了一团火焰! 但现在实际上也没有多么好……那剑锋几乎一刹那就穿透粉碎了那件高级法师袍的防护,将他的半边身体灼烧得火焰熊熊!要不是心灵术士瞬间用自我催眠麻痹了大脑的痛觉,恐怕立刻就会因为昏厥而一头从天上扎下去! “你不会成功的。” 艾瑞埃尔同样急促地呼吸着,即使那一层逐渐亮起的阳光,也无法掩饰她面孔上一抹病态的嫣红——刚刚的一瞬,那个人将远处魔法师群体发射的第三道负能量法术增幅,轰进了她的身体。虽然说这样做就必然重新打开魔网的联系,让她得到了喘息之机,不过那可怕九环奥术弱能术里灌注着五十余个法师的力量,只论威力的话,甚至可能还要超过了两三个**师的威能,即使只是一瞬间,也几乎抽空了她体内的所有力量, 她只能看着那个人类胁下的烈火骤然熄灭,石板和烧焦的皮肉纷纷碎裂,露出其下正在延展生长。连接成型的肉芽。 “你不会成功的……并不是每一次,你都可以如此幸运,如果你仍旧一意孤行,那么等待着你的,必然只有灵魂的审判。”炽天神侍重复道。然后,阳光大盛。她消失在金粉一般的散开的光芒中。 “但这一次仍旧是我赢了。而且我保证,我会一直这样赢下去,直到赢回属于我的……”在最后一刻,爱德华的声音,越过空间的束缚,深深地钉进她的脑海中:“这是一场战争……” 纵观整个多元宇宙。永远不会出现和平……只有战争,以及暂停,为了准备下一场的战争…… 相传这是千年之前,帝国远征整个大陆时。一位先贤发出的哀叹。而如今,图米尼斯与帝国的战争似乎正在证明这句话的真实性,于帝国西疆的小城刚铎,战争再一次开始,然后以一种戛然的速度,进入再一次的准备中。 当西面的主城墙完全坍塌,守城战最大的依仗自然也就彻底失去,这样的战斗如果进行下去,便只会被称为一场一面倒的屠杀。因此,当图米尼斯的大军最终开始向前推进,城市里残留的帝国民众,也只能无奈地选择了失败的结局。 投诚。 或者比较令人庆幸,因为图米尼斯的军队,看来似乎也没有想象之中那样残忍和暴虐——虽然他们之中的大多数,确实是那样一副被帝国人嘲讽的,混入了蛮族血脉的灰白面孔,以及粗壮这野蛮的体型,不过却也没有做出传说中那样生食血肉,用魔法将人变成牛羊,或者是焚烧城市杀人取乐之类的野蛮行动。 简单而迅捷地进行了入城,受降之类的仪式之后,他们便如每一场正常的战争的结束一样,宣布这座城市已经被纳入了图米尼斯帝国的版图,城中所有的人,都成为了王国的子民,享有最基础的权利,但也要承受所有的义务。 除了其中的一些人之外。 “要把兰森德尔的神殿从城里面驱逐出去?胡闹!这到底是哪个杂种做出来的决定?” 图米尼斯的万人长,特斯拉那?比利牛斯伯爵深深地皱起眉,深褐色的眉间,细密深刻的皱纹抖动着,和额头上的伤疤一起扭曲,仿佛有一只什么怪物,栖息其中。而他淡黄色的眸子则从其下抬起,狠狠地瞪视着那个向他做出了报告的近卫。 “是……皇子殿下的决定,不过是,是爱德华?文森特子爵向他提出的建议。”上官雷鸣般的低吼让那个可怜的情报官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偷偷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老人。 这位六十多岁的侯爵阁下虽然被一些人称呼为老家伙,但如果真的与之面对时,便很少有人能将那个形容套,与他联系在一起。 确实,对于人类而言,六十二岁这个数字,往往象征着他们应该开始弯腰驼背,与拐杖为伴,准备与孙辈为乐颐养天年……但比利牛斯将军却似乎是为了反驳这种传统而出生。这个外表壮实得如同中年人的老头儿仍旧喜欢穿着沉重的全身甲,让身体上古铜色的肌肉鼓胀,将那件甲胄都撑得隆起一圈,即使是发髻鬓角的几缕银丝,都似乎是为了让他更显粗壮豪迈而出现的。只是多年的征战在他脸上留下的那些疤痕,总是让他看上去不像是个将军,而更像是一名纯粹的士兵。 事实上,他的一生之中也确实有大半时间是以一个战斗者的身份度过的,从十二三岁进入军营的一介平民孤儿,一直到如今成为一名领军的万夫长,帝国三等伯爵,他早就已经被塑造成了一个标准的战士,一个只能活在军营和战场上的士兵。他或者可以勉强接受一些有关于贵族的礼仪一类的东西。但从骨子里,他就是一个士兵。 这样的人注定与礼貌无缘,如果不是如今,王国决定开始对于帝国的征伐,他这样的人只能老死在训练场和兵营,即使面对着那位将他提拔上来的,图米尼斯的未来王者,他也没能说出一句最简单地礼貌套话,那位年轻人和颜悦色的询问,只换来了他粗声大气地一个‘请殿下放心’——原因不过就是那位年轻人的问题听起来太过幼稚。所以现在。即使那位殿下休息的大帐与这里不过一幕之隔,恐怕也没有人去挑剔,他刚刚那句华话里面足够算得上欺君的罪名。 “爱德华?文森特?倒是个好名字,嗯,好像有点印象?算了。你说他干了什么?”老人抬起头,将刚倚在墙边长剑重新挂回腰上。一马当先走出城主府的大厅。 “那个。爱德华?文森特子爵说……” “我问他干了什么!” “是的,他带着他的近卫抓走了那个兰森德尔神殿的主祭还有副主祭。”跟上来的情报官加快了语速:“我们本来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不过现在他却又带着人返回了兰森德尔神殿,声称根据审讯的结果,兰森德尔的神殿应该为今天攻城战之中所有的伤亡负责,所以要把整个神殿废除。神殿一律拆毁,所有的信徒必须改变信仰,否则就必须被从王国的国土上驱逐出去!所有的兰森德尔低级牧师都驱逐出境,而高级牧师则要……吊死示众!” “倒是干得不错。那帮装模作样的老喊着什么正义之类的东西的家伙,我也挺烦他们,不过要把他们驱逐出境?还有吊死示众?还有让信徒改信?这个叫爱德华的家伙疯了吗?”老将军扬了扬眉头:“陛下怎么说?” “那个,是殿下,殿下之前下了一个由那位子爵全权负责此事的命令,然后就去休息了,我们不敢打扰……” “真是胡闹,弄两匹马来,另外让我的卫队跟上来,我去见见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子!” 岗多城的兰森德尔神殿,就设立在中央大道的中段,距离城主府并不遥远,虽然规模不大,但也承袭了兰森德尔神殿的一贯风格,拥有着水晶和黄金镶嵌的华丽外表,以及一个规模不小的广场,不过此刻,这广场上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 嗯,或者这个形容有些不大准确,实际上,从那座神殿华丽的门扉前面开始,人群分成泾渭分明的三层,门扉之前,一群晨曦之神的牧师与圣武士全副武装,如临大敌地支撑起面前一层淡淡的无形屏障,而在外围,则是数量众多的城中的平民,他们之中大部分在呐喊吵闹,显然跟兰森德尔的关系深厚,不时有一两声呼喊从里面传出来,大多都是诸如“图尼佬”“欺压”之类的字眼,让人怀疑若是有人在其中振臂一呼,他们是不是就会群起响应,重新与这些占据了城市的异国人作战了。 事实上,似乎这些人之所以还勉强被控制在一起。没有发动一场暴乱,不过就是因为在他们和神殿中间,还恒跟着一群刀剑出鞘,气势汹汹的私兵。 “……兰森德尔神殿的信徒,对抗图米尼斯王国大军,造成了一千零七十六名王国士兵的重大伤亡,这一千零七十六名勇士,是为了伟大的,推翻帝国霸权统治的革命事业而牺牲的!而你们这些兰森德尔的信徒,却是造成了这些牺牲的罪魁祸首! 而当比利牛斯伯爵和他的二十名骑士分开人群,被乱哄哄的喧嚣遮掩住的一个声音也随之清晰起来。 “今天在岗多城前发生的事情,已经为所有人所周知,少数冥顽不灵的破坏分子给我们的军队遭受了严重的伤害!而稍有常识的人都可以看出,当时,如果我们的大军继续前进,难道你们这些螳臂当车的愚者就能够阻挡得了吗?但是,我们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屠杀破坏,我们是带着诚挚的善意,为了将各位从帝国的残暴统治中解救出来而来的,因此,我们赦免你们之中无知的大多数。而只惩戒那些制造了这些伤亡的人!岗多城的兰森德尔神殿被授命拆毁,而所有信徒,你们可以选择放弃你们的信仰,另外寻找一位你们崇敬的神祇,不管是受难者之神,审判之神或者正义之神……但是兰森德尔,你们如果一定要信仰他,就请为了这一次战争牺牲的英雄,付出你们的性命!” 这个声音从平稳的洪亮,逐渐响彻云霄!让围在周围的平民们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他们之中的大部分,在攻城的时候都只是躲在各自的地下室里发抖,祈祷奇迹出现,哪有看到什么破坏分子之类?即使是那些被鼓动着一起参与城防的壮年男子,也只是勉强地注意到正面城墙上光芒闪耀。惨叫和爆炸,鼓点与号角混合成为可怕的喧嚣。还有最终整个城墙就像是沙雕一般的垮塌! 至于说什么进攻者的死亡……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如何造成。 可如果这是真的……神祇的牧师确实从来不会参与到战争之中。那是神谕中明令禁止的事情。兰森德尔的牧师们如果真的忤逆了这个规则,作为占领者的图米尼斯官方,似乎确实有惩戒他们的权力。 但是…… “牧师大人们是为了救我们才这么做的!你们不能惩罚他们!”一个声音忽然高喊道:“你们这些侵略者才是祸乱的根源!滚回你们的巢穴去,我们不是你们的……呃啊!” 嘶吼变成了长声的惨叫!一支箭矢就那样洞穿了那个的男人的喉咙!而那一群私兵中,一个半精灵武士毫不在意地从身侧又抽出了一根箭矢搭在弓弦上,虽然不发一言。可是却足以让整个场地骤然寂静! 虽然那个男人距离射手并不遥远,但从重重地人群之中将之分辨出来,再一箭锁喉,这样的射技足够骇人听闻了。而那个满不在乎的神色。则是一个警告——任何鼓动叛乱的人,杀无赦! “大家肃静!” 另一个幻音术扩张的声音响起——传自于神殿门口,一个中年的牧师口中。他一脸阴沉地瞪着眼前那些全副武装的私兵,眼中愤恨的火焰几乎要喷涌而出——这些图米尼斯人是如此的恶毒,而事态已经到了几乎不可挽回的程度,阻挡大军?造成伤亡?他们很清楚这根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可如今,即使是平民百姓,恐怕也已经认可了,他们真的是做出了这些事情的元凶。 “不必再编造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了,我们从未有参与过什么战争!你们不过是在造谣中伤!但那也无关紧要,尝试杀了我们吧你们这群邪恶的侵略者!就像你们杀死了我们的主祭大人时一样!晨曦照耀在你们的头顶,你们终将面对光明的审判!而就像我们的主祭大人一样,我们可以我无所畏惧地面对死亡,因为我与光明同在!” “杀了你‘们’?嗯?真是个好‘善良’的祭司阁下啊,所以说,你的意思是,要杀就得杀了你们一群?你是想要让那些有意改信避祸的人也跟你们一起陪葬?”低沉的冷笑传进所有人的耳朵,一袭黑色的罩袍从私兵中走出。 那一袭罩袍,似乎只是随处可见的魔法长袍,只是漆黑的色泽,看上去是如此的不详,仿佛传说故事里,那些能够化为妖物的邪恶之鹰。让人的视线即使与之相触,也会感受到一种冰冷的阴霾,从视线中过渡到自己的身上。 但他身后跟着的人,则引发了祭司们一阵惊奇与喜悦的声音 “主祭大人……晨曦在上您平安无事……还有副主祭大人……” “太好了,这些野蛮的异教徒,他们没有对您们怎么样吧?” 面对着那两个走近的,一身白袍的老者,牧师们惊喜地放开了神能的壁障,他们问候着,恭敬地迎接他们进入到神殿内部,甚至来不及怀疑,对面那些声称要对他们进行惩戒,要求他们改变信仰的家伙,为何会做出了这样‘大度’的举动。 而这个举动究竟有多么轻率? 就在迅雷不及掩耳的刹那!两个老态龙钟的人物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开始猛地奔跑,他们穿过大殿直奔祭坛,将里面的兰森德尔的神圣器物——由三百年前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司祭抄写,兰森德尔的教义书,还有作为祭祀物品的小型黄金神像的一把扯了出来! 岗多城规模较小,神殿也不会太大,但兰森德尔的神殿,对于财富的要求都非常严格,通常而言,晨曦之神的雕像都是纯金铸造的,上面还要镶嵌着大量的宝石,于是自然就不可能太大了。 这个老人将神像往地上一扔,一脚就踩了上去!那黄金铸造的东西大体上虽然不会因为这一脚变形,但柔软的金质脸上的五官顿时就被撞了个坑坑洼洼!宝石的碎片更是滚落一地! 何等严重的渎神? 几个牧师已经被彻底惊呆了,这种突然地大转变让所有人完全措手不及…… 第五百五十二章渎神者,处火刑! 而较为年轻的副主祭,则将那传古的卷册往晨曦祭坛前面的永燃火炬里一塞!那卷干燥了百年,仅仅加持了一个防护水渍和腐坏的小魔法的羊皮纸,顿时散发出可怕的焦臭气味,烧得火光熊熊! “晨曦在上!” 刺鼻的气味,烟雾和火光似乎终于惊醒了那六七个低等牧师,他们咆哮着冲进教堂,不顾一切地扯住两个发了疯的主祭大人,但这个时候,那位主祭已经扯开了袍子,将一泡热尿淋在了那个黄金的雕像上! 轰隆! 一团强烈如小太阳的白光在神殿中轰然炸裂!所有人就只觉得眼前一灼,接着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一时间,场地中一阵大乱!入耳全是惊叫和嘈杂,虽然那光芒仅仅持续了一瞬就已经散去,但当所有人睁开眼睛,再次适应了周围的亮度的时候,便注意到,那座大堂之中,原被几个牧师扯住的两位主祭已经消失,取代了他们的,是两团飞散的金sè火焰! 从那光焰的外表,似乎可以勉强分辨出两个人的外形,但当火焰燃烧着,发出哔哔剥剥的声响,最终慢慢熄灭时,那原可能是人体的东西,则随着微风崩塌,成为了一团灰白的粉末,四下飞扬! 而这一幕无疑足够震撼所有人的心灵,让他们呆滞。即使是那些身处人群之后,无法看清楚场地中发生了什么的人们。 沉默就这样继续,直到那光线终于袅袅散去,一个人的惊叫,才终于唤醒了所有的意识。 “这是……神罚!是神罚!” 一个牧师尖声喝道,他举起手中的钉锤,指着那个站在大堂之外的黑袍人,尖利的声音在神殿内部回荡,“邪恶的诅咒,无耻的恶毒魔法!你们这些恶魔。竟然使用这样的手段来陷害我们的主祭大人,晨曦在上,光明审判你们的罪恶!” 但怪异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咆哮。 二十几个私兵整齐划一的拉开手中的长弓,那低沉尖锐的嘎嘎声响,让几个激动地牧师顿时停下前冲的脚步。 三棱的锋矢上幽幽闪烁的青光,像是冰块一般冷却了他们的怒气。让他们想起他们并没有穿上铠甲。而在这个距离上,身上的简陋法袍绝对无法抵挡那些锋刃)不久之前,那个佣兵shè杀平民的干脆表现又浮上记忆,也足够让他们相信。在吟唱施展出神术之前,这些箭矢恐怕就会刺穿了他们的哽嗓! “你是说,你们的主祭是被诅咒了?” 那一袭黑袍摇动了一下。一只手苍白细长的食指从其中伸出,轻轻摆动,于是,他身后的军队就慢慢向着两旁散开,露出一道足够让更多人注意到神殿中一切变动的空隙。 他慢慢地迈步向前,低沉的声音,显得格外无辜。 “那么你们的主祭。哦,是前主祭大人,是怎么死的?嗯,大家都看见了,他好像是死于神罚。我想不用我来解释吧,这是神祇亲自动手进行的处罚。那么问题是,晨曦之主陛下,不是应该是全能的神吗?既然如此。他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信徒受到了什么魔法的影响,就杀死他?他要杀也应该是杀死那个诅咒,cāo纵了他信徒的人不是吗?” “哦,或者,伟大的晨曦之神陛下,觉得他的塑像比一个信徒,而且还是主祭级的信徒的生命还要重要得多?无论对于他付出了多么大的崇敬。也不可能比得上他的塑像被毁这种事情严重?所以他才出手惩罚这个对于他塑像保护不力的信徒么?” 不紧,不慢,温和的语声是如此悦耳,但那两个疑问。却仿佛一把大锤,重重地砸在牧师们的头顶,让他们涌上了脑袋的血液一下子又被撞回了心脏。 是啊,魔法固然无所不能,但神更应该是全知的,怎么可能被人类的法术蒙骗住? 同一时间里,外围那些不知所措的围观者中,有至少一半人在随之点头,这可怕的一幕,让牧师们心中闪过几分不详的感觉。可是却又无法接受眼前这一切。 为何神祇会如此震怒,竟然对于两个虔诚的信徒降下神罚?能够当上地方上的主祭和副主祭,他们的虔信根不容置疑……如果不是被cāo纵了,却又为何发疯似的毁灭自己神祇的圣物? 而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又是如何做到这种欺瞒神祇的行为的?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在几个牧师的脑海里,也在整个广场的人群之中逐渐散播开来,但仅仅是疑问——毕竟想要解答它们,需要的知识可不是这些见识少得可怜的平民所能接触到的。 事实的真相,或者也不算复杂。 七级切脑术。 那两个倒霉的家伙,当然并不是受到了魔法的束缚,甚至不是被简单的所禁锢。心灵术士只是简单直接地,将他不需要的部分给剔除了。 切脑术,顾名思义,就是将对手的一部分脑组织切除的招数。 或者更加类似于一种化的,外科手术。 通常来说,这个对于落点没有什么选择,就是为了让对手一时半会儿之间不会死,却又好不了的一种伤害——很可能就是由那些灵吸怪们发明出来的,源自于他们进食之后产生的某些灵感,也可能是用来让他们的食物不至于跑掉,又不免除其新鲜的办法之一,要知道那些怪物们从来是很挑剔的,啃食尸体可不是他们‘高贵’的习惯。 不过,当显能者拥有了一些其他类型的知识,就可以将原的能力,发挥的更加强大了…… 将那两个牧师的整个颞叶给剔除出去,花费了不到一个沙漏的时间,然后,一个黑暗女士的牧师施展的复原术,让损失的脑子立刻就被重新治疗了回来。只是人类的大部分记忆,却不可能随之被拯救回来,于是再用一个篡改记忆给这个老人增加一些虚假的记忆,一切就此结束。 对于一个足够水准的传心者而言,想要让一个人xìng情大变而又看不出破绽来。确实是易如反掌的,不是吗? 信仰?渎神? 连记忆都被清空人,还哪有什么信仰? 根据灌注的记忆,就算是让他们去吃屎,他们也会乖乖去吃,而且那表现,绝对会是一只吃惯了屎的狗! 而神祇的神识。虽然强大,却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而且也不会因为某个普通的信徒而降下什么什么神力,他们关注的东西,只有灵魂,只有灵魂产生的信仰!因此。一个教徒忽然改信,又毁坏他的象征这种事情,他很难在降下神罚之前还来感应一下怎么回事。至少就爱德华所知,这个世界的神祇,绝非全知全能,他们的注意力远超常人,但并非无限。不可能分配到每一个信徒的身旁。 所以这真相,恐怕只能被掩埋在那个心灵术士创造的,名为谎言的黑暗中,即使是晨曦的光辉,也无法将之照亮。即使这位神祇降下的神罚徒劳地将两个倒霉蛋化为灰烬,也只能反让他自己的声誉,越发地受到了质疑罢了。 “邪恶之徒!这一切……都是你的yīn谋,你这无耻的恶魔!我要。我要与你决斗!我要代替兰森德尔陛下,消灭你这个妖言惑众的异端!” 一切在一时间想不明白,但一切却又并没有那么简单的结束——周围人群里越来越大的窃窃私语,让兰森德尔的牧师们感到恐慌,在这种不安驱使之下,他们似乎只能能地将事情归结到最简单的方式中 他们向前迈了一步,但很不幸。这一步是重重地踏进了那个人布下的陷阱之中。 “消灭?因为我恰好说出了事情的真相,所以你就恼羞成怒?道理说不过别人就想要用武力?” 对于那几个愤激地挥舞着棒槌的棒槌,黑袍中的心灵术士只是回以一声嗤笑。cāo纵声音的效果之下,他的声音远远传扬。送进场地里每个人的心中: “兰森德尔陛下的信徒还真是一些‘明’的人啊,我记得就连zhōngyāng山脉之中的兽人多少还有个什么长老仲裁的制度呢?或者晨曦之主陛下给予你们的教导,是谁忤逆他,谁就必须死?啊,我上回听见这样形容一个神祇的时候,是在说谁来着?暴政之神班恩?还是兽人之神格乌什?” “闭嘴异端!不许用你那污秽的言语再来亵渎陛下的存在!” 接二连三的嘲讽下,忍无可忍的牧师们几乎疯狂起来,久居和平之地的生活早已抹掉了他们的危机意识,当最后一丝理智也已经飞走,他们甚至忘记了那些弓箭的威胁,就这样试图直接冲向那个大放厥词的黑袍人,撕烂他的那张嘴来维护自己神祇的声誉! 可惜,愤怒或者可以增加力量,却并不能弥补实力上绝度差异。 那个人仅仅是挥了挥手,一道道十尺长的触手就从地面上,墙壁间向外伸展,接二连三地将这些可怜的人给绑缚起来,那些魔法的触手如此牢固,挣扎开一条,便又有一条出现缠绕,速度之快,甚至不容他们施展神术反制!而附着其上的那种力量,更不是这些低阶的牧师们,能够反抗的。 他们只能在那些黑sè的黏滑物之中扭动,愤怒的咆哮,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黑sè人影慢慢抬头。视线落在大殿墙壁上那枚用玫瑰sè、红sè和黄sè宝石组成的rì出图神徽上。 “亵渎?真是个有趣的词汇,这样好了,我就干脆来说说,到底是谁对于兰森德尔陛下做出了亵渎。” 他说道,声音洪亮:“看一看吧,建筑这座兰森德尔陛下的神殿,需要多少钱?主体雕像的金箔,镶嵌在窗户上的水晶,墙壁上的那些壁画,还有那些宝石的装饰,我给你们打个折扣,这少说也需要以十万记的金币吧?这些财产,都是从哪里来的?你们几位的家产么?” “……是信徒们的捐献!那是为了表达对于晨曦之主的无上崇敬之情,他们……” “哦,是信徒们的捐赠是吧?”心灵术士冷笑一声,根不容那位牧师将辩解说完:“哦,他们捐献这东西是给你们的吗?我要是没记错,这些钱财是捐献给兰森德尔陛下的是吧?那么为什么被你们拿来用了呢?” “我们并没有拿来用!作为服侍晨曦陛下的忠诚仆人,我们自然有资格。不,仅仅是卑微地居住在此地,启迪众生,教导他们伟大的晨曦之主的教义而已!” “好答案,这样吧,我们来看看兰森德尔陛下的教导,嗯……努力帮助所有人类和他们的盟友。为他们播种新的希望、新的思想和新的繁荣。播种新的作物、养育正在生长的万物以及为重生和复兴而工作,是神圣的任务……因生从死中来,总有另一个黎明,可以容你将劣势转为成功。需更重视救助他人的行为,它们比严守秩序、形式和上级命令更为重要。” 心灵术士抬起头,轻声念诵道。 这篇字。是被刻蚀在每一座兰森德尔神殿门楣上的祷词,也是这位神祇对于他信徒的基要求。 “……这里面好像没写到有关于他需要钱财和装饰神殿的问题?但却有指导你们要帮助他人条款,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些钱财来就是为了用作帮助他人的目的而存在的,却被你们自作主张的用在了修缮神殿上?” 念完那短短的百多个单词,他顿了顿,然后慢慢转身。面向身后越聚越多的人们: “如果有这么多钱的话,我认为至少岗多城之中,是不应该出现乞丐或者无可皈依的人的。对吧?岗多城里的乞丐,加上穷苦的人,不过数千人。而十万金币,均分下来,也足够他们衣食无忧的生活几十年了吧?但事实是如此吗?岗多城的子民们,你们来回答我。事实是如此吗?你们得到了救济吗?” “没有……没有!”人群中,一个有些不自信的声音响起来,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很快就汇聚成为一片:“晨曦神殿从没有救济过穷人!”“他们的救济就是在光辉rì发放一些黑面包!”“晨曦陛下仁慈,但牧师们从来就没有免费给什么人治疗过!” “肃静,我还有话要说。”黑袍人抬起双手。向下压了压,然后转向那些挣扎的牧师们中的一个。 “据我的了解,你是叫……林塔西格,是吧?你是七岁的时候被教会收进的。十四岁正式成为兰森德尔陛下的见习牧师,今年你三十六岁了,但这些年你从来没有从事过任何劳动生产,也没有跟随任何冒险者进行探险寻宝活动,那么我可以认为你没有什么财产,对吧?但事实上,你在城内有一座商铺吧?就在橡木街中段,如果我没理解错误,那里是岗多城的商业街?那座商铺贩卖布匹,但主要的商品,是来自于幽暗地域的丝绸吧?我将它的价值定在一万金币,你认为这合适吗?” “你!你……满口胡言!满口……胡言,你……” 一时间,那个兰森德尔的祭司已经头晕脑胀,他伸出手指点着那个人,全身仿佛被电击一般抖个不停。嘴里面反反复复,却只能吐出这一个词儿来,连声音变得格外滑稽:“我……那个店铺是我的,但是兰森德尔陛下并不禁止……” “对,兰森德尔陛下并不禁止牧师经商,但我问的是你是不是贩卖高价的丝绸?” 一瞬间,整个广场上已经是落针可闻,每一个人都在凝神,捕捉着那个黑袍人的每一个字。 别的东西也就算了,但钱,或者说物质财富这种东西,向来都是最容易引发人心中的存在之一,而,则是嫉妒的同路人——而且如果说一座商铺,在平民眼里还不算什么大事的话,那么‘来自幽暗地域的丝绸’,以及‘一万金币’这两个词组,可就足够让所有的围观者的神经紧紧一抽。 这个世界并没有开发出养蚕剥茧的技术,所有的丝绸,都是源自于幽暗地域生产的蛛丝,而那种蜘蛛凶暴嗜肉,只有那些幽暗地域的物种才能驯服它们,地表根不可能被培养。因此颇为珍贵,在岗多这种不甚繁华的城市,那几乎是贵族们也要珍惜使用的稀罕物。 其实如果是一般的商人,丝绸买卖也不算是什么大问题。民不举官不究,那些贵族老爷们可不会傻乎乎的断了这些让自己享受的奢侈品的来源,但是一个应该是正义善良的兰森德尔牧师经营的商铺里却有这种源自于幽暗地域的商品?这其中的问题,可就着实令人难以回避了。 还有,一万枚金币,那是什么概念?一个穷乡僻壤的城市三四年的税金?就算是城主大人也不见得如此富有! “你……我……” “你想说谎吗?我再问你一次,那些丝绸是属于你的吧?” “就算是。但是那是……”牧师的脸孔涨得通红,但这一次,却是几乎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你开店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回答我!” “是……是教会借给我……” 兰森德尔并不禁止他的信徒拥有产业,而这位善良神祇良好的名声也让他的信徒容易得到商家的信任,所以在一些小城。也不乏依靠着神殿的势力经商的牧师,至于说丝绸,那种东西再贩卖到这里之前早就已经转了三四手了,怎么可能用来证明他和那些幽暗地域的邪恶生物有所关联? 而且金和资产,从来就不是一回事儿——几个金币的成,运营得当,很容易就可以一夜暴富。更别说丝绸这东西利润都是几十倍的,贩卖一万金币的丝绸,金也不过几千,甚至几百。 可现在这个时候,平民们显然不会考虑这其中的缘由的。 那个问话的人,更不会让他们有时间去考虑。 “这个家伙竟然和邪恶的幽暗地域有所勾结?晨曦在上啊……”“他还贪墨了教会的财产!”“我们每年交给教会的供养……”“没错,最近他们说是募集,但实际上几乎就是在要求我们缴税一样。说什么这样才会受到兰森德尔陛下的庇护……原来是被他们自己拿去享受了!”“不止是这样吧?那些丝绸的价格,我听说买卖之间会翻好几倍!听说那些进价即使是普通人也能买得起的……”“天啊,这根就是诈骗!” 人群的喧嚣逐渐高亢,但并没有人能够看到,那些的触须,正在慢慢地向外延展,游荡。挑动起一个又一个不满的发言。 “信徒们把他们的财产贡献给兰森德尔陛下,我不想对此进行过多评价,但你有什么资格,任意支配这些财产呢?陛下给了你这种权力?你跟兰森德尔陛下请示过了?” 黑袍之中传出的声音响起。逐渐高亢,严厉,让整个场地内,重新寂静下来! “那些同样信仰兰森德尔陛下的信徒里,就有不少是穷困潦倒,需要帮助的人吧?他们的生活因为他们虔诚的信仰而变得富足了吗?而你们这些牧师,如今还能说自己是遵循了兰森德尔陛下的教诲吗?这样的神殿,真的能够称之为兰森德尔陛下的神殿吗?你们自己的主祭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这怪得到我们身上?你们自己的神祇杀了信徒,也怪到我们身上?或者,你们的祭司,违反了大陆上所有神明所共同规定的神圣契约,阻挠一场正义的光复战争,并且造成了军人的巨大的伤亡,这也能够怪到我们身上?还是说,你们贪婪无耻,借助神祇名义敛财而中饱私囊,这能够怪到我们身上?” 一连串的质问又急又快,接连不断地打进周遭所有人的心中,连广场边缘的旁观者,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亵渎神明?我们是恶魔?你们这些披着白衣却自诩高贵,压迫剥削教友和欺骗平民的家伙,才是真正的渎神者!真正吸吮平民鲜血的恶魔!如今,我奉图米尼斯国王,阿尔法德斯特拉托费尔南迪斯三世陛下全权委托的斯特兰西沃尔莱恩费尔南迪斯殿下的命令,废除你们这些叛教者布教的一应权力,拆毁你们建立的忤逆了神祇教义的神殿!而对于你们的审判,我会交给这里,所有被你们欺骗,压榨的善良民众,让他们决定,你们将要得到的惩戒!” 顿了顿,那个声音已如从天界传下的滚滚雷鸣: “那么,一切的决定权,交给你们!对这些伪信者,是要将他们钉上木架,用他们自己的血液清洗他们的邪恶,还是让太阳的火焰净化他们的罪孽?” 几个牧师张大了嘴巴,但是一时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那些可怕的艾伐黑触手上传来的力量几乎挤压出他们肺泡里的所有空气!他们只能迷蒙着,与死亡搏斗,然后听见那广场中,逐渐响起的人们的呼号! 火刑,火刑,火刑! 渎神者,伪信者,皆处以…… 火刑,火刑,火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 第五百五十三章宗教审判和抚恤赔款 “那么,你们都要火刑吗?好,那么就火刑吧……“ 心灵术士的声音,穿过那一片呼喊,瞬间,让那呼喊静谧,但却又在下一句话之间,让那呼声冲上云霄! “这些堕落的伪信者,他们的财产将全部充公,一半作为这一次战争中城墙的维修,以及阵亡者的抚恤费用,而另一半,则作为扶贫基金,发放给衣食无着的穷困居民!” 这就是压垮人们心头,那匹名为道德的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点燃他们意念中,那叫做疯狂的火堆的,第一根薪柴。 即使没有人知道,那些牧师们的私人财产又多少,但是对于这些穷人来说,就算每个人分到两三枚金币,也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省吃俭用能活上几个月,运气好了一年也有,更何况,可能还不止? 人群在沸腾,他们怒吼着冲过那些私兵中间的通道,去抓住那些牧师,将他们捆绑起来……而少数几个脑筋活络的家伙已经开始去搬运木材——攻城战实际上只进行了两三个沙漏的刻度,城里只有几栋宅子被石头砸坏,不过在即将到手的金币的刺激之下,这些人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很快就有人打上了那些旧房子的主意,千多人如飙风过境,不过一个沙漏的刻度,就已经堆起了一个简陋的柴堆的雏形。 几个牧师被七手八脚的捆上简单的木头,此时黑触手已经逐渐消失,也能够发出声音来了,无论他们如何大呼小叫,那声音也只是被淹没在一片纷乱的讨伐声中,在这种时候,即使他们有一大堆的理由来说明他们的无辜……比方说修缮教会是为了更好的传播神祇的教义,而名下的财产也是为了更多地帮助穷苦人劳动致富,至于说为什么不资助乞丐。那当然是不劳动者不得食,很简单的道理,但又名正言顺,很符合晨曦之主鼓励大众努力工作的教义。 可惜,超脱出这个时代的,对于阶级,财富和社会关系之间的充分认知。可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随便拥有的,即使这些牧师们应该算是位处社会高端也是一样。 尤其如今这个时候——两名领导者忽然反叛,渎神身死,教会内部某些无法见光的交易骤然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周围还围着一群不明真相,却又因为财富分配不公而愤激红眼的围观群众。要是在这重重刺激中。还能瞬间理清所有纷乱的脉络,再清晰准确地表达出来,顺便劝阻住那一群被心灵异能调动起情绪的暴民的话…… 如果有这种才智,他们还能只是窝在岗多这种穷乡僻壤的小城里当什么普通牧师? 至少也得混上一个地方xìng的主祭干干才算正确,不然兰森德尔岂不真的是瞎了眼? 当然,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即使任由他们如何咆哮。呼喊着晨曦之主的名字,原本如臂使指的神术,也没有对他们产生哪怕一滴丁点儿的呼应……这种表现,无疑是对于那些平民们的又一种鼓励——这些伪信者已经被晨曦之主抛弃,就算对他们做什么,也没有人会去过问半声! “快住手!你们这些混蛋!” 看起来,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人过问——至少比利牛斯将军的咆哮声,听起来非常宏大。 这座广场的面积算不上大。但此刻,几乎小半个城市里的人却似乎都在向着这里云集!在呼号喊起来的时候,这里已经至少聚集了一两千人,几乎将那入口上人叠人地堵了三四层!即使纷乱的群众们喊着火刑的号子,也要将一片片的木材从人群头顶上扔过去才行,所以比利牛斯和他的部下们虽然身穿着铠甲,握着明晃晃的刀剑。也耗费了五六个沙漏刻度,才总算在人群中开辟出了一条通往中心的道路! “那个魔法师小子!给我住手!” 推开了那群疯狂喊着‘火刑’的人而不是抽刀劈砍,看来已经耗尽了老将军不多的忍耐力,他沙哑的吼叫声一瞬间甚至比得上幻音术的力量:“这里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胆敢乱用私刑,信不信老子废了你?” “原来是将军阁下?” 黑袍之中的人转过头。银sè的目光,在那个冲向自己,却又被私兵拦下的老将军脸上停留了一瞬,他兜帽yīn影下yīn森的语气足够冻结灵魂:“但这可不是什么私刑,将军阁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这些人就算是有什么问题,那也是应该由兰森德尔的神殿方面来处理,你没有权利审判,也不能制裁任何人,你……!”与那目光一触,比利牛斯的声音不由滞了一滞 而那个人的声音,虽然冰冷和缓,直指人心。 “制裁审判?非也,弹劾审查?亦非也!” 顿了顿,他张开双手,黑sè的罩袍,翻滚的袍脚,就像是一片缓缓蔓延的不吉yīn霾: “此乃宗教审判是也!” 宗教审判…… 那个词汇之中代表的可怕意思,让老将军瞬间停下脚步,不过随即怒火万丈,他猛地挥手,手中连鞘长剑砰地一声撞开了拦在面前的几个私兵的刀剑,一步就冲到那个人的面前,低声咆哮:“别开玩笑了小子!你有什么资格说什么狗屎的宗教审判?你会让我们摊上大麻烦!晨曦神殿会善罢甘休吗?你这个小法师能跟他们……?” 地面上怪异的动荡,打断了老将军的怒吼,让整个场地中惊叫连连! 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一根长度超过五十尺的岩柱从地面升腾而出,然后是第二,第三,整整八条粗如人身的岩柱腾空升起,继而破坏所有人心中常识一般地,向下弯曲!灵活甩动,就像永远停留在内陆人脑海中,对于苍茫大海里的那些恐怖描述——那只与海洋同寿的大海怪列维坦,从波浪之间伸出出手,翻卷挥动,将船只整个吞掉! 只是这个时候,被触手攻击的。是那座兰森德尔的神殿。 木材扭曲的吱嘎和石块崩塌的隆隆声,混成仿佛怪兽吼叫般的恐怖声响,而那仿佛潜藏在地下的怪物动作之快,令人咂舌,八条岩柱触须向内收拢,建筑物便被彻底包裹其中,一股烟尘滚滚弥漫开来的时候。整栋兰森德尔的教会已经消失在那褐sè的岩柱群里!下一刻,地面分开一道裂缝,巨鲸吸水般,将所有的一切都吞吃进去,继而,一翻一卷。鼓胀平复。像是一个吃多了的醉汉一般,喷出大量搅碎的秽物! 那是神殿中,所有的木质部分——房梁,屋檐或者桌椅等林林总总,便如雨落一般堆积在了原地,小山一般! “你……” 面对这根本无法理解的变动,即使是自诩身经百战的比利牛斯也无法掩饰人类本能的恐惧。不知是该举剑还是后撤,但那个黑袍人,却显然并没有兴趣注意他的胆怯。只是伸手挥动,判定了那几个可怜的牧师最后的命运。 “信徒们呦,这正是你们所需要的东西,就让那些伪信者们曾经的堕落殿堂,变成为净化他们罪恶的熊熊烈焰吧!” 人群的欢呼,让比利牛斯与他的部下终于回复了一点清醒。只是望向那个人的眼神,已经被惊惧充满! 这骤然而来的变动,无疑就是最好的提醒方式,让老将军想起来这个人物可能的身份。 在之前那次攻城战中,那个笼罩在一团光中的可怕敌人,就是被眼前这一袭黑袍,以及两位皇室剑匠一起拦下。才最终只是逃逸了事……而之所以用‘可能是’这个模糊的称呼,是因为当时的距离实在太过遥远,即使是自诩为视力极好又加持了鹰眼术的比利牛斯也不可能看清楚他的脸。 但此时此刻,他那一袭黑sè如影子一般的罩袍。已经足以让老将军在脑海中将之和那个可怕的与那个邪神一般的敌人对抗的主力联系在一起。而那升腾的烟尘,似乎也在刻意让他回忆起,这个人一击挥去了岗多城一面城墙的举动,是何等恐怖而壮观! “这个,不大合适吧?那个,爱德华阁下,虽然说这些人确实有点,唉,贪婪,但你也不能就把他们这么杀了……” 当广场中,那熊熊火焰升腾起来的刹那,比利牛斯似乎才终于找回了自己说话的能力。老将军的喉咙滑动了一下,努力的挤出几个贫乏的形容,让自己的说法能柔和一点儿:“呀,如果那些神棍……不,我是说晨曦之神的神殿他们将问题归结在我们身上,这会让我们以后的进军,那个……增加非常多的麻烦啊。” “你想帮他们?” “也不是……” 比利牛斯吸了一口气。 实际上,与眼前那个怪异的小家伙的几句对话之后,比利牛斯发现,现在的自己已经有点难以评断这件事情……不知道是应该跟臭骂几声‘该死的法师混蛋’,还是应该跟那群平民们一样,冷眼旁观这事态的发展。 应该会说,烧死这些装模作样,实际却趋炎附势,敛财不止的神棍其实确实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儿吧? 至少老将军四十几年的战场生涯里,已经数不清见到过多少因为凑不够治疗费用而挂掉或者伤残一生的倒霉蛋。那些随军的战神牧师治不了,需要求助高阶牧师出手的严重伤势,基本上的结果,都是被这帮家伙勒索无数,而他们的借口,往往都是‘神的虔信者,不应该参与到不道德的战争里’,却把平rì里口口声声宣扬的‘生命宝贵’之类的箴言当成屁放掉。 或者在他们眼里,那些道德,正义之类的东西本就和屁眼儿里放出来的东西没有什么不同吧,他们想要的东西,归根结底,不就是他们镶嵌在他们那个大圣徽上的吗?红宝石,绿宝石,钻石,猫眼儿……即使衬底的,也得是黄金! 可问题是,不管是咒骂也好,鄙视也罢,那些良心早就喂了狗的家伙也是兰森德尔的牧师。 这位晨曦之神,可是诸神之中,正义之中的正义代表,甚至有为数不少的人认为。他比那位有正义之神称号的提尔,还要更加符合人们心中英雄的定位!所以烧死了晨曦之神的牧师这种事,简直就等于是向着公理宣战!若是那些神棍们因此而号召一批力量……打出了讨伐邪恶的什么名头的话,那么要让图米尼斯这一次的进攻从反击帝国变成了邪恶侵略,可是一点都不为难。 他们甚至可以宣布,将图米尼斯作为大陆公敌。召集联合军来征讨! 成为大陆公敌……这种名头,即使是当年意图统一大陆的帝国。也没有胆子在大进军开始的时候就挂在身上的。 “将军阁下,您太多虑了。” 仿佛看穿了他顾虑的回答,在下一刻来到。心灵术士的声音温和纯净,堪称无辜的典范:“晨曦神殿可是拥有诸多品行高洁的牧师圣者,他们对于道德和公理的理解甚至已经超脱凡俗,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儿。就跑来跟我们为难?” 烧死了几个牧师还毁了神殿……这算是……小事儿?那什么才算是大事儿?杀上七重天堂,准备弑神么? “嗯,两个前主祭大人,是在我们亲切友好的谈话之后,忏悔了自身的罪恶,自己意图改信,结果表述方式太过激烈。于是才酿成了一场悲剧的,他们被兰森德尔陛下自己出手处罚的过程,众多信徒看在眼里,这与我们图米尼斯何干?” 老将军不可置信的神sè,引来了一声轻笑。 “至于说这几个,他们贪墨教会财产,中饱私囊,审判他们的也是兰森德尔陛下自己的信众。我们只不过出于维护和平公正的道义理由,稍微出手维护了一下秩序而已,难道这也能算是我们的问题么?事实上如果我是神殿的成员,出面感激一下图米尼斯王国对于他们清剿蛀虫的行动做出的大力协助,才是比较合理的。啊,当然了,其实我们的帮助也不算多。起到了主要作用的还是觉醒的信众们,所以这个感激的仪式,也就随便办办就好。” “这个,这个……”老将军晃了晃头。对方这一番话里说出的东西,根本就是在挑战他的常识,让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严重地不够使用,所以只能一边思索,一边混混噩噩的听着那个人继续向他‘提出建议’。 “嗯,关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已经让手下人用影音宝石记录下来了,如果晨曦神殿想要找什么麻烦,不,是想要核实一些细节的话,那么就把这个给他们看好了,另外我也让他们将那两个家伙的残骸骨灰收集起来保存,作为证物,我想那些晨曦神殿的牧师们应该不会认错了他们的神祇出手之后留下的气息才对吧?” 心灵术士挥了挥手,于是他的部下里就走上来几个人,将几枚宝石呈上来, 这无疑是成sè最好的记录宝石,其中那段影音记录画面清晰,声音洪亮,而且,四枚宝石记录了四个不同的角度,两个主祭被神罚的过程,那些牧师被连串质问问得哑口无言的瞬间,甚至他们脸上那种惊恐,羞愧,悔恨和愤怒混合的表情栩栩如生,还有信徒们一拥而上将他们挂上火刑架的过程也尤为详实,每一个动作都不曾疏漏。 只不过该说是理所当然么?这位法师领主带队来到,宣告要将兰森德尔的神殿从岗多城,甚至是所有占领地驱逐的事情,可是连一点儿都没有出现。 “另外,今天战场上发生的事情,我想应该也有为数不少的人看在眼里,我们的损失如此之大,找晨曦神殿的人讨个说法,是不是一点也不为难?一千多名jīng锐部队,连同他们的装备,训练费用,还有抚恤,这笔钱,神殿方面要是不赔偿一下的话,好像实在是不大合适……” “让晨曦神殿赔偿?这个,他们不可能答应的吧?”老头儿瞪大眼睛。 “怎么不可能呢?将军阁下,我们军中那些军人,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年,都是好小伙子,当然,他们也是家中的支柱啊。他们怀着一腔热血,为了正义的复国事业而走上前线,而留在故乡的孤儿寡母,年迈双亲,可能还在翘首以盼他们的归来,合家团圆……但如今,因为那一个兰森德尔牧师离经叛道的决定,这一切美好的愿望,都已经成了镜花水月……啊,那个书记官,你不用记录这段话了,我已经写好了文稿,你一会儿抄一份回去,向晨曦神殿方面提交就可以了。” 心灵术士轻松地转过视线,目光里,熊熊的火焰,已经吞没了那几个尖叫呼号的牧师的身体: “总之,晨曦神殿方面肯定会体恤我们的苦衷,给予我们必要的赔偿,用以安抚我们可怜的战争遗孤……但如果他们一意孤行,倒行逆施,对此意图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的话,我们图米尼斯王国虽然小,但穷骨头还是有那么两根的!总之我认为,这件事情如果他们不赔偿我们五十万金币……嗯,我觉得这应该是最基础的价格了。不过很可惜,交涉方面,我无法帮助您太多。” 赔偿? 烧死了别人的牧师,砸了他们的神殿,收缴了他们的财产,还要对方出面感激,还要他们赔款?还五十万?你当晨曦神殿是什么?没脑子的蠢蛋大集会么? 图米尼斯的万人长,特斯拉那?比利牛斯伯爵无言地瞪大了双眼,似乎想要看清楚,眼前这个人究竟是由哪一种传说中的恶魔所幻化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 〖 第五百五十四章皇协军战略 广场上熊熊燃烧的火堆,至傍晚时才终于熄灭,而喧闹了一整天的岗多城,也终于平静下来。 汇聚起来的兰森德尔信徒中,大部分宣誓改信,其中大半投入到城中一处正义之神提尔的教会中,少半则改成了财富女神渥金,或者其他的信仰。 本来这种改信,大部分人不过是抱着一种表面上的敷衍态度而已……大部分信徒心里对于那个什么“这里的神殿已经彻底腐朽,不足以引导信众”之类的理由根本不以为然,只是谁都看得出来这一次图米尼斯王国已经是一头被砸到了尾巴,怒不可遏的狮子,在这个时候去跟它对抗,没有任何的好处。 不过他们随即就发现,那个黑袍法师可比他们想象中的要狠毒多了——他随即就拿出了那座倒塌的神殿里面拿出来的几个护符,宣布每一个人要领取那奖励,就得从兰森德尔的标志上踩过去才行! 那可是渎神之举,做过之后,恐怕不是一般的捐献或者长期祈祷,就能够抵过了事的。 这命令把有些虔信者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给打了个粉碎,只是毕竟岗多这种乡下地方的平民,也没有收到什么根深蒂固的宗教洗脑,看了看那仍旧在火中哔剥作响的牧师尸骨,听着那些私兵们反复喊叫着的‘信奉堕落神殿者,与之同罪,财产没收,用以分发给贫苦民众!’的口号,再瞟了几眼那些欢天喜地的先行者手里的金币,他们之中的大部分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 宣布了改信之后,就可以得到一份贫民证明,可以领取分发的金币奖励——十枚金币,那沉甸甸的触感。黄澄澄的光泽,可是比晨曦之神的神辉要更能温暖大部分人的心灵。 反正对于自己这样的乡野小民说,兰森德尔或者提尔,又或者其他众多的神祇事实上也没有太多区别……怎么都是比不上到手的金币更加实际。而那位伟大的神祇陛下,恐怕也根本不会记得自己这种渺小的存在吧? 说实话。这些人思想转变会如此顺利,即使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也没想到的——依照记忆中那些历史,心灵术士本来还以为这个过程中至少会出现那么十几个死硬分子,可以让他给那火刑堆里再添上一些油。 不过现在这样其实倒也不错,毕竟若是弄出了几出拖儿带女或者是贞洁烈妇之类的惨剧,对于计划也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影响。 可惜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有计划之中那么顺利了。 …… “你是说,打算再重现一次卡米诺的攻防战的那种战法?”斯特兰皇子抬起头,向爱德华问道:“构建传送法阵?中央突袭?你确定?” 图米尼斯的年轻皇子面前,一张整张羊皮硝制的地图,就被摆在岗多城城主大厅中的那张长桌上。而在斯特兰抬头之前。所目注的地方,一条条道路的标志。将一座城汇聚成为一片地域的枢纽——不只是标注出一座人口在八万左右的大城。而且还说明了,如果有人能占领它,便可以再一次的沿着那些道路逐渐侵蚀掉周遭的卫星城和辅助城市,在帝国境内布展开一道新的防御圈,将防线以西的大片领土完全囊括其中。 “是的。”爱德华点了点头。 “如今我们拥有的优势之一,就是有能力迅捷的构筑传送管道。迅速扩大战果,所以,我认为我们没有必要非要跟帝国人在平原决战,那太冒险。也会消耗太多的资源,每一天的行军都会大量消耗粮草,与可以恢复的法师法术位相比,这不值得。” 目光并没有在那一张地图上停留太久,而是扫过周遭,十几个将军的表情,他的语声中带着不可辨驳的气度:“建筑好传送增幅法阵,我可以和我的士兵进行这个任务,而王国的军队只需要在后续进驻,占领城市就可以了。这种做法还可以有效地阻止对方领主的逃亡以及物资转移,还可以大幅度避免在攻城战之中的兵力消耗。” “但是……战线展开得是不是太长了?” 比利牛斯这个时候开口道,他手中的羽毛笔在那张羊皮地图上戳出了几个墨点,那里是那座城市周遭的几个战略要点的位置,而他们之间的距离,显然是很容易被一次突袭拿下的。 只不过眉间层层的褶皱,却揭示出这位老将军心中正在计算着的念头的复杂性。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确实有很高的价值。 如果是眼前这个人的力量,确实可以保证这个进攻的可行性,而这样的跳跃式进攻产生的结果确实也是很喜人的——只要攻打下一片中心城市,便可以视作将周遭全部收归麾下。一百七十哩的距离听起来或者不长,但从平面角度上来说,那便代表着整个葛兰河—飞马山—幽兰森林一线以西,帝国领土的近四分之一,会被图米尼斯收入囊中! 这无疑是个巨大而美味的馅饼,葛兰河虽然那水量并不丰沛,却是一条和帝国主水网相连的河流,而幽蓝森林附近,特奇卡丘陵附近,则拥有着帝国已知的两个产量较高的砂金矿脉,除此之外这一线还有个规模不小的锰铁矿,仅仅是这些资源,就已经足够让这里称得起是肥的流油的丰腴领地了! 但是对于老于军事的人来说,现阶段,这个攻击,却是弊大于利的。 最大的问题只有一个,就是图米尼斯如果想要吞掉这个巨大的馅饼,就要面临被噎死的危险,占据了一个城市,以及周围的战略要冲,并不意味着彻底占领,那中央的大片领土上的资源——人口,粮食,畜牧,矿产大多都被地方领主控制,一时半会儿之间。可是很难收入囊中的。 这个世界上的政治制度,是标准的封建领主制,各个地方的领主,就像是一个个的小皇帝,如果不能将他们确实收服,税收,募兵之类的事情根本就进行不下去,而帝国地域广阔,人口众多,兵员招募也相对容易。一个地方领主如果真的狠下心来,一次性招募一两千人也并不是个难事。 这种问题,造成的结果就是需要大量的士兵重新填进被占领区,在跃攻了卡米诺之后,这问题实际上便已经凸显了出来——这次进攻。图米尼斯本来带来了各地领主的四万七千大军,可是进攻岗多的时候。就只能勉强聚集起来三万兵马。剩余的一万五千多人,则完全被卡米诺周遭的三座中等城市分散,被镇压整治和威慑各地的小领主的工作拖住了手脚。 虽然现阶段,图米尼斯手中的三万人马要再镇压一个地区,其实倒也不算为难,但这个过程中。帝国方面显然是不可能光看着的,虽然潘铎瑞恩的邪符笼罩之下,他们还没有改善传送的方法,不过提卡德兰已经接近了帝国版图的中层领土圈。周围的几个地方领主的军势如果合流,也能拼凑出一支两三万人的军队,就算是质量上比不得图米尼斯的精锐部队,可集中一点来攻击防御圈的话,造成的麻烦却不可忽视。 “将军阁下,如果您是担心兵员问题的话,那么,解决办法很简单。” 心灵术士微笑着开口道,提出一个这些正规军人不大待见的解决办法:“收编地方部队就可以了,地方的小领主,佣兵团,甚至是盗贼团,都可以……简单的保证他原本的封地范围,封爵,而这些伪军……嗯,皇协军,保安团,或者便衣队,治安旅?总之,用帝国人,来对付帝国人就好了。” “帝国人?他们可靠吗?”几个万人长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轻蔑:“子爵阁下,那些人可是帝国人,对于我们,他们不可能有什么忠诚可言啊,让他们加入到我们的军事计划中,一旦他们倒戈,产生的危险可就太大了。” “我想,各位可能产生了一些误解,而我认为,并不是同为帝国人,就是一定会亲如一家的。”心灵术士微微垂下目光,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诡异: “这样的一支队伍当然不能随意使用,我们可以将之打散混编,然后尽可能地用它们来负责清剿地方武装,而这些人一旦攻击了原本的领主之后,他们本身也就不容于帝国的军事体系,只能为了我们来工作,而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直接将那些地方领主们多数有威胁的军队调离,降低他们谋反的风险。临时招募的农兵,是不可能拥有太多战斗力的。而这些帝国人,用来攻城也不错,不是吗?” 这一番话让所有将军们面面相觑,然后,不免有人开始欣喜点头。 虽然这个位面之中的军事水平还处于一个不高的部分上,但能做在这里的自然都是聪明人,他们不用思考也能明白,这个招数确实可以缓解兵员不足的问题。而且那些帝国人即使死了对于图米尼斯来说也没有影响,正是最适合当作炮灰使用的……甚至还有几个万人长心思一向龌龊,他们直接就想起,某些不那么光彩的工作,比方说加重征收粮食,赋税,甚至是灭掉一些反对者之类的事儿,也可以交给这些皇协军什么去做了。而这种事情一旦做过,这帮帝国人肯定与帝国平民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劣,除了为王国卖命他们也不可能有更好的出路。 “真是够阴……不,我是说,爱德华子爵,你的想法不无道理。” 年轻的皇子伸出手指,在那张地图上点了点:“而且我想,这种方法,应该也适合于我们目前已经,嗯,光复的土地使用,这样一来,在大规模移民活动之前,我们便可以尽可能地减少对于军队的消耗……” “皇子殿下,我认为,这个方法并不可行!” “怎么,鲁道夫阁下,你有更好的意见?” 心灵术士冷哼了一声,将目光转向那个打断了皇子殿下的年轻军人,而后者则同样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大步走近大堂的中央,然后才向年轻的皇子躬身一礼:“殿下。魔狼军团一万两千名士兵已经抵达卡米诺,随时等待您的命令。” “哦,鲁道夫卿,辛苦了。”王子轻描淡写地伸手虚扶,但显然并没有什么心情与之客套:“鲁道夫卿,从你刚才的发言来看,您似乎对于文森特卿的计划有更好的诠释,所以,何不向大家详细解释一下?” “诠释……请原谅殿下,我的意思是。这个方法绝不可行!”年轻的万夫长抬起头,目光闪动:““首先,爱德华阁下,我或许应该肯定您急于对国家做出贡献的心情,但是。,在我们消化掉卡米诺沿线的帝国资源之前。我并不认为。再向前跳跃一百七十哩的距离会是一个好主意,那不利于我们集中力量。虽然这个方法确实符合一个法师的思考方式,但在目前而言,它并不适合战局。我们不能够将自己原本的优势葬送在自大的冒进中。” “我倒是认为,太过温吞只会丧失机会而已。”爱德华哼了一声。 对于这位帝国魔狼,他素无好感。尤其是这个家伙出现在此地的话,那么有很大可能,那个托马斯已经完成了准备工作,可能也来到了这里。监视詹姆斯……斯特兰的举动,而另一方面,如果他另有图谋,那么应该是不会对于自己去捋兰森德尔神殿的举动无动于衷。 “虽然我们已经连续拿了几场胜利,不过,我希望大家都对这样的胜利保留一些警惕,因为我们在前期能够取胜的大部分原因,是帝国人几百年来没有大战而产生的松懈心理,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传送魔法的忽然异变,以及法师学院的支持。” 在那个主要对手思索感知的一刹那,年轻的魔狼已经开始了他的解释。 “但请恕我提醒你一句,文森特子爵,不要忘记我们最主要的敌人是什么人!”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沙哑的声音,就像是一柄锤子一下下敲击。 “帝国的远征军,已经开始从图米尼斯境内回撤,即使这个过程中,他们与我们的边防师团,我的魔狼军团以王国禁卫军各自进行了一场战役,损失不小,但仍旧拥有着我们无法相比的战力,另外,卡米诺一线的防御也并不是固若金汤的,帝国人分别在国境线,和卡米诺城附近的雷霆红龙,绯焱和凋零白凤三支帝选侯军团,是他们精锐中的精锐,那是一群能够使用特殊法术强化战斗的部队,数量虽然不多,但我想爱德华阁下,曾经与他们直接交手过的您,应该很清楚他们的能力才对。” 顿了顿,他毫无阻滞地点出心灵术士说法之中的问题。 “另外我要说明,那些地方招募的杂牌部队是毫无纪律性可言的!所以,你的这种做法只会让地方治安产生大规模的混乱!我们进攻帝国,并不是为了在这里简单的劫掠一番!我们是在开疆拓土!没有安定的生活,这里的臣民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成为图米尼斯王国的国民?难道你准备让我们远征的成果化为泡影,只留下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骂名? 爱德华稍微沉默。 不得不说,这位魔狼确实是看到了部分事实的关键,爱德华很清楚,伪军策略的缺点就是纪律道德涣散,根本不能称之为军队,破罐子破摔的家伙们做错啥离谱的事情也不奇怪,不仅仅是没有太高的战斗力,而且会对于地方上的治安造成严重破坏。确实不利于统治。 只不过知道归知道,他对开疆拓土这种事情,可是没有半点兴趣的,图米尼斯对于他的目的来说,只是个工具而已,大或者小,于他而言,都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 他主动提出进攻计划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提卡德兰的规模——人口众多的地方,自然就会拥有较大的晨曦神殿,趁着攻城的混乱剿灭它才是心灵术士最想实现的目标,否则诸如岗多这一次,这种只有六七个人的小型神殿,就算是拆掉百十来个,兰森德尔也未必就会感到肉痛的。 不过,如果不能够去打远处的神殿的主意,那么近处的其实也行……吧? “嗯,原来如此,很抱歉,鲁道夫军团长,我似乎确实有些异想天开了,” 些微思索之后,爱德华仰起脸,向对方还以一个温和的微笑:“看来,相对于真正的将军阁下,我的猜测大概也未必能如此准确。既然鲁道夫军团长来了,那么就请容我就此告辞吧、” 他微微欠了欠身,消失在一团光芒之中。光芒荡漾,就此连同他的身体一起消散! “魔狼军团……吗?呵呵,既然能够停在罗曼蒂,这一批人想必实力不错吧?不知道,会不会比兰森德尔陛下的牧师们好?” 踏出了大门的时候,爱德华的目光闪动,似乎放弃了目前的计划,但更大的计划,随即在他思维里勾勒出笼统的外形…… 第五百五十五章一个幼女引发的血案 呃,今天有点发晕,明天我看看哪里不足,可能稍微改改 —— 卡米诺正浸泡在一场秋雨里。 那种细密的雨雾,有点chūn雨的味道,但却无疑更加yīn冷,又湿又重,即使没有什么风,也照样会让人感受到深深地寒气,午前的白rì好像也跟黄昏似的,yīn沉的气氛压进这座城市的每一扇门窗的缝隙,也深深地扣进每个人的心里。 虽然被宣布成为了图米尼斯王国的领土已经有一个多十rì的时间,而城里的人们也发现那些原被传说的稀奇古怪的敌人们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但战争的yīn影,还是让这座原富庶繁荣的城市变得萧条,一般市民将门关得紧紧地,少于上街,以免被认成是jiān细。他们诅咒着那些占据了每条大街的图米尼斯士兵,那些不分百千黑夜都会造谣全城的没完没了的传送术的闪光,还有那些刚刚开始征缴的新的赋税,总之,在一切没有恢复到原的轨道之前,他们只能这样抱怨,抱怨各种不公平。 ‘半羊人笛子’的老板赖瑞也在诅咒。 ‘半羊人笛子’是一座位于林克街的酒馆,在卡米诺也算是有名,只不过受到这莫名其妙而迅捷地到来的战争的影响,最近的生意,似乎只能用惨淡来形容,就像今天,已经是午前时分——往rì里仅次于傍晚的热闹时刻,但因为那场雨,这座不算太小的酒馆里就只有寥寥的十来个客人。 所以吧台后面的赖瑞也只能用诅咒来对应着一切……当然,他只能反反复复地咒骂着这见鬼的天气。 因为就在前面不远的那一桌子上,三个身穿图米尼斯军服的人,正围在一起,兴高采烈的喝着第三瓶龙舌兰。 他们似乎已经醉了,但看起来似乎还想要再来几瓶,不过这也并不奇怪,他们是军人。军中纪律森严,一般情况之下都是禁酒的,所以唯有在轮休的时候他们才能放量痛饮不受约束,而骑士们的身体都比较强壮,喝得自然也就很多。 喝得多就有赚头,而且这样的醉鬼往往出手非常大方。但就因为这样赖瑞才更加烦躁…… 虽然有可能是大金主,但他们却也有可能是大麻烦——谁也不知道喝醉酒的家伙们会是个什么德行。如果他们是普通民众倒没啥大不了。最多就是在闹事的时候,他这个酒馆老板费点力气把他们扔出去,可是这几个士兵身上可是都带着刀剑,万一一言不合,说不定就要动手见血,他们自己可能在军中都有上级护短。也就闹个禁足几个月了事,而开酒馆的可就要倒了血霉了。场地见血晦气临头,而且更严重的那就是家破人亡 “啊,这该死的雨要下到什么时候才算是一个头啊?” “来一杯酒,淡一点儿的。” 温和的语声打断老板的诅咒,他愣了愣抬起头,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有个人已经走进了店里。来到了吧台前面,正捻着一枚银币轻轻敲着桌子。 老板缓过神,注意到那是个相貌平常的年轻人,一身旅行者的打扮,但是苍白的皮肤不像是帝国的子民——当然这也不算什么,毕竟如今的卡米诺都已经是图米尼斯的地盘了,而赖瑞倒也没有什么嫌恶的感觉,毕竟做这一行的就是要对待八方来客。尤其这个年轻人脸上的笑容颇为和蔼可亲。虽然不知为何,他一头头发竟然全是白的,那种发亮的白其实挺扎眼,但却并不会让人心生不安。 于是老板想了想,给了他一杯古树葡萄酒,这是图米尼斯那边传过来的,估计应该合他的胃口。 但就在赖瑞再咕哝了一句‘这见鬼的天气’然后考虑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喝一杯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忽然开口了。 “老板,那个小姑娘到底是怎么了,看她一直跟在那个牧师旁边?是他的侍从?” “哦,你说罗莎啊?还不是那该死的咳嗽病?天yīn就发作。莉斯现在肯定咳嗽得快死了,罗莎只好又得求……”视线向那个方向上瞟了瞟,赖瑞随口回应道,但随即就摇了摇头…… 那个方向上是‘半羊人笛子’比较安静的角落,算是这座酒馆里的贵宾席,只有那些老熟客才会到那里去,而这个时候那里冷冷清清,只有一个身穿黄白相间的牧师袍的男人坐在那里,慢慢地就着着一杯葡萄酒吃着一大块烤肉。不过,在他身旁不远,却又站着一个小姑娘。垂首静立,好像等着他吃完的样子。 小姑娘很瘦,披着一件破旧的短袍,那看起来似乎是女式的袍子并不宽大,但在她身上却晃晃荡荡,即使她垂着头,黑瘦的小脸上显得格外大的眼睛也时不时偷偷看一眼那正在大快朵颐的牧师。只是脸上起的表情,却似乎并非是饥饿,而是一种怪异的急迫。 “年轻人,没事就别多问了。”赖瑞晃了晃头:“我再请你一杯吧。” 但是这时候一把沙哑的嗓子却横插进对话。让所有人将视线转向距离吧台较近的那桌:“喂。老板,问什么不说?那是怎么回事儿啊?那个小,嗝儿,姑娘?”三名士兵里的一个抓着个酒瓶子提高了声音:“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嗝儿?” 而赖瑞又叹了口气,yù言又止,但那几个酒客显然已经被吊起了胃口,其中的一个砰地一拍吧台,瞪起了血红的眼睛:“吞吞吐吐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不然老子们可不给你酒钱!再把你打成猪头!” 酒店老板脸上的肥肉不由一抖。 这个喊话的家伙脸上带着一道疤痕,从一边的的眼角掠过鼻梁,扯到另一边的嘴角,进店的时候,他还没觉得什么,但现在,被酒力催起的血气,让那暗红的肉在那伤痕两侧翻开着,随着他瞪眼的动作一抽一抽。像是一只趴在脸上的暗sè怪虫,又像是一张随时可以张开的大嘴,择人而噬。 “那个……她妈妈有咳嗽病,那女人的丈夫死得早,又只有个编织的手艺,经常碰那些蓖麻之类的,于是就很容易犯。犯了就咳嗽得要死要活,所以就得经常麻烦这些牧师大人。”赖瑞机灵了一下,一段话说的飞快。不过快归快,他这解释却很简略,没说出实情。 三个士兵显然对于这种事情没啥兴趣,于是各自准备将jīng神集中在酒瓶里。可就在赖瑞刚要松口气的时候,那个年轻旅客的声音,却又不急不慢,恰倒好处的接上了话头。 “嗯?怪了?治病有什么大不了的?是,是个牧师就能治病吧?干吗非要求着这位牧师大人呢?” “啊,这个……”赖瑞的表情扭了一下,他望了一眼店里的那个角落。而那位牧师大人也正好从快要吃完的肉排上抬起头,让酒馆老板赶紧收回视线:“那个女人是晨曦之主的信徒嘛,哈哈哈,所有自然……” 赖瑞有些尴尬地他回答似乎并不能够满足年轻人的好奇心,他依不饶地继续:“这可真是有趣,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种事儿,信了一个神就非得一个神治病?这是在帝国境内才有的规定么?” “哪有那种事儿?嗝儿……” 这一次,倒是那个哑嗓子的士兵接过了话头。他一个劲儿地打着酒嗝,却还是喋喋不休:“怯病术又不是什么特别高深的神术,而且……嗝儿……不过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还有需要一直用神术治疗的病呢。嗯,那个,啊,对了。接受神术,治疗还哪有什么信仰的要求啊?我就至少接受过三个牧师的治疗,战神,正义之神。还有渥金女神的牧师也有,啊,那位琳娜女士真是很漂亮……” “闭嘴,你这蠢蛋!”脸上带着刀疤的家伙哼了一声,将目光转向可怜的酒馆老板:“你给我仔细说清楚!” “这……是这样,骑士大人她们家一开始治病的时候,晨曦教会一直是好心的援助她们的,但那女人根找不到什么别的活计,所以那病就隔三差五地犯,这治疗费就越借越多了,就算想要找别的牧师看病,也没有现钱,而且那些牧师听说她是晨曦之主的信徒,也不会给她打折扣,甚至要加价的,一开始的时候晨曦教会还能让她赊欠,但现在那女人也已经快要死了,这笔钱眼见着就还不上,教会当然就更不可能借给她们了。” 酒馆老板哭丧着脸,视线一个劲儿地往牧师那边瞥。但还是一口气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真是假惺惺的混蛋!”刀疤脸含含混混的哼了一声,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借钱算什么好心?那根就是把别人的后半辈子拿来用!好吧,那个小姑娘!过来,你的那个钱我给你!” “喔噢,雅克队长发善心了啊,真不错哦?” “看见这帮家伙我就……来气!什么啊,穿着个狗屎一样的袍子……晃来晃去的,还什么晨曦赐福,赐福你个臭袜子啊!” 不理会同伴的调侃,刀疤脸的声音越来越大了:“要不是因为这群混蛋,我们用得着这么急匆匆的赶过来吗?帝国远征军啊,刚在战场上跟那帮人拼了命,然后就像只狗一样被巴巴地扯到这边来了!这帮家伙呢?窝在他们的神殿里面装无知!跟一个小姑娘收钱,我呸!你们那个神殿的外墙就是这样收来的钱铸造的吧?这算哪门子正义?” “哎呀,我说,骑士大人,说不定兰森德尔陛下只是喜欢那种光彩的感觉嘛,你看渥金陛下的神殿的外墙不也是金sè的嘛……” 那个白头发的年轻人这个时候刚好喝完了杯里的酒,偏偏却又唯恐天下不乱的凑趣。 “呸,你们这种平民懂啥呢?渥金,嗝儿,陛下,那是财富女神,财富女神来就是管钱的,她喜欢钱,崇拜钱,什么事儿都谈到钱那是应该的!没有钱哪有财富女神啊?我们伟大的财富女神陛下可没有错,财富万岁!让那些自称正义骨子里却全是钱的混蛋去死吧! “是是是……骑士大人高见。” 老板哭笑不得的附和着,拼命想办法想要打断这番说辞,不过这三名骑士可没有兴趣跟他废话,只是打着酒嗝,一个劲儿对于晨曦之神的喋喋不休:“还有啊,晨曦之神,是个啥?他不是管太阳的神么?嗝儿。不过太阳普照,普照大地……嗝儿,我们可没看见他们出什么力?”“是啊,倒是那些公鸡们还知道在早上的时候打鸣儿,告诉大家晨曦来了呢!”“所以他是管大公鸡的神吗?” “够了,停止你们的污言秽语!” 显然,那位牧师阁下终于忍无可忍了。虔诚的信仰受到污蔑,对于他们来说是比自己受辱更加严重的,如果不是顾忌图米尼斯的紧张关系,他可能早就已经爆发将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打成了粉末了! “这位士兵,注意你的言辞!你这是在污蔑晨曦之主陛下?”牧师冷哼了一声道:“我要求,你立刻为你的言行道歉。祈求晨曦之主的宽恕!否则的话……” “否则你又能怎么样?” 那个酒嗝的家伙大笑起来:“咬我们还是让我们看不到明天早上的晨曦?哎呀,嗝儿,我好怕呀,看这个样子,明天早上的晨曦我还真不一定能看见了!所以,那个小妹妹,他们管你要多少钱?哥哥们得赶紧趁机会做点好事呢。” “哼。无礼之徒!”牧师沉着脸,不屑地开口道:“你们要帮她还债?可以啊,她一共拖欠了晨曦神殿一百八十六个金币,怎么样,要帮助她吗?” “一百……我在上的诸神啊!”士兵们瞪大眼睛,面面相觑,好像连酒也醒了不少:“一百八十六金币?你们怎么不去抢?” “怎么了各位,你们刚刚不是义正词严的准备伸出援手么?所以。你们的正义和怜悯,也还抵不上一百八十六个金币,是不是?”牧师的面孔上显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让三个士兵滕地一声同时跳了起来! “嗯,牧师大人,我倒是有些事想要问问。”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让赖瑞几乎都要哭出来了。不过幸好,那个白发的年轻人在这最紧张的时候忽然开口,稍微缓解了一下:“能告诉我,您为她治疗了多少次嘛?” “二十次。怎么了?”难得的温和语气,让牧师挑了挑眉头,不过很快他就听到那个年轻人唯恐天下不乱一般的自言自语:“二十次》怪事,我还没听说过有哪个神术在三次之内还治不好的病呢,难道是,故意不给治好?” “你说什么?” “没错,说得好,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的,是压榨别人的钱吧?”得到了提醒的士兵们顿时抓住了这个把柄。把牧师一下气得浑身抖! “住口,你们,竟然抹黑我主的善意?你们这些图尼佬!” “你个混蛋!说啥呢?图尼佬?图尼佬又怎么样,图尼佬老子也到这里了,你们那个神殿狗屁也不敢放一个!”那个带有屈辱意味的说法,一下就点燃了士兵恶魔女的神经!“有种来啊,号称什么不参战,然后却偷袭,这不是你们这帮狗屎神棍们最擅长的把戏么?我听说,你们在岗多城杀了我们一千多兄弟?!告诉你,老子是魔狼军团第五骑兵大队的掌旗官!不怕你们这群混蛋,你有事就用你那狗屎的神术来照老子看看?” 魔狼? 那个名字,就像是威力无比的魔法字符,让酒馆瞬间死一般安静——如今的帝国境内,谁不知道图米尼斯魔狼军团的大名?传说中这帮人都是比杀人不眨眼还要可怕的把杀人当乐子,有些传说里他们都是吃人肉喝人血的怪物, 店里几张桌子上,稀稀落落的客人,对视面如土sè,战战兢兢地掏出一些钱来对在桌上,他们便就此接二连三的离开,不过一个沙漏刻度,便跑光了! 而这个情景让牧师大人重重地哼了一声,同样一言不发,转身离去!或者,令赖瑞有些愉快的,那三个士兵竟然也跟在他后面离开了!同时没有忘记留下了一小袋钱币! 一场闹剧,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真要命。好吧,老板,给我一盘烤羊排。”偌大的大堂里,就只剩下那个银sè头发的年轻人似乎毫不在意刚刚的那场几乎大祸临头的表现,只是叫了一盘新菜,开始细嚼慢咽。 但事实或者证明,暴风雨的后续,不会是单纯的晴天。 就在那个年轻人盘子里的羊排只剩下一块时,酒馆的大门又彭地一声被撞开了!全副武装的战士接二连三地冲进酒馆,瞬间就把硕大的空间占据了一半!他们的铠甲上,囊而硕大的榔头徽章,让赖瑞一下子就感到腿软,差点吓得尿了裤子! 那是一只只漂亮的狼头 “大人,大人,出什么是……” “你见过这几个人嘛?”一个骑士分开人群,瓮声瓮气的问道,抬手拿出一块影音宝石。 “……他们怎么了?” 赖瑞一愣,他注意到那个人手中的宝石上,幻化的三个人影,正好是自己见过的——片刻钱还在自己酒馆里喝酒的三个士兵。 但下一刻,他的心脏就跳跃个不休! “没什么,只是,这些人已经死了,去哦们查到他们曾经来过这,说吧,他们干什么的了?”负责回答的人,一脸不耐烦,但那个答案,却认真得足够让人震惊! “死了?” “对,他们运气太差,三个人都被烤成了一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 第五百五十六章一个幼女引发的神罚 三具尸体随即就被抬进了酒馆,可怜的老板已经面如土色了,那三具尸体果然如军官所言,被烧得焦黑……几片麻布包裹着的身体几乎只剩下了小半,但剩余的部分却好像又很完整,尤其是那个脸上带着上伤疤的家伙的脑袋,甚至似乎还带着几分血色,让那个巨大的伤口尤为狰狞。那种从麻布片里散发出的怪异的焦臭气味,让可怜的酒馆老板只看了一眼就捂着胸口大吐特吐起来。 “哎呀,真是……这世间的事儿真是无常啊,这几位老兄,刚才还在这里喝酒打架呢,怎么这么快就死了?唉……呀,好奇怪,这不是正能量烧灼弄出来的伤么?” 白发的年轻人叹息道,不过在赖瑞看来这个家伙简直就是没心没肺的典型,他的目光在那些死人身上飘过,同时却又把最后一块小羊排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开口,瞬间就将所有的注意力瞬间就都给吸引过去。 于是可怜的酒店老板在反胃之后,又多了个头痛的病症。 他恨恨地瞪着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混蛋,心里却在后悔为什么要让他点菜——早知道就应该把这混蛋赶走!这样一来只要糊弄一下这些当兵的,说那三个家伙是喝完酒离开了,这帮当兵的自然不会再纠缠什么。 可现在……这个该死的混蛋,一句轻描淡写的‘打架’,就得把当时所有有关联的人都给带上了!那可是魔狼啊!该死的图尼佬,他们死了人,说不定就得找一堆人陪葬!自己这个目睹了一切的人会有那么走运么?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简单了些,在已经绝望的酒馆老板赖瑞,不甘不愿的‘协助’之下。魔狼的士兵们很快就将所有的证人都给一一点到,然后这几个证人便被带向了兰森德尔的神殿外面。 “哎呀呀,这次的事儿,好像挺热闹的啊?” 相比于脸色已经白的发青的酒馆老板,某个白毛的证人似乎没有半点恐惧的感觉,还有闲心左瞧右望,让赖瑞原本对他的那点好感全都消了个干净——这个可恨的小家伙这一路上嘴就没怎么停下来过,要不是他把当时整个酒馆里面所有的人数,以及大致的特征都告诉了那些魔狼的军官,赖瑞本来还可以尽量少牵连一些人的。可现在。酒馆老板只能沮丧的看着一帮老熟客们惶恐不安地走在自己身边。 那个讨厌的白毛青年倒也没有说错,这场大搜捕的范围并不太小,毕竟胆敢杀死现役士兵这种事情,不可能会太过安静……更何况,还是那个魔狼。 不过跟随在那个魔狼军官的队伍里。赖瑞很快就发现,这次的事情似乎变得有点太过轰动了。 似乎是有人刻意地煽动了这些人——在军队无法注意到的阴暗小巷里。有人低语着一个消息,传递进路人的耳朵,有人将石头扔进别人的窗子,让他们注意到邻居们正在骚动,人们走出家门,互相奔走着。将他们所知道的事情向着周围传播。即使是天空中的雨雾,也无法浇熄他们心中的情绪。 “魔狼军团准备要从晨曦神殿抓一个反抗他们的牧师大人。因为他杀了三个魔狼的士兵。” “听说了吗,那些图尼佬要审判一个杀了他们五个士兵勇士……” “是十个,那位英勇的骑士大人杀死了十个魔狼的图尼鬼子!杀得好!” “你疯啦!想死的话自己一个去!” “怕什么。有点骨气吧!图尼佬只有两千多人,我们城里可是有七万帝国人啊!” “你是想要让城里的女人和小孩儿也跟着送命啊你这个混蛋?别忘了,他们在中南部干的那些时,他们会放火烧城!” 喧嚣的人群汇聚得是如此的快,当押着那十几个证人的魔狼军团士兵们来到了晨曦神殿之前的时候,他们身后已经至少跟随了超过两千以上的人流!带队的百夫长不得不暂停前进,招来了另外两名同伴和他们的部下来助阵,还有一个一等男爵爵衔的千夫长来,才算是能够放心前进。 “这位骑士大人,有何贵干?” 卡米诺城的人口数量超过七万,所以,晨曦神殿在这里拥有一座位于中心的广场和一座规模宏大的圣堂,当混乱的人群来到广场前,十几名圣武士已经抽剑在手,于门口组成了一道人墙。虽然相对于魔狼的三百名手持长矛大盾的士兵,这十几个人显得有些单薄,不过那闪耀着圣焰的全身铠甲明亮如镜,在气势上却绝不弱于任何的军阵。 “我是王国魔狼军团的千人长,一等男爵,比利?肯泰。”带队的千人长策马向前,高声喊道:“我们到这里,是为了向兰森德尔陛下的信徒们求证,事涉我们军团的三个士兵被杀一事,我们已经找到了所有能够找到目击者。需要向涉事人之一的麦克?汉泰牧师谋求一些帮助。” “抱歉,千人长大人,麦克?汉泰他外出未归,所以,如果您有什么问题,我可以代替他进行回答,或者,当他回来神殿,我们也可以让他到城卫军本部去一趟。”三名牧师站在圣武士们身后,其中的领导者微微施礼,冷漠地回应道:“但请问,究竟是什么样的问题,需要您如此兴师动众地寻找这位麦克?汉泰牧师?” “是这样。我们的三名士兵在休假中遇袭身亡,致死原因是火焰或者正能量一类的神术,而有人看到他们曾经与麦克?汉泰牧师发生过争执,所以……” 魔狼的千人长皱紧眉头。 这次事情非常麻烦,作为新占领区,这种当地人的反弹情绪还非常浓厚,处理失当很容易造成麻烦。为了稳固进攻的补给线,对于占领区的怀柔政策是尤为重要的,尤其是卡米诺这种前线枢纽的大城市。而这件事还牵涉到了晨曦神殿。 但毕竟是士兵被杀,如果不妥善处理,士气也会受到影响,而最要紧的问题是,晨曦神殿的牧师,显然也不是轻易可以调回到城卫军总部之类的地方进行问话的,就算是确定他们是凶手,也没法冲进神殿去抓人,所以他才会如此兴师动众地调动了这么多人。 可现在看起来,晨曦神殿显然是吃准了这一点。干脆就宣称人不在了。 不在?哼,恐怕他就在那神殿的某处偷笑吧? 只是这要如何解决? “兴师动众的真麻烦,我说军团长大人,那个小姑娘不是跟着牧师回去的么?她说不定看见是谁杀了人呢!有事直接问她不就好了?”好像很巧地,一个声音从被押解而来的证人之中传来。恰到好处地提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我没有看见,我跟着牧师大人。但后来就回家了……不。因为牧师大人让我走了……不是,我没有看见……我什么也不知道!” 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集中到自己身上,那个可怜的小姑娘顿时惊惶起来,语声从嚅嗫变成哽咽,泪水很快就在脏兮兮的小脸上划出了两道痕迹,然后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求求你们。骑士大人,让我回去吧……我妈妈,她还在家里,她的病刚好。我得回去给她找东西吃……” “没错,你们这帮图米尼斯人想要干什么?居然威胁这么小的孩子!死了人就去抓杀人的!对付小姑娘算什么!”人群里有人喊道,顿时引来了一大片的应和:“让那个小姑娘回家!否则的话……”“放她回家”“放她回家” “我们到她家的时候,这个孩子的母亲已经死了,我们会妥善安排,在协助调查之后也会……”一个魔狼的百人长喊道,他显然是想要安抚人群,但却出现了反效果—— “不可能的……”小姑娘已经大叫起来,她扬起头不顾一切的嘶喊:“你们骗人,我妈妈只是睡着了!我……哇!” “凶手!”“肯定就是他们杀了这个小姑娘的妈妈!”“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蛋!” “够了!通通肃静!我们到的时候,这个小丫头的家人已经死了很久了!” 幻音术构造的声音从千人长身周扩散,暂时压制住了一部分噪音,然而很可惜,这种话,很难取得人们的信任。 “骗鬼!谁信啊!”“一定是……” 嗡嗡的嘈杂声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又开始逐渐增强——对于侵略者,显然大部分人是不可能会很快有什么好感的,即使图米尼斯在占据了卡米诺之后,并没有做出任何天怒人怨的事情,甚至还降低了城里的部分赋税,不过,所有的帝国人在面对这些异国的人的时候,都会怒目而视、或者悄悄地在背后啐几口唾沫。 即使这些人,是传说中的魔狼军团。 “真烦人啊……是不是说谎,神术不就能判断了吗?这里不是有牧师吗?” 一片纷乱的嘈杂里,却唯有一个声音,精确地传进几个人的耳中,让他们不由同时一震,但他们环首四顾,却又完全找不到什么人发出了这种提示。 但不管如何,这确实是最简单的办法。 “几位牧师阁下,请为我们所有人施展侦测谎言的神术。以保证我们之中没有人能够做出欺瞒。” 几个牧师互相对视一眼,满足了千人长的要求,三个四十尺方圆淡金色球形向外撑开,将大部分人都笼罩其中。这是真实界域,被环绕其中的人,无法说出谎言,虽然对于一些强者而言不起作用,只能对于一般民众和士兵起效。 光芒一起,场地中终于安静了一点儿,于是一场形式略有不同的审判,就此展开。 实际上,需要的也不过是一个人的证词。 “那么,开始吧。”比利?肯泰男爵点了点头,转向那个小女孩:“能把刚才,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告诉我吗?小姑娘?” 显然,这位骑士大人已经拿出了最为和蔼的语气,但很可惜,战场的血腥与狰狞,已经渗透进了他的骨髓。而周围纷乱的场景,也足够让那个孩子紧张。 “我不……我没有……”眼睛在周围的人群上惶恐地扫了一眼,小女孩下意识的向着身边一个人的身后躲。“求求你们,让我回家吧……我会做个好孩子,我不会再去给牧师大人添麻烦了,我会好好跟他一起祈祷,不会再哭了……” “不要害怕,在晨曦的光辉里,没有人能够伤害你的,”一个牧师他拿了口气。喃喃地念咒,将一道温暖的光线送到女孩身上,然后温和地开口道,“小妹妹,你几岁了?可以告诉我吗?” “七岁。”神术的光辉温暖柔和。于是小姑娘终于止住了抽泣,话语也变得流畅起来。 “你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我……”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开始含混的描述:“今天妈妈的病又发作了,我就去找了汉泰牧师阁下,他说他要先吃饭……后来,我们离开了赖瑞大叔的店。要到我家去给妈妈治病……然后,麦克牧师大人亲了我,他说我要先跟他向神祈祷,然后。然后店里的那几个士兵先生来了,他们喝了酒,他们跟麦克牧师吵了起来……” “这帮混蛋……骚扰神的仆人,死了活该!”人群里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士兵们立刻向那个方向涌过去,不过又被人群阻塞住。 “那几个叔叔说,给我钱,让我带着妈妈去别的地方治病,但是麦克牧师不同意,他说去别的地方看病就是对于晨曦陛下的背叛!要将我们欠的债款还回来,但是我们……呜呜呜,我们根本还不起……那几个叔叔生气了,骂了他,然后,然后他们打起来了,然后我就不知道了……我跑了……跑回去看妈妈。” 这一番话并不长,但广场上却不知何时开始,逐渐陷入了一片寂静,雨声沙沙,每个人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唯有女孩子夹杂着急促呼吸的语声,被幻音术扩展到每个人的耳中,扣动心弦。 “但是……但是妈妈不咳嗽了,她不咳嗽,但是我怎么叫她她也不回答我,我不知道她怎么了……我想,我的祈祷有用了,她好了只是在睡觉……但是后来,这几个士兵先生找来了,他们说妈妈死了,可是……呜呜,他们骗我,妈妈不会死的,她说过,信仰晨曦陛下的人,都会很长寿的……呜呜……这些人都是坏人,他们说妈妈死了!妈妈不会死的!对不对主祭大人!妈妈会好好活着的……呜呜……” “是的,你的妈妈会活得很好。” 一片沉寂里,站在小姑娘身边,发色银白的年轻人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不过,那个牧师大人会经常亲亲你啊?”顿了顿,他将话题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他……他会亲亲我作为奖励,还有,有的时候他会抱着我,他一直对我们很好的,虽然牧师大人有时候会很忙,不过,每一次他都会给妈妈治疗的,治疗之后妈妈就会变得很精神了,而且这样他就准许我们赊账,虽然我们现在还还不起,不过,他说只要我照他说的做,他就会向神殿说,不会管我们要那些钱的。” 小姑娘开口道,而随着她的叙述,几个牧师,圣武士们的脸色忽然变了!然后,人群再一次骚动起来。 “这个祈祷是他教给你的吗?” “嗯,他有时候还会把我抱在怀里,让我脱掉衣服,然后把眼睛蒙起来,他说那是给我的个人祈祷仪式……他说这样做就可以让我妈妈的病好起来……我不大喜欢,因为有时候会很痛…… “是哪里痛?” “尿尿的地方……不过现在已经不痛了……” …… 沉寂就在小姑娘的语声里继续,天空中阴沉的小雨似乎也开始逐渐变得浓密起来,一道惊雷滚滚向外,竟然让所有人的心跳都不由为之一颤。 “这……这个家伙是不是有点太混蛋了?他这是干什么?” 几个有点年纪的妇女开始小声惊呼,然后这嘀咕声就变成了一片嘈杂——虽然在一些边远的乡村,迫于贫穷,也不是没有十来岁的女孩子就提早出嫁的事儿,不过七岁……这种事情,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我的天啊……她才这么小啊……这个家伙到底干了些什么?”“太可恶了……” 很快,男人们的声音就混进了喧嚣中:“严惩凶手!这个该死的混蛋根本不配当牧师!”“他根本就不配当个人!真应该把他撕碎了喂狗!”“呸,这种渣滓,狗都不会去吃他!” 这种由极善到极恶的突然转变,对于人心理上造成的冲击,是要远远超过了普通的善恶的,所谓的三观尽毁或者可以形容这种情况吧,而它带来的,不仅仅是失望,不满,还有人们心中受到了欺骗而反弹出来的愤怒,这种感觉,会瞬间将人的理智推向另一个极端。 “你们到底是怎么招募的牧师!怎么会让这种人当上了神的侍者?” “太过分了!” “这个……这个……诸位,请听我们说!这件事情,是是那个汉泰牧师有罪!我们一定会给予他应有的惩戒!以晨曦之名起誓。我们与这件事情并没有半点关系,否则的话,晨曦之主会惩罚我们……”眼看着群情激奋的人群开始骚动,所有的晨曦神殿的人都开始紧张起来,一个牧师连忙开始大声呼喊……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抹耀眼的光,就从那座高大的殿堂后面升起,直冲云霄! 然后,轰然的爆响中,火焰便从那光柱周围,四处蔓延! 第五百五十七章去向兰森德尔告状吧 可怕的爆响一如天空中的雷鸣。 ……还更加可怕,因为它更近,更低沉,一声紧接着一声。夹杂着圣殿吱吱咯咯的痛苦呻吟,暗红的火光夹带着暴风,从窗棂中向外喷涌,映亮阴霾的天际,粉碎的水晶碎片在其中反射出七彩的虹…… 地面上强烈的晃动让所有人立足不稳,但他们的视线似乎还停留在面前的可怕场景——晨曦神殿在摇动着,镌刻着精美的浮雕的外墙上,裂纹蔓延,仿佛有一只无法形容的巨大怪物,正被囚禁在那座圣堂之中,而挣扎冲突,想要从中挣脱而出!而每一声巨响,都让那墙壁被包裹进黑暗中!火焰推着纷飞的瓦砾向外,然后便是弥漫翻滚,探出的的尘烟向上升腾如蛇蜥的头颈,即使是逐渐变强的雨势,也无法将之压熄!暴风里带着说不出的刺鼻气味,传说中的龙息或者也不过如此。 虽然那坚固的金色外墙还想要抵抗一阵,但仿佛要证明那种努力的徒劳性,由内而外,接连不断的爆炸在墙壁上添加出更多的浓烟,尘埃和火焰,最终,那高高指向天空的塔楼在令人牙酸骨痛的摩擦音里倾覆下来,化作一大片翻滚的浓郁灰烬! 灰尘翻滚弥散,笼罩了整个广场,将本就昏暗的天空一片夹杂着火光的黄黑,滚滚烟柱升腾起来,一如末日的来临的景象! 而人群呆滞着,奔逃着,眼前几乎无法想象的一切,让所有的民众,士兵,骑士甚至是圣武士都下意识地拥挤在一起。蜷缩着,眼神中流露出绝望的神色,甚至忘记了惊讶的呼喊。 “我明白了……是神罚啊!是神罚!神祇惩罚了这些作恶的邪徒,他们是罪人!”一个老人的声音尖叫起来,在那轰鸣声中几不可闻,但却又仿佛静夜钟声一样,震撼了每一个人的心灵! “他们……他们窝藏了罪人,所以,晨曦之神要惩戒他们了!” 一个个的声音开始同调,汇聚起来的声音。让人们停下脚步,他们惊恐,他们明悟,他们开始伏跪于地,向着那个晨曦之主创造的的‘神罚’五体投地。虔诚地念诵着各自的祷词。 一时间,没有人的头脑里产生出扑灭那火焰的念头。他们只是围绕着那火。看着它翻卷燃烧,将那座曾经的神殿完全吞噬,任由那亮的火光映亮了半边天际,也映亮了全城每一个仰望着这一幕的人眼底最深处。 …… 然而制造这火光的人,如今却已经遁入了黑暗。 爱德华慢慢走过一条阴暗的街巷,转过了尽头处一条残破的石拱门。站在一栋荒废的宅邸的背后处。建筑在这里汇聚出一个小小的空旷地面,雨水从石拱门的顶上飘落下来,在斑驳的墙壁上泅出斑驳的水迹,反射着天空里红紫色的火焰的光。 这光焰无声地抖动了一下。随即,一片片涟漪般荡漾在虚空中的光影,勾勒出瘦长的,包裹在深绿色短袍里的人形。 “城主大人,他们没有半点怀疑,三十七名牧师,其中包括一名副主祭,七名高品牧师,此外还有十二名圣武士,死者皆为男性,我们都在他们身上用炽火胶或者酸液烧灼过了,应该不会有人发现他们被刺杀的痕迹。” 从虚空中浮现的半精灵微微躬身,低声禀告,然后从身侧的次元袋之中拿出了三四个一尺到二尺不等的木箱,一一打开:“从布置,到结束,总共耗时十个沙漏刻度,在您要求的一个沙漏之内。现在,晨曦神殿已经完全倒塌,火势仍旧没有减弱,即使下午到晚上雨势有所增强,也不会再造成任何妨碍了。” 爱德华点了点头。 实际上,作为一切的策划者,他在离开那广场之前,就已经笃定了这个结果。 为了保证效果,这一次他让这些半精灵杀手们使用的这些炸药,是混合了魔法宝石的高级制品,爆炸力完全不是那些简单的火药可以相提并论的,因此虽然只是三十磅左右的数量,不过,预先知晓了神殿结构的精准布置加上有序的引爆方法,想要坍塌一座不算太大的神殿,还算是绰绰有余。更别说一贯谨慎的他,还特意让他们带了几桶炽火胶。即使卡米诺的晨曦神殿外墙由石头堆砌,但也已经足够了。 可惜唯一的缺点,就是这种东西的价值已经几乎不能用不菲来形容——准确一点的说辞那就是天价,这三十磅的爆炸物几乎耗费了十五到二十倍于他们本体重量的黄金,或者说与那些黄金等价的魔法材料制作,就这样,还是那些老法师们所研究出来的,性价比最高的一种配料了。 幸好,这一次的收获,足够抵偿这些损失有余。 一只只大大小小的箱子,被半精灵游荡者们放在爱德华面前的桌子上,除了一些宝石,魔法物品,大部分都整齐的摆放着闪耀魔法光泽的羊皮纸——那是地契,产权证明,还有大面额的黄金汇票,这些都是属于晨曦神殿的财产,不过如今,所有了解内情的人物基本上都已经死伤殆尽,没有人能从那庞大的火场中清点出什么痕迹来了。 这样一来,晨曦教会在卡米诺的势力想要恢复到原本的程度,恐怕至少要有几年时间才行了吧? 虽然爆炸的铲除方式,与火刑,宗教审判之类相比,算不上是彻底,但失去了大部分牧师的引导,又亲耳听到了那种令人震撼的丑闻,想必卡米诺城之中的晨曦信仰,已经从根基上被摇动,接下来只要适当地引导一下舆论的走向,想必是不难让这位神祇的名誉,彻底扫地的。 如果能够推动全国性的抵制活动,那么就再好不过了。 心灵术士的唇角,凝出一个冷漠的笑容。 虽然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兰森德尔神力强大,神殿众多,几乎遍及整个大陆的大部分角落。想要彻底击败这样的敌人,不管是武力还是计谋,都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这种人口众多的大城市,想要完全彻底的根除一个晨曦的圣殿,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能够让他们受到重创,行动就已经算是很成功…… 但即使是不完整的摧毁,也同样可以完成自己的目标……这是一场战争,那就足够了。 “做的不错,梅利安涅。还有卡洛斯。” 叹了一口气,他开口道。 在他身后,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已经从那石拱门的地方走了进来。 “我们只是散播了一些流言而已,并没有做过什么。” 相对于微微躬身的半精灵。脸上带着几道刀疤的大汉并没有表现出足够的恭敬,事实上。他盯着那个慢吞吞的将一个个盒子收进次元袋中的年轻人。目光中似有怒火闪烁。 这个人的作为,令曾经的王国老兵心生愤怒。 散播消息,引导民众,还有杀死那几个魔狼军团的士兵……这一切都是他卡洛斯和半精灵梅利安涅做的,而所谓的罪魁祸首,那个牧师根本就没做出任何事情。只是对于去治疗小女孩有些不耐烦罢了,而那个女孩说出来的话,究竟又有几分真实性呢?有关于那个牧师所谓的‘恶行’? 至少,她应该是看见了那三个士兵被杀的样子的……而卡洛斯看不出。她为何要说那种谎话,尤其是在真实之域中尝试说谎,而最怪异的是,这个谎言竟然没有被识破——所以,显然就是作为‘证人’而参与进了这场闹剧,一直站在那个女孩儿身边不远的这个人,做出了什么。 不管是什么,总之,他达到了他的目的了。 卡洛斯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阴谋破坏,以及抢劫晨曦之神神殿的邪恶之徒的帮凶。而且,是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这让卡洛斯愤怒。 事实上他也不是十分清楚自己愤怒源自于何处,或者是因为人类本能的正义与善良不容许这样狡诈卑鄙,甚至将无辜的女孩牵涉进去的阴谋,或者是因为在内心深处,他还残留着一些幼时对于晨曦圣武士们的憧憬,或者是因为,自己敬仰的重要人物,也同样被这个卑鄙的人牢牢地掌控在手里。 垂首不语,仅仅是在心中略微思量时,那个年轻人的话语,就让骑士微微一震。“卡洛斯,你觉得我做的很过分吗?” 事实上来说,‘过分’这种轻微的说法,根本不足以形容这家伙所做出的事情。 “那些牧师们,其中的几个固然有错,但是不至于死,而且,晨曦神殿里,还有一些对此根本一无所知的人,他们都是无辜的。”曾经的勇士营骑士队长开口道,谨慎地选择用词:“更何况,即使是有罪人,破坏掉晨曦神殿,也不是惩戒他们的办法。” “无辜啊……” 年轻的心灵术士转过身,向中年人微微一笑:“我做的固然阴损,但作为剥削阶级,这群神棍里,又哪里有什么无辜者呢?” “哦,对,你不知道什么是剥削阶级。”他摇了摇头,续道:“好吧,简单点说,就是那些依靠夺取别人的劳动制造出来的财富而活着的人,那些享受着别人供养的生活的人。国王、贵族、神棍……他们是一群堂而皇之地拿走其他人身上财富的强盗,小偷,但远比那些人都更加恶劣!因为他们虽然偷窃了财富,但不会承担任何风险,不会像强盗小偷一样被绞死或者剁手,甚至他们还能够享受到万民敬仰。而实际上,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剥削阶级,就是神。所以,这些所谓行使神祇旨意的人,所谓的牧师,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用无辜来形容的。” 牧师,贵族,国王,都是小偷强盗? 这一番发言,让卡洛斯感觉自己的思维有点僵硬,事实上不只是他,从那些呆滞的眼神来看,所有人恐怕都怀着和他一样的疑问。 于是,心灵术士干脆继续为他们解惑。 “看看那些穷人,兰森德尔的教会为什么那么有钱,而那些穷人却那么穷呢?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贫穷?和他们懒惰与否有一定的关系么?你的出身。也并不富裕吧?你觉得那些穷人是勤劳的吗?或者,你觉得贫穷是不是一定要由某些人承担呢?” “不是……”卡洛斯不有点头,随即才想起自己应该反驳这个人的冷酷举动,于是只能强撑着继续:“但是……即使那样,教会的资金来源,是虔诚信徒的捐助吧,这跟贵族们并不一样……” “你说那些信徒的捐赠,是从哪里来的?”爱德华用一个问题打断他,但并不等待他回答:“捐赠主要是商人,和贵族吧?” “是富商人挣来的钱……还有城主的赋税。听起来没错。但问题是,那些钱最初都是从哪里来的?应该是平民手中吧?商人赚钱的手段,就是将一处没有的东西转到另一处,然后赚取比成本多得多的费用,而贵族。哈,只要有了军队。有了刀剑。他们什么也不干却可以从农夫那里收税,于是,他们将这些原本应该属于农夫的东西剥夺转赠给神殿,然后呢?安心享受这种供养的神殿,能算得上是正义吗?” “既然他不是正义,那么为何还要宣扬正义呢?他们的正义是什么?他们的教义。就是要帮助需要帮助的人,现在那些穷人有很多,都已经吃不饱饭了,他们却无动于衷。见死不救对于他们来说,是不是一种罪恶?光是这份袖手旁观,就已经足够让他们死了吧?” 卡洛斯一时之间,已经只剩下了点头,或者摇头的份儿,但却又似乎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点头还是摇头了……因为这个人提出的问题,不是他的头脑能够想明白的。 或者,是要让部下有充足的时间去思考这个可能还要困扰这个世界上的人类千年的问题,心灵术士慢条斯理的收拾好所有的战利品,才转向空场尽头的拱门,开口道。 “嗯,那几位晨曦之主的圣武士阁下,还有主祭阁下……你们,还想在那里听多久?” 在所有人骤然转过的目光里,空间震颤,露出一位身穿着简单祭司袍的老者,还有他身后,两套闪烁着圣光,全副武装的铠甲。 “果然,邪恶之辈足够狡猾。” 一副铠甲之下,传出瓮声瓮气的冷笑:“但你已经预知到,现在就是你的死期了吧?你这个异端,邪魔!无论你如何搬弄你那分叉的舌头,今日也必然要为了我们死难的同胞……” 他逐渐高昂的声调,骤然嘶哑了下去,健硕的身体摇晃两下,几乎一头栽倒! “我早就说过了,用思想和言语压不倒别人的时候,就用武力手段,这确实是最简单,也最正确的办法,但你在那之前,能不能也动动脑子? 稍等 ---------------------------------------------------------------------------------------------------------------------------------------------------------------------------------------------------------------------------------------------------------------------------------------------------------------- 你以为你的阴谋可以就此得逞?凶狠但愚蠢的恶魔啊,晨曦的指引无所不在,你会为你的阴谋与罪恶,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是否可以动脑筋想象一下?我在你那个神殿里面炸药,算好时间精准的将它引爆了,又引来了适当数量的观众和一个合适的对手,一个适当的理由,让晨曦神殿的名誉和实质都遭受了不可估量的损害。而这一切都是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做到的…… 那么你觉得我做完了这几近天衣无缝的事情之后,却在最后的关键部分上引来了你的怀疑,让你发现了一切的谋划,这个可能性有多大呢? 主祭愣住。 这种可能性,似乎确实是微乎其微的。 可它确实发生了。 不,不对,这不是发生了,而是有人刻意引导的!主祭几乎转瞬之间就得出了这个结论!虽然他随即就开始怀疑,这种想法是不是正确,但他还是本能地选择了后退!因为面前的这个人,无疑是他曾经见过的最为可怕也最为恶意的对手, 不用担心,我会让你去见你的神的,不过,如果你是打算让他替你报仇,那么恐怕,你注定要失望了。 第五百五十八章男装丽人 —— “你……” 老牧师只发出了这一个声音,便再也说不出什么。 周围的一切似乎混乱,但又安静,唯有面前的景色在翻滚,恍惚之间他看见了左右,看见了身后,看见身旁的两个圣武士被两个从虚空中走出的人影搭住,他们手中的利刃只一挥就将那头颅连着头盔一起割下,然后他就看见了一袭朴素的牧师袍,看起来很陈旧但很柔软,穿在身上可能会很舒服,而点点神术的光晕,正在那袍子身周散落,看上去绚烂却又冷漠。 然后他就看见那袍子的领口,喷出老高的血浆,也认出了那一头栽倒,曾经陪伴了自己六十二年的老迈躯体。 自己已经死了。 他很快就明白了这一点。 这让他心中充满了悲痛,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终结了,但是这悲痛仅仅只持续了一瞬间便消失了,被更多更大的喜悦取代,因为他并不害怕死亡,他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滞留了足够的时间,经历了一个人所有的喜悦和悲痛,死亡不过是个迟早会来到的体验,是一个解脱,如今的他是在一场与邪恶的战斗中献出了生命的,虔诚的信仰足以让他去到神祇的身边,在神国成为不朽的存在,那是远超出任何奖励的荣耀。 而且,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告知伟大的晨曦之主,这个可恶的敌人,拥有着可怕的力量,但更加恐怖的是他的目的,他竟然在谋求摧毁晨曦在主物质位面的信仰资源,这背后一定有一个巨大的阴谋,但只要自己知道这件事。那么他的阴谋就必然不能得逞! 死亡之后,或者是因为超脱了**的窠臼,思路似乎变得更加迅捷起来,老牧师感觉自己开始轻飘,灵魂化作了一团常人无法见到的光晕,被一股大力吸住,向着天空飘了过去。 十几个圣武士的死亡,没有惊动这座城市里的任何人,他们大部分都躲在自己的家中,诅咒着刚刚发生的骚乱。诅咒着那爆炸和震动吓醒了他们的孩子,诅咒着这雾蒙蒙的雨水,诅咒那些图米尼斯人,然后为了自己以后的生活发愁,对于他们来说。一切的一切都只能顺其自然,无法改变。 就像他们无法看见。自己的头顶上。十几道曾经是高贵的圣武士大人的灵魂光晕,飘飘荡荡,一路向西。 这原本应该穿过位面壁障,一路奔向上层界,奔向自然之殿的灵魂们,却不知为何并没有离开这个位面。仅仅飘飞了一会儿,他们就落进了卡米诺城的西边,最高的一栋建筑物里面。 卡米诺的城西,是那些贵族们所谓的‘下等人’‘乡巴佬’聚居的街区。建筑物自然都是些简陋的东西,木板,麻布,石块堆垒成的窝棚连成一片,间或有一些较为高大的,那些都是已经拥有了百年以上历史的残垣断壁,俯望下去,就像是盖在城区一角的一块腐朽布匹,又被搭上了无数的补丁。 而就在这些随意混搭的建筑群里,却又有一座三层楼的高楼,而较为稀奇的是,这建筑还是一栋叫‘无价的卵’的旅馆。而更为奇怪的,就是旅馆的最高的第三层,却又是一座酒馆。 旅馆其实不大,第一第二的每层也只有十来个隔间,都是只能放下一张床的小空间,所以层层向上缩减的的第三层就更加狭小了,只是这旅馆的主人,却偏偏看中了这里的通风,视野也不错,还能够看到城内繁华的几条大街。所以尽管只能塞进十几张圆桌,肯定影响客人的数量,他也照样这么干了。 当然,或者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里从成立之初,就成了帝国几个较大的盗贼工会在西疆的一个消息发布点,因此买卖消息、发布黑道中的任务成了这儿地主要功能,而卖酒不过是附加的选择罢了。 大部分行走在城市间的佣兵经过卡米诺,都会来这里碰碰运气,而那些在本地讨生活的游荡者,金手指,或者杀手们更是将这里当成了巢穴。尤其在最近图米尼斯占据了这座城市之后,这里也成了冒险者们唯一能够带着武器合法进入的酒馆,所以在整个城市的同行业中,是唯一运转还算正常,甚至是生意兴隆的地方。 那些灵魂的光球飘进窗口,聚拢在一根竖起的手指旁边。 这手的主人,身上穿着一身吟游诗人喜欢的短袍,只是边角上却绣着金线,华丽非常,又恰到好处的衬托出他高挑纤细的身材,他用一个懒洋洋的姿势,靠在椅子上,两条长腿就搭在桌边,而更引人瞩目的是,他的一张脸上皮肤之白皙柔嫩,简直比女人的还胜了三分,一双桃花眸子美丽清澈,竟然是淡淡的红色,顾盼之间,神情万千魅态惊人。若不是胸前平平,肩膀稍宽,那就是个穿了男装的绝世美人。 不过有点奇怪的是,此刻酒馆里面的十二张桌子,已经大部分坐满了客人,甚至还多挤了几个,但唯有靠着窗口的这一张桌子上,只有他一个人而已,仿佛那桌子的周围,有一道无形的界限,让所有人无法靠近,只能远远的看。 其实别说是常到这家酒馆泡的亡命徒中,着实有不少喜好男色的家伙,就算是是些比较正常的男人,盯着那个人的时候也难免有点想入非非——不少人猜测他可能是‘她’,不过是用了拿布条把胸部裹紧这种老把戏而已。 只是这里既然是佣兵和黑道盘踞的地方,自然有自己的规矩,而‘无价之卵’的规矩就是,这里是个中立场所,不管是买醉还是买色,都不禁止,唯有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有暴力的手段,一概不许有。 若是平常,这种规矩在佣兵面前那就是个屁。可这里又不一样——酒馆的名字之所以名字如此奇怪,就是因为它的老板本来是个冒险者。在一次冒险中,幸运的捡到了一颗蛇龙卵,于是洗手不干,买下了这间酒馆经营——这经历听起来幸运,但实际上依靠的可也不全是运气,要知道蛇龙这种怪物生长在大型沼泽的深处,整个帝国境内那样的大型沼泽也不过十余处,无论哪一处都是冒险者的坟墓,能够在那种死亡之地行走个来回的强者,他定下的规矩。也就很有威慑力。 因此这帮亡命徒也只好强制忍耐,在那张桌子附近围了一圈,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个男装丽人看——要是目光能够形成实质,恐怕那个吟游诗人身上那件短袍早就被扯得稀烂了。 不过这个人本人,似乎毫无成为了焦点的自觉。从进入了酒馆开始,他就扔下一枚金币点了一瓶朗姆酒。坐在一个靠近窗口的位置上开始自斟自饮。似乎颇为悠闲。 朗姆这种酒算是烈酒中的一种,因为用甘蔗酿造,所以味道奇特,入口虽甜,但有股强烈的余味烧灼舌头,后劲儿也不小。通常都是那些海员们的挚爱,但即使是最粗壮的男人们,喝上一瓶就算不醉倒,也要醺醺然了。可是这个媚态十足的男人却喝得很急——他倒酒的速度看似不紧不慢,但仅仅两个沙漏的刻度,就将一瓶朗姆给喝得见了底! 只是她的目光在窗外流转,脸上笑意越发魅惑,却连一分醉意都没有,让那些等着他喝醉离开好下手的家伙们不由大失所望! 此刻,当他轻轻招手,一团团流光从窗外接二连三的飞了进来的时候,倒是没有多少人关注,他们看着那绚烂的青光绕着他的指尖周遭飞转不休时只是低声喝彩,以为是吟游诗人们经常耍弄出来换酒钱的小手段,甚至有几个人从钱袋里掏出来银币来扔过去,只是那个男装丽人却只是向他们微微一笑,并没有接那些钱,而是收回视线,盯着自己指尖旋转的光晕,低声自语。 “因为破坏教会的效率太慢,所以就想要让兰森德尔亲自临凡?这小家伙虽然有趣,但未免也太性急了些……” “唉唉,人类毕竟考虑的并不周全啊,或者,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真是可怜……可惜,兰森德尔可不是海姆之类的穷鬼,在上层界,他的势力可是大得很呢,要是得知了这小东西的位置,还说不定会派下来多少讨厌的探子来。” “确实除了炽天神侍,没有什么生物真的嫩对于你造成影响,可你一个凡人就算再强,难道还能把自然之殿属下的天界生物大军都给杀尽了么?而且,就算兰森德尔那个疯子肯降下化身来,你以为你能对付得了?不错,他是会因为位面的影响而损耗力量,但他可不是齐雅温纱丽那样的半神,以你如今的力量,可是完全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的。” 自语之后,他沉思了一小会儿,然后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口袋,从里面稀里哗啦的倒出了一小堆儿石头。 那是一种打磨精致的三棱锥型晶体,闪烁着紫色光辉的外表,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不过吟游诗人依旧不管他们,只是指尖轻点,团聚在空中的青色光球就一道道的飞进了每一块宝石里面,刹那之间,整个酒馆里忽然响起了一阵怪异的低吟,像是哭泣或者痛苦呻吟的嘤嘤声,但在所有人想要留神倾听的时候,它已经混进了嘈杂中,消散不见。 酒客之中,又是一阵骚动。 倒不是因为那怪异的声音,而是在这里的人不乏老牌的游荡者和强盗,他们自然看得出那些都是上好的紫水晶,即使比不上宝石,但打磨精细,拿去兑换了就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偏偏这个时候,那个男装丽人已经站起身,从窗口一跃,便出了酒馆。 于是这帮酒客顿时一窝蜂地便跟了出去。 “怎么,各位跟着我走了这么远,有何贵干?” 有点出乎意料的,跳出了酒馆的吟游诗人,似乎并不打算逃走——穿过一条小巷,他施施然地转过身体,目光在身后追上来那些人身上兜转,开口轻笑。 “把你身上那些水晶交出来给大家分分,然后陪着我们玩几天。以后大爷们就负责罩着你了!”那充溢磁性的男性声音,让一部分追踪者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但为首一个一个大汉却得意非常,晃了晃手里的战槌,他狞笑道:“识相点就乖乖听话,不然的话,大爷我的战槌可是早就饥渴难耐了!” “紫水晶?哦,你说这些空白的棱柱?”男装丽人似乎小吃一惊,但脸上的表情却似乎更甜,让所有人心神激荡。他伸手从怀中又掏出了一把那种打磨的紫色晶体:“哎呀呀,其实你们看走眼了,这东西不怎么值钱。一个也就是五六个铜币的样子。” “不要紧,小美人儿你多陪我们几天就行了!”大汉身后,一个面容阴郁的小个子淫笑起来。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只要你肯努力一点儿,那点钱还是可以赚得回来的!” “陪你们几天?嗯。没有问题。我正好打算在这里多呆上一段时间呢,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是想赚一点儿钱了?”丽人笑得更甜,让这帮人眼中几乎喷出火焰。 但人群后面,有几个人开始抽身后退。 他们是这群家伙里比较聪明的,他们发现那个人的表现实在太过怪异。所以明智的选择了观望,见势不妙就要离开了。 聪明人总是活的长些。 所以,他们就这样看着,那些蠢蛋死了——实际上。可能根本没有人看清楚出了什么事情,只看见那些人向前涌过去,然后就在噼哩扑通的声音里,他们就一头栽进了雨后的泥地里,一动也不动了,即使是脑袋在那些混杂着粪便的污泥里闷住他们也没挣扎半分。 死的就是如此干脆,而造成了他们死亡的那个人,似乎只是弹了弹手指。 没错,他一只手托着那些紫色的晶体。另一支手上六指舞动,一道道的青色光晕就从那些人身上被抽离出来,在紫色的水晶里镀上一层流转的彩光。 实际上,这里的几个聪明人显然还不够聪明,不明白不惹鬼神不招灾的道理。 所以他们也仅仅只是比蠢蛋多活了一瞬——最后的一个家伙颓然栽倒,他的灵魂就飞到那个人的指尖,被他用六根手指轻轻一撮,便从光团变成了一小条苍白的,小小的活物,就像一只菜青虫,只是若仔细看,这虫子长了一张人类的面孔,与那个刚死的家伙一模一样! “主物质位面的灵魂,成色还真算是不错,可惜,人命短了些,经历不怎么有趣。” 吟游诗人模样的‘人’,随手将那虫子塞进嘴巴,他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点儿享受的神色,轻轻开口道:“喔噢,小家伙,我可以帮了你不小的忙呢,所以,你还是努力一点,让我看到一出好戏才好,不然,这黑锅我可就白帮你背了……” 语声落下的时候,他的身体,也就消失在一片空间的涟漪中。 而他的身影刚刚离开,不远处的空间就一阵波动,一道明亮的光泽撕开空间,跨进这条巷子,流转之间,这光泽勾勒出一个纤细的身影,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或者更少的女孩子,她微微一抖身后的光芒羽翼,金色的目光扫过那些尸体,小脸上顿时便满是愤怒之色,可是目光顾盼流转,在周遭却又看不见任何异样。 女孩不由愤愤地跺了跺脚,一道金光铺散开来,让地面都为之轻轻震颤! “该死的恶魔,竟然胆敢如此行凶!”她咬牙切齿地自语道:“你最好向你们那些邪恶的主子们祈祷,别让我再碰上你,不然,不然……我海蒂?克劳馥,一定会最优先净化你的灵魂,花上一年的时间!” “啊,不,如果你这个恶魔的运气好,那个可恶的名叫爱德华的人类后面被抓到,那么可以往后拍一拍,哼!” 小小的身影发出一个诅咒,继而消失不见。 于是,在距离这里不大遥远的地方,某个人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城主大人,都处理妥了。” 心灵术士揉着鼻子,听着一个属下的半精灵游荡者的回报,同时接过他手里装着那些圣武士的铠甲和装备的空间袋,微一点头。 “卡洛斯,你喜欢攻城战,还是平地上的遭遇战?”目光转动了一下,他向那个沉思不语的属下问道。 “战场?没有人喜欢战场,除非是疯子,城主大人。”曾经的勇士营骑士愣了愣,回应道:“如果要我在其中选择一种的话,我当然是选择遭遇战。” “如果敌人多呢?十五到二十倍的话?” “看同伴,十五到二十倍,我的同伴是金瑾花近卫骑士,而敌人是农兵的话,也不要紧。”卡洛斯回应道,但显然更想知道,对方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但如果是和您一起,大概百倍我也不在乎吧。” “好吧,那么,我们就去试试吧,如果可以的话,就弄一座城回来看看。”心灵术士抬起头,言语中的认真让那位老兵瞪大了双眼。 第五百五十九章抓捕邪教徒的晨曦巡游主祭 今日上班无聊,去翻了翻龙空上的评论……嘛,说实话有点欣喜,这帮山上的毒蛇们,论调居然只集中在两点上,第一说啰嗦没主线,第二说艾莲娜离开的桥段老套,总之居然只有两条,而评价上也颇多干粮一类的表述,比上本破口大骂好多了,心里还算欣慰。 只是顺便说一句……其实亡灵法师山德鲁也没写的多好,只是网游小说即使没有主线,也还是打怪升级之类的,当然是没有玄幻的主线剧情弱那么明显而已。 清晨的朝阳升起时,在帝国西疆的平原上,洒下一片瑰丽的红。 结束了一夜的捕猎,夜行动物已经返回了各自的巢穴,而昼行的生物们,还没有开始大规模的活动,所以对于地处平原的帝国村镇萨索多玛来说,这本应该是个安静的时间。 可惜今天早晨,这种安静,却被两组人分别打破了。 其中的一组人,是三十余名骑士,在距离村子不到一哩的地方,他们策马小跑,围绕出一个一两百尺的圈子,手中的长弓拉开,对准了中央的目标,而被围住的一行人,也有三十多个人,他们没有马匹,身上的兵器也没有出鞘,甚至没有任何应战的兴趣,只是冷冷地扫视着包围着自己的几乎同数量的骑士。 当对峙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外围的一名骑士不动声色地策马回行,迎上了从村子方向赶来的另外三十多名骑兵,然后向其中革中央的一个骑士询问:“团长,我们碰上了一群扎手的点子,看上去不像是佣兵,但是也不像是哪个贵族老爷的队伍。是不是有人来找我们的茬?” 这个被称为团长的人,是个颇为高壮的壮汉,骑在马上比他身身边的同伴高出了一尺有多,肩膀更是有三四个脑袋的宽度,虽然头发和浓密的胡子都有些花白,看起来有了些年纪,但身上只穿着一件式样陈旧的胸甲,下面没有衬衣,将达的肌肉裸露在外,似乎多少有些炫耀和示威的意思。他眯着眼睛。目光落在那个被骑兵围起的队伍中,正在走上前来的人身上。 一个战士。 他看起来很平凡,身材很高,脸上带着几道纵横的疤痕,并没有翻开成很可怕的样子……但只要真正身经百战的人。自然就会明白这个人的气势——那些吟游诗人一切形容“战士”的什么说法,什么“气魄”、“定力”或者“满手血腥的可怕杀气”其实差不多都是胡说八道的。真正在尸山血海里面出来的家伙。其实往往很简单。可以貌不惊人,甚至并不强壮,但他们却一定要有个异于常人的看待万物的方式。 就像眼前这个人,他的视线一直游动着,在每一个真正可能对他造成麻烦的存在身上停留,看似随随便便的站姿却包含了放松与紧绷两种状态。即使对手已经解除了警戒他也没有因而放松警惕。归根结底,战场就是个用死人堆出来的地狱,而那些所谓的世人眼前的“英雄”,不过是劫后余生的凡人。跟吟游诗人吹捧的斩杀千人的勇者之类根本就搭不上边。 而现在,壮汉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人,还有他身后的那些人,都是些真正的战士,有异于常人的另外一种存在。 他们身上那种造型怪异,却闪烁着金属微光的短弓,还有他们插在腰带上的兵器,那种比短剑略长的尺寸。都足以说明他们习惯的作战方式,所以他们即使被包围,而且被二三十把弓箭指着,可是却无法从他们脸上看出任何的紧张,偶尔闪过的目光中,反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的这种气势,也就不足为奇了。 壮汉的脸颊抽搐了一下,他知道这样的人很危险,甚至比帝国的骑士还要危险多了。 “欢迎欢迎,欢迎来到萨索多玛。” 策马走近,壮汉一个跃身,腾地从马上跳了下来,稳稳站在地上。这个动作足以证明他庞大的身躯并不是什么迟缓的废物,而且腰背非常柔软灵活,这样的人在肉搏的时候,能够发挥的力量是非常惊人的,可以给任何敢于轻视他的家伙一个深刻的教训。 当然,眼前被围住的这群人很可能是例外。 “嗨,小子们,放轻松点,都把弓箭放下!”他喊着。 他手下的巡逻骑士们放低了弓箭,却没有完全收起,面对着眼前这帮人,他们心中似乎隐隐的有种恐惧。即使作为佣兵他们早就已经杀人如麻……可是这种经历,在此刻也照样没有给他们带来丝毫的安全感。 壮汉走到那个走出来的人面前,扬了扬空着的双手,示意并无敌意,然后开口道。“年轻人,我叫裘卡。你可以叫我黑裘卡!我喜欢别人这么叫我,还有,不用担心,这些小伙子们只是有些紧张,但他们可都是好小伙子。” “嗯,说实话,最近很少看到有人过来这个荒僻的地方了,当然,对你们来说不是问题。那么现在,我能够帮你们什么?”自称裘卡的壮汉哈哈地笑着,态度就象是对着一个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但对方似乎根本没有兴趣跟他寒暄。“你就是不死者裘卡?曾经经历了百场战斗,却每一次都能活下来的佣兵王?” 裘卡的眉头挑了挑。 不死者裘卡,他非常不喜欢这外号——倒不是因为这外号完全不是一个人类应该拥有的,让人联想起那些扰乱了世间永恒的生死秩序的亡灵……而是百战余生并不是什么可荣耀的事情,就像是有些跟他敌对的家伙,总是轻蔑的叫他死队友的裘卡。 “也许吧,你可能不知道,佣兵之间大多都有好几个名字,不过,大多不是啥呢么好名字。”耸了耸肩,这位老佣兵说道:“我们只是想要混口饭吃。不过越是少见的名字越容易弄来活计,其实有些只是听着吓人,我还曾经听说有人叫沉沦之刃呢,不过那家伙只是个少了一只手一只脚的残废……不管怎么样,欢迎来到萨索多玛,这里虽然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不过至少还可以让旅者们休息一下,食物,水和几个安静的房间还是有的。” “你可以叫我卡洛斯,而我就直接说吧。我听说,你手下有两百个弟兄,在帝国西部是一支最大的佣兵团了?”那个人显然根本不想听他的试探,所以直接点题:“现在还接不接受雇佣?” “我手下的兄弟人数很多,但是能力有些差异。所以您如果想要雇佣的话,最好大体说说要干什么。”裘卡的目光之中精芒一闪。凭借经验。他现在大概猜测到眼前这个人并不是这只队伍的主宰。因为当他说话的时候,没有人特别关注他。 “不,我准备把你的手下全都雇佣下来。” “你们要打什么地方?”裘卡摇了摇头。 佣兵的工作虽然五花八门,但其实说穿了也都很简单,无非就是打打杀杀,一般来说其中需要人手最多的。大部分是护送,保护这类的大路任务,而那些捕捉,杀死怪物。或者是探索密地遗迹,甚至是杀人抢劫之类的事情,一般都不会需要太多的人手,但眼前这帮人拥有的能力,显然又不可能是用来干护送这种事儿的——若是有这么一群人护送,那么他裘卡手底下这两百号人,也不过就只能是打杂而已,甚至添乱了,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帮家伙准备打仗——劫掠某个领地,袭击某个贵族,客串强盗之类的事情。 “你们能打仗?” “我们是佣兵,只要你能够付得起足够的代价,我们之中确实是有很多什么都敢干的人手的。”裘卡笑了笑:“你有什么要求,不妨提出来看看,只要价钱合适,即使是你要我们去打庞贝城,我们也不是不能行。” 当然,这不过是个夸张的说法,庞贝城是这附近的伯爵领的主城,距离这里有四十多里,虽然领主亚山伯爵的爵衔不过三等,但是这座城却也有接近三万人的居民,两千多名城卫军镇守,加上一座拥有护城河的城墙,那不是裘卡的这只小佣兵团能够对付得了的东西。 不过,显然这个雇主好像并不能够理解裘卡的幽默。 “那么,如果可以的话,你不妨给我说说,你要怎么才能攻下庞贝城?” 这句话并不是那个名为卡洛斯的佣兵说的——裘卡愣了愣才注意到对方的队伍里站着一个矮小的身影,看上去不过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而已,只是一头头发却是在阳光下有些扎眼的银白色,也没有穿着盔甲,看起来如同一个出门闲游的小贵族子弟。 “这个嘛……你认真的?” 裘卡摸了摸额角,感觉那里似乎湿润起来,而且不知为何这个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跳的比平时快了不少,尽管目光中这个半大小孩除了那头头发之外,看起来颇为平凡,可从他出声的时候起,周围的一切就变得凝重。 “好吧,虽然说那有点费事……” 他咽了口唾沫,似乎下意识的在周围看了两眼,然后又不由自主似的回到那个人身上:“不过,我先说好,我只能攻下来,你要是想要守住这个城,把他占了那是不可能的,另外,你至少得付给我一万以上的金币,我才能调出足够的人马来。再有就是,我们不会正面攻城,只能奇袭……” “可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尽快去攻击这个城市,攻下来之后,烧杀掳掠随便你怎么做我也不管,你攻下城市来能得到多少油水,我也不管,你只要去攻城就行,一万金币,是吧,。不是问题,这里是三千金币,作为定金,事成之后一万金币另附。但是你最好尽快开始,我希望你能在两天之内完成这件事情。如果今天晚上之前能够结束,那么我就再给你两千金币。” 裘卡愣了愣,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是啊,能说什么?自己已经退休了?准本在这个小村子里依靠这些收成和底下兄弟们交上来的一些费用安度晚年?当然不可能……佣兵之所以是佣兵,就是因为他们可以为钱卖命,而一万五千金币……渥金女神啊。那就算是把他们这两百多人连着村子买下来都够了。 对话就此结束。 “老大,不是吧,我们真的要去攻城?” 骑士们开始聚拢,向着村子返回的时候,那个年轻佣兵忍不住开口抱怨:“才一万三千金币,这也太少了,兄弟们可没法自己赶这趟差事,必须的得脸上炎星和疾风佣兵团才行……平均分分也少不了要给他们一半,可是抢劫城市那可是要吊死或者站在站笼里面的!我们跟亚山伯爵关系还算不错,庞贝城也算是个接活儿的好地方。要是把那里给……” “光是亚山的仓库,就少不了五千金币的现金,除此之外那头贵族猪还收藏了不少值钱的玩意儿,光是城里那两个商人也够我们吃饱了的之后散伙的了。”裘卡低声回应道:“还有,既然他们已经说出来了。你以为我们听完了之后选择不接,他们会轻易善罢甘休吗?” “不过是三十来个人……” “三十来个?我敢说就算是再减少一半他们也能把我们留下来!”裘卡冷笑了一声。打断了那个并没多少经验的手下。 他长出一口气——为自己的明智。再一次拯救了自己和属下。 而只是却看不见,自己的的眼中深处,一点若有若无的紫色光泽。 …… 天色稍晚的时候,一支骑兵的队伍,进入了庞贝城中。 在那队伍进城之前,庞贝城的城主。亚山伯爵就带着一群家臣出现在城主府的门口,摆开了迎接的阵势,甚至拿出了久违的红毯,旗帜仪仗之类的东西。把一段街道装点起来……而城中的平民们也开始自发地汇聚在主干道的两边。 并非是因为这种边疆小城里的居民少见多怪,而是这支队伍实在太过华丽,一辆长度超过了十五尺的封闭式扇形车厢,用最优质的松木制成;被油漆成为最纯粹的雪白,而把手与车饰则完全以纯银雕饰,象一件件精巧地雕饰,擦得澄亮,仿佛没有经历过旅行一般,没有蒙上一丝的灰尘。边角也同样用银线勾绘,四角、门上有能工巧匠雕刻的、充满艺气息的花饰。他们环绕起一轮金色的太阳,那是用黄金和宝石雕琢而成的一枚圣徽。 甚至就连拉车的两匹马,都是纯白色的,没有一丝杂毛。它们仅仅是站在那儿,就仿佛天界来的生灵,高贵而美丽。叫人看一眼就打心底赞叹出声;这两皮马儿高昂着头颅,就像倨傲的贵族一般昂首挺胸,从街道尽头缓步而来,而环绕在马车周遭的二十余名骑士,也同样拥有着那种最为华丽的外貌,他们身上的马具,身上的银色全身甲,全都笼罩在一层流溢的光泽里,将他们装点的如同天界临凡的圣人。 “欢迎欢迎,诸位播撒光明者,大驾光临鄙人这小小的荒僻之地真是碰壁%……不是,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亚山伯爵殷勤地迎出了城堡大门,向那位刚刚走下了马车的牧师躬身施礼,似乎一点也没有顾及到这个举动是否擅越了贵族与平民之间的礼仪标准…… 当然,一个三等伯爵也算是个万人之上的中层贵族了,只是伯爵自己心里清楚,在国土宽阔占据了小半个大陆的帝国,他这样的低级伯爵一抓一大把,更何况他的封地还是这么个荒僻的地方, 而如今,一个晨曦神殿的高阶牧师竟然大驾光临……要知道晨曦神殿在帝国境内可是占据了主力的神祇教会,其中一些地区的主祭,便拥有和国王陛下对坐谈论的资格,而一个能够施展六七环神术的牧师,那地位,也不见得就比一个高阶法师差了,那都是站在云端上的人物,可不是他这个小小的三等伯爵能够随便轻慢的。 更何况,晨曦信徒之中不乏帝国首都圈子里的那些达官显贵,拍好了他们的马屁,想要在领地上有所发展也不是没有可能……亚山伯爵其实早就想要走走这个路线,奈何庞贝城里,不,他整个领地上就只有一个晨曦神殿,却是个小的可怜的房子被一个老掉牙的牧师照看着,就算是想要联系更高级的人物也根本无法成行,所以一直也就没有怎么考虑。 但意想不到的是,今天不知道是晨曦之主那一片心血来潮,竟然拍了一个主祭巡游到了他这片荒山野岭。 “你是这座城的城主?” 一个低沉的声音,唤起了亚山伯爵的精神,他连忙又深施一礼,然后偷眼观看那位主祭的表情,可惜却只看见一袭长长的罩袍兜帽。 “最近一段时间,有些胆大妄为的邪恶之徒,试图勾结那些污秽的恶魔染人间,他们使用了一个大型的邪恶魔法,所以,世界产生了一系列的古怪异变。”那位主祭开口道:“而初步查明的是,这些人似乎跟图米尼斯王国有关,而据可靠的消息,已经有一些图米尼斯的邪教徒透过边境上的战争而渗透到了帝国境内,我的任务,就是清剿这些邪教徒,还请伯爵阁下,要尽力配合。” “是是是……”伯爵垂下头。拼命地点头, 但就在这时,一个人却慌慌张张的打破了他的虔诚 “不好了,不好了伯爵!有,匪徒,攻城!” 第五百六十章让世界疯狂 “什么?” 这个冲过来的家伙上气不接下气,惶急的表情让亚山伯爵皱起眉头:“难道是敌军打过来啦?慌慌张张的,给我喘过了再说清楚!” “波,伯爵大人说得对!正是一大波的敌军,不,是匪徒正……正向这里来!不是,我是说,有一大群的武装匪徒,正准备进攻庞贝城!他们已经开始向这里进发了!距离城市还有两三里……”那个可怜的亲随狠狠地传了几口,却又咳嗽起来, “你说什么?匪徒?” 出乎意料的,那个晨曦牧师骤然紧张起来,他发出了一个不逊于女人的高叫,几乎把站在他身边的亚山伯爵也给吓了一跳! 喊了一声,他不管不顾地伸出手一把抓住那个亲随的领口,一连串的吼起来:“有多少人?他们打出旗号了吗?是骑兵还是步兵?” 他身上那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似乎也随着激动的心情而消散了,让伯爵注意到那宽松的整洁长袍里包裹着的是个胖子,一张脸上五官如豆,几乎都陷进了紧绷油腻的肥肉里面,只留出一个硕大通红的鼻子头……猩红的嘴唇倒是让伯爵想起了昨天晚餐的烤腊肠。 “应该是……应该是骑兵,没有旗号……他们现在正从西南方向这里推进,我们已经关闭了城门,所以……”亲随呆了呆,显然没有弄清这是个什么人,不过那胖子华丽的袍子以及凶狠的声音唬住了他,他结结巴巴的回应,但随即就被摔在地上。 “关城门干什么,蠢……哼,你们准备一下。我们马上离开这里!”胖子牧师哼了一声转向伯爵:“请伯爵大人打开北边的城门,我们需要通知您的事情基本上已经传达了,所以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啊?”这怪异唐突的要求让伯爵不免一愣。 “本人只是为了宣告神殿的旨意,提醒各位城主注意恶魔肆虐,这个……剿匪一类的事情,不归我们管辖,这里的圣武士都是从神殿选择的精英分子,若是有了折损,我也很难向伊利里亚方面交代,这个。还是让我们预先离开的好。”胖子一脸不耐烦的开口道。 “祭司大人,这个……您实在是太多虑了,嗯,虽然庞贝城不算是个要塞坚城,但也有守军两千。加上城中百姓,就算是有万军围困。我们也能支撑个一两个月的时间。不至于被一下攻破,固守待援绝无问题,但若放您离开了,在这平原上,您这一小队人马,可没有什么遮蔽。当然您的部下各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勇士,但是对上大股的匪徒,恐怕胜算不高……不,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可能会出现一些令人遗憾的事情。” 对方的回答让城主阁下不禁好气又好笑。心中不免嘲讽这位祭司肥胖如猪却是胆小如鼠,一群土匪强盗就把他给吓得如此失态,却又没有一点常识——这个时候要是真的有大股土匪,你逃出城只会死得更快! 但对方的身份特殊,即使心中嘲讽,他脸上却也不敢表露出来什么,只能辛苦隐忍,再搜肠刮肚,尽量温和地宽慰一番: “祭司大人,其实我也能理解您的谨慎心理,但更何况,庞贝附近,是我的辖地,不是鄙人自夸,这几十年来还没有过超过百人以上的匪患出现,更何况土匪山贼一类,都不过是临时凑起来的一群,毫无什么战斗力可言,更别说是攻城了。” “你这种人懂什么!” 胖子祭司的声音又高又尖,简直像是一只打鸣的公鸡! 不过或者是他随即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在跟自己的属下说话,于是哼了一声,但声音仍旧响彻全场:“若是真的只是些匪徒,你以为我会如此在意吗?即使我手下的这些圣武士们,也能够将几千匪徒轻而易举的扫平!可是城主大人,恐怕是帝国承平日久,您也过度耽于安逸,不知道最新的战场状况吧?你可知道,图米尼斯那个邪恶的国家,可能就是这一次勾结恶魔,制造出这种整个大陆上传送法术出现异常的元凶!” 或者是那个类似幻音术的音量在近距离爆发,或者是他言之凿凿的恶魔让人产生了联想,所有人在这一刻都不由得屏息静气,听他继续喊道: “而借助了这些恶魔的力量,在如今所有人都无法使用传送阵的时候,他们却可以任意的使用传送法术,去到大陆的任何地方!对于任何城镇任意突袭!你还记得两个月之前,那只名为魔狼的邪恶部队,到底在帝国境内造成了多大的损害吗?我可以告诉你!他们最擅长的手法,就是伪装成盗贼团,甚至是帝国卫队来麻痹各地的城守军,而一旦让他们欺骗得手,随之而来的,就是对于城市的洗劫和杀戮!” “这……祭司大人,您说的是,您说的是……鄙人,这个我确实是麻痹大意了……” 亚山伯爵目瞪口呆,说实话这个胖子说的话还真的有那么点道理,魔狼军团在帝国境内干的那些事情人尽皆知,而经过这短时间的传播发酵,已经越发夸张,反而让人无法揣测其中的真实性了,传说它们大军过处,人畜不留,连城市都给烧成灰烬,而且也确实说了他们之中有生食人心的恶魔怪物……若是这位牧师大人所说的确实没差,那些该死的图米尼斯佬恐怕还真的不是人了? 心中惊愕之下,他连忙道谢,同时命令身边的人去严令城卫军加强防守。 “妈妈,你不是说晨曦神殿的圣武士们都是勇敢无畏的么,那个胖老头儿怎么这么胆小啊?他们真的是晨曦大神的牧师和圣武士么?真胆小……”听说有人攻城,看热闹的人群混乱了起来,开始准备各自回家躲避,但一片忙乱中,一个尖脆的童音却似乎是格外引人注意。 “混蛋!这是哪个奸细在这里胡言乱语,给我抓出来砍头!”胖牧师一瞬间已经暴跳如雷:“胆大包天。真是反了!反了!竟然,竟然胆敢诋毁伟大的晨曦之主!” 人群的动作一瞬间就静止下来,他们不约而同的回头,注视着那个发出了声音的人——一个矮小的女孩儿,细瘦的手脚,黑黑的小脸和打着补丁的宽袍都是最常见的平民的模样,她正一脸惊恐,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将要迎接什么样的命运。 “牧师大人,太抱歉。不是,请饶了她吧!”沉默持续了几个呼吸,一男一女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抱住那个孩子,一起跪倒。匍匐在地上,一叠声的开始求饶。 “城主阁下。你真得好好管理一下你的这些平民了。或者我得说,你这个地方不愧是处于荒蛮之地,这民智未开,刁民甚多啊。” 牧师哼了一声,也不理会那跪在地上的一家人,只是向亚山阴测测地开口道。 亚山伯爵愣了愣。他几乎根本听不懂这位牧师大人所说的言辞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但却隐约猜到那是说他这地方的平民比较缺乏礼节——而这又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即使是他,也觉得眼前这个胖子牧师实在是有点太过于没有肚量了。居然跟一个平民的孩童较真,但问题是对方的身份又委实不是他能够指摘的,所以犹豫一下,他只好向手下发火:“去把那些看热闹的混蛋都给我赶开了!真是没有教养!一群蠢货!” 但他显然低估了那个胖子的不依不饶。 “等等,伯爵大人。您未免也太过仁慈了一点吧?” “啊?” “哼,如果是关于我个人的诋毁,还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我这个人心胸宽大,一笑置之也就是了,但是这个小鬼,却对于晨曦神殿语出不敬!这种事情,是随便赶他们走就可以的么?”胖牧师冷哼道,让伯爵有些傻眼: “那……您打算如何惩罚他们?” “火刑!只有火刑,才能焚尽这种罪恶,净化罪人的灵魂!” 胖牧师肥满的脸上挤出一个残忍的表情,用力挥手。于是那对明显是小孩子父母的男女凄厉的惨嚎起来:“牧师大人饶命啊,请您饶恕她,饶恕我们吧……我们一家都是虔诚的,信仰晨曦之主的啊……求您开恩,开恩啊!” 一家子的三个人额头上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一片沙地,那碰碰声让亚山伯爵咽了口唾沫,他瞪着眼前那张胖脸,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本来,这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但这家伙连一个小孩子的话语都不肯轻易放过,这气量之小简直匪夷所思,而可想而知,若是这件事处理得不顺他心意,让他回到伊利里亚,在贵族圈子里说上那么几句闲话,不,在那之前,他肯定要先到温莎顿侯爵领,甚至是理查公爵领去的,若是这弄个不好,自己的这个三等伯爵的勋衔,恐怕就要伴随自己一辈子了! 可是就因为这个要把一个小女孩儿火刑?这也太…… “阁下,我看,这不过是一个小孩儿的无心之失,您也不必太过认真了吧?”在心底咒骂了几句这个该死胖子的残忍,伯爵咬了咬牙,试探道。 “哦?好吧,既然伯爵大人您也如此恳切请求,那么我也不好太过严苛了。” 有些出乎意料的,胖子哼了一声,似乎也不打算坚持己见,但还没等到那逃脱大难的一家听明白,他接下来的话就让所有人又是一呆:“小孩子没有教养,是他们的父母的错误,所以,我可以饶了了这个小鬼,但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给某些人一点惩罚,给我把那两个男女抓起来,每人十五鞭子!” 鞭刑……这个词闪过所有人的思想,让他们心中一阵阵的发冷,忍不住颤抖。 帝国的鞭刑是贵族最常使用的刑罚之一,只是用的鞭子可不是一般的马鞭之类,而是六尺,甚至九尺的长皮鞭,视乎手法,可轻可重。被这种编扎的皮条打伤的伤口全是毛刺。严重程度甚于刀砍,之后若医疗不及,很容易化脓淌水,高烧不退就此一命呜呼。即使不死,也容易残废。通常来说,即使是个健壮的士兵,也受不得十五鞭子的,更别说这些城里的平民了。 “这个……牧师大人,这个是不是……还是有点重了?你也知道,我这领地之内产粮不多。平民也不那么强壮,十五鞭子打下去,可是要死人的……”伯爵忍不住再开口道,但这一次,显然胖牧师不想再给他面子。 “城主大人。作为贵族,仁慈是一个优良的品质。但是过分的仁慈。可对于您治理领地没有半点的益处。”他冷笑了一声:“对于这些刁民,最有效的手段就是让他们知道痛,不然的话,他们绝不会长记性的!鞭子嘛,就用我喜欢的那一条好了,正好现在人很多。现在就给我开始吧,让这帮贱民们清楚一下,晨曦神殿的威严,不可冒犯!” “这……” 亚山伯爵的面孔抽动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直接阻止这个疯狂的家伙。 但在他开口之前,有人帮助他 “不好了伯爵大人!那些土匪……他们把城门攻破了!他们,他们……” “什么?”那个声音就像大棒一样,打得伯爵眼前一黑:“怎么可能?城门不是关上了吗?你们都在干什么?” 但现在显然追究这些也已经没用了,从伯爵的位置上,甚至都可以看见城堡两扇厚重的大门正在被慢慢推开,一标骑兵从中向着城内拥入!就像是将墨汁滴进了清水,纷乱嘈杂的惨叫怒吼和其他的杂音,随着火焰一起四散开来! “混蛋!快!快!带我离开这里!快走,快走!”胖牧师愣了愣,继而暴跳如雷,他胖乎乎的躯体惊人地灵活起来,几个跨步就窜上了那辆马车,然后怒吼道。 二十几个圣武士围在侧边,齐齐抽出了腰畔的长剑,闪耀的圣光让周围不知所措平民们下意识的后退。 “有危险的时候,让牧师大人先走!你们怎么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你们这些贱民的命,能够跟伟大的神祇的使者相比吗?混蛋,你们难道是那群盗匪的同伙,故意在这里阻挡我的退路?给我滚开,不然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滚开,滚开!” 在那个胖子的怒吼声中,马车开始缓缓加速,一路从人群中挤出了一条道路,向着城市的西门直冲而去!片刻之后,城门方向,轰隆一声震响,冲宵的白光之后,便是城门倒塌的隆隆声! 这算什么?这帮家伙,真的是晨曦之主的牧师吗?这简直是一群龌龊到了极点的……简直是连最为下三滥的强盗,匪徒都不如的败类! “混蛋!” 目瞪口呆的伯爵大人,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城市坍塌的门扉,以及眼前,那逐渐后退的自己的私兵,和越来越清楚的盗贼们,然后咬牙切齿地破口大骂! 但那辆远去的马车,早已经不知所踪。 护送着马车的二十余骑,在离开了十余里之后,在一片小丘上慢慢停了下来。 在他们面前不远的地方,一团金色的火焰,在空中缓缓燃烧。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金色的火焰中,传出一个厉声的喝问! 那本来是个清越的声音,但如今,其中已经带上了几分金属的凌厉颤鸣,听到时,让人下意识地想要捂住耳朵! “我要干什么。你不是很清楚了嘛?” 马车的门开了,那位‘牧师大人’走下来,他盯着那团火焰,肥胖的身躯颤抖了一下,然后就如火焰中的冰块一般干瘪下去,白色的长袍被晦暗覆盖,最终化为深幽的黑。 心灵术士抬起头,注视着那升腾,却只是一团通透的金焱,冷漠地笑。 “艾瑞埃尔,我早就已经说过了,未达目的,我是不择手段的!你以为我对付不了你伟大的晨曦之主?或许是的,但是要论宣扬舆论和破坏形象,你晨曦之主的能耐,还能比得过cctv么?中宣部都搞不定的事情,我就不信你们能对付得了!” 金焱之中的语声沉默 当这一场骚乱过去,恐怕除了的厌憎,这些人根本就不会对于晨曦之主再有任何的其他的情绪了吧?而且,城市被洗劫的仇恨,显然也会被重叠在这种厌憎之上,进而发酵出更多的东西,比方说仇视……而庞贝这座城市或者看起来不大,却是周围几个城市交通的枢纽,只要过上几天,这种厌恶显然就会随着刻意的传播,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会作为向周围的城市中扩散的证人,到了那个时候,即使是晨曦神殿出面澄清,这恐怕也已经毫无意义了。 “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停止,如果想要制止我,那么你可以试试看。但用这种单纯的传话手段,是没有意义的,艾瑞埃尔。”心灵术士盯着那火焰,那凌厉的目光却似乎已经穿透了它,刺入了遥远的虚空。 “艾瑞埃尔。”他缓缓地道:“我就再给你一个忠告吧,去告诉晨曦之主,不管是人是神,很快都会发现,和我作对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如果他不能满足我的愿望,我一点儿也不介意,让这个世界陷入疯狂中。” 第五百六十一章游荡的天界生物? “何必如此紧张呢,其实,你我都知道,我这点小小的手段实在不值一提。你只要亲自现临到那个城市里,向那位城主说明一切,那么这个误会立刻就会被化解开来的。” 心灵术士收回目光。 在嘴角勾起一个残酷的弧度,他转身向着马车走去。任由那团火焰向前,跟随在他的身后。 “你看,只要稍微显露一点能力,救治几个人什么的,或者,展开你的光之翼,到城市上面去飞一圈。那么我敢保证,我这一点小小的诡计,很快就会在所有人的思想中烟消云散。而且,兰森德尔陛下的信徒说不定还能大幅度增长呢。怎么样,是不是挺简单?啊,你也不用对我心存感激什么的,毕竟也算是打过几场,有那么点交情,这种小事儿,我还是能帮上你的忙的呦。” 他的脚步不快,所以登上车辕的时候,已经说出了很多话,但跟随在他身旁,金焱中却没有传出一丝的回应。 因为人类轻松地笑语里隐藏的恶毒,恐怕即使是最迟钝的人,也不会无从感知…… 那个什么方法……可能才是更加恶毒的诡计吧? 天使现临人间,自然可以净化所有的邪祟……不仅是生理层面,连心理层面上的污浊,也同样可以一夕而罄——但这牵涉到信仰与神的事情,哪里会是如此简单?为了避免对于主物质位面这个丰沛的信仰之源造成过度的破坏,神祇们宣扬自己理念,感化,征召和吸收信徒的行为,都只能通过主物质位面的生物来进行,这是他们之间在长久的战争后。产生的默契协定。任何以力量直接干涉的行为都是被禁止的,而以上层界的下属直接进驻主物质位面,这显然正是最直接的,破坏平衡的举动。 那无异于与整个世界的诸神为敌。 即使兰森德尔有充足的理由解释一切,但那也是他最不想要看到的局面,否则的话,爱德华早就已经被整个大陆列为危险罪犯,合伙擒拿,献祭到众神面前,等着他们商量如何分红。 那个人类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会如此行动。 他制造的流言,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从每个人心中抹去的事情。天界生物出面固然可以最有效的解决问题,但也必然引来其他神祇的关注——不必怀疑,就算是兰森德尔麾下的这些天界生物们尽量约束,没有引起过分的宣扬。那个人类,也会不遗余力的在这事件传扬出去。如果不能从根本上阻止他继续这些动作。众神关注到兰森德尔的异常。那就是早晚的事情。 “这样的做法,毫无意义。你只是在宣泄自己的不满,用那些无辜的生命,用他们的不幸……但这破坏,它只会带给你更大的空虚痛苦和不幸。除此之外,别无他物。那是你想要得到的吗?” 金色的光焰中。艾瑞埃尔的声音缓和下来。 然而,那变得熟悉的音声,却让心灵术士心中怒意更胜! “我想得到的?寻找可能最终走向绝望,等待却只会使人心灵枯竭。如果这样做能够得到我想要的。那么就证明我做的没有错,一切的一切,不管是空虚痛苦和不幸,还是别人的什么,都是值得的!” 精神流转,无需人的驾驱,马儿已经开始向前:“而如果我不成功,至少在这个过程中,我的精神会得到慰藉,心灵的满足,不就是幸福的含义?就像有的人爱财,有的人重义,有的人就是喜欢看着世界燃烧……” “你真的是……疯了。” “跟一个疯子讲道理,你确定你自己正常么?” 炽天神侍对于这个世界了解透彻,但说道咒骂一个人的方法,她知道得实在不多,所以那个低沉的诅咒,只是让人类笑得更加开怀:“无论是神祇也好,你也好,或者强大的存在,都免不了有这样的一点妄想……强大,可不代表正确。你可以高高在上,但不要将每一个人都认定成你的奴隶,对于一个心灵的主宰者而言,只有自己的信念方是一切,我会坚定不移的驱散眼前的阴霾,直到真正的目的所在,而不是单纯寄望于虚无飘渺的命运。” 顿了顿,他伸出手,于是那一抹金焱,便被无形的力量扣在空间中!无论如何燃烧挣扎,都不得解脱!“我就再说一遍吧,如果他不能满足我的愿望,我一点儿也不介意,让这个世界陷入疯狂……别怀疑,这就是真真切切,我的心中所想。” 下一刻,金焱飞散,化作一天的花火! …… 车轮辘辘中……三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那辆洁白的马车,在帝国境内时隐时现,而六个城市,就这样被卷入了大大小小的灾难,一座城市被强盗团袭击,第二座灭亡在几支贪婪的佣兵团手里,第三座城市的领主,幸运地赢得了晨曦教会的支持,将与它有多年宿怨的邻居彻底消灭,片甲不留,但在归途中却愕然发现,自己的城市,也已经毁灭于熊熊的战火烈焰之中。 而剩余的两位领主,或者相对轻松一些,因为他们只是被强令扩建了领地上的晨曦教会罢了……不过,那个巨大的,一挥而就的建筑竖立起来的时候,那两位倒霉的领主就发现,它几乎占据了城市的四分之一还多! 当然,在这个世界里,土地还不算是什么大的问题,可是兰森德尔神殿要求的黄金外墙,宝石神徽,巨大的神祇雕像——这一系列林林种种的后续装潢,就足够让他们把领地卖了!而在那之前,他们的仓库已经被那个建筑者以建筑费的名义洗劫一空!至于说反抗?呵呵,几十名被火焰瞬间烤焦的城卫军尸体,足以让他们刚刚生出的怒气烟消云散了。 于是,那可怕的贪婪,那如鼠的胆怯,还有强盗一样的卑劣。以及无可救药的愚蠢,或者,还要加上面对美丽的女子时,仿佛要剥去她们衣服的粗野目光……那就是所谓的晨曦之神的巡游祭司们,留给所有人的印象。 如今的心灵术士,还不足以与晨曦神殿在主物质位面的力量正面抗衡……但破坏永远都比建设简单,所以,这三天的目标,完成得极为顺利——或者,在这个世界里抹黑一个形象。不可能是敲打一阵键盘那么简单,不过对于能够控制心灵,金钱充足,又拥有着强大的魔法力量的爱德华来说,舆论造成的破坏。就远比刀剑魔法更加可怕得多。 车轮辘辘的碾过简陋的道路,悬挂的车弓。将颠簸分散消弭。而两匹马儿虽然没有御者,但心灵力量却控制着它们,乖巧的绕开每一处凹坑,让车厢里感觉不到任何的颠簸。 靠在几张软垫上,爱德华望着窗外远方,逐渐深绿的群山。微微眯起的眼睛里,目光似乎没有焦点。 在这三天里,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很多准备,来应付可能出现的事物——比方说。兰森德尔降临的化身,又或者是一些受到派遣而来的星界使徒,至不济,还有晨曦神殿发布的通缉等等…… 但让人沮丧的是,这些预想没有一个能够实现——那位晨曦之主,似乎对于信徒的变化,根本没有丝毫的关注。甚至不仅仅是神祇本身,连晨曦神殿,都没有做出计算中应有的那些反应,比方说讨伐,比方说加强各地的警备。 或者,这得益于潘铎瑞恩的邪符,阻断了大陆上所有的通信联系以及传送的手段。但既然艾瑞埃尔一直在关注着自己的动向,那么她应该做的,就不应该仅仅只是个口头上的警告。就算上一次,自己借助法师们的力量化作一个弱能术击中了她,但首先不说那种能够秒杀凡人的能力,对于她那样的炽天神侍根本不算什么,就算是真的造成了影响,难道她连通知一下属下的力量也没有么? 或者,她是真的没有那么做……不,她又怎么可能对于自己如此袒护? 爱德华摇了摇头,将这个刚刚升起的念头摒弃……不管那个炽天神侍是不是真的在袒护自己,为了什么而袒护自己,他都不可能停下自己的脚步,如今的他已经不打算考虑忍让退却,所以在达成目的之前,对于敌人,不需要有任何的的怜悯或者犹豫。 但犹豫,毕竟还是存在的。 自己正在使用的手段,能不能够彻底摧毁兰森德尔,在这个世界的根基?而摧毁了信仰的根基,又会不会真的给予兰森德尔以重创?这两个,或者说实质上的一个问题,在他的脑中不断的环绕。 对于一些弱小的神而言,如果所有人动摇和改变了对于他们的信仰和看法,那么他们几乎只剩下陨落一途,但晨曦之主这样的强大神祇则不同——或者说,之所以他能够成为强大的神祇,就是因为支撑着他的法则便已经足够坚实,无从动摇,你无论如何,也无法抹去太阳这种自然现象的存在,而这世界上只要有人类繁衍,支撑着兰森德尔的另一层规则,就生生不息,永久长存。 那么,要不要把这个世界毁灭了试试? 这个可怕的想法,让心灵术士摇了摇头,不过他自己大概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他的表情似乎是是在微笑着的。他只知道,自己如今的力量,还远远无法支持那个荒谬的想法——刨去那些如何实现的杂七杂八,若是他拥有毁灭世界力量,即使只是间接的能力,他也不会再需要考虑关于兰森德尔的问题了。 但自己为何这样想? 或者是因为直觉里,有一种躁动正在勃发,那种很奇怪的,躁动…… 就像是一个人吃饱喝足睡醒之后,却又被强制的躺在床上缩起手脚不能稍动的那种感觉,那种想要打碎所有的束缚,甚至是破坏一切的悸动。这感觉随着他们的旅行,越发的强烈,从开始时那种转瞬即逝的轻微悸动,逐渐变得强烈,沉重,如同水银一样。沉甸甸的赌满他的心脏,血管,让他想要起身大喝,或者用癫狂地跳跃,舞动,甚至成为一种单纯的杀意! 为何如此? 因为束缚着他的,就是这个世界? “吱吱” 想法断裂在马车的晃动之中,心灵术士睁开眼睛时,留意到周遭逐渐嘈杂的语声。 透过厚重的窗纱,周遭两侧的荒野。已经被规则的田垄取代,农人们的影子,在逐渐凉薄清冷的夕暮之间逐渐聚拢,透过马车狭小的前窗,爱德华已经看到了那夕阳余晖里面。村庄的影子,也注意到。道路两侧。惊讶驻足甚至弯腰匍匐的身影。 连过六个领地的如今,原本跟随在马车周围的三十名‘圣武士’已经消失了踪影,连负责驾车的卡洛斯骑士也已经不在——为了确保流言会在短时间内甚嚣尘上,爱德华便需要一些人手留在城内继续发酵留言的工作,所以这之后的旅程,爱德华等于是在独自游荡。他本计划在明天之前。再寻找一个合适的猎物……足够大的一座帝国城市,或者一块领地,作为此行的终点。而在那之前,他只是信马由缰。反正这辆用鬼斧神工制造出的马车也算惊喜,即使在野外过夜,也足够遮风避雨了。 不过,似乎低估了拉车的两匹马的智力,竟然被他们游荡到了一处城市的附近。 或者,获得了自由的动物,本就拥有着人类始料未及的灵性?笑了笑,他心念转动,于是拉车的两匹马便随即再次移动脚步,经过那村落中心,开辟出来的道路。 说起来,这座村舍倒是有些奇怪,并没有一般村庄那样围在周遭的道路,而是任由一条道路开辟在了村舍的中心,虽然并不是如同要塞一样严防死守道路的东西,不过却又呈现出一种不同的风貌,让爱德华感觉有几分亲切——毕竟在他更加熟悉的那个位面,每一座村舍,都会差不多采取这样的方式修筑。 洁白的松木马车,和拉车的两匹染色成纯白,没有一丝杂毛的马儿,对于一个村落来说,显然已经是一件称得上新闻的事情,所有,当马车走进了村落的大门,孩童们的欢笑与尖叫,就已经将整个村子搅动,当那马车悠闲地走过了一半道路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居民,已经都加入到了道路两旁,观望以及鞠躬的行列中。 这让马车里的爱德华不觉有些好笑。 这个位面之中落后的教育程度,以及神祇的束缚,确实压低了他们的平均智商——或者,所谓的信仰,就是让所有人都放弃思考的一种个办法——既然所有的一切都有神祇来直接解决,那么平民要脑子又有何用? 不过,或者也并不缺乏精明之辈。 “大人,旅者大人,牧师大人,你……是否需要住宿?”一个女子的声音,在所有人的沉默祈祷中格外高亢,然后,那个矮小的身影,就从侧面接近,轻轻拍了拍马匹的颈侧,阻止了它们的前行。 爱德华扬了扬眉头. 稍等一下,今天回来晚了 ------------------------------------------------------------------------------------------------------------------------------------------------------------------------------------------------------------------------------------------------------------------------------------------------------------------------------------------------------------------------------------------------------------------------------------------------------------------------------------------------------------------------------------------------------------------------------------------------------------------------- 第五百六十二章你们在找王权吗? 小姑娘根本不知道这位大人到底在心中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只是得到了那个人的许可之后,便已经高兴非常,轻轻拍着那两匹马的脖子,指引它们向前拐进一条岔道,在整个村子最大的一栋建筑前面停了下来, 当然,所谓最大,也不过是相对而言。事实上如果是在城市,这里恐怕连个酒馆都算不了。 旅馆的名字叫旅行者的家,说实话这名字很没有诚意,在整个大陆上你几乎可以找到一千家叫这个名字的旅馆,而他们之间的最大联系大概就是同样拥有一个懒得想名字的老板了——而这家的老板是个干瘦男人,爱德华在小姑娘的带领下进入店里的时候,他正埋头在吧台上用一块脏兮兮地抹布心不在焉地擦着一个盘子。根本没有兴趣顾及到那空无一人的大堂,即使感到门口的光线微微一暗时,他还稍稍愣了一下才抬起头。 然后又愣了好久,才想起来招呼那位一身黑袍的人物。 “这位大人,你是要住宿吗?”他磕磕巴巴的问道,目光在那不吉利的颜色上转着圈,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这种乡下地方,实在太难有机会碰上一个法师,而且看着这个人的时候,那种似乎在脖子上吹起的冷风让他一下子确定,面前这个绝对是一位他无法想象的大人物。 “爸爸,这位大人是兰森德尔陛下的侍者,他来这里是为了寻找那些同伴的!”小姑娘不满地开口道:“快把后门打开,这位大人的车辆需要停一下。” “啊,这个……原来是这样?这个,请原谅我们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您这样的牧师大人……” 干瘦男人脸上刚刚凝聚起来的笑容瞬间散逸了一半。不管信仰是不是虔诚,商人对于对于没有钱赚,甚至是赔本的买卖自然有种天生的厌恶,直到爱德华随手一弹将一枚金币扔在桌子上,他脸上的笑容才一下子由衷起来。 “这……您要点什么?我们这里有方圆百里之内最好的烤牛肉!还有一些可以暖和身子的水果酒,哦,我们还有鲑鱼和鹿肉,都是最为鲜美的野味……” “爸爸!您怎么可以向晨曦之神的侍者要钱?”小姑娘尖叫起来:“您会受到晨曦的惩罚的!” “好啦,我不是牧师,我是法师。或者你可以把我当成只是路过这里的旅行者。” 心灵术士抬了抬手。打断男人激动地自卖自夸和小姑娘的不满尖叫,淡淡的命令道:“给我的马匹喂上黑豆的燕麦,如果说你有的话,水要干净的,我不想让它们拉肚子。给我来一些烤肉和面包,菜色可以随意一点。” 于是整个酒馆的一家子瞬间忙碌起来。毕竟一个金币对于乡下人。即使是一个酒馆的老板那也是不常见的财富,所以过了一会儿,一个同样干瘦的妇人——小姑娘的母亲几乎是用一种疯狂的速度,用麦酒、蘑菇汤、奶酪,烤兽肉还有一大碗满满登登的胡萝卜、洋葱、土豆和几块腌肉的炖菜堆满了爱德华面前的桌子。 可惜,在爱德华看来。这些东西多少有些浪费……酒太淡,汤太咸,烤肉还算凑合,但肯定不是鹿肉。至于那一大碗不知所谓的炖菜,他连碰一碰的情绪都没有。 “可惜,我们的店不大,所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了。如果哪里不合适您的口味,我让婆娘重做。” 忙完了一切之后,那个老板小心翼翼的侍立在一旁,用袖口把那已经磨得发黑的桌椅狠狠地擦了一遍,又陪着笑来寻找一些话题: “不过对了,法师大人,如果您需要,我们还有上好的葡萄酒,古树葡萄酒……嗯,”他压低了声音:“这是图米尼斯那边弄来的葡萄酒,古树葡萄酒,传说是那些荒蛮人从精灵那里传承下来的技术酿造的,虽然他们比较野蛮,但那片地方的土质好像很适合种葡萄,所以这酒的味道还算不错,我这里只剩下了一瓶,虽然贵了点,要这个……两个金币,不过,至少物有所值的。” 这一番话让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所谓的古树葡萄酒,按照传说中的说法,确实是传承自精灵们的工艺,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即使是在精灵们没有被驱逐之前,这种酒也已经完全是由人类的作坊大批量酿造,而且由于名声太响,假货横流,即使是在图米尼斯,也是烂大街的酒类货色——至少在希尔顿快捷酒店,这种东西的进价是三个银币一瓶,就算在这里,也出不了翻倍的价格。 不过想了想,心灵术士也不揭破,只是随手摸出两个金币,扔给那个男人,让他一张嘴都快要咧到后脑勺上,立刻连滚带爬地跑回去拿酒。 “太过分了!” 不满的喊声让爱德华稍微回过视线,注意到那个显然是喂完了马的小姑娘从店门外进来,刚好听到了父亲与法师的最后几句话,可是等到她跑进店里他父亲已经瞬间消失,回到后面去拿酒了,于是她只好来到爱德华的桌前,愤愤地告状,连脸上的小斑点也气得通红:“法师大人,他在骗您的钱!那瓶酒是两年前买的,只花了两个银币!他不能这样……” “没关系,酒是储存的时间越长,品质越好的。”心灵术士笑了笑,安慰小姑娘的单纯,也顺手推下兜帽。然后示意她在自己对面坐下。 那兜帽阴影下的面孔,年轻得过分,一头仿佛透明的银发让小姑娘不由愣住,而他伸出手的动作更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犹豫半响才终于怯生生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那个,法师大人,我并不饿……” 她愣愣地看着那个人拿出一把小巧的刀子,把烤好的鹿肉切成片,放进切开的面包里。塞上两片菜叶,然后抹上奶酪和一个小瓶子里的粘稠酱汁,还有一些粉末,于是那原本普通的面包似乎就变得红红绿绿的,还有一种什么样的香气——看起来似乎都变得好吃极了。 所以,在她的拒绝说完之前,肚子里已经抢先咕噜噜地吵闹起来。 爱德华笑了笑,将一个简单的汉堡递给他,看着她大大地咬了一口,然后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这种玩意儿倒也算不上什么发明。不过这个世界的小姑娘大概还是第一次知道,面包可以这样夹着吃的。 “你说过,有一些同样是晨曦神殿的人住在这里,是吧?”他微笑道:“能给我说说他们是什么样么?我想知道,那里面有没有我的朋友。” “一位是个大叔。剩下的几个人都是年轻的哥哥姐姐,穿着很好看的铠甲。带着长剑。” 小姑娘费力的咽下香甜的食物。那撑起了她腮帮子的东西让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办到了,那种从没有尝过的甜香味道让她沉醉,几乎忍不住要去咬第二口: 但她总算忍住了这诱惑。 “虽然他们没说,但他们应该是晨曦神殿的圣武士们才对,因为我从来就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的。都可……可好看了!”认真的从小脑袋瓜里面搜索出比较合适的词汇,不过她显然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对了,他们的眼睛都是金色的,可漂亮了!嗯。不过他们不大喜欢跟我们说话,即使是给他们提供了房间……他们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他们是两个十日之前来的,不过只在这里住了两天而已……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每次从外面回来,都是在一整天之后才会出来,或者明天早晨您早点起来的话,也能碰上他们。不过,他们不吃饭也不喝水,每次都只是在大堂里说几句话,然后就走了……” 心灵术士微笑,心不在焉地听着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讲述……这酒馆中,力量强大的存在仅仅是三人,想必不是寻找自己——如果是,那么他们未免胆量太大了一点。 但若不是,这几个明显是天界生物的附体的家伙,又会在这里干什么?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因此心灵术士沉默下来,再弄了一个汉堡给自己填饱肚子。 幸好那位老板这个时候终于抱了一只陶罐过来,里面的葡萄酒还算是香醇,用来佐餐,已经足够。而时间就这样慢慢地过去,当那几个面包和烤肉吃光,夕阳已经逐渐沉下了地平,灯火也就在这个小镇上开始闪烁。 小姑娘终于停下了叽叽喳喳,抚摸着自己饱胀的肚皮,已经有些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是盯着眼前,那个年轻人沉思的脸,那张脸看上去是如此年轻,虽然并不特别,可是沉思的平静神色,加上那银色的头发,却显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小丫头几乎不想转开视线,直到对方抬起头,才不由啊了一声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于是满脸窘迫的转身跑了。 心灵术士轻笑一声,为自己再斟上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这平凡的生活琐碎,却又让人不由想起那些曾经失去了的美好时光,一时间,爱德华心下有种说不出来的安宁,甚至有点想在这里多住几天…… “不必沮丧,同伴们,至少我们已经只剩下了一个方向了。”破旧地板的吱嘎作响,随即让他抬起头,注意到一群人正从店内走进来——让这有些狭窄的空间中一时间明亮透彻。 心灵术士挑了挑眉头,不免有些惊异。 走出来的人一共三女两男,但装扮上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顶盔冠甲,而是颇有些怪异的混搭风格,领头的一名中年人身上是一件刺绣着晨曦纹样的白色罩袍,链甲和下面的肌肉支撑层他健硕的轮廓,加上一柄战槌,总算还符合心灵术士既有的印象,但在他身后的那个,却又免不了给人一种个怪异的感受——向后梳得一丝不芶的金色头发,丝质的白手套,穿着下摆刚过膝盖的大衣,袖口和领口都装饰着空的滚边,内衬的却是一整套铠甲,一柄长剑斜斜挂在腰间…… 不得不承认。这怪异的风格穿在他身上,看上去倒是确有几分风度翩翩——或者是因为,他那如同古典雕塑一般深邃的眉眼,和身高腿长的身材,确实是个合适的衣服架子。 所以当两句鼓励出口时候,他身后那三个全身铠甲的女子,似乎便都将目光落在这个架子上了。 倒也有趣。 爱德华的眼睛里,银色的光晕闪动,注意到一些奇怪的变动——虽然这几个人身上的气息,分明就是那种属于天界生物的。充溢着正能量的温和,但心灵术士却明显感觉到,他们的某些不同——力量上的层次,即使是对比那些星界使徒而言,都远远不足。更别说是炽天神侍了。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目光里的这几个人谈笑风生。若只论表情的生动程度。却比爱德华曾经见过的那些生动得多了。 新品种吗? 五个人之中,似乎是以那位年长的牧师为尊,所以当他在一张桌子周围坐下,所有人也随即跟随,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使用了什么方法,那位老板或者店中的其他人却没有跟来服务。只有老者一声不响。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巴掌大小的宝石,放在桌面上。 轻声念诵了一一句什么,这魔法宝石上的光泽便交错闪亮,继而扩展。光线在桌子上空幻化出一团虚无模糊的云雾。但那画面随即便好像之前被投入一颗石子而现在渐渐恢复平整的水面一般,荡漾着变得清晰起来, 景物的扭曲变换,一座座山峰和道路,就在这光芒构筑的景致之中扭曲闪动,一闪而没,仿佛它是在天空中飞翔着扫过了地面似的。 “一直这样笼统,我们真的没有办法确定……如果有必要的话,我更希望是雇佣更多的人手而不是由我们本人来寻找它,这样做,简直就像姚远的卡拉图传过来的那句话一样,要在大海里找到一根针那么困难了!” 一个女骑士开口道,目光一直就钉在那个年轻圣武士男性的身上,眼神中一闪一闪,似乎全是崇拜之意。 “不必心急,我们的主自然会将真正的道路映现在我们的心中,只要你能够真正审视自己的心灵的话,”年轻的圣武士轻笑道,引来了三道**辣的崇拜目光 稍等 --------------------------------------------------------------------------------------------------------------------------------------------------------------------------------------------------------------------------------------------------------------------------------------------------------------------------------------------------------------------------------------------------------------------------------------- 她用微微带金色的眸子冷静地看着他,就好像一头母狼盯着她的猎物一样。 四个人几乎一起跳了起来!铠甲摩擦的吱嘎声响让 那个人就在不远处的角落里,面前摆放着几样食品,自斟自饮,似乎不过是个最平常不过的旅人正在享用他的晚餐,但这里的四个人却没有一个能够注意到那个一身黑袍的施法者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他们如此近的地方的!就好像是对方刚刚是躲在了一层幻术里面——但所有人随即都推翻了那个看法,因为他们知道幻术对于他们的眼睛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年轻人,即使你不知道礼貌究竟是什么,但也至少应该尝试学一学。”角落里的那个人甚至没有抬起头,只是轻轻抿了抿杯中酒,但这一番老气横秋的教训之语,配上他那一张除了发色外完全看不出丝毫教训资格的面孔,便成为了一种绝佳的讽刺效果。 那个人的目光,也同样看着她们,不过那一双褐色的瞳仁里面,却没有丝毫的敬畏,反而充溢着一种不屑与十足的冷漠。 “你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偷听我们的话,是想要做什么?” 第五百六十三章善良也内讧 “你说什么?” 年轻的圣武士眉头皱起,继而冷笑。“人世间的权柄,不过是愚蠢的妄念,又怎么可能会是我们的目的?真是可笑,你这样的凡俗,或者永远不会兵败,唯有净化邪恶,追逐真理,才是一个生命至高的目的!愚蠢的邪徒,在晨曦永恒的光明前匍匐吧……唯有它才是唯一,是一切,是你能够真正追求的东西。” 我特么追求的就是扁死你信不信? 那一串词不达意的说法,让心灵术士不觉摇头。但却未尝没有一些惊讶。 “法师阁下,我想这中间,或者有什么误会产生,我们并不认识你,也没有兴趣阻碍你的任何行动。我们确实是在寻找某些东西,不过,我可以肯定那与权力无关。” 年纪较长的圣武士在这个时候终于开口,幸好不是和他同伴一样毫无实质的长篇大论,而是沉稳的息事宁人:“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并不想要引起事端,这件事情,是否能够到此为止?” “是吗?” 目光再扫过虎视眈眈的几个人时,心灵术士不由摇了摇头,哑然失笑…… 时间的伟力,或者才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大最强也最为无法抗拒的力量,它能滋养出万物的生机,也能剥夺生命的权利,那些号称不朽的,终将毁灭,即使是神祇,也无从抗拒。王权法杖这样强大的存在是否能够抵抗它,或者无从得知,但至少它的名字,同样会被完全湮,不留痕迹……就算残片分合,演绎出无数的故事。而它原本的真名,或者确实已不再为人所知。 但对于天界生物而言,这应该不是问题才对吧?他们对于知识的掌握,远不是凡人能够比拟,悠长的寿命给予了他们雄厚的资本,可以吸取更多的知识,更何况被派遣来来执行这任务,应该至少有所了解才对。 或者,是同化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 眯起的眼睛里。光泽闪动。无数心灵的触须舒张翻卷,但却无法在他们身上探究到任何想要的信息,那一层流转的正能量虽然不能阻断,但毕竟干扰了的联系,能够撷取的。不过是对方些微渗透的思想残片,但也同样可以清晰地察觉到那种惊异的真实。不像是一种谎言和隐匿。 “或者。真的是误会一场。” 轻轻叹息,心灵术士感觉原本盈满在心中的杀意,忽然稍微减退——当然,并不是因为对方那认真地干着傻瓜事情的表现可笑到了令人无力的程度,更谈不上什么善良战胜了邪恶之类规模宏大的心境转移,只是骤然察觉。眼前这几个男女,不过是些小鱼小虾,想要弄死,实在是太过于容易。 可是就算轻易捏死了。又能有什么意义?而且,目光微动,他注意到眼前的几个人的状态,其实也颇为有趣——像是已经和某些天界生物融合,却又保持了更多的自身的能力。只不过,这并不是天界生物那种完全占据和适应了人类躯壳的表现,但具体是什么,又很难解释。 算是一种另外性质的实验么? “等一下!我希望你能够解说清楚,你到底想要寻找什么!” 在那个人利息之前,年轻的圣武士再一次大喝,他恨恨地盯着眼前那宽阔兜帽深深地阴影下露出的苍白下颌,却无法从中窥视到对方任何的秘密,不过心中的那中自满和傲慢,几乎一瞬间就让他做出了判断——心灵术士言语中的揶揄怜悯被这位圣武士理所当然地归类为胆怯,断定这个家伙是见识到了自己的强大力量之后,已经吓破了胆,不敢轻易寻衅,但又嘴上不服输而已。 虽然圣武士那双金色的眼眸里,可以看到环绕在对方周遭,五环魔网的粗犷丝线,但那又如何?也不过就是代表了一个勉强踏入了高阶法师行列的幸运儿罢了,越是那些年纪不大的所谓魔法天才,越是依仗对于能量的操弄,但天赋越高,越容易将一切都悬吊在这一条路线之上,就像是木条拼搭起来的玩具,看似牢固,在另一个角度一碰就会分散,所以在帝国的环境里,陨落的最快的,也就是这种所谓魔法天才,只要天赋到达了瓶颈,立刻就裹足不前。 可惜与想象之中不大一样,虽然那位黑袍人似乎仍就能够保持着某些倨傲:“我假定你忘了说‘请’了,因为这是一个人最先应该学会的礼仪,圣武士阁下。”黑袍下传出的笑声里,仍旧带着的那种令人愤怒的油滑:“还有,询问答案之前,是不是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比方说,你们的目的,是不是真的和我的毫不相干?” “你!” “够了,奇诺,注意你的态度!”在一场战斗真正的爆发之前,老圣武士开口阻止了这场闹剧,他向心灵术士一礼,语声颇为客气:“这位尊敬的法师先生,如果误会已经澄清了,那么就请您自便吧。” 显然,他就是这个队伍中的领导者,因此言辞带着足够的震慑性,原本雀跃着想要看到一场争斗的三名女子也各自对望一下,安静下来——可唯有那个被点名呵斥的家伙,对于这个判断哼了一声, 年轻圣武士的心中有万般不满,只想要给那个一身黑袍的家伙一个深刻的教训——少说也应该一剑扯开那张笑容**的嘴巴,算作是他出言不逊的代价,只是那位老圣武士毕竟是这支队伍的领导者,资历深厚,要在三个女子面前与之顶撞,若是被教训回来,多少也有些颜面扫地,必然会让自己的形象大打折扣,可是就算干脆要卖一个人情给老圣武士,他又怎么忍下那黑袍里投来的怜悯目光? 安慰自己不需要和这种愚蠢之辈怄气?真是愚蠢到了令人叹息,是不是? 不动声色的收回的触须,爱德华又是一叹……就在心灵术士转身走向后边的房间时,那个年轻人忽然挥手一剑! 碰! 一声震响里,整个房间都随之颤抖。木质的房屋举架摩擦出嘶嘶的闷响,灰尘从房梁上滑落……但同一个瞬间里,与那一袭黑袍的相反方向,支撑着大堂的木柱上已经木屑纷飞,多了一个杯口大小的空洞! “好厉害!” 这一记的动作颇为优美,而纷扬的木屑在酒馆大堂暗淡的灯光里,更是如雪粉一般纷然……于是三个女子眼中的崇拜,几乎燃成了实质的火焰,大声叫好不说,其中一个hia忍不住忘情地用力鼓掌。让年轻的圣武士嘴角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语声却是故作冷漠: “晨曦的审视无所不在,不要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所有人,都最好谨记这个真理。” 圣武士冷笑了一声,但可惜。这个旁敲侧击的威胁语到中途,他才注意到心灵术士的目光根本没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那个人只是看了看他手里那柄长剑。然后那喃喃的自语声。却仿佛响在他的耳边:“剑是把好剑,可惜在你手里,只能用来砍砍柴杀杀鸡……哦,还有破坏一下别人的房子,说起来,圣武士弄坏了别人的东西。是不是也应该照价赔偿来着?我记得,支柱可是一间房子最重要的部分?” “你!” 再次用那个单音来表达自己的愤怒,他满溢的气势顿时衰落了几分,年轻的圣武士咬牙切齿。一张俊美的面孔甚至有点扭曲,可是目光与身边那位老圣武士严厉的视线接触,他也只能收剑还鞘,随即从腰畔扯下钱袋,将两枚金币,抛向柜台后面,缩着头观望的酒店老板:“这是给你的赔偿!” 这旅馆的支柱确实是房子之中最重要的,但咋这种荒野里的小村,一根原木又怎么可能值得上两个金币的价钱?两个金币足够买十根这样质量的原木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亡羊补牢之举显然都不可能封住对方的嘲讽。 “唉唉,梁柱都打穿了,这房子估计要不了几天就得塌下去,酒馆若是压死了几个人,这可就不是赔钱能够解决的问题,说不定会让这一家子倾家荡产呢?而如果让别人停工修房子,除了材料钱?这误工费,还有修理费用是不是也要多少给一点?”那个人摇头晃脑,语声中的嘲讽完美的披着一层感叹的皮:“算了算了,圣武士毕竟也是人,对于这些世俗的钱财的**,可能还是难以割舍的吧?” 圣武士恨恨地瞪着那个不住晃着脑袋的对手,几乎忍不住要脱下手套摔在对方的脸上!可惜作为一个圣武士毕竟不可能向没有作恶的对手寻衅,所以心中的恼怒之下,他干脆将那钱袋直接扔给了过去,于是那个慵懒的中年老板这一刻几乎拿出了不逊色与战士的灵巧,一个前扑跳出了柜台,在钱袋落地之前就将之扑进怀里,落地时撞坏了一把椅子,额头上也磕破了一块也顾不上了。 这个贪婪的表现,显然让他的女儿颇为不满,可是没等到小姑娘发出抗议,就已经被被她母亲从后面跑过来,一把捂住了嘴巴拖进屋去!毕竟,虔诚的信仰只会带来亏本,而钱币这东西,可是任何正常人都不会嫌多地。 “那么,你还有什么话说?” “没有,既然圣武士阁下如此慷慨大方,那么我也不好袖手旁观,你说对不对?”心灵术士一声嬉笑,伸手在那廊柱上一按——手掌过处,那木柱的木质流转,像是液体一般向内弥合,把那个杯口大小的空洞个几乎在一眨眼间就补充得完好如初! 看着那一袭黑袍慢慢经过身边,圣武士一**康的面孔上此刻几乎已经艳红得能够胀出血来!但却最终没有真的再做出什么挑衅的举动,显然对于魔法还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知道无声无息的改变万事万物的本质,并不是简单的把戏。 于是,这一夜,令某人失望地平安无事。 有趣的是,当第二天的阳光穿过窗棂,将爱德华从梦中唤醒。便在送来洗脸水的小姑娘口中打听到了一个小问题——那几个圣武士竟然在昨天晚上赶夜路离开了这个地方! “可惜,他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说起来那几个人,小姑娘脸上未尝没有一丝茫然,对于这个岁数的小女孩来说,一个偶像型的人物,是不是永远会在心中占据一个角落?虽然不奢望能够与之产生什么,不过说不定就算是到了死,那也会在她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不过,那个穿着黑袍的年轻魔法阁下,却让她心中的不快很快就消散了。因为他随即一脸认真地告诉懵懂的小丫头,其实人的灵魂总是会互相吸引,所以当人死后,就能与曾经说过话的特殊的陌生人一起,被分送到同一个空间。这样一来,说不定就能再次相见。 “法师大人。您不是在骗我吧?”小姑娘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在得到再一次肯定的答复之后,便兴奋起来,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房间。虽然面孔仍旧是原本的样子,但欢快的心情,却似乎给她增加了几分可爱。 所以爱德华微微一笑,准备让那个家伙实践自己的箴言——先去等着死后的空间等一等。 要找到他们并不困难。 几个圣武士星夜策马疾驰。一夜的时间,倒是够他们跑出了很远的,但那事实上,却又没有多远。 所谓骏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但实际上,就单独一匹马来说,连续不断的奔跑是万万不可能的,即使是最好的军用马,也要三十里一休憩,所以即使连夜赶路,也不过奔驰了百多里而已,对于能够毫无阻滞的使用传送术的某人而言,这点距离,不过弹指一挥间。 于是当爱德华踏出传送的光晕,便注意到十几个全身铠甲的影子——不过或者有趣的是,这里其实距离那小村不过百十里路、 稍等 1----------------------------------- ------------------------------------------------------------------------------------------------------------------------------------------------------------------------------------------------------------------------------------------------------------------------------------------------------------------------------------------------------------------------------------------------------------------------------------------------------------------------------------------------------------------------------------------------------------------------------- 到了荒野里的一道峡谷中, 一身铠甲洁净无瑕,闪烁着一层仄仄的光辉,几乎不逊色于那些晨曦的圣武士,而那宽厚的护肩让这铠甲的沉重的程度,甚至尤有过之,唯一的区别或者就是他们的头盔相对简单,是那种半覆的锅盔。其中三个站在队伍前端,充当领袖的人物,盔甲后还垂着一袭红色的披风 那铠甲的胸口与背心处,各自绘制着一只巨大抽象的眼睛的图案。让爱德华心中一动……他恍惚记得,这是护卫之神海姆的标记,因为信仰他据说可以让自己更加耐打,所以西封邑地的穴熊们之中,偶尔也有那么一两个信仰牠的。 对于一个真正的法师而言,外貌从来就不是一种固定的标准……当一个法师真正拥有了被称为力量的底蕴,想要长生不死都不是什么苦难的事情,更何况简单地改变外貌?那不过是随意为之的东西。 “我当然不会” 海姆的教会曾被视为代表稳定与安全的基石,其成员矢志保卫文明,使其免受危险荒野与地底怪物的威胁,因而极受尊敬。 第五百六十四章说不清楚道理,只好杀戮 目光扫过战场,心灵术士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 看来这一次,晨曦之主也真是志在必得,而兰森德尔神殿之中,倒也不全是无脑的中二——或者说,其中有几个完全不中二的聪明人。 海姆的牧师可不仅仅是治疗者,由于神祇的威能,他们大多都拥有着与战士相差不多的技巧,借助了那一套更加沉重的全身甲的防御能力,甚至远比一般的战士更加骁勇,狭窄的山谷出口让兰森德尔的圣武士们难以发挥人数的优势,竟然被三个牧师给生生地堵在了外面不得寸进! 不过,目前的情况,其实仍旧是防御者一方处于劣势……三个牧师毕竟不是真正的魔像,即使借助神术,他们可以暂时获得充沛的体力,但时间一久,难免便会衰弱下去,而对方在人数上的优势却可以保证对方轮换的更加勤勉,更何况他们个体的强悍程度,也要比守护之神一方更加优秀得多了。 策划了这一次的作战的人物,显然是算得上狡猾——或者他们早就已经知道这一次的目标对方要比他们抢先一步,但却没有一门心思去奋起直追,而是铺散开人手,专门等待有人成功之后,便出手抢夺。之所以傍晚出发,只是为了奔袭百余里之后,刚好在黎明时分之前抢先来到,让海姆的牧师们无法安心祈祷而获取神术,而经历了一番探险之后,消耗了神术的海姆牧师便更加虚弱,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至少可以缩短三层以上的解决时间。 心灵术士的目光凝聚,山谷周遭的一切,就在他眼前化为巨细而微的光线沙盘。 首先让人注意到的。就是聚集在山谷外面的晨曦之神的人手,粗略数数也有六七十人之多!其中三分之一,在爱德华的神祇视野中明亮耀眼,都拥有着天界生物的能量特征,至于其他的,显然能力也都不是泛泛。其中还有几个一身白袍的施法者,以及装备了十字弓一类的武器的策应,除了正面这二十多人,其余两股人都隐藏起来,从山谷两侧开始向上攀登。显然是打着包围的主意。 而相对来说,海姆的牧师们胜利机会就渺茫得多了。 被三个牧师封锁的谷口后面,还有十几条人影,只是从那纤细的外形来看,显然是游荡者一类的人选。而眼前这种单纯的人对人的战斗毕竟与探险不同,游荡者擅长的匕首一类近身搏击手段。在这种战场上注定了毫无用武之地。于是这些人不但无法起到作用,还拖累了战斗者不能远离——毕竟守护之神的教义就是保护每一个同伴的安全,就算知道他们大概不会被晨曦一方杀死,也无法就这样抛下不管。 或者这也在晨曦一方的算计之内? 心中盘算着,爱德华的身影下一刻已经踏出了任意门的光环,落在峡谷的上端。他抬起头,兜帽的阴影中,银光一闪,于是那个站在山梁上。本来应该警戒此地的圣武士就似乎头晕了一下似的,晃了晃脑袋,而等他再抬起视线,眼前已经只剩下了一片空旷,那一袭黑袍施施然从他背后掠过,走进了峡谷间。 拯救? 当然不是。 对于爱德华来说,兰森德尔的部下是他的敌人,但海姆的圣武士与牧师也不是他的友军,王权……潘铎瑞恩号称屠神者,所以当他的力量逐渐强大,每一个神祇的属下,最后都可能成为他的敌人,而从这个角度来说,越是善良,遵守秩序的神祇,最后来对付他的几率就越大,海姆的几个牧师刚才口口声声喊的都是净化邪恶,他爱德华当然不会没事在这个时候担上什么拯救他们的责任。 只不过,关于某些问题,却是要进行一下引导的。 峡谷并不宽阔,但是其中却别有洞天,两侧的小山高度不过六七十尺,内部却有百多呎的深浅,越往北方便越是狭窄,最后仅余一线死路,就像是被一道闪电炸开的岩磐,内部的荒草碎石中,隐约露出一些人工穿凿的轮廓,在西边的山崖上,组成石刻的殿堂残骸,只是时间久远,原本厚重的玄武岩石砖也风化成了斑驳的残垣,只剩下七八块厚重的断裂石板铺散一地,后面露出一座五六人宽的巨大洞穴,仿佛一只咆哮巨兽,大口向天。 而就在那个洞口的前面,聚集着海姆教会此次行动剩余的人员,除了游荡者,还有一些背着包裹的挑工,他们或蹲或坐,下意识地将自己隐藏在长草里,似乎这样就能保证他们的安全。而三个全副武装的人物则在一块大石头周围休息,紧张地盯着谷口处战局的演变。 没有人注意到,一袭黑色的罩袍,就从他们的头顶缓缓飘落,像是一团深邃的幽影。而这有影踪,一只手掌缓缓伸出,食指和拇指扣成半圈。随着向着旁边一拧,几十尺外,躲在草丛中的一个瘦小汉子的脑袋便在喀嚓轻响中,转成了一个恐怖的角度,接着那个身体身体平平向后,滚进了一团草丛,只是下一瞬间,他已经从草丛中走了出来,晃了晃脑袋,大步向前,似乎刚刚不过是偶然摔了一跤。 这种小人物的行动,在这战场上,根本没有人关注,自然也就没有人注意到,他走出了草丛的时候,身体已经比之前轻巧灵便。 “你有什么事情吗?”注意到这个干瘦的小个子走近,三个正在休息的牧师各自露出了一个不耐烦的的表情,但语声中多少还残留着一点温和:“就像我们之前说过的,这场战斗和你们无关,他们是晨曦神殿的圣武士,虽然和我们理念不同,但他们不会对于你们做什么的。” “是的,但是大人,如果我们现在就离开的话,是不是更好一点?既然那些人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话,那么我们出去之后不是会给你们减少不少负担?”游荡者躬身施礼。提出的建议让三个神职者互相对望了一眼。 就像是黑暗之中的一道闪电,他们同时想到了一个摆脱目前困境的手段……是的,如果能够借助这些人的离开牵扯住对方的注意力,那么以自己一方的能力,想要突围或者也并不困难? “这样的抵抗和牺牲,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只是在浪费时间和你们宝贵的生命而已,现在,将恶魔的物品交给我们,我们会保证你们所有人的人身安全!” “我们会为了自己的信念抵抗到底,但在那之前。我们希望你们可以让这些卷入了这件事情的无辜者们安全离开!” “我们会保证他们的安全,但并不能放他们直接离开!” “同意……”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进行的相当顺利——一连串的喊话之后,山谷口的战斗暂时停息,海姆的神侍们向后退开。让七名游荡者和四个壮硕的挑夫逐个从山谷中走出,穿过战场上互相虎视眈眈的两组人马。向着已经预留出的空间走去。而几个圣武士已经举着长剑。在那里组成一个小小的拦截圈,由另外的两人各自在每一个人走出之后将他们绑缚起来,以防止他们需要的东西被某些人给夹带出来。 这个检测的过程就这样机械地持续…… 一个兰森德尔的圣武士轻轻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似乎自己的铠甲扣得有那么一点松,而下一刻,他又忍不住眨眼。因为似乎有个人影,正从山谷中窥视自己……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那目光似乎在哪见过一次? 圣武士摇了摇脑袋,似乎要将这种错觉摒弃……他几乎敢确定。那个方向上之前明明没有敌人的,山谷距离他的位置有两三百尺,这样的距离,中间还隔着一些虎视眈眈的战士们,他的眼神怎么可能会突然变得这么好,清楚地注意到那个距离上一个人的目光? 抬起头,他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经过的人身上,但是这一次,那种平静旁观的心情似乎消失了,“那群该死的蠢蛋,竟然窥瞰恶魔的物品,是不是已经被邪恶诱惑了?守护之神的侍者,真是令人失望啊……”他看着眼前走过的人,不由喃喃自语。 但就这个时候,一个尖利的嘶嘶声就让他脸色一变! 他熟悉那种声音——那种危险的空气被撕裂的声响,正是属于弩矢的破空声! 圣武士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了挂着鹫盾的手,而这个反射性的动作好像救了他命!咚地一声震响带来手臂上的巨震,而就在同一时刻,同伴们的惊叫和人类濒死的惨呼声也震响了他的耳鼓! 峡谷的内外,同时响起了几声惊叫! 可惜为时已晚! 金属与翎羽划破空气的锐响是如此令人厌恶!箭矢在空中划出浅浅的,狰狞的弧线,连接到每一具身体,最为致命的地方!后颈,心窝……几个挑夫几乎连惨呼声都没有发出便一头扑倒!而游荡者们也不过是在第一时间避开了要害而已,鲜血飞溅,垂死之人都痛得在地上蜷曲起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连成一片,让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这群该死的邪恶之辈!已经被彻底腐化了吗?” 从盾牌的缝隙里,兰森德尔的圣武士瞪大眼睛,但却无法看见那些箭矢的走向,只能看到那个方向上,海姆的牧师与圣武士们,凝立的身影。于是那一个刹那,他心中似乎然点起了一道火焰!这灼热的战意不断膨胀,一刹那就充溢了他的整个**中。 他们竟然向无辜者射出箭矢!这些已经被恶魔彻底侵蚀了心灵的邪恶之徒! 心中的怒火,让年轻的圣武士发出一声怒吼,他一张面孔已经殷红如血,脖颈上的大筋都崩了起来,提起手中鹫盾,他低头向前猛冲! “卑鄙的混蛋!晨曦神殿什么时候变成了与那些沟鼠一样肮脏的盗贼们的同类了?”几个守护之神的神职者们同样在面面相觑,然后不由同时破口大骂——在他们的眼中,那些飞来的箭矢,正是源自于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两侧山顶,正在下望的兰森德尔的侍从! 咒骂戛然而止,因为这个时候。第一个冲锋者已经近在咫尺了……他举着手中的鹫盾,像是一只野兽一般怒吼着,猛地撞过来!这个勇敢地冲锋,让在他面前的一名海姆牧师动容,或者是作为给予一个对手应有的尊敬,他毫不畏惧地选择了正面接招而不是躲避,手中一章宽的大剑横扫出呜呜的鸣声,与鹫盾撞击的刹那,那刺耳的金属摩擦,几乎不啻于一声雷鸣! 金属的鹫盾在吱嘎声中扭曲弯折。但是那名海姆牧师却在那瞬间,瞪大了眼睛! 想象中,对方被一剑的力量扫飞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眼前那个比他瘦弱了一圈的兰森德尔圣武士竟然一步不退地接下了他这凝聚全身力量的横扫!不仅如此,谁一层金光在那铠甲上流转燃烧。继而喷发一般在他身后绽开!吱咯的金属摩擦音里,这个圣武士抬起手。竟然仅用了一只左臂就把海姆牧师手中沉重的大剑向上推了起来! 战场上的生死。往往就在瞬间…… 就在对手那个呆滞的空隙里,晨曦圣武士手中长剑已经圈转,一剑就刺穿了那个海姆牧师没有面具防护的面孔,剑尖从口腔刺进,从后脑伸出,将那个古朴的头盔顶起。孤零零的在空中转了几圈! 血液飞溅!金属巨人一般的战士摇了摇,随即轰然栽倒! 地面上扬起的尘埃飞舞着,但战场上瞬间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所有人沉默着,注视着那位圣武士缓缓地抽回自己的长剑。金色的光焰在剑刃上静静地燃烧,星星点点的光斑慢慢飞散,一如他的背后,那展开的两片羽翼上,金色的光影。 “混蛋!你们在干什么!” 寂静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看,一个兰森德尔的牧师用怒吼将之撕破了! 他身上那件金质镶边的长袍说明了他的身份,那是携晨曦者——兰森德尔的高阶牧师的标志,也是这一次行动的指挥者的象征……但他的声音,反而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跟着转到了那个绽开双翼的家伙身上,于是一个海姆的牧师随即怒吼出声!“那是……天界生物?小心,他们身上有天界生物的气息!” “你们竟然使用这样的手段?任何生物都有他们自己应该生存的界域,不可逾越,否则,他们的力量注定会扰乱世间既定的平衡与安宁! 对手的咆哮,让年长的兰森德尔紧紧地皱起眉头。 应该说,这反应其实完全在意料之内——海姆的教义之一,便是守护这个世界的平衡,任何外界力量的介入,都会被视作是直接的破坏,这也是他们对于兰森德尔陛下一贯抱有不满情绪的原因之一。 所以,本来为了不对于他们造成更大的刺激,这种力量是不应该被他们看到的……但现在既然那已经如此,那么解决的办法也只有…… ----------------------------------------------------------------------------------------------------------------------------------------------------------------------------------------------------------------------------------------------------------------------------------------------------------------------------------------------------------------------------------------------------------------- 其实这种战斗,绝不像吟游诗人们编造出来的一样那么有观赏性,巨剑和鹫盾之间撞击的火花 一抹深沉,仿佛吸收了光线的黑色进入所有人的眼帘。随后是一只手,从那黑色下面伸展出来,这只手纤长而骨节分明,不健康的、缺乏血色的苍白皮肤紧紧裹在上面,显出一种令人刺目的瘦削。然而这只看起来瘦削的手却异常有力,且透露出手的主人的强烈意志——圣武士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这只手轻巧但坚定地转动,将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中抽离。 那是圣武士自己的生命 第五百六十五章扭曲现实与被盗走的宝物 “谢谢……您的帮助!” 正能量滋养着已经枯竭的生命,终于将海姆信徒的灵魂重新紧固在他的身体中,让他终于看清楚眼前那一团给予他生命的黑暗——那一袭纯粹而幽暗的黑,在兰森德尔信徒们身体上迸发的,连成一片的圣光衬托之下如此鲜明,就像是一片流淌在雪地之中的黑色血液一样,显眼得竟有一些刺目。 吾神啊,这是您给予我的救赎吗?仅仅是一个人而已?那么请指引我,究竟如何,才能战胜这可怕的困境? 海姆的牧师在心中祈祷,但紧绷着的情绪却没有丝毫的放松,因为除了眼前这一片深邃的漆黑,周遭的战场,仍旧被那些刺目的晨光占据——或者是惊异于那一袭黑袍的骤然出现,他们警惕地排列成了一个松散的包围。而在这包围的最前方,便是十名散发着光明的圣武士,那犹如实质的光辉在他们的身后汇聚成为明亮的,舒展的双翼,光芒流溢着,将他们的身体也包裹进了那冷漠的苍白中。 “年轻人,或者你并不清楚这场战斗之中的意义,所以对于我们有所误解,请相信,我们这样做,意图是在维护这个世界的和平与安宁,我们……“晨曦的信徒中,那个处于领导者地位的牧师开口道。他慢慢地走上两步,举手示意,于是周围的所有人便开始向着这个方向围拢。 这个骤然出现的施法者来历不明,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单独行动,不过虽然他一出现,就对于海姆的信徒表现出了善意,但却又不像是他们固有的盟军,如果鲁莽地为了一个临时起意的行动安排攻击。谁也不知道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问题, 更何况,在这如火如荼的战场上,他的出现方式却是如此的突兀——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方式进入到山谷之中的的,而刚刚他那个似乎忽视了距离,响彻在所有人耳边的话语,也让他看起来又增加了一些神秘的特性。 未知,总是恐惧的唯一来源,虽然对于自己一方的力量拥有着充分的自信。但是作为一个领导者,他还是不愿意在接近成功的时候,为自己的行动再增添任何不必要的风险。 “住口!无论你们如何鼓动你们那蛇一般的舌头狡辩,也不可能让你们逃脱正义的审判!你们已经被恶魔污染了心智,是邪恶的同党!” 海姆的牧师低声咆哮起来。他挣扎着支撑起身体,一道炽烈的光晕从他的身体上爆裂!更加强烈的神能强行弥合他胸腹间那焦黑的灼伤。澎湃的正能量之下。扭动的肌肉互相连接,瞬间已经将那伤口完全平复:“在守护者的见证之下……以吾神的名义起誓!我要用剑和事实戳穿你的鬼话!你们对于我们的同伴所做出的一切,一定要付出应有的代价!我……” 圣武士粗豪的面孔上,五官扭曲的近乎狰狞!但下一瞬间,一个声音直接在他的脑海里响起,让他那铿锵的语声。瞬间便卡在喉咙里面! “真是吵,我说,你已经麻痹啦?” “您……说什么?” 目光狐疑地转动了一下,海姆的圣武士才终于确定。刚刚那个声音源自于身边那一袭黑袍之下。而这个时候,嘲讽已经接踵而至。“我说……你不疼啊?肺子都被刺穿了,肠子漏出来,又至少喷出了一半血液的家伙,还能如此活蹦乱跳,大吼大叫,这还真是少见。” “这……” 于是,大汉的表情凝固了几个呼吸,才终于反应过来继续吼叫:“谢谢您的帮助,善良的旅行者,但这是一场义理的战斗,您不需要干涉其中,请尽快离开这个危险之地吧,我会尽我所能保护您的生命,但如果可以,请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如实地反映给守护之神的神殿!” “那可不行。” “您还是尽快离开吧,不要被他们的外表蒙骗了,他们已经不是你所熟知的正义之士,他们……”对方短暂的拒绝里,带着无可辩驳的肯定,于是海姆牧师的声音不由又提高了一截!但那个黑袍人响彻在担心中的声音平静从容,夹杂着某些无法理解的形容,随即就让他哑口无言: “我说,我倒也不指望你知恩图报,但念完经打和尚这种事情,是不是也有些不大地道?治疗魔杖一根好贵的,一共也才一百发的储存量而已,为了救你我几乎一口气灌了五十多发啊,你能动弹了倒是好事,不过这个治疗费用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补偿一下?” “你……您……唉!” 一时之间,这个可怜的壮汉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发怒还是发怒或者是发怒了——或者,唯一让他没有立刻暴跳如雷的原因就是没有时间——眼前,正在围拢的晨曦教徒至少有五六十人之多,而自己的状况,自己非常清楚,神力的支撑不过是暂时的刺激,他心中已经不认为自己今天可以幸运地逃脱死亡的抓攏。所以他如今能够想到的事情唯有尽量拖延,以期望让这个不知何处而来的援助者脱离危险而已…… 但这个家伙,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刻,还在关心什么见鬼的补偿?难道他是个瞎子,根本没有看见眼前狼藉的尸体?还是以为这些兰森德尔的信徒们停留在这里,是为了救人来的? 他难道是喝醉了?还是个疯子? 总之不管哪一种都很有可能——否则的话,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地跑到这种地方,又出手援助一个处于如此不利情况之中的人呢? 尽管对于正义,海姆的牧师也同样抱有极端的执念,但他早就已经过了盲信正义的年龄,更不会天真地认为,在面对一些极端的困境时任何人都还能够毫不犹豫地抱打不平。尤其是现在——如果这个人不是一个疯子的话,那么除非他是有恃无恐。但面对着这样多的人数,他究有什么样的‘恃’,才会如此的平静,甚至谈笑风生? “我不知道您是否误会了什么,但请相信,事情的真相,并非您看到的那样。” 或者是那个人言语里带着的那些混乱,让兰森德尔的牧师心中稍微安定,顿了顿,他礼貌的开口道。准备稍微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打算杀人灭口,但为了不留后患,至少也必须要将所有知情者的记忆清扫干净。 “哦。不像我看到的那样,那么。你说我看见什么了?” 余生平和。却让兰森德尔的高阶牧师张口结舌……确实,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到底知晓了多少真相,如果从刚才自己下命令的时候,或者更早之前开始判断的话,这一场战斗的责任无论如何,也都是在自己这一边吧? “主祭阁下。请不要再和这个家伙浪费时间了,我曾经见过这个人,他的目的,也是在寻找……某些东西。所以毫无疑问,他同样是一个受到了蛊惑的愚者,不,我甚至能够在他身上看到那种腐朽的,邪恶的颜色!这个家伙,一定是一个邪恶的犯罪者!” 一个圣武士高声喝道,他向前迈步,手中长剑前平指,双翼一抖之间,光辉大作! 作为领导者的牧师深深地皱起眉头,但是些微的沉吟之后,他并没出言阻止——显然在他看来,眼前这个人的敌意开始显露,恐怕已经不可能在只言片语之间将之改变,那么只好快刀乱麻,过于谨慎的态度,实际上只会拖延时间。 领导者的沉默,让那个圣武士更加自信,他盯着对方隐藏在兜帽阴影中的面孔,虽然那阴影是如此的浓郁,即使是明亮的圣光,也不能将之从对方的兜帽下完全驱逐,但圣武士微微一笑,在心中却已经笃定了对方的胆怯——这种毫无来由的信心让他稍微分了分神,目光向左一偏,与三道明亮的目光一一接触,微微点了点头,让那三道目光的主人,那三双明眸各自雀跃难言。 一瞬的分神,似乎让他的无尽的勇气从他的身体上流淌充溢,于是一声轻喝,双翼招展,他已经轻巧地跃向空中! 五十尺。 在这个距离上,一个法师任何的法术,都不过只是把戏而已,当自己冲刺,斩击,一眨眼之间便可以将对手直接刺穿!而那个不过碰触到五层魔网的蹩脚小鬼,绝对不可能有任何方法,可以抵挡住这灌注了神能,借助了天界生物力量的一击! 年轻的圣武士如此想道,他眯起眼睛,似乎已经看到了眼前那一袭黑袍被自己的剑刃洞穿时喷涌的血液,以及人体在强烈的神能火焰中燃点的光芒。然后,他会受到转手斩落那个已经被恶魔物品侵蚀的海姆牧师的头颅,将一切的邪恶粉碎殆尽!他将要成为晨曦之神在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代言者,他要成为传说中,最为辉煌的英雄…… 纷杂的思绪在下一瞬戛然而止。 视野里出现了一双眼睛。 银色的,像是金属一般闪烁着光泽,不,或者说,更加明亮,更加瑰丽,那种纯粹的银光,是如此美丽……但仅仅是思维也无法意识到的刹那,这种美丽就变成了恐怖!银色仿佛无穷无尽的向外绽开,将他的整个世界,都包裹其中! 圣武士在颤抖,在舞动。他拼尽全力地鼓动着全身每一条肌肉,但他的力量在那铺天盖地的银色中,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剧痛随即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汹涌而至!仿佛他正被一座硕大无朋的,冰块堆积的山体挤压,他只能徒劳地张大嘴,因为痛彻灵魂的寒冷而忍不住放声尖叫! 但实质上,一切的感觉,都只是灵魂的挣扎而已……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这一切都仅仅只发生在一眨眼的瞬间,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飞扑的身影骤然失去了动力,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从天空中落下!在地面上撞出砰地一声令人牙酸骨痛的摩擦音!这扑击产生的冲击力是如此的巨大让人类的面孔与地面的沙砾之间摩擦出无数碎肉与大股的鲜血,那个尸体就像是个稻草扎成的人偶一样在地面上翻滚了几下,才就此沉寂,他保持着一个可笑的姿势。用自己的脸和双脚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反弯过来越过头顶的双脚点在地面上,还在神经反射的刺激之下,微微抽动。 “哎呀呀,这么不小心?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人类想要学会飞翔,就要先有双翅膀?紧打家伙当不了唱,烧热的锅台当不了炕,你们啊,干点正事不好么?” 兜帽阴影之下,因为少见阳光而日渐苍白的下颌抬了抬,纤薄的嘴角翘成一个十足嘲讽的笑容:“我说。别看了,就我一个人而已。” 这个时候,两声女子的惊呼才仿佛得到了提醒一般响起,那种刺耳尖利的哀号声中,心灵术士抬起目光。注意到没有那位已经彻底仆街的可怜虫的女伴之一,那个女圣武士已经展开一对光翼。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刺他的心口! 可惜。太慢了。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 世界在他的视线中,正在产生着微妙的变化……光线流溢,一切都虚幻得不真实起来,在心灵术士的感知中,他们成为一片片,一丝丝。颜色。材质,形状,所有的既定概念,都在无法形容的扭曲翻转。呈现出一种全新的模样! 的触须在这一瞬膨胀喷洒,充溢着整个空间!但在它们的翻卷回旋中,有一些东西,失去了,比方说那个正在冲过来的身影……似乎没有了厚度,血肉,骨骼以及所有的组织构造起来的身体正在变得纤薄,好像有着外表的形状,却又什么都没有。只有千丝万缕,光彩熠熠的线条,从仿佛是透明一般的表象中间向外伸展,将每一片属于自己的东西都不动声的控制住。 光怪陆离。 与此同时,心灵术士的身体在轻轻的向着一侧转动,看似缓慢,但却恰好与那光辉璀璨的剑刃交叉而过,女骑士的瞳孔收缩,似乎根本无法明白,为何自己看见的人形,与剑刃却无法碰触…… 但她已经无法再想明白什么了。 在思虑转动的瞬间,那件黑色的长袍颤抖了一下,一只手就从袍袖中伸出来,轻轻按上了她的头顶!女子下意识的抬头,然而对于已经脱节的身体动作来说,这个想法,也同样就只是灵魂的反应。 接下来,那只手抬起,离开了女子的头。但绝非无功而返——在肉眼无法看到的地方,那只手已经深入到那一团外介质的中心,抓攏住其中,闪耀的光泽的部分!女子的保持着前冲的姿态踉跄了一下,甚至回头……但双眼中的神采,已经黯淡下去,她的生命,也在下一步之间,宣告结束。 “真是顽固啊……不过,这不是星界使徒?” 心灵术士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他垂下视线,目注着掌心中,一团静静地燃烧着的金色火焰……但目光与之接触时。仿佛能够从中隐约发现一个颤抖着的女性的形体!而随着爱德华指尖轻转,这火焰便缓缓地升腾起来,一个声音,近乎啜泣的哀叫声一种力量,仿佛要将之一分为二! 这是什么力量? 战场上在这一刹那又陷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沉寂,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抽走所有的声音,将之转化为压在所有人心头的问题%……只是一时间,谁也无法给出正确的答案! 唯一能够确定的的,或者就是那个黑袍之中的法师拥有的恐怖实力了……没有咒语。没有手势,没有任何记忆中,施法所属要的关键要素,他似乎只是弹指之间,就将两个圣武士,两个与天界生物合二为一的强大战士,变成了尸体! 难道是那些,被称之为**师的怪物? 怎么可能?他如此年轻? 但对于一个真正的法师而言,外貌从来就不是一种固定的标准……当一个法师真正拥有了被称为力量的底蕴,想要长生不死都不是什么苦难的事情,更何况简单地改变外貌?那不过是随意为之的东西。 “不好了!”海姆的牧师发出一声大吼!向着那个方向上猛冲过去!但两柄光耀的长剑,却一左一右交叉斩击,让他一瞬间不得不停驻脚步!手中大剑高举,一层神能的光辉,将两柄长剑同时架开! 但经过了这个耽搁,那个圣武士已经头也不回地 对于剩下这些人,爱德华对于他们根本不屑一顾,他们的力量虽然不错,但那仅仅是限制在普通人的领域中,没有任何天界生物的寄宿他们不过是一群炮灰罢了,而圣武士虽然也是申诉施法者,但他们的神能大多偏重于强化,治疗,辅助自身,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的威胁, 不夸张的说,爱德华只要一瞪眼睛,心灵震爆就能把他们的脑袋像是打鸡蛋一样翻搅得稀烂! 第五百六十六章所谓公正,我来决定 “站住!” 海姆的牧师怒吼着,神能加持之下,他甚至放弃了防守,手中巨剑挥舞如轮,整个人就像是一座钢铁的碉堡一般向前猛冲!但两名晨曦圣武士身后的光翼招展,手中的长剑挥舞,将他的攻击巧妙地地卸开,他们并不进攻,只是让他无法前冲接近那个拖走了尸体的圣武士,而在离开了百尺之后,那个圣武士真的站住——他抖手展开了一张卷轴!金色的光晕闪动,将之包裹其中,下一刻,已经消失无踪! “混蛋!”海姆的牧师停下脚步,咬牙切齿地望着那一抹消散的光晕,他能够感受到,这个传送的卷轴里蕴含的力量,比普通的传送术强大了不止一倍。 那是高等传送术,号称绝对没有误差的传送法术,本身大名鼎鼎,但却远非是最实用传送法术——原因无它,只是因为这一个位阶高达七环的法术,而将一个七环的法术抄录到一张卷轴上,耗费的材料可远非一个五环法术可以相比,那几乎是可以倾城的财富! 显然,兰森德尔的圣武士们,对于这一次的行动志在必得,他们做好了最完全的计划,因此通常情况下被视作浪费的举动,在现在却有了意义——天空中那个邪恶的符咒影响之下,任何的传送术都会被干扰,但高等传送因为力量强大,显然就要比普通的传送更容易保证达到目的地! 不管他是不是能够顺利的抵达目的地,那件恶魔的物品,都已经被他带走了! 也就是说,海姆神殿在这一次的行动,损失了五个强大的牧师,却最终只得到了一个失败的结局! “可恶。可恶啊啊啊……”心头的不甘海姆牧师低声咆哮,他转过头猛烈的挥动着手中的巨剑,向着两个拥有天界生物附体的晨曦圣武士斩击过去:“死吧!” 这样的诅咒,对于一个神术施法者来说,本来是不应有的……但暴怒之下,他已经顾不上再遵守一个牧师应有的礼仪,只是用力的挥动着双手剑,要用眼前这些可恶的敌人的死亡,来舒缓心中那郁结的怒火! 喀嚓! 金属摩擦的声音在怒吼里刺耳尖锐!双手巨剑带着神力的加持挥舞起来时,即使是魔法强化的全身甲。也要弯曲,撕裂!金属扭曲,挤压着其下的**,斜掠过下腹胸口直到肩头的伤口,让大股血液猛地在空气中喷洒出一道艳丽的红虹! 那艳丽的红光。让巨剑的持有者呆滞了一瞬。 即使愤怒的火焰烧灼掉了大部分的理智,但作为一个战士的本能还是让他轻易地判断出。这一剑无论多快。也不可能对于那个能够飞行的敌人造成真正的杀伤!甚至连碰触都近乎不可能——然而眼前的事实是,这一剑却毫无虚假地撕开了敌人的身体! 或者,原因仅仅是对手没有躲避。 海姆的牧师抬起头,在他的身侧,另一个兰森德尔的圣武士已经跌倒尘埃……缠绕在他身周,犹如实质一般的金色光焰却已经爆散开来。化为无数的金色芒点,只留下其下没有丝毫伤痕的,圣武士的躯体。 头盔随着落地的撞击滚落,露出其下惊恐的面容。瞪大的双眼里似乎仍旧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但生命,已经确实地离开了他的身体。 战斗的喧嚣,就此沉寂下去…… 所有人的动作,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停滞在可笑的姿态上,唯有表情之中的惊讶如出一辙。在他们目光的交汇的一点上,那一袭黑色的长袍上静静地矗立,而四个圣武士的身体则如风后的麦草一般倒伏下去,身体跌落地面,腾起一团团的尘埃,就此寂然不动,唯有散开的金色光影在周遭的空气中流动,最终在那长袍的表面上消失无踪,仿佛夕阳的光线,最终沉溺在深沉的夜色里。 四个人的死亡,仅仅只是一瞬。 没有人能够察觉,那个黑袍中的人究竟做了些什么,即使是一直注视着他的人,也无法理解刚刚的一瞬发生的事——他似乎仅仅是抬起了手,扬了扬头,但是围绕在他身周的四个天界生物附体的圣武士,却在同一时间,如石头一般坠落下去坠落!唯有四团细微的光晕,从空间中被抽离出来,缓缓地落在那只伸出了黑袍的苍白手掌上! “时间停止……” 打破了沉寂的,是那个负责指挥的兰森德尔牧师,他苍老的声音干涩得仿佛吞下了一大把沙砾——而那个叹息一般的自语声,但却又不啻于一声雷鸣。 九环法术,一个**师。 “请停手吧……我们,我们投降。”顿了顿,兰森德尔牧师的声音艰难地继续,脑海之中的一片混乱,让这简短的话语,也分成三次才完全说了出来。 一个**师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可怕? 无法形容——即使是对于他们这些同为施法者的人而言,**师也同样代表着这世间真正的真理,这并不是说他们的判断,而是他们的力量——一个**师的力量,几乎等同于神。 这并不是吟游诗人的传唱的戏言,而是不可辩驳的事实——凡人依靠规则,利用规则,然而**师的力量,却是在扭曲,甚至是创造规则,那就是九级魔法,甚至是传奇法术的威能,即使是得到了天界生物助力的圣武士,也注定无法和他们相抗衡。 甚至,就如同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一般,毫无抗拒之力。 幸好,也确实已经没有斗争的必要了……既然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那么自己就已经赢了。敌人再争斗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徒增无辜者的伤亡而已。 兰森德尔的牧师伸出手,想要抹去额角沁出的汗水,但下一刻……一声惨叫就深刻而冷漠地纠正了这个错误的意识——目光里,那个人只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便再伸出手,一道灰绿的光泽,瞬间连接了他的指尖与一个正在后退的圣武士,然后,惨叫声戛然而止,那个拥有天界生物能量的人类便在下一秒消散,化为了一天细碎的灰粉,随风逝去! 这个黑袍人,与兰森德尔,或者海姆的圣武士们的目的根本不同!他或者本来就不知道那个什么东西的存在。他的目的,就只是为了杀死自己…… 严酷的事实,就像是严冬冷冽的冰息,悄然缠绕上每一个人的身体,抓攏住他们的心房。让他们无法抑制的颤抖。 “请住手!” 制止了杀戮的声音,源自于出乎意料的地方——海姆的牧师高声喊道。向着战场的这一侧跑回来:“他们已经丧失了战斗的意愿。所以,请您住手吧,**师阁下!” “嗯?抱歉,一时间杀顺手了……” 稍等 ----------------------------------------------------------------------------------------------------------------------------------------------------------------------------------------------------------------------------------------------------------------------------------------------------------------------------------------------------------------------------- “唉……人类为何总是要互相伤害?我当然可以放你们走。”黑袍下传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平静。然而接下来的言辞,却令晨曦的信徒们一呆:“不过,你们既然已经投降了,那么就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留下吧。那是我作为胜利者应该得到的,对不对?” “这个……”作为领导者的牧师干咳了一声:“强大的法师阁下,您这样的要求,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要知道,我们并不是没有了继续战斗的能力!我们……” “哦,那么你的意思是说,你可以为了身上的东西拼命?不错啊,那么就来试试看好了,看看我能在你们逃走之前杀死多少人?啊,虽然我不想这么做,” “等等。” “我接受了你们的投降,不过,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完了。”那个人抬起头冷笑道,让所有的兰森德尔的信徒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由那个作为领导者的牧师开口问道:“那么,您还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 牧师小心的回应道,心中却忽然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而果然,在他说完之前,对方已经毫不客气的的打断就让他脸色大变:“战斗虽然结束了,但公平尚未得到伸张啊,你看看,这里死了一二三四……嗯,十五个人,所以,你们之中也留下十五个人的命来吧,” “什么?这……” 作为领导者的牧师咬了咬牙,但呆滞了半响他才勉强挤出一个嘶哑的语声:“但是法师阁下,我们的损失也不比他们更少…… “你们的损失可不是这些海姆的牧师们造成的啊,那是他们攻击我,才会死掉的……” 黑袍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掌,纤长的食指竖起,轻轻摇动,心灵术士的声音低沉下来,似乎充满了感慨:“你们看这些年轻的生命,他们力量强大,他们的未来本来是光明的,他们可能大有可为。可是却白白地浪费掉了,唉,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个道理如此简单,可是为什么总是有人不明白?” “但是他们终究是……” “公正,懂吗。公正!我要求的是公正!” “海姆的信徒死了十五个,你们自然也应该用十五个生命来偿还,这样才公正,否则的话,你们的罪孽要如何做才能偿还?哦,对了,我听说,你们借助神能,也可以复活死者?好吧,如果你们把他们复活了。我也可以放你们离开。” 于是一时间,兰森德尔的信徒不由自主的将目光全都转向了队伍里的几个牧师…… 实际上,他们自然知道这根本是不现实的——死而复生,并非无法完成,但却有极高的要求。因为那只有神祇才能完成,只有深受神眷的牧师才可以向神祇提出请求。将死者的灵魂从神国遣返。所以即使复活术不过是个五阶神术。可是成功的例子,却要用‘奇迹’来形容。 更别说现在是要让一个兰森德尔的牧师,去复活一个海姆的信徒了。 “所以,我个人并不喜欢你们这些装腔作势的圣武士,是的,被你们杀死的人。注定是邪恶之徒……可是人谁无错呢?你不能因为他们过去的某些错误,就判定他们没有活着赎罪的机会!” “不,法师阁下,您说得对。他们确实拥有赎罪的机会,圣武士也不能对于有心悔改的人痛下杀手,而且这不对,这不对啊……”海姆的牧师深深地皱起眉,脸色瞬间已经变得更加苍白:“在雇佣他们之前,我们查看过,雇佣来的人都不是真正的邪恶之辈,他们即使有些邪恶之举,但也罪不至死,否则我们不可能雇佣他们的!” “哦,那就奇了怪了……他们不是圣武士么?难道圣武士还能滥杀无辜不成?” 圣武士拥有的力量与常人不同,并不是一般的战士能够相比的,那是神能赐予他们的力量——但世间之事有舍有得,必然会受到一定的节制,圣武士有资格审判邪恶的代价,就是他们自身永不作恶,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要受到神能的监督,任何违背善良与正义的行为,都会让他们失去所有神能加持的力量,变得与常人无异,即使视神祇的不同,可以拥有两到三次自我救赎的机会,但被剥夺能力的时机,是不会有丝毫的拖延的! 或者,杀死他们这些海姆教徒,还可以解释成为他们不能坐视恶魔物品被胡乱处理而出手过重……但故意杀死无辜者这种行为,又怎么能够不算做作恶?即使那些游荡者有恶性在身,难道那几个从附近雇来的挑夫们也也是有罪的?甚至连对于这种杀戮坐视不理,都应该算作是对于邪恶的帮助,绝对肯定会让圣武士失去加持在身上的神能! 但是如今,他们的力量却仍旧没有任何的变化,这答案,可见就异常明显了。 “真相,只有一个……是吧?”黑色兜帽的阴影之中,银色的光晕一闪。 “也就是说,他们的行为,是得到了他们神祇肯定的!兰森德尔!晨曦之神,他怎么可能这样做!他难道已经堕落了吗?” “神祇的意图,我们无从揣测,神祇的行为,也不是你我能够判断的,直呼神祇的名字,更是不智的行为,朋友啊,你” 当然,虽然对于王权的追求近乎于人类的贪欲,但兰森德尔仍旧是一个号称善良正义的神祇,绝无可能容忍他的圣武士们作恶……所以,真相确实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些无辜者,并不是兰森德尔的信徒们杀的。 谁让他们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连十字弓这样的东西都带了出来,却又偏偏将之配发给了那些在山顶放哨的低阶圣武士们呢?如果某个心灵术士不利用一下这一点的话,那么他还是能够自称为以心灵附魔系为传心者 至于说拿走的东西……唉,既然那是王权的碎片,爱德华又怎么可能会允许他就这样离开?在一个能力出众的心灵使用者,以及王权承认的主人面前操弄空间的把戏,更是绝对的不智……所以那个天界生物附体的倒霉家伙唯一的下场,便只有在几百尺深的泥土中,被地壳的重量直接救赎回到他的神祇身边罢了。 事实上,本来作为攻击的发起者,他们付出更多,但既然已经投降了,那么作为对于弱者的怜悯,我已经免除了你们的罪孽,你们还有什么不满?继续要求怜悯? 好吧,既然连受害者一方也如此仁慈的话,我就再多给你们一些怜悯,这样吧,这些死者的人选,就由你们自己推选好了,不管是高贵的牧师,还是平庸的武士,你们留下十五个人,其余的可以自由离开。 对于剩下这些人,爱德华对于他们根本不屑一顾,他们的力量虽然不错,但那仅仅是限制在普通人的领域中,没有任何天界生物的寄宿他们不过是一群炮灰罢了,而圣武士虽然也是申诉施法者,但他们的神能大多偏重于强化,治疗,辅助自身,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的威胁, 不夸张的说,爱德华只要一瞪眼睛,心灵震爆就能把他们的脑袋像是打鸡蛋一样翻搅得稀烂! 第五百六十七章兰森德尔的图谋 “神只的意图,我们无从揣测,神只的行为,也不是你我能够判断的,直呼神只的名字,更是不智的行为。”心灵术士开口道。 的触须,无声无息的绕上海姆牧师的额头,在他因为心旌摇动而减弱的精神壁垒中穿过,将那个事实,深深地刻印到他的思维中去。那精巧的诱导,在海姆牧师的思维中造就出合理的过程,让他相信,这个结果却是他自己的思考得出的结论,所以异常坚定,毋庸置疑。 一个毋庸置疑的谎言。 是的,兰森德尔,对于王权的追求近乎于人类的贪欲,但兰森德尔仍旧是一个号称善良正义的神只,绝无可能容忍他的圣武士们作恶……所以,事实的真相确实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些无辜者并不是兰森德尔的信徒们杀的。 如今的爱德华早已不是那个孱弱的猎人,也不是什么半调子的心灵术士了,八级的显能者,仅仅是念控能够爆发的力量,就已经比一个壮汉还要强大,可以凭空扭断钢铁,远距离操控一下十字弓的扳机,又有什么稀奇? 谁让他们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连十字弓这样的东西都带了出来,却又偏偏将之配发给了那些在山顶放哨的低阶圣武士们呢?如果某个心灵术士不利用一下这一点的话,那么他还是能够自称为以心灵附魔系开悟为心灵术士的传心者么? 至于说拿走的东西……唉,既然那是王权的碎片,爱德华又怎么可能会允许他就这样离开?在一个能力出众的心灵使用者,以及王权承认的主人面前操弄空间的把戏,更是绝对的不智……所以那个天界生物附体的倒霉家伙唯一的下场,便只有在几百尺深的泥土中。被地壳的重量直接救赎回到他的神只身边罢了。 但这一切,自然是无需要解说的。 目击者相信的,永远只有自己的眼睛,兰森德尔的圣武士滥杀无辜却没有得到惩戒,兰森德尔的属下抢走了那件恶魔的物品——两种认知,已经深深地刻进了守护之神牧师的思维里! 心灵术士的声音,让他摇了摇头,作为一个神只的侍者,他自然清楚,神只对于名字的敏感性。但却并没有什么恐惧的情绪,只是伸出手,向对方做出一个四指并拢的手势:“守护之神赐予我剑盾,保护善良之人的灵魂,不会受到任何邪恶与不义的毁伤……” “感谢阁下对于我们的帮助。守护之神会将这善举,铭刻在他的盾牌之上。”顿了顿。他的视线转向那十几个被留下的圣武士:“但请原谅。对于这些人……我希望您能够放走他们。” “唉,你们这些人真是奇怪,你不是要守护正义么?却又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平衡。” 心灵术士哼了一声:“再说,就算不是报仇,拿他们去换你们被抢走的东西也不错啊?找个大点的晨曦神殿,告诉他们。不给就杀……难道这些成天口口声声喊着正义的家伙还能明目张胆的对于同伴见死不救不成?” “这……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凶手,就算死了也无关公平,真正杀死我的同伴的人已经被您消灭,所以还是不要过分迁怒了。毕竟,仇恨产生不出仇恨以外的东西。” 守护之神牧师皱起粗豪的双眉,有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和这个可怕的人类继续交涉下去,又沉默了一会儿,他才把思路转回到正轨上:“我们这一次的行动,已经完全失败了……我们不知道那件恶魔的物品究竟有什么用途,但晨曦之神的信徒们显然志在必得,这些人的生命是不可能让他们放弃的。” “嗯,也对,而且如果按照一般的做法,有关这个东西的情报,可能也是兰森德尔的神殿放出来的吧?在不知道具体地点之前,让所有人进行探索无疑是最节省人手的办法。”爱德华毫不介意地将所有的罪恶,都顺利成章的扩展,再扔到晨曦神殿的头上。继而,他转向那些俘虏:“你们,给我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说的比较详细的家伙,我可以考虑让他留下一条命!” “休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任何秘密,即使是死……”被遗留的俘虏之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圣武士忍不住高叫。 于是,他死了。 话音还没有落下,他看到了那一双银色的眸。 之后,一切的感觉,就这样离他而去,心灵力量扑灭了他灵魂与身体的所有联系,就像吹熄风中的残烛……圣武士摇晃了一下,就此扑倒! “我想,对于某些愚蠢的不去听取任何意见的的家伙,死亡是一个有效地惩戒,而惩戒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处理那些犯错者,而是为了提醒其他人!” 目光掠过那一头栽倒的尸体,黑袍下的声音,依旧平静而温和,但那身边发生,真切的死亡的冰冷,却足以让所有的残存者颤抖不休:“我再重复一遍,人作死才会死,所以,你们这些家伙,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您……” “放心,只是一点教训。” 爱德华的语声轻松,实际上,对于剩下这些人,爱德华对于他们根本不屑一顾,没有任何天界生物的寄宿他们不过是一群炮灰罢了,而圣武士虽然也是神术施法者,但他们的神能大多偏重于强化,治疗,辅助自身,对于一个掌控八级心灵异能的显能者来说,刺穿他们的精神壁障,与撕破一层纸的难度,也相差无几。 如今的这些人,与蝼蚁也没有什么分别,爱德华稍微动用一下异能,心灵震爆就能把他们的脑袋像是打鸡蛋一样翻搅得稀烂! 只不过过杀死他们,也同样毫无意义,这些不过是狗腿子的可怜家伙,就算捏死了也不过是臭块地而已,而让他们活着。或者还能多少起到一点点功用。 “选择牺牲自己?保护同伴的英雄?别想逗我发笑!你们不过是一群倒霉的酒囊饭袋,一群弃子,一群被骗的傻瓜!那些家伙们留下你们的时候,有考虑过你们的意义吗?你们以为你们是在为正义牺牲?替死鬼罢了!算了,你们可以滚了,我并不想要替死鬼!” 心灵之语如刀刃,刺进这些圣武士们已经涣散的精神壁垒,让他们不住地颤抖——不仅仅是因为那随着言辞散播开的恐惧,也是因为精神层面上,某些本应坚不可摧的东西。正在崩塌。那个人说的没有错……不管是那些比他们更高阶的家伙们贪生怕死,或者是他们自己选择为正义而牺牲……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他们,被当做了弃子,被抛弃了。被放弃了。 而晨曦之神的规则里,本应珍惜同伴。那是不管有多少苦衷。也不能如此轻易地放弃同伴的。 所以,那种教义是谎言吗?我们所谓的坚持,不过都是建立在虚假的东西之上? 圣武士们面面相觑,但最终不由得选择相信,而对方最后的一句话,则让他们如蒙大赦。狼奔豕突……于是海姆的牧师欲言又止,注意到那些人身上的光泽,也正在逐渐的晦暗下去……显然,心中的思想动摇。信仰崩塌,他们最后的依仗,也随之崩溃了。 “滚吧……”黑色的袍袖随意的挥动了两下,让这些可怜的蠢货如蒙大赦,开始三三两两地转身奔逃,最终消失在远方的荒原里。 海姆的牧师沉默着,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他隐约地猜到,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因为他的求饶,才这么做的。 似轻易饶过这些啥呢滚无视,但实际这些人他们彼此之间的信任已经是被彻底摧毁了。信任是什么?是维系一支军队的基础。统帅不信任部下;而士兵不信任统领;所有人都不信任前后左右的战友,那么这支军队还能剩下什么呢?而这些人,回到自己的城市之后,恐怕也额不会有人在去试图通过那种艰辛任务,来赎罪,找回自己的灵魂了。 但这一切,也不在自己可以操心的范围内。 叹息着,他开始转身而行,将所有的死亡的同伴的尸体拖到一起……而他完成了工作的时候,也注意到黑袍的‘施法者’,正在伸手弭平,空间里的一道缝隙。而那原本堆积在地面上的战利品,已经一丝不剩了。 事实上,这些尸体上的全身铠太过沉重,即使是爱德华也耗费了一番力气,不过这些铠甲上附加的神术都是货真价实的,虽然力量上不过是些抵挡的货色,但全身甲在这个世界中本来就是少见的高级防具,所以说一套附魔全身甲是价值万金,可一点都不为过,而这里光是这样的甲胄,就有三十多套,被爱德华杀死的八个高阶圣武士身上的货色就更加丰富,光是附带着魔法的戒指,卷轴之类,就已经足够买下一座中等发达的城市了! 实际上,由于那些铠甲太过繁杂沉重,最后爱德华不得不动用了几个缩小术的卷轴,才将之勉强的塞进了次元洞之中。 虽然已经烧掉了几个晨曦神殿,又干掉了为数众多的晨曦信徒,但对于这位晨曦之主,他确实没有什么更加深刻的了解,只知道对方是个高阶神只,传说无数,信徒众多,实力强大……实际上,大部分的神只在他的眼中基本上都是同一种异类,强大但神秘。 凡俗之中,还有什么人,能够比神职者更加了解神明呢?当然,在那些几百岁的老家伙里面或者有不少掌握了他们秘密的家伙,只是那样的存在,早已经是妖孽一般的东西,不属于凡俗之物了。 aodneg “按照我们神殿中最古老的某些材料的记载,兰森德尔从来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善良正义的神只,他只是个……护卫之神在上,这个所谓的晨曦之神,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恶徒罢了!” 或者是因为,爱德华给予的帮助确实是太大,因此他并没有选择敷衍之后就此离开,而是耐心的回答没一个问题:“按照我们的记录。借口正义,他曾经进行过一个可怕的计划,甚至造成了近十位神只的陨落,在那之后,他收敛了千年的时间,但现在,显然他的野心又复活了!” “有意思……”心灵术士目光闪动:“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事情,不过,一般来说,这不会是吟游诗人们杜撰出的东西吗?” 当然不是。如果是杜撰的,那么这样的事情早就已经在整个大陆传唱了,毕竟这个世界的文化传播系统还处在较为原始的截断,但也没有什么所谓知识产权,吟游诗人为了混口饭吃。任何的传说都可以那俩改良传诵的,神战这么大的事情。不作出几十篇特集来都说不过去。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真的,至少是一部分的实情,因为保密,所以才没有传扬开。 “很遗憾,神只之间的事情,凡人确实是难以全部了解。更何况那次黎明之灾已经是太过久远之前的旧闻,有关其中细节的东西,已经大多流失在历史中了,我们能够知道的。也只有这点点而已,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产生,我们也无法详尽的知道,只能凭借猜测,推论,勉强得知一点儿东西。但黎明之灾是确实存在的,因为吾神海姆的爱侣,就是在那一场灾难中不幸罹难。” 哦,这还真是个有用的消息? 他可能是想要创造一个新的神系。 即使是邪神,也各自有履行他们的指责,如果连这一点都背离,那么他就不应该被称之为一个神只,而只是个单纯的对于世界造成了破坏的恶魔! 我听说正义之神提尔也居住在天堂山,难道对于他的这种阴谋……谋划,就一点也没有发现过吗?如果是的话,那么这位晨曦之神还真是珍藏不露啊? 他现在并不在天堂山上居住,而是居住在自然之殿。他与大地母神提亚裳是一对情侣,所以居住在一起。 “我们的诸神,并没有某一个领袖,或者说一个最高位阶者,但你知道,矮人诸神是有的,就是莫拉丁。莫拉丁是所有矮人神祗的领袖,这便是主神。” 诸如矮人,精灵,兽人的神祗和人类不同,是比较有组织化的。称之为神系,他们牢牢地掌控住各自种族的一切,那些从神,是他们的下属,而所有的信徒,虽然也有所选择,但作为主神的神只也同样会被信徒信仰, 这样的方式,其实确实比单独的崇拜一个神有效率,因为每一个生物的行为都不可能是固定的,他们的日常里会体会到各种各样的东西,产生各种各样的行为,也就符合各种各样的神只的信仰力量,比方说,法师们都是魔法之神,或者法师之神的信徒,但是他们平日的行为里,也不免会与知识与发明之神欧格玛有所交汇,可因为信仰虔诚,这个部分的力量可能就无法汇聚到欧格玛身上了,至少是力量少得多,反而是神系这种集团型的东西,更加容易让力量汇聚诸神各取所需。 这些大部分是他自己的推测,不过估计也相差不多吧,其实兰森德尔这个想法也不算是什么出色的计划,不过是把原本的零散公司,改成了股份制的大企业而已。 况且,也不是没有成例。 “虽然人类诸神之中,号称主神的神不多,但也并不算是少吧?”爱德华动用着自己为数不多的神只知识:“塔罗斯不是就号称风暴之主么,寒冬女神欧吕尔和海洋女神安博里,还有个猎杀之神马拉,好像还有个什么玩意儿的……都是他的从属神只吧,组成了一个叫……什么的神系, “愤怒神系,”海姆的牧师回答:“但是他们与兰森德尔是不同的……无论是寒冬女神欧吕尔,海洋女神安博里,还是猎杀之神马拉,或者巫妖之神维沙伦,他们都是在塔罗斯的帮助之下成为神只的,是货真价实的他的从神,他们的神力,大部分是从塔罗斯身上得来的,剩余的也是通过多年的信仰慢慢积累,这应该是符合整个多元宇宙的规则的。 说到这里,大概的轮廓也就整理出来了——也就是说,这个兰森德尔,他不打算自己制造,而是要让已有的神加入到他的神系里, 那么,如果把这个世界的神只规则换成简单的商业规则,就是说允许组建股份公司,也容许建立子公司,但是一家大公司并购中型的公司,就不可以?是因为这个所谓的主神,对于垄断经营有很强烈的抵触么? 除了至高神之外,没有什么神只能够永不犯错,朋友,只有时刻警醒,谨慎判断,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犯过错误的神只,以及那些毫不在意的任意妄为,最终铸成大错,却又从不弥补的神只罢了。 第五百六十八章贵圈真乱 “所以呢?兰森德尔想要把现有的神只给加入到他的神系里面?” “大概是的。” 守护之神的牧师道,露出犹豫的神sè:“啊,请原谅,事实上,这些资料都是我们教会之中保存的,但毕竟年代久远,没有任何可以取得的佐证,大部分是资料作者自己的推测罢了,更何况是关乎于神的事情,所以,您知道这件事情就可以了,但……” “不必担心。这只是法师们的小癖好,你知道,我们总是什么都希望知道一些的。”爱德华露出一个毫不在意的微笑,但在心中,他却已经开始审视着这里面的问题。 一个成为规模的系统,确实可以让收益的效率更高,所以兰森德尔这个想法也不算是什么奇怪——他作为最高等的神只之一,自然也还是要有点追求的,而作为一个神,他的追求自然更加务实。 钱财,名望,地位,美女这些东西都是需求的,但是从本质上来说,这些东西都只是附属品,所以一个真正的存在,真正需要追求的,只有力量。 力量,力量是神只,力量是魔鬼,力量就是一切! 不过看起来,兰森德尔的计划似乎并不出sè,不过是把原本的零散公司,改成了股份制加盟的企业而已,但最终却是以失败而告终——但是,这种失败的原因,似乎是并不一般? 从这个牧师的叙述判断,神系的行形成条件是现有的神系可以。高阶神自己提拔的从属神可以,但组合就不行……如果把这个世界的神只规则换成简单的商业规则。就是说允许组建股份公司,也容许建立子公司,但是一家大公司并购中型的公司,就不可以?是因为这个所谓的主神,对于垄断经营有很强烈的抵触么? 不对,是因为公司过大又没有监管,就有了干涉国家内政的可能了吧? 那么这个前科可是个不小的污点……不只是普通神只之间的问题,所以。自己能不有想个办法,加以利用呢? “其实,我觉得这样没有什么大不了吧?晨曦之神,不过是有些急迫行事罢了,几个天界生物,应该可以让世界上多一点和平才对啊?” “不,这是大事!甚至超越了善恶……他在破坏世界的秩序!背离自己的职责。如果他继续下去,那么这个世界只会逐渐崩毁,迎来末rì!” “也不至于那么夸张嘛……嗯,说起来,我听说正义之神提尔也居住在天堂山,而他是众神的监督者吧?难道对于晨曦之主的这种yīn谋……谋划。就一点也没有发现过吗?如果是的话,那么这位晨曦之神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师阁下,您知道,这个世界除了至高神之外,没有什么神只能够永不犯错……只有时刻jǐng醒。谨慎判断,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犯过错误的神只。以及那些毫不在意的任意妄为,最终铸成大错,却又从不弥补的神只罢了。至于说提尔陛下,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只有两千年左右,所以,您不能要求,他参与到一件如此久远的事件中去……” 心灵术士随口的疑问,让牧师摇摇头,面sè肃然: “另外,**师阁下?我想这个,您可能是弄错了,兰森德尔在封神之初确实是在天堂山上居住过一段时间,不过现在他居住在自然之殿。因为与大地母神裳禷亚是一对情侣,所以是居住在一起的……” “哦,原来如此,如果是那样的话,他能够调动的天使数量,应该不是很多?那么提尔陛下这一次会不会纠正……”爱德华心打着哈哈,但却忽然反应过来对方话语里的意思,不由一惊!“等等,你说谁?裳禷亚?地母神?他们是盟友我倒是知道,你说情侣……” “对,大地母神裳禷亚,她是兰森德尔最为坚定地支持者,也是他的爱侣。” “爱侣?你确定?” “是的,神殿之中的资料,都是由我来负责管理的,因此,我大致上都研读过几遍,而根据一份提伦希尔地方上的文书记载说,在上层界,这两位神只的关系是人尽皆知的,裳禷亚陛下从不介意他们之间的事情被众人所知,就连他们偶尔不和的小事儿在上层界也是人尽皆知的,不过她的信徒数量稀少,也很少有人愿意传播这件事,所以现在没有多少故事描述了,在比较古老的年代,比方说坎德人的书籍里面,还有不少讴歌这段爱情的诗歌和……” “我勒个去……”爱德华挑了挑眉头,随即又紧皱起来:“我记得……大地母神是创世之初就诞生的神只吧?但是兰森德尔封神好像还没到一万年?” 感情这个晨曦之神,还是个重度的御姐控?不对,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地母神虽然不经常被提及,但是在那些吟游诗人的诗篇中出现的样子,可都是满头银发,温和的中老年乡下女xìng形象……所以兰森德尔这个这已经不是姐控的问题了,而是恋母情结好吧? 当然,爱情这东西从来是不会受到什么限制的,跨种族都不算什么,更何况神只也与凡人不同,年龄对于近乎永生的他们来说造不成任何障碍,比方说魔法女神与法师之神的爱情似乎也是年龄差距很大的,作为这个世界创造之初始就存在的强大神只,法师之神虽然作为从神由凡人升格也已经很久,可也比她小多了,但不管如何,人家魔法少女密斯特拉……不,是魔法女神,也是以少女形象示人的,至少和她那个丈夫在外貌上差异…… 很大。 传说中,阿祖斯通常的形象是他喵的一个白胡子老头。而且经常脏兮兮的…… 算了,贵圈真乱。所以还是干点正事吧…… “嗯,抱歉,我有些走神了,刚才说到……啊,我们这些凡人,其实也确实没有必要去管理这些事情,你看,不是还有海姆陛下嘛。说起来,应该还有提尔陛下嘛,这种事儿,有神只们cāo心就好了,我们无需顾虑的,对吧?” 干咳了一声,爱德华收敛起忽然跑偏了的思路。小心的引导了一下。 但得到的回应,却是一声叹息。 “回到神殿之后,我会立刻将这件事情报告给海姆陛下,但是我想,之后的变化未必乐观……” 牧师摇了摇头:“现在,我们并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晨曦之神的信徒做了什么,而且,那件恶魔的物品,也已经被他们拿走。光是凭借我们这些凡人的证言,并不足以控诉一个神的行动。因为海姆陛下对于兰……对于晨曦之神有所不满,是从上一次的事件之后。便已经广为神知的事情,晨曦与守护的信徒之间,小摩擦一直就没有中断过,即使能够证明他们造成了我们六个同伴的伤亡,但晨曦之神只要说已经将那东西毁灭,即使是提尔陛下,也没有办法继续深究。” “是啊……毕竟他们都派遣了那些神眷生物来了,这件事情,想必是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那不是神眷,如果我判断的没有错误的话,那是让一些天界生物,可能是……”牧师猛地停下了言辞,因为面前的一道金sè光亮,正映亮了他因为惊讶而张大的瞳孔。 一小团金sè的光晕,就在爱德华平摊的手掌中心闪烁,但并非是闪光术那样的魔法,而是一种更加凝固的光辉,一层层的金sè颗粒,从上面缓缓散发,而那光团的本身,却在不住的颤抖。若是仔细观察,便可以隐约看到那金光的中心,一个小小的类人身影。 “是的,就是这个……一个天界生物,这样一来,或者能够起到一些作用?” 呆滞良久,牧师才终于吐出一口气:“非常感谢,”他再次躬身施礼,沉声道:“不知道姓名的法师阁下,我圣光?胡昻斯对于您的帮助,表示由衷的感谢!如果您有任何需要我的力量的地方,请不吝开口,只要我力所能及,必定全力以赴。” …… 施展了一个传送,看着这位激动万分的牧师大人和那只天界生物消失在光晕之中,爱德华轻轻吐出了一口气息。 这一下,倒是应该可以让兰森德尔头痛一阵子了吧? 对于守护之神海姆,爱德华的了解并不多,但是有一点,他却曾经听说过,那就是海姆因为坚定地守护世间弱者的信念,所与正义之神提尔的关系相当良好。 而提尔,这位正义之神,公正之神,可是天堂山的老大,这个位面最为强大的神只之一。虽然名为公正,但却是个极端正义感过剩的家伙,一向以维护整个世界的和平为己任,不允许任何违规的事情出现,兰森德尔派遣了上层界生物到主物质位面,这种事情海姆当然最为反感,但提尔恐怕也是不会赞成的……另外这位公正之神的教会,作为大陆上势力最强大的教会之一,用来对付兰森德尔的神殿倒是相当合适的势力。 只要提尔这一次或者会插手到事情里面,审判兰森德尔的神殿之中那些负面问题的工作,就可以由他们来完成,远比自己冒险直接出面要强的多了。 当然,提尔参与其中,确实是个意外的惊喜,但现在,那个牧师提供的这些情报,却又指示出了一个更大的问题。 这一次,是真的需要考虑到裳禷亚了。 本来,爱德华所知的裳禷亚,不过是晨曦之神的主要盟友而已,关系比较密切,称得起守望相助。但盟友,和爱侣之间的差别,可就差得有点大了…… 盟友这种关系,不过是利益的结合,在利益的基础上,提供必要的帮助,但是爱侣就要强得多——爱情的本质,就是互相的付出,不仅是休戚相关,连做出某种程度的牺牲也不在话下!而大地母神裳禷亚,那可是个相当古老的神只。据说是在创世之初产生,力量位居最强的行列。这样一个后台,全力以赴无条件的付出支持…… “兰森德尔的信徒里面的大部分不都是一群中二的热血青年么?怎么这个家伙自己情商反倒不低啊?一个擅长抱大腿的小白脸……这可怎么打?” 其实屠神者潘铎瑞恩,说起来倒也确实是威能无限的,可惜,他不是爱德华的后台,掌控了王权法杖,就能把那力量收归己有这种事情,可是不现实的妄想。甚至说不定,这位被封印了数万年的怪物出现之后,第一个要反噬的,就是自己这个枷锁的持有人呢。 嘴角翘了翘,心灵术士不由摇头…… 刚刚一瞬间的想法,显然是下意识地引动了心中的贪婪,实际上。根本不需要把王权的碎片收集齐全——甚至是绝对不能让他收集齐全吧?否则的话,一旦潘铎瑞恩复活,这个世界岂不是要被推到了毁掉的边缘?他爱德华可没有当大魔王的爱好,也不可能指望着去毁灭世界, 要是这个世界毁灭,能把他送回到原来那个世界的话。或者还有那么一点儿意思……但就算回去了,却又不知道在那个没有魔法的世界,心灵异能的力量能不能使用,能的话自然大发利市,要是不能。也同样没有回去的必要吧?难道学某个魔王一样打工过活?那岂不是还不如死掉算了?更别说,就算要回去。他现在也不可能一个人离开,身边的几个女孩子,总是不能丢掉的。 抱歉,一会儿改好 --------------------------------------------------------------------------------------------------------------------------------------------------------------------------------------------------------------------------------------------------------------------------------------------------------------------------------------------------------------------------------------------------------------------------------------------------------------------------------------------------------------------------------------------------------------------------------------------------------------------------------------------------------------------------------------------------------------------------------------------------------- 他伸手取出了一座小小的黑铁神像,但已经布满了斑斑锈渍,看不清原本的容貌了……不过爱德华也并不在意,五指并拢,那座小小的塑像便在咔地一声轻响中,化为了十几块碎片,纷纷掉落,最后当心灵术士的手掌再次摊开,掌心里只剩下了一片银sè的金属。闪烁着微光。 于是银光流转之间,一柄短短的魔杖,就在他的手中呈现出了形状 准确的说,这应该还是一块残骸……只有一尺的长短,呈现出一个微微弯曲的弧度。光滑的金属表面刻蚀出鳞片一般的痕迹,一端鼓胀,在短短的法杖一头突出一段如同花苞般的部分,而另外一边,金属却如同折断一般,露出了锋锐的斜棱, 外型上,有些近乎于他的梦境之中,那柄长杖的尖端部分, 王权的碎片,到底有多少片? 自己到目前为止聚集了六块,虽然大部分都是戒指的形状的碎片却能拼凑起一尺长短的杖身是个不大不小的惊喜,但记忆中,梦境之中的那根长杖,至少也有五尺多长吧? 也就是说,自己少说也还得再收集十几二十片的碎块,才能够将这神器恢复成为真正的样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 〖 第五百六十九章 在岗多城城以东五十里,诺亚丘陵的山包与石棱地表逐渐消退,因为接近曼戈盆地,而变得逐渐平整,地势的平缓,让这里失去了防守的价值,但作为容纳一支数量超过三万的军队的场地,无疑再合适不过。 “哈秋!” 踏出华丽的中军帐篷,秋日下午充足的阳光和军营中荡涤的尘埃,就让特蕾莎?猎德特尔?莱恩小姐不由得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这些家伙们难道都不知道,那种劣质的香水只会让他们闻起来更像是发情的臭鼬?”她瞪着那些从中军大帐迫不及待的离开的几十名贵族们的背影,伸手揉了揉鼻子,喃喃地抱怨了一句。 然后顿了顿,是第二句: “什么帝国之狼,真令人失望。我看他也和看门狗没有什么两样,只会在主人看见的时候耍威风,一张脸板得那么硬,但提到先锋的问题,软得那么快,唉,先锋骑士啊,多么荣耀的任务,居然拒绝了……如果我有个五千骑士,不,三千的话,我都敢去杀那帮帝国佬一个人仰马翻,不就是三万多农兵么,胆小鬼。” “姐姐,你不要这样轻易地做出结论啊……我想,这件事情未必只是那么简单。”跟随在贵族小姐身后的福兰特摇了摇头,不得不放大了声音,好让周围正在有意无意地投向自己和他姐姐的眼神变得不那么锐利。而他的姐姐,不过这位贵族小姐或者根本就不知道在意身旁的情况,或者说她是笃定了那位挨骂的当事人根本不会跟她这个贵族小姐计较什么,至于其他的那些士兵的侧目? 那跟她有什么关系么? “鲁道夫将军曾经深入敌国,战功卓著,他麾下的魔狼军团训练和装备都非常精良。而帝**不过是在数量上占据了一定优势,但却并没有能大到可以弥补训练的优势,所以,我想,与勇气无关,他只是比较谨慎而已,姐姐。” 小贵族苦笑了一声,但旋即蹙起眉,将沉思的神色隐藏在兜帽的阴影里,只露出苍白尖细的下颌——在进行了这几十日的魔法学习之后。他正在努力让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更加像是一个法师,虽然他知道,这样的表面上的模仿其实是不必要的,甚至是可笑的。但有时候,他还是会下意识地这么做。 “魔狼军团虽然已经大陆闻名。不过。他们的最大优势,还是和他们的名字一样,是借助速度,和数量优势来确保战斗胜利的。如狼群一般聚集,围捕弱小的目标,。将敌人分化消灭,这是他们最为拿手的……但是在大型战役中充当先锋,却并不适合。那会限制他们的速度优势,反而会容易进入到敌人的包围中。必然会产生很大的损耗。得不偿失。更何况,刚才比利牛斯将军不是说过了吗?现在通讯,召唤和传送魔法都已经受到了某种程度的制约,对于部队的指挥,会产生很大的影响,这样一来农兵版可以依靠数量的优势,来弥补他们训练不足的缺点了。” 可惜自己的解释能起到的最大的作用,不过是安抚周围那些魔狼骑士们,毫无善意的目光吧? 福兰特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扯住姐姐的衣袖,紧紧跟上走在前面的那位女骑士的步伐,也将周遭,从那些岗哨与箭楼上投下来的目光抛在身后。总之,只要回到了自己驻扎的营地附近,也就没有人会再注意这些对话了,或者至少也应该离开了这些魔狼士兵守卫的营地才行。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好听,但冷漠的声音却打断了他的思考:“鲁道夫考虑的,也不一定是自身的损失,而是以后的事情,他如果要想明哲保身,就不可能去贪图这点小小的功绩。” “这个功绩可不小吧?将军……克劳迪娅姐姐?您没有注意到比利牛斯将军说过的帝国人的情况么?” 贵族小姐呆了呆,加快了一点步伐,她一双碧绿眸子紧紧地盯着女骑士脸上的金属面具。似乎是惊讶于对方忽然开口讨论的兴致——但这显然并不妨碍这位小姐继续提出心中的疑问:“那个什么帝国公爵,叫金克亚什么的,他领地内的正规骑士也不过就三千多人,剩余的兵力里面还有一半左右是刚刚招募的农兵,魔狼军团只要真的有与名声一般,不,哪怕只要有一半的战斗力,想要一举冲垮他们的阵型也不见得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我们还有一整支的法师团作为支援呢?” “那太冒险了。前锋的工作……确实看似最为荣耀。但有的时候,却也是最为令人厌恶的陷阱。” 不知道为何忽然想要谈论战争的女骑士微不可查地摇头,被金属面具遮住的面容看不清表情,唯有语声里,微微带着一些怅然:“他在王**中异军突起,没有什么根基,最大的依仗就只有突袭帝国的军功,以及皇子殿下单方面的支持,但功勋这种东西……很容易失去。” “难道除了那位王子殿下,还有人可以将他降职?但就连王子殿下对于他似乎也很是恭敬呢。”一旁的福兰特愣了愣,但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 “先锋无论怎么战斗,都可以有些所谓的手段来被追责,谨慎可以被说成胆怯,勇敢可以被污蔑成鲁莽,胜利了是不顾大局孤军深入,失败了又讲作战不力能力不足,只有那些根深蒂固的庞大家族,才经得起这种损耗,玩得起这种花招,穷苦出身,能力优秀的草根骑士们,绝不适合争夺这种荣耀。就算是他取得了漂亮的战绩,但只要‘大军行动,不可操之过急’地拖延了几天,那么他孤军深入,即使撤退,也无法确保不被弹劾了。事实上,这可能比弹劾更加危险,因为在那之前。他还得能够从弹尽粮绝的战场上回来才行。” “真是肮脏……”莱恩伯爵家的两个继承人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的的低语道。 “果然父亲大人说的没错,这些贵族们表面上光鲜亮丽,但实质上都不过是狗屎一样肮脏腐臭的家伙,从脑袋到脚趾,每一根血管里面都流淌着臭不可闻的阴谋!”莱恩小姐摇了摇小脑袋,然后额外补上一句:“就跟那个爱德华一样!” “姐姐……” “啊啊……现在说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吧,总之,帝国人这一次也不是真的要决战。不过是用一个公爵领的兵力,来试探和消磨我们的兵力而已,接下来反正就是慢吞吞的消磨。”贵族小姐摇了摇头,无聊的伸了个懒腰:“要我们看热闹,其实那帮家伙也就只有这个能力。可是如果是能够现在回去倒也算了,回不去。却又不能到战场上去见识见识。真是让人不愉快。” “还有那个那个家伙……一声不响地就跑掉了,把这个烂摊子留给别人,结果还不能离开,无聊死了,跟这些大叔们每天闷在这个破营地里……唉,领地里的甜豆浆。都已经半个多十日没喝到了,看样子,那位皇子陛下是要弥补一下岗多城的遗憾,不过这一场战役打下来。怎么说也还要十几天才够吧?你说呢?福兰?” “或许……”小贵族可有可无的应付道。 十几天……吗? 如果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可能还要更久吧? 他垂下目光,努力的开始思考今天的事情——片刻之前,在大帐中结束的会议,本来的目的大概是为了统合各个领主的兵力分配,消除他们指挥上的众多阻滞,以便于在接下来的战役中更多的发挥出他们的战力,但最终,这种讨论在一个沙漏的时间里就乱成了一锅粥。 与会的每一个贵族的目的都异常明显而坚定,只要能够保存自己的实力,之后尽量拿到更多的利益,每一个人夸耀着自己的,或者是祖先曾经的武勇,力求将自己的军队安排在更加容易斩获功绩的两翼的位置,而在中央担任主力却必然损耗最大的地方,夸耀的方式就变成了对于其他人无条件赞颂, 或者实际上,任何贵族之间的会议,最后的结果都会演变成这个德行,乱哄哄的吵闹,互相的指责讥讽越来越明显,最终险些演变成为一场贵族之间的决斗闹剧。而一直一言不发的皇子殿下这个时候终于大发雷霆,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但战争还是要打,决战还是要战的,今天讨论不出结果,那么就推到明天……总而言之, 如果事情按照这个样子发展的话,战争可能要拖延到冬季,之后迎来一个不了了之的结局? “我说福兰,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戴着那兜帽……还有也不要这样慢吞吞的讲话?” 莱恩小姐的言辞打断小贵族的思考,他抬起头就注意到自己的姐姐正在狠狠打量着自己身上那件宽阔,颜色深沉的魔法长袍,表情上的不满越来越浓——法师长袍,遮住了面颊的阴影,还有那种慢吞吞的语气,让某人在不知不觉之间,就会想起那个可恶的家伙:“给我脱掉!别忘了你是个贵族!穿这种不伦不类的东西,成何体统!” “姐姐,我已经是个法师了。” 小贵族不服气的争辩道,但是却已经被他姐姐一把抓住,因此只能无奈地任由她将身上的法袍脱下来——因为知道在体力上他根本就没有办法与这位女骑士相比,所以他也根本就没想过反抗。 反正反抗也只会让姐姐大人更加生气,自己吃苦头而已,早在几年之前他就已经深刻地了解这个道理了。 “停下来,这里不准通行!” 不过特蕾莎小姐的行动并没有完全得逞——就在她扯开了那件法袍的几个纽扣的时候,一个粗鄙的声音响了起来,让她抬起视线,注意到这里已经距离自己的帐篷不远——但不知道何时,原本那条通路上被竖起了几架拒马,那些粗陋的物事横亘在道路中央,和其后一些人高马大的战士一起把那条帐篷之间的小路给堵得严严实实 “这是怎么回事?” 贵族小姐皱起眉,目光扫过对方铠甲上的徽章,但发现那是个陌生的标记。不过这些身穿着半身铠的士兵高大健壮,虽然没有带长武器,但个个腰悬长剑,弩与矢筒,身上的罩衣整洁平顺,头盔的勒带也端正地扣在下颚,像是随时准备出发走上战场,帽盔上还擦着染成紫色的羽饰,这说明对方并非是一支杂牌军,而是某个军团骑兵中的精锐。 “从这里开始。是我们蒂森克虏家族的营帐区域,几位小姐,如果你们是迷了路,我们很愿意为您指出正确的方向,喏。只要从这条路向右,就可以回到中央。但如果想要与你们的骑士们幽会。那很抱歉,你必须要让他们亲自出面来接你们进去才行。”一个高大的士兵开口道,引发了周遭的一阵哄笑,这一次的贵族军事会议人数较多,所以要求尽量减少了扈从,克劳迪娅干脆就没有带着任何跟随 稍等一下 ----------------------------------------------------------------------------------------------------------------------------------------------------------------------------------------------------------------------------------------------------------------------------------------------------------------------------------------------------------------------------------------------------------------------------------------------------------------------------------------------------------------------------------------------------------------------------------------------------------------------------------------------------------------------------------------------------------------------------------------------------------------------------- 虽然名义上。他已经是一位伯爵大人,不过在这个军营里,却至少汇聚了王国七个实权者之中的四位,而其他的城主级伯爵更是有几十名之多。他这样连爵位的继承权都有些模糊的人,能够列席旁听,已经算是一种格外的照顾,如果不是爱德华子爵的缘故,他这样没有带领任何士兵参战的独身贵族,根本就不会受到任何关注,甚至随军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见到她似乎并没有对于自己的那个称呼表示不满于是开心 如果不是在皇子殿下的御前,这种争吵可能很快就会演变成一场毫无节制的乱斗, 那种冷漠和油滑的语调,让小贵族隐藏在阴影里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勉强记得眼前这个人的存在……好像是叫做克莱恩,克莱恩?列特尼?蒂森克虏。 那是上一次,在鼓山城,那场与一个邪恶宗教的战斗里面,这个人就是最后负责收拾残局的军队中的一员,他是蒂森克虏伯爵,那位东疆的特权伯爵家族的成员,直系子弟。不过后来,因为那一起邪教事件里面似乎包含了很多的内幕,甚至还有一场蓄谋已久的叛乱发生,最终,瑞特格家族与蒂森克虏家族的关系降到了前所未有的冰点状态,但现在看起来,公爵大人毕竟还是给这个老邻居留下了一点儿余地,没有让这位参与了叛乱的的人物用生命来洗刷他们的 他好像是与公爵的女儿,那位尤利娅圣武士关系不错,当然是曾经——那件事情之后,尤莉亚小姐便成为了 第五百七十章密告与警告 女将军停顿了一瞬,但并不回答,只是继续前行。而莱恩家的姐弟对望一眼,也跟在她后面,不再计较是不是要绕远的问题。 “请等一下!”年轻的贵族并不打算就此结束,他提高了声音,甚至加快了脚步:“我是克莱恩?列特尼?蒂森克虏,曾经在您麾下的北方师团见习,虽然只有一个月时间,不过那同样是令我感到骄傲的经历,能够再次遇到您,是我的荣幸。将军阁下。” 随着他的动作,几个骑士也分别从两侧绕了上来,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主人跟这个女子有什么关系,只是下意识的看到了讨好主人的机会。 “你认错人了。我不知道什么辛迪?克劳迪娅将军,我是迪卡……兰,从没有过参军的经历,在一年前还都只是佣兵而已。” 欣长的女子不得不稍微停下脚步,轻轻扶了扶自己的面具,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但这样的掩饰,未免拙劣。根本无法打消对方的怀疑:“原来如此,不过,我可能是如果方便的话,是否可以请您摘下面具……” “不行。” “你有什么权利拒绝克莱恩少爷?搞清楚了,克莱恩少爷是蒂森克虏家族的成员,一位贵族成员,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将军么?”一个骑士叫道。 看似贸然,但开口的同时,他也没有忘记偷眼去看他的少爷,而注意到那位年轻贵族的笑容如常,他的几个同伴便也聪明地开始应和起来。 “闭嘴!”莱恩小姐不满地提高了声音,尖尖的女子语声在嘈杂中格外响亮,一下子就将所有人的嘈杂压下。她扬起视线瞪着那个试探的家伙:“你这个家伙还有没有一些作为贵族的常识?身为男xìng,竟然想要逼迫一位女士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还有,你又有什么权力下达命令,骑士?克……不是,迪卡兰妮姐姐是那个那个,文森特子爵的直属近卫,是有一等爵士勋衔的骑士长!你一个普通骑士,又有什么资格质疑她的身份?” 不等那个骑士回答,这位小姐已经毫不客气地继续冷笑:“哦,原来在图米尼斯王国里面,还存在两套贵族勋衔的规定?也就是说,在你们蒂森克虏的领地里,有一套自有的规定,认为蒂森克虏的骑士,也拥有着比王国爵士更高的权力?对了,还不止是这样,你们从刚才开始,就对于莱恩家伯爵视而不见,想必在你们蒂森克虏家族的法律里面,你们的骑士,要比任何一个正规的王国伯爵还要高贵了?” “你……”几个骑士的声音立刻就滞住了——贵族的等级,无疑是每一个王国最基础,也最严肃的规则,除了那些更独特的施法者之外,没有哪个人能够逃离这身份地位的藩篱束缚,每一层的规则,都如同山岳一般沉重, “好啦,这位,嗯,莱恩小姐,我再次为我属下的无礼而向您表示歉意。”克莱恩轻轻拍手,目光在三人身上微微停驻,也并不再坚持自己的论断,只是面容古怪的一笑:“好,既然您这样说,那么就算是我认错了好了,希望您不要介意我的冒犯,” “文森特子爵……好像是在哪里听过?” 从那三个人身上收回目光,年轻的贵族咀嚼着那个名字,眉头渐渐紧皱起来:“算了,大概是某个傻瓜,认为一张半覆式的面具,就可以完全掩饰一个人的身份?辛迪?克劳迪娅,哼。” “是啊少爷,这个文森特子爵的营地,好像就在我们后面,少爷,需不需要我带一些人去让这个傻瓜明白一下怎么样教育下属?” “哦,去jǐng告他么?也不是不行。”克莱恩抬了抬眼皮:“科尼拉,其实最近我的手头确实不大宽裕,想要省一点儿钱的。我记得,你们下半年的俸禄似乎还没有领? “少爷,我知道了,我会干的干净一点,不过是个子爵而已,这种家伙都不需要劳师动众,我带上三五十个兄弟去找他说说,都不用动他,就足够吓唬得他屁滚尿流了!不会需要您一个铜板的……” 这个年轻的骑士显然并没有什么眼力,没有听出主子言辞中的讥讽,不过另一个较为年长的骑士随即一巴掌拍在那个蠢蛋后脑勺上,将他剩余的话语拍回肚子里。 “克莱恩少爷,”踢开那个倒霉蛋,老兵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您的意思是,我们惹不起他?但那个什么莱恩伯爵,他们不是已经被布莱霍克家给讨伐了么?连城市都已经被占领,不过是没了家的野狗而已,难道还有什么麻烦?如果您不想要把事情闹大,我们就趁着晚上去就是了,保证连一只狗都不会惊动,把那两个小妞抓回来给您……” 但年轻贵族盯着他,目光中越来越冷冽的光泽,让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终垂头不语。 克莱恩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而几个骑士知机地跟在他身后不远,但却少不得一番小声议论。 “这个辛迪?克劳迪娅很有名?” “白痴?你居然不知道?就是那个北地骑士之花嘛,还想不起来?那个最喜欢砍脑袋的女将军!传说曾经把三百多个帝国俘虏一起活埋的女将军,最有希望在二十年之内成为剑圣的那个!” “啊……啊?哦,听着好像耳熟啊?”“想不起来你啊什么!”“混蛋我又像你跟少爷去过北方军团,我怎么知道她是谁啊?不过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记得上一次,两个多月前,不是说那个跟帝国接壤的什么……对了,海曼城被攻破的时候,死了一大堆人,然后那个负责守卫的,好像就是她……”“没错,就是她,不过,不是说她已经死了么?原来还没死,不过,她好大的胆量啊,作为罪魁祸首,居然还敢回到这里来,还在这么多贵族眼皮子底下走动?” 罪魁祸首? 哼,丢了一座城市,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当时帝国大军的突袭蓄谋已久,至少也有七万人的规模,而且他们的绯焱骑士团就是在那一战中首次现身,海曼城虽然夸称雄城,但却不过是个中等规模的古旧城市,即使是再多上一万人马,也未必有人能够守得住。 部下们轻声的议论,让年轻的贵族挑了挑眉毛,从思忖中抬起头:“不过赫尔曼那个家伙胆小如鼠,当时逃离的人里,有人就告发他这个城主在城市危机的时候有些离谱的举动。他为了保命,自然是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这个克劳迪娅的,反正据说那位女士最后为了掩护城内的平民撤离,独自先向帝发动冲锋来拖延时间,死人也不可能跑出来反驳他了。只是没想到啊,她居然还是活了下来,但这一次回来,又是要做什么呢?” 他喃喃自语,但不觉lù出一丝笑容:“不过不管什么原因,这个时候,这样的人正好是合适,比那几个没用的东西要好多了……” 上一次在鼓山城,对于瑞特格家族的谋划计划的全盘失败,让如今的蒂森克虏家族的局面正处在一种不大妙……或者实际地说,非常危险的境地之中。 或者是为了表达出某种程度的安抚,瑞特格家族并没有跟蒂森克虏彻底翻脸兵戎相见,但迅速冷淡下来的关系,即使是瞎子也能感觉得出那种迫在眉睫的危机,而明眼人都能够判断得出来,目前的状况,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等到那位公爵大人将自己家族中的腐肉一块块的清理干净,接下来就会向他们讨还这一次的欠债了。 因此,如今的特权伯爵家族,已经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大部分人都在惶恐中战战兢兢……生怕战争突如其来,无法自拔,可是即使献出了几个与那场叛乱有所关联的家族内部成员来显示自己的清白,瑞特格家族仍旧没有表现出任何有力的回应。 有时候,不表态,也是一种更重要的态度……以瑞特格家族的实力而言,一旦真的展开了讨伐,那么蒂森克虏唯一需要面对的结果,可能就是这个传承了三百七十年的家族可能就要在图米尼斯的贵族名册中永久消失? 如果不是幸运的,对于帝国的战争再一次展开的话,可能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但即使是这战争,也不过是给这个被扼住了咽喉的家族提供了一些喘息之机而已,唯一能够看到的机会,就只有扩张……原本的领地只能被逐步放弃,而唯一的生存之道,就只有在这场战争之中取得更大的功绩,在即将到来的领地调整之中,博取一些生机。 而这样一来,想要取得优势,便需要足够的人才,而优秀的领军者,自然就是目前最需要的……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她返回的原因,多半是想要重新攀上军队里的位置?那么相较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的子爵,或者一个连领地也没有的伯爵,蒂森克虏家族无疑有着更多的优势。 想要保下她,应该也并不为难,那位摄政皇子殿下,多半不会为了一个无能的伯爵,冒上开罪一个特权伯爵的危险。 机会如今落到了自己的手上,只要好好把握,以自己的力量,想要在这场战争里为家族取得一片广袤的领地,似乎也不只是一个美好的梦境? 年轻的贵族眯起眼睛,心中的兴奋似乎从嘴角绽开,轻轻伸出手,从怀中mō出了一小块小小的水晶,左右四顾之后,他凝神静气,吐出几个晦涩难明的字符,手心中捧着的黑sè水晶应光一闪,一个嘶哑的声音就随之响起。 “有何吩咐?”那声音干燥,平淡,但似乎就在年轻人身后不远处。 “赫尔曼伯爵的营地你知道?这一次,他带来了多少士兵?”年轻人问道。 然后顿了顿,那个沙哑的语声开口:“军队有一千五百人,三百名近卫骑士。” “很好。”克莱恩点点头:“想个办法,让他尽快知道,辛迪?克劳迪娅就在一个叫做文森特的子爵的营地里,最好是能够鼓动他们立刻带人去把这个人给抓起来。” “时间?” “几个沙漏之内?总之,越快越好,如果不行的话,也可以让这件事在整个营地里传播开,那个家伙想必不会坐视这件事情发生的,如果他能够亲自带兵那么就最好不过了。” 沙哑的声音没有再响起,于是,年轻的贵族就在自己帐篷的chuáng上坐了下来,从chuáng头的小柜里拿出了一只陶罐,给自己斟上了一杯,惬意的品尝着。 但或者是那种方式有些太过迅速,当第一杯酒刚刚见底的时候,帐篷外低沉的金属摩擦和沉重的脚步声,就让克莱恩微微一笑。 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穿过帐篷之间的道路,向着另外一侧匆匆而去。 这一队士兵大约有十人,他们穿过帐篷之间狭窄的通道,凌乱的向前,直到一组简单的半人高的木栅栏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的领主呢?让他出来一下。” 小队的领导者是个魁梧的秃头,他穿着一身重步兵甲,但是没有带着头盔,对着木栅栏另外一侧那几个守卫喊叫,脸上的肌肉一动牵动着脸上的肌肉,lù出黄褐sè的牙齿,整个脸似乎都扭曲起来.。 这个喊声,让原本静立在那里的几个士兵齐齐地转过了视线。 “你们想干什么?” 一个卫兵面sèyīn沉地质问道,他和他的几个同伴身上穿着整齐的铠甲,而在回答的时候,所有人的手掌已经齐齐地抚上了剑柄,链甲衫发出咔咔的轻微金属摩擦声。竟然形成了一种令人心跳一滞的氛围 这个姿态让来访者脸sè一变,不过脸上的谨慎很快就被愤怒取代:“我倒是想问,你们想要干什么?看清楚,我是奉命行事,一位伯爵大人要向你们的子爵询问一些事情,那不是你们这些下等士兵应该知道的事,你们的工作就是赶快去通告你们的子爵,让他出来!” “子爵大人现在不在,你们有事情的话可以留下书信,或者是等到明天再来!”出乎意料的,这些守卫者们对于所谓的‘伯爵大人’毫无畏惧,甚至根本没有兴趣做出必要的敷衍便干脆的拒绝了。 “混蛋!你说什么?” 这个回答让来访者顿时勃然大怒,虽然他不过是一个伯爵的部下,但至少赫尔曼家族在王国中也是拥有着北方雄狮称号的新兴家族,麾下的一个卫队长也有着男爵的勋衔,如果是那个子爵本人,他或者还会碍于身份的限制稍微客气,但这些不过是守门的士兵竟然胆敢不经通传就直接回绝了他,这简直是一种极端的蔑视! “如果你没有听清楚,我可以再说一遍。”守卫者轻哼了一声,但语气丝毫不改,似乎这些气势汹汹的来访者都不过是些流民和叫花子:“子爵大人现在不在,你们有事情的话可以留下书信,或者是等到明天再来!” 你 光头咬紧了牙齿,但对方有恃无恐的态度让他jǐng觉。那种看人的时候就像是看着某种物品一样平淡的目光,让他忽然想起那些真正的老兵……是拥有与那些常年修习战斗的技艺的正式骑士相比都毫不逊sè的最为经验丰富、老练的战士。 稍等 ------------------------------------------------------------------------------------------------------------------------------------------------------------------------------------------------------------------------------------------------------------------------------------------------------------------------------------------------------------------------------------------------------------------------------------------------------------------------------------------------------------------------------------------------rs!。 第五百七十一章你说我不行,你行你上啊? 号角声沉闷而压抑,仿佛哭号一般,但仅仅响了一个呼吸便戛然而止。 一支箭矢尖啸着,不偏不倚地刺进羚牛角制成,弯曲向前的号嘴,可怕的力量让那打磨光滑厚厚的角质在低沉的裂响里炸开!把吹号的光头向后掀翻了出去! 然而这已经够了。 作为图米尼斯远征军的大营,在这一片山坡上汇聚的兵马足有一万多人,虽然他们对于号角的声音,都有着自己的理解,但这个时候,惨叫已经开始从那些被箭矢shè中的倒霉鬼嘴里喷发出来——在这个兵痞一家的时代,这些老兵油子们最为擅长的事情或者并不是上阵打仗,但惹是生非却绝对是是他们最为拿手的绝活,他们的嚎叫是如此的卖力,仿佛被刺穿的是他们的心肝脾肺……一份的伤势也被喊出了十分的效果。 于是,更多的号角声此起彼伏,喝骂,命令和脚步声也随之而来,整个大营就像是被投进了一块巨石的湖面,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就凌乱得如同战场! “举盾!冲上去你们这群傻蛋,他们只有二十几个人!” 惊hún普定的秃头甩掉手里半截的号角大喊着,随手将身边一个部下的盾牌一把抢了过来:“给老子冲!宰了这帮混蛋!”他模模糊糊的喊道——虽然并没有被那支箭矢shè中,但是碎裂的号角却撅掉了他两颗门牙,鲜血模糊了他半截下巴,呼号声也因此变调模糊,颇为可笑。 但没有人有那个心情嘲笑他的德行,所有人都在忙着举起他们手中的盾牌护住自己的头和xiōng,因为对面的那一片营帐里面已经走出了十几个人,他们毫不犹豫的开弓搭箭,连续不断的箭矢就这样想着来访者倾泻下来! 每一箭,都贯穿了一个人的身体。 那些箭矢上附加的力量是如此之大,而且就像是附加了魔力一般jīng准的指向了他们的膝盖,无论是他们手中的圆木盾,或者是链甲衫,都无法顾及到的地方——牛皮靴和kù子根本不能提供任何有效地防护,仅仅是五六个呼吸,百人左右的来访者就已经有一半人捂着tuǐ滚倒在地! 于是,他们本来为了找麻烦而汇聚的勇气立刻就随着那些喷涌的鲜血一起溜走了。所有人都开始懵头转向地扔下手里的武器,寻找着每一处可以供遮蔽的掩体,几十人没头苍蝇一般的乱钻,他们不约而同的穿过那些帐篷,试图在另外一侧逃走,但这种看来聪明的举动在几十个人一起行事时就变得愚不可及。绳索松脱,附近的十几座兵帐一会儿功夫就被拉到了一半多!于是他们只能狼狈的从那些帐篷下面爬出来,再继续逃到更远的地方去。 所以,当几个沙漏刻度之后,比利牛斯将军和他的近卫们匆匆分开聚拢在外围的士兵,进入到这混乱的中心时,映入他们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林立在周围的帐篷七扭八歪地栽倒了好大一片,视野也因此空旷了不少,而在这帐篷的残骸一侧,几十名士兵被他们的同伙搀扶着,狼狈的躲在一些障碍后面,不断地发出杀猪一般的shēn吟哀鸣,两百多名士兵在外围筑起了一片盾墙,而更远的地方,二十几个士兵举着手中造型奇妙的短弓,静静而立。他们身前的几十码内,成为了一片无人敢靠近的禁区。 “天杀的这到底是发什么了什么事?你们是干什么的?” 老将军的目光扫过凌乱的人群,两道花白的眉毛便皱的更紧。眼前一目了然的景sè让他松了一口气,但随即便暴怒起来!“是那个混蛋吹的号!”他向先到了此地的一个千人长喝道:“又是哪个混蛋胆敢在营地里动用兵器打架的?你还不把这帮蠢货给我抓起来绞死,还在等什么?嗯,你还等什么?” “那个,是……属下也不是很清楚详情,只知道是赫尔曼伯爵的部下被袭击。”与老将军的目光相对时,那个千人长不由打了个寒战,连忙在马上tǐng直了腰背:“而动手的是文森特子爵的部下,他们说是赫尔曼伯爵的部下试图袭击他们的营地。” “谁?文森特子爵?哪个文森特子爵?” 对了,还能是哪个?有胆量在大营里面动用弓箭,这可不是凭借一点傲慢和愚蠢就能干出来的事情,除了那个最麻烦的家伙……老将军的脸颊抽动了一下,忽然想起来这一片营帐属于什么人了。 “好了,我知道了。” 叹息了一声,他从那凌乱的场地上收回目光。幸好,只是一场虚惊而已,如今皇子殿下就在营地之中,若是真的发生了被帝国jiān细破坏营地的事情,这个责任恐怕会让他直接滚回家去啃大麦,所以老将军听到了那号角声之后,甚至没有来得及调动部队,便不管不顾地带着近卫冲了过来。 不过即使是一场虚惊,也足够让人恼火的了。 这算是什么事情?居然被如此简单的把营地给搅了个乱七八糟!如果帝国人趁机进攻,不,即使是没有趁机只是突然过来袭营,这种素质的士兵们又能发挥出多少的战斗力?那群该死的贵族老爷,他们根本就是军中的毒瘤!战阵需要的只是他们的部队而已,可是这些军队如今却因为这些领主们的存在而互相难以统合,每一个自命不凡的家伙都想要在行军打仗的事情上表现一下他们那点还不如野猪多的脑浆,三天的行军和扎营里发生的那些令人哭笑不得蠢事,就已经让人头大如斗了……老将军咬了咬牙,目光在那些满地乱滚哀号不休的家伙们身上扫了一眼,冷冷地命令道: “把这帮祸乱军纪的的家伙带走,每个人鞭刑五记。” 冷漠的命令里带着的不容辩驳肯定,让所有人几乎都是一呆。 按照道理,对于这种事情的处理不是应该询问之后将两边的人一起带走么?将军阁下这是要……偏袒那帮人? “啊?这,将军阁下!将军阁下啊!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啊,将军阁下!是他们,是他们窝藏了罪犯!那名罪犯是导致了海曼城失陷的罪魁祸首……” 事关生死,秃头的吼声恨不得让整个图米尼斯都能听见,也顾不上再顾忌伯爵是不是曾经要他保密了:“而且……而且,那个,这个,哦,伯爵大人说她很有可能是帝国派遣到我们这里的间谍!yīn谋刺探破坏我们的活动啊!但是这群家伙竟然胆敢妨碍我们,一定都同样是帝国的jiān细,请将军阁下您一定要为了我们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情急之下,他的脑袋忽然变得灵活了不少,这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倒也没有什么破绽。 可惜换来的却只是一声冷哼。比利牛斯身边的一名千人长手中的长枪向前一递,那锋锐枪尖上闪烁的寒光就让这个家伙咯地一声把后半截嚎叫吞回到了肚子里。“闭嘴,混蛋!胡说八道什么?你的人哪个死掉了?”千人长喝骂道。 “这个这个……”被憋回去的气息呛得晃了晃脑袋,秃头战战兢兢的向身后看了一眼,然后才总算是注意到,那些哀号的家伙们确实是一个也没有死,只是差不多每一个人的膝盖上都穿上了一支箭矢罢了。 “是,是,是小人胡说,胡说,但是那个叛国者,辛迪?克劳迪娅,就潜藏在这里,是绝对没错的!我敢用我的脑袋保证!” “你说谁?辛迪?克劳迪娅?”这一次,就连比利牛斯的表情也不由得一变。 “对,就是那个女人,通敌叛国,勾结帝国人,导致海曼城陷落的罪魁祸首……还有……这个,更详细的事情,小人不知道,小人只是奉命行事!”秃头深深地低下脑袋,但声音丝毫不减:“这个,我们是奉命,奉因泰克?特蓝?赫尔曼伯爵大人的命令,前来这里捉拿这个要犯的。” 老将军眉间的皱纹堆积成了一片细密的线条,犹豫了片刻,他拍马向前。“你们的子爵大人去了哪里?”他问道。 当然,那个小鬼肯定是不在这里的,不然的话,赏给这帮倒霉货sè的就不只是箭矢而是雷霆火焰了。 “将军大人,我们的子爵阁下现在并不在这里,在下是他的护卫队长,萨尔?梅利安涅。我被授命在子爵大人不在的一段时间里全权负责他的近卫队的指挥。将军大人的疑问,在下都可以做出详尽的回答。” 发出声音的人站在二十几个弓手的中间,他身上的连身锁甲和分成四片的半身xiōng甲银光闪烁,无一例外的镶嵌着常chūn藤的纹饰,那些纤细的花纹极为纤细繁复,几乎将这件防具装点成为一件jīng美的艺术品。而当他摘下jīng巧的头盔,一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金发,以及发间lù出的尖长的耳廓,就让所有人的目光不由一滞。 jīng灵? 比利牛斯眨了眨眼睛,jīng灵的最后一场战争与迁徙在他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就已经结束,那些传说中美丽与高傲的生物如今几乎不存在于大陆西边的这片土地上,仅仅留下了无数的美丽或者神秘的传闻,而那些传闻中,至少有一半都与神乎其技的箭术有关。而以二十人对敌一百,却能够每一箭都只伤不杀,这不是神shè又是什么呢? 不过目光一顿之间,老将军很快就纠正了自己的判断,不是jīng灵,对方的耳朵虽然尖长,可是并没有长到过分的地步,高大的体型轮廓,也呈现出一种更加接近于人类的健壮,虽然仍旧比一般的战士纤细很多。 其实就算真的是jīng灵,那也不算什么,毕竟一个真正的法师,拥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不值得惊异。 “那么按照这个家伙说的,那位辛迪?克劳迪娅男爵小姐,北方军团的万人长,她是在你们的营地中吗?”犹豫了一下。老将军压下心中的种种疑huò,决定尽快解决这些恼人的麻烦——至于那位子爵阁下的部下行凶的事情……这些不长眼睛的倒霉蛋居然把麻烦找到了一个师学徒,而且是一个前途无量的法师领主的身上,对方的手下没有第一时间shè穿他们的喉咙,已经是足够手下留情的了。 “将军阁下,我们的营地里,并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好,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把这些扰乱军营的家伙们带走,每人鞭刑十记,立刻行刑,以儆效尤。”老将军叹了口气,准备快刀乱麻地解决掉眼前这个讨厌的麻烦。 “啊?不……” 简短的吩咐吗,让那个倒霉的秃头骑士大惊失sè,惨嚎声顿时高了八度不止——这位将军大人明摆着就是要偏袒那帮敢于公然行凶的家伙了,鞭刑十记?这跟杀人有什么两样么?更何况就凭对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自己这一边? “这不公平啊!将军大人,您不能听信他的谎言!他根本是在满口胡言!我们只是应伯爵大人的命令让他们的子爵出来对话,他们就,就那个悍然动手!而且有人看到了那个女人进入他们的营帐里面,他们绝对就是凶手,是凶手啊……” “闭嘴!”老将军恼火的低声咆哮起来。 不过,还没有等到他催促部下执行命令,一个讨厌的声音已经插进了这一片凌乱之中。 “比利牛斯将军大人,对于一起流血事件,您这样草草判定,恐怕不妥?而且,我的部下只是执行命令,即使有些言语上的冲突,他们也没有行使武力,而那些公然行凶的人,是不是应该付上主要的责任? “没有行使武力?” 比利牛斯转过头,瞪着那张修饰jīng致的中年人面孔,而后者正带着十几骑慢悠悠的穿过士兵,向这个方向上走过来。 “赫尔曼伯爵,你的部下究竟是什么德行,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你说他们没有行使武力,他们这帮家伙全副武装的跑到别人的营区前面来做什么?还是你觉得文森特子爵的手下是吃得太饱,才没事在军营里胡乱开弓放箭的么? 如果说老将军之所以试图息事宁人,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儿是出于对那个小法师的畏惧,那么更多的原因恐怕就是对于这些随意对于军队指手画脚的家伙的厌恶了! 就像刚刚走过来的这个家伙…… 虽然名义上,比利牛斯是联军的统帅,但在爵位上,却并不比这个得到了家族荫萌的家伙更高,甚至还低了半级,只是多了一个军职,以及作为国王陛下的嫡系的身份而已,而一个伯爵城主如果执意要说什么话,比利牛斯还真是没法直接忽视这种‘建议’。哪怕那是多么愚不可及的东西。 更何况…… 老将军的视线越过那个讨厌的家伙,在后方两袭洁白的长袍上稍微停顿——两名牧师打扮的人物,就跟随在赫尔曼伯爵身后,他们手中闪烁的光泽,明亮而温和,似乎是某种神术的效果。 “将军阁下,您这种说法,可完全没有什么道理,您难道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的部下动手在先?”名为赫尔曼的中年人捻了捻下颌的短须,目光一闪。 “你又怎么证明他们没有?”老将军哼了一声。 “如果我有证据证明,那个叛国者,辛迪?克劳迪娅,就在那些人的帐篷里,您又要怎么判断?” “可以啊,那么就这样,你自己去跟这营地的主人交涉好了。” “交涉?sī藏罪犯,纵容手下行凶,这样的罪行足够剥夺一个子爵的贵族身份了,”“好,你要证据,我就给你证据!请两位牧师阁下” 两个牧师手中的光球骤然大放光芒,下一刻,它们已经各自延伸开一道光线,径直越过几十码的距离,照耀在一片帐篷上,将那布匹映照的一片通明,隐约勾勒出其中,四五个人的影子! “” 稍等 --------------------------------------------------------------------------------------------------------------------------------------------------------------------------------------------------------------------------------------------------------------------------------------------------- 所以呢?你准备 那个语声,平和,沉稳,仿佛夜风吹拂树叶所发出的沙沙声,涌动着摩挲人的心灵,带来了一阵淡淡的冷意。rs!。 第五百七十二章太阳神在深渊里? “是谁!” 那仿佛在耳边絮语般的声音让赫尔曼伯爵一惊,不由下意识的提高声音道,但视线在周遭转了一圈,却并没有看见任何人,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专注到他的身上,似乎根本没有听到那个声音。 这种见鬼一般的感觉让他心中感觉有些不快,不过这个时候,在视线的远端,出现在帐篷口的那个女子身影,让他的嘴角又浮现出一个残酷的笑容: “按照王国的法典,胆敢包庇窝藏罪犯者,与罪犯同罪,对吧,比利牛斯将军大人?所以我要求,将这个罪犯,以及那些胆敢打伤我的部下的凶徒,一并拘押,并奏请皇子殿下裁决,处以他们车轮刑的惩罚!以告慰那些在海曼城破时丧生的王国士兵们的英灵……” 他向着已经拨转马头准备离去的老将军高声道,但就在这时,那个声音已经再一次打断了他。 “告慰英灵?如果这些连海曼城都没有去过的人需要接受车轮刑的话,那么伯爵大人,你是想要表演一次自己把自己钉上绞架呢,还是准备来一出自吞血肉的戏码来娱乐大众?” 这一次,不再只是赫尔曼伯爵一个人听见的密语,而是扩张到每一个人耳边的声音——将他们茫然的视线调转向侧方的一角,那个慢悠悠的从营帐yin影中踱出的人。 “别来无恙啊赫尔曼伯爵大人?海曼城一别,两月有余,见到阁下神采更胜往昔,当真不胜欣喜。” “你是谁?”伯爵瞪着那一袭黑se的宽袍,在这阳光之下,那种黑却似乎是最为深沉的yin影,让那个徒步而来的人拥有着一种异样的压迫力。他眨了眨眼睛,然后才想起来喝问。 “你不记得?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黑袍的兜帽抬了抬,lu出苍白的下颌,嘴角上的冷笑,尖锐而深刻:“不过也难怪,如果不是这样的记忆力,您又怎么可能会忘了自己是如何为了使用传送逃命,而破坏了海曼城的五芒卡兰-沙雷兰防护阵,导致整个城市陷落的呢?” “一派胡言!”那温和语声中,包含的指责如此严厉,仿佛周围的温度一下骤降了一截,冷得空气中都掉下冰渣子来。“究竟是什么人?那个叛徒的同党?”赫尔曼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再开口时,已经是声se俱厉! “真无聊……我说梅利安涅,你的箭术是不错啦,不过我应该是吩咐过你,胆敢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来闹事儿的家伙,怎么处理吧?”那个人不紧不慢地额开口道,但却是将目光转向一旁,持弓静立的那位jīng灵。 “一律先杀后问,领主阁下。确实是我没有贯彻您的命令,领主阁下,我愿意接受处罚。” 那平和的语声,再次让整个场地上的气氛变得怪异,而凝重,所有人的脸上,都不由lu出一种惊讶,嘲讽以及荒谬扭曲而成的神se……先杀后问?那还要怎么问?这个家伙,难道是个疯子吗? “原来你就是那个什么文森特子爵?好胆量,真是好胆量,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如此的胆大包天!” 不可思议的说辞,让赫尔曼愣了半响,然后,伯爵的冷笑声便越发尖锐:“污蔑一位王国贵族,纵容手下于军营中行凶,窝藏罪犯者……你竟然还胆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真的以为……呜哇!” 正气凛然的话语后半截就被闷哼打断,伯爵大人的身体猛地后仰,就像被一柄看不见的大锤迎面击中!如果不是他背后的两名牧师伸手搀扶,这样后脑着地从马上摔落的姿势,就足以一下要了他的命! “蠢蛋……” 目睹了这一切的比利牛斯将军忍不住摇了摇头,又发出了一个轻声的叹息,为了眼前那可怜的伯爵大人的脑袋…… 这个不折不扣的乡巴佬是不是在他的家族里窝得太久,已经忘了这个世界的广茂程度?他难道根本没有意识到,在他眼前的已经不是他可以颐指气使的人物?或者说,这个白痴根本就没有眼睛? 他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的年轻人就是那个在刚铎城下,随手就毁掉了一面城墙的黑袍法师? 就算是不提他那个老师的存在,就凭借他几天前在岗多城前展lu出的那种力量,这个小鬼说出来的话,就算是假的,也可以当做是真的!不管是皇子殿下,还是赫尔曼家族,都不可能为了一个伯爵,就冒上得罪一个至少是高阶法师的强者的危险的。 当然,其实那蠢蛋认不出,也有情可原——毕竟当时他们这些观战的贵族身上附加的鹰眼术,不过是几个国家法师加诸的东西,战场到后方五六哩的距离,能够看清楚那一袭黑se罩袍的轮廓就已经不错了,而自己能够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是因为自己的掌控着真各个军中的情况,这个家伙可没有那种灵通的消息来源。 没错,这个窝在北边的乡巴佬,恐怕更不可能有机会了解,眼前那个年轻人可怕的经历……那些自己抽空从几个人嘴里打听到的事情, 当然,想归想,老将军却只是停下马匹,眯着眼睛看着,一点儿也没有兴趣制止面前这场闹剧——既然那位子爵阁下已经现身,这件事情自然也就不是自己能够拦下的,又何必去丢人现眼?而能够让这个白痴吃点苦头有什么不好?正好也震慑一下其他的那些蠢蛋们,而且只要保持沉默,而且还用不着自己动一根手指,何乐不为呢? 所以,低低的命令正在向着四周传播,所有的士兵,都被命令,不得轻举妄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出戏剧。 而这个时候,剧目的主演,正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更不可能在海曼城见过,别以为你掌握了一些魔法就可以……” 脑海中那可怕的,一瞬即逝的剧痛,让赫尔曼伯爵感觉自己的思维一片空白,甚至怀疑自己的脑袋是不是已经被什么东西劈开了!深吸了一口气,他抓住自己的马缰,茫然地瞪着那个黑袍的人影,“我根本没有见过你,你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混淆视听?” 胡说八道……吗? 胡说八道的,到底是谁呢? 在无人查知的空间里,细微的心灵触须在空中弥散,从四面八方刺进那个毫无防备的脑壳——在一个合格心灵术士面前,谎言没有任何的意义。只要他愿意,那个充满电荷的潘多拉魔盒,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但爱德华却随即皱起了眉头,因为他注意到那个家伙所说的都是真的……他并不是在表演什么,而是在他的脑中,确实没有什么有关于自己的记忆。甚至关于那场攻城战,他的逃亡,他的破坏,全部踪影不见——残留下来的似乎就是关于那场聚会上的一面之缘,但也几乎已经被时间消磨殆尽,仅剩了一点点的痕迹。 好手段。 心灵术士冷笑了一声。 难怪这个家伙竟然还敢出现在自己面前,还一口咬定当时的事情,显然这帮家伙做事做的还算彻底……为了防止那件事情被泄lu,看来他们是一劳永逸地将这个倒霉蛋的记忆都修改了。 与魔法,虽然在调用能量的渠道方式上有着很大的差别,但在显现的效果上,却又有不少雷同之处,篡改记忆的能力,也并非是独有,附魔系的法术之中有类似的能力,所以,如果由高明的附魔师修改了这家伙的记忆,那么想要瞒过侦测谎言这种低阶的神术,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这种手段确实还不错,至少现在,除非有能力非凡的高等预言法师,可以回溯那一场战斗之中的场景并将结果展现给更多人,否则的话那真相可能永远也纠缠不清。 那么要怎么办? 杀死他? 不,那样的话,事情就要变成不了了之了, 心灵术士面se冷漠地看着赫尔曼,还有他身后的那两个牧师,心念急转之间,他冷冷地开口道: “你尽可以维系你的谎言,赫尔曼阁下,只是不要忘记,你当初逃跑的一幕,见过的人如过江之鲫,尤其是与我同行的,魔法学院的学徒们,他们可是都见过你当时的英勇表现的,怎么样,要不要找他们出来跟你对对质?” “你……这都不过是你的信口开河!你找来的人,都可能是你的同党?他们更有可能是受了你的胁迫……国王陛下已经判定了那场战争的一切,你无论如何搅动你那毒蛇般的舌头狡辩,也不能改变已经被大白于天下的结果!” 一个牧师低声颂唱了几句祷词,将一只手按在赫尔曼的肩头,于是后者也从先前的惊惶失措之中恢复了些许镇定,这个中年男人深吸了一口气,面沉似水地强作冷静,只是青灰se的皮肤下膨胀的血管暴lu了他内心的紧张。 只是那个年轻人根本就没兴趣搭理他的话。 “嗯,没错,你很有自信,因为那就是你的手法……那一场战争中,见证了你弃城逃逸的家伙,我想可能都已经被你处理的差不多了吧?至于说那些魔法学院的学生,上一次审判的时候你既然那能够让他们无法作证,自然这一次自然更加轻松。他们大多是小贵族和富商的子弟,想必没有人的家庭愿意淌进这趟浑水中。” “但如果不是别人,而是克劳迪娅本人,又怎么样呢?哦,这可有点麻烦了,毕竟你的家族就算再有势力,也不可能阻止公开审判中,提取她的记忆的可能xing,所以,当她出现,你自然立刻就动了起来,想要用最快的速度灭口,不是吗?反正在你的计算里面,她一旦拘捕,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她给杀掉了,事后也没有人会追究这种重大罪犯的生死问题。” “呼……胡说八道!” 那个人轻松缓慢的声音,却仿佛是一把烧红的小刀,在一下下的刺着赫尔曼伯爵的心头,实际上在对方第一段话说出的时候,他就已经试图反驳,但一种力量,却束缚住了声音从他的喉管中传出——伯爵张大了嘴巴,拼命地吼叫,脸上青红交替,可就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而在大部分人的眼里,他的动作却仿佛是哑口无言——面孔涨红,嘴巴就像是离开了水的鱼儿一样开合,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如今这位伯爵的面容,正是理屈词穷的最佳写照。 尤其是最后的这一声叱喝。 而可怜的伯爵却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因为他的声音再一次消失,他伸出手,指着那个黑袍中的人,想要高喊,咆哮,告诉大家不要去相信他的谎言,可声音却根本无法离开他的嘴巴,甚至连抖动马缰试图冲出去的动作都有心无力。 他就这样呆滞着,看着那个人长长的法师长袍里伸出一只手,那纤长而有力的指节慢慢张开,lu出其中一个小小的金属造物! “那是……不可能,那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伯爵的目光呆滞了一下,他当然认识那东西,指甲大小的金属上刻蚀着他的家族徽记,一只潜伏的猎豹,与宽阔的盾纹联系在一起,那是赫尔曼家族城主的玺戒,代表着他城主的身份。 而下一个瞬间,他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不,那不是※……那是你仿造的假货,不然,就是……” “假货?”那个人轻轻一笑:“这上面的魔法印记,可是货真价实的,带有特殊的秘印,你觉得,是可以轻易仿制的东西么?” “不必担心,伯爵阁下,我们相信您说的话。” 这个时候,跟随在他身后的两个牧师中的一人终于忍不住开口,看来他已经明白,这件事情,仅仅依靠这位伯爵阁下,是无法解释清楚了:“仅仅凭借这个玺戒,不能说明任何的问题,子爵阁下,毕竟,这种物品的来源,是很难确定的。” “没错!那枚玺戒是我的,但在城市被攻破那一天就已经丢失了!可能是被帝国人拿走了!而这恰恰证明了,你可能就是帝国人的探子!” 赫尔曼大吼道,似乎从盟友身上找回了一点底气,他像是一头野兽一样磨着牙齿,两眼凶光外lu,声音低沉地说道:“年轻人,你就尽管大放厥词好了。但你心中明白,在兰森德尔陛下的见证下,我可以发誓,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可信的!” “侦测谎言?哼?那种小小的把戏,糊弄一下无知的平民或者可以,用在一位贵族身上,效果可是要大打折扣的。不信的话,你们两位,也可以给我加一个试试看啊?”心灵术士的目光抬起,注视着那两个兰森德尔的牧师,勾了勾手指。 两个牧师对望了一眼,于是,祈祷声中,神术的能量,在他头顶勾勒出无se的痕迹,而爱德华则微微一笑,朗声开口:“那么,我又该说什么?哦,对了,我以兰森德尔陛下的名义发誓,他的神国,就在无底深渊的六百六十六层之中?” 围观者不由大哗! 正义光明的晨曦之神,他的神国怎么可能在无底深渊,那臭名昭著的恶魔的家园里?这已经不只是谎言,简直就是亵渎了! 然而,所有人都在惊呼,因为就在他们眼前,那个说出了这种渎神之语的人,正在冷漠而嘲讽地微笑,二他头顶上的侦测谎言的光泽,是代表着真话的蓝se! 这怎么可能? 神祗的力量,不是绝对的吗? ----------------------------------------------------------------------------------------------------------------------------------------------------------------------------------------------------------------------------------------------------------------------------------------------------------------------------------------------“那么,我们来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当然,你虽然是不够聪明,但也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至少知道这些杂碎奈何不得一个高阶骑士,所以,当他们闹腾起来,场面混论不堪的时候,你真正的暗棋才会出现?比方说,隐藏在那边的帐篷之中,两个身手不凡的刺客?他们是阿瑞斯托特勒,那个邪神的信徒,是吧?”rs!。 〖 第五百七十三章 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万军之中,想要孤身逃走显然是不现实的,几十名骑士随即从四面合围,将之包围在中央!几座帐篷倒塌的代价之后,包围后终于合拢,不过过了一小会儿,前来向比利牛斯报告的骑士,却一脸尴尬:“报告将军……那两个人死了。他们身上带着很猛烈的毒药,我们没有能够拦住他们自杀。” “哦。”老将军点了点头,但却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将视线转向赫尔曼伯爵。 “将军阁下,您这是什么意思?”老将军的目光可以平静,但赫尔曼却无法保持自己的理智,尤其是如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而其中的怀疑意味,不言自明,让伯爵额角上瞬间就沁出了一片汗水,在青白的,缺乏血色的皮肤上闪闪发光:“仅仅凭借这两个死人,能够说明我跟那个……阴谋之神……有什么关联么?我甚至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邪神的名字!你还是收起这种低劣的嫁祸诡计吧!无论你怎么混淆视听,也无法为那个恶毒的女人,那个重大的罪犯洗脱罪名!” “哦,是吗?你跟他没有关联啊?” 心灵术士的声音,有些冷漠,但随即转向了周遭:“我想,大家都听见赫尔曼伯爵刚刚的话了,那么,我要问大家一个问题。”顿了顿,他一字一顿的问道:“你们之前听说过阿瑞斯托特勒斯这个神祇么?” 场地中一片沉默。前排的人们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自己慢慢摇头的模样——这个世界的神祇数量众多,但为了传播信仰,大部分的神祇,都希望自己广为人知,即使是掌管暗杀的神明。也不会让自己的默默无闻的。 “你……你这是无耻的诬陷!我从来就没有跟什么……阴谋之神……有什么关联!你这个帝国的探子,叛徒,我们赫尔曼家族是王国的忠心臣子,你这种小小的构陷,根本……” 赫尔曼脸色苍白,吼叫得声嘶力竭!他的脑中一片纷乱,却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该死的黑袍的法师,那个克劳迪娅……还有那两个暗杀者又是怎么来的?一个个问题在他脑海里回转,可是周围所有人在这个时候向他投来的目光。都已经带上了一些了然的神色,甚至连他身周那两个晨曦之神的牧师,都在马上欠了欠身体,似乎要躲开他了! “够了,伯爵阁下。你的贵族仪态在哪里?”比利牛斯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那个刺耳的嚎叫。 喊出那句话的之后,老将军不由摇了摇头。差点无法维持脸上的冰冷表情——这究竟是什么荒谬的怪异场景啊?竟然会让自己说出‘仪态’这个狗屎一般的词儿来?真的是一场闹剧。一场彻头彻尾的狗屎闹剧! 对于辛迪?克劳迪娅,比利牛斯是有所耳闻的,虽然这位‘北地骑士之花’的名头,在老将军想来多少言过其实——毕竟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在男人为主的兵营之中多少都会得到一些偏爱。但女人。却绝对不应该是战争的主角!所以丢了城池,甚至是战前倒戈,发生在一个女人身上,多少都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过在这件事情的判断上。他却毫不犹豫的偏向于那位女子,因为,对于那些贵族与骑士们之间的倾轧,这位从士兵升格的老将军同样耳熟能详。 在那些贵族们眼里,士兵不过是些粗鲁的犯罪者,一种必然依靠,却又令人厌恶的工具,或者贵族之中会有一些愿意和战士们同甘共苦的真正骑士,但是大部分人,尤其是那些跟眼前这个中年人一样,身体孱弱的狗屎懦夫,他们往往对于骑士们有着相当强烈的排斥,他们将之称为贵族的傲慢,但在比利牛斯看来,那不过是最深刻的嫉妒——跟那些喜欢用各种恶毒故事去编排美女的丑妇一样的,娘们儿们的表现没有什么两样! 这种天杀的嫉妒好像是那些不占优势的家伙们天生的长处,能够让那些女人们想出各种恶毒的诅咒,而那些贵族们,则更加喜欢贯彻那种无聊而又阴损的伎俩,阴谋诡计之类的事情,正是他们最擅长的东西,这几十年以来,不说军中的传闻,就是比利牛斯自己,也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因为得罪上级贵族而让本应得到的奖励废掉这种混蛋的事情,所以若说这件事情里面,这个愚蠢又自认狡猾的傻瓜没有动什么手脚……就算是晨曦之神亲自出面,保挂这里面没有问题,比利牛斯也是不会信的! 但更重要的是,他竟然将刺客带进了军营里面!如果他的目标,不只是那位女子呢?如果有个什么意外? 可怕的联想,让比利牛斯感觉后背上似乎有什么凉沁沁的东西不断的向下流淌,恨恨地磨了磨牙齿,老将军眯起眼睛,盯着那个脸色苍白的中年人:“伯爵阁下,你最好回答我一个问题。”他拉了一下马缰,让自己逐渐逼近那个家伙,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仿佛敲打铁砧的铿锵:“你说那两个人跟你毫无关系,你对此事毫不知情,对吧?那么好,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个什么阿瑞斯什么的,他是阴谋之神的?” “我?我没有说过,我没有说过!我不知道他是……我根本就没有说过他是阴谋之神!”赫尔曼愣了愣,继而大叫起来! 这回答简直是 “闭嘴!” 比利牛斯的吼叫像是原地绽开的一声雷鸣!他一把抽出了腰间的连鞘长剑,砰地一声将对方从马上抽了下去! “真是够了!伯爵阁下,你这种鬼话,还是说给皇子殿下去听吧!当然,如果殿下还愿意见到你这个满口谎言的混蛋的话!来人,把这个该死的混蛋给我抓起来!好好问问他到底在军营里面布置了多少刺客!” “你说什么,不。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是阴谋,是帝国的奸细搞出来的诡计!有人陷害我!” 从马背上跌落的撞击,让倒霉的伯爵阁下一下子就真的晕头转向!他坐在地上,一时间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直到几个如狼似虎的骑士将他拖起来,向着另外一边拽过去,他才想起来大吼大叫:“你不能这样做,比利牛斯!你不过是个三等伯爵,你没有权利抓我!我替国王陛下立过功劳,我为王国流过血!我是城主。我要见国王陛下,我要见国王……” “呸!” 向着那个不断挣扎远去的人吐了口唾沫,老将军恨恨地挥了挥手里的长剑:“这个该死的满嘴谎话的贵族渣滓!简直是天杀的……那个耻辱!真是耻辱!好了,小子们,都散了吧!给我好好检查一下各自的营地。别再让人弄进来一些鬼鬼祟祟的东西!至于说你,文森特子爵。” 老人眯起眼睛。看着那一袭静立的黑色罩袍:“这件事情。王子殿下肯定是会过问的,我希望,其中不会有什么魔法的问题?” “将军阁下,您太多虑了。”心灵术士抬起头,扬了扬嘴角:“如此简单的事情,还轮不到什么魔法吧?如果我要使用魔法。你觉得这两位牧师阁下,会看不出一点儿异样么?” 那张隐藏在兜帽影子里的笑脸,似乎格外温和灿烂,然而看着他的时候。比利牛斯却感觉到自己不明所以地打了个抖,那温和的笑脸,不知道为何却忽然让他想起了年轻的时候,第一次上战场时面对着的敌人的投石车上,那金属雕琢的兽面——安静之后,隐藏着随时可能爆发出来的凶猛和杀戮的残酷。 突如其来的纷乱,打断了老将军的思索,他转过头,看到不远处的士兵们正在纷乱的吵嚷着,汇聚到一处。、 “这又是天杀的什么事?” “将军,那个……赫尔曼伯爵他……” “到底怎么了?他又耍了什么花样?” 一个士兵挤过人群,跑到将军面前,犹豫着开口道,却又顿住。于是老将军彻底的不耐烦起来,刚刚这一连串的事情,已经完全耗光了他不多的耐心,而一想到后续处理的麻烦问题,他就感觉脑袋的中心一阵阵的发紧——于是质问声也格外凶狠。 “是……是!那个,赫尔曼伯爵他……他自杀了!”可怜的士兵咽了几口唾沫,大声回应。 “什么?”比利牛斯愣了愣,继而跳下马来,一把揪住那个倒霉的家伙的领口:“他死了?谁杀了他?” “他是自杀的……将军。咳咳……他突然抢了队长的剑,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力气……然后就抹了脖子,几乎把自己的头都给砍了下来……” “混蛋!” 老将军一把甩开他,转过视线,再一次的看着那个黑袍人——这一次,他瞪大了眼睛,似乎在看着一个从没见过的事物。但片刻之后,他只是摇着头,转身离去:“你自己去跟殿下解释这件事情吧!”仿佛自语般留下这句话,老人拍马离去,背影中,带着几许萧瑟的味道。 爱德华只是微笑。 解释?解释什么? 克劳迪娅身上的那个黑锅,他早就想要帮她摘掉了,只是这件事情涉及到的东西太过麻烦,他也没什么理由,去专门浪费时间跑到那么远去找对方的麻烦罢了,不过既然这一次,这个倒霉的伯爵阁下亲自送上门来,他自然不介意,给他一个的自杀冲动。 一件案子想要胜利翻盘,最好最快的办法,自然就是找到最直接的证据,但如果没有证据……那么制造一个,显然要比寻找到原本旧有的,要来得快捷有效。 那个倒霉的伯爵阁下或者永远也弄不明白,阿瑞斯托特勒斯是阴谋之神这件事,怎么会成了他被抓起来的证据——他刚刚的疑问,也不过是“我从来就没有跟什么阿瑞斯托特勒什么的有什么关联!”可惜,当声音离开了他的嘴巴之后,遍布在他身周的触须旋转扭曲,声音便已经被分解重铸,化为了另外的音符。而激动之下,这位对于魔法都很少了解的伯爵大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世界上会有这种古怪的力量,会产生这样阴损的用途? 或者在这个世界里,还没有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说法,不过即使是有,大概也没有人会相信,有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吧? 不过很可惜。这件事情,显然并不会随着这位可怜伯爵的死亡,而就此结束。 …… “这件事,你做得太过火了,文森特卿。” 斯特兰皇子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眼前的友人摇头苦笑:“赫尔曼家族,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而且即使赫尔曼伯爵死了。我也不可能直接撤销对于克劳迪娅将军的判罚,她仍旧是个罪犯。” “赫尔曼家族不想善罢甘休?他们准备死几个人才能善罢甘休呢?” 心灵术士并没有去碰眼前的茶杯,只是毫不在意地往椅子上一靠。微微仰头。 此刻,他们身处的地方,是皇子专用的寝帐,以魔法隔离。没有被偷听之虞,只是他多少还是有些顾忌——那位鲁道夫侯爵阁下,此刻就站在帐幕角落的阴影里。用狼一般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他。眯起的眼睛也掩不住眼神中的愤怒,就好像随时会扑上来,择人而噬的恶狼。 但爱德华只是看着他,微笑得毫不在乎。 “文森特子爵,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忍耐了片刻之后,这位魔狼终于忍不住开口,低声的咆哮中有些嘶哑:“这次出征,赫尔曼家族的士兵数量占据了一万两千名,是军中步兵的主力,你是准备要让我们输掉这场战争么?” “要赢得这场战争,我提出的方法,可比你要好得多了。”心灵术士转过视线,不再看他,直接向斯特兰开口道。“你觉得,联军对垒,进行决战这个手段,好不好?” “现在王国能够调用的士兵,也就三万有余,但帝国仅仅一个行省公爵领就差不多能弄到这么多兵,虽然说法师数量,兵员质量都差了不少,可是等我们打完决战,帝国人早就借这个时间调动第二批人马上来了,我们不会有多少休息的时间……粮草,更是个很大的问题。” 斯特兰苦笑了一声,但最终还是没有发表什么违心之论——他很清楚,自己的这个朋友,早就知道这些问题,他说谎也不会改变结果。 “说得好。”心灵术士点了点头:“那么,你告诉我,为甚么要选择这种愚蠢的办法来发动进攻?” “好吧,你不说我也知道,是那一位要求的吧?” 稍等 --------------------------------------------------------------------------------------------------------------------------------------------------------------------------------------------------------------------------------------------------------------------------------------------------------------------------------------------------------------------------------------------- “这个白痴的作用,其实已经完成了,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名正言顺的把他干掉,不是更好?或者,你们想要借助他的家族来完成某些事情,不过在我看来这都没有什么必要,实际上,格陵兰的军力, “你知道?” “知道什么?呵呵,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知道的事啊?” 他所知道的世界历史,就是在战争之中不断演化,没有所谓的和平,只有战争,和战争的准备阶段……不过,关于战争——很有趣的是,在两个文明之间,总是喜欢采取两种完全不同的习惯。西方人讲究决战,不管两活儿人打仗还是两个人单挑,讲究公平,排成两排打仗就不说了,决斗滴时候,也是两个人背靠背,各自向前走若干步,然后回头,互相拔枪或者拔剑,开始决斗,直到干掉一个为止……这种事儿要是放在东方人身上,才不会跟你决啥斗呢,只要你一转身,上去一下就把你干掉。而两军对垒,一定要白天乐乐呵呵滴诅咒发誓,一定要哥俩好哇五魁首,然后半夜带着大兵就冲人家滴家里去砸玻璃,金银细软、小娘们儿划拉个溜光…… 第五百七十四章公平的时间 “灵魂?” 心灵术士垂下目光,但如愿地在两个人眼中收获了不同程度的震惊。 “爱德华……呃,我是说,文森特子爵阁下,您不是在开玩笑吧?”王子殿下的震惊,是对于那个词汇……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涉及到灵魂的问题无一例外,是神祇的禁忌,除了那些传说里的邪魔的契约,便只有亡灵法术与之相通…… “或者,是为了让您的话听起来更可信,但是这……”斯特兰的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努力的试图用最常规的方式去理解这些话,但心灵术士只是静静地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便让他最后的一份期待落空。 “从一开始,海曼城的攻防战,你们就已经开始收集灵魂了吧?哦,抱歉,可能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稍微的打扰了你们的计划。不过,你们在帝国烧了十几座城市,难道那十几万的灵魂好不够用?真是个大计划……好了,我不问你需要多少,实际上你们也不会知道详细的数值的。” 他慢条斯理的开口道,目光在鲁道夫身上停滞:“但你不妨试着去理解我的经验,那就是计划这个东西,必然,也永远不可能顺利完成。目标越宏大,计划本身就会被修改的越频繁,我想对于这么大个计划,爱丁森副导师不会没有另外的预案,所以,赫尔曼家族是不是会努力作战,这小小的一点儿偏差,并不值得你为此太过担心的。” “毫无诚意。” “我当然有所诚意。不过,不是对于你。你可以告诉他。我愿意配合他的计划,而对于大规模的杀伤,我也有我的办法。”他站起身,黑sè的罩袍像是一团神展开的暗影:“而他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所以,如果他同意了,那么,我会让他的工作变得轻松一些的。” “你的那一套手段太过激进。只会让计划功亏一篑,现在,盯上我们的行动的,可不只是一个晨曦神殿!” 鲁道夫眯起眼睛,蓝灰sè的瞳仁里面已经不见多少怒气,但语锋却更加尖锐:“你知道你已经给我们造成了多少麻烦?我们本已经将所有的神殿势力尽量的安抚下来,但你。却刻意又将他们给引发了出来,你现在说你能够配合我们的行动?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玩弄无聊的谎言?” “这件事情,用不着你来判断,只要爱丁森副导师认可我的诚意,那就足够了。” 爱德华摇了摇头: “还有,我个人给你一点建议吧。想要安抚所有的人?这个想法未免太过于理想了,每一个神殿的利益不可能一致,想要全部安抚太过困难,所以,你不妨给他们树立一个敌人。如此,方能将他们保留不统一的意见。团结起来去帮助你实现你的目的。” “我们正在与帝国战争!” “那不够……那只是世俗的政权战斗,神殿从来不牵涉其中。” “你想要……宣传帝国包庇了邪恶神祇?” 心灵术士的话,让鲁道夫愣了愣,但随即冷笑:“这种显而易见的谎言,你以为哪个神殿会相信?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五千年前的亡灵战争,还是一万年前的黑暗时代?现在你要到那里去找可以控制一个国家的邪神?” “很简单,兰森德尔的一部分神殿。或者,还有其他一些神祇的部分神殿。” “一派胡言!” “我原以为你虽然不算太聪明,但那也至少不是笨蛋,应该能够理解一些简单的问题,没想到……啧啧。” 心灵术士不再去关注这位魔狼从震惊到愤怒的表情变化,只是在嘴角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帝国承平rì久,过于安逸的生活,难免有**滋生,即使是神殿这样的神圣场所,也无法避免这样的侵蚀。贪污,受贿,贪慕权势,依附世俗,纵容邪恶,甚至与邪恶为伍!这样的神殿,已经不再是传播神之旨意的场所,而成为了滋养邪恶的污秽窠臼!已经被玷污的信仰,是不会被神祇所容纳的,所以,在这场战斗,不,这场圣战里面,我们图米尼斯的任务,就是厘清这些腐朽的败类,将信仰重新导回到正确的途径。” “爱德华……” 年轻的皇子叹息一般的开口,同时感觉一阵深深的寒意掠过自己的心头。他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那个人,那张隐藏在兜帽的yīn影之中的面孔,或者是因为习惯了法师长袍的遮掩,他的皮肤已经带着一种淡淡的苍白,甚至变得有几分陌生,唯有那一双眼睛,依旧是如他记忆中一般的明亮,目光锐利,坚定,如磐石般无可动摇。甚至更加深邃,潜藏着某种他无法理解的神秘。 就像他已经不再是詹姆斯,那个西封邑地的乡下贵族一样,眼前的年轻人,也已经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爱德华,那个仅仅有着一点狡猾,一点武技,一点野心的小小猎人了。 “不必想得太多,也不必想要参与到这个游戏里,这不是你的领域。保存好自己,你的战斗,便已经胜利了一半,时间站在你的一方,詹姆斯。” 心灵术士的声音随即在他的耳边响起,让年轻的皇子抬起头,但只能看到那一袭翻滚的黑sè袍脚,在帐篷门口一闪而逝。 “保存好自己……是要我,等待么?” 什么也不需要做,只需要等待,等待着你,或者谁,将胜利送到我手里? 那怎么可能? 胜利,唯有自己去争取……唯有自己的双手抓到的,才是真正的属于自己的东西,别人送来的果实,即使如何甘甜。也只不过是怜悯……而怜悯,注定在未老的某个时候。消失得一干二净,不留痕迹! 我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东西…… 凝望着那个已经消失在视野中的影子,年轻的皇子无声地握紧自己的拳头,在心中暗自铭刻下自己的誓言,我的战斗,我要争取到属于我的胜利。 …… 那么,自己的战斗。又要如何胜利? 慢慢地踱过纷乱的军营,心灵术士的脑海中思量着自己的计划。 托马斯的目的,毋庸置疑,虽然那不过是爱德华不久之前刚刚联想到的……但收集灵魂,这应该仅仅只是个过程而已。 战争无疑是收割灵魂最方便快捷的一条路。在战争中死去的人们,无论是死于愤怒、悲伤、恐怖抑或是绝望,都会因处于极端的情绪中而使灵魂变得更加坚韧。而这种时候,他们受到信仰束缚的可能,就会大大降低,毕竟这个世界中虽然号称人人都有个信仰,可是信仰的程度也分高低,大部分的平民百姓。对于神能体验不深,大部分信仰都是泛信,死亡之后,更容易被引入歧途。 而这样的灵魂,在下层界。无疑是最受欢迎的东西。 是恶魔们的计划吗?很像,几万年来无数的传说中。灵魂都是邪魔们孜孜以求的资源,他们的粮食,或者兵源,都是由这无数的灵魂中产生,冥河给予了他们固定的配额,但却无法满足他们的野心,所以谁掌握了更多的灵魂资源,便会在那场永恒的战争中占据优势。 然而,这个理由,却无法说服心灵术士自己。 恶魔们没有必要耗费如此的周章,他们大可以直接通过一些小规模的战争来达到目的,比如引诱一个帝国公爵叛乱谋反,相对于一个**师等级的人物,一个凡人能够开出来的价码,无疑要低得多了。 如果是托马斯自己为了谋求力量,而与恶魔交易,那么这数以万计,甚至十万计的灵魂,到底是要交换出一个什么结果来?匹敌神的力量?还是神器? 开玩笑,要是恶魔有那种东西,他们会将之交给一个区区的人类么? 这个答案,仍旧是个迷。 不过幸好,即使无法了解对方的目的,也并不妨碍,自己的借助他们的力量。既然托马斯将事情搞到这么大,那么他想要的灵魂,应该不会是区区的三五万人的程度,只要这场战火,再扫过十几个城市,那么爱德华便有把握,对于兰森德尔的教会,造成一个不小的打击! 更何况,以一个炽天神侍的xìng格,她会眼看着整个大陆陷入战火,而置之不理么? 还可以趁机从托马斯手中,拿回那片王权的碎片的话,何乐而不为? 至于战争中的伤亡…… 那个并不在爱德华的考虑范围之内。这一次图米尼斯对于帝国的战争,都是由托马斯一人挑起,而既然已经开始,想必这位导师就绝不会让它轻易停滞,除非他已经达到了目的。收割灵魂的进度,是快,是慢?都不会影响战争的本质,而更快的话,反而倒是尽快结束战争的最好办法,当然,若说最有效的手段,确实是干掉托马斯,一劳永逸,而且爱德华也无时无刻不在寻找这样的机会——可那个老家伙狡猾如狐,力量强大,还拥有一件可以制造半位面的神器,想要杀死他,可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所以,试试看,暂且与他合作,给他一点儿甜头,再看看是否能够找到他的破绽好了。 心中的思忖结束时,自己那一片小小的营帐,已经记载眼前了。 不过,走进了营帐的时候,爱德华注意到里面只有一个人——克劳迪娅正站在那张简单的木桌旁,似乎在等着他。“怎么了?”他问道,但话音未落,女骑士已经跪倒下去——单膝点地,将头深深地埋在膝头间,是这个时代,骑士对于主君最恭敬地礼仪。 “主人,谢谢你。”她开口道。 “嗯?哦,不算什么,我不过就是让事情变成原来的样子而已。你本来就不应该是个罪犯嘛。” 爱德华微微一愣,然后露出一个笑容。走上前,他扶住女子的肩头。将她从那个古怪的姿势中拉起来:“更何况,主要是为了我自己出一口气罢了,当初那个混蛋开启了海曼城的防御,要不是运气好的话,我差一点就挂了……” 语声忽然顿了顿。 似乎感觉有些什么东西,滞在心中,让爱德华想要叹息。 是啊,若不是那场莫名其妙的逃亡。他也许不会重伤濒死,艾莲娜也不会与艾瑞埃尔交换契约,借助那该死的天界生物的力量,来挽救他的生命……一切的事情,可能都不会变得如此麻烦,他也许还在魔法学院里面混吃混喝,或者是在自己的一块领地上慢慢搞着小小的发明。一切过的轻轻松松。 可惜,生命永远没有也许的机会,当每一条岔路被经过,它就注定无法再重新选择。这个世界,是如此浩瀚无边广袤无涯,唯有时光对条个人都是公平的。绝不多给他一分一毫去探索和体会。 或者可以,当然自己的力量,已经可以打破时间的桎梏,一切都注定不同? 爱德华的笑容苦涩起来。因为他忽然想到,若是他早rì专注于力量的提升。那么,或者事情。又会产生另外的变化。 深深地呼吸了几次,他将心中种种杂乱的念头抛开,幻想那些其他的可能,或者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但在现实面前这些注定只是毫无意义的臆想罢了,他现在并没有什么时间,可以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 “不过,若不是他,我也仍旧只是一个守卫边境的普通骑士而已,或者与主人您,也注定只是见过一面,然后就再也想不起的人了吧?”女骑士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男人的面孔,樱sè的唇角慢慢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或者,在这一点上,应该稍微感谢他吧?” “哦,是啊,如果不是这家伙,我就得不到这么厉害又这么漂亮的一位护卫了,这么说,他倒还算有点作用啊?”爱德华笑起来。 “谢谢您的赞美,主人。”女骑士垂下头去,但却遮掩不住脸上一下子浮现出来的晕红。 她不得不后退了几步,按住胸口深深地呼吸,半响之后才终于抬头,不过,美丽的红sè眸子立刻就凝了凝——心灵术士手指轻点,从帐篷的缝隙中露进的金sè阳光,就像是一湾湖水一样,在空中幻化,勾勒出一片小小的平原的立体沙盘。 “主人,我们要上战场么?” “是啊,看来,这一次是必须要动一动了,不过,我对于战争可是一窍不通,所以,一切可能就得靠你了,比方说,如果那个什么敌人要打一场战役的话,他会怎么做?”爱德华伸手点指,眼前的光线就在空中扭曲,转动,沙盘的一边,就被一支部队铺满。 不过转过视线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女骑士有些古怪的神sè。 像是激动,兴奋,但又带着一些不安…… “你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有些高兴而已……因为一直一来,就没有为主人做过什么,我的力量太过弱小了,一直无法给主人什么帮助,反而经常会让主人为我做出一些事情。”克劳迪娅轻轻的吸气,慢慢道:“幸好,领兵的事情,还算是我擅长的事情。而如今,主人给予了我这个机会,我向战争女神红骑士发誓,决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哦,你信仰的是红骑士?这倒是比较少见。”爱德华挑了挑眉头:“好吧,你就来说说,你对于敌人的估计,和对于我们的看法好了、。” 稍等 ---------------------------------------------------------------------------------------------------------------------------------------------------------------------------------------------------------------------------------------------------------------------------------------------------------------------------------------------------------------------------------------------------------------------------------------------------------------------------------------------------------------------------------------- “城主阁下,外面有人要见你,他说是送来了将军阁下对于您的新的任命。” “任命?” 第五百七十五章你们要晶化,还是钉十字架? 对于这个问题,传令兵显然并不打算回应,然而目光与那双银色的眸子一触,他的身体就是一阵颤抖,继而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国第七十四整编骑士团,暂第七步兵团,八十九步兵团……是刚刚获得的番号,实际上,他们原本是……赫尔曼家族的直属部队。剩余的大部分,是半农兵的步兵,只有这三千人是其中的精锐……赫尔曼伯爵畏罪自杀,这些人也就可以收归王国直辖,不过,子爵阁下,在我看来他们很难管束,现在赫尔曼伯爵的尸体已经送回到了他们的营地,过不了多久,他们可能就要来找您的麻烦了。” “意思就是说,我自己闯了祸,要我自己收拾么?这老家伙,真是滑头。” 爱德华不由冷笑:“好吧,你去告诉他,如果他要我接下这个烂摊子,那么就给我足够的权限,不然的话,我没兴趣给管这些无聊的玩意儿,这三千兵马,就让他们在大营里面闹去吧。” “啊,有关这一点,我来的时候将军已经告诉我了,说他得到了王子殿下的特别许可,这三千人你可以自由调遣,只要伤亡没有过半,他便可以不加过问。”传令官道:“不过……我听他的意思,如果您认为有必要,全都杀了也可以,反正赫尔曼家族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公然翻脸,毕竟伯爵他精神激动之下夺剑自杀,这是很多人看见的,怪不到任何人身上,到时候报个战损,他们根本就说不出什么来。不过……您一时兴起杀得太多,可能几天后就会有些麻烦。因为现在担任战役前锋的任务,已经预定要交给您了。” “这老家伙还真是有意思,这是要向我示威啊?先锋?好吧,先锋就先锋吧,反正他们这两天内也扯皮不完,我也懒得管他们。” 爱德华点点头。看样子,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这三千人的命运就已经被定下来了——既然这一次战役的目的就是收集灵魂,那么图米尼斯人和帝国人的灵魂,也没有多少区别。容易造成变数的成分,还不如早点舍弃,至于说把他们扔给自己,多半也是那一老一小两个将军阁下存下了想要看看热闹,泄泻火的念头吧? “这三个团的人有什么反应?”顿了顿。爱德华问道。 “很抱歉子爵大人,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命令是同时下达的……不过我想他们也不敢闹出什么大事。毕竟赫尔曼伯爵是他们这一次最高的指挥官。现在他死了,剩余的人里似乎也没有什么人才,大概除了试图和家族联系,听候指令之外,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吧?” 传令官笑道,不过。随即又提醒道:“不过,在大营里他们不敢闹事,但如果您真的开始调动他们,或者是上了战场。这件事情就不好说了,他们不听令是必然的事儿。所以,您最好还是想点办法的好。” “要留下这些人么?” 目注那个传令官走出帐篷,沉吟了一下,克劳迪娅建议道:“如果是按照军中惯例,比利牛斯将军恐怕不会对于这支先锋部队给出太多的支援了,只要您督战之下不让他们溃逃,能够造成足够的杀伤就可以了,等到他们损耗过半,他可能就会将这支部队整个的建制打散,分散到王国直属的兵团中去,至于说赫尔曼家族,只要告诉他们这件事是您要求的,想必所有的仇恨,就都计算到您一个人身上了,他们甚至可以说是您把这支部队要走的……” “老家伙如意算盘打得挺好,啊,对了,这种阴损的手段,八成也不是他想出来的,那位魔狼阁下的主意吧?不过,我可没兴趣配合他玩这种鬼把戏,三千士兵?不错啊,我正好缺一支部队呢。” 爱德华冷笑了一声。 对于别人送上来的好处,他绝对是来者不拒的,就算是糖衣炮弹,也照样是糖衣吃掉,炮弹打回去,这三千兵马,即使素质较低,也至少是职业军人,拿来打扫战场,也是不错的。更何况其中还有一千精锐骑兵,不说那些士兵,光是那些马就是一笔物资了。 “梅利安涅,命令兄弟们集合,跟我去看看这支配属给我的什么部队,到底有些什么水准。”想了想,爱德华命令道。 这一次出征,爱德华带的人都是克劳迪娅从他领地内挑选出来的精锐士兵,整队并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所以当他们穿过了大半个营地,来到赫尔曼家族的三个骑士团的驻扎地的时候,这里似乎还没有产生什么大的变动,他们毫不费力的就进入到了营地的中央帐篷——作为地方武装部队,这里的士兵虽然号称精锐,但却没有多少实战经验,更谈不上什么警觉,心灵术士随便用了个支配术,负责警备的那个百人长就恭恭敬敬的把这一百多人给放了进来。 这座中央大帐里面,一片嘈杂,虽然拉下了帐幕,但仍旧有几十个声音清晰可辨地激烈争论,时不时就有“反了他……”“讨还公道……”“欺人太甚……”之类的声音传出来。挥刀拔剑的风响和金属的细微撞击声铿锵可闻。 这种中军大帐,使用木杆和毛毡构造,相对王国的高等贵族使用的东西,粗糙得多,虽然借助中央一根高达二十尺的支柱,撑起的空间大约相当于一座厅堂,不过如今这里挤进了五六十个全副武装的骑士,这空间可就完全不够了, “够了,都给我住嘴!”刚好在一行人走到帐篷门口的时候,一声暴喝将所有的嘈杂压了下去。 “你们脖子上长着的那个东西,难道只是用来让你们吃饭的吗?伯爵大人已经死了!他们却根本连个像样的答复也不给,摆明了就是不理会我们!在这个时候闹事,你们以为能有什么好结果?别忘了这里可是有三万军队!上百的魔法师!造反?你们以为你们都是传说中的勇者,可以刀枪不入魔法不侵?” 一个挂着千人长胸章的骑士暴喝道,他手中长剑当地一声敲在桌面上。将所有的嘈杂压了下去: “没有什么但是!我们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不是闹事,而是保命!你以为他们会就这样饶了我们?想清楚点,只要打起仗来,他们把我们往帝国人里面一扔,前有敌兵后有督战队,一轮冲锋之后,我们有多少人能活下来?” 咆哮之后便是一轮死寂,所有的士兵面面相觑,继而沉默不语。 “所以。我们能够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到家族的人来,这里有至少三千名精锐的士兵,家族绝对不会对于我们置之不理。所以,只要有一个身份足够的人来领导我们。这件事情就可以转圜!” “说的倒是不错……但是。你觉得那个法师真的能把这事情及时报告么?从这里到家族领地,不用魔法的话往返一次要多久?两天之后,大军可就要开拔了!”一个秃头的骑士不满地开口道:“只要跟帝国人开战,我们就得作为先锋,到时候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了!” “那么,就让他们无法开拔不就得了?”千人长冷笑了一声:“别忘记。家族的士兵可不是只有我们,光是这个营地里,就有至少六千人属于赫尔曼家族!只要稍微给他们一些消息,让他们知道伯爵大人死后。他们就要成为敢死队去跟帝国人拼命,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同意?一旦闹起来,你觉得战役还能进行?” “好主意。”帐篷之中沉寂了一会儿,然后轰然炸开一片的叫好声,“让那帮混蛋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让我们去送死?看他们自己能不能保住命吧!”“实在不行,就反了他娘的……” “肃静!”千人长不得不再次敲了敲桌子:“你们是想让他们有所准备?一群蠢蛋!”他呵斥道,让声音再次安静下来:“这只是个拖延的办法,我警告你们,最好别想着什么奇怪的事情,你们光棍一条,老子可还是要回家抱老婆的!” 这半开玩笑的话换来一阵哄笑,让原本紧张的气氛稍微缓和起来,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空间中却又有另外一个声音,一个陌生的,充溢着力量的嗓音感回荡起来。 “不过,如果战役真的被延后,你觉得帝国会不会造成更多的杀伤?那个时候死的人又算是什么呢?” 所有人都不由得悚然而惊——这个声音,陌生得刺耳! 几十个骑士齐齐一惊,各自把手按在了剑柄上,但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发出轻微的鸣响,那嗡嗡的虫鸣声中,几个试图拔剑的家伙拼命用力,却发现自己的武器好像被熔铸在了剑鞘里面一般,无论怎么折腾,都无法出鞘! 然后,所有人才注意到,不知何时,一个人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阳光从帐幕的天窗之中投射下来,但是却无法照亮视野交叉的地方……那里仿佛被一片永恒的黑暗占据,只有仔细的观察,才能注意到那不过是一件宽阔的黑色罩袍,细密柔软的外表反射出一层莹莹的光,但那光影之下,黑暗吞噬了一切光线,仿佛长袍上产生了一片片碎裂的黑色沟壑。 空气仿佛变得粘稠,让人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 稍等 ------------------------------------------------------------------------------------------------------------------------------------------------------------------------------------------------- 微微扬起下巴,嘴角翘起,苍白的半张脸上带出一缕奇特的笑容;而再往上,兜帽遮住一线光明,在鼻梁之上的部位留下一抹浓郁的黑暗。 “你是什么人?不是说了不准闲杂人等……” “你们都在这里,这挺好。省的我还要命令你们全部集合,再等着你们玩什么避而不见的把戏了。”黑袍人淡淡地说道,但声音却正好为所有人听到:“不过,我奉劝你们,最好不要做出一些可笑的试探,相信我,那后果,不是你们能够负担得起的。” 围在这个营帐之外,是上百个位全副武装、手执短弓的骑士,他们手中的强弓已经拉开。锋锐的箭矢指着这里的人群,这种情况下,这些赫尔曼家族的骑士们如果反抗,惟一的下场只会是被屠杀。 而目光转动,扫过那些组成了包围圈的人。所有的骑士们都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气——能够在这里开会的三个团的每个军官,都是有点资历的骑士。都给自己购置了算是精良的装备。但与眼前的这帮家伙相比,他们简直就像是一群刚刚当兵的土帽。 那些冷漠地注视着他们的人,身体上的铠甲无一例外,都是板甲和链甲的复合全身甲胄,身畔原本佩戴长剑的地方,全部代之以一柄造型粗犷的巨型偃月刀。偃月刀没有刀鞘,刀头上却带着一个硕大的金属环,随着他们的行动发出叮当的轻响,而在这里的军官都是赫尔曼家族的骑士和下阶贵族。必要的眼力还是有的,稍微打量,他们就能看出,那武器和铠甲都呈现出一种晦暗的金色,正是精金合金的特有光泽。 可以配备精金甲胄?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精锐士兵? 精金这种东西,对于一个战斗者而言大多耳熟能详,只是真正能够拥有精金装备的人,可从来都是少之又少——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东西太过贵重了,几乎胜过同等重量的黄金十倍,而且因为硬度极高,难以锻造,加工费就更加昂贵,普通骑士拥有一件精金的匕首或者长剑就已经足够拿来当做传家宝,至于说精金铠甲?那至少也是公爵侯爵之类高级存在,才能够置办得起的东西吧? 别说精金的,一套钢铁的半身甲的价值,就够他们这帮家伙十年不吃不喝了才能置办得起了。 但现在在这些骑士们眼前的,却是百多套这样的甲胄——而且,其中几个明显是军官的家伙,甚至穿着的更加华丽!还有一些细微的光晕环绕在甲胄之上,显然是传说中的附魔装备! “这位法师阁下,您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事情要找我们?” “我么?” 微笑着道:“各位不必惊慌。我想,我们互相之间,可能有些陌生,不过,你们很快就会发现我是个很宽容的人,至少你们现在是我的士兵,我自然会保证你们的性命不会受到威胁。当然了,前提是各位能够跟我合作。而且我这个人很简单,对于我的部下,我会给予你们足够优厚的待遇,但是,对于叛徒,间谍,不听命令者,呵呵,我的处理方法也很简单,让他们接受一个审判和小小的处罚就行了。” “你们对于任命有什么想法,简单,可以私下里去跟比利牛斯将军反映,或者,直接向督战的王子殿下申诉,请求他们收回成命,其实我个人也乐得轻松。但在这个命令收回之前,我是你们唯一的上司,我希望没有什么抗命之类的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如果想要把他们收归旗下,其实也没什么麻烦的,这种所谓的精锐,底层的骑士也都是从平民或者是佣兵之中选拔上来,不存在什么家族忠诚的问题,只要把他们之中,原本的几个队长,百人长和一部分什人长用我们的人替换掉,这些部队也就成了您的了。您留在营地中的亲卫还有一百多个,想要控制三千人,富富有余。 年轻人惨叫一声,挣扎着妄图后退,一片水蓝色的光华自罗格身后洒出,轻轻地掠过了那几个执剑挺立的军官。 在死一般的沉寂中,几位军官的身体里开始透出蓝色的光芒,迅速地化成了几尊栩栩如生的晶雕,然后爆成了一天的星屑。 “还有谁?” 冰寒的眼光扫过全场,满意地看到所有的军官都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带着悲愤与震惊的神色,不知从那里掏出一张袖珍手弩指向法师——那矢上蓝荧荧一片微光,显然是涂有剧毒。 “自以为是!”法师轻声斥道,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坐的其他人,被他所盯住的每一个人都噤若寒蝉, “好了,”他用一种低沉的、略带嘲讽的嗓音说道:“那些不该存在于这里的,或是聒噪地、不知所谓的家伙们,死亡与逝去的主宰随时会欢迎他们。而至于我们,或许可以回到这之前的话题上了。” 第五百七十五章那东西叫天启? 仅仅一天之后,原本属于赫尔曼家族的三支jīng锐部队,便已经拔营而起,开始向东推进。 出发的时候,天sè已经亮了几个沙漏的时间,然而天空中却也看不到什么阳光的痕迹,雾霾一样的云朵薄薄厚厚地散布在整个天空,将天光变成一种令人烦闷的晦暗,顺便将雨水撒向大地。衰败之月后,随着天气已经逐渐转凉,雨水也变得更加丰沛,只可惜这样的雨水并不是那种哗啦啦下得通透的豪雨,而是粘腻的一层水雾带着萧瑟寒意,流过铠甲沾染上肌肤的感觉,冰冷浸骨。 头顶冰冷的感觉,让普朗西打了个冷战,他含混地咒骂一声,仰头去看那躲在厚云里面只露出光斑的太阳轮廓,然后一滴打到他眼皮上的雨滴,就让这位百人长猛地甩了甩脑袋!。 这该死的行军,这倒霉的雨。 普朗西推了推自己的头盔,然后干脆恼火地一把将它从自己光秃秃的脑袋上面扯了下来,这顶看起来神气的镶钉牛角盔从早上开始就已经让他吃足了苦头——那个该死的铁匠肯定是在锻造的时候偷工减料了,雨水顺着镶钉的缝隙流进头盔里,把里面的毡垫慢慢泡透之后,那湿漉漉冷冰冰地贴在头皮上的感觉,简直就是地狱! 胡乱抹了一把自己光头上的雨水,普朗西的目光扫过雨雾中有些朦胧的影子,那些人影排成行军的两行队伍,长长的列队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的雨雾里。而雨水仿佛泡去了他们身上的一层颜sè,让所有人看上去变得冷漠晦暗。加上机械地前行的动作,简直让人想起那些鬼怪故事里的僵尸。 诺亚丘陵,其实原本是被称为诺亚的田地——名字很直白的表述了它的地貌,传说中,诺亚是个喜欢模仿人类的巨人,但却又没有人类的智慧,所以每一次都只会把事情搞糟,他曾经看见农夫耕地。也想要学习,但被他耕过的土地,却凌乱得如同遭受了一场灾难。 即使在东部接近于接近曼戈盆地的这一侧已经变得平缓,这片荒原仍旧遍布着一种古怪的坑坑洼洼的痕迹,在这样微凉湿润的天气中,雨水和沙土混合成胶粘的烂泥,顽固的和人的腿脚争夺着靴子的归属权。即使是马匹,在这样的天气里,也会变得萎靡。那些平rì里最最管不好自己嘴巴的贱人,也学会了闭上嘴一步步的向前挨着脚步。 那见鬼的玩意儿…… 再低声诅咒了一句,普朗西把那顶可恶的头盔重新扣回脑袋上。虽然这破东西不能挡住雨水,但却可以让那个像是闷雷一般的声音穿过雨幕的轰隆声。变得的小一点儿——当这位图米尼斯王国整编第七十四骑士团的百人长抬起视线,便能看到那个声音的源头,远处那个黑沉沉的巨大影子。 足有五十尺长,二十五尺宽的巨大黑影,正在雨中迤逦向前。低沉的轰鸣声伴随着它,时不时地。一道白sè的烟雾从黑影中被喷洒出来,蒙蒙笼罩住几十尺方圆的范围,让那黑影的轮廓变得更加模糊,远远望去,这个巨大的黑影,就像是一头传说中的巨象,或者是地行龙一样,正在三千名士兵的队列前面慢慢前行,引导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但实际上,那不是什么巨象,地行龙,或者任何大型的,活着的生物。 而是一具……魔像? 好吧,其实作为一名骑士百人长,普朗西也曾经在家族领地的中心城市,见到过那些堪称魔法之奇迹的,钢铁铸造的魔像。所以,他才会把视线里的东西,向这个方面联想、只是钢铁魔像虽然震撼人心,但看多了,也没有什么特别——无非就是一个巨大的金属的会动的巨人,跟那些传说中的土元素生物也相差仿佛罢了。 可是,眼前这个东西,却完全是另外的一个形象。 根本就连人的形状都没有,反而更加接近于一种爬行生物……那个稍显扁平的身体上面的带着一个缩小了一半的钢铁的盒子,一根金属铸造,足有小水桶那么粗的空心管子连接其上,,像是鼻子一样长长的延伸出去。如果支撑着那个身体的是几支,或者十几支长长的节肢腿脚的话,那么这玩意儿或者可以看成是个怪模怪样扩大了千百万倍的金属大甲虫吧。 但偏偏让他能够移动的,却是一组硕大的车轮。 所以,虽然是很难想象,但这个玩意儿的实质,或者就是一辆车。 诚然,如果将对于车的认知尽力地简化一下,倒也不是不能套在这怪模怪样的东西上面——方的车厢,下面有轮子,可以在路上行走……虽然自己行走这一点有点匪夷所思,但据说一些魔法师也经常制造出不需没有马匹或者什么驮兽来拖拽就能自己行走的车子。 不过…… 百人长摇了摇他的秃头,似乎要将那种不可置信甩出去一些……对于眼前这个巨大的怪物,他发现自己不管怎么试图去理解,也照样会陷入不能解读的迷思。 比方说,那玩意儿的每一个巨大的轮子,都至少有半个人那么高,一尺多厚,虽然中间有着几个镂空的洞穴,但那外表上青幽幽的光泽,足以证明他们是用上好的钢铁铸造的,这样的一个轮子用掉的钢铁,恐怕就可以给一个骑士铸造出一身全身甲来,可是这辆怪异的车上,至少在两侧分成了四组,每一遍都是前六后八,一共二十四个这样的轮子。 还有那个钢铁铸造的,严丝合缝的拼合起来的车身——到底是处于什么需要,才会想到用铁来铸造这么一个笨重的家伙?这一辆车的钢铁,也要在几万镑上下吧?说不定就要消耗掉一个小铁矿产量的十分之一了! 而最令人惊讶的。或者就是这沉重的东西,竟然并没有陷入雨中柔软的地面里——这可不是么让物品变轻的魔法的作用。因为这个车子的外面,那一层绿sè的光线,普朗西是认识的——法术无效结界,这个魔法的笼罩范围内,其他的魔法都无法产生作用,即使是魔法物品也会变成普通的东西。 或者,它之所以不会陷住,是因为在那些轮子的外面。还有一层钢铁的缘故吧?嗯,应该说,那是被绕在那一排铁轮之上的,巧妙地连接在一块儿,成了带子一样的铁板,随着轮子的转动,这些铁板就不断的向前翻滚落下。在地面上压出一道又深又宽的辙印。 依靠了这些东西,它的速度虽然比不上马匹,但却显然要比人的双腿快得多了,如今不过是在慢行等待着那些步兵而已——普朗西估计,如果这玩意儿转的更快一点儿,那么这辆车在一个沙漏的时间里走上二十里。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只是一个法师要这种车子又有什么价值?在法术无效结界里面他不能施法,除了单纯的代步之外,难道他要用它用来撞人么?可是那个巨大的车厢和慢吞吞的速度,别说是骑兵,就是步兵也比它灵活跑得快。除非是盲人骑着瞎马。否则怎么可能会无法避开? 谁知道呢?或者魔法师本来就不应该算作是人。而是一群怪物,所以想要猜测他们的想法。本身就是一种胡思乱想吧? “梅利安涅大人……我看着这个行进的方向,难不成,我们是在往帝国人的方向走么?” 放下心中那些无聊的念头,踢了一脚马镫,普朗西那匹训练有素的牡马便加快了一点儿脚步,让他越过几个骑士,和前面的一骑并辔而行,沉默了半响,这位百人长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但这个提问,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那匹马上的骑士甚至连目光都懒得向普朗西转动一下,唯有露出头盔yīn影的,尖细苍白的下颌在空中微不可查的点了一下,算作是对于他的回答。 而对于这冷漠的回应,秃头的百人长只是笑了笑,丝毫不以为意。 他能从一个平民出身的无赖混到现在骑士百人长的身份,依靠的就是他那颗一颗不笨的脑袋,一张油滑的嘴巴,还有比城门的包铁木板更加厚实的脸皮,所以顿了顿,他毫不犹疑的接着抛出自己的话题。 “不过,那些帝国人狡猾得很,我们就这样前进,他们会不会包围,不,是从侧翼的方向偷袭我们,您知道,毕竟他们的军力比我们强了一些,即使是那些农兵,如果聚成了一堆赌上来的的话,想要杀散他们也不是很容易……” “领主大人从来不会让自己的士兵送死。”名为梅利安涅的半jīng灵转过视线,打量了普朗西一眼,那目光中的冷漠顿时让秃头的百人长顿住了语声,对方绿sè的眸子里,目光如刀,让他不由想起那支曾在一天之前钉穿了自己膝盖的箭矢!而直到他被那种目光盯得有些手足无措,那位半jīng灵才终于开口道:“如果你有建议,可以当面向领主大人提出,士兵。” 摸了摸自己的头盔,普朗西讪讪地笑了两声。 直接去问那个怪物?开什么玩笑? 一天之前,在大营中,那个子爵大人所做的事情,普朗西……不,整个军团所有的领导者都是记忆犹新的——就那么一挥手之间,骑士团的团长就被变成了一尊雕像,而且还不是传说中法师经常用的石像,而是晶莹剔透的水晶……那可不是简单的幻术戏法,而是货真价实的改变,等到他离开之后,大家找了一个法师两个牧师来检查。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那为团长恢复原样。折腾了半天,一个牧师最后给出的答案是,这是一种他不知道的法术,无法轻易破解,唯一清楚的就是,那个被变成了晶雕的团长大人,如今还是活着的。他能够发现那晶体里面,这个人的清醒灵魂。 这个结论,当时就让所有人噤若寒蝉——灵魂清醒是个什么概念?就是说他还有意识,有思想。只是被禁锢在那个晶雕的身体里面…… 诸神在上啊,难怪那个家伙说。可以在这个和钉木架之中选择一个了——这种痛苦简直生不如死,可能被钉在木架上慢慢等死也比这个永远也死不了的强! 那雕像现在就被扔在大营里面,由两个步兵团的团长看着,因为后来那个法师……哦,是文森特子爵大人说过,这只算是个小小的惩罚,等到他心情好的时候自然会将之重新变回来,但如果雕像损坏了。那么人也就活不过来了。 现在让自己去跟这样的一个家伙对话?开什么玩笑,万一一句话不对,惹恼了这位法师领主,自己说不定就会被拿来当作钉木架的材料——虽然并不了解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酷刑,不过普朗西可没有兴趣自己的xìng命开玩笑。 他沉默下来,那位jīng灵也不再说话,于是局面再一次陷入到了尴尬的沉默之中。不过这一次就连普朗西也没有兴趣再将之打破了。 抱歉没完……需要等一会儿 -------------------------------------------------------------------------------------------------------------------------------------------------------------------------------------------------------------------------------------------------------------------------------------------------------------------------------------------------------------------------------------------------------------------------------------------------------------------------------------------------------------------------------------------------------------------------------------------------------------------------------------------------------------------------------------- 他还是搞不懂到底那个法师到底是要对他们做些什么…… 如果想要把他们收归旗下,其实也没什么麻烦的,虽然这三个团的人马都是赫尔曼家族的所谓jīng锐,但底层的骑士也都是从平民或者是佣兵之中选拔上来,就像他这样的,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是不会去想什么家族忠诚的问题的,只要把他们之中,原本的几个队长,百人长和一部分什人长用忠诚于他的人替换掉,这些部队也就变了主人。而虽然那个法师的亲卫看上去不多。只有一百多个,但是战斗力却绝对不会太弱。想要控制三千人其实是富富有余的。 可那位法师领主,却没有那么做。 甚至连更换掉那些百人长的兴致都没有,只是草草地宣布让自己这帮人在以后需要听从那个jīng灵,还有那个女人的指挥,然后就离开了营地,直到今天早晨才重新出现,拿着一份调令就把所有人撵出了王国大营,在这雨天里跟着那个巨大的魔像没头没脑的走了将近三个沙漏的时间,却又不告诉他们究竟要去做什么。 难道他准备……就这样带着我们去进攻帝国人? 普朗西咬了咬牙,忽然想到了某些可能——那些有经验的老军官的带兵方法,也就是不告知自己的部下战士们会发生什么事就“开工”。这么做有一定的道理,如果上战场之前就对部下说明会有什么事发生,可能会在部队中带来紧张心理,即使士气高昂也不会例外,如果部队在心理绷得紧紧地状态下上战场,反而效果不佳。某些老兵们的第一仗,往往都是在没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就开打了,在极度惊吓之下,反而会把人身上平时没有发挥出来的潜能给逼出来,如果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的话,被逼出来的战争潜能还会更大一点……。 〖 第五百七十六章死神的声音 “威尔森大师,你觉得这些图尼佬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尼克森伯爵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地平上。微风拂动着他身上斗篷灰sè的领尖,将湿润的气息送进肺脏,那种清凉通透的感觉,让这位中年人习惯xing的眯起了眼睛,感觉一种莫名的力量,正在充溢进自己的四肢百骸。 这是一种轻微的兴奋……是对于战斗的细微渴望。而伯爵并不排斥这感觉,相反,他深深地呼吸,肆意地享受着它——沉浸其中,便能够让这位五十三岁的伯爵大人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二十,三十年前,在zhōngyāng山麓与兽人作战的时候,身体状况最为巅峰的那一段时间。 “大概是正在准备一次sāo扰xing的攻击,阁下,他们可能是认为我们的魔法力量不够,这是那帮家伙一贯擅长的伎俩。借助法师数量的优势,使用法术阵列来牵制敌人,但不管如何,只要注意他们接近两千五百尺之内的小队就够了。” 与伯爵并辔而立,一名年约三旬的男xing法师开口道,他在马背上ting直腰,隐藏在兜帽yin影里目光在远方逐渐清晰地人影上停驻,从中挑选出想要得到的讯息。 在那视线的远端,挥洒了一个上午的雨水终于停息,积聚多时的云层逐渐消散,虽然太阳还没有积聚起充沛的力量冲破它们,但云缝间已经渗透出金灿灿的颜sè,给那些沉厚的云朵镀上了一层耀眼的边际。 细微的光柱一点两点地在远处的荒原草地上连缀成圆形的光斑,而在这光影之下,一大股烟尘正由地平线上缓缓升起。雨后湿润的空气微微摇动,凝聚出一面,两面……一片片的被挑在枪头上的旗帜,然后是其下,人和马形状的影子。 如果情报没有出现错误,这只是一支三千人左右的队伍……所以在魔法的方面,他们未必能够占据什么优势,自己的队伍里也有数量超过一百名法师和魔法学徒,组成环法仪式的效果,足有防御同等数量,甚至是一倍半数量的敌人法师的攻击,毕竟防御一方总是要比攻击者有些优势,更何况,如今传送魔法无法使用,敌方远道奔bo,对于魔法的使用,多少要产生一些不利的影响。 法师的心头,不断浮起一个个念头,但权衡之后,他的回答便趋近于平淡无奇。 “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威尔森大师,毕竟魔法是无所不能的。” 在他的身边,尼克森伯爵举起一只手,于是他身后的传令兵心领神会地喊出了几个命令,旌旗招展之间,让他身后严阵以待的军阵产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动:“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命令动员半数的法师参与到防御中。” “魔法无所不能,那不过是那些低能的吟游诗人编出来的神话故事,万人长阁下。” 伯爵的话,让那位中年法师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不过,却让人无法看出是否是真正的欣喜:“真正的法师,是魔法路途上的攀登者,是魔法规则的遵循者,没有伟大的法师,只有谦卑的法师。不过谨慎确实是一种美德,伯爵阁下,因为如果他们准备采用sāo扰的手段,采用这么大的阵仗有些浪费……从旗帜上来看,他们不像是用来消耗的敢死队,应该是属于一个地方家族的jīng锐,两千步兵,一千轻装骑兵,而装备上也算是不错。所以说不定,他们想要使用某些诡计。” 念出那个法师间的箴言,他顿了顿,然后巧妙地送给自己的金主一个小小的赞誉:“作为前锋,他们突进的很快,但在我看来,这不过是做出了两手的准备而已,看来,图米尼斯人已经做好了和我们正面决战的打算,就在这里。或者他们是对于自己的法师队伍有着绝对的自信吧。”尼克森伯爵眯起眼睛,再次审视着那些对手:“可惜,这样的试探不过是一种小聪明而已。他们的主力可能会在一天之后启程,但如果没有意外,他们每一个行踪都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我想那些图米尼斯人可能从来也没有想过,利用一些简单的办法就可以达到传讯术的效果,即使魔法传讯无法使用,消息也是可以灵活传送的。明天中午之前,如果他们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那么就只能在这里,迎来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了。” 对于伯爵的预言,中年的法师点了点头,但并没有表达什么赞同。 使用魔法来指挥禽鸟传送消息的手段算不上什么高明之举,一般的法师也能够想到,更合可,即使是咒法系法术受到了妨碍的现在,也被并不是说所有的通信方式就都被断绝了,而且根据前方传送回来的情报,图米尼斯人已经对于魔法能量的异常流动做出了应对,并成功地修复了几个大型城市之间的传送法阵,确保了对于帝国一方的突袭优势,所以很难保证,他们是不是也同样可以但他并不打算指出这一点来打击对方的兴致,毕竟这位伯爵阁下也并非愚鲁之辈——就像他刚才的言辞一样,作为一个曾经在zhōngyāng山麓参加过数场战役的老兵,即使骄傲,他也拥有足够的,已经刻在骨子里的谨慎,来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更何况,如今的形式,似乎也不需要太多的顾虑。 虽然对于排兵布阵没有多少心得,但这位法师也同样明了己方掌握着巨大优势的事实——这里,是附近唯一的一片能够作为决战战场的平原,但东高西低的特殊地形,加上雨后的泥地与山坡的角度,会让从对面方向上发动冲击的马匹完全丧失冲击的速度,而此刻,远道而来的敌人,已经不可避免的陷入疲惫,如果他们敢于发动一场冲锋,自己一方就可以如同猛虎出押一般的将他们彻底送进地狱。 然而,图米尼斯人似乎并不在意。 他们在视线的远端整理着队伍,慢慢地列成方形的阵势,骑兵占据前锋,步兵守住两翼,动作大摇大摆——显然,那些图尼佬的探子也不是一群废物,至少吃透了帝国一方的缺点,公爵的士兵里并没有多少jīng锐骑兵,马匹也不足够,在相邻的火石郡省领主,乌尔都公爵的驰援到来之前,sāo扰一类的战术,或者还是可以用一用的。 但幸好,那些愚蠢的图尼佬并没有这种想法……或者他们认为公爵的实力不值得他们浪费那么大的jīng力,只要他们进攻,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取胜? 痴心妄想! 尼克森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光泽,他伸手推了推自己的头盔,让耳孔中能够清晰地传进声音,传进身后,不断响起,鳞次起伏的号角声。 那些愚蠢的图尼佬,永远也不可能击败自己的军队,即使如今聚集在这里的,不过是一万五千多名士兵。 作为这支部队的缔造者,尼克森有着充足的自信,自己领导的军队,是如今帝国之中,排的上前十的雄兵!就算是整个帝国,被奉为圭臬的步兵cāo典上也找不出比这支军队更加完美的范例,没有人能够像他一样,得到了自己的上级如此绝对的信任,而以一种最为绝对的姿态,君临于这支军队之上,没有任何贵族搅扰的绝对权力! 一万五千名士兵,都是归属他的智慧调遣的棋子,在各自的岗位上坚固稳定地发挥着自己的作用,而整支大军,在任何的时候,都可以一个绝对统一的整体,无懈可击的整体。 每一个队伍的布置,都是如此的jīng密,经过千锤百炼,经过几代人的修正。他就像是一个动作迟缓的巨人,面对它,只有两种结果——让它流干最后一滴血,或者自己流尽最后一滴血。 除了正面突破,再无它法。 然而那必然要留下。数倍、十数倍于他损失的,敌人的尸体! 是的,就是这样的自信,他有着足够的信心,将这一场战役,打成一次足以写入史册的经典,用一场空前绝后的胜利,在历史上铭刻他尼克森?多拉伦克?克兰德的名字! 克兰德家族的封地,位于帝国的西疆,虽然并不偏远,但是距离首都,可有着一段足够跑死马的距离……在大部分的人的眼中,一个伯爵,正是帝国的中流砥柱——或者说,是支撑起了帝国贵族构架的最中间层级的,成百上千个结构之一,各有各的重要,却永远不可能离开他的位置。 作为一个骑士,尼克森可不想跟他的祖先一样,一直在这片小小的领地上终老一生,他有着自己的野心。希望能够让自己的家族拥有更好的前景,能够崛起于贵族之林,但这并不容易,中层贵族想要在一贯讲究资历的帝国贵族圈子里崭lu头角,要付出的就是无数时间的积累,和永远隐藏在台面下的努力,而在这个巨大的国度里,比小小的克兰德家族资历深厚的家族比比皆是,更何况在他生命的头四十三年中,一直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山峦一般压制在这位伯爵头上的林lu兰家族。 从参军到现在,整整三十年的时间里,他想要指挥一支大部队的梦想一直没有机会实现。 不过,如今,转折xing的变化来了。 呃,稍等——---= -------------------------------------------------------------------------------------------------------------------------------------------------------------------------------------------------------------------------------------------------------------------------------------------------------------------------------------------------------------------------------------------------------------------------------------------------------------------------------------------------------------------------------------------------------------------------------------------------------------------------------------------------------------------------------------------------------------------------------- 他们只有一处出产马匹的郡省,而帝国有十二个,他们只有六处富矿的铁矿,而帝国有六十二个,他们甚至没有任何一处像样的牧场,那也就意味着他们缺乏优良的兽骨熬制的胶,兽角,筋,一切制造优良复合弓的条件,或者,他们和帝国同样经历了几百年和平的岁月,直到与jīng灵开战,但他们却没有可能,通过大贵族之间贪婪的兼并和掠夺的si战,来锻炼进化自己的战术,更不可能在zhōngyāng山脉悠长的边境上,获得与兽人实战的机会。 图米尼斯人的士兵,不足为惧。 令伯爵感到有些失望,那些图米尼斯人并没有传闻中那样愚蠢,在视线的远端,他们lu出了全部的灰沉沉的影子,但那晦暗的表面上,却又被零星的阳光,映照出一种浅灰sè的光斑,显示出它金属的本来面目“是魔像?” “不大一样,我感受不到任何的魔法bo动……或者那是一种新型的构装体,但不管如何,伯爵阁下,我希望您能做好准备,命令所有的法师准备好魔法防御。” 钢铁魔像的造价不菲,但却物有所值,威尔森几乎无法想象一个几千镑的大铁坨冲进了一支队伍中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对于一群无法调用任何魔法力量的普通人来说即使它只会滚动,能够造成的伤害也是巨大的。 幸好,这些魔法的构装体并非无敌,他们的沉重同样是一种巨大的劣势,流沙,化石为泥,还有闪电和酸液……只要有所准备,如果战术得当的话,一个铁魔像甚至可以是一件价值不菲的战利品。 但是…… 法师眨了眨眼睛,心中的算计,似乎并没有能让他感到胜券在握,反而目光里那种灰sè的金属反光好像在一瞬间扩大了,冰冷地,给他带来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这种感觉非常怪异,他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但就像是天空中那没有散去的厚云萦绕进了他的心里,让他“咚!”一声沉闷的轰鸣打破了战场上的宁静,伯爵眯起的眼睛不由猛地跳了一下,他注意到那个巨大的金属上面腾起了一股淡淡的烟雾。 怎么,那群愚蠢的家伙,弄坏了自己的玩具么? 幸灾乐祸的感触在伯爵的脑中闪了一下,不过还没有被捕捉起来,就被另一种想法取代了——接续在那种低沉的轰鸣之后,一种奇怪的声音钻进了伯爵的耳朵,那有点像是箭矢破空的锐响,但更尖利一点儿,就像是有人在吹奏一根破损的风笛,或者是蹩脚的口哨,嘶哑尖锐,一瞬间就由远及近。 尼克森敏锐的扬起头,想要分辨空中传来的那种声音究竟是什么……虽然他断定自己以前没有听到过相似的声音,但却不知为何,对于这声音产生了一种异常的厌恶感。 但在下一个刹那,他就抛开了这种古怪的念头——所有的念头都在一声巨大沉闷的爆炸声撞上了耳膜之后被抛离了脑海。那可怕的轰鸣,甚至将他正要吐出的一口气都压回到了咽喉间! “怎么回事?” 可怕的轰鸣声对于马匹简直是致命的毒药,它们立刻开始不安地躁动起来,即使是尼克森座下这匹经过完美训练的坐骑也不例外,因此,伯爵阁下不得不拉扯住自己的缰绳,迟了一个呼吸才能转过头去看。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腾空而起的烟尘,火焰升腾着,在滚滚的浓烟上方收拢,翻卷出浓密 〖 第五百七十七章炸逼,金币弹 “火球术!” 身边法师的吼叫声让伯爵猛地醒觉过来,但他只来得及转回头,还没有做什么之前,火焰已经降临了。 他身后那座营地的门口腾起了一只巨大的火球!营门左侧的一座箭塔,就在尼克森和他的部下眼中,被整个炸碎了!粗大的木头制成,足有二十呎高的箭塔现变成了一只熊熊燃烧的火炬!火焰如同巨大的怪兽一样盘踞在那原本轧制坚固的木质护墙上,大口的吞噬着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然后象是个挑嘴的小孩,随着哔哔剥剥的爆响里面,,向四周投射出无数木头的碎渣和火团! 火球术! 这个让所有见识过魔法的战士们都心惊胆战的名词拥有着无可匹敌的威慑力……在每一场战争里,火球术总是法师们最常用,最爱用,也最好用的远距离法术,他们总是最先用这些可怕的红色能量,彰显出他们无以伦比,远超战士们的攻击性。每一个第一次见到环法仪式的火球术轰炸的新兵,都会在那种效果面前震撼不已,终身难忘。 “你们到底都在干什么,竟然让敌人的法师混进了营地附近!命令法师开启真实视野,把那只该死的老鼠给我揪出来!”尼克森的经验使他飞快的反应过来,他咆哮着向自己身后那几个仍旧有些浑浑噩噩的,或者被眼前景象吓的目瞪口呆的部下们喊到。 “不是在营地附近的攻击,我没有在这里看见任何的魔网波动,他们使用的是魔法物品!” 但命令被威尔森的狂叫打破了,这位短促的咆哮着——被火焰和爆炸惊吓,他座下的马匹疯了一般的开始踢踏,这位并不精于骑术的法师不得不使尽全身力气才抓住那顽劣的畜生。却控制不住它开始向远处奔跑:“可能有人混进了营地,但是最可能的是……” 法师半截的话语被火焰燃烧的哔剥大响和接连升腾的号角声吞噬,整个大营仿佛一个沉睡的巨人被这两击火焰所惊醒了!士兵们叫喊着,控制着队形,扑灭那些火焰,用水,用沙子浇熄他们,将仍旧在痛苦呻吟的受伤同伴运送打破牧师跟前……他们没有让他们的长官失望,整个大营如同一头巨兽般行动起来,搜刮着营地的每一个角落。寻找可能造成了破坏的人。 不是间谍,也不是自己的营地中,某个蠢蛋的魔法失误。 尼克森挣扎着站起身,在心中确认——这并不是他太过愚蠢,在这个已经损失了几十个人的时候还抱有什么怪异的幻想。而是事实太过颠覆常识——如果没有敌人的间谍混进营地,没有敌人的法师偷偷潜行到了附近。那么相比两个更加微小的可能。自己的营地里有人发疯犯蠢的几率,还要超过了敌人的进攻。 诸神在上,图米尼斯人如今的位置,可是在坡地的低端,距离自己的营地,至少也有四五哩的远近! 这怎么可能? 通常而言。一个法师发射的火球术大约可以击中两三百尺外的目标,而这个距离会随着他对于魔网的了解程度,越来越远,当他成为一名高级法师。学会了一些名为超魔技巧的手段之后,还可以将魔法的距离增加一倍,但即使如此,火球术的极限也不过就是两千多尺,大约一里半左右的距离。 这是任何一个正规士兵们在受训开始时就要牢记的,有关于魔法的常识——有关如果遇上了一个魔法师,在多远的距离上,你是绝对安全的。要逃离多远,你才能留下性命。 可是现在,这种常识被直接颠覆,否定了。 难道今天是两位魔法之神甜蜜约会的日子,所以他们决定给合力施法者们一个特殊的关照么? 无聊的诅咒就到此为止……因为第三次的锐响,就在这个时候降临。 就在尼克森的身边。 那可怕的锐响在下一刻化作了砰然的轰鸣,在不远处的地面上炸开——但并不是夹杂着火焰的爆发,只是大捧被扬起的泥土哗啦啦的洒落下来,腾起的烟尘让周遭呛人的火焰气味里又增加了泥土的馊臭。 伯爵慢慢放下挡住了头脸的手掌,注意到身周迸发开的绿色光膜……然后是最依仗的法师的咆哮:“用法术无效结界!最大范围挡住帐幕和物资!再竖起力墙术,或者是石墙术!” 威尔森大叫着,就在一刹那之前,他总算是摆脱了那匹愚蠢的坐骑,虽然落地的撞击几乎让他感觉自己已经摔成了无数的碎块,但不可思议的,脑筋竟然随之变得清醒起来,当目光掠过远处那个再一次喷出了浓烟的金属暗影,其上那一抹绿森森的颜色,就让一个念头就如同闪电一般穿过了他的脑海—— 虽然弄不清楚对方是怎么将火球术准确地攻击到他们这里的,但大致上,应该就是类似增加抛射的射程之类的手段,将储存了魔法的物品抛过来,所以只要抑制住那东西的爆发,它就应该会丧失杀伤力! 这一切都是在行动之后才真正出现在脑子里的…… 法师不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眯起眼睛,注视着那尘烟的中央——雨后松软的地面已经被砸出了一个几尺范围的大坑,而在那坑的中心,有一节黑黝黝的东西正深深地扎进地面的泥土之中, 果然,就是这种手段! “法术无效结界!法术无效结界……” 这个命令被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大营中传递过去,四组法师的环法仪式开始运转,碧绿的法术无效结界在每一组二十名法师的魔力合并效果之下展开极快,几乎一瞬间,几个几十尺方圆的绿色壁垒,就将一大片营房彻底覆盖。然后是 “到底是怎么回事,法师阁下,您找到防御的办法了?”伯爵问道。于是法师大声地回应他,充满了自豪的感觉:“他们不过是制作了一台魔法的投石机,将一次性的附魔物品扔过来而已,只要有了……” 但就在话音未落的那一瞬间,他的眸子里映出伯爵惊恐万状的面孔!还没有等到他读懂那个表情的含义,从身侧爆发的火焰,便和无数金属碎片卷成一股汹涌的火光,将他吞噬其中! 可怜的法师确实触及到了真相,可惜,那个制造出这种武器的人。也同样早就预先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所以,这个弹头里,姑且还是有一磅重的黑火药,混合着磷粉做成的延时引信,即使在法师的反魔法力场里。魔法部分丧失了效力,也有着足够的杀伤力来对付那些敢于靠近施法的法师们! 破风声的尖啸出奇的大…… 可怕的红黑颜色。一瞬间就吞噬了整个视野。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错觉,尼克森只感觉声音消失了时间仿佛变得缓慢!大地在脚下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抖动!一股巨大的力量在他的身后猛推一把!可怕的震动感之后身体一下子就变得极轻!恍惚间,所有的一切——声音,画面,感觉……都在支离破碎!飞速交错的光影,让伯爵阁下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身体上迸发开的无数火花! 然后。后背上传来的沉重撞击让尼克森张大了嘴巴!可怕的震动从背后传进脏腹,蹂躏,撕扯着它们……堵塞气管,扭捏脾胃。金色,黑色,或者分不清楚什么颜色的东西,占据了眼睛所能够看到的任何方向,然后就是近乎昏暗的黑! 半响之后,伯爵大人才重新意识到自己的存在,面前的光线扭曲着,拼凑出微蓝的天空,以及几张关切的面孔:“……爵大人……伯爵……”惶急的吼叫让他摇了摇头,慢慢地伸手支撑起了自己,尼克森的目光游移着掠过眼前——几个部下身上已经被烟火熏染得叫黑了几处,还有大片的触目惊心的血痕,而目光越过他们,就可以看到那已经一片凌乱的草地上零散的血痕,半截花花绿绿的人类的脏器还有一只半焦黑的手掌散落在视野附近…… “报告情况!” 尼克森挣扎着站起身,咆哮着,感觉耳朵里面就像是塞了几只蜜蜂,身体没有一处不疼的,不过,似乎是战斗之前被加持了的几个防护魔法在刚才那一刻救了他,除了骨节被撞击的酸痛之外,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损伤。 “威尔森法师……死了!到现在为止有七个法师和四十二个兄弟损失在那些魔法里!” 副官的声音,就像是从云端传来一般虚无飘渺,伯爵大人咬紧了牙齿,感觉到一股腥咸的味道从齿缝间渗透出来,正像是他心中的味道。“想点办法!该死的,想点办法!”他在心里这样催促自己——没有时间发呆了,虽然损失并不是很大,但一直就这样损失,要不了一会儿士气就要降到最低!不管那些该死的图米尼斯人是如何突破这个限制的,现在急需解决的也是要如何防御那种该死的攻击! 尼克森抬起头,瞪视着远方的山坡下,那一队图米尼斯的军阵——现在,伯爵终于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误。 他们并不想要冲锋,他们也根本不需要冲锋,从刚一开始,他们摆开的阵势就是为了防御,他们只要呆在那里,看着我们的营地被火球掀翻了就行! 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全军出击,借助数量的优势,从四个方向上冲上去,如此,才能以最小的损失,接近那个危险地武器!必须是全军压上,法师,战士,骑士都要出击……否则的话,那三千人完全有机会以逸待劳,将那些士兵一点点吞掉! 但你们仍然打错了算盘,愚蠢的图米尼斯人! “传我的命令!放弃军营,全体人员,分成四队,将那些图米尼斯的混蛋围起来,务必要全歼敌军!” …… “这样……他们如果全军压上,把我们包围起来怎么办?” 战场的另外一侧,秃头的百人队长盯着面前的战场,喃喃自语。 但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的意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个巨大的金属造物。看着那根巨大的金属管口喷出了一道火焰,仅仅一闪之后,被一团更加庞大的白色烟雾团所替代。白色烟团迅速的随着雨后的微风消散开来,一时间,周遭都被笼罩进了那薄薄的烟雾里,刺鼻的气味充斥着所有人的鼻腔,让他们不由呛咳起来。 虽然十几个呼吸之前,他们已经咳嗽过一阵了,但那种像是硫磺混着烧焦的木头的味道,显然不是一两次就能习惯的。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实际上在他周围的所有人。心中都被这个问题占据了,不过很快他们就忘记了提问,因为他们看到,敌人的营地里,巨大的火焰正再一次的腾起。燃烧,不过短短的半个沙漏的刻度。大火就开始在那里蔓延开来了。 “好……好厉害啊……”“这是什么魔法啊?”“真是好东西。这么远的距离也能打得到……” 一个,两个……惊讶很快就转化为赞叹,赞叹又变成欢呼,接下来的两个沙漏刻度里,每一次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后面,都跟随者一片欢呼!士兵们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遥远的山坡顶端,敌人的大营里不断腾起的火焰和浓黑的烟雾,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就从深深地震撼之中逐渐升起。转化为鼓动胸膛的激越! 稍等 ------------------------------------------------------------------------------------------------------------------ 如果他们已经研究出了这样的力量,那么,整个大陆上的战争形势,都要发生最为根本的变化!骑士们,战士们,会永远沦为魔法的奴隶。 “停止射击。” “领主大人,为什么停止啊?这不是已经越来越准了么?” 那个个巨大的车身上,一块厚重的板壁向上掀起,探出了个古怪的东西——周围的所有人都几乎花了一点时间才分辨出那是个人的脑袋——他一头花白的头发在脑袋的后半截像是树枝一样丫丫叉叉地伸展着,而前半截则被汗水侵染得油光锃亮,从皱纹的之中透出一种兴奋的晕红来:“就这样再来个二十下,我看他们那营地还能剩下什么玩意儿!”他高声大叫,几乎用上了所有的力气。 “闭嘴,我制造一辆mt出来,不是让你这种新手当炸逼玩的。”爱德华没好气的骂了一声,呸地吐出一口硝烟。 这该死的炮膛闭锁机构还是不严实,而黑火药燃烧的杂质烟雾又实在是太大了,别说二十炮,就算是再来五六炮,炮塔里也得被硝烟给填满!他不得不凝聚精神,伸手一按,鬼斧神工就在那炮塔后面开凿出了一片细密的通气孔,顺便加上一个手摇的排气扇。呼呼风声中,将内部的白烟尽数 目光扫过那已经一片烟火的敌方大营,爱德华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种炮弹,和他前世所知道的东西,构造其实有一点不同——虽然使用的发射药是黑火药,但弹头依靠的爆炸物,却是火球术项链。依靠那种小巧的魔法道具,这玩意儿的弹头可以做的更小更轻,大约不到两磅,即使是黑火药的爆发力也能将之发射到一两千米的地方。 火球术项链这种东西,向来就是最为危险的几种魔法物品之一——这些镀金小球的性质极端不稳定,如果携带者被魔法火焰波及,它就会立刻爆炸。除非是对于火焰免疫的火元素或者红龙,否则谁也不愿意随便带着他。 可正是由于这种特性,爱德华才首先选择了它。 这辆蒸汽坦克,通体被笼罩在一个恒定生效的魔法无效结界里,火球术项链的力量于是就被压制得几乎跟普通弹珠无异,没有任何危险,甚至炮弹发射时的剧烈加速也不会造成爆破,但一旦离开了法术无效结界的范畴,它就变成了完美的炸药,强大的威力推动包裹在弹头周围的钢铁碎屑,足以在爆炸的时候,用火焰,震波和钢铁制造出一片血肉的炼狱! 每一颗炮弹的弹头,最多可以填装上个五六十颗的火球珠——几个老法师制造出它的时候,那第一次试爆的威力,竟然将一座小石山给烧成了一片通红! 当然,这个浪费的举动不可能给他们带来任何赞誉,爱德华几乎当时就一人赏了一张罚单——火球术项链的球体即使是大规模制作,一颗的价格也少不得要一百五十金币,有个两三颗在一发炮弹里面,对付普通人就已经足够了,再多的话纯粹就是浪费。 这也是他停滞开炮的原因之一……他所铸造的,这个世界的第一辆坦克,大幅度的堆高了科技树,但高等级带来的就是高消耗——特么这辆车每一炮打出去的,都是货真价实的金币弹! 第五百七十八章历史的浪花 五百名骑士冲下山坡。 身后是一万五千名士兵。 号角鸣响,战马嘶鸣,巨大的营寨分出四股人流,而他们,则独自成为四只队伍中的一队,以最快的速度发动了冲锋! 快! 他们汇聚,他们列阵,他们甚至没有采取多少迂回的动作,就那样直冲着敌人前进! 因为他们是林露兰家族的jīng锐骑士,那位公爵大人的亲卫骑兵。 为了表现家族对于这场战役的必胜决心,以及对于那位伯爵大人的器重之意,公爵大人将他亲卫骑士团的一半调拨给了尼克森——在帝国,每一位公爵的亲卫队都是战斗力的代表,虽然数量只有千人,但他们却是实实在在的帝国的高阶骑士,由金瑾花骑士组成! 在这片大陆上,或者有着魔法,有着神术,有着各种各样奇怪得多的战斗手段,但提到战争,人们最先想到的,仍旧是两名乘马提枪,互相冲撞的骑兵……千百年来,骑士,就是战争的绝对主角,战争的核心,战争的浪漫。而从一千年前,第一位帝国皇帝,征服了半个大陆的土地之后,骑士们便拥有了一个至高的代表。 帝国的金瑾花骑士,魔神身边的骑兵! 金瑾花骑士,带着他们名满大陆的骄傲向前冲锋,他们的阵形紧密,他们的斗志昂扬。几百对马蹄前后翻飞击打着地面,带着隆隆一片颤鸣奔腾而至,帝**团独特的黑sè罩衣与长长的披风,让他们的身影仿佛拉出重重如同羽翼一般地幻象,就像他们沉郁的凝成实质的杀意。向着前方冲锋! 敌人有三千名士兵……那又如何? 敌人的军阵里可能有为数众多的法师……那又如何? 敌人有着一座怪异的,可以远距离攻击的魔像……但那又如何? 不过是三千人罢了,不过是四里路罢了,不过是火球术罢了……冲锋,冲锋。我们是帝国最勇猛的骑士,一旦接到进攻的命令,那么任何事都不能阻挡我们的前进!不管敌人是人类,魔法,或者是传说中的恶灵! 马蹄翻飞,借助下坡的优势。四里的距离,转眼便已经过半,骑士们控制着自己的马匹,端平自己的长枪……再有几十个呼吸,他们就会撞进那些图米尼斯人的阵型,而那些敌人的骑兵。却并没有开始冲锋,他们的步兵刚刚举起了盾牌,甚至连枪阵都没有成型! 他们完了,不是吗? 在这个时候,谁也无法阻止,他们死亡的命运了……加长的骑枪会挑穿他们的身体,在他们反击之前就冲散他们的阵型。而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法师并没有成为预想中的团队,除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巨大魔法道具,哪里都看不到法师的身影! 轰隆隆! 就在那个刹那,异变来了。 敌人的军阵前,那个巨大的,造型奇异的钢铁物件忽然颤抖起来,仿佛被惊醒的怪物一般!一大股白sè的烟雾,从它的背后倾泻喷涌,之后。刺耳的摩擦声,就在一片嘈杂里响起,将所有的声音压下!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 狭窄的面具缝隙里,露出残缺不全的情景,隆隆的轰响从对面而来。甚至压过了耳畔,无数马蹄踢打地面的声音!骑士们抬起视线,发现敌人军阵的zhōngyāng,那巨大的钢铁竟然开始前行!泥土翻卷,在他的后方卷起浓浓的烟尘!而仅仅只是眨眼之间,那东西就已经在视野中扩大了一半! 很巨大…… 这个时候,似乎才能让所有人注意到他的巨大,那几乎有三十呎宽的前面,装载着怪异的结构……镰,巨斧,或者是铡刀?将之结合起来,再扩大十倍的东西,就在那巨大车体的前端!金属延伸着,构造成为向前的三片斧刃般的弧形,再被紧随其后的横v型所串联,竖立,没有锋刃,但那混杂着乌青光泽的金属,在巨大的,快逾奔马的力量推动之下,却远比任何的锋刃都要致命! 那是什么? 可能有危险,应该避开吧? 所有看到了那个影子的骑士,都下意识的做出了判断,但几乎就在这一刹那,一个柔和的声音,在他的们的耳边回响…… “不,你们应该冲过来……我的命令,就是你们的愿望……勇士们,向着我,向着你们的荣耀冲锋吧!” 是的,我们应该冲锋…… 锋矢阵的尖端上,十几个骑士的身体忽然一震!他们深深地低下头,压低身体,确保长长的骑枪对准那个钢铁造物,这一刻,他们的脑海里似乎一片安详……战神在上,您的信徒,将为了这一场战斗奉上自己的灵魂。 眼前的一切,似乎正在幻化,敌人消失了,太阳的光线,从天边映照而来,与那些白sè的气体一起,混合成为天堂山的美景,无数美丽的天使展开翅膀,号角声悠扬地在身周回荡,优美的音乐,合唱的圣歌,在骑士的眼中,组成了那个迎接英勇者灵魂的战神殿堂! 轰隆隆! 殿堂光辉灿烂的大门向他敞开了,但是这一幕马上就被一片巨大的yīn影遮蔽,魔怪铺天盖地的爪牙残忍的撕碎了天堂的美景,只留下那yīn沉坚固,粗糙巨大的利齿,向着他碾压下来! 不知何时,那巨大的怪物,已经占据了所有的视野,而骑枪在那个巨大的怪物面前根本像是草棍一般不堪使用,金属的枪尖和那青黑的外表撞出一流细微的火花,两个骑士就在众人的目光中被长长的枪杆掀飞出去,像是投石机发shè的石弹一般抛飞了十几码! 然后,是首当其冲的几个。 马匹一瞬间就被那向前斜掠的刀刃斩开了——更确切的说,是被狠狠地撕裂! 坦克前方的撞击栅有锋刃,可在对冲的加速力量之下,马匹的身体也不比一匹朽烂的麻布更加坚固。斧刃一般的切割栅将骑士和他的坐骑分成不均匀的四块,再扯进后方,不断旋转的轮轴里——那带着短粗尖刺的旋转轴吱嘎作响,进一步粉碎掉骑士残存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点形态残骸,血浆和骨肉被碾压。喷洒,化作细碎的金属和肉泥,再撒向那些巨大的轮轴和履带下,构造出这怪物后方,暗红sè的车辙轨迹! 漫天腾起的烟雾中。一条路线上,几十个个冲锋的骑士在一瞬间就消失了。当那巨大的钢铁怪物如烈风呼啸而过,烟尘散尽时,地面上已经仅剩下了暗红的粘腻痕迹,血液和**被钢铁的巨轮和履带均匀的搅碎,再和泥土混合成为一种令人恶心的红sè渣滓! 但没有几个骑士,去关心这触目惊心的杀戮。 因为他们。还要继续挣扎——为了自己的生命而挣扎。 因为距离而无法攻击那金属物的骑士们驾驱着马匹,在惨叫声中回过头,他们看到,那个巨大的怪物摧枯拉朽一般碾过他们队列的zhōngyāng,但是能没有够看清楚,那金属究竟是什么模样——在目光落进其中之前,那些飞舞闪动在视野中的黑sè。便已经摧垮了他们仅存的意志! 在他们的视野里,身旁的同伴正在一个个摔倒在地!往rì里骄傲强大的重装骑士们,就仿佛风暴前的麦草一般倒伏,一层层,一片片地坍塌了!到处都是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到处都是倒伏的沉闷撞击声,到处都是惨叫与濒死的呻吟声,到处都是……死亡到来的声音。 而引领了死亡的东西,从这辆被命名为天启的怪物上方,炮塔侧面张开的四个口里向外攒shè——蒸汽动力带动的四架十连装连shè弩弹动着。将黝黑的,死亡的雨点,尽情挥洒在骑士们的身上! 战神在上…… 血腥的气味,随着战场上的风向着四周扩散,在这一刻。所有观望着那一幕的人,都不由为之震慑……而感触最深的,莫过于最接近中心的那些人——在那屠场的正面,三千名图米尼斯的士兵,正瞪大了眼睛,一口接一口的将冰冷的空气抽进胸膛。 “那是什么?” 普朗西张开嘴巴,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发出疑问,惨叫,号角,撞击声,还有那巨大的轰鸣……无数的杂音冲击着耳鼓,让至近距离内,所有曾经的赫尔曼家族骑士们呆滞着,他们甚至忘记了防御,他们只是无声地看着视野里,那个钢铁的巨兽向前!向前! 向前分开整齐的骑士的阵列,在后方留下尘埃和混合着血肉的粘土!就像是一柄利刃切开nǎi油,不,是巨大的礁石分开波涛,挥洒的浪花,是两侧翻滚倒伏的尸体,人的,马的,暗红,黑灰,钢与血在这一刹混合成一种刺目的颜sè……刺激着所有人的jīng神,撕扯着他们的脑海,谷催着他们的心房! 秃头的骑士队长端坐在马上,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身体在颤抖着,不知道是为了恐惧,兴奋,又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一种……感伤。 为了眼前的那一幕充满着的,一种独特的……悲凉。 胜利,胜利已经在自己一方的手里!那个半jīng灵说的没有错,所有的进攻,都只需要靠那个东西来完成,这一场战争,是为了验证它的作用,而他们,在这里的所有人,不过是这历史xìng一幕的,最佳的观众。 但这是什么?这种充溢在脑海里的感觉? 如果,那正在冲锋的,是我们,结局,会是怎样? 一个问题,在骑士队长的脑中浮现……他愣了愣,然后艰难的吞咽着吐沫,他动用全部脑细胞,他仔细的搜索学到的每一种军事知识,但在良久之后,他异常痛苦的放弃了辩解, 是时间,是历史的长河里,掀起的巨浪,那些陈旧腐朽,盘踞在过去时代的标志,注定在它的面前被击垮,粉碎,吞噬殆尽!这样的力量,终将取代剑与盾,取代长枪和马匹。取代弓箭与巨弩,让整个大陆上的战争形势,都翻卷进那天翻地覆的漩涡里!钢铁向前,死亡在后,骑士们。战士们,会永远沦为魔法的奴隶。 每一个人,都在呆滞,他们或者想不到这些,或者想到了,却又无法表达出这些。但不管如何,那些惨烈的嘶吼,那些血雨,烂肉,一切的一切,鼓动着他们的心脏。 稍等,唉…… ------------------------------------------------------------------------------------------------------------------------------------------------------------------------------------------------------------------------------------------------------------------------------------------------------------------------------------------------ “该死的,恒定的法术无效结界,还是升阶的!”一个骑士不由高声诅咒,,而他的声音,则让所有的同伴们互相对望一眼。 恒定的法术无效结界,会将所有的法术能量平复,干扰,任何不高于这股能量的法术,在它面前都如空气一般毫无意义,而升阶……则意味着它的能量被大大加强,几乎所有的魔法都会被包括进去! 这要怎么打? 不断聚拢的勇士们咆哮着,但不是因为勇气,而是因为逐渐在心中升腾的惊惶! 法师呢?用化石为泥,将它们陷住啊。快! 骑士队长狂叫着,不过是片刻之间,他的手下已经损失过半!面对着这样的战损,任何指挥官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土黄sè的光线打中地面,那里的泥土瞬间就软化下去。然而,在所有人屏气凝神的等待中,那个巨大的钢铁怪物向前猛冲的身体偏了一下,竟然猛地向着一侧转动!履带抓扒地面,甩出无数的泥土碎石, 剧烈的颤抖从地底深处向四周扩散开去,地面上隆隆的轰鸣,迸出无数的淤泥和浪花,土地和岩层在魔力的作用中扭曲,随着法师的意念,塑造出一道宽厚的石墙,然后是第二座,第三座……魔网颤动着,释放出最为本源的能量,将柔软的沙土,融化,聚拢,最终赋予他们不可思议的光滑厚重和坚固…… 不,不坚固…… 碰!碰!碰!碰! 那块巨大的岩石四分五裂,但却只是让钢铁的怪兽稍微一停!他的背后呼地一声喷出灼热的白烟,整个向前一窜,巨大的石头残骸就从它的顶端滚落了下去! 噶啦啦啦…… 骑士们不由自主的后退,因为那怪物似乎发出了被激怒的低沉咆哮——仔细听的话,或者能够明白,那不过是金属摩擦,和蒸汽喷涌时发出的响声,但齿轮的转动间,巨大的炮塔已经转过了头,对准了远处,那些正在组成环法仪式的法师! 轰! 尘烟弥漫,虽然不到四寸大小的炮口和两磅不到的弹头,都因为太小而被它的设计者所轻视,但一枚破片榴弹的威力,仍旧不是通常的魔法能够抵抗得了——火药与膛线赋予了那枚钢铁贯穿力场护盾的侵彻力,而镶嵌在内部的一百颗钢铁弹丸,则在火球珠与铜粉黑火药的爆裂里,与碎片一起翻搅起粉碎的风暴 苍白的蒸汽从尾部的六个排气口中散发,或者那气势更像是在倾泻!甚至将地面上,被后方履带卷起烟尘也压回地面,庞大的战争机器的力量正在逐渐增加,冲击栅蛮横地分割岩石,用机械的伟力,将它们重新粉碎成沙砾! 没有丝毫的空隙,无论是车顶,车底,四周,他们面对着的,都是厚厚的金属墙壁!几个看起来能够突破的地方,不过是拳头大小的孔洞,又黑黝黝的,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是的,这台长度超过了十六米,宽度接近九米的怪物,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缺点——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这个用十三万镑钢铁武装起来的怪物,哪怕是一头巨龙,也无法抓破它jīng金合金制造出来,六层装甲混合超过六百毫米的车体!更别提将那沉重的车子掀翻了……甚至打偏?哪怕是著名的龙息,也无法焚毁它以魔法铸造出的装甲板,因为那里带着中空的结构,任何温度的变动,都无法轻易传导到车体内部。 酸液?闪电?冰冻 骑士?法师?那是什么?听起来有些像是渣滓的代名词……是的,任何的东西,在那四条履带,和前方坚固的斜面前叉面前,都不过是渣滓的原料,那些金属 〖 第五百七十九章目标是敌人的全军 尘烟弥漫。 凄厉的惨叫,在第一时间响起,在这纷杂的战场上,一时间竟然压过了所有的杂音!即使是策马前冲的战士,也忍不住向那个方向上投过一瞬的目光。 映在所有人眼中的,是空中勃发开的一团火光,橙红的焰色如妖艳的花朵尽情盛开,夹杂着七色的弧光从火焰中冲出,在雨后阴霾的天空之下,是如此的灿烂,几近耀眼…… 然而,这灿烂的背后,是无法计数的代价。 烟尘火雨之后,燃烧着余烬的尸体,从天空中接二连三的落下,在地面上撞出一团团的泥浆,虽然瞬间之前,他们还是光洁荣耀的施法者,掌控着魔法之力的人。 虽然不到四寸大小的炮口和两磅不到的弹头,都因为太小而被它的设计者所鄙视,但一枚破片榴弹在近距离爆发的威力,仍旧不是通常的魔法能够抵抗得了——火药与膛线赋予了那枚钢铁贯穿力场护盾的侵彻力,而镶嵌在内部的一百颗钢铁弹丸,则在火球珠与铜粉黑火药的爆裂里,与碎片一起翻搅起一股杀戮的风暴。 那远远不是简陋的护盾术,或者防护箭矢的力场力量可以轻易偏转的动能,更遑论法师们身上,单薄的法袍…… 一具尸体斜斜落下,翻滚着,来到尼克森的马前,但最后的努力并没有挽救他的灵魂,身上四五处伤口涔涔流淌的鲜血,带走了他最后的生命力,只有带着焦痕的面庞恰好仰起,朝向军团的指挥官。那面孔上兀自瞪大着一只眼睛,与那种不可置信的神情,让尼克森的身体。不由一抖。 他下意识地闭起眼睛,叹息了一声…… 可是,他没有感伤的时间…… 因为惨剧,一幕接一幕的在产生——当伯爵的视线重新落回到那钢铁的怪物附近,他就注意到更远一点的地方,一场新的杀戮,正在拉开序幕! “听我号令——!骑士集结,冲锋!” 那钢铁的怪物陷入了泥浆,金瑾花骑士们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余地,但他们并没有停下脚步。或者就此退却……号角声声,黑色的骑士们,重新抖动了缰绳,他们扔掉被弩矢刺穿的盾牌,拔下刺进了身体的凶器。兜转马头,重新合拢!马蹄轰鸣里。那些分成了两侧的残余。不约而同的开始了再一次的加速,像是两柄弧形的弯刀,从左右交叉,他们冲过了那箭矢布展的死亡之区,向着敌人的后阵,那三千人冲了过去! 那些可怕的箭矢。洒落如雨,而每一根的力道,都足以洞穿钢铁的鹫盾,甚至再刺入他们的铠甲一寸两寸!可怕的力量将幸存者推下马匹。仅仅是那冲击力,就让几十人就此丧生!此刻能够幸存的,都是距离那怪物最远的,阵势两翼上的骑士,虽然那箭雨的挥洒,不过短短的五六个呼吸,可是原本五百人的金瑾花骑士,此刻还能够冲锋的,也仅余下了二百余人! 但那又如何? 看看那些愚不可及的敌人吧,他们甚至没有任何有效地防守,足足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他们都没有来得及架起长枪!仅凭那些粗糙的木质塔盾,怎么可能防御住重甲骑兵的冲击? 即使已经损失过半又怎么样?就算只有一百人,我们也能冲破这样简陋的阵势,将这些杂种杀个落花流水! 近了,更近了…… 金瑾花的重型战马蹄声如雷,大地在这铁蹄下呻吟颤抖,骑士们低下头,目光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辉,他们甚至可以看到,那些愚蠢的敌人惊慌失措的面孔,他们在后退……他们要逃跑!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要刺破他们的盾牌,将第一个敌人攒刺在长枪上,他们剩余的道路,便只有成为残破的尸体,或者被马匹踩成烂泥! 就这样吧,就暂时用这些废物的血肉和灵魂,来慰藉被那个该死的怪物杀死的同伴们的遗憾,但不需要太久,我们就会将那个怪物也砸成碎铁,以 “一骑!杀一队!”冲锋中的骑士,发出铿锵的,高声的咆哮!然后,是他身后轰然的回应;“十骑!杀一团!” 这是金瑾花的死战战号,是他们胜利的宣言,也是他们慷慨赴死的荣耀,咆哮声中,骑士们俯下身体,黑色的披风,在身后拉扯出阴影,如同一阵漆黑的风暴;阵型紧密地排列成一道锋刃,向前直刺,只是维持这柄利刃的不仅仅是纪律,还有信念。这信念,让区区两百人,却裹挟着如同千万人的气势。 冲上去,冲上去……带着我们的荣耀,即使是火山中的红龙,也要被吾等的枪刃血迹,地狱里的恶魔,也要被吾等的剑刃刺穿! 然后,一如浪花冲上礁石。 但溃散的,却是那汹涌的黑色浪! 不明所以之中,锋线上的战马哀鸣着,一匹接一匹的翻滚倒伏!仿佛他们冲锋的路线上,一道无形的墙壁横亘空中!黑色的影子破碎,溃散,化作了地面上一团团甩起的泥浆和血雾! 一个骑士的马匹哀鸣着跪倒,于是强大的惯性拉扯着他,几乎刹那间就如同腾云驾雾一般抛飞! 或者,能够离开坐骑,已经算是他的幸运,因为和坐骑一起滚倒,就代表着要同时承受那重型马的体重和加上它身体上所有的铠甲!面对那种可怕的冲击力时,即使是身体多么强健的人类,也难逃骨断筋折的命运。 但幸运,也仅仅只留给他残存的一点点的生命。 毫无准备地被甩飞出二十几呎,而身体上沉重的铠甲,让这撞击猛烈得可怕!情急之下护在眼前的一只手已经软软地垂了下去,胸腔中的刺痛,让骑士呛咳了几声,面罩的缝隙里已经喷出了大股的血水! 卑鄙的敌人…… 一把掀起了自己的面罩,骑士咬紧了牙齿,无声地咒骂。 他看到。导致所有人坠马的元凶,就在他的眼前—— 地面上的荒草,在这一段忽然长高了,足有二尺有余……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些并不是天然的草丛——冷硬的线条,延展成为一圈圈向着两侧延伸出去,这些三股拧在一起,有小指粗细的铁丝,一圈圈。一环环地,凌乱地树立,布展占据了足有十几呎宽的地面!铁丝上,带着染料的浓绿让他们看上去颇为隐蔽,唯有那间隔尺许便竖起的。钢铁的尖刺,在视野中闪烁着阴森的锐光! 在这个遍布着荒草。弥散着水汽和硝烟的战场上。这些低矮的铁线显然并不引人瞩目,更何况,这些骑士们脸上的面罩,已经足够让他视觉不良?而最重要的是,他们心中对于那个金属怪物的恐惧,对于眼前这些看来不堪一击的敌人的憎恨。以及对于一个用来慰藉心灵的成功的渴望,早已遮蔽了他们的双眼,让他们根本没有顾及,那地上的杂草究竟是什么模样! 于是。无谓的冲锋,就变成了一种送死的愚行,高速前进的马匹在这种阻碍之下,只能将骑士和自己一起送进死亡的深渊! 那答案让骑士瞪大了眼睛,他简直无法相信,金瑾花骑士团的荣耀,曾经击退了无数兽人的锋锐矛尖,竟然就这样荒谬地,折断在一片金属的细线上! 这个认知,随即化为不甘的怒火,那怒火让他狂叫,鲜血从口中喷涌,愤怒却将疼痛的感觉挤出脑海,他挣扎着站了起来,用仅余的左手拔出了自己的长剑,他分开那怪异的钢铁荆棘,向着前方猛冲!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他从喉咙里吐出模糊的吼叫,眼前的一片血红让他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但仍旧向前,他挥动着手中的剑,支持着自己的身体,劈砍,冲撞,要在那遍地的钢铁荆棘之中,拉扯出一道前行的路线。 直到一支箭矢,从敌阵之中飞来。 穿过骑士的头盔,穿过那张嘶吼着的,年轻的面孔,将他的咆哮,钉在口中。将他的动作永远地停滞……骑士茫然地抓着自己的长剑,向前倒下,但剑刃刺穿大地,将他的身体支撑,倔强地屹立,如一座雕像。 铁与血的雕像。 …… “吹号,命令他们撤回来!弓箭手!向敌阵抛射!掩护他们撤离!即使只有一个活着,我也要他撤回来!” 威尔森吼叫着,嗓音已经嘶哑了得如同铁器摩擦,但他却丝毫未觉,只是抓住身边的传令兵:“还有,命令法师,所有的法师,让他们把那个东西给我拆解掉!用最强的魔法!我不管是八环还是九环,还有重装步兵,让他们用砸的也好,用砍的也好,一定要毁掉那个恶魔的造物! “但是,冲上去的话,他们会用那些弩矢……”跟随在伯爵身边的参谋们有些呆滞,记忆中,即使是被兽人的部落在狭窄山道上伏击,这位指挥官也从来没有表现得如此失态,那充溢着血丝的眼睛瞪着前方,似乎随时都会喷溅出血泪,于是犹豫了一下,他低声建议。 “那就命令塔盾掩护!” 心中的火焰似乎窜进了头脑,伯爵感觉自己已经无力思考,他的目光中只有那个黑色的,巨大的钢铁造物,握紧的拳头狠狠挥落,似乎要将之砸成粉碎。 面前的这一切,简直就像是个荒谬的梦境,但作为现实,它却又如此的冰冷。 “伯爵大人!我们不能那样做!那东西,距离敌人太近了,而且它还能够不断的发射火球,您是在让士兵们送死!而且,有泥浆在那里,我们不可能……” 另一个年轻的参谋终于忍不住大声喊道,他能够看出来……虽然那个魔法武器确实是被困锁住了,但现在的局势,他们最应该做的,毫无疑问是先去消灭那些敌人的士兵! “执行命令!” 帝国的军队,稳步向前。 厚重的塔盾,被从后阵传递上来,然后被简单地捆扎成两层一组,最为身强力壮的战士脱去了甲胄,捧着这种防御缓慢前行。靠近那匍匐在泥中的钢铁怪物。 有些出奇地,那东西似乎沉寂了……不再喷出白烟,不再吐出火焰,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那些敌人小心靠近! 可即使能够靠近,又如何? 面对着那个巨大的金属造物时,所有的战士们才能发现,这东西通体没有丝毫的空隙——无论是车顶,车底,四周。冲到周围的人面对着的,都是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几个看起来能够突破的地方,露出的不过是拳头大小的孔洞,其中黑黝黝的,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法师们的几个法术接连轰击。但仅仅是让那金属之外,若有若无的绿色壁障颤抖了几下。随即就恢复了原型。 稍等 -------------------------------------------------------------------------------------------------------------------------------------------------------------------------------------------------------------------------------------------------------------------------------------------------------------------------------------------------------------------------------------------------------------------------------------------------------------------------------------------------------------------------------------- 一个战士发出一声咆哮,他丢开了手中的盾牌,猛地扑上前!手中 是的,这台长度超过了十六米,宽度接近九米的怪物,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应付的东西——在这个战场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真正威胁到这个用十三万镑钢铁武装起来的怪物,哪怕是一头巨龙!它精金合金制造出来,六层装甲混合超过六百毫米的车体即使是龙爪也无法抓穿。而巨龙的力量,想要将那沉重的车子掀翻也不可能……哪怕是著名的龙息,也无法焚毁它以魔法铸造出的装甲板,因为那里带着中空的结构,任何温度的变动,都无法轻易传导到车体内部。 骑士?法师?那是什么?听起来有些像是渣滓的代名词……是的,任何的东西,在那四条履带,和前方坚固的斜面前叉面前,都不过是渣滓的原料,血肉的泥浆! “啧啧……还不错,精神听顽固的……” “喂喂,不妙啊,城主大人,他们从四面围过来了,但我们出不去啊” “为什么要出去?你觉得你能在法术无效结界里面阻挡住箭矢,还是他们投过来的飞斧?” 这该死的泥浆…… “你不是说,即使是被泥土陷住,你制作的蒸汽引擎也有足够的力量脱离任何泥潭的吗?怎么?这就不行了?” “这个引擎……核心是有足够的力量啦,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左后侧的传动机组动不了啊,可能是泥浆里面混杂了什么东西,把什么构造给卡住了!这个这个……” “不行啊……这个魔法恒定的,如果想要停止法阵,会爆炸的!” “领主大人……您怎么做的?他们竟然逃走了?” “追上去,笨蛋!把他们的” “闭嘴!” “领主大人,你难道……不想追上去?我们不是要扩大战果么?”老法师兴奋的手舞足蹈,但爱德华的一声冷笑,便让这个老家伙顿住了语声。 对手有一万多人,即使受到挫折,即使对于这辆坦克无可奈何,也不可能被他一人一车全部歼灭,而且,即使面临如此的失败,对手的指挥系统也没有丝毫的混乱,更不曾溃败,说明这个对手的治军能力,是相当出色的,即使加上手头这三千多人衔尾追击,也不过是扩大一些战果。 毕竟,对方的失败,绝大部分是源自于对于坦克,对于自己的力量认知不足所致,如今能力已经显现,只要对方的法师不是白痴,很快就可以想出来阻拦的办法,比方说将整个战场淤泥化,便可以直接阻挡住坦克的速度,己方的法师加上自己也只有三人,不可能跟对方残存的法师团比拼法术的。 第五百八十章王权的核心封印 爱德华并不是那些对于作品过度迷信的科学狂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对手会一直被一时的愤怒左右…… 对手有一万多人,即使受到挫折,即使对于这辆坦克无可奈何,指望着他们被他一人一车全部歼灭,爱德华还不如去听听吟游诗人的骗钱故事。而且,即使面临如此的失败,对手的指挥系统也没有丝毫的混乱,更不曾溃败,说明这个对手的治军能力,是相当出色的,即使加上手头这三千多人衔尾追击,也不过是扩大一些战果而已。 但那毫无必要。 毕竟,对方的失败,绝大部分是源自于对于坦克,对于自己的力量认知不足所致,如今能力已经显现,只要对方的法师不是白痴,很快就可以想出来阻拦的办法,比方说将整个战场淤泥化,便可以直接阻挡住坦克的速度,己方的法师加上自己也只有三人,不可能跟对方残存的法师团比拼法术的。 所以当心灵异能抚平了那位伯军心中的怒火时,他在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发出了撤军的命令。 这位伯爵阁下,显然是有几分治军手段的,即使撤退也同样有条不紊,各个方面显然在事前都有着完整的计划……粮草,军械,随着军阵移动,都完整收回,虽然那座大营是不可能拆卸带走了,但只要就地取材,想要重新建筑一座大营,并不会耗费什么时间。 但这种果断,实际上已经是亡羊补牢。 且不说在那两次莫名其妙的爆炸之中死去的三十多名法师,就光是那一支金瑾花近卫队的损耗,就已经足够惨重了……爱德华不知道这支部队对于一个帝国公爵有没有特殊的意义,但即便没有,这种精锐重骑的损耗。也足够任何一个领主暴跳如雷! 这样一来,下一场战争的结果,可以说也就奠定了三分了吧? 但实际上,这都不是他结束了杀戮的真正理由。 轻缓地吐出一口气息,爱德华微微仰起头,眯起瞳孔里,映照出奇妙的景色,那厚重的车体外壳,已经于视线里化为无形,而战车周围。方圆数哩的空间,在他身周演化成巨细而微的全景地图,目光扫过,随即定在上方,某个遍布着光斑的空间中。 此刻。这一片曾经的战场,已经寂静下来。 战争在莫名的原因之下结束。剩余的工作就只有沉闷的善后。只不过,正在各行事的人们,没有一个能够注意到,身周正有无数的光影正在变换——道道苍白的光火,正在从那些亡者的身体上离析而出,他们扭曲着。在雾霭一般的苍白,和曾经的人类外表之间变换,无声的呐喊,似乎融入到战场的风中。带起细微的啾啾杂音,但无论如何挣扎,最终,他们都会失去与生前相似,苍白而模糊的外貌,收束,凝聚,最后成为向着天空飞舞的细微光球。 星星点点,仿如流萤,就那样向着天空飞舞攀升…… 并非是去到那些传说中安息之地,甚至也不是恐怖的冥河,或者死亡之神的宫殿……它们违反了永恒的规则,滞留在这个位面之中——在上升到天空中的某一处时,这星星点点的流萤便开始聚拢,消失在一片平静无波的天空中。 但平静,不过是一种假象。 穿过凝滞的空气。周遭的景色,就变得不同……光线在空气中勾画出繁复的符号,无数的文字与线条组合成为超过百尺方圆,繁复宏大的法阵,无形的引力,就从中散发,吸引着流萤一般的灵魂之光,将他们全部凝聚在空间的中央! 法阵的光线,汇聚在三十二个能量的节点,而每一个节点上,都占据着一名身着红袍的法师。魔网在他们身周颤动卷曲,魔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进法阵中,灵魂的萤火,就被这种宏大的力量束缚,会合,如水一般流入他们的中心,那唯一身着黑袍的法师双手之间,一枚拳头大小的晶球中。 每一个灵魂之火,都在融入晶球的刹那恢复为人类的虚像,他们不断地挣扎,用无法听到的嘶吼哀号!灵魂的尖啸无声无息,但却如利刃一般直接刺向每一个活人的心灵!几百名牺牲者的灵魂汇聚,这尖嚎简直如怒涛轰鸣! 但黑袍法师只是静立于空,身周符文环绕,对于这些干扰,似乎充耳不闻,直到片刻之后,最后的一个骑士灵魂也终于不甘地被那晶体的表面吸进,他才合拢双手,于是细微的嗡鸣中,周遭的光线在一刹那间向着他手中收缩!最终化为环绕在那枚晶体周遭,细微得无法分辨的光影网络。 “真是有意思的道具,不过,损耗是不是有些太多?”当那光影暗淡,一个声音,忽然穿过了高空的风声!这出乎了所有人意料的语声,让每一个法师绷紧身体!转向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使用幻术构造的空间墙壁内里! 一刹那间,魔网颤抖,汹涌的力量遍布了周遭百尺的天空! 不过随即,身处中心的黑袍法师举起手,便让那些喷薄的能量,抑制在爆发之前。 超过一半的法师手中,力量散逸着亡灵,或者变化系的危险能量,但目光扫过他们,心灵术士却只是微微一笑,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是在那领导者的身上,微微注目。 “不错的战争工具。”良久之后,那一袭黑袍下,传出一个略带沙哑的,心灵术士曾经听过几次的女子语声。 “只是个玩具罢了,”爱德华微笑道,但随即轻轻一叹:“不过,你们是不是也太心急了一点儿?这个时候,这种地方,如果有些牧师察觉到异样,你觉得他们会首先找谁的麻烦?” “按照我们的约定,你应该在战争之前向我们……与我们取得联系。”黑袍微微抬起,露出一张苍白。颧骨高耸的女子面孔。一双过分细长了些的眸子里,透着一种异样的紫色光泽,为这张看上去不算难看的面容,增添了几分不像是人类的冷酷气息…… 一种仿佛浸泡着血腥的气息。 那应该是某种下层界的力量。不,应该说,是纯粹的,恶魔的力量。 看着那张苍白面颊上,从耳后蔓延至面孔的黑色斑纹,以及空气中,怪异的硫磺味道。心灵术士在心中如此判断。 “布莱克法师,真正需要你们出场的时候……我自然会事先告诉你。这样的小小摩擦,对于你们并没有什么作用……劳师动众,才收割了这么零星的三五百,却要冒上被发现的风险。或者,你喜欢向那些神棍炫耀你的能力?那么请恕我不能奉陪。” “对于灵魂。数量与质量。都同样重要。” 黑袍中的女法师毫无掩饰的想法。那略带沙哑的嗓音让爱德华眯起眼睛,看着这个算是熟悉的女子,思维的触须缓缓发散,但在女子身周不远,便被一层翻滚的细微雾霭阻挡,不得其门而入。 “请恕我提醒您一句吧……没有你。我们的计划也同样会执行。”沉默就这样持续了一会儿,再被它的发起者打破,女法师这个时候已经珍而重之地收起那枚水晶。紫光闪烁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更加深邃的一袭黑袍。似乎想要看到,其中那个人类的心中。 只可惜,那个人似乎对于她的姿态并无兴趣:“哦,我并不怀疑这一点……但我怀疑,若没有我,你们的计划真的可以实行得顺利吗?”他冷笑道,女法师的唇角抽动了一下! “你是在威胁我?”眯起的细长眸子里,紫色的光晕闪烁!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在她身周浮现,鼓动她的法袍,向外翻涌,无孔不入地浸透空间里的每一寸,那种扩展,或者用侵蚀来形容,更加适合……而周遭的空气,似乎一瞬间就变得焦热,却又仿佛锐利如冰! 然而,那个对手,似乎混不在意。 “怎么,不行么?”他冷笑着:“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要展现出那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只会让人感觉到你的孱弱。” 随着那声音,翻滚的细雾骤然停顿! 女法师低哼一声,身体向后飘飞!而空间里,劈劈啪啪细碎的爆鸣不绝于耳!其中混杂着三十几个法师惊异的哼声——他们周遭的魔网,仿佛在一瞬间产生了无法形容的变化,就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颤抖,但他们手中蓄势以待的能量却在这颤抖之中波动,完全脱离了他们的掌控,就此消散在空气中! 空间中再一次沉寂下来。 女法师盯着那个人好整以暇的身影,一言不发地转身。 随着她的动作,周遭的魔网猛然翻卷!巨大的空间罅隙如水散布,在下一个瞬间,就将她和她的同伴们,一起吸进到那空隙中,就此消失不见! “这倒是有点意思啊……” 静立在空中,看着那空间的缝隙翻卷而回,逐渐弥合,爱德华的眉头逐渐皱起,低声道。 …… 空间扭转,女法师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空气中。 呈现在她面前的,已经是座极为宽广的,沉寂在朦胧的云雾中的大厅。只是如今,那地面上本来一尘不染的明净黑色里,却又参杂着一种细微的紫——不只是地面,那弥散在整个空间里的雾气,也呈现出着一种淡淡的,紫色的光影。 随着女法师的出现,地面上的电光微微变亮,却并不像从前一样,给她指出应有的道路……而当女法师垂首向前,仅仅三数步之间,视线的远端处于路上的云雾便向着两侧退散,露出其后明亮的,紫色的光晕。。 原本宽阔的大殿中央,那些狰狞的塑像已经不见踪影,连那些开满娇艳花朵的花坛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在空间最中央静静漂浮着的一块巨大的紫晶。 晶体是如此巨大,至少有超过十五尺高,悠悠的紫色光泽,就从那简单的方体表面上不断散发。 即使最为纯粹,通透的晶体,也无法与一块东西相比。那种透明,让人甚至怀疑它并不是一块固体,而只是最为纯净的水构成的东西。然而,这种通透,却并不会让人感到欣喜,相反,从视线与之接触的刹那,就能够明了地感受到它脉动着的,不祥的黑暗能量,仿佛正在吸收任何进入房间的光线。 只是。这迈动,呈现出一种怪异的节奏,忽明忽暗。 有好几次,水晶深处会突然散发出无比明亮的光芒,甚至比照亮它自己的光源还要明亮。偶尔。当它陷入比较幽深的黑暗时,一团光芒。才会浮现在水晶深处。 低低的咳嗽了一声。女法师按住胸口,露出痛苦的神色——目光与那晶体稍微接触,巨大,仿佛浪涛一般的气息,便已经向着她猛冲而来! 那是一种紧绷的压力,重逾万钧!远超出一个人能够想象的恐惧。压抑,或者其他什么相似的负面情绪一下子就从内心的最深处反刍出来,冲向身体的每一个感觉器官,鼻子眼睛嘴巴耳朵。甚至是全身上下所有的每一个孔洞,毛孔,或者其他的什么…… 重重地喘息了几声之后,女法师一步步的走上前,举起手中,那一小块晶块。 灵魂的尖嚎,随即铺满整个大厅! 无数的人影,从那小小的晶块中重新浮现,仿佛被漩涡吸引,冲向那巨大的晶体! 晶体中的每一个灵魂被融进那紫色的水晶,都会让原本清澈通透的紫色晶体闪动不休——一道道细碎的,烟雾般的裂缝,在水晶的表面逐渐绽开,但工作后的一抹灵魂消失,晶体一面上原本通透光滑的表面,就变得浑浊! 当这裂缝逐渐交错,晶体的一部分,最终化为细碎的粉末,烟尘一般从表面滑下,露出其下光滑如初的表面!只是每剥落下一片细碎的晶砂,那水晶的表面都会在空中爆出小小的光团,而在同时,那水晶体的光泽就会暗淡一分。 稍等 ---------------------------------------------------------------------------------------------------------------------------------------------------------------------------------------------------------------------------------------------------------------------------------------------------------------------------------------------------------------------------------------------------------------------------------------------------------------------------------------------------------------------------------------------------------------------------------------------------------------------------------------------- “只有这些?” “并不是这样,战争并没有很快展开,准确地说,那个爱德华让它提前结束了。”女法师恭谨地应声道:“他似乎有更多的打算。” “很抱歉,导师……我在没有得到您允许的情况下,与他见了一面,或者说,没有阻拦住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想法。导师阁下。”顿了顿,女法师咬了咬牙齿,然后建议道:“所以,请恕我直言,虽然仅仅只是短暂的交流,但我发现他所谓的合作,毫无诚意……我怀疑,他从一开始就只抱定着破坏我们行动的目标,所以,我仍旧保留我的意见,对于他,我不认为有什么合作的必要。” “只要他仍旧拿着王权的碎片就已经足够了,无论他做什么,结果都不过是在为了我们的行动增加成功的把握,”发言者依旧是那副伪装的了老者模样,他端着, “需要关注的,反倒是他是不是太过于引人注意,根据现在的情况,他似乎是与晨曦的教会有了一些正面的冲撞,这并不理想。” 第五百八十二章糟糕,闯祸了 占据了帝国人留下的大营之后,图米尼斯的前锋部队并没有在原地停留很久。 爱德华根本无心留在这里再等待那些贵族的大部队前来……跟那些家伙会合,除了扯皮之外,恐怕也没什么事情好做,更何况,战役也不是他此行的目标。 所以仅仅在那大营里稍事休整之后,他便命令全军开拔,前往前方四十里的一座小村——那里是一个帝国小贵族的领地,并不重要。不过,爱德华的目的,也并非是为了占领,而是为了扰乱。 三千人的部队不过是条小鱼,爱德华可没有兴趣正面与帝国这条虎鲨对决,不过,若是要搅浑一池清水,那却是足够了的。 这样的连续赶路,对于士兵而言其实负担反而超过战争,幸好,帝国大军仓促撤离,那座大营里还是有些存留的……离开的时候,这支队伍已经多了五十几辆用于运送粮食的大车和驽马——这种大车制作简陋,远远谈不上什么舒适,不过让士兵们轮流乘车休息来驱除疲劳倒是足够了的,因此接下来的行程,前行的速度倒是要快得多了。 当然了,只要多费些心思,想要轻松的赶路也并不算是什么麻烦。 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爱德华伸手在座椅的侧边按了按,于是,那高高的靠背就向后倒下了一截,脚下的部分则抬起了一块,让他躺得更加舒适了一点儿。 他的这辆坦克制作的颇为宽大——十几米长,接近十米宽的车厢上,那炮塔也至少有六米的方圆,因为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与敌人坦克大炮对轰的可能,爱德华也没有考虑降低高度的问题,所以。即使是这炮塔内部的空间大小,也几乎赶上了一个房间,刨去那门炮,以及两侧弹药架的占地,其中呆上四五个人也并不感到憋闷,只是顶棚矮了点,不能站起来罢了。 在不需要战斗的时候,将两层之间的舱门一关,这里就成了单独的空间。虽然无法在其中使用魔法物品,不过这个车辆的内层板壁制作出了一层真空结构。可以有效地阻隔噪音,坦克移动时的轰鸣声,在车厢里就变成了一种柔和的嗡嗡低鸣。而在车底,爱德华使用的是钢架和弹簧的混合结构制作了一套减震系统,加上炮塔的操纵座椅使用真皮的充棉结构。坦克在普通的道路上行走产生那种细微的摇晃,反倒让躺在其中成为了一个舒适的享受。 嗯。如果再有点电影之类的看看打发时间。就更舒服了。 “主人,我们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 “嗯?哦,接下来去骚扰一下帝国的补给线,如果可以的话,攻下来一两座小城,然后。视乎情况,杀些人吧,毕竟有些人还在”克劳迪娅的声音,让爱德华偏了偏头。他随口回应,然后注意到女骑士脸上几分失落的神色:“怎么了?” “只是感觉有点……无聊而已,主人。”女骑士微一沉默,然后回答道:“因为您的这辆车,我想接下来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战斗了吧?” “如果能够遇上他们的运粮队的话,可能有些战斗吧。另外,如果有比较小的城市,多少也还是要有些攻城战的。”爱德华他不由微微一笑。 说起来,这位女骑士曾经跟他说过,希望能让自己更加‘有用’一些——不知为何,她似乎喜欢与爱德华身边那些女孩子暗自比较,能够为他做出的贡献,也不知道是一种自我认同,还是那个古怪的契约发生了什么异变。 不过说到那个契约…… “放松,放松点……别老是全副武装地在那边窝着,会腰痛的。”顿了顿,他挪了挪身体,拍了拍身边的一点儿空位:“把铠甲脱了,陪我躺一会儿。” 女骑士稍微犹豫,还是依言而行。 其实那张椅子制作得比较宽大,不过,想要承载两个人并排躺着还是不大可能的,所以,女骑士只能慢慢地坐在他的身上,然后被他搂在怀里……爱德华就那样揽着她柔软而紧实的腰肢,开始亲吻少女的颈子,然后慢慢移到耳后,轻轻咬啮精致的耳垂。感受着那个紧实纤细的身体不由自主轻颤起来。她抬了抬手,却并没有反抗,只是有些僵硬地慢慢转过来,任由他从脖颈一路轻吻到她的唇瓣。 她的身材很高,虽然最近一段时间,爱德华自己也有所成长,不过也只是勉强跟她齐平而已,所以一般情况下,爱德华不会想要去抱住她,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就不一样了。女子星眸半闭,脸颊晕红的样子,几乎让人无法将之和那个英武的女骑士联系在一起,而那紧实的身体在自己怀抱里慢慢移动,两团丰腻最终贴在胸口的感觉,真的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你……喜欢我这样对待你么?”轻轻吻着她的唇角,爱德华问道。 “我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主人……”双眼微阖。克劳迪娅细细的喘着气,低声答道:“我会服从您的任何命令。” “我知道,我是说……你自己的想法。” “我不知道……主人,您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说……” 爱德华愣了一下,他本来只是想要**,所以随口问的问题,但女骑士的反问,却让他一时间也有些犯难……爱情的定义本来就是个难以界定也难以量化的东西,按照他的理解,都是以男女之间那种互相之间的毫无保留的奉献作为标准,但显然,这种问题不适合他们——那个契约的作用之下,克劳迪娅对于他必然是无私的,却又无法界定到底是不是出于本意。 那契约的能力,与所谓的机器人三原则有点相似,被束缚者从精神层面的是考上都必然是以主人的一切利益为优先,放弃生命也不在话下,想要通过问题来问出来女骑士对于他的感觉。实在是有点困难。 不过,这也让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有关于克劳迪娅的那个契约……上一次,女骑士身体上的变化,已经让它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化,但爱德华却也并没有特别在意,如今想想,倒是应该搞清楚,到底那契约产生了多少变化了。 说起来,他对于克劳迪娅的感觉……其实也是有点儿复杂的——开始的时候,他对于这位女骑士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单纯的将之当做一个有用的助手而已。在那场帝国的拍卖会上。他只是因为那是他认识的人,而且是个漂亮的美女,所以不想要让她成了某个帝国人的玩物,于是就出手买了下来。 不过,有句俗话说日久生情。如此长的时间互相接触,对方又是个美丽的女孩子。而且还是予取予求的。说是不会产生好感当然肯定是骗人的……所以一旦接受了她的存在之后,对于原本的状态,就不会太满意了。 依靠一个契约控制住一位美女,可以对她予取予求……怎么说呢,这或者是那些男人们共有的梦想之一,但若是对于自己的爱人。这就有点卑鄙,违背女孩子本人的意志,有点接近于监禁之类的,所以某人的心里多少都有些不大喜欢。 这念头在心中一闪而逝。让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说什么‘卑鄙’?他剥皮者爱德华什么时候变成了所谓的正人君子了?不说最近对于那些倒霉的晨曦牧师的无端陷害……光是当年在白杨镇,那些一言不合便被他暗中下手,送进了低语之森便没有出来的冒险者,数量可还少么? 不过自嘲之后,他还是换了一个问题问法:“如果我不是你的主人的话呢,你也愿意让我这样……对待你吗?”。 “我想,大概……不,主人,我不知道,这种感觉很奇怪,我没办法想象呢。”女骑士犹豫了一下,然后细声开口:“对不起主人,虽然大概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是我从来也没有喜欢过别人,所以,我无法回答您的问题。” “没有喜欢过吗?不会吧,你多少也已经二十……哎呀,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多大了呢?”爱德华的手轻轻地伸进她的骑士装,感受着那逐渐变热的,光滑的肌肤触感,然后慢慢向上握住一团丰腻的柔软:“有二十岁么?这么多年,而且还是在军队里面,难道就从来也没有一个男人让你感觉不大一样?” “我是二十二岁,主人。感觉不一样的人……北方军团的骑士数量不多,军队里似乎没有什么人比我更强,作战的时候也很少有人表现出色,所以……我很少去关心他们的问题,啊……”男人的手掌慢慢地划过了那枚柔软的蓓蕾,怪异的感觉让女骑士轻叫了一声。她偏过头,笨拙地吻着男人的唇,许久之后,才低声开口;“主人,我不大想要想起这些事情。” “想不起来么?会感到身体不舒服?”爱德华柔声问道。 “我都记得,也不会感觉到难受,但是……我有时候会不知道那到底是或不是我,她就存在在那里,但是我不知道那些记忆,是不是我的,我回忆起那些,总觉得似乎是一个陌生人的,但是……”女骑士垂下头,将自己的脸藏进他的怀里:“主人,我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 “我怕我变得不是我了,我怕……我会变成和那一次一样,变得不再认识您,不能再成为你的仆人。”女骑士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些惶恐,她轻轻摇着头似乎要把什么想法从脑海中甩出去:“但是我应该是您的仆人,必须是的。” “那些不过是你自己的记忆而已,你看,你已经知道了,只是不愿意去想,不是吗?就像你有一把剑,你不去用,但是剑不是还在那里吗?”爱德华笑了笑。轻声地启发她:“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你不想要拿回来吗?” “但总有个声音告诉我,我不应该去回想那些事情。”女骑士似乎似懂非懂,她重新抬头,咬着嘴唇慢慢道:“但如果是主人的命令,我会去试着想一想的。” “是啊。不必着急,我看,就从你小时候的事情,或者,从你最熟悉的亲人开始回忆一下试试看好了,慢慢来,一点点的讲给我听,如果你感觉不舒服,或者无法接受了,就停下来。好不好?”爱德华启发道,同时温柔地拂动着手指,轻轻挑弄那颗逐渐变硬的小樱桃。 “好的,主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女骑士才终于抬起头,红色的眸子里。似乎有一点朦胧。“我母亲……曾经是个小贵族的后代。不过她的家族已经没落了,她不想要用一个浑浑噩噩的婚姻来结束自己的一生,所以就成了一个冒险者。”回忆了一下,她开始低声讲述:“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她又接受了这个命运。回到了家里嫁给了我父亲。然后生下了我,只是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一直教导我用剑……” 这个故事的开头就有些意思,不过倒也不难理解。 大陆上。总有一群年轻人,向往着冒险生涯,但实际上,那样的冒险者也只是存在于吟游诗人的故事里,真正的冒险者,大多都是落魄的人……只是一群用性命来换取钱财与名声的投机客罢了。 当然一个冒险者未必是贫穷的……他们往往可以在酒馆里喝的酩酊大醉,在赌场中挥金如土,他们身上一件鞣制功夫过得去的皮甲至少要价值十个闪亮的金子儿,而那些精密的链甲或者胸铠更是价值百金,但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是落魄的,风餐露宿,饥饱不均是他们生活的常态,与动辄危及性命的危险相伴是他们的宿命,能够得到他们梦想之中的财富与名誉,安度晚年的人永远是极少极少的幸运儿,对于大部分冒险者来说,荒山野岭或泥潭沼泽是他们的葬身之所。 梦想总是很容易被苦难消磨,所以大部分人,最终还是会选择安稳的生活,哪怕那是他们当初万分唾弃的。 “不过,也不错啊?你父亲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吧?” “克劳迪娅家族并不是个很大的家族……只是一个伯爵领而已,是赫尔曼家族的下属,领地只有一个小城,”女骑士摇了摇头,脸颊嫣红——男人即使在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放弃手上的动作,反而更加爱变本加厉了:“我父亲自己也不过是个小镇的主人,一个喜欢喝酒的醉鬼而已。他喜欢打老婆,所以前一任妻子给他留下了一个儿子之后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而我母亲……他打不过。于是他就经常在喝醉了酒之后胡乱咒骂,后来不知为什么,他又很少骂了,也不在家里喝酒,经常跑到领地里的酒馆喝得烂醉。” “是被你母亲给教训了吧?” 爱德华笑了笑。不过却有想到些问题。 之前,在那次龙化而导致契约出现问题的时候,她曾经说过一些有关于她的家庭的一些事,不过,多少有些语焉不详——不过问题是,如果她的父母双亲都是普通人的话,她的半龙血统是哪里来的?若是说隔代……难道龙的血脉如此强悍,还能隔种传代么? 不过也不一定,她说她母亲‘又接受了这个命运,回到了家里嫁了’,所以这个冒险途中的事情,倒是也值得推敲,不是么? ‘然后,我的父亲就开始得病了,卧床不起,然后周围的一些人就开始胡说,主要是我的哥哥,他们说母亲是……总之,我的母亲就让我学习武技,去教训他们,后来,我就离开了家了,因为我的父亲死了,可是不知为什么,母亲也死了……而我的哥哥他不想将财产分给我……我离开家,在北方军参军了,逐渐在一次次的战斗中变得的强大起来。还有那些人,那些属下的骑士们的事情,和他们一起战斗,训练他们成为我的部属……主人,我说完了。”克劳迪娅慢慢地叙述道,不过逐渐地,她加快了语速,说法也变得简略,最后请:“主人,这就是我的……简单的人生。” “怎么样,还觉得害怕吗?” “好像……也没有,主人。看来,似乎是我之前胡思乱想的。”认真地想了想,女骑士忽然微微一笑:“好奇怪,现在我好象感觉格外轻松……一点也不害怕了。不过,咦?” 爱德华的眉头一皱。 克劳迪娅的惊异声中,他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光滑却坚硬的微凉触感,从女子的背后之间蔓延,一瞬间就将她大半个脊背包裹!然后,有什么东西开始在那里逐渐膨胀!当女骑士惊讶地坐起了身体,一双蝠翼已经在她的背后刷地展了开来! 这个时候,她的面颊甚至也已经被一些鳞片覆盖了一部分!细细的角质从额头向后蔓延,很快就变成了漂亮的,束起头发的弯角! “糟糕,闯祸了……”心灵术士一惊,然后不由暗自叫苦。 第五百八十三章龙族之间的心灵关联 如果只是龙化,还没有什么大不了。 即使龙化之后,这位小姐又像上次一样翻脸不认人,他也有十足的把握将她制住——毕竟龙人化,也就是长出了翅膀和鳞片,力量大了一点儿而已,如今的爱德华已经能够使用八级的心灵异能,想要对付一个半龙的战士还不算什么。 可问题是,这一次女骑士的变化,却并没有仅仅限制在长出翅膀爪牙和一些鳞片上——她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膨胀,鳞片和角质包裹头颅,脖颈逐渐延长,身体上的骑士服在嘶嘶的裂响中扯开,露出下面被鳞片包裹的的身体! 心灵术士双眼中银光一闪,正在龙化的女骑士便被一团银光包裹,消失在虚空之中。 幸好,涉及到时间的变化,正在龙化的女骑士无暇以精神抗拒的,时间,她应该会被滞留在原地,而坦克继续前行,这样免掉了她被炮塔生生固定住的命运——要知道,龙是所谓能够“无限进化”的生物,没有成长上限一说,体型也是随着年龄而递增,差别层次极其明显,太古龙大如山岳,雏龙却只有小猫小狗那么大,有个著名的佣兵笑话就是说一个老佣兵年轻时的糗事——误以为某个委托需要处理的是一群大个儿吸血蝙蝠,却没想到是一条幼年黑龙。 但这并不表示问题就解除了…… 爱德华一把推开坦克的上盖跳了出去。 接下来才是问题的关键,时间跳跃的效果可并不长久,尤其是对于一条龙,而心灵异能与魔法有不少共通之处,但不同也不算少……最大的几个不同之一,就是心灵异能对于幻术并没有特别的利用手段——一个真正的心灵术士对于所谓的幻觉根本不屑一顾。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既然能够直接操作人类的记忆和感觉,又为什么要去摆弄那种低劣的光线变化的手段呢? 如今的爱德华倒是也可以使用魔法,四环以下的施法能力足够构筑出一个遮蔽住这位女骑士的幻术,不过问题是……爱德华手忙脚乱的回想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记忆任何幻术——相对于方便的动念即发的心灵异能,魔法就要麻烦得多了,不但要咒语和手势的配合,还需要很多魔法材料,比方说幻影术就要羊毛。越高级的需要的就越干净,纤长和柔软。爱德华怎么可能会有闲心去准备那玩意儿? 不过,看起来,龙族对于心灵异能的抵抗力,确实还在意料之外。 爱德华不过稍微犹豫。她的身体已经从一片银光之中浮现!原本至少可以控制住敌人二三十个呼吸的时间跳跃,只持续了五六个呼吸就宣告结束!而就像是要补充那损失的时间一般。女骑士的躯体猛然扩展。仅仅一个多呼吸之间,她就已经膨胀了十几倍,超过二十呎长的双翼展开,一圈环状的旋风就向着四周吹拂开去! 人仰马翻! 就像是一层无形的浪头拍过了队列,混乱瘟疫一般向外蔓延——所有的战马在一瞬间都开始焦躁地跺踏着四蹄,发出嘶鸣。试图挣脱缰绳。就连最老练的骑士也无法拉住他们,那些驽马则已经开始疯狂的乱跑,几十辆大车瞬间就撞成了一团,不过下一刻。这些狂躁不安的马匹就瘫软在地上,四肢抽搐、屎尿齐流。 然后是那些倒霉的战士们,他们开始惊惶的低吼着后退,连滚带爬——一种莫名的感觉冲进他们的心底,就像是一块冰一样冷,铅块一样的沉重,压住他们的心思,让他们一时间脑中发空,根本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就是货真价实的,龙族的气势。 “红龙,红龙啊!”“诸神保佑……”“快跑!”“拉我一把,我跑不动……” 场地中沉寂了片刻……但随即就被嘈杂填满,士兵们大叫着开始后退,随即就变成了溃散! 关于龙,大陆上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们的名号,知道它们有的善良有的邪恶,但无一例外的是都拥有着巨大的力量。不过,即使是那些吟游诗人的烂俗故事里面,也记载了一些有关于龙族的分类,金属巨龙善良高贵,通常都是正义的存在,会给予故事的主角很大的帮助,五色龙则都是邪恶的存在,通常在自己的龙窟之中辛苦地聚敛财宝以供那些走运的主角或偷或抢,必要时再自我牺牲一把,成为勇者增强力量的补品,以及强力铠甲武器的原材料。 实际上,人类对这个古老而巨大的生物种群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在一次次的信口雌黄中将故事编造得更加夸张,而在那些传说里,红龙,无疑是五色龙族里面最大的反派,他们的脾气暴躁贪婪,喜欢抢夺和诈骗,性情反复无常——因为在五色龙族中最为聪明和强大,所以杀人越货,劫走公主,霸占宝藏这一类的丰功伟业,大部分都是他们做出来的、 不管那是否仅仅是那位法师阁下弄出来的一个幻觉还是召唤物,但这个时候明哲保身的做法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站在坦克的顶上,看着一片没来由的纷乱,爱德华不由苦笑了一声。 不过却又感到一些好奇——虽然在魔法方面,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学徒,不过对于邪魔,巨龙和天使等等的高级生物他还是有所了解的,按照他花费了三天时间看过的图鉴上的标注,巨龙的所谓气势虽然是种族标志,但却并非与生俱来。通常都需要生长个百年之后,进入所谓的‘青年’时期之后,才会逐渐拥有。 不过从这条龙的体型来看,她倒也确实是一条青年的巨龙……可能是混了人类的血统之后,生长的时间也变得较为迅速一点? 想到这里,心灵术士心中不觉有些兴奋起来。 一条真正的红龙诶,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仅仅是单纯的手下和保镖……想想看,碰上什么事情的时候。都不用亲自出手,只要动动手指,保镖立刻变身红龙,一脚将敌人踩扁,顺便再加上一个吐息毁尸灭迹……然后,需要的时候还可以骑着到处飞,那可是比傻大黑粗的坦克拉风了十几几十倍,而且以他们现在的关系,那可是真正的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咳咳…… “梅利安涅。你也跟着一起愣个屁啊?还不赶快把他们给我带回来!哦,算了,让他们滚远点集合!免得一副作死的样子,还有杨格,停车。滚出来干活!”将心中一瞬间的胡思乱想压下,爱德华好气又好笑地挥了挥手。向自己手下的骨干们送去一道念波。 然后将目光集中在那烟尘中的巨大身影上。 即使是以人类的审美来观察。这也同样是一条漂亮的生物,十几呎长的身体修长健美,四肢和脖颈的比例完美无瑕,身体紧密的鳞片呈现出一种嫩红的颜色,阳光照在上面,闪烁着镜面一样的光芒。她慢慢地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慢慢摇头四顾,似乎在适应周围的情况。 “克劳迪娅,能听见我的声音么。”他跳下车,凝聚精神。以心灵之语向她问道。 但这个试探,换来的却是一道黑影……仿佛是被突然响在耳边的声音惊吓,巨龙想也不想地猛一转身!带着骨质尖刺的尾巴就在地面上划出了一大片烟尘,气势汹汹地直接向着他挥了过来! 理所当然地,这个攻击落空了,心灵术士的身体模糊了一下,那巨大的龙尾就挟着一声利啸从他身体中掠过,仿佛击中的不过是一个影子!而猛烈的动作,反而让巨龙自己收势不及,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把潮湿的泥土和草皮翻得满天都是! 而这个激烈的动作,似乎也让她回复了几分神智,修长的脖颈昂起,垂下,她用金红色的双眼盯着眼前的人类,瞳孔收缩扩展,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我……这里是哪里?” 然后从巨龙的喉咙里吐出一个微弱了一些的语声——除去那重重的震颤以及放大的音量,勉强可以分辨出一些属于女骑士的特征,不过使用的语言可就复杂了十几倍——爱德华不得不凝神给自己施展了一个通晓语言,才总算明白她的话。 说实话这确实是很神奇的,仅仅变身之后便学会了一种语言……至少爱德华自己,对于龙语也只是勉强知道一些简单的词汇而已。 好吧,幸运的是,这种蕴含在血脉中的神奇能力,并没有让这位小姐失控。至少在精神上没有失去控制。 “没什么,辛迪,只是一个意外而已。你感觉怎么样了?”爱德华皱了皱眉,问道:“能变回来吗?” “对不起主人,好像不行……我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变回去……”巨龙慢慢地闭起眼睛,轻轻的摇头,挪动身体,但一番努力之后,她只能颓然叹息。 “那么,还能回忆起刚才的感觉么,你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不知道,我只是回想了一下母亲的话,然后不知不觉的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红龙摆摆尾巴:“这种感觉……很奇怪。手和脚都是我自己的,但是感觉身体不怎么受到控制呢……” 她扑扇了一下翅膀,可能是想要试一试腾飞的感觉,但是却随着暴风从两肋下面腾起一大股火苗,轰地一声喷出了几十尺远!让猝不及防的爱德华也不得不后退了几步。但还是被那火焰给灼弯了一缕头发!那个狼狈的样子让她不由咯咯的笑起来,于是刚刚安静下来的周围的人们又是一阵骚动——他们只看见巨龙轰然撩起了阵阵火光,而那些笑声,在外人听来那就是一阵可怕的低沉咆哮,甚至还看见她鼻孔里喷出了两道小小的火苗…… “魔法之神在上,难道那是克劳迪娅小姐?好厉害,这真是令人……”杨格大惊小怪的语声从一旁传来,不过随即被黑色罩袍中的凌厉眼刀一击截断:“……那个,按理来说,混血的龙族想要半龙化都极为困难了,这种情况真的很少发生。除非是混血的血统比较淡。比方说四分之一左右的人类血统……或者还比较容易一些。” 解决方法呢? “这个,基本上,她应该是自己可以自由变换的……领主大人,您知道巨龙本来就拥有这样的能力,至于……” “把她变回来,或者用缩小术之类的法术把她变小一点儿?”爱德华放弃了再听这个老家伙的废话,直接命令道。 可惜接下来,老头子念了几句咒语,放出几道光之后,又只能向他露出一张苦得滴出胆汁的老脸:“不行的领主大人。巨龙对于魔法有着天生的抵抗能力,变形术根本就不起作用……除非她自己掌握了变形的方法,不然的话我们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难道要带着一条红龙前进?拉风倒是确实拉风,估计之后看见弱一点儿的敌人根本都不用打,吓也能吓得他们直接投降……可是她根本连飞都不会。而且接下来的计划里,爱德华可不需要这么一个明显的标记物。 那么怎么办。扔在这里不管是不行的。那么送回领地去? 作为王权的拥有着,爱德华确实是不大容易受到潘铎瑞恩的邪符的负面影响,不过那只限制对于他本人,移动一条巨龙这么大的存在,即使是传送的风险性也会直线上升! 放松心情,接下来我要对你显能。你不要反抗。 犹豫了一下,爱德华开口道,然后仰起头,双瞳之中。银色的光泽辉煌闪亮! 下一刻,他看着自己眼前,那个矮小的包裹在黑色法袍之中的人类眼中的光泽敛去,垂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身体。“这是什么?我……”他开口道,随即不由捂住嘴巴。 你就保持不动就好了。 爱德华小心的后退了两步,甩了甩尾巴,再收起翅膀——是的,如今心灵术士,已经成了那条红龙。不仅仅是样子,而且是全身心的。这是传心者独有的六级心灵异能,心灵交换。强行占据一个活物的身体,迫使显能者和该生物彼此交换灵魂。 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心灵术士不由感叹——这种感觉确实是有点奇怪的,对于正常人来说,不仅仅是多出了两片翅膀,一条尾巴,还有很多不同之处。 平静自己的心绪,他开始逐渐的模拟感觉。论及对于自身的控制能力,心灵术士或者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强大的一群,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可以凭借精神调用,甚至连加速自身新陈代谢,条理伤口这种事也是小菜一碟。 稍微感受了一下之后,某一种感觉,就冲进了脑海……就像是自然而然地收紧身体,他不断地收束变小,重新化作那个女子的身影。 但变形完成的一刻,头脑里忽然一动…… “啊啊……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我找到了!” 一个巨大的声音,在脑海回响,随即,眼前,不,脑中出现了一幅画面! --------------------------------------------------------------------- 这里似乎是个在岩洞的空阔出开凿出的极为宽敞的空间,笼罩在一层柔和的艳红色光辉中。 光辉的来源是一层流动的,炽热的岩浆……在这个岩洞后面的墙壁上,那些火红的液体流溢,成为一道壮阔的瀑布!滚滚的赤红色熔岩流向下蔓延,落进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中,火焰和岩浆不时从那波涛汹涌的赤红色表面上窜出来,那火星和蔓延的烟雾,几乎能够让人感受到逼人的高热。 但或者,比这些颜色更加吸引人的,是珠宝的光辉…… 大厅的正前方,那熔岩瀑布的背景下是层层叠叠堆积的无数财宝,金光闪闪的钱币磊成了比人还高的小丘,上面散落着纯金的长剑,镶满了宝石的王冠,堆积成山的火玛瑙、成串的祖母绿宝石、星钻、绿松石以及石,价值连城的黄金艺术品,饰物和盛器。以及各式各样的闪烁着各种光芒的装备物! 在这珠宝的光泽上,又是一团巨大的暗红。 那是紧密的互相叠扣的厚重深红色光亮鳞片的光……在熔岩光线的照耀下越发显得耀眼。一对暗红色的翅膀紧紧的裹住身体,从脖子靠下的鳞片呈一种光鲜的嫩红色,这鳞片越近靠上方越显出一种积累了不少年代的暗红色,等到了脑后靠近短剑般的背部荆刺的地方,鳞片却诡异的显示出一种紫红色,平滑的纹理顺着鳞片反射着熔岩的光芒,而一股股的火星正随着这只庞然大物的咆哮!从他那巨大的鼻孔里面喷出来…… 第五百八十四章平地跑火车 “一条龙,主人?您是说,它和我产生了联系?” 感受着从爱德华精神中传动过来的画面,克劳迪娅皱起细长的眉头,努力地与自己的记忆互相印证,但最终颓然摇头:“可是……我不记得,即使是以前我也从来没有感觉到有和一头龙有什么联系……” “不要紧,可能是龙化之后产生的自然能力。总之,要控制巨龙变化并不困难,你只要注意一点自己的感觉,应该就可以应付自如了。”爱德华随手整理着自己的长袍,遮住女子的躯体——幸好,现在周围的烟尘与火焰弥漫,而那些士兵们已经逃得远远的了。不然这场春光乍泄的观众可就太多了些…… 看来,需要给这位龙女骑士制作一些特殊的魔法服饰,来应付变化产生的体型转变——变身一次脱一次衣服,这经济负担对于他来说倒是没什么,但相应的思想负担可就不小。 不过,这种情况下,魔法就得是触发类型的,只要被拉伸到一定程度,就会变化成手环或者装饰之类的玩意儿,为了适应战斗,最好还是甲胄类型的东西,这个制作起来,可不容易…… 脑海中闪过几个问题,爱德华凝聚精神,给克劳迪娅身上显现了一个回避侦测,还有一个遥视陷阱……这样一来,如果那条蜥蜴还想要再通过什么手段来窥视她,应该不会有什么结果,顺便,还可以给他几个连环闪电。即使魔法不能真正奈何得了一头巨龙,但也足够让它尝尝滋味,得到点警告了。 “主人……那条龙,会不会对于您造成什么威胁?是不是需要我引开它?”犹豫了一下。克劳迪娅开口道。 虽然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大致上可以推断出,这条龙应该是因为自己而找到了爱德华的……一条巨龙这样的怪物,无论如何都是巨大的麻烦,而对于她而言,能够负责的方法,恐怕也只有舍身将之引开,才能不至于威胁到主人的安全了。 但那样就意味着,与爱德华的分离…… “别胡思乱想,他找到的是我。你就算离开了,你以为他会放弃么?”女骑士心灵中的纠结让心灵术士抬起头,微微一笑:“再说了,一条大蜥蜴而已,能算是什么麻烦?” 这倒不是什么单纯的安慰之语——对于刚刚冲进脑海中的那一幕。心灵术士确实根本没怎么放在心上。 一条巨龙而已,虽然号称是世上最强的生物。不过。难道还能比神祇的化身更难对付吗? 更何况,虽然不知道它到底在愤怒个什么劲儿,但从他喊叫的词汇里面,爱德华大致可以推断出,这件事情跟那些下界的天使有些关联……既然对方连那些家伙都打不过,被抢走了东西。那么他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或者与那些微的担忧相比,那个画面中的东西,倒是更加吸引他的注意—— 巨龙享誉大陆的传闻中,唯一能够匹敌他们强大力量的。或者就是他们特殊的贪婪本质了——他们对于黄金宝石之类的有着特殊的爱好,无论是善良的金属龙还是邪恶的五色龙,都喜欢用黄金宝石装饰他们的巢穴,大陆上有些学者认为那和鸟类的趋光性有点相似,但实际上却又有些不同。因为据魔法学院中的记载,一些龙族的巢穴内可不只是有宝石和黄金,还有经常有大量的艺术品,比如说画卷,雕像,以及地毯之类的玩意儿…… 不管如何,一条成年以上的龙族,宝物库里面的财富,至少也有几十万金币,艺术品你之类的价值更是无法计数的,即使只看了几眼,爱德华也可以肯定那应该是超过了人类国家任何一座宝库储存的数量,更何况,里面还夹杂着不少的魔法物品闪烁的灵光。 更别说一头巨龙本身,就已经是一座材料的宝库。 不管如何,这个小小的插曲总算是到此为止,但因此而产生的余波却似乎还是造成了一些影响——片刻之后,一小队人战战兢兢地向着坦克这边靠过来,但在几十尺之外就停下了脚步:“那个子爵大人……那个,队伍已经收拢了,梅利安涅爵士让我们向您汇报。” 爱德华转过视线,不由皱了皱眉头——这一批三十几个人的铠甲肩头上,都带着勋带和羽毛的装饰,正是队伍里的一众千人长百人长之类的家伙。而在他们后面,几千人的队伍里,喧哗似乎一直没有停歇。 “没有伤亡的话就出发吧,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 简短的命令,让这几十个人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会儿,其中那个光头才大着胆子开口。“子爵阁下,那个,我们碰到了一些麻烦,因为刚才那个……总之,我们的那些驽马短时间内,已经不能用了,有几十匹受了伤,还有一些军马逃走了,剩余的也需要一阵恢复才能使用,还有那个……刚才有不少兄弟受到了龙威吓的影响,他们说走不动了,您看这个……我们是不是在原地扎营,休息休息?或者……” “或者让这帮胆小鬼自己滚回后面,跟着大队继续舒舒服服的混日子么?”爱德华的目光一凝,在他身上停驻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平淡的语声,却让这家伙不由后退了几步,双手乱摇!“不不,不是的……这个……这个……” 心灵术士目光微转,剩余三十几个家伙的眼神顿时也有些发直,一个个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但这个了半天,几个人也没说出一个适当的理由来…… 不过,其实也不用他们开口——无所不在的心灵触须转动之间,爱德华已经从他们的脑海中提出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稍微审视,他不觉有点哭笑不得。 刚刚那一出巨龙变化的戏码,显然足够这帮家伙印象深刻——不管这位新任的领导者究竟是降服了一条巨龙,还是打跑了一条巨龙,总之。都已经足够让这帮家伙们对于这位新的领导者的力量有个足够的认识。 但问题就是,总有些聪明,或者自以为聪明的家伙,会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巨大恐惧产生的紧张会麻痹大脑,让人无法思考,但不那么巨大的恐惧,往往却又会让头脑无端地明晰起来,一些平时无法联想的事情,也会瞬间联系在一起——比方说这位子爵阁下的力量既然如此强大。他还要这帮杂兵做什么?现在谁也不知道这次行军究竟是要进攻什么地方?万一是坚不可摧的敌人阵地呢? 那些高傲的法师们总是会为了炫耀自己的力量而做出一些惊人之举,自认为无敌于天下。可是如果真的出了问题,他自己是可以躲在那个坚固的魔法道具里面,自己这群人岂不就是任人宰割的牺牲品了么?而且,别忘了两天前刚刚把赫尔曼伯爵大人给逼迫得当场自尽的,可正是这位子爵阁下。那么对于他们这些原本的赫尔曼家族士兵,他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处理方式么? 说不定。带着他们出来。就是为了准备什么魔法仪式之类的吧? 实际上,这些荒唐的理由和盘算,可能早就已经存在于这些士兵们的脑袋里,只是开始的时候,那还只是隐约在心中的概念,并没有当真去思考……但在那巨龙出现之后。混乱的恐惧,很快就把它们整合起来,流言一旦散开,这帮家伙。自然就愈发混乱了。 当然,这些理由是不能向上汇报的……所以,这几个倒霉的百人长商量之后,也只能硬着头皮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希望可以稍微延缓一下前进行程,再作打算。 但问题是,他们实际上已经打好了算盘,如果这位年轻的领导者不耐烦,就此放他们在原地,或者回去大营固然最好,实在不行的话,就干脆一哄而散,能跑掉多少是多少了。 “真麻烦。”爱德华不由摇了摇头。 他从来就没想过还有这样的问题,毕竟就算多么具有经验也好,他也从来就没有当过兵打过仗,更别说是揣摩士兵们的心理了,心灵术士或者擅长操纵人心,但说到团队管理,可就不是什么内行——毕竟对于他们来说,一个支配术下去,所有人都是忠诚无比的属下,什么管理手段之类的,根本没必要想。 可现在要怎么处理?一个个的用支配术么?点显然是不够的。虽然他也有一百多铁杆的属下,但面对二十多倍铁了心要跑路的家伙们,想要全部压服,可不是那么容易。 杀一儆百? 恐怕是最蠢的手法,这种因为恐惧而造成的涣散心理,如果用杀人之类的方式来强行镇压,往往会引发反弹,到时候这帮货反而会更铁了心要跑。 思忖片刻,他下了另一个命令:“让所有人列队。” “这附近有什么金属矿么?铁矿最好。”看着那几个家伙手忙脚乱的跑去招集部属,爱德华随手在腰间的小口袋里面掏了掏,让本来正在睡觉的土元素发出了一阵不满的咕哝声。 于是,接下来,在那些列队的士兵们眼前,又一幕让他们终身难忘的画面便开始上演。 那位子爵大人身边,地面水波一般的蠕动,然后一些东西便从中飞出,仿佛一个淘气的小孩儿将塞了一嘴的东西给吐了出来一样,在地面上砸出碰碰闷响——几十块表面闪烁着金属特有的清幽光泽。边长足有一码的巨大方块固体砸在地面,堆磊成一座小山、 几十个金属锭堆磊,心灵术士伸手一按,那些金属就已经仿佛热蜡一般融化,在他面前延展,伸长,化作了一辆辆古怪的,足有一百呎长,三十呎宽平板大车! 对于土元素生物来说,纯化钢铁并不是一件什么为难的事情,只要将其中的渣滓完全吸收,剩余的就是纯粹的金属矿了,当然,没有经过进一步锤炼之前,这些不过是普通的生铁而已。不能锤炼,只能熔铸。 但加上心灵异能。就完全不是问题。 “不是走不动吗?坐车的话,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就这样一辆接着一辆,当第八辆这样的金属平板大车完成,心灵术士转过头,将冷漠的语声送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 “原来平地上跑火车这种事情,其实也没有多少难度……”站在坦克车的顶端,爱德华的目光掠过身后那样一片飞腾的烟尘,轻声自语。 十辆金属大车连成了一列,在一架车头的牵引之下向前奔驰,虽然速度看上去并不是很快。但如果加上那长长的平板车上,两千多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看上去还是颇有几分震慑力的。 牵引的车头也是新造的东西——作为最重要的部件,蒸汽发动机之中的内核法阵,爱德华自然是让几个老家伙做出了备用物品。以方在损坏时便拆卸修理的、而蒸汽机上用到的,沟通异界的两个法阵不过是个永久性的小传送门。需要的能量并不很多。法阵的形体也都不是很大,至于说那些外壳部分是否复杂,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说更不算什么大问题——一个高等鬼斧神工之后,,那些金属锭就已经融化变形,组装成了一台牵引车。 借助了魔法的力量。这种蒸汽发动机的动力颇为优秀,沟通火元素界域产生的热量极高,也不需要单独的煤水车,所以它能够拉着六十多吨的坦克加上成员以二三十公里的速度前行。如今没有了那些负累,要拽上这十几辆大车,自然是更没有什么问题了,更何况,蒸汽机与汽油发动机的特征有些不同,只要热量源稳定,那么一定程度上,动力的大小就只会随着蒸汽机件的尺寸变化而变动。 于是,那两千来名不愿意活动的士兵,如今也只能随波逐流,享受着这个奇迹,奔向战场 呃,抱歉,稍等下- ---------------------------------------------------------------------------------------------------------------------------------------------------------------------------------------------------------------------------------------------------------------------------------------------------------- --------------------------------------------------------------------------------------------------------------------------------------------------------------------------------------------------------------------------------------------------------------------------------------- --------------------------------------------------------------------------------------------------------------------------------------------------------------------------------------------------------------------------------------------------------------------------------------- 实际上,军用运输车辆在战争中的作用,可是不见得比坦克逊色多少的,尤其是在这个交通主要靠腿的时代,一只摩托化步兵师的野战机动作战能力,恐怕是足以牵制几倍的敌人兵力的, 他这样的小镇,只有一圈木头的围栏,一座传承了五六代的石头城堡,别说是三千士兵,就算是三百个,也说不定就给攻下来了,更何况对方还带着那种个巨大的会发出古怪咆哮的魔法怪物,, 第五百八十五章科学,与魔法 带着一支车队三千人马,如此浩浩荡荡的队伍,倒也不可能指望着不被对方发现。不过出发之前,爱德华是研究过地图的,这个地方似乎应该不是敌人的重要防线,而且骑兵……那也不是用来防守的。 幸好,对方似乎并没有冲杀过来的念头,他们静静地排成一列,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等待一个声音响起。 “投降吧。图米尼斯的将士们,我军的训练精良,装备完善,而且在数量上的绝对优势,你们是无法匹敌的。” 声音从敌人的城市之中传扬出来,幻音术将之放大得犹如天界传来的雷鸣,但仍旧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其中那种带着嘲讽的怜悯:“你们已经尽到了一个军人应有的职责,你们无疑拥有投降的权利,没有人能够对于你们的行为说三道四,敌我悬殊之下的投降,并不是耻辱,而是对于自己生命的尊重!扔下你们的武器,脱掉你们的铠甲,举起双手,走到蓝白的旗帜之下,我们会保证你们的安全和自由。我以帝国骑士,三等侯爵西法斯的名义起誓!” 仿佛是为了呼应这个声音,敌人整齐的军阵中分开了一道缝隙,骑兵们策马向左右前行,露出军阵后面,两道蓝白相间的旗帜,便在对方的军阵后显露出来。 “或者,对于那些将奋战到最后一刻视作最高荣誉的勇士们,我们也同样尊重你们的选择,给予你们光荣的死亡,但希望你们也同样尊重,你们曾经同生共死的同袍们的选择,生命是无价的。不该消磨在已经失去意义的抵抗里,不应该牺牲在无谓的义气之争中!对于每一个人,都应该拥有公平与公正的,选择的权利!” “这阵势,我勒个去,劝降……还等着我们列阵,然后来一场决战么?还真是一名光荣的‘骑士’啊。” 望着对方的城楼上,那一袭精致的铠甲,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心中忽然有种无法形容的古怪感受。 这个世界的时代。似乎就跟他记忆里的历史上,那个铁与血后期的时代有点相似,人们崇尚所谓骑士精神,讲究决战,不管两活儿人打仗还是两个人单挑。都要表示公平,用枪决斗的时候要两个人背靠背。各自向前走若干步。然后回头,互相拔枪或者拔剑,开始决斗,直到干掉一个为止……打仗的时候更加有喜感,两拨人不管打滴多么热闹,只要太阳一落山。大家只管散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吃饱啦喝足……明天早上继续战成排,都准备好之后。随着一声令下,继续开干……大家休息滴时候,还可以互通有无,用你滴苍井空写真集换俺的舒掰掰**照…… 可惜,爱德华可不是个西方人,他骨子里没有骑士的血脉,也从来不认为战争中讲究什么信用有何意义。 战争的本质不就是政治的延续?政治不就是为了分东西?既然是分赃不均才打仗,那么结果不就是胜者为王么?他所知道的决斗,至少也是两个人拿着刀对砍,花招虚招尽管用,记忆里唯一一次光明正大的决斗闹了一个月,最后真相大白的时候,还不是大家都发现那天外飞仙也不怎么仙,只是为了吸引一下注意力,让他来坐上那张至高无上的椅子。 公平好还是偷袭好?活下来的才是最好滴! 不过,如果遇上了这样的一个对手,那倒确实是令人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 “那么,你们怎么看?”爱德华转过头,将那三十几个聚拢过来的百人长脸上的表情收入眼中, “这个……他们大概是乌尔都的那个领主预备用来支援前线的二线部队吧,不愧是大陆的霸主,这样的骑兵,恐怕在整个图米尼斯,也无法凑足两三万的数量,但他们仅仅一个公爵领,便能有五千人……如果按照他们的旌旗的话,他们的守军至少八千人。” 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之后,一个百人队长咽了咽唾沫,试探性的回应道:“这个……形式对于我们很不利,但子爵阁下,您,是准备与他们一战么?若您有意,我们也,这个也必然不负您的期待……” “形式不利……那么,你们说说看,他们有什么优势?而我们有什么劣势呢?”爱德华轻笑一声,截断了对方几乎憋出内伤的许诺。 “这个……”三十几个家伙齐齐一愣,继而又开始了一轮的面面相觑。 眼前的问题难道还用说出来么?帝国人有八千骑兵,而自己这方才一千人而已,即使加上了步兵也还只有对方的三分之一……好吧,我们有那个古怪的战车,可以再对敌人的骑士做出一次杀戮,但是之前那一次,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么?几个法师施展的化石为泥就将让那战车动弹不得,而这一次,对方的城里可是有一座魔法塔的!就算加上你的魔法能力,可对方一座城! 这能打得起来么? 但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所有人明智地选择了沉默,毕竟在几个沙漏之前,他们已经见识过了足以用做一辈子谈资的传奇事件,没有人愿意当个倒霉的出头鸟,去跟这样一位拥有强大力量的法师别别苗头。 而且,既然开口询问,那么说不定他心中早就已经做好了足够对付敌人的计划了呢?, “数量的差距足够大,但还不是问题,他们的兵种单一,而与重骑兵相比,这种半身甲的轻骑兵还不难对付……”目光转过一轮,爱德华轻轻一叹,向克劳迪娅点了点头,于是女骑士不负所望地开口道: “关键是体力。他们原地待命,而我们远道而来,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体力,马力上的差距都是无法相比的,因此他们才敢于使用了全部骑兵列阵。如果我们退走,他们就可以从容追击,而且,他们有一座魔法塔,即使我们不去靠近,他们也可以利用法术增幅的优势,来给骑兵最大的掩护。” 眯起了赤红的眸子,她的目光在敌人的阵营上扫过,纤薄的唇角微微翘起,勾勒出一个冷漠的笑容。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齐齐一紧。 那张美丽的面容上。红色的眸子似乎带着一种特异的威严,与之对视的刹那,便会让人不由下意识地垂下目光,同时心中一震。 在这一刻,众人面前的这个女子。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一心维护着心灵术士的安全的仆从。而重新成为了一个真正的骑士。一个战斗的指挥者,一柄出鞘的利刃。与之直面,便会让人感受到迫在眉睫的压力与威严,即使眼前这三十人,是三千名老兵之中的翘楚,但在这种真正的指挥者的气度之下。这些二流三流的战士,只会本能地选择服从。 “魔法塔的攻击范围有限,而我们则有速度上的优势,除此之外。对于我们拥有的武器,能力,他们一无所知,另外,这个家伙的战术太过僵化,而且显然被那些所谓的骑士精神给毒害颇深……虽然是轻骑兵,但如果在我们攻城的时候突然出击,近距离内进行突击的话,我们也同样无法承受,可是他现在却手中的底牌彻底露了出来,如果他们再没有别的依仗的话,那么,我们想要赢并不困难。” “可是数量上……” “数量?”女骑士冷笑一声:“数量有用的话,这个世界的主宰者不是应该是蚂蚁才对么?你们是不是完全没有想过,我们的优势在哪?好吧,诸位,你们是不是在考虑,如果我们开着战车,他们的马匹能追逐多久?但你们难道没有想过,速度在逃跑和进攻时带来的优势,从来都是一体的吗?” “只要所有有弓箭的人在车上列阵,做出准备战斗的态势慢慢靠近就可以,既然他们想要一个决战,那么我们就给他们一个决战好了……梅利安涅带领一百名骑兵阵势将铁丝网在前方展开,然后杨格大师,准备之后,由坦克开炮,目标敌人的指挥所,只要能够将威力适当增加,那个满脑子决斗的家伙,应该就能清醒一下了吧?” 如果说,这位女子身上的气势,只是压迫着所有人不得不去听取她的话语,那么这句话无疑就是一柄战锤,将所有人,最后的一点儿犹豫打得粉碎。骑士们互相望了一眼,齐齐向那位女骑士垂下了头。 “说得不错,那么我就把指挥权交给你好了。”爱德华微微一笑。 现在,掌握在他手中的力量逐渐增加了,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人,虽然能力变得强大,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更何况,他面对的敌人也更多,更麻烦……所以必然要将手中这些无暇顾及的小事情分出去,就像是领地管理交托给安娜苏一样,军事方面,自然是分给这位女骑士最好。 …… 帝国人的军阵,稍微产生了一些骚动…… 骑士们看着他们的敌人正在慢慢地布展开冲锋的阵势,不约而同地开始冷笑……没有选择投降,这似乎在意料之中,甚至是令人敬佩的勇气,但也同样令人怜悯——因为对方的指挥官,为他的部下们选择了一个荒谬,而无谓的死法。 或者,他们的行动尚算标准,布展阵势,骑兵在中央,步兵护住两翼……但对于一支精锐的对手而言,有些东西是无法掩饰的。即使距离遥远,帝国的骑士们也同样可以看出对方那些坐骑的疲劳——它们沉重地打着响鼻儿,奔跑时连马蹄都已经不愿意举高,汗水和灰尘将皮毛粘成乌黯的颜色,那是至少已经奔驰了七八十里之后的疲劳姿态,这样的马匹,即使是冲锋,也不可能再有充足的力气,帮助骑士们的长枪刺穿对手的甲胄了。 因此,在号角吹响的刹那,帝国人便动了。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带着他们的骄傲, 稍等 ------------------------------------------------------------------------------------------------------------------------------------------------------------------------------------------------------------------------------------------------------------------------------------------------------------------------------------------------------------------------------------------------------------------------------------------------------------------------------------------------------------------------------------------------------------------------------------------------------------------------------------------------------------------------------------------------------------------------------------------------------------------------------------------------------------------------------------------------------------------ 想要增加威力,其实并不是非常困难,爱德华 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发出了轰响声,向他们直接冲来的钢铁怪物! 领头的一名骑士将长枪举过肩膀。他勇敢地向着那怪物挑战,但却只能看见一溜光火——用尽了全身力气,至少能够贯穿双层铠甲的投矛,却仅仅在那钢铁怪物的前装甲上撞出了细微的线条,然后,那可怕的怪物便已经在充斥视野水雾烟尘中变得巨大! 恐怖的轰鸣盖过了紧密的蹄声,瀑布一般冲向敌人的骑士们,就像是撞上了岩石一样被那个黑色的怪物给冲开了!投枪和飞斧成片飞来,却又向着无数的方向凌乱弹射,让骑士们在一片惨叫中飞速分散。但那个怪物,已用难以置信的速度冲入他们的队伍! 速度太快了,后排的骑士们甚至失去了躲闪的机会,连带着他们的战马一起被那刀斧一般的前叉瞬间撕成碎块,然后就是重逾千斤的钢铁履带。将脆弱的尸块碾成细末,几乎一息之间。骑士的队伍就被坦克一分为二! 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坦克炮塔的侧方分开,露出其下金属的寒光,四架十连装的连发弩喷吐着死亡的雨滴,将周围四百尺完全化作了一片血肉的屠场!帝国的队列就像秋天的麦田一般,在强风中化作倒向地面的麦浪, 灰雾翻滚不定、凝聚不散。 那法师脸上忽然现出极恐惧的神色。就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身,向着周围的人张大了嘴巴,然而,这个狂呼的动作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就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喉咙一样。下一刻,他就已经全身抽搐、两眼突出!即使拼命以双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可是他的脸色正在迅速地灰败下去,最终一头栽倒在地上!。 气中的战士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只有灰雾边缘少数机警的战士及时逃离了灰雾的范围。 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目睹这一幕的帝国人都为之惊骇……死亡之雾,那无疑是军队的噩梦,但按理说,这种特殊的魔法射程从来就不会很远,更别说是在几千尺外,瞬间激发! 将一张卷轴激发,但在效果完全发挥之前,用萃取的时间精粹,将之完全包裹,这样一来,魔法就会引而不发,直到那些被具现的时间被从卷轴的残骸上抹除为止——这是,魔法与科技的完美结合,而它制造出来的效果,就是将魔法的射程和力量,都完全地发挥到极限的效果! 第五百八十六章一尾肥鱼 抱歉,今天状态太次了,所以又没写完,大家等一会儿,或者明早再看吧……叩首。 ---------------- 速度太快了,后排的骑士们甚至失去了躲闪的机会,连带着他们的战马一起被那刀斧一般的前叉瞬间撕成碎块,然后就是重逾千斤的钢铁履带,将脆弱的尸块碾成细末,几乎一息之间,骑士的队伍就被坦克一分为二! 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坦克炮塔的侧方分开,露出其下金属的寒光,四架十连装的连发弩喷吐着死亡的雨滴,将周围四百尺完全化作了一片血肉的屠场!帝国的队列就像秋天的麦田一般,在强风中化作倒向地面的麦浪。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冲过去啊混蛋!竟然在平地上栽倒,平日里的马术训练都在偷懒吗?”一个尖利的声音在咆哮着,声音的主人正在向一片水晶用力的挥舞着拳头:“笨蛋,哎呀,该死的,居然全都……” 此时,那片巨大的,约有三尺见方,两寸多厚的水晶上,变换的光影,正映出一副活动的的幻象——帝国骑士们的冲锋场面。 竖起盾牌护住头面,放下长枪抵住马鞍,他们遵循着骑兵操典的精要,在一里之内,重新汇聚成为一骑为首,斜向错落成为两行的雁行阵线,骑枪的锋尖在夕阳的照射下殷红如血,星点连缀成为整齐的线,犹如就像是一头火凤在展开双翼的滑翔,又像是一只巨大的锋矢般一往无前。 马蹄踢打着地面,骑士们握紧了手中的长枪,身后的惨叫声已经远去,而敌人似乎在一瞬间就已经遍布眼前——在这一刻。每一个骑士都已经忘记了那刚刚冲破他们阵势的钢铁怪物,他们的眼中,就只有敌人用长枪连接而成的,简陋的防线。 冲过去,冲过去,刺穿敌人的胸膛,踏碎敌人的躯体,折断敌人的长矛,将这些可恶的侵略者送去与死神见面! 然而,冲锋在下一刻便已经崩溃。 就像是空间之中被竖起了一道无形的障碍。他们的速度在一瞬间减缓!整齐的阵型出现了参差不齐的茬口,队伍的间隙开始变宽——似乎每一个骑士都在尽力的勒住他们的坐骑。试图将之停滞,或者转向另外的方向。 但冲击的惯性,已经不允许他们做出这种违背常规的举动! 战马的嘶鸣带动了骑士撕心裂肺的凄喊,仿佛透过了无声的魔法影像传进每一个观察者的耳中……一刹那间。锋矢尖端的那名骑士,就已经和他的坐骑一起滚倒在地。人仰马翻! 夕阳之下的土地如同水晶一般崩裂分散。幻术消退的光芒下,是密密麻麻布展开的钢铁荆刺!它们蛇牙一样刺进战马的腿,继而随着他们的动作纠缠其上!虽然没有被固定在地面上,可是一瞬间上百匹马不同的受力点已经足够让它被绷得又直又紧……鲜血和皮肉四处飞溅,一些马匹的腿骨甚至都被可怕的力量直接折断!疼痛和撕扯的力量让这些健壮的动物嘶鸣着重重倒下,将他们的伙伴同时扯进自己的身下。或者是直接甩出,飞向敌人的枪尖。 壮观…… 反映在水晶上那一幕,带着一种愚蠢的,令人悲哀的壮观。 一匹匹的战马就这样嘶鸣着前冲。跪倒,或者撞上原本的同伴,弥漫的烟尘里,巨大的停滞惯性将人类仿佛玩具一样接二连三地抛飞,无巧不巧地落在那些严阵以待的敌人面前,面对着那些冰冷尖锐的长枪——就像是他们冲锋的目的,不过是刻意地追寻着自己的死亡! 这凄惨的一幕让跟随在后面的骑士们惊惶。 他们勒紧马缰,控制着坐骑抛出一个向着两侧的方向分开——面前那些显露的钢铁荆刺,绵延了三五十尺的宽度,足以抹杀轻骑兵所有前进的可能,更别说是冲开后面以钢铁车厢为依托的两千名对手了! 何况对方阵营中,星星点点的黑影已经飞出!那一片腾起的箭雨虽然稀稀落落,但仅仅一次齐射,便将二三十名手足无措的骑兵从他们的坐骑上撞下地面!横亘在尸体上,洞穿了咽喉的箭矢,像是一个魔咒,冷漠地提醒着帝国的骑士们,对手拥有着神射手这样的强大战力。 “……命令后撤!让他们撤回来!” 水晶上的画面摇晃了一下就此消失了,或者是加持在某个特定目标上的魔法随着死亡而消散……但此刻观察也已经显得不再重要——一只拳头越过水晶,咚地一声砸在后面精巧的胡桃木架子上,似乎让整个房间都为之一颤! “该死的!为什么没有人看到那个该死的幻术!我的骑兵,他们全完了!” 发出吼叫的人穿着一身精致的铠甲,每一片甲叶上,都在这漂亮的纹线,重重叠叠,与细碎的宝石一同构造出魔法的光泽,然而任何人在面对着这件铠甲的时候,或者都会忽视掉那些闪光的符文和魔晶,而关注到另外的一个事实—— 这件铠甲,实在有些……‘宽阔’。 肩膀的宽度,不过是一个健硕骑士的标准,但其下的胸甲轮廓,就已经鼓胀成了半弧,其下的三片甲叶依次向外,和链甲一起包裹住隆起的结构,然后在下面和甲裙一起,将整套甲胄都装饰成如同桶壁一般的圆形,伸出了裙甲的两条铁靴,更是粗壮的得仿佛带着鞋子形状的两条圆柱。 而这甲胄的主人,不出意外地拥有着一张臃肿的面孔,双眼被肥肉挤成细微的缝隙,鼻头在两侧脸蛋的肉块中都显得不大凸出,皮肤却有些偏离了帝国人的血统的苍白,让唇上厚重的殷红颜色,显得更加强烈而突兀。 “天啊,那个该死的魔像一开始就是为了封堵住他们的路线而冲过去的!谁能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那么快的速度!还有。传讯给那些法师,让他们别再盯着那个该死的东西了,让魔法塔用远程法术解决掉它!” 那巨大的嘴巴张合蠕动,吐出一连串的咆哮,尖细刺耳得让整个房间中所有的人都皱紧眉头,直到话音落下之后几个呼吸,一个身披长袍的法师,才总算有机会在回音里开口:“乌尔都阁下,您应该清楚那东西一直徘徊在法师塔的射程之外。我们对此无能为力……” 毫无新意的解释在下一刻就被打断了——或者对方根本就是在等待着一个敢于回答的家伙来作为发泄的渠道。 一只面包样臃肿肥硕的手掌猛地伸出,揪住法师的衣领。将他瘦弱的身体扯向那显现出幻象的水晶:“射程之外?那么你给我解释一下!他们究竟是怎么把魔法发射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的?你们不是说,死云术的极限只有四百尺吗,可是这连四千尺都有了!你看看,那是火球术?不,第六法师小队完了……他们盯上了法师了!这群笨蛋。让他们立刻降落!该死的!飞在天上给人当靶子吗!算了,死了也好。省得某些自称为智者的蠢材估错形式。让我手下的骑士去无端送命!” 房间中的六个法师同时色变。 咒骂和怒吼并不能改变这番话语推卸责任的本质,事实上导致了眼前局面的,正是作为指挥者的某人——从战役开始就已经在胡乱实施的愚蠢手段,无聊的劝给予了敌人喘息的机会,冲动的冒进种下了骑兵被屠杀的恶因,敌人出乎意料的魔法射程和手段都不过是细枝末节。在一场正规的守城战中,如此惨重的损失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但一时之间,房间里每一个人都选择了沉默而不是抗辩——因为每一个人都明白,这个时候追究责任毫无意义。最大的问题,应该是如何应付敌人的行动! 图米尼斯的骑兵已动。 冲锋的速度并不很快,因为他们的目标不过是正在挣扎求存的对手——当正面冲锋无法实现,那么骑兵唯一的策略,就只有暂避其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道理放在任何地方都质朴浅显……可是想要逃离,却又谈何容易? 帝国的骑士们已经没有了退路——他们身后,死云术的雾霾正在不断延展,而那黑色的巨大钢铁,则喷吐着灰白的蒸汽,向着他们的同袍冲锋!黑色的钢铁雨滴,挥洒向周遭的空间,八百尺的方圆之内,任何的防御,都只会在那可怕的钢钎雨水中土崩瓦解,无法成型! 前有阻碍,后有奇兵,这片两里多长的平原,此刻已经成为了一个死亡的漩涡,被包裹其中的千余名骑士,只能在左或者右选择一个。 或者在面临危机的情况下,才是真正考验一只队伍实力的时候——帝国的骑士们无疑完美地表现出了他们的能力,在这纷乱的战场上,他们甚至无需去听从号角的鸣声,便能够跟随自己的旗帜,重新汇聚成成为一支队伍。 然而,或者正因为太过优秀…… 一道黑影掠过 水晶上,魔法形成的幻想正在不断摇晃变换,从一个死亡了的骑士的头顶,转向另一个骑士的背后……然而,当画面安定的一刹,一道巨大的黑影,骤然横亘而过! 仿佛时间定格了一下,又忽然恢复了流动,魔法幻化出的骑士的背影,在一瞬间忽然开始扭曲颤抖!金属的从中间开始翘曲,露出其下一片鲜红的色泽,金属在展示了最大的张力之后,猛地跳跃成为一片狼藉的血雾!鲜红的肌肉与内脏向外翻滚,一刹那就将整个画面填充! 血的鲜红,脂肪的黄白与内脏的森绿,构造成为一片诡异的色泽,让水晶所在的房间中一片寂静…… 半响之后,一个法师才颤抖着伸手一按,让那景色重新转换到另外一个人的背后,随着法师的精神牵引,画面转向,然后,所有人,便看清了那巨大的黑影的真正面目! 那是一柄刀。 但或者。刀已经不足以形容它的形状……因为它拥有着超过五尺的长度,看上去与一块金属的板更加接近——除了那个斜向,粗糙的尖端,甚至就连勉强称得上锋的地方,都只是一片黑沉沉的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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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在这位骑士身后,是图米尼斯的一千骑兵,他们并不刻意保持着冲锋的阵型,而是以百人,甚至五十人的编制分散开来,分别向各自的目标奔去。隐隐形成了合围的势头——虽然他们要合围的敌人几乎等同于他们,然而此刻,他们却占据着绝对的上风! 此刻那些帝国骑士们不过是惊弓之鸟,而他们的对手却精神百倍,那辆巨大的钢铁怪物正在战场上横冲直闯。用轰隆隆的爆鸣和翻卷的烟尘,将帝国人的所有注意力吸引过去。每一个帝国骑士都在心中祈祷不要跑进那个怪物四百尺以内的所在。与那沾满碎肉和鲜血狰狞恐怖的前叉以及雨点般飞散的钢钎箭矢相比,图米尼斯的骑兵们的长枪和骑兵剑,简直算是可爱的东西。 战场上尸体枕藉,一些骑士们眼见逃生无望,不得不掉过头来发起决死冲锋,然而这个时候双方的态势已经逆转。失去了冲锋力量的马匹根本无法让他们在狼群般合围冲锋的图米尼斯人面前占据优势,已经被打散了的建制更不可能让他们有组织起来的希望,不过短短的两个沙漏的刻度,被截断成两截的帝国骑兵。便已经彻底失去了他们一半以上的前锋! 这突兀的话语,让所有人都是一怔。 几个法师震惊地微微张嘴,甚至忘记了要念诵咒文——有敌人混进了这座防卫森严的魔法塔楼——这根本不可能!然而眼前那一袭陌生的黑色长袍,就像是一块沉郁的生铁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让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仿佛已经停滞了搏动,甚至连身体上的温度都被冰冷的金属带走! “你是谁?” “过路的。”那个声音 第五百八十七章女? “混蛋!”面孔滚圆的骑士愣了愣,才终于反应过来对方所说的肥鱼是指自己,于是立刻勃然大怒,只是这个骤然出现的人物身上,带着的气息实在是太过古怪,让人一时间难以判断,所以他只能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了怒火,低声吼道:“你究竟是谁!” “说了啊,只是过路的。”罩袍的兜帽低垂,其下的阴影在这光线不甚充足的房间中,便越发沉黯,唯有双眸银星闪烁,金属般锋利:“或者,你是想问我怎么进来的?”目光慢条斯理地扫过周围的七个人,他的笑声带着十足的嘲讽,“啊,其实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你看,大门也没关,看见我穿着法师袍,也就没有人敢盘问我,所以我挺轻松的就上来了。” 几个法师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就古怪起来,咬牙皱眉,嘴角抽搐……怪异的表情林林总总,唯各自眼中的熊熊愤怒若是能化为实质,恐怕已经足够再塑造出一个火元素位面。 说什么随便混进来,这胡言乱语简直带着彻骨的恶意,也就只会让那个对于魔法半懂不懂的胖子将信将疑—— 这里是什么地方?一座高级法师构建的魔法塔!又不是那些平民的宅邸,只要凭借一件衣服,几句谎言就能骗过看守……一个合格的法师从来都不会悭吝于将自己的居所布置成为一个绝对安全的巢穴,而魔法之力的高深强大,也足够让任何空间都化作堪比龙巢的危险之地。 这座魔法塔周围被严密的力场护墙和复合的魔法所保护,普通人只要靠近,立刻就会被消融成为碎片!就算是万总有一,真的有人有办法骗过门口的魔法防护而混了进来,从入口到这个位于顶层的房间之间也还有七道门扉。三十余道魔法的防护,足够将所有身份不符者拒之门外,而那层层嵌套的法阵连接紧密,自成体系,房间内所有法师都有参与它的布置,自然也都有绝对的自信,就算是传说中的**师莅临,也只能老老实实地遵循魔法的规律一一破解,不但不可能悄无声息,而且也少不得要用上几个沙漏的水磨功夫。 然而。眼前的现实,却又带着强烈的,一定要让法师们颜面全无的恶意。 眼前这个人已经是个活生生的例证——就在所有人所不知道的前提之下,他已经进入到了这座位于法师塔第二高位的房间,甚至连整个房间里六个法师。都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里察觉到他的到来。 那么,是他瞬间破解了魔法塔的防护法阵?就凭他一个人?无声无息? 可能吗?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那露出兜帽阴影的尖削下颌上。仿佛想要从那上面找到一点儿解答问题的提示……但继而。这目光便各自分散,化为在同伴的身上互不信任的审视——有人作为内应放进这个敌人的想法,在这个时候无疑是可能最大的选项,而作为法师的缜密思维,一瞬间就能让他们想到数十个理由,每一个人背叛的可能性都几乎是高的离谱! 无形的思维触须在空间中盘旋飘动。将法师们各自心中的疑神疑鬼一丝不差地送进心灵术士的心中。于是某人微微翘了翘嘴角,毫不介意将对方脑中的诡异变得更弄:“啊,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人都会有疏忽的时候,魔法结界,也不见得就会百分之百的好用。” “你到底要干什么?” 虽然周遭的魔网没有丝毫的震颤,但每一个法师,都显然不会相信那个人只是为了与他们说些无聊的事情……更何况,穿着一身法袍,也未必就是个施法者。这个世界里,也有不少的刺客,也精擅魔法的手段! 一个精擅魔法的刺客……在这个狭窄的地方,他的一击,必然是如轰雷闪电一般爆发,没有人能预料,它的目标,会不会是自己,因此投鼠忌器之下,每一个法师都明智地选择了引而不发,见机行事。 “我的目的么?” 轻咳一声,那个人的语声平和下来:“其实,我是来劝降的……所以投降吧。帝国的将士们,我军的训练精良,装备完善,而且在能力上的绝对优势,你们是无法匹敌的。” 轻轻的语调,不疾不徐,但那种平静的叙述以及熟悉的言辞里,深刻的嘲讽,让所有的敌人几乎立刻便怒火攻心!“你们已经尽到了一个军人应有的职责,你们无疑拥有投降的权利,没有人能够对于你们的行为说三道四,敌我悬殊之下的投降,并不是耻辱,而是对于自己生命的尊重!投降吧,我们会保证你们的安全和自由。我以图米尼斯的法师,一声子爵文森特的名义起誓!” “你……” “或者,对于那些将奋战到最后一刻视作最高荣誉的勇士们,我们也同样尊重你们的选择,给予你们光荣的死亡,但希望你们也同样尊重,你们曾经同生共死的同袍们的选择,生命是无价的,不该消磨在已经失去意义的抵抗里,不应该牺牲在无谓的义气之争中!对于每一个人,都应该拥有公平与公正的,选择的权利!” 一口气念完刚刚听过的言辞,黑袍人抬起头,轻轻一笑:“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你……” 胖子骑士仍旧只能发出这个单调的音节——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但顿了顿,极端的愤怒转化成了对于这荒谬要求的嘲讽,唇色鲜红的嘴巴里传出一个嗤笑:“让我们向你们投降?你在做梦吗?你们这些图尼佬有什么能力……” “是的,能力,当然,让你们全部投降,以我们的能力要实现这种事情太过于不现实了些,毕竟这些士兵的投降的诚意无法保证。一座很快就会陷入动荡的城市……对于我们来说可没有必要,不过,如果是杀上一批之后,剩余的这座城市的投降,还是比较容易接纳的。” 仿佛要将这荒谬贯穿到整个事件的尽头,黑袍中的人自顾自地继续着他的‘劝降’,不紧不慢地轻松语气,仿佛在讨论的,不过是往蚂蚁洞里倒水的小问题。 “够了!” 暴喝一声,胖子骑士脸上的肥肉忽然停滞了颤动。一双本来就细的眼瞳已几乎陷入脸上的肉中,唯有那鲜红的嘴唇里吐出的话语,一字一顿,锐如刀锋:“如果是以为扰乱我们,就能得到胜利的机会。那么你不妨试试看,看看你们那三千人能不能奈何得了崔凡娣城!又能有多少人活着从这里逃回去!” “嗯。我就知道。除了这五千骑兵,你们少不了还有其他的手段,不过我经常听人说,帝国疆土广大,所以对于资源不怎么看重,不管是人也好马也好。耗费起来都是磅礴大气……啊,就是说,不怎么心疼,但现在看起来。这些传言毕竟不大可取……” 心灵术士抬起头,银色的瞳孔内,光泽闪动,目光在那张显出幻象的水晶板上停留,他轻笑一声:“其实你很早就应该放弃他们的,两千骑兵培养起来,虽然确实要耗费不少钱,不过,和五千骑兵还有一座城市相比,还是差了点……掉在了地上的面包捡起来吹吹灰,还不过算是勤俭,但若是落入了虎口还要斤斤计较能不能拿回来,那就是老娘们儿的小家子气了。” “老娘们儿?” “哦,抱歉,是我们那里的俚语。意思就是……老女人,老夫人,或者,老的雌性生物?” “混蛋!你……你怎么敢……怎么敢……” 肆无忌惮地解答,换来胖子骑士一个如雷的咆哮,用一根胡萝卜粗细的手指点着那个胆大妄为的蟊贼,似乎是想要回骂,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只憋得脸皮上的肥肉一阵颤抖,唇皮也从鲜红转成了紫红,最终他只能转过头冲着一屋子的法师怒吼:“杀了他,给我杀了他!难道你们这群废物要我亲自动手么?” 几个法师不由齐齐在心中叹息一声,将各自的杀手锏从暗转明,光影变化,一道金色光线就从天顶照了下来,在那个黑袍法师关进一道有型无质的墙壁中!然后,装饰在房间四角的雕像,也已经各自舒展开了自己的身体!石膏的伪装纷纷被抖落,露出其下金属的光泽,他们一瞬间就已经挺剑向前!而在同一个刹那,墙壁上的魔法灯火中,有两盏已经光明大绽!雷电的青蓝光弧,在灯火的周围环绕闪烁! 囚禁,斩杀,轰击,每一项都足够将那个不速之客推入深渊——金色的光泽,属于欧提路克灵动法球的能量,这个八环法术的护罩可以称之为一种高等的防御,也可以称之为强大的牢笼,魔法或者实质的力量,都仅仅会被那金色的光晕抵消,只要能量还在补充,这个笼子就不会出现破损。而四具金属魔像,不仅动作迅捷,远比一般的战士要出色几倍,即使是一个暗杀者,也无法逃过四把长剑的交错斩击!而那自动寻的闪电束虽然不过是平凡的法术,然而借助了魔法塔的充能法阵,一击就可以将一头狮鹫化为齑粉! 不过,事态似乎出乎三名法师预料地顺利…… 或者说,魔法塔中这些陷阱的力量委实太过强大,所以那个入侵者甚至连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能够做出,就被监禁在那灵动法球的牢笼之中,后续的两股伏兵,甚至没有用到! 就这样? 几个法师面面相觑,继而盯住那个站在牢笼中的敌人,而后者似乎对于自己的情况依旧没有丝毫的认知,只是转向那位胖子骑士,翘起了嘴角,露出一排白净的牙齿。 “抱歉,迟了问候,您就是这支队伍的领袖?帝国三等侯爵,西法斯阁下?” “西法斯?林德?尚提科?乌尔都侯爵小姐。记住这个名字,因为它会赐给你那籍籍无名一生之中,最为光荣的一刻,当你的灵魂到了死神的面前,你可以向他哭诉,究竟是谁杀了你!“| “啊?” 那苍白的唇角上。一直保持的微笑终于消失,嘴唇微张,他不可置信的摇头,“侯爵小姐?女……?好吧,这还真是出乎意料。” 仔细的打量着眼前那个‘铁桶’,然后他不由点了点头——那张脂肪淤积的面孔上,似乎确实还能看到一些属于女子的特征,比方说殷红的嘴唇,比如说较淡的眉毛,只不过身材上的那种肥……丰腴。已经完全混淆了男女之间的界限而已……黑袍中的某人沉默了几个呼吸,继而嘴角微翘:“咦?哦,失礼了,好吧,其实仔细看的话。也算是个美女……” “如果不是被水泡了三天的话……” 低声的自语让过分丰腴的女士微微一愣,不明白对方为何忽然会发出一声赞叹。却又为那已经许久没有听过的赞美而一时失神。给但就在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选择相信的时候,那个该死的混蛋已经接上了荷藕面半句,于是心中的犹豫,和一点点的欣喜便一起在瞬间化作了愤怒。 “杀了他!” “但是……”法师们各自犹豫了一下,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本身似乎没什么特殊,甚至愚不可及——明明有机会混进法师塔的最上一层又没被察觉。只要小心一些,造成的破坏恐怕无法估计,但这个人却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让人很难不怀疑。图米尼斯人是不是在进行着一个可怕的圈套。 “不,不必怀疑。” 那个人的声音,打断了法师们的犹豫,那个一语道破他们心思的语声,仿佛就在他们的耳边响起,让他们骇然地转过目光,看着那一袭黑袍里,缓缓伸出一只手掌。 苍白,修长,竖起了一根手指,向他们的身后点指。 “我不需要以为什么……而是我确实是来扰乱你们的,而且,我们已经赢了。” 所有人的目光语声随着那只手指转向,落在那片水晶板上……然后,七个帝国人顿时各自惊呼一声,如坠冰窟! 那水晶的幻象里,原本已经后撤的帝国骑士们,竟然又开始了再一次的加速,向着那死云刚刚散开的战场扑了进去! “啊啊,真是优秀啊,本来还以为,他们会抗命呢?” 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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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腴过度的女侯爵拼命般地一剑刺出,剑风呼啸,角度刁钻,显然并不仅仅只是个依仗家族势力成事的稻草骑士,贵族小姐。然而剑尖距离那一袭黑袍还有两尺多远的时候,一股力量已经在她的轴心脚上一推,失却了平衡的三百多磅肥肉就将她重重地掼在地上,在一声巨震里摔得晕头转向! 她拼命地忍住疼痛,一个翻身,再次举剑,准备翻身扑上。 高举了长剑,可是手臂颤抖,那长剑再也无法落下,她张大了嘴巴,然而胸口起伏,咆哮却也再喊不出口……因为眼前。那个一袭黑袍的法师抬手的姿势不变,仅仅五指并拢,轻轻一捏,房间里,六个法师便齐齐发出了一声闷哼! 女子惊讶地回头,注意到六个法师不约而同,仿佛被无形的重锤打中额头般向后倒伏,翻滚,直到撞上墙角之类的障碍物! 心灵术士伸手扯了扯兜帽的边缘,目光扫过那几个满地乱滚的家伙,轻哼一声。这几个法师能力还算不错,可惜战斗经验严重不足,眼看敌人被囚禁之后便放松了警惕,牢笼破开之后却又震惊过度,心灵震爆的效果自然是大大增加了。 随着心灵术士自身力量的增长,和他一体的灵吸怪幼体的能力也加强不少……无形的心灵之刃毫无阻碍地刺入目标措不及防的意识,就像刀刃剖开脂肪一样轻松,那纷杂的碾压精神,几个法师五官之中鲜血狂喷,虽然多年的锻炼让他们保留住了意识,不过在这个时候清醒,只是徒增痛苦罢了。 “你……” 这个时候。一个法师忽然动了,翻滚了几圈,他一把抓住一个同伴手边掉落的一块护符,血迹模糊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微笑,他举起颤抖的手向前一指,大声吼叫:“一去残冬晓日红,三杯泪洒奠苍穹,鸡肠曲曲今何在?始信人间报应灵!” 显然,他的精神足够坚韧,脑筋足够灵活。也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机会,虽然脑中的刺痛让他难以发出魔法,但只要一个指令,他就可以启动那四台魔像和墙壁上的魔法闪电,即使这个可怕的敌人有**师的能力。但接下来整座魔法塔中的所有陷阱也足够将之纠缠住。 可惜,那个指令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心灵异能?操控声音。 的触须轻轻卷曲。声音在飞出他口腔之后就分解重铸。变成显能者指定的声响……魔像这种东西,视乎制作时灌注的元素生物的种类,而拥有不同等级的智力,比较高级的能够与人类相差不多,但一般的都只是听从命令的傀儡而已,而如此怪异的命令。根本无法被那些魔法构装简单的智力所理解,所以它们只能呆滞的站在那里,毫无行动的可能。 “晓日红,日红。日!” 被自己气壮山河的咆哮惊呆了一瞬,法师瞪大眼睛,豆大的汗滴从他脑门上滚下来,大声的咆吼里几乎都要带出哭腔……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发出的也不过是毫无意义的词汇,别说是激发法师塔中的魔法陷阱,就连调用自己记忆的法术,都不可能。 “投降,我投降了,请停止吧!” 同伴一脸狰狞的挣扎终于让女侯爵重拾了意识,她猛地抛下长剑踉跄后退,大声喊叫:“让你的手下停滞进攻,我们可以向你们投降,支付赎金还是占领什么的,都可以,这里的东西你也可以拿走……” 语声顿住,恐惧如同冰流一样侵蚀着她的头脑,但思绪却因此而变得清晰……她忽然想到,对方其实根本用不着她来选择什么——就在刚才,她根本没有发出任何指令,可是那些骑士们是为什么冲上去的?而她现在 所以说,对方刚刚那一席话不过是猫逗老鼠的把戏,只是为了将她的骑兵送入毂中,至于说她投降与否……既然能够命令骑士们进攻,那么命令他们投降,又算是是什么难题?所以从一开始,所有的一切,就已经掌控在对方手里,早就不受她的控制了。 那是绝对的,力量的差距。 在这里的六个法师,都是越过了魔网第五层门槛的高阶法师,而其中两个更是有触碰到魔网六层的能力,这样的法师,即使是在整个帝国,也不会超过三百人,每一个至少都有着可以灭杀一队骑士的能力,但在这个人面前,却脆弱得仿佛空中的萤火,这样可怕的存在既然已经进入了法师塔,她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或许有…… 喊叫了几声,却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呵斥或者盘问,她抬起头,注意到那个黑色的人影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原地,正细心地从一个个法师身上抹下戒指,摘掉护符,再把一个个装满的卷轴匣揣进腰包,忙得不亦乐乎,似乎根本就没兴趣关注她的存在…… 咬了咬牙,她小心的后退两步,却微微抬起手臂,喀的一声轻响,从铠甲护臂里面喷出了三点银星,直奔那个正蹲下身来的黑袍法师! 三支弩矢只有指头大小,但锻造精细的三棱肩头上,隐隐有黑雾缠绕。女侯爵嘴角扯开一丝残酷的笑意,这能藏在手甲里面的三连弩价格不菲,是她咬牙花费了五千金币买下的保命珍宝,拼上了小到大的一点积蓄,还挪用了城里半年的税收,但效果确实一流,即使是防护箭矢的法术,在这个距离也不会将之偏转多少,上面的毒药加上诅咒,一根就足够让一头地龙死透,三发连射,已经足够将对方所有的退路都堵掉! 不管是不是成功,她伸手一拉,一张小巧的卷轴就被展开,魔力的光焰延展,烧掉每一个闪烁的字符,一道莹蓝的传送光辉。就将她全身包裹住! 事实证明她的预判正确无比……目光里,那个敌人从那个被搜索的家伙身上抬起头,苍白的唇角露出一个怪异的扭曲微笑,而那三支箭矢穿透了他的身体,却仿佛只是打中了幻影一般直接透过,叮叮地撞上墙角! 这价值三千金币的三支箭矢就算是报废了,还有六个法师,还有至少一半的骑士——惨烈的损耗让传送中的侯爵小姐磨着牙齿低吼:“这个该死的混蛋!最好祈祷别再碰上我,否则的话……” 言辞戛然而止,但并非因为空间转换而消隐……而是发言者骤然无语、 传送的光晕消散。但她摇了摇头,却发现眼前的光线沉淀,景物依旧——面前那黑色的人影正抬起头来,那张隐藏在兜帽阴影中的面孔,苍白的下颌上。唇角微微翘起的笑容令人厌恶,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心惊胆战! 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转了转头。直到确认视野里那传送卷轴的光晕已经完全消失。他才终于确定,自己仍旧在原地停留这个事实——于是不由倒退了十七八步,绊在一具尸体上,一屁股坐倒在地,只感觉四肢酸麻胸口剧痛,浑身肥肉颤抖了半天。才发出一个尖细的哼声来! “我……那个该死的奸商!混蛋!再碰上他,我要拨了他的骨头!” 哼声过后,就是她送给咒骂卷轴的制造者一阵大骂,只是看起来她实在是没有什么骂人的天赋。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么几句话而已……但仿佛从那几句咒骂之中汲取了勇气,这位小姐爬起身来,瞪着那个忙忙碌碌的家伙,言辞已经彻底镇定下来: “事先告诉你,我这个侯爵是个荣誉衔,你就算是向帝国通报俘虏了我,也得不到什么的!” “哦。”得到的回答轻描淡写,心灵术士此刻的精神大部分用在探索周围的抽屉上面,似乎那位格外丰腴的女子不过是房间里的一只老鼠。所以女侯爵不免又呆滞了半响: “我是父亲的第四个女儿。” “哦,不错啊……” “我的父亲现在有三个儿子,七个女儿,我是其中最不被看好的一个,所以为了换回我,他或者可以给你一笔钱,但也仅此而已。” “也不错啊…… “你到底想要什么?” “没什么……”手指轻点,无形的心灵力量将这个房间中所有散发着魔法灵光的小剑物品搜刮一空,心灵术士才站起身,将目光转向那位惊疑不定的侯爵小姐:“你不是曾经发过誓,想要当公爵么?” “哈?你……” 全身的肥肉都以可观的幅度一颤,让那件甲胄也哗哗作响,女子大张着血红的嘴巴,瞪着眼前那个仿佛只是随意聊天的对手,时间似乎足足过了一个沙漏刻度那么长,这位女侯爵才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你想要说什么?哈,毫无意义的胡言乱语……” “乌尔都家族有很多兵力……就算不说主城沃顿克拉马,光是两座较大的城市,喀什卡和卡莱顿,就可以轻易聚集八千轻骑和两千重骑,是吧?你手头的骑兵没有覆灭,也不可能是你那三个哥哥的对手,更何况,乌尔都家族可是有一个**师坐镇?” 心灵术士冷笑了一声:“那只是对于你自己而言,如果做好选择,你就可以考虑借用梦游的力量……你说毫无意义,也就是说,你倒是还没有放弃理想,只是没有机会?那么,现在机会来了。” “你想让我叛国?”过分丰腴的侯爵小姐愣愣地坐在地上,半响之后才终于艰难地吐出那个疑问。 在这个位面,投降不算什么大事,战争本来就胜负不定,输在一个强大的法师还有古怪的魔法造物上并不算是什么难堪的举动,就算被当做俘虏赎回也也不过就是贵族的权力而已。 但叛国……虽然帝国已经有几百年没有出现过真正意义上的叛国者,然而按照伊斯甘达尔大帝留下的法典,叛国者的归宿,无非就是天空……身体上涂上血浆和蜜糖,任由乌鸦啄食,但被魔法维持的特殊笼型刑具,却可以保持被行刑者的清醒,直到魔法被撤去的一刻——通常是十日之后。 女爵不由习惯性的颤抖了一下。 爱德华微微一笑。 既不是法师,也没有强悍的精神力。对于一个心灵术士来说,这个女人的脑袋,简直和一卷摊开的羊皮也没有什么不同,随便问上几个问题,就差不多将所有的机密都套出来了。 因为不想要一个政治婚姻结束这一生,所以故意把自己吃成这个样子,结果,过犹不及,想要瘦下来太难,所以干脆想要拥有一块领地。可是乌尔都公爵儿子很多,于是又拼命钻营,越过那个父亲,从伊利里亚弄来了一个侯爵的荣誉头衔,顺理成章的获得了这座城市的治理权。到这里为止。运气还算不错,而碰上了这一次图米尼斯的东征。她更是野心十足准备大干一场……乌尔都将二线的支援兵力在这里囤积。她自然是不会轻易地放弃这个机会,当‘很走运’地看见了一个看起来似乎挺好对付的对手,又有地理上的优势时,她自然想干得漂亮一点儿。 所以,才会有那个可笑的举动,毕竟如果能够将一支队伍劝降。自然是大功一件,全歼就要差了些,只能算是个不小的军功。 可惜,搞砸了…… “现在。五千骑兵都被你败了个干净,你觉得你的父亲会怎么看待你?就算能够把你赎买回去,你觉得你父亲他是把你好吃好喝供起来,等到光复了这座城市再把你送回来当城主,还是很有可能大义灭亲,杀一个不能换取利益的女儿来平息领地里可能出现的波澜?” 看着那张面团一般的脸上血色尽褪,爱德华也不开口,给她足够的时间思考……。 但还用得着想么? 即使乌尔都家族一向被那些自诩高等的贵族们讽为‘野蛮人’,但是一个家族的领袖,又怎么可能缺乏智慧与手腕?对于他这样的老狐狸,用一个没有作用的女儿来平息事态,实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你……” 女侯爵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向他伸出了手:“要我怎么做?把这里作为据点?” ------------------------------------------------------------------------------------------------------------------------------------------------------------------------------------------------------------------------------------------------------------------------------------------------------------------------------------------------------------------------------------------------------------------------------------------------------------------------------------------------------------------------------------------------------------------------------------------------------------------------------------------------------------------------------------------------------------------------------------------------------------------------------------ 我怎么不记得帝国的三**师有哪一个是不在伊利里亚的? “我也不知道图米尼斯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年轻到可怕的一个**师。”全身家当被搜罗一空的侯爵小姐坐在地上,一脸胖肉颤抖,却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唯有一双眼睛 支配术固然不错,但持续时间太短,极限也就是十几天的功夫,爱德华并没有什么兴趣一次次给她补上,更何况这里不是图米尼斯,也没有合适的人手留下监视, 第五百八十九章背叛的证明 办法么,很简单。 悠长的号角声在战场上急促地响起。其中蕴含的意味,让整个战场上的帝国士兵们不由吃惊地转过头——那样急促的号角声,在他们从军的履历中,尚是首次听到, 因为那是代表着全面撤退……或者说,溃逃前夕的信号。 当然,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救赎——他们的战斗意志正在被那些弥漫的死云,闪爆的火球,还有那些神出鬼没的敌人一点点儿的摧毁!虽然整个战场上弥漫的雾霭,阻挡着视线,但就在这雾霭中传来的隆隆低鸣,还有掺杂其中,时断时续,却一直没有停滞的,人与马匹临死前的悲鸣,都让他们不寒而栗。 更别说是那个巨大的,金属制造的怪物了! 对手不但拥有数量众多,可以压制自己一方施法者的法师队伍,而且拥有魔像!而且是金属魔像! 这些认知,逐渐在前排的士兵嘴里变成低声的议论,高声的传达……最后像是瘟疫一般在残余的军队中流传,成为恐惧的源头——那些咆哮一般的咯喀震鸣,那些不时在头顶爆开的死云与火球,自己一方的骑士们有去无回的冲锋,似乎都在一点点的证实这些猜测! 而金属魔像……诸神在上,那些不知疲倦力大无穷又无坚不摧的巨人无疑根本就不是填上一些人命就可以战胜的对手!而是确实存在的,死亡的实质象征! 无数战士不明不白地衰弱,倒下……战局似乎一瞬间就已经从令人兴奋的绝胜优势坠落到了糜烂的失败之中!全部的骑士有去无回的现在,帝国的战士们不过是在‘数量上仍旧具有优势’这样的自欺欺人,对于严酷的军法和督战队手中武器的恐惧,以及普通士兵对于战局的一知半解的迷茫中。在勉力支持而已…… 所以,当这号角声响起之后,所有人,从士兵到什长,甚至百人长,千人长,都在一刹那的犹疑后,停下脚步,开始后退。而这后退,很快就变成了溃逃。他们扔下手中的长枪,盾牌,开始向着那理智中唯一的生路,那座洞开的城门冲锋…… “结束了吗?” 长长的战刀在空中挥过,一道漆黑的半月轨迹划过眼前最后的一名士兵。看着两片尸体在哗啦一声喷出的血迹内脏中向着两侧倒伏,克劳迪娅抬起头。目注着那战场的上薄薄的雾霭。影影绰绰的人形,正在那雾霭之后,汇聚成流,被那座城池吸收……女骑士轻轻踢了一下马镫,于是她座下,比同类高大了一半的巨马停下了脚步。摇晃着巨大的头颅,发出一个沉闷的喷鼻声。 这匹经过魔法改造成为召唤物的战马,实际上已经是最后几匹能够奔袭的坐骑之一了——在女骑士的身后,原本千人的骑士团已经只剩下了寥寥的数名……这种如狼群一般追逐猎物的战术。对于马力的人力都有着很高的要求,本不适合于长途奔袭的图米尼斯一方,此刻,几乎所有还在活动的马匹都已经丧失了奔跑的能力,它们急促地呼吸着,喷吐着白沫。 但马上的骑士们,却对此恍然无觉,他们只是盯着那薄雾之后,空旷的战场……许久之后,一个个呐喊的音符,开始从他们的口中爆发,刺破战场上死一般的沉寂,继而连缀成为一片山呼海啸,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奇迹!胜利! 以三千人击退了几近三倍的对手,斩杀了其中近一半的士兵!对于这个时代的战斗而言,这是一场货真价实的,奇迹般的胜利! 而最重要的是,他们就在这奇迹之中! 不再是负累,不再是旁观者,而是实实在在的,胜利者之中的一员!他们见证了,也参与了这奇迹的诞生! “我们胜利了!”“赢了!”“哈……那些帝国杂种们,咳咳,他们逃得比兔子还快啊!”“胜利了!”“胜利万岁,将军万岁!”……士兵们咆哮着,用自己能够想到的任何言辞,来纾解自己的情绪,无数的喊声,欢笑,吼叫,在而耳边汇聚,最终,化为不那么齐整的,针对个人的声音…… “万岁!克劳迪娅将军!万岁……” 女骑士抬起头。 记忆中,似乎有些类似的景色……那些相同的欢乐与呼喊,不同的人影,却在与周遭的一切相溶。但随着那记忆的涌起,头脑里,似乎有一个声音,正在诉说着什么。 它说,这一切都并不属于你……它说,你只是一个窃贼,一个不曾存在的幻影…… “主人。”微微眯起水晶一般的眸子,她伸手抚住自己的胸口,自语一般的低吟。 …… 胜利的滋味,烈酒般甘醇甜美,如醉意般在悄无声息的时刻,深入每一个胜利者的心头,但失败的苦果,却是酸涩难言,梗在每一个失败者的喉头…… “所有的千人长,百人长,到城堡大厅集合!” 层层的命令声中,几十名披挂着白羽的高阶骑士旋风一般冲进城堡的大门,铿锵的脚步仿佛要踩碎地面上坚硬的青石,而当他们摘下头盔,露出的脸色无一例外地,都是生铁般的青。眼中的怒火,几乎化为实质,将眼前的一切焚烧干净! 这一场战斗,实在是败得太过凄惨,也太过愚蠢! 而究其原因,不是因为那个古怪的魔法武器,更不是不是因为敌人的力量太过强横…… 失败,毫无疑问地,该归咎于那不成体统的指挥! 如果不是那些前后矛盾的命令,迟钝的反应和毫无谋略可言,唯有彰显骄傲愚蠢的腐臭计划,这场大败,怎么可能会出现?就算是敌人有个强大的魔法傀儡,就算是敌人的施法距离超出了预计,也不至于输的如此彻底。如此……憋屈! “城主大人命令,只有所有千人长可以进去,其余的诸位,请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直到城主大人下达命令!” 大厅门口,两名看守的卫兵手中的长戟竖起,相交,铿锵的语声,让这支队伍里传来一片竜竜窣窣的金属摩擦,超过一半的人仿佛下意识地将手按在了剑柄上。一片凌乱的低声咒骂,与通道的回音,混合成为低沉的嗡嗡声。 混乱持续了一刻,几个人提出他们的旨意,但最终。更多的卫兵从警卫室中走出,让这些愤怒的人群。不得不稍微安静。由六名挂着千人长徽章的骑士,走进大厅。 几名千人长依次走进房间时,不由齐齐一愣。 空旷的大厅里安静异常,不见一个人影,唯有宽大的长桌后面,那位侯爵小姐静静地坐在主位上。她抬起头,盯着他们走进房间,却一言不发。古旧的城堡大厅没有窗棂,照明的魔法灯光从装饰性的吊灯上挥洒。淡青色的灯光暗淡闪烁,让那张毫无表情的臃肿面孔看起来如此苍白,甚至带着几分狰狞。 “侯爵阁下,您今天的指挥,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那真的是与法师们进行商议之后的结果吗?我们的骑士几乎损耗了四分之三!这些人可都是经过训练和实战的精锐,远非那些农兵可以相比……” 千人长们对视一眼,然后其中一位满面须髯的壮硕大汉便跨前一步,昂然开口,压抑着怒气的语气,几近质问。 而并不等待对方的回答,他已经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在战前就已经说过,您的这些举动,是在浪费我们忠勇的士兵们的生命!现在,您是否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我的士兵们……他们给予了您无条件的信任,服从了您的所有指令,但是……作为这次战斗的指挥者,我怀疑您是否真的明白,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事实上,这番话语无疑已经是一种严厉的指责,只是然碍于两人的身份的距离,这位骑士在措辞上还是做出了一点点的保留。 对于这个问题的方式,站在一旁的几个骑士脸色各异……只是问题既然提出,他们也已经无法干涉,所以只能沉寂着,静静地等待着这个问题的回应。 “确实是浪费……这是我的错误。”女子开口道。 那个冷漠的声音让所有人又愣了愣,在他们的预计中,对方本应勃然大怒,否定这指责,甚至是歪曲栽赃,逃避责任才对……但现在,她竟然直接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这样,所有人心中的怒气,一时间倒是丧失了发泄的渠道。而还没有等到他们重新厘清思路,女侯爵已经继续开口:“为了让这个错误不再继续,造成更多无谓的伤亡,我决定,向图米尼斯的这支军队投诚。” “你疯了吗?就这样投降?向那些图米尼斯的杂种?不可能!”言语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了十几个呼吸,沉寂就这样慢慢地弥漫在空气中,而在几个千人长不可置信的面面相觑之后,空间随即又被怒吼声所填充! “真是疯子,你有什么资格来指挥……” “就是这个女人发出的那些命令,才让我的士兵……” 嗤嗤的金属摩擦声不绝于耳,残存的三名骑士千人长几乎在第一时间抽出了自己的配兵,如果不是另外的几个城卫军的将领拼死拦住了他们,恐怕他们就要扑上去,将那个肥胖的女人碎尸万段了! “冷静,都给我冷静一点儿!” 一个城卫军的将领吼叫道,死死抓住他身边的同僚,然后转向女侯爵:“……侯爵小姐……侯爵阁下!你到底在想什么?请不要说这些糊涂话!认真一点,给我们一个真正的解释!” “我想可以理解你不想要将士们白白牺牲的心情,所以,我准备一个人抗下这所有结果,向图米尼斯的军队投诚。”面对着群情激奋的部下们,女爵依旧安坐,表情沉寂,带着令人惊异的平静。 “但是,目前还并没有到了那种时刻,我军虽然受到了挫折,但是城内还有五千备兵!城防魔法牢固坚实。就算是敌人带着那个魔法武器,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突破,只要据城而守,那些图米尼斯的流兵是不可能破城的!只要有个一两天的缓冲时间,我们便可以等来公爵大人的大军支援,无论如何,我们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地……” “你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稍等 ------------------------------------------------------------------------------------------------------------------------------------------------------------------------------------------------------------------------------------------------------------------------------------------------------------------------------------------------------------------------------------------------------------------------------------------------------------------------------------------------------- --------------------------------------------------------------------- 投降和叛国,这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啊…… “你竟然要我们投向那些图米尼斯人?向那些野蛮人投降?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想要背叛帝国?你这个该死的猪猡!杂种!你” “想要投降?叛国?” 脸上露出一个冷笑,对于眼前这位小姐的异常举动,他根本毫不在意。事实上,他心中甚至还有几分兴奋—— 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胖女人胡乱指挥,自己的士兵们又怎么可能白白送死?帝国的五千骑兵啊,虽然不是最强的精锐,但那也同样是五千个年轻人的生命!就因为这个该死的愚蠢女人古怪的想法而白白牺牲! 不。可能从一开始,她就已经是个卑鄙无耻的叛徒了! 如果这样推断。那个愚蠢的指挥方式也就说得通——那根本就是策划好的。为了让那些士兵去送死而发布的命令! 现在,这个叛徒的目的已经完全暴露出来了,可是,他以为我们是谁?她一位,就损失了几千骑兵,我们这些帝国的勇士就会吓破了胆?就会跟从她无耻卑鄙的卖国行动? 白日做梦!你这个叛徒! 在你暴露出这样直接的背叛言行之后。你以为你的贵族身份还能起到什么作用?即使是公爵大人也不可能给予你任何庇护,他只会剥掉你这个脑满肠肥的蠢货的皮!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卸掉你两三条手脚,用来告慰那些死难的兄弟们的英灵! 伸手抚上腰间的长剑。但千人长脸上的微笑忽然僵硬! 一片细微的,仿佛铜铃敲击的声响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但一瞬间又变得清晰,于是,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无端地失去了控制,他想要抬手抽剑,想要抽身后退,却只能眼睁睁地,无比清晰的看着那个女人拔出长剑,挥起,剑刃刺向他的咽喉! 原本无比充裕的反制时间却在毫不留情的消逝!他的手指上可以感受到那柄长剑熟悉的触感,但是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无法将之从剑鞘中拔出一寸!他的脚只要后退半步就可以让这次攻击砍在空处,但他却连沉下腰这种仅需要放松肌肉的动作都做不到! 嗤…… 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带头斩杀了一个帝国将领,宣布了投降的命令,迫不得已,麻痹敌人……不管是这些种种什么样的解释有多么合理,帝国方面都不可能再容忍,承认这样一个叛徒!她只能背负着这个名字一直走下去,不管面前摆着的,是不是一条荆棘之路。 或者,在她面铺展的,应该是通往无底深渊的阶梯才对吧……而在背后将她一把推落的恶魔,就在房间的阴影中静立,发出阴沉而愉悦的冷笑声! 我怎么不记得帝国的三**师有哪一个是不在伊利里亚的? -------------------------------- 第五百九十章帝国的大法师 当然,对于爱德华来说,恶魔之类的形容用在这种小小的策略上,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 不就是个投名状么?他记忆中的历史上,这种简单的手段早就已经被很多造反者山贼之类的用得稀烂了,只要造反的每一个人手上都带着血债,自然是不好再背叛回去,也只能铁着心一条路走到黑了…… 不过,有些超出他预计的,是那个女人对于城市的控制力——这一场预计中本来应该在两个沙漏之内的解决的叛乱从傍晚进行到了黎明,而按照刚刚最终清点上来的人数看,城内原本的五千名士兵已经只剩下了三千多一点儿人,剩余的全都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一个城市的城主贵族,对于手下的掌控差到这个程度,还真是有点骇人听闻,可能如果不是帝国几百年的和平,加上她有个能力不错的老爹,恐怕这城市早就乱成一团了? 但不管如何,忙活了一夜,这座城市所有反抗的声音,终于都已经消失…… “……崔凡娣的传送法阵非常古老,事实上,在传送魔法发生异变之前就已经半废弃的了,如果不解除城市的防护法术,它只能一次xìng的传送五十人左右的部队到方圆三百里内的城市,但代价是至少十个高阶法师的全部五环法术位,即使将人数减到十个人以下,也至少需要五个法师同时施法,但现在我们已经没有足够的法师,他们在上一次的战斗里已经损失了一半以上,而且高阶法师几乎全部阵亡……” 坐在城堡第二层,属于自己的小厅堂里面,女侯爵小心的替爱德华杯中注满了温香四溢的玫瑰茶,似乎很擅长这一类的事情——捻着银壶粗短手指,却控制着那暗红sè的茶水却刚好注入到杯子的八分满,jīng致的银茶壶放回描着金边的胡桃木桌上时,连碰撞声都没有一点。 轻轻喝了一口微烫的茶水,心灵术士在领主宽大的长椅中伸展了一下有些疲劳的身体:“城里有这么一座魔法塔,却居然没有钱修造魔法阵?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座城的法师直接听命于我的父亲,平常的时候,我也不能命令他们做什么……但城市税收的大半,却被他们拿去。结果就换来了那么个完全没有作用的东西,还有那一大堆不知所谓的造物,他们信誓旦旦,说是有了这个魔法塔,城市根本用不着任何援兵,即使面对三五万人的围攻也能守住的,但现在……哼哼。” 牙疼似的哼了两声,但却不只是对于那些法师的蔑视。 若论贪婪,恐怕那些法师加起来,也比不上眼前这个家伙一半!现在,那座魔法塔里的各种道具,都被他搜刮一空,连一些法阵上的宝石也没有放过……响起那些原本是自己上缴的税金购买的东西,女侯爵就心痛得连身上的肥肉都在一个劲儿的颤抖。 但这种话,自然是不可能说出来的……所以,她只是叹息了一声。 装乖扮可怜,原本是大部分女人天生擅长的能力,可惜这位女侯爵显然那不在其列,尤其是一晚忙碌之后,杀戮的紧张与疲劳,让她白胖的面孔上,两个黑眼圈甚是惹人注目,lù出再幽怨的表情,也只会让人感觉可笑,继而反胃,不可能给给自己带来半分好处的。 “这里面加了什么?”呷了一口杯中的饮料,心灵术士扬了扬眉头——玫瑰的口感似乎并没有平常那么甜腻,但更重要的是,带着一种令人愉悦的,熟悉的味道。 “贺兰因山谷的玫瑰花,还有……一些植物的干燥叶子,是一种香料。对于胃肠有一定的好处,而且可以消除餐点里的油腻,也能够让玫瑰花的甜味变淡一点儿,是我发现的小窍门。您喜欢么?” 丰腴过度的女侯爵对着爱德华做出了最“真诚”的微笑,就像是条急于表达忠心的狗——背叛了帝国,背弃了家族,与所有的一切割裂,如今,她唯一的一点儿希望都已经寄托在眼前这个人的身上了。 “是不错的东西,可惜,你处理的方法错了……否则的话,一年光是贩卖这东西的收入,就足够买下你这座城来。” 心灵术士皱起眉,看着那个女人拿出的干燥树叶……叶子不大,卵形的外观和锯齿一般的边缘倒是和记忆中的有些类似。不知是不是真正的茶树叶子,但至少味道上,还是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可惜,这东西显然是用熬煮的方法制作的,导致香气大部分都散失了,味道也有些奇怪。 对于这个解释,女侯爵不出意料地瞪大了眼睛。 买下一座城市?就凭这些树叶?难道这是什么稀奇的魔法材料?会有法师出大价钱购买? 可惜,不管这番话是真实的,还是随口的谎言,都不是她现在关心的——目前最关键的是,图米尼斯对于她的这个叛徒的庇护。 如果图米尼斯不能击败帝国的军队,她的这座城就成了悬在帝国境内的孤岛,只要帝国大军一至——这种仅凭着恐惧维系的部队和臣民几乎比稻草还要脆弱,别说大军围攻,恐怕只要一支上点规模的部队在城下一喊话,就得有平民组织起来去夺了城门了。 所以犹豫了一下,她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师阁下,有关王国的支援……?” “没有。” 爱德华干脆的打断了她的臆想。让这胖子又习惯xìng地抖了抖。 甚至不用仔细辨别,爱德华也能感受到这女人思维中,纠结之后凶狠地咒骂。不过当心灵术士抬起眼皮,对方脑中这些杂乱的念头便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了几分恐惧,以及拼命转着的,想要求得援助的念头。 “虽然现在所有的战士已经向我宣誓效忠,他们的家眷大多都在这座城市之中,所以不必担心他们的忠诚……但是现在城中的战士只剩下不到四千,如果家族……乌尔都家族的平叛部队来到,我们恐怕很难支撑。” 沉默了一阵,发现眼前那个人的全副心思,都停留在那茶水上,似乎根本没有提出解决方法的兴趣,女爵只好勉为其难地再度开口,努力地拼凑着言辞,希望能够从他那里得到更多一点儿的希望。 “好,你那个老爹,你觉得他有可能会放弃前线的事情跑回来么?”爱德华冷漠的一笑,点破她的那点小小算计:“至少,如果我是他,我就不会那么做,那简直等于是在告诉别人……我急匆匆的赶回来了,装备不足长途奔袭,而且还不一定能攻下城市,快来乘着这个机会杀了我。” 女子咧了咧嘴。 对于军事,她没有多少的经验,但至少不是个傻蛋,稍微推测竟能想清楚,自己这样一座小城的得失,以及那几千名二线骑兵,对于自己的父亲来说,真的没有重要到需要放下对于敌人的决战返回来救援或者平叛的程度。 可是他不回来,难道就没有别的人来做这件事情?虽然他现在严格控制了舆论,严谨任何人谈论所谓投降的事情,但这种事,显然是不可能压制下去的,不出三天,有关的情报就会被猎鹰传输到她父亲的耳中。 “你曾经说过,乌尔都家族的三座大城。”心灵术士道:“说说看,那三座城都有多少守备?” “这三座城市各有一支城卫军,大体维持在四个千人团队的数量,一支卫戍骑士团,数量在两千人左右,但马匹却常备四倍的数量,城卫军进行过马术训练,只要一个命令就可以转为轻骑,另有两支五百,到八百名金瑾花骑士,虽然乌尔都对外宣称只有一千名,但我估计他绝对sī藏了数倍数量的重骑兵。而这一次出征,他会带上其中的一部分,但城防并不会因此空虚太多,而且乌尔都家族的农兵训练远比一般的贵族长,所以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征召倍数的农兵,这些农兵虽然能力参差不齐,不过能够提供给他们的装备不错,至少短弓和箭矢都足够,在巷战中对于骑士也是有一定威胁的……” 对于爱德华的询问,这位女伯爵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惜她在公爵的几个子女中,身份几乎最低,三座城市的城防这种机密,她也不过就只能知晓个大概罢了。 仅仅从这些表面上的数据看,这两座城市的防守严密,虽然也并非无懈可击,不过想要攻下其中的一座,没有六千以上的兵力,恐怕是办不到的——爱德华如果全力出手,用一场大火,或者几团死云偷袭解决城守部队的问题不大,然而那里已经是帝国内陆的较大型城市,想要占领,还是要考虑到平民的反弹问题。错非学习那位魔狼的焚城战法,一把火烧个干净,不过计算着那近乎十万条人命,爱德华最终还是没有什么可能选择这样的计划。 倒不是因为什么正义仁慈之类的无聊想法,不过是单纯不想要成为众矢之的罢了。 而从其他方面想要达成目的,似乎也不大可能。 喀什卡和卡莱顿,两座城市,分别由公爵的弟弟,还有他的一个儿子负责治理,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菜鸟,有过在帝国西北与兽人作战的jīng力,治理这两座城市的时间则是一个六年,一个十五年,手下的参谋众多,赋税合理,城防坚固,也很难出现什么问题。 “那么,主城沃顿克拉马怎么样?”他问道:“这一次他亲自出征,主城里的空虚是必然的?” “你……您是认真的吗?”女爵士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沃顿克拉马……那是帝国少数人口超过十五万的大型城市之一!就算只有平民,难道你还能够打他的主意不成?乌尔都家族在那里已经经营了五代人,别说是常驻的部队,就算是乌尔都家族的直系旁系子嗣加上sī军,都要比你那些杂牌的军队多了! 女爵脸上的肥油又不由抖了抖,仿佛心中的勇气已经用得差不多,所以再也不敢开口提问。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对于自己,以及这座城市都没有任何的兴趣……他的目的,似乎就是占领,但对于占领的地方,他就丧失了兴趣——他需要的,仿佛就只是占领的那个过程而已。 或者说,杀戮的过程? 而刚刚的问题,显然证明,这个可怕的家伙,想要的竟然是一步登天,借助增强的传送法阵的力量来直接占据乌尔都家族的核心腹地! 如果是其他人提出了如此的计划,那么西芙丝只会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被穿了洞……竟然想要打那两个人口以十万计的巨城的主意,把城里的戍卫骑士团和法师团当成了白痴么?但见识过眼前这个人的军队,以及力量,还有行事方式之后,西芙丝心中却又有着一些隐约的感觉,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法师,说不定真的有办法完成这件事情, 他的力量,实在强得可怕…… 女侯爵眯起的眼睛里,似乎又浮现出几张青灰sè的面孔——属于几个曾经是法师的家伙。 就在几个沙漏时之前,法师团残余的三个高阶法师对于投诚一事jī烈反对,想要杀了她,但眼前这个人,只是出现在那里就震住了局面——那三个不可一世的施法者,与他目光交接的同时就已经像是木头一样直tǐngtǐng的倒了下去,就此断气!而事后检查时,尸体的全身上下甚至找不出一点伤痕…… 一个可以无声无息的剥夺他人xìng命的法师?那不就是那些史诗故事之中,所谓的魔王么? “那不行的,阁下……在那里除了重骑兵,乌尔都家族还有一个师坐镇,想要投注士兵占领那里,太不现实了。” “师?我怎么不记得帝国的三师有哪一个是不在伊利里亚的? “三师其实不过是帝国最著名的三名师而已,但各个公爵领,拥有师的,其实也不在少数。” 女爵解释道:“虽然可能比不上图米尼斯,但实际上,帝国的师数量也并不少的……因为对于师的评价标准,通常是对于八环奥术的掌握与否,不过通常而言,法师们都是较为谨慎的人物,对于虚名也并不看重,历史上很多人都是在切实的掌控了九环法术之后,才会宣称自己师的身份,甚至有些法师根本就没有公布于众的兴趣,都是由旁观者推断猜测而已。当然,帝国三师,确实是拥有远远在他们之上的实力” 稍等 ------------------------------------------------------------------------------------------------------------------------------------------------------------------------------------------------------------------------------------------------------------------------------------------------------------------------------------------------------------------------------------------------------------------------------------------------------------------------------------------------------------------------------------------------------------------------------------------------------------------------------------------------------------------------------------------------------------------------------这座城市里面的兰森德尔神殿很小,只有四五个牧师,五六个连圣武士也不是的战士信徒负责守卫和打杂的工作,对于有心暗杀的爱德华的部下,他们根本毫无反抗的余地,rs!。 第五百九十一章因地制宜的改造 气喘吁吁的喷出几个词儿,老家伙从桌子上抄起了一杯茶水,也不管那是不是女侯爵给自己准备的,便咕咚一声倒进嘴里。 而希望被仔细品尝的茶水立刻不悦地用滚烫的温度给了他一个教训……刚倒进去的茶水下一瞬就完整地飞了出来,老家伙捂着嘴巴呵呵大叫,连蹦带跳,直到不耐烦的爱德华抬手发射了一个魔法水球打了他一脸。 “邪符怎么了?” “那玩意儿……历经(已经)可以清楚的看点(见)了!”老头子嘶嘶哈哈地回应道,狗一样吐出了舌头:“这次麻烦不小啊城主阁下……几乎蛇油(所有)预言类的法术都失去了效果……至少我们知道的东替(东西)吧。还有就是咒法梯(系)的东西,传送法阵恐怕即使强化,也没法使用了,除非增加更多的辅助法阵,还有那个召唤一系的法术,现在几乎都……嘶嘶……唉,林(您)自己看看吧。” 他随手做出一组手势,一道紫色的光晕就在面前散布,在房间的中央,隐约构造出一个巨**阵! 紫色的符文在空中一闪而逝,勾勒出其中硕大的影子。爱德华的目光收缩了一下,注意到那是盘曲在一起的细长身体——实际上那几近一尺粗的身体可不怎么细!而即使盘曲在起,也足有七八尺的方圆! 充满了力量地长长的身体微微鼓动,上面细致的鳞片带着一种晶石一样的暗红色,而一个三角型,足有人头大小的头颅正随着脖颈的上扬而抬高,随着嘶嘶的声响,足有婴儿手臂那么粗的红色蛇信伸缩甩动。让空气中瞬间便充满了一种类似臭鸡蛋的恶心气息! “天啊!”一声足以媲美女妖的嚎叫从一旁的女侯爵嘴里传出来,让猝不及防的爱德华耳中剧痛——劈劈啪啪的裂响应和着那尖叫,周遭架子上摆放的水晶杯具几乎碎裂了一半! 不过,这个可以作为武器使用的声音,却仅仅是引起了不必要的麻烦而已——作为没有耳廓的爬行生物,巨蛇反而被那声音吸引了注意力,红色的蛇眼转动,它发出一个愤怒的嘶嘶声,巨大的口腔一瞬间便张开到了极限,向着那个发音源猛地扑了过去! 心灵术士眼中银光一闪。 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在半空中扼住这条巨蛇的脖子。但仅仅只是阻止了它一瞬间——在空中一顿,它长长的尾巴在地面猛地一抽,发出轰地一声闷响,竟然突破了心灵念控的力量,继续扑了下去! 在面对着这噩梦一般的生物时。西芙丝女侯爵似乎是完全显露出了女性的特征——四肢发软,只能一声声的尖叫。连逃走都忘了。幸好,爱德华的目光转动,念控之力随即圈转,将她象是个皮球一样踢了出去!那巨大的蝰蛇失去了目标的飞扑一头扎进墙角,将一架坚硬的核桃木书架给撞成粉碎!可怕的冲力让整个城堡都跳动了一下! 但这条怪物随即便游动一般的撑起了头,仿佛刚刚那沉重的撞击只是在给它挠痒。丝丝的一声啸叫,它再一次凌空扑出,目标仍旧是那位女爵士……一扭一转,兔起鹘落之间。动作迅捷得令人咋舌! 爱德华的目光微转,女侯爵的身体立刻再次翻了个跟头!而一柄长剑,同时从墙角边飞了过来,凌空竖起!于是嗤地一声闷响中,这柄钢铁就直接穿过了巨蛇柔软的下颚,洞穿了它的脑子,血浆泉涌,这条巨大的怪物在地上痛苦地翻滚了起来!巨大的尾巴左右横扫,各种杂物四溅飞扬!过了好一会儿,才算是终于停滞了下来! “杨格,如果你是想要让我心情变得不那么美好,那么恭喜你,你成功了,如果是想要暗算我……,” 哼了一声,爱德华瞪着那个罪魁祸首,差点就直接赏给他一记心灵戳刺! 巨型的蝰蛇虽然是死了,但临死之前那巨大身体的胡乱滚动碾压,把这个原本舒适优雅的空间给搅合得一塌糊涂!而那暗红色的的血液,又好像带着天生的腐蚀性,地面溶蚀的酸臭刺鼻的气味里,又混合着特殊的硫磺恶臭,刺激着鼻腔,颇为令人反胃。 “不不不……城城城主大人,我哪里敢那么做……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是……我只是想要让你看看实际的效果,而且我用的是个一级的怪物召唤啊……刚才我试过召唤的只是个夸塞魔啊,谁知道这居然会出来一条大型炼狱蝰蛇……” 被那银色的目光扫过,老法师的五官不禁一阵乱抖,险些哭出声来,连舌头上的烫伤都忘了,忙不迭的撤掉手里一个刚准备好的法术,开始辩解:“总总之,我只是想说,现在,召唤法术很容易出错,无论你召唤什么,都只会出来深渊里面的怪物,就像这个……还,还有,召唤出来的怪物……也不是投影,而是本体了,您看,即使死亡之后,也不会消失的!” 本体?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就他所知,作为魔法里少数几个在所有环数都有出现的法术,召唤类法术也可以说是使用最频繁的法术了。因为能够召唤来的东西五花八门,从各类邪魔,天使,异位面的怪物等等奇形怪状的东西,到一般的狮子老虎马匹,甚至是汪星人喵星人吱星人……虫豸之类的,都在召唤之列。 但无论是怪物也好,生物也好,就连最平常的猫狗,其实都不是主物质位面的存在,而是其他位面的东西——召唤的本质,其实是利用魔网之中汲取的力量塑造出一个此生物的‘投影’扔到主物质位面之中来,其中只包含了这生物的一部分本质作为核心,所以一段时间后就会因为位面的力量冲突而消散,而即使是召唤物死亡,也不会给本体造成太多伤害,可以重复召唤。 但召唤出本体?那不是成了直接的位面旅行了么? 其实潘铎瑞恩的力量增强这件事。爱德华心中也已经有所准备了……毕竟就在几天之前,王权法杖的杖头已经被他拼凑起来,只是他却没想到这一次量变会积累到会产生质变的程度——即使是之前,潘铎瑞恩的邪符造成的力量,还不过是强有力的投影,虽然不受控制,力量强大,也不会被遣返,但毕竟还是投影,会受到这个位面的压制和限制。不断消耗能量直到死亡,但现在,可是真成了货真价实的召唤了。 这件事从表面上来看,造成的影响并不算大……那个邪符对于咒法系的魔法影响,早就已经被法师们知晓。开始限制了魔法的使用,现在就算完全无法使用也好。或者会造成什么后果也好。也不过是集中在某些魔法方面罢了,还要不是脑残分子或者丧心病狂,影响不算太大。而且既然每个方面都无法使用传送系的法术,那么对于图米尼斯一方的军队来说也不算什么问题——虽然后勤上会产生问题,但也断绝了帝国一方快速支援的可能,对于数量较少的进攻方来说还算是一种增益。 但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可就不怎么太好了。 能不能顺利进攻帝国,对于爱德华来说其实影响不大,不过就是明目张胆的找晨曦之主麻烦的借口没了而已,但这种影响了整个大陆的变动。必然会引发有心人的注意,进而开始大面积的调查。 即使一时间查不到他的头上,但若是众神全部关注起来,也是个极大地麻烦……王权法杖在他手上的事情,可并不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谁知道这消息会不会最终泄露出去? 看来,必须要加快各项行动的速度了。 不过,这个召唤的问题,似乎可以利用一下啊? 心灵术士的目光在那条微微抽动的尸体上停留了片刻。 这种深渊生物其实只有外形上与主物质位面的有些类似,本质上已经大为不同了,比方说眼前这条巨蛇就足足有二十余呎的长短,几乎赶得上主物质位面最大的几种蛇类,但是身体却要粗壮的多,厚厚的鳞皮坚韧厚实,甚至还带着一些残火一般的热量!插在它喉咙里的长剑,已经被锈蚀的不成摸样了,于是爱德华随手从空间袋里拿出一柄精金长剑,准备将那蛇皮剥下来。 但手起剑落,喀的一声轻响里,长剑的锋刃在那怪物的皮肤上滑了一下便偏到一边,连鳞片也没有挂下一星半点来! 心灵术士皱了皱眉头。注意到这蛇皮其实也不是非常坚硬,只是像是橡胶一样,柔韧而富有弹性,皮下可能还有厚厚的一层脂肪结构,所以一般的金属刃,不费点力气,还真的难以弄开。 等等……弹性?柔韧? “杨格,如果召唤的话,还能招出更大的来么?” 爱德华忽然问道。 “估计是的,城主大人……召唤术的威力被无端的增加了好几层,这种蝰蛇应该是属于四级,不,可能都是五级的召唤兽了。” 给自己施展了一个虚假生命,老头儿的语声终于恢复了,不过因为刚刚这个乌龙,对于心灵术士的发问他格外心虚:“如果使用更高的召唤法术,可能连高级而恶魔也能召唤的,另外就是……” “我说的是这种蛇,还能召唤更大的不能?” “呃……蛇?哦,可以,炼狱动物有很多的,这种蝰蛇不算最大,再大一些的也有,但召唤出来不受控制,除了杀了他们可就没有别的用途了啊?”老头儿摇了摇头:“领主大人,您是想要让谁来适应一下对于恶魔的战斗么?” 爱德华要做的,当然不是打怪练级。 或者应该说不出所料吧…… 比炼狱蝰蛇更大一级的召唤物,巨型炼狱蛇完全符合了爱德华想象中的需求——这种超过四十呎尺长的巨型蛇类,拥有着厚度超过了五寸的外皮,即使去掉了鳞片,也极端的坚韧而富有弹性,刀剑难伤。 这不正是橡胶轮胎最好的替代品么? 这个发现让爱德华兴奋起来,立刻便开始了一轮试验。 而结果。也是令人满意的。 炼狱蝰蛇并不算是什么强大的对手,不会飞,也没有施法或者超自然能力,强大的力量和喷吐毒液的手段让他们在深渊中也能占据优势,但对于心灵术士而言,除了移动的快了点,便没有任何优势了。更何况召唤还可以选择位置,于是结果就是,那些可怜的动物在结束了位面转换之后,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狭窄的石头笼子里面。还没等到它们明白什么,被念控的精金刀剑已经剁下来了! 耗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爱德华和这一次跟来作为坦克驾驶者的两个法师成功地召唤出了十多条这样的大蛇,以及更多的普通炼狱蝰蛇。将那些平板的‘陆上火车’。给改造成了普通的拖车车厢!这些怪物的皮张简直是天然的轮胎坯料——甚至不需要怎么塑造形态,只要剖开之后。将那些皮革割成六七尺长的一截,就可以自行卷成一个轮胎的雏形了。而小一些的蛇皮整条剥下。则可以作为内胎使用。而为了增加牢固程度,爱德华还特意在外胎里放进了一层金属丝网,使得成品更加坚固。 轮胎的效果,当然是显著的。 这些巨型的车轮让原本的摩擦轴承可以改变成为滚动轴承,无疑大大的降低了能量的损耗——空的拖车甚至只需要几匹马就可以拖动,而换成了轮胎的蒸汽车头。甚至可以以比以前快上一倍到一倍半的速度移动!那种迅捷的移动方式,让爱德华几乎有点想要将坦克改造成为轮式装甲车了。 当然犹豫再三,他还是放弃了这个颇有诱惑力的念头,虽然炼狱蝰蛇的皮肤有着橡胶难以比拟的优势——钢铁一般坚韧。而且不惧火烧,但毕竟轮式车辆在负重上还是有些顾虑的,尤其对于地形的适应能力,可是远远比不上履带。 不过,轮式车辆更大的优势,则是舒适——轮胎加上悬挂系统,让这些巨大的车辆在道路上移动时几乎感受不到任何震动,所以爱德华干脆将那些平板车改造成了车厢,上面留出了活动形式的顶盖,以及山墙。 加上从崔凡娣城调出来的三千张短弓的话,在战场上,这就是个活动的火力支援堡垒了——当然,爱德华也没有忘记给每一节车厢上加上两个特制的连弩,这样一来,装甲列车也就具备了一定的攻击性,如果有必要,光凭着这一列车,干掉个几千轻骑兵,应该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当然,是用风筝战术之类的,毕竟,没有法术无效结界的掩护,这种巨型车辆除了运兵,能够凭借的只有速度优势,为了减轻重量,那些侧壁薄薄的钢板墙壁也只能防护一下箭矢和火球术,就连小型床弩的箭矢也足够射穿,更别说是解离术之类的东西了。 另外,还有对于坦克的改造等等…… “这个……法师大人,您不是……准备离开这里吧?” 太阳再一次走过中天的时候,这些凌乱的事情才终于告一段落,但当心灵术士揉着有些发痛的额角准备返回城里的时候,却正好迎上了一张纠结得几乎成了一团的白胖大脸。 实际上如果可以的话,西芙丝?林德?尚提科?乌尔都侯爵小姐是很想杀了这个始乱终弃的混蛋…… 好吧,始乱终弃也是对于崔凡娣城的,但在平息混乱之前,一些消息已经被有心的法师给传送出去了,现在她的反叛已经是昭然若揭,如果眼前这些人就这样放手不管……难道要她一个人去面对帝国方面的追责么? 可是,要怎么办?阻拦? 别开玩笑了,法师团已经严重受损的现在,面对一个很可能是**师的家伙,要她怎么阻拦?那些敌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进过城,难道要让他用城里这几千人的城卫军出城去阻拦? 之前有将近一万人马的时候,她都没有成功,现在凭着剩下的三千多人能成什么事儿?难道是要找死么? 现在,她可是已经完全放弃了那一点点的侥幸心理……参观过那个人制造物品的惊人场面之后,没有人能再怀疑他的身份——整张的魔兽皮张在空中变形连接,和金属一起成为古怪的造物,那连成一片不断行动的材料,简直就是传奇故事中的场景!而之后的运行却又证明那些东西具有的可怕力量……如果在昨天,他就拥有这样的东西的话,侯爵小姐一点也不会怀疑自己会输得更惨烈一些! “放心,暂时我不会离开的,” 爱德华摇头笑道,不过下一句话,又让这位小姐的心重新提到了嗓子眼:“离开的话,我会带着你一起。因为就要进攻下一个城市了。” 别闹了…… ————-———————————————————————————— 百九十一章部队机动化改造 “一群蠢货,傻瓜!那个该死的小混蛋,小妓女,肥猪!她竟然敢跟图米尼斯人勾结!” 乌尔都公爵压抑的怒吼仿佛狼的低咆:他重重地拍打着桌面上的一叠羊皮纸,于是那些两指宽的,专供猎鹰传递消息的上等羊皮纸随着他的掌风四下飞散,纷纷扬扬。 “四座城市,十六个村镇,两天之内就陷落了!我真是……任命了一群猪猡!即使不算那个该死的小畜生,剩余的三座城市的总兵力有一万以上!难道他们都是农兵么?就算是农兵也没有那么容易就把城市丢了!他们都是些……都是些该死的蛤蟆?臭史拉蟾?她到底是怎么做的?使用了什么花言巧语?给了多少钱来贿赂?该死的混蛋,我要把它们全都都活埋了!” “公爵大人,请稍安勿躁。” 林露兰公爵紧紧地皱起眉头,微微眯起的眼睛里,目光微动,从眼前那个暴怒的男人脸上,捕捉到一些细微的痕迹——这个家伙的愤怒或者有真实的成分,但至少有一半,甚至一多半,不过是一种伪装。 他可从来不会被这位公爵所谓的粗横外表所蒙骗——所谓的‘野蛮人’不过是那些伊利里亚的首都圈老爷们才能刚想出来的拙劣玩笑,一个家族,能够在五代人的时间里从一个地方贵族扩张成一方大豪,需要的可不只有无理的行动方式而已……每一任领主的能力,都显然是毋庸置疑的。 猎鹰的传讯不是魔法,不可能在一个时间段内同时到达,而如此重要的消息,也不可能被某一个探子压下……如果他真的关心那些小城小镇的得失,那么早在第一座城镇陷落的时候他又在干些什么?信息的延迟?关于那座崔凡娣城。林露兰可是早已知之甚详——那座距离此地不到百里的小城,是乌尔都家族打在他领地边缘的一根楔子,虽然那里是个定义模糊的边缘地带,不过乌尔都在那里布置的兵力,可是绝对不少的。 但区区几千部队,和一座边境城市的损失还不至于他如此愤怒……更别说是在自己面前暴露出这种姿态了。 这种态度,无非就是用来麻痹自己,并且为了他的某些目的作为铺垫。 问题是,他想要干什么? 借此机会,撤走他的援军? 事实上这倒是个林露兰公爵求之不得的结果。 第一座大营的丢失确实是个巨大的问题。如今图米尼斯人已经赢得了最佳的决战位置,战场上的高低差对于他们产生了优势,乌尔都那几千名重甲骑士起到的作用也就大打折扣,更何况想也知道,真正的战役到来时。这些家伙,肯定不可能这场战斗的胜利而豁出性命。留他们在这里。只会给战役的结果造成不利的影响。 “公爵阁下。”致意声让林露兰公爵抬起头,注意到自己的部下正从帐外走进来——尼克森认真地向两位公爵一一行礼,目光却一直在那位愤怒地野蛮人家族领袖身上停留。 “哦,你来的正好,伯爵阁下。”乌尔都公爵这个时候终于停滞了那愤怒的低吼,叹了口气。他从桌上抓起了几张羊皮纸,扔给尼克森:“唉,看来,因为我这些无能的部下。可能要给我们的伯爵阁下带来一些麻烦了……你自己看看,然后就尽情嘲笑我这个无能的老家伙吧!” “公爵阁下……您言重了。” 尼克森愣了愣,他小心地接过那些羊皮纸,低头仔细观看起来。 轻软的羊皮很短,每一张上只有寥寥数语,但其中的却令伯爵的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 ……衰败之月第三个十日第七天,西芙丝侯爵谋反,率众攻击塞缪尔斯镇,领主加里?布莱文苦战一日,领地即将陷落…… 昨日,遭受西芙丝?乌尔都侯爵突然攻击,苦战一日,领主韦恩?奥格本战死…… 第三个十日第八天,西芙丝?乌尔都谋反,勾结图米尼斯人攻击霍尔顿城!领主比文?巴雷特不战而降……余部激战半日,霍尔顿城陷落…… 衰败之月第三个十日第五天,崔凡娣城遭遇了图米尼斯三千人袭击,五千骑兵战死,西芙丝?乌尔都侯爵投敌叛国,城卫军反乱…… 衰败月三旬第七天,拉姆斯博顿城遭遇不明势力军队偷袭,敌人拥有特殊的魔法武器,城墙失效,加?卡津斯伯爵以身殉国,城市即将沦陷…… 昨日,科普尔斯顿城遭遇图米尼斯人三千军力偷袭……卡伦?拉奇斯投敌…… 衰败之月第三个十日第八天……哈德科克陷落……比安卡?阿什克姆投敌…… 拉姆斯博顿,塞缪尔斯,霍尔顿城,科普尔斯顿,哈德科克,但最重要的,还是那个最早陷落的崔凡娣……一个个熟悉的地名在伯爵的头脑中慢慢地连缀成一条蜿蜒的直线,他默默地读完这些信笺上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将它轻轻放到眼前的桌子上。 三……不,所谓的大举进攻,应该只有两天的时间,而三千人,图米尼斯,还有衰败之月第三个十日的第五天……也就是几天前,他们击败了自己的那一天? 伯爵轻轻摇头。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速度……确实崔凡娣是距离自己设立的那个大营最近的帝国城市,但也至少有八十多里的距离,他们究竟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攻击到那里的? 是借助了传送吗?但是按照法师们的观测,那个天上的魔法符号,不是已经将所有的传送类法术都干扰了吗?如果按照那些施法者的说法,现在的这种状况下,即使是图米尼斯人强化的传送法阵恐怕也无法使用,那么他们又是如何移动的? 如果是使用了传送法术,那么倒也并不算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可是如今这个时候……如果图米尼斯人能够任意使用传送法术的话。他们何必要使用这种麻烦的办法?以他们现在的兵力,想要进入帝国内部更深,各个击破也是可以的吧? “骚扰战术。但是如今,很难判断他们究竟派出了多少兵力啊……”思虑之后,这位伯爵阁下不禁又叹息了一声,他抬起头:“如果只是那三千人的话,他们的推进似乎太快了,公爵阁下,这些城市都没有后续的消息吗?” 时间上所谓的苦战一日之类的说法,显然是靠不住的颜面修辞——无需仔细思考。尼克森也能判断出,这图米尼斯人的部队究竟是哪一支。依靠那个怪异而强大的魔法武器开路的话,那么这些人口最多不超过三万人的小城市肯定无法防御太久,被火球在远距离连续轰击城墙,那些小贵族还能自称一两个沙漏就已经是忠心可嘉。至于那些只有两三千人的城镇就更不用提了。 还有那个西芙丝…… 西芙丝?林德?尚提科?乌尔都女侯爵? 在记忆中能够搜索到的,关于这个名字的印象。似乎只是一团肥肉……这位乌尔都公爵殿下的第四还是第五个女儿似乎是为了逃避责任而故意毁去了自己的容貌。但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听过有关于她的才能特异的一类的传闻。 她竟然敢在这个时候选择投降?或者,是某种魔法的效果? “啊,那些该死的图米尼斯人,卑鄙的蛮族!他们所谓的决战,不过是个把戏。是卑鄙的计谋!他们真正的目的还是偷袭!” 尼克森伯爵的沉默,似乎让乌尔都公爵再一次兴起了咒骂的**,但诅咒了几句,他转向了正微微闭目。不知在思索什么的林露兰公爵:“如果可以的话,我认为我们应该尽快给这些图尼佬们一个教训!我们现在已经占据了兵力上的优势,而如果我们的情报没有错误,这个和那些叛徒搅合在一起的,正是那个什么叫做文森特的家伙,既然他们将他们的武器送往了我们的后方,那么速战速决的话,应该可以很快决定胜负,然后我们再腾出手来教训这个该死的小蛤蟆好了!” “公爵阁下,我认为,现在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尼克森这个时候终于开口:“图米尼斯人占据了防守的有利位置,他们完全可以在这些天内凭借法师的优势构筑起一道严密的防线,而事实上,他们已经建筑了一道岩石的围墙,我们如果要进攻,便必须仰攻,这对于弓箭的射程和骑兵的突袭都极为不利,更何况,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究竟动用了多少法师。” “难道就这样一直耗下去?” “如果这位侯爵小姐真的是与图米尼斯人有所勾结,那么使用传送法术,或者是魅惑法术的方式,想要攻陷一些小的城镇也并不困难,如果他们派出的是高级法师的话,他们使用的附魔系法术,便可以直接控制人的思想。” 尼克森道:“但魔法的控制,是不可能长久的,也不会持续二十天以上。而我认为,图米尼斯人这一次派遣出的队伍,并没有很多的数量,他们必然不可能分兵占领,那么只要……” 事实上,在尼克森看来,攻击正面的图米尼斯大军实在是得不偿失,简直是最愚蠢的办法——妄图与一支兵力装备都和己方相差无几的军队在数日内决出胜负,显然是不现实的。 而如今,那个原因不明的灾害已经完全封锁了传送法术,所以粮食的补给只能依靠效率地下的陆路运输,如果伯爵自己是图米尼斯人的指挥者,那么只要截断补给线,帝国这边已经汇聚了的三万以上的士兵,就要面临断粮的危险…… 那可是会造成全军覆没的重大危机! “用得着那么长的时间么?据我了解,如果使用魅惑法术什么的,只要有一两个沙漏,也足够他们占领一座城市了不是吗?” 乌尔都公爵哼了一声,打断了伯爵的话:“伯爵阁下,您的意思是,我是在小题大做,只要等到那些魔法的效果消失,我的城市自然也就可以收复?” “不。公爵大人,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据我了解,魔法的效果并非是那么简单直接的,还需要询问各位法师阁下才能有所定论。” 伯爵聪明地将话题推出去,不与这位公爵阁下纠缠。 “我认为,这不大可能。” 坐在帐篷一角,一位林露兰家族的法师干咳了一声,开口道:“通常的魅惑法术,只能对于一个人起效。即使是经过环法仪式增幅的群体魅惑术,也只能对于大约六十呎范围内的目标产生作用……不可能大规模影响到很多人,而且它的效果并不稳定,对于有所准备,并且精神坚毅的人是没有效果的。另外被魅惑的人。只会狂热地听从施法者的命令,尽全力以之作为目标。却缺乏应变的能力。所以在有魔法师在场的情况之下,只要使用解除法术,便不难应付。即使是一些无法解除魔法的学徒,也同样可以察觉到这种异常,我想,您的三座城市里。应该不会一个施法者也没有吧?” 这一番话语,让在座的大部分人都在微微点头。是啊,即使是没有施法者,上层的军官虽然可以下达投降的命令。但底层的士兵们也不是傻瓜,如果没有到了极端环境下,恐怕也会拒不执行这种命令的。 “还有……群体魅惑术是八环的法术,而如果有那样强力的法术,我认为,将之用在正面战场上,产生效果明显要高于这样的偷袭。”那位法师总结道,“除非图米尼斯人找到了什么方法,可以大范围地使用这种法术,否则,我想象不出,一座城市能够在如此快的时间里陷落的原因。 “但如果他们真的拥有那样的法术,我们即使派出了援军进行讨伐,在法师数量不足的情况下,也只能适得其反而已。所以,为今之计,最简单的方式,就是以静待观察,巩固我方的粮食补给线路,作为进攻一方,图米尼斯人并不占据主动,他们的粮食供应,不一定能够支撑过寒冬之爪(月份)的到来。” 轻咳一声,尼克森道。 但他的语声忽然顿了顿。 林露兰公爵忽然睁开了半眯着的眼睛,向他投来了一个古怪的眼神。 “嗯,对啊……尼克森伯爵的话,很有道理!” 还没有等到尼克森领会那个眼神的意思,乌尔都公爵已经抢先开口道。 “确实,我们的大军才是真正需要保护的……只要我们支持下去,区区图米尼斯,不足为惧。”这位公爵阁下低下头,似乎漫不经心:“这样的话,确实必须要强化沿途的城市,不至于被偷袭才行,和整个大军,甚至整个领地的安危想必,我的那点小小的损失,倒也算不上什么麻烦了,这样吧,既然敌人已经与我们接触,那么一些轻骑兵就很难发挥作用了,伯爵阁下,我将我手下的游骑兵部队调遣回去,与林露兰家族的战士们一起,加强沿途的城市守备工作,保证粮食供给的畅通,您看如何?” 该死,这个家伙,一直就在等着自己的这个建议! 尼克森瞬间已经明白,林露兰公爵那个眼神的含义。 野蛮人家族的兵力协同防守?这个协同,要协同到什么时候?图米尼斯军队既然分兵,那么想必早就做好了拖延的打算,在正面战场上,是很难取得太大的成果的,可是只要他们还没有撤退,自己军队的主力,便要一直被牵制在这里,而那些乌尔都家族的力量,却会一点点的渗透到沿线的几座城市之中! 作为补给线,最佳的选择自然也是商路,而沿着这条路线建筑的五座城市,无一例外的都是林露兰家族领地中的繁荣据点! 野蛮人果然不愧是野蛮人,这个吃相,也未免难看了些吧? 但是,现在的情况,自己还能有不答应的余地么? 为了以后的战事,不加强防守补给线是不可能的……从那位贝恩侯爵提醒之后,尼克森认真地找寻了一番关于那个对手——名为文森特的图米尼斯子爵的信息,虽然关于这个人的消息非常稀少,但每一条都足以让这位伯爵胆战心惊。 **师学徒,法师领主,三个月之前伊利里亚事件的发动者,曾经与特拉斯**师敌对……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个人,那么那位公爵的计算,或者不会成功,可是自己应该赌一赌那个几率么? “乌尔都公爵,您的意见很好。”一直沉默的林露兰公爵忽然开口道:“不过,我想不必劳烦您了,因为我已经得到了两位帝选侯的支援,他们愿意帮助我追捕那一股图米尼斯流寇……”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个人,那么那位公爵的计算,或者不会成功,可是自己应该赌一赌那个几率么? “乌尔都公爵,您的意见很好。”一直沉默的林露兰公爵忽然开口道:“不过,我想不必劳烦您了,因为我已经得到了两位帝选侯的支援,他们愿意帮助我追捕那一股图米尼斯流寇……” 第五百九十三章深渊邪恶的进攻 晴朗的天空中,腐叶之月的太阳依旧明亮而温暖,洋洋的暖意,让人有点不能相信夏季的那几个月份已经汇入了历史的cháo流……甚至连青草,也依旧维持着浓绿的sè调,只有些微的黄sè点缀在夏季的sè泽之间,告诉人们秋天已经来临。 胡安走过神殿后面,碎石铺就的小径,用力的呼吸者带着青草香味的空气,清凉的风透进胸口,让他满足的叹息了一声。 胡安是一名普通的圣武士。 ……嗯,或者用‘普通’这个词来形容他并不那么正确,应该说,他有着不错的能力:虔诚的信仰和多次的冒险经历,不但让他的心智沉稳,剑法老辣圆熟,还赋予了他施展二阶神术的能力,这可以让他在战斗中上爆发出比一般的战士们强得多的力量。而更重要的是,他还不到三十岁,已经拥有了兰森德尔教会之中颁布的‘携晨曦者’的身份,所以已经可以不驻扎于固定的神殿,而是接受晨曦主殿的调遣,在各个城市之间旅行,完成任务。 所以,他应该算是个‘优秀’的圣武士。 但从另一个方面说,胡安又不是很优秀,他天生个子不高,肌肉也不发达,战斗的能力因此就打了些折扣,执行过三十多次任务,也有过接近十次的失败……相对于那些十几二十岁就已经开始任职各地区圣殿,圣堂骑士的天才而言,他这个已经开始被孩童们称为大叔的人。实在是算不得具有才能。 但胡安对此从不在意。 其实,他也并不喜欢旅行。或者歼灭邪教徒,探索邪恶场所……他更喜欢在一个城市中的平静生活,拥有一个自己的家,不需要贵族那样的高门大户,甚至城市都不需要太繁华,只要是一座房子,有一群熟悉的邻居,每天早晚打个招呼。能在闲暇聊聊天,哦,最好是还有一个女孩子,不需要多么漂亮,只要健康可爱就够了,能够和她谈谈爱情,养育几个子女。安安稳稳地度过一辈子,这就是胡安的理想。 啊,最好是一个红头发的姑娘,有着火一般燃烧的热情,洋溢的生命。 心中的想象,让胡安自嘲的一笑。因为他知道,作为一名晨曦之神的圣武士,他还没有考虑自己事情的权力。 游历天下,散播光明的种子,为了美好的将来种植希望。这是正是兰森德尔陛下的教诲,也是晨曦神殿。每一个献身于晨曦之神的信徒,都必然要做的事情。所谓义不容辞的职责。 所以,胡安才会在这里。 在碎石小径的尽头,一棵老树的树根旁坐了下来,倚着树干,胡安微微抬头,眯起眼睛。 特林塔城拥有着一座规模很大的晨曦神殿,那枚镶嵌在正墙上方的巨大神徽,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金sè的光芒,柔和的光温暖得像是可以浸彻心灵,安抚人平静下来。然而当圣武士的目光抬起,天际那蔚蓝之中的一团苍白,就会突兀地占据他全部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巨大的,银sè的符号——细微的纹理,在它简单的笔划上微微流动,然而若是投注更多的注意力,便能发现,那是无数细小而闪烁的符文,构造出了一个分外复杂,无比繁琐的集合体。 胡安摇了摇头,收回了目光。 仅仅只是目光与之交集的片刻,他便似乎感觉到有些寒冷,正从某个地方渗透过来——就像是寒冬之中,穿过了窗棂缝隙的一股冷风,仅仅只是细细的一缕,甚至难以找到位置,但却足够让人不由自主的缩紧身体。 “可恶的恶魔。” 抖了一下身体,胡安低声诅咒了一句。 那就是自己的任务之一……收集与这个恶魔制造的古怪现象的所有消息。 恶魔……是的,虽然最近一段时间,所有的牧师们都在谨言慎行,生怕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两句令人不安的言语,增加紧张的气氛,但他们紧皱眉头的面孔,偶尔沉重的叹息,实际上泄露了某些秘密……更何况,那些变化,其实也仍旧在看不见的地方偷偷产生。 最近一段时间,想要与自己的神灵沟通,似乎变得有些困难,即使并非一个纯粹意义上的申诉施法者,胡安也能够感受到这一点——当晨间的祈祷完成,那些原本应该降临到他的记忆中,令人感到安心的力量,却会晦涩而难以理解,往往需要他再颂唱一个沙漏时的祷文,才能勉强降临。 对于这其中的关键,仍旧不为常人所知,不过作为一位神职人员,胡安已经透过神殿内部的渠道了解到,那是恶魔们干的好事。 世间的众人注定不会伟大,因此才需要神殿的牧师们来为他们传达神的教诲,引导他们的行为,也需要有自己这样的圣武士来保护他们不受邪恶的侵害……但为什么,总是有些人那么愚蠢呢? 想到这些,胡安就忍不住又想要叹气。 在胡安看来,这件事情最大的可能,就是又一个不知所谓的浅薄狂徒,愚蠢地试图染指那些不属于他,也不可能被他掌控的力量,结果导致了无法挽回的麻烦…… 恶魔这种怪物,是这个世界混乱的代表,他们往往形容成为智力低下,个xìng野蛮的邪恶生物,但实际上,恶魔的智力其实都不会很低,除了最为低等,没有智力的劣魔之外,从夸塞魔开始,这些怪物就拥有着不逊sè与人类的狡捷智力,之所以经常被误会,主要是因为他们的个xìng——他们只服从暴力,从不相信什么盟友或者同类,更不会有兴致去仔细分辨谁与自己是同伙。 所谓天xìng混乱邪恶,大抵就是如此。 而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格外危险……却又带着一种特殊的诱惑——对于那些邪恶之徒来说。如果能够成功地取悦一个恶魔,他们就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地获得巨大的利益,相对于那些将邪恶智慧渗透到每一个契约之中,总是钻研着代价于付出的魔鬼,这种带着一点赌博xìng质的召唤,可就要好得多了。 其实都一样…… 圣武士冷笑了一声——就像自己曾今揭破过的几个,用种种把戏把赌徒榨干的赌场一样,这个世界上又哪里来的不劳而获的好事呢?人类掌握的知识是如此贫乏。所以,召唤的仪式总是伴随着种种危险——法阵不完善,召唤繁琐的步骤出现了错误,或者召唤的恶魔超出了需求,那么极其容易导致的结果,就是恶魔会失去控制,他们可以在人间呆上很久。吞吃人类的强化自己,然后随心所yù的凭借力量去做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邪恶行动。 “力量……哼,仅仅为了自己,狭隘而自私的力量,又有什么价值呢?令人唾弃的东西!”圣武士呸了一声。 或者,是远处传来的嘈杂。搅扰了他的兴致……那是一队马车,拖拽着沉重车厢的驽马迈着凌乱的步子,车上夯实的粮食袋让他们发出呼噜噜的喷鼻儿声,目光掠过那些东西的时候,胡安有不免 战争……和贪婪一样愚蠢的东西。 就像厌恶恶魔一样。胡安也讨厌战争。虽然那可能夹杂着一些特殊的偏见——不仅仅是这一次,将他阻拦在这座特林塔城的帝国与图米尼斯之间的战争。还有几年前,在zhōngyāng山脉,帮助帝**队剿灭那些邪恶的兽人的战争, 而就是那一次不愉快的经历,让他对于战争有种莫名的恐惧…… 可能是因为,他的运气在战斗中总是一如既往的差?那一次,因为不小心掉队,他在雪山之中迷失了整整七天。虽然没有碰上一个敌人,但那个恶劣的环境却足够伤害一个人的灵魂,天地一片苍茫,不见任何生物的踪,似乎整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没有吃的,没有住的地方,寒冷,疲劳,更不知道终点在哪里,只有手足无措的茫然。 那可怕的遭遇……即使只是稍微想到,那种冰冷绝望感觉就仿佛再次笼罩了他,让圣武士不由缩起身体,微微抖了抖肩头。 不,好像让自己感受到什么的,是一个声音。 一个细细的声音,很慢,很轻,就像是吟诵,吟唱着什么,可是那种仿佛颂唱的声音,却很像是自己记忆中,那zhōngyāng山脉的寒风……胡安结束了胡思乱想,抬起头,然后……注意到一个女子,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一个漂亮的女子,正在慢慢地向他走过来。 这个形容应该算是贴切,那真的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或者,是圣武士平生仅见的美丽女子……头发稍显蓬松,是胡安最喜欢的嫣红颜sè,让其下的面庞更显得细腻白晰,而那细长的眉头下,双眸也是红的,仿佛燃烧着两点火焰。 这女子身上穿着的,虽然是只是简单的,骑士们喜欢的短袍和长裤,但一件样式简约的皮甲却将她挺拔修长的身材勾勒得玲珑有致,胸前高耸的曲线完美无瑕,脚上柔软的鹿皮长靴连缀着一些金属护胫越发显得双腿修长笔直,每一步的行动都在彰显着她异常的美丽,就像是那些传说故事中,最令人向往的骑士公主。 可是她的美丽带给胡安的并非是愉悦或者**,而是无底的恐惧! 他刚刚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仿佛还只是远远地观望,但似乎仅仅一个愣神,便已经近得可以注意到她铠甲上的细节了!而当胡安豁然抬头,对上她的视线,那双红sè的眸子中无形的目光,就仿佛一双巨手摄住了胡安的心脏,血液疯狂的涌动,但皮肤却在苍白,剧烈的感觉,让他血液上涌,一时间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做不到。 “你……” 胡安张了张嘴巴,似乎想问这个女子是谁……可是他的话却没有说出来,因为。一只手已经将之完全扼在喉咙内。圣武士的瞳孔扩张,映照出少女的手——纤细。修长,但有力的手,指甲粉红,光滑,就那样慢慢伸了过来,握住圣武士的脖子,再随手一拧…… 从始至终,他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清晰完整地体验了死亡的全过程。好在黑暗终于降临,模糊了胡安最后的意识……圣武士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非常非常的轻,轻得根本感觉不到重量。他就这样悄然滑落在地上,仿佛一片羽毛…… 没有人会注意到一片羽毛的飞舞或者落下,就像胡安这个人——对于接下来的事情,他是否存在,都已经毫无意义。 那个声音。慢慢地继续,有些停顿,但最后,还是慢慢变得高亢,冲上云霄。 紫sè的光晕铺陈。在地面上蜿蜒游走,勾勒出繁复。充满力量的符文,而下一瞬间,这些符文慢慢模糊,暗红sè,血液一般粘稠的液体从中流淌。血腥中,混合着硫磺恶臭气味的风。从中吹拂,暗红sè的烟岚在阳光中弥漫,最终够了出几个类似人类的身影。 外型上,他们依然保持着类似人的形体,只是健硕的身体,几乎有七尺的高度,但头顶上,扭曲盘旋的犄角取代了头发,溃败的脓疮一样黏滑的液体,散布在暗红的躯体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它们从烟雾中走出,轻蔑地挥动着双手上乌黑的爪子,暗黄的眼珠左顾右盼,然后发出了一个欣喜的怒吼声,向着前方,那座高大的神殿,冲了过去! 就像是一个信号。 神啊……是恶魔!恶魔出现了!神啊…… 一个,两个,然后是无数的声音,开始在周遭响起……从小街的尽头,延伸到大道的上空,广场,庭院,惊恐的尖叫,愤怒的呼喝,还有哀戚与哭喊,仿佛刹那间,便混杂成为混乱到沸腾的喧嚣! 火焰燃烧起来了。 被称为恶魔的人形癫狂的嚎叫,大笑,他们抬起手,于是,那些鲜红明亮的火焰,似乎在一瞬间吞噬了周围所有的光!让一切都镀上一层诡异的血红颜sè!这是深渊的烈火,源自于多元宇宙之中最为邪恶之地的火焰……在这火光里,更多的怪异的影子,从地面上蔓延开的紫光中成型。 更多的恶魔踏出空间的罅隙,他们纷乱的嚎叫着,遮挡着照耀他们的阳光,继而开始推搡着,向那个阳光的中心,那座神殿蜂拥而去!那些强烈的正能量无法伤害到他们,反而刺激了他们的凶xìng,他们几乎是反shèxìng的,准备大开杀戒,大快朵颐…… 恶魔!滚回你的深渊去! 怒吼声在巨大的神殿里回响起来,无数的光明,从那大门中飞出!金黄sè的阳光,如同箭矢一样散shè,仅仅是一个瞬间,便有三五头怪物发出痛苦的嘶吼,他们身周暗红的火焰骤然大亮,成为如阳光一般绚丽的淡金颜sè!而他们的身体,就在这火焰中消弭,化作粉碎的灰烬,散入风中! “晨曦在上!” 几个身影,从那座神殿中冲出!他们手中的长剑光辉仄仄,在空中划出巨大的半月痕迹!那灌注着神圣之力的斩击,对于恶魔这样的邪恶存在,几乎是一击必杀的强大力量!只在一个眨眼,又有几个恶魔被分尸两半! “神圣化连环闪电!” 一个牧师喃喃宣告,三颗球形闪电同时凝聚,轰然向外炸裂成为一大片纯白的电蛇!几个躲闪不及的巴布魔被卷入其中,他们健壮的,覆盖着粘液的身体一瞬间就干枯了,浓浓的恶臭之中,皮开肉烂,慢慢变成焦黑的灰烬! 但恶魔们终于开始反应了……他们开始还以颜sè,他们尖嚎着伸出爪子,闪电,火焰,酸液,各种类法术能力构成的能量洪流向前翻滚着,猛地轰向神殿的大门,撞击处钢铁消融,草木成灰! 战线胶着了一下, 仅仅一下。 不可获知的暗处,一只手轻轻伸了出来。纤长的五指微微隆起,握紧 一个圣武士瞪大了眼睛,发出呵呵的呼号,但舌头很快就吐了出来!他的双脚胡乱踢打着,挥舞着长剑,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脖子,试图解开那扼住脖颈的力量,然而,那力量无影无形,无论他如何挣扎,也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在空中越升越高,最终,他终于停滞了挣扎, ----------------------------------------------------------------------------------------------------------------------------------------------------- 胸口上可怕的剧痛,让他回过头,继而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因为他注意到,自己的佩剑不知何时已经近在咫尺——那柄长剑凭空漂浮,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一般,而那保养得很好的剑锋,已经刺进了他自己的胸口!(.)m..阅读。 第五百九十四章心灵术士的复仇 一片慌乱之中,圣武士们开始后退了。尽在 他们不得不如此,因为恶魔们正在毫不犹豫地开始念诵出嘶哑的语言,于是空气中便迸发开更多的紫sè光晕……那是作为恶魔的邪恶能力,只要需要,他们就可以召唤出一个或者数个同类帮助自己。 通常的时候,他们不会这么做,因为召唤便意味着使用权利,也就要承担下一次被别人召唤的义务,不过眼前的情况,却又不同以往——那些散发着神能光辉的灵魂,是如此的吸引着他们,就像饥饿者眼前的食物,让它们想要不惜一切地冲上去,撕裂他们,将那些美味的灵魂掠夺! “驱散他们,不能让他们完成召唤!”“没用的!他们是本体状态的!” 一个声音高喊道,但随即,被另外的一个声音否决了。 群体驱散本来是对抗这种召唤物攻击的最佳手段,只要施展,范围内的召唤物都会被驱逐出出物质位面……然而不管神术也好,法术也好,其中驱散异界生物的本质,都不过是割断召唤物这种投影,与它们本体之间的联系——最近这几天,受到那个邪恶符文的影响,召唤出来的恶魔都是真正的本体,根本就不会被驱逐类的能量影响,唯有净化这样的高阶手段,才能用来对付它们! 但这一瞬间的犹豫,带来的结果就已经是灾难xìng的……更多暗红的身影跨过那些虚无的界限,不但完全弥补了刚刚被几个圣武士斩杀的数量,还让他们的团队,增加了一半有多! 不仅仅是如此。 一个巨大的身影,正从空间中大步踏出……超过了十二尺的身体偻佝着,占据了几乎与身高一样的范围。而有两只长长犄角,狗一般的头颅上,紫sè的眸子扫视着整个空间,他发出嘶哑的吼叫,似乎是惊喜一般的摇动着两只硕大无朋的螯钳。但另外的两支,如同人类一样的手臂则向前一指,于是原本有些畏缩的恶魔们顿时开始向着晨曦神殿的后门方向开始了冲锋! “晨曦在上!” 圣武士们咆哮着,用尽全身的jīng力将能量集中在剑刃上,破邪斩的光芒,瞬间大作! 然而。在冲锋的恶魔面前,这光芒是如此的脆弱——就像是泥与干草构造的堤坝,在面对黑红sè的狂cháo……冲撞的结果,就是在转眼间被碎。一个恶魔的身体在剑光中被分成两半,两三个恶魔在迸发的圣光中燃烧成灰烬。但随即更多的恶魔便迎面扑上,小小的缺口被填充。长长的手爪撕碎了人类的铠甲。冰冷的金属发出了呜咽的啸声,原本鲜活的肌肉像是干燥的羊皮一样断裂散落! 人群在后退……在萎缩……仅仅是这个短暂的接触,便有十几名圣武士,被卷进了那黑与红的邪恶cháo水,被撕裂,分尸。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那cháo流,终于被遏制了。 金sè的光焰,在大门即将易手的刹那迸发,如水的波光。却阻挡住了所有锋利,鼓胀的,充满力量的手爪!一群牧师,从神殿的内部大步而出,而在他们的最前方,一个身穿淡黄sè长袍,须发皆白的老者,一马当先。 “主祭大人!”“是主祭大人!” 幸运地保住了自己xìng命的圣武士们发出惊喜的呐喊,但老人的目光,却没有偏上一点……他的目光越过几乎堵住了半边门扉的恶魔群,盯着外面的广场上,那个高大健壮,发出嘶嘶怒吼的强大恶魔!脚下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地穿过圣武士们的防线,仿佛眼前的金光外面正在张牙舞爪的怪异邪魔们,都不过是魔法的幻影! “蠢货们,用法术攻击!” 有着恶狗一般头颅的魔怪晃了晃,它似乎是注意到了,出现在人群中,这个格外强大的存在了——那个人类看上去是如此的衰老和孱弱,但内里散发出的强大的神能,简直像是一团光辉灿烂的火!仅仅只是目光与之交接,也让恶魔感到了畏惧!他咆哮着,率先从手中喷发出一片黑光! 暗红的火焰,绿sè的酸液,以及紫sè的闪电紧随其后! 作为扭曲的生物,恶魔们拥有着天生的强大力量,深植于他们的血脉,无需手势,材料或者是言语,便能够催发……混杂的力量凌乱的融合,所经之处一片狼藉!碎石纷飞,酸雾升腾!带着不可一世的气势滚滚而来! 但在那金sè的防护面前,一切都消散了。 金sè的光晕,从兰森德尔主祭的手中迸发,他大步前进,踏出了神殿大们处的防护神术,但那光芒,却仍旧在他身周笼罩,消弭所有一切的攻击!即使几个恶魔立刻凶狠地扑上,试图用尖锐的爪子解决这个敌人,那金光也没有再产生一丝的颤抖。 “蠢货,蠢货!”巨大的迷诱魔狂呼着,两条螯枝一前一后,向着老人猛地挥落! 但这个时候,兰森德尔的主祭忽然抬头。老人灰sè双目陡然迸发出金sè的光辉!这光亮笼罩之处,周遭的恶魔火焰翻滚后退,而他则抓住自己胸口上那枚神徽,高高举起,口中厉喝一声:“兰森德尔!” 随着这苍老的吼声,那枚黄金徽章上,宝石的光辉大作!那有若实质般流淌的光泽,向上腾起,在空间里勾勒出一个高大雄壮的身影!那是一位顶盔冠甲的年轻男子,金sè的长发灿烂如金!他低下头,俯视着周遭的一切,双瞳之中的金sè,犹如两轮小型太阳般光芒耀眼! 圣言! 眼前的一幕,让几个牧师不由发出惊喜的呼声——他们自然认得,这是善神牧师们拥有的几种强大神术之一,它可以让牧师直接沟通神的力量,对于驱逐邪恶,有着非凡的效果! 在人们近乎欢呼的喊声里,空间中响起一个细微。而清晰地金属声响,仿佛是剑刃的交击,又像是琴弦拨动,虽然轻微,但清晰无比地传入每一个生物耳中! 这轻微的声音,却仿佛带起了一股无形的巨浪,向着周遭奔腾翻滚开来,邪恶的深渊火焰一层层向外熄灭,而恶魔们的身影在这一瞬间仿佛被巨狼冲击得站立不稳,倒伏。飞出,而他们恐惧的咆哮声混合成为如同闷雷一般的鸣响! 惨呼声仅仅持续了一瞬,就消失了……那些健硕的,暗红的,诡异的……林林总总。在抛飞的刹那便模糊起来,最终如同烟岚一样散开。消失无踪! 神祇的形象。在下一刻如晨曦般扩展,消失,留下原地静立的老者,笼罩在身上的金光逐渐消退下去,晨曦主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皱纹。似乎也深刻了几分,仿佛刚刚的那一声呼喊,带走了他大部分的jīng神。 恶魔们的身影随风散去,这短暂的杀戮。不过经过了两个沙漏的刻度……但即使邪恶被正义驱离,那战场上一切已经改变的,也注定无法再回到原本平安的祥和里。 隶属于晨曦神殿,jīng致的庭院已经全部变成了废墟,几座雕像被推倒在地,粉碎的石块中间,横七竖八地挂着鲜红的肉块……晨曦神殿被大理石与黄金铺就的jīng致墙壁,已经只剩下了一片焦黑开裂的残骸,原本用于防护邪恶的法阵被完全毁灭,唯有一缕缕的还在弥漫着糊味的,属于宝石的青烟,标示出原本华丽的法阵的位置。 但显然,在刚刚的战斗中,这些外围的神圣防护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神殿的主祭盯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前庭,深锁的眉头,让他看上去是如此苍老…… 不仅仅是防护神术,还有其他……牧师与圣武士们的反应并不算慢,在短短的一个沙漏刻度之中他们就已经聚集了神殿大半的战斗力,然而,敌人的到来实在是毫无征兆,平rì里用以jǐng戒的预言类神术全部失去了效果,甚至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进入到了如此接近的距离中, “损失有多少?”老人忽然开口道。 “圣武士……损失了至少三十人,还有十名左右的牧师。”跟随在他身边的一个牧师愣了一下,然后从眼前那奇迹般的一幕之中清醒过来,他转动视线,扫过周遭正在慢慢围拢的人群,片刻之后,才低声开口道:“这些恶魔的力量非常强大,我们猝不及防,而且,他们之中似乎还有些拥有特别的力量。” “是什么?” “像是心灵遥控一类的东西,我至少看见两三位圣武士是被自己的武器凭空杀死的!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恶魔才能得到召唤同类的机会!” 部下的报告,让晨曦神殿的主祭垂下头,陷入了沉思。 晨曦之神在特林塔城的信徒众多,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座晨曦神殿的规模在周遭的五座城市中是堪称最大的,这座三十年前,由一位富商信徒出资修建的神殿,对于传播晨曦之神的教义,起到了非常积极地作用,所以也受到了晨曦主神殿的重视——不仅仅将之作为地区主祭的常驻场所,还是很多重大任务的发起地。而最近一段时间,由于晨曦主神殿发布的那个任务,以及战争的原因,三十名以上的圣武士聚集于此,让这里的圣武士人数超过了八十名。 所以,那个敌人,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偷袭? 四十多名能力一流的牧师和圣武士,它们都是能力出众的jīng英人才,年龄都不是很大,本来应该为这世间的正义事业做出应有的贡献,却在这个时候,不明不白地损失在了这个突袭之中…… “通知所有人,注意不要分散,在大厅集合。”顿了顿,老人眯起眼睛,似乎不动声sè地吩咐道,但脸上的皱纹却深刻得仿佛刀削斧剁。 几十年对于神能的cāo控,让他有着一种源自于神的奇妙感知……一切还没有结束——恰恰相反,所有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较大的神殿组织完善,所以圣武士和牧师们,都曾经经历过系统的军事训练,所以这个命令,被凛然无误地遵从了。不过片刻之间,一百多名牧师,圣武士和战士,就在晨曦神殿的大堂中集合起来——虽然所有人望向那位主祭的目光,都带着一些疑惑。 “大家请不要放松jǐng惕,因为那个敌人,可能还在我们的附近,”年长的主祭轻轻叹息一声,开口道,但目光扫过人群。他立刻就再一次皱起了眉头——“还有谁没有到么?让他们立刻到这里集合!” “不必了。” 一片的沉寂之中,一个声音,刺耳的响起。 其实那声音并不尖利,甚至很温和,很低沉。然而,却让所有人瞬间便悚然而惊!因为这声音。是在他们的耳中。不,在脑海里,慢慢地响起的! “他们已经先走一步,不过不必担心,接下来,我会送你们到他们那里去的。” “是谁!” 低声念诵出一个神文。于是真实视觉的紫sè光泽在老牧师的瞳仁中旋转,可是接下来无论他的视线转向任何方向,都只能看到空荡荡的大厅而已!他慢慢地转动着身体,目光紧张地搜索。但周围的空间,甚至头顶,脚底他都已经探查过,却没有找到没有一丝一毫的魔法的痕迹! 敌人不在这个空间中吗? 不! 老人后退了两步,再给自己加持上一个神能的护盾…… 虽然看不到,但是他却知道,有什么东西仍旧存在在这里——那是远比那些恶魔更加强大的邪恶存在,他正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在冷漠的主导着这一场杀戮,如果不能够将之击退,那么,战斗就还没有结束! “晨曦之主,请护佑您的信徒,请让他们……呜哇!” 细微的祈祷声响起,但随即被惨叫取代!一团团的金光在几个牧师手中猛然炸裂成金sè的云雾!他们的身体向后猛地仰过去,血浆如泉水一般从五官中喷涌而出! “反邪恶法阵……” 一大片能量的防护撑开,但老人的面孔却扭曲起来! 惊讶,疑惑,愤怒,负面的情绪像是沉重的金属,压在晨曦主祭心中…… 最近一段时间,天空之中那个邪恶的符咒造成的影响,实际上远比那些能力不足的施法者们知道的还要大得多……尤其是对于神职者们的压制。 在那个符号隐约可见的时候开始,牧师们与神祇之间的沟通就开始变的困难,而越是高级的牧师,便越受到限制,到了现在,神能的效果已经被削弱得令人吃惊——作地区主祭的他原本在一天之内,可以使用四次圣言这个等级的高阶神术,但现在却仅仅能够施展两次。而刚刚的战斗之中已经使用了圣言,剩余的一个神术阳炎shè线虽然强大,可却必须要看到对手才能使用,否则只是白白浪费而已! “害怕死亡吗?……你们不是说,死亡是一种安宁的归属吗?如果你们的神国,真的存在的话。” 轻声的絮语在耳边回响,一只冰冷干枯的手,不知从何处而来,轻轻捏住了老牧师的脖子,老人在极度的恐惧中猛然转身,但在他眼前却没有任何东西……他盲目地瞪圆了双眼,却只看见,身周的光影正在不断的凝聚,那种深沉的紫sè,搅动了整个空间,撕裂,延展,将两个世界,连缀为一体。 那漆黑的空间的罅隙被无穷的力量撕扯开来,一瞬间,周遭的景sè已经仿佛水晶碎裂般斑驳!然后,一双,两双,无数双眼睛,红sè的眼睛逐渐清晰,从那漆黑的另一个世界,探出他们的目光,那种仿佛灾难一般,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丝丝缕缕的弥散,又猛然地填充进圣堂的每一个角落!光洁的金sè,刹那间就被血红和乌黑侵染!无数晶莹的宝石在噼啪作响中粉碎,反邪恶法阵摇晃着消散了! 狂啸一声的老牧师捏碎了双手的戒指,发动了所有能够发动的法术。 金sè的阳光从他的身周迸发,所到之处,一片嗤嗤的溶蚀声,仿佛浸入了强酸的钢铁,但这光芒仅仅持续了一瞬就暗淡下去,如同飞蝗般在周遭舞动,仅仅能够照亮他身周三尺左右的地方! 银黑相间的光芒汇聚成为狂舞的电弧,在空气中发出了噼啪的清响。下一刻,无数亮起的电光,便将周遭的所有的颜sè夺走,只在人们眼中留下无法辨认的强烈白芒!不管是恶魔还是人类,都只能下意识地伸出手,去遮挡自己的眼睛! 直到最后一丝光芒消失后,残存的圣武士们才勉强睁开了双眼……然后发现,作为幸存者的存在已经不多了,他们身边的同伴已经变成了焦黑的尸首,或者残破不全的尸块,各sè的脏器掉落在地面上,有些还在微微的蠕动着。 这是复仇 ---------------------------------------------------------------- 第五百九十五章新的希望 电芒映亮了整个大殿的刹那,兰森德尔的主祭终于看到了那个敌人。 他距离所有人并不很远……仅仅只有,三十呎罢了。 特林塔城的晨曦神殿最为闻名遐迩的,不仅仅是那座占地的几十亩的外观,还有精细到每一寸每一分的细节雕琢,比如说那遍布外墙,拱卫着晨曦圣徽的宝石平原壁画,比如说高高的穹顶之上,精妙地以水晶建筑,可以将阳光折射进大堂的穹顶天窗。 而就在这天窗之下,便是神殿的中心,以一整块云石雕琢的,进近三十尺高的晨曦之神的神像,这座身穿长袍的兰森德尔头戴花冠,神色安详,微微张开的双手,仿佛正在拥抱着天地万物,而云石材质的通透微黄,当经过精密计算的水晶窗,将第一缕晨曦照耀其上的时候,便会通体散发出柔和的光辉,无需任何魔法神术的修饰,也可以让这圣像仿如沐浴在神圣的阳光中,肃穆庄严地俯瞰着脚下的众生。 然而,这神圣,如今已经衰减…… 一袭黑色的长袍垂落勾勒出人类的形体,垂手而立的姿态仿佛带着一丝谦卑,却无比傲慢地踏足在那圣像的头顶! 踏足之下,那神祇的俯瞰,就变成了充满屈辱的卑微,而当黑暗阻挡了光……那一束由穹顶垂下的纯净白光,便仅仅倾洒在黑色之上,让充满褶皱的黑绒长袍边缘也折射出淡淡的光泽;但光影之下,沉郁似乎更加沉郁,黑暗吞噬了一切光线,让那人形的影子更像是一片割裂了空间,通联向不可预知的邪恶与纯粹的深渊的深渊之中去! 仿佛察觉到主祭的目光,兜帽的阴影之下。那个人微微扬起下巴,嘴角翘起,电光闪烁,映照出他苍白的半张脸上带出一缕奇特的笑容;而再往上,兜帽遮住一线光明,在鼻梁之上的部位留下一抹浓郁的深幽。 如此亵渎! 闪烁的光芒,让所有的信徒转过视线,目睹了这一幕的人们心中,同时掠过无声的狂呼…… 唯有神殿主祭的心头,笼罩着一片如黑暗般沉重的苦涩。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个圈套!那些出现外面恶魔,那些刚刚打开的空间罅隙,都不过是诱饵,是他惧来威吓自己的工具,用恐惧引导着自己。徒劳地释放出所有的力量,让自己……将所有的人都集中在大殿里! 方便他的屠杀! 老人的嘴唇张开。想要如此喊叫。然而,一切如今已经无可挽回,因为那罩袍之中,一只苍白的手掌伸展,握起。仅仅留下一根纤细的手指……点指之间,电光已经高炽成为蓝白的线条。再用仅仅一刹的时光,延展成为笼罩了整个空间,无数繁盛的枝杈…… 异能扩展?能量波。 那个叹息一般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两百四十尺的电光。隆隆扫过整个大堂,将一切尽皆吞噬在它的怀抱! 电芒摩擦空气发出的嘶鸣几乎扭曲了空间,战场上的左右人就只觉得眼前一灼,接着就是白茫茫的一片!那明亮的白色仿佛瞬间吞噬了一切,净化了整个空间,然后是随之而来可怕的巨响……仿佛从天边、又或从心灵深处传来,充斥着整个天地之间。几乎要刺穿每一个人的耳鼓,它轰鸣着、咆哮着,让一切其他声音都黯然失色,让一切存在都在它面前瑟瑟发抖。 直到最后一丝光芒消失后,残存的牧师们才勉强睁开了双眼。 作为幸存者的存在已经少得可怜,无一例外地瑟缩在殿堂的远端——仓促之间,没有来得及穿上铠甲成为了他们唯一的幸运,让他们有机会从延展的电蛇下逃脱。然而此刻,在他们的心中,对于生命的庆幸,早已经被无边的恐惧浸染! 在他们茫然地睁大的眼睛里,映照出的是地狱一般的景象……电光的白灼已经褪去,但余韵仍旧让眼前的一切变得阴暗冷漠,而巨大的厅堂,此刻正被细微的火光,与缭绕的烟雾覆盖,焦灼干燥的气息里,燃烧脂肪的恶臭,毒物一般四处弥漫。 洁白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已经斑驳,而那遍布地面的焦黑是一具具曾经被称为人类的遗骸——电流一瞬间就已经僵硬了他们的行动,让他们留在原本的位置……只是幸存者们仍旧只能呆滞着——无论如何,他们也无法从那些偻佝扭曲,碳化,甚至是残破不全的东西上,联想到记忆中那些鲜活的同伴们的脸。 噗,嘭! 沉闷的爆鸣,从一些尸体上传出——那狂暴的电流灼烤之下,能量气化了体液,膨胀血肉、撑起腹腔、将之变成巨大的气球,在电光结束之后的如今,接二连三地砰然炸裂!于是,那腥臭的粘腻的湿滑的熟烂肉块和各色的脏器就随之迸飞,雨点般散落在周遭的地面上。在残余电流的刺激之下,微微的蠕动收缩,就像是特殊的生物…… 啊啊啊啊…… 无法理解的惨烈景象,让幸存者清醒了一些,但他们能够做的,不过是绝望地哀号,蜷缩起身体,捧住自己的头颅,仿佛想要逃离眼前这个噩梦般的景象。 可惜,这些惨叫,只能将他们最后的幸运耗干。 呵呵……哈哈哈…… 轻轻的笑声,带着愉悦,响彻在每一个心灵之中。但这一刻,心灵术士的思维中涌起的,却是无法形容的暴躁! 那暴躁化作力量,从他的脑海,从他的神经,从他的身体,无穷无尽的向外翻涌,膨胀……强烈得就像是冲刷着身体的洪水,几乎要胀破了他的躯壳,让他想要疯狂地,将之发散出去! 从晨曦之神的神像上一跃而下。他随手挥动,一道灰绿的光线,就从指尖迸发,连接起那里与幸存者之间七十尺的距离。 汹涌的能量转化成为粘腻的酸液,刹那之间便已经在人体上烧蚀出一个巨大的洞穴!皮肉在碧绿的液体中消融。将其下的骨头和内脏变成不断滑落的液体和气泡,而那名牧师的表情一瞬间便扭曲得古怪无比,她张大了嘴巴试图狂叫,但溶蚀了的胸腔,却已经无法支持任何声音的产生! 沉默着,她倒下去,而死亡降临之前的一瞬,她看到身后几个和他踏上同一条命运之路的同伴——酸液穿过她的身体,一刻不停地转折,延续。直到刺穿第六个,也是最后一个幸存者的胸膛。 酸液之下,人类的躯体萎缩下去,最终,成为干燥的黑色的焦炭。而那刺鼻的气息冲进鼻腔时,心中的暴躁。似乎终于开始消退。继而在一瞬间内,散失无踪。 爱德华愣了愣。 “主人,您受伤了……” 女子的声音,打破这死亡之后的静寂,也让心灵术士抬起头,注意到咫尺之外。克劳迪娅充满关切的面容。 而在女骑士的眸子里,他也看到自己的脸——兜帽的阴影之下,两道娟娟细流,正在从眼角滑下。在苍白的面颊上流淌出蜿蜒的痕迹,而淡淡的血腥气味,也随之流进鼻腔中。 那是超限导能的副作用,过度的精神力量挤压着大脑,如此,才能将过度燃烧的精神力压缩到那狂啸的电流里。但似乎异常奇妙地,即使因此而引发的疼痛席卷过心灵术士的神经,他却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甚至,意识格外地清醒——仿佛被什么东西割裂,静置。远离了疼痛,远离了感知……意识游离般置身于一切之外,冷漠地注视着一切的发生。 眨了眨眼睛,他并没有试图拭去那些血迹,只是抬起头,注视着眼前那俯瞰着自己的兰森德尔神像。 可惜,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出现吗? 眯起的眼睛里没有映出那巨大的石雕,唯有一片片光晕勾勒出奇妙的图画,将周遭几十里范围内的所有存在,都映现在心灵术士的眼底,但目光扫过那些细微,暗弱的光点,他微微叹了一口气——真正的目标,并没有如想象一样出现在附近…… 那么,是不是自己的行动,还是不够张扬? 或者是吧,虽然在凡人眼中,这或者已经是很大的事情。 “主人,这样做……会不会有点……太残忍了?”目光扫过那已经毫无生机的厅堂,即使是女骑士,也忍不住微微颤抖,沉默了一刻,她终于轻声开口道。 “残忍……吗?” 心灵术士的目光扫过周遭,那由他自己一手锻造的人间地狱,但随即摇了摇头,声音冷漠得如同冰封地狱的吹息:“既然他们死后,灵魂会被送往他们神祇的国度,那么又有什么残忍的?这样做反而能够让他们的神祇更加器重他们的牺牲,不是么?否则,浑浑噩噩的一生,只能让他们在他们神祇眼中变得微不足道罢了,现在不是很好么?原本碌碌无为的生命,却可以奉献到伟大的,与邪恶斗争的事业中?” 女骑士沉默下来的神情,让爱德华皱起眉头。 是啊,这算是什么?是对于事实的说明? 不,这不过是个借口,狡辩…… 伸出手,划出一个符号,一股旋转的狂风便吹拂掉了殿堂中所有焦灼的恶臭。然而那猛烈的风却无法掠去他心头的那一丝阴霾——如果按照自己的本意,只是要毁掉这一处晨曦神殿即可……反正在自己和灵吸幼体的合力冲击之下,这里的敌人,几乎不会有什么反抗的余地;那么刚刚能量波的能量类型,选择威力稍小,却更具隐蔽性的冰冻属性,岂不是更好? 不,实际上从一开始,就有着更加合适的解决办法吧?比方说多花上一点儿时间,用接连几次的召唤术,让更多的人目睹恶魔冲击教会的场景?这样便可以落实晨曦之神与恶魔力量之间的某些关联,也更容易引发其他的神殿——比方说护卫之神神殿——与他们之间的斗争。 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将这想法排除出自己的思虑之外。 有什么关系? 结果已经是如此了,顺利地消灭了百多名圣武士和牧师,其中还有一个地区主祭,这对于晨曦神殿来说,已经是足够大的打击。而且。这里距离自己的军队尚有几百里的距离,应该可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图米尼斯的军队上移开。 毕竟随着军队的推进,每一个城市的晨曦神殿都或多或少的出现意外,这不是 至于说那些死者……可笑,他爱德华从来也不是个什么善良之辈,而且如今,他还有闲暇去管那些别人的事情? 橙红的球体,从袍袖之中弹出,心灵术士微微一叹,继而转身离去。于是在他的身后。那一片橙红悄然融入平滑的地表,然后那坚硬的岩石,就荡起了一圈波澜! 土黄色的波纹向着周遭不断延展,夺取所有一切岩石的颜色,也将它们软化得如泥浆一般!于是。隆隆的轰鸣再一次在这殿堂之中回响,廊柱摇动着纷纷倒塌。灰尘与碎石。从圣殿的穹顶上洒落,像是一场瓢泼大雨一般,如地面就像一个巨大的怪物张开嘴巴,将所有的一切,都吞噬下去——地面,雕塑。那座云石雕琢的巨大神像也不能幸免。 这种吞噬是如此的迅捷。 当造成了一切的人走出神殿大门,那巨大的神像正好做出发出一个类似尖嚎的嘶鸣,岩石在自身的重量下坍塌,摩擦的声响变成可怕的嘎嘎声。—接着半个大厅的墙壁,连同着上方的屋顶整个向下滑落,带着隆隆的轰鸣陷入下方,同时被重力揉成一团破碎的石块,和升腾而起的烟尘。 尘埃在暴风的席卷之中,腾起足有三百余尺的高度,飞散扩展,宣告着特林塔城的晨曦神殿,就此成为了一段记忆,一个符号,只能存留在历史的记录中。 而那壮观的尘埃之云,张已经足够让整个城市都为之震动。 目注着那高耸的烟尘,人们惊恐地奔走,宣扬着他们看到的事情——晨曦神殿之中,忽然出现了无数的恶魔,而不过片刻之后,那座神圣的场所,就已经化为了坍塌的废墟,甚至连残垣断壁,都沉入地底,就此消失无踪! “恶魔作祟,难道是那些传说之中,邪恶的魔王又一次苏醒?难道他们看中了这座城市,所以要将那些教会一一铲平?” “不,那是神罚啊……因为晨曦神殿的牧师里,有人与邪恶勾结,背叛了正义,所以晨曦之神降下了处罚,将那个纵容邪恶的场所一起打入了地狱的深渊!” “怎么可能,就算是惩罚邪恶,也不至于将无罪的人一起惩戒吧?” “当然可以,他们可是牧师啊,罪恶近在咫尺,他们却没有发现,这样的事情,你觉得正义的晨曦之神能够允许吗?没有作为,与纵容邪恶有什么分别?” “这……虽然确实是那样,不过这样说来,难道晨曦之神就不能预先降下警示,提点他的牧师们吗?” “都已经出现恶魔了,想必是为时已晚了吧,不过,可能是那些恶魔的力量也很可怕,他们善于伪装自己,所以,即使是晨曦陛下也没有……” “你疯了!快闭嘴!向晨曦陛下忏悔!陛下可是无所不知的!这些事情,对了,是考验啊,一定是他想要给予他的牧师们一个考验!” “考验失败了,就要付出生命这么严重?幸亏我信仰的是渥金陛下,不然的话,万一碰上了这种考验还真是麻烦……” …… 无数的流言,在城市中飞速地流传,只是没有人注意到,那些无序的,流言正在向着某个奇异的方向转变,更不可能有人察觉,那些留言的传播者背后,都有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哎呀哎呀,真是不错的手法,让我看到了有趣的事情呢。” 一个声音,在爱德华的耳边响起。让他的眉头猛地皱紧! 这个声音很熟悉……些许的沙哑和十足的柔媚混合成为一种充满魅惑的律调,正是专属于那位卓尔祭司的声音。然而爱德华却在一刹便皱紧了眉头——达赫妮应该远在千里之外自己的领地中,而能够凭空将声音送进自己的头脑,也绝不是卓尔女祭司的力量可以轻易办到。 “又是什么事情?你怎么找到我的?”哼了一声,他在脑中回应。 “男性,注意你的态度!”回应里那不耐烦的冷漠,让女子的声音沉默了一瞬,随即,其中些许属于生物的情感,都在刹那之间蒸发掉:“是什么让你产生了你已经可以向我情绪的错觉的?” “好吧,陛下,您是如何找到我的?” “你以为很困难?”卓尔的女神发出一个冰冷的嘲讽,但最终还是给出了答案:“找不到你,就找一个新的目标不就行了?既然知道你和这个女人一起行动,那么,要看到你,又有什么为难?” ----------------------------------------------------------- 第五百九十6章 她所说的有关爱德华的事情,当然只有那一件而已。 “你找到她了?”爱德华问道,他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精神上的平静,不露出丝毫的破绽。思维的触须微微游动,在虚空中探查出,那一丝与自己相连的神能。 “大致上吧……天界的那些奴隶们最近活动的频繁起来了,但她多少有些与众不同。而且事实上,你距离她也并不是很远。” “那么,您想要什么?” “哼,狡猾的小东西,你觉得,我能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我需要的东西?” 罗丝轻轻哼了一声,那个冰冷的语声中,多少又带上了一些感情的色彩:“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当初对于我的承诺,可是帮助幽暗地域的卓尔们登上地表,而到现在为止,这件事情你可还一点儿都没有做到,反倒是我还交给了你很多东西,地位、力量、还有人手,甚至是姬妾……你应该不会认为,我和你是互不相欠的吧?” “我可是交给了你一个神祇的神则,还有一大半的神力。尊敬的蛛后陛下,虽然神祇的记忆不是凡人能够比拟的宏大,但我想,也不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便衰退消失?”爱德华忍不住讥讽地还嘴。 “好像没有我的帮助,你就能解决齐雅温纱丽的反扑一样?还是说,不需要我帮忙你就能够将达赫妮拯救出来么?我怎么觉得你连独自离开深渊都不可能呢?”这个毫不客气的嘲讽,让卓尔的女神发出了一个刺耳的高声冷笑: “雄性就是雄性,令人厌恶的愚蠢真是一脉相承!拥有了一点儿力量,你就以为自己无所畏惧了?看看你今天做的事情吧,简直就是在兰森德尔面前跳舞!难道你就不知道,像这样大型的神殿。或多或少都会关注的吗?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杀过来,你以为兰森德尔就真的无法察觉,你最近一段时间对于他做出的事情?还是说,你以为神祇的时间感官与人类不同,对于一件事情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察觉?或者你是觉得,你现在拥有的这一点儿孱弱的力量,已经可以跟兰森德尔正面对抗了?” 一连串的质问里,她的声音已经如雷鸣般宏大:“如果他真的发现了你的存在,你以为你有任何机会?没有!在你还没有掌控到王权的大部分碎片之前,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摧毁你,就像摧毁王权法杖的上一任主人一样!” 于是,爱德华默然。 神祇的话语,让心灵术士的脑中不由闪过一副画面——法杖,骷髅的手掌。视线远端那个模糊的人影,以及无穷无尽的光……他不知道那段记忆属于谁。可能是英凯布居罗斯。也有可能是其他人,但重要的是,王权法杖在历史上确实历经了多次的毁灭,而且可能都是由神祇们出手的。 想要敌对一个高等神或者并非不可能,但依靠他现在仅有的力量,却确实是一种危险的臆想。 “好了。雄性的小家伙,这样就沮丧的话,也只能显示出你的愚蠢而已。”咆哮之后,罗丝的声音。稍微缓和了一些:“垂头丧气不会让你的目标得以实现,努力正视你的存在吧,而且,也并非全无希望。” “希望么……” 爱德华轻轻地吸气,在嘴角勾起一个苦笑的弧度:“据我所知,蛛后陛下……所谓的希望,不过就是一种可能吧?但百分之一也是可能,千分之一也是可能,万分之一,也还是可能而已。那么,您给我带来的,又是什么样的希望呢?” “很大的希望,远远超过你的想象。”罗丝哼声道:“你现在想做的事情,不就是抓住那个炽天神侍,然后分离两个灵魂之间的联系吗?我可以告诉你方法,只要你能够抓住她,你就算想要自己做这件事情都不是非常困难。” “您……不会只是单纯的想要推卸责任吧?”爱德华挑了挑眉头:“你觉得以我现在的力量,能够做到这一点?” “呵呵……狡猾的小东西,你以为我需要在这种问题上欺骗你么?只要拥有,并且能够操控神力的话,那么即使是凡人,也可以涉及到灵魂的领域,更何况,心灵术士对于世界的认知,也拥有着独特的方向,想要做到这些完全不是困难。”罗丝哼了一声:“当然,如果你想,我也可以代劳,不过按照你一贯那种小聪明的思考方式来判断,如果真的是依靠我的力量去拯救你的那个小情人,你真的会放心么?” 女神的回答,让心灵术士沉默下来。 实际上,答案不言自明——以这位卓尔的阴谋之神,暗杀之神,如今还要加上死亡之神的蛛后陛下,性格,行事方式还有过往的事迹……自己的脑袋上要开出来多大一个洞穴,才能放心地将一切交给她处理? 不,或者说,不管是哪一个神祇,他都是不可能放心的吧? “还有,不要理解错了,我从来没说过,你马上就可以办到这件事情。”顿了顿,蜘蛛女神仿佛想要尽情享受一下戏弄凡物的感觉:“应该说,你还差得远了!以你现在的力量,就连想要抓住那个家伙都很勉强。” 以我现在的力量……吗? “那么也就是说,很快,我就可以拥有足够的力量了吧?” 虽然这位女神陛下,仿佛永远带着不耐烦,永远不忘嘲讽,永远需要猜测的语声,不免让心灵术士有些焦躁,但不可否认的,她的言语也确实成功地让爱德华心中升起了一些希冀——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来解决艾莲娜的问题,无疑是最好的结局:“您……拿到了王权的碎片,还是找到了更多的关于王权碎片的情报?” “男性,我现在倒是知道了,你的愚蠢,恐怕只有你的贪婪才能够相比!”蜘蛛神后冷笑:“我问你。既然已经得到了这么久,我或者可以假定你现在已经对于那东西有一些了解,知道它最大的能力是什么了?” “吸收神力?” “准确的说,是吞噬神力。由那个封印在里面的家伙吸收神的力量,再通过你们之间的联系交由你使用……真是一种令人唾弃的方式,但无疑是让凡人能够接触神力的一个途径。虽然他不能够真正让你拥有真正的神则之力,但仅仅只是神力,也足够让你做到很多事情,比方说,你正在念念不忘的。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 说的倒是轻松。 吞噬神力倒是很好,但那也必然要有一个神的力量让自己来吞才行,虽然说神祇的化身啦,降临啦,他都可以尝试去吞噬看看。可是主物质位面对于神祇这样的强大存在有着诸多压制,没有特殊的情况。一个神祇怎么可能会拼着那些无谓的损耗。出现在他面前? 其实他冒险攻击兰森德尔的神殿,也未必不是存了一些希望晨曦之神会降下一个化身来查探情况的念头,不过最终的结果,兰森德尔还不是照样稳坐钓鱼台么? “他们不出现,那么就去找他们不就好了?” “原来如此,绕了半天。又想要拿我当枪使啊……”爱德华一怔,继而冷笑起来:“那么,说说看吧,我的陛下。您又看上了哪个倒霉蛋?” “关纳德。” “关纳德?……软泥怪之神?”有些陌生的名字让爱德华又愣了愣,不过沉吟一瞬,心灵术士还是从记忆中找到了一点儿有关于它的东西。 关纳德应该是一位古老的神坻,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他是一些异形生物的神灵,软泥怪,黏怪,果冻怪,巨蛞蝓等等……这些玩意儿的概念比较接近于另一个位面的软体动物,但更加驳杂一些——在这个魔法的世界中,这样单纯的生物也可以繁衍成为巨大的种群,其中最常见的软泥怪便巨大到可以以大型动物为食,即使是人类,如果不多加小心,也会被他们包裹绞杀,最终消化掉。 “不错,它虽然比齐雅温纱丽强一些,不过,以你现在的力量,是足够对付的。”话题就此终于进入了正轨,所以对于爱德华些许的揶揄,罗丝似乎也不再在意,只是回答里带着不容辩驳的肯定:“而且,他已经离开了深坑魔网,现在还没有一个固定的神国,我有把握可以让他进入到主物质位面,或者是深渊之中。” “这样吗……” 心灵术士皱起的眉头并没有舒展,思虑了一瞬,他开口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是软泥怪之神吧?软泥怪的主神?” “没错。” “你确定他很弱?” 虽然对于神祇的了解,只可以用稀薄这个词汇来形容,不过心灵术士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常识的——上一次与那位海姆牧师的交流,多少拓宽了一些他在这个方面的知识面,所以他知道,所谓的主神,至少需要两个特征。第一,他们是一个系列的神祇的主宰,手下或多或少会有几个从神辅助,而另外一个特点,就是他们统帅着一个种群的生物,比方说精灵主神柯瑞隆,兽人主神格乌什,矮人主神莫拉丁,当然还有正在跟他交谈的卓尔主神,他们统治的这个物种,就是他们的神域范围之一,也就是向他们提供信仰力量的主要源头。 所以,问题来了……诸如软泥怪,这种生物,虽然大多生长在人迹罕至的荒野沼泽,以及幽暗地域的坑道里,但在数量上,显然不会太少——那么,这个关纳德的力量,会如罗丝所说的那么低么? “好吧,胆怯的小混蛋。你刚才跑到兰森德尔神殿大闹的勇气呢?”心灵术士细微的犹豫,让蛛后冷笑了一声:“关纳德这个白痴根本没有什么智力可言,他真正作为主神的时代早就过去了,久远的年代之前,那些腐烂的泥浆还拥有智慧的时候,他或者还能算是个合格的主神,不过现在,就凭他掌控的那点数量少得可怜的泥怪还有底栖魔鱼,还想自称主神?如果不是还有那么一些愚蠢的家伙们想要投机取巧。表面上顺从他的话,他的力量恐怕都比不上齐雅温纱丽!” 表面上顺从?信仰不是必须虔诚么? “所以说,这个蠢货是众神之中公认的蠢蛋……他从来也不在乎信徒是不是真的虔诚,只要表面上对它表示虔诚,就很容易得到他的神赐,而且他的愚蠢也包括了比恶魔的思维还要不可捉摸,随心所欲的部分……上古的时候,软泥怪的智力几乎可以跟现存的物种相比,是种很麻烦的存在,但就是因为关纳德一时间心血来潮。为了一件什么事,就白痴一样的降下神罚,将大部分的软体动物的智慧抹去!结果,信徒减少,让他自己的神力也大幅度衰弱了!足足沉睡了接近一万年才苏醒过来!” 这……好吧。听起来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儿愚蠢,可为什么这样的家伙竟然还能活到现在?我记得。神祇之间为了神力。貌似也斗争的很厉害吧?难道这家伙还有什么人在背后支持不成? “它之所以存在,不过是因为他很擅长逃走罢了!”蛛后笑了一声:“而且,作为软泥怪,他很擅长分裂和变形,所以,总是能够以最小的代价离开战斗。虽然每一次都有所损耗,不过至少还能保住自己的存在。” 这样也行? “那么,您打算怎么行动?”爱德华点了点头,之前那一股怪异的盘绕在心头的感觉已经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轻微的兴奋。 “心动了?贪婪的男性……虽然这件事很急迫,不过,我也并不打算让你因为这个记恨我。所以免费告诉你一个消息吧……”罗丝的声音笑道:“就在你在这里跟兰森德尔那家伙呲牙的时候,有人可是已经惦记上你了。你把聚集那几千人就那样放在平原上,这样真的好么?” 什么意思? “小家伙,别以为你弄出了一个不错的钢铁傀儡,就可以对付所有人啊?那玩意儿也就能吓唬一下这些愚昧无知的地表人类而已,碰上了真正拥有力量的家伙,你以为光是钢铁的壳子就能对付得了?” 这个提示让心灵术士微微一惊,他眯起眼睛,于是光影就在瞳孔中扩展,扭曲,勾勒出几百里外,平原上的地形。 然后,其上那一片闪动的光点,便让他心中不由一颤。 这种神能的地图上,不仅仅能够观测到一处的地形,人口,最重要的是,还能够界定每一个存在的力量,光线越是明亮,便意味着强大的存在,而现在,有三片光点正在平原崎岖的表面上聚集,而那光亮,明亮得犹如一片星空! 明亮,但不刺目,所以这些人的力量当然无法与真正的强者——诸如天界生物,**师之类的存在相比,然而那种半亮的光晕,已经代表了远超一般骑士的程度,而区别于常人晦暗灰色的红、蓝、白,则足以说明了他们在力量性质上的特殊之处! 帝国的特种军团么?难道是帝选侯? 冰蓝色的一股,拥有着最大的实力,人数大约在一千余左右,而它们也是前进得最为迅猛的一群,不过这片刻之间,便已经在地图上推进了一截——要知道这可是等比缩小的地图,那一小片代表的距离,至少也有十几哩远! 自己离开了这支队伍来到这里,其实不过是不到一天的时间,但加上之前的疏忽,这些军队,竟然已经前进到了距离他们不到二百里的范围之内了, 大意了。 微微思忖,爱德华就想到了对方的策略以及行动的方式……自己的三个兵团驻扎的地方,距离帝国人的前线大营,以及几座帝国控制的大型城市都并不遥远,如果帝国人的军队是之前在此休整的,那么想要通知三方同时进军,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另外,那个什么绯焱骑士团的成员,似乎还拥有着可以在两团火焰之中进行跳跃的移动方式,如果这个方式不是通过星界进行移动的,那么他们就拥有着大规模调动部队的能力。 逃走吗? 恐怕不行。 这三支队伍,显然是仅过了一番谋划之后采取了相当有默契的行动,同时从三个方向进逼过来……即使现在爱德华手下的三个兵团已经换乘了蒸汽动力的卡车,也很难在他们合拢之前冲出包围。 那么要打一仗么? 但帝选侯军团的力量,却也确实不简单,上一次,绯焱骑士团虽然只动用了百多人,但收拾掉他们爱德华还是耗费了一些手脚,而现在数量增加了至少七八倍,爱德华自保虽然不是问题,但要保住那三千多名部下不要损耗太大,可就不大容易了。 ----------------------------------------------------- 第五百九十七章可能遭遇的反攻 “以最快的速度,在最大的程度上杀死这个军团之中的普通士兵,我认为这就是我们目前最合适的目标。” 从面前,一张宽大的羊皮纸地图上抬起头,贝恩支?费尔廷?贝恩侯爵的目光在面前,狭小的军帐之中转过一圈,越过面前围在小桌边上的四个人,最终落在面前的苏霍伊?菲尔罗?菲迪南德身上。 绯焱骑士团的团长阁下的目光低垂,用一只带着铁手套的手抚摸着下巴。即使战斗的目标还远在百多里之外,这位绯焱骑士依旧披挂着整齐的战阵铠甲,只是没有带上头盔,让人能够注意到那张带着些许少年稚气的面孔上紧锁的眉头。 但随即,嘻嘻的一声轻笑就从他身后传来,将周围沉寂的气氛打破,于是贝恩侯爵的目光闪动,转向那个发出声音的女骑士:“妮可阁下,我的论述,可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吗?” “哎呀哎呀……没有没有。” 被他目注的女骑士摇了摇手,眯起漂亮的眸子,目光微动:“只是侯爵阁下……嗯,虽然说,作为一位侯爵阁下确实是应该在任何地方都表现的可靠一些啦,不过小贝恩,小孩子总是装出一副大人的样子说话,会老得很快呦。我觉得,其实没有必要那么严肃,在这里又没有什么讨厌的老头子之类的家伙,你看我们家的苏菲……” “妮可,不得无礼!” 绯焱骑士团的团长不得不结束了自己的思考,向同伴投去一个严厉的眼神。 被自己的团长呵斥,女骑士垂下头去,后退一步,但她显然并不打算就此沉默——目光依旧不依不饶地在自己的上司身上转动。她用细微的语声咕哝着:“总算是看见一个同类了是吧?居然对我嚷嚷,看我回去之后怎么收拾你……” “贝恩支侯爵阁下,对于您的建议我也非常赞同,那个敌人拥有的力量确实很强,如果贸然行动,恐怕会给我们造成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习惯性的忽略掉自己同伴的无聊小动作,菲迪南德侯爵向那位同样是军团长的少年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不过,既然现在环境正在产生着特殊的异变,只要我们做好相应的准备,我认为。击败这个对手并非是不可能的。” “菲迪南德阁下,我想您还是误会了我的意思。” 小小的冰风魔熊微微一笑,接受了这位‘同类’的歉意,但很快却又摇了摇头,有些稚气的语声中透出更多的凝重: “如果。这支队伍真的是由那个人领导的话,那么在正面的战斗上。我们并没有多少获胜的希望。能够做到的,也只有单纯的牵制而已。因此我才建议以瘫痪他们的可用战力为第一优先。这样一来才能拖慢对手的脚步,直到我们聚集起足够的力量来与之抗衡。” “您的意思是说……” “贝恩侯爵大人,您是不是太过于小心了?” 或者是厌倦了两个年轻人的礼节,另一个声音,抢在绯焱骑士团长之前开口——那是女子特有的清脆与柔美语声。只是句尾的挑音,颇带着几分不屑的味道:“就算真的是那个小子,就算他真的是一位**师,那又怎么样?也并不值得如此风声鹤唳吧。两位侯爵阁下?难道在您的印象中,一个**师就拥有如神一般的毁灭性力量,而且可以永远不死么?” “奥派恩阁下。”或者是这种不屑的语气确实令人反感,扬起了细细的眉头,以贝恩为名的少年稍微放下了他的礼貌:“我以为,您既然与这个敌人有过交手的经验,那么至少就不应该看轻他的力量才对。” “你!” 被暗中指责之前的失败,将自己包裹在女子顿时挑起了眉头和音调,脸上轻薄的黑纱微微颤抖——之前那一场失败,不仅仅是在她的脖颈,也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因此,当讨伐那个可恶的敌人的机会近在眼前,她自然对于贝恩侯爵过分谨慎的态度感到不满,因此,即使只是隐约的指责,也足以让她心中的不满瞬间高涨! “贝恩侯爵阁下,确实谨慎是面对战争时,必要的美德之一,但我认为,真正的谨慎,不应该是在看到成功的可能时却止步不前。否则,便只是单纯的怯懦了,不是吗?” 在凋零白凤的军团长开口之前,站在女子身后的一位法师抢先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作为帝选侯军团的成员,获得了各自力量的同时,也就意味着向军团长献上了绝对的忠诚,因此,军团长的愤怒,也就是每一个成员的愤怒:“与一位确实会承受一些损失,但如果能够因此而剿灭一个帝国的隐忧,那么这种代价,就是值得的,不是吗?难道,我们会为了对于骑士们生命的珍稀,就放弃近在眼前的胜利?” “你……怀疑团长大人的话?” 冰冷的寒风忽然在小小的营帐之中卷起!将所有人的目光同时吸引到站在贝恩侯爵身后的那个人身上——那是一个高壮的男子,格外宽阔的肩膀,让他看上去似乎矮了一些,而长长的罩衣像是一件袍子一样覆盖住他的躯体,却遮掩不住肩头,胸口上彭起的肌肉,长袍在两肩上镶嵌着洁白厚实的皮毛,与外面一尺多宽,厚重的肩甲合为一体,加上那轩昂粗犷的面容,让他看上去更加接近于一位传说中的蛮族战士,而不是一位骑士。 “我……” 与那位年纪尚轻的团长大人不同,这位冰风魔熊的骑士显然更加符合他的称谓,随着那冷漠的语声,周遭的空气里仿佛掠过了一片霜雾,周遭的温度正在直线下降……那位帝国法师张了张嘴,却骤然感觉到口鼻之间一阵麻木刺痛,仿佛要被冻结一般,不得不向后退了两步。 “为了确保万一的情况,请容我核实一下我们所了解的问题吧,菲迪南德侯爵阁下。” 贝恩侯爵举起手,让自己的部下向后退开,也不再纠结于那个问题:“您和奥派恩侯爵,对于我们即将面对的敌人,有多少了解?” “他的名字叫爱德华?文森特,喜欢穿着黑袍,带着兜帽,身材不高。从表面上看起来,年纪大约在十五到十七岁之间,发色是接近于银色的白,但瞳色则是深褐,或者说是黑色……很遗憾。因为战局的混乱,我们当时没有能够取得他的形象。” 绯焱骑士的团长稍微犹豫。简练地形容道:“因为只正面接触过一次。因此对于他的力量我们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是据我所知,他的施法非常迅速,也很少使用过咒文,手势,或者是材料的辅助。与传闻中**师的能力有类似的地方,也曾经施展过九环法术,时间停止。不过因为他曾经使用过为数不少的魔法道具,所以不能就此肯定。他就拥有与之相符的实力。” “应该说大致上符合……虽然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的发色也是深褐色的。” 贝恩侯爵微一点头,纤细的眉尖抖了抖:“不过,我认为,他确实是拥有着与**师相当的实力的,根据我的了解,他应该是图米尼斯,那座法师学院之中,一个名叫阿尔伯特的**师的弟子。对于这个人,能够得到的信息也同样稀少,但他应该是那座学院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师,到如今为止已经超过一百二十岁了。而之前,发生在伊利里亚那一场图米尼斯的法师骚动中,与特斯拉**师敌对的,就是这两个人。” “毫无意义!”兰斯菲尔?凯南?奥派恩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侯爵阁下,您到底想要由此证明什么?如果你认为,这一次我们的进攻,也会如你所谓的引来那位**师的参与,那么就请放心好了,或者应该让我来提醒你,如今整个位面都处在特殊的异常能量干扰之下,即使是图米尼斯人,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任意地使用星界与主物质位面的联系!而且,面对三支帝选侯军团的三千二百七十一名骑士,一个没有法师塔能量辅助的**师,就算是真的敢于出现在我们面前,也别想要活着离开!至少,我和我的骑士们,就完全可以保证这一点!” “奥派恩阁下,请您冷静一点儿。” 冰风魔熊的团长抿了抿嘴唇:“我并不认为凭借我们现有的力量,能够真的对于他造成多少伤害……好吧,如果可以的话,请回答我一个问题。两位,您们拥有的力量,是从那个人手中得到的吧?” “八个月之前,传说中的潘神迷宫第一次开启,我们很荣幸地取得了……那一位的信任,得到了帝选侯传承的力量。”少年侯爵犹豫的表情让菲迪南德皱紧眉头:“贝恩侯爵,您到底想要说什么?” “考验,是啊,菲迪南德阁下,您得到了考验……”贝恩侯爵点了点头,但又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组织语言:“不过,我想您最后应该是见到了那一位,陛下了吧?” “这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 “抱歉,我就在此直说了吧,在潘神的迷宫最深处,可能经过考验之后,我们会见到伊斯甘达尔陛下。不过事实上,那可能只是一个亡灵,或者说,可能是力量衍生出的生命,也有可能,确实是伊斯甘达尔大帝本人,但在上一次,我们进入潘神的迷宫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毁灭了,而将之毁灭的……就是我们即将要面对的这个敌人。爱德华?文森特。” 少年侯爵咬了咬牙,尽量平静的叙述道。但短短的语句里表说明的问题,却让周遭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你……说的是真的?伊斯甘达尔陛下,被他毁灭……你确定那不是一个幻术,或者傀儡之类的东西?”顿了顿,那位凋零白凤的军团长,兰斯菲尔抢先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不可能!就算他有些力量,但怎么可能与那位千年大帝抗衡?甚至,还毁灭了那位陛下?你知道在潘神的迷宫中,大帝拥有的力量,是绝对。唯一的吗?” “是的,但他最终还是被毁灭了,而目睹这一切的不只有我,还有提比略?格拉古阁下,以及他的几位随从。” 贝恩侯爵叹了一口气:“而在毁灭了大帝的存在之后,这个人甚至还收摄了伊斯甘达尔大帝大部分的力量,如今,提比略?格拉古阁下,还有福克斯家族拥有的帝选之力,就是从他的手中交换得到的。” “什么?” “这不可能!开什么玩笑?他。一个图尼佬?打败了大帝?” 可怕的秘闻仿佛一道惊雷,让几乎所有人都从沉默中惊醒,而一瞬间提得最高的,仍旧是那位凋零白凤的军团长——兰斯菲尔甚至忍不住一把抓住了贝恩的领口,将他扯到自己面前高声怒吼:“更何况大帝的力量……太荒谬了。他又不是帝选侯的直属血脉,你以为那是什么?”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奥派恩阁下。您完全有理由不相信我的话。”少年侯爵伸手抓住女子的手,一抹冰冷沿着手腕延伸,轻易地解开她的手指。 “不相信?”女侯爵甩开他的领口,目光之中一时间尽是迷茫:“这还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吗?按照你这种说法,我们还打什么?弄出几面白旗来向他投诚,然后拥立他为新的皇帝。统一大陆算了!”她喃喃自语道。 “对于这个人,不管是您,还是我,可能都还是缺乏足够的了解。”贝恩侯爵道:“我想说的是。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强大到超出了常理的对手,所以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与之正面交锋……虽然说我已经向伊利里亚方面提出了知会,请求帝国**师的帮助,但是现在看起来,他们并没有就此事产生足够的重视,因此我们面临的情况,还是非常严峻的。” “那么,我们是否还要继续保持这个围攻的姿态呢?” 菲迪南德开口道,他的目光,从刚才开始就已经落回到那张羊皮纸地图上,抓起一只碳条轻轻地在上面勾勒出一个圈。 那里是远望丘陵最末端的一小片山谷,如果目前的情报无措,而那个新画出来的圆圈,则连接起了三支帝选侯军团的三十支百人队构成的,一个完整的包围圈。 只要再向前推进八十里,这座包围圈就会完整。 不过,那是最初的计划,如今,在得到了有关于那支敌人的指挥者的惊人情报之后,再这样贸然组成包围,实在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 “现在,只能将攻击的方式,从包围,改成突袭。”犹豫了一下,这位绯焱骑士提出了最为可行的方案:“将战斗的主力,由绯焱骑士们改为凋零术士们的亡灵傀儡。” “但最重要的是,不能够奢望这些攻击能够给那个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最年轻的帝选侯用与他年龄不符的凝重神情,面对着这里的所有人,“最简单的手段,莫过于消耗掉他所能调用的力量,这样一来,他的力量即使再强大,也不可能对于帝国造成太大的危害了。” “别说得那么轻松,你知道使用亡灵攻击的时候,如果被打散,我的骑士们会受到多大的精神冲击吗?”兰斯菲尔咬了咬牙,但没有再做出什么嘲讽:“但追求对于普通士兵的杀伤,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如果他真的拥有那样的力量,我想不出图米尼斯方面还有什么必要跟我们在平原上慢慢对峙,事实上如果他真的是个那么强大的施法者,那两个公爵不是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么?” “我们只能认为,他们的目标,并不在于……或者不仅仅是在于拓展版图。”绯焱骑士回答道:“而且现在,敌人的动向……我认为对于我们很有利,他们拥有的那种特殊的移动方式,一直是以最高速在行动,但现在却突然停了下来。所以我认为,有一定可能,那个爱德华?文森特,现在并不在他的军队中。” “原因?” “因为没有必要停。如果以他们现在的” ------------------------------------------------------------------------------------------------------------------------------------------------------------------------------------------------------------------------------------------------------------- 第五百九十八章飞龙在天 梅利安涅的目光越过眼前,一座小丘之下的稀疏杂木林,静静凝望远方起伏不定的丘陵影子,在那个方向上,腐叶之月里褐黄色的树木和深沉的土地一切形成一片开阔的丘陵,平缓起伏,像是褶皱的地毯,还未褪去的夏末的最后一抹色彩,偶尔在这地毯上勾勒出透着深沉绿色的暗影,然后在远处连接着出一篇平缓的神色,那是稍显起伏的山坡上分布着大片松林,林地中灌木密布地边际向下,最终与远处连绵的群山接壤在一处。 此刻,半精灵站立的地方,是一座小小的山丘的顶端,而在他周围,一圈圈的帐篷就散落在低矮的树丛之间——这样的地形对于一支驻营的军队来说无疑是很合适的,可以有效地防范周遭来袭的敌人,同时给予骑兵最佳的启动速度,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可以在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内做好攻击的准备,而他们的敌人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之中进行透析显然不可能。 然而凝望着远方,半精灵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轻松的神色,相反,两道斜飞入鬓的细眉微皱,绿色的眸子里光泽闪动,似在沉思。 按照帝国人的一些俘虏交代,这一处地方是林露兰家族领地的中心地区,而只要越过这片丘陵就算是真正开始深入到帝国的中段,所谓的较为繁华的城市圈——并不只是用来区分地域,而是意味着城防的强度,戍卫部队的质量,以及城市的人口。都要比帝国人传统意义上所谓的‘西南边陲,荒僻地区’的地方要强得多了。 也更容易抽调出用来攻击的队伍。 “斥候有什么异常?”观察了一阵之后,半精灵收回目光,向身边的一个骑士问道。 后者——统帅骑兵的千人长一怔。然后又花了一个呼吸的时间,才总算想起对方的问题:“啊,嗯,那个,没有什么异常,将军阁下。有五组人已经回来了,他们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而按照您的吩咐,今天第六批人已经出去了,再过半个沙漏时,第五批的人也会回来。” “剩余的三组呢?”半精灵挑了挑眉头。 “他们还没回来。”千人长又顿了顿:“他们可能是走太远了。因为我手下这些小伙子总是精力过剩——”他嚅嗫了一下,但随即就在半精灵的严厉的目光之中低下头。 “晚了多久?”梅利安涅将目光转向另外一边,一个手中拿着沙漏的骑士。 “有些不对,将军阁下,维嘉。凯南他们几个,在两个沙漏刻度左右的时间之前就应该返回了。另外。提莫他们那一组一向以自己的速度最快而骄傲的。他们总是提早一段时间返回,但现在他们都还没有回来。”拿着沙漏的骑士晃了晃没有头盔却一样反光的脑壳:“说不定可能是被干掉了。” “胡扯,三个组就有三十人,马也是最好的,他们去的方向也不大一样,难道一个报信的都跑不回来?” 在这种深入敌后的地方。这样的判断,未免真实得刺耳了些,所以在梅利安涅开口前,骑士的千人长抢先呸了一声。送给这个秃头一记狠狠地眼道:“再说,帝国人没有那么笨吧?” “将军阁下,您不用担心,我们这些人都是经验丰富的斥候,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敌人给干掉的,所以也有可能,是他们被某些小麻烦给绊住了,您知道,或者是一两个小村子什么的……” 半精灵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过头,将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 确实,干掉斥候就等于说告诉对方,在这个方向上有敌人,所以按照一般论,如果是通常的小股敌军,如果没有必要,是不会截杀掉对方的斥候的,他们只会躲避开来,而斥候的回报反而更加容易加强他们的隐蔽性。 但总有例外…… 而且在咩莉安捏看来,这些所谓“经验丰富的斥候”其实也就是些半吊子罢了,他们提早回来的几率倒是要比尽忠职守的可能大得多——事实上,在他眼中这三千人都是一路货色,愚蠢,散漫,缺乏应有的训练……甚至还远远不如他手下的那群半精灵佣兵。 尤其是在精神方面。 即使到了现在他们仍旧没有‘自己已经身在战场’的觉悟,精神松散得像是在游玩一样——在经过了第一场战斗之后,这种松散的感觉有所收敛,但最近却又开始反弹。 不过这有一部分原因也确实不在他们身上,毕竟,即使是最精锐的骑兵在得到了连续这么多次胜利之后也难免骄傲起来,更何况这帮家伙在之前的战斗中除了动手射箭之外连点血都没有溅到,跟随在那位年轻领主强大的战争机器后面,他们不知不觉之间就将那种摧枯拉朽一般的攻伐当做了自己一方的实力。 而在战场上,这样的精神状态无疑是非常危险的,基础的训练就算再好,一个吊儿郎当的蠢货也照样没办法在战场上发挥出任何的实力,战场从来不是什么玩乐的场所,任何人都有可能在一个大意之中丢掉性命,如果不是现在的行动没有什么闲暇,他或者会向爱德华提出建议,给这帮家伙安排一些这样小型的战斗演习,让他们能够尽快的适应战场。 但显然,敌人根本没有兴趣给他这个时间。 目光又在远处停滞了一刻,梅利安涅发现自己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或者这不过是一种神经质的亢奋——毕竟,忽然接过了这三千多人的指挥权,对于他这样一个仅仅只是当过佣兵头子的人来说可是个不小的负担,至少他认为在爱德华回来之前,这支队伍不能出现太大的纰漏。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过去,当又一个沙漏刻度经过,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们怎么想?如果帝国人已经追上来了的话?” “但是,我们的底细。他们至少也应该有些了解的……” 拿着沙漏的百人长摸了摸自己的秃头,后脑勺渗出的一点儿冷汗,让他不由多蹭了几下:“我们的每组斥候可是配了十个人的,如果一个都没跑回来……那就说明对方至少也得有一万以上,难道来的是帝国人的主力么?” 他的依据是来自战场的经验,一般论上,能够采取杀死斥候这样战术的情况,如果指挥官不是一个傻瓜,或者不知道敌人的根底的话,那么就说明进攻进攻一方的战力。至少在敌人的三倍以上。 “根本不可能!你个傻瓜,帝国人的主力异动,我们会看不出来?更何况,一万多人能够这样没声没息的接近我们四十里的范围之内?别开玩笑了!就算没有魔法预警,但至少……”千人长骂道。不过很快就闭上嘴……现在他们毕竟是深处帝国腹地——这个该死的环境之下,确实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不过。就算是帝国人的主力又怎么样? 上一次。就算是面对帝国人的三万主力,自己这一方还不是将他们打得逃之夭夭?而且帝国人如果真的聚集了一支部队来围剿自己,这些人,那么这些仓促集合的家伙,也肯定不能算是什么主力——说不定不过是些从周围的城市仓促调集的城卫军之流,就算是他们拥有数量上的优势。在自己这边钢铁的战车面前,还不是一堆只能被肉泥的材料么?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底气又足了起来:“要不然,我们再向那个方向上补充一些斥候看看。如果是哪些不长眼睛的笨蛋,就干脆剿了算了。省的这些帝国佬没完没了的。” “不必了。他们已经来了。” 半精灵忽然开口道。 他的声音中帆股份带着一些释然,但更多的却更像是无可奈何。 精灵的血脉让他的视野范围远超出人类,第一时间便捕捉到了那个不同寻常的影子,不过很快地,他周围的人也已经将目光同时聚焦到一个点上——几乎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那个远方的天空中的小小黑点就已经出现了朦胧的外形…… 黑点逐渐变成了灰色,再化作了一种不吉的苍白,就像是天空中的一点雾霾,而随着靠近,它的速度也越发快捷起来,最终,当它在视野中扩展成为一只展开两翼,迎风滑翔的生物的时候,恐惧似乎也在一瞬间就笼罩在了所有人的头顶! “骨龙!骨龙!” “天啊,亡灵生物!是亡灵大军!”“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东西!”“帝国人疯了,他们竟然使用死灵!”“那是骨龙啊……快找掩蔽物,快快快!” 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之前的些许宁静,然后,就像是在宁静的池塘中落下了一块石子儿,声音的波纹随即杂乱地向着周遭扩展开来。所有意识到危险的士兵开始狼狈的逃窜,有些人捂着脑袋向着周遭的树林狂奔,有些人则一头扎进了自己的营帐,也不管那薄薄的布片和木棍儿是不是真的能够抵抗他们吼叫着的那名字,所代表的亡灵。 确实,骨龙这种怪物实在是太过强大,即使是对于魔法没有什么了解的平民也至少知道这种怪物的存在——亡灵,和龙的集合体,不得不说这还真最容易令人印象深刻的邪恶怪物。 而所有出现过这种怪物的故事,无一例外地,都在一次又一次加深着人们心目中的恐惧感——既有龙的力大无穷又有亡灵的刀枪不入,除了能力非凡的牧师神官借助神能进行超度,常人……哪怕是传说故事里的勇者,都很难对付得了这种怪物中的怪物! 但偏偏牧师神官什么的,是这支队伍里唯一的弱项,一个也没有。 梅利安涅反手从背后摘下自己的弓,伸手一拨,咔咔的轻响里,钢铁就开始被弓弦绷紧了,他微微犹豫,从身侧的箭袋中抽出三支长长的,挂着金色羽毛导引爆裂箭,不过,他慢慢后退下山坡,却最终没有将那箭矢射出去。 因为天空中的那个怪物,远不是他的箭矢能够解决的。 那东西确实与传说中亡灵生物中的霸者有那么点相似——没有皮肉只剩下骨骼的身体有着细长的脖颈和一个三角形的脑袋。以及长长的仿佛钢鞭一般的尾骨,支撑着它飞翔的双翼仅仅只有伸展开来就有二十多尺的长短,覆盖着破烂的翼膜,逐渐靠近的时候,甚至可以看见它空洞的眼眶之中闪烁着点点的暗红光火。 不过,仔细观察的话,就会注意到它并不是真正的亡灵巨龙——身体太小,而且,它的双翼,显然是由生前的前肢延展而成。 “闭嘴蠢蛋们!什么骨龙。不过是个飞龙的骷髅而已!” 纷乱的营地在下一刻恢复了一些秩序——老杨格的声音带着雷鸣般的气势在整个营地上空炸响,幻音术扩展到极限的威能,总算暂时把那些杂七杂八的惨叫给压制下去,也让大部分人能够:“一只大耗子的骸骨,就让你们吓出尿来了吗?” 震耳欲聋的叱喝轰轰隆隆地传过周遭的空间。将那些狼狈不堪的士兵们通通定住,他们小心的开始扬起视线。注视着那逐渐靠近的骸骨怪物——鼓动了一下双翼。这怪物径直压低了高度,似乎想要看清营地一般,开始在上空盘旋起来。不过这样也就让所有人能够更清楚的注意到它的身形,确实是跟那传说中最强大的亡灵生物相差太多。 “亡灵生物……这些该死的帝国佬,还真是比我们自由多了,我只有在年轻的时候在实验室里玩过一两架骷髅呢。他们竟然敢堂而皇之地把这种东西弄出来。”注意到半精灵的靠近,老法师开开口道。 “你能打中它么?”梅利安涅盯着那只在天空中飞翔盘绕的亡灵,忽然开口道。 “这个不成问题,这么大个玩意儿。飞得又不快……不过,这就打?”老法师对口回应道,但随即愣了愣。 “是的,请最好在一击之内将它砸下来。”犹豫了一下,梅利安涅道。 “不是,我说你知道我们现在的炮弹存货还有多少吗?而且在爱德华小……领主大人没有回来之前,我们能依靠的施法者可就只有我们两人还有这车里一共不到一百发的炮弹。”老法师摇了摇头:“亡灵这种东西就算打下了一两只也没有什么用处的,如果在上面加上鹰眼锐耳术的话,就算不靠近我们也能大致上看出我们的虚实的。” “我们必须让他们不敢轻易靠近。”半精灵简短地回答道:“如果他们意识到可以随意冲上来,我们就完了!至少这支部队没有多少能够活下来的!而且,我们也不能让他们看出来,领主大人现在不在营地中,否则的话……” “嗯……”老法师摇了摇头,不过也没有再反驳什么转身钻进了坦克,而随着细微的齿轮摩擦,炮塔转动,随即便是一记沉闷的轰鸣鼓动空气, ------------------------------------------------------------------------------------------------------------------------------------------------------------------------------------------------------------------------------------------------------------------------------------------------------------------------------------------------------------------------------------------------------------------------------------------------------------------- 移动,还是防守? 几乎一瞬间半精灵就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准备行军,让所有人上车!” 敌人的推进速度很快,而从斥候的损失情况来看,他们采用了四面进发的包围手段,但这也正好暴露了他们的目的——打算将这三千人彻底包围起来,既然对方的数量不可能达到万人以上的规模,那么就是说他们拥有着精锐的特种士兵——很有可能是那些被称为帝选侯的部队,而如果对比记忆中,那支绯焱骑士团的能力,那么仅凭现在的这只队伍的素质还要继续留在这里等待等于是找死 第五百九十九章直捣黄龙 这个目标听来简单,但却绝不容易实现。 撤离指令下达的一刻,这支杂牌军的问题,便彻底的显现了出来。 士兵们扔下手中的东西,开始向着拖车奔跑,没有多少人听从长官的整队命令,也没有多少人想到那正在头上盘旋盘旋的敌人,应该如何处理……每一个人都在第一时间,将敌人托付给了那座金属构造的神奇怪物——反正只要那个东西轰隆一响,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不管是亡灵还是其他的什么,都会被漂亮的火球覆盖…… 下一刻,现实就抓住了这些天真的家伙们,用淋漓的鲜血让他们明白,战场上唯一值得付出新任的,就只有自己—— 更多的骸骨飞龙从天空降下,这些亡灵伸展着的,破破烂烂的双翼挂动风声,星辰低沉的呼啸。呜咽着掠过这些惊慌失措的人群!坦克的炮火轰响,将两只亡灵化作凌空飞散的火焰与白骨,但还是有更多的亡灵,从天空中降下!冲向人群! 那巨大的亡灵,在这一刻却显示出令人惊叹的奇妙轻巧——双翼展动之间,几只由半精灵们射出的弩矢便被暴风给吹飞,带着腐臭气息的身体人丛上空擦过时,原本高高扬起的头颅却向下一啄!十余节骨头构成的脖颈在空中画出了一道诡异的弧线,将一个正在大声指挥着的副队长的头颅叼在了牙齿中间,喀嚓一声咬得粉碎! 这一切是如此之快,以至于所有人只注意到暗暗迎头压下,然后一个活人就已经化作了半片的尸体!那被一口咬掉的脑袋和半个胸膛的死尸甚至还往前跑了两步,才在鲜血狂喷中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下来。 一个士兵发出一声尖叫,扔下手里的长枪开始没命的奔逃。但他还没跑出几步,一道灰白的影子已经从他头顶挥过!带着尖锐骨刺的尾尖勾穿过他的肩头,一下子就将他给吊起到空中!穿过肩头的伤痕一时间并不致命,于是那个倒霉蛋的惨叫声便断断续续的刺进每一个人的耳膜,那种濒死的,令人牙酸骨痛的喊声,和纷纷扬扬洒下的血雨让每一个人都不由缩起了脖子!他们没命地向着那些车厢奔跑,试图抢先一步冲进那些以钢铁包裹的安全之地。 可是随即,他们就发现那根本不现实,每一节车厢的两个门扉已经全都被凌乱的人群堵死。每一个人都在拼命向前,钢铁的车门也发出吱嘎的怪响,却无法容许太多人冲入其中,而下一刻,一头灰白的影子已经砰地一声砸在了车厢的顶上! 巨大的亡灵弯下头颅。燃烧着灵魂之火的眼眶空洞地注视着下面的士兵,冲他们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啸。 那是嘶哑怪异。仿佛摩擦铁器的声音。好像震动的并非是血肉空气,而是人的灵魂!每一个听到这声音的士兵,都只感到身体一阵冰冷,脑子里好像一片空白般!这空白仅仅持续了一瞬,但却足够崩毁士兵们刚刚拼凑起来的,蹩脚的防御! 塔盾!长枪! 命令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总算是稍微唤醒了大部分人作为士兵的本能,可是在他们面前,亡灵飞龙已经在车顶俯下身体,根本不在乎那些树立起来。胡乱刺戳的长枪——这巨大的怪物长达十尺的脖颈就像是一条鞭子般挥动,每一次挥下,长满獠牙的大嘴便能从人群中叼起一个士兵,一口咬死! 吞咽和咀嚼对于它们而言毫无意义,所以,那巨大的口腔或者更加接近诡异的凶器般向前推进,咔咔的摩擦声刺耳惊人,每一根獠牙,都是剔骨刮肉的凶器! 嘣! 锐利的弓弦鸣响穿过嘈杂,一道流光撞上那硕大的头颅! 轰然的爆裂声中,一大团火焰猛地迸开,将那亡灵的头颈包裹其中!然而,在那流光的源头,手握长弓的梅利安涅不由眯起眼睛——那只硕大的亡灵头颅随即抬起,穿过导引爆裂箭的火光和烟雾,眼眶中紫红的灵魂之火跃动,空旷的眼眶竟然仿佛野兽的怒视,让他心中,也不由一寒!而那支可以洞穿石墙的箭矢,仅仅在那厚重的骨板上增添了几道蔓延的裂痕而已!精金的箭矢,就卡在怪物的头顶,像是一个可笑的装饰。 但那亡灵,仿佛被这一记骚扰彻底激怒了, 一刹那间,时光似乎变得缓慢,梅利安涅瞪大了眼睛,看着它粗壮的后腿,在车厢上一蹬,钢铁的装甲板也发出了吱吱的哀鸣,而那巨大的身体,已经带着媲美炮弹的速度,向着半精灵的方向猛地扑了过来! …… 所有的一切,都被光影勾勒成为栩栩如生的画面,映照在距离战场五里之外,一枚一尺直径,透明的水晶球中。 而此刻,一根纤细,修长,苍白的手指,正在轻轻点动着这水晶,于是,那一片战场之上,几处战斗的片段,便一一地在水晶的中心重现出来。 “原来那个小混蛋真的不在啊……没意思。”手的主人,那个一身灰袍的女子轻轻叹息了一声,再看过几个画面,她推开了眼前的水晶,失望的神色似乎连脸上黑色的薄纱也无法遮掩:“都杀了吧。好无趣,真是太无趣了。” “但是……侯爵阁下,我们的亡灵好像没法对付那个大家伙。” 在她身边不远,几个肃然静立,身穿长袍的凋零白凤骑士沉默着,犹豫了一下,由其中中间的一个开口道:“那东西,即使是巨兽的骸骨恐怕也没能力将他抬起来,而它施展的法术范围太大了,靠近它非常危险,而这里也没有足够的骸骨可以召唤出更多的傀儡……所以,我们不如等待绯焱……” “但是,但是……你们这群笨蛋,别跟我说什么但是!问问自己,你们是谁?” “我们……我们是凋零白凤,兰斯菲尔?凯南?奥派恩女侯爵的直属骑士……亡灵的统帅。死亡的主人!”骑士们面容一肃,反射性地挺直了身体,低声念诵出一段颂词。那悠长而繁复的音律,仿佛每一个字符,都要完全区别于通用语的语法,越发显得这言辞铿锵低沉,极富韵律。 “知道的话,就别再找什么借口,给我干脆一点把他们干掉,那种愚蠢的铁块。几个化石为泥不就足够对付了嘛?那个东西每一次攻击都要间隔一阵,而且,需要那根铁棍子来瞄准,如果不好靠近,你们难道不会乘着亡灵飞过去?一群笨蛋!”女子皱起眉头。愤愤地开口道,然后伸出手来挥了挥:“滚滚滚。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我告诉你们,如果不能抢在苏霍伊,还有那个贝恩围过来之前把这些家伙们干掉,那么你们就自己给我滚去当亡灵的材料好了!” 她长长地灰色袍子上,数个隐约可见的魔法符文闪烁环绕,让这仿佛使用蛛丝织造的袍子格外轻软。勾勒出她火爆傲人的身材,也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她身上所有的一副,就仅仅是这么一件袍子而已……尤其随着这挥手的动作,她胸前丰满的双峰显现出惊人又恼人的运动性。汹涌澎湃,像是两只调皮的大兔子般跳动不休,仿佛随时都要冲破那薄薄的束缚。 可惜的是,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人去赞誉欣赏那种勾魂夺魄的韵律。 当命令下达,所有人只能通通在凛然的神色中垂首后退——目光掠过那一群骑士刻板严谨的动作,女子垂下头,忽然又轻轻一叹,仿佛自怜。 作为团长,帝选侯对于军团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生杀予夺的大权,他们从被植入了力量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注定无法反抗,无法轻慢,无法漠视,帝选侯的每一个指令,每一句言辞,甚至是每一个眼神,都是他们绝对的命令,即使她所说的是去死,骑士们只能毫无怨言地,献出出自己的生命——眼前这些忠勇的战士,对于她而言,也只不过是长剑,骑枪,塔盾……一件件的,用于战争的工具而已。 叹息仅仅吐出一半,便消失在风中…… 当女子猛然抬头,那一抹深沉的黑暗,已经占据了她视野的中心! “你是……”骑士们的吼叫,仅仅发出了一个轻微的音符,便已经被巨大沉郁的金属撞击声,生生吞噬!那喀嚓的声音,是如此尖锐难言,一瞬间,兰斯菲尔?凯南?奥派恩女侯爵甚至没有去念诵咒文,而是伸手掩住了耳朵! 摩擦声如此尖利,却又如此短促。 帐篷的门帘在这声音中,化成了无数细碎的布条,蝴蝶般飞舞!而沉重的撞击声,则接续在那锐利的摩擦之后——靠近帐门两个骑士垂下头,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注视着腰腹间迸发的血液,慢慢后仰……上半身重重地撞击在地上,而双脚,却还保持着站立的姿态! 而在那漫天飞散的布片之后,一抹深邃的暗影,就静静地向前……黑色的长袍包裹住人类的所有部位,于是兜帽阴影之下,那下颌的苍白,便显得分外刺眼。 “原来已经来找我了么?” 帐篷之中,女子的动作停滞了一瞬,但随即发出一个轻轻笑声,带着几分诱惑的轻佻,笼罩在轻纱之下的面容,笑靥如花,仿佛那刚刚倒下的尸体,不过是两截木头:“啧啧,两位贵宾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样直冲进了我的警戒圈,倒是显得我们凋零白凤很不懂礼貌了啊。” “……一群死人的礼貌有什么用处?我对于尸体又没有什么好感,那一套无聊的东西就收起来吧……” “你说什么!”几个呆滞的骑士这个时候才终于反应,顿时各自发出了一声低吼,将手落上了腰间的长剑,但是却没有立刻动手——那一袭黑色的罩袍上,光影扭动,抬起了一些的兜帽下,银色的眸子在所有人身上掠过。 一瞬间,所有人的身体都不由一颤,就像是看见自己胸前出现了一柄满是鲜血的匕首,这感觉一闪而逝,而那双眼睛的主人,依旧安祥地站在那里。可是那一身黑色的罩袍却仿佛变成了一个吹拂着寒风的洞穴,而那两点冷漠的银色光辉,则像是两柄锋利异常的匕首般,正在刮削着他们的皮肉,将他们所有的一切抵抗,都 稍等 ----------------------------------------------------------------------------------------------------------------------------------------------------------------------------------------------------------------------------------------------------------------------------------------------- ---------------------------------------------------------------------------------- “挺不错的把戏,嗯,这个水晶球的品质真不错啊……我还以为,现在很多预言类魔法已经没法使用了呢。不过,其实用个方形的东西。不是比这种球型的视野更广阔的么?”口中说着话,他伸出了一只手,掌心向上一托,于是,女子面前那颗水晶球就已经从桌面上消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看了看其中映照出的战场。他随手转动。就将那颗水晶球放进了……他的空间袋之中。 “你……每一次都冲到人家的面前来,还真是勇敢呢,爱德华小弟弟。” “这跟勇敢没有什么关系……要说勇敢的话,其实你们才是真正的典范,居然每一次都不加强自己身边的防守。那个苏霍伊自己有剑圣的能力也就算了,你这样明目张胆的把营地靠近前线。是专门为了显示出自己投降的诚意来么?” “三个帝选侯军团,三千多人竟然为了围剿我这么一小股虾兵蟹将而全体出动……啧啧啧,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 “哎呀。爱德华小弟啊,何必那么凶呢?姐姐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到底在不在那里而已?”女子的目光流转,忽然轻轻一笑:“早一点儿说你已经来了的话,我又何必非要去跟那些家伙们玩这种不好玩的游戏?” “哦,那么,说说看,知道我在不在那里对你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么?” 伴着一声怒吼,守卫在女子身后的三名“凋零白凤”骑士终于无法按捺,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如同猛虎般向着心灵术士直扑而来!那个人轻描淡写的恐吓与深入骨髓的蔑视,已经让这些出身帝国金瑾花骑士团,又获得了帝选侯军团了力量的年青其实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即使他们明白,这个侵入者的力量,绝对不是他们可以相抗衡的,但是随着几个术士的到来,人数上的优势,已经冲淡了他们心中那种冰冷的恐惧, 他们手中的长剑并非一般的武器,出鞘之后,竟然骤然延长!整个剑身分散开来,长鞭一般卷动了周围六尺远近的空气,剑刃的风声奇特,仿佛低微的呜咽声,闪动的光泽一抖便已经笔直,箭矢一般刺向那个黑色的身影! 这一记如狂雷般的斩击突然至极,距离上的变动,恐怕足以让大多数的高等骑士也要手忙脚乱,而那半鞭半剑的武器,如毒蛇一般灵动,刺到中途,已经改为圈转,三道剑光互不干扰,锐利的剑气似乎已经触痛了肌肤,黑袍中的人却只是翘了翘嘴角,他的右手不知何时平伸,中指一曲一弹。猛然刺来的蛇骨剑顿时铮地一声鸣响,各自诡异的落下,在地面上撞出三条深如斩击的痕迹! 还没等骑士能够反应过来,心灵术士那只剩已经随意地向上一抬,三个骑士顿时发出一声闷哼,手舞足蹈地飘浮在了空中,他们扔下蛇形剑,反手试图解开扣住咽喉的无形手掌,但是那里凝聚的心灵力量根本无影无形,即使他们的手甲将自己的颈间抓出了道道血痕,却又那里能够扳得开? 女术士自傲的身体曲线便尽数靠在那个敌人身上,那两只硕大的兔子软软的,沉沉的,颤颤巍巍摇摇晃晃,越发的壮观起来,似乎不知何时就会挣开束缚,那一双蓝灰色的眸子半眯着,如水的目光带着说不出的柔媚,足以让任何男人心忧,却又心痒万分。 第六百章调戏,抽取 心灵术士的眉头皱了皱。 心灵的触须颤动,一股能量便就此喷薄而出!正想伺机动用一个瞬发法术从心灵术士的掌控中逃开的女子,毫无征兆地喷出一口鲜血,将脸上的黑纱染成猩红——法术发动的一瞬,一股力量如同细微的钢针一般刺进她的脑海,继而爆发,可怕的疼痛几乎让她昏厥过去!刚刚凝聚起来的法术自然猛地崩溃,凌乱倒流的魔网能量,立刻就伤害到了她的内脏!纤细的腰肢一软,整个人都依偎在了心灵术士怀中! 兜帽阴影之下,心灵术士的嘴角翘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伸出一只手来,摘掉她脸上满是血痕的薄纱,露出其下苍白粉嫩的面庞,然后伸手招过营帐里的一方手帕,轻轻拭去她脸上的血迹,“还不死心?” 女子摇了摇头,伸出粉红的舌尖,舔去嘴角残余的血迹,慢慢咽下,声调似乎依旧妩媚:“你……这不是魔法吧?真是心急呢……小弟弟啊,你这么用力,姐姐可是都喘不过气来了……” 手中价值不菲的精制法杖被对方伸手抽出,女子也不没有露出一丝惊慌,一只手反而顺势搭上面前男人的肩头,蓝灰的眸子盯着那双银色的眼睛,一眨不眨。身躯依偎,贴合得密无罅隙,即使隔着厚重的法袍,心灵术士似乎也能感受到她全身那仿佛没有骨骼般般的柔软,香馥的气息随着她细微的娇喘萦绕鼻端,让他微微皱眉。 却让她的笑容更加妩媚。 “哎呀,小弟弟,难道没有被女人抱过么?啧啧啧,真可怜呢,你……应该也有十五岁了吧?是不是被你那个老头儿老师逼着学些魔法。其他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好吧,就让姐姐我来教教你,女人的……哦……” 诱惑的耳语猛地提高了一个八度——心灵术士一只手绕过她的脊背,穿过腋下按上她一只饱满的山峰,指尖轻佻,敏感部位的轻微痛楚,顿时便让猝不及防的女子发出一个腻耳的娇吟:“你……你这死小鬼……呀……”。 口中惊叫,女子似乎一下子慌乱起来,身体弹动。想要离开那个可恶的敌人,可惜那揽住了她身体的手臂力量之大,与有些外表不成比例,仿佛铁箍一般将她紧紧地压在他的身体上,像是落在砧板上的鱼儿。而那只可恶的手掌上几根纤长的手指却又灵活至极。食中两指毫不客气的擒住那一点山峰顶端的蓓蕾轻轻拂动,娴熟揉捏。一阵阵仿佛酸麻木又带着细微痕痒触感。让她的呼吸几乎都在一瞬间停滞! “你……你……住手!” 麻痒的感觉越发高昂。女子脸上那游刃有余的轻笑早已失却了痕迹。隔着那薄薄的黑纱,也能看到她苍白的面颊上泛起的晕红,几次推搡无果之后,她终于无奈的放声大叫。可惜对方却根本没有听从的意思,五指加力肆意大动,那柔软弹滑在他手中不断改变着形状。仿佛要把手指吞吃其中,但只要稍微松开, “哎呀呀,这么大却一点儿也没有下垂。形状也很好,又软,又重……真是极品呢,不过你不是说,要教教我女人是什么样的么?怎么又改了主意?” 心灵术士笑意莹然,但在女子眼里那温和无害的面孔,却格外可恶,她又挣扎了几下,最终发现无法如愿,于是只能停下来,扭回头恨恨地瞪着他。在细微的磨牙声里一字一顿的开口: “我刚才就已经传递出了信息,留在这里的一百个白凤骑士和三十个凋零术士已经开始包围这里了,你要是不想被法术围攻,那么还是快点离开的好,否则,即使抓着我也没有什么用的,你能躲开连续不断的律令震慑和驱血术么?” “哦,真是好心肠的姐姐呢,这么重要的情况,直接告诉我这真的好么?” 心灵术士轻轻一笑,放松了指间的力量,但指尖却仍旧灵活的挑弄着柔滑法袍之下,逐渐膨胀翘起的小小蓓蕾:“我怎么听说,帝选侯的力量跟属下产生的联系,只有赋予和收回力量而已,剩余的都不能远距离操纵更别说传递什么信息了?而且,你好像是很喜欢营造点权威,所以我只要不让你的声音传递出去,所有人都知道你正在和你这几个近卫商议,指挥战局,没有人会轻易进来打扰你的。” “哦,这么有自信么?那么,你是要试试看了?看看伟大的伊斯甘达尔陛下的力量,是不是有那么神奇?”女子眯起眼睛,咯咯冷笑:“你……” 下一瞬,这笑声就又成了一声惊呼——心灵术士伸出左手,微微一晃,手掌已经伸进了旁边的小桌桌面,再缓缓从一侧划出,仿佛不过是在搅动空气。 “虚无之影?”女子一脸惊骇出自真心,片刻之后才想起失声低呼:“不可能,你……你明明不是罗德里格斯家族的血亲,难道是里弗丝家的分支血脉……不,不可能,你这个可卡种的野蛮人,怎么可能会得到这种力量?你……” 心灵术士并不回答。只是指尖轻轻一掐,用少许的疼痛阻止了她的惊骇。 “你……想要干什么?”咬了咬牙,这位凋零白凤的军团长似乎终于找回了一点镇静。 “我的要求简单的很……让你的手下撤退,向剩余的两位帝选侯报告说,损失很大不适合强攻,然后让他们在北边三十里聚拢也就是了。” “哎呦呦,小弟弟,这一点姐姐可没办法呢,你知道,他们两个人也都是派了人在侦查战况的。”女子一愣,眯起的眼睛里目光微动,似乎又恢复了几分活力似的笑了一声:“就算我下令撤退,你以为他们会轻易放过你的那些手下?你难道还不知道,三个军团已经合围,将你的那些士兵们包围了?一百,不,现在八十里的范围内。他们无论向着哪个方向逃窜都会碰上三个军团的精锐,你或者并不在乎,不过,你的那些手下可就没有你的本领了吧?没有了部属,我看你怎么再向帝国进攻!” “说谎的时候,注意不要用那么多解释,那是心虚的表现。” 心灵术士微微摇头,哑然一笑:“这个时候还不配合,你就那么想死么?” “反正我今天也逃不出去了,想要做什么。就随你吧……”女子嫣然一笑:“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哦小弟弟,只要我长时间没有下达接下来的命令,一定会有人来查看这里的情况的,你以为你还有多少时间?更何况。只要我不下命令,你以为你的那些属下。能够再在骨飞龙的围攻下支撑多久?我知道你对于你的那个钢铁傀儡很有自信。不过姐姐我这里的飞龙骸骨可是有……” “啊,是啊,你们家族特别挖掘了一个沼泽飞龙的坟场,有八百多条飞龙的遗骸嘛,而且过后只要有足够的普通尸体就能补充。另外,绯焱和冰风魔熊的包围正在收紧。只要半个沙漏左右,他们就可以将我的属下彻底包围。” 心灵术士一声冷笑:“所以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快点杀了你,再把这里一把火烧了。让你的部下乱起来才行?帝选侯死亡,力量之源会另外寻找继承者,不过,我看你恐怕是没在你的军团之中指定一个继承者吧?那么等到那个在伊利里亚的家伙联系上这里的军团,你觉得还有希望么?” 女子的身体一颤。 显然,这一番话,显然正正地击中了要害,即使她极力掩饰,但最后的一点依仗被揭穿时,那眼中流过的恐惧,却是瞒不过人的……更何况观察着,还是一个心灵术士呢? “真有趣,那么,你就试试看杀了我好了……”她垂下双手,仰起修长的脖颈,做出一副任命的姿态。 “杀了你?杀了你的话我还要回去救援,多少还是要损失不少的,不如你下令撤退的速度快啊……”心灵术士的嘴角扭曲,笑容便格外恐怖:“死硬到底,你觉得对你能有什么好处?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比死亡可怕的事情还有很多的么?” 女子一愣。 噼啪的几声轻响接连响起,还没有等到她来得及反应,身上那件轻薄的长袍的一排扣子已经逐个迸开,失去了束缚的蛛丝顺滑地沿着女子刀削一般的肩头滑下,在她惊叫之前,已经将下面大片白腻的肌肤裸露出来! 惊慌失措的她反射性地伸手,试图去扯住衣襟,可是那个可恶的小男人已经伸出一只手,细长的手指勾住了她的下巴,无可匹敌的力量让她偏过头,嘴唇便就此被夺走。 “呜呜呜……” 被狠狠衔住的嘴唇,把她的惊叫堵在喉咙里,勾住她下颌的手指轻巧一捏,她紧闭的牙关顿时就酸软地张开,最后一道防线也就此崩溃,男人熟练地舌尖已经探进了她的嘴里,灵巧地挑逗着,将她收回的舌尖吸吮住,发出啧啧的轻响。 那种柔软的触感是如此恐怖,女子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的脑海几乎一片空白,只能伸手猛力去推那个拥住了她的人……可是一时间,却又怎么推得动一个被恶魔力量强化过的存在? 天旋地转一般的感觉持续了几个呼吸,几个沙漏,还是几天? 强烈的刺激让女子眩晕,好像这个世界整个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她甚至忘记了挣扎,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不过幸好,四片嘴唇最终还是分开了。 “还以为你很有经验呢?这就慌了可不像话啊……哎呀,说不定,连这都是头一次?啧啧啧,亏你还有胆量穿成这样,还经常用色诱术这一招……”男人的舌尖在唇间一绕,仿佛在回味一样露出一个无耻的笑容,也让女子终于清醒过来! “你个混蛋畜生魔鬼去死……”她胡乱的抹着嘴巴,发出一个恶毒的诅咒,不过却又不得照顾自己美艳的**娇躯,不至于被对方一览无余。 仿佛不愿意向那个混蛋小鬼投降,她倔强地站立着,却又要用一手遮挡胸口的春光。另一只手死死护住下面那片能让男人疯狂的**深渊,可惜暴露在视野中的两条修长大腿,还有那如桃子一般挺翘浑圆的臀部曲线,已经足够引诱出人间大部分的罪恶,更别说那手臂遮掩之下,反倒被挤压得更加凸显的丰腴胸脯,白晃晃的柔软从手臂间满溢出来,微微摇晃,简直足够让人咽口水了。 不过,那个可恶的罪魁祸首却并没有乘胜追击。只是探手拿出那枚水晶球,放到她的眼前,精神力圈转之间已经映照出其中正在剧烈的战况——隆隆的炮火中,一头头亡灵嘣碎散失,但天空中。更多的骸骨飞龙已经开始了全面的进攻:“后撤,还是让我更进一步?我想。这应该是个简单的问题。” 男人的声音依旧平和。但目光与那双银色的眸子一对,兰斯菲尔却不由屏息——周遭的空气在那一刹似乎冰结起来,让她半裸的娇躯也忍不住颤动不休,女子咬紧了贝齿,最终还是将精神集中在那枚水晶球: “飞龙的损失太大,命令后撤!等待其他人……等待其他人的支援!” 颤抖的声音消退的刹那。晶球之中,骸骨飞龙的扑击猛然停顿了,继而毫不犹豫的展开双翼,向着天空中飞去。留下那些勉强残存的战士们,迷茫地感谢神祇赐予他们的幸运。 狼狈地伸手扯起地上那件长袍遮住自己的身体,兰斯菲尔恶狠狠地瞪着眼前那个得意的小鬼将水晶球再一次收起,一点儿也不给她翻盘的机会。 当然,女子也没有天真地认为,他会就此放过自己。掩着自己的长袍,她不动声色地做好后退的准备……可惜,现在的事态,已经输的一塌糊涂的她,根本没有翻盘的余地了。 --------------------------------------------- 稍等 -------------------------------------------------------------------------------------------------------------------------------------------------------------------------------------------------------------------------------------------------------------------------------------------------------------------------------------------------------------------------------------------------------------------------- 这个女人的能力不错,至少可以使用六七环的法术,虽然一般来说,术士这种依靠天生的血脉能力混饭吃的家伙,很少能有法师那样精研法术而获得的强韧精神力,不过她却似乎是个例外,爱德华的精神触须延展缠绕,仅仅可以滤出一些不那么重要的心灵杂讯而已。 当然,这也并不一定过就是她本身的力量。 爱德华眼中的银色光火闪动,周遭的一切影像,便开始呈现出另外一种模样。 颜色,材质,形体,纷繁复杂的世界,在他的眼中开始逐渐变得单纯,所有能够构造出物质的表象慢慢地退开,取而代之的是半透明状态的表象,与丝丝缕缕的结构支撑起一切,又延伸到内部的核心。 容貌,表情,皮肉……一切在他的眼中都已经淡薄,仅剩下缠绕在人体周遭,微微荡涤的魔网,连接着其中银色的精神本源,细微的丝网勾勒出术士血脉运行的线条,最终和脑海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 那一团灵魂的中心,一个小小的光球,分列出层层小小的,繁复的符文序列,密密麻麻,不知凡几。符文层层分散,组合,散发出些许苍白的光辉。 能量流动清晰地展现在心灵术士面前。一刹那,一种力量,仿佛已经笼罩了周遭每个角落。那如此纯粹的黑色,令爱德华一瞬间也不由得毛骨悚然,冰冷,狂暴,那正是i最为纯粹的的邪恶能量,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他本来想要尝试去探知这股能量的来龙去脉,只是思维卷须才与它轻轻一碰,便已经感觉头痛欲裂! 第六百零一章力量的赋予,帝选军团的对决 “献上你的忠诚,便可换取我赐予你的力量,这无穷无尽,万物尽皆臣服的力量……” “你会获得一切……荣耀,功绩,忠诚,这力量都可以赋予你,接受它,融汇他,奉献出你对于我的臣服,你便可以得到这一切,这凡俗无法想象的力量……” “这是一个至高的契约,平等互利,你与我的……” 杂乱无章的思维波动如洪水一般,沿着纤细的思维触须灌输而来,几乎一刹那就充溢了整个脑海,反反复复,纷纷攘攘,成百上千的声音在诉说,在咆哮,在求乞,在诱惑……它们从四面八方而来,仿佛化为实质,万钧巨岩崩落一般无可抵挡,无数攒刺尖刀一样锋锐尖利,又仿佛是纤细绒毛抚慰式的微不可查,冲击着灵魂的每一寸每一分…… 心灵术士竭尽全力,将自己的本我意识凝成一个小小而坚固的核心,但感官仿佛在一刹那间就已经龟裂粉碎,荡涤在这思绪的波涛之中! 时间缓缓地流逝着…… 黑暗黑暗黑暗黑暗黑暗……一切都是不可见的,一切都是浓郁的,深沉的黑暗,包裹了所有,但令人惊讶地,似乎能够从这黑暗中看到什么……无数的黑暗汇聚或者分散,于是视野中就显现出了某种信息。 那是一个花纹繁复的符号:一个团图案,翻滚的云雾,汇聚成一个巨大的五芒星,这符号是倒立的,五个尖角的内部分显露出一张面孔,四只牛羊一样的长角,和一部流畅的胡须,支撑起整个图案。而中心,则是一张眉目深邃,英俊不凡的面孔。 他红sè的目光,仿佛察觉到了爱德华存在一般的注视过来,于是,充溢在心灵术士心中繁复纷杂的声音逐渐消逝,只留下了其中一个,温和,充满磁xìng的男人的声音。但依旧宏大,源自于周遭的每一处空间。仿佛一切的一切,都被包裹在其中。 “你想要这力量吗?付出你的代价……” “……想要这力量吗?” “……力量……” “别抵抗了,爱德华?文森特!加入我,向我臣服!我会给予你想要的一切!” “不……我不会跟你交换什么,你甚至什么也不知道。你只是依靠着刚刚的一瞬间,稍微读取了我的表层思维而已。你得不到什么。而我已经拿到我想要的了。” 爱德华的回应,在这铺天盖地声音之中,细微得几乎不可查知,但是这回应,却又是一个转折,一处节点。一枚开关……让那纷繁的一切,都重新归纳进某一种秩序里。 银sè的波光亮起,如水荡漾。 黑暗逐渐退却,但仅仅一刹。周遭的一切,似乎就已经被那银sè包围!那银sè,随着心灵术士的意念向外奔腾,翻涌,黑暗被吞噬下去,而一种清冷的感觉,本质的东西,正在逐渐浸润到意识之中。于是感官里灵术士听到那个声音高亢的怒吼,又仿佛在失望尖叫。但声音越来越微弱…… 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什么东西。 是记忆,是知识,或者,是一种所谓的明悟。他们从那被银sè吞噬的黑暗中来,灌输进心灵术士的意识,让他的情绪变成为了然的喜悦,而这喜悦膨胀,那个声音便越发微弱。 然而,在消失的刹那,那个声音忽然笑了。 “我会找到你的,人类。”那倒立的五芒星中,人物的面孔逐渐淡薄,却仿佛更加栩栩如生,笑声里,他一字一句地诉说:“虽然我承认,这确实是超乎我预想的事情,不过,我会找到你的……” 找到我?那么找到之后呢,你想要做什么?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爱德华睁开双眼……然后,心灵的触须盘曲扩展,将抽取出的能量,化作一片银光!而同一个时间,火焰构造出无坚不摧的长剑,刺穿了那银亮的光线,戳破黑sè的罩袍,将之溶蚀成为熊熊的烈火! 可是,那火光之中的一切,在下一瞬就变成了闪亮如水晶般材质,栩栩如生的人类形态在火焰里逐渐扭曲,崩裂,而当那个持剑者愕然的抬起视线,便注意到那一袭黑sè的长袍,已经在二十尺以外的空间中静立,无声地看着冲天而起的烈火。 “又见面了,爱德华阁下。” 心灵术士听见那个带着一些稚嫩的熟稔声音在向他问候,他抬起头,看着周遭jīng致的帐篷化作一片火海,而绯焱骑士团的团长平举长剑,正一步跨出那火焰的门扉,在他伸出的长剑前面,对于危险的感知能力所驱动的心灵异能?闪避冲击留下的星质外壳已经化为了焦黑的残渣,崩毁成灰烬。 “好久不见……” 心灵术士优雅地向对方回礼,同时转动视线,注意到自己身体上绿莹莹的颜sè——应该是次元锚,甚至还有反魔法力场的光泽。显然,对方在攻击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如果不是心灵异能的力量与魔法不同,他说不定就能一击奏功,将正被那奇怪的力量震慑其中的自己给烧成灰烬了。 可惜,一切都已经过去。 那位兰斯菲尔的寝帐此刻已经熊熊燃烧,而十几名绯焱骑士正接二连三的踏出火焰,如临大敌地盯着那zhōngyāng的一袭黑袍,身后的火光一刹那间就被他们手中的长剑吸摄,给那金属镀上一层暗淡或者明亮的红sè,而在他们身后,十几名长袍灰白的凋零术士各自举着魔杖,领导他们的自然是他们的团长,这位女士身上那件轻薄而没有扣子的袍子被一根布带勉强系住,蓝灰sè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心灵术士。 “苏霍伊阁下,你觉得,这些人就能对付得了我?”心灵术士的目光在她鼓胀饱满的酥胸上停留一瞬,苍白的嘴角凝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如愿地收获到这位女士牙切齿地神情之后,才慢慢将视线转回到那个持剑静立的年轻人身上。 意识中,与那个强大而神秘的力量交流的感觉。不过刹那,不过看来现实的时间经过却似乎有点久——说出这一番言辞时,心灵术士的左眼之中映出一副小小的图画,周遭几百呎之内,力量强大的存在,已经超过了两百之数! 有术士,有骑士,甚至还有十几个巨大的亡灵。 “或者,我们确实不是您的对手……”苏霍伊点了点头,举起长剑。于是,火焰仿佛活物一般,在他身周凝聚成为无数白炽的光:“但只要能够阻止你们的进攻,这就已经足够了。” “所以呢?用你们的生命,来换取我那些不成才的手下?或者你并不知道。他们只是我从大营里随便带出来的家伙?几天前,他们还不过是一个叫赫尔曼的家伙的士兵。我只是需要那么一批人。所以就把他们借出来用罢了。” 爱德华冷笑一声:“为了换取这帮人的xìng命,帝国竟然愿意拿出他们宝贵的帝选侯军团来换,就算是一换五六七,这个买卖做的也太大度了吧?” “这可不是什么买卖,爱德华阁下……我们是帝国的骑士,是伟大的伊斯甘达尔陛下的追随者们的后裔。我们从接过手中的长剑开始。便已经盟誓,为了帝国而战。” 年轻的骑士我进长剑,朗声回应道,铿锵的声音。让周围哔剥燃烧的火焰,也为之一顿:“为了守护伟大的帝国,为了守护帝国的子民,任何的牺牲,都是我们应尽的职责。” “有价值的牺牲才值得,否则,不过枉死罢了。” 心灵术士冷笑道。 光线在他的目光中纠缠,延伸,勾勒出更加遥远的距离之外,那个纷乱的战场。 更多的敌人,已经出现在那里,不同于凋零白凤的亡灵,那是一些人类的战士,它们没有马匹的协助,但移动却出乎意料的迅疾,在战场上穿插来去,即使仅仅不过两百余人,却已经将十倍于己的图米尼斯王国的士兵包围,分割,在他们的面前,战士们不断倒下,即使是正在奔行的坦克,也无法摆脱那两三个开始登上了它的家伙。 “两千三……不,只剩下了两千一百多吗?这个损失可真是不小啊……”目光里,那近乎一面倒的局势让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黑袍微动,一只手从袍袖之中伸出,慢慢举起,简单的动作,却让周围凝神以待的几十名骑士如临大敌的齐齐后退了一步! 尽管他们的视线里,那个人身上法术无效结界的光辉仍然盈盈闪动,可是每一个人心中,似乎都认定了,那个大名鼎鼎的魔法,不会影响到眼前这个施法者。 为什么? 反魔法力场虽然不过七环,但即使是九环奥术的施展,也会受到影响不是吗? 没有人能够说清楚他们为何如此笃定这种本来不可能的事情……或者是因为那个人的目光——当他抬起头的刹那,那异样的银sè,便如同一块铁,一片病,刺进每一个人的心头,截停他们的呼吸,也冻结住他们心中本应高昂的,战斗的**。 没有人承认,那是恐惧……然而事实上,他们却就是这样一点点的陷入到,那个人周遭,沉重而又浓郁,犹如实质的恐惧之中。 无畏者,唯有苏霍伊?菲尔罗?菲迪南德。 火焰在他背后绽放开来,而他本人则更在这火焰之前,一人一剑跨过二十呎的距离,也仅仅用了火光一闪的刹那!六道龙蛇一般的火柱,沿着长剑的指向,凶狠地扑向那个静立的敌人,将他所有的退路,完全封住! 但心灵术士只是伸开手。 在他的掌心,一枚细小的光球,闪烁着细微的灰sè,“就这样吧……”他低声开口道,于是,那灰sè的光芒猛然膨胀!化为一条光柱直冲向天空! 火焰膨胀,包围住那一黑一红的两个人影,但在这一刹那,周遭所有人却都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碧蓝的天空中,太阳已经开始散发出一种温暖的橘红,于是。那灰sè的光芒,便格外清晰,引人注目。它升腾着,扩张着,膨胀着……在天空之下散开,构造出奇异的花朵。 “不可能……” 兰斯菲尔?凯南?奥派恩仰起头,目光中映照出那仿佛划过天际,却又蜿蜒下落的灰sè线条,樱唇开合,发出一个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那是授予的仪式……但这个距离。这个数量……这怎么可能?不可思议……” …… 十几里之外的战场上,梅利安涅拄着自己的细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看着眼前,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腐叶之月的太阳散发着温暖的橙红颜sè。然而,那种温度。却在咫尺之间。被掩盖在一片冰冷的莹蓝中。纷纷扬扬的雪花,在几十尺高的空间内卷动,冰冷的空气结成了雾霭,将周遭那些交错的影子,掩盖进一片晦暗的灰白之中! 然而,却掩盖不住那些惨呼。与狂吼。 -------- 抱歉,请稍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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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剑的朝他们刺出,每一秒钟都有人倒下,每一瞬间都有代表着生命消逝的惨叫,绝望的叫声中充满的痛苦和不甘就像是无形的魔怪,蚕食着每一个人心中的希望,让他们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这名冰风魔熊吐出一口寒冬的雾气,目光已经落在了十尺之外,一个正在后退的战士身上,只是正要进行第二次反扑,心口传来的一阵绞痛让他不由颤抖!他垂下头,却骇然看见,自己的胸膛上,不知何时已经透出了一柄长长的剑锋!血液沿着剑刃向外喷洒,继而被寒霜的气息,冰封成为灰白的颜sè。 帝国骑士张开嘴,想要再吸进一口空气,但空乏的力量却已经慢慢浸透了他的躯体,踉跄的脚步支撑不住庞大的身体,他徒劳地瞪大眼睛,瞳仁中映照出战场上,逐渐虚幻的人影。 一个又一个的图米尼斯骑士扔掉了手里的长枪,跳下马匹,他们的瞳仁里中闪烁着一种了然的光……不再逃窜,不再惊惶,他们向着他们的敌人奔行,然后,在剑刃相交的刹那,便消失在空气之中。 〖 第六百零二章红龙的战场 一个帝国骑士低喝了一声,举起手中的长剑一挥,一大股寒气就在剑身前方形成了一股冰风!细碎的冰渣像是钢钉一样向前飞散,笼罩了一大片的空间,不过那个方向上,十几个图米尼斯的骑士的身影却全部模糊起来,接着猛然消失,而一个呼吸之后,一个人影已经从那个骑士身侧的虚空中浮现出来,手中的长剑带着一条凌厉的弧线朝对手的颈侧刺了过去! 那是一个人挥剑的死角。更何况是长度超过了四尺的手半剑……冰风魔熊的骑士大惊之下向前一扑,总算是躲开了这一记枭首的斩击,但他扑倒的身体,却再也没有站起——另一柄长剑已经凭空刺出,穿过后颈将他的身体狠狠地钉在了地面上! 而不远处,另外的一名冰熊骑士双手握紧了长剑,目光盯着眼前那个图米尼斯战士,可就在他吐气开声地挥出长剑的刹那,动作却忽然顿住,接着就缓缓跪倒在地,他无神地双眼里,映照出一抹滴血的锋利的刃尖。以及对方肩头上微微颤抖,代表着百人长的勋带。 然后轰然倒下。 死亡静静地降临,带那失去了生命的灵魂……但它的来到,似乎也让这纷杂的空间里,某种奇妙的变化瞬间展开——就像是一枚石子扔进池塘,环环的涟漪,就会覆盖上整个水面。 沉闷的爆裂声仍旧在不断回响,但战场上的律调,却在悄然地变动。那些属于图米尼斯人的,此起彼伏的惨叫淡化了,取而代之的是金属交击的清脆响声……一片片带着惊喜的怒吼掺杂其中。 图米尼斯的战士们,在这场交战中终于获得了第一次反击的机会。他们咆哮着着,如同鬼魅一般消散,再冲出己方的盾阵,冲向那些雾霭中隐约可见的帝国士兵! “别追了!混账!给我回来!” 目注着眼前新的霍乱,即使一贯文雅沉默的也不由咒骂了一声……作为一个优秀的佣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些被力量冲昏头脑的蠢蛋究竟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在真正的战场上,个人的能力即使优秀也没有半点作用。 而且,从那逐渐变得更加浓厚的雾气来看,那只操纵冰风的帝选侯军团,肯定已经得到了为数不少的增援! “你到底是怎么学会这种力量的?” 跨出几步。半精灵一把扯过了一个刚刚从虚空中显出身体的图米尼斯士兵,后者反射性的一惊,虚化的身体就从他的手中脱离开来。 但这个动作,也让他随即便痛苦的低吼,捧着脑袋退了几步。才勉强看清跟自己说话的人:“啊……队长大人,我。那个我也不知道。就像是从什么地方,一下子灌进心里一样,立刻就学会了,”他说道,不过半精灵随即打断他:“能随便使用吗?” “好像是用多了会累,不过。能干掉那帮帝国崽子们就行了,看他们还敢弄那些冰块……” “够了!这种力量用多了会头痛,给我传令,杀死一个敌人之后就退到后面休息!你们……” 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半精灵急急地命令道……后半句话还没有吼出,就被淹没在一个图米尼斯骑士长长的惨叫中——他显然并不知道,自己刚刚得到的力量不能长时间使用,因此当那精神力耗尽而带来的头痛缠住他,一名帝国骑士猛地前冲,手中的长剑一挥就在将这个倒霉蛋身上留下一道斜肩带背的巨大伤口,血水如泉一般带出破碎的内脏,一瞬间就已经被寒霜冻结成暗红的冰! “退回来,列队!” 半精灵的眉头拧成一股,他反手扯起自己的长弓,一箭射出,但那个一击得手的帝国骑士已经毫不犹豫地退进了浓雾之中! 山风掠过整个战场。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渐地淡去了,但那灰白的浓雾,却越来越浓,四周寂静无声,气氛却越来越紧张、凝重。 低沉的号角声,穿透浓雾,在其中拉扯回一个个带着兴奋与不满的图米尼斯士兵,他们低声诅咒着那些吹响了号角的同伴,但得到了力量的兴奋,很快就被身周的同伴给压抑下来——每一个聚合的百人阵列都至少缺了四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的士兵! 短暂的呼喝之后,图米尼斯方面的损失便已经大致明了。 足足超过了一千人……还有至少四百匹马,在这个位面的战场上,能够造成这样损失的已经不能算是战斗,而是一场屠杀……尽管最大的原因,是帝国人使用的亡灵可以最大程度的节省他们的战力,不过两方在个人战力上的差距,才是 “我们必须收缩防守,与敌人拉开距离,否则的话,敌人操纵的那些亡灵一旦再次参战,我们就会更加被动了!” 目光扫过身边逐渐聚拢起来的人群,梅利安涅低声命令道,然后不出意外地注意到每一个同伴眼中昂扬起来的战意,以及对于自己命令的不解——既然有这种可以躲开所有伤害的神奇力量傍身,那么现在就正是反击的最佳时机!虽然不知道那些帝国人的数量究竟多少,但显然,绝对不可能超过自己一方这两千多人的数量。 但现在显然不是反击的时候。 虽然获得了特殊的能力,但这些士兵的战斗力,是无法跟帝国人比拼的,即使那个能够进入到以太位面的力量,在这种战斗中占有一定的优势,然而这种优势不可能持续太久,毕竟人类的体力总是有限的——事实上,虽然战斗开始到现在,不过经过了半个沙漏而已,但眼前这残余的两千多名士兵,已经算得上是标准的疲兵! 恐惧会极大地激发人的力量,让他们逃离危险,但也会以最快的速度消耗体力……而这种粘稠厚重,寒霜一般的雾霭,更是会无时无刻地夺走士兵们身上的热量。让他们的动作迟缓下来。加上沉重的心理压力,虽然不过是半个沙漏的时间,但也已经足够让人感到疲劳,而那些帝国的骑士,却不需要担心这种事情。 因此…… “这种力量是领主大人赐予你们的!但它不能长时间使用!而且,每一个人能够用的时间是不一样的!” 事实上,如果可以,梅利安涅甚至很想要找几个倒霉的家伙来当众鞭刑,以警醒一下这些先是几近崩溃,然后又违抗军令的笨蛋。只可惜他也清楚这个时候,责备已经毫无意义,因此,半精灵只能尽量简单地向身周的士兵们做出解释,让他们赶快履行自己下一个命令:“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趁着他们犹豫不定的时候重整队形!然后,离开这片区域。只要我们能够与他们拉开距离。我们就可以重新掌握主动!” 不错,只要能够与他们拉开距离,便可以依靠坦克的射程,移动的速度来克制他们这些怪异的战斗手段,而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自己一方的战士们就可以更加熟悉新近得到的力量。 但最大的问题是。那些敌人,会如此轻易地给予自己一方难得的喘息之机吗?这个疑问,如同冰块一般,沉重而冰冷地。压在梅利安涅的心头。 …… 而答案是,当然不能。 凋零白凤军团,正在重新进入战场。 ------------------------ 抱歉,今天状态不佳,后面的部分,请稍等,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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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 “龙!”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尖叫,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天空中那个模糊的红色身影——下一刻,它就低空掠过浓雾的上空,巨大的龙翼平展,那一片黑影向前推进,在身后拉扯出一片翻腾的飙风。风压让所有人都是一阵头皮发炸,而扫过之处,一种浓烈的硫磺气息几乎扑面而至,霜雾完全蒸发。 那红色的身影尖啸着从天空中一掠而过,带起长长的惨叫声、 巨龙在半空中伸开尖锐的爪子,从这些士兵头顶上划过,于是一个马背上的骑士顿时惨叫了一声! 锋利的骨爪刺穿了他的腰腹,在哗啦一声瘆人的撕裂声中,人类竟然分成了两半!半截脊椎被从下半身上抽了出来,向着内脏的碎片与腥臭的鲜血飞洒一地。长长的肠子拖拖拉拉被拉伸开来,那场景是如此的诡异,就像是那些孩童们喜欢玩的羊皮风筝! 但这还没有完, 巨龙的后腿在下一瞬间伸了出来!凌空一勾!一个领队的冰风魔熊在第一时间就被那长长的后爪刺了个对穿,巨龙强有力的后腿凌空一蹬。那攒刺在脚爪山上的尸体就像是投石机的石弹一样飞了出去,正正击中一个来不及闪躲的魔熊气势。巨大的力道将两个人一起推动。翻滚了百多呎远,才重重地撞向一棵坚实的大树,发出轰地一声闷响! 大帝在上啊…… 几个冰熊骑士第一次发出了低声的惊叹,巨龙从来都是孩子们枕边故事中绝对的反角,而每一个立志成为骑士的男孩则少不得幻想自己有一天会与之交锋,用它的死亡。来换取一个住高的荣誉称号,屠龙勇士,当然,或者还要附加一位娇俏可人的公主。堆成山的金币和其他的什么……但恐怕只有在真正面对一条巨龙的时候,才能明白那些枕边故事都是多么愚昧的妄想, 在空中调整姿态,她的双翼张开竖起,向前鼓动,这个动作,让她的身体半悬停在空中,也让一股狂风向前翻涌!雾气一下子就被席卷起来,可怕的空气压力让冰风魔熊的骑士们几乎无法睁眼!更多的骑士立足不稳……他们引以为傲的作战方式在这狂风之中变成了一种绝大负担,滑溜的冰面和根本不适合铁靴立足,只能连滚带爬地向后倒去。不过即使这样,一个负责指挥的骑士还是试图重新将四散的成员组织起来,“伏低身体!伏低身体!以我为中心散开,大家跟上我。有秩序的……” 他咽了口唾沫,犹豫自己应该前进还是后退——一瞬间,周围的寒雾被红龙鼓起的暴风吹散,骑士眯起眼也能够注意到这条龙的身形并不是很大,那带着几分纤细的红色影子让他有些犹豫。 但这片刻的犹豫,就足够要了他的命。 但话还没说完,一道厉风就已经凌空而至! 这确实是 巨龙带着粗短骨刺的尾椎咚地一声扫进他的胸腔,于是几乎所有人都听到那混合着金属变形的摩擦声的闷响—— 巨龙甩动了一下头颅,让那红色的火焰在半空划出一条死亡的弧线,方圆一百尺范围内的一切,顿时就被耀眼的火光映红! 可怕的火焰向前组成一片火海,升腾的气浪直接蒸发了一切,几个来不及躲避的帝国骑士顿时被这火焰吞没,他们尖叫着,在体表凝聚起一层坚冰来抵抗,然而巨龙的火焰却哪里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挡住? 在传说中,龙炎可以焚化万物,燃烧数天之久,那种以巨龙特殊的油脂型分泌物与天生的魔法能力结合构造出来的火焰远不是一般的能量可比,冰熊骑士身周那些冰块一瞬间就被吞没,发出滋滋的声音,一层层融化,直到其下的人体也被灼烧!白色的蒸气升腾而起,直升上接近百尺的高空,而那几个人形的火炬发出的惨呼传遍战场,其中蕴含的痛苦和死亡的绝望,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不寒而栗地停下自己的脚步。 他抬起头看去。那一瞬间正好对上红龙那道金红色像是燃烧的火焰一样的眸子—— “收拢士兵!向开阔地撤退!”巨龙张开满是獠牙的嘴,吐出一个低沉的轰鸣,让所有人都不由一怔,不过他们随即反应过来这条巨龙就是臣服于那位魔法师的坐骑——好吧,或者这并不符合事实,不过这个时候只要知道自己一方有了一个强力的援助,那就已经够了。 第六百零三章恰图兰的战场 哔剥燃烧的火焰摇动了一下,骤然分成两半! 低沉的吼声随即炸响,一道冰蓝的剑光穿过火焰的空隙,直刺向那个红色的对手!然后就是咔嚓的一声巨震! 暴风停滞下来,巨龙向前伸出前爪,尖锐的指甲与那剑光交错而过,拉出一串醒目的火花,而那剑光也停滞成为半空中举剑斩落的对手,两者几乎同时落下地面——巨龙的体重让周遭几十尺的地面颤抖了一下,而那个骑士则是毫不犹豫的在地面上一点,宽阔的巨剑在空中划出蓝色的半弧,又是一剑斩向对手! 巨龙随即向前探出爪子,似乎想要锁死对方的武器,但披挂着厚重肩甲的大汉暴喝一声,那柄手半剑上蓝芒一闪,一道道冰霜沿着剑刃攀延而上,竟形成一道无形寒气凝聚成的剑锋。那爆发的冷气立刻就让龙爪上挂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前蔓延,于是即使是巨龙也不由从喉咙里发出一个低低的吼声,甩开那巨剑向后退了半步。 “好啊!副团长大人!”骑士们重整起自己的队列,逐渐靠拢,同时为了那个高壮的大汉那迫退了巨龙的一剑发出几个欢呼声。 “不必惊慌!” 面容粗豪的冰风魔熊骑士吐出一团白霜,沉声喝道,他向后退了一步,紧盯着红龙那在火光映照中更加鲜艳的龙鳞:“这条龙还很……年轻,龙息也不能连续使用,现在大家只要小心扑击就行!” 龙在大多人眼中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不可战胜的神话。但那不过平民们饱含臆想是传说,只要有一定程度的知识与见闻,就会明白巨龙也并非什么生而无敌,只能被勇者们击败的生物——就像一个婴儿与壮汉的力量绝对无法等同。龙族里年轻与老年的存在,差别也是极端的大,这种所谓‘无限成长’的生物,只有经过悠长时间的锤炼才能成为可以屠城灭国的怪物,而相对年轻一些的话…… “副团长说的没错,这只是条小龙,一条大了点的畜生罢了,凭我们的力量没有什么可怕的!我们……” 一个冰风魔熊的骑士回应似的高喊道,他咆哮着猛地开始奔跑,向着那条被吸引了注意力的红龙的身侧绕去。铁靴擦过地面的坚冰,速度快的惊人! 只是这吼叫声只发出了一半,就被打断! 打断了它的,是一道凌空而至的锐利风声。而在它响起之前,巨龙带着粗短骨刺的尾椎已经扫进了那个轻敌冒进的蠢货的前胸!轻率地发言一刹那就被那混合着金属变形的摩擦声的闷响吞噬。然后再陷入到一连串劈里啪啦的翻滚撞击声中。 同伴如同一个球一般翻滚进浓雾之后的惨状,让帝国的骑士们不由同时缩起脖子。感到头皮发炸。心中刚刚聚集起来的勇气顿时烟消云散。而那可怕的声音就像是还蕴含着另外一股巨大的力量,也在他们心中深刻下一个绝对的道理——巨龙就是巨龙,不管是什么年龄,都不是一个人类能够轻易抗衡。 幸运的是,他们还有数量上的优势。 更多的骑士从战场的另外一头压上,他们开始集中。冰风魔熊军团的一个分队有一百人的规模,都是从金瑾花骑士团之中甄选的精英,对于战场上的情况,拥有着足够的敏感反应。 “小心。不要让它再飞起来,后五人上弩弓!注意攻击翅膀!” 冰风魔熊的副团长恨恨地咬了咬牙,他忽然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剑术,似乎有些力不从心——这位健硕的骑士瞪大了眼睛,试图寻找着对手身上某些可供攻击的弱点,但目光扫过巨龙纤长的脖颈,收起的腹部,又或者肋下,关节……但不论哪一处,都被看上去光滑坚韧的鳞甲包裹,而龙鳞的硬度可不只是一个传说,作为一位真正的金瑾花高阶骑士,他曾经有幸见识过几片,所以也知道那玩意儿不论大小,在硬度上都是可以媲美精金的。 还有,就像是一种错觉一般,他发现自己的目光不论落在何处,都会不由得对上巨龙的视线——那双金红色像是燃烧的火焰一样的眸子盯紧了他的剑刃,手腕,仿佛已经对于他所有的进攻伎俩,都了然于胸。 不过,错觉还不止这一点而已——巨龙微微垂下头,那被角质和鳞片包裹的鲜红嘴角,竟然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仿佛是微笑,饱含着嘲讽。 就在那位冰风魔熊骑士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身后的战场上,已经响起了一个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响彻长空,穿过战场的冰雾,仿佛也带上了冰寒的冷气,像是一把冰刺穿透人心,让人忍不住心悸起来。 每一个人都在这一瞬下意识中向那个方向上回过头…… 然后,又是一声。 这一次是半声嘶哑的嚎叫,但每一个人都能从中听出那种濒死的挣扎……声音似乎距离战场的中心并不遥远,在那附近的冰熊骑士们犹豫了一瞬,他们已经放弃了分散前进的阵势,开始有序地向着那腾起了火光的方向上集中,不过这惨叫却又迷惑了他们,让分散在一里范围内的几个带队伍长做出了不同的决定。 一小队骑士们集中了起来,向着惨叫的方向挪动过去——有损失就证明有敌人,有敌人就要将之消灭,将敌人反抗的力量消灭之后,剩余的便不足为惧。 三个三人小队最先到达了那惨叫的音源,他们同时看到地面上扭曲成一团的骑士尸体,他们倒伏在已经冻结的冰面上,鲜血已经在身下汇聚成一小洼,可是一眼望去却似乎难以找到致命的伤痕位于何处。 九名骑士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警戒着开始聚拢,但下一刻,一个清晰地声音就让他们齐齐一震。下意识地将目光交汇一处。 视野的交汇点上,他们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跨过那寒霜的雾气,那个窈窕而高挑的人影,让几个年轻的骑士们不由目光闪动。 长长的袍子带着扩散而垂坠的下摆,好象是盛典之下的仪祭长袍,那光滑的外表比最为上等的丝绸还要柔顺,比洁净的霜雪更加白皙,和头顶的高冠一起,将人影妆点得如同一位高傲的王族,唯有手中长长的权杖顶端。丝丝电芒闪耀。映照着袅袅婷婷的步态,优雅美丽得不象人间的生灵; 然而魔熊骑士们,却在同一刹那眯起眼睛,握紧长剑——帝选侯的能力,赋予了他们在冰雾之中也能清晰视物的异能。因此,他们几乎在一瞬间就注意到。女子那垂坠的长发。握住长杖的双手,甚至轮廓深刻的面容,都在反射着层层光晕。 但无论是哪一样,都如镜面一般光滑,却又金属一样的冷硬! “冰……” 一个带队的骑士试图指挥他的同伴,但命令只能被扼杀在他的胸腔中——一柄银亮的长剑从背后而来。瞬间已经穿透了他的咽喉,然后毫不犹豫的抽出!冰冷的刺痛里,帝国骑士松开手中的手半剑拼命去试图捂住咽喉上汩汩喷出鲜血的伤口,但这个最后努力只是让他来得及用力转过身。将那个杀死了自己的人形映入视野中。 那是一具覆盖了对手全身的甲胄……亦或者这甲胄就是对手本身——骑士瞪大的眼睛里,那四个身披重甲的战士已经各自收回了手中的剑,而在他们面前,是四个帝国骑士到重重地倒伏的身影。 更远的地方则发生着更加诡异的一幕,残余的五个骑士正举起手中的大剑,迎向一团闪动的剑光,丁丁当当的撞击声爆发的时候,他们手中精锻的大剑,就像是枯枝一样折断,滑落,厚重的铠甲崩裂,周遭的冰雾里,便掺杂上了是鲜血喷溅的鲜红! …… “一群笨蛋!” 帝国骑士们的表现换来了一声不甘的咒骂,只不过,这声音无法穿过魔法的监视,重新传递到那个远在十几里外的战场中。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 即使明知道这咒骂注定是徒劳,但兰斯菲尔还是选择了继续咬牙切齿地,低声诅咒个不停……事态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这位凋零白凤的团长控制,在对于大部分事态无能为力的现在,这位女术士似乎也只能选择这种方法来发泄一下她心中的愤怒。 随手将手里那枚巴掌大的水晶球扔到一边,她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同样也是一处战场,不过与那个凌乱的 ++== 呃呃呃,还是不行啊,稍等 ——------------------------------------------------------------------------------------------------------------------------------------------------------------------------------------------------------------------------------------------------------------------------------------------------------------------------------------------------------------------------------------------------------------------------------------------------------------------------------------------------------------------------------------------------------------------------------------------------------------------------------------------------------------------------------------------------------------------------------------ 他以为自己可以暂时绊住这个大敌,然后化解图米尼斯这一次的扰乱和突进行动,然而战斗持续到现在,他发现被绊住的,反倒是他们……或者说,对手手中的底牌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即使 可是无论如何,自己也已经没有了退路。 绝不能让他去到那边的战场,否则的话,对于帝国的三个军团必将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帝选侯军团的力量虽然在理论上来说可以赋予任何人,然而得到了力量,并不意味着就可以完美的掌控他,更何况一个对于同一份力量而言,在一个老练的骑士手里,或者在年轻的农夫身上。能够发挥出的效果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但战斗尚未结束。 只要自己的军团与冰风魔熊完成了合围,那么图米尼斯那两千名士兵便必然要正面迎战 “猎人和猎物,从来都不是绝对的,当力量的强弱转化,那么两者的身份也就随之变化……这算是常理么?” 一道青灰色的剑刃从他的手中向外伸展。夹住绯焱骑士手中火光凛然的长剑。 没错,是夹住。只要稍微仔细观察就可以注意到。那它就像是 “说的很对,爱德华阁下,不过,到现在为止,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并没有明朗,不是吗?”苏霍伊抖动了一下手腕。颤动的剑锋便将那坚固的石剑震碎成无数碎片,只剩下心灵术士手中的一截,但绯焱骑士却没有趁势进攻,而是后退一步。目注着对方。 而不出他意料地,心灵术士只是轻轻抖手,那青色的长剑就已经再次从他手中那一截手柄上探出, “这个……该死的混蛋……” 女术士咬紧了贝齿,那晶球之中的场景让她瞪大的眸子里充溢着惊异,与怨恨。 自己的骸骨飞龙在那条红色巨龙面前几乎什么也不是……作为亡灵他们或者拥有着不输生前的强大的力量,但在灵活性上与一条真正的巨龙相比简直天差地远。而失去了皮肉的身体在坚韧程度上也无法跟真正的飞龙比较。在那些锋利的爪子,长长的尾巴和双翼的打击之下,眨眼间就已经有三条骸骨飞龙散碎成了骨渣从天空纷纷落下! 一时间,这位凋零白凤的军团长脸上五味陈杂,她不是没有办法加强这些亡灵的强度甚至是召唤更加强力的对亡灵,只不过出于节省的考量没有那么做,如果早知道会碰上一条真正的巨龙,那么她也同样可以制作出一条更加强大的亡灵…… 虽然那可能会招来各个神殿的诘难 当然,她也同样无法知道,即使是一条真正的巨龙,也不见得拥有眼前这一条龙的灵活身手——那完全是女骑士常年的强化锻炼而产生的影响, 后者回应以平淡无奇的一瞥,银色的双眸里好像水一样沉静。 但事实上,天平上的指针从来没有平衡,从结果上来说,自己的一方仍旧处于下风。 思绪中一瞬间闪过这些事情,心灵术士的目光冷漠地扫过周遭,然后他握住石元素刀刃的手指翘起了一根,“链式显能,能量射线,闪电,”指尖上醒目的幽蓝电光一闪,在空间里划出一条曲折的光带,连接起周遭七十尺内的一个凋零术士——闪电穿过心灵术士身周的反魔法力场结界,钻进那个一脸震惊的施法者胸口,然后从他背后透出,毫不停歇的击中第二个人!在一瞬间这光蛇转折八次,竟在周遭连接出一道蓝色几何图形! 每一条线的终点,意味着一个闷哼,一个重伤,甚至是一个生命的结束。 第一个,第二个和第四个被击中的人,几乎连闷哼也没有没有发出便一头栽倒,直接透过了胸口的闪电不但让他的口中喷出了袅袅的黑烟,也强制停滞了他们的心跳 如果施法凝聚的力量足够强大,或者也可以忽视反魔法力场的 他……用的不是魔法? 脸色一片平静但也难掩眼底深处的忌讳, 这种传送能力并不是过穿越星界来实现,因此一样可以被扰乱传送的所干扰,但问题是,在某些方面的泛用性可远远不及魔法, 第六百零四章 几个骑士倒下,撞击的闷响仿佛让纷杂的战场沉寂了一瞬…… 即使是苏霍伊,这个时候也不由竖起长剑,让一圈莹莹的红光笼罩在自己身周,凝聚成无形的盾牌。 “怎么可能!反魔法……” 兰斯菲尔的失声惊叫打破这个沉寂,女术士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嘶哑,早已不复原本的妩媚。而最后的一个词汇发出一半,已经转化成为迅疾高昂的咒语,一层青白的光辉刹那间在她身周环绕起来,然后是纷繁的各色光晕闪耀。庞大的魔法能量,将她严密的包裹,最后,才是一道笼罩了她眼睛的紫色芒火。 正是由于那个敌人身上,反魔法力场的作用,骑士们甚至包括他们所有人,才能有足够的信心来围而攻之,否则的话,对于一个强大的施法者来说所谓的数量上的优势,根本就是个无聊的玩笑! 可是如今,那个敌人竟然在反魔法力场之中突然使用了法术! 兰斯菲尔第一个反应就是对方可能已经在什么时候解除了反魔法力场的影响,那一层光晕,不过是利用幻术模拟出来的假象而已……但真知术的光晕在眼中闪烁,对方身体上那一层莹莹的绿光,却依旧明亮清晰,丝毫没有衰减的征兆。 那么他施展了一个升阶的魔法? 理论上来说,如果施法凝聚的力量足够强大,或者也可以忽视反魔法力场的影响,比方说施展在那个敌人身上的次元锚,就是经过特殊强化,才能够与反魔法力场同时作用的,而所谓足够的力量……在能量上至少也要从九环的魔网之中汲取,否则根本不可能摆脱掉反魔法的桎梏。 那么。那只是灵光一现的偶然? 心中划过的念头,一瞬间就被那个可怕的敌人无情击碎……心灵术士抬起头,将左手向前伸出漆黑柔软的法袍长袖,其他手指微微后曲,发出一个轻轻的吐气声。 呼…… 一瞬间。 就像那拟声词一瞬间局限,的力量在他的之间爆发!它构成一道狂烈的空气冲击向前平推过去,所过之处地面上的一切都纷纷向前倒伏、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然后被一层冰霜所笼罩住! 寒风呼啸,冰霜刺骨! 苏霍伊猛地挥动手中的长剑,火焰在他面前聚集成为暗红的刀刃。与那冰风撞击在一处!冷热的激烈对流,掀起了几十尺高的一股旋风!但无数莹蓝的结晶从空间之中凭空生出!这变化是如此得快,几乎不过是在眨眼间,那滚滚的冰风,已经越过两百尺的一片空间!冰棱刀刃一般向前飞射。在兰斯菲尔撑起的力场墙上,撞出一蓬蓬的蓝色萤火!但那力场墙也只是勉强挡住了她自己和身后的几个术士。剩余的空间。已经被笼罩一片晶莹的冰川丛林之中! 晶莹的冰晶在地面上竖起了棵棵怪异的‘树木’……而它们的主体,就是那些无从躲避的白凤骑士!冰刺穿透的身体来不及倒下,便已经被封冻成为奇异的形状,将那一瞬间的痛苦表情,都清晰地封冻在冰晶的深处! 苏霍伊皱了皱眉头,身上火光暴涨!然而还没有等到周围的温度恢复。那个敌人已经弹了弹手指,一道透明的能量嗡地一声划过空间,那二十几座冰雕顿时纷纷崩裂出无数痕迹,再哗啦的一声四分五裂。片片散落! 闪烁的火光,映亮黑袍之下,半张毫无表情的苍白面孔,而他前方是一群脸色更差,几乎像是生铁一样青的敌人。 留在附近的人们,都是能力不错的精英,而且从一开始就已经在提防着对方可能施展的某些大威力法术,所以在那个敌人扬手的刹那就已经尽力后退,才总算是有接近一半的人幸存下来! 可是如今,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却又不知所措。 怎么办? 虽然不知道那个对手,是如何逃脱了反魔法力场的桎梏,但既然对方的施法能力不受阻碍,那么能够制约法术的便唯有法术。 只是凋零白凤军团中,大部分的施法者都是术士,能力上也并没有特异之处,掌握的魔法极限都不过是五环六环——正是因为能力不高所以他们才会被这骑士团的力量吸引加入其中,而现在这个情况之下,他们能够使用的力量里,能够突破反魔法力场的,更是一个都没有! 所以,那道本来用以束缚敌人的魔法,如今反而成了他身上的坚固堡垒,除非能将之解除,否则,在场的施法者,只能成为战士们的辅助存在而已,而更加要命的是,术士这种存在,远不如法师那样善于控制战场,他们的战斗方式更加单纯,对,就像是魔法的投石机或者床弩。 但那却是最不适合对付眼前这个人的力量…… 目光扫过身周狼藉的尸体,呆滞的人群,心灵术士银色的双眸里好像水一样沉静。 这种情况之下,想要继续掩藏自己的实力,那么脱困就会变得麻烦得多,反魔法力场这个法术就是其中最麻烦的事儿,自己一个人想要将之解开,就要动用王权的能力。可惜强行平复魔法的效果,发挥的力量实在不小,爱德华并不希望,自己的力量在这里引发一场更加震撼的问题。 但仅仅依靠土元素生物的力量,想要离开这里太过麻烦了一点儿,他不是没有想过要遁地逃走,不过与土元素生物交流之后得到的答案却是不行——后者可以在土中任意游走,但要带他一起就得开凿出一条通道,速度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快过一个剑圣,而且对方手下施法者的数量不少,如果他潜入之后有人使用了一个地震术,即使是土元素生物,也不见得能够抵抗那万钧的土石震颤的力量。 所以,还是只能尽量减少敌人的数目。虽然说这样一来,自己的那些手下,也必然要再承担一些损伤。还有,相对于王权,的效果不难揣测出底细,而且自己作为心灵术士的这一点,帝国一方也不是没有人知道,至于说对方到底能够推断到到多少自己的力量,如今也没有时间去理会了,反正就算对方有所准备。自己也一样可以改变身份暗中潜入行事。 “兰斯菲尔阁下,命令所有人后撤!” 火焰一般燃烧的眸子眯起,绯焱骑士盯着对手隐藏在阴影中的面孔。似乎猜测到了那个敌人的某些想法。 高喊一声的同时,他手中长剑挥动,一道火光轰然从剑身飞出。拉扯出几乎超过五十尺的殷红光辉!而心灵术士几乎看也不看地跃起身体,于是那一道磅礴的能量。就从他脚下划过。在远处爆发成为升腾起二十呎的炎之墙壁! 心灵术士脚步一顿。 火焰的墙壁,对于他来说并无所谓……然而,对方的意图,显然也并不是为了攻击,以及阻拦他的前进——火光闪动之间,超过二十个人影踏出那跃动的空间。然后火焰如被吹拂一般后退,勾勒出空间中更多的,赤红色的影子! “掩护我!小心他能施法!” 苏霍伊向那些踏出了传送的部下发出简短的梦灵,手中长剑一顿。便直直地刺向那个敌人的侧颈! 就在那命令发出的同时,一道火光已经在空中汇聚成箭,呼地一声刺向爱德华的背后!心灵术士微微转动目光,便注意到那踏出了火光的女骑士——那位名为妮可的绯焱军团副团长。 这两个人的默契,远超同济,仅仅是目光一转,那位女骑士已经挥出了三剑!三道火光的箭矢,虽然无法对爱德华造成什么伤害,但加上一个苏霍伊,压力的程度,便立刻不尽相同! 轰!轰! 沉闷的声响里,爱德华与苏霍伊交剑三次! 青色的锋刃每一次和苏霍伊手中的长剑碰触,便会炸裂开一片纷扬的岩石,让爱德华的右手也不由得有些麻木,虽然身周无数的岩刺如蝎尾一般频频探出,可是却完全无法捕捉到苏霍伊的身影——对于一个剑圣来说,那些岩刺的凸出速度实在太慢,而且也不够锋利,只要稍微关注,就可以将之当作变动身体方向的踏脚石,反倒会让爱德华的防御出现很多空隙!如果不是手中的石元素变动自己的本体架开那燃烧着长剑,光是那些擦身而过的灼热,也足够让爱德华难受万分!他虽然也有一些战斗的经验,但是在单纯的剑技方面,又怎么可能跟一个真正的剑圣比拼? ---------------------------- 呃,抱歉,请稍等,或者明天早上看 -------------------------------------------------------------------------------------------------------------------------------------------------------------------------------------------------------------------------------------------------------------------------------------------------------------------------------------------------------------------------------------------------------------------------------------------------------------------------------------------------------------------------------------------------------- ------------------------------------------------------------------------------------------------------------------------------------------ 三杆投矛无声无息的飞来,但是那敌人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堵岩石的墙壁从背后升起,将三根投矛全部挡在了空中,至于说那些飞斧,根本就毫无意义。连刺穿那些岩石的力量都没有!而投矛之后,一道音波的球体人群之中崩裂,三名骑士顿时颤抖着一头扎在地上,全身上下铠甲一起嘣碎,噗地一声,触目惊心的血浆洪流,就从全身几百道的崩裂伤口之中一起涌出! “该死的,这个家伙究竟是不是人啊!”女骑士咬紧了嘴唇,喃喃地咒骂。目光里那些已经成了血人的骑士们仍旧在微微抽搐,让女孩子几乎无法抑制住眼中的泪水。她抽了抽鼻子,又从身边的骑士手中接过一根投矛,恨恨地向着那个敌人投了过去!! 法师无论能够接触几级魔网,施展任何强大或者诡异的法术,他们都有着一个必然的弱点。就是本身极端脆弱,没有充足的体力。也没有敏捷的身手。而且由于施法必然要借助精准的动作完成,又要引导危险而庞大的能量,所以身体上任何的防护都会影响到他们的能力,别说是金属的铠甲,就连棉甲那样的基本防护,都是不可能有的。能够依靠的,也只有魔法带给他们的防御。 而魔法的防护,说穿了不过就是堆积在一起的能量,如果没有法阵那样直接沟通魔网。获得源源不断的能源补充的方式,那么一旦能量耗光,即使是九环法术也照样要消散开去,所以在理论上,即使是对上最强的法师,人数较多的一方,也能够依靠数量上的优势耗死对手,即使对方身上防御的法术极端充足,只要不给他们补充的机会,几百个下级骑士,也照样可以困死一个高阶法师,而骑士的能力增加发,防护到位的话,这个数字便可以以几何方式递减下去。 帝国高等骑兵操典上,最低的记录,是以一百名骑士围攻一位法师,在对方无法逃出反传送法阵的前提下,只付出了十三名骑士的损耗,就将那位几乎进阶**师的强大对手给干掉。 这些用尸骨姓命堆出来的宝贵经验,由一代代的战士们不断传承,而帝选侯军团的骑士是从帝国最为精锐的金瑾花骑士团中甄选,自然对于这种战术并不陌生——在他们的计算中,自己现在的能力已经远一般的骑士,更拥有着特殊的力量,所以一般的法师,至多也就是能够与他们以一换一。 爱德华的脚下丝毫不停,一线直奔,黑色的长袍在风中招展,手中青色的剑光忽长忽短,弹指间电芒闪烁,阻拦在他面前的敌人,除了苏霍伊,与那些亡灵之外,根本无法让他停下脚步,而只要是一个疏忽,那游移的石剑就会暴伸暴缩,青色的光芒一闪就会在一个,甚至数个骑士身上增添一个碗口粗细的洞穴,血如泉涌,治疗神术施展不及,那么骑士团就少不得要损伤, 想象与认知巨大的差距震慑着每一个人……眼前这个可怕的敌人拥有的力量之强大,底牌之多,让所有人都不由心中发紧,那种措手不及的无奈,化作紧张的气氛,。他们不禁开始沉重的呼吸着,却似乎一直摆脱不掉那种窒息一般的感受。 他的脚程固然快速,可是苏霍伊却可以从一道道火光中不断跳跃前进,这种传送能力大概并不是过穿越星界来实现,因此似乎不大受到潘铎瑞恩那邪恶符文力量的影响,虽然一样可以被扰乱传送的所干扰,但问题是,在某些方面的泛用性可远远不及魔法,传送变向的极限,一次也不过能够影响一个目标。而且还必须是爱德华能够感受到传送的目标。可作为一位剑圣,苏霍伊如果在他的感知范围内,又怎么需要动用传送的技能? “收拢士兵!向开阔地撤退!” 巨龙张开满是獠牙的嘴,吐出一个低沉的轰鸣,让所有人都不由一怔,不过他们随即反应过来这条巨龙就是臣服于那位魔法师的坐骑——好吧,或者这并不符合事实,不过这个时候只要知道自己一方出现了一个强力的援助者,那就已经够了。 第六百零五章特斯拉的闪电瀑 在那个瞬间,两个战场之上的所有人,不论是图米尼斯又或者帝国的战士,都在抬起头颅望向天空,因为那里原本仅仅微带薄云的天幕,刹那间竟然雷云密布!翻滚的气团遮蔽了光线,让天地之间一刹那就阴郁下来,可是下一刻,那团团聚拢的黑色云雾旋转成风暴!白色的电火在其中蜿蜒游走,撞击出阵阵震耳欲聋的雷鸣。 白光一闪,霹雳竟然无声!可电芒聚合成仿佛能够劈开空间的蜿蜒痕迹,在一瞬间将天与地贯通! 那是什么? 那无比耀眼,巨大的雷光闪动,就落在距离图米尼斯的军团不远处的地方,让惊魂普定的战士们向那个方向回头……然后刹那间,雷电的一震之威仿佛让整个空间也在微微颤抖,巨大的爆鸣化作狂风,地面上细小的石子在冰面跃动不休! 而那滚滚的轰鸣尚未结束,不远处的第二声闷响与呼啸混杂的声音便已经传来!一团巨大的红色影子毫无征兆地轰然冲出面前的云雾,在地面带起一大股飞扬的碎石和翻滚的尘埃! 眼前的乌烟瘴气,让人们继续屏息凝气,目光呆滞地盯着那尘埃中昂起的身影。 被红色的鳞片和角质包裹,略呈三角形的头颅首先探出灰尘,晃动了一下然后向前弯下,露出后部微微盘曲的双角,然后是其下修长,带着棘刺的脖颈……随着烟雾缓缓散去,那支撑着双翼,仿佛宝石一般闪光的红色哥身体和其下的四肢,还有修长漂亮的长尾,就完全出现在视野之中。 “天啊……是龙!这……” 一个眼尖的家伙张大嘴,发出几个低低的词汇。但在半途上就已经停滞了,他呆呆的望着那龙头转动了一下,用金红色的眼睛扫过人群,那种火焰一般的颜色在目光中掠过,就已经足够让他心旌摇动,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却一屁股撞在身后一个同伴的剑尖上,然后发出一声刺耳的嚎叫。惊醒了大多数呆立的家伙。 “这也是帝国人的?该死,我们可没法跟一头龙……” “等等……这条龙……” “收拢士兵!向开阔地撤退!” 幸好在纷乱开始散播之前,巨龙张开嘴。从整齐尖锐的獠牙间吐出一个低沉的轰鸣,让所有人再次呆滞。不过很快滴,他们之中的某些人已经反应过来眼前这条巨龙有些眼熟——应该就是就是臣服于那位魔法师的坐骑。 好吧,或者这并不符合事实,不过这个时候只要知道自己一方出现了一个强力的援助者。那就已经够了。 可惜,他们并没有放松。以及欢呼的时间。 周围的云雾在一瞬间便层层翻卷。狂风卷起的飞沙走石漫天飞扬,包裹着那些寒冷的霜雾直上天空!那飓风一般席卷的气流封锁住所有人的行动。等他们踉踉跄跄,尽力用手里的武器支撑住自己,这风声已经缓缓平息,而周围的光线已经重新明亮起来,夕阳的光从天际洒下。将周遭笼罩在一片温暖的红光中。 图米尼斯的士兵们眯起眼睛,隐约注意到那暴风的源头,一个人影正从绯红的光芒里分离出来。 “果然是一群该死的图米尼斯人,不过。小混蛋,该死的小偷,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就在这里!”声音爆发的时候,那个身影似乎地平的阳光里面,但最后的一声怒吼发出,他已经站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央,一袭红袍上无数的电蛇缠绕,将他一颗虬髯纠结的脑袋映照得一片青蓝明亮,那灰白的胡须和头发似乎也成为了电光的一部分,甚至连一双眼睛里也在喷发着青白的光。 “他是帝国**师特斯拉!你们根本不可能跟他作战的,快跑!”巨龙低吼一声,同时扬起脖子,那里的皮肤膨胀了一下,金红的火星就在她的口中燃点,准备化为焚烧一切的吐息。 可是对方仅仅只是伸手一点就制止了巨龙的力量——一道黄色的射线在大张的龙嘴之间爆开,于是巨龙的身体立刻一顿,发出痛苦的低吼,火焰转变了方向从她的鼻孔和耳朵里面喷发出来,她只能不停的摇晃着脑袋将那些没有燃点的燃料从五官里面甩出去。 “真少见,居然还有这样护着人类的龙?” 一身红袍的**师冷哼了一声:“不过,小蜥蜴,你以为逗我发笑就可以让我手下留情?做梦!跟那个小鬼一样,这些该死的图米尼斯人都是一群卑劣的小偷!愚蠢的骗子!所以,我决定了,要做一点儿对于这个世界有益的伟大事情事情。” 自言自语之后,他接着发出一阵嘶哑干涩,仿佛摩擦链条一样的大笑:“那就是将这些恼人的苍蝇全都清理干净!” 他说到做到。 单手一伸,五道巨大的电弧就在他的指尖喷发,向前构成一组电与光编织的桥梁——那是震撼人心的一幕,如同闪电的风暴一瞬间点亮了周遭的空间,在每个人脸上都映下一片苍白,然后,整个空间就被分散而流窜的电光给整个铺满! 没有人预想过他们能够在如此接近的距离下看到自然的怒火,那瑰丽而壮美的光芒几乎将他们的灵魂也在那一刹那凝固……蓝白的光芒掠过人群仿佛夺走了他们的所有,皮肤,肌肉,或者内脏,仅仅留下骨骼的轮廓,而在这光芒中,人体所有的水分都被剧烈的能量蒸发殆尽,只留下乌黑蜷曲的骨骼坍塌下去,仿佛焦炭一般破碎!即使身体上钢铁的铠甲被庞大的能量溶解扭曲,几乎完全丧失了外形! 一个刹那,仅仅一个刹那…… 百尺范围之内,便仅剩下了几个能够站立的的士兵。而原本聚集在那里的,是队伍的一个百人队! 幸存者不可置信的呆立着,看着身周那些乌黑卷曲堆磊在一起的灰烬——那些曾经的同伴已经只剩下了被半融化的铁甲。以及闷热焦灼的气息里混杂着的**分解的恶臭来证明他们的存在,那味道让几个人顿时开始大吐特吐。同时不寒而栗的意识到,如果不是刚刚的一刹那,某种本能驱使他们在那一瞬用出了那种刚刚得到的力量,那么他们也就已经加入到了这些死状奇惨的同伴之中! “咦?” **师皱起了粗乱的眉头,本来在他的思想里,这一记闪电的范围内应该完全不留活口,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心情跟这帮杂兵们废话,目光只是在那条红龙的身上微微停留:“小蜥蜴,在我的面前。即使是比你的岁数大上五六倍的那些家伙也不敢胡乱呲牙,既然你走运的躲开了第一下,我也不打算跟你计较,小家伙就我老老实实的滚到一边去玩游戏好了,否则的话……嗯?哦。原来是灵魂契约啊,啧啧……” **师伸出一只骨节宽大的手掌。挠了挠下巴上乱糟糟的胡须:“好吧。那个小鬼还真是有意思,他是打算让你成为他的身体么,不过那个小混蛋不是个男的么?算了,总之,你们这帮跟他有关系的家伙,一个也跑不了!在抓到那个该死的混蛋小偷之前。我就先用你们活动一下筋骨好了。” 年轻的红龙并不理会对手的言辞,只是谨慎的俯下身体,用金红的眼睛盯着那个可怕对手的一举一动……可惜,后者仅仅是一举手就让她的动作完全僵硬了! “你给我老实呆在那里!我一会儿再来收拾你!”**师哈哈大笑。然后故技重施,只是这一次用上了双手。图米尼斯的战士们顿时一哄而散,面对着这强大到无法计量的敌人,他们本能地选择了使用双脚逃命,甚至连那些刚刚获得的可以增加逃命机会的神奇力量,他们都已经忘记了使用。 轰地一声闷响远远传来! 以**师站立的地方为中心,烟火盈天。冲霄的烈火黑烟贪婪的吞噬掉周围的空间,卷拢绞合,然后那暴怒的声音就从其中喷发而出!“混蛋!这是什么东西!咳咳!咳咳该死的!” 浓密的火药浓烟之中,**师大步踏出!三层颜色各异的魔法护罩在他的身周闪动着点点雷光,无数钢铁的破片,钢珠和钢针就镶嵌其上,随着他前进的步伐掉落下来,发出稀里哗啦的细微响声。这一记偷袭虽然完全没有伤害到他的身体,不过却显然让**师吃了一惊,但他破口大骂的结果就是吸进了一口呛人的火药硝烟,立刻大声呛咳起来! “异形钢铁魔像?这种半调子的玩意儿也敢拿出来炫耀!真是愚蠢之极!” 目光越过人群,在视线的远端找到那气势汹汹地指定他的炮管,特斯拉一边咳嗽一边冷笑,不过他随即就再一次紧锁双眉——轰地一声闷响之中,第二发炮弹就已经到了**师面前了! 火光和浓烟翻滚着再一次污染了人们的视野,不过看起来仍旧没有什么效果——尽管这一次迸发的火光几乎是第一发的十倍,但**师的怒吼甚至不再从那烟尘中出现,而是是响彻整个空中: “卖弄小聪明的混蛋,卑微的小虫子,你死定了!臭虫,我马上就把你从那层壳子里拔出来,再掰断你们的手脚!” 铿锵有力的音节从**师口中吐出,好似雷电交鸣。音波甚至让周遭几百呎内的其他人都不得不捂住耳朵,抵挡这难以忍受的声浪。双眼中竟然隐隐有霹雳般的闪光:“尝尝这个吧,特斯拉的闪电瀑布!” 难以想象的澎湃能量跨过几百呎的距离,倾泻上那一层绿色的防护……它并不像之前那样灼热耀眼,而是呈现出诡异的蓝紫色泽,但就像是**师宣称的名字一样,一道道连续不断的从半空倾泻的能量竟然真的连成了一片壮观的水幕! 蓝紫的光线一瞬间就被那爆发的绿色吸收,而战车在这个时候喷出一大股苍白的水雾,开始后退! 只是在**师猖狂的大笑声中,那电光竟然像是活物一样跟随在它的上空,不死不休的纠缠着! “小蠢蛋,你以为升阶的法术无效结界法阵就不能被破解吗?或者你觉得。只有解除法术才能破坏法术!瞪大眼睛看清楚吧!你那个该死的小玩意儿不过是小丑的把戏而已,这一下我看你到底怎么从里面出来,又怎么反击!” 塑能系的魔法虽然一直是魔法的八个派系之中使用率最高的一个,但是也一向以野蛮粗鲁,不堪大用著名——法师最为朴实刚健的入门级法术就是火球闪电,可是却很少有人将之一直用到可以灭魔屠龙,毕竟魔法的力量千变万化,在比较高层次的战斗中,单纯的能量总是会被五花八门的防御克制,难以奏功。因此即除非那些习惯与欺凌弱者的变态,否则使是精研塑能系法术的法师,也总会兼修一两门其他派系的本领。 不过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些例外的存在。 一条道路走到黑可以说是固执愚蠢,但那也不妨称之为持之以恒,任何性质的能量达到足够的量级。都是能够破除那些所谓的防护和免疫的。这是特斯拉一贯认定的真理!而现实也从来没有驳斥过这个道理——轰轰的鸣响之中,坦克外围的法术无效结界竟然被电光逐渐压缩。最终在一声水晶崩裂的鸣响中轰然粉碎!于是那电光的瀑布一瞬间就将坦克给包裹其中! “我说了还有你们。你们以为可以逃走么?” 特斯拉转过视线,扫视着脚下惊慌失措的人群,冷漠的面孔也如那闪电瀑布一般青蓝,而话语中电光已经同时迸发!就像是一柄利剑扫过人群!只是那剑刃,足有两百多尺的长度!**师狞笑着一推一横!可怕的点火就将半个图米尼斯的队伍笼罩其中! “哈哈哈哈哈……”这个须发皆张的老头儿仰头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然后俯瞰着那些奔逃不已的图米尼斯士兵:“哼。一群废物,不过,那个小子不会就真的这么死了吧?把自己关在一个法术无效结界里……唔,当然不会。我记得他好像是还有些什么别的能力……” 他收起那副张狂的表情,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金属的造物向下一扔,层层叠叠的活化金属顿时延展开来,以不可思议的方式伸长,拉扯,从不知道什么地方伸出更多的部分,片刻之间那个拳头大小的金属球竟然已经长大成了足有五尺半径的一个半球浮在空中,当**师一脚踏上它,这东西上端又延伸出一圈三尺高的护栏,而一个个手掌大小的蓝白符文,就在护栏周围逐渐显现环绕,将澎湃的魔力,向着四周发散出去! 这个魔法道具显然拥有着特殊的力量,**师的目光向下,掠过那已经一片漆黑的战车,目光里竟然映照出了内部空无一物的场景! “藏起来?” ------------------------------------------------------------------------------------------------------------------------------------------------------------------------------------------------------------------------------------------------------------------------------------------------------------------------------------------------------------------------------------------------------------------------------------------------------------------------------------------------------------------------------------------------------------------------------------------------------------------------------------------------------------- ---------------------------------------------------- 第六百零六章狂妄的资本 “你终于肯露面了?这个该死的小贼?” 他眯起眼睛观察着周围,最后才落在那个慢慢走近的敌人身上。 对方的身影从虚空之中一片片浮现,连接了两个空间的星界光辉缓缓退去,显露出其下柔软拂动的长袍,仿佛吞噬掉所有的光泽一般的纯粹,漆黑。 “不必担心,我今天来到这里,并没有通知我的老师,他不会忽然再穿过空间来替我教训你的……” 心灵术士抬起头,用冷漠的声音开口道,然后伸手拉下头顶的兜帽,灼灼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最终停留在那位帝国**师的身上。 “哈哈哈……好,小鬼,很好!”对于那个敌人言语中的讽刺,特斯拉出奇地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他只是用电光隐隐的眼睛扫视眼前的年轻人,然后发出几个不带任何情感的短促笑声:“这样的表现,才真正算是一个可以战斗的家伙,告诉我,你已经做好准备,为你之前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了么?” 火焰轰然在空间之中燃点,升腾成为七尺高的门扉,苏霍伊一脸yīn沉的踏出那火焰,目光接触到眼前的景sè时,却又不由一怔:“特斯拉大师?您竟然会亲自前来,真是令人不胜欣喜……” “住嘴!”老法师冷哼一声打断了绯焱骑士的寒暄,但那不大的声音,却仿佛在周遭卷起了一片沉闷的雷鸣!让几个紧跟着踏出了火焰绯焱骑士不由齐齐一怔。 “闲人就给我滚到一边去!我可没有兴趣跟你们这些小鬼们玩闹!”顿了顿,**师不耐烦的挥手:“那边有的是图米尼斯的苍蝇们可以让你们去消遣!再敢来打扰我,我不介意让你们也看看闪电能做到什么!” 几个踏出了火焰的绯焱骑士面面相觑,然后露出不满的神sè,“我们都已经快要抓住他了,有什么……”那位名为妮可的女骑士忍不住开口道,但接下来的半句话,就被苏霍伊用一记严厉的眼刀给封住。 “我们去歼灭那些敌人!”他看了一眼那一空一地,静立对视的两席长袍。然后命令道。 但就在这命令出口的一刹那,那个黑袍人忽然转了一下头。 仅仅是转头的一望而已,但是那目光交汇的刹那,苏霍伊却不由猛地皱紧眉头——夕阳晕红的光芒和紫霞,那张苍白的面容此刻却正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银sè光晕之中!双眼里似乎已经完全被一层金属般的弧光充溢了,让那没有没有一丝表情的面孔带上了几分威严……不似人类的威严。 而仅仅是一怔之间,苏霍伊身侧一个绯焱骑士忽然如遭雷击般的后退一步。继而整个人便僵硬起来,他张开嘴,一脸惊恐地瞪大眼睛,最后仿佛一根木头一般直直栽倒!当人们的目光转向他,便注意到那健壮的骑士已经面sè铁青地停止了呼吸,唯有细细的鲜血。从他的眼耳口鼻之中一涌而出,涔涔流下。 于是,所有人的心中似乎都升起了一种明悟——那个人的意思很简单。你们尽可以去杀人,不过,我的损失,我会向你们要回来的。 一时之间,战场上似乎落针可闻。 “主人。不必顾忌我们……” 克劳迪娅微弱的喊声从战场的一侧传来,打断了那个沉寂——女骑士正挣扎着从地面上站起,虽然已经不再是龙类的形状,但她仍旧毫不犹豫地冲向一方,似乎准备去援助那些图米尼斯的战士,但下一瞬,那蓝白的光泽却仿佛实质的墙壁一般拦住她。 在接触之前,澎湃的能量已经在她的身周连接起无数枝桠。可怕的能量让女子的身体猛地弹了开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身体上甚至腾起了一层烟雾!而就在她再一次挣扎起身之前,那如同巨蟒一般的电光已经围拢成为一圈,将她包裹其中!连声音也湮没在那一片刺耳的噼啪声响里面! “小蜥蜴,我没兴趣玩那些无聊的胁迫把戏,不过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不然的话。这个活化闪电可不是你这种程度的小家伙能够经受的东西。” **师冷漠地哼了一声,转向那个对手:“看起来,你已经准备好了,那么。我们就来试试看,你这一次,到底能跟我玩上多久吧。” “……会很久的。” 没有瞳孔的眸子微微一闪,目光似乎透过了那闪电的牢笼,让其中隐约的声音安静下来,然后心灵术士再次抬起目光。声音之中没有丝毫的情绪。 盯着那个悬浮的金属台座上的人影,他慢慢地迈动脚步:“我会先折断你的手脚,挖掉你的眼睛,最后用闪电一点点的把你烤干,特斯拉,我保证,我会用最恰到好处的电能,绝对不会让你死的那么快的。” “这股气势,倒是不错……力量增长之后,那些愚蠢的家伙们总是会生出这近乎狂妄一般的自信,而用绝对的力量让他们愚蠢的脑瓜清醒过来,也算是真正强者的责任之一。” 对于那个人的威胁,特斯拉只是晒然一笑,此刻,那种暴虐和狂躁的情绪似乎完全从他身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yīn沉冷漠,但却沉寂清澈的理智:“没有技巧的粗糙力量只能用来吓唬那些无知的小鬼,就算是将偷来的珠宝佩满全身,你也不会变的更加高贵的。而力量,更是如此。小子,你就来体验一下,真正的力量,究竟应该是什么样的吧!” 言辞之中,他举起手。 空气中浮动的魔力忽然一顿,一瞬间空气仿佛变得干燥,却有黏滞,如同无数细针与皮肤接触,产生出麻麻的刺痛!在爱德华的目光里,以这位**师为中心,方圆百尺的空间都在闪烁着微微光亮,细小的电弧游走其中,呈螺旋状向四面八方生长而出,转眼之间,似乎这空间里的一切都带上了可怕的电荷! 一步踏出,电光拂动空气。在他的身周席卷出无数的光火! 那就是**师的力量——电能组成的结界,不仅仅可以伤害其中的对手,甚至还拥有着可以媲美巨兽的挤压的力量,那看似不起眼的每一道点火都在飞速凝聚,融汇成为更大,更强,也更加不稳定的能量! 但爱德华只是一步步前行。 他的脚步看来很慢。却并不犹豫……电光在他的身周环绕,毒蛇一般择人而噬,可是那一件黑sè的长袍却仿佛这个世界上最坚韧的铠甲,任凭那些电蛇蜿蜒游走,却永远不得其门而入。 “有趣。”面对着不断逼近的那个对手,**师凌乱的胡须抖动了与喜爱。他举起的双手合拢,于是手掌间便爆发出一团小小的电芒,紫白金青四sè的光芒在手掌的方寸之间闪烁,一瞬间仿佛夺去了周遭所有的光明,甚至包括他背后,那夕暮的红。 见识到这一幕的人,几乎每一个都在后退……而后退的人。几乎每一个人都在颤抖。 虽然那电光只是在**师的手中凝结,但是在每一个人的jīng神里,似乎都浮上了一种混合着麻木的痛苦触觉,喉咙里如同被烧灼一般干涩,皮肤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在树立,而肌肉更是情不自禁地收缩,大脑一片空白,连逃走的想法都已经消失无踪……仿佛死亡。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 但**师并不打算将死亡赋予他们。 “浮雷光阵!” 叱喝一声,他的手向前一推,手中细微的雷云光球便开始分解!电光闪耀,每一颗火星迸发出来,都开始向前飞舞,在飞舞的过程中膨胀,连眨眼也无法追及的一瞬。它们就化为了人头大小的球体,闪耀着电能的黄蓝光辉,布展占据了足有一百尺直径的空间,静静地悬浮在空中。 前行中的心灵术士眯起眼睛。目光中的银sè爆发一般的闪烁。周遭的一切,便被镀上了一层晦暗的颜sè。声音在这一刹那支离破碎,将眼中的一切,丢进了空洞而静止的沉寂中。 时间加速。 遍布空间的球状闪电,让爱德华轻轻一叹。 这位**师的力量,比上一次见到的时候几乎增长了一个大的级数,或者,这才是一位真正的**师应有的实力——法师的战斗,针对和准备也同样是实力的一部分,上一次轻敌大意让他缺乏了最为拿手的力量,但现在,他已经将之完全弥补了。 准备的非常完整,也非常jīng心……因此即使这一次再面对着阿尔伯特,想必他也未必能再输得那么惨了吧? 但对于爱德华而言,这毫无意义。 这个家伙,是个敌人。一个必须杀死的敌人,他拥有着危险地力量,对于自己抱有不死不休的敌意,而且,让自己的女人受了伤……这样的理由,已经足够坚定了爱德华杀死对手,斩草除根的决心。 至于他的力量?那不值一提。 视野之中的一切,又重新幻化成为另外的模样……银sè的线在他身周眼神,构成的无所不在的网络……而在他的目光里,**师身周的线条舒展着,数之不尽的明亮线条正在颤抖着翻滚,将存储的庞大能量释放出来。 但爱德华向前,手中银sè的光芒闪烁,将那些颤抖的线条,重新安抚。 魔网平顺,能量消散。 神器的力量,加上的力量……于是在周遭所有人的眼中,那一幕堪称奇迹。 那个人的身影,在原地消逝,再被视线捕捉的时候,已经无声地向前行进了百尺!踏出了那雷光闪耀的封锁法阵!而随着他的脚步向前踏下,空间里的每一个雷电光球,就开始分散破裂,在夕阳的橙红之中肥皂泡一般爆散,只留下细微的电流在噼啪作响,就此了无痕迹! 所有的旁观者呆滞着,仿佛他们的感知和灵魂,也在同一时间破碎…… “躲得好,那么再试试看这个!特斯拉的闪电标枪!”**师冷笑道。 天地崩落一样地倾泻向那个仿佛是静止的对手。无数电暴法球溃灭后遗留下的青蓝电能在空间中游离,但还没有来得及分解就被便重新被凝聚,闪亮的电光旋扭着构造出长度超过三尺的长枪,随着**师向前挥手的动作,一道道刺向那个对手, 空气被能量震颤,那一瞬间可怕的轰鸣仿佛要将空间也震碎一般。能量长矛在空中划出明亮的轨迹,而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当那流光闪烁在视觉之中的刹那,地面也已经被轰鸣的能量掀起!雷矛的尖端刺进泥土,可怕的能量爆发,将地面大片大片的掀起,沙砾竟然随即被那电能亟化成为半溶解的岩浆。从地下翻起来时已经是一片通红!那些般凝固的土块就这样翻涌,像是獠牙一般伸向夭空,转眼便覆盖了方圆近百尺的范围! --------------------------------------------------------- 稍等,唉 -------------------------------------------------------------------------------------------------------------------------------------------------------------------------------------------------------------------------------------------------------------------------------------------------------------------------------------------------------------------------------------------------------------------------------------------------------------------------------------------------------------------------------------------------------------------------------------------------------------------------------------------------------------------------- 这可不是一般的法术,而是传奇法术,汲取自魔网核心的力量。号称凡人创造,媲美神迹的能力之一,那条闪电是他自己意识的分身,同时拥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除非他死去,否则便绝不会衰竭。也不会消退,可以一直追随着敌人,给予他们近乎无限的雷霆之怒! 从某些意义上而言,这是一个魔法的召唤物,只是与一般的恶魔或者元素生物类的东西相比,这东西更加强大,因为它本身就是一股强大的魔法能量,仅仅只是碰触。就足够击溃杀死大部分的东西,虽然它不可能再拥有什么更加花哨的攻击手段,但充沛的电能灵活胜蛇,迅捷如光,足以亟化一切!无可匹敌,无法阻挡,远不是任何的召唤生物。可以相提并论的! 对于一个法术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帝国的**师很有自信, 可怕的他的身体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那层冰雾刚刚扫过。随之咔嚓嚓土层断裂的脆响,无数霜白sè的冰棱破土而出, 这一刹那,即使是和身经百战的特拉斯也不由瞪大了眼睛! 在他的眼前,那条长度超过百尺的活化电蛇竟然停了下来! **师并没有失去与自己的传奇法术之间的意识联系,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震惊——他向活化闪电灌输进攻的**,便越加能够感受到那活化闪电的困惑与挣扎!就像是一种无边的力量,从四面八方而来,挤压,缠绕住这条能量的全部,让他 “现在,”年轻人合拢五指,那条巨大的电蛇就从他的那只手为起点,开始片片的碎裂,漆黑的裂痕遍布青蓝的光芒,最终将之分解成无数散碎的光点,“到底是谁才是狂妄的自信呢?” 电与光交错的间隙,火花四溅,他大吃了一惊,因为他甚至未看清对手是什么时候动的,这比他想象中更快了一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 第六百零七章你可以去死了 梅里克尼斯玛斯……祝福大家生蛋快了…… —— 那可怕的疼痛,让**师大吃一惊! 负伤野兽般的惨嚎一声,他猛地收回视线,注意到自己左肩正在不住的收缩,身上的红袍一瞬间就已经干瘪下去,甚至自己原本高大的身体也矮了一截! 红袍从领口上滑落下来,其下露出可怕景象触目惊心——那里的肌肤和血肉正在抽搐着,不停地收缩,就像活物一样,最终变成暗红sè,溃烂的裸露肉块一般的瘢痕,而这种收缩的程度向四周扩散,人类的身体几乎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干瘪! “啊啊啊啊……你这个该死的小鬼!该死的……” 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特工,让**师不住的尖嚎着,他伸出完好的右手去抓自己身上的魔法物品,可是即使紧紧握住了一枚护符,他却没有激发出任何的效果——失去了一只手和半边身体,所谓的咒文和动作也就成了妄念,而那可怕的疼痛电流一般摧残着他的神经,即使是是他几十年jīng研魔法而锻炼出来的jīng神,也无法帮助他集中jīng神来催发魔网的的变动! 而且,身体上的力量似乎一下子就已经离开了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师的身体慢慢栽倒下去,但他还是注意到,自己的魔法构装台座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件什么东西……一根一握粗细,黑褐sè的绳索,表面上闪烁着一种粘稠的液体光泽,在台座上微微扭动了一下,然后便缩了回去。 对,缩了回去……目光再转,特斯拉就注意到,自己身后那原本一片狼藉的战场上,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块……大石头。 那灰黑sè的东西就矗立在**师身后四十几尺的地方。像是一根从地面上凸起的高大石笋。但几乎所有人,包括**师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三四尺粗细九尺多高的石头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战场上的——特斯拉**师的所有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在眼前那个大敌身上,而他手中的雷霆轰鸣,电光闪烁,爆发的光亮比正午的调养还要刺眼十倍。几乎连天边的落rì也失却了颜sè,周围的人能够两眼不花已经算是视力良好……更何况两位这样的强者相斗的场面恐怕是大部分人生平仅遇,他们又怎么可能分出jīng神再去关注战场上是不是多了一根石柱呢。 可事实上,那东西,本来应该是非常显眼的。 不仅仅是因为那九尺以上的高度……那石柱的中心,一颗人头大小的烟水晶珠子正在慢慢滚动。其中一团漆黑的沉淀,让那水晶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凶狠的眼睛。 不,那就是一只眼睛。 在这眼睛之下,那石柱上还有一张足有两尺多宽的石洞,却能够看到其中亮晶晶的石头……像是牙齿一样七扭八拐的排列着,将之装饰成为一张裂开的大嘴,而就在这嘴的两侧。石柱上延伸出六条那样的粘稠的绳索,这些足有四五十尺长短的东西如同蛇一样在地上翻滚着,慢慢收拢。 这是树绳妖。 特斯拉被惊怒与痛苦占据的脑海里闪过那怪物的底细——这是一种在幽暗地域之中生活,类似植物的怪物,并不算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只不过身上长着六条长达五十几尺的触手,如蛇一般灵活,可以用来缠绕和攻击猎物。 本来任何魔法的攻击。都不可能冲破**师身上的防御,可是那个小鬼不知道给这只绳树妖加上了什么魔法,让他可以击穿特斯拉身周的那一层法术护盾的防御——至于说那层层的电系能量的护罩……树绳妖的触手,却仅仅是一段粘稠的皮质构造成的鞭子一样的东西罢了,对于电能根本不会传导,所以它轻易地就穿过了法师身边那一层电光的防护,击中了**师的身体! 这种怪物。还拥有着属于地底生物的独特邪恶力量,被击中的对手会被他们特殊的魔法力量瘫痪,衰弱到无法行动的程度,即使是一个野蛮人在要被那粘稠的触手打中。也会变成比小孩儿还要衰弱的的存在! 但那个小鬼,召唤一只树绳妖…… 这根本不可能! **师心中的惊怒几乎压下了那可怕的刺痛!他虽然没有分出jīng神来将周遭所有视野都监视起来,但是至少,魔法的波动,是瞒不过他的感知的!且不说那个敌人究竟是如何在现在这种空间发生了怪异紊乱的时候使用召唤,就算是他真的能够成功召唤了一只树绳妖来,自己也应该能立刻察觉到的!即使这里还隐藏着其他的法师,他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将一只笨重缓慢的树绳妖给送到距离自己只有五十尺的眼皮子底下! 而且,这个该死的魔法究竟是什么? 自己的身体竟然在不断的被破坏!构装魔法台上,解除魔法和治疗神术正在一个个的迸发,将一层层绿光落在**师身上,可是他那萎缩的半边身体却不见有丝毫的恢复,不仅如此,那可怕的疼痛还在不停延续,几乎将他的半截身体都变成了萎缩的肉块! “你%……究竟……是……” 倒在那浮空的台座上,特斯拉瞪着那个一步步走近的敌人,**师张开嘴,发出呼呼噜噜的粘稠喘息,左半边几乎已经消失的肺脏和身体收缩的痛苦几乎让他窒息,但是心中的不甘还是让他用力的挤出自己的疑问。 战斗本来就是尔虞我诈的,应该无所不用其极,自己在计划着攻击对手的时候,对手自然也会想尽办法来攻击自己……可是,特斯来不甘心,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遭遇这样的失败,他不明白,那个对手究竟是使用了什么样的力量——即使是传说中的神的力量,也不应该会如此的诡异,如此的强大,如此的……令人束手无策,甚至无法理解! “我究竟是怎么打败你的?很遗憾。你不应该如此相信你的闪电法术的。” 心灵术士的身体凭空升起,他伸出两根手指,环绕在那构装台座周遭的一层无形护壁就在他的指尖周遭片片碎裂,王权的力量震慑平复了那魔法道具的力量,他一步踏上那台座,然后慢慢蹲下身体,盯着老法师抽搐不休的面孔。感受着jīng神触须上传回来的,这个曾经强大的对手心中,那猛烈如cháo水的不甘,与愤怒。 而导致了这一切的原因,或者,只有爱德华才完全明了。 普通的魔法召唤。绝对无法瞒过一个**师对于魔网的灵敏感知,更别说是不知道隐藏在周边何处,魔法的防御和侦查……所以那只树绳妖,并不是召唤来的东西。 他是爱德华的一部分。 显现一个分身术,再给分身披上自己的变形灵皮,将之变形成一块石头,抛到**师身后——这对于爱德华而言简直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在时间加速的空隙中就能完成。而在这纷乱的战场上,有谁会注意一块微不足道的石头? 但第二次的变形之后,这石头就不再是微不足道的,而是一个危险地,能够施展的刺客——肌体融合,这个威力强大却需要接触目标的yīn狠,对于拥有着五十尺长的手臂,而且还是六条手臂的树绳妖来说。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攻击手段! 这个过程中,或者唯一的漏洞,就是**师对于自己的防护…… 正象爱德华所说的,如果他没有对于自己的传奇法术攻击有那么大的自信的话,如果他给自己留下了一些jīng神来进行防守的话,哪怕仅仅是一个触发式的高阶防护法术,都可以让爱德华的这个攻击计划功败垂成。 然而事实没有如果。当树绳妖的触手击中了**师的时候,一切便已经结束了。 “不……”**师的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发出长长的嘶嚎:“我我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竟然敢,你竟然敢。你竟然敢……图米尼斯人,我要你们陪葬!” 陪葬? 爱德华一惊。 jīng神微转,他便注意到,那个敌人的身体上,猛地崩开了一道法术的灵光——极其微弱,但却又极其迅捷! 天空似乎在他吸气的时间里就变得黯沉!无数浓密的黑雾在几千尺高的空间里构造出铺天盖地的黑云!而一道亮光,就在那黑暗中炸响! 那已经不是亮光,而是光柱!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这一刻抬起,看着几百呎高的青白sè光芒,从天空的黑云之中沉落——那一幕是如此的壮观,光芒从天而降,如天河倾泻,波涛滚滚!但那每一道波涛,都是无比闪烁的闪电!这电光就这样从天空留下,落向那一群排列着松散的阵型,不知所措的图米尼斯人! 光芒持续了一瞬。 仅仅一瞬之后,一切就那样戛然而止……闪电在云层中翻滚,但随即消散了!魔网在空间中猛然泯灭,能量散逸,留下已经被电流灼烤到燃烧起来的人类,虽然仅仅是这一瞬,那可怕的电火,就已经吞噬了接近两百人的方阵,但任何一个有理智的存在,都可以明白,它并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力量,而是在半途,就已经溃散! 雷鸣的余波滚过战场,似乎也同时吞噬了所有的杂音。 在这一刻,残留在战场周遭的所有人——不论是图米尼斯,又或者是帝国人,普通的战士或者是拥有着特异力量的骑士,都如出一辙地重新回头。他们呆滞着,瞪视着,在他们视线的焦点,那一袭黑sè的长袍之中伸出一只手。 浓绿的光泽在那瘦长的指尖泯灭下去,而那指尖的前端,特斯拉已经萎缩的身体,就砰地一声,化为了一捧细微的烟尘! 沉寂,就这样继续。 战场上的冰雾已经散去,电流分解吸收了空气中的杂质,夕阳青蓝的余晖挥洒,让眼前那一幕是如此的清晰……但此刻,每一个旁观者的心中,都纠缠着浓烈的,迷雾一般的不可置信。 两个强者战斗里那繁复的道理,他们无从查知也无从理解。能够了解的,仅仅是那些在视线里发生的一切——**师阁下手中无数的闪电迸发。轰击敌人,但天崩地裂的魔法之中,那个年轻的图米尼斯人向前走动,在地裂时起跳,再仅仅抬起一只手,就打碎了**师那宏大的,几乎跨过了战场的巨大魔法。然后,当魔法的余晖消散,那个年轻人已经飘过了战场,来到了**师的身边。 而特拉斯……那位号称帝国三**师之一的强者,却已经倒了下去。甚至他发出的最后一击,也随着他的死亡。被轻易地截断了——解离术。传闻中可以分解一切,只会在世间留下一撮细细灰粉的,绝杀的法术。 可是,这可能吗? 视线远端,那一抹解离术的光泽迸发,熄灭的时候,即使是绯焱骑士团的团长大人。也禁不住低声惊呼,用力眨眼。 在他,以及所有人的想法里,这场战斗,至少要持续一段时间——就像传说之中那样,持续到每一个人的力量都尽情展现,几十个绚烂明烈的**术连环爆炸之后,然后弱者会最终不支。开始将jīng力转向防御,并在最后的时刻逃走,而这一切会耗费掉半个沙漏,甚至更多的时间。 最重要的是,他本来认为自己可以在这个空隙里,左右这一场战争的走向。 但眼前的事实却象是在故意嘲讽他们的愚蠢。 在仅仅几个呼吸之后,那一场战斗。便已经戛然而止,迈入了结局。 “不可思议……特斯拉大师……失败了?”绯焱骑士团的团长握住自己的长剑,手甲在剑柄上摩擦出一串轻响。 他的声音是如此的轻微,甚至无法唤醒身周任何一个属下的骑士——与想象完全相俷的事实。正在击打着他们的jīng神,就像是一股夹杂着冰块的寒风……即使包裹在火焰之中的绯焱骑士,也感觉自己手足冰冷,更不知道应当怎么接受眼前严酷的结局。 帝国的**师,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存在的代表,纵横这世间几十年的帝国的象征之一,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死在了那个看上去不过只有十几岁,甚至几乎没有成年的敌人的手中,死在了这片偏僻得他们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山地之上。 所以,即使那个年轻的对手已经站起身,将**师遗落的物品,那一件赤红长袍的之中包裹的东西全部卷起,收进自己的腰间,他仍旧呆呆的站着,仿佛在企盼着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幻。 或者,那位**师不过是在用一个幻术松懈他的对手…… 或者,会有一个神奇的法术,会让那位大师死而复生,重新和这个对手战斗一场? 但那一切,都没有发生。 那悬浮于空中,金属的台座,慢慢地向着战场的一侧飞来,仿佛从一开始,它就是为了那个人而铸造。 “那么,你们还要再继续下去吗?” 静立在其上,心灵术士的语声是如此轻微,却又清晰,宏大,如巨槌一般,直接敲打在每一个帝国骑士的心头上…… …… “不会就这样结束!该死的小鬼!不会就这样结束!” 遥远的的千里之外,伊利里亚的天霆之塔上,一道轰然的电火,在幽暗的顶层房间中迸发! 特斯拉睁开自己的眼睛,然后因为痛彻灵魂的寒冷而忍不住放声高呼! 感应到细微的活动,于是一道束缚着空间的魔法力场自动解除……于是,这位**师**着的身体,就随冰凉的附魔培养液一起流泻下来!那些冰冷的液体夺走温度,让**师止不住的颤抖,但仍旧要发出一个歇斯底里的怒吼声! 保存克隆体而需要的低温,以及充满灵魂的死亡的感觉——那种无以复加的憎恨、愤怒、和恐惧让**师一时间几乎动弹不得,直到良久之后,他才勉强爬了,扶着身边的台座站起来。 静立在墙壁角落里,一架巨大的镜子映出**师现在的模样——惨青苍白、高壮的身体偻佝着,显现出一种衰老疲惫,前一个肉身的毁灭并非毫无代价,那种触及灵魂的死亡会波及到现在的躯体上。 体内空空如也,而且有一部分、最强大的一部分力量——已经永远弃他而去,再也不可能恢复。那是灵魂转移中不可避免的散失,必须付出的代价。 但仍然是值得的。为了这个法术,每一个**师都会耗费大量的心血,钱财更是不计其数。他没有死,或者说又活了——所有伤害他的人、都不会有好rì子过!等着瞧吧!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 第六百零八章噬魂秘法,托马斯的棋局 惊讶之下,特拉斯的反应依旧很快,他后退一步猛然喊出一个咒文。 然而脑海中骤然炸开的疼痛,让他立刻惨叫出声!可怕的头痛翻搅神经,**师一头栽倒在地,捧着头不断翻滚,五指深深地抠进头发,几乎要把头皮整片扯掉! “你应该知道,简单的克隆术,会很容易被人做些手脚,比如说,一个小小的诅咒就可以让你的身体在很长时间里无法凝聚足够的jīng神力。” 可怕的吼声衰落下去时,中年人放下手中的水晶杯,轻柔缓慢的语声,混合在**师的喘息里:“你的专jīng方向是塑能系,但那并不表示说,你就应该在这个方向上一路走到底,毕竟对于法师们来说,一个派系的力量太过单纯了。尤其是克隆术这种保命的法术,应该准备得更好一些的,开辟一个半位面……嗯,你显然是嫌麻烦没有那么做,不过,至少也应该是在一个不为人知的隐秘洞穴中,而不是在自己的法师塔里,要找到太容易了。而静滞克隆术显然要比这种简单的东西好得多了, 顿了顿,他忽然失笑着摇了摇头:“啊,老毛病了,你现在似乎也不需要我提醒这些了。” “你……你……”特斯拉沉重地喘息,从地上抬起头,无神的双眼盯着那个不速之客:“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这里除了我之外……” “除了你之外,就没有人能够进来吗?”中年人微笑道:“真是令人失望呢。我还以为,你在这三十年里应该有所进步,但看来事实还真是容易令人失望呢。这个时候,你应该思考的方向,是不是也需要扭转一下了呢?” 思考的方向?什么意思? “你……难道。你是……” 一个蓦然闪过的思绪,让特斯拉心神一震!唇皮颤抖着,他似乎花费了好大力气才吐出那个名字:“托马森……阿尔瓦……导师?”但这个名字刚刚出口,他却又否定了它:“不可能,谎言,阿尔瓦导师早就已经……” “已经失踪了?死了?多么可笑,特斯拉,我还以为你早就已经过了会相信这种无聊流言的时候?”中年人微笑着,他眯起眼睛盯着特斯拉苍老的面孔,而后者仅仅只是与之对视。便不由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 这一刻,盘绕在特斯拉脑海中的震惊,甚至超过了那个小鬼在眼前一手捏碎自己的活化闪电的时候——老法师努力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却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中年人和记忆之中那位帝国三**师之一的,自己曾经的导师联系在一起。 即使是与那位留声**师年轻的时候相比。也完全不一样——他本来应该是个清瘦,颧骨凸浮。其貌不扬的老者。而绝不是现在这样儒雅如一个贵族一般的……中年人。 “对于一个法师而言,外貌很重要吗?” “……是的。”直指思维的话语,让特斯拉一惊,下意识的用敬语应道——就如同回到了他还只是个学徒,而第一次面对着这位成名已久的法师的时候。 法师有很多种改变自己外貌的手段,比方说幻术和变形术。但显然眼前这个人用的绝不是其中的任何一种……至少,自己参加的那个秘密集会。每一个成员都必然是要检验其真实的身份,而上一次这个恩威出现的时候可没有使用会员之间的遮蔽魔法。 或者,只是整理成一样的另外一个人? 慢慢转动着思绪。特斯拉从地上慢慢爬起,艰难地扯过旁边架子上的一件长袍遮住自己。 他究竟是什么人?真的是那个留声**师?自己的导师?那个天霆之塔上一任的塔主?还是仅仅是得到了那位阿尔瓦**师的某些遗泽,而突发奇想地试图用拙劣演技欺骗自己的人? 这个结论,是如此的荒谬,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师也难以接受;但理xìng思考,它却又是如此的合乎理念,令人无法找到反驳的理由: 天霆之塔中,遍布着无数的陷阱和防护,而这一层上的这个房间,是自己费尽心血重新开凿的密室,加诸了数十个互相关联的魔法防御陷阱以及护罩,层层联动,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可以闲庭信步一般的走了进来,完全没有遇到任何的阻力,触发任何陷阱,那么能够做到的人,也只有天霆之塔曾经的主人,留声**师阿尔瓦艾丁森—— 唯有这个人,这座塔在他面前是没有任何的秘密的,从前没有,可能以后也终究不会有…… “可是,恩威……不,导师阁下,你之前的集会里,您不是说您是图米尼斯法术学院的一员?啊……” 思维极速地转动,特斯拉慢慢地,不动声sè地后退了几步,而这一瞬间已经想到了一些事:“难道说,导师阁下,你失踪的这三十年,就是在那里?在图米尼斯的法师塔里面?这未免也太……浪费了一点?” “区区的三十年而已,而且,也并不能算是浪费时间,你知道,集合了六个人的力量进行的事情,确实远比一个人独自进行要强得多,即使其中有很多掣肘,他们也还是有些成果的,我们的魔法体系之中很多漏洞可以在那里找到合适的补充,而就是这样,我才能找到实现我目标的办法。” 托马斯随口回应道,也不去理会曾经的学徒正在想些什么,只是随即开始继续之前的某个话题, “确实是个令人沮丧的失败,特斯拉。但失败就那么难以接受吗?或者,你是在后悔,对?你认为你的失败只是因为你小看了他,但事实上,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他拥有的力量吗?” “可是,那个小鬼他……就算是拥有一件神器的残片。他就可以拥有这样的力量?” 提到刚刚的那一场战斗,特斯拉不由狠狠咬牙,甚至忘记了继续探究眼前那个人的身份是否真实:“如果是那样,那个名叫王权的东西,究竟有多大的价值?难道真的如传说一样,可以毁灭整个多元宇宙?” “如果仅仅只是他的力量,确实是不可能那么强的,不过,有我在背后帮助他的话,自然结果就不一样了……”托马斯回答道。却让特斯拉又是一惊:“难道说……那个小鬼也是您的棋子?但是他不是阿尔伯特的学徒吗?” “不,那个小鬼只是个运气不错的小家伙罢了,阿尔伯特正是看中了他的运气才将他收为学徒,而我和他之间确实有点关系,不过还谈不上什么合作。”托马斯微一摇头:“不过。他并不知道他正在做的事情对于我的计划的帮助,所以我也不会介意在必要的时候。给他一点儿小小的奖励。” “难道说。您不是想要和会里的人一起,而是要自己掌握王权法杖里面的那个……那个东西?”特斯拉讶然地抽了一口气:“但是那是不是太危险了,那可是众神都要顾忌的东西,如果……” “只要不断的修正计划就足够了。”托马斯举了举手打断他的话,随手挥动,一片三尺长。两尺高的水晶,就从地面上缓缓升起,微蓝的表面在下一刻,腾起变换的光影。不过吱吱嘎嘎的怪响却让中年人眉头大皱,不得不用一个响指将所有的声音关闭:“嗯,到目前为止,一切尚算顺利,那个小鬼替我减轻了不少负担,甚至比我计划之中的还要好些。噢,已经停战了么?” 被他的言辞吸引,特斯拉的目光转向那水晶上的画面,然后不由恶狠狠的磨了磨牙齿——由于最近一段时间特殊的干扰,预言法术造成的水晶中的景sè有些模糊。但仍旧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个可恶的,该被恶魔吞掉灵魂的小鬼就站在那个构装浮游平台上,面对着眼前如临大敌的一群绯焱,与冰风魔熊骑士。 而更糟糕的是,特斯拉不得不承认,那一袭微微拂动的黑袍,与那个银sè的平台简直相称得令人惊讶。 “这个该死的家伙究竟在干什么?他想要背叛帝国吗?”他的目光一转,落在似乎正开口诉说什么的,那位绯焱骑士团团长的身上。 “不至于,应该是达成了某种默契而已,我想,大概是双方同时撤兵。” 托马斯轻轻颌首。他似乎对于那位骑士的决定颇为欣赏:“虽然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施法者,不过,这个家伙很聪明,足够聪明,懂得审时度势。这个时候,以他的立场来说,没有什么能比立刻开始谈判更加正确的事情了,那个小鬼的力量,想要毁灭他们这些依靠那种虚假能力来武装自己的家伙,实在是太过轻易。可惜,这个小家伙毕竟还是太年轻,也太缺乏经验,他不知道那个爱德华的底线……所以,最后最自然的结果,也就是各自后退一步,嗯,与设想中差不多。” “可是那个小混蛋到底想要干什么?” “呵呵,对于这一点,我也有点难以掌握。”托马斯摇了摇头,但却不准备回答:“特斯拉,你的这具躯体,已经衰老得太厉害了,你难道没有准备龙血苔药剂……哦,对了,对于你来说,龙之墓地并不是个容易到达的所在。但配制药剂和塑造命匣虽然也有些为难。但也并不是非常困难?” “什么,这……”一时间有些无法跟上对方跳跃的思维,特斯拉摇了摇头:“您说命匣?但是转化巫妖的话,那个我……” “想要适应新的身份,就必须在较早的时候丢弃掉旧有的,既然条件已经成熟,那么你又为何不去实践?害怕付出的代价?无法放弃那些毫无意义的享受?是啊,**的感觉,确实是令人着迷的东西,不过法师存在的意义,是为了探寻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秘密,那么,失去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来换取足够的时间,不就是最为必然的结果了么? “我……是的,导师阁下。” “唉……排斥这一点的你,真的不大适合成为一个法师,我当初的决定。看来不够正确,不过没有关系,作为一个法师接受失败的成果实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虽然不停地说教,但托马斯似乎对于自己所说的事情,并没有多少兴趣,只是专注于那升起半空的水晶板——上面的场景,已经在摇曳之中换成了另外的一副, 青蓝的夜幕,正在一点点的侵袭着落rì余晖最后的紫光,而在这光晕之下。是一片寂然的大地……无数纠缠的肢体,和断裂的钢铁,一起组合成了大地上连绵的平面,血红在逐渐暗沉的光影里,化作一种粘稠的。晦暗的痕迹…… “真可惜,这两位公爵阁下。还是没有支撑太久啊……” “导师阁下。难道这一次,图米尼斯对于帝国的进攻,是您主导的?”特斯拉沉默了一刻,忽然开口道。 “是的,我需要大量的灵魂来补充能量。” “噬魂法阵?” 老法师脸上已经完全失去了血sè,仿佛一块生铁一般青白。 ---------------------------------------------------------------------------------------------------------------------------------------------------------------------------------------------------------------------------------------------------------------------------------------------------------------- 他虽然暴躁。但并不是笨蛋,自然很快就能想到,两人之间的交谈内容,是眼前这个强大的法师用一生的时间布置的某些布局之中的一部分——但是此时此刻。对方却完全没有必要告诉自己,知道了不应该知道的他人的机密往往意味着很简单的结果,要么成为对方的同伴,要么就是……可是如果他想要得到自己的帮助,那么早在几十年前就可以将自己拉进他的计划之中,就算是现在想要做的话,那么也应该是在第一时间开口询问,而不是先说出这么一大堆可怕的秘密。 而且对方如果真的想要他的效忠,只要改变一下在克隆体上留下的秘法印记,应该就可以了。 冷汗在**师的额角浸透出来,他小心翼翼的后退,向着那面镜子慢慢靠拢……那里是房间中暗藏的一扇暗门,虽然并不是出口,但至少应该可以争取时间——现在出口不用想都知道已经被封锁了,但只要让自己恢复一些实力,那么至少也不至于全盘皆输,至于之后的事情,可以慢慢再想。 对于他的算计,托马斯似乎一无所觉,他只是盯着眼前那水晶上,战场的画面,手指在小桌上轻轻敲打出急缓不定的节奏,似乎沉醉其中。 然而,当那座小小的门扉已经近在咫尺,特斯拉慢慢绷紧肌肉准备一跃而入的时候,所有的动作,却一瞬间就被他仿佛自语的语声打断了“那么劣等的半位面,有还不如没有,而且,你很快就可以见识到更有趣的半位面了。” 什么? 特斯拉的身体几乎僵硬!他慢慢的转过视线,目光与对方手里把玩着的一枚拳头大小的红宝石一触,不由失声惊呼,声音凄厉之极!“不!导师,我可以帮助你!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为您拿来……而且我可以立刻就做好一切的……“ 作为一名**师,他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锢魂术……无比yīn损的一个死灵系法术,会将一个人的灵魂永久禁锢在一块宝石中,只要宝石不碎,就算是想要死亡都是不可能的,只能永远被囚禁在那空空如也的狭小空间里!虽然这个法术需要接触目标,但是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逃跑还有什么意义么? “有必要么?你觉得我会缺一个毛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弄丢了我很多东西的愚蠢学徒?” 嗤笑针一般扎在**师的耳朵里。冻结了特斯拉的全身血液,将他推进深渊。 “你……托马斯,托马斯阿尔瓦艾蒂森!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咒法首席嘶声咆哮,但是,那个人已经微笑着将那枚石头扔进了**师的怀里:“不——!”长长的惨叫声中,**师的身体上迸出了一道绿芒,模糊的影子一瞬间被那宝石吸纳,而那一具刚刚启用的克隆体,则再一次砰地一声化为了无数彩光,绚烂一瞬,就此消失。 “真是愚蠢,”。) 第六百零九章胜利与奖赏 凌晨时分,星辉西隐,雾霭一般的晨曦之中透出猩红的光晕,点亮这个世界,也将它最真实可怖的一面呈现在所有的观察者眼中。 那是,战役之后的战场。 一夜的沉淀之后,原本曾经最为鲜红刺目的血液,已经化作了乌黑的尘泥,与残破的武器盔甲,破破烂烂的旗帜与战死者的尸体交叠在一起,在晨曦之中,构造出奇特而静谧的,末rì黄昏般的一般的场景…… 胜者打扫战场的队伍早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工作,而对于战败者们的尸体,没有人会付出多余的怜悯之情,苍凉的战场注定是失败者的墓地,漫步其间的孤独野狼便是失败者葬礼的宾朋,一群群的乌鸦便是仪式的主持者,他们在尸体上跳跃,用坚硬的长喙扭下最为鲜嫩肥美的餐点之后,自然会送给他们一两声志得意满的,墓歌般的啊啊鸣声。 帝国的失败,或许早已注定。 应该依仗的三个帝选侯军团,被被吸引到了另外的地方之后……正面战场上帝国人唯一剩下的的优势,仅仅是比对手多出了近万的士兵。 当然,帝国人的指挥者们并不会因此而沮丧,因为他们认为,自己至少还占据着素质上的优势,林露兰家族虽然一直游离于在伊利里亚的大贵族圈子的边缘,但毕竟也是个有着数百年的积淀的大贵族,即使受制于马匹的产能,骑兵部队一直没有得到充裕的发展,可步兵的装备和训练上,却有着自己独特的传统。这也就是他们能够在野蛮人乌尔都家族异军突起之后, 而且,昔rì的对手。如今已经成为了盟友,乌尔都家族的三千重装骑士,更是让他们的信心,增添了如同重甲一般的厚厚护层。 可惜,他们并不知道,就在这短短的两天时间里,他们的对手,正在悄然积蓄力量,一支数量超过百人的国家法师,悄无声息地从崔凡娣城方向返回。与大军汇合——毕竟另一些糟糕的坏消息,正在同时一个个的传进帝**的大营,吸引了他们全部的神经。 从崔凡娣开始,几个城市接连的改旗易帜,标志着整个林露兰公爵领已经彻底进入混乱。甚至紧邻的乌尔都家族的半个领地也随之乱象纷呈。补给线被切断的可能xìng像是一块铅坨一般压在帝国人心头,逼迫着他们尽快地展开一场战役。用胜利来换取军心的稳定。 而图米尼斯。似乎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就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他们率先打破了原本僵持的局面,离开了那个对于他们较为有利的战场,他们向着帝国东方再次前进了三十里,在马琴勒山一代重新扎营,并且将军势在山麓的平地完全展开。做出了进攻的阵型。 这行动,无疑让帝国一方欣喜若狂。 马琴勒山的名字里虽然带着山这个词汇,但实际上,他不过是曼戈盆地之外。一座不到二百尺的大型丘陵,一高一矮的两座山头,在山麓形成一片短促而平坦的坡地,对于东进的图米尼斯人或者有那么一点点地形上的优势,却远不如原本的那处居高临下的战场。 所以,帝国人几乎立刻便做出了迎战的决定。 战争的开始,与这个位面延续了几百年的模式并没有太多的区别——当太阳驱逐了晨雾,两方在战场上排列好了自己的士兵……前锋,左翼和右翼布展慢慢向前,首先是侦测游骑的战斗,然后是前锋。 唯一的一点儿不同,就是试探开始的时候,帝国方面就已经注意到,图米尼斯人在阵线北方的右翼前面,一列小山丘上,图米尼斯的法师设下了一个大型的幻术——并不高深,甚至有些粗陋,而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他们随队的几千名农兵看上去成为了jīng锐的士兵。 或者,这是一个鼓舞己方士气的好办法,能够让两方的兵力差似乎看上去就没有明显的差别,只可惜,那种东西对于任何施法者都没有什么欺瞒的作用——甚至不需要使用魔法的辅助,明眼人就能注意到那种虚假的光照和几乎完全相同的士兵的面孔。 所以这个看上去自欺欺人的战术,理所当然地引来了帝国方面的嘲讽……就连负责帝国联军指挥,一贯以谨慎著称的尼克森伯爵,也并没有特别重视这个情报,山丘方向不会被jīng擅骑兵作战的帝**选为主要目标,所以他更加关注的,是图米尼斯重点布置在另外一侧的重装骑士,那是融合了他们两个最大的领地,布莱霍克,瑞特格和其他三个小领地的大部分军力,拼凑出的他们最为jīng锐的主力骑兵。 而战前传来的另一个值得欣喜的消息就是,那个黑鹰家族并没有派出他们名满天下的巨鹰骑士参战——据传,是那位布莱霍克的家主,与刚刚执掌了图米尼斯大权的王子殿下产生了某些摩擦,所以以某些理由推拒了这种jīng锐部队的参战。 这个消息让帝国一方,尤其是总指挥官尼克森伯爵格外兴奋——毕竟这不仅仅意味着他不需要去对付那些可怕的,最擅长偷袭对手指挥团体的特殊部队,也意味着,对方的主力骑兵在战意,配合甚至是战斗方式上都会出现非常大的漏洞。 这是一战成名。名垂青史的最佳机会……这位指挥官慎重的考量之后,还是决定以所有的骑兵放在自己的右翼,力求与对方正面对阵,并且配给了他们半数以上的战斗法师和一千名弓箭手,来保证这一场骑士战的优势。 即使魔法多么强大也好,在这铁与血的战场上,战争的主体,仍旧是骑兵,掌控了骑兵,就等于掌控了战争…… 其后的战局,应该说确实没有超出这位指挥者的预想。 某些情况甚至出现的很快,在战斗开始之后的半个沙漏之后。便已经出现。 在帝国骑士的猛攻之下,整个图米尼斯军团的左翼开始回缩后退,乌尔都在家族骑兵上投入的本钱得到了回报,即使获得的魔法加持要逊sè于对手,但在开始的两轮冲锋过后,便已经造成了两倍于对手的杀伤!而损耗也让图米尼斯人的骑士陷入了沮丧和混乱,配合与斗志的问题凸显,四千名骑士竟然不得不在三千骑士的冲锋之下后退了! 于是,战争的天平,便开始倾斜向一端。 敌人的退却让帝国一方士气大涨。但也让他们的骄傲暴增……当图米尼斯的重骑开始后退,乌尔都家族骑士不待中军指挥,便立刻开始了一轮击溃战,而图米尼斯的左翼此时简直不堪一击,不断后退。最后,这些骑士的脚步已经接近溃逃!连中军也开始受到波动。阵势开始摇摇yù坠!如果不是法师团在这个时候开始以环法仪式轰击帝国阵型。那么战局真的几乎进入了全面崩溃的结局中。 但真的如此吗? 事实上。变动来得极为迅猛。 图米尼斯左翼的后退和zhōngyāng军的联动让整个军阵开始旋转起来,整个战场上已经被完全牵动,唯有双方都没有配制的一边——图米尼斯的右翼和帝国的左翼还在相持,于是不知不觉之间,整个战场已经倾斜起来,两国的大军就像是两头决斗的凶蛇。将自己的每一寸每一分都纠缠在一起,试图压下对手的头颅,结束这场战争。 然而,那条图米尼斯的蛇却在这个时候。展现出了另一颗头颅。 布置在左翼的农兵动了,他们竟然开始了主动冲锋,无数的箭矢,如暴雨一般从他们之中的几辆拖车上激发!而其中隐藏的百多名图米尼斯法师这个时候才终于猝起发难,大范围的毒云术被造风术催动,而与之相对的帝国左翼顿时损失惨重! 这支生力军的加入,造成了帝国人的灾难,在他们好不容易调集法师,将那可怕的毒云彻底吹散的时候,就发现这只敌军已经不再是左翼……前进和后退中,旋转的军阵将他们送到了帝**的后侧位置, 而经过休整的图米尼斯骑兵,却已经迂回到了帝**几乎变成了背后的侧翼,这三千名士兵的加入,把战斗变成了一场屠杀。仅仅一个半沙漏之内,帝国已经溃不成军,死伤接近三千之重!被俘接近五千人,甚至作为联军首脑之一的林露兰公爵也被俘获,尼克森伯爵战死,整个林露兰家族领地,等于基本上被占据了。 “……而我们的损失,仅仅是六百三十三名骑士和一千三百七十六名战士阵亡,两千三百余人受伤。” 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作为自己语句的结束,小莱恩伯爵皱起眉头,一张小脸已经涨得通红……虽然这一场战斗的过程并不复杂,但是想要将之简单扼要,却又明确细致的描述出来,对于这样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还要限制在从大营的门口到中间这短短不到一里的路途中说完。 不过那个如此要求他的家伙可并不会对此感到半点愧疚——心灵术士甚至没有做到一个合格倾听者所必须的专注,当那位小伯爵描述到隐藏的法师和连弩车出现的时候,他的目光就已经散乱,不知道走神到什么地方去了。 毕竟,这场胜利确实有几分出乎意料之外,不过多少又在情理之中。 如果在自己制造了那么多有利的条件之后,这帮图米尼斯的将军们,加上那个背后策划这一切的法师,还有其他等等再无法弄出一个漂漂亮亮的胜利,那么爱德华恐怕都要考虑是不是应该背弃了这帮猪队友,自己统领一国算了。 “喂……那位,嗯,尊敬的子爵阁下,您最近几天又取得了什么样的辉煌战果呢?” 心灵术士散漫的表现,让一旁的莱恩小姐很不淑女的大翻白眼……实际上如果不是周围跟着一大群人而要照顾到弟弟的伯爵身份,并且那位皇子殿下的军帐已经近在咫尺,她早就揪着这个可恶家伙的领子,让他明白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礼节。 当然,鉴于两人之间绝对的实力差距,这种事情也就只能存在于这位大小姐的妄想里。所以话锋一转,她干脆不怀好意地开始挑起一次言语上的交锋:“我看您的部下似乎并没有全都回来的样子,我记得您是带出去了三千名士兵的对?” “嗯……战损了一半。”爱德华心不在焉的随口回应道,然后不由皱了皱眉。 这一次,他的损失可以说是相当惨重,原本计划收归旗下的士兵竟然损失到了一半以上——大部分是消耗在对冰风魔熊的战斗中,但那位**师的几个魔法,却毫无疑问地令人有些肉痛,毕竟剩下来的那些家伙们,可都已经被他赋予了帝选侯的能力。那种赋予,消耗的是爱德华的力量……虽然那力量是源自于王权,但爱德华知道,能够推动这样的效果的,恐怕也就只有他在之前的战斗中吸取的那些神能。 虽然相应获得的收获确实不少——大多是那位**师留下的。其中包括一个装满的卷轴匣,几件魔法道具。法杖。一袭法袍,两本法术书还有那个浮空的平台……不过其中最为重要的收获,或者还是伊斯甘达尔的那种力量引发的那些奇异的变动。 可惜收获,并不见得都是好的…… 比如说碰触那位帝选侯的时候,他感受到的那个声音——与绯焱骑士的约定不过是两面罢兵而已,所以这一夜的赶路让他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查询那个符号代表什么。唯一比较肯定的是,这种力量,肯定不是属于一个什么善良势力——哪个善良的神祇也不可能头生四角,更别说是用黑暗和火焰作为标志。 可能是个什么邪魔之类的存在……如果联系到那个家伙能够赋予这九种力量这个事实的话。恐怕通常的邪魔,还无法准确概括这种存在,可能还要再加上一个‘大’字才行。 但那些知名的大邪魔数量也是不少的。 可能是休息的太差了一些,所以思路有点难以集中,他胡乱的考虑着这些事,直到门口那个礼官唱出他的名字,才稍微反应过来,带着一群人走进营帐之中。 接下来的事情,倒也乏善可陈。 “……那么,就保留女爵阁下,还有诸位原有的封地和臣民,并额外加封爵位一级……”斯特兰皇子的目光闪烁着喜悦:“至于说爱德华卿,你的功绩卓著但一时之间,我都已经想不到应该给与你什么样的奖赏了,这样,先提升为伯爵阁下……” 包括那位女侯爵阁下在内的六名城主,向图米尼斯宣誓效忠,这个成绩,让这位皇子喜出望外,不过,一时之间,他似乎也很难决定再给予爱德华什么合适的奖励,只能口头上将他的爵位向上提了两级——这恐怕已经是他不经请示之下能做到的最高的决定。 不过有趣的是,这个决定还是在与座的诸位图米尼斯人jīng神波动……心灵术士敏锐的在其中捕捉到诸多不快。 显然,在这帮人看来,他做的事情,无非也就是趁着主力部队与敌人大军作战的时候,跑到敌人后面去sāo扰了一番而已,算不上是什么功劳,就算是带回了几队帝国俘虏,大多也是因为帝国后方征调过度而空虚了,才被他们捡了便宜。 而且,攻城之类的战斗,肯定是要比野战大得多的,即使击溃帝国主力,普通士兵得到的奖赏也不过就是一些军功加上几个金币,哪里有跑到敌方的领地里面劫掠一番的好处多呢?更可恨的是,这些领主们一旦投诚之后就成了他们的同僚,想要再去sāo扰弄些什么好处,也就完全不可能了。 诸如此类的思路,并不需要什么引导,嫉妒心就已经是他们最好的催化剂,有心无心之间,可能就会有什么流言就传播开来? 不过爱德华倒也懒得去管。 他之所以与军队的主力会合,不过是因为需要足够的治疗者来休整一下自己队伍的损伤,顺便休整军队罢了。而且接下来,他可能要单独行动一段时间,没有传送魔法帮助的现在,想要把这一支部队送回领地不大现实,只能暂时与大队伍合流,再考虑慢慢往回运送。 如今,他已经再没有什么兴趣,去争取这些所谓的功勋——他又不想要成为一方镇守诸侯,普通的人力也不可能对于他的战斗产生太多的帮助,所以人类之间的战斗,他已经没有多少兴趣参与其中,现在需要关心的,是对于一位神祇的战斗。 软泥怪之神关纳德。 ---------------------------------------------------------------------------- 第六百一十章不许狡辩,我要惩罚你! “嗯,抱歉,爱德华卿,关于你的领地增加,以及军队补充的问题,我需要和诸位大臣商讨之后才能决定,不过……” “不,目前为止,这样就已经足够了,你知道我对于领地之类的事情没有兴趣,殿下。”爱德华道:“把这次我带领的士兵直接划归给我就可以,还有,在这次的行动之中,有为数不少的战士为国捐躯,尸体我已经带回,我希望可以给他们一个合乎英雄身份的葬礼。至于剩下的另一半,我希望能够将他们的家属作为我的领民,迁徙到我的领地去。还有就是,这一次他们力战之下损伤很大,已经不再适合留在战场,我希望可以让他们踏上归途,回我的领地休整。” “这个应该不是问题。不过仅仅这样并不足够,爱德华卿,你为我们带回了六个城市的领地,这样的功绩……”爱德华语气中的急迫,让斯特兰怔了怔,他不是没有察觉到爱德华的不耐,但显然,心中那种与有荣焉的兴奋感觉,让他并不想要就此草草结束这次对话:“我想至少应该赐予你……” “那么就多谢殿下您的恩赐了。” 爱德华微微垂首,用一个简单的礼节,打断了他的话。 周围那升腾而起的妒忌情绪如火燃烧,让心灵术士颇为不耐,况且他的脑海中考虑的全是关于关纳德的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心情在这里扯皮。 但显然,现在这个情况之下,有些人却很希望跟他扯一扯皮。 “文森特子爵阁下,请您注意您的言行,随意打断皇子殿下的……训诫,这是一位贵族。一位法师应当遵守的礼貌吗?”坐在皇子左侧的一个中年贵族开口道。 他的位置与一旁的格陵兰公爵并排,不过,与那位身在军营便一直铠甲作为服饰的公爵不同,他穿着一件青色的大衣,上面刺绣着繁复的金线花纹与家族徽章,是贵族们最喜欢用来彰显身份的那种款式,仅仅在其下装备了一件胸甲,光洁的甲壳明亮如镜,带着精美的魔法纹饰。只不过就像这华丽过分却防御不足的甲壳一样,他那张苍白消瘦的面容。看上去绝不像是一个与战场有缘的人。 抚摸着下颌上面修剪精美的胡须,中年人面沉似水,但提高的声音和严厉的语气,却足够将所有人的视线瞬间引导向他身上:“你是准备指导皇子殿下应该怎么做吗?子爵?你……” “那是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比赏赐之类的事情要重要得多。” 爱德华冷笑了一声。直接打断他的发言——他毫不客气地打量了一眼这个胆敢在这个时候开口的蠢蛋,将他大衣上那华丽的公爵家徽视为无物:“而且。是什么原因。让您产生了皇子殿下可以给我训诫的错觉?又是什么原因让您认为我不能指导他应该怎么做?或者,您不知道皇子殿下的训导者这个头衔代表了什么意思?好吧,我就简单说明一下,那表示我可以向他做出任何教导,拥有等同于他的老师的身份,这样说您满意了么。这位我还不知道姓名身份的阁下?” “你……”中年人的语声一滞,继而恼羞成怒地皱紧眉头!但嘴唇张合了几下,他却发现自己确实没有愤怒的理由。 事实上,他确实没有记起眼前这个可恶小鬼身上的这个头衔……虽然说那是三世陛下亲口册封的。但在这位皇帝陛下因病无法理事的现在,斯特兰皇子已经是事实上的国王陛下,这个训导者的头衔,早就应该被取消了—— 一位国王陛下,就是整个王国的代表,他是绝对至高无上的存在,当然是无需,也不能被训导的。 但问题是现在,这个头衔却又还没有被取消——因此面前的这个人确实是拥有教导斯特兰皇子的身份和权利,至少在那位殿下登基称帝之前,他也只能借助国王陛下的名义才能解除那个训导者的名分。 爱德华的目光在这位公爵——应该就是布莱克伍德家族的领导者——身上掠过,正色开口道: “在这一次渗透行动中,我遭遇了准备增援正面战场的帝国帝选侯三个军团,冰风巨熊,绯色之焱以及凋零白凤的三千人,激战之后虽然歼灭了其中的几百人,但他们至少还剩下了两千余众,现在他们已经开始聚集,距离这里也不过百多里的路程,帝国帝选侯军团的战斗力,我想在座的各位应该略有耳闻,那么,诸位之中,还有人觉得这不算是值得优先商议的军情的人吗?” “三个帝选侯军团?三千人?” 不出意外地,这重磅的发言顿时引发了一阵哗然。 “爱德华,你说真的?”斯特兰失声叫道,同时这位皇子殿下呼地站起身,差一点直接冲过去抱住他的朋友——幸好他面前的桌子起到了一点作用,用撞击的一些疼痛阻止了他这个可能暴漏身份的事态:“你是说,你击退了帝国的帝选侯军团?爱德华阁下?”定了定神,他颤声道。 “请等一下,皇子殿下。” 理所当然地,在爱德华开口之前,那位刚刚受到了震慑打击的公爵阁下抢先发出了一个质疑:“这件事情,恐怕还有待证实吧?三千人的帝选侯军团?”他斜睨着心灵术士,冷笑声中满是轻蔑:“帝国的帝选侯军团已经有了那样的规模了吗?如果他们真的拥有那样一支军团,又怎么会选择在昨天与我们进行决战呢?” 这无疑是所有人心**通的疑问。 于是,每一个人的目光,在这瞬间都集中在那一袭黑袍之上,无一例外地带着质疑。 帝选侯军团的三千人是个什么概念?当初仅仅绯焱这一个帝选侯军团就已经让帝国人突破了海曼城的防守,将维持了百年的和平局面直接打破!那是当地的几千精锐边境守军依托着城墙都没有能够防御的敌人! 阻止了帝选侯军团的三千人?就凭这个小鬼?还有他手下那些二流都算不上的队伍?这种事情,能有多少可信程度? “这件事情,我,以及在这里的五位城主阁下。可以为爱德华子爵做出证明。” 对于这种质疑,爱德华只是在嘴角勾起一个冷漠的弧度——实际上,也用不着他来回答,站在他身后那几位刚刚被认可的帝国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显示他们的存在感了:“请恕我失礼,殿下,我可以以众神的名义发誓,爱德华?文森特子爵刚刚所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 “帝国的帝选侯一共九位,其中七人拥有建立军团的能力,每一个军团都可以拥有万人的兵力。这些是被记载在伟大……帝国的历史中书写得比较真实的部分。” 作为六个人之中曾经的爵衔最高者,西芙丝自然而然地掌控了发言权,这位肥胖的女爵阁下干咳了一声详细解释道:“而近期内,帝国重新组建的军团则拥有千人左右的规模,投入战场的军团共育四个。事实上,正是爱德华?文森特子爵阁下及其属下的努力。这三支军团才没有加入到昨天发生的决战之中。凭借他们不受影响的短途传送的能力,他们是可以快速加入到百里范围内的战斗中的,事实上,这种短距离的突袭,也是他们最擅长的战法之一。” 这位女侯爵显然拥有着与她外表完全相反的敏感嗅觉,虽然不知道聚集在这里的图米尼斯的高层贵族为何敢于对一个能力超过了**师的强者表现得如此轻慢。但她却立刻就抓住了这个可以讨好后者的机会。坚定地将爱德华的功绩完全表露出来。 随着女爵的话音落下,偌大的军帐之中,一时间落针可闻。 每一个人都在转动着视线,与周遭的众人交换着眼色。也在他们的眼中看到自己的震惊——如果这个帝国俘虏所说确实,那么岂不是说,他们刚刚打赢的这一场战役,致胜的根本原因,完全都是眼前那个小鬼……那位子爵阁下一手创造出来的? 这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咳咳,帝国的军队刚刚被我们彻底击溃,仅仅凭借这两千多人,格陵兰公爵,比利牛斯将军大人,您认为……他们是否能够有力量再度聚集起那些残兵败将?”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之后,那位布莱克伍德公爵才终于勉强开口,他的目光在身边的格陵兰公爵和老将军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但后者的两人显然根本没有附和他的意思,所以他只能勉强而拙劣地试图将话题的中心转移开去。“好吧,就算是他们能,也不过是一万多已经失去了所有军资装备的残部,又能给我们造成什么有力的威胁么?” 不过,当语声落下,他就注意到那六位帝国人正在不约而同地,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他……混合着质疑和怜悯,就像是在看着一个犯傻的孩童。 “可以的,这位阁下。”顿了顿,西芙丝开口道:“因为帝国三**师之一的雷霆**师特斯拉也已经参战了,帝国……帝国人的所有战力,很可能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就被完全调动起来。” “特斯拉**师参战?” 这一次,即使是一直心不在焉的格陵兰公爵也终于忍不住开口:“这个消息确实吗?爱德华阁下?” “确实。” 爱德华叹息了一声,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实在懒得再跟这帮家伙废话,所以准备干脆把所有的情况直接扔给他们,至于说眼前这群蠢蛋怎么决定,那就不管他的事儿了:“不过,一个算得上好消息的消息是,如果运气好的话,特斯拉已经死了……” “什么?” 接连不断的消息像是重锤般一记记打上每一个人的脑海,把他们所有的思维能力一起砸的七零八落,每一个人似乎在这个时候就只能瞪大眼睛,用不同形式的各种惊讶来面对眼前的一切。 “死了?一个**师?”死一般的沉寂又持续了足足有一个沙漏的刻度,布莱克伍德公爵才终于颤声开口,声音尖利得仿佛拙劣戏剧之中的女角:“你……你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不善言辞。不过这里的几个人,刚好就是目击者,详细的情况你可以询问他们,当然,我也确实并不保证他真真的死了,一个**师能够死而复生的方法很多,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需要各位思考一个问题,如果他没有死亡,你觉得眼前的胜利真的能够保证进军的顺利吗?” 说完了这些。他微微欠身,转身离开了那群木雕泥塑一般呆滞的人。 …… 等到那些家伙们从几个帝国俘虏的嘴里问出所有事情的时候会是个什么表情,这一连串的功绩究竟能够让自己获得什么样的地位?这些爱德华在走出营帐的时候就已经将之抛在脑后了。 因为刚刚走出了没有几步,一支精巧的战槌,就夹带着风声向他的脑门重重地砸了下来! 这个突然地袭击险些成功。爱德华猛地抽身后退,同时凝聚力量。才终于在那槌子距离自己脑袋还有几寸的时候。将之拦在半空! 不过,他皱紧了眉头,将习惯性地凝聚起的第二个散去,只是缓缓开口。 “你这是干什么?” ------------------------------------------------------------------------------------------------- “因为我生气了!”小丫头叫道,神情看上去倒是确实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恼恨:“这是对你的惩罚!”尖叫着,她将手中的钉头槌挥舞的虎虎生风。毫不留情地向着爱德华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别胡闹!”爱德华皱紧了眉头,轻声呵斥道。无形的力量从四面八方而来,将这丫头的手脚缠绕起来,然后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打横抱在怀里,往自己的帐幕走去。 “放开我,你不是说三两天就可以回来吗?一跑就是一个多十日!而且,还给我闯出那么大的祸来!” 小丫头咬住嘴唇,不依不饶的大叫,伸手去抓他的脸,不过无形的念控力量随即束缚住她的手,虽然她立刻开始用力挣扎,但却又怎么可能敌得过心灵术士的精神力量?无奈之下,她只能放声大骂“坏蛋!混蛋,臭蛋!女神说,你跑去找兰森德尔的麻烦了?你这个蠢货,你是不要命啦?你……总之我先打死你,也就不用再替你这个混蛋操心了……” 一时间心灵术士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他确实并没有考虑到,是不是有人会真的为他担心……或者说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十几年,他几乎已经忘记了,担心别人,或者是别人担心的滋味了吧。 “你这一次的举动真的是毫无意义,只是单纯的愚蠢!你以为神祇是什么?我早就已经跟你说过,晨曦之神即使是人类的神,但至少也是这个世界上少数拥有最高力量的神祇之一,即使与蛛后陛下相比也绝不逊色,你竟然选择正面挑衅他,这已经不是鲁莽,而是愚蠢了!我还以为你和那些一般的男性有所不同,但是现在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两样……” “我之前也不是没有干过……” “那只是和他的仆役!你以为,神殿被摧毁这种事情出现了这么多次,兰森德尔真的会无动于衷吗?你不过是个凡物而已,他只要愿意,甚至一个念头就可以将你消灭,甚至不留痕迹!”达赫妮的语声高亢起来,让爱德华也心中一动,在印象中,她似乎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发出这样的声音——当然,刚刚认识的时候,那些卓尔祭司习惯性的颐指气使不算在内。 “你又不是回不来!你不会用传送法术吗?难道中途回来一次看看我们你会死?跟我们商量一下你会死?你根本就不信任我!”“好啊,我知道了,你又找到漂亮的女孩子了?是不是?觉得我们已经没用了,所以就可以扔到一边不用管了对吧?” “没有。” 爱德华当然矢口否认……可惜,半精灵小姐胡搅蛮缠的本事,显然在这十几天的时间里又有所增长——几乎不动声色地就将话题转向了另外的一个方向:“还想骗人!我知道了,就是那个什么莱恩吧,那个该死的混蛋小丫头,我早知道她一直想要巴结你的!” “没有。” “没有才怪……对了,还有克劳迪娅!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身上就有你的味道!” “……别胡闹了。” “不许狡辩!别忘了我有精灵血统,鼻子比你灵得多!”“肯定是克劳迪娅,说,你是不是把她给彻底吃掉了?” 第六百一十一章神孽,关纳德 “没有。。” “没有什么?” “别老是让我重复,我对那个丫头没什么兴趣。” “没有才怪……我可是很清楚你这个家伙的毛病哦?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很正经似的。脸上连表情都没有,但实际上心里头想的事情比谁都多,看见喜欢的东西就要在心里弯弯绕想办法弄到手里,不管是钱也好宝物也好还有女人也好……这个叫什么来着?啊,对了,这个叫闷声sè狼!” “你们的女神就教给你这种没用的东西?”爱德华不由摇了摇头。 “这只是女神闲聊的时候告诉我的事情罢了,她的教诲博大jīng深,那里是你这种凡俗能够轻易理解的?我就算说出来你也不懂!哼!”小丫头在男人的臂弯里面拱了拱,仰起头把嘴巴凑近爱德华的耳朵:“对了,还有克劳迪娅!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身上就有你的味道,而且相当重,老实交代,你到底跟她做了几次!” “……别胡闹了。” 自从与自己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之后,这位小小姐的疑心病似乎越来越重了……她就像是一只抱窝的小母鸡一样用敌视的态度应对每一个可能接近爱德华的女xìng——虽然除了特别针对达赫妮以外,她的敌视最多也不过就是在背后咬牙切齿的诅咒几句泄泄愤的程度,不过对于爱德华这边,她可就从来也不知道什么叫做节制。 就像现在。 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了六个沙漏……三人已经离开了图米尼斯大军的营帐,甚至来到了距离地表几十里深的幽暗地域,她的思维里似乎有大半被这件事情所占据——时不时地,不厌其烦地询问,试图从男人这里探听出什么蛛丝马迹。 当然,对于这种询问。爱德华只能选择置之不理。 他微微阖起眼睛,让周遭几里之内的地形在眼底勾勒出光泽构造的图案,然后缩小它,把自己需要前进的路线,从那些凌乱交错,几乎毫无规律的坑道之中勾画出来。 幽暗地域之中的环境,对于魔法有着特别的影响,无所不在的地脉辐shè,让魔法中一些黑暗方向的东西,比如亡灵。咒法系的法术之类的,都会受到特殊些增益,但是正是因为这种增益以及特殊的地理环境,造成了地下世界旅行的种种障碍,在幽暗地域的中下层。传送的危险xìng就已经大大增加了。所以除了天然的空间罅隙,通常的旅行。也就只能依靠双脚丈量那纷繁复杂的通道而已。 幸好。爱德华并不是那些寻常的旅行者。 有了地底唯一主神的拂罩,他就无需在杂乱的坑道中摸索前行,甚至连一路上的应用之物都不必准备……当他出现在一个卓尔城市,一路上需要的东西也就作为供奉直接被准备妥当了,甚至可以舒舒服服的这样躺着享受旅行——此刻,他和达赫妮还有丽莎三个人就是乘坐在一只剑蜘蛛上。以快逾奔马的速度在幽暗地域的通道中奔驰。 其实剑蜘蛛这种称呼,或者并不如巨蜘蛛那么贴切。 毕竟这种体长超过了二十呎的巨型蜘蛛在外型上跟普通蜘蛛也没多大区别。只不过体型巨大,食量也是相应的巨大,而且脾气暴躁。不依靠神能根本无法驯服,又生活在幽暗地域环境最复杂的地方,所以只有幽暗地域中层以下的卓尔城市,才有可能驯养这种巨型剑蜘蛛作为驮兽。 不过价值高昂,也同样意味着物有所值——虫类的力量本身就要远胜动物,而剑蜘蛛那三个灵活关节为一组的八条长腿,让它在幽暗地域复杂的地形中也照样可以行动自如,甚至让乘坐在上面的人连一丝震动都感受不到。 而爱德华三人乘坐的这头剑蜘蛛,属于那座城市第一家族所有,是最大也最豪华的的一匹,不象一般的驮兽那样直接乘人,而是在宽大的后背上面用金属和木材构造出了一个房舍一样的空间,当然,蜘蛛的身体结构注定了他们并不十分适合作为驮兽,所以这个勉强固定的空间只有六七尺见方,但是里面却铺着柔软的络斯兽皮和靠垫,装置几种点心,肉干和食水的小匣子,而剩余的空间,也足够让三人一起腻在里头。 理所当然地,作为十几天没有见面的补偿,三个人之间是连半点隔阂和伪装也没有的。小小的空间里,花蜜的微酸气味和汗水的味道混合着,形成特殊的香味,即使半jīng灵小姐似乎仍旧在不停地叽叽喳喳,但实际上也没有谁愿意真愿意挪动战斗之后的疲乏身体。 “喂,你别想用不说话就蒙混过去!别忘了我有jīng灵血统,鼻子比你灵得多!肯定是克劳迪娅,说,到底做了几次?十次还是二十次?”小丫头嘻嘻的笑着,仍旧不打算停止追问——当然,或者她也并非想要获得什么答案,只是喜欢看着男人矢口否认的样子? 这小丫头伸出一只手,用柔软纤细的食指,在爱德华的小腹上轻轻画着圈,慢慢向下,最后点上了男人疲惫的分身:“啊,说说,难道还要更多么?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放着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什么也不做,而且,我记得你好像对于年纪大一点儿的女人,还有女骑士什么的,都特别的有好感,是?” “你到底问出这些来能够什么意义?想要对她做什么?”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不自觉的沉下了脸。 或者是直觉地认定自己似乎不能纵容的她的这种态度?女子之间的争风吃醋,或者会让男人的自信心得到很大的满足,不过,他可不喜欢看到自己的女人们真的明争暗斗,背着他打出个什么结果来,虽然知道 “咦?这么紧张啊?” 察觉到他语气之中的认真,小丫头的笑声反而更加欢快了:“放心,我才不会对她做什么呢。她那么可怜,被你这个大sè狼用魔法契约给困住了,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你……我怎么可能会对她怎么样呢?“不过嘛,对于你这个罪魁祸首,三心二意的sè狼,我可就不能不给你一些惩罚了……哼哼哼,你做好准备了吗?” “哦,那你要怎么惩罚我?” “你跟她做了几次?” “我说过了,我没跟她做过什么。”爱德华皱眉道:“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当然是要双倍拿回来!你可得记住啊,你是我……还有艾莲娜姐姐的。所以,那些女人我不管,总之,你对她们绝对不能比对我们要好!她们得到了什么,我们就得双倍的拿回来才行!” “双倍拿回来?” 这个气势满满的发言让爱德华一时间不由哑然失笑。伸出手在这丫头的小屁股上啪地拍了一记,让她在一声尖叫里缩起身体:“你呀。每一次都是让达赫妮帮忙。还敢说什么双倍&你有能让我从头到尾爽一次的实力么?要不然,我腾出几天来天天陪你怎么样?哦,对了,再不然,我们真刀真枪的来一次?” “什么……什么真刀真枪的啊!难道我们现在还是假的么?”半jīng灵抬起头,但却又不看男人的眼睛。言辞中也有些闪烁起来。 在那件事情上,这个小丫头对于自己的能力可是心知肚明的,至于说‘真刀真枪”……那个说法让她不由下意识的缩回手,捂住自己稚嫩的小花径——那个家伙的东西象是个怪物一样。即使现在她已经做过了两三次,但也仍旧只能小心翼翼如临大敌,做好魔法的润滑,慢慢地接受,也不敢真的大肆动作,否则只要几下,就会被那种轻飘飘的感觉直接送到天上去。 半jīng灵悄悄地吸了一口冷气,然后悄悄地用手去抚摸自己的花蕾——刚刚的那一番疯狂虽然并不算得上炽烈,还有达赫妮帮她分担,但是她的身体却仍旧感觉快要散架似的,所有的力量都已经被抽空了,还有记忆也模糊了起来……只有那从花蕾上传来的,丝丝缕缕的疼痛感,以及那种莫名的暴涨充实感和摩擦感觉的滋味,仍旧被牢牢地占据着她记忆的一个角落,时不时地浮现出来。 用菊、蕾都已经这样了,要是用上了前面……一定会死的很惨? 小丫头咬紧了嘴唇,将脑袋埋在男人的臂弯,不过一想起那种轻飘飘的,身体被充实的感觉,她就脸颊滚烫,却又似乎感觉某个地方有些痒痒的,好像真的有点跃跃yù试的感觉诶…… 错觉错觉……这肯定是错觉! 并没有留意到那个近在咫尺的小脑袋里面到底在转折着什么纠结的念头,爱德华轻轻伸开手,在左边的女子**上轻轻抚摸起来。 卓尔的世界,女尊男卑,女xìng受到神祇的恩宠,在身体的任何方面都比男xìng更占优势,但却丝毫不会影响到女xìng的魅力——达赫妮的身材匀称,骨架轻巧,皮肤的质感格外的柔软紧致,却又非常弹滑,每一寸每一分摸在手中,都像是上好的丝绸一样,尤其那一对宏伟的山峰,沉甸甸又骄傲地挺翘,熟透的蛋清一样嫩嫩的感觉让爱德华格外爱不释手,或者,在这枯燥的地底旅行之中,这也算是少数几种可以享受的娱乐了。 而对于那只不断蠕动的可恶手掌,女祭司显然毫不在意,甚至星眸微闭,似乎在享受着那缓慢的挑逗,声音也仿佛是从鼻子里哼出来一样,软腻得令人心痒:“你想好怎么对付关纳德了吗?” “没有……不是说他很蠢的吗?我打算观察一下再决定战术,不过这里是罗丝陛下的地盘嘛,那个软泥怪逃到了这里,还不是任由蛛后陛下处置,捏扁了也行,搓圆了也可以啊?”爱德华笑了一声,将手上的动作加重了一点儿:“又何必非要如临大敌的?” “我看真正蠢的是你?” 女祭司一下睁开了眼睛,不悦地瞟了某个坏人一眼,甚至挺了挺身体躲开那只‘捏扁搓圆’的手:“就算是再糟糕,那可也是一个神祇,你以为他会跟那些普通的软泥怪一样么?而且如果蛛后陛下真的有把握对付他,那么还用你来干什么?要知道这种低等生物即使没有智力。没有优点,却有个特长,就是很难杀死。他失去了智力和大部分信徒,却能从太古时代一直活到现在,依靠的就是这种讨厌的能力嘛。” 爱德华微微一笑,也不回答,只是慢慢地上下其手,感受着黑暗jīng灵凉凉的皮肤逐渐又灼热起来的温度。 他当然也不可能是一点准备也没有的。 软泥怪按照地球上的分类方式,应该属于软体动物门,算是低等生物的一种。甚至还要更低等一些,它们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是差不多的结构,没有大脑也没有内脏的分别,只会依照每一个细胞神经节的本能行动,觅食的方式更像是在爬动或者等待之中的瞎猫碰死耗子。但这种低等的结构却又让它格外有优势,把它砍成两半。它就能变成两个。再砍就是四个,而且各个部分之间想要组合也出奇的简单,不仅仅是普通的物理伤害收效甚微,不少魔法,诸如风刃雷击或之类的玩意儿也都奈何不了他,只有塑能法术之中的火焰才能真正伤害到它。 所以。虽然走的仓促,爱德华还是在这一次的战利品之中找到了几张火焰法术的卷轴,其中包括阳炎爆,灼热shè线等几个高环法术。并且利用了时间加速,用时间制造的jīng粹将这些被引发的卷轴转化为可以随手发动的强大力量。 可是火焰,不,甚至魔法,对于一个神祇能够起到真正的效果吗? “实际上,蛛后陛下给我的喻示是,这个家伙最麻烦的地方就是它胆小的天xìng,如果一次没有能够将他制服的话,他恐怕就会逃到深渊之中去了,那里的形式可就要比主物质位面复杂得多,”女祭司继续建议道:“尤其是通往无底深渊的传送往往会产生一种很随意的问题,谁也不能很快确定它跑到什么地方去。” “总之,只有他在幽暗地域的时候,我才动手,否则,就要劳烦女神陛下来给我创造机会了。” 深渊之中爱德华是绝对不去的,那里强大的存在实在是太多了,而且绝不会对于掠夺他人产生丝毫的犹豫,就算爱德华对于自己的力量有所自信,并不在乎一个什么深渊领主,但深渊号称恶魔的故乡,其中的恶魔无穷无尽,一个人类在那里拥有再多的力量,只要不能轻易离开,那么就是非常危险的。 “不过,这个家伙现在还躲在幽暗地域里么?如果没有必要,他干嘛要在主物质位面停留啊?” 顿了顿,爱德华想到一个问题。 --------------------------------------------------- 稍等 关纳德与现有的神祇有些不同,他是有身体的。因为他本来不是个神祇,而是一个神孽。 神孽是什么东西? “神孽是一个错误,是不应该有的和没预见到的神力的产物。作为夭折的灵魂,神孽继续活着,从它们的近于神的的力量和对它们祖先以及一切自然产物的纯粹仇恨中吸取营养。” 这是什么意思? 女祭司 实际上,我们也不清楚……对于这种存在,凡物能够得到的知识实在是太少了,甚至是那些比较年轻的神祇,可能也没有多少关于神孽的印象, 神孽在它们从神诞生的阵痛中得到了扭曲,奇异和恐怖的印记。神孽包括数不胜数的种类,都是凡人的不可想象的恐怖。被天堂和地狱所诅咒,神孽曾被封印起来无数年代。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有时候神孽会被意外得释放出来或者自己挣脱牢笼。一个神孽的出现可以引起一个国家,一个世界,甚至一个位面的大恐慌。幸运的事,大部分神孽都被更强的神xìng存在牢牢的封锁起来了。 ---------- 神孽在它们从神诞生的阵痛中得到了扭曲,奇异和恐怖的印记。神孽包括数不胜数的种类,都是凡人的不可想象的恐怖。被天堂和地狱所诅咒,神孽曾被封印起来无数年代。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有时候神孽会被意外得释放出来或者自己挣脱牢笼。一个神孽的出现可以引起一个国家,一个世界,甚至一个位面的大恐慌。幸运的事,大部分神孽都被更强的神xìng存在牢牢的封锁起来了。 己挣脱牢笼。一个神孽的出现可以引起一个国家,一个世界,甚至一个位面的大恐慌。幸运的事,大部分神孽都被更强的神xìng存在牢牢的封锁起来了。 分神孽都被更强的神xìng存在牢牢的封锁起来了。分神孽都被更强的神xìng存在牢牢。) 第六百一十二章生物本能…… “他现在应该是个弱等神?但如果他的本体也有那样的力量,那么互相叠加之下,至少不应该是个弱等神?”心灵术士的眉头微皱。。 “力量又不是一定会叠加在一起的,关纳德虽然传说是个神孽,不过好像从来也没有人真正见到过他的能力,据蓓尔莱娜陛下说,在她那个时代,这个家伙好像也就是个普通的神祇而已。”半jīng灵请慢慢地坐起身体,不过却又一下蹙起小小的眉头,似乎是某些地方的疼痛所影响:“而且神孽不过是个种类的称呼而已,能力也有很多种,有的很强有的很弱,就像亡灵,你觉得巫妖和骷髅能相提并论么?” “那也要看对于谁,做什么,如果用来吓唬小孩儿的话,骷髅和巫妖也没多大区别。”爱德华道。 这并不完全是一个玩笑……事实上来说,神祇与人之间的差距,本来就跟亡灵与人类小孩之间相差不大,而能力这种东西,从来就是不问最好,只问用在何处,又是如何用的。 “我还没有进入学院之前,就已经能对付幽灵了啊?不过说起来,神孽的力量确实不能小看,就像百臂巨人……据说那怪物有一百只手臂,身体比山还大,不受任何力量影响,就算是没有神力,也不是一般的神祇能够抗衡的,只有那些最强的神祇才能够对付它。” “百臂巨人?哼,卓尔果然是孤陋寡闻,你知道毁灭虫群吗?” “上古时代几乎破坏了整个世界的元凶之一?毁灭巨虫确实很强,不过也不能跟百臂巨人相比?” “可是他们是成群的!确实单个的毁灭巨虫无法跟百臂巨人抗衡,不过十只呢?一百只呢?” “有什么用啊,能力上的差别很明显?百臂巨人一只手臂杀掉一只巨虫。难道你还能让几百只巨虫一起发动攻击么?再说,有的时候力量相差一个等级,数量就会完全没意义,如果无法破坏防御,你觉得攻击几百次就有用了?” “那么说,传说中能够控制时间的费阿尼岂不是最强的?据说那家伙能够任意cāo作时间,甚至可以制造出与敌人完全一样的镜像来跟对手作战,而且是好几个哦?就算再强的敌人,也不可能跟自己对战?” “将敌人封禁在梦世界之中的梦蛹呢?费阿尼能够在察觉到之前挣脱么?” “做梦的能力很强?那么能够焚烧世界的法厄同怎么样……” …… 总之,就是说关纳德这家伙。可能比自己预想之中的还要难对付的多。 “够了,说说关纳德。” 百臂巨人,毁灭虫群,法厄同,宙克斯克尔。梦蛹……将这些名字记在心中之后,爱德华叹了口气。在心中做出一个结论。然后阻止了这两个家伙无聊的跑题歪楼——他在法师塔的藏书库里面多少了解过一点儿这个多元宇宙的事情,也知道这里是个与他所熟悉的那种星系体系完全不同的世界,各个位面之中那些强的离谱的存在实在太多,即使是神祇都不见得能够完全查知。神祇的力量在这个体系里似乎也不见得是最强的一种……但是按照这两个女孩的说法,神祇的力量等级似乎还在不停的被向下压,如果再继续听下去。恐怕他自己的信心都要受到影响。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关纳德现在已经被蛛后击败了几次,力量大大受到影响了,想要打败他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一般而言。神孽的主要力量就是召唤,和一些类似魔法的能力,不过,他们并不是以魔网来凝聚能量的,所以一般的反魔法手段,对于他们并不怎么有用。” 想了想,达赫妮说道,同时伸手握住爱德华一直抚在她胸口的手掌,慢慢向下引导:“嗯,还有就是,据说他们可以拥有一个领域,在这个范围之内他们可以自己指定一些规则,比方说增强某种生物的能力,或者增强某种力量的效果。” “那不就是和神的国度一样?而且,还是随身携带……这不是比神还强?” “才不一样呢!” 对于某人的推断不屑地嗤了一声,丽莎小姐似乎注意到了卓尔的动作,于是不甘示弱地抓住爱德华另一只手,直接就放在了自己的股|间:“他们的领域顶多不过是几里的范围而已,那里能够跟广袤无垠的神国相提并论……啊……而且……诶……只要建筑完成之后,神祇就可以改变牠们国度里所有的规则!任何力量都受到他们的控制,而神孽只能影响周遭的一部分规则而已,最多也就是那么三五种罢了。”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别说是三五种,就算是增强一种,对于自己也足够麻烦了,关纳德如果召唤出一堆手下来围住他的本体,然后又能增强它们的力量,那么想要接近就麻烦得要死——在对方的能力范围之外发动攻击或者可行,但不管是魔法还是,一里半左右的范围就是如今爱德华的极限,就算是动用了王权法杖的能力,也是没法再提高的。 难道要做出几个导弹去轰了他?可惜,先不说助推剂,威力上就有很大的问题——对手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神祇,普通的爆炸怎么可能对它造成伤害?除非自己能弄到几发核弹…… 别扯了,他爱德华当年可不是什么核物理专家,不过是个小小的jǐng察罢了,而且用魔法搞出原子裂变等级的玩意儿,那恐怕是坐上了神座的奥数专家这种逆天狂人才能干出来的事情,没有极度专jīng的知识积累根本无从谈起。 “关纳德现在的力量也不可能将他的领域维持太久的,之前牠已经跟神后作战了三次,也被掠夺了一部分神力,自身的损耗已经很严重了,而且因为牠的作战方式总是以逃跑为主,所以本体也受到了相当的损伤。” “三次……蛛后用的什么办法吸引他出来的?”心灵术士心中一动。 “想要吸引牠出现其实很简单。只要策划一次祭祀就行了,因为牠根本就不会分辨自己的信徒是不是真的怀有敬意,只要有人颂唱牠的名字并且献上祭品,他就会傻乎乎的跑去吃。” “吃……祭品?你是说,灵魂?那用不着牠亲自去?” “对,其实牠根本就用不着进食,但就是喜欢有人祭祀牠,牠喜欢吞掉活物时候的那种感觉,好像所有的神孽都是这样的,它们对大灾难有特殊的爱好。想把一切都消灭。把它们自己的苦痛以更大的规模投shè到多元宇宙中。生命,死亡和存在本身的灭绝是大部分神孽的目标。”卓尔女祭司摇了摇头,似乎也觉得这实在有些离谱:“这个蠢蛋根本就没有脑子的……结果蛛后陛下策划了三次,牠就被抓住了三次。每一次力量都要削弱一次,但可笑的是。下一次牠还是照样会上当,根本不懂得分辨几个凡物的灵魂。与自己的处境哪个比较危险。” “这样也行?而且还是三次?然后牠就跑到主物质位面来了?” 爱德华一时间也不由大摇其头—— 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这位软泥怪之神记吃不记打的吃货本质。也是因为蜘蛛神后这一条道走到黑的手段——关纳德就算是再没脑子,吃了三吃亏也该学乖了……也难怪之前她一直就没联络,现在却又突然出现要求帮忙,说穿了,就是自己涸泽而渔,然后解决不了就把棘手的问题推给盟友。这人品根本是全无下限的嘛。 哦,应该说,还真不愧是邪恶神祇啊。 但问题就是,现在自己究竟该怎么对付关纳德。好像还是没有半点头绪啊。 正思忖间,他却忽然感觉鼠蹊一暖,软软的,光滑的皮肤触感慢慢压上身体,让他抬起视线。注意到达赫妮不知何时已经跪起身体,又慢慢地向他俯下头去,用胸口两团硕大的柔软饱满地抵在爱德华的右腿和小腹上。轻轻伸手,将散落下来的几缕银发拂到耳后,女祭司张开樱唇就将那根巨物含了进去,发出滋滋的吮吸声。 “唔……” 这个突然的袭击让爱德华轻哼了一声,口腔温暖湿润地从四面八方包裹上来,还有一根柔软的香舌缠绕着他,一点一点地灵巧舔舐的感觉,实在是一大享受。更别说女祭司伏跪的身体,让她的两瓣臀峰显得更加雄伟,漂亮的面孔因为用力吸允而凹下去,显出努力的样子——光是这一幕场景,就已经足够刺激男人的感官了。 于是男人舒服地眯起眼睛,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表示鼓励。 “你的技巧越来越好了呢。”他调笑着。 卓尔的xìng-爱技巧,在主物质位面享有盛名,不过其实其中也颇有夸大之处——因为社会形态女xìng为尊,而祭司的地位更是高高在上,所以她们的技巧里面,从来没有取悦男xìng这一条。所以口舌侍奉这种事情,达赫妮其实并不擅长。 不过黑暗jīng灵的天xìng之中,对于强者的服从是与生俱来的,甚至到达了一种钻营的程度——自从到达了地表之后,女祭司对于自己的地位逐渐了解的越来越多,虽然她身负罗丝的选民身份,但栖身之所却只剩下了爱德华身边。而作为女人,她在这个男人心中的地位却绝对不高,所以自然要特别逢迎。 这位女祭司并不笨,放下身段之后刻意思考,学习,所以经过了几次交媾之后,就已经学得有模有样了。 夸奖的话语让达赫妮微微抬起目光,红sè的眸子里带着一些笑意,但动作又更加卖力起来——她上下摇动着头,又捧起了自己那两团丰腻柔软,将爱德华的东西给夹在其中,慢慢摩擦。 “哼,yín荡的家伙!” 半jīng灵愤愤地骂了一声,想要挣扎起身,不过却又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跟卓尔去抢……最重要的是,她明白自己就算是抢到了,也不可能做得比对方更好——那个烂香瓜惟独在一点上有天生的大本钱。她尚未发育的身体根本没法正面抗衡的。 幸好微一犹豫之间,爱德华已经轻轻揽住她,轻轻在她额头上一吻:“别着急,跑不了你的,先给我说说,这次蓓尔莱娜陛下要怎么帮助我么?” “没有,谁让你上次把所有的神力都便宜了那只母蜘蛛的,陛下说给你一些提醒,还让我来帮助你,这就已经够了。”小丫头撅起嘴。不满地哼声道:“这次你要是再那样,我们就把所有的半jīng灵都从你的领地上撤出去!” “我又不在乎那些家伙。”爱德华笑了笑,根本无视这种毫无意义的威胁:“上次让你们帮忙查的事情有消息了没有?” “没有。” “炽天神侍查不到就算了,一个普通法师的下落你们也查不到?” “还不是你啦,弄那个什么潘铎瑞恩的什么的。把所有神力的通道都给影响了,现在我们就算是想要祈祷女神的赐予。都要特别耗费一番力气呢。更别说是用大范围的预言神术了!”丽莎小姐的嘴越嘟越高:“再说,找她回来做什么,她想不想跟你见面都是她的zìyóu?如果她不喜欢你,你干嘛非要主动去找她?现在都有这么多女人围着你了,还不够啊?” “话可不是这么说……”爱德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其实真的讲不出什么道理来,如果亚莎莉真的对于他毫无感觉,只想把那一次的事情当成一场事故,那么他也确实不会纠缠下去。问题是这种事情,总要跟对方亲口确认一次之后才能决定。光是这样避而不见,他心中就像总是梗着什么:“而且用不上‘那么多’这个说法?” “呦,还不多么?”小丫头伸出手来扳动着手指:“艾莲娜姐姐,我,烂香瓜,还有那个克鲁罗德人的公主,再加上这个亚莎莉……再加上克劳迪娅,加上帝国来那个女人,加上那个德鲁伊的女jīng灵,加上那个莱恩小姐,对了,还有那个帝国女人的表姐,那个什么夫人?哎呀呀两只手都快数不过来了!” “喂,不是这么算?后面那几个……根本毫无关系的你也要加上去?”爱德华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早晚就有关系了!那个克鲁罗德人,还有那个亚莎莉,本来不都是跟你没有关系的么?结果呢?我只是稍微没看着你,你还不是就把她们给变成了你的情人?”半jīng灵小姐气呼呼的开口道:“所以说,人类的男人真不可靠,活像个野兽,我听说那些动物都是这样的,明明只有一只却好像要占有所有的雌xìng一样,哦,这么说,你跟那烂香瓜还真是配啊……” 应该说,那是生物的本能,不管是什么生物都有的…… 但其实也算不上,毕竟这个世界还有一些纯粹的灵魂生物,他们没有繁殖的必要自然也就不可能有这种需求了。 ------------------------------------------------------------------------------------------------------------------------------------------------------------------------------------------------------------------------------------------------------------------ 男人的分身已经高高挺立,于是女祭司分开双腿,跨坐在男人腰上,对准位置一点一点地坐下去。 那种慢慢地包裹起来的,女体内的火热滚烫,即使刚刚已经尝试过了,爱德华仍旧还是忍不住细细的抽气。 “很舒服?”女祭司吃吃的笑着:“但还不够呢。” 她慢慢摇动着纤细的腰肢,让自己泌出的花蜜慢慢浸润男人的分身,然后缓缓沉下腰,尽量将那东西完全收纳到自己的身体中去,然后抬起,往复三次之后,动作就开始逐渐加快了, 这种姿势非常耗费体力,虽然卓尔女xìng的体能不错,而且祭司本身也是需要进行战斗的锻炼的,但爱德华却并不是一般的存在,分身的尖端每一次都重重地撞击在她花径深处那一团柔软的肉团上,放图一个炽热坚硬的烙铁穿透她,各种说不出的感觉混杂在一起涌来,让她攒起的一点力气一下消散。渐渐也有些承受不住,腰腿渐渐酸软,喘息声也越来越重,只是卓尔对于胜负颇为执着,现在那个半jīng灵又一直看着她的动作,所以便一直咬牙硬撑着不肯认输。。) 第六百一十三章仇人相见 蜘蛛的身体以极高的速度翻滚着,滑下一片陡峭的斜坡!细长的钟乳被被那个巨大的身体撞成飞散的碎石,掀起一路烟尘,石块滑动的闷响在洞窟之中回荡成一片震耳的轰鸣声!一时间宽阔的地下隧道似乎经历了一场地震,不断回响的声波甚至将天顶上一些纤细的石钟乳也摇落下来,加入到那滚滚的烟尘中。 几个呼吸之后,这可怕的轰鸣终于停滞在一声低沉刺耳的撕裂声中——一根尖锐的石笋倔强的阻拦住蜘蛛下滑的身体,长剑一般刺进了这巨大怪物相对柔软的腰身中,那纤细的结构几乎一瞬间就被扯开了一半!也终于将它的身体停在了逐渐缓和的坡道上。 蜘蛛从口器中发出可怕的尖啸,拼命的划动着八条腿,然而那些已经被折断的肢体根本无法让他的状况有丝毫转变,反而将黄绿色的液体如喷泉一般从那巨大的伤口中挤压出来,汩汩地将地面染成一片粘稠腥臭的泥潭…… 喷涌的体液带走了这巨怪仅余的生命……尖利的嘶叫声逐渐微弱平息,只剩下几根断肢在地面上无力滑动的哗啦声响,随着灰尘的薄雾向外慢慢散去。 爱德华皱起眉头。 蜘蛛终于彻底死亡,于是那回响的哗哗声也逐渐消泯,静谧就像是一层无形的大网笼罩住周遭所有的一切,只剩下远处低沉的竜竜窣窣的回声。周遭的一切被黑暗所包围,如粘稠的雾气一般粘连堵塞住每一种感觉……心灵术士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静立在一片半空的阴影之中,微微抬头,双眸在漆黑的环境下闪闪发光,周遭最为深沉的黑暗,在这眸子里也如同白昼一般鲜明。 灰尘逐渐的散去。露出周围凹凸不平的地面,石钟乳从岩壁的上下伸出,构成了洞穴中独有的奇特景观陡峭的斜坡上方,洞穴上下突出的石柱和石钟乳形成了帘子一样的东西,透过这‘帘子’向下望去,下方广阔的地底空间中有着起伏的岩石丘陵,这些山丘上覆盖着白色的菌类和高大的紫色蕈类,而一条溪流就从这丘陵边上环绕而过,河水在黑暗中映射着细微的光晕,粼粼的光泽却仿佛带着冰冷的幽蓝颜色。 “深渊的六百六十六层啊……”依偎在爱德华怀中的达赫妮发出一个细微的诅咒。反射性地去抽腰间的蛇首鞭,却最终捞了一个空,这才终于从那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里舒缓过来,而半精灵的反应,要比卓尔迟钝得多了:“怎么回事。该死的……有人袭击我们?她晃了晃头,迷迷糊糊的问道。 “不知道。先别动。” 双手环住两个女孩的腰肢。爱德华皱紧眉头。目光里映照出周遭环境中的每一分细节……即使是周遭最隐秘的角落在神能的观察之下也无所遁形。然而,即使视觉延伸到周遭几十里的范围,仍旧没有找到任何看上去可疑的存在。 一击得手就此远遁了吗? 但很奇怪的,如果是敌人,现在不正是攻击的最佳时机吗? 毕竟即使是他爱德华,在刚刚那个瞬间也无能顾及到其他事情。就直接抱着两个女孩子从那蜘蛛车里直接飞了出来,身上连魔法装备都没有配齐,防御的法术更是一个没有,如果敌人以逸待劳。只要几发解离术或者死亡射线就足够让他手忙脚乱,就算不死也失去了先机。 可是那个敌人,现在却踪迹不见…… 难道是意识到力量不足以杀死自己,所以就没有纠缠?但一个能够躲过自己的神能探查的存在,又怎么会力量不足?还是说,这只是一个较为温和的警告呢? 摇了摇头,他小心的降下漂浮术的高度,慢慢靠近那具烟尘中,死去的蜘蛛的尸体。 “见鬼的地方!” 距离地面还有几呎高的时候,丽莎小姐就挣开了爱德华,她跳到那蜘蛛跟前,费力的从那只蜘蛛身子底下的一大片木板地下扯出一片翠绿的东西——可惜那件漂亮的旅行装已经被碎木片和金属刮擦得一塌糊涂,几片黄绿色的蜘蛛血散发的腥气让半精灵小姐不由发出一个大声的诅咒,这声音在刚刚平静下来的洞窟里远远近近地回荡起来,一遍遍的回响竟然越发高亢。 “见鬼!” 一旁的达赫妮低声咒骂了一句,“安静一点儿,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你是想要引来一条龙吗?”她低声斥责道。慢慢推开一片木板,拿出下面黑色的法师袍: “去你的吧!哪儿来的龙会活在这个鬼地方?”半精灵不满地驳斥道,又引发了一阵回响,她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那件自己曾经最喜欢的衣服,但最终只能选择放弃,然后将怒火发在自己的宿敌身上:“刚才这么大的声音,就算聋子都听见了,再喊几声有区别吗?而且龙又怎么了?敢来的话本小姐剥了他的皮!” “蠢货,在这里,比龙可怕的东西多了去了,别忘了这里距离下层的空间门可不远,那些灵吸怪和眼魔之类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来觅食!你那个愚蠢的脑袋或者不用担心被他们看中,但我可没兴趣跟那些章鱼头或者是眼珠怪打交道!” “哎呀,你也用担心?你自己不就是个大奶怪么,跟那些家伙是同类呢……”半精灵毫不在意的反唇相讥。 “住口!” …… 虽然很清楚周遭的安全程度,但爱德华可并没有两位女士那样好的心情,他盯着眼前那还在微微抽搐的剑蜘蛛的尸体,然后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块地面上——那里的沙砾中,直直地插着一根粗壮的蜘蛛腿的下半截。包裹着的厚重甲壳乌黑中闪烁着金属的光泽,还带着仿佛一柄巨剑般的锋棱——这些角质的材质坚硬胜铁,在蜘蛛三个灵活的关节和虫类肌肉的驱动下,也真的可以如巨剑一般挥砍刺戳,杀戮对手,剑蜘蛛就是因此得名。 可是现在。那原本厚实的表面却有些坑坑洼洼,粗糙的凹痕遍布,仿佛生了锈一样,而在折断的上半部分尤为明显。 那是一种怪异的附着其上的碧绿……爱德华伸出一根手指,一股念力便将绿色的东西蜘蛛身上刮了下来,向外轻轻甩在一块石头上。 啪地一声之后,那一片仿佛胶质一般的液体竟然蠕动起来,逐渐汇聚成为一个小小的液体球,仿佛一颗宝石般,其中竟然不见杂质。而随即。这‘水珠’竟然慢慢蠕动起来,摇摇晃晃地向着不远处另一滩绿色的液体移动过去。而心灵术士随即注意到,它原本粘附着的地面上竟然黑了一片……细细的青烟从上面升腾起来,一丝怪异的味道就混合在了周遭的空气中。 原来如此。 他心中恍然。 并不是没有发现敌人,而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敌人。 这种绿色的泥浆。应该是软泥怪的一种……软泥怪这种东西,虽然听说也确实有很强大的。但大部分的存在其实都只是仅仅能缓慢移动。或者呆在原地,用守株待兔的方法觅食的低声等物,他们的力量孱弱,在神能勾画的地图上,几乎和一只老鼠差不多,爱德华自然不可嫩那个注意到这个等级的东西。 然而。这怪物却又格外难缠。 蜘蛛的身体结构是外骨骼形态,硬质的角质外壳支撑着整个身体,而体表的感应大部分依靠灵敏的刚毛。普通蜘蛛只依靠这些细毛和体重可以感受很远距离内的地面或者蛛网的震动,来规避危险或者触网捕猎。不过类似剑蜘蛛这样的大家伙就不可能跟那些细小的同类相比了——为了强化捕猎大型生物以及支撑沉重的身体。他们的脚爪必须足够坚固,而这样带来的缺点就是,刚毛之类的东西显然是不可能附着在那些刀刃一般的脚爪上的,所以大型蜘蛛的反应也就格外迟钝。 当然也就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被这种软泥怪给沾上了。 而这些绿色的怪物虽然看上去孱弱,分泌的粘液却很厉害,不仅是高效的腐蚀液,还兼具一定麻痹的效果,让本就迟钝的剑蜘蛛根本无法感受到疼痛,只会任由自己的肢体被慢慢腐蚀,这种腐蚀看似缓慢,可是深入下去,就会让角质结构彻底崩坏,而蜘蛛高速移动时巨大的体重给脚爪带来的压力积累,很容易就会让外骨骼直接折断! 而这种崩裂又会因为重量的分担而连锁发动——一根脚爪断裂,剩余的七根就会压力增强引发更多断裂,尤其在下坡路上更是如此,那快逾奔马的巨大动物甚至来不及停滞,就已经变成了一大团滚地葫芦。 “见鬼!” 爱德华摇了摇头,都有点不知道自己应该为了这倒霉的巧合咒骂几声,还是大笑一场。他到真是没想到,即使是低阶的东西,也有这样的能力。 但这绝对不应该是个简单的巧合…… 爱德华深吸了一口气,他发现脑海中好像有一线闪光掠过,但却一闪即逝,捕捉到了什么想法却又有些模模糊糊,无法理清的感觉,让他紧紧皱眉。 不管怎么说,旅途还是要继续的。 这头剑蜘蛛显然是没法利用了……早知道如此,自己本来不应该如此托大,拒绝了之前那个卓尔城市派出护卫随行的请求的,不过,那些卓尔也确实是不大值得信任——好吧,总之这一切搁到一边,现在的问题是,在找到下一个卓尔城市之前,原本香艳舒适的旅程,算是彻底结束了。 运载工具的问题,倒是并不算什么麻烦,将法师袍穿上,爱德华随手从次元洞里拿出了一枚金属球,精神力转动之间,那东西就伸展出无数铁片,扩展成为一座半球形的漂浮台座,足够承载他和两个女孩前行,甚至这种半悬浮的状态,比蜘蛛的行动速度还快了不少。 可问题是,打造了这东西的那个法师——或者就是特斯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并没有将它密封,甚至连个罩子都没有,行动起来的时候。周围的风就只能直直的吹拂在乘坐者身上,虽然裹紧了袍子,又加上了可以取暖的魔法伎俩,但比起那舒适平稳的蜘蛛背上的小屋,就要差得远了。 稍等 =---------------------------------------------------------- 地下水脉在幽暗之地中汇聚起来,形成大大小小的地下河,在石钟乳区附近穿过一片荧光苔覆盖的地区,大片大片发光的荧光苔和同样散发着荧光地蘑菇堆积在河流的两岸,微光映衬着黑沉沉的河水,倒也算得上是一道奇特的风景了。 处后方的岩壁突然抖动起来——是那种无声的抖动。接着那个位置突然出现一条裂缝,几个人影从裂缝中走了出来。 为首的女子伏着身体,将自己隐藏在斗篷的阴影中,只露出一双杏仁般的红色眼睛, 她挑着眉。挺直的鼻子下紧抿的嘴唇显出一种性感的厚实;女子银色的短发刚好到耳尖的位置,套着件紧色的灰色皮甲。裸露在皮甲外地肌肤结实而光滑。给人以健康的感觉。 “你们是什么人?”她发出一个冷漠的质问。但这声音立刻就变成了一种愤怒的低吼:“罗尔斯的走狗!” 纵然是卓尔,其中也有善良的存在,而幽暗少女伊莉丝翠正是他们的神明。 他对于神祇的了解一向不多,不过因为身边有一个卓尔牧师,又是选民的存在,之前又帮助罗丝灭掉了齐雅温纱丽。所以对于蛛后的这个神系,多少也做出了一点儿了解,知道其中一共有六位神祗,分别是主神罗丝、阴谋之神维伦、战士之神席文塔姆。还有已经被杀的不死与复仇女神齐雅温纱丽、然后就是勉强算在神系里面的关纳德和伊莉丝翠了…… 之所以说是勉强算在里面,是因为这两个神祇都是一样,虽然归属卓尔神系,却并不归属罗丝的领导。 -------------------------------------------------------------------- 伊莉丝翠的神徽? 爱德华微微颌首。 他对于神祇的了解一向不多,不过因为身边有一个卓尔牧师,又是选民的存在,之前又帮助罗丝灭掉了齐雅温纱丽,所以对于蛛后的这个神系,多少也做出了一点儿了解,知道其中一共有六位神祗,分别是主神罗丝、阴谋之神维伦、战士之神席文塔姆,还有已经被杀的不死与复仇女神齐雅温纱丽、然后就是勉强算在神系里面的关纳德和伊莉丝翠了…… 之所以说是勉强算在里面,是因为这两个神祇都是一样,虽然归属卓尔神系,却并不归属罗丝的领导。 其实按照爱德华的了解,罗丝真的不适合成为一位主神——她那种反复无常的任性性格,让属下的这些神祇大多貌合神离,各有各的打算,总是处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背叛的边缘、 不过,卓尔这种生物,天生对于力量有着特殊的崇拜,而阴谋之神维伦是罗丝和精灵主神柯瑞隆的儿子,而战士之神席文塔姆是维纶的儿子……所以这两个家伙虽然说各自都有各自的心思,但作为雄性卓尔,至少还服从在罗丝的力量之下,甚至即使是之前被灭掉吞噬的齐雅温纱丽,在逃出深坑魔网之前也还是听罗丝的话的。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关纳德其实是勉强被算进卓尔神系之中的家伙,只是因为有卓尔信奉他,它又一直蜷缩在深坑魔网,所以才被充数一样算在其中。 不过,这个伊莉丝翠,可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异类了。 她是罗丝和精灵主神柯瑞隆所生之女,在当初罗丝秘密勾结一些邪神策划叛乱,试图谋杀柯瑞隆,篡夺精灵主神的权位的时候,她也被卷入其中,还曾经射伤了柯瑞隆——可是叛乱最后失败之后,罗丝和维伦被放逐,柯瑞隆却决定赦免她,理由是她是被欺骗了,对于一切都并不知情。 但这位女神却拒绝了,坚持随母亲和兄长一同降下深渊,成为了卓尔的舞蹈、剑术、狩猎和月女神。 也是唯一善良的存在。 她守护着所有善良的卓尔,引导他们脱离蛛后的罗网。重返地表世界,也因此被其他卓尔神祇所共同敌视。很多地表精灵被她的教义所吸引,成为信徒,而她的教义,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带领卓尔逃离罗丝的阴谋和谎言罗网,重返地表世界,再次和精灵们和平相处,共同沐浴在月光之下…… 但问题是,希望是一回事儿,现实又是一回事儿,只要不是信奉她的卓尔,与她的信徒碰到一块,结局就一定是一场大战…… 第六百一十四章自投罗网 “伟大的伊莉丝翠,请赐予……唔!”一个卓尔念诵了一半的祷文,被头脑中尖针一般的刺戳截断,他闷哼一声,口鼻喷血地一头栽倒!但这个时候,另外的四个卓尔已经从四面扑上,八柄细剑舞出闪烁的光晕,向着魔法台座上的三人的要害刺下! 不过,他们扑到一半的身体随即就在半空扭动,各自惶急的收回细剑……叮叮的声响中,挡住了四个蛇头的扑咬,狼狈的重新退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我们只是途经此地的旅人而已,也没兴趣因为信仰的问题来一场无聊的战斗。”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伸手按下身边女祭司挥动蛇首鞭的手,然后让心灵之语回响在每一个卓尔的耳边:“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总之让路就是了。” 实际上,以爱德华这一行人的能力,踢开这么几个卓尔简直就像捏死虫子一样简单,不过,这件事情显然并不是那么单纯的——行进的路线是罗丝告诉爱德华的,而幽暗少女伊莉丝翠虽然是罗丝的女儿,却是这位蛛后的强仇大敌……虽然让她的信徒吃些亏,肯定会让罗丝心情愉快,在如今这个时刻,爱德华可不打算节外生枝,再招惹一个神祇作为对手。 “你……混蛋!六首蛇鞭!大家小心,这家伙是个高阶蜘蛛侍者!” 那个女性的伊莉丝翠信徒扔下手中的连弩,发出了一个惊异的诅咒,继而高声叫道。黑暗对卓尔来说没有任何阻碍。他们的红外线视力可以让他们看到温度的轮廓,在这种地方,那甚至比人的视线还要清晰准确得多。 这喊声让她所有同伴的表情都不由一紧,放弃了再次扑击。齐齐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罗丝的牧师只能使用一种武器,就是结合魔法和构装制造的蛇首鞭,这种由罗丝亲自祝福过的构装武器非常强大,精金丝和兽皮编制的鞭身不但坚韧灵活,可以在挥动的时候随着使用者的意愿攻击不同的方向,还能够如真的蛇一般以精巧的构装蛇头撕咬对手,那毒牙里甚至还有比一般蛇毒更强的卓尔毒液。 而一个卓尔牧师的等级,也可以在这种独特的武器上看出一些端倪,通常的平民牧师使用的不过是三首蛇鞭,高阶四首。而五首就已经是一个家族的主母使用的了……但达赫妮的配兵却是一条六首蛇鞭,那是只有一个卓尔城市的大家族主母才能使用的东西。 当然,实际上以达赫妮的选民身份,她本来应该有一条八首鞭——仅次于罗丝的配兵,那柄神器九首蛇鞭的高等魔法武器。不过从登上地面开始。她就一直没有在任何一个卓尔城市久留,也不可能去举行那个耗时甚长的黑暗仪式来换一条鞭子。所以现在用的。仍旧是她作为城市第一家族女儿时使用的六首蛇鞭。 但这样的事实,就已经足够惊人了。 一个卓尔主母,本来是绝对不可能擅自离开她的家族和城市的,否则就会被视作放弃了她的权利,也是对于蛛后的一种背叛。但蛇首鞭是罗丝赐给信徒的信物,任何违反了她命令和意愿的卓尔都不可能再使用这兵器。那些灵巧的蛇头甚至会反噬不是主人的持有者,所以这件事是绝对不能造假的。 “我不想再说第二次。我们只是路过这里而已,把路让开,否则的话我也不介意杀些人。”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他试图用心灵异能来影响这些倒霉的家伙,但却没能成功——卓尔们对于各种力量,无论是魔法还是都有着一定的抵抗能力,而这几个人似乎还都是些信仰坚定的老手,魅惑术这样的心灵异能对于他们没有什么效果。 其实后退然后另寻一条道路前行,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可惜如今的爱德华,可没有那种无聊的耐心来给这些弱者们玩正义游戏。而且,他的实力,早就已经比任何东西都要有说服力多了。 “哼!愚蠢的邪神信徒,你以为我们是谁?”女性卓尔发出一个高声的冷笑:“你以为我们会怕了你们的虚张声势……” 但下一刻,她的语声便戛然而止! 女子瞪大眼睛,明亮的红色眸子里却仿佛忽然蒙上了一层白翳。以面前那个站在金属台座上的人为中心,一圈空间都似乎变得阴暗晦涩了起来,即使是在卓尔的红外视觉里……而每一个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停顿,甚至是他们的动作,他们的呼吸都在那一瞬间凝滞了,刀剑从他们的手中滑落,在地面撞出清脆的颤音,但他们却只能够呆呆的瞪大眼睛…… 整个视野里,却全都被那个人的眼眸所充溢。 那双银色的眸子,如金属一般闪着光辉,平和的看着他们。但那种平静里,带着一种森然的冷冽——就像是一柄锋锐的长剑迫在眉睫,只要稍微一动,整个人就会被劈成两半!所以那个瞬间,他们只能看着那个魔法的台座慢慢前行,穿过他们的中间。加速向着空旷河道的另外一侧飘过去。 “真可怕……” 直到那个台座消失在黑暗之中后许久,卓尔们才终于能够动作,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跪倒在地……汗水在他们的皮肤上流淌,被地底河道的冷风蒸腾出丝丝缕缕温热的水汽,自己却感觉仿佛被冰冻了一般不住地颤抖…… 仿佛所有的力量都耗尽了一样不住的喘息之后,一个卓尔垂死的鱼一般张了几下嘴,才终于吐出那个简单的词汇。 “该死的,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它们的首领无疑是最快恢复的一个——女性卓尔的身体虽然同样在打着冷战,但相比其他的同伴,她似乎还算是好一些;至少她是这一群人中,唯一还保持站立的姿势的一个,但即使如此,她也同样脑中发空。努力深呼吸了几十次,才终于压抑着自己的恐惧,从身上拿出一卷黑色的卷轴,打开上面金属的搭扣。 但她随即低低的诅咒了一声……又从身上掏出一块漆黑的水晶:“这帮该死的罗尔斯的蜘蛛,又究竟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水晶之中,微光闪烁了几下。“有几个家伙向着城市的方向去了!做好准备,如果可以的话,把他们放进城里去,然后抓住他们!”女卓尔道:“先稳住他们,我大约半个沙漏之后才能回去!” …… 河滩的道路在飞行台下飞速的倒退。岩洞在视野中逐渐延伸,变得宽阔,却又狭窄——地下河流经此地,万年的水蚀作用,在地面上筑造起粗壮的石笋。将广阔的岩洞分割成无数狭小的空间,地面覆盖着一层滑腻的苔藓。幽暗的地方分布着苍白的蕈类……乍看上去。每一条通道,都几乎完全雷同。 这是幽暗地域里最为令人头痛的几种地形之一,仅仅来过几次是无法从这杂乱无章的空间之中找出合适的出路的,而且这林立的石笋还会给很多黑暗中的狩猎者们——恐爪怪,岩石蜥蜴或者是卓尔们——提供便利,让它们可以突然出现在措手不及的旅行者面前。或者轻而易举悄无声息地在背后将他们拖入黑暗中。 对于能够飞行的爱德华一行而言,这开始的时候还算不上麻烦,但当那些石柱逐渐连接成片,视野中的一切越收越窄。爱德华的眉头也越加皱紧了。随着罗丝提供的那个传送门的坐标距离自己越来越接近,神能视野中的地图也越发清晰,于是心灵术士经注意到,那里并不是一个放置在荒野中的建筑。 周围汇聚着为数不少的生物,而且是类人的。 这是神能探查的某种缺陷,当距离遥远,探查就会变得不大准确……爱德华现在的精神力,在极限状态下可以将这个探测的范围延伸到一百里左右的任意范围,但那必须平心静气,集中精神,否则,范围一旦超过了十里,细节就会开始模糊,在边缘附近,只能勉强地探查到地形地貌,却看不到生物之类细节的东西了。 一般的情况之下,其实十里范围已经足够他观察大多事情,只是现在,他却注意到,自己之前忽略的东西有些多了。 “空间门有可能会在一个地区出现两扇以上吗?”他问道。 “很有可能。”达赫妮回应道:“天然情况之下,空间的异常往往不会单独出现……一个空间缝隙附近还有通向其他地方的门扉的可能性也是非常大的。”而她的目光,在周遭慢慢向后掠过的洞壁上停留:“不过,这种的空间通道很容易招来无聊的家伙。而且看来,这些讨厌的家伙还不少呢。” “你怎么知道的?”半精灵问道。 “从刚才开始,这里的坑道就不是自然形成,而是岩虫挖掘的了。”女祭司显然并不想要赘述,直到注意到心灵术士目光中的询问,才详加解释:“岩虫许多种地底种族豢养来挖掘隧道的一种生物……很大,它们以岩石为食物,而且吃的很多,可以用惊人的速度吞食岩石在地底下迅速的挖出隧道来。那些喜欢采矿家伙们通常都喜欢弄一些来,而刚刚建筑的城市,也会养一些用扩展城市的规模。” “如果是新手还不要紧,不过,最容易饲养岩虫的,就是那些恶心的灰矮人,这些灰皮矮子顽固的要命很难打交道。而且又是从土里掘出来的,一出现就是一大群。非常讨厌。”顿了顿,她补充道。 “我可没听说哪种矮人是从泥里面出生的,又不是土元素……” “愚蠢的小丫头,我的意思很明显是说他们的繁殖很快!你的脑袋连这个都理解不了么?” “嘘……”心灵术士发出一个轻轻的声音,打断两个女孩无营养的争吵,同时降下平台的速度……而很快地,影影绰绰的人形就从周遭的石柱后面走了出来。 这是一些极为矮小的身影,像是一群正在玩耍的小孩子,只是身上穿着的锁甲精致严密,每一个人手中也拿着长矛和战锤——同样只有普通的一半大小,不过上面闪烁着的明亮的魔法光晕,却足以显示出那并非是什么玩具。 “是地底侏儒。”卓尔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放松。 在幽暗地域。地底侏儒无疑是一种可以让人稍微放心的存在——他们既非良善,也非邪恶,和这个充斥着机关诡诈的黑暗世界可说是格格不入,但依靠着玲人类也无法相信的团结和剑刃,地底侏儒不但生存下来,更繁荣兴盛。 “地表地人类?冒险者?” 远远地,围绕着那个浮空的魔法物品列成一个扇形,十几个地底侏儒警惕地举着手中的武器,抬头注视着那东西上的三人,观察了一刻。他们之中的一个开口问道,声音带着一点小孩儿一样的尖利,但脸上的表情却严肃而警醒。 爱德华点点头道:“是的。” 那带头的侏儒也不废话。扬了扬手中的漆黑短矛道:“跟我们来,外来者。” “你要带我们去哪儿?”半精灵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矮个子,对方那小孩儿一样的面孔上严肃认真的表情让她有些好笑:“你知道我们要来?” “不知道。但格拉茨欢迎大部分在幽暗地域的旅行者,只要你们别惹麻烦。”领队的侏儒简单地回答道:“你们可以在城里找到旅馆以及市场。什么时候想要离开也是你们的自由。不过,离开之前,你们必须先跟我们打招呼就是了。” 在七扭八拐的洞穴之中慢慢穿行了一阵,一道高大的石壁出现在众人眼前,一扇绘着各种奇异符号的厚重地石门,在特殊的暗号之中发出嘎嘎的声音向两边打开……露出后面比较宽广的空间。 “在城内。不准随意使用魔法,也不要跟任何人发生冲突,否则你们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最严重的刑罚就是被吊死或者被送去喂养野兽。” ------------------------------------- 稍等 唉。元旦也不安生啊&…… 身高不到普通人的一半, 几道目光从各个方向射来,随即十几个侏儒从墙壁上的掩体内露出身形,他们手中握着制作精细的金属十字弩,不过,爱德华能够看到的远比表面上的多——这些墙壁几乎都已经被挖空成了藏兵洞,里面暗隐藏着不少精锐士兵。而其中至少有十几个施法者,还有数量更多,制作精良的魔法床弩——侏儒的身体矮小,也没有矮人那样强大的力量,他们同样的是强韧的战士,不过,对于魔法有着天生的亲和力,而且,还很擅长于制作道具,打造武器和盔甲, 几道目光从各个方向射来,随即十几个侏儒从墙壁上的掩体内露出身形,他们手中握着制作精细的金属十字弩,不过,爱德华能够看到的远比表面上的多——这些墙壁几乎都已经被挖空成了藏兵洞,里面暗隐藏着不少精锐士兵。而其中至少有十几个施法者,还有数量更多,制作精良的魔法床弩——侏儒的身体矮小,也没有矮人那样强大的力量,他们同样的是强韧的战士,不过,对于魔法有着天生的亲和力,而且,还很擅长于制作道具,打造武器和盔甲, “我们确实是盟友,但你不能让我们去做会造成巨大损失的事情。”侏儒怒气冲冲地喊道:“你难道看不出那个家伙很危险?如果他不是个高阶的法师的话,那我就是个没胡子的矮人!我们这座城市刚刚建立,你不能借助这些无关的臆测来将它推倒危险之中,只因为他带着一个你们的同胞” “那家伙是蜘蛛的信徒,不是我们的同胞!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 “我们确实是盟友,但你不能让我们去做会造成巨大损失的事情。”侏儒怒气冲冲地喊道:“你难道看不出那个家伙很危险?如果他不是个高阶的法师的话,那我就是个没胡子的矮人!我们这座城市刚刚建立,你不能借助这些无关的臆测来将它推倒危险之中,只因为他带着一个你们的同胞” “那家伙是蜘蛛的信徒,不是我们的同胞!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事实上,如果按照阴谋论的思考方式来揣测,这说不定就是罗丝的目的……否则的话,她指出来的路线上怎么这么刚好就有几个伊莉丝翠的信徒挡路呢?好吧,或者这一切都不过是这位女子喜怒无常的常性表现,或者是神祇对于凡物的一贯态度,毕竟她也没告诉自己,这个传送门的中继点上,有一个侏儒的城市 第六百一十五章地表精灵 “我并不打算谈论你的梦想,我在说的是我们城市的安全!” 侏儒挥动了一下手中的矛杆:“我想你最好也给我记住,我并不关心你们对于你们的同胞的所谓解救,我只关心我的同胞的生命,这是我唯一关心的事情!而别忘记,为了帮助你们,我们付出了足够多的同胞的生命,我不想要让这种事情再度发生!” “正是为了城市的安全我才必须这么做!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就是罗丝的爪牙!他们之中的那个卓尔,是个非常高阶的蜘蛛信徒!可能是一个大家族的长女或者是什么!你知道这群大母蜘蛛离开城市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必然有什么大的图谋!你以为放这样的家伙进到城里,会让你们平安无事?”女卓尔冷笑了一声:“抢先动手,我们可以凭借城市中的法阵来压制他们,否则他们一旦干出什么来就太晚了!” “至少他们不想在这里图谋什么!也没干出什么!你们要对付他们,那是你们的事情,只要不在城里,你即使是想要干掉罗丝,我也没兴趣去管!”侏儒冷笑一声,截断对手的发言:“记住我的话,别给我,也别给这城市制造任何的麻烦,如果你还算是我们的盟友的话!” “哼!麻烦已经来了,并不是缩起头就可以看不见的!更何况,只要启动了法术无效化结界,不管是蜘蛛信徒还是法师,难道还能耍出什么花样么?算了,我也没有兴趣做些无谓的争吵,我会直接跟艾迪长老谈谈的!”卓尔挥了挥手,带着手下的人向另外一片石壁走去:“请打开去城市上层的通道,另外。比提长老阁下,我知道你会旁听,但我希望你能以一个战士,而不是一个商人的思考方式来做出判断!” “商人的判断?”注视着这一小队卓尔走进石壁上开启的小门,侏儒发出一个细细的冷笑声,充满嘲讽。 “比提长老,这个……您何必跟她这样说?我知道您是担心我们,不想替他们处理麻烦,但她一定会将之告诉其他长老的,现在这些人可是我们的盟友啊。长老们难道不会因为……”一队侏儒卫兵之中的一个忍不住开口道。 “盟友?盟友能够跟兄弟相比吗?好好动动脑子吧,法术无效结界只能压制五环以下的法术,高阶的法术还不是照样可以杀人?蜘蛛信徒从来对于其他种族的家伙没有什么兴趣,周围的几个卓尔城市都有七八十里远,也不缺乏作为工匠的奴隶。他们到这里来有可能是为了找我们的麻烦么?”侏儒的队长不耐烦的摇了摇头:“小子,你记住。卓尔可都是些自私自利的家伙。不管信仰什么,善良还是邪恶,他们永远最先考虑的都是自己!盟友是盟友,但我们可从来也不需要,更没有义务为他们的目的牺牲!” 侏儒卫兵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 格拉茨城的规模并不能算大,六条勾连的大型水榕隧道构成了城市的主体。但其中最宽阔的一道也不过是三五十尺宽的规模,而且曲折多舛,对于侏儒来说可能足够宽敞,但难免会让这里的访客们感到一点儿压抑。 不过对于好奇心重的半精灵小姐而言。这仍旧不失为新奇的场所——尤其是对于生活情趣颇有追求的侏儒们精巧的在岩壁上雕琢出的各色灯台,窗棂以及那些用石板刻画出的招牌,幽暗地域特有的的动物形态的装饰,都足以令她百看不厌。更别说是那些沿街排开,玲琅满目的宝石饰品摊子了。走了不到五百尺,这位小姐的身上就多了两条珠串,一串项链和三个戒指。 “真有趣,这些家伙们看起来还真是心灵手巧……虽然是没法跟爱德华比啦,不过爱德华,你就没想着制作一点宝石之类的东西吗?”半精灵小姐爱不释手的摩擦着那些宝石的表面,侏儒们加工宝石的手艺在整个位面都可以堪称一流,这些虽然不过是他们拿出来买卖的一般货色,但打磨工艺上也至少可以跟人类的巧匠相比,洞窟里跳跃的火光之下,那些打磨精细的宝石光泽闪动,无疑无限加大了它们对于女人的诱惑力。 不过也有些人可以抵抗这种诱惑。 “这些家伙好像是把传送门放在了城市里,他们到底怎么想的?”达赫妮同样也在左顾右盼,不过,卓尔的眼中看到的,却是另外的东西:“小心,这个城市里面构建了一个很大的魔法阵列,能够产生的效果不弱,可能也就是那些矮子们敢于将我们放进来的原因之一。不过……咦?” 她小声的提醒道,但忽然发出了一个疑惑的轻声。 此刻,三个人正转过一条街道,相对于主干的商业街,这里似乎已经开始进入了居住区,但街上侏儒的数量却更见稀少……迎面却走来了几个身高在五尺多些的人。见到三人的一刹,他们停下脚步,其中一人开口道。“苏铁第纳亚利斯,欧莱纳木达卡达琳……” 爱德华微微一愣,因为对方的声音虽然严厉,却异常动听,仿佛清脆的玻璃风铃,却又带着天然的韵律。 精灵语? 对于精灵语,爱德华并不陌生,他虽然只是个半调子的魔法学徒,但精灵的魔法是人类的魔法传承的源头之一,法师学院之中也有一部分资料使用精灵语书写,况且,他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也没少听到类似的东西——比方说王权之中那位精灵王的记忆,又或者是一些古代的传闻的片段。 不过,这个声音却又有那么一点儿不同。 怎么说呢,或者是更加悦耳一些吧,缺少了那段精灵传说的语言里威严霸气的感觉,更加轻柔一些……他抬起视线打量了一眼那个发出声音的人——全身都盖在一件深绿色的袍子之下,只露出的兜帽阴影之下,纤细苍白的下颌。一缕发丝从兜帽下流泻,在通道里微暗的灯火中闪烁着碎金一样的流光,不过,在衣襟不起眼的地方,一枚小小的蓝色纽扣闪烁着光洁的光泽,隐约可以看见一柄银剑的形状。 “这里禁止没有获得许可的人通行……退回去,人类!”这个可能是精灵的人顿了顿,然后用缓慢生涩的通用语开口道:“去向传送管带所的侏儒寻求行动许可!在翡翠街的三十一号。”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依言后退。 “这群该死的白皮肤竟然渗透到这里来了?真是令人惊讶,他们不是已经死绝了么?” 重新回到喧闹的街道上时。达赫妮压低声音发出了一个恨恨地咒骂声:“这周围的几个城市的家伙们简直是白痴,不但让伊利斯翠的教徒混到了附近,而且连这帮白皮的家伙们也没有发现!蠢货!她们怎么还没有被喂蜘蛛?” 心灵术士并没有回答,但心中却是一动。 事实上,这说不定就是罗丝的目的……否则的话。她指出来的路线上怎么这么刚好就有一个侏儒的城市,又出了几个伊莉丝翠的信徒挡路呢?爱德华可不相信这一切都不过是这位女神喜怒无常的常性表现。或者神祇对于凡物的一贯态度就是不大在意。不过,敌对势力的发展撼动的可是信仰的力量,爱德华可不相信那位幽暗地域的女王陛下会对于伊利斯翠的动向毫无了解。 如果按照阴谋论的思考方式来揣测,这里面肯定大有问题。 但不管如何,前进是必要的。 幸好那个精灵指点的地方倒是很容易找到。 “三位,欢迎来到格拉茨城的传送代管所。我们可以为您提供最好的传送服务。” 一个侏儒从他的桌子后面一跃而起,用一种热情洋溢的声调大声道,同时还不忘行了个礼——好像刚刚在不断瞌睡的家伙根本不是他一样:“我是贝伦家族的宝迪那,很高兴为您服务。哦,当然,您也可以称呼我为风吟,这是熟悉我的朋友们给我的绰号,哈哈,是不是挺好玩的?当然,你们也可以这样称呼我,因为每一个委托我们工作的人,都是我的朋友。” 侏儒的聒噪,让爱德华翘了翘嘴角,他打量了一眼这个穿着一色褐色皮衣的家伙,那长裤衬衣和马甲的装束,倒是有些类似于他熟悉的那些所谓办事员风格——如果不是上面缀满了各色的宝石和亮片,在灯光里一个劲儿闪烁的话:“我们要传送到更深一点的地方去。宝迪那阁下。”微一犹豫,他用了一个模糊一点的说法。 “喔噢,我说了,叫我风吟就可以了,”侏儒点了点头,“更远一点的地方?啊,通往络菲迪—尔瑟兰的传送通行费用只要三个金币,但限定古代矮人小金币,人类的金币只能按照八银币折算,同样的,白金币按八个金币折算。” “络菲迪尔瑟兰?那是个什么地方?”那个长长的城市名称让半精灵感到有点好奇——不像是任何人类已知的地方,更不大像是通用语里面的单字。 “小姑娘,你在说什么?你身为精灵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瑟兰呢?哦,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不过很遗憾小家伙,我不得不说你没有什么幽默的天赋,要说到玩笑至少也应该是这样的, “哦,你是……啊,原来如此,好吧,像你这样的半人类,我也不建议你到那里去,不过,嗯,络菲迪—尔瑟兰,那是精灵在大陆上居住地中心的城市,虽然只是一座小城,不过它可是位于风景如画的宝石平原上,金星翡翠森林的边缘,如果你有幸到达那里,我保证你会立刻喜欢上它的,啊,可惜,那里的传送门是精灵们掌控的,一个十日之前刚刚开启过,几位想要通过,得再等一个十日了,不过,我可以为几位介绍城里最平价和优质的旅馆,它是我的姑妈的表姐开的,她的家族可是波构城旅馆业的首领,您只要到那里找‘熊麻’女士,啊,这是她的外号,总之。提我的名字可以给您八折优惠……” “我们是要到下层去,这里应该有通往那里的一座传送门吧?”达赫妮不耐烦的打断了这个侏儒的啰嗦。 “下层?这个,有点困难啊……”这个名字让侏儒愣了一下,他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眼神中明显带上了一些警惕:“通往那边的传送门最近出了一点儿问题,而且你们要到哪里做什么?” “我们是跑长途货物的商人,不过这次是第一回去那边,你知道那里出了什么事了?”爱德华柔声道,银色的光泽在他眼中一闪。 “出现了大量变异的软泥怪,巨蛞蝓。有这么大个儿!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据说那些该死的底栖魔鱼竟然出现在了陆地上……你说这多可怕啊?” 侏儒的眼神柔和了起来,不过顿了顿,他神情严肃地警告道,还努力地伸开两只短短的小手比量了一个他能想到的最大的轮廓——只是那矮小的外表让他的动作格外滑稽。让一边的半精灵小姐咯咯咯地笑得像只找到食的小母鸡,不过这个名叫风吟的侏儒显然并没有什么知觉。反倒更加卖力: “下层可不是有趣的地方。哦,有人说这是那些下层的章鱼头和眼魔们干的好事!福兰,加克立,还有夏本家族都被吃掉了好几个人……能抢回来的只有几根骨头!唉,就在三天前,那些怪物甚至一度穿过了传送门!所以为了安全。长老会下令封闭了传送门并且召集了卫队看守,所以现在你们想进去恐怕是不行了,长老说至少也得等上个七八个十日才行。” “斗蓬、双锁还有单鞋和跛鸭,都是些好小伙子啊。全都被吃掉了……那些该死的怪物太可怕了,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只剩下了几根骨头……可怜的老酒桶,单鞋是他最小的一个儿子呢,那可是个好小伙子……”侏儒伸手抹了抹眼角,然后似乎总算是发现了自己面前还有几个人在等待:“啊啊,抱歉,总之,我个人也不建议有人到那些危险的地方,相信我,那里就算能得到点什么,也绝对不值赔上一条命的。” “我可以提供必要的费用,也只需要这几个人通过传送门而已。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爱德华的手掌微微伸出,一枚翠绿的宝石就在他的指间轻轻转动,在昏暗的灯光之下闪烁着仄仄的光泽,映亮了那个侏儒的双眸。 侏儒与矮人一样,对于岩石矿脉有着独特的了解,是天生的矿工和工匠,但不同于矮人对于金属的热衷,他们更加偏好于各色宝石——按照他们的神话,侏儒之神加尔?闪金就是从各色宝石中创造出了侏儒们的每一个亚种,所以,从开采,清洗到加工打磨,他们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为精巧的手工,细小的手指之中产生出了无数传世的上品珠宝。 而对于原石的喜爱,自然也是一种本能,深入到了他们的血液和骨髓里。 “这个……这个……” 侏儒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随即坚定起来,“抱歉,我们不能为了你们而让整个城市冒上风险,”他叹息了一声:“而且,这件事情我是没有权利同意的,守卫传送门的是城市的长老,您如果真的有所需要,那么好吧,我替三位跟负责的金宝长老进行交涉一下吧。” ———————————————————————————— 侏儒之神加尔?闪金就是从各色宝石中创造出了侏儒们的每一个亚种,所以,从开采,清洗到加工打磨,他们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为精巧的手工,细小的手指之中产生出了无数传世的上品珠宝。 而对于原石的喜爱,自然也是一种本能,深入到了他们的血液和骨髓里。 “这个……这个……” 侏儒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随即坚定起来,“抱歉,我们不能为了你们而让整个城市冒上风险,”他叹息了一声:“而且,这件事情我是没有权利同意的,守卫传送门的是城市的长老,您如果真的有所需要,那么好吧,我替三位跟负责的金宝长老进行交涉一下吧。” 侏儒之神加尔?闪金就是从各色宝石中创造出了侏儒们的每一个亚种,所以,从开采,清洗到加工打磨,他们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为精巧的手工,细小的手指之中产生出了无数传世的上品珠宝。 而对于原石的喜爱,自然也是一种本能,深入到了他们的血液和骨髓里。 “这个……这个……” 侏儒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随即坚定起来,“抱歉,我们不能为了你们而让整个城市冒上风险,”他叹息了一声:“ 第六百一十六章第三座古代城市 他叹息了一声:“而且,这件事情我是没有权利同意的,守卫传送门的是城市的长老,您如果真的有所需要……那么好吧,我就替三位跟负责这件事情的金宝长老进行交涉一下吧,请稍等。” 他转身推开房间另一侧的门扉,跑了过去,又仔细关好门,只留下各自沉默的三人。 爱德华轻轻一叹。 如果是利用天然的空间罅隙所制造的传送门,那么理论上来说确实是可以通向任何地方的,即使是大陆的另外半边,也并不是无法预测的。对于一个神祇来说,知晓这一切,无疑就更加容易。 蛛后陛下,显然还有别的目的。 “唔,啊,各位,你们的运气真的非常好。”过了大约一个沙漏的刻度,那个名为风吟的侏儒从里间走了出来,向三人一礼:“今天晚些时候,城市会再派出一个巡逻队,去探听那扇传送门那边的状况,所以你们也可以同行,不过我并不建议这么做,你们最好是能够再等一等,等到确定那边没有危险了,再穿过传送门。” “不必了。如果能够跟随你们城市的战士同行,哪怕只有一段路,我想也算是安全的。”爱德华道,但侏儒却狠狠地晃了晃大脑袋:“很抱歉,客人,这个巡逻队的成员,可并不是我们的人,而是……一群精灵派来的特使。” —— 风吟介绍的旅店秉承了侏儒的一贯风格,有一个很长很绕口的名字叫什么姐盆房奴之什么什么的,当然,那是侏儒语言,翻译成什么爱德华也懒得去问。 但不管如何,他那个叫做熊麻的表姑妈似乎确实是个不错的旅店店主。石洞之中温暖的炉火,柔软的床铺和几样络斯兽肉做的小菜都足以抚慰旅人,唯一令人有那么点诟病的,或者就只有那个入住不满一天也要按一天计算房钱的收款方式。 其实根本的原因,是仅仅大概五个沙漏之后,侏儒风吟就又跑到了旅馆,告诉爱德华三人,传送门小队已经准备好,即将要出发了。 这无疑是符合幽暗地域的生活习惯的,对于卓尔等一些种族而言。充足睡眠的时间也就只需要四个沙漏,但对于人类,这样短暂的休息其实反而容易令人感到疲劳,所以当爱德华一行来到那个传送门的小广场上时,这一次将要出发的人手已经全都汇集起来了。 这是一个在通道尽头开辟出来的宽阔空间。爱德华注意到墙壁的三面上,明亮的魔法灵光。勾勒出几十个明暗不定的硕大魔法符号。而广场的中央。已经站着二十几个人。 目光微凝,爱德华已经在其中看到了几个有些眼熟的人影——那墨绿色的宽大斗篷在这崇尚紫灰等深重色泽的幽暗地域,显得颇为醒目,正是昨天在通道里曾有一面之缘的那几个精灵。 原来所谓‘精灵的特使’,指得就是他们? 心灵术士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脚步——虽然不知道是否与之前那一组人有什么关联,但对方也是伊莉丝翠的信徒。而且和他们同路,无论从什么角度考虑,都很有可能成为敌人。 在这些人周围的,是十几个是卓尔战士。身披链甲,武器全是清一色的长弓和两柄细剑,灰色的甲胄上都携刻着伊莉丝翠的蓝月纹样,还有几个人的胸口挂着木质或者金属的圣徽,而广场的另外一边,则是零零散散的据合在一起的一众人。 除了站在门口,身穿长袍的几个老年侏儒,剩余的就是十几个卓尔还有**个人类,以及两三个肤色铁灰的矮人,这些人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三组,他们身上的装备也大多五花八门,从皮甲到全身铠一应俱全,每个人都至少带着两种以上的武器,不过从那对于一切都一副漠然的神色和锐利的眼神看来,显然是些习惯了地下行走的老手。 而当风吟带着三人走进广场的一瞬间,这些人的四十几道目光便同时聚集到了他们身上——虽然已经穿上了地下旅行者们喜欢的厚重灰色长袍,遮掩自己的体温和身形,但隐约环绕在三个施法者身周的魔网的波动,还是不可能瞒过这些活跃于幽暗地域的老练冒险者的,几个人类的冒险者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目光中都带上了一点儿敬畏,其中有个人似乎想要上来搭话,但却又被同伴拉住了。 不过那几个精灵,却好像并没有认出刚刚来到的三人——事实上他们根本都没有向这些人投注一丝一毫的关注。 “准备好了的话,立刻出发吧。” 看了两眼跟在三人身后的侏儒风吟,站在广场中心的一个卓尔简短的开**代道:“走出这个传送门,同样是一个小广场,然后要通过一条隧道,才能到达更大的空间,在那里有开凿出来的三条通道,不过,我建议你们走出去之后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因为很可能有些麻烦的东西就在那边等着你们。” 简单的介绍中,三个侏儒已经念诵起繁复的咒文,片刻之后,正对着通道的墙壁光泽大亮,石壁仿佛溶解一般消散,露出其后荡漾着银白与深蓝的条理的空间门。整个通道被那光芒映照得一片通亮,庞大的能量仿佛一瞬间就充溢了所有的空间,让每一个人都感受到利刃刮过皮肤一般的麻痒。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便由那三个肤色铁灰的矮人作为先导,鱼贯走近了那摇动的空间之门。 “奇怪,这东西看着有点眼熟啊……”踏进那门扉的空间时,爱德华听到半精灵小姐忽然开口道。 而确实地,星界的银色光影扭曲空间的刹那,一种莫名的感知,也在爱德华的心中越发强烈。 当刺目的光线,在扭曲的感知中重新暗淡的瞬间,周遭的空间也如同萤火一般延展开去。沿着残损的建筑的痕迹,勾勒出奇妙的轮廓,矗立着的,仿佛亘古长存的巨石,在光线里拖出一道道狭长的阴影,仿佛野兽的獠牙正在身边合拢——直到光泽微弱,才最终沉积于黑暗。 爱德华敏锐的抬起头,目光落入远方,那深邃的黑暗之中。 不知从何方传来的细微声响。远如正在山峦中消逝的回音,而又近在耳边。仿佛已经脱离了声音在空气中传播的自然规律,直接将近乎不可抗拒的意志渗进人类的灵魂。 “征兆终将浮现,浮现回应征兆,有人穿越千万的时空来此,握住那银色的灾厄……不祥必将重临大地……于过去、于未来。于现在……无所而在,无所不在。它曾毁灭。又曾复活,如此,而至永远。他执掌着多个世界的钥匙,以此开启连接彼界的大门……它是唯一,他不是唯一,唯有力量。方为掌控……” 心灵术士轻轻的开口,念诵出那一段长长的文字,上古使用的律言抑扬顿挫,它穿过时光与空间的束缚。缓缓流淌在这静谧的黑暗之中。 黑暗中的空间,是一片小小的广场,风化的岩石,在周遭堆积起细微的沙尘,但深深吸气时,鼻端似乎并没有那种荒废很久的霉变气味,微微的空气流动干燥凉爽,显然,附近就有比较宽大的空间。 不过目光微微转动,爱德华却敏锐地收摄了自己的心境。 这个大约有五十多呎宽的洞穴似乎并非是天然生成,四壁的表面带着些许光滑,可是又坑坑洼洼,应该是相当久远的年代之前,人工雕琢的产物,不过令人瞩目的是周遭的墙壁和地面坑坑洼洼,像是流水冲刷过的迹象,不过,却又不那么平和,倒像是…… “注意,这里有东西……”他开口道,不过就像是与之应和一般,这提示刚刚响起,就被一个凄厉的惨叫给吞噬掉! 惨呼声里,一个人类战士猛地向上飞起! 爱德华的目光随之扬起,就看到那天花板凹凸不平的角落上,正盘踞着一团黑影!就像是一大块柔软的棉絮一样贴合在洞壁上,深褐色的躯体闪烁着一点微暗的光晕,而一条条皮鞭一样的东西,就从其中延伸出来,一根接一根地交织在一起,那一刻简直像极了一张漆黑的大网从天上覆下,将那个人类挣扎的身影牢牢捆紧! 人类的骨骼被勒出一连串爆豆一样的咯咯声响,仅仅一个眨眼,血液如泉,从那个强壮的冒险者口鼻之中大股喷涌,仿佛一个被挤开了口的水袋一般!而一片目不见物的黑暗之中,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那个同伴是如何消失的,只能听到那洞壁间回荡的惨叫,在汩汩的声音中逐渐微弱。 心灵术士轻轻一叹。 手指轻点,一道火光就照亮了黑暗,也将那盘踞在天顶上的怪物灼烧成出吱地一声!那怪异的东西猛地发出一个漏气一般的咆哮,黑色的触手一扭一甩,就把那个奄奄一息的人类丢下,啪地一声卷曲起来,从棚顶落在地上,然后一刻不停地向黑暗滚去! 下一刻,一道辉光已经点亮,随着丽莎挥手的动作,那一大团胶体一样的软泥猛地收缩起来,然后砰地一声炸裂,雨点般向着周遭迸溅! “讨厌,这是什么东西!好恶心!” 半精灵发出一个不满的尖叫,那些灰泥一般迸溅的东西在她面前骤然停滞,就像是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壁障凌空滑落,但即使落到了地面,也仍旧在不断的蠕动,嗤嗤的细微声响里,地面上腾起一股带着刺鼻酸臭的白烟,让猝不及防的半精灵小姐猛地捂住鼻子! “别离开我太远,也别浪费力量。”爱德华不满地给了她一个小小的警告,然后转向身边一个有些呆滞的矮人战士:“这附近只是一条普通的道路么?” “啊?” 被突然亮起的火光晃得有些眩晕的矮人愣了愣,他盯着那些在地面上扭曲着冒烟的怪物残骸,半天才咽了口唾沫,应瓮声瓮气的开口道:“这扇传送门很少有人使用,我也就知道他通往幽暗地域的下层,因为据说几乎没有什么人在进入之后还能够回来,唯一一点儿信息已经是七十。不,是八十年前的走过这条路的人带回来的,他们说这里通往两个卓尔城市。” 反射性的回答了几句,矮人晃了晃脑袋又露出不解的神色,似乎有些惊异于自己开口回应这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类,但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补充道:“嗯,剩余的时候,我们大部分只是带领他们走到前面的岔道路口而已,哦。对了……我记得有几个家伙说过,往左边的那条路口,似乎通往一个比较大的空间,那里已经崩塌了,但却有被雕琢过的痕迹。” “古城啊……”爱德华微微一笑。 光线在他的眼中扭转变动。勾勒出层层叠叠的地下通道的暗影,然后。爱德华就注意到那个巨大的空间——他随即就眯起眼睛。因为视野中,那不远处的所在,仅仅能够看到一片灰白而已,虽然有着大致的形状,却完全无法看到,里面究竟有些什么东西。 中奖了? “我们已经警告过你们了。这里可能会有很麻烦的东西。要加倍小心才行。” 声音从背后的传送门中传来,伊莉丝翠的教徒们鱼贯走出,而刚刚发言的那个卓尔一眼扫过地下的尸体,冷漠地开口道。换来几个人类的怒目而视。 这就是那个名叫风吟侏儒建议爱德华,不要跟着这队伍的原因——那些伊莉丝翠的信徒们,在这个时候才终于三三两两的穿过了传送门,显然根本就是拿这些同路者当作探路的棋子了。 “这些东西聚集的地方,应该就是发生了变化的所在吧?不过,我感觉那里可能是被堵住了。那么,我们要怎么做?”他开口道。 这些人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但既然对方的目的也在这里,那么,利用就是相互的了。 心灵术士的建议,让那一众精灵之中的一个抬起头。 “安静一点,这里的不远处可能就潜伏着危险。” 他开口道,语声依旧动听,但却更加清脆,仿佛冰晶的撞击一般……带着的敬语更是没有丝毫的敬意:“而且,我不管你是不是一个施法者,但作为一个寿命短暂的人类,你似乎没有资格向一个精灵提出什么像样的建议。如果你以为你已经达到了目的,那么你不妨离开我们前行,只要你能够离开这里。” “哦,那么再见。或者,最好别再见面。”爱德华的嘴角翘了翘,迈步向前走去。 传说中的精灵,除非生活在人类之中,否则都是很难相处的,说好听点那叫性情高傲,难听点那就是极端的傲慢,民族主义,他们在几万年前就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文明,而他们的文化系统也极力的推崇自己种族的地位,号称他们的神祇柯瑞隆,是创世之后第一个出现的生物,而他们则是柯瑞隆制造出的,大陆上的第一批智慧生命,加上寿命悠长几乎可以达到一千岁左右,仅次于巨龙。 所以,一般的说法是,精灵看不起除精灵之外的任何生物。当然也包括人类,而在大陆战争中失败,不得不退守到中央山脉的另外一边之后,人类就变成了他们仅次于兽人的讨厌对象了。 与周遭那些战战兢兢的家伙不同,刚刚那怪物引不起他多少的兴趣——速度慢,力量也不大,身体还非常脆弱,只要小心那些分泌出来的酸液和毒素,根本就不足为虑。 最主要的问题是,周围那仿佛浓雾一般弥散的漆黑,对于爱德华来说从来不是一种障碍——在他眼中,不管是魔法还是自然形成的隐形或者黑暗,都阳光明媚的夏日午后下没有任何的不同。 刚刚走出了三步,木质的摩擦声就和一个叱喝一起响起:“站住!” 喀嘣! 一声脆响夹杂着闷哼,在沉寂之中远远回荡,那个刚刚向着三人举起了手中长弓的家伙后退了一步,不由失声惨叫——他手中的弓弦在那一刹那崩断了,失去了束缚的长弓猛然回弹从他手中飞出,断裂的弓弦在他的身上的斗篷上抽出了一道细微的裂口! 不过,这个时候队伍里的另外几个人,卓尔或者精灵也围了上来,各自按住腰间的配兵,虎视眈眈的组成了一道半圆的防线。 “那么,又有什么事?” “真是个愚蠢透顶的家伙,如果容许你们胡乱你行动,而让你们闯进了他们聚集的方向,只会让他们发现我们的到来,给我们引来更多的危险!所以,在我们探明这个地方的问题之前,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 其实这个家伙说的倒也并不算是什么错误,毕竟他根本就不了解,面对着的人有什么样的力量,而爱德华或者也没有兴趣向他展示一下,自己到底有多么强大…… 第六百一十七章上古邪恶与神孽,以及关纳德的目的 “你……” 对方的语声平淡,温和,但就是这平淡,反而会彰显出那种彻底的蔑视,即使是一向自诩为恬淡温和的jīng灵,在这一瞬间也感到愤怒正在暴涨……他伸出手按上自己的剑,那修长的手指紧紧合拢,然后,即使手背上已经浮起了淡淡的血管的纹路,他却仍旧没有能够将那柄锋锐jīng巧的jīng灵长剑拔出鞘来。 不,不是不能。 而是……不敢。 每一个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一袭黑sè的长袍上,那晦暗的黑sè,渀佛变成了一个深邃的洞穴让他们的目光不得不落在其上,沿着那黑sè向内延伸,最后看到那双眼睛。那双银sè的,金属一般光洁闪烁的眼睛。 这双眼睛并不明亮,事实上不过是两点银sè而已,而且,那黑sè法师长袍之中的人并没有移动视线,零散地站在广场上的人很多似乎都应该看不见那双眼睛,但是所有人都有种感觉,知道这个黑sè罩袍里的年轻人,正在注视着自己。 或者,是感觉,那目光和眼神……那是种直觉上的触感。 就在一刹那,所有人都感觉到一阵虚弱无力从身上开始蔓延开来……这股从天而降的感觉是如此的奇异。他们充溢着每一片空间,甚至是人的身体,更渀佛是从那里猛然弥漫开来地,爆发一般的冲向任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像是庞大诡异的野兽,不断吞食着每一寸肌体中的活力! 感觉消失了。 时间过去了多久?一瞬间吗?一个沙漏吗?又或者,一天呢? 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张开嘴,用尽力量的呼吸,冰冷的空气流进肺叶,引发的疼痛让一些人忍不住呛咳。几个人类和侏儒已经不由自主的跪倒,他们茫然地抬起视线,注意到那一片黑sè不知何时已经向前走去。穿过那些仍旧在喘息的人,走向那深沉的黑暗。 “跟上他!”jīng灵之中的一个人开口道。 于是,一群人开始前行,他们用缓慢和无比谨慎的拔出自己的武器,念诵着咒文,给自己加持上各种各样的防护?增益法术,用舞光术照亮周遭,再扣紧甲胄……直到那个人的身影。几乎消失在视线的边缘,才开始迈动脚步。 这一切,都渀佛出乎于他们的判断,但并非理智,而是直觉……每一个人都直觉地感受到。那种可以瞬间将他们碾压成碎片的强大之力。 爱德华同样也感受得到。 那并不是他的力量……就在他正要发动自己的力量之前,某个强大的存在。也同时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这里。 关纳德。 恐怕,也只有一个神祇,才能够产生如此强大的力量,仅仅只是关注,便能够让凡俗的存在丧失掉所有的气力……心灵术士慢慢地前行,心灵的触须。谨慎地向前延伸,探寻着空间之中,每一寸每一分的,泄露而出的意识碎片。感受着那超乎想象的存在虽然仅仅只是一扫而过的残留意念。也同样庞大,令他感到本能地惊异。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基金只是与之接触,爱德华似乎就感觉到了疑惑,惊讶,恐惧……这样那样的负面情绪如同细小的水一般从心底浮现上来,汇聚成难言的感受,而爱德华能够理解的,就是对方的强大。 “你们觉得,罗丝击败了关纳德三次这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一根心灵的触须搭上达赫妮,与丽莎的jīng神,爱德华如此问道。 或者,这疑问的对象,本身就只有他自己。 有关于关纳德的描述都是谎言……这并非没有可能,因为罗丝的本质之一,便是执掌着谎言和诡诈的。以她一贯的作风,将爱德华作为一颗用完即弃的棋子,用一个虚假的情报来换取渔翁得利的局面,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之举。 “应该不会?虽然说,蜘蛛神后也确实是有点……但这一次的事情,蓓尔莱娜陛下也是参与了的,关纳德的虚弱,应该是……必然的。”对于爱德华的问题,达赫妮保持了沉默,而丽莎的回答,也同样带着犹豫。 爱德华眯起眼睛,虽然知道这并非是谎言,但这证言也同样是不可信任的,甚至毫无意义。 归根结底,神就是神,利益就是利益。 足够的利益,足以改变大部分既定的事物,更何况是对于神祇而言乃是绝对的,唯一追求的神力?为了攏取这力量,牺牲一两个凡人,根本就是最为合理的举动黑暗女士或者给予了心灵术士各种各样的帮助,但对于曾经拥有强大力量,最终却跌落到目前这个尴尬位置上的蓓尔莱娜来说,能够尽快的攏取力量,才是为合理的追求和最高的目的。 洞穴就在心灵术士的视线里逐渐延伸,扩展。 平台与石阶,出现在目光的尽头……人工雕琢的痕迹清晰起来,一层层的石板,构造成向下的平整阶梯,但仍旧可以看到其上粘连的,一层层的灰褐sè纹理,那是泥土和尘埃被巨大的压力生生地压进石板之中的痕迹。 但那曾经被压在一起的东西,却又不知被什么东西分开,剥离了,只留下了那些无数年之后,渗透进岩石的痕迹。坍塌的碎石在周遭零散的堆积,但仍旧有不少岩石和粘土,成片地挂在那洞穴的两侧,地下的微风吹过,泥土些微的霉味便冲进嗅觉,让人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这坑道……是新近挖掘出来的,看来那些白痴们从来也没有发现过这里。” 达赫妮的目光,在这个超过了三十呎宽的巨大空洞周围扫过,然后延伸到那空洞的背后,在那里,不足百尺之外,空间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形态向外延伸成渀佛无边无际的黑暗,即使是卓尔的红外视觉。也仅仅能够勉强分辨出,那位于视线下缘的,连绵不断的城市的轮廓。 也就是说,关纳德就在那里。 爱德华点了点头,然后踏进那隧道的阶梯。轻微的脚步声在这近乎无限的黑暗之中远远传开,在远方的空间中,回荡成为一种呼呼的,类似风响的声音。 但出乎意料地,想象之中,关纳德巢穴的景象。并没有出现这座城市,显然一如爱德华曾经见识过的,属于古代魔法王国的遗迹,同样古老,同样陈旧。也同样死寂。一路行来,那些因为风化而腐朽的残垣断壁之间。似乎看不到任何强大存在曾经到达的证据。只有沉溺在黑暗之中。鳞次栉比的房舍,墙壁与方尖碑的残迹,诉说着这里曾经的辉煌,与荣耀。 “那些讨厌的家伙们跟上来了。” 沿着长街行进了一般的时候,丽莎忽然停下脚步,小小姐推下头顶厚厚的兜帽。向身后的那个方向上侧过头:“至少二十来个,他们好像一直跟着我们,真讨厌。” “不用管他们啦,那些蠢货至少可以帮我们分散一下关纳德的注意力。如果关纳德料理他们的时候能够给我们留下一点空隙,那么就再好也不过了。”达赫妮冷笑了一声,但随即注意到,爱德华放慢了脚步。 “怎么回事?” 女祭司问道,但却随即发现,自己的声音没有发出来……爱德华随即伸手扯住她和丽莎的胳膊,将她们向另外一个方向带开了几步。而在女祭司反应过来之前一阵咕噜噜的液体滑动声已经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看清那个方向的东西时,她瞪大了美丽的眸子,而旁边的半jīng灵小姐更是抑制不住的发出一个高声的惊叫。 即使是心灵术士也反shèxìng的皱起眉头。 /> 抱歉,稍等一会儿在他的目光里,一团巨大的。灰白sè地东西,正在逐渐的扩大,虽然看上去并不起眼,但爱德华一瞬间就已经注意到一个细节那灰白颜sè的东西掠过古城的街道,周遭严正的石屋,却仅仅只够到这个怪物的一半左右的黑暗之中一个洞穴中边滚了出来,那庞然大物至少有四层楼高,身体直径超过80英尺,无数骸骨拥挤在它透明状的身体中,并随着它的滚动而缓慢的翻滚着。 “光啊!这是……骸骨胶怪!”盯着那头可怕地生物,即使是神祇的选民,也难免露出惊惧,达赫妮猛地向后跃,同时念诵出一个祷文,用一片紫黑的光晕笼罩住三人的身体:“这家伙的身体可以随意变形,非常可怕!” “关纳德陛下,让我们来迎接你们,” “初次见面,非凡的存在,我是关纳德。”这个并不那么巨大的生物发出一个声音,令人惊异地清晰,平稳而标准,如果仅仅是聆听,那么甚至可以称得起是风度翩翩。 然而,伴随着这声音的,是一种更令人难以忍受的威压,强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穿透每一个人的身体,冲进他们的头脑,灌输进他们的思维……这源自于神孽的力量是如此的强大,虽然它仅仅只是在表述,但引起的变动,就已经足够让凡俗的存在受到重创。 “你们的来意,我已经知晓。”牠继续道。 爱德华的瞳孔,微微收束。 那么,要进攻吗?可是对手究竟有什么样的目的?如果真的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来意,那么不是应该避而不见,从而这种蠕动看似缓慢,但由于那家伙体积大得吓人,一个蠕动便能前进好几十英尺,“我在思考。”这个庞然大物开口道。 实际上,不能称之为开口,那是威压,是一种“不必怀疑,我经常在思考,我需要思考的东西很多,从一开始,我就一直在思考了……但有些有结论,有些没有结论。”牠说道,渀佛能够听到面前观众的每一丝心声,从而给他们解惑:“比方说。如果一个人天生就是聋子,从没有听到过任何语言,那么他在自己心中思考的时候,究竟说的是哪一种语言呢?” “心灵之语不一定是一种语言,只是一个思考,你只是反shèxìng的将之套用成你习惯的语言而已。” “说得好。” “没有事情是绝对的,但这句话说的情况,不就是个绝对吗?” “……这句话说的不是事情而是一种状态。” “神是什么?神的位置,就是被信徒创造出来的。也就是信徒意志被具现化后的产物。牠强大的力量,因为信徒的存在。而存在,这一点,我已经明白了。” “我是个神孽,或者说,是从神之中诞生的产物。在不可查知的时间之前,我曾经是个神。但我消失了。或者说,死亡了,但并没有消亡,而是转换成了另外的一种形态。”这位神祇开口道,那清晰地声音,让爱德华皱起眉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与传闻中大相径庭的存在。 “嗯,我知道,你并不想要听我说这些事情,我就尽量长话短说。”关纳德的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或者牠是打算表现出一个什么表情,但这骸骨胶怪的身体,却仅仅只是抖动了一下,内部无数骸骨互相碰撞,发出一连串刺耳尖利的摩擦声! “潘铎瑞恩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况且,他也不是神,更不是神孽,而是上古邪物,” “你觉得惊奇,是吗?你觉得,我在被罗丝计算了那么多次之后,应该已经虚弱了,至少也不会比一个神更加难以应付,对吗?” “击败我,拯救我,其实都是一样的。这件事情从开始的时候就错了,源自于我的一个错误的思考。 >“一切都有可能,那么有没有可能有些事是没有可能的?” “你是关纳得……陛下?” “我就是我。关纳德这个名字,是别人给我的,你可以用它来称呼……” “你觉得称呼对于我来说,有意义吗?你如何称呼我,判断我,对于我来说,有意义吗?” “” 可以啊,都给你好了,神xìng是一种规则的存在,所以对于彻底混乱的神孽生物而言,就像是一种毒药,将之丢弃对于他来说反而是一种救赎。 就必须先了解另外一些,比它们自身还要古老的神秘存在。这些存在的目标与动机是如此地怪异,以致于类人生物根本不可能理解。事实上,当这些存在降临到这个宇宙中,时间和空间本身还未稳定,仅仅存在于现实与可能xìng(betweeyandpossibility.)之间。现代学者们的理论认为这些生物也许是来自和遥远国度那样的异次元空间,而另外一些不同意见则认为,我们现在所知的宇宙之所以诞生,仅仅是因为这些神秘的存在本身的意志作用于宇宙诞生之前的不可知中而使其能够存在,即使是遥远国度这样的恐怖之地,也仅仅是这些存在们的影响而产生的世界之一。当学者们提及这些存在时,统称其为“上古邪物”。 神灵们是强大的,但它们也知道上古邪物早在这些神灵出现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并且它们也知道上古邪物将在这个宇宙毁灭后继续存在下去。它们的力量远非神灵可能企及,如果说神灵是永恒的,那么上古邪物就是超越了永恒的存在。上古邪物中的任何一个都能够改变宇宙的结局,没有任何力量可能与之匹敌,甚至神灵们自己;以战斗的形式接见一个上古邪物,即使是最伟大的传奇英雄也将发现那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就必须先了解另外一些,比它们自身还要古老的神秘存在。这些存在的目标与动机是如此地怪异,以致于类人生物根本不可能理解。事实上,当这些存在降临到这个宇宙中,时间和空间本身还未稳定,仅仅存在于现实与可能xìng(betweeyandpossibility.)之间。现代学者们的理论认为这些生物也许是来自和遥远国度那样的异次元空间,而另外一些不同意见则认为,我们现在所知的宇宙之所以诞生,仅仅是因为这些神秘的存在本身的意志作用于宇宙诞生之前的不可知中而使其能够存在,即使是遥远国度这样的恐怖之地,也仅仅是这些存在们的影响而产生的世界之一。当学者们提及这些存在时,统称其为“上古邪物”。 神灵们是强大的,但它们也知道上古邪物早在这些神灵出现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并且它们也知道上古邪物将在这个宇宙毁灭后继续存在下去。它们的力量远非神灵可能企及,如果说神灵是永恒的,那么上古邪物就是超越了永恒的存在。上古邪物中的任何一个都能够改变宇宙的结局,没有任何力量可能与之匹敌,甚至神灵们自己; 第六百一十八章世界注定的终焉 “一个世界?”心灵术士挑了挑眉头,似乎仅仅是稍微好奇。 但事实上,他的jīng神正在紧紧地崩起……以免眼前这个古代的神祇从他的jīng神之中研读到流泻的蛛丝马迹——对于潘铎瑞恩这个存在以及它的秘密,爱德华从来也没有放弃过探寻,只不过,有关于这个可以毁灭世界的存在的记录,动辄跨越万年,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所能记载的极限,甚至也不是一般的年轻神祇能够轻易了解的。而对于它有所了解的古代神,不管是罗丝或者蓓尔莱娜,都一直在刻意的隐瞒着一些事实。 “对,一个世界。” 软泥怪之神道,声音不见起伏,但身体中,那颗巨大的眼球却似乎移动了一下:“我无法看穿你的想法,被潘铎瑞恩选择的存在,所以,你想要了解什么?作为一个上古邪恶的持有者,我不认为你对于他们一无所知。而我所知道的这些东西,几乎跟凡物所知的没有任何的不同。对于你,没有任何的意义?而这两位,我假定她们的神祇,也同样不需要与我重新印证关于这些陈旧记忆的真伪?” “世事无绝对。”爱德华的嘴角弯了弯。但并不打算据实相告。 “没有事情是绝对的,但这句话说的情况,不就是个绝对吗?” “……这句话说的不是事情而是一种状态。” “好,好,是人类特有的不安定感所带来的情绪?我记得,你们称之为怀疑……那么,我简单一点的说明。”逐渐地,关纳德身体中那颗巨大的眼睛似乎变得清晰起来。一瞬不瞬地盯着三人,顿了顿之后他问道:“你对于这个世界的构成,应该有所了解。” “三个层面,十八个dúlì位面。还有……”心灵术士愣了愣, “是的,外层位面,内层位面还有以太界,共同组成了这个多元宇宙,但是你想过没有,这……” “当然。这不是全部。” 心灵术士打断了关纳德的话,让软泥怪之神点了点头。 当然,或者那只是一种感觉,因为对于这样一大团的东西,没有人能够真正明牠是在点头还是摇手。 “是的,这不是全部。宇宙之外,仍旧有着其他的位面,或者说空间的存在,有人称呼那个空间为遥远之地,而这些上古邪物,很有可能,就是从那里来的。” :“他们比最为古老的神祇还要古老。有一种传闻,当这些存在降临到这个宇宙中的时候,一切规则,包括最为基础的时间和空间规则本身,都还没有稳定,仅仅存在于现实与可能xìng之间。但还有另外一些认知,他们认为,我们现在所知的多元宇宙之所以诞生。就是因为这些神秘的存在本身的意志作用于宇宙诞生之前的不可知中而使其能够存在的结果,即使是遥远国度这样的恐怖之地,也仅仅是这些存在们的影响而产生的世界之一。” 远古的遗迹之中一片沉寂,唯有那个声音,在三人的脑海里回响。 上古的秘辛,由一个古老的神祇娓娓道来,仿佛让人能够感受到无尽的时间与无尽的空间正环绕在每个人的灵魂周遭。那沉重的苍凉,无法言喻也无法形容。让人唯有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沉默就这样持续,一直到仿佛一个沙漏之久后。爱德华终于叹息了一声,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才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就是创世神么?” 对于自己手中这件东西,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有了一定的认知……然而现在看起来,所谓的认知,还远远不够……远远远远地不够。这不是力量,是毁灭的钥匙,插在那扇门扉之上,在们的另一头,便封禁着足以颠覆这个世界的存在,而自己的道路,却就是转动着这钥匙,不知道哪一次,就会将无可挽回的东西,重新放在自己的面前。 以为那是一撮火药,但事实上,那是引力即将突破弱力与强力屏障的一点。(黑洞) “实际上,通常意义上所谓的创世神,不过是给位面带来改变的一个存在而已,在那之前,这个多元宇宙早就已经存在了,而创世神的出现,甚至还在智慧生物存在之后,所以,牠也同样是这个世界的规则运行所产生的必然结果,这个世界的产物。” 关纳德继续道:“在这个世界,神是所有规则的管理者,但神也并非一直存在的,最古老的神明也同样是规则的产物,你应该知道?那么神是什么?神是意志,和规则的结合,而规则,就是被信徒创造出来的。也就是信徒意志被具现化后的产物。牠强大的力量,因为信徒的存在而存在,所以,神的力量虽然强大,却也并非是什么无上的,不朽的。这不是什么亵渎,只是神祇不愿意让人知道的事实罢了。” 这一段话让丽莎和达赫妮的表情几乎同时变化了一下。 “从人类对于神的定义来推断,其实所谓的上古邪物,才更加符合‘神祇’这个称谓。或者,你们应该称呼牠们为最古老的神祇。” 随着言辞,这位软泥怪之神的身体正在逐渐的变化,收束,紫sè的身体在短短的几个词汇之间就已经收缩了一半,但体表上不断闪烁的符文却似乎因此而更加明亮:“应该说,所有神和上古邪物相比都是“伪神”,想想看,神意能被理解,相貌与人类似,甚至曾经为凡人的‘神’怎么可能是超越凡物的‘上层生物’?所以,只有上古邪物这种从名字到思想到物理结构都完全不可能被理解的东西才能称得上真正超越凡物的“主宰”。” “这……简直是……亵渎!” “不可能……他们……不是邪物吗?” 两位女士终于无法忍耐,异口同声地发出抗议,但显然,这种仅仅基于习惯的反驳,对于一个神祇的理论来说根本是毫无意义的。 “所谓的上古邪物,不过是一种称呼。只是凡俗存在愚蠢地对于他们无法理解的存在强行加诸的一种称呼,不具备任何意义。” 关纳德的身体上仿佛波浪一般漾起一些涟漪,表达自己的情绪——或者是轻蔑,又或者是嘲讽:“简单的说。上古邪物……邪恶是什么?邪恶就是对于一个群体对于它本身遭受了危害的认知,可是有些存在,可以用“道德”这种东西来约束吗?人类不会指责一个人在行走时是否踩死了虫豸,他们甚至不会关心那是不是一个生命,而对于上古邪物来说,毁灭掉一个世界的意义也是同样的,完全没有注意的必要。或者只不过是不小心就灭掉了。” “何时毁灭?或者,它们何时会产生类似的想法?这个,我也无法回答你,上古邪物,这些存在的目标与动机……很怪异,迄今为止。这个多元宇宙之中的存在,都本不可能了解,或者说,根本无法理解。” 软泥怪之神顿了顿,再一次转向那些还没有被发出的疑问: “理解和了解可不是一个概念,卓尔小姐,更何况。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情想要理解,就必须要拥有相应的能力,向一个无法碰触魔网的生物去揭示一个法术的概念,你认为能够被理解吗?向生命只有几天,甚至几个沙漏的虫豸解释千年的概念,你认为能够获得理解吗?或者,向一个没有视觉的生物解释颜sè的概念。你觉得能够被理解吗?” “所以,等一下,按照你的说法,难道这个世界的毁灭,才是……才是应该的?这……”半jīng灵小姐摇晃着小脑袋,显然对于这个结论已经无法理解了:“但是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的生存。岂不是没有任何的意义?” “存在的结局本就是毁灭,在时间这个规则的范围之中,这是不可避免的,除非将这个构造了多元宇宙存在意义的规则否定。否则,结局就是必然。” 软泥怪之神沉默了一下,声音之中似乎又带上了一些情绪——深沉的无奈。寂静在黑暗再次弥漫开来,整个空间里只余下那个在灵魂层面上叙述的声音: “上古邪物早在神祇出现之前就已经存在,并且将在这个宇宙毁灭后继续存在下去。它们的力量远非神祇可能企及……如果说神祇是永恒的,那么上古邪物就是超越了永恒的存在。上古邪物中的任何一个都能够改变宇宙的结局,没有任何力量可能与之匹敌,甚至神祇们自己。幸好,这些强大的实体通常不屑于理会那些冒犯它们的卑微之物,除非是为了消遣或某些不可理解的动机。所以我们所能做的事情,其实就只有一点,拖延,拖延他们对于我们关注的时间,尽量地将这个多元宇宙维持足够久远的时间而已,即使最终的结局早就已经注定。” “那么,封印呢?” 爱德华抿起嘴唇。用意念传递出自己的问题,他不自觉的伸手握住自己的手指,感受着那微凉的金属上,细微的花纹。 “那正是神祇们能够想到的唯一的方法。但现在看起来,你的存在,或者也是发展的必然。” “神祇们,对于你的存在并非一无所知,事实上,据我所知,最为强大的几个存在,基本上都已经知晓了潘铎瑞恩的现状。罗丝,柯瑞隆,格乌什……甚至是九狱之主,或者是深渊之中的那些家伙们。”关纳德顿了顿,而接下来的描述,让爱德华心中一惊:“是的,他们对于你的存在,都保持了足够的克制,甚至是兰森德尔,他选择的行动在所有的神祇中最为激进,然而也同样只是在试探。” “克制……吗?”爱德华笑了一声。 但那笑声中的嘲讽,则立刻得到了软泥怪之神的回应:“是克制的,即使是你认为其中最为活跃的兰森德尔……否则,他可以在短短的几个沙漏的时间里就解决问题,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拖延了三个月的时间。” “他想做什么?” “不知道,或者,与我一样,他有自己独特的目的,但对于过程,我无法理解,因为我的理智恢复。也不过是最近这几十个沙漏之内的事情,过于细微和遥远的时间,我需要更多的推断。”关纳德回答道:“但不管如何,以战斗的形式接见一个上古邪物,即使是最伟大的神祇也将发现那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可是,他曾经不止一次重新封印潘铎瑞恩,不是吗?” “并不是潘铎瑞恩。那只是封印着他一部分身体的存在,而你所认知的潘铎瑞恩,也同样不是潘铎瑞恩,只是他的一个部分而已,是他的jīng神分出的几千分之一的一个分身。他的本体,几乎可以与整个多元宇宙的一个位面相提并论。那不是这个宇宙之中的任何规则可以束缚的。因为他的本体并不关注这个多元宇宙,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它不要关注。” 关纳德的身体停滞了收束,身体上魔法的光晕,照亮了周遭一片的地面:“你也同样是个奇妙的存在,我并不知道你的来历,但在我的观察里。你的灵魂,似乎与这个世界的任何存在,都并不相同。这也是我决定与你正面接触的原因之一。” “那么,你想要我做什么?怎么做?”心灵术士道——这位上古的神祇如此耐心地跟自己解释这样的秘辛,显然是要将之作为一份筹码,或者,一份预付的酬劳。 “很简单,我会把我的神力送给你。这是代价,也是工作。” “……” “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击败我,拯救我,其实都是一样的。这件事情从开始的时候就错了,源自于我的一个错误的思考。” 关纳德的身体轻摆,似乎非常愉快:“作为从一个神祇的残渣之中诞生的生物。我曾经认为,自己应该成为这个世界的规则的一部分,但是我错了,神xìng是一种规则的存在。所以对于彻底混乱的神孽生物而言,就像是一种毒药。当我的神力越发强大,我便越无法承受它对于我的规范。我曾经尝试弥补,可是结果却更加错误,甚至在万年的时间里丧失了大部分的智力。” 紫sè的身体中,一只触手,慢慢地,接近到爱德华的面前:“现在,我终于能够从这种诅咒之中解脱出来,而你的到来,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帮助。” 爱德华摇了摇头……眼前这位上古神祇的理念,似乎真的不难理解,人人趋之若骛的神力对于他来说却是将之丢弃对于他来说反而是一种救赎。“但如果仅仅只是这个理由,你似乎并不需要选择我?” 神力这种力量不管是对于什么样的存在,都是足以让他们趋之若鹜的,即使如今的关纳德身上,所遗留下的力量已经颇为稀少,但那仍旧是足够一个凡俗可以立刻升阶为神祇的量,更何况,那里面应该还有着它作为神祇的核心,也就是那些被称为神火的,世界的规则。 “不,这是必然的,至于原因,你只是没有思考而已。” “因为,牠们会毁灭你?不,是除了毁灭你之外别无选择?任何神祇都没有能力在将另一个神祇的力量掠夺之后,还能够保持着它的存在,所以。你才会找到我,是不是?” 这个问题显然是不需要回答的,因为它就是事实。 犹豫了一下,爱德华伸出手,握上那只柔软的紫sè触手,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心中,骤然腾起了一股特异的感觉 抽身,后退,一个翻身 ----------------------------------------------------------------------------------------------------------------------------------------------------------------------------------------------------------------------------------- ------------------------------------------------------ ------------------------------------------------------ 力场像是墙壁一样向外推进,几十尺范围内的地面几乎无声无息的便被消弭……王座附近的石地板生出蛛丝一样密集的裂纹。然后大块大块的被掀起。大厅边缘那些支撑着空间的巨大廊柱也摇晃起来,一根接一根的轰然倒下,扬起的烟尘遮住了整个空间!。。 第六百一十九章吸吮 踏出了时间跳跃的刹那,爱德华便在关纳德传递在空间中的意念残余中,捕捉到那个名字。 伊莉丝翠? 目光扫过周遭,那沸腾的烟尘与狼藉的石块,以及其中爆发的光晕,爱德华的目光里,银光灼灼!于是一切的颜sè,在爱德华银sè的瞳仁中退却,晦暗的灰,吞噬掉时间中的天与地…… “我勒个去……” 在时间加速之中轻声感叹,心灵术士抬起头,将目光落向那个灰烬中,光芒四shè的影子。 伊莉丝翠。 也唯有一个神祇,方能用如此的形态,出现在空间之中,爱德华眯起眼睛,但视野中能够看到的,也仅仅只是一个举起手的人形,一片雪白的电华闪光——jīng灵模样的身体被包裹在一片耀眼的神能光辉之中,仅仅是目光短暂的交接就会给所有人带来视觉上的刀割一般的刺痛! 传说中,这位卓尔的善良女神,一直是温和的与悲悯的象征,用仁慈护卫着那些脱离了罗丝统治,追寻善良的卓尔jīng灵…… 不过,如今在爱德华面前的存在,却显然与温和悲悯毫不相干——成百上千道粗如手臂的光芒正在从四面八方交织而至,融入她光芒勾勒的身体之中,即使一切,都诡异的静止在的伟力之下,但那遍布在空间中的,被力量掀起的空气的波纹,依旧能够让人感受到那恐怖到令人战栗的威力!心猎王权619 当然,这也并不奇怪,当年罗丝背叛jīng灵时,正是联合了一些邪神作为呼应,而关纳德则是其中之一。 所以,在伊莉丝翠的心中,说不定一直认定这些邪神才是真正的导致了那场悲剧的罪魁祸首——一位心地善良的jīng灵少女对于自己的亲生母亲不可能真正永远愤恨,即使见到她走入歧途,更多的情绪也应该是悲伤?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在柯瑞隆已经宽恕她之后还是无法原谅自己。一直坚持游走在深坑魔网和jīng灵国度之间,还经常卓尔和jīng灵两种神相的外貌之间转换了。 摇了摇头,爱德华cāo纵着灵吸怪幼体的jīng神,在空间里扯开一道传送的法阵……可那闪烁的星界光晕不过刚刚绽开,便啪地一声泯灭!而可怕的能量在下一个瞬间,便如海cháo一般倒卷回爱德华的大脑!可怕的刺痛如电火一样沿着神经四乱窜,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险些全身发软,一头栽倒在地! 幸好,凭借心灵术士对于自身的强大控制,他才勉强控制住了那可怕的jīng神狂澜,四散的触须扭转之间,念控之力扯住三人的身体。将他们如箭矢一般向外抛飞!而就在他们离开了原地的刹那,第二道电光已经猛然爆发,将他们原立的地方,笼罩进一片扩张的光芒里! 悄无声息地扩展的光晕。 不,只是因为,那扩展已经超过了声音……洁白的光晕仿如一张巨口,在扩展的刹那。范围内的一切——岩石,灰烬,空气……尽皆被扫荡其中,形成带着无比高温和凶暴能量的球体,旋转着,膨胀着,将所有都吞噬殆尽! 除了那飞出的三人。 可怕的温度从身后席卷上来的感觉,已经是之后的事情了在。爱德华在空中微微转身,只能看见那白光层层迫近,在抵达顶点之前,心灵术士脚上那双靴子已经被神能的闪电席卷而上,无声无息之间,附加的心灵异能就被远超其上的强横能量彻底摧毁,带着爱德华双脚上的皮肤。一起爆散成为一团微不足道的五彩光晕! 但幸好,白光在此刻已经扩张到了最大,而心灵异能,却远远没有到达穷尽。 白光扩展开来。闪耀之后,则是一个无法形容的爆鸣)比人类能够听到的任何爆炸都要可怕,仿佛整个幽暗地域都被这爆炸声震动了,即使是古代魔法王国的地底城市,在那声音中也不由颤抖不休,闷雷一般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着,天顶上纤细的石笋随着震动一层层的崩塌,稀疏地在城市中砸出连绵不断的闷响,好像在应和那个可怕的爆炸! “罗丝呢?” 此刻已经顾不上心痛那物品了,全力cāo控念控之力将三人从那可怕的闪电旁边扯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撞进古城之中一条蜿蜒的小路,爱德华在心灵之语中向达赫妮低吼,将女祭司涣散的jīng神勉强聚集起来。然后增幅给自己显现了一个活力术。 的作用之下,脚上的已经血肉模糊,露出了骸骨的肌肉飞快愈合,重新修补,但毕竟比不上神术,愈合过程中的那种麻痒,足够让爱德华抓心挠腹。 可没有办法,两个牧师必须集中jīng力,尽早让罗丝或者蓓尔莱娜降临——以爱德华现在的力量,对付一个关纳德或者还能想点办法,但若加上一个伊莉丝翠的分身,那就远远超出了他的能力范畴,再想要正面挑战那纯粹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 这时候不找后台来帮忙,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心猎王权619 可惜,世界总是不如你所想这句话,可能就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用的…… “这……不好了!”低微的祷文念诵声越发高亢,但女祭司褐sè的皮肤上血sè却一点点褪了下去,最后,甚至带上了一点苍白:“不行……我感受不到蛛后!”她抬起头,目光落在远方,那个电光之中的神祇化身,恨恨地咒骂之中也带着足够的惊恐:“那个贱人,她截断了我与陛下的联系!” “我也是……”顿了顿,半jīng灵牧师也一脸苍白的开口。广告太多?有弹窗?界面清新,全站广告 爱德华皱紧眉头,伸手一扯,在从两柄凭空出现的刺剑交叉之前,将女祭司扯得退开几步,然后一个反手,无形的力量已经牵引着那两个卓尔战士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一起,两颗西瓜相撞一般的咚声闷响之中双双晕了过去! 然后,他一刻不停地翻过手,一柄剑刃就从他的衣袖中嗤地一声伸展开去。将一个jīng灵从虚空之中生生地穿了出来! 那个偷袭者狂叫一声,全身神能的光泽闪动,在神能的帮助下,他的生命力被催发到了一定的程度,竟然挣扎着伸出手握住那褐sè的剑刃,试图将自己解脱出来……可是下一刻。翻搅内脏的痛苦就让他嘶声惨叫!那刺进他身体的东西,从内部迸发出无数尖刺。一下子就把那个单薄的身体给搅成稀烂! 而此时,两柄细剑已经从虚空伸出交叉刺穿了心灵术士的身体!可是那个jīng灵还没有来得及感到欣喜,就注意到自己刺穿的敌人竟然一点实感也没有,甚至连那个影子都开始虚幻起来,仿佛烟消云散一般刹那消失!让那刺剑叮叮地扎进地面,而下一刻一只左手已经重新显现。按住他的头,咔的一声轻响中,jīng灵姣好的面容立刻迸发出无数鲜血,身体也软软的倒了下去! “喵的,这次闹得可真大啊……” 目光落在远方,那一团明亮耀眼的光芒,思绪在脑中飞快转了几圈。爱德华不由叹息一声。 截断信徒与神祇的联系,或者,这也是只有一个神方能做到的事情……但显然,绝不是伊莉丝翠这样的低等神能够做到的事情,或者说,不是她独力能够做到的!要知道来这里可是幽暗地域,罗丝的老巢,而吞掉了齐雅温纱丽。又将关纳德的力量侵蚀大半之后,罗丝的力量已经大为增长,想要在她面前玩这种花样,光靠着隐秘行动是不可能的,唯有彻底的牵制住这位蛛后才有可能。 那么,是谁出手牵制,才能让这位蜘蛛女神如此重视。甚至无法分心管理自己的老巢呢? 看看对手的构成,答案不言自明。 除了那位身为jīng灵至高神祇的存在,还能有谁有这样的力量呢? 那么,现在要怎么做? 最佳的手段无疑就是立刻逃走……虽然爱德华不知道伊莉丝翠这一次化身下界。到底动用了多少神力,但从眼前的情况判断是绝对不会太少的——从她身体上迸发的电光,可不是简单的闪电,而是神能,最为jīng纯的原始的能量,这力量从神祇的本体传递到空间中,只要神祇运用jīng神cāo作,可以转化成为能够想象的一切力量! 这样的力量,甚至可能仅仅逊sè于齐雅温纱丽上一次在她的神域里释放的力量层次,但上一次,爱德华背后有罗丝压阵,齐雅温纱丽开始时也大意地没有净尽全力。而现在……那些种种的优待条件,可是没有一个可能发生!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银sè的光泽占据了他的瞳仁,金属一般光洁明亮,黑暗在其中像是一层薄纱般褪去,映亮那中心,两个对峙着的神祇的身影…… 千尺之外,一层层紫黑的光点,像是群蝶一样四散纷飞,露出下面紫光莹然的身影——关纳德的身体,已经凝聚得与一个人类盘坐时相差仿佛,只有身体内部那颗絮状的圆球,依旧深沉浓重,让它看上去更加接近一枚眼球,只是形状不定的身体上,一层层符文浮起又散落,在周遭编织起更多淡淡的紫sè光晕构造的防护。 而在他面前的几百呎,古代城市的房舍已经放shè状倒伏成一片圆环,岩石的残骸像是盛开的花朵一般,拱卫着中心的一片空旷,而那仿佛照亮了整个地下的光源,就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那刺目的光华,似乎因为刚刚的一击而有所消耗,于是,青chūn年少的jīng灵女子的形象,便隐约出现在人类的视线中,但她的全身上下无论衣着还是肌体,都仍旧是由那种纯粹的白金sè的闪电构成,光线的明暗,在那躯体上勾勒出虚幻的外表,让人可以勉强看见她清丽的面容。 “关纳德,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可能离开这里了。”这位正义的女神语声轻柔,但那并不能掩饰她真正的目的:“邪恶的根源,将这久远的年代之后断绝,从此,神祇的犀浦之中,将不再存留有软泥怪的神灵。” “小女孩儿,你太过急躁了,你急着反抗你的母亲,急着提高自己的地位。但最终这只会让你更快的坠落到失败的深渊。”关纳德的身周,无数的细微符文正在明灭闪烁,它们游动着,升腾到虚空之中——对于能量有所研究的存在,恐怕立刻就可以看出,这位神祇的力量正在被缓慢的剥离,但软泥怪之神的声音依旧平稳柔和。不见波澜。 “你以为这样的言辞会有什么意义?会让我感到害怕?” “不,不是我以为,而是你以为……你觉得你的母亲就真的不会发现这里,不会发现你的出现?你的分身确实积累了足够的力量,可是你认为你现在的力量,能够跟艾罗希涅相提并论么?” “她尽可以试试看!” 伊莉丝翠的化身猛地睁开眼睛!眸子里一片雪白。一缕缕电弧从她弧形的脸蛋上跳起,延伸向修长的脖子,让她淡金sè的长发也映上了一层蓝盈盈的光辉,飞跃跳动,仿佛纯粹是由约束在一起的闪电束构成、 空气细微的爆鸣连绵不绝,连地面也在微微颤抖,仿佛惊惧于那强大的能量! 纯粹的能量她身后如有形般汇聚。空间就像被投入了碎石的水面,荡漾出无数涟漪,然后仿佛从中凭空生出狂暴凛冽的力量!空气挤压成为扑面而至的凛风,无影无形之间,竟然被挤压成为薄如蝉翼的利刃,巨石在其面前简直就像是nǎi油一般松软,轻易就被切开成无数的碎片!而那无数的细流层层叠叠,向前席卷。恍若军阵,而那位卓尔的善良女神,就是指挥这场风暴前进的指挥官,她纤细的手指并拢,戟指前方,这场风暴就将前方的一切吞没! 但这可怕的风暴之中,却又有一道紫黑sè的闪电蜿蜒。空间沸腾如粥,zhōngyāng忽然出现一个红点,如同落石击水在半空上荡开一圆涟漪,红圈向外扩散发出‘嗡’一声轻响! 一头巨大。灰白的骸骨胶怪,便能从中出现! 这里是幽暗地域,关纳德也同样管辖这里,他自然可以在这里召唤出他的部下,软泥怪虽然在进化的阶层上远远不如卓尔,然而在身体的强韧程度上,却绝对可以与一些巨型怪物相提并论,更何况数量上的优势 “你想要一直躲在这些蠢货的身后吗?关纳德,你这个神祇的耻辱,” “很快就不是了,小女孩儿。” ----------------------- 稍等 ———— 伊莉丝翠又惊又怒,虽然表面上看来,她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但事实上,她却在不断的衰弱之中,主物质位面对于她的排斥正在一点一滴的扩展,而她流散在这个位面之中的能量,却丝丝缕缕的,被那个人类的身体慢慢的吸入,她的jīng神只要有哪怕一丝的松懈,发出的能量就会剧烈的消耗! 而最重要的是,关纳德的力量虽然极限衰弱了,但也并非全无反击的余地,甚至……他召唤出来的那些可怕的怪物,完全有可能对于伊莉丝翠造成一定的伤害——不管多么微小,都是在一点一滴的的消耗着她的力量! 伊莉丝翠又惊又怒,虽然表面上看来,她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但事实上,她却在不断的衰弱之中,主物质位面对于她的排斥正在一点一滴的扩展,而她流散在这个位面之中的能量,却丝丝缕缕的,被那个人类的身体慢慢的吸入,她的jīng神只要有哪怕一丝的松懈,发出的能量就会剧烈的消耗! 而最重要的是,关纳德的力量虽然极限衰弱了,但也并非全无反击的余地,甚至……他召唤出来的那些可怕的怪物,完全有可能对于伊莉丝翠造成一定的伤害——不管多么微小,都是在一点一滴的的消耗着她的力量! “他根本就不是个凡人,他就是潘铎瑞恩!你以为那是什么?如果不毁灭他,他就会毁掉这个世界! “我认为不是。” 即使外表的一层,正在不断的溶解,但软泥怪之神的声音依旧平稳如昔:“他不过是个看门的人罢了,在得到钥匙之前,他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危及到这个世界的, “他根本就不是个凡人,他就是潘铎瑞恩!你以为那是什么?如果不毁灭他,他就会毁掉这个世界! ------------------------------------------------------------- ------------------------------------------------------------- 即使外表的一层,正在不断的溶解,但软泥怪之神的声音依旧平稳如昔:“他不过是个看门的人罢了,在得到钥匙之前,他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危及到这个世界的,。。) 熬夜看书安卓客户端上线下载地址:; 第六百二十章创口 “你……” 莫名的变化,让伊莉丝翠也不由停滞了一瞬。 毕竟她此次降临的目的,仅仅是针对于关纳德,几个凡物能够造成的影响,根本就不在他的思索之内在这位女神的思考中,这些与罗斯有所关联的邪恶之徒也不过是些恼人的虫蚁,在这个断绝了其他神力影响的区域里,挥手之间他们就会灰飞烟灭。 可现在,事实却超乎了神祇的想象,那虫蚁不但没有消亡,反而对于战局造成了真切的影响! “难道是……潘铎瑞恩!” 作为神祇,她拥有着人类所无法企及的思维方式,不需要耗费时间,便已经推导出大部分的真相女神发出一个惊讶的怒吼,一瞬间她银白的长发飞散,上百道白炽的闪电就从她身周迸发!犹如一只神鸟张开它翎羽,只是那些光束在形成一个巨大的扇面分开之后,忽然在半空之中一个转折,向着人类所在的位置落下! 漫天皆是交错的炽白sè光线,它们构造出死亡的雨幕,将周遭的一切尽皆笼罩其下! 岩石,金属,即使是维持了数万年不朽的,城市残存的魔法遗迹……所有阻挡在这光芒之前的,都只会在瞬间被溶解,蒸发,流溢……一眨眼间,古代魔法城市的两个街区便已经荡然无存,甚至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声,剧烈的热量充溢了整个空间,极端的温度把地表的岩石变成一片暗红,炽热的烟尘呼啸着刮起暴风,让一条条烟柱如游走觅食的巨蛇盘卷扭动,一如火山喷发之后的岩浆表层。 但是对于那个人而言,这一切却没有丝毫的意义。下一刻,他从银sè的光晕里面跨步而出,黑sè的罩袍在蒸腾的热气之中猎猎做声尽管与神能相比,的力量微不足道,但时间的断层涉及到最为基础的规则,让无可阻挡的神力也同样劳而无功。 “你竟然选择和那个上古邪物联手!”剧烈的爆发之后,有那么一瞬,神祇身周的光芒消退,露出其下微褐颜sè的皮肤,以及面孔上。清晰地愤怒:“关纳德,你的理智已经完全离开了你!你正在与这个世界为敌!” 她的声音如有形质一般扩散,在宽宏的地下空间内鼓荡不休,回荡的音波震鸣刀刃一般切削着周遭的岩壁,一时间滚滚的烟尘从天顶上雾霭般垂落! “而愤怒蒙蔽了你的理智……小女孩儿。看清楚,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凡人而已。伊莉丝翠。作为神祇,你不应该用如此情绪化的状态来面对一件事的,那会严重地影响你的判断能力。” 关纳德的回应,依旧不见丝毫感情,它紫sè的身躯不知何时已经悬浮于空,四条触手在身周垂落。让他看上去少了几分诡异,而多了一些属于神祇的,未知的威严。 “凡人?他就是潘铎瑞恩!你以为那是什么?他唯一存在的目的,就是毁掉这个世界!” 伊莉丝翠的身体一动或者。称之为分身更加合适,因为在这声音散开的瞬间她已经落在了关纳德的身侧,手中银sè的光晕在空中扯开一道月牙一般的剑光,与软泥怪之神身周紫黑sè的光芒撞击,纷纷碎裂成为无数青紫的晶片,纷飞而去! “我认为不是。” 软泥怪之神提起一根触手,架住那分散的月光后面,煌煌银芒的长剑,即使那触手与之相接的刹那便开始不断的溶解,但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如昔:“他不过是个看门的人罢了,在得到钥匙之前,他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危及到这个世界的。” “你在玩弄你无法理解的东西!”伊莉丝翠的声音更加尖利起来,“你想要利用他来纠正你的错误?你是在继续犯错!你以为,他能够成为你的援助者?你和罗丝一样,是在向一个魔鬼谋求利益!而最终伤害的,不仅仅是你们自己,还有这个世界!” 一连串质问的声音中,她向后飘飞,但身周银sè的光晕暴涨,电光构造的长发飘散飞舞,向对方投过一道道神能构造的雷电,那银sè的光华此时已经不是雷电般松散的形状,而是更加凝实,几如箭矢长枪,虽然这种形态之下,无形的神能电光被约束了速度,然而却更加灵动,令人难以捉摸! “小女孩儿,在这一点上,我们都有着同样的窘境……能够获得强大的力量援助是很好,但是在不了解它之前,它就不是你的。” 关纳德开口道,他的身体在空中游弋,在那层层的神能雷电布置的大网之中,就像是惊涛之中的一条小小船儿,看似凶险莫名,随时都可以能被吞噬殆尽,可无论波涛如何猛恶,他仍旧可以安然从中游移而出:“当初,我也曾经和你一样,想要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矫正这个错误,甚至花费了我如此长久的时光。” “那么,我们就来试试看!” 两个神祇之间的意见分歧,从来不可能以言语之间的交流而得到解决,更何况这是涉及到这个世界的巨大问题……而现在,时间正站在对手一方。 因此伊莉丝翠仅仅犹豫了一瞬就放弃了耗用强大的神能闪电,银sè的光能在她的身体周遭流动,化作一件轻盈而充满艺术感的铠甲,手中那皎然如月的长剑一挥之间,她已经向面前的对手刺出了无数剑! 就像那位软泥怪的神祇所说的,她确实并不长于神能的战斗,这位女神唯一jīng通的,是以剑战斗的技艺。 但神祇的力量又岂是等闲? 空间之中的每一个存在,都看到女神举起长剑,可谁也没有能够看见,她究竟如何挥出这一剑空气中发出一声刺耳的颤鸣,原本无形的空气,都化作肉眼可见的实体,弯曲出一道道褶皱。然后彻底被撕开,而在那声音的尽头,伊莉丝翠已经出现在千多尺之外的空间! 不,应该说,另一个她在那里凭空出现。 渀佛闲庭信步,第一个伊莉丝翠挥动手中银亮的长剑,与关纳德的触手再一次交击一处,但另外一个她则横过长剑,用剑锋将那个人类的身体刺穿! 啊! 两声女子的惊叫从更远的地方传了过来,正在不断后退的达赫妮和丽莎一齐瞪大眼睛。眸子里映照出被被神祗一击划成两半的心灵术士的身影……不过,还没有等到她们的惊讶结束,那个身影已经青烟般摇动着消散。 下一刻,那个身影从神祇的背后出现,而同时现形的。还有无数紫sè的光团!点点的能量闪烁,在漆黑的幽暗地域布展出一小片璀璨的星空。继而拉出无数细微的光带。向着中心处的神祇冲去! “?” 仅仅一挥手,那无数洞金穿石的法术飞弹就化作了虚无,伊莉丝翠的分身停在空中,jīng致的面容上带着一点点惊讶。 身周的煌煌的光芒消散时,她看上去与那个正在与关纳德相持的主体已然不同,不再是jīng灵。而是黑肤银发面容jīng致的卓尔,只不过外型上远比平均只有五尺多些的卓尔高大的多,竟然有九尺多高,更加类似于巨人的血脉。 “原来。你尚未与那个上古邪恶的力量融汇为一……” 红sè的眸子里,映出人类踏出星界银光的黑sè身影,神祇开口道不再是那个如雷的轰鸣,而是轻灵悦耳的,jīng灵的语声:“人类,你知不知道你的作为,究竟是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多么巨大的危险?我能够感受到你心中的犹豫,而压抑了它的,不过是你愚蠢的贪婪而已,你……” 但她的话语尚未结束,便已经被粗暴的打断。 “如果是我先给了你一巴掌,然后再宣扬暴力不好,你觉得你会接受么?”人类伸手拂下头顶的兜帽,露出脸上轻蔑的笑容:“少来这一套 ,感觉到力量不足,就想要用嘴炮来尝试?在这个方面,你可真不愧是个jīng灵。” 伸手一挥,萦绕在空间之中,丝丝缕缕的电芒就汇聚起来。在他手中化作一团小小的光球,随着合拢手指的动作,就此消失:“其实我也没兴趣和jīng灵主神为敌,但这是你们自己招来的,既然已经开打,想要重新和平,你觉得不付出一点儿什么,是不是很不合理?” “愚蠢而贪婪,那是凡物迎来终结的最大恶念。” 女神的声音充满了轻蔑,但也掩饰不住其中的愤怒,毕竟即使多么温柔善良也好,她也是一位神祇,而且是jīng灵的神祇,怎能容忍一个凡人对她如此不敬? 她挥手便拉出一道银sè闪电一般的恐怖裂缝,吱吱嘎嘎的怪异声响就像是在摩擦着几百组的车床与钢铁,而那银sè的剑光,在离开神祗手掌的那一瞬就爆发开了,将空气直接崩解成为无数的碎片,小型的军团一般冲向那个在空中接连后退的人类的身影! 砰砰砰! 连声的巨响之中,爱德华面前无数的土石迸飞,可怕的力量推动着他,像是流星一般冲向天顶!在那里厚重的岩石表面打出一个巨大的凹陷坑洞! 爱德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那泥土之中飞出,石元素生物在他手中轻轻颤抖,显然耗费了大量的能量,但它终究还是挡下了神祇的攻击,至于那些后续的冲击力,那对于能够进入以太界的爱德华,不算什么大事。 但脑中,一种眩晕的感觉却正在弥漫,让身体不由自主的跟着轻微颤抖,心灵术士不得不控制景深,才保持住那无谓的表情。 这是强大的jīng神力量在消耗与补充时,对于灵魂造成的反噬。 爱德华在心中暗自叫苦。 如果能够动用时间跳跃,那么刚才的一击其实根本不必耗费石元素宝贵的能量,然而在一个神器面前,时间跳跃的效果,每一次都是在冒险事实上,爱德华每一次使用它,都要动用另外的一个,高等预知术作为辅助。否则根本无法保证在踏出时间断点的一刻会不会遭到迎头痛击,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对于jīng神力的凶猛损耗。 虽然这个感受没有想象之中那样的难以承受,但仍旧开始牵扯他大部分的注意力,那种灵魂渀佛要被吸出躯壳的感受显然不只是一种暂时的不适随着游离的神力不断地被王权吸进,他的jīng神力也在鼓胀着被填充,甚至升格到更加强大的境界。然而不可避免地,他作为凡人的灵魂,也在不断地被伤害。 现在它能够保持无恙,仅仅是依靠着力量强行弥合了那种伤害而已。如果不尽快停滞下来,可能在并不久远的未来,他的灵魂,就要粉碎消亡。 “神力是绝对的法则,在这个世界上。它优先于一切法则与秩序。只有存在xìng的力量,也就是纯粹的能量才能影响神祇。凡人的力量在这样的层次之上就像是影。无论多么绚烂,但毫无意义。” 软泥怪之神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于脑海中响起:“你对于力量的掌控,太过生疏了,如果只有这样的力量,那么我们只能承认这一场战争的失败。或者,必须从其他的方向上寻找胜利的机会。” 存在xìng的力量? 爱德华不由在心中苦笑一声,他对于神能的应用,几乎是完全基于王权。而极限地增强魔网的能力,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最后也最强大的应用方法至于说什么存在xìng的力量……从刚刚的战斗来看,他掌握的能李总,恐怕只有时间跳跃与时间加速,这两种的用法才真正碰触到了那个层级能量的边缘。 事实上,如果不是王权对于神能的吸取源源不断地补充着他的jīng神力量,让他可以不停地使用着这两种伎俩,恐怕在第一轮的战斗力,他就已经在那如雨一般洒落的神能之中化为了焦炭。 可是也仅仅只能如此罢了。 之中,唯一可以利用时间的力量来真正攻击,改变对手的伎俩,也只有时间跳跃,然而爱德华的并非由王权直接驱动,一个人类的jīng神驱动的能力对于一个神能够产生什么影响?哪怕一瞬间,都未必可能! 或者,对于那些古代传说中,拥有无穷力量,上千年笀命以及一座魔法城市来支持的大奥术师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如今的爱德华,可还没有那么雄厚的家底。 现在,他只能寄望于达赫妮与丽莎能够尽早离开那个神能压制的区域,带来他们神祇化身的帮助虽然实际上这个可能非常微小罗丝如果没有被绊住手脚,那么应该早就出现在这里了,而蓓尔莱娜,她的力量究竟有多大,爱德华一直也没有真正得知。 稍等黑sè的影子闪烁着,在几百呎之外重新构筑成神祇的身影,她的左肩上已经崩裂出了一个巨大的创口,简直像是某种巨兽撕裂一般的,黑褐sè的皮肤在伤口周围不断的飞舞幻化,好半天才终于拼凑回原来的形状! 第六百二十一章裸与舞 唔,年底各种事儿缠上了。最近总是差一些,请稍等我一下 —— 现在扭转战局的机会,只能寄望于达赫妮与丽莎能够尽早离开那个神能压制的区域,带来他们神祇化身的帮助——虽然实际上这个可能非常微小。 罗丝如果没有被绊住手脚,那么应该早就出现在这里了,而蓓尔莱娜,这个经过沉睡又重复活的神祇,究竟有多大的力量,爱德华一直也没有真正得知。 但他人的帮助终究不能依靠,有则最好,但没有也是必然的。事实上他自己的机会,也并非没有——正是因为他没有使用出任何的力量,伊莉丝翠看轻了他的存在,她分身两处,力量自然减弱了。 当然,仍旧非凡人所能抗衡。 喀嚓! 沉闷的摩擦声再一次在身周响起,石元素延伸着架开银sè的长剑,这一剑从背后向前,斜指心灵术士的脖颈,若不是石元素构造的武器没有任何形状上的分别,爱德华恐怕已经被一剑枭首!而一剑之后又是一剑,这一次却是从正面突刺直接指向爱德华的心口! 然后是左肋,右腰…… 这一切或者有先有后,但那其实也没有太多的区别,等同于一瞬间伸出了四柄银sè的长剑,从四个方向分袭人类的前后左右! 并非分身,而是伊莉丝翠掌握的法则,空间的力量! 嗤! 第二次,第三次,银sè的锋刃被褐sè的岩石阻挡,接连擦过那长长的黑袍,但最终,它终于错开了岩石的阻碍,深深地刺进了人类的身体!玫红的鲜血迸起,但仅仅一瞬,便被神能的力量蒸腾成为茵茵雾气! 女神冷漠地一笑。但红sè的眸子里映出心灵术士银sè的双眼,她赫然看到,一抹流光,划过自己的身体。 同样是银sè。 但女神的银sè长剑若是皎洁如月,那么爱德华的武器就是横亘天空的流星! 光辉一闪,仅仅一闪 神祇的身影消失,那黑sè的影子闪烁着。在几百呎之外重构筑成女子的形体——但她的左肩上已经崩裂出了一个巨大的创口,半个肩头上的部分消失了,残余的不规则破损简直像是某种巨兽撕裂啃食留下的痕迹,没有血液飞溅,唯有明亮的光泽,在伤口周围不断的飞舞幻化。扭动着试图弥合那伤口。 然而,却又有一种力量,阻止了神祇的痊愈能力,甚至它还在沿着伤口而下,流过女子黑褐sè的肩头,手臂,胸口。勾勒出银sè的扭曲纹饰! “那是什么?” 似乎对于自己受伤的事实法置信,她瞪着那个微微蜷曲起来的人类的身影,嘶声问道,甚至连另外一个战场上,正在与关纳德拼杀的主体也不由回过了头! —— 伊莉丝翠抬起头,红sè的眸子里jīng光闪烁,jīng神的波动,甚至让她身周的空间也微微颤抖。 神的身体并非实体的存在。而是由能量构筑,任何的武器,哪怕是以最坚韧的jīng金铸造,也法真正对于神祇造成伤害,斩击,撞击,人类能够想到的攻击方式。在神祇的身体上,就像是抽刀断水只会了痕迹! 但现在,她的身体,却受到了重创! 惊讶只在神祇的思绪中存在了眨眼的瞬间。她的身体闪动之间,已经再一次出现在爱德华的身后! 神祇的身体在一瞬间形成四五个分身,每一个分身的礀态都是双手握剑,一记全力的斩击,那柄银sè的长剑,划出一道道弯月般的银光,在少女身边形成瑰丽的银sè重影!然而这美丽之中蕴含的杀机是如此之盛,剑刃切破空气,巨大的风压掠过几十尺的空间,渀佛形的巨剑在地面融化的岩石上扯起一道道尺许深的沟壑,碎石飞溅,点点的火星将那地面装点得犹如萤火群聚! 但人类的身影,却仍旧在缓缓上升,黑袍摇动之间,他似乎也化作了虚之物,弦月一般的斩击掠过他的身体,但却只能撕裂片片散落的空气。 “你以为,时间加速的把戏,就可以救得了你?”卓尔的神祇停了下来,明亮的红眸之中映出那一袭飘摇的身影,她冷笑一声,轻柔的声音中满是不屑。 “或者。” 心灵术士以自己的jīng神简短地回应道,他深深地吸进一口气。银sè的眸子里光晕如星,映出眼前,那个女子纤丽的影子。同时思维的触须转动,调用着周遭的能量来修补身体上的创伤,而脑海中,却在转动着数个念头,寻找可以击倒对手的方法。 刚刚那一次反击虽然让蓓尔莱娜受伤不轻,但却绝对算不上是个好的攻击——没有一击奏功,只会让对手提高jǐng觉,面对一个全神贯注的神祇,他能够得到的机会就加少了。 他的错误,就是低估了这位女神的强大与谨慎——她这个分身使用的神能,竟然完全不是那种勉强够用的状态,而留下了足够消耗的富余! 早知如此,即使再拼着被她捅上一剑,也应该将她给牢牢抓住才是! 后悔的念头刹那就被他抛在脑后,面对一个神祇化身的战斗,时间是极端宝贵的财富,每一点思维,都必须要集中在战斗之中才是! 但时间,就这样一秒一秒地流逝。 短暂的宁静之后,想象中的疾风暴雨并没有突然到来,伊莉丝翠只是慢慢地,将手中的长剑竖起,任由心灵术士慢慢地向着空中飘飞——不过事实上,这对于战局也甚影响。伊莉丝翠掌控的法则之中拥有着cāo纵空间的部分,即使百里千里,对于这位女神,也不过只是一跨步的距离! 竖起的长剑圈转,在空中划出一道银sè的轨迹,而随着这个动作,神祇身上那一件铠甲忽然发出喀的一声脆响,随即砰然炸裂成数闪烁的光芒! 这数的银芒汇聚成流,注入到卓尔女神肩头的伤口。将那里延伸出的银sè伤痕慢慢消弭,几乎不过呼吸之间,原本渀佛迸裂的伤口就已经平复如初,褐sè的皮肤光滑细腻,如同水晶一般透着仄仄的光辉。 心灵术士不由扬起了眉头。 因为女神的身体上,那件简单的短袍与长裤,甚至是带着jīng美纹样的长靴。也在不断地化为光点,露出了其下,大片光洁的褐sè娇躯! 纤长的手臂,光滑的肩头,纤细足踝,修长的大腿。腰肢的曲线逐渐出现在视野之中……甚至是两团丰满玲珑的酥胸,两点粉红尖翘的樱桃,在柔嫩的红sè晕圈上骄傲地挺立……平坦的小腹之下,银sè的毛发修剪成一片小小的三角。覆盖住那jīng巧的桃源,但褐sè的光滑皮肤,在那毛发之下透出稚嫩的粉红sè泽也清晰可见,饱满的两片花瓣。挤压出形状jīng巧,让心灵术士心中一瞬间只想到了骆驼趾……这个词。 这算什么意思? 因为法取胜,于是想要用sè诱的办法,来让自己分心? 当然是不可能的。 爱德华咬了咬牙,眼中银sè的光晕亮起,发动了时间加速! 灰sè的世界如同一波yīn影扩散开来,静滞的时间锁定了一切活动之物,像是透过一面蒙尘的玻璃。周遭的一切都被苍灰夺去了颜sè。这个静滞的空间之中没有一丝声音,燃烧的火焰,迸飞的电光,甚至是两个神祇的身体也都桎梏在时间之中,如同雕像一样悬浮在远方。唯有心灵术士黑sè的长袍微微摇动, 爱德华轻轻一叹,伸手按住胀痛的太阳穴。但眼中随即再一次泛起的银光,盯着眼前显现了一个洞察先机。 于是他眼前的一切再一次鲜活起来,女神手中的长剑上延伸出一道道的鲜红的线条,这些纤细的线条穿过空间。沿着各自的轨迹,落在心灵术士的额头,心口,咽喉,甚至是背心——一例外的要害,而那线条几乎深浅一致的颜sè,则证明她有能力同时从这些轨迹上发起攻击! 足足十四条……比刚刚的一击,多了一倍不止! 可见,这位一向被传称为善良悲悯的女神,已经动了真怒,要将眼前敢于伤害她的人类万刃加身。 爱德华差一点再次轻叹一声,他眯起眼睛,在女神**的身体上扫过——并非趁机占些便宜,而是这个时候,他已经想起了这位女神的某个称号。 伊莉丝翠……裸舞少女。 传说中,这位女神经常在月光之下以**之礀翩翩起舞,而她的牧师在大型的祈祷仪式之中,也都是以这样的裸身舞蹈来取悦她们的神祇。而现在看来,这并非只是一种独特的仪式,其中,竟然蕴含了对于自身的增益——不过令人有些好奇的是,究竟什么样的法则,让这位女神可以通过脱掉衣服,来增加自己的能力? 思绪沉浮,不过一个刹那,但就在这短促时间的极限里,心灵术士的瞳孔猛然深深地收缩,像是发现了危险的猫科动物一样! 伊莉丝翠的身体,竟然动了! 身体一闪,她已经越过了两者之间百多呎的空间,一剑斜斩,向爱德华的胸腹划下! 叮! 大惊失sè的心灵术士抬起手,挡在那一道红线的轨迹上,于是金属的撞击声中,他长长的袍袖被搅碎成片片的碎步!魔法物品的能量流谢,在两人之间划开数闪烁的痕迹! 然而,神祇的攻击,又岂是等闲? 伊莉丝翠手中的长剑抖动,爱德华的长袍上顿时破开了一道两尺长的口子,时间加速的空间里,血雾随着他后缩的身体喷涌成悬浮在空中的红sè细珠!然后在一道闪动的银sè电光之中,蒸腾成形的粉红雾气。 “凡人的力量,不过尔尔!”伊莉丝翠的声音,直接跃入心灵术士的脑海,带着令人类战栗的寒冷。 时间停止在魔法之中位列九环的高位,但其实质,与六级一脉相承,不过是对于施法者本身的极限加速而已,对于常人,这个跳脱出时间祯的手段等于借用了最高等级的法则,虽然因为时间流的脱节。让通常的攻击手段法成型,但也同样可以让攻击者处以一个近乎敌的dúlì空间里。 但那毕竟只是对于常人而言。 如果有人同样落入这个时间祯之中,那么这个手段,便毫意义。 第二剑,第三剑…… 切裂空间,分身数,卓尔女神的身体一刻不停地斩落。眨眼间,那银光和着血雾,就已经在空间中划出一道倒退的轨迹! 嗤! 第六剑落下的刹那,细微的声响之中,爱德华的身体上猛地爆发开一圈微弱的光晕,紧接着。他抬起手,叮地一声,再一次架开了女神手中锋利的银剑!而借助这交击的力量,他的身体如一颗石一般向外飘飞,终于躲开了女神接下来的三次斩击! 伊莉丝翠的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意。 神祇的身份,让她可以洞察一切凡人的伎俩。自然清楚那是一个被触发的,而其实质,是心灵自塑系的心力回馈。 这个,可以大幅度地增长心灵术士的某一种力量,但却并不是个单纯的增益效果,而是牺牲——通过燃烧自己的力量,体力的极限,甚至是智力和视听能力。来幻化为极端的速度和反应力,再加上增益的作用之后,即使是人类的身体,也获得了勉强可以与神祇一战的速度! “不错,将自己的身体,变成这个丑陋的锁喉怪,确实可以让你变得极端敏捷。可是然后呢?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我?”她开口道,盯着眼前已经不能算作是人类的身影——咋看之下,那个矮小的身影像是一具古怪的骷髅。但骸骨凸浮的头颅和颈椎之下,却又连着长长的,一截截光滑软骨组成的触须般的四肢,体表的皮肤遍布着灰棕sè的半斑点,让它那个骸骨的头颅看上去颇为怪异狰狞。 然而面对着他,神祇只是不住的冷笑:“你牺牲了多少力量?体质还有魅力,啧啧,连智力也降到了最低,你还能够再催动一次时间加速的能力吗?” 心灵术士从骸骨骷髅一般的鼻孔中吸进一口气,继而向前猛扑! ‘愚蠢!’ 女神叱喝道! 伊莉丝翠这个时候,已经彻底收起了一个神祇的傲慢,而将那个人类当做了与关纳德一样的大敌,她手中的长剑一刻不停的闪动,划出一个个明亮的圆弧,接连越过那人类的身体,叮叮的金属交击声在这停止了时间里震颤不休,两道身影刹那间于空间中交错而过! 伊莉丝翠轻盈地转身。 时间的表盘在这一刻重流转,将缤纷的颜sè与嘈杂的声音,重返还到一人一神的感官里。 但下一个刹那,卓尔女神的身体一颤,她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同样在转过身体的黑sè影子…… 他的身体正在游动着恢复原状,解除了的超态变化,让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在他的身体上慢慢显现,黑sè的长袍凌乱地沿着一道道剑痕垂落下来,不过短短的三次闪现,他的身上已经被豁开了十几道伤口! 胸腹,手脚,关节……虽然并没有浑身浴血的凄惨,可实际上,却远比那些还要可怕——神能毒药一般附着在那些乌黑的裂口之上,在被彻底吸收之前烧灼血肉,蒸干每一分水分!即使加持了活力术,也根本法促使伤口的愈合!而且在接触伤口的一瞬,那电流一般的能量就将血液蒸干,十几处伤口上的失血量,已经差不多到了他身体血液的三分之一,如果不是心灵术士独特的自我催眠调整压榨着身体的极限,他可能早就已经从空中坠落,再也法动! 然而,伊莉丝翠的目光,却没有在那些自己造成的战果上停留哪怕一分一秒。 神祇红sèp> 捻游⑽⑸了缸殴饣肽歉鋈死嘀涞木嗬耄还鞘哂杏啵谡饧木嗬胫拢沼诳梢钥辞澹歉鋈死嗍鞘褂檬裁炊髯魑淦鳌p> 人类手中,握着一件短短的银sè武器,有些像是一柄匕首,只是比一般的匕首短,甚至没有什么像样的锋刃,那划伤了神祇的,只是一段被生生折断的金属露出的斜茬而已。 然而,正是这短短的锋刃,却远比任何武器,都还要可怕! --------------- 只要沾染上一点,不,甚至只在靠近的刹那,构造起她神能化身的能量,就会被牵引着吞噬其中! 那是王权法杖的真正形态……的一部分。 她手中的长剑也同样是神能幻化,只要与那法杖微微接触,便立刻会被吞噬,吸纳,甚至不需要是与与法杖本身,劈削到那个人类身体的刹那,剑身都同样会被消融掉一层,即使给那个人类造成了伤害,但她的损失也不是一星半点! 论如何,她都要受到损耗,而那个人类身体上的 这样的战斗,要怎么打? 即使是神祇的智慧,想要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找到答案,也是几近不可能的。(qidian.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qidian.阅读。) 第六百二十二章禁锢神只 轰然的巨响之中,伊莉丝翠的身影飘飞后退,终于结束了对于关纳德的攻击,月光般的银芒在她的身周明灭闪烁,她持剑而立,没有做出任何动作,整个战场,也因此而陷入了一片深沉的寂静。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 神祇化身的眼中一片银白,映照出那个被碎神能光泽包围的,人类的身影。 ,魔法,神能,计划,应对与变动……红sè的眸子阖上,再开启,就在这短促得令人难以察觉的刹那,种种可能xìng已经如丝絮般弥散,而神祇的思索,则将它们纺织成为唯一的,名为事实的线绳。 两个,不,那个人类,在一瞬间显现了三个。 首先是心灵自塑系的分身术,然后是以超态变化的方式将自己的本体部分化作了重雾术的一部分,静静地等待着神祇的进攻。而从自己的神能分身踏进那重雾术的一刻开始,她就已经被敌人完全包围住了! 的分身并非虚无,而是以本体的一部分混合构筑,所以,他拥有着与本体一无二致的力量,虽然看上去会衰弱一些,但那个人类显然明白,一个重伤濒死的凡人,在神祇的眼中不管是否衰弱,都没有太多的不同。 这一切的结局,完全在那个该死的人类的预计之中,从自己判定对方衰弱,并决定攻击的一瞬间,自己的失败就已经注定了……而这个不过是由凡人所计划出的简单诡计,却切切实实地欺骗了她这个高高在上的神祇! 但要如何做?为了推行这个计划,他一定要再动用一个时间加速的才行!否则一般的显能动作,是绝对无法瞒过一个神祇的眼睛的!可是即使是现在,他身体上那个心力回馈的效果依然清晰可辨,那意味着。这个小小的那个人类拥有的智慧已经被燃烧,他的脑力已经无法支持他施展出时间加速这样的能力才对啊? 这明显违反了规则的力量,难道也是那个上古邪恶所幻化的武器,留给他的邪恶能力么?心猎王权622 这并非没有可能,虽然几率低微得近乎于零,可近乎零,毕竟并非等同于零! 推断得知的事实,让伊莉丝翠咬紧了牙齿,那浓烈的怒意化作她银sè的双眼中闪烁的电芒!将神祇的面孔隐藏在明亮的电光里,唯有心头那些不甘和愤怒却化为一句雷声滚滚的咆哮。广告太多?有弹窗?界面清新,全站广告“你会付出代价的凡人!” 可惜。巨大的声音,并不能象征着充足的信心,实际上在大多数时候,两者都是背道而驰…… 即使是神,也同样会感到恐惧。 对于人类而言。恐惧往往源于无尽的未知,对于死亡。对于未来。对于可能……可对于一个体魄不休,jīng神永存,洞悉过去与未来,一切的变化的神祇来说,那些无法改变的结局,才是唯一值得去惊恐的东西! 一个化身彻底的消失了。 这样的损失。对于伊莉丝翠这样的低阶神祇来说,相当于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积累瞬间归于虚无,但现在她已经无法再去痛惜什么因为作为神的理智告诉她。她必须要撤离这个诡异的战局,否则将会失去更多! 战场上的形式已经扭转,即使所拥有的神能的量仍旧要远超出两个对手,即使这两个对手看上去已经伤痕累累虚弱无比,但战争的天平已经向着对方的一侧慢慢倾斜,她已经不再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战胜这两个敌人了。 而时间拖延下去,那件能够吞噬神能的,上古邪恶铸造的物品,必然会一点点的削弱她的能力,最终甚至将那具主体的化身也彻底归于虚无!而那些神能,只会进一步的增强那个可怕的上古邪物的力量,将整个世界,都置于一个危险地境地之中! 那无疑是最为令神无法接受的结局,所谓的大败亏输! 然而,心中的不甘却又让她犹豫。 如果就这样离开,损失也同样巨大, 不仅仅是她几乎动用了自己作为一位低阶神祇的一切力量,还有jīng灵神系宏大的计划的实行受阻,那会意味着在蛛后的国度之中的战斗将缺乏了足够的把握,因此造成的损耗,远不是一两个化身降临所能相比和弥补! 那么,要怎么做? 爱德华沉重的呼吸着,被洞穿的肺部和肋骨肌肉在每一次细微的活动里,都会带来难以言喻的火辣刺痛,空气从已经干涸的创口泄露,而更令他安定的,或者就是他知道对手已经将思绪极端的复杂化了,反而忽略了一些显而易见的可能。广告太多?有弹窗?界面清新,全站广告心猎王权622 他当然还可以显能,因为即使是女神,也没有能够判断出来,他的身体竟然如此奇异,拥有着两个可以显能的中心心力回馈确实是将他的力量全部被转换成了速度,但他却还有一个灵吸怪的幼体,可以用作翻盘的备用。 微小,是? 但那即使是一片羽毛的重量,也同样会撬动胜利的天平。更何况如今,单纯强与弱的比较,已经成为了过去。 他伸出手,双手虚合,那些在他身周飘然游弋的神能光泽便悄然聚集,在他的掌心凝结成为白炽的光辉……随着他双手拉开的动作,两支六尺余长,银光闪烁的长枪,已在空气中成型!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耗费了心灵术士的莫大的心力,他不得不在伸手向前之前停滞了一瞬,同时在心中微微叹息。 两支长枪皆由神能构筑,与伊莉丝翠片刻之前所用的几乎一无二致。但相对于神祇举重若轻的连续发shè,人类的动作便只能称得上颇为吃力那些银sè的能量颤抖着,仿佛不甘于受到一个区区凡人的压迫,随时都有可能脱离掌控就此飞去。 “愚昧!”伊莉丝翠的化身在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因为远远地,那个人类已经举起手,将那两枚粗糙的神能长矛投向了她! 粗糙。是的,完全可以如此形容,神能在一个神祇手中,是无坚不摧的利刃,但在一个凡人手里,不过是两团无法铸造的铁球而已! 伊莉丝翠挥手,同样闪烁圣光的能量便在她的身周如羽翼般张开,延伸,阻挡住对手攻击的所有轨道,而她手中的长剑。则自下而上,挥斩出无数破碎的涟漪!每一片涟漪,都在空间里激荡起更多的波纹,当这一剑结束于扬起,那剑身的前方。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已经布展开一道庞大的门扉! 一步之间,她将离开这陈腐污浊的幽暗地域。投身于神祇之间的伟大战役。罗丝的崛起,注定是一场梦幻,而关纳德,亦或者那个上古邪恶,他们的胜利不过是短暂的虚幻,邪恶最终的结局必然是被粉碎。埋葬在深渊之地的地底! 但这样的思索间,那两道电光瞬间就已经迫在眉睫! 那是只有手指长的神能之光,极短却极亮,更如流星一般迅疾! 蓓尔莱娜的jīng神陡然绷紧!神祇并不会被外表的变化迷惑。她惊恐地注视着那向她飞来的电光,直觉地感受到上面足以让她的身躯崩散的伟力! 人类与神祇之间的距离,不过是短短千多尺而已,然而就是在这个短促的距离上,原本长枪一般的电光竟然不断收缩,最终只剩下手指一般的大小!而那亮如流星般的光芒,却又灵活得像是某种生物一样,银sè的神能编织而成的羽翼之墙,甚至没有能够阻碍它们分毫! 不过,神祇毕竟是神祇。 伊莉丝翠高声尖叫,两道雷霆万钧的闪电迸发,在她的手上化为皎然的月光。光芒向前,堪堪的抵挡住了扑面而来的银sè流星!而两道神能的力量,在震耳yù聋的轰鸣声中暴发破碎,猛烈的气浪如无数刀刃,向着周遭飞散而去! 平衡被打破了。 就在这时,无数的光柱从虚空之中飞舞出来,接二连三地在周遭的空间里抽打出隆隆的轰鸣!女神面前那扭曲的空间一瞬间就已经碎裂了!像是无数缤纷彩蝶一般旋转着,轰然散开! “关纳德!”伊莉丝翠发出不甘的咆哮,银光闪烁的眸子瞪大,映出软泥怪之神的影子…… 此刻,那位神祇的外表紫红sè的光滑外壁已经被溶解得不成形状,表皮上,灼热的电光和散碎的符文散发出的高温,让一个个空气的沫不断炸裂,仿佛逐渐沸腾的浓烈岩浆一般肆意流窜,而深处扭动的力量如游走觅食的蛇一般盘卷扭动,让那个参杂着紫红,深黑和灰白的固体块看来无比狰狞!可是这烂泥一样的东西却又不断延展,四条滴流着粘液的触须四下散开。 但它毕竟将那神能构筑的传送门击溃了! “混蛋!”接二连三被破坏的意图,让伊莉丝翠的愤怒终于彻底爆发,尖利的咆哮之中,她的身影已经在虚空中消失!再出现时,一道弧月剑光,已经向着软泥怪之神当头划下!关纳德嘘嘘抬起触手,紫sè的光晕在其尖端铸就,但与那辉煌的银光相比,这光芒是如此的微不足道,淅沥沥的崩裂声如同无数水晶撞击,而软泥怪之神的四条触手一瞬间就在神能中化作了燃点的光影! 然后,是那个人类。 卓尔神祇的笑容里带着无尽的了然,她无需回头,只是左手一伸,柔若无骨的手臂向后弯曲了一个令人吃惊的弧度,便已经抓住了那个人类从她背后伸出,意yù下刺的手!远超人类极限的力量咔地一声便将那脆弱的骨节捏成了碎片,揉烂的肌肉无力支撑那银sè的奇物,只能颓然任由它向下坠落,而女神反手之间,就把那个人类的身体,从背后拖到了面前,甚至随即弯过手肘,在人类的胸骨上击打出一个仿佛破碎成粉的刺耳噪音! 但目光与那个人类交接的刹那,她就意识到不好…… 真正能够给她造成威慑的,并非这个人类,而是那个可怕的上古邪物的力量!而那个人对于这一点,显然是知之甚详!伊莉丝翠的目光一凝之间,果然心头发冷地看到那个人类正在对自己露出古怪地一笑…… 神祇的思维,在这刹那也只能一片空白! 奇妙的感觉。在下一刻到访。 并非疼特,只是一种空洞和虚无……电光从伊莉丝翠的眸子里褪去,露出属于jīng灵的蔚蓝sè,她怔怔地看着那刺穿了自己身体的银sè杖身它被心灵术士的驱动,跨过空间回到他的掌心,而那只手掌,却正悬浮在神祇胸前,不过一寸之处。 于是,那法杖,就嵌合在神祇的身体里。 不断流逝的力量。让伊莉丝翠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来,只能感受着那些支持她存在着的巨大的力量如今正在一点点消亡……卓尔的善良女神痛苦地皱起眉头,大口地喘着气,但顿了顿。她还是用力的扭过头,看着那个人类近在咫尺的面孔。 “卑鄙的人类。你不会有……” 言辞在最后一刻化为虚无。神祇仅存执念已经消散,凝聚成为卓尔女子的力量摇摆着消散,一小团爆裂开来的光点之中,露出其中缓缓旋动的光耀球体。 爱德华伸开五指,银sè的杖头在他手中流动成连缀着手环的中指戒,而戒指的上端。托着那个由无数神秘、繁复的符号构成的光球。 几组各种各样的符文正在旋转不休……银蓝红绿的光泽扭结在一起,紧密契合却又泾渭分明,组合在一起的光华便形成了那一层火焰般的外表结构,而不断闪动的外表。竟然一时之间将周围浓厚的黑暗抵制住,并从其中仄仄的放出闪烁的光! 每一个符号,都代表着一种力量。可能是多远宇宙之中,最为本源的力量之一……没有人说明这一点,但是所有看到这个景象的人,心中都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这样的一种想法。 “伊莉丝翠,这一次恐怕难以逃脱陨落的命运了。柯瑞隆对于她的宠爱反而招致了这样的结果……为了cāo纵这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她甚至不惜将自身的神则降下了一部分。但现在,那是你的了。” 关纳德的声音响起,带着深沉的疲惫,这位软泥怪之神仿佛已经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一般蜷缩起来,仿佛碎片或者烂肉一般的组织在粘稠的深紫sè身体上流动着一圈圈的涡纹:“看来,相对于潘铎瑞恩,柯瑞隆更加关注的是罗丝的力量增长,深坑魔网之中,现在可能正在进行着万年以来的第一场强大神祇之间的战争。” “罗丝有多少胜算?”爱德华轻轻拢起残余五根完好的手指,将那一团繁复的光晕收束成为一点晶莹。 耳边,一个女子的尖叫盈盈回荡,但又似乎从极端的遥远处传来, “原本不大,但现在至少已经不会输了。”关纳德的身体再一次收缩,深紫sè的表面便凸起了一团团漆黑的组织,像是脓疱一般爆裂,砰砰的低鸣之中,大股粘稠的液体带着刺鼻的腥臭和说不出的怪异气味流淌出来,落向地面,随即在那里腐蚀出深深地漆黑坑洞:“虽然jīng灵诸神在力量上占据优势,但劳师远征,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不过罗丝也不会取得太大的成功,她恐怕另有打算。” 熬夜看书安卓客户端上线下载地址:; 第六百二十三章神与人的战斗,无关公平 黑暗在视野中缓慢退却,但那曾经的一切,都已经被抹去了。 废弃的古城,燃烧的岩石,还有那些垂着无数钟乳的天顶,都如同幻境一般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干涸凝结,绽裂开无数破口的大地,岩石与沙砾堆砌出深浅不一的荒芜,一直延展到视线的尽头。 而在那一望无际的荒野地平上,是填塞了整天空的浓黑,那些翻滚的云层组成的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唯有一道道鲜红与金黄的闪电映照出缓缓旋动的云层的缝隙,给整个世界带来煌煌的光芒。那些光芒的罅隙勾勒出占据了半个世界螺纹,最终于视野正中的上方,旋钮出漆黑的洞口,电芒于其中辉煌不断,映照出那漩涡的核心,有如一头无比庞大巨兽正张着大口,准备吞噬能够吞下的一切。 爱德华就静立在这天地的中央。 狂乱的暴风拉扯着他长长的袍脚,猎猎的轻响,却似乎超过了天空的雷霆,心灵术士的目光在周遭荒芜的天地间停顿一瞬,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他的思维转动,面前的空气中便凝聚出一片平静的光泽,继而化作一面硕大的方镜,剔透的平面里,映出陌生的男子身影,让心灵术士的瞳孔微微一缩。 那镜面之中的人,是一个笼罩在黑色罩袍里的男子,身材高大,并不十分健壮,但是从长袍之中露出的手臂肌肉,却已经坚实光滑,显示着爆炸性的力量。一头半长的苍白发丝似乎反射着微暗的银质光泽,就连脸上的眉毛也都带着诡异的银色。柔软而光滑的发梢微微向上飘浮着,宛如银色的火焰。淡淡的银色繁复花纹在他的额头慢慢浮现,逐渐布展到两颊间。 思维稍微活动之间。那个人影的嘴角轻轻翘起,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爱德华?文森特。 心灵术士的心中,瞬间便已经了然了那影子的身份——那是自己,或者说,自己应该会成为的样子……而之所以是这个成年男子的形象,只是因为它是一个投影。源自于自己灵魂的映射,或者说,自己的潜意识中,给与自己的定义,最真切的一种。 因为这里。本来也不是个真实的世界。 “那么,为什么说,伊莉丝翠这一次注定在劫难逃?” 他开口道,语声依旧平和,仿佛眼前的一切变化都不曾存在。而他只是再正常不过地,在继续刚刚的对话罢了:“虽然被摧毁了两个化身。甚至还损失了一部分的神则。但是柯瑞隆能够坐视他这个女儿就这样被罗丝吞噬?还是说,罗丝有能力在柯瑞隆的看护之下,把她给杀了么?” 神祇的化身,其实人类的召唤术是异曲同工的,即使化身消散,不过是对于神力的一种消耗而已。而象伊莉丝翠这样,不光损失了化身还损失了一团神火的情况其实已经极端少见,不过也仍不能够算是致命的伤害。 毕竟,神祇可是多元宇宙之中高位的存在。虽然并非他们经常夸称的那样不朽,但只要神祇掌握的法则没有消失,仍旧有信仰之力的供应,那么就可以称之为生存,即使元气大伤,也可以通过时间的积累来慢慢恢复,即使是人类记载的短暂历史之上,也有数个神祇曾经因为遭受重创而沉寂千年,但最终还是重新现临在世界之上。 黑暗女神蓓尔莱娜,就是爱德华所知道的最明显的例子,而伊莉丝翠还拥有着一个精灵主神的父亲作为后台,柯瑞隆作为多元宇宙之中所有精灵的神祇,乃是智慧生物的神祇之中最为强大的一个,指缝间漏下点神力来,都够凡物成神,伊莉丝翠作为神二代,当然不必也不可能象蓓尔莱娜这种没有后台的神祇一般,苦哈哈地隐忍等待重新复活的机会了。 “神国。”微微停顿,关纳德回应道。 软泥怪之神的声音,不再只是在心灵术士的耳边回响,而是化作了天边隆隆的轰鸣,每一个音符,都会让那漩涡之中激起无数殷红电芒,闪烁的光亮,将人类的面孔也营造成狰狞的模样:“从自我放逐,拒绝了柯瑞隆的赦免的那一刻,她就注定了是罗丝的从神,而不是柯瑞隆的……所以,她的神国,是构筑在深坑魔网之中,而她也一直没有将之从中转移出来。” “神国么?” 心灵术士心中一动。 脑海中,对于神祇的认识,似乎又悄然拼合起了一线轮廓。 齐雅温纱丽,那个被自己与罗丝一起干掉的家伙,也曾经是罗丝的从神。所以,她叛逃的第一步,就是给自己在深渊之中找到了一个新的神国。 而伊莉丝翠看来就没有那个运气。 “神国最大的作用,是用来容纳各个神明的祈并者。他们是最为忠实的信徒死后的灵魂所凝聚而成的,是每一个神祇最为稳定的信仰之力的源泉之一,”关纳德继续,似乎同样也没有兴趣,去关心周遭环境变化的原因: “神国并非不可抛弃,但想要切断与其的联系,却并不那么简单,如果用一个不那么恰当的比喻……你应该知道,巫妖的命匣吧?” 爱德华发出一个轻微的冷笑。 这就是所谓信仰……的真相么? 专心信奉他们的神祇,在死后就能够得到无上的幸福,会被神祇送到专属的神国之中,远离尘世中的痛苦和烦恼,获得永久的安宁……这是每一个神祇的仆人,牧师与圣者,或者圣武士们对于信徒的谆谆教导。 但若从神的角度而言,即使是这些最为忠实的信徒,原来也不过是神祇为了自身的需要,而留下来的一种资源罢了。 “所以,伊莉丝翠无法逃走?” “她原本的力量,当然足够这样做,不过现在却已经不够了。“ 爱德华微微点头。 软泥怪之神的解释。已经足够清楚——虽然直到片刻之前,伊莉丝翠还拥有着选择净身出户这条道路的可能,但刚刚的一战之中,伊莉丝翠的神力化身,甚至还有一部分的神则,已经被爱德华吸纳,以她如今她残存的力量,若是再被强行覆灭了神国,那么唯一的结局,可能就只有陨落了。 爱德华并不知道伊莉丝翠到底为何在得到赦免之后还非要选择离开精灵神系。或者是因为对于那些善良卓尔的怜悯,或者她是为了给予柯瑞隆提供一个日后侵入深坑魔网的基地——神祇在自己的神国之中享有莫大的权能,除非力量的差距巨大,否则,即使是另外一个神祇进入其中。也只能承受被全面压制的命运。 如果能有一个身在其他神国之中的独立领域,那么进攻应该就会容易不少——恐怕。无论是柯瑞隆。还是伊莉丝翠,都是在等待着这个机会。 而现在,战争开启,神国移动已经是来不及了,而一次战斗因为他这个凡人小小的插手完全陷入了歧途,本来伊莉丝翠的意图就是吸收掉关纳德仅存的神力。来给自己一方增加机会,但现在却反而大受损失,而一旦柯瑞隆无功而返而罗丝完全掌控了深坑魔网,伊莉丝翠。便注定无处可逃,即使是柯瑞隆愿意给予她足够的帮助,她想要逃出来的难度也大大提高了。 因为她已经失去了原本掌管的空间神则。 心灵术士握起手掌,连接着中指戒与手环上的细细链条,发出一个细微的摩擦,但那声音之后,他却能够听到,精灵低微的吟声,幽暗婉转,刹那无形、 “即使是神祇,也无法完全掌控自身的命运啊……”抬起头,他低声自语道:“真是讽刺。” “……而你似乎,并不惊讶?”隆隆的语声,自天边而来。让人类抬起头,银色的眉头一挑。 “惊讶什么?”他问道。 “你现在的处境。” “从一开始,这不就是你的目的么?” 人类嘲讽的笑声,在这滚滚雷鸣里似乎微不足道,但袅袅余音不绝,却似乎穿过了风雷,成为这个空间里唯一响亮的声音:“不过,利用王权的残片共鸣,把我拉进王权专有的,精神构筑的空间之中,不得不说,上古之眼阁下,你这把戏可有些拙劣得不大符合你的那个名字啊。” “只是一场公平的竞争而已。” 或者无论是神或者人,是被洞悉了意图时总会下意识地感到萎缩……所以再次开口时,关纳德的语声似乎收敛了一些:“而我的赌注,就是我的神能。” 你输了,就给我本来应得的东西,而我输了,就要付出一切,甚至生命? 这还真是公平。 嘲讽的质问在心中升起,但爱德华只是微一摇头,并不开口。 这样的指责,毫无意义—— 软泥怪之神曾经号称上古之眼,是一名以睿智著称的古老神祇,他现在在人们心中的愚蠢形象,不过是神能与神孽之间的力量冲突导致的的混乱……但就算是他重新恢复了理智,会改变牠的本性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 从上古至今,牠从来都是个邪恶的神祇——软泥怪一系的生物都是贪婪的掠食者,猎人,唯一的爱好就只有捕食而已……所以作为它们的神祇,不管有没有发疯,关纳德是邪神这个现实,从来不曾变更。 而邪恶是什么? 在爱德华的观念之中,邪恶就是危害其他存在的意图!不管是魔鬼一般的谋取利益,还是恶魔那样的仅凭喜好……他们会危害他人的本质,都是完全一样的。而能够成为邪神,自然也同样是个中翘楚,所以,若是爱德华真的相信了关纳德等待他这个人类的到来,只是为了解脱神力给自己带来的烦恼……那他还不如先把自己的脑子扔给卡特泽耶克换点什么物品算了!, 就算这位神祇一开始的目的,真的不过是想要扔掉神力对于他的束缚,但解决了问题之后,难道牠的想法会丝毫不变么? 显然是不可能的! 尤其传说中,这位软泥怪之神可是曾经拥有高等神的力量。它会对于力量毫无**?如果没有那份**的话,那么它从一开始就一直当它的神孽不就得了?反正同样都是接近不朽,说不定神孽还比神祇更加长命的多。 而如果有那种**,它对于更加强大的潘铎瑞恩,这个上古邪物的能力不起丝毫贪念……用膝盖想也知道那根本是做梦。所以,这位上古之眼的背叛,本来就已经在爱德华的预计之中—— 如果两者的地位对换,他爱德华也会毫不犹豫地做出同样的事。 当然,对方竟然会选择这里,作为最后的战场。还是让心灵术士有些惊讶——他本以为这位神孽会在最后的时刻直接翻脸动手,而那样他至少也不会占据优势。 虽然刚刚吸收了伊莉丝翠的神能,让爱德华的力量得到了一定的增强,不过他的本质,毕竟只是一个凡人。对于神能力量的使用不可能得心应手,若是关纳德这样的万古老妖意图突然发难。能够使用的手段还是很多的。 比方说那些可以随时应|召而来的高等软泥怪。在战斗中就足够让他手忙脚乱,要知道,虽然吸收了伊莉丝翠大半的谁呢能,但无论如何爱德华也是没有伊莉丝翠那样的分身斩击,无坚不摧的力能。 不过,关纳德的想法。也并不难以猜测。 如果在主物质位面,即使是关纳德的神孽之躯,也未必见得就有十足的把握,在战斗中完全压制住那个人类的力量——就算是爱德华不能取胜。但至少逃走是没有问题。甚至,在面对一场无法预测的战斗时,已经再三衰弱的软泥怪之神也不见得有必胜的把握,而现在的,在这个纯粹精神的投影世界里,互相战斗,需要的无非就是灵魂的强大,而在这一点上,一个凡人的灵魂,就算经历了多么强大的增益,又怎么可能与神祇相比? “那么,我就先开始吧。” 一切的思绪,不过是心意转动的片刻。而对于双方而言,寥寥数语的对话,已经足够了。 云雾在空间中聚集,暴风在云雾中翻卷,闪电在暴风中迸发,云团翻滚着形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神祇的外形。 翻腾的雷云组成了他不同于之前形象的无数触须,其中的两对如举起的双手,虚空一招,那力量便在大地上成型,沙洲变成巨大的碎石,脱离了地面的引力,向着人类飞驰而来,裹夹在暴风之中的岩石之间彼此撞击出焰火一样的闪光,然后巨人张开嘴,口腔里和双眼中全是明亮至极的闪电! 这里是精神的世界,一切的变化,都只需要用思维的力量成型! 而人类的精神,能够与一个异怪,神祇相比吗? ========= 稍等 -------------------------------------------------------------------------------------------------------------------------------------------------------------------------------------------------------------------------------------------------------------------------------------------------------------------------------------------------------------------------------------------------------------------------------------------------------------------------------------------------------------------------------------------------------------------------------------------- 闪电,冰风,烈焰和金属组成的重重能量在一瞬间便凝聚成为一束,洞穿了巨大的电能人形!这可怕的混合能量是如此的强大,几乎可以摧毁一个星体,不只是洞穿,他们消融在其中,在乌云凝聚的身体上扩张延展,仅仅只用了一个呼吸的功夫就几乎将他小半个身子溶蚀成为两片! 巨人的怒吼撼天动地,几乎让周围的几个星球都在颤抖, 第六百二十四章精灵的神战 云层中央。漩涡的转动也为之停顿,凌乱的黑色云气翻滚如浆。构造出神祇巨大的惊骇! 在神祇的视线中,无法形容的庞然之力正在划破天空,刺眼的白光一束束从从那耀眼的间隙中爆发开来,相比四周反而更深沉地黑了下去,然后而多的光从云墙背后涌现,那后面仿佛孕育着一个巨大的光茧。 但光茧之中孵化而出的,是神祇也难以想象的存在——层层金属构造出的舰首穿过神祇身体铸造的云层,推开浓重的云雾,仅仅是这缓慢的降落,便已经将整个天空占据一半,十四台次空间发动机与十具重力激发装置推动一万七千五百米的巨舰降临在星球的大气层中,一千门增压单轴镭射炮的核心同时开始重新充能,聚集起来的能量,竟然让星期的大气也被排开,扭曲的光线甚至模糊了整个时空!, “这怎么可能?不可能!太古的浮空巨城,天空战船?……你不过是个人类……这是潘铎瑞恩的力量,不,这不是潘铎瑞恩的力量,这是神力的塑造!你究竟是什么?是什么?是……” 隆隆的雷鸣组合成关纳德的话语,但无论如何巨大,也无法掩饰其中的剧烈波动的情绪。云层漩涡的中心电光汇聚,神祇的真身从其中现形,那紫色的身体恰似一只巨大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 “天空战船?太古的浮空巨城?真是俗气的说法啊……” 人类抬起头,目光越过空间里的暴风,在这贯通天地的轰鸣里,他的语声微不足道,却清晰可闻:“嘶……呼……”他发出一个含混的呼吸声,像是数种野兽的咆哮。又仿佛混合在在某种机械里的沉闷:“执行者号,毁灭他……” 随着这个语声,翻滚的云雾由浓黑化作金红。 云层翻滚飞散,天空中骤然已是金光万道!一道道赤红色的光泽压迫者红色的雾气,投射向地面上翻滚的粘腻怪物,无法形容的高温在下一刻融化了一切,宛如一束火焰冲入残雪,炽白闪光过后,爆炸的狂风席卷着空间的平原,雷鸣声浪将一切碾成齑粉。荒芜的的地面荡起好似水纹的扭曲,凸起、凹陷、爆炸、翻滚,将那波涛一般的异怪皆被埋葬! 明亮的光芒从天而降,随即将一切湮没。 天地,云层。神祇,异怪。破空而至的一切逐渐融化在光明之中。神祇的惊呼,怒吼与疯狂,尽皆化为一个叹息的低沉。 “胜利。属于你了……” 爱德华睁开眼睛,目光里一片沉寂的黑暗,岩石构筑的天盖上,散碎的烟尘与电能的焦糊气息尚未消散。而视线之下,尚未凝固的熔岩,仍旧散发着暗红的光晕痕迹,两个人影。正在从远方向自己靠近,唯有眼前那个巨大,深紫色的怪物已经爆散成紫黑的光点,只留下那叹息声,在思维中余音袅袅,不肯散去。 “胜利……吗?” 心灵术士苍白的面孔上,不见一丝表情,最终,轻微的语声才在唇角凝聚成一个嘲讽的笑容。 他举起左手,精神微凝。于是一点银色的光晕,就在那苍白的五指之间流转,随着他合拢的五指,凝聚成两尺长的金属造物。 作为这一场神与人之间,发生在精神层面上战斗的胜利者,爱德华得到的战利品除了那位神祇仅余的神力之外,就是这多出来的半尺多长的金属——那位软泥怪之神能够将他拖进王权内直属于主宰者的精神空间,需要的自然是某种共通的媒介——唯一的一种,自然是得自于脚下这座古代魔法王国的城市之中的,王权法杖的一个部分。 然而,胜利的果实固然甘美,随之而来的代价,却又同样令人忧心。 手指扫过那弯曲着扣住球形杖头的金属,最终落在戛然而止,带着金属棱刺的断裂表面,爱德华的眯起眼睛,似乎能够感受到那金属上,数万年之间无数个曾经握住这神器的灵魂在嘶吼咆哮,但如果凝聚精神,这一切却又仿佛只是一种错觉。因为那呼喊的声音并非千千万万,而是只有一个……一个清脆婉转,如泣如诉的精灵的声音。 那是卓尔的善良女神,伊莉丝翠的一部分神则——她的神火,也是这个世界上,空间法则的源头之一。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至高,无以伦比的宝藏——得到了这力量的凡人,会立刻升格成为神祇,威能无边,不朽不灭。接受万民的崇拜,掌控自我的命运。 然而对于爱德华而言,这力量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除了能够吸引精灵神系所有神祇的愤怒之外,唯一的作用,或者就是向柯瑞隆,也向这个世界之中的所有神祇宣告,一个足够对于他们产生威胁的家伙,如今已经越发的强大和危险了。 那么可想而知地,牠们会如何做呢?真的会像是关纳德所说的那样,对于王权的存在,抱着慎之又慎的态度,一直隐忍? 当然没有可能吧? 心灵术士摇了摇头,沉重地叹息了一声……不过,如果真的按照关纳德的说法,其实自己也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地方——至少伊莉丝翠见到这法杖时的表现,就不像是对此一无所知。而如果现在众神依旧能够保持平和对待的态度,那么也就是说,自己的存在,还并没有能够让他们感受到切肤之痛?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那个软泥怪之神在危言耸听? 不过,其实不管牠是不是在胡说八道,但至少自己的存在,恐怕同样已经在精灵众神之间得到了确认了吧?毕竟,伊莉丝翠虽然元气大伤,却还没有彻底死亡,对于今天的遭遇,她又怎么可能不告诉她的那个父亲? 如果真是如此,自己这个凡人。又要如何应对诸神的窥瞰?面对着能够切实毁灭他们的武器,诸神的反应不可能一直平淡下去……而躲藏起来之类的办法显然也不现实,所以,办法实际上只有两个,或者守株待兔干掉所有敢于来找麻烦的家伙,或者,在敌人还没有准备之前先发制人,把所有有威胁的存在抢先干掉? 其实,要是能够在这个消息传播之前杀神灭口的话,自然是最好不过的解决办法…… 可即使如今。一场轰轰烈烈的神战可能正在异界的位面之中展开,不过罗丝就算取胜,一举歼灭精灵诸神的可能性又有多大的呢? …… 浓浓的灰白色云层缓缓流动着,将深邃的黑暗遮盖其中,空旷的空间。在视野之中不断延伸,但那浓灰色的烟云将一切都遮掩。只留下模糊的。无数灰色的丝线,从视线尽头的虚空之中延伸出来,牵扯住整个空间里,若隐若现的黑色阴影。 那是无比硕大的,蜘蛛构造的网络,它占据着整个位面。也给予了这个地方唯一的名字…… 深坑魔网,深渊的第六十六层。 在这无比庞大的蛛网的边缘,点缀着一片与晦暗空间格格不入的绿色。 -------------------------- 呃,今天好忙。没写完,所以对不起,请稍等我一会儿 —— --------------------------------------------------------------------------------------------------------------------------------------------------------------------------------------------------------------------------------------------------------------------------------------------------------------------------------------------------------------------------------------------------------------------------------------------------------------------------------------------------------------------------------------------------------------------------------------------------------------------------------------------------------------------------------------------------------------------------------- 绵延的丘陵将平原分隔成狭小碎块,茂密的树林和草地点缀其间,间或还有湖泊闪烁着蓝宝石般的美丽光芒,构成这荒芜世界中的一方小小绿洲。古老地蔓藤在绿洲边缘生长着,编织成一道严密的围墙。而在中心,一棵参天古树枝叶舒张,亭亭如盖。将整个绿洲都遮蔽其下,阻挡夜空中八颗红色球体的光芒。半点透不进来。 在那苍翠绿地的边缘上,化为巨大的灰白色的管道, 精灵们吟诵出美妙的旋律,于是纯洁的光晕就在他们的身体上发出,一刹那间,将那些污秽的黑白雾气尽皆阻挡,那光晕掠过,地面上原本腐烂的泥土,也仿佛在光泽中发散出蒙蒙的翠绿色泽!被诅咒的大地上重新催生出草木的萌芽。而恶魔们的脚步一旦踏上这片新生的草坪,便会不由自主的萎靡下去,他们嘶声哀号,却连转身奔逃的力量也不再拥有,只能呆滞着,蜷缩着,被那一片片洒下的箭雨刺穿,化为空气中崩散的灰粉! “我们恐怕没有办法取胜了。”这位精灵的神祇低声开口道,声音中带着无尽的遗憾:“席文塔姆已经陨落,但是战局却没有丝毫的好转。罗丝的力量不知为何骤然大增,甚至几乎可以……可以和陛下的力量一直抗衡下去。” “这里是深渊,你们的力量受到压制并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更何况,母亲她已经是高等神。” 精灵们吟诵出美妙的旋律。于是纯洁的光晕就在他们的身体上发出,一刹那间。将那些污秽的黑白雾气尽皆阻挡。那光晕掠过,地面上原本腐烂的泥土,也仿佛在光泽中发散出蒙蒙的翠绿色泽!被诅咒的大地上重新催生出草木的萌芽,而恶魔们的脚步一旦踏上这片新生的草坪,便会不由自主的萎靡下去,他们嘶声哀号。却连转身奔逃的力量也不再拥有,只能呆滞着,蜷缩着,被那一片片洒下的箭雨刺穿。化为空气中崩散的灰粉! “我们恐怕没有办法取胜了。”这位精灵的神祇低声开口道,声音中带着无尽的遗憾:“席文塔姆已经陨落,但是战局却没有丝毫的好转,罗丝的力量不知为何骤然大增,甚至几乎可以……可以和陛下的力量一直抗衡下去。” “这里是深渊,你们的力量受到压制并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更何况,母亲她已经是高等神。” 更猛烈的风呼啸而过,整个位面都在起伏摇晃,一种类似火山喷发的动静遥遥传来, 无尽的烟云**而灰暗,犹如巨浪般翻腾着,充斥着整个空间。 古树的树冠顶端,一位卓尔女子正静静站立着,仰望夜空。她非常高大,接近十英尺,无论以卓尔还是人类的标准而言都是个巨人,但却丝毫不显得笨重,反而透出一种精致纤细地感觉。和树下的卓尔们一样,她**着,银光闪闪的长发如流瀑般垂泻下来,直到脚踝,银色光辉旋转闪烁着,将她全身包裹,仿佛一件透明的长袍。 “撤退吧……” “你的神域会就此崩溃!你也将被罗丝吞噬!这” 惟有那不息的风中,隐隐地金色飘动,散逸成为片片迷离的金粉,混杂着酸性气息的空气中,与铺满了大地的苍白粉尘、雨丝般洒落的金色鲜血以及仍旧在天空中飞散的羽毛,作为身体被斩破的天使们在魔界留下的最后痕迹。见证着刚刚发生的那一场大战。也环绕着那黑色的巨人的身影。 一阵一阵的寒风从遥远处吹来,砂石和旋风都被魔法蔓藤阻隔在外,但风中的低吟依旧在耳边清晰可闻。 金色如潮水一般向前,他云雾凝聚的身体就像是被无数刀锋精细分割的乳酪,一层层,一片片的化作细小的方块,从天空洒落下来!然后,自然地力量便在随后将之崩解成为一团猩红,缠绕于光雨之中,向四周飞散! 闪电在虚拟的空间里 而这个时候,一道猩红,黑暗,又像是混合了闪电和火焰的能量流动,已经倾泻在那高大的盾阵之上! 厚重的盾牌顿时变得黑灰!精致的边缘一瞬间仿佛经历了数万甚至数十万年时光的冲刷,锈蚀的坑洼连接成片,最终崩毁殆尽!而那巨大的光泽之中,所有的人影,所有的巨龙,所有的植物都在哀鸣,他们坚硬的铠甲裂解成最原始的微粒,灰飞烟灭。健美修长的躯体却如同风中的枯叶一般飘落散碎……被空中的暴风吹拂着,最终化成细细的灰粉——远远看去,一股股白色的雾霭呼啸升起,散碎成为飘落的飞雪,一时间居然在战场上空形成厚重的云层。 剩余的生物们齐声高喝,向着那个人影发动冲锋,几百尺的距离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毫厘,燃烧着的金色火焰在手中凝聚成为古朴宽阔的长剑,散发着无尽的威势向那个黑色的魔影当头斩落! 但那黑色只是微微一转。 巨剑回到原地,仿如未动分毫……然而白金色的人影却在空中炸开——接二连三地步上那一位号手的后尘,圣光雷霆般的铺散,将一切都掩盖其中,可短短的闪耀散去,天空中飞舞着的一双双光耀的羽翼都已不复存在。 神的化身拥有的神力数量并非一般可比,一旦损失殆尽,即使他的神则凝聚神力容易,却也非得需要一段长久的时间——几百年,甚至可能是几千年才能将损耗的神力完全弥补。在这个众神之战已经开启的时候,这种做法无疑是不明智的。 第六百二十五章神能的利用方法 抱歉,昨天今天都被拉出去喝酒,处于一种快挂的状态,所以,请等等我一会儿改好。 —— “席文塔姆陨落了?”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太快了吧?” 其实对于这个名字,心灵术士也并不是非常熟悉——只知道是罗丝的从神之一,卓尔战士们的神祇而已,算是罗丝的一个马前卒,但能力不高,如果卷入了战争,这样的家伙确实是最容易挂掉的。 当然,一个低等神祇的陨落对于现在的爱德华而言,也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毕竟到到现在为止,他也算干掉了三个神祇,虽然都不过是击败了化身,不过现在若是再碰上一个低等神,爱德华也是有几分自信直接把牠放翻在地。 问题是,他没有想到一场神战会如此之快地被摆在眼前——第一个牺牲品竟然在片刻之间就已经产生,可传说中,那些神祇之间的战斗不是至少都要拖上几百天的时间,甚至要几十上百年才能分出胜负么? 既然伊莉丝翠出现在这里,要夺取关纳德的力量,那么罗丝和精灵众神的战争,应该刚刚进入序幕而已,就算是有伊莉丝翠的帮助,精灵众神可以直接进入到深坑魔网,跳过罗丝的最外围防守,但是也不至于如此迅速就死了一个神祇。 “神力的震动确实不大,不过,在幽暗地域还是能够感受到的。席文塔姆也不过就是个半神而已,众神之战里,这样的家伙陨落个几十个,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爱德华的询问,让通告那个消息的达赫妮嗤笑了一声。似乎恢复了几分当初与爱德华初见时的阴冷:“而且他作为维纶的儿子,拥有蛛后的血脉。却一直跟伊莉丝翠那个贱人的关系纠缠不清,如果不是蛛后陛下计划得完善,将赞那苏的力量交给了他的话,他说不定已经被那个贱人蒙骗了!不过,我能感受到蛛后陛下的力量又产生了增长,所以他应该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说得好听,其实不就是罗丝又抢先对自己的手下下手了么?”女祭司的说法,让半精灵忍不住嘲讽地哼了一声:“为了增强自己的力量,蛛后陛下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她还不如把所有的手下都给吃掉算了,说不定一下就可以自己对付那些精灵神了……” “对付精灵的那几个愚蠢家伙。还用得着那么做?再说,这只是为了惩戒那些对于女神心怀不轨的叛徒……如果没有做出背叛蛛后陛下的行径,何必那么乃怕呢?” “不必害怕?某些胸大无脑的蠢货大概又忘记了阴谋与背叛之神是什么意思了吧?幸好蓓尔莱娜陛下可是无比智慧的,不会参与到这种对于自己绝对不利的战争之中……” 两个女孩惯例一般的斗嘴让心灵术士摇了摇头,不禁莞尔。 涉及到自己的神祇。小丫头的说法里也多了几分油滑的冠冕堂皇——确实,蓓尔莱娜又不是罗丝的从神。战争之中拣点便宜不成问题。让她拼命维护罗丝的统治可就是痴人说梦了,没落井下石反咬罗丝一口就算是厚道的。 至于说盟约?没有指着冥河发誓的盟约,对于神祇能有什么实质性的威慑力? 所以,如果是罗丝下手干掉自己的属下,那么倒也不难理解——这个倒霉的家伙或者真的就是蛇鼠两端,所以罗丝就故意把他保留到开战之前用来祭旗了。 不过。罗丝这女人还真不愧是阴谋和背叛之神——要是爱德华的了解没错的的话,席文塔姆可是维纶的儿子,而维纶,则是罗丝和柯瑞隆的儿子。说是先下手为强也好。可那毕竟是直系血统的后代,仅仅只是因为有可能出现问题就毫不犹豫的出手,这也还能说是神职使然了吧? 但这样一来,也就是说自己上次是和一位有孙子的熟女…… 心灵术士用力摇了摇头,把这个讨厌的联想甩出自己的脑袋,“身体是达赫妮的,不过就是玩了个角色扮演而已,角色扮演!” 无聊的想法搁到一边,但精灵神祇之间的战争,竟然就这样开始了……罗丝这一次麻烦,恐怕是小不了吧? 就爱德华所知,罗丝虽然号称主神,但在侏儒兽人矮人等等几个非人智慧生物种群的主神之中,却是最弱的一个——在试图叛乱而被柯瑞隆放逐之后,她原本的力量损失不小,甚至都有些愧对‘主神’这个称号,退化到中等能力神祇的程度了,虽然在自己的帮助之下她连续干掉了齐雅温纱丽和关纳德,掠夺了他们大部分的神力,但是能力上毕竟还是有所差距。 尤其这一次对上的还是精灵神系。 柯瑞隆可是精灵主神,这个世界的古老神祇中的一员,也是最强大的存在之一,手下光是从神就有十几个,其中夺取了罗丝原本的精灵王后地位的安格芮丝,也同样是最强等级的神祇,即使依托着主场的优势,这一仗,也不是那么容易打的。 爱德华对于这种名副其实的神仙打架也没有什么兴趣关心——现阶段他最主要的敌人,毕竟还是兰森德尔,至于精灵诸神死了多少,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只不过神祇之间的战争可是不死不休,如果罗丝倒台,他能够利用,借助的存在可就又少了一个。 虽然现在拥有的能力已经又一次增长,也应该足够应付一般的高等情况比方说神祇来找麻烦。但这样的麻烦,最好还是能免则免的。 伊莉丝翠的失败,虽然大部是她自己找的——发现了自己这个王权的拥有者在场,还是不放弃抢夺关纳德神力的主意,甚至还想要两面作战,这样幼稚又傲慢过头的做法就算是导致了陨落,都是他自己找事,怪不到爱德华头上。 而爱德华又没有把伊莉丝翠杀了。不过是掠夺了一部分神力而已,就算是因此而导致了战局不利,那也是他自己计划不全,柯瑞隆吃饱了撑的跑来跟他叫号?他柯瑞隆是什么身份?精灵神之长! 瓷器不和瓦片斗,但这只是人类的道理……神祇跟凡人之间,毕竟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 最重要的是,他有没有可能一怒之下跑来追杀自己。 稍等 ===================== 要知道这位晨曦之神的力量,可不是关纳德以及伊莉丝翠这样的小家伙能够相比。 那水银一般的光泽在他的手中流转扭动,瞬间幻化成为一柄匕首,再延伸成刀剑。长枪,最后席卷而回,成为包裹在左臂上的手套。继而再成为噼啪闪烁的电光,随着心灵术士合拢手指的动作暗淡下去,重新归于一片晦暗之中。 这就是神能。 实际上。作为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力量之一,神能的力量可不仅仅是 在王权那个精神力凝聚的空间里。他几乎额可以调用出百倍。甚至千倍的力量,用来秒杀一个高等神祇都并不为难,可惜这个手段也只能在王权虚拟的空间里使用,否则别说是那个一万七千五百米的日蚀级歼星舰,就算是塑造出一架胜利级或者猎兵级的玩意儿,用来对付兰森德尔也差不多足够了! 那水银一般的光泽在他的手中流转扭动。瞬间幻化成为一柄匕首,再延伸成刀剑,长枪,最后席卷而回。成为包裹在左臂上的手套。继而再成为噼啪闪烁的电光,随着心灵术士合拢手指的动作暗淡下去,重新归于一片晦暗之中。 这就是神能。 实际上,作为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力量之一,神能的力量可不仅仅是 在王权那个精神力凝聚的空间里,他几乎额可以调用出百倍,甚至千倍的力量,用来秒杀一个高等神祇都并不为难,可惜这个手段也只能在王权虚拟的空间里使用,否则别说是那个一万七千五百米的日蚀级歼星舰,就算是塑造出一架胜利级或者猎兵级的玩意儿,用来对付兰森德尔也差不多足够了! “哼,柯瑞隆如果没有把握,又怎么可能会挑起神战?要知道精灵王手下可是有八个神祇,每一个都是拥有不逊色于罗丝的能力的!就算是这一次的战斗在深坑魔网进行, “什么八个中阶神!凡人所谓的中等高等算是什么标准?小鬼就是小鬼,根本不懂,你以为神祇的能力有那么容易就能比较的么?就算都是所谓的中阶,能力上也是相差很多的,就像人类,把五环六环七环的施法者都叫做高阶法师,但这些人的能力还能算成一样的吗?” “艾德莉?芬莉雅,海娜莉?瑟拉妮尔,还有莎罕妮?月弓这三个家伙也能算么?不过是安格芮丝弄出来骗那些愚蠢的精灵们的幻象罢了!也就只有索罗诺尔?杉岚诺德还算是有点能力,可以给蛛后造成一点儿麻烦,剩余的几个家伙根本就没有战斗力,就像艾瑞芬?伊拉希尔那个骗子,也能称之为中等神?深海?塞西拉那个家伙离开了水就是条死鱼,勒比拉斯?因诺瑞那个只会对着书本发情的家伙又怎么能够战斗?至于说瑞里芬?萺勒菲,哼,树桩能算什么战斗力? 卓尔与精灵几万年的世仇大敌,对于对方的神祇自然是了如指掌,尤其是卓尔一方,编排精灵神的各种问题,咒骂他们几乎是这些卓尔牧师们用来取悦罗丝的标准手段之一,所以达赫妮甚至不用去回忆,精灵诸神就已经成了一群 降下的神能越多,受到的抵抗也就越大, “为了抵抗位面法则造成的影响,神祇降临到主物质位面的化身都不会太过强大,通常都是自身力量的一小部分,像是伊莉丝翠这次这样,一次性降下了至少接近一半力量的情况之下,她就可能需要神火来辅助掌控,而且,就算是为了维持位面的稳定平衡,那帮家伙也不会轻易让一个主神真的分身下界来的。” 而在外层界,神的化身拥有的神力数量因为没有太多损耗。便可以输出很大的量,一旦损失殆尽,即使柯瑞隆那样的强大存在,掌管精灵种族,神力容易凝聚,但却也非得需要一段长久的时间——几百年,甚至可能是千年才能将损耗的神力完全弥补。 可自己也不是没有优势。 其中最大的优势,就在于自己的身份——对比神祇,凡人的存在确实卑微,可凡人。却是主物质位面的主人!拥有着可以在这个世界自如来去的权力,而神祇们想要进来就要顾虑到很多, 他的主要目标可不是扫平多元宇宙,一统天下,他只需要在主物质位面自由自在的存在也就够了。, 如坐针毡的。从来就不是他爱德华。 “不过。柯瑞隆现在也确实不敢来找你的麻烦吧……牠的力量确实很强,但这一次只要他没把罗丝彻底打败,那么恐怕就要老实一段时间,别忘了,除了蛛后,格乌什那个家伙。可是一直瞪着眼睛看着,等待报仇雪恨的! 格乌什是兽人的神祇,传说他的本体,是一个拥有上古巨人血脉的独眼巨人。只在脸的中央有一只永远睁着的独眼。而他的信徒对于他的称赞,就是独眼巨人之王的眼睛永远睁着——人类所说的俚语里,格乌什的眼光。就是用来讽刺一些刁滑贪婪,盯住别人的家伙, “什么啊,那些兽人根本就是胡说八道,给他们的神吹牛罢了……格乌什是巨人没错啦,不过他可不是什么独眼巨人,他的左眼是在几万年前的神战之中,被柯瑞隆一箭射瞎了的。” “然后牠就给吃了么?” “吃了?爱德华你在说什么啊?好恶心,哪儿有人会把自己的眼睛吃掉的?就算是神也不会这么做吧?”小丫头瞪大了眼睛,露出一个反胃的神态:“呃……吃掉,好恶心……真是的,就会胡说!” “哦,不都说兽人之神勇猛无比么?我还以为他会硬气一点儿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啊,不是。”是爱德华微微一笑,学着那些吟游诗人模仿兽人的语气:“‘老子的东西,就算坏了也不会给别人,呜吼’之类的呢。” 这个玩笑其实并不高明,不过显然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人把一个神祇的事情往这个方面上去想,于是两位女士一时间都不由笑弯了腰:“哈哈哈哈……哎呀呀……爱德华,你…… “柯瑞隆用的金箭可以在命中目标之后返回,所以格乌什的眼睛就被带走了,但那支箭最后却没有把那眼睛带回到精灵神手里,所以这个眼睛就消失了。”“听说是有人曾经找到过,那东西已经变成了一件神器了,不过一直没被送回到格乌什手里。” 当时他只是从那个力量之源的源头存在那里,攏取了一小部分的知识,大多是有关于这力量的使用方法,所以,他才能够催动这力量,将之赋予如此多的人。不过,这种力量与个人的之间的契合,他就找不到什么更好的手段了,毕竟,那是需要依靠个人的精神力来进行催动的, 可是如今看起来,这根本也是法则的力量。 虽然相对于伊莉丝翠的神则,这种法则简单得近乎粗陋,但其实质却完全是相同的! 当时他只是从那个力量之源的源头存在那里,攏取了一小部分的知识,大多是有关于这力量的使用方法,所以,他才能够催动这力量,将之赋予如此多的人。不过,这种力量与个人的之间的契合,他就找不到什么更好的手段了,毕竟,那是需要依靠个人的精神力来进行催动的, 可是如今看起来,这根本也是法则的力量。 虽然相对于伊莉丝翠的神则,这种法则简单得近乎粗陋,但其实质却完全是相同的! 当时他只是从那个力量之源的源头存在那里,攏取了一小部分的知识,大多是有关于这力量的使用方法,所以,他才能够催动这力量,将之赋予如此多的人。不过,这种力量与个人的之间的契合,他就找不到什么更好的手段了,毕竟,那是需要依靠个人的精神力来进行催动的, 可是如今看起来,这根本也是法则的力量。 虽然相对于伊莉丝翠的神则,这种法则简单得近乎粗陋,但其实质却完全是相同的! 当时他只是从那个力量之源的源头存在那里,攏取了一小部分的知识,大多是有关于这力量的使用方法,所以,他才能够催动这力量,将之赋予如此多的人。不过,这种力量与个人的之间的契合,他就找不到什么更好的手段了,毕竟,那是需要依靠个人的精神力来进行催动的, 可是如今看起来,这根本也是法则的力量。 虽然相对于伊莉丝翠的神则,这种法则简单得近乎粗陋,但其实质却完全是相同的! 可能性不大, 第六百二十六章空间神则 这个玩笑其实并不高明,不过显然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人把一个神祇的事情往这个方面上去想,于是两位女士一时间都不由笑弯了腰:“哈哈哈哈……哎呀呀……爱德华,你…… “柯瑞隆用的金箭可以在命中目标之后返回,所以格乌什的眼睛就被带走了,但也有些传说说,那支箭最后却没有把那眼睛带回到精灵神手里,所以这个眼睛就消失了。”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丽莎开口解释道,一张小脸憋得有些发红“听说是有人曾经找到过,那东西已经变成了一件神器了,不过一直没被送回到格乌什手里。” 爱德华点了点头。 目光在那黑函之中,沉寂的古城中扫过了一圈,他举起手。 一层水银一般的光泽从他的手上透出,在指间流转扭动,瞬间幻化成为一柄匕首般的短刃,这短刃随即波动着向前延伸成刀剑,长枪,最后席卷而回,成为包裹在左臂上的手套。继而再成为噼啪闪烁的电光,随着心灵术士合拢手指的动作暗淡下去,重新归于一片晦暗之中。 神能。 实际上,作为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力量之一,神能的力量可不仅仅是一种能量,它的本质,更加接近于某些千变万化的液体物质,甚至化为实质也并非什么困难的事情。而它也同样是对于神祇最为有效地攻击手段。 这样纯净的神能,凡人想要获得,通常来说唯一的方法就是去信封一个神祇,再用出色的表现来换取足够的宠信,成为选民获取神祇的赐予。但那样能够获得的神能也不过是极少的一丝,掌心都无法填满。。 但爱德华的手中。这能量延展扩张,甚至可以幻化为成一块几呎见方的银色块。 当然,对于他来说,这是不够的。远远不够。 在王权那个精神力凝聚的空间里,他几乎可以调用出百倍,甚至千倍的力量,用来秒杀一个高等神祇都并不为难,可惜这个手段也只能在王权虚拟的空间里使用,否则别说是那个一万七千五百米的日蚀级歼星舰,就算是塑造出一架胜利级或者猎兵级的玩意儿。用来对付兰森德尔,或者说神祇们,也差不多足够了! 但现在,这点神力别说是歼星舰,恐怕塑造一只小船都很费力了! ------------------------- 如果有办法将神祇们拖进王权的精神空间……那么自己不说是无敌。但也足够欺负一下中阶以下的神祇了吧? 爱德华撇了撇嘴,并不在这个念头上浪费时间——关纳德的失败。大部分原因还是运气太差。完全没有料想到会在精神领域碰到一个没法理解的对手,而且实际上,如果牠能够集中精神来应付的话,爱德华也未必就真的能够那么快地击败牠——歼星舰确实是可以毁天灭地的强大武器,但攻击方式也不过就是各种功率的暴能光束,用来毁灭星球无可匹敌。但对付一个个头不大的对手可就未必有效,别忘记,执行者号当年就是毁在一架星际战斗机手里的。 所以说到底,关纳德的失败。也不过是被吓住了罢了。 而且,最后爱德华也没有什么手段来防止对手逃走——关纳德果断地放弃了神力之后,也不过就是损失了一具分身,和他携带着的王权的碎片,心灵术士甚至没来得及将牠身上有关的神则给抽取出来,等于是被他逃了。 虽然说,将一个神祇吓得落荒而逃还得不得不断尾保命,这对于一个凡人而言已经称得上是不可思议的胜利,不过爱德华也并没怎么感觉与有荣焉,被罗丝和伊莉丝翠母女连番殴打,关纳德的神力损失没有**成也有六七成,这样的胜利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值得欣喜的。 当然,如果不是神力无法取胜,关纳德也用不着耍弄那种诡计了。 不管如何,这些想法都没有意义。 至少现在,眼前那逐渐暗淡,消失在手中的银色光晕,已经足够让爱德华心中的信心慢慢地膨胀起来。 力量。 超过了常人,超过了施法者,超过了**师,而现在的自己,终于开始碰触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力量。 虽然与那些强大的神祇相比,还有着难以企及的距离——但现在,上形势的天平,已经越来越大地向着他的一方倾斜了。 其中最大的优势,就在于自己的身份——对比神祇,凡人的存在确实卑微,可凡人,却是主物质位面的主人!拥有着可以在这个世界自如来去的权力,而神祇们想要进来就要顾虑到很多, 他的主要目标可不是扫平多元宇宙,一统天下,他只需要在主物质位面自由自在的存在也就够了。所以,他是防守的一方,追赶的一方,只要他能够保留自己的存在,那么不必太久之后,便不会有多少存在,能够盘踞在他头上! 轻轻阖上眼帘,让无数细微的线条,在眼底勾勒出光芒的轮廓…… 但不过几个呼吸,他便重新将眼睛睁开,微微叹息。 自己毕竟仍旧是个人类啊…… 虽然得到了更多的神力,但精神的强度,无法与真正的神祇相比……眼中那种神祇的视野,也同样不会有丝毫的扩展,周遭十里之外,便会模糊起来,不过是稍微比以前变得更加细微,与明亮罢了。 那么,要不要超越这个障碍? 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如今,王权之中,吸收了伊莉丝翠的一点神则。只要自己将灵魂与之融合,再加上掌控的这些神能,一个名为爱德华的新的神祇,就可以诞生了。 但这个念头也不过就是拿来想想而已。 成神,听着好听,但对于他爱德华。可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处的。 伊莉丝翠,也不过就是个罗丝的从神,力量仅仅比神祇中最弱的一级,那些半神高了一些——也不过就是高了差不多的一点罢了,而且爱德华得到的,还不过是她神则之中的一个部分而已,就算是融合了它,大概也就是能够成就一个低等神,或者就是半神。 而那样一来,他也就失去了在主物质位面容身的可能。只能如其他存在一样跑到外层界去。而一个神拿着王权在广阔的外层界面到处乱晃,会产生什么后果?用膝盖想也知道了吧?伊莉丝翠背后有柯瑞隆这个大靠山,是个标准的神二代,他爱德华呢?除了王权能有什么? “爱德华,关纳德和伊莉丝翠。已经被你打败了吧?”丽莎的声音打断了爱德华一连串的思索,半精灵小姐把身上的旅行斗篷紧紧地裹了裹。但在之前战斗中损坏的破口却让这玩意儿基本上失去了保暖的作用。于是这个小丫头转了转眼珠,干脆将之一抛,随即一头扎进了爱德华的魔法长袍——虽然之间的战斗中,这长袍也同样有所损坏,但毕竟是灌注了数重防御魔法的高等物品,即使放着不管。那些损伤也会自己逐渐地修复起来 从心灵术士宽宽的衣领子里面探出头来,半精灵小姐嚷嚷着抱怨道:“这个鬼地方冷死了,而且刚才开始就在战斗,我已经饿得要命了!我要吃烤肉!” 不过。嘴里喊着,这位小姐也没忘记了给那个‘大敌’扔过去一个胜利的眼神——该死的香瓜怪,不是一直就仗着满身的肥肉来卖弄风姿嘛?这种时候,看你那两颗烂香瓜还有那个南瓜一样的大屁股怎么挤进来! 法师袍通常都会制造的较为宽大,但半精灵小姐的身材也同样把法袍的前面给塞得鼓鼓囊囊,让身在空中的爱德华也晃了几下,心灵术士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对于这位小姐的小小心思也懒得赘言,只是伸手抱住她,再牵起一脸不快的达赫妮的手掌,精神凝集之间,三个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一片扭曲的光影里。 下一刻,他们已经越过了荒废的古城,回到了那座传送门的小小广场前面。 与两个神祇之间的战斗繁琐,但却迅疾,即使结束之后,又碰上了关于席文塔姆的问题,而在古城中又逗留了一会儿,但总体上,却也并没有耗费多长时间——几个带路的侏儒,还有几个卓尔仍旧守候在传送门门口,显然是在等待着那些伊莉丝翠的信徒们回来,爱德华三人踏出了空间时,立刻就让他们各自戒备起来。 只是心灵术士也没有什么兴趣再跟他们啰嗦。 甚至不需要动作,心灵震爆的力量海潮一般席卷周遭,将所有敢于动作的卓尔全都送进了昏迷中,穿过几个战战兢兢的侏儒,一行三人直接穿过了那座流光溢彩的传送门。 走出门扉的另一侧时,爱德华的脚步顿了顿。 事实上,问题应该是在更早一些时候产生的——他转过头,目光落在那如水波一般流动的平面上,蹙起眉头思考了一瞬,然后慢慢伸出一只手指,轻轻一点。 一环涟漪,从那平静的表面上荡漾开来! “那传送门怎么了吗……咦?” 半精灵小姐开口问道,不过声音在半途就被惊异代替——在她的眼前,那原本平静如水的传送门表面,随着心灵术士的手指,晕开了一层奇妙的颜色。 涟漪荡漾,颜色慢慢的荡漾,素净如银的光滑表面上,黄,蓝,绿,白……无数细微的波纹仿佛游鱼一样在爱德华那手指的尖端漾开,看似缓慢,但仅仅只是一瞬,便已经几乎布满了整个传送门的表面。 但令人惊讶的,不仅仅是古怪的颜色……而是这颜色构成的东西——蓝天,阳光,树木,房舍,以及人。 几个守在传送门前的侏儒,以及卓尔们惊叫起来,有些呆滞地望着那门扉上从没有见过的景象……对于这些长居地底的种族,那种强烈的日光无疑是恐惧的源头,虽然并不像是那些疯狂信仰罗丝的卓尔们一样仇恨太阳,但强烈的日光和从未见过的景色还是让他们不知所措地捂上眼睛,继而惊叫失声。 “这是要干什么?”达赫妮同样是那些惊呆的存在中的一个,不过她的惊讶另有原因——眼前。那些直属于地表的景物,让她感到格外熟悉。那些独特的,拥有二层结构的木质房屋,宽阔平坦的石板街道,那些挂在两侧的牌子,都是过去的一个月中曾经见过的。 疑问并没有得到回答,因为这个时候,嘈杂的声音已经从那微微颤抖,但大体平复的表面上传了出来,谈话。叫卖,嬉戏以及隐隐约约的低沉轰隆,随着那镜面上的景色逐渐推进而清晰,逐渐的,那些人类 一个矮壮的身影迎面走来。五尺多的身高,和比别人横宽了一半的身体。还有那拖到腰下的一捧红色大胡子。足够说明他的身份,一个矮人——他一步三摇地迈动着的短腿,让他一部大胡子上束着的几个铜环不断地发出丁丁当当的清脆撞击声, ------------------------ 请稍等 当时他只是从那个力量之源的源头存在那里,攏取了一小部分的知识,大多是有关于这力量的使用方法。所以,他才能够催动这力量,将之赋予如此多的人。不过,这种力量与个人的之间的契合。他就找不到什么更好的手段了,毕竟,那是需要依靠个人的精神力来进行催动的, 可是如今看起来,这根本也是法则的力量。 虽然相对于伊莉丝翠的神则,这种法则简单得近乎粗陋,但其实质却完全是相同的! “你知不知道一个倒立的五芒星,嗯,里面还带着个长角人头的标志,是属于哪一个神祇的?” “倒立的五芒星?里面有个带角的家伙?”答案来的出乎意料的迅疾,小丫头眨了眨眼睛,随口说道:“什么神祇,那不是阿斯摩蒂尔斯的标志么?你看见什么魔鬼了?” “阿斯摩蒂尔斯?那个……九层地狱之主?” “当然了,除了他还能有谁用倒立的五芒星作为标志?” 爱德华抿起嘴唇。 在他的记忆中,五芒星这玩意儿用的很多,不仅仅是这个世界,连原本的那个世界里面也有不少用这玩意儿装神弄鬼的,加上手头要计划的事情太多,他一时之间倒也没有想到这个方面去,而实际上,就算是想到了,他恐怕也不会注意,外层界面的事情,本来就不是普通人能够了解的地方,而法师……恶魔们虽然有求必应,但求助于他们的代价可绝对不小,尤其在各个标榜‘善良正义’的神殿监视之下,有几个法师能够光明正大的把关于魔鬼的研究理论给摆到外面?活得不耐烦了想要试试看被正能量烧烤么? 当然,这些禁令并不能够阻挡法师们的研究**,不过某些经常高深莫测的 “阿斯摩蒂尔斯啊……” 这确实是应该知道的,因为阿斯摩蒂尔斯这名字……来头大了去了。 世间所有邪恶的根源,九层地狱之主,魔鬼之王……阿斯摩蒂尔斯。 爱德华不免习惯性的晃了晃头,或者是力量强大之后所带来的必然吧,今天他碰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一些…… 想一想也是,这些力量之源并不是神则,但却能够让普通的与魔网无缘的战士成为掌控魔力的存在,而且作为力量之源的主人,还能发展类似信徒的手下,甚至强制他们听从命令甚至没有一丝反抗之心,说这个东西并不邪恶,那简直就是最大的笑话。 而能够铸造出这种邪恶无比的玩意儿,还是一式九份的,除了邪魔的主君们,还能有谁? 甚至不是应该是邪魔,而必然是魔鬼——恶魔们从来就没有什么上下级别的概念,更别说是建立绝对服从的军队了,只有魔鬼,才会用这种方法来侵蚀人的灵魂! 九种力量,七个军团…… 心灵术士不由在心中一叹——当一件事情的谜底揭破,有些原本看似无关的东西之间,就出现了显而易见的联系——九种力量,七个军团……那不就是阿斯摩蒂尔斯的象征,所谓的七层地狱九重殿? 如果是一层地狱代表着一种力量,那么自己手中的,又是哪一位大魔鬼的能力? 传说中,这位魔鬼之主对于主物质位面的灵魂窥视已久,而且从来不缺乏实现他野心的力量,而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永生不死的魔鬼之王,他有着足够的耐心和近乎永恒的时间,进行着一个个宏大得超乎人类想象的计划,而无须担心失败。 不过自己现在好像已经给那位魔鬼之王制造出了一个失败啊?偷走了几个力量之会员 也不能算吧,毕竟,伊斯甘达尔统一大陆的计划早就已经破产了几千年了,就算是他本身死而不僵,还能出来蹦踧蹦踧,但想要带动帝国,重新凝聚起原本的力量 第六百二十七章成为我的子民吧 冤枉死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神只啊?我打的全都是神只,可起点内部上传文稿特么自己就给我转换了!明明只的繁体字是只,示补旁,而神只的只是衣补旁,但不知道为毛起点的文字处理系统就是换不过来!不管怎么弄都白扯!气死人了! 唔,估计这段发上去也照样,说不定还两边都一样呢。 如果是一层地狱代表着一种力量,那么自己手中的,又是哪一位大魔鬼的能力? 难怪自己总是感觉到这种力量有着莫名的诡异,从心里有种排斥的感觉。 心中不断转动的念头,让爱德华哼了一声,虽然没有镜子,但他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此刻肯定是变了变的。 九狱之主啊…… 之前为了尝试剥夺那位凋零白凤的军团长的力量之源,他无意间借助王权直接联系到了这力量的源头,也就是那位九狱之主那里,结果就是攏取了一小部分的关于这种力量的使用方法,所以之后他才能够催动这力量,在那一战之中将之赋予了两千多人。 但现在想想,这个举动,实在得不偿失。 阿斯摩蒂尔斯会因此善罢甘休吗 传说中,这位魔鬼之主对于主物质位面的灵魂窥视已久,而且从来不缺乏实现他野心的力量,而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永生不死的魔鬼之王,他有着足够的耐心和近乎永恒的时间,进行着一个个宏大得超乎人类想象的计划,而无须担心失败。 而现在,自己现在好像已经给那位魔鬼之王制造出了一个失败了…… 干掉了他的代言人,偷走了几个力量之源可能还不算是什么大事儿,毕竟魔鬼也是邪魔。向来信奉力量就是真理,而且这东西既然被大规模散播,那么散播就应该是目的之一,只要传播到更多人身上,阿斯摩蒂尔斯是不会太过在意究竟是谁在利用这份力量的——伊斯甘达尔统一大陆的计划早就已经破产了几千年了,就算是他本身死而不僵,还能出来蹦踧蹦踧,但想要带动帝国,重新凝聚起原本的力量肯定是不可能的,换成是阿斯摩蒂尔斯的角度来看。这个执行人可能也早就该换一换了。 然而九狱之主能容忍别人从他那里偷走使用方法这种行为么? 不,实际上说穿了的话,爱德华这已经不是盗窃,而是明抢了!就算阿斯摩蒂尔斯早就已经放弃了这个侵袭世界的计划,但胆敢动用九狱之主的东西。这可不是能够被随便原谅的。 或者有些存在会毫不在意,一笑了之。可对于自己用不着的东西也仍旧异常看重的人同样不是没有。更何况是以邪恶闻名的九狱之主阿斯摩蒂尔斯竟然被人抢劫……这种丢脸的事情他要是不想要讨回个说法,那他这九狱之主,魔鬼领袖的脸面,到底成了什么? 那可是阿斯摩蒂尔斯啊…… 虽然对于他的来历不太详细,但爱德华也知道,这个家伙拥有的势力可是几乎遍及大部分多元宇宙。魔鬼一方与深渊一方的斗争已经持续了不知多久,而九狱就凭借着九层的地皮,和,即使这里面还有天堂山等等势力的牵制。不过魔鬼的力量可是有组织的,远远不是那些习惯于耍单的神明们可以相比啊…… 当然,现在爱德华拥有的能力已经又一次增长,也应该足够应付一般的高等情况,比方说神只来找麻烦。而且,魔鬼想要涉足主物质位面比神只更难,不用爱德华出手,神只们的教会也就够牵制他们了, 但这样的麻烦,最好还是能免则免的。 幸好,这件事情可能闹得还不算大,如果没有人知道的话,说不定还有点挽回的余地。毕竟,如果奈何不了自己,那位九狱之主是不可能因为一点儿小事贸然树敌的。 叹了一口气,心灵术士抬起目光。 一个侏儒正急急忙忙的穿过洞窟的走道,从后面追上来,“那个……法师阁下?”名为风吟的侏儒追上三人,气喘吁吁:“你们……你们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 仍旧在起效的魅惑,让他皱紧眉头,尽量从眼前的那个人类的角度思考:“是不是那些伊莉丝翠的信徒们做了什么?哎呀呀,真是不像话,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侏儒的愤怒摇着拳头:“这帮家伙,真是太过分了,我一定要告诉长老,让他们重新考虑结盟的事情!我就知道,这帮卓尔们从来就没安什么好心,不管是信仰什么神,都是这样的!他们都是这样的,一直就是一些凶狠的……啊。” 目光在心灵术士身后那位卓尔女子身上扫过,他滔滔不绝的词汇顿时顿了下来,讪讪地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那个……嗯,总之这件事情,我一定要跟长老说说!不能就怎么让您蒙受了损失,耽误了时间!” “好的,我也正好需要找你们的长老商量一些事情,所以你现在就带我们去见他们吧。” “对,最好是跟艾迪长老……啊?”仍旧沉浸在不满之中的侏儒并没有听清楚对方的话,而等到他愣了愣之后,却注意到那三个人已经开始向着城中的长老议事堂的方向上走过去了,于是侏儒不由疑惑地晃了晃大脑袋,然后才想起来迈开短腿跟上去:“请等一下啊,长老的议事堂那里是不能随便出入的,我也没办法放你们进去……请等一下啊!” 格拉茨城的侏儒长老议事堂,被开凿在最宽阔的石潭大街的最上方,是整个格拉茨城里面位置最高的一座洞窟。 不过,这座洞窟并不大,相对于一个真正的长老议事厅——那些着名的侏儒城市引以为豪的装饰浮华精美的大厅来说,实在是寒酸了一点。拱顶之上的侏儒诸神雕象虽然已经完成。但神只的眼睛和手杖上,还没镶嵌上合适的宝石,周围的墙壁上那些颂扬神只功绩的浮雕也仅仅只刻上了简单的线条而已。只有大厅中央放置着的一张大理石圆桌还算是精美,那精心选择的石料中心的花纹色彩斑斓,正是侏儒们推崇的宝石色泽。 不过现在这漂亮的花纹却被几只脚踩踏在靴底——几个侏儒站在那张硕大的桌子上大叫大嚷,还在不停的咚咚跺脚来提升自己的声势,虽然侏儒们的身材矮小,体重也轻,但力量可用得很大,如果不是那座圆桌是用一整块的大理石雕琢而成,恐怕早就已经被踩碎了。 “够了!” 这场闹剧持续了一阵之后,唯一一个还坐在桌边。穿紫色长袍的侏儒发出了一个喊声,被幻音术提高的声音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带出闷雷一般的轰响,似乎整个房间都震动了一下,终于阻止了这场闹剧。 “这一定是那些该死的卓尔们搞的鬼!我们应该派出所有的战士,去剿灭那些黏糊糊的鼻涕虫!而不是等着那些伊莉丝翠教会的家伙们用个十几个人来慢悠悠的瞎转悠!”顿了顿。一个侏儒激愤的低吼道。 “空树根!你这样也算是长老吗?居然无端的怀疑我们的盟友!”另一名高声叫出了他的名字和头衔。 ———————————————— 呜呜,这一千字一直就赶不上呢……稍等我一下 ———— “这个……啊?” 艾迪长老愣了愣。他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却一时间不明白眼前这个陌生的人类究竟在说些什么:“这个,法师阁下,请您不要着急,我们对于任何事情可以接受的,只要有足够的诚意……”顿了顿,他开口道。想要给自己一个思考的时间,不过那个人类却显然没有跟他绕弯子的打算。 “我只是想问问你们,愿不愿意换个地方住?”爱德华淡淡地说道:“我可以提供给你们住所,粮食。还有安全的保障。你们从此之后不需要再担心受到任何的危险,不管是卓尔,灰矮人或者是其他的怪物之类的东西。而且,我可以提供给你们足够的宝石矿物来制作研磨,金属之类的也不在话下。” “这算什么?你是在威胁我们吗?人类?你……” 艾迪长老还没有开口,他身后另外一个老侏儒已经沉下了脸。但他刚刚提高声音,视线里就出现了两点银色。一种冰寒仿佛从四周侵袭而来,让他的身躯猛然颤抖起来,后半截的言辞顿时就哑了下去。 “这个……您的意思是说,要让我们,我们整个城市的人搬到你指定的地方去?” 艾迪长老沉默了一刻,试探性的问道,但他心中已经非常清楚,眼前这个人类的话语里虽然说的是‘问问你们’,但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兴趣真的询问自己的意见。 问题并没有得到回答,心灵术士甚至懒得用点头或者其他的方式回应。 “这个,这里是我们辛苦寻找到,并且修筑起来的城市,而且刚刚安定下来没有多长时间,如果骤然离开,我恐怕我的族人们不可能……” 眼前这个人类的力量看上去并不怎么强大,作为一名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已经超过了一百二十年的侏儒长者,艾迪在魔法上的造诣不算差劲,自然可以看得出来眼前这个人类至少也拥有着沟通魔网五环的施法能力,但这百多年的寿命也给予了艾迪长老更加深邃的智慧,足以让他判断出眼前这个人的不同。 这里什么地方?城市的长老大厅!可能会让一个区区的五环法师随便闯入吗?,光是布置在过道之中的魔法结界与陷阱,还有十几名能力不错的侏儒战士就已经足够将一个高阶法师给抓下来,要知道,那通道之中的一段,可是有一个高等的反魔法力场防护的,无法施法的状态下,一个法师怎么也不可能躲开那些精密的机械陷阱。 “这个……啊?” 艾迪长老愣了愣,他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却一时间不明白眼前这个陌生的人类究竟在说些什么:“这个,法师阁下,请您不要着急,我们对于任何事情可以接受的。只要有足够的诚意……”顿了顿,他开口道,想要给自己一个思考的时间,不过那个人类却显然没有跟他绕弯子的打算。 “我只是想问问你们,愿不愿意换个地方住?”爱德华淡淡地说道:“我可以提供给你们住所,粮食,还有安全的保障。你们从此之后不需要再担心受到任何的危险,不管是卓尔,灰矮人或者是其他的怪物之类的东西。而且,我可以提供给你们足够的宝石矿物来制作研磨。金属之类的也不在话下。” “这算什么?你是在威胁我们吗?人类?你……” 艾迪长老还没有开口,他身后另外一个老侏儒已经沉下了脸。但他刚刚提高声音,视线里就出现了两点银色。一种冰寒仿佛从四周侵袭而来,让他的身躯猛然颤抖起来,后半截的言辞顿时就哑了下去。 “这个……您的意思是说。要让我们,我们整个城市的人搬到你指定的地方去?” 艾迪长老沉默了一刻。试探性的问道。但他心中已经非常清楚,眼前这个人类的话语里虽然说的是‘问问你们’,但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兴趣真的询问自己的意见。 问题并没有得到回答,心灵术士甚至懒得用点头或者其他的方式回应。 “这个,这里是我们辛苦寻找到。并且修筑起来的城市,而且刚刚安定下来没有多长时间,如果骤然离开,我恐怕我的族人们不可能……” 眼前这个人类的力量看上去并不怎么强大。作为一名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已经超过了一百二十年的侏儒长者,艾迪在魔法上的造诣不算差劲,自然可以看得出来眼前这个人类至少也拥有着沟通魔网五环的施法能力,但这百多年的寿命也给予了艾迪长老更加深邃的智慧,足以让他判断出眼前这个人的不同。 这里什么地方?城市的长老大厅!可能会让一个区区的五环法师随便闯入吗?,光是布置在过道之中的魔法结界与陷阱,还有十几名能力不错的侏儒战士就已经足够将一个高阶法师给抓下来,要知道,那通道之中的一段,可是有一个高等的反魔法力场防护的,无法施法的状态下,一个法师怎么也不可能躲开那些精密的机械陷阱。 就算是真的有个什么人胆敢背叛,或者是被魔法控制了而指引他们,那里也能阻挡这些敌人一会儿,那里会象现在一样,被这三人无声无息的就闯了进来? “住所我们可以提供给给你,肯定比你这里的要好得多,足够宽敞,也不会冷,粮食也可以无限的供应给你们,足够你们每天三顿饭吃饱,我只需要你们换个地方而已。”这个老家伙的能力不错,精神上的壁障,足够阻挡住他精神触须的侵袭,虽然爱德华也可以强行施加压力,不过对方的态度却又出人意料的温和,没有任何试图反抗的愚蠢做法,所以爱德华心中也少了几分烦躁。 微微抬手打断了他,他给出了只够宽容的条件:“通过传送门离开就可以,我给你们的地方在靠近地表的地方,你不必担心任何敌人的侵袭,至于这个地方的矿脉,会由传送门进行联系,所以你们在以后也可以尽情开采。” “这个条件,确实足够优厚,但我们” “成为我的臣民就可以了。” 这个地方的空间缝隙,很可能是古代魔法王国的某种遗产——借助天然的空间罅隙而建筑起的多向的空间门,怎么看也不像是这群初来乍到人数稀少的侏儒们可以完成的, 借助这一处空间缝隙,他就可以将自己的货物,士兵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任意迁徙到任何地方——他手头上可是还有一批军火需要送到 虽然耗费神能,他应该也可以凭空开辟出新的空间罅隙,但自己修建的难度肯定会非常高,说不定耗尽了他手头的神能也开辟不了这里那一道门扉的一半大小的传送门。哪里有这样直接拿来改造的方法来的简单? 那座古代魔法城市也同样应该还有点利用价值——且不说还可能存留其中的魔法物品,就算是将那半旧的古城整理一下,也至少可以成为一个能容纳数万人居住的避难点。而且就算用不上又如何?闲了置忙了用,有备方能无患嘛。 所以,这一群侏儒是绝对不能留在这里的,爱德华可没有兴趣弄出一堆没有任何保证的家伙放在重要设施附近,空间魔法沟通位面,结构非常脆弱,而失败之后的结果又极为可怕,稍有差错,致命的后果都是轻的。留下这帮半调子的侏儒,万一某天这些侏儒受到蛊惑或者要挟之类,再来个反叛之类,爱德华可没兴趣玩什么位面空间大冒险。 第六百二十八章新旧居民 “住所我们可以提供给给你,肯定比你这里的要好得多,足够宽敞,也不会冷,粮食也可以无限的供应给你们,足够你们每天三顿饭吃饱,我只需要你们换个地方而已。”这个老家伙的能力不错,精神上的壁障,足够阻挡住他精神触须的侵袭,虽然爱德华也可以强行施加压力,不过对方的态度却又出人意料的温和,没有任何试图反抗的愚蠢做法,所以爱德华心中也少了几分烦躁。 微微抬手打断了他,心烦意乱的他给出了足够宽容的条件:“通过传送门离开就可以,我给你们的地方在靠近地表的地方,你不必担心任何敌人的侵袭,至于这个地方的矿脉,会由传送门进行联系,所以你们在以后也可以尽情开采。” “这个条件,确实足够优厚,但我们甚至不知道你是谁,要如何信任你?你不会觉得我们可以让素不相识的人予取予求吧?” “成为我的臣民就可以了。”心灵术士截口道。 这个地方的空间缝隙,很可能是古代魔法王国的某种遗产——借助天然的空间罅隙而建筑起的多向的空间门,怎么看也不像是这群初来乍到人数稀少的侏儒们可以完成的, 借助这一处空间缝隙,他就可以将自己的货物,士兵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任意迁徙到任何地方——他手头上可是还有一批军火需要送到 虽然耗费神能,他应该也可以凭空开辟出新的空间罅隙,但自己修建的难度肯定会非常高,说不定耗尽了他手头的神能也开辟不了这里那一道门扉的一半大小的传送门。哪里有这样直接拿来改造的方法来的简单? 所以,这一群侏儒是绝对不能留在这里的,爱德华可没有兴趣弄出一堆没有任何保证的家伙放在重要设施附近。空间魔法沟通位面,结构非常脆弱,而失败之后的结果又极为可怕,稍有差错,致命的后果都是轻的。留下这帮半调子的侏儒,万一某天这些侏儒受到蛊惑或者要挟之类,再来个反叛之类,爱德华可没兴趣玩什么位面空间大冒险。 ----------------------------------- 另外,还有那座古代魔法城市。 虽然在与两个神祇之间的决斗中打烂了一半,但也应该还有点利用价值——且不说还可能存留其中的魔法物品。就算是将那半旧的古城整理一下,也至少可以成为一个能容纳数万人居住的避难点,当然,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说这可能用不上,但闲了置忙了用。有备方能无患嘛。 “成为你的子民?开什么玩笑?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短暂的沉默之后,几个侏儒长老几乎同时叫起来。 “你这个家伙。难道是疯子吗?” “我们为什么要到地表附近去?那里有什么矿产?” 那个名为空树根的侏儒长老咚地一声一拳捶在桌子上。他瞪着爱德华,接连吐出了一连串咄咄逼人的问题:“而且,你又凭什么提供给我们粮食?我们干嘛要你们这些狡猾贪婪的人类来提供粮食?那不是等于把城里几百人的生杀大权都送到了你的手上?” “白痴!” 瞟了一眼身边,心灵术士冷漠的面孔,达赫妮嗤地冷笑一声,主动接过了交涉的工作:“。你以为,你以为现在你的生杀大权就不在我们手上?信不信我一个传讯术就叫来几百个卓尔战士,来把你们这个丁点大的小城给踩平?” “你!”侏儒大怒,但张了张嘴。却又顿在了半途。 卓尔女祭司的言辞,无疑正正地击中了他们的弱点——这样一个直通幽暗地域的传送门,绝对是精灵与卓尔的必争之地,不管是哪一方都不可能任由敌人如此靠近自己,而夹在卓尔和精灵之间,侏儒们注定只能成为两个势力之间的桥头堡。 实际上,如果是平常的时候,侏儒们也不会选择这样一个危险的地反筑城,可是谁让这附近有一个大型的宝石矿脉呢?那可是个大型的伴生矿脉,不但有高品质的蓝宝石,锆石,还伴生了不少的魔法水晶,黄玉以及一些稀有宝石,即使在幽暗地域,这样的大型矿场也是百年一遇的。 对于一个侏儒来说,还有什么能够比宝石原矿更加吸引他们的东西? 选择在这里筑城既然是必然,那么周遭任何地方也就不可能比这个传送门更加安全,侏儒们干脆借助传送门的便利,从地表精灵那里尽量拉来了一些援军,并且努力扩张城市的规模,甚至连人类的佣兵之类的也放进了城里,希冀能够将这里建造成附近最大的一股势力。 他们本来的打算,是准备在几个月之内将这里尽量扩展,只要能够抵御住外来势力的进攻,那么卓尔们应该就不会轻易寻衅,毕竟拥有传送门也就意味着无穷的地表援军,卓尔们不可能倾尽所有去攻打这种坚固的要塞的。 但现在,城市可还没有建成,如果这个消息传了出去,依照卓尔们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让这个隐患存在在他们周围的。 “算了,如果你们不是白痴,会在这种地方开辟城市?一个直通地表的传送门,而且还是通往那些精灵们的城市附近的东西,你觉得这是你们这帮矮子们可以掌控的东西?” 目光流转之间,注意到心灵术士眼神中的几分赞许,达赫妮不由眯起眼睛,兴奋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嫣红的唇角。 曾几何时,这位女祭司似乎已经习惯了如此——在那个男人身边的时候,如果不需要警戒周围,她所有的注意力便全都停留在他的身上,寻找着如现在一般,能够表现自己的机会。但在一个可以屠神的存在面前,这样的机会无疑是非常难以寻找的。所以,女祭司才会如此的兴奋。 但她十足的媚态,却不会掩住越发阴冷的声音:“有力量,方能享受生命,否则,死亡就会享受你。” 卓尔的谚语让那个名为空树根的侏儒长老挑了挑眉头,忍不住伸出手抚上腰间的战锤,但是他的手立刻就被紫袍长老一把抓住。 一阵可怕的嘶嘶声随即让侏儒骇然转头,然后不由一僵——目光里,六个狰狞的构装蛇头从卓尔女祭司的斗篷下伸展出来。向着每一个人发出那种尖利的嘶叫,也让所有人不由瞳孔收缩,身体微僵。 六首蛇鞭? 蛇鞭象征着卓尔祭司的神术等级,能够拥有六首蛇鞭的卓尔祭司,战斗力可不是普通的战士可比——卓尔的女性受到罗丝眷顾。即使不使用神术,近战能力也不输战士。而注入这边。因为不过是要开会议事,几个长老身上都没有穿着甲胄,那种可以自动寻找目标蛇鞭在这种狭窄的空间里挥舞开来,他们少不得要被要上几口! 蛇首鞭不是真正的活物,可那每个蛇头里产生的毒液,可是比大部分毒物都要可怕。即使卓尔战士的体魄都无法忍受,他们这些半老的家伙就更别说了! 一起上?杀死他? 办得到吗? 很难,看起来他们很厉害。 试试看,我们的人数比他们多一倍。 没有战士。还是拖延时间吧!暗中通知伊莉丝翠的信徒和精灵们? 几个侏儒互相对视了一眼,聚集在这里的,岁数上百的长老,无需对话,各自的想法和信息已经在眼神之中传递了开去。 心灵术士冷冷一笑。那个仿佛无意识地退到了所有人身后的侏儒手中,爆开了一抹淡淡的彩光,虽然他已经尽量借助同伴隐藏了自己的动作,可那魔力的波动,却是完全瞒不过心灵术士的眼睛的。 “您是一位人类的领主?但如果要成为您的领民,我们要付出什么?” 做完了这一切,作为大长老的艾迪开口道,他放缓了声音,而几个长老则随着他的眼神各自后退:“格拉茨城里的居民可是有两千三百人,其中侏儒就占了一半以上,而且我们需要的食物也不会比卓尔们更少……” “少不了你们的东西,勃艮第现在都有三万,哦,现在几乎有五万多的领民了,难道还养活不了你们这一千几百个矮子?每个人剩下一口都够撑死你们了!难道你们还能比巨人更能吃吗?” 半精灵小姐随口打断他的废话——这些老家伙们小孩儿一样的外表看着还挺有趣,但啰啰嗦嗦的耽误了半精灵小姐的吃饭时间,那可就不能原谅了!“至于说付出,你们只要缴税就可以了!” “多少?” “城市里的人都是把收成的四分之一缴税,不过你们看起来也不像是能种地或者盖房子的样子……” 眼珠转了转,半精灵小姐忽然抓住了一个听起来不错的主意:“看你们也不像是会种地的样子,那么就是用手工艺品来补吧,我们提供宝石,你们负责研磨制作,每个人每个月象征性的交上来几件成品就可以了!” 心灵术士的嘴角无声地翘了翘。 难为那个‘吃睡玩小姐’的小脑袋瓜子里面竟然也可以想到这个——其实这也是他的思路方向,对于侏儒而言,磨制宝石这类的工作差不多就跟人类农夫闲暇时编柳条筐一类的手艺差不多,一个侏儒一个月全力以赴的话少说也能弄出十几几十件来,让他们付出几件来作为税负,在他们看来不算什么问题。 可是在地表世界,侏儒打造的宝石饰品,可不是筐之类的玩意儿能比的——只要挂上这个名头,一件饰品少说也可以卖出原石两三倍的价格!那可不是低成本的劣质货,而是高档的奢侈品,产生的暴利简直可怕!更何况,爱德华还有特殊的渠道,用更便宜的价格从幽暗地域换取原石之类的矿物呢? “城市里面?但是我们不喜欢和人类……” “刚才不是说过了么?城市的主体是人类,建筑在地表之上,但给你们的居住地点是在地下,空间可以完全超出你们这座小破城,房屋之类的免费提供,你们自己愿意建筑也可以。而且那里没有任何敌人,卓尔灰矮人或者其他什么都没有,人类也不会抢夺你们的东西,另外就是矿石……我们有通过各个方面聚集起来的矿石,可以交给你们加工。” “人类能有什么好的宝石原矿?都是从那些地上层挖来的垃圾货色……” “不是说过了传送门留着,可以让你们回到这附近来采矿吗?” 两个女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几句话之间就将理由一一打回,让几个侏儒长老面面相觑,他们本以为可以尽量拖延时间来等待救援,但几个问题之后。他们却好像敲定了所有的细节,一时间竟无话可说了! “但是从这里要迁移到地表,这个距离实在是太长了……”最终,那位名为艾迪的大长老咳嗽了一声,开口道:“而且。您的领地,应该也距离地面的出口相当遥远吧?我们现在城里的存粮不多。不可能经得起长途跋涉。” “你有办法通知城里的所有人吧?告诉他们。拿上你们所有的财产,在传送门的附近集合,我会用传送门直接沟通领地,把你们送到那里。” “啊?” 那个黑袍人类再一次开口,语气之中不可辩驳的强硬让侏儒们再次一惊。 虽然这个人类开出的条件确实诱人,不过他们是不可能真的答应的——侏儒的生命悠长。比人类高出一倍有余,这些长老怎么会相信这些无凭无据的空口白话?更何况,侏儒们实行的可不是人类那种皇帝制度或者军事化的管理方式,这样大的事情。即使长老会做出了决定,平民们也还是会反对的。 可现在,他们的退路又在哪里? “我不勉强你们走,除了你们之外,不愿离开的人可以留下,不过他们接下来碰上什么问题,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爱德华平缓的语气,让那个脾气暴躁的侏儒长老空树根又张了张嘴,看样子他是很想问上一句“能碰上什么?”,不过嘴唇开阖,最后终于没有说出口。 也用不着他问出口了。 没有见到心灵术士有什么动作,他身后的门扉处,便传来两个闷哼声……两个卓尔精灵战士无声无息的从虚空中扑出,却一头扎在地上,就此沉寂。继而,明亮的青光一闪,刺耳的噼啪声就充溢了那条过道,十几个惨呼声连成一片,但这嘈杂极为短促,不过一个呼吸之后,便寂然无声! 而那个人类却仿佛这一切都并不存在,他好整以暇地伸出一只手,虚虚一按,议事厅厚重的洞壁便仿佛活物一般向着两旁分开,无声无息的化为一条宽阔的走道,直通到外面的大街上。 侏儒们面面相觑,一瞬间都在对方眼中看到自己的恐惧的面孔。 虽然没有看见,但过道之中的惨叫,他们是听的清清楚楚的——至少有十人以上,应该是伊莉丝翠信徒们留在城市里的,最后一支武装,也是他们求救的对象之一。但从那种毫无呻吟的寂静来看,那些人显然已经都死了。 而这一切,就发生在刹那之间,不见咒语也不见魔法的辉光,仿佛与眼前这个人毫无关联。只有那条无声无息地洞穿了三十呎墙壁的通道,仿佛一个线索,让他们明了这一切的缘由。 这个人类的力量,绝非自己这些人能够匹敌。 如果这些降临在自己身上,那么自己这些人,能够抵挡吗? 这个问题就像是一根冰冷的长剑,直直地刺进每一个人的心中。将他们些许的勇气,彻底绞成了粉碎! 所以,将城中的侏儒聚集起来,并没有耗费太久的时间。 侏儒长老们实际上并没有做出什么通知,当他们走出了议事厅的时候,命令已经被路过的十几个侏儒向外传了出去,六条隧道里的一千多名侏儒聚集起来,也不过是在两个沙漏刻度之后,甚至有一部分人,已经带着他们全部的家当了 ——侏儒们对于自己家当从来就算不上用心,这些最穷的家伙们,其实全部的财产也就是一柄鹤嘴锄,几件衣服,以及最重要的宝石物件,剩余的不过就是还有吃饭喝水的杂物家什罢了。 而当传送门之前,空间的平面扭转,一瞬间已经幻化出了另外一幅景象时,最后的一点抵抗,也随之消失。 沐浴着传送门另外一边那刺目而温暖的阳光,几个长老惊讶之余,心中不由暗自庆幸,没有跟对方真的起什么龌龊——那个黑袍的人类,竟然能够任意改变空间罅隙联通的目的地! 这是个什么等级的存在?虽然几个侏儒长老之中也有三四个对于魔法有所研究,可是凭借他们最高碰触到六环魔网的法术造诣,别说是改变……就连这种事情本身的存在与否他们都无法确定! 批侏儒战战兢兢地 第六百二十九章信仰爱德华? 可那个人做得是如此的轻松——没有仪式,没有辅助的法阵,道具,甚至没有咒文,他所做的,仅仅只是伸手一点。然后那巨大的空间罅隙就和地表上的那个城市完全链接在一起,声音,光芒,甚至是地表上的风都开始吹拂进了〖广〗场,仿佛两者之间根本就不存在距离。 “这他是个**师?”站在人群后面,名叫空树根的侏儒长老咽了一口唾沫,有些吃力地开口道:“这个家伙真的是个人类吗?不会是个jīng灵或者恶魔假扮的?” 他询问的对象——艾迪长老只是摇了摇头。 凡人能够多么强大? 千百年来,世间流传着无数的故事,有的属于凡人,有的属于神祇,而那些创造了堪比神祇力量的奇迹存在,史诗中将之称为传奇。 传奇,想到这个词,艾迪就觉得一阵晕眩,一直以来他们只以为那是一个存在于传说中的词汇,即使是离他们这样的长寿种族也还远得很。但现在他终于明白,真正的力量跟寿命确实没有半点的关系,即使只是个生命短暂的人类也可以拥有奇迹。 甚至是比神也 一时间,所有的侏儒长老都不由如此想到,而这个认知让他们看着那个人类的身影时都不禁有些窒息,这是因为对比之后现想象与认知差距太大的缘故。面面相觑之后,大多的侏儒眼中已经带上了几分崇敬——这个高深莫测的人类既然拥有足够的力量,那么就算成为他的臣民,倒是成了一种可以用来夸耀的经历。 所以,不知不觉间,配合的人越来越多——一位如此强大的人物,当然没有必要来欺骗他们这些凡人,所以所有人都已经开始猜测,他的举动,是不是另有深意。 当然,侏儒们并不知道,这位‘传奇’从来就没有什么崇高的人格,所以他们的心路历程,这个人也没有心情去理会。 他关心的是自己的领地此刻,似乎有些什么事,比离开之前严重了许多。 - “这是在干什么?” 爱德华的目光扫过蓓尔莱娜的教会。 蓓尔莱娜的教会就设立在爱德华领地〖中〗央的魔法塔之下,勃艮第675章,在这个位面,这样大小的神殿,即使是在人口数十万的大城市也很少有。而它面对着的勃艮第675章的情况会有多可怕?爱德华能够想到的就只有聚众闹事,以及内部分裂——而教会内部通常都会尽量将这种矛盾转移出去,但唯一的最有效的方式,就只有挑起战争,讨伐异教徒了。 事实上,想要短期之内安抚这些平民倒是不难,只要在城市下方再开辟几个礼拜堂的空间就可以了,反正蓓尔莱娜是黑暗女神,也用不着考虑会场的采光问题,只要做好通风,那些信徒在底下愿意怎么闹都是他们的事情。 可是这样一来,任由他们祭拜起来没完没了,还谈什么领地展?自己展这个领地虽然算不上辛辛苦苦,可也至少尽心尽力,难道弄到最后,就成了一座宗教城市? 但实际上,这个错误可能还是在他自己身上的。 这个世界上的宗教信仰,其实很少有泛滥的苗头,原因除了实际存在的众多神灵互相拼抢资源,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生产力的低下——平民每天都要为了生活奔波,忙个不停才能吃饱穿暖,甚至还要饿肚皮,又那么又能有多少时间去进行那些宗教仪式?顶多也就是每天在家里祈祷一下,求个心安也就是了。 可如今在勃艮第,平民想要养家糊口实在是容易的要死。采石场,木材厂,山坡上梯田的开垦,都有着优厚的酬劳,商队把粮食和各种商品从各地源源不绝的运进这个新兴的城市,又将石雕,宝石矿物一类的奢侈品换成源源不绝的生活物资。 蒸汽机的应用带来的生产力提高可不是开玩笑的,所以这帮平民只要依靠家里的一个劳力每天工作八个钟头就可以养家糊口,大把的时间被闲置了下来,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特别的消遣,别说是看看电视,就连电影也不可能有,这样一来,他们除了跑去祷告,参加各种仪式之外还能干些什么?跳舞唱歌还是胡吃海塞? 好,问题是,人类能一直唱歌跳舞胡吃海塞么? “放开兰森德尔的限制,让那些德鲁伊们也开始传递他们的信仰好了,那个什么橡树之父?嗯,还有不行,罗丝的话看来是不可以的。” 爱德华坐在椅子上,微微眯着眼睛,却现自己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的选择。 其实现在就算再引入某些信仰,恐怕也是来不及了,除非特别扶植,否则面对这样一个巨大的对手,根本毫无竞争能力。而且就算真的扶植起来,那反而容易变成了两家对垒的方式,等于是给自己找事儿。 爱德华可不想要看着自己的城市弄出来个千年圣战什么的。 “你自己也展一些信徒怎么样?”注意到他的沉默,安娜苏忽然开口道。 “信仰谁?” “信仰你啊?” 幕僚小姐脸上的笑容不减,但这笑容里不再带着促狭,反而有几分神秘的味道:“你的力量我看也不见得比那些神祇差了,我在街上听到那些人的祷词里,可是都带着一些有关你的部分呢。比方说请求女神陛下赋予你无限的生命,这样他们就可以世世代代在这里跟着你享福了。” “别开玩笑了,我又没有办法赋予神术,更别说是神迹。”爱德华冷笑一声。 “可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是虔信一生,又能得到几次神迹?”安娜苏好像并不想要放弃,而是开始认真地解析这个问题的可能xìng:“你可是他们的城主大人,整个城市的衣食住行都是由你提供的,在这个方面上,你可比那位蓓尔莱娜陛下要强的多了、不信仰她顶多也就是治疗疾病的时候麻烦一点儿,可是不信仰你,他们的一切可就都没了。” “更何况,一个**师和一个神祇相比,又能差得了多少呢?所谓的神迹让他们这些原本最为卑贱的半人类吃饱穿暖,幸福一生,算不算是一种神迹?“心灵术士沉默下来。 说起来,自己手头上倒是确实有个神则的 属于伊1ì丝翠的空间神则。 那么,要试试看吗? 关于需要的问题,其实还算是紧迫,毕竟掠夺而来的神力,不知道有没有使用上的限制——比方说越用越少的问题。 毕竟,爱德华并非是一个真正的神祇,他是不可能聚拢信仰资源的,而对于神能,他也没有太多的了解,更何况,这力量并非直接为他所用,而是经过了王权这个中阶。即使原本能够确定的东西,现在也多了几分不确定的因素——比方说,很有可能因为王权对于神能的劫持而使其丧失了恢复xìng。 至于说那枚力量之源那个散布开来倒是简单,爱德华只要愿意,随手就能赋予三五千人那种力量,这些平民们的灵魂根本没有多少抵抗的能力,将那力量赋予,他们就可以成为自己忠诚的傀儡。 但这也不行。 因为这力量的源头可是那个阿斯摩蒂尔斯爱德华可没法保证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经将之抢到了手里,如果没有的话,这不是在给九狱之主送一份大礼么?那可不是个什么知恩图报的角sè,让他得了便宜的回报说不定就是转手把自己给碎尸万段。 不管王权到底能不能阻隔这些法则与世界的联系,爱德华都可能从中收益,可问题是风险与危机并存,难不成他要两头齐头并进,各自弄出一半人手?可那样一来万一出现了什么纰漏,损失可就大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章可以暖床的神明 “这个属下明白,大人放心,我会尽量把他找出来的。”卡拉贡说道。随后,三人在商量了一下到时候的行动细节,其中主要讨论的是,如果一旦双方谈不拢,如何发动强攻,进行强行的解救行动。 “那城中还有其它什么情况吗?”金力文问道。 闻言,金力文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顺带把他给解决了,那就更好,怎么说我都觉得这老家伙是我们一个大麻烦。” “大人,夫人说的没错,这次我们首要的任务是救人,至于其它的事,那待以后在说。”卡拉贡对于伊丽丝的话也是颇为赞同。 “搞不搞定他我现在不管,现在首要的是把罗曼和艾密丽丝他们救出来。”伊丽丝说道。 这次,驾车的换了人,车子甚是稳当,很快,便来到城外的那处需坑。一行人下了车,负责接金力文他们前来的那黑衣人jǐng惕的察看了下四周的情况,然后他们便一道进到了需坑里去了。 时间这时一点一滴的在流逝,伊丽丝一直都可谓如坐针垫,不时在房间内是走来走去,晃得金力文都有些眼花了。不过金力文这时也没说他什么,其可知道这时一个父母对自己孩子陷于危难中的心情,如果现在换成是他自己,金力文觉得自己也会这样的。 “哦,原来是老朋友要见我们啊,那不知道是哪位呢?”金力文此刻,想到了科龙斯亲王那家伙,不过究竟是不是,他心里还不好确定。 “欢迎,欢迎,尊敬的金力文先生,美丽的伊丽丝小姐。”说话声这时传来,金力文和伊丽丝循声望去,只见那说话的是一个中年胖子,其正坐于二人不远处的一个金属箱上。 “我们人已经来了,你要怎么样,便快点说,不过,我可先告诉你,别对孩子们做些什么,不然的话,有你们好看。”金力文这时说道。 上了车,金力文和伊丽丝被带到城中的一家旅店,这也是肯尼斯旗下的产业,并也是百万城情报人员在亥罗的落脚地点。 “哦,不为私怨,那又是为的什么,难道亲王大人想和我们合作干些什么吗?”金力文心里这时感到有些奇怪了,这科龙斯亲王两次想夺权,而两次有直接加间接被自己破坏,本因甚是怨恨自己,可是现在又说这次不为私怨,那其究竟为的什么? “夫人,我曾经在昨天他们再次叫外卖时叫人去过,不过,那些人很小心,只是让送到需井附近的一个废弃小木屋,在那里再由他们的人带回去,所以我的人没办法进到需井里面。”卡拉贡说道。 朋友们,本书已经在清新中文网上了vip,喜欢的朋友可以支持一下,不想付钱的可以等等,我将很快解禁! 金力文的驾驭鹏鹏鸟车的技术可不怎么样,在路上摇晃了许久,他们才赶到了与劫持者接头的树林。这时,在树林边上,已经站有一黑衣人,其待金力文他们驾车到达后,先是察看了一下车子的情况,发现无异常后,便叫驾车金力文去到车厢处,然后由其载着他们继续路程。 “伊丽丝小姐,为了令公子的安全,我希望你可以保持克制,不然的话,有些什么后果,我可就不敢保证了。”说着,克鲁斯便把罗曼交给了身旁另一个手下处。 而就在这时,一个少年人舀着一份信函来到金力文他们下榻的旅店,交给旅店前台的服务员,指明要交到金力文他们的手上。而那服务员也是卡拉贡的手下之一,其接到信函后不敢怠慢,马上的就送到了金力文处,另外其也第一时间叫了人前去跟踪送信的少年,看看是什么情况。 “嘿嘿,别那么紧张嘛,美丽的伊丽丝小姐,我这就给你看看你的那对可爱的孩子。”说完,克鲁斯由金属箱上跳了下来,接着其向旁边之人使了个颜sè,接着便有一人来到金属箱前,把那金属箱的前盖打开。这时,便可见到伊丽丝的一对儿女熟睡于其中。 机场这在这个时间甚是繁忙,往来于各地的飞艇不住的起降这,人与货物川流不息,一派繁忙的景象。而金力文和伊丽丝可是比较低调,一下飞艇便与其它人一般穿出机场候机楼出到了外面。在机场门外,已经停着一架鹏鹏鸟车,驾车的是金力文他们派来此处的人员,名叫麦斯勒。 一看画像,金力文于伊丽斯的下巴晃荡一下就掉了下来,这都是因为画上之人对他们来说实在太熟悉。他们这时可是绝对感到震惊的,因为画上的是昆鹏帝国的科龙斯亲王,那个曾经被杀过两次之人。金力文可没想到,接连两次对其的诛杀,都没有搞定他,其这时觉得,这个科龙斯亲王绝对是个难缠的脚sè。 闻言,金力文隐隐感到不妙,其这时故意叉了下腰,触动了挂于腰间的通信器, 通知埋伏在外的超级死灵战士开始行动,而也同时也提醒了米鲁斯,要其准备配合。 而此时,那些以货物名义偷偷运来的超级死灵战士,正由卡拉贡带人前去启封,很快,这些超级死灵战士便利用潜行术,悄悄地布置在那已经确定为劫持者所在的需坑外。至于米鲁斯,也进入待命状态,只要收到信号,其便会马上行动。 上到客房,麦斯勒先让金力文和伊丽丝休息一会,过了一会,麦斯勒领来一人,其是派驻亥罗的情报头子,名叫卡拉贡,他是莫洛尼亚的族人,以前在艾泽也是做情报收集工作的,因为是老手,所以待zìyóu行星贸易同盟成立后,便加入了军事事务部的情报机关任职。 闻言,金力文不用其说下去他也明白了,这整件事绝对是与同盟内部之人有关,其这时明白了,同盟内很可能出现了野心家,其想要独占整个同盟,而自己很可能被其当作了那家伙路上的绊脚石,所以才会出现现在这情况,现在看来,这次如果不来硬的话,自己这边一干人等,是别想活着出去了。 晚上,金力文于伊丽丝他们也起来了,不过伊丽丝可能是实在太担心自己孩子的情况了,所以这段休息的时间她可没怎么休息好,这时的jīng神状态有些不怎么样。 在这里,聚集了不少体型健硕的大汉,可能是金力文这人现在是众人皆知的强人,所以在他进到来这里后,四周的大汉们通通站了起来,他们个个都是紧绷着脸,紧握着手中的兵器,双目一直注视着金力文。 “我们合作,那就免了,先生这么高不可攀,我又怎么敢和你合作些什么呢。”科龙斯亲王这时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这次我也是受人所托,为我现在的合作伙伴办个事,希望二位行个方便罢了。” 不过,他的怀疑很快便成为既定的事实,随着他话音一落,眼前不远处便出现一阵黑sè的旋风,而待这旋风消失,便见到一身铠甲,腰佩一剑的科龙斯亲王出现在其面前。 “尝试过叫人装扮成酒店的人与劫持者接触吗?”伊丽丝这时问道。 伊丽丝现在关心的是自己一对孩儿的安全,其这时见到那胖子克鲁斯没说到孩子的情况,于是又追问道:“我的孩子在什么地方?” “具体的人数还不清楚,不过我查到城中曾经有酒店往那里附近送过外卖,因为那里附近没有什么别的人活动,于是我估计叫外卖的就是那些劫持者,我通过酒店送出的外卖分量计算,对方应该在三十人左右。”卡拉贡回答道。 “不知道生命力极其旺盛的亲王大人,这次叫我们来是想怎么样呢?”金力文这时说道。 在需道内穿行了好一会,他们来到一个由三人把守的关口,而待在这里检查后,一行人继续行程。不一会。金力文和伊丽丝便被带到一个硕大的地下溶洞之中。 “你是什么人?我的孩子呢?”伊丽丝这是关切的问道。 中午刚过,距离午夜接头时间还有许久,于是金力文他们在把消息通知潜伏于亥罗附近的米鲁斯后,便开始休息。而至于卡拉贡,其这时可没有停歇,他可是继续发散人手四出活动,希望可以为金力文他们再收集到一些更有用的情报。 “这老家伙,可真是打不死的蟑螂啊,看来这次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抓住他,不然后患无穷。”金力文这时候说道。其看来,如果这科龙斯亲王真与这次事件有关,就算自己最后把这次事件解决了,如果不能搞定这家伙,其以后更是会对自己干出其它不利的事来。 清新中文网首发 “哦,这样啊,那么,对方具体有多少人,这个知道吗?”金力文接着问道。 “没有,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卡拉贡回答道。 “大人,亥罗一方的情报经我的人查过,情况属实,劫持者的确聚集在城外的需洞中。那里四周戒备森严,除了劫持者的人外,还发现有亥罗的人马。而置于劫持者的身份,属下无能,到现在也查不出些什么。”卡拉贡回答道。 “呵呵,小人克鲁斯,见过二位。”胖子一脸怪笑说道。 客房内,金力文对卡拉贡问道:“卡拉贡先生,这里最新的情况怎么样,劫持者的身份查到了吗?” “呵呵,其实我请二位来也没什么其他的事,只是这次我们之间可不为私怨啊,这你可要现知道。”科龙斯亲王说道。 “哦,呵呵,原来是亲王大人啊,可真是意外啊。”金力文望着科龙斯亲王,笑了笑说道。 用过晚饭后,卡拉贡再次出现,这次,他为金力文带来了一个消息,这是其在下午的时候,收到一个手下传来的画像,据说有秘密途径得来的最新情报,画像上的人可能与这次劫持事件有关联。卡拉贡一看画像,便觉得画上之人有几分眼熟,可是他想了许久,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于是这时便舀到金力文处,让其看看是否认得。 —————————————————————————————————— “呵呵,不知道亲王要我们帮个什么忙。”说这话时,金力文的语气顿时变得冰冷起来,而伊丽丝也是感到其语气的变化,根据先前商量好的,其知道,这便是要其准备好,如果等下双方谈不拢,而可能危及到孩子的安全时,便是开始强攻。而她,便要立即出手,尽力救回自己的孩子。这时,伊丽丝心里甚为紧张,其可不想双方谈不拢,因为那样的话,强行解救很可能对自己的孩子造成不利。作为一个母亲,其可不想自己的孩子陷入危险之中,“二位,你们在那zìyóu行星贸易同盟内可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啊,大有一呼天下应之势啊,听说最近你们还发现了宇什么船之类的东西,听说那东西可重要啦,这下我可真是要祝贺你们一下。”科龙斯亲王这时顿了顿,突然,其换上一脸惋惜状说道:“可是啊,有时候可谓树大招风,惹人妒忌这事也是有的,呵呵。” 闻言,克鲁斯是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二位,这次我请你们来,主要是受到我们主人所托,我们主人可是和二位是老熟人啦,多年不见,向叙叙旧。”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夜时分,卡拉贡把准备好的车子停在了旅店外面,这是一辆鹏鹏鸟车,原本卡拉贡想扮作车夫一同前往,可是被伊丽丝以对方只要见其与金力文为由拒绝了,所以,这次驾车之人便是金力文。 “罗曼和艾密丽丝,妈妈在这里!”见到自己的孩子,伊丽丝大声呼唤道。而此刻,箱内两个孩子可没有什么反应,这下,使得伊丽丝有些担心起来。于是其大声向克鲁斯问道:“我的孩子怎么啦!” 见状,伊丽丝大怒,猛地便向克鲁斯冲了过去。而这时,站与克鲁斯身旁的一男子马上举刀,驾在了罗曼的身上。这下,使得伊丽丝停了下来。 接到信函,金力文打开一看,发现上面的内容很是简单,只是叫其和伊丽丝在午夜时分前去城外一树林处,说是在那里会有人等他们。 闻言,克鲁斯微微一笑,接着便转身,把箱中的罗曼抱了出来,接着便见到其猛地在孩子身上拍来一下,这时,罗曼便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呵呵,金力文先生,伊丽丝小姐,你们好。”科龙斯亲王这时礼貌的说道。而面对其的礼貌,伊丽丝可是不大理会,其现在可是一脸怒气对这其,心里想着的是把他撕成碎片。 看完信,金力文询问卡拉贡一下那树林的情况,并让其为自己准备一辆车。而过了一会,负责跟踪送信少年的人也赶了回来,不过这次跟踪可没有什么收获,因为那少年只是一个普通人,在送信后就回到了家中,看样子,其纯粹只是蘣劫持者送信的人而已。 中午时分,金力文和伊丽丝乘坐的悬浮飞艇降落在亥罗城的机场,这机场是年前由肯尼斯出资建立的,原本只有他旗下的运输公司的飞艇使用,而到了现在,一些其它运输公司的飞艇也开始经营往来于亥罗的航线,所以也都降落此地。!~! 第六百三十一章呜咽 头饰:指天剑缎带:所有能力加乘十二倍。jīng气神自动恢复速度加乘十二倍。疲劳度、饥饿度、晕睡度、口渴程度永久为0。附带神识不灭技能,可在任何世界以任意形态存在。 项琏:无 特有能力: 衣:天幕帛衣:所有能力加乘十二倍。jīng气神自动恢复速度加乘十五倍。疲劳度、饥饿度、晕睡度、口渴程度永久为0。附带神赋技能。 装备: 5),神赋(lv-max):天幕帛自带技能,可以施展任何见过的一切技能,要求需求能量低于自身能量百分之九十八,成功率为技能等级乘以百分之九十八。 其余暂略。 4),神源之光(lv-max):神源世界所有技能(天神器及超神器附加技能除外)。 特有能力: 内衣:不明。 4),天殛之光(lv-max):天殛世界所有技能(包括所有终极衍生技能……天神器及超神器附加技能除外) 内裤:不明。 其余暂略。 2),法则破坏(lv-max):只要神识所达,任何世界任何法则不对其产生影响,可以忽略一切世界一切法则行事,不受任何世界法则影响,无视一切“常规”的束缚,可以完全遵照自己意志,做出世界法则不允许发生之事。可以破坏一切领域。前提条件,神识不受到压制,或世界法则压制力低于其神识……成功率:99.99。 3),神识融合(lv-99):可以与任何形态神识、念力进行融合,或吸收,以壮大自身神识,念力的。失败条件,对方神识念力有恶意,且比神源强大两倍以上。 其余暂略。 4),天道殛灭剑其余招式:暂时保密,但透lou一点,最重要的招式,由于方自强差最后一块石板未跪破,未曾修得…… 1),法则制定(lv-99):凡被念力完全覆盖过的地方,可以随意创造新的运行法则,如念力覆盖整个世界的能源中心点,则可以重新制定整个世界的运行法则,除非是强力的外来入侵者,否则此世界上一切事物(包括生命),必须完全遵守其法则,受其制约,否则形神俱灭……成功率:98。 3),神识融合(lv-max):可以与任何形态神识、念力进行融合,或吸收,以壮大自身神识,念力的。失败条件,对方神识念力有恶意,且比小吉强大三倍以上。 二、小吉 …… 内衣:不明。 特有能力: …… 头饰:束发:防+1 特有能力: 项琏:无 (其余逐渐增加) 四、朱离: 耳环:无 3),七星连诛:跨时空攻击技能,可以不受任何时间与空间的影响,穿越时间与空间对任何一个点,或面积进行普通攻击及技能攻击。除非对方也拥有跨时空攻击技能,否则无无法防御此攻击。 2),法则破坏(lv-99):只要神识所达,任何世界任何法则不对其产生影响,可以忽略一切世界一切法则行事,不受任何世界法则影响,无视一切“常规”的束缚,可以完全遵照自己意志,做出世界法则不允许发生之事。可以破坏一切领域。前提条件,神识不受到压制,或世界法则压制力低于其神识……成功率:98。 1),法则制定(lv-max):凡被念力完全覆盖过的地方,可以随意创造新的运行法则,如念力覆盖整个世界的能源中心点,则可以重新制定整个世界的运行法则,除非是强力的外来入侵者,否则此世界上一切事物(包括生命),必须完全遵守其法则,受其制约,否则形神俱灭……成功率,无限趋近于百分之百。 三、神源: 1):心灵之光(lv-01):只要灵魂未灭,瞬间恢复最佳状态,成功率=lv*99*ip*1(知能,只在某些网游系统中出现,但即便不出现,也能使用)。可对任何生命及非生命体施用(包括自身)。 耳环:无 鞋:普通鞋子,防+0~1,速+1~5。 装备: 衣:普通衣饰,防+1~5 1),空间毁灭:将一定范围内的空间彻底湮灭……包括空间中的一切……时间、物质、能量…… 一、方自强 内裤:不明。 其余暂略。 鞋:普通鞋子,防+0~1,速+1~5。 手镯:天殛:可以储存任何容量小于天殛世界的物品。对yù收取物品,可产生相当于整个天殛世界的吸力。 2),拟境诀:1,模拟各种技能的心境,允许施展一切见过的技能(要求施展的技能所需能量不得超过当前空间所有能量);2,通过迅速转换心境,在极短时间内完成极多个技能,允许同时施展无数个技能,且施展之技能不受任何生克规则影响(要求施展的所有技能所需能量总量不得超过当前空间所有能量);3,可以将身体任意一处的能力随意转换为另一种能力,可以随意更改自身属xìng值的变化,但要求总属xìng值不可改变,且自身能力的施展不受任何系统属xìng值影响…… 手镯:神源:可以储存任何容量小于神源世界的物品。对yù收取物品,可产生相当于整个神源世界的吸力。 2):天丝(lv-max):进化为织女时的特有技能,被此丝困住的对手,不能使用一切技能(挣扎除外)。成功率,当对方总体实力(战斗力)不高于自身时,99。当对方总体实力高于自身时,每高1,成功率降低2。另,此丝只惧天外天火与九幽极**。当攻击方总攻击力(包括技能附加攻击力及多人攻击总和)大于自身防十五倍时,亦可扯断此丝。!~! 第六百三十二章母女关系… 爱德华眯起眼睛。高速 推门而入的人影疑是达赫妮,只是那个声音熟悉之中又带着特殊的律调——那种法形容的轻柔与妩媚,正是蜘蛛神后特有的东西。 “虽然你可以cāo作她的神则,但那毕竟还是她的本体,你要是贸然行事,可是会得到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呦……”罗丝的眼波流动,最终落在伊莉丝翠身上时,她露出一个轻柔的微笑:“还是说,你已经产生了某些奇怪的顿悟,做好了一辈子对于女人再没有**的准备了?爱德华?” “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 爱德华的目光,在这位降临的神祇身上停驻了一瞬——惊异于达赫妮的面容,竟然也可以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笑容是如此的清甜,而又妩媚,两种诱人至极的感觉完美的混合在一起,仅仅只是看着,仿佛就能够感受到一股细细的火焰慢慢在身体中蔓延开来,拨撩着雄xìng的**,但作为心灵术士的本能却让他不由微微一颤,好像纠缠进了一只巨大的蜘蛛布下的罗之中。 “真的吗?小家伙,对我说这种谎话有什么意义呢?” 莲步轻移,蛛后陛下毫不在意地爬上心灵术士的大床:“你特别喜欢那种不苟言笑的高傲女孩吧?而且,很在意人类所谓的纯洁观念,这样说来,她不是最和你胃口的吗?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她的纯洁呦,从出生到现在的几万年里,她都是在我的监管之下长大的,绝对没有什么雄xìng真正接触过她,虽然一高兴起来就不喜欢穿衣服这一点确实是个很糟糕的毛病。” “嗯,对于不那么熟悉的人,我可没有什么想法……” 心灵术士沉默了一瞬,眉头和嘴角动了动,但他发现自己实在是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表情来面对眼前这个荒谬的场景:“另外。我说神后,这可是你女儿吧?你这样说真的大丈夫……我是说没问题?” “当然是我的女儿了,过去是,现在是,永永远远都会是的……我的宝贝儿。”罗丝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拂过伊莉丝翠的面颊。即使是神能的化身,但爱德华还是注意到裸舞少女身躯上轻微的颤抖。 但那决不会是因为欢喜。 “战争结束了?”爱德华问道,省略了主语。 实际上,对于jīng灵与卓尔神系之间的冲突,他仅仅只是从达赫妮那里得到了只言片语,但这位 “一场小小的冲突而已。不过,也算是有些收获。”蜘蛛女神的回答轻描淡写,丝毫不给心灵术士推断的余地,她在伊莉丝翠的面前坐下,凝视着她的面容,然后伸出手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胸前,仿佛怀中抱着一件最为宝贵的东西:“唉。我还以为你会就此陨落呢,真是令人担心的傻孩子啊……” 如果不是唇角上那永远荡漾着的高高在上的揶揄,单单听她话语之中的感叹,或者任何人都法否认这是个全心全意为了女儿cāo心的母亲。 但问题是,那位蜘蛛神后,背叛的女神,全宇宙最为著名的毒妇,罗丝陛下,会是个全心全意为了女儿cāo心的母亲吗?伊莉丝翠与罗丝数万年的敌对关系早就已经传遍了多元宇宙的每一个角落,那可不是一句假装就能够澄清的问题。 不知道别人会不会相信。反正爱德华是绝对不信的。 “虽然是用这种形式得救了,不过也不知道潘铎瑞恩的力量会不会对于她造成一些影响……算了,留在你这里也不错,至少要比放在柯瑞隆那边强多了。那个恶毒的女人本来jīng神就不是很正常,而柯瑞隆却又经常被她骗得团团乱转。如果让我的宝贝儿去了那里,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令人感动’的拥抱之后,这位母亲将莹莹的笑脸转向心灵术士:“哪,还不错吧?” “什么?” “我的女儿啊?” “……”除了沉默,心灵术士发现自己似乎找不到好的应对方式。 与蛛后陛下继续闲扯其实也并不是不行,但爱德华却注意到,罗丝的变化……力量的变化——她显然并没有在这次降临之中注入太多的力量,但与那双嫣红的眸子相对时,爱德华还是能够感受到其中汹涌如汪洋的强大神力。 幸好,有人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事态发展到了这一步,伊莉丝翠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将她的石像状态保留下去,“或者,应该恭喜你终于成为这个世界最为强大的存在之一?”她曼声道,并不掩饰言语中的极度厌恶。 “啊啊,这孩子,我知道啦,你的功劳最大了,”罗丝咯咯地笑起来,一句话便让伊莉丝翠的脸sè苍白下去:“如果不是你提供了通道,那几个傻乎乎的家伙就可能进到深坑魔里面来了,那样我接下来的计划可就进行不下去呢,所以,这一次胜利都是因为有你,我的宝贝。” “卑鄙耻的yín妇!我永远也不会……” “唉唉,这可怜的孩子总是和我合不来,大概是想要用这种方法来引起我的注意吧?” 罗丝叹息了一声,于是周遭的空气振动,便被强行终止,只剩下她的语声:“真是的,我早就说过了,不能过早的赋予孩子神力,会让他们的jīng神受到很大的影响的,可惜柯瑞隆从来也不听从我的劝告……” “咳咳,陛下,您今天特意来此,应该不会,嗯,只是为了跟我聊一聊您家里的事情吧?”爱德华轻咳一声:“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吗?” “怎么,我就不能聊一聊这些事?” 罗丝偏了偏头:“至于要你帮忙的事情……每一次要你帮忙,你这个小鬼都会给自己弄一大笔的好处,我现在可没有那么多的东西可以给你了。” “您可是一位高等神啊,从指缝之间露出的一星半点。都足够我享用很久了,又何必在意那么一点点的东西?” “享用啊……呵呵呵呵,所以你就把我的女儿给带出来了?” “这个嘛……” 心灵术士的眉头跳动了一下,大致上确定了罗丝的目的——十有**,是为了伊莉丝翠的神则。 其实爱德华也并不打算留着这位裸舞少女。将一个神祇囚禁这种事情如果传了出去,除了是震慑之外,疑也同样是一种麻烦——人人自危的神祇们肯定会有所动作。 如果把伊莉丝翠交出去就能解决这些问题的话,爱德华一定不会犹豫。 可惜现在已经不行了。 “不用胡思乱想,小鬼,我不过是想要跟自己的女儿见见面而已。顺便正好把她托付给你。” “托付?” “没有办法呀,女儿长大了,终究不可能一直留在母亲身边啊,既然如此,那么还不如亲自找一个条件比较好的可心人选,总比她自己稀里糊涂地找到的要强得多了不是吗?” 罗丝点了点头。一脸坦然地拍了拍伊莉丝翠的肩: “嗯,你当然不知道了,这个孩子调皮得很,经常会看中一些奇奇怪怪的家伙,看起来很冷静,但是喜好却很奇怪呢,也不知道到底是像谁……不过呢。她其实又跟我一样,对于男人有那么一点儿,本能的反感……不过她又跟我不大一样,因为她也不喜欢雌xìng……” 说到这里,这位蛛后陛下抬起视线盯着爱德华,唇角翘起一个戏谑的弧度:“不过,我想你应该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您还真是看得起我……” “不用担心,虽然成为神之后,自己的实体就会化为虚,但基本上的样子是不会改变的。而且,这个孩子还有着特殊的体质呢,你如果不喜欢这个卓尔的样子,她也有普通jīng灵的样子可以变的,跟我一样哦?所以你等于是一次得到了两个。很赚吧?” “那想必是美丽的,不过……” “哎呀呀,你这小鬼就是嘴甜,那么你想看吗,我曾经的jīng灵外表……” “没有。” 对于某人的诚恳建议,蛛后陛下直接选择了视,而是重转回到女儿一边: “这个人啊,妈妈可是测试过了,各个方面都很合适呢,算是聪明,力量也不错,所以,把你交给他我也挺放心的”罗丝眯起眼睛,笑容格外地‘甜蜜温馨’,让心灵术士也不由打了个冷战:“而且,虽然是个人类,也不是绝顶的那种,不过花样也很多,在雄xìng里面,算是个技术jīng良,态度端正的优质床伴了。而且,意外地还很持久,足够你凑合着上一百年了。” “凑合着用一百年啊……我说罗丝陛下,你这么**,你老公知道吗?” 或者在这个时候,心灵术士才第一次深刻体验了所谓‘哭笑不得’算是个什么滋味——多元宇宙的传说中,蜘蛛神后可是个各个方面都最为‘强大’的女xìng,能够得到她一句‘凑合’的评价,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不过现在的爱德华 “啊?要夸奖我的话我是很高兴啦,不过也没有那么厉害啊,” 蛛后陛下毫不犹豫地接下这段评语,也理所当然地忽视了其中的质疑:“不过你说得对,我的丈夫当初也是经常夸奖我的,不过很可惜,牠实在是太容易见异思迁了,拥有着一个雄xìng全部的坏毛病,他喜欢美酒,喜欢权力,还总想要建造一座水晶的宫殿,然后再把它给填满,我想过数种办法,最终也没有能够挽回他,真是令人伤心呢……” 泫然yù泣的神情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化为深深地落寞,蛛后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唉,后来我才知道,经常保持鲜感对于他来说才是很重要的……可惜我做不到呢,所以输给了那个厚脸皮又yín荡还有些jīng神不正常的女人,啊啊……想一想可真是太失败了,如果早一点察觉的话,事情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我觉得你玩起角sè扮演来也不会输给任何人的。真的……” “啊啊。傻孩子,不要那么瞪着我了,放心,这个人不是你的小爸爸啦,虽然我也试用过。不过嘛,他并不是很适合我,倒是过两天,我会向你介绍一位蓓尔莱娜阿姨,她……啊,那不是重点。总之呢,我和这个人也没有什么感情,对于你来说不会有什么影响的,而且你知道,别人的水果总是比较甜嘛,虽然我不是个称职的好妈妈。不过,有好的东西,也还是要留给自己的女儿啊?放心,你可是继承了我血脉的女儿,绝对会很就应付自如的。” “我说蛛后陛下,这种事,我认为还是适合听一听当事人的建议吧?”荒谬的对话就这样一直持续。爱德华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而罗丝这一次倒是从善如流:“我可不认为她能说出什么合适的建议呢,不过你要听的话……” 她了手指,于是伊莉丝翠的怒吼就充斥了整个空间。 “你这个恶毒的yín妇!我才没有继承你那种yín荡的血脉……” “唉?真的没有吗?上一次你不是跑去勾引席文塔姆了嘛?说起来那孩子可是你的侄子啊……他本来就不是很聪明,结果又被你给骗了去对付蜘蛛领主,最后差一点连命也丢掉,从那以后就一直浑浑噩噩的,连他的父母都不认识了,这一次又被你爸爸的那几个手下给杀掉……妈妈好伤心呢。” “你这个龌龊耻的女人,我是为了……” 伊莉丝翠的脸sè一变再变,或者是意识到音量的大小并不能解决问题。她咬牙切齿地咒骂道,但罗丝随即截口打断她: “我知道,你总是说想要导引他走向善良嘛,不过,这个借口能骗得了别人。可骗不过妈妈我哦?如果你真的想要他跟你们那些人在一起,那你直接把他接到你的地方去好啦,那个孩子只是个半神而已,又没有神域,你带走他不是轻而易举?” “因为他还没有真正证明他自己!” “哎呀哎呀,说穿了,还不就是为了让他死心塌地的替你爸爸他们那些人卖命嘛,小孩子就是单纯,自己被骗了,还要帮他说话。”蛛后摇了摇头,重再抱住了伊莉丝翠:“算了,他已经死了,陨落了,所以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不过我的女儿啊,幸好你还活着呢。” 这样的对话,似乎就此告一段落。 爱德华这样想,但就在他张了张嘴准备继续和蛛后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判断又错了。 罗丝就那样拥抱着伊莉丝翠,纤长的五指慢慢地分开她长长地银sè发丝,凝视着她樱sè的唇瓣,然后…… 用自己的唇覆盖了上去! 心灵术士摇了摇头有些不可置信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幕——罗丝的动作轻巧而灵活,她的手指如蜻蜓点水,划过伊莉丝翠光滑的背部,她盈盈一握的腰,然后顺着腰,她的臀部,然后是臀间那充满芳草的地带。 伊莉丝翠的身体颤抖着,从被堵住的嘴唇里发出好像抽泣一样的声音,然而罗丝却丝毫不停,她的手指慢慢探进,陷入,熟练地轻轻动,从一根又变为两根。 --------------------------------------------- 稍等 ==================== ---------------------------------------------------------------------------------------------------------------------------------------------------------------------------------------------------------------------------------------------------------------------------------------------------------------------------------------------------- 看着裸舞少女哭泣一样的全身痉挛,身体蜷缩起来,不住地抖动着,好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 还能模仿出液体? 在心灵术士‘神能真是所不能’的感叹之中,蛛后把舌头凑到指尖,将那晶亮的粘液一一舔噬干净:“嗯,小孩子总是jīng力旺盛啊……如果不是” 你看,我就说吧?她可是很好的, 我是没法对此发表什么意见……& 母女什么的……这种事情可是风险高昂啊,且不说面前的女神是不是有主之物,光是模仿诚哥的作为,就很容易被柴刀砍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qidian.阅读。), 第六百三十三章神的境界 警告来的又急又快,令我烦恼不已,到底是被河曱蟹大魔王看上了?还是有人喜欢玩玩告密?真要命……或者,可以用这一招来遁掉这本书后面难写的部分,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够有始有终,所以如果有人看不惯,也请高抬贵手吧。 —— “疯女人!狂乱的怪物!你这个蜘蛛精怪,你……唔” 王曱权的约束之下,伊莉丝翠的身曱体无法发出半分力气,只能就那样靠在驼绒的垫子上,发出一连串的咒骂,然而,这位女神显然也并不那么精通咒骂这门学问,而在被推上了一次小小的高曱潮之余,与愤怒混合在一起的羞涩也仿佛飙风烈火一般烧蚀翻曱搅着他的她的理智,所以她此刻的言辞毫无创意可言,而优美的精灵语律调即使是用来诅咒,听起来也更像是一种歌咏的旋律。 “真是……拿她没有办法的孩子呢,”罗丝看着她,轻轻的笑:“妈妈就告诉你一些小小的秘密好了,这个世界上啊,有着无数的力量,而其中最为伟大的,无疑就是命运。只要存在,你就不可能将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手里,所以,如果你没有一点点的去改变它的路径,当它来到你的面前的时候,即使是神也只能选择接受。成功,失败,都是它送给你的,如果你不能逃避,那么最聪明的做法,就只有享受它而已。” 仿佛是要为自己的言辞做一个足够有力的结尾,她狠狠地低下头,再一次堵住伊莉丝翠的唇。 良久之后她们俩的唇曱瓣才再度分开,一道晶亮亮的细细银丝从中牵出来,两张绝美的面孔相对,呼吸急促。只不过一个是因为极端的喜悦,而另一个恐怕则混杂着更多的愤怒和屈辱。 “你这个疯曱子……”伊莉丝翠诅咒道。 更加无力的咒骂,所以罗丝仅仅是嘻嘻的轻笑着,让自己的手指触曱摸遍女儿身曱体的每一个敏曱感所在,娴熟的手法每一次弹动,都会引发精灵少曱女身曱体的一阵剧烈颤曱抖:“宝贝儿,我只是在履行一个母亲的爱而已……不必那么抗拒嘛,我保证,你很快就会明白,这世界上获得快乐的途径。并非只有服曱从你那个父亲一种而已。” “总是卓尔的话,你也会有些不甘吧?不过幸好跟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同,在神力构成的时候,我的伊莉丝翠小乖乖可是拥有两种身份的。” 轻轻笑着,半跪在伊莉丝翠的身曱体上恣曱意享受着胜利的感觉。但很快,罗丝砖头向爱德华露曱出异样妩媚的笑容——兴曱奋的余韵就像是天边的红霞。给她的肌肤染上了一层淫曱靡而妖曱艳的色彩。那一瞬间的妖曱艳。让心灵术士也感觉到自己身曱体的某一个部分正在蠢曱蠢曱欲曱动。 “虽然卓尔没有什么不好,不过,想不想试一试高贵的精灵?” 目光流转,在心灵术士那已经开始逐渐支起的长裤上扫过,罗丝唇角的笑意更大了几分:“我记得你们人类对于纤细精致的东西总是有着特别的偏好,特别是在摧毁它们的时候。会让你们有十足的快曱感不是吗?” “两种身份,你是说,她可以变成精灵?” 爱德华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这是……似乎是一个邀请:“不过我并没有特别的喜好。卓尔也不错……而且,你是要让我做什么……” “嗯,按照达赫妮的记忆,你不是说过一个词,叫做审美疲劳么?真是精辟,只要是雄性,对于熟悉的东西,多少都是会有些厌弃的感觉的吧?所以,这可是伊莉丝翠小乖乖的第一次,我可不想要让她因为你的情绪而” “可那不是要遵循她的意念……” “怎么可能,现在,她的神则已经在你的手中了吧?既然你都可以约束她无法攻击你,也可以让她随你的心意活动了,那么这样的命令又怎么可能会困难?对于那个东西,你多少也应该尝试使用啊?” 蛛后露曱出一个失望的神色,摇了摇头:“男人啊,应该多拥有一些野心的,你就是在这一点上有所欠缺,才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否则的话,这整个主物质位面,说不定已经有一半是你的了!” “然后我也说不定已经被众神联曱合曱起曱来给弄死了……”爱德华在心中抱怨道,任由这位蜘蛛神后挥手之间召唤出一股力量,扯掉他身上最后的一些遮蔽。 稍微沉下意识,爱德华尝试着联曱系王曱权的力量来控曱制伊莉丝翠的神火,然后发现这确实没有那么困难——就像是一层退去的光晕,她的皮肤颜色开始变得浅薄,银色的长发却染上了一层淡金……不过是眨眼之间,那个卓尔就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标准的精灵。 如果简单地概括,她的外貌确实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仅仅是从那种健康的深褐色化为了洁白……然而那种白腻是如此的匀净,在人类可能会有所沉淀的位置上,都不过是微微泛着粉红,甚至绝不仅仅只是白曱皙这个词汇能够形容,布丁一般细滑,而柔曱软,牛奶的莹白或者绸缎细滑甚至都要逊色一分,在夕阳的余晖之中闪烁着润泽的光辉,仿佛仅仅只是看着,就会让人的心中升腾起去怜惜,去抚曱摸,去揉曱捏,甚至去……鞭笞。 难道真如罗丝所说,自己的心中也潜藏着那种单纯的对于美好事物的破曱坏的欲曱望么? 心灵术士在心中苦笑了一声,幸好,这个时候他也用不着去深究这种事情了。 “别紧张,不过是一次贯穿而已,神祇的身曱体可是神力构成的东西,不论被破曱坏多少次,最终都会重生如初的,所以。你也不需要那么战战兢兢的……尽管去试试看吧,如果喜欢的话,你可以研究一下,说不定可以让你的每一次‘攻击’,都能够体验到那种破曱坏的感觉呢!” 罗丝吃吃的笑着,用无谓的语气解释道,只是红色的眼眸之中闪耀的异样兴曱奋的光辉,却已经瞒不过心灵术士的眼睛。 她想要的就是这个。 爱德华在心中暗自确定——蛛后想要的,不过是报复……让敌人受到极端的痛苦和屈辱,那种表情会让她感到陶醉。 而显然。对于伊莉丝翠这个善良的精灵神少曱女来说,没有什么能够比一个神祇,却被一个人类,而且是与邪曱恶的上古邪物有关的人侵犯,更加痛苦和屈辱了。 独占欲是这位女神的天性。她的身曱体就是由嫉妒组成,除了自己。她不可能会容许别的存在更加幸福……最好是整个世界都打得血流成河。那样才最符合她的心意——而伊莉丝翠,那个曾经跟随她反叛了精灵神,却又最终背叛了她的女儿,当然就是她痛恨到了极点的存在,甚至还要超过了对于柯瑞隆的恨意。 可能也仅仅次于那个抢走了她精灵神后地位的安格芮斯。 “啊啊……真是的,记忆中。好像很小,却又这么快就长大了呢。”欣赏一般地看着自己女儿洁白无瑕的胴曱体,罗丝好像同样被眼前的景象迷惑,宝石一般艳红的眸子流转着朦胧。她的语声也变得更加轻缓,犹如叹息: “你知道吗,在分娩的痛苦之后看到你那小小的身曱体的时候,我心中的喜悦简直无法形容,即使是在这许久的时间之后,我仍旧能够清晰地回忆起那一瞬间的每一个抽曱搐的感觉,那是即使百次,千次,万次的交曱欢也无法相比的欣喜……” 这说法……你是极限扩张派的么? 仿佛温馨,却包含曱着无法形容的混乱,爱德华不由下意识地颤了一下,然后意识到不应该深究的他他控曱制着自己的思维,将剩余的更加深层的联想给切断。 “而我只会感到恶心,那个生下我的精灵女子,埃罗西涅早就已经死去,你不过是依附在她的尸体上,受到诅咒的一个残魂,一只邪曱恶卑贱的蜘蛛魔怪罢了!” 伊莉丝翠咬住下唇,精巧的鼻翼阖动着,但她的声音仍旧一字一句,清晰地响彻在空间之中:“即使你如何玩曱弄你卑鄙的伎俩,我也不会向你屈服一丝一毫!” 借助这片刻之间的停顿,她显然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知道那个敌人想要的就是自己的痛苦,因此尽了最大的努力来克制自己的本能和厌恶。 不过这样无力的咒骂恐怕根本无法深入罗丝思维之中哪怕一寸一分,只会让她感受到异样的快乐而已,“啊啊……真是美丽。青春的力量是如此的完美,所以才有破曱坏的价值。”她赞叹着再次俯下头,将女孩儿一颗已经因为揉曱捏而逐渐肿曱胀的小小果实噙在唇曱间,含混地赞叹道,然后发出一个轻微的吸曱吮声音。 “不过啊,这一次要让你屈服的,并不是妈妈呦,” 手指在那具洁白的胴曱体上划过,罗丝分开伊莉丝翠修曱长的腿,让那最为神秘的桃源,清晰地展现在爱德华面前,牢牢地吸引住他的视线——那两片紧紧闭合的柔曱软花瓣,是同样白曱皙而柔曱软的颜色,而原本覆盖其上,那一层细软的毛发,竟然就这样不知所踪。只剩下一点粉曱嫩的红色在白腻之间勾勒出细微下陷的缝隙,点点晶莹透曱明的蜜露的光泽,就在那上面骄傲地闪动着。 “很可爱吧,爱德华,这就是神力的作用呢,只要是灵魂的一切,都可以分毫不差的重新制曱造出来。” 卓尔褐色的纤长手指按住那柔曱嫩的花瓣,然后打开成小小的v字,于是娇曱嫩的内部粉红色的粘曱膜便在人类的眼中一览无余,可怜的内层小花瓣不情不愿地分开,让那一点小小的花曱蕊变得格外引人注目,而其下,层层叠叠的媚曱肉泛着细微的水光,将那个小小的蜜腔覆盖,但仍旧可以看到那一小圈代曱表着纯洁的膜,薄薄的。柔曱软而精致,随着女神的身曱体微微颤曱抖,似乎已经明了了,自己将要遇到的悲惨命运。 “住手!你……住手!”那可怕的姿态,无疑让伊莉丝翠彻底地感受到了悲剧命运的临近,她发出仿佛被箭矢射中的小动物一般的哀鸣,无力地摇着头。 声音在下一刻停滞了,伊莉丝翠瞪大了眸子,感觉到陌生的东西,正在碰曱触到她身曱体最隐秘的部分。 经历了一个小小的高曱潮。她的那里还是温热和潮曱湿的,当爱德华的手指划过,就带动了丝绸般的肌肤轻微的颤曱抖,女神好像拼命忍耐的牙畔呻曱吟,让人不由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的手指,是正在弹奏着一件上好的乐器。 “你也能够操纵神力了吧?所以。要注意。用神能来加强自己的身曱体吧,否则的话,她可是会毫不客气的把你给咬断呢。” 罗丝提示道,轻轻在爱德华的耳边吐出一股甜腻的气息。 而伊莉丝翠的挣扎,和尽力平复却抑制不住的低微呻曱吟,每一次都让蛛后的呼吸更加急促。两腮上也烧上殷曱红,柔若无骨的手轻轻的抚上的爱德华的另一只手,然后引导它来到自己的大曱腿内曱侧,探进那粘曱稠湿曱润的沼泽里。 紧致的压力箍曱住爱德华的手指。像是生物一样挤曱压着,吸曱吮曱着,而卓尔的身曱体扭曱动着,宛如一条巨蛇一样紧紧地贴在爱德华的手臂上,皮肤上沁出细微的温暖黏曱滑汗珠。 “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个幸曱运的家伙?” 她喘息着,喃喃地开口道:“这可是两位女神在宠爱你呢……” “真是受宠若惊啊……或者,我应该感激涕零地向您献上我所有的忠诚了吧?” “真是会说,其实你想的是我这个做母亲的竟然会亲手把自己的女儿交给别人,十分恶曱毒吧?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点。” 蛛后的红眸扫过爱德华并无表情波动的面孔,半是娇嗔,半是用慵懒地说。些微沙哑的语调柔曱滑得如同蛛丝的绸缎,尽头处散发着致命的诱曱惑。 “太荣幸了……”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但心中不由下意识地一紧。被这位蜘蛛神后说出喜欢的感觉,可并不是很好,这位闻名多元宇宙的邪曱恶曱毒妇出了名的喜欢说反话,赞美和诅咒,在她口曱中说出来恐怕都是一个意思。 或者,其中也有那么一点点的真曱实吧,因为在传说中,这位女神的爱好一如她性格的扭曲,最喜欢的就是口不对心的人,心里想的和面上面表达的差得越远,她就越为之着迷。 毫无疑问,这朵娇曱嫩的黑色玫瑰拥有着最毒也最尖锐的长刺,每一个想要与之亲近的家伙,都应该先斟酌一下自己的能力,而面对她,任何男人恐怕都会同样丧失自信,爱德华也不会例外。 幸好,这一次也有人帮他分担这种恶曱毒。 定了定神,爱德华慢慢地挺曱起自己的分曱身,抵住那个小小的稚曱嫩蜜径,感受着那种仿佛要将它推挤出去的细微蠕曱动,一层银色的光泽,将他的分曱身包裹起来,慢慢地渗透进去,随即消失。 然后,感官似乎变得格外鲜明起来,每一寸每一分的皮肤,都仿佛变成了手指的尖端一样敏锐,甚至可以通曱过分曱身,感受到那些层层叠叠的肉曱瓣的滑腻和柔曱软。 一个犹豫之间,一股力量从后腰上传了过来,让人类向前,而那些柔曱软随着被分开的压曱迫,凶猛地从四下包裹上来。那一层薄薄的粘曱膜仅仅抵曱抗了一下,就被扯成了粉碎! “不……!” 发出长长的,叹息一般的惊叫曱声,伊莉丝翠猛地瞪大眼睛,紧曱咬嘴唇将其余的声音吞下,莹蓝的眸子里眼神绝望而空洞。 像一朵离开了月光而迅速枯萎的洁白铃兰。 而罗丝却发出了长长的,兴曱奋的尖曱叫曱声,她依偎在爱德华手臂上的躯体剧烈的颤曱抖着,温暖的蜜露仿佛泉水一般汹涌地从密境深处喷曱涌曱出来,将爱德华的左手几乎一下子就浸透了。 “好……紧。” 人类不由这样低声咕哝,那种紧致而润曱滑的感觉,让他已经变得灵敏的身曱体享受到了所谓的神的境界—— ------------------------------------------------------------------------------------------------------------------------------------------------------------ 第六百三十四章空间门神则 空气中弥漫的酸甜气味刺垸激着鼻腔,慢慢睁开眼睛时,目光中仍旧被清冷暗红的霞光笼罩,不过爱德华定了定神,就注意到那已经是清晨的朝霞。 伸了伸胳膊,他尝试着撑起身垸体,却随即皱了皱眉头——力量流动,身垸体上所有肌肉似乎似乎都在轻微发垸颤,腰背和关节也都隐隐酸痛,稍微活动,就会咯咯轻响。 也难怪,现在虽然已经进入了秋末的天气,但勃艮第地处罗曼蒂中部,天亮也不算晚,现在的天sè换算成爱德华熟悉的时间段,大约也不过早上五六点左右。那也就是说,他才睡了不过四五个钟头,用来恢复那一场从昨天傍晚时间六七点开始,长达四五个小时盘肠大战积累的疲劳,这点时间根本就不能算够。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得意还是苦笑。 这个时候,基本上昨晚的记忆已经差不多都浮现在了脑海里……这一场母垸子乻的大餐实在是过分丰盛了些,不仅耗尽了他的体力,也几乎将他所有能够想到的玩法都给试验了个差不多,但可怕的就是其间根本没什么休息的时间,就算是经过魔化强化的身垸体,也终究是难以熬住。 虽然伊莉丝翠不过初承雨露,对于爱德华来说,即使节省着来试用,也没有什么难度,而且还有一个对于她身垸体格外熟悉的罗丝助阵,结果就是花了不到半个沙漏,这位裸舞少垸女就在他的迎来了第一个两|xìng之间的高垸cháo,抑制不住的娇垸吟声与眼泪一起绝提而下,持续了十几个呼吸之后,便就此再次沉寂下去。 但这远远不是结束,而不过是盛宴之前的小餐点罢了。 不要忘记,爱德华身边的还有一个被复仇的兴垸奋充溢。yù垸焰高涨的蛛后罗丝…… 一次男女之间的欢垸爱可完全无法熄灭这位神后陛下对自己女儿的千万年的憎恨,她随即便亲自上阵,开始了对于伊莉丝翠新一轮的折磨……但与此同时,这位陛下也并没有忘记爱德华的存在——她完美地证明了,女子在这个方面天生的优势。那柔垸软的腰垸肢灵活得难以想象,不断地扭垸动也并不妨碍她的双手和樱垸唇在伊莉丝翠的娇垸嫩躯体上轻垸抚狠掐,让这位纯洁的女神颤垸抖连连,一次又一次地彻底沉沦在自己的身垸体官能的深渊之中。 而对于爱德华而言。即使只是借助了一个信垸徒的身垸体,罗丝的技巧和yù垸望也同样可以大大刷他对于女人的认识——心灵术士的能力经过某种皇室魔法的强化,如今又加上了对于神力的应用,可以算作是双层保险,对于一般的女子而言已经是不折不扣的怪物,但在罗丝的体垸内却比正常男人也好不到哪里。 那火垸热湿垸润的蜜腔简直就像是一个异种生物,强弱不定的扭转吸垸吮,挤垸压和包裹,甚至还有轻微的咬噬。简直绝不逊sè于几条舌垸头的轮番进攻,三个沙漏之中就让他喷垸发了七八次,而每一次的量都足够积满这位陛下的丰垸满双垸rǔ之间的深深地沟壑。 第八次发shè的时候,他就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已经是眼冒金星,肌肉乱颤,虽然强撑着没有就此一头栽倒,但是也没法再次重振雄风了,而罗丝也不再追缴什么,就在一阵轻笑之后就此离去,只剩下昏迷过去的达赫妮留在床垸上。也让爱德华终于可以沉沉睡去。 一夜八次。说起来也算是战绩骄人,不过留下回忆却只能当做是一个教训——如果不是罗丝的注意力仍旧有个一半左右放在自己女儿身上,爱德华怀疑……不,应该很确定自己必然会被抽成垸人干,被这个大母蜘蛛挂到他那张深坑魔网上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战利品——在那些个关于罗丝的恐怖传说里面,那些自不量力的想要挑战这位女神的雄xìng生物,大多都是这么个下场。 可能与上一次相比。这位蛛后确实拿出了真本事,不过问题是,她究竟拿出了几分的真本事? 从最后那游刃有余的态度看来,恐怕能有五六分就不错了。 心灵术士摇了摇头。 现在考虑这种事情毫无意义,反正他本来就没有任何兴趣去当这位女神的床伴,昨天这种事情,不过是偶尔大快朵颐,无伤大雅也就够了——人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碰上罗丝这个几万垸岁的风垸sāo熟垸妇,就算是钢铁打造永不疲倦的机垸关人。说不定也能被吞吃的干干净净,自己不过是浑身酸痛,有点干渴而已,已经算是分外强大了。 转过视线,爱德华的目光落在达赫妮身上——这位女祭司就趴伏垸在他身边,身下垫着一片凌垸乱的毛毯和床单,斑斑驳驳地残留着那些疯狂遗留的痕迹,两瓣丰垸满诱人的臀峰高高翘垸起,还带着带着未退的红肿。褐sè的肌肤上则遍布着吻痕,以及已经干涸的白垸浊浆液留下的痕迹,似乎还有一些粘垸稠的部分,仍旧积蓄在那诱人的臀垸缝里面。 这个状态与其说是昏睡,还不如形容成昏迷。作为神祇降临的载体,实际上她才是那场战斗的主角,承受了所有的恩泽。即使卓尔的女xìng都有着强大的恢复力,而神力也会保护她的身垸体,但那样程度的激战之后,她也同样筋疲力尽了。 爱德华爱怜地拿起一片床单,简单地帮她擦垸拭了着身上的痕迹,然后将达赫妮的身垸体翻过来,让她在一片稍微洁净的地方上躺好——即使被摆正了身垸体,但她修垸长的双垸腿却依旧不愿并拢起来,那迷人的方寸之地上,银sè的毛发被垸干涸的液垸体沾染得一片凌垸乱,与两片充垸血红肿的花瓣相映,格外的引人注目。 轻笑了一声,心灵术士慢慢的凝聚了jīng神,手指轻轻垸抚垸摸垸着她滑垸嫩的肌肤,而一抹细微的光晕。就在他的指尖凝聚。 当这一层银光掠过,目注着那些红肿慢慢消退,恢复成光洁丰润的健康褐sè,爱德华的笑容扩大了一些。 这是神能的力量。 一晚上的疯狂奉献,自然需要有所回报才行,而罗丝给予了爱德华的,就是有关于如何应用神能的简单手段。 神能,专属于神明的能量。乃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力量之一。修复伤害,恢复体力只是其中最简单的应用之一。事实上只要爱德华愿意,这力量就可以塑造成火球闪电、护盾、或者是手爪之类的形态,发挥不同的妙用,甚至还可以混在魔法之中加强其威力,算得上是妙用无穷。 而最重要的是,神能能够对于神祇造成切实的伤害。 迄今为止,爱德华也曾经战胜过真正的神祇。不过,若从根本而言,他却并没有真正伤害过神。 虽然与齐雅温纱丽,伊利斯翠和关纳德,甚至是那个阿瑞斯托特勒斯的神血化身战斗,大部分依靠王垸权的力量,但实际上王垸权的攻击方式,并非是在伤害,而是在掠夺——切断,并吸收神祇身上的神能力量。甚至进一步的囚垸禁牠的神则火焰。失去了神能,神祇自然无法成形。 这力量算得上是强大无比,可也确实有着很大的缺陷——如果王垸权没有能够接垸触到神神祇的化身,什么掠夺也是无从谈起,而神祇化身这种存在,力量强大,威力绝伦。想要在接近战中与之对抗,以凡人的身垸体而言,根本就是在刀尖上舞蹈,一个处置失当,轻则重伤,重了就是个没命,王垸权的力量虽然强大,可是也不能自动给他施加复活之类的方法。甚至就连治疗的手段也是没有的。 但掌握了神能的用法,爱德华便可以如一个普通的神祇一样。利垸用神能塑造的武垸器来攻击对手,防护对方的攻击,至少不必担心之前那样,蹭到一点就是个被秒杀的结局了。神能的护盾不仅仅可以帮助他防护伤害,对于一般的魔法,甚至还可以直接吸收,或者再利垸用那种力量进行反击。 这样一来,若是再碰上一个能力与伊利斯翠相差不多的神力化身,爱德华至少有了六七成制胜的把握。 只是就跟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力量一样,神能也并非完美。 至少在主物质位面,同样受到法则的排斥,使用之后就会消耗。就像是伊利斯翠的化身,此刻就已经在位面法则的压垸制之下,耗光了神力而消失不见,想要再召唤出来,便需要爱德华再行注垸入一些神力才行了。 当然,爱德华现在并没有那样的打算。 倒不是因为什么尴尬,而是更加实际的考量——只要那神火仍旧被囚垸禁在王垸权里,爱德华可以自垸由地cāo控她的神格,动用与之相关的神术,而她的人格部分对于心灵术士来说,却并没有什么意义,其实说穿了,也就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xìng|奴……不,暖床的罢了。 拿一个货真价实的女神来做暖床这种低技术含量的事情,本就是在暴殄天物,可惜的是,爱德华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应用方式——罗丝虽然是尽情发垸泄垸了一番几万年来的仇垸恨,却没有大发慈悲,将这位裸舞少垸女给训练成听话的奴仆,爱德华就算再耗费一些神能把她召唤出来,除了听听她的jīng灵语诅咒,看看那张充满仇垸恨的冰冷面孔,恐怕也就只能满足一下yù垸望而已,而且还不可能指望着这位女神能够配合哪怕一根手指头。 所以目前,心灵术士看重的,也就只有她的神则火焰了。 她的神则能力,相关于空间,但并非是直接cāo控空间那么方便,而只是其中的一个部分,空间门。 如果详细多一点儿说,这个神则的效果就是控所有已经成型的空间罅隙,扭转目标,改变规模,就像之前爱德华在地底所做的那样,他可以将空间缝隙的另一端直接转到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即使是外层界,或者是晨曦之身的老巢自然殿堂也不在话下。 前提是兰森德尔没有对于空间做出任何神能方面的防范。 玩垸弄着指端银sè的火焰,让那一抹流光灵活地在五指中间流窜。爱德华眯起眼睛,注视着丝丝缕缕散去的细微光晕。 这力量能够消散,也会重新凝聚,只要伊利斯翠的神火还在,力量就会缓慢的增长起来。 只可惜,这个过程很慢。 空间门这个神则属于本源神则的一种,有点类似兰森德尔的晨曦,或者是魔法女神的魔法神则。算是非常高级的存在xìng之力,最大的好处就是这种神则几乎永久不灭,只要世界上还有勾连着两个位面的空间通道,有人穿过这些通道,神力就会不断地向着神火累积起来。 但是相对应的,这种神则劣势就是无法凭借信垸徒的行动真正对于其产生什么太大的影响——就像蓓尔莱娜的黑垸暗神则,只要这个世界还有光,就不可能让黑垸暗永久持续,除非哪天太阳不再升起。世界才会永远陷入黑垸暗之中。 不过其实相对于这种纯粹的自然神则,空间门似乎还算好了一点,只要这个世界上产生更多的空间门,不论是天然的还是人造的,这份神则就会引发出更多的神力聚垸集。 那么,自己要不要去再开辟一点儿? 帝垸国的两个公爵家族已经溃败,图米尼斯与帝垸国之间的战斗应该是已经告了一个段落了,掠夺了帝垸国两个郡省的土地,图米尼斯此次远征的战斗力已经剩不下太多,随着进攻的延展。两国之间的边境线已经无法再依靠海曼一线的险要地形。帝垸国的几个城市虽然城防没有多少损坏,但也同样无法防护帝垸国人的反向渗透。 所以,一批牢靠的传垸送,正是图米尼斯人此时最为需要的东西,而只要控垸制得当,使用这些门扉的人,每天恐怕至少也要数以千计。那会给伊利斯翠的神火带来多少神能的收益? 门扉上咚咚的啄击垸打断了心灵术士的盘算,他随手挥了挥,心灵的力量就将门扉扯开,也让 “领主大人。” 空气中那种yín垸靡的味道,让幕僚小垸姐皱起眉头,但她还是调整了一下呼吸,努力地做出一副平静的神态,目光平视。将那些凌垸乱狼藉的场景视作无物,也不去看爱德华赤垸裸的胸腹。只是脸颊上的晕红却显然无法抑制:“那些侏儒们聚垸集起来,要求您兑现承诺,给他们一个位于地垸下的居住区域。” “知道了,这帮货sè真是急xìng子……”爱德华随口应付道,无形的心灵力量扯起散落在一旁的长袍,把自己遮掩起来。 魔法长袍足够宽大,仅仅一瞬就将他的身垸体从上到下盖得严严实实,但当他站起身来的时候,面前的安娜苏小垸姐还是发出了一个细微的惊叫,她猛地扭过脸,双颊上的晕红已经蔓延到了脖子。 “怎么,看见什么了?”爱德华的目光在那晕红上一转,嘴角不由扬起一个恶意的弧度。 这位幕僚小垸姐已经越来越习惯于自己身份的某个定位,爱德华倒也放心将领地之中的杂乱事情全都交给她处理,不过 ===== 稍等 ----------------------------------------------------------------------------------------------------------------------------------------------------------- ---------------------------------------------------------------------------------------------------------------------------------------------------------------------------------------------------------------------------------------------------------------------------------------------------------------------------------- .. .. 第六百三十五章爱德华的神罚 门扉上咚咚的啄击打断了心灵术士的盘算,他随手挥了挥,心灵的力量就将门扉扯开。 “领主大人。” 空气中那种**的味道,让幕僚小姐皱起眉头,但调整了一下呼吸,她还是努力地做出一副平静的神态,走进房间,目光平视,将那些凌乱狼藉的场景视作无物,也不去看爱德华**的胸腹:“那些侏儒们聚集起来,要求您兑现承诺,给他们一个位于地下的居住区域,说是受够了这刺眼的光线。” “知道了,这帮货色真是急性子……” 爱德华随口应付道,无形的心灵力量扯起散落在一旁的长袍,把自己遮掩起来。 魔法长袍足够宽大,仅仅一瞬就将他的身体从上到下盖得严严实实,但当他站起身来的时候,面前的安娜苏小姐还是发出了一个细微的惊叫,她猛地扭过脸,双颊上的晕红已经蔓延到了脖子。 “怎么,看见什么了?”爱德华的目光在那晕红上一转,嘴角不由扬起一个恶意的弧度。 这位幕僚小姐已经越来越习惯于自己身份的某个定位,爱德华倒也放心将领地之中的杂乱事情全都交给她处理,不过 “没有……嗯,请您自重一点,领主阁下。” 安娜苏轻咳了一声,正色道:“我无意过问您的个人生活,但下一次请您最好不要再让我看见这些事情,只要说一声不方便,我是不会进来的,否则的话,可能会影响到我处理领地中事物的速度。” 这小丫头,还学会了威胁人了? “哦。处理不好啊,也是,最近城里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今天我可能还要送一批大概两千多士兵回来,之后他们的亲属也可能要陆续到来,也需要建立起一套有序的管理手段了。” 挑了挑眉头,爱德华轻描淡写地应道:“那么今天之内,你就把手里的工作总结一下交给我,我可以用来安排接替你的人选。” “那……我要干什么?”安娜苏盯着他嘴角边那个不怀好意的弧度,显然已经大概猜到了他的意图。但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哦,简单,我这里正好缺一个打杂的侍女小姐呢,你就干点洗衣服做饭之类的活计就好了,比管理领地可轻松多了。”某个不良的领主上下打量着幕僚小姐身上那一套带着洁白褶边的长裙。一本正经的回应道:“说起来,当初就是想让你干这个活儿的才给你做的这套衣服。怎么不知不觉之间就变成了处理城里的事了?好吧。快点把事情交接一下,哦,正好下午就能帮我把这一套被褥给洗了?” “你……” 幕僚小姐漂亮的面孔瞬间就已经扭了起来:“怎么可以……领主大人,目前城里正在进行的工作太多,我一时之间很难放手。所以,还是等几天再讨论这件事好了!” “哦。真是大有长进啊,挺好挺好,既然你这么替领地着想,那就三天好了……” “你去死吧!” ------ 稍等 ------ “呸。去死吧!” 穿过老唐纳油坊侧面的小巷,鲍姆低着头,用目光在半旧的短袍里打量了一眼,然后低声地诅咒道。 随手在衣服里扯了扯,鲍姆就将那袋子里的东西全都倒进了自己的口袋,原本的钱袋则随手扔进了旁边的粪桶,而在外人看来,这个十三四岁,一副小贵族仆从打扮的小鬼不过是在走路时伸手在衣服里抓了抓痒痒,根本没有任何地方值得关注。 这种处理钱袋的手法,对于鲍姆这样的老牌金手指来说算不得什么好手法,九岁那年他就已经熟极而流,只不过,这位熟练地金手指今天的运气看来实在是不怎么样,刚才的那个猎物看上去象是个肥羊,可是那个鼓鼓囊囊,看着沉甸甸的钱袋里面装的竟然全都是青字儿,别说黄鱼儿,就连白皮都没有。 “这世道,越来越差了。”学着老巢里面的头目一样抱怨了一声,鲍姆决定先去找点东西填饱自己的肚皮,他抬起头张望了一下,然后顺着小垦丁街向着赤松大道走了过去。 赤松大道是麦里城里最为繁华的商业街道,接临彼次的铺子与作坊、一排排高矮不一的木屋构成这一街区独特的风景,来自周边地区的旅人和商人汇聚在这里,街上时时刻刻都有马车、驮重的骡马经过,为了接待四面八方的客人,那里的酒馆旅店里的吃食也是最美味的。尤其是‘调和四月’这家老店。 当然,这条街上的东西价格也是全城最高的,即使只是吃个简单的牛肉烩杂豆,也要把到现在为止那点微薄的收成掏个干净。 不过鲍姆没有什么犹豫,赤松大道有的是肥羊,只要今天下午努力一点儿,说不定能弄到的收成都足够吃一顿烤鹿肉的晚餐,就算是运气不好,中午吃饱了,少吃一顿晚餐也没什么。 至于明天,那就是明天的事情了——每个人都懂得尽可能得享受今天,能够快活一天就快活一天,等到没有路走的时候再说。这才是一个金手指的生活方式,大不了找点由头到牢里去吃住,虽然差了点,但也不见得就会饿死。 “站住,你这个小混蛋!”摇摇晃晃的走过了几条街,鲍姆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头——还没等到他转身,一个刺耳的喊声就在不远的地方响了起来, 坏了! 鲍姆缩了缩脖子,注意到那个刚刚钻出了街角,一脸狰狞地大个子,那不到冬天不穿上衣,只为了露出身上刺青的身影,不用看也知道是南城的混混头子巴腊旺,这个家伙跟老头子不大对付,前一阵子经常在街上围堵金手指们,不过最近几天听说他得罪了什么人跑路了。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时间想了,鲍姆撒腿就跑。 可惜,今天幸运女神实在是不大照顾小贼,刚钻出七八步,一只手就猛地揪住了他的背心,一甩就把他给扔到身后的地上,还没等到七晕八素的小贼抬起头,肋骨上就吃了重重的一脚!然后又是几个拳头和脚掌雨点般地砸了下来。 虽然是个不错的金手指,但打架可从来不是鲍姆的专长,面对着四面八方飞过来的拳头他只能尽力缩起身子。把双手藏在怀里——对于一个金手指来说,双手可是唯一能够用来混饭吃的东西。 “呸!小混蛋,回去告诉你们那个老不死的家伙,再不把位置让出来,老子就把你们这些小蟾蜍的卵蛋一个个打爆!”一只手伸过来在身上摸索了几把。把小贼的收入通通敛走,然后那个刺耳的声音咒骂道:“小蠢蛋。身上竟然只有铜字儿!这也能出来混?今天老爷心情好。聪明的就别再在麦里乱晃,否则再碰上你就把你那两只爪子给剁了!” “去死吧你们!” 那些人逐渐消失在视野的尽头,鲍姆才慢慢爬起身,他揉了揉青肿的脸颊,看着那些人的背影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含混地低声诅咒。然后赶在几个巡兵走过来之前爬起身,晃晃荡荡地拐进了身后的一条巷子, 他倒是不怕这些巡兵们来抓他,打小偷这种事情在城市里实在是太过常见了。那些懒洋洋的巡兵老爷们根本就不会在乎这种小小的纷争,只要不闹出人命,没什么利益,不惹上什么大人物,他们才懒得管这些下贱的小乞丐们到底干了些什么,当然,碰上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们也会出手维持一下秩序——通常来说,就是找个跑得最慢的倒霉蛋来发泄一下心理的愤怒,所以,留在这里很可能会惹来更多麻烦。 脑袋上挨的几下重的让耳朵里面一直嗡嗡响个不停,肚子里也开始火烧火燎的疼了,小贼一步三摇地晃荡了一阵,忽然发现耳边的声音变得动听了些,他抬起视线,注意到一片金光闪闪的颜色,还有那些应和着七弦琴的优美歌声, “伟大的晨曦之神赐福大地上众生,在他的光辉之下,所有的贫苦、饥寒、困惑与忧伤,都离我们远去,世间的众人都滞留在您的光辉之下,感受您的仁慈与温暖,让灵魂得到寄讬,” 自己迷迷糊糊的竟然走错了路,跑到了晨曦神殿的街上来了? 猛然醒悟的小贼咧了咧嘴。 他最不喜欢的地方,无疑就是晨曦神殿和渥金女神的神殿——晨曦神殿尤其如此,它的外表装饰着的各色宝石,琉璃块还有几百磅的黄金,几乎堪比传说中城主大人的宝库,但这满地黄金宝石却又有很多魔法防护,任何金手指都没法弄到什么油水,光看不能伸手,这对于一个金手指简直是最大的折磨。 不过想了想,他也没转身,就径直朝那边走了过去,因为他曾经听说兰森德尔最擅长救助他人,而那些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似乎疼痛也减少了一点儿——更何况眼珠转了转,鲍姆就看见不远处那神殿的门口,正站着一小群人。 那七八个一身洁白神官袍的女孩们,笑得可真甜啊,小贼咕哝了一句,发现自己有事没事其实来看看也也不错——反正可比兰草街的那些婊子们好多了,至少白看不花钱,也不会找来几个看场子的家伙拎着棍子来赶人。 “让快乐、幸福都聚集在我们身边,最终回到喜悦之野,在那里寻找到我们真正的极乐!赞美仁慈的晨曦之神!” 小贼咽了口唾沫,狠狠地在那个语声清脆的女子身上盯了几眼,心里又有点怨恨为什么晨曦之神的牧师们都喜欢里一层外一层地在身上包那么多白布。 “如果真的保佑起的话,神官大姊,我刚刚不小心跌了一跤,现在身上还很疼,能不能给我施展一个治疗术?”鲍姆走上前,笑嘻嘻地向那个漂亮的牧师小姐问道。 但这贱兮兮的模样,不如出意外的换来了对方一个白眼。 “晨曦陛下热爱每一个生命,所有人都可以得到他圣光的温暖,治疗一次,仅仅需要一个金币作为酬劳。” “不好意思今天没带……” “请抬起头。你就会发现,晨曦无时无刻都在照耀着你,牠会护佑你不受邪恶的伤害,治疗你所有的伤痛,净化你身上所有的罪恶。” 晨曦照耀?见了鬼了! 女孩子公式化的回答,让鲍姆小声嘀咕了一句。 因为他忽然想起自己为何如此讨厌晨曦神殿了。 小贼恍惚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自己家里就有个什么晨曦之神的塑像,好像还带着一层薄薄的金子,也是自己家那破房子里少有的几件带着金光的东西,不过六岁那年。他家里似乎就是因为这个才被卷入了一场诈骗,好像就是晨曦神殿的一个牧师借给了他们家的高利贷,结果越来越多,根本还不起了…… 最后,父亲不知所踪。母亲好像是病死了。 而他被那些讨债鬼掏空了家底流落街头的时候,那天也是响晴白日大太阳。可是北风却吹得能冻透骨头!自己又累又饿又冷的时候。晨曦之神的庇佑在哪儿?要不是老头子上街时看见了他,把他训练成个金手指,那七八年前他就已经死透了,还说什么治疗,净化?护佑? 还是盗贼之神陛下才能护佑穷骨头! “呸,去死吧……”走出了几十步。鲍姆抬起头,盯着晨曦神殿那个金光闪闪的屋顶,“一群讨债鬼!通通快点去死吧!影王陛下啊,保佑这肮脏的快点塌掉。让你的信徒能检点填肚子的东西好了。我……” 小贼的语声忽然顿了顿,然后眯起了眼睛。 今天的天气好极了,秋高气爽,瓦蓝瓦蓝的颜色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清澈得像是无波的湖面,没有一丝瑕疵。所以晨曦神殿金色的尖塔就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虽然越是这样的天气,就越少有人愿意抬头看看,不过,一个顶尖的金手指的眼睛总是比一般人的更好一点儿,所以不过这一抬头的功夫,鲍姆就发现自己好像看见了什么。 一个黑点。 开始是的……不过,就在自己视线落下来的时候,那东西好像越来越大了。 本来天上有什么东西对于鲍姆来说也没啥了不得,鸟,云彩,或者是风刮上的啥呢么东西,没啥好看……但不知为什么,此刻鲍姆却忽然又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所以小贼转过身飞快地开始奔跑,但也没忘了时时回头看看天上。 那个黑影越来越大。 开始的时候不过是拳头大小,但很快就已经有了人头那么大,小贼跑了三步过去,就有水盆那么大了!于是鲍姆没有再回头,他只是拼命的往街角跑过去,而耳边的嘈杂李,开始有一种细微的声音响起,像是一个小小的口哨,但随即这声音就越来越尖利! 嘣! 仿佛周围的世界都微微暗了一下……然后才是震耳欲聋的声音,那尖利的哨音在最后一刻化为了仿佛撕裂空气一样的爆鸣声!然后就是一股暴风从身后推了过来,鲍姆踉跄了几下,那股巨大的力量像是冲击波一样横扫而过,然后耳中那嗡嗡声化为隆隆巨响,逐渐又连成一片! 地面仿佛恐惧一般的颤抖,让小贼回过头,无言地瞪大双眼。 在他的视线里,城市中原本除了城主的城堡之外的最高建筑消失了!那金碧辉煌的广场,装饰着七彩宝石和琉璃的墙面,还有高耸光辉的尖顶,都已经被淹没在了一大团升腾而起的烟雾尘埃之中! “影王陛下啊……这真是您降下的神罚吗?” 他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望着那逐渐变得稀薄的尘埃里面,透露出不断坍塌崩毁的墙壁的影子,一时间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才好。 “天啊,诸神在上,这究竟是什么?”“神啊,是天上掉下了东西!是投石机,有人攻城了!”“没有!城里的号角都没响,不可能有投石机!”“难道是魔法?是哪个魔法师放错了吗?可是这魔法太厉害了吧?” 隆隆的震动向着四下传开,最终归于平静,仿佛浪潮的回退,喧哗的声音从外围向着内部重新推进!好奇的人们开始涌上街头,向着那平日里不曾关心的,如今却已经化作了尘埃的地方靠近,一个个猜测的声音,逐渐汇聚成为充斥周遭的喧哗声! “不对!这是神罚!” 一个嘶哑喊叫的声忽然压过了所有议论的声音。 “这是神罚啊!”鲍姆大叫着,声音因为太高而变得嘶哑尖利,像是惊恐,又仿佛要大笑出来的那种怪异:“这是神在惩罚那些个披着羊皮的狼!” “那个人说是神罚!” “---------------------------------------------------” “世界上只有两个东西是无限的,一为宇宙,一为人类的愚蠢,我所不能肯定的乃是前者……” 第六百三十六章冰冷之心 “那究竟是什么?” “哦,我记得这个叫,对了,是天神之杖之杖天基动能武器系统。” “我不是在问你它的名字!” 遥远的天空之上,一道圆形的空间波动慢慢隐去,荡漾的空间逐渐回复了稳定,只留下了两个细微的语声在高空飘荡,但随即也被高空里的强风淹没了。 然而,穿过了那空间的罅隙之后,安娜苏的声音,便格外尖利,在空间中产生了一连串飘荡的回音。 幕僚小姐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那个硕大的法阵——在这个空旷的,几乎有半个城市大小的广场中心,无数细微的符文,在地面平整的岩石上延伸开去,魔力的能量在其中纷繁流转,而在这法阵的中心,扭曲的光影铸造出光洁波动的圆盘。 安娜苏的瞳孔,因为震惊而微微收束。 挥手之间便在地面之下建造出宽广的空间,再勾勒出庞大的法阵,这些虽然足够惊人,但是对于眼前的这个人来说,应该不算什么——跟随在他身边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安娜苏已经见到过很多次类似的奇迹,既然他可以在转眼之间轻易地构筑出一座法师塔,再建造起一座城市的城墙,那么挖掘一个地下空间再构筑出一个复杂的法阵,也就不过是与那些类似的能力罢了。 让她感到惊讶的,是他接下来的举动。 随手挥动,他将一大块岩石化作了一根根足有两尺粗细,十尺多长的石柱,这些石柱上带着深深的螺旋沟壑,而且还拥有一个平滑的尖端。看上去简直有点像是被放大了几十倍一柄柄长枪,或者是箭矢!而当这一切都已完成时,他的手指轻勾,就将这些构造物,一根一根地,直接投进了那个传送门里! 这一连串的行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逻辑xìng可言。让人完全无法了解其目的,然而安娜苏却捕捉到了一个细节——那传送门之中,景sè虽然不时地变更,但却有明确的目标。 那传送的平面所沟通的空间zhōngyāng,应该都是从几千尺的高空中,俯瞰着的一座城市!而那个年轻的领主。正是在将那些石柱,投进那些城市之中! ----------------------------------------------------------------------------------------------------------------------------------------------------------------------- 稍等-------- “不必担心。我的目标只是晨曦神殿而已。这种东西的威力不会太大,除了砸毁晨曦神殿,其他的地方,不会被击中的。” 层层光影在心灵术士的眼中流转,当那传送门中映现的小小城市里,一朵昏黄的灰烬之花冉冉盛开时。爱德华的嘴角,翘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没有计算机来辅助运行轨道,他也仅仅可以通过神力的视觉。以及不断变动的空间门,加上心灵之力的控制来修正那武器的角度和方向……幸好结果看上去尚算不错,那个石质弹药的重量和螺旋外形产生的自转,完美地抵消了高空的风力。 上帝之杖,仅仅只存在于图纸上的武器,即使是记忆中那个号称蓝星救世主的国家,也没能真正完成,但依靠的法则,却是这宇宙之中最基础的一种——引力,被誉为终将统治宇宙的力量。 所以,正版的上帝之杖的威力,一颗便几乎媲美一枚五万tnt当量的小型核弹——不过那威力是基于在地球轨道上zìyóu落体而产生的,唯有足够长的重力加速度才能发挥那样的破坏能力。 而爱德华所放出的这个,虽然使用了相同的理论,也动用了更加先进地空间跳跃的手段,但区区几千尺的加速距离,显然远远无法产生那样强大的效果,至多,就是能够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来的程度而已。 但他的优点,就是足够快,足够灵活,损耗很小,攻击力很强,用来攻击晨曦神殿这样的目标,正好是个最为合适的武器。 可惜,这个答案,并不能让所有人满意,或者可以说,除了爱德华本人,谁也不会认可它。 “你在说什么?难道晨曦神殿里的人都应该被杀死?你疯了吗?” “是啊,没错。” “你!”那个人轻描淡写的回答,让安娜苏尖叫的语声一滞。她瞪大的眸子里映着那个人的面孔,但那已经rì渐熟稔的容貌,却似乎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格外陌生: “这算什么?” 她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压制住自己越发高亢的语声,也让自己的稍微思维冷静下来:“复仇?还是引诱的手段?那些人根本没有见过你,更谈不上和你的仇恨,而你仅仅只是为了自己和那个……和那个艾瑞埃尔的仇恨,就要让这些无辜的人死去?” 心灵术士微微转过视线,看着她,传送门的光晕映亮他兜帽yīn影里那张苍白的面孔,仿佛为那张脸罩上了一层坚硬的面具。“你以为,我是什么?”稍微停了一会儿,他轻声问道。 “你是……什么?” 安娜苏喃喃重复,那瞳仁中的银sè光泽是如此的冷漠刚硬,让她的心脏,不由漏了一拍,更无法回答那个古怪的问题。 这个怪异的问题简直没有一个正确的答案。幸好那个提问者似乎也没有兴趣让她做出回答。“我是个人。”顿了顿,他开口道:“我不是神祇,不是天使,也不是个圣人,只是个人。而且。并不是那些什么所谓的好人,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所以,我会高兴,会悲伤,当然也会愤怒,可以怜悯。可以善良,但也同样可以残忍,狠毒。”无声无息地,他的嘴角扭曲出那个古怪的弧度:“为了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至于说那些晨曦的信徒。我怜悯他们,但是也仅仅如此。” “但你在滥杀无辜。” “是的。”爱德华答道,让眼前那个经常冷静的女子,露出如同炸毛小猫一样的愤怒神情,似乎总是能够让他感到一种邪恶的快意:““好吧,你还记得那些插在通往这里的道路上的那些倒霉蛋吗?” “不要逃避,回答我的问题!”好不容易压制下的愤怒。似乎一瞬间就再一次升腾起来。 “当时,我说要杀了他们,你似乎并没有什么表示。对吧?为什么?”心灵术士笑了笑,继续自己的话:“他们是我们的敌人,可敌人也同样是人,家中有父母,可能还有妻儿在等待着他们,好吧,如果你觉得这个有所争议,那么,你认为如果我参加了这一次的远征,去攻击帝国的领土,这件事又怎么样?” 安娜苏沉默下来。 “一个领主决定发动一场领土的争夺,就会死去很多战士,而你我都很清楚,他们的理由,往往荒谬得可笑,说穿了,不过就是为了一己之私罢了。但每一次的战争,都会有人死去,这样的邪对于你而言,可以接受是不是?因为你们帝国的领土,就是伊斯甘达尔这样一寸寸的打下来的。” 心灵术士轻轻一笑,而那平和的语声,却仿佛钉凿一样敲进幕僚小姐的心头: “这是战争,没有怜悯的,无情无义的战争。只有胜利和失败,不问过程。与之相比,我的行动,又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吗?难道说,只有晨曦之神的信徒,才是真正的善良无辜,而其他的平民,都有着他们可以随时去死的理由和原因?” “战争?你……” “所以,你看到的,这就我的战争啊,我,和晨曦之神的战争。” “是为了那个名叫艾莲娜的女人?” 那个平静的回答之中可怕的含义,让安娜苏停下呼吸,对于这个人的那些事情,她曾经花费过一些时间来进行过详细的探听,幸好,那位祭司小姐从不知晓所谓秘密的概念,所以,对于眼前这个人,她已经了解到了很多东西。 “对,为了艾莲娜。”爱德华的笑容僵硬了一点:“直到牠把艾莲娜完整地交给我为止,我会灭掉他的每一个神殿,杀死他的每一个信徒,让他的信仰者永远从这个大陆上消失,不问过程,只求结果,这就是我的战争,一心不乱的大战争!” “就为了这个理由?为了一个人类,你……要向晨曦之神宣战?” 那一番平静的话语里所表述出的决然,让安娜苏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战栗。 向神挑战……这个可怕的答案没有谁能够坦然接受,特别是清楚,那最终的结果很可能也同样会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她瞪着眼前的人,仿佛想要从他的表情里看出那些可恶的,戏谑的成分,仿佛希冀着他接下来会如同平rì里一样,微笑着嘲讽自己的的愚蠢,竟会将一个玩笑当真。 然而,那样的解答并没有到来,他只是静静地再次托起一根石柱,向那个传送门的平面之中,投掷出去。 于是,安娜苏不得不又花费了一些时间,才终于没有让自己陷入那些愚蠢的惊异与不知所措的抱怨之中。 但长长的叹息之后,幕僚小姐似乎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可怕的事实——愚蠢也罢,狂妄也罢,眼前这个人,或者,不,肯定能够做出这样的事……对于这一点,自己不是早就应该已经很清楚了吗? 那么,要怎么做? 规劝? 安娜苏咬住自己的嘴唇,任凭思绪在脑海中凌乱的翻滚……告诉他,为了一个人类而开罪一个神祇而且是这个国度之内最为强大的神祇这件事情,是多么的愚蠢,多么的不值得?告诉他这种自私的举动不会得到什么良好的结果,只会让他身边的人,甚至是这个城市。甚至是整个王国都陷入危险之中?告诉他最终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可能都会因为神的力量而背叛他? 可是,为了自己的所爱……那么这能算做错了么?曾几何时,自己是不是也曾经期盼着,能够有这样的一个存在,为了自己可以付出一切么? 自己到底应该说些什么?又真正想要说些什么? “或者,你不愿参与到其中。那么也简单,你知道我的力量,现在也同样不再平凡。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抹去你的记忆,把你送回帝国,送回到你原本的生活里。” 目注着那巨大的石柱凌空落下。再一次在一座小小的城市中掠开一朵代表着死亡的覃状烟云,爱德华开口道。他挥了挥手,让那个目注着幕僚小姐那双蓝灰sè的漂亮眸子:“选择吧,如果你那样希望,我可以完成它,作为对于你这一段时间之中,给予我帮助的回报。” 而那一瞬间。幕僚小姐屏住呼吸,感觉到自己身体正在不住地颤抖。 那是不同于之前的愤怒与恐惧的另外一种感觉,那是兴奋。是解脱之前的放松。 回去? 回到帝国去?回到自己熟悉的那座公爵的府邸?回到那养尊处优的之中,会那个夜夜欢歌的名利场中,回到那些贵族虚伪的阿谀奉承与暗中的诋毁嫉妒,以及那些有心无心的勾心斗角中去? 回家的感受,应该是如此的美好,而自己也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小的城市,那些无聊的异族,还有那繁重的文书,那些愚蠢的领民…… “我不信。”沉默持续了一刻,安娜苏开口道。 “嗯?” “这是你的马车,但你用来拉车的却是疯掉的狼,我既然搭上了这辆车,就不可能再天真地奢望着完好地走下去,更何况,我想你也不会让我下去。”幕僚小姐冷笑着,消瘦的身体挺得笔直,脸上的表情却是仿佛看透了一切的了然: “抹去我的记忆?让我回到原本的生活?你以为你是谁?是神祇,还是圣人?” “对,都不是。” 同样并不等待回答,这位小姐自己做出回应,她冷笑着,虽然那个唇角扭曲的弧度更加接近于悲伤和愤怒:“你只是个普通的人类而已,那么,你要我如何给予你无条件的信任?要我相信你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如果你有能力抹去我的记忆,那么又怎么可能会让我离开?抹去起的记忆让我不记得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不是就已经足够了么?” 心灵术士挑起了眉头。 “保留我的记忆吧,我会跟随在你的身后,不管战争也好,或者是狂妄的发傻也好,我会一直看着你,看着你那悲哀的结局。”幕僚小姐转身离去,给爱德华留下一个倔强的背影:“虽然你绝对无法击败一个神祇,但我也同样不信,晨曦之神会将对于你的怒火,倾泻到向我们这些无辜者。” 这算是什么? 目送着那个纤细的身影走上大厅的阶梯,爱德华不由摇了摇头。 让这位女士看到自己的行动并非刻意为之,事实上,以这个仿制的上帝之杖来攻击大陆上的城市,也同样不过是他刚刚灵机一动之下的突发奇想罢了——与兰森德尔的战斗已经势在必行,所以,他认为自己确实应该确认一下周遭的这些人对于这种事情的真实想法。 愿意跟随自己的人,自己便应该想办法保护他们的安全,而不愿意的……还是尽早处理得好。 然而,这第一个人便已经让他有些迷惑——那位幕僚小姐在刚刚的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东西,却又似乎并没有做出明确的决定,或者,她做出的决定的那一瞬太过短暂,竟然连心灵术士的思维触须,也没能将之成功捕捉? 太托大了一些吗?早知如此,就应该使用一个心灵探针,而不是阅读思想的。不过,这位小姐的自信还真是夸张了些,而且还挺倔强。 虽然确实有趣, 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吧,反正也还有机会。 结束了这短暂的思考,爱德华沉思片刻,再次张开手,让那一片水波一般的空间罅隙,出现在法阵的zhōngyāng。双手连挥,四根长长的石柱,就如同植物一般从地面上隆隆生长出来,再一根一根地,被扔进那空间的罅隙之中。 每一根石柱落下,就代表着大陆上,晨曦之神的神殿又少了一处。 不断地调整着空间门的位置,确保那石柱可以顺利地落向目标,同时不断地再给它们增加速度……爱德华的速度越来越快,寻找,投掷,从每两个沙漏刻度的时间一根,到最后一根的时候,完成瞄准和投掷的过程,已经用不到一个沙漏刻度, 而随着这个过程的延续重复,心灵术士的心情似乎越发的平静冷漠,仿佛机械运行一般的准确严密,而又冰冷,那些映照在他眼中,光线勾勒而成的城市之中,细微的人类的形象,似乎也已经变成了一种抽象的画图…… 〖 第六百三十七章摘桃 二十枚石头轨道炮,近百次的变轨和加速,让他本身的点已经近乎干涸了。 而这个数目,已经接近了大陆上晨曦神殿总数的十分之一——当然,那些仅仅由普通教徒构筑的,简陋的家庭式神殿,以及一些不成规模的小城市神殿,都并不被包括在内。而且,虽然爱德华并没有特别寻找某一类大目标,但是他定位的方式,一向是根据那些建筑物之中力量的高深程度,还有内部的人员能力来选择,所以,这二十座神殿的等级虽然不算高等,然而产生的损失恐怕会让整个大陆上的晨曦神殿都头痛上好一阵子。 但爱德华对于这些成果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每一根石柱投下,他都会紧绷住所有的神经——罗丝曾经警告过他,高等神的力量足够让他们以意志监视自己的比较大的神殿,而如果心灵术士将事情闹得足够大,那么他们立刻就会利用分身来来查看事情的原委。 然而,当爱德华操纵着空间门的神则,以神能的视觉在二十座化作了废墟的神殿上再次巡梭了一圈之后,却发现,这些城市除了比原本混乱了几分之外,就没有任何有关于兰森德尔的气息……甚至,连那些星界使徒都没有出现,更别说是那位炽天神侍了。 罗丝所说的,不过是夸大其词吗? 也许是的。 毕竟当时,这位蛛后陛下的目的,应该是让自己去对付关纳德,作为掌管谎言神则的存在,这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难道说,自己在人类世界无论如何折腾。晨曦之主也可以稳坐钓鱼台,对于一切都不理不睬? 也并非不可以。 如果神祇的力量源自于信仰,那么如兰森德尔这样的自然神则的神灵,能够收到的信仰就是近乎无限,如果他此时只是单纯地并不在意信徒的损耗呢?或者,他是已经看穿了自己的计划,为了不造成更大的问题所以选择暂时忍让? 难道说,自己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就必须要离开主物质位面,给予那位神祇最绝对的优势。才能引他出现? 爱德华不由摇了摇头——这根本就是找死的事情,凭借他现在的力量如果离开了主物质位面,恐怕立刻就会有几十个神祇追上来吃大户。 看来为今之计,也只有一直破坏下去,希望最后一天当神殿消灭干净。应该也就足以引发对于晨曦之主的革命。 ------- 稍等 ----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爱德华忽然拍了拍头。哑然失笑。 这件事情。仔细想一想,自己的想法也未免太过狭隘了。 自己以己度人,却忽略了神和人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层次之上——对于兰森德尔而言,几个神殿被毁灭这种事儿说小不小,但说大也真不大——他的信徒基础仍在,就算是全部被毁。仍旧有大部分信众的信仰不会摇动,甚至还有大量信仰不那么坚定地家伙,同样会在看见每天早上的日出时感到愉快,无形中促使神力向他聚集。所以如果不将这位神祇的名声彻底败坏,想要让他伤筋动骨那几乎不可能。 另外,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自己这一次采取的手法太过偏重于远程破坏,这位晨曦之神一时之间,甚至未必能够感受到其中与自己这个潘铎瑞恩的携带者的关联。 如果按照一般情况的推论,这是不大可能的,神能的力量灌输魔网,对于这个世界的感知之灵敏远超想象,在得到了神能视觉之后的现在,爱德华已经越来越能够领会到其中的强大之处。 当然,如今的状况并不普通,潘铎瑞恩的邪符高挂天空,凡人信徒对于神祇的感知全部打了折扣,按照丽莎小姐的说法,她们可能要花费比以前多出几倍的工夫来进行祈祷,才能得到蓓尔莱娜的回应——如果魔网的传递方式是双向的,那么就不难推测,神祇对于这个世界的感知,也同样下降到了原本的几分之一的水平。 如果自己是兰森德尔,那么也不可能在受到了挑拨的时候立刻现身下凡来看个究竟,神祇们又不是没有智力的动物,也不是气量全无的莽汉,没可能为了一些小事就大动肝火。这样拥有着超凡力量的存在,多少都应该是有些王者的气度——被砸了玻璃就拎着棒子追出门的,只有那些街边的小户小商,有点钱财的富商只会第一时间寻找警卫来申斥一番,而一个王者,出了问题,当然是手下查清楚然后处理,处理不了才上报上来再做决断,一来一回这个过程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而且,就算是真的察觉了,他难道就会冲动地屈尊降贵而来? 显然那是不可能的,他与潘铎瑞恩的战斗已经进行了数次,自然应该非常清楚这位上古邪物拥有的能力,亲自跑来主物质位面送人头这种事情,他万万是不会干的。至少也应该表面不动声色,设计好严密的陷阱,一步步的引诱自己跳进去才算。 或者,这也同样是以己度人,不见得会符合一位诸神的想法,所以也做不得数的。 向一个神祇挑战,本来就不会是那么轻易地事情啊…… 心灵术士微微一叹,精神扭动之间,空间罅隙之中的景物,再次变动起来——不过这一次,已经不再是寻找帝国的城市。而是越过千里之外的平原,转向了图米尼斯与帝国的战场。 也同样不是为了参战。 不管这场战争有没有结束,爱德华都已经没什么兴趣插手其中,或者说,按照他的想法这场战争到此为止正是最好不过——林露兰家族的领地地广人稀,大半个郡省几乎已经有图米尼斯国土面积的四分之一大小,再加上通过爱德华策反而拉来的一群下级贵族的这作用,图米尼斯此次的战果已经算得上丰厚。 可占领这种事情,并不只是大军到地。插个旗子就能完成的简单工作,战利品的收缴,官员的任免加上对于占领区的安抚,哪一个都不见得比战场上决胜负轻松,在秋季已经接近尾声的现在,出兵已经完全不适合了。巩固住防线然后分配战利品,修养几个月,防御帝国的反攻,以及挨过了春耕时节之后,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因此他手下的那支部队也就没有必要再留在战场上了。只是考虑到士气问题,收回来这些人的时候,还得再把他们的家属之类的也收一收。 然而,思维中的地图流转,爱德华才发现。事情完全没有按照他的意图去发展的迹象——在他离开了战场,前往处理关纳德和伊利斯翠的这三天里。王国大军不但已经前进吞下了那些投诚的帝国贵族的所有领地。还得寸进尺地又向前推进了四十里左右! 虽然这个世界之中的里比较短,四十里还不到二十公里的路程,但是加上原本爱德华拉拢的那一批帝国贵族的领地,图米尼斯的军队已经再次向前推进了大约一百二十里左右,已经是直接把战线给拱到了那位乌尔都公爵的鼻子底下了! “搞什么啊……” 穿过空间门,他的目光在那一片凌乱的营地之中扫过——并非某座城市。而是一座修建在大路附近的营寨,几千名士兵正在零乱地作着拔营起寨的准备,甚至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一个法师已经凭空出现在了他们当中。 皱了皱眉头。爱德华走向那座中军大帐。 有些出乎意料地。仅仅是走近了帐幕,肃立在两边的卫兵便已经举手齐胸,躬身示意——对于军中的卫兵而言,这已经是最高等级的礼节,他们身负守卫职责,行礼时无需低头,即使是见到了万夫长等级的将军之类,也不过只需要举手齐胸示意而已。 “啊,是你啊?” 斯特兰皇子抬起头,向自己的挚友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两边的卫兵退下。而当那两人离开时,这位王子殿下便再也压抑不住脸上的笑容: “那个钢铁战车,那是你做出来的吧?真是好东西!隔了五六里,就那么砰砰砰的几声响,就把城头给打成了一片火海!什么魔法防护都不起作用了,十三个火球啊,都不用我们上场,就把城市给拿了下来!而且……” “哦,看着精彩是吧?你打了十三发?那么拿来!”面对着那个手舞足蹈家伙,爱德华可以没有什么好生气,只是淡淡地回应道。 “拿什么?”詹姆斯愣了愣,然后本能地后退一步——对方向着他伸出手,脸上的那个看上去有些怪异的笑容他实在熟悉不过,在白杨镇,那笑意每一次出现,就意味着某些倒霉的蠢货穴熊需要大出血了:“这也要钱?” “我给你个成本价格,六千五百金币。” “六千……咳咳,你开什么玩笑?这都可以买上七八十匹上好的战马了!嗯,爱德华卿,为国尽忠是每一个领主应尽的义务,你居然管我要费用?你对于国家的忠诚哪里去了?”年轻的皇子愣了愣,随即轻咳一声板起脸:“念你年少无知,这种事情群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理应……” “理应个屁!” 周围的声音被锁定,爱德华的言语也不需顾忌,自然是第一时间骂回去:“一发炮弹就要消耗一个火球术加上一份作为触媒的宝石粉末的费用,你打了我十三发炮弹,我算你一发五百金币还特么不够忠诚?我还没管你要战车的行使磨合费用呢!” “太贵了……说起来,那些可以代替马车的东西怎么样?我听你们的那个法师说,似乎不会太贵啊?”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斯特兰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道。 “那个也差不多,需要一个核心法阵,一个少不了要个五六万金币,这还是我前一阵冒险在一座古代城市里弄到了一批稀有宝石,加上我老师给予的一点帮助,才总算是凑合起来了两套,现在全都拉出来用了。而且,我也不敢保证什么时候出毛病。” 当然实际上,这些都不过是子乌须有的说法,一颗火球炮弹的单价也就是不到二百,蒸汽机的核心法阵更加便宜,不过,爱德华无意将蒸汽机这种东西如此之快地导入到这个世界之中,无论是蒸汽坦克也好,又或者汽车也罢,魔法与剑的世界里。城堡和骑士才是浪漫的主流,多柳蒸钢若是铺满了骑士的跑马场,那实在是一件煞风景的事情。 或者,至少这个时代的替换进程,应该抓在他自己的手中。 斯特兰王子哦了一声。不再追问,但脸上的表情显然半信半疑——毕竟他可不是原本的那个正牌的王子殿下。与眼前的这个人相处至少十年。对于对方的行事作风,早就已经熟稔至极,这种简单的谎话当然不可能瞒得住他,可是他也同样知道,自己这个伙伴对于某些事情有着自己的坚持,如果他表示不愿。那么就算是手段尽出迫他就范,最后也少不了要被他讨还本钱、 “怎么回事,你们还想要继续进攻?”顿了顿,爱德华也不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纠缠。 “不是我想。”斯特兰王子叹息一声。无奈地摊了摊手:“我也想要停下来巩固一下,尤其是听那几个帝国俘虏说起来那个什么见鬼的帝选侯军团之后。说实话,亡灵和火焰军团啊,谁能不怕?万一他们随便来上几十个,不,随便召唤几条尸骨什么的,我说不定就是首要目标,而且他们好像还能传送,你说万一碰上了我不是死定了么?” 这位王子殿下摇了摇头,从旁边的小桌上拿过一瓶酒,拔了塞子,很没礼仪地对嘴喝了几大口。然后叹了口气: “可是没办法,这是鲁道夫提出来的,他说虽然后勤并不通畅,但对于帝国一方也同样如此。而帝国一方对于后勤的动员能力毕竟不是我们能够相比,所以在他们开始反击之前,我们应该尽量地扩大这一站的战果。“ “愚蠢。” “此次大胜,缴获了一批林露兰家族囤积的军械马匹和粮食,也确实足够我们再进行一段时间的进攻,另外就是你劝降的那几个帝国小贵族虽然封地不大,这个国家的” “士兵呢?” 一场大战,士兵绝非没有损耗。虽然这个位面的战争,几乎不存在伤兵这个概念——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一个合格的牧师就能引导神术,将他们的身体完全修复,即使能力不足也至少可以止血生肌,阻止伤势进一步恶化,一个牧师如果净尽全力,每一天至少也可以治疗几十上百的伤患。不过那些死透了的家伙可就没有什么活命的机会了。 “损失了一成多一些,不过最近几天也略有补充,另外,帝国人的俘虏也确实可以一用,” 这些理由用来支持进攻其实非常牵强,显然不过是那位托马斯掩盖自己目的的一个借口罢了。 那么,他到底需要多少灵魂来支持他的计划? 所谓的三万,未必是一个靠谱的数据。可这个数值越宏大,就越发证明他的目的非同一般……什么主人一类的称呼,似乎并不是神祇喜欢使用的,所以难道是什么邪魔一类的东西? 当然,击溃不等同于围歼,实际上这个世界上现在也甚少有所谓的歼灭战,能让对手战斗损失超过两成,便已经是一场空前绝后的大胜利了,而由于所谓的赎金制度,一旦遭遇挫折太多,骑士们大多都会选择率众投降, 之前的一场大捷可能是来的太快,因此帝国人的农兵队伍甚至还没来得及逃散,便大部分都投降做了俘虏, 不过农兵什么的,也根本就算不成是真正的战力,战局优势明显的时候还能作为辅助来用一用,若是进入了失败,他们一定是那溃退的领头羊。所以战役之后这些农兵通常都会被选择放回到领地之中, 对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让布莱霍克那个老家伙拿出几座城市来给你。 “你有办法说动他?” “哼,哪里用得着我去说啊?这个老东西前些天给我传来了一个信息,说是抱病在身耽误了支援前线,现在想要弥补一下,希望能够勇猛精进为国尽忠之类的……”斯特兰皇子冷冷一笑:“就像你说的,无利不起早!看到连布莱克伍德那个老蠢货都沾了便宜,这个老混蛋自然是反应过来了,另外他说的可以再发兵两万人作为补充,这也就是鲁道夫坚决主张进攻的原因之一。” “从国内到这里,少说也有一千五六百里,即使用好马,走大路,日夜兼程也少不了要跑几天,再加上步兵的移动速度,少不了二十天时间,等他来了,下一场战役几乎都已经结束了,到时候作为生力军,这桃子他还不是想怎么摘就怎么摘,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第六百三十七章 他输出到詹姆斯体内的一丝神能缠绕上那个诅咒的核心,但竟然如泥牛入海一般,被吞噬得干干净净! 实际上这个世界上现在也甚少有所谓的歼灭战,击溃不等同于围歼,在人数势均力敌的战役之中,能让对手战斗损失超过两成,便已经是一场空前绝后的大胜利了,而由于所谓的赎金制度也会起到一定作用,一旦遭遇挫折太多,骑士们大多都会选择率众投降, 之前的一场大捷可能是来的太快,因此帝国人的农兵队伍甚至还没来得及逃散,便大部分都投降做了俘虏——可是,要让俘虏重新走上战场,这种丰功伟业也就只有某个一党专政的大国在建国前夕的军队之中才能做得到。 那些一般的骑士一般只能好吃好喝地供起来,而农兵……原本就是农兵的家伙,又要如何使用?作为前锋敢死队?, 农兵什么的,也根本就算不成是真正的战力,战局优势明显的时候还能作为辅助来用一用,若是进入了失败,他们一定是那溃退的领头羊。所以战役之后这些农兵通常都会被选择放回到领地之中。 所以这些理由用来支持进攻其实非常牵强,显然不过是那位托马斯掩盖自己目的的一个借口罢了。这些可怜的农兵,自然是用来收集灵魂的对象。 所谓的三万,未必是一个靠谱的数据。可这个数值越宏大,就越发证明他的目的非同一般……那么,他到底需要多少灵魂来支持他的计划? “你最近有没有再和那个托马斯见面?”他轻声问:“或者,得到他的命令之类的?” “没有,不过我正想跟你说呢。”斯特兰也同样压低了声音:“之前鲁道夫向那个家伙报告的时候,我稍微听到了一两句。他们的那个意思,好像是要侍奉一个什么‘至高的’什么什么之主人一类的东西,总之就是不能停战。” “至高的?原话是什么?”爱德华愣了一下。 “不知道,那是鲁道夫说的,但是那个名字他说的很模糊。他说,我一定会完成您的命令,为了至高的主人的意愿,也预祝他能够尽早……” “尽早什么?” “没有了,他当时鬼鬼祟祟的同化,然后好像是发现我接近了。所以就闭嘴了。” 爱德华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确实有点怪异。 虽然听上去,这也有可能不过是普通的对话……不过按照语序来说,如果鲁道夫是称呼托马斯,“为了主人的荣耀”这个说法就有些奇怪了。他大可以用您,或者是导师阁下之类的称呼。而不需要再强调一次“主人”。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是用来称呼另外的一个人的。 但是是称呼谁? 那位托马斯副导师的实力,爱德华是曾经见识过一点儿的——借助他手头上那个能够隔绝空间的魔法物品,他曾经干掉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师。 虽然在现在的爱德华看来,这也并不算是什么实力的体现——法师之间的战斗,胜负可并非取决于绝对实力的对比。情绪,战场,对于战局的把握,对于魔法的分配。都会大大影响到一个法师的能力,但这个判断,并不是说爱德华就认定了那位托马斯的实力不济,而是当时的那一场战斗,并不能够彻底地体现出对方应有的实力罢了。 不管如何,对方的能力是绝对可以与一个**师正面抗衡的,至少也已经掌控了八环的魔法力量,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上面竟然还有一个更加高级的存在? 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个存在也必然不会是凡人的等级。 所谓什么主人一类的称呼,似乎并不是神祇喜欢使用的,神祇高高在上,超脱凡俗,通常都会被称作陛下,即使是轻蔑的称呼,也是一个特殊的第三人称,所谓‘牠’,至于说主人,宗主之类的称呼,反而会让他们感觉降低了地位,所以难道是什么邪魔一类的东西? “他没注意到你偷听?”迅捷的思考了一番,他抬起视线在周围稍微扫了一圈,细微的光线,就在他眼底勾勒出周遭的环境。 “绝对没有,嘿嘿……他不知道我手头有这个东西。” 斯特兰皇子伸手入怀,拿出来一件东西晃了晃。爱德华眯起眼,注意到那是个造型有点独特的酒杯,半个拳头大小,细长的银色的外表带着华丽的花纹,在帐篷里的的阳光中仄仄地闪光。 不过并不是什么魔法的光泽。 “银子这玩意儿对于震动的传递性很好,把它贴在帐篷的支架上,就算是那帐篷上有消音魔法,我还是能听见他们在里面说些什么,虽然不大清楚就是了。”王子殿下不无得意地开口道:“你当初教我这个的时候,也没想到它竟然这么有用吧?” “没想到你居然还记着这个……不过也是,你本来就喜欢这一口儿来着,我记得当初你没少爬在我酒店的后墙角,朱莉他们几个私娼接活的时候,你几乎都听了个够吧?这次又是看上谁了?哦,对了,我记得你隔壁住的就是那个鲁道夫嘛,怎么,看上他那张小白脸了?” 爱德华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问道,然后伸手接住对方扔过来的酒瓶子。轻轻点指,心灵的力量就从酒瓶中汲出一道酒泉,没入他的口中。 “死去吧你,你要是屁股痒,本王子倒是可以给你发动上几千个兵老爷们帮你疏通一下消消火!” 年轻的皇子瞪着那神奇的一幕,随即摇头笑骂道:“本王子要是愿意的话,还用的听什么?直接在城里找几个陪床的来也就是了,大把的名媛贵妇愿意给他们未来的国王陛下传承血脉,并且以此为荣。说实话要不是身边有那个该死家伙留下的耳目看着,我早就召几个来爽爽了,帝国这几个城市里面的贵族虽然不多。不过也至少有个百多人愿意把他们的女儿献上来的,本王子只是不喜欢那些半调子的小丫头罢了。” “哦,知道知道,你的喜好一向比较偏向成熟嘛,啊,对了,说到成熟,那位帝国女爵倒是对你含情脉脉,上回觐见的时候,她就不时往你身上抛媚眼了。要不你收了她,顺便还可以把她那个公爵老爹的领地划为直属?” “混蛋!跑去招降的可不是我,她就算是含情也含不到我身上!我看她对于你才真是真心实意的吧?刚见到的时候就一个劲儿的鼓吹你的威能。‘啊,他打败了帝国的一位**师’,‘啊。他还消灭了几千亡灵’,‘他的强大毋庸置疑’。任谁也知道她有什么心思了。我说图米尼斯最年轻的**师阁下。你是不是也可以考虑一下这位对你情深意?重的美人啊?” “我这边人太多都应付不过来。你可还一个也没有呢,我可不能让人说我是便宜占尽,所以这个没开封的就给你了,就当我是为国尽忠做出了牺牲吧,我这人也没啥要求,你只要过后给我点补偿就行了。宝库的钥匙之类的小东西就行,我不介意的。” “啊,给那种小东西岂不是显得我太过悭吝了?这样吧,对面那些帝国的帝选侯军团就送给你了。请查收好了?” 逗了几句,两个人伸出手来,各自在对方肩上捶了一拳,相视大笑。 这样毫无顾忌的玩笑与对话,对于两个人来说,都已经是久违……因此也就格外令人感到欣喜,心灵术士哈哈笑着,感觉心中那些不甚愉快的情绪似乎已经一扫而空,仿佛又回到了白杨镇中的小酒店里,喝着那些乡下酿造的新酒,周围的空气也变得轻松,简单而又快乐。 几个月的时间里,他的生活已经完全脱离了那平静的常规,仿如湍流一般狂奔,命运的螺旋在他身边聚集起了各种各样的人,部下,盟友,亦敌亦友的存在,甚至高高在上的神……但是能够这样互相开着玩笑,毫无顾忌讲话的人,却仍旧一个也没有,即使是几个关系亲密的情人女孩,也不会如现在这样熟稔到百无禁忌,或者说,在共有的时光与记忆上,还没有一个人可以和詹姆斯相提并论。 当然,这样比较也并不合适,毕竟友情与爱情,从本质上来说总是两种不同的层面的。 “说真的,你真不想要领地?干掉了一个帝国**师,这种成绩就算是那个家伙也不可能弹压下去的,而且我看他对于国内的领地封赏之类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兴趣,现在,他想要的只有战争。”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喘了几口气,詹姆斯收起嬉笑,正了正表情:“我就算是把新得到的国土都送给你他也不会管的,而且你的功绩,可是绝对足够让那些兵痞子们也统统闭上嘴。” “没有兴趣,管理起来太麻烦了,而且你也知道,对于我来说领地那点收益根本没什么用,连一个大点的魔法试验都不够。”爱德华摇了摇头:“光是现在这些人就已经够我头疼的了,说起来你别怪我,我这次准备把我拿一千五百多人带回领地,这场战争我是没兴趣再接着闹下去了。” “全都带走?……好吧,反正那也跟我没有什么关联,让鲁道夫头痛去吧。”他挑了挑眉头,轻松地开口道。 不过,心灵术士的目光流转,便在他的眼中,捕捉到那一闪而逝的失落。 “当皇帝感觉怎么样?”顿了顿,他问道。 “别开玩笑了,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傀儡而已。” 为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但詹姆斯随即苦笑一声:“就算是有什么想法也不能说,除了保持一张白痴一样的笑容之外就是调节那些贵族们的意见,有时候真是想要高喊一声让这帮贪婪的混蛋通通闭嘴,再一个个的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省得他们叽叽喳喳的一个个为了自己那点利益口不择言的胡说八道,把老子……把本王子我当作猴子来耍弄!” “如果给你一块领地来换你这个位置,你换不换?”爱德华又问道。而这个问题让詹姆斯愣了愣,盯着眼前那双银色的眸子,他思量了一下:“看多大一块儿咯?而且。当然还有附带的臣子和军队,否则的话,一个立刻被帝国攻陷的国家,我可不要。” “很大,可以有图米尼斯的一半以上。另外,我可以保证没有人来随便攻击你。” “这买卖也不错啊……”詹姆斯惊讶地抬起头,盯着他的面孔,仿佛要在那上面找到一些谎言的征兆。“大概,唔,我再考虑一下吧。”犹豫了一会儿。他挑了挑眉头 “好吧。” 爱德华叹了一口气,也并不追问。 但要不要把这件事情报告给老头子来解决呢? 随着逐渐的了解,他注意到,那个托马斯谋划的东西的规模相当庞大,至少比他原本想象的要大了几倍。其中还有些错综复杂的隐情——与之相比,詹姆斯涉及篡位的阴谋的事情。倒是变成了一个不甚重大的问题了。 把这件事情趁早解决了的话。应该可以避免一些麻烦的吧? 当然,涉及到一国王位以及一位**师,这件事的手尾也绝不会非常简单就是了,不过如今的爱德华已经今非昔比,他认为自己完全有能力解决这件事情。 实际上,詹姆斯也不过是个被人操纵的傀儡。身不由己,而那位国王陛下反正也还没有死去,以爱德华如今的实力,他说一句要保住詹姆斯性命的话。难道那位国王陛下还能不给他一个面子么?实在不行,用个什么魔法之类的制造一个傀儡替身,把詹姆斯换下来也就是了。 最重要的问题是,现在的爱德华,已经有自信可以破除托马斯给詹姆斯留下的诅咒。 那个托马斯副导师能力不错,既然计划了这么庞大的事情,当然就绝不会在詹姆斯身上加诸一些诅咒或者附魔系的法术作为保险——如果爱德华揭破了这个秘密,对方发动诅咒,詹姆斯也就一命呜呼——正是由于这个掣肘,爱德华在一开始的时候才采取了对于这件事情冷眼旁观的态度,任由这个家伙去闹腾。 不过如今,一道小小的诅咒,对于爱德华而言应该不算什么了。 破除诅咒这种事情,本来难度确实不小——就像那些庸俗的吟游诗人的故事里面,往往都会有个类似的桥段,就是勇者打败了魔王,但魔王临死前却使用了某个诅咒——结果往往非常骇人,比方说将某个地方的所有人都变成青蛙,或者让勇者自己被邪恶侵蚀逐渐变坏等等。而勇者们往往需要再跋涉个千山万水去寻找一些特殊的人物,比方说能力高强的老法师或者是需要某个国家里最大的神殿聚集力量来破除诅咒。 虽然这些故事大部分都不过是胡编乱造,但其中却也透露出了一点儿真理——解除诅咒,需要的途径就只有这两种。 能力高强的老法师当然并不十分正确,正确的是对于诅咒有过较多研究的法师——施法能力并不是关键。 诅咒魔法这种东西与一般的法术有个决定性的不同,就是驱动它的能量是蕴含在被诅咒者的身体,或者灵魂中的,或者说,它只是魔法的一种效果,而不是魔法本身。只要达成了某种条件,便可以爆发出来,破坏被诅咒者的灵魂使之立刻身亡,比较高级的诅咒还可以设定各种各样的效果,甚至可以沿着血脉逆袭到家庭成员,效果极为可怕。 于是这就决定了,诸如反魔法力场或者法术无效结界之类阻隔魔网的方式只能用来防止别人施咒,而并不能够用来破除一个完成了的诅咒,唯有真正对于附魔术有着精深研究的法师,可以通过解析来推导出诅咒的组合方式,反向化解诅咒的力量。 世界上的诅咒有很多种,样式更是千变万化,虽然大多都是基于同样的基础,可是因为每一个施法者的习惯和思考方式的区别,其中就会产生诸多细微的差距,所以想要破解它,就必须要有个高级的编程人才。 不过还有一种能力也可以解除诅咒的威胁,那就是牧师的神术。 牧师不需要了解诅咒的结构,因为他们采用的是暴力破解的方式,将神能通过魔网送进被诅咒者的身体,将那些支持诅咒的负面能量直接消融,这样诅咒也就被彻底解除了。所以法师解除诅咒往往要花费一段时间来分解研究,而牧师们则是非常干脆地组团一起上,能组进去多少人就组进去多少人,一气颂咒把巨量的能量给塞进被诅咒者的身体中。 打个比方的话,就像是一个绳结,法师们是利用观察和知识来来将之解开,而牧师们则是直接一到把绳结劈开之后再把绳子修复。 神力,既可以用于攻击也可以防御,甚至还可以用于治疗, 第六百三十九章质问 于是这就决定了,诸如反魔法力场或者法术无效结界之类阻隔魔网的方式只能用来防止别人施咒,而并不能够用来破除一个完成了的诅咒,唯有真正对于附魔术有着精深研究的法师,可以通过解析来推导出诅咒的组合方式,反向化解诅咒的力量。 这个过程,更接近于所谓的魔法反制。 魔法之中的附魔系法术并不是很多,大多都是基于同样的基础,可是因为每一个施法者的习惯和思考方式的区别,其中就会产生诸多细微的差距,从而千变万化,所以想要破解它,解咒的人就必须是对于诅咒法术同样熟悉的施法者,否则一个步骤错误,轻者失败,重了那就会把能量用另一种形式激发,可能造成的后果就更加诡异。很多吟游诗人的故事蓝本里,实际上大多是解咒人的能力不足才真正造成了那些诅咒效果的稀奇古怪。 爱德华对于附魔术没有太多的研究,虽然他本身对于心灵附魔系的异能也颇为偏好,但心灵异能和魔法之间的差别毕竟太大,想要跟那些复杂的魔网能量焦点打交道,他还需要恶补一番魔法的理论常识才行。 不过幸好,还有一种能力也可以解除诅咒的威胁,那就是牧师的神术。 牧师解除诅咒,不需要了解诅咒的结构,因为他们采用的是暴力破解的方式,将神能通过魔网送进被诅咒者的身体,将那些支持诅咒的负面能量直接消融,这样诅咒也就被彻底解除了。所以法师解除诅咒往往要花费一段时间来分解研究,而牧师们则是非常干脆地组团一起上,能组进去多少人就组进去多少人,一气颂咒把巨量的能量给塞进被诅咒者的身体中。 打个比方的话。就像是一个绳结,法师们是利用观察和知识来来将之解开,而牧师们则是直接一到把绳结劈开之后再把绳子修复。 而爱德华的方式则更胜一筹。 神力,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强大的力量中的一种,不仅可以用于攻击与防御,还可以用于治疗与修复。 淡淡的光泽在指尖上微微一闪,爱德华轻轻点了点好友的手腕,阖起的眼帘之中,那个人类的外形已经消失,仅仅剩下了一片朦胧而柔和。带着模糊光泽的人类外形。而银色的光晕就这样沿着那个躯体向上,缠绕,发散,最终在中心的某一点上停滞,缠绕住一枚颜色深紫的点。 但随即。爱德华的眉头皱了起来。 因为他输出到詹姆斯体内的一丝神能缠绕上那个诅咒的核心,但竟然如泥牛入海一般。被吞噬得干干净净!他随即加大了一些神能的付出。但是结果还是一无二致!那个小小的紫色暗点,就像一个微缩的黑洞一般,甚至在最后的一刻,延伸出了一条细小的轨道,反向爱德华的力量吞噬过来! 睁开眼睛,心灵术士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友人。而对方则似乎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感觉一般,也在盯着他发愣。 鲁道夫?赫森奇站在自己的帐幕之中。 这座羊毛毡和木头支撑起来的军帐并不华美,除了宽大了一半的范围之外,它与魔狼军团之中一般的战士所使用的东西没有多少不同。 对于一个合格的骑士。以及指挥者而言,与战士们同甘共苦是一种必然的作风,而年轻的魔狼首领对于这一点,一向做的不错,虽然这座营帐还兼顾着作为指挥所的功用,但也并非被这位军团长阁下独占,除了他之外,负责护卫他的六名骑士也驻扎在这帐篷中。 不过,在长久的和平之后,对于 目光穿过大开的帐门,看着远处正在零乱地逐渐消失的军帐——山坡在他的帐篷之前缓缓铺开,而建筑在其上的大营此刻正在逐渐地被拆解开来,随着车辆大路上列成松散的队列,慢慢地向着东北方向延伸出去。 目注着那些喊着口号拆解木桩的农兵,以及在他们周围备马的骑士们懒洋洋的姿态,鲁道夫高耸的额头上皱起了几道深深地竖纹。 不管是按照图米尼斯王家近卫骑士团,或者是魔狼军团的军规条例,营地的迁移和布展都应该在半个沙漏的时间之内完成,超过四分之三个沙漏,拖延的士兵就要受到五鞭的刑罚,每超过一个沙漏的刻度,就要加上一鞭。 然而从清晨的起床号吹响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一个沙漏,但这里,却至少还留着图米尼斯大军的半个大营。而已经开始移动的半个大营,魔狼军团的三千多人占据了四分之一,剩余一半左右则来自格陵兰公爵的士兵。 在意识里早就已经清楚,这些地方领主的士兵不可能有什么素质,但是魔狼军团的首领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一群废渣的废渣程度——昨天他们尚能在一个半沙漏的时间里完成从起床到上路的过程,但以现在的进度来看,这一次是一定要拖到两个沙漏之外了。 从那些脑满肠肥的废物里面找出几个来当众行刑的话,或者可以大大地改善这种情况? 不过问题是,魔狼军团的首领阁下如今还不是这支队伍的指挥官,那位老将军在爵位上虽然比鲁道夫足足低了一级,可是在军队之中,职权毕竟比爵位更加重要,他主将的身份就已经足够让他的话成为绝对的命令。 更何况,一支军队,是不需要两个指挥者的存在的。 就让那个老家伙再忙碌一阵子好了。 鲁道夫收回目光,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事实上,只要是聪明一点的家伙应该都可以看得出,这支军队的所谓总指挥官,根本就是一个最为吃力不讨好的职位,在两位公爵和一位侯爵,还有王子殿下都随行的军队里,一个将领的指挥又怎么能够得到保证?不能如臂使指地调用部队。甚至连命令也只有一半能够被执行的指挥者,事实上还不如一个拥有亲卫队的地方贵族。 地方贵族…… 这个词汇的闪过思维,他忍不住又抬起目光,扫过视线远端大路一侧的暗影。 那些怪异的,带着轮子的金属大车已经排成了一路长长的车队,高达十余呎的金属墙壁仿佛一座移动的磐城,在车队的最前方,巨大的金属造物正在微微颤抖,喷洒出一股股升腾的烟雾,仿佛一只巨大异怪一般发出隆隆的吼声。即使间隔了数哩的距离,仍旧可以隐约地听到。 那是魔法的造物,却又不是通常的魔法造物。 年轻的侯爵盯着那些金属,并不掩饰自己目光之中的些许羡慕——只要是一个真正的骑士,一个统兵的将领。就不会看不出那些巨大的金属车厢拥有的优势——外壳坚固,移动平稳。正是大批地运送士兵的最好工具。而最重要的是,它们竟然可以在不甚平坦的道路上,用不逊色于马匹的速度移动,而且,即使长时间的行军,也几乎完全不需要任何的休整。训练有素的步兵甚至可以将行军和 还有那个可以在五哩之外向一座城市发动进攻。并且无视那些城防魔法的金属魔像……只要拥有五,不,哪怕只有三辆这样的东西,自己也可以凭借这种优秀的机动力。在一个月之内就攻下帝国的一个,甚至是两个郡省! 一旦拥有了与帝国相若的领土作为后盾,战争的局面,就会再一次转入相持,但那个陈旧腐朽的老迈帝国,绝对无法再激发出新的活力,若是再算上国家法师团的协助,以及充足的那种车辆……即使是将整个帝国的领土都收归囊中,可能也用不了十年的时间吧? 魔狼侯爵的心跳,悄然漏掉了一拍。 裂土封王,甚至是建立自己的国度,或者也并非梦想……可惜,这样的念头,注定也只能在心中假设一下而已,因为那车辆的主人,注定是一个无法拉拢的陌路人,而且视乎情况,他的部下很可能很快就会成为…… 自己的敌人。 那么在那个未来之中,自己又要如何应对这个敌人? 一种莫名的感觉,让鲁道夫心中一动。 在这一瞬间,他,以及他营帐之中静立的静立的几位骑士,同时抬起视线,目光的交叉点上,他们同时看到那个正在向他们走来的人。 那一袭黑色的法师袍在这上午的晴朗阳光之中是如此的深沉,甚至到了刺目的程度,然而当它第一次出现在视野中时,还不过是在勉强可以看到的位置上,距离这座帐篷有着两三千尺的距离,仅仅只是一抹飘动的黑色。然而不过目光闪动的刹那,那个身影就已经进入到视野的中心, “咋住!” 站在帐篷两侧的两个骑士猛然高喊道。 不过他们下一瞬便不由一怔,因为他们已经注意到自己那一声沉喝的声音分外暗哑,虽然能够听到自己的语声,可是那音量却绝不会超过他们耳语的高度——而就在这一怔之间,那个黑色的身影脚步不停,悠然地穿过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过道,向着鲁道夫侯爵走了过去! 他究竟是如何走来的? 即使是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的骑士们,也无法明白那那一袭黑袍刚刚的动作为何如此之快,仿佛仅仅看到他迈开步伐便已经到达,中间的过程,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从人类的记忆中剪去,消弭一空。 黑色的罩袍翻滚着掠过自己的面前。 站在门口的两个骑士目光流转,各自已经将手搭上了剑柄,他们手上造型繁复的铁手套这个时候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金属声响,手腕随即绷紧,下一刻,两柄出鞘的利剑就可以左右交叉着封锁住那个敌人背后所有的要害。 这个熟极而流的动作已经经过了他们多年的练习和改良,摒弃了一切的无谓冗余,虽然使用的是两柄骑士长剑,但却绝不逊色于那些精于暗杀的一流杀手!而且他们手中的长剑同样不是凡品,通常的魔法护盾和护罩在那魔法加持的剑锋前面,只会如气泡一般破裂! 只要是出手偷袭,还从未有一个敌人能够从这双剑刃之下逃脱! 他们的动作。那一席黑袍的不速之客似乎根本未见,但就在两人试图拔剑的iysun,一个声音却在他们心头淡淡地开口了:“放下你们的手,不然的话,你们会后悔的。” 两个骑士于是不由齐齐发出了一个闷哼! 那个声音温和平稳,但是响起的时机却是如此恰到好处——就在他们拔剑的刹那,那耳鼓的颤抖将他们原本全神贯注的精神一下击散!握住剑柄的手因为思维的震颤而猛地一抖,随即便各自发出了一个细微的悲鸣,刺痛麻木得几乎用不出力气来,更别说拔剑向前了! “文森特子爵。我为我部下的无礼感到抱歉,不过请体谅他们对于各自职责的忠诚。”鲁道夫开口道,声音沙哑而冷漠:“您至少也应该在门口稍等一下,或者,至少让我们注意到您的到来。在战争期间,这样的玩笑显然不合时宜。” “你有办法和爱丁森联系么?” “很抱歉。” 年轻的魔狼皱紧眉头。因为面前那个黑袍之下的人似乎根本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指责。甚至并不打算跟他保持表面上的礼节,这个声音是如此的生硬突然,带着令人不快理所当然——就像是一个主人对于仆从提出的疑问。 因此,鲁道夫的回答也同样坚硬如铁,这位年轻的侯爵冷下面孔,哼了一声:“我与托马斯阁下……” 虽然嗓音沙哑了。但他的话依旧很流畅——虽然并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究竟为何而来,但他已经直觉地感受到有什么问题正在逐渐靠近,因此,想要用最快的速度;来摆脱这种尴尬的被质问。 但他的反击并没有说完。因为那个人已经继续道 “他在哪?”他的问题非常简短,然而,就是那三个字之中却仿佛包含着某种力量,让每一个骑士,都在不住地后退。 “你到底要干什么?” 正面承受着那种怪异的压力,鲁道夫是整个帐幕之中唯一没有稍动的人,年轻的魔狼慢慢支起身体,紧紧盯着眼前那个年轻的人类,然后活动着身体关节,他看起来健壮但并不壮硕的身躯中却响起一阵仿佛金属撞击一般的骨节爆响声。 “你的主人,是谁?” 可怕而无形的压力,随着那个疑问猛然压下!周遭的几个骑士猛然弯腰,踉跄着再次后退,甚至有两人已经撞破了帐幕!剩余的几个也同样脸色苍白如棉,但唯有鲁道夫仍旧站在原地! “够了!”他的身体微微弯曲,随即从咬紧的牙关里爆发出一个怒吼! 那吼声嘶哑沉重,就仿佛一头孤狼的嘶嚎!而随着这个声音,他身上那件剪裁得体的短袍猛然膨胀起来,原本并不算健硕的身体猛地长高了一小截!流畅的肌肉线条坟起,坚硬地绷紧他的外袍,但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愚笨粗壮的感觉,而是让他原本有些瘦弱的形象一下子丰满起来,真正与人们心目中的对于一个真正‘骑士’的认知重合起来! “不错的能力,已经挤进了高阶骑士的顶点,差了一些对于法则的领悟,就可以进阶成为大骑士了,虽然是借助了一点儿外力,不过以你的资质,这已经很难得了。” 那一袭黑袍之下,安静的声音开口道,对于眼前这位骑士团长的变化,似乎毫不惊异。而那兜帽的阴影之中,银色的目光如实质的刀刃,扫过鲁道夫全身,让他然后淡淡地开口道:“我的耐心一向很有限,你应该清楚。” --------------------- 稍等 ------------------------- “只是个微不足道的问题而已,我本来想要找托马斯的,不过,你如果知道的话,回答我也行。”爱德华盯着眼前的年轻人,这几个月中他也与之见过几面,但是仔细的观察他却还是第一次。而如今目光扫过,爱德华就注意到这个老相识似乎已经与以前大有不同——他 他在放松的时候,似乎能够掩盖住自己的某些变化,但如今的高度紧张之下,这些变化便无法瞒住爱德华的眼睛。 “爱德华?文森特子爵,不,伯爵阁下,濡染来访,有何贵干?” 劈劈啪啪的响声竟然如电光雷霆,力量正在他身体内部积蓄着,可是盯着那个人,他却没有再一次攻击的**。 “可以啊,杀了他又怎样?”爱德华冷笑一声:“不错,他是我的朋友,我也很愿意帮助他完成很多事,不过如果他死了,你以为我会怎么做?小姐,你难道不知道人质这东西,只有活着的时候才有价值,一旦出了问题,就完全丧失了意义了吗?更何况,他死了之后,你以为谁的损失更大?” “你真的能看着他死?” “如果必要的话。” “那么看来,你赢了。”女法师轻轻叹息了一声,“我没有那样的权力处分他,不过,” 第六百四十章友谊的极限 “只是有些微不足道的问题而已,想要找托马斯来解决问题罢了,不过,你如果知道的话,回答我也行。”他在放松的时候,似乎能够掩盖住自己的某些变化,但如今的高度紧张之下,这些变化便无法瞒住爱德华的眼睛。 “爱德华阁下,你现在的力立场,似乎没有与我们谈论条件的资格,” 女法师,罗斯布莱克抬起视线,盯着那个同样将半张面孔隐藏在漆黑之中的人:“不要忘记,你不仅仅是我们的同谋,而且,斯特兰皇子殿下的生命,此刻就掌握在你手中。” 真是直接啊? “生命么?真沉重啊。要不,你们试着杀了他,怎么样?” 爱德华冷笑一声:“这样我就不必好奇了。” “虚张声势毫无价值,爱德华阁下。” “虚张声势?”:心灵术士大笑:“不错,他是我的朋友,我也很愿意帮助他完成很多事,不过如果他死了,你以为我会怎么做?小姐,你难道不知道人质这东西,只有活着的时候才有价值,一旦出了问题,就完全丧失了意义了吗?更何况,他死了之后,你以为谁的损失更大?” “你真的能看着他死?” “如果必要的话。” “那么看来,你赢了。”女法师轻轻叹息了一声,“我没有那样的权力处分他,不过,” 女法师的语声猛然一顿。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就在这几句话之间,自己的思维竟然有些不受控制的迹象,把原本不应该说出口的东西就这样说了出来! 周围的幻术结界已经被自己消去,军营中所有的目光在一瞬间都已经集中到了这附近了。而就在这种情况之下,自己竟然堂而皇之地说。要杀死一位皇子? 好吧,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辞,或者还有可以弥补的机会,毕竟虽然那幻术不过刚刚被自己破解消失,周遭围观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刚刚自己,却又亲口说出了自己没有处置这种事情的权力这种话——这根本就是把自己的主动权完全扔给了对方,自己没有处置权,那么对方还跟自己谈什么? 瞪着眼前那个平静默然的黑色身影,女法师狠狠地吐出一个低语,手指。手腕,脖颈上的护符和戒指一阵光芒闪烁,几个对于附魔术的防御法术同时激发,但那五颜六色的光泽却完全无法给她带来一丝一毫的安全感觉,对方就怎样静静地站立着。盯着那双在兜帽阴影中隐约闪烁的银色眸子的时候,她便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仿佛自己身上的魔法。甚至是衣服,甚至是皮肤肌肉骨骼血管都已经不再存在,在那双银色的眸子里所映照出来的,只有她**的灵魂! “原来如此,你没法处置啊?可惜。” 仿佛在嘲讽一般,黑袍之下的声音越发温和:“看来。是没必要再和你们说什么了。” “你尽可以试试看,杀了我们,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女法师哼了一声,魔法的能量在她的身周回转流动。一瞬间已经凝聚出数个法术的征兆,那些气势汹汹地能量波动,让心灵术士的眉头也不由一挑。 虽然这几个月来,他也曾经见过对方几次,不过印象中,对方的力量也不过就是在五环上下,但现在,环绕在她身周的几个魔法,那一股凶猛的灰绿色能量似乎是解离术,还有一个金色的显然是欧提路克能量法球,剩余的一个虽然无法分辨,不过也是个非常强大的法术,应该是超过了七环的。 虽然有可能隐藏实力,不过显然如今的状态,也并非是她原本旧有的力量——那个鲁道夫的高阶骑士力量也是如此,看来,那位托马斯副导师,很可能是还掌握了一种可以迅速地提升一个人实力的方法。 不过,这种方法,看来必定代价不菲。 而且,理所当然地,与鲁道夫一样这位女法师的脑海同样被保护得无比严密,连一丝缝隙也无法找到。 “干嘛一副这么悲壮的表情?又不是要你们慷慨赴死,我杀了你们,对于我有什么好处么?”心灵术士微微一笑,垂下目光,于是周遭那粘稠凝滞的空气似乎又一次的回复了流动:“更何况,杀了你们,我又要到那里去找托马斯副导师呢?” 他的语气是一贯的轻松,然而,随着这言辞,一道无形的波纹从他身周向外,周遭的空气仿佛黏滞起来,那波纹就像是一片平静的水面之中荡开了一环涟漪一般不断扩展! 但那波纹扩张的刹那,周遭一连串的闷哼便此起彼伏! 十几个身穿着长袍的身影从虚空中,阴影里,甚至是泥土和帐幕的布匹之中被分离出来,他们各自踉跄地后退,呻吟着,低吼着,耳孔鼻中都射出细细的血线,身体仿佛已失去了控制,但无一例外地,他们都抬起头,在用一种古怪而惊恐眼神看着中央那一袭黑袍之中的人。 那诡异的一幕,让所有刚刚察觉到了这里正在产生变化的士兵们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身体上仿佛爬上了几只蚂蚁一般的痒痒——虽然这些人的长袍前胸或者腰间等显眼的地方都挂着图米尼斯国家法师的徽章,不过还是会让那些真正在战场上走过几遭的战士们心惊胆战——如果这样的一支队伍是他们的敌人的话,依靠这样的隐形技术,他们可能很容易就会在不知不觉之间丢了脑袋! 那么,能够在一瞬间让他们踉跄后退的那个人,又应该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没有多少人去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你到底想要什么?” 看着自己手下的十多名法师终于踉跄站定,萝丝?布莱克开口道,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些颤抖——那可怕的波纹在一瞬间掠过她的心头,但转眼间已消去,可是她却没有感到轻松,而是发现一股新的压力悄然袭来。如千斤巨石压在她的头顶,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这种压力无处不在,那已经不是重量,而是仿佛整个世界的敌意! 女法师几乎要鼓起全部的精神力,才能开口说话,而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眼前这个人竟然会如此……对于魔法,对于力量,她的认知,似乎在这一刻完全失去了作用。仿佛她面对着的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一个…… 怪物吗?但甚至连这个词汇,也已经无法形容…… “我说过了,既然你无法做出决定,那么就请找出可以做出决定的人。” 事情不如想象之中的顺遂。心灵术士也并不掩饰言语中的不耐,神能的力量增强了心灵的威压。那个平和的声音。如雷鸣般在每一个接收到它的脑海之中炸响,让那些本就受伤的孱弱者甚至无法抑制地低吼起来。 “你……” “爱德华阁下,久疏问候。” 在女法师开口同时,一个声音便打断了她,也让她的表情瞬间便转入了愤怒之中:“鲁道夫,你……这个混蛋!” 但喝骂在半途沉寂下去。化作一个小小的诅咒声。她垂下手,向前微微躬身——在那个方向上,鲁道夫手中捧着一枚打磨精细,被繁复符文包裹的缀饰。而一抹光影就从中映出,构造出托马斯?爱丁森的身影。 这位副导师仍旧一身红袍,只是那干净整洁的绒布似乎并不那么令人感到火焰一样的灼目,反而像是雨夜里,能够温暖人心的炉火一般,而他的人也是同样,那一张干净的脸上笑容也同样平和恬淡,仿佛他正在与一位至交谈论起值得怀念的过往。 “似乎,是我的这两个不那么聪明的部下给你增添了一点儿麻烦?真是抱歉,但您也知道,现在这个时代,能够用心办事的年轻人实在是少有了,所以,能不能就看在你我之间的关系一直融洽的情分上,原谅他们小小的疏忽呢?” “恭喜,你似乎又有了新的进步?” 顿了顿,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不过却被对方不客气地回收打断:“客套的话就免了吧,你知道我没有多少耐心来跟你闲扯。” “唉,是啊,我们之间,都有着各自的烦恼。” 这位副导师点了点头,对于对方的粗鲁,没有半分愠色:“你看,我这里有个会让几位导师们有点不快的秘密……而对于你来说……比方说你所拥有的那个东西,它似乎会为你带来非常多的麻烦不是么?虽然我一直坚持魔法物品并没有对错可言。” “我现在似乎也没有什么麻烦。”爱德华道:“而且,如果说到麻烦的话,你实际上也不会差得太多,或者,副导师阁下您有意将那个麻烦由我一并背负?” 这是一段仅仅只有两人才能听懂的话,但也并非什么复杂的秘密,爱德华很清楚托马斯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要用他替爱德华隐藏秘密,以及用那一块王权的碎片作为筹码,来换取爱德华对于他正在谋划的事情的不干涉罢了。 但对于爱德华而言,无论是隐藏秘密,还是有关那一块王权的碎片,却已经不是他最迫切需要的事物。 有人来找麻烦?那又如何? 至少在现阶段,他已经不再畏惧这种威胁。 “确实,对于您来说,这个程度已经算不上什么麻烦了,只是要处理它们,仍旧是要花费时间与精力的,而现在,您最缺的也就是这两项东西,不是吗?”托马斯的虚影微微一笑:“我知道,您一直是在忙碌着,想要找到您的同伴,与您不一样,我对于麻烦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所以,我才一直认为,也希望您可以如一个朋友一样,站到我这一边来,让我们即刻结束这场战争。这样,您能得到您想要的,而我也能够得到我想要的,这才是最令人愉快的结局,不是么?” …… 纤瘦的身影在帐篷之间的狭窄走道里灵巧的移动,最终,如同小小的鱼儿一般,贴近中央最为华丽的帐幕。轻轻掀起一角,低头钻进。 “怎么样了?”帐幕之后,站立着的年轻身影开口道。 “他去了找鲁道夫将军,似乎是要从他那里问出什么来,然后,他们打了起来。然后他险些杀了他……” “他要杀了那个……他要杀了鲁道夫?”斯特兰皇子握住自己唯一的侍女的手:“然后呢?他杀了他没有?” “王子,您……”情急之下,年轻的皇子用力极大,纤瘦的侍女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但却只是发出了一个微弱的呜咽。便咬着牙继续禀告道:“没有,他没有……” “啊,抱歉,抱歉,我太着急了。” 注意到女孩的表情。斯特兰连忙松手,可是显然他精神激动之下用力颇大。侍女纤细的手腕上已经肿起了几道。鲜红的颜色,在那白皙的手腕上颇为醒目,让年轻的皇子有些手足无措,想要替她揉一揉,却又害怕她更疼。 “不要紧的,殿下。我不要紧。”侍女安慰似的连忙开口,将手藏到背后:“那个,也请您不用担心,鲁道夫阁下并没有被杀。只是可能稍微受了一点儿伤而已,不过,爱德华阁下真的有些太过莽撞了,因为萝丝?布莱克法师就在附近,她和她手下的几十个法师介入了这件事,最后他们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不过很可惜,我没办法靠的太近,所以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位爱德华伯爵就离开了,” “你不必对我那么恭敬的,反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谁。”对于她的表现,年轻的皇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你就不要用这种别扭的口音来跟我讲话了,听着很难受。” “那可不行,对于我来说,您就是至高无上的皇子殿下,这一点,是我必须要谨记的。”小侍女摇了摇头:“而且,这也是完全无可怀疑的事实。我的身份低微,所以请王子殿下您以后不要轻易对于我说出这样的话来了,会影响您的声誉的。” ------- 稍等 -------- “不是莽撞,他轻易不会动手,但如果动手,那么就表示他已经有七成的把握了。” 斯特兰轻轻吐出一口气,似乎放心,但又有些遗憾:“这个家伙的脾气从小就是这样,动不了的对手他不会碰,但如果觉得能动了,那么立刻就会动手绝对不会犹豫的,唉唉,不过这一次看来他可能失算了啊,布莱克那个女人可不大一般,虽然能力可能不是爱德华的对手,不过她手下可不少,现在几乎整个国家法师团队的一半以上的人手是在她的掌控之中吧?这样一来,那个老家伙会不会拿我当出气筒啊?” “没有,幸亏出现了,” “那个,布莱克法师阁下似乎是问过他这个问题的,” “他说,他并不在意你的生命,如果你死了,他只要给你报仇就行……”女孩子的语声慢慢微弱下去, “有什么办法呢,我们的力量,根本就不够参与到其中,我们只是棋子。能够做到的,也只有尽量争取成为棋手,哪怕能够掌控的,只有我们自己。” 年轻的皇子叹息了一声。 “我虽然也可以确定,他会尽力为了我,做出一个最好的结果。因为他就是那样的人,轻易不会跟任何人接近,在你成为他的朋友之前他永远在心中提防着你,不过一旦成为了朋友,他会为你做出一切的 没错,那也是他,一个人是很复杂的,而他更是如此,他是个小怪物……你知道吗?我很清楚,他这一次不过是在威胁那两个人而已,人质这种事情很难处理,当别人用人质威胁你,你只能用最简单的手段来表达出人质不重要,才能真正保证人质的安全, 不过我同样也不怀疑,在必要的时候,他会那么做, “他不是您的朋友吗?” “是的,他是我的朋友,好朋友。”斯特兰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个苦笑。“可是,毕竟是朋友,小莱拉,你知道吗,朋友这种东西啊,只是建立在互相有利的基础上的,你不能指望着一个朋友可以帮你做出一切啊。” “可以这样说吧,虽然朋友互相之间可以两肋插刀,但那也是建立在你不会背叛的前提之上,如果你在你的朋友有难的时候不能帮助他,甚至还要给他添乱,那么你这个朋友还有多少意义呢?” “友情,确实是可以透支的,但不可能无限透支,“斯特兰的嘴角扬起,但是那笑容看上去却带着几分的苦涩:“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会为另外的人无私奉献,唯有母亲会那样做,剩余的,不管是爱情,是友情,或者忠诚,或者其他的什么,都是要有目的的,可能那个目的可以小得微不足道,不过它并不是不存在。不管是谁,他们都有一个自己的底线……或者说,价码。这就是爱德华曾经告诉过我的。” “只要你付出的代价足够,这世界上就不存在任何受到感情影响的因素,” 第六百四十一章合则两利 “没错,那也是他,一个人是很复杂的,而他更是如此,他是个小怪物……虽然他这一次不过是在威胁那两个人而已,人质这种事情很难处理,当别人用人质威胁你,你只能用最简单的手段来表达出人质不重要,才能真正保证人质的安全,” 女孩子的语声慢慢微弱下去,但斯特兰却反而哈哈地笑起来:“我虽然也可以确定,他会尽力为了我,做出一个最好的结果。不过我同样也不怀疑,在必要的时候,他会那么做。因为他就是那样的人。” “但是……但是他不是您的朋友吗?”这个回答,让女孩子瞪大了眼睛。 “是的,他是我的朋友,好朋友。” 女孩儿的疑问让斯特兰愣了愣,笑容不觉有些发苦。“可是,毕竟是朋友,莱拉,你知道吗,朋友这种存在啊,只是建立在互相有利的基础上的,你不能指望着一个朋友可以一直帮你做任何事啊。” “那么,他应该不算是一个合格的朋友吧?”侍女咬着嘴唇:“我知道朋友都有很多种,但最好的一种,不是应该是为了对方可以承担任何事情吗?。” “可以这样说吧,虽然朋友互相之间可以两肋插刀,但那也是建立在你不会背叛的前提之上,如果你在你的朋友有难的时候不能帮助他,甚至还要给他添乱,那么你这个朋友还有多少意义呢?” 斯特兰的笑容慢慢敛起:“友情,确实是可以透支的,但不可能无限透支。” 顿了顿,他轻轻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会为另外的人无私奉献,唯有母亲会那样做。剩余的,不管是爱情,是友情,或者忠诚,或者其他的什么,都是要有目的的,可能那个目的可以小得微不足道,不过它并不是不存在。不管是谁,他们都有一个自己的底线……或者说,价码。这就是爱德华曾经告诉过我的。他说。‘只要你付出的代价足够大,这世界上就不存在任何坚固的到不受影响的感情。’” “可这样一来,我们不是机会碰上很大的麻烦吗,如果爱丁森导师他追究起来,一定会认为您和爱德华子爵有所联系的。如果他一怒之下做出了错误的决定怎么办?” “是啊……有什么办法呢,我们的力量。根本就不够参与到其中。我们只是棋子。能够做到的,也只有尽量争取成为棋手,哪怕能够掌控的,只有我们自己。” 年轻的皇子叹息了一声。 “您的力量,似乎又获得了新的突破,真是令人欣喜。” 托马斯?爱丁森上下打量了一眼爱德华。在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真诚得足以令人心生暖意。虽然这位副导师阁下的一切,都不过是由一枚宝石之中散发出来,扭曲的光影组成的虚假幻术,但那枚宝石饰物显然是一个制作极为精良的强大魔法道具。在潘铎瑞恩的邪符高挂天空的现在,仍旧可以将那位副导师的形象纤毫毕现地传递过来,甚至连长袍上细微的皱褶光影都栩栩如生。 “哪里,一点点小成绩而已。” 对于对方的诚意,爱德华仅仅是随口的寒暄着,他甚至没有再去看着那位副导师的幻影,便径直在这座帐篷上首的一个位置上径直坐了下来,顺手拿起旁边的一瓶葡萄酒,拔起了上面的瓶塞闻了闻,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这种理所当然的放肆态度,让跟随在身后的一男一女各自勃然色变,萝丝?布莱克甚至忍不住想要开口呵斥,只是在开口之前,那一双银色的眸子已经扫过了她。 好像只是不经意地一眼,然而却让国家法师的女首领不由身躯一颤——那银色的两点光泽,从刚刚开始,就仿佛变成了钉在她脑海之中的两根针,只要稍微碰触,就会带来刺骨的剧痛! “如果这还只是小成绩,那么我还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我虚度的这三十年。”托马斯笑了一声:“不过伯爵阁下,我听闻,您似乎跟兰森德尔的神殿产生了某些摩擦?” 爱德华眯起眼睛,让其中细微的寒光一闪而逝。 “有那么一点儿,他们无缘无故地在我的领地里建了个神殿,但是你知道,我个人这位晨曦之神那一套所谓的正义,哈哈,并没有什么好感。”他打了个哈哈:“我的领地不过草创,资金并不雄厚……” 爱德华当然不会指望着这个避重就轻的答案可以搪塞住对方的疑虑,毕竟他与晨曦神殿敌对这件事情,事实上在现阶段也算不上是什么绝对的秘密——虽然之前的几次,他摧毁兰森德尔神殿的行动,都做出了一番必要的掩饰,但对于一个货真价实的**师而言,这本就不是不可能被发现的东西,那位鲁道夫更是拥有足够的时间,更有足够的理由去调查那些不明不白地套在魔狼军团头顶上的诡异事件。 而且,对方也不需要真正去证实这件事情的真伪,只要有所怀疑,那就足够了。 不过,有所谓宁叫人知,勿叫人见。 这个家伙知道是一回事儿,但爱德华承认就是另外的一回事儿了。就像对方对于自己手中拥有王权一事,也是有着一定的了解的,可是爱德华仍旧可以选择死不认账,除非对方能够拿出有力的证据来。 “不不不,您不需要回答什么,我不想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不管是那几个被占领的城市里,又或者图米尼斯境内的兰森德尔教会里发生的那些意外究竟要达成什么结果,那都是您自己的事情。” 有些出乎意料地,托马斯摇了摇头,阻止了某人的无聊解释,然后给了他一个异常慷慨的保证:“您的肯定答案就已经足够了,而我想要说的是,我。可以全力支持你的行动。” “什么意思?”爱德华心中一动,但脸上的平静却更加迷茫。 “我可以支持您的行动,来换取您对于我的一些帮助。” “我不明白。” 放下手中的酒杯,轻轻一笑,心灵术士盯着那个红色的身影:“您所说的行动,指的是什么行动?或者托马斯副导师,我认为您是误会了什么吧?我和兰森德尔陛下的神殿之间不过是产生了一个小小的摩擦而已,况且,我又怎么可能会因为某些地方神殿的问题,去质疑兰森德尔陛下?牠可是一位高等的神明!” 那个轻松而无辜的表情。让静立在一侧的女法师以及魔狼侯爵不由对视了一眼,然后在心中齐声诅咒——这个该死的小混蛋根本就是在大耍花样,就算一切都已经等同于摆在面前一样清晰,但他仍旧不愿意承担哪怕一丝一毫的责任! 或者,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个该死的小鬼的目的。竟然是如此的可怕——难道他是要向一个神祇,发起挑衅? 这怎么可能? 他们两个人。对于这个名为爱德华的家伙。都有着一定的了解,与鲁道夫相遇时,心灵术士还不过是个进行魔法修行的学徒,而萝丝?布莱克是第一批见证了他的到来的人之一——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 就凭那个刚刚接触魔法几个月的小鬼?一个人的力量,能够在如此短暂地时间里取得如此大的进步吗? “好吧。我明白您的意思。” 对于心灵术士的油滑,托马斯也不以为意:“神明们高高在上,虽然牠们永远正确,但是毕竟支撑起了神殿的不是神。而是人。大陆上承平日久,一些地方上的神殿出现了**的蠹虫也并非什么令人惊异的事情,如果侯爵阁下您意欲对这样的不公现象作出纠正,我自然也不会吝于我的帮助。” “不错,只是一些地方神殿的问题而已,算不上什么大问题。”爱德华微微一笑,不再拐弯抹角——“我对于你的目的,才是更加好奇的。” “我的目的?也不是不可以透露给您那么一些,事实上,您应该也猜到了,没错,我是有一个目标想要完成……”托马斯的笑容同样平静而温和:“而在这个过程中,我需要数量很大的人的灵魂。” “统治世界?” “哈哈哈……很好的幽默感,文森特伯爵,不过很可惜,你我都很清楚这个答案有多么荒谬,我还没有想要推翻一个法师应有的知识基础的兴趣,”对于那个人的打断与恶意的猜测,托马斯只是不以为忤地笑起来,声音似乎毫无作伪:“连诸神都无法办到的事情,我并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来完成。” “那么,对于王子殿下,您又是如何打算的?” 爱德华笑了笑,如果仅仅只是看表情,没有人会怀疑心灵术士正在被对方的情绪感染,逐渐地愉快起来:“在您达成了目的之后?” “哦,王子殿下?有关于他,爱德华阁下,我大概知道,您和他是一见如故的朋友,对于朋友的关心是一件美德,但是我不得不指出,您的问题有些古怪。”托马斯正了正面色。 他抬起头,目光似乎落在了遥远的地平上,缓慢的语调变得有些虚无缥缈,但却又仿佛有着某种情绪: “我有很多目的,大多是为了自己,但我也同样有一些期盼。伯爵阁下。” “我希望,结束这个大陆上人类纷争的局面,我希望这样愚蠢的战争不再出现。我认为,关于国家,关于这个大陆上所有的人类,他们都需要一个英明睿智的王。而毫无疑问的,我们的殿下,拥有着这样的特质,他会给这个大陆上的人类,带来前所未有的生活,和平与安定的生活。因此,我也希望,他能够成为” 帐幕之中的声音沉寂了一瞬。 垂首静立在一侧的男女同时抬起头,目光闪烁。而爱德华挑起了眉头,然后轻轻抚掌: “好伟大的做法,您的慷慨,令我都有些无地自容了,导师阁下。”他说道:“一个人竟然可以做到这样,真是世间少有。我还以为只有在主物质位面之外,那近乎无限的层面里,才存在这样的……” 这样的什么? 好像有点难以形容……爱德华的目光在那位国家法师,以及魔狼的年轻首领身上停驻。他们脸上货真价实的崇拜,让心灵术士感觉自己真的碰上了一个强大的对手——那两个人虽然并非绝对聪慧的人物,却能够被这种愚蠢的说辞骗住……只能说面前这个红袍老怪,已经彻底的控制了他们的脑袋。 至少对于他没有半点的怀疑的,绝对忠诚。 “伯爵阁下,您谬赞了,这只是我个人的梦想而已。谈不上什么伟大。” 托马斯微微点头,一脸谦逊,仿佛根本不知道心灵术士所说的‘主物质位面之外,那近乎无限的层面’指的就是臭名昭著的无底深渊:“不过实际上,对我而言。我们的王子殿下,无疑是统合这个国家的最佳人选。” 也就是说。他需要的就是一个表面上的名头来发动战争。而在结果上,他只需要灵魂,其余的打下来的地盘,王位之类的东西,他可以一概不要,都可以留给詹姆斯。 从那些虚伪的话语中找到真相是个令人讨厌的游戏。但此时此刻,却只能按照这个规则玩下去。 幸好,如果只是这样,确实是一笔合适的买卖。毕竟他就算是需要再多的灵魂,应该也不至于把整个大陆上的人给杀光——如果是那样,事情就不需要爱德华操心了,因为那已经是需要诸神考虑的大灾变了。 但真的如此么? “战争……虽然战争确实是残酷的,令人厌恶,但对于图米尼斯来说,这是千年一遇的时机,为了完成祖国的伟大复兴,一场战争毕竟在所难免,无论是对于国民,还是皇帝,这都是不需要太多犹豫的。” 托马斯说道,似乎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 “我知道,要让您相信这些并不容易,但我想您应该清楚,对于我来说成为一个国王也并不困难,只是那对于我而言根本是很没有意义的事情,如果只是实现自己的**,我不需要耗费如此的力量——实际上,我甚至可以在掌握了整个国家的某几个贵族之后挑动内战,无论从难易程度,又或者是因密度的角度考量,这都是远超过国家战争的好方法,不是吗?” “是啊……” 爱德华微微点头,但心中却只是一哂——要不是为了规避两个**师的干扰,你怎么可能选择复制傀儡这么麻烦的一条道路?早特么就自己来了,完成了自己的事情之后谁还管这个国家怎么样啊? 不过这也似乎可以从一个方面证明,这位**师所说的并没有什么虚假。 “很有趣的答案,不过我又能从中得到什么?” “我们的力量,终究有限,文森特侯爵。合则两利分则两害,这是遥远的另一块大陆上传来的箴言。”托马斯摇了摇头:“意思是合作总是会带来更好的结果,否则的话,我们的目标总是会受到一些不必要的阻碍而无法完成。而合作,正是对于双方都有利的。” 不得不说,对于如今的爱德华而言,这个家伙提出的条件确实有着不错的吸引力, 想要引出晨曦之神的降临,爱德华便必须大规模的摧毁他信仰的根本,消弭他的群众基础——而做这种事情,光是凭借他手中那几千名士兵的力量,似乎还不够看。 既然战争已经打响,一个国家的支持,无疑比自己单枪匹马的行动要强得多了。 那么,危险性呢? 他想要换取自己的支持并不奇怪,之前那几天的战斗,他手下的法师团跟在爱德华的军队屁股后面,至少也弄来了上万的上等灵魂,在这个世界上,若论及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恐怕目前还没有什么,可以和掌控着另一种武器思路的心灵术士相提并论。 问题就是,他到底要那么多灵魂干什么? 灵魂的作用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原始的能量源之一,无论是神祇还是最强大的一部分魔鬼或者恶魔,都可以依靠信仰来增强力量,而信仰的源头就是灵魂,除此之外,爱德华曾经听说过,在这个世界的下层界——地狱和深渊还有天堂山的交汇处,无时无刻,也无止无休地都在进行着一场战争,恶魔,天使和魔鬼都在投入无数兵力,力图压倒对方,而在这一场传闻是几乎波及了整个多元宇宙的战争里面,灵魂正是所有兵员产生的源头。 “啊,说起来,” 即使仅仅是一个虚无的影像,但爱德华的目光与那枚银色的指环交接的刹那,一种莫名的悸动,还是从他的左手上传递出来。 毫无疑问,那是王权的碎片, ------------------------------- 第六百四十二章大法师莱昂纳多 所以这个家伙,才选择了间接通信的方式,与他见面,而本身显然是隐藏到了那件魔法道具开辟的半位面之中。 半位面这种东西,通常是从这个世界的诸位面之中单独开辟出来的一个独立空间,算是空间类魔法的顶峰之一,但这种力量最方便的地方,却并不是内部的空间,而是它独特的隐蔽性。 因为位面的特征,半位面的数量在理论上是就算不是无限,恐怕也几乎可以媲美天上繁星,想要从这里找到一个特定的位面,恐怕即使是可以无限传送,一次找到一个半位面而不会重复,也要花费个几万年才能碰上自己想要的目标——正因为这样的独特性质,它才成为最适合于隐藏秘密的一种存在。 即使是神的力量,也无法真正奈何得了这个多元宇宙本身。 这样一来,爱德华想要杀他,至少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了,而他却可以随时出现在任何地方,给爱德华增添一些麻烦——比如说,将他王权拥有者的身份,告知给那些神祇的信徒。 凭借现在的力量,爱德华有自信可以应付这个主物质位面之中的大部分敌人,可是如果以一人之身对抗这个位面中的大多数,恐怕就有些力有不逮了。 所以不过如何,这个家伙是一定要想办法干掉的。 “啊,说起来,我的领地发展,缺乏了不少人手,或者,副导师阁下您可以在这一方面给我一点帮助?”思忖了一瞬,他开口道。 “不是问题,五十名法师如何?” “太少了。而且,四环以下的施法者。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一百名。” “四环以上的施法者吗?但那样的话,我只能够给你四十名。” “至少八十名,而且年纪太大的我不要。” “四十人不能再多了,而且,我本来就已经准备好了要给你的补偿。” 托马斯说道,同时伸出手,于是一点银色的光泽,就在他掌心中闪烁。 即使仅仅是一个虚无的影像,但目光与那枚银色的指环交接的刹那。爱德华还是能够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悸动,正从他的左手上传递出来。 毫无疑问,那是王权的碎片。 -------- “您……真的要给他那些东西?导师阁下?这个小混蛋……” 看着那一袭黑色的长袍消失在传送门的闪光中,萝丝?布莱克恨恨地磨了磨牙齿。然后转向那仍旧在微微颌首的红袍法师:“他的贪心可是无止境的,我听说他……” “有力量的人总是值得付出一些尊敬的。至于说年龄。从来就不是轻视一个敌人的理由。”托马斯冷笑了一声:“我曾经告诉过你们,千万不要轻视他,但看起来,你们好像只喜欢相信用自己的身体体验之后得到的经验?” 两人不约而同地垂下头,脸上的血色尽褪。 “好啦,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去做给别人看吧。我没有兴趣。只要你们动用脑子就应该能够明白,不管是法师,国土,士兵。你觉得他们和我们的目标有关系吗?”托马斯冷笑一声:“无止境的贪心又有什么关系?他永远也不可能贪图到他无法理解的东西不是么?” “但是……” 萝丝?布莱克嚅嗫道,欲言又止,然后咬了咬牙:“但是我可以肯定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也不是个会遵守任何约定,或者是协议的人。而且,这个小鬼的精神并不是非常稳定,如果他孤注一掷,我们要担心的就不只是他,还有霍金和阿尔伯特……” “那个浮空城的法术核心足够让他们安静一段时间,法术学院的上层已经几乎全部被他调集起来加入了研究,现在即使是有人想要通过法术来给他们传递什么消息,我也有把握可以让他们对此毫无察觉,如果进行的足够顺利,几天之后,学院就会被半永久地隔离在半位面里面,而那两个老鬼还会以为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到那时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我们的工作了。” “我们就这样向晨曦之神的教会宣战,会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阻力。而且……”鲁道夫道。但同样没有说完。 “他不是干得很好么?所有的问题,都被他推给了晨曦教会本身,我们能遭受到多少的阻力?”看得出,副导师阁下的心情相当愉快,即使是部下们接连的几个问题也没有让他的笑容稍减:“其已经说过了,晨曦教会对于我们来说,同样是需要排除的东西,现在,有人帮助我们不是很好吗? “是的,我的主人。”“但他的力量……如果他和我们走的太近,恐怕会探寻出太多我们需要保守的秘密,这对我们很不利,而那位王子殿下,恐怕并不足以当作制衡他的棋子。” “但如果你能得到他的帮助,对于我们的计划进展造成的助力更大,不是吗?”托马斯淡淡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现在我们取得的大部分战果,都是在他的帮助之下得到的? “属下无能……”鲁道夫与萝丝布莱克大惊,双双跪倒下去。 “没有什么不好,能够借助其他人的力量,这在战术上也是一种很重要的手法,”托马斯挥了挥手,似乎并不打算再让这两个不成才的属下搅扰自己的心情:“布莱克法师,那些援助给他的法师,就由你来挑选吧,质量上不要打什么折扣。我们现在并不缺乏这点儿人手,鲁道夫,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进攻计划,他如果有什么要求,全力配合他就好。” 光影扭转消散,通讯的魔法收回它在魔网上连接的能量,回返到依附在主物质位面上,无数个半位面之中的一个之中。 从魔法的水晶石上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托马斯?爱丁森轻轻舒了一口气。反身坐回到他喜欢的宽大舒适的高背椅里。轻轻挥动手指,一张小小的圆桌就从这个圆形的小小客厅的边缘滑动过来,隐形的魔法仆役将桌上的酒杯斟满,递到他的手中。 “你的部下们算是足够聪明了,也足够尽责,他们失败的原因,还有让你感觉到疲劳的的,实际上是你自己过分吹毛求疵的个性。” 在他面前的空间里,一个身穿长袍的年轻人如此说道,声音悠扬悦耳。平滑得好像上等的丝绸。 与那位副导师有些类似,他穿着一件长长的魔法袍,不过那种淡紫的色泽带着一点儿老旧的晦暗,虽然一行行金线刺绣的魔法符文微微闪烁着光泽,将强大的魔法力量束缚环绕在他的身周。但也掩盖不住袖口和领口处。天鹅绒面那已经异常平滑,看样子似乎已经使用了很长的时间的擦痕。 但法袍的主人。却拥有着一张年轻的面孔。削瘦的脸颊并没有让他带着那种法师们常有的孱弱感觉,反而让脸上的线条更加明显,而即使以最苛刻的审美眼光来看,也必须承认这个金发蓝眸的年轻男人漂亮得耀眼。房间里的灯光映照着他的侧脸,似乎也如那法师袍上的符文一般,在微微的反射着金光。 “不过。令我感到意外的事,你居然就那样把东西交给他了?” 他说道,同时迈动步伐,绕过面前长长的椅子。造型精巧的桌子以及搁着书的架子,沿着房间之中慢慢地踱着步:“那不是我们的主宰最为重要的身体吗?你确定这不会让主宰震怒?” “现在再把那样的东西留在手里可是非常危险的,就连我那些愚蠢的手下们都能看出,他对于我的杀意呢。”小口饮啜着杯中的美酒,托马斯冷冷一笑:“至多再收集那么几十分之一的碎片,他就可以碰触到更加真实的潘铎瑞恩。那个时候,每一片监牢的碎片,都会感应到他的存在,而他也能够感应到它们的之间的联系,即使相距遥远……所以我可不想因为这个愚蠢的原因,而被他找到了我。” “他拿到了很多了?”金发蓝眸的年轻人加快了脚步,甚至在动作中加入了附身或者仰头的动作。很显然他并不是真的好奇他自己的问题。但托马斯还是做出了解释:“虽然无法称得上是前所未有,不过至少几千年之内没有人能够到达这个程度。那是令人惊叹的速度,我的朋友,这也是我之所以如此关注他的原因。他展现出的力量令人惊叹。即使是神的力量,也同样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上古邪恶的力量本来就足以令人惊叹。”金发的年轻人随口回应到:“我的朋友,作为那件神器的持有者,就算是他击败了一个神祇,也没有必要如此惊讶,或者说,那应该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对于我们的主宰而言,那些所谓的神祇,都不过只是窃取了一些规则力量的盗贼罢了。” “所以我才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将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到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手上,而且这个小鬼还明显地对于你抱有敌意,”顿了顿,他停下脚步,但与安静地坐在那张柔软的扶手椅上的同伴不同,他似乎极力地想要活动自己的身体,目光转了转,他随手抓起了身边那个沉重的金属沙漏,在两只手之间不断地轮换托举,发出嘿嘿的轻呼声。 “你现在的表现并不符合你的身份,莱奥纳多**师阁下。所以能不能请你停止?”同伴那些诡异的动作,让托马斯皱起了眉头:“我假定,主宰交给你的只是一个年轻的**而已,并没有将你的灵魂也一并变得年轻?” “**的活力,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到灵魂,这是已经被证实的事情。而灵魂如果衰老,**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腐朽。所以主宰给予我的,是两者。”被称为莱奥纳多的年轻人哂笑了一声:“这是这个位面中的双重本质法则里,最为重要的一点,我以为你知道?” “那只是你的一种看法而已,而我认为灵魂在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之下,是一成不变的,是个多元宇宙之中少数几种近乎守恒的存在。”托马斯道:“所以。我建议你,莱奥纳多**师阁下,请安静地坐下来,否则,我或者需要去询问主宰,是不是人类灵魂的特异性对于他的力量造成了一定的抵触。” “好吧好吧,真是无趣的家伙。我记忆中你你可不是这样的,留声**师不是个从来都不循规蹈矩的伟**师么?”金发的年轻人依言落座:“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那是那个东西,那个牢狱或者说主宰的身体自己选择的。”托马斯耸了耸肩:“一切都是由他来决定的,我无权干涉,能够做的就只有尽力完善主宰的计划而已。” “或者我与主宰接触的时间较短,但我不认为主宰会任由那样的一个小鬼掌握着那么重要的东西。” “我现在倒是相信你确实已经变得年轻了,不过这对于你的判断力并没有产生多少有益的影响。尤其是在面对一个缺乏足够了解的强大敌人时,潦草莽撞是一个法师最大的敌人。” 托马斯看着这个年轻人微微摇头:“小看他的对手都已经消失了。而他还在。据我所知,他的对手可并不见得比你我稍逊,一个炽天神侍便已经足够令人头痛了,而最近则还要加上一个神祇。而实际上你的老朋友阿尔伯特也同样看重他。” “会杀死一切挡在他面前的人,一切阻挠、破坏他计划和达成目标的东西,不管是神还是什么。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力量足够强大了?” 对于对方的劝告,年轻人不屑地哼了一声:“实际上,任何刚刚得到了不属于自己力量的蠢蛋总是这样子的,一个小屁孩儿只要拿到了一把刀。甚至敢于找一头熊来试试他的武器好不好用,这样的家伙总是遍布着整个多元宇宙,你可以在任何地方找到他们。” “我刚才听到了,你说要给他一些法师作为支援?”顿了顿,他的嘴角忽然扬起一个笑容:“好吧,那么我就来看看,这个小家伙是不是真的有你们所说的那么强大好了,我想,他应该不会在意你给他支援的法师多了那么一个两个吧?” “你确定要这样做?” 托马斯的眉头跳动了一下:“或者我应该提醒你,他的力量在主物质位面之中,现在已经是属于最为强大的那一类存在了?主宰操纵魔网的异能,就足够让你的力量完全失去作用,而且不要小看那个小鬼本身,他是一个心灵术士,比法师们还要更加接近原始能量的存在。” “没有关系,我又不是去针对他,只是想要亲眼看看他的力量究竟有多强而已。”年轻人笑道,随即在空间中拉开一道传送门的光影。 …… “好了,你也去休息吧,军营毕竟不比家里,疲劳很难恢复。”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对克劳迪娅小姐这样说道:“或者,你喜欢在领地里逛一逛散散心也行……不用那副无聊的表情啦,下一场战役我会让你和你的部下直接参战的,不过那还需要要几天不是吗?” 目送着女将军离开,心灵术士轻叹一声,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在潘铎瑞恩的邪符效力影响之下,要打开一座可以将一千多名士兵连同搭载他们的战车一起送回到领地内的传送门,毕竟还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更别说在其后,还必须再进行一系列的传送,将散布在帝国境内的一百多名负责散播消息的游荡者们接回领地内。 这种连续的空间转移总是会让他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即使拥有了一位神祇的力量也无法改变。 微微垂下目光,他伸出了左手,平展在自己的面前。 于是,银色的流光闪动之间,那柄两尺多长的短杖,便出现在他的掌心。 目光扫过那更长了一些的杖身,他的嘴角无声地翘了翘……托马斯出乎意料的配合,这枚王权的碎片来得不费吹灰之力,虽然可能是由于体积的微小,还并不足以引发那件神器力量的飞跃性变化,但也足够让爱德华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儿。 但也仅仅只是好了一点儿而已。 如果现在在他面前的,是那位**师刚被砍下来的脑袋,或者残破的灵魂,他大概会感觉比看到王权法杖更加舒心一些吧? 不得不说,即使获得了多少补偿,任由自己的敌人在自己面前大摇大摆也仍旧是让人讨厌的……而且最近,那种无法如愿的感觉,似乎越来越容易引发他的愤怒,或者,这也是力量不断增长之后所带来的一种副作用? 尤其是那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原因——找不到对手的位置。 099977777777777777777 第六百四十三章心灵神能 好啦,今天总算有点时间,早点完事儿呢。 各位,预祝马年大吉啊 —— 这个问题,显然非常现实。 卡特泽耶克与爱德华之间的关系,不过是一个存在,和他感兴趣的另一个存在而已。 如果两者的关系是男与女,或者还能衍生出一些感情,进而连接起牢固的社会结构,然而一个食脑异怪的亡灵,与一个人类之间,又能有什么事情发生? “那么,你就去通知他一下好了,我要找他,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心灵术士扬了扬眉头。 “思考者最近非常烦躁,他不可能有兴趣,再来管理你的事情。”;灵晶仆几条星质的长腿一弹一跳,从人类的手中落下,在桌子上微微转动:“说起来,这一切也都是由于你而引起,所以作为罪魁祸首,一段时间内,你别想再看见他。” “烦恼?” “不是你这个低劣的两性生物可以理解的东西,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去进行你的繁殖大计吧。” “我可以” “交易?你又有什么可以给他的呢?爱德华阁下?那个不完全受到你控制的,上古邪物的力量,还是你那贫乏干瘪。没有多少汁水的脑浆?后者或者原本可以吸引一个饥不择食的灵吸怪的注意,不过对于卡特泽耶克而言,那只是一团还没有腐烂但很快就要腐烂的脂肪!” 爱德华不禁微微摇头,虽然被封印在一旁许久,但自己这个魔宠还是一如既往的饶舌和恶质,喜欢将最很重要的问题隐藏在黑暗之中,不过,对于如今的爱德华而言。面对这个小混蛋束手无策的日子早就已经成为了历史…… 如今的爱德华,可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新晋心灵术士。 他轻轻伸出手,在那晶石上一点。 细微的犹如电火,延伸进这精巧的心灵造物,而意志深深沉浸在头脑深处,在心灵术士的脑海里映照出每一个符文的内容,那是无数平行的刻痕组成的一系列复杂几何图形。但那些简单的线条,以纤细或者宽阔的方式,记录着创造者独有的语言,是为心灵铭文。 唯有心灵异能者方能理解的。心灵的唱鸣。 精神的触须舞动勾画,把残存其上的记忆送进显能者的头脑,每一个经过的信号,每一道能量的意义,都如涓涓细流般淌过意志。将其中的含义呈现在爱德华的记忆里。 可是,太慢了。 全部的铭文。有三千一百一十一个!而正在解读的。却仅仅只是一个而已,要花费如此的时间……太慢了!那符文被铸就的几十,甚至上百年里,没有必要的信号近乎无穷一般……太慢了! 太慢,太慢! 周遭的一切,都在消退色变成了沉寂而又朦胧的漆黑虚空。不计其数的位面丝线在虚空中彼此交织,闪闪发亮。时间,空间,皆丧失了它们的意义。唯有显能者的意志,沉溺在那一片黑暗与光明混合的虚无中。而焦躁就像是操控者的头顶上的雷鸣,在不断地催促思维的流转,让所有的力量被攏取,灌注,加速着那知识流的规模。 流转之间,爱德华的心神沉淀,却仿佛抓住了一些什么。 还不够,力量不够。 再多一些,再多一些! 所有的力量?一个声音,或者是心灵术士自己,在做出询问? “还不够!”爱德华几乎要放声咆哮,“再多一些,再多一些!” 在那刹那,时间流的动荡感来了。 力量也随之来了,那是无法形容的银色的洪流,它向前奔腾,汇聚向精神的世界,充溢了它,将那知识的涓涓细流扩充!轰鸣着一跃而下!于是就在那一瞬之间,无数画面闪现李东,勾画出事态的真实,造物拥有的力量,明了在自己的心中。 一切异象在思维中退去。 爱德华皱起眉头,但心中却充溢着某种奇妙的激情。 因为那些符文的意义,正跨越了时间的约束,以物品作为媒介,流淌进他的脑海。 或者粗略,但已经足够,而随着心灵术士的指尖微动,三个符文便从灵晶仆的身体中消散!注视着晶体如水般翻卷流溢,将那珍贵的符号,完全湮没……爱德华抬起自己的目光,瞳仁中,似有星火与电光交替闪动。 “你做了什么?你……”灵晶仆的声音骤然拔高,但随即,便散乱开来,拖长的音符化为一种零碎而怪异的噼啪响声!最终,当这声音微弱进而消失的刹那,人类的唇角浮现出一个细微的笑意。 三千一百零八个符文构造出三层互相勾连的精妙灵纹,能量流转环绕,于是从此之后,这枚灵晶仆,每一分每一寸,都已经不再属于那个曾经的主人。 “是阅读物体。”他轻声开口。 “那不可能!” 汹涌的能量从不可预知的虚空里喷涌,构造出卡特泽耶克毫无起伏,却宏大如雷的吼声,下一刻,空间之中的光芒疯狂闪烁,在眨眼间构造出那个高大腐朽,干瘪却又如君王般不可一世的紫色身影! “我可没有必要骗你……思考者阁下。” 心灵术士眯起双眼,脸上的笑容,格外愉快:“以你的力量,难道还看不出我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么?只不过那与普通的异能,有些不同,我改变了一点儿基础而已,一加一等于二的简单变动。” 那个轻松地语气,让灵吸怪巫妖幻术构造的身躯一阵模糊,四条较短的触须在他的面孔上蜿蜒攀爬,几乎结成了 心灵异能?阅读物体,卡特泽耶克当然知道,可那不过是二级异能的简单力量,怎么可能从灵晶仆的结构里读取到心灵铭文构造的复杂知识?那等同于解析一抹木屑便诞生一个木匠,解析一根钢钉就造就一个铁匠!解析一页法术书。就成就了一个法师! 如此荒谬的事情简直已经违背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即使是显能者身上,这也不应该发生! 但显然,它已经发生。 “只不过改变了一点儿基础而已?” 怒火与激动,注定不会在一个亡灵,一个强大的施法者心中停驻。所以仅仅一个呼吸,卡特泽耶克的心灵之语就已经沉寂下去,良久之后,才终于叹息一声:“确实,如此简单。但除了你又有多少存在,能够如此奢侈?或者,只有牠罢。” 魔法的关键就是通过魔网汲取能量,以及调动和影响大自然中的原始能量来完成法术,凭借施术者强大的自身意志就足以调动和影响大自然的原始能量。实现与魔法看似相近本质却截然不同的种种效果。 眼前这个人类小鬼,也遵循了这个原则。只是在其中做出了一些改变。 形容成改变。也并不正确。 爱德华不是所谓的天才,如果是他自己评价,他认为即使是用‘人才’二字来形容,都应该是无法坦然接受的——除了那些源自于另一个世界的知识与成果,他只有一个普通,甚至带着几分迟钝的灵魂。所以。他不可能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也无从从中延伸出新的法则类型。 因此所谓的改变,本就不是什么复杂到惊天动地——既然都是调用能量来实现效果,那么。如果是以自身意志来调动神能,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 几十,甚至成百倍的增强而已。 但或者,这才是神能真正能够起到的功用? “牠?”心中流转着那些新的体悟,爱德华并没有让这欣喜和思索,在自己的脸上表现出一丝一毫,甚至还分出了一分的精神,捕捉到对方言语中一个有趣的部分。 “伊尔神思因。” 那个灵吸怪们的神祇? 传说中,伊尔神思因。灵吸怪之神拥有着不逊色于任何主神的力量……一段并不起眼的知识,从心灵术士的记忆深处翻涌出来,就像是一个细微的气泡,然而,当它破裂的刹那,却似乎联系到更多的东西。 比方说,灵吸怪之神的神职唯有灵吸怪而已,为何这个数量稀少到近乎灭绝的种族,却有一个强大的神灵? 或者,这就是那种力量应用的奥妙? “你找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一点儿微不足道的事情吗?为了炫耀你得到的力量?”噬魂怪巫妖冷漠的声音唤醒了人类,这位察觉到自己的伎俩被破解而匆匆赶来的的大怪物显然没有带来多少耐心,即使这具身体不过是一个力量营造的幻影,但爱德华仿佛也可以感受到他思维中泄露出来的负面情绪。 那种阴冷,犹如诅咒一般的恶意。 什么会让一个灵吸怪巫妖感到如此的愤恨?一个非比寻常的失败? “方便的话,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问道。 事实上,心灵术士的心中正在升起一些喜悦的情绪——毕竟,那位老巫妖的苦恼愤恨代表着失败,而失败,就有了他能够插手的可能。 “告诉你,你能够帮我解决什么?”噬魂怪巫妖的语声还是那样平稳,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因此爱德华不得不从他的遣词造句,以及目前的行动里找到一点儿可供猜测他思维的佐证。 “很多。” “你很自信。”巫妖盯着面前的心灵术士,死白色的眼珠在眼窝里一动不动,唯有红色的火焰在那一片死肉的中心跃动,褶皱的触须在他的下颌上蜿蜒无序地攀爬着,让爱德华领会到他正在思索。 “那么,你何妨自己去看一看?以你现在的力量,难道还会畏惧到我的宅邸一行?” 这个答案,让爱德华愣了愣。 所谓的宅邸,实际上应该算是一座城市,一个起点……而数个月之前,心灵术士正是由这里展开了他那不可思议的旅程。 ——追求力量的旅程。 些许的犹豫之后,爱德华放弃了这种思忖,手指轻点之间,空间门的神则在他的面前延展。桥接起两个不同的位置,当心灵术士跨出一步,温暖舒适的塔顶房间在他的身后消褪,冰冷黑暗的岩石洞窟,则在他的面前形成。 心灵的力量凭空支撑住心灵术士的身体,让他可以用一个宏大的角度,审视这座回忆之中的故地。 那是熟悉的,沉溺在视线远端,层层叠叠的黑与灰——巨大的石块堆砌成为错落的高大建筑,堆砌成林立的塔身。堆砌成无数的尖顶,与同样笼罩在朦胧的黑暗之中的穹顶上,无数垂下的尖牙利剑一般的石笋连缀成为恍然的倒影。 岩石,金属,符文与墙壁的纹饰。雕塑,布局。显露出宽敞街巷本应具有的繁华与喧闹。而黑暗之中的点点幽光,给予了他们一种别样的,无限的威严庄重。 与记忆中或有不同的,就是这里已不再是那没有一丝光明的黑暗,也不再有那没有一丝声音的寂静。 光芒源自于那布展覆盖了整个城市的,蓝色、绿色和暗紫色的光线。来源自与它们同色的稀薄火焰,在钟乳石之间燃烧翻腾着,各色的火焰仿佛一层云海旖旎在那些城市的建筑中,模糊了他们的轮廓。只留下那些尖利的顶,就仿佛是一只竖起了背刺的豪猪,冷酷的宣告着生人勿近的规则。 但是现在却有人似乎想要违抗这个规则。 跃动的颜色一点一点,组成了线条,在这个巨型空洞的另外一角缓缓向着中心蜿蜒前行,细流逐渐汇成宽阔的黑影,就像是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猎物,而汇聚在一起的狼群。他们无声的涌动着,朝着那充满尖刺的城市涌过来。 但在抵达城市之前,他们需要面对的,是一条漆黑的河流。 怪异的嘈杂声,就从那里传出,开始在这个地下空洞之中回响,越来越大…… “好家伙……” 爱德华不由惊讶地轻叹了一声。 什么能够让一个灵吸怪巫妖感到愤恨不满? 当然是战争。也只有战争。一场被迫进入的,被迫防守的战争。 但一场攻击?向那个卡特泽耶克? 心灵术士扯了扯嘴角,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表情。 战争,与一个灵吸怪巫妖之间的联系,似乎非常的淡薄,一个异怪有什么必要,参与到一场战争中去?一个异怪又有什么可能,会被一场战争所波及?它们强大的力量与战争的交集,实际上应该,也只能是作为罪魁祸首,作为元凶,作为阴谋者……来发动一场战争。 然而事实却在眼前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风貌……这座被卡特泽耶克占据的城市,正迎来一场凶猛的进攻! 黑暗如河水般蔓延,唯有在极近的距离上,才显露出其中的真容——早已失去了皮肤和血肉的躯体四肢触地,以一种怪异的动作,向前冲锋!他们原本类人的躯体活迅捷,甚至远超世上大部分的魔兽!仅仅是一个纵跃,就会跨过十余呎的距离……骷髅一般的头颅转动不休,火焰在眼眶中跃动燃烧,是无法映亮周遭的诡异暗红!而它们仅仅是这河流的外延,在他们的身后,是更加晦暗,怪异的身影,那些骸骨与死肉组合成为无数怪异的身姿…… 不过爱德华的目光,并没有在这壮观的河流上停顿一瞬。 他关注的,是那些敌人…… 一头生着双翼、长达七八尺的青色怪物,它抖动着双翼上破烂的几乎无法兜住风的皮膜,盘旋着向前,然而嗡的一声锐利鸣响,带着一支缠绕着淡淡青光的影子,直接射穿了它的头。一片暴烈的光芒化成包含正能量气息的熊熊火焰,顷刻将这头倒霉的不死生物烧得四分五裂。 嗡嗡的弓弦声就此不停。 数十道白光自远方飞来,一个一个的,没入那黑色的河流,在那亡灵大军之中点燃了一团团燃烧的火焰! 于是,不间断的爆炸声在这宏大而又密闭的空间之中回响成为无数倍的嘈杂!颤抖的火光映照出跳跃的影子,驱走了浓厚的黑暗,而那光焰向外延展的时候,仿佛裂谷两边的绝壁都在熊熊燃烧! 但透过因热和冷而膨胀扭曲的空气,爱德华看到那些不断汇聚起来的,人类的影子。 周遭的声音,正在逐渐平静。 或者说,它们汇聚了,汇聚成为一种悠扬的声音。隐约回荡,但最终绕梁不绝。 我们,我们是女皇意志的延伸。 我们,我们只以她的神圣之名效忠! 质疑是亵渎,思想为虚妄,我们只需行动。 我们战斗、我们劳作、我们效命,我们所有的一切回报女皇对我们的期望,实现她的愿望是我们唯一的心之所钟! 她的幸福就是对我们的犒赏,她的悲伤就是我们的失败。她就是我们无边黑暗中的明灯! 世界的糟粕被恐惧所驱使,在我们的门前飘摇,但注定消散在她伟大的意志之前,皇廷风暴,无所抗衡! 女皇的神圣意志犹如高山,而他们就像是拍打高山的海浪。纵使滚滚而来,也必将一事无成。 我们一往无前。我们坚定不移。 就让我们——女皇钦点的声音,来执行使命…… ……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银色的眸子里,映照出那火焰间汇聚的颜色,那是无数点的粉红…… 第六百四十四章苍红之歌,战争唯心 战争,与一个灵吸怪巫妖之间的联系,似乎非常的淡薄,一个异怪有什么必要,参与到一场战争中去?一个异怪又有什么可能,会被一场战争所波及?它们强大的力量与战争的交集,实际上应该,也只能是作为罪魁祸首,作为元凶,作为yīn谋者……来发动一场战争。 然而事实却在眼前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风貌……这座被卡特泽耶克占据的城市,正迎来一场凶猛的进攻! 黑暗如河水般蔓延,唯有在极近的距离上,才显露出其中的真容——早已失去了皮肤和血肉的躯体四肢触地,以一种怪异的动作,向前冲锋!他们原本类人的躯体活迅捷,甚至远超世上大部分的魔兽!仅仅是一个纵跃,就会跨过十余呎的距离……骷髅一般的头颅转动不休,火焰在眼眶中跃动燃烧,是无法映亮周遭的诡异暗红!而它们仅仅是这河流的外延,在他们的身后,是更加晦暗,怪异的身影,那些骸骨与死肉组合成为无数怪异的身姿…… 不过爱德华的目光,并没有在这壮观的河流上停顿一瞬。 他关注的,是那些敌人…… 一头生着双翼、长达七八尺的青sè怪物,它抖动着双翼上破烂的几乎无法兜住风的皮膜,盘旋着向前,然而嗡的一声锐利鸣响,带着一支缠绕着淡淡青光的影子,直接shè穿了它的头。一片暴烈的光芒化成包含正能量气息的熊熊火焰,顷刻将这头倒霉的不死生物烧得四分五裂。 嗡嗡的弓弦声就此不停。 数十道白光自远方飞来,一个一个的。没入那黑sè的河流,在那亡灵大军之中点燃了一团团燃烧的火焰! 于是,不间断的爆炸声在这宏大而又密闭的空间之中回响成为无数倍的嘈杂!颤抖的火光映照出跳跃的影子,驱走了浓厚的黑暗,而那光焰向外延展的时候。仿佛裂谷两边的绝壁都在熊熊燃烧! 但透过因热和冷而膨胀扭曲的空气,爱德华看到那些不断汇聚起来的,人类的影子。 周遭的声音,正在逐渐平静。 或者说,它们汇聚了,汇聚成为一种悠扬的声音。隐约回荡,但最终绕梁不绝。 我们,我们是女皇意志的延伸。 我们,我们只以她的神圣之名效忠! 质疑是亵渎,思想为虚妄。我们只需行动。 我们战斗、我们劳作、我们效命,我们所有的一切回报女皇对我们的期望,实现她的愿望是我们唯一的心之所钟! 她的幸福就是对我们的犒赏,她的悲伤就是我们的失败。她就是我们无边黑暗中的明灯! 世界的糟粕被恐惧所驱使,在我们的门前飘摇。但注定消散在她伟大的意志之前。皇廷风暴,无所抗衡! 女皇的神圣意志犹如高山,而他们就像是拍打高山的海浪。纵使滚滚而来,也必将一事无成。 我们一往无前。我们坚定不移。 就让我们——女皇钦点的声音,来执行使命…… ……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银sè的眸子里,映照出那火焰间汇聚的颜sè,那是无数点的粉红…… 那是火焰一样跳跃着的…… 粉红sè的发丝。 原来是她。 或者,这是理所当然的,这件事情理所当然地不可能再发生在其他人身上。除了这个女人之外,怎么可能会有人会有兴趣专程跑来向一个灵吸怪巫妖发动一场战争?除了一位**师之外,也不可能会有人有将这种兴趣化为实践了? 但在爱德华的面前,这场战役的发起者,可不只是玛丽莲一个——应该说,不只是一个玛丽莲,而是…… 全都是玛丽莲。 是的,全部。那些不断聚拢的每一个……爱德华的目光,掠过那些粉sè发丝之下的面孔,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为了确定自己看到的并非是一种高深的幻象,而是完全相同的一张张面容—— 粉sè而修长的眉头,深邃明亮的瞳,丰润而诱惑的唇,白皙细腻的脸。唯一能够区分她们的个体差异,不过是那些粉sè发丝的形态,长发、短发、双马尾、盘发、曲发,淑女卷…… 她们是实体,他们也都是玛丽莲,全部都是……无论每一个士兵,每一个军官。 黑与白sè的长裙,包裹住他们纤细而健美的身体,看似有些冗长的裙角,却在跑动中带出独特的韵律,却又因为完全一致的外表,而形成了莫名的压力,引人注目,震撼感官。 几百?不,至少有一千,甚至几千…… 数千位粉sè毛发,黑白裙装的女子,就那样奔跑着,汇聚着,在洞窟平坦的前沿,列出长长的阵势。迎上亡灵聚集的,死亡的河流! 一支克隆人的兵团。 一时间,心灵术士的心情忽然有些难以形容——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也有人碰触到这种强大的力量。 当然如果深究的话,以魔法的适用xìng来推动克隆,肯定要比科技更加简单,相对于人类科技的复杂xìng,魔法缺乏的不是技术,而是思路。在这个神造世人的世界里,又有谁会想到,用无数个自己,来创造一支军团? 神以自己的形象创造了人,而对于这种做法的重复,就是一种天生的亵渎! 但她们,或者真的无愧于无敌这个称号。 粉红与黑sè,在一刹占据了战场的两端,人类的一方在跑动中整理着阵型,而那亡灵的河流,全无章法地翻滚向前……亡灵们无需战术,他们失去了智力的头脑里,唯有杀戮的本能存在,眨眼间。黑sè的洪流便已经堪堪包裹起粉sè的锐角,而疯狂涌上的两翼完成合流,看来也不过就是转瞬之间。 “苍红之歌,战争唯心。” 然而人类,无所畏惧。 锐角的最前。玛丽莲粉sè长发飞扬,踏前一步,手指向前,一面苍红的颜sè,就在她的掌中浮现,那是长长的银sè长枪,展开飘动的旗帜红若火焰,一朵插着三把利剑的银sè百合,在飘扬的红上舞动,而她的声音。则清越高昂,穿过整个战场的空间! “苍红之歌,战争唯心。” 数千个声音在齐声高喊,随着这声音,耀眼灼目的光芒。一瞬间将空间照亮!那洁白的光芒恍若利剑。刺进亡灵所汇聚的深邃黑暗,于是那支涌动的河流,如利刃面前的nǎi油般分裂,如火焰下的冰雪般消融。礁石分开波浪,光明驱走黑暗。 “感激涕零……这由女皇赐下的恩赏……世间万物皆为她给我们的考验,我们不会让她失望。她的意志凌驾于我们,也凌驾于这个世界所有人之上。从命或者死亡,便是绝对的选择!” “苍红之歌,战争唯心。心之所至,战之所至。随心所yù的战斗。不作为利益化驱使的战斗,唯遵从女皇意志的……战斗。聆听女皇神圣怒火的声音,而你们……” “服从,你们必然服从!” 阳炎爆的光明之前,亡灵的本质被驱逐殆尽,骸骨化成的灰烬随着冷热气流的冲撞,被送到那光辉的边缘。 “美少女跟亡灵触手怪啊……从美感上来说,你就已经输了。”微微垂下被八环法术灼烧生痛的双目,爱德华叹息了一声。 “那么,你,要如何判断?” 显然,噬魂怪巫妖并不能够理解人类那个笑话,也没有兴趣深究其中的意义——幻影构筑的,那一双死白sè的眼珠盯着爱德华,他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虚无:“帮助我,或者是成为我的敌人?” 爱德华偏了偏头。 一瞬间,他已经猜测到了对方的一点想法——难怪这个僵尸章鱼头会如此恼怒——或者说,更多情绪是不安?对于自己无巧不巧地在这个时候向他发出的联系,以一个施法者的谨慎以及一个异怪的恶意思维来揣测,无论如何都不会得出乐观的结果。 更重要的是,以现在爱德华的力量,如果真的想要参与进这个战局的话,便已经不是他能够随意阻拦。 相对于他,爱德华显然与他的那个对手有着更多的关联,如果两人联手的话,他即使坐拥一个古代魔法城市,也未必就能就有不败的把握。 或者,是一定没有。 只要有必要,爱德华可以扭转大部分传送法术的方向,即使是大型城市的空间锁,也难以防御这种触及了神则的扭曲,一旦失去了城市的屏障,可想而知地,卡特泽耶克一方就会立刻陷入绝境——所谓的法术,本来依靠的就是法师本身对于规则的掌控,与身体的关系不大,而面对这样数量的施法者,巫妖即使有着为数众多的手下,又怎么能跟一群**师等级的对手进行战斗? 即使没有自己的出现,卡特泽耶克的结局,也已经注定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不必担心,我并不打算帮助她,相对于她,我更需要你提供给我的东西。” 心灵术士开口道。 “贪婪不会获取更多的结果,爱德华阁下。” 巫妖冷漠的回应,让爱德华扯动了一下嘴角——不出所料地,这种简单的解释不可能会获得信任,因为目前的局势来看,心灵异能者联盟能够得到的收益,明显不会比人类联合得到的多。 帮助**师,那么整个城市,还有巫妖大部分的藏品,都将出现在战利品的范畴之内。而且依照爱德华如今拥有的能力的特xìng,他甚至可以大肆地趁火打劫——反正战利品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谁抢到手,就是谁的。手快有手慢无的情况下,又有什么,能比一个拥有空间神则的存在更擅长搜刮战场呢? 可面前的人,却声称自己要选择相反的做法。 那就意味着,他不但会将一个强大的同类变成自己的对手。而且也不可能在战斗之后得到太多——无论是这座城市,还是可能的帮助——受到别人帮助度过了危机,难道就意味着一个巫妖必须对于一个人类感激涕零,献上自己的所有么? 这根本不是思考后得出的答案。 “她们的身体,也是人类?有没有经过什么特殊的强化?如果被杀死的话呢?” 对于亡灵的怀疑。人类只是回以一个淡漠的笑容,他的目光重新回到那座战场,注意到黑暗已经与粉红相撞。 阳炎爆是魔法之中对抗亡灵的利器,不死生物的克星,然而它绝非能够终结战争的神咒——就像一根火柴无法沸腾一河水,一碗酸液也溶解不了一头牛。当光芒落尽,尘埃一般的灰粉仅仅消散了亡灵之河的一角,而无数的骸骨,腐肉,爪子牙齿骨头骨头骨头骨头牙齿骨头则水流一般的翻滚。仅仅不过一个呼吸之间,就重新密闭了那宽阔的空隙,甚至还将更加凶恶的部分从内部反刍而出! 爱德华的问题在这个时候出现,源自于他所看到的现象——最前沿的玛丽莲们已经停下了脚步,伸出了手掌……光辉幻化之间。每一个人的手中。便都至少握住了一种武器, 连枷,重剑,弯刀,匕首,细剑,长剑,曲剑,长戟……甚至是双手镰刀或者沉重的长柄战锤……一个人,一个战士能够想到的。人类现存的所有武器,仿佛在这一刻都出现在这队伍之中,而执掌它们的存在,则已经开始了另外一种与想象之中不同的战斗。 她们的动作迅疾无伦,却又森然有序,劈砍,刺戳,压砸,金属的光泽一闪,便会有一只亡灵,化为尘埃血泥,亡灵不知疲倦,不懂恐惧,就那样海浪一般翻涌着,着向前冲锋,而那粉与黑白的队伍,则是阻挡在;浪头面前的山崖,将那层层的黑sè劈开,震碎,消弭在纷纷的光辉之中! “有魔法的强化,但是并不是非常强大的等级,不畏惧毒药,防死结界让死云术也毫无作用,同样也会死亡,虽然想要杀死非常困难,因为似乎已经增加了某种类似魔兽的血脉,对于**上的伤害有着异常的抵抗力。大批量损失血液也不会完全失去行动能力,而且,他们之中还有治疗者的存在,” 卡特泽耶克平静干涩的声音,也掩藏不住jīng神中波动的一丝无奈:“因此战斗持续到现在的几天里,她们的损失少得惊人,而且一旦死亡,她们的身体就会自动崩解,无法成为亡灵法术的有效目标。” “其他的法术呢?” “她们的思维,是互相连接,甚至可以借助共效来增强魔法的力量,任何附魔系的法术,或者,都无法对于她们起效,甚至可能会产生相反的效果,我手下的几个灵吸怪已经被她的指使术所控制。” 噬魂怪巫妖的声音干涩,叙述着令人惊异的事实——爱德华从中感受到巫妖的惊讶,或者说,他能够理解那种惊讶: “心灵共享,心灵增幅,虽然不是心灵异能构造出的效果,但其实质却病呃米有多少区别,不得不说,她确实拥有着与众不同的思路,在人类之中也算是一种异类了。” 这种共振一样的增幅并不新鲜,事实上,对于任何施法者而言——这都是基础,助复数人数的力量,不但可以增加每一个人掌握的知识,还能让效果大大增强。 但转换于心灵的力量,则超出了一个法师思维的桎梏。 难怪这头章鱼并没有采取更有效的手段,比如召唤,或者派遣出能力不错的手下来领军……一个**师的力量已经足够可怕,经过几千倍增幅的,**师等级的附魔术又会是个什么样的水准?没有神力的防护手段,恐怕这个世界诶上唯一能够抵挡的这种强效的催眠机器的,也就只有亡灵生物了, 可是,亡灵生物也并非强大万能,他们同样拥有着自身的弱点,比方说,不够坚韧,不可能从一开始就拥有智力,攻击手段贫弱,等等等等。面对着这样的一支意志如一的军队,他们能够起到的力量,恐怕就太有限了。 粉红sè的星火汇聚,鼓动起毁灭的力量……几百发星星点点的火焰,从队伍的后方飞出,可怕的爆炸,随即震颤了整个地下的空间! 声音的洪流切割空间,强烈的颤抖横扫四周!一时间,空间仿佛被塞进了一个红sè的宝石护罩——数以百计,火球爆发而出的嫣红的光芒,甚至强过了阳炎爆的灼目,那种赤红的颜sè塞满每一个人的视野,冲天的火焰仿佛燃点了整个世界! 然后才是震动,媲美自然力量的震颤沿着岩石向周围波动,即使距离爆炸的中心还有着数哩的距离,爱德华仍旧能够感受到脚底,岩石如恐惧孩童一般的发抖。 “呼呼呼……思想的境界与实力并不是比拼谁活的时光长久,你腐朽的思考方式,已经无法创造更多的力量,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一个次元宇宙中不为人知的秘密哟~~自.古.粉.sè.出.强.者, 第六百四十五章 “真是……完美。” 当可怕的暴风携裹着尘埃滚滚而至,将火焰爆发的硫磺气息吹遍地下的溶洞时,爱德华垂下的瞳孔里,银色的光晕闪动,他打量着那些‘玛丽莲**师’,然后不由轻声赞叹道。 无疑,眼前的杀伤效果,多少是有些针对性的制造。 亡灵法术拥有着首屈一指的攻击能力,但如果总结性的评价,它却可以被两种效果所简单地针对……防死结界可以过滤所有的负能量攻击,而如果没有数量足够的尸体,一个再高明的亡灵师也是无法召唤出更加强悍的傀儡。 然而,即使法术的威力与想象中有些差距,但那些复制品的整体素质,还是足够对得起爱德华这赞叹与褒美的——即使她们仅仅都是些初级法师,几千也是个足够引发质变的数值了,更何况,她们还拥有着对主体的精神力,那种可观的增强能力,而如果再加上信息共享,这样的一支军队,还有什么可以能够与之对抗? 或者,另一支克隆人的大军么? “这世界上并不存在完美。”卡特泽耶克开口道。 “完美从来都是相对的概念,而这个世界上,可从来也没有存在过绝对的。”爱德华轻轻吸气,因为就在他说话的同时,闪耀着点点星辰之光的空间涟漪,已经在城市的上空闪烁, 十余个个高达九尺的巨大影子缓缓从虚空中踏出。他们身上披着反射着淡金颜色的漆黑全身战甲,样式奇异的头盔将面容整个地遮起,坐下的似马非马,带着骨角和獠牙的巨兽喷薄着青色的烟雾,踏出虚空的蹄子在空气中虚点,却仿佛尸体撞击一般。在每一步上敲打出带着连串火焰! “我似乎低估了您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您的确让我很惊讶,玛丽莲小姐。” 巫妖的声音悠悠穿过空间,将爱德华的目光吸引到那城市中心的上空。 不知何时,那里已经是另外的战场。 一个小小的战场,对阵的双方相加,人数也不过七个。如果要吹毛求疵地纠结于人,那么就还要减掉那个说话的亡灵夺心魔。 亡灵的本体静静地站立在空中,紫红色的长袍被暴风吹拂出翻滚的波浪,灰白色的眼睛似乎在扫视着周遭的六个人影。却又好像一直盯在他面前的那个人身上, 那是将自己包裹在深紫色长裙之中的女子,粉色的长发和线条柔和的面容有别于那几千个量产品,姐露出她真正的身份。 “呼呼呼……思考者,你终于出现在了这里。在我的面前?”这位女性**师同样也在看着那一双会白色的眼珠,“思想的境界与实力并不是比拼谁活的时光长久。你腐朽的思考方式。已经无法创造更多的力量,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一个次元宇宙中不为人知的秘密哟~~自.古.粉.色.出.强.者……” —————— “强者?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永远不缺乏强者。” 噬魂怪巫妖的声音,以种族特有的口器,采用震动空气的方式诉说出来时,说不出的嘶哑。干涩,令人耳膜生痛,却又莫名地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冰冷。这只超级大怪没有瞳仁的死白眼眸扫过身周环绕的六名女子,六条触须甚至没有一丝的颤动:“强者不需要。也不可能仅仅用语言来证明,玛丽莲小姐。” “真理早已摆在面前时,还要尝试验证它,可是一种极端愚蠢的事情啊,思考者。” **师轻笑道,轻轻伸出左手,在身后下方,那座战场上展开:“这就是我的苍红之歌,战争唯心的军团……我的心之所至,她们的战之所至。是不是很羡慕?” “很精巧,也很宏大。” “说一句羡慕不会让你的命匣直接爆炸的……何必强忍着?” **师眼波流转,嘻嘻地轻笑道。 仅仅只是一个表情的变化,但却让她的脸似乎都变得更加妩媚,就连正在观战的爱德华,在数哩之外的距离上,也仿佛能够感受到那眼神之中,那双红色的眸子里的轻嗔薄怒,那是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呢,甚至大多数的女人都不免呆滞的媚态。 可惜,她此刻的对手并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只是一个亡灵,所以她只好不满地漠视了对方的冷漠,继续开口: “亡灵师,咒法师,大多数的附魔师,甚至是你这样活了那么久,自诩为强大的怪物们,却总是做着愚不可及的事情……你们召唤强大的生物,驯化他们,约束他们,操纵他们,让他们为你服务。但却不免时刻提防着约束的手段失效,否则他们立刻就会将怒火倾泻到你们头上……多么可笑?” 玛丽莲轻轻叹息,她的目光垂下,在那延展开的粉红浪潮之上扫过,黑色的亡灵大潮层层拍打,但那粉红色的防线,却越发明亮耀眼。 于是,**师的声音逐渐高亢起来: “看看吧,这才是真正无敌的军队,世界上还有什么人,能够比自己更加了解自己?比自己更加能够配合自己?比自己更加维护自己的存在呢?甚至什么亲情,爱情,忠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比得上自己和自己的羁绊不是吗?自己永远也不会背叛自己,所以,你认为她们是不是无敌的?” “如果她们真的是无敌的,你又何必仅仅是为自己加持上魔法的防护,就用言语来拖延时间?” 卡特泽耶克的声音仍旧平稳,不急也不缓,唯有在爱德华的眼中,才能看到那紫色的身影周遭,越发显眼起来的缤纷颜色,,法术,嘲讽对手的同时,这章鱼头也同样没有忘记抓紧时间。 “愚蠢的亡灵!” 玛丽莲的冷笑猛地尖锐起来。她双手五指交叉紧握向外一拉,层层金光便流水一般的向着周围流逝。 那是战争的信号。 巨大的魔法阵骤然在虚空中出现!魔法的网络颤动着将浩瀚而又澎湃的魔力波动向着四周喷薄!而这力量在下一刻幻化成为通透的莹蓝色泽,随着**师微微开阖的嘴唇,朝着巫妖和他的死灵骑士们迎头扑下! 高等解除魔法。 无形的能量在空中撞击,一连串的能量火花暴涨,平复,刹那之间,至少有七层魔法的防护在这强烈的力量之中被分解,抚平,化为无形。而那些死灵骑士。则在爆发的火光中熊熊燃烧! 就在这个同时,玛丽莲身周的五个身影已经模糊,下一刻便各自出现在空间里的另外一个角度,五件兵刃挥动,各自将巫妖的身影锁住! 是的。各自,因为就在高等解除魔法生效的刹那。卡特泽耶克的身体已经化为了八个! 镜影术这种幻术。实在算不上是什么高端的伎俩,然而爱德华发现,自己仓促之间竟然也难以分辨——巫妖显然使用了某种特别的手段来强化每一个影子,他们凭空散开,竟然每一个都如真的一般发出了各自不同的法术,! 灼热射线。解离术,飞弹风暴,加速术……甚至还有着爱德华无法辨识的法术——空间猛地张开一道黑色的巨口,撕裂的边缘仿如巨大的獠牙。参差不齐扭曲,一如那些下层位面的丑陋混种。这张巨口大张着,如真的混血邪魔一般喷吐出污浊……只是那并不是粘液,毒素抑或是胃酸,而是更加恐怖,张牙舞爪的亡灵,枯萎皮肉,惨白骨骼,甚至是混杂不清的**软泥。没有意识,没有恐惧,仅仅被力量驱动,一瞬间用身躯腾起一片巨浪! 可怕的战术。 爱德华的思绪电闪,勉强明了那是什么——高等镜影术只是个幌子,真实的力量则是时间加速,以及分身。心灵异能的力量相较于魔法缺乏了一些灵动,但在爆发能量方面却更加惊人! 虽然仅仅是一瞬的时间,但卡特泽耶克这样的奥灵双修的大师已经足够发动十几个必杀的攻击了! 紫色的光点漫天闪烁,炸裂出无数迸发的电能,各种强大的魔法交织纷错,造成的剧烈爆炸在周遭的空间里回响,回音撞击,共振连绵,地面,天顶,甚至让整个空间都仿佛在动荡,一根根石笋从地下城市的天顶上坠落下来,在那些没有魔法防护的建筑物上撞出大团大团的灰粉! 爆发的十几个攻击力,一多半都是瞄准了玛丽莲本人,但这位**师只是微微一笑,任由身周魔法的护罩在那一瞬间爆出剧烈的火星!刹那间,那些严密的防护就已经被层层撕裂消失,但她只是挥动了一下手掌。 这个看似随意的动作,却引发了一阵疯狂的魔力浪潮! 力量随着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出现了,咯喀的轻微摩擦音从周遭传来,空间之中一些细微的环纹蛛网一般裂开。控制精细地能量,将那些气势汹汹的能量直接崩裂,空气也震颤着化成了一声轰鸣! 爱德华眯起眼睛,一层层的光泽在瞳孔中映现,穿透能量的撞击和腾起的火光尘烟,将战场上最为细微的能量变动,也传递进他的思维。 这样的战斗,对于他而言无疑是一种极好的教导。 普通的施法者之间的决斗,有着很大的偶然性,法术的准备,释放与组合的手段,同伴的多少,甚至是天气或者地形都能够成为一场战斗的胜负关键,因此,法术学院的院长,霍金**师才会注重于学徒的历练,将战斗的经验当作衡量法师能力的一个标杆。 不过,所谓世事无绝对,当力量逐渐增强,那些普通等级的经验就丧失了意义,玛丽莲和卡特泽耶克,无疑是这世界上少数第一流地施法者中的一员,对法术的掌握运用已经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一切所谓地“技巧”在他们面前都不过是笑谈,因为那些招数窍门彼此早就都了然于心,熟悉无比。这种大施法者间的决斗,唯一的途径就是以力破力,完全不必奢望能搞什么别出心裁出奇制胜。 而且,两方作为是精研附魔术的大师。一个是亡灵,一个则拥有着复数的精神,所以,无聊的心灵试探毫无意义,而大部分召唤出来的魔兽也同样根本无法作用——除了不受控制的亡灵,任何魔兽在召唤的时候都很容易失去先手被对反利用,因此都被直接舍弃。只剩下了纯粹的能量之间的碰撞。一个个防护被塑造又被破解,一道道的光线被召唤又被逆转,不过两个呼吸之间,双方的魔力冲撞就已经到达了一个可怕的巅峰! 时间加速。解离,传送变向…… 作为旁观者,爱德华的注意力,大部分放在卡特泽耶克的身上——毕竟这位灵吸怪巫妖的战斗方式,更加接近于爱德华自己。而每一个心灵异能的显现组合,对于爱德华这样缺乏实战经验的心灵术士来说。总是会产生某些恍然的感觉。 不过这并不会让他心中对于胜负的判断偏向那位思考者。 心灵异能无需咒语。无需动作,动念即发,快捷无伦,所以即使面对着六个对手,卡特泽耶克的一时间仍旧没有处于劣势,甚至还可以保持着四六层的攻防姿态。 不过。这个情况,显然不可能维持太久。 心灵异能拥有着极端强大的爆发力,显能者甚至可以在短短一瞬就连续攻击一个目标十几几十次,可是消耗同样惊人——一个高阶的加上增益。至少要耗去十几二十的点,而就算卡特泽耶克的力量超过一般的大师,他至多也就只有六七百点点,攻击上三十几次就已经是的极限了! 虽然卡特泽耶克奥灵双修,也同样拥有不逊色于**师的施法能力,但是若是被逼迫到需要用魔法来决定胜负的时候,单枪匹马的他肯定无法与对方的六人正面对抗的。即使那五个敌人都是战士恐怕也难以为继了吧? 而反观玛丽莲一方,却显示出越战越勇的局面来。 之前,这两位强者之间的战斗,爱德华已经见识过一次,而玛丽莲的力量,给他留下的印象颇为深刻——这位**师的施法能力虽然并不十分抢眼,可是她层出不穷的辅助手段,却绝对称得起是变化多端,令人意想不到的。 而且这一次,除了原本那被称为星莲,墓茉,灰百合的三个女孩之外,玛丽莲的侍从又多了两人,五位女子的身影在空中穿梭,仍旧各自持着自己的武器,长枪长刀和双剑挥舞成为一轮轮闪烁的光影,尤其是这一次新出现的两人,更是格外吸引爱德华的注意。 一人身穿鹅黄的长袍,剪裁得体的服饰勾勒出纤细美好的身体曲线,碧绿发丝梳拢成为单独的马尾,露出长长的尖细耳朵,竟是一位少见的精灵,而她手中一柄长杖,青翠的颜色仿佛生机盎然,但杖端上延伸出的一道道深绿射线却曼空衍射,猛恶无比地紧紧跟随着灵吸怪巫妖的身影,正是大名鼎鼎的解离射线! 而最后一位,则身穿着莹蓝的战甲,一头银发在空中挥洒,动作在五人之中最为迅捷,修长健美的身体动作颇大,手中的一柄五尺巨剑更是威势不凡,每一挥动,便将空间中的空气搅动得一阵扭曲,显露出细细的真空曲线!竟赫然是一位接近大骑士的存在! 有了这四个辅助战斗的强者,玛丽莲的形式便要轻松许多,她双手平举,无数繁琐到令人眼花缭乱的手势之间, 爱德华的目光在战场上闪动, 稍微观察了一下那个战场,他却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情——那两个新增加的女孩,面孔看上去似乎颇为熟悉——甚至不只是面孔,连战斗之中的动作和习惯,似乎也都隐约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探查记忆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合格的心灵术士来说远比常人简单,所以微一凝神,爱德华便将之和记忆中的两张面孔对应起来! 那正是 以及克劳迪娅的面孔! “这该死的……” 低低的诅咒了一句,他轻轻磨了磨牙齿——不用思考,爱德华也能猜测出这事情的原委。上一次在那个古代魔法王国的浮空城市里,这女人向自己讨要了两个女孩的血液和头发,那当然就是用来制作复制品的蓝本! 这个世界或者有着魔法这样的超科技存在,但在个人权力上可还处在荒蛮,什么人权肖像权之类的东西都是狗屁,别说弄个植物的基因序列成果,还没验证就有闲人来呼吁全社会抵制这种蛋疼的事情了,就算是你蓄养了几百个几千个奴隶,都用不着找个地下室来关。以一个**师的能力,她想要制作个把人玩玩,除了神谁还能有能力阻止? ----------------------------------------------- 第六百四十六章巫妖的命匣 心灵术士轻轻一叹。 稍微观察了一下那个战场,他却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情——那两个新增加的女孩,面孔看上去似乎颇为熟悉——甚至不只是面孔,连战斗之中的动作和习惯,似乎也都隐约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探查记忆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合格的心灵术士来说远比常人简单,所以微一凝神,爱德华便将之和记忆中的两张面孔对应起来! 那正是女精灵莱亚,以及克劳迪娅的面孔! “这该死的……” 低低的诅咒了一句,他轻轻磨了磨牙齿——不用思考,爱德华也能猜测出这事情的原委。上一次在那个古代魔法王国的浮空城市里,这女人向自己讨要了两个女孩的血液和头发,那当然就是用来制作复制品的蓝本! 可是,诅咒之后,爱德华就发现,自己根本也无法去告状——这个世界或者有着魔法这样的超科技存在,但在个人权力上可还处在荒蛮,什么人权肖像权之类的东西都是狗屁,别说弄个植物的基因序列成果,还没验证就有闲人来呼吁全社会抵制这种蛋疼的事情了,就算是你蓄养了几百个几千个奴隶,都用不着找个地下室来关。以一个**师的能力,她想要制作个把人玩玩,除了神谁还能有能力阻止? 那么,要不要借助这次的事情,把那两个可怜的复制品带走? 那位**师阁下想必是不可能允许吧? 除非是乘着她与卡特泽耶克两败俱伤的时候……可是即使如此,只要自己稍微有那么一点儿差错,八成就会被这个女人给盯上,若是被她找到机会来给自己添堵,那么结果肯定会闹得非常麻烦的。 “不对……不对!” 心灵术摇了摇摇头。 之前这两位强者之间的战斗,爱德华已经见识过一次。而玛丽莲给他留下的印象中最为深刻的,就是奇异——这位**师的施法能力虽然强大,却并不十分抢眼,她在作战中依靠的,从来都是层出不穷的辅助手段,无论是外部装甲,克隆军队,都称得起是变化多端,专门设计令人意想不到的思维陷阱。 可是现在她的表现,却未免太过正常了!无论是五个辅助战斗者。还是她使用的咒语,都只是一般的强大,凭借力量循序渐进地攻击,一点点的消耗掉对手的能力——对于一个法师来说着确实是最正统也最堂堂正正的取胜方式。 可问题是,那可是那个玛丽莲。她跟‘正统’‘堂堂正正’之类的作风,完全不可能搭上关系吧? 难道说。从一开始到现在。这个已经在压着卡特泽耶克打的家伙,实际上还没有真正地兴奋起来? 一个念头骤然从心中浮现开来。 目的。 爱德华垂下头,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泽。 闹腾出一个如此巨大,令人惊叹的场面来,如果不是有必胜的把握,那么就是为了掩饰其他的目的。 当然这个总结并不一定是绝对准确的——因为人类的思维方式差异太多。让然不能排除某些人无聊的恶趣味作祟,就是喜欢无聊的宏大局面。但毕竟这个世界里可没有一个叫阿克汉姆的地方,因此那样‘喜欢看着世界燃烧’的家伙不可能那么多。 就像一位长者向我们揭示出来的那样;即使是那些热衷于‘弄个大新闻’的‘图样图森破’,也不可能是真的‘奶义伏’——他们的目的同样明确。就是直奔着扬名赚钱去的。 所以,即使这个世界里的大部分人也同样觉得**师的想法大多都是诡异而不可揣测的,但是爱德华认为,至少这位玛丽莲导师,并不是个会付出巨大代价却仅仅为了收获一点儿心理平衡的家伙。 这个正面作战,毫无意义。 目光扫过整个战场,心灵术士很容易就如此确定——虽然克隆人的部队很强,甚至可以说从这个世界的角度来看,这个匪夷所思的方式已经是一支部队的极致了,上下一心配合无间,可是用来和一个巫妖进行战斗,似乎还是缺了一些东西的。 爱德华并不怀疑玛丽莲能够取胜。 战场的周边上,那黑色的亡灵之河正在逐渐淡薄,原本浩浩荡荡吞噬天地的气势已经大幅度减弱,而玛丽莲克隆军团的进攻方兴未艾——火焰熊熊,电光灼目,虽然作为克隆体,她们显然并不具备本体那么强的魔法能力,不过那些集群发射的火球,阳炎射线或者其他东西,都可以切切实实地削弱着亡灵的数量。 以现在的进度来看,至多只要再过那么十几分钟,他们就可以完全灭掉这数以万计的低阶亡灵,进而开始攻击城市。而这座已经沉寂万年的古代魔法城市复兴的时间显然太短,以不到原本十分之一的防御能力来对抗这几千个法师,显然是不切实际的妄想。 但局面对于玛丽莲,仍旧是不利的。 因为卡特泽耶克,是一个巫妖。 对于这个世界之中的各种怪物,爱德华的了解不多,惟独对于那些最为高等的存在他算是知之略详——因为兴趣的原因,他在最初进入法术学院的那几天,呆在亚莎莉的藏书库里面,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翻看这些东西的资料。 而其中自然有包括了巫妖的。 在这个世界,巫妖这种生命,公认是不死生物中最强大的存在,其中的原因不只是因为他们的施法能力,更重要的是,他们接近不死。 其实严格来说,这个世界的不死生物大多都算不上不死,而只是复生的亡灵——比较下等的诸如骷髅僵尸之类的,根本就是利用魔法创造出来的傀儡,依靠没有消散的一点儿灵魂碎片和魔法给予的负能量来行动,没有智力也没有感觉,根本与原本的生物无关。而拥有灵魂的幽魂,死亡骑士这一类,是利用更大量魔法将魂魄固定在这个世界上,算作真正的亡灵,可是只要耗尽了他们的负能量,或者切断了那个联系的魔法,也照样可以杀死他们。 只有最高级的巫妖或者吸血鬼,他们才拥有着所谓不死的特性——如果不依照某种办法,你是永远也杀不死他们的。 吸血鬼畏惧阳光与正能量,只有这两种东西才能真正毁灭他们。否则,你就算是将他们烧成灰他们也不在乎,至于说什么大蒜之类的更是无稽之谈,而对于巫妖来说,一切都不是问题——你就算是把它们扔进正能量位面。过上几天他们也照样可以活蹦乱跳地出来找你报仇。 “你跟她战斗过多少次了?” 心灵术士的目光微微抬起,光线变动着。不再聚集向一大一小的两个战场之中的任何一个。 “她在周遭大约探查了一个十日。但正式来袭,是三天前。第一次战斗破坏了最外层的防御结界,不过那个时候,她还只有这几个人而已。然后仅仅是每天一次的小袭扰,这一次则是正好在一个沙漏之前。” 卡特泽耶克的幻影平静地叙述,似乎毫无紧张的感觉。即使他的本体此刻与玛丽莲的六个人之间的战斗越演越烈——灵吸怪巫妖的身体在五个敌人之中穿梭,几乎已经化作了一道空中游走的暗淡紫光,一个个魔法随着他的动作喷涌,两道漆黑的负能量射线之后。仿佛金属一般的反光凝成了一枚巨大的手掌,凌空一拳挥出,轰然巨响中,已经把一个女孩子身上的金色护盾给打成了漫天闪烁的光点! 这是毕格拜系列的力场法术,在灵吸怪巫妖的手中施展出来威力更加绝伦,名为灰百合的女孩猝不及防,被远远抽飞了出去,而那手掌却仿佛全无重量一般随即翻过,凌空挥动,拍苍蝇一般将墓茉和星莲两个女孩迫退!进而五指箕张,向着那个莱亚的克隆体迎头抓下! 精灵女孩轻声一喝,手中的法杖上绿光迸发!可怕的毁灭能量迎上那金属光泽的巨掌,砰地一声将之化为灰烬! 可是她随即便发现不对——手中那根青翠的木杖在一发解离射线之后骤然光辉闪烁,可怕的能量潮涌一般翻滚!竟然一瞬间就接近了爆发的边缘!情急之下,她只好用力甩手,任由那价值不菲的武器在半空中炸成了一片尘烟! 喀嚓! 刺耳干涩的摩擦声随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视线里,灵吸怪巫妖的紫色长袍在腰间猛地隆起了一截,进而在撕裂中露出一柄巨剑的剑锋——为了操纵毕格拜飞击掌,卡特泽耶克的飞行不可避免的缓慢下来,被最后的一名战士,那个克劳迪娅的克隆体找到了空隙,一剑穿腹!紧接着用力一划,巫妖就此被腰斩两半! “干得不错……” 干涩的声音从噬魂怪巫妖的口器里传出,他的身体在空中一飘,飞开几十呎,死白的眼球盯着正在颂咒的玛丽莲,似乎全不介意自己两截的身体——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下一瞬间,那半截飞出去的骸骨已经连着半截袍子一起飞了回来,两截身体在半空中一凑,便随着一道流光恢复了原样,那袍子三哥依旧光泽闪动,甚至根本无法看出哪里曾经开裂过。 这就是巫妖,绝对的不死生物。 观察着这一切的爱德华皱起眉头。 完成了生死间的转化的巫妖无疑是可怕的——他们用一种特殊的魔法药剂服毒自尽,但在结束了自己生命的同时,可以保证他们的灵魂不会离开,进入神祇的国度,而是以一种特殊的形态保留了下来。这让他们完全保留了生前的记忆、思维和精神力量,以及魔法造诣。 却将灵魂彻底地同**分离了。 而这个保留下来的灵魂,会被转移到预先准备好的某个“容器”中。 这种储存了巫妖灵魂的容器,被称为命匣,乃是巫妖最关键的生存之源。只要命匣存在,那么就算躯体被炸成粉末,过上个几天,随便找些骨头碎肉就能拼合躯体重新复原;但如果命匣被毁。则巫妖就彻底完蛋了——甚至连重新复活都不可能,因为据说这个世界掌管死亡的神祇凯兰沃,对于这种违反了生死规律的存在格外憎恨,即使一个巫妖的灵魂没有跟随命匣一起被毁灭,也照样逃不过死神的的审判。 所以说,其实一个巫妖的身体或者施法能力或者什么都不是他难对付的关键,命匣才是——因为命匣才是巫妖的本身存在,那个身体不过是被魔力和灵魂遥控的傀儡而已。于是,真的要对付一个巫妖,命匣自然也就是第一目标。掌握了命匣,就等于控制了巫妖。至于说什么宝物,城池,或者其他的东西,都不过是次要的。附带的搭头罢了。 由此而论,挑战一个货真价实的巫妖。意图杀了他报仇是个愚蠢的主意。 即使你有办法把一个巫妖打成碎渣。它也很快就可以恢复来为自己报仇,无论多少次都行。就算目标换成了抢东西,也必然要面对一个巫妖的报复,虽然巫妖的藏品可想而知的丰富,不过爱德华显然不认为玛丽莲会真的贪求那些东西——魔法学院里面除了神器,什么样的魔法造物制作不出来?跑来抢夺一个灵吸怪巫妖这种存在根本就是得不偿失;而如果说复仇。玛丽莲那个女人,肯定也不可能会满足于将巫妖的身体干掉那么一两次就算了。 所以,她的目标恐怕也只有巫妖的命匣——想要出奇制胜,那么除了这一招之外。爱德华也想不出玛丽莲会有什么办法可以用了。 而且,以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她很有可能已经有了大致的把握。 有可能吗? 目光里,**师已经放出了第二道阳炎爆,将巫妖远远地迫开,随即从手中的戒指里挥出一片光晕,把五名部下身周的金色光罩重新树立起来,重新准备好了再次作战的不止,不过爱德华如今已经没有兴趣再观摩这魔法的大战,思绪转动,他已经悄无声息地从天空中落下,身体也被一片蒙蒙的雾霭覆盖。 这场战斗看不看已经没有意义,如今的关键,就是要如何阻止玛丽莲的行动。 命匣是巫妖的关键,这种事情并不算是什么秘密,每一个施法者甚至是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巫妖自然也知道他们知道,所以命匣的存放地点,从来都是巫妖地第一大秘密,当然不会随身携带,否则一旦自己被打败,就连翻盘复活的机会都没有了…… 可是究竟藏在什么地方,那就肯定只有它们自己知道。 那些传说故事里的巫妖很多,他们的命匣也都是施加各种强力的魔法保护,阻隔法术探测,能力更加高深的家伙甚至可以开辟一个半位面,将之隐藏其中,没有坐标,休想有人能够找到。 不,不对。 肯定不是半位面的方法,那危险性太高了,半位面之所以被当做是保存物品的好地方,就是因为它的数量太多,近乎无限,穷一人之力无法一一探查。但问题是,噬魂怪巫妖的敌人,可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灵吸怪对于灵吸怪巫妖也有着非比寻常的仇恨,因为他们违背了灵吸怪的生活方式,没有将大脑归还于主脑,所以每一个灵吸怪都会视灵吸怪巫妖,也就是阿隆为天然的对手,而有了这样一群精于空间异能的敌人,卡特泽耶克想必不会把自己的命匣轻率地扔进半位面那里面。甚至于那些外域之类的地方也同样不可能保险,那么就只有主物质位面这一条路可选。 但爱德华显然并不能直接询问卡特泽耶克命匣的事情,因为那根本就是浪费时间,思考者这样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妖,对于自己的命匣的防护方法怎么可能透露出来一星半点?如果开口问他的话,反而会让他产生了自己有可能跟玛丽莲是一路的怀疑,反而会让事情弄得更加碍手碍脚了。 “你刚才说,她曾经魅惑了几个你手下的灵吸怪?” “是的,借助那些复制品她魅惑了几个灵吸怪。不过被我轻易识破了,普通的附魔魔法可以对付灵吸怪,但对于主脑则毫无作用,” 灵吸怪与主脑之间有着一种特殊的心灵连线,控制一个灵吸怪是没有问题,但要命令灵吸怪重新作为间谍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这一点算是个小秘密,只有对于灵吸怪有所研究的存在才能够清楚,可是 ==========================-------------------------------------------------------------------------------------------------------------- 第六百四十七章小小恐怖分子 而有了这样一群jīng于空间异能的敌人,卡特泽耶克想必不会把自己的命匣轻率地扔进半位面那里面——作为天生的心灵异能的使用者,灵吸怪们肯定会有对于空间的独特探查方式,甚至于那些外域之类的地方也同样不可能保险,一旦被对方找到具体的位置,巫妖本身甚至未必能够察觉,更别说有时间去援救夺回命匣了。 那么就只有主物质位面这一条路可选。最有可能的,就是在这个家伙来到这里的时候,一起被携带过来了——正因如此,卡特泽耶克才选择了守城,而不是直接开战。 但这一切不过是一种推测,并没有实际的证据,而爱德华显然也没有兴趣直接询问卡特泽耶克命匣的事情——思考者这样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妖,对于自己的命匣的防护方法怎么可能透露出来一星半点?开口问他的话不但是无聊地浪费时间,而且反而会让他产生了自己有可能跟玛丽莲是一路的怀疑,说不定就让事情弄得更加碍手碍脚了。 “你刚才说,她曾经魅惑了几个你手下的灵吸怪?”在街道之中飞驰而过,爱德华开口道,他小心地斟酌着词汇,不让身侧的灵吸怪巫妖的幻影猜测自己的想法。 “那是三天前的事情了,借助那些复制品力量的增幅,她短时间内控制了几个灵吸怪。不过被我轻易识破了,普通的附魔魔法可以对付灵吸怪,但对于主脑则毫无作用,”卡特泽耶克回应道。 但那很可疑。 灵吸怪与主脑之间有着一种特殊的心灵连线,所以控制一个灵吸怪是没有问题,但要命令灵吸怪重新作为间谍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灵吸怪的主脑紧密监视之下,一点点的jīng神变动都会引发关注……这其实算是个小秘密,只有对于灵吸怪有所研究的存在才清楚。 可是,难道作为一个附魔系的**师,玛丽莲会不清楚这种事情? 目光转动。整个战场,甚至周围数里的范畴,都在眼内形成,层层的光线勾勒出现实的地形,空旷的地面之下,薯条坑道里辗转相连。在最中心的地方构造出一个不小的空间。 这是整个城市除了战场之上,生命最为集中和旺盛的地点,虽然三维的试图在那里产生了一些罕见的失真,不过整体上来说,爱德华还是能够注意到其中扭曲的,是类人的身影。 最下层是个什么什么地方。为什么那么多灵吸怪集中在那里? “那里是脑池,距离主脑最近,有天然的心灵力量作为保护,那个女人才不能轻易控制了我的部下。”卡特泽耶克的幻影回应道,但随即,爱德华就感受到了他jīng神上的微微颤抖:“你问这个做什么?” “说起来……主脑?你在你的城市里养了一颗主脑?”心念转动之际,爱德华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你打算做什么?饲养一个主脑来提升自己的格调?还是准备要重新回归到灵吸怪社会里去?” “两个都没兴趣。”卡特泽耶克的幻影挥动触须。停顿了一下,显然,前线的战斗还是影响到了他的思考,他的影子转过那双永远无神的瞳孔,盯着爱德华的脸:“回答我的问题,你要到脑池那里去干什么?” “准确点说,是,所谓的默契,或者先知先觉”爱德华回应道,声音逐渐变得尖利嘶哑。两个瞳孔里面的颜sè退散,变成闪烁着光泽的银sè,鼻子和嘴慢慢缩小,最终融入到四条触须之中。 当他的话音落下,已经在一片闪光中下落了几十尺。进入到了一条打磨jīng细,光彩夺目的过道中,然后他推开了通道一头的大门,便看到了一幕熟悉的场景。 一座石洞地面铺着光滑的地板,而最引人瞩目的,就是那个房间zhōngyāng是一个深邃的小湖,充满jīng神能量的湖水发出淡蓝sè明亮的光,水波粼粼,给整个洞窟涂抹了一层荧荧的蓝。二十几个灵吸怪就那样静立在洞穴之中,无声地看着眼前两个走过来的怪。 没有一丝声音,两方的人似乎都呆住了。 空气湿冷而粘稠,带着一种奇奇怪怪的腥气,而视野的zhōngyāng,有一座巨大的池塘,池中有水,水面澄清……带着奇妙的蓝sè,仿佛散发着光泽,隐约似有红sè的鱼儿在游动,光芒映亮雕刻在四壁上闪光的线条,在这水池的边缘勾勒出无数的纹理,平直而又不等粗细组合成数繁杂深奥的符文,勾勒出巨大的阵势,光泽忽明忽暗,像是反shè又好像在发光,无可挑剔的诠释着瑰丽的含意,如同笼罩在一层闪耀地宝石尘埃中。而剩余的空间里,那些填充着水池的植物,茂盛摇曳,星星点点的荧光花瓣舞动着飘落。仿佛葵花一般的硕大花盘部分扭曲着拼凑出了一张诡异而栩栩如生的人类的面孔…… 颇为熟悉的景sè,让爱德华轻轻叹息。 只匆匆到过一次的地方,本来并不应该有这种‘熟悉’的感觉,不过那险死还生的经历留下的印象自然难以磨灭……也足够让人叹息——谁能想到不过区区数个月之后,自己就可这样悠闲地,堂而皇之地站在这里门扉处,扫视着周遭的环境? 不过,这份深刻的记忆,倒是让他注意到一些本不存在的东西——那个硕大的水池中心,多了一颗粉红sè的怪异存在,像是一颗蘑菇,或者,肉球。但表面上诡异的花纹,却又会让人想到一些更加合适的东西来形容它。 没错,那是一个大脑,一个没有头发头皮颅骨脑外被膜……的大脑,上面那些清晰的沟回组织和遍布其上的血管壁已经足够说明它的本质,但它却又与爱德华印象之中看到过的那些塑料的模型有着决定xìng的不同——当然不是柔软粘稠的材质,而是那个大了至少十七八倍的体积。 那就是灵吸怪的中枢主脑……不过相对于在那些灵吸怪的资料上看到的描述,似乎小了一点。 这东西的主要组成部分,是灵吸怪死亡之后留下的大脑。死亡在脑池里。带着自身的知识和力量融汇加入这个巨大的脑袋,是灵吸怪的最终目标。所以据说越是大型的灵吸怪城市,中枢主脑的体积也会因为死亡灵吸怪的数量以及年份的积累而越发庞大,而拥有的力量也同样会水涨船高。一个比较成熟的中枢主脑虽然无法移动,但却可以轻易地凭借自身的jīng神力量来驱动周遭的事物。连扭曲周遭的空间这种强大之举,也可以轻易完成。 不过眼前这个,显然只能用‘劣质’形容。 对于灵吸怪而言,主脑是他们至高无上的存在,社会的中心,他们死后的归属。所有的一切最终都要归结于那个巨大的脑子,所以按照爱德华所知道的关于灵吸怪的习xìng里面,每一颗主脑都是要享受至高的待遇的。 但对于卡特泽耶克这个灵吸怪巫妖而言,这个主脑可没有那么重要的意义,就不过是个用来作为研究的对象罢了, “有外来者闯入吗?” 卡特泽耶克显然并没有爱德华那种事不关己的闲情逸致。在人类饶有趣味地观察着周遭的环境时,他已经开口质问。让那二十几个灵吸怪齐齐一颤,躬身施礼:“没有,尊敬的思考者,我们……在这里一直看守着主脑,并没有发现……” “那就是有?” “没有,尊敬的思考者阁下。” 不容置疑却相反的质问。让几个章鱼头面面相觑,继而一起垂首,然而卡特泽耶克却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的回答,干瘪如蜡的触手在下颌上轻轻攀爬,这位灵吸怪的幻影眼中亮起了的银光,瞬间将面前映照得一片雪亮:“也不错啊,你们这几个家伙算是很走运呢,今天大概可以迟到很高级的脑食吧,如果节省一点儿的话,大概可以够你们用很久。” “阁下……” “拙劣的把戏就到此为止吧?你以为我会分辨不出中枢主脑的变动?”灵吸怪巫妖发出一个尖锐的嘶声:“希望这种拙劣的手段能够欺骗我。我是不是应该对于你的智力感到由衷的失望了呢?人类的法师?” “让人惊讶啊,我还以为我做的很谨慎了,或者,真的应该夸奖你一下,思考者阁下?”声音在一片寂静之中缓缓回荡。于是,灵吸怪们的沉寂被清脆的声音打破。 目光转动,爱德华不由微微一怔。 小小的身影就在后排的一个灵吸怪肩头上显露出来。那仿佛为了彰显身份的粉红在视野中仅仅占据了一点位置——手掌大小的身体显然是缩小术所制造出的效果,但若再配合高等隐形,却可以完全迷惑观察者的眼睛。即使细意观察,人类的思维惯xìng也会将那个小人儿忽略过去,更何况那个灵吸怪斗篷上的魔法光辉,也同样可以遮掩住这一片魔法的灵光。 应该说,是个符合**师手段的藏身方式。 “唉唉,我就知道这一招没有什么用处。也是,魔法的灵光不那么容易隐藏呢。” 小小的女子轻轻一跃,从灵吸怪的肩头跳了下来,身体拉长长大,转眼间已经扩展了几十倍:“不过,比我想象之中还要早了不少啊,看来你这一把骨头虽然有点老,但脑袋里面的东西还没有烂光呢?不过,很可惜啊,老家伙,你本来应该至少召唤一个实体回来的,仅仅只是个幻影的话,你以为你能够做什么?” “应该说还算是个天才的想法吧,不过,你竟然可以控制整个主脑,却也足以令人意外。” 卡特泽耶克死白的眼睛在水池zhōngyāng,那颗蠕动的肉块上微微停留,嘶嘶的声音里仍旧听不出喜怒。反倒是让他的对手情绪稍微变动:“傲慢的章鱼,你是在小看本小姐吗?这种只融合了七个灵吸怪脑袋的小玩意儿,本小姐如果还不能轻松拿下,那人类有史以来最大天才的名号,还不如送给别人算了!” “哦,有那种名号?” 一身黑袍的灵吸怪忍不住开口道。 他银白sè的眼珠转动。映照出眼前那位**师与印象中‘大’不相同的身影——依旧是粉sè的长发,挺而纤细的鼻梁,红sè的眸子,依旧是剪裁贴身,仿如长裙般的红sè法师长袍。两根长长的肩带,无风自动。 只是却很明显地,缩小了不少。 并不是因为缩小术还没有被完全解除的那种小,而是……比例不同。 或者,用‘缩水’来形容,更加合适吧? 出现在爱德华面前的这个玛丽莲是个缩小版本的。或者说是在克隆过程中cāo作了某种基因的结果,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小女孩。眉目之间,完全看得出那位**师的容貌特征,但小小的脸蛋粉嫩柔软,让人有种想要伸手捏一捏的可笑冲动。 幸好变形灵皮的效果绝佳,完美地再现了灵吸怪与人类大不相同的面部结构。否则的话,爱德华脸上的表情变化恐怕就足够让他的身份穿帮——那个小小的丫头一手叉腰,一手戟指,用稚嫩地声音诉说着大人般的语气的样子,确实带着一种令人说不出的可笑的古怪气氛。 ——或者说实在是很难想到,竟然有人会从小就把女王的气势给长好了……还是应该说,三岁看八十这句俗语。算是古人诚不我欺? “人类的语句之中,天才这个词,不是用来形容他人的专门称呼吗?”注意到对方眯起的红眸里,微微闪烁的危险光泽,冒牌的灵吸怪稍微低头,恰到好处地补充上一句解释。 “愚蠢的章鱼头!你认为你有资格与一个人类之中的翘楚讨论关于人类的问题?” 小小的玛丽莲**师毫不客气地送来一个大大的白眼,大声嗤笑:“我听说你们灵吸怪不是对于阶级颇为看重吗?居然会有一个在最高长老面前胆敢开口说话的家伙?思考者阁下,你是决定了要将这座城市的所有权还给这个主脑,还是说,这个家伙其实是用你卵囊孵化出来的直系血亲么?啊。抱歉,你们这种生物的特征真是有点模糊呢,好像不大符合规律,不管是强一点的还是弱一点儿的,都是一个模样。” “人类。我或者可以假定,你到这里来的目的,不是为了研究我们的长相这样无稽的事情?”灵吸怪巫妖的幻影冷漠地问道,但周遭的环境在这一瞬间已经猛地扭曲,,杂乱无章的尖声厉啸cháo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将面前所有的生物尽皆包裹其中! 即使同为心灵术士又在身体中蓄养着半个灵吸怪,但爱德华也不得不为眼前的感到叹为观止——表面上无法辨别出来的思考者愤怒程度,从这个几乎影响到了物质层面的心灵震爆,或者能够看到几分端倪。 如此猛恶的心灵攻击之下,二十几个灵吸怪也无法幸免,横七竖八地倒了一片,但身处正中心的那个女孩儿,却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微微偏了偏头,她的笑容分外灿烂。 “所以呢,按照你的想法,是不是我的潜入计划失败了,我就应该思考如何避免成为你们这些章鱼脑袋的晚餐?你是这样想的,对吧?或者还想了一些什么人类愚蠢之类的傲慢而又狗屁的猜测,对吧?” 小姑娘眯起眼睛,用小手掩住嘴角,呵呵地笑:“但是真的有那么容易吗?或者你只是发现我现在的魔法能力仅仅能够连接四环的魔网,所以就觉得我不可能具有什么重大的威胁,是么?” 卡特泽耶克沉默着,但周遭的地面已经开始轻微的颤抖。 “虽然你们这些头脑僵化的章鱼,都很喜欢那种愚蠢无聊,叫做心灵异能的笨拙玩意儿,不过你多少也应该有一些魔法的造诣吧?那么,你或者应该知道这是什么?” 小姑娘看着他,忽然摇了摇头,一边说着她伸出手,于是爱德华便注意到,那白生生的稚嫩的手臂上浮现出一些金sè的花纹,仿佛是龙语的字符,然后,星星点点的红sè开始逐渐布展在其下,接着是黄,蓝,白,一层层地映现出来……符文的光泽流动着从她的皮肤上浮起,环绕着她的身体开始旋转,五sè的光泽映亮了女孩的笑脸,仿佛闪烁的星光。 然而,卡特泽耶克却出奇地沉寂下来。 甚至连那凝聚起来的巨大能量,都在这一刻消散无踪! “爆裂符文的层叠法阵?很好,很好,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会研究这样的东西,”他的声音平静冷漠,但却带着古怪的音律。 “对于天才的我而言,不过是个粗劣的作品罢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或者死了,或者作为我的仆人活下去,你要选择哪一条路呢?我很想知道哦?” 好吧,看来这份狠毒怪异的思维,跟年岁也同样毫无关系。 第六百四十八章不自由毋宁死? “很简单,把你的命匣交给我就是了。” “你觉得我们会同意吗?” “你觉得这个条件太严苛了?不不不,卡特泽耶克,想象一下吧,”靠近了‘灵吸怪们’的小姑娘有五个,开口的仍然只是一人,但五张稚嫩小脸上的轻蔑,却又如出一辙:“为了防止有些人做出什么不必要的幻想,我就勉为其难地解释一下吧,这个符文的唯一作用,就只有爆炸,不过,因为力量单一,所以效果还算不错……这里的防护法阵即使完好无损,也无法阻挡其中的一击的。” “毫无意义。”黑袍的灵吸怪嗤笑了一声:“不管是主脑还是这些灵吸怪,我们都可以在你启动法阵之前就将之带走,你炸掉这里对于我们来说也同样不痛不痒。” “真的吗?小章鱼?要我提醒你吗?不能做出决定的话,就最好不要胡乱说话哦?”一个玛丽莲轻声道:然后几个小小的玛丽莲一起轻笑:“如果可以的话,你以为你的长老为什么还要跟我废话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的命匣就在这里不远,所以,你看,现在他的选择其实不多哦?” “或者死了,或者作为我的仆人活下去,你要选择哪一条路呢?我很想知道哦?” 发出声音的同时,这个小小的玛丽莲的身体上,光芒大作!无数符号从她的身体上迸发,刹那间便已经将整个脑池的空间填满! 一刹的光芒,随即消泯。 阴暗,重新在空间里沉淀下来,沉寂的空间中,似有回声轻轻嗡鸣,但那原本光芒大作的女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哦,不错的手法。没想到呢,除了这只老章鱼干,这里居然还有一只有趣的小章鱼?”几个小小的**师同时转过视线,嘲讽的余音中带上了一点儿惊讶:“不过,真的可以全都解决掉吗?” 爱德华并收回手,目光扫过周遭,那逐渐聚拢起来的十几个影子。 刚刚的一击,没有受到什么阻碍……不,不如说是她为了达到威吓的目的。故意手下留情了吧? 看来这份狠毒怪异的思维,跟年岁也同样毫无关系……一般的前提下,作为一位**师本来不应该熟悉这种恐怖分子作战的方式,但显然,眼前这位**师却绝对不是那种在法师塔之中一直宅着的家伙。至少在威吓方面,是个合格的恐怖分子。 预测到重要目标的位置。逐渐的增加威吓炸弹的数目。不停制造心理压力吗?这样一来,接下来的事情就应该是用限制时间的陷阱来打乱对手的思考能力了吧? “那么,我就来数一数吧,十个数字之内,我就可以引爆所有的符文哦?” 果然…… “小章鱼,在爆炸的时候。把我扔到星界是个很不错的主意,你的力量也确实足够强大,竟然能够在一瞬间突破我的精神防御。这一点值得夸奖,看来。你就是这个老章鱼干特别培养的底牌?” 并没有开始倒数,十几个少女版的**师同时将目光落在那个黑袍的‘灵吸怪’身上,仔细地上下打量,似乎忽然对于他兴趣大增: “不过,你竟然会把我的爆裂符文连锁与那些劣质的炽火胶之类的药剂看成同等的东西,这可真是足够可悲的了。虽然我承认,这个符文的缺点就是爆发缓慢了一些,但你以为我会无法自由操控停滞这爆裂符文的效果吗?如果是那样,我何不用一大堆火球术项链来完成任务呢?” 黑袍的‘灵吸怪’只是静立原地。银色的双瞳之中映出一片五彩的光泽。 一层层的符文在玛丽莲的每一个分身上布展开来,汹涌澎湃的能量席卷周遭,仿佛将周遭带进了 “知识的积累,这是任何天赋都无法弥补的东西,智慧和智力相辅相成,不可或缺,老章鱼把你制作的足够完美,不过想要成为好用的手下,你还是差了一些时间的锤炼哪……不过,你倒是挺有趣的,我感觉不到他对于你做出了什么束缚,不管是**还是灵魂,或者他仅仅只是用一些谎言欺骗了你?” 小姑娘们各自凭空坐了下来,一股力量托着她们小小的身体向上浮空,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一虚一实两个灵吸怪: “嗯,好吧,说说看,这个老章鱼干许诺给你什么了?钱对于你们来说是没意义的……那么就是地位,把这座城给你?还是力量?变成巫妖的资格?哈,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现在我可以保证他永远也无法再给你什么了,因为今天之后他就成了我的所有物,要不就是已经化成了章鱼粉末。至于说你,嗯,不如抛弃这个愚蠢的老家伙,作为我的合作伙伴怎么样?我可以帮助你脱离那个污秽畸形的身体,成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少女,甚至也可以给你提供遗忘的服务,以后你也可以参与到拯救女性的伟大行列里了。” “承蒙好意,不过我没有兴趣。” “哦?还是说,你更希望成为一个可以拯救那些肮脏雄性生物的美少年?那就可能要辛苦一点儿了,虽然外形和功能上不是问题,不过我的时间一直不太够用所以对于肠道改造的研究还没有提上日程……嗯,或者我可以勉为其难地给你抽出一点时间来?” “恕我冒昧,尊敬的女士,普通的脑食不过是乏味的菜色,不过我倒是对于你的脑子有那么一点点的兴趣。” 黑袍的灵吸怪抬起头,而如银镜般光滑的眼眸里映出十几个女孩如出一辙逐渐收敛的笑容:“前宽后窄,颅骨狭长,颅室饱满,人类的女士,您想必拥有一个完美的大脑,如果再加上一点极端的感情作为调料的话。那么这应该是少数可以令我食指大动的美餐之一。” 这或者可以理解成为一种赞扬,不过显然对于一个人类女性来说可不是什么令人舒服的举动,尤其是那个黑袍的家伙一边用尖利的声音嘶嘶叙述的时候,四条光滑油腻的触须就在下颌上漫无目的地攀爬游动,似乎是为了表现某种喜悦的心情。 “您知道吗?人类的感情会让脑食充满内啡肽这种物质,从而带来各种各样的味道倾向。我的同类们大多偏重于其中的一种。” 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师的分身们脸上有些僵硬的表情,黑袍的‘灵吸怪’不慌不忙地继续道:“可是我呢,以你们人类的说法来界定,算是个美食家,所以对于食物是很挑剔的。我的口味偏向于混合的味道,极其喜欢恐惧产生的甜味,痛苦产生的辣味,此外还有要加上一点点产生酸的悲伤或者是带来麻的震惊,那会是一道令人胃口大开的餐点……可傲慢的苦味就很令怪不快了。而且最令我难以忍受的是鄙视的味道,那是腐臭的味道。会让最完美的脑食也变成了不可下咽的渣滓。” “另外。法师女士,装出笑脸在口头上满足别人的要求,在心中却用毒辣的言语来诅咒对方,并且做出了完整的可供自己篡改规则的计划来,这种态度似乎也并不适合于您所说的诚挚的合作,如果合作伙伴的最终下场就是被扔进你的实验室里去跟动物交配。或者被变成剥了皮的僵尸之类的东西,那么我还是敬谢不敏了。” 爱德华已经变化成为两团银球的眼睛微动,如愿地在对手的表情上收获到点点的震惊……玛丽莲这个链接所有克隆体的法术确实非常完美,借助几千个克隆体的精神共同构筑起来的壁垒几乎可以扭曲现实。对于任何者来说都是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但正因为如此,如果她发现这墙壁已经被钻出了一个洞口,哪怕只是个能让人窥视其中的小小洞穴,也足可以带来一定的精神打击。 爱德华当然没有能力攻破对方几千个大脑叠加的精神壁垒,但想要让玛丽莲产生那么一点动摇,倒还是做得到的——扔进实验室里跟动物交配,变成剥了皮的僵尸……这些实验项目肯定不为大众所知,至少不会被一个灵吸怪知道,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自然就是**师的思维被对方稍微读取。 不需要她因此而大惊失色,只要稍微在心中存下一点惊讶或者顾忌就够了,那会让她在判断上多做很多无用的计算,缝隙也就会因此产生。 当然,不管是惊讶或者顾忌,都是不会在这位**师阁下的脸上显露出什么痕迹的。 “啊,几乎忘了,倒数还没有结束呢,已经过了五六个……嗯,算了,总之,你们真的不打算考虑我的建议来投降么?” 小小的**师轻轻拍了拍手掌,似乎恍然大悟: “而且我觉得你可能要快一点解决这里的问题比较好哦?真的,我甚至可以放弃倒数哦?因为你知道,既然我们已经确定了这个地方了,那么你拖延时间其实对于我来说似乎更有利呢。” 其中的一个她伸出了一只手,于是,一抹光泽就在她的手中汇聚,扭转,化作一副小小的幻境。 爱德华微微吸气, 幻影不大,被一个诡异的带着触须的身影完全占据,正是卡特泽耶克。只是原本优雅恐怖的噬魂怪巫妖如今的外表颇为狼狈——他身上紫红色的长袍已经破损了一半有余,露出其下干瘪石蜡一般的紫色身体,一道硕大的伤口划过他紫红色的干瘪头颅,死白的眼珠已经只剩下一只,而一点橘红色的光团,就在那空空如也的眼眶里闪动,给他的面孔平添了几分诡异。 “这可不是什么假的哦。” **师轻轻一笑,‘好心’地提醒道:“你或者看不到,不过你的这个长老阁下,他已经没有战胜我的可能了。他的传奇法术都已经完全被我反制掉,也消耗的差不多了,顶多再过上一个沙漏的刻度,他大概就要耗尽了所有的攻击手段了吧?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死灵仆从已经已经差不多跟我的分身人数相等了,等到我消耗完了他所有力量的那个时候,可能就不会这么心平气和地跟你们谈论投降的事情。所以。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这个结果,确实令人震惊,但或者也并不那么难以理解。 不过就是赌本大小的差异罢了。 爱德华不知道玛丽莲究竟有多少个完美的分身……但哪怕接近她本身实力的克隆体有那么三五个,甚至两三个,卡特泽耶克在正面的决斗之中就很难有胜算了,毕竟这可不是什么文明的法师决斗,而是你死我活的战争,实力是唯一的准则,卡特泽耶克虽然能力强大,但毕竟只是个叛逃了灵吸怪种群的巫妖而已。玛丽莲作为法术学院硕果仅存的极为**师之一,家底的丰厚程度确实不是他这个丧家之怪能够相比的。 平常的状况之下,失败似乎还并不那么难以接受,到了**师的这个等级,总是有着无数脱身的手段。只要留下了性命,日后再图报仇雪恨也不算什么屈辱的举动。 可问题是。如今的思考者没有退路。 心灵术士微微转头。看着身侧灵吸怪巫妖那高大的身影——从刚刚开始,后者便一直保持着沉默。连脸上干瘪的触须都静静地垂着,唯有死白的瞳孔中心,两点橘红的火光跳动不休,显示出这位巫妖激烈转动的心思。 要如何选择? 要么死,要么被奴役一辈子。这选择确实是非常困难……有人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是也有很多人更笃定不自由毋宁死,对待自由和生命,无数人。无数时代有着无数的选择方式,每一种都自有其道理。 但不论什么说法,那个界定者都是‘人’。 是人才会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是人才会笃定不自由毋宁死……如果更换一下这个界定的对象,那么这或者根本不能算是一个问题—— 沉默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几个呼吸之后。 时间仿佛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拖慢了几倍,灵吸怪巫妖的身体静立着,但随即从衣袍中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 虽然只是一个幻影,但随着他的动作,那中央脑池的正上方,一块镶嵌着心灵铭文的石块忽然在吱吱的轻响声中落下,慢慢地飞进了他的手中。 爱德华不由轻轻摇了摇头。 能够为了生存而放弃身体,放弃生物的身份,食欲,感觉,甘愿作为亡灵生存下来的巫妖,怎么可能会选择就此消亡?如果不是将存在看得高于一切,那么又有几个生物会喜欢变成亡灵呢? 或者,正是因为笃定了卡特泽耶克必然会这样选择,所以这个女人才会如此做……巫妖的命匣如果被炸碎他就死了,但对于敌人来说不过就是少了一个助力而已,有些可惜但无关痛痒。而投降的话他虽然丧失了自由,可至少也不必担心死亡。 相对于一个人类来说,巫妖拥有着近乎无限的寿命,那么几十年,就算是上百年的奴役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不过烂骨头一副,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吗?保住灵魂就保住了一切,至于以后的事情,只要看准机会,赢回来就好了。 一瞬间,空间之中静谧得落针可闻,三个存在都没有开口,只是盯着那一小块石头上,银色的一枚水晶头颅。 巫妖的命匣虽然叫做匣,但其实并不一定是个盒子——最常见的形态反而往往是宝石,因为它最适合容纳灵魂,但也有用金属、骨骼或者其他材质的,至于说形状更是没有限制,从书本法杖到一整副人类的骨头,都是可以的。 “这真是你的命匣么?” “哎呀呀……耍阴谋诡计,乱动歪脑筋是你们这些软体动物的强项,我这样善良又温柔的女士怎么可能跟你们相比?你看,我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手法也不过就是用同归于尽这种办法来跟你这个老章鱼干以命换命而已,你知道这样做的代价有多大吗?这些孩子们的身体虽然可以制作,但是如果她们死了的话,那种痛苦的感觉可还是要留在我心里的,光是为了攻下你的城市,我就已经耗费了不少孩子们的生命了。你以为那很容易?” “如果不是为了打击邪恶的话,我还真是不想要动用这些孩子们,他们毕竟是我的分身,就像我的后代一样宝贵你们知道吗?可是铲除你们这些肮脏又鬼祟的触手怪,也是世界赋予的一种责任啊,谁让人家是个聪慧强大的施法者,而且还是个美少女呢? “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强大的魔法少女的责任之一,不就是代表正义消灭那些丑陋邪恶的世界的渣滓么?你们的存在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负面体现,我这样的美少女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了。” “我是说你跟美少女似乎没有什么联系?” 第六百四十九章时间跳跃 伸手拢住那个不过鸡蛋大小的金属灵吸怪头颅,玛丽莲轻声念出一个冗长的咒文,而随即,那银色的灵吸怪头骨便立刻变得暗淡了,一个小小的,栩栩如生却半透明的人形,逐渐地在那东西的上方凝聚出来。 “所以,这真是你的命匣么?不会是什么会爆炸的陷阱之类的东西吧?” “看起来似乎是的,不是吗?所以,你可以随便检查看看。”巫妖尖锐地揶揄了一句,然后将高大的身体挺得笔直,却似乎连向那个水晶灵吸怪头骨再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 “虽然看起来确实是没有什么毛病啦……”少女一般的**师握住那个小小的银色雕像,仔细端详着上面的人影:“不过,总感觉有点古怪啊?你的决定做的太快,就会让人感觉像是有陷阱。” “在您的面前玩弄陷阱这种拙劣的把戏,有必要吗?或者说,什么样的阴谋诡计,能够超得过您的思路?” “哎呀呀,你这种话很恶毒哦?耍阴谋诡计,乱动歪脑筋是你们这些软体动物的强项,我这样善良又温柔的女士怎么可能跟你们相比?你看,我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手法也不过就是用同归于尽这种办法来跟你这个老章鱼干以命换命而已,你知道这样做的代价有多大吗?这些孩子们的身体虽然可以制作,但是如果她们死了的话,那种痛苦的感觉可还是要留在我心里的,光是为了攻下你的城市,我就已经耗费了不少孩子们的生命了。你以为那很容易?” **师轻轻地笑道,但是随着这笑声,越来越多的女子身影穿过一道道闪烁的传送门,那几乎映亮了周围的霓虹光泽。却显然让其他人无法笑得出来。 “如果不是为了打击邪恶的话,我还真是不想要动用这些孩子们,他们毕竟是我的分身,就像我的后代一样宝贵你们知道吗?可是铲除你们这些肮脏又鬼祟的触手怪,也是世界赋予的一种责任啊,谁让人家是个聪慧强大的施法者,而且还是个美少女呢?” “贪欲和责任似乎没有什么关联,就像您和美少女一样。“黑袍的‘灵吸怪’微微眯起眼睛,盯着玛丽莲手中的银色小东西。 得到了巫妖的命匣,可不仅仅是多了一个仆人那么简单了。 “强大的魔法少女的责任之一。不就是代表正义消灭那些丑陋邪恶的世界的渣滓么?你们的存在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负面体现,我这样的美少女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了。”玛丽莲显然完全没有在意这个插嘴开口的人,只是随意地回应道: “而且,我是美少女这一点根本不需怀疑,不容怀疑!”**师的语声微微一顿:“也你们这些触手怪的眼睛是怎么长的?哦。对了,本来你们就是一些畸形的怪物。甚至连明确的性别都没有了。当然不可能指望你们还会留下对于异性的欣赏能力,算了算了,不能抱有奢望呢。你们的审美……” “审美在某些层面上,也是相通的,玛丽莲女士,我已经说过。在我看来,你的颅腔就很有美感。”黑袍的‘灵吸怪’发出一个嘶嘶的声音:“那正是我对于……” 声音发出的刹那,精神力的触须也在空中扭转汇聚,将一道能量无声无息地投向了女孩手中的小金属雕塑。 六级?回收术。 这个动念即发的无声无息。可以说正是为了眼前的情况而被创造,只要那精神触须的连线与实物相接,便可以不动声色地将东西转移到显能者手里。 “哎呀呀,小章鱼,这个习惯可真不好,你妈妈没有教导过你,随便拿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吗?而且,怎么可以没说完话就对一位女士动手动脚呢?” **师嘻嘻地笑,小手微转便抓紧了那枚金属,那小小的手掌似乎附着着几百磅的力量,让爱德华的异能劳而无功。 “……你的美丽的认同。” 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话说完,黑袍的‘灵吸怪’放弃了继续凝结力量,虽然如果需要,他可以随时让那无形的拉扯增加到几十磅,以玛丽莲现在的体型,就算力量足够,也未必能在瞬间攥住那那个光滑的金属。 但这样就已经足够了……适当的抵抗,可以加深一些她对于那东西的重视——无需太多的推断,爱德华也知道,思考者拿出的这个所谓命匣必然带着些蹊跷。 因为卡特泽耶克放弃得太快了。 如果命匣真的是那个东西的话,那么卡特泽耶克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逃脱玛丽莲的爆炸威胁——至少爱德华自信,如果被威胁的是他,他就至少有三四种办法可以逃脱这个局面而不是乖乖投降。 比方说同样用一个挪移物品的方法,把命匣拿到之后就此溜之大吉。 虽然说爱德华身边这个卡特泽耶克并不是他的本体,但至少他也可以通过这个幻影来显能,一个回收术就足够将那个命匣收回了——就算思考者这个幻影不能显现高等级的,但至少也能够故意让玛丽莲引爆炸弹——反正作为幻影他不受爆炸影响,却可以向命匣显能时间跳跃。将命匣送到几分钟后的时间流里面就足够保证安全。 这里的人体炸弹不过十几个,为了保证效果,玛丽莲必然会同时引爆其中一半以上,但卡特泽耶克显现的时间加速至少也可以把目标送到半个沙漏的刻度,也就是两分多钟之后的时间流里,再猛烈的爆炸还能一直持续那么久的时间么? 所以,这显然就是个陷阱,而既然他爱德华意识到了,就不能让玛丽莲意识到。 否则的话,这一场战争的最大赢家,肯定就不会是他爱德华了……不管是玛丽莲最终取胜还是卡特泽耶克临危翻盘,最终都跟他没有什么必要的关系——或者卡特泽耶克会对于他搅扰了对手而做出一些感激之举。但是根本不可能指望这位灵吸怪巫妖会给出什么了不得的奖励,充其量不过就是在谈条件的时候稍微让利罢了。 至于说玛丽莲……爱德华如此搅局之后,这位**师不过于记恨他就已经是格外慈悲了,难道爱德华能指望这位思路怪异的**师反过来感谢自己? 不,或者以这老家伙家几百年锻炼出来的脸皮厚度,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完全忽略这事情的发生,直接就给无视过去。 所以,爱德华的目标,也必然是这个家伙的命匣——掌握着命匣就代表着可以拥有一个巫妖基本忠心的服务,那可是比任何的魔法物品都要更有价值的。 当然。玛丽莲这个等级的强者,思维缜密见多识广是必备的素质,所以卡特泽耶克这种简单的手段未必适用——就从她如今满不在乎的处事方式来看,她也不大相信眼前的这个东西就是真货,所以并没有挪动身体——之前的一番试探显然是有意义的。即使卡特泽耶克的命匣不是现在在她手中的这个,也必然出不了现在这个范围。否则的话。老巫妖也没有必要演什么苦肉计,直接顽抗到底,死了再重来就好。 黑袍的‘灵吸怪’微微转头,银色无瞳双眼,将周遭的一切,重新收进眼底。 地方还是太大了。而且,雕琢在周遭的,不仅仅只有心灵符文,还有各种各样的魔法陷阱。五颜六色的光辉让神祇的视野也受到了极大地干扰,想要找到那个命匣实在是有些为难。而最重要的就是,整个脑池房间,就是一个巨大的,联系就紧密的法阵,附加的强大效果如果爆发,恐怕不会逊色于玛丽莲的某一个分身的力量。 或者正因为如此,卡特泽耶克才没有轻举妄动, 但有没有可能,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卡特泽耶克的陷阱了?只要他稍微忍耐一下,完全就可以依靠这里的法阵来个绝地反攻,因为…… “嗯,那么,思考者阁下,你准备什么都不说吗?” “你想要让我说什么?” “真奇怪呢,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些女皇陛下,千秋万代之类的说辞来表达一下你对于我的忠心程度嘛?” 两个熟悉的声音却从原本空旷的地方传来,组成了简短的对话,打断爱德华的思考,他微微转过视线,就注意到那穿过了空间的女子们——虽然记忆中,那个位置上本来是一片厚重的洞壁,不过对于他们这个等级的存在来说,墙壁之类的东西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原本厚重的墙壁上开启了一片半圆形的通道,玛丽莲与他的五名护卫从洞窟的一角鱼贯而出。 而那个高大的紫色身影,则紧随其后。 此刻,卡特泽耶克的样子或者只能用‘凄惨’来形容,他皇袍一样威武不凡的紫色法师袍上已经多出了无数破口,三道并行的裂口从左肩一直斜拉到胁下,露出了其下深紫而干瘪的身躯,而噬魂怪巫妖原本两条长长的触须现在也已经只剩下了一半,切口外翻的腐肉上,丝丝黑色的液体慢慢流淌,让他已经失去了一目的巨大脑袋变得更加诡异恐怖。 但无论外表如何凄惨,这位大巫妖的气度依旧冰冷阴沉,带着沉重的威严,与前方几人刻意保持的距离,倒让她们看上去不过是他的仙道。“你大可以毁掉我的命匣。”。他走出那相位门的通道,眼眶中的橘红颜色扫过整个大厅:然后在心灵感应里慢慢道。 “是啊,你知道我舍不得,聪明的老章鱼干,不过,你现在这种态度可真不好,我不喜欢……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命匣分解,然后把你的灵魂扔到噬魂魔瓶里面去?” 说话的那个玛丽莲在半空中舒服地换了个姿势,眯起的眸子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 “啊,对了,或者开出一个通往天堂山的空间通道,然后让你被圣光照耀一下也不错,可以让正能量慢慢取代你命匣里的负能量。说不定过上几百年,就可以重现出已经在遗失在历史之中的,制作高等巫妖的办法呢?怎么样,成就一个几千年以来少有的正义善良的亡灵生物。你不觉得这个课题非常的有创意吗?而且你这个外形看着也比较糟糕啊,如果能够用正能量填充一下的话说不定还能华丽一点?” 正能量与负能量的冲撞,是每一个亡灵唯一能够感知到的痛苦来源……而源自于天堂山的纯正能量,当然不会对于一个普通巫妖产生任何改造作用,只会缓缓地消磨掉巫妖的负能量本质,将之削弱消灭罢了,而这个过程,可以想见的必然是痛苦而漫长。 不过,对于这个威胁,灵吸怪巫妖却显然不为所动。 “悉随尊便。” “真是的。让人不舒服的老怪物,不过这个玩意儿看起来很像是真的呢,灵魂的连接也很到位,每一个魔力的节点都很清晰。虽然身为女人的直觉似乎总是在告诉我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身材高挑的玛丽莲**师走过厅堂,从她萝莉版的分身手里接过那金属的灵吸怪头骨。仔细端详,而她的分身却毫不放松地后退一步。重新点燃了一身的符文。忠实地再一次进入到炸弹的角色之中。 “怎么办呢?算了,既然都已经求到本小姐头上了,不收留这个可怜的老家伙似乎也是不合适的……” 轻轻地摆弄着那小小的雕像:让它在纤细修长的指尖上轻轻翻滚,玛丽莲抬起头,眯起的粉红眸子里映出卡特泽耶克的身体:“不过啊,你这外形一点也不华丽。这要怎么才能呆在本小姐身边啊?看看你这破袍子,都多少年前的款式啦?还有,你本来就是个满脸生殖系统的生物了,难道就不能处理一下那皱皱巴巴的仿佛被水泡涨了皮的外表么?那些腐肉对你有什么用?刮掉它换成金属面具会让你变蠢吗?” 毫不客气地开始指指点点指点之后。她叹息了一声:“算了,你自爆吧,等你重铸起来的时候,我会给你重新准备一个比较华丽的外形的,这个样子太蠢了,根本不很适合成为我的部下。” 爱德华不由在心中点头。 这个女人虽然偶尔有些疯疯癫癫,但**师的身份可毕竟不是作假的,一瞬间就已经做出了最好的判断——卡特泽耶克的身体上辉光一闪,然后便腾起了无数烟尘,干瘪的皮肉一刹那间失去了仅余的水分,在细微的簌簌声中坍塌下去。 巫妖的身体,实际上不过是一具被意志操控,负能量填充的腐尸,失去了意志的引导,就会消散成腐朽的灰烬。 对于巫妖而言,这不算什么问题,长则十天,短则一日,当精神重新凝聚,这身体就会借助精神重新调集的负能量而聚拢成形,恢复为一个完整的卡特泽耶克。 然而,在那之前,巫妖的力量算是被彻底封印了。 施法也好,显能也好,不管做什么,都必须要有一个主体才行——这是这个世界里对于调用能量的法则,不管是幽灵还是神祇都无法脱离这种桎梏,对于魔网熟悉可以让施法者免去动作的部分,心灵异能更是只要精神调动便可,但主体这个东西,仍旧是调集能量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在新的意识凝聚之前,不管是显能还是施法他都做不到。 “那么,小章鱼,你有什么想法?” 目注着高大的噬魂怪巫妖化为一堆灰粉,恍如真实的幻影也扭曲着消散无踪,玛丽莲的目光流转,落在仅余清醒的‘异怪’身上:“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你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碍眼呢,好吧,要不要跟我走?乖乖地听姐姐的话,我就给你换一个躯体,哦,对了,只要稍微研究一下,我说不定可以让你恢复到原本的身份呢,褪去这个可笑的触手怪皮囊,重新转化成为你原来的样子,不管是人类还是卓尔,总是要比这种令人诅咒的东西强多了不是吗?” “似乎是个不错的提议,我听说地表的世界确实非常有趣,只是我对于现在的身份并没有什么不满。” 眼睛上的翳膜半阖,爱德华的目光越过那逐渐围拢的五个战士,在那些逐渐黯淡下去的小女孩们身上一顿:“不过,我想这事儿,或者没有那么简单?” 刹那之间,银光大作! 流动的光泽,从那枚灵吸怪头骨形状的金属上闪耀而起,细微的噼啪声中,那金属炸裂成为一团雾气,继而银光便如水般瞬间包裹住所有的玛丽莲! 时间跳跃。 爱德华当然认识这个——对于心灵术士来说,这个不过三阶的无疑是一个非常实际的招数,切断时间的连续,将敌人丢到几秒甚至几分钟之后,这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他们都不会察觉,更不会记得。 虽然这个时间比较短暂,但显然,对于战斗,这已经足够了。 第六百五十章时间倒退 “似乎是个不错的提议,我听说地表的世界确实非常有趣,只是我对于现在的身份并没有什么不满。” 眼睛上的翳膜半阖,爱德华的目光越过那逐渐围拢的五个战士,在那些逐渐黯淡下去的小女孩们身上停顿,黑袍的‘灵吸怪’抬起一条触须:“不过,我想这事儿,或者没有那么简单?” 刹那之间,银光大作! 流动的光泽,从那枚灵吸怪头骨形状的金属上闪耀而起,细微的噼啪声中,那金属炸裂成为一团雾气,继而银光便如水般瞬间包裹住玛丽莲……所有的玛丽莲! 时间跳跃。 爱德华当然认识这个——对于心灵术士来说,这个不过三阶的无疑是一个非常实际的招数,切断时间的连续,将敌人丢到几秒甚至几分钟之后,这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他们都不会察觉,更不会记得。 虽然这个时间比较短暂,但显然,对于战斗,这已经足够了。 将时间跳跃用于进攻是个很好的手段,当对于周遭环境一无所知的时间跳跃者回到现实的时间流,他的对手肯定会准备好了各种力量来攻击,猝不及防的倒霉蛋就算是以一敌众,也照样稳占上风,经历了时间旅行的敌人可能根本无法察觉就已经被各个击破。 但玛丽莲不是倒霉蛋,也不可能猝不及防。 **师自己可能也意识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她的分身怎么会察觉不到?那几千个化身肯定不是没有指令就会僵硬的机器,心灵之间的感应一旦断线,她们十有**会立刻前来围攻这个地方,不让巫妖有任何逃逸的机会。 而陷入了时间流之中的玛丽莲,也会因此而察觉到事态的变化。从而以最快的速度从时间跳跃的效果中解脱! 所以爱德华毫不犹豫的抽身后退。 既然金属制品不是巫妖真正的命匣,而是一个经过精心伪装的石……那么,卡特泽耶克的命匣在哪? 脑池的房间很大,地面上覆盖着形态各异符文,组合成为繁复的法阵,在眼中闪烁着仄仄光辉,即使想要仔细分辨其中属于亡灵系的黑色光晕,也是非茶馆困难的,而留给爱德华的时间可不多,以大约五六个呼吸。也就是五六秒为基准。超过这个时间,玛丽莲恐怕就足够反应过来,进而来查看情况。 所以在那之前,必须尽速解决问题。 哗啦哗啦…… 怪异的声响让他回过头,注意到那蓝色的水面忽然涌动起来。大片的水花四溅,在池子边缘的地面上腐蚀出大股的白烟和丝丝的尖锐声响! 振动源自水池的中央——那一大坨粉红和灰白混合的东西慢慢地开始移动了! 灵吸怪的主脑。虽然是所有灵吸怪死亡后的归属。但是却是个活着的东西,聚合了几十颗,上百甚至上千颗的大脑,虽然它没有手也没有脚,不过却已经有思维,还有显能的力量。所以就算是动了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随即,可以奇怪的事情就来了。 可以即爱德华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儿,那个东西从蓝盈盈的水中向上升腾而起,带起了更多的水花。于是它的下半部分上,几十上百条的触须,就慢慢地向外伸展开来!而那红红白白的肉团,则仿佛人类一样左右扫视。一跃就飞出了脑池! 爱德华眯起眼睛。 并不是因为那怪物的动作——而是空间中,逐渐震荡起来的感觉。空气,甚至是光影在这个时候都开始不断地颤动不休,仿佛碰上了什么可怕妖怪的小孩儿一样颤抖不休!! 不好。 爱德华的目光向外延展成为一张军事地图,而那地图上的密密麻麻的小点儿,足够让他心惊——细微的丝线正在不断地在这些点点上蔓延,勾勒出庞大而又令人感到不详的能量网络,而这些网络的中心,巨大的能量已经开始聚集成为可怕的力量,似乎…… 连天也被征服了。 稍等+—— 封锁了传送,不,连整个空间也被锁住了吗? 心灵术士皱起眉头,他的目光穿过厚重的洞壁,看到魔网之中的能量正在喷涌,扭曲成为大片银色神秘的图形和符号,在头顶,那个城市的空旷穹顶之下布展开来。它们彼此联结嵌套,由一根根线条,一个个符咒组成一张网,一片魔法的汪洋… 令人惊叹。 很难想象,这是能够以一己之力做到的力量。 即使是如今得到了伊莉丝翠力量的爱德华,不,或者即使是伊莉丝翠本身,也不见得能够在一瞬间就铸造出这样完整的封印法阵——虽然它算不上是完美,庞大的力量无法持续太久,借助了几千名克隆体同时作为施法节点也只能说是依靠人数的优势。但单以魔法上的成就而言,这位玛丽莲**师,确实可以称得上拥有匹敌神明的智慧。 但问题是,这份智慧如果是用来和自己敌对,那么就格外令人头痛。 可以想见,她下一刻就会冲进来,收取自己的胜利果实,那么自己又要怎么办?显露出本身的身份,期望这位**师未必会真的跟自己为难?又或者…… 没有多少时间思考,因为下一秒钟,另一股可怕的力量已经汹汹而来! 的力量。 可怕的力量,其中的强大,几乎是生平仅见!它悄无声息的越过心灵术士给自己布下的层层防护,直接冲向他的心脏! 直觉在那一瞬间大声地向爱德华发出警告,然而他已经无法避免那可怕的心灵力量的冲击——抓住了心灵术士稍纵即逝的失神,主脑融汇了十几个灵吸怪意识的心灵异能蛮横地冲破人类促构筑的精神屏障,汹涌地力量抓攏着他,像是几万名痛苦的灵魂都在向他不住的喧嚣吠叫,又像是一根火焰长矛直刺入他的胸口。但那火焰却是冰冷的,它攫住他的心脏,要将那个生命力驱动的器官揉捏成血肉的泥! 爱德华忍不住嘶声惨叫! 他想要调集自己的,但那可怕的力量仿佛让他整个思绪似乎都化为了漫天火海。可怕的痛苦冲击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那之前他这一辈子所承受过的所有伤害,疼痛,仿佛都已经不值一提!那痛苦几乎已经不是源自于神经的电流,而是直击灵魂的毁灭能量! 那是生命之灾。 这个可怕的仅仅只有七级,可是产生的效果却最为阴损诡异,有些类似于魔法之中大名鼎鼎的律令?死亡。显能者在一瞬间爆发性刺进对手身体的心灵力量。可以停滞掉所有维护生命运转的活力,瞬间剥夺他们的生命。 正是那种更独特的运行方式,让生命之灾具有远比律令魔法更加强大的毁灭力量,冲击的心量汇聚进目标的躯体,即使被显能者凭借强健的体魄撑过了那灵魂的冲击。但潜意识对于身体的操控,还是会让他的身体背负上严重的伤。 这一切的知识。在痛苦离开的时候一起回流。充斥着心灵术士的头脑,然后又被身体上无法形容的痛苦驱散掉,爱德华颤抖着,慢慢地支起自己的身体,沉重的喘息从灵吸怪七鳃鳗一般的口器里发出吱吱的哨音,紫黑色的血液。顺着下颌上卷曲的触须不断涌出,将胸口的黑袍染成一种古怪的颜色。 温暖的感觉重新从胸口的深处慢慢扩散,心脏搏动的声音在耳中逐渐转强,从冥冥之中。一些东西正在不断地补充进生命的本质,沿途修复所有的破损,无所不能一般的将力量重新送返到爱德华的身体上。 神能。 多远宇宙之中最强大的力能之一,呼吸慢慢平复,爱德华终于得以伸直了自己的身体,只是感受着神能的效力,他的心中却无一丝欣喜……因为这个时候,的银光已映亮了他的视野,勾勒出那二十余个女子窈窕的身影。 六秒钟的时间,就在他痛苦中过去,会合的时间流将玛丽莲们重新送回到这条时间线上。 “一个不错的小把戏,不过,我也同样……不好!” 最先跳跃出时间的玛丽莲,是她的本体,粉红的眸子里目光流转,她似乎已经发现了眼前的事态些许的不同。 事态仍旧没有超出掌控—— 或者,这就是这位**师此刻的想法吧,但一句话不过出口一半,就已经化成了半声惊呼。 骤然大作的五彩光泽让所有人转过视线,看到一个**师分身伸展的身体,以及环绕在她周围的,符文法阵散发出引发到极致时的恐怖之光! “你太依赖……” 在那一刹,那个分身张开口,似乎正在诉说着什么……逐渐灼目的光芒却让人无法理解那个神情,只能让人看清她那张稚嫩脸庞上,平静而扭曲的五官,眸子里光泽闪动,一如巫妖眼眶里跳动的灵魂之火般鲜红…… 心灵交换! 爱德华张开嘴巴,但却没有将那个的名字喊出口——心灵触须近乎直觉地扭转,他已经把自己扯进时间跳跃的银色光线之中!而就在那一瞬,透过那朦胧的银色光影,他似乎感受到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地面在毫无先兆地挑动,强烈的震波更向四面八方扩散飞舞! 既然那个金属的雕塑,不是卡特泽耶克的命匣,那么老巫妖在被命令自尽的时候,自然也就是依照他自己的意愿弄出了一个陷阱。 玛丽莲的分身,是魔法造就的,超越了这个时代的奇迹,她们互相链接,紧密相关的的心灵,克制住了所有附魔系的魔法与异能——不管是什么魔法,,想要压制她们之间互相影响,意志统一在灵魂层面上的直接连通。最终的结果都不过是面对整个的‘玛丽莲’集群,而一个人的灵魂意识,肯定更无法与几千个分散又统一的意识集群较量,更别说压制对方使其服从。 但如果是换上一个灵魂呢? 心灵交换……在某些层面上而言,这个或者代表了一个领域,那是除开对于时间法则的操控之外。优于魔法的另一大特征——顾名思义,它可以割裂生物灵魂与意识之间的联系,将一个存在和另一个存在的灵魂完全交换。让显能者可以如同天生一般任意地使用对方的躯体,体能,特殊能力,只要不涉及灵魂层面就行。 这正是玛丽莲**师那恐怖主义战术的唯一弱点,一旦炸弹的控制权易手,恐怖也就不再有用。 轻微震荡流过意识,提示着爱德华时间跳跃的结束,他轻轻伸开身体。让一个漂浮术支撑住自己,然后转头四顾。 对于被显能者而言,时间跳跃的过程,是无法感知到的。但那并不妨碍一个有准备的显能者,推断发生过的事情。 目光里原本那一片闪烁着蓝色微光。已经被黑暗和跳跃的火焰取代。宽阔的脑池和那些人面的花朵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刻蚀着心灵符文的穹顶以及光洁平滑的云石地面仅仅残留下视野中逐渐褪去的石粉灰尘。心灵术士踏足在在一个硕大深邃洞穴之上,而头顶一片空旷。只留下魔法都市挂满石笋的天空。 而脚下。大地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巨手给生生揉捏过一般,只是这力量显然塑形失败,于是暴怒地将作品捅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地面上的岩石变形扭曲,软得象烤过的黄油。大量龟裂之中包裹着灼热的岩浆,在黑暗中散发出闪动的暗红。在视线的远端,滚滚的烟尘被混乱的气流扯成诡异无常的形状。缓慢而怪异的舞动着,将其后闪烁的光芒遮掩在他们灰糊糊的身体之中! 真是惊人的威力。 一阵阵带着残热的气浪环绕着脸庞。心灵术士不由张开嘴,轻轻地吸进了一口气……但空气中弥漫的刺鼻硫磺气味和生体组织燃烧发出的焦臭充斥着呼吸道,差一点让他呕吐出来。和失血的虚弱一起让他头晕目眩,他不得不定了定神,才总算勉强控制住了身体没有一头栽进坑底去。 显然,对于那个什么多重爆裂的符文,玛丽莲没有做出任何的夸张——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分身爆发的效果,如果换成了是刚才的那十几个一起,那么想要毁掉这座城市都不过是弹指一般轻易地事情。 但这强大的威力,却给予了卡特泽耶克可乘之机……这样强烈的爆炸即使并没有真的杀死这位**师,显然也足够对于她造成一定的伤害,而作为主体的她若是消亡,对于克隆体们,又会产生多少影响呢? 逐渐卷起的风声之中,低沉的隆隆轰鸣仿佛在无比深邃的远方回响。 爱德华眯起眼睛,让神能在意识之中勾勒出周遭的图像。 于是,他看到了不远处,十来道闪电从地面上的一处迸发,还有两道更加明亮的破灭力量混杂其中,仿佛能够划破天际的力量直刺几个人影的中心,几乎转瞬之间,便让几个原本明亮的身影黯淡下去,灰飞烟灭! 然后,一道明亮的魔力扇动着扩展,挡住了这一击,但是随后也闪烁了几下淡化消失。一阵壮观的魔力波动紧随其后,迸发出的散碎如雨的火焰包裹住那一大片的空间,轰鸣声中吗,周遭的地面似乎抖震了一下,暴风刮开周遭厚重的灰尘,散落了满天的火光的真实模样。 一片凌乱之中,爱德华终于再一次捕捉到了卡特泽耶克的身影。 灵吸怪巫妖的外表已经变化了,虽然仍旧是头大如斗的章鱼与人的混合体,但明显矮小的身高显示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不过是个普通的灵吸怪,不过,外表的变动对于这个巫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神能的地图里面,他周身闪烁的光泽,几乎比之前看到的,还要明亮了一层! 与他对阵的,仍旧是玛丽莲,挥手之间,就有无尽的立场长剑在空中互相交击,回转,叮叮当当,沉重或者清脆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仿佛一场打击乐器的盛会,漆黑的和光辉四溢的刀刃互相碰撞着,迸发出耀眼的火光,但两人的身影已经在另外的方向上出现——那金色的屏障之中的空间,显然已经与正常有所区分。 黑色的火焰,冰剑,以及墨色的长剑的影子,在空间之中连环划过 但这一次,**师身周已经没有了那五个女战士的身影,虽然二十几个分身一同颂咒的声音回荡宏大,但力量上,显然无法与之前抗衡。 或者是维持那个包裹周遭的空间法阵消耗了太多的力量,或者是刚刚的爆炸让这位**师损失了主要的身体,也损伤了她的灵魂力量? 爱德华垂下目光,一刹那之间,身体已经滑进了一片虚空,源自于魔鬼的力量在这个时候似乎顺滑无比,周围的空间法阵的效果,已经不大起到作用 —————————————————————— 第六百五十一章扭曲现实 所有的灵吸怪几乎都已经死了,即使在外围的几个也受到了重伤,想要让他们做什么恐怕是不行的,而你的力量,也不可能一直就这样消耗下去,转化新的尸体可以恢复你的力量,但却会对于你的灵魂造成伤害,再来一两次的话,那伤害就不可逆转了。 没有找到那个名叫爱德华的人类,但我认为,他有很大的可能还活着,我感觉到那个生命之灾并没有切实地发挥效用,至多也只是重创了他,距离死亡还差得远。如果他还保有显能的力量,那么这个爆炸也未必能对他造成伤害。 他很强大,而且对于你有着强烈的恶意,我别无选择。如果不杀了他,在不远的将来你一定会被他所拖累,而且不是那种小小的麻烦,而是很大的问题,我有这样的预感。 …… 一段段的信息就这样流进爱德华的脑海——那种感觉有些奇妙。思绪流转之间,就像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叙述着。却又不同于心灵之语,更平淡,更机械,也更准确而快速,所以所有的交流,都在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里完成。 那是主脑的声音吗? 爱德华不由摇头,按照他之前的猜测,这个主脑可能和卡特泽耶克有着重要的联系,也有可能是他的分身之一,而一个主脑,无疑正是最好的灵吸怪的躯体,只要能够驾驱它,心灵异能的效果就会如同超能共鸣一般的增加数倍。 不过现在看起来,自己的猜测或者还是有些偏差,这个主脑竟然不是卡特泽耶克的分身,而更像是他的宠物。 但不论如何,爱德华需要的东西,就在这里。 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毁灭的现在。卡特泽耶克仍旧存活,那么他的命匣便只能在这里,跟这个主脑在一起…… 双手合拢,向外拉开,细微的电光就在指尖凝聚成为无数细微的芒刺,下一刻便一窝黄蜂一般,向那个主脑冲去!那看起来细微的电光却在空中布展开一道网络,眨眼间便已经笼罩了三十呎的周遭,向着那个硕大的灵吸怪主脑扑去! 这并不是,而是神力。以精神力塑造的电能织网,虽然看上去不过是雾气一般朦胧的光泽,但即只是一小团能量与那主脑接触,也能在它身上扯开一个五六尺直径的大洞! 然而,出乎爱德华的意料。 就在他的面前。那个巨大的脑子变形了……粉红色的主体在一片的银光之中仿佛融化了一般,向上翻卷。落下。轻易地就将那片神能的电网甩倒了身后! 那是,星质形态? 但它是如何知道我的动作的? 这样思想的时候,特殊而奇妙的感觉,就从冥冥之中恶鬼如来,而微微凝神,那感觉中蕴含着的讯息之庞大。就让心灵术士吓了一跳! 那并不能诉诸于文字,只是一种感觉,而感觉的源头,是一种的资料。 “时间倒退?”他惊讶出声。可是在那一刹,眼前的景色都仿佛正在回返到稍有些熟悉的场景…… 无数的触须勾连起空气中的能量,将之凝聚,挤压,构造出一张厚重的盾牌。而在那盾牌的对面,黑袍的人影静立在空中,一双苍白的手掌扬起,合拢,然后拉开,于是无数的细微光芒就在那相对的十指间被拉扯出来,下一刻,化作一大片喷涌的银光,向前猛扑! 光芒闪耀,的先天凝固成为可以偏折一切的能量,然而那电光却径直透过了这阻碍,仿佛它们从来不曾出现一般!眨眼间,喷涌的电光展开,如一张巨大的网络一般包裹住视野,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流光,与可怕的刺痛。 …… 爱德华的瞳孔收束,映出眼前那一大团银色——穿过了神能电网,灵吸怪主脑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他星质化的身体就像是一大团果冻一样伸长,一卷一跃,已经向后退出了五六十尺!再一个翻动就已经跳出了爆炸形成的大坑,窜上了上层的古代之中都市! 那是什么? 心灵术士的眉头皱起,挤出一个深深的川字。 灵吸怪主脑的应变是如此的准确快速,让人几乎要位为之叫好,但爱德华却完全不想关注对手的动作——就在刚刚的一刹,眼前和思维里,两种类似却又完全不同的场景同时浮现在他的脑海,然后各自推进。那混在一起的怪异感觉却又是如此的真实,甚至模糊了虚幻和真实之间的感觉界限,就像是一种瞬间铭刻的记忆,让他一时有些发怔。 即使自我催眠的战斗状态会拉长心灵术士的时间感知,让他的反应远超常人,他也依旧呆滞了足有一秒多的时间,直到灵吸怪主脑化作的那一团银光逸出了视野,才豁然惊醒。 随手拉开一道任意门一步踏进,心灵术士脑中的思绪飞速转动—— 肯定不是幻觉。 神能可以破解幻术,而王权的加护可以让他免疫任何的幻术影响,除非是这件神器的某种运作,否则其他幻术对于爱德华根本毫无意义。况且,自我催眠的状态,已经压缩了他对于时间的感知。处在这种极端的高速思维之下,任何幻术产生的影响都会割裂感知。 最重要的是,从他发起进攻,到灵吸怪主脑星质化逃窜,时间至多不过经历短短的两秒而已,任何幻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都无法产生那么多的信息——那感觉和真实的视野叠加延展,几乎有五六秒,甚至十秒的时间。 另外,那个画面里的视角,也不是他的主观视角,而是…… 灵吸怪主脑的? 这似乎是唯一能够说得通的解释——也就是说,那个幻觉是一段信息,是同样从灵吸怪主脑的意识之中流露出来,被送进了他的思维之中的——可能是因为爱德华与主脑之间的交锋量,更可能是因为他身体内的灵吸怪的残骸带来的某种特异能力。 一脚踏出了任意门的光泽。爱德华似乎已经找到了一些头绪。 但新的问题却又接踵而至——灵吸怪主脑传递过来的这个画面,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还有,有关时间倒退——那个刚刚出现在他头脑中的词汇,又是怎么回事? 时间倒退,或者说时间回溯,是九级之中最为强大的一种……这是爱德华所知道的,有关于这个名词的所有含义。 可自己为何会在那一瞬间想起它? 九级的资料非常稀少,爱德华此前从灵吸怪们手中得到的也只是一些片面的信息——与魔法一样,这样冠以‘最高’头衔的异能,从来都不是凡俗能够轻易掌控的东西。即使是在灵吸怪这种天然的种群里,能够显现九级异能的存在也同样凤毛麟角。 尤其是时间回溯。 关系到最为强大的‘时间’的规则分支,这个,在之中也算是异常神秘的一种。按照原本的解释,是将整个时间祯向后倒退一段时间的手段。时间被逆转,经历过的事情就会变成从未发生。但又即将发生。因此显能者便可以抓住机会,让时间流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但因为最终的结果都是为了改变,所以有些的研究者则猜测,它不过是一种究级的预言术,可以让显能者察觉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从而改变它罢了。 所以那一切——灵吸怪主脑在神能闪电之下被杀死的过程——是如此真实,即使它不过是从对方的意识之中流露出来的残片? 但所以如此真实,就是因为,它曾经切实的发生过一次? 他心中却重重的跳了一下。仿佛一道电光闪过脑海,如此短暂,却又明晰地,将某些事实映亮! 时间回溯——难怪,刚刚那个灵吸怪主脑表现得如此强大,竟然可以在那间不容发的刹那,躲开了自己的神能闪电,甚至连后续的变动都预先料到!原因不过就是他已经被打中了一次,却利用强行扭曲了时空,将结果重新改变了而已。 原来,真的是时间回溯啊…… 爱德华轻轻一叹,结束了对于事态的分析,因为这个时候,神能勾画的地图里,几个人影已经向他的方向上冲了过来! 是玛丽莲。 **师的克隆体们动作之快令人咂舌,三名分别手持长枪,巨剑和法杖的女子,刹那间就已经绕过了街角,一大片紫色的流光在法杖尖端成型,接着光带一般延展,连接起与心灵术士之间五六十尺的距离! 高级飞弹风暴。 灿烂的紫色流光一束束飞过,带起激烈的风声,它们在古代城市宽阔的街道上划过一条条漂亮的弧线,然后击中那个一身黑袍的灵吸怪。 法术飞弹是构造最为简单的魔法,用魔网中纯粹的奥法力量直接塑型,但这也让它成为了一种最佳的牵制法术,不管是何种护盾,都会在这些能量球面前被逐渐消耗——因此不管熟练的施法者还是略窥门径的学徒,都会在需要牵制对手的时候用它,即使无法造成伤害,能量场的撞击,也会在客观上阻止住对手的行动,尤其是在对付一个施法者时。 只要阻止哪怕一瞬,就已经够了。 阴影里,一名玛丽莲的克隆体倒握着匕首,悄无声息地向前掩近。轻巧的脚步,柔软的腰肢,让她的动作时如狸猫般灵活迅捷,全没有一丝施法者应该有的文弱。无论在什么人眼中,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精于暗杀之术的老游荡者。 一缕轻烟般钻过街角的阴影,蹲伏着的身体几乎完全平贴在地面上,她潜行的角度挑选得恰到好处——并非是用来进攻,而是一种等待。只要目标被巨剑与长枪,或者魔法逼迫得稍微后退,她就会从背后悄悄出现,无声无息地用手中的匕首切断那个灵吸怪的脊椎! 然而,眼中的那个目标却连半步都没有后退。 不见他做出任何动作,骤雨一般的三十多枚奥术飞弹便在空中消失,仿佛从来就不曾出现。在他面,长枪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暗淡的光线,然后是带着锯齿的大剑的弧月光晕,两件武器一直一横,将所有道路封死,可下一个刹那,无论长枪还是巨剑,都在半空中就此停顿。 无数的细丝从虚空里伸展而出! 或者,那个势头更加接近于流泻,纤细的银色光线漫天飞舞。化作一张巨大的银色丝网,四个玛丽莲猝不及防时,那丝线已经从四面八方缠绕住她们,一层又一层地将她们包裹其中,任由女子们挣扎着。颤动宽阔的法袍,仿佛撞进了蛛网之中的蝴蝶。 “见鬼!” 爱德华皱紧眉头。低低的诅咒了一句。 视野里。一片朦胧的灰尘如同雾气一般高低起伏,流窜的冷风被奥术的力量翻搅,遮挡住了大部分的空间,可是神能的视野却让他看到周遭的黑暗里那些光辉的人形——更多的**师分身被这个短促的战斗惊动,已经从四面八方向着他的位置聚拢! 电光映亮了空间,它们如同一柄利剑划过几百呎的空间。在黑暗中切开划痕,在那蓝紫色的光晕中,一粒粒火球术的红光几乎微不足道,然而只要是施法者便绝不会忽视那薄薄的魔力外壳之下。汹涌的火焰威能,而紧随其后,则是金属编制的风暴,三十余支箭矢在空间里绕过弧形的曲线,像是一捧散开的烟花。 心灵术士不由在心中叹息。 玛丽莲的判断极为果决……在这一刻,战场上除了她自己,所有的生物都是她的敌人。 但更加麻烦的是,灵吸怪主脑的身影已经踪迹全无。 星质形态并不能算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因为变成了这种类似液体和气体的形态时,会给显能者带来诸多限制——无法进行物理攻击,不能开口说话。无法奔跑,会受风的影响,也不能操作或启动物品……可是它却让显能者,可以改变身体状况来移动,也能够飞行。外形不定,甚至可以穿过小孔或狭窄的开口,甚至小裂缝……最重要的是,它携带的魔法物品会与他的身体同化,完全消失在爱德华的神能视野中! 尽管想要再显能一次的话,它散发出的能量绝对逃不过爱德华的观察,可在这个地形复杂,敌人遍布的空间里,又有什么可以比一团随意变形的雾气,更加适合于隐匿身形? 咬了咬牙,爱德华随手一挥,一道神能的光盾便在空中凝聚,一划之间便挡下了所有的魔法,**波的轻响之下,不管是火球闪电还是带着晶石的破魔箭矢,都只是一闪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后心灵术士抬起头。 超态变化城的灵吸怪双目之中银光闪烁,一瞬间仿佛充溢着流谢而出的白灼电能,而在这双眼睛里,周遭有形与无形的一切都在褪去原有的模样,颜色,形状,声音……在一片虚空的黑暗里面,只剩下一层层的线条,与其中扭曲怪异,无法形容的核心内层。 这是心灵术士眼中,这个世界的真实。 以银亮的眼睛为中心,他的整个身躯向四周爆起一团扩散的刺眼银色能量。心灵的力量布展在空间,将无所不在的能量重新塑造,改变,然后就在他面前,地面好像一下轰鸣起来,岩石铺就的街道颤抖着,仿佛有一头巨兽正在从整个城市的地下苏醒。 巨兽从那些石板的缝隙之间露出狰狞的面目,透明的液体翻涌着喷出每一道裂痕,汇聚起来,像是一道透明的尖塔拱破地面,凭空个行程,而当黑色的袍袖抬起,地面上的水波就随着那只苍白的手掌高高一隆,继而向着周遭猛地压下! 伴随着哗啦啦的咆哮,水流狂乱地喷洒向周遭的每一个角落!无中生有的波涛磅礴而下,将近千尺方圆里的一切……房屋、街道、土块或者是石头,一视同仁地吞噬进他们翻滚的身体中! 心灵之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咆哮,黑袍的灵吸怪抬起一条触须,仿佛听到了一般转过视线,看到那个粉红色的巨大球体撞破了一座房舍半塌的顶盖,悬浮到空气之中! 如果被一个熟知与魔法存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或者少不了出生斥责爱德华的浪费……用一个扭曲现实来实现沟通水元素位面换取大量的纯水,这简直是浪费的极限!要知道操纵水位才不过是个三环法术! 不过,从结果上说,已经足够了——虽然这些流水没有任何的攻击力,但星质形态的弱点,就是不能进入水或其他液体,哪怕仅仅只是沾湿,也会让显能者显出原形! 喜悦不过持续了一瞬间! 砰一声闷响,一股巨大的力量忽然从背后传递而来!冰寒的能量,一瞬间如蛛网一般张开,将爱德华的身体,甚至灵魂,都收摄其中! 第六百五十二章大回溯 奥法的力量在沸腾。 在空中被抛飞了几十尺,爱德华才艰难地转过视线,看到远端那朦胧的雾气里,逐渐汇聚起来的魔法光晕——源自于千百个玛丽莲**师的身体,在城市中构造出一座巨大的法阵!每一个**师的克隆体占据了一个法术的节点,巨大的力量集合,在下一刻便重新勾勒出能量的线条。 那是环法仪式,然而与通常意义上的环法仪式,几乎已经完全不同! 参与进这个环法仪式的**师克隆体至少也有两千余人,聚集而起,庞大的奥法力量恐怕绝不逊sè于一个神祇!如果不是神能在等级上超出了奥法,刚刚那一击之间,爱德华就不仅仅是全身冰寒,而是要被封锁在寒冰中了! “这个……蠢蛋!” 身形转动,爱德华不由暗自诅咒。 视野中已经不见了卡特泽耶克cāo纵的那具灵吸怪的尸体,显然,已经先一步被玛丽莲击败……可是这位巫妖的力量又岂是等闲?爱德华根本不必猜测,也知道他绝对会在下一瞬间就重新占据一个躯体,再次参与到战斗之中! 先机已失。 那个该死的灵吸怪主脑,不仅仅是在逃走,也是在……诱敌!而卡特泽耶克失败的时间,则配合得如此完美,如今就算想要摆明自己的身份,也无法让那位**师女士停滞进攻了? 况且,也没有那个时间。 环法仪式的增幅之下,施法者几乎完全省略了颂咒与动作,电光石火间便送来了十余道灼热的阳炎shè线,而几道解离术紧随其后,还有高等解除魔法的光泽混在其中,这已经超脱了动念即发的层次,以一人之力便已经营造出了数十个法师同时攻击的效果!虽然数量的增加未必一定带来威力的变化,但对于爱德华来说,还是一个极大的麻烦。 他动念之间,神能的力量就凝聚成了四片银sè的光盾,将三十几个魔法逐一吸纳,然而,就是这动念之间的空隙,让另一个对手得到了足够的喘息之机! 银sè的雾气从水中腾起,猛地收缩扭曲,下一刻已经化作了一只一尺多长的鸟儿,前后的两对羽翼拍动,已经向着黑暗之中猛地窜了过去!这种四翅的行动方式是如此灵动快捷,爱德华伸手发出几道神能闪电,竟然都被它在间不容发的间隙里躲了过去! “站住!” 即使知道这只是徒劳,但爱德华还是不由惊呼起来!灵吸怪主脑的身上肯定带着卡特泽耶克的命匣,如果让他跑了,那么不管是爱德华还是玛丽莲,都只能算是输家 发出了半截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之中,极远处的细节让他注意到,那一身红袍的死灵,已经抽出现在战场上! 下颌上紫黑sè的触须扭动,一层光芒就从他的身周迸发, 心灵术士的银白的瞳孔中,电光闪动。 那一袭破旧的长袍并不是威严不凡的紫sè,硕大头颅之下,蠕动的触须里也缺了两根直垂地面,刻满符文的,然而那个甚至矮了一截的身影,却毫无疑问地……就是卡特泽耶克。 迷茫的晦暗向着周遭荡漾开来,将所有的一切包裹,嘈杂褪去,一刹之间,映在爱德华眼中的世界,渀佛被装进了一块巨大水晶的静止场景。 心灵术士毫不犹豫地转身,向着灵吸怪主脑逃走的方向追逐下去! 战场于他毫无意义,更何况是这个凌乱复杂,却又庞大到危险的战场? 但就在转身的刹那,一种莫名的寒冷忽然冲上他的心头!时间停p> 偷氖澜缋锩挥锌掌牧鞫欢牧槭跏咳锤芯鯗`佛冲进了一片冰风!他的眼睛不可置信的张大了一些——灵吸怪的眼睛本不存在什么瞳孔,但就在这一瞬间,他却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瞳孔的变化。 因为灵吸怪的外表,正在和视野里的灰sè同时褪去! 被解除了! 在一个凡人的眼中,与魔法造成的效果看上去没有多少不同,但他们在根本上,至少有一半以上是不一样的,正因为如此,消解,对抗,干扰……甚至是反弹,这种种对于魔法的手段,在应对的时候都只是徒劳的浪费。想要做到影响一个心灵术士显能的事情的,也只有一个同样的心灵异能的使用者。 虽然如今的爱德华充满自信,就算真正要与卡特泽耶克进行一场决斗,爱德华也不见得就会有什么畏惧的情绪,可是若论及对于心灵异能的使用,他显然远远不是那个老巫妖的对手! 浮空术的效果消散,重量拉扯着人类的躯体向下坠落,爱德华咬住了牙齿,看着那一层通透却隐约可见的球体在半空之中骤然延展——反力场从一块蔚蓝的晶石上迸发开来,所过之处,心灵异能的效果尽皆被吞噬无踪! 这是一个蓄意的陷阱——借助魔法,卡特泽耶克将一块携刻着反力场的石,在同样时间加速的状况之下放置到了爱德华的身侧,空间里弥漫的法术能量与灰尘碎石,恰到好处地将这个看似简单,却又yīn毒的陷阱掩饰住了! 反力场不算什么高端的,反立场宝石也同样不是强大的造物,一个高阶使用者者常常会将之当作一种陷阱,镶嵌在某些不愿意被者同类们涉足的地方,就像是法师们常常用来防备他们同行的手段一样。 但用来作为一种武器,却能够确实地起到奇袭的效果。 这与显能的手法,能力的强弱无关,只是经验的差别——作为一个经常混迹在以魔法为正统的主物质位面,惯于投机取巧的心灵术士,爱德华实在是少了太多与者之间的战斗经历。更别说是应对一个活了几百年时间的奥灵大师了。 喀嚓! 挥手之间,一道神能从指尖迸发,将那枚宝石打成了一片烟岚,无形的力场随即粉碎……然而,所有被压制的效果,都已经无法复原。而大脑却仍旧陷在被强行终止的状态之下,距离下一次显能,还需要几秒的时间。 深植在颈侧的灵吸怪幼体中枢同时转动,第二道的浮空术拖住爱德华的身体,但并非是让他重新升起,而是斜斜地滑向前方——**师与巫妖,同被规划为传奇一类的强者,与两者同时敌对这种情况的危险程度,可绝不逊sè于面对一个神祇,再这样悬浮空中实在是太过危险! 一个带着数千分身的**师,和一个灵吸怪巫妖,在这一瞬间竟然联合起来对付一个人,虽然其中有着颇多时势造就的巧合,但还是有几分令人与有荣焉的感受……不过作为那个当事人,这样的情况,就只能让人感受到一种名为‘绝望’的惨淡气氛了。 危机感就像是一层冰水包裹住爱德华的jīng神,让他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渀佛一只蝇虫趴伏在耳膜上,不住鼓动!即使是自我催眠的力量也不能将之平复片刻。 但头脑却似乎格外的清醒。 充足的神能,足够用来抵挡玛丽莲发出的魔法攻击,古代魔法城市复杂的地形,也更加有利于自己的行动,只要借助以太位面穿梭的力量,岩石就不会成为阻碍,而是最好的掩蔽物……只是自己的动作一定要快。 如果让那只灵吸怪主脑幻化的鸟儿逃出了空间干扰的范畴,那么一切也就前功尽弃了! 魔网可怕的震颤,打断了爱德华的思考! 他抬起头,银sè的眸子里映出漫天的光火,闪电,火球,光线还有无法形容的能量竟然再一次聚集,将周遭的一切,通通包揽砸炫彩的光芒中! 时间跳跃……不,无法改变位置也没有缓冲的时间,即使躲过了第一次攻击也只会陷入到后续的危机里。 瞬间施展的任意门?不,周遭的空间干扰是如此的强烈,即使是掌控了空间门的神则,他现在也没有把握能够正确地移动自身,而且,在面对一个如卡特泽耶克这样的心灵异能的使用者时,使用空间类的效果等于是找死! 至于说如灵吸怪主脑一般变形离开?也不行……太过于依赖变形灵皮的效果,爱德华本身并没有将超态变化加入自己能够任意显现的当中,虽然心灵革新可以让他重新掌握这样的,然而显现心灵革新需要的十分种时间,是绝对无法出现在这个时候的! 这所有的思考都在一瞬间像是一条静静的小溪一样流淌过心灵术士的思绪,而这个时候,他银sè的眸子里则映照出一片闪耀的光火,魔网激荡着,空间在它所在的位置发生了扭曲变形…… 砰!砰!砰! 大团的血雾在视野里迸发,一层接一层地在三百余尺的距离内拉出一道瑰丽的虹!每一道血雾,源自于一个玛丽莲的分身,血液从她们纤丽的身影上向外喷出时,那个扭曲了空间的强大的力量就从远方跃到更加接近的地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爱德华的身体靠拢! 心灵术士大惊!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法术,但他几乎是直觉地调用起最大的神能——一个**师借助了环法仪式发动,却尚且需要牺牲祭品的魔法,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防御,能够抗衡! 神力的护盾一层层的在眼前铺开,毫无保留的施展之下,那些形状并不规则的能量契合成为分外坚固的表面,足有十七层之多……但随即,这些坚固的防护就在那血光里一层层的粉碎! 但这粉碎并非因为不够坚固,而是有意为之——每一次爆裂,都会阻挡住魔网汹涌喷发的力量,将之削弱殆尽! 然而,**师的法术却有着更加诡异而强大的力量——视野里的血雾在这刹那之间再次腾起了!于是那几乎被消耗一空的力量,就此再度向前延伸! 五层,四层,三层…… 幸好,无论多么强大的力量,也终于有其极限,十五层神力护盾消散的刹那,这血光终于耗尽了所有的动力——或者究其原因,只是因为爱德华身周的百尺之内,所有的玛丽莲的克隆体,都已经在血雾之中燃烧。 爱德华的jīng神终于稍微松懈。 可他甚至来不及叹息——在神力护盾爆裂的刹那,更多的力量已经突兀地临近了他的身体! 那是冰枪,是火球,是解离术,是炽焰shè线,是闪电术……先发后至的魔法以排山倒海的气势淹没了眼中的一切,神力的护盾在无法想象的能量之中颤抖不休! 必须离开这里! 这个念头推动了爱德华的想法,他的身体在眨眼间已经后退,破开了空间的壁垒,进入到以太界的空间之中! 然后,是刺痛! 人类的身体一颤,他垂下头,看见几片水晶的碎片从空中划过,却诡异的停在了他的身体中!行动在以太界的力量拖动爱德华的身体,但却无法阻止那足有一尺长的尖锐石块刺透爱德华的心口!只是稍稍让它偏过心脏的位置,扎穿了人类的肺叶——在那里开出一个前后贯通的洞。可怕的刺痛让他猛地抽紧喉咙的肌肉,但鲜红的血浆还是从唇舌之间喷涌而出。腥暖的气息充溢着口鼻,但随即就被苦涩麻木或者什么其他的东西取代了…… 他被拖出了另一个层面,迎接他的是眼前一片暴烈的青蓝化作白灼,那是**师的电能长枪,魔法的威力让它永远也不会偏离目标,浩瀚的能量几乎一瞬间就夺走了心灵术士所有的感知!但他只是摇了摇头,意识在短暂的一瞬间模糊之后变得重新清醒起来。 但这清醒只是一种类似回光返照的感受,当时间重新流动,他最终便要 “拼一下……” 一切的一切,都在以一种熟悉的状况向内转换, 晦暗的颜sè,在一瞬间占据了这个世界, 它们并没有失去sè彩,只是,这个世界之中的某些存在——最为生动的,最为鲜活的部分,渀佛被抽离了……爱德华的瞳孔扩展,看着眼前,那一团灰蒙蒙的光泽,无数的符文被凝滞在水波一般荡漾的光线中,一层层的涟漪由外而内地, 垂下目光,看着自己身体上的电流正在一点点的移动,但那种麻木与痛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感觉停顿,随即再重新幻化成为一种古怪的东西,疼痛瓦解成为细碎的粉末一点点的从周遭攀爬回肩头,手臂……最终那一道 而在他的身周,光芒从从四面八方萤火一般汇聚,合成灼热的球体再收缩成为小小的星火,一道道电光重复着收缩的过程向着远方逸去,然后是那些恐怖的,可以破坏一切的解离能量,神力从空中回转到心灵术士的之间,主脑化作了箭鹰的身体由黑暗中浮现,重新落回到水中,而水波则在空气中扭转倒退,重新聚集成一道道清泉返回到岩石的缝隙,被石块覆盖其上。 爱德华轻轻吐出一口气息。 火焰一般灼热的疼痛消退了。无影无踪,填充着头脑的感受是如此的充实,令他几乎想要大喊一声来抒发这种快意。 可好景不长,就在他吐息的刹那,一种无形无影,却又沛然莫名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他们浸透了心灵术士的身体,渗入他的骨髓,连接上每一根神经,将一种无法言喻的刺痛凶猛地灌输进去! “唔……” 那样的痛苦,甚至超越了被电枪刺穿,被火焰灼烧甚至是被解离粉碎……远远低超越了,虚空之中,有一种力量,它像是一只巨大的怪兽般攏住心灵术士的灵魂,拉扯着,蛮横地将其中的一部分撕裂,然后吞噬下去! 他渀佛能够听到王权之中的伊莉丝翠同样发出了一声闷哼……不过,她损失的东西,恐怕是她的神力。 这就是代价,想要改易宇宙运行的轨迹,便要做好被历史的巨轮碾压的准备,而事实上,爱德华在极端的环境下那挣扎一样的举动,可能已经让他付出的东西远远超过了他能够得到的。 神力的空虚,即使是 “这不可能,你怎么会看见我……” 时间回溯能够返回的时间,应该在五六秒之内——宇宙运行的轨迹,整个前三个维度前进的力量,即是所谓时间。想要将之倒转,即使是仅仅倒转属于一个人的部分,也绝非易事,用来挽回刚刚逝去的一段短暂时间,对于一个凡物而言,这已经是几乎媲美神迹的力量。 然而,爱德华不是凡物, 不止一个 属于一个人的部分,也绝非易事,用来挽回刚刚逝去的一段短暂时间,对于一个凡物而言,这已经是几乎媲美神迹的力量。 然而,爱德华不是凡物, 不止一个 属于一个人的部分,也绝非易事,用来挽回刚刚逝去的一段短暂时间,对于一个凡物而言,这已经是几乎媲美神迹的力量。 然而,爱德华不是凡物, 不止一个rs 第六百五十三章实力是平等的基础 如梦似幻。 而在他的身周,光芒从从四面八方萤火一般汇聚,合成灼热的球体再收缩成为小小的星火,一道道电光重复着收缩的过程向着远方逸去,然后是那些恐怖的,可以破坏一切的解离能量,神力从空中回转到心灵术士的之间,主脑化作了箭鹰的身体由黑暗中浮现,重新落回到水中,而水波则在空气中扭转倒退,重新聚集成一道道清泉返回到岩石的缝隙,被石块覆盖其上。 视野在不断的后退,爱德华轻轻吐出一口气息。 火焰一般灼热的疼痛消退了。无影无踪,填充着头脑的感受是如此的充实,令他几乎想要大喊一声来抒发这种快意。 这是,时间回馈? 但时间回溯能够返回的时间,应该在五六秒之内——宇宙运行的轨迹,整个前三个维度前进的力量,即是所谓时间。想要将之倒转,即使是仅仅倒转属于一个人的部分,也绝非易事,用来挽回刚刚逝去的一段短暂时间,对于一个凡物而言,这已经是几乎媲美神迹的力量。 是的,神迹,是神迹。 jīng神力凝聚的时候,神力也在运作,所以,这是一次调用了神能的心灵异能。而神能的参与,便让那异能的效果向着两倍、三倍的时间上倒退回去! 身形在后退,水位在消弭,能量在聚集,几个玛丽莲的分身从星质茧个被解放,他们各自保护着自己的武器用滑稽的动作退回到yīn影中,当一扇银sè的门扉在背后重新被构筑起来,而爱德华的一脚后退踏入其中的时候,一切才终于都戛然而止! 些许的沉寂之中,所有人看着那光芒冲进各自的体内,然后重新开始——那一刹那,没有火球与闪电,没有死亡,更没有那个银sè的灵吸怪主脑的影子!时间,再一次间给所有人重新仍回到那道起跑线上,返还了他们一切的努力! 但这一次,结局对于自己而言,肯定已经大为不同。 人类如此想到。 可好景不长,就在他吐息的刹那,一种无形无影,却又沛然莫名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他们浸透了心灵术士的身体,渗入他的骨髓,连接上每一根神经,将一种无法言喻的刺痛凶猛地灌输进去! “唔……” 那样的痛苦,甚至超越了被电枪刺穿,被火焰灼烧甚至是被解离粉碎……远远低超越了,虚空之中,有一种力量,它像是一只巨大的怪兽般攏住心灵术士的灵魂,拉扯着,蛮横地将其中的一部分撕裂,然后吞噬下去! 他仿佛能够听到王权之中的伊莉丝翠同样发出了一声闷哼……不过,她损失的东西,恐怕是她的神力。 这就是代价,想要改易宇宙运行的轨迹,便要做好被历史的巨轮碾压的准备,而事实上,爱德华在极端的环境下那挣扎一样的举动,可能已经让他付出的东西远远超过了他能够得到的。 灵魂的损伤,对于常人来说是可以致命的,不过对于强大的存在——如现在的爱德华这样的存在——来说,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一个法师在制造魔法物品的时候多少都要付出一些自己的灵魂残片作为启动的代价,很多高级魔法的施展,也同样需要做到这一点。 通常而言,那被称之为献祭。 爱德华所遇到的情况,不过是因为他在显能时导入神能而导致的副作用,增强了这种献祭的效果。只要多休息一段时间,这样的损失还是可以慢慢修复的。 但问题是,这献祭的内容,可不仅仅只是爱德华的灵魂,还有神力,神力的损失,不是休息的手段可以弥补……但那是以后要头痛的事情,不管如何,这些神力的牺牲并非毫无价值,他们将一个完整的机会送到了爱德华的面前。 那么接下来,就要看自己是不是能够抓住这个机会了,是? 爱德华的视线轻微下移,落在地面,那一片石头构造的房舍上,千年以记的岁月已经剥夺了这些建筑华美的外表,只剩下残垣断壁上深刻的花纹,静静地矗立在黑暗与尘埃之中,习惯了在默默无闻的时光中沉寂。 不过此刻,人类在挥手之间,已经将沉寂从它们之上剥离……他反手取出一枚硕大的灰sè宝石,jīng神灌注,一道明黄的光线已经落入地面,地面顿时颤抖起来,可怕的裂缝分开地面上坚硬的青石路基,向两边扯开一道黑洞洞的巨口!就像是某个消化不良的巨兽猛烈的张开嘴巴,将那些异物呕吐出来! 而这呕吐物,就是那一团银sè的仿佛液体又有些虚无飘渺的烟雾。 “这不可能,你怎么会察觉我……这怎么可能!?我用了……” 银sè液体一般的形态穿过獠牙一般并拢的石柱的缝隙,在空中摇晃了一下,就此还原回那个直径足有十几尺的巨大脑子。粉红sè的外表颤抖着,这个怪物发出一个心灵层面的嘶鸣!似乎正在宣泄他无法形容的惊怒,但四条触手就在这尖锐的嘶叫声中从它的身后延伸出来,鞭子一样直接抽向那个可恶的人类。 这个彻头彻尾的狡猾生物。 爱德华冷哼了一声,伸手虚按,四道银sè的光盾就在空中浮现,随着一连串爆响,将那些触手挡下,随即流光旋转之间,盾牌化成了夹子,已经将那四条触手狠狠地钳住!光芒再转,四条触手就已经被那力量牵引着打成了两个硕大的蝴蝶结,最终,合起来的光盾又让一道解离术在空中一顿,就此消散成无数绿sè光点! “是的是的,你用了星质形态,还有意志钢塔,以及心灵遮蔽嘛,我知道,不过你觉得那些东西对我有用吗?” 心灵术士在心灵之语中冷冷地嗤笑道,但却又不由有些遗憾——悲鸣钻石毕竟不过是一件普通的魔法造物,发动的塑石术范围虽广却缺乏了灵动以及对于魔力的抗xìng,如果是土元素生物出马,这一下就能够将这个家伙直接给困锁在牢笼之中! 问题是,为了避忌那位**师的观察,他只能选择这些不会引发对方联想的东西,否则被这个女人找上门来,光是应付恐怕也足够让人头痛得要死的! 当然,胜利距离爱德华,实际上还有一段距离。 灵吸怪主脑用自己的行动向心灵术士提示着这一点——它的身周光彩闪耀,时间加速的作用之下,四道同时喷发!带着电芒的能量在周遭的空间里激荡,组成气势汹汹向前喷涌的闪电暴风!而一左一右的解离术之后,它已经向后滑出了六七十尺,形态经猛烈收缩,向着四翼的鸟儿形象转化! 攻击,防御反应不可谓不迅捷,组合的也极为到位,而最重要的是那电光翻涌之间,将变形的岩石轰击得四散纷飞,尘埃与碎石滚滚飞扬,遮掩住人类大部分的视野。 杀手实际上就藏在其中,是? 灵吸怪主脑的jīng神,猛烈的波动一下。 生物的特异xìng,赋予了他全方位感知周遭的能力,并不依靠视觉,而是凭借jīng神力对于这世界的三个维度的探知,那不同于普通生物脆弱而功能有限的光感视觉,可以无惧光线的强弱,距离,以及传播介质的任何变化,将最为真实的情况,传进他的感知中枢中。 所以,巨大的异怪清晰地‘看’到,那个人类可怕的行动——一面能量的墙壁阻挡住他爆发的三道,那薄薄的一层能量仿佛水一般jīng致,可是却又分外致密而强大……在它面前,无论是闪电还是破坏的能量,都被轻易地阻挡,不,是吸收殆尽! 这显然不是魔法能够做到的事情——能量产生得是如此迅捷,在它布展的刹那,周遭的魔网甚至没有丝毫的晃动! 但不管如何,都已经不要紧了,因为自己还有后面的准备,只要能够稍微阻挡他的视线,以及动作,那就足够了……主脑如此想到,因为卡特泽耶克此刻正好向他发过了一个jīng神的联动。 对,只要拖延一下,自己就可以溜之大吉。剩余的问题,卡特泽耶克足够解决了。 这个念头闪过灵吸怪主脑的jīng神,不过下一刻,他的身体便不由一僵,险些影响了正在塑造的超态变化! 那个人类,在这个时候竟然没有选择追击——传送的光泽他的身周一闪,任意门抛弃了开启的过程,将他猛地向后退出了二十呎……而在这个同时,他已经伸出了手掌向外一抛! 而这个时候,那无形的光辉刚好从那枚冲破了尘埃的反力场宝石上绽开。 还没有来得及张到最大,这价值不菲的晶体就已经被一只口袋直接套住,没入其中另一个空间去了!然后,一个低沉的呢喃随即响起,无形的魔法之手神了过来,凭空抓住那个口袋,将之送回到主人身边。 反力场这种东西瞬间隔绝一切的作用,用作突袭确实是会令一个惯于依靠心灵异能的使用者手忙脚乱,不过此刻,这东西根本全无价值——因为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在曾经经过的时光中暴露无遗了…… 可惜,时间的回溯,会抹去除了显能者以外任何存在的记忆,因此,灵吸怪主脑也只能惊讶而愤懑地,看着那个人类伸手一招,凭空出现的银sè光膜,就将他困锁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之中! “呆在那里别动,否则的话,你知道这神能会怎么样。”爱德华在心灵感应之中冷漠地命令道。 一连串的变动述来冗长,但实际上,它们都不过发生在一个呼吸多一点的时间之中。 “算了,人类的女士,你已经没有胜算了,何不赶紧离开这里?”爱德华悠然地转回视线,那个包裹住鸟儿的银sè神能球笼托在手中,然后发出一个冷漠的笑。 而沉默了一刻,一个愤怒的咆哮,才响彻了他的jīng神世界。 但那也仅此而已了, “到底是谁没有了胜算?小章鱼,得到了一个巫妖的帮助确实可能会让人有点惊喜,不过,那个耗尽了力量的老章鱼干,能为你做到什么?”玛丽莲嫣红的嘴角挂上一个轻蔑的冷笑:“或者,你觉得你能逃出去?但我认为,你似乎没有这个机会……好,我承认,得到了那东西,或者可以让你有另外的一个机会。” “正好,既然你省去了我寻找这东西的时间,那么我当然可以大发慈悲,就此接受你的投降。之前所说的条件,都还有效哦?”顿了顿,**师毫不在意地开口,但周围的魔网,却猛然一僵! “先干掉她那几个能力比较高的克隆体,她的实力就会降低一部分,然后攻击这个反传送法阵的节点就可以了?”爱德华不动声sè地静立,但一道心灵之语已经沿着的触须窜进了卡特泽耶克的jīng神。 不过,看来事态比预想之中还要差了那么一些…… “我的点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这具身体除了能够稍微牵制一下她的注意力之外,恐怕做不了什么。” 爱德华不由磨了磨牙齿。 他当然清楚,卡特泽耶克这个回答根本就是在敷衍了事——这个老家伙附身在其他灵吸怪或者什么的尸体上来展现能力的时候,似乎可以恢复一定的力量,不过问题是是,现在这个情况下,卡特泽耶克就算是撒谎,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惩罚他,虽然爱德华也知道一些方法,可以将心灵符文或者是法阵刻蚀到巫妖的命匣上,借以直接控制巫妖的行动,不过现在的情况,显然是没有时间去慢慢进行这些事情的。 “你以为……我不敢毁掉你的命匣?” “当然,我并不怀疑,不过毁掉的话,对于我来说或者也不错。”卡特泽耶克的声音之中已经不见了片刻之前的惊怒,而恢复成了那种冷漠沙哑的平静——不过如果仔细分辨,似乎还能在那讯息中感受到一些冷漠的无奈,“放在这个人类手里,我或者还有那么一点希望,只要她某一天死了,我就可以恢复zìyóu,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就无法奢望了……” “哦,承蒙你这么看得起我啊?不过,即使获得了神力,其实也没有可能恒久长存,再说我还是可以给你不少好处……” 爱德华微微一愣。 特泽耶克这句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说他爱德华现在已经有了近乎不朽的机会,如果被掌控了命匣,就会永无出头之rì…… 不过,他随即就发现自己又一次小觑了这个章鱼头干尸——还没有等到他想到要许下什么好处来褒奖一下这个吉利话,巫妖的心灵之语就截口打断了他,冷漠的声音毫不犹豫地驱散了他心中少许的欣喜: “不要搞错了我的意思,爱德华?文森特,你的存在,是整个多元宇宙所有神灵的禁忌,在不远的将来,他们必然会联合起来解决你这个最大的麻烦,而你如果不是那么愚蠢,就应该知道对于我来说,那个时候毁灭和现在毁灭实际上根本没有多少差别……哦,对了,如果现在毁灭,不过是在凯兰沃那里永远受苦,但如果是到了与众神为敌那个时候,恐怕面临的就是永远的虚无了。是不是?” “靠,真是……多谢你的鸡婆!不过我也有几个可以用来折磨灵魂的办法,而且是以神力为媒介,你想不想试试看?” 恨恨地盯着几千尺外,巫妖僵硬的亡灵面孔上死白sè的眼眸,爱德华却一时间简直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击这个恶毒的预测,顿了顿,他只好有些无奈地下达命令:“那个该死的主脑还有合体术的能力,给我赶快显现出来,把你们两个混蛋合到一块儿,你就给我用它的点好了!” 被无形的屏障阻住,或者说是消散,边缘处不断迸发细密的火焰,竟然形成了一道好似烟火般绚丽的花火帷幕,能量互相吞噬,互相消泯,最后两人周身一道如同肥皂所映shè出的光亮般地闪光过后,黑暗终于重新降临到这座城市之上。 “” 爱德华并不怀疑,她有说到做到的能力,凭借那几千名克隆体的魔法增幅,如果她不再将目标拘泥在一个人身上,而是全面破坏的话,即使爱德华可以挥霍神力,也肯定没有办法阻拦住她这种自杀一般的攻击——实际上,要完全破坏这座城市,像是刚才那种能够自爆的克隆体,来上百八十个就已经足够有余了! 实力是保证平等谈判的基础,刀剑很多时候收在鞘中要比砍在对方身体上更有威慑力——而魔法则是在没有使用之前更具有效果,如同刚刚那样的烟花绚烂,其实不过是因为双方实力平衡的单向崩溃,而一旦重新恢复,那么只要不是真正的疯子,都不会选择两败俱伤。rs 第六百五十四章战利品和附赠的一个大法师? “这件事情,不劳您大驾,还是我来保证就好。” 黑袍的‘灵吸怪’慢慢落下,静立在一座古代房舍的顶端,挥一挥手,一股力量就将他眼前大片的瓦砾推开,烟尘弥漫之间,露出其下平整的石面,然后挥手之间,那个捧在手中银色球体就已经消失不见:“监狱我没有让您劳动大驾,作为交换,是不是能请你离开这个地方?” “小章鱼,你这样的态度很不好哦?”玛丽莲眯起眼睛,红眸中的光泽变得危险起来:“为了让这次不至于空手而回,我之前可是手下留情了不少呢,想要试试看我全力以赴的样子吗?” 爱德华并不怀疑她有说到做到的能力,凭借那几千名克隆体的魔法增幅,将目标集中在一个人身上,造成的杀伤力绝对不可忽视——而环顾四周,无数据分身已经彻底连接成了一片巨大的增幅法阵的所有节点,庞大的能量,在**师们的身周环绕,忽高忽低。 但爱德华只是微微一笑。 也同样不担心玛丽莲会选择做出什么。 实力是保证平等谈判的基础,刀剑很多时候收在鞘中要比砍在对方身体上更有威慑力——而魔法则是在没有使用之前更具有效果,如同刚刚那样的烟花绚烂,其实不过是因为双方实力平衡的单向崩溃,而一旦重新恢复,那么只要不是真正的疯子,都不会选择两败俱伤。 尤其是对于玛丽莲来说,损失的每一具分身,可能都是代价不菲的。 “没错,损失……这一次,我的损失可是很严重的。魔法物品,人员……所以,做出赔偿来吧!” “我们也同样有所损失。” “可是我的损失更大!” “你是挑起战争的人,难道字啊您的逻辑里,没有得到邀请还试图踹门而入的人物,我们会轻易饶忽视这种行为吗?而且我们的情况已经基本上全部泄露给了你,你以为我们还能继续留在这里?” “你当然要停留在这里,难道,你以为你现在还能逃得掉吗?” “如果你有把握将我留在这里,那么还为什么要跟我浪费时间呢?或者。是我刚刚抵消你的传奇魔法让你吃惊,还是使用的空间魔法让你产生了我可以随意逃走的错觉?不用担心,我还没有准备好要把这座城市给抛弃掉,毕竟,一个古代魔法城市。可是很宝贵的呢。” ……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对话的双方。似乎一点也没有进行约束的想法,就这样一人一句地浪费着宝贵的时间,直到两个沙漏的刻度过去。 “小章鱼,你确实是很能说啊……不过,很抱歉,你那个准备离开的方法。似乎已经无法奏效了。”最终,**师的目光扫过周遭:轻声叹息:“这里的所有空间,都被封锁了!” “啊,不要紧。其实法师阁下,我忘了告诉你,其实……这个,我,已经逃走了……就在刚才。” ———————— “不!” 几千个惊怒汇聚成为一个宏大的声音……然而也仅仅能够在空旷的地下,荡起一阵空洞的混响——千百双红色眸子交集的视线里,那个黑色的影子已经波动起来,星界的银色光泽水波般流转,替代了他的身体,最终,那黑色的身影,就爆散成了一天的银光! 魔网震颤着在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卷起恐怖的能量暴风,隆隆的轰鸣如雷,然而也仅仅只能徒劳地地粉碎了那些风化的岩石,让一片尘埃,四散飞扬。 岩石软泥一般的在面前分开成为狭窄的通道,再在身后弥合成为坚硬的墙,百多呎的距离转瞬即逝,唯有那个女子的喊声,似乎仍在爱德华的耳边回荡…… 但也仅仅能让心灵术士眯起眼睛,在嘴角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 两个沙漏的刻度,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能够做些什么? 将周遭的空间全部固定,防止那个对手使用任何的传送手段离开,让数个魔法蓄势待发,即使那个人能够使用传送门逃逸,也可以追踪到他的痕迹,进而攻击?即使没有一击必杀,也能拖住他让他无法逃走? 又或者,利用心灵异能操纵神能结合时间加速在一开始就制造出一个圈套接着挥手轰开一片尘土遮蔽住所有视线的刹那制造出一个在原地闲扯淡的替身而本而体潜入到城市的下层灵吸怪们的巢穴借卡特泽耶克的指点找到他的房间将能够拿走的东西都拿个差不多少然后利用特元素生物从地底挖出一条小小的通往深处的坑洞以最短也是最不容易被察觉的路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事实证明,两者皆可行。 心灵自塑系的异能?分身术位列七级,并不算是最为强大的能力,但他制造出来的分身却是货真价实的,以显能者的一部分真实混合的星界能量。与魔法之中的幻影,拟象皆不相同,在这个异能结束之前,无论运用什么手段探查那个分身,得到的都是一个真正的“爱德华”的形象罢了。更何况心灵术士之前就已经将‘自己会保护这座城市的所有权’这种印象留在了玛丽莲的思考里,进一步模糊了她心中,那个敌人会直接选择溜之乎也的可能。 对于一个奥术的施法者来说,这是一个思维惯性的漏洞,尤其是对于玛丽莲这样的**师来说,防备了幻术,封锁了空间,敌人便不会离开自己的监控——然而,不离开监控,和无法逃走却仍旧是两个概念。 在那位**师严防死守,关注眼前的时候,实际上,她的敌人已经离开了她的防御圈子,不管她此刻如何暴怒地试图寻找,追赶……都已经是为时已晚,于事无补了。 当然。这算不上是什么胜利,仅仅是结束罢了。 “结束了啊……” 土元素生物的身体再向地下划出几百呎的时候,周遭魔网对于空间的封锁,终于逐渐淡薄,于是他伸手划开一道空间的缝隙,任由其间那一片银色的天地将自己包容。 星界蕴含着无数银光碎屑的空气流进鼻腔,再慢慢地倾吐出来,在空间中划出细细的轨迹,让心灵术士不禁轻轻一叹。 恶战之后的放松,仿佛投进水塘里的一颗石子。将沉积在身体每一个角落之中的痛苦重新翻动……皮肤被火焰炙烤之后的些微疼痛,肌肉猛烈运动之后的酸胀感觉,还有,脑神经高速运转之后的眩晕与血管的鼓胀,以及那神力与灵魂大幅度消耗的空乏疲劳。在这一瞬间,似乎都争先恐后地在身体上浮现出来。细微的感受仿佛置身于蚁穴。即使是心灵术士对于神经掌控有方。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一场前所未有的战斗。 刚刚过去的半个多沙漏里,那一幕一幕似乎又在脑海中重新流过……或者在烈度上,这并不是爱德华所经历过的最为宏大的对决,不管是与艾瑞埃尔的对阵,还是与齐雅温纱丽对决,又或者是直面伊莉丝翠加上关纳德的双神组合。在力量的运用上,都远超这一场凡俗之间的战斗。 然而在爱德华的感知中,那种与死亡相伴而舞的战栗,却远胜于之前的任何时候。 如果说。之前的战斗,都不过是与死亡擦身而过,那么这一次,爱德华便是已经切实地体验到了被死神镰刀勾上脖颈,甚至是穿过了身体的感觉……可以说能够活下来,依靠的都已经不是自己的智慧与力量,而是一个极端幸运的巧合。 “……也没有那么不堪吧?或者说,幸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是不是?” 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星界沁凉的空气,他轻声开口道。 确实。 如果身体里没有那个灵吸怪的幼体,他大概也不会与灵吸怪主脑的思维连接,更别说是在显能的刹那,将那种感觉与知识收归己有,如果不是拥有对于神能的掌控,他或者也无法在濒死的刹那,以精神力驱动那个九级的,把效果发挥到那样的极致…… 前时因,此时果,胜利的机缘若是没有种下,那么结果也就不需要感叹……毕竟死人,是不会去有兴趣感叹什么的。 轻轻摇了摇头,将这些无聊的感慨从脑中甩落,他伸出手来,将手中的几个口袋分别塞进怀里。 那些是这一场战斗的收获。 虽然不是很多。 虽然算是洗劫了卡特泽耶克的所有藏品,但是爱德华此次得到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只有十几件卖相不错的魔法制品而已,附加的魔法也是有高有低。因为按照那个老家伙的说法,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他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对于古城法阵的修复,以及对于灵吸怪主脑的培养上了,还没有腾出时间来,仔细地去搜寻这座城市的边边角角,所以城市中很多的遗留品,可能还在各个重要地点的深层密室里沉睡着。 有什么办法呢?毕竟,巫妖与人类已经是完全不同的生物,当你拥有着近乎无限的时间的时候,永恒自然会一点点地剥夺你的某些东西,对于那些不重要的事情,丧失了关注的热情,不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么? 是啊,不那么重要。 实际上,爱德华对于这个说法倒也并非无法理解,在老巫妖的藏品里面搜刮的时候,他也不过是随手从中捡了两件威力不错的挂在了身上,其他的就一股脑儿的塞进了空间袋——力量到达了卡特泽耶克,以及爱德华现在这个层次时,对于物品的要求就逐渐降低起了。 或者说,提高到了更高的层次。 那些低环法术的装备,除了特别实用的几种之外,剩余的根本没有意义。即使很多东西看似不错,但低劣的品质决定了它们在面对力量非凡的对手时,不过是鸡肋而已。比如一支可以增强附魔术威力近乎一半的法杖,放在法师塔里面,几乎可以算成是最为天价的商品,但对于现在的爱德华而言,它也就是个天价商品。碰上了炽天神侍艾瑞埃尔那样的对手。附魔术就算是增加个十倍效果也无法对于对方产生影响,所以那法杖的效果至多也就是比木棍看起来好看而已,根本已经失去了实际作用。 幸好,噬魂怪巫妖个人的收藏,对于爱德华而言倒是更有价值,除了一些的资料之外,一顶星冠,两根灵杖还有几十块石还算是不错的东西,大多出自于卡特泽耶克之手,选择的。都是最为实用的那些辅助能力,对于心灵术士而言可是实用多了。 另外,就是这位思考者阁下本人……他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助手,很多爱德华无法做到的事情,都可以交由她来解决——比方说。对于知识的需求,还有在必要的时候。出面做些杀人越货的勾当之类的。而最大的作用,就是在对付一些麻烦的敌人的时候,他会是个高端的战力,不但能力出众,而且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丝毫的损耗,这样一个强力输出和强力t的结合。可是少有的宝物了。 不过这些东西想要实现,爱德华还得首先学会了控制这个老巫妖命匣的方法才行。 其实说到了财富,魔法城市里面,最大的宝物应该就是城市本身。 那些构筑其中的防御法阵。如果能够得到那些材料的之类的东西,加上几个能力不错的法师,想要重新重新构筑一座那样的魔法城市,也并不是奢望, 很可惜,爱德华没有那个时间……分身的持续时间很短,即使是调用神能塑造的,两三个沙漏的刻度也已经是极限了,更何况他也没有可能跟那位**师一直扯皮那么久——事实上,如果不是卡特泽耶克的存在让他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解除和避开各种机关陷阱,整个下层那些灵吸怪构筑的麻烦想要拆解,就已经足够让他忙上半个钟头才行。 至于说拆分整个城市的法阵……如果是单枪匹马去应付,就算只是简单的拆解也至少要两个月的时间, 当然,零敲碎打的话,也不是不能弄到些好处,这城市一时半会儿之间也不可能被完全拆解,爱德华想要弄些战利品是不为难的。 不过想归想,爱德华是不会跑回去再鼓捣那些东西的。 有机会的东西他不能放手,但没有机会的东西他也不会去留恋……时间回溯之前那几乎身死的一幕,虽然如今已经等于没有发生,可却仍旧深深地刻印在他的记忆之中,让他对于死亡的恐惧感更深了几分,也因此而确定,拿自己的性命去拼搏这种事情偶尔做那么一次半次的也就足够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个道理简单至极,却也真实至极。 玛丽莲好歹辛苦一场,如果一点儿好处也捞不到,难保这位**师阁下不会发飙……狗急跳墙不至于,但若真的被她惦记上了,说不定会有什么麻烦,反正,爱德华已经留给了她一个思考者的分身,随他打碎的话,应该也能让这位**师阁下稍微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之气? 如果不是这位**师阁下的进攻,爱德华可能还在为了如何跟卡特泽耶克打交道,换取一些高级的资料而发愁,如今,这些问题都已经迎刃而解,那么就算给这位**师阁下一些自己用不到的东西作为甜头,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不是么? 稍等 如果是几个月之前,这里的每一样东西,可能都会让他着实兴奋上一阵子,堆在一起,更是足够他一两宿无法安眠,不过如今,看着这些东西,他却仅仅只是感觉有那么几分快意罢了,而且其中更多的兴奋,还是源自于 “我认识你,你是那个爱德华?文森特对吧?真没想到呢,那个所谓厉害的章鱼头,竟然是你这个家伙变化出来的!好啊好啊,这一下子,你要怎么赔我这一次的损失?” “我说玛丽莲导师,你在说什么?什么章鱼头?你的午饭么?” “哼,你少装傻了!我告诉你,我可是伟大的玛丽莲导师的第九千五百二十七号分身,但也等同于她的一部分!跟她没有多少区别,你这种无聊的伪装是骗不了我的!只要我回到主物质位面,立刻就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给” “你这个愚蠢的小家伙这是在轻视我吗?虽然只有一部分,不过,我可是伟大的玛丽莲的一部分!现在的魔法造诣不够,不过是因为时间太短而已,一年,只要再有一年的时间,我就可以成长成一个可以施展七环法术的高阶法师了!” 或者会有人怀疑则中间有什么问题,但是谢天谢地,怀疑可是证明不了任何罪名的。 至于说打架?你玛丽莲还能带着几千个分身跑到一个学徒那里去找麻烦不成? “你……” 第六百五十五章坏掉的节奏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一场战斗的最大赢家,只有他爱德华。而如果不是这位**师阁下的进攻,爱德华可能还在为了如何跟卡特泽耶克打交道,换取一些高级的资料而发愁,如今,这些问题都已经迎刃而解,那么就算给这位**师阁下一些自己用不到的东西作为甜头,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不是么? 好歹辛苦一场,如果一点儿好处也捞不到,难保这位**师阁下不会发飙……虽然说现在她可能已经发飙了但若真的被她惦记上了说不定会有什么麻烦幸好留限制啊已经给了她一个思考者的分身随他打碎的话应该也能让这位**师阁下稍微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之气? “啊啊,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呢,那个所谓厉害的章鱼头,竟然是你这个家伙变化出来的?” 身周突然响起的语声有些熟悉,但却又像是一根针一般刺进思维,差一点让心灵术士蹦高几呎! 幸好,自我催眠带来的神经自律,让他仅仅是呆在原地停留了一瞬——就像是一个在陌生环境中碰到了同类的旅者,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他慢慢转过视线,有些无奈地看着那个现实给他的惊喜。 “嗯……请恕我失礼,但你是哪位?”他说道。 他当然认得那是玛丽莲。 即使在星界的位面规则之下,人类的外形会有巨大的改变——对方的身体此刻似乎变薄了,失去了厚度,而且和周遭飞舞的星界碎片一样辉映着闪动的星光,仿佛是被同化成了和其它星界物质一样的存在形态。 但仅仅只要听听那个带着一些诱惑的轻柔,却又娇嫩得可以滴出水来的声音,便已经足够心灵术士确定对方的身份无疑! 不过。这并不妨碍心灵术士装疯卖傻:“哦,这荒凉的界面,长久的旅途之中碰上一个同类的感觉不错,所以,这位小姐……我能否有幸会知道您的尊姓大名?” 星界是多元宇宙之中个最为广阔的界面之一,而且,是所有空间旅行的中间点,每个位面都有成千上万的游客经过这里,所有,想要在这里找到一个特定的人选。就算是玛丽莲,也是很难办到的。 星界的坐标,和主物质位面有点特殊的联系,而一个坐标通常都是单向的联系,所以只要不是傻瓜。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中间有什么问题。但谢天谢地,仅仅是知道有问题。可是证明不了任何罪名的。 反正我只是偶然经过而已。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难道没有证据,你堂堂的**师还能翻脸不成?是的,你的分身确实厉害,可你玛丽莲还能带着几千个分身跑到一个学徒那里去找麻烦么? “你是那个爱德华?文森特对吧?好啊好啊,这一下子。你要怎么赔我这一次的损失?” 对于爱德华的敷衍,玛丽莲似乎也没有兴趣循循善诱,只是自顾自地质问道:“每一个奥术分身,我都需要耗费一部分灵魂来创造。这次一下就耗费了百多名,那么,你是想要赔偿我呢还是赔偿我呢或者是赔偿我?” ---------------- “啊?玛丽莲导师?这可真是失礼了,没想到在如此广大的星界之中,还能与您相遇。” 目光在那个扁平的身影上停留了一会儿,爱德华的声音充满了尊敬,以及恰到好处的迷茫:“您说什么赔偿?难道我不小心弄坏了玛丽莲导师你的什么东西吗?” “还在装傻?难道你还自以为是地认为,你的把戏还没有被揭穿吗?就是那个……嗯,那个章鱼头!快把他还给我!不然的话,不然的话……诶?不然的话会怎么样?哦,对,不然我就杀了你?诶,不对,是拿你去做实验才对!”**师皱起眉头,但严厉起来的声音里,却带着怪异的停顿。 “这个……很抱歉啊,我说玛丽莲导师,你在说什么?什么章鱼头?你的午饭么?我还不知道你喜欢这样有个性的食谱?” “我……无聊的伪装是骗不了姐姐我的,你以为,这种装傻就能蒙混过去?你这个小鬼头,是不是太小看姐姐我了?我锁住了你的灵魂同时进入星界,刚好就看到你在这里,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巧合?更何况,那个章鱼头巫妖不是一直跟你就有些关系吗?你以为你们私底下的勾勾搭搭,能够瞒得住我?” 那个轻轻的笑声清脆妩媚,但却让爱德华的心在慢慢抽紧。 思维的触须在空间中慢慢舒卷,他在心中斟酌了一下,然后仍旧选择一脸迷惑地问道。 “你在说什么啊**师阁下,我只是偶尔新训来潮,试验了一下异界传送而已,什么巫妖之类的……啊,您是在说巫妖?是那个名叫什么卡……什么思维者的家伙么?” “再装下去,姐姐的耐心可就要被你耗光了啊?不过嘛,如果你真的不知道的话,要不要让姐姐……” **师阁下眯起眼睛,粉红色的眸子里,高深莫测的戏谑开始变得危险起来,但很快,她的眼睛却又睁大了:“诶,不过嘛……今天姐姐心情好,小家伙……不过嘛……对了,刚才我们说到那里了?” “说到有关那个思维者?” 爱德华也愣了愣,注意到眼前那位**师阁下的平面上,她的表情似乎迷糊起来——伸出一只手掠了掠那粉红色的长发,她漂亮的淡红眸子里却被迷惑的神色所充满:“资料不足,资料不足,连接中断了,优先执行任务……” “我们回主物质位面去!” 低声地呢喃了几句,她忽然抬起头,盯着爱德华开口道,声音之中那种妩媚一刹那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僵硬的漠然:“带我回去。我的卷轴刚才用光了。” 爱德华盯着这位**师平面的表情,但一时间却无法观察到任何有助于猜测她想法的东西。不过思忖一瞬,他还是伸出手来在空间里一划…… 指尖划过,银色的空间里顿时出现了新的色彩,星屑流动,席卷包裹之间,两人已经站在了一座空旷的大堂之中。 这里是爱德华法师塔地上部分的第二层,原本是被他作为试验和锻炼的场地使用的,不过正因为如此,这里也是他法师塔里魔法防护最为严密的地区之一。如果仅仅是一个玛丽莲**师的话,即使对方一言不合翻脸动手,他也至少可以凭借这里的魔法牵制与之一战。 “那么玛丽莲导师,您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皱了皱眉头,心灵术士问道。 离开了星界。那位**师的分身也拥有了新的外表——爱德华稍微打量了一下,注意到那并不是他记忆里**师经常穿着的红色改良版的法师袍。而是一件半长的精致裙装。精细的布料柔软顺滑,剪裁得体,只有在肩头,手臂和脚下的长靴上,点缀着几片金属制造的铠甲。 而相应的,这位**师也还没有进入到那个‘御’的领域。青葱的外表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模样。 在心灵术士注视着她的时候,她也同样注视着他,那淡红色的眸子仿佛两块水晶般通透,但却又带着一种怪异的。不谙世事般的冷漠。纤巧的樱唇张了张,她似乎想要回答爱德华的提问,但发出的,确实一个意义不明的呓语:“你……法术无效,范围外,范围外。” “什么?” “排除所有障碍,排除……敌人!” 就在爱德华的一文中,她低声的呢喃了几句,然后猛地抬起头,声音也随即拔高! 挥手之间,一道五彩的烟岚就将两人之间的空间布满!而当那烟雾仿佛活物一样凝聚收拢,然后崩散,一匹马便已经静立在爱德华的面前了。 嗯,实际上用仅仅用‘马’的词汇来形容这东西是不正确的,因为那充其量只能算是‘马的一部分’而已—— 没有皮、毛,甚至是任何一块的肌肉,只有一截截,一片片一根根的惨白骨片互相接合,堆叠,构筑出那马匹矫健的身体,青蓝色的磷火,在硕大的头颅之中安静燃烧,从那光滑洁白的硕大颅骨的每一条缝隙之中渗透出来,让这怪物带着一种冰冷的,令人不快的恐怖气息。 而那位**师……的分身,就那样端坐在了这匹骸骨战马的背上,骨片构造的鞍座里。在下一瞬间,也没有见她如何动作,那马匹便忽然动了! 硕大的铁蹄踏地,咚地一声闷响里,地面上石屑纷飞!一步之间,这匹巨大的骸骨战马已经前冲而来!速度之快,竟然在原地留下了一个袅袅消散的虚影!那柄长刀携裹着猛恶的嘶嘶风声,已经指向了爱德华的咽喉! “我靠!” 即使心灵术士一直紧绷着自己的神经,但这个突然地偷袭也让他大吃一惊——身周可以偏转对方攻击的惰性护甲似乎根本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作用,那那锐利的刀刃已经落在了他脖颈之前不到一寸的地方! 这样的攻击,当然不可能真的攻击到他……光影闪动,他已经轻巧地闪过了那一线寒光,纵身后跃,然后才看清对方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凶器—— 那东西看上去很像是一柄长刀,三尺多长的刀身大概有一掌宽窄,只是却拥有着一把长长的,几乎与刀身等同长度的握柄。只是那狭长的锋刃锐光闪动,却让爱德华心中生出了几分怪异的熟悉感觉——那玩意儿似乎很像是他记忆之中很喜欢的唐陌刀。 虽然作为劈砍工具,它并不如大环刀那样猛恶,但放弃了盾牌的防护,改以两手握持的使用方式,却无疑加大了这种武器的劈砍力度,而狭长的刀身和更长的握柄则又赋予了它远近皆能的战斗能力——就像现在。 一击不中之下,随着玛丽莲左手一推一转,那柄长刀便已经横扫出了一片半月荧光,向着后退之中的心灵术士拦腰斩来! 不过这刀光仅仅一闪,便消失无踪——无形的心灵力量从四面八方汇聚,抓住持刀者纤细的手腕。将她的动作停滞下来——长刀上无色的光泽斑驳,显然附着着几个效果强大的魔法,爱德华毫不怀疑只要被那刀锋碰触到身体,即使是一条巨龙也要受到重伤——不过,这种直接而单纯的物理攻击,如果想要碰触到如今的爱德华,持刀者的剑术,可必须要到达化境才行了…… “导师阁下,你到底要做什么?” 爱德华喝道,眉头之间竖起深深地纹路——他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然会选择这样直接的做法。虽然说一个**师确实有能力无视很多规则,但在目前的情况之下,她有什么资本来践踏规则么? “将那个巫妖的命匣还给我,否则你就是我的敌人!敌人需要排除!”**师红宝石一般的眸子盯着眼前那个人的身影,声音就像回音一样空洞。 “我没有……” “那么。你就是敌人,敌人需要排除!” 骸骨战马的灵魂之火熊熊燃烧。那莹蓝的火光一瞬间已经殷红如血!巨大的力量随之迸发!念力围绕的囚笼随即就被挣脱了。玛丽莲毫不犹豫地催动马匹,向那个飘然后退的人影追去,然而下一刻,眼前的一切似乎猛烈的震荡起来! 雷鸣一般的尖锐杂音汇聚成范嚼着精神领域的恐怖洪流,一瞬间就冲进她的脑海,将她的精神荡涤得仿佛一片惊涛之中的小木舟!一个浪头过处。女子已经一声不吭地从马上摔落,被一片念力温柔接下,而座下的骸骨战马,却随即在一捧烟岚之中消失了。 这算什么? 双重性格?角色扮演?但这个世界应该还没有什么cos的文化吧?那么你这个玩坏了的节奏是怎么回事儿? “卡特泽耶克阁下。这是你做的?”动念之间就已经击败了对手,但爱德华心中殊无欣喜。摇了摇头,他伸手探入怀中的次元袋,按上那个神力构造,封锁着灵吸怪主脑的球体:“就算是弄傻了一个,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的,你这样不是在给我找麻烦么?” “我当然没有做什么,只是她的魔法出现了一些问题罢了。” 顿了一顿,卡特泽耶克的声音才悠然响起,似乎对于自己的身体被扔在千里之外,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这个魔法的运作,似乎是通过魔网的连接每一个复制品的思维,供给他们足够的知识以及智慧,但是这种连接是有距离上的限制的,她进入到星界之后,法阵的连接中断了,于是这个复制品便丧失了与她相同的那些性格,你却又把她给带回到了你的领地,距离上的间隔彻底割断了她们之间的联系,所以她自然也就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了。” “……原来是断了wifi,应用就丢了?” 爱德华一时间不由大皱其眉。伸手在太阳穴上慢慢地按压了一阵,才驱散掉那种头痛的感觉。 叹息了一声,他勾了勾手指,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将这个麻烦根源给轻轻抬起,送进法师塔三层的一间空屋,而心灵术士本人则一步跨进任意门的白光,在一片漆黑的,地下三层之中现身,伸手将那个包裹着灵吸怪主脑的神力球笼掏了出来。 --------------------- “我是高贵的主脑,这个多元宇宙之中第一个拥有着自我意识的灵吸主脑!你应该用尊称来来称呼我!每一句话,都应该加上‘陛下’,或者是‘尊贵的’这样的缀称,否则的话,我是不会去回答你这个脑沟平滑而又微小的下等生物的任何问题的!” “那么,主脑陛下……” “这个脑沟平滑的笨蛋!” “没错!我们的组合就是最大最强无敌不败的!你这个智商低劣的下等生物大概从来没有听说过多元宇宙里的有这样一句箴言吧?须知,思考决定高度,细节决定成败!卡特泽耶克是为思考,而我,就是细节!” “你看,思考是一个智者,这毋庸置疑,但是,如他这样的存在也并非完美,而他唯一的缺点就是他的亡灵之身,他没有脑子。而我,哈哈,我的诞生,就是为了弥补这个缺憾的,因为你知道,我就是一个脑子!而且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唯一最强最大也最完美的脑子!所以,我们只要组合在一起,就可以成为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存在了,是的!思考决定高度,细节决定成败!这就是我们的存在!” 你的造物似乎都很喜欢说话啊,尊敬的思考者阁下? 这个家伙说不定就是用那个灵晶仆做出了试验之后才创造的,所以毛病一样也并不算是奇怪……不过不管是思考者还是那位**师,在某些层面上考虑问题的方式真的都有些不同,难道那些有关于施法者大多有些不正常 第六百五十六章九级 “没有办法,大概是在制作的过程中,我希望能够强化并弥补灵吸怪所拥有的情绪缺陷而造成的吧,但是结果却不那么尽如怪意。”卡特泽耶克的感应,从那个主脑的身体深处传来,带着深刻的无奈。 灵吸怪的情绪缺陷? 爱德华点了点头:“是喜悦吧?但是那有什么意义吗?” “强烈的情绪,能最大限度地增强精神的力量,也能够让心灵异能的使用者们更快地接近和碰触到真理之墙,心灵异能并不像魔法那样单纯地依靠堆砌,它更加重视内在,重视灵魂的变化,一个心灵术士只依靠学习是无法取得任何力量的,对于这个世界的切实体悟,才有助于他们构筑出自己,感受到最真实的真理。” 思考者道,并不掩盖自己的成果:“它的力量确实增长的非常迅速,所以,我觉得这样的小小缺陷也并不算难以接受。” 大概也就你这个闷葫芦一样的家伙才能接受这么个碎嘴子…… 在心中腹诽了一番,爱德华的精神流动,于是封锁着那枚主脑的神能牢笼已经开始扩张,内部那只鸟儿,也随即转化成为那颗巨大的,粉红色的脑子。然后,心灵术士手指轻点之间,一枚带着强烈灵光的金属,就从其中缓缓飘出,穿过神力的屏障,落在爱德华的手心里。 那是一枚与之前见过的一般无二,雕塑成灵吸怪头骨的金属,只不过当思维的触须与之轻轻一触,爱德华就能够感受到其中那个阴沉冰冷的灵魂的存在。 这就是巫妖为何要千方百计的保护它们的命匣的原因,这个小小的魔法物品是如此的脆弱,甚至无法防护任何攻击。不管是魔法,或者是心灵异能的入侵,都会直接碰触到那个脆弱的灵魂。 不过,即使脆弱,爱德华也并没有什么办法来控制它,他微微阖起眼睛显现了一个支配术,然而的力量在那个灵魂面前却仿佛不过沧海一粟,微一闪动,便被吞噬得无影无踪! 这种东西,恐怕也只有**师施展的支配法术之类的才能真正生效了吧?而且还必须构建一个永久起效的法阵才行……反正不是自己这个半吊子可以轻易搞定的事情。 或者。应该等托马斯援助的那些法师们到来之后,再试试看环法仪式?不过,似乎卡特泽耶克对于魔法的造诣,也并不询问几分,光凭那百多个勉强能施展四五环法术的国家法师。能够突破他的心灵防御么?而且,如果在他们到来之前。卡特泽耶克的身体就已经重铸了怎么办?难道自己还得一直看着这个命匣等到他重组就命令他自爆?可谁知道这个老巫妖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手段。可以不借助重组复生?要知道他之前唤醒那个普通灵吸怪尸体的时候可就没费什么劲儿…… 思索着各种可能,爱德华沉默下来,但这样的沉默显然不是美国存在都可以接受的——片刻之后,神能囚笼里的灵吸怪主脑已经在心灵之语中尖声大叫:“喂,那个脑沟平滑的家伙,东西已经到手了。你还不快把我放出去?” 这个家伙的四条出手劈劈啪啪地抽打着那无形的能量墙壁,也没忘了颐指气使一番:“还有,赶快去弄些人面花来,最好是用卓尔作为花盆的。花蜜的味道要香醇一些!另外,来几个奴隶给我擦洗一下,否则的话……” 周遭的神能之墙猛然收束,可怕的压力一下子就将他的废话给憋了回去。 “我改变主意了,因为卡特泽耶克好像没给你加上什么约束,所以为了防止意外……这样吧,你放开心灵防御,让我给你显现一个支配术,我就放你出来如何?”爱德华悠悠地开口,然后不出意外地听到一个怒吼:“什么?这是你们这些该死的低智商的种族特有的妄想?如我这样伟大,独一无二的灵吸怪主脑,有什么理由,要为你这样一个脑沟平滑的低智商的小鬼服务?” “哦,也是,你确实没有这么做的理由,所以嘛……我看我还是把你送给一些脑沟不那么平滑,智力更高一点儿的人类们比较合适,啊,对了,正好玛丽莲那边的事情比较麻烦,我把你送给她的话说不定能稍微让她高兴一点儿,不再找我麻烦……放心,对于那些外形奇特的怪物,她只是喜欢切片研究而已,反正我记得你们这些主脑都是由多个灵吸怪的脑子组合起来的东西,就算是少个一两个,也不见得会死了吧?” “你……你这个该死的下等生物!”灵吸怪主脑的身体微微颤抖,沉默了一阵,才终于发出一个低沉的咒骂:“我的核心里,有思考者布置的心灵符文!他可以命令,这样你满意了吧!” “那么,说说吧,除了显能,你到底还有什么能力?能对付几个炽天神侍么?”爱德华轻轻点头,神能牢笼向后靠了靠,将这个大脑袋扔到刚刚开辟的那一池清水上。 “你这个脑沟平滑的小东西懂什么?我,伟大的细节的力量,根本不是战斗这种野蛮的举动能够体现的!”冰冷的地下水让这个大怪物哆嗦了一下,他挥动触手显现一个,将那清水的温度慢慢提升,然后才慢慢落进其中: “打打杀杀的愚蠢行径,只应该交给那些下等低劣的肌肉团块来做!而我,这个多元宇宙支行钟,唯一一个被扩展强化了心灵感应距离的灵吸怪主脑天生就应该是个指挥者!而在我周围的五百哩之内,我可以同时连接五百个灵吸怪的精神,指挥他们战斗,看见他们看见的,感受他们感受的,只要有我在,就可以建立起一支灵吸怪的军队,可以远征周遭!” 听上去不错。 可是也仅仅只是听上去而已——核心的问题是,上哪里去找那么多的灵吸怪来组成军队呢? 爱德华倒不是没有什么兴趣豢养一堆灵吸怪作为手下。不过他也同样清楚以他现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灵吸怪非常强,一个成年灵吸怪就拥有不逊色于一个高阶法师的心灵异能,而且可以无限制地释放心灵震爆这种范围性的杀伤异能,是名副其实不逊色于龙类的大怪。可是相对应的,饲养这种怪物的代价也同样太过高昂——不但成型的时候需要一个人的身体,而且食物还是大脑这种逆天的东西,而且还必须是智慧生物的脑袋。因为灵吸怪不但需要脑灰质的营养,还需要生物电荷的精神能量。 虽然爱德华现在手下的领民也有五万左右,可是想要养活一批这种怪物,光是维持日常开销都是不够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灵吸怪蝌蚪可不是孵化之后就能成型的,而是需要在脑池里生活十年以上,其间也不能断了脑子的供给。所以,除非能够得到稳定的食物来源以及时间,否则就连卡特泽耶克这样的大怪物也别想弄上这么一支军队——如果能够短期成型。那么他之前也就不至于被玛丽莲压着打了。 除非,能把玛丽莲那个克隆的手段给应用进来? 确实不错……如果能克隆任何存在的话。剩余的问题就是解决知识的灌输。但灵吸怪这个方面又有着天生的优势,它们的大脑跟主脑有着直接的精神连线,正是这种独特的构造让一个灵吸怪城市的所有灵吸怪绝不会互相残杀,而且所有的灵吸怪都可以通过这种连线直接获取主脑内储存的心灵异能知识……如果两者结合,倒是真的可以弄出一支无敌的大军。 问题是,玛丽莲会愿意把方法交给自己么? 另外。如果从这个角度考量,有些事情似乎就变得明朗起来——这位**师兴师动众地去找一个灵吸怪巫妖的麻烦,难道主要的目的难道真的就是为了出一次上回没有取胜的恶气? 谁知道呢,不管目的长远还是仅仅只是为了置气。这些都不关爱德华的事情了,他能够肯定的是,这种大规模的计划,绝不是他能够玩得起的东西。 “如果不是灵吸怪呢?你能不能联系他们?” 摇了摇头,人类问道。 “不要用你那种低劣的思考方式来妄自揣摩一个伟大的灵吸怪主脑,尤其是本主脑!伟大的细节!区区的凡人而已,只要在他们身上植入一点儿心灵胶质,想要指挥他们根本不会比指挥一群地精更困难!”, “听起来不错,不过心灵胶质……难道是灵吸怪分泌的那个玩意儿?”爱德华本有几分欣喜,但随某个词又让他皱起了眉头:“那个东西不是用来替代大脑,制作丧心奴用的东西么? “是的,当然了,不过真没想到,你们这些人类也知道丧心奴?”名为细节的大脑袋动了动,似乎是洋洋得意,但人类立刻就打断了他。“如果不用心灵胶质呢?” “这不是废话吗!所以,智力太低的生物真是麻烦!不做好标记,你能从几千只地精之中分辨出自己放出去的几只吗?而且还是在五百里范围内?区区心灵胶质而已,这种细节……嗯,小事情就不要在意了,” 这特么怎么可能不在意? 爱德华翻了翻眼睛,直接断开了和这个家伙的心灵交流。 丧心奴这玩意儿,说穿了就是灵吸怪制作的一种人形傀儡——把一个智慧生物的脑袋吃掉然后用分泌出来的特殊心灵胶质填充上脑壳,心灵胶质可以替代生物的脑子进行所有的功能,这样这个没脑子的生物也同样算是活着,不过早就不能算是人了。 等等,如果是一些有价值的俘虏,似乎这个方法……也说得过去? “那么,卡特泽耶克大师,现阶段可能就要委屈你住在这里了,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可以尽力满足你,不过我现在需要一些九级的的资料,你这里有多少?” 稍微放下那些不大要紧的问题,爱德华转向了卡特泽耶克,。 “我所知道的九级异能只有八个,共鸣力场。抹除,微观世界,同化术,逆转现实,永恒之躯。心灵手术和真?心灵交换,”与想象中不同,卡特泽耶克的回答很迅捷,也很全面,:“其中心灵手术和真?心灵交换是心灵附魔系独有的异能。” “那么。,” 卡特泽耶克的能力不错。不过毕竟如同爱德华这样,拥有两个显能中枢的幸运家伙在这个多元宇宙之中也是不多见的,所以对于心灵附魔系之外的异能,他并没有涉猎。 这八个异能的效果各自不同,可惜能够用来发挥巨大作用的东西似乎不多。共鸣力场的作用是让一个范围之内的所有人都可以收到某个异能的影响,但在爱德华看来这个怪异的能力也就用来治疗一批人的时候是倒是还算不错。 而抹除顾名思义可以用来抹掉对手脑中的。让他完全无法再使用——爱德华一时间倒是有些庆幸之前与卡特泽耶克对上的时候,老巫妖手下留情没给他用上一下,可惜这种抹除也同样只限于,所以心灵术士一时间也想不出这能力能够被自己用在哪里。 微观世界的力量很强,可以扭曲一个或多个生物的感觉和意识,把对手直接扔进一个被显能者构造出的梦的世界里面。不过这里面可没有一个停不下来的陀螺可以让倒霉的牺牲品觉醒,他们最后的结局就是一直陷入到这梦境之中直到现实的身体饥渴而死为止 其实那个名叫‘细节’的灵吸怪主脑,也拥有着一个高阶的,能够显现九级异能的灵吸怪大脑作为核心。不过很可惜,它是个精擅心灵传送系异能的灵旅者——这个系别的心灵异能擅长的是在时间或空间层面上推进或移动物体。然而作为独特的最高成就的异能时间倒退,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被爱德华给偷学了过来,而另一个独有的九级异能则是心灵传送法阵,对于掌控了空间神则的爱德华来说,根本已经是个大鸡肋了。 “” 虽然灵吸怪并没有 无疑就只有逆转现实的作用最大。 “永恒之躯,嗯,这个听起来好像不错啊?能持续的时间长一点儿么?比如通过燃烧点什么的?” “不能,时间只限于五个呼吸左右。” 永恒之躯这个异能,通俗点说,就是某些网络游戏里的无敌时间,可以保证五六秒的时间里,显能者完全无敌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对于普通的显能者而言这几乎是个无用的保命技能,只有在碰上了敌人无法抵挡的招数时,可以用来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否则,一个心灵术士就算无敌了又能怎么样?拔刀砍人? 无疑就只有逆转现实的作用最大。 “永恒之躯,嗯,这个听起来好像不错啊?能持续的时间长一点儿么?比如通过燃烧点什么的?” “不能,时间只限于五个呼吸左右。” 永恒之躯这个异能,通俗点说,就是某些网络游戏里的无敌时间,可以保证五六秒的时间里,显能者完全无敌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对于普通的显能者而言这几乎是个无用的保命技能,只有在碰上了敌人无法抵挡的招数时,可以用来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否则,一个心灵术士就算无敌了又能怎么样?拔刀砍人? 无疑让爱德华心中一动 可是爱德华毕竟是不同的, 无疑让爱德华心中一动 可是爱德华毕竟是不同的, 无疑就只有逆转现实的作用最大。 “永恒之躯,嗯,这个听起来好像不错啊?能持续的时间长一点儿么?比如通过燃烧点什么的?” “不能,时间只限于五个呼吸左右。” 永恒之躯这个异能,通俗点说,就是某些网络游戏里的无敌时间,可以保证五六秒的时间里,显能者完全无敌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对于普通的显能者而言这几乎是个无用的保命技能,只有在碰上了敌人无法抵挡的招数时,可以用来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否则,一个心灵术士就算无敌了又能怎么样?拔刀砍人? 无疑让爱德华心中一动 可是爱德华毕竟是不同的, 无疑就只有逆转现实的作用最大。 “永恒之躯,嗯,这个听起来好像不错啊?能持续的时间长一点儿么?比如通过燃烧点什么的?” “不能,时间只限于五个呼吸左右。” 永恒之躯这个异能,通俗点说,就是某些网络游戏里的无敌时间,可以保证五六秒的时间里,显能者完全无敌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对于普通的显能者而言这几乎是个无用的保命技能,只有在碰上了敌人无法抵挡的招数时,可以用来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否则,一个心灵术士就算无敌了又能怎么样?拔刀砍人? 无疑让爱德华心中一动 可是爱德华毕竟是不同的, 第六百五十七章 虽然那个名叫‘细节’的灵吸怪主脑,也拥有着一个高阶的,能够显现九级异能的灵吸怪大脑作为核心。而且是个精擅心灵传送系异能的灵旅者——这个系别的心灵异能擅长的是在时间或空间层面上推进或移动物体。但它作为独特的最高成就的异能时间倒退,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被爱德华给偷学了过来,而另一个独有的九级异能则是心灵传送法阵,对于掌控了空间神则的爱德华来说,根本已经是个大鸡肋了。 所以,最终心灵术士得到的,是八个九级的。 听起来很多,是不是? 可在脑中做过一个简单的比较之后,爱德华多少又有些失望——这八个异能的效果虽然各自不同,可用来发挥巨大作用的东西,却似乎不多。 时间回溯就不必说了,而抹除,顾名思义可以用来抹掉对手脑中的,让他完全无法再使用——得到这个的之后,爱德华一时间倒是有些庆幸。显然之前对上的时候,老巫妖确实已经手下留情了,否则给他用上一下,以他的能力根本无法恢复。 只可惜,这种抹除也同样只限于,所以心灵术士一时间也想不出这能力能够被自己用在哪里。 微观世界的力量相比起来倒是很强的,他可以扭曲一个或多个生物的感觉和意识,把对手直接扔进一个被显能者构造出的梦世界里面,不过这里面可没有一个停不下来的陀螺可以让倒霉的牺牲品觉醒,更不可能打个电话就有个操作员指导你的行动,因此牺牲品最后的结局就是一直陷入到这梦境之中直到现实的身体饥渴而死为止。 但这毕竟是直接作用在心灵上的力量,所以,对于心防足够强大地对手。毫无意义。而那个同化术也是一样,它可以让显能者‘吞吃’一个敌人的本质来增强自己,但对于过分强大的对手又没有多少意义。 真?心灵交换的力量其实就是同名的六级异能的完全版,不过爱德华根本就没有兴趣把现在这具躯体丢弃,他又没有巫妖那种与对方换身体就可以杀死活物的特殊体质,暂时的交换也就足够用了,心灵手术的名字倒是让爱德华兴奋了一下,可惜他随即发现,这不过就是个移除诅咒之类的治疗异能而已。 至于说逆转现实…… 这个据说是九级异能里最为强大的一个,然而巫妖的一句解释。就让心灵术士的热情冷却下来——“它的效果与其说是逆转,不如说是祈愿,基本上,除了要面对真理之门之外,它和祈愿术就没有多大区别。” 祈愿术。多元宇宙之中最神秘的法术之一,原因就是它号称威力无限。但实际行使起来。却颇多陷阱,一个不留神结果就会造成无比的麻烦,而且愿望往往被曲解了。 于是,算来算去,想来想去,爱德华发现。也只有那个剩余的东西,还有点适合他的情况。 “哦,说起来永恒之躯这个如果是自己施展,能持续的时间长一点儿么?比如通过燃烧点什么的?” “不能。时间只限于五个呼吸左右。当然,你可以用异能延时的显现手法来试试。” 永恒之躯这个异能爱德华之前已经接触过了,那是他原本那顶‘时间魔术’星冠里附加的最强异能,可惜那个时候的爱德华根本没有能力显现九级异能,所以更别说体验它们了。 通俗点说,这个异能就是某些网络游戏里的无敌时间,可以保证五六秒的时间里,显能者完全无敌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对于普通的显能者而言这几乎是个无用的保命技能,只有在碰上了敌人无法抵挡的招数时,可以用来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否则,一个心灵术士就算无敌了又能怎么样?拔刀砍人? 当然不是。 爱德华一笑,嘴唇阖动着,无声地叹息道。 —— 午后和煦的阳光慢慢爬上了窗格,透过装点在其下几盆花卉叶片的间隙洒进房间之中,金色的暖辉越过宽阔平滑的黑色石质书桌,在一支金属的笔尖上映出一点跳跃的,闪亮的光辉,光芒跳跃,笔尖划过纸面的飒飒轻响也就成为了这个被静音魔法分割出的空间里唯一的声音。 这声音持续了片刻,直到那只握着笔的手停顿下来——坐在书桌另一边上的安娜苏抬起头,轻轻叹了一声,仿佛不经意地目光落在书桌后那张座椅上,那个端坐着的人的脸上。 爱德华端坐在那里,双目阖起,仿佛正在小憩,长袍的兜帽被推落了下去,一缕金色的阳光便恰好从光滑的桌面上反射起来,映在他的面孔上,让那因为少见阳光而日渐苍白的皮肤透出了一些温和的色泽。 安娜苏注视着那张看起来似乎与平日里不同的,带着几分稚气的面孔,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那微微阖起的眼睛忽然睁开了!让幕僚小姐不由反射性地全身一抖,连忙不动声色地垂下头去,可是心脏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咚咚狂跳起来,就连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幸好,那个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窘迫,只是满意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息。“好了,构造完了,通知那些家伙们,现在就搬进去吧。”他开口道,但很快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摇了摇手: “对了,先等一下,刚刚构筑的照明法阵还没有附魔,所以告诉老杨格他们去弄一下,至于说材料……那些侏儒手里有的是各色宝石,让他们拿出一批来制作照明法阵,然后从送来的原矿里面给他们调拨一批补充上,嗯,就多给他们一半左右,作为手工钱好了,反正这种照明宝石也用不着什么高档成色的东西。不过,让他们注意质量,如果照明明暗不均匀,那么要坏一赔二。” “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大队的人员,也要搬过去吗?”安娜苏暗自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问道。 “不必了,不过,卡洛斯他们也跟着一起住进去,我已经在里面安置了军官等级的宿舍。另外,下面也有食堂。你从平民里面调遣几个会做饭的,给他们直接开火吧,军队总要有个军队的样子。还有我听说他们昨天跑到几个旅店蹭吃蹭喝了?了解一下有哪些人,把饭钱给那些旅馆老板送去,另外这笔钱在那些家伙们的薪水里面扣。顺便告诉卡洛斯他们警告这帮混蛋一下。让他们除了假期之外,没事少出军营。更别想惹事!” 爱德华随口命令道。随即再次闭上眼睛。 当然,他并不是在玩什么‘老板与秘书’之类的把戏,而是在整理着他的城市——透过与土元素生物的精神连接,以及神能的视觉,他便可以按照自己的思路,重新改动这个城市包括地下的一切。 而现在。勃艮第的地下正是需要重新好好构筑一下的时候。 原本这座城市建筑起来的时候,巴洛克夜雨乌龙一般地建造了一片广大的下水道,虽然随着人口逐渐增多,这下水道已经开始逐渐被使用。但毕竟还是太过宽泛了一些。所以,爱德华干脆精简了其中的几道,将大部分杂物排入地底深处,而将剩余的部分改造成了通往下层的通道。 另外,黑暗女士的地下礼拜堂,侏儒们的居住区,还有灵吸怪的新脑池,这三个地区之间,需要增加一些通道,而除了这三个地区之外,爱德华将法师塔原本的地下部分再次拓展了一些,在附近又开拓了一片房间。 就是刚才所说留给那一千六七百个新卫队的士兵居住的军营。 这片房间,被开辟在了地下一百尺左右的深处,除了一应俱全的设施之外,还有几条垂直的通道,向内部供给空气,为了气压的考虑,爱德华还特意构筑了一个小型的气系法阵在上面,虽然那是他从几个老法师那里现学现卖来的玩意儿,不过灌注了魔力之后,就可以保证空气流通,就算只剩下一条,也足够里面的人正常呼吸了。 不过,之所以如此设计,隐蔽力量的想法倒在其次,最主要的问题还是防备。 自从得知了这些士兵们力量源头,是源自于那个著名的大魔鬼之后,心灵术士心中就对于这些人有了一些警惕的意味——那位九狱之主可从来不是什么信善之辈,在赋予属下的力量之中预留一条后门对于邪魔来说根本就是个不需要思考的成例,虽然如今那力量之源是被王权收摄起来,但谁又能保证这位大魔鬼不能越过这一道中间权限来直接控制下属? 当然这种事儿只是个猜测,未必发生,不过做好预防总是没有坏处。所以爱德华制造的这一批新营房才深入地下接近百尺,距离其他的地下城区也有差不多的距离,即使那些士兵凭借他们出入以太界的力量可以穿过障碍,但在这样的距离足够保证能从其他地方钻上来的家伙寥寥无几——而且基本上就算跑出来,他们精神力也已经耗费一空。如此一来,只需要封闭了大门,这些人至少就没有闹出问题之虞。 当然,这番心思,并不需要说出去。 站起身来,爱德华轻轻的活动了一下肩头,构筑地下的事情虽然用不着他亲自动手,不过设计那些房间的格局却出乎意料的麻烦,几乎耗去了他两个沙漏的时间,不过让他有些注意的是,从他开始这份工作,安娜苏似乎就一直坐在他的对面,现在居然似乎还没有完成她的工作。 幕僚小姐的目光埋在眼前那一叠的纸张里面,上面整洁的书序记载着一串串的数值——随着主人的回归,勃艮第的某些工作骤然加快了速度,所以她这个名义上的女仆专职的秘书也就越发忙碌起来了。 重新建立的空间门的通道已经打开,运送到鼓山城的军械买卖自然也就重新开张了。不过,在空间门被封闭的十几天时间里,勃艮第的武器制造其实一直都没有停滞,反而在剩余的几个法师的带领下扩展了规模,冲压的全套铠甲已经堆积了近一千五六百套。所以爱德华干脆将之一起扔进了传送门。送到鼓山城那边。 这种突然的决定带来了不少麻烦,尤其是如今格陵兰公爵身在前线时。 不过幸好格瑞特家族毕竟是世传的大贵族,丰厚的底蕴可不仅仅是体现在城市的多少上——几个负责的官吏稍微花费了一些时间,发布了一些命令,下属的分散运作就将一切都顺顺当当的解决了。虽然这种突然地送货上门服务,让原本习惯了分期分批的他们颇有一些措手不及,用于交换的货物尤其是粮食至少还有一半需要紧急抽调。不过最终也不过就是需要几天抽调的功夫。 所以爱德华干脆大笔一挥,准许他们先货后款,反正以他现在的实力和影响力也不怕格瑞特家族耍赖。 不过落到了勃艮第这边,他可以轻松。账面上的问题却有了不少麻烦,所以从刚才开始,安娜苏就一直在核算着那些武器的价钱和鼓山城送来的物资总数,以及剩余的物资数量——最近一段时间,勃艮第的粮食供给已经逐渐走上了轨道。不再捉襟见肘,甚至有了富裕。但是随着一批半精灵移民的涌入。其他的生活物资多少又产生了缺口,毕竟平民的生活少不了衣食住行,光是解决了口粮是绝对不够的,盐,酒,糖这一类可以提升生活质量的东西的需求开始逐渐攀升。除此之外布匹之类的东西也出现了缺口,而看来丽诺比丽商会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满足这个中等规模城市的供给了,所以,安娜苏干脆借着这一次交易的机会。把一部分粮食和铁矿石换成了这些东西。 “这种东西,你也没有必要一一复查吧?” 爱德华回过头看了看自己这位一如既往地蹙起眉头,与那些凌乱数字奋斗的幕僚小姐,不禁有些好笑:“常皱眉头可是会生皱纹的,小姐。会嫁不出去呦。” 无聊的玩笑换来了安娜苏一个惯例地大大的白眼:“我倒是忘了,领主大人你家大业大,根本就不怎么在乎这些零碎的花销……”赌气似的放下笔,她撇了撇嘴道:“而且,你以为我难道现在还能嫁给谁吗?” “咦?不能么?我觉得你还挺漂亮的嘛,如果出去征婚,估计排队的人应该能从这里站到鼓山城去?” “谁要嫁给那些家伙……你这可恶的混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层晕红很快就在她白净的脸上浮现出来,一直红到脖子根。她轻轻咳嗽了一声.马上抓起笔将头埋进眼前的账本里面去了。 “找几个能写会算的部下来帮你吧,既然钱不是你的,又何必非要节省呢?省下来我也不会当作薪水发给你的呦。”爱德华轻轻一笑,似乎让这位小姐产生一些情绪波动是一种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其实说实在的,这些事情,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说都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不过却颇有些千头万绪,如果不是身边有这位精明小姐的帮助,他说不定还真的要头痛一阵子。 “他们在干什么?” 目光在这位小姐脸上的红晕上停留了一下,他推开了窗子,让秋日的清风吹进房间,然后俯下目光,看着那座嘈杂的城市。 今天的嘈杂,似乎不同于往日,他随即注意到那源头就在城市的东南,虽然是一片尚未建设的城区,却似乎汇聚了不少人,他们围起了一个半圆,随着前方一个一身长袍的家伙一起高声颂唱着什么。 有点像是某种歌声,但却又缺少了一些韵律,心灵术士挑了挑眉头,注意到那好像是精灵语。 “他们在干什么?”他问道。 “哦,是那些德鲁伊,因为我已经将您允许他们宣扬自己宗教的命令告诉给他们了,那大概就是他们传教的方式吧?”安娜苏的注意力仿佛一直在那些报表上面打转,爱德华的疑问也没有让他抬起头:“另外,以后那片城区就是他们教徒的聚集地了,他们似乎是要建筑一下自己的东西。” 这个传教的方式还真是夸张。 爱德华眯起眼睛,注意到随着那些人的声音,那空地正在产生着奇妙的颜色变化——一片片嫩绿从地面下生长出来,逐渐将地面的黄褐覆盖,而且很奇妙的,那些绿色竟然似乎是跟随那种歌声逐渐扩展的,每一次歌声的停顿,都会让那绿色爆发一片! 不过是几个呼吸,那些藤蔓就已经生长到了 小小的,软软的,香香的,我抱起来有错吗? 女孩子,天生就是被女孩子关爱的,男孩子,天生就是拿棍子捅男孩子的 姐姐说过,半精灵,加上幼女,都是不可以推倒的,但是用来当抱枕是绝对优质的 第六百五十八章敌人皆焚烧 一栋栋建筑的结构,就此形成。 这奇迹一般的变化,让半精灵信徒之中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几个比较胆大的家伙甚至在那些藤蔓还没有完成生长的时候就进入到了房舍,在不断垂落下来的树藤之中跑来跑去,而那些树木也随之延伸成长,大约两个沙漏的刻度之后,这一片茂密的藤蔓丛林中,绿色蜕变成了深褐,葵扇一样的树叶一片片的从上面伸展,至完全覆盖。 很快,半个城区的土地便已经被占据下来,不过,即使淌满缠绕不断地形成一些类似树屋一样的结构,不过至少在爱德华看来,这东西实在有点缺乏效率——至少一半以上的空间都被那些藤蔓本身给占据了。那些简陋的平台和树屋形状的玩意儿虽然向高度上扩展了面积,但居住的面积,显然是无法跟普通的楼房相比的。 可如果说完全没有效率……倒也不是——爱德华的目光微凝,就注意到,那些树木之中正在汹涌汇聚起来的力量。 似乎不同于魔法,但也有别于神能,那是一种汹涌活跃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向着这藤蔓的中心汇聚。 那就是德鲁伊的神术吗? 不过,这力量显然非同寻常,爱德华曾经听说过,德鲁伊们最为擅长操作植物,在森林之中以力量控制树木来生长成他们需要的形状作为村落,可传说中,那是他们找到了难得的定居地点之后才会行使的秘法,现在那些德鲁伊不会是把这种老本都给拿了出来吧?难道是准备要把勃艮第城做成第二个据点么? “他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被那越来越响亮的歌颂声吸引,安娜苏也来到了窗边,不过看了一眼那蔓延生长的绿色,幕僚小姐就变了脸色:“他们之前向我保证不会占据太多地方的,这样做不是连地下的结构都被他们给破坏了么?” 她怒气冲冲地向外走去。但爱德华忽然出生叫住她:“等一下,我们有客人……” 话语落下之前,房间的门扉被推开了。幕僚小姐抬起头,然后不由一愣,看着那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粉红发色的女子走进来,而在她反应过来,这个人是在勃艮第城中也没有见过的陌生人的刹那,那位**师的分身已经张开双臂,扑进她怀里。将她结结实实的搂在了。 “哎呀!你,你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安娜苏不由呆滞,直到身体上异样的感觉传来——**师的分身揽住她的肩膀,然后一只手便落在了她的胸前。用细腻娴熟的动作开始轻巧地揉捏起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一下子就窜上了安娜苏的脊椎,再送进头脑。让她的身体一下子更加僵硬。半天之后才想起了喊叫出口! “咳咳。”心灵术士轻轻伸手,一股柔和的力量就将手足无措的幕僚小姐拖出了那个怀抱,然后轻咳一声:“玛丽莲阁下,在我这里,通用的礼节似乎没有你刚才所做的那一种,所以。请您注意克制一下,不要做这种事情。” “小小的,软软的,香香的……所以。我抱起来没有错!” 玛丽莲分身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她转过头,双手的动作没有停下,甚至看着心灵术士的表情依旧是一片木然:“女孩子,天生就是被女孩子关爱的,而男孩子天生就是拿棍子捅男孩子的,这是姐姐大人的教诲。还有,你不要妨碍我,否则,杀了你!” “靠!” 跑到我的地盘,抓我的女人还敢说不让我管?还杀了我?你以为你老子是姓李的?这世界的诸神我都可以不给面子,你个区区凡人凭什么如此嚣张? 恨恨地磨了磨牙齿,思维的触须卷动之间,无形的力量就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向着那个大放厥词的家伙席卷过去,压制住她每一个关节,要将她从吓呆了的幕僚小姐身边狠狠扯开! 噼啪! 能量的力场在空中擦出一片细微的火花,但却没有能够顺利的制服那个目标——**师的复制品仿佛一条滑溜溜的鱼儿,猛地扭动身体前进了十七八尺,拉扯着安娜苏冲进了房间之中,她一手环住幕僚小姐的身体同时卡住了她的脖颈!纤细粉嫩的小手竖起,那些涂着花汁的指甲,却仿佛刀刃一般冰冷锐利地架在幕僚小姐白皙的脖颈上。 “爱德华,文森特,人类,十五岁,男性,形象中等,心性狡猾,能力无法确定但确定具有相当的危险性。”手臂上一枚纤细精巧的手环闪烁生光,构造出一层七彩缤纷的防护,将两人包裹其中,**师的复制品盯着爱德华,一字一句地开口道“你果然是敌人!危险的敌人!” “咦?爱德华,你又在干什么?在训练么?”丽莎的声音从走廊中传来,而话语落下的时候,半精灵小姐已经走进了房间,身后则跟随着达赫妮,眼前的一片凌乱让她微微一愣,但随即伸手一抓,凭空握住了她那柄漆黑的钉头槌,而在她身旁的达赫妮已经抽出了蛇首鞭。 “后退,这家伙很危险。”爱德华沉声道。 思维的触须卷动,心灵的力量故技重施,要把那个女子直接震爆进昏厥,但**师复制品面前的那一层防护,竟然将他的精神力量生生挡了下来! “我的行为,根本就没有对于任何人构成任何威胁,所以并不能够以危险来形容。爱德华?文森特,你在渲染不必要的对抗气氛。” 目光在三身上停留了一瞬,玛丽莲的复制体忽然开口道: “或者我刚才的问候方式让这位漂亮的女仆小姐产生了某种误会,所以我现在需要说明一下,女孩子的身体之所以成长成现在的样子,是经过了无数岁月的磨砺选择才形成的?体型本来就是为了我们可以去感受它,抚摸它,这是多元宇宙的真理。是世界给予我们的独特恩赐!所以不管是又软又香的,还是又大又晃的,都是最好的,是承载着希望与梦想的传奇之物!要知道,世界只有一个,但是女孩子的……” “够了,玛丽莲导师,你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爱德华打断这个家伙的胡言乱语,一时间感到有几分哭笑不得——他同时也注意到。她的言辞虽然流畅了许多,但依旧平静冷漠而不带任何感情的因素……似乎依旧没有连上‘网络’。 可问题是,之前囚禁这位小姐时,他已经显现了一个隔离术——那个本应让目标进入到持续的昏迷状态,还能阻断对于她的魔网探查。不仅如此。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爱德华还把她放进了一个独立的房间里加上了法术无效结界以及用岩石封住了门扉。可以算是重重戒备了。 可是现在的事实是。她居然还是有办法从里面跑出来,而且还从法师塔的三层潜到了顶层,却没有引起爱德华的关注,虽然其中的大部分原因是爱德华专注于构造地下军营而忽略了法师塔内部的监控,但她的能力还是可见一斑。 当然其实她如果就此无声无息的离开,爱德华倒也并不觉得着怎么惊讶。可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女人的神经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回路构造的。不但没有逃走,反倒跑到他面前来胡说八道。一时大意之下,甚至还被她挟持了一个人质。真是让爱德华颇为不爽。 “我只是在为那些还不知道真理的人们解惑,这是我天生的义务!而至于说我的目的……在得到姐姐的指示之前,我要留在这里!尤其是现在,我发现了你更多的恶行之后,就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情。” ‘**师阁下’蹙起了细细的眉头,淡红的眸子里仿佛然燃烧着火焰,她平伸了左手,戟指着眼前唯一的男性:“你就是敌人!最为恶劣的,危险的,狡诈而强大的敌人!” “喂,爱德华,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她为什么这么痛恨你啊?” 有些狐疑地目光在两边转了一圈,半精灵大小姐在这个时候忽然似笑非笑地开口了:“喂,该不会又是那种事情吧?你……爱德华,你不是昨天才刚刚跟那个烂香瓜……不,是罗丝搞在一起吗?这才不过三四个沙漏的时间,你居然又……不对,没有那么快,你说,是不是之前你又在哪里拐来的女孩子?” “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拐过女孩子了?” 爱德华的眉头一时间拧得更紧,在这个当口上他也不想扯太多废话。 可是,某些人显然是不会因为一句话就打消了怀疑的。 “哼,你以为你没有?碰见漂亮的女孩子,你那一次不是象狼一样满眼睛的绿光?真是的,你这样的家伙,我怎么就……”半精灵小姐撇了撇嘴,然后将目光转向那个气势汹汹的女子:“诶?等一等,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好眼熟啊,对了,我想起来了,她是不是跟那个魔法物品商店里的女法师有什么关系?” 这反应还真是光速,去买东西都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吧?你平时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精明呢?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和这个家伙有什么关系么?” **师的复制体沉默了一下,然后忽然开口问道。突然地问题让半精灵小姐一愣,但随即就大言不惭地回应:“嗯,我是他的未婚妻啦,这位漂亮的小姐,你又是谁啊?” “我是栀子,这是姐姐大人给我的,我唯一的名字。” **师的克隆体向丽莎点了点头:“未婚妻?是婚约者?但是这位小姐,你真的想要和一个欺骗你的人建立这种半永久的契约关系么?” “哦?他骗了我?怎么骗的?” “爱德华?文森特,与克鲁罗德郡省的公主,的一位侍女在法师塔中接吻,怀疑两者有着更加深一层的**交流关系,另外他还和一名疑似为王国千人长辛迪?克劳迪娅的女性,以及学院的导师助理亚莎莉有着特殊的契约关系,因为契约的内容限制。所以有理由相信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已经发展到了**程度的可能性极高,另外还与一名精灵名为莱亚的有着较为隐秘的关联,具体不明……” 顿了顿,这个自称为栀子的**师复制品便吐出一串流利的资料。只是显然包含着满满地恶意:“另外,虽然并不明确,但透过特殊的精神检查之后发现与他有着特殊**关系的女性人数可能超过七人以上,剩余还有多名候补备选。” “哦,七人以上啊?嗯?好像真的差不多哦?” 对于半精灵小姐调侃的语气和危险的眼神,爱德华只能选择视而不见,他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调动起了一缕神能。 噼啪的一声轻响,那五彩烟岚一般的护罩水泡一般的破灭了!**师的复制体身体一僵,无形的力量已经凭空收拢,仿佛一只大手一般,将她包裹其中。动弹不得! 要不要干脆捏死她算了?或者干脆把她传送回**师塔? 爱德华犹豫了一下。 但那个语声,却并没有一丝停滞。 “所以。这个爱德华?文森特是我们的敌人。姐姐说过,只有那些可爱的,纤细的,喜欢男人的男人才是我们的同伴,而健壮的,喜欢男人的男人是我们必然的仆从。但那些将女孩子们当成是**对象来接近的男人,他们都是我们永远的敌人!没有例外!” 尽管身体已经被无形的立场困锁,但这个**师的克隆体似乎并不打算停滞她的言辞。 “那些看起来比较软弱的是受过训练的敌人,那些自称对于女人没有兴趣的是擅长说谎的敌人。那些会给予我们帮助的是狡猾但可以利用的敌人,那些试图逃避我们的是负隅顽抗的敌人!对于敌人,唯有一种方法来对待他们!” “什么方法?” 这些铿锵有力的歪理,让爱德华不由下意识地伸出手来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间,但就在他犹豫着是不是要用一个封住这丫头的胡说八道时,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却被勾引起了兴趣——半精灵小姐抢先开口道,甚至还顺便释放了一个保护神术:“说说看说说看,是要杀了他们么?” “焚烧。最正统的办法是绑到木架上活着焚烧,如果不能那样那么就用火球术或者灼热射线焚烧掉,最差的也要把尸体焚烧成灰烬!尤其是对于那些背叛了我们神圣纯洁的百合同盟的女孩子,如果用任何的教育方法也无法解除她们的迷惑感情的话,也只能将她们一起烧掉,用来净化她们已经被污染的灵魂!” 复制体流畅而坚定地念出那一串答案,语声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坚定:“唯有纯洁的灵魂,才拥有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资格,如今的混乱,不过是秩序到来之前的短暂黑暗罢了,黑夜已经到来,黎明亦不会遥远,只要世界上所有的纯洁的姐妹们团结起来,那么这个世界就一定会成为我们花园……” “那些狡猾的男人们依仗着他们微不足道的力量试图掌控这个世界,他们编造出了种种卑劣的谎言,宣称他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导者而我们不过是他们天生的附属品!但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是压制了生物本能的残酷行为!他们拥有什么?不过是一些生殖后代的必要条件罢了,但在这个世界上至少有八成以上的物种都是以雌性为尊,甚至连智慧生物之中的大部分也都是男性与女性有着平等关系的,而只有人类的男性掌控着绝对的社会权利,欺骗我们麻痹我们,” 目光微转间,爱德华不由叹了口气,因为此刻他身边三位女子的表情变化,让他感到自己的头越来越疼了。 对于这种古怪的言论,达赫妮显然无可无不可——毕竟卓尔的社会本来就是女尊男卑的,虽然没有多少确立纯粹女性情侣关系的存在。但那也是以因为卓尔天生的背叛天性而不是生理上的排斥,而且作为罗丝的选民,直接神降者,她对于自己女神的癖好可是非常清楚,又怎么可能去反驳这种观点? 丽莎就工不用说了,她本身就是没有判断这种言论真假的社会阅历和理论知识的,几句话之间就被完全勾起了兴趣——事实上,就连一旁静立的幕僚小姐,虽然表面上仍旧一脸平静,但流露出来的细微意识,也足够心灵术士感受到她思路上产生的动摇,尤其是关于‘女人拥有能力,却要依附男人根本就是不公平’这一部分显然是引发了某种共鸣,于是这位小姐不但认真地开始听取这些歪理,而且还产生了一定的认同感。 ------------------------------------------------ 第六百五十九章你对他怎么看? “当然是……不同意。我已经说过了,我必须留在这里,在姐姐大人下一步的命令之前。”栀子固执地摇了摇头:“更何况,我已经找到了姐姐需要我找的东西,为什么我要这么轻易的离开?只因为你的话么?更何况我还是要留在这里,解救这些女孩子们,在她们明了你所编造的谎言陷阱的恶意之前,教导她们这个世界的真理。” 让你留在这里?开什么玩笑? 那根本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光是防备你就要损害自己多少的脑细胞?还有,多少的秘密会有泄露的危险也就不说了,可是留下你这个女权主义者的典范在这里,恐怕要不了几天之后这几个丫头就都被你那些歪理蛊惑了,来个什么男人是女人的依附物之类的脑残理论,那么爱德华自己拿优厚的幸福,岂不就是完全泡汤了吗? 要不然…… “杀了我也可以啊,姐姐大人很快就知道是谁杀了我了。”这个女孩子忽然抬起视线。冷冷地向爱德华瞥了一眼,虽然表情上仍旧没有变化,但却可以额感受到她的傲慢。 “你觉得我不敢?” “是没有必要。杀了我,姐姐大人还是要来的。” “想要囚禁你,不被你的姐姐大人发现,对于我来说也并不困难,” 爱德华轻叹一声,不再跟她废话,但困难一词落下的时候,一层怪异的明亮颜色,就从那个克隆体的身体上浮现出来,而这光芒越来越亮,也越来越蓝的的时候,一层冷硬的。晶莹的光泽就从那光泽下浮现出来,最终当那光芒消散的时候,那个名为栀子的女子,已经化作一片青蓝颜色, “你……你真的杀了她?”丽莎忍不住开口道,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怪的变化——不过眨眼之间,那活生生的**师的分身,就被一层莹蓝的晶柱体覆盖,晶体增长,最终包裹住了那个女子的全身。也将她的表情定格在惊讶上。 刹那之间,光辉流转,这位美丽的女法师的复制体,已经化作了一尊晶石的雕像! 身体上每一寸衣袂怡然无损,布料的纤维纤毫毕现。甚至连那一抹惊讶都宛然犹在嘴角,只是整个身体上。无论是那件裙装的袍脚。魔法的护甲,或者**都已经变得晶莹剔透,阳光在其中漫射成淡红的光晕,微微闪烁,瑰丽无双,却又充溢着某种浓重的诡异气氛。 “喂喂。爱德华,你这样做是不是太狠了点?”半精灵呆了呆,然后伸出手,去摸了摸那光滑的晶石。但微凉的触感让她立刻又缩回了手。 “晶化术而已,她又没死。”爱德华淡然回应道。然后用心灵之语做出一个命令,于是,房间的地面如同泥浆一般融化开来,将这尊栩栩如生的晶雕缓缓送进了地面之下。重新锁进一个独立的空间中。 晶化之后的人类不再需要呼吸饮食,放在密闭空间里也不会有问题,而且还可以防止碰坏……而究其实质,这个跟魔法之中的石化术也差不多,虽然身体化为了固态,但是灵魂是不受影响的。只要一个解除就可以完全恢复原状,但魔法方面的解除方法却又不会影响到这种变化,算作是心灵术士特有的禁锢能力。 先定格上十天半个月,然后找个机会扔到法师学院里面算了,自然有人会把这艺术品交给玛丽莲,到时候暴露不暴露的,问题也就不大了吧? 心灵术士打定了主意。 实际上按照爱德华的想法,倒是很想立刻,现在,马上就把这麻烦送回去,不过他也很清楚这么做的结果——那位**师阁下不立刻找上门来才是有鬼……没有做好应付她的准备之前,必须也得拖延一段时间,至少也要等到先把手头上这个巫妖的命匣搞定了再说,不然卡特泽耶克可是没法当作战力来用的。 “喂喂,爱德华等一下,你要是没用的话把这个给我好了,如果她的灵魂没事,我正好想找个人聊天呢。” “不行!” 对于半精灵的要求,爱德华的回答格外干脆。 开什么玩笑,这小丫头本来思想就有些天真的过头,却又喜欢大惊小怪,对什么都好奇又轻信,要是万一被这位**师灌输了什么奇怪的思想,自己想要纠正可真麻烦——丽莎现在已经是蓓尔莱娜的选民,神力保护之下,爱德华的心灵异能想要做些侵入她的头脑,修改记忆之类的事情也并不容易,虽然爱德华同样可以用调动神能来增强力量,但人类的大脑这种最最精密的器官,可不是可以随便胡乱加强力量瞎搞的,就算是把握高到九成,爱德华也不会在自己的女人身上轻易尝试。 “为什么?”断然的回答不见得会解决问题,甚至往往很容易招致反弹——半精灵小姐眨了眨眼睛,立刻就反问回来。 “这家伙可是个**师的克隆体,嗯,就是复制人,我也不知道她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而且因为我抢了她的东西,她跟我现在是敌对关系。放在你那里如果她跑出来危害到了你怎么办?” “她不是说过不会拿女孩子当人质的吗?而且我听她的说法,好像也不是那么危险啊?还挺有道理的呢?” “敌人的话你也可以轻易相信的吗?她可是个附魔系的**师,给你下个咒语之类的都可以是无声无息的!” “我看,你是怕她泄露出来你跟什么女人的秘密吧?” 半精灵小姐撇了撇嘴,表情瞬间就晴转多云了,她趋前两步,碧绿的眸子盯着爱德华的眼睛:“难道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还又勾引了谁啊?对了,别的不说,你跟那个莱亚是怎么回事?” “莱亚?你说那个女精灵?我跟她能够有什么事儿?因为之前弄死了她几个德鲁伊朋友,她恨我入骨都来不及呢,还能跟我有什么?只是之前德鲁伊非要塞给我一些手下我才带着她出去了一回而已吧?这些你不是都知道?” “真的吗?” “不信的话。你去问莱亚本人啊?” 爱德华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还是认真回答道——虽然他基本上没有什么哄逗女孩子方面的经验,但至少曾经在欣喜爆炸的世界混过,论坛感情区之类的地方偶然看看,也记住了一点儿心灵鸡汤之类的的玩意儿。所以也知道女人的嫉妒心这东西,是绝对没有什么理由的,只能彻底打消她们的疑虑才算完。 可惜,事情显然没有那么简单,因为与那些感情区的大部分问题不同,爱德华这里……有好几个女主角。 “真可疑呢……我记得我们的引导者阁下。通常可是都不会对什么事解释得这样详细的。” 卓尔祭司的声音插进谈话之中,悠然自得,但却带着让爱德华眉头大皱幸灾乐祸:“而且在我的印象中,那些雄性们撒谎的时候似乎都喜欢把细节补充得非常详细,所以越是看起来没有破绽的事情。似乎就越不可信呢。” 喂,这种事情……达赫妮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啊。你又不在乎我有多少女人? “真的。而且恨你入骨又怎么样?我记得安娜苏一开始的时候也恨你恨得牙痒痒来着,现在还不是尽心尽力的帮你管着领地里的事?那些麻烦的东西我看了都头痛呢,啊,对了,她连床单都帮你洗诶?” 难得得到了这个平素大敌的援助,所以半精灵小姐立刻就开始不依不饶起来: “啊对了。你不说的话我都忘记了,你这家伙这次一回来就让那些德鲁伊在领地里面开始建立神殿……那帮玩树叶泥土的家伙们,刚才玩的可是弄去了不少半精灵,他们原本都是我主的潜在信奉者的!你干嘛非要这么做啊?嗯?说吧。这跟那个女精灵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没有。我说过了,你可以去跟她直接求证嘛……”爱德华的眉头紧皱,感觉眼前这个情况颇为不妙。可是一时间又想不到什么办法化解。 “求证?你这家伙能力那么强,如果你是有那个想法的话,事后把她的记忆抹掉不就行了么?啊对了,这么说起来,我以前都没有注意到呢,万一你要是想干什么坏事,从那些女孩子身上可不一定能够问得到啊,可能连神术都没办法察觉……哎呀,这可真是个方便到龌龊的能力呢,太可怕了。对了,安娜苏,你是最危险的,这个坏家伙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我看你还是自己检查一下的好哦?” “你们这帮家伙,当我是欲求不满的野兽吗?” 或者,没有什么情形能比现在更让心灵术士感觉自己的感情被深深地伤害了——特别是目光里,幕僚小姐下意识扯住了衣襟后退了一小步的动作,还有那个咬着嘴唇,无声地盯着他的眼神。 “哎呀呀,你不是吗?之前跟神做了一整晚的家伙是谁啊?真厉害呢,我听说,还是两个神啊?凡人已经没法满足你了,是吧?”半精灵小姐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随即转向另外两位同盟。三个女孩子一起点头的样子颇为默契。让男人一时间简直哭笑不得, 原来原因是在这里? 很显然,嫉妒心理这个东西,似乎也是很容易从众的……心灵术士又磨了磨牙齿,不由下意识的提高了声音:“够了,我说过了没有就是没有,你们别没完没了的胡思乱想!” 这种事情,随口调侃那么一句半句,或者还算是一种情趣,但如今三双眸子的目光都齐聚在他身上,每一个疑问都带着咄咄的逼迫意味……尤其是三个丫头的脑瓜里面,浓浓的怀疑已经顺着思维触须源源不绝地送进心灵术士的思维里,那种密集的怀疑比表面上的逼供还要令人感到厌烦。 “好啦好啦,凶什么啊?不问你就是了,” 半精灵小姐嘟起嘴,颇为不屑地瞪回去:“不过是开个玩笑,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我可没有理由必须要受到你们的怀疑吧?” “对于不是亲自执行的事情,抱有怀疑不是很正常的态度吗?更何况即使是亲眼所见的事情。也可以被幻术蒙蔽啊?以你的能力想要做出这类的事情可是不难啊?” “不要把我和你们那些喜欢欺上瞒下的卓尔相提并论!我没有那样做的理由,你们也同样有探查的能力,更何况人类是有诚信这种品质的!” “你真的有?” “你这丫头……” “我猜,这大概是因为你之前曾经犯过类似的错误的原因?毕竟,信任这种事情,是需要不断地成功而逐渐积累起来的,而且,很容易被失败破坏啊。” 或者,让心灵术士在语言上落了下风的时机是非常难以找到的,所以。一直沉默的安娜苏也加入到了调侃的行列。面对着这三位小姐的质疑,爱德华发现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完美的陷阱。所以无奈之下,他只能举手投降。 “好吧,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不过我认输了。说吧。你们想怎么样?要我做份大餐来作为赔礼,还是带着你们到哪座城市的市场去逛一逛?” “我要吃肉。要蜜汁烧酥的……”丽莎大小姐几乎是反射性的回答。但随即竖起小眉毛提高了嗓音:“啊,不对啦!你这根本就是在蒙混吧?你认输了又有什么用啊?我们难道是为了吃东西和逛街才来问你的吗?” “如果不是的话你们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联合起来针对我?” “并没有联合啊,只是……因为太难得了吧?看见你惊慌失措的样子。” 幕僚小姐的目光在心灵术士的脸上转了转,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而且,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也会想办法哄人呢。虽然说男人用做饭这种事情来哄女孩子开心实在是不怎么多见的。总体上来说,男人才是最喜欢享用各种食物的不是吗?不是有那么一句俗语说,想要留住男人的心,就要先留住他的胃吗?” “喂。笨……爱德华做的东西和别的男人可不一样啊,你又不是没吃过……哼,不许笑!别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 爱德华摇了摇头,并不回答——应该说,幕僚小姐的回答算作是一种帮助,总算是将话题稍微转移开来,丽莎的心性比较接近小孩儿,被转移了注意力之后就不会再过多纠缠,而达赫妮又无可无不可,所以这件事情就算是勉强告一段落了。 但这种是非之地,还是快点离开的好。 说走就走,转身他已经消失在一片传送的光晕之中,留下几个女孩子自己在原地叽叽喳喳。 “我说……安娜苏,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说什么胃之类的?你也很擅长做吃的东西吗?” 冲着男人离开的身影摇了摇拳头,半精灵小姐转回身,在房间的长椅上坐下来,却又仿佛无聊似的转向了幕僚小姐。 “嗯,这是我的母亲当初告诉我的,她说一个合格的贵族夫人是不应该将时间都浪费在那些贵族之间的消息,或者是打扮自己之类的事情上的,会做出很多美味的菜肴才能让你的男人不至于去在情人身上浪费时间,所以如果真的无法学会做菜,那么至少也应该雇佣一个对你忠心耿耿的厨师。” 安娜苏笑了笑,这位小姐似乎被之前的对话勾起了什么思绪,所以很少见地多说了几句。 “哦?那么,你母亲应该跟你父亲的感情很好吧?” 或者,这种贵族中的小小故事,总是能够吸引一下女人们的注意力,所以半精灵小姐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开口问道 “或者是吧。至少我记忆中开始的那几年,他们之间相处的很融洽。可惜我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安娜苏沉默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开口道,不过她显然不想对于自己的家事谈论太多,于是很快就结束了这个话题:“于是我我一直也没有学到她做出那些菜色的……而且,我也没有找到一个太好的厨师,嗯,说起来,如果和他比较的话,恐怕这个世界上能够称得起好的厨师,可能也没有几个吧?” “那倒是……父亲大人身边也有一些很好的厨师,不过跟爱德华做的东西比起来就差得多了……”半精灵小姐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失望于这个结局,不过很快,她就在别的方面提起了兴趣:“奇怪?你为何要跟他比啊?安娜苏,你不会是,真的想要吸引住他吧?” “怎么可能?” “咦,不可能么?说起来,你最近可是没有再想着要逃走了哪,而且似乎还很尽心竭力地帮助他呢?”丽莎大小姐的发散性思维,似乎让她很容易抓住一些细节来做文章:“我说,你到底对他是怎么看的?” “什么……什么怎么看的?” “” 第六百六十章罗丝的奖励 “那倒是……父亲大人身边也有一些很好的厨师,不过跟爱德华做的东西比起来就差得多了……”半精灵小姐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失望于这个结局,不过很快,她就在别的方面提起了兴趣:“奇怪?你为何要跟他比啊?安娜苏,你不会是,真的想要吸引住他吧?” “怎么可能?” “咦,不可能么?说起来,你最近可是没有再想着要逃走了哪,而且似乎还很尽心竭力地帮助他呢?”丽莎大小姐的发散性思维,似乎让她很容易抓住一些细节来做文章:“我说,你到底对他是怎么看的?” “什么……什么怎么看的?” 安娜苏怔了一下,随即有些下意识地躲开目光——半精灵浅色的眸子里映出她慌张的表情,那目光里的促狭让她感觉自己的脸颊逐渐开始发热起来,只好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才勉强将那种情绪压制下去: “没什么,对于我来说,她只是个奇怪的人罢了,而我之所以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您的契约而已,丽莎?丽诺比丽小姐。对于他……嗯,您的未婚夫爱德华?文森特领主阁下,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 “什,什么未婚夫啊?”半精灵小姐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之后,她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唉,你也知道那是我随便说的,他根本就不会承认的啊。他心里能够让他有那个感觉的人可能只有一个吧……” “我倒是看不出来呢,他好像对什么样的女孩子感觉都差不多,如果你说的是那个圣武士的女孩子,虽然我也没有见过她几面,不过感觉上,似乎他也并没有特别偏向她什么吧?”安娜苏皱了皱眉头。努力地回想着,不过很快她就放弃了——与艾莲娜见面,也不过是在数个月之前的寥寥数次而已,虽然这中间又发生了很多事情,于是她甚至根本不记得那个女孩的样子了。 “不,你没有仔细观察过他而已,那看起来虽然差别很小,但却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最主要的问题就是,他是否愿意为一个女孩子付出一切。”丽莎叹息道。让她面前的安娜苏也愣了愣。 “人类,不,你们地表的生物真的很奇怪呢?” 两个人有些古怪的情绪,让一旁的卓尔祭司嗤笑出声:“雄性与雌性之间的关系,难道还有什么复杂的吗?你们根本就是把最简单的事情给弄得复杂了吧?你看。对于我来说,首先他很强。能够吸引我。我在他的身边也很愉快,虽然不太喜欢被他指挥,但是被他保护的感觉也是很好的,只是没有手下有点无聊罢了。但如果你们真的想的话,就算没有没有那个人类所谓的什么婚姻,难道你们就不能接近他了么?” “要是这样倒是简单了。但是他最后会被别的女人抢走了怎么办?”丽莎又撇了撇嘴,烦躁地靠在椅子上:“啊啊!真是的,越想越生气!为什么不是我最先碰上爱德华的呢?不,就算是艾莲娜姐姐也没有什么不好啦。不过,都有我们了还不够么?爱德华这个家伙为什么还是要贪心不足的再去找那么多的女人啊?” “真是怪异的想法。难道你的生命已经是属于他的了?他不再是你的,你就会死?” 半精灵的唉声叹气,让卓尔女祭司冷笑了一声:“你们这些地表生物就是喜欢找一些愚蠢可笑的借口来掩盖自己的目的,还称呼它们叫什么道德。实际上,你不就是想要独占他嘛?”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人类跟你们这些卓尔是不一样的,别拿你们那种龌龊的想法来推断我们!”半精灵气哼哼地提高了嗓音,但随即又泄气似的摆了摆手:“算了,你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感情更没有脑子,跟你说这些复杂的事情纯粹是我自己找麻烦啊!”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哦,对了,我最近也听几个人类说过,他们的雄性向来都是喜欢收集情人的,而且大部分情人,都是那种跟别的男人有那个什么婚姻的关系的女人,所以,你是觉得应该跟他们一样先找一个丈夫再一直陪在他身边,或者是让他成为你的丈夫然后你再去找别人吗?” “你……这个该死的烂香瓜!” 卓尔对于伦理的古怪理解,让半精灵小姐瞬间就火冒三丈,但是她张了张嘴,却又发现自己理不清楚思路来进行反击: “你……哼,也是,你就继续不在乎吧,反正最后爱德华找到更好的女人的时候一定会把你块已经腻烦的烂肉给扔掉!不过也是呢,反正你也不在乎,到时候就扭着你那大屁股去再找一个黑皮之类的傻瓜来接手就好了!” “关于这一点啊,我倒是不怎么担心。反正他已经是蛛后陛下的恩物了,所以根本用不着我担心什么啊,只要我尽心侍奉蛛后陛下,那么,他也就等于属于我了吧?” 卓尔的嘴角翘了翘,对于这嘲讽宽容以对,然而,这从容却根本无法保持——作为老对手,半精灵小姐显然和你清楚什么样的言辞最容易让她动怒:“真是淫荡的家伙!啊,对了,你那个蛛后本来就是鼓励淫荡的啊?都已经是神了,居然出手勾引一个凡人,啧啧啧,还真是不负她的名声哪!” “你!” 事涉神祇,达赫妮显然不可能笑颜以对:“你大胆!你竟然敢亵渎蛛后陛下的威名!区区的一个凡人怎么可能会让蛛后陛下对他假以辞色?明明是他自己被蛛后陛下的魅力所倾倒,自己愿意献上忠诚,侍奉蛛后……” “这种大言不惭的谎话你拿去骗你那些没脑子的同类吧!你以为我当时是没有意识,没看见你们的蛛后陛下怎么做的吗?被一个男人推在床上不停伊呀呀呀叫得那么高兴的是谁啊?哦,对了,还有前天晚上,你们那位蛛后陛下不但自己降临,还带了她的女儿来了吧。啧啧啧,没有道德约束还真是好哪?” “咦?这么说的话,难道你们的蓓尔莱娜陛下做的事情就更出色一些么?借助信徒的身体也就算了,偏偏这个信徒还是个不喜欢走普通路线的怪异小丫头,但我看她还是蛮享受的样子啊?既然你有意识,那么自己的感觉,应该比我还清楚吧?‘我要飞了’这种话,她喊了几次?还是十几次啊?” “哎呀!?我说,你这个该死的烂香瓜最近是越来越嚣张了啊?” 半精灵小姐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猫一样从长椅上跳了起来,手一伸钉头槌就落在了掌心。同时,身周的空间一阵扭曲,匕首,长棍,短矛和硬头槌凭空浮现。电弧火光噼啪作响:“哦,是因为蛛后现在已经成为高等神了。所以你这个烂香瓜觉得自己的地位也变得非同一般了是么?别忘记。你们那位蛛后陛下可从来都是翻脸不认人的,她从来没有保留选民的习惯,如今重要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你以为你还能够嚣张多久?实际上你最好祈祷爱德华和她一直合作下去,不然的话你这个香瓜可能很快就会烂掉啦!” 但卓尔的女祭司不甘示弱,单手按住鞭柄。蛇首鞭上丝丝声大作,一层紫黑色的火焰在构装蛇头之中跳跃不休: “不要以为黑暗女士已经成为了蛛后陛下重要的盟友我就会对于你这个小家伙一直卑躬屈膝!我考虑到两位陛下的关系一直都在忍让,但看来,你是把我的耐心当成了畏惧?” 房间里的空气在能量的流转中化为狂风。一瞬间就将细小的物件全部卷到空中,刹那之间,房间里便经历了一场电光与紫火的风暴。 但暴风不过刚刚卷起,电光不过刚刚闪耀,便停了下来。 “我想……两位女士,城主大人大概不会愿意看到你们的争执的……” 安娜苏开口道。 她的语声不高,但却让那可怕的力量随即消散,连毫无理由,连逻辑也不通顺的战斗就此终止,半精灵小姐一屁股坐回到长椅上,用‘算你走运’的眼神瞟了她的对手一眼,而女祭司则回以了一个同样意味的目光。 “其实,或者应该说,那就是雄性的本能吧,就像草原上的狮子和狼,他们总是想要占据一个群落之中的所有雌性。” 安娜苏定了定神,继续道。她尽量清晰平稳地讨论问题的核心,但实际上或者只有幕僚小姐自己清楚,她的心脏正在咚咚地猛跳不休——原本只是两个女孩子之间为的争吵却愈演愈烈,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男女之间的秘事也就算了,但安娜苏实在无法想象,到最后这其中的问题,竟然会涉及到了两位神祇! 这根本已经不再是争执,而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这个世界上最为隐秘,不可为人知的秘闻大揭发啊…… “反正我决定了,不论是谁都好,就是不能让这个该死的烂香瓜把爱德华抢走!” “无所谓啊……” “又在打架?”爱德华随着声音出现在门口,他皱起眉头,看着满屋尚未落下的纸屑,幕僚小姐勤劳地捡拾纸张的身影让他只能微微苦笑——实际上,只要他愿意,这座塔之中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可能瞒住他的探查,但摇了摇头,他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才没有打架。只是让那个笨蛋烂香瓜知道一些分寸而已!嗯……那个烂香瓜好像是有事要跟你说。” 半精灵小姐跳下椅子,眨着大眼睛一脸‘纯良’,继而盯上了爱德华手里的小盆子,她脚步轻巧地绕着圈,小鼻子一个劲儿的抽搭,“好香啊,是蜂蜜?但是好像又有酒的味道?还有这是鸡蛋?但是这里面……咦,这不是碎肉吗,真好吃……” “这是蜂蜜烧酥蛋,煮鸡蛋加上肉馅做的,不过煮鸡蛋一共只有八个,你都吃了我们就没有了。” 解释了一句,但爱德华随即只能无奈地将那个盘子整个递到这位贪吃小姐的手里:“大家来尝尝焦糖炖蛋好了。” 这两种菜色都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准备,只不顾需要一点糖跟奶油还有鸡蛋而已,实际上,爱德华本来打算再做一道软炸里脊。不过在离开两个沙漏刻度不到的时间里,这两位小姐已经弄出了这么大的幺蛾子,他又怎么可能再躲在厨房里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向着安娜苏微微一笑,他伸手将一份布丁送到幕僚小姐手里,作为她劝架的奖励,然后才转向黑暗精灵。 “嗯,爱德华阁下,您……你能够在城市的下方建筑一座地下城吗?我准备迁徙一些卓尔,不,是有一些卓尔要迁徙到您这里来。我希望您能够给他们建筑一个地下要塞。不需要太大,能够容纳几千人也就够了。” “在这里建立一个卓尔城市?什么意思?”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在得到了蛛后进阶高等神的消息之后,爱德华就推测,罗丝之前那个重返地表的计划,很可能只是为了牵制诱导精灵诸神的一个陷阱而已。而后来不断传来的零星消息,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借助这个计划。她似乎是成功地暗算了精灵诸神们。力量大增成了个货真价实的高等神祇。 按理说,目标已经达成,她应该是不需要再扰动幽暗地域的正常秩序,以免她的信徒中再闹出什么问题——那么现在还有什么必要再弄这些人力往地表上运输吗?还是说在力量大增之后,她的野心也随之增长,开始真的打算占据地表了? “准确的说。这是蛛后陛下给予你的恩赐。为了奖励你在神战之中对于她的小小帮助。” 注意到心灵术士的狐疑,达赫妮简短地回答道:“其实不建立一座城市,仅仅是一些居住区也可以,因为调集过来的只是战士和法师而已。他们接受你的直接指挥,而不是归于那些愚蠢缓慢的城市的议会。” “小小帮助?我了个去,我几乎奠定了她的胜利好不好?” 愣了愣,爱德华不由大为鄙视那位陛下了一下:“要不是我,伊利斯翠收走了关纳德的神力之后再去找麻烦,蛛后她觉得她自己能应付得了?” “一切尽在罗丝陛下掌握之中。爱德华阁下,你不能用你的狭窄看法去既定一位神祇的视野。” 涉及神祇,达赫妮的语气便开始严肃起来,但爱德华随即毫不客气地将之打断了: “一切尽在掌握?亏她连这句马后炮的典范箴言都学会了,不过这句话用过之后可是少不了要退守宝岛终老一生的,你还是告诉她一声的好……”随手舀了一勺香滑的布丁蛋,他含混地哼了一声: 不过,抱怨也就此为止吧。 关键作用也好,无足轻重也罢,这种事在胜利之后肯定是说不清楚了,爱德华也没有什么心情再多跟那位蛛后陛下纠结,反正他从一开始也没有对于这位神祇抱有什么希望,有点奖励就算是惊喜好了。 “那么,她要给我多少人?” “第一批是五百人,其中两百名是法师和学徒。但后续还会从各个城市之中聚集一些来,不过其中战士占据了大多数。总数大概两千多人,不过这只是第一批,如果需要,达到三万的规模也是可以的……”达赫妮道。 “男性?” “是的。” “我要是没猜错,这帮家伙原本都是信奉席文塔姆和维纶的吧?” 按照罗丝的性格,这个答案并不难猜。 这帮家伙无非就是那几个失败者留下的残渣,神祇死亡,他原本的牧师也就跟着完蛋了,这些神的奴仆力量几乎全部源自于神,没有了神就再也无法通过祈祷获得神术,不能再找到一名新的靠山那么他们除了稍微健壮一点就别无所长,甚至很多邪神死亡时还会垂死挣扎,从牧师身上吸取力量做最后一搏,导致这些牧师跟着发疯丧命。 但是法师和战士,一般来说就没有这样的问题,战士的力量几乎全靠本身的力量,偶尔的一点神恩有何没有无关紧要。 这些战士其实还是很好地,至少可以是战力。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爱德华可不认为这位蛛后陛下会因为和自己有那么几次露水情缘之后便就此倾心,一心为了一个凡人着想——蜘蛛神后的成神的时间可是万年以降,就算曾经有那么一点感情也早就被风化成了岩石的墙,那里是 别说自己这样一个凡人,深渊里器大活好的恶魔多了去了,也没听说过这位陛下对于哪个存在有特殊的好感,这次为了神力升阶,她自己的儿子女儿跟孙子也是说吃了就吃了,又怎么可能会对于自己有什么 奖励?哈, ----------------------------------------------- 第六百六十一章难题 “那么,她要给我多少人?” “第一批是五百人,其中两百名是法师和学徒。但后续还会从各个城市之中聚集一些来,不过其中战士占据了大多数。总数大概两千多人,不过这只是第一批,如果需要,达到三万的规模也是可以的……”达赫妮道。 “男性?” “是的。” “我要是没猜错,这帮家伙原本都是信奉席文塔姆和维纶的吧?” 按照罗丝的性格,这个答案并不难猜。 这帮家伙无非就是那几个失败者留下的残渣,神祇死亡,他原本的牧师也就跟着完蛋了,这些神的奴仆力量几乎全部源自于神,没有了神就再也无法通过祈祷获得神术,不能再找到一名新的靠山那么他们除了稍微健壮一点就别无所长,甚至很多邪神死亡时还会垂死挣扎,从牧师身上吸取力量做最后一搏,导致这些牧师跟着发疯丧命。 但是法师和战士,一般来说就没有这样的问题,战士的力量几乎全靠本身的力量,偶尔的一点神恩有何没有无关紧要。 这些战士其实还是很好地,至少可以是战力。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爱德华可不认为这位蛛后陛下会因为和自己有那么几次露水情缘之后便就此倾心,一心为了一个凡人着想——蜘蛛神后的成神的时间可是万年以降,就算曾经有那么一点感情也早就被风化成了岩石的墙,那里是 别说自己这样一个凡人,深渊里器大活好的恶魔多了去了,也没听说过这位陛下对于哪个存在有特殊的好感,这次为了神力升阶,她自己的儿子女儿跟孙子也是说吃了就吃了。又怎么可能会对于自己有什么感情? 奖励?哈,说穿了,还不就是排除异己的手段? 不过,其实倒也大可不必如此斤斤计较,毕竟,这几百法师,以及上千名战士算是货真价实的,而且,失去了靠山的家伙,也确实更容易受到控制。 “没有问题。那么。就多谢蛛后陛下的恩赐了。” “嗯,那么,到我了吧……唔咕,爱德华,蓓尔莱娜陛下也有些东西要交给你。”吞下一大块焦糖蛋。小丫头抹了抹嘴巴:“猜猜看,是什么东西?给你一个提示。是你最想要的好东西哦?” “找到艾莲娜的方法。” “嗯。虽然不对,不过也基本上差不多了,” “根据蓓尔莱娜陛下的观察,艾莲娜姐姐可能是被那个什么天界生物给带到了外层界去,虽然大概能够掌控到她的位置,不过你最好不要冒险。因为在外层界,不管是天界生物还是神祇的力量都很容易发挥,以你现在这个半调子的样子可应付不了。哎呀,别拉我的衣服啦。真实的,都弄皱了!” “在外层界的哪里?哪一个层面?” “不是说了吗,以你现在的力量太危险了,不过要去抓她,也并不困难……” 不困难? 不困难才有鬼了。 这个世界,这个多元宇宙,主物质位面之所以被视为核心,就是因为这里是各方势力无法轻易操控的中点,对于其他位面力量的排斥让主物质位面之中维持着独特的平衡,可就仿佛台风的风眼一般,所谓的风平浪静,也就只有在这中心区域可以实现,外层界那十七个主要位面里的任何一个,无不充溢着危险。 遍布邪魔的深渊与地狱,天界生物占据的天堂山与极乐境,亡灵的灰色荒野,机甲横行的机械境,不管是哪里,甚至就算是作为连接的星界,都是危机重重…… 爱德华或者可以在面对一个神祇的时候凭借特殊的能力战而胜之,但是如果是面对一群非神的强大生物呢? 结果恐怕根本就不用说。 而外层界,偏偏就是这类生物的聚集之地……且不说下层界近乎无尽的邪魔,就算是被归类到天使的生物就已经数以万亿计,只要炽天神侍那个等级的存在三五成群,就足够爱德华这个凡人喝上一壶了,更别说艾瑞埃尔在主物质位面以外,可不受到力量的限制,想要在不伤及性命的状态下将之捕获,又谈何容易? 所以,对于这个所谓‘蓓尔莱娜陛下的奖励’爱德华只是轻轻一笑。 这其中的危险,即使是向丽莎吐槽也是毫无意义的,毕竟半精灵小姐不过是个传声筒。 “蓓尔莱娜陛下准备让我怎么做?”顿了顿,他问道, “速战速决,力量是保证一切的根本。”丽莎含混的应付道,随手抢过了心灵术士手里的餐盘。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 道理倒是没错的——只要实力足够,任何敌人也不敢轻易出手寻衅。而速度也是根本,只要能够尽快解决对手,就足够在所有神祇做好应对之前,将事情办完,回到主物质位面。 但实施起来,可不是说说这么简单。 “陛下没告诉我爱莲娜姐姐到在什么地方,她说她正在不停地移动,只能确认她是在星界,还有下层界之间来回行动,已经变了好几个层面,”将布丁三口两口塞进肚子,半精灵小姐的目光在另外两人的盘子上转了转,才勉强收摄了心神:“不过,她说以你现在的力量想要去找她肯定是非常危险的,所以给你的奖励就是,一个神的位置。” 说了半天,还不就是想要效仿罗丝,用一用他爱德华这个免费打手嘛…… 心灵术士微微点了点头,甚至没有继续追问。 对于丽莎,爱德华是信任的,就算这位半精灵小姐怎么迷糊,但至少绝不会做出危害他的事情来,可是要说让他同样信任蓓尔莱娜……那可就有些困难,除非这位黑暗女士跟伊莉丝翠一样,把核心神则封进了王权。 蓓尔莱娜给予了爱德华不少帮助。算是他重要的盟友之一,可盟友毕竟只是盟友,爱德华不认为,这位女神就值得托付自己的安全,尤其是在现在,她已经与罗丝结盟的前提之下——人类之间舍生就义的存在虽然少但不是没有,可就算口口声声喊着‘动物是人类的朋友’的那些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也很难去选择牺牲自己去解救动物同伴,无关什么信任友谊,而是根本就不在一个次元。 不过。能够找到艾莲娜的行踪,对于爱德华来说总算是一种安慰,虽然说那个该死的艾瑞埃尔竟然离开了主物质位面这一点让心灵术士颇为吐血——难怪之前自己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寻找到一点儿蛛丝马迹,原来根本就已经是南辕北辙。要寻找的对象压根儿就不在服务区里面。 小小的餐会最终以一群女孩儿们的肚子被各种油腻和糖分填满作为结束,不过。在几个女孩儿终于能够安静地专注于那些被椒盐点缀香酥油炸物的时候。那位厨师已经到了法师塔下层,几个老法师的工作场。 “领主大人,您能不能想想办法,给我们调拨一些人手啊?我们几个老家伙年纪也大了,您的那个城际铁路还有武器生产和装备维修的事情都要我们帮忙,之前还有战场的事情。还有新的车辆需要制造……” “您看能不能从学徒里面调拨一些能力比较优秀的来操作炼金法阵啊?我实在是不想再给那些骑士小说做什么印版了,里面胡说八道的事情太多了……” “而且每一个字母错了都要纠正,最近眼睛痛的厉害啊……” 围在爱德华周围,几个老家伙们仿佛见到了亲人一般你一言我一语。就差哭天抹泪了,而核心内容,无非就是叫苦叫累:“还有那个造纸工坊,三天两头的就说产量不够要求我们用法术帮忙,我看他们根本就不想一张张的晾干了,现在我们除了鬼斧神工之外几乎记忆不了几个普通法术,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法师塔里的基础法阵啊?” “很快就有一批法师们调过来,就这一两天的事情,你们就稍微辛苦一下吧。” 爱德华挥了挥手打断他们的胡扯,也不介意顺便再打击一下这些老家伙的自信:“印刷那方面,他们怎么会还在使用雕版的?我说你们难道就从来也没想过用活字印刷么?把字母拆下来再拼到一起,这是个普通人就能干吧?一版一版的印小说?累死你们活该啊!” “活动的,字符?您是说用单个的字母拼到一起?”老杨格呆了呆,这老家伙最近一段时间的思路范围似乎是有些适应了爱德华的‘奇思妙想’,竟然瞬间便已经反映了过来:“领主大人,我们已经老了,脑筋不够灵活,哪能跟您这样的少年英才相提并论……那个,领主大人,您召唤我们过来,不会是又有什么工作吧?” “大事没有,我需要制作一个法阵,用来控制灵魂,放在一个巫妖的命匣上。” “控制灵魂?哦,那个简单,不就是个永久的指使术效果嘛,凡俗的家伙们对这种法术胡乱传说弄得人心惶惶,其实没有什么困难,法阵虽然有些难度但是只要刻画精细,控制……”老家伙点了点头随口应承,不过顿了顿他才忽然注意到最后那个限制。 “啥!您您您……说的控制什么?巫巫巫……巫妖!?” 下一瞬,这老家伙的舌头已经打了七八个结,愣了半响,才想起来一个劲儿的搓手:“这个,这个,可就困难了,您知道巫妖这种生物的魔法造诣很高的,对于法术的抗力也很可怕,一般的指使术效果不够,要使用升阶的法术才行,法阵刻画方面还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需要高阶材料,但仅凭我们而我们几个的力量,就算通过环法仪式也没法提高到九环啊,根本无法完成附魔,就算是借助法师塔的核心也有点勉强……” “再给你们一些人手的帮助呢?四五十人够不够?” “领主大人,制作魔法装备不是战斗,有的时候不是人手够多就可以成事的。如果是一位精擅附魔术的施法者还可以,但我们几个的专长都是变化系法术,在这个方面实在有点困难。” 老杨格苦着脸详细解释道,不过心灵术士皱起的眉头随即让他咽了一口唾沫。 与这位领主大人相处愈久。他已经越发了解对方的脾气,知道这个年轻人对于无谓的推脱颇为厌烦,因此脑筋转了转,他立刻给出了最简单快速的解决方法: “主要是对于法阵的设计问题,领主阁下,您知道,如果是普通的法术阵列,我们有成例可循,但高阶的东西就要增强能量,而增幅并不是单纯的增加力量的强度就可以解决的。如果设计上出了问题,法阵很容易因为运转故障而无法使用。” “如果我给了你现成的法阵呢?” “还需要相应的材料和启动能量,但还有一条,如果您不打算将这个巫妖的命匣一直放在法师塔的核心附近的话,那么就只能由一位能力足够强大地存在来灌注这份精神力了。但这种灌注和制作魔法物品一样,是要造成力量的永久损耗的。” “损耗多少?” “大约与一件高等级的魔法物品。比方说虹光护符相当。” 这不是问题……为了控制一个巫妖。代价是必然的。幸好,心灵术士虽然在魔法造诣上并不在行,但是说到精神力却是强项,一件高阶魔法物品的制作支付,他倒是还损失得起。 问题是法阵。 “要是说到附魔系的法术,那可能没有人比玛丽莲**师更强了吧。而且作为附魔系的最高导师她也继承了学院里所有的法阵资料……”五个老法师里唯一的女性开口道,让爱德华的眉头又跳了一下。 幸好,这细微的变化立刻就被一直小心观察着那位年轻城主的老杨格注意到,他连忙改口弥补:“玛丽莲导师可能会有些忙碌。不过幸好法阵的制作并不一定非要麻烦到那位**师。您的老师在这种法阵上也应该有一定的研究,还有霍金院长大人对于附魔系法术也有专擅,他还是那位玛丽莲导师曾经的师长,想必是同样可以给予您足够的帮助的。” 说了半天,反正就只有求助他人这一条路。 爱德华犹豫了一下。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是不想让这件事情传播出去的……一个巫妖的命匣是个什么概念?拿到了就等于手头多了一个无条件服从命令的魔法大师,即使是另外一个**师,这也是很具有吸引力的东西,再说这玩意儿还是经过了一番争夺从玛丽莲手里弄来的,之后只要传出去一点儿风声,玛丽莲又多了一份闹腾的理由。 不过,犹豫并没有维持很久,爱德华叹息了一声,踏出了领地的空间,下一瞬就已经来到了法术学院的门口。 巫妖的命匣是一种奢侈品,但爱德华已经拥有,一两位**师的帮助也是一种奢侈品,但爱德华也已经拥有,唯有用来犹的时间,这种对于普通人来说不算奢侈品的奢侈品……他是没有的。 瞒得住,瞒不住,玛丽莲的敌对是早晚都会到来的事情,更何况从一开始,爱德华也不认为自己的伪装可以瞒住对方很久,说不定从一开始,那位**师阁下就已经看破了一切,只是佯装不知来获取更大的乐趣罢了。 但卡特泽耶克的命匣,则必须要尽早解决,否则以现在这种状况,不但无法利用这位大师的力量,爱德华还要时刻为了对方的反击而担忧。 学院之中仍旧是一片安静,甚至比爱德华的印象之中还要安静了许多,一路走来,甚至连原本那些来去匆匆的学徒们的身影都已经不见,如果不是法师塔上层还有寥寥的几个人手看护,爱德华都要怀疑这里是不是已经搬迁。 幸好一路上倒也没有受到什么阻碍,穿过了两道传送门,他就已经到了阿尔伯特的书房前。 不过令人比较惊讶的是,阿尔伯特……居然在这里。 按照一般的规矩,这位**师其实很少在他的房间里面呆着,爱德华当初帮助他整理书库的时候,偶尔想要找他也非常困难,但今天他走进了那条专属的走廊,还没有敲门之前,装饰华丽的大门就已经无声无息滑开了。 阿尔伯特坐在他的书桌后面,高高的靠背椅让他的身影看上去不那么矮小,只是那张宽大的桌子出乎意料地整洁,爱德华记忆中那些永远占满了桌面的羊皮纸,坩埚和水晶瓶,如今都已经消失不见。 而一并消失的,还有这位**师脸上那种满不在乎的神情。 走进门去,躬身施礼,爱德华便注意到他皱起的眉头,侏儒特有的一张圆脸上因为疲劳而青黑的眼袋,还有没有梳理而翘起来的稀疏胡须让他的表情有些可笑,但爱德华当然不会只觉得有趣。 毕竟能让他这位老师露出如此神情的事情,想来不多。 第六百六十二章你以为有人帮你? 走进来之前,爱德华就注意到,阿尔伯特的书房里还有一个能力强大的法师就坐在房间的角落之中,仿佛专门寻找过一般的灯光的yīn影里,但在心灵术士神能的视觉里,魔网如丝絮一般在他身周环绕聚集,如此平稳有序,但却浓稠厚重,彰显着他强大的力量。 竟然并不逊sè于阿尔伯特**师太多。 “打扰了,导师。” “啊,怎么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辛克莱尔……算了,没关系,只是老朋友的叙旧而已。”阿尔伯特在爱德华的问候声中抬起头,然后愣了愣:“嗯,对了,你还没有见过他?这是学院防护系法术分院的院长,本杰明弗莱克林恩菲尔诺**师阁下。” 这位防护系的**师看来并不引人注目,除了一身法师袍上魔法的辉光熠熠闪烁,他的样子倒是颇为平凡,鬓发已经银白如霜,但是脸上却很出奇的没有多少皱纹或者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面无表情的原因?那双灰蓝sè的眼睛在与爱德华对视的瞬间也带着冷漠,仿佛面前的心灵术士不过是一块木头。 “导师阁下。”爱德华再次弯了弯腰,而对方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导师,如果不方便的话,我……”爱德华道,但这个时候,阿尔伯特却正好伸手在桌边按了按:“辛克莱尔,马上给我回来,一点小事也要这么长时间吗?” “算了,阿尔伯特,如果他做的事情就连你也一点都没有查知的话,询问这些家伙会有什么用处?” 那位防护系**师第一次开口。爱德华注意到他的语声沙哑,但却颇为正统那是图米尼斯的贵族们引以为傲的罗曼蒂腔调,每一个尾音都极为讲究。 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心灵术士心中一震。 “那个该死的混蛋相当聪明,连诅咒都没有选择致死的效果,那么宫廷内部的人应该是差不多都被他替换过了……总之,这件事情我们必须彻查!”这位**师站起身来:“你把辛克莱尔交给我直接调派,另外我会去带走几个有战斗经验的法师。” “但是这样大张旗鼓……” “不用了,古代魔法城市的核心确实是很重要的发现,让你弃之不顾是不可能的。而且跟那些贵族们打交道也不是你们的专长,所以你继续研究就好,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办。跟霍金打个招呼就可以了。” 语声落下的时候,这位**师阁下已经消失在传送的光影里。 “啊。好……”阿尔伯特摇了摇头,似乎是对于对方的行动颇为无奈。然后转过视线:“那么。小家伙,你怎么又想起跑来了,又缺了什么东西么?” “那个……导师,这位导师阁下他是?” “哦,没什么,说是宫廷里的事情。啊对了。你也算是个贵族来着,我记得你跟皇帝还见过几面?那么你知道,他最近不是病了么?”侏儒**师没头没脑的问道:“嗯,总之。就是本杰明发现,他的病可能是诅咒造成的,所以要查一查。” “那位国王陛下的病是诅咒造成的?我倒是真没注意到……当时我还跟他见过一面呢。谁这么大胆子敢诅咒陛下?是他的那个儿子?不对,如果是他的话,这位,嗯,菲尔诺**师,应该早就已经知道了才对啊?” 爱德华收摄了一下心神,小心地问道。 “谁知道呢,这个本杰明啊,他从以前开始就以谨慎组成,所以想要从他那里探听出点什么来可不容易,就算是面对霍金他也是不会据实相告,除非你能找到他那个老师布鲁诺说不定还能撬出什么来,不过布鲁诺都已经死了快六十,啊不,七十年了?哈哈……” 侏儒**师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习惯xìng地为自己无聊的笑话打了个哈哈。 爱德华可是连笑一下应付自己这位老师的兴致都没有了。 防护学派,顾名思义jīng研的是魔法防御方面地问题,包括正反两方面:攻和守,也就是破魔和防御。诸如大名鼎鼎的护盾术,法术无效结界和反魔法力场,都是属于这个学派的东西,而jīng擅这个学派的法师或者在一般的表现上尚且不大出众,但说到魔法之间的对决,他们却是最为占据优势的, 如果这位**师真的有足够的谨慎的话,那么可想而知这件事……必然捅出个大新闻来。说不定一个不好,就得是两**师的直面对决。虽然托马斯拥有一件可以生成位面的强大魔法武器,但这件事现在已经被捅到了阿尔伯特这里,那么如果一个处理不当,结果可能就是学院现存的几个**师霍金,阿尔伯特,可能还要加上玛丽莲,一起围攻托马斯的节奏。 要是弄成这样,那还不是杀得天雷滚滚血流成河?到时候别说那位国王陛下了,就算是将整个罗曼蒂毁个七七八八**十来次,都不算是什么出奇的事情。 当然,罗曼蒂城是不是会被毁灭,托马斯能不能巧妙地拖延这件事的爆发,还是这个罪魁祸首托马斯会被这位这些**师干掉……这些爱德华都不是非常关心,这种争权夺利的战斗,他大不了就是看个热闹。但问题是现在这件事可可不容他打混,毕竟有些事情他可是跟托马斯算同流合污的,而且里头还掺合着一个詹姆斯如果事态暴露了,作为重要参与者的他能够活命的机会可不怎么高。 怎么办?为了安全考虑,把这件事告诉托马斯,把这个什么**师直接干掉,顺便再想个什么办法来遮掩过去么? 好像是来不及了,虽然不知那位**师要怎么开始着手调查,不过他肯定是要先把那位国王陛下给治好的……要不,立刻把詹姆斯弄走。找个地方躲起来? 其实这两条路,对于爱德华来说,想要实现倒是都不困难……可是实在是有点让人不爽啊。 “我还以为,**师们对于贵族们的事情没有什么兴趣呢。”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自己有些波动的情绪压下来,爱德华开口道。 现在的情况,时机有些微妙做些预防事情显然为时已晚,而针对xìng的方法,即使是现在立刻离开再实施,也是已经来不及了。还不如静观其变为好。 托马斯既然能够运行如此大的一个计划,那么想必不会忘记准备紧急事态的预案,如果自己此刻贸然离开,只会引发怀疑而已,更何况詹姆斯如今并不在罗曼蒂。算是比较安全在潘铎瑞恩的神符已经干扰了整个世界空间法则的现在,想要从罗曼蒂直接到前线 “嗯。我们确实是不太去管那些。太麻烦了,不过,他算是个例外。”侏儒**师从椅子上飘起来,越过桌子向外走去:“大概因为他皇室的后裔,虽然是一个偏远的分支,嗯。现在可能都没有多少人还记得菲尔诺这个姓氏了,那还是费尔南迪斯一世陛下的母亲被赐予的家族姓氏呢,后来菲尔诺家族逐渐就变成了沃尔特了,反正就是贵族通婚那一套……其实要不是有这个姓氏的话。本杰明也未必有机会进入学院,所以他对于皇室的关注程度比我们都更多一些,啊,也不只有他而已,其实弗莱明那个家伙也多少会关心一下贵族们的事。不过我是绝对不会去想的,太麻烦了……” “确实,真是复杂。”爱德华道。 这些老家伙们一个接一个的回来,显然是托马斯还是太过轻视这个国家与**师们之间的关联了就算是法师对于贵族们从来都不够重视,但毕竟几百年的时间里稳固的关系,绝对是盘根错节,只要出现一个纰漏,事态便有可能一发而不可收拾。 那位国王陛下的身体,或许是托马斯的计划之中最大的破绽他本来计划得尚算周密,用的诅咒也并非即死的那一种,国王陛下的逐渐衰弱是很多人都看在眼里的,而且还是他的大儿子‘yīn谋篡夺’皇位之后‘受惊病倒’,没有多少人会因此而产生怀疑。 不过,不管如何这都不是真的,所以毕竟还是有些破绽的,而最大的破绽无疑就是那位国王陛下的病症虽然有几个高等的神官牧师都进行过诊查而没有露出破绽,但对于一个能力高深的魔法使用者,某些伪装是不怎么起作用的。 “说起来,上次说皇宫里面那些事情的时候,好像是阿尔法那个小家伙病倒的时候呢似乎也是在的?你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么?” “没有,我只是个小小的子爵,那么乱的情况下没什么参与的机会。” 对于这种疑问,爱德华自然是要撇清的。而阿尔伯特似乎也并没有在意,走出门外,他随手一挥,羊皮纸,水晶瓶,烧杯,火焰魔法阵,各种各样的实验工具还有材料就从周围飞来,顷刻之间就把那洁净的桌面变成了一片凌乱的空间。 “嗯,也对,那个时候你的能力还真不怎么样呢,虽然是比一般人要强一些,你最近的心灵异能能够施展,啊,不,你们应该是叫显现,显现几级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异能的资料实在是太难得了,虽然向灵吸怪们交换得到了一点零星的东西,但研究上还是没有太多进展,我……” “你这个小鬼啊……” 老侏儒忽然回过头来,表情中带着几分不满:“不是说,你把特特斯拉都给干掉了?” “侥幸而已。” 爱德华怔了怔,他倒是没想到这种事情这么快就已经传到了老侏儒的耳朵里不是说最近他都在专心研究那个浮空城的核心么?看来那些什么法师不关心周遭的传言,也大多不过是臆测罢了。 当然,他也不会就此坦白自己已经得到了不少神能,捏死一个普通法师跟捻臭虫一样简单什么的: “当时他已经耗费了不少法术,然后我用偷袭了一下……不过一个**师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死掉?克隆术之类的方法,对于他来说也不大困难。所以我最近很是提心吊胆的啊。” “或者是,不过依照特斯拉那个小家伙的xìng格,他如果没死,绝不会听凭别人议论他,除非他是想要让你大意?那恐怕就是要向你复仇。嗯,总之,你回来了就好,你的那个领地离着这里也不远,没事的话,多强化一下你的那法师塔好了。没事不要跑得太远。我想特斯拉那个小家伙也不会轻易跑到学院附近来闹事的,如果真的发现了他而你又没有把我的话,就回到学院里来,我自然会帮你的。” “……是。” 老侏儒絮叨着,仿佛不过随口说说。但爱德华却感觉心中升起了几分温暖,他张了张嘴。又不知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于是只能简短的回应道。 而阿尔伯特也不在意,矮小的身体在空中飘荡,不快不慢,但跟随在他身后,爱德华只觉得身周的景sè变换不休,几句话之间已经至少穿过了四五种不同风格的走廊。 “嗯。那个,老师……您这里有没有指使术的法阵图纸?” 看着周围的景sè又变动了一下,爱德华终于没法继续扯下去,咬了咬牙。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提出了此行的最大目的。 “什么?法阵的图纸?你领地里应该已经有几个学院的法师了,基本的图纸,他们应该知道啊?” “不是基本的,可以的话,是经过升阶,最高级的那种。” “最高等级的指使术法阵?你要那玩意儿干什么?” **师再一次转过视线,他的眉头抽动,目光中难得的严肃让爱德华惊讶:“虽然凡俗们对于亡灵系和咒法系法术的恐惧最为强烈,但事实上,附魔系的法术次啊是最为容易误入歧途的,有些事情虽然听上去确实有诱惑xìng,但人类之所以能够生存,就是因为他们可以抵抗某些不必要的诱惑。” 果然不行吗? 脑中思绪转动,却一时间也想不出应该用什么理由来解释自己为何需要这种法阵,毕竟指使术这个玩意儿,除了用来控制他人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用处了。 但就在心灵术士准备放弃的时候,老侏儒的语风突然松动了一点:“算了,如果我记得没错,里面这类东西的伎俩更强一些?我不给你,你大概也会去跟玛丽莲那个丫头要的。指使术……高等的法阵也有很多种,你要用在什么地方?用来拷问对手的?还是用来控制一个人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最小型的,最好不要超过一尺左右的大小,而效果上不但要强力,而且需要长久有效的。” 爱德华心中大喜,但还是保持着小心:“功能上的话可能需要全一点儿,就是,嗯,控制对方的全部行动的那一种。” 实际上,这种说法几乎就已经暴露了他的目的了,阿尔伯特可是专jīng变化系法术的**师,一生之中制作过的魔法物品无数,自己那点儿小小的目的怎么可能瞒得住他?只要稍微透露出几个需求的特征,这位**师也就能立刻知道他的目的何在。 不过,阿尔伯特此时的心情似乎很好。 “恒法物品,最高等级的,而且还不能消耗太大,你这小鬼的要求还真多。”老侏儒笑了笑,不过神情很快就转为严肃:“你知道那种东西需要什么吗?” “这个……老师你不是又要我去替你跑腿?”爱德华一愣。 “笨蛋,我不是在说这个。”老侏儒骂了一声:“我是说,你知道制作这样的魔法物品需要什么!” “那个……一部分的魔法力?灵魂的力量?” “魔法女神在上,你以后可千万被说跟我学过魔法物品的制作……”**师按了按额头,无奈地开口:“我知道你的jīng神力很好,构造这样一个高级法阵应该也没有问题,不过这个法阵的结构有十二层,你确信你能够dúlì制作它么?” “dúlì制作?” “当然,你以为这样细小的法阵,还能有人帮你完成不成?” 虽然爱德华在魔法上没有多少的造诣,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为了加固魔法塔,对于这些东西的基础,他也恶补了不少,当然知道制作魔法物品,与施展普通的法术其实有着不小的区别普通的法术要施展,不过是利用法师的jīng神力,配合姿势和语言来调动魔网的形态。在施法时只要少许jīng神力解放,就可以将预先存储的能量释放出来。但是魔法物品,却是利用那些亲和魔法的物质构替代魔网构造出能量的形态,然后再连接魔网汲取能量,按照灌输能量的不同,分为储法定法和恒法几种方式。 而恒法物品,无疑是其中最为强大的一种,能量生生不息,永久起效,可是制作起来也最为耗费力量, 第六百六十三章奇迹制造与搅局的 他究竟是什么人? “普通的指使术,只需要这样一层符文法阵,加上一层用作引导jīng神力的环形激发阵列法阵就可以完成,根据阵列法阵的高低可以决定法术的效果,但是你要的顶级法阵,那就要将这个法术提高到最高阶,就必须将核心法阵最少升级四次,便需要增加四个审定符文法阵来增幅施法,还要有一个固定序列来引导它们,然后你还要它永久起效,则必须加诸上储能法阵和能量引导阵列,而这已经是三个层面的问题,不可能这本来需要一枚作为附魔术……” “所以结论呢?”爱德华眉头紧皱,终于忍不住打断他。 “结论就是你要dúlì制作。” “我不能让别人帮助我?” “可以,但这个法阵灌注的魔法能量不可以驳杂,必须jīng纯如一,而且,必须随着制作一层层加诸力量,如果完成了整个结构再灌注就会发生爆炸……而你所有的启动能量也就是指使术对于你的辨识能力,如果你让别人帮助你,那么产生的结果有两种可能,控制得好,你们两个都可以对于指示物下达命令,控制不好,那么就必须你们两个同时下令才有效,你觉得这样可以么?” 可以个大头鬼啊?控制巫妖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假手他人? “那么……” “先告诉你,我对于附魔术没有太多的研究,你让我设计这种东西我是弄不出来的……即使是简化也不行,我知道的可以分解制作的付魔法阵,顶多也就是做出个八环左右的指使术为止,如果你觉得可以,那么我也可以给你那个。” “这不是耍人么……谁设计的这种缺德玩意儿啊?” “这是伊丽莎白导师的杰作。哦。她是玛丽莲的老师,上一代的学院附魔系院长……对于这个法阵的改进,我记得是玛丽莲在继续研究,或者,你可以问问她有没有能够简化的方法?” “我了个去……” 转了一圈又回来,这是什么新的神经衰弱玩法么?你们串通好的? 这个答案让爱德华也很想学着他的老师按住脑袋,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制作需要多长时间?” “按照图纸来的话,很快,大约一天时间就可以制作出来,虽然这个本来的要求是需要至少触摸六环魔网。有充足的jīng神力可以保证鬼斧神工刻画出jīng细的符文,不过对于你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你可以用来来铸造符文,然后直接灌输魔力。即使你现在只是勉强可以接触五环魔网,也差不多够了。” **师道。然后弹了弹手指,一大张羊皮纸便凭空出现。然后是一支羽毛笔。笔尖跳跃着在羊皮纸上勾画出一道道符文:“如果你想要制作的话,我现在可以给你一点指导,成功了的话,我就给予你正式法师的资格,怎么样?” “材料什么的,我当然也可以提供。”顿了顿,他补充道:“不过当然不是免费的……就按市价收取就可以了,魔法物品可以折算。” “……能不能便宜一点儿?” “我没太多时间跟你胡扯,如果不想要的话。你可以自己去收集。”**师哼了一声:“不过,错过了今天,我恐怕没有什么时间指导你了。” “我还是换……” 爱德华轻轻叹息一声。 那些宝石材料倒也不算什么,虽然贵重,但以爱德华如今的能力,也不至于搜罗不到,但得到一位大炼金师的指导,这种机会如果放出去,恐怕整个大陆上一半的法师都会打破头来抢……若是错过了,确实是令人遗憾的。 在空间袋里掏了掏,爱德华随手就摸出了三四枚魔法戒指,还有一根用柔软的柳树枝制成,印着一枚眼状符文的法杖。交到了**师手中。 这些东西都是以往的战利品,不过对于如今的爱德华来说已经不算是必需品了——当然,按照他原本的打算,这些无疑是给那些即将到来的法师部下增强力量的选择之一,不过**师显然也不可能有耐心等着他看完制作材料的列表,再回领地把已经有的材料拿回来用。 “嗯,不算有用的东西,不过算了,不够的部分过后再算。”**师随手一抹,就将那些东西送进了自己的空间袋,还留下了一句颇为不屑的评价,让爱德华不由磨了磨牙齿——且不说那几枚戒指都是附加了四环以上法术的好货,光是那根符文法杖就可以让一个法师用法术位来施展侦测密门,生物定位术,物品定位术,窥视魔眼,巧言术和真视术这五种法术,拿出去交换的话,二十几万金币还是成本价! 不过,东西既然交了出去,再心痛也只是折磨自己,爱德华轻轻吸了一口气,因为这个时候,两扇古朴的铜门已经在他的面前打开了。 门扉之后,是一座非常大的大堂,但是却并不宽敞——魔法的灯火柔和明亮,照耀出四周一排排一直建造到天花板上的暗红sè大橱柜,其上无数抽屉使得这个奇怪的房间犹如一个巨大的蜂巢一样。而房间的正中,放置着一排宽阔的,放置着各种炼金用具的大桌,七八个身穿长袍的人物,就在周遭忙碌。 阿尔伯特的到来,无疑引发了一场灾难, **师一马当先地走近房间的zhōngyāng,一张空着的大桌,而房间中所有的橱柜如同活物一般齐齐转向,将其上按照字母的抽屉名称朝向他、这个变动让房间里的所有人的目光也随之转向,于是一连串惊讶的抽气和地呼声中,细微的烟雾,电光和五颜六sè的光晕就在他们手中闪烁不休! “好了,那么开始。” 老侏儒显然根本不在乎他的到来会给周围的人物增加了多少麻烦,只是向爱德华挥了挥手。那张一直漂浮在两人身侧的羊皮纸也蝴蝶般落上桌面,跳跃的羽毛笔恰好勾勒出最后的一个符文。一跳便消失在空间里。 “在这里?”心灵术士不由眉头大皱。 他本来以为老法师会把他带到哪个私人的实验室里,而不是这样众目睽睽之下的公共空间——短暂的慌乱之后,一个个身穿长袍的影子就像是复制粘贴一般从各个角落出现,各sè的袍脚翻动,几乎刹那之间就把长桌附近的空间填满,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心灵术士身上。 “这里的材料最全,防护也好,快点,我的时间有限。” 老法师催促道,但随即。一张椅子就已经出现在他的屁股下面,然后是身旁的一张小桌,酒杯和酒瓶——也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然的话爱德华猜测他一定会变出爆米花和可乐来用。 这老混蛋,根本就是看热闹。 暗自诅咒了一句。心灵术士慢慢走近桌子,掠下兜帽。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银sè的光晕在他的目光之中流转。那张羊皮纸上的图样,便被活xìng化的大脑强行输入到记忆里面。 这是自我催眠较为高阶的应用方式之一,可以大幅度的提高心灵术士的记忆力。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也并不为难——虽然说阿尔伯特已经将详细的图纸绘制出来,爱德华大可按图索骥,不过这法阵的jīng细程度,毕竟远超了任何爱德华记忆中的物品。他华可不打算因为视觉的些许差异造成了问题。 要知道魔法物品的制作过程中,jīng神力的灌输决不能停滞,一旦出错,就意味着一整块材料报废玩完。 直到那个繁复的法阵的每一寸细节。都被刻印在脑海之中,爱德华才收回目光。 心绪转动,他双瞳之中的银sè光晕就如灯光一般耀目明亮! 心灵的触须翻卷回溯,慢慢拂过显能者的灵魂中枢……缓慢地改变着灵质核心的力量,两个沙漏刻度的事件缓慢流过,爱德华眼中的光泽消失时,目光也深邃起来,他伸出手,无形的力量抽出橱柜上几个抽屉飞到他面前,供他挑选出其中一颗颗的宝石,而不过刹那,通透的宝石快就在桌面上堆出了一座小山,心灵术士右手手指微微颤动的节奏,仿佛昆虫的节肢一般灵动,宝石落下竟然无声无息,而若是细意观察,就会发现他拿出的每一块宝石,都是材料中最为纯净无暇的一种。 这是心灵革新造成的效果。 这个四级的,是爱德华最为常用,也许也是之中最为实用的一个,它的效果,可不仅仅只能改变它心灵异能的种类,同样也可以在另外的角度上重塑爱德华,给他更加敏锐的视觉,触觉,双手的灵活程度,甚至是对于经验的掌握。 心灵术士竖起一根手指, 从那一小块宝石堆里,飞起了七八块拳头大小的碎块,这些东西暗褐sè的表面看上去并不起眼,只是光滑洁净,唯有仔细观察,才能主要掉细细的银sè丝絮在那温润的表面下缠绕,有暗淡的光泽微微闪动。 周遭的围观的法师们的呼吸也不由沉重了一些。 他们知道这是缠丝玛瑙,虽然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宝石,却远比一般的宝石更加贵重,唯有魔力汇聚在玛瑙原矿的中心才能出产,那细细的银sè丝线便是魔力侵蚀而产生。它们将玛瑙本就具有的安定身心的效果增强,所以常常用于法术和制造影响感知的魔法物品。 通常来说,制造魔法物品的材料只要掺入一小块就可以发挥效果,而缠丝玛瑙的价值,有一半是取决于它的产量,一个大型玛瑙矿,即使有着确定的魔力源头,一年也不过能产出半磅多一点的缠丝玛瑙,而现在那个一头白发的年轻人面前,却放着将近三磅之多! 在他竖起的指尖回旋飞舞,下一刻就软化一般互相交叠起来,那光滑的表面上渗出一滴滴墨sè的溶液,但掉落下来的刹那就已经成了一颗颗暗sè的玛瑙原石,只有仍旧留在空中的部分逐渐变得更加璀璨通透,银sè的细丝在那半透明的仿佛雾霭。最终渗透表层,成为一片厚重的圆盘。 “还真是胆大哪。” 阿尔伯特轻声开口。但眉头却逐渐紧皱. 卡特泽耶克的命匣,只有一寸左右的大小,所以心灵术士制作的这枚缠丝玛瑙盘不过三寸方圆,这会让指使术的效果不易散失,但从**师的角度来看,要将那十二层法阵塑造在如此小的一件物品上,便要求刻蚀在其上的符文极端细化,即使是阿尔伯特本人,恐怕也不敢说能够一次成就。 不过,爱德华自有他自己的办法。 在刻画法阵之前。桌上五六个水晶瓶先在他指尖融化变形……脆硬的晶体水一般流转,眨眼间就汇聚成为了三寸左右大小的圆盘,浑浊的杂质从中流出,然后一圈金属在其外构造出环状的结构,一枚更小物镜随即凝聚在金属圆筒的另外一头。然后是一层光洁的纯银,贴合在另一块平板的水晶后方。将房间里的光线折返到那硕大的镜面里面。 也稍微舒展了阿尔伯特的眉头。 虽然他可能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制作这种玩意儿。但那并不妨碍,他猜测出这东西的用途——**师随即照猫画虎,再为那镜片中清晰了几十倍的物件表面而轻轻叹息。“真是……方便,早就有的话,成功率至少能增加个几倍。” 摆弄了一下,**师将那随手制造的东西放到一边。但自有几位法师将之拿起,传递……随即,低低的惊叹就随着那东西的传递而蔓延到所有的几十个法师之间。那镜面之下扩张的一切细节,都足以让他们在骇然之余。将目光重新投向那个陌生而年轻的法师。交流着,猜测着他的身份,甚至在不自觉中提高了声音。 就在那轻微的赞叹与猜测中,那个年轻的黑袍人,已经开始了下一步骤的制作。 一片片小小的圆锥型石头在鬼斧神工的力量下被拉长成毛发粗细,灯光下,每一条都仿佛凝脂一般通透,这样成sè极好的橄榄石,每一颗也至少价值五十金币,而其中萃取的jīng粹更是要贵重几十倍,但在这个制作过程之中,也不过就是最为基础的,用作绘制法阵纹理的填充物罢了。 然后是一个个构造出符文本身的宝石,那些暗蓝sè带有绿sè或金sè斑点的宝石是蛋白石,火蛋白石和黑蛋白石,还有金蛋白石等不同的几种,他们可以用于多种魔法物品或法术,增加附魔系法术的效果…… 爱德华眯起眼睛,他左手的指尖在空中虚点,显微镜之下的细微符文就随之一个个成型,而每一个米粒大小的符文完成,随着右手的指尖点指,魔力就会将蛋白石的符文表面镀上一层流转的光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细微的汗水从爱德华的额头沁出,一滴滴的掉落。 “干……”心灵术士已经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心中骂过多少次这个短促的词汇了。 咒骂谁?设计出这个如此繁复而又必须连续的法阵的那个什么伊丽莎白法师?还是坑爹的让他自己完成制作的阿尔伯特? 他也不知道,或者说,根本无法分神去想,一个个符文的魔力输送不可停滞半分,所以就连诅咒他都只能挑选这个最短。 而这个过程,是如此的枯燥乏味,却又出奇的冗长,甚至容不得半点失误。心灵术士的力量cāo控是如此jīng准,每一个符文都不过眨眼之间便已经塑造结束,但他还要向其中灌注魔法的力量,同时必须将心灵异能的效果维持住,这种心分二用的细微cāo作,难度甚至还要超过一场战斗数倍——毕竟一场战斗的关键,不过刹那之间的交锋,而书写这每一层逐渐增加,从十几个到百多个的细微符文,可是需要他从始至终地保持专注。 幸好,工作已经接近终了。 密密麻麻的纤细线条,在缠丝玛瑙银sè的表面上汇聚成为一层层的同心圆环,符号是如此的细密,仿佛给那暗sè的宝石表面又增添了一层光滑的铜绿sè金属条,唯有在一个真正的法师眼中,才能察觉到那纤细而紧密地排列着的层层符文与法阵本源,而其中汹涌流转的魔法力量,更是足够让大部分的施法者都为之惊讶而叹息。 但此刻,一种异样的沉寂,却笼罩着周遭。 每一个法师的表情,都沉寂而严肃,他们甚至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的呼吸,生怕任何的一点噪音,破坏了眼前正在发生的那一幕奇迹。 是的,是奇迹。 能够出现在这个实验室里的法师,每一个都是法术学院之中最为强大的炼金术师,每一个人都曾经制作过数十,甚至上百件的魔法物品,见识的更是十倍于这个数值但是即使是他们,也从未见识过与眼前这一幕相若的制作。 第六百六十四章 十二层法术阵列,五百个以上的符文,要刻蚀在一块不过半掌大小的石盘上,即使有那个古怪的道具辅助,也不是可以轻易完成的东西,更何况,这个人使用的还是最为耗费jīng力的方式——不是借助魔法的雕刻刀,也不是耗费时间缓慢地将物品做模成型,而是以鬼斧神工一气呵成——有些经验的炼金术师都知道,这等于在控制着本身法术的同时再完成附魔的工作,心分二用,只能用在最为简单的魔法造物上。 在魔法物品的制作上,失败是行动的同路人,任何时候,只要一点儿jīng神的恍惚,就会导致制作的前功尽弃。 所以,用鬼斧神工来刻蚀魔法物品,同时还要进行附魔这样的事情也只会出现在一个狂妄的年轻人身上——只有那些不过刚刚脱离了学徒阶段的年轻法师们不知深浅,自认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然后最终个只会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法术材料,老师唯一的一点儿欣赏,或者还要搭上自己的健康——在魔法物品制作失败的大爆炸之中,恐怕也很少有学徒能活下来, 然而眼前,在这个一头灰白头发的年轻人手里,这个规则却仿佛从来也没有存在过。。 不过区区一个沙漏时,甚至还不到的时间里,那个头发灰白的年轻人手中,繁复的符文已经一层层点亮,其间没产生丝毫的疏漏——这已经是一个合格的高阶法师也绝对做不到的事情,而尤其现在。不少年纪较大的法师都已经注意到,那个年轻人那张年轻得过分的面孔。 他究竟是什么人? 跟随着阿尔伯特导师一起来到。拥有着这样令人无法理解的能力,以及那个年轻到恐怖的外表,虽然那魔法的造诣与年龄相比是那些低劣的平民最为擅长的庸俗愚昧的事情,但是世间万物,无不有个限度,像这样超出了理解的事情,总是会让人感觉到荒谬。 每一个人,都盯着那年轻人稳定而轻巧的的手。看着那金属一般的东西铺满整个玛瑙的表层。 符文,剩下四个,三个…… 刹那间,爱德华的手指,骤然一僵。 他听到了一阵桀桀的声音。 那是一个极端细微的声音,但只一刹那,就已经仿佛海cháo汹涌!难以言喻的烦躁抓住了爱德华。他心中大惊,连忙收摄心神……可他随即就发现,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无法转移注意力。而那耳语不知不觉变成了嘈杂的嘶吼,渐渐汇集成了一个宏亮的声音,在他脑子里轰鸣。横冲直闯! 那桀桀的声音是……笑声? 火花在爱德华眼睛和头脑深处闪烁,呈现出瑰丽耀眼的弧光。但也无法再让自己的jīng神完全集中……魔力刹那间就已经翻卷起来顺着纤细的法阵向着尚未合拢的位置猛然冲出,噼啪的脆响随即向外延伸! 而就在这刹那,无声无息的,爱德华法师袍里的空间带忽然一动。就此打开,一枚乌黑的金属雕刻。已经悄然飞出…… “糟……” 脑中的念头如奔雷闪电,爱德华刹那间大惊失sè。 不,实际上连大惊的时间都不曾拥有——可怕的疼痛仿佛锤击针刺,细微又剧烈的轰进他的大脑,差一点儿就让他直接晕了过去! 思维仿佛断裂成了无数的残片,每一个都在惊恐的尖叫,爱德华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只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抓住了自己的大脑——或者说是他的灵魂——用力揉捏,要将他彻底地压榨成为一团泥浆!要把他的‘自我’从层层的保护之中拉扯出来,再粉碎成无数的细末! 见鬼! 心灵术士的本能在千钧一发的刹那反抗了…… 他猛然缩紧自己的jīng神触须,编织出一片仓促的防御,但即使神能,与jīng神力在刹那之间回流,重新抓住每一片残存的jīng神,将他们重新连接……jīng神力疯狂地汇聚,终于保护住了他作为本体的自我。而仿佛连锁的反应开始运转——神能的力量随即奏效了,温暖的能量汇进他的头颅,修补着断裂的jīng神,最后光彩,味道,疼痛,所有的一切重新连接成为他自我的认知,脑海之中一片空白被渲染上跃动的光芒…… 爱德华发现自己正在疯狂地嘶吼。 但这声音,是如此的微弱,因为它被掩盖在一片近乎轰鸣的噼啪声中。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已经被青蓝的颜sè覆盖,狂暴的能量在他的视野里化作奔腾的电流,=灼目的光线让他本能地闭起眼睛,但思维却在这一刻以最为剧烈的方式,调动起他能够使用的所有的感知。 于是,爱德华‘看见’了。 神能的视野里,狂暴的能量被深重的颜sè勾画,岩浆一般的赤红,他们在视野的zhōngyāng构造出千丝万缕的线,但这线条扩张却又收缩,被一股力量凭空截断,突兀地消失在一点。 那一点是一只手掌。 只有平常人的一半大小,儿童一样,然而那看似有些纤细的五指,每一个指节,却都在牵动着空间里无所不在的魔网。汹涌的电能火光,在这小小的手掌前方被引导,散逸,被那细微却深幽,仿佛黑洞般的一点吸纳,滑进魔网的每一条线。于是空间便被分隔成为狂暴,以及平静的两端。 狂暴的能量散逸了,露出其后那爆发的源头……那是同样细小却深幽,仿如黑洞一般的一点。 卡特泽耶克。 那个灵吸怪头骨外形的小小金属,让心灵术士在心中叹息。 或者,并不难猜……除了这只噬魂怪巫妖。还有什么人能够攻破爱德华如今的心灵防卫?还有什么,能够在魔网全部被偏转的现在。喷发出那仿佛可以毁天灭地的威能? 而自己实在是太过大意了。 或者是因为之前的一连串胜利,或者是因为这位大怪平静的表现,但不管如何,竟然只是习惯xìng的将他的命匣放在了空间袋里而没有做任何处理这一点,就已经是致命的错误——如果连他制造的灵晶仆都经常可以突破空间袋的封锁爬出来跟自己啰嗦,那么装载着他本体灵魂的命匣,又怎么可能做不到?这个老巫妖之所以一直平静,恐怕也就是在等待着这个机会? “年轻人啊。就是容易大意呢,居然把这么危险地玩意儿随身携带。” 电光全部散逸的刹那,**师开口道,于是金sè的光泽就从周遭——地面,天顶,甚至是每一个柜子的支柱上向外喷薄,明亮的符文从房间的每一处剥离出来。最终形成围绕住那金属雕刻的小小光球。 眯起眼睛打量着那个小东西,然后阿尔伯特摇了摇头:“算你小子走运,我刚好有点时间。” 爱德华叹了一口气。因为这个时候,另一个声音也在心中向他开口道。 “你确实很幸运,本来我还是有机会的。” 心灵之语中响起的声音,是巫妖一如既往的平静与沙哑。然而。爱德华却可以感受到那其中无尽的遗憾。 是的,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如果自己是在自己的法师塔里制作这法阵的话。 魔法物品的制造,是法师们将自己的力量恒定在法阵上的过程,一旦失败,造成的结果基本与法术失败雷同。而在这件强大的魔法道具制作完成的最后刹那,如果被这老巫妖蓄意攻杀。可就不只是受伤的问题了——强烈的法术反噬足以撼动爱德华的灵魂,而没有被法阵防御束缚的卡特泽耶克不但可以立刻逃走,还会毫不犹豫地补上一击。 刚刚那瞬间,在爱德华眼前凝聚的闪电应该就是能量波,这个心灵转化系的力量并不特殊,仅仅是单纯地追求jīng神力调集的能量。但正因它如此单纯,所以一瞬间爆发的威力极为可怕——爱德华自己就曾经用它在瞬间秒杀过一片凋零白凤的法师。现在换成是卡特泽耶克这个灵吸怪巫妖亲自施展,威力恐怕只会比那一击更大,即使爱德华可以塑造神能盾牌,在这种高能之下也绝对要灰头土脸。 ……可能还不止如此——老巫妖那个强烈的jīng神冲击在前,魔法物品制作失败的反噬在后,两下相加,恐怕作为制作者的爱德华早就已经七荤八素,怎么可能再阻挡住这老家伙蓄谋已久的偷袭? 心中的推演,让爱德华不由暗自打了个寒战,如果这一切假设成真,那就是一场经典的反杀……如果不是阿尔伯特,自己这条命恐怕就此要挂在这里,虽然被一个灵吸怪巫妖暗算也算不得yīn沟里翻船,可是结果也没有什么区别。 “真是抱歉。” 沉默了一瞬,爱德华向那个矮小的身影深深弯下腰——如果不是阿尔伯特的帮助,那么此刻他可能已经在和死神交流了。 “抱歉就不必啦,不管怎么说,你叫我一声老师,我也应该做出一些象老师的事情才行。”侏儒**师挥了挥手,但心中的不快,却溢于言表:“不过,下一次有什么事,你最好把必要的事情告诉我,别再像这样让我费力去猜了。如果早知道是这么个玩意儿,我至少可以给你加上一层jīng神防护,还有,那个东西快要报废了,赶快制止住它!用你的jīng神力把符文通道截断!” “您早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爱德华不由苦笑了一下,伸手握住那正在噼啪作响电光四溢的指使术法阵。 回想起来,**师之前的表现,显然都是在替他做出补救,这个实验室之中的防护法阵,恐怕也确实是特殊构造的,否则的话,刚刚阿尔伯特的防护法术也不会那么迅捷——想要防御那种能量或者并不困难,但要将之如刚刚那样完全压制而不伤害到周遭的任何东西,无疑意味着完全的压制。付出的力量可完全不是在一个层面的。 “不太知道,不过也并不难猜就是了。” 对于心灵术士的疑问。阿尔伯特只是微一摇头:“指使术的道具,除了用来奴役他人之外没有什么别的用处,尤其是你需要的还是最高级的东西,凭你的力量我不认为一般的敌人能够让你需要使用这种东西,那么结果也就那么几样而已,不是外层界的生物就是亡灵,出不了这个范围。再加上你身上那股浓得都能闻出来的负能量味道,也用不着猜测什么了?” “不过。要是早说是巫妖的话,那么我也有更好的东西,虽然不如这个指使法阵,不过却有成品……” 顿了顿,他随手一挥,那个金sè的球体就向爱德华飞了过去,而他的目光却在爱德华的手中。那个半成品的法阵上顿了顿:“算了,能够让你这个小家伙练习制作一下魔法物品也算是不错的,而且,这个家伙显然比一般的亡灵本事大了不少,所以新作一个也不错,要知道魔法物品这种东西。毕竟还是专用的要更合适那么一点。继续。” 爱德华苦笑了一声。 老巫妖的垂死挣扎选择的机会非常准确,一个符文的半途而废,几乎让那件指使术法阵有最外层的三层全部炸裂了,将近两百个符文就此报废……幸好,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说。这点损伤也并非无法弥补,补充上一组缠丝玛瑙。再重新运转起一个的鬼斧神工,一层层的符文就重新在那宝石的表面上凝聚起来。 当然,一个额外的变化,就是那些围绕在身周的法师们……他们心中那些惊惧和猜疑的念波,几乎化为了实质,虽然阿尔伯特**师的对话不过短短几句,可是能够站在这里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愚蠢的角sè?刚刚那恐怖的,如浪涛一般炸裂的闪电风暴,加上老法师不经意地吐出的那个禁忌的字眼。已经足够他们推测出大概得轮廓。 但那只会让他们心中的惊讶更甚。 眼前这个神秘的年轻人竟然是要控制一个巫妖……且不说他是如何打算的,但想要控制一个巫妖的唯一途径,自然只有得到他的命匣,但且不提要寻找到一个巫妖的命匣,光是要打败一个巫妖的困难程度,就已经足够让这里的大部分人望而却步了。 这个一头白发的小鬼,与阿尔伯特**师是什么样的关系?他真的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得到那个巫妖的命匣的吗?他拥有什么样的力量? 而最重要的是,他到底是谁? 无言的问题,随着细微的耳语和眼神的交流不断扩展,但即使不发出任何的声音,他们零星流露出的表层思想,也会源源不断的被心灵术士的思维触须捕捉进他的脑海之中。 重重的疑虑让爱德华不由苦笑……虽然说阿尔伯特将制作场地选在这里确实是为了他的考量,可是这位**师似乎从来也不会注意到一些细节以及他人的感受——或者摄于**师的威严,这些人不会直接询问整件事的缘由,但是要让他们事后不再谈论起这件事情那是几乎不可能的,而那个所谓的‘几乎’,也只建立在爱德华能够成功地用修改掉他们的记忆,让他们完全想不起刚听到过的那个关于‘巫妖’的问题,否则的话,这种劲爆的事实,要是不在几天内传遍整个学院最后落进玛丽莲的耳朵,那除非是出现奇迹了。 爱德华当然是相信奇迹的,不过作为一个务实的人,他从不相信奇迹会在自己身上轻易发生。 事实上他倒是很希望能制造出这种奇迹来,哪怕是需要自己一个个的将篡改记忆或者是支配术显现在这些人身上——可如今的情况是,他根本没时间那么做,否则就得废掉手中这刚刚完成了一半的魔法道具,顺便还可能要承担卡特泽耶克第二次的反扑。 所以,心灵术士也只能压下心中的重重疑虑,专注于自己的造物,直到一个沙漏之后,这块经历了一番磨难的魔法造物,终于大功告成。 “不算是好东西……制作得还算不错,不过也仅仅只是做到了图纸上的要求而已。没有加上自己的思考,如果你在选择材料的时候在缠丝玛瑙周遭增加秘银作为导引,那么便不至于这么脆弱,而且效果还可以提高一点。另外,你难道就只想着制作指使术这一种效果?指使术对于灵魂的效果确实不错,但也不是致命的?” **师将那枚圆盘在手中随意的颠了颠,仿佛那不过只是一枚漂浮术戒指或者法术飞弹杖这样的小玩意儿:“算了,第一次的作品,能够照着图完成就不错了。时间上也算是出乎我的意料,在刚刚的那种情况之下还没有忘记处理好它,没有造成完全的毁坏,也算是你有点能力,” 随后,他伸出手来,将一大把亮晶晶的宝石和爱德华留下的一些缠丝玛瑙混在一起,也没见怎么动作,那些东西就在他手里组成了一个更大一些的圆盘形法阵,与爱德华的那个贴在一起 第六百六十五章 随后,他伸出手来,将一大把亮晶晶的宝石和爱德华留下的一些缠丝玛瑙混在一起,也没见怎么动作,那些东西就在他手里组成了一个更大一些的圆盘形法阵,与爱德华的作品贴在一起,扣成一个。 钻石? 爱德华抬起了眉头,那种光泽闪动的细小石块,无疑是较为人孰知的一种宝石,但事实上,那东西同样是最为珍贵的魔法材料之一,用它制作的物品,可以增强任何法术活xìng,同样也增加它们的威力。 虽然对于魔法物品的功能并不了解,但爱德华清楚。阿尔伯特准备制造的这个附加的法阵,也同样是个价值不菲的高级货sè。 “符文是这些,刻上去,然后集中你的jīng神,引导第一次的启动吧。”**师开口道,同时在空中虚划,于是一层银sè的亮线就在空中闪烁,勾勒出十几个符文的样子,直到片刻之后才慢慢消失。 爱德华咬了咬牙。 将自己的魔力转化成为法阵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的事情,每一个法阵成型的刹那,爱德华都可以轻易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同样在逐渐远离。而这种感觉,就随着法阵的环数越高而越发明显,第一层法阵的力量还不过是手指微微的麻木感觉,而到了刚才的第十二层,就几乎已经令他jīng神发僵,只感觉自己的生命似乎也随之消散了了一般…… 但愿这东西的要求不是很高。 最后的一层符文不多,片刻就已经完成。于是爱德华闭上眼睛,左手与右手交叠在一起覆盖上那一枚玛瑙的法阵序列,然后下一瞬,一缕波纹微微震荡。一层层符文随即逐渐亮起!魔力与元素的力量沿着法阵的路径汇聚,最终被散逸到整个的造物,甚至整个的空间! 然后,是一个响彻脑海的,低沉的叹息声。 圆形的玛瑙盘周围,多了一圈晶亮的装饰,和那枚黑sè的灵吸怪头骨雕塑在下一瞬卡在一起,爱德华抬起视线,正要欣喜的说些什么,却注意到老师的脚步刚好踏出了房间那两扇门扉。消失在一团散开的光晕中。 心灵术士扯了扯嘴角。 留在这里的所有理由。似乎都已经消失了。他环首四顾,目光里,几十道视线纷纷退让。于是叹了一口气。爱德华也同样走出了这座实验室。 法师塔之中的道路复杂,但还难不住一个心灵术士,只是下去了几层之后,爱德华就发现,自己的目标不见了。 是真的不见了,那位法师米奈希尔法师的实验室里,只有几个人在忙碌不停,爱德华站在实验室门口,也没有人搭理她。 “塞西莉亚……不,希露达……不是。那几个克鲁罗德来的法师学徒去哪儿了?” 最后仅存的耐xìng终于耗尽,于是他随手抓住了一个匆匆而过的法师。 “克鲁罗德人?不知道,我至少已经有两三天没看见他们出现了。”这个被爱德华拦下的法师学徒是个女子,她有些厌恶地瞪了一眼这个敢于阻碍她赶路的家伙,然后因为对方年轻得过份的面孔而恼怒起来:“你是谁?” 可是那个询问者却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件事:“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了吗?”他问道。 “她们去了哪里干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女学徒挣了两下,却完全无法摆脱那只按在她上臂的手,不由猛地提高了声音:“你到底要干什么?还有你是谁?那些克鲁罗德小偷的同伙……哎呀!” 喊声尚未结束,她却终于脱离了那只抓住她的手——只是显然为了获得zìyóu她付出的力量太大了一点儿,她一个踉跄就直直地摔向了后面,甚至连爱德华都没有来得及显能,她就已经一屁股撞在了一个金属支架上,然后就是连串噼里啪啦的刺耳摩擦声! 当然,心灵术士只是懒得在她身上耗费更多的点罢了。 “小偷?”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不过在他考虑是不是要给这个家伙一个支配术让她配合一点儿的时候,那个喊声和嘈杂似乎已经带来了更多的麻烦,实验室里一窝蜂的钻出来十七八个家伙,气势汹汹地围拢了过来。 “怎么回事?伊娜,你不要紧吧?还有,你这家伙是谁?” “哎呀,伊娜你流血了,快,我这里有治疗药水……” “笨蛋,水晶的碎片很锋利的,我帮你吸出来……” “这家伙没见过啊?连个徽章怎么都不佩戴?是哪个实验室的学徒?竟然胆敢跑到这里来撒野!” “奇怪,他怎么进来的?哦不,魔法女神在上啊,我们的光洁药水!三个水晶瓶的量都报销了,还有六个高级水晶皿……这个混蛋,你别跑,给我照价赔偿!” 几个围拢上来的家伙显然不可能是什么理智的家伙,尤其是几个看起来高壮了一点儿的雄xìng生物——一头扎进了橱柜的雌xìng拥有一张还算不错的脸蛋,足够让他们分泌出足够刺激大脑和降低智商的过剩的荷尔蒙了。三五个手脚飞快的立刻就已经充当起了温柔呵护的护花使者,剩余手脚慢了一点的家伙们于是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出力的行当。 不过这些家伙总算还没有头脑发热到愧对他们身份的程度,虽然有几个家伙垂下的袍袖里面显然已经握住了魔杖,但毕竟还是没有一个选择用行动替代询问。 “你究竟是什么……” “呀……” 喧闹持续了一下,最终,所有人中最为年长的一个家伙跨前一步,但刚刚开口,后面却忽然有一个尖声响起。将所有人的视线引向那个方向。 爱德华转过视线,注意到那个高喊的家伙——似乎是自己这一届学徒之中的一个,而注意到自己周遭瞬间聚拢的同伴们视线,这个可怜的家伙张了张嘴巴。总算是想起来深深地弯下腰:“抱歉,爱德华学徒长,请问……请问您到这里来有什么事?“ “爱德华学徒长?“ 那个名字仿佛带着特殊的魔力,一群原本义愤填膺的家伙立刻面面相觑,继而噤若寒蝉地垂下头,脑袋里的热血瞬间回流,他们把自己的脸藏进兜帽的yīn影,偌大的空间里一时间竟然落针可闻。刚刚气势汹汹的几个家伙下意识的齐齐后退几步,甚至还有几个想要借助那些书架之类的yīn影遮掩住自己。那一张张惊讶甚至惊恐的脸,和乱七八糟升腾起来的表层思维。让爱德华不禁摇了摇头。 我居然有这么可怕么? “那些克鲁罗德来的学徒去了哪里。有人知道吗?“轻咳了一声。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还有,所谓的小偷是怎么回事?” “那个,很抱歉。学徒长阁下。”互相对视了一眼,几个学徒之中岁数最大的一个弯了弯腰:“有关克鲁罗德的,嗯,那几位学徒,他们从前天开始,便没有来实验室报道。” “至于说小偷……”顿了顿,他偷眼观瞧眼前那个似乎比他还小了些的身影,然后嚅嗫了一下,努力组织语言继续道:“并没有什么小偷,学徒长阁下。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只是,咳咳,因为他们消失的时机有点,那个。总之是因为昨天晚上我们陆续发现,有至少五六个人的魔法书不知去向,而且这个实验室里还少了一批魔法道具,而米奈希尔导师他正在进行自己的实验,我们不能去打扰。所以,所以……” “真能胡扯。” 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 魔法书这种东西是法师施法必要的道具,而且本身也是价值不菲——每一个法术的详细流程和法阵都会被抄录其上,只要有相应环数的施法能力,拿到了它便能够大致了解一个法术的秘密,而且有些法师的法术书上还会抄录一定他们对于法术的改良方法,所以算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问题就是,法术书不像卷轴具有一次xìng的效果,那玩意儿是可以互相抄录的。 确实,塞西莉亚她们来到罗曼蒂的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尽可能的学习法术,但她们怎么可能会对于学徒的法术书感兴趣? 一个学徒又能掌握多高明的法术?充其量也就是四五环封顶,而克鲁罗德虽然没有多少法师存在,但对于这些能够在市场上购买到卷轴的法术,想必还没有那么看重。更别说为了偷窃这种玩意儿而闹出问题,肯定就会断送了学习法术奥妙的机会……这种赔本买卖,只要是个思路正常的人就不可能会去做,虽然在罗曼蒂,克鲁罗德人这样的边境居民一向被蔑称为野蛮人,但那可不代表他们真的就是智商崩坏,逗逼满地。 “是的,学徒长阁下,这个这个,这本来就只是一些无聊的流言而已……学徒长阁下,不过他们最近一段时间确实是没有来实验室,老师分配给他们的任务也没有完成。” “你们没有人知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么?我记得不远吧?” “我们去了他们的住所,但是除了几个仆人之外就没有什么人在,他们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回到那里。” 爱德华的眉头皱了起来。 虽然塞西莉亚身边那几个学徒,是在称不上怎么靠谱,可是无缘无故旷课似乎并不是他们的作风,或者应该说是相反才对——除非有什么xìng命之虞,否则他们有什么事会让他们在对于魔法的追求上停顿下来? 但愿不是那么麻烦的事情吧。 可实际上,已经非常麻烦了——除了住所之外,这些克鲁罗德人能够去的地方确实不多,除了法术学院,那么就只剩下了皇宫了。 爱德华吐出一口气。 他并不喜欢这个推断。 虽然塞西莉亚自编自导的那一出闹剧虽然已经告一段落——婚礼之后,不可能有什么人闲的没事去调查这段已经被神祇认可的姻缘。更何况那之后又发生了一大堆事情,最近国王陛下‘身体欠安’,于是原本些许的怀疑也早就被更新的事情给取代,无人关注。 不过谁也无法保证这里面就不会出什么纰漏。所以一般情况之下塞西莉亚是不应该再到皇宫里面去的……可现在除了这个地方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选项。 于是,爱德华转身消失在一片传送的光晕里,撇下那一帮倒霉的家伙去惆怅他们报废了的试验道具。 “我说,你确定,那个家伙……不是,他就是那个爱德华么?”半响之后,一个呆滞的家伙才终于找回了他的思考能力,转向身边那个最先认出了心灵术士的平民学徒。 “没错,虽然他的头发原来是黑的。”被问到的家伙缩了缩脖子,望了一眼心灵术士消失的地方:“早就听说他在阿尔伯特**师面前非常得宠。不过这也太……太强了吧?你们感觉到没有。他身上好像有股寒气似的。只要他开口我都没法说话……” “能干掉一个**师的家伙,肯定是简单不了的,唉。这么说的话,以后还真不能轻易招惹那些克鲁罗德人……对了,怪不得他说是胡扯呢,是不是他早就把高级魔法给了那些家伙了吧?根本用不着偷我们的东西啊?” “那么你说那些东西是谁偷的?” “我怎么知道?” “不过他真的杀了一个**师?到底是怎么做的?不是说,魔法的道路上绝不存在捷径吗?他是今年才刚刚进入学院的吧?就算是阿尔伯特**师的学生,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就算是传说中那个最年轻的**师,好像也是二十多岁才成为了**师的,而且他是两岁就开始学习法术,也整整用了十八年的时间啊?” “谁知道呢,不过。说不定是阿尔伯特**师阁下把他给送到了另外的什么位面呢?我听说,有些位面里的时间远比主物质位面过的更快,我们这边一天,那里就已经过了一年了。” “那他的外表怎么会没有什么变化?” “少见多怪,很多法师都会做些伪装的吧?” “用魔法故意装成十三四岁的样子?这个家伙的爱好还真是怪癖。” “哪个强大的法师不是怪癖?再说了,他自己的岁数增长了,可是总还有些人的岁数没有增长的嘛,比如说他来找的这个克鲁罗德人……我听之前的几个学长们说的,说那就是他的情人呢……” “真的假的?” “有人看见他们在走廊里面……”“哇!”“呀……”“原来是着急见面,不过这样也用不着把我们的东西给打坏吧?这样要我们怎么办啊?” “只好认倒霉吧,导师跟他也算认识,大概不会为难我们……谁让我们碰上了个发情,不,是chūn心动摇的学徒长了呢?人家急着见情人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嘛,哈哈哈……” …… 这些乱七八糟的评价当然与事实有着巨大的差距,但毫无疑问有一点算是说的不错。 爱德华确实是急着去寻找塞西莉亚的。 不管如何,这些克鲁罗德的学徒们行踪怪异是事实,而一反常态的行动往往就意味着问题。 ---------------- 虽然无论在哪个国家,中枢机构都是守备森严的地方,但今天的卢浮堡,却有着十倍的jǐng戒——外面的太阳不过刚刚偏向西斜而已,但皇宫的大门已经紧紧关闭,一队队的皇家近卫骑士全副武装地开始在皇城周围巡梭,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如临大敌的严肃。 糟糕的就是,如今斯特兰皇子领军出征,爱德华在宫廷里面连一个熟人也没有,就算是有理由进去,想要跟那位皇后陛下见面也是很大的问题。 当然,也仅仅是个问题而已。 “从一个十rì之前开始,她一直就说身体不适,后来开始发烧,我们找了几个牧师治疗她,但效果似乎只能持续几个沙漏的时间!于是我们就……”一个学徒开口道 这帮家伙在罗曼蒂举目无亲,而且自从国王陛下被诅咒病倒之后之后就更是没有人过问他们了,除了选择来找那位皇后陛下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地方可以求援。 但无缘无故,怎么会发烧的? “公主殿下她……她……”这个家伙呼哧呼哧的喘息着,但大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一张脸竟然逐渐涨紫! “冷静一点!”爱德华的目光中银sè一闪,的力量抚平这个倒霉家伙的心绪,也压制住他的呼吸,让他总算平静下来,再呼吸了几下,他开口道:“她不见了!” 我靠,怕什么来什么…… 爱德华诅咒了一句,但也没兴趣跟这家伙鬼扯:“不是有人看着她么?” “是有,咳咳,可是……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不见了!她房间的窗户开着,不知道去了哪里。” --------------------------------------------------------------------- 第六百六十六章金色魔兽 脚步声随着推开的门扉在身侧不远的地方响起,让原本转向远方的女子收回视线,“她的身体怎么样了?”因为那个直接的进入方式,女子皱了皱眉头问道,但却没有看那个推门而入的人。 “还算稳定,已经睡着了。”推门而入的人微微一笑,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有点发苦。 这样的表现,似乎真的有些好笑,可惜女孩完全无法看出来:“稳定?到昨天为止,治疗的效果已经僵掉了几乎只能持续几个沙漏的时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你们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得到了回答的女子并没有因而满意:“已经多久了?我不过放殿……放她在你们的身边短短的一个月而已,你们居然就让她受到了别人的暗算?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在她的身周,那个小小的厅堂里面静立的几个克鲁罗德人学徒的脸色骤然一变,他们小心的环首四顾,一脸的惊惶更深,直到确定了周围一片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出现,或者吼叫着准备杀掉他们,才勉强安静下来。 “我们有什么办法?” 一个克鲁罗德学徒说道,愤愤地提高了声音。:“她的身体就开始感到不适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找了几个牧师治疗她了,而那个时候也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啊?而后来,神术其实也有效果,只是效果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只是却越来越弱而以,于是我们就……” “既然知道越来越弱,那么就应让他们增加数量,加强神术的等级!而你们看看你们做了些什么?对,你们实际上在这一个十日的时间里面什么都没有做!”女子的声音猛地提高了一节:“你们是不是原本就打算让公主殿下就此死去?” “你!”。面对对着这种局面,谁都别无法站定,那个回答者的语声后终于变了:“”希露达,你是不是太过得意忘形了?”他打提高冷了声音开口道,然而这一句还没有说完,一个声音轰然在他们身后迸开!, “不好了!” 小客厅的门扉被一把推开,一个粗壮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公主殿下她……她……”这个家伙呼哧呼哧的喘息着,但大张着嘴,像是垂死的鱼儿一样一开一合却越来越说不出话来。一张脸竟然逐渐涨紫! “冷静一点!”女士站起身,伸手按住他的脖颈,也压制住他的呼吸,让他总算平静下来,再呼吸了几下。他开口道:“她不见了!” 怕什么来什么…… 被叫做诅咒了一句,但也没兴趣跟这家伙鬼扯:“不是有人看着她么?” “是有。咳咳。可是……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不见了!她房间的窗户开着,不知道去了哪里。” —— 稍等 —— “消失了……然后,然后我就……我就……” “镇静点!” 弗拉基米?弗拉基米洛维奇皱起眉头,低声呵斥道。 众所周知,这位国家隐秘骑士团的团长大人拥有着一副干瘪。掉了毛的鸟儿一样的奇怪外貌,那光秃秃的脑袋和有些耷拉的眉梢,以及鹰钩鼻的组合似乎有些可笑,但无论是谁。在真正面对着他那灰色的眼睛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感到惊悚,似乎那其中蕴含着某种阴冷到了极点的东西,会随着他的目光,传递到每一个被看到的生物的心里。 而此刻,被这目光笼罩的,那位正在发出颤抖声音的女子立刻就僵硬了一下。 “鬼魂……”顿了许久,她才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快要溺死的人的沙哑声音 “鬼怪?是幽灵,还是亡灵?” 弗拉基米洛维奇的眉头紧紧地皱起,习惯性地扫视着眼前这个说话的人。 米莲?其兰,皇室的二等女官,二十四岁,商贾家庭出身,没有特殊背景,能力无,姿容端庄淑静。 不过,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资料,似乎并不那么容易拼合在一起,因为这可怜的家伙一头原本用油脂梳理起来头发已经被扯乱了一半,黏嗒嗒地盖住了她半边面孔,半张因为撞击而红肿的脸上沾染着血迹,几乎把一只眼睛也给挤得无法睁开,几乎看不出表情,更别说是什么端庄素净。 好像是碰上了门槛或者是木头之类的东西了吧?这一下撞得真是不轻……不过或者对于她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幸运了,否则再怎么端庄也没有用。 密探的头子有些讽刺地想着,然后将视线离开那个激动地女人,转向她身后的房间。 房间不大,是卢浮堡最下层诸多普通隔间之中的一个,夕阳的余晖从唯一的一扇窗户里面照射进来,映亮了空间里的一片狼藉——带着一些黑色斑驳痕迹的青石地面上,散布着坍塌的木屑和毯子的碎片,而几个人类的躯体就点缀其间。每一个的脖颈呈现着一种渗人的怪异形状。脑袋软软地崴到了一边,痛苦和惊恐被凝聚在脸上,瞪大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似乎在临死之前,看到了什么令人无法置信的东西。 四个男性,全是卢浮堡的禁卫骑士,从服装上的徽章来看,三个是什长,一个百人长,近卫骑士之中最低的两等人。第二团第七班看来要来一次换血了。 至于这几个今天并不当值的家伙为何会在这座休息间里聚集,看看那位小姐的模样,似乎就不需要说什么了……虽然那里面可能有很多事情发生。 弗拉基米侯爵摇了摇头,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那可怜的宫女身上。 “不,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像是亡灵,因为它一会儿从这里出现,一会儿又从哪里出现……不过,她是金色的……我是说我也没有看清……但它是真的,是……”显然。刚刚发生的某些事情已经完全被摧毁了这可怜女孩的精神,她咕哝着说了几句,但很快就演变成古怪的尖叫,但是很快卡住了——手舞足蹈地呛咳起来。但就在侯爵大人皱眉想要喊一个手下来的时候,一道细细的光线从身后延伸过来,没入那个女子的眉心,让她的动作平静下来。 “我是说……我没有看清楚,但应该是一个一个人大的东西,是的。”她的神情呆滞下来,好像是失魂落魄似的:“外表是金色的。在光线之中一闪一闪的,像是用黄金做成,但里面又夹带着黑色的纹路,停了一下就跑掉了,从他一开始打开的窗户里。”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一个苍老冷漠的声音响起。也让弗拉基米侯爵回过头,看到那一袭闪烁着细微光泽的暗蓝色长袍。于是不由一怔。 “我。我是被他们叫到这里来的,他们说有重要的事情……但是我来了之后,那个……那个……” 被问话的侍女愣了愣,然后叙述道,但很快就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了。表情在平静和激动之间转换了几次,她的头不停地摇着。脸色也灰白起来,仿佛很快就要失去意识。幸好在她晕过去之前,一旁的弗拉基米侯爵开口了。“你下去吧。” 向那个倒霉的侍女挥了挥手。侯爵转向那一袭法袍。“抱歉,大师。劳烦您久候了。”他说,然后深深地弯下腰。 他的身体消瘦干瘪,弯腰的时候,就像是要用头去触碰胸口,看起来很滑稽——不过,也因为这个奇怪的姿势,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这位侯爵大人脸上的表情,那种轻蔑的神色,以及嘴角上冷冷的嘲笑。 或者这也不算是一个秘密,图米尼斯王国皇家隐秘骑士团之中的大部分人,似乎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他们的团长大人,对于施法者没有什么好感——尽管他的骑士团之中也有着不少精擅魔法的人物,也有不少事情也必须要通过魔法来解决,不过对于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洛维奇来说,魔法从来都不是一种方便的存在,而是令人不快的怪异,而那些法师,就是一群和怪物相同的家伙。 王国的**师对于这个礼仪毫无反应,任凭王国的侯爵僵硬在那里。 “愚蠢。”他的目光在眼前的凶杀现场上顿了顿,然后冷哼道:“你们希望我来处理这种小事?” 确实十分愚蠢,不管是鬼魂杀人又或者其他的什么,在一个法师看来都是不值一提的,也只有这些愚蠢的凡人才会为此惊恐战栗。 “不,尊敬的**师阁下。”那种冷漠的不满,让弗拉基米侯爵的脸色变了变,不过秃顶的中年人仍旧垂下头,毕恭毕敬地回答道:“这件事很可能只是个巧合,与我们正在查找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 “那么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但是……” “嗯,“弗拉基米侯爵,虽然由我来说可能并不合适,但是我想各位肯定都已经注意到了,这里没有任何负能量的气息,但魔网似乎有一些凌乱,导师阁下。死去的人是被折断了脊椎,而不是生命吸取,还有,我发现了这个。” 仿佛是为了缓解这种气氛,**师身后一位稍微年轻的法师轻咳了一声,开口道。 他伸出手,摊开的手掌里有几根大约寸多长的毛发,在灯火之中闪烁着金色的光泽:“我想那可能是一头魔兽,只是速度很快罢了。弗拉基米侯爵,您可以让您的部下沿着窗口的痕迹去搜索,会有收货的,而我们还需要您的配合,毕竟还有很多的人需要排查,我们的时间不多。” “但是您能否告诉我您的收获?” 弗拉基米直起腰,向那个法师笑了笑——或者说,扯了扯嘴角,像是牙痛多过于笑容:“虽然您拥有着国王陛下的直接授权,但作为国王陛下的骑士团长,保护他安全的人,我希望能够了解到您到这里来进行调查……秘密调查的事情的真意。” 秘密那个词儿让密探头子磨了磨牙齿——一位**师,还有他的手下,十几个人,都是至少可以接触六环以上魔网的强**师,这样的阵容一股脑儿的挤进皇宫里面。也只有这帮不谙世事的施法怪物们才会觉得这是个‘秘密’的行动。 在他们闯进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弗拉基米侯爵还以为是一场什么关系到国家规模的行动,结果最后这帮家伙却只是拉着他在皇宫里面团团乱转,似乎准备把所有人都给访问一遍,却又将他这个皇家隐秘骑士团的团长阁下给抛在一边,完全不让他了解任何对话的内容,仿佛抓他来不过是需要一个足够彰显**师阁下身份的带路者而已。 偏偏就在这巡视的过程之中,又出现了这么一件古怪的事情——四个最底层的骑士,他们的死活其实根本不值得关心,毕竟他们的工作本来就是在敌人来袭的时候替贵族们送死的…… 可不应该是在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出现了这种事。根本就是在故意嘲讽这位王国侯爵能力的平庸,连本来份内保护工作都无法胜任! “这个……” 注意到侯爵阁下冷漠的法师犹豫了一下,不过他最后还是划出一个法术的手势,无声地蠕动了一下嘴唇:“我们怀疑国王陛下的病,是另有隐情。我想。侯爵阁下您应该也有相同的疑虑吧?” “是的。”侯爵道。 当然另有隐情,否则的话。怎么会有集合了诸位大神官。大祭司的神术,却无法治愈的疾病?——弗拉基米几乎在陛下病倒的第三天就已经肯定了这件事,但是直到现在,怀疑仍旧是怀疑。 没有任何证据,魔法或者神术,都无法证明这种怀疑。 “我们查到。不管是近卫,还是侍者或者宫女,都受到了附魔术的控制,我想他们应该是确保陛下在偶然清醒的时候说出的话也不会被外界查知。”中年法师的目光在左右游弋了一下。然后开口道。说出一个让侯爵也不由一震的事实:“弗拉基米洛维奇阁下,您似乎也同样受到了一些影响。“ “我?” “是的,虽然只有很小的残留,但我可以确定,您的记忆已经被修改过了。”法师说道,他的嘴唇翘了翘:“请不必担心,这不会对于您的身体有什么影响。我知道,您对于自己的魔法防护手段有着相当的自信,团长阁下。但我们的对手毕竟还是太过于强大,所以什么事情都是可能发生的。” 王国隐秘荣耀骑士团团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明白,对方的意思不仅仅只是在安慰他,而且是在告诉他,他已经被排除了嫌疑。 但对于弗拉基米洛维奇来说,这算不上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相反却是个令人愤怒的倒霉事件。 王国隐秘荣耀骑士团团长,号称掌控着大陆七成秘密的人物,却被人修改了记忆而不自知,多么讽刺? “您是说,一位**师参与到了这个计划之中?” 瘦小枯干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精通附魔术的**师,在大陆上也就只有七位而已,其中的四位,我不认为他们会有兴趣,进行类似这样的计划。有办法可以恢复我失去的记忆吗?” “抱歉,这个魔法的效果是不可逆转的。”法师微一摇头:“如果是在刚刚修改的时候,原本的记忆还有残留的时候,或者还可以恢复,但是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如果不是有心进行调查,即使是我也无法发现您的记忆曾经被修改过。” 真是糟透了。 秃头的中年人眯起眼睛,在心中诅咒道。 但一些喧嚣在这个时候打断了他的思路——一些争执的声音正从房间外面的走廊里响起来,虽然不大,但弗拉基米却敏锐的捕捉到其中的异样。 脚步声和争执的声音在逐渐开进,但不是那种呵斥和阻拦的声音,更多的是惶恐的,类似劝告的话语。 “王后陛下。” 走出了那间狭小的警卫休息室,弗拉基米眯起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个静立在走廊尽头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穿长裙,被众人拥簇的女子。 她来这里干什么? —— 就像不喜欢那些法师一样,弗拉基米?弗拉基米洛维奇侯爵同样也不喜欢这些野蛮人。 这些家伙似乎算是后来居上地超过了施法者们,占据了密探头子讨厌事物的第一位,原因无非就是这几个月的很多事情,大部分从这些克鲁罗德人的出现开始的,那场麻烦的有一大堆破事的婚礼,不仅几乎耗尽了侯爵的精力,还让他在护卫国王安全方面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污点,如果不是陛下的病倒让一切都乱了套而需要人来处理的话,密探头子觉得自己的工作生涯说不定也就应该在那之后被终止了 的这帮家伙在罗曼蒂举目无亲,而且自从国王陛下被诅咒病倒之后之后就更是没有人过问他们了,除了选择来找那位皇后陛下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地方可去。 第六百六十七章我的东西你别动 她来这里干什么? 虽然这里还是在卢浮堡的范围之内,但是却已经不算是皇族应该出入的地方了,更何况作为一国的王后,怎么可以由着性子到处乱闯?这简直是完全忽视了尊卑和礼节的概念,虽然是处于对于国家利益的考量,但将这种家伙留在皇宫里,真的是一场不大不小的灾难! 侯爵在心中咒骂道。 就像对于那些法师一样,弗拉基米?弗拉基米洛维奇侯爵同样也不喜欢这些克鲁罗德的野蛮人。 事实上,他原本对于这些家伙们并没感觉,但托了最近几个月以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福,这些克鲁罗德人可是几乎取代施法者,而占据了密探头子讨厌事物第一位——从这些野蛮人的出现开始的,那场麻烦的有一大堆破事的婚礼,不仅几乎耗尽了侯爵的精力,还让他在护卫国王安全方面第一次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污点,如果不是陛下的病倒让一切都乱了套而需要人来处理的话,密探头子觉得自己的工作生涯说不定也就应该在那之后被终止了。 “请恕臣无能之罪,竟然让卢浮堡之中个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以王后陛下您万金之躯,实不宜涉足此等场所。” 压下心中凌乱的思索,在对方开口之前,侯爵已经抢先劝诫道,他阴冷的目光在引导着这位年轻皇后的两个侍从脸上一顿,低声喝道:“是谁准许你们如此擅作主张,让陛下到这种地方来的?来人,护送陛下回去……“ “弗拉……弗拉基米卿,请等一下。” 身穿长裙,被众人拥簇的女子开口道。她不悦地盯着眼前那个秃得发亮的额头:“我听说,这附近出现了杀人的鬼魂?已经有几十人接连遇害了?“ “不,陛下,您听到的仅仅是谣言而已。”侯爵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对方为何忽然如此快地得到了情报:“只是有几个禁卫军的卫士更因为饮酒过度斗殴而死,虽然是一场悲剧,但是也并不影响大局。” 然后,中年人觉得自己似乎是明了了一点儿这位陛下的意图, 在她的身后侍立的,并不是平日里轴运动时的侍从。而是克鲁罗德人,这帮家伙在罗曼蒂举目无亲,而且自从国王陛下被诅咒病倒之后之后就更是没有人过问他们了,除了选择来找那位皇后陛下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地方可去。但问题是,卢浮堡这样的皇室居所。难道也是这种下贱的克鲁罗德人可以擅自进入的么? “是这样的,我的侍从们……嗯。丢了一只魔兽。是的。魔兽”他小心地说“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够帮我寻找一下?” “寻找动物?”国家的密探头子愣了愣。然后敷衍道:“好吧,如果我们有空闲的时间的话,那么,您想要找什么动物?“ “嗯,一只魔宠,毛发是金色。不过有点大,大概一人左右吧,她……我是说它,跑得很快。有点力量。“王后犹豫了一下”当然,请尽一切可能活捉它,我会给予你们应有的奖赏的。“ 弗拉基米侯爵微微叹气,伸手捏了捏因为紧皱而酸痛的眉间。 应该说,这个女人不愧是继承了克鲁罗德人的首领的血脉吗? 这些该死的野蛮人是不是在身体结构上就没有什么容纳脑浆的地方?或者说其实他们的脑袋不过是用来支撑着眼睛让视野变得宽泛一点的东西,实质上就是个死心的支架的装饰品吗? 现在是什么时候?这里又是什么场合?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说什么找一只魔宠……到底要多么愚蠢才会认为我不知道魔宠究竟是什么东西?好吧,就算是你拥有一只很强的魔宠好了,那么到底要多么可怕的错误才会造成魔宠无法被主人指挥?要多么孤陋寡闻,你这家伙才能把魔宠和召唤物的概念混合起来?尤其是在说出这一番话的人姑且还算是个法师学徒的时候? 最重要的是,到底在你们的心中我是多么愚蠢,才会想不到你说的魔宠,就是刚刚杀了这里四个人的那见鬼的东西? 难怪陛下在应允这些家伙学习法术的要求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犹豫,原来是早就已经看出来了,蛮子就是蛮子,就算是受过多少教育,也是不可能变成一个拥有智慧的人的!你们这些家伙们或者真的应该感谢诸神的宽容,才能容许你们还生存在这片大地之上,地精和狗头人还有着强大的生殖优势来保证他们的种族延续呢,可是你们这群蠢货又拥有什么? 嘴角阖动了一下,弗拉基米终究没有将这些嘲讽的话说出口。 “魔宠吗?” 再轻轻叹息了一声,侯爵随口编造了一个谎言,准备将这个麻烦的源头送出去:“好吧,陛下,我们会多加留意的。但是现在,这几位法师阁下正在……嗯,进行对于整个皇宫之中的防护法阵进行加固的工作,不稳定的魔力会对于人的身体造成一些细微的影响,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请您离开这里?” 不管那东西是什么,是不是危险,是不是很重要,都是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进行深究的,那位**师阁下要调查的事情太过重大了,远远超出了这些克鲁罗德人的胡闹,虽然说后者究竟是将什么样的危险物种放进了皇宫里面来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但无论是如何也是不可能超过了陛下的安危大事的。 更何况,那位**师阁下肯定不会乐于见到他的计划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阻碍,而如今,不管是什么贵族或者是其他身份,哪怕是原本的那位皇后陛下复生,如果她要再次纠缠不清,恐怕都会被视为一种蓄意的阻拦,或者是破坏而招致这位**师阁下的不满。 法师有怪癖,**师自然有大怪癖。如果真的让一个**师感到不愉快了,那么他肯定不会吝于让所有人敢招惹他的家伙感受一下他的不快,而那个结果……必然是能有多糟糕就有多糟糕,甚至比你能够想象到的最糟糕的情况还要糟糕。 即使厌恶法师,也厌恶这些克鲁罗德人,弗拉基米也不希望看到他们之间的摩擦,因为那意味着最后收到损害的,必定还是图米尼斯。 侯爵抬起视线,盯着对方那双漂亮的眼睛,希望自己的心意多少能够被对方理解……可惜。对于一个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来说,那个目光里蕴含的意思显然非常难以解读,更别说是传递到对方的心中了。 “我说过了,那个……魔宠对于我们而言很重要。所以弗拉基米卿,如果您实在无法分身的话。那么也可以调派给我一些骑士,并且给我一些在卢浮堡之中行动的权力。” 年轻的王后沉吟了一下。但随即咬了咬牙:“这样。我们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行动,解决这个问题了。” “请恕我无礼,陛下。”弗拉基米侯爵盯着那个年轻的女性,感觉对方的无知和自以为是的愚蠢就像是一把锉刀,正在不断地将他的耐心不断一下下的消磨下去。他的瞳仁里闪烁着一道寒光,然后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么您的这只‘魔宠’已经造成了王国骑士的伤亡了,所以我认为,您最好能够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证明这东西真的没有任何的危险性。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你要怎样?” 一个克鲁罗德的学徒截口道,他显然也已经忍耐了一会儿——直到那位侯爵的话语之中完全不再留出余地时,他心中的焦急终于转化成了对于这位侯爵阁下的愤怒:“不就是一些卫兵吗?竟然连一个……一个魔兽都无法击败的孱弱家伙,本来就没有什么活下去的资格!难道说这位什么骑士团长阁下,您就依靠着这些没用的废物来守卫我们的公主殿下么?你……” 低声的怒吼戛然而止,因为这个时候他的目光里已经出现了一柄剑——那位侯爵背后的一个卫士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的身侧,一只带着铁手套的手已经按住了他的喉咙,而他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后者究竟是如何在这一眨眼间就来到他的身后的。 “注意你的称呼,小鬼,是我们的王后陛下,而且,在这个大陆上可是有,且只有一个图米尼斯,克鲁罗德是图米尼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什么所谓的公主殿下之类的,可是会带来麻烦的,不仅仅是给我,也是给你。” 侯爵挺了挺身体,伸手拢起头上仅余的几缕头发,声音似乎闲适起来, “念你不过是刚刚来到罗曼蒂,一些错误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我今天就勉强装作没有听到,但是,只此一次,如果再听到某些传言,说你胡乱使用这些尊称的话,我恐怕就只好按照王国的法律,让凯兰沃陛下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了。” 凯兰沃,死神陛下,这崇高而不祥的名字,出自于国家隐秘骑士团团长大人的口中时,便带着一种充足的冷漠的意味,让所有倾听者,感受到那种萦绕在背脊上冷漠的不祥。 周围的空间,似乎因此而沉寂了一瞬——静立在长廊另外一侧的法师与卫兵们的喧嚣都随之微弱了,直到那位隐秘骑士团的团长大人向年轻的皇后微微躬身施礼,“陛下,请您回到宫中耐心等待,我等自然会对于这件事情做出妥善的处理。” 随着他的话语,跟随在他身后的十几个隐秘骑士团的骑士已经各自走上前去,向着那位王后,还有她身边的侍从以及那几个学徒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年轻的王后握紧了拳头,眼中的愤怒如火焰般燃烧,但最终,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开口做出最后的努力:“请等一下!那只魔兽是……是我们重要的,同伴。所以弗拉基米卿,不论如何,请务必保证不要伤害她。” ”在一般的意义上,魔宠归属于施法者,魔宠犯下的罪行会由主人承担。就算是一位正式法师,杀死平民也是要受到惩罚的,更何况他杀死的并不是平民而是皇宫的近卫骑士,等级再低也是贵族啊……” 弗拉基米轻声回应道, 你们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想要那魔兽,就用一个替罪羊来还吧……这话语中暗藏的意思直白的近乎无礼,于是再一次让王后陛下身边的一干人等愤怒起来 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的,是一个沙哑的叫声。 “神啊,那是……那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一瞬间将视线转向。然后齐齐抬起头——那个发出了声音的家伙,正抬起头,呆滞地盯着上方——城堡的女墙和支柱的夹角,在这里形成狭窄而高耸的空间,被一排横梁和拱廊充溢。 而她就在那拱廊的上方。 弗拉基米眯起眼睛,勉强分辨出那个被金毛包裹着的东西——它正仿佛一只猫儿一样趴伏在那儿。黑暗中。一双闪烁着金色眸子。正盯住这位侯爵阁下,甚至还像是一只猫儿一样轻轻地甩着一条长长的阴影一样的尾巴。 唯有偶尔掠过光线的角落的时候,才能够勉强分辨那根尾巴的表面也同样覆盖着一层金光闪烁的毛发。而那金色的身体有一半笼罩在建筑的暗影之中,夕阳的光线透过窗棂,在她的脚下拉扯出一道光与暗的交界——橘红色的光泽浅浅地渗透进黑暗之中,但也仅仅能够映亮暗影中。那如黄金一般闪烁着的瑰丽光泽。 “呼噜噜……“ 当所有人的视线在同一时刻集中,那种关注仿佛也让这个影子察觉到了什么,然后下一刻,它便从那黑影子中消失了! 传送?不。不是传送…… 一个法师下意识的举起手,一道暗蓝色的闪电顿时划破了夕阳的光,发出噼啪的一声爆鸣!但是下一瞬,他就猛地抽了一口气,因为那一发闪电,竟然……落空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人有兴趣研究光是否有速度,也不知道电与光之间的物理现实性,所以他们认定的事情就是,没任何的东西能够比电光还要迅捷,除非是在对方在法师激发法术之前就已经开始了躲避的行动,然而那个法师却可以肯定自己刚刚确实是感受到了魔力的汇聚和自然能力的喷发,而后才注意到那个敌人的消失!, 来不及想些什么了,他立刻后退一步,抬手就在自己的身周扯出一套半透明的盾牌,从各个角落将他自己的身体包裹起来,再开始宋长自己的拿手咒文 她的爪,不过是从手指上延伸出来,寸许长的的角质,纤细精巧,仿佛力量大了一些,也会开裂折断,但法师却瞬间瞪大了眼睛,因为在那双看似纤细的爪前,魔法凝聚的力场竟然扭曲着龟裂出无数水晶一般的裂痕,随即砰然炸开,扬起了一天的光屑! 咒文不过刚刚出口六个字符,那位法师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只能反射性的抬起头,任由那金色的光泽占据了视野,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仿佛变成了一片羽毛。眼中那一片耀眼的金色里,献血的暗红慢慢晕染,最终化为无尽的黑暗。 “喵——!咕噜噜……” 在那法师的尸体上轻轻支起身体,兽人从喉咙里发出一个轻叫,仿佛愉悦于那浓厚的血腥, “原来是只人虎吗?少见的血脉呢。虽然兽化人和兽人并不是真正的同类,不过好像是也有什么联系来着。算了,就先拿来研究一下吧。”**师的目光在那只野兽身上停留了一下,低声自语道:“不过,这只还真的有点难得,是做过法术强化的?这个手法,看起来有点古怪呢。” 虎人低沉的咆哮,四肢挣动,试图去撕抓那精钢的锁链,但是那魔法的束缚却随即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抽紧,将她的身体彻地扯住了,尽管她猛烈的挣扎让那金属发出连串吱咯的怪响,但单纯的力量却最终落在了下风, “**师阁下,她对于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所以希望您可以将她还给我们。” “很重要的?我倒不知道克鲁罗德人和兽人有什么关系,我记得你们世世代代都和它们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吧?不过确实克鲁罗德也基本上可以算作是中央山脉的部分,有一些血脉流传进来也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哦,是偶然感染了兽化症吗?不要紧的,**师阁下会帮助你们的朋友----------------------------------------来” --------------------------------- --------------------------------- “可恶的畜生!” 第六百六十八章崇山之神的血脉 来不及想些什么了。 发出了闪电法术的法师立刻后退一步,抬手就在自己的身周扯出一套半透明的盾牌,从各个角落将他自己的身体包裹起来,再开始颂唱一个震慑徽记——这个魔法的效果并不需要真正找到目标,只要目标看到那个徽记,便会被魔法的力量束缚,正是对待这种速度极快的对手最好的东西! 可惜晚了。 下一个瞬间,他的视野就被蔓延的金光覆盖!金色的兽人从天空一扑而下,直直地撞上了他竖起的魔法护罩上面! 或者,这位法师最为幸运的,成为了第一个看清楚这个入侵者形象的男人,然而这真像,却又是如此的可怕——金色的闪光的毛发覆盖着一个曼妙而火爆的女子的身影,曼妙的身体曲线玲珑,虽然金色的毛发并没有覆盖住她的面孔,微红的双眸和白皙的面颊,还有那有些瘦长的耳朵,都足以引诱其他人、女子的一只右手已经被鲜血完全染红了。但她仍旧毫不在意,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丰润的唇角。 然后一抓! 她的爪,不过是从手指上延伸出来,寸许长的的角质,纤细精巧,仿佛力量大了一些,也会开裂折断,但法师却瞬间瞪大了眼睛,因为在那双看似纤细的爪前,魔法凝聚的力场竟然扭曲着龟裂出无数水晶一般的裂痕,随即砰然炸开,扬起了一天的光屑! 咒文不过刚刚出口六个字符,那位法师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只能反射性的抬起头,任由那金色的光泽占据了视野,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仿佛变成了一片羽毛。眼中那一片耀眼的金色里,献血的暗红慢慢晕染,最终化为无尽的黑暗。 “喵——!咕噜噜……” 硕大的人头扬上天空,只留下心脏在孤独工作,让那鲜血如喷泉一样四散飞扬,仿佛没事儿一样的兽人在法师的尸体上轻轻支起身体,金色的兽人从喉咙里发出一个轻叫,仿佛愉悦于那浓厚的血腥, “原来是只人虎吗?” 疑问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戏谑。 “少见的血脉呢。虽然兽化人和兽人并不是真正的同类。不过好像是也有什么联系来着。算了,就先拿来研究一下吧。”**师的目光抬起,在那只野兽身上停留了一下,低声自语道:“不过,这只还真的有点难得。是做过法术强化的?这个手法,看起来有点古怪呢。” 自语之中。**师抬起一只手。 于是。十数条黝黑的铁链,骤然从空间里延伸出来,哗啦啦地拉直,一瞬间就已经将地面和周遭全部封锁! 一道道的铁链自己舞动着,向着虎人缠绕过去!虎人低沉的咆哮,四肢挣动。试图去撕抓那精钢的锁链,但是那魔法的束缚却随即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抽紧,将她的身体彻地扯住了,尽管她猛烈的挣扎让那金属发出连串吱咯的怪响。但单纯的力量却最终落在了下风, “请住手!“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如此叫道。 踏前一步,那位年轻的皇后朗声开口到:“**师阁下,她对于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所以希望您可以将她还给我们。” “很重要的?我倒不知道克鲁罗德人和兽人有什么关系,我记得你们世世代代都和它们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吧?不过确实克鲁罗德也基本上可以算作是中央山脉的部分,有一些血脉流传进来也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师笑道 “所以,有些事情是更加很麻烦的,你看,我这个人呢,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爱好。其中比较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不喜欢别人来碰我自己的东西“ “吱吱……叮咔!” 那个平和,冷漠,却又仿佛近在耳边的声音响起,但随即就被空气中刺耳的摩擦声音淹没,长廊之中的所有人都在这一瞬瞪大眼睛,在他们视野的交汇处,那锁链猛然扭曲,拉长,环环崩裂!下一瞬那个被锁链缠绕的身影已经随着一片闪烁的金光消失无踪,仅留下猛然绷紧,继而落下的锁链,在地面上撞击出连串沉郁的金属声音! 但在那声音之前,交错的炽白色光线已经刺进每一个人的眼中,让他们情不自禁的低声惊叫,继而可怕的暴风肆虐而起,又将这声音完全地封锁——所有人,不管是健壮的骑士或者被魔法保护的法师,在那可怕的暴风之中都仿佛一片羊皮一般轻飘,巨大的力量一下子就推起他们的身体,像个调皮的孩子玩弄他的泥弹一样把他们划拉到一边,再零乱地堆积在一起! 天旋地转。 不过这一切说来漫长,但实际上,都是极为短暂的,几乎在同一时刻发生…… 暴风与轰鸣消失的刹那,弗拉基米侯爵挣扎着抬起头。作为一个有着二十年经验的老游荡者,这位侯爵阁下在暴风爆发的第一瞬间就已经蜷起了身体,护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后从指缝间探出自己的视线——而近乎本能的反应,亦让他成为了人群中为数不多的,能够看清楚那一瞬间的真相的人之一。 视线从狭窄指缝间探出,侯爵大人刚好看到那光芒如利剑一般破开地面与墙壁,从三个方向向着前方划过。坚硬的青色花岗岩在那无形的剑刃面前仿佛奶油一般柔软,被悄无声息的分割出深邃黑暗的痕迹,但下一瞬那看似无坚不摧的利刃就立刻碰上了阻力,光线水波一样荡漾着,凝聚成为一层瑰丽的银白色。那光的膜在空中横过,扩展,于是光之利刃撞在上面,在类似金属的摩擦声里分散,向着周围崩裂成光雨,而那银色的防护仅仅是激荡开一层层剧烈震动的波纹; 能量撞击的光晕消散时,弗拉基米侯爵慢慢放下挡住胸腹的手,他眯起的眼睛里。光雨正在四溅,暗淡的银色光晕勾勒出那一抹缓缓晃动的黑色…… 这位皇家密探首领眯起眼睛,瞳孔收缩如针。眼前尚未散去的光芒里,那一袭逐渐靠近的黑袍是如此的深沉,深沉的几乎刺目,然而,一向自豪于自己视力的弗拉基米?弗拉基米洛维奇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人影是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来到了他面前不远的地方的! 一个可怕的敌人,一个强大的施法者。 一瞬间。侯爵就本能般地做出了判断,只是就在他犹豫是否要发出攻击或者后退的命令的一刹,那个黑袍子里面的身影已经伸手掠下兜帽,向那位**师欠身一礼。然后,那张带着少年的青涩。却又冷漠苍白,平静得犹如老人一般的面孔。便让侯爵阁下刚刚稳定的呼吸一下子凌乱了! 爱德华?文森特? 这个该死的小鬼。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诅咒的言辞在心中游动一瞬便被弗拉基米甩出了脑海——那对于目前的情况毫无帮助,就算这个身份特殊的小鬼有多么令人厌恶,咒骂也不可能让他离自己更远一点儿,更何况如果情报系统没有出现什么致命的错误,那么这个小鬼……不,看似小鬼的家伙。如今已经是一个绝不可以当作普通小鬼来应付的,有些匪夷所思甚至是可怕的存在了。 虽然,有关于他的某些事还不过是在千里之外的帝国战场上刚刚发生的传闻,但作为一个情报机构的首脑。如果区区千里之外的事情都无法知晓,那么弗拉基米又怎么可能会在国家隐秘骑士团团长的位置上安坐十几年之久,又怎么可能会被叫做掌握了大陆上七成秘密的人? 但是,他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刚才那个剧烈的魔法之间的交锋,又意味着什么? 他想要干什么? 要从那位**师阁下的手中抢东西么? 黑色长袍的袍脚在风中一动,然后慢慢地垂落,侯爵眼中的‘那个小鬼’已经抬起头,而一抹金色的光泽,不知何时已经在他的身侧停滞——离开了阴影,离开了锁链的纠缠,那只‘魔兽’虎人,第一次真正地将她的样貌,呈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实际上,或者用‘兽人’这个称呼,更加贴合实际的情况,因为那个蹲踞的形体,在外形体态上还是大体与人类相同的——五官和面容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头顶上垂下的毛发,更与人类的头发相若,只是面孔上一双眼睛里,金色的瞳仁在夕阳的光线里竖成一道细细的缝隙。而那一对在发间支起的,被柔软短毛覆盖的尖耳,则同样让这张脸上属于人类的部分特征,变得更加模糊了。 还有那将她的身体几乎完全覆盖,金色与黑色的软毛,在腰背和四肢组成漂亮的虎式横纹,以及似乎稍微粗壮了一些的四肢,不同于人类脚掌,少许拉长变细,指尖着地的后肢。以及一条长长的尾巴……蹲踞在窗棂的石条上,她向**师俯下身体,手臂半伸亮出指甲,长长的尾巴高高竖起,炸开的毛尖蓬松粗壮,与喉咙里呼噜噜的低声咆哮一起,组成了一个猫科动物惯用的威吓。 “乖乖,别怕,别怕。” 黑色的袍袖之中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掌,轻轻抚上这只大猫的头顶,于是她立刻停滞了威吓,慢慢地挺直身体,在那一袭黑袍上挨挨蹭蹭。咆哮也随即变成了低沉而舒适的呼噜声。 “真是抱歉。” 黑袍之中的年轻人转过了目光,在所有人惊讶的面孔上掠过,最终停留在面前,那位**师的脸上,随即用诚恳的语声开口道:“我为了我这几位同窗的鲁莽行动道歉,希望您能够原谅他们的小小冒失。我想,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本杰明大师。” 随即,他弯下腰,向**师深施一礼。 **师对此不发一言。只是抬起头,用那灰色的眸子冷漠而仔细地看着心灵术士,像是在确认他的身份,又像是在思索什么。而 场面之中一时间安静如斯,甚至连跟随在**师身后的几个法师也选择了沉默以待,而那些侍立在周遭的骑士和卫兵们。则跟本还没有从刚刚那神奇而又耀眼的一幕之中清醒过来,即使少数几个已经脱离了呆滞的家伙,也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老一少互相静立对峙着的法师,却一时间没有想好自己应该继续坚守岗位,还是给这两位法师让出一个用来继续决斗的空间,以免自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接下来的沉寂,让他们疑惑的转动着视线,然后在同伴的眼中看到各自的惊讶,不解,怀疑。以及其他…… 刚刚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人是谁?他在说些什么?所有的一切就是他造成的?但他难道是想要用这样轻飘飘的话语,就解决刚刚已经发生的所有问题吗? “有点本领。难怪阿尔伯特对于你赞誉有加。“ 沉默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师发出声音——盯着那个矮小的身影,他慢慢地。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么,你想干什么?” “啊。没什么。只是这只魔兽是我的一件试验品,所以来收回她罢了。因为之前我作为领主必须履行义务带兵出阵,因此将这件半成品托给了这几个同窗,但却没想到,他们得到了王后陛下的传召而来到了这里,不小心将之带来了。惹出了极大地麻烦。” 心灵术士简洁的‘解释’道,但却让几个知情者,或者部分知情者都不由眉头一皱——这一番话的内容近乎无赖,轻轻巧巧地将问题的关键全都给遮掩了起来。 “请恕我失礼。你说。这只兽人是属于你的?” 在**师身后的一个法师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他踏前一步,先向**师躬身,然后转过头厉声质问道。 “对。” “你如何证明?” 心灵术士抿起嘴唇,似乎对于他的问题甚至懒得用语言回答,只是动了动手——摸摸头,再挠了挠下巴。 大猫舒服地从喉咙里发出了一连串呼噜噜的叫声。 “这根本不能作为证据!” “不错,当然还有其他的证明方法,但是,好像,我也没有什么必要非证明给您看吧?大师?” ------------------------------- “是你的魔兽,是吗?”老法师忽然笑了一声:“小家伙,你是想要我替阿尔伯特教一教你兽化人和魔兽之间的分别?” “兽化人是人,魔兽是兽,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 他对于这张脸有些印象——从事这个工作到了第四十个年头的现在,如果是工作上的需要,那么一张面孔哪怕只是见过一次,弗拉基米侯爵也不会将之忘记的——这个女孩子,应该就是 他说这个克鲁罗德人的公主的侍女是他的实验材料,显然不过是一种托词,是为了保护那些野蛮人的大包大揽,但那问题是……他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虽然在处理之中没有预估到魔兽的危险性是个不幸的意外,但我作为魔兽的制作者,也确实是应该负上一些责任,那么这位法师” “你知道她是谁吗?”顿了顿之后,他问道。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并不确定对方所说的“她”究竟是指哪一个,但却又好像能够猜出来这位**师接下来想要说的是什么、“请您指教。”他说道——现阶段,显然倾听远比显露出自己的无知更合适。 “在克鲁罗德人的神话之中,他们的神祇,并不是人类的诸神,而是荒野与山川化身,虎王覃格斯……他们尊称为丛山之神,兽王之王。在大多数的地方,牠被传说成为一种灾祸的野兽,不过,在克鲁罗德人的心目中,牠就是神,也是他们的始祖。”**师继续道。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不大清楚这位**师阁下的意图——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各种神话传说,他是个地地道道的乡巴佬——在印刷术和纸张没有大规模普及,文化也没有大规模传播的这块大陆上,消息闭塞的西封邑地里根本找不到多少能够传唱整首史诗的吟游诗人,更何况这个世界上的神祇数量又实在是太多了,除了那些鼎鼎大名的之外,那些神力微弱的神明的信仰与传说,又怎么可能会被 “传说中,他是一只与山一样高,永远沉眠着的虎王,山岭构造出牠的脊梁,精金熔铸出牠的爪牙,而黄金,则编织成为牠的皮毛” “我不过是要帮助她一下,解开这个兽化诅咒罢了。” “虽然我不明白大师您到底是在说些什么,不过既然您说想要教我东西,那么我当然要虚心接受。”心灵术士微微点头:“可是如果我没有记错,有关兽化诅咒的描述是,一旦发病就没有解除的方法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觉得为什么人类还没有被兽化人完全取代?” 第六百六十九章 然而,不过十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她就发现那褐色瞳仁中浓重的一抹嘲讽,似乎在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一个道理——法师也不过是个人而已,而一个人一旦失去了生命,就更加是垃圾也不如的废物,没有了尊严,没有了脸面,也没有了青春,也变得没有了……什么大不了。 “你想说,这是你的魔兽,是吗?” 老法师忽然笑了一声,这声音,却仿佛一个警钟一样唤醒了周遭所有的人:“小家伙,你是想要我替阿尔伯特教一教你兽化人和魔兽之间的分别?” “兽化人是人,魔兽是兽,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心灵术士的笑容依旧不减:“虽然我不明白大师您的意思,但我仍旧很高兴能够得到您的教导。” “那么,你知道她是谁吗?” 顿了顿之后,**师再一次开口问道。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并不确定对方所说的“她”究竟是指哪一个,但却又好像能够猜出来这位**师接下来想要说的是什么、“请您指教。”他说道——现阶段,显然倾听远比显露出自己的无知更合适。 “好吧,我就告诉你好了。” **师慢慢地说道:“在克鲁罗德人的神话之中,他们的神祇并不是我们所知道的那些诸神,那些人类或者与人类相似的存在,而是荒野与山川化身,虎王覃格斯……他们尊称为丛山之神,兽王之王。当然在大多数的地方,牠被传说成为一种灾祸的野兽,野蛮的化身,有时候甚至是独眼巨人之王的坐骑,不过。在克鲁罗德人的心目中,牠就是神,也是他们的始祖。”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似乎猜不透这位**师阁下的意图……对方的话,完全不像是在‘告诉他’什么有用的东西。 另外,说道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各种神话传说,他是个地地道道的乡巴佬——在印刷术和纸张没有大规模普及,文化也没有大规模传播的这块大陆上,消息闭塞的西封邑地里根本找不到多少能够传唱整首史诗的吟游诗人,更何况这个世界上的神祇数量又实在是太多了。除了那些鼎鼎大名的之外,那些神力微弱的神明的信仰与传说,又怎么可能会得到广泛流传的机会? “传说中,他是一只与山一样高,永远沉眠着的虎王。山岭构造出牠的脊梁,宝石点缀着他的双瞳。精金熔铸出牠的爪牙。而黄金,则编织成为牠的皮毛。”本杰明**师仍旧在慢慢地叙述,但看来似乎终于进入了一点正题:“作为神祇,虎王没有相似其他神一样选择接受信仰,而是迎娶了一个人类的新娘,成为了克鲁罗德人的祖先.” “所以。克鲁罗德人的汗王,住在金帐之中,自称为金帐王庭黄金部族的成员,就是直接承袭了虎王覃格斯的血脉。” 说明的最后一句。让心灵术士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少许。 但在这周围,同样脸色大变的不只是他一人而已。 弗拉基米也是一样的。 目光移动,它的视线落在某些角落中静立的侍女。然后他发现他对于这张脸有些印象——从事这个工作到了第四十个年头的现在,如果是工作上的需要,那么一张面孔哪怕只是见过一次,弗拉基米侯爵也不会将之忘记的。 这个女孩子,应该就是那个克鲁罗德人的公主的侍女,而所谓的魔兽,显然不过是一种托词,是为了保护那些野蛮人的大包大揽,但那问题是……他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那些克鲁罗德收买了这个**师的学徒? 当然不可能,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成为一位**师的学徒更大的诱惑?更别说是那些穷的只剩下牲畜的野蛮人们能够拿得出来的了……不,最关键的是,既然那个所谓的变身是什么老虎的神祇赐予克鲁罗德人的特殊力量,那么这个能够变化成兽人的侍女,究竟跟克鲁罗德人的金帐汗王血脉有什么关联?克鲁罗德人送给了自己的情报备案之中,她似乎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部落成员,只不过是因为对于魔法有着一定的亲和力才被送到这里的,但如果那血脉是皇族独一无二的,那么为何会出现在她的身上?究竟是不为人知的血脉遗传,还是说有什么特殊的隐情? 侯爵眯着眼睛,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耳朵上,希望能够从**师的讲述,不过令他失望的是,**师接下来的话,似乎有些无关紧要。 “……不过,据我所知,所谓的黄金部族,也不过就是得到了兽化的血统……兽人和兽化人不同,兽化人只是感染了怪异病毒的人,他们很多疾病都能够用神术直接治疗,但兽化症是个例外,再高明的牧师用再强力的神术也无法祛除。只有月女神的教会据说掌握了一种秘密方法,能够治愈兽化症,让患者恢复原状。传言是否可靠尚未可知……” 与血脉或者神话再无多少关联,不过是些兽化人的普通理论罢了。 不,等等? 侯爵的瞳孔收束了一下,忽然察觉到一些异样——那位**师嘴唇开合之间,跟他所说的话语,似乎并不相符? 作为一个隐秘骑士团的团长,弗拉基米?弗拉基米洛维奇或者不是最好的,但却绝对是合格的,即使是现在,经历了十几年和平已经习惯了发号施令,那段在刀刃上行走的岁月也从未在他的记忆中褪色……而唇语和读唇,这种kkk成员,必然要掌握的技能,就更不用说了。 “覃格斯的血脉,唯有黄金部族的成员拥有,那与普通的兽人变化是两回事,虽然看上去很像。但在能力上相差很大,那毕竟是和神的血脉有所关联的。” 本杰明**师的目光平静地盯着眼前的年轻人,似乎并没有任何学术研究之外的意图:“所以。这血脉在每一代的传承之时,都会经历一个特殊的仪式,否则,就会招致这位神祇的抵触。他们将这种仪式称之为‘雷姆尼亚’,意思就是,神的许可。而如果拒不执行这样的仪式的话,那么结合产生的后果就是当事人会在十年左右的时间内死去,更不会有任何后代产生。” “……随着他们皇权的几次交替,这些传闻都已经变成了模糊的记述。但事实上,这种能力很可能并非是由血脉来传递的。而是通过某种神术的方法,因为据我所知,那些野蛮人的皇位更替是非常血腥的,所谓的金帐王庭被斩尽杀绝就已经不止一次。而现在,不管进行过多少次的更迭。只要是金帐汗王的直系血脉,就会有这样的力量……” 心灵术士沉默着。似乎正在凝神细听。但无形的触须弥漫,改变着周遭的声音,于是,除了他与**师之间狭窄的空间,在其余的地方,那些声音。就化为了一段普通的话语。 但很可惜,这种小小的手法,对于这位**师本人,并没有任何的影响。充其量也仅仅只能蒙蔽普通人视听。 爱德华不由又叹了一口气。 既然对于克鲁罗德的风俗习惯都有着如此详细的了解,那也就是说,他可能已经知道了,塞西莉亚公主的身份的问题——至不济也已经产生了怀疑,如果他对于这婚姻的本身并没有多少了解那么还好,但一旦事情败露,他会不会选择维护皇室的利益? 实际上,暴露已经是确定无疑的事情了吧? 关于这个偷龙转凤的计划,不过是塞西莉亚一时兴起的产物,因此整个的计划,都只能称之为儿戏——唯一的依仗不过是两方在短期之内都不可能进行核对,但问题就是,一旦进行了核对,这种简单的调换,根本就是见光死。 其实,如果不是爱德华这个意外的人物参与了进来,这个小小的换婚计划说不定早就已经终结在婚礼上,或者那个过程会有些尴尬,有些麻烦,但最后也不过就是那个少女不再有进入魔法学院的机会,但那也同样不会让她的生活有多少变化,因为很快,国王陛下就遇刺昏迷,而她的既定命运,就是顶着一个寡妇皇后的头衔,在皇宫之中孤独终老罢了——如果早就知道这一点,她说不定也不会选择进行这个愚蠢的交换计划,而是转而寻求在皇宫中学习魔法的方法。 不过现实之中不存在如果。 一开始,爱德华对于这件事没有什么太大的担忧——他印象中所谓的政治婚姻,本身看重的就不是结婚对象本身,而是结合的事实,只要各个方面都承认这一点,那么就已经够了,至于说所谓的血缘……那种东西其实根本就是虚无缥缈,隐性显性的遗传基因一代就要分出八分,两三代之后所谓的独有部分早就比生理盐水里的盐分还薄了,又能够真正产生多少意义? 反正除了维系领地完整,皇帝需要的不过是个用来暖床的存在,只要长的漂亮是不是公主有那么重要么? 可如今看来,这意义还真是不小……涉及到了神之力量的传承又怎么可能会是个小事?而且从那个婚礼上严谨的仪式上来看,图米尼斯的皇室从一开始就是在谋求这位神的力量了。所以才会提出用魔法交换。 ……不,实际上如今的重点是,这位**师究竟打算怎么做? 心灵术士截断了那些毫无意义的对于过程的思考,直接将思绪集中在寻在解决方法上。 如果本杰明有心插手来管这件事,那么其实根本就用不着和自己废话,直接喊一声开打就是,虽然刚才爱德华解救塞西莉亚的时候确实是显露了一部分力量,但毕竟也不是能够将一位**师‘震撼到心旌摇动的王八之气’,如果两者换位,爱德华自忖也听对方解释的兴趣和耐心—— 至少在敌人失去反抗能力之前,没有。 因为这件事看起来似乎还和国王陛下的遇刺有着很大的联系——那刺杀是在婚礼上进行的,虽然最后的罪名被推到了那位倒霉的皇子身上,而且是证据确凿,可是既然本杰明已经注意到国王陛下正在被诅咒影响,甚至整个宫廷中有不少人被魔法洗脑。那么就算是再加上一个王后被调换,也是顺利成章的事情。 既然已经怀疑了这所有的一切,那所谓的解释,就都变得苍白无力。 但这位**师并没有选择这样做。 是顾忌皇室的颜面,或者是自己的身份? 短短的叙述很快便已经结束……爱德华听见自己的心跳正在逐渐平静下来,不过表面上,他的笑容仍旧真挚而带着一些‘不明所以’, “真是有趣,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师阁下您真是博闻强记。” 目光在周遭转了一圈,他微微抬起头。对视着那位**师那双深邃的眼睛:“看来,我在基础知识的掌握上,似乎还有着相当的缺憾,不过既然这好像是会是个很长的解说……**师阁下,议你我不妨换一个地方来继续您的讲解?” 周围的空间里。有风吹起。让这年轻和老迈的两人的袍脚,如同波浪一般翻滚不休。让所有的法师都不由神色一凛。即使是无法感知到魔网颤抖的骑士与侍从,在这一刻也不禁下意识地滑动了一下喉结,感觉周遭的空气在这一瞬,仿佛胶一般的凝固,却又带着粗粝的棱角,把喉管和肺脏都摩擦得如同火烧一般难受。 目光交汇。有时候就已经足够传达某些意义。 选择吧,是要彻底翻脸,还是继续交流? 虽然是传递出了这样的信息,但对于彻底翻脸。爱德华并没有太多的把握,如果这位**师真的不肯罢休,这一场仗势必要牵涉到学院里其他的几个导师,就算爱德华如今已经有了卡特泽耶克助阵,也同样讨不到好处。除非他能把对方无声无息的干掉。 但这根本不现实。 现在在场的人,包括近卫骑士,法师,还有侍卫在内,最少有六七十人,虽然在这个狭窄的走廊里想要杀死他们应该不难,一两个就能解决,可是这里面还有一个本杰明呢? 但他也有一定的信心,判断这位**师不会如此——**师毕竟不是皇帝本人,不需要顾忌那些颜面,以他的只会,又怎么可能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就选择树立一个强大的对手? 两道目光交汇了一瞬,但爱德华发现,那位老人的身体,仿佛忽然模糊起来,他无法看清他的表情,更无法从他的精神之中窃取哪怕一丝一毫的思维,因此只能全神贯注的警戒着,以防止这位**师做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举动。 “是你吗?”本杰明开口道。 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但又很复杂。复杂到让爱德华也愣了愣。 是我什么?我是什么?是调换了那位公主的人?还是说我是这个计划的参与者?或者说我是敌人?是害了国王的那个人? “不是。我只是个牵涉其中的酱油众……哦,我是说,我只是个旁观者。” 心灵术士叹了口气,决定不再隐瞒什么——在现在的情况下,与一个**师耍弄那些小手段毫无意义,只会让误会越结越深而已。”准确的说,您所在的位置,距离真相可能还有着遥远的距离,因为我与这件事情也没有任何的关联,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 “听起来,你所知道的事情,远比你所说的要多多了。” “是的,但我也是不得已。” “心灵术士,传心者。”**师道,蓝灰色的眸子闪动了一下:“我记得你们最为擅长的,就是侵蚀和篡改一个人的记忆,甚至是灵魂,甚至完全操控一个灵魂也不在话下?” “传言而已。” “原来,**师罗勒的笔记,不过是传言吗?那么,神能护盾,能不能够算作是你强大的证据?” “您真的见多识广。” “口不对心的奉承就免了吧,浪费时间。”**师仍旧在慢慢的前行,在场人眼里,他和爱德华不过是在一前一后的默然前进而已:“我已经决定相信你的话了,不过,如果你不希望这件事闹得太大,那么就最好诚实一点儿。” “多谢您的信任。” “我并没有对于你付出任何信任。你的力量即使比我略逊,也不过那么一星半点而已。对于这样的存在,我从不抱有任何信任。”“不过,正因为如此,所以你好像更加没有嫌疑,因为到目前为止,我看的改变,都是出自于魔法的力量,如果你参与到这个计划之中,那么它就没有可能,留下能够让我看穿的破绽。”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力量如你这样的人都不过是这个计划之中的一个执行者而不是策划者,我想不出我有什么力量能够与这样一个集团对抗,” 第六百七十章冷面笑匠么? “传言而已。强大什么的,在一位**师面前,可是万万不敢妄称的。” “原来,**师罗勒关于的研究笔记上记载的东西,不过是一些妄称的传言吗?那么,足以抵挡住极效化连锁闪电的神能护盾怎么样?能不能够算作是你强大的证据?” “真不愧是见多识广……果然在真正丰富的知识面前,世界几乎没有秘密可言啊……” 爱德华不由苦笑了一声,所谓的**师,在某些程度上来说,与专家之类的称呼也没有两样,固然有人有点能力就能够冒充,不过,毕竟也还是有货真价实的的存在的——而眼前这位**师的头衔就是货真价实的,至少在见识方面可不是特斯拉那样年轻又冒失的家伙可以相比。 “口不对心的奉承就免了吧,浪费时间。” **师仍旧在慢慢的前行,在常人眼里,他和爱德华不过是在一前一后的默然前进而已。他甚至没有停滞与身边的人的对话,但即使脚步渐行渐远,他的声音依旧在爱德华的耳中回响:“说出你所掌握的东西,我会给你相应的代价的。” “什么?” “如果你不希望这件事闹得太大,那么就最好诚实一点儿。否则,我也只好将你这个窥瞰皇家血脉的家伙交给你的老师处置了。嗯,或者,你也同样不在意这一点,那也不要紧,” “多谢您的信任。” “我并没有对于你付出任何信任。更何况,你的力量即使比我略逊,也不过那么一星半点而已。对于这样的存在,我从不抱有任何信任。”**师的语声仍旧是缺乏感情的平静:“你的情况,实际上应该说。是由不得我不相信吧。因为到目前为止,我看到的改变,不管是那些侍卫,或者是法师,他们被改变的记忆里,到处都是出自于魔法力量的味道,而如果你参与到这个计划之中,那么它就没有可能,留下能够让我看穿的破绽。” “您谬赞了。”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 这并非谦虚。 ……即使比我略逊,也不过那么一星半点而已? 看来即使是对于一位**师而言。自知之明也是一种珍贵的东西……但不管如何,能够让一个**师说出这样的言辞,已经颇为难得、 “那些野蛮人的血脉力量,对我而言毫无意义,只要国王还在。这个国家还在被费尔南迪斯家族掌控,那就够了。什么王后之类的。更没有任何意义。” 顿了顿,**师总结道,也消除掉爱德华最后的一点儿顾虑:“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想你应该知道不需要怀疑我的诚意,如果力量如你这样的人都不过是这个计划之中的一个执行者而不是策划者,我想不出我有什么力量能够与这样一个集团对抗。并且在最终胜利的时候,还能保持最小的损耗。” 令人心动的条件。 对于那个敌人,托马斯,爱德华当然是将之视为最大的敌人之一。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将之剪除,不过是顾虑自己的力量还不充足而已,但如今,得到了巫妖,如果再加上卡特泽耶克……和这位本杰明**师的力量,想要将之除掉,似乎也并不见得没有希望? 那么,要动手么? “大张旗鼓的搜查,除了让他有所防范外不会带来任何结果,我清楚。”本杰明**师的脚步很慢,刻板,平稳。甚至每一步带起的袍脚角度都一丝不苟:“他既然那能够做出如此大的布局,自然不会留下太多的破绽,很有可能,我的行动早就被他防范,甚至反而利用了。而且,如果不除掉那个幕后操控的人,即使我将国王完全保护起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那么,按兵不动,暗中调查不是更好一些?” “如果可以的话,但他施加在阿尔法身上的诅咒已经开始逐渐加强,我怀疑他不会再耽误多长时间在这里了。“**师冷笑了一声:“掀翻草丛或者不会利于抓捕,可是至少也可以让兔子暂时不敢妄动。” “于是您打算先救助国王陛下?“ “你已经放弃了他?”本杰明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我以为,只要这个国家还在费尔南迪斯家族的成员手中,那么就已经足够了。”爱德华不动声色地回应道,将自己关心的部分隐藏在‘无知’之中:“请原谅我的独断,但我认为,斯特兰皇子的能力,应该可以成为一个好国王。” 这一番话之中真假参半,但听起来却格外坦诚——选择一个新的国王,这是个大逆不道的想法,但站在爱德华本身的角度考量,却是个最为合适的理由,而且可以完美的解释他之前的一些行为。诸如与那位年轻皇子迅速坚固的君臣关系。 **师或者可以指责他的冷漠,但毕竟在主观层面上也同样要承认,他是在为了这个皇室着想。 除此之外,这也是一个试探,为了了解这位防护系**师,对于这整件事情的了解程度——托马斯使用了狸猫换太子的手法这件事进行的较为巧妙,如果本杰明还没有察觉这个斯特兰皇子的身份,爱德华当然不介意让他一直蒙在鼓里,将这个国家不动声色地送到自己的朋友手上。 但如果他已经察觉了……那么,爱德华也绝不会介意用他来当做一个靶子,趁着两个家伙纠缠不休的浑水来捞上一笔。 “年轻人的想法。”本杰明嗤笑了一声。 “你觉得以一个小鬼的能力和经验,能够从一个狡猾的敌人手中抢过这个国家吗?他能够拥有多少的力量?更何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正沉溺在那个家伙给予他的那些虚假的力量之中吧?远征?嗯?你要如何保证,这个意志薄弱的小家伙,最终一定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君主而不是一个坐在宝座上的傀儡?” 爱德华沉默。 但是同样地,他在心中冷笑一声。 这是在担忧? 一个在短短的数个月之间突然崛起的天才年轻人。**师的学徒,王国的伯爵领主,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年龄甚至才不过十五岁,这样谁也又能保证几年之后,一个这样位极人臣又拥有力量的人不会对于整个国家产生怪异的影响?既然就在眼前,他爱德华就已经公然地给那位年老国王陛下戴上了一顶绿色的礼帽,那么谁又能保证,他以后不会把那个年轻的国王陛下玩弄在鼓掌之间呢? 当然,或者这些想法。都不过是爱德华自己的计算,是他以己度人的阴谋论论调,而这位**师在刚刚的那一瞬并没想的那么多。但不论如何,有一点是不会变的,那即是这位**师阁下的利益方向。跟心灵术士毕竟是有着决定性的分歧的。 “我讨厌那些犹豫的做法,所谓的阴谋。手段。或者你称之为计划的东西,都不过是那些凡人们玩弄的把戏,记住我们是法师,我们依靠的智慧来达成我们的目的,但是并是不是玩弄它,过分关注细枝末节毫无意义。” 并没有注意到爱德华的思绪。**师继续着他的话: “你也可以带走那只小猫,我也没兴趣去追究你们这些小家伙们的胡闹,以及你对于阿尔法的看法……但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想着去碰那些不应该属于你的的东西。另外。你也不需要再计划什么,只要告诉我那个造成了这一切的家伙究竟是谁就足够了。让我来处理就好,即使你信不过我,至少应该也可以信任你的导师吧?” “托马斯?爱丁森。” “托马斯……托马斯?那个喜欢一身红的小鬼?” 那个名字让本杰明愣了愣,但随即就冷笑起来:“果然,优秀而勤奋的学徒,对于学术一丝不苟,在所有的导师眼中都是个没有野心的人……难怪,难怪……不过,我早该想到的,没有野心的家伙,又怎么可能在魔法的道路上高歌猛进?不过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难道说他的野心不过就是要统治一干愚蠢贫弱的平民么?” “他拥有一件强大的魔法武器,可以制造出一个独立的半位面,而且,很有可能与下层界的某些存在有契约的关系。” 犹豫了一下,爱德华还是决定和盘托出——既然决定了合作与全面开战,他也没有必要再遮掩什么,想要浑水摸鱼,也必须要等到两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把水搅得足够混了才行。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契约,但至少也可以换来那些东西的全力支持,我想,对于现在的空间中产生的变异,大师您应该也有所了解吧?这其中,说不定就与他们的计划有着某种程度的联系。” “……确实,那些下层界的杂碎们最喜欢的情况。不过也没有关系。” “他的力量很强。” “你难道是想告诉我,有一位神祇的化身在操纵这件事情?“本杰明**师忽然停下了脚步,他转过头看着爱德华,下垂的目光里满是讽刺:”只要存在于这个位面,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力量,我不会认为自己的力量已经可以藐视一切,但是如果是我,霍金和阿尔伯特,那么能够阻挡我们的概率,便会无限的低。” 自信?或者说,傲慢? 爱德华沉默。 辩论毫无意义,作为一名防护系的**师,本杰明?弗莱克林恩?菲尔诺确实拥有傲慢的资格。 “我们要怎么做?” “我知道,狡猾的小家伙,你不想要正面跟他对抗。”本杰明不假思索的回应道:“那么也很简单,你只要不是我们的同伴,那么就不会让你的立场发生改变吧?” “你准备怎么做?” 在心灵术士做出回答之前,这位**师开口道。 凌乱的跟在他身后的人群,因为这个动作而产生了一些小小的混乱……一令人头晕目眩的压力让他们不自觉的放慢脚步,侍卫们,骑士们,甚至连几个高阶法师也不例外。 或者说。法师们正是造成了这混乱的源头。 每一个法师的脸色都在这一刻青白起来,因为在他们的身周——那位**师的身周,无所不在的魔网仿佛骤然变成了一池沸腾的岩浆,那些法师们熟悉的平日里温柔顺滑的丝线,每一根都惊人地灼热起来,沿着精神的联系,烧蚀他们的感官,让他们感受到那种不是疼痛,却更加痛苦的几乎竭尽了全部的精神,才能勉强在身周编织出一层精神的防护。隔离掉那种在他们的身周凌乱地波动不休的能量。 那是波动的魔网,是本杰明**师的愤怒。 法师们后退着,从兜帽的阴影中探出自己的目光,集中在那唯一仍旧静立的黑色长袍之上——天鹅绒一般柔软的黑色,在夕阳的光晕里仿佛一片吸纳了一切颜色的暗影。与本杰明**师深青色的长袍一起,构造成了这个凌乱的空间之中唯一平静的一段空间。也承载了法师们目光之中的惊讶。嘲讽,或者愤怒。 但更多的感情,是恐惧。 很显然,那位**师,本杰明?弗莱克林恩?菲尔诺,法术学院的六位导师之一。竟然因为那个该死的小鬼的挑拨动了真怒——或者这怒气中也有一大部分,是因为皇宫之中被那个敌人侵蚀操控而产生的,但在这个时候,不管是什么样的愤怒。都只会通过一个渠道宣泄出来而已。 他死定了? 每一个法师都在心中默默地咒骂着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胆敢挑衅意味**师的威严的小混蛋,恨不得让这个愚蠢的家伙干脆烧成飞灰,来缓解一下**师心中的怒火,但每一个人心中都在思考着,恐惧着,害怕事情会因此而闹到了无法解决的地步。 毕竟,那个小鬼拥有的力量也很强大,两者的冲突,会不会导致**师阁下在愤怒之下,释放出无法挽回的力量? 虽然那个小鬼也是阿尔伯特**师的弟子,以两位**师之间的关系,应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轻易翻脸到不可挽救的地步……可是这一切的起因,还是因为那个爱德华作为一个**师的弟子竟然胆敢跟另外一位**师动手,而且还是不声不响的先行出手。而之后别说是诚惶诚恐的赔罪了,他甚至完全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歉意! 就算是他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拥有多么高的天赋,这也是不可饶恕的……这种举动简直完全无视了老师和学生,尊卑和上下之间的阶级概念,罪大恶极的作为也不为过。 即使通常来说,一个长辈是不可能因为一些小事儿就跟晚辈翻脸的,但一个**师的想法谁又能知道呢?毕竟他们平时都是不和凡人交流的,所谓的人情世故,又怎么可能约束住拥有强大力量的他们? 但即使恐惧,即使后退,甚至慌不择路地试图寻找着每一个可供藏身的庇护所,也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开口劝阻那位**师的行径。 毕竟,那是一个真正的**师,一个神一样的存在,而另一个,则是传说中曾经杀死了一个**师的人……这样的两个强者之间的战斗,又怎么会是他们这样的凡人可以任意插手的? **师的目光冷漠地盯着那个黑袍里的矮小身影,然后提高了声音:“你觉得,以你的力量,可以解救这个可怜的家伙?神术,法术,兽化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存在了几万年,无数的法师曾经将他们的聪明才智投注在关于兽化以及逆行的课题上,但是到目前为止,即使是古代魔法王国遗留下来的资料,也没有一个能够完全地逆转这个过程,而你却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来完成这一点?” 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 那一瞬间,爱德华几乎想要一头扑倒在地上,来表达出自己心中那种诡异的情绪了。 是的,想要让爱德华保持住他与那位 可是**师阁下,你自信满满地想出来的主意,就是这个?找茬跟一个小字辈打一架确实是可以证明你的立场,甚至还可以让你的对手轻视你的行动,让你看起来是个暴躁易怒的存在可以帮助你在对付他的时候占据一定的优势。 但是……这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你,本杰明?弗莱克林恩?菲尔诺,你的职业不是笑星,是个**师耶!你是个学院的大导师耶!你是个至少活了七八十岁的老家伙耶!用这种方法跟一个十几岁的学徒玩,你作为**师的尊严呢?你作为长者的权威呢?就算是最后证明了这不过是个麻痹敌人的手段,但你确定这不会对于你的名声产生不可挽救的损失吗? “年轻人,对于自己有所自信固然很好,但你看起来已经误入了歧途……” ------------------------------------------------------- 第六百七十一章x虫上脑 不过,心中那种诡异的情绪——像是惊愕,可笑,还有扭曲的愤怒等等混合在一起的无力感,直接传遍了全身。 是的,想要让爱德华与保持住与托马斯的关系,与这些调查者们产生冲突,无疑是最为理想也最符合情景的方式,只要做得足够好,想要瞒过对手也并不困难。 可是**师阁下,你自信满满地想出来的主意,就是这个? 找茬跟一个小字辈打一架确实是可以证明你的立场,甚至还可以让你的对手轻视你的行动,让你看起来是个暴躁易怒的存在可以帮助你在对付他的时候占据一定的优势。但是……这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你,本杰明?弗莱克林恩?菲尔诺,你的职业可不是相声演员也不是冷面笑匠,而是个**师耶!你是个学院仅有的六个大导师之一耶!你是个至少活了七八十岁以及门人无数,在数不胜数的战役之中幸存下来的**师耶! 用这种方法跟一个十几岁的学徒玩什么角色扮演。你作为**师的尊严呢?你作为长者的权威呢?用这种愚蠢的方式来欺骗对手,你作为一个**师的智慧呢?这样就算是最后证明了这不过是个麻痹敌人的手段,但你确定这不会对于你的名声产生不可挽救的损失吗? 说起来,与这种怪癖相比,那个分身无数,没事用平常人做下生化试验的人物,说不定还更加符合一个**师在人们心目中的定义呢。 这么说难道图米尼斯的**师们,确实都是这么一副尿性?每一个人都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怪癖,而且一旦兴之所至,就会不管不顾的将话题的方向,引导到展示自己身上? 没可能吧? 就在心灵术士有些呆滞的瞬间。无形的力量已经沿着**师的身体向外迸发,在四周展开了一个正方形的光矩,细微闪烁的蓝色电芒流窜,将几十尺的方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狂暴的能量乱流界汹涌肆虐,将地面上的岩石犁出无数宽阔或者狭窄的沟壑!一时间,尘土飞扬! 爱德华无奈地微微摇头,从那位**师的目光里看到那隐藏着的一丝兴奋——就像个正在炫耀自己的首杀的小学生。 “你一定要这么做?”心灵术士在心灵之语之中问道,然后得到的隐秘传递的回答让他只能摇头叹息,“我会跟阿尔伯特说明的。不过,为了逼真,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你最好不要心存侥幸,就让我看看。阿尔伯特最后培养出来的这个心灵术士,到底得到了他什么样的传承吧?” 没救了。心灵术士能得到法师什么传承?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吧? 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能陪着这个老家伙玩上一场猴戏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本杰明的声音已经越加宏大起来“年轻人啊,对于自己有所自信固然很好,但你看起来已经误入了歧途……就让我来纠正你这样错误的思考好了。”**师的声音充满着威严,整个皇宫个似乎都为之震动! 实际上这个时候说什么已经不再重要。在这震动中,几百人,上千人都唉四散离去,寻找各自能够藏身的坚固的场所。而每个人瞪大了眼睛里,都看到那越发明亮的光——仿佛通天彻地一般的光柱从地面升腾,划破了夕阳之下,紫红色的天空。 “这样他应该不会怀疑你什么了吧?那么,就这样吧。” “老混蛋你搞什么鬼啊!假戏真唱么?” 周遭的空间扭曲着,一片片银色的光影流动,勾勒出逐渐清晰地人类形体,老法师最后的话语仍旧在耳边回荡,让爱德华不由破口大骂了一声,将视线转向天际。 这片小小的花园,其实仍旧在卢浮堡中,距离刚刚的空间不过千多尺的距离,所以视线中,那冲天而起的光柱正在袅袅消散,向着四面八方喷洒成为雷电的光弧,城堡无形的空间防护已经被扯出了不规则的隐约边际,甚至在那之上,天空中的薄云都被无形的力量推出巨大的扭曲的空洞,露出了其后青黑的天幕上闪烁的群星! 如果说这一记不是老法师的全力施为,爱德华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即使是在与伊利斯翠或者是关纳德的战斗里,也没有哪一击弄出过如此大的声势,甚至在齐雅温纱丽的神界,那些崩塌千尺岩壁的神能力量,也不见得比这一击更加集中,更加恐怖。 如果不是空间神则,换了任何一个凡人,哪怕是一个**师……甚至是几天前的爱德华,可能也同样逃不过去吧? 就算他能够以神能防护,以王权的力量消弭那些能量,也少不了要灰头土脸……看来这位防护系的**师,还是对于某些事情怀恨在心了。或者说不定其实他心中有那么几分的感觉,是想要真的把爱德华给干掉的。 老混蛋…… 在心中再诅咒了几句,爱德华收回视线,转向身周一起被传送的几个人——那位王后陛下,以及几个克鲁罗德的学徒们。 “不用担心,他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你们这些天老实一点儿就好了,该学习学习,该休息休息……” 他说道,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这轻飘飘的话语看来没有多少说服力——几个克鲁罗德人看着他的视线依旧僵硬,带着无法形容的恐惧。看来,刚才那短暂,却又复杂的境况,让几个学徒的大脑已经基本短路,根本无力思考什么。 摇了摇头,心灵术士发现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来安慰他们,幸好,这件事情后续也不会跟他们有什么太多的关系了:“她我就带走了,过几天等她好了就回来。”他简单地吩咐了一声,伸手牵住那只正在好奇地左顾右盼的猫儿,从空间袋里扯出一件长袍遮住她的身体。不过在他转身离开之前,那位王后陛下的声音抢先传了过来。 “爱德华……大人。有关殿下……那个她,嗯,总之,事情非常复杂。就在几天之前,她好像是有了一种特殊的能力,可能是丛山之神的赐予吧,一些魔法物品只要到了她身边就会直接被毁掉。” 或者应该说,这位女士是这些克鲁罗德人之中最为稳重和聪慧的一个——这或者和她寒微的出身有关,而在这种情况之下。她也是他们之中最早回复了清醒的一个,调整了一下呼吸,她简短地解释道:“据他们说,就连他们在实验室里的魔法书之类的也被毁坏了不少,嗯。她尝试着控制这种能力,后来就开始发烧了。然后来到这里。我们尝试治疗……” 毁掉魔法物品?这又是什么能力? 爱德华的眉头一皱。不过并没有发问——涉及到这些古怪的事情,这些人的心中比他还要莫名其妙,显然是问不出什么东西的。 还是回到自己的法师塔里,再慢慢研究吧。 离开如今的卢浮堡,其实并不需要耗费太多的力气。那一道冲天而起的光柱,将堡垒的防护系统中不少的部分强行破开。现在的卢浮堡,甚至连普通的传送法术的来去都阻挡不住了。 当然,潘铎瑞恩的邪符当空,即使是一个**师竭尽全力。也只能保证在百几十里内传送,而且准确度还要打上七八分的折扣,能够随意扭曲空间,兴之所至、身之所至的,除了王权的主人,也没有第二个了。 即使是神。 但王权的主人,却选择了慢慢走出皇宫的大门。 这一场小小的骚乱既然总算是告了一个段落,爱德华自然不想再去在水面上翻动什么涟漪……接下来他也并不可能完全地置身事外,更何况不久之后,那两位**师即将掀起的波浪,可不是今天这种程度了。 要怎么去向那位托马斯说明今天的事情,又或者说,不作出任何解释,静等变化会更好呢? “喵……喵!”刚刚延伸的思虑,便被耳边濡湿的痕痒感觉打断——那位可爱的猫儿公主,不甘寂寞地伸出舌尖,去舔舐爱德华的面颊,丰腴柔软的身体,也完全地贴在了他的身上。让他不由苦笑了一声。 其实当务之急,还是得想象怎么处理这个突然到手的宠物吧? 虽然带回到领地里面是最好的选择,不过被丽莎那丫头看见了的话,恐怕少不得又是一番麻烦了。可是依照现在这个样子,似乎又不可能马上恢复正常:“变回去?像人一点儿?”爱德华尝试着以心灵之语命令,不过后者只是眨了眨金色的眼睛,然后便一脸兴奋地再去舔舐心灵术士的鼻子。 “你还不如先让她昏过去。沉睡一两个沙漏,她应该就可以恢复正常了,兽化的初始状态下只会依照本能行动,即使是支配术也不会起到太多作用,控制一只蚂蚁的动作,念控策略永远要比支配它们的灵魂简单。” 显然,某些人在处理方面表现出来的手段实在是太过低端,所以一直对于一切都冷眼旁观的某个存在,这个时候似乎终于耐不住要出声指点一下了。 “有办法解除这个兽化状态么?” “第一次的兽化丧失理智是常有的事儿,更何况她的情况还附加了一些别的问题,应该是血脉的力量爆发……不过兽化症不算是什么大问题,也只有你们人类才将之视作一种麻烦,在幽暗地域,不少下等种族,卓尔或者灰矮人里就有不少将之视为一种天赋,为了增强力量经常会去主动寻找合适的兽化人。” 卡特泽耶克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屑:“通常的情况下,这种变化很容易控制,只要经历过几次的变身,而那些感染者再有意识进行引导,想要掌握这种变身并不困难。而且变身之后也不会失去意识或者施法能力。” 这倒也是,而且,兽耳娘其实挺可爱的,尤其是那个喵喵的尾音…… 摇了摇头将这个古怪的念头甩出脑海,爱德华哼了一声:“你也应该听见了吧,那个老家伙说。这不是普通的兽化症。” 如果仅仅只是兽化,那么还算是正常,可是如果是某个神祇强加的能力——爱德华如今对于各个神祇的事情,心中总是有莫名的抵触。 “所谓兽化无非是一种能量对于身体干扰罢了,但不管是哪一种,兽化人也罢,或者是德鲁伊的野性变身也罢,我认为这跟魔法里面的变形术或者的超态变形都没有什么两样,只是特殊的能量造成的形体变化而已。实际上根据有些记载之中研究过关于兽化的效果,我觉得他们反倒更加接近于被固化的超态变形。这跟生物的脑子是有一定关联的。” “你有办法治疗?” 爱德华心中一喜。可惜老巫妖却随即否定:“我没有说能够治好,因为对于这个,我还只是一知半解而已。但假以时日的话,其实治疗它也并不困难。这种东西,无非就是一种毒素之类的造成的人体的改变罢了。这种毒素很可能不同于一般的东西。因为他们拥有一定的智力或者说,拥有生命。是一种不同于一般生命的生命体。” “不是毒素。是病原体。” “哦。什么?柄原题?这是你取得名字?一点儿也不合称……好吧,不管是什么,我认为是这种东西在进入生物体内之后,会在他们的脑子,以及脊髓部分形成特殊的病变,那个形态会造成有意识或者无意识的意志变动。引动自然能量而造成这种变化的效果,所以,如果你将这种病灶去除,就可以完全治愈所谓的兽化了。” --------------------------------------- “我一直也没有时间研究这种东西。大部分的精力,都已经集中在了关于新型主脑和灵吸怪群落的研究上了。 那个新型主脑和灵吸怪群落的研究,恐怕是很难进行下去,虽然说作为主要部分的那个主脑是被爱德华捡了回来,但没有了那些灵吸怪,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很那进行 一名身材高大地老年学者。闪光的黑眼睛里透出他充沛的精力,一身剪裁得体的华丽红袍是某种早已过时的款式,看上去冷静。知识渊博,虽然削瘦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 即使是加诸了各种的魔法,恐怕也很少有人能看得出来,这个消瘦平凡的中年男人,就是那个强大的灵吸怪巫妖。 “怎么?细节上有什么问题吗?我想,这个外表,应该至少是符合人类的标准的。” 注意到爱德华的目光,卡特泽耶克慢慢开口道,此刻,他的声音也不复原本那种冰冷沙哑,唯有那种死水一般的平静与之前一般无二。 “没有,只是有点奇怪。”爱德华笑了笑:“按照怪物……嗯,图鉴上的说法,灵吸怪从完成蜕变仪式的时候起,体内就有孕育着一个成熟的卵囊吧?” 灵吸怪的繁殖方式是两段式的,他们大脑中心储存了上千枚细小的灵吸怪卵。死亡之后,他们的同类就把灵吸怪大脑放入孕育灵吸怪的脑池,大脑的外层融入主脑成为其中供给知识和经验的储存系统,而灵吸怪蝌蚪就会破卵而出,用母体的内层大脑作为他们最初的营养成分,开始生活。最终当它们拥有一个身体的时候,也会从大脑中产生卵囊,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每一个成年灵吸怪从本质上来说,都是一个可敬的‘怀孕女士’。 “所以呢?你觉得我应该变形成为一个女性?是什么让你产生了可以用低级两性生物的常识来衡量一个灵吸怪的错觉的?”卡特泽耶克偏了偏头,又给了爱德华一个新的发现——他大大的翻了翻眼睛来表示自己的鄙视。 即使不以巫妖的身份来论,灵吸怪也都是从来面无表情的生物,爱德华原本也以为他们的章鱼脸结构会让他们从本质上就没有什么表情的概念,不过他现在发现这并不正确——至少这个变成了人类外表的卡特泽耶克翻白眼的样子跟普通人同样标准。 “更何况,即使是从低级两性生物的常识来判断的话,我的选择也不存在错误吧?” 顿了顿,这位灵吸怪巫妖继续道,声音之中竟然又多出了一些抑扬顿挫的成分:“单独的生殖部分形成蝌蚪,寻找一个宿主与之融合然后再产生生命,这毫无疑问与只有雄性生物才有的特征大同小异,对不对?” 还可以这么理解? 心灵术士晃了晃脑袋,但发现这么一说,倒确实是如此——也只有男人,才有小蝌蚪去找宿主然后分裂产生下一代:“不过……我记得灵吸怪的卵囊是在脑袋里的吧?你这算不算名副其实的‘精虫上脑’?” 灵吸怪巫妖干脆沉默,不再理会某些人的无聊臆想了。 第六百七十二章心智魔种 他大约有六尺多高,身体消瘦,因此显得格外欣长,褐色的头发向后梳拢,不过五官就没有太多的特点,平凡得或者已经到了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程度。一身剪裁得体的华丽紫色长袍,依旧是某种早已过时的款式。颜色沉淀,看来并不起眼。 但只要仔细观察,就可以在那隐藏在他眉弓之下,闪光的黑眼睛里看到两点跃动的深红,却足以让他看上去足够冷静。知识渊博,虽然削瘦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可是那种平静的神色也同样可以让人瞬间镇定下来。 心灵术士微微点头。 超态变形的效果不同于魔法,即使是加诸了各种探知类型的魔法,恐怕也很少有人能看得出来,这个消瘦平凡的中年男人,就是那个强大的灵吸怪巫妖。 “怎么?细节上有什么问题吗?我想,这个外表,应该至少是符合人类的标准的。”注意到爱德华上下扫视的目光,卡特泽耶克慢慢开口道,此刻,他的声音也不复原本那种冰冷沙哑,唯有那种死水一般的平静情绪,与之前一般无二。 “没有,只是有点奇怪。”爱德华笑了笑:“按照怪物……嗯,图鉴上的说法,灵吸怪从完成蜕变仪式的时候起,体内就有孕育着一个成熟的卵囊吧?” 灵吸怪的繁殖方式是两段式的,他们大脑中心储存了上千枚细小的灵吸怪卵。死亡之后,他们的同类就把灵吸怪大脑放入孕育灵吸怪的脑池,大脑的外层融入主脑成为其中供给知识和经验的储存系统,而灵吸怪蝌蚪就会破卵而出,用母体的内层大脑作为他们最初的营养成分,开始生活。最终当它们拥有一个身体的时候。也会从大脑中产生卵囊,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每一个成年灵吸怪从本质上来说,都是一个可敬的‘怀孕女士’。 “所以呢?你觉得我应该变形成为一个女性?是什么让你产生了可以用低级两性生物的常识来衡量一个灵吸怪的错觉的?”卡特泽耶克偏了偏头,又给了爱德华一个新的发现——他大大的翻了翻眼睛来表示自己的鄙视。 即使不以巫妖的身份来论,灵吸怪也都是从来面无表情的生物,爱德华原本也以为他们的章鱼脸结构会让他们从本质上就没有什么表情的概念,不过他现在发现这并不正确——至少这个变成了人类外表的卡特泽耶克翻白眼的样子跟普通人同样标准。 “更何况,即使是从低级两性生物的常识来判断的话,我的选择也不存在错误吧?” 顿了顿。这位灵吸怪巫妖继续道,声音之中竟然又多出了一些抑扬顿挫的成分:“单独的生殖部分形成蝌蚪,寻找一个宿主与之融合然后再产生生命,这毫无疑问与只有雄性生物才有的特征大同小异,对不对?” 还可以这么理解? 心灵术士晃了晃脑袋。但发现这么一说,倒确实是如此——也只有男人。才有小蝌蚪去找宿主然后分裂产生下一代:“不过……我记得灵吸怪的卵囊是在脑袋里的吧?你这算不算名副其实的‘精虫上脑’?” 灵吸怪巫妖干脆停下了语声。不再理会某些人的无聊臆想了。 那张冷漠的的面孔让爱德华讪笑了一声,随手划开传送门。 不过周遭的空间从皇城化为了自己法师塔内部的景象时,心灵术士的笑容便凝固在了嘴角——法师塔的客厅里,丽莎小姐仍旧慵懒地腻住了一张长椅,注意到爱德华的归来,她伸手摇了摇当作招呼。 不过心灵术士没有回应……甚至。他几乎没有看见她的动作。 他的目光,落在那长椅的一头,宽宽的扶手上,在那里一个人影正悠哉地依靠着。晃动着脚丫,红与粉红,组成了她身体周遭的颜色, “你好像很惊讶?” 向着踏破虚空的心灵术士的转过目光,她脸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玛丽莲的那个分身? 爱德华并不会问出诸如‘你是怎样出来的’之类的愚蠢问题,事实上,在目光凝聚的一刹,思维的触须已经在他周遭凝聚,星界的力量汹涌地冲向那个女子,要将那晶莹的颜色,再次镀上她的身体。 但女子只是伸出手,皓腕上一枚浅色的珠宝迸发出细微的光泽,刹那之间,就已经将那晶化的能量阻挡在空间中,空气里无数晶体向外横生延展,最后哗啦啦地掉落在地面,五色缤纷,但却无法危及到那位女子身体的半分。 “同样的手法,对于一位苍红的成员而言,是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的。而对于一个真正的法师来说,这个世界上也不存在绝对。或者你以为一个类似石化术的伎俩,就可以将我封印?太可笑了。果然姐姐说的很对,你的力量虽然很强,但是距离真正的强大,还有着不小的距离啊……” **师的分身曼声道,声音一如既往,冰晶般冷漠而清脆,但正是这样的声音,也让那种嘲讽的意味格外刺耳。 尤其是,还有人会对此表现出赞同的时候。 “你用晶化术封锁住她倒是个不错的想法,不过光是这样做本来就是不够的,彻底割断她与任何位面的精神联系,才是最为稳妥的做法吧?说到底,晶化术也不过是个普通的而已,虽然确实很好用,但也远没有封锁住一个传奇强者的能力。” 卡特泽耶克同样冷漠的声调恰到好处唱和,让爱德华不免磨了磨牙齿。 “好吧,所以呢?玛丽莲导师,您滞留于此,又有何计划吗?” 心灵术士的冷笑声中,整个房间里的某些东西,似乎刹那间便改变了……空气像是黏胶一样凝滞在人们的周围,割断了与周遭的任何空间里的所有联系。 “我是栀子,爱德华阁下。虽然我确实是强大的姐姐大人的造物,虽然你的愚蠢有目共睹。但我还是希望您能明白,我与姐姐大人的不同。”**师二号显然对此并不在意,目光流转,她表情如常: “姐姐告诉我,我可以自己决定自己要做的事情,所以,我要留在这里。” “或者,您的姐姐大人没告诉你,这里是我的领地?” “你大可以试着把我送回去,不过。我还是会重新回到这里来的。因为我认为,我现在的目标就是在这里。”这位栀子小姐点了点头:“心之所至,意之使然,这就是姐姐大人所遵循的法则,而追寻自由。是每一个智慧生命应有的权力!你没有理由限制我的自由。” 心之所至,意之使然?所以就是肆无忌惮。什么胡扯淡的事儿都能干的意思么? “抱歉。对于我来说,规则不过是力量的副产品而已。“ “是的,规则是力量的产物,可是你的力量还远远没有达到可以产生绝对可以遵守的规则的程度呢。”她站起身,红色的眸子盯着那双银色的瞳孔:“而姐姐大人很忙,现在她可没有什么兴趣去跟你这样的小家伙玩游戏。刚刚得到的那个灵吸怪巫妖的研究成果,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处理,或者这就是你和姐姐大人之间的差别吧,对于力量认知的根本不同。记住吧。在没有真正分析,理解,和掌握一种力量之前,它就不是你的,不能够理解的力量不属于你,如果连这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那么你也不过是个愚蠢的人类罢了。” “嗯,不得不说,爱德华有时候虽然很厉害,但有时候确实挺蠢的……” “喵,爱德华,鱼唇的人类,喵哈哈哈……” 如果说还有什么比被敌人蔑视更加令人愤怒的事情,那么无疑就是自己队友的出卖了——丽莎小姐饶有趣味的咯咯偷笑,甚至连跟在心灵术士身后的猫女……虎人公主殿下也跟着大笑起来,让爱德华皱紧眉头。 她的意识回复了? 但就在片刻之前,她似乎还只会咆哮,或者是用呼噜声来代表自己的心绪的…… “不必奇怪,这位小姐是姐姐大人看重的存在,只要在我们的身边,自然也会受到心网的眷顾。” 栀子轻声道:“姐姐大人对于她可是很看重的,特别给予了她一种非常强大的力量,分解和扭曲魔法的力量……在这种力量面前,任何没有触及到本质的魔法,唯一的结局就只有消亡,她不过是刚刚觉醒了这种力量而已,如果你仍旧只是愚蠢的卖弄那些不属于你的力量,那么假以时日,即使是你如今正引以为豪的力量,也会在这位美丽少女面前破灭溃散,不堪一击。” “……真是不错,嗯?”爱德华的面颊动了动,露出一个扭曲的弧度:“那么,可以将这力量去除么?“ “人类拥有获得力量的权力,那是作为一个人的基本诉求,你没有理由约束,否则,你就是在违背这个世界的规则。那是邪恶的行为。”**师的分身摇了摇头:“是的,你不仅愚蠢,而且邪恶,姐姐说过,半精灵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精致的造物之一,应该以最为纤细的感觉去呵护,而幼女则是这个世界的未来,用来当抱枕是绝对优质的选择,但你却用她们来满足你那些邪恶的男性的**,这简直是不可饶恕的罪行,不过,审判你这样的异端,并不是我的工作,我只能竭尽所能地保护所有应该被保护的人而已。” 真是够了。 “好了啦,爱德华,她好像并不想要跟我们为敌,你就不能暂时让她留在这里吗?” 就在心灵术士眉头大皱的时候,半精灵小姐却似乎并不在意,跳到爱德华身前,她的目光在斗篷里的塞西莉亚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叹了口气:“作为交换,我也不追究你这些事情了,好不好?” 这是可以交换的事情吗? “那么,这位栀子阁下,您能否告诉我,您留在这里的目的?”爱德华轻叹了一声,稍微妥协。 “即使是最为愚笨的存在,心灵中也会存在着一点智慧的火花。这就是人类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唯一,也是最为根本的真实。姐姐大人是这样说的。”自称为栀子的**师克隆体看了一眼本地的主人,面色如常的冷漠:“你的这个地方同样有着可以令人欣喜的智慧的光火,虽然微弱,却能够照亮无尽黑暗之中的一隅。所以,我决定留在这里,寻找这些珍贵的火种,也寻求将它们汇聚成为真理的火焰的可能。” “说的真好听……说到底你就是想剽窃吧?” “所谓的知识,不过是亘古长存的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是规则之下细化的产物罢了,所谓的发明,不过是人类愚蠢的自我标榜,它的本质从来不过是发现而已,依靠的都是是属于这个多元宇宙的本来的真理。将所有已知的东西进行组合,这难道能算是什么壮举吗?难道离开了那些所谓的发明者。这件东西就能用不存在?所以。你所谓的剽窃,不过就是在将自己的自私合理化的借口而已。” 爱德华沉默下来,因为他发现,再一次发现,跟这个婆娘说道理,简直就是自己找头痛的事儿…… “你。或者你找个什么东西看着她,别让她胡乱走动,也最好能让任何人听她胡说八道。必要的时候教训她一下,但注意别弄坏了重要的东西。”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眉心。爱德华干脆把这个令人头痛的事情推给有能力的人。 “仅仅如此吗?”卡特泽耶克的声音奇怪的挑了一下——爱德华猜测他是想要表达惊讶:“你的领地里,似乎有不少你不想要泄露出去的东西吧?我认为,单纯的限制行动,似乎不大可能阻止她的刺探,更何况,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她跟你的那些部下们的关系,已经达到了较为危险地程度,你确定不用提醒她们注意谨言慎行?” “不然还能怎么样?杀了她?那么我就要面对那个女人的胡搅蛮缠了,赶又赶不走,只能找个人看着她了不是? 实际上,你根本就是没有想过要真正除掉她吧? “那些只不过是借口吧?你没有办法,但我却是有很多办法的,不管封印,还是操控,我都有很多办法让她不会成为你的阻碍。虽然你确实如那个人类所说不是十分聪明,但是我不相信凭你的狡诈,你会想不到这一点。真是肤浅的两性生物。” “你有办法完全伪装她的那种心灵联系吗?如果不能,那么跟杀了她有什么两样?我可不想要跟那个疯女人纠缠,如果你真的可以不漏破绽黑进她的网路我也绝不会介意大开杀戒。”爱德华哼了一声:“还有这跟两性生物有什么关系?” “两性生物之间才会产生这种无聊的阻碍特性,实际上,你只是贪图她作为异性的存在吧?” “很简单啊,以你的能力就能够做到,只要一个心智魔种就行了。” “心智魔种?” “是完全的控制?但能够瞒过她那个灵魂之间的联系?”爱德华的兴趣一下就被勾了起来,他手头上的资料里面,似乎并没有这么一种,不过的数量虽然比不上魔法,却也同样称得起花样繁多,尤其是高阶,作为灵吸怪巫妖,卡特泽耶克有些特殊的压箱底也丝毫不足为奇。 “没错,完全的,永久的……但也可以说,不是一种控制。而是更加强大的方法。” 卡特泽耶克眯起眼睛,一点针尖般的红芒在他的眼中跳跃,“这是心灵附魔系的专有,虽然只是八级异能,不过却有着特殊的作用……你可以将你的全部心智浓缩成为一个灵魂的残片,印入到被显能者的潜意识里面。只要灌输成功,这个心智的种子将会在一星期后“发芽”,然后,你想控制这个人还不容易么? 真是充满了心灵异能风格的玩意儿…… “然后呢?这个附加的种子可以控制敌人?”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用同化来形容或者更加合适,或者说,那是灵魂的侵蚀。”巫妖阴冷的声音仿佛北风呼啸:“你的灵魂碎片,最终会完全覆盖她的本我意识,就像是灵吸怪与宿主,最终,她的一切都会被你的灵魂残片接收,记忆,感情,人格,最终她会变成另外一个你,那种灵魂上的联系自然也就会为你所用了。” “变成另外一个……我?” 爱德华慢慢地重复了一遍,然后不禁打了个哆嗦:“是受到我控制的?” “说过了,她还是她,只是在主观上,已经变成了你而已。”卡特泽耶克解释道,似乎有些不耐:“她会和你一样思考,和你有一样的**,比方说,打败她的那个本体,她就是另一个你。” “能不能打败她暂且不论,让我变成伪娘是没可能的。即使是另外一个也不行。” 第六百七十三章传奇 这算是什么评论? 爱德华心中压抑下来的怒气似乎又开始上涌。 “你有办法完全伪装她的那种心灵联系吗?如果不能,那么跟杀了她有什么两样?我可不想要跟那个疯女人纠缠,如果你真的可以不漏破绽黑进她的网路我也绝不会介意大开杀戒……还有这跟两性生物有什么关系?” “两性生物之间才会产生这种无聊的阻碍特性,实际上,你只是贪图她作为异性的存在吧?否则以你的力量想要再次控制她并不困难。不过是个克隆体而已,即使她掌握了你不愿意暴露的弱点,但我不认为你有失败的可能性接近为零。” “我并不是个好赌徒,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去赌博。” “错了,或者应该说,你的心理根本无法符合通用的规则”。噬魂怪巫妖的声音重新回到习惯的沙哑冰冷:“两性生物,面对产生了交配心理的异性有特别的行动并没有什么不对,可你却完全不同,即使在心中产生了某种程度的感觉,但却偏偏又不肯承认……你到底是在为了什么而担忧?你的终极目的,无非是多了一个繁殖后代的选择而已,而以你的力量,这个结果难道就这么难以完成?” “我勒个去……” 爱德华瞪着眼前那张冷漠的中年人的面孔,半天之后才摇了摇头:“你一个异怪又是巫妖,又怎么可能理解人类的情感?交配那是低阶生物的冲动才对!人类可是有无数复杂的情绪的!” “不过就是内啡肽造成的麻痹错觉,以及天生的种族延续本能而已。她对于你的吸引并不算难以理解,一个颇具智力和创新能力的女人,确实是可以培养出优秀的后代的。” “信不信我把你的命匣当作求婚礼物?”爱德华恶狠狠地威胁道。然后眯起眼睛:“说吧,你有什么好用的方法。来控制住那个女人?” “如果想要伪装她的那种心灵联系……那很简单,以你的能力就能够做到,只要一个心智魔种就行了。” “心智魔种?” “是完全的控制?但能够瞒过她那个灵魂之间的联系?”爱德华的兴趣一下就被勾了起来,他手头上的资料里面,似乎并没有这么一种,不过的数量虽然比不上魔法,却也同样称得起花样繁多,尤其是高阶,作为灵吸怪巫妖,卡特泽耶克有些特殊的压箱底也丝毫不足为奇。 “没错。完全的,永久的……但也可以说,不是一种控制。而是更加强大的方法。” 卡特泽耶克眯起眼睛,一点针尖般的红芒在他的眼中跳跃,“这是心灵附魔系的专有。虽然只是八级异能,不过却有着特殊的作用……你可以将你的全部心智浓缩成为一个灵魂的残片。印入到被显能者的潜意识里面。只要灌输成功。这个心智的种子将会在一星期后“发芽”,然后,你想控制这个人还不容易么? 真是充满了心灵异能风格的玩意儿…… “然后呢?这个附加的种子可以控制敌人?”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用同化来形容或者更加合适,或者说,那是灵魂的侵蚀。”巫妖阴冷的声音仿佛北风呼啸:“你的灵魂碎片。最终会完全覆盖她的本我意识,就像是灵吸怪与宿主,最终,她的一切都会被你的灵魂残片接收。记忆,感情,人格,最终她会变成另外一个你,那种灵魂上的联系自然也就会为你所用了。” “变成另外一个……我?” 爱德华慢慢地重复了一遍,然后不禁打了个哆嗦:“是受到我控制的?” “说过了,她还是她,只是在主观上,已经变成了你而已。”卡特泽耶克解释道,似乎有些不耐:“她会和你一样思考,和你有一样的**,比方说,打败她的那个本体,她就是另一个你。” “能不能打败她暂且不论,让我变成伪娘是没可能的。即使是另外一个也不行。” “那么就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巫妖道:“想要控制她这样的存在,一般的方式是没有效果的,除非你愿意成为一个真正的神,或者,至少将你的力量提升到那个程度。” “那么你为何不这么做?” “你确定?”巫妖看着爱德华,褐色的眸子里,红光闪动了一下。 “算了……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使用这种力量,另外,你以前有没有使用过?” 爱德华心中一动,立刻命令道。 制造出一个跟本人一样的**分身,这个的强大程度,显然丝毫不逊色与其变态的地方——只要愿意承担灵魂力量的一部分损失,显能者就可以制造出一个甚至是几个忠心耿耿的同党,而卡特泽耶克这个程度的老怪物,即使分化出一个变弱了一些的分身,能够造成的问题也已经够可怕的了! 至于说让卡特泽耶克去控制玛丽莲的分身,对于爱德华来说更是扯淡一样的事情,不管成功与否,老巫妖第一个目标绝对就是抢回自己的命匣来,心智魔种孕育的分身不是巫妖本人,自然也不会被命匣以及其上的指使术控制住,若是他想要谋划什么…… 在心中暗自庆幸地松了口气,爱德华不由悄悄地分出一些余光去观察那只巫妖,不过却并没有在后者脸上看到什么异样的地方,卡特泽耶克的表情依旧平静冷漠,似乎从来也没有想过要从这个角度来试验逃脱的办法,于是顿了顿,爱德华继续问道:“中还有类似的手段吗?” “没有。的能力越是高阶,就越宽泛,目前能够被开发成型的并不多,涉及到控制他人的就更少,或者,您可以尝试用扭曲现实来营造出更合适的效果?” “扭曲现实啊……” 心灵术士轻笑一声。不置可否——之中的扭曲现实,有点类似魔法里面的许愿术……当然,本质上有着极大的不同,不过在结果上,都是一样的,除了极端具体的要求之外,少许不明确的条件就会构筑出无法理解的结果,想要达到切实的目的,可就是个成功率极低的赌博。 更何况,是用来对付一个**师? 啊啊。真是麻烦…… 如果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直接对于自己丧失兴趣就好了。 叹了一声,爱德华低声自语道。 其实对于玛丽莲,互相争斗,算不上是一条最佳的途径。对于她爱德华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仇恨,虽然这个女人至今为止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但也曾经间接或者自己的帮过他。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很难用单纯的敌人两字来形容。 得到了卡特泽耶克的帮助,爱德华原本那种对于**师的尊敬……或者说些许恐惧的感觉,已经逐渐消退,现在如果说还有一点怕的话,实际上怕的也不过是麻烦——时间。似乎在最近的一段时间里,对于他近乎疯狂一般的苛刻,每一件事情都是如此的突如其来,却又顽固不去。充溢着他能够调用的所有的时间。 所以如果可以,跟这位**师井水不犯河水才是最好的状态……可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却往往就是那么讽刺,好像越是简单的愿望,往往就越是难以实现。 几句话结束的时候,法师塔的楼梯已经到了尽头,推开小小的角门,傍晚的喧嚣,就从四面八方而来,轻轻吸了一口带着炊烟气息的空气,爱德华沿着高塔的阴影,慢慢走过侧边的广场,漫无目的向前踱步。 虽然魔法带给了人们更多与自然抗争的力量,但这个世界的生活,在很大程度上仍旧依赖着原本的规则,昏暗的灯光星星点点的点亮一扇扇窗口,大部分人便已经从繁忙之中暂时挣脱。他们谈笑着,用歌舞,没酒和笑话来舒缓沉积起来的劳累,让周遭沉浸在一片嘈杂的欢声笑语里, 漫无目的的沿着街道向前走去,心灵术士一时间有些怅然,注视着那些在逐渐黯淡下来的暮色里欢笑起舞,或者闲坐乘凉的平民,他心中一时间倒是升起了一些羡慕的情绪。 或者,这就是你得驱驰我得闲……但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自己呢? “还有什么办法?对了,不仅仅是可以用来对付一个**师,如果是对付艾瑞埃尔,你有什么办法吗?比如说,分割两个灵魂?”摇了摇头,他将这些凌乱的想法重新汇聚成为思考。 “如果只是简单的一体双魂,心灵手术或者能够做得到,只是在控制上,需要格外精准才行。” 一路行来,卡特泽耶克跟随在爱德华身后,始终保持着两尺左右的距离,只是目光饶有兴味的流动不休,似乎每周遭一个人类的行动,都会吸引他的一些注意力——如果不是注意到那目光的终点,是在每一个人类额头,或者后脑,仿佛要看透了头壳,观察着内部的结构一般的话,或者也可以说,这位思考者阁下对于人类确兴致盎然。 幸好作为亡灵,他早就已经丧失了品尝那些美食的能力,不然,爱德华恐怕就得再下一道命令。严禁他立小灶了。 “不过,如果是那个炽天神侍……你真的确定,她的身体里,还有人类的灵魂部分存在吗?”目光游弋,可也影响不了思考者的思考,只是语风一转之间,他仿佛不经意地问题,却让心灵术士的脚步停顿下来。 “如果没有,我还能找到她吗?”目光越过街巷,在城墙的边缘,那一抹转瞬即逝的红色上停顿,心灵术士沉默着,然后问道。 “有一种说法,灵魂与物质一样,只会转变形态,但永不毁灭。”回答来的很慢。但却让爱德华舒展眉头。 “那么就简单了。”他笑了笑。 简单? 当然不简单,没有人知道,灵魂是不是真的与物资一样永远不灭,没有人知道,灵魂在消逝之后会转化成什么摸样,不过。对于爱德华来说,那都是以后的的事情,他不想问。也没有必要问。 “对了,的数量,真的就只有那么多?”顿了一刻,他问道。 “九级的之上,仍旧有更强的,或者,用一个你们人类用的比较愚蠢的形容方式,所谓的传奇。” 卡特泽耶克的声音。在心中回响,让爱德华察觉到自己似乎不由自主地有些激动起来:“每一个踏进了真理之门的存在,自然能够掌握到真理的规则,也就可以应用那些规则,来构筑出专属于自己的力量应用的方式。所谓的传奇战术,传奇法术。或者是传奇了。” “以你现在的能力和发展的前景。或者也并非不行。” “那么,你也应该会显现传奇吧?” “掌握的传奇有两个,时间复制和毁灭奇点。” “交给我。” “没有办法。” 中央的地域,我们将再种上一颗古树,但到那个时候,您的城市可能就未必能够保持现在的模样。 精灵古树? 爱德华吃了一惊。 传说之中。精灵们拥有着与自然最为亲和的血脉,植物和动物都是他们的友人臂,因此他们的聚集地在建筑的时候,都从不使用任何的人工的材质。而是种植出来的——一如这些德鲁伊们所做的那样,催化树木,藤蔓,构筑出生体的住所,村镇和城市,而精灵古树,就是这种建筑物的代表。 在传说中,精灵古树是精灵聚集地的中心,这些神赐的植物,可以生长成为不啻于城堡的巨型建筑,除了能够供给人们生存的房间之外,还可以产生活化的树人士兵来保卫自己。甚至它们本身都可以化作巨大的树人来进行战斗,而且它们完全没有寿命生长的极限,传闻中在大陆的另一端,至今仍然存活着一颗太古时代的精灵古树,正是它构造出了精灵最大的城市。 不过,有关于这种珍贵的植物,如今剩下的也只有传说了,即使是在几十年前结束的精灵战争之中,直到最后的精灵聚落逃离了他们的家园,也没有过任何人在战场上找到精灵古树的消息,所以一般人认为,那不过是一种虚幻的传闻,是精灵德鲁依们编造出来唬骗人类的故事罢了。 “事实上,即使是现在的精灵之中,也不见得会有多少血统纯正的古树了,真正的精灵古树,是拥有着神性和智慧的巨人,而流传至今,这份独属于他们的力量已经随着时间的 “不,领主大人,只是古树而已,虽然它确实传承自精灵古树的种子,但是失却了精灵们时代的力量,已经无法再称之为精灵古树了。“德鲁伊笑了笑: “而我们教派传承的古树数种就更加逊色,它们只能在我们的指引之下构造出居所,不过领主大人,古树的力量,无法做到如人类的建筑一般准确的利用空间,所以,这一片城区能够居住的人口,可能要比其他城区少得多了。” 爱德华点了点头,但并不十分在意。 反正勃艮第现有的居民接近五万,而城市规模却要远大得多,容纳个七八万人不是问题,而且这个位面的人类与自然的关系,还远不及心灵术士记忆中那样紧张,更不需要考虑什么耕地红线,唯一阻碍人类扩张的,只有生产力不足这个基本问题。 或者,城区规划这类的玩意儿对于其他的城主来说是个巨大的大工程,可是对于土元素生物来说那不过就是翻身打滚儿的动作罢了——如今有了浮空城核心的仿制品提供能量,只要爱德华愿意,想要把勃艮第的面积增加个几十倍,也不过就是立起一圈围墙而已。甚至如果不是为了保持城市的风貌顺便让居民们有些追求和工作,他早就已经在城里构筑出石头的高楼来了,或者没有钢筋混凝土的结构会有些脆弱,不能调高,但七八层的小楼,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爱德华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再让这座城市扩张了——对于统治他人,爱德华或者有点兴趣,但也不过仅仅是有点儿而已,治下五百人或者是五十万人在他看来根本毫无区别,反正都是些吃闲饭的家伙。 不过并不是精灵古树这一点,倒是心灵术士多少有些失望,毕竟传说中精灵古树可不只是可以变成熟人而已,还有着更加强大乃至于神奇的种种力量,比方说有些古代的记录里面似乎就说过那些精灵们的武器,便是使用了 坚硬程度远胜钢铁,却又轻盈得多, 树干内部是一个光线微暗的圆形大厅,四壁还保持着古树的根须和脉络,天花板上挂着数根藤蔓,几块镶嵌在其中的水晶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使大厅不至于完全陷入黑暗中。 使上古的精灵 第六百七十四章强力的下属 传说之中,精灵们拥有着与自然最为亲和的血脉,植物和动物都是他们的友人臂,因此他们的聚集地在建筑的时候,都从不使用任何的人工的材质,而是种植出来的——一如这些德鲁伊们所做的那样,催化树木,藤蔓,构筑出生体的住所,村镇和城市,而精灵古树,就是这种建筑物的代表。 在传说中,精灵古树是精灵聚集地的中心,这些神赐的植物,可以生长成为不啻于城堡的巨型建筑,除了能够供给人们生存的房间之外,还可以产生活化的树人士兵来保卫自己。甚至它们本身都可以化作巨大的树人来进行战斗,而且它们完全没有寿命生长的极限,传闻中在大陆的另一端,至今仍然存活着一颗太古时代的精灵古树,正是它构造出了精灵最大的城市。 不过,有关于这种珍贵的植物,如今剩下的也只有传说了,即使是在几十年前结束的精灵战争之中,直到最后的精灵聚落逃离了他们的家园,也没有过任何人在战场上找到精灵古树的消息,所以一般人认为,那不过是一种虚幻的传闻,是精灵德鲁依们编造出来唬骗人类的故事罢了。 “领主大人,当然不是精灵古树,只是古树而已,虽然它确实传承自精灵古树的种子,但是失却了精灵们时代的力量,已经无法再称之为精灵古树了。“心灵术士说出的词汇让所有德鲁伊们一怔吗,而互相对视一眼,他们又同时微笑起来。 “事实上,即使是现在的精灵之中,也不见得会有多少血统纯正的古树了,真正的精灵古树。是拥有着神性和智慧的巨人,而流传至今,这份独属于他们的力量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散逸……而我们教派传承的古树数种就更加逊色,它们只能在我们的指引之下构造出居所,不过领主大人,古树的力量,无法做到如人类的建筑一般准确的利用空间,所以,这一片城区能够居住的人口,可能要比其他城区少得多了。” 爱德华点了点头。但并不十分在意。 反正勃艮第现有的居民接近五万,而城市规模却要远大得多,容纳个七八万人不是问题,而且这个位面的人类与自然的关系,还远不及心灵术士记忆中那样紧张。更不需要考虑什么耕地红线,唯一阻碍人类扩张的。只有生产力不足这个基本问题。 或者。城区规划这类的玩意儿对于其他的城主来说是个巨大的大工程,可是对于土元素生物来说那不过就是翻身打滚儿的动作罢了——如今有了浮空城核心的仿制品提供能量,只要爱德华愿意,想要把勃艮第的面积增加个几十倍,也不过就是立起一圈围墙而已。甚至如果不是为了保持城市的风貌顺便让居民们有些追求和工作,他早就已经在城里构筑出石头的高楼来了。或者没有钢筋混凝土的结构会有些脆弱,不能调高,但七八层的小楼,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爱德华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再让这座城市扩张了——对于统治他人,爱德华或者有点兴趣,但也不过仅仅是有点儿而已,治下五百人或者是五十万人在他看来根本毫无区别,反正都是些吃闲饭的家伙。 不过并不是精灵古树这一点,倒是心灵术士多少有些失望,毕竟传说中精灵古树可不只是可以变成树人而已,还有着更加强大乃至于神奇的种种力量,比方说有些古代的记录里面似乎就说过那些精灵们的武器,便是使用了古树的力量锻制的的。 据说,那些武器,都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几乎不逊色于人类能够想象的所谓神器,虽然这种力量并不能够持久的维持,如果离开了古树就会逐渐消散,不过如果用来防守一座城市,似乎也是最好的选择了。 “那么,各位,你们的搬迁工作,进行的如何了?你们那位……卡尔罗斯长老是吧?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搬到这里来?” 随口问了一句。,爱德华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缓缓扫过,注意到除了跟随他进来的法米尼之外,这里坐着的人们似乎他都不认得……就连之前来到了这里的那几个高级德鲁伊也不在座,不过,这些人的实力却都还算是不错,心灵术士延展开来的思维触须在他们的周围游走,却仿佛碰触着一层坚厚的外壳,没有一丝思维的残片流露出来, “咳咳,领主大人,感谢您给予我们的容身之所,并且仁慈地准许我们在您的城市中宣传自己的教义。”一个年纪颇大的德鲁伊开口道,他显然并不善于交流,因此只是将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又干巴巴的重复了一遍:“……嗯,根据长老们的命令,可能还需要一个十日的时间,我们才能开始大规模的迁移工作,您知道,如今传送系的神术受到了不明的影响,异常的难以运用,如果单纯的依靠人力搬运,恐怕会引发一些……嗯,不必要的问题。” 爱德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真是拙劣。” 巫妖忽然低声道。 从一开始,卡特泽耶克就一直跟随在爱德华身后,在爱德华落座之后这位巫妖似乎也没有坐下的打算,仅仅只是站在一侧,这位巫妖幻化的身体平凡自己,甚至身周的魔网的波动也被收敛得几近于无,所以看上去,他不过就是爱德华的一个普通的贵族随从,毫无引人瞩目的地方可言。 只是即使如此,他还是受到了十几个德鲁伊的关注,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停留了或长或短的一段时间。只是因为爱德华对此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所有德鲁伊们也只能选择了沉默, 不过当他发出声音之后,德鲁伊们便再也难以压制自己的情绪变化。他们本来就是一群不擅长与人交流人物,因此立刻便有人忍不住开口,言辞中几乎毫不客气。 “请您见谅。领主大人,我们之间的一些事情,并不适合于和其他人分享,如果是安娜苏小姐或者是……总之,这个,请问领主大人,这个人是您新的随从吗?” 爱德华仅仅点了点头。 事实上,那个怒气冲冲的家伙说了些什么,他都没有注意,此刻心灵术士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已经被卡特泽耶克吸引了——作为一个心灵力量的大师。卡特泽耶克拥有的技巧绝不是爱德华可以比拟的,就像现在,仅仅只用了一个声音和自己存在的特殊性,这位老巫妖便巧妙地地撼动了德鲁伊们的心灵防御,而那愤怒让至少三个人的心灵屏障产生出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虽然德鲁伊们很快便平息心绪弥补了那个缺口,不过这短促的时间。显然足够一个心灵力量的大师窃取他们心中的某些秘密了。 对于一个心灵术士而言。散去了精神防备的大脑,就像是一座大门敞开的房间,可以任由他在其中游走,予取予求。 即使时间仅有一瞬。 爱德华的精神侵蚀,比卡特泽耶克慢了一步,因此仅仅能够探查出有限的东西。他看到这些德鲁伊们的上层,仍旧打着两头观望的主意……内部仍旧在争执不休,一时间还决定不下来到底是不是要死心塌地的追寻在爱德华的队伍之中……他看到那些家伙们似乎对于王权的力量有着一定的了解,所以也知道最终可能会遇上很强大的对手。不过却又有什么特殊的目的,需要他们去完成? 精神壁障开启的时间异常的短暂——本来,被心灵触须连接的灵魂,已经无法逃脱心智被迷惑的命运,可是在那一刹那之后,德鲁伊们的心灵壁障,却骤然恢复了!一瞬间就卡断了那些纤细的触须,也断绝了爱德华继续窥瞰他们思路的可能。 爱德华的眼皮微不可查的跳动了一下,一层层的光影,将周遭所有的一切,重新在他的眼底勾勒成型。 他很快就找到了他想要看到的东西,——一层碧绿的光华,几乎微不可查地,缠绕在每一个人类的头脑上,但即使这光泽是如此暗淡,爱德华却似乎仍旧可以从中感受到巨大的力量。 一种神术……不对,这已经超过了神术的范畴,更加接近于单纯的神能了。 狡猾的家伙们。 “我……咯咯咯……” 沉寂了一瞬,那个作为领导者的老德鲁伊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一些什么来缓解一下尴尬,可是刚刚张嘴,他就感觉到一股寒冷猛地侵袭而来!那种极其细微的冰寒,一瞬间攀上所有的德鲁伊的身体,让他们的面色一瞬间就变得一片死灰!只感觉那冰寒沿着脊椎刺进了所有的骨髓之中,可怕的剧痛甚至让他们无法呼吸! 爱德华站起身,也不去理会那些德鲁伊们的表情,只是转向一旁的法米尼,微微点了点头,“你已经加入了他们吗?” “是的,领主大人,”法米尼愣了一下:“啊应该是” “好啦。”爱德华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他的话:“好好干,我很看好你的。” 这位年轻的德鲁伊也笑了笑,看着爱德华的眼神中似乎有些忧虑,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只是其实,也用不着他来说。 可惜,一如那些牧师们,德鲁伊之中也因为信仰的不同而分出了很多的派系,象法米尼这样的新人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得到高层的信任,之所以让他在这里拥有一席之地,只是因为他对于德鲁伊神术的掌握几乎不啻于任何一个普通的德鲁伊长老,以及跟爱德华的关系较为亲近罢了,但即使这些德鲁伊们明面上对于爱德华表现出了极端的恭敬,却也似乎得到了严令不会让有关核心的事情外传,因此法米尼能够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只言片语而已。 要不要干脆逼迫他们摊牌呢? “你要他们有什么用?” “什么?” 走出了那树屋,爱德华继续着自己的行动,只是几个呼吸之后,跟在他身后的卡特泽耶克忽然开口了。 这个突然的问题让正在犹豫地心灵术士愣了一下,不过后者似乎并不想要他的什么反应: “这些平民,或者可以当做培养出更多的强大属下的基石。可是你却没有进行过甄选,实际上,其中也没有多少人可以在几年之内变成合格的士兵,甚至连他们的下一代,也未必能有那样的资质,除非是进行特殊的培养,但我看不到你开始进行了这件事的可能。” 卡特泽耶克的目光注视着心灵术士,两点红芒在他的瞳仁中闪烁:“还有这些人,他们能干什么?能力不足,智力低下。甚至连目的都与你不同,他们甚至对于你抱有敌意,那么你收留他们,是为了尝试一下偶尔震慑他们的乐趣,还是想要进行一场试验。只为了观察人类灵魂的多样性?而如果他们对于没有作用,那么你干嘛要让他们浪费你的资源?” “他们是盟友。” 当然。不管是德鲁伊。还是半精灵,或者是卓尔,都不过只是一些道具,爱德华真正需要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们背后的存在。 但是…… “你的思想已经泄漏出来了你的真实想法,事实上你自己也不相信你的答案。向你的敌人展开微笑并伸出一支友谊之手来拥抱他。当你们拥抱在一起时,用你另一支手中的匕首攻击他们,这难道不是所谓诡计最初的雏形之一?” 灵吸怪巫妖的下巴习惯性的抖动了一下,虽然那里此刻并没有触须在攀爬: “但事实上。我注意到不管是那些半精灵,这些人类,又或者是你隐藏在下方的卓尔们,你没尝试去控制他们,而是给了他们安身之所,任由他们发展却又不加控制,你需要他们提供给你什么?财富?力量?或者是信仰?但除了背叛的可能性之外我在他们身上找不到任何的特质。” 亡灵微微俯下目光,用言语代替了心灵上的联系,他的语声里并没有亡灵的沙哑和冷漠,但却像是刀刃一般锐利: “或者,你根本就只是将这些人当做是一种游戏的道具把他们养在这里?还是说,你其实因为和灵吸怪合为一体,所以也有了某种个对于生物脑子需求的原始冲动? “人类和你们这些异怪是不同的。我们并不是……” 爱德华试图反驳。 但巫妖并不给他机会。 “而领导者和普通人也同样是不同的!不管是哪一个种族,除非是那些仅仅存在个体的上古怪物,也只有他们才会有些独特的爱好,比方说,像你这样聚集各种各样的宠物?” 卡特泽耶克的声音尖锐起来,虽然灵吸怪并不习惯于冷笑这种情绪:“盟友?在我的理解中,如果有人对你宣称友谊,那么就让他们去证明自己,同真正为友谊而赴汤蹈火的实际行动相比,语言几乎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你还浪费你的才智,制作了那些仅仅能够为了他们而服务的东西,不过好像这也并不奇怪,我偶尔也曾经在那些来自于地表的生物脑子里看到过类似的想法,他们似乎是将之称呼为‘奉献’,但是要注意,这种做法仅仅适合于那些弱小的存在,因为弱小他们才聚集成群,因为弱小他们才需要每一分力量,因为弱小他们才会寻找任何超越对手的想法,而你是弱者吗? “实际上,是的,至少在神祇面前。” 心灵术士的言辞,让巫妖的语声顿了顿。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的情绪似乎再次平静下来。 “好吧,我并不打算插手你的任何计划,但我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看待你那个目的的?如果你根本不打算实施他的话,那么我或者可以选择自由一点享受最后仅有的宝贵时光,否则的话……知道仁慈的含义,是为了利用它来做为你的优势,但永远不要真正去实践它,或称做它来控制你。” 爱德华也沉默下来。 实际上,巫妖对于他的评价颇为准确……如果仔细考虑,实际上这座城市对于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是他确实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向其中投入了很多,精力,智慧,还有……感情。 是的,就是感情。 因为自己经营的,不是一个城市,不是一群属下,领民,而是自己的家……爱德华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唇边露出了一个淡得几乎无法察觉的微笑。 这笑容仅仅持续了一瞬,然后,他向另一个方向抬起头。 跨步之间,他已经站上了勃艮第的城墙。 天空之中的紫红已经完全退去,黑暗沿着群青的天幕逐渐笼罩了原野,周围的一切,都因此而静谧,城市中的喧嚣,在高高的墙头上也变得虚无,然而,在常人无法理解的层面上,一种震荡正在不断延伸。 次元震 第六百七十五章洗脑,喵? 而且等级很强。 三十,四十,四十二个人?震荡至少源自于百里之外,但那终点,却必然在勃艮第的城门之前。 心灵术士的目光微微垂落,所有的注意力,却都已经集中在那无影无形的,空间的震颤上。那种常人甚至无法察觉的震动被某些特殊的感觉捕捉,清晰明确地,在爱德华的心中勾勒出超越普通次元的图画。 这样的认知,是非理性的,次元震的幅度不过半个呼吸左右的时间,以人类的五感甚至未必察觉这种事情,更不用说仅仅从那若有若无的震动中判断对手的人数了,然而爱德华却做到了这一点。那类似预知的结果,就那样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仿佛进行过几百次那样鲜明,而准确,甚至结果都笃定,根本无需再去验算结果。 当然,实际上对于这个结果,爱德华也不知道应当如何验算。 在如今这个时候,使用长距离,大规模的传送,需要的东西非常的多……因为空间规则的某些改变,对于精准的定位和强大的力量的要求也越来越严苛,稍不留神可能就意味着一场规模巨大的自杀行动,因此除了那些真正的**师们,已经很少有施法者愿意尝试这种事情,大部分人都宁可等待这股莫名的变动过去,或者是干脆采用原始的方法赶路了。 思想游动的瞬间,空间的旅行者们已经在被星界的银色勾勒出身体的轮廓。 不出所料的,清一色的法师长袍。 “我是这些法师的负责人,我们受命调派到勃艮第,协助爱德华?文森特伯爵的工作。” 代表他们说话的,是一个高个子。看上去三十多岁,他抬起头,露出法师常有的,病态苍白的面孔。只是修剪得整整齐齐棕色短发和的短须凸现出一种贵族才有的整洁。而注意到带着两个随从便出迎的安娜苏,他的表情明显地露出了一些不快。 虽然在图米尼斯,一个正式法师的地位最高不过相当于子爵,不过即使是侯爵与公爵等级的贵族,在面对他们的时候也不会失却了礼节,更何况眼前还聚集了几十名接近,或者超过了普通法师的存在? 一个伯爵。在这种情况之下不是应该率众出迎吗?就算有事耽搁,也至少应该盛大列队来表达一下足够的敬意吧? 可眼前这些算是什么?那个穿着漆黑长裙的女子固然美丽,但两袖,衣领和袖口的洁白花式,却足够说明她的地位……即使加装了那些可爱的层层叠叠的布作为装饰。但是除了女仆,这个女人似乎让人很难联想到别的什么? “我是伯爵大人的……属下。奉命接待各位。已经为诸位法师阁下安排了休息的地方,也准备好了简单的餐点,如果各位允许,请等待我们打开城门。”简短的话语中带着命令的语气,那个女子似乎根本不管什么气氛,即使那些法师们可能更加喜欢别的接待方式。 允许?这还有别的选择吗? 恼怒法师们的脸上聚集。他们之间爆发出一阵不满的喧嚣,但最终,面前那冷硬的城门似乎高阶了他们,他们面临的选择很简单。 要么在这里等待。要么转身回去。 可是,回去又能怎么样? 城墙上的暗影里,爱德华微微点了点头。 看起来,这些人的能力确实不错,即使是其中最弱的一个,也碰触到了五环魔网的边缘,距离高阶法师,也不过是一步之遥而已。然而或者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某些人的态度也格外的不友善——尤其是那些看起来年纪不是那么大的,以及那几个长相还不错的女性。 那位托马斯副导师为了讨好爱德华,还真是舍得下了血本的。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的预估不足,认为这批人在爱德华的手下,还能够起到什么其他的作用? “算是有点素质嘛……” “恶魔的伎俩罢了。”相对于爱德华的不吝赞扬,巫妖只是在心灵之语里送过一个短促的评语:“浪费脑食。” 灵吸怪特有的评论方法让爱德华笑了笑,借助神力视野他当然也看得出,这些家伙们身体上那些混杂着不同于人类灵魂颜色的紫红色的微光,是恶魔力量侵蚀的结果。而他们的能力,想必也就是借助了异界之力强行提升的。 当然,其实这种事情也不过是顺理成章而已,能够入选国家法师的,大多数都是资质平凡的货色,终其一生也难以跨过五环的门槛,既然明知道眼前的道路已经不通,那么另辟蹊径也就成了理所当然。 而这样的人,无疑也就是最容易受到诱惑的。 不过这个世界从来都是现实而公平的,想要得到成果就必然要付出代价,天上掉下馅饼的事情算是常有,但除去陷阱就是包着毒药的……而恶魔一贯的伎俩,无非就是侵蚀生命,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基础的需求,总之,如果就这样发展下去,这些人至多能够支撑十几年,就会迎来结局。 灵魂彻底孵化成灵魂幼虫,邪魔们最喜欢的养料,或者他们会稍微发发善心,将他们之中个别比较有运气的,进化成为恶魔——与恶魔交易的弱者,结果大抵就是如此。 “有办法把他们变成我的吗?我是说,保留记忆,能力,但绝对服从我的命令,哦,如果可以的话,能把那能力的副作用尽可能的去掉为好?”目注着那群人走进城门,心灵术士问道,而得到的回答,则是卡特泽耶克深深地鄙视。 “你以为我是谁?” “多久?” “所有人,大概六天左右。给我个足够大的场地,还有秘银和水源。每天一个沙漏的时间,另外首先说清楚,即使是最完善的手法也不可能保证没有失败,十个里面可能有一个失败的。” “你尽力做就好。” 勃艮第的城门缓缓打开。将几十个一脸抱怨的法师迎进城里,这些可怜的人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早就已经被简短的几句对话注定,事实上他们此刻的脑子里也容不下别的东西——穿过城市宽厚的城门甬道,宽阔的,能够容纳四辆马车并行的街道分开了两侧灯火嶙峋的房舍,而那座高大的法师塔便占据了所有视线的中心。 深蓝的天空里,一颗颗星光正在慢慢点亮,但那座高塔的存在,却仿佛吸尽了周遭的光一般。呈现出无法形容的深沉,无论是天上逐渐点亮的星光还是地面上城镇里的火光,都不能将之照亮半分,唯有在施法者们的感官里,才能看到缤纷的颜色——强大的魔力构造出无法形容的细密纹理。五光十色的包围在每一寸的塔身上,虽然与罗曼蒂城中。高耸入云甚至仿佛幻象一般的高塔无法相提并论。但那种确实存在的感觉,和在那光泽之中扭曲的魔网,让汹涌的魔力仿佛可以顺着视线,送进每一个观察着的心里,让他们一瞬间忘记了前行,甚至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停滞之后。是泛起震惊的嘈杂,但是队伍很快就沉寂下去——在到来之前,上层的领导者们就已经送来了一份文件,让他们对于这座城市的主人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至少清楚带着**师学徒这个头衔的家伙,肯定不是普通人…… 不过看来,今天对于这些法师们来说,来说注定是个颠覆常识的日子,因为接下来那位女仆模样的引路者并没有带着他们直奔那座高塔的大门,而是直接走进了城门之外不远处的一座小小堡垒里。 穿过一道窄门,沿着一层旋转的阶梯慢慢向下。两侧昏暗的光线映照出每个人苍白的面孔,凌乱的脚步声随着阶梯的延伸而越发空寂,不断盘旋向下的通道一时间竟然仿佛无穷无尽,无法理解的前景让法师们终于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猜测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 难道是准备玩弄一下贵族那一套令人不齿的示威举动,先弄些什么残羹冷炙,牢房草甸之类的东西来杀一杀自己这些人的锐气? 几个小贵族出身的法师的臆想无疑颇有创意,虽然说通常情况下,即使是真正那种最为傲慢愚蠢的贵族也不可能用这种傻瓜方式来对付一个施法者,可是谁知道呢?传说中这位城主大人可是整个图米尼斯几百,甚至几千年来最大的幸运儿,从一个一文不名的佣兵,到一位**师的学徒,也不过用了数个月的时间,对于这样一个无法形容的暴发户,他的心态又怎么可能用正常的情况来揣测? 幸好,这些荒诞的猜测很快就变成了妄想,长长的回旋阶梯到了尽头,而宽阔的无法形容的空间就呈现在所有人面前,三十六根粗犷的大柱支撑起占地接近五百尺方圆的巨大厅堂,舞光术昏暗的亮度甚至无法照亮头顶的天花板,而女仆装束的引路人却似乎并没有停滞的意图,带着队伍穿过宽阔的空间,指着一条可以媲美普通城堡大厅的走道两侧的一大排门扉开口道。 “这里是你们以后的住所,接下来,我们会定期提供饮水和食物给你们,这里就是你们平常的活动区,每一个十日,你们有一天的自由时间可以利用,剩余的时间里你们只管在这里完成领主大人的人物,而按照领主大人的意思,这里需要一座通往城市中的传送法阵供你们使用,这就是你们的第一个任务,材料会在明天一早送来,完成之后你们可以得到根据出力多少而计算的贡献点数,可以用来兑换更多的东西,而贡献越多的优秀人才也可以接触到更高的机密和材料。” ‘女仆’一口气说完便转过身,不理这些法师们大眼瞪小眼的怪异表情向着楼梯方向走去,但随即又记起什么一般停下脚步: “对了,千万别乱走,休息的日子里你们可以在城内游荡,但没有得到机会的家伙如果胡乱走动,领主大人会给你们一个单独进行法术决斗的机会……我听说国家法师们都是崇尚实证的,所以我猜测你们之中可能有人并不介意亲自验证一下领主大人的能力?” 女子的声音清澈婉转。但话语中的某些含义却让法师们感觉身上一冷——根据最近的传闻,那位领主阁下似乎刚在帝国边境上的战争中,成功的干掉了帝国**师特斯拉,即使这个传说中有着太多令人无法确定的部分,但此时此地,似乎并没有人有心想要尝试挑战。 不过当那个诡异的女仆在一阵传送的光泽之中消失,所有人的情绪顿时就变得活跃起来,各自的房间很快就被探索完毕,而那仅有一床一桌一椅一书架,十尺见方的房间肯定无法满足一个法师的好奇。在确认了这空旷的大厅之中没有丝毫的监视的法术之后,立刻就有人肆无忌惮起来。 “该死的……难道我们要在这连个灯都没有鬼地方呆一辈子不成?我们是法师,不是给那个该死的……家伙当奴仆来的!”一个年纪较轻的家伙骂道,立刻得到了几个应和:“这算什么?让一个女仆来招呼我们?架子也太大了吧?”“没错,而且什么叫‘第一个任务’?她难道不知道。制作法阵会造成多大的损耗?”“还有,我们的晚饭呢?” “一个女仆确实没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刚才她在的时候。这位法师大人怎么不说话呢?” 人群之中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响起,其中的讽刺意味让所有人齐齐转过视线,瞪着那个长了一张英俊面孔的法师,而后者似乎根本没有任何犯了众怒的自觉:“不满的话,现在就去找他啊?” “混蛋……你以为我不敢?”这个建议似乎确实合理,所以周遭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转向。而被一语揭穿的家伙显然很难承受这份尖刻,立刻便暴跳起来。但面容英俊的法师也不回答,只是一脸微笑的看着他,直到他面孔涨红。最终转身就向大厅另一边的旋梯走去。 而所有人也用视线跟着这个不明不白的暴怒家伙,直到那座旋梯的边缘,看着他一步步的走上那楼梯。 一步两步三步,似乎没有看到任何奇怪的事情发生,不过就在所有人放松下来,认为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虚张声势的演出时,那个倒霉的家伙忽然发出了半个声音。 仅仅半声而已,就像是一个你字的一半。 然后就是长久的寂静,昏暗的舞光术照亮了一众法师苍白的面孔,而在他们的视线交汇处,那个倒霉的‘先驱’已经悬浮在空中——一圈褐色,如同章鱼触须一般的东西绕在他的脑袋上,将他如同一根萝卜一样吊在半空,任凭他双手抓撕也无法挣脱,而下一刻,他的人影就已经消失得踪迹不见,只留下所有人眼中,一抹细微的红光, 仿佛跳跃的视线 —— 等等 —— 绕了一圈回到法师塔,顶层他自己的房间中已经寂静一片,半精灵小姐和卓尔小姐都要开始准备自己神祇的祭典而离去,不过刚刚踏进房间,一道金色的身影就猛地扑了上来,带着热气的舌头在, “喵呜……” “你不去睡觉吗?把袍子穿好啊……”爱德华 “睡不着喵,好无聊喵,你陪我玩喵啊……喵啊哈哈哈,你的脸好可笑。不要喵,那东西好重,而且还好臭,有一股” 女孩子身上那一层金色的软毛已经逐渐变淡,脖颈下露出了大片皮肤,浅褐色的光滑肌肤在月光下闪着柔光,看不出丝毫曾经生长过毛发的痕迹。爱德华不由伸手轻抚,然后那种细腻的触感就让他在心中感叹了一下魔法的奇妙——塞西莉亚虽然秉承了所谓野蛮人的血统,但距离那种激素失调的凶猛大汉一般的存在可相差远矣……身材至多算是高挑匀称,更没有什么汗毛重生,若是因为兽化而多了粗糙毛孔,那么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喵喵……好痒……不过,挺舒服的喵。再摸摸喵……” 爱德华不由笑了笑,用手指轻轻的挑动这只大猫的下巴,于是猫儿扬起脖颈,眯起漂亮的金色眼睛,用脸颊去蹭蹭爱德华的脸,这个动作让她几乎完全扑在了男人身上,柔软丰腻的胸口就抵上了他,淡淡的香气散发出来,萦绕在男人的鼻端。 “没什么呀喵,我应该是都记得的喵,家里的人,还有魔法什喵的,都记得……嗯,我还记得那个什喵导师的事情呢。” “玛丽莲?你记得她的什么事?” “嗯,有点模模糊糊的喵,她说是给了我一个很好玩的东西喵,我试了试,很有意思喵,可以把一些低阶的魔法物品给破坏掉……” ----------------------------------------- 第六百七十六章喵…… 塞西莉亚的身体颤抖起来,但是却并没有躲避,反而挺了挺胸,于是爱德华不由笑了笑,用手指轻轻的挑动这只大猫的下巴,让她扬起脖颈,眯起漂亮的金色眼睛用脸颊去蹭蹭男人的脸颊,而这个动作让她几乎完全扑在了他身上,柔软丰腻的胸口就抵上了他,淡淡的香气散发出来,萦绕在男人的鼻端。 “塞西莉亚?” “喵……”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你还记得自己的事情吗?” “没什么呀喵,我应该是都记得的喵,家里的人,还有魔法什喵的,都记得……嗯,我还记得那个什喵导师的事情呢。” “玛丽莲?你记得她的什么事?”爱德华心中一动,揽着她的肩头让她离开了自己一些,然后问道:“嗯,有点模模糊糊的喵,她说是给了我一个很好玩的东西喵,我试了试,很有意思喵,可以把一些低阶的魔法物品给破坏掉……不过好累喵。” 原来从头至尾,就是那个女人搞的鬼么? 心灵术士磨了磨牙齿,不过随即就轻叹——对于玛丽莲,他一时之间倒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应付得了。就更别说教训她什么的了。 心中想着这些的时候,脸上忽然划过湿漉漉的柔软感觉,“再摸摸喵,爱德华的手暖暖的,很舒服喵……”女孩子仰起头,眼神湿润,小小的舌尖舔食者唇角,似乎在品尝爱德华的味道,一条长长的尾巴也垂了过来,调皮的在男人的身上划来划去。顺便调皮的去瘙弄爱德华的鼻端, “变不回去么?这个……”爱德华伸手抓住那调皮的东西,不由皱了皱眉头。 虽然那带着黑色环纹的金毛光滑柔顺,又灵动非常,与那些毛发显然大不一样,不仅仅是毛的问题,骨骼和肌肉都产生了变化,虽然外形上是非常配合她现在的形象,不过万一要是变不回去——不,哪怕是变回去的不完全。对于人类的形象来说也是。 “喵呀——” 小猫骤然发出了一个尖声的叫喊,猛地转头咬住了爱德华的手腕,尖锐的牙齿刺进皮肉,让心灵术士不由一颤,松开了那条尾巴。而塞西莉亚则松开口,高声抱怨:“尾巴不能拉的喵……感觉好怪喵喵!” “抱歉抱歉。很痛吗?” “不会喵。但是,很古怪喵……”小猫抱怨了两声,却又抬起头,爱德华一愣之间,两片柔软温暖的嘴唇已经凑了上来,将他接下来的话给封住了。 不至于这样吧? 不知是不是兽化变身的缘故。塞西莉亚的动作也变得充满野性,她重重的将爱德华的肩头压住,嘴唇用力的压在他的唇上,一条柔软的舌尖也游进了男人的口中。像是一条调皮的小泥鳅一样转来转去,寻找着男人的舌尖,然后吸吮得啧啧有声。 “呼啊,喵喵……” 半响之后,嘴唇后终于分了开来,不过这只小猫似乎已经用尽了力气一样瘫软下来,软绵绵的抬头望着爱德华,一双金色的眸子里迷迷蒙蒙笼了一层透明水气,喵喵地叫着,于是爱德华伸出手,轻轻捧住她一团柔软的丰腻,慢慢抚摸着,那尚未退去的金色的细毛之下,两点殷红的樱桃,已经随着手指的拨弄而逐渐膨胀起来, “喵呜,不行这样喵……”小猫忽然伸出手,抓住了爱德华不断活动的手指,眼睛也瞪的大大的:“不可以……” “不喜欢吗?”爱德华皱了皱眉。 “不是喵……”塞西莉亚用力的晃了晃头,好像很害怕被误会什么:“很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她一口气的重复道,好像除了这个词可能也找不出更符合心境的东西了一样,一口气说了二三十次,然后却又顿住了。 咬着嘴唇,犹豫着,她轻声道:“但是,因为喵,因为我会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什么也没法想了喵……” 那种可爱的语气让爱德华再一次封住她的嘴唇。 “晕晕的……” 片刻之后,嘴唇分了开来,带出一条纤细的长长的丝线,猫儿眨着眼睛,细腻的脸颊上已经烧得一片通红:“有点象是要抓到一个什么东西一样,野猪,还是……什么喵,啊,说不清楚,但是,很舒服喵,抱着你就已经很舒服了喵,也不想要再拿到什么……喵,好热。” 爱德华轻轻地笑,揉|捏不知何时变得硬挺的樱桃时,大猫就从喉咙里发出甜美的哼声,把他抱得更紧。 “喜欢的话,每天呆在这里好不好?”恶作剧一般地,他轻轻的在女孩子的耳朵上吹着气,看着那灵巧的耳廓敏感地抖动起来, “喵啊……不行。” “……” “我啊,很喜欢这里喵。” 察觉到爱德华的沉默,塞西莉亚从他的怀里抬起头,轻轻的用舌尖去舔他的面颊:“但是我不能留在这里的喵,因为,我还有克鲁罗德啊,我要让它强大起来,才能去做自己的事情啊。因为,那个我叫他父亲的老头儿,早晚会死的喵,那几个我叫他们哥哥的家伙都很蠢,连爱德华你都比不上喵,不对,他们啊,就算有一百个,一千个也没法跟你比喵!所以,只有我才可以了,让我的朋友们,还有喜欢我的那些人,活的快快乐乐的……” 爱德华垂下目光,注意到女孩子背上的柔软细毛似乎也正在一点点的退去,露出下面小麦色的健康皮肤,被房间里微暗的光泽映照出光滑的晕影,他轻抚着那里,然后滑向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肢,感受着那种燃烧一样的火热和弹性,但一时之间,似乎有点找不到什么想说的事情。 克鲁罗德的公主殿下。 尊贵的头衔,也是最大的束缚,正是这些东西。绑住了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存在……给予了他们目的,也拿走了他们所有的自由。 不过,现在心灵术士似乎能猜到一点这种所谓的兽化会产生的影响。 本来,兽化之后,人类的心理也都发生变化,性格也会受到这种影响——看起来判若两人。但现在看来,她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改变,究其根本不过是更加直接,率真,人类那些所谓的礼仪。道德,羞耻……之类的条条框框在她的思维里通通被淡化,暂时遗忘了而已,或者说,‘象幼兽那样思考’的。更加本我的一种表现。 看来,这个所谓的黄金血统之类的说法到并没有什么错误。至少塞西莉亚有很大几率不是因此而变化成另外的生物。那么当兽化结束。她就会恢复,那些目标,情感,责任,会一股脑的重新出现在她的思想里面,重新将那个直接的猫儿。变回野蛮人的公主殿下。 指尖上悄然聚集的一点神能悄然散去,爱德华任由这只猫儿抱紧自己,然后站起身,走向自己的床。 想要解开这个兽化的方法。爱德华并不是非常了解,不过他却有一次成功的经验——上一次,在尽欢之后塞西莉亚就回复了原状,那么这一次,当然也不妨照方抓药试试看了。 “喵……” 在柔软的大床上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塞西莉亚轻轻抽动着鼻子,然后转向爱德华:“好奇怪的味道喵。像是鱼一样腥腥的,不好闻,而且,好像是还有一些别的女人的味道……” “那是你的错觉。” 即使是对于自己的控制力有所自信,爱德华也仍旧觉得脸皮有些发热……一天之前,他刚刚在这张床铺上跟两位女神盘肠大战了一场,虽然寝具都已经彻底换过,但若说没有味道的残留确实不可能的——人类或者无法分辨,可是兽化人的话,鼻子可能也就和那些灵敏的野兽没有多少区别了。 当然,现在的塞西莉亚思虑单纯,或者并不会过分在意这种事情,不过心灵术士还是感觉有些被捉奸在床的难堪,于是他伸手拉过她,捧住那对柔软的,又大又沉的花房,将一颗涨红的樱桃吸进唇间,轻而仔细地开始舔{舐,让这只猫儿发出低声的惊呼,继而把他的头紧紧地抱住,再没有多少想法去分给那些味道的事情。 稍微移动着嘴唇,将那两颗小东西轮流纳入口内,吸允出啧啧的轻响,很快那两颗小果实就已经完全挺立,连下面那一圈晕圈也微微鼓起,被口水侵润得闪闪发光。 “喵……” 大猫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终于松开了压住爱德华后脑的手,慢慢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含混的抱怨道:“好舒服喵,但为什么停下来了?” “嗯,因为这种事情,是两个人一起做的吧?所以,不光是我给你服务,你是不是也应该……”爱德华抬起头,轻轻吻着她的面颊,在她耳边轻声道。 “嗯喵,好啊。”含混的应了一声,这只大猫显然没有做出任何考虑就向下伸出手,按在了爱德华已经开始膨胀的地方。 她显然并不懂得怎样取悦男人,所以只是胡乱地解开了裤子的罩门便不再动弹了,于是爱德华只好苦笑一下,伸手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芬身上“轻轻的摸摸它,它才会高兴的让你舒服哦?不过小心,不可以用爪子抓……” “好啊……” 对于爱德华想要做些什么,塞西莉亚似乎明白,又仿佛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顺从的用手掌抚抚着隆起的部分,仿佛感受着那逐渐膨胀起来的东西火热的温度,然后那细长的手指开始生疏的抚弄起来,握住分身的手指或强或弱,动作也慢慢变快了。 不过,毕竟是第一次,她的动作还是太过僵硬,所以这种程度的刺激也仅仅只能让男人感觉到有些舒适而已,所以爱德华很快就开始继续循循善诱,“对了,然后,用你的舌头试试看吧。不过,不能用牙齿哦……”他轻声引导着,看着女孩儿慢慢地低下头。向下依偎了一下,用舌尖尝试碰触着那东西。嘴里发出火热的呼吸喷在那东西的前端,同时轻轻握住粗壮的遍布青筋的根部。这样充溢着yin靡的行为,让男人产生了强大的满足感,爱德华沉重的呼吸了一次,感觉自己的分身似乎已经bo起到最大的限度,在那双灵巧柔软的小手里愤怒的高昂着。 “用舌头慢慢的从下面舔上来吧,对,慢一点,然后整个的含jin去……” 女孩顺从地做了。湿软的舌尖一下下的舔过,用口水把那巨大的东西沾湿,十几下之后,她张开嘴,将爱德华的分身吞进。把嘴唇闭紧夹住它,然后用舌尖在尖端上摩擦。动作算不上娴熟。尖尖的牙齿时不时会碰触到男人的东西。不过那种如同真正猫科动物一样灵活的舔舐却快得出奇,连绵不断,让爱德华感觉分身上一阵阵的麻木传来,不得不绷紧了自己的小腹,才能勉强抗拒。 “哦……小心,不要咬……” 感受着那种快意。心中的**便越发升腾,他忍不住开始抱住了塞西莉亚的头,开始缓缓地活动自己的腰,让女孩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不过,因为爱德华的东西太大,膨胀起来尺寸更是惊人,显然不是塞西莉亚这样生疏的经验可以应付的,而且不断的活动中,总有一两下不小心活动得太快,东西划过舌根,直直地顶到了女孩子的喉咙上,引发她本能的反应,最后终于哇地一声将整条东西吐了出来。 “喵呜,好累……嘴巴好酸,不要了喵……这一点儿也不好吃喵……有汗水的味道,很咸。而且,不能咬……” 大猫咕噜咕噜地用力咽了咽,然后吐出粉红的小舌头,皱着眉头好像真的很不适应地抗议道,不过她高高翘起的尾巴却又在空中轻轻摇摆,却好像愈来愈兴奋的样子。而且握住那东西不肯放手,在脸颊上轻轻摩擦着。“不过,是爱德华的味道喵,这样,就好像……嗯喵,你和我和在一起一样,喵呜,说不清嗯……” 到了这个程度,其实也就差不多了吧。 爱德华拉起她,一面吻着她的面颊,吸吮她伸出来的小小的舌尖,一面分开了那两已经消去了毛发,光滑修长的腿,让她骑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按上那一处美妙的桃源,指尖上感到柔软的毛发的感觉,以及液体的湿润,他灵活的在那软腻的rou瓣之间找到了那一枚鼓起的小豆子。 “喵呜……”塞西莉亚低低的叫了一声,好像被针刺一样扭动起身体,于是一大股花蜜就从桃源深处浸润出来,将爱德华的手指都完全浸湿了。 “好厉害啊。” 他低声调笑,将那散发着水光的手指送到这只猫儿的面前,不过显然,此刻的塞西莉亚仍旧一点儿也没有常时的羞涩感觉,‘啊呜’地将那他的手指含进了嘴里,细细的吸吮了一下,又偏开了头:“一点不好吃……好酸。”她抱怨道,那种娇憨的表情,让爱德华不由轻笑起来。 “唔……喵。” 一只手支撑女孩子的身体,用一只手握住自己的**,准备进ru女孩子的身体里时,塞西莉亚也在继续亲吻的状态下,抬起pi股配合他的动作。不过虽然已经充分的湿润了,但是那巨大的东西分开花瓣,缓慢而又坚定地向内侵入的感觉,仍旧让塞西莉亚发出一个好像喘不过来气一样的哼声,同时扭动着丰满结实的tun瓣,调整身体的位置,好像能更舒服一些。 “唔……”心灵术士不由闷哼了一声。 兽化的状态已经开始逐渐解除了,但是肌肉的力量仍旧处于强化之中,给予爱德华很大的阻力,一层层柔软而又湿润的rou瓣包裹上来,像是要把侵入者推出去一样扭动着,爱德华深深地吸气,在腰上加强力道,直到完全插进去,重重地撞上最深处那一团软软的肉块,压住它的时候,塞西莉亚发出含混的极度感动的喵喵叫声,火热的脸和爱德华的脸摩擦,用力的抱住他的身体,好像要把他揉进自己一样。。 慢慢地依靠着床边让自己坐起身,让女孩子与自己对面而坐,爱德华双手拥抱住她的可爱pi股开始第一轮的活动,上下移动和画圆圈的扭动结合起来,摩擦和撞击的声音就越来越急促了。 “喵啊……喵……” 一**的感觉用尽,女孩子似乎已经忘记了怎么说话了,只能徒劳的尖叫着, 而轻轻的揉搓着那一团柔软的肉块,爱德华突然在手指上面加力,让指尖陷入那个小小的洞穴里面一点。 “啊……不要那样喵,好难受……” 塞西莉亚大叫起来,长长的尾巴猛地盘起,将爱德华的手臂卷住,但是身体却仿佛无法用上力气一样颤抖着,她抬起脸,皱着眉头盯着爱德华,金色的眸子里水汽蔼蔼,但pi股的扭动更形激烈,嘴里露出亢奋的声音。 可是……喵啊…… 第六百七十七章解析大脑…… 没有武装、没有列队,300名乌克兰士兵高呼“美国支持我们”,“我们有摄像机”,走向俄军驻守的克里米亚一军事基地。 占领克里米亚半岛贝尔贝克空军基地的俄罗斯士兵4日进行警告射击,要求乌克兰人不要靠近,大约300名此前在该基地服役的乌克兰士兵曾试图回到基地内。这是亲俄部队在上周末加强对克里米亚半岛控制之后首次开枪。 都说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我看也不见得,有时候,说现实比小说更加离奇,或者才是真的。 ---------------------------------------------------------- 这声音,无疑让爱德华更加兴奋起来。 芬身上摩擦的触感是如此的灼热,那种紧凑的包裹湿热,紧密,柔软,感觉非常的奇妙,他闭上眼睛,尽情地开始大肆攻伐,每一下都抬起女孩儿的臀瓣,退到分身几乎脱离,再松开手,任由重力将那柔软的身体重新送上,重重地刺穿到底! 这样的手法实在是太过激烈,所以不过二十多下的功夫,塞西莉亚就开始疯狂般的摇头,“喵啊……要了……了……”又挨了两三下,女孩终于尖叫道,整个人就像是一条丰腴的鲤鱼一样弯起了身体! 爱德华闷哼了一声,感觉到她的身体似乎猛然紧缩了一倍!一股滚烫的液体正对着他的分身迎头浇下来!一股股的,而她这种紧绷的颤抖,足足持续了十几个呼吸,然后才重重地趴进了爱德华的怀里。 不过,心灵术士却皱了皱眉头。 因为视野中近在咫尺的地方。此刻的塞西莉亚头上,仍旧留着那一对金色的猫儿一样的耳朵!甚至不仅如此,他的视线向下延伸,就注意到女孩身上,一层细软的绒毛仍旧在她的肩头和腰肢上残留,而更加向后,尾椎上延伸出的尾巴,也仍旧还炸起蓬松的毛发随着身体的颤抖而微微摇动! 没有恢复? 这个认知让爱德华的眉头越皱越紧。 犹豫了一下,他轻轻的抱着女孩的臀瓣,开始温柔的转动起来哦。 这种方法。与单纯的进出不同,虽然没有直接的摩擦,但分身随着扭动四面刮擦着花径的rou壁,塞西莉亚刚刚被送上了高cao一回,身体内部的nian膜敏感至极。那里经得起这样的摩擦?不过转动了三五十下,便又一次颤抖着。丢了个一塌糊涂。 “不行了喵……我……喵啊啊” “再加把劲儿啊。你看,不是只剩一点儿了么?” 爱德华轻声道,不过伸出去的手却在空中轻轻一停,重新落回到女孩子柔滑的肌肤上。他慢慢地分开tun峰,将自己指尖送进去,轻轻的揉搓着那一团柔软的肉块。然后突然在手指上面加力,让指尖陷入那个小小的洞穴里面一点。 “啊……不要那样喵,好难受……” 塞西莉亚大叫起来,长长的尾巴猛地盘起。将爱德华的手臂卷住,但是刚刚的gao潮却让她身体却仿佛无法用上力气一样颤抖着,她抬起脸,皱着眉头盯着爱德华,金色的眸子里水汽蔼蔼,但pi股的扭动更形激烈,嘴里露出沉闷的声音抗拒,不停的摆动pi股,试图挣脱那只手。 可惜,这种反抗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只会让男人感到更加兴奋而已——他揽住女孩子柔软的腰肢,不让她逃离自己的怀抱,但却又放任她不断的扭动着身体,紧绷的花径肌肉夹紧了他的分身,随着扭动不规则的摩擦着粘膜,变得格外火热,舒适至极。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少女丰满的花房就在爱德华的胸前不断摩擦,被挤压成为可怜的古怪形状,然后又随着女子仰起身体的动作猛然弹回,布丁一般摇摇晃晃……汗水从女孩子身体上沁出,把本就娇嫩的肌肤侵润得滑溜如油,于是猫儿就此变成了一条在爱德华的怀抱里扭动着的大泥鳅……暗淡的星光穿过房间的窗棂,在她的身体上映出闪闪的光泽,少女的体香混合着酸酸甜甜的蜜液味道随之散布在周遭,那种淫-靡的气氛一时间令人想要沉溺其中,也让爱德华动作越来越大了。 而挣扎了几下,塞西莉亚终于发现自己的动作是徒劳的,扭动的动作反而让一**的快感仿佛浪潮一样在身体内回荡,几乎摧毁了她仅有的神智,而那只可恶的手掌仍旧按住她丰满的腰身,中指滑进那两片臀瓣的缝隙之中,在那小小的菊花蕾上揉搓,每揉一圈,女孩儿的身体都会产生电击一样的痉挛感受…… 所以,她最终只能用力的搂住怀里的人,发出嘤嘤的啜泣的声音……两条修长的腿盘住他的腰肢,秀气的脚趾不停扭来扭去,长长的尾巴更是挺得直直的,那些光泽闪烁的柔毛交织成的金黑交替的环纹都在不断地变动。 抱着那具柔软结实的**,爱德华不停地忙碌着,女孩儿既然已经放弃了抵抗,他自然就可以大肆征伐了,一只手的手指分开臀缝,指尖不断地揉搓,而另一只手则悄悄地伸到了前面,在两人胶合的地方稍微抚摸。 爱德华的身体,因为帝国皇宫的某种炼金药剂的作用,比一般人要宏伟得多,所以除了不走寻常路的丽莎,身边的几个女孩子与之欢好时一般都是容纳不下的,也不能紧紧地贴合在一起,但这也正好方便了此刻,他在那两片被大大撑开的花瓣上缘,找到那一粒坚挺起来的小小的花蕊,开始用指尖轻轻的挑弄。 没有了手臂在女孩腰肢上辅助的动作,抽song便减缓下来,可是欲火却似乎并没有冷却下来——随着身体的痉挛,爱德华能够感觉塞西莉亚体内正在不断扭动,仿佛某种独特的‘**’一样。一层层柔软的肉瓣密密匝匝地缠绕、包裹、收缩乃至于吮吸,竟然有着绝不逊色于平常单纯抽ca的别样感受,甚至比单纯的活塞运动更加来得刺激。 但这种安静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男人和女人,在这种事情上的感受,往往不大一样,轻柔的摩擦对男人来说是一种舒服的温存,可是对于女人来说更加接近于挑逗,让她身体里那灼热的火焰缓慢地燃烧,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嗯喵……” 深深地呼吸着,仿佛聚集起了一定的地梁,大猫猛地从咬紧了的牙关里发出一声低吟,一推爱德华的身体,让他倒在侧边的一堆软垫里面。也总算挣脱了那只可恶的手,然后她挺直了身体。双手按住爱德华的手腕。跨坐在他的腰上,开始自己快速的耸dong起来。不过很快地,似乎又觉得这个姿势不大顺意,于是干脆向前一扑,就趴在爱德华的胸膛上。 嗯…… 不得不说,这个景色真的非常美好……女孩子那纤细的腰肢仿佛杨柳轻摆。结实的臀峰绷紧,摇动耸动,毛茸茸的粗长尾巴也竖了起,在空中凌乱的画着一圈圈的痕迹……而她柔软的胸部压在爱德华的胸口。两团丰腻都被压成了半球,两颗鲜红的樱桃随着动作慢慢地摩擦着,而星眸半闭的俏脸就在男人眼前,让他稍微低头就可以品尝那柔软的樱唇。 兽化人的体力格外绵长,远胜一般的女子,所以接下来的战斗,就变成了一场长时间的鏖战,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桌上的沙漏里的沙砾流谢了大半之后,爱德华才感觉自己的**升腾,他也没有多加控制,抱紧了塞西莉亚的腰身,将分身抵在女子身体深处那一团软软的肉团上,膨胀得更大了一圈,然后猛地收缩再膨胀,开始了肆意的发射。 “喵……啊啊啊啊……” 那软滑的肉团被火热的汁液浇灌,顿时猛地收缩起来,让塞西莉亚的身体抖个不休,很快就在尖叫中被送上了第二次的**,她的身体蜷缩着,又猛地伸展,于是一大股花浆猛地从那身体深处的软肉上,一道小小的缝隙里喷出来,倒灌在爱德华分身的尖端!两种液体互相混杂着喷涌,却又被那粗壮的分身堵住了唯一的通道,于是积蓄起来,将女孩子的小腹都涨得鼓了起来。 三四次的喷洒之后,爱德华心满意足地抬起塞西莉亚的身体,粘稠的浆液顿时喷涌出来,浸透了两人的鼠蹊。骤然放松的感觉,让女孩发出啊的一声长长的叹息,不过她全身的力量似乎都已经被刚刚那个巨大的**给抽空了,软软地趴在爱德华身上,连眼睛都没有力气再张开。 “感觉怎么样了?” “好难受喵……又好舒服喵……不想动了喵……” 爱德华抱着她,伸手抚摸她头顶那两片猫耳,而过了一会儿,这位猫小姐才无力的仰起头,然后虚弱而沙哑的声音就此沉寂,她依偎在爱德华的怀里闭上眼睛,呼吸逐渐悠长,竟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下可真麻烦了……”看着怀中,那张可爱的沉睡者的面庞,爱德华喃喃自语道。 此时,她身体上大部分金色的软毛都已经褪去,只剩下双肩上还残留着少许,但是头顶上尖尖的耳朵,和那条长长的尾巴却依旧如故,与女孩子的身体嵌合得仿如天生一般完美无瑕。虽然仿佛应和主人心意一般的软软垂下来,不过,却丝毫没有消失的意思。 不过,其实做过之后就会变回来这种事情,确实也没有什么保证吧? 现在想想,这种理论原本就没有什么依据,实际上到现在为止塞西莉亚进入兽化状态也就只有两次——而上一次可能只是恰好感应到了什么,或者是发作的时间较为短暂而过去了,或者是力量用尽了才就此恢复,跟左爱没有任何关系。 难道,是上一次之后,那个女人又动了什么手脚,把变身固化了? 那么要怎么办?就这样一直她保持这个样子? 说起来,保持这个样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力量也有所增加,可能还掌握了某些更加特殊的能力,大概也不影响施法…… 而且最重要的是,猫耳娘诶……没想到现实中也能碰上,这种难道还算不上是好事吗? 不过,这个想法在脑中转了一圈,就被爱德华摇了摇头给甩掉了。 认为这些是好处,毕竟也只是爱德华自己而已,他的审美可以接受这个摸样,是因为见多识广。知道人类中有这样的嗜好方向,但这可并不代表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可以接受这样子。要知道没有什么动画萌化之类的文化基础,在普通人跟眼里兽化人可就是一群随时可以变身成野兽的怪物罢了,而且经常无法保持理智,如猛兽一样嗜血狂躁。危险得很,甚至有些人会本能地将兽化人和那些完全野性化。茹毛饮血的兽人联系到一块儿。 尤其是塞西莉亚出身克鲁罗德。据爱德华所知,这片中央山脉的支脉延伸而成的土地的西段,可就已经进入了兽人出没的区域,那些罗曼蒂的贵族老爷们从来不会忘记凭借这一点去恶意臆测和诽谤这些边塞居民,以后若是还想要在罗曼蒂学习魔法,少不得要有很多麻烦。 总之。如果是变身的能力,那么就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小情趣,但若是长久保持,那么还是算了吧…… 心灵术士阖起眼睛。 但并非是闭目沉思……无数的光如丝线一般在眼前的黑暗之中延展缠绕。勾勒出女子的身体轮廓,随着心灵术士精神的流转,变得更加细微——从简单的轮廓里,逐渐透露出内部,如水流一般的曳动 这些,是人体内的能量构造出的景象,是只有神祇才能了解的领域。 “所谓兽化无非是一种能量对于身体干扰罢了……不管是哪一种,兽化人也罢,或者是德鲁伊的野性变身也罢……只是特殊的能量造成的形体变化而已。” 这是卡特泽耶克说过的关于兽化的问题,这位噬魂怪巫妖,不仅仅只是个心灵异能的大师,同样是魔法的钻研者,而作为一位巫妖,他的知识范围之广阔,更不是爱德华这个半调子的家伙能够相比的,所以虽然他所说的只是一种猜测,爱德华也认为,其中至少有六七成的真实性。 “更加接近于被固化的超态变形,这跟生物的脑子是有一定关联的……总之我认为。是这种东西在进入生物体内之后,会在他们的大脑以及脊髓部分形成特殊的病变,那个形态会造成有意识或者无意识的意志变动,引动自然能量而造成这种变化的效果,所以,如果你将这种病灶去除,就可以完全治愈所谓的兽化了。” 对于一般人,也包括大多数的施法者来说,这个理论虽然并不复杂,想要验证,却非常艰难,因为那意味着需要观察到兽化人的**大脑,再确定其中病灶的位置——在爱德华所知的医疗体系里这也是必须要借助大量复杂机器才能完成的工作,而在这个世界,一般人想要看见这种事,除了解剖就没有什么更实用的办法了。 不过,对于爱德华来说,这件事相对要简单的多。 神力的视觉随着精神的集中而越来越精细,虽然那些光线构造出的轮廓,与人类眼睛所观察到的形态不甚相同,但也正因为如此,倒也让心灵术士无需担心那些人类的构造给他带来反胃的感觉—— 人的大脑分为左右的两个半球,四个部分,分别是顶叶枕叶颞叶,还有……额叶! 精神平静下来的时候,记忆被逐渐剥离,格外明晰,自我催眠帮助爱德华的精神审视着自身的每一个细胞,将少得可怜的关于大脑的那些知识,从记忆之中完整的挖掘出来——虽然只是高中生理课程等级的玩意儿,不过,也远比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研究要先进详细得多了。 顶叶是初级感觉区,掌管疼痛、触压、品尝、温度……不管它。 枕叶是……视中枢、言视中枢、视听什么的,还有运动知觉……不管它。 颞叶是听觉区、那么就是额叶……这里是运动中枢、五感,注意力量和问题解决、动机、行为程序制定的区域,还有人格、记忆情绪 没错。 ----------------------- 本杰明是说过几句关于兽化人的问题,说是塞西莉亚的血脉似乎跟克鲁罗德人信仰的神祇有所关联,只是因为当时的环境而语焉不详,爱德华之后倒也没有在意,但现在看起来,这位**师显然也确实不是无的放矢的,造成了这种古怪变身的,还真就是一种类似神能的能量。 第六百七十八章很弱的神? 也就是说,必须有**和灵魂方能存活,而据爱德华的观察,**和灵魂的连接方式,实际上就是通过大脑以及全身的神经,这也是为何脑死亡人类就会死的原因。 可是现在,这个符文却是存在于灵魂和**的交汇处,若是强行将之取出,只要稍微有一丝反弹,塞西莉亚就会灵魂离体。 出现这种可能性的几率,很大。 爱德华很轻易就可以判断出,这个看似简单的符文却是由强大的力量构筑而成,而且,明显带有那样的恶意,同时,他也知道能够使用出如此手段的存在,不可能是凡人——因为那符文力量的主体……对如今的爱德华而言,那已经是一种非常熟悉的力量了。 神力。 早些时候,与本杰明对峙时,这位**师是说过几句关于兽化人的问题,其中有个部分就指明了,塞西莉亚的血脉似乎跟克鲁罗德人信仰的神祇有所关联,只是因为当时的环境而语焉不详,爱德华之后倒也没有在意,但现在看起来,这位**师显然也确实不是无的放矢的,造成了这种古怪变身的,还真就是一种神力的作用。 神力,凡人不可触碰之力,但对于u爱德华而言,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伸出食指,在空中轻轻一划,一道细若游丝的微芒就在他的指尖闪烁,稍微犹豫,他将这细细的丝线向前推动,慢慢地没入正在熟睡的塞西莉亚的额头。 细微的神能被压缩得几不可查,慢慢向内,下一刻,便在那枚符文的周遭缠绕了几圈,爱德华微微犹豫。然后便猛地抽紧了套索! 银色的光丝和符文碰触的刹那,那符文上猛地绽放出金色的刺眼光芒。流转扭动之间,仿佛有千万道极微小的闪电在其中穿梭跳跃!电光闪烁,抵御着侵袭。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银色的光丝早有准备,已经构筑出一层薄薄的膜,将金色的能量完全给包裹起来! “吼——!” 可怕的咆哮,猛地在意识的世界里响起! 那像是一种巨兽的咆哮,在神力接触的刹那便在脑海中轰鸣,并非实质的声音。却震颤着神经,震颤着思维,甚至,震颤着人类的灵魂。 不过,爱德华对此却恍然无觉。 他不慌不忙。驱使着自己的神力。一丝丝,一道道的缠绕上那枚符文。吸纳。切割,撞击、渗透……细密的神力丝线如云雾一般包裹,一层层的分化,侵蚀着那金色的光辉让它变得黯淡下来。 金光一点点得变得暗弱,那嘶吼声也急促起来,可怕的咆哮声似乎在思维的世界里凝成实质。如同无数利爪一般向着爱德华的精神猛然抓撕!每一下撞击都重如山岳,狠狠地轰上人类的精神,要将它扯作碎片,磨成齑粉!可是经历了与数个神祇之间。间接或者直接的对抗,如今的爱德华早已不再是那个对于神祇只能俯首膜拜的凡人了,任凭那些咆哮如何撼动,他的精神防御都屹立不摇,无数涟漪在那壁障上散开,巧妙地分化掉每一道充满了威能的力量,将之化为无形! 实际上,如果是单纯的神力威能的较量,爱德华早就已经获胜了,毕竟他的对手不过是一方小小的神力符文,力量有限,甚至没有主人的操纵,就算不能直接将之吸纳,凭借王权里面封印的,近乎一个弱等神祇的神力,爱德华也几乎可以分分钟内将之绞杀殆尽。 不过,现在的状况却非常麻烦,两股神力角逐的战场,是塞西莉亚的灵魂和头脑之中,哪怕对于周遭造成了一点点的破坏,都有可能会让人类的灵魂遭受到无法修复的创伤,因此爱德华只能将自己的神力控制成为最为细密的丝线,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一点点的截断这枚符文,和人类灵魂的联系,再猛然将神力灌输成为一层防护的墙壁,保护塞西莉亚的灵魂不受到任何的冲击! 这样的保护注重面面俱到,自然要比单纯攻击的一方多分担出数倍的力量,幸好,在开始的时候,这枚符文并没有任何的主宰操控,甚至没有任何意识,爱德华轻易地完成了前置的展开工作,否则的话,若是那个背后主宰者猛然发难,爱德华固然不会受到太多影响,可是作为战场的塞西莉亚的灵魂,可就非要受到重创不可! 当然,以爱德华的现在的力量,想要在灵魂和**都齐全的情况下,以神力复活一个人应该是不困难的,但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类的事情,自然也不敢冒险,否则万一出现了什么差错,复活回来的塞西莉亚灵魂不全,失忆或者智力损害的结果,他可是不能接受的! 连续的进攻之下,金色的符文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形状,化作了一团流淌的金色液体,左冲右突,撞击,甚至刺戳,劈砍着银色的神力牢笼,将那球体一般的牢笼中撞出无数裂隙,不过,爱德华缓缓输入的神力逐渐超出了它能够破坏的极限,银色的牢笼越来越浓厚坚固,最终,化作了一团微微摇动的球体,再逐渐一点点变扁,变细,最终随着爱德华的手指一抽,便被从塞西莉亚的额头里扯了出来! 于是,女孩发出了一个轻声的呻吟,身体上最后的一点金色毛发随即淡化,已经消失无踪,那一对猫耳和长长的尾巴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回溯,最终收进身体,不留半点痕迹。 爱德华轻轻叹息了一声。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这件事情,应该就这样解决了吧,至少,不用担心塞西莉亚再变成虎人——只是安心的同时,心中某个角落似乎又有那么一点点的遗憾感觉…… 算了,似乎恶意变形什么的,也…… 轻笑了一声,爱德华将这个念头扔到一边,然后垂下目光——在他的手掌里。那细长的神力牢笼已经恢复,银色的光华逐渐淡薄,露出了其中那枚灿然的金色符文。原本流体一般的金色已经重新回归符文的模样,只是金光已经晦暗淡薄在银色的神力之中慢慢旋转着。一点点地金粉从上面散落剥离,融入到周遭的银色之中。 这想必就是那个什么虎王覃格斯的神力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被植入到塞西莉亚的身体里的?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审视着那枚已经在逐渐消失的符文,光线在他的眼底流动扭曲,于是冥冥之中。他仿佛能够理解到这个符文中包含的内容——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简单的,仅仅看了几个呼吸,便让他似有所悟。 毕竟。不过是老虎的等级吗? 轻微的低吟分散了心灵术士的注意力,他合拢手掌。那枚符文连同手中的银色球体便就此消失不见。 “感觉如何?”他柔声问道。也将怀中的女孩揽得紧了些。 “有一点晕晕的……刚才,好像有一个什么声音在我的脑袋里面大吼大叫,真可怕……” 塞西莉亚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就瞪大眼睛。 自己**地躺在男人怀里的样子,让她啊地一声轻叫起来:“你……这个小,小混蛋真是……不许看!”一幕幕的回忆在思维中逐渐清晰。她慌乱地一手掩住自己丰腴的双峰,抓起一片软垫就试图去擦拭那些沾染在身上的污渍,不过下半身一阵酸麻随即就让她又轻哼了一声,身体一软。重新栽回到男人怀里。 “怎么?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她的表现,让爱德华的眉头一下拧了起来,虽然刚才他已经尽力控制神力来保护住女孩的灵魂,不过毕竟是第一次操作如此复杂的东西,心中也没有太多把握。灵魂和大脑可是在物理和灵质两方面各自属于高端的复杂存在,谁也不能保证哪怕最细小的伤害会不会带来破坏性的后果。 “什么怎么了,还不是你……该死的,还不快点把我的衣服还给……” 恢复了蓝色的眸子恨恨地瞪了爱德华一眼,但些许的恼怒显然掩不住双颊上如火烧一般嫣红,但喊了一半塞西莉亚的语声就顿了顿——显然是已经记忆起来,自己的衣服是自己脱掉的,跟男人没有任何关系。于是干脆改口:“给我找新的来!快点!” “别那么着急,我刚治好了你的病,你耗费了不少体力呢,多睡一会儿吧。” 女孩子羞涩的表情,让爱德华不由轻笑一声,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他手指轻挥之间,床铺上凌乱的寝具就被无形的力量给撤了下去,只留下两张干净的毯子垫在两人身下,又有几个新的靠垫和干净的寝具从一旁的柜子里飞了出来。 然后,他拿过一片干净的软布,念诵几句咒文召唤出清泉打湿了,温柔地开始替她擦拭着身体上的汗水,和那些激战留下的痕迹:“要不要去浴室?” “啊……怎么可能还睡得着啊!” 清水微凉的触感在身体上润开,塞西莉亚不由又惊叫了一声。虽然已经稍微适应了一点儿周遭的状态,可是强烈的羞涩还是让她的脸上仿佛火烧一样,她慌乱地伸手去阻拦那只手在她身体上继续活动,可是慵懒无力的身体,却又怎么能够制止住男人的力量? “又不是第一次了……” “又不是次数的问题……啊不对啦!” 深吸了几口气,野蛮人的公主总算勉强回复了一点力气,倔强地支撑起身体,“给我衣服。” 这固执让让爱德华轻轻摇头,伸手轻挥,一道白光就落在她的身体上,瞬间驱逐了虚弱和疲劳的感觉。 “咦?这是……神术?” 塞西莉亚瞪大了美丽的眸子——她当然知道这是神术,只是记忆中眼前这个人明明不过是个法师的学徒而已,但什么时候又拥有了施展神术的能力了?那可是跟法术不同,没有坚定地信仰,就算是想要学习也是学不来的。 这个人,究竟还有多少力量 在空间袋里翻了翻,爱德华找出了一件柔软的长袍递给塞西莉亚——他的房间里可没有什么女式的服装,而现在天色已晚。也不好去再买一件或者什么的了,而塞西莉亚的身材纤长,比他还要高了少许,衣服之中,也就只有这种长袍能够勉强凑合了。 “你还能想起来之前的感觉吗?” 看着女孩子手忙脚乱地套上那件长袍,爱德华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忽然想起一件事。 “刚才?感觉……可恶,不许再提这件事情!” 塞西莉亚愣了愣,刚刚褪去少许的羞涩一下子便又重新冲到了脸上,她愤愤地瞪着眼睛低吼道。还扬起拳头向那个可恶的罪魁祸首摇了摇。但她很快就还注意到,这些只能换来男人促狭的笑意而已:“不是那个意思……好吧,我是说,变身的感觉,那种兽化的感觉。”选择了一下词汇。爱德华详细解释:“回忆一下那种感觉,试试看。你还能不能够变成那个样子?” 这个要求让塞西莉亚也随之怔了怔。 女孩儿阖上眼睛。于是下一刻她垂在肩头上的发丝似乎被风吹拂一般飘动起来。仅仅是一刹,一层金色便仿佛水波一般在她的颈间浮现出来,化为细密的柔毛,耳朵也延伸向上,变得尖长起来! 不过,这变化仅仅维持了一瞬。 一个呼吸之间。所有的变化如开始一般倒转,随即消失,塞西莉亚睁开眼睛,开始急促地喘息:“不行……好像。非常累,我没法持续保持那个样子。” “哦,那就算了。”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没法保持,但仍旧拥有那种力量,是吧…… 实际上,爱德华本来以为在这枚符文被取出之后,她应该是不能够再变身的,让她尝试,不过是想要确定有没有遗留下什么后遗症而已,不过现在看起来,这种变化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顽固一些,或者,这就是所谓的痕迹? “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们的那个崇山之神?” “我以前不是告诉过你关于陛下的事了么?” “哦,你上次说的,嗯,太笼统了,所以我想详细了解一下,这样说不定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一下你这个兽化的毛病……” 爱德华眨了眨眼,才想起自己好像曾经问过这个问题,不过他只是若无其事的耸了耸肩: “现在看起来,你好像是还不能完全控制这能力,如果万一以后又像是今天这样发作了,怎么办?我也不是每一次都恰好有时间跑去救你的,而且虽然我是很愿意给你治疗的,不过你知道我这个人也并没有做给别人看的兴趣,所以有些时候好像是不很方便呢……” “说什么……你!” 男人轻佻的调笑,让塞西莉亚咬紧了下唇,她瞪着眼前这个可恶的口没遮拦的小色鬼,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忽视了他那令人脸红心跳的言辞:“崇山之神陛下是我们黄金部族的守护神,是这个世界创世之初就存在的高阶神祇……这些我没有跟你说过?传说,在久远的年代,正是牠创造了黄金部族……” “嗯,这些虚词就别说了,我只是想知道,它的力量是不是很强大?你们的部族里有过牠与其他神战斗的记录吗?” “真无礼,陛下当然是最为强大的了……牠可是一位从远古时代就已经存在的神祇,你怎么可以质疑一位神的力量?” 疑问让克鲁罗德公主殿下惊讶地吸了口气,然后恨恨地给了爱德华一个白眼:“在黄金部族的古老史诗中记述着,陛下曾经击败过叁仟叁佰名占据了草场的邪恶神祇,护佑我们的族人,在克鲁罗德山脉里……” “从创世之初到现在,神祇的总数好像也没到三百吧?剩余那三千个是其他位面来的还是其他多元宇宙来的?”爱德华不由冷笑了一声——这个崇山之神的洗脑工作看来做得很完善,只是编故事的智商显然太差了。 “……我不说了。”塞西莉亚扭过头,不再理会这个屡次胡扯的家伙了。 “算了,反正你也说不出什么了……” 爱德华也不勉强,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什么崇山之神,显然是个喜欢藏头缩尾的家伙,甚至不愿意向一般的信徒透露自己的名字,这就说明牠很有可能没什么能力——虽然说信仰这种东西和神的名字没多大关联,只要行为依照了神则的标准就可以将信仰之力传递给相应的神,不过一个连名字也不敢透露出来的神,可想而知是绝不会太强大的。 不那么强大……这无疑让爱德华有些心动。 他的神力,源自于王权对于神祇的掠夺,到目前为止,爱德华对于这种能力的了解仍旧不甚深刻,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掠夺来的神力是不是与普通神祇的一样可以再生,但有一点他是可以确认的,就是他现在的力量距离强大,还差的很远。 第六百七十九章猎神的陷阱 “真无礼,陛下当然是最为强大的了……牠可是一位从远古时代就已经存在的神祇,你怎么可以质疑一位神的力量?” 疑问让克鲁罗德公主殿下惊讶地吸了口气,然后恨恨地给了爱德华一个白眼:“在黄金部族的古老史诗中记述着,陛下曾经击败过叁仟叁佰名占据了草场的邪恶神祇,护佑我们的族人,在克鲁罗德山脉里……” “从创世之初到现在,神祇的总数好像也没到三百吧?剩余那三千个是其他位面来的还是其他多元宇宙来的?”爱德华不由冷笑了一声——这个崇山之神的洗脑工作看来做得很完善,只是编故事的智商显然太差了。 “……我不说了。”塞西莉亚扭过头,不再理会这个屡次胡扯的家伙了。 “算了,反正你也说不出什么了……” 爱德华也不勉强,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什么崇山之神,显然是个喜欢藏头缩尾的家伙,甚至不愿意向一般的信徒透露自己的名字,这就说明牠很有可能没什么能力——虽然说信仰这种东西和神的名字没多大关联,只要行为依照了神则的标准就可以将信仰之力传递给相应的神,不过一个连名字也不敢透露出来的神,可想而知是绝不会太强大的。 不那么强大……这无疑让爱德华有些心动。 他的神力,源自于王权对于神祇的掠夺,到目前为止,爱德华对于这种能力的了解仍旧不甚深刻,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掠夺来的神力是不是与普通神祇的一样可以再生,但有一点他是可以确认的,就是他现在的力量距离强大还差的很远。 这是他目前仍旧只能呆在主物质位面。被动等待的最主要原因。 但就像是国土防御的政策不适合大国一样……随着能力的增长,爱德华也必然需要扩展自己的活动范围,尤其是在得到了那位炽天神侍‘最近可能已经在星界徘徊’这样的消息之后。 四通八达的星界,对于爱德华来说无疑是个陌生危险的领域,如果不能尽量避免与那些在星界可以随便动用自身神力的家伙们冲突,那么爱德华进入其中根本就是在找死,而想要尽快增加能力的办法,除了增强王权的力量之外别无他法。 而获得增强的方法,自然就是掠夺更多的神力, 这样一来。一个不够强大,信徒不够众多,最重要的是,不会属于什么正义神祇团体的,很弱的神祇。就成了现阶段最适合爱德华狙击的目标。 可惜这样的存在,在这个多元宇宙之中也并不是非常兴盛……最重要的是。可想而知。这样耍单帮的家伙们,即使存在,也更不可能随意的出现在主物质位面里面。 那么,这个覃格斯,能够算得上是其中之一吗? 应该是的,至少在稍早之前。爱德华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所谓的崇山之神,或者什么‘虎王’之类的名字。 克鲁罗德人的数量并不多,游牧民族的生活习惯和艰苦的环境都注定了他们不可能有爆发使得人口成长,即使是在全盛时期。帝国征伐大陆的年代,克鲁罗德人的数量,也从来也没有超出三十万,如今虽然没有人统计,但部族之间的吞并摩擦也时有耳闻,所以,这样的一个种族信仰的神祇,注定不可能拥有太强的力量。 除非他是一位拥有强大的基础类神则的神祇,例如象晨曦,正义等等必然存在,无关信徒数量的神。 可如果那样,牠显然不可能籍籍无名。 所以一个可能性就是,这个虎王覃格斯不过是一个较为强大的神祇的别称。 神祇们之间使用一个化名也不算什么惊天秘闻,很多神都有这个习惯,暴风之主塔罗斯就有个比较古老的名字叫柯萨,也有传闻精灵神里面有三位女神,都不过是精灵王后安格芮丝在不同场面的化身,至于一些特殊的称呼之类的被混用在一起就更多见了,一些强大神祇有个五六个别称都是很正常的,掌握神则众多的那些大神有十五六个外号都不奇怪。 但这些称呼大多只应用于一时,在最近的几百年,神祇的更替相对稳定,大批量的更替已不多见。因此他们原本的化名神职也大多有了研究和定论,越来越被人熟知。即使是个邪神也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名字,甚至也没有必要拥有两个名字了,除非他的另一批信徒并不是人类而且受到人类排斥。 ——按照地理位置推断,这样的可能性其实也确实不小。毕竟沿着克鲁罗德向西再前进个几百里,就已经进入了兽人们的领域,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一直被那些贵族老爷们本能的排斥。 这个覃格斯是兽人的一个神的化身? 可若真是如此,那么新的问题就又来了,信仰一个兽人神祇,克鲁罗德人根本不可能与图米尼斯和平共处那么多年——得到了克鲁罗德,兽人们第一件事情恐怕就是出山来对于人类世界烧杀抢掠,如果这个覃格斯只是个兽人神的幌子,他们根本没有必要跟人类客气。 就算是正面战场无法制衡,他们也可以用游击战来弥补不足,要知道兽人的体力和速度,可远不是人类能够相比,这个世界没有偶间谍卫星二十四小时监视动向,更没有一个伟大的皇帝来建造一堵伟大的墙壁来进行防御,依靠一个个城市之间广大的空隙,如果不是克鲁罗德人依靠悍勇血性占据了那片草原,充当起了最前线的斥候和警戒,那些野兽一般的家伙恐怕早就已经到处都是……至少千多年前伊斯甘达尔出生之前,大陆上本就有至少一半的人类是生活在这种威胁之中的。 所以综合的结论,就是这个虎王不过是一个较为弱小的,生存在夹缝中的神。就像如今的蓓尔莱娜一样,仅受到一部分人的信仰。 合适的目标。 “……抱歉,我。其实关于丛山之神陛下,我的了解也并不是很多,你知道,即使是在黄金部族里,女人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权利去参与这些事情,高等的祭司们都是男性,而对于大神的事情,除了膜拜之外他们就不会向我们透露更多了。” 心灵术士思索的沉默,显然让塞西莉亚误会了什么,偷偷看着他沉寂下来的神情。她欲言又止,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开口道。 “什么?哦,没关系啦……” 女子的声音让心灵术士抬起视线,而这位公主殿下难得的局促神情让他不由轻笑:“很晚了,你要吃点什么。还是现在就休息?” “啊?不,我……我还是回学院的好。已经引起了很多的事情了……” 与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相对。塞西莉亚便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又加快了,她转过头,固执地准备逃走,不过男人显然是不可能让那种事发生的:“知道啦,会给你一间单独的房间的,嗯。而且,你现在一身的汗如果就这么离开,说不定会感冒的,随意先用一下我的浴室好了。我特别改造的哦?” 有句俗语说过,女人是水做的……所以无论对于什么样的女人来说,洗澡显然都是她们生命之中的头等大事,尤其在满身大汗之后,仅仅简单的擦拭不可能会满足她们的需求的…… 更何况,爱德华法师塔里这个新建成的浴室,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极品的享受。 接近两百尺方圆的房间里,铺设着光滑的汉白玉地板,而几座精美的雕像环绕之中,中心那个巨大的池子几乎可以媲美一座水塘,水元素界的纯净泉水被火元素加热,恰到好好处的绵绵蒸汽遍布在整个空间里,散发着湿暖的馨香,而池子中央,几块源自于火山的黑色岩石,给其中荡漾的水波添加了几许微微的绿色,在魔法的灯光之下,仿佛一大块碧玉一般,足够让看到它的任何人都有侵润其中的冲动。 “这种温度最适合缓解疲劳,对皮肤也很有好处的……啊,这边你只要呼唤一声,就有隐形仆役给你按摩,嗯,你不知道什么叫按摩?就是……” 注意到女孩子凝滞在那水中的目光,爱德华轻笑着开始介绍他的作品,不过甚至没有等到他的言辞结束,塞西莉亚已经不动声色地伸手一推,然后浴室的大门就在心灵术士身后砰然关上了。 “……还带这样的?通常不是应该玩玩传说中的鸳鸯浴么?我也一身汗呢,唉……” 看着眼前那扇紧紧合拢,厚重的雕花岩石大门,爱德华不由苦笑了一声——但抱怨显然不可能让那扇大门重新开启,所以犹豫了一下,他也只能摇了摇头,转身踏进了一片传送的光晕。 当然,一扇房门,是不可能拦住如今的心灵术士的,只是他也没有什么无视塞西莉亚意愿的念头——如果跟着进去,这场战斗可能又要持续上很久了吧? 但现在,爱德华并没有那个心情,和空闲。 --------------------------- 稍等 —— 他的双眼中不住地变幻着各种色彩,仿佛在观察着那个小小的符文,可是瞳孔之中已经尽被银白渲染,看不出焦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地底,遍及整个国度,落在了无远弗及的一点。 可刚刚,神力之间的交汇,让爱德华感觉了很多信息,它是能够感受到这一抹神力的存在的,甚至可以通过它来感受到一些事情,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这位虎王的神祇,好像距离主物质位面并不那么遥远。 如此想要抓到这个家伙,也就容易得多了。 爱德华假定他对于自己的事情一无所知,虽然 通常来说,一个不那么强大的神想要生存下来不被其他神猎杀,办法应该只有两个,第一种方法就是寻找一条足够粗的大腿抱着,依附于那些较强的大神,而另一个办法,无疑就是将自己隐藏起来不被敌人找到。 建筑一个坚固的堡垒藏身其中。对于强大的神来说,这并不困难。 诸神大部分都存在于各个位面中,十六个位面是他们构筑神国的最好选择,诸如天堂山,奔放之野,都是很受神祇们欢迎的地点, “你知道虎王覃格斯这个神吗?” “没有听过的名字,你要去攻击他?” 这样的弱小神祇,通常都不可能拥有自己的神国,单独开辟一个位面对于他们来说太过困难了……半位面是个很合适的选择。不过,我想牠还不至于大胆到敢于和那些强大的神祇作对,所以最大的可能是他在星界,或者是以太位面等等与主物质位面搅合的空隙中制造出了一个空间当做自己的巢穴 “当然是要把它给钓出来……至少钓出来一次。”爱德华冷笑了一声。 神祇的神国之中的规则,完全由他们自己决定。强弱,高下。人类认为理所当然的定律在那里也并不适用。依靠神国,一个神甚至可以帮助他抵御高了一个等级的神灵,爱德华如今虽然强大,但毕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想要在沈国中地对一个神,未免有些勉强了。 “你确定它会出现吗?” “如果它跟我意料的一样‘聪明’的话。” 但那既然那是一只野兽。那么对付野兽的方法来对付它最为有效……对于一个神祇来说,还有什么能够比神力和神则更加很重要的东西呢? 通常,没有足够的代价,是不可能诱惑一个神祇分身下凡的。毕竟分身一次就会浪费一定的神力,而在如今,潘铎瑞恩的影响遍及世界的情况之下,诸神与信徒之间的联系已经衰弱,这必然会造成一定的信仰损耗,对于那些强大的神祇而言这并不算是什么,但那些半神,弱等神之类的,肯定会急于寻找方法,弥补这样的损失,而对于一个来说,利用追捕对象的焦躁,无疑就是 虽然无法研究出更多的东西,不过,透过这符文,爱德华却已经明了这位虎王陛下与主物质位面联系方法的一些秘密。 神力这种力量虽然号称多元宇宙最强的力量之一,但实际上也并非没有弱点,而根据这些天来接连与几个神祇的战斗来看,艾德华知道这种力量最大的问题就是,可以互相转化的。比方说,作为蛛后的罗丝就吞并了齐雅温纱丽,维纶以及关纳德等等神祇的力量。尤其是关纳德,它的力量数次都被罗丝给吸收了。但只要关纳德的核心神则没有受到损坏,牠就仍旧不会陨落,而诸如伊利斯翠,被封禁在王权之中,但也同样并不算做是陨落 神则是一个神祇的主体,是构成了牠的最原始的本质,而神力则只是由信仰凝聚,服务于神则的东西,如果用比喻的方法,那就是一种神祇专用的万用工具,虽然自己可以拿来用,不过别人如果想要用,抢过去也是可以照样用的。 哪一方的力量强大,神力就可以被哪一方控制。过程中或者有转化的麻烦,但是也并不是完全水火不容。 所以,爱德华要做的,不过就是简单地撒下饵料罢了。 只要牠敢放出分身出现在主物质位面,爱德华几乎可以分分钟秒杀他,掠夺它的力量,而如果运气足够的话,那么说不定还能第二次将这个神彻底吃干抹净,甚至杀进他的神国里面去,干掉他的本体。 “有些粗糙,虽然推断基本不错,也没有什么破绽。” 对于人类的计策,灵吸怪巫妖道,但几乎不出预料地在后半句提出反驳:“对付这个家伙或许是足够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其他神的问题?” “只要积攒了足够的实力,他们难道还敢轻易动作?” 爱德华的眉头跳了一下,感觉卡特泽耶克想到的要比自己远了一些。 “不,我是说他们的想法,你的力量越强,也只会让诸神对于你越来越顾忌而已,现在你仍然算得上是安全,不过是因为你所做的事情还没有超出神祇们所能容忍的底线,但这个平衡已经非常脆弱了,你以为如果你现在再去攻击一个神祇,他们会” “不过是一个低等的邪神罢了。” “不管是正还是邪,他都是一个神,作为人类,你应该清楚对于未知的恐惧会用有多大的力量吧?一只猛兽如果吞吃了一群人中的一个,你觉得人群是会瑟瑟发抖的祈祷它不会再去吃第二个,还是组织起来将这猛兽干掉?” “如果猛兽藏身在丛林之中,每一个人都有单独面对它的危险,那么人类通常会选择护墙,” 巫妖的身体即使被净化成为灰烬也不影响它的力量,自然是这种行动的最好帮手, 如果牠感应到和自己的力量正在逐渐强大起来,你觉得它有可能会忍耐住自己的 第六百八十章 “之前刚刚听说过的那个神,什么了?你要去攻击他?”巫妖的声音回应得很快:“很好,去吧……祝你见识到灵压是怎么回事。” 我死了之后,你就额可以趁机逃走了是吗? “我要把它给钓出来……至少钓出来一次。”爱德华冷笑了一声。 “你确定它会出现吗?” “如果它跟我意料的一样‘聪明’的话。” 但那既然那是一只野兽,那么对付野兽的方法来对付它最为有效……只要牠敢放出分身出现在主物质位面,爱德华几乎可以分分钟秒杀他,掠夺它的力量,而如果运气足够的话,那么说不定还能第二次将这个神彻底吃干抹净,甚至杀进他的神国里面去,干掉他的本体。 听起来有些意淫。 通常,没有足够的代价,是不可能诱惑一个神祇分身下凡的,毕竟分身一次就会浪费一定的神力,而在如今,潘铎瑞恩的影响遍及世界的情况之下,诸神与信徒之间的联系已经衰弱,这必然会造成一定的信仰损耗,对于那些强大的神祇而言这并不算是什么,但那些半神,弱等神之类的,肯定会急于寻找方法,弥补这样的损失。 对于一个来说,利用追捕对象的焦躁引它入毂,无疑就是最为合适的举措。 对于一个神祇来说,还有什么能够比神力和神则更加很重要的东西呢? 神力这种力量虽然号称多元宇宙最强的力量之一,但实际上也并非没有弱点,而根据这些天来接连与几个神祇的战斗来看,艾德华知道这种力量最大的问题就是,可以互相转化的。比方说,作为蛛后的罗丝就吞并了齐雅温纱丽。维纶以及关纳德等等神祇的力量。尤其是关纳德,它的力量数次都被罗丝给吸收了。但只要关纳德的核心神则没有受到损坏,牠就仍旧不会陨落,而诸如伊利斯翠,被封禁在王权之中,但也同样并不算做是陨落 神则是一个神祇的主体,是构成了牠的最原始的本质,而神力则只是由信仰凝聚,服务于神则的东西,如果用比喻的方法。那就是一种神祇专用的万用工具,虽然自己可以拿来用,不过别人如果想要用,抢过去也是可以照样用的。 哪一方的力量强大,神力就可以被哪一方控制。过程中或者有转化的麻烦。但是也并不是完全水火不容。 所以,爱德华要做的。不过就是简单地撒下饵料罢了。 “有些粗糙。虽然推断基本不错,也没有什么破绽。” 对于人类的计策,灵吸怪巫妖道,但几乎不出预料地在后半句提出反驳:“对付这个家伙或许是足够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其他神的问题?” “只要积攒了足够的实力,他们难道还敢轻易动作?” 爱德华的眉头跳了一下。感觉卡特泽耶克想到的要比自己远了一些—— “不,我是说他们的想法,你的力量越强,也只会让诸神对于你越来越顾忌而已。现在你仍然算得上是安全,不过是因为你所做的事情还没有超出神祇们所能容忍的底线,但这个平衡已经非常脆弱了,你以为如果你现在再去攻击一个神祇,他们会如何反应,你以为那一纸空文,真的就能约束住他们的行动么?” “不过是一个低等的邪神罢了。” “不管是正还是邪,他都是一个神,作为人类,你应该清楚对于未知的恐惧会用有多大的力量吧?一只猛兽如果吞吃了一群人中的一个,你觉得人群是会瑟瑟发抖的祈祷它不会再去吃第二个,还是组织起来将这猛兽干掉?” 卡特泽耶克的声音少有地带上了一些恼怒。 “如果猛兽藏身在丛林之中,每一个人都有单独面对它的危险,那么人类通常会选择护墙,”爱德华点点头:“准备好的道具,明天天亮,我们就去对付这个家伙好了。” 天亮了。 一轮巴掌大小的太阳慢吞吞地从山的后面露出了半张橙红的面孔,但暗淡的光线,却无法驱走丝毫地面上凝滞的寒气……对于勃艮第这样的南方小城来说,所谓的腐叶之月仍旧是留有残暑的早秋节气,但在千里之外,克鲁罗德山麓的草原,冬天的脚步,早已经随着北风飞下山麓,与霜花一起,覆盖了塔公山的谷地,它会取走这片仅有几十里方圆的草场中最后的绿色,仅仅留下一层残霜覆盖的衰草的痕迹。 塔公山,全称是塔公克拉塔玛,克鲁罗德土语里‘云雾缭绕的大山’之意,这座只有百多里范畴的大山也并不是很高,但因为沿着克鲁罗德的支脉向下,每年过半的时间里,山顶上都会萦绕着雪水升华的雾气,当东日降临,沉重的冰雪寒雾就会沿着陡降的山麓落下,与谷地里残留的暖气混合,带来一年中最后的一场冻雨。 只需要一夜,这种夹杂着冰晶的稀落雨水就可以让气温降到冰点之下,凛冬将至的寒意钻进每个人的脖颈腋窝,提示着牧人们抓紧最后的时间准备冬天的到来,就在三天之内,大地上最后的水分就要被彻底冻结,和纷扬的雪水一起变成厚重的冰壳子。 “臭老鼠的尾巴,崇山大神会惩罚你们的……” 桑吉从小溪之中提起了一桶带着冰碴的水,低声的诅咒了一句,但并不是因为那些从手背上流下来的冰水带来的刺痛——而是溪水里面夹杂着草根渣滓,让小姑娘只能倒空水桶,再次向溪水上游走了几步,砸开一层浮冰,找到了一处深一点的水窝将水桶里填满了大半。低头嗅了嗅,那种牛羊粪便的味道才算是差不多消失。 桑吉松了口气,慢慢地向着山坡的方向走了回去,一路上却在咒骂着那头挑剔的老花母牛,如果不是这畜生鼻子太灵,她也就用不着非要非要一桶水打个几遍了。幸亏了母亲早上的奶汤熬得够浓。奶块也做的够厚实甘甜,所以就算是在手臂水里浸了几遍,身上也依旧暖烘烘的,没有半点寒意。 可惜,等到太阳升到帐篷的边上,这种劲头儿就要褪去,毕竟奶食是不如肉干管饱呀…… 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迈开脚步,把扎起来的两条小辫子甩来甩去,因为她然想起今年霜雨来的比去年还早了几天,可能是个大寒潮的兆头。也不知道那头老花牛还能不能熬得过去,若是熬不过,家里也不愁明年的肉干了,她更不用再给它单独的提水,一趟趟的来回跑。 但很快。这个小小的兴奋就从小姑娘的头脑里消失了,因为她忽然又想起家里已经只剩下了三头还能挤奶的母牛。如果那头老花牛死了。那么明年就算有了几百磅干肉,但少了一半的牛奶的话,恐怕她还是免不了要饿肚子呢。 牛羊是家庭的财产,也是牧人生命的一部分。宝贵无比,所以唯有奶食,是牧民们熬过漫长严冬的重要保障。必须保证点滴都不可浪费,虽然冬天的暴雪之中总有些体弱的牛羊冻毙成了肉食,可是那对于牧人来说,那种肉类仅仅是保护失败之后不得用来果腹的损耗。而不是上天赐予的可以安享的美味。 这个道理,八岁的桑吉说不清楚,可是却已经模糊的感知到了。 不过对于桑吉这个岁数孩子来说,这种不安也同样来得快去得更快——今天是祭拜崇山之神的日子,所以阿妈正在准备新鲜的奶酪,她一整天都可以吃最新鲜的干酪了。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吃到一些奉献给崇山之神的新鲜羊肉呢……虽然阿爸从来也不不许几个孩子吃,但阿哥却总是可以偷偷弄到一点儿来。 其实,可能就算自己吃了也没有什么吧,因为阿爸每次发现肉少了,虽然都会大喊大叫,可是也从来没有真的追究是谁偷的,最后只是唉声叹气的说,对于大神不敬,以后死了可就不能在大神身边享受族长的家里面那样的好东西了。 “老鼠吉!老鼠吉!” 一个有些刺耳的声音让小姑娘忽然停下了脚步,她转头瞪了一眼身后那两三匹奔驰而来的小马,哼了一声,便加快脚步向着自己家的帐篷跑了过去。 不过,人是不可能比马跑得快的,所以没有跑出几步,三匹马已经从面追了上来,绕着圈子,把她围在了中间, “不愧是老鼠吉……跑的真快啊?”领头的一匹红马上,一个女孩子勒住马缰,高声大笑:“亏我还要告诉你个好消息呢。” 桑吉咬住嘴唇,不说话, 她知道的,对方说不出什么好消息, 而果然地,那个女孩子高声大笑:“刚才,去找神石的人回来了,他们说,你阿爸死了!” “骗人!” —— 稍等 ———————————————— 她瞪大眼睛看着远处,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视线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的影子。 那个身影不高,好像只比桑吉高了一点点而已,又好像高了有一个头?小姑娘努力的看了几眼,却发现自己搞不清楚,因为这个人影好像根本就没有走路一样,是飘呀飘呀的,在她的眼前逐渐接近的。 或者,是因为这个人身上的袍子吧? 虽然有着长长的拖到地面的袍脚,和宽阔的衣袖,但看起来又轻又软,随着他的步子翻滚出无数波浪,跟牧人们厚软沉重的包布皮袍大相径庭。尤其那袍子外表,是桑吉从没见过的黑色,即使就在这朝阳之下,也仍旧能跟夜半的背阴山坡——草原孩子们能够想到的最为深幽的颜色相比。桑吉盯着那飘啊飘的袍脚看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不知怎么竟然满身寒意,手脚不停发抖,好像早晨喝的热奶和几大块炒麦干酪都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小家伙,你们开始祭山了吗?” 一个声音在耳边上响起,让小姑娘好不容易回过了神来,后退了一步,把手里的桶子放下,桑吉瞪着眼睛。打量着这个古怪的矮个子,然后一下子想起了一些跟这样的人有关的事情:“你是……从西边来的人吗?是图米……尼斯的人?” “是的。你们开始祭山了吗?” “还没有,出去寻找石头的人还没有回来,他们……” 桑吉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回应道,不过没有等到小姑娘说完,那黑色的长袍中已经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将一把金灿灿的东西,放到桑吉的皮袍前衬里,然后让小姑娘伸手扯住那片皮子。 桑吉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衣服里兜着的那些金灿灿的小圆片……草原上的贸易,基本上是以物换物的原始形态,即使是有那么几十枚铜币,也要在五百哩外,六个月后的互市上才能用的上。不要说桑吉这样的小女孩儿,就算是个几十岁的老牧民。一辈子恐怕也是没有见过这些金币的。 不过。正是因为没见过,所以桑吉很快就抬起了头,然后……张大嘴巴。 地面上,薄薄的一层冰霜忽然抖动起来,发出哗啦啦的轻响,地面上的草皮翻涌。好像有无数巨大的岩鼠在土层下掘进,顷刻间,地面上牧草就已经倒伏了大片,紧接着。在桑吉的目光里,那些土壤就开始雨季里面土石流一样喷发开来,不过眨眼之间,轰隆隆的震动停下,地面上已经多了一座几百呎方圆的土台子。 桑吉瞪大了眼睛看着这瞬间多出来的东西,然后伸手开始揉搓眼睛,衣服里的金币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不过就算是把眼睛揉得泪水涟涟,眼前的一切也没有什么变动,那土台正在从地面上拱起来,怪异的场景让牧人孩子最后脚一软跪在地上,然后大喊着,连滚带爬的向着自己家的毡房奔跑。 “山神来了,山神来了!” 她这样喊着——虽然眼前的一切,是人生之中从没经历过的事情,但是桑吉是个聪明的孩子,所以恍惚记起,眼前那一层层的土台,看上去好像是和春天里他们部落用来跟崇山大神跪拜的大台子有那么几分相象,只不过可比那些大人们用石头堆砌起来的东西要整齐得多了。 不但整齐的多,也规矩的多。 三层土台很快就凝固起来,沙土的暗褐色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岩石的青白,每一层的侧面,十六片整洁的岩石上,都带着看似凌乱,实则有序的深刻痕迹。 “果然,是崇山之神陛下啊……” 草原的居民们逐水草而居,在冰雪消融的时候,就要赶着马车牛车为各类畜类寻找新牧场,从融雪之月到落叶之月的半年,克鲁罗德气候温暖,水草丰茂,是放牧的黄金季节,不过居无定所的牧民生活也绝非外界想象那般自由自在,草原虽大,自由却从来没有降临到它的子民身上,每一块牧地都被大小的部落依照各自的势力圈分殆尽,作为汗王的黄金部族最为尊贵势大,几乎占据了南麓丰厚水草的大半,剩余部落只能在各自的荒芜地方苦苦挣扎。 自然的威力无从揣测,一场提前了几天的大雪,就可以夺取一个部落几百人口的所有生机,牲畜死了超过三分之一,人也就无法继续挨过下一年的轮回,所以哪怕是天旱草枯冬雪风暴,那些大部落族长都不许邻部牧民进入领地避难保畜,生怕这些失去了生存依靠的苦人忽然暴起,不计代价的夺取他们 所以,诸如这种半山围绕的小小谷地,就成了牧人们唯一能够依靠的天然屏障,从东方冰川呼啸而至的寒风到来时,被风雪封锁的克鲁罗德,也就只有这少数一圈谷地能够让牧民们安身立命,躲避严寒。 苦难的生活,需要精神的寄托,所以这些部落的民众,在冬日到来的时候都会搭起高台,给那位崇山之神献上祭品,请求牠降下神力,护佑在风雪到来之后,有更多的牲畜不至于冻死,好让牧人们能够安身立命, 通常来讲,这种仪式大多只是走个形式而已,不过,某人在神力的交流之下却注意到,那位虎王大神,竟然真的会偶尔光顾这样的祭典,从那些献祭品之中寻找一些合意的东西来享用,虽然几率更加接近于随机,不过,至少在这祭典开始的时候,它是会来关注一下。 虽然无法研究出更多的东西,不过,透过这符文,爱德华却已经明了这位虎王陛下与主物质位面联系方法的一些秘密。 巫妖的身体即使被净化成为灰烬也不影响它的力量,自然是这种行动的最好帮手…… 一个神祇的化身而已。 实际上,只有他一个鬼就差不多能够对付这个虎王了,根本用不上爱德华自己出手, 如果牠感应到和自己的力量正在逐渐强大起来,它有可能会忍耐住自己的好奇心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第六百八十二章中阶神 谁是第一个已经不再重要,人们一个接一个成片跪倒,将头压在冰冷的土地里,低声念诵着着那位大神的祷词。甚至不敢再抬头向那黑色看上一眼。 牧民部落民风剽悍,唯力量为尊,但正因如此,身份等级格外森严,平日的生活几乎全都仰仗族长马首是瞻,但如今视之为王的首领,还有几个最为悍勇的勇士,就那样被人如虫豸一般随手碾死,他们心中的疑虑自然也就和勇气一起消散无踪,即使祭坛上现在一声令下,要求他们立刻跪下来当牛做马,成为奴隶,不可能有人胆敢反抗……更何况这个杀了族长的家伙还自称是他们敬拜的神灵? “开始祭典。不过那些歌舞之类的就省了吧,直接开始念诵祷词。” 冷漠的声音在所有人的心中响起,让他们的恐惧更加深刻,这个时候,再没有人质疑眼前的这个黑袍人是不是神祇——他是不是真的神祇已经不再重要,那些被洒落在他们头顶的血雨已经足以让所有人明白,他的力量,是绝对的。 所以,他的命令也是绝对的。 最鲜嫩的羔羊肉和健壮的牡牛被宰杀切割,干酪与奶酒被装进简陋的陶土容器,原本营改由十几人忙碌一天的工作,在几百人一起动作里以极快的动作结束,不过半个多沙漏,巨大祭坛的上层就被刚刚宰杀的牲畜与美酒铺满了。 三个老年的牧人同时念唱起牧歌般的颂词,随风飘远语句简单,但三个声音重叠念诵,却带着独特的苍凉。混合在一片逐渐整齐起来的念诵之中,仿佛让人产生了某种根绝,好像周遭的空间也那祷词震颤。 然而。这声音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沙漏,直到三人的语声都已经嘶哑,但那祭坛上却仍旧毫无动静…… 于是,人群之中的恐惧的情绪变得更加浓烈了。 常时的祭祀包括了五个部分,要持续接近一整天,但其中四个,实际上在条件不足时都可以省略,作为中心重点的祷告颂唱一遍就已经足够,只需要一个沙漏的刻度就能完成。然后就是静等着大神降临,享用那些祭品的一刻。 可今天祷词已经被翻来覆去的颂唱了十几遍了。神祇却不见降临……难道说,那个黑袍人真的就是大神本人,但他为何却不开始享用这些祭品? 没有人敢于开口询问,而直到一位老人的声音彻底嘶哑不堪,不得不由一位年轻一些的人来替补的时候。一直静立在祭坛上的黑袍人,才用只有身边的小女孩能够听见的音量。低声咕哝了一声几乎没人能听懂的话。“空间的通道已经开了。神能的连线也已经通了,这个家伙,到底是在犹豫什么?不见兔子不撒鹰?” 抱怨之后,黑袍中伸出一根手指,于是一枚银光流转的小小球体,就落在那大堆的祭品中。 几乎是立刻的。整个祭坛侧面,一个个抓痕一般的符号接踵点亮! 原本晴朗的天空,就此阴沉下来,沉郁的雷电横贯天际。化作一个滚滚的轰鸣:“你们在呼唤本王?本王对于你们的献祭感到满意!” 刹那之间,一个结束了颂唱的老人俯下身躯,金色的长毛从身体上喷涌迸发,身体扭曲变形,顷刻间就将他变成了一头四肢匍匐,也有八尺余高的巨大老虎!但不仅如此,那人狼仰天长啸之间,第二头,第三头的金色巨虎,就从另外的两个颂唱着的身体上变形诞生!然后是第四第五……顷刻间的刹那,七头巨虎已经围住了祭坛,发出轰轰的笑声 “啊啊……不小心来的多了些啊,我的信徒们,你们竟然可以得到这神力的结晶,很好很好,我的信徒们,说出你们的愿望吧!本王会……这是什么?你们这些卑劣的虫蚁!这是想要干什么?封锁空间?你们是准备领会我的愤怒吗?” 拖长的笑声低沉凌厉,仿佛咆哮,无法形容的压迫随之散开,让所有凡人一头栽倒,俯卧于地,仿佛被几万镑的重物压住一样难以呼吸,几个身体衰弱的老人和孩童瞬间就已经从五官之中喷出了血液,抽搐着就此死去! 七头巨虎抬起头,视线最终聚集在那座高台上,七对琥珀色的瞳孔映出那一片晦暗的阴影: “原来是个巫妖……卑微的亡灵,你向本王献上的祭品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价值……所以本王可以饶恕你设置那些粗陋的空间障碍的无聊举动,那么,卑微的你想要得到什么样的赐予?嗯?”一头巨虎人立而起,向前迈步之间,身体的结构已经悄然改变成如人类一般适合站立形式,十余呎高的身躯微微前俯,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那一袭矮小的黑袍:“如果是我的庇护的话,倒也不算是什么,只要完成我给你的几个小小的考验,你就可以获得我的……吼!” 傲慢的言辞在最后化作一个低沉的咆哮,因为那个黑袍人伸手一挥,一抹流光就已经从祭坛上升起,没入那伸展开的手掌中,继而消逝不见! “嗯,覃格斯陛下?”黑袍的兜帽微微扬起,露出其下灿然的银色,人类的声音不高,但一字一句,穿透神祇雷鸣般的怒吼余音,清晰而平稳:“难道您认为,我会不知道这神力的碎片,究竟对于您有何用途吗?” “哈哈哈哈哈……有趣的亡灵。想要依靠你那微不足道的力量来对抗本王?很好。” 虎首人身的神祇再次爆发出一阵大笑,只是随即戛然而止!峡谷之间骤然寂静如死,连一丝回音也无:“那么,告诉我,卑微的亡灵啊,你想要怎么迎接你的死期?在你用尽你那卑微的力量之后,本王让你感受一下已经忘记的痛苦的存在?还是在神力中一点点的灼烤你的灵魂?重复上一万年?” 人类苍白的嘴角微微翘起,算作是回答。 这位崇山之神的话语可并不只是毫无意义的虚言恫吓,至少心灵术士目光流转之中,便能够注意到那七只巨虎的身体上能量的光芒几乎刺目欲盲……而更为可怕的是。不管是哪一头巨虎身上的力量都几近相同的庞大,竟然难分轩轾! “竟然一次派来了七个分身……真是个不懂节制的神啊。” 卡特泽耶克的心灵之语冰冷低沉,带着不详的意味。让心灵术士的精神也随之紧绷起来:“跟数量关系很大?”他问道,漆黑的罩袍微微拂动,若有若无的能量,就在其下布展,包裹住了全身。 “神的分身数量,也可以表现出它的能力,这是一种较为准确的判断方式。分身是神的扩展,受到神力法则的限制。一个神最多可以拥有的分数数量,基本上就等同于牠的阶级……或者说,神的等级。” 卡特泽耶克的声音更加低沉。显然,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一个刚刚进阶的中等神,大约可以拥有十个左右的分身。” “也就是说。这个家伙就是个低等神?” “首先,那只是一种大致的分类。而如果连这个无法理解。那么你还不如就此死了比较合适。”巫妖的声音,冰冷尖锐,显然并不欣赏某些人在这个紧张时刻胡扯的态度。 是啊,虽然说眼前这个所谓的崇山之神的的智力,是那种一目了然的低劣,但牠也至少是个神祇。当然是不可能将所有的分身都送来的——而按照一般论来判断,如果它能够一口气送过来七个分身,恐怕能力的本体,至少也在这个数目的一倍左右! 十个分身就是中等神力……如果这真的可以当做一种推断方式的话。那么不就是说,这个家伙至少也应该是个位阶相当高的神? 显然碰上了一场恶仗的心灵术士眯起眼睛。 虽然到目前为止,曾经有过与两三个神祇正面战斗的机会,但不论是齐雅温纱丽,或者关纳德,都不过是些低阶的存在,而一个真正的所谓中阶的神……得到了柯瑞隆支援的伊利斯翠或者能够勉强够上这个标准,可是那个与爱德华战斗的伊利斯翠,也不过是一个神能的化身。 但眼前有七个。 “从这个家伙的神力可以复合在信徒的身体上,避免过度损耗的伎俩判断,他拥有的领域应该是单纯的土元素类,但也有可能是偏重自然的那一类……前者简单,后者麻烦,不过不管是那一类,你恐怕都无法抵挡住他的全力一击,除非你做好了逃离的准备。” 噬魂怪巫妖的意识不断的流进心灵术士的脑海,补充上心灵术士思考中的遗漏:“另外,你最好不要尝试那些无聊的小手段,因为在一个神祇面前,大部分花招和谎言都是毫无意义的,实际上,神甚至用不着来分辨他们,因为他们能够洞悉凡俗的灵魂,压榨出他们所有的秘密,这是任何神祇都能够做到的的事情。” “那么我以前的经历,岂不是很糟糕,难道那些家伙们都不过是在跟我逗着玩么?” “在拿起王权的那一刹那开始,你就已经永远的被排除在了所谓的凡俗之外了,否则不用说神,我都不会被你的那些谎言蒙骗!” 人类仿佛永远不知紧张为何物的语调,让卡特泽耶克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些阴郁,显然是对于这个家伙特殊的际遇深感不忿,不过这样无谓的情绪于这位巫妖来说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波动而已,顿了一顿,他便已经重拾主题:“至少,在你的谎言不会危及到他的安全的时候,他很难分辨。而你不妨好好的利用一下这一点,如果能够一举击溃它两到三个分身,那么想要战胜它,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我的意见是,尽力逃走,在他分散追逐的时候,逐个消灭他的分身。” 巫妖的意见,无疑是考虑过了所有条件之后提出的,最为合适的战法——在如今这个被潘铎瑞恩的神符搅乱的空间环境下,即使是是一位所谓的中级神祇,也很难驾驱传送的规则,再加上爱德华所掌控的空间神则的刻意操控,想要分散对手的几个分身。几乎称得上轻而易举。 但人类的思绪微顿,便将这个合理的建议否决掉了。 原因极为简单——神祇的分身共享所有的感官,一旦心灵术士吸收掉了其中跟一个……甚至是仅仅禁锢了其中一个,残余的几个神祇分身,都绝不会再多跟他纠缠, 付出和回报不成比例这种事情,爱德华一向不喜欢干。 但想要在这种情况下一次捕获多个……至少是三个以上的分身,难度恐怕要提升了十几倍之多。 思虑到此结束。 心灵术士沉默的一瞬,七个庞然的金色身影正在慢慢移动,似乎要围绕成一个环形的包围。但就在这包围圈的刚刚成型了一半的时候,七头巨虎已经只剩下了六头!位于中央,虎头人身的怪物赫然变淡,而在那个影子模糊消失的刹那,空气里才迸出一声爆鸣!可怕的压力向着周遭席卷开来。将地面上的尘土碎石瞬间卷成了一道冲天狂舞的飙风! 然而当那飙风骤起,战场已经转换到了百尺之外。空气如同水晶一般粉碎崩裂。无数细微的闪电火树银花一般包裹住流窜的金色身影,可是那野兽咆哮一般的长笑声却悠然不绝!双手挥动,身体周遭便迸开一团金色的流光! 速度就是力量。 这样超越了声音的速度,无疑意味着可怕的力量,即使仅仅擦过,指尖带起的湍急气流也可以像刀刃一般割开岩石。至于说直接击中……即使是真的巫妖身体,也只能落得个粉身碎骨,需要返回命匣重铸的下场! 然而,覃格斯的笑声再一次转为怒啸。 爱德华的瞳孔收缩如针……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银白,映出眼前伸展开来,掠过空间的那一只只金色爪子! 时间在他的感官之中已经被极限的拉长,在超速运转的意识下,每一秒都被放大了无数倍,可以浮起成千上万的想法……并不理会对手的攻击究竟造成了怎样的恐怖破坏,他现在关注的,只有对方力量之中的细微变动。 金光涟漪一般向外荡漾,带起咔嚓嚓土层断裂的脆响,无数岩石的锋棱破土而出,像是獠牙一般伸向夭空,转眼便覆盖了方圆近百尺的范围。这些泥土的并不能够伤害爱德华,但它们反弯过来的势态却足够将从地面到二十呎的空间完全封锁! 神祇的判断也并不可能做到百分之百的正确……萦绕在那一袭黑袍周遭,浓重的负能量气息货真价实,所以牠自然直觉性的做出了那个对手‘是一个亡灵’的判断。而对于亡灵,没有什么能够比神能这种正能量的集合体更加强力的武器。 然而,心灵术士,自然不是亡灵。 黑色缝隙扭曲着周围的空气,展开自己的身体,与那道细小的刚刚划出的线条的安静不同,它仿佛是活物,又像是闪电般扭曲了一下, 身体在倒退……不是浮空,不是飞行……他的身体就那样保持着略微后倾的姿态,箭矢一般的后退,后退,甚至比任何箭矢射出的速度都要快! 黑色缝隙扭曲着周围的空气,展开自己的身体,与那道细小的刚刚划出的线条的安静不同,它仿佛是活物,又像是闪电般扭曲了一下, 身体在倒退……不是浮空,不是飞行……他的身体就那样保持着略微后倾的姿态,箭矢一般的后退,后退,甚至比任何箭矢射出的速度都要快! ------------------------------ 黑色缝隙扭曲着周围的空气,展开自己的身体,与那道细小的刚刚划出的线条的安静不同,它仿佛是活物,又像是闪电般扭曲了一下, 身体在倒退……不是浮空,不是飞行……他的身体就那样保持着略微后倾的姿态,箭矢一般的后退,后退,甚至比任何箭矢射出的速度都要快! 黑色缝隙扭曲着周围的空气,展开自己的身体,与那道细小的刚刚划出的线条的安静不同,它仿佛是活物,又像是闪电般扭曲了一下, 身体在倒退……不是浮空,不是飞行……他的身体就那样保持着略微后倾的姿态,箭矢一般的后退,后退,甚至比任何箭矢射出的速度都要快! 一道道的红光在他视线所不及之处迎头降下,可是远远看来,那一袭黑袍的身影远超鬼魅,灵活之极,在间不容发之际避让掉那从天而降的攻击……无论是光芒或者是那从挥舞而来的金色利爪,都在那看似可以打中的,前后的略微拂动之间尽数落空! 或者他并不可能比光线还要快,但是却仿佛可以预知对方的攻击方向……他的表情,甚至没有产生一丝的变化。 第六百八十三章 或者他并不可能比那利爪还要迅捷,但是却仿佛可以预知对方的攻击方向……他的表情,甚至没有产生一丝的变化。 “愉快吗?”当这追逐,又持续了十秒,覃格斯的分身连续攻击了几百爪之后,黑袍之下发出了漠然的声调:“但或者,你的力量也不过仅仅如此而已?令人失望……” “呵……哈哈哈哈……” 覃格斯的分身停顿下来,开口道——七个交叠,而又整齐划一声音。 映在七个神祇分身的瞳孔中,是那黑袍之下的那个人的脸——阴影对于神的目光毫无意义,所以即使兜帽低垂,神祇仍旧够注意到,那双眼中,燃烧的银色火焰更盛,以及那张苍白的脸上,裂开的微妙,平静的笑容。 那是胜利一般的笑容,让神祇感到分外的……滑稽。 神祇的力量并不属于主物质位面,只要存留既久,就会造成相应的损失,所以从合理化的角度判断,分身这种举动无疑是不合时宜的,即使它可以最有效的发挥出神的力量,避免对手的逃走,但除非结束战斗的时候能够够得到补充,否则仅仅只是动作的损失,也足以让神祇浪费上数年的时光来补充。 可即便如此,你这个凡物就认为自己找到了神祇失败的可能? 或者,这就是那个敌人选择此时进行作战的原因吧,将所有的力量专注在逃跑上,期待着位面的力量,就可以代替他击败一个神祇……何等的愚昧?看来眼前这个成功的逃避了的家伙,正是因为引以为傲的那点可怜的力量,而让傲慢窒塞了他的头脑;也让他忘记了,神的地位。为何注定不同于他们这些凡俗? 如果不是他身上还有着自己需要的东西,那么自己早就已经杀掉了他了,不是吗?。 但是他的身上,带着一块神能的残片——即使不知道被他藏在何处,但覃格斯仍旧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是一股温润,平和,却又纯净的神能力量,不只是源自于哪一个已经消亡的神祇……虽然最近,并没有人报告说有什么神明失踪了。不过至少这东西货真价实。而只要得到它,便足可以弥补自己力量上的损失,并且还有大量的残留。 紧急召集了所有,用来收集人类贡品的分身来到此地的决定显然正确无比,虽然从一开始时并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如此难缠的杂种! 杀了他吧。 “很不错……可以和本王的一个分身战斗到成这样的程度,你的力量在人类中也足可以得到称许。本王我会好好地保留你的灵魂。榨取出其中足够多的内容。你的记忆一定会给本王带来更多的乐趣的,现在,这是你最后的自由活动的机会,在这一瞬间里,尽量取悦我吧,杂种!” 神祇做出自己的胜利的宣言。继而猛地前冲! 暗蓝色的电光,也在这个时候离开了那黑袍中伸出来的手,像是最为顺从的皮鞭,卷过周遭的空间。向自己的敌人扑出去! 而对手的回应,是铺天盖地的火焰,冰火,闪电和各种奇异的诅咒。 神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经历了千百年的寿命之后,世间的一切在他面前已无秘密。所谓的人类的魔法,对于神祇而言不过微末伎俩,牠甚至懒得理会那些火雨,就任由它落在自己的身周,但那些凄厉的电火雷光之后,他仅仅只是抖了抖身体,连身上金色的毛发,都未曾掉落一根! 作为同时掌控着自然能量神则的神祇,牠可以操控地面,也可以将神能导入到身体内部,以极限的方式,来爆发出自己的动作。即使眼前的这个敌人拥有着可以与他一个分身相持的力量又如何?当这力量增加两倍,三倍,甚至七倍,他还如何能够匹敌? 只是神祇动作的刹那,却并没有注意到在那个人类脸上,一闪而逝的轻蔑。 爱德华的所有行动,战斗,以及言辞……一切都不过是等待而已,他一直在等那个神祇对于力量的消失感到不耐,等待他开始鲁莽的进攻的信号。 而现在,他等到了。 覃格斯庞大的身体,拥有着违背了自然规则的柔韧,后肢在地面上踏动,他高达十尺的身体几乎又拉长了一半!流光般的前爪仅仅伸出,便已经夹带着道道强劲之极的闪电,划破了空间,刺向那个敌人的身体! 但后者手中蓬勃的魔法力量挡下了这一击——电光闪动,将黑色的长袍映成一片耀眼的紫蓝,但那枝桠般分散的电光,却最终收拢于一点,一层无形的结界在虚空中崩散,消弭,将闪电约束在那只举起的手掌中心,而那一袭黑袍,却迎着闪电向前踏步,分开那环绕的光之瀑布,向着神祇迎了上去! 就在这相持的刹那,覃格斯剩余的六个分身之中的三个,舒展了各自的身体,在一瞬间消隐在空间里。 作为一个神祇,覃格斯很清楚自己的极限……牠知道自己自己不能够在主物质位面的任何一点,展现出太多自己的力量,因为那会撼动整个位面脆弱的能量平衡,给那些弱小的凡俗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覃格斯当然可以忽视那样的结果,作为一个神,在某些方面,他甚至非常期望那样的情况的发生,他也从不介意动用自己的力量来碾压那些弱小的存在,让他们在毁灭中给自己带来更多的乐趣……然而,他也同样清楚,那样一时的享乐会给他造成何等的麻烦,那些古板的掌控者们,那些高阶神祇,绝不会容许他们的信仰来源受到任何可能的损失。 他们拥有着更加强大的力量,所以,他们就是规则的制定者。 力量决定一切,余者皆为荒谬……这就是覃格斯所明确的,这个多元宇宙之中唯一,也是仅有的真理…… 必须速战速决。 这是覃格斯做出的决定。所以他在这一击里,用上了自己所能调用的一半的力量。那是牠计算出来的,可以将眼前这个胆敢亵渎神灵威严的愚蠢存在,一举轰杀的能力 消隐的身体源自于无法形容的速度,作为神祇的分身,三头巨虎拥有的力量皆可以以远超声音的速度移动,在人形分身与敌人相持的刹那,一头巨虎已经毫不犹豫的张开嘴,一团雪亮的闪电顿时迸开,化作三道雷电的长矛! 于是。那个敌人向后退却,避开那光能的武器。但是这个时候,真正的杀手已经从后方左右而来!四只手爪交叉,将他所有能够移动的方向锁住,甚至还有无形的力量。紧紧地压制住空间,断绝了他切裂空间的可能! 于是。覃格斯的意识里闪过一丝喜悦。七个分身的十四道视线里,清楚的看到一只巨爪合拢,牢牢地扣锁住了那个黑色身影的半个身体!堪比巨龙的力量让尖锐的长爪一瞬间就穿透了人类,五指合拢,刺耳的骨骼碎裂声便与鲜血一同喷溅,但神祇的攻击绝不留下任何后患。所以那只手上还带着浓烈的红黑色光泽!恐怖的神能灌输向人类的身体传递进去,搅动他的内脏,让他的躯体仿佛一块麻布一样被搅成碎片! 爆裂的闪光一闪而没,但雷霆之音由中心某一点爆发开来。战场上的喧哗在这一瞬皆尽消失。声音如同一道推进迅猛的波纹。逐渐向远方扩散。最后化作强烈的暴风,从神祇原本站立的点上散开,极速行动造成的真空,将地面上的泥土翻卷,烈风呼啸着推动这翻滚的灰烬,吞噬掉周遭的光线,让所有的一切,都被笼罩在昏暗的暴风里面! 一片阴沉里,牧人们发出濒死的惨叫,他们的身体与沙砾一起被那暴风席卷,岩石如刀般切割他们的血肉,几乎刹那之间,周遭瘫软伏跪的人体瞬间已经炸裂成为纷扬的血泥!剩余的人则与岩石一起飞舞向外,凄厉的惨叫甚至穿透了隆隆的震鸣! 几个呼吸过后,这暴风终于平静,滚滚的灰烬在视线的远端被混乱的气流扯成诡异无常的形状,疯狂舞动着向外散去!烟尘散尽时,那座高大的祭坛已经仅剩下了一半……巨大的冲压已经在那坚若磐石的地面上凿出了一个方圆数十尺的碟形浅坑! 结束了…… 挑战神祇,多么愚蠢的行径? 胜利的喜悦,在神的意识里扩展,让牠感受到最大的满足,那是自封神的千百年,逐渐消失的**里仅存的残渣……犹如最为甘醇的美酒,刺激着牠依附在那个名为神的法则之上,仅余的意识的自由。 但也仅仅是一瞬。 虎人硕大的瞳孔收缩成细针一般的线条,霍然转向那烟尘的中心。 灰尘已经被暴风吹尽,然而那大坑的中央,却有一团凝而不散的浓雾…… 茵茵的银色与其说是云雾,不如说是一层淡淡的光泽,在空气中画出了几十呎方圆的,笼统的半球,银色的外表,在清晨的空气之中仿佛水波般闪动,夹杂着丝丝爆裂的电光,荡漾着瑰丽的涟漪。 然而,崇山之神的眼中,这瑰丽的迷雾里,却仿佛蛰伏着一只狰狞怪兽,正在张开巨口,欲要择人而噬! “你……做了什么?”神祇地吼了一声。 那银色的迷雾,竟然遮蔽了神祇的无所不在的视线!让覃格斯感受不到那个敌人——神的观察也是他们的威能之一,无所不在,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决不是凡俗能够使用的伎俩…… 那银色的迷雾,同样是神能构成! 不,这不是关键。 虽然稀少,但这个多元宇宙之中仍旧不乏一些流窜的神能——因为种种特殊的原因……一个强大神祇的赐福,某个弱小神祇的消亡,甚至是远古时代,那些力能远超想象的大能们残骸的一部分,在极端偶然的情况下,有可能被人类所掌控,而凡俗愚不可及的情绪——野心,贪婪,或者是其他种种……也总是会赋予他们动用这些不可操控的力量向神挑衅的动机。 然而。此刻的问题并不只是单纯的神能的问题…… 就在刚刚的一刹,覃格斯发现自己的感觉竟然产生了莫名的龟裂!缠住了那个敌人的两个分身与自身的联系,就在那无法形容的刹那消失了!覃格斯的意志在那一刹那间已经流转分散,从面前凌乱的战场扩展到周遭,再转向自己的位面,也再没有感受到,这两个分身的存在! 是这个敌人做的? 但这可能吗?他?一个凡俗的存在?在一瞬间? 银色的迷雾正在逐渐散逸,露出其中漆黑的暗影。人类就那样静立在空中,漆黑的长袍在暴风中微微飘动……细软的表面光洁平整,不见丝毫破碎。更不用说是刹那之前那些飞散的碎片,迸溅的血浆和深刻的创口…… 他抬起视线,银色的眸子在兜帽的阴影里闪烁,仿佛刚刚曾经发生的,不过是一场可笑的幻觉而已。 神祇能够被幻觉欺骗吗? 当然不可能! 覃格斯几乎要这样咆哮起来。神祇的情绪不可抑制的波动,那是愤怒之中混杂着的。深深地迷惑——被一个可笑的幻觉欺骗固然是一种耻辱。但一个神祇,竟然失去了自己的分身,而且,还无法查知原因?这简直已经不是简单的‘耻辱’能够形容! 覃格斯在一瞬间抑制住自己。 属于神祇规则的冷漠,压抑住牠作为生命的愤怒情绪,因为在那短促的一瞬间。神祇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关键。 这个亡灵,或者说人类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他在刚刚的战斗里将自己的分身消灭了——虽然还不清楚他究竟是如何做的,是使用了某种方法切断了自己和分身的联系,将牠们送到了另一个位面。还是用了更可怕的力量。 但无论是哪一种……短时间的将这些分身送离了战场,又或者是将之完全的消灭,需要的力量,都不是一个人类,所能做到的事情。 他是谁? 是与自己敌对的神祇们送来的一个假象?一个陷阱?自己的行动,已经受到了那些敌人的监控吗? 不,即使是那个最大的敌人,也不可能如此无声无息的在暗中监控这场战斗!神能的观测固然强大,但也同样依赖于这个世界的规则,除非是超越了神祇的力量,否则,便不可能不遗留下细微的痕迹,而以自己现在的力量,怎么可能对于那种明显的痕迹无从察觉? 但要如何解释,自己的分身的消失? 神祇的所有分身缓慢地移动着自己的脚步,重新将那个敌人,包围在视野的中央。 谨慎的审视,却查找不出牠需要的答案,可是审视并非全无作用,至少,覃格斯能够感受到,那一袭黑袍中泯灭的能量——裂痕被魔力勉强的牵制,维系着对方这个完整的外表,但那那不过是一个假象!他身周原本波动的魔网,已经平息得近乎一潭死水!作为一个施法者的力量,几乎已经完全耗费干净,只剩下微不足道的点滴! 魔网震颤。 那是最后的力量,它蛛丝一般缠绕凝聚,灰白而半透明的金属巨掌在空气中浮现,向那孟朴而来的虎人席卷而去……可迅捷的几乎化成了一道白光的金属巨掌,在抓住那个身影之前却骤然的停滞了……那金属的五指贲张着,几乎将神祇的身体握在其中……然而,毕竟只是几乎而已——试图束缚对手的巨掌,此时已经被近乎无形的枷锁所束缚……奥术的力量不住的灌注,手掌也在不住的颤抖着,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在咔嚓的一声脆响之中,四分五裂,爆发成为最为原始的奥术能量。 但借助这刹那间的阻碍,那黑袍已经化作了一道阴影,向着远方一闪而逝! 怎么可能让他逃走? 这个敌人,太过危险了,不管他究竟是个什么来历,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都不可以让他存留在这个世界上,因为自己已经成为了他的目标!如果不将之消灭,自己将永无宁日! 一个念头在神祇的意识之中升起, 第一轮交接在电光石火间结束,但第二次的交锋已经开始! 三发火球与微不可查的丝线交替扫过,在地面上翻起焦热与轰鸣,以及浓重的尘雾,但这个时候,两方都早已经不在自己的位置上了…… ---------------------------------------------------------------------------------- 黑色的身影闪烁着出现在几百呎之内的任何地方,他双手连弹,每一根指尖都在迸发着恐怖的奥术的能量,闪烁的电流在空中跳跃,碧绿的酸液在几十尺范围内溅射,火焰与冰风在空气中缠绕成为乱流,间杂在几道碧绿或者昏黄的光线之中。 第六百八十四章还是骗你的 然后是更多的提示…… 沉闷的撞击带起新的沙石,在人们的惊叫声中推出那个黑色的影子——翻滚着,他如同一颗被投掷的石弹一样在地面上划出了大片尘埃,最终重重地坠落在地面!挣扎了一下,他勉强地重新悬浮,但却无法止住身体上喷涌的,红黑的鲜血,与灰黄色的尘土,将原本如阴影般幽暗的长袍渲染得斑驳不堪! 地面颤抖了一下,两头金黄的猛兽,便在他的身周静立,盯着他伤痕累累的躯体,咆哮一般冷笑。 “原来,这就是你依仗的力量?凡人?灵吸怪巫妖,虽然不错,但也不过是个凡物而已!本王或者应该称赞你们的狡诈,不过,到此为止吧!” 在他的吼声里,空间中那流窜的光影也凝滞了,显露出其他的三头猛虎,以及他们所包围在空中的,那个身穿着一身紫红色长袍的人。 神祇的分身盯着两人,而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一袭紫色之上——没有戴上兜帽的长袍上,露出那个干枯胶质的紫红色大头,一双银眸里的光彩灼灼,磅礴的力量如闪电一般在他周身环绕,然而在三个神祇分身的环绕之下,他也唯有静静而立,盯着覃格斯的分身。 “分身?傀儡?或者是……但那不管是什么,都无所谓。”神祇冷冷地开口道,声音宏大,但却如刮擦in苏一般凄厉:“竟然胆敢冒犯一个神祇,甚至胆敢伤害本王的凡物,必然要被粉碎!无论他是什么!” “无论他是什么吗?”有着章鱼一般头颅的异怪转动硕大的脑袋,银光灼灼的目光依次扫过周遭的五个神祇的分身:“你真的了解,他是什么吗?这位崇山之神?” “他是什么对于本王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们会死。无论是你还是他的,都只会成为本王宫殿之中的收藏品!在你们最终破碎之前,我们还是有机会做出足够的交流的,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有我不了解的事情,对于你们而言可以算作是一种幸运!” “那么你,又依仗着什么呢?你的速度?力量?还是那近乎粗糙的施法方式?很可惜,如果单纯依靠速度,你说不定可以在一个沙漏之内追上他。否则的话……” 灵吸怪巫妖发出一个干涩的嘶嘶声,抬手凝聚出一片水晶的壁障——覃格斯已经先发制人地挥起一抓,金色与黑色的光泽在空间中碰撞,发出轰地一声巨响! 水晶在巨大的力量面前片片碎裂!刺耳的摩擦声掩盖住了那段话的后半……粉碎的水晶之后,覃格斯与那位巫妖之间。已经毫无阻碍了! 然而就在那一刹那,猛虎一般的面孔上。每一根毛发都颤抖了一下。竟然没有乘胜追击! 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战斗之中的分神,无疑是一个战斗者最应避免的禁忌,更何况,还因此停滞了必须要尽快完成的动作?然而,覃格斯的做法显然并非错误——因为惊讶而瞪大的神祇的眼睛里。映出的是那个正在缓缓直起腰的,一袭黑袍的人类。 惊骇在神祇的目光里扩展,让他老虎一样的面孔上也扭曲出一个极端的神情——极端的不可置信。 那个正在站起的人类手里,捧着一团金色的光辉。那不断缩小的光辉是如此的纯粹,纯粹得令人迷醉,以至于覃格斯就那样呆滞着,听着那两个敌人轻松地对谈: “真是难看啊……如此狼狈,作为一个心灵术士,你就不能保持着一些显能者的必要的优雅吗?” “你就是太顾及优雅,才被那个女人给打得连老巢都丢了不是?优雅能当饭吃?能当钱使?还是能骗过这个白痴?” “白痴吗?原来如此,牠确实是当得起这样的一个名字,我原本以为,神祇是少数几种与灵吸怪相比是不存在种族智力差异的存在,但是看来,我还是忽视了种族内部的智力波动的差值。而作为神祇,你居然还在习惯于用外表来评价一个对手?这可真是……失败得毫不意外。” 恶毒的评断从灵吸怪门专属的,七鳃鳗一般的口器之中发出,总会带着有些含混的嘶嘶异响。似乎那是本来就缺乏‘情绪’这种生理特征的异怪们还保有的少数表达自己的方式之一。所以,灵吸怪们似乎并不喜欢与生俱来的交流手段,而更加偏向于使用心灵之语——不过卡特泽耶克却显然是在故意采取这种不方便的的交流方式,而原因,或者只是因为这种方式,能够让周遭的所有存在,都完全的感受到某种额嘲讽。 最大形态地彰显那言辞之中满溢的恶毒。 但覃格斯恍若未闻。 这位崇山之神正盯着眼前的那个人,如此用力,以至于他剩余的三张老虎形态的面孔上,六只硕大的眼珠几乎已经完全凸出到了眼眶之外! 六道目光的交汇之处,是那黑色长袍之中,伸出来的手掌。 毫无疑问,那是一双人类的手掌,骨骼,肌肉,皮肤,构造出精巧的结构,瘦长,干燥,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而人类拥有的力量简直不值一提。神祇知道,只要稍微碰触,这双手就可以化为一滩烂泥!或者蒸发得不留痕迹。 然而此刻,就是那双看来脆弱,纤细的手中,却掌握着如水波一般流转,浓缩的金色光晕——那无法形容的纯净,是远超出这个位面任何存在的颜色,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美丽,因为那是曾经构造出神祇分身的,曾经属于覃格斯的神力! 神力,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力量,构造出这个世界的法则的具体呈现,支撑着这个世界的客观存在的演化……专属于神祇的伟力!但是就在现在,一个神却发现它们现在已经不属于自己? 即使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也足以让一个神祇做出很多事。比方说,用尽所有的手段,去联系那一团曾经属于自己的神力,尝试着重新控制它……然后,再失望的发现,所有的尝试均告失败,那一团流溢的神力在那个人手中逐渐凝缩消失,最终不留点滴! 这是在现实中可能发生的吗? 一个凡人,一个刚才还在被自己如破抹布一般撕扯殴打,满身是血几乎断了所有骨头的人类。现在却控制了他这个神祇的两个分身,还将他们还原成了最本质的状态,而自己,这个神力原本的主人,一个神祇。却只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任意的处置那些自己千年以降,耗费心力所凝聚的力量被他掠夺过去? 这还有道理规则吗?这说出来还有人信吗? 或者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个荒诞的梦境? 可是神祇是不会做梦的。所以覃格斯只能呆滞着。他感觉从封神以来第一次,自己的思维凌乱到如此的程度,几乎无法做出任何理性的思考,因为眼前发生的事情,根本已经超出了他能够理性思考的范畴! 而这个时候,爱德华正好抬起头。 在兜帽的阴影之中。那一双银色的眼眸就像是两面无暇的银镜,映照出覃格斯,这位神祇的面孔上,扭曲而怪异的表情。而覃格斯的精神,却在这一瞬间猛然惊觉,从那双年轻的眼睛看到了俯视一切君临天下的气势。 以及倒映在其中,属于他这个神祇的深深恐惧! 这个凡人的目的就是这个,吸收神祇的分身。将之化为己有——从一开始就是。 受伤不过是假象,或者说,他随时可以修复自己的身体,所以即使是可以轻易致常人死命的伤害,他也不会放在考虑之中,而他那飞扬的血液,折断的骨骼,或者是凄厉的惨号……只是在欺骗而已。那是一场全情投入的……欺骗!欺骗了自己,覃格斯,崇山之神,一个货真价实的神灵。一个拥有着全域视觉,能够读取凡俗的思考,能够预感到对于自己不利的未来的,全知的神祇。 凭借这种力量,他可以轻易地战胜自己,但却选择了这样龌龊的伪装,只因为示敌以弱,才会有可能让自己无所顾忌,才会有可能让自己更加关注神祇应该遵守的位面法则,才会有可能让自己在莫名其妙的损失了两个分身之后,仍旧不会去考虑敌人的能力,只是沉浸在逐渐获胜的快感之中……然后给他更多的机会,让他可以将自己全部的分身,全部掠夺,吞噬! 他要的不是简单的胜利,而是尽可能彻底的抢夺自己的神力,甚至是…… 而自己…… 自己这个神祇就如同他所说的,白痴一样被欺骗了!认为占据优势,就开始分心,贪图那些所谓‘零散的神力’;贪图着轻易地胜利之后折磨这个灵魂的快感;贪图着可以欣赏对手绝望表情的恶意,甚至从始至终,都没有发挥出自己作为一个神祇最为强大的力量……那些高阶神的诘难算得了什么?在至关紧要的关头它们本应什么都不是!面临强大到非凡的存在蓄意挑战的时候,任何的神祇都有自由反击的权利! 不对,自己是如此高傲的吗?自己会因为这种愚蠢的理由而掉进这样简单的陷阱里?自己是丛山之王!任何的陷阱,都只能被自己识破而唾弃!即使是猎杀一只兔子,也会全力以赴,这是渗透在自己血液之中的,最为根本的本能! 事实也同样简单。 当意志细微的流转,覃格斯就注意到了自己之前不曾注意到的细微之处,一抹若有若无的驳杂神力,就混合在自己的每一个分身里,如此轻巧,却又复杂地影响着牠的思维,让牠所有的决定,都变得更加极端。 这就是敌人的能力? 影响一个神祇的思维?哪怕只是影响最为轻微的,下意识的行动,这也已经超出了一个凡人能够拥有的力量的极限!覃格斯可以接受面前的存在是一个强者,一个半神,甚至可能是一个真正的神,但是能够影响到他意识的存在。应该是,也只能是那些高级的神灵!而不是面前这样一个,甚至看起来连神祇都不是的家伙! “哦哦哦。终于发现啦?” 仿佛覃格斯的一举一动,都了然于胸,那个人类的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那可是我的自信之作,我以为你一直都发现不了呢,唉……” 轻轻拍手,他身上那残破的长袍便漾起波纹,一片片散碎的纤维重新编制合拢,一道道破坏的法阵重新开始循环。甚至渲染在长袍上的斑驳血迹,也一片片分离开来,在空间中悬浮成为细微的血红液珠,再缓缓地融进他的皮肤里。 叹了口气,一抹耀眼的金色细丝。就从他的指尖上被抽了出来,随着轻轻的弹动盘卷成一颗细微的光点。随着他的手指一弹。就落在那个灵吸怪巫妖的面前,被它翻起一支干瘪的触须,仅仅卷在其中。 “输了。”他说。 但他的笑容里,不见一丝的懊恼,仿佛他交出去的不过是一枚金币,不。一枚铜板……只是一个富翁在一个无伤大雅的赌局结束后,付出那微不足道的赌资一样慷慨。 慷他人之慨。 那是嘲讽,是蔑视,是对于自己的力量评估之后。完完全全的信心,但如果要找到一个最为精炼的语言来形容他如今的表情,那么无疑就是傲慢。 意识到这一切的覃格斯怒不可遏。 但他没有咆哮,没有咒骂,没有做出任何宣泄这愤怒的动作,甚至没有移动自己。 排除了思维之中那一点杂乱的波动,他已经回复了清醒,所以便更加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以及应该做的事情。 逃跑。 尽快逃跑,以最快的速度逃跑,不惜一切代价地返回到自己的神国里……分身的损失,意味着他力量的损失,而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可能将这个可以吸收自己神力的对手战而胜之,不,应该说,连与之敌对,都已经成了极度危险的奢望! 但逃跑是不可能的。 虽然不过是一瞬间的交手,但这个敌人拥有的力量,以及诡谲已经给覃格斯留下了最为深刻的印象,神祇再也不可能将这个人类的任何行为以单纯化的模式考量,而是必须更加全面完整地思索——比如现在,如果他能够完美的控制那些掠夺过去的神力,哪怕只是简单的控制,也足以造成可怕的效果。以现在的覃格斯与他的力量上的差距来对比的话,单纯逃走的结果,也和送死没有太大的区别! 合理的牺牲,是必须的。 决定的刹那,神祇的身影移动了,三个分身分散成了三个方向,各自猛冲了过去! 拦截,并不需要任何的动作,仅仅只是思绪流转,心灵术士就在空间中锻造出一道金色的墙壁!阳光之下,那墙壁仿佛捶打到了极限的金箔一般闪烁着通透的蓝光,然而冲向那个方向的神祇的分身,却不得不改变了方向——一条健壮的推在地面上犁出深深地沟壑,它强行扯住和自己的身体,没有一丝想冲破那堵墙的念头! 那是神能构筑的能量之壁,撞在上面的后果,十有**是要被包裹其中动弹不得! 但这在计划之内。 覃格斯仰天发出一声咆哮。 可怕的轰鸣犹若雷霆,但在声波滚滚向外带出一片尘埃时,他高大的身体,也已经随之崩散,化作为无数的光点!光点纷扬,半个谷地几乎都被这神祇的力量闪耀成纯粹的金色。 没有丝毫停顿的,光点在空间里拉扯出绚丽的光带,而每一点光,都有着自己的归属——一点光芒,与一个人体结合,所以在咆哮刚刚响起的刹那,几百名士兵已经从匍匐中站起!他们毫不犹豫地踏动地面,向着那个敌人冲锋! 分散的神力,不足以凝聚成为致人死地的武器,但仍旧足够去世一个人的身体,赋予他们爆发的力量,将他们的血肉之躯构造出一组足以阻挡那个敌人的墙壁! 人类犹豫了一瞬。 而在这刹那,耀眼的光芒,就在那人墙之后爆发。 那是更加璀璨的金色,光之矛向外绽成巨大的扇形,一时间几乎无法查知有多少根这样的电光迸发!他们在空中转折,重新汇聚,像是一柄通天彻地的巨剑,向着心灵术士当心攒刺而下! 但就是这样的一剑,在人类面前消泯,如石沉大海了。无数切开空间的金色长矛撞击在一片片浮现的纯银色光幕,火焰像是烟huā一样四散卷回,仿佛盛开的一朵金色大波斯菊。 弭于无形。 这就是所谓的神吗? 这正是神啊……高高在上,没有感情,没有需求,唯一考虑的只有自己的存在,为了这个目的,可以利用所有的一切,这就是所谓的高高在上的,所谓神灵。 第六百八十五章重铸神国 但这一剑,在人类面前也只能迎来了消泯的终结……那一袭黑牌不愿动作如石沉大海,无数切开空间的金色长矛撞击在一片片浮现的纯银色光幕,火焰像是烟huā一样四散卷回,仿佛盛开的一朵金色千瓣菊。在空中闪烁着,但继而弭于无形。 “真是符合身份的行动啊……”人类的目光里光泽流转,然后又是一声叹息,而最终还是在空间中拉扯出无数细微的银色线条,轻轻弹指之间,一道秘密的神力就这样分散,在每一个疯狂的人物的身体里建筑出那金色的神力碎片的牢笼。 而在另外的一侧,可怕的金光闪耀之下,那个神祇的一个分身,已经消失在了谷地的尽头。空间的屏障,被那冲天而起的金色巨剑影响,竟然无法再阻拦住它的唯一的目标! 这就是所谓的神吗? 目注那个身影仓皇地消失在一片虚空之中,爱德华摇了摇头,不知道是松懈,或者是喘息:|这正是神啊……高高在上,没有感情,没有需求,唯一考虑的只有自己的存在,为了这个目的,可以利用所有的一切,这就是所谓的高高在上的,所谓神灵。 或者那不过是一个人人都可以做到的事情,只是有很多的人类,没有得到相应的进阶环境,否则的话……这个世界可能会变得更加美好? …… 覃格斯的身体,流光一般穿过了空间的洞穴,下一刻,主物质位面已经在遥遥而不可及的远方,而他的身体,则出现在一片郁郁葱葱的原始丛林之中! 这里是覃格斯的神域。 虽然不过是一个百多里方圆的空间。然而归属的感觉,还是给了神祇一定的安全感,只不过这一次的应和召唤,让他付出了格外惨痛的代价正在逐渐体现——在他的身周,这片神祇的国度正在悄无声息的变化。 周围的原本盎然的生机正在迅速的远去,大片的树叶开始枯萎,那并非是季节交替能够带来的落叶,而是同树枝树干也一起干裂,好像这些寿命上百年的古树一下子走到了生命尽头,而就在几个呼吸之间。这树木就已经被不祥的黑灰所笼罩了,微风一吹,这颗不知已经生长了几百年的粗壮树木就化作了一捧飞散的灰烬! 覃格斯恨恨地摩擦着牙齿。 七个分身,已经将他的力量消耗了大半,为了收割各地牧民对于他的信仰。他才会如此做,然而。这个平日里波澜不惊的习惯。却被那个可怕的人类所利用,用一点神力就将覃格斯钓进了陷阱,而一番恶战下来,覃格斯的损失之惨重,已经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形容! 神祇的思绪旋转,心中五味陈杂!但尖利的牙齿发出咯咯的声音里。他的身体骤然猛地一抖!, 因为一个声音。 那个缓慢平稳的,敌人的声音。 “抱歉啦,你真的以为。你是自己跑掉的么?唉,恭喜你空欢喜一场,我……还是骗你的。” 也就是说,他是为了捕捉而放回了自己……为了确定,自己的神国所在! 好大的胆量! 覃格斯又惊又怒,但也未尝没有感受到欣喜莫名。 愚蠢的凡人! 这里,是他的神国,所有的规则都由他来决定。占据了这样的优势,即使是比他拥有着更加强大力量的神祇,也要处处受限,无法发挥更多的力量,而这个人类,又可能比一个神祇更加强吗? 可能吗? 或者不幸的是……确实可能。 决斗在刹那之后便已经展开,空间震颤着,明媚的阳光被层层翻卷的浓云覆盖,如不断翻卷的巨浪,层层加厚的云雾将所有的光线都收摄其中!每当利如刀锋、势如猛虎的冷风呼啸起尖锐的嘶嚎,空气也被排挤成层层的漩涡! 划开天际沉沉的乌云,密集的白色光束,好像是一柄灭世之剑从天外而来,刺眼的光幕仿佛连整个空间要融化一般向外迸射,将那个人类所在的位置连同周围方圆百尺尽皆吞噬! 然而那个声音,却依旧在响起,一如既往,平静,温和。 “不过,卡特泽耶克你个老混蛋也把我骗了……从这样的神国大小来看,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个中等神吧?” “神国的范围,并不能作为判断神祇能力的标准,虽然我承认这确实是个狭窄到近乎寒酸的空间,即使是者使用创世术制造的空间,只要有充足的时间也可以到达如此的程度。”巫妖平板,干涩而嘶哑的声音,不慌不忙的加入到那个嘲讽的讨论之中: “但你最好注意,无论在何时,何地,我也没有肯定地向你作出他是个中等神的表述吧?对于神的认知,大多出于推断,外在的表现,世间万物的所谓的表象不过是虚幻,想要从中察觉到核心的完整本质本就是只在理论上才可以实现的任务。所以出现些许的偏差也应该在预计之中。” “你把这种东西叫做偏差啊?这根本是完全没中吧?算了,谁能想到这个家伙家伙居然打肿脸充胖子呢……居然倾巢而出,早知如此,我就随便打打,放他回来三四个分身都可以,何必玩那难看的诡计还把自己痛个半死?” “所以我已经告诉过你,一个显能者,应该尽可能的优雅……” “住口口口……感受崇山的愤怒吧啊啊啊啊啊!” 时间就在这平静的对话之中推移,而恐惧,则像是一棵充溢着剧毒的藤蔓,在神祇的心中膨胀生长,最终将他的意志完全包裹成为一片绝望的黑暗! 他在咆哮,他在轰鸣,随着他的声音,空间里,生长千年的苍翠树木正在一棵棵的化为灰烬,露出其下正在干涸出无数裂纹的土地。大团大团的光火在空间内引燃,电光满空,熔岩喷涌,无数虚影在光辉之中隐现,动辄万千雷霆! 然而,无论什么样的景象,也无法抹去覃格斯心中,那深沉的绝望。 因为崇山之神引以为傲的一切,对于那个人类都毫无意义。他只是静静地矗立在空间里,承受着万千轰鸣的雷霆。但雷霆之后。他仍旧是他。没有燃烧。没有粉碎,甚至连那宽阔的衣袂,都没有半点的损伤。仿佛那隆隆的轰雷,不过是一种幻影。 雷霆之后,便是雨水。 渗透着浓重的碧绿。这些液体从空间中降临,在残存的地面上烧蚀出腐臭的酸雾。然后黑暗的影子就随之而来。他们扭动着如无数奇形怪状的手爪,从四面八方向着中心猛撞猛冲! 那个人影,依然故我。 一切都是真实的,唯有那个敌人身周的空间。 覃格斯很快就已经发现了一切的秘密——仿佛已经完全与神祇的感知错开,那个敌人的身周,存在着某种特殊的间层。无论使用何种攻击的方式……元素,神能的闪电,物质的撞击或者无尽的威压……这些林林总总的攻击手段,都只能在他身周的数尺之内的空间里被歪曲移动。击打在其他的空间中! 那个人类,虽然身处于覃格斯的神国,可是他身周的范围之内,却根本就是另外的一个领域! 所以现实就是,所以即使他作为人类的躯体是如何脆弱,只需哪怕一滴的神力,都可以将之粉碎成为虚无也好……但无论覃格斯所有能力的使用方式,都无法破开那一层扭曲空间的光影! 只要无法被攻击,那么脆弱,也是无敌! 而崇山之神的精神,已经无法抵挡崩溃的来临。 在那半位面的外围,一层灰色的浓雾正在弥散——闪烁着细微的银色,混杂在周遭的暗影之中,但它所过之处,世界正在从边界上开始一片片的崩塌零落,一片片的被吞噬进无尽的虚无……所有的一切都在幻化,成为一种光线也无法投入的,灰色的朦胧! 可是现在,空间的主人已经根本分不出任何的神能,来对抗那种恐怖的,缓慢而无所不在的侵蚀!更何况这侵蚀,不仅仅只是破坏的根源,还封闭了整个空间向着任何方向的通路,他运用所有的力量也无法将之破开,更遑论逃走! 自己的神国竟然变成了一个束缚自己的牢笼! 何等荒谬? “死吧,死吧,死啊啊啊啊……” 残酷的现实就这样缓慢地到来,覃格斯咆哮着,完全陷入了悔恨的泥潭之中无法自拔——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就认识到这个对手的危险性,如果从一开始就与他展开一场神国中的对战,自己仍旧有很大的获胜可能…… 但悔恨,能够扭曲时间的运行吗? 所以,侵蚀就这样持续,万木成灰,土做虚空。然后是那天空里翻滚的云雾,闪电,甚至其后的阳光……嘶吼在不知何时已经微弱,空间逐渐静谧下来,一切皆为那晦暗的虚无吞噬,仅留下虚空之中,一团闪烁不定的金色光芒。 以及这光芒,在虚无中勾勒出的,那一袭黑袍中的人影。 伸出手,轻抚在那枚金色的符文光球之上,爱德华的嘴角微动。“结束了。”他低声说道。 于是光球上流转的光晕如水,却也如沸水一般不断蒸腾。光芒从灼目逐渐化为晦暗,直到露出那金色的本源——无数细微的符文环绕嵌套,构造出繁复的圆形, “饶恕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我可以,可以从属于你!我可以帮助您管理信徒,管理这个空间,这一切都属于您,一切!您……你没有必要……”短暂的沉默之后,细微的声音,就传之于那符文的内部。那原本属于高高在上的,神祇的声音已经低沉嘶哑,几乎无法持续…… “管理者?呵呵呵,很抱歉,那个我已经有了。至于说,你能帮助我的东西嘛……啊,只有一样。”人类轻轻一笑,合拢了手掌:“去死就可以了。” “不……!” 吼叫的余韵在空间里回荡,但随即便戛然而止,而当那个人类合拢的手掌再张开的时候。那一团金色的神则,已经完全失去了光泽,在他的掌心安静旋转,细微的符号层层流转,片刻之间,便已经重新被金色充溢,似乎与之前并无二致。 可唯有对于神则极端了解的存在方能明了,那神则之中,已经不存在丝毫的意识的杂质。 那意味着从此之后,这个世界之中。便不再存在一个名为崇山之神的神明。 “这就是神啊……” 目注着那环绕的层层金色,爱德华不禁轻叹。 是啊,这就是神,看似高高在上,实则脆弱不堪。所谓的威能无限,不过是依附于法则之上的蠹虫。一旦失去了法则。他们那空幻的一切,神国,信徒,力量……便尽皆化为虚无。 心中某个地方,似乎有着一个声音如此回应。 神……脆弱吗? 多元宇宙是宏大的,谁也不知道。在那近乎无限的位面之中,会不会有人类所不能想象的强悍存在,远超诸神的存在,但是神祇。毕竟仍旧是这个多元宇宙法则的具现,具象化的支撑。 只能说,这个覃格斯的能力太过脆弱了吧。 他的法则仅止于兽人,土元素,以及一点点植物生长的特性,而神力也不过是平平。连上本体,他能够使用的分身也只有那么七个……至于说失败的根本原因更是可笑——他居然为了在同一时间内享用更多献祭,而将分身一起出动,这种二货的做法,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神祇里面的愚蠢典型,当然,这可能是因为他在封神前本来就不是智慧生物的特性有关,而这样弱的东西竟然也可以成为神祇,真是不得不让人承认,这个世界上还真的存在太多的奇迹。 有关于这个倒霉家伙的思考,就此结束。 爱德华抬起视线,缓缓扫过周遭,那一片晦暗翻滚的虚空。 这里是那个覃格斯铸造的半位面,虽然其中所有的一切,都在之前的战斗中被这位神祇化为了神力来对抗王权的侵蚀,但对于人类而言,一个半位面也同样是一件无比贵重重要的财产了,就此荒废的话也是很可惜的。 只是对于爱德华而言,这么个地方,想要管理实在是非常麻烦,空荡荡的自然是毫无意义,可是要想扩大到足够容纳他的东西,又要耗费太多的心思,除非有人可以替他管理。 不过好像自己的手中,恰好有这样的存在? 双手合拢,分开,一抹银色的流光,就在他的手中升腾而出……如水转化,最终化为那个银发黑肤,清丽无双的女子身影。 “有兴趣吗?” “没有……” 经历了那件事情,又被封禁了几天之后,卓尔的善良女神似乎没有产生任何的变化,一如爱德华最后见到她的时候,甚至看着人类的目光,也依旧平静如昔,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别这么冷淡吧?说起来这总是比王权里面的空间好多了吧?虽然我没进去过,不过里面好像也就只有单纯的意识存在不是么?” “人类,你的许诺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你也无法决定我的自由的归属。因为你所拥有的权柄,不过是一种虚幻罢了。”女神微微垂下目光,宝石一般通透的红色眸子里映出那个人类的形象,沉默良久,她最终微微一叹。 虽然如今,爱德华的力量已经增长得令人惊叹,但说到底真正掌控着伊利斯翠的,不过是王权,这个上古邪物的牢笼。而爱德华不过是作为王权的管理者——一个拥有绝大权利,却并非主人的存在罢了。最终当潘铎瑞恩一旦觉醒,他这个管理者是否还能够存在都还有待商榷。所以就算是现在他能给予伊利斯翠多少自由,对于这个神祇而言也没有多少意义。 但有,总是比没有好,不是么? 女神沉默下来。 这样的一个世界,若化为虚无,确实有些可惜。 她轻轻一转,手中已经凝聚了一团银色的光,轻轻向下挥动,于是脚下的虚空,已经被一片暗色覆盖,黑色的泥土,带着特有的芬芳向外延展,然后,从那那肥沃的土地之上,但新生的枝芽从仿如灰烬一般的痕迹之长出,迅速生出一片茂密的小树。 几个呼吸,‘树苗’就又大了一圈。 爱德华抬起头,就看到树苗已经开始变粗变长伸展出枝桠,在短短几个呼吸之内,这棵‘树苗’就长到了一般乔木至少需要十年才能达到的水准,但它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就那样向上伸展着,仿佛要一口气,碰触到空间高高的天顶。 树干上开始生出密集的气生根,地表下也冒出许多根系掀翻石板,这些根系也在以肉眼可见狗速度生长着,然后虬结在一起。 ----------------------------------------------------------------- 第六百八十六章神迹,复活和忠仆 改好了 —— 爱德华冷笑一声。 虽然场面看上去凌乱不堪,但事态发展的轨迹,却几乎一目了然…… 无非就是被卷入到两个无法想象的怪物之间的战斗之中的倒霉蛋,迷茫之后迁怒的场景罢了——死伤惨重,悲愤交加的一群人,自然而然地将矛头指向那个带来了灾祸的小丫头——既然之后出现的那些虎头人更加接近于传说中的崇山之神的外表,那么那个一身黑袍的自然就是厄运,伪神……如今崇山大神震怒之下造成了无法想象的神罚,自然要有个祭品用来平息神的愤怒,方能拯救所有的族人。 而还有什么能比那个胆敢渎神的家伙,更加适合被献祭的? 不过献祭显然并不可能仅止于此,除了那个名叫桑吉的小女孩儿,她仅存的几个亲属也少不得要被连坐。而悲愤之下,那些倒了霉的家伙们显然出手颇重,那小姑娘,还有他的哥哥和母亲软软地挂在木架上,四肢的骨头好像都已经被折断。从口中流淌的乌黑鲜血看来,甚至可能就连完整的肋骨也没有剩下几根,身上的皮袍更是被扯得零零落落,露出叠加的青黑瘀痕,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唯有个小男孩不过五六岁的样子,总算没有受到太多伤害,还在发出呜呜的哀鸣,只是嗓音已经嘶哑不堪,仅剩下了低沉的哀号。 迁怒,愚昧……所谓人性的丑陋一面虽然早已知之甚详,但眼前的一幕,让心灵术士还是不免有些感叹。 或者,唯一的一点幸运,或者就是牧民们看来要策划一场活祭。所以她们至少暂时还有命在…… “尊敬的,伟大的崇山之神,您卑微的仆从跪倒在您的面前,懊悔而惶恐……我们向您献上,不,让这个胆敢冒充圣者的恶魔……以她的死亡来表达我们对于您的忠诚,向您献上她还有她所有的亲族仍旧鲜活的心脏,来平息您的愤怒……我们愿意献上我们的所有请求您的仁慈,不要将您的雷霆之怒降临在我们的身上…… 所有的牧人们开始再一次零散地伏跪,在那已经坍塌了大半的祭坛前。之前的仪式里。族长被某人干掉,而几个长老被化成了神祇分身的凭依,这个部落中几乎所有对于崇山之神信仰深厚的人都已经消耗殆尽,所以组织仪式的只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干瘦矮小得不大像是个牧人。而且显然这种没有前例可以依照的仪式已经超过了他的能力,所以尽管他大吼大叫。口沫飞溅。言辞却还时不时地被卡住,将干瘦的脖颈上憋出一道道的青筋。 不过仪式并没有因此而产生多少阻碍,所有的牧民们都只是伏跪于地,专心致志地念诵起他们所知的咒文,而这个时候中年人已经念完了草草拼凑的祷词,他伸手拔出一柄装饰着黄金的短刀。一步步走上祭坛,来到被捆绑在简陋木架上的小女孩身边。一把扯开了她身上仅余的几片皮袍碎片,露出那柔软平坦的胸膛。 女孩儿并没有昏厥,只是刺激之下。精神已经麻木,无论那些人如何摆弄,她也只是低垂着头,双眼没有聚焦第盯着前方,嘴角的鲜血慢慢流向胸口,呼吸几乎已经停顿一般地任由摆布。 “伟大的崇山之神啊,尽量取走所有的祭品吧!您的臣民会向您敬献所有的忠诚,您会看到您的敌人的覆灭!她的心脏,会成为我们对于您……纯正信仰的明证!” 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临时的祭司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祭刃。只不过,他显然并没有那种杀人祭祀的决心,握刀的五指紧了又紧,但那一柄轻巧锋利的刀刃却仿佛有万磅之重,压在他的手里就是刺不下去! 心里挣扎了一番,他干脆换成双手握住刀刃,改下剜为刺,但他手掌颤抖的一刀之下,鲜血飞溅,那柄利刃却滑开了几寸,只是扎穿了女孩的胸,没有洞穿女孩的心脏! 身后的人群忽然鼓噪了起来,让这个临时祭司大急,可越是急躁反而越容易出错,手指颤抖着,那柄刀却被断裂的肋骨卡住,任凭他鼓起力气,也拔不出来分毫! 情急之下,他干脆松开那柄祭刃,不再去管是不是杀死了对方,不过当他抬起头时,目光里,那一袭黑色的长袍却仿佛一片会吸食灵魂的阴影,让他当时就啊地一声尖叫,脚下一软,坐倒在地上! 尖叫声就像是一个开关联通了整个峡谷,每一个人都在惊惶的面面相觑,喧嚣声立刻就被压制下来。 “你……你!” 打破了这一片寂静的,还是那个临时的祭司——显然这个家伙脑筋倒也不算是迟钝……即使刚才那一阵乌烟瘴气的可怕战斗里,他并不是在前方组织献祭的人,那个所谓的‘黑袍恶魔’什么的他一眼都看见过,但这也不妨碍他一下就猜到了现在看见的是什么人。 可问题是,这个恶魔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既然崇山之神都已经亲自现临了,那么这个恶魔怎么可能还会再度出现在大家的眼前?他不是早就该被神祇净化了吗? 还是说,其实他才是…… 就在这一片惊呼之中,那黑袍人已经举起手,苍白的手掌在空中一挥。 于是,刺目的金光就在周遭散开,光芒掠过被捆绑在木架上的几人,于是少女还有她的亲属们开始慢慢地抬起头,神采又在她们的眼中聚集起来,让她们一脸惊喜地看着眼前那漆黑的身影,而下一瞬,一阵劈劈啪啪的轻响之中,捆扎住她们身体的绳索已经偏偏断裂,而一层金色的光晕在心灵术士的身周闪动的时候,这几个面面相觑的人身体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但这并不是重点。 峡谷盆地中,声音一时间失去了,就像是被施加了静音咒语一般,每一个人都在呆呆的抬起头。看着那一袭黑袍之中,迸发的金光——初始时,这光芒不过是一点,但在空中如液体一般的流转了几次之后,便径直拉长,扩张,转眼间,已经构造出了一个类人的形体! 那只苍白的手最终伸出,在那金色的流光上一抹。 于是,缤纷的颜色闪耀。暗淡,构造出牧民的皮袍和人类的身体,最终当流光彻底退去,一个人类的身体已经静静地躺在祭坛上! “阿爸!”女孩呆滞了一瞬,继而惊叫!而这个声音仿佛超越了任何咒文一般具有莫大的力量。下一刻,那个男人已经睁开了眼睛。一跃而起!迷茫地观察着四周。最终,他伸开手,将自己的亲人拥进怀中! 死者复活! 牧民们一时间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奇迹,他们下意识的低呼,继而为这一幕而激动,难以抑制地战栗不休 在这个世界。虽然亡灵复生被视作绝对的禁忌,但完整的复活却从来都被作为奇迹而广受传诵——虽然复活术的本质并不复杂,不过是一个修复尸体,并重新建立灵魂与尸体完整联系的手段。每一个可以接触五级神术的牧师就可以施展,但是因为其过程中的一个必要步骤,是沟通神祇,请求牠们返还死者的灵魂,而神祇们通常不会同意这种违逆自然规律的要求,所以复活术的成功率称来都是微乎其微,即使在神庙林立的地区,每一个成功的复活术案例,也是百年一遇的奇迹。 更遑论是这偏僻荒凉的克鲁罗德? 那就是神迹啊…… 细微的嘈杂,一刹那就化作了齐声的颂唱,牧民们用最为虔诚的姿态伏跪于地,开始捻神捻鬼那些他们熟悉的,称颂那位神祇光辉的经文。 “我的神啊……我是您最卑微、最忠心的仆人,请赐下您睿智的,教诲,引导我们走在您的身后吧……,” 作为主祭的中年人用力的咽了口唾沫,刚刚过去的一瞬间,对于这个可怜的家伙而言简直像是百年一般漫长,不过在那些极端的情绪——兴奋,恐惧,以及希冀的催逼之下,他的一张满是褶皱的面孔已经被倒灌的血液胀得通红,老化的脑筋全速运转,竟然变得格外的灵敏。 这个人,真的是崇山之神的分身吗? 不得而知,不过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当务之急,是稳定住这位神祇,而且还有可能会造成某些可怕的后果发生……思索着,他一个翻身伏在地上,赶快向前爬了两步。 “我最伟大的神啊,感谢您的的慷慨……我们,我们会献给您最为丰厚的祭品……不不,是敬献,请请请您原谅我们的卑微愚蠢!我们会向您献上全部的忠诚,还有整个部族的所有牛羊作为祭品!我们会……” 虔诚地叩头贴地,中年人以最恭谨的声音开口道,只是这话语出口,人群中就骤然响起几个小小的惊呼声,在一片寂静之中格外刺耳——那个临时祭司的阿谀奉承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因为失去了牛羊的牧人等于是失去了安身立命的保障,就算是眼前的危机能够度过,那么以后那六个月寒冷的冬季要怎么办?更遑论以后了…… 几个惊叫让这个代理祭司的眉头紧皱,不过他随即便猛地转过头,提高了声音:“亵渎!把那几个对于大神心怀逆意的亵渎者抓起来,一起献祭!” “不必了,这里的祭品已经足够。” 黑袍之下,一个冷漠的声音淡淡地道。 这声音不大,但却仿佛带着一种特殊的冷漠,就好像世间万物都在他的控制之中,而那语音的冰冷仿佛能够向外蔓延,晕染……当话音落下,几乎整个部落里的所有人都如沐冰霜,不由得猛然打了个冷战! 而这颤抖尚未结束,一叠声的惨叫已经刺进人们的耳朵! 凄厉的声音,让所有牧人惶恐的抬起头,偷眼观察,然后注意到十几个人正在同时手舞足蹈地跳起身!他们疯狂地,用尽全力的大吼大叫,似乎在拼命试图捂住自己身上的伤口。可是这种努力只能是徒劳的。无论如何遮掩,鲜血还是如涌泉般从他们的伤口——创伤,烧伤,甚至是摩擦出的血口里喷涌出来,一片片的汇集,血色的线条划破空间,在空间里构造出无法形容的红色的乱流! 刺目的红。在刹那之间崩裂,刺鼻的血腥气味盈满空间,细雨一般从空中降下,一瞬间就将祭坛之前渲染成为一片血红!一瞬间已经将人们心中刚刚见证奇迹的兴奋驱逐得无影无踪! 施加了恩泽。那么也就要收回相等的代价……丛山之神,从来就不是个心存善念的神——牧人们伏跪于地,瑟瑟颤抖。血腥气味溢满了他们的鼻腔,甚至仿佛活物一般渗透进了他们身体的内部,无声地提醒着他们。那个简单和直接的道理。 而这个时候,那位‘崇山之神‘。已经将目光从那些无脑的家伙们身上收了回来。落在身边不远,那个犹在与父母拥抱在一起的女子身上……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来到她面前。伸手点上她的额头,让一抹金色的流光蔓延开来。 转眼之间,那流光就已经蔓延到了女孩的全身上下,一道道细细的金色纹样在她身上浮现。构成一层神秘的纹样,再慢慢消隐到她的身体中。 “你们的祭品,我已经收下,而她将代替我指引你们。我的仆人们。”神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脑海里回荡着,而那黑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风中,只留下他们脑海里袅袅的余音:“听从她的命令,为我服务吧……” …… “他们能为你服务什么?一群孱弱又愚蠢的废物,除了滥用你给予他们的那点力量之外,你对于他们还有着更高的期许?宣扬你这个新的神祇的威能,还是让你能获得更多一点儿的信仰之力?” 跟随在心灵术士身后穿过传送,卡特泽耶克一直保持着沉默,一抹金色的光晕在他幻化成人类外形的指尖上跳跃,仿佛一个简单的游戏,就这样直到心灵术士走过城市,登上自己的法师塔,他才在心灵之语中送出一个疑问。 “实际上,他们只要别在明年的春季到来之前,把自己给搞死了,就已经算是不辜负我的期许了。” 对于灵吸怪巫妖的疑问,爱德华一笑置之:“不过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儿,如果不做出点符合神祇想法的事情,恐怕很容易就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虽然我能确定这个覃格斯并没有什么坚固的盟友,可是他也毕竟是个神灵。” “以你现在的力量,即使是高等神祇的分身,也应该足可以应付了吧?” “如果出现了复数的存在,还是非常麻烦的,至少我不可能把时间加速维持上那么久的时间,今天已经是超限度的发挥了……” 爱德华的语声顿了顿,一步迈进自己办公室的门扉,他的目光就在自己的那张椅子上停驻。 此刻,那里正坐着一个妩媚的身影。 “少年,我听说人类已经满足不了你了,所以你已经开始打那些神的主意了?” 那直奔主题的言辞,让心灵术士的眉头习惯性的拧了一下,而这一闪即逝的惊讶,则让粉红发色的女子的轻笑越发妩媚得意: “女神……啧啧啧,真是愚蠢。你难道不知道,人类才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完美复杂的造物?唉,所以说,男人这种生物,真是肤浅……你看,按照我的实验项目划分种类,即使对于少女感到厌烦,那些各个年龄层的熟女也足够成为是你最先应该考虑的对象,然后是怨妇,,然后是软泥怪……啊,,这个算孔洞填充系,还有那些人与各种类人生物之间的,而神祇,其实是我最不建议的一种存在。你难道不知道,所谓的神祇,根本就是一种类似幽灵之类的存在,你和他们的搅合,最后都不过是在幻想中自己满足自己,根本没有灵与肉的融合好么?” 她到底是只为了说这些无聊的东西才提出了那么个开头,还是这些都不过是为了混淆而故意乱扯的? 爱德华保持着沉默,虽然与对方算不上了解,不过他却已经明白,这位**师阁下在说着些事情的时候,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沉默,否则不管是反对还是赞同,都只会让她牵着鼻子走。 “不想说?哎哎呀……你也变成了个无趣的家伙了呢。” 心灵术士的冷漠,让玛丽莲‘咯咯’轻笑,柳腰轻摆,于是她丰满壮观的东西便极不安分地汹涌起来:“好吧,长话短说,首先,栀子告诉了我你这里有不少好玩的事情,我其实挺想来你这里玩玩的。哦,不欢迎就算了,也不用摆出那个脸来啊?不过很可惜,我最近的一段时间大概都会很忙,也没有什么时间去找你玩呢……所以就让她陪着你好了。哦,她可是我的特制品哦,你得注意一点,别给我玩坏了,如果有什么地方‘破损’了,我们可是要你负责的。” 第六百八十七章共姬会,万物归环 “他们能为你服务什么?一群孱弱又愚蠢的废物,除了滥用你给予他们的那点力量之外,你对于他们还有着更高的期许?宣扬你这个新的神祇的威能,还是让你能获得更多一点儿的信仰之力?” 跟随在心灵术士身后穿过传送,卡特泽耶克一直保持着沉默,一抹金色的光晕在他幻化成人类外形的指尖上跳跃,仿佛一个简单的游戏,就这样直到心灵术士走过城市,登上自己的法师塔,他才在心灵之语中送出一个疑问。 “实际上,他们只要别在明年的春季到来之前,把自己给搞死了,就已经算是不辜负我的期许了。” 对于灵吸怪巫妖的疑问,爱德华一笑置之:“不过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儿,如果不做出点符合神祇想法的事情,恐怕很容易就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虽然我能确定这个覃格斯并没有什么坚固的盟友,可是他也毕竟是个神灵。” “以你现在的力量,即使是高等神祇的分身,也应该足可以应付了吧?” “如果出现了复数的存在,还是非常麻烦的,至少我不可能把时间加速维持上那么久的时间,今天已经是超限度的发挥了……” 爱德华的语声顿了顿,一步迈进自己办公室的门扉,他的目光就在自己的那张椅子上停驻。 此刻,那里正坐着一个妩媚的身影。 “少年,我听说人类已经满足不了你了,所以你已经开始打那些神的主意了?” 那直奔主题的言辞,让心灵术士的眉头习惯性的拧了一下,而这一闪即逝的惊讶,则让粉红发色的女子的轻笑越发妩媚得意: “女神……啧啧啧,真是愚蠢。你难道不知道。人类才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完美复杂的造物?唉,所以说,男人这种生物,真是肤浅……你看,按照我的实验项目划分种类,即使对于少女感到厌烦,那些各个年龄层的熟女也足够成为是你最先应该考虑的对象,然后是怨妇,,然后是软泥怪……啊。,这个算孔洞填充系,还有那些人与各种类人生物之间的,而神祇,其实是我最不建议的一种存在。你难道不知道,所谓的神祇,根本就是一种类似幽灵之类的存在。你和他们的搅合,最后都不过是在幻想中自己满足自己。根本没有灵与肉的融合好么?” 她到底是只为了说这些无聊的东西才提出了那么个开头。还是这些都不过是为了混淆而故意乱扯的? 爱德华保持着沉默,虽然与对方算不上了解,不过他却已经明白,这位**师阁下在说着些事情的时候,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沉默,否则不管是反对还是赞同。都只会让她牵着鼻子走。 “不想说?哎哎呀……你也变成了个无趣的家伙了呢。” 心灵术士的冷漠,让玛丽莲‘咯咯’轻笑,柳腰轻摆,于是她丰满壮观的东西便极不安分地汹涌起来:“好吧。长话短说,首先,栀子告诉了我你这里有不少好玩的事情,我其实挺想来你这里玩玩的。哦,不欢迎就算了,也不用摆出那个脸来啊?不过很可惜,我最近的一段时间大概都会很忙,也没有什么时间去找你玩呢……所以就让她陪着你好了。哦,她可是我的特制品哦,你得注意一点,别给我玩坏了,如果有什么地方‘破损’了,我们可是要你负责的。” 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我刚好准备要把她给你送回去了。 爱德华轻轻吐出一口气,感觉自己刚刚干掉了一个神祇的兴奋心情一瞬间就已经消失无踪了。 或者比较幸运的是,面前的这一位‘玛丽莲导师’并不是她的本体——目光在这位女士身上稍微停留,心灵术士便注意到,她身周的魔网波动平缓而单薄,仅有四五环左右的等级,应该只是个分身罢了。而精神牵引着神能,瞬间转过领地周遭,一时间也没有发现什么强者存在的迹象,所以大概可以认定,这只是这位**师借助了分身现临于此。 “其实啊……如果你真的对她有些什么特别的兴趣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能够获得他的同意,我个人是不会对于她的选择有什么意见的呦。”对于爱德华的沉默,‘玛丽莲’似乎全不在意,眯起粉红的眸子,她似乎饶有兴味的打量着爱德华,也说着那些全无关系事:“可惜作为我的一个分身,栀子她难免跟姐姐我有那么一点儿类似,对于美的追求比较高雅……所以,你如果真的对于她有兴趣的话,想要取悦她可能不大容易呢,怎么样,要不要姐姐我给你一些必要的指点?” “导师阁下有心,不过还是请免了吧。”皱了皱眉头,心灵术士接过话题:“那么玛丽莲女士,您今日到此,有何贵干?” “这么说,是没有什么兴趣了?嗯,虽然栀子的身体调整的基准是早了点,身材确实还没有发育完全,不过其实也没有那么差吧?还是说,你其实只喜欢成熟的果实?不过也不对啊?我看你身边,青涩的可也不在少数……说到这个,我对于你浪费资源的行为可是很有意见的,那位半精灵小姐明显还没有到了可以品尝的时候,你这样做可是对于资源的一种极大浪费,姐姐不喜欢这一点。” “导师阁下……” “要加油啊,栀子她可是告诉我,你这只卑劣的雄性,不允许她触碰异性,更不允许她向你的那些异性传播<女人强大,位面才会进步>这条纲领……哎呀呀,总之是说了一大堆你的坏话呢,栀子可是人家最疼爱的妹妹哟,所以小爱德华,从今天开始,你每天要把你那只幼女借给人家当抱枕吧,当然,还有你那位红头发的龙裔小妹妹借过来当靠垫也不错,哦。对了,还有那个塞西莉亚,你把她给带回来了吧?她身上的血脉的问题看来比我推断的还要严重了一些,所以,你需要我帮你解决吗?” “导师阁下有心了。不过我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 “真的?”玛丽莲**师的表情终于变了变,她挺了挺腰,仔细的看着爱德华的眼睛:“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能力?那可是神能的某种效果,而且还是被植入在她灵魂和**的罅隙里面。所以我才想了个办法,把分解术式法阵恒定在她身上。还费了一番功夫,才研究出了一套解决的方案来呢。” “多谢您如此费心了。” “为了那么可爱的女孩子这一点小事不算什么啦。不过你究竟是怎么解开的?依靠么?不对,那个该死的符文可是镶嵌在它脑子里面的,任何能量的轻微碰触都会造成激烈的反抗,就算是的力量也很难面面俱到的防守住吧?除非……” 心灵术士的道谢真心实意。虽然他很清楚,这位导师阁下之所以如此费心。恐怕还是因为塞西莉亚是她从一开始就看上的。可爱的女孩子——不过显然,对于他的道谢,那位**师根本就没有兴趣关注: “原来如此。”她点点头,却又皱起了细细的眉头:“唉,给你一个忠告吧,你最好还是不要跟那些神之类的扯上太深的关系。不要以为他们真的会和传说之中一样跟人类发生什么感情,她们根本就跟人类是两种不同的存在形式了。” “是。” |“算了吧,别以为装出受教的样子我就会认为你真的听从了我的劝告,你们这些男人啊。都是一样的……唉,我是不懂,你跟这些奇怪的生命体做那些会这么有快感吗?就像那些恶心的贵族一样?征服欲和成就感,就是是最强烈的春药?所以她们的身份就可以给你带来无比的自我满足是不是?真是不可理喻,那可不是人类的爱情模式啊……仅仅只是一个身份,一个名头而已,难道神的身体,会比人类的男孩子,或者是高雅的贵妇,或者是耗费了几年时间才终于两情相悦的女孩子更好吗?” **师叹息了一声:“唉,我就知道,你这样的小鬼,很容易就被那些神给弄得神魂颠倒呢。那些动不动就是千年以降的老女人,真的有那么好吗?,你现在不是应该有些比这种‘勇敢的少年’才做的事情更有追求的事吗?如果你真的只是追求那种对方身份上的感觉,你不是应该去把柯瑞隆的攻陷下来么?” 爱德华瞪着她。 然后轻轻叹息,他发现自己真的没什么办法……可能永远也没有办法对付这个女人的古怪思维,而且随着接触增加,这家伙似乎越来越变本加厉,即使不去理会,她也对于宣扬她自己的思想有着近乎无限的激情。 “你看,柯瑞隆啊,传说中令众神也倾心的容貌,高等神的身份,还有创造了精灵族,上古神明的绝佳力量,而且还是个你最喜欢的异族神种类……最令人心动的地方就在于,他还有一个早就被整个世界公认的爱人,啊,对了,是两个,而且两个现在都是高等神啦。你看,多完美?如果你能把他给攻陷,就等于是同时从这两个高等神的手中将一个高等神的情感给抢了过来……这绝对能最大限度的满足你那种对于自己的虚荣感了,不是么?啊,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个能够任意转化自己性别的极品生物,你看,多么完美啊~” “我只对于纯粹的女性有兴趣,所以你如果只是为了说这些来的,那么我觉得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把栀子小姐送回去了。” “啊啊,所以说,你这小家伙越来越无趣了呢。真讨厌啊小爱德华,能不能不要老是这样一幅样子?放松,放松一点儿,否则人家都要把你当成老霍金或者老阿尔伯特那样的老头子啦。我可不喜欢那种故意做出来的东西呢,所以你在我面前可以放松一点儿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 **师阁下嫣然一笑,眨了眨眼睛: “而且如果你一定要用一个称呼,我希望小爱德华你叫人家艾莲娜大姐姐啦……毕竟人家还年轻呢,而且以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使用那么陌生的称呼是不是有些太刻板啦?嗯。当然,如果你实在是觉得没有办法想象自己有这么一个美丽迷人的姐姐的话,那请称呼人家艾莲娜小姐,也是可以的。” 爱德华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痛了。 “艾莲娜……小姐,我是否可以假定,您不是为了这个问题而来我这里的?”爱德华在一张长椅上坐下来,在刚刚与一位神祇作战之后,他实在是没有什精力再跟这位**师进行一场交锋来让对方知难而退,所以还不如干脆先听听她想要说些什么。 “倒也不能算是错误,其实我到这里来的一个目的,是提醒你注意。” “我跟你说啊。这个老巫妖的研究还算是有点独到之处的,虽然大部分都狗屁不通,不过有一些地方也算是碰对了方向,对于我完成心之网络的工作有一定的帮助。” “心之所至意志使然,这就是我研究的方向。而且,胜利在望哦?可能很快。大概有个一二十年时间之后。你就能看见整个魔法界崭新的样子了,哦,不,是整个世界,我的研究,一定会给这个世界都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的!” “本来。我对于他的计划还有那么一点点儿的兴趣,不过现在看起来,也不过就是想要弄到些凡俗之间的权力之类的事情,真是无聊透了……令人失望啊。” “所以说。你们这些雄性生物啊,思想总是停留在很奇怪的地方,所谓的什么皇权争霸,很有意思吗?说什么掌控家族啦,掌控国家啦,甚至是掌控位面啦……有什么用?一个思想,能控制这个位面所有的思想吗?就算能够做到,那样的世界又和你自己一个人有什么不同?既然只有多样化的世界才有趣,却又要从中更追求所谓的统一。哼,好啦,统一了,又怎么样呢?能维持多久?到了最后最大的利益还会重新分配,这个格局会无限循环下去,最大的利益还不是给了别人?究其根本,不过是一群弱者的游戏,根本就不华丽啊!愚蠢的让人家连改造的兴致都没有了!” “我早就说过,干脆把所有的东西直接掌控在法师手里不是很好?需要的留下,不需要的扔掉,只要能够保证法师的利益,那些用来约束普通人的什么条条框框我们又何必非要去遵守?那些愚蠢的,无法接触到魔网的瑕疵品为了相对完美的造物服务,不是很好吗?我们为什么仅仅只是为了得到资源,就要保证那个臃肿不堪的普通人的组织呢?傻瓜一样的争斗,夺取,最后只会造成大规模的资源的浪费,有什么意义?而且最重要的是,美丽的女孩子啊!那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珍贵的资源,却被浪费的最为严重!这样宝贵的资源,大多都只是被那些该死的,丑陋愚蠢的所谓贵族男人用在延续他们污秽下等的血脉这种愚蠢的用途上,你觉得这些国家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还有,你的老师,还有那几个老家伙们似乎在密谋什么事情。大概是跟托马斯的计划有点什么关系吧,所以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如果那几个老家伙都已经知道了,不管那事情是什么,最后的结果大多都是很无趣的。所以就算了吧。”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跟你商量一些小事罢了,第一件吗……嗯,是关于你那个小女朋友的。” “很可惜,我本来也是想要邀请你加入共姬会的,不过很遗憾的,共姬会的会规要求是女性,至少也要有一颗女性的心,否则的话是不能入会的,不过小爱德华,你有这个潜质哦,只要你能够直接抛开那些世俗对于你的思想荼毒,我保证你立刻就可以获得入会的机会。 “为了我的神经系统的健康,所以我要否决这个提议。” 嗯,有一种说法,环是认识多元宇宙的第二把钥匙。所有事物都构成环形……印记城,外域,外层位面和元素位面都形成一个环,所以这就是多元宇宙的运行之道。此外,环是种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东西。但也可以理解成既是开始又是结束,而万物归环指事物都是循环的,最终又会返回到起点,无论是从地理上还是哲学上。这是有人说过的,关于这个多元宇宙之中少数通用的三个定律之一。 当然,说穿了,在单独的一个位面,比方说主物质位面,它没有什么意义,所以,你大可以将这个理解为 ‘假如你不好好满足栀子的日常需求,我就在实验室里做100只伪娘爱德华,让她们每天相爱哟~‘ 第六百八十八章两方都早有准备? 稍等后改 “嗯,总之,有一种说法就是,环是认识多元宇宙的第二把钥匙。因为多元宇宙里,所有事物都构成环形……印记城,外域,外层位面和元素位面都形成一个环,所以这就是多元宇宙的运行之道。” 提到正式的目的,玛丽莲的表情终于严肃了一些:“此外,环是种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东西。但也可以理解成既是开始又是结束,而万物归环指事物都是循环的,最终又会返回到起点,无论是从地理上还是哲学上。这是有人说过的,关于这个多元宇宙之中少数通用的三个定律之一。当然说穿了,在单独的一个位面,比方说主物质位面,它没有什么意义,所以,你大可以将这个理解为一种单纯无聊的故作高深。至少在这个方面是这样的,所谓的万物归环,和共姬会一样,是一个组织的名称。” “我并不打算加入什么组织。”即使将多元宇宙扯了进来,爱德华也并不打算参与跟这位**师有关的事情,更何况,他并不认为那个什么万物环能给予他帮助。 “嗯,正确的反应。” 对于他的表现,**师只是无可并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其实加入了也很好哦,可以得到不少便利呢,比方说,你要是想要和什么人作对的话,一些不那么主要的事情,自然就会有下层会员帮你做。而且,也只有最高一层的成员,才会直接受到邀请,否则想要加入可不大容易啊。” “**师们都加入了?” “没有,理论上来说,只有我加入了。不过实际上也并不知道,大部分的高级成员的身份都还是隐秘,他们不碰面,不露面,虽然并不反对互相探究,不过至少还是有一半以上的人的身份都是谜团。发布任务,” “那么,你们有什么目的么?“ “那当然是……不能告诉你的秘密咯?”玛丽莲笑了笑:“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不得不加入的理由。加入的话,你可以避免麻烦哦。很大的麻烦。” 很大的麻烦? “是啊,因为如果你不加入的话,那么就是我们的敌人了,按照一般的状态,知道了我们的秘密。又不加入的,只能让他彻地保密。啊。虽然我是嫌麻烦。不过,还是有几个家伙喜欢惹事的。而且,他们对于你的存在很不愉快哦?” “我得罪了他们?”爱德华心中一动。 “也算是吧,不过这主要是因为你的资格是枪来的,所以,他们自然不太愉快。” 注意到爱德华皱紧的眉头。**师‘小姐’咯咯咯地笑得像是一只偷到了鸡的小狐狸:“你杀了我们的一个成员,所以按照我们的会规,你就是他的继承者了。” “这也行?” 爱德华一时间有点发呆,难怪所谓毛人毛会都是连在一起评论的。看来即使不是游戏,这种坑爹的举动,却似乎如出一辙:“你确定不是对付我?” “杀死一个成员,由两个成员证明和引荐,然后你就可以成为正式的存在。当然,是高级成员才有的特殊资格。”玛丽莲解释道:“不过,这个规则很少见,通常只有成员死前的指定可以作为传承的依据。” 参加,不参加? 这个决断其实有点麻烦,虽然爱德华现在也并不畏惧所谓的**师,不过此刻却不适合节外生枝的时候——神力的提升,让他的各项力量更加强大,所以首要的任务,应该是完成自己的任务。 可是,如果是玛丽莲这个等级的存在来上七个,不,有三个就够自己穷于应付了。 “我有多少考虑的时间?” “你最好尽快,因为如果过了最近几天,托马斯就没法给你太多的帮助了。” “啊?”一件件惊讶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出,爱德华感觉自己的脸部肌肉也正在酸痛:“他也是这个组织的成员?我说,你们的组织不是围绕着他的骨干建立起来的吧?” “不至于,万物归环都已经成立了数千年了,托马斯才刚刚加入几个月而已,但不管如何,他向大家推荐了你。加上我,你的入会标准就够了。”**师微笑道:“还有,你的老师,还有那几个老家伙们似乎在密谋什么事情。大概是跟托马斯的计划有点什么关系吧,所以万一他们把托马斯干掉了,你想要找别的高级成员证明你的资格,可就不容易了……” 爱德华的眉头拧了起来。 心灵术士的眉不宽,但是很浓,轮廓很明显,所以相对于他那双并不是非常大的眼睛,他的眉头似乎更容易表达出他的心绪。也因此,虽然他这一世的年龄不过只有十五岁,但眉心上已经有了一道慎重的竖纹。 不过最近,这竖纹似乎逐渐变得淡薄,或者是因为恶魔,或者神能的力量大幅度增强了他的恢复能力吧?不管是皱纹或者伤痕,都会慢慢消失……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心灵术士,他已经较为习惯于控制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包括表情,很多时候,他的眉头皱起,舒展,都不过是一瞬间的弹动,已经很少有如此深锁的时候。 依照这位**师一贯的个性,此刻她说的东西,又有多少是真实的呢? 一个神秘而庞大的组织,能够让一个强大的**师成为其中的成员之一而不是首领,那么就是说所有的成员几乎都是拥有这类似能力的存在?有七人?可是大陆上的**师又有几个?而自己杀死了他们的一个成员——推算起来最有可能的,自然就是那个特斯拉了……但如果真的存在这种组织,那么自己这个杀死了前成员的存在,真的可以代替对方的位置吗? 又不是什么传说中的杀手组织——这样松散的结构形式,在现实中真的可以存在吗? 可玛丽莲又有多少必要,在这个方面欺骗自己? 如今的爱德华拥有的力量很强大。虽然其中的秘密并不为大部分人所知,不过有些东西,是无法被遮蔽的——即使玛丽莲的行事经常出人意表,难以揣测,但爱德华并不认为,她会用一个仅仅是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东西,来引自己入毂。 另外,自己的事情或者可以稍微放一放,但如果那个托马斯背后拥有这样一个强大的后盾,那么本杰明。还有阿尔伯特在揭破他的谋划之后,又会面临什么样的问题?背后飞来的匕首…… 哦,是流星爆吗? “原来如此,能够被如此强大的组织看重,还真是荣幸……” 平复了一下心绪。爱德华伸手轻点,于是隐形的魔法仆役就从虚空中出现。在角落的吧台上冲泡出两杯茶水。呈到桌边。 “嗯,终于做出了一点像是主人的事情了啊?我说小爱德华,你还真……咦?这是什么啊?好苦!”在爱德华开口之前,**师已经凌空拿起了一杯,不过那橙黄馨香的液体让她只喝了一口,就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不放糖?这香气闻着倒是不错。不过这味道……” “苦中回甘的过程,也是一种享受。”爱德华无奈地瞟了她一眼,对于这位**师阁下的鉴赏能力叹了口气,然后自己又倒了一杯清茶:“那么。既然您邀请我进入这里……能否先告诉我,这个万物归环究竟是有多少实力?而如果成为它的成员,我又需要做些什么?” “做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嗯,这么说吧,这个万物归环的原本的目标无非就是想要恢复法师在主物质位面的决定性地位而已,因为复古,所以才叫万物归环嘛。” 玛丽莲哼了一声,目光在杯子里那橙黄的液体和爱德华身上转了一圈,她才学着那个年轻人的样子又浅浅地啜了一口:“不过,说道这个所谓的目的,其实说是他们正在跟整个世界为敌也也不为过吧?结果就是这组织变成了一群妄想狂,加上失败者的集合了……在法师的能力上,他们永远也无法和霍金,还有你的老师相比,虽然这个可笑的组织已经建立了号称一千年,可是却只能千方百计的寻找一些有可能的人而已。但什么梦想之类的,早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啦,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盘算,所以所谓的组织啊,其实就是这样一种无聊的东西。” “所以说啊,意志首先要华丽!如果意志不华丽,那它的信徒一定也不华丽,然后它们一起做不华丽的事情,引起更加不华丽的人来反抗他们,最后就是这样,一场毫无美感可言的愚蠢游戏……这简直是一场不华丽的悲剧! “很有趣的答案。” 如此回答道,但爱德华的表情看上去显然并不如他所说的有趣——虽然这听起来荒谬,但千年之前古代魔法王国的辉煌,却无疑是无数法师都梦寐以求的东西……法师们或者拥有着足够的智慧,但那和理智是两件事情,而且魔法的神奇力量,也同样可以起到催化剂的作用。 掌握力量的存在,又有几个能够真正理智地看待所有的问题? “法师塔里,还有多少人跟这个什么万物归萌……哦,是归环的有关系的吗?”顿了顿,他尝试着问道:“或者,这也是个您不能开口的秘密?” “具体有多少我怎么知道?那些老家伙们一个个都鬼精鬼精的,我那里看得出来他们都是谁啊?我只是勉强知道其中大部分都是法师,不过好像也有几个不是一般形式上的的施法者。成员之间,一般并不鼓励直接见面的,通常都是用通讯水晶的幻象来进行联系,开会时也是的。每一个高级成员可以有一次轮值主持会议的权力,嗯……” 玛丽莲抱怨道,又轻啜了一口茶水……还不忘用粉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角,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不错的饮料呢,好像是还有那么一点儿提神的效果?这是用什么做的?” “那么,说说托马斯吧,听您的说法,似乎是那位本杰明**师要去破坏他的计划的事情。现在已经传遍了?” “谁知道呢,本杰明这个老家伙本来就不是很擅长智谋,所以他那点小算计,根本就不可能瞒住有点想法的人啊?更何况万物归环早就已经渗透到了学院里。不过也不排除故意的可能性,本杰明大概认为让托马斯主动出击,会更容易找到他的弱点吧?” “那么,万物归环……不会去帮助托马斯?” “如果托马斯能够付得出足够的代价,理论上整个行会里的所有人都必须对于他做出帮助,不过到目前为止,似乎他也没有表现出这种意愿就是了。”撇了撇嘴。**师‘大小姐’抱怨道: “本来,我对于他的计划还有那么一点点儿的兴趣,不过现在看起来,也不过就是想要弄到些凡俗之间的权力之类的事情,真是无聊透了……令人失望啊。而且到现在。阿尔伯特和那几个老家伙都已经知道了,不管那事情是什么。最后的结果大多都是很无趣的。所以就算了吧。不过实际上。让他被老头子干掉也好……从一开始,我就不看好这个家伙加入,不过其他的家伙却并不怎么在乎,他们从来都是这样的……实际上我看他们无非就是想要看看,那个家伙会把学院搅合成什么样子吧?哼,他们就是这样。总是异想天开,总是试图不弄脏自己的手,所以最后总是一事无成。” “阿尔伯特导师,他知道这个万物归环的存在吗?”爱德华沉吟道。 “他应该是知道的。虽然他们很少离开学院,但实际上,我很怀疑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事情能够真正的瞒住他。”玛丽莲道: “不过,那个老头子……你的老师并不喜欢这种事情,他认为法师主宰一切的时代造就已经过去了,他只希望法师是这个世界的组成部分号之一,而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按照他的说法……那太高高在上,也太傲慢了,法师是人,不是什么神,所以,没有必要非要统治谁。” “不过,那老头子就是太过死板了,就算没有那个意思有什么关系?我还不是也没有?”顿了顿,她抱怨道:“所以啊,你就不用替阿尔伯特老头担心啦……我都已经知道的事情,你觉得老头子他会一无所知吗?真是的,那个老家伙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居然这么关心他?姐姐我可是毫不犹豫的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了,而且还是放下了宝贵的研究,专门用了心网来连接来到你这里的,还好心好意地给你这么多建议,结果你最后还是想着那个老家伙啊?” “您的帮助,我会时刻记在心里的。” “光记着有什么用啊?如果你真的有心,快给我一些你的头发什么的的,我新建的心网正好需要一批试验品试一试效果呢。” “那么,请您先付给我挪用我的部下形象以及力量而产生的侵权费用吧?两个人哦?” “少来,当时我是得到你同意才复制的!” 这个女人的立场,实在是非常奇怪的。 一直以来,爱德华对于她的态度都是敬而远之,但在很多方面,她似乎都是在跟心灵术士处于对立的层面上 “所以说,你们这些雄性生物啊,思想总是停留在很奇怪的地方,所谓的什么皇权争霸,很有意思吗?说什么掌控家族啦,掌控国家啦,甚至是掌控位面啦……有什么用?一个思想,能控制这个位面所有的思想吗?就算能够做到,那样的世界又和你自己一个人有什么不同?既然只有多样化的世界才有趣,却又要从中更追求所谓的统一。哼,好啦,统一了,又怎么样呢?能维持多久?到了最后最大的利益还会重新分配,这个格局会无限循环下去,最大的利益还不是给了别人?究其根本,不过是一群弱者的游戏,根本就不华丽啊!愚蠢的让人家连改造的兴致都没有了!” “我早就说过,干脆把所有的东西直接掌控在法师手里不是很好?需要的留下,不需要的扔掉,只要能够保证法师的利益,那些用来约束普通人的什么条条框框我们又何必非要去遵守?那些愚蠢的,无法接触到魔网的瑕疵品为了相对完美的造物服务,不是很好吗?我们为什么仅仅只是为了得到资源,就要保证那个臃肿不堪的普通人的组织呢?傻瓜一样的争斗,夺取,最后只会造成大规模的资源的浪费,有什么意义?而且最重要的是,美丽的女孩子啊!那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珍贵的资源,却被浪费的最为严重!这样宝贵的资源,大多都只是被那些该死的,丑陋愚蠢的所谓贵族男人用在延续他们污秽下等的血脉这种愚蠢的用途上,你觉得这些国家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第六百八十九章变虎,变龙,变? “您的帮助,我会时刻记在心里的,**师阁下。” “叫姐姐!而且光记着有什么用?如果你真的有心,快给我一些你的头发什么的的,我新建的心网正好需要一批试验品试一试效果呢。”**师不屑的瞟了爱德华一眼,目光中那若有若无的幽怨,足够让一个不了解她的男人心动一百回。 可惜某人虽然视力出众,此刻的表现却又像极了盲人: “那么,请您先付给我挪用我的部下形象以及力量而产生的侵权费用吧?克劳迪娅和莱亚,我现在好像需要不少东西,或者,你给我两个人的情报?只要所在位置就够了。” “啊呀呀,小爱德华,你可还没有老呢!怎么记忆力这么差?难道说,你的心灵异能在使用的时候会消耗你的记忆吗?真可怜啊……我取得他们两个人可是得到了你的同意的呦……嗯,这样的话,你先说说看到底要不要加入万物归环?如果加入的话,我可以给你很多帮助哦?” “我考虑一下。” “有必要考虑吗?我个人的意见是希望你加入,这样,你至少可以减少很多敌人,最近你有很多事情要忙吧?如果再树立一个,不,是一群敌人,未免太过得不偿失了。” “感谢您的细心,但是您知道,这毕竟是很大的事情啊。”心灵术士轻叹一声:“如果是您麾下的组织也就算了,但让我加入到一群古怪的人之中,我这种力量和智慧都不及您万一的小学徒,若是一个考虑不周到,很容易受伤啊。” “哦,这么说。如果是我的共姬会,你就会立刻加入了?” “如果没有那些古怪的条款,也没有那些实验的话。否则我只能认定互利合作的关系。” “互利合作吗?那还真是可惜啊。” **师用一个不符合她遗憾语气的妩媚笑容,作为这次见面的结束致意——下一瞬间,金色的粉末从她的身体上向外喷发,将周遭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闪烁华丽的光彩里。而当光彩消散,椅子上留下的,便只是外表缩小了一号,但内容却完全不同的‘玛丽莲**师’。 “互利合作……” 与视野里,那双冷漠的粉红眸子相对。爱德华不免微一摇头,然后叹息。 这个女人的立场,实在是非常奇怪。 **师这种拥有力量的生物,几乎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揣测——所以一直以来,爱德华对于她的态度都是敬而远之。但在很多方面,她似乎都是在跟心灵术士处于对立的层面上。可是若有若无的。她似乎又帮了爱德华很多的忙。当然,爱德华自认已经付出了代价,可那些代价,用来换取一个**师的帮助,又有些不够。 万物归环…… 这个古怪的组织,看来对于自己是有些危险的。不过幸好,在万物归环之中,托马斯是个不受欢迎的角色,而且这个组织的成员较为松散。各自以自己的目的为优先,互相之间的身份并不明确,但内部分成数个小组。而这些高级成员,几乎都是有着一定力量的人物,至少不会逊色于那个特斯拉。但也正是这种松散的结构,可以稍微拖延托马斯的行动。 虽然提出了邀请,但玛丽莲的目的,应该不是让自己加入到万物归环——至少,不单纯是这样。 或者将之理解成为一种示好的举动更加合适?很有可能,她希望的是掌控整个组织,或者在拆分这个组织的过程中,得到更多的利益,而爱德华,则‘可以’是她的合伙人。 至于说目标吗? 首先就是托马斯吧……至少,玛丽莲已经表述的非常明确,她,以及整个万物归环,是不会插手到这件事情当中。另外还有一个不确定的消息,应该就是托马斯的动作时间“一个十日的会议”“尽快解决,不在下一次会议之前。”——这自然就是一种个体性,等于是告诫爱德华,对方的危险,以及可能动手的时间。 “那么,要干吗?” 心灵术士忽然发现,自己如果这个时候还选择按兵不动的话,那么真的就是十足的……蛋。 但若要参与其中,又需要多少东西? 爱德华静静地站立在黑暗之中,无处不在的阴影掩盖住了他身周千尺范围的空旷空间,空气在仅有一层光滑内墙的空间里缓慢流动,带着若有若无的哗哗声响,久闻之下,令人心悸。 心灵术士伸出一只手,于是,黑暗就被银色的光火驱赶。拳头大小的银色光芒明亮而不刺目,但却带着一种独特的冰冷光感,光芒挥洒之处,青色的石板也被镀上了一层光滑的银色,仿佛最为洁净的纯银。 银色的火焰跃动,平稳,如流水一般的在他的掌心中不断变换着形状……刀剑,箭矢,盾牌,锤或者棍……以及一道道闪耀不休的电光。 然后,是更加复杂一些的东西—— 微微凝神,爱德华双手中已经提着一柄巨大的左轮手枪,光泽闪动,百尺之外的墙壁上已经被无声无息的蚀出了六个盆子大小的缺口!丝丝电芒在缺口之间跳跃,然后随着他的眉头一挑,已经重新汇聚,回到了他的手上。 但看着那指尖跳跃的银色光晕,爱德华却只是轻叹一声。 神力非常强大,但究其本源,不过是一种能量而已,所以,不管是塑造成为何种形态,它都只能起到能量最为基本的作用——爆发,中和……然后就没有了。不管是你将之构造成什么样复杂的形态,都不过是徒具其型而已,即使是做成了手枪,但发出的弹丸其实也和同等大小的神力直接构造成的电光效果没有什么不同,除了外形让人有些激动之外,便不存在任何意义。 或者,较为实用的用法。就是可以借助它来移动自己的身体了吧……爱德华迈动步伐,刹那间,空间里光影闪动,隐约一串幻影四处浮现,随即消去,而爱德华的身影似乎仍旧在原地站立。但咯喀的碎裂声随即打破空间的宁静,无数灰尘与碎石从周遭的墙壁上落下,构造出数十道光滑,或者粗糙的深刻痕迹, 这种力量也并非是单纯的神力形成的效果。而是与伊利斯翠那种可以扭曲空间的力量一样,由神力驱动的神则构造而成,这个世界最为强大,也最为本源的力量的具现,也就是所谓的神的威能。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心灵术士伸手揉了揉额角。 信心正在意志之中不断膨胀,仿佛那些神力正在滋润着它们……至少。如果仅仅只是对付一个敌人的话。一个凡人的话,决不会比那个什么神祇更加费力,即使是他的手中有一件所谓的神器,也不会改变这个结果。 “傲慢是成功道路上的,永远喜欢在你看到结果的时候绊倒你,而力量是要与智慧相匹配地。超出智慧所能控制的力量永远都会是一场灾难,而你,现在正站在那个危险的边缘。” 意志里波动的念力带来了一段警告,也将卡特泽耶克的身影。送进爱德华的视线里。 这位灵吸怪巫妖的身后,跟随者十席长袍,轻而整齐的步伐,在空间里划出一阵沙沙的低沉声响。 “神祇强大的秘密,有一部分就在他们的精神之中,与神则的真正结合,会让他们能够调用这世界的部分意志,那是真正匹配神力的强悍意志,而非凡物的精神可以匹敌。同样的神能,在牠们的手中,则拥有着百倍的力量。当然,你知道我说的是真正的神,而不是你昨天遇到的,那个仅仅得到了些许力量的渣滓。” 爱德华静静地听着,即使自己已经掌握了卡特泽耶克的命匣,这位灵吸怪巫妖对于力量的认知,却源自于数百年时间的锤炼,远不是他这个仅仅有那么几十年寿命的平凡人类可以相比。 “幸好,我暂时不用去对付兰森德尔。”他笑道,但笑容却仅仅只在唇角驻留了一瞬。 在某些事情上,或者心灵异能者们有着无法言喻的默契,而在考虑到那位托马斯的时候,不管是爱德华,或者是卡特泽耶克,都同样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尤其是爱德华自己。 虽然很清楚,现在的自己,至少在力量上已经不可能比一个单纯的的**师弱小,然而当爱德华对于能量的掌握越发娴熟,磅礴的精神力也会带给他更多也更加玄妙的能力,比方说这种对于特定事物的,模糊的预知一般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却在不断的提示他,不要跟那个托马斯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联系。不管是敌对,或者是协作。 摇了摇头,将心中那种怪异的念头甩出思索,爱德华抬起目光,打量着巫妖身后那十名身穿着长袍的人,而在他的目光过处,那些人影陆续低下头去,以一种完全不符合法师身份的谦卑,单膝跪地向他致意。 “听从您的吩咐,我的主人。” 无需爱德华开口,与他目光相对的一个法师便已经站起身,踏前一步,用一种分外空洞的声音回应道,和鸣的声音于空间里回荡,却带着一种难以想象的狂热——仿佛那个人的命令,已经是他生命之中仅余的全部。 这些,就是被巫妖改造过的法师了。卡特泽耶克向他保证,这些家伙们的力量不会受到任何损伤,只是在意识上,绝不会存在任何反抗的思维—— “那么,告诉我,你是谁?”爱德华问道。 “我是您的仆人,而您是我伟大的,至高无上而唯一的主宰。” “我是说,你的名字。还有你父母的名字。从哪里来?” “我是卡尔?李卜克内西。父亲是卡尔?亨利希?李卜克内西。母亲是欧也妮?缇娜?李卜克内西。我是图米尼斯布莱克伍德郡省人……我的主人。” “有若干只鸡和兔子被放在同一个笼子里,从上面数,有三十五个头;从下面数,有九十四只脚。告诉我,笼中各有几只兔子和鸡?” “12只兔子,二十三只鸡。” “有关这一次与你一起到来的人,你知道多少?” “不多,我的主人。他们,也是我们。曾经是国家法师秘密召集的精锐,归属于罗丝布莱克的直接统辖和管理,但我们真正的指挥者则另有其人,我们不清楚他的名字,只知道在必要的时候,称呼他为大师,或者是主人,但到如今为止,我们的主人,只有您一位。” “维持你们平常的样子。直到所有的手术结束,不要让任何人看出你们有什么问题,我给予你们在这个过程中,随意说话的权利,不必顾及我的名字。” “是的。我仁慈而又至高无上的主人,您的命令。既是我们的命运。我们的一切,归属于您!” 爱德华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在他的吩咐声中,十个法师齐声开口,然后深深地垂下头, “很完美。思考者阁下,您的能力,比您自己描述的还要强大。” “很可惜,他们之中的大部分经过特殊的改动。记忆清理的很干净,不过,原本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记忆就是了。这倒是让我的改造变得轻松,除此之外,我好像找到了一个有趣的样本。” 心灵术士转向一切的始作俑者。而巫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而残忍,但却又压抑着某种东西……类似于快乐。甚至在爱德华并不悭吝自己的赞誉的时候,妖则也只是还给他一个‘这是废话’的表情。 这让心灵术士感觉有点儿受伤。 因此,稍微思索了一下,思维中某个恶质的想法,就让他的嘴角弯起了小小的弧度:“卡特泽耶克大师,您不觉得,您的样子有点儿这个……无趣?” “什么?” “嗯,等一下,你按照我说的来……” 于是片刻之后…… “我们将与那些神祇进行一场生与死的争斗。只有完整的信念,可以保护你们;只有完全的服从,可以拯救你及你的家人,空出你的心灵,并顺从我的意志,知道的越少,就可以变得越好。我是思考者,倾听我的声音……服从我吧……” 用干涩,平稳而带着异样滑音的声调说出这句莫名的话语,卡特泽耶克眯起眼睛,瞳孔中细微的红芒闪烁。 星界的银色物质就在他的面前构造出一大片光洁平滑的表面,映照出其中那个面色苍白的人影,光滑浑圆的头顶没有一根头发,只有一根金属带和一些奇怪的金属软管连接进脖颈后的领口中,下巴上浓密的棕黄色胡须修建的整整齐齐,却无法掩盖单薄的口唇;灰色而明亮的双眼周围遍布着皱纹,没有眉毛的额头光滑而坚挺,眉心处,一个青灰色的符号刺青格外醒目,那个尖细高挺的鼻子一起搭配出邪恶而富有智慧的面容。 不过,这面容上此刻的表情大多是困惑。 “这很愚蠢。” 跳跃的红色视线盯着那个上下打量着他而露出满意笑容的人类,灵吸怪巫妖慢慢地开口道:“实际上,我不认为这个新的形象比我之前所用的那个有任何更加实用的特征,尤其是这个符号,我感受不到它具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除了会让我的样子更加引人注目之外,简直一无是处,和刚刚那怪异的言辞一样……而你是坚持要求我使用这个形象吗?” “当然,我坚持,我的顾问阁下。” 爱德华满意的看着自己新生的‘顾问阁下’,诡异的笑容让灵吸怪巫妖的表情也抽动了一下:“不错,引人注目,但引人注目其实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在正面对敌的时候,一个引人注目的存在会模糊对方对于力量的判断,低调对于一个强者而言毫无意义,而一个与强者相称的外表,则会让你减少很多没有眼光的人带来的麻烦、” ----------------------------------------------------------------------------------------------- 这是什么?”塞西莉亚愣了愣,不过她的疑问却并没有得到回答——看着那团噼啪作响的金光逐渐凑近自己,她皱了皱眉头,但最终还是安静的任由心灵术士的手指点在额头。神力跳跃了一下,便就此没入皮肤,消失不见。 “再试试看吧?试试变化成那个样子。”爱德华柔声道。 “我……并不喜欢这个样子喵。”小猫儿看着自己手掌上伸出的锐利勾爪,摇了摇头:“” “这可是崇山大神对于你的赐福呢,怎么可以不喜欢?” 这一团的神力,已经被爱德华抹去了有关于覃格斯的标记,借助了它,塞西莉亚就可以完全自由的变化成为那种虎人的形态, 第六百九十章嫉妒与扭曲 所以,有人便在出现的同时,用力的吸了吸。 “在想什么?”女孩子小吃一惊的惊讶,带着某种意外的美感,让爱德华不由看得入迷,他来到她的身后,揽住那结实而纤细的腰肢,贪婪地享受着女子鬓角发梢的独特香气。而被他抱在怀中,塞西莉亚只是顺从的向后靠了靠,将自己的身体依偎在他的怀里。 “如果我学会了足够多的魔法,能不能让克鲁罗德的子民们也过上这样的生活呢?”她喃喃地问道。 “实际上只要你们能够下定决心,一年之内,就可以建筑起几座城堡,让牧民们安定下来,推广农耕政策的话,十年就可以有所成绩,而对于大部分的牧民来说,如果能够在一个地方定居而能够获得粮食的话,谁又会放弃这种安稳,跑去追求东游西荡风险极大地放牧呢?只要有人啃投入,是不成问题。” 爱德华轻笑一声,在女孩玲珑的耳珠上吹着热气,感受着怀里那温暖躯体的惊人弹性,他低声道:“只不过有个更重要的问题。图米尼斯,需要的是民风彪悍精于放牧的克鲁罗德为它提供战士和马匹,而不需要一群跟他们一样的农夫来天天耕地。” 野蛮人的公主沉默下来。 她提出这个设想时,也未曾想得太远,不过这种程度的结果,似乎也并不难猜。“想要让图米尼斯,不,想要让罗曼蒂重视你们,其实也很简单,他们绝不会忽视一面有用的盾牌。”男人读取着她零散的思维:“只要在那些兽人身上打些主意,被兽人小股部队闹腾起来。也不困难,是不是?” “那会死很多人的……” 是的,很多人,兽人是大陆上的毒药,异物,可怕而蛮横的行军蚁,他们的进攻,必然伴随着沿途的破坏。毁掉一切能够毁坏的,掠夺一切能够掠夺的……一旦他们突破了中央山脉的藩篱,不仅仅是图米尼斯人。即使是有所准备的克鲁罗德人,也一样要受到牵连。 “给你一个礼物。”在她的脖颈上落下一吻,爱德华伸手弹出一团金光。 “是什么?”塞西莉亚愣了愣,不过她的疑问却并没有得到回答——看着那团噼啪作响的金光逐渐凑近自己,她皱了皱眉头。但最终还是安静的任由心灵术士的手指点在额头。神力跳跃了一下,便就此没入皮肤。消失不见。 “感觉怎么样?” “凉凉的。不过,好像是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力量涌出来一样,原本有点累的感觉也消失了。” “那么,就再试试看吧?试试变化成那个样子。” 小心的观察了一遍女孩儿的状态,直到确认毫无问题,爱德华笑了笑。然后柔声道。 这一团的神力,已经被爱德华抹去了有关于覃格斯的标记,借助了它,塞西莉亚就可以完全自由的变化成为那种虎人的形态——甚至不仅仅如此。如果塞西莉亚愿意,她还可以借助这一部分神力,来修复自己的伤势,或者是进一步的强化自己。 犹豫了一下,塞西莉亚闭起眼睛,瞬间张开的时候,褐色的眸子,已经被流淌的金色覆盖代替! “喵哈哈哈……喵哈哈哈……”长长的,柔软的‘咆哮’之中,金色的毛发已经在女子健康的肌肤上生长,眨眼之间,这位公主殿下,就变成了一头吊睛白额的……大猫儿 “我……并不喜欢这个样子喵。” 看着自己手掌上伸出的锐利勾爪,塞西莉亚活动了一下手指,然后摇了摇头:“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法术都被遗忘了” “这可是崇山大神对于你的赐福呢,怎么可以不喜欢?”爱德华笑了笑:不过这个时候,小猫却猛地弓起了身体,心灵术士一个愣神的时候,房门已经在咚的一声之中洞开!走廊中随即便有一片尖锐的摩擦声传来! 爱德华不由一愣。 而当他扭转扭转空间一步跨出房间,就注意到小猫正气势汹汹的举起爪子,一对金色的眸子恨恨地盯着眼前,被抓在她手里的那个东西。 哦,不是东西。而是一只覆盖禽青色鳞片,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爪尖的……手——或者说,一只被红色鳞片层层包裹包裹的爪子。 克劳迪娅就那样举起手,遍布带着鳞片的手掌幻化龙爪,轻描淡写地挡下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攻击…… “住手,她不是敌人。”爱德华一时间有些无语。 而这个时候,克劳迪娅已经反手一挥,向着侧边的墙上狠狠砸了下去! 塞西莉亚的身体固然灵活,可是在被抓住的情况之下,又怎么可能跟克劳迪娅巨龙血脉的力量抗衡?半声轻叫里,身体直接就被轮了起来!法师塔的墙壁都是至少半尺厚的岩石,如果砸实了,这一下子恐怕至少也要让小猫折断几根骨头! 幸好得到了传讯的女骑士立刻松弛了力量,而塞西莉亚兽化后的反射神经也远超常人,在空中一个翻身,脚踩墙壁,随即轻巧地落在了十几呎之外! 不过,龙族血脉之中带着天生的威压特性,而对于动物的效果更甚于普通人,因此塞西莉亚落地后便如真正的猫儿一样弓起了后背,尾巴树立,金色的瞳仁里映出那个女子红色的头发,她连尾尖上的金毛也炸了起来! “非常抱歉,主人。”用力挥动的半途却又猛然收回力量,即使是克劳迪娅也要受到那种力量的反冲,克劳迪娅后退一步,单膝跪倒下去,声音却已经嘶哑了:“我……” “算了,没受伤就好。” 爱德华伸手拉起她,注意到那原本别红色的鳞片包裹的爪已经恢复了本来的模样——纤然若素的手掌光滑柔软,不见一丝角质的影子,让爱德华不由心中一动——如此快捷的变化,说明这位女骑士现在已经将龙化几近完全掌握了。 “有事?” “主人。是有关于您的卫队的训练……” “讨厌喵,这个女人是谁啊?” 克劳迪娅开口道,不过随即就被塞西莉亚打断了,‘猫公主’一步窜了上来,但显然是对于刚刚的交手心有余悸,喊了一声就躲在了爱德华背后。瞪着女骑士发出一阵低微的咆吼。“这是我的近卫骑士。”爱德华伸手抚摸着那只自己几乎无法遮挡的‘大猫’的头,以示安抚:“好啦,别紧张,乖乖的,试着变回来看看吧?” 于是那只‘大猫’闪身跑开了。但在回到房间之前,却示威一样的,向着克劳迪娅咧咧嘴,露出两颗洁白却尖锐的虎牙。 “主人,近卫队的训练已经开始。不过我希望能够给他们一个专门的训练场。”顿了顿,克劳迪娅禀告道:“与城卫军相比。他们的任务。应该是在战场上进行战斗,光是进行一些普通的身体训练是不够用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参加战役,在实战中提高他们的能力。如果不行的话,我希望可以带着他们出城训练。” “可以。不过其实也不用那么认真,因为我近期内并不打算再进行更大规模的战役战了。”爱德华沉吟了一下:“你自己的力量怎么样了?剑术方面,需要我再找维拉利安给你一些指点吗?” 说到这里,爱德华忽然犹豫了一下。 克劳迪娅的力量。在他身边的人里面,应该算是最为强大的了,龙族的血脉,变身能力加上不错的基础,又拥有着绝对忠诚的契约,所以爱德华一直希望可以让她更进一步,成为一个大骑士等级的高级助手。 不过这种情绪,好像在最近似乎变得淡薄了下来。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因为有关王权的秘密,逐渐被自己查知,发现自己的敌人,可能是天界的诸神的时候?又或者,因为某些事情,而跟这位女骑士产生了超越普通男女关系的时候?又或者……总之,自己好像越来越不希望她再站在危险地战场上了。 反正,自己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更好的战力,也已经用不着让她再冒险站上战场。所以自己才会将那个训练什么禁卫军的事情交给她处理吧?这样一来至少可以给已经丧失了治愈的她一点儿心理上的慰藉? “量力而为就好,最近没有多少事情,所以你可以慢慢来,嗯,带他们出城或者什么的,你自己决定,别带他们走得太远就好。”他回应道 “是的,主人。”女骑士躬身道。但就在转身走了几步之后,她忽然又驻足回头:“主人,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事情?” “没有。最近你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是,主人。” “真是抱歉……” 忽然有些心事的的爱德华重新回到那间客房的时候,塞西莉亚已经不再是那只猫儿的模样,在长裙外面,也加了一层长袍。她已经恢复成为了那个法师的学徒……而目光在爱德华的脸上停留了一瞬,这位克鲁罗德的公主露出一个歉然的笑容:“虽然那努力了,但我好像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和言语。” “能够凭借自己的意志变回来,就已经基本上够了吧?”爱德华笑了笑:“这样的兽化可以增加力量和速度,可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不是吗?” 不过,他很快又摇了摇头。 塞西莉亚和他可不一样,这位公众股殿下并不需要亲自作战,所以不管是力量还是法术,她都不需要有多擅长。所以给她恢复了这种变身能力,不过是爱德华个人的一点恶魔趣味和执念罢了。 “那种感觉,非常奇怪,怎么说呢,就像是我变得不太像是我了,有点像是个别人,不,应该说,是什么事情好像都不愿意仔细的思考一样,并不是不舒服,而是有些……浑浑噩噩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想要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一点儿也不犹豫的感觉。”塞西莉亚垂下目光。似乎是在回想着刚刚的一切:“好像总是有个人,或者有个声音在脑袋里面慢慢地开口,说我不需要去考虑,只需要顺其自然就好了。” “可什么顺其自然啊……像个笨蛋似的……”她抱怨道,不过很快抬起头: “真是位英武的骑士小姐诶,有这么好的女孩子作为情人,爱德华你可真幸运啊……” “嗯?什么情人……别胡扯!” 爱德华一瞬间眉头大皱,在对方的语气里听出某些不那么令人愉快的成分……酸楚的味道,嫉妒的味道。 因为那个兽化诅咒的问题,塞西莉亚来到他的领地不过一天时间。其中倒有大白天是在休息,所以爱德华才会在这个时候前来看她——有一半也是为了看着这位公主殿下,免得她对于有些事情产生糟糕的认知。 不过好像有点疏漏? “不是吗?你不是已经跟她签订了魔法契约,” “谁说的?” “昨天晚上,我有些睡不着。刚好丽莎小姐来看望我,所以就跟她聊了一会儿呢。” 那个丫头…… 爱德华不由扶住额头。牙疼似的哼了一声。昨晚……那个什么崇山之神的战斗虽然短暂。但控制神力对于一个凡人来说毕竟是一种负担,尤其是那样大规模的扭曲空间来避免神能的伤害,所以即使是心灵术士的精神力远超常人,昨天晚上也睡的格外深沉。 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就找到了这个空子钻了进来。 “啊……嗯,是丽莎那个丫头啊。哈哈哈……” 控制着自己的脸部肌肉拼凑出一个‘见怪不怪’的微笑,爱德华打了个哈哈:“你别介意,那丫头正在中二的……嗯,就是喜欢胡思乱想的年纪。说的话总是那么奇奇怪怪的,不过大多是夸张胡扯而已,只是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罢了。” “哦,都是胡扯的吗?”塞西莉亚的表情淡淡的,似笑非笑地打量了爱德华一眼,便不再开口。 不过,不再开口,可并不表示她真的相信了那个拙劣的掩饰,爱德华眯起眼睛,一瞬间就已经在她散逸出来的表层思维中捕捉到了十余段纷杂的信息。诸如‘撒谎’‘不出所料’‘卓尔’‘女精灵’‘那样的小女孩’‘图米尼斯人’‘所谓贵族都是如此’……之类的,林林总总的,象征着不妙的复杂思绪几乎无需耗费太多精力推断,也能看出其中个不妙的端倪,显然,这位公主殿下所谓的‘聊了一会儿’恐怕绝对不是如字面上的形容纳言高端出的时间,而思维的触须,在空间里慢慢拂动,爱德华试图在公主殿下的脑海中寻找一些有那场对话的内容,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行不通。 “那个该死的混蛋丫头,到底是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等一会儿看我不打烂她的屁股!”| 但不管如何在心中咬牙切齿也好,眼前的问题,若是不顺利解决,恐怕会非常麻烦的…… 塞西莉亚垂下目光,表情平淡,但是一层蔼蔼的水汽,却分明已经在她眼中聚集! “那个,塞西莉亚……”爱德华柔声开口道,不过一时间,却又发现自己好像说不出什么像样的托词。 这个时候最好的回答,自然是断然回应,‘我只有你一个。’或者‘我只爱你一个’之类的话吧,做出一点儿保证,自然很容易就能让她平静下来。再加上一点儿甜言蜜语,足够让眼前的女孩子回嗔作喜,可问题是,爱德华不可能永远保证这种谎言,达赫妮或者克劳迪娅可以帮助他说谎,丽莎小姐那边又怎么办呢?更何况还有艾莲娜…… 当然,以爱德华现在的力量,想要采取直接一点的办法的话,很容易就可以度过这个难关。 他可以抹掉她的记忆,甚至是修改她的想法,重塑她的人格,直接让她不在意这件事情……实际上这对于如今的爱德华来说,也不过就是比思维转动稍微复杂一点的事情罢了——就像是卡特泽耶克对于那些法师们做的事情一样。 借助心灵异能,卡特泽耶克能够随便的将一个人改造的对于爱德华无比狂热,成为最为忠诚的下仆。虽然那固然是因为他对于心灵异能精研多年,不过爱德华如果打算模仿,改造一两个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可问题是,爱德华不想那么干。 不管是消除记忆也好,改造也好, 这种东西,就是所谓的道德观念,所谓的心理洁癖,所谓的无聊的逼格……总之不管是什么词汇来形容都是一样的,他就是不希望利用外力来强行扭转这个局面, 他喜欢的女孩子,是原本的,自然生成的……思想经过成长成为独立而完整的人格,没有丝毫经过人工的雕琢,否则的话,对于自己来说,就已经成为了一种扭曲, -------------------------------------- 第六百九十一章狩猎 不管是消除记忆也好,改造也好,都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这种执拗的东西,或者就是所谓的道德观念,所谓的心理洁癖,所谓的无聊的逼格……总之不管是什么词汇来形容都是一样的,是爱德华认为的,即使得到了力量也希望强行扭转的存在,因为他喜欢的女孩子,是原本的,自然生成的……思想经过成长成为独立而完整的人格,没有丝毫经过人工的雕琢,否则的话,对于自己来说,就已经成为了一种扭曲。 “嘻嘻……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呢?” 复杂的思忖被打断,爱德华有些发怔似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子翘起嘴角,笑得像是摇动一串银铃:“真少见啊,爱德华阁下,我们大名鼎鼎的学徒长大人,竟然也会露出这种表情,真有趣……” 女孩子的心绪,真的很难弄懂。 “不用担心,丽诺比丽小姐她并没有说你的什么坏话,她只是告诉我一些,我原本不知道的事情而已。比方说,你身边的……对了,还有你这块领地的事情,说你是个很厉害的领主呢,只用了一个多月,就已经把领地建造起来,还建立了这座魔法塔。已经是个比**师也毫不逊色的强者了呢。” 敛起笑声,塞西莉亚认真地说道:“嗯,说起来,既然我已经能够控制这种大神赐予我的力量了,是不是……也可以回到学院去了?我离开已经好几天了,导师阁下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无辜迟到和旷课的家伙,虽然我们有请假,不过还是会让他感到不愉快的。” 这算是什么,逃避? 爱德华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作为心灵术士,他完全可以看出来。塞西莉亚的心绪依旧杂乱无章,远没有达到表面上的那种平静,她很可能不过是在本能的想要离开这个漩涡的中心——这并不是个什么好现象,爱德华明白,如果任由这位公主殿下自己来做出决断,那么依照女人的思虑方式,至少有七成左右,她会选择举棋不定好之后任由时间将伤口抹平。 但情感逐渐淡薄之后,可能也就是两人之间关系的结束了,毕竟。他们两个本就是因为一场奇怪的误会才结识,感情也并不深厚,无所谓出生入死,甚至可以说,他们的关系也仅仅就是‘同谋’和‘**’就那样扭曲的连接在一起的东西罢了。 这个时候。用言语来继续解释似乎也并不合适——会直接挑动起对于原本甜蜜感觉的反刍,让感情更加恶劣激进、 是不是给自己一点儿时间……会比较好呢? “……嗯。那么我送你吧。”他说道。指尖轻点,一片空间已经水波一般晃动起来,勾勒出魔法学院后面,那条清冷小街的景象…… …… “丽莎那个死丫头跑到哪里去了?” 片刻之后,爱德华一脚踏进自己的房间,向那位已经坐在桌边的幕僚小姐问道。 “嗯。这个时间,丽莎小姐一般是在睡觉。” 从厚厚的纸片之上抬起视线,安娜苏称职地给出了答案,但显然对于年轻城主少有的急躁表情。幕僚小姐并没有丝毫感觉……不,打量了爱德华一眼之后,她甚至露出了一个饶有兴味的表情:“不过今天可能例外,因为今天是蓓尔莱娜陛下规定的大阴影仪式的开场,所以她从昨天下午就一直在主持仪式,可能您要到神殿才能找到她。” 显然,这丫头是知道自己要找她算账,所以提前躲起来了。 爱德华一瞬间想要直奔神殿,只是下一刻,他又改变了主意——虽然是自己允许的,但这些黑暗信徒在执行神殿的命令方面非常卖力,如今蓓尔莱娜的神殿大部分已经搬迁到了地下,占据了第三层东区的地方,其中房间有接近一百个左右,去找人实在有些麻烦。 “领主大人。” 看着心灵术士慢慢坐回到椅子上,幕僚小姐的羽毛笔轻动,在面前的纸张上留下了一行娟秀的字迹,然后收拢跟那一叠文件:“您有没有考虑过,给予这些德鲁伊们一些约束?” “他们又怎么了?” “您同意他们传教倒也没有什么,但他们的那个城区的自治程度,似乎有些过分了。他们甚至拒绝我们的城卫军进入城区进行日常的巡防,除此之外……” “是那些老家伙?”爱德华哼了一声:“警告他们一次,让他们在四个沙漏内整改,否则的话……暴力执法好了。” “您确定?” “当然确定,你全权负责就好,有需要的话,带上那几个老家伙,嗯,顺便让法米尼的地位再提高一点好了,其他的家伙,哼,卡特泽耶克?” “你要我听从这个小丫头的差遣?” 巫妖冷漠的声音随即在房间中回响。 他的面容从虚空之中浮现出来——光线扭曲着构造出人类的形象……但仅有头颅。那苍白的脸,在朝阳的温暖光线中也带着一种死亡一样的暗青,唯有瞳孔深处两点跃动不休的橘红越发咄咄逼人,所以当这颗大头出现的刹那,爱德华甚至听到一贯颇为冷静的幕僚小姐发出了一个小小的惊叫声。 “不是差遣,只是建议而已,你的力量太过强大,所以认知也和常人不同,在人类的世界里,有些事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更何况,我这里人很多。” 盯着那颗幻影的额头上,竖线与半弧构造的怪异标志,心灵术士恶质的微笑:“而且,你是背后的一尊大神,只要稍微显露一下威能即可,事事都要亲自出面,只会让人有种缺乏实力的感觉,威慑这种东西,只要呆在幕后就可以了。实际上如果不是那些德鲁伊们背后还有一些力量不错的老家伙,我也不想让你抛头露面。” “所谓的盟友……哼。”巫妖的面容微微抽动了一下。冷冷地开口道:“我这里现在非常缺乏试验品。” “当然,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也不介意你怎么做。反正如果不归属我,那么早晚就有可能背叛我。对不对?”爱德华一笑,牙齿洁白:“只要你做的干净点,十几二十个我看还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我要大头。” “德鲁伊比起法师更接近于牧师,如果太过要求他们的忠诚,力量就会逐渐消失。” “差不多就行了,不过顺利的话。你也未必会有出手的机会,我还不想跟这帮家伙闹翻。”爱德华点了点头,将视线转向了一脸愕然的幕僚小姐:“既然他们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你也可以选择按兵不动。” 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己这位首席幕僚,爱德华伸手拿将一件件小小的金属雕像摆在她面前的桌面上。 “这个就借给你了。作为补充。嗯,启动密语是‘我的士兵永远忠诚。’另外你也可以调遣克劳迪娅。以及她的部下。至于要用到多少。你自己判断吧,能够一劳永逸最好。最近我可能会经常不在领地,所以这些事情,就都交给你处理了。” 安娜苏的目光在那不过手指长短的雕像上微微一顿,呼吸不由加快了少许——她曾经见到过爱德华练习这些构装魔像,当然也清楚它们的本质。那种金属构造的强大士兵拥有的力量,足以让任何人过目不忘。 她抬起目光,似乎期待着着那位年轻领主继续说出一些什么——类似‘别想背叛’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不信任的话,不过对方却显然让她失望了——爱德华已经转身划开一道空间门。刹那间就已经消失在了那光影之中,只留下一个简单叮嘱。 “好好干呦,做的好的话,我会奖励你的,我的首席幕僚。” “我才用不着你的什么奖励!” 安娜苏愣了愣,然后抓起那几枚金属的雕像,似乎要将它们扔回到那个家伙的脸上,但这个时候,传送门的光泽已经消散,卡特泽耶克的面容也随之无影无踪,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幕僚小姐一人。 “谁是你的首席……愚蠢的家伙,别让我找到机会,不然……不然……” 不然怎么样呢? 安娜苏用力的摇了摇头,似乎要借此将那个自己问出的问题从脑海中甩出去。然而当她收回目光,再一次看着那几个小小的金属棋子的时候,那些问题,似乎又在脑海里出现了。 …… “你想要怎么样?继续狩猎神祇?” 踏过那扇跨越了几百里空间的门扉之后,卡特泽耶克与爱德华的对话依旧可以继续——巫妖的命匣,此刻就在心灵术士的手里,这种灵魂的寄宿,即使是潘铎瑞恩的邪符,也不会阻碍分毫:“你觉得如此继续下去,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会对于你这个家伙的存在坐视不理么?我想我不必提醒你,王权在所有的神祇眼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吧?或者,你认为你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可以做了么?” “当然不会,不过幸好,接下来的问题只需要与他们之中的一个解决罢了。” 爱德华微微一笑。 他现在不是无事可干,而是有太多的事情要干。 力量既然提升,他如今能够做的事情,自然也比之前多了数倍,尤其是神能的感知力量,如今,当他将神能运用到视觉之上,已经可以将几十里甚至上百里范围内的存在,纤毫毕现的映现在眼底上。即使身处法师塔之中,这个大陆上大部分的空间,也仍旧处于他的监视之下,而空间也同样不再是他的阻碍,动念之间,他就可以打开通往任何位置的传送通道,除了少数一些地点之外,即使是那些大城市的反传送法阵,对于他也同样如同无物一般了。 但力量越是提升,他就越加发现自己如今的能力有多么的微不足道。 两个神祇的神力,以及核心神则已经被封印在王权之中,而作为管理者,爱德华已经可以透过这件神器的力量来窥瞰到一些神的秘密——比如说神能的力量,每一个层级之间的差别,都是呈现出倍数增长的。一个最为低微的,可以作为衡量标准的状态,是半神,他们与低阶神之间的光是单纯的神力总数的差距,便有四倍之多! 而这个倍数的差距,似乎在每一个层面上,都同样有效,如今的爱德华,拥有的力量也不过是两个低阶神的总和,但距离一个中阶神祇的绝对力量。也还相差了一倍,更何况随着力量的增长,神祇们能够拥有的那些衍生的威能,更绝不是他这个凡人能够拥有的! 不管是神力,或者神则。其中包含的内容都有若浩瀚大海,甚至可以窥视到整个多元宇宙的本源的轮廓。但如今的爱德华。不过是立于一座小岛上,窥见了很有限的一片水面而已。不要说水下还有多么广大的世界,就是他真的能够拥有看透一切障碍的和实现,也同样要被立足点所局限,能够观察的,不过是大海中微不足道的一小片罢了。 力量。最迫切需要的,仍旧是力量。 但力量却不可能轻易到手了。 这可不是游戏的世界,神祇更不是专门等在路边某个地方,以向冒险者赠送金钱和经验值为唯一目的的野怪……爱德华之所以如此迅速果断的处理那个覃格斯。正是因为这样没有深厚后台,能力又弱,智力也不高的神祇,对于如今的他而言就是一份丰厚的大礼,无端错过实在太蠢,而且,越早得到手越好。 但这样的礼包可遇而不可求,就算是那些烂大街的网络游戏里,通常也不过只有那么一个罢了。 空间门的另外一侧,是一条宽阔的大路,道路的尽头直通一座城市的正门,城堡的高墙绵延数哩,规模上可比心灵术士那座小城要大得多,不过即使距离尚远,那城墙上砖石斑驳的痕迹也足够醒目,甚至有一道裂缝已经崩落了城墙的一角,朝阳之中,那城堡的正门也呈现出一种灰沉沉的肮脏,想必距离上次修缮,已经需要用十年作为计算时间的单位了。 或者也因为如此,这条宽阔的大路上,没有见到多少旅人的影子,即使某人跨越空间而来的举动。也没有引发任何关注。 目光在那城墙上,随风飘摇的帝国雄狮旗帜上停顿了一下,也不再动用能力,而是迈开步子,随意的慢慢向那城市走过去。野外的路面不过是被来往的行人和车辆夯实的平地,但缺乏了这些的时候,灰尘自然会在晨风里轻舞飞扬,所以不过半哩的路程,他那件漆黑的法袍上,就已经沾染了一层灰尘,看上去倒很有一点儿风尘仆仆的样子。 于是,城门口几个懒洋洋的卫兵看到他时,也没有太过在意那件‘形制类似法袍’的服装,收下一个银币的入城费用,他们仅仅是上下打量了一眼,便让这个‘长袍旅者’通过了城门。 不过,某人却显然并不打算那么快离开这里,慢慢踱了几步,他就在城墙下的一棵树边停住了脚步。 城门的脚下,零散地摆放着一些修葺门楼的石料,不过此刻已经成了些桌椅的替代品,十几个换了班的城卫军就懒洋洋的在那里围成了一圈。这个位面的之中的钢铁开采还并没有工业来进行支持,所以与某个异位面来客作为领主的小城市不同,大部分地方的铠甲,都很难做到坚固与轻巧并重,而这些城卫军们使用的劣质锁链甲,自然就更不用说了,尽管现在的时间已经过了腐叶之月,但是穿着这些这些十几磅重的累赘站立几个小时仍旧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所以一旦有了机会,这些士兵们便立刻将它们挣脱 “喂,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城里那些神殿好像有点不大对头啊?我看见那些牧师们好像一个个都怒气冲冲的……” “这么说,晨曦之主,和守护之神闹翻了?” “胡说八道就给我滚远一点儿!你活的腻歪了想要试试被雷劈火烧,我可还想多喝几杯呢!” “混账,刚才你不是说……” “神殿!你这个该死的蠢货!我说的是神殿!是那些牧师大人!什么时候也没有提到过那两位陛下,你的通用语难道是跟你们家的狗学的?” “海姆陛下的牧师们指责兰森德尔陛下的牧师们跟邪恶勾结,纵容他们杀戮平民!所以要求他们自证清白!但是……” “笨蛋,给我仔细听清楚了,” “怎么可能不知道?你难道没听说吗?就在几天之前,大陆上有很多晨曦神殿都莫名其妙的倒塌了?” “我们的世界有众神守护,那里是那么容易混进恶魔的?这是神罚啊,是惩罚那些对于晨曦之主不敬的罪人们的!” 这两个魔法师的头颅落地时,还能看着一地的尸块面落疑惑之色,甚至有一个的嘴巴仍在不断开合,似是要询问什么。 第六百九十二章杀的就是天界生物啊 “神殿!你这个该死的蠢货!你的通用语难道是跟你们家的狗学的?我说的是神殿!是那些牧师大人!什么时候也没有提到过那两位陛下……” 老兵低吼了一句,一把扯住那个倒霉蛋的肩膀把他按在身边,左右望了望,然后才压低声音:“听说,是海姆陛下的牧师们指责兰森德尔陛下的牧师们跟邪恶勾结,纵容他们杀戮平民!所以现在两家神殿之间闹僵了,知道没有?来来回回的,都留点神,否则惹了那些牧师,最后倒霉的还是你们自己!” “老荷瓦,你又喝多了胡说八道……兰森德尔陛下的牧师跟邪恶勾结?晨曦之神又不是提尔陛下,难道还能看不见不成?”两个人的打闹很快就影响了身边几个喘气的家伙,于是其中一个终于忍不住反驳:“牧师纵容邪恶?就算真有这种混蛋的事情,你以为兰森德尔陛下会不知道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你难道没听说吗?就在几天之前,大陆上有很多晨曦神殿都莫名其妙的倒塌了?” “那不是恶魔……” “我们的世界有众神守护,那里是那么容易混进恶魔的?这是神罚啊,是惩罚那些对于晨曦之主不敬的罪人们的!” “地精的肠子啊,老荷瓦,你胡扯之前能不能想一想?如果真是神罚,罚人就可以了,打神殿做什么?晨曦之神的神殿可不是那些茅草屋,墙壁可都是用金子铸出来的!” 被人反驳的大胡子怔了怔,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事,不过输人不输阵,所以哼了一声就耸起了肩:“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你还没听说?就在同一天,同一个沙漏。一个沙漏刻度的工夫,周围几个城市的晨曦神殿都毁了?” “你们几个没事干是吧?没事就给我跟上,城里巡逻去!”马蹄声打断了无聊的自娱自乐,一个全副武装的骑士挥着手里的连鞘长剑,宣告安逸的终结,于是一群兵痞唉声叹气,可也没法公然抗命,只能拉扯起铠甲跟在那匹健马身后,拖拖拉拉地向着城里走了过去,只是凌乱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片黑影,就在他们身后几十呎的地方,缀着他们的行动。 这个时代的城市,大多由村镇升级起来,城市之中街道大多毫无规划可言。街道的宽窄,都不过是随着居民们的喜好。而生下来的空间也会随着房屋的改建而被渐渐蚕食。即使是较大的城镇,时间久了也照样凌乱不堪,中央大街之类除外,只要出现了一点什么事情,被堵死是常有的事。 就像现在,大群人在街口的转角处拥挤着。呼喝声 “又是这样!这帮晨曦信徒又在搞什么鬼?给了他们那么大的广场,还有神殿,难道还不够他们胡闹吗?”马上的骑士看了看前面拥堵的街道,然后从头盔地下发出一个瓮声瓮气的命令。“把他们给我赶走!除了广场上的,全部赶走!” 这命令让士兵们齐齐一怔。 “队长,这样不大好吧?不能因为您信仰守护之神,就看晨曦神殿的人不顺眼,故意为难他们啊?晨曦神殿的传教是国王陛下许可的,就算是……” “闭嘴!” 马上的队长大叫起来,他似乎本来就是来这里找茬的,于是士兵们也只能听从,命令之下他们开始各自举起了手中的长枪盾牌,把那些倒霉蛋往前方驱赶,狭窄的街道顿时被各种凌乱的声音铺满了,人们不情不愿却又拼命地往前挤,一时间,各种嘈杂便甚嚣尘上! 一片凌乱之中,没有人在意那些古怪的尖叫声。 虽然那尖叫是如此的凄厉,几乎冲上云霄,而且很快就有了第一个迎合的人,但大部分人都没有在意那喧嚣里的喊声,所有人都在费劲儿的试图离开这里,别人的喊声根本不会影响到他们——于是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那种剧烈的恶臭。散播开来 那是比任何腐肉都要更加刺鼻的气味,所有人甚至在一瞬间就转向了那里,透过密密丛丛的人群,他们看到人群和中心的人正在不断跳动。 不是跳动,那是…… 被扔起来的人们,喷出血液,然后再一次出现时已经化作了漫天挥洒的鲜血!所有人的心绪不由通通抽筋了! 那不是什么幽灵,而是货真价实的存在,而且非常凶暴! “以咦晨曦之主的名义,将你净化掉!” 茫茫的圣光从一个点上倾泻而出,温暖的光明一瞬间仿佛凝若实质,那个正在疯狂杀戮的怪物甚至连小指也没能再抬起一点就在这光芒里化作了飞灰四散而去,而被它的长爪刺中的一个平民则茫然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伤口在一瞬间被愈合弭平,连血迹也被那光芒融消。 但大部分平民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奇迹,人群拥挤着,恐惧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渲染,迸发,再被凌乱的呐喊传递到更多人的心上,凌乱的人群爆发出的力量,远非少数人可以相比,即使那个恐惧的源头此刻已经化作了飞散的黑灰,但是大部分人仍旧在惶恐中向外奔逃。 这种可怕的人口密度之下,激动地行为带来的后果无疑是灾难性的,仅仅几个呼吸之间,就有几十人在混乱中被推挤在地上,发出凌厉的惨叫,但纷乱的人群却因此而越发惊惶,场面一下子就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 “请各位不要惊惶,邪恶已经被净化!晨曦就在我们的身边!” 晨曦神殿的正门前方搭着一座木质的高台,十几名身穿明黄长袍的高阶祭司静立台上,开始齐声高唱神祇的赞颂,于是一片片正能量的光辉随着颂唱向外散发,眨眼间,已经笼罩了整个广场!圣光的温暖平复了恐惧,也终于制止了人群继续混乱的可能。 可已经发生的惨剧。却无法被逆转了…… 被踩踏受伤者惨叫随即便在四处响起,悲悲戚戚的哭声紧随其后,人群中又是一阵凌乱,让高台上的晨曦牧师们眉头紧皱,即使闪耀的温暖圣辉,也无法让他们铁青的脸色柔和一分。 最近一段时间,大陆上的晨曦神殿,接二连三发生了数件古怪事件,牧师渎职,勾结邪恶。出现恶魔,甚至是神殿莫名被毁,却又传闻是受到了神罚,连同为正义神祇的海姆神殿也出言相诘……流言如风四散传播,在信徒之中已经开始产生了一些不良的影响。因此为了应对,各地的晨曦神殿都开始举行一些安抚的活动。弘扬兰森德尔的教义。平息民众之中的流言。 而这一场在纽特里尔城举行的大型聚会,也同样是晨曦信徒们精心准备,务求一举挽回颜面的活动,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无法预想的意外——在这清晨的时刻,晨曦神殿的广场中心,竟然出现了一只亡灵尸妖? “确实就是尸妖。那种动作灵活的亡灵生物是……” “闭嘴!” 一个佩戴黄金圣徽的牧师低声开口道,但随即就被站在他上首的一个老者的低吼打断。 这个时候,怪物的种类已经不是问题的关键,它为何会在这个地方出现才是最重要的。 污秽的亡灵生物虽然被大陆上所有的生物厌恶。但他们的存在却永远也不会断绝——负能量与正能量的存在,永远对立却又必然共存,就像是光与影一样,是多元宇宙的规律与真理,而有了负能量的存在就必然有亡灵产生,任何妄图将它们完全消灭的想法都是不切实际的。 但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是死亡聚集的墓地,不是深幽黑暗的地下,更不是邪恶统治的深渊!这里是晨曦神殿前的广场!最接近神的所在!正能量的光辉比朝阳还要明亮!这样的场所,怎么可能会出现一个邪恶的亡灵? 答案不言自明……亡灵自然是被召唤出来的。 所以,这简直就是……**裸的嘲讽,侮辱,不,是直接的宣战!晨曦教义在人间传承千年以降,晨曦神殿一向自诩与邪恶战斗的先锋,但被如此挑衅,却是闻所未闻! 沉默了一瞬,最为年迈的晨曦主祭转身,一步步地走下高台。 高台的阴影之中站立着五个全副武装的圣武士,微黄的素净长袍罩住了他们身上的厚重的铠甲,但却掩不住身周那一层流转的金色浮光,长袍上与年迈的主祭对视一眼,站在和中央的一人开口道:“为何不去抓住那个胆敢玩弄亡灵的邪恶之徒?” 平淡的声音很慢,在覆面的头盔之下有些瓮,几乎被淹没在周遭的一片嘈杂之中,但话语中的凌厉气势,却如锤凿一般打进身侧的几个牧师心中!让他们的额角瞬间就沁出了冷汗。 “如果在这里与他直接冲突,只会导致吾主的信徒受到伤害……也会给他们造成不必要的恐慌。那样恐怕就正中了那个邪恶之徒的下怀了。”年迈的主祭垂下目光,轻声开口道:“请您不必担心,奥尔德雷德阁下。我已经锁住那个亵渎者的气息,他逃不掉的。” “荒谬!难道就这样看着一个邪恶如此肆虐?吾主的光辉之下,怎么能容忍邪恶如此嚣张?哪怕一瞬的时间!”圣武士喝道,身上的光辉骤然大盛:“如果你认为自己的能力不足,那么就由我来消灭这个邪恶!不管他是什么,就算是一只巫妖,是恶魔,或者是亡灵之王奥喀斯亲临,我也必要把他揪出来接受晨曦的惩戒!我会看着他在圣光之中被彻底净化!” “奥尔德雷德阁下……这里并不是天界或者喜悦之野,这里的人对于……”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晨曦祭司忍不住开口道,但那位圣武士正好抬头,他头盔之中金色的目光闪耀,祭司顿时如遭雷击,身体颤抖,语声嘶哑了下去! “你是在害怕我失败么?”圣武士一字一字说道。 “您可以随意行动,” 年迈的主祭开口道,他抬起手做了一个手势,于是神殿门口,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圣武士立刻走上来:“我的神殿卫士团会跟随您。只是如果没有必要,我希望您能够在离开这座城市之后再动手。那么,谨祝您武运昌隆。” 圣武士金色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但终于没有开口拒绝,只是转身离去,片刻之后,马蹄声已经在神殿的后门响起! 显然,年迈祭司的告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蹄声翻飞,穿过了四条街巷。径直来到了城市的中央大街上! 朝阳逐渐升起,街上已经开始喧嚣起来,十几名骑士马蹄翻飞,引来一阵混乱,人群纷纷闪避。很快便露出了前方,那一袭慢慢摇晃的人影。漆黑的长袍在朝阳的光芒之中晦暗深幽。仿佛吸收光线一般的深沉,竟然让人不由产生了一种‘刺眼’的错觉。 “站住!”一个圣武士拉了拉缰绳,沉声喝道。 骤然的喊声让周遭的所有人同时驻足,但那一袭黑袍中的人却恍然未闻,继续慢慢前进。 发出喊声的圣武士怔了怔,正打算再喊。但他身后那名被称为奥尔德雷德阁下的骑士已经冷哼了道:“展开冲锋,杀了他!” 这个命令让周遭所有的圣武士都不由愣了一下。作为圣武士,他们习惯于在战斗之前先向敌人宣扬正义与善良的意义,除非对手是无可饶恕的邪魔。否则都要给予对方一个平等的机会,就这样毫无警告地向一个目标发动冲锋,而且是以致死对手作为目的,这在圣武士看来几乎与偷袭无异了! 但这位‘奥尔德雷德阁下’的命令,显然拥有着相当的权威,因此些许的犹豫之后,最前方的三名圣武士对视一眼,已经肩冲出! 城市的中央大街,平时可供四辆马车并行,但现在多了两侧的平民,骑士们想要发挥最大的冲锋效果,配合长剑的的挥动空间,三名骑士并排冲锋,已经是最佳的选择了。而晨曦之主作为主神,神殿的势力在大陆上颇为兴盛,供奉众多,经济宽裕,所以圣武士们的坐骑都是第一流的战马,经过完整的训练,并加持神术,对于主人的命令理解远超一般的动物,三骑并行,高速冲锋之间,步调竟然完全一致,不但展现出一种极具动态的视觉美感,更是平稳得如同一波浪涛! 三柄出鞘的长剑是圣武士们最为常用的式样,刃身比普通的长剑要宽而厚,四尺长的锋刃清亮如雪,装饰着黄金的剑脊上,圣光如水,流动闪耀! 在这些圣武士的精英手中,攻击可并不只是剑刃带来——缠绕在剑刃之上澎湃的圣光,是他们信仰能量的汇聚,会在挥斩的刹那延伸扩张,成为足以诛除一切邪恶的沛然巨刃!即使是高阶法师汇聚的能量护盾,在这种力量的撞击之下也只有粉碎一途,而三剑连续,即使对方是个能力高强的施法者,下场也只有成为两片,或者更多片的尸体一途! 蹄声隆隆,几十尺距离转瞬即逝,而这个时候,那一袭黑袍的身影,不过刚刚转过身来,抬头看着那冲锋的骑士,似乎已经被那闪耀的圣光吓得手足无措了。 三名圣武士手中的剑刃下落,光刃隆隆向前,地面上的坚厚的石砖瞬间就已经扯出了三道深深沟壑! 暴风激荡,碎石纷飞! 但那光刃交汇的刹那,那个人影忽然向前飘飞……与冲锋的骑士交错而过! 三个圣武士下意识的抬头,目光中那轻飘飘飞起的黑色向下一落,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伸出一只手掌,单手在中央一骑的脑袋上一按! 于是喀嚓的一声脆响刺耳尖利,骑士的脑袋已经被转向背后!而那一袭黑袍却似乎借这个力量随即向上拔起,那只手向上一甩,已经毙命的骑士就仿佛一根萝卜一样被生生抽离了马背!凌空甩了一圈,朝后激射抛去,恰好砸在交错而过的马头,战马半声哀鸣随即和倒地的撞击混成一块,轰地一声撞进了一栋宅邸的墙壁!溅起了半天的尘土! 后面减速的十几名圣武士不由齐齐发出了一个惊呼,视野中,那一袭黑色的长袍凌空翻转,就停留在了空中。而在他的身后,那正在并排冲锋的另外两匹战马上,两个圣武士的头颅却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他们的脖颈,高高地在空中画出了两道血色的弧线! 或者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这两个圣武士的头颅在空中时,还能看着自己被马匹载着前冲的尸体面落疑惑之色,甚至有一个的嘴巴仍在不断开合,似是要询问什么。 “混蛋!” 同伴被杀的刺激让几个圣武士随即咆哮起来,他们扯动缰绳,就要向那个敌人冲过去,但就在这个时候,那位名为奥尔德雷德的圣武士却举起了手! 第六百九十三章选择吧,要背叛谁? “真是个有意思的邪恶之徒。”他开口道:“一个施法者竟然像是一个战士一样战斗。果然,邪恶的存在总是会催生出古怪的存在。那么,你准备好迎接你最后的时刻了吗?” 他从马上跳下——不是翻身下马,而是直接越过了马头,一步便跨上了十余呎的距离,带着异样的优雅停留在空中,光辉四溢,构造出他背后招展的双翼。于是周遭的人群中顿时惊叹之声四起,一些虔诚的信徒甚至放弃了离开,转而跪倒在地,双手交握开始祈祷。 “天界生物,呵呵……抢夺了人类的身体来躲避主物质位面对于你的影响,这就是你们的正义?” 悬浮在空中,黑色的袍子微微拂动,看着一群圣武士四下分散,用破邪斩的粗略轨迹挡住所有逃跑的路线,更有另外四名圣武士抖开背后的光翼升空,构造出一座立体的牢笼,兜帽的阴影里才发出一声冷笑。 他的声音不高,但却在周遭每一个人的耳边回响,伴随着一种清澈悦耳,铃铛撞击的声音。 “邪恶与善良的最大区别,就是对于事物的认知有着决定性的不同。” 圣武士的面孔被遮蔽在头盔之下,但他如此诉说的时候,似乎所有人都能看到他轻蔑的笑容:“你根本就不明白何为伟大,当然也不可能明白什么是虔诚与信仰,什么是奉献和牺牲。更何况正义?那根本不是你这样的愚蠢邪恶之人,能够判断的东西。” “所以呢?为了正义牺牲就是光荣?于是就正确了?那么这些人的父母又怎么办呢?你觉得他们辛辛苦苦养大了这孩子就是为了让你们拿走身体的?啊。对了,这位圣武士被附体的时候,恐怕还不知道这种献身是永久性的吧?你们是不是又拿出了所谓暂时性的那一套话来骗人了?” “住口邪恶!你休想用你那一套无耻的言论来搬弄是非!” “人类的身体,是无法承受使徒那样强大的灵魂的,在附体的同时。原本的灵魂很容易就会消散。”一个粗豪喊声从街边传来,插进这个对话之中。让所有兰森德尔的圣武士同时回头,注意到那几个全身铠甲的人物。 重铠外罩着的洁白罩袍上,带着眼睛的铁手套将他们和一般的战士区分开来——这些海姆的牧师分开人群,进入到战场之中:“请问几位晨曦陛下的信者,你们究竟为什么要攻击这位法师阁下?未经审判,你们怎么可以随意判定一个人是否邪恶?还有,几位能否告知我们,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兰森德尔陛下不得不命令上界的生物进入到主物质位面之中?” 几个星界使徒附身的圣武士脸色齐齐一变。 护卫之神的力量并不强大。但是他对于职责的坚守有目共睹,而其指责除了守护,便是监视众神的行动,兰森德尔派遣星界使徒下凡确实有着不得不为的理由,可是这理由显然是不能被对方所知的。 “他身上亡灵的气息如此沉重。你们难道是想维护这个刚刚召唤了……”犹豫了一下,为首的星界使徒开口道。但随即又不得不顿住——眼前。那一袭黑袍的敌人静立空中,但身上却又哪里有一丝一毫的负能量气息? 于是他不得不轻咳一声:“不要质疑,不要妄断,神的意图汝无从猜测。”他说道:“如果这邪恶之徒愿意束手就擒,我们当然会给予他一个公正的审判!” “如果如此,那么。我们要求审判在吾神的场所进行。同时,晨曦的信者们,我们希望您能给出天界生物降临的原因。” 几个托姆牧师的坚持,让那个名叫奥尔德雷德的星界使徒眉头大皱。但就在他开口准备回应的刹那,却骤然发现,那个一身黑衣的敌人,竟然消失了!他的目光反射性的转动,视野中却只余下几个同伴同样不解惶恐的面孔,因此来不及愤怒,他已经猛地俯冲而下——那暗影一般的长袍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几个海姆牧师的中间! 光翼在空中拉出一条绚丽的光晕,他手中的长剑一斩而过! 惨叫声后,天界生物又是一怔。 因为剑刃过处,煌煌的圣光映亮的,是那几个海姆牧师混合着惊讶与痛苦的面孔,正能量的火焰一瞬已经将他们吞噬其中——这凌空一击,竟然是斩上了三个海姆的牧师! “啧啧啧……一言不合,就要杀人么?天界生物,果然可怕……” 那个有点懒洋洋的语声,在空中回响,又惊又怒的星界使徒猛地转过视线,就看见他仍旧漂浮在空中的影子——似乎从来也没有移动。 “幸好,以我的力量,想要杀掉几个,还不算困难……” 这是怎么回事? 陡然升起的变化让周围的喧嚣升腾!平民们不知所措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刚刚上演的一场谋杀,三个海姆牧师的尸体缓缓瘫倒,而残余的一个随即惊醒,‘神啊!’他悲愤怒吼,手中的钉锤猛地迸发光辉,向着奥尔德雷德砸了过来! 但事实上,奥尔德雷德自己才是想要放声大叫的那一个。 这一切看起来都仿佛是个卑劣的幻术伎俩,正是那些邪恶的施法者们最为常用的把戏……可是,自己可不是那些愚蠢的,会被幻术轻易骗到的凡人!自己是星界使徒,拥有着神赐的力量,双眼永远可以看穿事物的真实!任何幻术对于自己都理应是没有意义的! 可眼前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长剑轻轻一偏,那柄带着圣焰的钉锤就已经被引向一边,星界使徒的武技传承千年以降,凡人的战法在他们的眼中几乎和婴儿挥舞哗啷棒没有区别,如果愿意,他只要将长剑向前一推,就可以让这个凡人步上他们同伴的后尘。可是那样无疑只会让误会变得更大——而那显然就是那个该死的邪恶的黑袍人想要制造的效果! 一切都是一场阴谋。彻头彻尾的,针对自己这些使徒们的阴谋! 然而,就算明了,那又怎么样呢?没有人会相信,他曾经被敌人的幻术迷惑——至少是大部分人类是不会相信的。天界生物,在他们的眼中是正义的化身,是完美的代表,除了诸神,之外,谁也不可能控制他们的行动!所以。屠杀贫民显然那就只有可能是天使自己所做的。 心烦意乱之下,奥尔德雷德已经没兴趣跟凡人再解释什么,双翼一抖,他已经重新向上冲去! “杀了这个该死的邪恶存在!”他吼道。 这个敌人,比自己设想的还要危险得多。些许的差错,可能就会造成可怕的后果。必须动用全力。速战速决! “终于下定决心了?天界生物……可惜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 萦绕在耳边心头,精神传递的消息,让奥尔德雷德的心头一震,如坠冰窖的寒冷刹那间就浸满了全身!他抬起头,金色的目光映出那个敌人兜帽下的半张面孔,那苍白的唇角抿起。扭曲成一个嘲讽的笑容,“好啊,来,试试看能否杀了我。” 别说是杀了他…… 奥尔德雷德握紧自己的长剑。剑刃上圣焰熊熊,直指那个敌人的胸膛,可是两者之间几十尺的距离却仿佛天堑般永无尽头!因为星界使徒的身体,就那样凝滞在了半空之中!他的面容扭曲,竭力挣扎,但背后的光之双翼却只是不受控制的张大,即使神圣的能量不住燃烧,可那些明亮温热的,总是能够让他迸发出无限勇气与力量的光华,此刻却无法带给他一丝一毫的暖意,甚至让他身体的每一个关节,每一条肌肉都僵硬无比,即使天将诶生物接二连三不住的发力,却连以自己的意志眨眼都做不到了! 这根本就不是人类的力量,这个敌人也不是什么普通的邪恶人类,他是…… “猜出来了?真慢。” “啊!” 那个人嘲讽的冷笑声里,奥尔德雷德疯狂一般的咆吼! 或者是那敌人的嘲讽让他的控制稍微松懈,星界使徒的双翼招展,竟然冲破了那种力量的牵制! 但下一瞬,他就发现自己又错了—— 光翼上已经向外迸发出无数光影雷电四下飞散!在所有人的惊叫声中,那些光芒如箭如枪,已经将周遭百尺之内的地面尽皆洞穿!隆隆的爆裂声不绝于耳,一刹那,半个街道上的房舍就已经坍塌崩裂,掀起了无数浓密的烟尘! 人类的身体在这种浓度的正能量之前比蜡还要柔软脆弱,几乎没有丝毫的声音之下就已经被洞穿!可怕的高温烧结了伤口,并没有出现鲜血四溅的场景,可是那高温也随即就引燃了人类的脂肪,黄蓝色的火光刹那腾起,让刺耳的惨叫和浓烈的焦臭气味一瞬间就已经甚嚣尘上!那些被点燃的人体挣扎着,毫无目的地四散开来,疯狂地冲撞向周遭,引发更多的火焰和惨呼……让人一瞬间不由联想到传说中的地狱与深渊! 虽然,那火焰,是由正能量所滋养的金黄…… “哎呀呀,真是糟糕的个性,就算是他们有些惊慌,可他们毕竟不是兰森德尔的信徒,这样胡乱的杀戮,真的没有问题?” “你!” 奥尔德雷德心中,已经想不出如何斥责这个狡猾的敌人的词汇。他举起手中的长剑,但随即却惊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下意识的后退! 如果猜测的没有错误,那么这个人可能就是晨曦之主派遣下来的天界生物们所寻找的目标!虽然关于他的情报,至今仍然不甚清晰,但有一点却是格外明确——这个敌人的力量,根本不是他这个等级的星界使徒可以轻易敌对! 甚至是加上他的四个同伴,再加上城市里的军队,加上人类方面的所有助力,也不能…… 必须撤退了。 一个个的推断如同炸雷般在脑海里崩裂,让原本就已经混乱的思维已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了,唯有一个大致上的估计正在运作,让纷乱的心中浮起一丝明悟——敌人的力量既然无法匹敌。那么暂时撤退,也就成了唯一可行的战术! 更何况这个敌人的存在,就已经是必须要传播出去的重要情况! 念头在心灵之中隐秘传递,五名星界使徒双翼招展,圣光大作!剑锋上延展的光晕,仿如烈火长鞭划过天际,向着那个敌人交错而去!三次挥剑之后,聚而不散的火焰几乎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大网,将整个天空都映照成金红的颜色! 战斗中,单纯的逃跑是最为愚不可及的行为。只会出现在精神崩溃的弱者身上,唯有凌厉到敌人不得不自救的攻击,才能保证撤退的安全性,对于以战斗为生命一部分的星界使徒来说,这几乎是一种不需要考虑的手段。 “真是……这么糟糕的记忆力。也能称之为天界生物?” 心灵术士冷笑着,低低的语声。在喧嚣的战场上有些飘渺。而他的身体,也同样像是透明的一样,忽明忽暗,飘移不定……于是那张网扩展,收拢,但每一道脉络尽皆落空!金红的能量破开空间。但每一剑都是在落下后才发现偏移了一分半分,圣光的残火在那黑袍上激起片片炸裂的光火,但就是无法碰触到那个人的身体,他就像是一股风一样在对手身边环绕。 网络虽密。却又怎么可能拢住一股清风? 不过,就在那金红的火焰燃烧的刹那,五道光泽也已经随之绽开……作为异域的存在,星界使徒们可以无视空间的藩篱,即使受到天空中那邪符能量的强烈阻碍,也不妨碍他们在几里的范畴之内任意来去! 传送的光晕炸开,散去,不同的场景出现在眼前,星界使徒们的心弦为之一松。 但随之绷紧! 因为眼前,那原本熟悉的城市已经消失无踪,甚至原本萦绕身周的日光,也已经被一层银色的光辉取代,抬头仰望,晨曦不知何时已经被夜幕取代,青黑的天幕之中一轮圆月当空,七彩的星辰宁静地闪烁着缤纷的光辉。 唯一熟悉的,是身边那四位同伴。可那也同样让所有人一瞬间全身如坠冰窟——他们原本的计划里,所有人应该是向着四方分散逃逸! 这是哪里? 被那银色的目光扫过,几个星界使徒的面色便更苍白了几倍!似乎那目光已经变成了真正的金属一般冰冷锐利,让他们的身体都感受到一道道的刺痛,而冰冷的感觉蔓延开来,他们握住长剑的手在颤抖,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我可以留下你们的命,不过要告诉我,你们的同伴在那里。” “你休想!你这个……该死的邪恶之徒!” “嗯,所以我也敬佩你们的所谓的勇气。”人类眯起眼睛,笑声轻松得仿佛一个笑话:“啊,抱歉,我忘了提醒你们,所以,你们大概以为,我的威胁毫无意义吧?你们的灵魂弄完整且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被杀也只是返回到天界,是吧?所以根本就用不着回答我的问题呢,死了之后反而解脱?” 他探手伸进那个骑士的发髻,然后往回一抽。 残余的四个星界使徒顿时不由齐齐的一声惊叫! 那个被抓住的天界生物附身的人类头顶上,随着那个人类的五指微弯,一道模糊的人影正缓缓的被一股力量向外牵扯出来!那个敌人,竟然就那样赤手空拳地抓住了!抓住了仅仅是灵魂体的星界使徒的头颅,缓缓向外拉扯!仿佛那本来就不是个虚无的灵魂,而是同样物质化的生物! 位面的规则正在不断的侵蚀他的躯体,不过短短的十几个呼吸,星界使徒身体上那一层银色就已经黯淡了,可怕的刺痛让它那英俊的面容也变得扭曲起来,但他却仅仅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你觉得是一个同伴的性命重要,还是一大群同伴的行踪重要?好好考虑看看吧,因为这关系到你们之间以后的问题”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那么我就给你们一些更加优惠的条件吧,这样,如果你选择不说,那么就让他们殉职如何?” 如果仅仅只是自己的生命,这些天界生物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因为他们的生存方式早就已经决定了奉献与牺牲是生命中的一个部分,任何人也不能让他们的名誉蒙羞。 然而,当一个无辜同伴的生命也占据了这张圆桌的边缘,他的价值观显然就不可能再那么坚不可摧了。对于人类而言,这种精神压力显然比选择本身更加沉重。 “你这个卑鄙的混蛋!你可以杀了我,不过如果你敢对于我们的伙伴做出哪怕一丝的伤害,即使是违背吾神的教诲,我也会毁灭你,拿出你的灵魂,为了我的同伴报仇雪恨,我在此立誓! -------------------------- 第六百九十四章不需要的牺牲 —— 啊啊啊,制作盗+版的那些网站好麻烦啊,能不能等我改完了再粘贴啊……真糟糕,看看贴吧里面全本的服务态度吧。 虽然对于我来说,一样糟糕就是了。 —— 然而他的痛苦,已经足够成为威胁的条件了。 “你这个卑鄙的混蛋!如果你敢对于我们的伙伴做出哪怕一丝的伤害,即使是违背吾神的教诲,我也会毁灭你,为了我的同伴报仇,我在此立誓!”奥尔德雷德咆哮道。 如果仅仅只是自己的生命,天界生物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因为他们的生存方式早就已经决定了奉献与牺牲是生命中的一个部分,任何人也不能让他们的名誉蒙羞。但若是当一个无辜同伴的生命被推到了天平的一侧,他们的价值观显然就不可能再那么坚不可摧了。 这种精神压力显然比选择本身更加沉重。 “真土啊,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你敢于动他们一根汗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样的话嘛?”铿锵有力的起誓换来的只是漠然的嘲讽,人类无谓的耸了耸肩:“啊啊,不过你既然叫我邪恶之徒,难道就不知道一个真正的邪恶之徒,是什么的都干得出来的么?所以选择吧,你觉得是一个同伴的性命重要,还是一大群同伴的行踪重要?” “你……” 使徒们犹豫起来,但就在他们尚未决定是拖延时间,还是直接强攻刹那。那个人已经又一次开口了。 “很遗憾,你们好像是忘记了我刚才的提醒,我说过,你们的时间是有限的。对吧?”那个人摇了摇头,嘴角的冷笑刀锋一般的残酷:“那么再见。” 随着他的言辞,那个被附身的人类一瞬间就迸发了!那个被人类握住的虚体的头颅便轰然燃烧!组成了灵魂的灵质炸裂成为无数细碎的萤火向上蒸腾!而就在那同一个瞬间,那个被附身的圣武士的头颅同样急剧膨胀、变形!下一秒钟,“噗”地在所有人眼前炸裂,活像一只胀爆的水袋!血液混合着黏糊糊的脑浆向钱喷发,在剩余的四个人身上烙下赤红与白浊的污渍! 使徒们呆滞了一瞬,那可怕的腥臭气味充塞空间,即使是这些天界生物,在这一刻也忍不住顺从了他们身体的本能反应。喉咙滚动着,发出呜呜的低吟。继而,愤怒便充溢了他们所有的思考! “你……你这个魔鬼,邪魔!” “别说我不守信用什么的,它们的死亡。不过就是对于你犹豫的的惩戒。至于说你刚才说过的那几个词,你不是早就已经送给我了么?难道你现在才能够确定你刚才所说的?真是悲剧。”人类的声音。依旧平和。而那只手,不知何时已经再一次抚上了一个星界使徒的头顶! “那么,这是第二次提问……你们的同伴。在什么地方?“ “你想抓他们?那还不可能的,仅凭你……”一个星界使徒问道,他们的灵魂远超常人的坚韧,所以即使是作呕的感觉。也可以一瞬间压制成冷漠的平静!但是就在他开口之后,那个人的眉头挑了挑。 喀嚓。 发言的星界使徒松开了握剑的手,让那武器叮地一声刺进地面!而他则惊讶地盯着自己软得仿佛面条的手臂,一时间竟然忽略了疼痛! “我没有要求你用问题来回答我的疑问。”人类寒声道 “或者。我们应该谈谈……”深吸了一口气,奥尔德雷德开口道!“我们……不好!”星界使徒本应冷漠的面孔骤然涨红“他正在使用个读心术!赶快想别的……”他失声大叫! 但显然,已经晚了。那个人类的身影随即消失在空气之中,只留下一串细微的冷笑! 奥尔德雷德和同伴对望一眼,都看到了所有人脸上苍白的恐惧,“不用担心,同伴们都是以小组的形式行动的,互相之间会有所照顾,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被这个该死的混蛋……”定了定神,作为首领的奥尔德雷德勉强一笑,开口道。 可就像是要讽刺他一般,就在这个刹那,一道银色的流光一紧规划过天际,带来一种令人熟悉的,人类的味道。 银光,一道接着一道,不过区区一个沙漏的刻度,那落入了深林中的光弧已经超过了十道!而范范古要令人绝望一般的,每一道空间,都带着浓厚的晨曦之主的气息! 晨曦在上啊…… 即使如何喧嚣的时间,也会逐渐过去。 纽特里尔城中的骚乱,最终在城卫军和圣武士的努力之下平静下来。而晨曦也在纷乱之中化为了日暮。 晨曦神殿之前聚集的人群已经散去,十几名圣武士和百多名的城卫军把守住了广场的入口,不再接受任何信徒的出入,少了那些祭拜的民众,偌大的神殿便显得分外清冷沉寂,夕阳的残光映亮大殿中光滑的墙壁和地面,让那金光四溢的建筑闪烁着一种金属一般的冷硬…… 光线逐渐变成青紫的时候,一个全副武装的圣武士走进厅堂,金属的战靴,在石质的地面上敲打出一串铿锵的脚步声,只是穿过了大堂,他并没有奔向那通往两侧回廊的门扉,而是绕过了大殿尽头,那座高大的晨曦神像,静立在背后的一片阴影里,轻声念诵起某种神秘的言辞。 细微的声音在周遭回荡,消散,而仅仅是这一刹,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空气中微微游动的涟漪。 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一间小小的殿堂中。 房间不大,所有的陈设,仅仅是设立在中心,一座通体鎏金的华丽祭坛,祭坛之上,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焰微微跳动着。散发出温和的金红光晕,而在祭坛的一侧,则放着一张装饰华贵的高背椅,一个身披洁白长袍的人正坐在这张椅子上,一动不动。 “雷米尔大人,目前得到的消息,是有超过五组的使徒已经消失了。”站在祭坛前,年轻的圣武士向那白袍的人单膝跪倒,开口道。洁白的光晕在他的身后聚集,伸展。化为羽翼的形状,顺从地垂落在地面上。 “消失?”一个声音回应了他的话。 声音从椅子上的人口中发出,但却在整个空间里带出细微的回音,就像是从遥远空旷的殿堂之中响起一样,而随着声音。那件素白长袍的兜帽阴影里睁开了两点碧绿的目光,那光泽凝而不散。仿佛是两块温润的夜光宝石:“不是失败了。也不是死了……消失这个词汇形容的情况,真是诡异。” 他说道,仿佛是训示,又像是自语:“五组使徒,已经是目前派遣到主物质位面中行动者的三分之一,而从第一组人的消逝开始。到目前为止,仅仅经过了八又二分之一个沙漏的时间。真的是很快啊。” “之所以描述为消失,是因为我们找不到他们的存在,不管是身体。或者灵魂,每一组人都没有任何一个成员能够存留下来,那个敌人似乎非常清楚我们的人数和布置,所以我们得到的仍旧只是一些很模糊的描述,源自于那些原本被军团成员指挥的凡人。描述相当混乱,但他们都提到了一个人……” “什么人?” 星界使徒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混合的疑惑,不安以及其他的古怪神色让他看上去有些滑稽:“请原谅,雷米尔大人,,实际上我们能够勉强确定的就只有敌人的数量是一个,拥有着非常强大,我们所不了解的力量。至于说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我们完全没有得到任何的线索。” “连你们的力量也无法查明?” “属下无能。” “算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你们也并没有什么无能的地方。” 长袍里的人淡淡地开口道:“五支队伍的位置分散在半个大陆,而数量则有四十七名之多,能够将他们一一击破,而不留下什么痕迹……拥有这样的力量的存在如果要做些什么,想必也不会给你们留下调查的空间。我做不到的事情,不会强迫你们去做到的。” “谢大人体恤。” “所有的成员都已经开始撤退了,你也不需要再离开了,就留在这里吧,命令你手下的所有同袍回撤,不要给我们的敌人再留下多少机会。” 白袍人抬起手轻挥一下作为回答,而房间里金色的光芒下,那只手却呈现出一种奇妙的,翠绿的颜色:“最早那一组成员消失的详细情况我已经了解过了,这个敌人是对于我们有着绝对的针对性的,他不但要攻击我们的成员,还要挑起海姆陛下对于我们的关注。我已经向其他人传递了这个消息,你和你的部属在接下来行动的时候,也最好注意这一点。” “但是雷米尔大人,如今搜寻的工作不过刚刚展开,让所有人撤回的话,要再一次布展开来,我们就需要更多的时间……”年轻的圣武士惊愕的抬起头。微一犹豫,他建议道。而这个建议,让白袍人似乎有些不耐地摇了摇头: “那枚邪符的力量对于我们造成的影响太大,无法探查也无法联系,如果继续保持如今的状况的话,我们会非常的被动。至于说搜寻的工作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必要再进行了。今天袭击我们的那个存在,如果没有什么错误的话,想必就是们的目标。” 碧绿的目光扫过惊讶抬头的属下,被称为‘雷米尔大人’的白袍人哼了一声:“他拥有在如今的环境之下,还能够进行传送的能力,这一点正是他们最为明显的特征。” “这……但是雷米尔大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直接联系卡瑞尔大人,或者是艾瑞埃尔大人?”圣武士脸上的惊愕更深,甚至声音中都略微带上了一丝颤抖:“如果真的是那个上古邪恶的本体……” “不是本体,只是他的一个微小的部分。”雷米尔打断了他:“我们与卡瑞尔大人也同样失去了联系,而艾瑞埃尔大人现在身处星界,追寻着另外的目标,要联系上他们太过困难了,所以我们都够做的。即只有借助目前能够依仗的力量。虽然那个上古邪恶,确实拥有很强大的力量,不过他也不过是刚刚觉醒,还非常虚弱,只要我们采取的方式正确,那么就不至于陷于被动。” 他站起身,慢慢向前走到祭坛前,祭坛上金色的光芒闪耀,但却没有在他的身后留下一丝一毫的阴影。随着他的声音,祭坛上那一枚金红的光球缓缓旋转起来。有若实质的光芒如水波一般流转,勾勒出一道道细微而繁复的痕迹,涌现,消逝,空间里。似乎响起了轻轻的圣唱,但又分外虚无缥缈。几不可闻。 片刻之后。光球便逐渐收束消逝,而白袍人放下手,轻轻叹了一口气。 “雷米尔阁下。”房间的角落,忽然想起了两声轻微的啄击,然后,苍老的语音在那里响起。 “什么事。”雷米尔眯起眼睛。盯着那个走出一片扭曲光泽的苍老祭司:而后者轻轻咳嗽了几声,只是向他点了点头作为礼仪:“海姆陛下的仆从们已经向神殿提出了正式的抗议,他们要求我们立刻就此事作出解释,并且驱逐所有降临在主物质位面的天界生物。” “驱逐?”雷米尔的声音刹那间仿佛震动了空间。随即,他冷笑起来:“驱逐……真是一群异想天开的凡人,既然已经知道我们究竟是什么人,还想要在我们面前卖弄那微不足道的势力?算了,他们根本就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目标,马克斯威尔,你去应付他们就足够了。” “我尽力而为,雷米尔阁下。” 老人点了点头,下颌上那部微黄的胡须轻轻颤动:“不过,他们这一次的证据颇为充分,奥尔德雷德阁下和他的几名同伴在神殿中出入,以及在今天早晨的战斗,都被他们利用魔法详细的记录了下来,显然是早有准备,仓促之下,我恐怕很难找到合适的借口反击。” “那么就让他们搜查好了!”雷米尔哼声道:“我们马上就会离开这里,你只要完全不承认有这件事情发生就可以,至于说其他的理由,你随便编造一下就好。另外,准备好下一次降临的材料,我需要再次调集至少一百人的星界使徒,如果能够有更多的高阶材料的话,那么就更好。” “这恐怕有些困难。不,应该说,是不可能的,雷米尔阁下。” 老人道,声音平静,但却让白袍中的天界生物转过视线——在他的印象中,这个老人似乎还是第一次用如此干脆的语气拒绝他的话:“您知道,与天界存在契合的人类本就极端稀少,而人类还有着寿命的限制,再加上降临之后的损耗,这些能够降临的人现在已经消耗了两百有余,我们已经拿不出那么多的人来了。” “你难道不知道,这关系到陛下的谋划吗?” 雷米尔转过身,碧绿的双眸盯着面前的老人,身上的白袍无风自动,刹那间,周遭的空间里仿佛卷起了细微的旋风,可是空气流动间,地面与周遭的石板上竟然发出细微的吱吱摩擦! “还有,在我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谎言,有什么意义吗?”他一字一字的开口道:“最近的三十年,神殿在大陆聚集的降临适格者,有一千三百三十七名,其中适合高阶位降临的有三百五十三人,最高阶者十七人,而即使是普通适格者,降临的生存概率也有三分之一以上,你所谓的消耗殆尽,难道是说这些人忽然都已经死去了不成?” “雷米尔阁下,恕我直言,窥视他人的**并不是一个异界神侍应该做出的行为。” 对于对方的愤怒,老人似乎全不在意,轻咳一声,他的目光迎上对方凌厉的眼神:“不过,您说的确实没错,生存的适格者还有很多,有九百多人。不过,我不希望他们再继续混被浪费下去了。” “我了解你对于这种牺牲的不满。” 异界神侍看着他,似乎慢慢平息了愤怒:“但是,这是为了吾主伟大的计划,是必须的牺牲!” —————————————————— 三十几个星界使徒的灵魂被他拘禁在了崇山之神的半位面,还有十几个已经被他撕碎了,这些原本强大的天界生物,在面对一个拥有神力的突袭者的攻击时,表现得几乎完全没有抵抗之力,或者说,是利用神能做为动力的心灵异能,产生的效果实在是太过强大了。 战果看上去似乎辉煌,但是实际上爱德华得到的东西却少得可怜,除了从那些星界使徒灵魂里剥夺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神力之外,就只有对于‘心灵神能’效果的习惯, ------------------------ 第六百九十五章你这是狂妄 “神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不要质疑,不要妄断,神的意图汝等无从猜测。属意吾等凡人,只需要去遵从,去观察,已经足够了……”老人的目光仍旧温和的低垂着,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只是低声的吟诵道。 这是一个神祇的牧师本应拥有的品质。只是在这一刻,却无疑充满着一种怪异的讽刺! “我是大主祭,这一点,你最好不要弄错了。”经典之后,马克斯威尔抬起头,向那已经空无一物的方向轻声说道。 “你……!”白袍的兜帽里,那种翠绿的光晕瞬间大亮!异界神侍雷米尔愣了一瞬,随即咆哮一声! 他当然明白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是神术?灰飞烟灭!远比解离术可怕得多的即死神术。相比于解离术把受术者打成灰烬的方式,这个神术之下就连灰烬都无法留下一颗!从灵魂到**,受术者彻底从这世界上消失,不留痕迹,除了传说中的奇迹术,或者是某个大能亲自出手之外,任何能力也也无法挽救死在这个神术之下的牺牲品! 而用它来对付一个降临在凡人躯体上的上层界生物,无疑是最为合适的——单纯的毁灭**,只会让星界使徒恢复到原本的状态,虽然无法在主物质位面长久存在,但至少也可以抵抗上一段时间。即使不可能胜利,也可以立刻回到上层界,将一切的缘由揭露出来。 然而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可能了,被灰飞烟灭打中的灵魂,即使没有死亡,也会因此而被消灭一部分的意识。从而变成没有记忆也没有感情的空白灵魂,无法真正指出这一切的关键。 这个人类是抱有绝对的恶意来做出这一判断的…… 心念电转,异界神侍背后,两对光羽展开,一柄圣光凝结的斩首巨剑已经凭空形成,呼啸着扫向马克斯威尔大主祭。 仿佛体能已经被耗尽一样,老人并没有闪避,只是冷漠地看着神侍的动作,但就在那巨剑触及他的身体之前,却骤然停顿了下来!就此难以前进一丝一毫! 没有盾牌。没有神能,没有魔力的屏障……但斩首巨剑却就那样停滞在空中,距离那个敌人还有半尺左右的地方,仿佛被牵引一般无法动弹! “已经丧失了冷静思考的理性了吗?”老者看着他面孔上混合着的惊讶和愤怒,轻轻咳速了一声:“这个身体既然是我们负责给你的。有那么一点儿特殊的追哦用,也就不那么奇怪了。不是吗?” “你……到底要干什么”异界神侍的声音带着无穷的威压。 不过。这个疑问没有得到回答。 随着斗篷里一只手的合拢,轻轻一点,这位强大存在的身体,就同样被空洞吞噬。 看起来轻松之极。 不合道理的轻松……因为那个强大的天界生物的身体,根本无法做出任何的动作,某些力量。锁住了他的身体,甚至锁住了他的灵魂!整个身体,都变成了一个灵魂的牢笼,将他牢牢的困锁在里面! 困锁住一个异界神侍的灵魂? 即使是一位深谙正能量的奥秘。以及熟悉天界生物的高等牧师,也不可能在刹那间放出这样的力量。 所以,最为简单的方式,就是这种力量,原本就已经存在于他的身体里,马克斯威尔大主祭只是在这个时候,将它释放出来了而已……每一个降临天使的身体,都由晨曦神殿来寻找,提供……因此也只有他们,这些神仆们,才能够做到这一点。 雷米尔感到一阵虚无的冰冷。 “为什么?”他问道。 马克斯威尔,一个大主祭,晨曦之神神最为忠实的仆人,他为何要如此处心积虑的算计这些天使?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将他杀死?他是背叛者吗?但是如何背叛的?为何晨曦之神,也没有注意到这个近在咫尺的敌人? “很简单,那个小鬼的力量还不够啊……所以,只能让你们暂时不要把事情闹的更大,才能让他变得更强,也让晨曦陛下做出错误的判断。”老人抽回手,自语一般的开口道:“不过,知道得再多,对于你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 一抹正能量的光泽,在手中消散。 爱德华收回了手。目光在天边的晚霞上落了落。 一天的忙碌,颇为急迫。 三十几个星界使徒的灵魂被他拘禁在了崇山之神的半位面,还有十几个已经被他撕碎了,这些原本强大的天界生物,在面对一个拥有神力的突袭者的攻击时,表现得几乎完全没有抵抗之力,或者说,是利用神能做为动力的心灵异能,产生的效果实在是太过强大了。 伸手轻轻揉搓自己的额角,舒缓着那被近乎压榨使用的神经系统。爱德华的目光扫过脚下。 那里,有一座城市,帝国的城市。 名字……依稀记得,是叫哥伦伯恩克特? 这是一座拥有着几百年历史,十多万人口的大城,城高墙厚,遍布着以深色为主色调,高高的塔楼。庄严、威武而壮观的城市格局里,点缀着众多各个年代的大型建筑,花园广场在城中随处可见,组成了这座城市繁华而又大度的景致…… 只是此时,在爱德华脚下的城区一隅,这种繁华已经被弥漫的尘埃和坍塌的砖石覆盖成为一片令人不悦的青灰颜色——瓦砾被坍塌归纳成为怪异的形状,再被席卷的暴风堆砌成了古怪的坑洼。 那就是心灵神能的力量,带来的结果。 虽然严格的说,这场覆盖了半个城区的宏大破坏,并非由爱德华亲手造成,而是他手中那一抹逐渐消散,曾经是异界神侍的灵魂造成的。 这个异界神侍的力量很强,知道的事情也很多——他知道潘铎瑞恩的存在。知道邪符的含义,知道那名上古邪恶的牢笼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了一个持有者,甚至知道了,这个持有者就是爱德华。 不过,对于最后的那件事,他知道的太晚了。 在看见了爱德华轻易将他几个属下的星界使徒扔进了异空间的力量,他才猛然醒悟。然后想过逃走,想要将这个至关重要的信息传递给所有人,想要让他们来围剿这个可怕的,拥有着上古邪恶力量的存在……为了这个目的。他不惜抛弃了自己降临的身体,展现出了全部的力量。 这样的觉悟很正确,只可惜是亡羊补牢。 在那个操控者空间的法则,动用着神力的人类面前,如果没有从一开始就做好充分的觉悟。那么下场便只有一个了。 但异界神侍,毕竟是异界神侍。 这种天界的审判者们。拥有着很强悍的力量。他们不仅仅是是使用神术的高手,还具有一大堆与生俱来的,各种被称为‘类法术’的能力,总体的实力上,或者无法与炽天神侍相比……但相差的也不过就是一阶而已,而拼尽全力的一击之下。即使是神的化身,也不见得能够全身而退。 爱德华要的,就是这个力量。 哥伦伯恩克特的西城区神殿林立,兰森德尔。提尔,托姆,贡德,渥金……十余座与平民生活息息相关的神殿被设立于此,防护的法阵几乎连成了一片。神力构造的护盾,防护的全面程度上固然无法与魔法比较,但是神能的力量却绝不逊色于任何法阵。 也只有一个异界神侍的最后之力,才能将之一举摧毁。 从结果上看,一切与爱德华心中的计算相差不多……那位被心灵神能引导了思维的天界生物,全力以赴的一击彻底摧毁了所有的防护法阵,然后,也与那些神殿一起,毁于一旦了。 不过,也有一些事情,是他没有计算过的。 城市之中的喧嚣,正在逐渐增加……哭声、叫喊声、呼唤声,叫骂声与濒死的惨叫声混合在一起,构成一种仿佛末世到来的混响,穿过千尺高空之中的呼啸的风声,慢慢地渗进心灵术士的耳膜。 让他闭起了眼睛,仿佛陷入了沉思。 爱德华曾杀过人,杀过很多人。 有些是恶人,有些是好人,但大部分,还是无法轻易判断的人——人这种存在,本来就很复杂,也许上一刻还能够互相取暖的朋友在下一刻就要利刃相向,也许一个能够在背后下刀杀人的游荡者经常会去资助乞丐一笔钱。 不过,似乎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一刻能够更加切实的感受到,自己杀人的事实。 因为那些无辜的哭号这的人么? 虽然,这些人的死亡都不是他亲手造成,而是那些星界使徒,或者异界神侍疯狂的发散出的正能量射线所杀掉的,但造成了这种疯狂的是他,是心灵术士爱德华。 或者,爱德华不会因此而感到愧疚,他只是有些厌恶……因为他知道,死在他手里的无辜的牺牲者还是会出现,而且可想而知的,那个数字,必然会很大——作为生物,他需要保护自己,作为人类,他需要去索取他需要的,而索取就要带来牺牲,目的越是宏大,需要践踏的东西,也就越多。 谁让他的目标那么高远,之中还有着一位主神等级的存在在等着他? 当然,爱德华不会将这些罪孽归咎在晨曦之主的头上,这个时候还要高喊‘错的不是我,是世界’话,那已经不是中二,而是虚伪了。 他讨厌的是,他只能不择手段。因为摆在她面前的路只有哪一条,即使他不愿意走下去,却也已经根本没有什么选择! 从那一片废墟上收回了目光,心灵术士轻轻叹息了一下。只觉得身体疲惫之极——然后,心灵术士才想起从今天日出的第一场战斗,到日暮时分的现在,自己实际上已经经历了五次的战斗了。 其实,有心算无心之下,每一场战斗的烈度都不算太高,虽然每一次,他都几乎要以一对十的发动攻击。然而跟几天之前,爱德华与那位崇山之神的战斗相比,这样的围攻,几乎不算是个什么事——星界使徒的力量不小,却也不大,最重要的是被他们自己降临的凡人之躯束缚,净尽全力是不可能的、 会受到心灵神能?支配术的影响,甚至在某些抵抗能力上的优势,也被一一除去。声波可以震慑他们,电击可以麻痹他们。诅咒可以遏制他们……种种条件相加,这些战斗就变成了一种单纯的碾压的游戏。 在心灵术士的感觉里,这些对手也就是之前与那些帝选侯军团战斗的等级相差仿佛,相对于战斗,反倒是寻找到他们的时间。以及准备战斗的时间,还更多一些。 战果看上去似乎辉煌。但是实际上爱德华得到的东西却少得可怜。除了从那些星界使徒灵魂里剥夺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神力之外,能够称得上战利品的,就只有星界使徒本身了。 星界使徒在上层界的大军号称无限,但却不可能无限的被派遣到主物质位面的……而每一个天界生物降临要耗费的资源更是足够让常人咂舌,光是那些适合正能量大规模进驻的**,便需要特殊的甄选与长时间的培养。而且即使如此,也不能够保证每一次降临百分之百的成功,更何况,这些适格者的总体的数量。也不过数千而已。 所以,这些星界使徒们同样是一笔财富。 被神能驱动的支配术威力不错,对于星界使徒这样的强大存在,也同样产生了足够的效用——或者,这种经验,也同样要算作战利品的范畴吧? 神能的应用,与之间似乎有着颇多的通联之处,或者说,神能这东西,似乎本来就是自然能量的一种纯粹化的表现形式,因此在使用精神驱动的时候,很容易就能够发挥出更加强大的效果。 “你知道这一次毁掉了几座神殿?”巫妖的声音,在爱德华的心中响起。冷漠平和,但却似乎带着某种阴冷的不满。 “哦,渥金的,兰森德尔的,还有,提尔的?嗯,没想到这个家伙的能量还真不小,幸好,我用神能的护盾进行了一些抵消……” “那么,你应该也非常清楚,这样做造成的后果了?” “当然,这座城市好像是帝国境内的大城之一,神殿自然也是最大规模的那一种,所以我想,不管是那个神的牧师们,对于这件事都是不会置之不理的。” “说的不错,那么,然后呢?” “然后?然后这帮家伙自然就会知道这是兰森德尔派遣下来的一个异界神侍搞的鬼,然后就是神殿之间的互相扯皮啊?” “那么,再然后?” “卡特泽耶克大师,我现在似乎可以肯定,你一定是灵吸怪之中的天才,因为你已经领会了笑话的奥妙了。” “你到底打算让多少神祇发现你的存在?是不是觉得你的力量已经强大到可以匹敌整个多元宇宙,所以你就可以是无忌惮的向诸神挑战了?如果是,那么还请你这位‘无敌’的存在放过我这个小小的巫妖,不要给我直面诸神愤怒的机会吧!” 对于某个人类恶质的玩笑,巫妖显然没有兴趣奉陪,心灵之语中的声音骤然拔高,仿佛一根尖锐的刺针,在爱德华的精神护壁上重重地撞了一下! “你这样做的唯一结果,就只有引来诸神过分的关注,莫非你已经对于前途不抱任何信心,所以打算自暴自弃的引发更多的关注?” “没有那么夸张,不过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想要把那几位拉下水罢了。” “你觉得,他们会如何应对?你以为,他们会任由你在主物质位面里这样继续逍遥?任由你破坏他们力量的根源,信仰的基础?你以为你现在的力量,可以轻易应对几个诸神的分身?” “每一个人,都只会敌对看得见的东西,” “我小的时候,曾听过一个笑话,说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 “和尚是什么。” “一种牧师。” “牧师的神术里面不是有制造和聚集水的办法?” “嗯,你可以理解成他们的力量低微,没有神术,然后他们住在一起,原本” “一个寻找食物,一个寻找水源,一个守护房屋,他们可以轮流做这种事情吧?” “他们只需要水来维持生命……算了,不要关心那些不必要的东西,总之就是说,一件事情在碰上了利益分配的时候,就会变得麻烦,尤其是当分配利益的方面,各自具有各自的优势的时候。 所以,你就要让更多的神来牵扯进这个游戏里面?你难道不知道,他们对于你,不,对于潘铎瑞恩的存在,是多么的恐惧么? 他们确实是恐惧的,可是恐惧,也并不只有一种而已。 义务和权利互相关联,付出和所得总是相应的,妥协的结果可能是双赢,但却很少有多赢的, 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的神祇越多,才最有可能创造出更加稳固的平衡, 第六百九十六章恶魔,诚心实意的帮助 “与种族无关,所谓的信任,应该是建立在不断积累的成功的基础上的。” “拉下水?你认为他们会如何应对?会任由你在主物质位面里这样继续逍遥?任由你破坏他们力量的源泉,信仰的根基?你以为你现在的力量,可以轻易应对几个神的分身?对于潘铎瑞恩有所了解的神祇虽然不多,但兰森德尔恰好是其中之一。” “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人类冷笑道:”这位晨曦之主可是最早知道我的存在的神祇,但你觉得他会因此而将我的存在泄露给其他的神知道?“ “和尚是什么。” “一种牧师。” “神术里面不是有制造和聚集水的办法?” “嗯,你可以理解成他们的力量低微,没有神术,然后其中的一个居住在一座荒野中的房子里,只有一条小溪来供应饮水,只是距离很远,需要的饮水只能走路挑来,然后又来了一个……” “一个寻找食物,一个寻找水源,一个守护房屋,他们难道不可以轮流做这些事?” “他们只需要水来维持生命……算了,不要关心那些不必要的东西,总之就是说,一件事情在碰上了利益分配的时候,就会变得麻烦,尤其是当分配利益的方面,各自具有各自的优势的时候。事情就会难以完成。” 心灵术士晃了晃脑袋,一时之间有些无语,深刻地意识到,在一个文明的体系中解释另外一个文明的成语,实在是一件无益,而且无聊的事情。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理论,要让更多的神来牵扯进这个游戏里面?你认为他们会因此而互相牵制?”巫妖问道:“|但你知道他们对于你,不,对于潘铎瑞恩的的存在,有多少恐惧感吗?你认为这种共通的恐惧,会不会让他们产生合作念头?” “或者……但这个世界上,人类就从来没有什么合作无间的事情。” 人类笑道: “他们确实会恐惧,可是恐惧,也并不只有一种而已。他们更加恐惧的,是其他的神祇爬到他们的头上。义务和权利互相关联。付出和所得总是相应的,妥协的结果可能是双赢,但却很少有多赢的,因此,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的神祇越多。才最有可能创造出更加稳固的平衡,而不再对于我产生威胁。” 巫妖沉默下来。 爱德华也不再解惑——灵吸怪的社会之中。对于地位认知究竟如何他不知道。但显然,那是要比人类简单的多的——灵吸怪自身除了对于主脑的尊敬,只为实力所约束,强者为尊,弱者都不过是奴隶罢了。 但神的世界,似乎也同样是如此。 那么。他们真的会按照一个人类的想法来行动吗?作为情绪与规则的结合,他们对于更加高远的目标的考量,就真的不会超越对于自身力量的追求? 一个个的问题,在脑海中浮现。爱德华忽然发现,自己对于神的推测,确实有些傲慢——至少,在没有经过事实的验证之前就笃定结论,正是傲慢最为标准的表现之一。 夕阳的残光已经从橙黄化为血色,城市中的喧嚣变得宏大而繁杂,但等待的东西,并没有就此出现。 原因或者只是这个规模还不够大,并不能引起诸神的重视?可如果这样的规模还是不够的话,那么自己到底要如何才能‘恰当’地引起神祇们的注意? 叹了口气,爱德华向前迈步。 周遭的景象明灭之间,他已经穿过了百里的空间,又是一座新的城市,出现在他的脚下。 这座城市与哥伦伯恩克特有所不同,城市中的建筑,多以灰白的云石作为材质,在青紫色的天幕之下,仍旧显得华贵而雅致。宽阔的护城河从一侧汇进城外蜿蜒而过的河流,城市的规模虽然比哥伦伯恩克特稍小,可却似乎多了一些内涵的东西。 不过,对于爱德华而言,城市的外表完全不是他关注的对象,目光微转之间,光的线条已经在他的眼中勾勒出这城市里生物的群像,而其中几个格外明亮耀眼的身影,已经足够吸引他的注意。 目光闪动,爱德华伸出手向下一指,于是空间中,一道暗红的光泽便划开了景色,带着硫磺气息的魔障,已经从其中疯狂翻涌,尖利的之爪从中探出,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鳞片和匕首般的指甲。 “哎呀哎呀,这个时候使用这种东西,真是有些煞风景呢……你。” “这样做实在是太缺乏美感了,简单,粗暴,不是一个拥有真正力量的存在应该选择的方法……咦?” 有些熟悉的声音,让心灵术士的手指轻轻一动,那刚刚开启的召唤门便就此闪烁着消失在空中。转过视线注视着那个千尺之外浮现出的影子时,他隐藏在兜帽阴影中的眉头有力的跳了跳。 金色的镶边,蓝宝石的胸针,三层的裙角加上淡白色无所不在的蕾丝边组成一件粉红的裙装,庸俗至极……然而,若是花上一点儿时间来仔细观察,所谓‘庸俗’的概念似乎与那个穿着者无缘——金色的长发下白皙的脸蛋,散发着圣洁而迷离的光华。纤细却挺得笔直的腰身,将那层层叠叠的粉白蕾丝,变成了一种绝好的装饰,衬托出格外出尘的气质,高贵典雅,仿如圣女。 只是随意站在那里,便有着倾倒众生的风姿。 但一步跨出空间的罅隙,那充溢着诱惑的声音,就带上一点儿惊异的讶然——声音的主人目光流转,方才发现原本应该近在咫尺的心灵术士,距离他居然有千尺之遥。 不过,这些许的惊讶也并没有影响她的行动,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她的身体盈盈划过几百尺的空间。在空气中留下一连串的残影,飘然若仙。 “哎呀哎呀,爱德华阁下,这种玩笑有些过分,可不是一个老朋友见面时应该有的态度呢。” “我不记得曾经有阁下这样的朋友。” “哎呀,真糟糕,失去记忆啊?听说这样的病症非常难以救治,不过幸好,我认识一位能力不错的医生,不仅仅擅长神术。还有着草药疗法,物品疗法,以及灵魂疗法等等很多种治疗的方式,如果你愿意的话,他一定会帮你回复你的记忆的。” “……有何贵干?如果没有的话。我觉得这是个说再见的好时机?” “真是,何必刚一见面。就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女子幽怨地瞟了他一眼。有些夸张的按住心口,姿态中带着一种奇异的美感:“难道说,异地相逢,就不算是一种独特的幸运么?” “说吧,有什么事?” 语声仍旧是淡淡的,即使对方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的凄婉。心灵术士的状态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冷漠而从容,而无形的精神触须在他的身周环绕,给任何靠近他的存在,送去冰冷坚硬的拒绝。仿佛洪水般怒号翻腾的精神洪流隐于无形的堤坝之后,整个空间都笼罩在积蓄的疯狂里头。 “真是恶毒啊,爱德华阁下,难道说,见到你就一定要有事情?偶遇不是一个很好地理由吗?”轻轻一叹,黛眉微皱间,那张面孔上的神情,足以令一位最蹩脚的吟游诗人写出传诵千古的名篇。 可惜很不巧,爱德华可没有什么心情来改变自己的态度,毕竟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千娇百媚的……可不是个什么尤物,甚至不是女人。——或者,‘不是女人、这个形容用在他身上确实是最合适不过,他不仅仅算不上个‘女’,也算不上是个‘人’。 这家伙,根本就是个雄性的恶魔。 而且,是个非常强大的邪魔。 他与爱德华之间,也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在灵吸怪城市的地底,封印着王权碎片的法阵里面——若非如此,爱德华或者还不会对于他如此深刻的戒备。 不管是恶魔还是天使,都不存在双重本质,所以在主物质位面会受到相当的压制。而这种源自于整个位面力量的压制可不是玩笑的,即使是最为强大的炼魔或者是炎魔也撑不起这样时时刻刻的损耗。 所以邪魔通常不会长时间的逗留在主物质位面,而那些反常情况通常只有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他被某种力量束缚,只能被主物质位面的排斥力量削弱到死,要么就是他的力量足够强大,可以完全无视于那些损耗。 而眼前的这位‘小姐’,从状况上来看,当然是不属于前者地。 从根本上来说,爱德华倒是希望他属于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上一次在灵吸怪的城市下面见面之后,这个邪魔已经返回了下层界,而此次,则是有人又将他召唤回来,不过问题是这个理由从根本上很难说通——这个家伙上一次被困,是在封印王权碎片的法阵之中,见过他的只有爱德华,以及几个星界使徒而已,如果他是返回了下层界有再被召唤,那召唤他的究竟是谁?一个从头到尾见证了一切的存在么?或者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倒霉蛋? 更重要的问题是,他来这里干什么? “神祇,从本质上来说,或多或少还是有着人类的特征……情感可以泯灭,身躯可以不朽,但是他们作为人类的思考方式,却是所有一切的基础,而所谓的基础,就表示即使拥有改变的意愿,思维上的惯性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轻易扭转。” 目光在脚下的城市里掠过,朱唇轻启,这个‘美人’吐出一番评述:“想法不错,只不过你对于他们的了解,还是太少,而且,你有取得多少诸神之间交流的情报呢?如果仅凭猜测和推断,来预计神祇的行动……可不是个什么好的习惯,虽然我承认,他们如果直接向你动手的话,也确实讨不到什么好。” 爱德华沉默着,但心中,确实难免一动。 不过接下来。那位‘小姐’的话,就让他哑然失笑。 “计划,爱德华阁下,您的计划实在粗糙,这会让你的行动容易被看穿。否则的话,您觉得您今天如此大的行动规模,为什么没有达到真正的效果?因为杂乱无章的波纹互相抵销了。” ‘她’背起双手,侃侃而谈:“杀人、放火、搞破坏,等等。这些事情确实是可以让人感到愉悦,尤其是能够在神之间挑动起纷争来。那确实是称得上杰作,不过作为一个优秀的谋划者,仅仅是追求结果并不可取啊,爱德华阁下,尤其是拥有了你这样的力量之后。你不觉得过程的绚丽,也是一种令人愉悦的追求么?” 说得好像不错。但实际上……说恶魔的计划? 恶魔。塔纳厘族裔,多元宇宙之中邪恶混乱的代表,他们的天性决定了他们从来就是一团糟——个性,言语,行为,一切的一切全都是随性所为。连作恶也同样混乱,没有目的……或者说目的时时刻刻都在改变,毫无逻辑可言。 所以即使在主物质位面,‘恶魔的计划’也是一句著名的俗语。意思就是名不符实以及愚不可及。 “你要知道,神祇们从来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通常情况下,他们即使明知丧失先机也要步步为营,在没有明了敌人的力量之前他们绝不会轻易地踏入一个他们不熟悉的战场,除非是遭受到了无法接受的损失。”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人类的不屑,恶魔‘小姐’转过视线,伸手轻挥,于是数点细微的暗红痕迹,就在他的指尖上飞散出去,在空中一闪而逝, 心灵术士的目光一动。 在他的眼中,那些细小的红色,都是一枚枚暗红的符文,扭曲龟裂的外表看上去格外诡异,每一枚不过指甲大小,但缠绕在线条周遭的力量,却是庞大至极! “是的。我知道,您对于我不信任,因为我是个恶魔。恶魔当然没这么好。甚至对于花了大力气收买他们的人也只会在下一刻背叛,然后把他们的灵魂吃掉……你们这些主物质界来的存在……嗯,事实上,整个多元宇宙之中的存在似乎都对于恶魔有着这样的认知。“ 随手放出了那些力量强大的符文,他转过头看着爱德华,眼眸是精灵般的脱俗清澈:“为什么?就因为有一些人声称他们非常了解诸位面。了解无底深渊,了解各种恶魔?于是他们的话就是真理了?” 爱德华的目光,却落在那些符文纸上。 仿佛自由坠落一般,它们落尽城市的角落,距离遥远,却又隐约带着连接的细线,在碰触到地面的刹那,符文便已经崩裂展开……心灵术士的瞳仁缩了缩,在他的目光里,一座巨大的法阵瞬间就在那些符文和中央产生! “你们,那些所有的和恶魔打过交道的人,你们真的有想过信任他们嘛?在那些家伙眼里,其实恶魔和野兽又有什么区别?你们需要的只是戴上嚼子、系着缰绳、脑袋前挂一根胡萝卜,乖乖听话干活儿的存在,是吧?有人关心过恶魔真正的想法吗?有人试过和他们诚心正意的交流吗?不,肯定没有,你们想要的只是恶魔的服务,最好是免费的无止境的服务,最后却要抱怨恶魔们收取的酬劳太高。而等到我们给你们真正的优惠的时候,却又要怀疑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陷阱,实际上从来没有人想过,恶魔用下井来对付人类有何意义……凭借我们的力量,直接杀了那些蠢蛋们还不是更快些?” 恶魔摇了摇头,似乎异常感慨: “这就是人类的固定思维,一种非常不好的思维习惯,就像你们总是认为男人就一定要穿着袍子或者衫裤一类的装束,雄性就不能穿上裙子一样,就像是你们认为恶魔只能杀人不能诚心实意的帮助别人一样,这是很严重的偏见!” 这家伙夹枪带棒说了一大套,却没有一句实在的……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帮助心灵术士的? 爱德华并没有感觉到他与王权有什么契约之类的联系,所以肯定不是被迫的,而如果是为了谋求王权的本体,这个恶魔看样子也不是那种没有脑子的对于自身力量充满自信的类型,所以不可能看不出想要从爱德华的手中夺取王权有什么难度,更别说是欺骗之类的无聊方法了。 当然他也不可能 如果遇到一只真心实意帮你的魔鬼,那背后肯定隐藏着一个阴谋;可如果遇到一只真心实意帮你的恶魔……多元宇宙里存在“真心实意帮人的恶魔”这种生物么? 就算是用一些别的人类能够想到的特殊理由,似乎也同样无法解释——如果是这只伪娘恶魔爱上了某人,说不定他有可能会做出一点赔本的生意的。 心灵术士脑海中忽然迸出这样一个古怪的念头,不过还没有组成字句就被消失了。 这世界上那里会有懂得爱的摸呢? 第六百九十七章神的威能,明智的建议 可惜在这个位面,自然科学受到了魔法的严重打压,更不可能有关于地震的严谨解释,所以询问的结果,不过是让那些怪异的说法传播得越来越过离奇而已。 惊惶的老人,哭闹的儿童,趁着脸的男人,尖叫的妇女……颐指气使的小贵族,吆喝着的混混,仍旧忘不了捞些外快的金手指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物……以各自的关系组成了一队队的小型组合,‘神罚’‘末日’‘强大的法师光临’,种种流言不一而足……传说越来越奇幻,有人吹牛,有人打脸,人群也就越来越乱。 一个沙漏的刻度不到时,声音就变成了行动。 谁也不知道战斗是从那里爆发,也没人分得清是因为抓住了一个倒霉的偷儿还是单纯的谁和谁看不顺眼&……尖叫和飞溅的鲜血就是来的那么迅捷,喧闹就好像涟漪一样从无数个点上相继爆发,将全城的大街小巷铺满! “这就是所谓的……‘优雅‘? 光线在爱德华的眼中流转,勾勒出整座城市的雏形,也刻画出,那个包裹住了整个城市的宏**阵——就位于所有人的脚下,用一层淡淡的红色雾气,挑动器每一个人最为敏感的愤怒,将仇恨的种子,悄悄栽植在他们身边。 “如何?”恶魔转过视线,嫣然一笑。“源自于他们自身的混乱,很快就会爆发单纯的信徒之间的战斗,那么,你想要哪些家伙成为被围殴的倒霉蛋?” 爱德华不置可否,但已经注意到,各个神殿里周遭的神能,都已经开始逐渐增强。 “让我们回到刚才的问题吧。” 恶魔拍拍手。仿佛刚刚解决的不过是个整理仪容一样的小小琐事:“你们,那些所有的和恶魔打过交道的人,你们真的有想过信任我们嘛?在那些家伙眼里,其实恶魔和野兽又有什么区别?你们需要的只是戴上嚼子、系着缰绳、脑袋前挂一根胡萝卜,乖乖听话干活儿的存在,是吧?有人关心过恶魔真正的想法吗?有人试过和他们诚心正意的交流吗?不,肯定没有,你们想要的只是恶魔的服务,最好是免费的无止境的服务,最后却要抱怨恶魔们收取的酬劳太高。而等到我们给你们真正的优惠的时候。却又要怀疑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陷阱,实际上从来没有人想过,恶魔用下井来对付人类有何意义……凭借我们的力量,直接杀了那些蠢蛋们还不是更快些?这就是人类的固定思维,一种非常不好的思维习惯。就像你们总是认为男人就一定要穿着袍子或者衫裤一类的装束,雄性就不能穿上裙子一样。就像是你们认为恶魔只能杀人不能诚心实意的帮助别人一样。这是很严重的偏见!”” 你以为大部分的恶魔不是那样干? 爱德华看着这位满脸凄婉的‘美人儿’,却完全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 这家伙夹枪带棒说了一大套,却没有一句实在的……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帮助心灵术士的? 爱德华并没有感觉到他与王权有什么契约之类的联系,所以肯定不是被迫的,而如果是为了谋求王权的本体,这个恶魔看样子也不是那种没有脑子的对于自身力量充满自信的类型。所以不可能看不出想要从爱德华的手中夺取王权有什么难度,更别说是欺骗之类的无聊方法了。 当然他也不可能 如果遇到一只真心实意帮你的魔鬼,那背后肯定隐藏着一个阴谋;可如果遇到一只真心实意帮你的恶魔……多元宇宙里存在“真心实意帮人的恶魔”这种生物么? 就算是用一些别的人类能够想到的特殊理由,似乎也同样无法解释——如果是这只伪娘恶魔爱上了某人。说不定他有可能会做出一点赔本的生意的。 心灵术士脑海中忽然迸出这样一个古怪的念头,不过还没有组成字句就被消失了。 这世界上那里会有懂得爱的恶魔呢? 不,或者真的有吧? 神能的光泽,于心灵术士眼中渲染出那个恶魔虚假的形态,除了与人类无异的外表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特点。不过爱德华的目光微转,很快就注意到他的某个细节……那洁白细腻的手掌上,五个分叉的指缝,看起来让人容易联想到什么。 六根手指? 恶魔长长的裙装袖口上,细密的花边垂坠,是从百年前开始流行的贵族裙装样式,而金已经成了一种传古的传统,而那细密的蕾丝之下,似乎还经过某种魔法的遮掩,如果不是爱德华拥有着神能驱动的视力,如果不是他刚才发动那个法阵的时候动用了一些真实的力量,或者他也无法注意到他这一点小小的不同。 但他毕竟还是看到了。 六根手指。这种遗传基因之类的小小错误在人类之中也并不怎么少见,在以奇形怪状的外表著称的邪魔里面就更加繁多了——种类数以万计的邪魔在年头数以万计的时间里任意繁衍,混杂,制造或者是吞噬合并,基因混杂早就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程度,千百个脑袋或者满身都是手的,三头六臂或者满身生殖器的都可以在那号称无尽的荒蛮之地找到,多出一根指头来算是什么? 人类的记忆构造是基于刺激而产生,所以只有最深刻的部分才能被保留的长远。特征,或者说标志的作用无非是独特,若是不能满足这个要求,所谓特征也就不过是个辅助的大归类标签,唯有其中的强刺激才能存留。就像是提到了皇帝那就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提到了太监那就是魏忠贤和李莲英,提到了大内总管那就是烽火绯焱……谁会管你唐顺宗是谁,小春子是哪个?至于银灰冰霜之流的更是根本不在本版的范畴中。 但也正因如此,成千上万的恶魔之中,最广为人知的特征就只有那么寥寥数个……其中的一大半又分别属于三个个体。他们有个合称的外号,叫做深渊三巨头——代表着整个深渊中最强大的力量。最多的军队和最高的影响力。 所以此刻,爱德华的瞳孔才在不断收紧,恍如针尖…… 六根手指,恰巧也在那几个特征之中。 “神祇这种东西,无非就是一些运气不错的寄生虫,依附在世界的规则上吸食能量,但也正因为如此,能够让它们关心的事情也只有那么几样。” 城市里的纷乱,正在潮水般肆虐,而盯着那扩展的浪潮。恶魔则微微眯起了双眼,表情陶醉。似乎那越发高亢的混乱和声,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优雅的音乐:“摧毁神殿,离散信徒,以此引诱它们降下分身。再逐个击破——你的想法,从本质上来说确实是正确的。可惜在认知还是有不少欠缺。所以,你做的事情意义不大。” 爱德华沉默着。 如果这这家伙真的是想象之中的那个家伙的话……哪怕只是个分身,猜测出他爱德华这个人类的想法也毫不出奇——毕竟从一开始,爱德华的行动虽然很散乱,但也从未掩饰过自己的作为,只要是对于这一切有所关注。答案自然也就摆在眼前。 更何况对方从来就是个以狡猾闻名的存在呢? “你应该清楚吧?神则就是神祇聚集神力的源泉。但神则和神则之间有着决定性的不同,那些神则完善的自然神祇,对于人类世界的态度从来都很敷衍随便。而兰森德尔就是如此。” 大恶魔似乎也并不在意人类的想法,只是自顾自地说出自己想说的: “不管是神殿还是牧师。都不是他力量的来源,在主物质位面展示自己的存在的,向来都是那些能力不高的神,至于说高阶神,除了提尔这个神则特殊的老变态之外,根本没有什么神会想要多此一举,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人,高等神对于那些小小的损耗就根本全不会在意,尤其是那些拥有强大神则的神祇。几千个信徒不信奉他们又如何?毫无影响。只要多元宇宙存在,他们就不会有事的,又何必劳心费力地去管理?” “那么我岂不是没有什么机会找到他了?” 沉默了一瞬。爱德华问道。 莫名的感觉在他心中弥散开来,而其中冠名为阴谋的味道,却越来越浓了——如果自己心中猜测是真的,那么这位来头巨大的恶魔‘小姐’,来到自己眼前的原因就更加扑朔迷离。 深渊之中的三个大恶魔在主物质位面留下的传说不多,爱德华所知的也不过就是寥寥,大多都是些千篇一律的邪恶描述,唯有跟这一位有关的却有点独特,因为与他相关的事情,大多离不开美女与**,这种半荤不素又与恶魔相关的玩意儿里,自然比较重口的就更多些。 可不管段子如何,大恶魔的身份,是绝不会错的,而按照之前的行动来看,他对于王权的图谋也是昭然若揭——如果他直接翻脸动手要抢东西,爱德华恐怕丝毫也不会惊讶。可是如此死皮赖脸地主动帮忙,还提供情报这算是个什么道理?难道真跟那些吟游诗人们劣等的诗篇传说之中的一样,这位大恶魔血统里拥有着很~~抖的m的因子,只是单纯地很喜欢被欺凌的么? “兰森德尔孜孜以求的,不过是作为阿曼纳塔复活而已。哼,死心不息罢……如果黎明之石还在的话,我倒是也可以帮你把他引下来,或者,你能找到他当初留下的神血?只可惜那个希望太过渺茫。” 大恶魔‘美目一转’,视线爱德华脸上少许停留,似乎看出了他的某些思考: “或者,还有个办法……兰森德尔神力的一半来源是诞生,所以你如果能够让主物质位面之中不再产生任何新的生命的话,嗯,对了,只要你有办法将降生的新生命减低一半,那么他应该就会放弃派遣下属,而是以分身来关注到这个层面了。” 一半? 爱德华不免翻了翻眼睛。 这可不是死人与否的问题,而是要阻止‘诞生’这个行为,那即使是他发动战争使劲儿杀人也不见得有效。 毕竟死人也会刺激繁衍的**。禁绝诞生的可能性?怎么做?统一全大陆然后来个计划生育政策?还是像是某个**师一样,鼓励雄性搞基。雌性百合么? “有没有简单的办法?” “简单的方法?其实如果你想引诱他出现,只要到上层界留下一点儿讯息,我打赌他会立刻派遣十个八个的分身下来对付你。不过,以你现在的力量,也未必能够跟他真正一较高低,作为一个高等神,他拥有的超凡神力,足以瞬间杀掉你这个凡人,王权虽然可以赋予你使用神力的能力,但是你的精神力却无法成长到与高等神一样的程度。那也意味着,你无法以更强大的能力来催动神力。更别说是那些超凡的力量了。” “纯粹以神力防御都不行?” “一个简单的例子,要把一根钉子打进墙壁,力量越大,自然也就越容易。而同理地,神的阶级越高拥有的神力越多。能够发挥的威能也就相应地大。那是只有神祇才能理解和使用的力量方式,你这个凡人,是没法想象的。” “相差很多吗?” “不要把与低阶神的战斗经验带入到高阶神的情况里,那很危险。”大恶魔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嘲讽某人的无知:“有一个粗略的研究,说明神的能力。是以他们的阶级为准绳的,神的等级,可以划分为二十个阶层,但在这个多元宇宙之中。能够拥有二十这个阶层的两个存在支撑着这个多元宇宙了,所以最高阶的神祇,只有其余的八个,在第十九阶层的高级神了。也就是所谓的主神们。” 侃侃而谈的时候,那些娇柔做作似乎便从这位大恶魔的精神之中完全消去,只剩下沉寂,冷漠而高远的东西:“而他们拥有的神力的量,就是他们阶级数的自乘数。这个力量在每一个大的阶层都会有突破性的进展,你的精神力在人类的范畴里,或者不错,不过想要跟一位高等神相比,差的太远。” “自乘数……啊,平方是吧?” 爱德华点了点头,关于这位大恶魔所说的资料,与他所知的倒是有那么一点儿共通——显然卡特泽耶克曾经听过的就是这个理论,只是他所知道的远没有那么详细罢了:“那么,兰森德尔的这个……等级有多少?” “十七,如果不考虑其他的因素的话。” “难道他还可以增强?” “可以,只要它能够找到更多的神职,复原他全部的能力。他理论上就可以恢复到当初的阿曼纳塔的程度,也就是第十九个等级的高等神。不过,前提条件是,具有第十九个等级的高阶神的数量不能超过八个,如果这八个神全部在位的情况下,低阶神是无法跃迁自己的地位,就算吞吃再多的低等神力也没用。” “阿曼纳塔是谁?”爱德华沉默着,然后问道。 ——这个询问的对象,当然不是那位大恶魔,而是卡特泽耶克。 “古代的太阳、律法和时间之神,不过在一千多年之前陨落了,兰森德尔就是他的代替者。不过,兰森德尔继承的力量,只有他的三分之一,其余的一些部分是兰森德尔从别的地方掠来的。”思考者回应道。 这位巫妖从那位大恶魔出现的时间开始,便一直保持了沉默,直到这个时候才返回了一道微弱的念波:“不用我提醒你,这个家伙的来历了吧?所以,精神连接并不安全,不要让他察觉到我的存在。” 或者,他早就已经察觉了吧。 爱德华抬起视线,正好对上的眸子,那双‘温润如水’的眼眸里笑意盈盈,只是此刻的爱德华却只感觉到面对着的,是那血火交织的深渊底层。 “啊,还有,爱德华阁下,挑动提尔来对付他或者是个不错的办法,所以我不介意你借用一下恶魔的名头,不过如果是海姆的话,他最多也就是禀告这些问题给提尔,而那个老家伙,恐怕也只会在上层界跟兰森德尔抱怨一下,他们这个等级的老滑头,可是绝对不会因此打起来的呦。” “也就是说,想要找他的麻烦没有意义,我只能离开主物质位面去跟他面对面吗?” “我看不出你有什么必要非要离开主物质位面,不过,如果非要离开,也不见得一定要去那些危险的上层界啊?高等神的威能虽然确实不小,但也不过就只能在他们自己的家里耍弄改一下罢了 “嗯,没错,真是明智的建议,我还不如直接到九层地狱里面去露个面好了,兰森德尔就算再强,凉他也不敢到魔鬼的地方找我的麻烦,” -=------------------------ 第六百九十八章上门 就在交流的片刻时间里,在她的脚下,那座城市里被‘倾倒’的众生,就已经不下千人之数。 法阵的节点上,原本仅仅只是走出家门查看情况的人们也已经成了骚动的主角——棍棒,木块,砖石……任何可以挥舞投掷的东西都已经变成了攻击他人的凶器,没有抓住任何东西的人就挥舞拳头,甩动双腿,甚至指甲,牙齿,头盖骨,也都成了混战中最好的武器,血肉飞溅夹杂着一片片骨裂的爆响声,几乎盖过了狂乱的咆吼。 骚动就像是梦魇一样四处蔓延奔跑,无从遏制——即使是随手布置,但大恶魔的的力量岂同等闲?无论是平民还是那些城卫军,都是不可能拥有能够挣脱那种精神影响的能力的。就算是有几个能够在精神上稍作抵抗的强韧者,在周遭的一片凌乱之中又能够做出多少事情?保住自己的性命不被趁乱踩死打死,就已经值得庆幸了。 只有更强的存在,才能真正做出点事情。 城市中。几片淡淡的金光炸裂,随即膨胀…… 光芒所到之处,法阵的六个节点便各自颤抖起来,连带着整个城市的地面,一阵晃动!巨量的政能力按个冲进法阵的节点,一下下的撼动着它的结构! 那并不是正确的方式,但这样尖锐的如斯三次之后,法阵的一脚终于宣告破裂,随即火光爆裂,一切的一切,就此向着内心收缩,化为炸雷一般粉碎的红黑阴影! “有点能力啊,虽然已经被人类的身体束缚了,不过在那些死板的上层界生物里面。算得上是头脑灵活,判断准确的了。”大恶魔点了点头,然后转向爱德华:“你就是要来寻找他们的吧?怎么样,还需要我的帮助吗?” 人类的目光垂落,看着那几团破坏了法阵的金色光影,已经仿佛察觉到了那个破坏者的存在一般,从城市街道上凌空飞来。 于是轻轻笑了一声作为回答,他颂唱了一个咒文,手指轻划就将一大串紫色的能量飞弹抛向对手。 魔法飞弹杀伤力不高,但却可以通过操控转变方向。百发百中。王权的增幅之下,这个一阶法术里凝聚的能量团足有过百还多,所以那个星界使徒也没有选择一般的方法躲避,只是在间不容发的时间里全身一闪,继而便模糊起来。下一瞬便消失在一团光影中。 爱德华也不在意,手指轻勾。一大团的魔法飞弹顿时空中转向。火树银花一般分别转向其余六个身影! 星界使徒们的应对方式如出一辙,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上层界存在最钟爱的高等传送,却没有来得及想起,那个第一个使用了传送的同伴,为何到了现在还没有结束传送,从这世界的某处发个问候电话来。 不过他们也很快就会明白的。 十朵传送的光晕,最终只有三片能够出现在目标所在,三个星界使徒虽然对于这个误差颇为诧异,但却毫无惧色。毫不犹豫的高唱着晨曦之名,他们各自举起手中的武器,向那个大恶魔当头斩击! 然而,实力的差距,绝非勇毅能够弥补。 咯咯笑着,大恶魔轻轻举手,一根纤长的手指凌空一点,三位星界使徒的身体便被定在了空中!手足僵硬地摆出一个可笑的姿势,虽然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挣扎的神色,但随即就在凌厉的咆哮里被吞没了。 一层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息,顺着他们的身体不断蔓延,手脚,胸腹,面容……最终当一切都被这黑暗覆盖,他们的斗志仿佛也随之消散,甚至微微躬身,向面前那个强仇大敌尊敬施礼。 大恶魔的目光一转,却猛地睁大了眼睛。 那个人类,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任凭大恶魔扩展开精神的范围,也已经无法追踪——对于大恶魔来说,那是距离至少有千里远近的地方,加上不知道方向,就算他能立刻召唤来十好几个恶魔领主,一时半会儿也别想找到这个家伙了。 “这个小鬼,真是狡猾……虽然不够聪明,不过倒还真是狡猾。” 呆滞了一会儿,大恶魔的表情连变数变,最终转成了无奈,继而又好像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这小鬼……可恶又可悲的小东西。”” ---稍等 夜色深沉。 群星在天鹅绒般的深蓝天幕中闪烁,一弯弦月懒洋洋的斜挂在天幕上,清冷的月光有些朦胧,但另半边天幕上,一抹浓厚乌云正在缓缓地压上,将那深邃的蓝色,悄然遮掩了几分,笼罩的的天幕之下,细微的光晕,让天空显示出奇异的深沉…… 从窗外的月光上收回视线,比特高抖了抖身体,扯紧身上,那件晨曦神殿的制式牧师长袍。 帝国的北方,腐叶之月的夜风之中,已经带上了些许刺骨的意味,即使回廊之中的窗棂都已经关紧,但似乎还是有微风吹过,带进一些冰寒的味道。 令人一时间似乎不由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 晨曦与我同在。 低声的念诵了一句短祈,比特高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或者,夜晚时分的环境总是会引发人心里的一些阴暗的东西吧?可是在这里,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作为一个‘携晨曦者’,比特高站立的地方,整个大陆上,六座供奉晨曦之神的大型神殿之一,不同于那些被称为中或者小,布置在各个城市的神殿,这座单独建立在纽兰堡北方三十里的阿莱斯特山麓的神殿,拥有七百年的历史,两旁竖直排列的十四根大理石圆柱,支撑起了主殿高耸的穹顶,就像是一个巨人昂然而立,俯瞰着山麓下广阔的千里平原。 神殿中,供奉着晨曦之主的巨大神像,高达二十六呎。曾经是大陆第一的晨曦神像,直到两百年前才被超越……哦,不,如今它又已经成为了大陆上最大的晨曦神像了。因为就在一个多十日之前,特林塔城的晨曦神殿遭到了一次可怕的灾难,想要重新恢复到原本的状态,恐怕需要很久的时光。 或者,自己的恐惧,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比特高摇了摇头,将这个不祥的想法驱逐出自己的思维。沿着长廊踏进大堂,完成自己的工作——天明之前最后的一次巡夜。 因为明天,哦,不,或者应该算作是今天。长老们已经决定了要将晨曦祭礼的规模扩展,来应对大陆上最近接连不断发生的古怪事情。所以。自己这个携晨曦者才会被安排。来进行这样简单的工作……当然,工作没有什么简单或者复杂的分别,只要用心,平凡就是伟大的。 寂静的脚步在空旷的回廊之中回响,成为一片密密的响音,让人的心跳不由变得清晰……比特高忽然眯起了眼睛——并非自己的错觉。而是一种极细的声音,就混在脚步声中,若有若无地响起。 晨曦的牧师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但那声音却极为微弱,即使是位置都有些难以确定,于是他干脆伸手在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摩擦了一下,一个‘枭之洞察’的光晕,就在他身周闪烁起来。 神术的作用之下,那细微的摩擦声,就变成了两个人模糊的交谈声音。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不向让他们再向人间蔓延。” “所以呢?你就跑到了这里?难道我还需要提醒你,这个地方是他们防御最为严密的所在?” 比特高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加快了脚步,向着大堂另一侧的一座小小拱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那里是救赎之门,神殿大门左侧,这道没有门扉象征着晨曦之主对于大众的救赎不分贵贱,一视同仁。但它唯一通往的地方,就是主殿门外的广场。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人会想要统治世界吗?或者,毁灭世界呢?” “你终于已经进入了妄想的程度了吗?” “对,这就是标准答案……除了想象之中的世界,真正想要统治世界或者毁灭世界或者ooxx世界如何如何的人物根本不会存在……绝大多数绝大多数的邪恶者不过是喜欢不顾道德法律的为自己捞取好处罢了,所以不管为财或为权,最终他们还是要维护秩序,只有疯子才真正为邪恶而邪恶的。在无底深渊的那些恶魔大多数时间都未必能够做到这一点。” 那个似乎带一丝稚嫩的年轻嗓音,让比特高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可能是那里来的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牧师,因为祭典之前的兴奋而失眠,然后就在讨论他们心中的疑惑吧……这正是晨曦一般的热诚,是年轻人专属的东西。 但这样的举动,不能被鼓励。 夜色已深,在这个距离晨光的祈祷,已经只剩下了两个多沙漏的时间里,除了当值的人之外,神殿的任何人都应该安静的进入梦乡——以最为饱满的精神和热情迎接每一个黎明晨曦的到来,是兰森德尔的忠诚信者们所必须遵从的教义,是对于时间和生命的基本尊重,即使是作为引导着的牧师们,也不应该轻易违背。 其实类似的事情,比特高年轻的时候就已经经历过了,记得第一次参与新年祭礼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兴奋得无法成眠,最后因为脸上的黑眼圈,而被执行牧师们给记录在案,又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年轻人,精力充沛是好事,不过,他们也必须要学会,这个世界的规则。 “邪恶,都是以利益为目标的,而他们又都是极端自私的一群人,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建立起一个足够庞大的组织来对抗善良的,因为这种事情好处太少,又过于危险,没多少人愿意干!所以圣武士或者白袍法师会或者三弦琴斥候什么的……反正呢就是正义组织,实际上的工作就是捏碎那些分散的,此起彼伏的邪恶分子。对于他们来说战斗不是特别艰难。最大的问题是地域太广,很多时候组织顾及不到。有点类似正规军对抗游击队的意味。” 有点见识。 匆匆走过祈祷区的过道,注意不让自己的脚步声太过响亮时,那个人的话语让比特高不由点了点头。 不是单纯地背诵着那些经典上的话语。人云亦云,这个发言者显然对于正义和邪恶,有着自己的思考——虽然说多少缺乏了一些正确的价值概念,不过只要加以引导,未必不能是个 这样聪慧的‘晨光’同样是令人喜悦的,对吧? 不过,当比特高穿过门扉,看到三十尺之外,那个身影时,表情便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 心中的喜悦如水泡一般破裂消散。化为一股细细的冷风。 那个从头到脚包裹在一件黑漆漆的长袍之中的可疑生物,跟想象中的小牧师们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过分宽大的黑色长袍都,在神殿亮如白昼的火把照耀下越发显得诡异…… “你们是……你们有何贵干?” 比特高开口道,盯着那个人影苍白的面孔。但却感觉喉咙里似乎被人猛地塞进了一把沙子一般干涩。几个词汇之间,就摩擦得火辣生疼。 没有回答。 因为比特高自己也已经不需要那个回答了。他的精神就像一根弓弦一般猛地抽紧。感觉背后有阵阵冷风吹拂。紧张的空气挂刺着皮肤,生出疼痛的错觉,这奇妙的感觉非是某种因为恐惧情绪带来的幻觉,而是一种特殊的能量的感觉。 负能量! 比特高大吃一惊! 而就在这同一时刻,被闪光尘照亮的大殿中,光线忽然暗淡下来。转眼间,无边的黑暗就驱逐了光明。成为大殿地主宰。一时间惟有祭坛上的火焰还放射着微弱的光芒,那翻滚而来的黑暗中如同藏有千钧之力,压得除了巫妖以外的所有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赞美晨曦!” 比特高念诵出一道暗语,于是他的脖颈上那枚黄金的神符便爆发出一片淡淡的金红光华,同色的光罩从他的身体缓缓向周围扩展,将其余的几人包裹其中,这才堪堪抵御住了那种无形的压力。 “这是什么!!卫兵!卫兵们!快起来!!” ------------------------- 骑士们怒吼着,举着自己手中的长剑与战斧,向着前方发动了一轮轮的猛冲,虽然没有了战马的协助,但他们依旧斗志昂扬……四名法师吟诵着玄奥的符文,用一道道耀眼的光弧将昏暗的大厅映亮,牧师们高声颂唱着对于战神的祷文,将洁白的光泽撒到所有人的身周,金属的撞击声和发力的呼喝混杂着空旷的回音,形成了一幕华丽的战斗地画卷。 只是很可惜的,高昂的斗志并不能够弥补实力上的绝对差距。 同样银色的外装甲上布满了华美的曲线与花纹,有一些只是用于装饰、但更多的却充满了奥术的力量----康斯坦丁可以看出那些五光十色的奥术光泽,可以说,这是一件件魔法与元素之力完美结合的艺术品,而正是这些神秘的奥术使沉重的金属也变得轻灵,如果从外表判断他们的力量,下一刻你恐怕就会受到致命的损伤。 几乎毫不费力的,那个方向上一根石雕的大柱便被挥过——战锤的风压居然在石头上构造出一个楔形的巨口,纷扬的碎石扬起烟尘,但是却几乎没有听到有什么声音。 他手中砰地扩散出一团眩目欲盲的光云,绚丽的金粉飞扬飘散,弥漫了整整一小片空地,把碎石残木都蒙上了一层闪闪发光的尘埃,璀璨无比的金色粉尘将周围的景色辉映的亮如白昼,几乎形成一条光河,于是一个个庞然大物在这片闪耀之粉中现身。 这些远比人类高大的人形生物通通披着一身厚重的全身铠甲,金属的表面仿佛会吸收光线一般呈现出漆黑的色泽,举着几乎与人齐高的镶铁塔盾。另一只手中挥动的却是巨大的战锤型武器,但是……他们的动作竟然是如此的轻盈,几乎是落地无声——你无法想象这种配着重金属全身铠甲和武器的生物可以做到如此悄然无声,但事实就在眼前。 然后铠甲上泛起一层淡黄的光芒,那是加速术的光泽,这是一个攻击的前兆,但是几乎就在光芒闪烁的一瞬间,术士已经抬起了手,一个神秘的字符在他手中绽开……然后灰色的光线将构装体身体上的光泽掩盖起来,原本灵巧的身形也骤然变得滞沚。 大片凝聚的白色冰沫从天空洒下,不过如果你仔细分辨,就能看出那是无数细微的冰晶——那极低温度的吐息迅速令空气中的水份凝结成尖锐的锋刃,如同霰弹枪齐射一般嗡然落下。重力加上龙息特有的加速能力,令这无数冰渣如同箭矢一般可怕,更何况,它们同时还带着冻结血脉的严寒…… 第六百九十九章对峙,废弃,神之视 “邪恶之徒,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 又深吸了一口气,比特高强迫自己平静,虽然还不清楚这个施法者究竟是不是疯子,但仅仅是这种可怕深沉的负能量,便已经足够成为将他架上火刑架的罪证! 喊声在刹那就止歇了,因为那个人的目光已经再次扫了过来,但就在比特高垂下视线的刹那,那个年轻的声音却接下了他的疑问。 “嗯,我知道,这里是莫宁塞?果徳神殿嘛,大陆上最大的晨曦神殿,常年有百多名圣武士和二十名高阶圣武士驻守,其中还有两个获得了圣殿骑士称号,也就是具有和大骑士或者剑圣同级的存在,” 年轻的声音轻笑,好像正在叙述的是在晚餐里加多少豆子,放多少菜叶样微不足道的小事:“还有,六个高阶法师,一百来个牧师,高阶的十三个,不过最强大的几个主祭,还有神殿骑士最近都不在这里吧?嗯,好像是还有不少牧师也被派去增援周围的神殿了,连那个马克斯威尔大主祭也不在是吧?” 比特高沉默下去。 对方说的话几乎丝毫不差,但神殿内部的调动,尤其是如大主祭,圣堂武士等级的存在,可从来都是标注为高阶的情报,即使是他这样的携晨曦者也只是模糊听闻,而既然敌人已经了解的如此清楚连精确地数值也分毫不差,那么这显然就是一次蓄谋已久的阴谋! “算了,反正我也不是来找人的。这里就交给你了,思考者阁下,好好玩玩吧……” 就在牧师犹豫的刹那,那个年轻的声音已经渐行渐远。只留下那个轻松地笑声:“曾经有个巫妖,单枪匹马杀上大陆上最大的神殿,不但毁了它还把降临的天使给推了,今天这个局面几乎相同,所以思考者阁下,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巫妖?”比特高几乎失声惊叫。 难怪这个家伙身上的负能量气息浓重得几乎拧成了实质!还有那眼瞳中尖利如针的红光……但这个时候恐惧毫无意义,因为就在同时,那个黑袍人已经举手向着比特高一挥!顿时大片凝聚的白色冰沫从不可预知的头顶洒!,然而如果你仔细分辨,就能看出那是无数细微的冰晶——那极低温度的吐息迅速令空气中的水份凝结成尖锐的锋刃。如一大片凌空飞落的虫蚁,不,是刀刃一般嗡然落下。如同箭矢一般可怕!更何况,它们同时还带着冻结血脉的严寒…… 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如珠走玉盘。 比特高的生命算是被保留了下来。因为就在那间不容发的刹那,他面前已经多了一堵坚实的墙壁! 那是厚重的。超过一寸半的甲片构造出的一座钢铁堡垒。银色的外装甲上布满了华美的曲线与花纹,虽然有些只是用于装饰、但更多的却充满了奥术的力量-。可以说,这是一件件魔法与元素之力完美结合的艺术品,而穿着者拥有接近七尺的身高,即使只是站在那里,就将比特高彻底的遮掩住了!那无数冰花撞击在厚重的铠甲上。却无功而返,脸上金属蒙上一点霜花都做不到! “邪恶的巫妖……愿主救赎你,净化你肮脏的灵魂!” 厚重的铠甲之下,传来一个声声瓮气的声音。手中的战锤高举。向着那个敌人迎头砸下,周围的空间,似乎都在这一刹那扭曲!而及时身穿重甲:这个剑圣的动作竟然是如此的轻盈,几乎是落地无声——或者人们无法想象这种配着重金属全身铠甲和武器的生物可以做到如此悄然,但事实就在眼前。 祭司阁下没关系吧? 头盔下传来关切的声音,让比特高几乎欢呼!不过,稍微一停,他已经伸手扩散出一团眩目欲盲的光云,绚丽的金粉飞扬飘散,弥漫了整个大厅,于是大厅神像的一切,都限号壁炉起来地,把碎石残木都蒙上了一层闪闪发光的尘埃,璀璨无比的金色粉尘将周围的景色辉映的亮如白昼,几乎形成一条光河, 但是几乎就在光芒闪烁的一瞬间,巫妖已经抬起了手,随着低声的呵斥,神秘的字符在他手中绽开…… 十余名圣武士怒吼着,举着自己手中的长剑向着前方发动了一轮轮的猛冲,虽然没有了战马的协助,但他们依旧斗志昂扬……两名法师吟诵着玄奥的符文,用一大片转折耀眼的光弧将大厅映得一片雪亮,七八个牧师们高声颂唱着对于神的祷文,将洁白的光泽撒到所有人的身周,金属的撞击声和发力的呼喝混杂着空旷的回音,形成了一幕华丽的战斗地画卷。 只是……长剑的前方,被法术席卷的空间,还有那刺目的光芒里,站着的都是晨曦的圣武士以及牧师! 电光的嘶鸣,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和痛苦的嘶吼在一瞬间交织在一起,血色与火光飞溅,牺牲者们瞪大的眼睛里,不可置信的神色和瞳孔里那些凶手的身影混合在一起,去完全无法理解,那些熟稔的曾经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同伴们,为何会就那样倒戈相向! 叛徒? 不,晨曦神殿的保护者必须是坚贞的晨曦信徒,更遑论六大神殿中的莫宁殿,就算是处心积虑几十年也不可能渗透进如此多的叛徒,所以……“是附魔,附魔术!所有的低阶圣武士,退下去!”比特高大吼道:“给所有人加持精神防护,不要慌乱……” 比特高并不擅长于直接的战斗,能够在莫宁这样的大型神殿六得到一个辅祭的职位的原因,就是他的指挥能力——对于战局的把握全面,反应极为迅捷,这个变动发生的刹那,他已经做出了判断,同时伸手握住了自己的圣徽,一个精神壁垒便笼罩了七八个牧师的身影。 盯着不远处。那一袭黑袍里露出的那张光滑而五官深刻的面孔,神殿辅祭咬了咬牙。 虽然说附魔术并不算是什么不可思议的手段,可是晨曦神殿的戒律严格,而且即使是低阶的的圣武士和牧师们,在这座神殿里也同样会被兰森德尔陛下的神能保护,要控制这么多的人而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维持很长时间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敌人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了。 大陆上,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如此强大的附魔师?巫妖这种违反了自然规律的邪恶生物,向来是晨曦神殿缉捕的主要目标,因此对于它们。神殿方面是有详细的调查和记录的——那些有可能进行巫妖转化的强大施法者都会被记录在案,只有切实有了死亡消息的才会消除,可是按照那些资料,最近的三百年内行踪不明的高阶法师寥寥无几,有巫妖诞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过…… 算了。不是犹豫的时候。比特高咬了咬牙。 就在这眨眼之间,神殿一方已经产生了伤亡! 晨曦信徒一方手忙脚乱。虽然仍旧有新的生力军从后堂冲出。十几个拥有高等骑士的高阶战力也加入了战团,可也只能勉强拖住对方——面对着高举刀剑杀过来的自己的同伴,圣武士们难免束手束脚,他们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就是打晕对方再做打算,而那些被支配的人却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兴趣,他们的长剑舞动。只取要害!甚至完全都是不要命一般的以伤换伤! 实际上,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个高阶的反邪恶法阵起效,那么战况就会立刻翻转!可是为了支援几个受损神殿的修复工作,调查损失原因。莫宁大神殿的几个能力较高的主祭都已经随着马克斯威尔大主祭出行,唯一剩下的一位主祭年事已高,反应必然迟钝,而最近一段时间,天空城出现的那个邪符带来的空间干扰,不但阻断了他们迅速回援的可能性,甚至连与之联系的可能都已经失去了! 除此之外,祈祷的效果也被大幅度减弱,往往需要双倍的时间才能够完成神术的准备,而且其中还有一定的几率会哦完全无法得到神术的效果。 而这才是如今所有人慌乱的主要原因之一,在清晨来临之前,兰森德尔的牧师们无法通过祈祷恢复消耗的神术——可以说这个敌人确实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时候咒骂对手的卑鄙已经毫无意义,唯一幸运的是,晨曦的信徒在数量上远超对手,只要相持片刻,神能自然就会将一切给挽救回来——只要解救了同伴,神殿内的几十个高阶牧师就算是一人一个高阶治疗术,也足够让那个秃头的家伙直接被送到凯兰沃陛下那里接受惩罚! “敌人是巫妖,所有治疗术和神能,可以尽量释放,拖住他!” 没有加持幻音术的喊声在纷乱的战场中几不可闻,但能够侍于莫宁大神殿的牧师,能力都是一流的。需要的不过是提醒而已——短促的祷词随即响起,蓬勃的正能量顿时发散开来! 只是就在那个刹那,空间之中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崩裂! “怎么……” 比特高脸色大变,但还没等他继续开口,周遭已经被镶嵌在地面和祭台周围的神术法阵吱吱咯咯的摩擦声湮没!,尖利如针般刺进每个人的耳膜,几个意志薄弱的牧师忍不住失声惨叫,而就在刹那之后,那不堪重负的法阵已经轰然炸裂! 恐怖的能量摇动空间,带来可怕的古怪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平稳如常,但是整个人的感官却猛烈摇晃!仿佛大殿一瞬间变成了顽皮小孩儿手中的虫笼一样被猛甩不休!所有人只感觉脚步虚浮,头昏眼花,即使是脚下沉稳的圣武士们也不免踉跄,那些牧师们更是滚成了一团,痛呼惨叫混杂一片,哪里还释放得出一个完整的神术? “是次元震!放低重心,以我为中心,左方反传送法阵,其余的人继续精神防……”比特高猛地翻动身体,向后又退出了二十几呎,朗声喝道。 他的声音仍旧没有能够完整地发出来—— 袅袅的余音在宽阔的大堂中回荡,但是发出声音的人却呆滞住了。 比特高张大了嘴巴,表情仿佛见到了生平最可怕的东西一般的扭曲……虽然此刻。在这位辅祭大人面前,仅有神殿正中,那高达二十余尺的晨曦之主的神像,正微微垂首,俯瞰着他。 比特高用力的闭上眼睛,睁开,甚至又伸手去揉了揉。 于是他终于确定,眼前确实空无一物,只有那空旷的神殿的大堂。 可是在一瞬之前,那里不是应该有十几个晨曦牧师的身影吗? “嗯。你,好像是个小头目啊?” 骤然响起的语声,让晨曦辅祭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心中的疑问被甩得无影无踪——那语声,就是片刻之前他曾经听到的。年轻,而带着一点慵懒的声音。只是此刻这声音是如此的近。仿佛一个小人儿就在他的肩头向他说话似的! 但自己的身周空无一物。 恐惧的感觉让他向着大堂一侧拼命冲了过去,可那声音却如影随形:“那么,来帮我带路吧……嗯,你应该知道,那个养着那些适格者的空间,是如何进入的吧?” 比特高猛地顿住了脚步! “你究竟是谁?”他慢慢地转过身。一字一字地问道。 以此同时。这位辅祭手上的一枚戒指砰然炸开!一层紫色的,真实视觉的光辉,随即在他的眸子里亮起! 不过,他随即就看见了那个人。 他就坐在不远处。神殿大堂里的供信徒休息的一张长椅子上,漆黑的长袍柔软光洁,与那个巫妖看上去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头上兜帽低垂,只露出一个苍白的下颌,而身周,也没有那种浓厚的,令人不快的负能量气息、他坐在那里,随意得就像是在路边休息。 然而比特高的心弦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因此,那一袭柔软的黑袍里伸出了一只手,纤长的手指轻轻一勾,周遭的空间,就是一阵激荡!晨曦辅祭的目光里,空间如水一般摇动,一个晨曦的圣武士就此便被吞噬其中! 这是什么能力? 晨曦辅祭一时间面色如铁,敌人的能力显然已经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了,竟然可以任意的操纵空间!那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人在不停滴被那一张巨口吞噬,而他甚至连一点儿有效地对策都拿不出来!往昔几千次战斗的指挥,推演,筹谋的经验里,完全没有应对这种状况的手段,甚至就连撤退的方法,他都无法想得出来! -------------------- 一个巫妖已经是近乎不可想象的存在,即使比特高自己也是一个可能施展六阶神术的高级牧师,但在巫妖面前,他个人的能力根本就微不足道了,只有神殿中的几个掌握**阶神术的主祭,大主祭们才能与之抗衡。 只是巫妖虽然强大,但这种强大终究还是可以预估的——除了强烈的负能量和少数几项亡灵的特性之外,巫妖的能力也不过就相当于一个能力高强的法师,再加上牧师们擅长的神能正好是亡灵力量的克星,因此只要拥有足够的数量优势,一个巫妖并非不可战胜。 然而眼前这个人的力量,却完全无法想象。 或者说他脚下那翻卷的浓厚灰绿色…… 但是并不是人人都能够如愿的,巨型风暴御风而行,将那翻滚的云雾扩散开足足可以包裹住半个卡莱一般大小的面积,无数的兽人被这浓绿的雾气卷进去,然后就此沉默于,那一团灰绿像是某种怪物的大口,抽动着,吞噬着他们的生命…… 不! 那些人并没有死去,虽然他们口吐白沫,身体抽搐,可是却仍旧带着生命的体征,只是比特高几乎可以看到他们身体生命力的流逝,不过片刻之间,这些人的身体已经仿佛老了十几岁一样了! 不,不, 晨曦的牧师不由感觉身体一阵乏力,这里的人, 双手拼命地扼住自己的喉咙,蹒跚向前,时时发出死心裂肺的惨叫。 他们不仅仅只是被简单的圈养起来,而且还要经过很多特别的仪式巩固他们的信仰,;锻炼他们的体魄,使之可以承受天界生物降临带来的力量,而这些对于正能量格外亲和的人即使是在整个大陆上一年也诞生不了一千人,每一具身体都可以说无比珍贵的。 但现在,他们已经完了。 那个可恶的敌人虽然那没有杀死他们,但做出的事情却也和杀了他们没有任何区别——他用那种毒物给这些人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却又用微弱的正能量将他们的伤口凝结了,这样一来就对于他们体能造成了永久的不可修复的损伤,虽然活下去是不成问题,可是想要容纳天界生物那已经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 第七百章你好,晨曦。 “年轻人啊,不管你受到了蛊惑,或者是屈从于自身的**,你的道路,都已经走到了尽头。” 金光之中,露出一名苍老的牧师的身影,他微微垂着头,轻轻咳嗽,似乎刚刚的敕令,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体力,但是那低微下去的语声,却仍旧清晰地穿过嘈杂的渣场,落进每一个人的耳中,震颤着他们的心弦,让他们情不自禁的想要低头膜拜:“放下你的恶意,向吾主忏悔吧,你的灵魂,还能够得到最终的救赎。” 然而,那对于两席黑袍之中的人,没有作用。 “就这样?” 两个人之中,年轻的一个开口道——甚至没有在老牧师身上停留,只是径直伸手,轻轻在空中一点。 空间中所有的声音在这一瞬尽皆消退。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抬头,在他们目光所及的空间中,一道涟漪慢慢散开。魔网震颤着在人们的视线中露出模糊而比繁复的奥秘,随即,一道光门就这样凭空展开——足有超过二十呎高,百多呎宽阔的平面,几乎占将神殿的一分为二! 那一幕奇景是如此的美丽,光门徐徐展开,露出其中一片美丽的花园的景象,温暖的阳光在这午夜之中照耀,而阳光下一望无际的柔软草地上,有着成百上千的人类,他们幕天席地地躺在草坪上,轻声谈笑,旁若无人,其中不少则跪在地上,虔诚地祈祷。 在周遭每一个人的眼中,那景象似乎都是正对着他们,不过能够理解它所代表的意义的存在,却并不很多。 虽然混乱中不可能照镜,但比特高知道此时自己的脸色一定是白的透明。 因为他就是明白那景色意义的少数几人之一——那里是被列为禁区的。莫宁大神殿内的一个半位面,除了几个相关人物,没有人可以得到进入的密匙,更别说是穿过那扇修筑在晨曦神像下面的隐秘传送门了! 但连接在那里的空间通道,不是号称囝安全的吗?那扇特殊的传送门,不是只有身份特殊的人才能打开吗?那扇传送门,不是只有十二尺的方圆吗?不是号称大陆最为安全的密室之一吗? 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那个邪恶的敌人,竟然就这样在挥手之间,从另外一个地方拉开了那个半位面的通道? 这合理吗?位面和空间的规则,难道是不存在的吗?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人已经再一次点了点手指。 一股烟雾从他的指尖喷出!一瞬间已经落入了传送门! 那烟雾越过空间,随即迅速膨胀,向前弥漫,翻卷的浓厚灰绿色一刹那间,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包裹在那浓绿的烟雾中……而烟雾里丝丝缕缕细微的线条,则为之增色不少。极为浓浓的雾气仿佛一种该活物一般向着周遭伸展。然后张开庞然大口。抽动着,吞噬着他们的生命……被这武器一卷,所有人都痛苦滴用双手拼命地扼住自己的喉咙,蹒跚向前,时时发出死心裂肺的惨叫。 不! 比特高也不由低吼! 他能够看见,那些人并没有死去。虽然他们口吐白沫,身体抽搐,可是却仍旧带着生命的体征,只是作为一名牧师。比特高也可以感觉到他们身体生命力的流逝——不过片刻之间,这些人的身体已经仿佛老了十几岁一样! 不…… 晨曦的牧师不由感觉身体一阵乏力。 他知道这些人存在的意义——作为承载降临的天界生物灵魂的容器。 为了这个目的,他们不仅仅只是被简单的圈养起来,而且还要经过很多特别的仪式巩固他们的信仰,锻炼他们的体魄,使之可以承受天界生物降临带来的力量,而这些对于正能量格外亲和的人即使是在整个大陆上一年也诞生不了几百人,每一具身体都可以说无比珍贵的。 但现在,他们已经完了。 那个可恶的敌人虽然那没有杀死他们,但做出的事情却也和杀了他们没有任何区别——他用那种毒物给这些人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却又用那混杂在绿雾中的微弱的正能量将他们的伤口凝结了,这样一来就对于他们体能造成了永久的不可修复的损伤,虽然活下去是不成问题,可是想要容纳天界生物那已经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住手!” 残余的牧师齐声大喝,将一道道的神能向前发出。 解除法术,驱逐法术,治疗,甚至是造风……各种各样能够应对那毒雾的手段,齐齐向着传送门中涌入!务要阻止那场破坏,然而,这浩然的能量,在那镜面一般的传送门上一闪,便就此消失无踪!唯有眼前那一道空间的罅隙中,黄绿色的浓雾仍旧在不断的扩展,将那些四散奔逃的适格者们,一个个的吞入其中! 那一片翻滚的云雾似缓实疾,不过是呼吸之间,原本天堂般的美景,就只剩下了一片晦暗的残迹,草木枯萎,地面灰化,那些英俊而美丽男女则倒在地面,颤抖着,垂死般的挣扎。 “打开传送门,让他们出来!” 神殿的大堂中,作为领导者的老主祭发出一个低沉的命令,他的身周光晕流转,如暴雨一般直击而下,可是那一片宽阔的空间门扉,却是一面横亘了大殿的盾牌,所有的光线,都在那幻化的场景前被吸收!消散的无影无踪! 不是消散,而是被扭曲的空间送到了另外的地方……每一个目睹这一切的牧师的心头都升起了一种明悟,但明了这些,却并不能够帮助他们克服眼前的难题。 那些宝贵的适格者们仍旧接二连三地在浓密的毒云中倒下,而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别说是打到那个可恶的敌人,那一片空间的罅隙遮蔽之下,他们甚至连对手的样子,也已经无法查知! 但境况。仍旧在一点点的,向着更坏的防线个发展!“空间门……无法启动!被破坏了!”那座巨大的神像底座附近,一个气喘吁吁的生意你,惶急的开口喊着,让所有晨曦信徒的心,又向下大大的沉降了一截! “唉……” 主祭发出了一个沉重的叹息。 这叹息之中,他身周的金色光晕不断地黯淡下去,最终闪烁着熄灭,露出其后老迈偻佝的身躯,“你们。退下去吧,”他开口道,同时将双手合拢,也微微阖起眼睛:“伟大的晨曦,您是昔在、今在、永在的神祇。您的光辉普照世间,我们赞美您。我们侍奉您。我们归属您,借助您的荣光,清扫这个世界的罪恶……” 随着祈祷,他合拢的双手缓缓分开,一抹金红的晨曦就在他的掌心中升腾,光芒如水。流动成为细长的形状,而探手握住它的时候,老人将之双手高高举起,偻佝的身体崩了起来。像是一张蓄势待发的弓! 所有的牧师们依言后退,发出了低低的赞叹,他们知道,老人手中的光芒,正是晨曦之主赐予他最为杰出的信徒的恩赐,那是晨曦之主的伟大的神力!借助它,即使是凡俗也拥有与最强大的邪恶一战的可能,正是他们所能够依仗的最后的力量! 然而……光芒骤然暗淡了。 短暂到眨眼都无法衡量的刹那,那金红的光晕骤然熄灭! 所有的晨曦信徒,都不由得呼吸一滞,仿佛连心跳都为之停顿!因为就在他们的众目睽睽之下,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伸到了老者的手中,修长的五指合拢,便将那一缕金红的晨曦神力,牢牢的握在了手中! 谁也没有看到,那一袭黑袍究竟是如何来到了他们的眼前的,他们只能看着光芒暗淡的刹那,那只手掌拂过了老人的额头——很轻盈的,仿佛不过是替这位老人抹去沾染的灰尘一样,然后停留在那儿。 然而,老人的动作,就这样停滞了……他保持着那个举手的姿态,双眼盯着近在咫尺的那个人,那只按在他额头上的手。 看着那个生命消逝的老人眼中,空洞的不甘,爱德华微微一叹——兰森德尔赐予的一缕神力,那是远超那些烦人的力量,如果能够利用那些圣武士们缠住对手,等待机会,也未必就不能伤害到他爱德华, 幸好,在这方圆百里之内,晨曦之主的高等祭司,也仅剩了这一位而已。否则,即使是他,面对数名拥有着神恩的施法者,也不见得能够一举突破。 老人倒下之后三个呼吸,第一个小小的惊叫,才重新打破了神殿之中的静谧。也唤醒了所有的晨曦的信徒。 一片沉寂。 每一个人,都只是望着那个凝立的,黑袍之中的人影,甚至忘了做出什么动作。 大陆之上的和平已经维持了近千年,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警惕性这东西,早就已经被时间磨灭,更何况即使是战争年代,争斗似乎也与晨曦神殿无缘——毕竟,那里是晨曦神殿,只有圣武士们追缉邪恶之辈,邪恶之辈就算如何疯狂又怎么可能会处心积虑地有人去攻击那里?就算是众位高阶牧师们都不在,那里的兵力也不是普通的邪恶之辈可以靠近的,仅仅只是依靠几百年的积累下来,神祇眷顾的力量,就已经足够成为防护邪恶之辈,最好的武器! 更何况,大陆上的晨曦神殿也并非一座,信徒更是以百万计,贸然攻击一座神殿,带来的只会是疯狂的反扑,以及一位至高的神祇的关注!斤斤计较的邪恶之辈,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无脑的举动?就只为了一时意气? 除非做出这一切的,是个真真正正的疯子,可如果是真的疯子,却又怎么会有闯到这神殿附近的机会? 但眼前的这个人,无疑办到了。 心灵术士抬起视线,扫过周遭那呆若木鸡的人们,眼神一片平静。 傲慢。 他在心中如此评价道——正是由于这种和平之中孕育的傲慢,才让这些晨曦的信徒们,面临这样的处境,疏于防御。疏于排查,甚至连他们之中的几人已经被轻易控制,暗中阻碍了他们聚集的速度这种事情,也没有立刻察觉。 而这样的机会,他爱德华又怎么可能会放过? 既然诸如某位深渊大君的分身这样的存在胡乱闹腾,都不可能引动诸神化身下界,那么他自然是不会客气的放纵这些神仆们悠哉的,不掀了对方这个主要的出兵据点,难道还要任由他们慢悠悠的增加兵力来四处围堵自己么? 异空间之中,浓绿的云雾。已经扩展到了极限,而那些四散奔逃的人们,几乎都已经倒在了灰黑的地面上,于是爱德华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手一挥。便将那宽阔的空间罅隙,整个关闭了! 他转过身。不再理会那些已经丧失了斗志的晨曦信徒。但却没有就此离去。 而是抬起了头。 目光里,是莫宁神殿中央,那座高大的晨曦神像。 在常人看来,这神像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爱德华却就那样看着他,不言不动。 因为他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不可能看清这座神像,望过去就是模模糊糊的一片,一点细节都无法看得清楚。但当望向别处时。眼角的余光却会发现神殿之中,的确立着威严而神圣的一尊神像。 “凡俗!” 闷雷一般,响彻在自己的心中! 天地之间,高悬着一双冰冷的眼睛,那是一双高高在上,不属尘俗的双眼。 心灵术士大惊失色!那一瞬间,一股沛然莫名的力量就沿着目光回传! 周遭的一切,都已经淡薄,爱德华仿佛置身于一片空寂中,身周金色的光晕弥漫,渲染出一片金色的草原,无穷无尽!视野中,一轮旭日正在冉冉升起,将金红的光辉铺散在地面,也照射在他的身上!温暖在身体上传遍,但却又感受到寒冷,一种无法形容的寒冷,让他的身体逐渐麻木!麻木的感觉迅速蔓延……他情不自禁的想伸展开自己,迎接那金色的光辉,浸透自己,来获得更多的温暖!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几乎无法支持自己地向前扑倒,只想匍匐于地,表达自己的谦恭和臣服! 那是灵魂的颤抖。 不必怀疑,爱德华知道自己正在直面晨曦之神,兰森德尔的力量,即使他的精神力量已经越过了真理之门,早已不是凡俗能够相比的强大,但在这浩然若海的精神面前也仿佛只是一叶扁舟,他的脸色瞬间已经苍白得透明,几乎是拼尽了全力才勉强没有被那潮水一般的精神冲击给吞噬了! 这大厅之中,充斥着天地之间的威严!只属于神的威严! 卡特泽耶克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嚎叫,尖锐的厉声如刀剑一般向外划开,但他包裹在黑袍之中的各身体却在猛烈的颤抖,碰碰的爆裂声中,他的身体经燃烧成了一团金红的光泽! 而整个大殿之中,所有的晨曦信徒已经放下自己的武器,伏倒于地,齐声颂唱着对于晨曦的赞颂之词…… 他们已经无需要做些什么,当晨曦之神已经降下他的意志,需要他们这些凡俗做的,便只有臣服! 突然! 神力翻涌,在心灵术士的身体周遭卷起一层银光,爱德华摇了摇,终于站定,吐出一个低微的咒骂,然后才感受到嘴里苦涩腥咸的血液的气味。他呸地一声吐出嘴里的半口血水,嘴角抽动着,勉强压住心中的惊骇。 仅仅只是与那神像的双眼对视,他的精神就已经受了伤! 主神,就是主神啊。 人类不由叹息了一声,然后才慢慢抬起头,第二次对上那神像的目光。 一道无形的冲击波以无法形容的高速掠遍了整座大殿。 爱德华的身周,神能的护盾噼啪作响,无形的能量在空气中勾画出一圈圈环状的护盾,而他面前的地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风化破裂,沙尘飞扬之间,被侵蚀出一道巨大的人字形裂口! 心灵术士闷哼了一声,整个身体便随即向后飞退!刹那间,便已经从神殿的大堂中飞了出去! 这本是不攏其锋的办法,可身体不过刚刚飞出,那神像忽然向前一步! 雕刻成为一体的长袍这个时候竟然似乎完全摆弄成了活物,步伐迈动, 噗地一声闷响,那厚达上五六尺、坚硬的白色玄武岩砌成的外墙竟然被他生生地弄出一个大洞!沙石在神力的护罩面前简直比细纱还要松软,无声无息的就被透了过去! 但是,一个朗朗的笑声响起,那噗地闷响声,却随即再次响起,银色的护罩连同其中的心灵术士,竟然不知为何又一次撞破了外墙,如腾云驾雾般回到了神殿之中! 这强大,确实不愧于主神的名称。 爱德华甚至连反抗的余地也没有,就被当作球一样抛来抛去! 不过,心灵术士的脸上的惊惶,竟然逐渐褪去了, -------------------- 第七百零一章无奈的重逢 “初衷?人类的梦想,本来就是随着时间的变动而丰富的东西,没有谁会真正永远贯彻初衷,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东西不可以放弃,只要有更好的取而代之。” 爱德华眯起眼睛,让视线透过神力的防护,这一次,神的面容,不再模糊。那高大的神像上,深刻的五官如青年一般英俊,散发着温暖的光泽,可那同为金色的双瞳里,却带着那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的漠然。 人鬼魔怪,时间万物,在这双眼睛之中,都是平等存在 “这样吗?那么。或者,我可以给你更好的东西,来换取你现在想要的东西?” “价值观是人类自我的衍生,所以我找不到,也想不到比艾莲娜更好,可以替代的存在,所以,她不可代替。”人类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那座巨大的神像:“还有,既然现在终于能够跟你对话,那么我不妨再重复一遍我说的话好了。” 他的瞳仁微微收缩,一字一字道: “不管是谁都好,你,或者那个艾瑞埃尔;也不管是什么方法,牺牲什么东西抑或是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把艾莲娜还给我。否则的话,我是不会停止的,我会用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方式,向你讨还她,就是这样。” “真是个单纯的愿望。并非不能接受。如果你真的只是如此希望……为了她的生命,可以付出一切的话,那么,所有的问题都不难解决。” “真是一厢情愿的想法,这就是神的思路吗?” 人类忽然轻笑起来:反唇相讥:“夺走了一切的,是你。所以付出代价的,也只能是你。我可以付出的是不属于我的一切,但别想要让我付出什么来换回我本来就拥有的东西,我还没有那么蠢。如果你是要我的生命,如果我没有了保证自己安全的力量,那么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真是邪恶。”晨曦之主沉默一瞬,然后,不免轻轻一叹。但随即就被淹没在爱德华的言辞里。 “剥夺其他的存在来满足自己的需要,这是邪恶吗?如果是,那么人就是这样邪恶的。人生也就是这样子邪恶的的,心灵术士,更应该是这样邪恶的!这个世界与我之间的关联,本就如此,没有了我。一切也就不是我的,那么我又何必去管那些不属于我的?” 精神之间的交流。闪电一般迅捷。于是仿佛就在那视线相对的刹那,一道无形的冲击波便已经迸发,掠遍了整座大殿! 无法形容的刺耳摩擦声,响彻周遭!爱德华的身周,神能的护盾噼啪作响,无形的能量在空气中勾画出一圈圈环状的纹理!而他面前的地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风化破裂。沙尘飞扬之间,被侵蚀出一道巨大的人字形裂口! 晨曦之神,看来并没有在理念或者延迟上获得胜利的习惯,所以在发现交流无意义的时候。自然会选择用作为边界快速的手段来解决问题! 心灵术士闷哼了一声,整个身体便随即向后飞退!刹那间,便已经从神殿的大堂中飞了出去! 这本是不攏其锋的办法,可人类的身体不过刚刚飞出,那神像忽然向前一步! 雕刻成为一体的长袍这个时候竟然似乎完全摆弄成了活物,步伐迈动,它的一只手已经向前张开! 噗地一声闷响,那厚达上五六尺、坚硬的白色玄武岩砌成的外墙已经开出了一个大洞!沙石在神力的护罩面前简直比细纱还要松软,无声无息的就被透了过去! 但是随即,朗朗的笑声响起在半空回响,那噗地闷响声,就随即再次响起!银色的护罩连同其中的心灵术士,竟然不知为何又一次撞破了外墙,如腾云驾雾般回到了神殿之中! 爱德华甚至连反抗的余地也没有,就被当作球一样抛来抛去!要知道,神能的护盾也并非只是单纯的球形保护壳,至少,想要定住自己,本来不应该是什么难事! 不过…… “就只是这样而已吗?晨曦陛下?” 心灵术士的面孔,掩埋在黑色的兜帽阴影祖中,唯有苍白的嘴角,似乎增加了一些愉快的曲线……银色的光泽,从他的手上扩散,在身边的空间里,重新布展出层层的防护!而他的双手挥动,空间里便遍布起一阵嗖嗖的破空摩擦音! 虽然是兰森德尔的神像,但神像,毕竟也只是神像而已 严格的说,它甚至不能被算作是分身,而只是一种特殊的魔法奇物而已,是神能依附在物品上产生的特殊效果。与其说是“神”不如称之为,傀儡,更为合适! 其实神像这个词儿,仍旧无比贴切,也就是所谓……神力的魔像。但不论如何,爱德华很快就已经发现,这座巨大的神像,颇为棘手! 巨像挥动了手臂,无形的力量就凭空产生,牵引着爱德华向前飞出,仿佛自主一般迎向那个硕大的拳头,而爱德华不闪不避,精神凝聚,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在轰地一声巨震中落在拳面上,那洁白的云石表面已经瞬间崩落,碎石纷纷如雨!剧烈的震动,让人类的五官都沁出了血珠! 但他随即便紧皱眉头。 因为他的脚下,就仅仅是石头而已!原本设想中的,可供吸纳的神力,在接触的刹那已经消退进入了神像内部,点滴不存!而这个时候,石像的另外一只手已经迎头压下!轰地一声双手扣在一起! 这一记自然是被不可能将心灵术士挤压其中,但当他飞向空中躲开那交叉之后,一道金光闪烁,石像原本崩塌的手指,已经液体般流动,弭平,重新向他抓了过来! 爱德华的身体在空中游弋,带出一道银与黑色的残影。 凌空穿梭,嗤嗤的声响中。神像上大块的岩石不断崩落,被剜出五六道深沉沟壑!只是神像根本没有疼痛的感觉,扑击之余,那些脱落飞散的岩石,在空中扭曲变形,化为无数把石头的大剑,漫天飞舞,一下下的轰击在爱德华身周的银色护罩上,每一下都带来闷雷一般的轰鸣!虽然普通的岩石只要和那神力的护盾轻轻一触,就会无声地粉碎成为无数细末。但是爱德华的神力也就被消耗了一点。或者这点神力对爱德华来说几乎是微不足道的,但毕竟积少成多,几十下之后,五六道白炽的光焰凌空爆裂,火光漫天!当那银色的光球飞出了火焰。流转的防护上竟然产生了一道有些单薄的痕迹! 真是聪明。 银黑的影子远远掠开,重新还原成神力包裹着的心灵术士。望着那个停滞下来的巨像。爱德华不由微微点头。 兰森德尔显然对于王权有着超出一般的了解。他知道决不能与爱德华直接接触,也不能让神力有丝毫的外泄,否则凭借王权的异能,任何神力都会被直接掠夺。所以,他根本就不采用任何的神能的攻击手段,只是操纵着一切可以操作的东西——石头。自然地能量,甚至是挥动身体制造的烈风,来与那个人类战斗!, 虽然他蕴含的神力远不如爱德华拥有的。可是那一层坚固厚重的外壳让它几乎无视一切负面效果,不管火烧冰冻或者雷击,都无法对他造成巨大的消耗,而灌注其中的神力,却又让它比一般的魔像傀儡棘手了万倍,地面上的土石就是他的构造材料,造成的任何损伤都会在眨眼之间被平复休整,而如一个常人一样迅捷的动作在那个二十余尺高的身体上施展,重逾万钧的岩石就带上了无法匹敌的破坏力!即使仅仅是那掠过的风压,也可以将常人的身体如破布一般撕裂!甚至连挥空之后的状况,也会让猛烈的暴风,影响到爱德华的飞行轨迹! 远距离的攻击吗? 随手挥动,三枚神能的长枪,便向着那神像飞去!额头,咽喉,胸口,但三个地方的应对如出一辙,巨像根本不闪不避,那长枪势如破竹地没入石头,便就此泥牛入海,让心灵术士眉头大皱—— 仅仅花了一瞬,晨曦之神就将那神力的归属权转化,完全改变了!他原本赋予神能的,足以将石像粉碎的爆发效果,也就此不了了之! “凡人的力量,毕竟还是太过浅薄了。”巨像之中,晨曦之主的声音带着几分悠然,甚至表现在那石像的面容之上:“放弃吧,以你现在拥有的能力,是不可能与我敌对的。” 几乎与王权的吞噬能力不相上下……这就是高阶神的能力? 心灵术士的身体在空中停顿了一下。 目光流转,那巨大的神像在他的视野中仍旧沉沉一片,看不清任何底细,甚至连刚才那个转化,也无法察觉究竟是如何开始,又如何结束,可以肯定的只有一点——那些细小的神能伎俩,对于晨曦之主是不可能起作用的。 可如果不用神能,自己又有什么手段。来对付这么个东西? 想要用空间传送的方式分解他,对于自己的神能消耗太大,得不偿失,或者整个撞进他的身体里面?但却不知道那个神能组成的操纵核心在那里……或者等待他被位面的压力自动消解?根本就是浪费时间,与束手无策毫无区别,还不如转头逃走…… 只是对付巨像,好像是有些什么成例的……那个‘什么什么与巨像’的方法好像不行,因为这东西没有核心,不过记忆中,似乎有个家伙的战斗方式,很擅长对付那些大体型的东西? 一个个念头在心中流转,但随即被一一否定,只剩下最后的一个,于是爱德华轻声冷笑,举手之间,银色的月光就在爱德华手中聚集,流淌,成为巨大的刀刃,光泽一转,他双手间已经各持一柄,然后甩手投射了出去! “真是可笑,还要继续尝试吗?” 对于人类的‘执着’,神祇并不以为然——虽然外形改变,但实质上这种攻击依旧不过是飞行道具,因此巨大的神像根本毫不犹豫地无视了那两柄刀刃,握起拳头。一击轰响那蚊虫一样的对手!可怕的风压掠过神殿的顶棚,在那里扯出吱嘎的怪响,也将那个黑色的影子飞掠的姿态扯偏! 可惜的是,这位神祇显然并不清楚,那两柄外形夸张的刀刃,是从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身上仿制的。 “喝!” 近乎半月的巨大刀刃,凌空画出了两道弧线交错,喀嚓一声轻响之中,便刺进了神像的脖颈!但就在金色的光芒流转包围过来的刹那,远处的黑色人影已经吐气开声!单手轮动。连缀在刀刃之后长长的链条便凭空变粗,牵动刀刃猛地弹回!巨像的头颅,竟然被那刀刃发力折断了一半,喀嚓一声坍塌下去! 第二道链刃回转,紧接着钉进石像的肩头! 兰森德尔的反应极快。猛地伸手握住了那刀刃之后细细的银色锁链,只是与那粗壮的岩石手臂相比。锁链仿佛一根棉线般柔弱。但其中投注的神能却绝不稀薄——那手臂拉扯之间,细微的锁链已经深深地嵌入到了岩石的巨手之中,可那钉入了脖颈的刀刃,却没有丝毫的颤抖,随着爱德华吐气开声那支被铠甲包覆的手臂,已经被从身体上切割下来! 然后。左边的链刃凌空挥动,已经再一次飞了过来! 咔嚓嚓嚓…… 刀刃飞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亮的螺旋!剧烈的风声回转,空气竟然被卷出了一道升腾的暴风! 在这样密集强烈的攻势下。巨石的神像一片片剥离,一块块迸裂,弥漫的灰尘如雾扩展,将整个大殿完全充塞!几乎就在眨眼间,巨石的身体已经消磨了三分之一有多! 围观的晨曦信徒们开始的时候还能够向那个敌人轰出一道道的神术,但是不过几个呼吸,这可怕的尘埃就把他们给完全包裹,别说是攻击那个敌人,就算是再念诵祷文,甚至是呼吸都已经完全不可能了,几个残余的法师勉强使用了造风术,可是制造出来的暴风在在封闭的环境里几乎完全无效,更不可能吹开那些灰尘。 强者之间的战斗,弱小的存在即是数量再多,也是无法起到任何用处的。 爱德华已经闭起了眼睛,连周遭的神能护盾也完全贴合在他的身体上,力量到了他如今的这个程度,普通的视觉反倒不如神能的视力起效了 “你,可能还不知道潘铎瑞恩的本体是什么吧?” “一个怪物。一个力量的聚合体。” 骤然在心中响起的疑问,让爱德华微微一笑,但还是回应道。 “最终,你只会成为潘铎瑞恩的一部分而已,你以为,复活了那个上古邪恶,对于你能够有什么益处?你以为凭借一个人的力量,你能够占据一个上古邪恶的意识?” “他是你这样的凡俗无法想到的邪恶的存在,你可以认为,他是一个意识,但并非是一个生物的意识,而是远超于一个神的,一个世界的意识。他是一个死亡了的多元宇宙的的一个,或者是数个层面之中所有意识的聚合产物,一个位面的亡灵!这样的怪物,能够给一个位面真正带来的就只有毁灭!甚至诸神都没有能力消灭它,只能将它单纯的封印起来勉强阻止了他,而你却认为,凭借你那微不足道的人类的灵魂,就能控制这样的一个存在? “无限的分数仍旧是无限,意识的强弱,真的可以通过融合得到吗?或者,你不知道什么是掌握无限,刹那永恒?” 爱德华的身体在空中游弋,而意识的波动也并不停息,只是几句简单的对话之间,他已经绕着那石像转了不知道都有多少个圈子,将岩石刮出了多少的痕迹。 事实上,他并不喜欢说这些道理,因为那其实根本没有意义——一个人的心中,总有些理念是不可能被轻易扭转的,至少不会被言辞扭转。唯有命运的猛烈一击,方能改变那种执拗……所以无论是哪一个世界,千千万万年的时间以来,任何的一个胜利都要奠定在武力,奠定在绝对力量变化的基础上,爱德华更不可能不会天真的寄望于他脑袋里的那点半通不通的道理,能够直接感化一个神,让他放弃与自己的争执。 那是神话传说里才能有的事情,归根结底不过是那些强者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编造出来粉饰他们自己的东西。 就如同奇迹一样,你可以相信它的存在,但若是认为自己就能引发奇迹,那么你没有分分钟扑街到死,就已经是真正的奇迹了。 不过,既然有人愿意告诉他那些关于潘铎瑞恩的事情,那么他又何必要拒绝呢? 大殿中呼啸的风已经无法卷起那些沉重的灰粉,而在地面上铺上了一层松软的灰烬!一个神祗总是有着近乎于无穷的耐心,然而他却还是要承担主物质位面对于他神力的消耗,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他都是不利的一方 第七百零二章艾瑞埃尔的王权 “他是你这样的凡俗无法想到的邪恶的存在,你可以认为,他是一个意识,但并非是一个生物的意识,而是远超于一个神的,一个世界的意识。他是一个死亡了的多元宇宙的的一个,或者是数个层面之中所有意识的聚合产物,一个位面的亡灵!这样的怪物,能够给一个位面真正带来的就只有毁灭!甚至诸神都没有能力消灭它,只能将它单纯的封印起来勉强阻止了他,而你却认为,凭借你那微不足道的人类的灵魂,就能控制这样的一个存在?” “或者可以,或者不能,但无限的分数仍旧是无限,意识的强弱,真的可以通过融合得到?或者,你不知道什么是掌握无限,刹那永恒?” 爱德华的身体在空中游弋,意识的波动也并不停息,只是几句简单的对话之间,他已经绕着那石像转了不知道都有多少个圈子,手中的链刃挥舞,将岩石刮出了多少的痕迹。 事实上,他并不喜欢说这些道理,因为那其实根本没有意义——一个人的心中,总有些理念是不可能被轻易扭转的,至少不会被言辞扭转。唯有命运的猛烈一击,方能改变那种执拗…… 所以无论是哪一个世界,千万年的时间以来,任何的一个胜利都要奠定在武力,奠定在绝对力量变化的基础上,爱德华更不可能不会天真的寄望于他脑袋里的那点半通不通的道理,能够直接感化一个神,让他放弃与自己的争执。那是神话传说里才能有的事情,归根结底不过是那些强者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编造出来粉饰他们自己的东西。 就如同奇迹一样,你可以相信它的存在。但若是认为自己就能引发奇迹,那么你没有分分钟扑街到死,就已经是真正的奇迹了。 不过,既然有人愿意告诉他那些关于潘铎瑞恩的事情,那么他又何必要拒绝呢? “过分相信自己的判断,其本质,不过是愚不可及的傲慢……” “那么说,你又为何要认定给自己就是绝对正确呢?这不是相同的事情吗?为什么,因为你是神祇,你的话就可以作为绝对的证据?但你我应该都知道。这个宇宙之中,是没有真正的绝对的。所以,难道神祇的傲慢,就不是傲慢了?” “狡辩。愚不可及的人类啊,你的灵魂正在被那个上古邪物同化……” “反驳需要驳论点播论据驳论证。你创造这个扣帽子的方法,好像不能作为什么有效地方式。” 思想的交锋和力量的战斗。就这样持续的进行。两方显然都不想要尽快解决战斗,都只是在试探着,尽量探索对方拥有的能力,却又要隐藏住自己最强有力的能力……不过,当时间悄然滑过几十个秒钟,爱德华忽然有一些特殊的感觉…… 兰森德尔的攻击。仍旧千篇一律。似乎一点儿也没有什么急迫的情绪。 或者,相较于凡人,一个神祗总是有着近乎于无穷的耐心,然而他却还是要承担主物质位面对于他神力的消耗。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他都是不利的一方,时间越久,消耗越大!但如果他想要迅捷的解决战斗,那么为何不见增加力量?而如果他打算放弃……那么这是在尽量的耗费爱德华的神力? 毫无道理,难道牠不知道以现有的情况,爱德华至多再过上一个沙漏的刻度,就会让牠的力量彻底耗尽? 那么,就是别有所图? 硕大的拳头横向挥动,带着可怕的风声化作了一团灰影!在挥拳的中途,竟骤然变大了!石头的手臂被拉平,分散,像是一张网路偶一般平平挥下!但几乎被困锁其中的爱德华只是冷漠的笑,身体微弓,他已经猛地撞开了那网络上的一根脉络,于是那巨大的手臂顿时再一次炸碎! 伸手一撮吗,链刃后手,竟然拿神像拦腰缠住!只要接下来用力回扯,那么神像就会拦腰截断! 但爱德华的手没有收回。 他抬起视线,迎着那金色的光晕…… 炸开的光晕在空中勾勒出光芒的轨迹,淡金色,纤细黯淡的一片。它从虚空中迸出,毫无光线所应该具有的那种炽烈、明亮亦或是冷冽的形态,反而有些类似于被束缚的雾气……带着一点温润,飘忽的笼罩了一片范围。 然后,一团明恋的金色,就从里面迸发,幻化成为那个类人的影子。 金色长发缓缓飘动,宛如升腾的火焰,而背后两双傲然招展的羽翼和一双金色的光翼昭示了她足以俯瞰众生的高贵…… 爱德华呆滞了一瞬。 战斗是为了观察,也是为了拖延,而目的,就是为了营造出这个局面么? 应该说,不出所料吧。 王权对于神力有着吞噬的作用,神力在主物质位面也会造成巨大的消耗……所以,继续增加神力是不明智的。而比较明智地战斗方法,自然是寻找一个可以无视于王权的力量的对手。对于神祇这样高高在上的存在,调用属下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但对于爱德华而言,晨曦之主的大部分帮手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潘铎瑞恩的邪符封锁了主物质位面的传送,能力不够的凡人根本无法驰援,即使是那些星界使徒,也无法来到。 那么,除了艾瑞埃尔,还有什么更加合适的人选? 一切其实应该是在预料之中的,而事实上,这样的发展,甚至算作是顺遂……在之前的思考中,爱德华甚至特别思索过对应某些情况的战术——比说说晨曦之主很无聊的想要玩玩人质战术,自己应该如何应对。 但这一刻,似乎所有的战术,计策,或者是其他的思索,都仿佛被排除在了思索之外。爱德华凝望着那张微微散发着金色光晕的面容。与那完全不见一丝情感波动的金眸对视时,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些迷离。 她就在前方,几十尺之外,很近,近得可以看清楚那张面容的一切。 没有带着头盔,尖削的下巴便和纤细的脸型完美的融合成了女子的柔美,如丝绸般垂坠的金色长发,闪烁着鎏金的光。微微弯起的纤长浓密的睫,配合上同样深刻而纤细,很挺的鼻梁。构造出奇妙的精致面容……唯有那面颊上,透明一般的苍白里,已经没有了微微泛起的,令人迷惑的晕红,取而代之的是与身体上那件铠甲一样。淡淡外放的金色光泽。 仅仅只是如此……如此细微的变化,便已经改变了一切。 那已经不是那张曾经坚毅。曾经冷漠。能够羞恼,能够羞怯,会笑,会悲,执着而坚毅,却又因此而美丽的面容。而是两个人,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如果说以往的她如高峰上的冰湖,冷冽晶莹之下,仍旧涵盖着是如水般温润的内在的话。此刻的她,就已完完全全是一团光,是拥有着力量的,统帅着异界天使的领导者,那灼目炽热的光芒之下,是可以停滞一切,封禁一切的停滞。 艾瑞埃尔,就静立在那里,用金色的眼眸盯着他。而她,似乎已经消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或者,这种感觉在每一次见面的时候,都会更加浓烈一些……但这一次,不同。 真的不同。 “叮!” 空间之中的光芒一亮,仿佛一道电光闪过,束缚住石质神像的神能枷锁,便在这声音之中同时断裂!而那电光掠过空间,重新还原成为那个握着十字长剑的少女,那电光的的源头,便是十字剑的锋芒。剑锋平指,圣焰如溶金般辉煌流转,在空间中流溢出长长的幻影。 “我的陛下,您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一部分。”目光流转,在爱德华的身影上微微停驻,艾瑞埃尔金色的瞳仁里,似有某种情绪的变化,不过在那情感泄露之前,她转向兰森德尔的神像深施一礼:“请接收这邪恶的残骸。” 那个声音,依旧清澈如昔,铃音般悦耳。 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心灵术士感觉自己的指尖,似乎已经有些麻木,心脏砰砰地挑动声清晰可闻,似乎比刚刚那一刻,与晨曦神像战斗的时候,还要更加迅速。 但这件事……早晚都会发生的。虽然自己心中早已经知晓,早已经确定,或迟或早,会面对这一幕……可直到如今,爱德华似乎才感觉到,一种绝望的东西,正在从心底攀升。 放弃,是不是太早了?你还没有尝试过,怎么会认定自己的失败? 就在那绝望如黑暗一般向外蔓延,却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如此说道。 所以,爱德华的瞳孔扩展,又收缩,最后,他轻轻的扯动嘴角,露出那个习惯的,有些扭曲的笑容。 需要追究那个答案?或者,要说些什么吗? 说‘这样正好。省了我寻找的时间’或者说:‘一切会在今天结束’?亦或者:“你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或者等等? 毫无意义,眼前是一个能够将一切就此结束的机会,不是吗?既然所有的条件都已经达到,那么自己有何必在意那些不充分也不必要的条件?直接战斗了就是。唯有力量,才是保证自己行为正确性的唯一条件,是不是? 心中的决定出现,于是爱德华静立着,看着炽天神侍结束了与神祇的简短对话,再次转过视线静静看着自己——那双金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平静。 可是她的背后,两实一虚的三对光之翼,已经尽数张开!沉重的威压向着周遭,向着眼前的人类汹涌而至! 爱德华只是眯起了眼睛。 从上一次分别,到如今为止,已经经历了多久? 问题在脑中闪现,但没有得到答案……因为某人很快已经放弃了计算,不仅仅是因为这计算太过耗费自己的头脑,也是因为,这个对手的力量——已经不容许他将宝贵的反应时间,用来作为对于琐事的思考。 艾瑞埃尔的力量,或者已经完全恢复了吧。 不仅仅是能够一击斩断那些神力的锁链而已——周遭的空间。不仅仅被潘铎瑞恩的邪符影响,还有爱德华布置下来的空间结界的封锁,本来是为了防止晨曦的力量逃逸而设下,但在这种状态下,她还是踏破了虚空,瞬间而至,这是不是说,她的力量,已经与如今的爱德华不相上下了? 至少,要比眼前的神像强大…… 对峙结束了。 就在爱德华思绪收拢的刹那。一道金色的光芒已经如闪电一般映亮了他的视野!暴戾的闪光越过几十尺的空间,明灭之间,将空间中的一切都笼罩在那树枝一般延展的能量带中,让人根本无从分辨它的延展轨迹! 那是神圣化的连锁闪电,充沛的正能量被混合在电能之中。这样的闪电只要碰触到对手,引发的便不只是电能的麻痹。而是正能量的烧灼。 ……不过重要的。是那个近乎偷袭的使用方式。 一些物理的规则,即使在魔法的世界里,也仍旧是规则的核心,所以不管是神力或者魔能,闪电就是闪电,永远也不会因为能量源头的变动而改变性质。那种物理理论上极限的速度,就是它最有价值的地方,更何况蓄意之下,在这百呎的距离之间。 这样的方式。是求取必胜的。 但求取必胜,并不是艾瑞埃尔喜欢的方式。作为炽天神侍,一个善良的生物,她习惯于遵循正义的道路,不会偷袭,不会使诈,一切都以最为光明正大的方式来结束、 不过此刻…… 人类仍旧抬头,银色的瞳如金属一般,映出那爆发的电光。 只是那电光延展到他的身体上之前,一道如镜面一般的墙壁出现在他身体周围,于是穿过这光墙地魔法闪电纷纷消散,不,应该称之为倒转——那恐怖的蓝金相间的能量光泽,像瀑布倒卷一般飞了回去!而覆盖的面积,比之前则又扩张了一倍,原本碗口粗细的光泽,如今几乎已经如同井口一样耀眼辉煌! 然而,发送出它的主人不知何时已经又伸出了一只手…… 一道细微的金红电光在空中个绕了一圈,将那些闪电全部收束回到其中,不,准确的说,是变动——刹那间,那可怕的电光就出现在了另外的一个方向上——从天穹上仿佛真正的振雷一样直扑而下,重新将那个黑衣人笼罩其中。 隆隆的巨响仿佛让整个神殿聚类的震颤起来……几块一人多高的巨大石头从天顶上接二连三的砸出隆隆轰响,带着如雨点般落下的碎石,一时间这座原本辉煌凝重的神殿,已经处处烟尘,完全落到了坍塌的边缘!烟尘弥散开的时候,空气中一时间满是电解烧灼的焦臭,闪电能量的残余兀自在空气中噼啪作响……不过间接造成这一切的人却并没有欣喜的表现。 她停留在空中,背后羽翼与光翼齐张。可是身体却完全一动不动,金色的眸子里,映出那个正从空间里踏步而出的黑袍身影。 黑色的罩袍袍袖平伸,他从其中张开一只手掌,纤长洁白的手指虚虚扣握起来,仿佛正握住了什么东西一般,只是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暴露,好像掌控的极其费力!而随着他的手指微微的错动,艾瑞埃尔身周的空间就在不停地响起一种低沉的摩擦声,而且,仿佛被什么敲打了一般的荡漾出些许的涟漪! 空间在不住扭曲。 那是空间神则的力量——虽然不过是一人左右的范围,但那已经涉及到了这个世界的基础的规则,也唯有神的力量方能做到如此,艾瑞埃尔的六翼不断微微弹动,每一次都爆发出更大的光焰,但是爱德华的手掌虚扣, 金光发出了呲的一声轻响,若穿奶油一样,轻易地洞穿了他的神能护盾! 心中一惊的爱德华身体扭动,在空中带出连串的幻影,堪堪躲开了那到金色的光带!可是光带在空中猛地折断成了数不清楚多少的折线,每一次转折,都会刺穿一个幻影!那种嗤嗤的风响不绝于耳,足足过了三个呼吸,那连串的幻影,才终于合拢! 轰地一声震响,周围的空气卷起了一道剧烈的旋风,将岩石的灰粉纷扬了一天! 战场之下残存的一群晨曦信徒,在这个时候后终于从那怪异的景象中脱离出自己的精神,几个能力不错的家伙顿时一脸紧张,他们当然明白,刚刚的幻影与折线并不是什么幻觉,不过是这两个敌人之间战斗的轨迹,只是因为太快,常人的眼睛根本无法本编那种变化而已。 那挥剑前冲的动作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竟然将空间里的部分空气排空,引发了那巨大的暴风,这两个人在刚刚的片刻,至少已经互相撞击了不下百遍! 她的手中握着的,是一枚银色的戒指, ------------- 第七百零三章你给我滚回去吧,晨曦! 战场之下残存的一群晨曦信徒,在这个时候后终于从那怪异的景象中脱离出自己的精神,几个能力不错的家伙顿时一脸紧张,他们当然明白,刚刚的幻影与折线并不是什么幻觉,不过是这两个敌人之间战斗的轨迹,只是因为太快,常人的眼睛根本无法分辨那种变化而已。 “看来,我不得不给予你一个小小的赞赏了,虽然时间相对短暂,但是你对于力量的理解,显然并不逊色于任何一个王权的持有者。” 晨曦之主的声音很适时的响起,只是这位主神似乎并不打算参与进战斗,甚至连那座巨像也不再进行修理,仅仅是依靠着那一层岩石的外壳来作为防护:“可惜,你还是注定失败,对于神能的理解,你还差得太远”。 “听起来,我们的晨曦陛下,似乎对于我的力量有所期待?” 爱德华冷笑了一声,但这笑声随即引发了他一阵剧烈的咳嗽——心灵术士此时的状态只能用糟糕来形容,横七竖八的剑痕将他身上那件黑色的长袍几乎划成了破布,如果不是这件高等魔法物品正在凭借魔力的法阵缓缓修复,那么它可能早就随风散去了。 所以,与它的主人相比,它还算是幸运的。 爱德华的样子看起来颇为狼狈,两道斜肩带背的伤口被焦灼碳化,深度几乎有一寸,如果不是躲闪迅速,现在他可能就已经是一具开膛破肚的尸体,而肩头上的两道贯通伤也同样可怕,深深地伤口里几乎露出了深深地白骨。 幸运的是,对于如今的爱德华,这样的伤痕。已经不那么致命,银色的流光在身体上划过。将伤口敉平。但却只换来兰森德尔嘲讽的解释:“神力对于人类的**修复也并非没有界限,所以继续下去吧,只要你不愿伤害艾瑞埃尔,那么王权的重新封印,看来今天之内就可以实施了。” “事实上我倒是很愿意伤害她,如果是她的本体。” 爱德华平静地开口,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艾瑞埃尔身上。 她停留在空中,背后羽翼与光翼齐张。可是身体却完全一动不动。金色的眸子里,映出那个正从空间里踏步而出的黑袍身影。 黑色的罩袍袍袖平伸,他从其中张开一只手掌,纤长洁白的手指虚虚扣握起来,仿佛正握住了什么东西一般。只是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暴露,好像掌控的极其费力!而随着他的手指微微的错动。艾瑞埃尔身周的空间就在不停地响起一种低沉的摩擦声。而且,仿佛被什么敲打了一般的荡漾出些许的涟漪! 空间在不住扭曲。 那是空间神则的力量——虽然不过是一人左右的范围,但那已经涉及到了这个世界的基础的规则,也唯有神的力量方能做到如此,艾瑞埃尔的六翼大张,不断微微弹动。每一次都爆发出更大的光焰,但是爱德华的手掌虚扣,五指微动,扭曲的空间。就将炽天神侍的挣扎化为无形! 而在这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也没有休息。 银色的刀刃,从空间中飞出,源源不绝!他简短的话音落下,十七八道链刃满天飞旋,切开浓厚的灰烬,将石像残损的身体完全包裹!向外一拉!轰轰的大响声中神像的一半以上就此倒塌下去! 一抹金色的光芒,顿时脱离了桎梏!但尚未开始变化外形,某些人已经挥出了一道银色的辉光!在半空中变化形态,转瞬间,已经形成了一张硕大的,充满着獠牙的嘴巴,将兰森德尔的金光一口吞掉了! 还有等到感到愉快,爱德华就发现自己的那一团神能,正在向着远离他的方向飘去——艾瑞埃尔仍旧静立在空中,只是身上的束缚,已经不知不觉地被消除了! 而她的手中握着的,是一枚银色的戒指。 爱德华的眉头大皱。 目光与那银色接触的刹那,他的心脏就已经开始低沉的怒吼!血液鼓胀着,让火热的感受传递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情绪也随之变得异样高昂! 这是共鸣。 唯有王权的碎片,才会对于他造成这样的影响,所以即使不用过去仔细观察,爱德华也知道,此刻的艾瑞埃尔手掌里,就是货真价实的,王权的碎片! 深深地吸进一口气,他勉强压制住了精神里的那种躁动——虽然说得到了王权其他的碎片,或者可以再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但大敌当前,这种捡宝箱的作为,显然非常不智。 以王权来吸收神力,凭借炽天神侍的力量来对抗爱德华的本体,这确实是最有效的手段。 爱德华的能力,大部分源自于王权操控的神力的效果,他可以如一个神一样用神力塑造任何武器,防御,在这一点上,他的力量与一个神祇无异,所以即使是兰森德尔,如果不降下大质量的分身,也无法在神能的直接较量中取得压倒性的优势。 但如果对方也同样能够吸纳神力作为防御,爱德华也不过就是个人类的心灵术士罢了,即使经过了一些下层界力量的改造,也不可能与一个炽天神侍的绝对力量比拼! 这就是艾瑞埃尔的思路吧? 爱德华的眼睛眯了起来,他黑色的魔法长袍微微飘动,十五六道神能,就在空中扯出道道银色的轨迹,交叉着向炽天神侍袭去! 艾瑞埃尔对于这攻击似乎完全无视,她金色的人影向前飘飞,不闪不避,只是托在作手中的王权碎片向前一迎,就将那些神能尽皆吸纳!手腕收缩之间,右手的十字斩剑在空中划了一道半月,向着爱德华直直斩下! 没有爆发的神能,金色的光芒短促而迅捷,唯一的优势,只有快。 当那个黑色的身影向着一旁游移,这一剑已经斩下。上挑,成为第二剑,然后在上挑了三分之二后横斩成为第三剑,剑锋带着无数美丽的残影,光焰四溢,刹那间已经在空中织就出一朵灿然盛放的金色花朵! 空气中尖锐的啸声连接,变得越发低沉,那花朵缓缓消散的时候,声音已经在大殿内回传成滚滚的闷雷声,沿着某条看不见的边沿。空气崩裂了,只是眨眼之间,已经处处遍布着都是蜘蛛网一样的纹裂,视觉之中的影像摇摆不定,景色都幻化成了光怪陆离地色块。 然而爱德华仍旧安然如故。 在那如涛的剑光里。他就是一尾鱼。尖锐的剑风里,他又化成一片落叶。就此冉冉上升。却没有受到任何一道剑刃的影响——现在的状况下,艾瑞埃尔的攻击看似迅捷,但实际上却毫无花俏,甚至没有发挥出移动的优势,与刚刚那一轮以无法比拟的高速相比,简直已经慢的像是龟爬一样。 她到底想要怎么样? 心里术士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容。那双被铸上一层淡淡金翳的眸子,脑中的思绪,却在转动不休。 或者,是因为刚刚的那种战斗。对于她来说也并非游刃有余? 只是此刻,爱德华却已经无法忽视她任何的攻击,毕竟以那样的的速度,即使是零点几秒的失神,也足以决定胜负……而刚刚之所以能够避开她的突袭,依靠的不过是预知的微弱警告,但现在,那个已经基本失去了效用,他也没有时间再给自己显现一个了。持有王权的艾瑞埃尔,让他的神能视野完全失效,现在他根本就无法察觉对方的位置,如果艾瑞埃尔再一次展现那样的速度,那疾风暴雨一般的剑刃之下,就算有神力防护,爱德华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但最重要的是,攻击也变成了困难的事情。 这种情况里,爱德华实在很难保证自己的攻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如果是对付兰森德尔,那么自然是期待攻击力越强越好,可是艾瑞埃尔的身体可是属于艾莲娜的,如此强烈的攻防里,一个不留神造成的后果就是追悔不及! 总不能就这样一直消耗下去。 爱德华咬了咬牙。 银色的神力光芒纤细如针,随着他的行动如雨般挥洒!但艾瑞埃尔依旧不闪不避,只是抬手一挥,便将那所有的神能尽皆收拢!趁机与心灵术士拉近了一点距离!只是当她的长剑再一次加速的时候,艾瑞埃尔忽然听到一阵极细微的碎裂声。接着身体就是微微一轻! 她怔了一下,飘然后退,然后才注意到,自己胸前那一层金色的铠甲,不知何时已经黯淡下去,蛛网一般细微的龟裂在上面蔓延开来!刹那间,那一层金色的铠甲竟然仿佛松饼一样酥软了一块块的掉落下去!化为一团团燃烧着的圣焰,露出其下单薄的骑士装束! 心灵异能?物质重塑。 这个八级的异能属于非常冷门的一种,可以削弱或者加强物质的硬度,是刚才与那个石像对战的前夕,爱德华给灵吸怪幼体显现了‘心灵革新’之后添加的异能,本来准备用在神像上的,原本这个异能的效果并不明显,只可以用来对付一下普通的铠甲,或者作为锻造物品的辅助,不过,爱德华如今可是以精神操控神能来显能的,造成的威力,几乎比异能增加了十倍不止! 艾瑞埃尔身上的那件铠甲,是一件非常强大的魔法物品,以神术制造,灌注了强烈的力量,可以称之为神器。 但神器毕竟只是凡俗给予那些足够强大的物品的名字,他们终究不是神所铸造,也并没有拥有着与神祇相等的力量,所以,在真正的神力面前,这铠甲终究还是无法支持太久,改变的分子结构,便酥软下去,粉碎下去。 “啊,真是不错啊,好像是还有些成长嘛?不错不错……” “你……” 心中响起那个人类的声音似乎说不出的刺耳,艾瑞埃尔猛地抬起视线,怒喝一声。 这是从来到之后,她首次向爱德华开口,但仅仅只发出了短暂的半个字符。 作为一名炽天神侍,对于魔法物品她并不十分在意。在挑选护甲的时候,她的标准也就只有其中灌注的神能足够多而已,理由不过是正能量的光泽,会让她本能地感到安全——但是最近的某些事情,尤其是她身体上的某些变化,却让她的精神变得不大稳定,尤其是被眼前这个人注意到的时候……就算知道自己铠甲之下的衣着并没有受损,那个人不过是随口调侃……但是一股莫名的愤怒却因此在心中爆发,让她一直冷漠的战斗心态也不由得随着动了一下。 可是,战斗之中。这样的疏忽,是致命的。 就在这情绪波动的一刹那,一种莫名的痛苦,就像是毒药一样从四面八方,从每一寸皮肤中侵入了她的身体!越过神经。沁入脊髓,针刺火烧一般的。让她的大脑仿佛沸腾了般地一痛! 心灵异能。体验剧痛。 注意到那张美丽的面容上蹙起的眉头,爱德华轻轻一叹。 只是,他原本不想要将这种力量,暴露在那个最大的敌人面前的。 “咦,这种力量……又是一个有趣的地方,难怪这一次潘铎瑞恩的信徒竟然将事情闹得如此沸沸扬扬。你确实是与以往的王权之主有不同之处。” 兰森德尔的声音仍旧平静,似乎完全没有在意战场上的两者运用的力量,他巨大的神像已经静立在战场的一侧,不过随着这语声。神像的双眼里一道微光迸发,轻轻的划过周围凌乱的空间,所及范围之内的所有……地面,空间,植物,失去生命的尸体和其他的任何东西……都随之一亮,整个空间之中骤然变得色彩缤纷起来,仿佛被注入了了自然生机中最根源的一点本质。 于是,艾瑞埃尔猛地抬头,手中的长剑一伸,熊熊的正能量爆裂开来,将一个刚刚成型的心灵神能生生搅散了! 该死的! 爱德华低声咒骂道,继而在空中洒下无数飘忽不定的幻影。虚实不定的效果让人难以分辨他的真伪,精神力流转,心灵的触须游动,一道又一道异能带着不同属性的毁灭力量,滔滔不绝的向着艾瑞埃尔攻去。 心灵瓦解。 造成痛苦。 心灵震爆。 …… 艾瑞埃尔手中的长剑已经化成一道道金线,左手的戒指上银光闪烁,将一道道凌空飞来的神能吸收。可是那些心灵神能的效果,她却只能凭借自己的精神直接抵挡。这些力量都是爱德华以三级,二级的低阶异能凝结,但是却确实的一点点的削弱着她的力量!而且因为爱德华的‘心灵神能’不是单纯的神力塑型,而是几乎与神力法则一般的应用,即使是王权对于神能的吸纳能力也无法将之直接转化吸收,只能稍微干扰。 炽天神侍身体上散发出的圣焰急剧暗淡,动作也越来越慢!无形的精神波动如刀似锥,即使是炽天神侍强大的心灵之壁,在这种接连不断的冲击之下,也被撞得有些摇动,如果继续下去,说不定就会被直接攻破,将她的精神,完全暴露在爱德华的控制中! 但这个时候,石像的双眼中再一次迸发了一道光芒,将炽天神侍的精神壁障完全稳固! “该死的。”爱德华再次骂道。 不过,是在心中。 他已经没有时间再说话了——得到了这个支援,艾瑞埃尔的剑刃再一次猛然加速!低喝一声,她的身体便已经腾起了一道金色的光焰,重新化作了一层防护的甲胄,身后的六翼展开,竟然也迸射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将周匝的空间,几乎完全封锁! 爱德华只能狼狈的躲避着那些光芒,展开神能的盾牌,一一将之接下! 这种状况实在是太危险了,行动的范围大大受阻!即使她还没有再施展出那种无法想象的,可以切近时间加速的高速攻击,可是即使她不使用,爱德华也无法完全放松一丝一毫的警惕,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恐惧也越来越浓。 再次咬了咬牙,他猛地向后退去! 接近坍塌的大殿一脚,牧师们正在有序的后退,他们的力量,在这个时候显然根本无法产生什么帮助,所以不如尽早离开,只是战场中的两人动作实在太快,经历了如此多的攻防之后,这些牧师们才不过堪堪来到了大殿的角落。 黑影在他们头上一掠! 十几个牧师和圣武士忽然齐齐的闷哼一声!天空中,杂乱无章的无数声音凭空而降!神能加诸的心灵震爆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够抵御,那可怕的力量撼动着他们的头脑,无情的翻搅着,那剧烈的疼痛让他们瞬间郧县,耳孔鼻中都射出了血柱! 甚至几个年纪更轻一些,能力不足的牧师的头颅,就这样砰地一声直接炸裂了!血液混合着脑浆纷扬成一团妖艳的红雾! -------------------------------------------- 第七百零四章你还是逃走吧,爱德华 改好了 ———— 狂暴的吼叫,仅仅维持了一刹。 那一大团金色的光晕扭动着,仿佛不知名的生物,炽热的火光刹那喷涌,将周遭几十尺都包裹在一片跃动的暗红浓雾中!所有残存的晨曦信徒,在这一刻都不由得抬起目光,看着那一袭黑色的身影于火光中缓缓步出。 剧烈的银色光泽一瞬间爆发,将那座石像从时间流中扯出!失去了神力的支持,这几万镑的巨大石料顿时就此坍塌成漫天尘埃,与金红的火焰卷在一起,一片朦胧中,唯有那仿佛吞噬黑暗的黑色越发挑动,更为深幽而晦暗。 影子一般的深黑中,亮起两点细微的芒火,那种金属一般冰冷而明亮的光泽,让每一个看到它的人都下意识的心中一寒,转开了视线。 而爱德华的目光,仅仅是随意的抬起,落上百尺之外,那招展的三对羽翼。 “继续吗?”他问道。 艾瑞埃尔轻轻的举起十字斩剑,双手交握,目光掠过那个敌人,在远处的地面上轻轻点了点……一具黑沉沉的人形阴影,此刻就站在那里,仰起头盯着她,一张表情扭曲的面孔上半边是全无血色的青白晦暗,另一边却被暗红色的干涸血浆铺满,死灰色的眼珠在眼眶中转动,说不出的狰狞恐怖。 将晨曦之神的岩石外壳送进了时间流的心灵异能,就出自于他。 至于他的身份当然无需猜测——除了巫妖思考者之外,这世界上恐怕也没有第二个存在,能够模仿爱德华那个心灵神能的显现方法。 当然,艾瑞埃尔恐怕未必知道这其中代表的含义,不过这位炽天神侍面对的局面却非常明晰——如果她准备继续。那么将要面对的就是与这两个强大的显能者进行的一场搏杀。 一场没有意义的厮杀。 艾瑞埃尔沉默着,金色的眸子里映出那个人类的身影——对方也同样抬起头,用银色的目光扫视着她。 “你一直也没有把我的事情告诉他?”沉寂就这样在两人之间持续了一会儿,最后,爱德华轻轻一叹。 有很多事情,不需要说明也可以想得清楚,比方说,兰森德尔为何一直对于爱德华的破坏无动于衷,没有亲自下凡解决这个问题,却任由爱德华做大。 对此。爱德华曾经相信了某些人的猜测,即神祇对于人类的漠不关心,或者认为是潘铎瑞恩的邪符屏蔽了他的观察……但现在看起来,这样的猜测也仅仅只是猜测而已——至少绝对不可能是主要的原因。而兰森德尔的反应之所以如此‘迟缓’,其中很大的可能。还是由于牠对于这件事情确实不够了解,因为艾瑞埃尔根本就没有告诉他。那个王权的主人是一个人类。叫**德华。 这其中有着太多的运气的成分,也难怪爱德华无法推算,实际上即使兰森德尔没有通过那些神侍们的报告来得知爱德华的存在,也很有可能从那些普通信徒的口中得到有关于爱德华的事情,也有可能…… 不过现在,所有的可能都已经没有意义。因为都已经过去了。 “我可以离开。” 艾瑞埃尔的回答很简短,但答非所问,也让爱德华深深地蹙起眉。 是的,她可以离开。既然能够突破爱德华设下的空间壁障来到这里。她自然就可以任意离开,王权的碎片可以帮助她吸收,改变和破除所有的神力防御,心灵术士就算是放出更多的力量,也无法阻止,他现在能想到的所有手段——的束缚也好,神能的束缚也好,或者是将对方转移到那个半位面中也好,对于现在这位炽天神侍都不会起到有效作用的。 但她并没有离开。只是目注着爱德华:“你不逃走吗?”她忽然说。 爱德华的眼睛睁大了一些。炽天神侍那张表情平淡冷漠的面容映在他的瞳中,似乎带着极端的认真。 “你……还是逃走吧。” 艾瑞埃尔看着他,又重复了一次,然后轻轻吸了一口气:“去外层界,或者是下层界。地狱,深渊……或者卡瑟利,只有在那些地方,你才能真正躲避开诸神对于你的探查,否则,即使模糊不清,诸神还是可以寻找到你。” 她细细的眉头逐渐皱紧,显然知道这个建议算不上是什么高明,但还是将之大体上表述完了。 而爱德华这一次是货真价实的愣住了。他摇了摇头,甚至下意识的伸手去掏了掏耳朵,确认自己的听力没有出现问题。然后又上下打量了一遍眼前的人——以确定她是不是已经被调换,或者被什么奇怪的东西控制了。 一个炽天神侍竟然对一个凡人说,你到下层界去吧……这已经不只是不可思议,简直是一种颠覆!天使不是应该导人向善吗?不是应该劝说凡人升上天堂吗?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他爱德华已经没有救了,只能直接被送到地狱或者深渊,要不就是卡瑟利那种流放之地里面去? 或者…… “为了表现出你对我的蔑视的新方法?确实挺新颖的。”目瞪口呆之后,心灵术士尝试着去寻找一个合适的解释:“好吧,我受到打击了,所以,请说出你的真正意图吧。” “我的意图?”艾瑞埃尔看着眼前的人类,细细的眉头蹙了起来:“如果说我的意图,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但是你会听我的劝告,终结你正在进行的愚蠢举动吗?我讨厌做出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所以,无用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了。” “无用的事情?”爱德华哼了一声:“我并没有什么兴趣逃避,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作为一个人的话,有的时候,你只能逃。”艾瑞埃尔叹了一口气,垂下了视线,身后的六翼轻轻舒展。一道道金色的阳光,就此落下,将大殿之中,那些奄奄一息的晨曦信徒们笼罩:“生命宝贵,所以,能够延长一些,就延长一些吧……” “逃走了,就能延长?我怎么觉得,是相反呢?”爱德华冷笑道。 深渊或者地狱这种地方,对于神的力量会有所消耗。但那并不表示他们就真的进不去,而神力在下层界使用同样是不会受到太多的压制的。如今的爱德华,还没有信心能够应对一个全力以赴的中阶神,那些高阶的神灵就更不用提了。 所以他着呢么可能离开主物质位面呢? “你不逃走的话,问题会更加严重。王权的力量一旦发动。潘铎瑞恩的意识就会降临,那个时候你的结局就只有死。” 艾瑞埃尔冷冷地说道:“你能够敌对晨曦陛下。可是你能够地对这个世界所有的神么?你或者认为。你只要一直留在主物质位面,就可以不用顾虑诸神对于你的全力攻击?或者是认为诸神之间会产生内耗?不错,在短期之内,这个想法是正确的,可是你想过没有,当神祇们经历了几次的失败之后呢?” 爱德华沉默了。 是的。几次之后呢? 诸神还会无休止的内耗吗?而且自己又能打败多少个神? 还有最重的是,爱德华也不知道那法杖中的邪恶究竟什么时候醒来,但随着他吞吸的力量越来越多,潘铎瑞恩的力量也会增强。最终他自然就会脱离封印重新降临到这个世界。 这个上古邪物会如何处理爱德华?不得而知,但未必会好。 “那个上古邪恶需要的,只是能给他自由的帮手,但是之后,没有用的人必然会被毁灭,因为他的存在,本就是为了毁灭一切。一旦你的力量阵阵刚超过了高阶神,不,甚至只是接近而已,就难免引发王权的觉醒。那个时候,我们仍旧可以付出代价来将之重新封印,可是作为载体,你是必死无疑的。这是与历代的潘铎瑞恩的仆从战斗之后得到的结论。” 仿佛看穿了心灵术士的疑惑,艾瑞埃尔的语句,一字一句的敲打着他的耳鼓: “还有,几个力量足够强的神祇联合,将你强制地从主物质位面之中驱离出去并非完全不可能,或者,你觉得跟他们所有神周旋可以获胜?或者你可以打败他们之中的几个,甚至吞吃掉他们的神力,但是到了那个时候,你觉得,你还能够控制住王权的力量吗?”| |不增强力量,就会被神祇们击败,可是增强的话,就会增加被潘铎瑞恩吞噬的可能性……看上去,似乎有两个选择,可是实际上,这是一条两头都会bed-ending的游戏。 “所以,我必须要去下层界?” “下层界虽然肮脏而又邪恶,但至少那里没有什么拥有神能的存在,也就不会增加你的力量,而诸神的力量同样触及那里,在一定时间之内,你应该是安全的。” “可是之后呢,我就这样一直逃避?你觉得我能在深渊或者地狱之中存在多久?”爱德华的眉头大皱:“他们会留着我这样一个能够使用神力的危险存在吗?” 艾瑞埃尔沉默了一瞬。 是的,那些邪魔们,是这个世界邪恶的体现,而所谓的邪恶自然是天生的,必然的利主义者,对于他们没有利益就代表着毫无意义,而一个毫无意义却又拥有着力量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自然就是潜在的敌人,或长或短的时间之后,他们就会不可能容忍这样存在了。而让他们容忍的可能性,也就只有力量上的强势, 但爱德华足够强么? 王权的力量只能用来对付神祇,对于邪魔们可是没有什么优势…… 结果呢?就一直悲剧? “算啦,如果真的可以的话,我会考虑。”爱德华摇了摇头。然后伸出手:“给我吧。” “什么?”艾瑞埃尔茫然地反问道,随即才明白对方的意思。“你疯了!这是不可能的!” 王权的碎片再进行聚集的话,威力恐怕就会空前暴涨,任何正常人也不可能在听了那个描述之后还有真的憧憬。然而艾瑞埃尔没有想到,她刚刚的一番解释,似乎根本就没有打动那个人了的想法布局 嗤嗤…… 细微的鸣响划破空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炽天神侍悚然而惊,羽翼挥动之间已经向上窜上了六七尺,堪堪躲开那不知何时已经绽开如花朵一般包围过来的神力枷锁!伸手一挥,她试图用那枚戒指吸收那些神能的枷锁,不过,爱德华仅仅是念动之间就让那些神力躲开了她的手掌范畴,向着她的羽翼,手臂和腿一股脑儿的缠绕上去! 喀嚓! “爱德华?文森特!别再任性了!”长剑画了一个圈子,将那些纤细的锁链完全荡开,艾瑞埃尔喝道:“潘铎瑞恩的力量。是对这个世界世界,这个多元宇宙的威胁,这不仅仅只是你自己的事情!你难道就不能为了这个世界思考一下吗?” “好大的帽子,说实话,那真的和我有关吗?诸神都管不了的事情我会去管?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吧?”人类伸出手。于是一道精神的冲击就在空间里被约束成锥形喷发的气流! “你认为这个世界跟你无关,但是每个人都不可能脱离这个世界而活着。所以每个人都对这个世界有份责任。每个人都该为了促进和谐安宁,为了善良和正义贡献心力!” “很高尚,很善良……可惜,那是你的想法,你不能把它强加给任何人。” “可以,”艾瑞埃尔瞪着爱德华。扬起的眉毛下,美丽的金色眸子里带着某种不可辨驳的强势,苍白的面孔上也染上了一抹激动地晕红:“因为我知道我是对的。”她一字一句地低吼道:“而且,为了你自己的生命。你最好的选择,就是放弃你无聊的坚持,接受他人的帮助!” 喀嚓! 人类的身体骤然爆发出一阵细密的声响! 在这爆响里,他的肌肉猛地膨胀,身材拉长了几近一尺!原本苍白的皮肤上长出了一层细细的金色柔毛! 而这个变化,可不仅仅是身体的变化,刹那间他的身影已经在原地消逝不见,而就在炽天神侍心中一惊的时候,两只手已经穿过了她背后的羽翼,紧紧地扣住了她的身体! “首先,我就不问你为何忽然会如此替我着想了。”低沉的耳语,从艾瑞埃尔的背后传来,细细的热气擦着她的脖子,让她一动不动:“但是你啊,最好冷漠地没有表情就好。那样更适合你。” 古怪的话语,让艾瑞埃尔一愣:“我记得,你似乎很喜欢表情丰富一些的……人?”。 “不是你记得,是艾莲娜记得,没错,我喜欢表情多一些的你女孩子,但是,那不是对于你而言的,因为你连女人都不是呢。”人类打断她,“艾莲娜的表情,由艾莲娜来做就可以了,至于你……你没有展现它们的资格。” 炽天神侍的表情又变了便,蹙起的眉头化作愤怒的角度,但很快就被一些思虑取代:“如果我放弃这个躯体,你能把王权的力量交给兰森德尔陛下?”她问道。 “很诱人的条件,那么,你现在就能够做到吗?” 爱德华的声音,依旧冷漠。但并不是拒绝——这个条件对爱德华而言,无疑是有谈论的可能性的。 虽然前提必然很苛刻。 “如果王权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脱离的东西,那么它也就不是潘铎瑞恩的力量寄宿之处了。你的灵魂已经非常紧密的与它融合在了一起,不管是你自己或者是我,都没有办法轻易地将它分开。” 艾瑞埃尔身后的羽翼慢慢收拢,良久之后,她微微一叹:“唯有最为强大的神祇的力量,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之下,才能够做到这件事。而同样地,凭我的力量,现在也无法和艾莲娜分开,唯有借助吾主的力量,才有这个可能。” “最强的神灵,不受干扰,你的意思是我要到那些神的世界里求他们的帮助是吧?” 爱德华哦了一声。声音里依旧满是嘲讽:“那么尊敬的艾瑞埃尔阁下,你觉得可能吗?或者我们换个方式,我现在可以告诉您,我也有一定的把握。来分离你和艾莲娜的灵魂,不过是由我和那边的那一位一起动手,您觉得如何呢?” 这也同样是不可能的。 对于神祇来说,杀死爱德华这样一个凡人,实在是要比保护着他,又从他身上拿下那枚戒指来容易得多,而且,谁知道神祇会不会因此而想出更多的问题?比方说这切裂是不是足够干脆,有没有可能有后遗症?还有各种力量损失方面的考量,到底是不是值得? 让爱德华相信神祇们会耗费如此大的牺牲为自己这个小小的凡人服务,还不如让他相信他可以战胜潘铎瑞恩。而且,这个世界上虽然有很多神,但说到时最强大,那么数量就急剧减少了。 剩余的那几个老家伙,又有哪一个愿意给予一个凡人真正的审判呢? 第七百零五章你们的办法,我不会用 “算啦,如果真的可以的话,我会考虑。”爱德华摇了摇头。然后伸出手:“给我吧。” “什么?”艾瑞埃尔茫然地反问道,随即才明白对方的意思。“你疯了!这是不可能的!” 王权的碎片再进行聚集的话,威力恐怕就会空前暴涨,任何正常人也不可能在听了那个描述之后还有真的憧憬。然而艾瑞埃尔没有想到,她刚刚的一番解释,似乎根本就没有打动那个人了的想法布局 嗤嗤…… 细微的鸣响划破空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炽天神侍悚然而惊,羽翼挥动之间已经向上窜上了六七尺,堪堪躲开那不知何时已经绽开如花朵一般包围过来的神力枷锁!伸手一挥,她试图用那枚戒指吸收那些神能的枷锁,不过,爱德华仅仅是念动之间就让那些神力躲开了她的手掌范畴,向着她的羽翼,手臂和腿一股脑儿的缠绕上去! 喀嚓! “爱德华?文森特!别再任性了!”长剑画了一个圈子,将那些纤细的锁链完全荡开,艾瑞埃尔喝道:“潘铎瑞恩的力量,是对这个世界世界,这个多元宇宙的威胁,这不仅仅只是你自己的事情!你难道就不能为了这个世界思考一下吗?” “好大的帽子,说实话,那真的和我有关吗?诸神都管不了的事情我会去管?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吧?”人类伸出手,于是一道精神的冲击就在空间里被约束成锥形喷发的气流! “你认为这个世界跟你无关,但是每个人都不可能脱离这个世界而活着,所以每个人都对这个世界有份责任,每个人都该为了促进和谐安宁,为了善良和正义贡献心力!” “很高尚。很善良……可惜,那是你的想法,你不能把它强加给任何人。” “可以,”艾瑞埃尔瞪着爱德华,扬起的眉毛下,美丽的金色眸子里带着某种不可辨驳的强势,苍白的面孔上也染上了一抹激动地晕红:“因为我知道我是对的。”她一字一句地低吼道:“而且,为了你自己的生命,你最好的选择,就是放弃你无聊的坚持。接受他人的帮助!” 喀嚓! 人类的身体骤然爆发出一阵细密的声响! 在这爆响里,他的肌肉猛地膨胀,身材拉长了几近一尺!原本苍白的皮肤上长出了一层细细的金色柔毛! 而这个变化,可不仅仅是身体的变化,刹那间他的身影已经在原地消逝不见。而就在炽天神侍心中一惊的时候,两只手已经穿过了她背后的羽翼。紧紧地扣住了她的身体! “首先。我就不问你为何忽然会如此替我着想了。”低沉的耳语,从艾瑞埃尔的背后传来,细细的热气擦着她的脖子,让她一动不动:“但是你啊,最好冷漠地没有表情就好。那样更适合你。” 古怪的话语,让艾瑞埃尔一愣:“我记得。你似乎很喜欢表情丰富一些的……人?”。 “不是你记得,是艾莲娜记得,没错,我喜欢表情多一些的你女孩子。但是,那不是对于你而言的,因为你连女人都不是呢。”人类打断她,“艾莲娜的表情,由艾莲娜来做就可以了,至于你……你没有展现它们的资格。” 炽天神侍的表情又变了便,蹙起的眉头化作愤怒的角度,但很快就被一些思虑取代:“如果我放弃这个躯体,你能把王权的力量交给兰森德尔陛下?”她问道。 “很诱人的条件,那么,你现在就能够做到吗?” 爱德华的声音,依旧冷漠。但并不是拒绝——这个条件对爱德华而言,无疑是有谈论的可能性的。 虽然前提必然很苛刻。 “如果王权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脱离的东西,那么它也就不是潘铎瑞恩的力量寄宿之处了。你的灵魂已经非常紧密的与它融合在了一起,不管是你自己或者是我,都没有办法轻易地将它分开。” 艾瑞埃尔身后的羽翼慢慢收拢,良久之后,她微微一叹:“唯有最为强大的神祇的力量,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之下,才能够做到这件事。而同样地,凭我的力量,现在也无法和艾莲娜分开,唯有借助吾主的力量,才有这个可能。” “最强的神灵,不受干扰,你的意思是我要到那些神的世界里求他们的帮助是吧?” 爱德华哦了一声。声音里依旧满是嘲讽:“那么尊敬的艾瑞埃尔阁下,你觉得可能吗?或者我们换个方式,我现在可以告诉您,我也有一定的把握。来分离你和艾莲娜的灵魂,不过是由我和那边的那一位一起动手,您觉得如何呢?” 这也同样是不可能的。 对于神祇来说,杀死爱德华这样一个凡人,实在是要比保护着他,又从他身上拿下那枚戒指来容易得多,而且,谁知道神祇会不会因此而想出更多的问题?比方说这切裂是不是足够干脆,有没有可能有后遗症?还有各种力量损失方面的考量,到底是不是值得? 让爱德华相信神祇们会耗费如此大的牺牲为自己这个小小的凡人服务,还不如让他相信他可以战胜潘铎瑞恩。而且,这个世界上虽然有很多神,但说到时最强大,那么数量就急剧减少了。 剩余的那几个老家伙,又有哪一个愿意给予一个凡人真正的审判呢? 如果自己能够像某些人一样,信奉‘正义’或者‘善良’,说不定事情倒是容易解决一些? 可惜,想要那样对于虚无飘渺的东西投以无保留的信任,恐怕也只有内心纯洁无垢的生物才能做得到了。 爱德华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垂下头去,在眼前那颗精巧柔软的耳珠上,落下一吻。 ‘呀!’ 艾瑞埃尔本能的发出了一个细不可问的声音,猛地伸展手臂想要扯开那环住了她肩头的手,可惜。就在这刹那之间,那手臂已经变得更加粗壮,人类的身高,已经凭空增张了一尺有余,原本宽阔的法袍紧绷起来,从尚未修复的开口之下露出膨胀的肌肉,以及覆盖其上的金色毛发让炽天神侍的眼神一凝。 兽化? 对于一个以战斗为本职以及意义的炽天神侍而言,兽化并不能算是什么大事,不过眼前这个人类的变化,以及带来的后果仍旧足以让艾瑞埃尔吃惊。仅仅是那一瞬,手臂,腿脚,整个身体已经被彻底纠缠。那个人类此刻就像是条巨大的多爪怪一样伏在她身上,那个锁扣住她颈肩腰肢的方式极具实用性。任凭她如何挣扎,也脱不开一星半点!甚至她凝聚精神。让圣焰流光在身体上游弋燃点出远超常人的力量。也同样无法帮助她脱开那手臂的掌控。 炽天神侍悠长的生命之中,恐怕还是头一次面对这样的一个对手,也是头一次,被一个对手如此接近,艾瑞埃尔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说不出的僵硬,血液不受控制的涌上脸颊。皮肤热得仿佛火焰在燃烧,而心脏砰砰的跳动声沿着内耳传进脑海,让那里似乎在一瞬间有些空白? “放开我!” 心中的情绪激荡之下,她忍不住低声喝道。 这显然很愚蠢。敌人不可能会听从她的命令……事实上,轻轻的笑声之中,那个人已经把手臂收得更紧,甚至还趁机活动了几次,然后才仿佛回味似的叹了口气。 “你应该是知道的吧,潘铎瑞恩,究竟是什么样子?是不是那个就像是一个星系一样……一团黑乎乎的云雾的那个东西?” 他开口道,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怀中玉人脸上准备杀人的愤怒表情,不过那个轻声的问题,已经足以让艾瑞埃尔的愤怒被惊愕取代,炽天神侍甚至一时间忘记了挣扎。“你……你看见过了?”她问道,急迫之情溢于言表:“但是潘铎瑞恩的念渣……他居然没有将你吞噬?” 念渣? 大概是叫做这个名字吧,爱德华将记忆中的某些部分慢慢调集……两座浮空城的碰撞,与那个仿佛星河一般横亘天空的阴影,还有英凯布居罗斯猖狂的笑声:“……它不过是潘铎瑞恩那庞大无比的力量之中,一个小小的渣滓而已,但我敢保证,即使只是这样,它的威能,也不是你这样的凡人能够承受!” “放心,只是一段记忆而已。似乎是某种共鸣吧,不过,我倒是更希望你能给我详细的解释。”心灵术士轻轻一笑,让怀中的人放心,但却也让她的挣扎更加剧烈,最终,周遭的空间猛地一震,他怀中女子已经消失在一片传送的光晕中! 爱德华的笑容不减,随即也同样隐去。 一步踏出了传送的光晕,艾瑞埃尔的眉头紧蹙,因为那个黑袍的敌人,就在与她近在咫尺的距离内看着他,兜帽的阴影之下,苍白的嘴角边若有若无的可恶笑意,让她狠狠咬牙,但也差一点无法抑制住那种用牙齿撕裂他脖子的冲动! 但她也同样清楚,这样的结果意味着什么——对方已经完全控制了她传送的轨道,可以随心所欲的将她的传送该改变到任何位置,如此的结果,即使是身为炽天神侍的艾瑞埃尔也要暗自心惊。 那代表着,那个人类如今已经掌握了某些空间法则的力量,比之之前的一场战斗,要强了不只是几层!如果说,上一次交手那个时候的爱德华还不过是个勉强能够与完全体的星界使徒相提并论的人类强者,那么现在她要面对的,就已经是丝毫不逊色于炽天神侍的的大能了! 甚至,可能已经算得上是个半神。 即使自己身在星界的时候,时间的流逝会变得缓慢,但即使满打满算,她与这个人类的上一次交手,也不过是在不到一个月之前的事情,如此的成长,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 艾瑞埃尔身周那淡而无形的火焰猛然明亮起来,并且不断增强,六翼招展之间,她的身体仿佛已经包裹在那一层金焰之中! “然后呢?那个怪物的本体,也是那样的东西吗?” “不。那个东西,只是潘铎瑞恩的念渣。” 艾瑞埃尔回应道道,但手中的长剑一刻不停,刹那间已经与爱德华身侧的神力撞击了十几次,一片细密的叮叮声响如珠走玉盘:“它只是潘铎瑞恩巨大的思维的碎屑,微不足道的一点,我们所知道的是,潘铎瑞恩曾经毁灭了一个世界,将那个世界的所有都吞噬了,归化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它是不会被消灭的,不,应该说,消灭一个。就会有一个新的出现。” “念渣……那么也就是说,那东西是他的思维形成?” “不错。潘铎瑞恩这个怪物显露在我们的位面的。只有他非常少的一部分意识而已。”艾瑞埃尔的长剑不停,每一记都指向那个人类的要害:“但不要小看这些东西,他们虽然没有力量,但仅仅凭借着上古邪恶的狡诈,已经足够蛊惑你的灵魂了,对于他们。唯一最为有效地手段,就只有不去理会,否则,你的一切行动。都会被他们控制,成为为了潘铎瑞恩而存在的一个怪物!” “我从来也没有感觉到他的蛊惑……说起来,王权里的灵魂,似乎除了那个名叫英凯布居罗斯的巫妖之外,嗯,曾经还有一个自称为精灵王的家伙,不过最近已经不在出现。”|“那么你以为,你的那些力量是从哪里来的?它的力量非常强大,所有的关于你能够抵抗他的想法,其实都不过是错觉而已,每一个被他操纵的存在,总是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做出巨大的成就,但是那些都不过是他用来复活自己的计划罢了!” “抱歉,那个还真不是。”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那些奇怪的想法,实际上都不是属于你的,而是潘铎瑞恩想要让你知道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之中灌输给你,只有你认为那是你自己能够想到的东西而已!” “你……难道有别的办法?” “我能够有什么办法?到现在为止,我甚至不知道潘铎瑞恩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威胁,所有的描述都在夸大,所以除了它天下无敌之外,我就不知道它还是个什么东西了。哦,” 那个人类无谓的表情,让艾瑞埃尔暗自咬牙。 我封印的潘铎瑞恩,也不过是他的一部分罢了,很小很小的一个部分,通常来说,当王权集合到一定的程度,它就会被释放出来。 与其说王权是封印,不如说它一扇门,是混合了潘铎瑞恩的思维所铸造出来的一个点,一个坐标的发信机,一旦它完全起效就会把潘铎瑞恩召唤到这个世界来才对,而对于神力的吸收,对于神的力量的应用,却不过都是这个物品的一个附加的能力而已 如果仅仅只是时空信标的作用的话,但是为什么是神力呢? ---- 稍等 ----------------------------------------------------- “不要。” “你……”艾瑞埃尔眯起眼睛,一股烈焰自剑刃燃至剑尖,炽热的气流使她的身影都变得有些模糊。 但爱德华对此,无动于衷。 “我为什么要按照你们的路线去走呢?你又怎么能够确定,你的方法就一定正确?”他冷笑道:“经验法则只是一种参考,事情总有例外,更何况,就算你们进行了几十次的封印,但这个过程和第一次,有什么不同吗?你们只是重复了几十次而已,而这种封印的方法,呵呵,只是符合兰森德尔,或者是诸神的利益罢了,我不是神,我为何要走你们的老路呢?” “你这个疯子……”艾瑞埃尔愣了愣,却似乎难以反驳,那个人类的说法确实击中了这个问题的关键,从一开始,所有神祇做的事情就不过是第一次的重复罢了,没有任何一个神对此再投注过任何思考。 “你也同样无法证明你的方式是正确的,我们只能遵循成例,这个世界,承担不起毁灭的风险!”顿了顿,她厉声开口道,但手中的剑已经慢了下来。 “是的,承受不起,但是对于我来说,我也承受不起失败的风险,” “晨曦不会,提尔不会,柯瑞隆不会,可是你能保证塔罗斯不会?” “只为了这个理由?为了你不愿意,你就要让整个世界遭受毁灭的结果?” “人类啊,本来就是自我满足的集合体,他们追求的本就不是对于外界而是对于自己的东西……贫穷,饥饿,有人无法忍受,有人甘之如饴,长寿,短命,有人求之若渴,有人弃如敝履,一切也不过是内心上的变化而已……那个是什么呢?唯心所现,唯识所变? “这根本就是你在自我满足!为了你心中的贪婪,你在狡辩,你在为自己寻找毫无理由的借口!” 第七百零五章 “为了你的利益,你就要让整个世界遭受毁灭的结果?你……” “废话,世界毁了那是世界的事儿,我死了可就是我的事儿了。”爱德华摇了摇手:“你们难道就不是如此吗?神祇们真的有考虑过要彻底消灭潘铎瑞恩吗?你敢保证诸神不是在得过且过吗?如此长的时间,这位上古邪物仍旧没有受到哪怕一点点的变动,所谓的神祇,这几万年以来都是在吃屎吗?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反正每一次出了事情就有人去给他们卖命,然后就顶着别人的牺牲来享受几百上千年的所谓和平?心安理得啊?嗯?” “这根本就是你在自我满足!为了你心中的贪婪,你在狡辩,你在为自己寻找毫无理由的借口!” “想说我是邪恶的,对吧?人类啊,本来就是自我满足的集合体,他们追求的一切,无非就是为了自己……贫穷,饥饿,有人无法忍受,有人甘之如饴,长寿,短命,有人求之若渴,有人弃如敝履,一切也不过是内心而已……那个是什么呢?唯心所现,唯识所变?” 后退一步,爱德华的身体在空间中逐渐模糊,只留下语声在炽天神侍的心中回响: “奉劝你一句,最好还是继续留在星界,否则,下一次我找到你,就不是这么简单可以放过你的了。” 凝视着那个黑色的身影,就这样在空间内消失,了无痕迹,艾瑞埃尔一直静立于空中,“唯心所现,唯识所变……”那个声音,仿佛就那样重复在她耳边响起。心灵之语对话并不存在语言的障碍,只是这两句话的中的意思,她却似乎不甚明白。 随着那个人类的消失,空间之中无形的力量也潮水般退却,空气摇动了一下,一男一女两个星界使徒从空间门里走出,注意到炽天神侍的身影,他们各自露出惊喜的神色。“艾瑞埃尔大人,您……”“大人。” 各自喊了一声,他们却又愣了愣。面前的炽天神侍六翼尽展,圣焰绕身,但周遭却不见敌人,而对于他们的到来似乎也无动于衷,只是低声自语。金色的双眸里带着特别的迷离之色。 “太危险了。”就那样静立良久,艾瑞埃尔终于在两个同伴的目光中抬起头。低声自语道。 “艾瑞埃尔大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再行聚集一些同伴?”男性的星界使徒犹豫了一下,继而开口:“只是适格者的数量已近枯竭,是否要求他们准备仪式,净化出一些合适的》” “尤里安,海蒂,你们觉得什么样的敌人最具有危险性?” 提问让两个星界使徒对视一眼。摇了摇头,但很有默契的没有开口。 于是艾瑞埃尔自问自答: “力量强大,绝顶聪明、胆大包天……这样的人是很可怕,但是并不是最可怕的。因为力量强大可以晓之以情,聪明绝顶可以诱之以利,胆大包天可以循循善诱,只要方法得当,未必不能将之作为成功的助臂。可是喜怒无常、恣意妄为,无法以常理度量,更没有可能加以预测……这样的对手可就可怕了,甚至可以说是最可怕的。” “我们走吧。” 这个人类的想法,已经……难以揣测,根本就不知道他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而他拥有的力量,甚至已经超越了降临的天使,这也就让他可能的行动,更加危险,所以,必须要有一个人来看住他,阻止他再进行更加危险的举动。” “但是您的身体……”名为海蒂的星界使徒急道:“而且……” “不必担心,不会有战斗的。只是要监视住这个祸乱的根源罢了。“仿佛安慰一般地,艾瑞埃尔开口道,”他会接受的。” 图米尼斯王国的军队在曼戈—马琴勒一线的休整,已经进入了第十天。 对于一场大的战役之后的休整来说,一个十日算不上是冗长,尤其是当下,在帝国的三支帝选侯军团在曼戈盆地边缘守备,两方的实力尚不明朗的现在,王国的进军也确实需要缓一缓了。 或者在那些了解战争的人看来,这场战争,到此为止也并不出乎意料——传送法术的失效,无疑是图米尼斯连战连捷的重要原因,失去了迅捷增援的可能性,作为防守一方的帝国,需要的兵力,便必须是图米尼斯的数倍,乃至十数倍,一个点上的失败,就会导致全线战局的崩溃。 所以帝国败了。 但战争并不一定分出胜败就会结束……战争从来不是单纯地建立在战士与战士的浴血拼杀的胜负上,说到底,它总是两方综合国力的比拼较量。 而且,这种空间的异常,事实上也是一柄双刃剑,在削弱了帝国防守能力的同时,也斩断了图米尼斯进军的活力。占据了帝国的一个半郡省之后,拉长的补给线也拖慢了图米尼斯进军的脚步。对于一位合格的将领而言,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在这个地方让战争结束,让两方进入到新的一轮对峙里面去。 可惜,这一场战争显然是不会如此‘明智’的结束的,因为从一开始,它的目的就不是为了开疆拓土。 掠夺灵魂,才是那个操纵了一切的幕后人物,所要追求的目的。 “四一百零三个。” 两万余人的军势,已经算不上是一个令人惊讶数目,但那一片大营仍旧需要了相当的面积,曼戈盆地边缘的几座城市规模都不大,而且多建立在丘陵附近,并不适合囤积大军,因此,作为国家法师的领队者,萝丝布莱克法师仍旧坐在图米尼斯的军营主帐中,那顶华丽的王室帐幕里。 “四一百零三个。应该说,很好的效率。” 轻抚着眼前,一枚硕大的水晶球,这位女法师轻声呢喃,然后抬起目光。在眼前的年轻人身上停驻:“或者,我应该好好地感谢你一下,斯特兰王子殿下?”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但又有一点尖锐,所以听到了的时候,总是让人情不自禁的缩起了眉头,但她注视的那个年轻人却只是微微一笑,温文尔雅的声音里都带着淡淡的贵族气息。似乎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对方那个语声里讽刺之意。 他的目光,在那枚水晶上停住了一刻。 初看上去,那枚水晶球与一般的法师们用来占卜。或者监视远方的水晶球没有什么不同——八吋左右的直径,光滑浑圆的外表,除了那种有些异样的浅紫色泽,其余就没有什么,可是如果真的认真的凝视它便能够注意到。其中时不时的流窜着一片扭动的白烟的时候,其中闪烁的颜色就会很像是一只。两只或者更多只眼睛从那紫色的深处向外窥视。 “我们只是实施者。这一切仍旧是您的功劳。” 萝丝布莱克难得地称赞道,可惜音颇为尖利,即使是溢美之词,听起来仍旧让人感觉不大舒服。更何况她一张脸上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任何恭维之意。 “那里,我也不过是就是想起了以前听过的一点儿东西。”斯特兰皇子露出一个矜持的微笑。语气平淡,似乎完全不以为意:“嗯,总之,派出去的巡逻队还有一半多一些。明天下午之前,他们应该可以带着另一半左右的收获回来。初步估算,应该在八千到一万左右。” “为了主人的大计,这样的结果可以接受。不过,这种小手段可一不可再,”桌子另一侧的鲁道夫这个时候开口道,扬起视线盯着那位王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要知道。主人的要求,是至少十万个灵魂。” 这位图米尼斯的年轻将军,显然并不擅长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候。 从一开始,鲁道夫对于这位王子殿下参与到这个策划之中的态度,就是反对的。他虽然不是非常了解那位‘主人’的计划细节,但却很清楚,这位王子的替代品可能会造成的问题——在身份被揭穿之前,大部分专属于王子的权利,都窝在这个不可靠的人手里,如果对于他丧失了警惕,那么在特殊情况下可能造成的后果说不定会很严重、 由于角色的原因,他与这个仿冒者相处时间最长,因此他很清楚,这个小家伙心中的某种疯狂的, 不过问题是,那位王子得到了最上级的许可——鲁道夫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从那里听说了他们需要灵魂的这件事情的,但这位皇子却找了一个与托马斯通话的机会给出了这个计划,而托马斯对此显然又不十分在意,所以,便随意的采纳了它。 或者应该说,主要的原因,是这位王子殿下的主意非常简单,却又非常的有效率。 对那些零散的下级领地下手。 帝国广大的面积和众多的人口,让他拥有着一个庞杂的贵族阶层,一品三级,落到三等男爵手里的封地,往往就是那种村落的等级。 这些帝国浩如烟海的贵族阶层之中最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们,虽然被叫做贵族,但实际上也是这么一个百多人,几百人小村的村长,勉强有一些农田,以及有些向村民收税的权力。 所以,图米尼斯人占据了帝国的土地这种事情,在这样的小村子来说,好像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大家会聚在一起,听那些行脚的商贩们讲讲战争,然后也仅仅如此,没有太大的反弹。 实际上对于这些男爵领地之类的小地方,归属于什么国家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大事情,他们甚至都不可能见到战争的面,无非就是一小队骑士经过这里,向那位男爵大人喊话,然后男爵大人把村子口上的金瑾花棋换成郁金香的就算完了,如果连旗也没有,那么就直接随便几个字儿在一面素色的旗帜上,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了。 剩余的,该缴税缴税,该交粮交粮,还能怎么样? 不过,从几天前开始。一些人开始零零散散的‘经过’这些村庄。 他们的装扮与那些低阶的冒险者们没有什么不同,满身灰土,胡子拉茬,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无一例外的都带穿着几件帝国正规士兵的装备,或者是骑士剑,或者是军马,或者是简单的链甲战袍, “别看他们现在对你们不错,但实际上那都是假的。你们知道吗?帝国的大军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图尼佬们坚持不了几天,他们要是走了,一定会带着军队先把这里的东西通通烧掉,人通通杀死。他们都是一群饿狼!最喜欢烧杀抢掠了,你们不知道吗?他们上一次就烧了十座城。杀了好几十万人啊!” 在‘路过’那些村落的时候。他们就会走进酒馆,或者在广场附近徘徊,找机会向这些‘闭塞的家伙们’透漏一点战争的场景,而当村民们大多被他可怕的形容给吓住的时候,他们又会‘热情洋溢’的鼓励: “怎么做?当然是跟他们干!你们可是帝国的子民,伟大的伊斯甘达尔大帝的后裔。能被那些图米尼斯的野蛮人统治吗?上次那些笨蛋们就是不反抗结果才被那些野蛮人直接整城烧死了的!……你们别看图尼佬们好像挺厉害,其实他们一共就来了那么点儿人,两三万人而已,领主大人虽然被打败了。可图尼佬们也死了不少人!他们已经窝在那几座大城里不敢出来了!全靠那些没骨头的贵族老爷们的粮食养活着!” 之后呢? “凭借这几十人,当然是干不了啥,但是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的大队人马就在不远的地方集结,这一片的村落有几十个,每个村子只要有十个还有热血的帝国人,我们就有多了一千人马,整个郡省几千个村落。我们就有几,甚至是十万的军队!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要人有人,要粮有粮,图尼佬们能比我们受到欢迎吗?只要平民们帮忙,一人一拳都把图尼佬给揍死啦!” “我们确实没有兵器,但是我们可以从图尼佬那里抢啊,他们就算是厉害,可是总是要吃饭睡觉吧?只要找到了机会……而且,帝国大军很快就会反攻回来的,到时候光复了郡省,每一个义勇军的军人都可以获得正式的骑兵头衔,而且我保证,每个人都可以获得一个金币的奖励,杀死过图尼佬的,可以获得五个!” 这一番话说出来,别说是那些对于外面向往不已的年轻人了,就连那些三十几岁的中年人,说不定都会心动不已,在这样的小村落,一个家庭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就是一枚金币,五枚当然是一笔足够有吸引力的巨款。 所以很自然的,偷跑也好,光明正大的离开也行,很快每个村落里就会聚集起一支十几人的队伍,偷偷地跟着那位‘英雄’离开,向着自己的梦想奔去。 一开始,这一支‘义勇军’的行动总是非常顺利……大多都是很快就合拢了周围三个村子的百多号人,然后在那几个‘勇者大人’的带领下,依靠几个内应,在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就打劫了林镇子爵大人给图米尼斯人送去的粮食队,甚至还可以‘小胜一场’,打跑一队图米尼斯前来接收这些粮食的巡兵,抢来了一些武器和铠甲,士气一度高昂如火。 可是这种好景绝不会长……通常,就在当天晚上,他们在一条山沟里面扎营狂欢庆祝胜利的时候,大队的人马就会如风一般将他们给彻底包围。 执行这些任务的那是一队图米尼斯的轻骑,数量也就只有五十几骑,然而轻骑兵都是正规的接受训练的士兵,这些临时武装起来的村民又怎么能抵抗?更何况是夜里被袭营……而且最重要的是,当这一群义勇军慌了手脚的时候,就会又发现了一件事,那位‘勇者大人和他的同伴们’不知道啥时候已经没了踪影! 这一下,剩余的除了溃散之外根本没有别的路好走。但两条腿的又怎么能跑得过四条腿的?轻骑之中带着的国家法师施展几个照明术之后,轻骑兵往往几轮的弓箭之下便会结束战斗, 这一队士兵里的几个国家法师,专门负责收拢灵魂,然后兵队马不停蹄地去‘收缴’下一批的目标,一个晚上一队人马几乎可以弄来两三百个高质量的灵魂,远比跟在大队之后作战要安全的多了。 除此之外,这个行动,等于是把整个占领区的地皮给彻底的梳了一遍,就算是帝国方面真的再有什么人来鼓动平民,也再不可能有些不开眼的家伙起来捣乱了,虽然过程中青壮年会损失一批,上缴的赋税收益是肯定会减少一些,不过相比发生大规模暴乱的危险,这点收益根本就不值一提。 更重要的是,这一轮的‘收缴’活动到现在为止,已经弄来了至少将近四千的灵魂,不见得比之前的一场大战要少了。而且骑兵方面,也不过动用了两千名左右的人马,远比连场大战更加 第七百零七章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当这一群义勇军慌了手脚的时候,就会又发现了一件事,那位‘勇者大人和他的同伴们’不知道啥时候已经没了踪影! 除了溃散之外,这些人难道有别的路好走? 但两条腿的又怎么能跑得过四条腿的?更何况,轻骑之中带着的国家法师,往往几个闪光爆和之类的小法术之后,几轮的弓箭便会让这场屠杀进入终结。 之后,国家法师专门负责收拢灵魂,一切结束,兵队马就不停蹄地去‘收缴’下一批的目标,而那些‘英雄’们则继续赶往更远的地方,一个晚上一队人马几乎可以弄来两三百个高质量的灵魂,而且远比跟在战争之中的队伍后面还要安全和快捷得多了。 九天的时间,两千名游骑兵加上四五十个挑选出来的‘英雄’,换来的就是接近一万人的灵魂,而且还是优选的。 这样的结果,要比前一场战役的效果还要好得多。 除此之外,这个行动,等于是把整个占领区的地皮给彻底的梳了一遍,可以想见,就算是帝国方面真的再有什么人来鼓动平民,那些吃了亏的平民里也再不可能有些不开眼的家伙起来捣乱了,虽然过程中,占领地的青壮年会损失一批,上缴的赋税收益是肯定会减少一些,不过相比发生大规模暴乱的危险,这点收益根本就不值一提。 反正那些帝国红脖子们也养不熟,正是灵魂收割的最好材料。 而对于这个方法,鲁道夫能够想到的形容就是‘卑鄙’,利用那些人天生的好奇心和虚荣,而光明正大的进行一场场‘剿匪’,任何势力就算是想要阻止。也没有什么借口了。 多方便? 可是,如果是换了自己,能如此轻易地想出一个陷阱,用来对付那些物质平民么?即使他们与自己素不相识,甚至从未谋面? 这认知让鲁道夫不安——因为他每次思虑到这里,就感觉这个行事方式,根本就不是普通人会去想的。带着某种令人惊心的,冷狠味道,让他这个曾经下令屠城焚城的魔狼,也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冰冷难受。 “啊。鲁道夫阁下,如果你想要再增加一倍到两倍的灵魂,其实也简单……”王子殿下似乎并没注意到自己‘老朋友‘的沉,只是继续说道:“思反正这些死了的家伙们属于各个村落,追究起来。这叛国罪可是光明正大的杀戮手法,如果您有那个决心的话。大可以让骑兵回程的时候一个个村子的去……拿、不过。我估计质量可能要更差一些,当然,今年之内我本来也不打算再让林露兰行省里面有这么多帝国人的存在了。不过如果您不怕麻烦,那么大可以在清查的时候发生一点儿意外……” “够了,你……”鲁道夫冷喝道,似乎再也不愿意继续听下去。 “这个方法很好。” 仿佛地震一般的轻微颤抖。从那颗紫红的水晶上产生,之后,空间一阵扭动,暗红色的光晕构造出瘦长的人类形象。与之目光一对,几个人类立刻离开座位伏跪下去。 “嗯,四千多灵魂,后续还有一倍的数量,你们干得不错。”突然出现的法师走出几步,扫了一眼那颗水晶,然后带着几分愉快的说道:“尤其是你,斯特兰皇子,你的主意很不错,鲁道夫,你不按照他说的去做吗?“ “这,是,是的,属下这就去准备!“魔狼将军低头掩盖着自己的惊惶,转身往外走,不过还没有完全转过来,他就已经又被叫住了。 “你们三个,做的还算不错,所以,主人让我给予你们奖励。可以增加你们的力量。” 他的手缩进袍袖,再伸出的时候,已经取出了一大团浓黑的烟雾!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其实是一种凝成实质的黑暗,只是其中却有无数细微如针芒的亮点,五彩缤纷,带着粼粼的气势,让它看上去颇为耀眼! 三人各自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这个‘奖励’似乎来得太过突然了,毫无预兆,而且绝没有那么单纯,那个红袍的法师平日里虽然行事也同样说一不二,不过却很鲜有如此惶急的时候。 但就在他们犹豫之间,那个人已经将手一分。不由分说地就将那黑色分成了一大两小的三团,反手排进他们的身体中! 那黑色雾团扭动着,看起来极端诡异,三个人不免都露出了一丝惊讶,下意识地想要闪避。不过那位红袍法师的威严显然足够压制住他们的反抗,因此一怔之下他们又静立在原地不敢稍动。任由那黑暗在身体上流窜逐渐没入。 不过,原本放在萝丝布莱克身上,最大的一团黑雾在扭动了几下之后,忽然喷涌出来,有一半左右窜到了斯特兰皇子的身体上。结果得到最多这黑暗的人也就从女法师,变成了他。 “没想到,主人倒是比较喜欢你。”看着那逐渐没入三人身体的黑色雾气,红袍的法师发出了一个轻声的冷笑。 不过此刻,他的声音显然是没有人能够听到了。 汗水从三人头顶涔涔而下,他们的面容扭曲,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是大张了的嘴巴却似乎连喊声也发不出,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咯喀的细微摩擦声,甚至身体痉挛,膝盖颤抖,却偏偏保持着原本的姿态,屹立不摇。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接近一个沙漏的刻度,鲁道夫和萝丝布莱克才先后发出一个嘶哑的干嚎,咚地一声摔倒在地! 斯特兰皇子的身体同样晃了晃,但是就在倒下之前,他猛地迈步,勉强的撑住了自己!“这……是,什么,东西……托马斯……阁下”从喉咙里挤出仿佛摩擦铁锈一般的声音。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红袍法师,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滴落下,他面孔青白得犹若死人,唯有眼神带着一些活力 “只是在开始的时候会有点疼,之后你们就会知道牠的好处。”托马斯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刻,然后伸手抽出一根治疗魔杖,在三人身上一点,充沛的正能量灌注之下,那可怕的疼痛终于消去,三人慢慢站好。各自体味着身体之中的变化—— 但即使是对于魔法颇有研究的萝丝布莱克,也无法说清楚自己到底产生了什么样的变化,那是一种非常奥妙的感觉,好像是冥冥之中身体有什么地方变得更加灵便了,可以更加方便的指挥自己的每一根肌肉。而对于魔网的控制力似乎也被加强了一些。 “帝国方面产生了一些问题,虽然兵力仍旧在不断聚集。不过暂时不会有进攻的打算。”抽回魔杖。托马斯也不理会各自沉思的几个人,只是随口命令道:“帝选侯军团的能力很棘手,你们暂时不要轻易扰动他们,等到他们聚集足够的人数之后再一举歼灭。” 三人俯首听命。 动作虽然一致,但表情不尽相同,女法师一脸虔诚。鲁道夫则是惯常的冰冷麻木,唯有詹姆斯,带着一点嘲讽和怀疑,不过他深深低头。很好地将表情藏在了阴影中。 但**师的话让他又猛地抬起头:“罗曼蒂方面似乎出了一些问题,本杰明那个老家伙已经破坏了我布置在国王身上的法术,所以你必须应付他一下。我想他很快就会派人来接你。” “您说的本杰明是……是那个学院里的防护系**师?” “有什么问题?” “他要……来审讯我?” “审讯?哼,也差不多吧,虽然名义上只能是询问而已。他擅长的是防护法术,因为强力专精所以禁止学派选了三门,应该是没有什么附魔术的专长。不过毕竟他跟那两个老家伙关系不错,也说不定就额可以准备一些比较强的附魔术、” 斯特兰几乎瞠目结舌。 借助那枚灵魂宝石,他可以得知真正的斯特兰皇子所有的记忆,因此至今还没有露出什么破绽,甚至在某些时候他已经将自己当成了真正的斯特兰皇子,但那那并不表示他就真的,更遑论对手还是一位**师了, 如今他已经陷入这个局中太深,罗曼蒂三分之一的官员是以他的名义被下令清洗的,还有发动战争之类的行动也是以他之名,如果被戳穿身份,最好的结局也就唯有一死而已……因此,呆滞了一瞬,他不假思索地问道:“但是……为何不可以与上一次一样……呃啊! 年轻皇子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忍不住惨呼出口!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虚空而来,在他的脑海里狠狠戳刺!翻搅头颅的刺痛让脸上刚刚凝聚的血色再次消散,白得近乎透明! “不必胆怯,有主人的帮助,他不会看破你的身份。你就直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需要小心的倒是那位国王陛下,他对于你反倒会过于关注一些,所以,你保管好那个灵魂,小心不要露出马脚,如果他想要长时间和你相处来试探你,你可以尽量表现出对于他的厌烦。” 托马斯的表情仍旧淡淡的,仿佛斯特兰刚刚那一下疼痛跟他毫无关联。 “但是主人,这样一来,我们的进攻计划……”犹豫了一下,鲁道夫低声道。 “我说过了吧,帝国已经开始调集兵力,我们的进攻时不可能持续的,你和国家法师们准备一下,在这条沿线上修筑一道新的防线,这样,过不了多久帝国人就会调集更多的人手来的。”顿了顿,托马斯向萝丝布莱克命令道,随即身影模糊起来:“你准备一下,那个老家伙恐怕很快就会来接斯特兰,你可以尽量要求跟随他一起去,不过如果不行,那么也没关系。” 语声结束时,这位法师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空气中。 斯特兰长出了一口气,摸了摸额角的汗水,然后四下拍了拍自己的身体各处,并没察觉什么不对,不过他的心中却反而更加沉重——刚刚那黑暗和疼痛绝不是什么虚幻的,那位法师还没有那么无聊跟他玩这种游戏。也就是说那可能是一种更加紧密的控制手段,可以用来对抗那个叫做什么本杰明的法师的审问。 茫然之间,他忽然感觉手臂一紧,然后就注意到萝丝布莱克正抓住他,一只手上,石头一样的灰白颜色正弥漫开来。 “你干什……呃啊!” 龙力术的光泽一闪而逝,于是即使柔弱的女子也拥有了媲美魔兽的力量,而石肤术提升的防御力则变成了武器,猝不及防之下,斯特兰那只手臂已经在喀嚓的一声脆响之中扭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钻心的疼痛让他猛地狂叫! 然后断臂上的一股大力把他扯得向前踉跄了一步,视线对上女法师兜帽中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瞳孔里似乎有火光熊熊。 “一个小小的提示,不要忘记,现在你还没有质疑的资格。”萝丝布莱克阴森地冷哼了一声:“不是只有本杰明他们才能维系到你的生命。得意忘形也同样可以。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或者能让你变聪明一点儿。” 她随即推开他。再抽出一根治疗法杖。 不知道是不是特意制造出的效果。治疗法杖上的光晕虽然温暖,却让断骨格外麻痒刺痛,仿佛千万只蚂蚁攀爬撕咬,与之相比被折断时的剧痛反而不算什么了。不过,斯特兰狠狠地咬紧了牙关,即使嘴角沁出血痕。也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滚吧!” 萝丝布莱克抽回魔杖,让斯特兰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 只是目光交错,那个年轻人眼中的阴郁忽然让萝丝布莱克一愣,只是她摇了摇头。这感觉却没有消失,女法师忽然发现自己的心中正在通通狂跳!一阵又一阵的心悸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斯特兰皇子慢慢地走进后帐。 刚刚一连串的遭遇实在太过繁复,数重的惊讶与紧张,让他感觉头皮正在隐隐作痛,伸手用力在额角揉搓也不见效果,于是他干脆从一角的小桌上扯出一瓶酒来,咬掉瓶塞大口灌落!冰冷的酒水顺着咽喉和领口滑下的感觉,才算勉强压住他心头跃动的烦躁。 该死的,该死的! 将空瓶摔了个粉碎,他低声喃喃的咒骂道。 这帮该死的混蛋根本就是在玩火,但是送到火中的,却只有他……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去一个**师面前乔装那位王子?光有记忆有用吗?只是长得像有用吗?法术里有的是办法可以分辨出血脉的细微差别!更何况即使只听了只言片语,也能猜出来那个一身大红的家伙这一次肯定是……玩脱了! 没错,就是那个死党经常形容的…… 但怎么办? 谁能帮助自己? 爱德华? 也只有他了,必须马上联系他……可是来的及吗?现在距离罗曼蒂这么远,即使依靠水晶通讯无法一次到位,接续的话,浪费上一天半天都是正常的,可是那家伙说的是很快,**师的手下就会…… 年轻的皇子转身去寻找那个晶球,但是却忽然感觉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一阵眩晕感随即窜了上来…… “詹姆斯……罗斯帕尔?冯?詹姆斯?朱尼尔……” 一个声音,似乎在一片虚空之中隐约地嚎叫,詹姆斯迷迷糊糊地应付,但随即猛地地清醒起来:“是的……不!我是斯特兰!斯特兰?西沃尔?莱恩?费尔南迪斯。” “谎言说上一千遍,就会变成真实,但实际上,那不过是个认同的问题。”那个声音仍旧在继续,但实际上詹姆斯也无法肯定那是不是一种声音,细微宏大,细碎而连续,那是一种没法形容的语言,而自己也不能解读,可是却又很轻易的,在听到的时候就明了其意义。 抬起视线,他发现自己看不到任何东西——甚至根本就无从去看,周围的一切是如此的迷糊,一切似乎都已经消失,只剩下他的意识悬浮在一片灰暗里。 “很有意思的小虫子,在这个位面的生命里面来说,你这样的倒是很稀少。” “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主人。” “凭什么?” “凭什么?凭我可以像是捏虫子一样捏死你,我只要一动念头,你就死了,这样够不够?或者,我还可以给你力量,给你身份,给你想要的一切。”那个声音说道。 “不是骗我?” “有什么必要?你有什么东西,值得我欺骗?” “但是……”詹姆斯小心翼翼的约束自己的想法,因为他注意到自己只要想到什么就会被对方感知到:“如果你是我的主人,那么你……不就是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不,我是要给予你更多,你想要的力量。你想复仇吧?你想要得到很多东西吧?你想杀人吗?想要这个国家吗?想要成为真正的那个皇子殿下吗?” -------------------------- 第七百零八章财从天降,不如失而复得 “凭什么?凭我可以像是捏虫子一样捏死你,或者说,我只要一动念头,你就死了,这样够不够?也许我还是可以给你力量,给你身份,给你想要的一切的存在?”那个声音说道。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虽然詹姆斯并不确定那种拖长了的咕咕声跟笑有没有什么联系。 “不是骗我?” “你有什么东西,值得我欺骗?” “但……”詹姆斯小心翼翼的约束自己的想法,因为他注意到自己只要想到什么就会被对方感知到:“如果你是我的主人,那么你……不就是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你不明白主人是什么意思?真是简单的生物……好吧,养过狗吧?或者猫?或者虫豸?总之,对于我来说,你的一切都毫无价值。但我是要给予你更多的,给你你想要的力量。你想复仇吧?你想要得到很多东西吧?你想杀人吗?想要这个国家吗?想要成为真正的那个皇子殿下吗?” “真的?” “不要让我重复一次,” “那么就给我力量吧。但我需要的,是很强的力量,至少是超过现在这个世界大部分的存在的,甚至超过神的力量,你能给我吗?” “神?哼哼……神,渺小的脆弱的东西。不过如果追本溯源,那么这个形容似乎应该是用来形容我的,只有我,唯一的我。”那个声音似乎更加愉快了:“想要力量,我当然可以给你。好吧,看来你还算有点智力,跟你的同类们相比的话……而判断也很准确。” “那是因为,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所以,有什么关系?” 那个声音不再开口。只留给詹姆斯一串古怪的,充满戏谑的滋滋声,然后周遭的晦暗摆弄逐渐褪去,思绪复苏了,詹姆斯砸了两下眼睛,便看到了一片有些熟悉的场景,华丽的大床的顶棚,身周柔软的蛛丝锦被,还有……看起来熟悉的一切。 一只手掌伸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但就在脑中复活的,之前的那个遭遇让他几乎反射性的反手,一把抓住了对方! 一个细小的尖叫让詹姆斯愣了愣,注意到他握着的手是如此柔软纤细,正是属于的那位专属侍女。于是连忙放松了手。不过小侍女柔软的手掌上已经被他的力量给握除了一圈通红。 “真抱歉……这里是?” 詹姆斯翻身坐起,然后身边更加熟悉的景色让他有些迷惑……那是属于他的卧房。可是那应该是在罗曼蒂才对。 难道说自己还是在做梦? “您在营地里喝醉了。或者是因为太过疲劳了,殿下,不过现在不要紧了,因为法师阁下们已经将您送回来了。”小侍女的声音,悠然地回答了他的疑问:“他们是来请您,嗯。请教您一些问题的,不过因为您实在是无法唤醒,所以我们只好带着您传送回来了。中间经历了十几次的转运,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呢。啊……对不起。” “喝醉了?”詹姆斯微微一惊。自己之前确实是喝了一些酒,不过那些葡萄酒对于他来说其实和谁也没区别,“好吧,是谁把我送回来的?我刚才说了什么出格的话没有?”他问道: “最先发现您喝醉的是我,我一直跟在您的身边。所以请不用担心。” “那么,他们……是学院的法师?” “是的,是学院的法师,本杰明大师的学生们带您回来的,他说,您一旦醒来了,就需要去见他。”小侍女咬了咬嘴唇:“我,我可以告诉他们您还没醒来……” “不必了,他们早晚会知道,没办法躲的。”皇子摇了摇头,伸手按住胸口,那枚微微闪烁的水晶,闭目良久才开口道:“准备好衣服,我去见他们。” 会面的地点,选择在国王寝宫外的那座大厅,当詹姆斯,不,斯特兰皇子来到此地的时候,那里已经端坐着数目众多的人,本杰明**师就坐在中央,被一群法师环顾的他目光微垂,面容平静,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帝国的几名重臣除了已经在战场上的人,便都已经聚集于此。当皇子出现,他们各自躬身行礼。不过,有很多只是躬身而不是单膝跪地。 显然,大厅里的某些人已经在计划抹去这位王子殿下的某些头衔了。 “哦,好大的敌意,看起来,他们之中的不少,似乎都希望看到你死啊?”詹姆斯一一行礼,只是脑中似乎混乱起来,甚至差点让礼仪露出破绽,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细微的古怪的声音,却忽然在他耳边响起:“嗯,那个什么国王好像就在那个结界里面看着这里,真是聊慢的东西,怎么样,要不要看着他死?” “你……”年轻皇子的身体僵硬了,他几乎是竭尽全力才没有让自己惊叫出来。 这也是一个梦吗? “不用惊讶,我可是你的主人,我的能力,不是你这样的渺小存在可以揣测的。”那个声音慵懒的继续,似乎在言谈之余审视着周遭的环境:“嗯,不过这里的生物似乎也都很无趣,你看,他们好像是对于你都有着很重的敌意啊?怎么,是不是需要我把它们全都给干掉?” 詹姆斯咬了咬牙,用力握拳,直到指甲刺进了掌心的嫩肉,才借助一点疼痛强行把自己脑海中那些凌乱的思绪清除出去。 现在根本不是在意那些古怪的声音的时候,不算那是幻术也好,或者是自己的臆想也好,又或者是真的也好,目前的情况也不可能允许他慢慢思考这些问题。比起那个奇怪的声音,还有什么主人和什么威能无边之类的……眼前的事情,才是最为可怕的。 “**师阁下,”向着端坐在众人中心的法师深深低头,借此掩盖住脸上的慌乱,他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抬起目光。 目光在一脸标准假笑的财务大臣。和惯常冷漠的隐秘荣耀骑士团团长,以及几个官僚们脸上一扫而过,他开口道:“不知道陛下如此紧急的召唤我回来,是为了什么?而本杰明**师阁下,还有诸位今天汇聚于此,又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难道是陛下的的身体……” 所有的臣子们交换了一下目光——事实上,他们对于在此的原因也有些迷糊,虽然大致上能够猜测到是与国王陛下以及斯特兰皇子的关系有关。 这还是陛下‘抱病’以来,第一次下达如此明确的命令。而内容则是将前线的王子殿下召回——虽然那场战役的胜利已经过去了一些时日,可帝国人可从来没有偃旗息鼓的迹象。那些关于神秘的帝选侯军团的传说正在逐渐甚嚣尘上,前线广大的占领区域最近却又爆发了大规模的暴乱传闻,这种时候,抽回最为安定军心的王子殿下,无疑是不合适的。如果不是之前听说这一次调动是使用了本杰明**师的力量。可以保证传送来去,他们恐怕也必须出言反对。 “王子殿下。” 在所有人开口之前。那位**师抬起了低垂的眼睑。但却并没有正眼去看看年轻的皇子:“我希望你能配合我的一个魔法仪式,还有,我可能需要一些你的血液,可以交给我吗?” 什么? 房间之中一瞬间静谧下来。只剩下几个难以抑制的低沉抽气声,一道道目光几乎同时聚集在那位**师身上。 魔法仪式?血液? 用血液作为媒介的法术,通常都和亡灵之类的手段脱不开关系。那绝不是可以在这种场合宣扬的东西,即使是一位**师也不会去轻易触碰这样的禁忌,但除了亡灵术,要用到血液媒介的魔法。似乎也就只有一种——至少在凡人的认知里也就是那么一种了。 “等一下。**师阁下,您这是……什么意思?”年轻的皇子似乎是怔了怔,然后,骤然拔高了声音:“你们……是在怀疑我的身份?” 回应他的,是一片尴尬的沉默。 贾斯伯侯爵吸了口气,他发现眼前的情况几乎是他整个人生之中碰到过的最为糟糕的…… 目光在那位**师的面孔上停驻,似乎想要从那密密的白胡子下面找到一些可供猜测的信息。可惜,那张遍布褶皱和胡须的脸上,除了怡然自得的自信之外就没有什么可以供给别人揣摩了。 渥金女神在上啊,这究竟算是什么?您,为何要如此惩罚我?难道是我每天对于您的祈祷不够虔诚?或者是有过什么亵渎的念头……我的天啊,您不会认为我夸奖那个小丫头的胡言乱语是发自内心的吧? 不是说,**师们都是贤明的智者,比一百个凡人加起来还要智慧的吗?可是这算什么?就算这是陛下的旨意,但也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啊?这件事情就算是要做也应该是暗中进行,想要取得那位王子的一份血液有什么困难的?只要稍微在他的寝宫里动点手脚就可以,甚至可以完全不被发现。就算是现在要说进行什么仪式,又何必非要连血液的事情都兜出来?以你这个**师的力量,就说是个例行仪式,然后偷偷取血,天杀的,那难道会杀死你么? 而事实上,是否真的需要这样做都有待商圈。 看来长期的伤病已经侵蚀了那位曾经英明的国王陛下的头脑,他竟然会忽然做出这样的怀疑来,斯特兰皇子如果是个冒牌的货色,他会在你昏迷的时候离开罗曼蒂吗?他干嘛要给予你醒过来的机会呢?就算是他贾斯伯这样的凡人,都知道很多种办法可以让一个人永远长眠不醒,以那位王子殿下和国家法师团的关系如此紧密,难道他们不会做些什么?非要等到**师回来之后揭破这个问题? 汗水从金鹈鹕侯爵圆圆的面孔上不断滑落,很快就在下巴上聚起。 最糟糕的事情无疑是,帝国的财政大臣知道自己必须在这个时候力挽狂澜——他不仅仅是这个场合之下资历最老的臣子,还是唯一的一位皇室近臣,最重要的是,这个时候拥有发言权人物里……侯爵的目光绝望地在那位王国隐秘骑士团团长铁灰色的面孔上停留了一刻。最终只能轻咳一声。 “这个……**师阁下,啊,王子殿下,您误会了,**师阁下所说的,只是一种普通的魔法仪式而已,主要还是为了陛下的身体着想。您知道,为了破解陛下身上的诅咒,所以需要一些他直系的血脉来进行某些仪式,增强他的……” 本来流畅的言辞顿住。 因为这个时候。那位王子忽然转过了视线,于是侯爵大人突然间感觉彷佛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仅仅只是目光,但身体却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他张大了嘴巴想要吸取一口空气,可是却不能如愿……这种威压的感觉是他从来未在第二个人身上见到过的。即便眼前那位**师阁下也没有让如此窘迫。 这样的人物天生便是君主和国王,这位侯爵大人的脑子里面不由自主地跳出来这样一个念头。 “只是因为陛下恢复意识之后。想到了一些令人不安的消息。所以需要验证。虽然说如此做确实是一件失礼的举动,不过事关重大,也就没有那么多无聊的事情需要顾忌,”**师的语声仍旧缓慢,但带着充裕的坚定,将贾斯伯从缺氧之中拯救出来:“只要几滴血就已经足够了。而结果也同样可以保证虽然我知道这对您很为难,不过我愿意承担所有的后果。” “这是父王的旨意?”王子抬起头,目光与**师相对。 这是故意的吧?这一定是故意的,这个该死的老东西根本就是想要让这个国家完蛋! 侯爵咬牙切齿的声音几乎都已经快要无法掩盖。小心翼翼地稍稍拾起目光。他偷偷地瞄了那位王子殿下一眼,“殿下,这其中显然是有什么误会……” “你认为什么样的误会,可以让一位父亲去怀疑自己的儿子?或者,你觉得我们的陛下,是一个忘记了骨肉亲情的,冷血的生物?”这句话似乎就是压垮那驮兽的最后一根稻草,王子的声音猛地提高了: “我为了王国亲赴前线,面对帝国的大军,他们引以为傲的帝选侯军团,甚至还有一位**师……而就在历代先皇英灵的护佑之下,将士们的浴血奋战之中,我们取得了胜利。但我真是没有想到,在胜利到来的同时,你们却开始用谗言来迷惑陛下,竟然……还对于我的身份提出质疑?” 所有人都明智的选择了沉默。这位皇子殿下唯一的弱点或者就是太过年轻了。他还缺乏一步步的胜利给人们心中造就的通天之塔,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真正牺牲自己去选择维护他。 “这真是耻辱。”王子缓缓地转过身来,朝著四周扫视了一眼,他的目光所扫到的那些臣子们全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去。 周遭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而没有人能够听到王子殿下脑海中的交流。 “嗯,演的不错,很有趣,不过,你还真是个胆怯的低等生物,难道说你很害怕么?”那个声音讥刺道“愚蠢,你们跟那些名叫精灵的生物相比也没有什么变化,我本来以为,寿命较短的东西会懂得什么叫谦卑……**师?那又怎么样呢?不过就是个跟那些虫豸没有什么两样的东西而已?你很害怕他?” 你可以杀死他? “我说过了,不过是个低等的东西,让他死有什么奇怪?,” “魔法……哈,这个世界上的生物好像总是将你们那些利用简单构造来玩弄能量的手段当做一种力量,但那种东西对我来说就像是……啊,对了,就像是用树枝绳索和盆子来抓鸟的把戏。”那个神秘的声音道:“我可以轻而易举的躲开它,以及反过来利用它,你们的这世界里,所谓的魔网系统确实算是一种有趣的成就,不过如果认为这就是强大的力量,那么你们的错误也就太过愚蠢了,” 愚蠢是罪恶,愚蠢的唯一结局就是灭亡,不存在,死、 “这种东西……嗯,你又在害怕?你很担心这个检验会失败?那么,要不要我给你一点小小的帮助?” “但是那个……” “我说过了,低等的存在对于我来说都一样,他和你,没有什么区别。不管是你那个名义上的父亲,还是这个什么**师,对于我来说都不过一动念就死了的” 不,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钱财天降,不如失而复得, 曾经失去,又再一次得到的过程会加倍的刺激人类的脑让他们产生更大的感情,欣喜,或者是愤怒,都可以成倍的增加,这就是人类,一种渺小却伟大的生物, ------------------------- 第七百零九章血血血 短暂的沉默,终于被打破了。 “你考虑好了吗?”老法师问道,但他已经伸出了手,一个手指粗细的银质广口小瓶被他夹在指间,递向那位王子殿下,于是,偌大的厅堂之中,连细微的呼吸声也在这一瞬消失。 年轻的皇子沉默了一刻,但最终个还是伸手接过了那瓶子,抽出佩剑的一截,划过指尖,他将几滴血一滴滴的点进其中, 滴入了鲜血之后,瓶子便开始一点点的通透起来,仿佛可以模糊的看到,血液在其中汇聚层成一团,微微旋转。而当**师反手取出另外的一个瓶子,两股细微的雾气就各自从瓶口喷涌出来,组成了灵动摇摆的线条,互相交织。 不,应该说,没有混合。 血液的烟雾在空间中扭动着,逐渐向中央靠拢,缓慢地旋转着,却抽紧了每一个观察者的心脏。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就在这寂静中一点点的流淌而过,不过从始至终,那两道红色的雾气,却仍旧只是沿着同样的轴心不住的旋动,直到最终个蒸腾着,消失在空气之中,依旧分成泾渭分明的两组,没有一丝一毫互相融合。 怎么这样? 一群人这个时候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窃窃私语,胡乱的猜测随即变成了嘈杂。 没有人知道这个魔法的具体效果了,但如果血液无法融合,是不是就代表着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的关系?难道说那位国王陛下的决定并不是久病卧床之后产生的某种臆想,而是货真价实的事实? “本杰明大师,能否冒昧请问,这样的结果意味着什么。”用手指在面前的桌子上扣出咚咚轻响,让周遭的喧哗平复,弗拉基米侯爵第一次开口道。 “代表两份血液的贡献者之间。不存在任何联系。”**师的回答,让周遭的气氛一下子就诡异到了极点。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年轻的皇子身上,看着他脸上的错愕,逐渐转化为愤怒。 “本杰明**师阁下,您这是什么意思?”他缓缓地开口道:“您是说,我的血液和陛下没有任何联系?我与他之间,不存在有任何血脉的关联是吗?” “是的。” “那么,你们还等什么?真是应该恭喜你们,你们抓住了整个图米尼斯王国,最大的一个冒名顶替者。这真是足以流传千古的传奇故事,是不是?”王子的声音如常,只是带着隐隐的愤怒和嘲讽。 “等一下,” 这个时候,能让所有人安静下来的。也只有那位**师的声音:“完全不相融合?”他皱紧眉头,喃喃自语:“只要是人类。血液中多少都会有相似的部分。可是这个为什么会出现完全完全不融合?那是人类和非人物种……不对,只有野兽,才会出现这种问题。” “大师,您是说,他其实是个变成王子的怪物?”一旁的弗拉基米问道。不过话语出口他便顿住了,然后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声——这可不是那些蟊贼的小事!而这个时候给事件定性毫无意义。应该是先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假货给…… “不对!”本杰明抬起头,目光里微光闪烁。“你!”他向密探头子问道:“刚刚的血液,你确定你是从国王的身上抽取的?” …… “你是故意要让事态变成这样的?真是奇怪,为什么要故意让那结果对你不利?” “因为我的一个朋友曾经说过。钱财天降,不如失而复得。” “额外获得的不如不增不减的?这可真是我听到过的最愚蠢的几个理论之一。” “这是人类独有的思考方式,以及感觉……您这样的高等生物,恐怕是未必会理解的。而且,这句话说的是在心理上的感觉,而不是真正的得到或者失去的问题。”詹姆斯在思索中回应道:“爱德华说过,经过波折得到的东西才容易加深人类的认知中的印象,曾经失去,又再一次得到的过程会加倍的刺激人类的脑让他们产生更大的感情,欣喜,或者是愤怒,都可以成倍的增加。这就是人类,一种渺小却伟大的生物。” “听起来,你好像对于这个爱德华格外推崇。但同样作为人类,你真的认为他,就一定比你聪明吗?” “他的智慧,不是我这样的笨蛋可以相比的。不过,现在就请您出手,处理掉那位国王陛下吧,不需要隐秘什么,只要杀掉就好。” “这个……是通过内侍取得的,普通的骑士是不能够轻易接近陛下,这也是为了安全的考量……” 大厅里的骚动,随着王国隐秘骑士团团长的语声而沉寂下来,低下头来躲避那位**师凛然的目光,弗拉基米侯爵半秃的额头已经被汗水渲染的一片油亮。虽然从国王陛下那里取得血液的过程他跟随监视了,但确实并没有刻意地关注,而现在想起来,那装血的容器很小,几个内侍想要做点手脚调换血液其实非常容易。 因为那位陛下严厉的命令,所以所有人的注意力自然就会集中到那位王子殿下的身上,谁又能想到事实里有那么一些反向作用的? 隐秘骑士团的团长大人暗暗地磨了磨牙齿——幸好**师的魔法足够精细,否则的话,这几乎就是一次毫无痕迹的陷害,没有人会质疑一位**师的法术,更不会有人想到血液来源的问题,那么这位王子殿下的命运也就可想而知了。 “自作聪明!” **师冷哼了一声。不知道是在讽刺那些调换了血液的人,亦或者是弗拉基米的推脱。然后他站起身:“小家伙,跟我来。”他向斯特兰点了点头,语气中的冰冷似乎有了一些融化的痕迹。但却让年轻的皇子愣了愣:“陛下他不是在……”他的目光在大厅另一侧的门扉上扫过,但随即沉默下来。 显然,那位陛下的精神状况已经不属于正常之列,那么一个替身也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 于是在那两人身后。所有人纷纷起身跟随,不过却被拦截下来。 “陛下如今的身体仍旧有些虚弱,所以各位就不要一起来了。”弗拉基米的声音恢复了冷漠,但贾斯伯侯爵那张面具般的笑容却适时地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团长阁下,我知道您是关心陛下的安危,但我们这些老朋友们的忠诚,也同样是奉献给我们的陛下的,不是吗?” 王国的密探头子和财务大臣就这样静立相对,目光交汇时,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浓烈的怀疑。 王国隐秘骑士团的权利永远隐藏在暗中。除了国王陛下之外没有人真正了解他们的组成,但作为国王最为亲信的臣子,贾斯伯侯爵却多少知道一点儿——至少知道那个kkk对于皇宫内的大部分事物也有插手的权利,尤其是在那次刺杀之后,原本的内卫就已经被他们的成员替代。所以。如果弗拉基米有那个意图,想要做出这些事情实在是再简单不过得了。 费尔南迪斯家族的血脉在最近的几代里。已经开始面临着逐渐淡薄的危机。三世陛下对于同辈亲属敏感的打压,以及对于亡妻十余年的忠诚,更是让这种窘况加剧……尤其是视线在,如果两个王子相继被死亡以及疏远,那么王国的血脉,就有很大的可能。要落到旁系的手中,而其中,有能力插手后宫事物的这位金鹈鹕,他的儿子似乎是皇帝陛下少数几个亲族的后裔了…… 短暂的对峙很快就宣告结束。因为**师的声音已经响起:“伯爵以下哪些家伙,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于是所有人再一次沉寂,短暂的目光交流之后,只有六人开始迈动脚步,跟随在两名侯爵身后。 这一支奇异的队伍就这样穿梭行进在卢浮堡内长长的回廊中,一些机灵的仆人们早已就在前面预备,所以所过之处一片静寂,沙沙的脚步声反而让人心头发臣,似乎蒙上了一层沙砾一般沉重。 微微垂着头,跟随在那一袭暗青色的长袍后面,詹姆斯悄悄地伸手按压着额角和眼睛—— 脑海中,那个怪异的声音已经消泯,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的静谧——就在片刻之前,当他的请求落下时,那一道黑色的雾气已经仿佛一柱泉水,腾腾从他的身上冲了出去。 可这浓烈的黑暗,仿佛是个仅仅只出现在他的眼前的错觉,不会被任何人查知。甚至那雾气一般的黑暗还特意在那位**师的面前绕了两圈,让詹姆斯几乎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口腔之中跳了出来……但是自始至终,那位**师都一直在询问着血液的事情,对于那擦面而过的黑暗,没有做出任何一丝的关注。 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真的理解了自己的意图? 或者说,这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自称为‘主人’,而詹姆斯能够想到的与之相关的,就只有那个托马斯法师的‘主人’了,难道是一个力量绝强的更加高级的法师?不,不对,他对于人类,神以及魔网的形容都足以说明他的身份。 一个力量强大的……不明生物。 自己,看来是得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了啊?只不过,这对于自己有什么益处?自己能够依靠他吗?他是否真的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对于自己这个一无所有的家伙别无所求,还是如同那些传说之中的恶魔以及魔鬼一样,会要求自己的灵魂作为代价? 灵魂,那又怎么样呢?如果失去了灵魂就是获得力量的代价,那么自己是否真的需要犹豫? 年轻皇子的嘴角,扬起一个淡漠而嘲讽的笑容——答案或者早就已经得到了吧?如果能够获得足够的力量,能够报仇的力量,罗斯帕尔?冯?詹姆斯?朱尼尔是不会顾忌任何事情的,哪怕那是传说中最为可怕的结果。 轻轻叹息,他忽然抬起了头。 **师的脚步很快,长廊几乎已经到达了尽头,但就在那两扇门扉被前导的侯爵推开时,王子的眉头忽然皱紧了——眼前一条走廊里颇为空旷。可是空气里却带着某种城中的意味,以及一种非常细微的……异味。 一种非常引人注意的味道。 深吸了一口气,年轻人的眉头越发紧皱。 他已经回响起来这个气味……那是这些天以来,似乎已经习惯了的几种味道之一,不过问题是,出现在这里,那么象征的东西就有些……可怕了。 因为那是……血的味道。 另外,这条走廊的空旷,实在是有些不大自然。 为了预防万一,将皇帝挪移到另外的秘密居所当然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这个地方从建筑的结构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更深的防护,那么人手方面,就尤为重要。 这里什么也么有 ———————————————————— 那里已经不再是一个房间了,而是一个地狱。 或者,地狱什么的。也并不算是准确的形容,准确的形容是……血海。 那两扇华贵的门扉。似乎就是通往另外的一个世界的入口。洁白的墙壁,带着藤蔓花纹壁纸,金色的灯饰清幽的光线,还有窗外落日的余晖之下那些那些被镀上了一层金红的植株的绿色……林林总总的一切就在这七尺高十尺宽的方形界域上被分割开来,当视线穿过这界域,能够得到的信息就被纯化到单调的程度。 血痕。血迹,血染,血液,血血血血血……浓稠的血。淡薄的血,汇聚成一汪的血水或者是散落的血点,铺开在周遭的每一寸每一分的平面上都是刺目的猩红,视线中可以分辨出这座宫室里面所有的物件的轮廓,只是原本上面那些华贵或者优雅的颜色花纹装饰之类的东西已经完全被零落的红色铺满了!那是流动的凝固的带着一点点紫色褐色的湿润的或者少许干燥的红…… “唔嚄……” 贾斯伯侯爵猛地从呆滞之中清醒过来,那可怕的腥气冲进他的鼻腔,引发一阵剧烈的内脏的翻搅,这位伯爵捂住嘴,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却并不能够维护他作为贵族的优雅仪态,, 这血腥的味道是如此的浓烈,几乎凝成实质,即使被称为黑暗中行动,号称见识过尸山血海的隐秘骑士团的团长阁下,喉结也不停地颤抖着,必须用尽意志力,才能来压制住腹中那种翻江倒海几欲夺门而出的感受。 **师挥了挥手,一股暴风便就此卷起,将那股浓密的血腥气味吹散了一些。 “陛下!” “是陛下……诸神啊!” “不可能……” 所有人,包括陛下,已经都……都…… 因为如果仔细观察,在这一片猩红之中实际上还是有不少杂乱的颜色。黄的或者绿的或者白的,柔软的粘稠的……人类的内脏就散落在那些血液中间,像是出于一种极端的恶趣味而摆放的装饰。而在那中间,几个单独被摆放在一些特别高处的东西,就更加显眼。 人的头。 内侍的,宫女的,守卫的……十几个人头整整齐齐地被码放在壁炉的空间上,仿佛一种荒诞而奇异的背景,而在他们的前方,作为主体的,是搁置在那张酒桌上的,一颗中年男子的头颅。 无神的双眼似乎还在冷漠审视着面前的一众臣子,仿佛在嘲笑着他们的无能。 仿佛负责眼睛开闭的肌肉,已经被那巨大的恐惧给麻痹了,于是连眨眼这种事情都做不到…… **师微微垂着目光,面沉似水,脸上的沟壑似乎增加了大半,眉梢眼角,也在微不可查的不住颤抖。 一位国王的住处当然不可能毫无防护,特别是这里,因为不是原本居住的宫室,所以他还特别进行了一些法术的防护,但是如今,一切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发生,场面是如此的惨烈,可是这里的法术陷阱却没有任何被触动的迹象,甚至那些被血迹渲染的临时法阵都没有发出警示!这对于一位**师,尤其是一位防护系的**师而言,这简直是一种无法言喻的侮辱! 对手到底是一个 “啊,一不小心,力量放出的有些大了,你们这里的那些自称为神的东西制作出来的这个……嗯,是叫做魔网吧?对于能量的汇聚还真是很有帮助。” 詹姆斯感觉自己的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 实际上他知道,直到刚才那一扇门扉打开之前,对于这个自称为主人的声音,他依旧不过是将信将疑,虽然对方帮助他删改了**师的血脉监测,虽然他也让对方出手杀掉那位国王陛下,但是心中也没有什么这一切会真正发生的实感。 但现在,现实已经夹带如同山岳一样沉重的真实凌空落下,詹姆斯望着一片血红之中,仍旧瞪着自己的国王的头颅,感觉自己挣扎一点点的陷入到激烈的思绪互相争斗的漩涡里,并且很快就额可以 第七百一十章 所有人就这样沉浸在内腹的痉挛里,知道**师挥了挥手,一股暴风将那股浓密的血腥气味吹散了一些……或者说,是接下来的那个嘶哑的干嚎,将所有人的意识分散了——弗拉基米侯爵一步一步的走进了那门扉,脚步在地面上怕打出令人反胃的粘腻啪嗒声。 这声音终于让所有人稍微转过了注意力,注意到在这一片猩红之中实际上还是有不少杂乱的颜色。黄的或者绿的或者白的,柔软的粘稠的……人类的内脏就散落在那些血液中间,像是出于一种极端的恶趣味而摆放的装饰。而在那中间,几个单独被摆放在一些特别高处的东西,就更加显眼。 人的头。 男性的,女性的,年轻的,年老的,带着宫女头饰的,带着全覆盖式头盔的……十几个人头整整齐齐地被码放在房间的一侧,那座壁炉的空间上,仿佛一种荒诞而奇异的背景。壁炉里已经开始熄灭前挣扎的火焰一跳一跳,映亮了他们的前方,仿佛作为主体而搁置在那张酒桌上的,一颗中年男子的头颅。 披散的长发有些凌乱,但并没有掩住面孔,走廊里的灯光挥洒进房间时,刚好映亮了那张瘦长的脸颊上,一道长而明显的疤痕,那双无神的双眼空洞地盯着前方,似乎还带着冷漠,审视着面前的一众臣子,而微微张开的嘴唇,则仿佛在嘲笑着他们的无能。 “陛下!” “是陛下……诸神啊!” “不可能……” 长的短的,可怕的嚎叫在身边此起彼伏,斯特兰皇子则只是安静地站在本杰明**师的背后,审视着那房间中的情景。 他的脸上满是因为国王离去而带来的呆滞震惊,但与那些臣子们不同,他的震惊源自于另一个方向——那一道黑气从他的身上离开。也不过是区区的半个沙漏的刻度而已,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做成这样的事情?而且,还是在那位**师特别做出了防御的状况之下。 直到刚才那一扇门扉打开之前,对于这个自称为主人的声音,他依旧不过是将信将疑,虽然对方帮助他删改了**师的血脉监测,虽然他也让对方出手杀掉那位国王陛下,但是心中也没有什么这一切会真正发生的实感。 但现在,现实已经夹带如同山岳一样沉重的真实凌空落下。詹姆斯望着一片血红之中,仍旧瞪着自己的国王的头颅,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阵阵的冷,心脏正在砰砰砰的疯狂跳动,一股难言的燥热在胸膛里火一样的燃烧。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 不,不管是什么样的东西。但如果是拥有这样的力量。什么**师,什么敌人,都毫无意义了了吧?自己所有的敌人,都只能瑟瑟发抖的等待着被征服被屠戮…… “只是一不小心,力量放出的有些大了而已,你们这里的那些自称为神的东西制作出来的这个嗯。是叫做魔网吧?对于能量的汇聚还是能够起到一点儿作用的。”那个声音适时地打断年轻人的臆想,带着刻骨的轻蔑:“现在知道我的强大了?仰慕力量是弱者的特权,但称呼我的时候,你应该加上主宰。或者主人,不要让我再重复一次、” “……是,尊敬的主人。” “很好,虽然不需要,不过,作为我的仆人,我可以恩赐你一种特权。” “是,我希望……呃啊!” 可怕的刺痛让年轻的皇子几乎惨呼出口!幸好在这一片凌乱的环境里,压抑的惨叫声并不引人注目——每一个人似乎都在用号泣的声音来表达自己的忠诚之心,但却没有几人有胆量真正冲进那一片渲染的血红中! “你以为作为仆从,你拥有选择的权力?好好记着,我给予你的第一种特权,是你可以知道我在这个位面的名字,虽然你没有称呼它的权力,但你给我好好记住,我,是潘铎瑞恩!” 年轻的皇子随即伏跪于地。 “我会给你一个机会的,对于野心,我总是乐于见到它的扩展,”对于这个反应,自称为潘铎瑞恩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点满意:“现在,这个被你们称之为国家的地方已经归属于你了吧?那么,你是不是应该奉上,你作为仆从的第一份献祭了。” “献祭……” “住口!”沉闷的轰鸣在狭窄的走廊上炸裂,整个卢浮堡似乎都随之跳动,而它终于压制住了那些高高低低令人厌烦的吼叫,也让后方终于冲出来的大批的人都呆滞在原地。 发出了声音的**师微微垂着目光,面沉似水,脸上的沟壑刀刻一般的深邃,而眉梢眼角,都在微不可查的不住颤抖。 一位国王的住处当然不可能毫无防护,特别是这里,因为不是原本居住的宫室,所以本杰明还特别加诸了一些法术的防护,但是如今,一切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发生——场面是如此的惨烈,可是这里的法术陷阱却没有任何被触动的迹象,甚至那些被血迹渲染的临时法阵都没有发出警示!这对于一位**师,尤其是一位防护系的**师而言,这简直是一种无法言喻的侮辱! “深渊的恶魔啊……竟然连一丝灵魂的残迹也没有留下!” **师伸手一挥,那颗摆放在房间里的国王的头颅便凌空飞起,在他面前视线的中央停下,让他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低声骂道:“陛下的灵魂,已经回归了诸神的怀抱,他转过头,向身后逐渐聚集的臣子们训示道,然后犹豫了一下,他从手中的头颅脖颈下抹了一把,再回身抓住斯特兰的手。 于是两抹血雾飞旋上升,刹那间就此融合、 “皇位,由你斯特兰继承,剩余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吧!”目光扫过那一群不知所措的臣民。他开口道,语声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这么说,我现在应该改口称呼您为陛下了?” 爱德华点了点头,让窗口的阳光在他黑色的长袍绒面上勾勒出一片淡金的光影。 卢浮堡的第二塔楼楼顶的房间虽然并不宽敞,但正因为那有别于城堡内部的良好自然采光,一直是受到历代主宰们青睐的办公场所——当然,实际上这里最被看重的,还是良好的保密性,独立在空中的塔楼周围包围着设计精巧的法术结界。可以保证包括魔法在内的大部分的手段,都不会刺探到其中的情形。 所以此刻,这一场对谈的发起人,王国新晋的统治者,便可以用一个毫无形象可言的姿态蜷缩在宽阔的椅子里。向他的老友摇头晃脑。 “两三个月之内估计都不行……至少也得等到这场见鬼的战争结束。”他抱怨似的叹了口气:“而且这一段时间反而要更加谨慎一点儿,免得那些老古董们再挑我的什么毛病。唉。你曾经说过。贵族就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现在想想,还真特么就是这么回事儿啊……” 心灵术士扯了扯嘴角。 也不过就是个官面上的称呼而已,在本杰明**师已经公布了对于这位陛下的认可之后,所谓的说法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儿——在王位继承这个问题上,这位**师的指定。可以说也就代表了阿尔伯特和霍金对于此事的看法,无论贵族们如何反应,结果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且就形势上来说,这种指定也不过就是锦上添花罢了。 从世俗的角度来看。国王病重的这一段时间,整个国家几乎就已经是处在王子殿下的统治之下了,原本留下的一些余孽以及不稳定因素早已被肃清,如无意外这位王子登基也不过是早晚之间的事情,事实上在所有人眼中那位国王陛下的清醒反倒是一个意外。 而现在,随着那位陛下的彻底死亡,最后能够凸起的一根橛子也被拔掉砸平。 爱德华轻轻一叹。 并非反对这个结果,只是觉得一切的变化有些太过虚幻而已,两个年轻人的际遇,就在这短短的数个月之内,便已经彻底变换……当初那个贫瘠领地的小领主,已经成了这个大陆上举足轻重的人物,这变化之快,似乎…… 一点也不逊色于他本人。 “那么,国王的死亡究竟是谁下的手?” “谁知道,估计又是那个家伙搞的鬼,唉……那种力量实在是太可怕了。”年轻皇子的肩膀抖了抖,似乎又想到了某些鲜血淋漓的场景:“虽然说本杰明**师已经给我做过了检查,说我根本没有受到任何法术的影响……从身体,到灵魂都没有。不过,唉,他的办法真的那么厉害,连本杰明**师都看不出来?” “魔法之中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说太准确,更何况他还和深渊之中的恶魔有所联系,那些存在了千万年的邪恶,就算是拥有任何方法我都不会觉得奇怪的,” 爱德华眯起眼睛,光影在他的瞳仁中微微变换,透过对方的身体,看到那个一直没有改变的结果——纠结在詹姆斯身体内的黑色核心似乎黯淡了少许,但仍旧紧密的与灵魂的某些部分纠缠在一起。 虽然说国王的死亡似乎带来了重大的局势的改变,但对于托马斯来说,他很可能玩的只不过是一招以退为进罢了。任何事,都并没有真正从根源上解决。 自己那个召唤还是晚了很多,以至于这位朋友是在一切都已经结束的现在才匆匆出现,不过现在穾商量的问题仍旧是千头万绪, 最近一段时间,本杰明**师都会住在卢浮堡之中 对外仍旧宣称国王病重,秘不发丧,毕竟在现在这个局面之下,国王的死亡仍旧会对于各个方面造成很大的影响……首先军心拂动就是个大忌。 对于国家这个层面上而言,他掌握在手里的东西,是军队,以及法师,这是短时间内不可替代也无法轻易整顿改变的力量,只要他还活着。就可以通过这些人来干扰国家的走向,当然他未必需要这么做,而且这一次他的示弱也太过明显了,如果按照我的推断,他可能已经完成了他的目的,所以,不再需要你了。 “这么大的一个王国,说扔掉就扔掉了?你们法师可真是……大方。” “他当然不可能是简单的将之扔掉了,如果他有能力随时控制你,那么这个国家究竟是谁掌权对于他来说有什么分别吗?军事。魔法的主力,如果再加上你这个国王陛下,那么他又何必再去管理那些无聊的小事呢?只要从大的方向上控制就足够了。” “可是军队什么的,**师可以一点点的把他们给拔掉啊?他真的不担心?” “担心的是本杰明才对,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他有一个特别强大的魔法道具,面对那个独立的半位面。杰明这一次实际上已经是输了一阵。一旦托马斯由明转暗,需要担心被偷袭的,就成了本杰明了——如果对方的目的是他的话,这位**师恐怕也就只能走上他的老朋友的那条老路。而如果不能离开罗曼蒂,你觉得他短期内会有机会整顿前线这支军队吗?” 年轻的皇子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如果想要改编魔狼需要什么东西。 时间,足够的人手……最重要的是时间,但替换的人手也同样必不可少。 可惜,这两样东西。对于如今的局面来说,都是极端的奢侈品。 对于魔狼这个规模的队伍,遣散是不可能的,杀了也不可能,最好的办法就是扔他们在前线跟帝国人品名而已,而国家法师的位置更是很少有人能够取代,如果本杰明一意孤行胡乱弄的话,最后吃亏的只能是他自己的。 那代表着牠的力量根本就无法 “” 他这一招叫做以退为进,算是个很不错的应对手段, 魔狼军团现在有多少人? 如果托马斯的目的是大批量的人类的灵魂,那本杰明发动清洗反而是遂了他的意,他大可以命令魔狼军团直接叛乱,然后大批收集亡者的灵魂, 根本不知道,就知道打开门那里面就只剩下了血迹……据说,实际上那并不只是血迹,还有被碾得粉碎的骨头和肉,所有人仅仅只剩下透露是完整的……说实话,我从来也没有见过那么诡异的杀人方法,即使是魔法也实在是太诡异了、 没有惊动任何的岗哨,更别说是 现在他们能够给出的解释就是那个刺客早就已经潜伏在那个房间里,可能是冒充成了其中的某一个人,然后再以一种牺牲自己的诡异邪术造成了这样的效果,但具体如何,没有人能够说得清,那位**师也没有情绪向我们说明。 就算是那位国王陛下忽然苏醒,并且开始怀疑詹姆斯的真正身份,加上一个本杰明**师随时虎视眈眈,杀死国王对于托马斯而言也只能算是一步臭棋,就算是詹姆斯仍旧受到他的控制,但是魔法上的某些手脚又怎么可能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浓浓的诡异,仅凭着现在手头的情况,根本就无法推导出一点儿事情的真想来。 “停?” “恐怕是……停不下来啊爱德华。”王子叹了一声:“这一次的远征虽然是拿下了帝国的一个郡省,不,一个半郡省,可是动用的力量却也同样牵动了整个图米尼斯,七个势力如今哪一个都有动用,如果现在我停下进攻的脚步,你觉得这一片肥肉我是要送给谁呢?我的理想自然是拨为直辖,可是我手头哪里来的人手去治理这片地方?” “分给他们也并不算什么困难的事情吧?反正到时候帝国人来了,得到最大好处的那些家伙也就理所当然的要负担防卫的责任。” 他当然清楚,这位老朋友的打算,事实上如今最适合接受这些土地封赏的就是他爱德华,虽然没有参与那场决定性的战斗,可是他起到的作用几乎已经人尽皆知,加上与王子殿下的关系,就算是他拿去一半成果,也被不会有人对此提出异议的。 不说远的说近的,我现在的问题是,能不能抵挡 这个时代的防守方法自然是某座或者某几座城池,以及外围建立成一个巨大的防御体系,以此来把敌军挡在某个区域内,在消耗掉武田军的大量有生力量和锐气后,保证他们无法进攻,因为要保证后勤补给所以没有什么军队可以深入敌后作战, “问题是,他们……防不住。如果帝选侯军团的力量真的如你所说,那么就绝不可能用一般的手段进行防御,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城市的任何兵团可以抵挡住他们的,战线只要有一处被冲垮就是个全线崩溃,到时候人再多又有什么用?如果敌人只有一处还可以想办法建立一支机动部队来专门盯紧对方的动向,可是帝国的帝选侯军团有七支。别说的全线防守了,如果他们聚集了足够的兵力我们就算是 第七百一十一章恶魔从一开始就参合了 不过,爱德华根本没有半点兴趣,他现在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晨曦之主那边,哪里有闲心管这些人类的鸡毛蒜皮? “可问题是,我就算分给他们,他们挡得住吗?到时候一败涂地,那可是要国本动摇的!”斯特兰皇子伸手在桌面上花了几道,仿佛那里有一张帝国边境的地图:“如果帝选侯军团的力量真的如你所说,那么就绝不可能用一般的手段进行防御,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城市的任何兵团可以抵挡住他们的,战线只要有一处被冲垮就是个全线崩溃,到时候人再多又有什么用?如果敌人只有一处还可以想办法建立一支机动部队来专门盯紧对方的动向,可是帝国的帝选侯军团最少也有四支。别说的全线防守了,如果他们聚集了足够的兵力我们就算是收缩防御都困难。” 而最大的关键,是城市这种传统意义上的防守利器,在帝选侯军团的面前发挥不了足够的作用——这个时代的防守方法自然是某座或者某几座城池,以及外围建立成一个巨大的防御体系,以此来把敌军挡在某个区域内,保证他们无法进攻,也可以无需顾忌一点突破,因为后勤补给大多没有什么高速移动的方法,军队可以深入敌后以战养战的成例,近期内也就只有那头魔狼了。 “就算是没有托马斯来捣乱,我手头上勉强能够调用的两千多国家法师连学徒,可不见得能够防守住一千帝选侯军团,那需要几个熟悉魔法作战的施法者来指挥才有可能,除非能够修大规模的复传送法阵,要不然,你把你手头上那两千多能隐身的士兵借给我?” “停一下。” 爱德华微微抬手打断他的话。然后扬起视线,注意到自己这位老朋友似乎……在什么地方产生了一些变化,但具体是怎么样的变化,他却一时间没法说得清。 在如今的爱德华面前说谎已经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可是不知为什么,爱德华感觉自己心里有些就是觉得他说的话里有一部分不是真的。 难道是长时间的阴谋论影响以及对于强敌的战斗,已经让自己的神经彻底的紊乱了吗?心灵术士不由摇头自嘲道。 或者说,这就是成长吧, 他考虑的事情如今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以前他不过是个冒牌的皇子而已。这种家国天下的问题根本犯不上他来操心,但如今,他已经很好地融入到了那个角色之中,开始站在整个国家的角度上考虑了。 变得成熟,实际上就是变成另外的一个人。不是吗? “如果是那种程度的法师,学院里应该也有吧。另外。你大可以把那两个家伙的事情告诉本杰明。顺便帮他分析一下他们的重要性,看他愿不愿意去对付他们。”他慢条斯理地开口道,让年轻的皇子瞪大眼睛:“你疯了,会死很多人的的。” “没有那么简单。” 心灵术士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托马斯那家伙手里有个特别强大的魔法道具,能够建立一个独立的半位面。上一次他已经用这个干掉了一个**师了。本杰明未必就是他的对手。实际上一旦托马斯由明转暗,对付本杰明就没什么麻烦,不过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个机会,只要这位**师出现。托马斯肯定会动手的。” 只要动手,便有了寻找到他的机会,而把他弄掉他这件事也就成功了一大半了。 周围的空间一闪,将他的言辞逐渐消泯。黑色的身影,如水泡一般消散了……这并非是传送,而是借助遥视术和神术制造出的一个分身的崩解而已。借助这个能力,就算爱德华身在千万里之外,他还可以随即出现在任何遥视术可以到达的地方。 “潘铎瑞恩陛下?”目注着那个身影消失在周遭之后,良久,年轻皇子才轻唤了一声。 “哼,刚才的那个,就是你所说的……朋友吗?”阴冷而宏大的声音,在他耳边哼道:“有那么一点力量,不过更重要的是,比这个位面的大多数人懂得如何思考。虽然并不是特备聪明,但至少可以考虑到未来的计划问题。” “他确实混擅长思考。从小就已经是个诡异的小家伙了,”詹姆斯笑了笑:“但是还是喜欢弄计策,挖掘路口,最终都会按照他的计划来的行动” “太擅长思考,也也不见得就是多么值得赞许的……就像托马斯那个蠢货,任何的思考都以他已经成功的那些小玩意儿作为基础,让他丢掉一点儿他都要心痛半天,不过是杀个几万居民而已,居然也还要考虑那么久,在决断力上,可是比你都差得多了、如果是你在他那个位置上,我说不定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实现了愿望。所以,我才干脆又重新选择了一个你来做我的执行人,记住这一点” “那或者是因为,托马斯法师已经什么都有了,自然不可能用自己所有的东西冒险。也不会用自己的生命拼搏。“斯特兰笑了笑:”而我,还什么都没有,只有大把的时间。而且我也并非有什么高尚的意图,只要能够达到我的目的,我什么都可以赌一赌。“ “托马斯阁下给予我的诅咒,真的不会发作?”顿了顿,他从房间的小桌上抓起一瓶酒汩汩喝了两口:“而且” “你在质疑我的话吗,仆从?” “只是有点不敢置信而已,”人类轻轻的低笑着:“实际上,这诅咒也是陛下您的杰作吧?就这样轻松地解除掉,是不是有些浪费?而且,让托马斯阁下就这样被爱德华算计,对于您来说真的合适吗?” “我早就说过,你只要好好工作,能够得到的,绝对要比失去的更多。”潘铎瑞恩的声音带着笑意:“你有你的任务,担心其他人的命运。对于你来说,毫无意义,还是多在如何获取更多的灵魂这件事上,多动动脑子吧。” “这样也不错吧……那么,就试试看那个倒霉的家伙是不是会上钩了。” 神智刹那之间越过空间的藩篱,爱德华眯起眼睛,轻叹了一声,喃喃自语。 低语之后,他抬起目光,转头四望。 此刻。心灵术士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弥漫的死亡之地。 这里曾经是一片村庄……或者说,如今仍旧还是,有那些低矮的茅屋,木板搭起来的残破房子。简陋的马圈和兽栏,以及一大圈两层原木和夯土构造的十尺高墙围出了整个村落的轮廓。与帝国境内。任何一处稍微偏远地区的村落都没有什么两样。 只不过,这里比起人们印象之中的村庄,少了一些东西,又多了一些东西。 少了的,是生命,而多出来的…… 是尸体。 各种各样的尸体。 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男孩儿的,女孩儿的……猪的驴子的牛的羊的狗的猫的甚至是老鼠的。他们僵卧。扑倒,蜷缩,用各种各样能够想象或者不能想象的姿势遍布在这座村子的中心……街道上,房舍边,每一扇的门扉内外……初冬午后的阳光从天空之中挥洒下来,将一层微黄的光泽但却无法给予人一丝一毫的温暖感觉,反而带着朦朦胧胧,冰面一般的寒意。 每一具尸体上,没有丝毫的伤痕,唯有扭曲的面容记录下他们临死之前所感受到的恐惧,大睁着的双眼已经灰白而浑浊,可似乎还是能够从中看到一幕幕令人恐惧的事实。 无数闪烁着的魔符从天而降,笼罩住他们能够想到的每一线逃走的空隙。然后,在光芒之中人类一个个的栽倒,灵魂慢慢离开身体——生拉硬抓,在无声而宏大的哭叫声里,被慢慢摄取……最终,弥漫着的死亡驱赶走了所有的生灵,甚至那些对腐肉爱若珍宝的野狼与乌鸦,也从始至终地不曾光顾这片危险的地狱。 “还需要十万灵魂?看来,那个家伙背后的存在想要干的似乎是一票大买卖呢。” 结束了那个对于时间景象的回溯,心灵术士的声音才再一次响起,然后随着这声音,他将目光转向身侧空无一人的方向。 随着无形而荡涤开的涟漪,女子的身影,静悄悄的出现在他的视线尽头。 没有展开那六对金色的羽翼,甚至没有显露出那闪烁着鎏金光泽的铠甲,而仅仅用一件素色的斗篷来遮蔽住自己。她的样子,看起来与一个人类相差无几。只是,任何的人类,或者都没有她那样的气势,她就那样安静的站着,与一个普通的女子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但却显得如此的完美,甚至那宁定气势中隐隐透出的傲慢也恰如其分,不会令人感觉厌恶……而只会让人觉得,如此女子,就应该如此冷傲。 “不为他们的逝去而哀悼吗?”爱德华的目光是无忌惮的扫过那白色的罩袍,兵不放过任何的一个细节,然后轻轻地笑了。 那个笑容是他最为习惯的表情,嘴角轻柔的扬起,但纤薄的嘴唇就因此而扭曲了, 炽天神侍微微张开唇瓣。 有一股微风吹起。 空气轻颤着,似乎把周遭的光线完全扭曲,继而,那微风就已经化作了了向外席卷的暴风!然后,金色的火焰从每一件,实质上存在的物件之上腾起,将所有的一切,都包裹在那一片金红的光影里! 天地仿佛都在这一刹被那金色的火焰吞噬,唯有一个黑色的影子静立在那光芒的中心,那黑暗的外表上层层无形的波纹你荡漾着,让那种深幽的颜色,仿佛在火焰之上撕扯出了一个通往其他的世界的缺口。 金红的光芒闪耀了一瞬,随即消去。但周遭的一切都已经变化了……尸体,房舍,村寨,都已经消失,唯有一片苍灰色的余烬随风飞散,只留下那一金一黑的两个人影,静静地面对而立。 “是恶魔的手笔。”爱德华的目光,在炽天神侍平静的面容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说道——理所当然的,这个类似解释的言辞没有得到回复。不过爱德华也不介意,他的心情似乎有些愉快,并没有对于面前那位女子做出什么挑衅,而是自顾自问下去:“恶魔已经几万年没有大举干涉过主物质位面了,这一次又是想要得什么?” “原因就是你。”这一次,提问终于得到了回答,虽然那回答里,带着不耐烦的味道。 “我?哦。你是想说,是因为潘铎瑞恩的邪符割断了诸神对于这个位面的监视,所以才会有这种事的兴起和发生吗?”人类轻笑道:“还真是擅长替牠们推脱。不过。即使如何推脱,你也应该多少对此付出一点责任吧?或者,说是代替神来帮助世人更好一些?” “你想干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追查这魔法最终将灵魂掠到了什么地方。” “然后呢?” “杀了他,好不好?”爱德华微微一笑。看着那金色瞳孔里闪过的细微惊讶:“怎么了,不希望我这么做?还是……举得我不可能做这种事?” “你还没有特别到需要另眼相看的程度。” 对于这个回答。爱德华哈哈一笑。迈动脚步。 脚步落下,荒野已经悄然化作了一座繁华的城市……空间神则的力量,如今已经被他掌控的越发纯熟,真正漠视了空间的限制,不管是人为制造的障碍,又或者是源自于潘铎瑞恩的细微扰动。都已经无法对于他造成任何影响了。 这里是城市里的一座小小广场,来往匆忙的人们从他的身边经过,却似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人是多么突兀地踏出空间而出现的。 感受着大约一里之外那个次元震的位置,爱德华微微一笑。伸手弹起一枚银币,在身边小摊上正在火堆旁碳烤的肉串拿起了五六条。然后就在广场旁的一块青石上坐下来。 咬了一口肉串,慢慢咀嚼着。他伸出手将剩余的递给那个刚踏出了高等传送的光晕的女子:“要不要吃?” 白袍里伸出一只手,接过了一串。然后将那木棍上的肉片放到嘴边,小小咬了一口,也慢慢地咀嚼起来。 心灵术士的表情上多了几分惊讶。 不过,随即这惊讶就变成了一个微笑。 “被某个希望与诸神对抗的古代文明……一群蠢蛋为了与诸神对抗而召唤了这个怪物,似乎是从另外的一个宇宙?总之,这个东西拥有着可怕的力量,如果他降临,我们的宇宙就会毁灭是吧?” 他有些没头没脑的说。 不过对于那个听者来说,已经够清楚了。 “基本上没有差错。不过,并不是什么文明,召唤了潘铎瑞恩的,那些传说中的施法者是恶魔。”炽天神侍点了点头:“恶魔是从多元宇宙的无序之中诞生的,与天界生物一样,是这个多元宇宙最为原初而产生的生命之一,那是由整个宇宙的性质决定的东西。” “一元生两仪么?倒也不错。” 人类这种生物,永远都是这样的,战争,和平,纵观整个历史他们从来不曾将这对立的两方消泯,所以,又有什么可奇怪的么? 如果他没有在这里,那么,爱德华的屠杀就会继续…… 在这狂妄的行动后,成功封印潘铎瑞恩的法师们立刻向那些联合起来消灭他们的众神下达最后通牒,向他们展示仅仅“一丁丁点儿”潘铎瑞恩那不可思议的可怕力量。法师们相信仅仅是展示他们终极武器的实力就足以令众神妥协。但事与愿违,诸神在意识到潘铎瑞恩那足以毁灭整个宇宙的力量后,并没有退让,而是选择先发制人,在法师们还没来得及解放潘铎瑞恩之前就把他们灭了个干干净净。 向邪恶妥协是没有意义的,那只会带来更多的软弱,唯有彻底消灭那些邪恶的根源,才能够拯救更多数量的无辜者,这是千万年以来,由无数的血的教训说 在这种事情上,我们没有冒险的理由,恶魔们从来就不存在什么例行思考的观念,如果某个脑子出问题的家伙将潘铎瑞恩解放,从而彻底完成召唤过程,使之完全进入多元宇宙?不管历史是怎样的是怎样的,其结果就是:当这群法师在巩固自己地位之前,诸神就把他们曾经存在于世的所有痕迹都抹杀了。 那些仍然记得那个恐怖时刻的古老神灵偶尔会将潘铎瑞恩的存在透露给那些近代的牧师们,将恐惧深深植入他们追随者的灵魂深处。当年,即使在将那群法师和他们的文明消灭后,诸神也无法逆转那群法师的愚行,将潘铎瑞恩消灭或者从多元宇宙中驱逐出去。 因此,他们投入了极大的力量,努力试图将封印潘铎瑞恩那两个部分的监狱隐藏起来,并抹杀一切相关记录。但不管他们如何努力,关于那屠神兵器的传说一直都在流传,并且在字里行间暗示着它的位置。 第七百一十二章剪除威胁 “一元生两仪么?倒也不错。不过,倒是没想到,恶魔从一开始就参合进来了啊……” 听说过的传闻一点点的被印证了……潘铎瑞恩降临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确实距离现在已经几万年之久,甚至可能还要比精灵帝国的历史更加久远一些。所谓的魔法文明,当然是后代法师们的无稽之谈,这个世界上能够有这样创举的,自然也就是所谓魔法的起源之地了。 “一名强大恶魔,和他统治的十二名深渊领主合力,找到了潘铎瑞恩,但是却又铸造出了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封印,将他的身体封在异世界里。”凝神细思,爱德华问道:“那就是王权?” 艾瑞埃尔点了点头: “封印潘铎瑞恩的恶魔们觉得获得了最为强大的力量,于是,他们初代神神下达了一个所谓的最后通牒,展示了一些潘铎瑞恩那不可思议的可怕力量。他们相信那个实力就足以令众神妥协。” “但事与愿违?诸神在意识到潘铎瑞恩那足以毁灭整个宇宙的力量后,并没有退让,而是选择先发制人,在那帮倒霉蛋还没来得及解放潘铎瑞恩之前就把他们灭了个干干净净?” “向邪恶妥协是没有意义的,那只会带来更多的软弱,唯有彻底消灭那些邪恶的根源,才能够拯救更多数量的无辜者,这是千万年以来,由无数的血的教训总结出来的结论。”炽天神侍的声音里带着冷漠的傲岸: “潘铎瑞恩是一个彻底冷酷,绝对无情的毁灭力量,所以,神祇们没有冒险的理由,恶魔们从来就不存在什么例行思考的观念,如果某个脑子出问题的家伙将潘铎瑞恩解放。从而彻底完成召唤过程,使之完全进入多元宇宙的话……不过可笑的是,实际上当时被神杀死的恶魔半神和邪恶领主也不过半数而已,正是如此王权也在那场混战中消失了。” “这样危险地东西,最好的解决方法,是应该团结所有的神灵来一起对付吧?这样也能让他们逃了?” “他们正是这么做的,他们毁灭了那柄法杖的主体,将潘铎瑞恩的所有追随者几乎全部消灭。抹杀一切相关记录。可是不管他们如何努力,一万多年之后,一柄新的王权被精灵们重新铸造。关于那屠神兵器的传说就那样流传开来了……” “一群笨蛋。真是傲慢。”爱德华骂道:“将所有的记录都毁掉了,谁还能记得要防备这种危险?,” 这不仅仅是在咒骂那些古代的神,更多的还是针对如今的神。 虽然爱德华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处理这种事情——不过他知道,所谓‘堵不如疏‘是不会有错的——有些事。越是遮掩它的真相,就会越引发更多人的兴趣。人类的好奇心从来都是毁灭一切的根源。 “或者是的。”艾瑞埃尔这一次又出乎意料的同意了他的看法:“确实是傲慢。因为他们是神。” 神比人类高贵。伟大,牠们的身份就是如此,所以,能够威胁到这种地位的东西,必须不存在。这确实是傲慢,可是。这是力量带来的傲慢,没有人能够改变——如今也是如此。 “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或者更甚。只要有威胁,就是敌人。这就是所谓高高在上的神的看法。”爱德华又撕下一块肉,在嘴里狠狠地咀嚼,模糊不清的开口道:“什么玩意儿啊!有力量就要统治世界吗?就不能没有野心?”。 “因为有的时候,看起来平凡的想法,也会和别人的交叉。”艾瑞埃尔回答道。 沉吟一下,望着艾瑞埃尔的金色眸子。爱德华的声音变得有些空洞:“我的要求简单的很,而且我已经将底牌亮给了你们,所以,这里面也已经不存在什么试探的问题,更没有所谓的讨价还价。 “你的反应,确实是最正常的,如果我和你处于相反的局面,做出来的事情并不一定会比你更好。”炽天神侍说道。她也抬起视线,用金色的眼眸盯着爱德华,慢慢地说:“可是你所做的,都没有意义……至少,在你的威胁消失之前,兰森德尔陛下,还有所有的神祇,都不可能想要和你和平共处的。你应该明白这一点吧?” “有没有用,那是我无法管理的,可是努不努力取决于我,所以,你觉得我会做出一个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吗?” “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你,所以,我只能跟着你,让你不至于再变得更……” 语声骤然顿住了,艾瑞埃尔忽然伸手捂住嘴,慢慢地弯下腰,可是最后,还是忍不住哇地一声,将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一直不停地吐,甚至把胃肠里的清水都吐了出来。 那些肉有问题? 可就算是有问题,又能有什么东西对于一个炽天神侍造成影响呢?毒药吗?那么自己为什么没有感觉?或者只是单纯的不合口味?但这种凶猛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思绪在刹那间延伸到了极限,可是对于化解同样迅猛地扩展开来的的惶恐,没有丝毫的帮助。只能下意识的伸手,试图去揽住艾瑞埃尔的肩头。 爱德华不了解毒药,他只是模糊的知道,所谓的毒药的效果,其实不过就是刺激神经造成过度反应,或者是腐蚀身体细胞引发伤害这两种而已……然而,对于一个天界生物而言,这两种效果简直都不算是问题,牠们有着足够强大的灵魂和被神能保护的躯体,足以化解,消弭和抵御任何神经性的毒素,至于腐蚀性的,则跟本没有那么快的影响速度。 或者,是诅咒? 心灵术士也不了解诅咒,只他知道任何诅咒都对付不了炽天神侍的灵魂,即使是所谓的指使术,或者是律令法术之中最强的律令死亡……那么又有什么可以对于艾瑞埃尔造成这样的伤害? 或者还是有很多的吧? 那些诅咒,或者是毒药。或者是其他什么,对付不了艾瑞埃尔,但是却可以对付得了艾莲娜。 艾瑞埃尔,艾莲娜,一心同体,可以说她们就是一个人……可是一心同体,毕竟不是真正的合并,而且,炽天神侍的强大,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是灵魂生物。身体和灵魂合二为一,不存在双重本质,只要灵魂足够坚韧,那么就是无敌的, 可是多了一具身体之后呢? 可能没有人会知道。就连艾瑞埃尔本人可能也不知道,否则的话。作为一个优雅完美的天界生物。她会任由自己这样毫无形象的继续干呕,连眼泪都已经沁了出来? “不要碰我!” 就在碰触到肩头的瞬间,神能的力量在空气中迸开一道金色的电光,缠上爱德华的手,继而轰然炸裂!可怕的暴风向着周围散逸,将两人之间的距离重新推开! “你!……别动。慢慢躺下来,放松……” 那神能的力量如此庞大,猝不及防之下,爱德华的一只右手已经皮开肉绽。露出了粼粼白骨!可怕的刺痛从手臂冲进脑海,让他又惊又怒!但此刻显然不是愤怒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他压制着火球低喝道,左手手指一点的刹那,两人坐下的青石就已经软泥一般延展,构造出一张宽阔的床。 “我……我没事!” 那爆发的神能,让艾瑞埃尔也同样怔了怔,一时间似乎止住了呕吐,她看着爱德华,细细的喘息着,玉石般光滑的皮肤格外苍白,唯有双颊晕红如火……“我……用不着你来……我说过了,我没事……” 你有没有事跟我没关系,是你的身体有没有事……别逞能了! 爱德华在心灵之语中厉声咆哮。 思绪转动,他一瞬间就想到了很多可能……因为艾莲娜作为艾瑞埃尔离开了爱德华之后,已经有四个多月的时间,虽然这四个多月里他们见过很多次面,但毕竟不是每天见面,爱德华更没有可能完全地,随时地监控她的状态。 一体双魂,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生物应有的状态,如果是过分强大的灵魂造成的副作用……想起来,这个理由简直再合理不过了,更何况艾瑞埃尔在这个期间还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的战斗,这个位面之外的地方有多么危险,根本不言而喻,以一个人类的身体,如果骤然承受到想象以外等级的战斗,那么就算是有神能的保护和加持, 这些想法也让他心中一片凌乱。 关心则乱。而这个多元宇宙里,可能也没有多少事情,值得他如此的关注。 “唔……呃……离我远点!” 艾瑞埃尔捂住嘴,但喉咙不停地颤抖,血液在将苍白的面颊涨得如雪地里盛放的梅花,看起来非常娇艳,但也非常虚弱,虚弱到几乎无法呼吸。 作为强大的炽天神侍,就算是痛苦到不能说话,她也可以利用精神来向那个人吼叫……但此刻很大的问题是,她的身体似乎已经变得如此陌生,即使她想要抬起头,也因为咽喉的疼痛和肺部火烧一般的感觉而根本无法挺直身体,她想要伸手推举,却因为缺氧而导致了手脚发麻,只能一个劲儿的颤抖。 那个人类每靠近他一步,她心中的那种恐惧就会加深一些, 那是一种很莫名的感觉,并不是惧怕也不是厌恶,就是强烈的不想让对方靠近,不想让对方触摸到自己,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警告……那莫名其妙的感觉让她的思绪越来越乱了,只能下意识的颤抖着,就像是一只惊惶的小鹿一样不断的后退。 没有神能,没有异能,这种后退太过于无力,对于面前那个人来说,简直微不可查。 下一瞬,那只手已经再次揽上了她的肩头,然后神力的那种温暖的感觉,就从整个身体上弥漫开来。 “深呼吸,吸气……慢慢呼出来……放松身体,想一些别的事情……” 艾瑞埃尔挣扎了一下,然后有些无力的垂下头,遵循指示慢慢的呼吸。于是那种可怕的感觉于是消失不见,可是其他的感官却不知为何忽然敏锐起来。 作为依附在人类身体上的天界生物,她的感知能力远超出凡人,所以此刻在那个人怀抱里,似乎能够闻到血的气味,火焰的焦糊的气味,还有像是干涸的汗水的味道,和一种淡淡的香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细微却又强烈的冲进她的感觉…… “想死的话可以!离开了艾莲娜的身体再死!所以现在,给我老实一点儿!”那个人的呵斥在心中响起。但不知为何,狂跳的心脏似乎逐渐舒缓下来。很奇妙的,好像有一种安全的感觉,即使明明知道眼前这个怀抱是属于一个危险地敌人的,可还是会想要再这样保持一会儿。 但也仅仅是一会儿。 耳边逐渐增加的嘈杂声。让艾瑞埃尔抬起头,注意到周遭越来越多集中过来的目光——在这个平静的午后。这座小小的广场上聚集了很多的平民们。已经被那个骤然的爆发和闪光,还有那个诡异的岩石的变化,都足以吸引他们的眼球。 那个人身上,那代表着神秘和力量的黑袍,让他们第一时间压制住了围观的冲动……但那并不妨碍那些好奇心重的人从远处观察和议论,于是诸如‘法师’‘情侣’‘夫妻’‘吵架’之类的辞藻四下响起。让艾瑞埃尔感觉自己的思想更加凌乱起来。 “……我,不要紧了。快放开我!”她轻轻地挣扎着。试图脱离那个人的怀抱。 但那里有那么简单? 好不容易才抓到她的某人反而下意识的抱紧了些,“怎么回事,”他问道:“没有吃饭?” “我不知道。最近的一段时间,似乎偶尔有这种事,可能是我对于这身体还不习惯吧。虽然平常的食物都可以使用。放开我!” “使用?” 爱德华心中又升起了一些愤怒的情绪,因为他很快就联想到这些 “除了在星界之后中外,每天三次,间隔六个沙漏进食一次,每次半磅到四分之三磅的白面包,甘蓝,肉类,水果大约半磅左右。”艾瑞埃尔回应道,然后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不应该这样有问必答:“总之没有任何异常。” 可是这个回答,去让爱德华心中升起的问题反倒更多了起来,人类的身体这种已经习惯了的小问题平时极为容易被忽视,可如果真的被忽视了的话,却又足够让人体的机能受到很大损坏……就像这样的呕吐,谁知道是不是这个愚蠢的天界生物吃错了什么? “放开艾瑞埃尔大人!你这个该死的……” 尖锐的咆哮蓦然打断了嘈杂,一个纤细的人影就从不远处的人群中一跃而起,随着那个尖叫,她手中的剑已经在空中带出三道细白的湍流,分别刺向那个人的后颈,后心和后腰!仿佛无形的尖刺跨越了百尺的距离,一圈暴风在空间里勾勒出约略的轨迹,但是嗖嗖的摩擦声竟然远远落在了湍流之后! 这已经是接近于大骑士,或者剑圣的力量。 不过,人类仅仅是举起了一只手,空间无形的壁垒就把那三道湍流给阻挡在空中。 然后,那只手瘦长的五指虚虚一握,发出了喊声的身影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倒栽了回去! 这个发动了突袭的家伙很不走运,虽然爱德华早就知道他们会跟随在艾瑞埃尔身后,也早就知道眼前的这一幕必然会引发这样的反应,但左手上正在恢复的伤口带来的酸麻痒痛还有对于艾莲娜的关心,正纠缠在一起,然后混合进对于天界生物那些愚蠢表现的小小愤怒。 “啊!”少女外貌的星界使徒惊叫了一声,无形的力量蛮横地拖住了她的脚踝,将她从空中生生甩在地面,发出轰然巨响,广场上砖石纷飞! 喀嚓! 细微的能量也在这个时候推开爱德华的手臂,让他眉头一皱,却只能看着怀中的女子如滑行一般向后退了开去! “够了!我会保证艾莲娜的身体的安全的,刚才那不过是个偶然而已!”细微的晕红已经从脸颊上彻底消失,艾瑞埃尔的神色,再一次恢复到那种冰冷默然的神圣。 虽然她的心中正在不断的审视着自己,思虑着刚刚自己那古怪的,无法以道理解释的表现……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从刚刚,不对,从之前开始,似乎就对于这个人类的各种判断产生了怪异的失衡? 可是他不是一个王权的持有者吗?他不是可能引起这个世界动荡甚至毁灭的罪魁祸首吗?如果条件允许的话,那么将之彻底抹杀不是才最符合这个世界的利益吗? 但是自己从之前开始就在配合他……为何要配合他? “去找那个人吧,我会给你更多的关于王权的情况,但是请先剪除恶魔对于这个世界的威胁……” 第七百一十三章 在心中思忖一刻,她抛开了这个问题。 “我会告诉你更多的关于潘铎瑞恩的事情,但是请你先贯彻你的意志,剪除恶魔对于这个世界的威胁……” 心灵术士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这位炽天神侍的想法还真是单纯……实际上,他爱德华的意志就只有让艾莲娜恢复原样而已,与之相比王权的事情都不算什么。至于说托马斯或者恶魔的事情,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准备捎带手弄一弄,用来稳住这个女人而已。 不过这个时候纠正对方显然也没有任何意义,于是他只是布展开思维的触须,让周遭那些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散去。 “大人,这个家伙……为什么一定要跟这个危险又狡猾,而且很会说谎话的家伙一起行动啊?干脆告诉同伴们,还有那些凡人的信徒们,合力把他给打败不就全都解决了吗?” 从灰尘之中冲出来,名为海蒂的星界使徒大声抱怨着,不过显然她也很清楚自己无法改变艾瑞埃尔的决定,也没法改变结果,所以也只能恨恨地盯着那个‘家伙’,咬牙切齿。好像随时准备冲上去给这个敌人来个三刀六洞。 “我同意海蒂的看法,这样的怪物,不值得付出信任,艾瑞埃尔大人。”另一名星界使徒慢慢走近,看上去较为安静,只不过一只手也从未离开腰畔的剑柄。 “还没有开始呢,这就要内讧么?嗯?” 沉默了一下,心灵术士露出一个恶意的微笑,雪白的牙齿闪闪发光:“是什么让你们产生了可以随意发言的错觉的?嗯?” 两名星界使徒蓦然沉默下去。 目光与那银色的眼眸接触的瞬间,可怕的心灵威压就已经在他们的心头绽开!直接让他们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身体无比僵硬……虽然武器就抓在手中。可是他们却根本无法将之拔出一丝一毫!剑,铠甲,甚至是身体,甚至是灵魂在那个银色的目光里似乎都已经变得虚无! 这怎么可能? 从第一次在那个地下灵吸怪城市的时候开始,两名星界使徒都曾经见过爱德华,但是在这一刻,他们似乎已经无法将眼前和记忆中的相那个年轻人提并论,一个狡猾的对手不过是令人厌恶又提防,但一个拥有力量,而且是绝大力量的强者。便只能令人用畏惧来进行形容 这才不过是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啊…… 两个天界生物的惊讶心里,对于爱德来说无关紧要——他的目光扫过三个天界物的面孔,心中却在盘算,如何在这种非常时期尽量的为自己榨取一些可利用的成果。比方说借助他们的手来干掉托马斯那个家伙。 只不过,剪除掉那个隐身暗中的**师有那么容易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即使是拥有着如今这样的力量等级。那个**师仍旧是爱德华比较头痛的对手——半位面这种存在虽然是依附在位面上的衍生品,但大规模的数量就是它们隐藏自己的最好途径。在没有人带路之前。即使是爱德华也无法确定一个半位面的坐标。 所以他原本只是打算从那个家伙手下的杂兵开始逐渐下手。 敌人的目标是灵魂,而十万的灵魂……很多。 这个世界上,十万人口的城市至少有几十上百,但攻破一个城市来掠夺灵魂这种事情,其实是可一不可再的,尤其是在人手不住的情况之下。是不可能做出直接找一个城市屠城的事情的,所以短期之内,就只有上之前的流窜攻击那样的,从较小的村庄开始。伪造出被恶魔袭击的模样。来尽力拖延被发现的时间。 说到恶魔,倒是让人联想到一些什么…… 很有趣,刚刚在谈论王权的来历的时候,讲到的也是恶魔的问题——这种诞生于多元宇宙形成早期的生物,因为随心所欲的性格以及负能量汇聚的身体,一直是作为邪恶的化身,所以,让人不免有种怪异的感觉,似乎是所有的一切都跟恶魔脱不开干系似的…… 等一下。 “所有的一切都跟恶魔脱不开干系……”爱德华微微一愣,是啊,为什么不是呢? 既然那都是有关于恶魔的事情,那么他们之间为什么会是毫不相干的?既然托马斯的手下在收集灵魂,而那个家伙呢,他们又是从从哪里来的? “如果是你们,大概能够在一个什么样的距离上感知到恶魔的存在?能够了解准确的距离吗?还有敌人的力量等级呢?” 那位六指的恶魔大君居然到了地面上,即使只是一个分身,这也已经是一个令人恐惧的消息了,这个等级的怪物如果出现在人间,那几乎就是几十上百万的士兵阵亡也无法解决的大事,所以,神祇们通常是不会让魔鬼转生到人间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往往都是相对简单的,而所谓的复杂,往往都是人类片面的观察而又为了便于理解才给他们钉上了特殊的标签而已。 “格拉兹特……如果这样的恶魔已经降下了分身,那么事情无疑已经到了非常可怕的程度了……” 炽天神侍纤细的眉头紧皱,微微垂下的目光里似有金色的电光流转:“强大的恶魔需要抵抗主物质位面的威压,放出的能量波动可以让我们在很大的范围内寻找他们,但是力量到了格拉兹特这个阶级,他们对于位面的认知就可以让他们巧妙地贵部这种规则,虽然同样会压抑力量,可是与位面法则直接冲突的几率就会降低到一定程度。” 也就是找不到的意思了? “那么,我们也只好用一点笨的方法,顺藤摸瓜一级级的找了。”爱德华轻轻一叹, “但是……艾瑞埃尔大人,我们还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联系。”名为尤里安的星界使徒摇了摇头,他目光凌厉地盯着那个人类。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些谎言的成分,“而且,格拉兹特……那个大恶魔是否真的已经到了主物质位面,又会逗留多久,都还是未知的事情,我认为我们还没有必要如此急躁地做出选择。” “这一切如果真的跟格拉兹特有关,那么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尽快找到他。打破他们的阴谋。毕竟,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是在筹谋什么。” 艾瑞埃尔的语声顿了顿,因为这个时候,人类的身影已经再一次消失在面前的空间之中。 “尤里安。海蒂,他的力量已经不再是你们能够敌对的,因此,时刻谨记,在可能遭遇的时候。尽量维护自己的安全,还有。不要轻易向他挑衅。那对于我们的行动没有任何意义。” 目光扫过两个部下眼中的些许不敢,艾瑞埃尔轻轻叹息一声,依附在人类的躯体之中毕竟只是为了保证力量不会受到位面法则压制的权宜之举,但这毕竟会带来一些或大或小的影响,比如说灵魂之间的互相扰动,天界生物精准正确的谋划会受到人类感情的影响而产生变化。能力不足的星界使徒,无疑是最容易受到这种影响的…… 事实上,从过去无数的成例上判断,这样的变化尚不至于产生巨大的影响。不过因为情感因素而增加了失败几率的例子也不能说没有——不知为何,在心中以那个名为爱德华的人来计算事件的诸多可能时,艾瑞埃尔心中就会掠过一些奇异的预感,似乎原本应该顺利的事情也会增加诸多的变数。 微一摇头,她的身影,消失在了传送的光晕之中。 传送的终点并不遥远,定位也就变得相对容易,不过当那个黑色的影子在周遭的景象中稳定下来,艾瑞埃尔的眼神不由一紧。 人的呐喊与口号,马匹的踢踏与嘶鸣,加上间隙不休的低沉号角,构造出战场上特有的纷杂,纷纷扬扬地,传进她与他静立的天空中。 战场的两端,双方的阵营已经摆好了阵势,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冲锋。 这是一场有些奇怪的对峙。因为两边阵型,都并不那么完整。 高举着帝国的金瑾花旌旗的一方拥有着优势的数量——虽然仅仅是相对的优势,但人数也几乎达到了两千之众,只不过他们全部都是传统的步兵,而相对的,面对着敌人却清一色的拥有着坐骑,只不过人数上,却不过百人之众。 看来这不过是一场偶然的遭遇,是某座城市的增援碰上了敌人的斥候众,两国之间的暂时休战毕竟只是锋线上的事情,这样小规模的摩擦,在战争之中总是不难见到的。 帝国一方拥有着人数的优势,但指挥者似乎也是老成持重,面对着对方的游骑兵,他摆的是防御阵型,第一排全都是重甲重盾,后面是六排枪阵,所用的长枪全都有七米多长。这是一种古老的战阵。在队伍的后排有五百名十字弓手,和千名长弓手。 安排一这个数量的弓箭手已经算是很重视远程攻击了,箭矢不但制造起来费功夫,还需要搬运。 不过,他的战阵看上去不太整齐,他有一个先天不足的缺点,士兵是临时拼凑起来的,除了长枪完全一样,其他东西全都不同,不但身上的铠甲五花八门,连盾牌也不一样,有重型塔盾、有大方盾、也有蛮族用的圆盾。 而他的对手,则有些古怪 他们的阵型长而散乱,中心是一辆被遮盖的严严实实的马车,而其他的骑兵,则摆出了鸟翼一般的单列阵势,通常而言,这种阵型都是用来对付那些逃跑的对手的,或者正是这样的阵型才让这个小领主升起了反抗的决心,反正战争期间 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转身逃走, 刚才那一轮恐怖的箭雨,仅仅只是半数弩兵的攻击,尽管他们之间相距不过二十呎,然而这距离已经成为了一个绝对的死亡地带,面对着那遍地的尖锐马钉,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能够冲到对方的眼前…… 她金色的发丝垂坠如绸,与白皙英武的面容相应。如同一副和周围浑然天成的风景。特别是当她这样刻意地不假辞色的时候,更让人下意识地只能把视线停留在观赏上,无法再进一步。 “这究竟是什么!晨曦在上,果然是恶魔的力量…… 即使压低了音调,但却依旧掩饰不住其中愤怒的意味——对于十字弓的蔑视,是大陆上所有骑士所共有的……一个农夫仅需几小时练习。就有可能杀死一名身披重甲的骑士,这对从通常而言七岁就开始受训、经过十四年年磨练才能获得封衔的骑士们来说,显然是最为有失公平的……大陆上的各个教会,都建议所属的国家禁止使用这种武器。 你觉得,战争是长一点儿的好。还是短一点儿好? 这当然是不用讨论的。 “越能够尽快的结束战争,就会越好,战争结束的越快就越少人死去,更多的粮食留给农夫而不是用来打仗,更多的钢铁用来铸造农具而不是兵器。更多的人用来繁衍,那么。只要能够结束战争不就行了么?不管什么方法。越快结束战争越好,” 战争进行的越残酷,它就越有效,让其余的人不能反抗,能少死一些人,或者。你认为在战争中死的人越多越好? “你……” 武器就是这样的东西,他是工具,而工具的目的就是为了使用,越高效率越好。 战斗结束了。 四个发射口里,短短的时间里至少喷出了一千五六百支箭矢,对于这不到五百人的队伍而言,已经是无法想象的致命打击,而最重要的是,当注意到退路已经彻底断绝,这些人除了投降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了。 他们已经是俘虏了!怎么可以随便杀死? 为什么不可以 这玩意儿,本来只有格陵兰公爵手中才会有,不过看来战争之中,新的武器总是会被以最快的形式送上前线的。 那马车上喷洒的箭雨, 一支箭矢穿透了那一层薄薄的铁皮,然后是后面的橡木,那些往日里可以给士兵们带来一点儿安全感的木头在巨大的力量的挤压下迸开无数的细丝,继而被狠狠地穿透了,钢铁的螺旋形箭头穿凿士兵的锁子甲,那些粗制滥造的铁线几乎毫无阻挡地便被扭曲,然后就是其下柔软的肌肉,箭尖穿过肌肉,撞碎骨头,撕裂**,下一刻就将这个牺牲拼的灵魂, “道德?道德这玩意儿,不过是人类规定出来的,为了方便做出有利于大部分人判断的东西罢了。”爱德华嗤笑了一声:“考虑一下这个例子:一场灾难性的魔法瘟疫降临在瓦露村,治疗这场疾病的唯一方法,就是使用瓦露森林中的神木木心,但是瓦露森林里的督依德教徒则认为神木不容玷污。他们决定阻止前来的村民。好吧,那么村民为了保护他们的亲人,德鲁伊为了保护他们的神祇,这里哪一方是邪恶的呢?” “这当然是……”尤里安张了张嘴,但却随即愣住——因为对方这模棱两可的问题关系到信仰与生命的价值,显然根本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不管他回答哪个都只会被人类抓住机会嘲笑。 “你一定要找出这样矛盾的例子来吗?”艾瑞埃尔轻叹了一声,金色的眸子里映出那个人可恶的笑容:“如果你所谓的信徒的神祇是善良的,我认为他一定会先行出手解救瘟疫,而不是坐守自己的所谓圣物,否则的话,信仰他的人们恐怕就是受到了一定的蒙蔽的。” “这算什么,我记得以前偶然上过龙空论坛逛逛,还看见这样一件事呢,说一个侠客……好吧,一个圣武士来到了一个岛屿,岛上的一群长着野兽一样相貌的人热情款待了他,可是当他吃饭的时候却发现那锅里炖煮的是人类的婴儿!” 人类狡猾的一笑,又抛出一个更加令人纠结的教主级的故事: “所以他非常愤怒,可是在当地生物的解释之下,最后发现这种东西是在树上结出来的果实,不是真正的人的躯体,可是内部结构都是完全一样的,而且当这个果实成熟之后,也有一定的智力,所以啊,你觉得圣武士该如何抉择?” “……岂有此理!这这这……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那个所谓的龙什么坛,绝对是个邪恶聚集之地!你把这个名字写下来给我,我会立刻向父神禀明,请他以光辉焚尽这堕落黑暗之所!” “那是你父神光辉笼罩不到的地方 邪恶可怕而又纠结的故事,让艾莲娜瞬间已经柳眉倒竖……感受到她愤怒的圣王十字铿地一声出鞘半尺,灼烈的圣光让周围的温度都骤然提升了至少十度! “我会怎么做?诸位陛下怎么可能创造出那样邪恶残忍的物种?即使真的由哪个邪神创造了,父神也会立刻将之销毁……” 第七百一十四章同舟不共济 可是敌人怎么可能会让他们逃走? 四百尺的范围之内,可怕的连射弩几乎可以贯穿人体,密集的军阵此时就变成了一个最好的屠场,人群在奔跑,拥挤着,尽可能的向外逃走……然而他们却远不可能比那些箭矢快……当最外圈的人们逃出了箭矢的射程时,马车上的四个窗口里,嘣嘣的颤鸣接连不断,在短短的时间里至少喷出了一千多支箭矢,对于这不到队伍而言,已经是无法想象的致命打击,距离远的人还可以尝试逃走,太近的这些人除了死亡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了。 连投降也不可能。 “晨曦在上,果然是恶魔的力量……” 残酷的杀戮,让两个星界使徒不约而同地发出讶声…… 无法效仿爱德华的神则能力,也没有如艾瑞埃尔一样的强悍力量,所以,他们的空间之门误差很大,只能通过多次的调整来达到目的,他们的到来也就晚上许多,却刚好将这一幕可怕的场景收入眼中。 名为尤里安的星界使徒展开光翼,便准备向下冲出,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无形的力量在他们的身周扩展,压下,将他们所有的动作,都闭锁在其中! “你要干什么?” “我当然是要去解救……”那个人类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让尤里安不由心中一颤:“你知道那些人无辜的?还是说,你准备去帮助人多的一方去攻击人少的一方?”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你难道没有看见那些人正在被屠杀吗?”星界使徒恼怒的挣扎着,但那个人类的声音,却不紧不慢。一句句的送进他的脑海:“那么,你是要参与战争?” “这不是战争,是屠杀!” “是战争的一部分。” “你觉得,战争是长一点儿的好,还是短一点儿好?” 那个人的问题让三个天使各自犹豫了一下。 这个问题当然是不用讨论的。 “越能够尽快的结束战争,就会越好,战争结束的越快就越少人死去,更多的粮食留给农夫而不是用来打仗,更多的钢铁用来铸造农具而不是兵器,更多的人用来繁衍。那么,只要能够结束战争不就行了么?不管什么方法,越快结束战争越好,所以战争进行的越残酷,它就越有效。让其余的人不能反抗,能少死一些人。或者。你认为在战争中死的人越多越好? “屠杀战俘根本不是战争的一部分,这是毫无意义的罪行!” “战场上所有人都是有罪的,没有杀人的觉悟,就不要想着杀死别人。” 道德这玩意儿,不过是人类规定出来的,为了方便做出有利于大部分人判断的东西罢了。”爱德华嗤笑了一声:“考虑一下这个例子:一场灾难性的魔法瘟疫降临在瓦露村。治疗这场疾病的唯一方法,就是使用瓦露森林中的神木木心,但是瓦露森林里的督依德教徒则认为神木不容玷污。他们决定阻止前来的村民。好吧,那么村民为了保护他们的亲人。德鲁伊为了保护他们的神祇,这里哪一方是邪恶的呢?” “这当然是……”尤里安张了张嘴,但却随即愣住——因为对方这模棱两可的问题关系到信仰与生命的价值,显然根本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不管他回答哪个都只会被人类抓住机会嘲笑。 “你一定要找出这样矛盾的例子来吗?”艾瑞埃尔轻叹了一声,金色的眸子里映出那个人可恶的笑容:“如果你所谓的信徒的神祇是善良的,我认为他一定会先行出手解救瘟疫,而不是坐守自己的所谓圣物,否则的话,信仰他的人们恐怕就是受到了一定的蒙蔽的。” 她静静地站立在天空之中,清风扬起她白色的袍脚,但她金色的发丝垂坠如绸,与白皙英武的面容相应,如同一副和周围浑然天成的风景。但当她这样刻意地不假辞色的时候,那种美丽,便充溢着凛然的气息,让人陶醉其中,下意识地想要服从她…… 但某个人类,不为所动。 “是吗?不救人就是邪教啊?那么我记得以前偶然上过龙空论坛逛的时候,看见过这样一件事呢。说一个侠客……好吧,一个圣武士来到了一个岛屿,岛上的一群长着野兽一样相貌的人热情款待了他,可是当他吃饭的时候却发现那锅里炖煮的是人类的婴儿!” 人类狡猾的一笑,又抛出一个更加令人纠结的教主级的故事: “所以他非常愤怒,可是在当地生物的解释之下,最后发现这种东西是在树上结出来的果实,不是真正的人的躯体,可是内部结构都是完全一样的,而且当这个果实成熟之后,也有一定的智力,所以啊,你觉得圣武士该如何抉择?” “……岂有此理!这这这……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那个所谓的龙什么坛,绝对是个邪恶聚集之地!你把这个名字写下来给我,我会立刻向父神禀明,请他以光辉焚尽这堕落黑暗之所!” “那是你父神光辉笼罩不到的地方: “诸位陛下怎么可能创造出那样邪恶残忍的物种?即使真的由哪个邪神创造了,父神也会立刻将之销毁……”艾瑞埃尔盯着那个可恶的人类,声音冷漠得犹如极地的冰风:“好吧,如果有那么一丝微弱的可能让我遇上,我会禀明父神,请他做出公论。” 爱德华摸了摸脑袋,忽然感觉这个论点也确实站不住脚……如果能够借助神能,自然也就存在与神的交流,人解决不了的事情,判处不了的罪行,便都扔给神祇来判断就是,神说有罪就审判,神说无罪则赦免,圣武士只管执行就是,哪儿有那么多的废话? “那么。如果你的神说,这个无罪,而且你可以跟这吃,那么你会吃么?如果你快要饿死了呢? “住口吧。你的目的已经完成了。” 艾瑞埃尔的叹息,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牵扯回到那战场上,而这个时候,杀戮已经结束了。 两千名士兵,残留下来的大概只有几百而已,他们凌乱的伏跪在地面上。试图慢慢向外爬走,但这个时候,那种令人心悸的金属摩擦声已经消泯,只有马蹄声开始回响。百多名斥候骑兵包围成为单薄的圈子,用手中的骑士剑驱赶着这群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的人。仿佛牧人一般将他们逼迫到一起。 不过,爱德华的目光。没有在那些可怜的人身上停留一瞬……层层光线在他的眼中环绕。勾勒出周遭能量的扰动…… 上千个人形的影子在空中摇动着,同样被汇聚起来,水流一般缓缓地落入到那辆马车中。 这是收集灵魂的秘法。 这也是爱德华的目的。 托马斯的半位面,隐藏起来难以找到,可是他毕竟还是有所需要。而有了需要,便无法割断与外界的联系。因此想要找到他也就不困难了——只要有一个合适的鱼饵。爱德华就不他不会露出马脚,更何况如今的托马斯看来对于灵魂的需求,是非常巨大的。 黑色光芒,在空间中闪了闪。 战场上的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行着,骑兵们勒动缰绳,将所有残余的幸存者驱赶到战场的角落,对于那些动作太慢的,直接就是一支弩矢解决问题,冷厉而沉默的动作迅捷熟稔,似乎已经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重复了。甚至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眼神根本就不会向着马车的方向上,那些隐约凝聚的半透明的纹理看上一眼。 但也正因为如此,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注意到,有人在冷眼旁观着这场杀戮,并在这最后的时刻插手其间。 马车的车厢有些简陋,显然是很仓促的制品,四架连发弩占据了整个车厢的大半位置,而这车厢的前半部分,还是被板壁分割出的专门留给法师的位置就让本不充裕的空间更加捉襟见肘——四个士兵半座半盘地背靠背挤在车厢中段,因为胜利,和杀人的刺激一起兴奋的叫嚷着,而且为了顾全防护的需要,外表上通风之类就只能暂时不周全了些,大口抽取着带着汗臭脚臭口臭气息的空气,脑筋就难免迟钝了点。 没有谁注意到,自然界的能量正在这小小的车厢聚集,弥漫,而下一刻,空间就如同纸片一般被生生分成两半。 当坐在这狭窄空间里的一位中年法师惊讶地抬起头,那一黑一白的两道人影已经踏出了空间的罅隙,于是法师的眼睛就那样定格在越来越大的黑色里,连半声惊叫就没有发出,他就石头一样向着后方栽倒,一头扎进了地面。 一颗硕大的八寸水晶球从他手中掉落,随即被另外一只白皙瘦长而有力的手接住,举起,灰绿的光泽在水晶里密布起翻卷的佟云,模糊地映照出正落在其上的一男一女的脸。 “于是呢?就这样简单?” “不然呢,你以为会怎么难?放心吧,困难的时候是有的,不过不是现在罢了。” 精神力微微转动,看着那些灵魂不间断地从过头顶小小的窗口上汇聚,再落进那枚水晶之中的云雾,爱德华的思维触须伸展开来,缠绕上那个俘虏的纳呆,片刻间就已经将他所有的秘密都给压榨了出来。 可惜令人失望,出现在爱德华思维里的,又是一片无聊的空白。又是那种令人失望的记忆操控,除了些许的几个人名字外,这位将军 爱德华可以从这些所有人的头脑里直接剥夺出信息然后得到一些情况,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因为i帧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底层的人物,想也不可能了解到更多事情,尤其是那个最可能接近于核心的法师都是一问三不知,其他人的等级可就可以想而知了,更何况那些骑兵的铠甲上hia印着格陵兰公爵的剑盾家徽,显然是从那位公爵手里借调来的临时人员。 “你要干什么?” 爱德华忽然皱了皱眉头,伸手一捏,及时拉住炽天神侍的的手腕,这才没有让那柄长剑没有挥出车厢。但流转的能量过处,还是那大车内部的金属粱作给划出了一道细细的口子。 “这些卑劣的邪恶,本来就应该受到审判,而这些邪恶的武器,则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炽天神侍一脸的凛然,但却让爱德华不由得摇头叹息,他的视线微转,于是注意到对方愤怒的源头——马车正在粼粼的向着那些俘虏聚集的方向上走过去,而在另外的一面,那些轻骑兵们。正在用手里的弩矢和长剑,将他们向着这个方向驱赶。 赶尽杀绝。 对于这一组士兵而言,对方的价值也就仅止于此了吧? 这个大陆上,还不存在把俘虏的敌人养的白白胖胖的送还回去的这种政策……贵族与骑士们可以缴纳一笔赎金获得释放,而普通的俘虏一般情况可是无人问津的。若是直接释放他们的话。那么则会有可能让那些衣食无着的战俘变为土匪。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一种办法就是将他们变卖为奴隶。另一种。就是干脆杀干净了。正在追求灵魂数量的现在,这些人能够做出这样的举动,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对于那些干掉的可怜人,爱德华心中未尝没有一丝同情,不过他并不会中二到跑去解放他们,也没有胸怀天下到要消灭杀戮和攻击的这种程度——如同一般人会同情乞丐。但是很少有人会立志于让乞丐这个职业彻底消失一样。那是**光辉洒遍大地之后才能办到的,而其中至少要经过几百年的努力和生产力的发展。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什么么叫做不好的事情?把你的灵魂剥离出来算吗?或者,在看到那个托马斯之前,我先防备一下你可能从背后刺过来剑?” 热热的气息环绕着他的嗅觉。 与这个人挤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两人的面孔几乎相距不到一尺,于是空气中那种古怪的气味似乎变得更加浓烈了,不是汗臭也不是在她鼻端萦绕,更仿佛带着一种魔力,令炽天神侍心神不安,甚至感到血液开始发热起来。很快浑身都都有一股子燥热开始流窜了起来。 “要是觉得不舒服,那么你完全可以变成其他生物,老鼠或者猫狗,那么自然也就宽松了。” “为什么不是你来做这种事?” “因为只有我才能变成这个家伙,也只有我才更适合临机应变,适合混进敌营之中,如果是你的话,恐怕在敌人的大门口就开始放射闪光弹了,‘堂堂正正的宣战?’别闹了,除了能够打草惊蛇意外,我看不出这有什么优点。 你? 当然,或者我只是比你聪明了那么一点点……只是有时候,一点点的距离,已经足够大了 “你,可恶——”少女咬牙切齿地集中精神,一层淡淡的圣光像是流水一样一下封死了自己四周的空间。她的力量如今在那个人类的面前其实已经丧失了优势,尤其是心灵的壁障,如果一不留神就会被对方稍微所乘,即使那种简单的心灵碰触只能读取表层思维,也同样令炽天神侍感到格外的羞辱! “放走了他们,你觉得不会受到怀疑?” 通道都寂静无声,华丽的长廊和厅堂充斥着诡异的平和,一行人穿行其中,却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那些本应在出现任何情况之后便充斥其中的禁卫军就像风中的残雾一般消散无形,甚至没有哪怕偶尔的一名骑士会带着他们效忠于王室的勇猛呼喝着冲过来,偌大的桑索希宫,此刻似乎已经在那门口处的一众近卫哄散之后,成为了一座亡灵占据的死城。 ,穿越一道道繁复回廊的柔弱身影……猜测那其中到底有多少会属于对方的谋划,对方的深入险境似乎有着深刻的目的……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思考,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空气中散步的那种熟悉的力量正在不住的增长,最终已经浓郁的开始引动自己精神中的部分,他们鼓动着,欢呼着,似乎正在庆祝某种事态, 大理石殿顶和墙壁,还有数十根巨大的大理石柱,支撑起这座大殿的基础,每一处地方皆是精雕细琢,整个结构浑然一体华贵而不失庄重。宽广的空间和十几米高的殿顶更是显得宏伟无比,将这数百年王朝的恢弘气度展现得淋漓尽致。已经从远处的地坪上探出一丝的阳光在雪白的大理石间互相折射,便将艳红的的温暖光泽满布每一个角落。 一枚新的银色光点,在黑暗的中心闪烁了一下,而黑黑白白的灰暗在那个健壮的身体上弥漫开来,然后下一刻,凝立的身影就化作空中震荡的灰粉,连同他手中的长剑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灰粉轻轻飘落在地面上,而那里同样的东西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 第七百一十五章玩弄信仰的恶魔仆从 改好啦 —— “这个感觉,太怪异了。” 就在他眉头微凝时候炽天神侍的身影在一片变形术的光芒之中消失……只有声音,还在耳边。爱德华忽然感觉手腕一凉,抬手看的时候才注意到那里已经攀上了一条银色的小蛇。 一条漂亮的小东西。 她小小的身体只有大约一祚长,小指粗细,细小的身体晶莹剔透,仔细观察的话,可以注意到那一层银色鳞片竟然仿佛是半透明的一般……却又带着七色的光泽,鳞片凉凉的感觉在手腕上游动,有些舒适,有些痒痒,让爱德华不由轻哼了一声。 盘在他的手腕上,这条蛇慢慢地抬起头,并不像是一般的蛇类那样吞吐蛇信,而是用一双金色的眼睛盯着爱德华:“是很浓的恶魔的臭味,但是其中还有一种……非常古怪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这感觉非常奇怪,有点熟悉……很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蛇形的身体昂起时,露出颈侧上有几片比较宽长,但也同样柔软的鳞片,让爱德华的嘴角扯起一个苦涩的弧度。 “这是羽蛇?哪有法师能弄到这种宠物的?” 如果是一般的蛇类,爱德华或者无法分辨,毕竟他这个半调子的魔法学徒没有受到过多少相关知识的培训,不过羽蛇却恰好不在其列——这要多亏了他当初对于那些个怪物图鉴的研读是倒过来看的,他对于一些知名大怪的了解,远比一些小型魔法兽更多了不止一点。 “我不是你的宠物!还有,你真的认为他们会去注意这些事吗?”炽天神侍,不,现在已经羽蛇了。她愤怒地在心灵术士的精神中喊道。不过那个可恶的男人却出其不意的伸出手,在她细细的脖颈上磨摸了摸:“真漂亮啊,”他赞叹道,但是却换来了那小东西闪电般的一扑!细小但锋利的牙齿险一险就要钉在爱德华的手指上。让他无良地轻笑了几声。 “九千五百二十七号,立刻把灵魂拿过来。九五二七,你在干什么!还不快点出来!”一个声音从极远处,朦胧的墙壁上传来,在空旷的大厅中细微的回响,于是心灵术士不由一怔,随即才苦笑着摇了摇头。 随手一挥。一道碧绿的光线过处,脚下那个红袍法师的身体已经猛地干瘪下去,扑出一片灰尘,爱德华随手将那留下的法袍和一些零碎卷在一起塞进空间袋,同时也没有忘记往马车的板壁上一按。于是,隔壁车厢里那四架弩车就发出了细微的咔咔轻响。融化一般揉成了四团钢锭。 连**射弩绝对是可以改变这个世界战场的作战方式的一种重大改革。虽然在效率上还远远无法与机关枪抗衡,可是也已经足以造成一种军事上的跃进,所以爱德华绝不会将它留给这些神秘的家伙们,虽然对方很有可能已经通过别的渠道已经得到了这种武器的样品了,但他仍就不想要冒险。 做完这一切,他才慢条斯理的推开车门。捧着那枚水晶球向外走去。 沙沙沙的声响穿过空旷的大厅,使四周归于一种令人感到安静的平和,而随着他慢慢的前行,无数色彩斑斓的光线就在他眼中成形。 不是半位面。 踏出了第一步之后他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刚刚那扇传送门虽然广大。但是使用的力量层级并不是很高,所以自己依旧身处在主物质位面之中,而从周遭的景象中分析,这里应该是某个遗迹的内部。 应该是至少千年之前,古代魔法王国的某些遗留,能够保存得如此完好,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种奇迹了。 自己感受到的熟稔,是不是和这东西有关? 这个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刚刚那传出咒骂的大厅的门扉旁边。而那里也已经张开了门扉,等着他的到来。 这是一条极为整洁,宽敞的走道,平整光滑的地面一尘不染,仿佛镜面一般的反射光泽,优美而细密的纹路间或其中,但与地面相比,四周的墙壁却要粗糙的多,嶙嶙的岩层刻痕宛然,似乎是某种巨力直接劈凿而成。只有每隔一段区间镶嵌于岩壁间的精巧的魔法灯,用清幽的光辉证明着此处形成并非出于天然的伟力。 “真是的,磨蹭什么?”门扉的旁边,站着一个身穿高等法袍的法师,看见爱德华走来他顿时恼怒的迎出来,劈手抢过了对方手中的晶球,继而简短的命令:“大师现在很忙,你去帮助第三组的人进行仪式吧。”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刚才那个倒霉家伙,他还没有从对方身体里弄到足够多的情况,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更加麻烦的事情是,这个负责接待他的家伙能力似乎相当不错,思维的触须翻卷之间竟然无法碰触到他的思维表层……或者说,是有一种如火焰一般的暗红能量将他脑袋全面封锁,让思维的触须无法透入。 触须一碰即收,可是这个家伙竟然骤然颤抖了一下,他转过头,兜帽下一对黄绿色的眼睛盯着心灵术士,厉声喝道。“你在干什么?” 还附带反侦测功能? 不过,就在爱德华准备用心灵震爆让这家伙闭嘴的时候,对方的脸色忽然一遍,然后他随手从袖子里扯出一块翠玉,仔细的贴在脸上停了一会儿之后,他留给了爱德华一个恶狠狠地眼神,转身向着通道的另一侧奔了过去。 这算是什么? 心灵术士有些犹豫的等待了一下,不过想象中的警报声似乎并没有响起,于是他便悠悠的沿着走廊前行,神能的光泽在他的眼中一转,便已经大致上指出了周遭的地形……而其中人口最多的方向正好有一条通道与这里相连,想必不会出现问题。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小小的蛇类,在他的手腕上微微游动。让爱德华偏了偏头。 似乎确实,有着一种什么声音在周遭回响——极其细微。有些像是人声,不过如果仔细关注就会察觉,那与普通的人声不同,更加接近于……嘶嚎。 像是几百几千人同时毫无规律的惨叫,尖叫,痛叫……混合在一起的那种嘶嚎。 “不奇怪吧。他们不就是喜欢这种事儿么?” 心灵术士不为所动。 他知道那种喊声,是灵魂的哀鸣,离开了躯体,却被某种力量束缚的灵魂,他们的呻吟呐喊。只有与能量契合的存在才能听到。但既然托马斯已经确定了是个恶魔的合作者,那么那些邪恶的东西自然会带来这样的副产品。邪魔们最常做的消遣,就是折磨人类的灵魂,从凡人的痛苦中获得愉快的感觉,读取他们的思维。以及各种各样的古怪‘体验’来获得欢乐。而如此大量的灵魂被收集在此地的时候,出现这样的声音。其实再正常不过了。 “不。不对……” 艾瑞埃尔并没有神力或者的感知方式,不过作为天界生物,炽天神侍显然对于灵魂有着更深一层的理解。“有些是不同的,尤其是左边,大约五百码以外的地方。那里的灵魂躁动的非常奇怪……”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周围的灵魂哀号在他的听觉里面没有任何的不同,而他也没有兴趣去管那些恶魔究竟在这里做些什么——只要能够找到托马斯的半位面的一些线索。干掉这个麻烦,那些恶魔们究竟要做什么根本就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事情。 可惜,炽天神侍的言语中带着某种坚定地东西,让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上了那条岔道。 这是一条两人宽的小径,一个个的房间就排列在两侧,一路行来,大部分的门扉都紧紧关闭,其上繁复的魔法防御光泽闪耀,让爱德华的视野一时间也被收窄了不少,不过幸好,有人的地方总会有疏忽——几个法师从尽头处的一座门扉里面走出,爱德华便得以观察到了那房价内部的场景。 这是个并不大的房间,但是显然和走廊有所不同,这里不论是地面还是墙壁,抑或是天花板都是光洁的石质平面,纤细的花纹刻蚀其上,闪烁着微弱的光泽,一块块硕大晶莹的水晶林立其中,每一块水晶上此刻都飘散着一团朦胧的云雾,那些水晶里面,无数的光影正在闪动,构造出一张张人类的面孔。 这是什么玩意儿? 从得到王权之后,爱德华就已经经历过了很多古怪的事情,灵吸怪,卓尔,恶魔,神侍,甚至是与神祇的敌对,自认为自己也已经算是见多识广,至少看见什么东西,都可以处变不惊,不过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神经其实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面对着那一片片显露在水晶版上,神态各异的人类的虚影是一件极其需要精神与视力的事情,唯有精神十分强大,视力极端缺陷的家伙或者才能面对那东西—— 那些平板上的人形并不恐怖,是的,他们不过是些小小的面孔,在水晶上隐现而已。 不过大概不会有什么面对这东西的人,会因此而感到愉快——那水晶上,无数张人类的面孔的面孔正在挣扎,想要从其中挣脱出来,而不住的挣扎让他们变得格外的扭曲狰狞,光是看着,就足够让人从心底之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那一大块的水晶上也不知道拘禁着多少的灵魂。负能量与无数情绪顺着灵敏的精神触须回流,爱德华竟然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烦闷,甚至连从唇间发出了嗖嗖的吸气声。 “他们……是在窃取信仰之力!” 炽天神侍的声音少有地带上了一些不安,而那内容也同样让人疑惑:“窃取信仰之力?那是神祇才能做到的事情吧……”爱德华道,不过手腕上的细细的尖锐的东西的碰触,让心灵术士很快换了个委婉一点儿的说法。“而且信仰之力,不是需要行动来支持的吗?单独的灵魂怎么可能会得到信仰的力量?” “确实,信仰的力量是需要行动支持,但是对于一些特殊的神祇的力量来说,他们就不需要独特的行动。比方说我神兰森德尔。或者是魔法女神,死神等诸位神祇……” “你是说,神则的区别吧?不过,杀戮的神则那不是死神的领域么?这帮人汇聚这么多的灵魂到底是要解决什么?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专门的灵魂神则?” “让我说完!” 尖锐的刺痛从手腕上传来,让爱德华不由吸了一口冷气,听着艾瑞埃尔提高了声音:“这个世界上的规则并不完全,所以有些特殊的空隙,会被那些卑微的邪恶之徒利用。无论是魔鬼还是恶魔,力量到了一定的程度。例如地狱的那个魔鬼的首领,还有深渊恶魔的三个强大的家伙,往往也是有秘密信徒的,它们同样可以接受信仰,掌握规则。不过即使邪魔掌握的力量,同样可以归属到法则之中。能够适应、掌握并运用部分的位面规则。自然也就能够模拟出类似神力的效果。” 还有这种力量? “这种力量没有正式的名称,但都不过是伪神的力量罢了。但特例就是特例,虽然那些污秽的力量污染之下,这种所谓的神则并不能够起到神力的特殊作用,不过却另有一种效果,就是可以脱离神则的约束来使用。而那些大邪魔,正是依靠这种力量来对抗众神的威光。” 她的语声又顿了顿,似乎完全不愿意提到这个事实。 “嗯,说起来。恶魔的凡人信徒,这种崇拜倒确实是有的……”思维卷动着记忆,爱德华的眉头走近,仿佛忽然想到了几个月之前,那一场在法恩发生的可怕祭祀,而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法师似乎就是向恶魔献祭之后换来了某种与王权有关的力量的。“所以,他们就是在聚集这种力量?” “说对了,你应该注意到周围那些魔法的符文和轨迹了吧?他们正在污染这些灵魂,然后不知道要输送到什么地方去。但如果你说的十万个灵魂这种事情属实的话,那么他们预谋的事情就太大了。” “好吧,虽然不大明白但这个确实很厉害不过我的问题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 人类的反问让炽天神侍的语声一下子就变得高昂,她显然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至少,作为人类,不,作为生物,也应该对于这种事情坚决抵制不是吗?如果就这样任由那些恶魔们增长力量,它们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多大的灾难? 羽蛇的游动停滞了,心灵术士四散在空中的精神触须豁然回转,某种力量如火烧一样将他们破碎成为齑粉。 但在她再次发作之前,爱德华已经开口打断了她的臆想:“我知道你看着别人聚敛力量就不顺眼,但现在不是找麻烦的时候,只要干掉了托马斯,其他什么事情都好办,否则的话你觉得即使毁掉了这些东西,他们之前收集的那些东西,又会受到多少影响?而加上这种力量的一个**师,我们没有出其不意的先机,那么需要多少战力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这番话显然非常有道理,所以艾瑞埃尔立刻就沉默下来。 当然,那也是因为,此刻的小蛇是被心灵术士笼在袖子里,并没有注意到那双银色眸子里,闪动的贪念。 无差别的类似神力吗?恶魔专属? 那么,就来找找看吧。 细微的管线和纹路从房间的角落向外延伸,最终应该是到达整个建筑群的中心点,不过那个位置上的防护和能量范畴都是出乎意料的高,想要接近,并不简单。而且,这个建筑群落的整体规模也极为庞大,即使粗略估计,也至少有接近七八里的方圆。自己所在的地点距离中心虽然并不遥远,但想要绕过层层回廊抵达中心,似乎还是不大容易的、 按照一般论,那位托马斯的,应该就是稳居在那个能量最为强盛的核心地带吧? 要怎么做? 其实应该非常简单,不过是自己的老本行罢了。 一个猎人进入到宝库之中做的是什么,现在如法炮制就是。 “但是,聚集……为什么会是聚集呢?” 爱德华忽然喃喃自语道。 如果按照之前曾经见到过的那场祭祀,那个叫恩威的法师使用的方式似乎简单粗暴——直接献祭了几百人就足够引出了一个大恶魔,就算是需要更强的力量,只要跟恶魔事先约定,那么就没有必要储备聚集,做那些无聊的事情还要浪费成本。更何况人类即使借助法阵,魔法的造诣上也未必能够与邪魔相抗衡。 这不是捞政绩也不是面子工程,非要费这个二遍事的理由,自然是有所需求。 也就是说,他这些东西,未必就是给一个大恶魔准备的? “九五二七,你还在这里胡混?给我滚过来!”一把女子的嗓音刺进耳朵,让爱德华眉头大皱,他转过头,就看见那个发号施令者气势汹汹地向他走来,身量虽然不高,但是胸前随着移动翻滚的波涛,却让那件轻盈的法师长袍都随着一阵乱抖。 第七百一十六章粉儿要么? 这是个并不大的房间,但是显然和走廊有所不同,这里不论是地面还是墙壁,抑或是天花板都是光洁的石质平面,纤细的花纹刻蚀其上,闪烁着微弱的光泽,一块块硕大晶莹的水晶林立其中,每一块水晶上此刻都飘散着一团朦胧的云雾,那些水晶里面,无数的光影正在闪动,构造出一张张人类的面孔。 这是什么玩意儿? 从得到王权之后,爱德华就已经经历过了很多古怪的事情,灵吸怪,卓尔,恶魔,神侍,甚至是与神祇的敌对,自认为自己也已经算是见多识广,至少看见什么东西,都可以处变不惊,不过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神经其实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面对着那一片片显露在水晶版上,神态各异的人类的虚影是一件极其需要精神与视力的事情,唯有精神十分强大,视力极端缺陷的家伙或者才能面对那东西—— 那些平板上的人形并不恐怖,是的,他们不过是些小小的面孔,在水晶上隐现而已。 不过大概不会有什么面对这东西的人,会因此而感到愉快——那水晶上,无数张人类的面孔的面孔正在挣扎,想要从其中挣脱出来,而不住的挣扎让他们变得格外的扭曲狰狞,光是看着,就足够让人从心底之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那一大块的水晶上也不知道拘禁着多少的灵魂。负能量与无数情绪顺着灵敏的精神触须回流,爱德华竟然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烦闷,甚至连从唇间发出了嗖嗖的吸气声。 “他们……是在窃取信仰之力!” 炽天神侍的声音少有地带上了一些不安,而那内容也同样让人疑惑:“窃取信仰之力?那是神祇才能做到的事情吧……”爱德华道,不过手腕上的细细的尖锐的东西的碰触,让心灵术士很快换了个委婉一点儿的说法。“而且信仰之力。不是需要行动来支持的吗?单独的灵魂怎么可能会得到信仰的力量?” “确实,信仰的力量是需要行动支持,但是对于一些特殊的神祇的力量来说,他们就不需要独特的行动,比方说我神兰森德尔。或者是魔法女神,死神等诸位神祇……” “你是说,神则的区别吧?不过,杀戮的神则那不是死神的领域么?这帮人汇聚这么多的灵魂到底是要解决什么?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专门的灵魂神则?” “让我说完!” 尖锐的刺痛从手腕上传来,让爱德华不由吸了一口冷气。听着艾瑞埃尔提高了声音:“这个世界上的规则并不完全,所以有些特殊的空隙,会被那些卑微的邪恶之徒利用。无论是魔鬼还是恶魔,力量到了一定的程度,例如地狱的那个魔鬼的首领。还有深渊恶魔的三个强大的家伙,往往也是有秘密信徒的。它们同样可以接受信仰。掌握规则,不过即使邪魔掌握的力量,同样可以归属到法则之中,能够适应、掌握并运用部分的位面规则,自然也就能够模拟出类似神力的效果。” 还有这种力量? “这种力量没有正式的名称,但都不过是伪神的力量罢了。但特例就是特例。虽然那些污秽的力量污染之下,这种所谓的神则并不能够起到神力的特殊作用,不过却另有一种效果,就是可以脱离神则的约束来使用。而那些大邪魔,正是依靠这种力量来对抗众神的威光。” 她的语声又顿了顿,似乎完全不愿意提到这个事实。 “嗯,说起来,恶魔的凡人信徒,这种崇拜倒确实是有的……”思维卷动着记忆,爱德华的眉头走近,仿佛忽然想到了几个月之前,那一场在法恩发生的可怕祭祀,而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法师似乎就是向恶魔献祭之后换来了某种与王权有关的力量的。“所以,他们就是在聚集这种力量?” “说对了,你应该注意到周围那些魔法的符文和轨迹了吧?他们正在污染这些灵魂,然后不知道要输送到什么地方去。但如果你说的十万个灵魂这种事情属实的话,那么他们预谋的事情就太大了。” “好吧,虽然不大明白但这个确实很厉害不过我的问题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 人类的反问让炽天神侍的语声一下子就变得高昂,她显然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至少,作为人类,不,作为生物,也应该对于这种事情坚决抵制不是吗?如果就这样任由那些恶魔们增长力量,它们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多大的灾难? 羽蛇的游动停滞了,心灵术士四散在空中的精神触须豁然回转,某种力量如火烧一样将他们破碎成为齑粉。 但在她再次发作之前,爱德华已经开口打断了她的臆想:“我知道你看着别人聚敛力量就不顺眼,但现在不是找麻烦的时候,只要干掉了托马斯,其他什么事情都好办,否则的话你觉得即使毁掉了这些东西,他们之前收集的那些东西,又会受到多少影响?而加上这种力量的一个**师,我们没有出其不意的先机,那么需要多少战力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这番话显然非常有道理,所以艾瑞埃尔立刻就沉默下来。 当然,那也是因为,此刻的小蛇是被心灵术士笼在袖子里,并没有注意到那双银色眸子里,闪动的贪念。 无差别的类似神力吗?恶魔专属? 那么,就来找找看吧。 细微的管线和纹路从房间的角落向外延伸,最终应该是到达整个建筑群的中心点,不过那个位置上的防护和能量范畴都是出乎意料的高,想要接近,并不简单。而且,这个建筑群落的整体规模也极为庞大,即使粗略估计,也至少有接近七八里的方圆。自己所在的地点距离中心虽然并不遥远。但想要绕过层层回廊抵达中心,似乎还是不大容易的、 按照一般论,那位托马斯的,应该就是稳居在那个能量最为强盛的核心地带吧? 要怎么做? 其实应该非常简单,不过是自己的老本行罢了。 一个猎人进入到宝库之中做的是什么,现在如法炮制就是。 “但是,聚集……为什么会是聚集呢?” 爱德华忽然喃喃自语道。 如果按照之前曾经见到过的那场祭祀,那个叫恩威的法师使用的方式似乎简单粗暴——直接献祭了几百人就足够引出了一个大恶魔,就算是需要更强的力量,只要跟恶魔事先约定。那么就没有必要储备聚集,做那些无聊的事情还要浪费成本。更何况人类即使借助法阵,魔法的造诣上也未必能够与邪魔相抗衡。 这不是捞政绩也不是面子工程,非要费这个二遍事的理由,自然是有所需求。 也就是说。他这些东西,未必就是给一个大恶魔准备的? “九五二七。你还在这里胡混?给我滚过来!”一把女子的嗓音刺进耳朵。让爱德华眉头大皱,他转过头,就看见那个发号施令者气势汹汹地向他走来,身量虽然不高,但是胸前随着移动翻滚的波涛,却让那件轻盈的法师长袍都随着一阵乱抖。 蔚为壮观。 这位女法师的身材算不上纤细。但也绝不是丰腴得过分的那种,唯有胸前那两团……那是用叹为观止来形容都绝不过分的容量。所以任何人在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恐怕都很难不将视线的中心放在那汹涌的波涛上,而重视起她那张还算小有姿色的面容。 或者应该谴责一下这个世界还没有以人为本的简陋技术。更没有人研究出专门承托束缚女性身材曲线的精巧工具,于是女法师柳腰轻摆,那两只大兔子便兴奋地跳个不休,让她的姿态越发昂首阔步,高傲非凡,几个身穿长袍的法师垂着头跟在后面,小心翼翼,让人很容易联想到自然界里的某些景象。 比如说交配期的雉鸡群落。 “至少比达赫妮还要大了一个,不,至少两个码啊……”某人低声轻叹道。然后,就为手臂上那尖锐的疼痛而吸了一口冷气。。 “九~~五~~二~~七!” 喊声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让女法师越发恼怒,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显然已经无需她来亲力亲为,跟在她身后的四个法师已经各自奋勇向前,绝不放过这种表现机会地。将那个人团团围住。几道电光在他们的指尖凝聚,吱吱尖啸着向对方的头颅胸口和胁下狠狠地抓了过去! 直到这个时候,那个被叱喝的对象才有所反应似的慢慢抬起头,瞳仁中银光微闪,然后又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悲剧,遗迹里出现的所有的人,似乎在精神上都有着特殊的防御系统,精神触须即使凝聚得再怎么纤细尖锐,都无法突破那一层油滑的防护,所以心灵术士也只能放弃这种最为方便的手段——虽然说以他现在的力量层次,想要强行撕裂那一层壁垒也并不困难,不过问题是调用的力量太大,难免打草惊蛇。 深入敌阵,还是低调谨慎一点为好。 无法直接控制思维,这对于一位传心者而言当然会有些麻烦,不过幸好,也仅仅只是一些而已……下一个瞬间,他的面孔就已经发生了细微的改变,无神的双眼打量着周围的人,一只手微抬仿佛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在原地愣住,只是呆滞地转向那个女子。 “等一下。” 就在几个法师手中的各法术放射出去之前,女子开口,命令就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那几个如箭在弦的法术停留在施法者各自的手中,女子的目光流转,在那个9527的身上停了一会儿:“你这家伙是不是发疯了?嗯?我听说你居然对553施展精神法术?我……等等,过来,你那嘴唇上是什么东西!” 被称为九五二七的红袍法师是个个子不高,身材消瘦的男子,不过带着一个法师标志性孱弱的面孔并不是那种偏向阴柔的长相。然而此刻,只要视力不是那么差劲儿的家伙就很容易注意到他那张干瘦的面孔上不大自然的晕红。而那胡子拉茬的下巴上,他的嘴唇却整个呈现出一种妖异的蓝色——就像是大城市某些年老珠黄的流莺,为了多加吸引一些恩客的来到,而经常使用的那种无聊手法一样。 当然,有一句俗语叫做如果你洞悉了原因,世界上便不会有荒谬这这个词可以形容的存在。 又仔细的观察蕾雅几眼,丰腴的女法师终于认定,自己发现了什么盲点——眼前这个部下绝对不是单纯的发了疯,其实更加接近于一种病态了。更重要的是嘴唇发蓝而且带着一些紫色的斑点,这是吸食蓝蘑粉过量的迹象! 蓝蘑粉是一种在奥术使用者中相当流行的药物。大部分奥术使用者相信……并且实际的验证过,通过吸食这种粉末能有效的提高吸食者的智慧……当然,实际上应该是兴奋状态下的神经系统变得更加领民的原因,所以在少量使用过蓝蘑粉之后,的一到两个沙漏之中。使用者将会觉得自己的所有计算能力都变得更加快速,他们的大脑会变得异常灵敏。 当然这个东西毕竟是一种毒物。长期使用的效果就是会造成身体和神经系统的过分的药物依赖。特别是对于魔法师来说这种依赖会更加强烈,还会对身体的健康造成持续性的破坏……然而对于法师们来说,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这个蠢蛋,你是从那里得到了这种东西的?” 女法师冷笑了一声……至少现在,一切在她看起来都已经顺理成章了。蓝魔粉的效果是如此强大,事实上只要是个法师。哪怕是高级法师或者**师,也不见得能够抵抗那种蓝色粉末的诱惑,更何况这个9527不过是个勉强能够接触三环魔网的庸才而已,显然一时激动之下。这家伙吞了至少两份以上的数量,于是结果就是精神恍惚兴奋过度,甚至也不管什么上下尊卑了。 “一点儿战利品,一个帝国法师,嗯,身上的……” 那个被称为9527的法师回答道,他眼光涣散的样子失魂落魄,但满脸正处在某种特别的兴奋之中的微笑,在身上掏掏摸摸半天,终于扯出一个小小的莹蓝的瓶子:“嗯,里面好像是还参合了一点儿别的什么,不过……” 五个法师的眼睛顿时有些发直。 **这种东西,是没有尽头的——越是聪明的越会觉得自己不够聪明,所以每个法师都觉得自己不够聪明,他们总是希望自己能有一个装得下整个多元宇宙那么大的大脑……所以为了追求效果,古代的魔法师们对于魔法的蓝蘑进行过大规模的过度采集,而这种蓝蘑菇原本就貌似极为娇贵,生长条件苛刻,经过这种风波之后,便已经在这个位面中濒临绝种了……只有在异位面还有种植,位面之间走私的成本高得吓人,用贵比黄金,都无法形容。即使是精金秘银都不见得拥有与之相提并论的高价。 而现在,那个倒霉蛋的手中竟然有了一瓶! 一份蓝魔粉不过是指甲大小的一撮,那样的一个小瓶子里装的,几乎可以用来换取一件高等的法杖或者是附加着几个定法的法术长袍了。 “哼,你们懂什么……这次是发了,发大了……你们,嗝儿……看?”撇了撇嘴巴,9527随手晃动着那个小瓶子,于是所有法师的视线随着那只手齐齐转动,盯着瓶子里面蓝盈盈的财富……粉末。不过片刻之间,眼光已经灼热得仿佛火焰燃烧。 不过,就在他们心中盘算着是否要给眼前这家伙来个谋财害命的经典桥段时,这个家伙却随手将那瓶子扔到了女法师手里:“我是卖不出去的,就看您的手段了。” “好吧……我就先替你保管。” 巴掌大小的瓶子在女法师手里却仿佛重逾千斤,但显然,这位女法师能够当上几个人的首领,拥有得也绝不只是惊人的‘胸襟’而已,“我也不会白拿你的战利品,这东西一半给大家均分,我个人再补贴给你一根法杖如何?” 当然了,一瓶蓝魔粉的价值至少也能换上五六根法杖,不过既然东西已经露了出来,凭那个9527的能力肯定是保不住的,现在这样算是能保住他的一点损失,而有了她这领导者当大头,其余的人也不会再找他的麻烦了。 不过对于这个合理的提议,那个苦主却摇了摇头,一口回绝了。 “没兴致,我只是想要份……嗯……好点的工作。死人看的太多,现在闻到血腥味儿我就想吐,反正这次的任务也完了,给我找个舒服点别这么累的活儿行么?“ 第七百一十六章 但这个想法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成型就已经烟消云散,因为那个家伙随手就把那瓶子扔到了女法师手里:“这东西,我留着也没什么用,所以要不要卖出去,就看您的手段了,多少分给我一份儿就好。” “好吧……我就先替你保管。” 巴掌大小的瓶子在女法师手里微微颤抖,仿佛重逾千斤。 但显然,这位女法师能够当上几个人的首领,拥有得也绝不只是惊人的‘胸襟’而已,“我也不会白拿你的战利品,这东西一半给大家均分,我个人再补贴给你一根法杖如何?” 当然了,一瓶蓝魔粉的价值至少也能换上五六根法杖,不过既然东西已经露了出来,凭9527自己的能力肯定是保不住的,所以他聪明地交了出来,借以换取保护——而有了她这领导者当大头,其余的人再找他的麻烦的时候,多少也会收敛一点儿。 这个家伙既然能弄来蓝蘑粉,那么肯定还有什么其他的战利品,,能保住其他的,那么这些蓝蘑粉不能算是亏了。 狡猾的家伙。 不过,女法师微微一笑,也不揭破。只是当她随手拿出了一根魔杖来准备付账时,那个苦主却一口回绝了。 “没意思啊,我现在只是想要份……嗯……好点的工作。今天我看了太多的死人了,而且,要不是战术不错,我也差点就死了,所以现在闻到血腥味儿我就想吐,反正这次的任务也完了,给我找个舒服点别这么累的活儿行么?“ “没问题,那么你去仓库替换782当库管好了,让782出来接你的活儿。反正他一直想要出去逛逛。” “只能呆在仓库里未免太无聊了,如果有人拿多了货物我不会是还要赔偿?就没点儿别的活儿了么?有没有离里面近一点儿的地方?其实我对法阵多少还有点研究,如果能看到一些高级一点的法阵的基础原理,说不定能学点什么……” “那……好吧,你就先跟着我去看看,有什么样的工作适合你。你们四个,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干活去,还有,这件事儿要是漏了出去。你们就等着挨鞭子吧!” 几句话之间,走廊上便只剩下了女法师和那位摇摇晃晃的9527。沿着走廊向内部走去——女法师在此地显然拥有着相当的身份,一路上的人员和魔法陷阱都没有任何任何抗拒,接连穿过了六七条走廊时,两个人已经接近了城市的中心。 “前面就是中央法阵了。不过,我也就只能带你到这附近。这里需要一些人定期维护。既然你说你对法阵有些研究的话,我想这里的工作应该适合你。”女法师嫣然一笑,停下了脚步:“前面的大厅里就是三号的办公室了,你应该知道他吧?告诉他是我让你来的就行了。” “附近好像有不少高级法师在工作,这里的工作,不会很难吧?” “不会。这里是一座浮空城市的中心,辅助法阵的数量是非常多的。” “唔,难怪这条路前面年全是法阵,火球术陷阱。连环闪电,酸液法球,诅咒,弱化感知,空间锁……啧啧啧,还是连环触发,这真是够狠的啊,小姐?” “你……” 那个人逐渐沉静的语声,让女法师心中大惊!但在她抽身后退之前,身体已经被一股力量生生扯住,她张口大叫,但声音发出,却微弱的仿佛呻吟。 “你想要……做什么?”女法师瞪着那个人,挣扎着开口道:“我可以配合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要我干什么都行,只要你别杀我!求求你……” 什么都行吗? 某人翘了翘嘴角,然后听到清澈柔美的女声从袍袖里传进脑海: “真是糟糕的表现,莫非你以为那会瞒住她?” “态度之类的早就该猜到的吧,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称呼,就算是装作蓝蘑粉中毒的样子也不可能糊弄太久。不过她大概也是借助了蓝蘑粉的效果才想到这些的,否则就不会把那东西吸下去了。”晃了晃脑袋,这位冒牌的9527并不悭吝赞许:“都说胸大无脑,这一只倒是挺聪明的,看来,应该是挺好用的。” 与炽天神侍之间的心灵交谈不为人所知,因此那位可怜的女法师瞪大了眼睛,却只看见那个冒牌的人物上下打量着自己。 挺好用是什么意思? 很容易地,她把事情理解的有些……偏颇。 咬着嘴唇,女法师涨红了面孔。但犹豫一下,却又把引以为豪的傲岸胸部向外挺了挺,嚅嗫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诱惑:“如果你想,我也可以……但请不要在这里……” 于是爱德华的手腕又痛了。 传说中,羽蛇是堪比巨龙的强大生物,即使是幼体,力量上也非同凡响——至少勒断人的手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只好加快进度。 “你们的主人在哪里?” “不知道,他偶尔会回来,但通常我们看不到他。只是听命行事。” “这里有多少人?” “一千人……呃啊!曾经有一千人,但现在已经只剩下两百多个了。”咔地一声倾向里,她一根手指被毫不犹疑的折断了,女法师不由惨号一声,可惜这声音出口的刹那便被分解,消弭无形。只剩下那个质问声阴冷地继续: “多多少?” “不知道,各个部分的损耗都不对外公开。只是从来没有补充过……”断肢的疼痛,让女法师挣扎不已,不过那种束缚住她的力量却强大得近乎无穷,任凭她如何挣扎也不起作用。只能勉强地回应问题。 “这附近有多少高级法师以上的人?” “只有十几个……” 喀! “啊啊啊……二十三个!我知道的有二十三个,其中两个最高级的可以接触七环魔网啊啊……他们就住在城市中心,那里有一扇门可以进去,但是大门需要暗号我不知道,而且……有六个魔像守卫在那里。**师阁下每一次到来也是从那里来的,城市的中央传送法阵也在那里……还有还有,这附近通常不会有人靠近,除了我以及其他三个人!”第二根手指毫不犹豫的被折断,让女法师终于彻底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尖嚎之后的回答变得迅捷起来。 “很好,很乖,很听话……那么,还有一件事,需要你来帮帮我的忙。” 轻笑一声。爱德华轻弹手指,女法师身上那件轻软的法袍就在嘶嘶声中被扯开…… “那位英……英俊的……小哥儿,要不要陪姐姐喝一杯啊?” “嗯?啊?我?我……那个,好……但是……这是什么?” “不要问,喝下去就好了啊。你会很舒服的……” “这个……那个……” 关于控制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种,而其中有些招数真的挺老套……比方说在饮料里下毒。 老套意味着很多人使用。很多人使用之后就会广为人知。广为人知就会产生防备,尤其是对于一个施法者而言,敏锐的观察,缜密的思考和认真客观的态度是生存的必要条件,因此,对于世间的一切。他们都应该抱有怀疑的态度。 但是对于男人而言,如果有一个长相不丑陋的女子来到你身边,目光魅惑,曲线丰盈。罗衫轻解,酥胸半露……结局会如何? 对,说的是结局。不要问过程是什么,因为过程被省略,正是造成问题的关键。 “对于男人来说,这不是经验问题,而是结构的问题。短路状态下,就算是天河二号也算不出一加一等于几的。” 看着不远处那个家伙带着一脸幸福表情喝完自己杯子里那奇怪的液体,然后一头栽倒在地面,幸福地抽搐不休的模样,心灵术士摇了摇头,低声叹道。 或者一般人还可以怀疑一下……然而对于这些整天呆在实验室里面,熟悉烧瓶的曲线多于女人的腰身的家伙来说,还有什么事情是比平日里不假辞色女性上司忽然来到,身上的法袍绽开了几个位置奇妙的裂口,一脸怪异潮红地用湿润的目光望着自己这件事更加让他们血脉贲张? 传说中一些高等的法师对于女色几乎完全绝缘,因为他们已经将所有的思考和一切的活力都投入到了对于魔法的研究之中,至于**早就已经抛到了脑后,不过现在看起来,在这座遗迹里面工作的中年法师们,恐怕还没有那样的精神造诣。 所以就算那位女主角的演技不算太专业,这帮老宅男们也没有什么心情去关注了,表情僵硬可以解释成羞涩,言辞吞吐可以理解为诱惑。总之思考观察或者态度什么的,在喷涌的雄性荷尔蒙面前,都显得太过弱小了,想要给行动找个理由还不简单? 大概半个沙漏的时间过去,三十多个五六环左右的法师便已经全都到了幸福的彼岸去度假了——爱德华配制的药剂简单粗暴,蓝蘑粉加巴卡兰加萨尼斯……对于神经的接连刺激,足够让他们在过量毒瘾的状态下‘陶醉’上一两天,就算醒来,那强烈副作用也足够让他们在虚弱状态下抽搐上几天了。魔法毒品给身体带来的损伤很细微,可却极端麻烦,除非大量正能量的关注否则很难洗涤干净。 这样就足以免除很多后患。 “真……肮脏!”从兜帽的一角探出头,艾瑞埃尔的语声饱含愤怒:“这就是你的妙计?对于一个女子严刑逼供,这已经不仅仅只是无耻……更何况还要威逼她去做这种……这种无耻的举动!你的灵魂,已经完全被邪恶侵染了!” “男法师和女法师使用出来的咒语都是同样致命的,而事实上,女法师,尤其是有点姿色的女法师用出来的魔法还会更加致命一点儿。”爱德华无所谓的甩了甩手:“姿色本来就是一种天生的武器,善用的话在异性的战场上你至少可以增加几层得胜的概率,想要打败我也是有可能的。啊,算了,这些对于你没多少参考价值。之前在战场上的表现让我对于你的学习能力表示怀疑。”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说的这个意思啊。” “以你现在的力量,如果直接行动不是会更有效率?就算是不依靠这种无耻的招数,你击败他们又需要多少时间?”沉默了一刻,炽天神侍放弃了与那个人类进行没有意义的言辞冲突:“以这里的守备力量,你甚至没有必要接近,就可以造成足够的破坏了吧?” “小心驶得万年船……点也不是无限的,能够节省一点儿,有什么不好呢?”心灵术士摊了摊手:“没有死亡,没有杀意产生,虽然是比不上精神控制那么靠谱。但在免疫侦查上面,你不觉得这个结果其实比精神控制的效果还要好一些吗?” “你的不是可以用神力恢复?” “……对。但没有浪费的必要吧?” 爱德华回答道,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叹息是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不应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关系到他的力量强弱的秘密。虽然只是一点儿,虽然可能他不说。艾瑞埃尔也能够猜得到。不过关系到底牌的大小,还是能够隐瞒一点儿,就隐瞒一点比较合适。 虽然在这个时候,艾瑞埃尔算得上是一个盟友,不过也仅仅只是盟友罢了。爱德华毫不怀疑这位炽天神侍会在自己虚弱的时候反戈一击,恶魔侵入主物质位面的后果虽然麻烦。却远远比不上上古邪物的存在,那种毁灭世界的危机。 而且真正麻烦的,是那种若有若无的目光。 不是真正的目光,而是一种感觉——精神平静下来的时候。爱德华就会感受得到,在这浮空城遗迹的某处,一个力量巨大的怪物正在沉睡。所以每一个贸然进入的人都需要谨慎,稍有一些出格的举动立刻就会引发疯狂的反击。 虽然这毫无根据,听来像是神经质的胡乱怀疑,但爱德华并不认为自己的判断有错。 有的时候需要相信自己的直觉更要超过判断,因为所谓的直觉,或者是一种更加剥离了事物外表的虚无幻象,更加接近世界本质核心的感觉方式——这就是心灵术士应该遵守的,某种规则。 即使爱德华知道凭借自己现在的力量,正面硬拼也不会输。 “这就是全部了,剩余的人手都在布置在外围,各有任务,几个高级法师则有自己的空间,轻易不会随意走动。”远处,又一个牺牲品栽倒在地的闷响响起,完成了任务女法师小心的带上门扉,转身向那个侵略者报告,这个稍微弯腰的动作让她那件轻薄法袍被撕开的下摆向中间滑动了几分,于是她不得不手忙脚乱的将之扯住。却又让领口部分又破裂了那么一点,那原本就已经暴露在空气之中的深深沟壑,又漾起了一小波肉浪。 爱德华的目光在那里稍微停留了一下,然后挥挥手示意她带路。 穿过走廊,女法师停在了一扇看起来并不起眼的铜门前面,低声念了几句。 然后伸出了手,在那雕刻精细的上面虚虚的画出了一个符号……于是,残存在空间之中的法术能量开始汹涌起来……他们轻快地在空中聚集,然后拉拢起更多的能量,形成一片盈盈如同水波一般的荧光,映亮了整个巨大的门扉! 粗糙的吱嘎摩擦声中,那两扇门扉向着内侧滑开。 后面露出一间半边的大厅来。或者不如说更像是广场,因为天花板已经坍塌了大半,而大厅虽然只剩下一半,但依旧大得离谱,即使是罗曼蒂城的中央大道节点上,那几座带喷泉的广场,但和这剩下的一半大厅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布兰多一行人站在大厅的门外,一眼几乎望不到大厅的另一边尽头在那儿。 “我没有进去过,仅仅只是听过一点儿传闻。”手指被一根一根折断的痛苦,已经烙印在了她的心中,因此对于心灵术士的提问,她的回答都是不假思索的迅捷:“这里名叫遗忘者大厅,是隔绝在整个城市中心外层的一个屏障,它的全貌,有可能是一个大型固化的迷宫术,与众多小型半位面集合而成,不过目前这法阵已经破坏了,只留下了守卫最内层的几座魔像还能作用。想要进去,必须提供合适的指令。” 魔像?不是问题。 那些庞大的魔像通常都没有任何的危险性,虽然说它们大多体积庞大力量惊人,但是想要驱动他们也需要更多的代价。通常核心使用智慧低下的土元素,或者数十个混合在一起而疯癫狂躁的灵魂,只能赋予它们极其低下的思考能力和完全按照一点残存本能的作战方式,即使通过传说中的构装觉醒也改变不了这个实质,如果不是法师的精确指挥他们根本不可能成为什么有力的对手,然而又有几个人能够将面前这样一个规模的身外之物操控的如臂使指? 第七百一十八章国王主教与骑士 那里是一个巨大的空间。 除了其中十几根经历了岁月沧桑的岩石大柱之外,这里几乎看不到任何室内的特征,那铺设着平整石板的地面向着黑暗之中延伸出广大的面积,甚至连罗曼蒂中央大街的那座广场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只是偌大的空间里,却似乎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只有星星点点的荧光附着在某些凸起的石头上,勉强地勾勒出青色的岩石的痕迹。 而似乎那闪烁着点点萤火的黑暗之中,一股股冰凉的气息正在扭动着,很快就从门扉上游出。攀爬上所有人的手脚。慢慢渗进衣服下的皮肤。贪婪的掠夺每一点人体的温度。 甚至不过一个呼吸之间,所有人都留意到自己呵出的气都在空气中结成一股股的白霜, “这……”女法师发出了一个低声的轻呼,就此停下了脚步。 “这里,跟我上一次进入的时候不一样……” 注意到爱德华疑惑的目光,她摇了摇头:“我,我上一次进入的时候这里是一座大厅,而且还能看见大厅外面的景色,但现在已经……或者是我念错了口令?但是这里的口令,我只知道进入到这里的,只知道这一个,但是我不敢保证它能有效,很有可能已经换掉了。” “详细点说。” “是的,那个,这里是我们目前探明了的,通往城市和中心的唯一一条路径。” 女法师战战兢兢的回应道,同时连忙向爱德华弯腰行礼——手指被一根一根折断的痛苦,已经烙印在了她的心中,因此对于心灵术士的提问,她的回答都是不假思索的迅捷:“不过实际上说是唯一也不对,因为这里名叫遗忘者大厅。是隔绝在整个城市中心外层的一个屏障、只有通过这里才能达到城市的中心地带,而根据第一组的人研究出来的结论,就是它的全貌有可能是一个大型固化的迷宫术,与众多小型半位面集合而成,不过目前这法阵已经破坏了,只留下了守卫最内层的几座魔像还能作用。想要进去,只要提供合适的指令就可以。但现在……我虽然曾经走过这里几次,不过并不是自己来的,知道的暗语也只有这一条,如果这个迷宫术已经被修复了一些。那么可能我们会被困锁在里面,也有可能要面对最后的魔像……” 魔像?不是问题。 那些庞大的魔像通常都没有任何的危险性,虽然说它们大多体积庞大力量惊人,但是想要驱动他们也需要更多的代价。通常核心使用智慧低下的土元素,或者数十个混合在一起而疯癫狂躁的灵魂。只能赋予它们极其低下的思考能力和完全按照一点残存本能的作战方式,即使通过传说中的构装觉醒也改变不了这个实质。如果不是法师的精确指挥他们根本不可能成为什么有力的对手。然而又有几个人能够将面前这样一个规模的身外之物操控的如臂使指? “不是一般的魔像……阁下,是巨型的精进战斗魔像。” 女法师战战兢兢的盯着他,但似乎是猜测到了他的某些想法:“那是格外坚固,高大的古代魔法秘宝,即使是几百个法师合力也难以匹敌的战争利器,如果不是它们死了主人。**师阁下也没有那么轻松地能将那两头那么巨大的魔法雕像恢复,所以,我建议您……这个,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还是不要进入到那个进房子里面,等到聚集足够的实力再……” 虽然他和爱德华是敌非友,但这个建议其实颇为中肯。 迷宫术是个八环法术,力量强大,但却没有什么知名度,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它本身缺乏攻击力,最多也不过是能够起到一个困锁敌人的作用,但若是和半位面互相接合,那么产生的效果就不好说了。 但那是对于一般人而言。 语声未落,一股力量已经在她丰腴的臀峰上拍出了响亮的噼啪声响,于是这位女子顿时反射性的尖叫一声,不由自主向前冲了两步,但等到她大惊失色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周围的景色已经骤然改变! “不要……” 女法师再次尖叫一声,转身就跑,可是跑出了几步,眼前仍旧是一片绝望的漆黑——原本在那个方向上打开着的大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任凭她惊惶失措地将那开启通道的咒文颂唱了几遍,也没有了任何反应! “这……完了,完了……” 可怕的现实似乎一瞬间就已经摧毁了她的神智,失魂落魄的后退了几步,她喃喃自语,筛糠似的发抖。然后似乎绊倒了什么似的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 仅仅是平凡的动作,却让周遭的魔网猛然激荡! 两道电光从隐秘的角落,一道石柱的后面,以及天顶上的某处轰然喷发,如光带一般冲向她,那光芒石如此灼目,一瞬间,整个黑暗的大厅都被这光泽映照的一片莹白! 面对着速度最快的法术,女法师只剩下了闭目待死这唯一的选择,不过当她闭上眼睛等了几个呼吸之后,想象中的灼痛却没有到来。目光之中的几呎外,一柄修长的圣剑闪烁着明亮却不灼目的光泽,无数细微的电芒正在剑锋上跳跃闪动,随着那剑锋微微一甩,便就此在空中消弭无形。 目光沿着剑锋向上,女法师试图做出一个感谢,但目光里,那位女子散发着煌煌光泽,近乎雕塑般完美的容貌,却完美得让凡人在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麻烦的地方,” 与呆滞着的凡人不同,心灵术士对于艾瑞埃尔的出现甩出一个不快的眼神……留着这位炽天神侍本来可以当做半张底牌来用用,和托马斯直面的话,一个突然降临的强大助力造成的破坏是不言而喻的,而施法者之间的交手往往容不得半点意外……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因为一个曾经是敌人的诱饵而烟消云散了。 爱德华摇了摇头,不再去思考那些已经失去的东西。 周遭的空间。一丝一缕的在他的思绪中扫过,空间的神则,正在赋予它强大的对于空间的感知,静立原地,他似乎就能够察觉到走走重叠挤压在一起的空间的形状,而其中被连接在一起的几个大大小小的半位面,则布展在他们的中央。 那种感觉非常奇怪,不可言喻,静立其中,眼前的一片空间。是上也是下,是左也是右,甚至是里面,还是外面…… 几个呼吸之后,他才睁开眼睛。 并非找到了正确的道路。而是远方,风铃般叮当的悦耳声响。正逐渐靠近。 黑暗之中。两小团幽幽闪亮的白色光团在远方浮现,漂浮在空中。闪烁着鬼火一般的蓝白的光辉逐渐勾勒出那个淡色的影子,而火焰,也逐渐幻化成为明晰的闪耀的水晶……内里像是有两圈交错的光轮,但在爱德华的视野之中,那游动着的灰色光泽却勾勒出一只打造的极为精细的生物。 “来到此地。需说出汝等之目的。否则,即为吾之敌人。” 轻轻的敲击声停滞,然后,是一个冷漠的金属的声音。 所有人转过视线的时候。黑暗中的两点灯火已经化为了一张面孔。 青白的光晕,在光洁的眼眶之中燃烧着,映亮那张奇异的面孔,高高的眉弓和鼻梁构造出那张面孔精致而深刻的轮廓,头发梳理向后,被一个高高的简式皇冠段征地束缚——只是这一切都是银灰色金属制造出的。细碎的裂缝和金属片遍布了这张脸上所有能活动的位置,用一种很奇妙的方式——细微的滑动和扩展,来给这张金属的面孔增添一些名为表情的东西。 比如皱着眉。 “那么,做出选择吧,你们要与我进行一场较量,获得荣耀,亦或者放弃自己的生命?”他这样说道,用那青白色水晶中如同燃烧一般的目光扫过三人……那张僵硬的嘴巴并没有活动,却能从喉咙里发出那种清脆的撞击声,就像是一hi八音盒的律调,敲打铜钟一般的语声余音袅袅,然后引发了一小段时间的沉默……直到他咚的一声落在地上,大家才注意到之前他一直是漂浮着的。 接近的距离,让他的身影更加清晰。一件样式繁复的长袍,不过如果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那并非长袍,而是它的身体——金属条与片弯曲着,构造出与本身融合为一体的衣料,仿佛一座雕像,只是他是活灵活现的。 “你……构装体!”女法师惊慌失措的喊道,仿佛刚刚从一场梦中醒来。然后狼狈的手足并用,一下逃向艾瑞埃尔身后:“活化魔像,不,是构装生物……”她呻吟一般的叫喊道。 “恰图兰?”相对于她的惊惶,其他两人则平静依旧,心灵术士微挑眉头,轻声开口:“真是少见。” “你知道我们?很好,很好……” 这个词汇让构装体微微一愣,不过随即就爆发出一阵哈哈的大笑声,这声音好像是直达人的心灵,犹如轰雷一样滚滚作响,震得人面色发白。但聆听着这个声音的三人里,有两人根本若无其事,只有那位丰腴的法师小姐闷哼了一声,鼻腔里流出了两道鲜红! 金光一闪。厉声大作! 仿佛整个空间震颤了一下的刹那之后,艾瑞埃尔的十字剑已经在空中划出了一条绚丽的金色光带,跨过十余呎的距离,直直地掠过那个构装体的肩颈!不过恰图兰尼只是一翻手,空间中一道黑色的影子就隔开了那柄长剑, 那是一把硕大得超码的节杖型硬头锤,上面闪烁着奥术能量的光亮是如此的耀眼,以至于爱德华都不得不稍微转头,眨了眨眼睛。思维的触须卷动,将周围余音不绝的刺耳摩擦消散无形。 “强大的力量,然而,在此地,汝的力量,无用。” 第二个声音,伴随着地面上微微颤抖一起传进人们的身体。只是如果说第一个声音仿佛是在敲击金属,那么这个声音就是在摩擦——每一个词汇的句尾,都带着摩擦锯片一样的尖利尾音:“此地,为,吾等,应许之地,一切规则,为吾等所行!” 发言者同样现身于黑暗,带着微蓝的,金属的寒光—— 只是不同于第一个那种仿佛长袍一般的精致造物。他的身体是真正的钢铁之躯——确切的说,那是一个全身包裹在厚重全身板甲之中的武士。甚至连他座下的马匹,也与他一样,从头到脚都被全身甲覆盖着,马的头完全被一个全罩式头盔所遮挡。只能看清面罩的缝隙之后一双好像燃烧着两团暗色火焰的眼睛。 精心设计的重型盾牌、长枪就被挂在那坐骑的两侧。黑色的人与坐骑带着一种沉默冰冷的杀意,即使只是目光与之交接。仿佛也会被那无形的杀意切割。 同样是恰图兰。 “这里是遗忘者大厅。这座建筑拥有四个门扉,代表着四条路线,以及四份宝藏。” 这是第三个声音。 明亮,冷漠,带着一点金属的铿锵,而它的主人看来或者更加温和一些——这个生物带着高高的帽子。穿着长长的袍服,长长的须髯从下巴上垂落下来,使其庄严的面容有些晦暗……但就像他的两位同伴一样,这一切同样是由金属铸造的。他手中拄着长长的魔杖,杖端随着脚步敲打出叮叮的脆响,只是这柄长杖的另外一头上装着的不是宝石或者水晶,而是一片金色的,矛斧的尖端。 “我的陛下,我们必须等待他们的选择,那是主人赋予每一个来客的天生的权力。”从黑暗中出现,他向戴着王冠的恰图兰微微躬身,再转向三个人:“若想要离开这里,你们要做的,就是每一个人从我们之中选择一个,每一个人进行一次战斗来测试自己,通过我们的考验,你们就可以得到这座城市中相应的东西,这是主人的吩咐。”。 “你们的主人是谁?”爱德华问道。 虽然心灵术士大致上可以推断,自己一行人很可能是无意间进入到了这座遗迹中的尚未被开发的某个隐秘之地,但他也不可能保证这一点……如果这是个圈套,他就只能强行撕开这里的空间,带领艾瑞埃尔离开这个危险场所,不过可想而知,一切的布置,所谓的隐秘也就此被破坏了。 “主人的名讳,不可轻易为外人得知。”仿佛老人一般的恰图兰开口道:“但汝等来到此地的意义,主人已经全部知晓了。作为探索者,你们可以得到应有的报偿,但前提是,你们必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而这代价,即是战斗。” 也就是说,非打不可,但不是用直接的武力? “你们准备用什么方法来进行战斗?”显然,相对于喜欢从给对方的话语里推测真实的人类,炽天神侍并不打算浪费太多时间:“武器的格斗,或者其他什么?” “都不是,我们有我们的方式。” 架住长剑的恰图兰向上一挥权杖,推开了炽天神侍的剑刃:“胜负可以从我们喜欢的几种方法里面选择,但其中并不包含暴力,因为主人建立此地的目的,是为了接待法师,只有足够聪明的法师,方能得到最后的胜利。” 他张开手,于是一张张的方格,就在他面前的空间里展开了。 那些全部都是棋盘……从比较简单的到比较复杂的,棋子的数量也是大相径庭,其中最夸张的一份,密密麻麻的排列着近百枚棋子! 说是选择,可这特么的有什么好选的? 相似的生物特征,总会造成相似的文化基础,所以这个世界自然也是有棋之类的消遣品的,只不过,爱德华从来对于刺刀就没有什么研究,就算是那些棋盘中最为简单的一种,他也同样叫不出名字来,更别说是与之较量了。 “那个……托马斯也是击败了你们才进去的?” “不久之前的一天,千年之后的第一位客人光顾了这儿,他探索了这里,通过了遗忘者大厅并且在与那两个活化构装的战斗中获得了胜利,于是,他得到了这座城市中微不足道的部分权力。” 恰图兰尼的国王开口道,他的声音悦耳悠扬,但总是带着高高在上的威严:“他选择的哪条道路是最为简单的一条,所以他只能简单进入到城市中央那些不设防的地方。” “那个东西,根本就是一个废物。”恰图兰尼主教冷笑了一声,比平时的声音还要更加像是刀刃的刮动:“主人得不到更多的恰图兰尼,才会将他们暂时填充在这里,但现在看起来他们根本就不能胜任这个任务,竟然在区区的一个沙漏刻度里就被人打败了。,” ---------------------------------------- 第七百一十八章 可是即使是认出来了又能怎么样? 由于魔法的存在,这个世界对于生活的某些映照就让那些棋类的规则更加复杂化——以巫师棋为例,其中还要设计出每一个棋子的力量大小等等,繁琐无比的变量,让他这样的外行去下棋赌输赢,实际上除了对手是弱智兽人之类的玩意儿,是没可能赢的吧? 更别说是与一个恰图兰进行较量了。 恰图兰这种生物可是没有什么寿命之类的限制的,而且他们可以说就是为了战斗而诞生,除了个别种类,在谋略方面,绝不会比人类逊色太多——爱德华不否认,肯定会有大能之类的可以凭借智慧取胜,但那大能绝不可能是他爱德华。 “托马斯也是击败了你们才进去的?”犹豫了一瞬,他问道。 “托马斯?哦,千年之后的第一位客人?他探索了这里,通过了遗忘者大厅并且在与最为低等那两个活化构装的战斗中获得了胜利,于是,他得到了这座城市中微不足道的部分权力。”恰图兰尼的国王开口道,声音悦耳悠扬,却将上位者的威严与不屑完美的结合。“但他选择的哪条道路是最为简单的一条,所以他只能简单进入到城市中央那些不设防的地方。” 原来如此…… 爱德华心生警惕,这样说来,托马斯果然是已经探索了一个浮空城才有如此的力量的增加的。 “不过,你们尽可以放心,四道门扉之中,就只有一道被打开了而已,所以你们想要的奖品是不会被抢走的的。主人得不到更多的恰图兰尼,才会将那两个构装生物暂时填充在这个法阵中。虽然看起来他们根本就不能胜任这个任务。”恰图兰尼的那位主教也同样冷笑了一声:“虽然他们在区区的一个沙漏刻度里就被人打败了。不过我们是不会重蹈覆辙的。在这千年之中,我们已经将自己的力量磨练到足够击败任何对手的程度。” 这帮家伙们看起来就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显然千年的时光之后,他们在这个空间里已经穷极无聊到无法想象的程度了。心灵术士眉头大皱。摇了摇头,他转向艾瑞埃尔躬身一礼:“那么,看来胜负就要由艾瑞埃尔大人您来决定了。” 如果不想要把动静闹大,那么就只好先稍微顺从这里的规矩,虽然不知道艾瑞埃尔是不是个棋类的高手,不过天界生物显然在这个方面拥有着一些优势——至少在计算,经历和能力方面不会逊色多少,如果不打算把事情闹得太大。那么也只好尝试一下。 “等一下,为什么是我?” “没办法,我不会下棋。” “我是说,我为什么要帮你?” “锄强扶弱不是天界生物最为基本的美德吗?” “弱?你?” “至少下棋比你弱,我很有自知之明的。” 看着那个人类双手摊开的姿态。艾瑞埃尔的手在剑柄上捏出一个细微的轻响。天界生物似乎不应该用翻白眼的方式来表达心情,不过对于某人毫不犹豫的前倨后恭。艾瑞埃尔看来除了大翻白眼之外也无法用更合适的方式来表达鄙视——至少她知道。言辞方面的交锋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不过恰图兰们倒是选择了更直接的手段来回绝某人类这个懒惰的想法。 “那么,挑选你们各自的对手吧。”三名恰图兰异口同声的声音让爱德华眉头大皱。“不是选择一个?” “吾等既然一齐现身,意义自然就不同了。” “因为城市的判断是,这里并不存在‘一组’挑战者,而是‘目的地相同的三组’挑战者,所以你们各自可以选择一个对手。但至少要选择一个。” “不可,挑选,重复,的对手。” 三者如接龙一般的回应让心灵术士的表情更加凝重——当然。或者凝重的原因里,还要加上艾瑞埃尔那毫不留情的嘲讽笑容。虽然那个唇角微弯的淡然笑意,在女孩精致的面孔上凝起的时候是如此的圣洁柔美,令人砰然心动,也让爱德华的目光,在那里停留了一个呼吸。 “如果我们,失败了会怎么样?”在这种时候还能够分神他用,显然是强者才拥有的特性,几乎已经脸色苍白如死的女法师这个时候终于明了了自己的处境,语声颤抖地问道。 “失败者,死亡。” “在这个空间里,任何外来者的力量会被强制压制到和我们相差无几,而空间内的规则,则由我们决定。”主教恰图兰补充了骑士的说法,随手一挥,十余个身影就在周遭的空间里走出,每一个都与他一般无二,“你们当然也可以选择向我们直接挑战,击败我们的话,那么我们自然就会立刻奉上你们想要的,不过,我们的力量被城市的核心增强,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你要与整个城市为敌。” 与一个古代魔法都市的能量为敌。 或者并非毫无机会,但是确实是麻烦的事情,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座城市如今还残留着多少力量,但即使所有的功能都已经损耗殆尽,只要完整的城市核心仍旧在运作,那么它就拥有着近乎无限的能量,古代的奥术法师们能够 “那个曾经被托马斯击败的家伙,我也可以选择挑战他吗?或者,直接在这个空间里挑战托马斯?” “遗憾,不行。”骑士恰图兰冷漠地插嘴道,“一组人,同时,至少,只,可以选择,一个守护者。不过,守护者,之间,战斗,则不在此列。” “如果想要掌握整座城市,是不是需要击败你们所有的人?” “可以这样说,不过,战争只会发生在汝等之间,失败者所有的权利将被胜利者侵吞。如此,汝可以成为整个城市的唯一执掌者。” “真是个麻烦的规则。”爱德华揉了揉额角。目光瞟过那些家伙们面前的棋盘:“这简直是坑人啊……那我就选择骑士阁下您当对手好了,至于说棋类,跳棋的话或者我还有点自信。五子棋的话倒也可以……嗯?” 心灵术士已经极为熟稔控制力这一刻似乎失去了作用,他的表情一时间变得有些古怪,让一旁的炽天神侍也皱了皱眉头。 “你准备好了?”她以精神传递了一道信息:“如果战斗的话,我可以在第一时间去破坏这座城市的核心法阵,不过这个混合了迷宫术的空间就需要你来……” 直接战斗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在如今的情况下,确实是最为简单有效地办法,艾瑞埃尔本人对于战棋也没有特别的研究。更不可能将主动权这样交给对方。 但这个最为合理的建议在半途就已经被爱德华打断了——那个人类抬起目光,脸上那个重新凝聚诡异的笑容让艾瑞埃尔怔了怔。“我的小姑奶奶,那可是浮空城的核心啊,打坏了你会修吗?这可是最有价值的战利品了……” “现在是贪图财富的时候吗?” 蓦然腾起的怒火让炽天神侍不由低吼道,身上的圣焰光辉燃点起了数尺之高!但那个人类只是笑着转向几个构装生物。 “这几个游戏……我是说战棋。我也可以选择?” “这里是精神与物质共同投射的空间,汝当然可以选择汝擅长的战棋。只要它的规则足够明晰准确。” “好吧。那么鉴于我们双方各自正好三人。所以这个游戏就最合适不过了,你们看着,我们呢,有一座,嗯,冰封王座。这是我们需要守护的东西,而我们战斗胜利的方式,就是这个……嗯,摧毁他们拥有的那个世界之树了。然后,我们可以通过这些建筑物来购买一些部下的棋子,还有宝物之类的东西……” 周遭的黑暗如潮水一般退去,勾勒出其后苍翠古老的丛林和蔓延的细微晨雾,同时远去的,还有三名恰图兰的身影,只留下千古不化的冰晶那莹蓝的颜色,在爱德华身后悄然构筑起巍峨的祭坛,光辉弥漫之间,翻滚的死亡气息就从脚下弥散…… 这或者可以称之为战棋吧,调遣棋子,设定力量,聚集资源,与对手交手并战而胜之。 不过,这棋盘,是深邃而广阔的森林,是隐现其中的道路,这棋子,是聚拢而来的亡灵与精灵的战士,而每一个指挥者同样参与其中,这胜负,用血与火,用货真价实的攻杀。来完成的一次胜负。 一切的一切,都等同于一次战争,或者唯一的不同,就是与所有的一切都在力量的催化下被加快了速度。 黑色的森林像是波涛在夜幕之下绵延到视野的尽头,红黑的迷雾在地面上蔓延,将所过之处渲染成与他们相近的颜色,草木在凋零,生物在腐朽,皆化为死亡的淤泥与尘土,大地在沉重的马蹄下地面剧烈的震颤着,黑色的人与马带的冰冷的死亡气息,穿过林间的道路。 道路曲折而漫长,行军沉默而迅速,但随即,森林的远方,某种奇妙的声音正在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树梢摇动着,如同一层渐渐翻滚起的黑色地毯,又仿佛海上的波涛一般向着小路涌来,沙沙的鸣响,眨眼间就汇聚成纷乱的声浪! 黑色的队伍,在刹那之间停下,人与马齐齐转动头颅,将燃点着猩红火焰的空洞眼眶,朝向树木波动的方向,然而在他们转过马身的刹那,庞大的黑影已经穿过摇摆的林墙,向他们猛扑! 那是与骑士类似,却又绝不相同的身影,那是某种近乎完美的组合——高大健壮的马匹与强悍的战士的结合体,银色的甲胄覆盖着他们的全身,粗壮的手臂里举着八尺长枪,枪尖上锋锐的光泽在黑暗之中星星点点,连缀成为一片斑斓的痕迹,如同无比巨大的利刃挥过,于是那些携刻着死亡的骑兵眨眼间就被分成两段,散落在猛然燃烧的磷火里。 黑色的骑士们完成了转动,他们手中巨大的刀刃挥舞成为黑色的光晕,每一次挥动,便必然带起纷扬的血花。仿佛人马身上厚重的铁甲不曾存在似的。包裹着尖角的马蹄踢碎了半人马的脚踝,折断的胸骨刺破了血肉,残肢内脏落在泥泞的地面上,那滚热的鲜血染红了冰冷的积水。 可是就算再骁勇的黑色骑士,也无法同时面对多重的进攻。而这一处狭窄的战场,并不适合于骑兵——狭窄的过道和两侧的树林大大地限制了骑兵们最为得意的冲击攻击,但强壮的半人马战士们却没有这种忧虑,树木在他们的身周自然地分开道路,经过特殊加强的长矛,一支支地洞穿了黑色骑士们的身体。扯出一蓬蓬散落的灵魂之火。 树林就这样一片片的分开,冲出更多的,越来越多的身影,双方的比例很快就已经达到了一比三,甚至是四的数值。在这样强大的数量优势前面,算是再强壮的骑士都无法继续保持住阵形的完整。 但黑色的骑士没有后退的迹象。他们缓慢的移动。用自己的刀刃,身体,甚至是坐骑,组成了一道漆黑的墙。翻滚的刀刃之浪撞在这墙壁上,翻滚出无数细密消散的灵魂光火,但那翻滚而出的浪潮。也终于出现了被遏制的迹象。 然后,夜空之下微微一亮。 光。 金色的光。 金色的光芒从头顶降下,辉煌灿烂,让那翻滚向前的波澜终于停滞!半人马战士们愤怒的低吼。但在那激烈的光辉面前,却不得不将眼睛闭上。 光芒是如此温暖,光芒是如此明亮,就像是正午的艳阳伸下的轻抚,但对于战争,这古怪的变动,却意味着死亡——灵魂的火焰在黑色骑士们的眼眶中跃动,下一刻,整齐划一的挥斩,两支队伍的交界线拓展出一道宽阔的空场! 攻守易位。 金色的光芒向下挥洒,再在十数尺的空中凝聚成似人的形象。但这人形随即展开一双光芒汇聚的羽翼,微微一抖,于是一道光带就从其中斜斜刺下,划过了半个战场! 嘶鸣声中,十余匹的半人马立刻滚倒在地,他们的身体在翻滚中分开,飞溅的血水中随着收不住惯性四散飞扬,碎肉与内脏向着周遭纷纷洒下,仿佛那些健壮的战士不过是些泥塑纸糊的雕像。 战场上竟然迎来了一瞬间的静谧,每一个存在,甚至包括那些眼中闪耀着灵魂光火的黑色骑士们,都在这一刻转过视线,注视着那耀眼的金色光芒。 但也仅此而已。 金色的光芒漾起波澜,再也不复之前的明亮,光翼拢起,金色暗淡,化为如人类一般的形象,落在战场的和中心,无数金色的羽毛在那件光辉甲胄的背后飘散消失,似乎预示着,她已经被这一记便耗尽了所有的能量。 于是怒吼的声音,打破了那个短暂的沉寂 一名最先反应过来的半人马武士,已经扬起了手中的长枪,四蹄翻飞间,悍不畏死地冲向了艾瑞埃尔。 马蹄声声,强大的半人生物同时具有着马匹的速度和人类的指挥,动作远比任何骑士都更加的得心应手,冲锋中,他手中长长的矛杆微微摇晃,尖端竟然在空间中划出了一片残像! 残像让人无法分辨他攻击的位置。跟家难以抵挡,然后在交击的瞬间,那一团幻影猛地融合,刺穿了炽天神侍身影,继而让她慢慢黯淡下去! 一个幻影! 念头刚刚划过脑海,半人马已经注意到一条白色的影子已经出现在视线的角落上,一道金光正好切入了他手持长枪的状态下的死角,而接下来就是一阵灼热从半人马的腋窝处直刺入体内。然后在这火热变成痛楚之前,艾瑞埃尔已经向上斜拉,于是嗤地一声,半人马有合抱粗的胸膛上就被直接拉出了一道血线,奔流的血液刹那间就在空中扬起了一片血雨! 微微一笑的艾瑞埃尔向前抬起头,眼底亮起了沸腾的金色光焰,也映出了十几个冲杀的半人马的身影,如旋风般飞舞的金色光点紧紧缠绕在长剑之上,向前挥动,那刺眼的光芒几乎劈碎了漆黑的夜空。 轰隆! 可怕的爆炸,在几十尺外轰响。 光芒的场刃在刹那间爆碎,火焰燃点出一个健壮沉重的形象! 他可以指挥任何的一个士兵,详细到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位置,心分数用本就是心灵术士最为擅长的事情之一,更何况这里的指挥方式可远比键盘上简单的多,没有手速或者是器械是否灵敏的区别,心灵的动作就足以让战斗增加了多少重要的资源 --------------------------------------------------------------------------------------------------------- 第七百二十章封印之地,幻想之地 然而体型上的差距,让这个反击显得格外单薄,奇美拉二十余尺如巨鹰一般灵活的双翼只要挥动起来,产生的气流就已经足够让这些石像鬼无法靠近。虽然石像鬼正在源源不断的从远方赶来,但在它们不断增加数量,围拢攻击之前,黑骑士的队伍已经再次损失了接近五分之一的人员! 对于这个损失,艾瑞埃尔似乎并不在意。 身形飘飞,长剑回旋,她巧妙地在恰图兰国王的身周绕圈,但却不给对方任何切实发力的机会,无声无息的,将他的身影引向自己的一边。 因为正在指挥着战斗的,其实是那个回响在她头脑中的声音。 “战士撤退,绕开这里的中线,但不可以太快,一定要让他们认为你们仍旧希望从小路穿插,靠近他们的基地……但要小心,他们增援的东西不止这一只奇美拉而已,还有女巫和精灵,把队伍拉长一点儿,等到他们到来,只要不被他们包围,你就可以逐渐后退,牺牲掉前方的部分队伍尽力拖延时间。如果损失超过了一半,别管战局如何,立刻撕了回城卷。” “尽量拖延不是更好?”艾瑞埃尔回应道,带着一点心不在焉。 虽然实际上,对于这支队伍是否存留,她并非如表现出来的那样漠不关心。如果可以的话,她很希望可以立刻带着这支队伍向着对方的营地冲击,甚至不去在意眼前这些敌人……不是因为对于胜利的渴望太过强烈,而是因为,这样可以那些讨厌的邪恶的肮脏的亡灵们,死得快一点! 那个该死的邪恶人类,上古邪物的仆从。他那令人憎恨的恶趣味是不是真的无穷无尽?让一个炽天神侍带领一队邪恶的亡灵来攻击对手,如此疯狂的行为他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 而最重要的是,艾瑞埃尔无法对此提出反对,这场所谓的棋局是那个人类挑选,对于其中的规则,也只有他才完全明白,如果没有他的指挥,炽天神侍甚至无法明了那些古怪的建筑究竟是用来做些什么,各种亡灵的力量,防御性的建筑。药水卷轴铠甲武器甚至是衣服鞋子能够起到的作用……还有那些可以可以互相组合成为更加繁复强大的魔法物品的东西…… 晨曦在上啊,这真的是一场棋局吗?可是怎么看起来比现实的战争还要复杂多变? “这种心态首先就要不得,你知不知道给对方送人头是的多么不道德的事情,小学生都不会主动去干?” 心灵连接的另外一头,人类义正词严的冷哼了一声。然后不由叹了一口气。 虽然是极端熟悉的游戏,不过爱德华却并不是个中高手。他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对于队伍的指挥和搭配也不过差强人意罢了,只能算作是个比菜鸟稍微好一点的人物,也就能欺负一下电脑的程度而已,真的碰上了高分局,他也就是个陪衬的小学生而已。 但现在他却是这场战局的核心,必须指挥着那两个幼稚园生的一举一动。 艾瑞埃尔就不说了。那位法师女士的战斗方式,四句话就能概括……对面隐形不插眼,真视掉了也不拣。一个红血带队撵,死在地图同一点。 在这个游戏里有一句至理名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如果是通常的情况下,按照如此的配制,即使碰上个菜鸟在对面指挥说不定爱德华也要铩羽而归,只剩下大骂配房系统太烂。 但是这里毕竟不是那个某某公司制作的原版的游戏,而是一个模拟自某些人记忆的,重新创造融合的世界。 它没有硬性的英雄选择,只有六个人参赛的三对三,对方的三名对手或者因为这个空间的规则而明了游戏的方式,然而有些东西,不只是明了,就能最好的应用到实际的方面。 三声巨大的爆炸声强制性的将所有的喊杀声和嘈杂声给压了下去,翻滚的红焰冲天而起,火光几乎映亮了半个夜空,爱德华抬起视线,在他的面前,层层的火光正在向前延展,黑暗沿着那座巨大的古树向上翻卷,所过之处,苍翠的颜色刹那间就被其吞噬,那种死亡的晦暗从树根处向上一层层渲染,而接下来就是一层层的,散碎滑落的树皮,在半空中就化为了烟雾一般升腾弥散的灰烬。 远处,更多的敌人还在负隅顽抗,主教恰图兰手中的长柄法杖挥舞,将一个个的治疗法术贴上身边的精灵,企图将他们的生命拉回到安全的水平,然而,无数食尸鬼正在从各个方面涌来,他们疯狂的挥动着巨爪,在高大的地穴领主带领下,四散分开,将死亡与破坏,散步到那一片勃勃的生机之中。 坍塌,腐朽……黑暗在铺散,生命在凋零。 这已经不是一个恰图兰主教能够挽回的局面了。 三名恰图兰的能力也并不平衡,骑士没有施法能力,国王的行动速度不够快,施法能力也不很高,只有主教的能力偏向平均,可偏偏太过平均了,他的施法能力不过是个高阶的牧师而已,近战能力虽然因为金属制造的躯体而变得异常具有防御力,然而却没有什么有效地进攻技能,就连驱逐和净化,也只能对付单体的敌人而已。 被引走了作为主力的奇美拉,法师团正在寻找敌人的巢穴……于是现在,他们面临着艰难的抉择,要么放弃一切,回援基地,要么加快速度,以更猛烈的进攻抢先摧毁敌方的一切。 那么,你们要怎么选择? 爱德华的眼中光辉流转,整个空间的原貌就在他视野里隐现,那一层无所不在的迷雾根本无法遮蔽住三名恰图兰的身影……精神转动,他甚至可以看到,那三个构装生物灵魂中的惶恐。 即使再强大,抵得过外挂? 某人无良的叹息了一声。 火焰如雨坠落,将周遭的一切染上妖异的嫣红。隆隆的声音自远处传来,一块块桌面大小的巨石在被烟雾蒙蔽黯沉的天空之中画出模糊的虚影,下一刻便已经降临在巨树之顶。虽然汇聚的青光很快将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上附带的冲击力消减于无形,但是零星的一两块还是在树干上撞出沉闷的轰鸣,飞散的枝叶残片,以及魔法迸发的光影! 世界之树痛苦的颤抖着,长长的枝叶开始扭曲,合并成为巨人的臂膀,下一刻,这手掌支上地面。让泥土迸飞洒落,摇动着出长长的根系,那些粗壮的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缠绕,合并成为足够支撑着它的腿脚。于是下一刻,参天的古树已经化为了巨大的人形。 风吹过树梢。低沉缓慢的呜呜轰响就像是它愤怒的咆哮,而手臂挥舞之间。已经凌空摄下了几块岩石。再反手甩出。长达百尺的手臂,挥动的力量远超出任何的机械的动力,投石器的阵地顿时一片狼藉! 就像是要赶开那些恼人苍蝇一样挥动,再挥动,仅仅是动作,就把那些不死的尸骸从身体上震落。密密麻麻的气生根就像是触须一样翻卷缠绕,将爬上身体的食尸鬼分别碾压得不成人形! 但亡灵一方的进攻,却绝不会因为这小小的挫折而终止,食尸鬼喷洒出腐蚀粘液。亡灵挥动起刀剑巨斧,尸巫聚集着……高等的或者低等的怪物,已经组合成了一件严密有序的,战争的机器,正在有条不问题向着胜利推行! 精灵古树的力量是如此的强大,但这强大并非没有代价。抽出根系,化为人形,每一次活动都在剧烈的消耗着这高贵生命的能量,这已经是它最后的挣扎,即使是能够逃过死亡的威胁,但失去了主要基地的一方,必反也就还只能在后续的战斗里处处掣肘,距离彻底败亡也不过是个时间的事情。 而这种挣扎,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晴朗的天空已经被阴沉的烟云覆盖……汇聚的云彩拥簇着,沉闷的雷鸣混合在战场的声音里成为一种嘶哑的怒吼,仿佛天谴之前的提示一般……但那佟云之中随即被撕开了一个裂口,翻滚出一片片如伤痕血迹一般的暗红! 血口里,三四个巨大的身影,用优雅的动作从异次元拖出自己庞大的身体,它们身上黑白相间的钙质和腐肉在风中闪耀,将所有经过的空气凝聚成为一种暗蓝色的浓雾,夹杂着雪花,向下慢慢飘零。 那是不死亡灵的最高杰作,冰霜巨龙。 那些死亡之中诞生的强横怪物,向着自己的方向弯下颈骨……獠牙横出的大嘴张开成一个生物无法到达的角度,然后,沉重的能量在那里聚集,一阵阵的寒风扭结成为一种墨汁一般的黯沉,当高亢尖锐的撕裂声响起,能量已经携裹着冰寒的冻气倾泻而下——雾霭苍茫的锥状寒气撞开空气,带着缓缓波纹喷上巨树的冠头,于是蓝白的颜色顿时吞噬了清脆,可怕的寒冷将坚如铁石的木头表面腐蚀,四分五裂的的冰碴飞溅洒落,然后像是一团稠粥一般流动成怪异的形状。 精灵古树巨大的枝叶抖动着,痛苦的咆哮之中,猛地向着周遭散开!那些分散的枝桠,让人想起传说中的百臂巨人,而随着这动作,空间中魔法的光晕旋转,从那密布的彤云之中拉扯出细密的电光! 粗壮青蓝颜色在厚重的云中灼目地跳跃着,似乎在寻找宣泄的出口,让整个空间都为之动摇,而仅仅一刹,庞大的魔力迅速的聚集起来,然后凝结成大片的白灼的光线,朝着四条庞然大物席卷而去! 然而,这倾尽所有的反击落空了。 在闪电落下的刹那,每一条巨龙各自猛地敛起一边的翅膀,于是那些庞然的身体在空中如弯折一般滑动,与闪耀的电光一擦而过!电花在巨龙腐朽的身体上狂舞,融化掉冰封的腐肉,但最终也只是给这庞然大物带来了一点点的小伤。 隆隆的雷鸣远遁而去,仿佛不甘的怒吼……但在这个战局里,它却无法敌过那无所不在的心灵之网,游离于整个空间周遭的心灵触须。让心灵术士可以随心所欲的指挥任何的一个士兵,详细到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位置,心分数用本就是心灵术士最为擅长的事情之一,更何况这里的指挥方式可远比键盘上简单的多,没有手速或者是器械是否灵敏的区别,即使是闪电,也可以从些许的预兆中得到提示,算计好那个应该提前的量。 爱德华扬起视线,微微收缩的眸子里。映出那道正在云层间纷飞散去的电芒。 心头没有丝毫胜利在望的喜悦,即使刚刚那个借用了外挂的指挥是如此完美,但总有什么地方,似乎并不是那么理想……怪异的感觉涌进思索,让他心中警惕——眼前的游戏。似乎已经脱离了它原本的规则,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加速运行……或者说。暴走? 难道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行动? 战局已经结束了。 咏叹一般的低沉语声。在所有人的脑中回响……刹那间,一切都凝固了,挣扎着崩溃的精灵之树,翻飞的巨龙的亡灵,滚过云层的闪电,腾起在地面的火光。滚滚的硝烟,交错的刀剑——整个世界开始褪色。 三个人各自呆滞了一瞬,再收敛起仿佛被击散的精神。但转头四顾时,清冷的昏暗。取代了整个世界的缤纷,些许青蓝的冷光在视野中央闪亮,空间里的时间仿佛被一只巨手拨转到最初进入的时刻,又仿佛一切都不过是曾经发生的梦幻一场。 但有什么东西正在改变,无形的,如一阵风一般从周遭退开,于是面前的一切变得更加清晰,明朗。 “古代的奥术师们实在是有些怪癖……选择法师?如果从一开始就来一场能量的对决的话,我或者会免不了手忙脚,但是跟我进行精神的对决……哈。” 爱德华轻轻摇头,于是那三枚金属的棋子就无声地飞进他的手掌,感受着那种金属的冰冷和其上翻涌的魔力,轻吐气息的人类嘲讽地一笑:“在精神领域里的战斗,我可是从来还没有输过的,他们到底怎么想的?” “这里是精神构造出来的?”人类的对话,让艾瑞埃尔也不禁微微一愣,她的目光流转,点头,再摇头,似乎还沉浸在刚刚那个奇妙的,异界的战场上:“但是那些同样是构筑出空间的现实……” “一半是吧,虽然这一切都是用浮空城的能量构造出的,但真实的幻影也同样是幻影,只要这一切受到我的精神控制,你以为他们还能有什么胜机?”心灵术士笑了笑,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面前的黑暗已经开始向着两侧退去,露出其后,规整的青石通道。 这就是浮空城中的权限,如今已经大部分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虽然表面上是三对三的胜负,不过对于爱德华一个人拿下所有的战利品的举动,似乎也没有人有什么话抗议,毕竟这场‘战棋’,实际上也不过是他个人的表演,艾瑞埃尔更没有兴趣去跟他争夺那些魔法物品或者其他的什么。 至于说那位女法师对此的态度……不管是爱德华还是艾瑞埃尔,都不会去刻意去想。 踏出那段通道的门扉,眼前的一切就成为令人叹为观止的模样。 整洁的岩石通道在眼前的小厅四壁上向外延展,每一条的尽头都通向不同的地方,空间在这片交界处似乎被分隔成为无数层面,看似杂乱实则有序地,又被拼接成了一个整体的形状。 要向什么地方走? 心灵术士和炽天神侍似乎同时选择,选择了同一个方向——那不是因为某种标志或者目的,而是一种感觉的指引——就像是在探进这空间的一刹,心中似乎终于明白,这一场诡异的旅行是源自于什么。 不灭眀焰制造的冷光一直向前延伸,又在身后隐去。光与暗交界之外,黑暗被赋予生命,它像活物一样吞噬了声音, 他曾经见到过,。见到过类似的东西 通道很短,两人的脚步踏进时,空间错位,将他们送进了一座并不宽阔的厅堂,当门扉在身后关闭,便可以看到几十尺外,华贵的墙壁,然而上方的深幽却格外浓重,不知道拥有多少的高度。 墙壁断裂了,不灭眀焰碧绿的光泽升腾,映照出这一座造型特异的空间, 墙壁上篆刻着无数的符号,灌注金属,那黑沉或者灰白的颜色,让爱德华几乎一眼就看出,那是纯粹的精金,或者秘银,但更多的,还是闪烁着各色光泽的宝石,它们共同封锁住魔网的能量,将之灌注进地面上,纤细的灵线,闪烁着的魔法徽记、符文,构造出一座威力强大无比的封印结界。 第七百二十一章世界与梦想 爱德华的目光凝滞,紧紧地皱起眉头。 记忆中的某些东西,正在跟目光里的部分融合起来。 华贵的墙壁,繁复的符文……虽然有些部分略有出入。比如说那墙壁上方,应该是格外浓重的黑暗,但却又无比深幽,不知道拥有多少的高度。但如今已经断裂了,就像是将某些残破的部分放进另外的一个房间中,而地面上的宝石,似乎已经耗费了其中蕴含的所有力量,如今这些曾经价值连城的珠宝都只是暗淡的,与那些路边骗子手中的劣质货一样,散发着某种虚假的光辉。 原来如此。 是的,那是一个梦境,但又是如此清晰地可是在爱德华的记忆里……而如今,在自己的面前,现实和那梦境又完美的结合在了一切,于是当踏足那房间的一刹那,某种东西就就向着他流溢而来。 那是一种紧绷的压力……仿佛千百只甲虫爬上皮肤,触感轻微,但足够令人不寒而栗。 原来如此。 他的目光扫过那空旷的房间,伸手一抚,原本散落在法阵中的某种东西,就落入了他的掌心。 那是一片水晶。 在这个遍布着宝石和魔符的空间里,这样的水晶并不起眼,尤其是它不过是一片不规则的,如残片一般的东西。数个平面上,映照出爱德华的面容,淡淡的,却又带着一点点紫色的光晕。 你是谁? “我是爱德华,爱德华,文森特。” 爱德华轻声道,但是随即却不由愣了愣。因为周遭一片静寂,不管是艾瑞埃尔,还是那位女法师。都正在观察着这个怪异的房间。而刚刚的那个问题,就是如此莫名的,浮现在他的心中。 这足以令人惊异。 如今的爱德华,已经是个足够强大的存在了,虽然对于力量的操控手法还很稚嫩,但毫无疑问,他拥有着足够强大的力量,那是由内而外,由神能与组合而成的壁垒。不可否认,这世界还有着无数未知的强大存在。但即使是诸神之中最强大的,也不可能如此毫无声息的侵略进他的意识里。 那么,这是多么强大的力量? 目光似乎只在那片晶体上停留了一瞬,但那种光泽,却深刻存留在意识中。 那是如此特别……即使是人工制造的最为纯粹通透的玻璃,也无法与一块东西相比。那种透明。让人甚至怀疑它并不是一块固体,而只是最为纯净的水和甘油构成的东西。然而,这种结晶却并不会让人感到欣喜,相反,从视线与之接触的刹那,就能够明了地感受到其中一丝脉动着的。不祥的能量,仿佛正在吸收任何进入周遭的光线。 但你不只是他,在你的记忆中,你的灵魂中。你的一切,注定要与众不同。 “那是不现实的,每一个人都是与众不同的, 不,这是最现实的,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你与它,不过是对等的东西。 一个人和一个世界对等? 心灵的对话仍在继续,而且,越发的洪亮而富有力量:“一滴水,可以是溪水,河水,湖水,或者是海水之中的一部分,那么,它与海有何不同?但如果是一束光呢?它是不是注定了是与水,与海是不是对等的存在? 这有何意义? 意义就是,你注定与这个世界不相融合,如果不是你被这个世界吞没,那么你便只能同化它,拥有它,将它变成你的东西。 怪异的想法。 “真令人惊讶,你居然可以找到这里。” 一个声音,将爱德华的注意力吸引,他抬起头,于是注意到房间中正在向着中央聚集的空气。那些东西正在缠绕成为通透,但有别于周遭的幻影,一个人的面孔,就出现在那里。 “托马斯……” 他叹息道:“原来是你……一切都是你?” “你指什么?” “收集灵魂,是为了供给信仰,而供给信仰,是为了聚集……类似神力的力量,对吧?一切都只是为了潘铎瑞恩,你想要让他复活?”心灵术士冷笑道:“从一开始,你就是得到了王权碎片的另一个人,是不是?” “可以这么说,但这值得询问吗?” 是的,很正常,毫无疑问。 潘铎瑞恩存在于这个世界已经如此之久,有多少个疯狂的野心家想要利用它,或者被它利用都不足为奇。或者说,在如今这个时代,诸神合作维护的主物质位面里面,能够掀起巨大波澜的力量,本来也没有多少。 恶魔不能,魔鬼在千年前失败,神祇已经形成了缜密而无法打破的系统,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这个上古邪恶而已。 幸好,一切还只是刚刚开始。 这是奥术师们的遗存,封印着那支法杖的房间。它在那场战斗之中被从一座浮空城转移到另外的一座,但最终逃脱不了陨落的命运,再次埋藏,最终被那个拥有野心的人所攏取。 但他得到了多少? 是那支法杖残留的大半,或者只是小小的一个部分呢? 不管如何,这都太过危险了,要实行怎么样的计划,那是他的事情,但爱德华完全没有兴趣,被一个疯子拖进这种无聊的骚乱之中。 那么,就干掉他吧。 意念转动,银色的光芒如水般流转。 如果仔细观察,便会发现那银光其实是大片大片银色的光带构造出来,而这每一片光带,都是无数细微的丝线组成,每一根细丝都在牵引着周遭空间的能量,随着人类的目光转动,整个空间随之轰然震动! “你……” 空气凝聚的托马斯的形象崩散了,甚至无法发出完整的语声,而光线破碎的影像之处扭曲,仿佛一切传导的媒介都被撕裂一般。露出巨大的空洞! “我已经,抓到你了。” 爱德华的声音,如此说道。 爱德华坐在专属于他的高背椅上。 岩石构造的椅子上铺了一层暗红的动物皮,细密柔软,完美的贴合人类的身体,硝制的手法极为精细,除了颜色几乎让人无法想象,那曾经是一头凶暴的龙族的颈皮。十余枚散发着淡淡光晕的水晶,就环绕在这椅子的周遭,映照出其中缤纷流转的光影。 血与火。生与死。 战场的境况。 “轰!轰!” 闷雷一般的轰响在水晶震颤中传出,显得有些模糊,但那轰鸣实质上却震撼着整个城市的大地……高大的坚城矗立在地平线的边缘,就像匍匐着的巨大猛兽,而这孤独的巨兽此刻也在颤抖。又只能无奈地等待着,等待着自己在那些爆发在身体上的火焰之中分崩离析。 一道道艳红色的长长尾迹在空中划过。在砖石的墙体上产生的强烈爆炸。几乎将那房屋大小的岩石粉碎成为无数的碎屑!甚至不止如此,那猛烈的爆炸夹带起的熊熊的烈焰延烧出一片火海,石头在那种焦热之中竟然熔融成为半流体的浆液,慢慢地向下蠕动出深凹的痕迹。 夜空被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火球点亮了,碎石和人体猛的飞入空中,向突来的雷雨一样急速扩散。一连串的爆鸣声简直像是无止无歇一般。残肢在他们的头顶飞扬,血水淋漓的仿佛一场暴雨,垂死的咆哮声连成恐怖的吼叫,在黄昏刚刚过去的薄夜之中。连成一片的哀鸣,远比任何的鬼魂的哭号都要震慑人类的心灵,让他们失去了最后的勇气! 于是,逃跑,逃离,撤退……无数名义之下相同的作为正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上演,人类哀号着,奔忙着,寻找着哪怕最为微弱的一丝可能活下去的机会……城门洞开,数百,数千的铁骑开始奔行,涌出城门,涌向敌阵——但不是为了杀死那些敌人,只是为了保留最后的一点生命的火种。 然而灭亡,早已紧随在他们的身边,伸出无数的触须,从四面八方纠缠而来,堵死最后的一片空隙。 黑深沉的地平上,数量巨大的蒸汽坦克从地平上显出身体,排列成为一道长长的,简单的单层前锋,金属的黑色在暗淡的火焰之中反射出奇怪的光泽,一根根的炮管已经抬起,然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微弱的魔法的光弧强行驱散了马匹的恐惧,零散的战线开始向前奔腾。骑士们在战栗中咆哮,举起他们的武器,向着视野的尽头,那些钢铁间的缝隙冲锋! 然而骑兵,终究是骑兵。 在那些钢铁的巨兽面前,人类引以为傲的力量毫无意义……炮弹落下来了,烟火腾起来了,先是稀疏的三滴两点,然后马上便铸成了铺天盖地的死亡之潮……残片在青黑的铠甲上撞出血色的星火,在人体的血肉间拉出红黑的浆流!飞蝗一样无所不在的炮弹碎片兴奋的啸叫着,疯狂的撞击着阻挡它前进的一切障碍……钻入甲胄的缝隙,带走凄惨的闷哼,钉进眼窝,抢走光明;刺入手足,带去自由;撕开胸膛,剥离生命,扯碎**,将灵魂也粉碎无形…… 阴影笼罩了大地。 天空中的空气闪烁着,让一个又一个缓缓变大的影子在她的怀抱中出现……仿佛从天而降的乌云,向着地面压下来……它们的源头,是一条条仿佛巨鲸的飞空艇,臃肿的身体在空中不断的扩大,他们是青蓝色的,只有在靠近的时候才能用眼睛分辨出来。 钢铁在嘶吼,火炮在轰鸣,履带奔行,飞艇浮空,于是铠甲,城堡,投石车……这些无聊的旧时代的造物注定要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在那里腐朽成尘——新的时代已经在钟声中来到,而钟声,正是那一声声爆响汇聚而成! 这就是帝国的毁灭。 但是心灵术士的目光并没聚焦在任何的一块平面上,他只是微微阖起眼睛,伸出手抚摸着面前那一支银色的法杖。 那仿佛是一支带有枝叶花朵的树枝,只是散发着一种并不带有的生命的冷光色彩,可每一片枝叶却又拥有着栩栩如生的外观和精美细致的纹理,闪烁着乌黑光泽的精金。柔和光辉的秘银和别的多种不知名的,呈现出各种各的颜色的昂贵金属,以及钻石,锆石,猫眼石,珍珠——每一条镶嵌的叶片之上,几乎都可以看到各个种类绝不雷同的宝石,闪烁生辉,让整个的花枝都萦绕在一种无法形容的华丽光泽之中。 心灵术士的手掌拂过那银色的杖身,那里萦绕着奇异的闪烁……忽隐忽现的符文。楔形的,圆点堆积而成的,纤细的粗犷的线条的,甚至是立体构造的各种方块……他们繁星一般萦绕在那花枝的周围,若隐若现。螺旋回转,构成九条虚幻的旋臂。灿烂的像是一个变形的河系…… 但在这和谐的形状之上。也有着轻微的缺憾。 暗淡的焦痕,源自于晨曦之神的神力,撕裂一般的缺损,是正义之神的威力,污染了一片花枝的暗淡源自于黑暗女神,而那缠绕在符文上的细微网络。则是蛛后的力量造成的…… 最后,还有一道,在法杖的中心,那是最后弥合的缝隙。源于那个托马斯法师。 对了,托马斯……那个曾经策划了很多事情,试图让潘铎瑞恩完全出线的,那个狡猾的**师,击败了他,将所有的上古邪恶的力量收回到自己手中。这大概是在二年前……三年前,还是五年前的事情? 心灵术士感觉自己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与之后接连击败了几个神祇的挑衅并且压制住潘铎瑞恩的力量相比,与托马斯的战斗简直就像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就像建筑在沙滩上的城堡,只要被时间的海浪来回冲刷几次,便会分崩离析,湮灭无踪。 他站起身,来到窗边,让目光落在脚下。 ——那地面,仍旧凌驾于众生之上,被磅礴的魔力所驱动的大帝的一部分,就那样悬浮在空中,那是几乎覆盖了小半个天际的,雄伟的空中堡垒,遮蔽住群青天空上,绚烂的星光,只留给那座城市,最为深幽的黑暗的阴霾。 浮空城。 勃艮第已经成为了一座悬浮在空中的城市,层层叠叠的高楼带着刚硬的,超越时代的简约造型,古树在城市的一角营造出繁茂的花园,也将那些植物的触须送到全城每一个需要防卫的角落中,自然地景观融合而成的街道序一层层地拱卫着中央的奥术高塔,拱卫着他们的城主,整个主物质位面最为强大的存在的住所。 战争,就在浮空城之下进行,但这样的战争已经无法引发爱德华的关注,无论有多少死亡,破坏或者是胜利,都与他没有直接的联系。 即使那是他制造的武器,训练的士兵,赋予的力量……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他策划出的道路向前推进,坚定不移。 世俗的权威,是属于图米尼斯的斯特兰大帝的,这位年轻而野心宏大的国王对于自己的梦想一往无前,吞并国土,发动战争,将整个大陆收如自己的囊中,而这里已经是他梦想的一个终点, 心灵术士轻轻叹了一口气,银色的法杖上,细碎的花枝缠绕,宝石片的缀饰散发着褶褶光辉,那种银色的光泽似乎在周遭流转, 细微的声响,在身后传来,但他没有回头。 这里是他的空间,能够进入其中的,也只有被他允许的人才能进入。 “你在想些什么?” 女子来到他的身后,亲昵地在他的脸颊一吻,也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他:“帝国已经不可能再反抗了,并没有超出你的预计,” 虽然这改变不了最后的结局,但麻烦还是少一些的好。 “很遗憾,你知道我一向习惯速战速决。”反手揽住她的纤腰,在她的耳边轻吹气息:“有一种说法,所谓百里半九十,越是接近胜利,就越不能放松警惕,甚至加倍努力才是最好。” “但是……” “我知道,艾瑞埃尔又在向你鼓吹那些所谓的善良和正义,但即使是他也清楚这座魔都的士兵与那位魔鬼之王的关系,对于他们的怜悯只是在温暖一条冻僵的蛇类,最终只会让你尝到最终的苦果,你的神祇都已经宣布不再参与到这个位面的战争里,如今你又何必……” 他环住女主的纤腰,向着房间内走去,声音和光影便在他身后熄灭,不再关注那场惨烈的战争, “跟丽莎或者达赫妮她们一样,去哪里玩玩,散散心吧,这个大陆已经在和平之中,从今以后,不会再有大的战争,也不会再有国家之间的摩擦,所有人都可以将精力投放到对于世界的探求之中,旧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所要追求的,应该是新的时代,将这个多元宇宙,掌控在人类手中。” ------------------------------------------------------------------------------ 第七百二十二章潘铎瑞恩的念渣 眼前的战斗微不足道,帝国最后的反抗会随着王都的陷落宣告终结,而整个大陆都会被统一,反抗被清除,人民被聚拢。宽广的中央山脉已经无法阻止土元素生物的侵蚀,一条横亘整个山脉的铁路隧道会洞穿那个曾经的无人触碰之地,而当整个位面攏取在掌控之中,或者自己就应该离开,在更多的位面游玩一番,最终去寻找那无穷无尽的多元宇宙的奥秘…… 那将是这个位面的未来,已经注定的,一切如此清晰,完善……但也同样毫无新意。 所以很少的时候……诸如此刻,他也会陷入莫名的困扰。 显赫的权势,无穷的力量,这些是他曾经想要得到的。 在那些曾经渺小的时候,在那些面对无奈的时候……当这一切终于完成,所有的事物随心所欲,那种游戏进入了奖励时间的兴奋便会冷却成为无聊,然后慢慢侵扰上玩家自己。 那么,你……要摧毁它吗? 心底里,微不足道的一丝**慢慢升起,让人类陷入长久的沉默。 直到门扉开启的细微的声响在身后传来。 他没有回头——在他的空间里,是谁,能够做些什么,都已经近乎预定……尤其是这个时候,这场可能是最终的战争之中,大部分人都已经选择了离开这个观察的位置——或者参与,或者远离。 “在担心什么吗?”走进房间的女子来到他的身后,亲昵地在他的脸颊一吻,也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他:“帝国已经不可能再反抗了,并没有超出你的预计。在这之前,它们残存的贵族已经站在了图米尼斯一方,战争已经结束了。” “但你的选择还是出乎了我的一点儿预料。我还以为你至少会参与到战争中,尽量挽救一下那些比较无辜的人呢。”看着女子清澈蔚蓝的眸子,爱德华轻轻一笑。 “是啊,我本来希望你再给他们一点儿时间的。至少可以让他们考虑清楚。” “很遗憾,你知道我一向习惯速战速决。”反手揽住她的纤腰,在她的耳边轻吹气息,看着那精致的皮肤慢慢染上一层细腻的红霞:“有一种说法,所谓百里半九十,越是接近胜利,就越不能放松警惕。甚至加倍努力才是最好。” “但是……” “我知道,艾瑞埃尔又在向你鼓吹那些所谓的善良和正义,但即使是她也清楚这是必然的……这些最后的牺牲不可避免,即使我们将过程拖延上三五百年,也只会在这时间里增加更多无辜的牺牲者而已。” 艾莲娜沉默着。 她知道那是正确的。她知道这座魔都的士兵与那位魔鬼之王的关系,对于他们的怜悯只是在温暖一条冻僵的蛇类。最终只会让你尝到最终的苦果。如今,天界的众神都已经宣布不再参与到这个位面的战争之中,所有的坚持,都已经毫无意义。 她只是被自己心中,那小小的不安所驱动,甚至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不安究竟是源自什么。 “那是他们的事情,我把选择权留给他们,所以,只要看着时间的脚步最终会走向何处就好。”爱德华喝下杯中的没救。环住女子的纤腰,向着房间内走去,声音和光影便在他身后熄灭,只留下暗弱的光晕。 “跟丽莎或者达赫妮她们一样,去哪里玩玩,散散心吧,这个大陆已经在和平之中,从今以后,不会再有大的战争,也不会再有国家之间的摩擦,所有人都可以将精力投放到对于世界的探求之中,旧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所要追求的,应该是新的时代,将这个多元宇宙,掌控在人类手中……” 低沉的声音在小小的房间中响起,却仿佛回荡出无尽的余韵,传进整个的空间。 这不是梦想,而是现实。 女子沉默着。 已经在那些国土实施的制度,繁荣的城邦,丰沛的收益,营造出前所未见的国度—— 一个幸福繁荣的国度,将所有人都包含其中,不敢保证公平会均匀的挥洒在地面的每个地方,但至少能够保证他们的基本权利,凭借劳动他们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每个人用他的力量活下去,可以尽力的改造丰满自己的生活,选择在他们自己的手上,而不是那些所谓的贵族领主,国王皇帝,甚至神祇。 那不是最为完美的乐土,然而却几乎已经与天界类似。 那么,还有什么需要被坚持的? “你赢了……”女子抬起目光,蔚蓝如水的眸子已经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明光,虽然声音已经成为不同的冷漠和空灵,但短短的词汇让她咬住嘴唇,仿佛被抽取了全身的力量。 “战争之中,永远没有正义,或者说,人人皆是正义。才会让战争延续。不过,现在分辨输赢还为时尚早,几百年之后,这个制度或者就会因为生产力的极度发展而不合时宜,当一些东西最终站在这个世界的对立面上,那么不论如何。它都会历史的车轮碾压,送进古旧的尘埃里。不论是皇帝,制度,神祇……又或者,是我。” 那么,你是否要毁灭它呢? 人类轻轻一笑,但其中并没有多少嘲讽的意味:“哈……我们难得见面,就一定要讨论这样深奥的问题?” “那是因为,你已经有那样的力量……”女子抬起头,想要分辨什么,但却注意到不知何时,那个人已经拉近了和她的距离,那双深邃的银色眸子似笑非笑,但其中的某些东西,却让她感觉自己正在变得灼热,心脏跳动的越来越急。 然后,柔软和少许凉意,出其不意的在唇瓣上绽开。那种轻柔的感觉,却像是一团火焰般燃烧了她的身体。 “你……你在干什么!”她质问道,可是那声音却已柔弱得连自己也无法听清。 柔软的手掌慢慢解开衣装。探进其中,温柔的碰触,探寻着每一寸的密地……不知何时,她的手臂已经环上了那个人的身体,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的密不可分,似乎能够听到对方的心跳声,正在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自己…… “如此,就让一切这样结束吧……” 爱德华轻声开口道。 这声音是如此之轻,但当语音落下,周遭的一切。却随之颤抖,将无数密布的痕迹,遍布在整个世界里! 一切都在崩塌。 景象如破碎的水晶,分裂成扭曲怪异的痕迹,最终无声的爆裂里。闪烁的光芒雨点般纷落,露出其后。被掩盖的真实。 久违的光芒刺进眼底一般的疼痛。让心灵术士轻哼一声!后退一步,他伸手按住额头,只感觉一种火烧一般的感受由内而外地从脑子里升起,化为一阵一阵的抽搐般的巨痛,精神力有如一锅沸水,不住地翻滚着…… 那是自发的躁动。就仿佛是将水压缩到极限之后引发的反弹爆发,撕扯着每一寸的意识,让他听到自己沉重嘶哑,如风箱拉扯一般的呼吸。 神能刹那间向外迸发。环绕住周遭的所有空间,磅礴的力量顿时排斥开层层的魔力,可怕的爆鸣冲击着耳膜,反倒让脑海中那种抽痛被减轻了几分,总算是能够勉强地在手掌的阴影中探出自己的视线。 眯起眼睛,扫视着周遭那个空旷的空间,爱德华花费了一段时间,才终于将精神上可怕的躁动重新平复。 一切的一切,都如同过眼的烟云,掌控力量,击败诸神,统一大陆,是一个梦,一个真实到与现实完全分不清楚的梦。 漫长梦境给她带来的错乱和荒谬感逐渐消退,十年的时间也就此熔炼成为一段短暂的记录,光怪陆离的细节成为赘述,感情和计划则因此干枯,纷乱的精神让所有的东西都如走马灯一般的在眼前旋转,余下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需要很大的精神力才能让自己不至于重新迷失在那段纷繁的感知中。 从模糊到清晰,那个‘记忆中’的房间又重新回到眼前,努力摇了摇头,爱德华终于可以分辨眼前那个巨大繁琐的封印法阵,原本握在手中的水晶残片已经彻底散碎成粉,在面前纷纷扬扬的落成了一小堆闪亮的灰烬。 “居然……挣脱了吗?不愧是我选中的,或者,在我选中的存在之中,似乎也是个足够特别的存在,很好,非常好。” 一个声音,如此说道。 那声音冷漠平缓得接近于金属的摩擦,却又带着奇妙的颤抖,仿佛经过了几张,十几张甚至几十张口的重复所融合的结果,让爱德华抬起视线,但目光所及之处,只有空洞的房间而已。 “有什么值得惊讶吗?本来就不是怎么高明的伎俩,只是因为很生动,所以就顺着你的意思稍微玩了一下而已。可惜这个结局真的不怎么吸引人啊……这就是上古邪物的力量?令人失望。”放下按住额头的手,爱德华的双眼已经完全化作了纯粹的银色,那种浓郁的辉光照亮了兜帽的阴影,让他苍白的面颊,也染上了如金属一般的冰冷。 “有意思的小东西,有一些可以跟我对话的资格。”那声音似乎是在笑:“不过,我也确实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 “什么地方?太多了……我的发明,我的记忆,加上一点儿改变,这样几乎是单纯的混合能骗过谁?对于编造故事,你还差得远了。”爱德华冷笑道:“玩弄这种无聊的幻觉很有趣吗?吃泡菜的都比你编出来的剧情要要好得多了。” 心灵术士的精神凝聚,将适当的轻蔑表现在脸上——这一番话,当然不过是为了迷惑敌人而说的,违心的谎言罢了。如果刚刚的境况重演一次,爱德华认为自己能够自行从中挣脱的几率,恐怕不过五成。 越是精巧的结构,就越不容易承受强大的压力,对于爱德华而言,眼前这种陷阱再一次起效的可能性几近于无。 这样安慰的想法,并不能让自己的精神安定多少……丝丝缕缕的寒意在心中缠绕着心头。爱德华发现自己还是如此失却信心——作为一个心灵术士,他还没有哪一次如现在这样,真正被敌人完全操控了自己的精神。 这当然不只是‘无聊的幻觉’,而是直达灵魂的控制,能够让人在不言不动的状况之下,将不过短短数个沙漏刻度的时间延伸成为接近十年的时光,而不会引起丝毫的怀疑,那不只是操作了五感就能完成的……那意味着从记忆,到判断,灵魂的一切。在刚刚经过的时间里,都已经掌控在了对方的手里。 这场幻觉是如此的完美,每一个存在都被塑造的栩栩如生,没有丝毫破绽,更别说发觉这不过是一个梦境。 幸好。完美的东西,是很难存在于这个世界的。 正因为这一切太完美了。所以才让爱德华察觉到了其中的问题——作为一个灵魂的旅者。爱德华并不怀疑,用科技混合魔法会制造出一支完美的军队,但是对于现实而言,所谓的无敌也不过就是相对的而已,任何‘无敌’最终都会被找到破绽,更何况坦克飞艇一类的玩意儿。本就没有比魔法高深到哪里去,只要是个法师就能找到他们的一堆问题。在进攻的过程中,帝国人真的就无法想出对抗的手段? 正是这点点滴滴聚集起来的怀疑,让爱德华终于惊醒。 “真是麻烦啊。有的时候,有着太大的力量差距,似乎也并不是一件好事……让一个人去理解猫狗之类的生物的想法就已经艰难异常,谁还会特意去研究他们的生命是不是喜欢这世界,喜欢这个故事呢?” 那重叠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仿佛无谓的叹息。 却将爱德华的精神绷紧。 力量相差的太多了。 营造一个精神的世界,侵蚀对方的灵魂……如果是现在的心灵术士,或者同样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那需要的是全神贯注的操控,神力的辅助,还有一个合适的目标——足够松懈的灵魂,精神上也不可能太过坚韧,而且即使如此,他也不认为自己可以在读取对手的记忆的同时,即刻编造合适的记忆。 对方究竟拥有何等恐怖的力量? “啊……” 女子轻轻的惊呼声从身侧传来,其中些微的惶恐让爱德华心跳不由又漏了一拍。 那是艾瑞埃尔的声音……但是爱德华却还是头一次感受到,那个天界生物陷入到如此的混乱之中——精神的触须微微弹动,爱德华已经‘看’到她精神的壁垒上无数的裂痕。 “镇静一点。” 周遭的神能不动声色地卷动了一下,将炽天神侍包裹其中,爱德华悄然送去一道精神的抚慰。然后便得到艾瑞埃尔夹带着惊惶的回应。 “潘铎瑞恩!他……潘铎瑞恩……的念渣。” 炽天神侍的精神,似乎同样刚刚从一个长长的梦境之中惊醒,被混乱的记忆和感情所冲击,但她却没有爱德华这样快的整顿自己的精神,似乎在那梦境中受到了很大的创伤。 念渣吗?原来如此。 爱德华点头。 “不错,一个念渣在这个世界里,仍旧算是强大的异怪,不过说是什么想要随意处置我,哼哼,如果那么容易,我还能够站在这里跟你对话?难道你对于自己的复活已经没有半点兴趣?或者说托马斯给你做出的准备是如此的充分,已经可以让你脱离我这里的部分封印,而直接复活了?” 你如果真的如你自己表现出来那样强悍,我想可能也就没有在这里跟我对话的兴趣了吧?毕竟你很清楚我的存在,应该会对于你造成多么巨大的威胁才是。 爱德华的眉头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可即使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念渣,拥有的力量也不是凡俗可以抗衡的。潘铎瑞恩本就是个的使用者,而他的力量,却绝不是一个心灵术士能够轻易抗衡的……毕竟心灵异能这种力量的核心,是显能者自身的精神强弱,但爱德华这个凡人就算经过多少强化,也不可能与一个占据了某一个位面并且可以进击另外位面的精神体存在,来比较精神力量的强弱高低。 “嗯,确实,我似乎低估了你的力量。不过没有关系,机会还有很多。” “如果有的话,我认为以你的个性,你早就已经开始尝试,而不是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了吧?” “你又怎么确定,你自己真的已经从幻觉之中逃出来了呢,你要怎么确定,自己不是又陷入了一轮新的幻觉里面?” “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去营造那样的结构,你早就已经直接接管了我的灵魂了。” 实际上,爱德华的脑海里也同样划过了这个问题,三重梦境,**海滩,无数的成例早就已经在他的记忆中演化出了无数可供猜疑的想象,不过思维流转之间,他却能够感受到自己精神之中的那种笃定,或者说,是某些人脑中的思维,让他平复下来,并找到了自信的。 第七百二十三章重铸的浮空城,爱德华之城 改好了 —— 那是什么? 似乎是以整个浮空城为构架制造出的某种大型的法阵,而其核心,就在这里——整个房间都是这法阵脉络的心点。而在这一刻,这法阵正在被激活,于是能量便被源源不断地从周遭向着自己涌来! 浓密的晦暗沿着缠绕身体的红芒冲上,刹那间已经笼罩了爱德华的身周,那黑色的浓雾仿佛拥有着生命一般覆盖他的身体,如无数芒虫向内部钻动!冰冷的刺痛笼罩全身,爱德华刹那间几乎便失去了一切的感觉。 只有疼痛 灵魂仿佛被撕裂成为无数的碎片,每一片都在被炼狱的火焰所焚烧,所有的一切都在崩毁、粉碎。意识被分成了无数个碎片而组成尖叫的洪流,似乎每一个飞舞的粒子都在独立思考,好像只是一瞬,又好像无穷无尽,而自己只能永远飘泊在这不知是精神还是现实的界域中…… 然而,爱德华依旧是清醒的。 可怕的刺痛随着暗红色的妖异雷电传递全身,让他几乎无法感知到动作的反馈,唯一可以庆幸的,就只有视觉仍然可以运作——爱德华睁大了眼睛,似乎面前那越发明亮的银光也不会让他感到刺目,而瞳孔之中,正映照出那越来越浓烈的银色。 那名明亮的银色,让爱德华本能地收敛起对于精神的掌控,在无尽的痛苦之中将自己的意志收束集中,千百万片的精神聚合成为一点,将周遭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感知里…… “爱德华!” 艾瑞埃尔高声喊道,只是在周遭轰鸣的能量爆响中,这声音有些微不足道。 炽天神侍手中的长剑舞动,刹那间已经划出十余道光轮。无数纤细的红线在剑刃上崩散飞舞,一道无形震波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出去,在空中构造出金色的层层环纹,将爱德华,以及那位女法师一起保护起来,然而那些暗红的线条却无所不至,锋锐难当,金色的盾网仅仅支撑了几个呼吸,就已经被一道掉红线刺穿!黑色的火焰随即燃烧。波及到的地方,金色的护壁仿佛黄油一般融化了! 空间中,却又有更多的能量从虚空中溢出! 周遭的一切都在崩溃。 时空的通道翻滚着关闭,但构造起房间地面的巨大的岩石却正在从地面升起,随即便扭曲拉长。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巨手给生生撕成无数碎片!隆隆的轰鸣伴随细小的石块漫天飞舞,而人的身体也在空中慢慢浮空。仿佛物理存在的现实。已经在那魔力的线条作用下形成模糊一团,但是又保持着奇妙的秩序。 这一切的能量,都在集中。 向着那个人类集中。 鲜红的线条,黑色的浓雾,流过爱德华的身体,而他的面前。那支法杖正在凝立空中,源源不绝地吸收着黑红色的电光浓雾!银光流转之间,竟然变得越来越耀眼,越来越凝实。 浓郁的仿佛实质的黑暗沿着红线来来。翻涌着冲向那明亮的颜色,誓要将之污染吞噬!但那银色竟然仿佛通透的水晶一般通透,吸纳,不,是在聚合着所有的黑雾,水银一般的流体慢慢凝聚,细碎的,无数的金光银光与电光闪烁的符文组成的斑块,在银色的周遭,构造出繁复的符文! 流光旋转扭曲,其中细微的部分仿如旋转星河,随即爆发出一圈明暗不定的银色光泽……奇异充沛地能量沿着空中无数红线反冲!刹那间将之变成纯粹的银色! 周遭的能量终于趋向了平静, 但这不过是饮鸩止渴。 那样可怕的力量,正在被王权所吸纳——但这对于爱德华而言,并不是最佳的选择——他能够感受到,那件奇物正在疯狂地吸纳着那些流窜的能量,放量饕餮,尽情欢呼!那些银色的光泽正在一点点的集聚,王权原本断裂的杖身正在延展生长,一片片瑰丽如宝石花瓣的符文也在慢慢补充……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它就可以恢复真正的形态。 然后会如何? 大概就是解开封印,放出那个上古邪物的本体吧?可想而知的,那就是潘铎瑞恩念渣所使用的伎俩! “大意了啊……” 思维中一瞬间闪过这些前因后果,爱德华的意识被悔意充填…… 恢复自身,那是潘铎瑞恩唯一的目的,这一点自己不是早就清楚地知道吗?但还是因为‘王权还在自己手上’,而产生的这种虚假的安全感给蒙骗而出现了思维的漏洞。 上古邪物的想法,与人类有着一些决定的差异,就是不知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但现在追究那些已经毫无意义了,依照现在的速度,王权想要补充完整,大约也就需要四五个沙漏的刻度! 而身体,却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视野中的光芒打断了爱德华的思虑,因为在这一刹,神能的光泽在身周环绕成金色的力场——艾瑞埃尔六翼分展,金色的光羽如刀般掠过那些能量,互相碰撞时带起如同强酸遇碱一般的剧烈反应! 仿佛自然地火焰一样在噼啪燃烧,唯有无数能量漩涡在其中撞击、融合、分裂,它们旋即扩张,崩裂,组成一团团被束缚着的飓风!能量在瞬间归于平衡,但那银色仍旧在不断的延伸! 但这毫无意义。 能量的源流相差太大了。炽天神侍虽然拥有着强大的能量,但整个浮空城之中的能量法阵,一切可能已经不再是她能够控制的了……必须赶快逃走,否则即使是艾瑞埃尔,也会被这巨大的能量碾碎! 爱德华的胸口挣扎一般的起伏,试图吸进一口气来喊出这个事实……可惜,那可怕的力量荆刺一般刺进他的每一根神经,别说是喊话,就连以心灵之力感应对方都做不到! 实际上。即使是喊出来,也毫无意义, 因为艾瑞埃尔非常清楚,那磅礴的能量如果被吸收殆尽,将会发生些什么——王权的力量,至少可以被补充到全盛时期的八成,就算是封印仍旧可以勉强维持,不让念渣溢出到这个宇宙里,作为载体的爱德华,也不见得能够抵挡住那个上古邪恶对于他灵魂的强大操控! 隆隆地巨响从地底最深处由远及近地传了上来。就像是地底火山喷发的前兆。 银色的能量横扫一切。 能量纯化…… 朦胧之间。爱德华仿佛能够看到那银色能量正在向外渗透,耀目的光华透过周遭的一切,几乎是一瞬间,那光芒便透过了房间的核心,层层传递周遭的每一枚符文。每一道魔法的网络!原本深幽的地面变成了半透明的晶状发光体。将周遭空间的一切显露出来。 机会! 精神聚合之间,刺耳地声浪一波高过一波。遥远的地表之下。那能量产生的源头,悄然被变化,于是刹那间,能量的乱流聚拢,无数散碎的石块在这宏大的力量中粉碎,无声地分解成为细小的。仿佛流体的粒子。环绕着法阵,如几条大蛇一样散开,风暴一般的旋转,再从中吐出娟娟的溪流! 于是。在千百年岁月中岩石正在一层层的合拢弭平,甚至变成如镜面一般的光滑,刹那之间,空间就在一环环的扩展,重新构造成为崭新的形状。 构造成那座曾经的,属于魔法时代的浮空城。 …… “我的天,这是什么啊,那么大的能量都能够重新造一座城出来了吧?他是想要把阿郎巴特拉山脉给掀飞吗?” 丽莎?丽诺比丽尖叫了一声,猛地挺直了正在祈祷的身体,她瞪大的眼睛里,黑色的阴影闪动着,映照出千万里之外,那座正在摇动的山脉,那正在从千百年沉寂的岩层之中悬浮而起的,遮掩了夜色的巨大城市…… “这个爱德华啊,他怎么就不能安静一点儿呢?连我们都能感受到这么大的动静,难道他以为那些神祇感受不到?真是的……我说烂香瓜,你感觉到了什么了?” 良久之后,那一抹阴影才终于在半精灵的眼中散去,她摇了摇头,像是瘫软一样坐回原地。将目光转向身侧不远,与她一起跪在那张大床上的卓尔女祭司。 “和你一样,大面积的魔网震荡,应该是某种大型法阵造成的,大概是一处古代魔法王国的遗迹,嗯,他大概是将一座浮空城给修复了吧?”达赫妮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向后靠在厚厚的驼绒垫子上:“对于地表的地理我不怎么熟悉,所以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个阿郎巴特拉山脉在哪儿,不过他的位置是在魔力震动爆发的中心上,至今还没有减弱的话,那么就是他主动引发的了。他……好像是发动了一个非常强大的变化系法术,” “太危险了,唉,蓓尔莱娜陛下说过,爱德华现在拥有的那种力量,是跟诸神为敌的啊……” 向那个遥远的方向上看了几眼,半精灵颓然叹息:“虽然那些神是不会亲自下来的,可是各地的神殿肯定是不会安生,说不定早就蠢蠢欲动了,唉,那个潘铎瑞恩可是个跟诸神为敌的大怪物,蓓尔莱娜陛下虽然不说,但我知道,这一次,爱德华可真是碰上了大麻烦了。” “哦。” “虽然柯瑞隆现在不会轻举妄动,不过提尔可就不一定了,还有塔罗斯,还有坦帕斯……这些家伙们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比兰森德尔好对付啊……而且现在,那些晨曦的狗腿们也没有净尽全力,蓓尔莱娜陛下告诉我,爱德华已经毁掉了这些家伙们降临用的人手,不过如果他们不计后果的话,其实想要降下一些天界生物来,还是挺简单的,不过就是跟那些下层界的恶魔一样耗费祭品的生命而已。” “哦……” “如果现在我们开辟一个半位面,让爱德华进去躲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来得及……” “哦……” “哦!哦!哦你个烂香瓜啊!” 卓尔敷衍的回答让半精灵小姐瞬间火冒三丈,随手从身边扯过一个软垫扔过去,她狠狠地咒骂道:“你是死了吗?之前跟爱德华在床上的时候那鬼吼鬼叫的力气呢?还是说你那点可怜的脑浆,终于已经被你那两块烂肉给吸收干净啦?” “就算是不用脑子。我也不会去担心根本就没有意义的事情,小丫头。” 随手接住那个枕头塞在身后,卓尔女祭司舒舒服服地向后靠了靠,高耸丰满的胸膛挑衅似颤出一波浪潮,混不在意半精灵小姐的目光是不是快要冒出火来: “现在他的力量早就比我们强得太多,就算是他真的碰上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你难道就能帮他解决?蓓尔莱娜陛下虽然对你非常宠溺,不过也不可能三番五次的出来帮助你吧?尤其是,可能碰上” “所以我才来跟你商量啊!该死的!” 盯着卓尔纤薄服饰下饱满的曲线,小丫头狠狠地磨着牙齿。仿佛准备从她丰腴的身体上咬下一块肉来,但转头四顾,她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适合的东西来教训那个宿敌:“不然难道我们就这样在一旁看着那些家伙们找爱德华的麻烦?” “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还是那句话,现在的爱德华所处的领域,已经不是你我可以随便插手的了。除非是蓓尔莱娜陛下,或者罗丝陛下有意。否则我们也只能安静的在一旁看着而已。” “你这烂香瓜真没用!” 狠狠地咒骂道。小丫头跳下床,开始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绕着圈子。“该死!该死的……这个混蛋臭蛋坏蛋……”虽然实际上她自己也很清楚,埋怨,诅咒都是毫无价值的……可现在她能够做到的其实也就只有这样的咒骂而已,不过心中那种不甘就像是一股火焰一样灼烧着她。 那么要不要…… “喂!小女孩儿。” “什么?” “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你这样私自行动。是不会让蓓尔莱娜陛下满意的,失却了神之恩宠的结果,可是很危险的。” “什什……什么?你知道我要去干……不是……你在说什么胡话啊!” 大吃一惊之后,那张小脸上故作凶狠的稚嫩伪装。让达赫妮不禁微微摇头。 作为一个黑暗精灵,她早已习惯了任由那些傻瓜们鲁莽行事,只要这种做法不会危及到她本人,就是一种令人愉悦的戏码……但是此刻对于这个讨厌的半精灵女孩儿,她却忍不住想要给对方一点儿建议——那是种颇为奇怪的感觉,好像给她一个详细的解说,是一件应该应分的事情…… “蓓尔莱娜陛下确实同样看重爱德华,不过,与你不同,牠……牠看重的,应该是爱德华的作用。” 摇了摇头,达赫妮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轻声开口道:“诸神,和我们对于凡人的看法,永远是不会一样的,只有有作用的存在,才能获得牠们的恩宠。比如你和我,都肩负着给陛下们增加信徒的作用,所以我们才会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别忘了这力量来自于谁。” 半精灵小姐不自觉的想要点头。 “那又怎么样?”她咬住嘴唇:“陛下她想要的,也不过就是神力吗?哼,那些神祇的爪牙们不是也同样拥有神力吗,我们只要将那些神力给抢来不就好了?虽然不可能太多,不过也确实是神力呢……” “随意掠夺那些啥呢里只会让诸神将目标集中在罗丝陛下,还有蓓尔莱娜陛下身上!你以为这能够讨得神的欢心?你是不是已经傻了?” 达赫妮冷哼了一声: “蓓尔莱娜陛下现在已经在罗丝陛下那里得到了她想要的,她不可能再全力以赴的支持爱德华的行动,因为那只会将她也推倒诸神的对立面上,你觉得她有兴趣跟几个力量强大的神接下仇怨吗?” “错了哦,烂香瓜,实际上不管是蓓尔莱娜陛下,或者蛛后陛下,需要的都只是神界的混乱而已吧?,而爱德华就是他们选定的用来作这些的人,如果他那么快就死了,那么两位陛下才真是没有了再插手这场战争的兴趣了呢。” “还不是都一样?” “不,还是有办法的!”丽莎忽然抬起头:“烂香瓜,帮我一个忙。” “我干嘛要帮你?而且潘铎瑞恩的邪符力量已经这么大了,你以为你能到哪里去?” “主物质位面当然是不行,不过,还是有办法的。”小丫头轻轻咬住嘴唇:“如果是下层界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吧?传送门我来开,至于说代价,我以后改叫你的名字?” “……去死!” “好吧,我叫你名字的时候,加上大人。” “滚开!” “……也不管你和爱德华的事情啦,你随便什么时候,愿意跟他干什么都行!” “你到底要干什么?” “哼哼,事先说好,这一次可是很麻烦的事情哦?你如果没有胆量,那么也可以呆在主物质位面帮我打打掩护,不过我可是不会付给你什么的。”丽莎轻轻笑着,念诵出一串低沉轻快地神文,挥手之间,在空间里拉开殷红的光芒。 第七百二十四章解惑 于是,在千百年岁月中岩石正在一层层的合拢弭平,甚至变成如镜面一般的光滑,刹那之间,空间就在一环环的扩展,重新构造成为崭新的形状。 构造成那座曾经的,属于魔法时代的浮空城。 …… “我的天,这是什么啊,那么大的能量都能够重新造一座城出来了吧?他是想要把阿郎巴特拉山脉给掀飞吗?” 丽莎?丽诺比丽尖叫了一声,猛地挺直了正在祈祷的身体,她瞪大的眼睛里,黑色的阴影闪动着,映照出千万里之外,那座正在摇动的山脉,那正在从千百年沉寂的岩层之中悬浮而起的,遮掩了夜色的巨大城市…… “这个爱德华啊,他怎么就不能安静一点儿呢?连我们都能感受到这么大的动静,难道他以为那些神祇感受不到?真是的……我说烂香瓜,你感觉到了什么了?” 良久之后,那一抹阴影才终于在半精灵的眼中散去,她摇了摇头,像是瘫软一样坐回原地。将目光转向身侧不远,与她一起跪在那张大床上的卓尔女祭司。 “和你一样,大面积的魔网震荡,应该是某种大型法阵造成的,大概是一处古代魔法王国的遗迹,嗯,他大概是将一座浮空城给修复了吧?”达赫妮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向后靠在厚厚的驼绒垫子上:“对于地表的地理我不怎么熟悉,所以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个阿郎巴特拉山脉在哪儿,不过他的位置是在魔力震动爆发的中心上,至今还没有减弱的话,那么就是他主动引发的了。他……好像是发动了一个非常强大的变化系法术,” “太危险了。唉,蓓尔莱娜陛下说过,爱德华现在拥有的那种力量,是跟诸神为敌的啊……” 向那个遥远的方向上看了几眼,半精灵颓然叹息:“虽然那些神是不会亲自下来的,可是各地的神殿肯定是不会安生,说不定早就蠢蠢欲动了,唉,那个潘铎瑞恩可是个跟诸神为敌的大怪物,蓓尔莱娜陛下虽然不说。但我知道,这一次,爱德华可真是碰上了大麻烦了。” “哦。” “虽然柯瑞隆现在不会轻举妄动,不过提尔可就不一定了,还有塔罗斯。还有坦帕斯……这些家伙们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比兰森德尔好对付啊……而且现在。那些晨曦的狗腿们也没有净尽全力。蓓尔莱娜陛下告诉我,爱德华已经毁掉了这些家伙们降临用的人手,不过如果他们不计后果的话,其实想要降下一些天界生物来,还是挺简单的,不过就是跟那些下层界的恶魔一样耗费祭品的生命而已。” “哦……” “如果现在我们开辟一个半位面。让爱德华进去躲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来得及……” “哦……” “哦!哦!哦你个烂香瓜啊!” 卓尔敷衍的回答让半精灵小姐瞬间火冒三丈,随手从身边扯过一个软垫扔过去,她狠狠地咒骂道:“你是死了吗?之前跟爱德华在床上的时候那鬼吼鬼叫的力气呢?还是说你那点可怜的脑浆。终于已经被你那两块烂肉给吸收干净啦?” “就算是不用脑子,我也不会去担心根本就没有意义的事情,小丫头。” 随手接住那个枕头塞在身后,卓尔女祭司舒舒服服地向后靠了靠,高耸丰满的胸膛挑衅似颤出一波浪潮,混不在意半精灵小姐的目光是不是快要冒出火来: “现在他的力量早就比我们强得太多,就算是他真的碰上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你难道就能帮他解决?蓓尔莱娜陛下虽然对你非常宠溺,不过也不可能三番五次的出来帮助你吧?尤其是,可能碰上” “所以我才来跟你商量啊!该死的!” 盯着卓尔纤薄服饰下饱满的曲线,小丫头狠狠地磨着牙齿,仿佛准备从她丰腴的身体上咬下一块肉来,但转头四顾,她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适合的东西来教训那个宿敌:“不然难道我们就这样在一旁看着那些家伙们找爱德华的麻烦?” “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还是那句话,现在的爱德华所处的领域,已经不是你我可以随便插手的了,除非是蓓尔莱娜陛下,或者罗丝陛下有意,否则我们也只能安静的在一旁看着而已。” “你这烂香瓜真没用!” 狠狠地咒骂道,小丫头跳下床,开始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绕着圈子。“该死!该死的……这个混蛋臭蛋坏蛋……”虽然实际上她自己也很清楚,埋怨,诅咒都是毫无价值的……可现在她能够做到的其实也就只有这样的咒骂而已,不过心中那种不甘就像是一股火焰一样灼烧着她。 那么要不要…… “喂!小女孩儿。” “什么?” “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你这样私自行动,是不会让蓓尔莱娜陛下满意的,失却了神之恩宠的结果,可是很危险的。” “什什……什么?你知道我要去干……不是……你在说什么胡话啊!” 大吃一惊之后,那张小脸上故作凶狠的稚嫩伪装,让达赫妮不禁微微摇头。 作为一个黑暗精灵,她早已习惯了任由那些傻瓜们鲁莽行事,只要这种做法不会危及到她本人,就是一种令人愉悦的戏码……但是此刻对于这个讨厌的半精灵女孩儿,她却忍不住想要给对方一点儿建议——那是种颇为奇怪的感觉,好像给她一个详细的解说,是一件应该应分的事情…… “蓓尔莱娜陛下确实同样看重爱德华,不过,与你不同,牠……牠看重的,应该是爱德华的作用。” 摇了摇头,达赫妮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轻声开口道:“诸神,和我们对于凡人的看法,永远是不会一样的。只有有作用的存在,才能获得牠们的恩宠。比如你和我,都肩负着给陛下们增加信徒的作用,所以我们才会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别忘了这力量来自于谁。” 半精灵小姐不自觉的想要点头。 “那又怎么样?”她咬住嘴唇:“陛下她想要的,也不过就是神力吗?哼,那些神祇的爪牙们不是也同样拥有神力吗,我们只要将那些神力给抢来不就好了?虽然不可能太多,不过也确实是神力呢……” “随意掠夺那些啥呢里只会让诸神将目标集中在罗丝陛下,还有蓓尔莱娜陛下身上!你以为这能够讨得神的欢心?你是不是已经傻了?” 达赫妮冷哼了一声: “蓓尔莱娜陛下现在已经在罗丝陛下那里得到了她想要的,她不可能再全力以赴的支持爱德华的行动。因为那只会将她也推倒诸神的对立面上,你觉得她有兴趣跟几个力量强大的神接下仇怨吗?” “错了哦,烂香瓜,实际上不管是蓓尔莱娜陛下,或者蛛后陛下。需要的都只是神界的混乱而已吧?,而爱德华就是他们选定的用来作这些的人。如果他那么快就死了。那么两位陛下才真是没有了再插手这场战争的兴趣了呢。” “还不是都一样?” “不,还是有办法的!”丽莎忽然抬起头:“烂香瓜,帮我一个忙。” “我干嘛要帮你?而且潘铎瑞恩的邪符力量已经这么大了,你以为你能到哪里去?” “主物质位面当然是不行,不过,还是有办法的。”小丫头轻轻咬住嘴唇:“如果是下层界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吧?传送门我来开,至于说代价,我以后改叫你的名字?” “……去死!” “好吧,我叫你名字的时候。加上大人。” “滚开!” “……也不管你和爱德华的事情啦,你随便什么时候,愿意跟他干什么都行!” “你到底要干什么?” “哼哼,事先说好,这一次可是很麻烦的事情哦?你如果没有胆量,那么也可以呆在主物质位面帮我打打掩护,不过我可是不会付给你什么的。”丽莎轻轻笑着,念诵出一串低沉轻快地神文,挥手之间,在空间里拉开殷红的光芒。 夜幕已深。 卢浮堡中依旧灯火通明。 皇家晚宴从来都是丰富愉快的代名词,即使是在目前的境况之下仍旧如此,一群贵族老爷谈论着白日狩猎的惊现场面,一群贵妇们则很适时地发出赞叹和讶异声,权臣们在台面下的角逐里斗得你死我活,可是在宴会上,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彬彬有礼,把酒言欢,互相吹捧,相互之间的关系简直比亲兄弟还要来得亲热,穿花蝴蝶般在女子之中聚散来去,不时爆发出一阵阵会心的大笑。好像已经遗忘了如今国内的局势风云变幻,而那位国王陛下仍旧‘病重’。 这就是贵族们的生活, 实际上在那些嗅觉敏锐的人物眼里,国王的病倒更像是个特别的契机——随着那位新皇的掌权,便要重新分配那块硕大的蛋糕,那可是关系到很多家族兴旺或者凋零的大事,尤其是这位新的主宰还拥有着特殊的地位,与**师们的关系更加密切。展现强势的手腕来挽救倾颓的局面时,必然就会出现一些可口的牺牲品。 谁都有可能是猎物,谁都有可能是猎人…… 但狩猎注定只能是在黑暗中进行的,灯光之下的一切,都必然是歌舞升平,金丝金鳞,如此美好诱人,也必须是要美好诱人…… 主菜已经上桌了良久,杯晃交错之后,正是酒酣耳热的时分,试探和谎言已经交流完毕,于是大部分人也都刻意‘忘记’了询问,一些尊贵的人物和美丽的名媛贵妇为何会逐渐在场中消失。而长廊之下,隐秘的各个小厅里,又多了哪些挥汗如雨的人们。 当然,相较那些狭窄的厅室里略显寒酸的陈设,城堡的上层几间隐蔽的小厅就颇为受到暗中的佳评,很多浪漫的地下绯闻都是从这些地方开始,尤其是 —————————————————————————— 而这种灯光昏暗的寂静夜晚,在这样温暖舒适的小小厅堂里,又有几个贵族少妇能够真的如圣女一般心如止水? 伯爵夫人水润媚眼瞟着那位年轻的皇子。她在楼下的欢场上用尽手段,才算是从几个妖艳妩媚的对手之中抢到了这个最为尊贵的猎物,又耗费了不少手段,才终于争取到了与他单独相处的时机。 至于说这样的年轻人是否真的拥有满足她的能力,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最伟大地吟游诗人曾经隐讳地说过,年轻贵族的头衔是女人的最猛春药,能够与未来的皇帝陛下有一晚质量上佳的鱼水之欢,这绝对是贵妇间秘密讨论时很值得炫耀地一笔谈资, 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地品尝着杯中美酒,年轻皇子的目光从窗口收回。若有意若无意的瞥了眼伯爵夫人那对丰满双峰营造出来的深邃乳沟。 很敏锐捕捉到这点的女子特意挪了一下位置……熟极而流的控制令人叹为观止,仅仅是这样一个细微动作,便让她那对自傲的胸部荡起了一大波浪潮,而难得地是她脸上依旧保持一名体面贵妇该有的优雅气质。 真是个懂得将自身优势发挥到极致的尤物啊……国家实质的拥有者垂下目光,自嘲冷笑: 吟游诗人们传唱的赞歌中。英雄们总是会得到公主的青睐,但在那些坊间流传的俚语小调里。其实女主角往往都是这种不需要如何负责的熟女贵妇。 “看来,我赐予你的力量你已经基本掌握了,但你们人类不是将这种两性之间的繁殖活动,视作是一种最高享受吗?为何选择了放弃?”无声无息的,一道心灵之语在年轻的皇子耳边回响。 精神的传递,带着莫名的冷漠与傲慢。仿佛从天空之上传下,让人心生惊恐,不过年轻的皇子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交流的方式,仅仅只是挑了挑眉头:“应付这种女人实在是太过浪费精力。豪华的餐点看着诱人,不过想要吃下肚去,可就要先问过自己的胃口才行。” 就像某人无聊时曾经告诉他的俚语,说什么女人这种生物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位看起来丰腴成熟,一掐就可以滴出水来的少妇可不是能够轻易碰触的,那看似柔弱娇媚的身体,到了床上就能发动一场史诗级的战役,大多数对手只会被吃干抹净,更别说是他这样的年轻愣头。 这就是弱小者的圈子,每一个人都是一盘棋局上的棋子,所谓的权力就是他们所有的力量,而作为权力的中心,朝野上下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他,每一个微笑和皱眉,每一次咳嗽和叹息,任何普通地诗会酒宴都会被人揣测背后的政治意义,所谓的力量的均衡,就是在这种看起来古怪糜烂的场所和怪异的交流里面完成的。 而国王,无疑就是发出那个最高的信号,引导整个局面的人,也就是这棋盘的操控者了 “还真是只有弱者才适合的游戏。不过,你有必要非要应和这种无聊的规则吗?” “确实无聊,只不过虽然无聊,但似乎还挺厉害的。”所谓‘主人’懒洋洋的回应,让年轻的皇子笑了笑。继而转移里的话题:“那么,主宰阁下,您又做出了什么令人惊异的壮举,能否告诉您忠实的奴仆呢?” “也没有什么。” “只是跟一个小家伙玩了一场比较有趣的游戏而已。”‘主宰’回应道,语气依旧意兴阑珊:“结果,各自出了两手,却没有分出什么胜负呢,可惜了……” 没有分出胜负?年轻的皇子眉头微挑。 “不必感到奇怪,既然身在你们这个充满了规则的位面,有时候不是按照你们的方法前行才来的更加有趣?” “不太清楚,不过,似乎能够感觉到……” 年轻的皇子微微点头, 只是轻描淡写,实际上已经不是‘可以感觉’的程度,只要稍微向那个方向集中精神,头皮就会麻木一样的疼痛,甚至连手脚都感觉冰冷。 那是你那个朋友做出来的, 爱德华? 我的天啊,这恐怕是个禁咒了吧? 我只是从他那里换来了将一些有趣的东西而已,他的能力不错,也不枉费你格外推崇,只不过我们选拔组的上古划拨v呀覅眼眸扫过一推照顾能先把他捆住 一座浮空城而已。 我的诸神啊,一座浮空城,还而已? 那是古代魔法师智慧的最终结晶,拘束哦一座据他里面, 穿上了最得体的服饰,他们也都带来了家中最漂亮的女人,不仅仅是女儿,还有他们寻常用来在宴会中用作炫耀的漂亮妻子。 那是古代魔法师智慧的最终结晶,拘束哦一座据他里面, 穿上了最得体的服饰,他们也都带来了家中最漂亮的女人,不仅仅是女儿,还有他们寻常用来在宴会中用作炫耀的漂亮妻子。 那是古代魔法师智慧的最终结晶,拘束哦一座据他里面, 穿上了最得体的服饰,他们也都带来了家中最漂亮的女人,不仅仅是女儿,还有他们寻常用来在宴会中用作炫耀的漂亮妻子。 第七百二十五章爱德华的浮空大舰 好吧,今天大螃蟹上岸,所以我可能需要改的稍微晚一点儿,如果不能等,请明天再看, 鞠躬道歉。 没有头绪的叙述和推断,让年轻的皇子不由一呆。 但他却没有开口询问,只是静静地听着对方的叙述。 “为了应对他那个简化过,却又自成一体的世界,我耗费了不少精力以及法阵中储备的能量,却还是没能完全读取他的记忆,所以,接下来的步骤就造成了更大的破绽,没能够彻底地制造出一个让他的精神力永远陷入其中的幻景世界,仅仅维持了不到一个沙漏,就已经被他从中挣脱,真是可惜。我虽然立刻将所有的能量灌注给他,希望它可以直接开启封印,但他一旦掌控了规则,就立刻已经开始筹谋退路。” “于是呢?仁慈的潘铎瑞恩陛下,你放他走了?”斯特兰皇子的眉头逐渐拧起,小心翼翼的控制住自己的思绪。 他并不是一个聪明人,至少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但这位‘主宰’所说的事情,却足够让他隐约猜测出什么——至少,对方直接跟自己说出这些,显然并不只是简单的闲聊而已。 “以你现在的力量,应该是能够明白,那里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吧?”精神之中的交流,比言辞更加有利的地方不仅仅是迅捷,能够让对方准确理解自己的意念,同样是最大的优点。 所以,斯特兰可以再次抬头,将目光落向北方。 “不太清楚,不过,似乎能够感觉到……”年轻的皇子微微摇头,但随即又点了点头。 只是他自己心里清楚。那种感知可不是‘不大清楚’那样的轻描淡写——实际上也不仅仅是‘可以感觉’的程度,从几个沙漏之前开始,只要稍微向那个方向集中精神,他的头皮就会麻木一样的疼痛,而这感觉越发强烈,如今已经不仅仅是疼痛,只要稍微凝神,身体就会一阵阵冰冷,那种刺痛让他险些失声尖叫。 那是什么? “这小家伙确实有点能力,我一直都没有小看他的打算。但是现在看起来,他所拥有的,还要在我预计之上……最后那么丰盛的盛宴之中,他居然也找到了一条通道,将我灌输给他解开封印的能量给转移了出去。” “那么。这会对于您的伟大计划,造成什么……什么影响么?”斯特兰皇子沉默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开口问道。 “影响?或者有一点儿吧。不过,问题不大。对于那些能量不够的可能性我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结局的到来,只是稍微慢了一点儿而已。而他无论如何也没有的拒绝的余地,悠长的时间代表的,不仅仅是悠长的折磨。也是悠长的享受,你们这些注定时间有限的存在,或许是不会理解的。” ‘主宰’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又带上了一点儿愉悦:“没有把那个封印补充完整。又被他拿走了一件玩具,这一次我似乎有些……嗯?用你的那种说法,是不是‘亏大了’?不过幸好,我从他那里换来了将一些有趣的东西,倒也还算平衡。” 没有等到疑惑的王子做出询问,一段记忆便随着冰冷凭空塞进他的脑海,让他低声痛呼。而稍微清醒,当他慢慢审视着这份‘恩赐’,脸上的表情就又变得格外复杂。 那些古怪的,带着五对轮子和厚厚铁甲的车辆,带着庞大气囊来飞天的船只,那些可以爆炸的,注定改变战争形态的武器,桩桩件件似乎简单,却又出乎意料的东西……都足以令他惊骇莫名,也更加笃定那位‘主宰’所说的敌人,究竟是谁。 那么接下来,自己应该表现出什么情绪? 愤怒,惊骇,或者是庆幸,激越? 年轻的皇子不知道自己的情绪究竟如何,只是长长吸气,把所有的繁杂思绪,都压在心底的角落。“真是惊人,我的‘主宰’。”顿了顿,他问道:“您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代价,才换来这些令人惊讶的东西?” “没什么,就是一座浮空城而已。” 轻描淡写的回应,让斯特兰皇子无语静立。 我的诸神啊,一座浮空城,还而已? …… 一座浮空城,那是古代魔法师智慧的最终结晶,超越了凡俗想象的奇迹,据说在那样的一座据点里面,,一个施法者既可以不受限制地展现魔法的威能,甚至可以任意的涉及神祇的领域。而或者正因为如此,与浮空城相关的事情里才有那么一个悄悄流传在黑暗中的说法,那就是古代魔法王国的衰落,正是一个妄图以凡俗之身挑战神祇,而最终导致的悲惨结局。 所以,千年以降的时间经过,那些古代魔法王国遗留的浮空城残骸,已经被世间的法师奉为至高的宝物,可以说也正是这些散落在大地上的残骸,指引了魔法王国毁灭之后,人类对于魔法探索的轨迹。 残骸便拥有着如此的价值,那么一座完整的浮空城呢? “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吧。” 爱德华的声音在小小的房间中回响,但这里已经不是片刻之前,那个小小的遍布着符文的空间,而是无法想象的地域——平整的地面,镜面一般光洁,微微散发着光晕,将周遭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温润而又空旷的白色中,也让中心那张承载了人类身体的,金属构造的椅子,格外的引人注目。 支架,金属管线和多边形的构造,赋予了这张椅子超越时代的外貌,而随着它缓缓的转动,无数光芒在爱德华身周闪烁又聚拢,勾画出一幕幕周遭的景象,深夜的靛蓝天空,罡风凛冽,将云朵撕扯成细微的丝线,掠过一片片光滑的。金属构造的房舍,同时在空中勾勒出那条纤长光滑,如游鱼一般的纺锤形的巨大阴影。 那是与这个世界无法相容,某个人想象之中的存在。 爱德华吐出一口气,带着触目惊心的猩红色。 这就是副作用吗? 心灵术士自嘲一笑。 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停留片刻,他猛然吐出! 猩红的气息翻滚,连同带着硫磺臭气的火焰猛地从他身体的每一寸皮肤周遭喷发出来!活物一般向外流窜,充溢了整个空间,继而翻滚着凭空勾勒出无数幻境。那仿佛低吼嘶嚎的一张张面孔! 爱德华皱起眉头,冷冷的哼了一声。 随着心灵术士像是赶开讨厌的虫豸一般挥了挥手……一道银色的辉光在他的手中迸发,将那些猩红的雾气和火焰直接净化,推挤着受压缩成为细微的黑烟与闪电的光点,向四周崩裂开来。继而,被一层滚滚的银色火焰覆盖。一丝不漏的消散无踪! 那是无比深厚的下层界的能量。 潘铎瑞恩。或者是托马斯似乎是在这座浮空城的遗址里面进行了一种特殊的试验,以深渊恶魔的力量来压榨灵魂,从中滤出类似信仰之力的原始能量,爱德华并不知道这个试验已经进行到了什么样的等级,但从结果上判断,这股力量的强大程度。实在已是惊人之极——几乎不逊色于,甚至是超越了一个中等神祇的神力总和! 大部分力量被王权吞噬的同时,作为使用者,他不可避免的也吸进了不少这种危险恶毒的能量。如果他的身体不是曾经经历过英凯布居罗斯以魔鬼之力改造,可能这种程度的侵蚀就已经足以让他当即毙命了! 该算是因祸得福吗? 只是看起来,与这祸相比,所谓的‘福’得到的并不是很多啊…… 沉重的呼吸了几次,直到再也吐不出一丝的红雾,心灵术士轻轻收回了手,一道银色的光泽在他手中水银一般流动,凝聚成为那华丽的长杖。 如今的王权,已经再不是那单调到极点的丑陋造型——纤长的杖身带着优雅的弧度,长度更是猛地增加到了六尺以上,几十枝银色的花枝纠结延展,宝石镶嵌的花瓣上,每一道脉络都栩栩如生,装饰出分外纯粹的精灵风格,无数符文在周遭隐现闪烁,与记忆中的形象,已经有了七八分类似。 幸好,还不是完全的相同。 心灵术士在心底里叹息了一声。 这支法杖的诡异程度,实在是令人不得不感到惊讶……直到那一刻到来的时候,爱德华才终于确定,所谓的‘王权法杖的碎片’其实并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 因为这支法杖的本体,实质上就是神力构造而成! 实际上当初,爱德华还曾经怀疑过这支法杖所谓的不朽传奇……王权法杖的力量再强大,毕竟只是一件死物,怎么可能会在这如此长久,万年以降的时间内都没有被彻底摧毁? 要知道以诸神的威能,想要将一件物品送进太阳的中心也并非不可能办到,有了如此长的时间,甚至还被王权掀起过数十次的主动反攻,这简直让某人不得不怀疑这些总是自称威能无边的家伙们是否真的具有强悍的智力。 不过现在看来,诸神的智慧不容怀疑,只是他们确实是对于这柄法杖没有什么办法而已。 ——毁掉那些细微的碎片,对于王权而言毫无影响,只要能够吸收到足够的神力,它便可以重新凝聚,构造出新的主体。 那么,自己要如何阻止这件事? 潘铎瑞恩那个念渣策划这一次策划的陷阱,布置得确实足够巧妙。而这个上古邪恶想要实现的目标更是宏大——借助它与王权的直接联系,它在核心法阵布置幻术,借机将大量的恶魔化神能一股脑儿地输送进了王权之中,几乎在片刻之间,就已经将这件封印的本体给恢复到了至少七八成的完整! 实际上,能够阻止事态的最终恶化,甚至还反过来扳下一城,对于爱德华来说只能算是一种幸运罢了——如果不是艾瑞埃尔也在身边,这位曾经与王权拥有者作战过的炽天神侍做出的阻挠又卓有成效地拖延了一点时间的话,那么爱德华根本就没有机会将一部分能量转移,勉强地将王权的形态维持在没有成型的形状。 但是对方的目标其实并没有受到太多的阻碍……王权的完成度与之前已经自不可同日而语,如今恐怕只要再有个一星半点的差池。大祸立刻就会临头。 身体微微后靠,那张具有明显未来风格的金属椅子就无声无息的变化了一个形状,几十条金属扭动转化,承托住他的后背。而他身周的光影,也随之变化流转,勾勒出一片瑰丽的风景。 夜幕低垂,天空呈现出深邃而通透的钴蓝色泽,一弯眉月的月色暗淡,让天空闪烁的星质构造出长长的,横亘天际的星河。 而在这瑰丽的星光之中。静静地悬浮着一片阴影。 他拥有着细长的外表,像是一柄弧度稍小的弯刀,不过在中央却又扩展成略微浑圆的造型,与一艘船有几分相似,不过。其上一层层向后推延的建筑,却又让它与船只有着决定性的不同。而最重要的是。在这夜幕之下。这艘船只几乎遮蔽了那星河的四分之一,即使是以平齐的视角望去,仍旧会让人感受到那种无法形容的巨大。 尽管静静悬停着,但是它的威严、瑰丽以及由单纯的巨大形成的无形压力,却可以震慑无数生灵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 但不是因为那造物的华丽与庞大,而是……将一座浮空城的外形彻底改变。成为一艘规模巨大的浮空战舰,这规模已经宏大得几近不可思议了吧?可即使是如此,王权的形态,仍旧已经改变到了如此的程度。那么。这支法杖拥有的力量,到底已经强大到多么可怕的程度? 不过,也未必吧。 他如此安慰自己。 这座巨大的战船保留着原本浮空城的核心法阵,不过很多的部分都是从原本的浮空城上直接接收的,所以完好率其实还不过三层,爱德华塑造它的时候也没有做出更多的对于法阵方面的考量,实际上即使是考虑到了他没有那么多的知识来修补那成百上千的残破法阵。 实际上如果究其根本,确实也并不是非常困难,因为说穿了,这座城市中的法阵之类东西大部分没有变化,变动的不过是岩石构造的外形,爱德华利用那些能量将整个城市笼罩的范围升空再重新构造出城市母舰的外表,也只想着要把那股过于强大的能量尽量消耗,而当时的境况,也没有什么思考的余地,因此近乎自然而然地,这座城市就被他改造成了这种模样,也并不是什么特别的舰船的形状,只能算是勉强符合而已。 这艘船虽然抛弃了遗迹上很大一部分的结构,但长度仍然达到了至少六七千尺,换成爱德华熟悉的计量单位,大约两公里以上长度而已,在这个位面或者算是惊世骇俗,但那耗费,或者真的并不一定能够令人吃惊? …… 已经足够惊人了。 艾瑞埃尔轻声道。 她沿着一条通道慢慢前行,这宽敞的通道的外表极为光滑,完全是整体,根本没有一丝缝隙。也没有任何花纹之类的装饰,淡淡的灯光从枪被的内侧投射出来,温度是恰到好处的不刺眼睛。 如此巨大的整个架构,根本不是现在人类的力量所能达到的。 那个该死的混蛋凡人,他早就知道这一切的过程,却听凭别人陷入到这种无聊的幻境里? 她就想起那个梦。 她不知道那个人类经历了什么,但她却做了一个诡异的,几近于真实的梦,梦里面,她与他相处了很多年,为了监视他所做的事情,为了不让他滥用那份力量,为了阻止那邪恶的蔓延,本来,她以为那个人类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那个上古邪恶蛊惑它的持有者了,而根据记载,几万年来,它的主人里也不乏那些秉持正义的施法者,甚至是品行高洁的牧师,可无一例外的,在这个邪恶力量的侵蚀之下,他们最终都变成潘铎瑞恩追求复活行动的帮凶。 这个人类,又何能例外? 但是现实,不,在那个梦境中,她却看到他却真的做到了……建造起了浮空城,改变了整个图米尼斯,征服了半个大陆,甚至是将自己和艾莲娜逐渐分开,一点点的,坚实地皱着自己的道路,而潘铎瑞恩的力量,对于他来说似乎是多余的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的身体上就升腾起一种怪异的触感。仿佛有一双温暖滑腻的手游走于她全身,没有放过每一寸肌肤、每一个角落。那双手似乎有种奇异的魔力,所到之处,是透入骨髓的酥软、酸麻,和火焰灼烧一般的热! 喀的一声,炽天神侍脚下的地面已经蔓延出蛛网一般的细纹! 但是那种翻搅肠胃的感受又来了,无法忍耐的肌肉痉挛让艾瑞埃尔缩起身体,将头埋进双膝,脸上传来金属的胫甲上冰冷的触感 第七百二十六章邪符的辉映,空间的漏洞 而当时的境况,也没有什么思考的余地,因此近乎自然而然地,这座城市就被他改造成了这种模样,也并不是什么特别的舰船的形状,只能算是勉强符合而已。 这艘船虽然抛弃了遗迹上很大一部分的结构,但长度仍然达到了至少六七千尺,换成爱德华熟悉的计量单位,大约两公里以上长度而已,在这个位面或者算是惊世骇俗,但那耗费,或者真的并不一定能够令人吃惊? …… 已经足够惊人了。 艾瑞埃尔轻声自语道。 她正在沿着一条通道慢慢前行,这宽敞的通道的外表极为光滑,完全是整体,根本没有一丝缝隙。也没有任何花纹之类的装饰,淡淡的灯光从墙壁的内侧投射出来,恰到好处,不刺激眼睛。 然而正是这样的光泽,却令人完全无法分辨出走过或者没有走过的路径,而每一条通道上似乎都有四五个门扉,而每个门扉打开之后看到的,仍旧是这种散发着微微光泽的通道。 如此诡异。 离开了那个人类所在的房间之后,不过区区两个沙漏刻度的时间,艾瑞埃尔就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迷路了——即使外形如何变换也好,这始终是一座浮空之城,魔法的能连个铸造的出空间层层相扣,相互通联,完全凭借直接的方式想要寻找到路线,是非常困难的。 而能够在那短短的片刻间制造出如此巨大的整个架构,也根本不是一个人类的力量所能实现的事情。 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她可以接受那个人类战胜的事实,虽然在那一瞬间面对着那种庞大得如同汪洋的能量,连她也几乎丧失了必胜的信心。 因为在她的——与圣武士艾莲娜共有的记忆之中,那个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对抗力量超过他很多的对手,而且每一次。他都能够逃脱,甚至是以微小的差距获得胜利。尤其是他们的敌人也并不是那个潘铎瑞恩的本身,而是他控制之下的一个陷阱,那样的死物对于变化的情况没有多少应对能力,被抓住机会破解也是理所当然。甚至他有能力在如此短暂地时间里改造了一座浮空城的形态,甚至是整个结构。也都并不难以接受。 她难以接受的是,就在刚才,她自己的体验——那一个诡异的,几近于真实的梦。 梦里面,她与他相处了很多年。为了监视他所做的事情,为了不让他滥用那份力量,为了阻止那邪恶的蔓延,本来,她以为那个人类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那个上古邪恶蛊惑它的持有者了,而根据记载。几万年来。它的主人里也不乏那些秉持正义的施法者,甚至是品行高洁的牧师,可无一例外的,在这个邪恶力量的侵蚀之下,他们最终都变成潘铎瑞恩追求复活行动的帮凶。 这个人类,又何能例外? 但他确实是个例外……不。在那个梦境中,她却看到他却真的做到了。 建造起了浮空城,改变了整个图米尼斯,征服了半个大陆。甚至是将自己和艾莲娜逐渐分开,一点点的,坚实地皱着自己的道路,而潘铎瑞恩的力量,对于他来说似乎是多余的。因此,她对于他的认知,从敌对慢慢地变成了和平共处,最后甚至是依赖,以及……这个身体里原本的那个灵魂被恢复,于是艾瑞埃尔就成了一个必须要依存于那位圣武士的身体的存在,而且因为如此,与他的关系,就变得非常的暧昧…… 炽天神侍猛地摇了摇头。 那个该死的混蛋凡人,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的过程,却听凭别人陷入到这种无聊的幻境里? 艾瑞埃尔咬住嘴唇,她知道自己应该理性地思考,但此刻她却无法做到——想到那些虚幻中的经历的时候,她的身体上就升腾起一种怪异的触感。仿佛有一双温暖滑腻的手游走于她全身,没有放过每一寸肌肤、每一个角落。那双手似乎有种奇异的魔力,所到之处,是透入骨髓的酥软、酸麻,和火焰灼烧一般的热! 所以她才想要离开这里,但是却被困锁在这些看似不起眼的走廊里面? 喀的一声,炽天神侍脚下的地面已经蔓延出蛛网一般的细纹!狂暴的能量化作暴风,让细微的破裂声一直持续到通道的尽头,刹那间那光滑的表面已经斑驳不堪! 但随即她的身体便滞住了。 是那种翻搅肠胃的感受又来了……炽天神侍细细的眉头皱起,迅捷无论地给自己加持上了一个神术,可是她自己都很清楚,这没有什么意义……很快地,一种无法忍耐的肌肉痉挛就让让艾瑞埃尔缩起身体,她缓慢地坐下,将头埋进双膝,脸上传来金属胫甲上冰冷的触感,但出乎意料的这种状况似乎让那古怪的不适减少了些。 这也是由于那个该死的家伙…… 艾瑞埃尔按住小腹。 身体正在发生的变化并不复杂,虽然天界生物漫长的生命里,产生后代的可能性几近微不足道,但作为一名炽天神侍,各个方面的知识自然都是不可能匮乏的,而查询过属于艾莲娜的记忆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早就已经推断得一清二楚。 可是艾瑞埃尔心中,却仿佛本能地想要抗拒那种事实。 怎么可能接受? 而这样的状况,是不可能全力战斗的,而且可以想象,如果时间再继续经过,她甚至会因此丧失近半,甚至以上的战斗力。 那么要怎么做? 在他再次引发这种不适之前将他拿掉? 在技术上这不是问题,作为一位炽天神侍,艾瑞埃尔有很多种办法可以做到这一点,最为简单的方式就是使用一些神术,直接将这个累赘去除掉,而更直接的方式。则是将他取出来…… 炽天神侍再一次狠狠摇头。 但她怎么可能代替这个身体的主人做出决定?况且,即使是没有畜生,那也已经是一个生命了,作为晨曦之神的忠诚信徒,艾瑞埃尔怎么可能容许自己去扼杀一个新生的生命? 最简单的办法,其实就是离开这个躯体,可那样做,又让她到如何寻找一具更加适合她的躯体呢?而且为了发挥更高的战斗力,现在她与艾莲娜的灵魂已经契合得十分紧密,如果贸然分开。后果则非常难以预料。 一阵清晰地嗡鸣声打断了她的思索。 下一个瞬间,炽天神侍已经挺直了身体,让一层淡淡的光晕蒙住了她的面容。 通道在身周展开,滑落,刹那间已经化为了一道直通中心的宽敞道路。而在几百呎之外,那张金属的座椅。正缓缓转向她。 “现在似乎不是适合沮丧的时间。因为我们很快就要有一些客人了。” “与我无关。” 对于那个莫名其妙的疑问,艾瑞埃尔的回答十分直接,而直接的话语往往都非常短促,也会引起倾听者的某种不满。 “如果你不想要迎接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那么很简单,放弃它就可以了。你可以选择再次潜藏,否则的话,你认为你有可能修复这座舰船上所有的力量?” “好像不行,不过。我似乎可以躲一躲” 人类轻笑道。 说是‘躲一躲’,但人类的行动,似乎和言辞并不相符,手指轻弹间,一道光泽闪烁的门扉就在他面前展开,然后一个个骷髅一般的脑袋从中探了出来,接着是纤细的四肢,闪烁着冷漠的光泽,纤瘦的骨架身体就静悄悄的漂浮在黑影之中,慢慢的上下游动。而深陷的眼魔里,红光点点。 就像是最凶戾的幽灵…… 战舰庞大的身体在空中扭动了一下,随即向着选定的方向缓缓前行。 高空中的烈风被光滑的舰体分开,发出呜呜的低沉嘶吼,但却并不能够给那魔法的庞然造物造成一丝的阻碍,魔法的力量带着微不可查的光辉掠过每一寸舰体构造,将空气也隔绝在无形的防护之外,让那长达数哩的庞然造物,在空中灵活游弋,不逊于任何海中的舰艇。 云层扭转,浮影掠动,那巨大的剪影在空中划过宽阔的痕迹,仿佛让整个世界,轻轻地震动了一下,然后,重归寂静。 在那些目睹了一切的人类眼中,这震动或者是庞大的,令人惊骇的……但对于整个世界也不过微乎其微,绝大多数人无从感觉,依旧过着他们自己的生活,在茫然无知中的睡梦中又开始了的一天…… 黎明前,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 人类的城市里,坚固的城墙遮蔽了逐渐寒冷的风,炉火的余热透过木屋的板壁散逸在街巷之中,与地面缓慢挥发的积水混合成这个季节的荒野无法比拟的暖湿气息,可惜没有可供大型动物藏身的草丛和树洞,没有猎食者喜欢的阴影,这里的主人对于任何可能威胁到他们安全的存在都抱有杀无赦的恶意,因此相对于喧嚣的荒野,这里是一片静谧之地,只有偶尔,一些啮齿类在黑暗中探出头来,寻找可供果腹的杂物,带出细微的竜窣响声。 但下一刻,这竜窣的声音就变得宏大起来。 声音的本质仍旧是那些摩擦的声响,只是数量上已经极大地不同,几百,几千,甚至是几万几十万次重复而又混合的声响,互相交错成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低鸣,无数细小的身影窜出他们的藏身之所,在街道上匆忙奔行,沟鼠与貂,还有虫豸连接而成的盈盈,不过短短的片刻,这些灰色已经汇聚充溢了一条街巷,蠕动的身体翻涌着,但却没有引发出更多的喧嚣,甚至在这一刻,即使是最为驯良敏锐的犬类,也选择了躲进自己的窝里低声呜咽,而不是咆哮示警。 这是令人恐惧的一幕,而它出现的原因,同样是源自于恐惧。 恐惧的源头相距不远,就在一片看似毫不起眼的空地中,是一种细微的咯喀声响。 周遭几乎所有的生命体都已经逃离了这里,这声音仍旧在不断的鸣动。而最终,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一道细微的黑暗。 像是被微风吹拂的头发,或者是丝线,或者是细绳……它扭曲着,从几乎无法分辨的纤细,到让人无法忽视的阴影,仅耗费了短短的一刹那,随后,这阴影的数量逐渐增加。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最后终于凌乱的纠结成为一片蠕动的阴影!那长长的黑暗没有厚度,纠缠在一起的刹那,却似乎在空间中挖出了一道狭长的洞! 然后。就在这黑色的董总,吹拂出熏人欲呕的气息! 那是硫磺和血液。腥与臭混合的气味儿。 整个空间内。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不自然地扭曲着,随着那黑色不断的摇动,而更多地黑暗被汇聚在一起的转眼间,暗红色的光辉从那仿佛缝隙的地点透漏了出来!当红色逐渐扩大,就像是一张令人作呕的嘴巴,急不及待地吐出一些奇怪的东西——一团团粘稠的黑色。好像是模糊的人形的东西,但是只有接近的时候,才能看到那是混杂在一起,无数的肢体的影子。 第一个阴影悄然落地。 准确的说却是个水滴状的,带有四肢的肉团!灰白色的表面上带着苍白到米色之间的褶皱,其中某些地方还夹杂着灰蓝色区块。身体中间的松弛嘴巴不停地留着口水,可以看到那嘴里长满许多细小的毒牙,而稀疏的头发则有如鬃毛一般,长长树起。 这些东西发出了吱吱喳喳的吼叫声,他们似乎不适应周围的环境一般缩起了身体,但是很快的,他们便开始狂叫着向四周铺散开! ———————————————————————————————————————————————— 正在逃跑的怪物们发出了惨叫声——他们的身体被齐齐的切成了两半,腐蚀一般的烟雾从伤口处喷发,只是在几息之间,这些怪物便已经化为了地上的尘土! 那诡异的黑色与此刻与死神的镰刀是如此的相似,忽伸忽缩,不断的在空气中画成一道道月光般的弧纹,锋利的撕破血肉,往往在一瞬间便把生命从躯壳里剥离。而其中蕴含的力量也极其凶恶……刀掠过一个恶魔的腰椎,只是一闪的黑芒,但下一个呼吸间,可怜的牺牲品血液喷涌,整个半身向后翻了过去。仅余薄薄一层皮肉连着身体。 恶魔的复原能力非同一般,即使已经受到了人类难以想象的伤害,那半截的**还在不断的挣扎,他甚至张大了嘴巴狠狠地向着那正在移动的少年的脚咬下去! 可惜,强健的牙齿还没有能够碰到目标,一道黑影已经重重地将它的脑袋压在了土地之中,少年的面孔上做出了一个用力的表情,然后令人牙酸骨痛的咯吱声便连着噗地一声闷响传扬开去,红红白白的结块与液体在脚下四散飞溅,只是造成了这一切的人物已经在同时弯腰,手中的黑色弧光再次划过一个怪物的腰腹,让红红绿绿的肉管子和肉块流了出去! “这个看起来就不像是潘铎瑞恩的手笔了。” 因为,有那么一点儿,混乱。 潘铎瑞恩的邪符,会隔绝诸神对于这个世界的保护……或者说监视,除非化身降临,否则的话神祇很难再通过神力的视野观测主物质位面发生的一切,也无法将他们的力量再传递给信徒。相反,那些邪恶的存在,倒是可以轻而易举的突破位面的壁垒,将恐惧和死亡散播到整个大地。 爱德华轻轻点头。 平线上一点微红的橘色,在他眯起的眼睛里闪烁, 莫名的, 对于那些天空中盘旋的怪物,完全选择了视而不见。 这种奇妙的轻蔑态度显然让恶魔们暴怒了,他们嘶哑的吼叫着,竭尽全力将手中的天生武器挥向那个矮小的身影。可是他们很快发现,这是一种徒劳……尽管他们拼命的舞动着,却只能看着手爪在对方身周的空气中无力的打转,总是差了那么几寸的距离,却永远也无法击中目标! 随着坚定地颂唱声,刺目的白光从他身上激发出来,所有的恶魔身上都开始爆发出一股股的白烟! 恶魔们开始慌张了,作为混乱的代名词,在他们居住的无底深渊,他们已经见识过太多各种各样的死法了,不管是开膛破肚还是粉身碎骨都只是司空见惯的情况,作为无时无刻不在杀戮之中的他们来说,那些血液的臭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反倒是一种莫名的刺激,会让他们想到平日的生活。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怕死,相反每一个恶魔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生命,当意识到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总是以自己为第一优先。 可惜,从踏出那个空间裂缝的一刹那起,他们就已经注定要消亡在这个美好却不属于他们的位面之中! 第七百二十七章我是来投降的 改好了 —— 毁灭……如果可以的话,当然这是一个最好的结局。 而今的爱德华,已经拥有了强大的九级的显能能力,有了自己的法师塔,有了自己的领地和部下,有了土元素生物,有了噬魂怪巫妖的命匣……甚至有了一艘浮空城转化的巨型战舰,桩桩件件,都已经可以让他跻身于顶尖的强者之列,即使没有了王权这样强大异常的力量,在这个位面之中他也把刽寻找到多少对手。 至于说诸神。爱德华几乎想象不到他们有什么必要非要跟一个强大的法师作对,除非爱德华忽然想要实现一些比较奇葩的梦想,比方说想要毁灭这个世界,杀戮成败上千万的平民,又或者是…… 但问题是,爱德华想象不出自己有什么必要一定那么做。 啊啊,是啊,因为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是永远不会为你所想的。所以爱德华也不能肯定未来的某个时候,他是不是可能就真的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不过仔细的考虑过之后,他认为那种情况会发生的可能性最大的,就是自己保留了不符合自己身份的力量,进而被这力量迷惑。 力量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并非完全胡扯——至少力量越大,面临的可能性就越宽泛,也越容易波及到更多的存在罢了。 况且,这个位面也不可能容许自己拥有超过了某种限度的力量,就像是人会对于身体内的异物做出反应,异物越大,排斥的力量就会越强,反映在世界上,则排斥就会具象化成为规则。就会具体到规则的现实化存在——神祇们联合起来对于他发动抵制是必然的,也是必要的。 那会导致他对于力量越来越依赖,也会让这力量最终侵蚀他的意志……面对那个上古邪恶庞大无比的精神,一个小小的灵魂,有多少选择的余地? 这是一场必然的战争,恐怕也是必败的。 所以,最直接的方法只有从外界层面入手,分离开王权与爱德华的联系,摧毁王权……这样一来,爱德华自然那也就不用担心生命受到威胁。 但最麻烦的是。爱德华认为这几乎不可能做到。 这是不可能做到的,那些无形的精神视线已经将爱德华的令狐完全与王权的能量束缚在一起了,本来,这个过程应该相对缓慢,容易被爱德华查知。但那场突如其来的猛烈较量,却让他完全地没有时间去纠正这一点。那一场虽然侥幸胜利。但也把以后的战局定格。 而借助神祇的力量解除王权,实际算是个好办法——如果能够有一个值得爱德华新任的神的话。 说起来,有些事情也不可能一根筋地区思考,如果反过来想一想,说不定更有价值。 比方说既然毁掉王权做不到的话,那么换一个方式。强化自身,让那个这身体成为可以战胜boss的力量——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果不想要面对被强者吞噬的危险,那么只要自己的力量快快成长。超过那个强者就好了, 可超越潘铎瑞恩,可能吗? 干脆地抛开这个概念,爱德华的思维转动,脚下的战舰就开始变动——那块白尺方圆的甲板地面上,被恶魔践踏以及斩击划破的地方正在慢慢愈合而在爱德华的身后,一道面板慢慢下沉,露出其后深幽的通路。 “看来,还得至少解决一大批这样的不速之客才行啊……” 他轻声道,在神能的视野之中再次看到那些震动的空间罅隙——作为传说中拥有无穷层面的无底深渊的主人,恶魔们对于兵力的运用显然是麻木的,而战斗方式也毫无所谓的战略概念,只要持续的将炮灰送上来,直到敌人被湮没就可以了,至于说敌人的应对,是武器就用炮灰耗尽它的能量弹药,是战士就用炮灰磨光他们的魔法和体能……反正只要数量足够,早晚量变也可以引起质变的。 纯粹力量上的比拼,爱德华并不害怕什么,神能是应对下层界生物最强大的武器,一击之下鲜有不飞灰湮灭的存在,而且他还可以直接扭转空间门的运作,把这帮家伙们直接扔进任何地方。 但他毕竟不是个真正的神,没有分身无限的力量,这种多点开花的情况之下,他又能同时处理多大的一片领域内的传送门呢? 建立这样的跨位面,大数量地进行传送的空间门固然是需要资源的,以深渊的广大,恶魔数量之众多,也不见得能在仓促之间建立起太多座。不过正是因为深渊太过广大了,所以一切都不可能以常理揣度,谁知道那些深渊领主们在丧失耐心之后,会突发出什么稀奇古怪的反人类思路? 不管了,处理一处算一处吧,反正这些恶魔也不是不能用,这些玩意儿已经习惯了服从强者的命令以及威胁,只要给他们的灵魂上嵌套一个神力的枷锁,想要一批强力的手下还是有可能的。 收敛起心神,爱德华的思维凝聚,巨大的浮空战舰颤抖着,细微地游动了一个角度,向着下一片次元震动频繁的空间冲去。 下一个吗? 艾瑞埃尔的眼波流转,从远方那片模糊震颤的空间收回,注视着那个人类沉寂的神情,若有所思。 虽然保护主物质位面不受到恶魔的侵害,是一件必然举动,不过眼前的这个人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仍旧令她意外。 蔑视神明,无谓善恶……这个名为爱德华的人的内心深处,对于所谓的道德和律法,是完全不屑一顾的,他对待所有的事物总是套用自己独有的准则。而那些准则,却又有不少,和这个世界的根本规则互相抵触。 这种人……必须由森严的法律和制度来约束,一旦获得超出常规的力量,后果可能会难以想象的。而现在,时间似乎正在一步步的证实着这种推测。 但至少他还没有丧失掉。那种对于这个世界的存在的维护吧? ‘这个世界迟早是属于我的,如果被那些腐烂的恶魔占据,我还统治什么?’ 对于自己的疑问,他会这样回答吗?或者是:‘没有那些愚人,这世界就毫无乐趣’呢?又或者…… 好像都是他会说的话,又好像都不是他会说的,因为不出意料……果然,自己还是无法理解他的那些思路,或者是歪理吧? 如此想着的时候,炽天神侍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但她的眼神随即轻动。 浮空战舰侧方的空间细微的颤抖,一片空间漾开传送的白光,转换成暗红的身影——但那并不是恶魔的肤色,而是一袭精致的魔法长袍,层层魔纹细微缠绕。在高空的暴风里也依旧垂坠妥帖,只有微微的涟漪拂动。 包裹着一个托马斯?爱丁森。 “原来是托马斯阁下亲自带队前来。真是有失远迎。”在座位上斜了斜身体。爱德华伸手支着下颌,眯起眼睛扫视着那位中年人的身影。但短短的话语却让艾瑞埃尔的脸色一变。 托马斯?爱丁森? 与那个人这些天的经历之中,她也稍微听说过这个名字,以及他代表的意义。 谋朝篡位,发动战争,收集灵魂转换能量……可以说。这场殃及了整个大陆的战火,就是这个人类一手促成,而所有的一切皆是为了一个目的,就是潘铎瑞恩的复活——与爱德华掌控的王权的本体不同。这个人是被潘铎瑞恩的念渣所直接蛊惑,可以说是那位上古邪物最直接的爪牙人物。 他想干什么? 在现在这时候,似乎已经没有任何事情有让这个家伙亲自出马的必要了……或者,是为了收回王权本体,而策划的一场大型的行动? 炽天神侍的手指轻轻捏紧剑柄,而在她身侧,无形的自然能量已经被精神力席卷,向着爱德华不断集中。 然而,敌人的反应,却显然出乎意料。 “我为了和平的目的而来的。” 托马斯的身影在巨舰的一处平台上落下,静立原地,语声平静。“我并不是来与你进行战斗的。”他抬起头,目注着几百呎外,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的爱德华的目光,然后慢慢将双手高举,衣袖滑至肩头,似乎是为了表示他没有施法的意愿,也没有携带任何的魔法道具:“我只想要和你谈一谈。” “哦,谈一谈,好啊?”爱德华轻笑了一声:“谈什么?” 他的话音落下,空间之中一阵光泽闪动。 一团团明亮的火焰从他伸出的五指尖端喷涌而出,火焰中明黄色以及暗红色的火苗不断的翻滚着、膨胀着,几乎接连不断的轰击在一层金色的壁障上! 欧提路克魔封法球的力量刹那间就被猛烈的元素波动抵消得无影无踪,托马斯的身影被触发的任意门传送出三十呎之外!但那些火焰却仿佛活物一般翻卷出巨大的触须,再次缠绕而上,扫中地面的火焰立刻将那里砖石融化,化为火红色透明的晶体,向前延伸成为一道赤红的壕沟。 暴风卷挟着刺鼻的焦臭气味儿和热浪扑面而来!**师不得不高声喊出一个咒文,重新在身周布置起一层光晕,然后大步从火焰中走出! 免疫火焰伤害吗? 爱德华甚至连轻蔑都不再表示,挑动了一下手指,空气中发出了一个玻璃粉碎一般的脆响——那些刚刚阻挡住火焰的防护就被无形的力量层层剥去! “那么,**师阁下,有何指教,是来告诉我,我的力量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吗?” 金属的构件伸展,结合,转动,构造出一张宽大而具有浓郁机械风格的桌子,承载着心灵术士的手肘,十指交握撑住在鼻下,他眯着眼睛打量着那位颇有些狼狈来访者,银色的目光中中似乎带着无形的力量,让两人之间三十呎的空间微微颤抖起来。 对于这种刻意的威吓,托马斯的举止依旧是恰到好处的平和:“我为了和平的目的而来。”他面不改色地开口道。 “哦,和平的劝诫我归顺你们,还是和平地告诉我一个陷阱让我往里跳呢?”爱德华并不悭吝自己的讽刺:“你觉得这种话会让我相信多少?” “我只身前来。就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托马斯再次慢慢举起了手,似乎对于对方不宣而战的举动没有多少不满,只是微微摇头:“我已经没有任何强力的防护法术了,而我微不足道的攻击法术想必也不会对于您造成什么威胁,所以,我希望您可以听一听我的话。” “诚意?因为你的诚意,所以你还站在那里。”爱德华不动声色地回应道:“然后,我在等着你更多的诚意。” “我是来向你投降的。” “嗯,理由呢?请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至少要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的。比如是什么让你幡然悔悟了?为了人世间的和平、爱、与正义?”爱德华轻笑。 “我对于他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他曾经想要控制和我,但我并没有让他得逞,不,实际上他已经几乎得逞了,但却被我识破……于是他就开始有意的在我的不下之中培养了几个人物。现在我的权力和威望都已经大大下降了,而我知道。失去了力量的人物。是不可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未来的,所以我决定向您求助。” 托马斯叹了一口,缓缓道。 “事态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留在他一方,除了为他效命我没有其他的选择。因此,我不得不离开他寻求其他的帮助。但是到目前为止。有能力帮助我的存在很少,而其中最有可能的,也就只有爱德华阁下你了。” “哦,那么太好了。确实很有诚意,我会给你作为一个战俘相应的待遇,你会得到自己的住所,保证生命的三餐和食水,以及一定程度的自由,比方说挠痒痒和放屁之类的……但是你的财产应该作为我的战利品,而你本人也应该为我服务一段时间来偿还你之前犯下的罪过,比方说,把我的家灭掉顺便干掉了我老爹,嗯,这个罪过也没有多么严重啦,你替我干上三五千年,我说不定可以考虑给你一个痛快。” 反正也不花任何本钱,爱德华绝对不介意在对方拿出真正的态度之前先奚落一下这个家伙。手指轻动,战舰的甲板上已经再次开启了一个通道,深幽黑暗,不知通往何处。 “我可以告诉你,通往潘铎瑞恩的位面的方法,他的念渣就被在其中,而那只是个并不大的半位面,以你现在的力量可以抹灭他……” 托马斯脸色一变,急匆匆地开口道,但话音未落,第二道力量便汹涌而至,将他直接推进了那个巨大的洞穴中! “他说的话……说不定有所帮助呢?你应该是一直在寻找那个所谓的空间吧?” 脚下的石板活动,将爱德华和艾瑞埃尔一起慢慢送回到战舰的内部,在各色光晕闪动的通道里前进片刻,艾瑞埃尔终于忍不住开口。 虽然确实明白这有可能是一个陷阱,但那个托马斯所说的话也同样符合事实。 “如果能够直接消灭那个潘铎瑞恩的念渣,虽然对于目前空间的恶劣状况于事无补,但至少也可以减掉一个祸乱的根源。这是有利的……而对于我来说,则是至少可以免去吸收过分的能量使王权复活。另外,即使不相信他的话,我还可以使用心灵异能来探知他的真正想法,所以接受他的投降有百利无一害,反正也不怕他耍花样&……你是这样想的,对吧?” 心灵术士的话语让炽天神侍微微一惊,但她皱起眉头时,爱德华已经继续开口:“放心,这么容易的事情,我不需要读取你的思想。唉,真是的,想要猜测你们这种人的想法真是容易,难怪你们花费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是没有除掉潘铎瑞恩。记住吧,在赌博的实际上,选择‘绝对不会输’这条路的家伙们,最后都是输的连贞操都保不住的。” “贞……可恶的邪恶者!”那个人类无意间提到的词汇,让艾瑞埃尔心头猛地一跳。血液好像不受控制地要往脸上翻涌,她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咒骂着扭过头。 幸好,对于这种情绪的变化,那个人类似乎没有注意。 此刻,心灵术士正在考虑的,是接下来的计划。 至于说托马斯说的事情,对不起,他爱德华一个字也不信。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依照潘铎瑞恩的力量,会容许有什么部下叛逃吗?更何况是托马斯这种强力的下属?而从托马斯一方来说,在已经接近成功的情况之下,这位看样子是策划了一切的罪魁祸首,有突然改变立场的理由吗?而且,就算是叛逃,他又有什么必要非要选择爱德华? 古往今来,万千世界……能够将众人踩在脚下的,从来都是具备超凡能力的人。弱者们只能依附于强者,并不断地膜拜…… 爱德华要是相信这个……除非是被卡特泽耶克掀开了脑袋。 第七百二十八章 “我为了和平的目的而来的。” 托马斯的身影在巨舰的一处平台上落下,静立原地,语声平静。“我并不是来与你进行战斗的。”他抬起头,目注着几百呎外,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的爱德华的目光,然后慢慢将双手高举,衣袖滑至肩头,似乎是为了表示他没有施法的意愿,也没有携带任何的魔法道具:“我只想要和你谈一谈。” “哦,谈一谈,好啊?”爱德华轻笑了一声:“谈什么?” 他的话音落下,空间之中一阵光泽闪动。 一团团明亮的火焰从他伸出的五指尖端喷涌而出,火焰中明黄色以及暗红色的火苗不断的翻滚着、膨胀着,几乎接连不断的轰击在一层金色的壁障上! 欧提路克魔封法球的力量刹那间就被猛烈的元素波动抵消得无影无踪,托马斯的身影被触发的任意门传送出三十呎之外!但那些火焰却仿佛活物一般翻卷出巨大的触须,再次缠绕而上,扫中地面的火焰立刻将那里砖石融化,化为火红色透明的晶体,向前延伸成为一道赤红的壕沟。 暴风卷挟着刺鼻的焦臭气味儿和热浪扑面而来!**师不得不高声喊出一个咒文,重新在身周布置起一层光晕,然后大步从火焰中走出! 免疫火焰伤害吗? 爱德华甚至连轻蔑都不再表示,挑动了一下手指,空气中发出了一个玻璃粉碎一般的脆响——那些刚刚阻挡住火焰的防护就被无形的力量层层剥去! “那么,**师阁下,有何指教,是来告诉我,我的力量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吗?” 金属的构件伸展,结合。转动,构造出一张宽大而具有浓郁机械风格的桌子,承载着心灵术士的手肘,十指交握撑住在鼻下,他眯着眼睛打量着那位颇有些狼狈来访者,银色的目光中中似乎带着无形的力量,让两人之间三十呎的空间微微颤抖起来。 对于这种刻意的威吓,托马斯的举止依旧是恰到好处的平和:“我为了和平的目的而来。”他面不改色地开口道。 “哦,和平的劝诫我归顺你们,还是和平地告诉我一个陷阱让我往里跳呢?”爱德华并不悭吝自己的讽刺:“你觉得这种话会让我相信多少?” “我只身前来。就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托马斯再次慢慢举起了手,似乎对于对方不宣而战的举动没有多少不满,只是微微摇头:“我已经没有任何强力的防护法术了,而我微不足道的攻击法术想必也不会对于您造成什么威胁,所以。我希望您可以听一听我的话。” “诚意?因为你的诚意,所以你还站在那里。”爱德华不动声色地回应道:“然后。我在等着你更多的诚意。” “我是来向你投降的。” “嗯。理由呢?请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至少要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的。比如是什么让你幡然悔悟了?为了人世间的和平、爱、与正义?”爱德华轻笑。 “我对于他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他曾经想要控制和我,但我并没有让他得逞,不,实际上他已经几乎得逞了。但却被我识破……于是他就开始有意的在我的不下之中培养了几个人物,现在我的权力和威望都已经大大下降了,而我知道,失去了力量的人物。是不可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未来的,所以我决定向您求助。” 托马斯叹了一口,缓缓道。 “事态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留在他一方,除了为他效命我没有其他的选择。因此,我不得不离开他寻求其他的帮助。但是到目前为止,有能力帮助我的存在很少,而其中最有可能的,也就只有爱德华阁下你了。” “哦,那么太好了,确实很有诚意,我会给你作为一个战俘相应的待遇,你会得到自己的住所,保证生命的三餐和食水,以及一定程度的自由,比方说挠痒痒和放屁之类的……但是你的财产应该作为我的战利品,而你本人也应该为我服务一段时间来偿还你之前犯下的罪过,比方说,把我的家灭掉顺便干掉了我老爹,嗯,这个罪过也没有多么严重啦,你替我干上三五千年,我说不定可以考虑给你一个痛快。” 反正也不花任何本钱,爱德华绝对不介意在对方拿出真正的态度之前先奚落一下这个家伙。手指轻动,战舰的甲板上已经再次开启了一个通道,深幽黑暗,不知通往何处。 “我可以告诉你,通往潘铎瑞恩的位面的方法,他的念渣就被在其中,而那只是个并不大的半位面,以你现在的力量可以抹灭他……” 托马斯脸色一变,急匆匆地开口道,但话音未落,第二道力量便汹涌而至,将他直接推进了那个巨大的洞穴中! “他说的话……说不定有所帮助呢?你应该是一直在寻找那个所谓的空间吧?” 脚下的石板活动,将爱德华和艾瑞埃尔一起慢慢送回到战舰的内部,在各色光晕闪动的通道里前进片刻,艾瑞埃尔终于忍不住开口。 虽然确实明白这有可能是一个陷阱,但那个托马斯所说的话也同样符合事实。 “如果能够直接消灭那个潘铎瑞恩的念渣,虽然对于目前空间的恶劣状况于事无补,但至少也可以减掉一个祸乱的根源。这是有利的……而对于我来说,则是至少可以免去吸收过分的能量使王权复活。另外,即使不相信他的话,我还可以使用心灵异能来探知他的真正想法,所以接受他的投降有百利无一害,反正也不怕他耍花样&……你是这样想的,对吧?” 心灵术士的话语让炽天神侍微微一惊,但她皱起眉头时,爱德华已经继续开口:“放心,这么容易的事情。我不需要读取你的思想。唉,真是的,想要猜测你们这种人的想法真是容易,难怪你们花费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是没有除掉潘铎瑞恩。记住吧,在赌博的实际上,选择‘绝对不会输’这条路的家伙们,最后都是输的连贞操都保不住的。” “贞……可恶的邪恶者!”那个人类无意间提到的词汇,让艾瑞埃尔心头猛地一跳。血液好像不受控制地要往脸上翻涌,她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咒骂着扭过头。 幸好,对于这种情绪的变化,那个人类似乎没有注意。 此刻,心灵术士正在考虑的,是接下来的计划。 至于说托马斯说的事情。对不起,他爱德华一个字也不信。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依照潘铎瑞恩的力量。会容许有什么部下叛逃吗?更何况是托马斯这种强力的下属?而从托马斯一方来说,在已经接近成功的情况之下,这位看样子是策划了一切的罪魁祸首,有突然改变立场的理由吗?而且,就算是叛逃,他又有什么必要非要选择爱德华? 古往今来。万千世界……能够将众人踩在脚下的,从来都是具备超凡能力的人。弱者们只能依附于强者,并不断地膜拜…… 爱德华要是相信这个……除非是被卡特泽耶克掀开了脑袋。 思索之中,平台已经悄然来到两扇大门之外。 门扉无声开启。露出其后一个整洁而有序的空间,没有任何的摆设让这三百多尺方圆的空间显得越发宽敞空荡。平整如镜的地面散发着金属的青黑色光泽,沿墙壁摆放着的一排排架子上,各种各样宝石,金属材料和特殊的物质闪烁着魔法的光泽,被分门别类码放得整整齐齐。空间中央上方,一盏魔法灯柔亮的灯光向下延伸,只能映亮法阵中心的部分,空间在那个部分产生了些许的扭曲抖动,在黑暗中就像是一团凝而不散的水波。 金属的闪光伴随着切割摩擦的声音不断响起,光泽因此而闪动着,映照出周围的黑暗中,无数来来回回,若隐若现的身影——只有在法阵的节点上,那影子才能被看清楚——影子一般的骷髅型魔像的四肢里都带着不同的魔法素材,准确地放置到地面预留好的各种形状的凹槽之中。 这里是原本的浮空城中枢法阵之一,是负责传送的中枢。也是爱德华最急迫的需要修复的部分——只是目光在中央那一层浮动的光晕之前停留之后,心灵术士正在眉头大皱,这法阵实在是太大,也太复杂了,一百个影钢魔像合力工作了接近三个沙漏,但法阵也仅仅只是完成了中央的一小圈。 影钢魔像并不懂得偷懒之类的事情,但是他们也不可能拥有很高的智慧,比方说他们可以按照一张图纸上面的线条在地面上刻画,在某个部分放上合适的物品,但是他们尖削的爪子不能使用工具,甚至连地面上割开的线条都有些粗细不均。 制造法阵的这种麻烦的事情,本来也不可能指望着这种武器性的魔像去完成。而爱德华也并不了解所谓法阵的运行规律,只是按照这座城市原本的法阵重新制造。想要有条理性的完成各个部分是不可能的 心灵术士叹了口气。 之所以选择最先修复这个最复杂也最庞大地法阵,是因为他必须将这座浮空城直接传送到自己的半位面里面——这玩意儿实在是太大,也太拉风了,不仅仅是体积,还有核心那巨大的魔力外放,在奥术视觉里面那简直比太阳还显眼,偏偏这个鲜艳的玩意上面,大部分的武器或者防护能力都无法生效,即使是到了高空也是个显而易见的靶子。现在,那些恶魔离开了传送门之后,比较弱小的一半向着周遭扩散寻找人类的灵魂,而另外一半,对于自己力量有些自信的,都会自动向着这巨舰集中。 其实如果爱德华出动全力,倒也并不是不能打开一扇足够让这巨舰通过的,通往半位面的传送门。然而浮空城核心运转的时候产生的魔力波动,对于传送这种需要精准控制的工作是个致命的威胁,少许差错就会导致直接解体,所以除非修好核心的传送法阵动用浮空城自身的力量传送,否则爱德华就只能先在主物质位面继续‘拉风’一阵子。 其实也可以从领地里面找些劳力来帮忙? 不过思忖一下。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目前这种状况下,让那些弱者进入这里并不稳妥,为了洗脑的工作,卡特泽耶克已经忙得不可开交,还是不要找他出来的好。 “你……不考虑那个跟那个人谈话吗?” 在爱德华抬起手,准备重新规划那些有些歪曲的法阵节点时,艾瑞埃尔再一次试探着开口。 她几乎无法推测眼前这个人的思路——这样拖延下去,对于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尤其恶魔这样大举入侵。增加更多的肯定是平民的伤亡,而能够直接捣毁那个潘铎瑞恩念渣所盘踞的地点,至少就可以让这种情况稍微减轻一些。 “好吧,按照次元震的效果推断,这个传送的核心大概会在十五分钟。嗯,就是三个沙漏刻度的时间里出现。所以你有这些时间。”爱德华转过头:“我得抓紧时间构筑法阵了。但可以给你一条直接的通道,你随便怎么做。注意他还有一些攻击性的法术没用完。” “什么?” “审问啊?”爱德华抬起目光,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艾瑞埃尔金色的眸子:“我并不大擅长这种事儿啊……既然你从刚才开始,就自告奋勇地主张审讯他,而且得到的信息就属于你了,你想要带些人掏了他的老窝或者是让由晨曦陛下去对付这个潘铎瑞恩的念渣都可以。” “我并没有自告奋勇地……” 艾瑞埃尔愣了愣。一时间不明白他为何会忽然如此‘大方’,不过很快她就已经明白了什么:“追求不会输的人最终输得最快?满口谎言的骗子,让陛下分身前来,你的目的根本就是在谋求牠的力量吧!” “喂。我现在还能吸收神能吗?”爱德华挑了挑眉毛,嗤笑道:“好吧,就算我的计划真的像你说的一样,那么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呢?潘铎瑞恩降临的话,最危险的就是我吧?我会直接打开一道传送门跑去跟潘铎瑞恩的念渣决斗么?决斗会给我带来好处?既然我能暗算兰森德尔的分身,那么为什么就不能暗算我呢?” “那么说的话,他身上也有可能带着某种定位的魔法,方便对方来确定你的位置?也有可能他本身就是一个魔法制造的通道,直接可以影响你 “哦,人不可貌相,原来天界生物也是如此?我还以为你的想法会更单纯一点儿呢,原来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也不见得就比我少吗?”心灵术士装模作样地点头,然后抢在对方反驳之前开口:“对了,作为正义的人物,自然要比敌人考虑的更加周全一些,否则的话就无法战胜敌人保护善良了,是不是?” 人类那个嘴角翘起的微笑,让炽天神侍捏紧了剑柄,瞪了他一眼,最终只是转身离去,走刚刚打开的通道。 爱德华一笑。 装回头,他的意念指挥着几个影钢魔像转动了方向开始滑动线条,而自己则伸出了手。 一层光芒慢慢在他手臂上游动,慢慢侵入。 如果仔细看,可以看到他手臂上象牙色的肌肤下隐约有波浪涟漪般的起伏,似乎下面的肌体组织都在自行运作着,但是所有的组织运动,从整体上看又隐含着一种潜在的规律。微微吸气,手臂的肌肉就慢慢绷紧了,下方的肌肉束的轮廓清晰地映现在皮肤表面,他挥手一圈,啪地一声, 手指上已经展出了长长的爪子,爪尖上闪耀着金属的光辉! 轻轻收拢,那长长的爪尖就随之柔软下来,变成光滑带着粉色的指甲,那种变化似乎并不适合用作‘变成’而是更适合于说‘幻化’。 虽然看起来这不过是肌肉的收缩那么简单的,这样的强化,几乎可以说是在直接改变爱德华天生的身体,将之化为一种叫做怪物的东西, 有些人,一生中只看到过平原,自然不会去尝试翻过那些不曾看过的山峰,这些人是幸福的,有些人,看到过高山,但能够很乐观地想不去爬,也能在山脚看到与山顶差不多的风景,这些人也是幸福的,可惜爱德华天生就不是个乐观主义者,而且似乎有些强迫症,所以,摆在他面前的永远不止是一座高峰,而且一片绵延的山峦, 不做好准备就去攀爬一座山峰的人,要么自信心爆棚,要么就是实力优秀, ------------------------------------------------------------------------------------ 第七百三十章陛下,这里不适合你 改好了、 —— 罗莎琳德。 潘铎瑞恩的力量借助魔网传递,随着王权的聚拢,越发强悍,所有涉及到神祇,甚至是外层界的能量都会被排斥,神祇无法观察这世界,所谓的预知,观察的能力也就成了一纸空文,也只有心灵术士的力量,才能真正调用能量为己用,勉强做到一些预知。 不过离开了伊利里亚之后,爱德华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跟这位师姐大人有一些什么交集……而且,此刻他倒是确实深入了帝国的腹地,但是距离那座帝都可还有一段距离,这位据说是负责皇室礼仪的女士,怎么会指示一群人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目光流转之间,一个个的头颅就已经成为了心灵术士予取予求的信息来源,心灵的无形触须掠过他们额叶和海马,任意搜刮着所有相关的信息。 很容易,但很可惜,信息的量并不是很多。 这些圣武士们只是被当地领主——一位名叫哥顿什么的公爵告知说这个时间段左右,此地会出现大批量的恶魔,至于具体的情况,那位老圣武士其实也不知道太多——这种涉及到恶魔入侵的大事情,消息的来源当然不会告知他们这些负责执行任务的圣武士,他能知道霍克大师这个名字已经算是了解的不少了。 至于说伊利里亚的情况似乎也同样是只言片语的消息。 不过帝国皇帝,那位柏丽若十七世出了问题这一点是确信无疑的,三支公爵领的大军陈兵在帝都附近,而根据坊间传到提尔神殿里的零星消息,似乎都已经指向那位皇帝陛下的身体状况是否真的只是偶感小恙——而在爱德华看来,最大的证据就是那位陛下的第二皇子好像是已经离开了伊利里亚。来到这座城市,投靠这位哥顿什么的公爵大人,因为对方是他的舅舅之类的亲戚。 “恶魔,你不得骚扰神的仆人!” 一个提尔的牧师高声喝道,将一股神能加诸在那位周遭所有人身上。 这个牧师看上去也同样年纪不小,所以长时间的坚定信仰赋予了他足够的精神抗力,而正义之神提尔,也同样是一个以坚毅著称的神明——传说之中,这位神祇的为了正义的信念和行动,先后失去了双眼和一只右手。而这反而被这个世界的神祇认定为一种令人敬畏的,惨烈的信心。 不过就像某位伟大的吟游诗人说的——坚强的意志,并不是决定命运的全部理由…… 在那遍布了整个空间的心灵触须面前,燃点的白光只是摇摇欲坠的灯火……老圣武士最然拼命地压制住了自己开口的活动,但仍旧扑通一声跪倒。而他身周的人。无一例外地呆滞原地,象离水的鱼一样张大了嘴巴不住喘息。瞪大了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一个劝告。这里的事情,不是你们这点人手能够处理得了的。所以,能离开还是离开点吧。”爱德华挥了挥手,已经懒得跟这些可怜的家伙多废话了。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无所不在的冰冷 “你究竟是什么人?”几个牧师和圣武士踉跄后退,面面相觑中。他们拔出了武器,但是这个人表现出的力量实在诡异异常,所以一时之间,他们甚至提不起勇气向前! “我是谁。跟这里的事情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里将要打开的,是一座长效性的位面传送门,你们的能力就算能抵抗一两波的敌人,时间长了还是照样会死。”爱德华道:“更何况……” 他的声音顿了顿,因为这个时候,周遭的空间已经如沸水一般滚动不休! 远方的景色在视线的某个部位变得模糊起来,就像是被高温蒸腾的盛夏沙漠——温度确实正在不住的升高,地上的麦茬正在卷曲,甚至来不及点燃就被烘烤成灰沉沉的炭末。让夜风里混杂着焦糊的味道。 然后就化作硫磺特有的异味。 暗红色的颜色不再在地面上的麦秆里蔓延,而是在眨眼间凝聚成为一团恐怖的影子,细微的火星迸射着向上眼神,随即汇聚成为十余个模糊隐约的符号。 来了。 火光在刹那间带起一片扭曲阴暗、而且隐隐透出红光的虚空缝隙,而焦热的气息在下一个瞬间就将整个空间化作火海,目光所及,一片红光的中心是扭曲的空间,只是并没有通常的传送门那种令人感到神秘的蓝白,而是以暗绿为底,蓝紫为心的一片怪异的光! 紧随在这门扉后的,是令人惊惧的气息,甚至让爱德华也微微皱眉……几乎不逊色于他曾经面对的神祇,虽然在深度上有所不及,可是广度上却超出了相当。 黑红色的阴影踏出那空间的罅隙,然后巨大且包裹在浓烟中的双翼猛地舒张,于是细碎的火焰飞溅出来,把这个身高二十呎,手持火焰大剑的恐怖存在笼罩在噩梦般的黑烟和烈火中,带着硕大螺旋双角的暗红色头颅微微转动,他忽然发出了一个低沉的惊喜咆哮。 “啊哈!赞美陛下的手指,竟然让我看到了如此甜美的玩具,那些神祇们的小宠物——足够我慢慢吃很久!” 步出虚空缝隙的污秽怪物魔抖动了两下壮硕的身子,深渊语言听上去就如同彼此碾压的烧灼煤炭发出的吱嘎怪响,硫磺的热风从污秽发黄的交错利齿间喷出……但就在这刹那,一道蓝光穿过周遭的烟火,在他的胸口上撞出一片凝霜! 寒风呼啸,在空气中拧起无数尖锐的冰柱!冰枪,冰风暴,寒冰球……其他叫得上叫不上名字的冰系法术在周遭倾泻,刚刚点燃的火焰一瞬间就已经被冰雪浇熄! 爱德华不由轻声嗤笑。 有些传说里,寒冷是克制恶魔的最好武器,曾经有个勇敢地游侠就是依靠着一柄能够散发寒气的弯刀,将一位巴洛炎魔赶回了深渊……不过其实这种传说根本毫无根据,相对比之下。说不定依靠‘突然改变了袍子颜色’来打败一个炎魔还算靠谱一点——恶魔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混乱的产物,对于一切成型的规则都有着天生的抵抗,无论火焰,闪电,又或者酸液和冰冻,都是一样的。 足以冻结一切的的魔法在恶魔的身体上蒸腾成滚滚的蒸汽,只留下一点稍纵即逝的霜花,却让那魔物的注意力转向了那个方向:“杂碎!你们竟然敢于偷袭我伟大的布洛克巴洛尔大人!” 他一只手里面一束雷光凝聚而成的大剑像没有形态似的拉长弯曲。变成至少有五个头的火焰长鞭抽在地面上,发出一连串响亮的爆炸声。些微的寒气在热流的催动之下变成了一阵升腾的狂风! “很好!很多的美味,足够我们分享了!”深渊语化作穿心的思维。在每个人的头脑中咆哮道。 们? “天啊……” 在这爆鸣之中,人类的惊叹和呻吟几乎微不足道,而所有正在准备冲锋的战士们终于明白了对方所说的意义——他们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看着第二个同样高大,暗红。有如镜影一样的怪物大踏步的走出空间的罅隙。 第二个,第三个…… 重叠的深渊的气息在周遭弥散。将所有战士们身周加持的神术光泽一下子压低。那些原本温润的白光被黑暗笼罩,最终微弱得犹如风中残烛、而他们的主人,则只能呆滞注视着那门扉中接连走出的……六个巴洛炎魔。 即使是他们之中最为博学的法师,也不过是在那些模糊的图鉴上看到过这种深渊之中最高战力的代表,不过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的含义……一个巴洛炎魔的力量完全可以媲美一条年长的巨龙,而他们天生残暴邪恶的性格。则让他们往往能够造成比巨龙大几倍的杀戮和破坏——毕竟以巨龙的骄傲,在没有被特别激怒或者受到某些财宝诱惑的时候,很少会去袭击他们认为和蝼蚁等同的人类。而炎魔……诸神护佑,这些可怕的恶魔可是最喜欢吞噬人类的灵魂的! 圣武士们的力量或者能够对于这些恶魔造成一些有效地威胁。但力量上的差距却会让这种威胁变得很小。就像一根针也能给一头大象造成一些威胁,但是想要戳死一头大象,恐怕是几万甚至几十万支针,也是远远不够的。更何况巴洛炎魔,那是比大象强人了无数倍的邪恶存在? 可是难道要就此逃走吗? 如果逃走,那么这些恶魔要怎么处理?如果不逃,凭借着几百个,仅能偶对付迷诱魔之类的存在,又有多少机会干掉这些魔物? 人类们的犹豫就这样持续,但那注定不会持久,因为那些恶魔们的想法,与他们也相差不多,主物质位面对于其他层面的旅客从来就不会给予太多的优待,无所不在的力量压制对于炎魔这样的高等存在尤其严苛,因此恶魔们几乎毫不犹豫的便决定速战速决。 他们的优势之一就是从不犹豫。火焰的巨剑齐齐化为长鞭,随即便卷箱了人类的头顶!不过,就在这想法转化成空洞之前,它们停了下来——准确滴说,是被喝止了。 “哎哎呀,没想到一场低调的出行,也会有一位朋友在此相候,真是令人十分惊喜。” 碧绿与蓝紫色的光晕扭曲了一下,重新描绘出一个身影,将所有人的视线,强行地引向他。 这其实是个很温和的声音,标准的通用语,带着直属于男性的低沉磁性,温和而充满热情,足以让人心生好感。只是那种抑扬顿挫的语调里,却又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俯瞰之意,仿佛任何人,都不过是他的下属与附庸。 当然,这仅仅只是爱德华个人的感受,实际上,在那个声音发出的刹那,所有的圣武士们都仿佛被当头棒喝一般后退,继而跪倒! ——在爱德华感觉里那种居高临下,对他们而言就是可怕的威严。仅仅只是声音,就让所有人呼吸困难,便仿佛一只无形的巨手用力攥住了他们的心脏,听觉、视觉、嗅觉都成为一片空白……却还能清晰地分辨出。那名为恐惧的声音慢慢自心底滋生、蔓延。 “只是偶遇而已,仓促之间礼数不周……若知道是乌黯陛下今日大驾来访,我自当准备万全,一尽地主之谊。”爱德华眯起眼睛看着那个走出了传送门的身影,瞳仁中的银光越发深邃。 这位闻名遐迩的大恶魔竟然会亲自出现,令人惊讶是必然的。可是有些奇妙的是,他开口之后,爱德华就已经明了,他所谓的一位朋友,指的就是自己。而对方也确实是自己认识的……怪。 或者也不奇怪吧。因为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格拉兹特,乌黯主君。 除了扶在腰间那柄曲刃重剑上的手指,拥有不同于常人的数目之外,那是个和爱德华的记忆中的形象完全不同的人影,或者说。更加接近于法师们记述的,那个人的本体——身材高大。面容英俊。黝黑的皮肤泛着微微的银光,黑色的精美皮甲,上面满是银色的饰品;而面容与人类相差无几,只是肤色略深,耳朵略显尖长,类似卓尔。唇角又露出了两根尖锐的獠牙。不过这一切却并没有破坏那张高鼻深目的面孔上五官的协调,反而让他的脸更具有一种邪异的魅力。 “嗯,你看来已经做了不少战斗的准备了嘛……让你失望,还真是有点抱歉啊……” 乌黯主君微微抬了抬目光。似乎扫过高空中那如一片暗影的浮空战舰,继而将目光落回到人类身上:“当然,我也知道,你想要封闭这个传送门。虽然对于我来说,其实这并不重要。不过我还是应该告诉你,像这样的火焰之扉,我已经构筑出了几座,而且已经基本上同时开启了,少了一座两座,其实对我没有什么影响。” “然后呢?”爱德华的语气仍旧淡淡的,似乎不为所动。 但暗地里,他却正逐渐地绷紧每一根神经。 雄踞无尽深渊第四十五、四十六和四十七层,号称“三层国度之主”,同时有“最像魔鬼的恶魔”之称的格拉兹特,乌黯主君。是深渊中最强大的三位恶魔君主之一,素有“最像魔鬼的恶魔”之称,他精通机谋,诡计多端,狡诈无比,就连神祗都会被他玩得团团转。 但是如果按照过往的那些记载,他有个毛病,就是很少真给自己出手解决问题,即使他的力量几乎已经不逊色于人恶化一个中阶神,而且还犹有过之。 既然是他亲自到来,那么就说明,这里有他亲自到来的必要性了——只有白痴才会相信一位恶魔来到了主物质位面,只是为了偶然路过而已。 “不必那么剑拔弩张的,虽然我也能够理解你的紧张,不过,我现在看起来像是要和你进行战斗的样子吗?”格拉兹特摇了摇手——看上去更像是在腔调他右手上的手指数量,而语气中也变得越发轻松起来:“我并没有什么兴趣来体验一下王权的力量究竟有多么离谱,至于说潘铎瑞恩,其实我很希望最近的几千万年内都最好不要碰见他。” “嗯,所以之前跟潘铎瑞恩合作的并不是您,而是一个冒牌货而已?”人类恍然大悟似的回应道:“那个伪娘还真是胆大包天的角色啊?竟然胆敢冒充伟大的乌黯主君招摇撞骗?啊,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所以说陛下,我觉得您现在真的不太似乎和这个污秽的世界,还是天堂山或者喜悦之野更加适合您啊?” “是啊,确实是世风日下啊……不过你说的伪娘是什么东西?” “哦,那是一种性别的状态,有别于男人和女人,是一种独特的生理状态,也叫可爱的男孩子。” “原来如此,嗯,真是个贴切的称呼。”乌黯主句主要的提问并没有得到任何的答案,但这位大君看来也毫不介意,只是上下打量着爱德华,似乎遭的一切都不如他可以提升浓厚的兴趣:“爱德华阁下,你对于潘铎瑞恩的目的,了解多少?” “嗯,他是个上古邪物,然后想要毁灭世界?” “想要毁灭这个宇宙中的神,还有任何不顺眼的事情,想要统一这个多元宇宙而已。但他杀戮的方法太诡异了,所以我可不能放任他……如果被他全部杀戮,我还统治谁?”恶魔大君眯起红色的眸子,一脸理所当然:“所以到了这个地步,我实际上已经只能选择和他分开行动了。如果要支持你的话,其实也不算是一个什么坏主意。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的,爱德华,作为一个人类,你身上拥有着不少非常出色的优点。” 爱德华点头一笑。不置可否地点头。 不过,指望他对于这位恶魔大君有所信赖,那才真是见鬼的事情了。心中微微转过几个念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 第七百三十一章我家婆娘 改好了 —— 能够跟随在乌黯主君的身侧,这六个恶魔的能力是显而易见的,身强力壮的躯体自不必说,在关节,前胸以及咽喉之类关键部位,还包裹着一层不知何种材质的暗红色,身体上闪烁着紫红的魔符流露出特殊的力量,表明它们与众不同的力量,是经过进阶的精英恶魔,决不是可以随手秒杀的对象。 将精神力极限凝聚,再混合一些神能力量……爱德华微微垂下头,用兜帽的阴影遮住显能的银色目光。 “陛下高见,果然不愧是多元宇宙之中少有的智者。但我看不出我和潘铎瑞恩有什么不同,对于您的计划,造成的妨碍都是一样的吧?” “以您的智慧,又何须询问如此简单的问题呢?” 乌黯主君微微一笑,对于人类的恭维毫不在意,轻轻摆手,身后一张巨大的座椅便凭空出现,让他舒适地坐了下来:“您与潘铎瑞恩最大的区别,就是您是一个理性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之中的一员。世界对于您的意义是家园,而不是一个不知所谓的地方。因此,您不可能做出那些无法理解的举动,对不对?” “而我的计划也不是为了夺取整个主物质位面,那样需要耗费的精力太大了。” 双手交叠,灵活而轻微地挑动十二根手指,乌黯主君似乎非常愿意付出一些时间来赢取那个人类的信任:“我并不想要统治这里,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合作者,能够让主物质位面成为一个稳定的,向我提供优质的灵魂的地方。” 确实,灵魂……那才是邪魔们唯一看重的东西。 不管是天使或者恶魔。对于这些邪魔来说,灵魂。就是唯一的需求,**的根源。 灵魂是食物,邪魔用以缓解饥饿的唯一方式就是吞噬灵魂,灵魂是力量,只有吞噬了足够的灵魂,邪魔才能迈向更高的层次;灵魂甚至还是少数的集中娱乐方式之一,不管是折磨某个倒霉家伙的灵魂,还是阅读他们的记忆,都是邪魔们最好的消遣。 但灵魂对于恶魔,最重要的还是兵员——所有的恶魔都是被污染的灵魂所化。而主物质位面,则是这些灵魂的来源之一,一直以来分配灵魂的工作,都是由贯穿整个多元宇宙的冥河来自然完成的,只是这种通道的平均分配。让效率极其低下。所以只要掌控了主物质位面,乌黯主君不但可以获得源源不绝的优质兵力。还能够切实的削减其他与之敌对的邪魔以及天界生物的士兵来源。 然后。就是培养代理人了,既不需要耗费人手,也不会造成显眼的目标,更重要的是长期收益……这计划看似简单,却也是一种绝对正规的途径。 “所以呢?陛下,您选择的合作者就是我?” “当然了。还会有比你更合适的吗?” 乌黯主君哈哈一笑:“我已经关注你有一段时间了,所以你的能力,你的想法,我大概都有所了解。而很显然,想要改变主物质位面效率低下的灵魂产生方式,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承蒙夸奖,委实愧不敢当。” 爱德华就那样垂首静立,仿佛正在跟乌黯主君‘相谈甚欢’。 只是背地里,他的大脑一刻都没有停止这种激烈的思维运动,更没有放弃操作精神力的触须——那种感觉有些像是在石头中挤出油脂,或者是手持末端,将一尺长的发丝穿过针孔。精英炎魔的精神壁障坚韧厚重,幸好并不是特别严密,在位面的力量压迫之下他们不得不分神去尽心个抵抗,而且主君在场这件事情,无疑也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因此爱德华才能趁虚而入, 至少只要再有一点时间,便足够让他们突然混乱了。 但这个时候,格拉兹特已经描述完了他想要说的:“那么,您觉得这个建议如何?”他挑起眉头。 “确实,很有吸引力。我需要考虑一下。” 这并不是单纯的拖延时间,至少他是真的考虑了这些事情——应该说,人性都是贪婪的,或多或少能否控制而已,所以只要有机会,没有多少人会拒绝诱惑。那些能够拒绝的诱惑,不过是因为对方的筹码开得不够高罢了。 而现在,格拉兹特付出的代价,显然就并不是很高的…… 爱德华抬起头,眯起的眼睛里,光泽一闪。 洁白耀眼的光芒,也就在此时猛地爆发! 光芒源自头顶,大片金色的光辉水一般浓厚地从天空中倾泻,将所有的一切都包裹起来,而其中猛烈的正能量的气息,让六个大恶魔也不由高声咆哮!与那光接触的刹那,浓厚的烟雾腾腾而起,他们的皮肤就已经如同暴露在强酸之中一般的销蚀下去! 光芒的源头,是三对展开的羽翼。 那羽翼刹那间就已经占据了视野的大半,和光芒一起扩张,如一柄从天而降的巨剑,狠狠地刺向乌黯主君的头顶!利剑的锋尖,就是艾瑞埃尔手中的十字圣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斩下! 在空间中,只有一点的位置,是阴暗的。 爱德华儿的瞳孔微微收缩。 周遭的空间颤动间,茫茫的金色光芒里便混杂了别的颜色,直属于空间的银白流动,空间的力量便从四面八方席卷而至,艾瑞埃尔身体顿时凝滞! 而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反抗之前,空间的缝隙游动,已经将她平移了百尺,直接送到了爱德华身旁! 光芒消隐。 并不是消隐,而是被吞噬了。 一层细微的乌光在格拉兹特地身周迸发开来!诡异地将一切都容纳进那种阴影一般的晦暗里!于是整个空间在这一瞬似乎都随之膨胀! 刹那间,距离战场中心最近的几十个人便已经僵硬了,那乌光侵蚀他们的身体,将其上的所有色彩尽皆夺去!只剩下仿佛石像一般的深褐色。继而,人体上的衣服,皮肤。肌肉,骨骼,都一层层地,如蝉蜕一般地不断剥落,与地面解除,便随即飞散,灰飞烟灭。 这就是乌黯主君的力量? “你跑来干什么?” 轻叹了一口气,爱德华的视线在艾瑞埃尔的身体上掠过,随即以一种不悦的语气问道。 在对方一脸惊愕地回应之前,他仿佛强调似地提高了声音:“没事玩个从天而降还闪打光。你以为你是希瑞,还是月野兔?我说呀,你这婆娘也太没规矩了!老爷们说话,老娘们少来插嘴,教育你多少次了?” “你……你这个该死的……” 眼前空间突然地转换。让炽天神侍也有些难以适应,而愣了愣。她才勉强猜出那个人正在那阴阳怪气的说着的话代表了一种什么意思——大体上就是一种极端亲密却又带着蔑视的称呼——于是艾瑞埃尔苍白的脸颊上顿时蒙上了一片恼怒的晕红。她一言不发的举起剑,盯着爱德华的眼睛里,翻滚的波涛足够再席卷掉一个亚特兰蒂斯大州。 如果不是近在咫尺,那巨大的邪恶的源头的存在,她恐怕立刻就会开始一场有关声誉的战役了吧? 不过爱德华可没有什么兴趣与对方进行一次无聊的口舌之争,“啊哈哈……让您见笑了。哈哈哈……调教不力啊,我家婆娘的脾气太急了……”转过头,他‘尴尬’地向格拉兹特点头微笑,古怪的神色让这位大恶魔脸上也露出了一点儿惊讶。 “你家的婆娘?” 红色的目光扫过艾瑞埃尔的面孔。在那双金色的眸子上稍微停驻,然后格拉兹特仿佛了然似的点头:“嗯,倒是没有想到……天堂山七圣者之下,鼎鼎大名的炽天神侍艾瑞埃尔大人,炽阳之羽,晨曦之刃,光明执行者的那个艾瑞埃尔……居然也会成了‘你家婆娘’?不得不说爱德华阁下,在你身上还真是能够找到很多令人惊讶的事情啊?” “啊,啊哈哈哈……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某人耸了耸肩:“有句话老话说得好,啥样的男人都有人要,啥样的女人都可以嫁得出去嘛……” “不过,想要有一个合心意的配偶光是调教是不够的,你还需要付出很多的努力才行,作为男人就需要担负起大部分的女人的苦难……嗯,其实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些指导。毕竟在这个方面,我自问还是有些经验的。” “有些经验?唉,您太谦虚了,说起乌黯主君的后宫,那可是多元宇宙之中最大也最高质量的啊?那是所有的男人都向往的……” “哦,爱德华阁下难道对于我那小小的宫殿感到好奇?其实也没有那么好,不过居然是您的话,我随时欢迎您来我银色宫殿一游。” “当然当然……一定一定。不过,我最近很忙的……” 一人一魔接下来的言谈甚是欢畅,一时间似乎有些一见如故的感觉。似乎浑然忘了这里并不是他们的目的地,也忘记了那六个倒霉的被剥了一层皮的精英炎魔,忘记了周遭正在恐惧中瑟瑟发抖的那些人们,也忘记了炽天神侍艾瑞埃尔的存在。 于是理所当然的,一直在继续着怒气的炽天神侍终于开口——因为她发现如果再这样拖延下去,自己似乎已经压抑不住心中的冲动,在与那位大恶魔拼死一搏之前,先用剑戳穿那个可恶的‘爷们’的心脏,再豁开那张嘴! 你真要和他合作? 傻婆娘,又在胡思乱想了……他又不能帮我解除王权的威胁,只会让事情更糟,我干嘛要跟他合作? 那么你刚才为何要阻拦我? 傻婆娘,你的想法为啥就找不到正确的地方了?你还以为你现在是以前的样子?他身边那六个精英恶魔都比你强大!如果不是我拉你回来,你刚才就被直接炸碎了!如果想要继续,你就最好放松一下,否则的话你是准备用那种瞎子都看得出来的杀气来暗杀格拉兹特吗? 你……有几成的把握?周围可都是无辜者啊? 无辜者,只有死亡了。 你…… 这个时候,你觉得适合怜悯别人吗?牺牲这几个倒霉蛋的生命就能干掉格拉兹特。这买卖还不够赚? 不理会炽天神侍接连变动的脸色,爱德华集中精神——心分数用对于一个人类来说实在是太过艰难,如今这样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但胜利的关键,很可能就是在接下来的一瞬间,所以他必须聚精会神。 胜利是有希望的。 因为爱德华基本上可以假定,到目前为止,格拉兹特说了一些实话的。 即使他是个大恶魔,而大恶魔是代表着多元宇宙中混乱根源的混沌的具象化,意志化的体现,但谁也没有规定。恶魔不能说实话,对不对? 更何况,格拉兹特与一般的恶魔是不可以相提并论的。他是深渊三巨头之一,是一个制高点,理所当然也是混乱邪恶的一种代表……代表着的就是混乱之中最为接近守序的一个部分。 曾经有人说过。秩序不过是混乱之中的一个小部分罢了。 当然,这句话是不是真理爱德华也不知道。但不管如何。他判断拉兹特不会撒一个低劣的,完全没有事实依据的大谎——说谎的最高技巧就是在说谎时使用大部分的真话,只在关键的地方进行误导,而这也是符合拥有‘深渊三巨头’‘乌黯主君’‘未来的恶魔之王’等等自我认知的格拉兹特的性格的。 格拉兹特背叛了潘铎瑞恩,或者打不过爱德华……这两个论调之中有很高几率,隐藏着一个是真相。 那么。背叛了潘铎瑞恩,会是真相吗? 格拉兹特不想让潘铎瑞恩夺取主物质位面,这一点是肯定的,他与之合作的基础就是潘铎瑞恩可以帮助他打击诸神。让他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按照这个思路,现在显然不是跟潘铎瑞恩翻脸的好时机,至少也要稍微再晚上那么一段时间等到诸神受到了重创,才适合格拉兹特出来收获渔翁之利。 作为最像魔鬼的恶魔,这是必然的思考过程,所以,这位乌黯主君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跟盟友翻脸,即使他最长于背叛,但也不会背叛自己的利益。 由此推断,对于如今的爱德华,即使是格拉兹特,也没有把握能够必胜—— 这听起来有点不大现实…… 格拉兹特是谁?名列无尽深渊三大领主之一,号称“乌黯君主”,在深渊中史无前例地拥有三个层面的领地,手下的军队数量深渊第一,虽然在三巨头之中他并不像双头狒狒那样以武力著称,然而深渊之地的规则可是**裸的力量为尊,所以按照推断,他的战斗力是绝不会逊色于一个中阶神的。更何况他身后就有一个可以一定量提供属下的传送门,只要身边那六个巴洛炎魔能够拖延住爱德华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足够乌黯主君将整个战场的形式把握在手里了。 但是不要忘记,深渊三巨头等级的大恶魔,也是恶魔。 这当然是废话,可真理确实往往就是一些听起来像是废话的东西……重要的是,恶魔会收到位面力量的压制,这是无可避免的事实。 而这压制会有多大呢? 格拉兹特可能是主物质位面最知名的恶魔主君了,而他之所以在人间如此出名,自然离不开各种各样的宣传,只不过有趣的是,那些宣传并非是警告人们这个大恶魔是如何的恐怖强大恶名昭彰,而是宣扬了他的一件糗事。 在魔法帝国兴盛的时期,曾经出现过一位力量强大的女巫,她是一位被尊称为王者的大奥术师,而她最大的成就,就是在乌黯主君格拉兹特身上得到的。 传说中,这位女王精心准备了一个魔法的陷阱,将之和一个召唤术联系在一起,而或者出于好奇,或者是对于自身力量的绝对自信,格拉兹特欣然应约被召唤出去……然后按照所谓no-zuo,no-die的原则,他就被这位女巫之王给俘虏了。不但被当做奴仆囚禁了很多年,其间还上演了一些很是香艳的,女王和召唤宠物的故事…… 虽然说乌黯主君就是乌黯主君,他在各个领域都拥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力量,在长久的囚禁和奴役之后,他成功滴让这位女巫之王爱上了他,两人之间还孕育了一个孩子,从而最后利用某些机会上演了一场大逃亡返回到了他自己的领域。 出于对这位乌黯主君的贬低和蔑视,众神默许他们的信徒将这个的故事被广为流传,八卦总是要比正经事儿更加引人入胜,平民百姓才不会关心那个大恶魔是不是拥有毁灭世界的力量,反正跟他作战永远是众神和勇者们的问题,但关系到这位大恶魔与那位女巫之王是如何‘日久了生情’的事儿,却足够让他们的生活不那么枯燥。 当然,爱德华不是平民,所以他能够从这个小段子里推断出某些事情——比如说,格拉兹特的弱点,至少他可以肯定,奥术能够做到的事情,融合了神力的心灵异能,应该同样作得到。 而且这里的乌黯主君,不可能是真正的乌黯主君。 这些大恶魔们的手段,在根本上与神祇其实没有太多的区别,比方说利用力量塑造分身,赋予敌人神术等等……因此,王权的力量,对于他们肯定会有所影响…… 第七百三十二章我指着冥河发誓,我爱 一人一魔接下来的言谈甚是欢畅,一时间似乎有些一见如故的感觉。似乎浑然忘了这里并不是他们的目的地,也忘记了那六个倒霉的被剥了一层皮的精英炎魔,忘记了周遭正在恐惧中瑟瑟发抖的那些人们,也忘记了炽天神侍艾瑞埃尔的存在。 于是理所当然的,一直在继续着怒气的炽天神侍终于开口——因为她发现如果再这样拖延下去,自己似乎已经压抑不住心中的冲动,在与那位大恶魔拼死一搏之前,先用剑戳穿那个可恶的‘爷们’的心脏,再豁开那张嘴! 你真要和他合作? 傻婆娘,又在胡思乱想了……他又不能帮我解除王权的威胁,只会让事情更糟,我干嘛要跟他合作? 那么你刚才为何要阻拦我? 傻婆娘,你的想法为啥就找不到正确的地方了?你还以为你现在是以前的样子?他身边那六个精英恶魔都比你强大!如果不是我拉你回来,你刚才就被直接炸碎了!如果想要继续,你就最好放松一下,否则的话你是准备用那种瞎子都看得出来的杀气来暗杀格拉兹特吗? 你……有几成的把握?周围可都是无辜者啊? 无辜者,只有死亡了。 你…… 这个时候,你觉得适合怜悯别人吗?牺牲这几个倒霉蛋的生命就能干掉格拉兹特,这买卖还不够赚? 不理会炽天神侍接连变动的脸色,爱德华集中精神——心分数用对于一个人类来说实在是太过艰难,如今这样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但胜利的关键,很可能就是在接下来的一瞬间,所以他必须聚精会神。 胜利是有希望的。 因为爱德华基本上可以假定,到目前为止。格拉兹特说了一些实话的。 即使他是个大恶魔,而大恶魔是代表着多元宇宙中混乱根源的混沌的具象化,意志化的体现,但谁也没有规定,恶魔不能说实话,对不对? 更何况,格拉兹特与一般的恶魔是不可以相提并论的。他是深渊三巨头之一,是一个制高点,理所当然也是混乱邪恶的一种代表……代表着的就是混乱之中最为接近守序的一个部分。 曾经有人说过,秩序不过是混乱之中的一个小部分罢了。 当然。这句话是不是真理爱德华也不知道,但不管如何,他判断拉兹特不会撒一个低劣的,完全没有事实依据的大谎——说谎的最高技巧就是在说谎时使用大部分的真话,只在关键的地方进行误导。而这也是符合拥有‘深渊三巨头’‘乌黯主君’‘未来的恶魔之王’等等自我认知的格拉兹特的性格的。 格拉兹特背叛了潘铎瑞恩,或者打不过爱德华……这两个论调之中有很高几率。隐藏着一个是真相。 那么。背叛了潘铎瑞恩,会是真相吗? 格拉兹特不想让潘铎瑞恩夺取主物质位面,这一点是肯定的,他与之合作的基础就是潘铎瑞恩可以帮助他打击诸神,让他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按照这个思路。现在显然不是跟潘铎瑞恩翻脸的好时机,至少也要稍微再晚上那么一段时间等到诸神受到了重创,才适合格拉兹特出来收获渔翁之利。 作为最像魔鬼的恶魔,这是必然的思考过程。所以,这位乌黯主君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跟盟友翻脸,即使他最长于背叛,但也不会背叛自己的利益。 由此推断,对于如今的爱德华,即使是格拉兹特,也没有把握能够必胜—— 这听起来有点不大现实…… 格拉兹特是谁?名列无尽深渊三大领主之一,号称“乌黯君主”,在深渊中史无前例地拥有三个层面的领地,手下的军队数量深渊第一,虽然在三巨头之中他并不像双头狒狒那样以武力著称,然而深渊之地的规则可是**裸的力量为尊,所以按照推断,他的战斗力是绝不会逊色于一个中阶神的。更何况他身后就有一个可以一定量提供属下的传送门,只要身边那六个巴洛炎魔能够拖延住爱德华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足够乌黯主君将整个战场的形式把握在手里了。 但是不要忘记,深渊三巨头等级的大恶魔,也是恶魔。 这当然是废话,可真理确实往往就是一些听起来像是废话的东西……重要的是,恶魔会收到位面力量的压制,这是无可避免的事实。 而这压制会有多大呢? 格拉兹特可能是主物质位面最知名的恶魔主君了,而他之所以在人间如此出名,自然离不开各种各样的宣传,只不过有趣的是,那些宣传并非是警告人们这个大恶魔是如何的恐怖强大恶名昭彰,而是宣扬了他的一件糗事。 在魔法帝国兴盛的时期,曾经出现过一位力量强大的女巫,她是一位被尊称为王者的大奥术师,而她最大的成就,就是在乌黯主君格拉兹特身上得到的。 传说中,这位女王精心准备了一个魔法的陷阱,将之和一个召唤术联系在一起,而或者出于好奇,或者是对于自身力量的绝对自信,格拉兹特欣然应约被召唤出去……然后按照所谓no-zuo,no-die的原则,他就被这位女巫之王给俘虏了。不但被当做奴仆囚禁了很多年,其间还上演了一些很是香艳的,女王和召唤宠物的故事…… 虽然说乌黯主君就是乌黯主君,他在各个领域都拥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力量,在长久的囚禁和奴役之后,他成功滴让这位女巫之王爱上了他,两人之间还孕育了一个孩子,从而最后利用某些机会上演了一场大逃亡返回到了他自己的领域。 出于对这位乌黯主君的贬低和蔑视,众神默许他们的信徒将这个的故事被广为流传,八卦总是要比正经事儿更加引人入胜,平民百姓才不会关心那个大恶魔是不是拥有毁灭世界的力量,反正跟他作战永远是众神和勇者们的问题,但关系到这位大恶魔与那位女巫之王是如何‘日久了生情’的事儿。却足够让他们的生活不那么枯燥。 当然,爱德华不是平民,所以他能够从这个小段子里推断出某些事情——比如说,格拉兹特的弱点,至少他可以肯定,奥术能够做到的事情,融合了神力的心灵异能,应该同样作得到。 而且这里的乌黯主君,不可能是真正的乌黯主君。 这些大恶魔们的手段,在根本上与神祇其实没有太多的区别。比方说利用力量塑造分身,赋予敌人神术等等……因此,王权的力量,对于他们肯定会有所影响…… 剩下的就是……近身吗? 抛开是否能够起效不谈,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一点。 王权对于神能的作用。关键在于碰触……但想要碰到格拉兹特这种等级的大怪,那里有那么简单?更何况他曾经与潘铎瑞恩联手。对于它的力量想必是有所了解的。如今自然更加防范, 而最重要的是,就算真的吸收成功,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如果再吸收一个大恶魔的力量,会造成什么情况?王权会不会因此而补充完整? 脑海中的思忖暂时告一段落。因为这个时候,乌黯主君已经悠然地抬头,脸色一正:“那么,爱德华阁下。您的考量,究竟如何呢?” “如果我同意了,可以从你这里得到多少帮助?”人类双手交叠,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在空中流动,瞬间,细微的空间扭曲如一座牢笼般矗立,将艾瑞埃尔束缚其中,炽天神侍惊讶之下猛地挥剑,然而那空间的枷锁却就此合拢,把她的身体定格在挥剑的动作上!而爱德华已经转过头,向那位大恶魔笑得一脸市侩:“事先说明,我可没有统一这个大陆的实力,就算是你想要人口,我也不可能给你全都杀了的。” “帮助吗?当然很多了,直到统一大陆为止,手下,物资,武器,或者是那些魔法物品,我可以尽量满足你。”格拉兹特笑道:“除了一些太过独特的东西,否则,都不是问题。” “呗都不打一下啊……真是大方。” 这个多元宇宙之中,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恐怕也没有几个,神祇们会顾及规则,魔鬼们则拘泥于契约,唯有恶魔无所不用其极,万年以降的细密经营,让这位乌黯主君的势力几乎延伸到多元宇宙的各个角落,甚至同为恶魔三巨头的另外两人,也没有乌黯主君那样庞大的下属以及广泛的人脉,甚至有些传闻言之凿凿地说,在天界和九狱,也有格拉兹特的暗线,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总是能够成功地挑动混乱无序的恶魔们,一次次地在血战中充当攻击的一方。 但要提出什么样的条件? “我不大喜欢太难看的吃相,所以希望您能约束您的手下,没事不要玩弄些杀鸡取卵的把戏,并不好看。”心灵术士轻笑一声:“另外虽然我并不喜欢这样,不过条件这种事情,总得有个约束力来保证,所以作为发起者,您是不是应该有个相应的手段?” “约束力?”乌黯主君低声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汇,搭在扶手上的左手轻动,六根手指竟然击打出了一串悠扬的韵律,“那么,你想要怎么做呢?”些微犹豫之后,他将这个问题推了回来。 “毕竟我还是第一次和您打交道……其实通常来说,我们人类的交易都会用一个契约来保证效果,不过陛下您想必也不会玩弄那些低劣的谎言,又与我一见如故,我看就这么马马虎虎发个誓算了。” 马马虎虎发个誓? “你是说,冥河誓言?”格拉兹特眯起眼睛,红色的眼眸里映出那个人类嘴角翘曲的笑容。 其实除了那些愚蠢的平民之外,只要对于邪魔有所了解的人,哪怕只是了解皮毛也应该明白,不管马虎还是认真,发誓这种事情对于恶魔来说根本就是扯淡——混乱的本性让他们藐视法则,从不受到任何契约条款的影响,发誓对于恶魔来说就如同吃白菜一样简单,他们上一秒钟答应你的事情在下一秒种就能反悔。一个恶魔只要愿意一天能够发下一万个誓言。但一个都不用去遵守,如果他有两个头甚至能发下两万个。 但爱德华是愚蠢的平民么? 所以,他要的结果肯定不是一个毫无约束力的誓言——而如果说,从混乱多变的恶魔嘴里说出来的话还有一种可以让人相信的话,那么就是冥河誓言了。 “这个该死的疯子,虫豸!”“不过是个渺小的……”“杀了你!烧掉你的灵魂……” 那个词汇从格拉兹特口中吐出的一瞬,六个巴洛炎魔便咆哮起来!他们顾不上身体上还没愈合的伤口,手中的斩首剑或者是火焰长鞭挥动,向着那个人类围攻过去! 冥河誓言是什么?所有誓言之中最为严格苛刻,同时也是约束力最高的誓言。 爱德华的记忆里有一句名言终结了一个真理。它说你不能在所有的时间欺骗所有人——这句话在这个多元宇宙里并不是真理,神或者是强大的邪魔,依靠魔力的效果,欺骗所有的人也并非不现实的事情,甚至强大的神也会被某些精巧的魔法蒙蔽。 但还是有东西不会受骗。那就是这个世界的基础构造,那条永远不停流淌着的冥河。它是灵魂的集合体。可以容纳多元宇宙之中每一个灵魂。因此产生的公正性亦不容置疑。同时由于灵魂的聚合特性,它又拥有判断的能力,可以让任何一个不遵守冥河誓言的存在,哪怕是神,得到一个足够合适的,凄惨的结局。 因此。众神或者强大的存在,都不会随随便便对着冥河起誓。而面对着深渊三巨头之一,乌黯主君格拉兹特,一个小小的人类提出这样的要求。简直……不,无疑就是一种侮辱了! 火焰的蛇鞭在空中布展出深渊的火海,斩首巨剑就如同这海中腾出的狰狞蛇龙!从六个方向包裹而至的力量惊天动地,地面一刹那间已经被那火焰的热量烧融! 但爱德华不为所动。 他只是微笑静立。面对着犹豫的大恶魔……静等着一道乌光一卷,将一切——火焰,或者巨剑以及吼叫——都化为无形。 格拉兹特沉寂了一瞬。 而爱德华也并不着急。 这就够了……事实上,如果大恶魔真的立刻发动了誓言,心灵术士反倒未必敢于接下来——他需要的,本就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大陆征服’计划,而是一点点时间。目光微动,心灵术士将一条心灵的触须,搭上了空间牢笼之中的艾瑞埃尔。 “刚才那样的攻击,你还能使用几回?” “不行。我已经动用了全部的力量,但看起来,他的乌黯之力,比传说中的还要棘手,竟然完全不受到晨曦之力的压制。” “你这婆娘真败家!” “这种无聊的口舌之争就到此为止吧,”艾瑞埃尔的嘴角微微翘起一个轻柔的弧度,但金色的瞳中已经满是如霜的冷漠:“我也可以试着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问题,虽然我并不确定自己的生命力是不是可以将王权完全毁灭,但你要不要试试看? “没错,尽力表现出冷漠的样子盯着我,不然很容易穿帮啊……唉,你这演技太差了,盯紧我就得了,别在意别人的想法,” 眼刀的效果对于某人的钢铁脸皮来说根本毫无意义,爱德华并不回头,似乎一脸沉思地听着乌黯主君的诱惑,只有在精神的对话里,继续毫不犹豫的寸进尺。:“嗯,对了,这个表情就好很多了……尽量保持,这样才不会被他看出破绽。我说败家娘们,先把你现在的状况说给我听听,如果你继续全力以赴,能刺穿这家伙身上的防护不?他现在有三道物理的防护还有一个类似邪气居的效果,我可以资助你一个时间停止。”|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但现在 “那六个炎魔我已经控制的差不多了,到时候至少不会给你捣乱。” “但如果他继续召唤出更多炎魔,哪怕只有一个,我也每笔能够应对,更何况还有其他种类的恶魔……” “我判断他未必能够招呼出太多的属下,所以我们的状况可以简单一些,由你来” “以他的个性以及地位,仅仅只是六个炎魔随行,显然是不合适的。虽然炎魔的力量确实是恶魔之中最强大的。”爱德华在心中冷笑道:“他是个王者,出行的时候要么轻装简从,要么前呼后拥,不上不下的排场,可不是一个王者的风格……而且考虑到现在的情况,他绝对应该是带着大军前来才是。那么为什么他却只是让” “他必须那么做?” “如今神力已经被潘铎瑞恩的力量驱逐,在主物质位面他不会太过顾忌什么强大的存在……那座空间门还有着一定的缺陷,只能容许力量足够的存在穿过? 第七百三十三章 “没错,尽力表现出冷漠的样子盯着我,不然很容易穿帮啊……唉,你这演技太差了,盯紧我就得了,别在意别人的想法。” 用自爆之类的方式来威胁,炽天神侍显然已经是动了真火,不过,威胁和眼刀之类的效果对于某人的钢铁脸皮而言,效果强差人意而已。爱德华并不回头,只是一脸沉思地等着乌黯主君做出决定,但在精神的对话里,却继续毫不犹豫的寸进尺: “嗯,对了,这个表情就好很多了……尽量保持,这样才不会被他看出破绽。我说败家娘们,先把你现在的状况说给我听听,如果你继续全力以赴,能刺穿这家伙身上的防护不?他现在有三道物理的防护还有一个类似邪气居的效果,我可以资助你一个时间停止。”|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而且,格拉兹特的乌黯之力才是他最强的力量,是对于神力的拙劣模仿,却因为混沌的特性而变得非常坚固,如果不能将之破除,那么不管什么攻击对他都是没有效果的。”炽天神侍的眼神微凝,轻声叹息:“而且你也说过,那些巴洛炎魔哪怕只有一个,我也未必能够应对,更何况还有空间门,如果他继续召唤出更多炎魔……” “那六个炎魔我已经控制的差不多了,到时候至少不会给你捣乱。”爱德华道:“我判断他未必能够招呼出太多的属下,所以我们的状况可以简单一些,只要一瞬间破开他的防御,你的力量绝对可以干掉他。” “你的判断?他可是格拉兹特!” 炽天神侍的眉头紧皱,贝齿也磨出了一个细微的响声,即使眼前那个人的仅仅留给她一个背影。她似乎也能看见对方兜帽阴影之下,那满是自信的笑容——那种惹人厌恶的,嘴角扭曲的笑意,即使只是想到,也足以令她心中升腾起莫名的愤怒。 他以为他是谁? 大恶魔的混乱天性让他们本身的决断极难预测,而格拉兹特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任何固化的判断,都很容易会产生歧误。在这种情况下,一点点的错误,就有可能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难以预测么?其实也未必尽然。比方说。以他的个性以及地位,仅仅只是六个炎魔随行,显然是不合适的。虽然炎魔的力量确实是恶魔之中最强大的。” 仿佛看穿了她的怀疑,德华在心中冷笑道:“他是个王者,出行的时候要么轻装简从。要么前呼后拥,不上不下的排场。可不是一个王者的风格……而且考虑到现在的情况。他绝对应该是带着大军前来才是。那么为什么他却只是让六个炎魔开路?通常情况下,至少前面也要加上几个巴布魔,判魂魔,六臂蛇魔吧?” “那是因为……他必须那么做?” 艾瑞埃尔的目光闪动,很快就明了了对方的思路:“如今神力已经被潘铎瑞恩的力量驱逐,在主物质位面。这个恶魔不会太过顾忌什么强大的存在,难道是……那座空间门还有着一定的缺陷,只能容许力量足够的存在穿过?” “如果是这样,事情就好办了……” …… “好吧。我想,也只有这个方法了。爱德华阁下。” 格拉兹特终于结束了短暂的思考,向爱德华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但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笑意,那对红眸如野兽盯住猎物一般,直视着爱德华的双眼,似乎能把人的灵魂都洞穿,“爱德华阁下,根据我的观察,你似乎很擅于用一些古怪的做法试探别人。看似杂乱无章,但却都从其他的角度来接近真相,同时也可以保护你自身,能掩饰你真正的想法。” “没有吧……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和你不是很熟,这样短暂的观察,未必是正确的,是不是?”心灵术士同样眯起眼睛,但也仅仅是微笑而已。 乌黯主君不置可否。 “那么,我格拉兹特就以冥河的名义起誓,如果眼前的人类,爱德华?文森特能够遵守他的诺言,提供数量充足的灵魂给我,那么我也会赋予他应有的帮助,直到他将整个大陆纳入统治之下……” 从椅子上站起,这位深渊领主朗声开口,滚滚的声浪,顿时向着四周弥散开去:“违背这誓言,则需承受冥河的惩戒。” 中规中距的誓言,加了必要的前提,格拉兹特这样的大恶魔,无论做些什么事情,显然都是不会轻易露出任何破绽的。 而在爱德华眯起的眼睛里,眼前的大恶魔身上,一道代表着誓约束缚的血色光辉正在一闪即逝——冥河誓言无需任何的媒介,因为它本就是以誓言者的灵魂作为媒介的。 “那么,我爱德华?文森特……以冥河的名义起誓,如果乌黯主君真的遵守他的诺言,赋予我各种形式的帮助,那么我就发誓……” 他缓缓迈动脚步,诉说着那种古老的语调,他伸出一只手似乎在触摸空气中不存在的符文,按语声却随之低落了下去,血色的光晕,就在他的身周回转: “我就发誓,我爱……爱我的人,憎恨,很我的人……” 纤长的五指猛然一握! 碧绿的光束,向着那个身影激射而出! 两人之间短促的距离,足以让它在那些东西打动他之前便击中了格拉兹特……身前一尺! 光芒被一层显影出现的光泽笼罩,随即突破了它,大恶魔不得不抬起手,才将那汹涌的能量消泯下去! 但是法术迸发的瞬间,一抹银白,已经在人类手中延展塑型! 花枝扭动,绽放一般延展成那支长杖……无形而巨大的力量从人身体上迸发,力场像是墙壁一样向外推进,与那位大恶魔的身体微微碰触,于是格拉兹特身上,顶级的防御魔法几乎无声无息的便在一片虹光中消弭……那王座附近光滑的泥土地上。竟然轰地一声生出蛛丝一样的裂纹。然后大块大块的被掀起。 “有意思的做法,爱德华阁下。” 大恶魔的传音悠然而平稳,即使只是心灵之语,也同样令人感受到那种从容:“很可惜,你最终还是如此选择,对于阻碍,我也只能将之除去。” 他抬起头,目光里映出那乍然爆发的光芒。 炽天神侍的身影,在天空中显现,下一刻。她已经跨过了几百呎的距离,金色的光芒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锐利的流光,并不辉煌,但却无坚不摧,向着恶魔的身体直刺过去! 然后晦暗就在一瞬间。于他的身边布展开来! 无法形容的瞬即,百尺。千尺……整个空间。都被这晦暗所填充! 原本立于恶魔周围的人类几乎在一瞬间就已经被冲击笼罩了,他们的身体被那狂暴的力量剥离——服装和皮肤像是暴风中的纸片一样被从骨架上撕扯下去,然后在下一眨眼之间化成一道灰粉! 或者说,在这一刻,天地之间成为了一种茫然的灰色。 晦暗之中,无上。无下,没有里也没有外,重量,方向。明暗,都成了毫无意义的变量。世界变成了一个只有心点,与向外扩展的空虚! 这晦暗,便是这个世界……属于格拉兹特的世界。 “以心灵之语来交流,以自身为诱饵,以誓言为伪装,以空间为伎俩,发动一次突袭……如此简单的手段,不得不说,爱德华阁下,你……真是轻视了我。” 辉煌的光影,在艾瑞埃尔的闷哼之中下山,她原本如光芒映照而下的身体猛地顿在了半空!格拉兹特轻声开口的一瞬,她便向着大恶魔的身边飞了过去!晦暗在格拉兹特的手中凝聚,枪尖一般阻挡在她即将掠过的方向上:“用你的灵魂,来弥补你的愚蠢吧。”格拉兹特如此说道。 艾瑞埃尔仰起头,六翼尽展,十字剑被她以双手交握。 金色的眸子里,目光似乎穿透了那无数的锋刃,映照出那个阴暗的恶魔君主的影子……她就像是一柄剑,一把长枪,一枝利箭一般冲向恶魔。似乎完全忽视了两人之间那如荆棘一般矗立无数锋刃,又或者说,她坚信自己的一剑,可以突破那可怕的壁障,即使会粉身碎骨,也必然要洞穿那个邪恶的 或者,也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已没有选择。 这是乌黯领域。 与神国相当,恶魔主君的力量。 虽然这不过是个千尺范围的空间,无法与最少也有一个位面的神国相比,但用来对敌,已经足够。因为在这个范围之内,所有的一切,都是格拉兹特的。所有的规则会随着他的意念变化。一念之间便可以泯灭晨曦,一念之间便可以催生众魔。 即使有着诸多的遗憾,即使会对于附身的那个女孩有所亏欠,但在这一瞬,她只能追求自己死亡刹那的辉煌。 可以为了铲除邪恶而付出,即使无法真正消灭那个万恶之源,也至少是在战斗之中死去——这是炽天神侍的选择,他们是战斗的生命,是正义的生命,在贯彻正义的战斗之中诞生,也注定要为了正义而战斗到死。 但爱德华不会让她如此选择。 双目之中银色如利剑一般分开眼前的幽暗……可怕的力量被精神力驱策,膨胀,空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扭动一样卷曲!可是原本应该看到空间转圜的一幕却并没有发生——被那晦暗填充的空间,仿佛又带着无比的弹性,仅仅颤抖了一下,就恢复了原状,而艾瑞埃尔的身体,依旧被束缚在空中,向着那灰色的长矛尖针冲撞过去! 继而,银色的光芒闪动,将那灰色吞噬其中。 那个刹那,乌黯的的一切似乎都被震颤了一下,随即,便势不可挡地重新占据原本的位置,不过这刹那的空隙,已经足够艾瑞埃尔的身体穿过那片空间,当枪刃再次出现,原本的目标已经穿过了他们所在的地方,只换来了一片无谓的涟漪。 “时间的伎俩吗?真是个微不足道的把戏。” 攻击落空。乌黯主君的面孔上依旧平静温和。 刹那间,那柄金色的十字剑刃,就挺立在他面前一寸,但他却只是转过视线,注视着爱德华——不见半分被欺瞒之后的恼怒,只是紧紧地盯住他手中,那柄银色,造型繁复的法杖,红色的双眸里,甚至因此而映出了一层银色的光虹。 “原来如此。这就是王权,潘铎瑞恩的牢笼?令人惊异的造物,无愧于深渊之中诞生的完美杰作。” 顿了顿,他微笑道。 “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件东西。正是依靠这个世界之中最为原始的能量作为自身的具体体现,不管是神祇秩序的力量或者是恶魔混乱的能量。都可以为它所用。不过,你确定在我的分身被吸收之后,您还能够控制它的能力么?” “不能。” 爱德华的回应很干脆。 在这个时候,谎言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眼前的这个存在,不可能被简单的谎言迷惑。 “那么爱德华阁下。你想要如何呢?调用他的力量吗?那也可以……所以你确定要在这里赌一赌你自己的运气吗?” “我并不喜欢将一切压在运气这种虚无的东西上。” “聪明。” 对话就这样继续,爱德华注视着格拉兹特,注视着他身周,那微微蒸腾的灰色暗影——灰色之中似乎有风。轻微地擦过皮肤,却带着若有若无,却又沁入肌骨的寒意。在那没有颜色的无尽晦暗里,无数闪烁着的暗淡光丝像海葵的触手般,飘摇不定。隐藏在一片苍茫之中。 人类向前迈步。 格拉兹特与爱德华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不过百尺——在这个距离上,爱德华可以看见这位乌黯主君最为细微的表情,甚至连他头顶那对纤细的弯角上,精致的螺纹也清晰可见。 然而他们之间的距离却又是如此遥远——爱德华的身影闪动如电,向前疾驰,然而一刹之后,这个距离,却没有半分的缩减!并非是遭受到了某种束缚,而是只有朝着对方行动的时候,周遭的一切都在改变,变得无远弗及……速度在变动的空间面前,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意义。 “真不愧是乌黯主君,我的小小花招,还真是无法与您相提并论。”停下无谓的尝试,人类轻声道:“不过,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觉我的表现有不对的?” “当然是从开始的时候。” 乌黯主君哈哈地笑了起来,英俊的面孔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愉悦,仿佛一个终于使用出了得意把戏,震惊了大人的孩子:“你太过信任的力量了,既然那知道你所有的运用能量的方法都是源自于,我又怎么可能不会在这个方面作出防备?更何况,截取心灵之语甚至不能算是防备,恶魔们的对话,基本上都是由这种能力驱动。” 爱德华点头,似乎毫不在意目前的劣势。 于是沉默就这样持续了一会儿,直到格拉兹特开口将它打破:“那么,现在,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修正你刚刚发下的誓言?” “……您的大度,真是令我吃惊。” “一点小小的挫折算得上什么?或者说,你觉得我会在意一时的失败而纠结在此?”格拉兹特轻笑道。 伸出一只手,他的指尖轻轻拂过艾瑞埃尔的面容,青色的皮肤在一刹那间发出嗤嗤的轻响,但腾起的烟雾里,那张细嫩的面容上,便沁出了一道细细的鲜红。 “虽然说艾瑞埃尔与您之间的关系并不如你说的那样紧密,甚至还可能是敌非友,不过,这个人类的躯体,似乎是对于您相当重要的意义?” 大恶魔的指尖轻捻。一滴晶莹的血液,就仿佛失去了重力一般飞向他,用粉色的舌尖轻轻舔去了指上的血液,让满是铁锈腥味和香甜的液体流进了自己喉咙,乌黯主君轻声低道:“真是美丽,在主物质位面竟然存在这样的,可以和正能量产生如此契合的生物……天界的那帮家伙们,看来还真是找到了很好的东西。” 然后他抬起头,盯着远处那个人:“那么,你准备怎么做?” 这无疑是一个卑鄙的威胁,但没有人会对此表达反对——对于恶魔来说,绑架勒索简直是比吃饭呼吸还要简单,而且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指责他们卑鄙,根本就是在对牛弹琴……不,或者说,是发出指责的那个人对于这个多元宇宙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好吧,我承诺,我们之间的誓言,并不会因为这点小小的意外而终止,只要你还有一定的意向,那么我随时欢迎你改变主意。”格拉兹特看着爱德华说道,语气轻松得仿佛不过是刚刚谈论的 “在这里,你没有获胜的可能,虽然我必须要承认,我也不大可能会真的战胜你。”他开口道:“真是可惜啊,或者你认为,依靠我们的力量来统治这个世界并不算是一种最完美的结局,但事实上那只是一些无聊的平日里的概念误导了你。” 第七百三十四章位面的战争 改好了 —— 周围的光线明亮下去……狂风环绕,嘶吼着在法师周围回荡开来。 一个个艾瑞埃尔的黯影扭曲着,逐渐失去了色彩的表面只留下一团团混沌,虚无的光泽一时之间竟然迸发出了令人牙酸骨痛的摩擦声!而在那破裂的天顶上,光芒和乌黯互相争夺着每一寸领地的空间,灿烂的彩光迸发出迅猛急促的气流,地下的大量灰尘高高喷洒到空中。组成一道模糊的巨大的烟墙。 “这样就破了?算了,跟我预想的,差别不大,不过陛下您的力量还真是非常强大……留存下来的力量,差一点就无法成功了呢。” 飞扬的尘埃之中,人类的声音几不可闻,却又清晰地传进格拉兹特的意识里,恶魔抬起头,目光扫过那个近在咫尺的人类,看着他悠然地挥手,让一股力量凝脂住肆虐的暴风,尘埃的风暴终于逐渐隐去,在空间之中归弭于无形,露出远处天空中,另外的身影。 那个同样黑色的身影,静静地悬浮在十几呎高的空中,居高临下看着乌黯主君……兜帽的阴影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只露出苍白尖削的下巴,和嘴角嘲讽的笑容,只是那深沉的阴影里里,却有两点银色,仿佛正有深渊巨蛇一般的目光来回的扫动。 与地面上,静立的人影一般无二。 乌黯主君高耸的眉头紧紧皱起。 眼前这有些诡异的一幕并不难以解释——那是之中的分身术,制造出一个和本体相同的分身的卑微计量,虽然神器的能力不在他复制的范围之内,不过依照那个王权者的主宰者的能力年个想要分化出一些来对于他来说也并非什么不可完成的举动。 正是这个分身所掌控的神能,在乌黯领域的外侧施加了可怕的压迫,那几乎聚成一点的纯粹神力。一举击穿了大恶魔的领域。 但此刻,格拉兹特正在思考的却并不是那致命的一击,而是自己的疏漏——从跨出传送门,看到那个人之后开始,他就一直也没有任何松懈,同时认为自己的反应也没有破绽,那么,那个人究竟是在何时显现出这个能力的? 是否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对付自己的陷阱? 对方早就洞悉了他准备开启传送门的事情,并且先手做出了防御……甚至早就已经针对他的到来而安排了战略。从而一击奏功? 显然不像。 如果是眼前这个人类的话,他不会选择与这些圣武士们为伍,提尔,海姆,托姆……无论力量如何。这些自命所谓‘正义’的神祇,是绝对不可能放下他们那种可笑无聊的责任感。与王权的持有者为伍的。哪怕现在诸神与他们信徒之间的联系已经被切断,那个名叫爱德华的小鬼也不可能在明知是要对付一位恶魔王子的时候,选择这样一堆废物来充当援助,即使是用来摇旗呐喊,也太过于废料。 可如果这场相遇真的仅仅是一种偶然,是那个人类在战斗中所使用的伎俩。那么是什么时候? 只有一个空隙。 他的注意力离开那个人类,也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已。 当艾瑞埃尔从天而降,那强烈的正能量充溢周遭,将所有的感官尽皆遮盖。于是,心灵术士便可以趁机分化出一个充溢着神能的分身作为后手,而且那巨量的能量冲击之下,传送一个人造成的次元震动,想必也可以小到微不足道。 然后,在主体与格拉兹特战斗的同时,里应外合,便可以加速破开乌黯主君的领域能力了。 这只是理论上的一种可能而已,那个人类,真的有那样的智慧,可以在战局开始的时候就布置了这一切吗?抓住那个转瞬即逝的空隙,将自己一步步引导向他计划好的结局? 乌黯主君的面孔冷漠僵硬,红色的眼眸中仿佛肆虐着一场火焰的暴风。 领域别强行破坏对于一位大恶魔而言也同样是一种不轻的伤害,更何况,在这个空间里,力量的损耗无时无刻不再进行……首次重创,格拉兹特至少需要一整年的时间来聚集能量,除非可以如计划怀中一样,控制了主物质位面,那么这些损失也就不算什么—— 但现在,这样的计划显然是不可能顺利实施的。 “真是可惜,不过,我们还是有见面的机会的……我的想法从未改变,爱德华阁下,我仍旧会信守承诺,希望您可以理解你目前的处境,更改你那过于高远的目标。”心中一瞬间的思虑,化为嘴角冷酷的狞笑,格拉兹特略微勾了勾手指,残余的乌黯的光晕,就束缚住那悬浮在空中的,炽天神侍的身影,和他一起向着那座传送门飞去。 那话语冷漠地穿过那摩擦巨响,而随着他的声音,地面上灼热的岩浆一般的火流直冲而出,瞬间便已经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死亡的暗红中! 这火焰是如此猛烈,地面几乎眨眼之间已经被炽热岩浆覆盖,同化,暗红色的火焰仿佛利剑一般直冲天际!周围的乌黯之力席卷,汇聚进那些火焰,让周遭崩溃的摩擦声在一瞬间已经最终化刺耳的尖利锐响,仿佛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嘶鸣哀嚎! 而在这火光之中,正有朦胧而巨大的人影从中步出,那些至少超过了二十呎的巨大怪物迈动步伐,聚集成为一道半环的巨墙,将那个人的身影包围其中 闷雷般的怒吼混杂在大地的震颤里,一个巴洛炎魔挥起手中的火焰长鞭,青蓝色的电光多头的恶兽,向着那个人类直扑而下!这个炎魔全身上下覆盖着一层青色的皮质铠甲。另一只手中提着的一把重剑镌刻着无数神秘符文,似乎足以说明他有别于其他恶魔的身份,而在挥出长鞭的刹那,他盯着那个小小的,黑色的苍蝇,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吸得惊天动地。在他附近的烟尘火流全都被气流生生地拉向了他。而他自己的身体也涨大了少许。 那铠甲上几个古朴的符文瞬间一一亮起,巨大的风压竟然在旋转的而出的鞭子周围凝聚成为一束龙卷!风压之中带着丝丝的白光,那龙卷就此从空中划了过去!一时之间,竟然堪比天地之威! 与那疯狂的威力相比,缓缓升起的心灵术士的身影,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爱德华抬起目光。 没有那些腾起的火焰,没有那些张牙舞爪恶魔,也没有那逼近的龙卷,火焰的长鞭,银色的瞳中仅仅映出那个恶魔仓皇的身影……他伸出双手。十指合拢,慢慢地分开,于是那指间,便被拉出五六道跳跃扭曲的纤细黑线。 他的动作是如此的轻柔而缓慢,但当那黑色的线条在手中成型。火焰的长鞭仍旧不过刚刚挥出,远处的乌黯主君也不过带着着炽天神侍向那巨大的传送门走进了一步而已。 手臂挥动。 黑色的线条向着前方延展。越长。越细,在火光与暴风之中,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几不可见……然而,细微幽深光泽的外表之下,却潜藏着最为凶猛的力量——悄无声息的划过几个炎魔的身体。将他们的动作停顿。 下一个瞬间,人类的身体已经飞掠过恶魔组成的墙壁,而在他身后,炎魔强壮的身躯竟然积木一样粉碎坍塌。紫黑的血液夹带着内脏,从身体的切口处喷涌,哗啦啦地向外流淌成一大滩! 即使恶魔的生命力远超人类,但对于这样粉碎的伤害却也无从抵抗,这个时候那雄浑的生命反倒成为了悠长的折磨,滚落在一旁的半身挣扎嘶吼,但无论如何,也已经无法将身体拼凑回原来的模样。 格拉兹特的瞳孔收缩! 他的身体还在向着那扇传送门飞去,但却在半空中猛然转身!向上躲开了那从背后袭来的四道黑线,姿态不复优雅,甚至带着几分仓皇的意味。 作为大恶魔。他自然知道这力量的可怕——那看似不起眼的黑线,其实是被分裂的空间缝隙,其中的部分不知通往何处,但不管是什么东西,在碰触的刹那都会被分解传送出去,虽然纤细,却无坚不摧,是借助空间神则的高等运用。 如果是格拉兹特的本体在这里,这种程度的伎俩也不过就是让恶魔稍微惊讶,他可以偏转空间将那缝隙关闭,也可以调用能量将那罅隙化纳……可如今的格拉兹特,却无法做到一点,因为此刻他不过是格拉兹特的一个分身,而且还在之前的战斗里受到了严重的损失。 只有回避,他是借助王权的力量暂时控制了某种空间神则,但是他毕竟只是个凡人,这样的攻击,可一不可再……而且,传送门的空间固化,会对这种凭空残剩的罅隙起到干扰作用,只要靠近了传送门,这种攻击就会被既定的空间规则打乱,不再构成威胁…… 脑海中回忆着千百年来累积和掌握的相关知识,格拉兹特瞬间就已经做好了最准确的判断。 虽然身边还牵着炽天神侍的身体,但这位恶魔主君的动作,却灵活得难以想象,身影一瞬间已经模糊起来,在空间中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影子,当空间的罅隙在地面上扯出可怕的深幽裂缝,他已经堪堪靠近了那座传送门! 喀喇。 周围迸发开来的七彩之光让大恶魔心头一惊!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刹那,虚空里一股猛烈的能量已经铺天盖地的倾泻而下!于是乌黯主君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行动,低吼一声他抬起左臂,腰畔那柄蛇形曲刃的大剑已经向侧方挥起,当啷一声脆响里和十字斩剑对拼一记! 电光石火之间,即使不需要去看他也能够确定,周遭的魔网不知为何已经被那能量彻底抚平,魔法,神能,甚至是恶魔精擅的天生能力,都已经被彻底封锁了!即使是他用以束缚艾瑞埃尔的结界…… 思虑闪动的瞬间,剧烈的疼痛已经占据了恶魔领主的意识! 艾瑞埃尔的身周,魔力的枷锁断裂嘣碎,化为闪烁的电芒,而在解除了束缚的刹那。她已经化作了一连串的虚影,闪烁着神能光晕的剑刃已经狠狠地撕开格拉兹特的双肩,双腿,最终一剑钉穿左胸,穿透了他的心脏! 紫黑的血液向外狂飙,格拉兹特的怒吼如雷! 然而就在这刹那,乌黯主君放开了武器,伸手抓住了圣武士刺进他心脏的剑锋,将那柄剑灼烧臭肉一样的味道顿时迸发!但格拉兹特恍若无觉,单手往外一推剑刃。于是他的半截身体便被拉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狂涌的血光里,被撕裂的半颗心脏都已经露了出来! 但即使如此,乌黯主君的动作,依旧没有丝毫的犹豫。那片浓烈的血雾似乎拥有了生命,带着嗤嗤的声响喷向艾瑞埃尔。而恶魔主君的本体已经带着幻影。向着传送门内部冲了进去! 艾瑞埃尔六翼招展,紧随其后——虽然眼前的格拉兹特不过是乌黯主君的一个分身,但将之杀死也同样会让他受到一定程度的创伤!恶魔的血液虽然蕴含着负能量的毒性,不过以她的力量,也未必能够造成什么损伤。 只是一刹那间,一道银色的光芒在她眼前炸裂。将她抛进了时间的洪流,与那带着腐蚀力量的血雾交错而过。而等到她从中挣脱,眼前的一切都已经被平息下来,那座巨大的传送门。也只剩下了空间里,细微闪耀的一片电光,噼啪的电弧里,似乎还能听到恶魔主君那带着不甘的怒吼。 “我们还会见到的……还会的……” 脑海中不断重复的细语,让炽天神侍轻声叹息,目光扫过地面累累的尸骨,重新落回到心灵术士身上。 两件黑色的长袍正在扭曲着,如水流一般融合,最终化为一片依稀的雾霭,爱德华静立其中,脸色阴沉,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良久之后,他才向艾瑞埃尔挥了挥手,在空间里打开通往浮空城的道路。 “你究竟是什么时候使用了分身的?难道你早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重新回到了战舰的甲板上。艾瑞埃尔终于忍不住问道。 刚刚的战斗,实际上并没有耗费太久的时间,从传送门开启,到格拉兹特逃逸,大约只用了两个沙漏的刻度,也就是十分种不道德时间,但这短短的时间里面,爱德华和格拉兹特都做了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乌黯领域里的那些不必去说,毕竟是恶魔主君的任何伎俩都有可能。 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人类占了主动,让格拉兹特落荒而逃。 “看过一遍就知道了……”爱德华的回答,分外简略。 但所谓的看过一遍,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调用了神能的时间回溯,才是他取得了优势的根本原因。 当然,仅仅依靠时间回溯,分身要瞒过乌黯主君,确实是很困难的,不过格拉兹特也确实是稍微大意了一点儿,缺陷也太多了一些——作为乌黯主君的一个分身,他的注意力想必不可能分割得太过……而当他将注意力集中在领域之内,外部的关注就变得薄弱了,所以才会让爱德华得到如此的空隙。 这个尝试,无疑让爱德华多了几分信心—— 格拉兹特的进军势在必得,所以,他肯定不会只建筑起这样一座传送,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他很有可能,要把自己的精神分成很多歌部分,对于这个世界的监控自然也大大降低了。 很有可能,他对于这个世界的监视也会受到邪符的影响?否则的话,其实他大可以停留在深渊里监管这些手下的活动,而不是自己亲自出场的。 脑海中思索着之后的计划,爱德华驱动着脚下的石板滑进战舰深处,但落下表层的时候,他忽然愣了愣。 石板垂直下降,进入到战舰的传送中枢,但此刻,这里已经跟之前大不相同。 地面上光滑的石材散发着幽幽的暗淡光泽,隐约可见的细微纹理从光滑的表面下方透射出来,组成宏大而繁琐的法阵……各种复杂的图案符文交错排列着,彼此勾连,组成的法阵的半数芒点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运作。 目光在那法阵的附近,两席长长的法袍上停留,爱德华心中不由一惊。 “这……两位导师阁下。你们怎么来了?” “位面战争都已经快要开始了,我们如果还能在魔法塔里不闻不问,那么才真是怪事……”飘在空中的那一袭法袍中飞出数道光泽,于是法阵上的芒点又被点亮了两个,然后兜帽掠起,露出侏儒**师的面孔。 阿尔伯特依旧是老样子,头发凌乱,面孔油腻,一张儿童一样的脸上,五官皱成了一团,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思索。 “看来,你是碰上了大麻烦了吧?本来按照我的推算,你至少也应该再耗费一年时间,才能积累到与现在相差不多的程度。嗯,刚才跟你战斗的家伙,是哪个层面的恶魔领主?” 侏儒的语声高昂而迅捷,但爱德华一时间却只捕捉到一个词汇:“位面战争?” 第七百三十五章 格拉兹特的瞳孔收缩! 他的身体还在向着那扇传送门飞去,但却在半空中猛然转身!向上躲开了那从背后袭来的四道黑线,姿态不复优雅,甚至带着几分仓皇的意味。 作为大恶魔。他自然知道这力量的可怕——那看似不起眼的黑线,其实是被分裂的空间缝隙,其中的部分不知通往何处,但不管是什么东西,在碰触的刹那都会被分解传送出去,虽然纤细,却无坚不摧,是借助空间神则的高等运用。 如果是格拉兹特的本体在这里,这种程度的伎俩也不过就是让恶魔稍微惊讶,他可以偏转空间将那缝隙关闭,也可以调用能量将那罅隙化纳……可如今的格拉兹特,却无法做到一点,因为此刻他不过是格拉兹特的一个分身,而且还在之前的战斗里受到了严重的损失。 只有回避,他是借助王权的力量暂时控制了某种空间神则,但是他毕竟只是个凡人,这样的攻击,可一不可再……而且,传送门的空间固化,会对这种凭空残剩的罅隙起到干扰作用,只要靠近了传送门,这种攻击就会被既定的空间规则打乱,不再构成威胁…… 脑海中回忆着千百年来累积和掌握的相关知识,格拉兹特瞬间就已经做好了最准确的判断。 虽然身边还牵着炽天神侍的身体,但这位恶魔主君的动作,却灵活得难以想象,身影一瞬间已经模糊起来,在空间中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影子,当空间的罅隙在地面上扯出可怕的深幽裂缝,他已经堪堪靠近了那座传送门! 喀喇。 周围迸发开来的七彩之光让大恶魔心头一惊!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刹那,虚空里一股猛烈的能量已经铺天盖地的倾泻而下!于是乌黯主君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行动。低吼一声他抬起左臂,腰畔那柄蛇形曲刃的大剑已经向侧方挥起,当啷一声脆响里和十字斩剑对拼一记! 电光石火之间,即使不需要去看他也能够确定,周遭的魔网不知为何已经被那能量彻底抚平,魔法,神能,甚至是恶魔精擅的天生能力,都已经被彻底封锁了!即使是他用以束缚艾瑞埃尔的结界…… 思虑闪动的瞬间,剧烈的疼痛已经占据了恶魔领主的意识! 艾瑞埃尔的身周。魔力的枷锁断裂嘣碎,化为闪烁的电芒,而在解除了束缚的刹那,她已经化作了一连串的虚影,闪烁着神能光晕的剑刃已经狠狠地撕开格拉兹特的双肩。双腿,最终一剑钉穿左胸。穿透了他的心脏! 紫黑的血液向外狂飙。格拉兹特的怒吼如雷! 然而就在这刹那,乌黯主君放开了武器,伸手抓住了圣武士刺进他心脏的剑锋,将那柄剑灼烧臭肉一样的味道顿时迸发!但格拉兹特恍若无觉,单手往外一推剑刃,于是他的半截身体便被拉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狂涌的血光里,被撕裂的半颗心脏都已经露了出来! 但即使如此,乌黯主君的动作,依旧没有丝毫的犹豫。那片浓烈的血雾似乎拥有了生命,带着嗤嗤的声响喷向艾瑞埃尔,而恶魔主君的本体已经带着幻影,向着传送门内部冲了进去! 艾瑞埃尔六翼招展,紧随其后——虽然眼前的格拉兹特不过是乌黯主君的一个分身,但将之杀死也同样会让他受到一定程度的创伤!恶魔的血液虽然蕴含着负能量的毒性,不过以她的力量,也未必能够造成什么损伤。 只是一刹那间,一道银色的光芒在她眼前炸裂,将她抛进了时间的洪流,与那带着腐蚀力量的血雾交错而过。而等到她从中挣脱,眼前的一切都已经被平息下来,那座巨大的传送门,也只剩下了空间里,细微闪耀的一片电光,噼啪的电弧里,似乎还能听到恶魔主君那带着不甘的怒吼。 “我们还会见到的……还会的……” 脑海中不断重复的细语,让炽天神侍轻声叹息,目光扫过地面累累的尸骨,重新落回到心灵术士身上。 两件黑色的长袍正在扭曲着,如水流一般融合,最终化为一片依稀的雾霭,爱德华静立其中,脸色阴沉,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良久之后,他才向艾瑞埃尔挥了挥手,在空间里打开通往浮空城的道路。 “你究竟是什么时候使用了分身的?难道你早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重新回到了战舰的甲板上。艾瑞埃尔终于忍不住问道。 刚刚的战斗,实际上并没有耗费太久的时间,从传送门开启,到格拉兹特逃逸,大约只用了两个沙漏的刻度,也就是十分种不道德时间,但这短短的时间里面,爱德华和格拉兹特都做了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乌黯领域里的那些不必去说,毕竟是恶魔主君的任何伎俩都有可能。 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人类占了主动,让格拉兹特落荒而逃。 “看过一遍就知道了……”爱德华的回答,分外简略。 但所谓的看过一遍,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调用了神能的时间回溯,才是他取得了优势的根本原因。 当然,仅仅依靠时间回溯,分身要瞒过乌黯主君,确实是很困难的,不过格拉兹特也确实是稍微大意了一点儿,缺陷也太多了一些——作为乌黯主君的一个分身,他的注意力想必不可能分割得太过……而当他将注意力集中在领域之内,外部的关注就变得薄弱了,所以才会让爱德华得到如此的空隙。 这个尝试,无疑让爱德华多了几分信心—— 格拉兹特的进军势在必得,所以,他肯定不会只建筑起这样一座传送,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他很有可能,要把自己的精神分成很多歌部分。对于这个世界的监控自然也大大降低了。 很有可能,他对于这个世界的监视也会受到邪符的影响?否则的话,其实他大可以停留在深渊里监管这些手下的活动,而不是自己亲自出场的。 脑海中思索着之后的计划,爱德华驱动着脚下的石板滑进战舰深处,但落下表层的时候,他忽然愣了愣。 石板垂直下降,进入到战舰的传送中枢,但此刻,这里已经跟之前大不相同。 地面上光滑的石材散发着幽幽的暗淡光泽。隐约可见的细微纹理从光滑的表面下方透射出来,组成宏大而繁琐的法阵……各种复杂的图案符文交错排列着,彼此勾连,组成的法阵的半数芒点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运作。 目光在那法阵的附近,两席长长的法袍上停留。爱德华心中不由一惊。 “这……两位导师阁下。你们怎么来了?” “位面战争都已经快要开始了,我们如果还能在魔法塔里不闻不问。那么才真是怪事……”飘在空中的那一袭法袍中飞出数道光泽。于是法阵上的芒点又被点亮了两个,然后兜帽掠起,露出侏儒**师的面孔。 阿尔伯特依旧是老样子,头发凌乱,面孔油腻,一张儿童一样的脸上。五官皱成了一团,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思索。 “看来,你是碰上了大麻烦了吧?本来按照我的推算,你至少也应该再耗费一年时间。才能积累到与现在相差不多的程度。嗯,刚才跟你战斗的家伙,是哪个层面的恶魔领主?” 侏儒的语声高昂而迅捷,但爱德华一时间却只捕捉到一个词汇:“位面战争?” “简单点说,就是那些下层界的杂碎们已经找到方法,大举入侵主物质位面啦……” 阿尔伯特不耐烦的应道,只是这位**师看来完全不打算将对话的重点放在这里:“我说爱德华,你的想法真是糟糕透顶!你为什么要把浮空城弄成这个样子?你觉得比起原型,一艘船更加适合一座城市吗?荒谬,荒谬……你啊,难道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 随手再点亮了一个节点,老侏儒的身形前飘,指尖几乎点上了爱德华的鼻子:“圆,才是最容易建筑,也容纳更多的形状。更适合传送,更适合悬浮,是力场天然扩展……而你所做的,却将这一切都破坏了,你要付出更多的传送力量,要付出更多的能量约束防御护壁,而且还会造成各个角度对于一个目标攻击的力量不均!你……一塌糊涂,一塌糊涂,你还有没有办法把这东西给改回去?快点给我改了它,我看见这种愚蠢的东西就浑身发痒,如果你不想办法改掉你这种胡来的结构的话,我就把他拆了!” “导师阁下,我认为,我们不应该被所谓的常理束缚吧?”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为什么一定要按照老办法去做呢?方法不是一种,城市也并不一定非要一种啊?” “地面的城市造型是被地形所束缚的,但既然已经到了天空,难道你改变形状还有必要?” “当然有,或者您说的圆形在防守上是最为省力的方法,不过进攻对于我来说才是更加有效地手段。”爱德华叹了口气:“纤长的造型才更适合将大量的攻击集中在一点,而更适合于在空气中创造更快的速度。而传送……那就要看你使用什么样的方式了,如果是利用空间的缝隙,那么我觉得现在的造型反而比圆形的更加合适,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功能服务,它可以冲撞,速度最快,缩小的表面积也让防御核心部分变得容易。我需要的并非是一座城市,而是一件武器,我自然要将它制造成为最适合武器的造型,不是吗?” “进攻?武器?” “当然是武器!对于武器而言,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大幅度的节省能量的消耗,在敌人攻击之前就将之消灭,那么也就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价了。” 解释这种东西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但如果不对付一下,这个麻烦的老家伙说不定真的会说到做到的。 尤其是目前这个敏感的时间点上——两位**师联袂而来的目的即使并不明确,但无非就是为了眼前的异变,如果不是来寻求帮助,就是来兴师问罪的。爱德华可不想一言不合就跟大陆上最强的两个人开始一场战斗。 即使他们只是凡人,然而爱德华可以肯定,如果真的开战,自己面对的恐怕是比晨曦之主亲临还要大得多的麻烦。 “不错,船更适合于穿过空间门的移动方式,在总体面积上反而更小。至于说防守方面的问题,其实只要改变防御的方式,放弃单体的防御法术,改为多个节点,或者反而更加稳妥。” 阴沉的声音适时开口。让爱德华暗自松了一口气——霍金**师仍旧是那张苍白得近乎发青的面孔,冷漠的五官似乎挂着一层冰霜,可是至少他的态度,看来并不打算让局面变得紧张。 而说起战舰的改造,虽然不是爱德华的本职。不过他显然也占据着足够的优势——光是见到过的那些虚拟的东西,各种各样构筑在空想上的理论。就足够完全碾压这两个老头子那封固在一个多元宇宙之中的思想。 “没错。将防护法术,无效结界构造的护盾分开在每一节船体上固定,嗯,最好是加装在悬浮用的符文石上,并不需要整个的防护,这样可以操作悬浮台座来改变护盾的方向……主力武器用阳炎射线。寒冰射线和解离射线,两侧舰体上给我各排列个百来个就够了,嗯,除此之外还要有定向的重力控制系统。可以投掷大型实体弹药……另外如果可以的话,在舰首装置的主炮……” “原来如此,用最低的代价来完成,虽然会放弃一部分的……等等,想要我帮忙,你得拿代价出来!否则我凭什么给你作白工?” 弟子的滔滔不绝,勾勒出模糊,但却宏大的构架,把两个**师包容其中,老侏儒几根老鼠一样的胡须抖动着,完全陷入古怪的思考……直到两个沙漏的刻度之后,一个不经意的敏感词汇才他就全身一抖,终于脱出了那些空想的‘科学设定’,翻着白眼大吼道。 “好吧,那么这个就容我们日后讨论吧……”爱德华也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那么,老师,您现在可以告诉我,您忽然莅临,究竟有何贵干了吧?” “有何贵干?”老侏儒翻了翻眼睛,一脸不满:“你都快把位面给捅出好几个窟窿来了,我难道还不能来看看你究竟在捣什么鬼吗?” “冤枉啊,那是恶魔们的入侵,跟我有什么关系?”某人立刻毫不犹豫的开始叫屈,仿佛片刻之前那个跟大恶魔侃侃而谈的家伙是平行宇宙的某生物:“我可是基于正义友情和爱,勇敢地跟邪恶做了一番斗争呢,如果不是我,这个世界已经陷入战火之中啦,您作为正义的先锋,是不是应该考虑给我一点奖励什么的?” “去你的正义吧……” “这个发言好危险……” “位面的压制之下,普通的邪魔进入主物质位面产生的消耗非常巨大……低阶的恶魔不会存在太久,而且,以本体穿越位面屏障的代价很高,没有灵魂的及时补充是不行的。”霍金**师缓缓地开口道,血肉干枯的面孔上不带表情,但讲解却颇为详细:“所以,恶魔的入侵仍旧需要使用少数而精锐的方式,不过,他们的战略是腐化,只要在主物质位面中构筑出足够的腐化区域,那么想要占据,也就不那么困难了。” 那恐怕不是凭借人类的力量可以完成的东西,你可以抵挡一块两快的地方,但是你能将反传送法阵放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吗?你又能有多少的观察手段来保证这个防御没有死角呢?或者,只要防守住了图米尼斯,其余的地方就可以不用操心,我认为那显然是行不通的。 但在施法者的数量上,我们无法与深渊相比,如果不能想办法把神祇的力量重新导引回这个世界,最终我们所有的努力,都不过是无谓的挣扎。 封锁游离的空间很困难,但传送门的坐标是固定的,所以所谓的封锁,就是将传送门的坐标重新订立和抹消,只要找到固定的点,这很容易办到。 可是,对方可以再次打开,对吧? 无非就是更换一个坐标而已。 我们可以把大部分城市的反传送法阵开放,但太多城市无法笼罩的地方了, “可是,这跟我似乎没什么关联吧?” “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话,那么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老侏儒抬头,目光之中似有精光流转:“你拥有这样的力量,难道不能为这个世界的平安出一份力么?而且照这样子下去,用不了多少时间,主物质位面就会变得与深渊无异,那恐怕不是你想要看到的事情吧?” 爱德华眯起眼睛。 实际上,阿尔伯特和霍金的目的,已经非常明显,如果自己再拒绝的话,恐怕立刻就会被他们当做大魔王开始讨伐, 第七百三十六章各自的目的 霍金慢慢地盯着他。 这位**师的性格与阿尔伯特相比,几乎可以说是两个极端,似乎总是在冷漠地计算着所有的事情:“太多城市无法笼罩的地方了。在施法者的数量上,我们无法与深渊相比,如果不能想办法把神祇的力量重新导引回这个世界,最终我们所有的努力,都不过是无谓的挣扎。”顿了顿,他继续道:“在整个主物质位面进行防御,那恐怕不是凭借人类的力量可以完成的东西,抵挡一块两快的地方不是问题,,但将反传送法阵放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还需要可靠的观察手段来保证这个防御没有死角?这很难。或者你认为只要防守住了图米尼斯,其余的地方就可以不用操心,但那显然是行不通的。不管何地只要被恶魔侵蚀,就意味着他们高速的转化过程。” “如果你就这样一直推三阻四,那么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在爱德华犹豫着开口之前,老侏儒抬起头瞪着他,目光之中似有精光流转。显然,心灵术士的躲闪已经让他有些不耐烦了:“拥有这样的力量,你难道不能为这个世界的平安出一份力么?而且照这样子下去,用不了多少时间,主物质位面就会变得与深渊无异,那恐怕不是你想要看到的事情吧?” 爱德华眯起眼睛。 实际上,阿尔伯特和霍金的目的,已经非常明显,如果自己再拒绝的话,恐怕立刻就会被他们当做大魔王开始讨伐, “嗯,好吧。我会先封锁上几个传送门的。不过您大概也知道,那些传送门的余震效果,也会带来数量不少的恶魔……所以,我认为我还是完善了我的这座城市之后再执行这个任务比较好……” “这狡猾的小混蛋,按照你的要求,就算我调配一百个高阶法师给你,要完成这艘船恐怕得七八十年!”阿尔伯特**师瞪着爱德华的下巴,似乎在算计着自己跳跃一下之后能不能一拳将之打碎,不过最终他只是摇了摇头:“我就算是给你人手,也没有那么多的材料!” “有人手就够了。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不介意您把整个学院的人都带来参观参观。” 至于说材料,这城里头那些破败法阵上的玩意儿拆下来翻翻新,其实也差不多就够把需要的东西制造出来了。 这只是个想法,爱德华没有说出来——反正老头儿如果能给他包工包料。哪怕只是包一部分,也算是好的了。 “我们先帮你把这个传送法阵修补完整。当做是这一次你封闭了一扇传送门的补偿。也正好方便你接下来的工作。”两个老头儿对视了一眼,微微点头,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恶魔们构筑的传送门在大陆上还有五座,而且都已经开始运作了,你去把它们的位置找出来吧。” 简短的命令之后,他们就如预定好一般。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 …… “他们两个,到底有什么目的呢?”从头至尾,爱德华与两位**师的对话,艾瑞埃尔一直都冷眼旁观。直到脚下的地板扭动着上升,升入厚厚的通道里面时,炽天神侍才忽然道。 “目的?他们不是说了么?” “你应该很清楚,他们本来没有理由帮助你的。”不在焉的说法,让艾瑞埃尔稍微提高了声音:“以他们的能力,加上他们手中拥有的力量,不需要借助你,也足以封锁住恶魔的阴谋。这一点恐怕不需要我来提醒你吧?” “老师帮助学生,学生帮助老师,这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你如果真的这么愚蠢。而且也一直愚蠢下去,该有多好……” 炽天神侍盯着眼前那个人,金色的眼眸一眨不眨,但对方早就已经习惯了被人注视,根本全不在意,于是顿了顿,艾瑞埃尔还是忍不住继续道:“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目的,难道他们这样的强大凡人,真的会无私地只为了你而付出?而且,你会相信这一点?” “哦?我还以为,你是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无私付出这一回事儿呢?另外,你最近想的好像比以前多了些嘛,” 爱德华仍旧无谓地调侃。“不过这样可不好哦,艾瑞埃尔阁下……有人帮了你的就是正义,是命运,是应该应份的,帮助别的人就是自私,有目的……话说你这思路其实也没有高尚到什么地方去吧?” 其实艾瑞埃尔想到的事情,他同样已经进行了一番推断了。 两个**师肯定不是为了如此简单的事情而跑到这里来的,虽然看上去,他们很像是感受到了危险而前来封闭传送门,却又被爱德华抢占了先机的样子,但如果仔细推测,便能够发现,这个理由其实站不住脚。 相对于那座传送门,爱德华与潘铎瑞恩之间的战斗,以及浮空城重新启动所造成的魔力震动,显然要显眼的多了。 所以两位**师最先关注的自然是自己的这飞船,关于恶魔的事情不过是顺路而已,否则他们就应该出现在刚才的战场上了,至于说修复传送门,他们恐怕也是打着某种主意的,只不过爱德华的动作太快,在他们修复完成之前就已经干掉了格拉兹特的分身,回来的更是悄无声息,所以就把他们堵在房间里头。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觊觎爱德华的力量?显然不是,否则他们早就有大把机会动手了。 贪图浮空城里的东西也不可能,毕竟两个**师早就已经有了一座更加完备的浮空城,对于这些小小偷小摸的行为不屑一顾。 但也绝不可能是因为那脆弱的师徒关系,在爱德华如今拥有的力量已经到了如此危险的程度的时候,那点关系就像风中的灰烬,瞬间就会消失无踪。 他们维护自己,又打击恶魔……意思就是不想要让神祇回来?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来解决这件事情?然后,开创一个别开生面的结局? 有点儿一异想天开。但那却被并不失为一种**师喜欢的行为方式。 “啊,对了……”轻轻打了个响指,脚下移动的石板就变了个方向:“你刚才不是审问了那个家伙吗?他透露出了什么消息没有?”爱德华问道:“比如说,潘铎瑞恩的灯火在地的坐标什么的?” “没有,还没有得到任何回答,我就感受到了强烈的次元震,所以……咦?” 艾瑞埃尔回答道,但眼前的景色变化,忽然让她紧皱眉头。 通道已经进入了尽头,这里是一个小小的房间。一枚水晶用昏暗的光线照亮了它,房间的中心,立着一根粗壮的石柱,上端延伸出了两个分叉,几道金属的锁链。就从那里垂落下来,锁链的末端。带着几个看来是用于扣紧人体的铁箍。 只不过。这铁箍里面,如今空无一物。 艾瑞埃尔脸色微变。 这里原本扣锁着的,自然是那个声称前来投降的托马斯。 “别看了,我回到船上时就觉得他可能是跑了,唉,应该重点提醒你的。果然你这婆娘的脑瓜子有点僵化……随口告诉你就不行?你还真以为他是诚心实意的来投降的?另外。如果你真的重视潘铎瑞恩,就别被其他东西轻易吸引了注意力啊……”目光在那扭曲的镣铐上扫过,爱德华微微一叹:“算啦,也没必要那么沮丧。下回注意就是了。” 这样轻描淡写的安慰显然并不能减轻艾瑞埃尔心中的自责 炽天神侍心烦意乱的摇了摇头——她确实知道这里的防御并没有加诸什么魔法,另外爱德华也确实提醒过他这个犯人还留下了几个法术尚未使用,但正象这个家伙所说,因为对方声称已经投降,她下意识的将警惕性放松了,将那强烈的恶魔的气息换成了优先处理的目标。 而结果就是,她错失了难得一遇的机会——可能是消灭潘铎瑞恩的机会。 炽天神侍的表情变动,让爱德华轻轻翘了翘嘴角。 对于托马斯的投诚,其实他并没有特别在意——从这个家伙身上能淘到的情报绝对是有限的,因为他的心灵中没有丝毫可容侵略的空隙,爱德华也无法判断他的话是真是假,这样的情报反而会给判断增加不可预知的特性。 当然,这并非是因为他的精神强悍到了可以与如今的爱德华抗衡的程度,只是单纯的被人捷足先登罢了——潘瑞瑞恩的精神已经牢牢地渗进了他灵魂中的每一个罅隙,将他的自我完全碾碎替代的同时,也弭平了任何可能被入侵的空隙,脑中仅有的一点资料,完全都是潘铎瑞恩想要让爱德华看见的东西而已,所以这个家伙才被放心放到了爱德华这边来。 反正他也不过是自己跑来的,就当成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好了,不过他的到来也并非全无作用,至少爱德华已经知道,潘铎瑞恩身边的人已经开始出现了背叛者,从侧面证明了格拉兹特与潘铎瑞恩的翻脸也并不一定就是谎言。 “不必那样愁眉苦脸的啦,是你的就是你的,不会跑掉的……而且我记得在某个遥远的大陆,有一句古老的箴言说得很好,‘要解心头恨,钝刀斩仇人,心急的话,就不能享受过程了。’” 用一个简单的命令让脚下的滑轨开始向着舰长室移动,爱德华向艾瑞埃尔微微一笑:“仇恨就像是一枚种子,时间不会让它干枯消亡,只会滋生它,养育它,让它萌发出艳丽的花果……就像酝酿,时间越久,酒越醇芳……” 那个人的话语柔和轻微,仿佛安慰,但却让艾瑞埃尔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那言辞就像是一股细微的寒风,无声无息的吹拂进心中最为柔嫩的角落,让那里不由自主的抽紧。“他并不是我的仇人,而我也不会憎恨任何存在,我憎恨的……只有恶行本身!”一呆之后,她捏紧了腰畔的剑柄厉声道。 “是吗?我原本还以为,炽天神侍都是纯洁无垢,不会受到爱恨之类感情影响的生物呢。” 人类轻描淡写的语气似乎毫不在意。但却让神侍的心中又是一震。“不过被情绪左右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只要达到这目的,什么样的过程并不重要。凡事都逃避不了动机与目的,你我都知道没有了目的我们就不会存在……目的创造我们,目的紧扣我们,目的鞭策我们,目的引导我们,目的驱使我们,目的塑造我们,目的规范我们……一切都有目的。而如果你的目的是这个多元宇宙的和平和安宁,那么心态之类的,有那么重要吗?” 虽然似乎是在和艾瑞埃尔交流,不过,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远方。后面的半句话也仿佛自问自答,所以当他的话音落下。艾瑞埃尔心中忽然跳出来一个问题。 “一切都有目的?那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沿着这种思路来考虑问题可能相当的危险——炽天神侍心中似乎有个声音如此告诫她,但细微的犹豫后,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的目的?当然是我自身的生存……但不是那种随波逐流的生存,而是真正的生命。不被所谓命运束缚,不被所谓信仰愚弄,我的一切。都由我自己来决定,付出也好,得到也好,活也好……死也好。” 人类轻轻开口道。似乎在笑。 脚下的石板终于停滞,这一次出现在眼前的又是一个小小的房间,不过打量了一眼,艾瑞埃尔却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这房间之中陈设简陋,除了头顶上的一块魔法水晶在散发着仄仄光辉之外,只有以偶昂的一座壁炉还在劈劈啪啪地燃烧着,除此之外,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两张宽阔的石条而已。 艾瑞埃尔一怔之间,爱德华已经走了进去,在其中一张上坐了下来。 “格拉兹特的五扇传送门距离很远,这座城的推进装置也不大行,没有传送的效果,我们距离最近的一座也有两个沙漏的路程,”他说道:“所以我们还是休息一下的好。酱牛肉和白面包,加上一点儿烤大蒜还算不错吧,虽然简单了一点儿,不过用来填饱肚皮似乎还不错。” 说着话,他从空间袋里掏出一张银盘,盘中盛放着一大块肉块,还有十几张面饼。 手脚麻利的拿起盘子里的刀,从那肉块上切下一些,剁成茸,再在面饼上切了一条口子,将肉塞进去,递给艾瑞埃尔。 那微微湿润的肉块显然加入了不少香料,还有些细微的素材,凑近的时候,浓郁的香气慢慢弥散。只是艾瑞埃尔的目光在那面饼中间,肉茸闪烁的油脂上停留了一下,脸色却越发苍白起来:“不用了,”她别过头,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道:“我用神术可以满足一天消耗的力量,而且,对于肉食我个人并不喜欢。” “吃东西也同样不只是为了补充能量的消耗,还有为了满足自己精神的需要,这可是让人坚定起来的良方。”心灵术士笑道:“虽然借住在人类的身体里面,这些小小的尝试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才对,那么为什么不稍微放松一下呢?而且,这可是我特制的东西,你知道在这个位面里面,驴子还没有真正被人类驯化繁衍,想要早已偷,不是那么容易的。” “另外,人类和天界生物可不一样,每天的睡眠是必须的,不仅仅是为了身体的休息,也是为了精神的休整……虽然到了我这个时候,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艾瑞埃尔犹豫了一下,然后一言不发地在另一张石床上坐下来。轻轻闭目养神。 “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好了,所以就一定有什么阴谋之类的?”爱德华咬了一口手里的火烧,含混不清的问道。但也并不等待对方的回答:“放心,我们现在至少也算是一种同盟了,不会给你闪瞎眼武器什么的东西来的。” 显然,爱德华如今的辛勤个很好+——至于说原因?之前的冥河誓言得到了回应啊,爱德华说爱我所爱的人的时候,全身便那有些发颤,而能清晰地的感觉你身体里,某些灵魂在回应这誓言嘛。” 可惜得不到回答的问题让周遭安静起来,三口两口啃完了手里的馍,爱德华微笑道,然后慢慢严肃起来:“有没有啥办法,可以让现在的诸神们冲洗你感受到信徒的祈祷?” “有倒是有。恶魔们可以通过特殊的法阵连接主物质位面……神的力量自然可以回归,只要我们愿意配合。通过神圣化的土地便可以 潘铎瑞恩对于神力的阻隔,也仅仅限于这个位面而已,只要神明们降下自己的分身,之前的几次自然就可以破解这种阻碍,只不过这相当困难。 需要构筑一个大型的法阵,规模上相当繁复。可能需要至少一个十日的时间,如果材料足够充足的话, 第七百三十七章神与恶魔的进驻手段 艾瑞埃尔仍旧端坐,只是低垂的眼睑,微不可查的颤动了一下。 “你可能会觉得我说的不过是谬论,是为了让你动摇的谎言,但实际上理想这东西不同于真理,虽然看上去总是尽善尽美,但正是因为如此它才并不现实。”爱德华仍旧在继续,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边吃边说是不是很没有形象的问题:“真理就是存在着的,存在着的就是真理,而理想,往往却要毁灭掉一部分存在,所以,说他们是对立的也并不为过,所以不管维护正义还是善良,才都需要力量,力量就是为了排除障碍。所谓的理想,也不过就是个目的罢了。” “所以啊,我的理想就比较简单……就像我说的,为了自己决定的东西而活下去,即使指着冥河发誓,爱爱我的人,恨恨我的人……” 他的言辞慢慢轻微起来,然而就是这轻微的声音,似乎在狭小的房间里带来了一层层的回音——某些力量,流淌于深邃而无穷的渊面之底,奔腾于高远而苍茫的洪荒之上,贯穿了整个多远宇宙的灵魂脉络,悄然地卷起一朵浪花,用这个世界本源的力量,对于人类的言语,做出应和。 爱德华的嘴角,无声地勾起一个欣喜的笑容。 原本,这个随口说出的冥河誓言不过是一个用来欺骗格拉兹特的噱头,于是他不假思索地说出了一句形同废话的话语,然而在那时,他却发现了某种出乎意料的结果——当那句‘爱我所爱的人’说出口的时候,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身体里,自己灵魂的颤抖。 灵魂在回应这誓言…… 而此时此刻,在心灵宁静的时刻。重复着这誓言的时候,他便可以感受得……更加清晰地感受着,那种奇妙的联系——分散在千里之外的某些地方,但最近,也最为清晰的一个,却不过在咫尺的近处。 或者,这并不能够代表着什么变化,但仅仅只是存在的事实,就已经足够让爱德华兴奋莫名。 “坚持和珍惜那些我们认为美好和正确的,并为此而付出……这就是生命的意义。而我们所做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奇妙的变动引发了某些关注,又或者是终于无法忍耐那个人类滔滔不绝的废话……艾瑞埃尔在精神中传来一句冷漠的箴言。 “所以你想说,殊途同归?但愿如此。” 三口两口把手里剩下的食物塞进肚子,爱德华微笑道。似乎并不介意自己的言论就此结束:“嗯,说起来。既然那些恶魔们都可以把自己的触须重新伸进主物质位面。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现在的诸神们冲洗你感受到信徒的祈祷?” “有……通过特殊的法阵连接主物质位面的方法,其实是共通的,神的力量自然可以回归,只要我们愿意配合。通过创造神圣化的土地便可以了。”艾瑞埃尔终于睁开了眼睛,目光中隐含着一丝惊讶:“潘铎瑞恩对于神力的阻隔。也仅仅限于这个位面而已,只要神明们降下自己的分身,之前的几次自然就可以破解这种阻碍,只不过这相当困难。” “有多困难?” “因为无法动用到任何神力的帮助。所以需要构筑一个大型的法阵,规模上相当繁复。可能需要至少一个十日的时间,如果材料足够充足的话,”艾瑞埃尔道:“这样的法阵需要用到星辰金,所有的芒点都需要用秘银或者郝火铜来打造,但有些关键性的东西,在主物质位面那是相当稀有的,但它可能也是唯一的一种弥补如今困境的手段了。” “能把法阵的图样给我看看吗?” “你最好别再想着什么贪婪的事情。”看着他的微笑,艾瑞埃尔抿起嘴唇,但最终还是伸手在空中划出一个繁复的图形。随着那苍白指尖的滑动,大片大片文字也在空中显现,几乎占据了两三尺方圆的空间。 爱德华的眼中,银光闪动,将那个图案印记在自己的记忆里,自我催眠极限地扩展了他的能力,这个过程仅仅花了他十几秒钟。 “休息一会儿吧。再这样啰嗦下去可就要到地方了。” 他如此说道,完全不在意从头到尾其实只有他一个人在打扰着周围的宁静。 盘起腿坐在石床上,他的呼吸也开始沉寂起来,一如面前的艾瑞埃尔,只不过与那种用于恢复精力的冥想不同,神能的力量在身周流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加速了的运行,只在刹那,他的精神已经脱离了**,沿着这世界的脉络奔向远方。 远方并不遥远。 至少没有如想象中一样,超脱出这个位面。 以一种类似灵体但更加通透的形象显现出来的时候,爱德华有些惊讶——实际上,他也不过是随意一试而已,但没想到这个遥视术还真的就成功了。环顾周遭,他注意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座类似法师的实验室的地方,阴暗的光线里笼罩着大大小小的器材,液体或者气体在水晶器皿中汩汩地冒着泡泡。 应该是个陌生的地方,但是不知为何,却似乎有着一些莫名的熟悉的感觉。 几片水晶在他面前悬浮,勾勒出一些面孔,似乎是正在诉说着某些事情,有些是人类,有些类似人类,还有些则三鼻六眼,完全没有个人形。 精神体凝神细听,可对方似乎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住口。” 静立在心灵术士灵体前面的那个法师开口道,带着疲惫的声音很缓慢,但在声音落下之后,所有的嘈杂就已经消失不见。 “我没有心情听你们抱怨,也不管你们究竟有多少困难,我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物质。困难?没有阻碍的事情,我还用得着你们来办?你们现在能够在这个位置上作威作福,为的就是这个时候做这些事情,你们享受得已经够多了。而现在就是付出代价的时候。” “但是……但是导师阁下,您应该知道星辰金这东西即使在圣堂里也只有那么一点儿,我如果随意调动的话,用不了一天就会被发现……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湮没了发言者的声音,即使隔着一层魔法的传导装置,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声音也令人心惊胆战。 于是心灵术士皱起眉头——不是因为那刺耳的惨叫,而是惨叫之前,那个人无意中说出的某个词汇。 通讯晶石厚重的光芒完全消泯,法师沉重的喘息了了几次。 他开始慢慢地念诵着一个咒文,咒文很短。但他念得也很慢,配合着一个极为复杂的手势,五指像是昆虫的节肢一样颤抖着,最后随着一个音节重重吐出,一道光晕就在他的身周燃点起来。那光芒是如此的明亮。几乎把暗红的法师袍营造得仿佛一团烈火。 然后他叹了一口气,又念诵了个咒文。于是那光芒又微弱下去。最终他身周又恢复了原状,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做好了一切,他审视了一下自己,最终伸手按住面前的一块水晶。 房间里的光线仿佛忽然熄灭了。 虽然实际上那不过是个错觉而已,只是一团阴影正在那块水晶上凝聚起来。可是当目光落在那一层青蓝色的有若实质的黑色上的时候,却又令人感觉那应该不是错觉了。因为那一团闪烁的黑是如此的深幽,想象能吸收所有的光,甚至把人的目光也吸引过去。 “主宰,很抱歉。我失败了。”托马斯向那一团黑暗躬下腰,低声说道。 “他识破了你的话?不可能,你的精神防护能力我设定的很复杂,以他单薄的技巧,是不可能突破的。”黑暗中传来的声音冷漠而生硬,让爱德华心中一惊,因为那依稀就是之前,曾经与爱德华交谈的潘铎瑞恩,只是他此刻使用的并不是心灵之语,因此那声音便更加单调刻板,一个个的音调都极为标准,却更加僵硬,就像是爱德华记忆中的翻译机里预存的声音。 “是的,我的主宰,他并没有突破,但是……他根本就没有理会我的任何言辞,只是把我关了起来,于是我就……” “你就逃走了?你这萨利萨,埃尔拉……好吧,是愚蠢的笨蛋!你为何要离开那里?” “但是……那个小鬼他根本对于我的投诚没有丝毫的兴趣,他甚至没有使用任何的手段来试探我,他只是告诉我说……” “那个小鬼本来就是为了试探你!你这样突然过去投降,不管是谁都会怀疑的!那个狡猾的小鬼又怎么可能不怀疑?他当然是故意将你关押起来,然后看看你会不会逃走!结果你这个愚蠢的卡咋啦还真的逃走了!” 那一团黑暗之中的声音愤怒之至,虽然他的声音依旧冷漠而不带有什么感情,可语速已经变得飞快,还夹杂着一些无法分辨的古怪字符。 爱德华凝神分辨,却只能听出那字符的声音细微而繁琐,与人类的发音方式完全不同,仿佛是几十个人一起说出而又重叠在一起一样,带着各种各样的余音颤动。 托马斯低垂着头,任由那黑暗向自己倾泻着怒火,直到那声音停顿下来,才开口道:“您的仆人无能,但是主宰……” 他的话没有说完,那团黑色的气息显然也没有兴趣去听他接下来的奉承: “算了,那种情况之下你不逃走也会更加奇怪的,因为你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做错了,蠢货,你难道就不能随便召唤几个恶魔让他们追逐你?然后把身上的法术释放掉?这种简单的策略,难道你都想不到?” “请原谅,我的主宰,我并没有这个方面的经验……” “愚蠢。” “很抱歉,我的主宰,这一次的失败让我无地自容,失去了一座浮空城,也没有能够完成主宰的命令——我不能原谅自己这种愚蠢的举动。请允许我自尽谢罪。” “你死了就更没有用了。”黑影中的声音变得更加干涩,像是摩擦生锈的锯条:“去给我准备祭品,多一点儿的,质量要最好的。”| “这……我会准备。但是这样,暂时可能无法回到您的身边听命。如今的局势下……我的那些仆人们虽然已经足够替代我完成一些粗鄙的工作。但是我……” “够了!这些事情用不着你来考虑!” “好计划……” 愤怒的对话到此戛然而止,而当那一片阴影也无声地消逝,心灵术士微微垂下头,唇角微动,无声地送出一个赞许。 托马斯这一次的做法肯定是故意的。 以一个**师的才智,他当然可以猜到了爱德华为什么要不闻不问地将这个投诚的人关起来,甚至猜到他即将要怎么做了……但是这位**师却没有留下来。 实际上这件事情无论换了是什么人,只要是个正常人碰上跟他一样的情况的话,八成都会这么做——那些看不出其中问题的真的笨蛋也就不说了,他们一定会选择逃走。但即使能够看出这里面的的问题来又怎么样?除了受虐狂之外,谁会愿意留在敌人的监狱里,迎接必定遭受折磨,而且还很可能会死亡的命运呢? 阳奉阴违的做法,其实并不值得奇怪。只要是个比较聪明的人,完全都会选择这样做的。 可是托马斯的举动。又不像是在阳奉阴违——至少任何一个阳奉阴违的人。都会算计好结果让表面上的问题过得去,否则被别人看出来的问题,还不如直接翻脸就是了,用不着再使用这种无聊的手段。 他想做什么? 思虑之中,那位法师已经离开了这个房间。 房间之外,是一条宽阔的走廊。而尽头则是一道传送门……那些光洁的岩石地面,和墙壁上细微或者粗狂的符文,让跟随在他身后的心灵术士心中一动。 他想起了那种奇妙的熟悉感觉,究竟是源自于何处了。 是这里的符文。天花板的形制,还有那些地砖,那些魔法门扉上魔力的光影……他曾经来到过这里,曾经在类似的走廊和门扉里面穿行,还有一段殊死的战斗以及奇妙的经历,而之所以感到熟悉,是因为他自己的家里,也有一部分是相似的—— 这里是天霆之塔。 但托马斯为何会来到这种地方?而且从这进出的区域上看起来,他并不是暂居于此的客人,而是切切实实的,拥有着权力的高层。 他在帝国也有伪装的身份?或者,他本来就是帝国派往图米尼斯的间谍? 不管是哪一种,这都很有意思。 经过了两道类似这样的构造之后,这位**师才终于出现在一个广大的空间里……这里是足有半个体育场那么大的房间,只是此刻里面空无一物,只有空间里悬浮着的几团恒定的舞光术,照亮了空旷的空间。 但爱德华的目光,却很快就被这房间里的东西吸引住。 房间的地面上,有一个巨大的法阵。 那是一座极其繁琐的巨型阵势,几乎占据了这大厅的整个地面,虽然从那本影上暗淡无光的法阵脉络来看,这个法阵还没有完成,但是嵌套在其上的宝石,魔法晶体以及各种珍贵材料来看,它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无价的……光是构筑成为每一条脉络的银色线条,就完全是由秘银铸造,而如果这个两三百呎大的法阵汇聚起来,怕不是至少要二三十磅的秘银才行! 至于其他的那些珍贵的魔法材料,就更不用说了……光是在中央五个脉络点上,那些散发着湖绿色光泽的贝裘里宝石,就不是可以用金钱衡量的对象。 不过爱德华被吸引的原因,不是这些。 那个法阵的形状看起来……非常眼熟。 对于法阵,爱德华的研究并不很多,因为他在魔法方面的造诣很糟糕,甚至没有选定自己喜欢的派系,更别说是制作魔法物品了,既用不上,也没有时间去学习,唯一熟悉一点的几个法阵,还是在他的法师塔里构筑防御的时候,跟着那些人打杂才了解了一些的。 但是这个法阵他仍旧感到熟悉,因为就在片刻之前,他才刚刚看过一个与之极为类似的东西,就是艾瑞埃尔说过的,那个可以连通神界的法阵。 虽然这个法阵的规模看起来比那个要大的多大,大很多,而且可能在某些细节方面不大一样,但是爱德华还是可以确定它的功用,就是为了连接外层戒面,制造庇佑之地的法阵。 所以托马斯,是故意的。 他就是要借助这个借口离开潘铎瑞恩,也借此给自己的行动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而由此推断的话,潘铎瑞恩应该是已经监视了这位**师的行动,但是却并没有——至少是没有完全控制住他的反抗情绪,所以当事态变化,这位**师便开始寻找自己的退路。 可是,如果这个退路,是一位神祇,那么会是哪一个? 第七百三十八章大法师的威能 思索没有得出答案,因为在思索结束之前,一股巨大的力量已经在法阵中缓缓散开。 这个没有成型的法阵,竟然也能开始运作? 猝不及防下,爱德华异能构筑的,类似灵体的身体被这力量震动了一下,几乎差一点儿就要从虚无转为实体!而托马斯的目光,也随之向后转了过来! 进入到他目光里的是一片空旷……在目光转动的刹那,心灵术士的身体已经没入了地面。 托马斯的怀疑并没有因此而打消,作为一位**师,他早就已经习惯于不再简单依赖自己的五感,冷漠的哼声中,他的双眼里闪烁真知术的紫光,紧张地四下张望!可惜她的对手何等狡诈?身体微动,就藏在了他脚下偏后的地面里,视线完全的盲点里,**师目光闪动,也顾及了脚下,不过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最终,托马斯放弃了。 或者是之前,加持在身体上的那个强**术赋予了法师一点儿虚伪的安全感,但更多的可能是时间上不允许……他面前的空间里,能量已经开始波动起来,一时间,道道电光遍布,几乎整个空间都在颤抖!他只能手忙脚乱地从腰畔口袋里飞出一块块加工好的宝石,材料,在空中移动流转,放进地面的法阵。让那能量流经正确的途径,慢慢地平息下去! 爱德华眉头微皱。 精神的触须微微颤抖,在空气中捕捉到那阵阵精神的波动。 这个法阵的构造这本人,似乎对于这法阵也同样一知半解,他是依靠着与法阵另外一头的那个存在进行着精神的交流,才慢慢将法阵补充起来的。面对那透过空间传送过来,强大的精神波动。爱德华并没有轻易碰触,精神的触须一沾即走地获取了一点儿托马斯这边的言辞。 “你,卑微的人,会得到拥有我亲自赋予的威力的机会!它将轻易将你的敌人撕成碎片!去吧!我的仆人,去为我取来一万个祭品的灵魂……你是谁?” 空间之中的震颤,骤然形成一个嘶哑的声音。 其实那不过是一连串不断的爆炸,可怕的气流席卷过整个地面,刚刚安置的一些宝石刹那间就已经粉碎!爆裂声混进那个怒吼,更添威势! “什么,不!” 爆炸和咆哮声里。法师尖锐的呼声几乎微不足道,托马斯的目光被那一团团暴烈的电光映亮,他恼怒的转过视线,注意到那个飘忽的人影——无数电光环绕着他,因为整个法阵的中枢五芒星的一部分。已经离开了地面,被他拿在手里! “狡猾的虫豸!你以为你能够逃走?” 震动的爆裂声越发宏大了。在空旷的空间里鼓动起暴风一般的气流。刹那间整个天地似乎就已经只剩下了地面的法阵,和周围的暴风圈!强大的冲击力如刀一般在天顶和墙壁上挖下大块的碎石,然后将他们翻搅成为无数细纱! “原来是暴风之主……也对,除了您这位力量强大,却又没有什么盟友的存在,又有谁会谋求诸神都不大愿意接触的能力?”可怕的暴风里。心灵术士合成的身影完全不受影响。就像他的声音一样不慌也不忙:“不过我还是奉劝您一句,收手吧,对于神来说,潘铎瑞恩的力量可不怎么牢靠。早晚会让你得不偿失的。另外,您还没发现您已经掉进一个陷阱里面了?你以为这一次送出的神力,还能收得回去?” “什么。不!伟大的暴风之主,请相信我没有……”即使是以托马斯的沉稳,这一刻也不由大惊——如果是其他的神祇,那么这点小小的挑拨其实根本毫无意义,但现在他面前的法阵里,连接的是那位暴风之神,塔罗斯。 这位风暴之主一向以强大的力量和喜怒无常的性格闻名于整个世界,虽然在大部分的传闻中,他是个阴险毒辣,善于长久计划的存在,可是也有无数传说证明,他非常善于猜忌以及迁怒,一旦被些许的小事激怒,就会不计后果地做出一些令人无法想象的事情,尤其是毁灭和杀戮,是他最喜欢的,往往他的愤怒过后,就只剩下一片废墟。 “呵呵哈哈哈哈……” 无数的电光迸发缠绕,法阵的中心凝聚起一个影子,蓝白黄紫的电光构造出他满是须髯的面孔,连脸上遮住了一只眼睛的眼罩都惟妙惟肖:“这么说,你就是那个引发了一切的凡人?果然足够的愚蠢就会带来足够的胆量,你以为,你的小小伎俩,能够对于我产生什么影响?” 仿佛是为了应和他的话,周遭的空间里,暴风中飞来无数的石块,但飞行之中,这些大大小小的石头便已经流转变化,竟然各自散发出了奇妙的光泽……刹那间,他们已经化为了各种各样珍惜的材料直接落入了法阵上空虚的脉点,将这法阵弥补了大半! 这就是高等神的力量,无中生有,创造万物,对于他们来说也根本不算是为难的事情。 “哦,果然强大,可是您应该知道,我的力量究竟是怎样的。”心灵术士的手指轻点,聚集在他周遭的电能就一一熄灭,在蔓延灼亮的光芒里面,只有他的身周,竟然形成了一片昏暗的虚无,他虚无缥缈的身影就这样静立其中,而周遭的一切仿佛已经简化,成为了黑白的对比。 电流减弱了。 电光构造的暴风之主面容沉寂下来,似乎在思考利弊得失。然而就在这一刹,他注意到那个人类举起手,向牠轻摆——他的身影瞬即消失,只留给了这位高等神,一个带着嘲讽的笑意。 精神的力量中断时,爱德华的耳边似乎还在回响着那位暴风之主的怒吼!他摇了摇头,伸手擦拭着额头一抹虚汗,从床上坐起。然后就看到了一双饱含愤怒的金色眸子。 “你这个疯子……又吸收了多少力量?你知道这样下去,你还剩下多少时间吗?”艾瑞埃尔的的声音低沉而愤怒。 她不知道爱德华刚才经历了什么。但是却可以看到,他身上骤然环绕起来的一抹细微电光! “只是去看看,谁知道那家伙和塔罗斯勾搭上了?不要紧,只是一点儿而已。”爱德华有些心虚的不去看那双眼睛,只是伸出手,于是成片的朦胧光影就在他手里勾勒出一大片的景色。 那是一片沉溺在黑暗之中的浓密的森林……朝阳的光芒,已经将天空染成了一片令人欣喜的橙红,可是这光辉之下,那森林却仿佛仍旧沉浸在最为黑暗的深夜里,原本的苍翠。在黑暗中呈现出诡异的墨绿颜色,甚至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形态,向外散发着淡淡的雾霭。 “真麻烦,竟然布置得如此迅捷……是不是应该给这位大恶魔发个劳模奖章了?” 从上一个传送法阵被摧毁到现在,实际上还没有耗费掉一个沙漏的时间。就算是这个传送门成型的时间稍早于那个。这片范围。也有些太过广大。 黑暗的中心,至少有几亩的地方都已经被深渊的气息笼罩。随着心灵术士的意念转动。那幻境慢慢深入其中——黑雾之下。丛林颤抖着,在那黑雾中凋零成为苍白枯萎的枝干,仿佛已经死亡了数十年,孵化的叶片在地面上与泥土混合成为淤泥一样的糜烂物,却又散发出一些如同火焰一般的鲜红颜色。 就在这不断腐化的林地中央,一座高达三十呎。仿佛凝固的水波一般的平面就那样矗立,时不时地荡起大片涟漪,而一个个丑陋的谁呢应就从里面鱼贯而出,他们凌乱的铺散开来。砍伐,清理那些枯木,用火焰和身体的重量在地面上构造出大范围的粗糙地面。 黑雾弥散,火焰时不时地在周遭的地面上腾起,肉块泥球一样的低阶恶魔在地上翻滚着,小恶魔们扑打着翅膀在这传送门之内的徘徊,如果只看着这一幕,说不定每个人都会认为这是深渊深处,最为正常的景色了。 “典型的深渊之力,格拉兹特这个疯子,他至少传送了上千名恶魔过来……使用怯魔的血肉作为献祭,他可以更快的腐化主物质位面的空间。”艾瑞埃尔轻声解释道:“不过这样会消耗他们的兵力……” “深渊里的怯魔数量几乎与天上的星星持平,死多少他都不会心痛。”爱德华随口应道,但他的注意力显然并不在这里:“说起来,这是不是太快了点?” 如今飞船之中的大部分动力都是依靠唯一的浮空法阵来维持的,但实际上原本一座浮空城里,同类的的法阵就有十几个之多,大小不同用于调整速度和向量,虽然爱德华在修改这座城的时候抛弃了很大一部分无用部分,保留和修复的这个主要法阵也拥有着足够的力量,不过兼顾浮空和前行两个工作的结果就是速度非常慢,一个沙漏的时间,连两三百里都跑不出去。 这速度说起来已经这个位面比大部分的交通工具都要快捷,不过与一架飞船相比,可还是差的太远了……爱德华本以为至少要接近两个沙漏的时间段,不过现在感知了一下,这地点竟然已经近在咫尺了。 那两个老家伙的手法可真不慢啊? 解释当然只有这一个,就是这战舰的传送法阵已经修好了?另外,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儿似的…… 爱德华很快就察觉到是什么地方不对了。 魔网在颤抖。 开始的时候,还是很轻微的,混杂在了浮空城核心强大的魔力波动中,不容易发现,但爱德华的精神力全面展开,这些细微的差异,一瞬间就已经尽收眼底,他微一摇头。这个房间的地面顿时开始向上升起,直接穿透了层层房间,将爱德华和炽天神侍送到甲板上。 “够壮观的……” 爱德华抬起头,不由喃喃自语——周遭的光线似乎再一次黯淡了下来,虽然太阳已经在视线尽头的地平上露出了仿如明珠般璀璨的一点亮红。但是这光芒却仅仅只能在天边闪烁。因为浓厚的黑云,象铅色的幕布一样,将本应即将明亮澄蓝的天空,完全覆盖其中! 那些乌云就那样低垂在头顶。尤其是从这半空中的地方看过去,那翻滚的云团就像是被密布在天空里!然后被煮沸了的一大锅墨汁般。 魔网正在这变动了天意的力量之中吱咯颤抖。而那颤抖的和中心,正是一高一矮的两席人影。 一道若有若无的符文波动,就从那个漂浮在半空中的老人的身体上浮现出来,他头顶上厚厚的云层忽然诡异的翻滚起来,渐渐显得乌黑的云间绽射出闪电与火焰的光芒,轰轰的轰鸣声中,滚动的黑云猛的一停,一组共四枚可怕的陨石夹杂着滚滚烈焰从天而降。 流星爆。九环法术中被成为最为闻名遐迩的魔法。 心灵术士就那样盯着那个漩涡的中心,那正在逐渐扩展着的闪烁着星光的天空。这不是一个一般的九环法术——刹那之间,爱德华也不知道要如何借故推脱,但是他看到这个教主阁下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四枚陨石上燃烧的不是火焰,而是完全不同的四种力量! 尚未击中目标。那灼热的光线已经将周围的照耀的绚烂刺目,仿佛阴云之下骤然升起了几个太阳!而在这耀眼的阳光后面跟随着的却是无数爆散开来的。冰块。冰锥和冰风!莹蓝的结晶刹那间就将火焰激发成为一股股的龙卷风! 然后,紧随其后的陨石击中地面,发出恐怖的震颤,天地之间的声音在这一瞬已经消失,所有人眼中的一切就像是一幕默剧……金红色的巨大球体撕扯起将地面也烧沸的炽热烈风,压缩的空气将它们变成熊熊喷薄的火光。那些在金色光芒之下仓惶逃窜的恶魔像是一群篝火中的蚂蚁……仿佛可以融化钢铁的火焰在空中翻滚着,在他们的背后顿了顿,引燃他们引以为豪的毛发,然后将他们整个吞噬进那闪烁的光芒之中。仅剩下摇动的暗影。 然后是跟随着火光席卷的烈风,卷起的尘暴与浓烟向着四周扩张开来,再幻化成为一大股向上的尘土云团,原本的森林已经完全被笼罩进了那一片暗影,而烟尘最终成为那恐怖的覃状的云彩……这可怕的景象在短短的时间中不断的重复,直到第四枚从天而降的熔岩球撞上地面,将它从高空之外带来的能量销蚀殆尽为止。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当火海即 你既然已经打败过他一次了,你觉得他有可能会再在短时间内跟你碰头吗?能躲就躲不是应该的嘛 她是不可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的。 “我的小姑奶奶,那地方距离这里是最远的,想过去可不太容易。”爱德华愣了愣,然后苦笑道。 “距离这里还有多远?”艾瑞埃尔问道。 “一千三百多里,那里大概已经是靠近大陆北方的地方了,在帝国也算偏远地区。”爱德华只是收拢了手掌,让那片光影消散开来:“你过去有什么用?以你现在的能力,对付两三个精英炎魔就已经很吃力了吧?现在的你,就连精准传送都很难做到,而且,晨曦的力量正在远离主物质位面,你的神能耗费之后很难补充,现在浪费了,之后要怎么做?” “那么你……你,你能不能送我过去?”炽天神侍咬了咬牙,似乎耗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来。 心灵术士望着她,似笑非笑:“你这婆娘的脸皮可真厚……好吧,我可以送你过去,但是你能够给我什么报酬?”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女子,似乎忽然兴致勃勃起来:“你现在身上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我去冒险的东西呢?你不会是打算慷他人之慨吧?不过即使是借助了这个身体,那感觉也是……” 他轻轻地笑声,那种目光和暧昧的笑容里蕴含的东西,就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拂过身体,艾瑞埃尔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起来,只感觉那两道银色的目光仿佛拧成了石质,落下的地方,就有一种微微的热流慢慢蔓延开来,麻痒舒服 她恼怒的“现在这种时候,你这些无聊的废话除了浪费时间,还有什么意义?” “我也不会去的” “你……”艾瑞埃尔咬住嘴唇,瞪着眼前那个人,不过她很快就已经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如果是普通的恶魔还好,但是如今的爱德华和一个恶魔领主这样等级的对手战斗,就一定要全面依赖王权法杖的力量,谁也不知道这法杖会不会在战斗中逐渐积聚力量冲破封印。所以如果没有必要,爱德华确实是不能去战斗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依靠外力了。” “你算了吧,以前抓不住你这婆娘,你知道我费了多少脑子去想?现在既然可以了,你觉得我会放你离开么?” 第七百三十九章大就是好,多就是美 引导了一切的**师转过头,似乎是在向爱德华宣告,又仿佛不过自语:“恶魔们看来是选择了最麻烦的伎俩啊。” “打地鼠战略?不过就算把所有的位置都犁上一遍,貌似也耗费不了多长时间。” 慢慢理顺自己的心绪,爱德华冷笑道。 格拉兹特的战略显然非常简单,多点开花,到处传送,反正他手下送死的炮灰多如沙砾,死上几千上万也不过是一个数字上的变动罢了,乌黯主君甚至都懒得过问。但人类只要一次的防守疏忽,可能造成的就是元气大伤的结果。 “既然已经打败过他一次了,你觉得他有可能会再在短时间内跟你碰头吗?” 对于学徒的推断,阿尔伯特不以为意:“其实这也并不难以对付,唉,如果那几个老家伙能够出手帮忙,类似这样的伪装其实并不算是个麻烦,一个人对付一个也就是了,就当是活动筋骨也好。异界传送门的开启也并不是没有消耗,深渊也不可能无休无止的这样做下去。” “怕是没有那么简单,这才不过是个开头而已。” 爱德华也在唉声叹气,不过他想到的却更多: “托马斯那混蛋又拉来了个帮手……风暴之神看来也耐不住寂寞了。” “塔烙斯?这……确实吗?”心灵术士轻轻的语声,却让其余的三人都不由一惊。艾瑞埃尔下意识的追问,但随即皱起眉:“你刚才就是……” “用遥视看到的。召唤法阵就设在天霆之塔里面,多半。”爱德华摊了摊手:“我本来想把法阵毁掉,可是半路上塔罗斯亲自蹦了出来,连造物术都用上了,现在法阵补充已经完整了。而且看那个样子,他八成会立刻降下分身兴风作浪。” “这位风暴之主倒也不算什么麻烦,他手下的信徒少得可怜,充其量也不过就是靠近海边几个城市被他暂时侵占一下而已。” 阿尔伯特**师挠了挠油亮的脑门,思索着:“不过也说不准,这家伙的信徒大部分都是疯子,动辄屠城也不是什么惊人之举了……这可真是带了个坏头啊。” 当然是坏头。 恐怕要不了多久,诸神,以及他们的信徒就会纷纷效仿,到时候诸神下界。某个罪魁祸首,恐怕就要大难临头了。 “必须将那个法阵毁掉。”艾瑞埃尔一字一句地开口道,她嘴角紧紧抿起,显得异常的尖锐执着——一个邪神的降临——炽天神侍是不可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的。 “我的小姑奶奶,这可不太容易。那可是天霆之塔!而且还是在帝国的首都。你以为你自己能跑过去把它给砸了?” 爱德华愣了愣,然后苦笑道。 “天霆之塔……如果是那个的话。从伊利里亚进去恐怕你还未必能成功呢。”阿尔伯特晃了晃他的大脑袋。随手一勾,空间里就出现了一副图案:“建筑在伊利里亚的那个,不过是天霆之塔的一个幻影而已,实际上他的大部分,都是建筑在另外的地方。” 地图倒是并不复杂,不过那个点的位置倒是令人有些惊讶。 “空间的重叠和构造而已。法师的老把戏了,天霆之塔的构筑者在建造它的时候还没有太强的力量,所以就随便选了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后来历经增补,根基却并没有改变。”阿尔伯特解释道:“如果不从这里进去。恐怕很难在那座塔的空间迷宫里面绕出来,就算你能找到中心位置,恐怕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了。” “距离这里还有多远?”艾瑞埃尔问道。 “至少两千三百多里……那里大概已经是靠近大陆北方的地方了,在帝国也算偏远地区。” 做出回答的是爱德华。只是他随即收拢了手掌,让那片光影消散开来,然后一语点破艾瑞埃尔的目的:“不过,你过去有什么用?以你现在的能力,对付两三个精英炎魔就已经很吃力了吧?就连精准传送都很难做到,更别说是探索一座法师塔了。而且,晨曦的力量正在远离主物质位面,你的神能耗费之后很难补充,现在浪费了,之后要怎么做?” “那么你……你,你能不能送我过去?” 炽天神侍咬了咬牙,似乎耗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来。 当然不仅仅是送过去——两个人类的**师未必拥有摧毁一座法师塔的能力,更不会轻易以身犯险,所以在这种时候,她认为能够给予她帮助的,其实也就只剩下了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 在炽天神侍悠长的生命之中,还是第一次做出如此的姿态……竟然要向一个敌人,而且是一个明显不会回归光明的邪恶之徒求助。而且最令她感受到挫败的是,这样心灵的折磨甚至还有很大的可能,无法换取到可能的结果。 就像她预感的那样……心灵术士望着她,似笑非笑:“你这婆娘的脸皮可真厚……好吧,我可以送你过去,但是你能够给我什么报酬?”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女子,似乎忽然兴致勃勃起来:“你现在身上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我去冒险的东西呢?你不会是打算慷他人之慨吧?不过即使是借助了这个身体,那感觉也是……” 艾瑞埃尔狠狠地咬牙。 那人类的轻轻地笑声,那种目光和暧昧的笑容里蕴含的东西,就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拂过身体,让炽天神侍感觉自己身体上的每一处,都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起来,而那两道银色的目光仿佛拧成了实质,无论落在她身体的何处,那里就有一种微微的热流慢慢蔓延开来,就像是虫蚁在不断攀爬的麻痒。 几乎是用尽了与恶魔领主战斗一般的努力,她才没有拔剑去刺戳那双可恶的眼睛:“你这些无聊的废话除了浪费时间,还有什么意义?”她低吼道。 “嗯,是没意义,不过。其实我们的时间还很多。”爱德华的语声沉寂下来:“我不会去,也不会让你去的, “你……” 艾瑞埃尔咬住嘴唇,瞪着眼前那个人。 不过她很快就已经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如果是普通的恶魔还好,但是如今的爱德华和一个神祇这样等级的对手战斗,就一定要全面依赖王权法杖的力量,谁也不知道这法杖会不会在战斗中逐渐积聚力量冲破封印。所以如果没有必要,爱德华确实是不能去战斗的。 “那么要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就是依靠外力了。先把战舰改造完毕,至少回复了大部分威力之后。想要干掉一座法师塔,自然不在话下。” “那需要多长时间?” “那要看我能得到多少援助了,慢一点儿的话,一个月,快的话。大概十四五天?” “这不行……我必须……” “你算了吧,以前抓不住你这婆娘。你知道我费了多少脑子去想?现在既然可以了。你觉得我会放你离开么?” “什……” 那个人语气中异样的意思,让炽天神侍一惊! 她猛地后退,可惜,在聚集力量的刹那,周遭的空间忽然变得如胶般粘稠,于是艾瑞埃尔这全力一跃。竟然连半尺都没有挪移出去!还没有等到她再次发力,尖针般细微的疼痛就在她的脑海中炸开!即使炽天神侍也不由一晃,如果说她的精神壁障强如城防,那这一股冲击就像是无数细针。无孔不入地穿透了墙壁上最为脆弱的部分,却偏偏力量大得不可思议,一直穿刺到了脑髓! 那可怕的异样感觉一瞬间就把她所有的感知截断,全身麻木僵硬,别说是抵抗,就连思维也变得极度涩滞,几乎晕了过去!不过天界生物的灵魂远超常人,所以仅仅是一瞬间的麻痹之后,那感觉就开始和组件在她身体上退去了,只是头脑昏昏沉沉,只能听见那个人缓慢的低语: “因为原本的躯体太过完美了吧?危急时刻,你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和最快的速度来移动时,会加上神能的力量。”人类的意念传进脑海,带着细微的嘲讽:“可惜,这个身体可不会理解那些呦……下意识的习惯,不是几个月时间就能完全由身体领会的哪。” 原来如此,但是着一些实际上已经无关紧要了。 “你……要阻止……格拉兹特和塔烙斯……” 用力的摇着头,试图驱赶那种可怕的眩晕,艾瑞埃尔断断续续的开口。语气中的急迫让某人不由哑然失笑:“这傻婆娘,都啥呢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你还是安心睡上一阵比较好,至于说他们两个,先忙完了自己的事情,我自然会去对付他们的……” “不行,你……” 精神力默默转动,夹杂着神能的隔离术便将艾瑞埃尔最后的抵抗击溃,让她软软地瘫在了爱德华的怀中。 目光在玉人的面孔上稍微停顿,女孩兀自皱起的眉头让爱德华翘了翘嘴角,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的眉心之中轻轻按揉着,将一缕落在脸上的发丝慢慢拨开,有些爱怜地将他放在了自己面前。那正在缓缓升起来的石台上。 “那么,霍金导师,能否请你帮我查看一下,她身体里的两个灵魂,静静还能不能分离开,又需要怎样才能分开?还有阿尔伯特导师,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对于这条船的改建工作了?至于说酬劳嘛……唔,我手头还有几个星界使徒和判魂魔,你有没有兴趣?或者,我也可以给你一点儿神力的样本?” …… 格拉兹特或者是塔烙斯…… 对于一神一魔,爱德华的关注程度,实在是谈不上高。 不过就是两个外层界的生物吧……就由着他们闹起来又如何?更何况,还有很大的可能,是闹不起来的。 格拉兹特想要的是大量的稳定的灵魂来源,胡乱杀戮,只会招致反抗,在基地稳定之前他不会过于招摇,所以需要的就只是把几个传送门时不时破坏一下。就可以拖延它们的进攻进度,至于说塔烙斯,这个家伙不过是个神祇而已,只要牠足够聪明懂得保存实力的道理,就应该专心扩张教会,而不会轻易跑来向爱德华寻衅。 实际上,大陆上这个乱局注定不会持续太久,既然现在已经出现了一个先驱,那么拥有着实力的神祇,一定会想办法突破潘铎瑞恩的邪符力量。再次参与到这个游戏中去,而对于爱德华来说,这无疑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事情——玩家越多,游戏才会产生足够的变数和摩擦,将他这个混乱之源彻底的掩护在混乱的局面之中。 至于说这个过程之中损失的那些生命? 损失了又如何?爱德华从来也不是什么正义人士。跟所谓的英雄更是半点也不搭边,而且恶魔与邪神也不是他引进这个世界的。想要让他为了那些邪恶之徒造成的死亡与恐慌而自责愧疚。那可是绝对的痴心妄想。 对于他来说,现阶段的首要任务,必然,也必须是先增强自己可用的实力。 不得不说,这世界人类对于空间的干涉能力确实是一种非常方便的方式,可以有效地提升效率——不仅仅是移动的效率。也是工作的效率。 时间过去了半个沙漏的时候,爱德华的浮空战舰上,已经多了百多名身穿长袍的新乘客,嘈杂声中。由核心动力延伸出来的魔法回路,开始逐渐地联通点亮了三座大型的法术阵列。 “反重力法阵的定向方式确实是作为推进系统的极好手段,但是也不能忽略了其他的方法,比方说利用造风术产生的喷射来进行微调,这是远比反重力法阵更加简略,但效果雷同的方法……” “虹光法墙的防护效果,不见得就真的能够超过欧提路克魔封法球,虽然说后者的防护形式稍微单一,但是在防护性能上反而较为完善,虹光法墙对于物理系统……我是说动能的防护效果仅仅取决于一层颜色而已,将之抹消之后,其余的伤害就可以利用硬抗的办法抵过,这很不安全……” …… 输过说,这百多名法师的工作是修复,那么爱德华与阿尔伯特的工作,就是设计了,一老一少的思想交流如水花互相席卷,很快就碰撞出很多狼头 “这种使用火球术作为引导的爆炸物,嗯,就是你称之为炮弹的东西,其实不见得那么好用,不过你想出来的这种可以旋转和改变方向的魔法台座倒是确实不错,对于射线类型的法术来说,这是个很好的辅助系统。” “这个不叫台座,叫炮台。” “好吧,我管它是什么……总之你提出的这个数字,我根本无法接受!在两舷上一百座的解离射线法阵,还有同样数量的阳炎射线和寒冰射线,以及连锁闪电法阵?而且射程至少要在六千尺以上?你知道那根本不可能实现,也根本没必要!对于大范围的敌人,用大范围的法术才是正规的渠道,你这样子做出了需要增加操作的人手之外根本毫无作用,而且射线的法阵有必要非得建造这么多个吗?就算建筑的再多,发散的能量还不是一样的?单一的法阵选择散射或者是集中放射都会非常方便,而且在材料上至少节省了一半以上啊!” “节省?无法实现?你这老家伙到底懂什么!对于战舰来说,大就是强,多就是美!单一从来都只是邪道,数量才能统一宇宙!让单炮塔和导弹的邪教,在多炮塔主义革命前发抖吧!唯有亿万的炮塔,才能造就亿万的荣光!” “这个小混蛋,你现在这副嘴脸简直跟那些狗屎神奴们一个样子的令人恶心!还有,你叫谁老家伙?” “是你首先侮辱我信仰的教义的!” “够了!你这小混蛋!我不管你说的那些什么胡言乱语究竟是什么东西,总之,六环法术加上法术增远必须要八环法术的阵列,但就算是你把这座浮空城里面所有的魔法材料都拿出来,也不可能建筑起那么多八环法术的射线法阵,别说是六百座了,六十座都不可能!”老侏儒的胡子颤抖着,一张圆脸上的皱纹都被大张的嘴巴给拉平了:“还有仅仅依靠射线法阵根本就是个愚不可及的主意!只要一场沙暴就可以让除了闪电之外的三种射线一起失灵!所以,你必须加上其他的攻击手段!” “这是我的旗舰,为什么非要听你的摆布不可?” “啊,这个理由倒确实是不错,既然是你的旗舰自然要按你的想法,所以我看我还是退出比较好……” “啊呀呀,老师,我只是讨论一下而已,您何必这么激动嘛……气大伤身,您的岁数也不小了,控制情绪可是一个法师的基本功啊?” “灵魂之间出现了很多互相融合的部分,可能是为了更容易控制躯体……” ------------ 第七百四十章雷霆崖? 后面是爱德华胡思乱想 —— 一老一少言辞间的激烈交锋,不啻于精神的对抗,思想交流如水花互相席卷,很快就碰撞出无数炸裂的浪头——但理念上的冲突显然异常难以融合。幸好,他们是在几个法阵的建筑地之间不断移动,否则光是那种言辞就已经足够影响进度了。 实际上,就连爱德华也不得不承认,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之下,**师的建议虽然保守,却是有效和实际的,比他那些华而不实的玩意儿要可靠的多。 想要在没有严密理论支持的前提下弄出一艘超越时代的战舰,本身就是不现实的空中楼阁。 首先最大的问题是,现在的爱德华手头上并没有高效的炸药……即使这座浮空城里提供了‘造物术’的法阵,但是它能够提供的,也仅限于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的,并且可以被操控者描述材料,比方说,爱德华可以轻易地通过它制造出大量的硝石和硫磺,但是威力更大的东西比方说tnt,他就无法制造,因为那不是自然产生的物质,而需要的原料,爱德华的知识储备里面也似乎没有。 但仅仅依靠铜粉黑火药,造成的杀伤,其实非常有限,船上预计中可以提供的炮弹,威力上非常不值得夸耀,别说是对付那些强者了,就算是普通的恶魔,也造成不了多少损伤…… 可是仅仅依靠魔法,似乎也不是稳妥的办法。而且自己好像是还记得什么办法可以制造出更大威力的爆炸品来着? “够了!你这小混蛋!我不管你说的那些什么胡言乱语究竟是什么东西,总之,六环法术加上法术增远必须要八环法术的阵列,但就算是你把这座浮空城里面所有的魔法材料都拿出来,也不可能建筑起那么多八环法术的射线法阵。别说是六百座了,六十座都不可能!” 老侏儒的胡子颤抖着,一张圆脸上的皱纹都被大张的嘴巴给拉平了,他知道这个‘学徒’肯定掌握了不少奇异的理念,也曾经不止一次的设想过与之探讨,但却没想到这个过程如此难以契合:“还有仅仅依靠射线法阵根本就是个愚不可及的主意!只要一场沙暴就可以让除了闪电之外的三种射线一起失灵!尤其是解离术射线,所以,你必须加上其他的攻击手段!” “没了射线我还有普通的炮弹呢,沙暴?哈,在他们发动法术之前我先砸一个基数的弹药下去。我看看他们拿什么来发动法术!”爱德华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随手点指,一个正在忙碌的法师身边的地面上就多出了一道道 “我已经说过,你那些弹药只能用来对付普通的军队罢了,对于强者根本毫无作用。他们可以……” “可以冲上我的战舰来攻击?先过了反传送法阵这一关再说吧!单枪匹马冲进敌人的战舰未必是难事,可是想要造成足够的混乱。他以为战舰内部的布置是什么?主要通道全部用反魔法效果笼罩。用影钢魔像我都能堆了他们,他们难道能拆掉一尺厚的精金化墙壁?而且内部的迷宫术和智力问答足够让那些脑瓜僵硬的蛮子直接精神错乱!除非他们人品好到有r2d2大爷,或者九罗密什么的随行……否则根本无需什么复杂的方式吧?你以为他们来的都是黄衣服秃头,可以空手拆战舰?” “说了半天,你还不是也有害怕的人?” “你不会明白的,枪炮不是最强的存在。原力……我是说魔法也不是,唯有运气,这个关乎到多元宇宙运行规则的力量,才是不可揣测的。”心灵术士叹了口气。终于露出了一些敬畏的神色,让阿尔伯特**师不住冷笑:“这个多远宇宙中,掌控那样的力量的存在可也不少呢,尤其是最后,你很可能就会与那样的敌人对阵,比方说泰摩拉,或者是本莎芭。” “如果是敌对那样的对手,任何布置都是毫无意义的吧?难道你的法师塔,就能对付一个神了么?” 爱德华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所谓人力有时穷,任何防御对于过高的层面都是没有意义的,耶和华的东西归耶和华,凯撒的归凯撒,不是一个层面的事情,何必要考虑? “你觉得他们会那样认为?你只要在这里一天,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毁灭这艘船。” 阿尔伯特仍旧不住冷笑。他一张老脸孩童一般圆胖,却又遍布细微的皱纹,冷笑起来,几根胡子乱动,样子格外滑稽:“所以不管你怎么说,我必须做出防备,我可不想看到我们耗费了无数劳力的作品,就被那些家伙们随手毁于一旦。” “喂!导师阁下,这是我的旗舰吧,为什么非要听你的摆布不可?” “啊?啊,你的战舰是吧?嗯,这个理由倒确实是不错,既然是你的旗舰自然要按你的想法,所以我看我还是提早退出比较好……” “啊呀呀,老师,我只是讨论一下而已,您何必这么激动嘛……气大伤身,您的岁数也不小了,控制情绪可是一个法师的基本功啊?” 吵闹到此,基本上告一段落。 因为两人已经走过了所有的施工现场,回到船只中央的空间。 这里是原本城市法阵的核心部分,被四层空间分割包围的内部空间,也是已经经过修整,功能最为完善的场所,爱德华在构筑巨舰的时候取消了这里的一些隔断,将之化为了一个完整而繁杂的空间。 各种各样的法阵,魔法器具遍布其中,魔法的光晕明亮耀眼,不过此刻,这房间内却一片寂静,只有一袭黑袍静静矗立。 “那个……霍金导师,您有结论了吗?”那种静谧,让房间中的空气似乎也随之沉重,爱德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 “灵魂之间出现了很多互相融合的部分。可能是为了更容易控制躯体,在理论上可以分离,只要两者都拥有分离的意愿,耗费一定的时间而已。” 对于疑问,老法师似乎充耳不闻。几个隐形仆役捧着一些奇怪的魔法物品在他身周环绕,不过他却似乎完全没有取用的兴趣,直到差不多一分钟过后,他才转过身来:“但是只要有一方不加以配合,以我的能力,想要分割开来是不可能的。” 爱德华的眉头拧了起来。但**师的接下来的话语。又让那皱起的肌肉猛地散开了。 不是烦恼消散了,是因为惊讶而高高扬起…… “灵魂的剥离风险很大,尤其在她身体内已经有三个灵魂的时候,互相之间的干扰会让一些对于灵魂起效的魔法产生很大的变动,因此我并不建议在这个时候使用强行分离的手段。除非你愿意冒最大的风险。分离开的灵魂会因为互相的残余混合而失却完整性,最轻微的特征也要造成记忆的混乱。甚至是产生行动障碍。即使是奇迹术或者是许愿术也很难将之完全修复。” “三个灵魂啊……降临这种玩意儿,还可以玩两次的吗?这简直……” “与那个无关,第三个灵魂是婴儿的。” “……这帮天界生物到底是在想什么?她……啥?” 霍金**师自顾自的解释与爱德华的抱怨同时进行,让这个交谈显得毫无诚意,幸好这一切很快就被爱德华的惊异打断了,他瞪大眼睛。然后下意识地伸手去掏耳朵——如果面前不是霍金**师那张苍白得发青的面孔,这个动作可能应该在抓住对方的衣领摇晃之后进行。 总之…… “咳咳……啥?婴儿?”用力的清了清嗓子,心灵术士才终于从停滞的思维里重新找寻到那个词儿:“能不能再说一遍?你说的是……谁?” “她。” “谁?” “她,这个人。这个被天界生物降临的女人,你想要让我重复几次?或者,你想要问些什么?” “……不是,我是说,你确定她身体内有个婴儿?但是……” “喂喂?爱德华小子,虽然我听说你的出生地是在西封邑地那种地方,而且也确实还是个小鬼……不过,对于这种基本的常识应该还是有了解的吧?” 反复的追问,让霍金**师回答的语声越发冷漠,而或者是此刻某人的表现实在是过于愚蠢和呆滞,于是连一旁的老侏儒也忍不住开口了:“所以说啊,难道说你现在还相信,小孩子是被土拨鼠送来的大宝石变得?” “活见鬼,人类的传说是信天翁带着蛋飞来……不对,谁在跟你讨论这种驴唇不对马嘴的问题了!” 爱德华暴躁的提高声音,此刻他忽然发现自己的牙根产生了某种痒痒的感觉,恨不得弄几斤人肉来磨磨……他瞪着眼前的两个老家伙,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思路没有飘到直接把他们变成神能支配术的傀儡上面去。 狠狠地捏紧拳头,深呼吸了几口,他从牙缝里挤出后续的问题:“我是在问,那婴儿的来历!也就是说,父亲是谁?” 疑问出口,他就发现这个问题真的很愚蠢—— “这种问题,你难道不会问她本人?好像这里面只有你跟她关系比较近吧?唔,这个问题有必要让你如此惊惶吗?还是谁给你施展了一记触发的废材之触?”老侏儒这一次也瞪起了眼睛:“好吧,你对这个小丫头很有兴趣?所以才会因为她有了孩子受到打击?” “……天界生物的怀孕周期比人类长吗?可是那身体又是艾莲娜的,只是灵魂的话能产生什么影响?” 就像农牧专家也有可能信仰邪教一样,**师的博学显然也仅仅只局限于某个方面,所以心灵术士干脆不再理会那两个人,只是低声自语,试图寻找到一个解决自己疑问的途径。 “你这问题真是没头没尾的,我们又不是那些产婆之类的,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难道不会自己问她?”显然是实在看不惯某人疯子一样的做派,阿尔伯特挥了挥手,不耐烦的应道: “不过你最好还是记住,法师不需要那些不必要的牵绊的。尤其是那些男女之间的事情。那只会无端的消耗你的体力,让你的思维变得迟钝,而且容易偏向于奇怪的方向,更加容易受到精神类型的法术的攻击。事实上如果你想要锻炼一下的话,也很简单,你只需要找几具觉得长得很好的女人的尸体放在一个实验室里,观察她们死后的各个阶段的变化,就可以很简单的了解人类的本质了,这个过程一共有八个部分,其中每一个部分都有特征。很平衡,而且你知道,首先新鲜的尸体会僵硬,然后软化,之后会因为脂肪的膨胀而……” “你再说我他妈就要报警了!” 看来逗逼这种天赋。跟年龄,知识。身份以及平日里的表现是绝对没有任何关系的……智商和学历高不高。与脑洞大不大也没有任何客观的关联。只不过,认识到这个真理,对于解决爱德华脑袋里的那些疑问也没有什么帮助? “算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你们二位逗……法师阁下还是先去忙活你们的事儿吧。” 不再跟那两个智商满点情商零蛋的老家伙浪费唇舌,心思重重的心灵术士干脆直接闭门谢客——心念流动之间。强大的力量就卷住了两位**师的身体,不由分说将他们送出了核心区域,在这里,作为城主的爱德华拥有着城市核心的能量加成。加上他拥有的神力与神则,即使是**师,也很难在空间变动方面与之对抗。 于是,偌大的空间之中,一时间已是安静如斯。只余下心灵术士心中,那个正在逐渐高昂起来的疑问的声音。 婴儿,那个孩子究竟是谁的? 按照道理推断,自然第一个联想到的人就是爱德华自己……事实上,他在一开始的刹那,心中也确实是如此考量的,喜悦如火一般的从胸中迸发,窜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能够感受到耳朵里,鼓膜被动脉催鼓发出的碰碰闷响。 然而这如狂的心情,却并没维持多久。 那个冰冷的念头,忽然,又自然而然地出现了。它就像是一个魔咒,慢慢地在他的心中绽放开来,带着蔓延的寒气,将那一丝兴奋完全吞噬。 目光流转之间,神力的光束已经在他的地底凝聚出艾瑞埃尔的形象,那平坦的小腹完全没有显露出任何的特异的征兆,不仅仅是没有受到魔法变形之类的方式掩饰,也断绝了利用某种法术抑制胎儿成长的可能。 ——而这也是他心中腾起了疑虑的缘由……他与艾莲娜结合,是在这一年的夏花之月,而如今,已经过了腐叶之月的时期了——这之间五个月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的事情,比方说。 比方说雷霆崖上喜多村,英梨酋长赛凯恩? 这个世界上的人类,比爱德华所知道的另一个世界里的要健壮一些,寿命却要短一点,但是孕育后代的过程,又没有什么两样——从孕育到分娩,大约二十八到三十个十日之内,两百**十天,十个月左右,而如果天界生物的灵魂并不会对于艾莲娜的身体造成本质的影响的话,那么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进入到了显露孕妇特有身段的初期…… 但是现在看起来却要晚了许多,事实上,联系到最近几天艾瑞埃尔的那一阵凶猛的呕吐反应,应该是从一个半月的时候开始,到第三个月的时候结束。 而不管是一个半月之前还是三个月之前,艾瑞埃尔与他之间除了战斗,似乎并不存在其余的可能性。 现在距离他们最后的一次,已经有接近半年的时间了。 这是怀疑吗? 自己在怀疑什么? 是的,自己对于艾莲娜的感情是无需怀疑的,而艾莲娜对于自己的感情也同样不容置疑……可是艾瑞埃尔呢?这个炽天神侍的一切,实际上自己从来不曾得知不是吗?她的身边究竟是不是有些亲密的人?会不会因为某些可笑的原因而做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都是无法预计的。 非常可疑。 狠狠地摇了摇头,爱德华闭起眼睛,再睁开,仿佛要确认一样看着那安静沉睡的女子,然后挥手弹开她身上的层层枷锁,精神力随之冲进对方的头脑,让艾瑞埃尔在一个低低的痛呼声猛然清醒。 “你这个家伙!” 微微晃了晃眩晕的头脑,炽天神侍低声怒斥,伸手一挥,长剑已经在手,向着那个可恶的人影挥了过去! 这仅仅只是一种愤怒的宣泄而已,虽然带着不满,却并未太过发力——实际上,艾瑞埃尔自己也非常清楚,那个人是不会被这样软绵绵的招数击中的——但即使是全力以赴,结果也是一样。 但与想象中不同的可怕力量,随即让她的手腕剧痛! 可怕的力量仿佛一头巨龙猛地会动了爪子 第七百四十一章化学与魔法的差异 但是惊恐?她艾瑞埃尔?一个炽天神侍?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炽天神侍掌控着天界所有的战争,美德的源泉是勇敢与忠诚,而炽天神侍的理念也注定了他们永远不可能陷入恐惧的茫然之中。 “我现在没有耐性跟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就把你的灵魂揪出来!” 记忆中经常带着几分温和和古怪的调子,如今也已经完全消失了。那沉闷的语声很像是野兽愤怒的咆吼:一字一句刺戳着耳膜:“别怀疑我现在的耐性……如果需要的话,即使是去你那个父神的老巢,我是可以?做?到?的……” 他是认真的。 无法理解的情况之中,能够确定的,也唯有这一点而已。 “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告诉你,你这个卑劣的邪恶之徒!”咬住樱唇,艾瑞埃尔几乎是用尽力气才挤出这个回答,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尽,却完全无法挣脱那无形的枷锁,白金色的光焰在她的身体上流动,刹那间在她背后凝结成三对光的羽翼。 但这光羽不过刚刚延伸,便已经崩解,化作漫天灿烂的萤火,飞舞环绕,无比绚烂。 无法形容的艳丽光芒让艾瑞埃尔震惊,她用力地吸气,想要迸发体内的神能,但却发现,如臂使指的力量已经消失,她原本丰沛的正能量之源,如今却干涸得仿如千里沙漠,任凭如何汲取,也无法得到任何的润泽。 她就像是一只网中的蝶,所有的挣扎,都只是无力。 “这世界上。有些东西,是不能触碰的……既然你一直在玩火,那么艾瑞埃尔阁下,现在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你已经烧到了自己细嫩的手指了。”那苍白的面颊上微微泛起的晕红,让爱德华嘴角的弧度慢慢扬起,手指慢慢抚上艾瑞埃尔身体,轻轻一弹,女子身上那件简约的骑士服饰便颤抖起来,随即猛地撕裂。分崩离析! 手指终于碰上那纤细的腰,慢慢滑向紧致的小腹,艾瑞埃尔的身体颤抖着,脸色逐渐变成了惨白。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仿佛那细微的碰触就像是刀刃在切割。岩浆在灼烧。 “说吧……他是谁?”心灵术士柔声道。 “你在说什么?”艾瑞埃尔甚至无法发出疑问,仅仅只是在用意识在反应而已。 不过。对于心灵术士来说。那已经足够。 足够他心中的愤怒更加高炽。 “这是我的,只属于我,所以,如果有人想要夺取我的东西,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手指慢慢向前,仿佛将那纤细有力的腰肢握在手中。也让女子的身体慢慢靠近自己,他在那精巧的耳珠边轻声絮语:“而这个世界上,有些存在,是无价的……” 黑色的长袍滑落。薄薄的衬衫贴合在了艾瑞埃尔的身体上,她颤抖着,似乎能够感受到那布匹后面,人类身体上燃烧的火。那炽热让她想要反抗,想要挣扎,但只是被视野里那那双眸子里的银色模糊了视线。 悄然之间,泪水从她美丽的眼中滑落。 泪水滑落脸颊,然后消逝……人类的唇,肆无忌惮地落下,贪婪地将之吸吮了,然后将之化为温和而恶毒的诅咒:“流泪的感觉很奇怪,是吧?但我保证,你会为了你的愚蠢而付出更多的眼泪的。” 艾瑞埃尔的身体猛地一颤。 就像是付出了所有力量,她终于转过了僵硬的脖颈,然后将那人类的嘴唇咬住了! 付出所有的力量,艾瑞埃尔狠狠地摩擦着牙齿,撕咬着。让那微微腥咸的液体在唇舌上散开,虽然心中清楚,那不可能给予他真正的伤害,但她还是固执地付出所有的努力——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好象沙漠中濒临干渴而死的旅人,面对剧毒的酒浆,明知致命却忍不住要去舔舐,只为了换取一刹那润泽的快意……。 疼痛在弥漫。 爱德华的瞳孔收缩……思维的触须无孔不入地渗进那凌乱的灵魂,然后猛地顿住了,心灵术士就那样任由艾瑞埃尔发动最后的挣扎,被压制的光焰再一次燃点,重新凝聚成光翼,炽烈的能量点燃了他身上的布匹,在他的身体上灼烧出吱吱的细微声响,但他恍然无觉,就这样拥抱着,慢慢地将自己的心态从一个极端转到另一个极端。 嘭! “哈哈哈哈哈……” 汹涌的力量将他的身体猛然推出去,撞翻了无数凌乱的东西,直到在墙壁上撞出凹陷,但爱德华却在不住的笑。 “哈……好愚蠢,这种棒子一样脑残的桥段……我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他慢慢地,用不可查知的声音喃喃低语……“天界生物的人品本就不应该受到怀疑,对吧?你们即使是在最为极端的情况下也不会做出某些事情的……如果做了那么就证明你是存有完全融合的意图来降临到这具身体上的,但这不符合所谓的秩序的信条,善良的准则,” 心中那种至极的恼恨,仿佛日出后的雾气般消弭了:“所以,只是星界对于时间的玩弄,对吧?出入星界拖延了时间而已……而我,愚蠢的人类,其实只是陷入了自己的无聊臆想,而在怀疑那原本就是我的东西罢了……这样啊,是我的啊……” “你是在怀疑……你真是个混蛋!”炽天神侍狠狠地吐出口中残留的血水,瞪着那个大笑的人类,举起的长剑上圣焰熊熊。似乎下一刻就要将他斩成齑粉。 但最终,她却只是如此诅咒道。 身影一闪间,她已经消失,于是空间里只剩下了某人的笑声,在不断的回荡…… “这死婆娘打得还真重……这是早晚谋杀亲夫的节奏啊。呸呸!特么不管哪个倒霉蛋愿意娶她,反正我是不会娶的……” 许久之后,爱德华才终于呻吟了一声。呲牙咧嘴的动了动,感觉全身仿佛无处不痛。 炽天神侍恼怒的一击,蕴含的力量确实非同小可——人类自觉最少折断了六根骨头,连脊椎骨可能都断了。如果不是他自己就能操纵神能来治疗自己,恐怕就要在这空间里等死也说不定……之前将她禁锢起来这决定显然是没有错的,这死丫头虽然还没有显怀,但也至少已经有一个半月左右了吧,竟然还敢正面跟格拉兹特对阵……这万一有个闪失…… 与那个后果比起来,身体上那刺骨的疼痛,也已经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 孩子啊……这真是个突如其来的惊喜。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缓缓站起身体,咯喀地活动着受损的骨骼,仿佛身体都因此而轻了几十磅。晃了晃脑袋,她的目光闪动了一下,神能视线的光之构图。就重新捕捉到那个正静立在船尾某地的,女子的身影。那只是呆滞静立的样子。让他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还没有一气之下就此离开的想法。 不过回想一下,自己的刚才的表现还真是愚蠢至极。 实际上,星界延缓时间的问题,也并非是个太过隐秘的细节吧?但随便考虑了一下,就把问题归结到那些令人沮丧的奇葩可能上——这该说是阴谋论中毒太深,还是应该说恋爱会让人丢掉脑子? 总之这醋劲儿真是万分不合时宜。 那么。要去赔礼道歉么? 他摇了摇头。 “怎么说?这种状况下,越说反倒越容易乱,我可不想玩个什么琼瑶大妈的牙酸戏码,再说还不是她先占了艾莲娜的身体才弄出这种乌龙来的?算了。有那个功夫吃这份飞醋,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想一下应该怎么弄出些高威力的或要来,书到用时方恨少啊……看人家农民伯伯,在规定范围之内弄点氮肥就能跑去激烈表达诉求了,我这边特么什么禁令都没有,但想要个tnt的配方也没地方找去!难怪除了吃飞醋就……” 等等,醋……醋? 自言自语着推脱责任的言辞,爱德华忽然晃了晃脑袋——忽然感觉思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将正在胡思乱想的某些东西刹那间连接在了一起。而且很凑巧的,似乎就是关系到他正在关注的有关飞船武装和武器威力的事情! 他皱起眉头,想要将那关系理清……可是那刚刚的一闪念却又太过迅捷了,无论怎么想也没有将之抓住…… 于是犹豫一下,他干脆翻了翻次元洞,真的从里面拿出来一瓶醋来,闻了闻,然后拧开盖子舔了舔,却又随即紧皱眉头——这个世界上其实还没有用粮食酿造酸味调料的习惯,一般的酸味都是取自于柠檬汁,而爱德华手中的东西……实际上就是一瓶控制和延长了发酵过程的葡萄酒而已。酸味浓郁,但这个制作过程,好像根本跟火药的事情驴唇不对马嘴…… 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似乎觉得这两者之间有着什么必要的联系? 醋酸? “酸……对了,是酸啊……”心灵术士猛地拍了怕脑袋,兴奋滴自语道。 比火药强大的爆炸物,自然是和酸有关的那种。那是比最为传统的黄色炸药还更加具有威力的东西! 不过,能和制造出来么? 首先,必须要将自己的记忆中,那些必要的东西榨取出来才行。 爱德华眯起眼睛,干脆就那样席地而坐,缓慢地呼吸,将自己的所有精神,都小心的回忆着曾经学过的某些东西,精神在记忆的仓储之中不断延展挖掘,不放过最为微小的每一个粒子,将那些早已就已经模糊得不成样子的东西,那个震动世界的伟大发现慢慢地,一点点的拼合到一起。 当然不是醋酸,而是酸液,和火药。 硝酸。 他一跃而起,窜到一组魔法台座前面。双手按上那台座的控制宝石。于是在魔力的涌动之中,点点的液体,就在那台座中心的法阵上,慢慢地凝聚起来。 无色透明的液体,浓烈的酸腐气息直冲鼻腔。他稍微扇了扇,然后伸手将一根木棍伸进其中,嗤地一声里,嗅觉里那种强烈的酸腐气味和木棍上碳化的外表皮,无疑不表明,这确实是酸液, 不过,爱德华随即发现,这玩意儿似乎跟想象中的有些不大一样——随手一引,将那液体倾倒进旁边的一个水晶瓶中时。爱德华才注意到,那种液体并非记忆中硝酸那种如水的感觉,而是粘稠的,表现反而更加接近于油。 果然,还是不成功吗? 不是硝酸。 不。实际上,也没有什么不成功的吧。因为这虽然不是硝酸。但却是硫酸…… 是因为与硝酸不同。这东西是自然地产物!所以可以被造物术制造出来吗? 硫酸代表了什么? 稀硫酸与动物脂肪混合,就会分离开脂肪酸与中性的甘油,而用硫酸与硝石结合,置换出来的就是硝酸了……已经几乎四散在头脑边缘的浅薄记忆慢慢地复苏了, 可问题依旧还是存在的。 很奇怪的是 难道是因为自然界中存在着天然硫酸,却并不存在天然硝酸的原因? “你有什么好紧张的?这点玩意儿……” 不过。就在那火球爆开的刹那,一股力量已经将之彻底包裹起来 “这东西还真不错,比火球术药剂的威力似乎也毫不逊色啊?不,可能还要更大一些?” 同等质量之下。硝化甘油的爆炸力是黑火药的十六倍之多, 虽然称呼是造物术,但这东西并非万能,不然爱德华就直接制造硝化甘油的成品就好了——实际上这东西仅能制造出自然界中可以天然产生的东西,比方说木头,各种矿石,以及金属,但也就仅仅如此了,复杂一些的玩意儿,尤其是化合物,这东西的应用面非常的狭窄 造物术并不是什么高阶的魔法,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它制造出来的东西是有时间限制的,而且越精致,维持时间就越短,即使以高等级的法师施法,类似纯粉末之类的东西也持续不了一个小时。 爱德华之所以用它来制作火炮发射药,是因为现有的炮弹发射药制取比较简单,只要将硫磺,硝石和木炭和铜粉直接制取为粉末,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在需要的时候调和,直接填装进炮膛,现做现打,一个小时的造物术持续时间已经绰绰有余了,无需要任何的辅助系统。 众所周知,这种液体炸药的性质实在是太不稳定了,晃一晃就炸,加热也炸,甚至过冷都不行……除非将之和棉花或者细木屑一类的细腻纤维混合,否则的话根本就别想随便应用,而这个混合无疑也需要时间,所以现做现用是不可以的。 当然,实际上爱德华也可以如对付坦克炮弹里的火球珠那样,用时间精粹它给包起来应用,可是如今这战舰上,光是主炮炮座就预备要建设二十以上,还有近百座普通炮门的空间,如果全弹发射,计算起来一个批次的发射就要消耗上几顿弹药,光是依靠爱德华一个人制作时间精粹,那可不知要几百年才够了。 而且,还有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时间。 甘油倒是比较简单。将硫酸稀释,再随便找一大块动物脂肪塞进酸液瓶子,慢慢给他加热,浓稠通透的明黄色甘油就会脂肪之中被慢慢分离出来, 可能是因为硫酸的酸根产生化合作用的东西是脂肪,而脂肪酸是硫酸的化合物,但甘油却不是。然而更加重要的玩意儿,作为主体的硝酸却没有那么简单了。 爱德华也不知道 “老师,你有办法制作出这种东西来么?当然,不是用造物术,我是说,用什么原料提炼出来?” 爱德华试探的问道——由于魔法的介入,这个世界的化学和物理处于一种病态的偏科发展状态,, “提纯的酸液?这有什么难度?一个正牌的法师只要对于变化系法术有所研究,想要做出这样的东西几乎都是轻而易举的,不过是纯度高低不同罢了……你又想要用这种东西来对付谁了?先告诉你,恶魔对于这个玩意儿不怎么在意,他们的外壳干得很,而且只要有一个造水术,这种东西很容易就冲掉了,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的。” 瞟了一眼那瓶子里油脂一样的液体,老侏儒给予了爱德华充分的鄙视, “用这种石髓铅就行了吧,啊,这东西就是那些白痴们用来给黄金掺假的愚人金。用一个密封容器放到火元素界里面去煅烧成粉末,把这粉末拿去水解然后蒸馏,很容易就能得到酸液,剩余的纯化过程,还要我教你?” 掏出来一块黄澄澄的石头,扔给爱德华。 “用这种石髓铅就行了吧,啊,这东西就是那些白痴们用来给黄金掺假的愚人金。用一个密封容器放到火元素界里面去煅烧成粉末,把这粉末拿去水解然后蒸馏,很容易就能得到酸液,剩余的纯化过程,还要我教你?” 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第七百四十二章变换的大陆,变换的局 雪中 —— 就像是火枪终结了骑士的时代,硝化甘油的应用,恐怕也会宣告着法师的消失。 至少是在战场上的消失。 一个法师,即使拥有最好的资质,他想要发大规模杀伤的力量,至少需要学习和修炼一到两年的时间才能掌握火球术。而学会批量生产硝化甘油,则只需要搞到配方,加上一个稍微聪明一点儿的家伙,观摩学习上几天,最多一个月也就可以,而硝化甘油却不会因为魔网的震动失效,不需要年薪,也不需要实验室,更不会插手贵族们的家族事务,稳定高效,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没有任何限制地投入战场……等等等等。 在如此多的优点面前,想必任何一个领主,都会愿意用这种东西来替代领地里的几个华而不实的法师。 “但是从战争中消失,也没有什么不好吧?”爱德华耸了耸肩:“法师,本来就应该远离战争,艺术家,学者,或者自然规律的研究者,他们是推动着时代前进的动力,而不是简单粗暴的武器。” 所谓时代的更替,绝非那么容易。 魔法拥有着广大的基础,渗透进这个世界所有的历史与文化,构筑起这个世界运行的根基,它不会轻易被任何东西所取代,除非是完整的,能够一一与之相匹配的科技。单独的某些玩意儿,或者可以亮眼,但最终,也不过就是被融入到这个庞大繁杂的体系之中,构造出一条特异的根系而已。 “艺术家,学者……说得好。可是从此,世界恐怕是不会安宁的了。”老法师眯起眼睛。盯着年轻人那微微扭曲的笑意,不免一叹:“将手伸向他们未知的魔兽……也罢,这世界上,从来也不会缺少那样愚不可及的狗屎东西。或者分开魔法与他们的联系,反而更好……反而更好。” “不会那么快的……导师,不会那么快……时代的巨兽,不会那么容易转向那样时空的狂飙里,至少,在物质极大丰富到可以支撑它狂飙之前,是不可能的……” “但愿如此。” 老侏儒微一摇头:“那么。就先看看这些愚人金,给我们带来的究竟是至极的愚蠢,还是超越这个时代的智慧吧。” 巨大的战舰微微震颤,让传送的光晕,在船首勾画出扩展的空间的罅隙……光彩流转。两个空间的转换悄然完毕,于是这庞然大物已经悄然穿行在连绵的山峦上空。缓缓地降向其中一座平缓的坡道。 “让我借用一下你的核心法阵的能量。”穿过战舰中心的通道。面对着那座构造魔法奇迹的巨**阵,以及那颗缓缓旋转的核心,**师如此对爱德华说道。 爱德华皱起眉。 随着**师两只短短的小手按上中央供能法阵的一个脉点,中央核心上,魔法的光彩如虹流转,构造出他前所未见的。奔腾的洪流。 阿尔伯特深深地吸气。 爱德华能够看到,也唯有他的神力视野可以注意到,那数个层面之外,战舰之下那荒芜的土地正在不断的蠕动。龟裂在大地上蔓延成瑰丽的纹理,随即在中央崩塌成无底的深邃……仿佛应和着**师呼吸的节奏,无数碎石组成了一柱洪流,泉源一般,从地下喷涌而上,冲进巨舰之下洞开的门扉里! 这就是,所谓法术的奇迹? 挖掘矿脉,对于爱德华而言并非难以想象,但那在他的印象之中,无非……或者至少也就是挖开一个大坑其中提取所需要的东西,而无论是以精神力量直接捡拾,又或者以元素生物从中汲取,或者都有迹可循。 但如此违反规则的表现,已经超越了所谓‘魔法的神奇’。而更加接近于…… 神迹? “这样的力量也并不值得惊异,只要掌握住塑造法术的诀窍,那么即使是你也可以创造出更加强大的力量。哦,作为心灵术士的你,说不定会超出我的才能来呢。” 或者是察觉到心灵术士的惊讶,**师轻声叹息道。只是语声之中带着的情感,说不清究竟是骄傲,抑或是感叹:“浮空城的核心,古代奥术师们的杰作,可以直接从魔网之中汲取最为纯粹的能量,依靠着这种能量的源泉,奥术师们才创造出了古代魔法王国的文明,甚至是做出了挑战诸神的壮举。” 仅仅是挑战诸神吗? 心灵术士抿起嘴唇,眯起的眼睛里,光泽微动。 作为曾经与神祇战斗的凡人,爱德华或者更加拥有衡量的资格,而在他看来,眼前这种力量若并非骤然爆发,那么即使是与中阶以上的神祇抗衡,也决非难事。而古代魔法王国中,拥有这样魔法核心的浮空城,传说中便不下数百座之多! 但即使拥有这样力量的古代魔法王国,却仍然被神祇掩藏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只剩下些微的残迹,供后人惊叹。 如今,或者将与整个神界为敌的自己,又会得到什么样的结局? …… 一切就这样有条不紊的进行。 传送,汲取……硝石的采集,与愚人金并无不同,不过是乏善可陈的重复而已,而不过区区的四分之一个沙漏之后,战舰内部,一个有足球场大小的空间仓库之中就已经堆满了硝石和愚人金的原石,而且是高纯度的,近乎可以直接熔炼的高等矿石。 生物的脂肪几乎无需寻觅,因为潘铎瑞恩的邪符将所有世界的传送法则连接在了一起——几头生长在水元素位面的巨型须鲸强行破开了位面的拘束被召唤而来,而这种数十吨重的生物,几乎一半的体重都是最为纯粹的油脂。 然后,下一个沙漏的时间,归属于制造。 巨大的,超过一人高度的金属坩埚。一个个地被魔法的力量塑造出形体,随即便被送进火焰熊熊的元素位面里,火力催逼之下,硫酸沿着不断构筑的陶瓷管道导入进巨大的液缸,当这个装置构筑完毕的同时,第一批浓烈如油的腐蚀液体,就已经缓缓注入到了被寒冰包围的熔炼池中去。 翻搅,融合……隐形的魔法傀儡机械而有条不紊地完成着重复的劳作,然后那些黄褐的可怕爆裂物,就沿着冰寒的通道。被析出到最终的场地。 而在另外的一条管道里,硝化试剂被均匀地,与蓬松化的木材结合——鬼斧神工的作用之下,这些取自于软木的纤维已经被分解到了极端的程度,几乎不逊色于任何的棉花的材质。白色的木头被浓烈的硝酸硫酸溶液熏染成为灰白的颜色。稍微干透之后,与硝化甘油搅拌渗透成为软泥一样的凝胶。随即又被混合进提纯了的硝石粉末里。 最终的成品。就是一块块可塑性很强的块状物品了。 “这样的成品倒是可以安全一点儿。”无形的心灵力量卷动,将一颗颗半粘稠胶质塞进金属的弹壳,再将之压进整个弹体,心灵术士轻轻拍了拍那枚炮弹的尾部:“不过作为发射药我也没试过……那么,要试试吗?” 当然,试验弹药并不是什么需要询问的新鲜事情。不过爱德华并没有兴趣去用那些自然景观来观察自己新造出来的大杀器的威力——这艘船,这些炸药的诞生,既然都是源于恶魔的到来,那么让恶魔们第一个尝试到这种武器的效果。自然也是最为合理。 而现阶段,要找到恶魔也并不怎么困难。 乌黯主君格拉兹特的大军,正在向着主物质位面聚集,六道传送门之中虽然被毁灭了两道,但其余的四道,在这几个沙漏的缓冲之中,已经聚集起了相当的规模—— 虽然也只能用聚集这个词儿来形容了。 巨舰穿过空间的罅隙,穿入一片浓厚的云雾之中,时间已经几近正午,但周遭的空间,却仿佛笼罩在黄昏里。到处都是硫磺气息的烟雾吸收了光线,天空中的太阳看上去只是昏黄的一轮圆盘,唯有脚下的地面深沉黝黑,不见一丝生命的痕迹,烧结的泥土和岩石混合在一起,构造出粗糙的地表平面,却又被流淌出来的岩浆切割出无数暗红色的沟渠痕迹,仿佛大地上一大片溃烂的丑陋伤疤。 而这一片荒芜的岩浆之中,就涌动着无数异色的斑点。 暗红,或者是灰色,碳化的木头,烧酥了的石头,呕吐物一般的胶质,混着岩浆的泥土,完全是毫无规划地构筑起了一个圆形的领地,这里添点,那里加点,弄的好像迷宫一样,粗糙而且破败这就是所谓的恶魔的建筑风格,实际上,没有人会指望着这些建筑真的能够产生什么作用,不管是遮风挡雨还是抵御袭击,他们只是在那些高等一些的莫催促之下应付出来的防线而已,就算里面密密麻麻的挤满了生物也一样。 但即使表面上看来杂乱无章,恶魔也依旧是非常棘手的生物,他们的力量强大,生体强悍,兼具着魔法和体能的双重优越性,飞行兵种,远程兵种,突击兵种他们一样不缺……而且最不同于普通军队的优势,就是他们根本不会受到后勤的限制,如果被他们组织起足够的数量,只要一千左右,这个大陆上的大部分城防,都可以被他们一鼓而下。 而一眼望去,这里聚集的恶魔数量已经至少超过了三千之数,其中作为中坚的巴布魔占据了半数,而剩下的一半又被更加高级的分别占据,不乏判魂魔甚至迷诱魔魔这样的大恶魔,而作为炮灰的怯魔却一个都没有。 为何是一眼望去? 因为这些恶魔们已经离开了他们简陋的阵地,在一块平缓的坡道上排起了阵势,只是在爱德华看来那简直和他们的建筑走的是一个风格——巴布魔们自愿或者不自愿地在不到一百只的迷诱魔周围维持着大大小小的圈子,兀鹰似的弗洛魔在天上拍动双翅,提防着那些生着狗脑袋的大个恶魔时不时到来的鞭子,也必须给最前方那十几个粗壮高大的狂战魔腾出空间。毕竟即使是恶魔,只要拥有嗅觉器官,就不可能在开战的时候接近那些绝对真正臭名昭著的家伙。 不过他们的对手。或者不会在意这些。 因为它们已经没有了一切的感觉。 呼啸的寒风在它们的周围舞动,飘飞的雪花升腾成大片的雾霭,雾霭之中,无数的,苍白或者微泛青黄的钙质构造的产物,构造出游动的躯壳,臂骨,腿骨,盆骨,肋骨。肩胛骨,头骨……骨头骨头骨头就是他们的一切,除了那眼眶中暗红燃点的灵魂之火……他们已经失去了一切,一无所有。 但也无所畏惧。 “这是啥玩意儿?燃烧军团跟呜喵王抗上了么?” 俯瞰着万尺之下,那一小片凌乱的战场。爱德华不由有些无语:“看样子我们晚来了一步啊。” “凋零白凤,还有冰风魔熊。帝国拿出了压箱底了……恶魔如果没有组织起来施法者的队伍。那么接下来就是个被动挨打的局面。估计撑不了半个沙漏,嗯,似乎以他们的性格,连四分之一个沙漏都撑不住吧?说不定现在就有些聪明的家伙准备离群单飞,去洗劫个把村落了。”伸手虚点,爱德华将自己视野中的东西分享给周围的几个人:“看看再说。” 实际上不应该看看再说。 “作为人类。最为纯洁的反应,应该摈弃所有的成见,是同是人类的一方合围,干掉那些外界的存在。是不是?”爱德华转过视线。在心灵之语里低声道,银色的目光里,映照出百尺之外,那个静立的戎装身影:“不过,即使换了铠甲,你也休想给我冲进这种危险的地方去。” 心灵里的低语不出意外地没有得到回答。 “如果你见识过真正的血战,就知道恶魔真正的攻击方法从来就谈不上什么阵形——由最低级的怯魔到最高级的炎魔,一股脑前冲就是了,可能也只有格拉兹特的队伍,才能勉强不遵守这个规则……也只是勉强约束住它们,恶魔们从来不知道军纪或者计划究竟是什么东西。” 有点出乎意料,这次做出了判断的是一向寡言的霍金,而且很难得的,这位阴沉的**师做出了详尽的解说。 是啊,这老家伙专精的本就是咒法系的东西,异界位面的一切,都是他的专长…… “不过,格拉兹特的计划,很可能并不是他们的攻击。”顿了顿,这位**师补充道。 只是开门然后等着侵袭主物质位面,这策略也太简单了。对吧? 不需要这位大师的详细解答,心灵术士也能够理解……其他的恶魔如此做,或者可以理解成为他们混乱的天性作祟,但是格拉兹特,这位‘最像魔鬼的恶魔’擅长的,本来就是布局。 爱德华的目光转回了战场,因为这个时候,狂战魔们已经开始咆哮着向前冲锋,熔岩烈火在他们的脚下延展向前,成为一条宽阔的道路,而那冰寒的白雾也开始在空间中展开, 爆炸声,穿刺声,破裂声,火焰升起的轰然声,方圆几百尺的范围内眨眼之间就成为了死亡的炼狱……冰与火焰的翻涌,肉与骨头的摩擦,金属和爪牙撞击,混乱的战场扩张着,仿佛暗红与霜白的巨兽互相撕咬,随即便变成混浊的潮水,融入到了一起。 直到黑色的金属,从天而降。让火光与暴风,在灰色的洪流之中,嫣然盛开。 剧烈的闪光让恶魔们闭起眼睛,但即使那轰鸣瞬间吞噬了周遭的一切,他们没有什么躲避的意思,作为炼狱生物,他们强壮的身体不仅仅是带来巨大的力量,而且还天生具有对于火焰的免疫性,即使再猛烈的爆炸对于他们而言也不过是一阵微风而已。 然而这一次,这风中似乎带着某些令人惊讶的东西。 飞舞的金属碎片搅合着无数的腥风血雨……方圆几百呎之内一时间已经全都是火焰和黑色铁屑的混合物,这场铁与火的风暴仿佛一个漩涡般向着周围散射,在空间之中震起一个大大的环形波澜,于是所有的挡在这个通路上的恶魔……不管是巴布魔这样强壮的的杂兵。抑或是狂战魔和判魂魔这样的高等生物,都被卷进了这个漩涡之中。 身处中心的恶魔瞬间已经成为血肉风暴的一部分,死亡从中心蔓延开来,在所有恶魔只感觉到震耳欲聋的声音时,他们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缺少了一部分。 大体型的恶魔们已经变成血液喷涌的源头,疼痛的哀号顿时将周围变成了深渊的魔域,而小个子的恶魔们则几乎全都没有这个幸运,他们的身体上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部分被削掉,成为天空中,模糊的血肉的痕迹。 而造成了这一切的,不过是从天空中悄然落下,第一波的几十个小型炸弹而已…… 第七百四十三章我们各有好处,九狱之主 虽然也只能用聚集这个词儿来形容了。 巨舰穿过空间的罅隙,穿入一片浓厚的云雾之中,时间已经几近正午,但周遭的空间,却仿佛笼罩在黄昏里。到处都是硫磺气息的烟雾吸收了光线,天空中的太阳看上去只是昏黄的一轮圆盘,唯有脚下的地面深沉黝黑,不见一丝生命的痕迹,烧结的泥土和岩石混合在一起,构造出粗糙的地表平面,却又被流淌出来的岩浆切割出无数暗红色的沟渠痕迹,仿佛大地上一大片溃烂的丑陋伤疤。 而这一片荒芜的岩浆之中,就涌动着无数异色的斑点。 暗红,或者是灰色,碳化的木头,烧酥了的石头,呕吐物一般的胶质,混着岩浆的泥土,完全是毫无规划地构筑起了一个圆形的领地,这里添点,那里加点,弄的好像迷宫一样,粗糙而且破败这就是所谓的恶魔的建筑风格,实际上,没有人会指望着这些建筑真的能够产生什么作用,不管是遮风挡雨还是抵御袭击,他们只是在那些高等一些的莫催促之下应付出来的防线而已,就算里面密密麻麻的挤满了生物也一样。 但即使表面上看来杂乱无章,恶魔也依旧是非常棘手的生物,他们的力量强大,生体强悍,兼具着魔法和体能的双重优越性,飞行兵种,远程兵种,突击兵种他们一样不缺……而且最不同于普通军队的优势,就是他们根本不会受到后勤的限制,如果被他们组织起足够的数量,只要一千左右,这个大陆上的大部分城防,都可以被他们一鼓而下。 而一眼望去。这里聚集的恶魔数量已经至少超过了三千之数,其中作为中坚的巴布魔占据了半数,而剩下的一半又被更加高级的分别占据,不乏判魂魔甚至迷诱魔魔这样的大恶魔,而作为炮灰的怯魔却一个都没有。 为何是一眼望去? 因为这些恶魔们已经离开了他们简陋的阵地,在一块平缓的坡道上排起了阵势,只是在爱德华看来那简直和他们的建筑走的是一个风格——巴布魔们自愿或者不自愿地在不到一百只的迷诱魔周围维持着大大小小的圈子,兀鹰似的弗洛魔在天上拍动双翅,提防着那些生着狗脑袋的大个恶魔时不时到来的鞭子,也必须给最前方那十几个粗壮高大的狂战魔腾出空间。毕竟即使是恶魔。只要拥有嗅觉器官,就不可能在开战的时候接近那些绝对真正臭名昭著的家伙。 不过他们的对手,或者不会在意这些。 因为它们已经没有了一切的感觉。 呼啸的寒风在它们的周围舞动,飘飞的雪花升腾成大片的雾霭,雾霭之中。无数的,苍白或者微泛青黄的钙质构造的产物。构造出游动的躯壳。臂骨,腿骨,盆骨,肋骨,肩胛骨,头骨……骨头骨头骨头就是他们的一切。除了那眼眶中暗红燃点的灵魂之火……他们已经失去了一切,一无所有。 但也无所畏惧。 “这是啥玩意儿?燃烧军团跟呜喵王抗上了么?” 俯瞰着万尺之下,那一小片凌乱的战场,爱德华不由有些无语:“看样子我们晚来了一步啊。” “凋零白凤。还有冰风魔熊,帝国拿出了压箱底了……恶魔如果没有组织起来施法者的队伍,那么接下来就是个被动挨打的局面。估计撑不了半个沙漏,嗯,似乎以他们的性格,连四分之一个沙漏都撑不住吧?说不定现在就有些聪明的家伙准备离群单飞,去洗劫个把村落了。”伸手虚点,爱德华将自己视野中的东西分享给周围的几个人:“看看再说。” 实际上不应该看看再说。 “作为人类,最为纯洁的反应,应该摈弃所有的成见,是同是人类的一方合围,干掉那些外界的存在。是不是?”爱德华转过视线,在心灵之语里低声道,银色的目光里,映照出百尺之外,那个静立的戎装身影:“不过,即使换了铠甲,你也休想给我冲进这种危险的地方去。” 心灵里的低语不出意外地没有得到回答。 “如果你见识过真正的血战,就知道恶魔真正的攻击方法从来就谈不上什么阵形——由最低级的怯魔到最高级的炎魔,一股脑前冲就是了,可能也只有格拉兹特的队伍,才能勉强不遵守这个规则……也只是勉强约束住它们,恶魔们从来不知道军纪或者计划究竟是什么东西。” 有点出乎意料,这次做出了判断的是一向寡言的霍金,而且很难得的,这位阴沉的**师做出了详尽的解说。 是啊,这老家伙专精的本就是咒法系的东西,异界位面的一切,都是他的专长…… “不过,格拉兹特的计划,很可能并不是他们的攻击。”顿了顿,这位**师补充道。 只是开门然后等着侵袭主物质位面,这策略也太简单了。对吧? 不需要这位大师的详细解答,心灵术士也能够理解……其他的恶魔如此做,或者可以理解成为他们混乱的天性作祟,但是格拉兹特,这位‘最像魔鬼的恶魔’擅长的,本来就是布局。 爱德华的目光转回了战场,因为这个时候,狂战魔们已经开始咆哮着向前冲锋,熔岩烈火在他们的脚下延展向前,成为一条宽阔的道路,而那冰寒的白雾也开始在空间中展开, 爆炸声,穿刺声,破裂声,火焰升起的轰然声,方圆几百尺的范围内眨眼之间就成为了死亡的炼狱……冰与火焰的翻涌,肉与骨头的摩擦,金属和爪牙撞击,混乱的战场扩张着,仿佛暗红与霜白的巨兽互相撕咬,随即便变成混浊的潮水,融入到了一起。 直到黑色的金属,从天而降。让火光与暴风,在灰色的洪流之中,嫣然盛开。 剧烈的闪光让恶魔们闭起眼睛。但即使那轰鸣瞬间吞噬了周遭的一切,他们没有什么躲避的意思,作为炼狱生物,他们强壮的身体不仅仅是带来巨大的力量,而且还天生具有对于火焰的免疫性,即使再猛烈的爆炸对于他们而言也不过是一阵微风而已。 然而这一次,这风中似乎带着某些令人惊讶的东西。 飞舞的金属碎片搅合着无数的腥风血雨……方圆几百呎之内一时间已经全都是火焰和黑色铁屑的混合物,这场铁与火的风暴仿佛一个漩涡般向着周围散射,在空间之中震起一个大大的环形波澜,于是所有的挡在这个通路上的恶魔……不管是巴布魔这样强壮的的杂兵。抑或是狂战魔和判魂魔这样的高等生物。都被卷进了这个漩涡之中。 身处中心的恶魔瞬间已经成为血肉风暴的一部分,死亡从中心蔓延开来,在所有恶魔只感觉到震耳欲聋的声音时,他们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缺少了一部分。 大体型的恶魔们已经变成血液喷涌的源头,疼痛的哀号顿时将周围变成了深渊的魔域。而小个子的恶魔们则几乎全都没有这个幸运,他们的身体上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部分被削掉。成为天空中。模糊的血肉的痕迹。 而造成了这一切的,不过是从天空中悄然落下,第一波的几十个小型炸弹而已…… 恶魔们陷入了一片慌乱。 在这种密集的阵列里使用高爆弹药,产生的杀伤力简直恐怖,即使恶魔的身体超乎想象的坚硬,同时免疫火焰。但是仅靠弹片的破坏,就已经在几千名恶魔之中打开了几个豁口。十几个迷诱魔被炸成筛子,导致他们的监管系统开始产生了混乱,一些巴布魔开始胡乱的向着一些方向奔跑。如果不是盘旋在天空上的弗洛魔立刻开始施展他们天赋擅长的魅惑法术,整个战局恐怕就要瞬间被溃兵毁掉。 但胜利的天平,无疑正在向着攻击者一方倾倒。 晦暗的冰霜从四面八方翻涌而来,让恶魔们烦躁不已,虽然说他们根本不像那些傻瓜巴佬的故事里面一样害怕冰冷,至少要能够把烈酒冻住的温度才能让他们感到寒冷,不过那种冰雾却还携裹着令它们不快的气息。 仿佛这里不是人间,而是深渊之上的万渊平原,而他们仍旧身处在永无休止的大血战……除了身体上沉重的位面压力之外,其他都 这认知让恶魔们不快。 没有多少恶魔注意到身后正在盛开爆裂的一朵朵死亡之花,甚至那些震耳欲聋的轰鸣也被他们无视了,需要关注的就只有自己的小命,杀死敌人是为了保命,向前冲锋也是为了保命,至于逃走,同样是为了保命——只要没有了那些督战的迷诱魔,谁都知道四散奔逃是保命的最佳手段。 至于如何争取胜利,那是上面的家伙,那些能够命令冲锋或者撤退的家伙们才会去操心的。 这就是典型的恶魔们的战斗思维——包括每一个在其他恶魔眼中的‘上面的家伙’,都会如此想,而实际上决定恶魔战斗胜负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思考,而是一种冲动,混乱的虐杀的冲动,杀死每一个对手之后,残留下来的那个自然就赢了。 这也是高阶恶魔与低阶恶魔的区别——归根结底,不过是顺从自己的**,自认弱小就想要逃走,而自认强大的则向前猛冲。 横向扩展的奉献在互相吞噬里不知不觉就超过锐利起来,恶魔孱弱的两翼正在不断耗尽,可是中央却锋矢一样势不可挡,狂战魔,迷诱魔,精锐聚集起来,像是一把火焰的刀刃切开了寒冰。 超过一千磅重的庞大身躯凌空落下,混杂着血腥和**的热浪伴随着沉闷的撞击涌现,甚至吹飞了大量在他前进轨迹上的砂石,引起一场小型的风暴。比炎魔还要庞大了一圈儿的判魂魔随即挺直身体,看了一眼周围,阻挡住视线的冰雾让炎魔不满,于是他举起一只缠绕着红热大铁链的手臂。只是轻轻地挥动了一下,他周身已经笼罩上了一层轰鸣的火焰,那些青蓝的火光带着难以自信的高温,把所有靠得太近的东西燃烧殆尽!肆虐的火云层层叠叠,好象液体一样流动的成为一大片火焰向前席卷而过。十几副向他冲来的骨头架子顷刻之间便已经被这火云覆盖。 当红色和周遭的冰雾一起蒸腾,几百尺的地面上已经只剩下黑色的骨骸粉末和扭曲的金属……连深潜在冰雾内部的十几个活人也被一起点燃成为火炬一样,惨叫着向后退去,而大恶魔猖狂地哈哈大笑,仿佛能够感受到周围的恐惧向他汇聚,如同养料一般滋养着他的灵魂。 不过很快,恶魔的笑声就延长成了个恐怖的吼叫!但是这并非是因为兴奋,而是因为恐惧——踉跄的后退了几步,他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身体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恐怖的巨大凹陷! 一大片怪异的蓝色将他暗红色的皮肤渲染。几乎翻起了整个胸膛的肉块,骨肉和血管的腐肉在伤口处胡乱的糊成一团,然后别一层冰蓝凝聚成尖锐的短刺,最终当这蓝色劈里啪啦的散碎掉落,就盗走了一层碎裂的血肉。这种可怕的冰冻就那么腐蚀一般的蔓延着,等到恶魔察觉到剧痛的时候已经成了一个大洞。几乎可以隐约看到大恶魔身后的恶魔杂兵身影! 痛苦地嘶吼着。判魂魔试图迸发火焰融掉这该死的冰,然而他书籍发现身体里已经没有一丝的力量——那冰块就像是活物将他的所有从内部消融得一干二净,只能重重地一头扎进地面,无力的双眼张开,他看到远处正在消弭的雾气里走出一人一骑,高大的战马上披挂着蓝得发黑的马甲。武装得仿佛冰之深渊里的梦魇,但坐在那马身上的身影,却出奇的矮小,仅仅包裹在一层长长的毛斗篷之中。 只是不会错的。自己身体上那蔓延的冰块,正是由这个矮小的影子身上,隐约的寒气牵动——那种淡得无法看清的蓝色似乎毫不起眼,可实际上只有从魔网的层面上才能看清它足有龙蛇般粗细,长过了百尺的暗影。 这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力量。 判魂魔在心中如此想到,可是这个秘密他已经注定无法传递给任何同类了,那冰晶的寒气一瞬间就把他残余的身体卷住,吞噬掉他仅余的深渊之力,冰块儿凝结了他的脑袋,视线封冻之前,他只来得及看见那个人矮小人类身后逐渐展开的旗帜——一片冰蓝的颜色上,一头张牙舞爪,仰天咆哮的大熊。 “继续后撤,命令术士开始造风,将这些恶魔周围包围起来,别让他们注意到包围圈的范围。” 高头大马上,厚厚的毛皮斗篷里,传出尚显稚嫩的命令,但整个战场的局势几乎立刻就随之变动。 贝恩支?费尔廷?贝恩吐出一口气息。 翻涌的白气之中,夹杂着一些晦暗的,火星样的暗红……年轻的冰风魔熊军团长抬起头,尚显稚嫩的面孔上似乎也泛起了一点红晕,不过很快就被湮没在仿佛环绕周身的冰蓝雾霭中。 然而,他似乎能够感受到,一股热流正在充溢着他的四肢百骸,充溢进他的每一条肌肉,每一寸骨骼,让它们膨胀变大,更加健壮,也让他的身体都在不断地欢呼奋勇,躁动着准备冲向那些恶魔的阵列,用强大的冰风之力,再去粉碎几百,几千个恶魔士兵。 再次吸进几口周围冰冷的寒气,他才终于镇定下来。 目光越过面前,那些蒸腾的火焰的气息,在那翻涌的暗红色之后,找到那个稍微明亮的浅色斑块一样的传送门。‘没问题。’他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道——恶魔们显然还没有准备好下一次的传送,这样就意味着眼前的这一批,就是军团唯一需要对付的敌人了。 可是这个认知似乎并不会让年轻的军团长感到有多少放松。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什么东西,无形又沉重,好像活的一样追逐着缠绕 ------------------ 一个与那双银色目光接触的恶魔,骤然感受到这股令他震惊的绝望与恐怖气息,立刻踉跄后退了几步,大叫一声转身就跑,完全不顾身后就是一个督战的迷诱魔手里长鞭的范围, 而其他在他沾染的人也感到好像都碰到了什么最污秽的东西,他们,那似乎是一滩在沸腾的血肉,其中还有无数的生灵在不断厮杀——恐惧和惊愕的情绪不由自主的从内心最深处涌出,如同被人在腹部狠狠打了一拳而本能的想要呕吐一样,只有最坚韧的意志力才能面对这种异乎寻常的恶毒之气…… 与其等着他们在大陆上胡乱冒头,还不如将他们出现的位置放在我们可以控制的地方,一个传送门法阵只能打开一扇门扉,我们只要控制住他们在主物质位面的扩散不让他们坐大就行。 第七百四十四章我有特别的反恐方法 硫磺的雾气和燃烧的火焰,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平面上的观察,那些腾起的火焰原本被下意识的当成了恶魔们的伎俩,但现在看起来,那恐怕是一种……变数。 “敌人有多少?”贝恩开口道,而这个时候,另一位帝选侯军团的团长正好穿过灰白的光泽,与数个凋零术士一起来到他的身侧。 “不一定是敌人,小贝恩,至少,他们并没有打算与我们为敌。” 兰斯菲尔瞟了一眼那位少年骑士冷漠的面孔,叹息道——不得不说,这位侯爵大人太过年轻了,作为一个孩子他很难像是成年人一样真正计算战场上的所有得失,尽管大帝赐予力量让他以飞快的速度成长,但是经验和见识上的差异却不是力量可以简单弥补的。 是啊,那个突然出现的变数如果真的是跟自己一方为敌的话,恐怕现有的这些军力很难……不,是绝对无法抵挡的吧? 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尽管目光中尽是灰白的,冰冷的雾霭,但是她却很清楚,在那雾霭之外的天空上,正有一片阴影在不断的扩张。 “我……” “注意!有东西过来了,” 正准备开口解释,她的话却被几声轻呼打断了,面前正在弥合的冰雾再一次被冲散,露出一个狗一样的巨大头颅。然后是挥舞着的双手,以及更加粗壮的,在地上攀爬的……双手。 这是一只迷诱魔,这种邪物拥有的高等传送术的能力,让他们在战场上成为了格外棘手的对手,虽然它们更热衷于与周围的下属共同进退,但谁也无法预料他们是不是会像现在一样突袭有价值的目标。 虽然一只迷诱魔的力量并不算特别强大,然而这种狡猾的恶魔却很擅长于利用传送分进合击。也就是说如果有一个出现并发现了某些情况,他们说不定就能召唤更多的恶魔来围攻对手。 只不过这种担忧显然有些多余…… 恶魔的身体在刹那间完全冲出了迷雾,于是所有人才能注意到,这怪物类人的身体只剩下了半截——腰部以下的部分已经被齐齐切断,腥臭暗红的粘稠血液在他身后拉扯出淋漓的痕迹,可是这恶魔似乎根本毫无察觉一般,还在用残余的两肢拼命向前挪动,甚至连面前的一群各自举起手中武器,开始吟唱咒文人都没有注意到。 或者说,是某些东西让他忽视了所有的一切。传送不过是为了逃跑。 那是极端的恐惧…… 但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才会让惯于散播恐惧的恶魔,也恐惧到如此的程度? “你……老……”贝恩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液,作为操控冰风的主宰,他的目光可以轻易穿透那些雾霭的阻挠。看到所有人暂时无法关注的东西。 那一袭逐渐接近的,黑色的法袍。 认出了眼前那一袭黑袍里。银色的眼睛。可是一时间混乱的思路却让他呆滞在原地。只发出了一个干涩可笑的单字……他的嘴唇不停颤抖,但却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因为在他的视线之中,那一袭黑袍里伸出了一只手,苍白的五指合拢,握住了拿到若有若无的冰蓝色长鞭的鞭梢。 “这种能力是你灵魂的延伸。所以,降低它周遭的冰层防护,虽然可以让它看起来无影无形,可是对于加持了真实视野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个笑话。你是在拿自己的灵魂往别人的身上去撞,直接影响了灵魂的力量,必然会重创到你。” 有人如此说道。 他慢慢穿过迷蒙的雾气,然后在那浓雾的边缘停了停,仿佛想要尽量避开地面上那一滩血液的污渍,最终却只能摇摇头,用另一只手一挥。 残存的半截恶魔便碎裂了。 就像是天空中的雾气迸开了一道裂口,让阳光从中倾泻而下,落上那已经残损的恶魔的躯体,于是无声无息地,那恶魔便就此僵硬,碎裂,每一个残片都在分解成为更加细碎的灰烬,最终散失在微风里。 光芒随之暗淡下去。只有那个声音还在平静的继续:“灵魂的延伸,还意味着更多的危险,看来,你们都已经自觉或者不自觉的在杀死敌人之后感到变强了吧?可惜,吸收他们的力量固然可以让你变得更强,可你们认为觉得你的灵魂能统御多少散乱的灵魂力量呢?” “你,你是说……我们是在,在吸收那些恶魔的力量成长?”发出疑问的是兰斯菲尔,实际上也只有她还能勉强理解那个人所说的事情。 但对方并不回答她的疑问,只是向着他们微微躬身。 空气里卷起细微的风声。 “又是你吗?” 光芒正在不断的暗淡下去,甚至冰霜也染上了一层灰粉一样的阴影,寒冷的风翻搅着雪花,让周遭的空间里,能量的乱流开始激荡,最终汇聚成一个如海水般深沉的声音,在整个空间里回响。 这声音并不尖利或者沙哑,但是所有的存在——骑士们,术士们,甚至是远在千尺之外,那些残存的恶魔们都随之一震,恶魔们四散逃逸,而人类则情不自禁的缩紧身体,颤抖,胃肠痉挛,感到好像都碰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比如一座从天而降在面前崩毁的山峰,或者滔天的巨浪,其中还有一只硕大无朋的海怪在伸展触手。 无法压抑的恐惧和惊愕的情绪不由自主的从内心最深处涌出,却不能动,不能逃……只有最坚韧的意志力才能面对这种异乎寻常的威压…… “哎呀呀……陛下,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不是一位英明的主君喜欢的事情。” 唯一嬉笑如常的人类,看着暗影在面前汇聚成型,成为那个震古烁今,名满天下,万恶之源……诸多词汇能够形容或者不能够形容的存在。 “你很有胆量。竟然胆敢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此刻现身在场地中央的阿斯摩蒂尔斯,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最普通的那一种。 他有着深色的头发,深刻的五官以及精心修剪过的山羊胡子,与他的徽标之中没什么两样,除了没有那四只弯曲的构成了五芒星的长角。但若仔细观察,却又并不如那徽章上那么邪异惊人,虽然那接近了人类的外表可以算得上英俊,但却反而没有任何特征——如果不是他那一双不断喷涌着毁灭的火焰的眼睛,那么这个一般人见过就会忘记的普通样子实在很难和名震多元宇宙的九狱之主联系起来。 “为何不敢。难道伟大如九狱之主,也会计较一个无知人类曾经的小小冒犯?”爱德华一笑,一层细不可察的银色丝线正在从他的罩袍下慢慢地向着周围延伸,最终把周遭的空间里,所有的邪气搅乱。 “尤其是现在。尊敬的陛下,我带着满满的诚意来到您的面前。可是为了一件。我们各有好处的事情。” “你能帮我消灭格拉兹特?” “一两个化身的话,不成问题。” “你能帮我将帝国掌控在手中?” “也许可以。不过,您不是已经有了帝选侯军团?” “你能保证诸神不再插手主物质位面的事情?” “只要能够封锁一段时间,他们自己就会衰弱了吧?” “或者,你可以将潘铎瑞恩的力量奉献给我?” “陛下,您似乎并不认可我的诚意?”心灵术士的嘴角微微抽动。他盯着眼前那位大魔鬼,而后者也同样在看着他,只是目光似乎又空洞地越过他,落在不知道什么的远方。 “诚意?诚意吗?” 大魔鬼点了点头:“我喜欢诚意。只不过在没有真正看见它们之前,我通常不认为他们存在……因为诚意这东西是成功的亲属,可从来不真正与语言相随……不过我倒是并不会介意在某些时候先表露出来,比方说,爱德华阁下,您如果有兴趣将王权借给我观摩一下的话,我绝不会介意您出入我的宫殿,即使是在那些所谓的神祇面前碰上了最麻烦的问题的时候。” 爱德华的笑容扩展开来。 虽然他的心中显然并没有任何嬉笑的意思。 如果不是这凌乱的战场可以掩盖黑暗的气息,他也不想要直面这位九狱之主的化身直接对话——以他的能力,在这样的交锋中或者很难取得优势。 若论一些小小的阴谋,或者在力量的压制之下,后者还未必有那么可怕,可如果是计算利益,衡量得失……魔鬼天生就是契约的具现化,玩弄权术的专家,而阿斯摩蒂尔斯,地狱之王,九狱之主……传说中在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古老的神祇诞生之前,这位大魔鬼就已经存在了。想要跟这位寿命无限的魔鬼之王谈论什么条件,根本就是一种折磨。 “这么说,虽然确实是能够让两方同时获利的好事,不过这件事情却又并不那么难以操办……事实上不管是您还是我,都已经拥有足够处理它的力量了,互相的帮助只是能够节省各自的时间罢了。” 心灵术士点了点头,慢慢后退:“我也确实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诚意,至少现在没有。所以,只好到此为止了吧。” “你以为你能够轻易离开这里?”这样干脆的作风,似乎稍微出乎对方的意料,阿斯摩蒂尔斯看着他,忽然轻声道。 短短的一句话之间,周围的一切就已经悄然改变。 帝选侯军团之中的几个人类同时低声惊呼。六个骑士的马匹猛地膨胀,在那话音落下的刹那,已经气球一般爆裂开来! 实际上,从那个幻影一般的存在出现的刹那,他们就已经在不断的后退,甚至是转身狂奔,但是却似乎完全无法退出某一个范畴——周围的空间束缚住他们的身体,让他们的挣扎完全徒劳……马匹淋漓四散的血肉里,无影无形的力量如山岳般当头压下,悬浮于空中的术士们随即被一股力量拉向地面,与那些坠马的骑士一起,情不自禁的伏跪于地! “以陛下的才智。当知这毫无意义,只是浪费罢了。”爱德华停下脚步,轻声叹息道。 如果真的可以动他爱德华,又何必要如此惺惺作态?直接传送过来一个分身,不就动手了么? “被人横插一竿子抢走了胜利果实,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讨厌了……但偏偏它就是我们面临的困境。”虽然停下了脚步,叹息一般的开口,但心灵术士的目光却并没有回到那位九狱之主身上,而是在凌乱的战场上缓缓巡梭:“您看,那些恶魔从来就只会横冲直闯。把一切搞得一团糟,就算是格拉兹特也一样,这世界上很多事情光是一个优秀的脑袋是无法解决的,至少还得有个优秀的屁股才好。” ——稍等—— “要我说,您挑选的代言人也不怎么有力。你看,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为谁。为了什么而效命。这里面的收益比你躺在你家院子里慢慢等着那些笨手笨脚的家伙们要强的多了。 如今。摆在魔鬼一方的局势,和恶魔是明显不同的。 魔鬼对于主物质位面的投注远比恶魔魔要大得多——数万年以来,他们一直有条不紊地,在暗中筹谋着对于主物质位面的侵蚀,而且,卓见成效。比方说眼前的这些帝选侯军团。比如那位伊斯甘达尔大帝……即使是在社会的底层,欲魔与魔鬼们的诱惑也给地狱带去了无数上好的灵魂,契约的束缚的灵魂永远要比献祭的高级和完整,而相对于恶魔们那些经常被捣毁的一次性组织。魔鬼信徒们的定期活动甚至比那些邪神的神殿更具有诱惑力。 一个长期的谋划者,想要的总是一个稳定不受任何干扰的局面。而魔鬼实际上已经成功的建立了一种机制,可以向他们提供灵魂源泉的主物质位面。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慢慢扩大自己在主物质位面的影响力,更多的获取成功的果实罢了。 至于潘铎瑞恩,魔鬼们对于这种力量显然并不看好,他们知道诸神必然会重临这个位面,一切基本上会被恢复原状,所以在这次的局势中,魔鬼们要做的就是趁机尽可能的扩大他们在主物质位面之中的占据指标。 可是现在,恶魔来了。 他们妄图将主物质位面完全占为己有,而且毫不掩饰自己的这个目的, 但也正因为如此,恶魔在如今的局面里反而占据了优势。 就像那句老话,对手的智商和他们能给你添的麻烦有时候并不成正比……十几个杀手同时出动,也不见得比得上一个混上了一架客运飞机的‘安拉胡阿克巴’、 恶魔们完全可以满足于一场大规模的哄抢和饕餮的狂宴,至于以后的事情他们不会去想,也没有那个头脑去考虑……但眼看着原本一步步的打通关系,即将到手的财源却变成了一片废墟,这种事情没有任何一个魔鬼可以容忍得了。 而且阻止他们,现在都成了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 魔鬼们与恶魔们的一个极大不同,就是他们没有恶魔那样雄厚的兵源 深渊在通常的记录里是一个六百六十六个层面汇聚的,高塔一般的结构,只是这个通常被形容为倒垂在无意识虚境的闪光之海上的结构,每一层都有着相同的构造,那就是与主物质位面一样,他们是一个无尽广阔的‘位面’,有着无法计量数量的恶魔,生存其中。 这也是它被称作无底深渊的另外一层含义,而这个结构延伸出的事实,就是恶魔的数量永远多得如同天上的星星。 他们是这个多元宇宙最为原初的代表,在数量上可以趋近于无穷。 而魔鬼们的老巢,九层地狱,就要小得多了。 顾名思义,它只有九层。 魔鬼们一直是依靠自己高度秩序化,军事化的管理手段,杰出的战术指挥和战略拟定,来最有效率的发挥出军队的战斗力。从而保证了他们永远可以与数倍于己方的恶魔军队作战,但是如果说到破坏与占据,事实上九层地狱的力量远不如无底深渊。毕竟他们的人数太少。 阿斯摩蒂尔斯如果愿意,他随便就可以聚集起数量超过千万的经营恶魔部队,可是如果格拉兹特愿意,呀甚至可以让恶魔在主物质为面上铺上一层 就像是恶魔们永远会受到自己人的倒戈相向困扰,就连睡觉也要睁开一只眼睛观察着周围一样,九狱里面的任何一个魔鬼领主都已经习惯了提防那些埋伏在阴暗里的冷箭和凶刀。而且对于他们而言,有时候某些政治上的决定远比任何刀剑都更加凶厉致命,倾巢而出冲进某个未知的层面,这种作风简直和自杀无异, 与其等着他们在大陆上胡乱冒头,还不如将他们出现的位置放在我们可以控制的地方,一个传送门法阵只能打开一扇门扉,我们只要控制住他们在主物质位面的扩散不让他们坐大就行。 第七百四十五章我去 在通常的记录里它是一个六百六十六个层面汇聚的,高塔一般的结构,不过这个通常被形容为倒垂在无意识虚境的闪光之海上的结构,可是在每一层都有着相同的宽广,那是与人类世界一样,无尽广阔的‘位面’。这也是它被称作无底深渊的另外一层含义,而这个结构延伸出的事实,就是恶魔的数量永远多得超过天上的星星。 这个多元宇宙最为原初的代表,数量上可以趋近于无穷。 而魔鬼们的老巢,九层地狱,就要小得多了——顾名思义,它只有九层。 魔鬼们一直是依靠自己高度秩序化,军事化的管理手段,杰出的战术指挥和战略拟定,来最有效率的发挥出军队的战斗力。从而保证了他们永远可以与数倍于己方的恶魔军队交锋,虽然无底深渊内部的恶魔内斗,才是他们真正最为掣肘的原因。 如果说到破坏与占据,事实上九层地狱的力量远不如无底深渊。 阿斯摩蒂尔斯如果愿意,他随便就可以聚集起数量超过千万的精英恶魔部队,可是如果格拉兹特愿意,他甚至可以动员他自己,以及附庸的领主势力,让恶魔在主物质为面上铺上一层。 而且,‘阿斯摩蒂尔斯如果愿意,’这个假设,是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就像是恶魔们永远会受到自己人的倒戈相向困扰,就连睡觉也要睁开一只眼睛观察着周围一样,九狱里面的任何一个魔鬼领主都已经习惯了提防那些埋伏在阴暗里的冷箭和凶刀。而且对于他们而言,有时候某些政治上的决定远比任何刀剑都更加凶厉致命,倾巢而出冲进某个未知的层面,这种作风简直和自杀无异。 恶魔呢? 无底深渊里的恶魔领主,至少也有五百多个。只要有那么几十个认为他们有机会,那就已经足够要命——他们会无限拖慢魔鬼们的计划,无意义的消耗所有人的力量,最后就是诸神回归,而邪魔一事无成。 即使是九狱之主,对于这个结果也没有任何扭转的方法,因为这是绝对的力量差距造成的问题,几近无解。也正是令这位大魔鬼烦躁的主要原因。 而九狱之主的目光里,那个人类的微笑仍旧愉快,甚至伸出一根手指来摇晃着:“我们不妨开诚布公。陛下,恶魔所以能够占据优势,是因为他拥有最高效的进攻方式。那么如果我们假定它们没有了这种机动力呢?哦,当然您不需要如此热诚地希望我会玩什么自我牺牲来打破僵局。我的假定是,‘它们没有了’。可不是让一切都回到原本的那种状态哦?” “你要攻击传送门法阵?”阿斯摩蒂尔斯的眼神闪动了一下。 为了这个提议的荒谬可笑,也为了眼前这个人表现出的愚蠢……这一瞬间他差一点就想要尝试 格拉兹特的传送门。当然是建筑在格拉兹特的领地里。这位乌黯主君的领地占据了深渊的三个位面,不但防备森严,加上地域宽阔而又集结大军,根本是小规模潜行破坏者的噩梦。所以唯一的可能,是从传送门这一头入侵…… 入侵的条件是,你至少得拥有足够战胜对方的守军和尚未传送的兵力的力量。而且不能依靠数量——否则传送结束之前,对方关闭了传送门就可以阻止侵入,而理所当然的,法阵的一方都是会被法术无效结界或者反魔法力场。以及反传送的覆盖,又有无数敌人包围,再精英的存在过去了也是十死无生。 为了破坏一个传送门而必然搭上一组精英存在,这种事情阿斯摩蒂尔斯不可能考虑,所以,他所提出的疑问才是; ‘你’准备攻击? ——除非是爱德华这样子强大的上古邪物的携带者,否则的话,没有谁可以拥有力量轻易废掉恶魔们的传送阵。 可是眼前这个人类,会亲身涉险,去到主物质位面之外的层面吗? 当然不可能,他的力量,也就仅此而已,如果他真的打算出去……魔鬼之王不动声色,但心中瞬间已经做好了某些计划——比方说,如何可以切实的掌控一个上古邪物的力量,化为己用。 “尊敬的九狱之主,我想您可能有所误解,传送门法阵那种东西,其实真的挺脆弱的。我们根本就用不着自己动手。”人类哈哈的笑起来:“好吧,也是我表现出诚意的时候了,我们就来试试看怎么做吧。” 目光微转,他伸手,屈指。强大的力量穿透了硫磺与寒冰的迷雾,让一个暗红色的身影,从战场上飞向他。 这是一只巴布魔,这种类人的恶魔在深渊中数量不少,力量上却并没有太多的特征,除了皮肤上粘稠暗红的一层腐蚀液之外,他们就像是一个力量稍微强了一点的人类而已,而在心灵异能的操控之下,他们引以为豪的力量根本无足轻重。 心灵的触须拂动,这只恶魔也只能背对着那个人类,乖乖张开大腿……然后任凭那些粘稠滑腻的液体源源不断的灌进身体,直至将他的肠胃撑得高高隆起。腥臭的粘液从嘴巴里倒灌而出…… 一种褐色的,粘稠的液体从一个空间袋里滚滚涌出,源源不绝的灌进那倒霉恶魔不断挣扎的身体……这一幕场景是如此的诡异,即使是九狱之主一直平静的表情,也终于为之改变。 “我无意评价你的兴趣,爱德华额阁下,但我希望你是在认真面对与我的谈话。” 看着那个恶魔逐渐肿胀,最后已经透明仿佛随时可能破裂的肚皮,九狱之主低沉的声音里满溢着满满的厌恶。让人类立刻摇手: “不不不,先旨声明,这不是我的兴趣,而且我当然很认真,非常认真。如果引起了您的反感,那么我道歉。但是您知道,恶魔的消化系统和人类相差不多,所以从食道进行的话,肌肉本能的反刍如果造成碰撞,可以会毁坏一切的。” “幸好,这些都完成了。”他轻轻弹指。 于是,那个恶魔的身体,就在一路的吼叫之中划出一道诡异轨迹,最终没入到那个暗红色的,传送的门扉之中。 “这能有什么作用?” 即使是以九狱之主的智慧。一时间也对于这种怪异的场景感到无法理解。 是的,格拉兹特的某些特殊爱好,在多元宇宙之中也是非常有名的,而且他也从不避忌谈及这一点,可是这跟那个拙劣的虐待方式有什么关系吗?莫非这个人类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希冀送一个变态的标准给一个真正的变态。然后就能换取对方的兴趣而进行什么合作? 这不可理喻的疯狂行动如果能够奏效,那么…… 思索并没有进行下去。 因为阿斯摩蒂尔斯惊讶地注意到。视野中那片暗色的空间门正在波动起来。一层层的涟漪从正中的平面上荡漾。随即幻化成为激荡的电流,暗红的色泽被五颜六色的光芒取代,那光滑的平面骤然膨胀,鼓成一个巨大的彩球样的东西! 一声闷响! 轰雷带着强烈的暴风席卷周遭,将那些惊讶的恶魔的们垃圾一般的扫了出去!空间中的佟云与寒雾被暴风鼓动,四散飞扬。刺目的白光闪烁,那原本巨大的门扉,已经在刹那间收束成为小小的黑色圆点,最终要动了几下。便就此消失 阳光终于从空间之中挥洒而下,映照着那片焦黑的岩地,而恶魔们的尖嚎声随即此起彼伏——支撑在传送门周遭,抗拒着位面法则的力量消散了,庞大的压力立刻便开始挤压他们灵魂构造的身体。 “哎呀哎呀……您看,果然很脆弱,是吧?” 人类转过头,向着九狱之主欢畅一笑:“嗯,陛下,现在我可以无限量的向您提供这些专门破坏传送法阵的炼金溶液,而您只需要在布置它们之余,给我一点小小的代价就可以了。” “炼金溶液吗?真是一种有趣的发现。” 九狱之主看来不动声色,甚至连一丝感情的起伏都没有发出。 只不过,他的这种平静,其实也同样可以代表他的情绪……以这位大魔鬼的智慧,当然能够想到过分的平静就是压抑的表现,而他没有因此调整,已经足够说明他心中的惊讶了。 那扇传送门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九狱之主甚至怀疑这不过是一个设好的局——传送门上那种暗红的歌颜色,代表着深渊混乱的混沌元力,恶魔们用以加固的传送门,即使是掌控了空间神则的力量,也不那么容易轻易摧毁。 但现在的事实是,传送门已经被毁掉了。 如果是炼金溶液,那么就是说,它可以在魔法无效的状况之下发挥作用,侵蚀掉传送阵的某些部分……不,如果只是简单的侵蚀,恶魔们只要反应迅速,就可以挽救,而且那个巴布魔在穿越过那座传送门之前没有死亡,足以说明那些褐色的液体并不是一种速效的腐蚀药剂。 很好奇那是什么吧? 心灵术士不动声色,甚至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那么,陛下,您看,作为‘诚意’我付出的是不是已经够了呢?” “好吧,爱德华阁下,我想,我们可以开始商讨一个平等互利的契约了。”阿斯摩蒂尔斯首次露出了笑容,那张看似平凡的面孔在这一刻变得风度儒雅,令人一见心喜:“对于朋友,我们一向拥有着良好的信誉。” “当然,您的信誉卓著,即使是整个多元宇宙也是有目共睹,实际上我也正好面临了一些困难,”爱德华轻轻送了一记马屁。然后开始漫天要价:“为了尽快肃清这些恶魔们的无聊手段,我改造了一座浮空城。,虽然好说歹说现在是可以移动,但距离一个可以用来攻击和毁灭敌人的武器,相去甚远。所以这些魔法材料。”| “魔法材料?这种事情对于我们来说轻而易举,如果不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那么急切大师与真正的我现在就可以偿付给你。” “哦?您的慷慨真的只有您的伟大可以形容”对于九狱之主的‘慷慨’,爱德华微微一愣:“不过。这些东西的需求量,尤其是精金和秘银的需求量有些这个……大?各色宝石,珍贵的材料,还有一些比较特殊的物资,都是我所以需要的,所以您能付出多少,我就准备吸收多少。” “量也并不成为问题。” 阿斯摩蒂尔斯似乎根本就并没有考虑的这些所谓的‘条件’:“冰铁,光银,炼金穗,秘银和纯白金。对于我来说都不是问题,你想要多少就要多少好了。元素核金或者灵魂宝石如果你有兴趣也是可以全书给予你的。至于说宝石方面,贝裘里,至澈辉绿翡翠或者是君王之泪,又或者是纯净红宝石。我们都可以以十分之一磅作为交易单位。” 我了个去。 还贝裘里,至澈辉绿翡翠或者是君王之泪……难道这里是集群采购的陷阱的店面?好个狗大户……越发想让人杀富济贫了啊…… 爱德华摇了摇头。 实际上如果仔细想象。对方的这个举动倒是并不怎么令人意外——既然爱德华的举动让这位魔鬼之王看到了好处。他自然那要排除万难地来拉拢他了。 光是那些‘炼金溶液’,就已经足够那个价值了、 当然,对于心灵术士来说,一切又是另外的一种状态,也就是他所设计的一个陷阱——当然符合他那个时候的表现,没有什么复杂的。虽然他之前做出来的事情比较疯狂,但实际上那个恶心的举动不过是一种误导,就是要让这位九狱之主对于硝化甘油的作用作出一个错误的判断——实质上,那个恶魔的真正作用就是一层外壳。防止传送门上的深渊之力排斥,也能够约束住硝化甘油最初的爆炸范围。 只要穿过了传送门之后一直控制着恶魔身体的力量消失,他自然就会引爆——不管是呕吐还是排泄,硝化甘油落地自然就足够引发爆发的反应了。 恶魔们或者会免疫火焰,可那些传送门的法阵又如何呢? 运行之中的法阵,与一个施法中的法师没有什么区别,汹涌的魔法能量必须按照正确的轨迹运行,才能真正的引发那些匪夷所思的奇迹,但这力量当然会伴随着脆弱——只要轨迹稍有扭曲,出现了偏差的能量自己就会将所有的一切都拉进狂飙, 当然,进行的如此顺利,也还是有一些集运的成分在里面的——爱德华也没有去透视那座传送门背后的部分,也无法确定那个传送门的背后是不是扩展的足够大的敌人,如果这个炸弹被某些人强制引爆,那么那几公斤的硝化甘油想要依靠自身的爆炸力破坏更远处的传送门法阵,说不定就得一事无成。 “那么,有劳您了。”爱德华毫不客气的轻笑。“只是对于恶魔的事情,虽然我们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我认为它们不会这样放弃的,至少,那位陛下会尝试几次……按照他的性格,可能是六次。所以我们之间的合作,还是要延长到很久以后。所以,除了我目前急需的一些东西,那些高等的宝石,还是不要轻易拿出来浪费他们的寿命了吧。” 对于这个,阿斯摩蒂尔斯也没有异议、 我认为,我们现在的时间很宝贵,所以,应该主动出击。 那位乌黯主君拥有着一些类似强迫症的习惯,他对于六这个数值的极端偏好,已经几近疯狂,不过爱德华并不认为,在经历了几次的失败之后他还会真的如此固执地将传送法阵的数字固定在六座上。 当然,不管是几也好,爱德华会至少会毁掉其中的一半。 “除此之外,我的提议就是武器应该放在拿得着的地方。与其等着他们在大陆上胡乱冒头,还不如将他们出现的位置放在我们可以控制的地方,一个传送门法阵只能打开一扇门扉,我们只要控制住他们在主物质位面的扩散不让他们坐大就够了。” 顿了顿,爱德华建议道。 “另外,我会去想办法关闭那些普通的恶魔领主在主物质位面任意开启的魔法通道,这样一来,想必乌黯主君会很有时间来忙碌。” 这个恶毒的计划 如果其余的通道都被关闭,而只有格拉兹特的通道开启这种事情传扬开来,想必其余的恶魔领主,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这道传送门的吧?一旦混合军队出现,士气滴落,这样根本不需要在同种的东西成长到三分之二了。 不过,这计划随即被否决了,玩家之中装备真实之眼的就是他们的听那同人 “恶魔们通常只会在万渊平原上架设传送门,因为那里是距离主物质位面理论上最近的界域,也足够平稳,异界传送往往会在深渊的混乱机制中找到了一点儿规律,虽然还不成熟 第七百四十六章 “哦,对了,陛下,这可能会很快,因为我现在就掌握了一些有关一个传送门的线索。而且很幸运,就在帝国境内。”爱德华不动声色地继续道:“所以,我希望我们的合作,可以立刻开始。” “不成问题,拿着我的权杖,你可以调用他们。”阿斯摩蒂尔斯点点头,随即整个人已经化为了流动的黑红光泽:“那么,就让这契约就此结定吧。” 红黑的光泽仿如流火,烧蚀过周遭的空间,而九狱之主最终的流言则似闷雷,烙印心灵术士的心中——爱德华眯起眼睛,看着那黑红色的光芒逐渐细不可察,最终化为三道从虚空中而来,连接在自己灵魂上的线条。而那柄红宝石权杖上的光芒一闪,最终化为沉寂,却似乎变得更加轻盈了一点。 魔鬼的契约,永远不会只落在口头,唯有规则,才是他们所唯一依靠的真实。 爱德华没有反抗,尽管以他现在的力量,在这契约界定之前,便可以将之吞噬。 “好啦,那么各位,我们来讨论一下我们的问题吧。” 目光扫过已经逐渐静谧的战场,心灵术士转过身,面对着几个帝国的骑士与术士们。 “……老师,刚才的那个,那个人……”心中莫名的恐惧随着九狱之主的离开而消散,无力感随即笼罩了几个帝国人的身体,直到心灵术士开口之后,贝恩才终于颤抖着吐出第一个疑问:“是不是……” “那是魔鬼之王,赋予了你们力量的存在。” 简单的回应,让这片小小的场地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某种绝望——地狱的王者出现在面前。对于凡人而言自然是莫大的恐惧之源,而最可怕的无疑是心灵术士话中的含义。 赐予了力量的存在? 那可是魔鬼之王,九狱之主!他不可能轻易赐予凡人以力量,所有的一切,必然都是魔鬼的手段——跟魔鬼结定的契约里,从不会有让凡人获利的条款,即使在生前获得莫大的力量和荣耀,一旦死亡,灵魂也会坠落那无限恐怖之地,遭受到永久的折磨! 如果是我来评价的话。九狱之主也同样百密一疏……你看,他挑选的代言人,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为谁,为了什么而效命。 “我们只是效命于伊斯甘达尔陛下……魔鬼的力量对于我们……”心灵术士包含着讽刺的评价,让一个冰风魔熊的骑士犹豫着抗辩道。但那话语在半途便哑了下去,他张大了嘴巴。脸色死灰。仿佛看见了某种极端恐怖的影像。竟是就此停滞了呼吸! 一道电流凭空而来,点中他的两腿之间,一瞬间让他全身发亮,隐约可见身体的骨骼。不过也因为如此,他总算是在一声刺耳惨号里面将自己的小命给拉了回来。 “否认事实,也不会改变事实。幸好,你们现在对于他来说还有价值,所以。尽量珍稀残余的生命,说不定还能争取到一点权力。死之后变个恶魔头目什么的。”爱德华叹道:“那么,先告诉我,帝国最近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我听说你们的国王已经挂了?还有,特斯拉死了之后,现在是谁在掌控着天霆之塔?” “国王陛下的身体确实偶染疾病,不过却并没有危及生命。此次出征之前,我们都曾经觐见。” 做出了回答的是兰斯菲尔,这位凋零白凤的军团长毕竟是一位术士,相比于那些骑士们更擅长于控制自己的精神:“至于说天霆之塔,现在是由帝国的三**师的阿尔瓦阁下执掌。” 阿尔瓦? 没听过的名字让心灵术士挑了挑眉头:“那么,关于皇位更替的事情,也只是传闻?现在伊利里亚内部的防御由谁来负责?” “不清楚,虽然陛下最近的命令确实存在一些令人疑惑之处,但是并没有决定性的旨意,剩余的大部分都只是一些传闻,帝选侯军团如今只有雷霆红龙驻守在伊利里亚,提比略?格拉古,似乎跟那位**师进行了一些秘密的协定。” 女术士犹豫了一下,然后提出某些未经证实的言论:“有一些传闻说,这一次几位皇子殿下被接连调离了伊利里亚,就是他联合了几个家族,以及那位阿尔瓦**师做出的谋划,目的是将那位皇子选定为帝国的继承者。” “那位皇子的事情只不过是个传闻而已,兰斯菲尔阁下。”贝恩摇了摇头,这位少年骑士似乎终于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缓解过来了一点儿:“天霆之塔已经做出了封闭的命令,不会再轻易干涉帝国事务了吧?” “这种话能有几分可信程度?”兰斯菲尔轻轻哼了一声,目光在心灵术士身上停驻,她轻声笑道:“如果不是天霆之塔的压力,你以为仅仅凭着提比略和他那几个三流家族的盟友,就能够让有的皇子离开伊利里亚,去做那个好几百年都没有进行过的什么‘试炼之旅’么?” 爱德华眯起眼睛。 这位凋零白凤的军团长阁下,显然是个聪明人。 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她就已经彻底的认清了目前的形式,对于爱德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不过毕竟太多的未知让她的判断局限在了狭窄的范围里——实际上对于伊利里亚内部的权势倾轧,爱德华根本没有兴趣关注,他想了解的不过是伊利里亚的势力规模,以便对于那座天霆之塔下手而已。 既然九狱之主已经给予了他调用魔鬼势力的权利,爱德华当然是不会浪费的……伊利里亚城内的天霆之塔并不是真正的出口,但却无疑是一个绝佳的佯攻对象,而对于魔法抗性绝佳,力量又足够强悍的魔鬼们,自然也是最好的炮灰了。 至于说存在于天霆之塔之中的传送门跟格拉兹特根本没有半点关系,进攻之后很可能还会招来风暴之主塔烙斯的仇恨…… 当然这种事情。爱德华是绝对不会去跟九狱之主说明的。 反正最近开启的传送门这么多,一点点的失误在所难免。他一个凡人,怎么可能如此准确的判断,哪一道究竟是恶魔们开启,哪一道是神祇开启的? “不过,就算是得到了一位**师的支持……提比略想要将一个没出生的家伙送上皇位,还真是异想天开呢。” 他的沉默,显然让那位女术士进一步的误会了什么,于是更加滔滔不绝起来:“金瑾花骑士团虽然已经没有剩下多少力量,可是如果他真的胆敢篡位。他以为各个地方的领主们真的会无动于衷的接受他的领导?首先苏霍伊那个家伙就绝对不会接受的。” “如果你们帮助他的话呢?你觉得他有可能成功吗?”爱德华忽然问道。 对于他来说,帝国落在谁的手里倒不是非常重要,不过如果换了一个皇帝的话,进攻**师塔的事情似乎可以因此顺利一点? “这个……并不容易,爱德华阁下。因为提比略那家伙是准备将那个佐尔根?若弗鲁瓦侯爵夫人跟国王陛下的私生子推上皇位的。” “佐尔根?若弗鲁瓦侯爵夫人?”爱德华这一次是货真价实的愣了愣:“你说的是玛利亚?安东尼亚?佐尔根?若弗鲁瓦?” “哎呀。爱德华阁下,您的睿智。可真是无所不知呢……” “我勒个去……” 不会的。 应该不会的……自己的思路也太跳跃了。简直可笑,或者这只是因为艾瑞埃尔的原因,一瞬间产生了些古里古怪的联想而已。 那个女人的生活很糜烂,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有过多少情人,更何况,那位帝国的国王陛下肯定会采取措施。保证自己的血脉纯洁性,这类扯淡的事情又不可能整天发生,再说谁也没有规定说就一定是那个时候留下的,自己离开之后难道就不能…… 爱德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一瞬间。思维中似乎闪过上百个推论,又找到几十条的理由,然而,无论怎样坚定地理由似乎都无法说服自己。“已经确定是男孩了?不会只是留言吧?”他问道:“鉴定的神术对于这个时间段的孩子真的有效吗?” “抱歉,爱德华阁下,这个我真的并不清楚,而且这确实只是流言而已……不过那个女人可真不愧拥有着佐尔根家族的血脉,虽然并没有继承巨龙的力量,但若只论野心,可是比一条龙还要巨大得多了……”兰斯菲尔的稍微压低了声音,却掩饰不住言辞中带着的几分兴奋,似乎连灵魂都点燃在了八卦之中,片刻之前的恐惧似乎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不过,也确实有人看到几个神殿的人陆续来往于皇宫,而提比略那个家伙做出了如此大的动作,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那位至今仍然没有确定身份的索兰尼亚小公主的……” “够了,命令你们的人尽快清理战场,然后集合。” 爱德华举起手,阻止了这位军团长阁下继续燃点她的八卦之魂:“你们是要跟我去下一个目标,还是自己返回伊利里亚?” 不管是凋零白凤还是冰风魔熊,两者的基本根底,都是出自于帝国金瑾花骑士的老兵,命令的传达和执行都拥有着一流的水准,不过区区两个沙漏的刻度之后,他们已经将战场上残留的十几只迷诱魔尽数斩杀,开始整队了。 “我们……最近已经补充了一批新的骑士,虽然在能力上还是无法跟原本的老兵相提并论,不过如果仅仅只是没有指挥的恶魔,凭借凋零白凤的亡灵傀儡,我们还是可以将之击溃的。” 目光扫过面前正在整队的骑士们,贝恩开口道。 但事实上,这位年轻的帝选侯,显然并不只是想向那位突然到来的指挥者介绍自己部队的状况,“老师。”他摇了摇头,欲言又止,但最终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开口:“我们,真的成为了那位……那位九狱之主的部下了?”才小心的选择了一下词汇,他问道:“也就是说……我们已经是魔鬼的帮凶了吗?” “是。” 看着纠结的表情。爱德华微微一笑,也没有兴趣隐瞒什么:“伊斯甘达尔应该就是从九狱之主那里祈求了这些力量,而获得了他们的你们,自然也就被阿斯摩蒂尔斯控制了。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只要你们不去忤逆他的命令,至少就不会有性命之虞。” “可是等死了之后……”心灵术士轻描淡写地吐出的名字,让贝恩微微颤抖了一下,又迟疑了一会儿,他才问道。 “死了之后,你就不再是你了。你可能会转化成为一个强大的魔鬼,只要你还拥有力量,那么就不用担心自己的灵魂被消灭。”爱德华看了他一眼:“你觉得,这样的结果不适合你?” “我……” “你想要信仰一个神,然后在死后进入到他的国度去?” “当然。” “那也不错。那么你现在……唔,是过一段时间吧。可以找一个神殿。去向他们坦白一切,然后请求他们神祇的帮助。不过,他们也有很大的可能会选择直接把你干掉,对外宣称把你净化了,所以你最好好好选择。”爱德华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尚显稚嫩的面容,对方眼中那一抹惊恐让他忽然有些莫名的感触。 这或者就是最为正常的反应吧。追逐力量却并不明白力量的意义,为了力量而喜悦,为了付出而恐惧,无法自己探求自己的目标…… 但说穿了。自己的作为,是否真的算是窥破了力量的真谛? “爱德华阁下,不是可能,那几乎是一定的吧?” 凋零白凤的军团长阁下虚浮空中,对于少年的想法嗤之以鼻:“小贝恩,你以为神的力量就那么好?我告诉你,就算是最虔诚的家伙,最后也不过就是在神的国度里面当个祈并者,在没完没了的称颂诸神的伟大之中迷失自我,最后化为神祇国度的一个部分罢了,难道你以为如果对于神祇没有任何贡献,他们也会给予你的灵魂享受的权力?你这小鬼是不是还没有睡醒?” “实际上,又有多少人真的在死后能够回到诸神的国度?大部分都不过是进入了冥河之中……信仰不纯洁的骑士,半调子的法师,跟庸庸碌碌的平民也没有太多的区别,更何况你从来也不是某个神祇的虔诚信徒吧?难道还会指望着他们会在你死的时候,只因为你的恐惧而改变了信仰,就给你一个虔诚的救赎?” “是的,落入地狱的倒霉蛋最终会被剥离记忆和感情以及独立的意志,成为恶魔们的食粮……可进入冥河之后还不是一样?结果不过就是灵魂会先被转化成为下层界之间争斗的炮灰罢了,比起几千万个劣魔才能进化出一个小魔鬼这种几率,现在我们只要好好干上一场就可以直接成为高等魔族,这还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 贝恩有些瞠目结舌地瞪着这个同伴,想要反驳对方的话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毕竟对于这个十来岁的小鬼而言,多元宇宙的奥秘还是太过深邃,不是他可以理解的。 “无论如何,都不过是一种选择。得到一些,就要失去另外的一些。” “暂时来说,九狱之主还需要你们的力量来为他效命,而且也确实如她所说,你们已经走在了一条捷径上了,至于说是想要一个美好但不如你所想的结果,或者是要追求自己的初衷,你自己考虑好之后,再做出决定吧。” 那位乌黯主君拥有着一些类似强迫症的习惯,他对于六这个数值的极端偏好,已经几近疯狂,不过爱德华并不认为,在经历了几次的失败之后他还会真的如此固执地将传送法阵的数字固定在六座上。 “并不一定非要尽快解决吧……他们投入一定的力量之后再破坏,对于恶魔的消耗不是更多吗?” “我们现在可是势单力孤的,所以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要知道,矛盾分为主要矛盾” 还以为这婆娘绝对不会相信魔鬼还会守护主物质位面呢…… 在复杂事物自身包含的多种矛盾中,每种矛盾所处的地位、对事物发展所起的作用是不同的,总有主次、重要非重要之分,其中必有一种矛盾与其它诸种矛盾相比较而言,处于支配地位,对事物发展起决定作用,这种矛盾就叫做主要矛盾。正是由于矛盾有主次之分,我们在想问题办事情的方法论上也应当相应地有重点与非重点之分,要善于抓重点、集中力量解决主要矛盾。 难道不是尽快封印和驱逐潘铎瑞恩的 “他不是那个图米尼斯的……” 之前与图米尼斯的一场大战, ----------------------------- 第七百四十七章大踏步的前进需要大把撒钱 惊呼引来了喧哗,刺耳的金属摩擦此起彼伏。 在林露兰行省一场大战,是帝国帝选侯军团建成以后最大的败绩,不但损兵折将,连**师特斯拉都战死沙场,而那失败的关键,根本就是那个人一手造成……那一场战役里,真正有幸面对这个人的人虽然不多,不过也毕竟不少……更何况其后为了特别防备这个图米尼斯王国的强大敌人,军团内部还特别做出了幻术的水晶。 “住手!他不是敌人。” 两名帝选侯的命令同时出口,所有的喧嚣随即沉静——帝选侯军团的力量源自魔鬼,长官的命令对于他们来说是绝对的,必须执行。即使是让他们自杀,将自己的身体吞吃下去,他们也会尽快去做,不会存有半点怀疑…… 但此刻,他们之中却又有着怀疑者。 “快抓住他!你们没听见吗?贝恩侯爵,你疯了?他是……”加挂着千人长勋衔的几名骑士又惊又怒的吼叫,让爱德华挑了挑眉头:“掺沙子了啊?”他轻声道:“这是上回的失败之后,他们想出来应对条令?” 与伊斯甘达尔借助一己之力控制着所有的军团不同,如今的帝选侯们没有共通的主人,帝国方面作出相应的监视,其实也并不算是奇特之举,不过比较奇妙的就是——他们竟然认为,这区区的七八个高阶骑士,就能够监控一整个师团忠诚而拥有特殊能力的士兵? “他们的生命,经过皇家法师特殊的监视,一旦死亡……哪怕只是死了一个半个,我们就会被问责。”兰斯菲尔耸了耸肩,轻颦浅笑,但却并不掩饰目光与言辞里的厌憎:“没有战斗力却占据着军团的额定成员。一群废物却擅长指手画脚,除了背后卖弄分叉的舌头之外,他们一无所长……这就是他们对于帝国的‘忠诚’。” “混蛋!他们果然背叛了,背叛了帝国……向王都发出消息,我要……” 这一番言辞轻松曼妙,却让足以让几个千人长来年上的恐慌化为狰狞,一个明显是头领的家伙颤抖着命令道,伸手扯开一张卷轴,而其余的几人身上,一道道魔法的光泽也同时在各种的饰品。宝石上闪亮! 不过这光泽仅仅一闪,便已经暗淡下去。 那一袭黑袍的兜帽微微抬起,银色的目光过处,那些价值不菲的魔法器具,便一个个的熄灭下去。甚至无声无息地,化成无数的粉末。随风飞扬。 这可怕的变化让所有人无法理解。 监视是他们的职责。而为了完成职责他们也已经模拟过无数可能的情况,那些经过高级法师制作的器具经受过严苛的考验,不但可以传讯,示警,还可以保护他们在危险中安然无恙,可眼前的一切。却与他们的预想完全相悖。于是他们只能不知所措…… 应该逃走吗?或者应该尝试着再激发更多的魔法?甚至是,自杀成仁,用自己的死讯,向王都警告这里的情况? 犹豫也仅仅持续了一瞬。 巨大的黑暗在无声无息之间降临了。岩石与金属的构造物,瞬间将天空之中残存的蔚蓝遮挡,隆隆的闷雷,伴随着庞大的风压在下一刻降临,填充了空间里的一切沉寂,也夺去了空间里一切光线。无论是阳光,反光,或者是,所有人的目光。 面对着这座长度超过了两哩的巨型造物,每一个人的精神似乎也会为之夺取,除了屏息,惊叹与沉寂,他们几乎无法做出其他任何的反应。 直到那黑影之下,长长的倾斜阶梯缓缓下降。 “跟上来吧,去下一个战场。” 爱德华微微点头,走向那座长长的通道。只是心灵之语的声音,随即在女术士的耳边回响: “你的心思,我没有兴趣过问,不过想要借助我的力量来排除异己,这样的事情最好是唯一的一次。” 兰斯菲尔的身体瞬间僵硬了,身体上连浮空术一时间竟难以为继,踉跄着扑倒在地上。 那个轻声的耳语,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恐惧,几乎渗透进她的每一分肌体,每一寸骨髓,每一滴脑浆……其中冰冷而粘腻的杀意一瞬间就将她心灵间的防线冲垮,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在恐惧的浪潮里。 “好厉害……” 伏跪于地,她微微颤抖,但直到那恐惧逐渐消散,她的目光也没有离开那深邃的黑色身影……“好厉害啊……”良久之后,直到周遭的术士们从惊讶中醒来,纷纷想要搀扶她的时候,她才喃喃地重复道。 细细的喘息着,女子因为恐惧而苍白的肤色竟然渐渐又漾起一抹晕红,眼波流转,粉红的舌尖轻轻在唇上舔舐,嘴角轻扬出一个愉悦的笑意:“不过,也令人兴奋呢。这样的男人……” …… 低低的絮语,无法传递到心灵术士听觉中,因此此刻,它正被艾瑞埃尔愤怒的质问占据。 “你到底是在想什么?与恶魔谈判失败之后,又跑去打魔鬼的主意?你到底准备将这个世界搅乱到什么程度? “我们现在可是势单力孤的,所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要知道,在复杂事物自身包含的多种矛盾中,每种矛盾所处的地位、对事物发展所起的作用是不同的,总有主次、重要非重要之分,其中必有一种矛盾与其它诸种矛盾相比较而言,处于支配地位,对事物发展起决定作用,这种矛盾就叫做主要矛盾。 “你到底是想要说什么?” “你这婆娘真是一点儿耐心也没有啊……我只是想要告诉你,矛盾是有主次之分,所以在想问题办事情的方法论上也应当相应地有重点与非重点之分,要善于抓重点、集中力量解决主要矛盾。就像现在,封印恶魔的传送门,不是要比对付一群还没有做出过任何邪恶行为的阿斯摩蒂尔斯的手下要来得重要的多了嘛?“ “按你说的方法。封印和驱逐潘铎瑞恩的力量,才是当下最需要尽力尽快解决的主要矛盾吧?” “这个……多少也要注意自己的能力问题啦,能力……” “任凭你如何宣扬你那些诡辩的伎俩,邪恶的本质是无从改变的,你的所作所为,都不过是在为自己谋求利益!” “这我倒是不反对,不过不为自己谋利的人物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少数派,就算是你们的神,也不过整天在为了筹集信仰之力奔忙,事实上即使是一心为了世界谋利。也不过就是谋利而已,你完全可以把为了世界奉献也看成是服务于他自己的梦想。” “然后,你就可以用梦想不同来逃避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生下来,就要活下去,这就是我作为生命的责任。我不能逃避的,也是必须全力以赴地面对的唯一使命……为了这个目标不顾一切。我认为我没有什么错误。” “你这是自私!” “随你怎么说好了……”心灵术士迈步向前。似乎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而跟随在他身后,艾瑞埃尔脸色阴沉,金色的眸子盯着那个人手轮动晃荡着的那支权杖,那深沉的金色的与红宝石的流光是如此的刺目,带着深沉的邪异,那种纯粹的罪恶气息让她扶在剑柄上的手紧紧握起。在金属上摩擦出一些细微的声响,几欲出手将那邪恶之首的标志斩成粉碎! ——可以的话,也要将那张可恶的笑容一起斩碎,磨灭。让他永远也无法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不,要冷静。 深深地吸气,她咬住嘴唇。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保持自己的心态,似乎每当看到那个人脸上细微的笑容,自己的情绪就会立刻高涨到失控的边缘……即使心中知道,那个人不过是在故意引发她的愤怒,而像他发怒,却只能是无端地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但是只要听到那些古怪的言论,她还是会忍不住下意识的火冒三丈。 这太诡异了……这不是一个炽天神侍,甚至不应该是一个天界生物应有的心态,作为神侍她应该客观公正,在必要的时候冷漠震惊,对于邪恶绝不容情,而不是象现在这样,明知道罪魁祸首近在眼前,却仍旧不断地在心中寻找各种各样的借口。 他已经是那个上古邪物的宿主了,行事更是诡异邪恶,甚至还与邪魔互相勾结,本就应该是被诛灭的目标,没有半点需要怜悯的必要…… 可是现在自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借口 可是现在诸神的力量衰微,主物质位面里能够封印恶魔的传送法阵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借口! 可是……现在想要诛灭他,可能很容易让潘铎瑞恩的封印法阵的失效,给主物质位面造成更大的灾难。 都是借口,都是推脱,你只是在动摇,在质疑,在无端的背弃自己的初衷! 脑海之中,似乎有两个自己正在不断地争辩,让炽天神侍的面容越来越冰冷而淡漠,她微微眯起眼睛,盯着眼前那个缓步向前的人影,双眸中的金色,仿佛火焰一般熊熊燃点。 对于炽天神侍的反应,心灵术士似乎一无所觉,他匆匆地穿过通道,行走在一袭袭飘动的长袍中间,不时地向他们询问,或者发布着命令。 “飞船里的法阵还需要多少东西?” “残留的魔法材料大多都已经发生了魔力的崩解,即使品相完整的,也只能降级来使用了,虽然有了核心能量的帮助,法阵复原起来很容易,不过宝石之类的稀缺资源恐怕很快就要供给不上。” “不要紧的,给我按照最高等级的的法阵来布置,尽全力供应正在建造的法阵,尤其动力,武器,防护,这三个系统一定要彻底跟上,尤其是动力,现在最少要把动力提高到现在的三倍以上。还有炮台的塑型……接下来的战斗我要在一个沙漏之后开始,我可不希望没有炮用,只能把炮弹当作炸弹用这种乌龙事再出现了。” “可是……爱德华阁下,能量转化法阵的蓄能辅助法阵还没有建筑,以目前的法阵充能情况,至少也要八个沙漏之后才能再进行第二次的传送。” “这也行?头一回听说传送法阵需要蓄能的……” “本来也确实不用的,但现在作为主传送阵的星型蓝宝石魔力崩解太严重,原本三十六颗的配制现在也只剩下三分之一可用,虽然阿尔伯特大师做出了应急的调整,但是法阵总体的平衡性不够。强行开启的难度太高了,尤其是如今空间内的干扰如此严重,如果我们不牺牲时间来提升成功率,空间风暴在一瞬间就可以把我们传送到五个不同的地方,当然。是分解重组的。” “如果我给了你,要多久才能恢复传送效果?” “重新构筑法阵需要四个沙漏。之后立刻可以传送。” “我了个去。有三个半沙漏我们就已经能飞到地方了……算了,告诉他们先修好推进法阵,至于那些宝石,我很快就给你们……三十六颗是吧?” 心灵术士匆匆前行,随手将一行字写上漂浮在身侧的羊皮纸上。 那张纸上,一行行的宝石名称与标注在其后的数量。足以让帝国的皇帝也惊呆过去,因为那是他掏空宝库也难以付出的财产,不过心灵术士的脸色却平静如常,就好像那上面写的其实不过是糖果或者是玻璃珠的清单。 是啊。别人家的豆包不是干粮。 宝石这东西无论多少,爱德华都可以从阿斯摩蒂尔斯那里敲诈过来——反正恶魔们迟早都会开始移民的尝试,到时候传送门少说也要开上几十,加上诸神可能的动作,慢慢收割的话,每个传送门勒索一笔,他说不定可以把这座飞船重新武装。 实际上,现在心灵术士计较的,倒是人手不够看…… 实际上如果加上自己领地里的那百多名法师以及蓓尔莱娜的牧师,还有那些魔法物品的存货,飞船的改进速度应该还可以再次提高,不过暂时心灵术士并不打算回去……因为如今的局面实在是太过复杂了,神祇,恶魔。魔鬼实际上都已经在这个大陆的战局之中布置着自己的棋子,而爱德华无疑就是一枚没有受到任何护卫的城堡或者主教而已,,看起来横冲直闯,不过却势单力孤,不论神魔都可以轻易地找到他的麻烦,所以他不想然给对方那么容易注意到自付出了时间和努力来经营的地方, 至少也应该等到战舰完成之后,再返回城市,看情况决定是否要将城市和战舰结合在一起保护。 “兰斯菲尔小姐?我好像没允许你们在这里随便乱走吧?”爱德华的眉头皱了皱。 “啊,是啊,不过您也没有限制我来回走动不是么?那房间里实在是太闷了,人骚马臭的,可不适合一位淑女应该长时间停留……” 九狱之主赋予这些帝选侯军团的能力比较特殊,其中一条就是他们可以破开空间屏障的方式,不同于一般的星界,而是各自通过某种能量位面,绯焱骑士是火元素位面,冰风魔熊是冰元素位面,爱德华自己则是以太位面,而浮空战舰之中的防御法阵还没有构造出规模,自然也就很难阻止这些恶魔的信徒乱走。 这也算是爱德华自己百密一疏,虽然这种程度在目前为止还不会给他造成太大的影响——即使这帮家伙们牟足了全力在浮空艇里面捣乱,爱德华也有信心在一个瞬间就把他们所有人全部抹杀! 目光交错的刹那,说不出的压迫感就会迎头落下,所有人一时间都呼吸初衷,仿佛胸口压住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冷汗刹那间已经浸透了重衣。在那银色目光的注视下。女术士只觉得心跳得越来越快,喉咙也开始发干。 那个术士忽然发出了一个闷哼,他的身体向前踉跄了一下,一道细细的血线就从他的面孔中央出现,那血线随着他的动作延伸到下颌,胸腹,然后哗啦一声闷响,那血线里就喷出一道薄薄的血浪,若一幅飘扬的红绸。 他的作半身与右半身刹那间便分离开来,血浆淋漓,但或者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当血液连着内脏从错开的身体里一涌而出,他的左边半身还诡异地向前迈步,而右边的半个脑袋则扭动了一下,似乎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伤害了他,但最终却只是一头栽倒! 血腥的气味随即散开,通道中一片寂静,跟随在兰斯菲尔身后的几个凋零术士顿时面色惨白,他们下意识的缩紧身体向一起靠拢,张惶地四下打量,想要看清楚究竟是什么让他们的同伴尸分两边。 他们显然没有料到眼前这个人如此狠辣,谈笑间就会动手,而且出手就是致人死命 第七百四十八章同流合污的条件 对于如今的爱德华而言,一丝神力也算不上是什么稀罕物件——阿尔伯特**师似乎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这百多名法师留给爱德华的服务时间只有五天。 **师给出的理由是,为了自己法师塔的改造工作,这些高等级的变化法师只能腾出这些时间来,即使代价再高也是没办法通融。可是按照预估,战舰想要具备基础的战斗力,内部光是节点超过三十六个的大型法阵,至少便要构筑出二十以上。 这种大型法阵,每一个节点都同时需要一个人进行构筑,导引魔力,融合材质,花费上八个沙漏左右的时间才能构筑完,而且精神力一旦耗空就需要充足的睡眠来恢复。百多名法师五天时间,即使材料充足,顶多也就是将这二十多个法阵构筑出来,再加上一些辅助的武器而已,想要对付恶魔的杂兵倒是不成问题,可如果碰上了三五只以上炎魔,或者别的精锐之流,这座城市的自我防卫就很不够看。 当然,这是指全自动防卫的状况。 但实际上飞船里的防卫还要算上爱德华那百多个影钢魔像,而如果他需要,尽可以加上领地里的那百多名法师,两千多名掌握着以太空间门的士兵,再加上蓓尔莱娜的牧师,还有那些魔法物品的存货,以及思考者卡特泽耶克……有了这些人的帮助,飞船的改进速度深海中还可以再次提高。 不过暂时心灵术士并不打算这样做…… 如今的局面实在是太过复杂了,神祇,恶魔。魔鬼实际上都已经在这个大陆的战局之中布置着自己的棋子,而爱德华却是诸多棋手中最弱的一方,或者他的手头上拿着一枚无敌的女王。看起来横冲直闯,不过却势单力孤。不论神魔都可以轻易地找到他的麻烦。 所以他不想然给对方那么容易注意到自付出了时间和努力来经营的地方。 至少也应该等到战舰完成之后,再返回城市,看情况决定是否要将城市和战舰结合在一起保护起来…… 思考着大小的问题,爱德华的眉头忽然紧皱,思绪微转之间,面前已经展开了一道空间的门扉。他一步跨过,目光刚好迎上一对身穿灰白长袍的,鬼气重重的身影。瞟了一眼队伍最前方那唯一满溢着妩媚气息的女子,对方唇角边怡然自得的妩媚笑意让爱德华轻哼一声,面沉似水。 “兰斯菲尔小姐?我好像没允许你们在这里随便乱走吧?” “啊。是啊,不过您也没有限制我来回走动不是么?那房间里实在是太闷了,人骚马臭的,可不适合一位淑女应该长时间停留……而且,把所有人放在一起不闻不问。这可不是正确的待客之道哦?” 未语先笑,兰斯菲尔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志得意满——九狱之主赋予这些帝选侯军团的能力比较特殊。其中一条就是他们可以破开空间屏障的方式。不同于一般的星界,而是各自通过某种能量位面。绯焱骑士的火元素位面,冰风魔熊的冰元素位面,而凋零白凤则是负能量位面——爱德华的浮空战舰之中的防御法阵还没有构造出规模,自然也就很难阻止这些魔鬼信徒的脚步。 一直以来,在面对那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时。兰斯菲尔都只能震慑于对方绝对的力量,无论何种手段,都被死死地压制,两次见面就被两次俘虏。败绩凄惨。而如今能够在这位强大的法师的浮空城中任意来去,让女术士心中直觉总算找回了一点颜面,因此笑容也越发甜美,只是尚未来得及继续开口,艾瑞埃尔已经虚空中迈步而来…… 于是兰斯菲尔的笑容便就此在脸上僵住。 灼灼的目光扫过那雕塑般完美的五官和凝脂般温润的肌肤,那与之相应的,绝美空灵的神情,让兰斯菲尔的呼吸逐渐急促;直到注意到那个年轻女孩素净白袍之下略显纤细修长的身材,女术士才下意识地将丰满的胸膛挺了又挺。 但却掩饰不住表情中,对于对方那份完美傲然的深刻嫉妒。 “你们只是些搭便车的,不是什么客人,这里也不是你们能够闲逛的地方,记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心灵术士语声阴冷,毫不掩饰对于这场独角闹剧的厌恶,虽然这种程度在目前为止还不会给他造成太大的影响——即使这帮家伙们牟足了全力在浮空艇里面捣乱,爱德华也有信心在一个瞬间就把他们所有人全部抹除。 然而说穿了,毕竟是自己百密一疏。 目光交错的刹那,说不出的压迫感就迎头落下,让这几个凋零白凤的成员一时间都感觉呼吸沉重,仿佛胸口压住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在那银色目光的注视下。女术士只觉得心跳得越来越快,冷汗刹那间已经浸透了重衣。喉咙也开始发干,不过,她依旧倔强的昂着头,用傲然的目光试探着眼前那个人。 不得不说,这是个不智之举。 下一瞬,一个站在她身侧术士忽然闷哼了一声,向前踉跄了倒下。 人们惊讶地转过视线,便注意到一道细细的血线从他的面孔中央出现,随着他的动作缓缓延伸,到下颌,胸腹……然后哗啦一声闷响,那血线里就喷出一道薄薄的血浪,若一幅飘扬的红绸。 短短一瞬,他的作半身与右半身便分离开来,血浆淋漓,但或者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当血液连着内脏从错开的身体里一涌而出,他的左边半身还诡异地向前迈步,而右边的半个脑袋则扭动了一下,似乎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伤害了他,但最终却只是一头栽倒! 血腥的气味随即散开,通道中一片寂静,跟随在兰斯菲尔身后的几个凋零术士顿时面色惨白,下意识的缩紧身体向一起靠拢,张惶地四下打量。想要看清楚究竟是什么让他们的同伴尸分两边。 可惜,他们一无所获。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回转,落在那心灵术士兜帽下露出的半张面容。那里的一抹嘴角扭曲的笑意,让他们不寒而栗——眼前这个人的作为狠辣难言,不过寥寥数语之间就已经动手,而且出手就是致人死命。 呆滞之间,周围的空间已经悄然转换。巨大的力量凭空扭动空间,将所有人重重甩回到用以接待他们的那座船底仓库,摔得狼狈不堪! “那个狠心该死的小混蛋!” 屁股与地面撞击的疼痛几乎让兰斯菲尔半身发麻,张开嘴吸了半天的空气才总算是回复了说话的能力。又咬牙切齿的愤恨了半天,她才终于破口大骂,随即推开身边几个侍从的搀扶,气势汹汹地冲到贝恩的面前。 “她是谁?” “什么?”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小侯爵不知所措,一脸茫然。于是女术士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在那个小混蛋身边的那个女人,白罩袍的那个。她是谁!” “真是一群活力过剩的家伙。” 将一群人随手扔回底层客舱。爱德华拍了拍手:“幸亏不用跟他们纠缠太久。” “你……准备让他们做什么?” 艾瑞埃尔轻声开口道,目光在那些人消失的地方停留——那一丝属于地狱的魔物气息还残留在几个凋零白凤成员曾经站立的地方,在炽天神侍的目光里,那是丑陋而扭曲的一丝丝黑暗,让她像是嗅到了腥臭气味一般皱起眉头。 但更加令人忌惮的,无疑还是那个黑袍之中的年轻人。 虽然他只是平静的站在那里。甚至身体周找的魔网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颤动。但是艾瑞埃尔却似乎总是直觉地感受到,那件黑色的罩袍之下,笼罩的是不是人,而是一团涌动的能量。无时无刻不在卷起无形可以影响他人的思维共振。距离他越近,便越是危险,就像是行走在一个深邃广大的无底漩涡边缘。 “做什么?炮灰嘛,不然你要我自己去跟那些恶魔拼命么?” 轻声的疑问让心灵术士目光微转,瞄了一眼静立在身后的炽天神侍,他并不掩饰表情上的讥刺:“你又觉得魔鬼的信徒不应该掌控帝国了是吗?其实不是很简单?你们天界也给帝国制造一些特殊的战力嘛,都不用像是阿斯摩蒂尔斯的信徒这样能力出众的,就算是一般的圣武士和牧师也行啊?我保证只要你们开口,帝国的皇帝立刻就会改邪归正,开始运用你们这些天界生物。” “那是在破坏世间的秩序!我们怎么可以做出那样的事?” “你看,你们就是这样,又要赶走潘铎瑞恩,又要魔鬼不得到灵魂,又要天界不出力,没死伤……我说你啊,你觉得这个世界很像童话是不是?就像猫腻说的那样,你即使长的美,也不能想得太美,不然的话,就算你是皇子,也照样会丢了老婆,还会被人在身体上开个洞的。” 猫腻是什么?听起来似乎像是某个狡猾的魔鬼君王? 心灵术士的嗤笑里夹杂着古怪的评论,那些无法理解的词汇,让艾瑞埃尔美丽的眉头越发纠结起来——这或许就是那上古邪物混乱混沌的力量,已经完全渗透了他思维的表现? “魔鬼的契约都带着隐秘的诅咒,会让人的灵魂在无法察觉的情况下慢慢腐化,最后变成他们之中的一员。”她开口道,虽然知道这种劝诫对于眼前这个人可能已经毫无意义。但还是下意识的说了出来。 “哦,这样啊?” 爱德华点了点头。重新又打开了一道传送门,一步跨进去: “不过,那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吧?变成了魔鬼也就意味着永生不死了,加上我掌控的力量,九狱之主至少也可以给我一个不错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实也很好啊,反正我本来就不喜欢插手那些争霸之类的勾当,有事儿下属干,没事儿干……聊天打混不是也挺悠哉的么?” “那是堕落!你的灵魂最终会被下层界的邪恶污染,腐化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炽天神侍终于又一次无法压抑自己的怒火。不过在圣焰凝聚成为光羽之前,人类已经抬起了手。 “人类的**,其实很简单,追求的东西无非就是悠长的生命,强大的力量,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这么几样罢了……既然当个魔鬼就能将这一切都弄到手,那么我有什么理由不去追求?正义?善良?我承认那都是优秀的品质,可是跟完全由自己掌握的生命与命运相比,它们都不过是一些可有可无的可抛弃物。” 这就是你的答案? 艾瑞埃尔精巧的樱唇微张,但是却似乎一句话也说不出, “当魔鬼的话。确实要提防下属上位,还要应付上级的任务,确实挺麻烦的,不过那个女人说的其实也有一定的咯道理——直接坐上电梯直升,总比作为人庸庸碌碌一辈子。最后再因为信仰不虔诚而掉进冥河强多了吧?既然最后的结局都是要到下层界一游,我干嘛不走捷径。非要从零开始? 他转过头。看着艾瑞埃尔金色的眸子:“还是说,你觉得我如果没有力量的话,就能够成为一个虔诚的信徒?可能吗? “其实我这人从来就很好说话的,好说好商量的话,只要不触及到我的底线,我从来都是可以听得进去的……”爱德华轻轻的笑:“不要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没见过,那只是因为你从来就没跟我真正好好交谈。” “当初如果你们好言相劝,给我点必要的好处的话……比方说,给点物质奖励。再加上一个永生的躯体,以及一些强大的力量,我那时候肯定立刻就跟你们同流合污了。什么王权,什么潘铎瑞恩,我乐不得离这种麻烦的玩意儿远远地。” 他忽然笑了笑:“可是你们是怎么表现的?出手就抢,还要把我当异端干掉,别说是代价了,落在你们手里我可能连生存的权利都没有……这样还想要我配合你们?你觉得我是傻瓜,还是抖m?” 艾瑞埃尔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 但是她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因为她实在是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 其实理由应该很多,然而却又都并不合适,有着各自的漏洞……一切可以反驳他的理由,都应该建立在他能够理解正义与善良,真正想要为之战斗上。 可他是么? “啊,是不是觉得我提出来的条件太高了?可是潘铎瑞恩是什么?可以毁灭多元宇宙的上古邪物!想要交换这种东西,普通的代价能行么?你们是准备要天真到什么程度?”慢慢前行,爱德华的语气一直温和,仿佛不过是在抱怨着糟糕的天气或者食物不大可口,但那声音此刻却逐渐提高了: “小小的代价你们不愿意付出……好啊?结果呢?到现在为止,你们付出的代价,恐怕已经比这个多出了几倍了吧?晨曦神殿里那些高等的可以用来降临的身体,还剩下几具?培养出来那样有资质,有信仰的高级人才,需要花费多少资源,加在一起比给予我一个永生的躯体又如何?恐怕十倍都多了吧?” 如果是现在进行对比的话,这个说法确实是正确的,一个选民的身份就可以换来一场灾难消弭无形,即使是永生,神祇们相比也不会悭吝的。谁问题是,当初又能够想到,那个小小的法师学徒会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将大陆整个翻搅的不得安宁,天翻地覆? “你们想象不到?难道你们是第一次与潘铎瑞恩在在战斗吗?你们不了解他的力量吗?或者,是你们认定了一个西封邑地出来土佬就注定不可能慢慢变强?不,你们不是没有想到,而是根本就不愿付出……啧啧,炽天神侍,星界使徒,多么强大的力量啊?多么很臭屁啊?你们就是正义,你们就是真理,忤逆你们的都是乱党,全都是光明战车轮子底下的渣渣,邪恶被你们消灭就是理所当然的,不用任何代价。” :这就是你们的逻辑,只要挂了个拯救世界的大义名头,随随便便就可以抢走想要的,本来属于别人的东西啦?别急着否认,把艾莲娜给摆弄成了降临体的难道不是你吗?最他妈混蛋的还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你们还可以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嘴脸,然后居高临下的命令……其实你们的想法很假单,对吧?” 爱德华抬起头,他的唇角颤抖,似乎在笑,只是语声尖利得仿佛钢针一般,一根根钉在艾瑞埃尔的心头: “我们伟大,我们强悍,平凡的人类服侍我们是应该的,又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这些伟大的神祇的使者谈论条件?” “我们不是……” “结果呢?现在如何了?现在,奈何不了老子了,又拎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又口口声声替我着想?我呸,你们早干什么去了? 第七百四十九章火爆冲动,执着记仇 如果是现在进行对比的话,这个说法确实是正确的。 可以消弭一场波及整个多元宇宙的灾难,值得付出很多代价,即使是比永生更加苛刻的条件,神祇们想必也不会悭吝的。 问题是,即使是神,也不可能把握时间的流向——当初又能够想到,那个小小的法师学徒会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将大陆整个翻搅的不得安宁,天翻地覆呢? “你们想象不到?难道你们是第一次与潘铎瑞恩在在战斗吗?你们不了解他的力量吗?或者,是你们认定了这一次潘铎瑞恩选择的不过是个西封邑地出来土佬,一个土佬就注定不可能慢慢变强?不,你们不是没有想到,而是根本就不愿付出……啧啧,炽天神侍,星界使徒,多么臭屁强大的力量啊?你们就是正义,你们就是真理,忤逆你们的都是乱党,全都是光明战车轮子底下的渣渣,邪恶被你们消灭就是理所当然的,这样就不用任何代价了,嗯?” 这根本就是一派胡言,肆意地扭曲了事实的真相! 艾瑞埃尔捏紧了剑柄,金色的眸子里映出那个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够了!”她低声吼道, “这就是你们的逻辑,只要挂了个拯救世界的大义名头,随随便便就可以抢走想要的本来属于别人的东西了。别急着否认,把艾莲娜给摆弄成了降临体的难道不是你吗?想要把我消灭的难道不是你们的神吗?最他妈混蛋的还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你们还可以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嘴脸,然后居高临下的命令,只是因为……” 爱德华抬起头,他的唇角颤抖。似乎在笑,只是语声尖利得仿佛钢针一般,一根根钉在艾瑞埃尔的心头:“你们伟大,你们强悍,在你们的心里,平凡的人类服侍你们是应该的,又有什么资格和你们这些伟大的神祇的使者谈论条件?” “我们不是……” “结果呢?现在如何了?现在,奈何不了老子了,又拎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口口声声替我着想?奉献。牺牲?哈!?你们有什么资格让别人为了你们的目的而牺牲?你们有什么理由自认为比别的生命高贵?你们自称为正义的,伟大的,公理的……但在我看来,你们是有做的,这就是七原罪之首的。所谓傲慢!” 连串的疑问如同炸雷,在炽天神侍的脑海中回响。让她悚然而惊! 他正在读取自己的想法!不知自不觉之间。自己的精神壁垒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崩裂出了无数的缝隙! “完善自己,充实自己,无论身处何处,神的守护与你同在,战胜恐惧的并非力量,而是自己……”低声颂唱起晨曦的祷文。她微微垂下目光,让温暖的光芒重新守护自己的精神。 但是心底里,似乎又有一抹光芒无法照耀之处,细微却沉重的负面感情。在晦暗中盘桓不去。 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曾几何时,这个人类不过是在她的怜悯和犹豫之中才能够苟延残喘,因为自己与那个善良女孩的约定而保护他不会死去,但若重新审视以后的那些战斗,就会发现她已经逐渐丧失了优势——从势均力敌,一直到现在这样完全的无可奈何。 现在,即使不管不顾地发动一场挑战,甚至就算是借助某些优势的条件——比如说对方不想伤害到艾莲娜的躯体,这样近乎邪恶的优势——最终失败的,也必然是自己。 这种认知或者就是心中那阴暗的源头。 没错,她在恐惧,恐惧那种自己完全无力抗衡的邪恶。 “你是说,只要有足够的报酬,你可以帮助我们?”咬了咬牙,艾瑞埃尔抬起头。 “嗯?” 炽天神侍的态度,让心灵术士挑了挑眉头:“立刻就放弃了所谓的坚持啊?真是果断……好吧,我可以帮助你驱逐恶魔,当然你也可以理解成为我现在并不介意捎带手这么做。不过就算现在想要找我合作,你们又能拿出什么像样的报酬呢?力量,还是物资?好像都不行了吧?论及神力,我已经可以额勉强和高阶神一搏,财富,只要稍微过些时间我就已经可以完成自己的所有,我甚至拥有着自己的世界,你们呢?要如何引导我?” 他看着艾瑞埃尔的面容,似乎在享受对方精神中的纠结:“只要你能给我一个李菊福的条件来,我立刻就考虑和你们的合作……哦,对了,其实你还是有条件的,即使是只有你一个,毕竟你现在掌握着主动权呢,在孩子出生之前,我还奈何不了你。” “你……如果你最终会驱逐恶魔,驱逐潘铎瑞恩,我就……配合你,让你分离我与艾莲娜的灵魂。” “这也行?” 炽天神侍的话让人类瞪大了眼睛:“话说,不带这样的啊?我只是提了个头,你还真顺杆爬?拿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来跟我做交换条件?人不能……好吧,你不是人,但是即使是异界生物,也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吧?” 无耻…… 这个词汇就像是一柄格外锋利的宝剑,刺进艾瑞埃尔的内心,让她的身体也颤抖起来,炽天神侍咬住下唇,像是付出全身力量一样说出接下来的话: “我可以和你签订下神圣的契约,保护你,无条件的服从你的所有命令,直到我的灵魂彻底消泯为止。” 爱德华的表情凝固了。 炽天神侍的声音并不高昂,但却出奇的宏大——在那言辞出口的一刹那,某种光泽就从她的身体,她的灵魂之中凝聚,让她清越的语声之中带着无比的穿透力,恍然传递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然后,那光芒就在她的额头凝成一点,细微的金色,却仿佛包含着无数的符文的痕迹。女子的表情平静下来。金色的眸子里,映出心灵术士的面容。 爱德华的笑容有些苦涩。 他知道,那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誓言,与魔鬼那带着狡猾恶意的誓言不同,天界生物的宣誓庄严肃穆,只要自己回答,那么艾瑞埃尔,就会成为自己的忠实仆从……直到她的灵魂消散为止。 可是,自己又是否真的可以实现这誓言的内容? 驱逐潘多瑞恩啊…… 凭借自己的力量,真的能够做到这种事?或者说。即使是向着那个方向努力,又会不会给自己带来灭顶的灾祸?但不得不说,这也并非与自己的目标完全相悖——如果那个怪物不滚得远远的话,早晚有一天,自己就要被他吞噬。而即使是让这种恐惧存在。也已经足够让爱德华感到烦恼,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止息了。 一瞬间。或者更加长久的感觉之后。那河流似乎终于在一阵震颤中重新流淌。 爱德华深深地皱起眉头,注意到周遭正在不断晃动的墙壁——整个浮空战舰都在细微的颤抖,仿佛一头撞进了风暴之中。 但这条两哩多长的魔法舰船可不是一条小木舟,即使是真的暴风洋流,在它面前也只有被碾平的份儿。 银色光泽在心灵术士的眼中流转,光线组合出整个天际的异变……万里的晴空仿佛一下子就陷入了暴风雨之前的阴沉。而那茫茫汇聚起来的浓云之下,空气变得凝滞厚重,好像透镜一般挤压着近景和远景,极目望去。远方的云海正在滚滚而来,洁白的表面却闪耀着锐利的光芒,茫茫的冰川般炫目夺神。 这当然不可能只是一幕壮丽的自然景观,甚至也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麻烦——整个主物质位面能够弄出这样大动静的存在可能也就只有那么一巴掌就能数过来的数值,而其中的三四个还都在这条船上。 塔烙斯。 爱德华不需要猜测也能锁定目标。 事实上他的神能视觉已经看到了那个人影——衡量强弱的光线几乎已经完全聚集在了船首之外的十哩的一点上,而周遭的空间则以那里为中心,构造出一圈隐约可见的能量的对流。 庞大的巨舰发出了一个隆隆的闷响,浮空法阵上电光流窜,将构筑在它上面的亿万磅巨石生生扯住,被魔法强化的船体结构低沉扭曲的摩擦声。像是一只硕大无朋的怪物正在愤懑咆吼。 而阻挡了它前行的,不过是一个人影。 一个老人。 相对于普通人,他六尺多的身高或者高达,但并不非常突出,一件黄澄澄的铜质半身铠古朴沉重,只遮盖了胸腹,但也因为如此,那肩头虬结的肌肉让他的身体更见宽阔,几乎赶上了两个成年人并排的宽度。而一部遮盖了半张面孔的洁白须髯长度超过两尺,剑戟一般根根坚韧,与遮住了一只眼睛的皮制眼罩一起,构造出类似北方冰洋上海盗一般的形容,只是手中并没有拿着海盗标准的双刃战斧,赤手空拳间,隐约有电芒闪耀。 浮空战舰倾斜的舰首划破高空的风暴,停滞在数哩之外的空中,即使如此那巨大的冲角也要比人高了两三倍,匍匐的舰体即使是从前方观察,也几乎占据了半边的视野,但老人的一只独眼中精芒闪烁,扫视了一眼那金属造就的人间奇迹,只是不屑地呸了一声,于是远处滚滚而来的云浪之中,白炽的闪电随即炸开,滚滚的轰鸣由远及近,化作震耳欲聋的语声。 “卑微的凡物,你以为你能逃得过神的惩戒么?你们微不足道的力量聚集再多也不过与虫蚁无异,得到一点微不足道的兰森德尔那个愚蠢小鬼的力量,就以为可以和真神抗衡了么?你们还真是高估了自己呢!” …… “这老家伙,好大的脾气!” 滚滚的雷鸣仿佛化作了实质,穿过浮空艇外围刚刚构造出的魔法防护,将那一层简单的力场护盾像是肥皂泡一般吹散。爱德华缓缓踏出舱室的上张开的大门,身周的空气便被荡漾出无数涟漪,船体上坚固的岩面被刮削出无数碎粉,雪花一般纷纷扬扬,几乎将视线覆盖。 眯起眼睛。银色的眼眸里,那个光芒构筑的人影更加清晰,但心灵术士只是微微撇了撇嘴角。 在他看来,这位暴风之神的行为匪夷所思,却又愚蠢之极——离开了那座法阵,神祇的力量就会受到主物质位面的排斥,对方那种剧烈的放电现象无疑已经足够说明这一点了,可是他居然还是跑到这里来找自己的麻烦,莫非是嫌力量多得用不完?更何况他不可能不知道王权对于神力的克制作用——就算是他一开始不大清楚,但经过了之前的交手后也应该明白了。可是他现在看上去根本就没有在乎这一点。 “塔烙斯的性格,在诸神中也是出名的负面——冲动暴戾,执着记仇,招惹了他的对手他都会记恨……无论是谁,即使是晨曦陛下。也曾被他纠缠过很久。所以你最好认真一点儿,因为他从来不会理会什么规则。而你现在的状况。也不适合跟一个神祇正面交锋。” 跟随在心灵术士身后,炽天神侍的神情冷漠,身周光泽闪动,显然已经全神贯注。 “他跟晨曦之主也有也有仇?” “他蛮横地认为,这个世界的所有自然都应该归属于他来统治,所以只要能够控制天气的神祇他都视之为敌人。不只是晨曦陛下……大地之母。知识之王,橡塑之父,正义之神,还有魔法女神都是他的敌人。其余的还有十数位神明被他仇恨……” 我勒个去…… 炽天神侍的回答,让爱德华不禁在心中赞叹了一声……他对于这位暴风之神的了解比较表面化,只知道他是个著名的暴君加上疯狂的人物,但是没想到对方这张敌人列表实在是**爆了——炽天神侍随口说出来的五个,全都是位列这个世界规则顶点,最高位的神祇,被称呼为主神等级的诸神。可以说除了号称邪恶,以及非人类的那些主神之外,这就已经是这个世界所有的强大存在了。 但有这样多而强大的对手,除了表明他的疯狂之外,也同样说明了他的实力…… “冲动暴戾?执着记仇?你这样的凡物竟然胆敢如此评价这个世界的威能?你的灵魂,注定在雷电之中焚烧!” 好吧,这位风暴之主似乎也想要展现一下,他非常擅长用自己的行动来印证别人对于他的看法——不单是会去关注别人对他的评价,而且还因为这评价而瞬间愤怒! 应和着神祇的怒气,浓重的乌云在下一刻就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潮水一样迅捷,那沉沉的云彩仿佛从天外压下一般弥漫覆盖,将整个天空都笼罩在一层厚重的仿佛要砸落地面的阴影之中! 昼在刹那之间已经变成了夜,隐晦的黑暗将所有的一切都收拢在他的怀抱……向天空中望去,浓云组成的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缓缓旋动,然后,这些云层开始漩涡一样的翻滚,将一层血色的耀眼光泽从自身的内部翻卷出来、中央的涡心有如一头无比庞大巨兽正张着大口,准备吞噬能够吞下的一切。然而在那云层的缝隙之间,却又有无数闪电不断炸裂……给整个世界带来煌煌的光芒。 这一幕似曾相识。 但是上一次,那个由人类法师所操纵的效果,却绝对无法与眼前的相提并论——如果说特斯拉引动的法术是一个法师全力以赴的作为,那么眼前神祇的作为就仿佛轻轻弹了弹他的小指头。 神祇的化身发出了摩擦一般的连串大笑,随后伸手一招……天空中茫茫的云海顿时扭转凝结在一起,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揪住,硬生生扯下一大块来,灰霭云雾翻滚着向下伸展出十余股亮色的尖锥,倾泻的电光一瞬间几乎让周遭的一切都被湮没在一片茫茫的空白里,只有对于能量的感应,才能察觉到那能量如一条天一样巨大的多头龙垂下头颅,狠狠地撕咬向浮空战舰的每一处空间! 这是人类难以抵挡,甚至难以想象的庞大能量,无从抵抗,无从躲避……尽管那城市是用超越时代的技术构造。 电光像是腐蚀一样,在刹那间融化了岩石外表所有的棱角,将它们化为流淌的岩浆,而这温度劲儿腐蚀钢铁构造的骨骼,不可阻挡的蛮力和重量压垮坚固的结构……所有的防护在数量的优势面前都变成为浮云,毁灭阻碍,崩解防御, 耀眼的电光随着冷淡,而被魔法放大的声音一同喷发,包含毁灭性能量地水雾弥漫散开,天空之中竟然比白昼还要明亮了十倍百倍!只有透过深沉的黑雾,才能看见那闪电织成的光网象袍子一样笼住 隆隆的巨响在空气中滚滚而来,组成那种破空的凄厉呜咽,然后, 带着嘲讽的冷笑声在另外的方向上响起,同时一片更加深沉的黑火将天空中的一团吸纳殆尽。 第七百五十章敌对,一个神系 这是人类难以抵挡,甚至难以想象的庞大能量,无从抵抗,无从躲避……尽管与之敌对的是一个城市,用超越时代的技术构造。 第一道电光落下,轰鸣声甚至还没有震响,便像是腐蚀一样,在刹那间融化了岩石外表所有的棱角。坚硬的岩石在能量里电离成流淌的岩浆,然后毫不停歇,用它的温度继续腐蚀岩石下钢铁的构造,电能产生的磁力带着不可阻挡的蛮力和重量去压垮坚固的结构……所有的防护在数量的优势面前都只能云散烟消。 “你到底在干什么?以现在的状况,这飞空艇用不了几十个呼吸就要完蛋!快点想想办法……” 魔法勾连起两个人的意识,阿尔伯特的心灵传讯罕有地带上了怒吼的声调。 可见形式是真的危机了。 不过其实已经在做了——在闪电落下的刹那,巨舰已经一头向下冲去,浮空法阵的力量偏转到推进,自身的重量立刻就让这艘巨舰在隆隆声中向下飞掠!四五层防护法术从核心中激发,效果各异而又彼此互补加强的能量光环交织着围住魔法船,一时间就连那闪电的纠缠也被挣脱,层层闪电在战舰后方甩出激昂的光火! “逃不掉!你逃不掉!愚蠢的凡人啊,领会神的愤怒恩赐吧!” 滚滚的雷声组成神祇猖狂的大笑,包含毁灭性能量的电光扩展,天空之中竟然比白昼还要明亮了十倍百倍!只有透过深沉的黑雾,才能看见那闪电织成的光网象袍子一样笼住战舰周遭的空间,刹那间,巨舰已经无处可逃! “从一开始,我也没有要逃走的意思。” 满含嘲讽的冷笑声从巨舰上响起。尖锐的划破雷鸣的律调,而巨舰下冲的威势就此戛然而止!长长的船体像是乘上了一股无形的海流,在空中猛然转了大半个圈子,蛇一般昂起。被闪电融化的船首上,一根巨大的尖角穿透岩石,魏然矗立! “那么?你是准备用那种东西做什么?撞击?” 神祇嗤笑,但随即便已经戛然而止。 在他的目光里,一根根金属尖角已经同时从那巨舰上矗立起来,遍布整个船体,在闪电之中焕发出刺目的雷光。与两三哩长的巨舰相比,这三五十尺长的金属并不起眼,但当它们出现,漫天的雷霆之网就已经偏转了方向,从细密转化成疏漏。银蛇乱舞,皆被那高耸的金属吸纳过去! 十余道线条从巨舰的下腹飞射出来。落在地面。于是暴烈的雷蛇也在瞬间变得驯良,光弧闪耀地冲向了大地! 漫天的轰鸣声沉寂下来。 电光在云层中盘绕闪烁,却已经止住了暴烈的宣泄。 驱动雷电的源头,那位暴风之神注视着那巨舰上矗立的高塔,面沉似水——他当然知道,那种光滑如镜的表面属于银制品……自然界之中。电流的最佳导体。只要透过连通的传导,即使再强大的电流也只能沿着那些金属的线路直接被传进大地,无论多么庞大的力量也无法产生破坏的作用。 “虽然必须承认,风暴与雷电的神则。真的是一种足够强大的力量,稍微引导就能释放出从星球星球自转到阳光积蓄的庞大能量……但这样的试探就免了吧,塔烙斯陛下。” 巨舰的船首上,心灵术士伸手掠下罩袍的兜帽,任由灰白的发丝在空中微微拂动。面孔上银色的双眸浮光掠影,仿佛无数星辰孕育其中:“闪电的能连更是最为单纯的,直来直去,喜欢追求最短的路径,它很强大,但也并非无敌。” “并非无敌?”对于劝诫,神祇回应以连串的大笑,隆隆的巨响在空气中滚滚而来,组成那种破空的凄厉呜咽:“并非无敌!” 空气在这轰响中扭曲,无数气旋从乌云中蜿蜒而下,龙卷风相互吸引着靠近,合成一道极大的风暴尖啸,横扫肆虐,漆黑的内面誓要将那个人类撕扯成粉碎!而唯有最为敏锐的观察者,才能注意到那十余道的暴风里面,还隐藏着同样数量的真空镰刀——借助周遭的暴风掩护凌空下击,一旦暴风衰弱,立刻便可以显露出其中的利刃,尤其无影无形,令人难以防御! “即使如此,也足够让我撕下你的腿脚了,蝼蚁!” 而在同时,神明扬起手臂。 五指聚握成拳的声音好似一连串轰鸣地雷霆。简单的动作却在空间中凝聚出无比的峥嵘——不计其数的电光分离聚合。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将那肢体延伸出无数倍的巨大,那只拳头如同一条咆哮地庞然巨蟒,迎头向着浮空战舰猛力砸下! “这又是何必?” 爱德华轻叹道。 心念转动,无影无形的心灵触须一道接一道沿着看不见的轨迹传播出去,捕捉住自然里悸动的庞大能量,而心灵术士操纵着这千丝万缕的流动,改变精神与现实的界限。漆黑的虚线,在空间中被拉扯成狭窄的门扉,其中却又带着莫大的引力,让那龙卷一瞬间就消泯得不见踪迹! 真空风暴,在爱德华面前这真的算不上是个什么好的伎俩—— 在无数个凭空想象出来的虚拟世界里,各种各样的概念层出不穷,真空锋刃这种东西,不过是其中基础的基础,只要是个风属性的存在就必然要用得到,听到暴风之神这个名字的刹那爱德华就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 而暴风即使再猛烈,也不过就是旋转的的空气而已,只要将空间连通到十几公里之外,平流层以上那近乎绝对的真空,足以将任何的空气直接搅乱吞噬。 至于说那闪电的拳头…… “狡猾的虫蚁!” 咆哮回响,塔烙斯的身体飘飞起来——闪电构造的巨大拳头,从他身侧的空间中猛地伸展煮出来,撞击的爆炸比最为响亮的雷鸣还要震耳欲聋!神明与常人大小无异的化身在这巨拳面前反而更接近虫豸。即使他不会受到那电能的伤害,但可怕的冲击力也已经将他猛地甩出了七八里的距离,才重新停滞在空中! 神祇的愤怒无可衡量……枯木一般的闪电接二连三的出现。把天空撕扯的好像被压碎的玻璃——他从来也没想到有人竟然可以在转瞬之间调用如此的能量。而自豪的的力量穿透了空间,再从那罅隙中落向了他自己的身侧! “暴风是空气,闪电是能量,然而对于空间来说这些都毫无作用,你难道不知道无法变动的力量有多么容易被引导?无论力量有多么强大,打不中的话就没有半点意义。”相对于那轰鸣巨响,人类的声音飘忽却清晰:“如果你弄出个不科学的电磁炮之类的玩意儿,或者还真的能让我有点棘手,不过,老头儿的形象。可没有取得萌战盟主的实力啊……” 叹息着神祇也无法理解的话语,人类如此道。 若论实质,这老家伙或者是个强大无比的高等神明,可是现在出现在爱德华面前的却不过是他的一个分身罢了,就算是技巧精炼。力量也完全不足,王权的力量操控之下。即使再多的神能。也没法弥补绝对的实力差距。 “陛下,一个神或者可以冲动,但绝不会无谋……所以,这引诱和试探的作战就别继续下去了。而且神力这种东西对于我来说是非常特别的,就算是有所干扰,也不可能让你们混进来。” 随着这发言。他抬手轻点空间。 细微的噼啪摩擦声在空间里慢慢散开,却奇异的完全不会混合进那喧嚣的雷鸣……空气波动着,像是吹起了一股细微的风,扩展到天空中时。也勾勒出模糊的,或近或远的两团影子。 墨绿,以及鲜红。 “嘶嘶……这个人类还真是狡猾!” 淡淡的鲜红影子里率先发出声响,显露出古怪的形体——类似猴子以及豺狼的的合体,在动物一般的躯体上长着猿猴一般的手爪和灵巧甩动的尾巴,只有通红的面孔还勉强有那么一点人类的痕迹……不过那獠牙和筋肉凸浮的五官与其说是人,还不如说是山魈之类。 “还不是你这个愚蠢的东西坏了大事?没有你的话,我都已经成功了!” 应和的墨绿色光线勾勒出人类女子的体型,被一件轻甲勾勒出无比的轻盈曼妙,只是面容完全破坏了这种美感,或者说,那种扁平又向前倾斜的外表,因为那女子玲珑凸浮的身材,而更显诡异。 事实上,除了曲线玲珑的身材,这个女人真的毫无可以夸耀的地方——浑身皮肤和头发都是暗绿的颜色,让她的头顶看上去像是生出一捧编织过的海草,一双湛蓝的眼睛出奇的小。好像一对黄豆镶嵌在扁平地鼻子两旁,从细长的脖颈两侧一直到腮部,有着一条条微微开合的裂口,与鲨鱼的腮雷同,而在她胸膛起伏之间,一层细细的水雾就笼罩在这些裂纹上, 但即使如此,她的一言一行却似乎仍想要显现出某些风情——小小的眼睛转了转,她伸出带着薄膜,看起来好像青蛙脚掌一样的手挽了挽头发,一层细微的水雾就随着这个动作在她周围散开,淙淙流淌,竟然凭空生成了一片水波,在空中聚成半球,将她包裹起来! “你也不过就是靠近了那么一点儿而已,而且这个时候,不是越靠近的家伙,就越是容易被他发现?而且……”野兽一般的存在嗤笑了一声。这位传说中的狩猎之神慢慢向前挪动了一段距离,不过随即便沉寂下来,因为这个时候,作为他们主体的人,那位暴风之主已经开口了。 “或者应该夸奖你一下,作为一个人类,你有那么一点小聪明。” 盯着那个人类,神明缓慢地说道,但出奇地并不令人恐惧——隆隆的呼啸声在这一刻似乎停歇了,只剩下风暴之主的语声铿锵有力地响彻周遭的空间,甚至还带着一些磁性:“不过,你既然能够猜测出我的用意,那么也就应该知道,反抗的唯一意义。就是让你们步入到灭亡里。” “自信满满啊……那么塔烙斯陛下?那个家伙当然已经告诉你了他知道的东西?”爱德华微微一笑,开口道。语气轻松得仿佛不过是在向路边上的闲人搭讪:“比方说,我现在的情况十分危险,只要再吸收一些神力就会彻底出现问题,啊,不过,我猜测他肯定没有告诉你,如果我吸收了更多的神力,会出现什么样的问题吧?” 这个疯子。 静立在心灵术士身后的艾瑞埃尔不由咬了咬牙。 那些关于神的传说里,暴风之主塔烙斯也是个著名的角色——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火爆冲动。执着记仇,也是因为他是人类神系里面,唯一一个冠名主神的强大神灵,而海洋女神安博里,还有猎杀之神马拉。就各自是他神系里的成员之一。 面前的一切无疑是一个令人惊异的事实——暴风之主塔烙斯不仅仅只是亲自莅临,连慧霞麾下那个‘愤怒神系’的成员们已经到来了一半。虽然根据传说。这个神系里除了主神塔烙斯就不存在任何低阶神以上的强力神明,不过在主物质位面神明力量的大小也不可能是一概而论的东西。就算是诸如安博理这样的青年神只要调用足够多的神力,现化出来的化身也同样具有着不逊色于中高阶神明的实力。 更何况,神力的破坏力也不是任何一种凡俗的伎俩能够相比的,而三个神明的同时操控,同时进攻。在源头上就已经远远超过了爱德华这个光杆司令。 但那个可恶的家伙似乎仍旧觉得一切不够危险,竟然还在随口间将自己的弱点透露出去! 只要是一个足够年长的神祇,对于潘铎瑞恩这个上古邪物就都有着一定的了解,而塔烙斯更是曾经参加过几次对于潘铎瑞恩的围剿。虽然在艾瑞埃尔的记忆中这位邪恶的神明因为自身的邪恶本性而从来被隔绝在真正的核心机密之外,不过显然也不能排除他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内幕。 他的行为已经非常明显了,就是准备来抢夺王权的力量。 而如今的爱德华,却因为估计潘多瑞恩的进一步觉醒,无法再动用那种吸收神力的效果……面对着三个以上的神明化身,却又已经丧失了主要力量的,可他偏偏却要在这种紧要关头挑拨对方。 难道他已经因为狂妄而迷失,认为自己已经是无敌的了? “会出现什么问题?被那个怪物控制对于你而言或者危险,但对于我,根本就不会成为问题,” “看得出来,您对于那个人很有信心,但他真的可信吗?” “可信?凡俗从来都是不可信的,因为你们的愚蠢……不过他成为我的信徒已经有五十年了,虽然愚蠢依旧是他无法改变的天性,不过他对于我的忠诚总算是有那么一些的。”暴风之主呵呵轻笑:“你觉得,我应不应该相信他所说的话?” 爱德华不再开口。 不是是否能够取得信任的问题了——现在无论自己如何再说,也不可能再让对方就此罢手,因为此刻塔烙斯根本就是计划周密,目的明确的要来抢东西,不管自己高不告诉他即将造成的结果,他都不会轻易相信的,如他这样的强大存在的思维回路有时候并不难以猜测。 总之,不管过后会出现什么结果,他都会坚定不移地执行自己的计划,至于说后期的收尾——反正这是世界上就没有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 所以说了半天,还是要打。 那就开始吧。 他抬起目光,以及一只手掌——浓郁的仿佛实质的黑暗在其上翻涌,但出奇的是竟然仿佛通透的水晶一般,它吸收了周围所有的光线,却将其中血肉组成的部分勾勒的清清楚楚,那只手掌上所有的遮盖似乎都被这黑暗吸收,莹白而修长的手指仿佛透明一般, “挣扎没有意义,我还以为你已经清楚这一点了。” 七八团浓雾在空中翻卷起来,空气翻滚着凝聚出漩涡,而漩涡之中迸发出更多的风暴……七只大型的风元素在一瞬间已经凭空成型,他们发出一阵尖啸,然后便各自将自己的身体冲向 —————— **师早已经举起了法杖,人影闪烁之间,他已经动了一片寒冰的的墙壁,这个本应缓慢的法术在他手中却就以一个爆炸般的势头冲天而起,只是一瞬间就成为了一道密密麻麻的冰墙。空气之中的水分如钢铁般地交织在一起,张牙舞爪地犬牙交错在外。 碰! 魔物的手掌接触上那厚厚的墙壁……仿如烟霞一般的身体却造成了堪比攻城槌一般的巨力,蛛网一般的纹路带着吱嘎的刺耳摩擦声,从那双拳头和冰块的接触点上分裂开去,厚重的冰墙在一瞬间就化成了一天纷飞的碎片。 “无谓的挣扎!你们还能维持多久?” 第七百五十一章 但出奇的是竟然仿佛通透的水晶一般,它吸收了周围所有的光线,却将其中血肉组成的部分勾勒的清清楚楚,那只手掌上所有的遮盖似乎都被这黑暗吸收,只留下莹白而修长的手指。 并非攻击,而是一个信号。 刹那间,无数流光从战舰之中穿出,在雨幕里划出灿烂的螺旋尾迹。 “愚蠢!” 金属破开水波的摩擦,仿佛女神嘲讽的大笑……以实物攻击无形的流水,那是人类也不屑于去尝试的低级错误,不过安博里并不讨厌见到这一幕——低劣物种在陷入永恒的绝望之前不免尽力挣扎,那正是他们最适合娱乐神祇的一刻。 但如果这不是挣扎呢? 漫天的碧波里,橙黄色的花朵悄然绽开了。 橙黄,橙红,鲜红,膨胀开来的艳丽光芒推动周遭的水分,将它们变成球状的涟漪,然后,花朵就像是聚集在一串藤上的曼陀罗般飞速绽放,在雨雾中,连接成为一条明亮的光芒颜色。 安博里的吼叫在飞溅的水雾中回荡,水滴的瀑布竟然如活物一般蠕动收缩,可是更多的火球却在修复之前接连爆发,水与火,相克的力量正在纠缠似抵消,将那伤口重新拉扯成为恐怖的灰黑颜色。 心灵术士的目光微动。 对于眼前这个结局,他并不满意,因为硝化甘油在水中的爆裂效果并不理想,他不得不稍微分出了一些力量,给每一个爆裂物增加一些压缩的空气来帮助燃点,可及时如此,也还是有三分之一左右的炮弹没有被引爆。 不过,这也证实了神祇并非不能被凡物伤害。 “别心急。” 他开口道。在一片水火交融的爆裂中,声音几乎无法传出唇间,但却成功阻止了炽天神侍的动作。 光芒在艾瑞埃尔的身体上幻化做流光四溢的铠甲,照亮了被水雾遮蔽的空间,听觉中的每一声爆炸都仿佛嘶吼,让身经万战的炽天神侍也皱紧眉头——神力的气息充满了迷蒙水雾,即使是她,也无法感受到任何的 下一刻冲出水雾的,会是无可匹敌的能量雷电,或者是隐秘诡异的神则?那个以隐秘狩猎而著称的马拉。还是向来暴躁而亲力亲为的塔烙斯? 皆有可能。 艾瑞埃尔的心神一颤……如果说未知是最为原始的恐惧,冷风般冰冷又尖锐地渗透向灵魂的深处。即使是炽天神侍也不能无视;那么那个人类的微弱声音,就是温暖平和的阳光,融化了所有的冰寒,重新支撑起纷繁之中逐渐收缩的心灵世界。 但什么时候。这个可恶的邪恶的人类的存在,已经变成了可以支撑自己的……不。不可能的。 繁杂的思维让艾瑞埃尔的集中力有些紊乱。甚至没有察觉面前的人类是何时开始的战斗。 炽天神侍的金色眼瞳中,仅能映出那一片片暗色的晕纹,在空间中时隐时现……虽然实际上,那波纹本身无影无形,只是因为吸收了光泽而黯淡——凡是这波纹所过之处,无论是何物质。水雾,烈焰,空气,光芒。都会被吞噬吸收,当那微暗的纹理一掠而过,便只剩下无尽的虚空! 空间切割?以一个凡物的力量,这很了不起了,可是只限于对有实体的东西才能奏效,对一个真正的神,毫无意义。 暴风之神的意志瞬间渗透进空间的每一个角落,带着些微的惊讶,不过随即转化为满溢的杀戮气息:“挣扎没有意义,我还以为你已经清楚这一点了。” 七八团浓雾在空中翻卷起来,空气翻滚着凝聚出漩涡,而漩涡之中迸发出更多的风暴……七只大型的风元素在一瞬间已经凭空成型,他们发出一阵尖啸,然后便各自将自己的身体汇聚成为一道暴风的壁障。 暗红的身影随风流动,带着某种压抑的怒气冲向人类,然后在一瞬即化为无数。 狩猎之神发出一个猖狂的笑声,周遭的水雾便增加了无数深邃的颜色,雨雾漫天的天空竟然化为了一片缤纷的丛林,而那红色的身影,就是从丛林之中奔袭而出的猛兽! 但这已经不是狩猎,而是拼搏。 作为一个神祇,狩猎者之中的至高存在,他的狡诈已经足以警告他,那个人不可以凡物视之,可除了全力以赴,他也无法做出其他的选择——因为力量,唯有力量,是决定了这个多元宇宙的规则基础,在那强烈的位阶压迫之下,即使是狩猎之神,在这一刻也只能作为一枚用作试探的棋子…… “感谢吾主,于黑暗和惶然中赐予我们不朽的光明!” 光耀聚集,像是一道利剑撕裂了周遭的水雾,纯正宏大的能量没有无与伦比的爆发力,反而像个磁石似的把周围的一切往落点一吸——水雾,电光,乌云全都被吸了过去,将它撕得千丝万缕,在闪光中灰飞烟灭…… 金色的光芒驱散了一切不吉,将阴翳一扫而空,温暖却并不刺目,白金色的光晕炽天神侍背后招展的六翼旁边一层层散开,让她在这一瞬,占据了整个战场的辉煌! 而光芒之中的声音,是神祇惊怒的咆吼。 狩猎之神疯狂地呐喊,尽管他的身体已经只剩下了半边,胸腹都已经被烧灼融化掉。但他还是在咆吼,因为他不明白……刚刚的刹那究竟发生了什么。 光芒的巨剑对于他来说本不算什么,强大但缓慢的攻击,和挥空一样毫无意义,然而就在他想要加速躲开那光剑的刹那,一切在他眼中似乎都变动了——在无法反应的刹那,那巨剑已经无可匹敌地临近了他的身体,让他无处可逃! 就像是无所不在的连贯时间产生了错位,中间的某些部分被蛮横地‘吞吃’! 很好 主导了一切的心灵术士暗自欣喜,因为心灵神能,对于神祇也终于生效。 然后他转过视线。 银色的眸子。刹那间迎上了莹蓝的颜色。 视野里不远的一端,战舰的外壳正在纷纷碎裂,一团红色的光球,炮弹一般飞了出来。 那当然不是炮弹,而是……阿尔伯特。 虹光法球本应七彩的色泽,仅仅只剩下了一层暗淡的嫣红,而在飞舞的刹那,也水泡一般的破碎掉! **师早已经举起了手中一根黝黑的金属法杖,人影闪烁之间,他已经动了一片寒冰的的墙壁。这个本应缓慢的法术在他手中以爆炸般的势头凭空凝结,只是一瞬间就成为了一道密密麻麻的冰墙。空气之中的水分如钢铁般地交织在一起,张牙舞爪地犬牙交错在外。 碰! 无形的手掌接触上那厚厚的墙壁……却造成了堪比攻城槌一般的巨力,蛛网一般的纹路带着吱嘎的刺耳摩擦声分裂开去,厚重的冰墙在一瞬间就化成了一天纷飞的碎片。 爱德华的目光收缩。 他看到。那随即冲出了破口的一点莹蓝。 莹蓝的身影,一个女子。 晶莹通透的结晶。在正在散开的阳光中熠熠生辉。比最为纯净的冰蓝璀钻还要完美通透地,构造出人类的形象……修长的身姿拥有着光洁的曲线,出现的刹那,漫天的水雾便再一次被牵动。 就在近在咫尺的方圆之内,猛烈的寒风将水雾化为无尽旋转的冰雪,在那一大片空间上瞬间涂抹上一层瑰丽的莹蓝! 愤怒神系的第三名神祇。寒冬女神,欧吕尔。 她静立在空间里,向所有人露出傲慢的笑容。 她的出现,是必然。 既然有机会统治整个主物质位面。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塔烙斯又怎么可能会不赌上他所有的力量?蓝色的嘴角微弯,欧吕尔冷漠地叱喝出一个字符,如冰块敲击出的叮叮轻响。 下一刻,这声音就已经成为了哗哗的干涩摩擦,弥漫周遭的水雾就像是被镀上了一层色泽般结冻,无数冰霜的碎屑互相挤压,蛮横地直接向着阿尔伯特的方向推动过去,仿佛将他刚刚的动作重复了一遍。 然而效果,却已经完全不同。 如果说老法师的冰墙是一堵厚重的城墙,那么欧吕尔塑造的就是整个城市的模样,灿然的冰壁从各个方向凭空铸就,冰寒的残光已经探进了那乌黑的云层中央!死亡的含义整个世界蔓延伸展,竟然仿佛蓝色的火焰一般炽烈,凶狠地吞吃所有的一切,冰冷的寒气仅仅只是迸溅,就给浮空巨舰后方压上了无数层厚重的甲壳,刹那间竟然让战舰的船首微微上扬! 那四下围拢的寒气让艾瑞埃尔的脸上血色尽褪,双手紧握十字剑的剑柄,美丽的双眸之中仿佛流淌着熔炼的黄金,奈何这熊熊的战意,却无法点燃在身周流动的柔和光晕——刚才那几乎摧毁了狩猎之神躯体的一击,几乎穷尽了她所有的力量,即使冲上去,也未必能够解除阿尔伯特面临的危机, 心中犹豫的刹那,她几乎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到那个人的脸上。 即使明白,刚刚协助她击毁狩猎之神的身体,已经是他能够提供帮助的极限…… 就是那一刻的分神,现在暴风之主的身影已经从原地消失,不知会出现在什么地方。而可以肯定的是,当这位主神的化身再次出现,带来的必然是雷霆般狂暴的反击。而如今在人类的一方,能够察觉那位主神动作的,也就只有爱德华一人而已。 神能的战场上,局势的诡谲远超出常人的想象,刹那间的疏忽就会带来一方的灭顶之灾,对于力量较弱的一方,尤为如此。 以一位**师换取一个神祇化身,究竟是否值得? 从常规的角度考虑,很难说得上谁胜谁败,虽然神祇的化身对于神祇来说不过是一种损失,但一个**师其实也同样不乏保命的手段,一次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可以接受的损失——哪怕是那些尚在真理门槛外徘徊的家伙,也同样可以用克隆术来获得重生的机会。 然而,在如今的情况之下。即使阿尔伯特能够复活,对于人类一方来说也同样代价巨大。 恶魔,魔鬼,邪神……异界位面的存在蠢蠢欲动的如今,爱德华一方的力量经不起任何的消耗,克隆术的力量不过是凡人的极限,即使用于复活,也有一部分原本属于灵魂的力量会被永久的消耗掉,这样的损失是否值得,实在是一种未知。 所以在艾瑞埃尔的目光里。爱德华叹息了一声。 叹息也只有近在咫尺的艾瑞埃尔能够听到……在距离稍远的地方,那细微的呼吸已经变成了刺耳的摩擦声——不同于冰壁凝结的嘎嘎怪响,那是一种尖锐到无法形容的竜窣,似乎细微,却又像是一丛柔软的绒毛探进身体。轻轻抓挠着耳膜,甚至是心间的软肉。让听见的人不由绷紧肌肉。喉头蠕动。 寒气摩擦的是冰壁,而这鸣声摩擦的,是空间。 混杂在寒气中,封锁住空间的力量在刹那间就已经被粉碎扭曲,于是,那迎头落下的无数冰尖对于阿尔伯特就成了一种好看的风景。**师的身体几乎一瞬间就被传送的光泽包围,下一刻,已经在战场的八个角落里分别现形,连追击的可能性也没有留给对手半分。 但欧吕尔也没有追击。 虽然她的身影在同时就已经移动——恍若一道流光。她穿过面前一片涌动的冰壁,在空间里留下层层迸开的雪花,而在雪花散落的刹那,深沉的光辉,已经从另一个角度扬起,向着爱德华的背后激射而出! 纷扬的雪花在冰风中凝聚,让那莹蓝晶莹的身姿刹那浮现,而黑色的光芒,则是源自于一柄巨大的双刃斧枪!弧月一般的表面几乎便有人类的半个身体大小,在空中挥动的光泽,则仿佛是要将那巨大的战舰一分为二般猛恶! 尽管这位女神晶莹剔透的外貌恍若一件精致的雕塑,但事实上,在诸多的传说里,欧吕尔从来就是以狡诈残忍著称,帝国的北方,这位冰冻少女因为喜好而封存在冰壁内的灵魂,每年都不下数十,其中大部分都是被稍微缓解的冰冷欺骗,离家出行的无辜者……因此那突如其来的风暴被人类畏称为‘欧吕尔的呢喃’,偷袭一个毫无防备者的背后,对于她来说真是最为愉悦的事情。 幸好,爱德华身旁,还有艾瑞埃尔。 炽天神侍的心中不由闪过几分庆幸,身形一展,她手中的长剑已经化作了一片阳光的残影!北风与太阳交锋刹那间卷起迷蒙的雪雾,不过震耳欲聋的闷响里,巨斧已经被十字剑磕开了一个角度,无奈地划过虚空! 艾瑞埃尔金色的眼眸一紧。 因为她看到,冰雪少女的微笑, 人形的雷电风暴旋转着向人类逼近——倨傲的力量震撼着空间,将周围的所有,空间中的气体,周围的碎片尘埃,一股脑儿的向中心吸纳进去, 一截银色的剑锋从他的胸口无声无息的探出,让这位暴风之主的动作刹那间僵直! 神祇的化身虽然拥有接近人类的外表,但究其本质,都不过是能量聚合的形体,所以想要真正伤害到一个神明,能够使用的永远都只能是能量……而这柄细剑上的能量,充沛到几近恐怖的程度,即使是暴风之主在这一刻也只能感受到他自身的力量正在被不断的剥离到那柄长剑上去。而与此同时,他的身体竟然被固定在空中,连一根小指也不能少动! 主神惊怒地绷紧身体,神力的光泽在他青蓝的身体上闪动,一片片的爆发,以抗拒法则对于他力量的侵蚀,他艰难的回过头,便看到一双湛蓝的眼睛。 与安博里那同样颜色,但丑陋不堪的小眼睛不同,这是一双深邃而美丽,犹如一汪泉水般清亮的眸子,属于一张五官深邃精致,如黑玉雕刻一般的面孔, 剑不是凡物,而她也不是凡物, 这怎么可能? “你……伊莉丝翠!” 暴风之主狂怒的咆哮,他当然能够在一瞬间认出那柄剑,还有它的主人的名字,但更加让他惊怒的不是对方如何会出现在这里,以及是在那个人类的阵营。而是对方的力量——那充沛莫名的神力,几乎与自己的化身对等! 甚至还要更加强大!, 那个人类的小鬼本来就有着这样的杀手锏,不过既然如此,为何不早一点将她叫出来?, 没有变小,消失,而是变得更加剧烈——但丝毫也不值得欣喜,因为那金色的星光正在不断的拉长,延伸,从约束着它的空间中,挣扎出更多的力量。 这变化让他身体上的流光更加剧烈,迸飞出的碎片已经不仅仅限于短促的符文,而是长长的光带,这剥离的灵魂,散落的碎片被整个空间束缚,瞬间便消泯无踪,仿佛光火……然而那光芒的人形很大,闪烁的光火即使燃烧的如何猛烈,一时半刻之间,显然也不能将之消耗殆尽。 第七百五十二章 这怎么可能? 神只的化身虽然拥有接近人类的外表,但究其本质,都不过是能量聚合的形体,所以想要真正伤害到一个神明,能够使用的永远都只能是能量……而这柄细剑上的能量,充沛到几近恐怖的程度,即使是暴风之主在这一刻也只能感受到他自身的力量正在被不断的剥离到那柄长剑上去。而与此同时,他的身体竟然被固定在空中,连一根小指也不能少动! 主神惊怒地绷紧身体,神力的光泽在他青蓝的身体上闪动,一片片的爆发,以抗拒法则对于他力量的侵蚀,他艰难的回过头,便看到一双湛蓝的眼睛。 与安博里那同样颜色,但丑陋不堪的小眼睛不同,这是一双深邃而美丽,犹如一汪泉水般清亮的眸子,属于一张五官深邃精致,如玉石雕刻一般柔美的面孔。 剑不是凡物,而她也不是凡物。 “你……伊莉丝翠!” 暴风之主狂怒的咆哮,他当然能够在一瞬间认出那柄剑,还有它的主人的名字,但更加让他惊怒的不是对方如何会出现在这里,以及为何是在那个人类的阵营。而是对方的力量——那充沛莫名的神力,几乎与自己的化身对等! 不,还要更加强大! 震耳欲聋的咆哮穿过空间,所经之处,一切都在晃动。 无数雷电从塔烙斯的身体向外迸发,流光四散!主神的身体就这样开始收束,那长长的矛枪,四肢,身体……散落的碎片被整个空间束缚,瞬间便向外延伸。火树银花一样,融进周遭那些蒸腾的水汽云雾中……但并不是值得敌人欣喜的崩溃,因为那些散逸的光泽就像是线,延伸到周围,到天空,将天顶上那些沉郁的乌云中。 操纵一切。 阴云层层低垂。又不断变幻,时间当是正午之前,但周遭却夜幕降临,云雾在空间中聚集,暴风在云雾中翻涌。闪电在暴风中迸发,一切是如此之快,直到那云团翻滚着形成一个顶天立地的人形—— “卑贱而狡诈的人类!你以为在我们的力量面前,你那点小小的伎俩有什么意义?” 翻腾的雷云组成了蓬乱的须发,暴风汇聚了他高举的双手。雷电的光芒从其中迸射,下半身陷入一个空前巨大的龙卷漩涡。从地面疯狂搜刮吞噬一切。树木。岩石,水流,金属,通通吸收进那个黑暗的身体,裹夹在他的巨躯之间彼此撞击出焰火一样的光点,然后巨人张开嘴。口腔里和双眼中全是明亮至极的闪电。 “声音越大,有的时候只能说明底气越虚……马拉已经跑了,而维沙伦从一开始就没有露头,想要翻盘。您至少需要再送过几个化身来,泼妇一般的蛮勇只会让你损失更多,人生三大错觉里,我能反杀可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隆隆的雷霆震撼四野,然而人类却恍然未闻,目光扫过暴风里一蓝一绿,已经在数哩之外的身影,他用神只也无法理解的词汇,轻声呢喃道。 在他的视线之中,战斧与细剑刹那间已经互相撞击了十七八次,绽开无数蓝与白的光晕,冰雪女神手中的巨斧挥动,每一记都会唤来飞溅的冰花,在她身后拉扯出洁白的尾迹,而她的对手,却仿佛一个幽灵般有型无质,在那冷厉的冰雪之中闪动,每一次现身,银色的剑光都犹如一轮弧月刺进欧吕尔的身体,逼迫她不得不收回巨斧来抵挡,连串的爆鸣混合在冰雪女神尖锐的咆哮里,无比的刺耳生痛! 而在另一边,海洋女神的反击则宏大的多。 无数的激流凭空产生,汇聚成为一拨拨碧绿的浪潮,激流的水波正在不断膨胀成为一大团水波,在空中编织出密密麻麻的鳞光,而在那光泽之下,有那么一瞬间,似乎露出了安博里那张怪异扁平的面孔,布满细碎牙齿的嘴巴张开,嚣张的大笑。 可下一刻,更加丑陋无数倍的东西就已经从那破碎的笑容里现形。 旋转的激流向外眼神,组成实体的触须向外延伸,于是那一团凝聚的海水就显化成为了一条拥有三十四条触须的巨大章鱼,在空中迤逦而行。每一根漩涡的触须尖端,海水凝聚成实质的三叉,随着触须的挥动划出流光,在阴霾的虚空中打出一片片火树银花一般的雷霆风暴。 可惜,这种程度的进攻,对于她的敌人来说,不过等同嬉戏。 黑玉一般的身影在澎湃的海浪中穿梭,瞻之在前忽而在后,瞻之在左忽而在右……重重的幻影和流窜的气息让那些触须的挥击完全无功而返,而她手中银色的长剑偶尔一挥,海浪中便有一轮圆月冉冉升起,截断一条水波构成的触须,蚀掠夺掉其中的神力,将那浆糊一般粘稠的神只分身作纷扬的水流,再也无法聚拢! “一张不错的底牌,我都要忍不住夸奖你……但凡物要战胜神只,这永远只是妄想而已!”暴风之主的言辞伴随着轰雷隆隆而降,他高举起暴风构造的双手,十指张扬着一直延伸进雷电纵横地云层中。与其融为一体,向下扑击的时候无数灵蛇般的电火也跟着陨落。 汇聚的电能在空中稍作盘旋,昂首一顿,像一条活生生的恶蟒一样扑噬而下!正正地撞中战船前方凸出的银色银色尖角,无可匹敌的能量让金属也来不及将之散逸到下层的土地里,便已经开始融化,随后在激荡的电能之中绽开肉眼可见的恐怖气浪,大量带着火焰的电流四处飞溅,如同生产出来的无数雷蛇,将威力范围内的一切都吞噬进去! 直到一层隐约的能量在空中布展,六角形状的银色光盾凌空布展,向前推进,将所有的电荷阻挡在外,而人类终于抬起头,声音提高到所有人都能听到的程度:“不过。你已经输掉了啊,陛下。” 仿佛为了迎合这个语声,他脚下战舰的甲板开始微微颤抖,呜呜的轻响从内部向外传达,似乎是兴奋于这终于开始的反击。 战舰最上层的甲板上,刚刚铸造成型的巨大的炮塔开始缓缓的转动,粗壮金属炮管也开始慢慢的向上扬起……这些以浮空城核心的能量一次塑型而成的战争巨兽拥有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活与韵律,金属齿轮撞击出连串的吱嘎鸣声,最终随着一声沉重的闩铁撞击,被固定成为狰狞的形态。 膛线在漆黑深邃的炮口里闪烁精金与钢铁混合而成的暗淡颜色。在那深沉的晦暗之中,无可阻挡的庞大力量正在蠢蠢欲动,只等待一个命令,便向整个世界亮出他们的最为锋利的牙齿。 而如今,命令来了。 “战舰主炮。全炮门,目标上四十五度。省略瞄准。开炮!” 二十一门主炮同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咆哮,那是远超出震荡与雷霆,吞噬掉天地之间所有的声音! 那一刻世界被一种诡异地静谧所笼罩了,只能看到每三门并列在一起的主炮炮口喷出橙红的流火,汇集成了一个直径超过三十尺的巨大火团,这个火球在闪动了一瞬后被一团更加庞大的白色烟雾团所替代。然后。才是铺天盖地的连串尖啸声仿佛从天边、又或从心灵深处传来,充斥在整个天地之间。几乎要刺穿每一个人的耳鼓,它轰鸣着、咆哮着,让一切其他声音都黯然失色。让一切存在都在它面前瑟瑟发抖。 超过两哩长的浮空战舰的也被巨大的后座力硬生生地向侧后方推动了几尺!庞然的暴风将笼罩在周遭的雨水和冰寒雾气推开,白色烟团迅速的随着高空的暴风消散开来,一时间那浮空战舰的整个庞大的舰体都被笼罩进了那薄薄的烟雾里。 所有目睹这一刻的存在,心里都不禁对这种可怕的人造破坏力感到深深的敬畏之情,不管是**师,抑或是炽天神侍。 他们只能呆滞的看着天空里,二十一团火焰的漩涡在空中绽开,深深地穿透进神只化身的风暴!火焰龙蛇一般卷拢绞合,围上雷电塑成的人形。相持片刻之后,能量消耗殆尽的风暴化身崩溃消散,而火焰龙卷更加炽烈疯狂,穿透那深沉的浮云,在仿佛穿透了青空的黑暗上舞动扶摇…… “你这个卑贱的……” 隆隆的雷霆震鸣四散,但在那声音迸发之前,天空已经闪过一道凄厉的电光。 爱德华的目光微微转动,映出那电光里模糊仓皇的人形……暴风之主塔烙斯已经回复了常人的大小,与那柄雷霆之矛合二为一,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外冲出!那雷霆神力的特性如此致密而狂暴,尽管受损,也并非分散的火焰能够抵挡,因此当人类的眼睛捕捉到那闪电的源头,他已经划破了半边天际的浓云与烈火,就此消失在远方。 察觉到力量的消耗到达了一定程度,这位暴风之主便毫不犹豫的直接选择了逃走……这或者也是一位神只智慧的表现吧? 可惜,并不是所有的神只,都能够拥有这样的决断之力……心灵术士的目光微收,眼眸里已经映出了那悬浮空中,碧蓝的水色浮光。 安博里的反应,并不能说是缓慢,在暴风之主迸发的刹那,她身周环绕的碧波已经猛然收束!粼粼的水花飞舞旋转,水流构成的躯体在一瞬间已经延展成接近三千尺碧绿长虹!只是这飞流直下的骇人场景,对于她的对手而言毫无意义——伊利斯翠的化身举起银亮的长剑,轻划飞舞,一抹流光就已经构造出奇妙的符咒,首尾相连,于是空间里那勃发的碧水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倒飞回来,重新在空间里凝聚成团! 而这个时候,卓尔的月之女神已经轻盈地消失在了空间的涟漪里,只留下海洋女神章鱼一般的柔软躯体,瞪大那海水凝聚的细小眼珠,下一瞬,十余团钢铁的黑色已经带着猛烈的气旋一冲而至,撞进碧波,在周遭爆裂成为刺目而延展的橙色火雾! “不!” 震耳欲聋的轰鸣吞噬了海洋女神凄厉的惨叫,哀号声里。她章鱼一般的身体已经被扭曲得不成形状,一朵朵橙红的火焰炸裂,争先恐后地从她的身体上扯下更多的水分,两种相克的能量激发出腾飞的雾气,与水波混合翻涌,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这位神只,要将她拖进地狱的深处! 这一刻,神只也只能放弃所有的一切,挣扎求生,剧烈的挣扎只为了脱离那灼热的火光。然而那火焰之中膨胀的暴风,威力之大竟然连神只也难以想象,水波构造的身体在那巨力的推动碾压之下根本无法保持完整,于是只能一片片。一层层的化作无数散乱的水波流光! 碧绿的水波就这样不断收束,不过呼吸之间就已经减少了接近一半的尺度! 一柄银色的长剑。就在这火焰之中若隐若现,剑刃飘飞。掠过每一洼散落的水波。波光与银色相触,仅仅一闪,便就此融入其中! 安博里的怒吼惊嚎已经逐渐微弱,那些散播在空间里的的水珠,每一滴都蕴含着她作为海洋女神的力量,如此轻易地消散在这些驳杂的爆发里。简直就像是在她的心脏上攒刺了无数烧红的钢针,每一个动作都会带来身体与心灵的双重剧痛,痛彻神髓,锥心刺骨! 战场的另外一端。冰雪女神的身影已经化作了一道冰蓝的流星,无数镜影在她身侧背后飞散崩裂,风雪随着暴风,将周遭完全侵入了寒冬! 然而,火球却一颗颗的爆裂,将她的努力击散! 仅仅只是火炮的威力,自然是不可能产生如此之大的威力的。 能够重创神只的,也只有神力……心灵神能?操控火焰的力量。 借助高爆弹的火焰威能,混入神力,将原本只是轻微损耗神力的爆炸,直接变成了足以毁灭神只化身的完全绽放。塔烙斯能够穿透这层炽烈的火网,是因为他的神能拥有着电流的优秀特性,远遁千里,不过一瞬。 但安博里,却并不具备这样的力量。 橙红与碧绿映亮了银色的双眸,心灵术士眯起眼睛,不由轻轻叹息一声。 实在很可惜。 操控火焰的力量层级太低,限制也太多了,即使以神力增补,也无法匹敌真正的神的威能……但最重要的是,底蕴的缺失——如果第一次舰炮齐射造成的火焰再加强一倍,爱德华便有信心让塔烙斯的分身也有来无还…… 然而现实是,这二十一门主炮齐射,已经是目前他能端上台面的最大的火力输出。而且因为制作原因,炮弹大多不过是普通榴弹,内径也不过区区十六寸而已——按照爱德华的构想,浮空城的主炮,本来定在六十门左右,305的炮火只是底线,508才勉强可以当做主力压压场。 虽然,胜负早已分出。 阳光如一道道利剑,割开已经没有了神力牵引的浓郁黑云,将温暖与和煦带回大地,但浓烈的硝烟却依旧萦绕,即使空中的强风也无法吹去, 战斗正在结束。 无论如何挣扎,安博里与欧吕尔此刻的命运都已经注定只剩下了付出……被心灵术士显化在神域之外的伊利斯翠得到了放量饕餮的许可——爱德华甚至放开了一部分对于她的束缚,一黑一白的两道人影手中,月之剑刃回旋飞舞,每一道淡淡的月华之下,都会 这样的胜利固然辉煌,但注定不会带来太多的战利品……即使伊利斯翠从两个女神的化身上,得到的补充相当丰沛,也只是丰沛而已——只要作为神只核心的神则只要完好,对于神只而言就不是伤筋动骨的重创,虽然想要恢复实力,可能要耗费这两位女神几百年的积累,不过在眼下留给爱德华的,这不过就是通过传送门再送过来一些神力的 不过尚算有一点儿欣喜的是,爱德华发现这股神力,似乎并不会被汇聚到王权的核心里面。 这也意味着,这样收集的神力,对于那枚封印,并没有产生任何的影响。 如果不是如此,这件事情其实就会相当难以解决了——对于神只来说,想要用常规的方式消耗他们的力量,需要经过一个很长的规程,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虽然主物质位面对于他们的压制依旧存在,可是制造一个类似神国的空间却更加简单、 五个神只里面的四个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化身损毁,即使是见机得早的塔烙斯,神力也至少被消耗了一半以上……这样的结局,对于愤怒神系来说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大败亏输,即使他们还有一个巫妖之神没有出手, 但若说他们与爱德华一方有一个决定性的不同……那就是,他们输得起。 这一次出现的几个神只分身,都并非多么强力的存在,即使是塔烙斯本人的化身,也要比之前在幽暗地域狩猎软泥怪之神的伊利斯翠弱了一些——一个并不夸张的假设是,如果能够动用王权吞噬神力的威能,加上战舰的辅助,别说只 第七百五十三章b+,到c 碎片飞溅。 在每一朵水花聚拢之前,周围阴暗下来,并没有因为剑光的照耀而显得明亮,反而连周围的空间都蒙上了一层黯然地阴影!那仿佛舞蹈的身姿,正将最原始的自然能量融进身体中。 而欧吕尔也在正在迎来一个辉煌的毁灭,裹夹着冰晶的凛冽寒风被暴烈的火焰迎头吹击,高温融化了那晶莹的冰雪,在女神身后形成了大片好像火焰般燃烧的雾气! 爱德华一笑,笑容里却带着几分无奈。 受到了这一次的损失之后,愤怒神系的诸神,想必是不会善罢甘休,然而若再来找麻烦,他们至少会更加谨慎,至少,仅仅依靠初级的化身,他们是不会来轻易寻衅的。可惜,这不是结束—— 若说他们与爱德华决定性的不同……那就是,他们输得起。 只要作为神祇核心的神则只要完好,对于神祇而言就不是伤筋动骨的重创,虽然想要恢复实力,需要耗费漫长的积累,可想要持续战斗,不过就是通过传送门再送过来一些神力的过程。 而只要一次的疏忽,自己就会丢掉全部。 更何况,愤怒神系的出现不过只是开端而已——能力较强的神祇,必定会借助各种方法,重返这个世界,虽然这样一来,原本被打破的平衡会重新构筑,可对于爱德华来说,所有的变数都是致命的。 不管是哪一个神明,都不会坐视他这个‘屠神者’的存在。 所以必须阻止诸神的回归,阻止邪魔的侵入,但归根结底,这样的阻止只能是权宜之计,若要解决目前的困境。就只有割断与潘铎瑞恩的联系,将之彻底封印,否则,它就是高悬在自己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除了敌人,还是敌人,就连自己依仗的,也最终会成为敌人。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赌局……但这世界上,又何曾出现过所谓‘公平’? “唉,老了,老了……世界永远是属于年轻人的。这句话真是一点儿不假。” 站在爱德华身后,老法师从那一片狼藉的天空之中收回视线,低声自语,让心灵术士不免翘了翘嘴角。 法师的能力都是随着时间的累积而越发高深,还没听说过年轻时比老了还强。说什么老了……难道你年轻的时候,就曾经真的跟哪个神祇当面对砍么? 不过这句话倒是也没有真的问出来。毕竟以阿尔伯特的能力。说不定还真有更加伟岸而不为人知的创举,事实上欧吕尔造成的破坏如此之小,这位**师居功至伟,毕竟愤怒神系的诸神们的到来实在太过突然,爱德华没办法将所有人都转移到浮空城内环的异界空间之中的去。即使爱德华冒着被对方警觉的危险先一步放出伊利斯翠,那位冰雪女神恐怕也会给飞船内部的人员造成巨大的损伤。 与之相比。塔烙斯的落雷虽然声势浩大,但心灵术士的物理对策也采取得比较得当,所以战舰收到的损伤并不是很大,不过是外壳的岩层被闪电的能量烧融。核心的法阵上只有几处因为雷电而过载损坏。 相对来说最大的破坏,倒是欧吕尔从中窜出的那个破洞。神的力量确实不是凡物能够阻挡,虽然内部的舱室都使用了精金合金铸造,但还是在那一番追逐之中打穿了五六层装甲板。 看来,不仅仅是核心法阵,装甲也必须加上特殊的防护才行。 只要再有一个天左右,炮台就可以再增加五到六座,虽然仍旧不过是相对‘小型’的305炮,不过至少爆发而可供操控扩展的火焰威力便可以增加个五六成,至于说高爆榴弹,好像也可以通过其他的方法来增加一些威力…… 心中流转着思忖,爱德华伸出手,一抹银色的流光,就在他的掌心中缓缓凝成。 “导师,说好的报酬。” “嗯?你这小子一向悭吝的可以,怎么现在忽然转了个性子?” 老头儿顿时瞪圆了一双侏儒的大眼,目光里全是那银色的神能的光晕:“我记得,你不是一贯主张那个什么‘货到付款’,说是这才是商务服务的最完美体现么?怎么,又不怕我那个什么……‘施工过程之中降低标准的危险’了?” “哦,既然这样,我还真就不能侮辱您的‘职业道德’。”爱德华挑了挑眉头,手指收拢:“还是按照原定的合同比较好,否则确实……” “想得美!” 银色的火焰消泯之前,**师的身体已经化作了一缕虚影,一把将那神能之火收进手中。盯着那一小团流转的银色火焰,他许久之后才抬起头来,“你这小鬼不可能这么突然这么慷慨,说吧,又想要干什么?” “也没有什么,就是想在船上再多加一个房间而已,最好是比较坚固的半位面,顺便再加上一个法阵而已。” “一个半位面?以这座城的容量,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比较坚固,还要‘顺便’加上一个法阵?”**师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不会是打算把当前的局面搅得更乱一些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半位面虽然是可以连接在主物质位面上,不过究其根本,可还是其他的空间,再联系上其他位面就等于是互相融合。这种时候只要是能力足够强的家伙,强行破坏位面壁障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喂喂,我说导师,您这就太过恶意揣测了吧?我只是想弄个方便收收债的地方而已。” “不行。” 艾瑞埃尔的声音加入谈话,带着不可否决的断然——深渊三巨头之一,九狱之主,还有神……眼前这个人类如今结识的异界存在实在是不少,谁知道这家伙会召唤出一些什么东西来?王权的力量一旦失控,整个世界可就都要被他给玩进去了! 心灵术士并不回应,只是看着艾瑞埃尔。微微一笑。 可恶的笑容让艾瑞埃尔不由咬牙切齿。 这家伙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即使知道他的目的,以艾瑞埃尔现在的力量,难道还能阻止得了? 炽天神侍心中,悄然滑过一抹寒意……如今,这个人如果真的打算做些什么,放眼整个主物质位面,又有谁能够真正阻止呢? “哎呀,这可真是麻烦了,”某人饶有兴味的注视着炽天神侍的纠结表情,一脸妆模作样的为难。‘犹豫’一瞬,轻轻拍手:“那么,接下来不管我联系谁,都让你在旁边看着,这样总可以了吧?” “啊?” 突如其来的妥协让艾瑞埃尔瞪大美丽的眸子。 这家伙是如此容易沟通的人? 当然不是。 接下来某人便立刻露出了那副惯常的卑劣面孔。手指轻搓,笑容猥琐:“那么艾瑞埃尔阁下。我已经表现出了我的诚意。接下来您是不是也应该……” 炽天神侍脸上仅存的一点血色刹那间消退下去。 与几个神祇战斗的紧张几乎让她完全忘记了片刻之前的事——被那时的形式,以及这个人那种可恶的态度言辞激荡了心绪,一时冲动之下做出了那种许诺。虽然回想起来这决定本身并没有什么错误,可是…… 零乱地将目光转向那战场,似乎被欧吕尔那泯灭在冰屑月光之中的一幕,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只是张皇转身的刹那,她狠狠地扔给爱德华的一记锋锐眼刀,全然未觉自己已经欲盖弥彰。 对此,爱德华只是哈哈一笑。然后伸手按上身侧的甲板。 顷刻之间,被雷电融化扭曲的岩层已经恢复了光滑,风暴之主造成的破坏一一抚平,而这变动就如水波涟漪一般向外扩展,顷刻间已经蔓延到了整个舰体,咯咯的轻响与震颤之间,战舰已经仿佛镀上了一层诡异的乌黑,唯有那从船身各处伸出,几十尺长的尖锐短角依旧,给这庞然的巨物,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场。 不过,这也只是解决了些大面上的问题。 暴风之主带来的麻烦还有些较小的余波,比如说,主防御法阵本来就只搭了一个架子,被塔烙斯的雷电一冲,没立刻短路爆炸已经算是质量优秀,不过重修是免不了的;另外那几记的轰雷还联动了七座炮塔内部,虽然说爱德华聪明的把炮弹全部放在异空间之中,才远离了殉爆的危险,但是负责操控炮塔的影钢魔像可就损失不小——作为金属魔法造物他们对于雷电的吸引力远超一般,如果不是影钢让它们带上了一些幽界的特征,那传遍整个飞船的电流就足够把它们全部废掉!但现在也至少有二十多个需要等待法师的大修,也幸亏他们是以核心能源供应的所谓‘准魔法物品’,否则即使爱德华能找到免费的劳力,也至少要弄一批作为能源储存核心的宝石填进去,才能彻底修好。 其实宝石的事情无所谓,以现在的情况来说,想要敲诈一批其实很简单……唯有消耗在这些很小却又魔法的小事里的人工,让爱德华想起来就要摇头苦笑。 只有五天么? 或者,看在自己提前给出一丝神力的份上,那个老家伙应该可以将那些法师们的离开的时间向后拖那么一两天……不,以老头儿的人品,可能也就是个半天而已,不过那位九狱之主的货物却还不晓得啥时候能够送到,可能必须要建立了传送之后再来催讨了,毕竟阿斯摩蒂尔斯的地盘也不在主物质位面,想要送东西来不容易。 杵在这里其实也解决不了这些问题,因此叹息了一下,爱德华的视线扫过那兀自飘雪的战场,伸手轻点,让一黑一白两名伊利斯翠的分身,各自在一片空间的涟漪里消失无踪。然后,连缀到地面的钢链慢慢收起,巨大的浮空战舰在下一刻悄然转向,将这片曾经的神战战场,抛在舰尾逐渐虚幻的景色中。 转过身,任由一片活动的石板带着自己,向那个简陋的休息室行去,他忽然觉得有些疲惫。 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解决王权,解决潘铎瑞恩降临的威胁? 就算自己能够打跑了恶魔,打跑了么魔鬼,打跑了神祇,可是世事无常,自己之后的战斗恐怕几近无穷,仅靠着胜利前进,而自己究竟可以连续多少回的取胜?十回?二十回?或者五十回? 不得而知……可是唯一清楚的一点,似乎就是自己一旦失败。就必然赔上自己的一切。 这实在是……令人沮丧。 或者,自己干脆就把一切往半位面里面一搬,就这样一直半永久的活下去?反正随着时间推移,自己迟早能够找到合适的办法来解除束缚……只要自己带上艾莲娜,带上丽莎和达赫妮。带上克劳迪娅和塞西莉亚,再找到亚莎莉。嗯。或者还要加上安娜苏? 好像有什么事情变得分外麻烦啊? 嘴角展开一个玩味的笑容,爱德华慢慢走进那座简陋的休息室中,躺在坚硬的石床上,枕着双手闭目静思。于是沉默就这样在狭小的空间里持续了片刻,直到艾瑞埃尔忽然开口打破了它。 “喂。”她开口道,语声微弱。 这仅仅只能称为招呼的词儿让心灵术士不由一愣——他已经习惯了这位炽天神侍毫不客气的言辞。不过这样单纯的招呼倒是很少听见,通常她只要开口,都是以直接的发问或者表达意见:“什么?想要结定契约了?”他随即微笑道,然后观察着女子横眉立目的神态。一脸微笑仿佛欣赏一般。 炽天神侍咬了咬牙齿,但又随即叹息,似乎已经理解了自己注定只能忍耐:“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顿了顿,她问道。 “嗯,总之,先休整一下,过两天再说。” “什么?”意料之外的答案,让艾瑞埃尔挑起眉头:“那恶魔的传送门怎么办?拖延一个沙漏,就有可能会有无辜者因此而死去!更何况,恶魔的整备,可绝对用不了两天的时间,一天就已经足够他们进攻周围的村镇了!” “恶魔当然是一定要解决的,不过也并不一定非要尽快解决吧……他们投入一定的力量之后再破坏,对于恶魔的消耗不是更多吗?”爱德华轻松地开口道:“至于说那些死了的家伙……为了更好地打击恶魔,也只能牺牲他们的一些利益了,如果能够救助一千个人,而需要牺牲一个无辜者的性命的话,那么也只好做了,但愿他们的灵魂会进入神的国度,获得永远的安息和幸福。” “你疯了!你怎么能,怎么能牺牲那些无辜的人……”瞠目结舌,继而勃然大怒 “哦?不可以?很难想象这是出自于你的判断呢?不可以牺牲无辜的的人?那么你觉得占据一个人的身体,只为了讨伐所谓邪恶,是不是符合你的这个言行? 艾瑞埃尔咬住牙。 “你其实并不关心这些,只是不想让我安静下来,对吧?”枕着双臂扬起视线,他忽然叹息道。 艾瑞埃尔沉默,但那小小的惊愕神情,其实已经出卖了她的想法。 她确实是如此想的——毕竟这个家伙刚才就说是要休息,结果不过片刻之间,就已经借助遥视,去掠夺了一部分暴风之主的神能回来,而且还引来了塔烙斯率领愤怒神系而来的宏大报复行动,虽然这件事最终以近乎圆满的结果收场,而且艾瑞埃尔对于塔烙斯这样的邪恶神祇被削弱力量,也是乐见其成,但是她可真的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回了。 本来急着赶着,是担心暴风之主的行动,但现在看起来,其实想的有些复杂了,这家伙这一次铩羽而归,短时间内恐怕是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而且手头上几件东西的效果,看起来也比我想象中要好,所以北方要去,却不急着去了。 那个托马斯是个祸乱之源,不过,现在倒是也不忙着去找他,既然他召唤出来了塔烙斯的愤怒神系,却又让他们跟我放对,那么至少证明他跟潘铎瑞恩闹翻这件事情不像是作假的,或者说,至少他已经在背后谋求了一条退路。嗯,这样看起来,潘铎瑞恩对于手下的控制力似乎真的没有那么强啊。 “你不害怕这是他们故意为之?” “没有必要,现阶段,那个潘铎瑞恩的念渣拥有的资源比我丰厚,尤其他在暗我在明,他犯不上用这种虚虚实实的技巧。”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似乎落在艾瑞埃尔身上,又仿佛没有聚焦:“说起来,好像是……” “什么?” “好像是,大了一点,嗯,原本只有b+,不过现在看起来,倒是涨到了c了呢……哦,对了,是这些天没有穿着胸甲的缘故吧?” ------------------------------------------- 第七百五十四章我们要进攻 他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一个古怪的存在,似乎永远也无法评价以单纯的善恶。 “我要去哪里,怎么做……你其实并不关心这些,只是不想让我安静下来,对吧?”枕着双臂,将视线在轻颦浅思的女子身上停驻,爱德华忽然微笑道:“你这是在替我担心,怕我再惹出什么祸来吧?” “……与你相比,潘铎瑞恩的封印被解除才是最可怕的。” 艾瑞埃尔咬牙切齿地回答,但那隐藏在愤怒里,小小的惊愕神情,其实已经出卖了她的想法。 她确实是在警惕那些可能的危险——毕竟眼前这个家伙的思路,实在让她有些……无法揣测。 两个多沙漏之前,他就借口休息,结果不过片刻之间就已经借助遥视,去掠夺了一部分暴风之主的神力回来。而且还引来了塔烙斯率领愤怒神系而来的宏大报复行动,虽然这件事最终以近乎圆满的结果收场,而且艾瑞埃尔对于塔烙斯这样的邪恶神祇被削弱力量,也是乐见其成……但是她可真的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回了。 “其实我也没兴趣本来急着赶着,是担心暴风之主的行动,但现在看起来,其实想的有些复杂了,这家伙这一次铩羽而归,短时间内恐怕是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而且手头上几件东西的效果,看起来也比我想象中要好,所以北方要去,却不急着去了。” 思绪微动,那张简陋的石床就如同液体一般起伏成为一个贴合身体的形状,爱德华舒服地任由它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然后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刚刚说出的推断,就这样随口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那个托马斯是个祸乱之源。不过,现在倒是也不忙着去找他,既然他召唤出来了塔烙斯的愤怒神系,却又让他们跟我放对,那么至少证明他跟潘铎瑞恩闹翻这件事情不像是作假的,或者说,至少他已经在背后谋求了一条退路。嗯,这样看起来,潘铎瑞恩对于手下的控制力似乎真的没有那么强啊。” “你不害怕这是他们故意为之?” 艾瑞埃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思路转回到这些严肃的问题上来:“如果是潘铎瑞恩。他也非常有可能只是利用了这个关系,挑动愤怒神系来与你交锋,意图达到他的目的,只要你再稍微吸取一些神力,封印就有可能被解开了。” “我认为。这完全没有必要。现阶段,那个潘铎瑞恩的念渣拥有的资源比我丰厚。尤其他在暗我在明。他犯不上用这种虚虚实实的技巧。直接吸取愤怒神系的几个化身,再把这神力强加给我,远比现在这样做有效果。”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似乎落在艾瑞埃尔身上,又仿佛没有聚焦:“说起来,好像是……” “什么?” “好像是。大了一点,嗯,原本只有b+,不过现在看起来。倒是涨到了c了呢……哦,对了,是这些天没有穿着胸甲的缘故吧?”某个人恶劣的微笑,看着女孩的表情从迷茫,到惊觉;最后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他视线来回巡梭的地方,羞涩而愤怒地瞪着他,苍白的面颊瞬间就已经染上了一层娇艳的红霞: “你你你……” 虽然并不理解那些所谓‘b+’,或者‘c’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从那邪恶目光看着的地方,以及所谓大小的评论,艾瑞埃尔已经足够猜测出这个家伙那笑容的意义,她后退了两步,只感觉自己刚刚重拾的理智一下就被怒火焚烧掉了。 虽然对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话而已,可是那双眼睛,那可恶的视线就仿佛是一柄锐利的刀剑,划开了她胸口上所有的服饰,又像是一根羽毛,在那里轻轻拂过,让她全身的肌肉紧绷而灼热起来,就像是被浸透在一层烈火中。 感谢晨曦之神……就在艾瑞埃尔咬紧下唇,要去伸手拔剑的时候,那道目光终于移开了。 但是他的言辞,却仍旧刀剑一般锐利,诅咒一般邪恶…… “唔,我又不是抖m。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也不会兴奋的。艾莲娜那丫头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有事没事就穿着那套破铠甲,重的要死而且还没有文胸之类的东西托着,一点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危害,如果就这样一直压着就算没发育迟缓,也会被弄成古怪的形状了,唉,所以说你们这些人…… “住,住口!你这个淫邪的……” “我说的这可是科学的生理保健知识,什么叫做淫邪啊?再说了,我评价的又不是你,我自己女人的身体我还不能说了么?”爱德华冷笑一声:“而且,刚才你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如果我赶跑了恶魔,你就给我当一辈子女奴来着,怎么我连评价几句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住口,我……我只是答应你,会听从你的命令!不是当你的奴仆!”艾瑞埃尔几乎是在咆哮了。 虽然并不觉得那誓言什么问题——如果能够以一己之身来换取主物质位面的和平,那么其实也不需要权衡自己身的安慰,可是……情绪激动之下的一时决断,在真正冷静之后,就会开始被各种其他的意志干扰,想要再次下定那样的决心,却远比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要艰难了无数倍。 “差不多一个意思嘛……” 爱德华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 因为艾瑞埃尔脸上因为愤怒而凝聚的晕红,正在飞速地消退下去,她紧紧地皱起眉头,咬住苍白的下唇,却最终还是忍不住伸手捂住嘴,发出低声的呜咽。 糟了糟了……这下玩儿大了。 心灵术士连忙跳起身,伸手扶住了她的肩头,一只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拍打,而心灵的触须布展之间,一张石床立刻就变得平整。无数丝绵就那样凭空生成,将坚硬的岩石铺垫成一张柔软华丽的床铺! 然后是一只承接秽物的水桶,乘着清水的水杯,小桌子,舒适的靠背椅,柔软的羊毛小毯子……各种需要的不需要的东西,被心灵异能创造出来,顷刻间就将这小小的舱室布置的满满当当……, “放开我!我已经没事……” “没事个屁……想都别想!” 炽天神侍的语声很轻,那一阵反胃的感觉其实并没有持续多久。但就在她精神微分的时候,无形的心灵力量从四面八方而来,托起她的身体,摘下她的长剑,不由分说地将她塞进了满床的织物里。 “少废话,先漱口。然后把这个喝了。放心,是糖和盐配的,补充电解质……总之药不死你!” 小心地喂给她一些匆忙调配的饮料,爱德华摇了摇头,然后叹息。 “反悔了也没关系,我不会像那些傻乎乎的家伙们一样。认为天界生物就是信誉的象征的,算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反正就算是给了我一个炽天神侍。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你,艾莲娜一旦恢复了,你也就没了身体,在主物质位面也不能呆太久。” 那个人忽然温和下来的表现,让艾瑞埃尔不免无语……那些精致的棉织物绵软的感觉里带着温暖,让因为那一阵突如其来的不适而虚弱的艾瑞埃尔不由放松下来。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腐叶之月,在哈普托斯历法之中的意思,是落叶**,寒潮到来的季节。 不过一千多年前制定了这一套历法原初版本的法师哈普托斯,居住在凯林斯,那是个位于帝国的中部偏北的小城,因此虽然如今这套历法已经因为其精准合理而成为大陆上通用的纪年方式,不过对于大陆上的大部分人而言,这月份名字里的意思,已经浓缩成了一种代表性的符号,而非是真正描述相应时节的箴言。 所以,当帝国广袤的土地已经已经遵循着古老的脚步踏入悠闲沉闷的冬日时,对于被帝国人蔑称为‘西南佬’的图米尼斯王国的贵族们来说,浩浩荡荡的秋季狩猎才不过刚刚拉开序幕。 虽然冬季的短暂温暖意味着猎物们无需储蓄更多的脂肪来对抗寒冷,不过在漫长的时间之后,贵族们早已忘却了这项运动原本的意义。对于他们来说,狩猎早已不是为了冬日储备物资,而是一种象征着身份与地位的娱乐,一年一度,他们用盛大的活动, 而获得国王陛下的仁慈和赐予,在皇家的猎场之中策马弯弓,无疑就是荣耀之中至高的一点。 当然,这样高等的荣耀永远都只是少数人享受的特权,除了足够的身份,还要有足够的 毕竟,不管原本的意义如何丧失在时间的磨砺之中,但狩猎仍旧是一种对于骑术和体能的考量,即使筋疲力尽,也要强撑着在坐在马背上,保持完美的‘贵族仪态’跟随着狩猎的队伍行进,方能避免失态和沦为下午茶桌上笑料命运,而这样荣耀的折磨,至少也需要一直持续到日薄西山才能结束,如果碰上了殷勤好客的主人,说不定要持续五六天……因此如果没有特别的意外,年事已高的,或者过分富态的老贵族们通常会将这份‘殊荣’礼让给自己格外看好的子侄后辈,除了表达出对于他们的提携重视,也是为了逃避那份腰酸背痛的折磨。 贾斯伯侯爵叹息了一声,然后挺起腰,费力的弯过手臂,轻轻地捶打了两下酸痛的脊柱。 实际上早在五年前,他就已经明智地宣称自有隐疾而告别了马背,来躲避这种痛苦的折磨,从那个时候起直到片刻之前,王国的财务大臣都没有想到,它仍旧有重新缠上自己的一天。 不过有什么办法呢,虽然此刻他的座下并不是坚硬的胡桃木马鞍,而是一张座椅,但是那种没有规律的摇晃和震颤,确实是如出一辙的,尤其是这张座椅,是用金属铸成,不但比马鞍坚硬了几倍,而且连一点减免冲击的衬垫都没有安。 或者。是为了与整体的构造相称?王国的财务大臣眯起眼睛,目光在周遭转了一圈,然后不免生出这样一个荒谬的念头。 确实,如今他身处的这个地方,或者说,是这个东西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金属铸造,无论是一直,地板,墙壁。还是目光不远处的那个圆形小窗,甚至是那小窗上可以开合的护板。 目光之中所及的一切,全都泛着金属的沉沉冷光,而且是那种阴暗的,精金合金特有的色泽。 于是侯爵大人不由又叹了口气。因为这个空间,几乎有五辆豪华马车竖排那么长。并排那么宽。实际的重量,可能要超过几万磅。 财富女神在上,您可怜的信徒作为一国的财务大臣,一生之中见过的精金制品加起来说不定也没有这么多,即使眼前这些应该不完全是用纯粹的精金铸造的……所以说,与魔法师这种生物无生存在一个位面之中。还真是一件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而那位王子殿下,又到底是用什么样的代价,从哪一个法师的手中换来了这样的一件东西? 王国的金鹈鹕悄悄扬起视线,打量着右手边上——那位导致了他腰痛不已的元凶。图米尼斯实际上的王,斯特兰皇子殿下就坐在那里,只不过一根硕大的,穿过了这个空间的金属圆筒,正好将这位王子的表情与侯爵分隔开来,让他仅仅能感受到这位年轻陛下的存在,但却无法猜测他的想法。 所以贾斯伯只好费力的转了转头,用眼角的余光关注了一下坐在身后的弗拉基米侯爵,不过后者看起来也跟他一样,对于眼前的一切都无法厘清出一个完整可靠的原因 反正肯定不是为了单纯的炫耀这辆……铁车。 登上这辆巨大的金属之前,侯爵那些排列在两侧下方的轮子上面勉强推断这是一辆车而不是那些魔像——而随后看到的东西也验证了这一点,从那扇狭窄的小门挤进内部,就进入了这个不宽敞空间,一阵震动之后,从那个狭窄的圆窗里,就可以看到周遭的一切正在向后慢慢移动起来。 看起来像是一种有点无聊的魔法玩意儿,那些法师们铸造出来,用以代步的工具,只不过性能似乎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好,比马车全速前进的时候还要慢了一些,而且也更加颠簸。要知道传说中那些**师们虽然更喜欢破开空间,瞬间到达的方式来代替旅行,不过在漫长的历史中还是有几辆魔法改造的马车的描述流传下来的。侯爵曾经读到过的某个故事里,就曾经提到过魔法马车,那辆看上去与普通车辆无异的魔法造物,内部却拥有着极端奢华的空间,连水源和阳光都一应俱全,足够几百人在其中生活。 不过,这样的东西,其实也跟所谓传说中的神器一样稀少,如今存留世间的也不过寥寥数件,而且还都落在那些强大的存在手中,比方说那辆马车,据记载就是一只名叫忒登格拉斯的红龙制造过出来的东西,如今即使还存在,恐怕也被留在了人迹罕至的中央山脉, 不过侯爵并不是那些通常意义上的脑满肠肥的贵族废物,他很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这位王子殿下不大可能是一个只喜欢一些无聊的奢华新奇玩意儿的无聊人物,而他也不可能在这个敏感的时期 原本昨天听到那个关于猎狐的邀请时,他以为这不过是一个最为平常的拉拢,那位新君仍旧对于他的态度有所怀疑而进行的一轮试探而已。 这个人,已经是这个国家实质的国王陛下,无论他对于三世陛下有着什么样的情感,那些都已经是过去……随着那位陛下的死亡,而烟消云散。所有的一切,都必须重新开始经营,而最糟糕的,无疑就是自己之前的判断几乎完全错误,作为一个曾经完全站在国王陛下一方的纯臣,眼前的 唯一可以依靠的,便只有自己的能力,失去了自己这个国家经济的指挥者,即使是这位年少有为的君王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将国家真正掌控,所以,自己还有着一些证明自己新的忠诚的时间。 “就在你面前,打开那个带着把手的活门,将那个叫做炮弹的东西塞进去,然后关上阀门,拧紧,从这边转动这些转盘来调整高度和位置,用那个十字形的部分对准你的目标,向下挪动,最后拉动一下那个把手。” 轰然的闷响伴随着一股烈风从那个小小的窗口中冲进来,细微的沙土将脸击打得生痛,不过,侯爵已经无从顾忌那些了,因为就在那一刹那,从脚下背后以及周遭的空气中传来的震颤,让侯爵的身体猛地一颤,脑子也跟着晕眩起来,他沉重地呼吸着,可是即使过了好大一会儿,似乎仍旧感觉自己全身的肥肉仍旧在体内不停地抖动。 他只看见了一片浓烟与火海。 第七百五十五章今非昔比,所以我们要进攻! 那么这个狩猎会的目的到底是要做什么?单纯的炫耀这辆……铁车? 登上这辆巨大的金属之前,侯爵勉强从那些排列在两侧下方的轮子上面勉强推断这是一辆车而不是那些魔像——而随后看到的东西也验证了这一点,从那扇狭窄的小门挤进内部,就进入了这个不甚宽敞的空间,而在一阵摩擦与震动之后,从那个狭窄的圆窗里,就可以看到周遭的一切正在向后慢慢移动起来。 这看起来像是一种有点无聊的魔法玩意儿,那些法师们铸造出来,用以代步的工具,只不过性能似乎也并不突出——从两侧的风景移动的速度来看,它比马车全速前进的时候还要慢了一些,而且也更加颠簸。 对于魔法,侯爵的了解并不是非常深刻,但他也知道,传说中那些**师们虽然更喜欢破开空间,瞬间到达的方式来代替旅行,不过在漫长的历史中还是有几辆魔法改造的马车的描述流传下来的。侯爵曾经读到过的某个故事里,就曾经提到过魔法马车,那辆看上去与普通车辆无异的魔法造物,内部却拥有着极端奢华的空间,连水源和阳光都一应俱全,足够几百人在其中生活。 不过,这样的东西,其实也跟所谓传说中的神器一样稀少,如今存留世间的也不过寥寥数件,而且还都落在那些强大的存在手中,比方说那辆马车,据记载就是一只名叫忒登格拉斯的红龙制造过出来的东西,如今即使还存在,恐怕也被留在了人迹罕至的中央山脉。 而自己正在亲自试验的这一架,虽然并不需要马匹来牵引,但看起来也不可能比那些更加优秀了。所以,这应该不是那位殿下想要想要给自己等几个人看的东西。 如今,贾斯伯侯爵当然不可能跟那些脑满肠肥的贵族废物一样,再对于这位皇子产生哪怕任何一丝的轻视,他很清楚这位王子殿下不大可能是一个只喜欢一些无聊的奢华新奇玩意儿的无聊人物,而他也不可能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只为了玩乐而设计了这么一幕。 “贾斯伯卿。” “嗯……是的,我的……殿下,您有何吩咐?” 年轻皇子的声音骤然打断了侯爵的思考,让他仿佛被针刺一样猛地打了个机灵。然后注意到,就在他沉思的时候。这辆车的摇动不知何时已经停滞了下来,从面前那个圆形的窗口向外望了一眼,侯爵注意到这里好像是狩猎场中部的一块区域,不过,狭窄的视野里并没有什么可供留意的东西。 “呵呵。贾斯伯卿,我们不来一发么?” “什么?殿下。老臣……老臣这个……”那个询问中仿佛带着某种怪异的含义。让可怜的侯爵全身的肥肉都不由又颤抖了一下,他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却只看见那跟黑幽幽的金属管。 “好吧,这是我的疏忽,没有向您解释清楚,”那位皇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弗拉基米卿。接下来,我们需要合作一下。” “殿下,您到底是要干什么?” “没什么,弗拉基米卿。请你打开炮门,对,就在你面前,那个带着把手的活门,然后贾斯伯卿,您负责将那个东西,对,就是你右手边上的那些,一发就够了,帮助弗拉基米卿塞进去,再塞进去一点儿,对了,塞……从这边转动这些转盘来调整高度和位置,用那个的部分对准你的目标,嗯,向下,挪动,对了……好了吗?那么两位,坐好吧,我要发射了。贾斯伯卿,您可以从那个窗口先看到效果。” 按照那一连串古怪的解说,莫名其妙的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的工作之后,财务大臣一脸迷茫地将视线凑近那个圆窗…… 轰然的闷响伴随着一股烈风从那个小小的窗口中冲进来,细微的沙土将脸击打得生痛,可怕的暴风把他砰地推回到那张椅子上,只感觉从脚下背后以及周遭的空气中传来的震颤,让脑子也跟着晕眩起来,他沉重地呼吸着,可是即使过了好大一会儿,似乎仍旧感觉自己全身的肥肉在不停地抖动。 至于说看见的……再被那暴风推回的刹那,他只在看见了一片浓烟与火海。 那个金属的圆窗里面,原本生机盎然的小丘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滚滚的沙尘和浓烟,然后,火焰像是被惊醒一样从尘埃之中腾腾燃起,夹带着滚滚的黑烟冲向天空…… “这,这是什么……”贾斯伯有气无力的开口道, “武器,侯爵阁下。”回答了他的,是隐秘骑士团团长冷漠的语声:“这个就是……爱德华伯爵阁下在王国前线使用过的魔法武器吧?殿下?” “对,弗拉基米卿,这就是那件武器,名为‘天启’。” 显然,这位骑士团长阁下仍旧是老样子,发言时基本不会考虑到理解他人的心情。不过年轻的皇子也没有兴趣去追究他抢话的行为,只是微微一笑:“那么,对于它的操控性,还有威力,我想你们二位应该有了一个较为明确的认识了吧?” 两位侯爵互相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作为内廷官员,对于军队,对于战争,他们只是有着一个粗略的认识,即使是挂着隐秘骑士团团长勋衔的弗拉基米也一样。但即使只是这粗略的认知也已经足够他们推断出眼前这件武器的可怕——那些厚厚的精金外壳,自动移动的方式,还有这可以喷射火球术之类魔法的东西,都足以让它成为战场上吞噬人命的一只钢铁巨兽!至于说实战经验?想必那位伯爵阁下用这件东西击溃了数千帝**队的成绩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于是,这位皇子殿下的目的,似乎也随之逐渐明朗起来。 “可是,我的陛……殿下,以我们现有的精金储备,似乎并不足以制造这样的武器。您准备……” 被刚刚的震动搅合得一片混乱的脑袋终于逐渐清醒,王国财务大臣的思绪里首先蹦出来的就是‘精金’‘造价’‘金币’等等专业的词汇……他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道。不过随即就被打断了。 “不,没有必要去建造,”年轻的皇推开车顶上的一扇圆形门扉,双手一撑,便已经跃了出去:“现在来看看吧。” 在弗拉基米的帮助下,贾斯伯总算是让自己沉重的身体攀爬上了那架金属的梯子。 离开了那圆形的门口,喧嚣的声音也随之一涌而至,火焰燃烧的哔剥声。旋转的风声,然后就是。轰隆隆的颤鸣和金属摩擦声? “渥金在上……” 贾斯伯侯爵下意识的按住胸口,似乎是要保证自己的心脏不至于爆裂——这短短的半个沙漏里,它已经受到了太多的刺激了。 但是目光里的那些黑沉沉的东西,仍旧在不断刺激着这位侯爵的精神……钢管喷射灰烟,履带碾平地表。伴随着越发震耳的轰鸣,一辆一辆地黑色的金属造物从前方的稀疏树林旁边。慢慢地向着自己的一方行进过来。 “殿下。这……您难道是准备,再次发动一场战争吗?”弗拉基米侯爵爬出那个圆形的舱盖,呆滞了在那里直到眼前的金属造物停下,才终于低声开口道 “战争,不,弗拉基米卿。不是战争。” 斯特兰皇子仍旧在笑,轻轻的语声却似乎穿过了一切嘈杂:“是进攻,我们要进攻。” 他举起一只手,轻轻挥下。 “向帝国进攻。” “虽然几位阁下已经大致上体会过这些魔法战车的力量了。不过,我还是姑且给各位介绍一下一些细节吧。” 不理会两个侯爵脸上那弥漫的震惊,年轻的皇子的目光已经转向,居高临下俯瞰着那几个刚刚钻出了车身上窄门的将军们: “它持续作用的强化型法术无效结界,可以保证他不受到任何魔法影响,而精金合金的车身,可以让它完全无视那些箭矢或者是刀剑,就算是投石机发射的石块,都无法给它造成任何的伤害,不管是骑兵或者步兵,在它面前都不过是一团注定被碾压成泥浆的肉块。” 这个时候,魔法武器前进的轰鸣声终于停了下来,那些巨大的金属造物灵活的移动着,以王子殿下为圆心,排成了一个规则的半圆,场地中似乎一瞬间安静至极,履带扬起的尘土四下弥漫,将它们高大的车身笼罩在一片烟岚之中,但却让那漆黑的外形越发显得高大,前叉上那些粗短的利齿金属在阳光下反射着狰狞的冷光,配合着王子殿下的声音,让每一双落在其上的目光,都不由微微颤动。 “其实最重要的部分,我想大家也已经发现了,是的,驱动这样一辆车,是完全不需要操纵者具有任何的魔法力量的。两位将军阁下负责了它的移动操纵,而贾斯伯卿和弗拉基米卿则尝试了使用魔法武器攻击,这已经足以证明,在这两个方面,即使是没有受到训练的你们都可以轻易地使用这件武器。” 斯特兰皇子的语声顿了顿,继而又洪亮了几分: “而除了你们现在看到的这种常规性火球术炮弹之外,这战车还可以换装使用多种型号的魔法炮弹,因此不管是攻城略地,还是成规模的攻击敌人的士兵,都是非常简单的,可以说,在这二十辆天启战车面前,没有可以与之匹敌的敌人!那么,现在各位对于他的威力还有什么样的疑问吗?” 疑问确实是有的,不过,并不在那些钢铁的武器上。 “咳咳,殿下,嗯,这辆,战车,确实出人意料,是一件优秀的魔法武器。” 轻咳了一声,帝国的财务大臣环视四周,然后悲哀的发现,能够提问的人还是只有自己——其余的几个家伙的注意力都已经被转移到了那辆魔法武器上,其中甚至包括一向沉稳的弗拉基米侯爵。这位隐秘骑士团长大人的目光一直在那燃烧的火光与那根制造了它的金属管子上来回巡梭,连呢那双灰色的小眼睛仿佛都被映亮了几分。 “殿下,如果老臣没有听错,您刚才所提出的目的,是要向。向帝国进攻?”试探地问道,贾斯伯侯爵小心翼翼的看着年轻人的表情。 虽然很希望那番言语只是这位年轻人兴奋之下说出的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不过侯爵已经对此不抱希望了——那些叫战车的东西确实是很强大的,只要是一个有些进取之心的人,得到了这样的一些武器之后,就不可能压抑住那些蓬勃生长的**,事实上易地而处,他自己也会做出与这位皇子相差不多的决定。 所以,只能寄希望于这位殿下的耐心了。 可惜,王国财务大臣因为连续冲击而凌乱的思维里,已经忘记了那句古老的箴言。 世界永远不会如你所想。 “对。我们要进攻,向着帝国,进攻,就在今天。” “什么?” “今天。” “陛下……” 惊讶之下,贾斯伯也没兴趣再去考虑那些称呼上的问题了:“我们虽然已经击溃了帝国主力。但是也已经与帝国签下了议和协议,经过帝国入侵以及丰收节战争之后。国内的损耗也相当巨大。加上传送障碍的灾害频发,想要负担战争的补给实在是力有未逮,这个……此时实在是不宜轻起战端啊……” 虽然对于整个图米尼斯的政务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但这位金鹈鹕毕竟不是那些专门处理国际事务的外务大臣,或者专擅于战争的统帅将军一类的人物,所以一时之间。他也只能拿出一些含混的理由来劝阻这位年轻的君主。 实际上,即使是他本人,也很清楚刚刚说出的理由几乎是站不住脚的——两国之间的所谓协议条约,在任何一个有脑子的贵族看来都不过是一张纸而已。尤其是这种暂时停战的协议,对于那些老军人来说连上厕所都会嫌它太硬的……而只要条件合适,那些最下层的骑士们也敢于偷偷破坏所谓的‘停战协议’,公然越界去发动一场劫掠,反正只要不打起旗帜来,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宣称是强盗的杰作。 如今的图米尼斯早就已经不是那个偏安一隅的小国了,接连的两场战争,将蒙在它和帝国头上的遮蔽物彻底掀起,人们终于惊讶的发现,那条名为帝国的恶龙已经垂垂老矣,而那只原本偏安在大陆西南的小国,才是 秋收季节刚过,金灿灿的粮食已经溢满了各个地方的谷仓,冬季更是最为传统的佣兵季节,更何况,王国已经从帝国 正是因为吞下了帝国的两个郡省,所以图米尼斯才不能轻举妄动? 两个郡省,听起来这并不算是什么大事,毕竟帝国最为繁盛之时,曾经坐拥大陆的半壁江山,如今虽然已经声威不再,但是还是坐拥三十二个郡省的庞大国度,两个郡省的得失虽然重要,但也并非举足轻重。 然而,对于这只巨兽来说 这两个郡省的大小已经基本接近了图米尼斯三分之一,甚至是一半的疆土!仅仅只是为了控制这些土地,就已经牵制了第一批王国远征军的所有力量了,如今的图米尼斯王国必须休息一下,充分消化现有的领土,才能进一步对外扩张。否则的话,这个国家就好像是一条刚刚吞下了一头小鹿的蟒蛇,看上去痴肥臃肿,体型巨大,但所有的力量都必须用在消化上,真正能够有效动用的力量非常可怜。 “呵呵呵,贾斯伯卿,您认为,真的是我?们?已经得到了帝国的两个郡省吗?” 古怪的疑问,让王国财务大臣怔了怔,仔细地咀嚼着对方言语中意图,他的面孔随即抽动了一下。 实际上,得到了帝国的两个郡省的,是图米尼斯的远征军……但图米尼斯的远征军是什么?是两位公爵、一位侯爵与三位特权伯爵派遣出的军队的混合体,是那些‘王座之下的国王’们的军队!而真正的,属于罗曼蒂的,属于国王陛下的直属部队,实际上不过只有其中的四成多一点儿,而且这还是加上了魔狼的军力的结果。 而更加重要的是,作为远征军的主体, 这不是那位年轻的皇子,未来的帝王需要的……就算是多么辉煌的胜利,占据了多少的领土,那也只是那些大贵族们 贾斯伯侯爵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揣测到了这位新的主宰的某些意图。 这位缺乏资历也没有经验的皇子殿下,显然不可能在平衡那些臣子们的权力与义务这个方面超过他的父亲,那么,他的选择就只有两种,要么付出漫长时间的努力和一定的代价,在一次次的失败或者成功中学习这些技巧,但如果不愿意付出这一切,就只好,也必须另辟蹊径, 第七百五十六章碾过来了! “贾斯伯卿,弗拉基米卿,你们,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年轻的皇子摇了摇头。 与那双褐色的眼眸对视的刹那,两位侯爵同时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皇子那张英俊的面孔上依旧是那种和蔼的微笑,温暖得就像天空里的那一轮秋日艳阳,但不知为何,与之对视的刹那,两位侯爵却仿佛看到了一些冰冷的东西,那是金属般的冷漠与锋利的光泽。 是啊,那当然不能算是‘我们’得到的。 实际上,得到了帝国的两个郡省的,是图米尼斯的远征军……但图米尼斯的远征军是什么? 是国王陛下直属的皇家骑士团,罗曼蒂城卫军,与两位公爵、一位侯爵与三位特权伯爵派遣出的军队的混合体,但其中属于罗曼蒂的,属于国王陛下的直属部队,实际上不过只有其中的四成多一点儿,而且这还是加上了魔狼的军力的结果。其余的部分,自然就是那些‘王座之下的国王’们的军队! 更加重要的是,作为远征军的主体,这支部队是不能过于分散的,他们不可能像那些附庸贵族一样,擅自分散前进,将沿途的村镇直接纳入掌控,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它还必须鼓励这样的行动,这一方面是为了切实地保证占领程度,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尽量分薄对于这些地方贵族对于补给的需求。 最终,在新确定的战线上,与帝国人敌对的, 但这样一来,战争之后的占领区域,就成了一块混乱之地,各个贵族的占领军混杂纷乱。需要一番繁复的互相调和与妥协,以及实质上的交换,才能够真正完成真正的占领——这也就是图米尼斯需要的消化时间之中的大部分,否则,以现有的占领方式——无需更换下级领主,只要换个旗帜,换个交税对象的简单方法,根本耗费不了这样多的时间。 而这种局面,显然不是那位年轻的皇子,未来的帝王需要的。 就算是多么辉煌的胜利。占据了多少的领土,那也只是那些大贵族们的一场饕餮盛宴,他们需要的,不过是在分享之后,得到一个书面上的许可而已。如果不是这许可需要国王的名义来签发。那么他们早就可以跳过这个步骤了。 贾斯伯侯爵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揣测到了这位新的主宰的意图—— 这位缺乏资历也没有经验的皇子殿下。显然不可能在平衡那些臣子们的权力与义务这个方面。超过他的父亲,那么,他的选择就只有两种,要么付出漫长时间的努力和一定的代价,在一次次的失败或者成功中学习这些技巧,但如果不愿意付出这一切。就只好,也必须另辟蹊径。 那就是成为一个真正的将一切握在手中的王者——他需要的,是建立属于自己的东西。 领地,人口。胜负……其实这些对于这个少年而言通通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他作为帝王的威严……这确实是必要的,一个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没有的王,那简直就是贵族们能够想象到的最为悲哀的存在了。 然而理解归理解,现实层面的东西,却并不是突发奇想就能够解决的问题。 “我的殿下,就算是您决定出兵,但是现在的罗曼蒂已经抽不出太多的军队了。甚至是用来保证粮草供给的辎重部队也不行。为了这次远征,现在城防军的编制已经压缩,再抽调人手,恐怕连维持城市的安定都有困难,而皇家骑士团如今只剩下了两千,他们还必须留下来震慑那些胆敢图谋不轨的……” 财务大臣咽了咽唾沫,暂时代理了内务大臣和军务大臣的工作。不过他的话很快就被制止了。 “我之所以没有让那两个老家伙来参与这一场检阅,就是因为他们这些全无必要的担忧,”年轻的皇子笑了笑,他跳下那辆战车,而两位可怜的侯爵也只能紧随其后:“只要有了足够的战果。我可以得到无限的,这样的战车的供应,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更加强大的武器,来保证我们的进攻,至于说人手,我会在罗曼蒂直接征召,而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这个命令让贾斯伯刚刚理顺的思路又乱了。 雇佣?可是那些拿钱卖命的雇佣军,从来是不可依赖的存在啊。 他们只在乎谁给的钱更多。一群为了金钱不惜出卖自己生命的人,根本不能寄予绝对的信任,因为没人知道他们会不会被敌人收买。在形势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身为肩负成千上万人性命的统帅,除了要考虑敌人的威胁之外,还要时刻防备着自己人可能的哗变,那真的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即使这些雇佣兵只是阳奉阴违、出工不出力,在很多时候也已经足够致命了…… “从佣兵之中选择一部分素质较高的,将他们打乱原本的序列,分散到现有的城卫军之中,承担城市防卫工作,然后从城卫军之中选择素质良好的老兵,组成新的远征军序列就可以了吧?” 一直沉默的弗拉基米侯爵这个时候终于开口,作为这一群人中军事素质较高的存在,他提出的意见显然切实有效的。这位隐秘骑士团团长说出来的建议,也很少被拒绝——被那双阴郁得仿佛浓缩阴云的灰色眼睛扫过,城卫军新晋的万人长以及近卫骑士团的副团长不由微微一颤,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实际上,那位皇子殿下邀请他们来此的原因,也应该就是如此了。 对于这位侯爵的表现,斯特兰皇子显然颇为满意:“弗拉基米卿,你的办法很好,但除此之外,我需要在你的隐秘骑士团之中调集一批忠实可靠的士兵,来维持这支队伍的战斗力,负责监管各个级别的士兵以及指挥官。” 什么?让那帮可怕的皇家密探直接进驻到士兵的队伍之中? 王子的命令让两个骑士团长的脑袋又是一阵发晕。可惜,此刻他们显然并没有什么发表意见的余地:“那么就这样定了,两位,我需要你们以最快的速度抽调出一批忠实的士兵,在明天这个时候随军出发,人数,就定在两千五百名吧,加上两百名近卫骑士,以及三百名隐秘骑士团的成员,总计三千人。” “这……陛下。这未免操之过急……” 四个重臣一人一句的凌乱,让斯特兰摇了摇头。 实际上,他何尝不知道,这是‘操之过急’?可是如果可以延缓一下的话,他也用不着使用这一系列的手段了——不仅仅是使用力量直接控制这些臣僚。还有如此轻率地发动战争。‘战争是一个国家的大事,决定生死的规则。不可以轻率地忽略’。这是他的朋友曾经向他说过的一些道理。 可是如今,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那位主宰,已经急不可耐了……他需要灵魂,需要死亡,而如今的自己也没有任何对抗他的理由和力量。 “好了,各位。我邀请你们到这里来,不是来听你们对于我的劝谏的,”轻轻拍打了两下手掌,两个健壮的士兵就从一旁走来。为几位大人牵来了六匹马,而他们自己,则跳上了王子脚下的那辆战车。 然后,在几位王国权臣的目光中,他们面前的空气已经漾起了一层水波一般的涟漪,继而,一道闪烁着蓝色光泽的空间门,已经在空气中成型。 战车履带的隆隆摩擦惊醒了几位臣僚的呆滞,他们瞪大眼睛,看着那辆搭载着王子殿下的战车隆隆向前,穿过了那蓝色的空间门扉,只给他们留下了一个清晰地命令:“明天黄昏之前,让士兵在此地集合!” “嗯,还算不错,营地扎好之后,就让他们集合吧,剩余的时间进行一下简单的训练,就可以休息了。” 拉斯马斯子爵打着哈欠走出属于自己的帐篷,揉了揉因为小睡有些杂乱的头发。百无聊赖的目光在远方已经变得橙红的太阳上扫过,他地向身边殷勤地跑上来的副官命令道,同时接过了对方手里的水袋灌了一大口。 羊皮袋里的酒水已经在初冬的空气里变得有些冻人,不过却也因此将这位子爵阁下残存的一点儿睡意给赶走了,而且很快,那辛辣的余味就让人兴奋起来。看看目光尽头,那一群正在忙碌的穿着甲胄的家伙,以及他们身边林立的木头拒马,他不由轻轻的打了个嗝儿。 视线里正在忙碌的人,有一百多个,不过那也只是这一大片营地的一角而已,现在正在听命工作的家伙们,至少要有一千多个。而还有同等数量的人正在营地里休息着——想到这些,拉斯马斯不由感觉自己的每根骨头都轻了那么几分。毕竟,以一个帝国子爵的头衔而指挥两千名正规士兵。这在帝国也是绝无仅有的。 在帝国,子爵这个称呼意味着尊贵,也意味着平庸,帝国广大的疆土上,虽然它也代表着贵族二十五个阶层之中的一个,而且不是末流的骑士或者勋爵那种寒酸名头,然而在伯爵城主一抓一大把的帝国贵族系谱上,子爵的名字可就只能算是默默无闻了。 拉斯马斯子爵原本也就是这样一个小人物,一个一穷二白的乡土贵族。他们的祖先是从侍奉艾尔熙家族的骑士做起,用积累了一生的战功换得了阿斯克罗夫特家族的子爵身份,然后似乎就跟向上攀升绝缘了。一直就生活在连卡湖旁边,不算贫瘠也不富裕的领地上,悠闲又无聊地度过了一个多百年的时间。 不过似乎是聚集了这个家族沉寂数代之后累积起来的运气,拉斯马斯在几年前却因为一些巧合进入艾尔熙了公爵大人的视野,于是‘幸运’地重拾起了祖先的荣耀,成为了公爵家的一名千夫长。 幸运? 其实拉斯马斯子爵从来对这个词儿都是嗤之以鼻的,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幸运,能够得到今天的地位,他付出的东西可不是那些只会去背后娘儿们一样嚼舌的家伙们能够理解的。 比方说,现在或者人人都会羡慕他作为一个千人长却能够带兵两千有余,可是那些那些家伙们谁又能真正想起。这个‘荣耀’是他主动接下募集士兵这种苦差事之后才得到的?如果不是一点点的从一个个村庄把这些精装士兵们筛选出来,在半个月之内聚集出两千出头的数量,公爵又怎么可能将这支队伍放心交给某个人?更别说是还要在这初冬的节气里面在野外行军了。 为了更好地提振士气,保持威严,一路行来,拉斯马斯都必须穿上一件重量在二十磅左右的全身铠甲……骑马虽然要比纯粹的步行节省体力,不过想要一直顺应着马匹的颠簸来活动身体也是不容易的。而那铠甲自然那会让骑马的难度大大增加,即使拉斯马斯是个习惯于这一切的武者,也必须减慢行军的速度,经常休息。但即使这样,他现在也仍旧感觉腰椎升腾,两腿内侧也被摩擦得有些火辣辣的。 而这实打实的辛苦,可就不是那些小人们能够看到的。 仰头又灌了几口酒,拉斯马斯抹了抹嘴巴。开始向着营门口的方向走过去,一路上检查着那些帐幕。拒马和围在周围的栅栏——他招募起来的这些农兵。总算是没有浪费他在路上进行的一些训练,基本上已经掌握了大营的构筑方法,也已经开始习惯手中的长枪,只要在经历一两场四站,子爵相信,他们就已经不逊色其他领地的任何正规士兵了。 当然。这些农兵不管再怎么训练,也不可能达到很高的水准的。别说是那些正规骑士,就连佣兵的水准他们都是无法企及的。他们充其量只能是一些轻甲的步兵而已,能够借助人数的优势作战。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拉斯马斯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那些骑士虽然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战斗力强大,但培养周期长,耗费资源多,导致了他们注定不会拥有很多的数量,而且,这些昂贵的专职战士一旦死伤,贵族领主们很多年的心血就会付之东流,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获得补充。 至于说雇佣兵就更不用说了,拿钱办事的家伙们,即使是拥有不错的攻击能力,也从来都只是当炮灰的命,绝不可能用来做占领,守备一类的细致工作,甚至在受城时还要小心他们临时倒戈,麻烦就不用说了。 而步兵们就没有这些顾虑,他们训练简单,募集容易,只要掌握好使用方法就可以发挥最大的作用,而事实上,就拉斯马斯所知道的战争里,有六成以上的战局胜负,实际上都是由步兵来决定的。 所以,诸神偏爱步兵,不是吗? 令人厌恶的叫喊声,全都一齐扑面而来……但与此同时,另yiyang不可思议的事物,也落入了他的眼帘: 漫天的黄沙之中,逐渐露出一个模糊的黑色物体。接下来,随着距离的接近,这东西的轮廓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阿基琉斯发现那似乎是一个黑色的铁盒子,或者说是一辆没有马儿拉着的金属战车,但却奔跑得比最好的战车还要迅速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感受着地面的微微震动,听着前方金属怪兽的尖锐咆哮,拉斯马斯一时间有些发呆,他能感觉到前方这玩意儿的危险,可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那些可怕的轰隆隆的声音,仅仅一个就创造出了可以匹敌一队战马的震动,那个黑黝黝的十几尺高的还在不断变大的影子,实在太震撼了! 在他的眼中,这玩意儿如同传说中的神话怪兽一般,散发出巨大的威压,似乎要碾碎前面的一切! “……弓箭手!你们这群没吃饱的蠢蛋?快快快!快点朝那只怪物放箭!还有投矛呢?快点滚过来!等到它靠近了就……”“不行啊……那玩意儿好像是很大,我们得让开一下,被撞上就完了!”“架起长矛上和盾牌吧,去阻击!”“……笨蛋。快把拒马木桩搬过来,挡住那个家伙!喂!你!听见我的命令了吗?” 眼前的东西,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能力,所以如今聚集起来的的士兵,以及拉斯马斯手下那几个所谓的‘将领’也开始慌神,呆若木鸡和狂呼乱叫的家伙占据了大多数。只有极少数最理智的老兵官,才开始勉强组织起几十个短弓手开始准备用箭矢攻击对手 可惜的是,无论是标枪还是弓箭,都难以命中移动速度如此惊人的物体,而那种遇见未知事物的恐惧,更是让他们的准头大为下降。最要命的是,仅仅在守军射完一轮弓箭和标枪之后。这只铁家伙就隆隆咆哮着突破了那道冬天里挖掘不易的狭窄壕沟,顶开了营寨外面简陋的木头栅栏,突入了人头攒动的营区内! 第七百五十七章噬魂 那个该死的高桥马鞍制作的实在是糟糕透顶,等回到了艾尔西格城,我一定要让那个该死的马鞍匠赔我的制作费用!哪怕他给我修改也不行!’他愤愤地如此想道。 走走停停,当那一轮夕阳已经有大半沉在了地平,子爵大人才终于挪动了大约一里之外的营门口,而这个时候,那些士兵们已经结束了营地的建筑,开始在长官的号令之下列成松散的队伍,准备回到营地休息去了。 营寨的大门已经被立了起来,两个高耸的箭塔上已经点亮了火把,每一边三个弓箭手的配足以监视内外所有的动静,而地面上错落排列的三层原木扎制的拒马,则足够抵挡住一支百人左右的骑兵的冲锋,而且,这些拒马和围成了营地围墙的木头一样,吸附了很多水分,又韧又重,即使是魔法师的火球,也没有可能一下子引燃它们。 目光巡梭了两圈,子爵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这些家伙的素质在最近一段时间又提高的了一些,一路上不选择村镇城市而完全依靠扎营来休息,是子爵所知道的最好的锻炼新兵的方式,高速而全力的建筑可以让他们迅速的适应战场,也更加懂得服从命令的意义,这样上了战场,他们也不会是简单的毫无士气的农兵了。 说起来,自己还曾经以为,自己的这些设想比需要等到充分得到了公爵大人的信任,至少还要经过十年的时间才能够初步尝试呢……还真的要感谢一下那些邪恶的图米尼斯人,如果不是他们击败了门犬的林露兰,和乌尔都那个蛮子马夫,可能子爵阁下的所有构想,就只能停留在纸面上。即使实现,也只能应用在领地争夺这种小小的尝试中了。 劳作之后的士兵们满身大汗,尘土尚未散尽的空气里到处都是士兵和牲口的汗臭,即使是初冬的冷风也遮盖不住,口号声此起彼伏,不过在这种乱糟糟的环境里,子爵却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惬意地喝着皮囊里的酒水,跟每一个什长打着招呼,露出十分舒适的笑容——倒不是因为他对于味道有什么特别的偏好。只是他固执地认为,一个不能当好士兵的人,也不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统帅。 在营门口随意查看了一圈,直到感觉各方面都已经满意,主角慢慢转身准备回去继续休息一下以迎接明天的行军。可当他的脚步刚刚转了一般。便又突然转了回来。 因为他忽然察觉到,脚低下的地面似乎正在颤动? 开始是极为轻微。几乎无法感知到的细微震颤。但很快就连缀成了一种隆隆低鸣声! 难道真是有敌人的骑兵要来攻击?但是根据子爵的记忆这附近的几十里内,恐怕是不会有任何一个贵族拥有成规模的骑兵,而事实上即便是有,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用说是如此仿佛冲锋一样的移动。 子爵的目光停滞了下来,因为一件不可思议的事物。落入了他的眼帘…… 那是一个,什么东西? 视野暗红色的夕阳,正在染上一层灰黄的古怪颜色,沙土卷成一道滚滚的浪头。而在这大股的烟尘前面,却逐渐露出一个模糊的黑色物体。 这东西正随着一种沉闷闷的隆隆声由远及近——在向着子爵和他的大营一方冲过来!速度极快!于是随着距离的接近,这东西的轮廓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于是,那位子爵大人的眼睛似乎注意到,那是一个黑色的东西,像是一头巨大的犀牛,不,大甲虫,外表闪烁着金属的乌黯光泽,但是却没有看到有腿脚支持它行动,那样子实在是怪异 “集合,吹响号角!弓箭手!你们这群没吃饱的蠢蛋?快快快!快点朝那只怪物放箭!还有弩炮呢?快点推过来滚过来!等到它靠近了就……” “不行啊……那玩意儿,被撞上就完了!”“法师!快去把法师们召来,用火球术烧了那个家伙!”“……笨蛋。快把拒马木桩搬过来,挡住那个家伙!喂!你!听见我的命令了吗?” 感受着地面的微微震动,听着前方金属怪兽的尖锐咆哮,拉斯马斯一时间有些发呆,他能感觉到前方这玩意儿的危险,可一时却无法控制自己的震撼——那些可怕的轰隆隆的声音,仅仅一个就创造出了可以匹敌一队战马的震动,那个黑黝黝的十几尺高的还在不断变大的影子,实在太震撼了! 仅仅是一小会儿的犹豫,这玩意儿已经冲到了营地的面前!那黝黑宽大的外形,像是个扁盒子一样,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已经看清楚,在那盒子前方伸出的,撞角一般的金属大刀,还有在那刀刃后方,带着无数四棱尖牙的,金属滚筒!! 眼前的东西,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能力,所以刚刚聚集起来的的士兵,以及拉斯马斯身边那几个队长也开始慌神,呆若木鸡和狂呼乱叫的家伙占据了大多数。只有极少数最理智的老兵官,才开始勉强组织起几十个短弓手开始准备用箭矢,以及投掷长枪攻击对手 可惜的是,无论是标枪还是弓箭,都只能在那巨大的金属前方擦出一溜溜微不足道的火星!而最要命的是,仅仅在守军射完一轮弓箭和标枪之后。这只铁家伙就隆隆咆哮着突破了正门!那道冬天里挖掘不易的狭窄壕沟仿佛并不存在一样被跨越,巨大的黑色一瞬间就占据了所有人的视觉! 咔嚓嚓! 刺耳的爆响接连不断,坚固的拒马被那利齿切断了!木头就像是草杆一样倒伏下去,被卷进那些翻滚的金属,随着刺耳的声音变成一团团粉碎的残渣!挑食的小孩儿一样向外四散喷吐出去! 诸神在上……那是什么? 如同传说中的怪兽一般的巨大的威压,似乎要碾碎前面的一切!在这样的怪物面前,根本没有人能够鼓起哪怕最为微弱的勇气……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所有人都在后退,分散。逃窜,跑进每一个可以躲藏的角落。 子爵也在后退。 不过,此刻的他已经清醒了一些,他看着那个巨大的怪物就这样带着轰隆隆的声音,横冲直撞,掀飞了身边几个帐篷,又碾过了一个来不及跑开的可怜蛋!那个倒霉的家伙只来得及发出一个瘆人的惨叫声,就像是被嚼吃一样被吞进翻滚的金属,碎肉和血浆四下喷溅,血腥的气味似乎一下就浓烈到了熏人欲呕的程度! 这不是凭借人力就能抵抗的东西。 拉斯马斯向后退去。他没有费力气去整理凌乱的队伍,那些事情有下属的军官去维持,而作为指挥官,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幸好,这东西只是个蛮牛一样的玩意儿而已。速度并不是很快,转弯更是费事。只要想办法从两侧牵制它的话……虽然一时之间无法造成什么损坏。但是它看上去除了冲撞似乎也没有了其他的手段?牵制它,等到法师来了,让他们用化石为泥…… “避开正面!它不会转弯!” 瞬间做好了计划,拉斯马斯转动了手上的一个戒指,于是幻音术便让他的命令化作雷霆闷响,一下子将周遭所有的纷乱压制! “不要去管那些营帐。从侧面绕过去!它的后面可以爬上去……” 侯爵喊道,同时准备为自己的士兵们做出一个表率,不过他的声音忽然顿了顿——一种尖锐的嘶嘶声钻进了他的喊叫,像是毒蛇发出的嘶鸣让子爵阁下敏锐的回头。虽然他并不知道那尖利的声音究竟是什么,但是一瞬间作为一个战士的警觉却让他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和神经! 仿佛无形的巨手拉扯住了时间的前行,周围的一切,都在视野里扩散开来的那种红色中变得缓慢,甚至停滞,拉斯马斯看着视野里,有个黑乎乎的东西从视野上方落下,扎进了前方的一座营帐,然后周围的一切就像是被扭曲一样向外排开,一大团橙红从那破碎的营帐里冲了出来,黑红的碎片翻滚着,闪烁着,膨胀,爆开……激起可怕的力量,扭曲空气,向外划出! 扩展开的力量之环势不可挡地横扫过整片大地,无数飞溅的血肉和凄惨的呐喊就从那轨迹上弥散开来! 震耳欲聋的激烈鸣爆,随着那一朵花朵般火云,就此盛开! 然后,是第二个尖锐的嘶鸣声! 一团火球绽开,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金属,石头甚至是沙砾,在这团火球的爆炸中横飞四溅,穿过每一个懵然无知的生命,可怕的尖啸里,黑影撕开长袍,砸开盔甲,残忍地穿透了士兵们的单薄躯体,随即被火焰吞没。刚刚还充满生命的身体,很快就变成了布满了血洞和火焰的死尸…… 每一个爆炸声,都带着一堆堆散碎的血肉,高高地飞向空中,再淅淅沥沥地洒落下来! 但噩梦,不过刚刚开始。 混杂在爆炸里,隆隆的轰响,从四面八方而来,二十辆天启的八十条履带碾压着军营周遭的岩石,让大地也在这货真价实的铁蹄之下呻吟…… 拉斯马斯呻吟了一声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不断的变动颜色,耳朵里面正在嗡嗡作响,带动着身体一阵阵的酸痛,四肢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努力挣扎了半天,才终于推开了身上的一大片苫布,慢慢地爬了起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这个念头在心中一闪,然后就被子爵抛在了脑后——并不是因为看到了解答,而是眼前的事情夺走了他的注意力! 他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目光扫过眼前那一大片狼藉的……哀嚎,悲鸣,狂吼和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好像无数蜜蜂,鸣蝉或者其他的东西一样在耳边寄居,刺得他耳膜疼痛;粗糙的沙砾被一阵阵热风热风刮进嘴巴和眼角,疼得像是有人在用针扎他的脸。而呛人的浓烟更像是要让人窒息一样在周围弥漫。血腥、烟雾与汗臭混合成一种奇奇怪怪的味道,死亡一般钻进每个人的身体,让他们浑身僵硬……仿佛被恐惧抓住了心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魔法吗?有很厉害的魔法师到了这里来了吗?而且,至少是十几个,不。二十多个法师在刚刚一起施展了法术?好像是的,但幸好,那个该死的东西并没有造成太多的破坏,它还在不停的撞飞残存的人。 可是,这不可能啊。 布置营地首先最重要的,就是要做好对于魔法的防御,历史上太多被魔法偷袭导致整团士兵覆灭的例子,但是子爵阁下自认为是不可能重蹈那样的覆辙的,他在营地周围留出了一里左右宽度的空白地带,四周的箭塔上的弓箭手们。也被加持了识破隐形的法术防护,而天空之中就更不可能了,任何法师也不可能轻易钻到空子,而且就算是真的有法师冒险潜入,也会很快就被发现的。更不要说是二十多个这种大数目了! 揉着脑袋,子爵努力的试图站起身来。而伸手按了按耳朵试图停下那讨厌的嗡嗡声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手上黏糊糊湿漉漉的,竟是沾满了半凝固的血液……然后不远处轰地一声闷响让又一阵暴风席卷而过,让子爵反射性的跳了起来! 当身体终于被支撑起来,这位子爵阁下才终于看清了一直压在身体上的,除了一片破帐篷的布匹之外,还有一具尸体。 尸体其实并不应该算是啥呢么。十几年的军旅生涯里,拉斯马斯早就已经亲手杀过上百人了,至于说在那些小型的战役里见到过的死人更是已经不计其数,斩首。吊死的,抽鞭子抽死了的,还有一些干脆就是半截的……林林总总,各式各样。 可是就算如此,面前的这具尸体却仍就呈现出一种他没有见过的形态—— 就像是被恐怖的野兽给撕咬过一样,那一张脸已经只剩下了一半,另外的一半已经被钝器一样的东西给生生扯掉了,露出下面破碎的骨骼和肌肉,而血液似乎已经流淌的干干净净,又被火焰烧蚀,那些暗红扭曲的肉一条条的从伤口上拉扯出来,隐隐约约露出颅腔里面,被搅合成半流体的灰色凝块,蔫巴巴的沾染在那稍微了的肌肉上,而一些黄黄的脂肪却从附近的伤口被甩得到处都是,而尚且完好的半张脸上,一只眼睛仍旧在直勾勾的瞪着子爵大人的眼睛,仿佛在诉说着心中的不解。 拉斯马斯身上的力量似乎随着恐惧一起回来了,一把掀开那尸体,他跳起身,喉咙蠕动着,似乎想要呕吐,可是肚子里的水分却又仿佛已经被火焰给烤干了,喉咙和食管猛烈的蠕动了几下子,连半点水分也没有压榨出来,那一阵翻搅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差一点又晕了过去! 这些该死的魔法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难道是传送? 胡乱的晃着头,拉斯马斯的眼睛越过那些倒塌的帐篷,开始寻找那个巨大的钢铁怪物的身影,虽然只是看见了一片火焰中凌乱的营地,不过他感觉自己的脑筋已经回复了活跃。 自己一方,那些跟随者自己的法师们说过……子爵狠狠地磨牙——那些该死的法师,向他信誓旦旦的保证过,没有人在这个种时候穿过空间来进行袭击,否则就会被那个什么空间的乱流给绞杀。 可是现在呢?要怎么解释这些事情?难道这些法师们都不是人类,才能直接用传送门被送到这里?子爵呼呼的喘息着,真想要把那些该死的满嘴谎言的家伙们一个个都给捏死,只有他们吐出舌头的死相才能稍微缓和自己此刻心中的愤怒! 当然,虽然魔法师们是珍贵的道具,贵族们不可嫩该放手的存在,不过拉斯马斯认为,自己还是可以收拾那些只会晚些小小法术的家伙们的,不过不管是吊死他们也好,还是别的方法也好,前提都是,他必须能够度过眼前这次危机, 但这很难。 就像是被活人的气息惊醒了一样,一丛丛火苗从周围倒塌的帐篷上腾起!瞬间就已经练成了一大片!于是那些倒在地上呻吟的幸存士兵们终于也三三两两的醒来了,他们纷纷疯狂的拍打着自己的身体,竭力让四肢恢复知觉,然后拼命地向外跑去。 军队的秩序已经在爆炸声中完全崩溃了,所有人们唯一的心思,就是尽快逃离这个被怪物和烈火轮番蹂躏的人间地狱。 “先救火,你们这群混蛋!” 军营内的帐幕,木桩,甚至是那些箭矢和枪杆都是木头的,可以说这个地方是个密密麻麻布满了易燃物的狭窄空间,一旦燃烧起来,火势就会变得不可控制,虽然说军营里早就挖好了数道引水渠,可是那辆巨大的金属在营地里横冲直闯的时候,又有谁能够有心情去救火呢? 第七百五十八章 改好了 —— 三个城市的毁灭,即使对于帝国这样的庞然巨物而言,依旧不能归属于无关痛痒,只不过理应激荡起来的波澜,也同样来的比预想中要缓慢。 在这个常规通讯手段依旧需要依靠物流的世界里,预言系法术的失效带来的影响之一,就是麻痹了整个世界的神经,让原本就并不灵敏的信息传递,彻底退化到了接近闭塞的阶段。更何况对于帝国而言,三个城市的毁灭如果是巨兽身体上的一道伤口,那么恶魔的入侵,就是已经抵在了它心脏前方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了。 就在那三座城市被毁的两天时间之内,便有十一座通往深渊的异界传送门被建立起来,超过十万以上数量的各类邪魔,侵入到了主物质位面之中。 幸好,它们之中的大部分——至少八座已经被及时摧毁,而剩余的几座,开启的位置,都是在远离了生物聚集点的荒僻地域,暂时对于人类造成的冲击,还并不是那么巨大。 “一个传送门的法阵消耗的可是一整套宝石阵列呢,不到两天就废了八套,这还真是土豪啊,乌黯主君。” 轻轻叹息着,爱德华点了点手指,于是,一枚亮点就在他面前,光影构筑的图案之中消泯,而同时,一支羽毛笔也在凭空铺展开的黑色卷轴上,刷刷点点地写下了一行行文字。然后,那暗红字迹在随后开始在纸面上变动,扭曲,形成新的符号,直到最终,沉淀成暗淡的灰黑。 那代表着另外一个大能的最终决定。成百上千即将跨越空间的各色宝石,就要落到心灵术士的手中。 在一些魔法师的传闻里,因为自身种族的原因,那位乌黯主君拥有着六根手指,以及与之相应,非常的强迫心理——他对于六这个数值的极端偏好,已经几近疯狂,将之视为完美的代表,绝对的数值,因此。不管经历了几次的失败,只要可能,他仍旧会固执地追求一个与六这个数值相应的结果。 比方说,有关于传送阵的开启数目。 为了保持六座传送法阵这个数值,恶魔已经付出了很多代价。但或者这对于格拉兹特这样强大了万年深渊领主而言根本不值一提。甚至每一次,传送门的规模都会比上一次的状态更大。所以。在那张黑色的契约上,跳动的数值,也就同样触目惊心地,越来越大。 有什么事情比拥有一个土豪做朋友更幸福呢?显然,并不一定是有两个土豪朋友,而是土豪朋友在另一个土豪互相较劲儿。比赛怎么拿钱往你身上砸。 轻轻举了举手中斟满清茶的银杯,爱德华仿佛隔空向两位大能致意。 不过一声震鸣在这时候造访了他。 石头塑造的门扉在仿佛摩擦一般的扭曲声中飞开,然后轰地粉碎,一道白影在碎石中穿过。刹那间已经迫近眉睫之间! “你又要干什么?” 人类皱起眉头,让视线对上持剑者金色的眸子,却对于眼前的长剑视而不见,仿佛那不过是一根草叶,只是背后的阳光,刺眼得有些令人厌恶罢了。 “你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艾瑞埃尔咬住嘴唇,但却几乎无法压抑住自己怒吼的**:“你,这……你是什么时候给我……你这该死的邪恶之徒!” 实际上即使是她自己,也要承认她的怒吼毫无条理,甚至根本没有说出任何应该问的事情。 虽然她想要问的事情是如此的简单,就是她身上此刻的装束问题—— 一条洁白的布匹,被她披在身上,用另外的一条从外面扎住,勉强做成了遮掩身体的长裙,不过那仍旧有些七扭八歪的简陋作品实在是难以发挥应有的功效,随着她刚刚的挥剑动作,一侧肩头的部分已经滑脱了,露出下面白玉一般光洁的香肩和美好的锁骨线条。 显然,在那张床单下面,就是女孩的**,一丝不挂。 而这也就是她愤怒的源头—— 片刻之前,她赫然从睡梦中醒来,就发现自己身上原本的衣服都已经被脱去……她躺在那柔软的寝具之中,与记忆中的姿态相似,可是全身所有的服装,包括穿在最为隐秘部分的,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多么可怕? 炽天神侍不敢想象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特别是这问题的矛头指向某个行事根本没有道德可言的家伙的时候……而自己究竟是怎么会在这个该死的人类,不,这个大恶魔,大邪魔,大怪物面前放松了警惕,竟然真的睡着了的? 心头如此的自责让她越发怒不可遏。 特别是在她接下来她又注意到,因为神能的消耗,此刻的她即使凝聚出正能量的护甲,也无法完全实体化,难以遮住身体的大部分的时候,她不得不凌乱的用能够找到的任意东西来武装自己的时候。 “艾瑞埃尔阁下,你认为你的这种做法,是不是有些过分的嫌疑?” 心灵术士依旧端坐着,深深地皱起的眉头和冷漠的语声,让炽天神侍的愤怒也因此而稍微中断——那个人类言语中的平静,但却带着某种沉郁的情绪,不同于他平日里那种令人厌恶的语声,他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我知道天界生物与人类不同的,标榜你们所谓的纯洁或者是什么正直,” 在这些许的疑惑里,人类慢慢地继续道,他伸手点指,于是远处的房门的碎片就在无形的力量里融合成原本的形状:“但是,这里是主物质位面,人类的国度,尤其是现在,请你最好记住,你是在使用别人的身体,所以注意你的行为,不要做出仅仅披着一件被单就冲到男人面前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 “你……”艾瑞埃尔咬紧了牙,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那个命令:“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哦,你难道是因为这个而愤怒?真可笑,这又不是你的身体,我相信以艾莲娜与我的关系,她绝不会介意我看到她的身体的,我很肯定因为我已经尝试过了。” 某人挑了挑眉头,冷笑道: “而且我倒是不知道你究竟为何要如此歇斯底里,要知道人类从来都有着自己的休息方式,而**的睡是最高级的……这种方法可以让身体获得很大自由度,肌肉能有效放松。所以能有效缓解因为紧张引起的疾病和疼痛。皮肤能够吸收更多养分,促进新陈代谢,充分的通风透气就能减少患上很多疾病的可能性。没有衣服束缚,身体自然放松,血流通畅。能改善某些人手脚冰凉的状况,有助进入深层次睡眠……” “够了。住口!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你是说。你原来的衣服?抱歉,没了。” “什么?” “我烧掉了,因为我觉得你不可能想让它们留在我的手里,而且我也不可能任由它们落到别人的手里。” 目注着那双瞪大的金色眸子,心灵术士理所当然地回应道:“另外女孩子的衣服,无论怎么说也不应穿在身上超过三天。这是出于卫生方面的考量,如果没有条件的话也就算了,但现在我是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你最好记住这一点。保持良好的卫生习惯,如果你以前没有学过,那么现在开始也不晚。” 顿了顿,他继续道: “还有如果已经发泄够了,那么就请你改变一下这可笑的状态吧,我们并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再过一会儿,我就要联系九狱之主索取第一批的报酬,为了打消你的疑虑,我不是已经允许你旁听了么?不过你如果打算用这种样子来出现在其他人面前,无论是任何的雄性,我都会感到很不愉快,而结果就是我会把你封印在一个半位面里直到我找到分离你的灵魂的方法为止。” 艾瑞埃尔沉默下来。 并非已经压抑了愤怒,而是此刻的她忽然感到不知所措,深深地无力感笼罩着炽天神侍,她知道自己根本无从抵抗,甚至无从抱怨……而那个可恶的家伙,却似乎很擅长利用她的这个状态: “给你的备用服装,就在床头的柜子里,是我用现有的东西改过的,不过,应该符合艾莲娜的身体尺寸,另外,鉴于你对于主物质位面的服装有着极端不了解的倾向,我已经将每一件衣服的穿着方式画成了图样,就放置在床头的柜子上,你只要按图索骥应该不会穿着错误。” 他抬起头,然后在嘴角翘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那么,你是想要我帮你穿上么?” …… 刚刚修好的门扉再一次发出轰鸣,距离上一次其实并没有间隔多久,或者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它这一次逃过了四分五裂的命运——仅仅只是有点裂纹罢了。 “这见鬼的东西,到底算是什么衣服?” 艾瑞埃尔一字一句的问道。 没有怒吼,因为她现在已经知道,那对那个人毫无意义。 而事实上,质问也没有什么作用——心灵术士正打量着她身上那奇妙的杰作,“很完美啊,不愧是艾莲娜的身体呢。” 过膝的黑色百褶裙,带着长长的花边的袖口,黑色的长袜和同色的高腰高跟长靴,将女孩子装点成为与常时不同的形象,在那一份素雅之中增加了某种特有的韵味……异样,却又分外和谐的感觉。 “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尤其是套在脚上的这个?” “袜子啊?都已经穿上了,你还不理解它是什么?好吧,你可以称呼它‘丝袜’,并且假定它是保护脚和腿的一种装备,可以在你穿着裙子的时候让你不会感到寒冷。” “这么薄薄的一层,又没有附着法术的东西怎么可能抵抗寒冷?难道就没有长裤吗?穿着这样半长不短的裙子我要怎么战斗?” “要让蛛丝材质具有弹性可不容易,我耗费了一番精神才改造出来的,不要小看这薄薄的一层,它的保暖效果是很好的,至少在不是特别极端的环境里没什么问题,而且你又不需要依靠它来体温。另外。裙子在跨步幅度上没有限制,不是比裤子更适合战斗吗?我还特意给你准备了打底裤保证你不会走光,那可是牺牲了某种浪漫的……” “真是够了!为什么所有的东西都是黑色的?” “没事老是穿着一身白衣服,看起来像是死了丈夫的年轻寡妇一样,太不吉利了!所以我觉得换成黑的比较好,很有凛然的威严不是吗?” “图米尼斯的传统里,丧服也应该同样是黑色的!” 艾瑞埃尔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个人的笑容,再一次确定这一切绝对是那个家伙的阴谋。 就在她穿上这一套怪异的服装之后,那房间之中所有的其他布匹……华丽的床铺,蔓帘甚至是枕头。都在一片魔法的闪光之中散碎消失,没有留下一片布匹——显然,是被他撤消了造物的法术。 而且,无论怎么说,他显然也不可能再给自己得到其他服装的机会了吧? 那是贪婪。是无聊固执独占**,就像是一头野生的狮子。用自己的气味标识出所有属于自己的领地。蛮横地向所有对手宣布占有。 但不管炽天神侍如何愤慨地咬牙切齿,这糟糕的情况也无可改变,她只能忍耐着,适应那双古怪鞋子给自己带来的新的高度。虽然凭借远超常人的平衡感,这并不困难,但如果炽天神侍懂得某些发音方正。却极为晦涩难解的言语的真实含义的话、说不定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然后华丽地一剑将这个家伙讨厌的舌头和脑袋一分为二。 其实欣赏那纤细的鞋跟带来的步态,才是某人真正的目的——用一本正经的表情看着她的时候,眼神确实估量着她的腰围和臀围。不时地感慨着的言辞,则是:“好细”、“是个生儿子的料”。 持续着这小小的闹剧,两个人穿过舰桥下一道短暂却深幽的回廊,四次空间扭曲的轻微波动之后,爱德华推开厚重狭窄的门扉,进入到其中宽阔的厅堂中。 大厅有着高耸的穹顶,一圈高大的石柱排列出宽宏的环形,光洁如镜的岩石平面上,无数细微的符文闪烁变动,但在那一圈石柱之外的范围,却一无所有,仅仅是闪耀着细微的流光,一直延伸到黑暗的深处。 艾瑞埃尔的表情肃穆起来,她很清楚那些流光代表的意义——那是异界位面之间混乱的空间风暴,说明眼前的空间已经脱离了主物质位面,而独立在了多元宇宙无尽的层面之中! 爱德华轻声念诵起一句密语,于是地面上的法阵的光辉向上升腾,勾勒出切实的光影。 一部分是切实的。 就在那法阵转动的刹那,金属的托盘也在流光中凝聚,红色的丝绒承托着百余枚打磨精细的各色宝石,从鸽卵到如拳头的大小,一行行排列其上,而在托盘之后,则是小小的木箱,盛放着形制类似的晶体,质量稍差,但数量众多。 在那些晶体细微的光泽之后,一身血红长袍的魔鬼之王正从端坐在一张宝座上,静静地目注着眼前的人类。与人类的大部分想象不同,那只是一张方正简约,没有任何花哨的雕饰,没有尖刺也没有利刃,这整个宝座是由一整块漆黑的晶体构造而成,那深沉的黑暗浓郁而纯粹,仿佛可以吸进所有的光线,和九狱之主身上鲜红袍服相衬托,其中的气势焚海滔天…… “恭喜,爱德华阁下。”魔鬼之王开口道,声音平和而温润,没有任何居高临下的气势:“你对于恶魔的打击卓有成效,为你赢得了我的信任。” 信任。 看似轻描淡写,甚至居高临下的说辞,但此刻说出,带有的意义几乎不是重大能够形容……九狱之主的信任?那可是整个多元宇宙的之中寥寥可数的许诺。 艾瑞埃尔面无表情,充满掩饰良好的憎恶。 “太客气了,陛下,不过是完成了契约而已。”人类脸上笑容虚假得几乎不需要掩饰:“那么,又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效劳吗?” 这是理所当然的,否则,仅仅只是物品的交接可用不着这位九狱之主亲自登场,即使只是个虚影,也照样没有必要。 “只是想要在契约上增加一些条款而已,或者说,你可能会感兴趣的事情。” 目的被揭破,九狱之主似乎也没有兴趣跟某人继续纠缠:“简单点说,就是一个新的工作?当然,或者这可以成为一个新的契约,而我则会付出相应的报酬,我想你会有所需要的。” “愿闻其详。” “我得到了一点儿令人不安的消息。”魔鬼之王的目光在艾瑞埃尔身上微微停驻:“一些神祇开辟出了新的,通向主物质位面的法阵,而且他们已经开始了大规模地建筑这种东西。所以可否请你帮我将他们连同恶魔一起处理掉?” 第七百五十九章 顿了顿,他继续道: “还有如果已经发泄够了,那么就请你改变一下这可笑的状态吧,我们并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再过一会儿,我就要联系九狱之主索取第一批的报酬,为了打消你的疑虑,我不是已经允许你旁听了么?不过你如果打算用这种样子来出现在其他人面前,无论是任何的雄性,我都会感到很不愉快,而结果就是我会把你封印在一个半位面里直到我找到分离你的灵魂的方法为止。” 艾瑞埃尔沉默下来。 并非已经压抑了愤怒,而是此刻的她忽然感到不知所措,深深地无力感笼罩着炽天神侍,她知道自己根本无从抵抗,甚至无从抱怨……而那个可恶的家伙,却似乎很擅长利用她的这个状态: “给你的备用服装,就在床头的柜子里,是我用现有的东西改过的,不过,应该符合艾莲娜的身体尺寸,另外,鉴于你对于主物质位面的服装有着极端不了解的倾向,我已经将每一件衣服的穿着方式画成了图样,就放置在床头的柜子上,你只要按图索骥应该不会穿着错误。” 他抬起头,然后在嘴角翘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那么,你是想要我帮你穿上么?” …… 刚刚修好的门扉再一次发出轰鸣,距离上一次其实并没有间隔多久,或者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它这一次逃过了四分五裂的命运——仅仅只是有点裂纹罢了。 “这见鬼的东西,到底算是什么衣服?” 艾瑞埃尔一字一句的问道。 没有怒吼,因为她现在已经知道,那对那个人毫无意义。 而事实上,质问也没有什么作用——心灵术士正打量着她身上那奇妙的杰作,“很完美啊。不愧是艾莲娜的身体呢。” 过膝的黑色百褶裙,带着长长的花边的袖口,黑色的长袜和同色的高腰高跟长靴,将女孩子装点成为与常时不同的形象,在那一份素雅之中增加了某种特有的韵味……异样,却又分外和谐的感觉。 “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尤其是套在脚上的这个?” “袜子啊?都已经穿上了,你还不理解它是什么?好吧,你可以称呼它‘丝袜’,并且假定它是保护脚和腿的一种装备,可以在你穿着裙子的时候让你不会感到寒冷。” “这么薄薄的一层。又没有附着法术的东西怎么可能抵抗寒冷?难道就没有长裤吗?穿着这样半长不短的裙子我要怎么战斗?” “要让蛛丝材质具有弹性可不容易,我耗费了一番精神才改造出来的,不要小看这薄薄的一层,它的保暖效果是很好的,至少在不是特别极端的环境里没什么问题。而且你又不需要依靠它来体温。另外,裙子在跨步幅度上没有限制。不是比裤子更适合战斗吗?我还特意给你准备了打底裤保证你不会走光。那可是牺牲了某种浪漫的……” “真是够了!为什么所有的东西都是黑色的?” “没事老是穿着一身白衣服,看起来像是死了丈夫的年轻寡妇一样,太不吉利了!所以我觉得换成黑的比较好,很有凛然的威严不是吗?” “图米尼斯的传统里,丧服也应该同样是黑色的!” 艾瑞埃尔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个人的笑容,再一次确定这一切绝对是那个家伙的阴谋。 就在她穿上这一套怪异的服装之后。那房间之中所有的其他布匹……华丽的床铺,蔓帘甚至是枕头,都在一片魔法的闪光之中散碎消失,没有留下一片布匹——显然。是被他撤消了造物的法术。 而且,无论怎么说,他显然也不可能再给自己得到其他服装的机会了吧? 那是贪婪,是无聊固执独占**,就像是一头野生的狮子,用自己的气味标识出所有属于自己的领地,蛮横地向所有对手宣布占有。 但不管炽天神侍如何愤慨地咬牙切齿,这糟糕的情况也无可改变,她只能忍耐着,适应那双古怪鞋子给自己带来的新的高度。虽然凭借远超常人的平衡感,这并不困难,但如果炽天神侍懂得某些发音方正,却极为晦涩难解的言语的真实含义的话、说不定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然后华丽地一剑将这个家伙讨厌的舌头和脑袋一分为二。 其实欣赏那纤细的鞋跟带来的步态,才是某人真正的目的——用一本正经的表情看着她的时候,眼神确实估量着她的腰围和臀围,不时地感慨着的言辞,则是:“好细”、“是个生儿子的料”。 持续着这小小的闹剧,两个人穿过舰桥下一道短暂却深幽的回廊,四次空间扭曲的轻微波动之后,爱德华推开厚重狭窄的门扉,进入到其中宽阔的厅堂中。 大厅有着高耸的穹顶,一圈高大的石柱排列出宽宏的环形,光洁如镜的岩石平面上,无数细微的符文闪烁变动,但在那一圈石柱之外的范围,却一无所有,仅仅是闪耀着细微的流光,一直延伸到黑暗的深处。 艾瑞埃尔的表情肃穆起来,她很清楚那些流光代表的意义——那是异界位面之间混乱的空间风暴,说明眼前的空间已经脱离了主物质位面,而独立在了多元宇宙无尽的层面之中! 爱德华轻声念诵起一句密语,于是地面上的法阵的光辉向上升腾,勾勒出切实的光影。 一部分是切实的。 就在那法阵转动的刹那,金属的托盘也在流光中凝聚,红色的丝绒承托着百余枚打磨精细的各色宝石,从鸽卵到如拳头的大小,一行行排列其上,而在托盘之后,则是小小的木箱,盛放着形制类似的晶体,质量稍差。但数量众多。 在那些晶体细微的光泽之后,一身血红长袍的魔鬼之王正从端坐在一张宝座上,静静地目注着眼前的人类。与人类的大部分想象不同,那只是一张方正简约,没有任何花哨的雕饰,没有尖刺也没有利刃,这整个宝座是由一整块漆黑的晶体构造而成,那深沉的黑暗浓郁而纯粹,仿佛可以吸进所有的光线,和九狱之主身上鲜红袍服相衬托。其中的气势焚海滔天…… “恭喜,爱德华阁下。”魔鬼之王开口道,声音平和而温润,没有任何居高临下的气势:“你对于恶魔的打击卓有成效,为你赢得了我的信任。” 信任。 看似轻描淡写。甚至居高临下的说辞,但此刻说出。带有的意义几乎不是重大能够形容……九狱之主的信任?那可是整个多元宇宙的之中寥寥可数的许诺。 艾瑞埃尔面无表情。充满掩饰良好的憎恶。 “太客气了,陛下,不过是完成了契约而已。”人类脸上笑容虚假得几乎不需要掩饰:“那么,又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效劳吗?” 这是理所当然的,否则。仅仅只是物品的交接可用不着这位九狱之主亲自登场,即使只是个虚影,也照样没有必要。 “只是想要在契约上增加一些条款而已,或者说。你可能会感兴趣的事情。” 目的被揭破,九狱之主似乎也没有兴趣跟某人继续纠缠:“简单点说,就是一个新的工作?当然,或者这可以成为一个新的契约,而我则会付出相应的报酬,我想你会有所需要的。” “愿闻其详。” “我得到了一点儿令人不安的消息。”魔鬼之王的目光在艾瑞埃尔身上微微停驻:“一些神祇开辟出了新的,通向主物质位面的法阵,而且他们已经开始了大规模地建筑这种东西。所以可否请你帮我将他们连同恶魔一起处理掉?” 可不可以处理掉? ……答案显然是可以。 实际上对于爱德华来说,这简直是求之不得的—— 当然,不是由他亲自出面,而是导引一支魔鬼的下属去替他卖命,他只需要负责其中的关键部分,召唤神祇的法阵与恶魔们的传送不同,开启法阵必然是在主物质位面,想要破坏相对简单,只要找个敢死队员,抱着硝化甘油往里面一冲,问题差不多就解决了,甚至连这样都未必用得着,只要直接传送过去一根上帝之杖,把那神殿砸毁了事。 只是那样做会非常招摇,神祇的化身可不是那些愚蠢的信众,会被轻易误导。想要不引起更多的瞩目,必须要利用各种手段,借助第三方的力量行事,不管是魔鬼,或者恶魔,但如今有了阿斯摩蒂尔斯的背书,一切无疑就会被之前简单上成百上千倍。他甚至可以随口提出一些要求,比方说索要一些魔鬼作为下属—— 但爱德华只是微微一笑。 “陛下,您的慷慨,真是只有您的力量才能与之相比……但这种事儿,您自己的属下似乎就完全可以胜任,似乎用不着我来多此一举了吧?帝选侯军团在帝国各地通用,想要搅和个把的神殿,拆了他们的法阵,那里还有借助我这微末力量的必要?” “但我的部属,可没有办法间跟一个神祇的化身直接对阵啊。” “这个,尊敬的九狱之主,纯粹的暴力最多只能消灭问题,却不能解决问题。如果不能解决问题出现的关键,消灭的问题最终还会死灰复燃的……”人类摇头道:“此外,我听说远在东方的卡拉图有句谚语,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我的力量固然是有那么一点儿……但也肯定会有人比我更厉害,即使我成为了世界第一强者,天上地下还有一大帮神魔能把我轻易干掉呢,你看,公正之神提尔啦,战斗之神坦帕斯啦,晨曦之主兰森德尔啦,这些人我可都惹不起啊……” “真的吗?如果我没有记错,大陆上的兰森德尔神殿,似乎在不久之前遭遇了一场浩劫啊?” 对于这种推脱之语,九狱之主也不在意,只是随口戳破某些事实:“我听说好像是有些人,直接向晨曦之神宣战了?不但砸了他的一座很大的神殿,还干掉了他降下的分身,这种几乎震动了外层界的大事。爱德华阁下竟然不知道吗?” “唉,图样图森破啊,一心闹出了个大新闻,下场就是身边多了个永久的监视者,一旦疏忽大意,说不定就要被人审判掉了。”人类哈哈一笑,随即苦起脸:“更何况,我老家有句话,叫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无论再怎么强大。如果树敌过多,弄个不好就要在车轮战中疲于奔命,被一点点拖垮耗干,更何况我现在的实力,在桌面上可是最小的一个。之前那件事我可是深刻反思,而从中吸取到的最大教训。就是一定要学会低调做事。” “低调做事吗?似乎也不错。不过,我的另外一个老朋友似乎对于这件事情不是这样看的。”阿斯摩蒂尔斯眼中的红光闪动,盯着人类的面孔:“塔烙斯拥有的力量很多,风暴、闪电、火焰、毁灭……我听说他还在吸收寒冰的力量,不过,耐心这种东西。似乎并不会随着他的强大而增加,事实上,我怀疑这特质,从来就没有在他身上存在过。” “嗯?这么说。尊敬的九狱之主,在神界之内也有朋友?真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天命的强者,无论到了那里都会受到世界的庇佑啊。这就是多元宇宙之中的所谓定律吗?实在是很厉害。” 人类轻轻鼓掌,好像是完全没有听懂对方是在说些什么。 于是下一个瞬间,周遭的空间里静谧下来,落针可闻。 “好吧,或者这件事情,我们可以稍微缓和一下,毕竟,时间此刻在我们的一方。” 微微一笑,魔鬼之王打破了沉默,他随手一挥,光线便扭曲着构造出一副错落的地形图案,几乎详尽地涵盖了整个大陆靠近帝国的一方,而在这些地图上,十几个光团散乱地分布,明暗不定的光芒分成了三色,又有一道白线,穿起了所有的八个白色光球,显然意味着已经被爱德华毁掉的八座传送法阵,但与之相对的,那些明暗不同的红色却还有十一个之多。其中明亮的五团位置松散,但暗淡的六团,却近乎聚拢,在帝国北边的某个区域连缀出一个完整的六边。 “一个情报,有关于我们的老朋友。”九狱之主随手滑动,那六团红光所在的位置就被放大:“他暗藏的方法是一个大型的扭曲空间的法阵,可以近乎半永久的洞穿位面之壁。”他简单的解释道:“他们会在这里同时打开六座传送门,为更大的空间扭曲打下伏笔,但问题是,我们不知道他们行动的时间。所以,我希望你最近一段时间最好密切关注这个位置。那么,就此别过,既然我们之间的联系已经建立,我就期待着你带给我更多更好的消息了。” 法阵上的光泽闪动,九狱之主的身影,就此消失在一片空间的涟漪中,只留下地面上,堆放整齐的一盒盒宝石以及魔法材料。 “真令人惊讶,你居然没有答应他。” 炽天神侍轻声道,让爱德华转过头:“你说真的?”他轻笑起来:“这么说,难道你已经想看见这个世界破灭的样子了?” 恶意的曲解换来的是一记凌厉的眼刀,不过对于某人全然没有效果,他只是嘿然一笑,动手收拾起那些魔法材料:“帮我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恶毒的诅咒之类的?我可不希望被这么简单地招数坑了。” “魔鬼之王怎么会做这种事情?以你的狡猾还有可能被这种简单的事情坑了?” “越是简单,就越危险啊……” 人类轻笑道。 正是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过简单了,由不得他爱德华不怀疑。 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什么事情是无缘无故的,那些在常人看来不可言喻的东西背后,实际上只不过是有着不会被轻易理解的准则罢了,这位九狱之主与神祇的关系确实是势不两立,可是如此长的时间里,可也没有听说过他与哪个神系公开开战——至于那些由恶魔和天使之间的零星战争,在爱德华眼里可算不上是什么证据。 相对于恶魔与神祇之间刺刀见红的厌恶,魔鬼与诸神之间的关系倒是更加接近于一场凉战——互相的敌对是显而易见,但谁也不愿意真正承担责任,与对方撕破脸皮。就算这位九狱之主真的已经厌倦了这样的对峙,想要借助这次的事件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那么也绝对没必要将这种机会轻轻交托给一个外人 越是强大的神祇教会,想要制造一座传送门就越简单,不过,强大的力量也会给与他们足够的狡捷……不管是晨曦,审判或者是战神,每一个想要的都是获得更佳丰厚的利益,所以他们不会轻易地出现,而在那些法阵被建筑完成之前,凭他的力量也不可能感受得到他们,所以,” 第七百六十章天国的小哈 如果只是个单纯的示好,那么魔鬼之王能够拿出来的东西其实多得很。 况且单纯的示好也同样不合常理。 虽然曾经跟艾瑞埃尔说过不介意当魔鬼之类的话,不过爱德华可从没奢望过,会真的成为那位九狱之主的部属——以阿斯摩蒂尔斯的心态,他会容忍一个有可能在力量上超越他,对于他的安全造成威胁的部下吗? 当然不会。 “宝石和材料之中并没有什么魔法的痕迹,也没有值得关注的能量波动,至于说裂痕或者其他的,我就没有办法检查了。”用手指逐个划过宝石的表面,艾瑞埃尔道。犹豫了一瞬,她问道:“九狱之主说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应对?” 利用召唤法阵让诸神逐渐降临到这个世界,虽然是一种应急的办法,但也会逐渐让世间恢复应有的秩序,可是这对于爱德华来说,并不能算是什么好消息,就像是他刚刚与阿斯摩蒂尔斯交谈的那样‘双拳难敌四手’——一旦找到了干涉手段,诸神是不可能满足于目前的状况的。 所以,这个人一定会将那个局面破坏,以他现在的力量,即使那些法阵被防卫得多么严密也没有意义。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爱德华忽然开口道。“越是强大的神祇教会,想要制造一座传送门就越容易,隐藏它就更不在话下。还有,对于神祇,你最好放弃那种可笑单纯的想法。” 艾瑞埃尔反射性的一惊,继而咬了咬牙。 显然,那个人又读取了她的思想,可她也知道。不管是抗议或者追究,都没有什么意义。 “我几乎可以肯定,不管是晨曦,审判或者是战神,他们每一个都在筹谋获得更丰厚的利益,所以每一个神都只会寻求那个关键的机会,如塔烙斯这样的笨蛋注定不会太多,而在法阵建筑完成之前,他们不会轻易将它暴露出来。暴露出来的,自然就是诱饵了。” 爱德华理所当然地无视了炽天神侍的愤怒。自顾自继续的言辞让艾瑞埃尔也皱起黛眉:“所以,他刚才画出的那张地图,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艾瑞埃尔记得,在那张地图上,除了红色与白色标示出的被毁掉。或者仍旧生效的恶魔传送门,还有三个金色的光点。 那可能就是那位魔鬼之王隐秘地留下的诱饵。 但这毕竟只是推断——那地图太过笼统。位置精度也就降低到了城际的级别。很难分辨出究竟是属于哪个神殿。而实际上这个情报的来源也同样很不明确,别说是诸神的传送点,就连那些隶属于恶魔的东西,只要阿斯摩蒂尔斯愿意,都可以是充满了错误暗示的陷阱。 毕竟,阿斯蒂莫尔斯跟心灵术士签订的契约条款里面。提供情报这个选项较为模糊,更何况根本没有说明,仅凭推测出来的东西了。 “不管是不是,反正我暂时是不会去的。”爱德华忽然拍了拍手。于是地面上那些宝石就在他身后的空中悄然罗列起来,随他离开。 但当两人踏出了那扇隔绝着空间的门扉,便同时皱了皱眉头。 巨大的战舰,静静地划过青空,穿入一片浓密的阴云。 这笼罩了半个天际的厚重雾气在高空的风中,也实体一般凝聚不散,浓云之下,是几座高耸的山峰,峰顶的山口里,浓重的硫磺热风携裹着浓烟升腾进云层里,而大片乌黑焦灼的火山灰烬和岩石,就在其下组成了这里的大部分颜色,除此之外,就是融化的岩浆在那黑灰之中勾勒出的,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暗红。 或者可以说,这是主物质位面里,与下层界最为相近的所在。 而在四座相邻山峰形成的谷地中,红光勾画出宽阔的空间罅隙,正将滚滚的暗淡的气息,导引到主物质位面中。而恶魔们的军队,也随着这气息从空间里跨步而出,在周遭构造出一团团松散的队列。 仍旧是满身暗红,包裹粘液的巴布魔作为主力,间杂着可以飞行的弗洛魔,以迷诱魔作为督战官和指挥者的标准集团。不过,这样的队列不过刚刚列出了三四团,周遭的空间,便产生了一阵波动。 在传送门上方,千尺地高空中亮起了点点光辉,高等传送术的光晕,在空间里勾勒出一个个身具双翼的身影,他们的动作迅捷而准确,一旦结束了传送,便立刻组成了一支支小队,依照手中各自持有武器,刀剑战锤,盾牌弓箭以及施法者的分别,组成了几支小型的队伍,立刻就开始向着恶魔们发动了进攻! 恶魔们的队形顿时散乱了起来。 这些刚刚传送而来的人们身上,浓郁的正能量气息,无疑是恶魔们最为厌恶的东西。于是随着低沉或高亢的吼声此起彼伏,他们立刻就开始了战斗。 只可惜战斗开始,这些从不思考战术的家伙们才发现自己的尴尬局面。 按照通常的战斗方法,恶魔们总是会层层进攻,用炮灰的数量优势来压制对手,然而,敌人此刻浮在空中,恶魔们的主力却是擅长肉搏的巴布魔,能够使用的魔法不过是黑暗术,驱逐术这样的小手段,面对会飞的对手时,除了在地上咆哮一下,他们还不如那些胆小的夸塞魔,所以恶魔们一时间只有依靠那些对于那几只弗洛魔,以及迷诱魔的魔法来组成零散的反击。 但这反击实在微弱。 弗洛魔们扑腾着翅膀,一大片虚伪的幻影就占据了他们周遭的天空,可是还没等到这些狡诈的家伙们借助这种掩护向着敌人发动冲锋,他们的对手已经发射出一支支箭矢,准确地钉上了每一只弗洛魔的身体! 那些箭矢并没有实体,击中的刹那,爆发的正能能量就将恶魔的羽毛一团团点燃,即使这种伤害没有高到致命。可是却足以让他们飞行不稳,那些镜影也水泡一般纷纷破裂了!而那几只迷诱魔也同样受到了这能量的‘重点照顾’,不管是拿手的混沌之锤还是反重力,都根本来不及施展! 除此之外,天使们在近距离内发动的传送攻击,更是令恶魔防不胜防,不过四五个呼吸,一个迷诱魔背后便被一道破邪斩狠狠划过,灼目的正能量爆开,延烧的火焰让恶魔的咆哮惊天动地! 表面上看。这是一场数量悬殊的战斗,但压倒性的优势却在天使这一边……就在几组人牵制住了恶魔的行动的时候,更多的天界生物已经结束了传送,开始齐声颂唱祷词,让能量在他们面前凝聚! 但战场忽然沉寂。 所有的存在。天使,或者恶魔。在这一刻都忽然感到某种难以形容的情绪……象是一片来自深海的水慢慢浸透了身体。冰冷,黑暗,让他们不约而同地停滞,然后仰望着天空。 巨大的阴影,就在这一刻从天而降。 庞大的舰体探出浓黑的云层,在那密布的雾气里摩擦出隐约的电光。烟雾随着暴风翻卷,被伸出舰体的弯角撕裂,透出其后隐约的天光,却让那岩石构造的光滑舰体越发阴暗。呜呜的破空呼啸化作滚滚雷鸣。 云层飞散,电光跃动,那光洁流畅的狭长阴影终于脱离了雾霭,带着让人无法直视的威严,君临此地。 在那个刹那,所有的存在屏住呼吸,没来由的联想到一句言辞: “他压迫众生。” “真乱。” 一环空间的门扉在身后消散,心灵术士踏前一步,扯了扯自己的兜帽,阴影里,冷漠的视线如刀锋一样划过战场,眉头微皱,他低声自语道。 仿佛不过是轻声的抱怨,只是随着这语声,那战舰长达两里有余的舰体就像是翱翔天空中的一尾巨鲸般画出了一道巨大的弧线,越过战场上空。在这巨大的阴影之下,比常人还要高大的巴布魔,也不过蚂蚁一般渺小。粘液覆盖的外皮就像黑色沙盘里的虫豸,慌乱地散开成一片红色的细微斑点。 在心灵术士意动之间,甲板上十二座炮台已经同时转动,一片金属摩擦的嘎嘎声响里,三联装的巨大炮口转动,再随着叮叮的卡榫撞击声,逐一稳定。仅仅一个呼吸之后,拳头大小的电爆法阵被激发,一道电流沿着金属窜进炮弹的尾端,于是,填充在那个狭窄空腔里的硝化甘油凝胶就被瞬间引爆,膨胀的炽热气体在精金的炮膛中膨胀,无可抵御的宏大力量将那枚五十磅重的弹头推出了炮膛! 暴烈的火光伴随着暴风在炮口膨胀,在宽阔的侧边舰体上,映出一层暗红的流光。 爆鸣轰响之前,弹头在空间里拉扯出旋扭的白色涡线,越过与目标之间,超过一万尺的距离,穿凿进火山灰烬之下,那坚硬的岩盘上。巨大的停止作用,随即便震散了充当内部引信的玻璃管,于是几盎司的硝化甘油剧烈震荡,将所有的一切,都付诸火光。 膨胀的火焰摧毁那金属铸造的弹壳,冲击波夹杂着火焰化作炙热气浪,弹药壳体崩裂的金属切割岩石,被气浪化为无数锋利的利刃,向四面八方凌空飞舞,把范围内的所有一切都切割成为碎末!即使是恶魔坚韧的,免疫火焰的皮肤,在这种化学反应造成的暴发力量前面也如纸张一般脆弱,洞穿的伤口让血雨纷纷飞扬,抽取掉他们骄傲的力量……而那些不幸站在炮弹爆发点上的家伙们,就只能被直接化作一堆堆散碎的血肉,高高地飞向空中!淅淅沥沥地洒落的血水不等落地就被燃爆的火焰蒸干,混合在飞扬的火山灰里倒是让那些浓雾稍微变得透明。 仅仅是一次齐射,恶魔们这传送过来的十余团的兵力就已经被包裹在一团浓烟与烈火中! 这远远超过一般人想象力的可怕爆炸,让幸存的恶魔们也全都失去了魂魄。他们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些飞溅的残肢断臂,任由沙土和血肉从头上浇淋而下。天性混乱的怪物瞬间就已经成为了膨胀的恐惧的俘虏,没有谁还能记得自己到此地究竟要干什么,只是呆呆地站在哪里,直至自己也被难以形容的致命气浪打中要害。直到那一连串的爆裂终于告一段落。他们才终于开始转身,向着任何他们能看见的地方逃脱! 在堪称撕心裂肺的惊叫声和尖啸声之中,失去了斗志的残兵冲出烈火,他们自相践踏,乱糟糟地寻找着各自的生路。 “你这是干什么?你这……” 战舰的甲板上,艾瑞埃尔又惊又怒地喊道。 她踏出传送的时间,不过比心灵术士晚了一个呼吸,但就是这小小的差距,就让她只能看着那些延烧的火焰将几个天界生物直接包裹!于是惊叫之后,她光翼尽展。便要跃出甲板……然而一只手却生生伸出,细长的手指只是在她的手腕上一搭,一股凝结空间一般的力量,就将她直接拉在原地。 “又死不了,你急什么?” 心灵术士撇了撇嘴。言语之中不乏充分地鄙视: “如果是你的话,就算被直接击中也不会怎么样吧?体重和爆发力相差那么大。只要一个防护咒语就可以乘着风直接飞出去了。如果有人上了战场还不加防护,那死了也不冤枉了吧?” 或者是这样的……但生命怎么可能用这种方式来计算? 艾瑞埃尔恼怒地尝试甩脱那只手,可就在这短暂的对话里,舰炮之中的九门三零五已经再一次发出了一个齐齐的嘶吼,让地面上再次盛开出六十三团死亡的花朵! 刹那,一队天使已经冲上天空 --------------------------------------- “住手。人类的法师!”领导者高声道,他的声音里带着金属的铿锵,穿过火炮的轰鸣,就像是在敲打一只小钟:“立刻停止你的攻击。否则的话,我们会将之视作对于我们的敌意而加以反击!” 然而,那个人类做出的回答,仅仅只是用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了一瞬而已,背后的炮台再次打出了一个齐射!暴风和火焰在他的背后膨胀飞舞,给那件黑色罩袍的轮廓镀上了一层火焰一般的金边,天界生物们的衣袍被暴风席卷,发出撕扯一般的猎猎声响,然而那件黑袍却仅仅荡起了几缕涟漪,那黑暗似乎变得更加浓郁了, 斗篷的阴影之下,是一张熟悉的面孔……虽然爱德华确定自己绝对不认识这样一个异界位面的生物,不过对于那张脸却绝对不会陌生,因为那是一张,与‘人类最好朋友’完全相同的脸,长长的吻部,湿润的鼻子头,尖尖的耳朵都和一只狗一无二致,尤其是他那长长的鼻梁和光洁柔软的黑白皮毛,组合成了一种极为经典的汪星人的配制,, “咦……我说,你们那里宠物的地位居然有这么高?” “他们不是宠物,你应该很清楚,他们是獒首神使,是天堂山的居民,执法者。”艾瑞埃尔愤愤地哼了一声:“他是一位精英獒首神使,天堂山的守卫者” “嗯,执法者……虽然我们也管执法者叫穿狗皮的,不过我还是头一次看见着这种货真价实的狗腿……好吧,这确实很有战斗力,毕竟一獒战三虎,三鳌沉航母嘛,我这艘虽然是飞船,看来也不够他折腾。更何况这货还” 号手神使,鹏羽天使。这应该是某个善良神的部下,只不过 “我们跟随晨曦陛下,居住在喜悦之野,而他们则一直定居在天堂山中。” 天堂山啊? 那个地方的家伙们基本上都是一些狂热分子,严苛甚至近乎冷漠地遵守着所谓的规则,即使是在圣武士眼里也算是一种凛然的生命, 而且这种向来一本正经,不知变通到近乎水泥灌了脑浆的家伙无疑也是爱德华讨厌的典型。 “好吧,小哈,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我不叫小哈,我的名字是……”一张狗脸的天界生物面孔一动——看起来他可能是皱起了眉头,然后说出一串歌唱一般的发音:“依照你们主物质位面的称呼方式,可以叫我麦克,强大的法师。” “真是不科学,你这样子跟狼区别未免太大了吧?”爱德华的目光在对方毛茸茸的脸上停驻,掩饰不住自己的笑意 “真是抱歉,不过看到你,我就会想到一个**……嗯,这是我的家乡对于老友的称谓,总之你看,名字不过只是一个称号,您原本的名字跟现在的代称也没有太多的关系,”人类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所以暂时,我是否可以用这个名字称呼你,天国的哈士奇君?” 显然,天界生物并不能够理解某人那古怪的称呼后面代表的含义,犹豫了一下,他就点头表示不需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多了。 第七百六十一章天堂山七圣 那个无良的人类可不在乎什么善良邪恶,如果可以,他绝对不会介意与战场上所有的生物为敌,而更加可怕的是,他拥有的力量足够大开杀戒,即使以炽天神侍现有的力量也仅仅只能是掣肘而已……他脚下这艘古怪的战舰,在最近的两天里正在以可怕的速度完成各种法阵的猎装,现在除了那些巨大的炮台之外还有什么危险地手段,即使是艾瑞埃尔也无法预料。 总之不管如何,这一队无辜的天界生物都必然是战斗最后的输家——就算是艾瑞埃尔全力相助,他们能跑出一半……都已经算是很好! “希望这确实是一个误会,尊敬的同胞。” 煌煌的阳光从艾瑞埃尔的身周亮起,醇正的神圣犹如清流,化去天界生物们心中的愤怒。互相对视一眼,那个发言者带头掠下头顶的兜帽,向那绽开的三对光翼躬身施礼。 然而这刚刚凝重下来的气氛,却被一串杂音打乱。 “噗哈哈哈……”某人毫无礼节的伸手点指,更兼没有形象的大声狂笑:“呵呵呵……小哈……哈哈哈……” 这爆发的情绪倒也并非毫无理由,在他面前,那位摘下了兜帽的天界生物,有着一张某人熟悉的面孔——虽然爱德华确定自己绝对不认识这样一个异界位面的生物,不过对于那张脸却绝对不会陌生。 那是一张与‘人类最好朋友’完全相同的脸,长长的吻部,湿润的鼻子头,尖尖的耳朵都和有点呆滞的目光都与某位动物明星一无二致,尤其是他那长长的鼻梁上覆盖的洁白皮毛,和额头上黑色的纹理。加上眉弓上圆圆的两点白色,以及黑眼圈里‘凌厉’的眼神,就组合成了一种极为经典的汪星人的配制。 “够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噗噗哈哈……更像了,呆萌起来更像了……不是,我说啊,你们那里宠物的地位居然有这么高的么?”艾瑞埃尔低声的怒吼让某人终于勉强地憋住那喷薄的笑意,但他那辛苦的表情让艾瑞埃尔只能无奈地按住额头,凌乱的情绪甚至让她身周的圣焰也无法长久维持燃烧,只能颓然一收。 实际上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立刻撕烂那张胡说八道的嘴巴——即使并不理解他到底是为什么忽然爆发出这样的情绪。但从那个可恶的狂笑姿态来看,那个可恶脑袋里转动的绝对不会是什么纯善的想法! “他们可不是什么宠物,你应该很清楚他们是獒首神使,隶属于亚空神族,是天堂山的居民。而这一位是位精英獒首神使,天堂山的守卫者。你最好给我保持应有的礼节!否则……”顿了顿。艾瑞埃尔在心灵之语中加诸上狠狠的咆哮。而那个那个庄严地词汇让人类终于停住了无良的窃笑。 天堂山? 眯起眼睛,爱德华在记忆中找到相关的片段。 多元宇宙秩序与善良的顶点,但所谓物极必反,所以那个地方生存的家伙们,基本上都是一些对于所谓正义热衷到狂热的危险分子,他们严苛甚至近乎冷漠地遵守着所谓的规则。即使是在圣武士眼里也算是一种凛然的生命。据说他们对于规则的遵守,甚至还要在炽天神侍这些正牌之上……不过这种向来一本正经,不知变通到近乎水泥灌了脑浆的家伙无疑也是爱德华讨厌的典型。 尤其是能够调动这些家伙的存在……极端从来意味着少数,所以天堂山上居住的神祇不多。然而对于某人而言。却是最为危险的那一类,而能够动用这个数量的属下更是足以说明对方的地位。 “嗯,执法者……虽然我知道有些人也污蔑执法者是穿狗皮的或者狗腿子,不过我还是头一次看见着这种货真价实的……好吧,毕竟一獒战三虎,三鳌沉航母嘛,我这艘虽然是飞船,看来也不够他们几个折腾。可是你确定这货真的叫獒首神使,而不是哈士奇首神使,或者是阿拉斯加首神使?” 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他将视线转向那位一脸疑惑的天界生物:“那么小哈,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我不叫小哈,我的名字是……”天界生物面孔的鼻头抽动了两下——或者是类似皱起眉头之类的表情,然后他说出一串歌唱一般优雅的音符:“依照你们主物质位面的称呼方式,可以叫我麦克白,强大的凡人法师。” “麦克老狼?不科学,太不科学了,虽然都是**代表,不过麦克老狼好歹还是个有目标有理想的存在……” 目光在对方毛茸茸的脸上停驻时,爱德华感觉笑意似乎又要喷薄而出:不过他很快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嗯,抱歉,请不要误会,这是我的家乡对于老友的称谓,因为你让我想起了某个熟人……总之你看,名字不过只是一个称号,您原本的名字跟现在的代称也没有太多的关系,所以暂时,我是否可以用小白这个名字称呼你,天国的哈士奇君?” 显然,天界生物并不能够理解某人那古怪的称呼后面代表的含义,犹豫了一下,他就点头表示不需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多了。 不过,实际上两伙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目的上来说,他们想做的事情基本一致,而当心灵术士的战舰参与其中,对于恶魔的围剿基本上就已经结束了……就在对话中,舰炮再次转动了一个位置,六发炮弹在轰然巨响中穿过传送的门扉,在空间的另一面引发了剧烈的爆炸,于是那个暗红色的门扉就此摇动了一下,就此在一片涟漪中消亡! 解决了这个小小的问题,满意的拍了拍手,爱德华正准备向‘天国的哈士奇君’套上几句话,看看能不能找出他们究竟隶属于哪一位神祇,但转过目光,他就注意到那位獒首神使的表情颇为精彩。 “嗯。敢问小白兄,您这一脸舒爽,是在回味刚刚在兽医院被肛表量了体温的感觉么?” “你们……怎么……唉!”目光在某人的脸上和那个消失的传送门之间来回转动了几次,獒首神使脸上的皮肉不住抽搐起来,半响之后,才终于叹息一声:“法师阁下,您将我们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计划?”艾瑞埃尔眉头一皱,正要详细询问,但传送的光泽却带着怒吼瞬间而至。 “麦克白!你究竟是在干什么!”发言者一步跨出传送的光泽,便已经抵近了那位獒首神使的面前。气势汹汹的咆哮:“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有多需要这个传送门吗?为什么不阻止这些愚蠢的凡人!我们的布置全都浪费了,你要怎么负责!” “这家伙又是什么玩意儿?”爱德华开口问道。 即使是在咆哮,天界生物的声音也同样不失铿锵优美,不过这突然的插言让心灵术士皱起眉头——他很喜欢无视所谓的礼节没错,但可从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粗鲁无礼。尤其是这个家伙的发言里似乎颇有些种族主义的倾向。 “缺少礼仪的种族,虽然不奢望你你们能够称颂我的名字。但你最好注意你的态度!”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物转过头。凌厉的目光扫视着舰船上的两人,但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力量般保持着居高临下的态度: 他看起来似乎像是一个非常高大的精灵,身体上那件精致的洁白战甲花纹繁复,也有着尖尖的耳朵和金色的头发,以及偏向柔和的英俊面孔,如果不是愤怒让他的表情有些扭曲的话。那么这幅面容便足以让大部分人在一见之下心生好感。 不过爱德华的目光仅仅是在他腰畔一瞥。 那里挂着一个漂亮的硕大号角,外表上装饰着无数细碎的宝石,金银的丝线缠绕出无比华贵的纹样图案,不过内里却又有一层光滑如玉。像是某种动物的角。 号角神使,号手神使,或者叫号手亚空……天界生物的语言与人类的通用语发音相差太远,能够代表的含义数量也完全不同,一个天界语的词汇代表的意思至少有通用语的两三倍,因此在一些称呼之类的翻译上通常采取的就是尽量通俗的规则。 不过,不管怎么翻译,指代的东西倒是不会发生变化,所以爱德华知道这些带着大号角的家伙,通常就是负责给诸神跑腿的,战斗力虽然不错,可也没比星界使徒强上多少——之前艾瑞埃尔的属下里面似乎就有几个来着,不过貌似哪一个也没有这么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 在目睹了一轮炮火战舰炮火覆盖射击的效果之后,即使是巴洛炎魔一类的强大存在,心中也至少会产生几分畏惧的情绪,至于说号手神使……他们虽然应该也是很强的天界生物,不过能力上也就跟判魂魔之类的家伙差不多,还没有达到顶端的级别——在爱德华的观察中,这家伙的能力甚至还不如那位‘天国的哈士奇君’,但是这派头,可是比身为炽天神侍的艾瑞埃尔还要大了很多。 “唔,哈士奇呆萌一点也就算了,这个货又算是怎么回事儿?” “在遥远的年代里,号角神使的工作是传递天界的消息给凡人,但这样的机会已经随着诸神之契的建立而越来越少了。”心灵之语传来的疑问,让艾瑞埃尔也皱起眉,轻声解释道:“上层界的存在们都不会主动接触主物质位面事物的现在,号手神使的工作已经改为了在血战中与邪恶对抗。他们之中的精英长于神术,对于战术也有着非凡的理解,所以一般都会成为战斗队伍的指挥者,他们并不需要绝对优秀的武力……” 就这份嚣张的德行,就让人就很难对于他的指挥能力有什么期待了吧? 人类摇了摇头,也懒得去管对方无聊的质问,精神连接上战舰的中枢法阵,这巨大的魔法造物便轻巧地在空中后退,舰首微扬,便准备离开这纷乱的战场。 虽然说对于这一群天界生物的来历也有些兴趣,不过爱德华可没忘记在自己如今的身份并不适合跟这些和秩序正义的生物们接触,至于说对于他们目的的了解……其实结合现在的情况稍微推断。已经差不多能够看到真相。 天空之中,越来越多的身影凭空出现,细细一数竟然已经超过了五十之数,而作为核心的那一群施法者们刚刚取消的法术仪式,是咒法系的路数,只要再联系对方所谓‘破坏计划’的抱怨,那么这些天界生物的目的便已经呼之欲出——攻占这个通向深渊的传送门,再开启通往天堂山的传送门,两下结合,就成了直捣黄龙的捷径。 而这也是爱德华准备离开的原因之一。虽然这样的天界生物再多上个几倍,他也可以结合半位面和扭曲传送分分钟将之秒杀,但是目前毕竟不适合节外生枝,引人注目。 不过,或者在某些存在看来。人类的行为,似乎比较接近于逃走。 “逃避是无法解决任何问题的。而逃避罪过。更是只会让罪孽更加深重的愚蠢选择!” 铿锵的言辞伴随着一道闪光,号角神使一步跨过百尺的空间,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金色的长枪,圣洁的火焰在枪尖凝聚,沿着长枪向上旋转盘升,最终映亮他脸上的微笑:“卑微的凡人。你想要逃跑?你以为你能够在一位神使的视野中逃掉?” “嗯,所以呢?中二病也要玩传送?” “因为你微不足道的虚荣,我们布置多日的计划毁于一旦,要知道每一位神使的时间都是伟大的正义事业的一部分。要比你的生命宝贵了十倍!而同时浪费了一百位神使几天的时间,是穷尽你那渺小的一生,也无法偿还的罪,你……知道吗!” “同一空间维度下单位时间不可相加这种常识都不知道,你也好意思自称伟大?个凡人随便就破坏了的计划了,如果这种渣渣计划还的花这么大工夫,你们这帮‘高贵人物’的智力,是不是也太渣了一点啊?” “卑劣的凡人,无论你如何搅动你那毒蛇一般的舌头狡辩,你也不可能逃避即将到来的惩罚!” “喂,亚空神族可以随便说出‘卑劣的凡人’这种明显歧视的话吗?这已经犯下了骄傲的原罪了吧?另外他这个态度听起来是不是犯了愤怒的戒条?这样也行吗?” “住口,你这狂妄的凡人!” 某个不良分子唯恐天下不乱的挑衅,让号角神使的声音越发宏大,几句话之间,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艾瑞埃尔看着那个人越发得意的嘴脸……几乎听见了自己牙齿研磨出的咔咔声。不过就在她出手制止这个闹剧产生出灾难性的后果之前,一只带着爪与毛的手伸了出来,压住了号角神使手中的长枪枪杆。 “拉契米尔阁下被巴拉契艾尔陛下创造出来的时间尚短,所以在某些方面缺乏了一些必要的耐心。”将同伴遮挡在自己身后,自称为麦克白的獒首神使微微躬身:“人类的法师,我们对于您击败恶魔的义行深表感激,并希望您不要过于介意拉契米尔阁下的无心之语。” “那里,您客气了。” 人类微微叹息了一声,寒暄道,只是显然并不掩饰没有诱导出战斗的那种失望,想了想,他转向艾瑞埃尔:“这个巴拉巴拉什么的……很有名吗?” “巴拉契艾尔是银色天堂露尼亚——七重天堂山第一层的统帅,是天堂山七楷模之中的一员,也是所有号角神使的长官,他负责着整个天堂山的防卫。至于说七楷模,也就是所谓的天堂山七圣人,他们是天堂山的领导者,主人,所有亚空神族的最高统帅,有些像是你们人类的国王。” 艾瑞埃尔很违反礼仪地向人类翻了个美丽的大白眼,但最终还是解释清楚,以免这个思维危险的家伙又做出什么疯狂举动:“通常来说,天堂山的武力是由绚丽天国约瓦的守护者,同为七圣人之一的西艾提尔阁下来指挥的,巴拉契艾尔阁下并不涉及到这种工作……不过号手神使对于空间的理解在亚空神族之中首屈一指,所以开启空间门的任务,交由他们负责也并不奇怪。” “原来是特权阶级……说起来,你的名字其实和他们也挺像的,艾瑞埃尔,话说你不会也是天堂山哪一城的领袖吧? “不是……” “不过听起来很像不是吗?” “艾瑞埃尔?” 号手神使目光一凝,脸上的倨傲稍微退去:“我听说过您,晨曦之刃艾瑞埃尔,兰森德尔陛下最为得力的助臂,一位值得关注的强者,炽天神侍……不过,如您这样高贵的存在,竟然会降临到凡人的身体内来到人间,究竟是准备做什么?而您与这个卑微凡人之间又有怎样的关系?为何要站在他的一边?” 第七百六十二章强仇大敌? 改好了 —— “算了吧,就算如此,你以为真的可以对于兰森德尔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吗?” 心灵术士叹道: “就算是有了证据又能怎么样,为了这种事情而去审判一个高阶神?有哪一个神会为这件事背书吗?就算真的有了一个结果,又需要耗费多长时间呢?你们现在的状况,又真的适合节外生枝吗?” 理由很充分……但劝慰,很无力。 不管多么充分的理由,对于天堂山上的生命而言,都毫无意义。维护秩序,庇护善良,打击邪恶……这是他们亘古不变的信条,渗透进每一个亚空神族的每一寸骨髓,每一分头脑,每一个意识。 秩序至高无上,不可变更,对与错之间的界限,是万仞鸿沟,不可逾越。 “或者,您做出的预言最终会化为现实,而我也愿意相信您是处于善意的考虑来如此规劝我们。然而,我们不能在明知错误存在的情况下,选择置之不理。很抱歉。我们会尽力带走您,以及您的同伴,因为晨曦之主的计划必须经过审查,还有,不论缘由如何,按照天堂山的法律,您殴打拉契米尔阁下的行径,是必须要受到天堂山的审判并定罪的。” 少许沉默之后,獒首神使的目光闪动,他举起巨剑,语声如巨钟的颤鸣。 “如果可以,我希望您不要妄自做出无谓的反抗,因为除了会增加您的罪恶之外,毫无意义。您与您的同伴,最终会获得公正的审判,正义终将伸张,我以七重天堂的名义起誓。” 这并非是一番空泛的威胁——那一场闹剧拖延的时间里。亚空神族的战士已经聚集完成,除了三十余名用来开启传送门的施法者之外,剩余的都是与麦克白这一组人相同的配制,十二个六人小组,远近不同地环绕住巨大的浮空战舰,二十四个功效不同但同样致命的强**术与二十四支致命的导引箭矢同样蓄势待发。只等待一个明了的命令,便会引发一场魔法与神能的风暴,摧毁视野中的一切存在。 而他们的对手,看起来就是那静立在舰首平台上的两人而已。 准确地说,是只有那唯一的‘人’。 艾瑞埃尔单手平伸。十字剑便在一段燃烧的圣焰之中显出形态,但黑袍中伸出的手掌轻扬,便已经将她握剑的手轻轻按下,那个人类微微摇头。唇角的微笑让炽天神侍下意识地怔了怔—— 依旧是那略显苍白单薄的唇角,依旧是那得意而扭曲的弧度。只是却似乎变得并不是那么令人厌恶了…… 心灵术士微微一叹。 虽然非己所愿,但已言尽于此。 细微的叹息声里。獒首神使全身的肌肉紧绷。身体上的皮毛也随之蓬松了少许,天界生物的眼眸之中圣焰燃烧,映出人类被漆黑长袍包裹的身影。垂坠的长袍深幽却单薄,没有丝毫魔法防护的能量。虽然那艘巨大的魔法飞船上,一层可以阻碍物质通过的力场护盾延伸在人类身周,但那仅有规模的粗糙能量。对于天界生物们来说,不过是毫无技巧的简单堆砌,完全不堪一击。 一位炽天神侍的力量,可以在动念之间就摧毁自己一方的一个小队。然而麦克白并没有对此作出任何的担忧,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第二与第三小队,便可以彻底封死对方的攻击手段,而在此基础上再投入一到两个小队的力量,便足以压制对方。 而那个人类呢? 只要一个刹那,箭矢就会洞穿那层力场,亚空神族的武器由极暝曦朔钢所铸造,锋锐无伦,而且绝不会失去目标,即使仅仅一支箭矢,也足以洞穿人类的心脏,更何况,在那之前,魔法的射线,会先一步送上宏大的能量,即使那个人类能够及时防御,也无法抵消那驳杂磅礴的威力! 但那个敌人,真的是一个人类吗? 獒首神使握紧巨剑的手柄,直到皮绳与掌心摩擦出灼热的疼痛,但心中那一丝不安却似乎并不会如常一般消泯,反而越发弥漫——即使已经将之重重包围,即使那个人似乎至此仍旧全无敌意,然而目光之中,那个兜帽之下,那一片阴影是如此的深邃,而两点银星一般的目光冰冷锋锐,仿佛潜藏其中的,一头多元宇宙之外的虚无中爬出来的上古巨灵。 精英獒首神使眯起眼睛,似乎了解了自己紧张的缘由。 身经百战的经验在此刻似乎全然无用,自己无法判断这个人类拥有着什么样的实力——即使是看过他刚刚使用的手段,也仅仅只是察觉他驱使能量的方式并不是依靠魔网,但即使是看着那个同伴被殴打到吐血不停,也难以猜测出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自己竟然,是在恐惧吗? 心中的明悟,让麦克白微微一惊。 身后的光翼轻轻抖了抖,獒首神使手中的阔剑重重麾下,一道金色的凝缩光芒,在天空中划出倾斜扩展的巨大涟漪! 辉煌的一击,也是攻击的信号。 在那一个刹那,弓弦鸣响如珠落玉盘,银色的箭矢在空间里划出一道道的轨迹,而嫣红,白炽,碧绿或者晦暗的光线,就此向着那一点激射而去!空间里的光泽缤纷,宛如盛开出了一朵璀璨的花。 死亡的花朵。 这是不合理的,秉承善良是每一个天界生物应有的本能,即使在战斗中,在没有确定对手重大的罪恶之前,也不应该发动足以致命的袭击……然而此刻,所有的神使,却发现自己无一例外地动用了最强大的力量,仿佛眼前的那个敌人,那个看似平凡的人类,是他们诞生以来,不,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强仇大敌! 这样的反差。让他们的动作停滞。 而在他们尚来不及反应的刹那,那个人伸出一双手掌。 “公平与正义的审判,是吗?”一个声音,在所有人的精神里响起,平和冷漠,却宏若雷鸣:“那么,我们就来看看,所谓的正义,究竟是在谁的一方吧……” 在那惶如急雨的箭矢与魔力之间,这双手的动作是如此缓慢。然而伸展,张开,当一点金色的光芒,从双掌之间闪亮,向外蔓延的时候。箭矢与魔法,还不曾越过战场上空间里的半途。 在那刹那。那一袭如阴影一般的长袍。被瞬间点亮了。 一团柔和且浑重的银色光芒从中散射出来,向四面八方扩张开去。蕴含着庞大能量的光芒有如实质,更象是水流,向四周流淌满溢。团团如云如雾的银色光焰就这样不住从那个人类的体内涌出。在那雾般的圣光之中,似有无数花瓣纷纷扬扬,一瞬间整个空间之内,若有若无的神圣歌声开始回荡起来。 无数高亢的女音合成圣咏,在一阵高过一阵的圣咏声中,圣光一瞬之间便冲天而起! 圣言? 作为亚空神族的一员。即使是战士,对于这力量也毫不陌生,因为那是神术施法者们引以为傲的,对抗邪恶的手段。 唯有善良神祇的牧师们。才能拥有,唯有非常高阶的神术者,才能施展。而当这神术的力量说出信仰的神祇名讳,强大的力量也会被神祇恩赐到施术者的面前,庞大而崇高的神能之力,可以击退所有的邪祟——所谓“圣言”,便是指信徒自己呼唤神明的方式。 借助了神力能量是如此强大,任何在这个生效范围内的邪恶存在都会在受到能量冲击的刹那烟消云散!而那些异位面的存在,邪魔,异怪或者召唤物,则会被这庞大的力量直接打回到原来属于他们的地方,不管他们有多么强大。 但善神的力量,是用来对抗邪恶的,它必须被使用在邪恶的敌人身上方能发挥极大地的威能,对于邪魔,那自然是雷霆万钧的神的愤怒,但如果是用来照射一个普通人,就要威力大减。作为天堂山上的亚空神族,圣言的力量不过是一阵清风,一段华美的颂歌,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甚至会增加他们的力量。 那么,这个人类施展圣言是何意义?想要证明什么?亦或者惩戒什么?又或者只是因为他面临的情况用言语无从解释,才会选择了如此自辩? 惊讶在每一个神侍的心中滋生,但光芒辉映,留给他们的时间不过刹那……然而当那银色的光芒流淌延伸,神侍们却不由同时发出了一声惊惶的呼喊! 银色的是如此清亮而纯洁,然而却又如此的冷冽,那种刺骨的冰寒恍如地狱第五层斯泰吉亚之中吹拂的寒风,在接触的刹那,就已经冻结了他们的灵魂!而这冻结的僵硬里,又无法形容的剧痛,一瞬间竟然让所有的神侍产生了火焰燃烧的灼痛! 这怎么可能? 每一个神侍都在惊呼,在怒吼,但那沛然莫名的力量,并不会给予他们质疑的机会,一片片银色的光晕在他们的身周席卷,包容,刹那间就已经将他们的存在磨灭,让他们呢在一团团金红和银白交融的火光里消失不见! “呜……” 麦克白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 天地之间的景色在那一刹那似乎变得空虚混沌,只剩下了无尽灼烧一般的痛苦,耳中嗡嗡的鸣响,让他用力摇了摇头,才发现自己的视野中一片鲜红昏暗,似是眼中已经沁出了血泪!身周呼啸的风声让他警觉,勉强震动了光翼,他才终于止住了飞速下坠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停在空中。 鲜红一片的视野里,那巨大的浮空舰艇正在隆隆声中向远方飞去,而当獒首神使转动视线,便注意到周遭能够分辨出的光翼,已经只剩下了不足三十……仅仅是一击之下,他三分之二的同伴,竟然就被强制送回了天堂山! 何等荒谬? 亚空神族的战士采用的是被无数次的战争所验证的阵型,方位与距离皆为最佳,可以在打击敌人的同时,做到最有效地应援,而各自不同的纵深本就是为了防备大范围的杀伤性魔法,即使是与圣言相反。对抗正义善良的邪术渎神之语,由一个最为强大的邪魔使用,也不可能产生如此的效果。 那沛然莫名的威能,绝不可能是由邪恶的幻术所装扮! 所以,自己与同伴们,才是真正邪恶的一方,会受到神力的审判? 伸手抹了一把五官之中仍旧在不断流淌的血水,獒首神使心中升起了一个无比怪诞,但似乎符合现实的想法。“七重天堂啊……”低声喃喃地自语道,他收起自己的巨剑。振翅向上。向着那艘巨大的船的方向飞去…… 疑惑永远不会被祈祷解答,祈祷永远只是道路的指引者,而在那道路的尽头,方是所有的真理,是所有谜题的答案。 …… “这帮死脑袋的笨蛋。”静立在战舰的剑桥。爱德华扫过目光里那些展开双翼的光点,轻轻笑道。 不过。如果不是这样的死脑筋。也不可能生存在七重天堂山。 对于天界生物的固执,早就已经有所了解,所以现在指望着他们改变,无异天方夜谭……爱德华也不奢望一个表面可怕的力量就可以震慑他们,勇气和正义本就相辅相成,源自于心中对于某些认知的坚持。 或者说。傲慢。 脑海里些许的眩晕感觉,让心灵术士微微摇头,刚刚那个范围超大的‘圣言’显然有些超过了人类精神力量的范畴,他知道自己大脑可能也因此而产生了一些细微的伤害。幸好那不过是在皮层的外沿,神力的修补之后反而会让沟回的深度增加一些,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近乎自残的手段给他的并不只有自身的变化,也让他得到了一些特别的体验,那是有关神力的高层运用。 圣言,或者渎神之语,究其根本,都是神力的应用,也是人类能够碰触,为数不多的直接调用神力的手段。 混沌和邪恶的原力会对于秩序与善良互相冲突,胜利者驱逐失败者,连同他们的存在一同抹除,然而这里面借助的神力就是神力,并不会因为什么邪恶或者正义而有所改变,所以,所谓的正与邪,不过就是对于神能的操控。 爱德华并非神术者,虽然他掌控着更加原始的纯粹神力,可是对于精细的塑造,他却完全一窍不通,将之塑造成刀剑盾牌之类的直接方式固然也不错,但毕竟无法与千变万化的神术相比,因此,更加有效地利用,就成了一种必然。 这是第一次系统的尝试,很成功。 唯一可惜的或者就是这些家伙的能力确实强悍,不愧天堂山精英之名,想要不动声色的将他们抓回自己半位面洗脑改造的计划不好实现。 心情还算不错的心灵术士也没什么兴趣理会那些远远缀在战舰后面的跟屁虫,反正碍于所谓的正义和荣耀,他们也不可能不宣而战。 其实这支队伍的素质真的相当高,如果不是他们的存在没有借助降临而无法稳定,爱德华想要收拾他们就要多费几分手脚,若是他们再能不顾什么正义理念直接对战舰发动突袭,人类的损失可能就要有些凄惨。 幸好,得到了那批宝石,战舰法阵的完善指日可待。 心中计算着如何再能从老法师手里压榨出些好处的爱德华转身欲行,却注意到身旁的艾瑞埃尔眉头紧皱的模样。不由微惊:“怎么啦?不舒服的话就去躺着,还是有什么要吃的,哦,对了,我给你弄点酸的?” “那个……谢……” 炽天神侍摇了摇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只是咬住的樱唇里,蚊蚋一般的声音好像连她自己也听不清楚,让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谢什么?因为我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或者只是想要减轻一点儿心理的负罪感?算了吧,你给我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也不差这一群苍蝇。更何况,你觉得我会在乎这种口头上的谢意?好吧,其实口头上的感谢也不错,不过我想要的表达方式可不是通过语言,而且,你现在可也还没学会怎么好好利用您那条小舌头呢,要不,我给你一些樱桃你先练一练?只用舌头让樱桃柄打成结就可以了哦?” “那是什么……” 愣了一下才明白对方话中邪恶含义的艾瑞埃尔再一次咬牙切齿,不过人类却显然根本不在乎她的正义怒视,只是哈哈笑着从次元袋里掏出那根原本属于号角神使的长枪递给她,“会用吗?” 艾瑞埃尔接过那柄装饰华丽的长枪,一层圣焰便从她的指尖上流转,长枪微微震颤出喜悦的鸣声,似乎兴奋的孩子。下一刻已经在空间里划出了一道大圆,类似斧刃的分叉直接袭向某人的脑袋。 “真是粗糙,难怪人说月刀年剑一辈子的枪……”心灵术士笑着伸手,用两个指头捻住那气势汹汹袭来的枪尖。 第七百六十三章 圣言? 作为亚空神族的一员,即使是战士,对于这力量也毫不陌生,因为那是神术施法者们引以为傲的,对抗邪恶的手段。 唯有善良神祇的牧师们,才能拥有,唯有非常高阶的神术者,才能施展。而当这神术的力量说出信仰的神祇名讳,强大的力量也会被神祇恩赐到施术者的面前,庞大而崇高的神能之力,可以击退所有的邪祟——所谓“圣言”,便是指信徒自己呼唤神明的方式。 借助了神力能量是如此强大,任何在这个生效范围内的邪恶存在都会在受到能量冲击的刹那烟消云散!而那些异位面的存在,邪魔,异怪或者召唤物,则会被这庞大的力量直接打回到原来属于他们的地方,不管他们有多么强大。 但善神的力量,是用来对抗邪恶的,它必须被使用在邪恶的敌人身上方能发挥极大地的威能,对于邪魔,那自然是雷霆万钧的神的愤怒,但如果是用来照射一个普通人,就要威力大减。作为天堂山上的亚空神族,圣言的力量不过是一阵清风,一段华美的颂歌,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甚至会增加他们的力量。 那么,这个人类施展圣言是何意义?想要证明什么?亦或者惩戒什么?又或者只是因为他面临的情况用言语无从解释,才会选择了如此自辩? 惊讶在每一个神侍的心中滋生,但光芒辉映,留给他们的时间不过刹那……然而当那银色的光芒流淌延伸,神侍们却不由同时发出了一声惊惶的呼喊! 银色的是如此清亮而纯洁,然而却又如此的冷冽,那种刺骨的冰寒恍如地狱第五层斯泰吉亚之中吹拂的寒风。在接触的刹那,就已经冻结了他们的灵魂!而这冻结的僵硬里,又无法形容的剧痛,一瞬间竟然让所有的神侍产生了火焰燃烧的灼痛! 这怎么可能? 每一个神侍都在惊呼,在怒吼,但那沛然莫名的力量,并不会给予他们质疑的机会,一片片银色的光晕在他们的身周席卷,包容,刹那间就已经将他们的存在磨灭。让他们呢在一团团金红和银白交融的火光里消失不见! “呜……” 麦克白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 天地之间的景色在那一刹那似乎变得空虚混沌,只剩下了无尽灼烧一般的痛苦,耳中嗡嗡的鸣响,让他用力摇了摇头。才发现自己的视野中一片鲜红昏暗,似是眼中已经沁出了血泪!身周呼啸的风声让他警觉。勉强震动了光翼。他才终于止住了飞速下坠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停在空中。 鲜红一片的视野里,那巨大的浮空舰艇正在隆隆声中向远方飞去,而当獒首神使转动视线,便注意到周遭能够分辨出的光翼,已经只剩下了不足三十……仅仅是一击之下。他三分之二的同伴,竟然就被强制送回了天堂山! 何等荒谬? 亚空神族的战士采用的是被无数次的战争所验证的阵型,方位与距离皆为最佳,可以在打击敌人的同时。做到最有效地应援,而各自不同的纵深本就是为了防备大范围的杀伤性魔法,即使是与圣言相反,对抗正义善良的邪术渎神之语,由一个最为强大的邪魔使用,也不可能产生如此的效果。 那沛然莫名的威能,绝不可能是由邪恶的幻术所装扮! 所以,自己与同伴们,才是真正邪恶的一方,会受到神力的审判? 伸手抹了一把五官之中仍旧在不断流淌的血水,獒首神使心中升起了一个无比怪诞,但似乎符合现实的想法。“七重天堂啊……”低声喃喃地自语道,他收起自己的巨剑,振翅向上。向着那艘巨大的船的方向飞去…… 疑惑永远不会被祈祷解答,祈祷永远只是道路的指引者,而在那道路的尽头,方是所有的真理,是所有谜题的答案。 …… “这帮死脑袋的笨蛋。”静立在战舰的剑桥,爱德华扫过目光里那些展开双翼的光点,轻轻笑道。 不过,如果不是这样的死脑筋,也不可能生存在七重天堂山。 对于天界生物的固执,早就已经有所了解,所以现在指望着他们改变,无异天方夜谭……爱德华也不奢望一个表面可怕的力量就可以震慑他们,勇气和正义本就相辅相成,源自于心中对于某些认知的坚持。 或者说,傲慢。 脑海里些许的眩晕感觉,让心灵术士微微摇头,刚刚那个范围超大的‘圣言’显然有些超过了人类精神力量的范畴,他知道自己大脑可能也因此而产生了一些细微的伤害,幸好那不过是在皮层的外沿,神力的修补之后反而会让沟回的深度增加一些,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近乎自残的手段给他的并不只有自身的变化,也让他得到了一些特别的体验,那是有关神力的高层运用。 圣言,或者渎神之语,究其根本,都是神力的应用,也是人类能够碰触,为数不多的直接调用神力的手段。 混沌和邪恶的原力会对于秩序与善良互相冲突,胜利者驱逐失败者,连同他们的存在一同抹除,然而这里面借助的神力就是神力,并不会因为什么邪恶或者正义而有所改变,所以,所谓的正与邪,不过就是对于神能的操控。 爱德华并非神术者,虽然他掌控着更加原始的纯粹神力,可是对于精细的塑造,他却完全一窍不通,将之塑造成刀剑盾牌之类的直接方式固然也不错,但毕竟无法与千变万化的神术相比,因此,更加有效地利用,就成了一种必然。 这是第一次系统的尝试,很成功。 唯一可惜的或者就是这些家伙的能力确实强悍,不愧天堂山精英之名,想要不动声色的将他们抓回自己半位面洗脑改造的计划不好实现。 心情还算不错的心灵术士也没什么兴趣理会那些远远缀在战舰后面的跟屁虫,反正碍于所谓的正义和荣耀。他们也不可能不宣而战。 其实这支队伍的素质真的相当高,如果不是他们的存在没有借助降临而无法稳定,爱德华想要收拾他们就要多费几分手脚,若是他们再能不顾什么正义理念直接对战舰发动突袭,人类的损失可能就要有些凄惨。 幸好,得到了那批宝石,战舰法阵的完善指日可待。 心中计算着如何再能从老法师手里压榨出些好处的爱德华转身欲行,却注意到身旁的艾瑞埃尔眉头紧皱的模样。不由微惊:“怎么啦?不舒服的话就去躺着,还是有什么要吃的,哦。对了,我给你弄点酸的?” “那个……谢……” 炽天神侍摇了摇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只是咬住的樱唇里。蚊蚋一般的声音好像连她自己也听不清楚,让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谢什么?因为我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或者只是想要减轻一点儿心理的负罪感?算了吧。你给我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也不差这一群苍蝇。更何况,你觉得我会在乎这种口头上的谢意?好吧,其实口头上的感谢也不错,不过我想要的表达方式可不是通过语言,而且,你现在可也还没学会怎么好好利用您那条小舌头呢。要不,我给你一些樱桃你先练一练?只用舌头让樱桃柄打成结就可以了哦?” “那是什么……” 愣了一下才明白对方话中邪恶含义的艾瑞埃尔再一次咬牙切齿,不过人类却显然根本不在乎她的正义怒视,只是哈哈笑着从次元袋里掏出那根原本属于号角神使的长枪递给她。“会用吗?” 艾瑞埃尔接过那柄装饰华丽的长枪,一层圣焰便从她的指尖上流转,长枪微微震颤出喜悦的鸣声,似乎兴奋的孩子。下一刻已经在空间里划出了一道大圆,类似斧刃的分叉直接袭向某人的脑袋。 “真是粗糙,难怪人说月刀年剑一辈子的枪……”心灵术士一笑伸手,用两个指头捻住那气势汹汹袭来的枪尖。 刷刷刷。 随手一甩,挥开那捏住了枪尖的手掌,炽天神侍手腕抖动,枪尖毒蛇吐信一般在空中划出了三道细微光芒,刁钻地刺向人类的心口咽喉和眉心,并非全力以赴,但仍迅捷无伦,不过人类只是微微一笑,屈指轻弹,叮叮轻响如银铃轻敲,将三次刺击都推开了方向,毫厘之差地从他鬓边,肩头掠过,最后一枪被他夹在腋下,再也动弹不得。心灵术士顺势迈出一步,轻笑问道:“输了吧……” “还早!” 虽然不过是近乎戏耍玩闹的对阵,但看见男人嘴角那个游刃有余的微笑却让艾瑞埃尔心中升起了几分气恼,松开枪杆,一拳挥了过去,似乎恨不得一拳把那张可恶的面孔打烂了才好。 然而这种小动作,对于现在某人而言,不过是徒劳——啪地一声,艾瑞埃尔拳头已经被一只手给捏住,轻轻向后一引,就让她整个人向他靠近了过去!炽天神侍咬住嘴唇,轻哼一声,右手在枪杆上重重一推,直接抵消了那种牵引的力量,整个人向后跳开,不过刚刚后退就感觉腰间一紧,已经被一条有力的手臂紧紧揽住了。 心中不甘的艾瑞埃尔重重一挣,身上圣光噼啪炸裂,终于离开了那个令人恼怒的钳制。不过腰臀上古怪的触感随即就让她全身一震,那只手虽然被炸裂的神能弹开,但却在女孩挺翘纤巧的臀峰上重重抹了一把, “你这个无耻的……” 细微的疼痛让艾瑞埃尔的脸上飞起一片红晕,她狠狠咬了咬牙,忍不住诅咒着抽出长剑,要砍下那只不规矩的贼手。可惜某人一招得手,人影晃动,已经一步落进了甲板上的一个开口,深深地洞穴里,只有那个贼忒兮兮的得意笑声隐约可闻,分外恼人。 通道直接连接着那间小小的休息室,不过,此刻的爱德华,却并没有出现在那房间中。 一步踏出,他周围的景色晕染一般扭曲。下一刻,他已经离开了那天空船只,踏入了一片树林的上空。 温暖而湿润的空气,在周遭萦绕,脚下参天巨树层层连绵,枝叶舒展,撑起了层层树冠。在间隙里露出草地的柔软绿影,是出奇的温暖色调,稀疏的林木之间,银盘似的圆月高悬天幕的正中。璀璨的星空环绕周围,淡淡的七彩光晕照耀着其下那一颗笔直向天的巨木的阴影。 一切如旧。 只是当目光越过那林地的边缘,就能够注意到那已经不同的范畴……这片空间的大小,比心灵术士的记忆中,已经至少增加了三分之一的大小。 心灵术士微一点头。 这个半位面的神国。虽然应该是归属于他,不过打理一切的。却是伊利斯翠。而从这繁荣的景象看来,噬了冬之女神和海洋女神的神力之后,这位精灵的月女神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轻轻迈出一步,便已经站在那巨大的树冠之下,而下一步间,便已经站在了古树的顶部。 作为整个空间的核心。那棵精灵巨树虽然仍旧挟带参天之势,但却并没有再增加高度,只是一层层的枝桠伸展,越发亭亭如盖。现在每一层枝桠之上也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影。嬉戏闲谈,载歌载舞,只不过其中大部分都是人类的外表,卓尔精灵只占据了其中不到半成。 而在那树冠之下,丛林间也已经开辟出小小的空地,月光映照之下,都有人类的身影徜徉其中,有男有女,一对对的在林中巡游,旁若无人地低声自语,或者就围成了一圈,和着简单的律调,隐藏着古老的歌谣,微风拂过树尖,沙沙的轻响,就那样混成了一幅安逸想和的景象。 古树的顶端,枝条汇聚成粗犷的平台,矗立孤悬在千尺的高空,天幕中那一轮圆月似乎在此已经触手可及,月色的辉光,隐隐有如轻烟升腾。而那烟云里,一道道婉转流动的光华,正萦绕眷恋着一个翩翩舞动的身影。 那流动的月色光华,源自于一柄银色长剑,而长剑,就握在那个舞动着的精灵的手中。 精灵的手缓缓自身体两侧提起,慢慢上扬。手中那银色的长剑也在这动作里化作了千万。然而她却如一尊最神秘美丽的雕像一样,全身上下没有丝毫的动摇。唯有长而垂坠,直达脚踝的金色发丝随即飞扬,在那闪动的银色长剑,以及天空月华的交相映射下,变幻着绮丽的色彩。 而在那长发之下,精灵的身体不着片缕,将玉石一般的温润洁白,完全裸露在那浓密的月光中。 这身体是纤细的,是完美的,每一个部位都是如此的无暇,没有一丝遮蔽,唯有一层朦胧的光晕,似淡淡的雾霭在她身周缭绕升腾。她在伸展,她在跃动,她在那有限的空间中流转,前进趋退似真如幻,丝丝游絮的月光就被被那肢体牵引,裹住了那绝代风华的身姿,然后又在狂放的回旋中舒展向四周翻涌。 如此的……美。 爱德华静静地悬浮空中,无声地注视着那月光中的舞影,甚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在这一刻,间里的一切甚至那风声,似乎都已经停滞;唯有那个身影,在推动着宇宙的转动。 许久之后…… 直到那躯体的动作终于停滞,似乎所有的一切,才终于在细微的摩擦里重新复原,月光中的女子转过身,静静地注视着爱德华,月色在她的背后洒落,让心灵术士微微眨眼,似乎自己的目光,都已经被凝固在了那月色中。 这就是伊利斯翠的舞蹈…… 不愧是传闻中,精灵诸神的瑰宝;神明之中,也贵为艺术的象征。 人类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向前迈上那树木的平台,“恭喜,”他轻声开口道,目光在女神的躯体上掠过,但出奇的感受到,所谓的艺术,究竟是如何产生。 “不过是些许的神力。”伊利斯翠的声音一如既往,但若仔细倾听,似乎却有所变化——更加清越,更加空灵, 顿了顿,她忽然问道。 “你就不害怕吗?” “你是说,你进化成了高阶神,就会脱离我的控制?”爱德华轻轻一笑:“何必用这种古怪的借口吓唬我?空间门的神则隶属于空间之下,虽然我不知道空间的法则掌控在谁的手里,不过,仅凭着这种片面的神则可能成就一个高阶神的话,俺么我就算是被干掉,也不算是冤枉了。” 欧吕尔和安博里的神则距离完整都还有着一定的距离,不过刚刚够上中等神明的境地,而据说塔烙斯为了增强自己的力量,还会定期掠夺一部分她们的神力,所以她们派下来的化身,也就是普通的等级,可惜的是 一般的神祇绝不会轻易冒险,降下可能失控的神力,更不会将自己的神则也放进 第七百六十四章欧吕尔的拥抱 “好吧,那么,还需要多少?”顿了顿,人类问道。 “欧吕尔和安博里的神则距离完整都还有着一定的距离,不过刚刚够上中等神明的境地,而据说塔烙斯为了增强自己的力量,还会定期掠夺一部分她们的神力,所以她们派下来的化身,也就是普通的等级,或者,得到了一个塔烙斯的分身,基本上就可以了。” “然后呢?” “那已经是极限。想要再强,就必须要再得到神则。” 爱德华沉默。 这当然很难。 神则是神的根本存在,没有特殊的需要,他们绝不会轻易冒险,降下可能失控的神力,更不会将自己的神则也放到自己的神国之外——如伊利斯翠那一次冒险的行动,在诸神存在的无数岁月里,也不过是偶然之中的偶然。 因为那是一次收益足够宏大的投资,值得神祇冒险,可惜这位精灵王的女儿,似乎总是会承受很多不幸,碰上了一个史无前例的搅局者而输掉了所有的一切——不过正是伊利斯翠的不幸,成就了爱德华的幸运,但这或者也正昭示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基本的,平衡与调和。 那么,要如何才能再一次营造出这样的幸运? “你就不害怕吗?”些许的沉默被伊利斯翠打破,她看着爱德华,蓝色的双眸深邃而沉寂,让后者并没有立刻开口。 “你是说,你进化成了高阶神,就会脱离我的控制?”轻轻一笑,人类道:“何必用这种古怪的借口吓唬我?” 伸出一只手,他微微一顿:“来试试看,能不能行?” 伊利斯翠凝立不动。但刹那间,银月当空。 女神手中的剑,已经消失了……唯有无数银白的痕迹,在那个人类的身周亮起,每一道痕迹都在发出纤细光辉,而千百道的光辉,摆弄几乎将天空中的月色,也完全遮蔽下去!空间荡漾着,好像被压碎的玻璃,逐渐模糊。逐渐辉煌,将那个人类黑色的身影吞噬其中。 然后,这光辉炸裂了。 银月暗淡,化作纵横在空间里的光芒,空间在神力的干涉下整片地被分割。无数道空间裂缝正怒涛般推进,所过之处。再坚固的物质都会被生生撕裂!那纤细的光芒是如此的耀目。深植于视野之中,让每一个观察着,刹那间有一种已经被连同整个世界一起撕碎成无数片的错觉! 幸好,这一幕惊人的场景,也仅仅只是维持了一瞬间而已。 不可挡的空间缝隙跳跃着,就像是真正的电芒在衰败。最终变成悠然地电火,在空间中闪烁出一抹瑰丽的色彩……而这光芒的中心,那个黑色的影子不知何时已经越过了百尺空间,踏足在伊利斯翠面前。 “怎么样?”他笑道。但语声中的虚弱,却显然难以掩饰。 “勉强。细微的东西,必然脆弱,并不适合现在的你。你的敌人不是那些弱小,凭借数量占据优势的猎物,而是真正的,仅仅依靠精细的操控,并不能给你带来多少优势。就像我刚刚的攻击,如果不停,你就会死。” “真是不公平啊……” 与预想中差距甚大的评价,让爱德华的笑容有些发苦:“空间可是最上级的神则,即使是塔烙斯,也不可能比你更快了不是?”他低声抱怨道。 “空间与时间,确实是最上级的神则,不过,我的能力,也不过是其中的碎片而已,真正的空间神则,可以直接扭曲这个多元宇宙里所有的存在,形体与位置毫无价值,如果你面对它,反驳会有什么意义?” 女神轻声地笑,像是摇动一串纤薄的玻璃风铃,但其中的嘲讽明确无疑:“如果是塔烙斯,他可以将你身体内的每一丝空气,都转化为一场风暴,如果是提尔,他可以强制你的力量与一只蚂蚁完全平衡,如果是我的父亲,他可以将你直接封禁在精灵国度的某处,而如果是我的母亲,你的存在早就跟沼泽里的淤泥完全相同,不管是**,还是灵魂。” 这不是恐吓,是现实。 所以爱德华又一次无语。 所谓神则的意义,就是宇宙规则的具现化,实质化,而它们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存在着,它们可以被有限度的分割,比方说伊利斯翠所掌握的,空间门的神则,就是名为‘空间’的强大神则的一个部分,分割之后,被加上了束缚和规定,变得只能作用于特定的空间。而越是完整的神则,则越强大,它们会直接纯化排斥所有弱小的神则,有意操控之下,生命和灵魂这样复杂的凡物除了破坏消散,便不存在其他的可能。 “空间的神则似乎大部分都没有主人?” 沉默了一刻,他问。 “有的,有人说,印记城里,就沉睡着空间之神,他是空间神则的主人。如果你真的想要得到空间的力量,不妨到那里一游。而且那里也是整个多元宇宙里最适合你的安全场所,无论是神,是魔,或者其他的什么,在那里也只会与你谈判,因为有女士的力量,保持着那里的和平。” 伊利斯翠信手挥动,那柄银色的长剑便消失在虚空,轻灵曼妙的动作扬起她长长的发丝,让那完美的躯体呈现在视野里,温润洁白的曲线之上,两点嫣红如此动人心魄,让某人的喉咙,不由下意识地微微滑动。 不过……印记城?。 那座多元宇宙的核心,万门之城,却又是整个世界里,最大的牢笼?凭借自己这点微末的力量,在那里能够做些什么? 爱德华摇摇头,将这个建议直接否决。 “那么,那件事怎么样了?” 树木的枝条轻轻颤抖,在平台周遭构造起层层的墙壁,刹那间,这里已经被包裹在一层花苞般的空间中。月色的辉光从每一根树木枝桠中散发,照亮了这空间里的一切,幽幽的暗淡光泽里,隐约可见的细微纹理从光滑的表面下方透射出来,组成宏大而繁琐的法阵……并非常见的五芒六芒之类的法阵形式——各种复杂的图案符文交错排列着,彼此勾连,组成的近似环状法阵上繁复的芒点,承托着最中心的一点里,那银色的暗影。 仅有硬币大小的一片银色金属,即使是在同样的色泽。但它却在吸收着光线。 心灵术士的双眼也逐渐明亮起来,瞳仁中心,便是那一点暗影。 他伸出手,指尖上亮起一道金色的闪电。 几乎是一瞬间,电光便传遍了每一道魔法的网络。每一块符文。于是,那一枚硬币在细微的声响中。砰然炸裂。碎屑飞舞,无声的分解成为细小的,仿佛流体的粒子,环绕着法阵,风暴一般的旋转,再从中吐出娟娟的溪流。 银色的烟岚逐渐平息。最终落下,雾气化为水滴,水滴凝聚成团,最终。仍旧是落在中心,一枚平整的银色原型。但爱德华眯起的眼睛里,映出那金属细微的棱角——那里已经减少了近乎微不可查的一丝。 “我对于这些并不擅长。所以,只能做成这样。投入和收获,完全不成比例。”伊利斯翠轻声道:“而且我怀疑,这种做法,是不是真的能够消磨封印法阵的核心,因为潘铎瑞恩的存在根本就不在这个多元宇宙之内,他侵入这个世界的方式,也不是我们通常意义上的空间传送。” 已经很好了 人类抬起头,无声的微笑:“只要他过不来,一切就在我们的手中。” 从北地之北那片无边无际的永冻冰川吹拂的寒风,在每一年的隆冬便会穿过永冻的克拉海,沿着叶尼塞河与鄂毕河的三角平原向下,像一头暴躁的白龙,嚎叫着将无尽的寒霜吐息挥洒进波利亚平原的腹地。这被帝国的北地人笼统地称呼为冬季寒流的朔风吹过乌楼提鲁山脉,连绵的呼啸就会回荡在整个帝国北方的风中,这声音在暴雪到来时会格外响亮,因而那些在北地聚集的纽因人,才会将它称呼为欧吕尔的絮语。 寒冬女神的恩赐与这位神祇传说中的性格一样无常,每一个冬天的任何时候,它都会如约地寻访这片属于她的领地,暴风是这位女神的坐骑,暴雪是这位女神的仪仗,而它的行进路线从来不为凡人所揣度。 阿莱克稍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中厚重的彤云——黑沉沉的灰暗遮住了所有的阳光,中午刚过的时分,却已经黑得仿佛黄昏之后的程度,天空中纷扬的雪粉浓密得几乎黏成一团。不过,幸好,风的嘶吼声已经停止,看来再过上两天,被风雪扫清的天空,就能持续放晴半个十日左右。 对于阿莱克这样的居住在北地的猎人来说,风雪与严寒是诸神赐给他们的礼物,虽然它们会夺取万物的生命,但也会猎物的皮毛更加丰厚……因此没有人会对于寒冬有太多的抱怨。抱怨是弱者的言辞,而只有最为强健的生命,才有享受这恩赐的资格。 只不过,今年的年景,却似乎确实格外恶劣了一些,从冬季到来之后,每一场风雪似乎都在比赛谁能盘桓的更久,而现在这一场已经足足刮了四天还没有停歇,虽然家里存下的肉食还可以支持几天,不过如果无法到镇上去换些豆子来生出芽菜吃的话,那讨厌的冬疫可能就会找上来,嘴角和手指的溃烂并不致命,却非常让人厌恶,更何况冬疫还会让人眼睛发花,这可是关系到自己以后进山时的猎获的大事。 猎人垂下头,让兜帽上的毛皮遮挡住飞散的雪花,迈动脚步在脚下的积雪里趟开一道通路,这是看起来轻松有趣,其实非常累人的差事,暴风会让积雪的表层慢慢硬化成一层冰壳子,力量小了一点儿的人,只会被陷在里面,半天也动弹不得。 幸好,要去的目标近在咫尺,就是自家院子里的牲口棚。 虽然阿莱克没有马一类娇贵牲口需要照顾,但作为猎人,他也养了一些用于冬日储备的肉食,没有家畜那么脆弱。可是如果那几只雪羊冻死了话……便没有羊奶给小女儿补养身体了,而且,那只小羊羔也是女儿最喜欢的小玩伴,阿莱克不想听她因为这个哭鼻子。 幸好这天气并不是那种干巴巴的寒潮,只要有雪,事情就好办得多,林子里的那些动物们都知道,用松软的雪堆砌出来的墙壁就可以有效地保证温暖,那几只野生的半雪羊,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了才对。 而等到天气放晴的时候。就去镇子上一趟,拉巴克的马具店里应该还有一些夏天储存的豆子吧?这些平时被大家当作马料的东西却有着别的用处,只要在水里泡涨,然后放在浅盘里,就可以当作难得的青菜来吃。虽然味道有点生涩,不过却又可以治疗那讨厌的冬疫…… 自己今年可真是幸运当头。 猎人这样想着。用力裹了裹身上的皮袍子。他忍不住轻笑起来。 只是卖了几张熊皮给那个远道而来的女人,就得到了这样的秘方,还换来了几颗宝石……那可是整个北地都不多见的好东西,如果这一次进山能够再得到几张雪熊的皮子,而那个女人又真的打算在镇子上定居,自己会不会还能换到一些更好的东西?很有可能吧?因为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个女人应该就是那些故事里传说的法师。 法师诶,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大人物,在这寒冷荒僻的地方,想要找到一个法师。恐怕也跟看见诸神差不多了吧? 猎人重重的呼吸了几口,摇了摇脑袋。 但是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出奇的沉重起来……他咬着牙,伸手抓住自己的皮袍下摆,后退了一步,转过身来,准备缓一口气。不过当他的身体转过,却忽然僵硬在了原地。 在他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少女, 少女拥有着蓝色的长发,微圆的面庞,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而且看上去的纤细柔弱,与北地居民那种粗狂庞大大相径庭,可是健壮的战士在看见她的一刹那,便已经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甚至一跤跌倒在雪地里! 因为在这风雪之中,这个纤丽的少女,竟然只穿了一件单薄无袖的蓝色长裙,长裙下摆似乎也已经被冰风撕裂成了无数细碎的锯齿,浑圆雪白手臂的腿就那样暴露在空气里,在背后那厚厚的积雪映衬下,呈现出一种耀眼的洁白,异常美丽。 可是这样的美丽带给阿莱克的并非是愉悦或者**,而是无底的恐惧! “你……” 向后再倒退攀爬了扑腾了几步,他的额头已经满是汗水,张了张嘴巴,他想问她是谁……或者,是什么……可是下面的话全被扼在喉咙内。 他听见一个声音,一个清脆动人的声音,就像是他小时候喜欢的,在冬日最为寒冷的时候,在冰冻河面上,听到冰凌在水中撞击凝结的叮叮脆响,而在这个声音传进了他耳朵的刹那,他几乎就发现自己已经坠入了那冰河里,连心头最后的一丝暖意,也被冻结成了冰。 “脱掉……” 不解其意的猎人茫然地瞪大眼睛,眼前的少女似乎不见了,而他好像是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温暖的火焰在炉子里跳跃,而女儿和妻子则一起上来拥著他,她们拥抱的是那么用力,以至于猎人都感觉到自己热得不行。“等等,我脱下这袍子……”他喃喃自语,伸手去扯自己的衣袍,可是那可恶的扣子似乎跟他作对一样很难解开,于是他干脆扯出了腰畔的猎刀,刺刺拉拉的将它们全都割断,一下子就甩飞了出去! “哎呀呀,真是孩子气呢,就算打败了你的那家伙真是一个凡人,也没有必要用这些凡人来出气吧?” 一把柔美的笑声响起,让女孩的动作微微一停,她随手丢开手中的尸体,转身瞪着那个随着笑声走过来的身影。 这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墨绿色的长裙勾勒出她玲珑凸浮的身材,只是长裙之外她手臂和面容上呈现出灰绿色的皮肤,却让这种美好转变成了一种诡异,而那长长的绿色发丝之下,扁平的面孔和小小的眼睛,更是让最后的一点美感,也就此丧失殆尽。 “闭嘴!”女孩瞪着丑陋的女子,周遭的雪花在一瞬间猛然爆发,茫茫的雪雾将周遭完全覆盖起来、 “好吧,不说不说,”绿色的女子哼了一声,浓厚的雪雾一瞬间已经被无数水滴渗透,冻结的冰棱在细微的声响里落下,于是原本迷蒙的空间就此一清:“那么,你想要怎么办?” “你想要抗命?”女孩儿冷哼了一声 “毁灭者给我们的命令里面,有要求我们不要去接近那个家伙吗?”绿色的女子一笑,露出一嘴尖利如鲨鱼的牙齿:“难道你准备和那些” 第七百六十五章人与神之战 这不是完整版,后改 —— 风雪在这雷鸣声中翻卷,坚固的木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嘎声响,随即四下飞散!一刹那间,蓝白的冰晶就在周遭扩散,暴风携裹着积雪,将房舍里惊呼的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包围,夺取身上仅存的温度,风暴夹杂着冰晶,撕裂了他们的身体,鲜血从身体上流淌出来。转瞬即冻结为一朵朵艳红的冰花。 暴风升腾,扩展,不过数个呼吸,这座北地的小村,就已经永久地从地国的版图里面被抹去,只留下被封冻在坚冰之中的十几个人类的无尽惊恐。 “哎呀呀,真是孩子气呢,就算打败了你的那家伙真是一个凡人,也没有必要用这些凡人来出气吧?” 一把柔美的笑声响起,让女孩的身周的风雪微微一停。 “闭嘴!”女孩转过身,瞪着那个随着笑声穿过了风雪的身影,周遭的雪花在一瞬间猛然爆发,茫茫的雪雾将周遭完全覆盖起来、而在这雪雾里,无声地凝聚成了七八柄尖利的长枪,气势汹汹地指向她。 这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墨绿色的长裙勾勒出她玲珑凸浮的身材,只是长裙之外她手臂和面容上呈现出灰绿色的皮肤,却让这种美好转变成了一种诡异,而那长长的绿色发丝之下,扁平的面孔和小小的眼睛,更是让最后的一点美感,也就此丧失殆尽。 “好吧,不说不说。” 绿色的女子轻轻地笑,浓厚的雪雾一瞬间已经被无数水滴渗透,冻结的冰棱在细微的声响里落下,于是原本迷蒙的空间就此一清:“那么,你想要怎么办?继续折磨这些倒霉的蠢货?欧吕尔的拥抱可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力量。就算是你再尝试上几千几万回,也不可能制造出一个合适的玩具的。更别说是让你重新聚集力量来对付那个家伙了。” “你想要抗命?”女孩儿冷哼了一声。 “毁灭者给我们的命令里面,有要求我们不要去接近那个家伙吗?”绿色的女子一笑,露出一嘴尖利如鲨鱼的牙齿:“更别说他也没有要求我们原地待命,好不容易来到了主物质位面,我们难道要这样一直在这里无聊的等待?” “你想要抢夺信徒,那么就去抢夺好了,没有必要拉上我,我也不会在主神面前给你的行动做出什么解释。”女孩儿冷漠地转过头:“不过你说的对,这些软弱的存在不需要我的垂怜。我会去寻找更好的玩具的。” 风雪随着她的动作凝聚,飞舞着,竟然映出一片模糊的村镇的精致,让她一步踏入。就此消失。而在她身后,绿肤的女子看着那消散的雪花。轻轻低笑:“真是笨啊,你以为你看到的事情。我会不知道?这么好玩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让你抢走呢?” 雪松镇大约有三百多户的居民,若是按照大陆上通行的标准完全是名不符实,但在帝国的北方,这样的人口聚集地,已经算是相当大的了,波利亚冻原上丰富的猎获物。是它能够存在于这里的唯一原因,极寒让雪狐与冰熊的皮毛质地厚实而洁白,远非那些内陆的同类可比,是最让帝国贵族们钟爱的装饰品。而那些在雪原深处的魔兽,则是法师们喜欢的材料,高额的利润,驱使着商人与猎人们聚集在这个地方,建筑出这座 小镇坐落在一座三面环山的山谷里,山壁与周围厚重的雪松林遮蔽住了吹拂的冷风,让谷地里较为温暖,而雪松镇还拥有着一道用木头和冰块构筑起来的高耸围墙,不但可以防止那些凶悍的冬狼之类的野兽侵袭,也让内部的环境更加温暖,房屋里炉火的暖气在峡谷上蒸腾起水汽,连天空中纷扬的雪粉也被吹开。 但今天的风雪,似乎比以往的要猛烈得多。 呼啸的寒风震动着每一座房舍的窗上的木板,将冷风吹进吹进空间里,居民们不得不低声咒骂着,用更多的东西抵住缝隙,没有人注意到,空荡荡的街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小小的人影。 冰蓝色头发的女孩慢慢地在街上踱着步,而在她身后,可怕的冰块就无声地盘上一座座房屋的墙壁,当他驻足在镇子中心的酒馆,半个雪松镇已经被封锁在了一片冰晶里! 看着酒馆原木堆垒的墙壁缝隙里透出的火光,女孩儿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双眼中的莹蓝越发深邃,像是孕育着无尽的暴风雪,她苍白的唇瓣微微张开,向着那酒馆吐出一口气息,于是那用整根原木剖半打造的坚固的大门就猛地散碎了,木头的碎渣纷纷扬扬,转眼混在风雪里,引发出一片凄厉的惨叫!。 几个大汉撞破了酒馆的窗户。没命的逃了出来,可是刚刚落到地面,便纷纷趴了下去!虽然他们反射性的挣扎着试图站起来,可是地面上那无法形容的冰冷已经把他们身体牢牢地冻在了地上!一层幽蓝的寒气活物一样向上蔓延,封住他们的身体,噼里啪啦的轻微碎裂声中,人类反射性的挣扎就让自己的身体四分五裂! 女孩儿看着那些挣扎和碎裂的人们,虽然仍旧面无表情的,但她的目光中却分明闪动着光泽,就像是看到了一些有趣的游戏。 她举起了一只手,冰蓝色的寒气就在那纤细的指尖凝起,随即被一点点的弹到那些人身上,蔓延着,崩裂开更多的肉块,让他们痛苦的颤抖,甚至连惨呼声都已经无法发出,最终,身体被崩解成无数的红色碎冰,只留下一个头颅掉落在地。 这个时候,他们才真正死去! 女孩外貌的神祇抬起视线,向着街道的另外一头,轻轻吹了口气。 看似平凡,但这纯正的冰息在三尺之外就化作了冰霜的暴风!蓝色的冷流凝聚起空气里所有的水分,向着街道的一侧猛然爆发! 但这暴风的中心,却又有一点平静。 暴风被一层无形的金色光泽阻挡。在空间里凝聚成弧形的墙壁,光泽如水般流动,看似纤薄,不过任凭那暴风如何肆虐,都无法在其中那一袭黑色长袍上吹拂出一丝皱褶。 “你很强大,凡人。也很聪明。” 目光扬起,映出那金色的护罩里深幽的黑袍,女孩外貌的神祇开口道:“接受我的试炼,成为我的信徒吧,投向冬天的怀抱。用破坏和杀戮,征服这整个世界。它将属于欧吕尔,属于永恒的冬季。” “承蒙您的赞许。”黑袍下传出的声音略显低沉,但清越柔和地回应着那个咆哮:“但我已经将我的信仰,交托给了魔法之神。” “她已经不再重要了。而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欧吕尔的声音变得宏大:“服从,或者死!” “我想试试第三种可能。”这个语声里。那金色的护盾就化作了一团流光。承载着她向着远方飞了出去! 愚昧! 冰雪女神叱喝道。 仅仅是一声叱喝,却化为了实体——数十枚巨大的冰晶凌空飞射,追逐着那团金色的光晕!最终将之完全刺穿! 金色的光膜仅仅自称了一瞬就爆裂了,但欧吕尔却为之一怔。冰枪散碎,化作纷扬的冰晶,但其中却不见人影。仅有一片被搅碎的黑色布匹。随着冰块纷纷落下! 但欧吕尔随即咆哮,猛地跺脚! 人类的法术,对于神祇没有丝毫的效果,而任何的障碍。也不可能蒙蔽一个神的眼睛,目光流转,她已经看见那个人类——在那刹那她融进了地面的石头,借助那个障眼法的效果,已经逃出了几百呎远! “无用的狡猾!” 欧吕尔轻声道。 在她开口之前,地面便已经在巨力之中翻涌,像是火山的喷发,又仿佛一个巨人在整理自己的菜园……泥土喷泉一般的向上翻涌,在泥土中竟然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涡旋!烟尘弥漫间,借助‘索尔石行术’游动于岩土之中的人类也不得不从中跃出,飞行术的光芒一闪,她静立在空中,看着地面上的女神化身。 “人类,告诉我,你的名字。” “亚莎莉。” 寒冬女神的声音依旧清澈得仿佛冰晶,但那逐渐宏大的音律,显示出她升腾起的怒气——一个凡人,面对着神祇的征兆,竟然选择了拒绝,甚至逃避……而且,她居然胆敢如此居高临下,俯视神祇! 不可原谅。 她必须要知道,神的容忍,也同样是有限的! “很好,亚莎莉,我会让你看到寒冬的伟力,你一定会心甘情愿的成为我的信徒,”欧吕尔眨了眨眼睛,一字一句地开口道:“你的力量,在真神眼中,不过萤火之光,你的挣扎只会给你带来严厉的惩罚。忏悔吧。” 空中的风声,停下来了。 并不是因为神压抑了自己的愤怒……那只是暴风雪之前的宁静而已。 冰寒的莹蓝在女神化身的身周慢慢凝聚,空气发出冻结的咯咯摩擦声,周围的光线似乎也因此而黯淡,一丝一缕的寒气几乎已经可被肉眼察觉,像是潮水中的海葵一样向四面八方张开,包裹住人类所有的退路。 女法师仍旧静立在空中。 想办法逃走是愚蠢的选择,因为若无法借助传送,就没有人能够跟一个神真正比拼速度,只要女神还在关注,就算女法师侥幸逃走,也根本跑不出多远。所以,她选择了这个不远也不近的距离,即在欧吕尔的近距攻击范围之外,又不让她有足够的距离提速。 她必须反击。 亚莎莉身上那件黑色的长袍已经在刚才的攻防里作为诱饵被扯碎,露出其下简练的男式的猎装,只是在上半身加了一件毛皮的马甲,都是没有丝毫魔法附加的普通制品。周遭的空气微微翻涌,便在其上挂上了一层洁白的冰霜,但亚莎莉似乎恍然无觉,她垂下头,看着眼前的神祇,一层淡淡的阴影从她褐色的长发上慢慢晕染开来。将之化成黑色,而她眨了眨眼睛,瞳仁已经深邃得犹如夜空: “我不会坐以待毙。” 这个声音似乎是一种信号,欧吕尔身周的寒气,突然在一声脆响里爆发了! 那是晶莹剔透的冰蓝,如火焰一般在她身周燃烧,托着她冉冉升起,而腾空时,她随手一挥,蓝色之中就分出了十余条光带。向亚莎莉激射缠绕过去!看上去仿佛不快,可是这光带的掠过的空间里,竟然立刻凭空蔓延出无数的霜花,眨眼间已经有人身的粗细! 那不是实体的兵器,可是却绝不是任何兵器能够相比的威力。蓝色的光带不需要真正碰触到目标。只要从人类的身边擦过,那纯粹的寒气就已经足够冻结她的躯体!即使女法师凭借速度向后躲避。布展在天空中的寒霜也会很快压抑住她所有的行进路线。 然而,在这光带迸发时,亚莎莉动了。 不是后退,而是前进! 就在女神的攻击向着周围展开的刹那,人类选择了直接的冲击!身影一闪,她已经冲到欧吕尔面前。而双手之中光辉灿烂,一枚戒指骤然变化,成了一柄长柄的战锤,双手一挥就向着女神迎头砸了下去! 战锤的锤头似乎是精金打造。黝黑巨大,几乎赶上了欧吕尔那女孩身体的一半大小,被迎头砸下的时候,呜呜的恶风响在其后,甚至在空气里划出了乳白色的波纹! 欧吕尔看到亚莎莉手中的战锤向自己砸过来,只是随手一挡。 女神的面容上并无丝毫表情,只有眼神里充溢着冷漠的嘲讽——不论多么巨大,沉重,这不过是一块凡铁,又怎么可能伤害到一个真正的神祇? 可是,在她抵挡的瞬间,那柄战锤的头忽然啪地断裂……不是真的断裂,而是两截金属展开,让这战锤伸长,锁链在她手臂上一绕,锤头转而向下,锤狠狠钉向他她的头顶! 欧吕尔眉头一皱,一道淡淡的冰层就挡住了战锤,砰地一声,战锤上的魔法光泽而瞬间消泯,无力的垂落……可是她冰蓝的目光随之一紧,因为她看见那个人类的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轰隆! 就在那个刹那,长柄战锤的锤头猛然炸裂了! 一团灿烂的火光,在巨响声中绽开,将人类和神祇同时包裹! 恐怖的能量冲击波,随即将女法师的身影抛飞出去!象是被飞驰的巨龙撞中,防御力场猛然炸碎。女子的脸刹那间浮上一层鲜艳的血色,嘴角也涌出血沫。鼻中更是流下两条血线。可是庞大力量砸在欧吕尔手臂上,就象一只昆虫攻击石像,根本没让她的手臂有丝毫的晃动。 反重力。 这种力量并不恐怖,却借助了欧吕尔的动作,借着神明自己的力量,推了一把,将她的身体向上推了上去! 欧吕尔的目光一凝! 根本不是为了拖延时间!而是货真价实的进攻! 她发出一声尖叫,整个身体转了过来,变成了头下脚上! 一只脚已经伸进了那传送门,一时间银光大作!于是她的身体顿时缓了缓! 她的双腿已经被齐膝切断!那传送门的另一边,不知道究竟通往什么地方,也有可能是通往五六个空间的间隙!即使是神祇的化身,贸然跃入其中,也不可能讨得了好! 雷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左膝。深得露出了金灿灿的膝盖骨,总督静静地看着膝上的枪伤,嘴角慢慢扭曲。 恐怖的能量冲击波散去之后,战场上忽然寂静了。 巨大的能量正在聚集,而且变得越来越不稳定,随时有可能发生一场恐怖的大爆炸。 “你想干什么!跟我同归于尽?” “如果你不让我离开的话。我也只好选择如此,以一个人类的生命来交换一个神祇化身,你觉得这样的事情值得不值得?” “你至多只会让我损耗一部分神力!” “那么,就修改一下,以一个人类的生命来交换一个神祇的一部分神力,你觉得这样的事情值得不值得?” 对于两方来说,都是一场失败的买卖,可是欧吕尔却绝对不敢冒险。 眼前这个人类法师的能力不错,至少已经触摸到了八环魔网的边缘,克隆术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很困难,那样一来她的死亡不过是一部分灵魂的损失,可是对于自己来说可就太亏了,神力的宝贵,绝不是人类那种可以恢复的灵魂损伤能够相比的! 对于两方来说,都是一场失败的买卖,可是欧--------------------------------------吕尔却绝对不敢冒险。 眼前这个人类法师的能力不错,至少已经触摸到了八环魔网的边缘,克隆术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很困难,那样一来她的死亡不过是一部分灵魂的损失,可是对于自己来说可就太亏了,神力的宝贵,绝不是人类那种可以恢复的灵魂损伤能够相比的! 第七百六十六章 这不是完整版,后改 —— 指望着那一团火焰的余温,可以对自己造成一点儿伤害?那简直是微不足道的挣扎,除了能让自己有点愤怒之外,还有什么作用?不过是徒劳罢了!欧吕尔的目光一凝!一股巨大的暴风就从她的面前爆发,将那些膨胀的烟火直接吹散! 于是,那烟火之后,一抹闪烁的光泽,已经迎上了这位女神。 那是一片足有十尺范围的,荡漾的七彩波纹,仿佛阳光之下,微风拂过的湖面,波澜微动,彩光莹然……然而这闪烁的美丽微光,却让欧吕尔一直平静的表情终于变了!寒冬女神发出一声尖叫,在空中一扭,整个身体转了过来,变成了头下脚上!这个猛然的发力看来带着几分狼狈,不过确实让她飞行的速度也随之减缓! 然而,仍旧太慢了。 人类法师的攻击,不管是那个爆炸的战锤,反重力法术,或者其他的都是有意义的——不是为了单纯的拖延时间!而是货真价实的进攻!飞散升腾的火焰,是一个掩饰,用来遮挡住神祇的视线,让她没有察觉那里面竟然有一个空间门的存在!而反重力的效果,就是为了将神祇的身体推进这个空间的罅隙里面去! 一只脚已经伸进了那传送门,一时间银光大作!于是她的身体顿时缓了缓!那个平面竟然呼地一声扭曲起来向着她迎头罩下,仿佛一张大网被猛然收紧! 震荡的波纹扩展开来,周遭的空间,在这无声的振动里颤抖着。 轻轻弯过手臂,擦了擦口鼻之间流溢的鲜血,亚莎莉表情沉寂。唯有那紧蹙的眉头,稍微显露出了她正在忍受的痛苦;轻轻吐出一口长气,她伸手从空间袋里拿出了一片金属的造物,用双手捧着。微一犹豫之后一道魔力的光晕,就在那金属上闪烁起来,游走着点亮一枚枚宝石的符文。 “很聪明,亚莎莉,作为一个人类,你确实拥有称得起强大的东西。” 欧吕尔的身影,慢慢地飘落在人类面前。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膝。少许破碎的蓝裙之下,皮肤的白皙在原本是膝盖的地方戛然而止……并没有一丝血液流出,只有一种微蓝的,像是坚冰一般平滑的断口。带着一点细微的痕迹。 在潘铎瑞恩的邪符影响之下,整个大陆的空间系法术都已经被彻底扰乱了。一扇大型的。没有经过特殊的精致化引导的传送门对侧……那是谁也不知道究竟通往什么地方,甚至不知道可能是通往几个,甚至几十个空间的地方!即使是神祇的化身,贸然跃入其中,也不可能讨得了好! 战场上一时间宁静下来。 “您过奖了,陛下。”最终。是女法师开口,打破了这持续了几个呼吸的宁静,她的声音里带着虚弱的嘶哑,但却异常坚定:“作为一个凡人。我的能力,也仅此而已。而我现在需要的也非常简单,仅仅只是要求您不要再如此对于我……不要这样纠缠着我。” 女法师的语声顿了顿,这样的交谈让她感到非常为难,她想要让对方知难而退,让这件事情就此终结,但却一时间无法组织出一套能够打动对方的说辞,虽然她知道现在的形式之下,这位神祇与自己面临的选择几乎对等,双方就此罢手才是最好的局面。 寒冬女神,从来就不是一个温和理性的存在,而人类与神祇之间的身份差异,则更决定了她的自以为是。 亚莎莉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个的影子。 ——如果是那个人,他说不定轻易地就可以让局面完全扭转吧?不,或者以他的力量,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可能会陷入到目前这种糟糕的境地?女法师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想要将这个荒唐的思路甩出脑海,但却随即发现,这是一件挺困难的事。 幸运的是,如今的局势,对于她来说还并不是十分糟糕。 欧吕尔没有轻举妄动,作为一名真神,她对于能量的感知绝非凡人能够相比,在这样的距离之下,她当然能够感觉到巨大的能量正在那个凡人手中聚集——那竟然是她最为厌恶的,活跃的火元素的力量,法师手中的金属圆盘,似乎是一个连通着火元素位面的空间法阵!而且变得越来越不稳定,随时有可能发生一场爆炸以及随之而来的震荡。 “我知道,您随时可以冻结住我的动作,全力以赴之下我甚至来不及反应,但是,这个法阵对于您的力量却并不是非常敏感。” 亚莎莉道,随即犹豫了一下:“或者说,它很敏感,但我不知道怎么说……” “一旦你停滞了对于它的魔力传输,它就会直接失控,而我的力量无论如何也不能操控它,只会让它直接爆裂,是吗?”寒冬女神莹蓝的眼睛里,一抹光泽开始越发明亮,而她的声音,低沉得犹如寒风呼啸:“你想干什么!跟我同归于尽?那样会让你得到什么?” “如果你不让我离开的话。我也只好选择如此,以一个人类的生命来交换一个神祇化身……” “你至多只会让我损耗一部分神力!” “那么,以一个人类的生命来交换一个神祇的一部分神力,你觉得这样的事情值得不值得?”亚莎莉慢慢地整理着思绪,斟酌着最为合适的词汇——尽力如某人那样思考。 想要制止她,并不是不肯定的,可如果爆炸发生了,对于两方来说,都是失败,虽然神祇不会因此死亡,可是欧吕尔却绝对不能冒险。 眼前这个人类法师的能力不错,至少已经触摸到了八环魔网的边缘,克隆术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很困难,那意味着死亡对于她不过是一部分灵魂的损失,可是对于自己来说可就太亏了,神力的宝贵。绝不是人类那种可以恢复的灵魂损伤能够相比的! “好吧,我放你离开这里。人类,你的愚蠢辜负了我对于你的善意,但我仍然愿意付出它。”女神开口道。 冰霜在她的双膝上凝聚,刹那间就已经重新塑造出神祇的肢体,她象征性的后退一步:“那么,你可以离开了。” 亚莎莉微微躬身。 她并没有试图后退,只是用拇指摩擦了一下戒指,那个精巧的造物随即破裂,化作一道将她包裹的流光。 异变就在这个时候。到来了。 无形有质的流体化作了十余道触手,凝聚成形,将亚莎莉的手臂缠绕!而那个火元素法阵,也在与那触须接触的刹那腾出蒙蒙的水汽,魔力的激烈迸射一闪即逝。彻底失去了作用! “住手!”欧吕尔爆发出一声咆哮。 然而那雷鸣般的声音却无法阻止任何事情,传送的辉光一闪而逝。带走了人类大部分的身影。只留下那法阵,以及一只握着它的,女法师左手。 “你这混蛋!安博里!” “哎呀呀,我也是在帮助你啊,只要没有了这个,那个小姑娘不就没有了办法了嘛?”海洋女神的身体。从透明的水花化作人形,伸手接住那半截正在喷出血液的手臂,丢开上面火元素的法阵:“或者,你无法探知她去了哪里?不要紧。我是知道的呦。” …… 传送的眩晕消散的刹那,刺骨的疼痛随即传来。 亚莎莉的脸上血色尽褪,她下意识抓住那喷涌血液的伤口,险些从空中一头下!然后才想起从腰间扯出一根治疗魔杖。 正能量的光泽里,断臂上慢慢地衍生出肌肉,也封锁住血液的流逝,然而,法杖里的能量并不足以修复肢体,只能暂时封闭血液的流逝。 这无疑是可怕的伤势——对于一个法师而言,双手是绝对不能失去的,甚至比身体的一些器官还要重要……失去了一只手,即使是亚莎莉这样的高阶法师,在施法能力上也要大受影响,更何况现在,她准备的瞬发法术,几乎已经消耗殆尽了。 女法师咬了咬牙,环顾四周。 然后就注意到更加糟糕的事情——刚刚的变动,显然影响了那个本就不大稳定的传送术的效果,此刻,她正静立在一片荒野的空中,而周围的空气里,正弥散着浓厚的硫磺气息。 这里,原本似乎是一片丛林。不过,那已经是过去…… 视野前方远一些的地方,一大片向阳倾斜的坡地上,还能够看到稀松地分布着大片大片的树木,雪松,黑松,以及一些寒柏混杂成北地最常见杂木林,暗淡的阳光透过天空中浓厚的佟云,在其中映出浅浅的暗影,一目了然——那些原本在风雪中也能傲然的常青如今已经只剩下了干枯的枝干,茶褐色的外表仿佛被火焰炙烤过一般,而越是靠近视野的近处,这种枯焦便越愈发明显,地面上覆盖的薄雪早已不见踪影,甚至连其下的枯草和松针也和泥土混杂在在一起,形成深深的黑色,向着一个方向延伸过去。 女法师的瞳孔微微收束,映出那一片被焚烧的大地。 在那个方向的稍远处,树木已经消失了,仅仅在地面上的某些角落里,还能看到一些枯干的焦炭痕迹,仿佛印在地面上的暗影,然而那种细致而完整的形状对于有心人而言,则更加触目惊心——并非是焚烧,那很可能是被某种能量长时间笼罩腐化而留下的痕迹。 当这个念头成为了思考的基础,亚莎莉几乎没有耗费太多的精力,就在遥远的朦胧处,找到了那扭曲了空间的红色暗影。 下层界,不,是通往深渊的空间罅隙? 当然了,也只有深渊,这个多元宇宙之中之中混沌与邪恶的源头,才会带来如此恶毒的力量,敌视万物,完全为了毁灭一切而存在的力量。就像强酸,只会一直蔓延腐蚀,直到力量用尽。 而空间的罅隙,在某些特定情况之下会产生类似吸引的力量,而将目标重合起来——这个理论看来确实是真实的。 女法师下意识的回忆起魔法之中的某个猜测,但很快就摇头将这个念头赶出脑海。 现在可不是思考学术原理的时候,她还没有脱离险境。 但如果不能借助空间法术来逃离。那么危险就不会有半点减弱……对于一位真正的神祇而言,几百里的距离根本就和面前也没有两样,亚莎莉也不认为寒冬女神会因为暂时失去了对于自己的关注就选择放弃……实际上就刚刚的情况来推断,对方的怒火已经被自己的小小手段点燃,除非是碰上了相当程度的阻挠,否则依照她的性格,追击自己几乎是必然的。 传说……可笑的是,传说无法只会夸耀那些神祇的力量,却无法让人推断出他们究竟有着怎样的能力。对于向他们挑战完全毫无帮助。 毕竟只是用来束缚住那些愚人想法的东西。 女法师叹息着,摘掉食指上那个已经破裂的戒指。 储存在戒指之中的是一个高等传送术。经过特殊改良,可以勉强抵抗如今空间之间的混乱干扰,传送自己回到几千里外的法术学院去。可惜,现在看来,他似乎距离个原本的传送点。只不过几百里的距离,虽然目前的亚莎莉同样可以通过自身的力量和使用这个法术。但这样的法术必然要耗费更加精纯的能量……以自己目前的状态。显然是无法引动的。 而更加糟糕的是,自己已经连最后的依仗也失去了。那个火元素界的沟通法阵虽然本身并不是优良的武器,可只要持有它,至少可以让神祇的化身有所顾忌,而现在,自己的到底要怎么……。 心中骤然的响起的警讯让亚莎莉感到指尖一麻! 几乎不假思索的,女法师在空中的身体竟然收缩起来——骤然,一只带着金属反光的灰色长爪从她背后掠过虚空!爪尖狠狠地撕裂空气,带出一个尖锐的嘶嘶声。如果不是女法师身上的某些预言法术生效及时,她已经被那只爪子破成两半,甚至最稳妥的估计,也会被折断了脊椎! 躲开了这一记,女法师立刻降低了高度,而这个时候空中已经仿佛魔术一样出现了一只像秃鹫似身影。只不过,它实际上比秃鹫大了四倍不止!身体上除了后腿,还有脚爪锋利的前肢,让所有精锐在一瞬间就呆滞了。 弗洛魔。 一击不中之下,弗洛魔立刻转过身扑来,它一边振动翅膀,一边发出刺耳得令人眩晕的尖叫。随即向外喷出一大片紫色的烟雾! 这种烟雾是一种既麻烦的病原,只要被粘上一些,一般人就会虚弱!可是弗洛魔鹰一般的眼睛忽然瞪大——就在那一瞬间,它自己的身体也化作了一成烟雾,一抹微尘——擦身而过的刹那,毁灭的能量从女法师的手中迸发,绿的光晕扫过恶魔的躯体,将之化为灰烬。 女法师有条不紊地转动手掌“死亡!”她低喝道,于是,一道醒目的红光划出一条笔直的线射向远方黑暗深处——红线击中了第一个目标,然后在一瞬间转折了几次,竟在空中形成了一道美丽的红色折线! 下一刻,折线消失了。 但几头恶魔也就此从天空之中栽了下去,在远处砸出细不可闻的撞击声和清晰地吼叫。 这片黑色的地面在这一刻似乎被惊醒了,一道道的裂缝随着沉重的撞击声向着远处扩散!鲜红的岩浆开始在其中流淌,在黑色里勾勒出道道的暗红! 亚莎莉的眉头几乎凝在了一起。 仔细的思索之后,她慢慢地降低了高度,踏足地面,她从次元袋中抽出了两支魔杖插在腰间,同时念诵出一个防御咒文——但仅仅发出了一个声音就放弃了。她想了想,又抽出了一根法杖,于是一阵黄色的微光在他的身体上闪动,将女子原本姣好的身体慢慢压缩变矮,最终,化成了一只全身发灰的丑陋生物,。有着猎人的身体和一对蝠翼,稍微看了看身体,‘它’就拍打着翅膀慢慢向前飞去。 虽然不是本意,但这通往深渊的传送门,应该也是一个机会。 毕竟,没有哪一个神祇会轻易进入其他位面——尤其还是充满了对于神力能量非常强大抵触的地方。即使是对于大部分的善良神祇和自诩善良正义代表的家伙们,或者单纯写的的存在,在那里都得不到太多的保证,恶魔们对于力量的贪婪,会驱使他们一刻不停地攻击那些带着神力的敌人! …… “这些该死的杂碎!” 欧吕尔正在咆哮,虽然她小小的面孔,似乎确实平静淡漠, 围的空气温度骤然波动了一下,然后一个恶魔骤然向着一边跳开! 一道晶莹剔透的蓝色冰枪擦着他的身体掠过,没有破开它污秽的鳞甲,但是霜冻却瞬间便在上面涂抹上了一层闪烁的莹蓝颜色……大恶魔从喉咙中发出了一连串愤怒的的低吼,摆动着大头盯住那个小小的,再次抛出了十余枚冰锥的对手…… 第七百六十七章神的收割 改好了 —— 也如同一句可怕的魔咒。让所有听到它的存在都停顿了一刹那。 无论是神,是魔。 很短的一刹那。 因为那个声音,继续开口了。 “还给我。”他说。 欧吕尔的表情变了……因为这个声音,已经不是心灵之语!而是确确实实的,在她的耳边响起的空气的震颤! 于是,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个说话的人。 不需要转开眼光,特意去寻找,在所有人想要寻找他之前,他已经站在所有人的视野里……一切的光线在他的身周变得暗淡,仿佛那件黑色长袍上产生了一片片碎裂的黑色沟壑。 然而,神,或者恶魔,却没有任何一个存在,注意到他究竟是如何出现在那里的——他们下意识地眨眼,然后暗暗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刚刚的一瞬,也眨了眼睛。 “还给我,这是我的。” 一片寂静之中,轻缓的语声再一次响起,依旧不高,可是却穿透了寂静,仿佛可以传到天的一边。 而这个声音,也像是先导,让连串细微摩擦声接踵而至! 银色的流光闪动,同样突兀的出现,无数的银光延展,然后,同样仅仅只是闪烁了一瞬,就已经收敛…… 不过,收敛并非消失。 闪耀的光,凝结成为了实质,凝结成了纤细的,尖锐的,几十柄如刺剑一般的刺刃!而每一道刺刃向前延展,穿过了了吕欧尔……双腿,双肩,手腕。以及胸口!就像瞬间之前的重复,镜像,只是那冰霜的长剑,化成了金属一般的光泽! 女神小小的身体,就这样被刺穿,而这银色的光泽又在一刻不停滴流动,随即向外迸出无数更加纤细的利刃,将女神的身体钉出千疮百孔,紧紧锁扣在空中!, 这一幕。暴虐,而又诡异。 不过,那个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垂下目光,甚至没有向自己的‘作品’投注哪怕一丝的注意力。只是挥了挥手——柔软的黑色袍袖仿佛一柄刀子,所过之处。冰质的长枪发出在噼啪的裂响中纷纷碎裂。随即像是被无形的手掌牵扯,抽离出女法师的身体。 然后,他揽住女子的肩头,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里,同样银色的流光便在她的身体上蔓延,抚平伤口。驱散寒霜,将生命和活力重新灌注进女法师的身体。而他则伸手按住,女法师肩头的伤口,向下抚过——银色的光华构造出人类手臂的外形。而当那光芒退去,新的手臂已经完好地补充了残缺,皮肤细腻,指掌纤长,仿佛从来不曾受到过伤害般完美。 有条不紊地做完了这一切,人类才慢慢转身抬头,迎上女神的目光, “又是你……” 欧吕尔稚嫩的面孔微微扭曲,语声更加接近于牙齿的摩擦,她莹蓝的眸子里映出那个人类的身影,一字一顿的开口道,但身体却向后退了几步。 一步之间,她的身体已经脱离了那剑阵的束缚——虚化,重铸,肢体与那银色的刀刃之间迸出光芒,是无数细微的闪电,但下一瞬,她已经离开了那将她攒刺得刺猬一般的坚韧,只在其上留下闪烁爆裂不休的细微闪电。 “对,是我。虽然我不认为一位神祇的思维认知已经出现了问题,但你确实没有看错……”人类盯着近在咫尺的神明,扬起嘴角间不无嘲讽:“那么,欧吕尔陛下,您确认这一点之后,又想要干什么?” 欧吕尔的语声一顿。 实际上,她只是下意识的那样诅咒了而已,本不希望得到任何的回答——在她想象中最为合理的回答,应该是一言不发的沉默,或者是直接的战斗,比拼力量的开始。 早知如此,自己就不应该从刚才开始全神警戒,而应该在那一刹那直接选择攻击,让这个该死的人类措手不及! “呵……” 仿佛看穿了神祇的想法一样,心灵术士发出一个轻声的笑:“我来猜测一下好了,嗯,因为我没有与战舰一起出现,所以你认为我的力量会在一定程度上被削弱,从而给你制造机会?或者,你觉得隐藏在暗中的安博里可以给你一点帮助?那么很遗憾,你的想法不大切合实际……”他轻轻耸肩:“或者陛下您是太过紧张,所以没有注意到,就在我来到的一瞬,波涛之女王已经离开了附近,此刻,应该是已经在向塔烙斯哭诉她遭遇了的强敌了吧?” “一派胡言!” “算了,没有什么奇怪的。”对于女神的呵斥,人类只是无谓的笑:“你只是很不走运而已,我本来没有想过,继续跟你们作战,但你既然想要染指我的的东西,必然是要付出一点儿代价的。” 战场上一片沉寂,只有那个人的声音在回荡。 但在表面的平静之下之下,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早已开始传播……恶魔们正在慢慢的,用自认为不会引发注意的动作,慢慢后退到安全的距离——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刚刚来到的人,或者有着人类外形的存在究竟什么,但作为出生于混沌的战场,生活在争斗之中的生物,他们对于强弱以及战局,有着敏锐的直觉。 而如今,这个直觉在告诉他们,这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尽速远离方是上策! 同样的感觉,实际上也在催促着欧吕尔,她沉默着,冰蓝的寒霜,在她身周的空间里回旋,锋利如刀。然而她却只能静静地等待,因为那个人类……他那种古怪的镇静是如此的有恃无恐,让寒冬女神一时间无法采取任何的动作。 实际上,那个人类片刻之前的所谓‘猜测’的并不正确——欧吕尔在见到他的同时就已经将那些愚蠢的投机思路完全放弃了,她现在所想的,只有如何逃逸。 这个人,是塔烙斯所说的上古邪恶,被称为‘屠神者’的潘铎瑞恩的寄宿者——这个模糊的称呼可不是在悠久的时间里被传说膨胀的夸大其词。他拥有的力量与自己之间的差异是绝对的!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可怕的敌人,竟然会出现在在这里,但不要说是战斗,就连逃走,似乎也已经变成了一种成功率不高的事情! 又要损耗一个分身的神力了吗?幸好,这个分身并没有投注太多的力量,但即使如此,对于自己如今的状况也也仍旧是异常不利——暴风之主是绝不会允许这样的失败的。 “嗯,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处理你呢?”仿佛为了增加寒冬女神心中的愤懑。某个无良的人类伸手抚上自己的下巴,陷入一种可恶的‘纠结’之中。 “唉,亚莎莉,你说说看?应该怎么处理她?” “我……” 女法师茫然地睁大眼睛,感觉自己的思维还没有从自己脑海里。那一连串的疑问之中解脱出来。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又是怎么知道,自己遇到了危险的?是偶然?然而。要什么样的偶然。才会让他如梦幻一般地出现在这个危机的刹那,拯救自己? 这毫无道理。 或者,会有一些人将这样的情形想成是一种浪漫,一种必然;对于那些那些纯情满怀的年轻名媛,渴求浪漫的深闺怨妇,甚至是平凡的平民女子来说……有一位完美的爱人会拯救她们于危难之中。那是她们在青春逝去,甚至生命尽头也不会放弃的,永远青春的绮丽梦想。而在这梦想变成了现实时,她们只需要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切就够了。 只不过,亚莎莉不仅仅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她是一位法师,是一位接触了魔网八环,力量强大的法师,而这强大的力量,源自于她良好的天赋,也源自于她对于知识的追求,那带给了她缜密的思维方式,以及对于一切都会冷静分析的习惯。 但现在,越是去思考,她就会越加混乱,护着,这混乱是源于别的……那双揽住她肩头的手臂是如此有力,那治疗了她的能量是如此温暖,与一种奇妙的气息一起萦绕在女法师的身边,让她感觉全身在微微发热,想要挣脱,却又想要再在这温暖之中沉溺一会儿,一小会儿…… 怎么处理她? 这个问题,让她稍微挣脱了那些凌乱的感觉,可是却又将她送进了另一种混乱之中。 处理她?处理谁?这是在胡说什么?你将这个敌人当成了什么?寒冬女神欧吕尔,她可是一位真神!即使只是一位从神,但也是货真价实的神祇,掌控法则,永生不灭……那是两个人类可以随意商议,任意‘处理’的吗?这简直…… 亚莎莉黛眉紧皱,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当看着眼前那张满不在意的笑容时,就连亚莎莉自己,似乎也生出了某种错觉,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可以做出决定了。 “你……放走牠吧。” “这样啊?” 女法师欲言又止地说出的答案,让某人微微一叹:“好吧,欧吕尔陛下,您听到了,您现在被释放了。”他抬起头,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不过,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有借有还,当然还要加上点利息,既然你把我的女人伤到了,我自然就要让你也同样挨上那么一遍才能算平衡,如今,还缺了一条手臂……” “那是安博里做的!你……”几乎是下意识地,寒冬女神这样开口道。 “可是安博里跟你是一伙儿的,所以,你也少不了要同样处置,我说过了,有借有还,当然还要有利息。所以,拿一条胳膊来。然后你就可以走了……”看着寒冬女神眼中深邃的冰蓝,人类再一次轻声笑起来: “是不是觉得,这个结局很出人意料?” 当然出人意料。 不是因为那凶狠,而是因为……这代价实在是太轻了。 “是的是的,你只是个神力的集合,缺少一两条胳膊,或者是拧下脑袋和屁股,嗯。请原谅,总之失去了哪里都是一样的……我即使让伊利斯翠吞了你,你也不会完全消失,除了拉一点儿仇恨之外,对我没有什么好处,虽然我不否认你如果损失的神力过多,会有一定可能龟缩在神界里。减少我一点儿麻烦,但考虑到塔烙斯的存在,这个可能性就太小了。” 人类轻轻挥手,那些银色的刺刃就此转化变形。从四面八方围绕住欧吕尔, “不过,其实放你走,对于我来说更有趣。你看,如果塔烙斯先从安博里那里听说。你被我拦截,之后。你却毫发无伤的回去了。仅仅损耗了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力量,那么这件事在他看来是怎么样的?揣摩一个神的心思,对于我来说,是不是非常有意思的?” “你以为这样的伎俩,会对于一个神起到作用?你以为主神会相信这个荒谬的理由?”寒冬女神在冷笑。 很可惜,她的笑声似乎大了一些。 “冷笑通常都是不会很大声的。除非是为了掩饰,掩饰恐惧,所以,表现出对于我这种愚蠢策略的惊讶。然后是不屑,或者干脆不动声色,就此将计就计,才是最正常地。”人类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在与其他人交流的时候。在不需要表现出表情的时候却表现了出来,就已经足够判断很多事情,而欧吕尔陛下……” 他仿佛怜悯地轻轻摇头:“我不得不说,作为一个神祇,您对于凡人的了解,以及对于你自己的了解,都同样太少了。就像你到现在还认为,塔烙斯陛下,对于他正在收割的作物会抱有信任一样。” 吕欧尔苍白的小脸几乎已经快要透明了,她似乎想要面无表情,但正在慢慢的翻涌起来的神力,却将她的心绪变动,暴露无遗! 塔洛斯是风暴之神,不是农业之神,但他对收割这种活动的爱好却是情有独钟,乐此不疲。 他收割的东西,可不是什么作物,而是神力——作为人类诸神中,唯一一个拥有神系的主神,他指引和帮助凡人成为神祗,欧吕尔,安博里,马拉,以及维沙伦,都是他帮助的对象。 但是这一切,都与所谓的无私,博爱以及帮助没有关联。他唯一的目的,就是等待着这些从神的成长、壮大——最后在恰当的时候吞并他们的神职,夺取他们的力量。这种行为被其他神祗的教会戏称为“收割”,倒确实是个非常形象的比喻。 而欧吕尔,早就已经是他‘收割’的对象。 正是因为那该死的收割,她的力量才一直保持在一个弱小的层次上,否则,得到了寒冬和冰这样的自然神则,经过如此长时间的积累,她至少也应该已经是一个中等神力的神明了! 回想起那些所谓的奉献,欧吕尔的表情便抑制不住的活跃起来,然而这愤怒的后面,则埋藏着更加深沉的恐惧。 如果说失败对于这位暴躁的‘破坏之王’来说,还可以是被允许的,虽然必然要给予惩罚……那么背叛就是不可原谅的,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征兆——不,事实上,如今的塔烙斯,需要的不过是一个理由而已,不管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会背叛他,他都会将损失惨重的自己直接吞噬,用来应对即将到来的更大规模的神战吧? 那个人类的话语很简短,却又如此锐利,就像是一根钎子,破开了堤坝的缺口,于是汹涌的浪涛,随即就开始冲毁寒冬女神心中那道提防!凌乱的思考让她竟然呆滞了一瞬,直到一道银色的光华掠过她的右臂,才终于清醒过来! “好吧,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心灵术士并没有什么兴趣,去理会这位女神的复杂心情。对于他来说,那抱在怀中的,才是他最大的收获。因此挥了挥手,他就在面前扯开了一道传送的门扉,跨步而入,将那暴起的寒霜与冰雪,留在了那一处战场上。 “放开我……”眼前变换的景色,似乎终于让亚莎莉从那些凌乱的思路中解脱。 “这,这是什么地方?不对,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挣扎着脱离那个人的怀抱,她有些语无伦次地开口道, 虽然她自己也知道,这种疑问异常的愚蠢,但这总比什么也不说,就那样一直尴尬下去好! “想要找到你可真的很困难。不过,幸好还是成功了。” 女法师的质问,让心灵术士不由哑然失笑——如果不是欧吕尔和安博里的力量过于醒目,他也没可能去凑这个热闹,而遇到这位导师阁下,则完全是幸运之神的垂青了——不过,某个狡猾的家伙,自然那不会将这功劳还给那位女神。 或者就是这样的狡猾思维被人看不惯? 空气震颤了一下,在两人身侧不远的地方,一道绿色的光泽凭空产生,逐渐扩展。 “人类,或者说,我应该称呼你,爱德华阁下?”踏出了一片水波的绿色女子静立空中,碧绿的小眼睛盯着心灵术士,一眨不眨:“我想,我们可以谈谈。” 第七百六十八章我的目标更大 这毫无道理。 或者,会有一些人将这样的情形想成是一种浪漫,一种必然;对于那些那些纯情满怀的年轻名媛,渴求浪漫的深闺怨妇,甚至是平凡的平民女子来说……有一位完美的爱人会拯救她们于危难之中,那是她们在青春逝去,甚至生命尽头也不会放弃的,永远青春的绮丽梦想。而在这梦想变成了现实时,她们只需要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切就够了。 只不过,亚莎莉不仅仅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她是一位法师,是一位接触了魔网八环,力量强大的法师,而这强大的力量,源自于她良好的天赋,也源自于她对于知识的追求,那带给了她缜密的思维方式,以及对于一切都会冷静分析的习惯。 但现在,越是去思考,她就会越加混乱,护着,这混乱是源于别的……那双揽住她肩头的手臂是如此有力,那治疗了她的能量是如此温暖,与一种奇妙的气息一起萦绕在女法师的身边,让她感觉全身在微微发热,想要挣脱,却又想要再在这温暖之中沉溺一会儿,一小会儿…… 怎么处理她? 这个问题,让她稍微挣脱了那些凌乱的感觉,可是却又将她送进了另一种混乱之中。 处理她?处理谁?这是在胡说什么?你将这个敌人当成了什么?寒冬女神欧吕尔,她可是一位真神!即使只是一位从神,但也是货真价实的神祇,掌控法则,永生不灭……那是两个人类可以随意商议,任意‘处理’的吗?这简直…… 亚莎莉黛眉紧皱,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当看着眼前那张满不在意的笑容时,就连亚莎莉自己,似乎也生出了某种错觉,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可以做出决定了。 “你……放走牠吧。” “这样啊?” 女法师欲言又止地说出的答案,让某人微微一叹:“好吧,欧吕尔陛下,您听到了,您现在被释放了。”他抬起头,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不过,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有借有还,当然还要加上点利息,既然你把我的女人伤到了,我自然就要让你也同样挨上那么一遍才能算平衡,如今。还缺了一条手臂……” “那是安博里做的!你……”几乎是下意识地,寒冬女神这样开口道。 “可是安博里跟你是一伙儿的。所以。你也少不了要同样处置,我说过了,有借有还,当然还要有利息。所以,拿一条胳膊来。然后你就可以走了……”看着寒冬女神眼中深邃的冰蓝,人类再一次轻声笑起来: “是不是觉得。这个结局很出人意料?” 当然出人意料。 不是因为那凶狠,而是因为……这代价实在是太轻了。 “是的是的,你只是个神力的集合,缺少一两条胳膊。或者是拧下脑袋和屁股,嗯,请原谅,总之失去了哪里都是一样的……我即使让伊利斯翠吞了你,你也不会完全消失,除了拉一点儿仇恨之外,对我没有什么好处,虽然我不否认你如果损失的神力过多,会有一定可能龟缩在神界里。减少我一点儿麻烦,但考虑到塔烙斯的存在,这个可能性就太小了。” 人类轻轻挥手,那些银色的刺刃就此转化变形,从四面八方围绕住欧吕尔, “不过,其实放你走,对于我来说更有趣。你看,如果塔烙斯先从安博里那里听说,你被我拦截,之后,你却毫发无伤的回去了,仅仅损耗了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力量,那么这件事在他看来是怎么样的?揣摩一个神的心思,对于我来说,是不是非常有意思的?” “你以为这样的伎俩,会对于一个神起到作用?你以为主神会相信这个荒谬的理由?”寒冬女神在冷笑。 很可惜,她的笑声似乎大了一些。 “冷笑通常都是不会很大声的,除非是为了掩饰,掩饰恐惧,所以,表现出对于我这种愚蠢策略的惊讶,然后是不屑,或者干脆不动声色,就此将计就计,才是最正常地。”人类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在与其他人交流的时候。在不需要表现出表情的时候却表现了出来,就已经足够判断很多事情,而欧吕尔陛下……” 他仿佛怜悯地轻轻摇头:“我不得不说,作为一个神祇,您对于凡人的了解,以及对于你自己的了解,都同样太少了。就像你到现在还认为,塔烙斯陛下,对于他正在收割的作物会抱有信任一样。” 吕欧尔苍白的小脸几乎已经快要透明了,她似乎想要面无表情,但正在慢慢的翻涌起来的神力,却将她的心绪变动,暴露无遗! 塔洛斯是风暴之神,不是农业之神,但他对收割这种活动的爱好却是情有独钟,乐此不疲。 他收割的东西,可不是什么作物,而是神力——作为人类诸神中,唯一一个拥有神系的主神,他指引和帮助凡人成为神祗,欧吕尔,安博里,马拉,以及维沙伦,都是他帮助的对象。 但是这一切,都与所谓的无私,博爱以及帮助没有关联。他唯一的目的,就是等待着这些从神的成长、壮大——最后在恰当的时候吞并他们的神职,夺取他们的力量。这种行为被其他神祗的教会戏称为“收割”,倒确实是个非常形象的比喻。 而欧吕尔,早就已经是他‘收割’的对象。 正是因为那该死的收割,她的力量才一直保持在一个弱小的层次上,否则,得到了寒冬和冰这样的自然神则,经过如此长时间的积累,她至少也应该已经是一个中等神力的神明了! 回想起那些所谓的奉献,欧吕尔的表情便抑制不住的活跃起来,然而这愤怒的后面,则埋藏着更加深沉的恐惧。 如果说失败对于这位暴躁的‘破坏之王’来说,还可以是被允许的,虽然必然要给予惩罚……那么背叛就是不可原谅的。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征兆——不,事实上,如今的塔烙斯,需要的不过是一个理由而已,不管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会背叛他,他都会将损失惨重的自己直接吞噬,用来应对即将到来的更大规模的神战吧? 那个人类的话语很简短,却又如此锐利,就像是一根钎子,破开了堤坝的缺口。于是汹涌的浪涛,随即就开始冲毁寒冬女神心中那道提防!凌乱的思考让她竟然呆滞了一瞬,直到一道银色的光华掠过她的右臂,才终于清醒过来! “好吧,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心灵术士并没有什么兴趣。去理会这位女神的复杂心情。对于他来说,那抱在怀中的。才是他最大的收获。因此挥了挥手。他就在面前扯开了一道传送的门扉,跨步而入,将那暴起的寒霜与冰雪,留在了那一处战场上。 “放开我……”眼前变换的景色,似乎终于让亚莎莉从那些凌乱的思路中解脱。 “这,这是什么地方?不对。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挣扎着脱离那个人的怀抱,她有些语无伦次地开口道, 虽然她自己也知道,这种疑问异常的愚蠢。但这总比什么也不说,就那样一直尴尬下去好! “想要找到你可真的很困难。不过,幸好还是成功了。” 女法师的质问,让心灵术士不由哑然失笑——如果不是欧吕尔和安博里的力量过于醒目,他也没可能去凑这个热闹,而遇到这位导师阁下,则完全是幸运之神的垂青了——不过,某个狡猾的家伙,自然那不会将这功劳还给那位女神。 或者就是这样的狡猾思维被人看不惯? 空气震颤了一下,在两人身侧不远的地方,一道绿色的光泽凭空产生,逐渐扩展。 “人类,或者说,我应该称呼你,爱德华阁下?”踏出了一片水波的绿色女子静立空中,碧绿的小眼睛盯着心灵术士,一眨不眨:“我想,我们可以谈谈。” “比起你的同伴,你确实要聪明得多,海洋女神陛下。” 心灵术士沉默了一瞬,然后开口道:“不过,我们其实没有什么好谈的。如果你是打算出卖你的主子来换取什么利益的话,那么你可能最后只会亏本,在没有足够的好处到手之前,我是不可能会离开主物质位面的,而你有可能让塔烙斯陛下动用他的神则来到主物质位面吗?” “这……也并非不可能,” 海洋女神显然并没有想到,那个人类会如此一口堵死了大部分合作的可能,尤其是他那种毫不掩饰的不耐烦,足以让女神感到心惊。但微一停顿,她还是强撑着开口道:“破坏之王的目的,是统治整个主物质位面,争取尽量多的信徒,而为了获得信徒们的信仰之力,他最终会将自己的一部分神则转移到主物质位面来的……” “不见兔子不撒鹰,这是我们老家的一句俗语,而我想,塔烙斯陛下也同样深谙此道。”心灵术士扯了扯嘴角,但并不是在笑,“在没有见到足够数量的信徒之前,他肯定是不会下放自己的神格的,而想要做到这一点,恐怕不是这一两天之内的事情吧?而且也不认为,你对于他有那样高的可信度,会因为你的劝慰而提前这么做。” “关于这一点,你可以不必担忧。事实上,就在降临之前,大陆上大部分的暴风神殿已经得到了充足的讯息,他们已经在用祭祀以及扩展信徒的方式,在取悦破坏之王了!”海洋女神咬住一口尖锐的牙齿,声音因此而有些发闷:“如果有必要,那么就是在最近的一到两天之内。他必然会降下一部分神则来吸收这些信仰之力,而您需要的机会,也就在那个时候。我和欧吕尔能够进行今天的活动,也是源自于这个原因。” “回答的不错。”人类轻轻点头。 这位海洋女神显然在性格上要比寒冬女神要优秀的多,或者可以理解为更加智慧——至少她懂得进退,知道权衡,比那个只会用力量衡量一切,遇强则畏,遇弱则凌的欧吕尔强的多了。 不过。那并不代表,爱德华就有兴趣跟她谈论什么计划。 “我又为何要相信您呢?背叛一个最高阶的神祇,这可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情。即使您也是一位真神,但力量上的差距,可不是一两个阴谋就能够弥补的。就算我可以帮助你,打败塔烙斯一两次,但是又能耗费掉他多少神力呢?就算是真的剥夺了他一部分的神则,就真的能够将他削弱到无法危害你们的程度?我看未必。” 心灵术士抬起头,看着那张丑陋的海精灵面孔:“这一点您不可能不清楚,但您仍旧跑来向我提出这样的一个建议。所以,我不可能不认定这是一个陷阱。毕竟,听命行事来陷害我,可是比叛变要强得太多了。而您,又有什么可以用来保证您言行的东西?” “这……真可惜。虽然您所说的判断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但它们确实还不是事实。”海洋女神的眯起眼睛。盯着自己面前这个不凡的人类。好像生怕漏过对方表情上的任意一个细节。颈间六道裂痕一般的鳃开合,她的声音冷漠起来:“但是,我可以用我的一项神则,来向作为保证……” “这代价不可谓不高,不过,相对于您将得到的。似乎还是少了点儿啊?” 人类摇头:“实际上相对于求助我,您去寻求其他神祇的帮助无疑更加合适,还是说,您到现在还没有察觉到。一些力量和足够强的神祇们已经开始利用同样的方法降临到这世间了?而且,背叛塔烙斯之后就向他发动进攻,这无疑是不大现实的,您至少应该磨合准备上两三年,这样才有足够的把握。算了……” 说出最后的一个理由,爱德华向海洋女神耸了耸肩:“我看,我们还会死互相之间稍微冷静一下吧,明天的这个时候,再想想,如何?” 安博里沉默下来。 她闪烁着乌光的小小眼睛又盯了人类一会儿,沉默着,最后还是后退一步,就此消失在一片铺展开来的碧绿波浪之中。 “你为何要拒绝她?” 看着那绿色的水波逐渐收束,最终消失的时候,亚莎莉终于打破了沉默:“你不是必然要跟塔烙斯正面对抗吗?” “我又为何要答应呢?” 爱德华收回目光,笑吟吟地看着女法师的脸:“哼,一个高等神的化身?不拿出一些诚意来,我干嘛要替她干那些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呢?至于说我对抗他塔烙斯……咦?你哟是怎么会知道的?” “因为我不相信,你乘坐着这个……浮空城,只是因为好玩儿才在整个世界的上空游荡。” 亚莎莉道,她终于抬起视线,与心灵术士相对,褐色的眼瞳里光泽闪动,似乎是下定了某决心:“一言蔽之,你拒绝了安博里,只是以因为带上她,你的付出和获得,并不对等,更别说是收益了,而只有她,不,应该是塔烙斯的本身再加上他的四个从神,才能真正满足你的需求。” “满足什么的……倒是不至于。” 女法师的说辞,让心灵术士一瞬间感到有些纠结:“只是如今,我对于任何的神祇,都只能是采取不相信的态度罢了。” “因为你能够吞噬他们的神力?你现在的力量,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了吗?”女法师沉吟,然后叹息。 “其实也不是,怎么说呢,只是对于神比较有效罢了。”爱德华耸了耸肩,注意到女法师的紧张,他反而做出一副轻松地姿态:“而且,其实这也只是对于那些力量不高的神才有用,你看,我刚才不是拒绝了去对付一位高等神吗?” “但愿如此。”女法师道。然后便不再开口。 “呐,这个呢,是我用一座浮空城的遗迹修改而成的战船,不过目前还处于雏形的截断,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参观一下?”爱德华想了想,拣选了一个最容易让对方接受的话题试图打开局面, 然而女法师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再开口。只是将目光落在远方,那逐渐清晰的洁白上。 从上千尺的高空向前方望去,地面上的斑驳的杂色已经开始变成了一种粗犷而充满了舒张的纯色——雪原一望无际的白色地平线远远的铺开,银绿相间的森林从南边一直延续到东北方向,远处被白雪覆盖的小丘下蜿蜒的溪流封上了一层厚厚的冰盖。到处都是茫茫的一片蓝白。而隔着一层稀薄的雾气,不同高度之间产生了一种飘渺的距离感。 “从这里直线向北,就是帝国的天霆之塔的所在地了,你的目的,莫非是它?” ----------------------------------------------------------- 第七百六十九章破坏就是祭祀 雪原一望无际的白色地平线远远的铺开,银绿相间的森林从南边一直延续到东北方向,远处被白雪覆盖的小丘下蜿蜒的溪流封上了一层厚厚的冰盖。到处都是茫茫的一片蓝白。而隔着一层稀薄的雾气,不同高度之间产生了一种飘渺的距离感。仿佛一张淡彩轻描,却又恢弘壮丽的画卷。 在这个世界,能够在这个角度观赏如此美景的人类,可能也不过屈指可数的数个。 很可惜,对于某些人来说,宏大的自然景观不过是华丽的装饰,令人钟情的,唯有那精致而柔美的容颜。 静立在战舰的舰桥,亚莎莉的身影似乎变得同样飘渺,魔力的墙壁阻挡住高空的狂岚,仅有丝丝絮絮的微风,拂动在她的发梢鬓角,女法师喜欢的黑色法袍已经在与欧吕尔的战斗中失却,贵族猎装本就是强调轻便贴身,被爱德华重新构筑时,又‘无意识’地收紧了一点,于是长裤和衬衣的简单式样,就将女法师优美的曲线勾勒得惊心动魄。 那一抹空灵,仿佛不应存在于这个世间。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一时之间不想挪开目光,于是干脆就顺应着对方的沉默,眼神游动,不经意地回想着那些柔软与香馥,光滑与细腻的感受。 或者垂涎欲滴之类的语境,要比惊艳之类的适合形容这个时候么? 可惜,美好的时光大多注定十分短暂,不过十几个呼吸后,便被打破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愤怒神系又来袭了?” 一步踏出空间的门扉,艾瑞埃尔皱起眉头盯着那个表情夸张地按住额头的家伙,然后注意到一旁女法师向她转来的视线。“……你好。”她愣了愣,似乎从艾莲娜的记忆中找到了有关这个人的事情。不过却又难以找到什么合适的话题开口。 “看来。你虽然找到了她,但并不是那么顺利,是吗?” 确认过曾经的朋友脸上细微的惊异,以及身周那萦绕的能量,亚莎莉的表情更加严肃了一点,稍一思索,她的目光落在爱德华身上。让他不得不开口回应:“这位是艾瑞埃尔阁下,如你所见,一位炽天神侍,暂时算是……嗯。我们的伙伴。” 心灵术士一脸无奈地谨言慎行,特别咬紧了几个词汇。只是心中多少有些哀叹的成分……实际上在他心里是真的不大想要看到这种情况,让这两人这样见面之后,亚莎莉在心理上可想而知就会对于他本能地疏远,别说是想要重温旧梦。可能就连想要勤快点见面都有点困难——在摧毁了几处恶魔的传送门之后,艾瑞埃尔对于爱德华的敌意虽然大为降低。但是对于他的监控可从来就没有放松过。就像刚才,心灵术士不过刚刚传送出去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她就追出来责难了。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又不可能再把亚莎莉给送到什么的地方——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会欧吕尔打了起来,但既然照了面,那就是被敌人掌握的弱点,不放在身边妥善保护是不行的。 要不然。把亚莎莉放到半位面的神国里去? 明明身边是有两个美丽的女孩子,而且还是有过肌肤之亲的,却只能眼巴巴的瞅着,别说是吃。就连接近一点儿调笑几句也不大可能,这种滋味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简直就是最高的折磨啊。然而这个世界诶上似乎总是充满了这类荒诞的事情,让你在绝望的时候生出希望,而当你满怀欣喜地接受时,却发现那其实是失望。 算了,实际上这种情况还算是好的,要是闹成了记忆中某些狗血的剧目桥段,自己可是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 三宫楼台应几许,半尺白绫半寸心。 无端回想起来的诗句,让爱德华感觉似乎有一股冷风穿过了战舰的魔法护壁,悄悄钻进了自己的长袍,他连忙悄悄低头,吐了两口口水,在心中念了几十遍跟某个亲王有关的八字真言。 “从这里直线向北,只剩下一片荒芜的土地,而唯一有些价值的,就是帝国天霆之塔了,难道,你的目的就是它?” 女法师的疑问打断了某人心中的哀叹,让胡思乱想的某人随口应道:“要完善这艘浮空战舰,手头的东西差的太多……我可不想拆了东墙补西墙,除非拆的不是我家的墙。 不过随即,他就注意到女法师话中的某些含义:“你对于天霆之塔很有了解?” “算不上是有所了解,作为一座**师塔,总是会吸引所有法师的目光,所以我曾经到其中走过几次,托马斯那个家伙似乎在那里也有一个什么身份,而且现在看起来,似乎还是个非常高级的身份。” “这样吗?你来北方,也是为了要找他算账的吧?难道说他还掌握着你的什么秘密不成?” “我不知道,”女法师摇了摇头:“虽然无论使用什么方法,也探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只要这个人仍旧存在,我就会感到有某种危险在威胁着我。” “这种事,你早点告诉我不就好了?” “因为你也从来没有问过我。” 亚莎莉用美丽的眸子扫了某人一眼,作为对于他言辞中的不满的回击:“而且事实上这种事情也很平常……即使是阿尔伯特导师,在天霆之塔之中也是曾经有过一个身份的,而帝国的法师,也有进入到法师学院里进行学习的家伙,这已经是两边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这老混蛋。” 这个消息让爱德华不免呆了呆,不过稍微想想也就释然,这种无间道的事情本来也是很正常的发展,知识对于法师而言就是力量,调动自己的一切手段来获取,以及阻挠敌人获取知识,自然也就成为了这场较量的主旋律了。而互相之间的渗透,则是这种交锋中最有力的手段。 难怪那个老家伙一口便说破了天霆之塔的本体所在,如果早知道这种事情,自己可能早就跑去跟那老家伙打个商量……天霆之塔好歹也是一座传承几百年的**师塔,其中的存货丰厚,阿尔伯特是绝对不可能没有兴趣的,至于说分配问题……反正某些东西爱德华要来也没用,所以还是大有可以商量的余地的。 嗤嗤…… 细微的尖锐声响让爱德华脸色一变,挥出一道光墙挡住十几道紫色的光线,然后转向那个一脚踏出任意门的‘老混蛋’:“咦。导师,您怎么有空出来?莫非中枢法阵的改造告一段落了?” “又想要打天霆之塔的主意了?” 年轻人一脸谄媚的笑容让侏儒**师晃了晃大脑袋,根本没有兴趣回答他那些无聊的是河滩,而对于一旁的亚莎莉,他也仅仅只是稍微点头。然后就向爱德华瞪起了眼睛:“没有那么简单!天霆之塔的防护法阵至少有学院的一半,就凭你这个什么战舰。连外围的七个防护法阵都打不开。另外。你要怎么对付法师塔外面你作为看守的三百个活化石像?更别说是里面的金属魔像,还有四架龙魔像了。还有,就算是这些都能够应付,你要怎么对付塔烙斯?” 魔像倒确实是有点麻烦的,不过如果完成了解离术法阵序列,我想也步难移应付吧?“爱德华道:“至于说那个现在可能已经成了看门狗的塔烙斯陛下。也不难解决,如果安博里所说的东西是事实的话……他几天之后可能就完蛋了。” “你在做什么美梦?安博里话有可信度?” “有,因为如果是引我入毂,她大可以提出一些能让我满意的条件。不管是啥条件。她都可以随口答应,而且可以说的很大,比方说,给我一半战利品或者神则之类。”心灵术士点头:“不过,她却没有这么做,一般来说,这可以说明两个问题。” “说明这件事情上她没法做主?所以她想要背叛塔烙斯的想法是真的?”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在她背后,能够做主的那个家伙,拥有的力量非同一般。如果安博里想要背叛塔烙斯,她是不可能仅仅只凭借自己的力量来完成的,即使是集合愤怒神系这几个倒霉蛋的力量也完全不够看,他们的神国全在塔烙斯的神国附近,神战一开她们就跑不了。” “然后呢?” “我们只要削弱了塔罗斯就够了。至于说方法,嗯,咱们可以再给战舰加些武器。” 继续向北,直到大陆的尽头。 高原上的雪地一直向各个方向延伸开,一望无际,目之所极,积雪和寒冰构成世界的全部,连天空也是深深浅浅的灰白色,狂风席卷着暴雪在天地间飞舞,流银泻玉,寒冷的空气与一切摩擦出咯咯的响声。一切的一切,好像以常人肉眼几乎不能深究的速度缓慢移动,一切的一切,丧失了色彩与明暗,仿佛来到了与现实世界隔绝的另外一个位面。唯有视野的极远处,晦暗的颜色勾勒出犬牙交错的山峰,才让视线得以集中。 暴风流过万载坚冰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咆哮,刮擦着冰面下黑色的岩石,在它们的身体上留下无法辨识的细微痕迹,或者微不足道,但千万年之后,这痕迹最终会成为崩塌这里的理由。 黑色就这样向着山峰的内部延伸,并在不过区区数里之后,便从风化的斑驳,转化成为一种研磨一般的光洁。 光洁的原因是魔法的能量,他们萦绕在石头的周围,将那些坚硬的花岗岩变得光洁平滑,也将它们与周遭的山脉分割开来,构造出一座漆黑的造物——有些像是一座高塔,高达数百尺的圆柱上零星的点缀着小小的窗棂,风雪之中,这黑色的高塔似乎被雕琢在山壁上的一层浮雕,只是若近距离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黑色的塔身看似与周遭的一切紧密联系,然而实质上,它距离任何一片山壁,都有着数千尺的距离! 而在这黑色高塔的内部,空间似乎被更加强大的力量所束缚。在每一层,空间都会被数百,乃至数千倍的扩展! 黑塔最高的一层大厅里,完全没有一点装饰,只有数十团跃动的火光被放置在一个个玛瑙石盆之中。火光勒出人类难以想象的宏伟大厅的面貌,也从每一寸冰一样坚硬的固体上刻蚀出奇妙的图形,那光滑如镜的岩石表面之下,似乎密布着无数层导引法术的轨迹,,魔法的能量层层回转。最终汇聚成为一股细流,被集中在中心,一座黑色的大椅周遭。 这张椅子很大。 与那平滑简陋的做工,以及毫无美感与舒适性的外表相比,或者只有‘大’才能成为它的唯一的特征。超过二十呎的高度,构造出扶手的五尺以上厚度。尤其是那高耸的靠背。伸进大厅上方灯光无法映照的黑暗中。让它几乎变成了这大厅中心,唯一的支撑。 而塔烙斯的化身,就坐在这张椅子上。 并非那闪电构造,强大得仿佛通天彻地的形象,此刻的神祇,看起来与人类没有什么不同。他微微垂首,单手支颌,浓密的发须有些零乱地遮掩住他的脸颊,唯一的眼睛微微眯起。仿佛在沉思,又像是在小憩。 宝座面前,一座火盆映亮了身穿红袍的身影,托马斯恭谨地伏跪于地,用清晰谨慎的语声,仿佛诵读一般诉说着: “依照您的旨意,教派所有的神殿司祭已经各自出发,预计在明天便可以完全在预定地点集合,而对于您的祭祀会在明天的清晨时分开始,从大陆的最北端向南发进,一次摧毁途沿途一百一十五个村庄,三十座城市,最终会在预定地点会合,这个过程可能要持续一个月……” 细微的,充满恶意的风声,卷过巨大的厅堂,像是神祇的回答,而一个沙漏刻度之后,红袍的法师的诵读终于完成:“第一批的破坏者,已经送抵了目的地,他们会于六个沙漏之后开始他们的行动。” 余音袅袅,在空间之中回荡,但最终被吞噬进那种寂静之中。 这寂静是如此的浓郁,片刻之后,那位红袍法师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心跳,那种重复的声音,让他忍不住微微咽了咽,却又引发了更加吵闹的某些声音。让他的姿势更加低伏,额头已经几乎压在了地面上。 “人数上足够吗?” 又过了一会儿,那仿佛石像一般的身体动了起来,他抬起头,目光扫过那个人面前的卷轴:“你有疑问?” “这个,陛下……我只是觉得,您这一次投入的资源似乎太多了,帝国北部的人口不丰,”红袍法师的动作不变,只是朗声开口:“这样的一次行动,会让帝国的所有势力豆在第一时间注意到我们的存在,而且,恕我直言,陛下。他们显然那不会允许您的信徒,为了您进行这样的祭祀活动的。” “祭祀?他们认为这是一场祭祀?” 风暴之主发出一连串冷漠的笑声,但不过刹那就已经化成了霹雳一般:“愚蠢的凡人!” 神的力量,从来就不是那些无聊而繁琐的祭祀,嘈杂而凌乱的祷告,又或者凡人的所谓虔诚可以带来,能够增强神力的,永远只有行动,而对于如今的塔烙斯来说,杀戮与毁灭,更多的杀戮毁灭,极致的杀戮与毁灭…… 毁灭吧,破坏吧,人类,撕裂每一个存在,砸烂每一个形体,一切有形之物归属于虚无,恶魔,天使,魔鬼,人类,所有的生物都尽情地毁灭对方吧!牧师,战士,法师,平民百姓,每一个人,每一个生物,都尽力的去破坏吧, 唯有如此,方能提升风暴之主,破坏之王的力量,最终,他将会成为多元宇宙之中的唯一! 塔烙斯的化身发出轻蔑的一串冷笑,身影微微闪烁着光芒,而空气随即席卷成为震撼的隆隆雷鸣,将周遭的一切都吞噬其中!随着神祇的笑声越发响亮,无数细小的飓风在宝座的周围席卷起来,,坚硬如铁的地面也为之震颤与崩裂,细密的痕迹像是镜面上蒙上的灰尘。 “这不是什么祭祀,而是破坏,记住它吧,这个伟大的毁灭。” 他伸出干瘦有力的手指,一道纤细的闪电,就像是毒液一般的闪烁生光:“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小小的插曲,而你很快便会发现,当破坏的终曲落幕,所有人只能选择沉溺其中……” “抱歉,我的陛下,我们失败了。” “我们碰上了那个人类,”海洋女神规规矩地看着自己充满的胸口,语声平静:“然后我们逃回来了。为了作为掩护,欧吕尔损耗了一些神力。” “嗯,这样吗?” “他使用了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而且,那附近刚好有一个恶魔们构筑的传送法阵的出口,这些下层界的杂碎给我们增添了很多麻烦” 第七百七十章法师塔攻略 改好了 —— “牠的疯狂真是一如既往……” 艾瑞埃尔抬起头,目光落在远方,那被晦暗云层匆匆覆盖的天空中,翻滚的雷电正在其中蜿蜒蛇行,在极远处留下一道道明亮的明黄或者蓝紫色的痕迹。风声里那隐隐的呼号让炽天神侍皱起黛眉,轻声自语,可是却出奇地并没有表现出极端的愤怒。 “已经开始了?真是迫不及待。而且……真是舍得下本儿啊。” 爱德华眯起眼睛,但显然,与炽天神侍的观察不同——目光虽然同样落在远处的天际,但那双银色的眼眸深邃而明亮,映照出那被风暴包裹的远方天穹,神力之间的呼应已经近乎于直接,让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其中澎湃的,暴风之主的力量。 或者在艾瑞埃尔的眼中,暴风之主不过是在单纯地增加这自己的力量,但对于爱德华而言,这位主神实际上是正在送出自己的能量。 庞大有序。 爱德华甚至可以看到,那些力量的终点……散乱地分布在几千里方圆的范围内,但无一例外的引发了一些强大的能量的撞击——暴风,闪电,甚至是地震,林林总总,不一而足。那像是神术,却又不完全是……但他们唯一与神术不同的地方,或者就是那种令人惊讶的庞然威力。 这样的做法,显然已经超出了神对于神术的管理,而更加接近于无差别的释放恩宠。 不过,爱德华大概能够理解,这位暴风之主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就像是他流传在人间的教义所说的一样,‘召唤只有暴风之主才能使用的,自然地力量。去毁灭你的仇敌,’。就如同战争对于战神的意义,商业对于财富女神的意义一样,让风暴毁灭一切,这才是这位暴风之神最快,也最为直接强大的,增强自己力量的方式。 “疯狂?哼,实际上若论疯狂,我倒是觉得没有多少人能比你这个小家伙更胜一筹,甚至相比于多元宇宙里几个著名的疯子。你这个小鬼也不遑多让呢。”阿尔伯特**师尖细的冷笑了一声。 同样站在甲板上,观察着那一幕奇景,但他看起来显然没有其他人那样的认真:“如果你这一次的计划,就是让我们直接开着这一艘还没完工的破旧浮空城改造品,从外界进攻天霆之塔的话。我只能说我会提前结束与你的约定,我不会用自己还有那些学徒们的生命开玩笑的。” “这个……阿尔伯特导师。如果您觉得计划不大合适。我们不是还可以修改吗?”爱德华苦笑着摇了摇头——片刻之前,当他提出了攻击法师塔的念头之后,立刻就遭到了这位导师阁下的拒绝。 当然,老法师也并不是反对进攻,只是反对他认为冒进的计划而已。 “现在就去?彻头彻尾的异想天开!你以为天霆之塔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找到了它的本体,就已经有机会占领它?” 老头儿发出一连串的质问。细小的食指差点戳到爱德华鼻尖——如果他再高上两尺的话:“那样的话,从伊利里亚的那座传送门进去占领,或者希望还更大一点儿!你以为天霆之塔是什么东西?那是你这临时改装的破烂船只能够相比的吗?另外,你最好别告诉我。你所谓的计划,就是自己凭借力量直接闯进去,让我们给你在外面吸引注意力,否则我还不如现在就阻止你,免得这个世界直接被王权法杖给毁了!” “就算你不说,我也没有自杀的打算啊……” “没有?那说说看你的计划?” “这不是在商量嘛……”爱德华苦笑着耸了耸肩,向艾瑞埃尔——炽天神侍那两条漂亮的金色眉毛又快要竖起来了。 “算了,年纪太轻,力量得到的太容易,难免就会这个样子……” 喊了几声,老头儿似乎终于把怒气发泄出去了一些,他晃了晃大脑袋,叹息道:“小子,一座法师塔最怕什么,用我给你详细解释吗?” 一座法师塔最害怕什么?当然不是什么天灾**,也不是什么魔物和战争,真正能够对于一座魔法造物产生威胁的,只有敌对的施法者而已——所以,天霆之塔如果仅仅只是依靠那些常规的手段来防御,它大概也不会成为大陆上屈指可数的法师塔之一了。 “法师塔本身的位置,是建筑它的时候需要考虑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你以为天霆之塔的第一个建筑者,没有能力将它放进自己的半位面?错了,他正是不满意半位面的防备方式!作为一个需要出入很多人的建筑物,半位面的隐秘效果会大打折扣,而一个小型半位面产生的空间压迫力,可没法跟主物质位面的力量相比。” “什么意思?我记得半位面内的法则是完全随着主人的意念变动的吧?” “那个约束力,一部分取决于建筑了半位面的施法者的力量,它并非牢不可破,只要对方的存在比构筑者强得多,就可以攻破。”阿尔伯特摇了摇头:“就像强大的神可以连同弱小的神以及牠的神国一起毁灭一样,只要力量足够强。” 神国尚且如此,人类构筑的半位面,自是不必说了。 而这里比一个半位面的力量还要强大,而且难以进入? “你以为极北之地的冰川只是简单的寒冰?它是魔网的能量空前集中之后制造出来的,你知道环绕天霆之塔,到底有多少“狂乱魔法区域”和“死魔法区域”?”显然,阿尔伯特**师早就预计到了讲解中的问题,或者说,他就是这样计划的:“你知不知道这两个区域的混合代表了一个什么概念?” 心灵术士继续苦笑。 老法师这种讲解方式显然是不会顾及听到的人能不能懂,至于那两个词儿……对于后者他倒是有点印象——简单点说,就是触摸不到魔网的区域。 理论上说,魔网。这个魔法的源泉和根本,在主物质位面是无所不在的,但理论与实际之间,往往存在着差距,而魔网也是如此,它的布展从来都不是百分之百的平整稳定的,在某些特殊的地方,它存在一些“空白点”,在此区域内一切魔法效果均归无效。无论是法师的奥术还是牧师的神术统统都不能用,乃是施法者的禁地。在那里,就连魔法物品也会同样失去效果,即使是最简单的法储类的东西也无法发挥最用。 如果进入那里,自己的战舰也就是个毫无意义的大岩石块了吧? “在魔网混乱的区域,除非是有一个浮空城核心这样。直接联系到魔网中心的强大造物,方能保证魔法的能源平稳供给……” “浮空城核心?那玩意儿这船上不是有一个么?” 静立一旁的亚莎莉忽然插言。于是爱德华不由下意识磨了磨牙齿——既然那浮空城核心就能解决问题。这老头儿说出这么一大串儿来还有啥用?难道只是为了再炫耀一下你那些魔法知识?替人上课有瘾是么? “蠢货!给我听清楚!”心灵术士脸上的轻蔑让侏儒**师顿时火冒三丈:“无论死魔法区,还是狂乱魔法区,都影响不了浮空城核心,这没错,但外围法阵怎么办?你以为它们在死魔法区域还能工作?而且只要沾上了混乱魔法区域的一点边儿,你就等着法阵放烟火吧!没了法阵。我的力量可对付不了一个神的化身!就算是维沙伦那样的低阶神明也未必可以!那个时候,你难道要依靠安博里的帮助?” “在大地的极北区域,魔网的混乱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狂乱魔法区域的魔法会得到不同程度的变动……问题是。没有人能够预测这种变动的幅度,也就不可能有人将之轻易加以利用,在这个区域内魔法的能量被分解成了无数个不同的部分,如果不能更加强度,法阵就会因为自身无法容纳能量而被摧毁。” 亚莎莉从远方收回视线,缓缓开口。 仿佛应和她的解释,一阵雷鸣般地巨响从远方传来——穿透耳膜,震动心脏,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心惊。 “也就是说,在星球的两极,魔网也会随着轴心的分布而变得密集?不是只有磁场才受到这种原理束缚吗?不过好像也不奇怪,在距离地心较近的幽暗地域,似乎那些什么死魔法区与狂乱魔法区也是很多的啊……” 爱德华沉吟道。然后笑着摇头: “是啊,让一群玩魔法的家伙们理解拓朴学原理当然不那么容易,更何况是地球物理了。总之,如果这里如此麻烦,难道我们不借助固定的传送法阵,就到达不了那里? “拓朴学?地球物理?……好吧,总之,我们倒也不至于进不去。” **师哼了一声,那个年轻人说出的两个词汇让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就是稍微麻烦了一点,一般的情况下,是依靠前人探索出来的道路走进去,那些都是互相联通的魔法区域,只要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们想要完整的到达法师塔的位置也不是不行,嗯,实际上,你发明的那些炮台倒是不怎么受魔法的影响,如果你有办法……” “如果仅仅保持法阵的浮空效果,关掉其他的部分,这艘船能不能冲到法师塔下面?”爱德华忽然问道。 “仅仅只是浮空,倒是可以,不过你准备怎么冲过去?推动的力量从什么地方来?而且就算是要走魔法平稳的线路进去,魔法不稳定的区域可是还有五百多里,你难道要开启一道传送门?或者,用神力来维持?这两种都是行不通的,除非你的心灵力量能够直接推动这条船。” **师哼哼道:“对了,我记得你好像跟那个小子一起弄过一些东西,不过,那玩意儿也需要通过火元素和水元素的法阵来实现吧,那对于混乱魔法区,可是毫无意义的。” “没有那个必要,不过就是推动船而已。只要重新构筑一下船尾的机构就可以了。” 实际上。如果借助神力,爱德华倒是也可以直接把战舰送到法师塔下面。 不过那样一来,就无法进行突袭了——如今,塔烙斯想必已经开始将分身散步到世界的各处,去吸收那些因为破坏而逐渐聚集的信仰之力,这会让他空前强大,但也必然会在某种程度上被削弱, “你准备怎么做?”亦步亦趋的跟在爱德华身后,看着他将双手按在舰船的尾端,让那里的岩石扭动着。构造出怪异的形状,亚莎莉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疑问出口,她却好像完全没有心情去倾听答案。 对于这里的一切,她或者是所有人里了解的最少的一个,仅仅只是通过刚刚几人的对话。勉强知道他们此刻将要面对的对手是谁。 敌对神祇,而且是数个神祇——这简直是那些荒诞故事之中才会出现。只会让听者嗤之以鼻的无稽之谈!然而。这也是如今那个年轻人做出的现实——不仅仅只是一个空洞的计划,而是已经正在稳步进行,已经有一部分被实现了。 看着眼前,那个制造出了这堪称‘奇迹’的一切的年轻人,亚莎莉感觉自己似乎正在审视一个从未见过的怪物——没有错,不仅仅只是陌生。还有那无法理解的强大,以及无法推测的莫测的思想。互相混合…… “轰!” 近在咫尺的剧烈轰鸣击散了女法师的思忖,恍然间,她只来得及看一道蓬勃的橙色火焰从战舰的后方轰然喷发。然后脚下的岩石就传来了一道让她立足不稳的震动,而剧烈的气浪随即携裹着灼热迎面扑来,几乎将女法师轻盈的身体卷飞出去! 幸好,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肩头, “刚才不是提醒了你要小心点?” 第二声轰鸣接踵而至,不过在刹那间,已经消泯于沉寂,耳边只剩下那个人的温和的声音,亚莎莉定了定神,就注意到那近在咫尺的笑脸,“放开我,”女法师挣扎了一下离开那手臂,后退了几步,却又下意识让目光飘向一旁,同样静立的艾瑞埃尔。 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过是距离靠近了一些而已,可是却似乎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一切,他的目光,他的声音,甚至是他的温度……不,正在发热的,应该是自己——血液仿佛一下子冲上了面颊,让那里不停地膨胀发烫,就仿佛要燃烧一样? “这这……这是什么东西?”深深吸进几口气,女法师终于控制住脑海中凌乱的情绪,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是的,现在需要关注的,是那个人究竟在做什么! 目光所及之处的船尾,六个地点,正在不断的依次向外喷出火焰,虽然周遭的声音已经被某种力量隔绝,不过,从脚下传来,接连不断的阵阵颤抖,似乎还是让人可以感受到那种爆发的巨大规模,而随着这颤抖,巨大的船舰两侧的景色,就在那隆隆的爆鸣声中,开始逐渐后退,不过片刻之间,就已经恢复到了原本的程度,但却仍旧在不断加速! “这是脉冲爆震发动机……高科技不是你们能理解的啦。” 心灵术士的目光,在女法师嫣红的面颊上少许停留,扔出一个不算解释的解释。 当然,其实这解释也没有半点依据——凭他手上这半吊子的科技程度和材料,哪里制造得出那么科幻的高等产品?发动机内的流动过程过分复杂,恶劣的高温高压环境,燃烧和工作过程不易稳定,缺乏可靠的模拟计算方法对其进行深入精确的理论研究与热力循环分析……等等问题之下,即使是在那个科技比较发达的世界,真正的脉冲爆震发动机也历了几十载的发展,还能进入成熟期。 幸好,现在的情况,倒也不需要某人拿出那种成熟期的玩意儿。 要称呼为发动机,那就意味着爆震燃烧的频率必须高于100赫兹,才能产生足够大的比冲,但要想在一个空腔里面仅仅依靠自己的压力膨胀过程来实现极为快速的填充、爆炸,再填充、再爆炸,在一秒钟之内,往复完成100多次稳定进气供油喷注和混合、起爆、排气…… 这些条件,爱德华不可能满足……但实际上,也没有必要满足。 对于他来说,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推进系统,有一定程度的推重比就够了,因为不需要负担本身的重量,这艘战舰的速度,不管多小的推进力量之下,只要超过了空气阻力,战舰的速度就必然要逐渐增加。 而且实际上,硝酸甘油爆裂产生的推力,也足够弥补频率低微产生的不足,而制造这一切的机构也极为简单,只要向那些管道之中定量注入炸药,连续的爆炸就能在高温之下不停地进行下去! 层层的气浪随着火焰,在船尾拖出长长的橙红色尾迹,巨大的穿透穿越寒冷的空气,在逐渐灰白的天空之下前行,几乎是在片刻之间,便已经达到了不可思议的速度。 浓浓的灰色迷雾,也在这个时候降临。 :第七百七十章 “浮空城核心?那玩意儿这船上不是有一个么?” 静立一旁的亚莎莉忽然插言,于是爱德华不由下意识磨了磨牙齿——既然那浮空城核心就能解决问题,这老头儿说出这么一大串儿来还有啥用?难道只是为了再炫耀一下你那些魔法知识?替人上课有瘾是么? “蠢货!给我听清楚!”心灵术士脸上的轻蔑让侏儒**师顿时火冒三丈:“无论死魔法区,还是狂乱魔法区,都影响不了浮空城核心,这没错,但外围法阵怎么办?你以为它们在死魔法区域还能工作?而且只要沾上了混乱魔法区域的一点边儿,你就等着法阵放烟火吧!没了法阵,我的力量可对付不了一个神的化身!就算是维沙伦那样的低阶神明也未必可以!那个时候,你难道要依靠安博里的帮助?” “在大地的极北区域,魔网的混乱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狂乱魔法区域的魔法会得到不同程度的变动……问题是,没有人能够预测这种变动的幅度,也就不可能有人将之轻易加以利用,在这个区域内魔法的能量被分解成了无数个不同的部分,如果不能更加强度,法阵就会因为自身无法容纳能量而被摧毁。” 亚莎莉从远方收回视线,缓缓开口。 仿佛应和她的解释,一阵雷鸣般地巨响从远方传来——穿透耳膜,震动心脏,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心惊。 “也就是说,在星球的两极,魔网也会随着轴心的分布而变得密集?不是只有磁场才受到这种原理束缚吗?不过好像也不奇怪,在距离地心较近的幽暗地域,似乎那些什么死魔法区与狂乱魔法区也是很多的啊……” 爱德华沉吟道。然后笑着摇头: “是啊,让一群玩魔法的家伙们理解拓朴学原理当然不那么容易。更何况是地球物理了。总之,如果这里如此麻烦,难道我们不借助固定的传送法阵,就到达不了那里? “拓朴学?地球物理?……好吧,总之,我们倒也不至于进不去。” **师哼了一声,那个年轻人说出的两个词汇让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就是稍微麻烦了一点,一般的情况下,是依靠前人探索出来的道路走进去,那些都是互相联通的魔法区域。只要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们想要完整的到达法师塔的位置也不是不行,嗯,实际上,你发明的那些炮台倒是不怎么受魔法的影响。如果你有办法……” “如果仅仅保持法阵的浮空效果,关掉其他的部分。这艘船能不能冲到法师塔下面?”爱德华忽然问道。 “仅仅只是浮空。倒是可以,不过你准备怎么冲过去?推动的力量从什么地方来?而且就算是要走魔法平稳的线路进去,魔法不稳定的区域可是还有五百多里,你难道要开启一道传送门?或者,用神力来维持?这两种都是行不通的,除非你的心灵力量能够直接推动这条船。” **师哼哼道:“对了。我记得你好像跟那个小子一起弄过一些东西,不过,那玩意儿也需要通过火元素和水元素的法阵来实现吧,那对于混乱魔法区。可是毫无意义的。” “没有那个必要,不过就是推动船而已。只要重新构筑一下船尾的机构就可以了。” 实际上,如果借助神力,爱德华倒是也可以直接把战舰送到法师塔下面。 不过那样一来,就无法进行突袭了——如今,塔烙斯想必已经开始将分身散步到世界的各处,去吸收那些因为破坏而逐渐聚集的信仰之力,这会让他空前强大,但也必然会在某种程度上被削弱, “你准备怎么做?”亦步亦趋的跟在爱德华身后,看着他将双手按在舰船的尾端,让那里的岩石扭动着,构造出怪异的形状,亚莎莉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疑问出口,她却好像完全没有心情去倾听答案。 对于这里的一切,她或者是所有人里了解的最少的一个,仅仅只是通过刚刚几人的对话,勉强知道他们此刻将要面对的对手是谁。 敌对神祇,而且是数个神祇——这简直是那些荒诞故事之中才会出现,只会让听者嗤之以鼻的无稽之谈!然而,这也是如今那个年轻人做出的现实——不仅仅只是一个空洞的计划,而是已经正在稳步进行,已经有一部分被实现了。 看着眼前,那个制造出了这堪称‘奇迹’的一切的年轻人,亚莎莉感觉自己似乎正在审视一个从未见过的怪物——没有错,不仅仅只是陌生,还有那无法理解的强大,以及无法推测的莫测的思想。互相混合…… “轰!” 近在咫尺的剧烈轰鸣击散了女法师的思忖,恍然间,她只来得及看一道蓬勃的橙色火焰从战舰的后方轰然喷发,然后脚下的岩石就传来了一道让她立足不稳的震动,而剧烈的气浪随即携裹着灼热迎面扑来,几乎将女法师轻盈的身体卷飞出去! 幸好,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肩头, “刚才不是提醒了你要小心点?” 第二声轰鸣接踵而至,不过在刹那间,已经消泯于沉寂,耳边只剩下那个人的温和的声音,亚莎莉定了定神,就注意到那近在咫尺的笑脸,“放开我,”女法师挣扎了一下离开那手臂,后退了几步,却又下意识让目光飘向一旁,同样静立的艾瑞埃尔。 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过是距离靠近了一些而已,可是却似乎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一切,他的目光,他的声音,甚至是他的温度……不,正在发热的,应该是自己——血液仿佛一下子冲上了面颊,让那里不停地膨胀发烫,就仿佛要燃烧一样? “这这……这是什么东西?”深深吸进几口气,女法师终于控制住脑海中凌乱的情绪。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是的,现在需要关注的,是那个人究竟在做什么! 目光所及之处的船尾,六个地点,正在不断的依次向外喷出火焰,虽然周遭的声音已经被某种力量隔绝,不过,从脚下传来,接连不断的阵阵颤抖,似乎还是让人可以感受到那种爆发的巨大规模。而随着这颤抖,巨大的船舰两侧的景色,就在那隆隆的爆鸣声中,开始逐渐后退,不过片刻之间。就已经恢复到了原本的程度,但却仍旧在不断加速! “这是脉冲爆震发动机……高科技不是你们能理解的啦。” 心灵术士的目光。在女法师嫣红的面颊上少许停留。扔出一个不算解释的解释。 当然,其实这解释也没有半点依据——凭他手上这半吊子的科技程度和材料,哪里制造得出那么科幻的高等产品?发动机内的流动过程过分复杂,恶劣的高温高压环境,燃烧和工作过程不易稳定,缺乏可靠的模拟计算方法对其进行深入精确的理论研究与热力循环分析……等等问题之下。即使是在那个科技比较发达的世界,真正的脉冲爆震发动机也历了几十载的发展,还能进入成熟期。 幸好,现在的情况。倒也不需要某人拿出那种成熟期的玩意儿。 要称呼为发动机,那就意味着爆震燃烧的频率必须高于100赫兹,才能产生足够大的比冲,但要想在一个空腔里面仅仅依靠自己的压力膨胀过程来实现极为快速的填充、爆炸,再填充、再爆炸,在一秒钟之内,往复完成100多次稳定进气供油喷注和混合、起爆、排气…… 这些条件,爱德华不可能满足……但实际上,也没有必要满足。 对于他来说,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推进系统,有一定程度的推重比就够了,因为不需要负担本身的重量,这艘战舰的速度,不管多小的推进力量之下,只要超过了空气阻力,战舰的速度就必然要逐渐增加。 而且实际上,硝酸甘油爆裂产生的推力,也足够弥补频率低微产生的不足,而制造这一切的机构也极为简单,只要向那些管道之中定量注入炸药,连续的爆炸就能在高温之下不停地进行下去! 层层的气浪随着火焰,在船尾拖出长长的橙红色尾迹,巨大的穿透穿越寒冷的空气,在逐渐灰白的天空之下前行,几乎是在片刻之间,便已经达到了不可思议的速度。 浓浓的灰色迷雾,也在这个时候降临。 滚滚的灰色包裹了一切,巨大的魔法飞船仿佛冲进了一大团浓云怀中,只是不管向前多久,那些晦暗的浓雾似乎也会不断的在战舰周遭凝集,让人感觉它们能一直接到天边。 “这就已经进入了外围了。我还记着,上一次来到这里时,马车在这种乌云下面走了十三天,曾经见过其中几次相当汹涌的雷暴,” **师开口道,不过他根本没有在外围的浓云上留下哪怕一丝的注意力,只顾着观察那些在舰尾喷出的橙红色火苗:“你这个小鬼可真是……这一次我帮你的费用我就容许你暂且欠着一部分好了,不过你过后一定要给我一些比较巧妙的构想,就像这种用处广泛的药剂这样的。” 光是硝酸-甘油的发明就已经足够颠覆世界,其中的意义足够让你们两个老家伙给我卖命几回的了! 心灵术士翻了翻眼睛,不过聪明地没有向对方提出任何意见。只是伸手按住身边的船舷。 沛然的力量沿着支撑主体的金属向外延伸,吱吱咯咯的轻微摩擦里,内层甲壳便被重新构筑成四对刀锋一般的羽翼,从舰体的中部和后部的侧舷伸展出来,长度超过五十尺的精金合金切开云层,在后方拉扯出长长的雾旋尾迹,而随着狭长的翼面微微转动,巨舰已经灵活地向下钻出了浓厚的云层。 就像是要验证老法师的言辞,当舰身刚刚穿破云层,一道橘红的电光已经如恶蟒一样从云层中窜出,重重地撞在舰首的冲角上,不过毁灭性的能量随即就被均匀分散,从整个舰身向外延展出无数绚丽的光纹。 那一幕出奇地地瑰奇壮美。青紫红蓝的绚丽让两位女士不由各自屏住呼吸。 只可惜,这里还有个毫无欣赏能力与兴趣的老法师。“我的意思是让你尽量升高,你怎么反而降下来了,距离地面越近就越容易受到魔网变动的干扰!还有,你这家伙能不能先把船停一下?天霆之塔周围的魔法环境很复杂,我们得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 “升高也会让塔烙斯注意到我们的存在。至于计划,没什么必要。” 爱德华道,同时操纵着空气,将周遭的杂音隔绝——爆冲引擎的力量正在随着机械的构筑慢慢变得更加平稳,巨舰的首舷已经成为了劈开空气的新的噪音源。“我们的力量处于弱势。所谓的计划不过就是分化他们的力量而已,如果他们的力量太强,我们就直接离开,在周围的死魔法区进行作战,以火炮牵制他们。而如果我的预料正确,现在这个时候。正是塔烙斯最弱的时期。” “你能确定?”艾瑞埃尔的脸色微变。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似乎是提前发动了他的某个计划,或者这就是他的计划,不过在这个时候,他的主要注意力,肯定已经集中在其他的方面上了,而且。我们也没有时间犹豫。”爱德华回应道,“否则,如果塔烙斯可以全力以赴,不。哪怕他能够拿出四道五分之一的力量来对付我,我就输定了。” 曾经,神能是他变强的根源,不过对于现在的他却形同毒药,无比致命。正因为如此,这一次突袭法师塔才必须要快,如果再跟数个神祇的话莐作战,甚至可能不需要刻意操纵,就能就算不死,王权也会大幅度吸收游离的神能,从而揭开自身的封印。 “好吧,既然如此……”**师从那个新奇的动力系统上抬起头,似乎放弃了再插手某人的行动:“不过,以这个速度,我们恐怕只要两三个沙漏的刻度,就会碰上麻烦。虽然不会是什么太大的麻烦。当初我们来拜访这座塔的时候,可是费了足足两个月的功夫,除了那些必须要躲开的区域之外,这里的魔兽也是最为强悍的,甚至一头习惯于狩猎的普通雪狼,也会比一般的难以应付了不知几倍。而且,天上飞着的东西,也是非常令人讨厌的多。” “继续加速的话,我们大约只要半个沙漏就可以抵达那座塔。”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映出周围混沌的景色。 虽然已经飞出了暴风的云层,不过周围的颜色似乎还是一样的单调,呼啸的狂风在地面卷起了一层层纷扬的雪粉,在暗淡的阳光之下,给一望无际的雪原上镀上一层灰暗啊的边界,整个平原都被笼罩在一片灰色之中。只有远处的天空的边沿,深沉了一些的颜色一样延伸出去,相交在无尽的远方。而那些纷扬的雪花似乎则与狂风一起怒号,夹带着能冻僵一切的寒气翻滚着从地面涌上甲板一般! 举目四望,世界的一切都在灰暗中模糊,漂浮在一层朦胧的烟雾里,只有那一艘魔法的造物,如同一粒小小的尘埃。划过荒芜的灰镜。 不过,在爱德华的眼中,这些都已经不值一提了。无数的光线在他的眼中勾勒出掩埋在雪地下,广袤的平原和被风化作用削至几十尺的山丘,只是其中的部分多少有些斑斓破碎,无法观测。 “爱德华小子。”阿尔伯特忽然问道:“你自己有没有注意到,自己到底变了多少?” “人这一生中多少都有些变化,不是么?”爱德华的眉头紧皱了一下,但随即又舒展开来:“更别说是我这个岁数,就连一些平民也都是” “你已经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师打断他:“怎么说呢,傲慢、自负、带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你现在的状态,真的可以称呼为一个人吗?”心灵术士的表情漠然起来,听着侏儒**师慢慢的言辞,但却似乎从中察觉了什么。 自己的态度……确实已经转变了。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自己似乎是正在逐渐变得比以往冷漠……不,或者说,是思维方式的转化吧? “高高在上、俯瞰众生……你最近似乎越来越是如此了,”**师继续道:“很难说,你究竟还是不是一个凡人,而很有趣的是,似乎在你还没有力量的时候,你就已经有了这些特点。所以了我也不能说你就真的变了。只是……” 犹豫的劝诫并没有维持太久 因为不过呼吸之间,老法师预言之中‘不太大的麻烦’,已经到来了。 那一是团巨大的灰暗色云雾,它在从前方的晦暗雾气之中诞生,不断的旋转变化咆哮着,凝结成为一个人的形状,并隐隐从身体中透出些奇特的紫色闪电;它大概有几百尺高,翻动时发出呼呼的声音,就象狂风在咆哮。 第七百七十二章‘纯良’的誓言 改好了 ———— 那只手横过,平平地地向前一挥。 于是那一团黑暗,就在空中拉出一道细细,弧形的黑线。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不过数尺长短的线条上,他们甚至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看着那黑色闪烁了一下,就此消失了。 消失了? 没有,那一条线正在延展……一条黑色的,细细的线条就这样在气元素聚集的空域里出现了,就在这一个刹那,它似乎延长了数倍,已经成为了一道二十余呎的半月形线条,就在所有存在的注意力,仍旧停留在那个人身上的时候,这黑色的线条就这样在变宽,在变高,然后,将所有存在的一切都重新牵扯向自己—— 不只是注意力而已,当所有人的目光转动,那能量已经汹涌地炸裂!变高,变宽,细细的线条最终化为了一道足有百多呎宽窄的巨大峡口,黑沉沉的内部空洞而晦暗,如同一只怪物猛地张大了的嘴巴! 轰隆隆…… 空气的尖啸化为雷鸣怒吼,视野中一切似乎都为之摇动!被那奔流的空气扯向那漆黑的巨口!于是,在空中密密麻麻地凝聚列阵的气元素们猛地散乱开来,空气扭动着,挣扎着,但是却无法逃离那个黑色的洞穴——那了怕的抽吸能力是如此巨大,视野里的一切摇动不休,仿佛连光都要随着所有的空气向着那个巨大的黑色峡口之中奔涌! 风元素密布的列阵瞬间就已经被打乱! 在那疯狂的抽吸力量面前,那些规模较小的风元素甚至根本就没有躲避的能力,他们的身体在这洪流中如虾米一样脆弱,仅仅弹动了两下,就直接就被吸进了那黑色的空间消失不见,而规模更大一些的则在拼命挣扎。但也不停地在向着那个空间靠近! 不只是元素,甚至是天空之中的云朵,地面上的风雪,一切的一切,都在向那个巨大的缺口接近! 那一刹那发生的事情,是如此的激烈,难以描绘……仿佛那个黑袍的人类的那两根手指,就是传说中,锋锐无比的英雄之剑,划开了远方的天际……刹那间就将空间里的一切都扭曲。吞噬! 巨型风元素近乎呆滞地看着这一幕,看着他引以为骄傲的气元素大军在顷刻之间烟消云散,被那黑色的空间席卷,直到两三个呼吸之后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咆吼一声,巨型风元素伸出手。向那个方向上一推。 一如他片刻之前所做的那样,那只手延长。伸展。与天空中浓密的灰色云气融合为一,然后落向那黑色的罅隙,直接化作了一道厚厚的灰色墙壁——那实际上极度凝缩旋转的气流构造出的东西,内部高速的旋流被外部平缓的空气包裹,将那个小小的黑色巨口严严实实地包裹其中! “哦?我还以为,元素生物都是冷漠的呢。” 战场的另外一端。一切的始作俑者扬了扬眉头。 在法师塔的记载中,元素生物从来就没有什么怜悯或者同胞之类的概念,他们的生存本身就是单独的,除非是特别强大他们才会产生所谓的私欲。但那里面也没有保护同伴的概念。 “本来也是,只不过看来起来,他还需要那些部下有用罢了。元素类生物的成长异常严苛,他们仅仅只是自然产生的能量,也只有逐渐吸收能量才能逐渐生长,除了这种缓慢的方式,唯一较快的办法就只有吞噬同类,这个家伙,应该是在元素领主斗争之中的失败者吧?虽然这里的气元素能量相对充足,但那也无法抵偿谭阳的大家伙所要损耗的,所以他想要维持力量,一段时间内还是不得不依靠吞噬……” 阿尔伯特回应道,不过从始至终,这位**师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那已经被遮挡在一片风壁后的黑洞——对于自己这个曾经的学徒的行事方式已经有所了解,他当然不会相信,那一道黑暗的空间门,仅仅只是那么简单就会被封堵! 而爱德华的力量,显然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 巨型风元素的嘶鸣哀号,在下一刻就窜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阻隔了所有的声音……这可怕的吼声中,那厚重的风之墙壁已经崩解了!浓密的灰色风暴逐渐熄灭,变得通透而艳丽,然后仿佛痛苦地扭动了一下,就此在这个空间里爆散!浓云,空气被猛地吸进那其后那黑色的暗影,一刻不停地被吞没!那深沉的黑色的罅隙抖了抖,就像是传说中饕餮的巨口,而那风的壁障则是一种甜美的开胃菜,享用之后,便要开始正式的用餐了! “后退!离开这里!”克罗诺斯的咆哮几乎震天动地,凄厉的哀嚎里,他身体之上闪电大作,一道道雷光向着那个黑色的洞口轰了过去! 然而,这全然无效。 那空间的巨口,虽然说穿了不过是一个变种的传送门,但它通往的,是远在一千多里之外,星球大气的边缘,那近乎真空的电离层——爱德华不知道这个星球的大气分布是不是跟地球相同,但对于任何拥有大气的星球来说,超过几百公里之外的空气接近真空这一点,是绝不对不会错的! 大气压强接近零与正常气压之间产生的力量,对于这些元素生物或者未必造成致命的杀伤,可剥夺元素生物赖以成型的空气,却绝不是难题,而这个所谓的天空之王,他就算是有对于空气再强大的控制力,又怎么可能与真空这种自然造就的伟力相提并论? 而那些风元素们得到的喘息之机,也不过仅仅只有一个呼吸!疯狂的吸引力抓住他们,让它们无从挣扎地被吸取,云层,空气,风雪向着一点被扯动着。直到那个灾难一般的景色终于消散…… 心灵术士收拢了五指,微微一捏。 黑色的空间,随着这个微小的动作消散合拢,就像是一个噩梦,在惊醒的一瞬,便已经了无痕迹;但那真正的变动,却又提醒着所有的存在,这并非只是梦幻——不过是短短的几个呼吸,那围拢在巨型风元素身边的军队,已经缩减了至少三分之一! “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些该死的风渣派来的!你和他们是一伙儿的!你是我们的敌人!”无数雷电从天而降,包裹住元素生物的半截身体!明亮得惊人的光线在那晦暗中散发出来,让灰色带上了暗色的红,仿佛随时都会崩溃的一团岩浆!他气势汹汹地向前一扑,巨大的身体因此而缩小了一半。不过眨眼的瞬间,他已经将自己与那战舰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三十多哩! 心灵术士微抬目光。让那一团煌煌的雷光在眼中映出一个微小的光点。 “色厉内荏的天空之王啊。”他嘲讽地开口道:“现在。我重复一次……我们只是想要通过你的领地而已。” 雷电的云团在战舰前方五里戛然而止。变得更加接近于人的形状,浓郁翻滚的云团在头颅的地方拼凑出愤怒的神情……“你休想!”他喷出雷鸣般的噪音,一大团点火已经从身体中部激发,落在拳头。而周遭的寒风卷起团团飞雪,在战舰的空间屏障上撞出无数细微的涟漪,一时间声势惊人! 然而这凶神恶煞在人类看来。不过徒惹笑料。 轻轻伸手,按下身边艾瑞埃尔举起的长剑,爱德华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他伸出手。一小团新的黑色,就在他的手中旋转:“我们向你伸出了友谊之手,你却往上面吐口水,你觉得这样对于你很有利?或者,你认为刚才的那一击,是自己消失的吗?” “你……你想要威胁我?威胁我这个天空之王?你以为我不敢撕碎你?渺小的人类,我会把你电成焦炭,撕成粉碎,一点儿也不留的,把你变成在暴风里飞扬的灰尘!” 咆吼很有威严,威慑也很有气势,不过行动却足以让人叹息——就在那雷鸣之中,这一大团飙风,强大的气元素生物,天空之王,竟然被一个人类抬起手臂的动作吓得向后退出了十几里! 也幸亏下级的风元素根本没有智慧,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不然的话这只军队的士气恐怕立刻就要跌落谷底,不过现在其实也差不多了——至少作为领袖的这个天空之王已经丧失了斗志。 “只是让你认清形势而已,” 心灵术士摇了摇头,他脚下巨大的战舰慢慢放缓:“你的力量在我面前不值一提,虽然要干掉你不大容易,但我可以把你扔到外层界去,这花费不了我多少力量,甚至只要弹一弹手指就可以,那么,现在你要怎么做?” “你想要干什么?” 与那双银色的眼睛对峙,良久之后,他再次开口,声音黯沉了一些,但仍旧如爆裂开的一团团雷火。 倒也不是因为他忽然变得聪明了,而是元素生物界内一贯的规矩就是如此,那是一个吞噬与被吞噬,强者统领一切的地方,每一个风元素生物都是独立的,而互相之间能够交流的唯一方式,就只有**裸的力量交换。 “很简单,通过这里。” “但是……” “啊啊,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有了损失,所以不能就这么简单……”人类点了接口道,“这件事情虽然你有错在先,但也受到了损失,这样吧,作为补偿我可以帮助你。召唤出气元素来作为你的部下,但是你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为我作战。” “你这种渺小的存在,有能力永久地召唤出我的族人?”克罗诺斯隆隆地大笑起来:“就算可以,你能够补偿多少?我需要的可是一支大军!有资格成为我的部下的,至少也要大型,不对,气元素长老的等级!” 这个直白的敲诈,让旁观者们不由各自色变,阿尔伯特轻声冷笑,亚莎莉挑了挑眉头,而艾瑞埃尔则微露怒容,不过某人的回答却已经抢在前面:“大型气元素,我还是可以召唤出来几个的。只要你能够制服他们就好。” 这个‘宽厚’的回答,让艾瑞埃尔一愣,然后就看到那个人类嘴角边,稍微扭曲的微笑。 那个有些熟悉的可恶表情让她叹息了一声,不由伸手按住额角。 “这样吧,我们不妨签订一个劳务合同……恩,契约,这样我们就可以互利互惠,以最简单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契约?”气元素的身体蠕动了一下,看上去像是在思考。但很快他就愤怒起来:“你想要欺骗我?我不会上当的!没有人能够约束天空的王者!” “果然还是要战斗吗?这个空虚的世界啊……” “等等,我改变主意了,但这必须是一个强大的契约,我们以各自的真名起誓!”克罗诺斯道:“你给我足够的部下,我放你离开这里!保证绝对不追击。哦……等等,如果你可以给我更多的部下。我还可以给你一些指点。关于如何通过这里!” 这头巨大的气元素点着头,似乎对于自己忽然冒出的想法非常满意:“这个地区非常的混乱,即使是我的力量也仅仅只是占据了这一片不大的空间而已,在内部,有更多更好的领地,和非常强大的敌人!即使是强大如我。如果走错了,也很难脱身!所以,你只要给我足够的部下,我可以指点你如何进去!当然。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帮忙,如果你给我足够的代价的话!” 爱德华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不得不说,这头巨大的气元素的‘纯良’,简直让某人汗颜——这短短的一番话就把他自己手里的底牌给漏了个底儿掉,根本就没有考虑裹着些东西到底应不应该告诉一个仍旧不清楚是敌是友的存在。 “我看,我们不妨改个条件吧。”他叹息道:“我保证给你一块上好的领地,让你和你的部下们所有。而你嘛……帮助我清除一些敌人如何?” “伟大的天空之王克罗诺斯可用不着什么帮助!”风元素轰隆隆地笑起来:“不过,敌人不可以太强。最多和我对等。我可以保证全力应付他们,但不一定胜利!” “这可不行,否则我找你出来是干什么的?修改如下,你和我在契约履行期间不得互相伤害,而情况如果到了可以让你受到致命威胁的时候,你可以逃走。否则你必须尽你所能的保护我。还有这战场上也必须保证,一切听从我的指挥。除非有生命危险否则,服从我的指挥!” “你这个渺小的生物,你想要命令我?命令伟大的克罗诺斯?你竟然胆敢亵渎我的尊严!” “哦?看来我轻视了您的尊严,好吧,那么就当您有尊严的去死如何?” “你这个人类真是好战!这样是不行的!提出交涉的是你,你必须拿出真诚,不,是诚意来,不是什么都必须要用武力来解决的!还有,别想骗我,人类,我给你的帮助是有限的,只到我知道的地方为止!” “那不行,你如果故意去到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怎么办?好吧,那就加上时间的限制好了,我给你部下,从现在开始,你要为我服务十个沙漏的时间。” “不行,太长了,我至多给你一个沙漏刻度!嗯,没错,你给我一个部下,大型气元素等级的,我就帮助你一个沙漏的刻度!” “这可是我签订过的,最纯良的契约了!如果不是时间紧急,我根本就不想跟你这样的家伙签订契约!一个召唤物才换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真见鬼,你以为现在连接内环位面要耗费多少力量?“人类挥了挥手中的一张羊皮纸,一条条用通用语,龙语和天堂语四种文字书写的条文,就被自动誊写其上,“你必须多付出一些……召唤一个你付出一个沙漏刻度,召唤俩个你付两个沙漏刻度,但召唤三个你要付出四个。召唤四个你要付出八个……以后多召一个你就要多付出一倍的代价。否则我就只好跟你作战了!” “作战可不是一个好主意。就算我现在不见得会赢,但我可以让周遭很多生物成为你的敌人,还有那个” 气元素轰轰地笑起来,这个时候,他已经站在了战舰舷侧的空中,身体也缩小到了只有十余呎的高度,半透明的风在他脸上凝聚成更具象化的表情——洋洋得意。 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个人类的为难情绪,这让他分外愉快——这还是第一次,他在契约的谈判上如此获利。 气元素长老啊……只要那个人类能召唤出一个,就可以弥补刚才的那些损失还有富余!不过,谁让这个人类是如此急躁地想要通过此地呢?既然需要伟大的克罗诺斯的帮助,那么一些代价就是必须的! 那个人类肯定还不知道,现在召唤出来的元素生物,都会以本体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吧……嗯,这可不能让他知道了! 风元素呼隆隆的咆哮着,然后宣读那份契约上的条款: “实际作战的时间,一个沙漏刻度换一个风元素,以后多加一个要多一倍,那么就是两个换两个,三个换四个,四个换八个……见鬼,你们为什么喜欢这么麻烦的计算方法?这不行,克洛诺斯要求所有的召唤物,都至少是大型风元素。还有,你必须额外给我三个风元素长老,以弥补我刚才的损失!” “你这是敲诈!”人类‘怒气冲冲’地争辩道,不过很快就仿佛放弃地垂下肩膀:“好吧,成交。” 第七百七十三章不能隐藏,那就搅乱吧 “只是让你认清形势而已,” 心灵术士摇了摇头,他脚下巨大的战舰慢慢放缓:“你的力量在我面前不值一提,虽然要干掉你不大容易,但我可以把你扔到外层界去,这花费不了我多少力量,甚至只要弹一弹手指就可以,那么,现在你要怎么做?” “你想要干什么?” 与那双银色的眼睛对峙,良久之后,他再次开口,声音黯沉了一些,但仍旧如爆裂开的一团团雷火。 倒也不是因为他忽然变得聪明了,而是元素生物界内一贯的规矩就是如此,那是一个吞噬与被吞噬,强者统领一切的地方,每一个风元素生物都是独立的,而互相之间能够交流的唯一方式,就只有**裸的力量交换。 “很简单,通过这里。” “但是……” “啊啊,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有了损失,所以不能就这么简单……”人类点了接口道,“这件事情虽然你有错在先,但也受到了损失,这样吧,作为补偿我可以帮助你。召唤出气元素来作为你的部下,但是你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为我作战。” “你这种渺小的存在,有能力永久地召唤出我的族人?”克罗诺斯隆隆地大笑起来:“就算可以,你能够补偿多少?我需要的可是一支大军!有资格成为我的部下的,至少也要大型,不对,气元素长老的等级!” 这个直白的敲诈,让旁观者们不由各自色变,阿尔伯特轻声冷笑,亚莎莉挑了挑眉头,而艾瑞埃尔则微露怒容,不过某人的回答却已经抢在前面:“大型气元素。我还是可以召唤出来几个的,只要你能够制服他们就好。” 这个‘宽厚’的回答,让艾瑞埃尔一愣,然后就看到那个人类嘴角边,稍微扭曲的微笑。 那个有些熟悉的可恶表情让她叹息了一声,不由伸手按住额角。 “这样吧,我们不妨签订一个劳务合同……恩,契约,这样我们就可以互利互惠,以最简单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契约?”气元素的身体蠕动了一下。看上去像是在思考,但很快他就愤怒起来:“你想要欺骗我?我不会上当的!没有人能够约束天空的王者!” “果然还是要战斗吗?这个空虚的世界啊……” “等等,我改变主意了,但这必须是一个强大的契约,我们以各自的真名起誓!”克罗诺斯道:“你给我足够的部下。我放你离开这里!保证绝对不追击,哦……等等。如果你可以给我更多的部下。我还可以给你一些指点,关于如何通过这里!” 这头巨大的气元素点着头,似乎对于自己忽然冒出的想法非常满意:“这个地区非常的混乱,即使是我的力量也仅仅只是占据了这一片不大的空间而已,在内部,有更多更好的领地。和非常强大的敌人!即使是强大如我,如果走错了,也很难脱身!所以,你只要给我足够的部下。我可以指点你如何进去!当然,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帮忙,如果你给我足够的代价的话!” 爱德华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不得不说,这头巨大的气元素的‘纯良’,简直让某人汗颜——这短短的一番话就把他自己手里的底牌给漏了个底儿掉,根本就没有考虑裹着些东西到底应不应该告诉一个仍旧不清楚是敌是友的存在。 “我看,我们不妨改个条件吧。”他叹息道:“我保证给你一块上好的领地,让你和你的部下们所有。而你嘛……帮助我清除一些敌人如何?” “伟大的天空之王克罗诺斯可用不着什么帮助!”风元素轰隆隆地笑起来:“不过,敌人不可以太强。最多和我对等。我可以保证全力应付他们,但不一定胜利!” “这可不行,否则我找你出来是干什么的?修改如下,你和我在契约履行期间不得互相伤害,而情况如果到了可以让你受到致命威胁的时候,你可以逃走。否则你必须尽你所能的保护我。还有这战场上也必须保证,一切听从我的指挥。除非有生命危险否则,服从我的指挥!” “你这个渺小的生物,你想要命令我?命令伟大的克罗诺斯?你竟然胆敢亵渎我的尊严!” “哦?看来我轻视了您的尊严,好吧,那么就当您有尊严的去死如何?” “你这个人类真是好战!这样是不行的!提出交涉的是你,你必须拿出真诚,不,是诚意来,不是什么都必须要用武力来解决的!还有,别想骗我,人类,我给你的帮助是有限的,只到我知道的地方为止!” “那不行,你如果故意去到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怎么办?好吧,那就加上时间的限制好了,我给你部下,从现在开始,你要为我服务十个沙漏的时间。” “不行,太长了,我至多给你一个沙漏刻度!嗯,没错,你给我一个部下,大型气元素等级的,我就帮助你一个沙漏的刻度!” “这可是我签订过的,最纯良的契约了!如果不是时间紧急,我根本就不想跟你这样的家伙签订契约!一个召唤物才换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真见鬼,你以为现在连接内环位面要耗费多少力量?“人类挥了挥手中的一张羊皮纸,一条条用通用语,龙语和天堂语四种文字书写的条文,就被自动誊写其上,“你必须多付出一些……召唤一个你付出一个沙漏刻度,召唤俩个你付两个沙漏刻度,但召唤三个你要付出四个。召唤四个你要付出八个……以后多召一个你就要多付出一倍的代价。否则我就只好跟你作战了!” “作战可不是一个好主意。就算我现在不见得会赢,但我可以让周遭很多生物成为你的敌人,还有那个” 气元素轰轰地笑起来,这个时候,他已经站在了战舰舷侧的空中,身体也缩小到了只有十余呎的高度。半透明的风在他脸上凝聚成更具象化的表情——洋洋得意。 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个人类的为难情绪,这让他分外愉快——这还是第一次,他在契约的谈判上如此获利。 气元素长老啊……只要那个人类能召唤出一个,就可以弥补刚才的那些损失还有富余!不过,谁让这个人类是如此急躁地想要通过此地呢?既然需要伟大的克罗诺斯的帮助,那么一些代价就是必须的! 那个人类肯定还不知道,现在召唤出来的元素生物,都会以本体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吧……嗯,这可不能让他知道了! 风元素呼隆隆的咆哮着,然后宣读那份契约上的条款: “实际作战的时间。一个沙漏刻度换一个风元素,以后多加一个要多一倍,那么就是两个换两个,三个换四个,四个换八个……见鬼。你们为什么喜欢这么麻烦的计算方法?这不行,克洛诺斯要求所有的召唤物。都至少是大型风元素。还有。你必须额外给我三个风元素长老,以弥补我刚才的损失!” “你这是敲诈!”人类‘怒气冲冲’地争辩道,不过很快就仿佛放弃地垂下肩膀:“好吧,成交。” 经历了短暂的耽搁之后,巨大的浮空战舰再一次在隆隆的爆鸣中开始加速。 只不过这一次,战舰的周遭已经多了几十团浮游的暗影……三十多个巨型风元素们灵动地巡弋在这艘巨舰的周遭。雷电在他们乌云一般的身体流窜,魔力的共鸣在战舰的护盾上荡起一圈圈的细微涟漪。 “三十六个,那个家伙大概需要给他服务多少个沙漏刻度的时间?” 目光在那些巨大的人形身上停驻,炽天神侍皱起眉。喃喃自语道。 每多召唤一个,效力的时间就要加倍……这个看似不经意的计算实在是太过可怕了,艾瑞埃尔在心头粗略的计算了一下,但在二十次的时候就已经停了下来——仅仅这样那个数字就已经超过了一百万——而如今,那个‘风元素之王’身边跟着的大型风元素,可是有三十六个之多! “三百四十三亿。” 轻声的自语换来了一个答案,站在她身边的亚莎莉这个时候刚好抬起头:“三百四十三亿,五千九百七十三万。八千三百六十八。”她轻声说道。 三百四十三……亿? 那个数字让炽天神侍又呆滞了一瞬。 一个沙漏的刻度,只是一个沙漏的十二分之一而已,总会给人以短暂的印象。但通用的历法里,一年的时间其实大约不过有十万五千多个沙漏刻度——也就是说,那个倒霉的风元素之王,签下了一份需要服务三十四万年的契约,在这个契约生效的时间里面,他必须完全服从人类的指挥,而且好像连他的部下也要听从那人类的调遣,不得反抗,不得以任何形式伤害那个人,所以除了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可以逃跑之外,他根本就是个完全的奴隶了。 “三十五次方而已,也不算很高啊。其实大型以上的元素生物似乎真的非常稀少,我刚才本来想试试那个传说里的六十四次方的,可惜没太成功。” 女孩子们低声的交流,让心灵术士轻笑了一声,对于自己的‘杰作’分外满意。但那副志得意满的笑容显然令人不快——艾瑞埃尔磨了磨牙齿,忍不住愤愤地低声叱喝:“这根本就是欺诈!” “欺诈?自己数学不好就不要乱算东西,我每一个数值都给他说的清清楚楚了吧?又不是没有给他时间算,他觉得不合适的契约我都给他修改了。还要怎么样?他刚才阻挡我们的道路的时候不是很臭屁吗?”心灵术士耸了耸肩:“拿真名发誓的东西,自己都不在意,智商堪忧啊……难怪被从气元素位面赶了出来,不过这种家伙竟然可以混到元素领主的级别,还真是不可思议。” “你明知道他不会算,却故意隐瞒了结果,这就是欺诈,如果他发现被骗,我绝不会帮你去说服他的!”艾瑞埃尔冷哼道:“还有。你必须给他提供一块领地吧?把他留在这里的话,你签约时间再长又有什么意义?” “留在这里?怎么可能?我准备把他放到我的半位面里面去,那里可以避开主物质位面对于他的力量削弱。虽然小了点,不过这次战斗之后,想必就有足够的神力来开拓了吧。” —————— 确实,这位‘风元素之王’,是自己欢天喜地的签下了那个契约的,事实上即使是现在,他似乎也没有发现自己的错误会给自己带来怎么样的杯具命运——他正在悬浮在船头的平台上,跟身旁的侏儒**师高谈阔论。 “这个方向上。住着几窝冰亚龙,可能是霜蜥蜴和白龙的混种,不过他们的飞行能力不行,所有没有关系,但是在他们后面就是那些白龙的巢穴了。那里面至少有四条壮年白龙,还有两条老白龙。他们的聚集地上。冰系能量非常充盈,所以他们几乎根本不休眠,而且对于领地非常执着,我之前只是稍微进入了一点儿,他们就从四个方面追了过来!哈,这群愚蠢的畜生。被我揍得落荒而逃,最后还是找来了他们会说话的家长,我才饶了他们。” “那么为什么你没有扩展一下领地?” “啊哈哈……这个嘛……哈哈,啊。对了,从这里向前一百里之后就已经是其他东西的领地了。” 风元素领主身上的闪电搅动出一阵细微的闪光,岔开了话题。 他现在的体型又一次收缩了,只有十余呎的高度,不过身上的能量倒是没有太多的减弱——实际上这可能是一种节省自身能量消耗的好办法,就连远处那几个气元素张来也选择了缩小自己的身体,虽然他们看起来不大受到影响。 他忽然压低了一点儿声音:“冬鬼呦,那可不是你们这些凡人们喜欢的东西,而且它们也不会对于你们有什么好感的,在这片大陆上,本王这样强大又平易近人的存在已经非常少了!” 只有更深处的部分才会提供将更多的力量,尤其是在那前方,有一片被传说成为禁入区域的地方,任何怪物都没有 这家伙看起来确实是脑残一个,除了暴力之外他就不会思考任何的东西了。 我可以召唤一批你的同类给你。 “我也听说过这个传闻,虽然没遇见过。”阿尔伯特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冬鬼这种生物本就是仅仅存在与传奇之中的,他们是亡灵法术的最高杰作,每一个都有着匹敌太古巨龙的能力,而且还是在这种混乱魔法区里面,想要跟他们作战可不大容易,尤其它们作为死灵,对于有生命的东西都极端憎恨,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冲上来。如果是完整状况下的冬鬼,我也只能对付一两个而已。” “匹敌巨龙?真的假的?亡灵的最高杰作不是吸血鬼吗?”爱德华不禁咂了咂舌头——太古巨龙的能力就已经可以屠城灭国,如果真的可以与他们匹敌,那这种亡灵还真是绝对的麻烦了。 不过,却又让人有些兴趣啊? “魔法界的说法并没有特别的统一,吸血鬼虽然强悍,但是他们的力量是需要积累的,一般的吸血鬼就象杂兵,只有经过了足够长的岁月,他们才能掌握很强的力量,”亚莎莉 他本来以为这家伙不过是危言耸听,因为神力的视野里空无一物,几个看起来很强大的东西都在差不多百里之外。但是当尝试走过了一段路线之后,事实就告诉他这位天空之王并没有说谎——大约有五十几个霜巨人从隐藏在雪崖裂缝之中的隐蔽处冲了出来!疯狂的呜嗷狂吼着,向天空之中的战舰发起了攻击! 传说中,这些喜欢寒冷的怪物们是泰坦最直系的血脉,虽然并不会飞行,但是却可以操作雷电与冰雪,他们从地面上投出的简陋矛枪竟然飞上了七八千尺的高空,击打在战舰的舰腹上,把护罩也击碎了一层!虽然从结果上来说,这算不上是什么太大的威胁,不过也令心灵术士颇不愉快——显然这里扭曲的空间情况,遮蔽了他的视野,这可能也是塔罗斯至今没有发现他们的原因。 当然神力的视野也并非一无是处——在遥远的地方,可以看到很多很强大的点。 寄望于别人的愚蠢是不可取的,他没有真正察觉到的概率是很小的,实际上说不定,他是在等着自己自投罗网而已——对于习惯了阴谋论思考方式的爱德华来说,这才是真正合理的答案。 吸血鬼是自然的产物,但是冬鬼不是,他们是半巫妖的错误,拥有的强大的精致的战斗力。 不过都说些污秽的亡灵罢了,有什么不同?炽天神侍哼了一声。 当然不同,吸血鬼是作为一种生物出现的,他们的力量是为了生存的必需,所以有一定的极限。 第七百七十四章让我们开始吧 就在片刻之前,这位‘风元素之王’提出警告,说飞船即将经过一片危险的地方的时候,爱德华也曾经以为这家伙不过是危言耸听,因为在他神力的视野里基本上空无一物,几个看起来很强大的东西都在差不多百里之外。但接下来事实就告诉他这位天空之王并没有说谎——当飞船在灰色的云雾中穿行,两侧忽然出现了绵延陡峭的山壁,然后,大约有五十几个霜巨人从隐藏在雪崖裂缝之中的隐蔽处冲了出来!疯狂的呜嗷狂吼着,向天空之中的战舰发起了攻击! 传说中,这些喜欢寒冷的巨人们是泰坦最直系的血脉,虽然并不会飞行,但是却可以操作雷电与冰雪,他们从地面上投出的简陋矛枪竟然飞上了七八千尺的高空,击打在战舰的舰腹上,把魔法的力场防护也击碎了一层! 而且,麻烦还不只是这么一点。 在爱德华的视野里,战舰的方航向本来是一直正对着目标,那座法师塔的……但是离开了那些巨人的投矛范围,爱德华却注意到舰船航行的方向有所偏差,而且还爱差了不合适一星半点,必须调整——可是,高空中的气流对于这十万吨级的战舰来说微乎其微,因此这只能是空间坐标上的偏差。 虽然从结果上来说,这些都不算不上是什么太大的威胁。浮空城核心的能量源源不绝,很快就修好了那防护。而即使是浓雾漫天,爱德华的方向和地形图也同样不会偏离田铎,不过这遭遇还是令心灵术士颇不愉快—— 显然这里的魔网扭曲情况,对于神能的运转,有着特殊的偏转和屏蔽作用,这可能也是塔罗斯至今没有对于他们做出行动的原因。 不。寄望于别人的愚蠢是不可取的,事实上仔细思索,塔烙斯没有真正察觉到的概率反而非常小,属意说不定,他是在等着猎物自投罗网而已——对于习惯了阴谋论思考方式的爱德华来说,这才是真正合理的答案。 如果不能隐秘行事,那么此行难道要自投罗网? “危险吗?也许是危险的,不过那是对于你们人类而言,而对于我们来说,这算不上什么。”克罗诺斯压低了声音。尽情地展示他的神秘感:“好吧,告诉你们,那里是一只冬鬼的地盘。”他揭露出答案:“冬鬼呦,那可不是你们这些凡人们喜欢的东西,而且它们也不会对于你们有什么好感的。在这片大陆上,本王这样强大又平易近人的存在已经非常少了!” “冬鬼?” “就是冬鬼嘛。冬鬼你没见过?所以说你们这些人类。总是自鸣得意,但实际上,那个词儿怎么说?哦,浅薄,太浅薄了!” “我也听说过某些传闻,说天霆之塔的历代塔主里面曾经出现过一个强大的巫妖。他在这片大陆上遗留下了很多强力的试验品。”阿尔伯特摸着下巴沉吟道:“冬鬼这种生物本就是仅仅存在与传奇之中的,他们是亡灵法术的最高杰作,每一个都有着匹敌太古巨龙的能力,而且还是在这种混乱魔法区里面。想要跟他们作战可不大容易,尤其它们作为死灵,对于有生命的东西都极端憎恨,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冲上来。如果是完整状况下的冬鬼,我也只能对付一两个就已经是极限了。” “匹敌巨龙?真的假的?亡灵的最高杰作不是吸血鬼吗?”爱德华不禁咂了咂舌头——太古巨龙的能力就已经可以屠城灭国,如果真的可以与他们匹敌,那这种亡灵还真是绝对的麻烦了。 不过,却又让人有些兴趣啊? 传说中的巫妖的造物,如果这种东西出现在神祇面前,那么会发生什么? “魔法界的说法并没有特别的统一,吸血鬼虽然强悍,但是他们的力量是需要积累的,一般的吸血鬼就象杂兵,只有经过了足够长的岁月,他们才能掌握很强的力量,”亚莎莉补充道:“有传闻说这些亡灵是半巫妖的造物。从被制造出来开始,就有强大的战力了。不过,它们一般只在负能量界的环境之中生存,也就是说,前面的空间环境已经掺杂了那种特征?” 自然与非自然的产物吗? “不过都说些污秽的亡灵罢了,所谓的区别,不过是其中灌注的邪恶能量的大小,以及灵魂的完整程度。”炽天神侍哼了一声。不过随即注意到心灵术士看着她的目光:“怎么了?”她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脸颊。 “生物有感情,会恐惧,会为了自己着想,会逃走……而武器不会。”心灵术士笑了笑,然后如此说道:“当然这只是一般论而已,实际上,很多疯狂的家伙们,会想要开发出更加人性化的或者说,完全接近于人的武器,或者,将一件武器想象成是可爱的女孩子,也算是一种思维的共性了吧? 这是什么意思?” 艾瑞艾尔敏感地皱起眉头。似乎对方的言语里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她的心中刺戳了一下。但当她想要追问时,那个家伙却又摇了摇手:“哎呀哎呀……不必那么敏感,反正武器萌化只是一种可行性的探究而已。更何况不萌的家伙就更不用想了。” “嗯,那么,天空之王陛下。”他的手在腰间掏摸了两下,再伸出来时已经抓着满把的宝石:“你找几个部下,帮我到那些冬鬼的区域里转一转,然后朝着法师塔那边冲过去就行了。” “什么?” 风元素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声爆炸。 心灵术士手中这些宝石看起来雕琢精美,但其实成色很差,他们大部分都是从法阵替换下来的残次品。魔力已经崩解大半,表面也已经布满了划痕和裂纹。但此刻却又有点点的能量在其中闪烁——温暖和煦,似乎能够抚慰人心。 那是正能量,如此醇正。以至于连元素生物也可以一眼辨认出它们。 而这也是克罗诺斯愤怒的原因。 亡灵对于生物的仇恨世人皆知,即使是最低等的活化骷髅在无命令的时候也会攻击人,这是因为生命的力量就是正能量的根本体现,对于亡灵来说,这种能量是它们赖以生存的东西的反面。生命的能量,太阳的能量,神术的能量,全都是亡灵们。 “你疯了!该死的人类!冬鬼飞得不比任何风元素慢!你这是让我的部下送死!”巨型风元素咆哮道,双眼中雷火交加。但这种威胁显然对于那个人类完全无效:“这么说他没有你飞得快?好吧,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你……”风元素愣了一下:“我……你是怎么知道我比他飞得快的?啊不对。这不是这问题的关键,该死的!我不能去!他比我强太多了。而且,他可以任意传送自己,任何速度对于他都没有意义!” “至少不会危及你的性命。”人类恶意的笑起来:“这是战术问题,按照我们的契约。你必须服从我的指挥,所以。勇往直前吧天空之王!” “混蛋!”风元素发出一声轰然的爆鸣:“你竟然敢骗我。你这狡猾的人类。你想骗我去送死吗?” 但是这个愤怒戛然而止。 几乎就是在那言辞发出的刹那之间,他身周纠缠的黑色雷云,猛的褪去了!百多道闪电在那翻滚的浓云上迸开,刺目的闪光中,那个人形猛地膨胀,但随即崩塌消散! 爱德华眉头大皱。 这就是真名契约的束缚。一旦违抗,即使只是精神的抗拒,契约的力量就会直接攻击违约者。只是心灵术士倒没想到,这个天空之王的脑袋居然如此的不灵。自己去踩爆了这个地雷。 噼啪! 尖锐的电流摩擦声里,一个娇小的影子从那一团黑云中窜了出来,猛地向爱德华撞了过来,但后者仅仅是一挥手,一道神能的护盾就将之挡在空中。 然后,心灵术士眯起眼睛,轻咦了一声。 神能之中,一个清澈的,通透的人形正在手舞足蹈,纤细的体态和修长的四肢都与人类相似,脸上的五官眉目,甚至是每一根发丝都清晰可辨,只是所有的部分都是通透的,有些像是鬼魂但又没有那种飘渺的感觉,更接近于玻璃却又更加纯净——不过实际上,那应该是一种流动的浓郁的空气。 “你这个狡猾的混蛋小虫子,你别想命令我!” 用力地在神能的防护上踢打出一声声震鸣,他如此尖叫……哦,或者,应该称呼为她——那透明的躯体上,凝结的气元素构造出惊人姣好的曲线,随着她的动作波涛汹涌…… “我说天空之王陛下,这个习惯很不好,人类对于性别的分野是很严格的。就算你……变成这个样子,我也不可能改变主意让你不去啊?而且,这反而会让人感到反感……” 心灵术士惊愕地扬起了眉头,继而叹息道,语声里的古怪,让那水晶一般的人儿暴跳如雷。 “混蛋!你这个卑鄙的渺小人类在说什么?我的本体从来就是这样的!” 货真价实的暴跳如雷,青紫的电光随着她的尖叫凝聚飞旋,在两人之间的神能防护上击打出一蓬蓬耀眼的花火,轰然的巨响,将她的尖叫都盖了过去。只可惜对于神力构造来说,这力量实在算不上什么,除了能够激起耀眼的火花与刺耳的轰鸣之外,便只有黯然消失一途,而这短暂的爆发却又带来了契约力量的强力反噬,让这位天空之王惨叫一声就此软倒,颤抖着蜷缩起了身体。 但即使如此,她也没有一丝退缩的意图,依旧狠狠地瞪着那个可恶的人类——尽管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是通透的,水晶一样晶莹,甚至可以让人看见她身后的景色,但那些微扭曲的折光,却也让人能够清晰分辨出她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节,完美的曲线和姣好的面容,以及一头飘逸的长发都清晰可见,尤其是那双闪亮着独特光芒的灵动眸子,就连眼睑上纤细的睫毛也都一清二楚。 这可真是麻烦了点…… 这个节外生枝的问题让爱德华伸手捏了捏有些发痛的眉心。 真名契约的力量是不可忤逆的,否则会对于灵魂造成直接的伤害。虽然从眼下看起来,这位小姐对于他的敌意还不是十分浓重,触动的还不过是‘警戒’等级的力量,可是她也显然并没有因为痛苦而放弃的念头。这样的执拗早晚会触及更加强大的灵魂反噬,到那个时候,她即使没有就此烟消云散,恐怕也会实力大损,作用也大打折扣。 可就这样放弃自己的初衷,显然也不是个好办法,谁知道这位天空之王得了这一次甜头。会不会就此得寸进尺不听指挥?心灵术士签下契约是看重她的实力,可不是让她来耍大小姐脾气的。 “契约里已经明确规定,我不可以让你挑战非常危险地敌人,所以,你是不会遭遇危险的。有必要的话,我会直接开启一道传送门送你回来。”想了想。他最终还是安慰道。并且伸手划出一道空间的门扉:“这是我的能力,你尽可以放心。” “有这个能力,你自己为何不动手?” 简单的安慰显然并不能消除风元素领主的敌意,不过也多少让她的愤怒减少了一些,自称为‘克罗诺斯’的女子慢慢地站起身,不着寸缕的身体柔软舒展。那一对丰满的大兔子就此跳动不休,但她却一点儿也没有遮掩一下的意思,只是狠狠地瞪着面前的人类。 她的声音已经不复之前那种夹杂着电火的隆隆爆鸣,而是与艾瑞埃尔之前使用的相同的风族语言——更加空灵和高亢一点儿。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 “嗯……” 刚刚准备开口,爱德华已经感觉到两道锋利的视线从身侧扫视过来,无形而冰冷,于是心灵术士不得不稍微转开视线,不去盯着眼前那些剔透而微微颤抖的丰满线条,“嗯咳……”他轻咳了一声:“总之,你既然有那个能力,就赶快去吧,我们的时间有限,另外,不用担心距离,你即使跑到了几千里外,我也能把你拽回来。” “契约时间到了之后,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她狠狠地诅咒道,纵身一跃,已经落在百尺开外的天空中,风雪在她身周翻卷,刹那间就聚集成轰鸣的龙卷,夹带着道道电光就此远去! “好好好,会有那么一天的……”心灵术士咕哝着耸了耸肩,张开精神的触须,心灵异能将一个命令发出,于是巨舰后再次喷出轰鸣与火光,巨大的舰体划过天空,开始了新一轮的加速。虽然空间的扭曲会多少影响前行,不过依照现在的速度,没有什么大的意外的话,至多再有一个沙漏,就可以冲到天霆之塔的前面了。 但能够冲到前面,并不意味着攻击就能够奏效,在这之前,如果能让那几个冬鬼去消耗一下法师塔的防御,无疑是很好的——如果它们的实力,确实有老法师描述的那么强的话。 不管如何,最好还是做好完全的准备。 轻叹了一声,心灵术士转向其他人,但还没有开口,就发现他们正在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注视着他。 “真是毫不留情呢……唉,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有点太阴狠了?我年轻的时候,那些家伙们即使明知召唤来的魅魔不是什么好东西,也还是多少会手下留情的呢,虽然因此而被引诱挂掉的也很多就是了。” 侏儒**师晃荡着硕大的脑袋,低声嘀咕道。让心灵术士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怎么连老师你也跟着凑热闹?谨慎不是一个法师最基本的作风吗?更何况是对待一个契约生物……” “契约生物也是生物嘛,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啊……”老家伙眨着眼睛,笑容诡异——而另一个声音却又适时地插入了对话:“女孩子吗?对于他来说,女孩子好像也就只有利用的价值而已,除了可以当做异性使用之外,就没有比召唤物更有优势的地方了。 “喂喂……亚莎莉法师阁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利用谁了,还使用?这根本就是臆断了吧……” “这是我的亲身体验,应该没有错吧?” “看来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在他心里,女性和魔法物品也没有多少不同吧,如果他忽然改变态度,那么原因就只有一个,就是他判断你的价值比以前有所升高了呢……”炽天神侍不失时机地盖棺定论:“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喜欢把一切都按照契约处理。” “听着越来越人渣了……算了。” 跟女人讲道理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不管这个女人的身上有着多少种不同的身份,是法师也好,圣武士也好,天界生物也好,或者什么其他的存在也好……她作为女人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第七百七十五章 这个问题想不明白,但似乎也不需要去想明白,于是心灵术士吐出一声叹息,眯起眼睛,让无数光泽线条,在瞳孔之中闪烁。 虽然会受到屏蔽或者扭曲,但神力的视野也并非一无是处——在遥远的地方,那些足够强大的存在就像是黑暗中的灯火,光辉仄仄。 那位‘风元素之王’显然隐瞒了自己的某些能力……或者说,他还没有来得及使用——那宽阔的龙卷穿过云层,伸缩间就可以走过五六十里的距离,三百多里的路程对于她来说,也不过就是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而且看得出来,她这还是刻意磨蹭了结果。 谁让某人下达命令的时候,没有告诉她‘要尽快’来着? 然而不管是否有意拖延,目的地总会在眼前等待。 穿透朦胧的云层,巨大的冰川在脚下逐渐清晰。不知道有多大,也不知道有多厚的坚硬冰盖无边无际的延伸出去,有些地方裂出横贯地表,蜘蛛网一样深不见底的渊涧,黑色,灰色,或者分不清楚什么颜色的坚冰相互推挤着,堆积出一片空旷茫然的死寂和荒芜。 周围的温度是人类难以想象的冰寒,每一丝水分都被凝结,干燥的空气狂暴地撕扯着周遭,纷纷扬扬的灰粉并不是雪花,而是足以消磨岩石的成为坚硬结晶。风元素身周的浓云也无法维系地通透起来,变成与雾霭相似的一片蒙蒙灰色。 克罗诺斯的身体穿过流转的寒气,游鱼般在惊涛骇浪里巡弋,寒风在她身周不过是无定的力量,任由她借助引导,滑向那平原和中心的一处。 一种更加尖利的声音穿过了北风的呼号,也让风元素紧张地收紧了自己身周的防护。她灵敏地转向,正对着一道冰盖上的缝隙,而那里正好升腾起一股阴郁的烟尘。 将一切都剥夺的死亡的幻影,在那黑暗的中心,这死亡地狱的王者正大步从藏身的冰洞里走出。气流充填在在他的周遭,如死水潭底积年淤泥一般地乌黑色腐烂物质。那是浓郁而不凝结的能量的一种体现,唯有元素生物迥异于凡物的观察方式,才能够阵阵看清那黑暗中的死物。 高大的身体上,流露着死亡的青灰,破破烂烂地露出了下面的骸骨。看起来跟僵尸相差无几,然而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那无比猛恶的力量征兆,组成了身体表面的,其实是被冻结的空气和能量结合层的半流体冰块。随着行动不断变形,其下牙黄色的骸骨带着如金属一般的惨然冷光。唯有头颅上不见一丝异物。漆黑的能量在头顶集中,化作獠牙一般的冠冕。 如果说死亡也有具现化的象征,那么这无疑就是其中之一。 在他踏足的地点,周围的一切……土地,沙砾,雪花或者是空气都被粘在了一起。在蓝色的冰面上向外扩散出死亡的阴霾。骷髅抬起头,空洞的眼眶向着远方那一股风暴,在那里,有一团令他厌烦的金色光晕。 “那个该被风巨灵吃掉的人类……” 目光与那死亡的黑暗相对。即使是风元素的王者,也无法压制住意识中恐惧的滋生,她的身周电光游动,噼啪的鸣响拼凑成一个诅咒,然后自暴自弃地抬起手,一股暴风就想着那个怪物飞了过去,继而在接下里的一瞬间化作一片爆散的金光! 蕴含在宝石里的正能量喷涌出一道光火,但随即就在寒风中被消弭无形,然而对于冬鬼而言,这无疑是一种最为直接的挑衅。 “死吧!”亡灵本不应该有愤怒的情绪,但它却会因为挑衅而反攻,冬鬼伸手一挥,天空飘零的雪花就在浓烈的冰寒中被彻底凝结,一块硕大的冰的结块就那样凭空产生,那种莹蓝的范围覆盖了三十余尺的方圆! 不过,当冰块呼啸着向地面坠落,风元素已经向外逃窜了百多呎的远近。 她的任务是诱敌,这已经够了,何况以她现有的力量,无法给这只亡灵巨怪任何形式的打击,甚至连保住性命,都是一件不很容易的事——亡灵的气息凝聚,瞬间已经侵染了大片天空中的雪雾,冬鬼从一片传的光晕里大步而出,一只手已经化作了蓝黑冰晶包裹的巨爪,向着风元素狠狠划下! 巨爪上凝聚的黑暗,在雾气中划出稀疏的死亡冰晶,隐藏其中的那可怕的破坏性力量如惊涛骇浪。向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敌人席卷而去! “该死的人类!” 风元素咆哮了一声,向后猛退,冬鬼身周那些潮水一般的黑雾是死亡力量的凝聚,即使是元素生物也只能暂避其峰,否则只要沾染了一星半点,作为她核心存在的能量就要崩溃了。 本来,这场战斗对于克罗诺斯来说,仅仅只是棘手而已——冬鬼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但在速度上却要比风元素逊色了一筹,任意门毕竟不是魔鬼们的无措传送,在这种接近于魔法的力量,有着至少一瞬间的空隙,因此,气元素足可以躲避它的攻击, 可是要在此基础上,引诱它向一个方向移动,这个难度可就不是一般的高了。 真名契约的力量就像一蓬小小的火苗,烧灼着风元素的内心,迫使她下意识地思考,于是稍微停顿,她已经一头冲向天空,在避开这死亡能量的刹那,越过对方的头顶,向着极北的方向飞窜!这个动作其实异常危险,就连克罗诺斯自己也不知道,如果冬鬼在下一瞬间传送到她前方的方向上,已经拼尽全力的自己要怎么避免与对方撞在一起的厄运。 电光石火的刹那,预想之中的黑暗却没有在眼前布展。 冬鬼的咆哮声从身后传来,其中饱含的愤怒让克罗诺斯胆战心惊,而这恐惧也完全压下了她心中的惊疑,风元素头也不回的向着前方飞驰,眨眼间就已经穿过了十几里的空间。 她能听到背后冬鬼的声声咆哮。也能感受到周围的空间被撕裂出一个个传送的罅隙,但那只亡灵却始终没有在她面前出现,相反,每一次空间的震颤,都会让那冰冷距离她越来越远? 这是怎么回事? 犹豫,前行,百里的距离,转瞬即逝。 这里已经是冰原的深处,弥漫的雪雾在这里反而消散了大半,露出远方朦胧地冰雪和山脉的影子。空气变得凝滞厚重,好像透镜一般挤压着近景和远景,那被空气扭曲光线弄得重重叠叠的冰原摇动着,仿佛潜藏着无数的异怪。 糟糕。 慌不择路的行动带来了麻烦的结果,尽管这里是陌生的区域。但克罗诺斯马上就感受到那些群山中潜藏的危险……那种空旷,是龙脉生物特有的威慑造成的捕食区域。而在这接近中心的地方。龙族的实力也会相应地增强太多! 点点的阴影从扭曲的山脉之中升腾而起,但并不是风元素预想之中的白色,而是更加深沉一些的灰蓝色,他们拍打着翅膀向前滑翔,蓝白相间的鳞片有点类似海中的鲔鱼,看上去带着几分滑稽。 可是却带不来任何欢乐。 混血龙族……在所有的传说中它们都要比普通的龙族逊色,但那实际上不包括两种纯血龙的直系后代,就像眼前……蓝龙与白龙的混血不但不会削弱后代的力量,反而会多多少少的合并两者的优势而变得更强! “潜到下面去。沿着冰盖的裂隙前进,这帮大蜥蜴转向能力不佳,不会跟着你走的。” 就在心中不妙的预感升腾的刹那,人类的声音在风元素的耳边响起:“你前面的地方,就是目的地了!加把劲儿吧……”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渣滓元素结块……”风元素高声咆哮,但也不得不一头扎进冰隙,一头混血龙的吐息从头顶划过,带着冰末的闪电蒸腾旋转,险些将她直接吞没!传出曲曲折折的冰隙尽头,冰峰之中,便可以看到那高耸的柱状暗影,带着十余头混血巨龙,气元素高高窜起,向着那群山的中心直接扎了下去! 巨龙的咆哮里搀进了冬鬼的吼声,空间内一时凌乱至极,但克罗诺斯耳边,却一直回想着那个可恶人类的笑声。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塔烙斯陛下。” “谁?塔烙斯?” 风元素尖叫了一声,差一点一头撞到那座魔法塔上去! “骗子,混蛋!你这个……”她尖叫着向上跃升,试图从天空逃离这个已经纷乱的战场,但在那之前,视野里绽开的黑色就让她后半声的怒吼直接淹没在一阵电光的炸裂中。 冬鬼气势汹汹的穿过面前的龙群,在空中划出一连串漆黑的残影,阴霾从他的身周向外散逸,将空间渲染成一片浓浓的暗色,一头来不及躲避的巨龙被那翻卷如火的黑暗挂到,顿时便发出了一个疯狂的惨叫,咆哮声中,那黑暗已经从它的翼尖一下子蔓延到前胸! 巨龙的坚厚的皮肤和鳞甲堪比精金,即使是温度再高的火焰也难以对他们造成更多伤害,但那黑色的火焰却在眨眼间就已经烧穿了它的皮肉,将整条龙都包裹在那一层阴影之中!混血龙只扑动了两下翅膀便失去了平衡。翼膜在那火焰中不断的融化,皮肉像是火炉上的糖稀一样流淌,露出其下粗大的骨骼!但从伤口上喷洒出来的并不是燃烧的灰烬,而是细碎的冰渣。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一瞬之间——冬鬼穿过龙群时,那巨龙已经丧失了自己的形状,咆哮声也随之消泯在了风中,只留下轰然散开的骨骼和包裹在冰块里的碎肉渣滓,如雨般纷纷洒下向峡谷大渊深处坠落。 那就是冬鬼最本源的力量,那是枯萎之火,由最为纯正的负能量凝聚而成,任何有生命的存在都无法对抗这能量的侵蚀,即使是克罗诺斯这样的风元素生物…… 比黑暗还要漆黑的火焰在冬鬼头顶凝聚成高高的冠冕,那空洞的眼眶里也被这黑色填充,光秃秃的骷髅头微微张开下颌,竟像是一个奇诡的笑容,然后他那冰块堆积成的巨大爪子朝前一指。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已经光华灿烂! 几十上百根的冰锥如刀似剑。在天空中组成一片漆黑的浓云!刺耳的利啸慎人心魄,让克罗诺斯几乎魂飞魄散。这样的实体化攻击对虚体的风元素而言本来毫无意义,然而这位风元素之王,却清楚的看到那些冰锥上燃点的黑色。 只要擦上一点儿,这些能量就可以让她痛苦到丧失行动能力!而那些冰锥互相撞击着粉碎铺散,几乎已经将五六哩方圆的空间,完全占据……龙群和亡灵,阻挡住了大部分的出路,而剩余的后方,则是那座深沉的法师塔的光影——没有人知道一座法师塔的外围究竟会布置多少种防护。但冒然飞进一座法师塔的范围,引发一场灾难几乎是一定的了。 要赌一赌运气,又或者相信自己? 正在风元素进退维谷之际,那个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迅捷短暂。但不容辩驳:“放松精神!不要动” 恐惧之中,这救命稻草一般的声音让克罗诺斯一怔。几乎是下意识地放松下去。不过随即精神已经反射性地注意到问题——在这种时候放松,难道是要死的更快一些? 可怕的问题没有答案,慌乱中,眼前的一切似乎在刹那间变亮了,一种煌煌的光泽,带着一些类似金属的冷漠从四面八方包裹上来。刹那间就将所有的景色都吞噬在一片闪烁的银光里。 就是这一瞬之间,让克罗诺斯几乎要失声惊呼——身体内部,或者整个世界,仿佛都大大地颤抖了一下。让她回想起年幼时一次失控的飞行,一切仿佛被一只巨手高高抛起,上下左右的方向感觉都失去了作用、 那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银光褪去,气元素对于周遭的感知也同时恢复,于是一切一如既往,视野远端的群山,包围在周遭的混血龙群……唯有最为重要的那个敌人却失了——克罗诺斯惊讶地抬了抬头,继而猛然转身,但还是没有在视野中找到那些可怕的,燃烧着死亡的冰刃,甚至在凌乱聚集的龙群之中,那个敌人的危险影子也已经彻底失踪,只留下了骚乱嚎叫的群龙! 克罗诺斯敏锐的回头,转向两道山脉的交界,莹蓝的冰雪在暴风里打着璇儿,但却破不开那一座高耸黝黑的巨塔周围几百呎的范围,只能看着他就那样矗立在原地,如巨人一般俯瞰着眼前的众生! 然后,一道传送的光环映亮了风元素的眼眸,让她不由啊的惊叫一声……目光里,冬鬼大步踏出传送的光环,却一脚踏进了一片彩光——巨大的魔法塔颤抖了一下,仿佛打了个喷嚏一样,将一层七彩缤纷颜色涂抹在空间中! 红色的是爆发的火焰,与蓝紫色的雷电混杂一处却又泾渭分明……而在其中,一个激烈的咆哮声震彻云霄!冬鬼那蓝白色的冰雪构造的身体,顷刻便被浸泡在爆发的各色魔法的光辉之中! 一座魔法塔的防护绝非能够轻易触碰的对象,而它的防御范围,在周遭几百呎内都绝对有效……只不过冬鬼为何会陷入到魔法塔的防护圈里卖弄?那难道是任意门受到空间异常的影响失败造成的? 炽热的冲击波在冬鬼的身体上刮擦出无数细碎的光芒,洗刷了他所静立的地方附近地一切。大片的酸液在迸发的同时便化为了恶绿色的气浪,再在气浪中凝聚成活物一般的雾气漩涡,然后更加炽热凌厉的能量引了下来,白炽的电光似乎要将天空中所有的黑暗尽数湮没一般接连爆发,于是一瞬间,冬鬼身周那些枯萎的火焰就已经被压碎消退,变成一道浓烈的黑色。 烟火狂舞,风暴大作。空间都在这股满载着憎恨的火焰下扭曲翻腾。 冬鬼发出与任何生物都无法相若的痛苦咆哮,用它狰狞的爪子奋力撕扯着周边的空气,终于在下一瞬间成功地从那空间的屏障中挣脱,但付出的代价则是一身深可见骨的可怕伤痕,虽然所有的伤痕都在他的吼叫中被一层水汽直接覆盖,刹那间就已经修补平复,宛若刚刚被制造出来,但能够在这个战场上出现的存在,显然很难被外表的光鲜亮丽蒙蔽——几乎所有存在,都可以感受到这只冬鬼的衰弱。 可是仍旧没有什么存在,敢于升起趁火打劫的念头, 在那之前,他们需要关心的是自己的安危 应和着它们的声音,从天空而来——云层继续的翻滚,鸣雷,只是那乌黑的云层,开始逐渐逐渐的变化……它在翻滚,仿佛一场倾盆大雨之前的沉重,在卷起一个巨大的漩涡,然后变成暗红,不是阳光透射而出的金红,而是那种诡异的岩浆的颜色,仿如一大团烧得通红的岩石悬挂在天下的燃烧。 第七百七十六章 巨龙们开始咆哮了。 十余头巨龙的咆哮,几乎已经超过了人类,超过了主物质位面里的大部分生物的见识,那并不是轰鸣,而是一种渗透进听者身体内部的,躁动了每一个细胞的鸣响,翻卷压榨将所有的恐惧都从戏里的最深处打捞到最浅的表层上! 应和着它们的声音,一种低沉的轰鸣声从天空而来——所有生物下意识地抬头,看着天空顶上那浓密的的云层,开始在电闪雷鸣里逐渐逐渐的变化……它在翻滚,仿佛一场倾盆大雨之前的沉重,在卷起一个巨大的漩涡,然后变成暗红,不是阳光透射而出的金红,而是那种诡异的岩浆的颜色,仿如一大团烧得通红的岩石悬挂在天下的燃烧。 流星爆。 这个塑能系的九环法术,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法术,从天而降,威力不凡,高温的烧灼和陨石的撞击,足够破坏任何的存在,即使是巨龙坚韧的身体,在那些巨大的岩石面前也等同于腐朽的木头和皮毛。 但这同样也是个很糟糕的法术……从天而降的陨石有着固定的轨迹,和足有七八个呼吸的坠落时间,还有那个无比张扬犹如告诫的天象变化作为征兆,被它攻击的敌人除非无知无觉,否则即使是人类只要不是残疾,也可以跑出一段安全的距离,至多会被那爆炸的冲击波及一点。 更遑论飞在空中的巨龙? 震耳的吼声骤然一顿,龙群仿佛得到了什么号令一般振翅飞起,绕开了从天而降的火焰流星,向着那座山峦中的魔法塔猛扑而去!电光和寒霜的吐息在他们聚拢成为一圈儿的时候同时喷涌,带着骇人的声势,轰然击中了魔法塔的一点! 无形的能量在空间里勾画出无数的符文光泽。将那至少有一吨重寒霜阻挡于一点,霜雪和雷电的星火像是撞上了礁石的惊涛,撕裂的声音冲击四周,即使是风元素之王,在这一刻也不由缩了缩身体,向后又飘飞出了一段空间。 这个下意识的举动带来了一阵空间的扭曲,龙群,法师塔,还有那些冰屑与雷电……一切在刹那间就已经收束成为视野中的一小幅场景,被推到了接近一百里之外的远方。视野的近景里,只留下了那悬浮在天空之中,藏黑色的巨舰。 “你这个该死的渣滓,竟然让我去对付那么可怕的东西,你……你已经破坏了契约!我要宰了你!” 为场景的变换而呆滞了一瞬之后。克罗诺斯化作了一阵青色的旋风,恶狠狠地撞破了战舰外层的护盾。直冲向舰桥上那个黑衣的人类。似乎想要给他几记轰雷来倾泻一下心中的怒火……可惜,她的控诉显然并不能得到真名契约的认可,攻击的**换来了那种源自灵魂的刺骨疼痛,刹那间让她丧失了所有的力量,只能悬浮在空中,向着那个可恶的家伙不甘地喊叫。虽然这喊叫对于那个人类来说不过是徒然浪费口水的行为而已。 “你以为那些蠢货会被蒙蔽多久?它们很快就会反应过来的,如果被它们发现,你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们立刻就会联合起来撕碎你!就算你招来多少这样的蠢蛋,他们也不可能对付得了一座魔法塔!还有。你说过的塔烙斯是怎么回事?那座塔是不是塔烙斯的信徒所有的?是不是?” 心灵术士漆黑的长袍上,深暗的阴影折射出细碎的光影,他抬起头看着那位风元素的女王……因为狂怒之下,这位小姐的智力似乎提升了一些,一番言辞里竟然颇有几分条理。 是的,眼前的这一场进攻,看上去打得不错,远处,冬鬼的枯萎之火尚未熄灭,巨龙的喷吐又再一次撼动了魔法塔的防护,让那无形的光壁摇动出一层层的波浪,似乎在下一刻就会崩裂! 但这也仅仅是看上去不错而已。 到目前为止,那座魔法塔只是被动的防御,并没有主动的产生任何形式的进攻——但不是不能反攻,而是不屑于反攻。 无论是冬鬼的枯萎之火,或者是混血龙们的吐息,都仅仅只能撼动法术的护盾,这样的进攻,对于一座魔法塔来说,都不过是隔靴搔痒——几十层魔法阵互相作用,互相影响,产生了魔法塔外层坚厚的无坚可摧的魔法力场,不仅仅是坚固的支持,也代表着生生不息的修复能力,只要中心的供给能源的法阵还在运作。这就不是什么龙息,或者负能量可以摧毁的东西,即使是超过九环的魔法,如果不能以接连不断的方式轰击一点,。 潜伏的内应,开门的钥匙,混进去的精英人物……想要攻击一座魔法塔这统统都是缺一不可的,如果这些都没有那么至少也应该有优势的兵力——历史上被攻破而更换了主人的魔法塔,有十几座之多,但其中利用了外部攻破这种野蛮方法的成例,却不过寥寥……而且还是发生在遥远,魔法尚不兴盛发达的时代,如果现在的魔法塔还会被人用兵力优势攻破的话,那么它的主人,就要成为魔法界的笑话了。 “防护法阵层层复合,和中央供能法阵联系在一起,如果想要从外部破开这样一座魔法塔,没有几百个法师通力合作,那简直就是做梦,更何况这座塔里还有一个主神的化身坐镇,所以我们还是趁早反击没有到来,赶紧回去吧?” 沉吟了一瞬,心灵术士忽然轻声笑道, 他慢慢转身,目光在气元素的女王,在炽天神侍,以及两位法师脸上逐一停留。 “我猜测,你是这样想的吧?那么艾瑞埃尔阁下,又或者亚莎莉阁下,还有阿尔伯特阁下?我是否可以假定,你们都是这样想的?” “我们想什么,对于你有什么意义?你到底想要怎么办?” 艾瑞埃尔的手在剑柄上握出一个轻微吱吱声,美丽的眸子眯起。并不掩饰自己糟糕的心绪——那个人脸上,那嘴角微微扭曲的轻缓笑容是如此可恶,无论何时看来,都会让她涌起狠狠给这家伙一击重拳的冲动; 但是她也同样清楚,那笑容也正是那个人已经内心深处已经胸有成竹的表现,她却又忍不住好奇,想要知道这个人类,究竟想到了什么手段,可以攻破那座法师塔。 难道,他又想要冒险一个人冲进去? “我怎么想?其实我怎么想的。不大重要。重要的是塔烙斯陛下,您如何想的?” 心灵术士伸出手,拂去头顶的兜帽,然后微微抬头。 灰白的发丝无风自动,他的双眼之中。也尽数被一层银色的光晕侵染,于是他的声音就变得空洞虚无。飘飘荡荡。让所有的倾听者都不由产生了某种错觉,仿佛这声音,可以就这样一直送到视野可及的远方,送到那位被提到了名字的神祇的听觉中去。 “塔烙斯陛下或者是想,我这个人类的力量也就只有这样了,只能操纵这些倒霉的炮灰来攻击一座设施完善的魔法塔。只能用那些单纯的爆炸来尝试破坏一座法师塔的防护,只能在发现力有所逮的时候选择孤身犯险,所以,只要你按兵不动。就可以消耗我的力量……反正现在的情况有利于你,你可以假装没有发现我,假装你已经离开了这里,然后借助这座塔的防御优势以逸待劳,就能打个我个措手不及,何乐而不为呢,是不是?” 没有人回应他这一番自语,所有人困惑地看着那个人朗声叙述,声音慢慢飞扬,混合进北地凄厉的寒风…… 但那袅袅余音尚未落下,一个雄浑的声音已经凭空而至, “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他说。 “你故意做的张扬,又不失谨慎,仿佛只是为了利用所有的力量来强攻,但你现在想告诉我,那其实是一个幌子?好吧,如果强攻不是你的目的,你到这里来究竟要做些什么?打算依靠别人的力量来攻击我,而你在一旁捡捡便宜?” “啊,其实……挺简单的。” 人类笑起来,他抬起手,让一道漆黑的空间罅隙,在战舰的船首上蔓延:“我来了,我看到了,我征服了……” 这个语声落下的刹那,无法形容的力量,就在那空洞之中轰然爆发,狂放的火光和暴风在那黑洞的前方炸裂,但在那之前,已经有什么东西,与那座法师塔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所有人眼中的世界突然荡漾了一下。 在他们视野的尽头,似乎有一只大手在撕扯那里的空间,那座黑色的法师塔,以及包围着这座塔的,黑色的峡谷的影子,峡谷周围的灰色平原,天空,甚至是围绕在空中的龙群……视野中的一切,都在瞬间微微扭曲。 笼罩在空间里的雪雾散去了…… 从浮空战舰的舰首向前,雪与风,如烟岚般拉扯出一道仿佛直达天边,空洞的隧道……下一个刹那,暴风就从这隧道之中向着两侧迸发!雪雾形如沸腾,刀子一般的风暴划开雪雾,向着两侧延展出去,而雪雾则被迸发的暴风扯向四面八方,露出中央扭曲翻滚的空气! 然后震耳欲聋仿佛撕裂空气一样的爆鸣声,才像是冲击波一样横扫而过。震动着巨大的战舰,让魔法的防护之中的空气也随之旋转,扬起所有人的发丝——由远及近的,一种低沉的嗡嗡声刹那间化为隆隆巨响,逐渐又连成一片,形成高亢刺耳的尖啸,将周遭的一切杂音,通通吞噬其中! 有什么在发生? 这是那一瞬间,在所有人心中升腾起的同一个问题。而这问题牵引着他们的视线,重新落在远方的,视野的中心……那一片晦暗的,隐约的山峦的影子上。 视线交汇,在一片空洞上。 散开的雾气,让那一片苍茫的雪原变得更加清晰,阳光从厚厚的云层里透出残存不多的铁灰光色,在远方映照出矗立在视野尽头,那高耸的冰山峡谷,也让峡谷上那一片消失的黑暗,变得清晰得多。 那里曾经是山壁。是岩石,千万年未曾融化的水分,与氧化的黑曜石一道显露出吸吮光明的残色——然而如今,那如墨的深沉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白色的点……若投入足够的注意力,就能够发现,那并非是一点,而是在视野里果核大小的灰色痕迹。 法师塔的最上层部分,连同周遭的山壁。已经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生生撕裂,粉碎,留下了一个硕大的,中空的洞穴——空洞的,通透的天空的晦暗。就从其中透露出来,带着某种超越了空间的深邃——就像是拙劣的画师。在一副刚刚完成的风景画上填补。却失手将画纸捅破了。 但在人们的视线里,它微不足道的大小,只是因为那近百哩的距离,而事实上,那洞穴已经吞掉了天霆之塔接近四分之一的塔身,加上背后那座山壁将近三分之一的面积了。 没有烟尘。因为那席卷的暴风已经将所有的尘埃与冰雾扫清……而暗淡的天光背景之下,那深幽的黑暗好像仍旧在鼓动着,挣扎着,山壁的两侧。沿着那个缺口,接连不断的坍塌,无数巨石相互撞击着坠入无尽的渊底——无法形容的连绵轰鸣还在天际下回荡,而一道道的虹彩的光晕,就从那个已经消失的环状边缘上,慢慢地向外喷射。 寂静,就这样悄然地蔓延。 那并非是没有声音的沉寂,而是空洞的沉默,世界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盒子,一层无形的的晶体,封锁了一切,将所有残存的声音,都吞噬其中。一切时间仿佛就这样静止了,那些声音,那些光影,甚至是每一个人的思考…… 直到沉寂蔓延了不知道多久之后,塔烙斯声音才终于在每一个人的灵魂中响起。将他们重新带回到这一片纷繁里。 “你做了什么?” 风暴之主的声音雄浑嘶哑,带着一反常态的平静。但就像人们常用‘暴风雨前的平静’来形容危机的前兆一样,暴风之神的平静之下,同样压抑了太多火山与暗流的涌动。没有人能够怀疑,这些能量正在厚重的外表之下挤压摩擦,要将所有的能量,都显露在那辉煌的迸发中。 “我做了什么?完成了我自己的目的而已……”人类的回答,是毫不在意笑语:“这是我的力量,我最新掌握的力量。很荣幸,能够将它展现给一位主神。” 是的这就是他的目的,摧毁那座魔法塔,断绝自己与主物质位面的联系。然而如果他早就已经掌握了这样的力量,那么又何必做出之前那些无聊的举动? 难道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他自己的乐趣?即使面对的是一位强大的神祇? 这认知足以让塔烙斯怒不可遏。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他仍旧保持着那平静。 因为那个人类所制造出来的所谓力量,作为一名主神的塔烙斯也无法理解那力量的存在,因此他必须谨言慎行。 作为主神,他能够察觉,那力量的核心,是一件物品。 对,一件物品,一件凡物。甚至没有魔法。没有神术,没有任何可以称作力量的东西。 然而它的力量有目共睹。 那个能够瞬间摧毁一座魔法塔的力量,真的仅仅是,一件凡物造成的吗?那个人类拥有的,本来就不是可以用常理来衡量的力量,上古邪物的力量……然而眼前已经发生的一切,仍旧太不合常理,太不可思议了! 但这很科学。 所谓的亚光速弹,爱德华心中也只有一个模糊的理论,那就是有了足够的加速距离和持续不断加速力量,任何东西也能够成为巨大能量的载体——这是科学里较为接近幻想的东西,最先似乎是由那位爱因斯坦提出的,当然,科学家的本意是来推断光束旅行的可行性,然而人类就是那样的一种怪物,无论何种科技的巨大进步,都会被用在自相残杀的战争里 传说真正的物体越是接近光速,物质的表面就会近黑洞化,无坚不摧,仅仅需要几吨的重量,就可以将几颗行星一同洞穿,粉碎,甚至可以冲击恒星,成为几乎无坚不摧的恐怖大杀器。 所谓的坚硬总是有一个极限的,其实是魔法塔的防护也不例外——所谓的魔法护罩,就是一种力场,他可以偏转,对抗物质的动能,所以理论上来说想要攻破一个魔法防护,也不一定非要使用魔法与之对抗……只要在单位时间内,创造出足够大的动能进行撞击就可以了。 ---------------------------- 科学的理论,并不妨碍它不被不科学的力量实现。 星球内部无法提供加速的空间,但如果是扭曲的空间呢?现有的力量无法提供恒久的加速力,但如果利用天然的呢? 第七百七十七章诸神的观战 不过现实,从来也不会阻碍人类的想象,所以他们知道,有了足够的加速距离和持续不断加速力量,任何东西也能够成为巨大能量的载体——这是科学里较为接近幻想的东西,最先似乎是由那位揭示了能量与质量关系的大科学家提出来的。按照科学理论来计算,物体越是接近光速,能量就会将物质近黑洞化,仅仅需要几吨的重量,就可以将几颗行星一同洞穿,粉碎,甚至可以冲击恒星,成为几乎无坚不摧的恐怖大杀器。 科学家的本意是来推断光束旅行的可行性,然而讽刺的是,人类就是那样的一种怪物,无论何种科技的巨大进步,都常常会首先被应用在自相残杀的战争里。 当然科学毕竟是科学的,没有特殊的代价,就没有相应的成果。想要到达真正的亚光速,需要的能量也是同样人类无法企及的巨大,实现它只能通过两种方式——在瞬间加诸足够高的能量,或者,在近乎真空的环境之下,不断的加诸一个推进的力量。无论那一种,都很难实现,这也正是这种武器实际上成为了一种理论存在的真正原因。 尤其是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说,不管是电磁加速,或者是燃料加速,都不是他掌握的那点可怜的知识能够拼凑出来的东西。 幸好,科学的理论,并不妨碍它不被不科学的力量实现。 星球内部无法提供那漫长加速所需要的真空空间,但如果是扭曲的空间呢?现有的力量无法提供恒久的加速力,但如果利用天然的呢? 没有足够的加速空间?在稀薄的大气外层上展开两个相连的空间门就可以了,在没有空气阻力的高空,一件足够重量的东西,从低空到高空如此重复地反复。稀薄的空气不会阻挡它的行进,而引力则成为了优秀的,无限持续的能量来源——当这样几百公里的旅程被重复上十次百次乃至于千次之后,引力赋予的巨大动能,就已经将它自身的速度,加注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整个过程中,爱德华要做的不过是打开两扇,足够远距离的传送门,然后有一点耐心的等待能量逐渐被蓄满……最终,再改变传送门的方向到自己需要的位置上。 然后…… 轰! 以不完善的飞船接近这里。在沿途上收服几个能力不错的怪物,制造炮灰攻城的假象……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这一刻的铺垫而已——爱德华很清楚,这个武器有着最为根本的弱点,以他不完善的科学理论。是无法与有完善理论支持的魔法相比。 准备时间如此长,却又如此脆弱的东西。只能作为一种底牌。而不是常规的战力,只要对手察觉了他的目的,以扭曲空间类的手段来防御,那么这东西就会完全失效。 幸好,塔烙斯没有察觉到。 所以,他认为万无一失的。建筑在天霆之塔上的法阵,就这样失去了。 当然,法阵可以重造,无论是需要的资源或者力量。对于塔烙斯这样的高等神来说,都不算是问题,但问题是,眼前的这个人,会让他有那样的机会吗? “你想要得到什么?”寂静就这样持续,直到片刻之后,塔烙斯的声音才终于再一次响起。 伴随着这声音到来的,是一道耀眼的雷光,无声无息。闪光在空间中扭曲变化,成为站在百尺之外,类人的身影——暴风之主的化身是一如既往的独眼长髯老者,只是健壮的身躯却没有半分老迈,甚至足有常人的两倍高!被须髯遮盖一半的面容表情依旧平和冷漠,只有激荡的精神让他的身体,漾起了片片细微的涟漪电光。 “得到什么……其实可以的话,我不想跟你为敌,甚至不想被你所知。” 顿了顿,爱德华如此开口道:“但是我知道,我的存在,对于你们来说,太过不利了,所以,你们不可能会放过我,根本利益的斗争,不是请客吃饭,不是作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我现在拥有的力量特质,与你们相反,我的身份立场就是最大的罪状……除了你死我活,我们之间是没有什其他的么解决方案可以走的。如果我不能尽快的强大起来,你们早晚会聚集起足够绞杀我的力量的,而且,我知道,那一天很快就会来。” 他得到的回答是一片沉默。 这一番话之中的道理无疑是正确的,根本的,然而在此时时刻,这样的言语等于是自己切断了所谓商讨的可能,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所以,你认为你可以战胜我?”神祇一字一字开口道。 “我只能说,对于我,你是一个很好的目标。”人类的身体轻轻升起,离开舰桥:“你狂躁傲慢,与几乎所有的神祇为敌,能够保证你存在的,只有你的力量。你游离于诸神之外,攻击你对于整个神的系统伤害最少。更何况,你率先进驻主物质位面的新闻给已经引发了很多神的不满,后院起火,自顾不暇。” “住口!” 雷光在塔烙斯化身的身体上缠绕,仿如无数游蛇。他仅存的一只眼睛已经睁圆,其中青白的电光喷涌,死死盯着眼前那个小小的人类。而爱德华只是双目平视,脸上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甚至讥嘲的意味也没有变化。 “我却不是你最好的目标,对不对?” 他向前,一步一步接近了暴风之神面前,应和着他的声音,空气中似乎有无数金属互相撞击,刺耳尖锐,却不能掩盖他的声音,他从黑袍中伸出手,一片黑暗延伸出他的指尖,如一柄细剑。只是并非实质,更接近于燃烧的火焰。 塔烙斯同时垂下手。游离的电光同样在他手中延伸,顷刻间,那跃动的能量已经化为实体,一柄带着淡淡紫色的金属长枪。扁平的枪刃宽阔得犹如一柄利剑,刃口反射着微光,仿佛刚从锻炉之淬火取出一般。 爱德华手指挥动。 他指尖上的黑色在空中扩张,颤抖着扯出嗤的一声轻响。这仿佛空挥一样的动作,在他身后的空间里带出了五道张开的裂口,而下一个刹那。便有刺目的雷光在空中爆发,被那些空间的罅隙直接吞噬,点滴不剩! 塔烙斯大笑。 数次短暂的交手,让他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人类的力量并不强……至少在这样的近身战之中。凡人之躯是无法与神祇相比的。而且,这个人也没有如同传说中那样。摄取神力的能力——如果他有那样的能力。那么就应该在刚才的一瞬间应用出来,至少要比切开空间,化解自己的偷袭要简单的多了! 除此之外,他也不如表现出来的那样冷漠,反而对于所谓的同伴极为重视,否则的话。他刚才那一击大可以乘机攻击自己而不是接下攻击。这样有所顾忌的对手,是最容易战胜的典型。 这些当然可能是那个狡猾人类的诱敌战术,不过暴风之主并不在意。对于他来说这三条之中只要有一条是真实的,他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而所谓的诱敌,则不可能表现出三种以上的弱点来的。 然后,暴风之主手中的长枪已经平伸,指向人类的头颅! 没有动作,没有金属的撞击声,有的只是能量湮灭带来的寂灭和安静。那花纹华丽的长枪似乎本来就已经是在那个位置上了,几十尺的空间对于神来说根本毫无意义,塔烙斯依旧静立,甚至连须髯都没有飘起一丝。 但长枪并没有如预想般贯穿人类的头颅,因为在那个时候,人类手中的剑已经与它交击在了一起。那漆黑的罅隙,就竖立在空中,正好将长枪的枪刃吞噬进去。 这是一次硬碰硬的对撞,毫无花巧。 两件武器交击的瞬间,时间似乎也为之凝固! 塔烙斯依旧在笑。 尽管那长枪的枪刃,已经不知道被空间的罅隙传到了什么样的地方,但光滑的枪杆上,铭刻的花纹正一层接着一层浮现出金色的光芒,每一环光芒,都会让汹涌的能量从空气中迸发,让爱德华不得不扩展空间通道的范畴,将之吞噬进去! “你掌握的那点力量,够用吗?” 碰! 细微的撞击声中,爱德华左手挥动,三道纤细的纹理划过空间,抽打在暴风之主的身体上!让那庞大的躯体向后飞出几百多尺的距离! 但心灵术士只是皱紧眉头。 这些细微的黑色纹理,是空间的罅隙,与他右手的剑刃一样,由空间神则操控的无序之物,任何阻碍都会这种力量分别传送到不同的随机地点,所以有形的存在无法阻挡他们,即使是神力的结块也同样不行。 但塔烙斯却并没有被切割粉碎,甚至没有出现伤痕——在那空间的罅隙临身的刹那,他手中已经被吞噬的半截长枪已经流溢成了一片电火!利用那爆发的力量,他已经让过了那几道乱序空间的罅隙!伸手一招,电能就已经重新在他的手中构筑出那柄长枪! “原来,只是这样?”暴风之主冷笑道。 声音里,他庞大的身影已经在空间里带起了一排稀疏的残像,咔咔的尖锐摩擦声不绝于耳,一道道震波以两人为中心扩散开来。周遭的景色,都变得如水波起伏不定,而下一个刹那,一人一神已经各自出现在了另外的位置上!暴风在他们身周的空气里卷起细长的龙卷,缓缓升腾旋绕。 人类微微张开嘴,但并没有说出什么,只是吐出一口触目惊心的红色气息。 十数条细微的空间罅隙,随着他左手五指的伸展,在空中绽开游离,遍布了五十尺左右的空间,而他的右手同样张开,那柄漆黑如墨的剑刃,已经分散到了他五指的尖端!精神的触须在空中流转,他身周的空气也变得模糊起来。随着一声脆响,在空间中消失不见! 两道身影再次出现的时候。又已经换过了一个位置,黑色的身影已经变得朦朦胧胧,忽前忽后,但塔烙斯的动作却并没有再加快速度,相反,他的动作看上去似乎更加清楚了起来。 手中的长枪动作大开大阖,只是偶尔前进后退,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下最简洁的招式,刺击,横扫。下劈……就这样循环往复,丝毫谈不上变化。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神能能轰鸣,雷电漫天的威势,看上去单调异常。 可是那看上去缓慢的动作,却似乎总是能够恰到好处的对上那团虚影。咔咔古怪摩擦声回响四周,他手中的长枪中能够从虚影中找到人类的正确位置。枪尖与剑尖的每一次摩擦。都会挂擦出火树银花一般的大片细碎闪电! 那些闪电,是被空间的罅隙从暴风之主的长枪上剥离的神力。神祇的配兵,也同样是他们身体的一部分,虽然拥有着自己存在的法则,但本身不过是由纯粹的神力构造,只不过。这电能的长枪拥有的法则,完全无法与心灵术士手中那空间的爪刃相提并论,所以每一次枪爪相交,长枪都会作为抵抗的牺牲品被舍弃一个部分。 只是这种舍弃。却并不完全是失败,电光闪烁间,塔烙斯的神力几乎遍布整个空间,形成一种莫名的威压,向着所有人心中渗透出去! 战舰的剑桥上,炽天神侍六翼尽展,轻声颂唱着一段段的祷词,清越悦耳的声音不住在空中回荡,身周金色的流火升腾,形成了一圈防护,将船上的两个人类守护其中,而两位法师手中的也不时腾起一两道魔法的辉光,但无论是射线,力场,或者是无形的能量,只要离开艾瑞埃尔六翼的防护,便会化为无数流光纷飞,起不到半点作用,至于他们自己,则更不可能离开这防护。 无论是拥有何等的力量,睥睨众生,凡俗,就是凡俗,在凌驾众生之上的神祇眼里,都只是随手一抹就能消灭的微尘罢了。他们调用的魔网之力即使如何强大,对于神明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阿尔伯特与亚莎莉却没有停手的意思,依旧颂唱着一个个地咒文,用精神力翻搅着周遭的魔网——神的力量本身是超脱在魔网之外的,但如今的塔烙斯却在主物质位面里,他化身的存在一定程度上也要依靠魔网,两位魔法大师的攻击咒文调用庞大的力量,即使是神明也不能完全忽视。 看似势均力敌。 可是爱德华知道,暴风之主正是在针对着自己的弱点来发动进攻! 面前的这个塔烙斯的化身,拥有着比之前更加强悍的神力,但是却悭吝至极,绝不浪费一丝一毫,在短距离之内,暴风之主的动作,可以达到惊人的程度,将他掌控的神则的特质发挥的淋漓尽致,虽然他不可能完全如电光一般迅捷,但其实也相差不了多少了,在常人眼中那一个个精准的动作,实际上却要比他的动作滞后了数倍! 这种可怕的速度,让爱德华无法完全借助空间的扭曲来进行攻防——甚至空间神则的开启,都无法跟上那支长枪的刺击速度!而且作为一位主神的配兵,这支雷霆之枪不仅仅是迅捷而已,由神力构筑的枪神可以任意扭曲变化,无形中就将攻击的方式从‘点’变成了‘面’,让爱德华完全无法用精准的动作来进行闪避,以及伺机反攻! 如果不是爱德华拥有时间加速的力量,他甚至根本无法与之正面抗衡, 遥远的远方,那崩溃的魔法塔前方,无数巨龙正在凌乱的飞舞着,法师塔上可怕的魔法力量正在散逸, ----------------------- 然而,那腾飞的龙群,却似乎完全感受不到他们之中还有其他的存在,只是在空中盘绕飞腾,偶尔发出一两声低沉的吠叫。 “他必须全神贯注,才能够应对陛下……塔烙斯的每一个进攻,但作为一个人类,他不可能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海洋女神轻笑了一声,轻轻拨动自己的发梢,一滴滴的水波在空中散开成细细的水雾,又复化为点点的水滴汇聚到她的发梢,“虽然以一个凡人而言,他的精神力量确实足够强大,不过,凡人,毕竟只是凡人。”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如果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仅仅是塔烙斯的化身,是不可能对抗这样的力量的。” “如果不是需要时间来积蓄,那么就是有着明显的缺点,比方说太慢之类,否则的话,在之前,他直接用那东西对付我们,我们甚至未必能够全身而退。”海洋女神小小的眼睛在近处那参差的山壁上停留,轻轻叹息了一声:“人类的想法总是很奇怪的,即使是我们,也不可能一一确定……你在封神之前也曾经是个凡人,怎么会连这一点也不清楚?” 第七百七十八章我是诱饵,你是目标 如果不是爱德华拥有时间加速的力量,他甚至根本无法与之正面抗衡这样久。 然而,时间加速,毕竟不是一种天赋的能力,即使爱德华的精神力量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但他毕竟不是神祇,不可能永远让自己就这样攻击下去,而只要他一旦脱出了这样的状态,那么塔烙斯无疑就可以轻易取胜了。 有败无胜的局面,只能这样慢慢地走向结局。 “如果他只使用这样的能力,塔烙斯可就赢定了。” 战场之外,一个声音如此说道。 百里之外,黑色的崖壁中央,庞然的魔法力量正从那座法师塔的破损处向外散逸,不过那一发亚光速弹经过周密的计划,只是削掉了法师塔上层的四分之一左右的部分,所以,那喷涌的魔力也正在逐渐地被抑制掉,残存的法阵明暗不定地闪动,慢慢修复着自身的损伤。 十余头巨龙正聚集在法师塔前,不过,它们却没有再向那座残破的高塔发动新一轮的吐息,只是凌乱无序的飞舞,仿佛在小憩一样。 而那个做出了判断的声音,就静立在龙群的中心——巨龙看似凌乱的飞舞,实际上只是在空间里划出一道无形的区域,将其中存在的气息,与自己的混合在一起。作为隐蔽。而两个人影,就静立在中心,观察着远方的战场。 “他必须全神贯注,才能够应对陛下……塔烙斯的每一个进攻,但作为一个人类,他不可能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安博里轻笑了一声,继续着自己的判断。这位海洋女神轻轻拨动自己的发梢,一滴滴的水波在空中散开成细细的水雾。又复化为点点的水滴汇聚到她的发梢,“虽然以一个凡人而言,他的精神力量确实足够强大,不过,凡人,毕竟只是凡人。他不可能持续太久的时间。”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如果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仅仅是塔烙斯的化身,是不可能对抗这样的力量的。”寒冬女神欧吕尔静静地矗立,碧蓝色的目光有些空洞:“而且,他应该已经知道,塔烙斯正在准备着一场盛大的献祭。如果成功,力量就会大大增强。那么他还要保留什么?” “强大的力量不见得没有弱点……如果不是需要时间来积蓄,那么就是有着明显的缺点,比方说太慢之类,否则的话。在之前,他直接用那东西对付我们。我们甚至未必能够全身而退。”海洋女神小小的眼睛在近处那参差的山壁上停留。轻轻叹息了一声:“人类的想法总是很奇怪的,即使是我们,也不可能一一确定……你在封神之前也曾经是个凡人,怎么会连这一点也不清楚?” “闭嘴!我作为人的时间只有那么一点儿,怎么可能会理解这些疯子的想法?你呢?你这个曾经的海精灵,难道就真的清楚每一个一个海精灵的**么?” “人类的想法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尤其是胆小鬼的心态,都是一个样儿!” 一个不和谐的音符闯进了对话,毫无征兆的声音让两位女神同时骇然,在这个声音响起之前。两个神祇的化身竟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东西靠近了! 声音似乎出自于一头巨龙的口中,但却并不是龙类的发声器官惯有的宏大,而是类似人声的轻佻话语,带着懒洋洋的意味。那头巨大的生物向两位神祇微微转过头颅,巨大的双眼之中闪动着摄人的黑色光芒,原本如同冰块一般的眼仁已经被流淌的液体一般的黑火布满,爬行动物坚硬的角质嘴巴边缘竟然也翘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就像是傲慢的微笑。 与那双眼睛对视的刹那,两位女神同时垂下头去来表达直接的敬畏,那头巨龙身体中的一抹力量如此微弱,但是作为神祇的特性却恍若暴风中的海洋般厚重以及凶恶。 对于两位女神的恭敬,巨龙似乎恍若未见,只是将目光转向远方的战场: “这就是那个被诸神恐惧的上古邪物?竟然被一个凡人控制,真可笑,看来所谓的神祇从来都是一群不知所谓的东西,啊啊,看着让人着急啊,我干脆去帮他一把好了,塔烙斯那混蛋,他以为他是谁?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啊?” “最好不要那么做。” 又一个声音在这个时候突兀地出现,同样类似人类,不过却是一种诱惑和妩媚——与之相比,欧吕尔的声音简直就是冻僵的小女孩儿,而安博里的则等同于老迈私娼的卖弄风骚。 黑眼睛的巨龙轻轻摆动大头,看着那个发出声音的小东西——一个小小的红色光球,轻柔的飘荡在空中:“哦?没想到你也会跑来看热闹啊?难道是看重了所谓异界传承的梳妆方法?或者,那个家伙有什么增强魅力的门道?” “这并不好笑,谎言王子,”红色光泽闪动,于是周遭的巨龙便同时向外飞开,将那包围的圈子扩张了一些,也让它距离那头巨龙更远:“如果塔烙斯得到了他的力量,可以预知的他会对这个世界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害,那太丑陋了,我不喜欢。” “哦,可以啊,这么简单,你只要现在给塔烙斯一击就可以了嘛。他现在正在得意洋洋,绝对想不到有人会在他背后出手,只要你直接给他一下子,那个人类小鬼肯定就赢了啊?” “如果他再吞掉了塔烙斯的化身,凭借我们的力量,要怎么阻止他?更何况,那个封印随时都有可能被解除,如果它就此降临于世间。那么引发的浩劫可是会动摇整个多元宇宙的根基了。”红色的光泽叹息道:“上古邪物,多么丑陋的东西?我是不会允许它降临到这个世间的。” “那还不简单,我们换个目标,给那个小鬼一刀就好了。”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但你还真是疯得厉害。” “哎呀呀,干嘛老是那么严肃呢?” 面对着女子声音的指责。巨龙只是张开大嘴打着哈欠:“你以为我真的会出手?放心吧淑妮亲爱的,以现在这个可怜的模样,我只能来看看热闹,也只想来看看热闹。插手殴打小孩子这种无聊的事情我才没兴趣……所以你就别拿出提尔那个老家伙的腔调来了,一点儿也不适合你,这哪里有半点美感?为了一个没法确定的问题而睡不着觉这种事儿,还是交给那些几千上万年都没死的家伙好了,啐,本来还以为会有一件有趣的玩具,结果却是一场闹剧!” “如果您真的不感兴趣。我们何不离开这里呢,这世界上令人愉快的事情有很多,并不一定非要选择一个牺牲品。”红色的光芒顿了顿,忽然轻笑。但巨龙却只是翻了翻舌头。喷出一股冰息: “所以我离开了,这个世界就会安全一点儿?得了吧。替我问问那些老家伙,你们担心的真的是这个世界。还是那些容易糊弄的蠢蛋被塔烙斯给抢掉?这才是问题的核心。” 他晃动着巨大的头颅。似乎在打量着整个战场,黑色目光落在安博里与欧吕尔身上,让两个女神的身体微微一抖。 不过,那目光显然并不是在观察着她们,而是向后延伸,落在战场的角落。 “所以说。你们永远也干不成什么大事,只能坐在你们腐朽的位置上,盯着前面,防着后面。一直就那么坐下去!然后美其名曰‘这是秩序!’,蛤呸!如果决定插手,那么就别这么瞻前顾后,犹犹豫豫的,能干成什么事情?真正有点胆量的家伙,绝不会被你们这些老东西吓唬住,他们会按自己的意图行事,就像这几个家伙一样,你看你看,他们已经快要忍不住啦……这才是真正有趣儿的事情。我们要不要赌一赌,这一次会有人咸鱼翻生?” 所有神祇的关注被这言语引导,然后注意到那空中的一些异样。 那是大地之下的一道冰缝,就在距离战场正下方不远的位置,但此刻,那冰隙的阴影里,有着一些什么……一道极淡的阴影,就蜷缩在其中,慢慢移动,风雪穿过它就像穿过空气一样好不停止,只有淡淡的微弱扭曲,如果不是这个提示,似乎就不会有人注意到那影子的存在。 就像是一层细微的雪雾,它缓慢地向着战场飘去。 “那是马拉?” “不,不止,还有维沙伦……这两个家伙好大的胆子,竟然动用了所有的力量,他们难道不怕陨落?” “这才是真正的有种的行为呢。” 黑眼睛的巨龙哈哈大笑:“不过,还是差了点儿,如果他们真的打算这么干,那么就得有点儿刺激才行,对了,我说你们两个,我记得西凡纳斯那个老家伙,对于塔烙斯的力量挺有兴趣地,怎么,他没有来找你们商量商量,要怎么坑那个老电球一把么?” 两位女神同时呆滞了一下。 而在这一刹。滚滚的闷雷从天边炸响,恍如咆哮! 雷鸣般回荡不休的声浪刹那间便由远及近,听在耳中有些虚无缥缈。 但却足以震慑每一个人的心灵…… 那艘浮空艇上的人们的,侏儒**师,,炽天神侍艾瑞埃尔的,法师亚莎莉的,以及……正在战斗之中的塔烙斯的化身的。 长枪与剑再一次交击,发出一个细微尖锐的摩擦声,将两个人影各自推向一边。 “你做了什么?”暴风之主的一只独眼雷电隐隐,瞪着那个黑色的人影。 天边上传来的怒吼对于他来说非常熟悉……不,已经不是熟悉可以形容,那就是他的声音,但其中蕴含的愤怒与惊恐,即使是听在他自己的耳中,也会产生某种特别的情绪——他一度认为那种名为惊恐的感情,已经在数万年的寿命之中被消磨殆尽,不复存在。 但显然,没有。 “有点熟悉的感觉,是不是?哦,对了,潘铎瑞恩的邪符让您难以感受到这个世界。即使是自己的分身所在,是吗?” 人类再一次叹出一口气,那暗红色的气息已经浓郁得仿佛实质,浓厚的血腥气流过喉头,让他微微咳嗽起来,声音得仿如吞下了一把干砂,但是他却恍然不觉:“所以,你才会动用了很多分身,去收集那些具象化的信仰之力。” “你干了什么!”暴风之主的咆哮声如雷。 这声音,不仅仅是如雷而已。甚至,它已经成了某种坚实紧致的固体,锋锐地刺进每一个倾听者的耳膜,再一口气爆发开来。浮空战舰外层的防护法阵在那一刹那已经爆开了火光无数,涟漪万千! 但人类苍白的面容上。神色如常。 “分身去攉取那些你的信徒们贡献上来的神能,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他微笑道:“不过。在我的故乡有句老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有一句话叫做力分则弱,所以,你实在不应该这么做的。” 塔烙斯沉寂下来。 他想到了……想到了那个人类究竟做了什么。 那个卓尔的月亮女神!她一直没有出现……塔烙斯本以为她会是一张底牌,是为了应对自己一方的其他四位从神的——在之前的一场战斗中,那个人类就是这样做的。并且,那也确实成为了他取胜的关键,而在这一次的战斗里,他一直全神贯注。也就是为了提防伊莉丝翠的偷袭。 神祇对于神则的掌控,不是人类可以相比的,如果被一位真神的力量直接命中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凭借这个降下的化身的力量不可能完全接下,至少也要损失一半以上的神力!虽然空间攻击的方式类似乱序传送,并不能够直接将能量吸取转化,但被分散传递到任意空间内的细微神力,想要收回,几乎也是不可能的。 当然,底牌就是底牌,只要拿出了底牌,敌人的末日也就到了。 塔烙斯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让此刻自己的神力超越了伊利斯翠曾显露的程度,他有信心,只要那个敌人召唤出了卓尔的月亮女神,那么就会让她有来无回!作为养料被自己消化掉! 然而,千算万算,塔烙斯却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该死的人类,竟然拥有如此的胆量,将可以用来救命的底牌用在了别的地方! 所以,从一开始,这些就都是假的……而真正的诱饵,是他自己——收服风元素,挑动龙群以及冬鬼来攻击魔法塔,是为了被发现,将暴风之主的注意力吸引到他本人的身上,用那种强大的力量摧毁法师塔,不仅仅是为了让塔烙斯更加专注于与他的对决,也是为了彻底断绝他连接那些分身从而了解情况的可能, 看见了他,塔烙斯才能放心地开始作战,相信一切都在按照你自己的计划走。但这却是一个不折不扣卑鄙的圈套! 他的目的就只是为了拖住暴风之神,然后利用伊莉丝翠去消灭那些分散在各地的,正在聚集着暴风信徒们奉上的神力的……那些分身。 “力量越是分开,就会越薄弱,虽然你的力量很强大,不过,一次能够输送到主物质位面的力量却不多,所以,你在那些分身上留下的神力有多少,也就可想而知了……”人类轻声道,语带嘲讽:“柿子总是应该挑软才好捏,不是么?” 仿佛是为了应该和他的话语,一声模糊的长嚎。再一次穿过了不知多远的距离,从天际滚滚而来, 刺。 暴风之主的回答是付诸行动……一道电光隐现,他庞大的身体竟然就此流体化了一样,如一道青白的流星直冲向爱德华!神祇人类的形象已经消失了,青白色的光芒一瞬间延展,十五六个神力铸造的枪尖在这一瞬同时封住了四五个方向,连空间里,那些你去的的罅隙也冲击成为无数的碎片! 流星划过天际,几乎无从抵挡…… 然而那个人类的身体,已经在空间里消失了! 下一瞬,他已经站在原本塔烙斯所站立的地方,静静地看着那十几道闪光掠过天际,微笑始终如一地带着明显嘲讽。 周围的空气在微微震颤着,能量的蜂鸣声很轻微,却又充斥着每个角落。流经周遭的大气将光影轻微的扭曲——并不是空气中的热量造成的问题,因为那些黑红的光泽虽然会溶蚀一切,却并没有任何温度——这是力量对周围空间所产生的轻微干扰和撕扯。 空气震颤鸣动,一张实体大网已经悄然成型。条条红黑的脉络沿着地面,沿着空中,甚至沿着无法见到的虚空蔓延交错,将这片区域彻底连成一体。而在它们的操纵下,空间整体结构也在发生变化,橡皮泥似的拉伸扭曲,猛地张开一道黑色的巨口——撕裂的边缘仿如巨大的獠牙,参差不齐扭曲,一如那些下层位面的丑陋混种。 这张巨口蠕动着,如真的混血邪魔一般喷吐出污浊…… 第七百七十九章谎言王子的‘善意’告诫 近乎绝对……毕竟不是绝对。 嘹亮的圣歌在刹那间暗哑,因为一只枯黄的骨爪划过空间,卡住了炽天神侍的脖颈!又有一支扭曲黑暗的节杖凭空横过,架住十字剑光辉流转的锋刃,激烈的能量抵消成大片星火,但圣剑也就此不得寸进! “你的陛下可救不了你,天界的渣滓!”巫妖之神从干枯的喉咙里挤出震慑灵魂的大笑:“现在,看看失败究竟是如何到来的吧!” 在他的大笑爆发之前,失败就已经来了。 艾瑞埃尔咬住樱唇,瞪大了的金色瞳孔里映出心灵术士冲向她的身影,然而那个冲刺是如此艰难,青蓝的电光在空间里纵横,迷雾一样充斥着爱德华的周遭,牵扯住他身周正在扭曲的空间,虽然漆黑的暗影一刻不停地将之吞噬吸纳,但空间的转移,也就此被停顿! 而在他的身后,一层无形的伪装正在被不断撕裂,露出其下如狮如猿的身影——猎杀之神的利爪前探,交错一压,就要将那个人类的头颅整个切下! “蠢货!” 雷电聚合成类人的面孔,塔烙斯愤怒的咆哮,而就在这咆哮声里,那个人类的身体忽然从猎杀之神的利爪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原地留下片片水状的银色波纹。 对于这个结果,塔烙斯几乎毫不意外——那个人类本身的力量虽然不值一提,但心灵术士却是凡俗之中,唯一接触到了更高层次法则的存在,他们不仅仅可以碰触到空间的壁障,还能够把握时间的脉络。 但也仅仅只是碰触到了那秘密的点滴。 将自己扔进时间的洪流,换取片刻的跃进。如此的伎俩或者可以令凡俗惊叹,但在神祇面前无异于自寻死路!这粗浅的伎俩只是在延缓死亡的到来,但败亡的命运,终究无法逃脱…… 暴风之主欣喜地如此判断。 可是变异,在这一瞬已经来了。 猎杀之神的动作顿了顿,就像是十拿九稳的对手却从手中逃脱的惊讶,但下一瞬,他的身体扭动着,一刹那间飘零粉碎,化作了重重黑红的浓雾!这浓雾飞速地向外散逸。混杂进那些暴风之主现化的青白色电云里,将大片空间都渲染成了一片暗红的颜色! 你在干什么? 这是……不!“不!!” 塔烙斯的自满仿佛也被溶解在了这红黑的浓雾之中,他的怒吼甚至震得周遭的空间皆在不断的摇动!青光聚拢成他已经完全扭曲的面容,发出震耳欲聋的疯狂怒吼。 他无法不愤怒,因为猎杀之神。正在与他混为一体,黑红的猎杀神力正在侵蚀着他的神力化身。就在这一个怒吼发出的刹那。就已经将之吞噬了接近四分之一! “拉马!你这个该死的……你竟然敢……” 为了封锁那个敌人的空间传送,塔烙斯将力量均匀地分散在了这空间里,让猎杀之神出乎意料的反戈一击大占便宜,但作为一位强大而年长的高等神,塔烙斯在神祇的力量上的领悟,远不是拉马这样的弱等神可以相提并论的——即使此刻。他拥有的力量即使不过全盛状态的几分之一,但尤有一搏之力! 翻卷的青蓝电光毫不犹豫的重新反扑,翻出道道雷电的狂涛:“时机不错,但你错估了自己的力量!”暴风之主呼啸道:“就凭你那微薄的能力……” 吼声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估算,再一次出现了错误——黑红色的浓雾中心,涌起飞旋的涡流,道道神能如蛇火光沿着青白色的电光反向腾跃!一路引燃跌宕激烈的暴风,当那猛烈的能量向外扩张,便露出漩涡中心,那层层叠叠,无数符文凝结而成的核心。 神则? 塔烙斯在这一刻终于感到了惊讶,他实在没有想到,猎杀之神竟然会如此胆大妄为——神祗的化身是一种安全的战斗手段,即使遇到出乎意料的强敌而损耗,但也不会妨碍神祇下次卷土重来的复仇,可是将神则也一并降下,那等于是将本体暴露在敌人面前,一旦被对手控制,就意味着神祇的陨落! 不可否认,这确实是孤注一掷的最好手段——如拉马这样的弱小神祇,也只有借助神则的控制力,才能在化身之间的战斗中获得优势。 可是一时的优势又有多少意义?就算取得了这样的优势又能如何?拉马的神国,就建立在塔烙斯的神国狂怒之心中,就算他能够吞噬掉塔烙斯这个化身所有的神力,塔烙斯也可以随即就将他毁灭在神国之中! 思考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 塔烙斯的判断同样拥有着闪电一般的速度,青色的电芒云雾翻卷,分裂,重新凝聚成为那个独眼的强壮老者。 组成了身体的雷电在不断的闪动着,暴风之主的虚弱已经无可掩饰——能够从猎杀之神的侵蚀中逃脱的神力,不到总量的三分之一,但如果不是他的反应迅捷,恐怕连这一点点的力量也无法脱离。 悬浮在数百呎的空间之外,他独眼中电流乱窜,看着那黑红的猎杀神力,将自己的力量吞噬殆尽——而就在那吞噬即将结束的刹那,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掌从虚空中伸出,按上了神力中心,那一颗符文构造的球体! 凄厉的惨呼,下一瞬间已经充溢了整个天空。 “你看,你的力量确实足够强大,可惜你选的几个部下,其中不乏蠢货啊……”人类的声音,就在那惨呼之中回响,他抬起头望着塔烙斯,笑容中仍旧是那种轻蔑,不乏揶揄。 “是什么时候?”暴风之主沉默着,直到那个人类翻起手掌,将那神则的光球握在手心,而周遭的猎杀神力则向其中翻涌,被吸纳殆尽。“你是什么时候控制他的?”他重复道。 那个人类的评语无疑是正确的,所谓的‘蠢货’当然并不只是一种侮辱。而是形容如拉马这样的家伙的智力——这位兽化人的神祇,竟然被一个凡人的力量侵染了心灵,仅仅只用‘蠢货’这个词汇来形容他,简直已经算是包庇和偏护了! “嗯,就在第一次战斗的时候,他的主意变动得太快了,作为王权的拥有着,我对于神则的存在,不可能不注意到吧?” “所以,你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控制他?” “我并不是控制他,只是利用了一点儿他这种野心而已,算是‘心智魔种’的一个改良品吧。如果不是他挟带了神则,也不可能用在他身上,而刚好。这几天的时间,已经足够让这东西发展成熟。” 人类轻声叹息道。目光却只是在手中。那枚符文旋绕的光球上停驻:“不需要控制什么的,想要取代上位者是每一个下位者天然的思考方式,而他有这样的野心,一点儿不奇怪,对不对?没有野心的人,也不可能甘愿成为你的棋子。而你自信。可以控制他们的野心。只要用一点点的代价,就能让他们为你尽心竭力……这是个好方法,可惜,野心这玩意儿。其实经常会失控的,只要稍微推上那么一小把儿,就能让它完全转向。” “就这样?” “就这样。” 人类眯起眼睛。 暴风之主的惊讶,是可以想见的,因为事实上,就连爱德华也没有预料到一切竟然如此顺利——狩猎之神的行动虽然在他的计划之中,不过他其实也并不能肯定这个花招可以真的起到作用,所以,刚刚的一刻,他还做出了足够的防范。实际上从他第一次在塔烙斯面前空间转移的时候开始,那个正在战斗的爱德华就已经不是他本人,而只是一个分身了。 他的本体一直潜伏在半位面之中,等待着一切的变化,如果事有不谐,他就只能先去干掉巫妖之神,然后再图其他。 幸好,一切都在计划之内。 “啊!” 沙哑凄厉的惨叫声将短暂的平静再度打断,将所有的视线拉扯向发出这声音的维沙伦。 这位巫妖之神的胸口,已经被一柄长枪刺穿,那银色的长枪上流光隐现,在巫妖之神的体内迸出细微的电光,将他一身红袍撕扯出无数裂口,枪柄延伸,已经将他从艾瑞埃尔身边生生推开! 随即,十字剑在空中划出圣炎的弧线,带走了巫妖之神的手臂与法杖!两截手骨随即崩散成为无数的暗红光泽,向着原本的身躯扑回!只是一道黑暗空间罅隙如影随形,一个刹那便已经将那红光的大部分都吸纳进异界的位面中! 但就在这个刹那,塔烙斯已经化作了一道电芒。 恼恨充满了这位主神的思绪……因为这一次的战斗,他本来有着必胜的把握,即使是法师塔的召唤阵被摧毁也好,即使是自己的分身全部被摧毁也好,这些都丝毫不能动摇他胜利的根基,那个人类的力量,与他的分身有着绝对的差异,如果他可以稳扎稳打,继续用自己的力量去慢慢压制那个人类,那么任凭他如何挣扎,最终也只会被彻底耗尽力量。 然而,现实没有如果…… 在牠没有阻止猎杀之神参战的举动,甚至还对于这种‘忠诚’感到欣喜,乐见其成的一刹那,胜负就已经注定了……他的反应没有任何的错误,然而一切的运转,似乎都被那个人类计算了进去,可能就连自己占据了上风这件事,也是如此? 心念转动的刹那,神明的身体巨震。 横亘天空的电光,竟然在下一个瞬间消失了,他们团聚一处,在暴风的漩涡中重新聚拢成暴风之主的躯体,望着眼前那漆黑的空间,这位诸神不由下意识地呆滞了一瞬! “我说塔烙斯陛下,姑且提醒你一句吧……真空是不导电的啊……” 嘲讽的意念并没有完全被暴风之主吸收,因为一只手已经搭上了他化身的背后,掌心中那一枚符文包围的圆球爆开无数星火电芒,烟火一样红色向外侵蚀,塔烙斯健壮的躯体顿时如水波一般流动!腾舞呼号。扭结成种种古怪荒诞的形象,有点像人又随即模糊。但最后终归轰然崩散,化作如烟火一般的红白光芒!大部分被吸纳进那一团神则中。 “呼……” 慢慢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息,爱德华眯起眼睛,将口中咸涩的血腥味慢慢压进喉头,只感觉两侧的太阳穴鼓动不休,头脑里似乎有一头怪兽在横冲直闯,跳跃不休,不住地践踏着他的脑浆,带来可怕的刺痛。 这一场战斗持续的时间,其实颇为短暂。但强度却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长时间陷入在时间停止的世界里时还不觉如何,但一旦放松下来,他几乎感觉自己就要一头扎到地上去了。 但无论如何,已经结束了。 一团神则无疑是最为引人瞩目的战利品,还有远处。那座魔法塔,虽然少了那么几层。不过里面的东西。想必不会因此而缺少太多。 不过,对于依附在这神则上的精神,心灵术士并不待见——阴险狡猾,却又太过愚蠢,远不及伊莉丝翠,更何况。那个丑陋的外表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所以,干脆抹去吧,和伊莉丝翠合并起来如何? 在月下狩猎的女神吗? 其实也不错呢。 一阵寂静无声的黑暗突然降临。 爱德华微微转过视线。注意到目光中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笼罩,一切都已经诡异的被定格在了原地,包括艾瑞埃尔在内的几个人,那位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老远的风元素之王,甚至是战舰下沸腾的火花,又或者天空中飘扬的雪粉,全都被这诡异的黑暗包裹,定格。 唯有一片蓝白相间的颜色仍旧在活动着,一头混血巨龙拍打着翅膀,向爱德华靠近,眨眼间便已经来到了他的眼前。 “嗯,很抱歉,这个样子有点不成体统,不过也没办法,塔烙斯总是喜欢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想要找到一个人都不大容易,更别说我这样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的了。 巨龙垂下硕大的脑袋,让爱德华注意到他双眼之中燃烧的黑暗……那种颜色实在是颇为古怪,在一片沉寂的黑暗中,却让人可以明晰的感受到那种纯粹的,深沉的黑,无限无尽仿佛可以把人类的灵魂在刹那间也吸收进去。 一个神灵、 爱德华的心脏慢慢抽紧,他能够认出,或者说听说过这个力量的主人。 希瑞克,谎言王子。 传说中他是个疯子,但他也是诸神之中最为年轻的人……他曾经是人,但现在却是一位最为强大的神祇,夺得了三位高等神明的全部神力, “凭借自己的力量开拓一切,我很喜欢你的作风,真正的强者就应该是这样子的,虽然和我比起来,你还差了那么一点儿,不过也没什么关系, “我还以为,诸神对于我的存在,都有些……嗯,不大 “那些废物只是担心你会动摇他们的根基,就像那些贵族们一样,一旦农夫们真的造反,他们所谓的什么贵族头衔就都是个屁了! “他们要的就是巩固自己的力量好享受所谓的永生,明明只是个管理仓库的家伙们,却随意的擅自盗用仓库里面的资源,产出的却只有粪便。然后用谎言去欺骗那些凡人,用压迫和负担来逼迫他们,却还要强迫他们在忍受这点的同时,对这些家伙歌功颂德。” 巨龙灵巧的喷出了一大串言辞,然后伸出淡蓝的长舌头舔舔嘴角:“我告诉你,所谓的神祇,其实就是个弄条狗来,再扔给他一片面饼就能干的活儿,就连牧场里的牛马,土堆里的白蚁,做出来的事情都比这个位置多多了…… 爱德华怔了怔。 他倒是并不意外这言辞里的意思,因为那跟他的某些想法也比较雷同,但令人意外的是那个发言者——作为既得利益的阶层,这家伙似乎对于自己的身份还有不满? 好吧,传说中,他确实是个疯子来着。 “小心一点儿,如今的诸神还是有点手段的,跟几万年前可不大一样,虽然想要干涉主物质位面不是那么容易,不过只要他们付出点代价,想要进来其实并不是很难,尤其是那几个封神较晚的,反而要比那些老家伙们更有优势。” 这位谋杀之神伸出一只龙爪来,然后一个个点着人头:“四大元素之王对于这个位面毫无兴趣,可以不理你,而塔烙斯这个家伙就不用说了,西凡纳斯似乎已经开始了活动,幸好这个老木头锤子其实更在意塔烙斯,你这一次算是帮了他的大忙了,他一时半会儿之间也不会来找你的麻烦的……但最需要注意的就是提尔,这个老瞎子虽然是个外来户,可对于这个位面里面的事情最关心,就像是那些守财奴一样,不过他贪图的是名声,所谓公正的神职其实就是这样,如果他们不管管闲事儿来彰显一下他们的存在,那么其实整个多元宇宙都没有她们的什么事儿了。” 第七百八十章道理在大炮射程内 改好了 —— 算了,不管怎么说,至少这家伙暂时看起来没有什么敌意,而干掉了塔罗斯之后,短期内想必这些神祇们应该不会轻易寻衅了吧? 轻叹一声,爱德华摇了摇头,现在他手头上的事情又增加了不少,某些看起来不会引发太大问题的事情,慢慢再想也来得及——赶快去接手那座高塔才是比较重要的事情。 “希瑞克……他跟你说了些什么?”一步跨上了甲板的时候,艾瑞埃尔第一个迎上来。 只是显然对于这位炽天神侍来说,关心那个人类的安危这种事儿永远不会在她的思路里面占据第一位……就算她还知道压低了声音,和颜悦色的提问,心灵术士也不可能喜欢上这种审讯一般的语气。 “没说什么。”顿了顿,人类叹了口气,应道:“他说他跟着淑娜一起来看热闹,我赢了,于是他就来打个招呼。” “真的?” “假的。”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让自己的声调变得缓慢,而沉抑:“其实他还说可以在外层界给我适当的保护,并且可以提供通道还有陷阱,让我可以狩猎那些神祇,然后神力和神则对半分,他成为至高神之后帮我解决潘铎瑞恩的事儿,最后我和他各自统领几个位面,我有优先挑选位面的权利。一起统治宇宙,然后我们已经商量好了,首先第一个对付兰森德尔。” “什么?”某人刻意营造的谎言是如此疯狂,却又带着一贯的特征,让炽天神侍呆了呆,然后下意识地提高了声音:“你……疯了吗,那可是谋杀之神!你怎么可以……” 不过喊声仅仅持续了一瞬。她便注意到那个人类兜帽之下,那揶揄的目光:“你!你这个……”她咆哮道,身体颤抖,但终于忍不住一拳轰向那张可恶的面孔。 可惜,包含着圣光的拳头在捶烂那张可恶的面孔之前,已经被一只手随意拦下,“我说真的你不信,那么就说一个你最想听到的咯?”握住那只柔软的小手,任凭对方挣了几下,某个恶质的混蛋耸了耸肩:“其实你要是觉得这个理由不够符合上古邪恶的行事方式。我也可以加一点儿,比方说,献祭一些主物质位面的人类,大概几百万吧,用来塑造攻打上层界的军队什么的。” “真是……够了!”恼怒的甩开那只揉捏不停地贼手。艾瑞埃尔后退了几步:“好吧,我就暂时相信你一回!”她努力平息着自己忽然乱掉的呼吸:“不过。我要提醒你。希瑞克的疯狂和狡猾从来都是纠缠不清的,选择相信他,只会将你自己推到绝望的深渊之中!” “哦,好吧……嗯,话说刚才被维沙伦抓住,你的脖子没事吧?”某人笑嘻嘻的开口道。直接将那个警告无视了,于是炽天神侍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过身,打定主意在短时间内不和这个混蛋家伙交流了。 “我说爱德华小子,这样就结束了吗?” 阿尔伯特慢吞吞地开口道。不过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远方,那座兀自闪烁着魔法辉光的大半截高塔上,直到十几头巨龙一只只穿过战舰的防护,落在前端甲板上,将力量巨大的浮空法阵也压得沉了沉:“这帮家伙被你收服了?真难得,高傲的蓝龙竟然会与愚蠢的白龙产下后代,不过这种组合应该算是很好,雷电与冰霜的混合吐息,应该算是比较不错的力量了。” “凑合吧。” 爱德华撇了撇嘴。 这些混血巨龙的血脉确实还算不错,蓝龙的雷电,白龙的冰霜兼而有之,体型不是单纯的白龙那样的纤细,只不过令爱德华不满的是它们年龄层并不是很高,最老的一头也不过是壮年龙,而且白龙血脉的影响让它们的智力上实在不怎么高——那头壮年龙也只是能够与人类交流的程度,但是智力上也就跟个二十出头的人类相差不多,能力上只掌握了数个自身血脉带来的魔法,普通龙族强大的魔法能力还没有从中觉醒,至于说剩下的。基本上都只有几岁小孩儿的智商罢了,更别提什么所谓变身魔法。 因此以心灵术士现在的力量,想要了解这些根本不需要开口询问,思维触须就已经可以从那些龙族的脑袋里直接压榨出需要的东西。 谎言王子的这份礼物,还真是够廉价的……不过,倒是马上就能用得上。 “克罗诺斯,召唤你所有的部下,准备向法师塔进攻,我会帮你清除掉外围的所有防护,你的部下们就负责对付内部的法师就够了,你跟我来。” “什么?”风元素一惊,但随即便不满地提高了声音:“我们的契约里规定过,我可不会替你去敌对那些太强的东西的,我……啊!”真名契约的约束力直接打断了这位‘风元素之王’的抱怨,灵魂上的剧痛让她失声惨叫,继而干脆抽泣起来:“呜呜啊!你……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你等着,契约时间到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我让我妈妈调集军队,把你切成碎肉!我……” 可惜,或者因为风元素生物的生理结构毕竟与人类有所不同,这种抽泣可没有眼泪助阵,于是爱德华华丽的将之无视了。至于说那些含含糊糊的威胁,他则跟本就没有接受进自己的脑袋。 不过他的总攻计划倒是也没有立刻实现,因为在那之前,阿尔伯特**师也提出了反对意见。 “就这样直接冲进去可不是个好办法。”老侏儒皱起眉:“虽然帝国人的法师不如我们那么集中,但是天霆之塔里面的高阶法师至少还有近百人,其中也不乏准**师等级的家伙,依靠地利优势的话,我们这点人恐怕是不够数的,而且对于法师来说。风元素这种东西可不是什么难对付的东西,只要一个驱散法术就够了,巨龙虽然困难一点儿,不过,法师塔内部的空间错综复杂,有的是足够抓捕他们的陷阱。如果他们层层抵抗的话,恐怕需要浪费很多时间” “那么怎么办?”爱德华皱了皱眉头,终于虚心受教。 战舰隆隆地划过最后的空域,向着那座法师塔靠近了过去。 “那座浮空城市的主人,你们的行为已经严重冒犯了……天霆之塔的领地。立刻离开这里……还有挽回……余地,否则的话……” 法师塔中,一个呼喊的声音正在逐渐高昂起来,只是断断续续,夹杂着古怪的嘶嘶杂音。显然是法阵的效果出现了一些问题。 不过,对于那一艘战舰而言。这样的警告与呼啸的风声也没有什么区别。 “轰!” 对于这警告的回应是统一的。宏大的轰鸣——二十一座巨炮齐射的炮火仿佛点燃了天空,明亮的橙红色火焰跨过战舰与魔法塔之间几里的距离,刹那间就将那片黑暗包裹在火海中! 法师塔最外层的力场防护闪烁着崩裂,让那旋转的钢铁钻进黑曜石的表层,坚固的岩石抵住那金属的尖端,将钢铁像是草叶一样被揉烂撕碎。然而被包裹其中,以玻璃封装的的硝化甘油也随之破裂爆发,点燃的装药瞬间盛放,可怕的冲击如利刀一样切割着法师塔的外墙。刮削掉每一寸突浮而出的障碍!岩石被那瞬间燃烧产生的灼热的温度软化,碎石尘埃和浓烟翻搅起腾腾的黑云,其间投射出那些雕琢的法阵发出耀眼的魔力崩解的光晕。 巨塔在震颤之中巍然挺立,然而最外层的魔法防护一瞬间就被消减了。 并非不堪一击,只是它的建筑者从未想到过,会有一种不是魔法的力量,能够比投石机的石弹还要强大百倍,可以瞬间穿过那层力场的护盾,再爆发出超过极效爆裂火球的猛恶威力。 轰鸣仿佛夺走了这世间所有的声音,让所有看到了这一切的人,都沉浸在这轰响里。感受着那仿佛触及了灵魂的颤抖。仿佛一个时代向另一个时代撞击的声音。 火焰与轰鸣,代表着清晰而明确的回应……然而,困兽犹斗。 澎湃的蓝色弧电带着尖利的呼啸撕破沉寂,从高塔的下层向上延伸。流窜过繁复的法阵,汇聚的能量猛的穿过了扩展的烟雾,跨过空间,长鞭般抽打在那战舰的舰首!然而就在这力量爆发之前,银质的尖角抢先夺走了所有的能量,在层层的闪光里将之引导向舰腹下伸出的触角,蕴含威能的闪电在那金属的尖端被释放,激烈地轰上冰块包裹的地面,燃点出蒸腾的浓雾——但也仅仅如此,本可以毁灭掉一段城墙的威力就这样被消耗殆尽。 但这仅仅只是个序幕。 法师塔周遭的浓密雾气正在稀薄……并非沉寂,而是被某种力量吸纳殆尽——浓黑的云雾以黑塔为中心开始缓缓旋转,压缩成为四五道粗大的旋臂,翻滚的气团如风暴一般压缩出白色的电火,在铵盐撞击中引发震耳欲聋的雷鸣。主物质界的元素平衡已经被极度扭曲了,天空,物质,空气……一切被包裹其中的存在都被雷电的力量同化, 这是天霆之塔被惊扰时所释放的愤怒,但在此刻,它的愤怒,不仅仅如此而已。 摩擦声轰响着,数层的法师塔外墙纷纷展开,让黑暗的影子接二连三地从中飞出,他们展开岩石或者金属构造的翅膀,在空中翱翔,展露出狰狞凶恶,或者平滑顺畅的身姿,恶魔,巨人,鸟类,或者什么也不是,什么都类似的人形影子……但都遵从着同一种命令,向着那艘浮空战舰猛扑而来! “真有钱……”站立在战舰舰桥上的某人不由如此评价道。 天霆之塔多年的积蓄,在这一刻已经投出了大半,而之所以有残余不过是因为那些东西无法飞行而已。只是这一切映现在那个引发一切的人眼中时,只是让他露出一个轻蔑的微笑:“石像鬼,恶魔巨像和龙魔像竟然选择倾巢而出,看来是真乱了……难道托马斯那个倒霉蛋,正好就在顶端的那几层里?那样可就算他走运,我还有一大笔帐需要他来还呢。” “一般来说。法师们都会将一些比较重要的部分建设在法师塔下层,连接在异位面里,不过一些传送门,或者通信连接法阵之类的倒是不一定,所以被打掉了主塔顶的话,半位面会困住他们不少人受,那些低阶的法师产生指挥系统的混乱也不奇怪,更何况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天霆之塔用来维系主体维修能力的那个土元素生物,应该是上一次被某个小贼给偷走了吧?还有不少高等的魔法物品也因此损坏。所以他们想要组织起一次像样的反击,恐怕也很困难。” 侏儒**师笑语盈盈,仿佛上一次破坏天霆之塔,以及之后的分赃没有他的份儿似的,让心灵术士不由大翻白眼。 不过在他开口提醒之前。**师就将他的注意力引开了“来了个麻烦的家伙,看来也不是没有聪明的。”**师说道。举手划出一个手势。激发出一片蓝白的雷光。 通常来说,电光是为数不多可以用来对付魔像的法术之一,至少可以牵制他们的动作,然而这个刹那间就已经冲到了战舰前方的怪物显然不同一般,黑曜石塑成的双翼在空中一展就将那些纷乱的电光拍打成细碎的火花,半露在体表的钢铁刺角则随着它地动作扭曲变形。和散布全身的比盾牌还大的零星鳞片发出粗糙的摩擦声,铁石纠结的脖颈昂起,混杂着浓绿乌黑的液体就像是一道长蛇一样从中喷涌出来,连战舰外侧的魔法力场都被直接无视了。 不过。这明显带着强烈腐蚀性的喷吐没有来得及腐蚀任何东西——一层细微的空间罅隙在空中一闪,就将之吞噬了个干净。 “强大的施法者,你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出乎意料地,构装巨龙昂起的头颅摇动了一下,吐出一个清晰地语音,带着金属的铿锵,但字正腔圆。 “呵……” 心灵术士微微扬起视线,在那个丑陋的金属脑袋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轻笑:“好吧,我想要这座塔。还有里面的一切,包括所有的法师,以及魔法物品,我这样说,你觉得够清楚了吗?” “真可笑,你以为你是谁?天霆之塔由三位**师的共同管辖。是属于帝国的伟大财产,拥有着诸神,以及暴风之主的直接庇护!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属于哪个国家,又或者是哪个位面,但这里可不是你能够随便提出什么无理要求的地方,我们……” 沉默之后,龙魔像爆发出庞大的愤怒。 不知道魔像后面的可怜家伙是谁,但显然可以称呼他为‘不了解情况的蠢蛋’——可能法师塔里面刚刚结束了遭到袭击时的必然忙乱,却没有来得及观察到他们神祇的陨落,甚至连法师塔的三分之一已经不翼而飞的事实都还没看见? 而他的咆哮声却因为另一个原因底气十足——在龙魔像身后,五十余台大大小小的魔像正在逐渐靠近,空中扩展成一个稀疏的扇面,而他们面对着的敌人,是三十几个风元素,以及十多条巨龙,当然在法师们眼里,这些大多不过青年阶段的蓝白混血龙根本称不上是龙族。只是在北地成长的一些魔兽而已。 没有施法能力的龙族,在比它们更加坚韧有力的魔像面前,与大个儿的蜥蜴也没有多少不同。 至于说那些风元素? 每一个高级法师甚至都可以直接选择对他们视而不见,这些内层界的低等生物就算爆发了,还能破开魔像的坚固铠甲不成,充其量也就是用闪电浪费一点儿他们的时间——不要忘记,这里是天霆之塔,没有一个成员对于闪电魔法不习以为常,所以就连他们制造出来的魔像,也要比通常的更加容易容纳闪电。 有些东西,是由长久的时间建筑的,根深蒂固,所以自以为有力量的人,总是会被命运的猛烈一击,粉碎成无数破片。 金属的咆哮声戛然而止……淹没在更加宏大的轰鸣里 轰鸣源自于浮空战舰的第二层,二十四座刚刚建筑出来的炮塔,这些一百八十毫米口径的‘小型’炮台拥有着比主炮更加灵活的转动与瞄准空间,单座的炮管让它们可以单独瞄准每一个空中的目标。 钢制穿甲弹头在轰鸣中飞过仅仅几百米的距离,恶狠狠的凿进了二十几个魔像胸口那单薄的装甲,那些魔法的力场根本无法阻挡这种高速炮弹的前进,弹头就像是穿透一张纸一样轻松的凿进了这些目标的身体里面! 但是法师们的恶梦才刚刚开始,因为那些金属的弹头也是爆炸的承载品,随着液态硝化甘油引信的一声爆鸣,两公斤硝化棉和甘油就像是恶魔的牙齿,直接撕开了那些庞然大物的身体,将他们从空中狠狠地甩向地面!, “无理要求?唉,有句话可能没写在魔法书上,但是我也不妨告诉你,道理这东西呢,就在大炮的射程范围之内。” 某人轻松地声音,在这个时候才刚刚穿过层层防守,震响在整个法师塔的层面间。 第七百八十一章大包大揽 法师塔最外层的力场防护闪烁着崩裂,让那旋转的钢铁钻进黑曜石的表层,坚固的岩石抵住那金属的尖端,将钢铁像是草叶一样被揉烂撕碎,然而被包裹其中,以玻璃封装的的硝化甘油也随之破裂爆发,点燃的装药瞬间盛放,可怕的冲击如利刀一样切割着法师塔的外墙,刮削掉每一寸突浮而出的障碍!岩石被那瞬间燃烧产生的灼热的温度软化,碎石尘埃和浓烟翻搅起腾腾的黑云,其间投射出那些雕琢的法阵发出耀眼的魔力崩解的光晕。 巨塔在震颤之中巍然挺立,然而最外层的魔法防护一瞬间就被消减了。 并非不堪一击,只是它的建筑者从未想到过,会有一种不是魔法的力量,能够比投石机的石弹还要强大百倍,可以瞬间穿过那层力场的护盾,再爆发出超过极效爆裂火球的猛恶威力。 轰鸣仿佛夺走了这世间所有的声音,让所有看到了这一切的人,都沉浸在这轰响里。感受着那仿佛触及了灵魂的颤抖。仿佛一个时代向另一个时代撞击的声音。 火焰与轰鸣,代表着清晰而明确的回应……然而,困兽犹斗。 澎湃的蓝色弧电带着尖利的呼啸撕破沉寂,从高塔的下层向上延伸。流窜过繁复的法阵,汇聚的能量猛的穿过了扩展的烟雾,跨过空间,长鞭般抽打在那战舰的舰首!然而就在这力量爆发之前,银质的尖角抢先夺走了所有的能量,在层层的闪光里将之引导向舰腹下伸出的触角,蕴含威能的闪电在那金属的尖端被释放,激烈地轰上冰块包裹的地面,燃点出蒸腾的浓雾——但也仅仅如此。本可以毁灭掉一段城墙的威力就这样被消耗殆尽。 但这仅仅只是个序幕。 法师塔周遭的浓密雾气正在稀薄……并非沉寂,而是被某种力量吸纳殆尽——浓黑的云雾以黑塔为中心开始缓缓旋转,压缩成为四五道粗大的旋臂,翻滚的气团如风暴一般压缩出白色的电火,在铵盐撞击中引发震耳欲聋的雷鸣。主物质界的元素平衡已经被极度扭曲了,天空,物质,空气……一切被包裹其中的存在都被雷电的力量同化, 这是天霆之塔被惊扰时所释放的愤怒,但在此刻。它的愤怒,不仅仅如此而已。 摩擦声轰响着,数层的法师塔外墙纷纷展开,让黑暗的影子接二连三地从中飞出,他们展开岩石或者金属构造的翅膀。在空中翱翔,展露出狰狞凶恶。或者平滑顺畅的身姿。恶魔,巨人,鸟类,或者什么也不是,什么都类似的人形影子……但都遵从着同一种命令,向着那艘浮空战舰猛扑而来! “真有钱……”站立在战舰舰桥上的某人不由如此评价道。 天霆之塔多年的积蓄。在这一刻已经投出了大半,而之所以有残余不过是因为那些东西无法飞行而已。只是这一切映现在那个引发一切的人眼中时,只是让他露出一个轻蔑的微笑:“石像鬼,恶魔巨像和龙魔像竟然选择倾巢而出。看来是真乱了……难道托马斯那个倒霉蛋,正好就在顶端的那几层里?那样可就算他走运,我还有一大笔帐需要他来还呢。” “一般来说,法师们都会将一些比较重要的部分建设在法师塔下层,连接在异位面里,不过一些传送门,或者通信连接法阵之类的倒是不一定,所以被打掉了主塔顶的话,半位面会困住他们不少人受,那些低阶的法师产生指挥系统的混乱也不奇怪,更何况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天霆之塔用来维系主体维修能力的那个土元素生物,应该是上一次被某个小贼给偷走了吧?还有不少高等的魔法物品也因此损坏,所以他们想要组织起一次像样的反击,恐怕也很困难。” 侏儒**师笑语盈盈,仿佛上一次破坏天霆之塔,以及之后的分赃没有他的份儿似的,让心灵术士不由大翻白眼。 不过在他开口提醒之前,**师就将他的注意力引开了“来了个麻烦的家伙,看来也不是没有聪明的。”**师说道,举手划出一个手势,激发出一片蓝白的雷光。 通常来说,电光是为数不多可以用来对付魔像的法术之一,至少可以牵制他们的动作,然而这个刹那间就已经冲到了战舰前方的怪物显然不同一般,黑曜石塑成的双翼在空中一展就将那些纷乱的电光拍打成细碎的火花,半露在体表的钢铁刺角则随着它地动作扭曲变形,和散布全身的比盾牌还大的零星鳞片发出粗糙的摩擦声,铁石纠结的脖颈昂起,混杂着浓绿乌黑的液体就像是一道长蛇一样从中喷涌出来,连战舰外侧的魔法力场都被直接无视了。 不过,这明显带着强烈腐蚀性的喷吐没有来得及腐蚀任何东西——一层细微的空间罅隙在空中一闪,就将之吞噬了个干净。 “强大的施法者,你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出乎意料地,构装巨龙昂起的头颅摇动了一下,吐出一个清晰地语音,带着金属的铿锵,但字正腔圆。 “呵……” 心灵术士微微扬起视线,在那个丑陋的金属脑袋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轻笑:“好吧,我想要这座塔。还有里面的一切,包括所有的法师,以及魔法物品,我这样说,你觉得够清楚了吗?” “真可笑,你以为你是谁?天霆之塔由三位**师的共同管辖。是属于帝国的伟大财产,拥有着诸神,以及暴风之主的直接庇护!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属于哪个国家,又或者是哪个位面,但这里可不是你能够随便提出什么无理要求的地方,我们……” 沉默之后,龙魔像爆发出庞大的愤怒。 不知道魔像后面的可怜家伙是谁,但显然可以称呼他为‘不了解情况的蠢蛋’——可能法师塔里面刚刚结束了遭到袭击时的必然忙乱,却没有来得及观察到他们神祇的陨落,甚至连法师塔的三分之一已经不翼而飞的事实都还没看见? 而他的咆哮声却因为另一个原因底气十足——在龙魔像身后。五十余台大大小小的魔像正在逐渐靠近,空中扩展成一个稀疏的扇面,而他们面对着的敌人,是三十几个风元素,以及十多条巨龙,当然在法师们眼里,这些大多不过青年阶段的蓝白混血龙根本称不上是龙族。只是在北地成长的一些魔兽而已。 没有施法能力的龙族,在比它们更加坚韧有力的魔像面前,与大个儿的蜥蜴也没有多少不同。 至于说那些风元素? 每一个高级法师甚至都可以直接选择对他们视而不见,这些内层界的低等生物就算爆发了。还能破开魔像的坚固铠甲不成,充其量也就是用闪电浪费一点儿他们的时间——不要忘记,这里是天霆之塔,没有一个成员对于闪电魔法不习以为常,所以就连他们制造出来的魔像。也要比通常的更加容易容纳闪电。 有些东西,是由长久的时间建筑的。根深蒂固。所以自以为有力量的人,总是会被命运的猛烈一击,粉碎成无数破片。 金属的咆哮声戛然而止……淹没在更加宏大的轰鸣里 轰鸣源自于浮空战舰的第二层,二十四座刚刚建筑出来的炮塔,这些一百八十毫米口径的‘小型’炮台拥有着比主炮更加灵活的转动与瞄准空间,单座的炮管让它们可以单独瞄准每一个空中的目标。 钢制穿甲弹头在轰鸣中飞过仅仅几百米的距离。恶狠狠的凿进了二十几个魔像胸口那单薄的装甲,那些魔法的力场根本无法阻挡这种高速炮弹的前进,弹头就像是穿透一张纸一样轻松的凿进了这些目标的身体里面! 但是法师们的恶梦才刚刚开始,因为那些金属的弹头也是爆炸的承载品。随着液态硝化甘油引信的一声爆鸣,两公斤硝化棉和甘油就像是恶魔的牙齿,直接撕开了那些庞然大物的身体,将他们从空中狠狠地甩向地面!, “无理要求?唉,有句话可能没写在魔法书上,但是我也不妨告诉你,道理这东西呢,就在大炮的射程范围之内。” 某人轻松地声音,在这个时候才刚刚穿过层层防守,震响在整个法师塔的层面间。 魔像的群落,被炮弹的火网撕裂了。 或者依靠着坚厚的身躯,大部分可以在暴烈的冲击下残存,但赖以飞行的翅膀,却成了他们最大的弱点,第一轮的齐射中,二十余个恶魔雕像和石像鬼被摧毁了蝠翼,只能颓然从空中坠落,而少数的几个可以自如飞行的魔像,则受到了重点的‘照顾’,直接被钢铁的暴风炸成了一天碎片,只有最强的四个龙魔像勉强冲过了这一道火网。 然而这些魔像中最强的精致造物,还没有来得及登上那艘船的甲板,三道漆黑的空间罅隙已经迎头而下。于是法师塔里的操纵者们只能看着操纵水晶骤然一黑,这些珍贵的魔法造物就已经和他们失去了关联。 至于最后的那一座龙魔像,则从一开始就没有发动冲锋——就在它冲过了火网的一刹,**师阿尔伯特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它的头顶,也没有见到这位**师做出什么特殊的动作,只有魔法的辉光在其上流动闪烁了两下,那龙魔像就已经转过了身体,径直向着原本的己方冲去,吐息喷洒,龙尾挥击,眨眼间已经把最后残存的两头石像鬼从天空击落,翻身之间四肢并用,吱嘎的怪响里,还剩下的唯一一座恶魔魔像,已经从脆弱的腰间被直接扯开了! 当魔像军团在不到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里便全军覆没,战争的天平,便彻底向攻击的一方倾侧了过去。 法师塔上的法阵光辉流转,将一道道攻击性的法术向着那艘战舰发射,但很可惜,这攻击与倾斜的炮火相比,是如此的软弱无力——作为一座纯粹的防御型建筑,它被建筑在了这人迹罕至的荒野,所有法阵的作用主要就是为了对付那些远道而来的敌人。所以天霆之塔塔大部分魔法强化的重点,都并非距离,而是威力,而无论是投石机的石弹,或者是敌人的魔法,都很难从一两哩之外向它发动,更难以突破它那一层复合了力墙以及反魔法的护盾。 所以这座塔超视距的攻击方式,也就只留下了寥寥的数种。 比如说闪电风暴,比如说流星爆,比如说酸雨暴…… 可一番手忙脚乱之后。法师们才瞠目结舌地顾及到了那个事实——三分之一的高塔上层,如今已经消失不见!那也意味着他们最强大的几种攻击武器,比方说最大规模的那一座战略超魔增幅法阵,也已经随之而消失了。 而那艘古怪的船只,就停留在三里左右的距离之外。安逸地喷吐着雷鸣与火舌……这区区三里的距离,就让整个魔法塔的防御手段有一半被作废!而另外的一半也很快证明了它们的无力——那些好不容易勉强够到战舰的元素法术。在这座巨大的战舰面前与烟火也相差不多。电能被传导。火焰被吸收,冰结则干脆被无视——对于一条长度超过两里的土石制作的庞然大物,那些冰霜只能在上面沾染上一层灰白的细粉。除了给它增加一点重量上的负担,就别无意义! 而源自于战舰的攻击,却近乎无穷无尽。 齐射,散射。连射……每一发金属都堂而皇之地穿过那些力墙术的包裹,庞大的动能让魔法根本无处容身,硝化甘油尽情地在反魔法力场中肆虐,密集而准确的蹂躏着法师塔那黑曜石构造的外墙。精确到了每一块砖石的每一个节点。 魔法的强化一层层的失去,岩石在化学炸药产生的暴风里嘶鸣哀叹,最终,第四波巨炮的轰鸣里,法师塔的魔法防御终于彻底损毁,一处法阵较为薄弱的外墙随即在炮弹的爆裂里崩塌损毁,连带着周围的四个法阵的一部分一起滑落,在黑色的塔身上拉扯出一道丑陋的灰白痕迹,魔力崩解的光晕,顿时闪烁得明亮耀眼! 与那座高达数千尺的巨塔主体相比,被撕裂的墙壁是如此微不足道,然而,这微不足道的裂痕,却仿佛开凿在了每一个帝国法师的心防之上,不断蔓延出层层细密的裂痕,最终,巨大的压力就将他们的抵抗意志彻底粉碎,湮没在一片恐慌的浪潮间。 无法抵抗,无法防御,只能守着摇摇欲坠的堡垒,等待末日的到来。 “投降,或者去死?我给你们选择权。三个沙漏的刻度之后,如果你们仍旧选择对抗我,那么我也只好再轰掉上面的七层看看。” 轰鸣暂时停滞,而心灵的密语,则清晰地越过墙壁的阻隔,塞满每一个人的耳朵,天霆之塔内的法师们,就只能战战兢兢地在心中思考这个艰难的抉择——固执地留下来,与这座高塔共存亡,或者是投降对手,来获取一些看上去不会太小的生机……毕竟法师本身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宝贵的资源之一,即使对手们不可能给与他们什么尊敬的优待,但至少也不会对他们太过为难。 没有人是怀疑那个声音说出的是不是谎言,因为那全无必要,拥有一座浮空城市……即使是一座看起来非常狭小的浮空城市,也同样意味着魔法理论上的非凡造诣,那样的强者,并不需要用谎言来缀饰出一件骇人听闻的武器。 就算是没有那样的武器,他也完全可以实现他的诺言。 投降,或者去死……这不难选。 至于说逃离? 事实上如果可以,说不定所有人都会闲着这么做的,法师们的智慧让他们从不会顾忌什么荣耀,什么颜面……可惜的是,法师塔内部,通往伊利里亚的组传送法阵,在塔顶消失的同时,也就失去了效果,现在推开法师塔的大门,能够看到的,只有那白雪皑皑的冰冻荒原。而且就算下定决心要直接逃走,也需要远离法师塔外层那道防御外敌用的反传送法阵,但是那个飘在天上的敌人,到底有多大的概率会对于这些脱逃者视而不见? 想必不会太大的。 于是,片刻之后,微弱的抵抗就这样不了了之,这场战争,以一方的大获全胜而就此结束了。 出乎意料地结果让爱德华惊讶了那么一会儿 之后的事情,爱德华反正是懒得去管了……法师塔内部的宝藏之类不少,但想要全部发掘尚需时日——当入侵者们终于进入到了这座法师塔的内部,才发现那一发亚光速弹到底多么具有破坏力——不仅仅是大部分的传送法阵以及指挥系统,法师塔的中央控制室也在那那一击之中灰飞烟灭了,于是,法师塔各个位置的陷阱或者装备全部进入了一个漫长的待机状态…… 第七百八十二章切脑术 是啊……心灵术士不由拍了拍后脑勺。 显然这是想当然而造成的错误——天霆之塔的这些法师,或者说在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认知里面,还没有建立过‘公有财产就是大家的财产’这种概念,别说是法师塔,就算是国家领土,也同样只是属于少部分人,领主,贵族,国王,而不是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大部分人。 天霆之塔也同样如此,它只会属于帝国的**师,不管是一个**师还是三个**师,总之无论这批法师如何表现,这法师塔也是不可能成为他们的所有物的,他们的权利,也不过就是借用塔里的东西罢了,不是主人,自然也就没有多少保护的心理,这种认同感上的差异,带来的结果就是没有人会顽抗到底。 “所以这就是帝国人的愚蠢主意……看看吧,萨哈林,特尔兰,卡农……有点能力的家伙都会去找个领主建造自己的法师塔,结果偌大一个天霆之塔,竟然只能拿出这么几个七八环的家伙,一眼看过去就都在这里了,唉,这点人手,你让他们怎么组织有效的反攻?” 目光扫过那些垂头丧气的聚集在一起的家伙们,阿尔伯特晃了晃大脑袋:“其实只要再多上八个左右的八环法师,至少也可以稍微弥补一下战略超魔法阵的不足,至少一两发的远距离解离术还是可以用一用的,” 你这到底是替哪一边考虑? 老侏儒分不清敌我的言论让心灵术士有些无语,所以一步之间,他已经离开了战舰,静立在这些俘虏面前的天空中。 虽然已经宣布了失败,并且离开了法师塔,但帝国的法师们心中仍旧在为那场屈辱的失败而愤愤不平……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一次卑鄙的偷袭带来的结果。而己方唯一的错误就是太过大意,而上官的指挥失当和下属的阳奉阴违也同样是罪魁祸首——在失败来临的时候,这似乎是通用的推脱责任的最佳借口。 而这种借口带来的就是理所当然的嘈杂混乱,极地的冷风透过那些法袍上的魔法伎俩,刀子一样挂着所有人的面孔,也让他们心中的愤怒越发熊熊,所以指责很快就蔓延到了几乎每一个人,就连那些刚刚成为法师助手的学徒们也参与其中,虽然他们不可能开口指责那些高等法师的错误,但却可以站在自己支持的一方身后。用厚重的长袍来给他们一些视觉上的支持。 这嘈杂就一直如此持续,直到一个学徒终于注意到那个静立在空中的身影。 于是连锁的效应开始出现。法师们抬头注视着这个不知何时到来的人物,在他们心中聚集的惊讶让喧嚣很快就消失无踪——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个人是何时出现的。虽然这可以用传送法术的效果来完美解释,可是反传送法阵的存在无疑这解释变得同样惊人。 什么样的存在,才能无视周遭。那个由天霆之塔的反传送法阵营造出的空间禁区,自如地来去在这片空间? “啧啧。真不像样……” 一片寂静里。那个站在空中的人如此开口道,他的语声很轻,但却穿过了寒风的呼啸,刺进每一个法师的耳朵:“所以,我好像还得从基础的纪律开始教导?好吧,那么至少站成几排这种事情。似乎你们还能够理解吧?” “你是什么人?”一个年龄颇大的法师开口道,他的目光在心灵术士苍白的下颌上停留了那么一瞬,似乎是在确认对手的年龄。 而显然,他不可能相信。正悬浮在他们头顶上的那艘战舰的主人就是眼前这个看上去不过刚刚成年的小鬼:“去找你的老师来跟我们说话,虽然我们确实是失败了,但还没有理由……噗!” 半截的语声被直接压在雪中,无形的力量从四面八方而来,将他的脑袋直接按在了地上。 “除了这个笨蛋,这里有两百三十三人,是吧?给我排成十行。挑三个能力最高的家伙出来领队。”黑袍下传出的声音依旧轻轻的,不过那个倒霉的老家伙显然是个不错的榜样——一个掌握七环魔网的全身挂着魔法防护的高阶法师,于眼前无声无息地失去了抵抗能力,这样的精神冲击力,也足够让法师们安静下来重新考虑一下他们面临的情况了。 于是,这场地上,再一次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目光在同伴,以及天空中那巨大的浮空战舰,以及那一袭神秘的黑色长袍上来回转过了几圈之后,面面相觑的法师们最终只能无奈地选择了忍耐屈辱。慢吞吞地开始排列方阵。 可这个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秩序似乎仅仅维持了几分钟——到另一袭过分宽大的黑袍从天而降。 “啊……阿尔伯特!魔法之神在上,他竟然离开了法师学院?可是我们的……” 目光对上那个裹在长袍之中的矮小身影时,四个能力最强的法师齐齐发出了个仿佛裸女遇上流氓一样的尖叫,让他的所有同伴也随之一阵大乱。可这个骚乱刚刚开启,就被另一个更高的身影给截断了。 “霍金……不,不对,不是真的,这肯定是……传奇拟象术!” 不过这一次,他们的骚乱并没有被制止,因为本应负责整理的人正在忙于其他的工作。 “还不错吧,爱德华小子,整理一下开个传送门,把他们送到罗曼蒂去吧?” “啥?送到罗曼蒂?我这边费了半天劲儿才弄来的,你上下嘴唇一碰就想摘桃子?想得也太美了吧!挂着**师的头衔,就擅长大包大揽吗?” “他们是王国的俘虏,按照法律规定,对于战俘之中的法师,法术学院有权全权处理的啊?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先去跟国王陛下讨论吧。” “废话,这帮家伙是我抓来的。跟王国有一根毛的关系吗?” “现在是战争期间,而你是王国的伯爵啊?还是说,你打算不服从王国的管辖,自立为王了?好吧,总之呢,我们先不从这个角度考虑,光是这一次我给你提供的帮助,用这帮家伙来作为弥补也够了吧?” “帮助……我跟塔烙斯打死打活的时候,你只是坐在我的战舰上悠哉悠哉的看热闹来的吧?从头到尾你一共才出了多少力?又敲诈去了我多少东西?现在想要跑下来摘桃子,而且还专挑最大最好的?门儿也没有啊?” “你这小混蛋。如果不是我给你出的主意,你会知道先破坏掉天霆之塔的顶层来废掉天霆之塔的战略超魔法阵?如果不是我带了人来给你,你还在用这艘破船的核心动力乱晃荡呢!说什么攻下天霆之塔,做梦吧你个小混蛋!” “我给你的报酬早就足够了吧,那可是神力啊。神力!没有我,你再活两百年也别想弄到神力来研究。我就不信你有胆子去打神祇的主意!” “呸。这个小混蛋!帮助你的代价可是与诸神为敌啊!区区一点儿神力就能够用?你跟我对半分我还凑合着将就一下。” “总之我不管,法师塔里的东西你可以拿走一些,但这帮家伙我绝对不会给你!” “天霆之塔里面的破烂东西有什么好拿的?更何况大部分半位面的钥匙还都在托马斯那个混蛋手里,只要他不死就什么也没有!不行,你至少也得给我七十个法师!我还要有挑选权!” “这里一共才几个法师?门儿也没有!低阶的学徒你可以拿走,但高级的。从五环往上,你想都别想!” 喂喂,这种该死的讨价还价的语气算是怎么回事?我们是法师,不是那些商人手里的金币。也不是屠夫圈里的牲口! 帝国的法师们呆滞着,听着头顶上那三人的‘交流’,但很可惜,对于这种讨价还价,他们也只有听一听的份儿,连心中的抱怨,都不敢说出口。 片刻之后,两百多名法师的队伍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较多的一方,跟随在霍金**师身后,战战兢兢地踏进他们面前刚刚绽开的一道大型空间门,而少数的一方,则各自由几名高阶法师施展了群体飞行术,落上了那座战舰的甲板,再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直接进入到异界空间的中心。 战败带来的沮丧,以及前途未卜的忐忑,很快就被眼前充满魔法奥妙的环境冲淡,法师们的目光游动,开始将注意力放置到周围的每一个空间的节点,以及每一层控制的法阵。不时有一阵窃窃私语响起,带着一些蔑视的情绪,但是队伍很快就沉寂下去,因为当通道尽头的大门在身后无声关闭,那种熟悉的空间颤动感等于告诉他们,所有人都已经被扔进了一个封闭的半位面里面,和主物质位面彻底断绝了联系。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落在那个领着他们前来的家伙身上,看着他转身,掠去兜帽,都出一张格外生嫩的面孔,比预想中还要年轻几分。而他身周萦绕的魔网波动,虽然是足以令人赞叹的五环左右,不过在大部分法师眼中,那也要加上一个‘缺乏经验’的标签。 爱德华微微一笑,目光在眼前清一色的中年人面孔上扫过,男多女少,从三十多岁,到六十岁左右形态不一的法师们,刚好一百人。 只占了俘虏的一少半,但基本上,这在他的可接受范围内,他没有教诲的癖好更不打算敬老,那些个年纪太大或者能力不够的家伙,心灵术士可没有兴趣去照顾他们,扔给**师接手倒是正好的。他需要的,是立刻就能派上用上的人手。 操控飞船,制造硝化甘油炸药,建筑法阵……这些都是必须要能力不错的熟练法师才能完成的工作,虽然现在得到了阿尔伯特的的支援,并且在搜刮了天霆之塔之后,可想而知还可以得到一段延长时间的支援,不过毕竟还是有一支属于自己的队伍,对于进度会比较好掌握,也更放心。 “那么,接下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艘战舰。嗯,浩劫残阳号,就是你们的工作场,住所,以及所有能够想到的场所的集合,这样的生活,将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我提供给你们食物,工具和工作场所,而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完成我给予的工作,其余自便。” 又是一阵窃窃私语,泛起一股震惊,大部分的法师脸上的不忿已经不加掩饰。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八成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年轻人。 失败在举世闻名的两位**师手里,尚算可以接受的结局。可是要一直这样听从这样一个小鬼的命令,到底算是什么?拥有力量强大的师长。可并不意味着你自身就有资格支配一切! 空间里各种不同的思绪纷飞。几乎跟一群人开口咆哮也没有什么两样,心灵术士皱了皱眉头,随手一划,就在面前打开了一道传送门。让一身深黑的秃头身影从其中跨步而出。 无形冷漠的感受在空间内瞬间扩张,将所有人的嘈杂一下压进沉寂里面,无论是口头上的。还是心里的。 法师们的目光收缩,盯着那个奇异的秃头人,而后者目光横扫,银色的光泽让他们立刻垂首缩头…… “你又抓住了一些?”噬魂怪巫妖魔法幻化的面容与冷漠的声音里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心灵术士却可以通过命匣捕捉到他灵魂里的不满: “我攻下了一座魔法塔,所以一会儿你去帮我看看,有什么比较有价值的东西,另外我还得尽快完成这座浮空舰艇。”微微点头,爱德华简单地吩咐道,然后又想了想:“领地那边怎么样了?” “我们当初约定的时间,好像是一个十日……不过算了,基本上来说,我已经完成了你的嘱托,除了一个报废品之外。”卡特泽耶克道:“三十九个法师都已经成为了你的忠实奴仆,而且,我也完善了我的切脑术的手法,如果数量不是很多,我想在半个十日之内我就可以完成同样的工作量了。” “数量要稍微多一些,而且最关键的是,还有一些新的物种可以让你练练手,白龙和蓝龙的混合种。”爱德华笑了笑:“除此之外,你手头还有灵吸怪蝌蚪的话,也可以繁殖几个后代作为帮手。,” 巫妖并不存在劳累疲倦之类的生理反应,如果需要,他们可以不眠不休的一直工作下去。但是卡特泽耶克对于操控一些法师的脑袋看起来兴趣不大,他更希望能把一些灵吸怪蝌蚪塞到那些脑袋中。 之后的事情,爱德华反正是懒得去管了……法师塔内部的宝藏之类不少,但想要全部发掘尚需时日——当入侵者们终于进入到了这座法师塔的内部,才发现那一发亚光速弹到底多么具有破坏力——不仅仅是大部分的传送法阵以及指挥系统,法师塔的中央控制室也在那那一击之中灰飞烟灭了,于是,法师塔各个位置的陷阱或者装备全部进入了一个漫长的待机状态……即使是有了那些俘虏们的帮助,想要解开所有的陷阱也并不那么容易。 他本就不是个法师,对于魔法塔自然并不热衷。一座法师塔,不过是跟宝库类似的东西罢了…… 最重要的是,无论什么东西,只有属于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自己建立起来的东西,对于一切都有着最为深刻的了解,使用起来方能得心应手,否则就需要长时间的磨合,调整,直到将之变成自己的东西,而天霆之塔,这座法师塔已经经历了太长的时间和太多的主人,想要将之完全掌控,要耗费的时间可不是以天来计算的,现在这个环境之下,爱德华不可能容许自己浪费那么长的时间,去研究一个大部分都不过是科研机构的建筑物, “没有什么太大的异样,至少表面上是如此,你选择的那位管理者应该算是足够优秀,不管是武器的交易还是领地的管理她都做的很好,不过,你的那两个女人最近似乎又开始隐匿行踪,我在城里已经感受不到他们了。可能使用半位面,但更大的可能是他们已经离开。” “这两个家伙……”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丽莎和达赫妮也不是他困在笼中的雀鸟,不可能事事都要向他汇报,问题是她们两个信仰的神现在已经越来越靠不住了,她们本身作为选民,很容易就会被罗丝以及蓓尔莱娜利用。 看来也是时候,割断这一层联系了吧,或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蓓尔莱娜给…… 我已经找到了控制所谓的种程度的位置,只要将之切除再生,再灌注进新的记忆,就可以彻底改变这些人的想法,虽然这样做的效果并不如支配术那样理想,不过作为补充效果还是不错的, 第七百八十三章异界亲卫队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要做自己的事情,丽莎和达赫妮也不是他困在笼中的雀鸟,不可能事事都要向他汇报,问题是她们两个信仰的神现在已经越来越靠不住了,她们本身作为选民,很容易就会被罗丝以及蓓尔莱娜利用。虽然爱德华目前不清楚她们到底如何看待自己,但是显然她们作为神祇,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必要的壮大自己的机会的。 看来也是时候,割断这一层联系了吧?或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顺便让蓓尔莱娜和伊莉丝翠作伴? 打着一点儿如意算盘的心灵术士转身离开,任由一帮战战兢兢的家伙们茫然矗立在空间大堂里,过了许久才想起来那个人吩咐事情。 而这个时候,爱德华已经在另一层空间里面开始了新的工作。 一条混血巨龙畏惧而谦卑地趴在地上……这是那十几条混血龙之中最年轻的一条,也是爱德华选定的用来练手目标。 卡特泽耶克的变形已经解除,露出干枯硕大的紫红色脑袋,以及六条长短不同的触须,他伸出最长的两条在巨龙的额头上一点,立刻就让这巨大的生物垂下眼睑,陷入了最深沉的睡眠之中。 巫妖的身体微微浮起,一道银色的光泽就在他触须尖端凝聚,绕着巨龙的头顶一转,就把上方一层头盖骨直接掀起,露出了脑袋里泛红的灰白色脑髓圆顶,手上的治疗法杖微微一点,几个出血点就被温和的圣光封住,少量的血液也被一旁的两个影钢魔像一滴不漏地用器皿接住了。 “世界上所有的物种都有着各自的特征,唯有大脑在某种程度上惊人的相似。只是按照从低到高的程度,大体上分成了几个层次而已,比方说,虫豸的中央神经节,就和人类的延髓部分没有太多不同,而蜥蜴之类的爬虫类,则拥有一个简单的,类似人类大脑最内层的结构……” “从内到外,依次是古皮层,旧皮层和新皮层……象征着进化的不同层次而已。从两栖爬行类到哺乳类,之后是高等的智慧生物,这些你就不用仔细讲了,那么,改造的过程究竟需要怎么做?” 爱德华轻轻吸气。调控着自己的反应,不至于在那一大坨柔软的灰白面前本能地作呕。不过显然也没有什么耐心再听什么基础课程了。 被轻描淡写的打断巫妖炫耀知识的过程。卡特泽耶克下颌上几条短须扭动了一下,不知道是表达惊讶或者好奇:“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更加精通这个,好吧,就在这里,这下面。”他用触须在那个微微颤动的脑子上面那一点,用心灵的力量拨开一块脑灰质的褶皱:“巨龙的脑子与人类相差不多。主要的差异点不过是控制运动的能力,记忆储存的位置都是一样的。” “那么记忆和灵魂之间有什么关联?” “就像我以前说过的,大脑和灵魂的联系最为紧密,所以记忆是同时作用在这两者上的。”卡特泽耶克的触须在下颌上爬行出思索的轨迹:“切除脑子的一部分。也就等于伤害了灵魂所携带的记忆,而切脑术的效果之所以还存在恢复的可能,就是因为灵魂可以被高等的能量修复。” 所以,自己的灵魂可以带有足够的记忆来到这里,但如果是艾莲娜那种一体双魂的状况,又有没有可能将之直接分开呢? “……要制造一个最优良的奴仆,通常的做法是心灵胶质取代大脑,不仅可以让他们重新拥有逻辑判断和感知能力。还可以免疫心灵影响……更迅捷、强壮、结实,保持着原先所有的记忆和职业技能的同时将它变成创造者的分身,让创造额可以透过他的眼睛和耳朵去看,去听,感知他的每一个想法甚至通过他来展现心灵异能。” 翻动着那一坨柔软的脑浆,卡特泽耶克继续详细地炫耀着在这个方面的知识:“不过鉴于你的状况,不可能制造心灵胶质,而且要求比较简单,所以我已经找到了控制所谓的忠诚的位置,只要将之切除再生,再灌注进新的记忆,就可以彻底改变这些人或者生物的想法,虽然这样做的效果并不如支配术那样理想,她们还是会有反叛的可能,不过作为补充效果还是不错的。而且,这个手术的成功率很高,也并不复杂,只要对于力量操控得当,甚至不需要造成太多的创伤。” “这么厉害?” 巫妖抬起了下巴,颇有几分得意洋洋,虽然表情上没有太多变化……不过他的得意也就到此为止,因为心灵术士已经伸出手,将巨龙的一部分大脑直接切了下来,位置正是分毫不差的那个‘忠诚区域’。然后,在老巫妖的惊讶之中,巨龙被盖上了脑壳修复损伤,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伏在地上,用巨大的脑袋轻轻蹭着心灵术士,无比卑微。 究其原因,简单无比——爱德华的视野里,一层漆黑的神力,就覆盖在那个区域上。 这或者也算是一种馈赠吧,而爱德华随即注意到,若以神力进行这样的手术显然是更加方便快捷。神力幻化的手术刀,销毁切下来的组织,修补损伤……如此,一切甚至可以在不开颅的前提下完成了。 所以接下来,浮空战舰,浩劫残阳号,就进入了一段格外忙碌的时期。 一百名帝国法师接手了四十名图米尼斯法师的工作,以惊人速度完善着战舰上的各种法阵,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两侧船舷上的一百个混合射线法阵就已经被修建完毕——充足的原料和人手尚在其次,最关键的是他们近乎疯狂工作效率,那种所有人都将工作视作了唯一的目标和乐趣的样子,让同为法师的图米尼斯人都不禁咂舌。 与这些可怜的被控制而不自知的劳力们相比,他们的主人倒是清闲的要命。 作为一个对于法阵没什么研究的半吊子,爱德华在进行了一次彻底的休息之后。剩余的工作就是无所事事了,第一天的时候尚且在战舰的各个场地里稍微游荡了一阵,算是帮手兼督工,然后又带着卡特泽耶克到天霆之塔里逛了一圈,第二天起干脆就堂而皇之地玩起了失踪,让艾瑞埃尔着实担心了一阵,生怕这家伙又去寻找哪个神祇的麻烦了,结果直到傍晚,才终于看见他出现——不知道从哪座城市里买回了大堆的食材香料以及酒浆,然后宣布给所有人放了几小时的假。 然后第三天。这厮干脆就在中控室里面打起了瞌睡,美其名曰‘让艾瑞埃尔放心’。结果在枯坐了半天之后,阿尔伯特**师的到来,总算是让坐立不宁却又无法放开的艾瑞埃尔总算是结束了这种煎熬。 侏儒**师是来结算成果的。 成果实际上并不是很多,魔法原料一堆。而卷轴和奇物加起来也才堪堪破千而已,而且其中的大部分。对于爱德华而言还是些毫无意义的低阶货色。 这倒并不是说天霆之塔内出乎想象的寒酸。或者是阿尔伯特藏匿了什么成果,实际上,法师塔内部的宝藏之类不少,但想要全部发掘尚需时日——当入侵者们终于进入到了这座法师塔的内部,才发现那一发亚光速弹到底多么具有破坏力,那不仅仅是大部分的传送法阵以及指挥系统。法师塔的中央控制室也在那那一击之中灰飞烟灭了,于是,法师塔各个位置的陷阱或者装备全部进入了一个漫长的待机状态……即使是有了那些俘虏们的帮助,想要解开所有的陷阱也并不那么容易。 对于这个情况。爱德华表示了充分的理解。 虽然攻下了天霆之塔,不过对于后面的事情,心灵术士反倒是懒得去管——他本就不是个法师,对于魔法塔自然并不热衷。一座法师塔,不过是跟宝库类似的东西罢了……最重要的是他认为,无论什么东西,只有属于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自己建立起来的东西,对于一切都有着最为深刻的了解,使用起来方能得心应手,否则就需要长时间的磨合,调整,直到将之变成自己的东西,而天霆之塔,这座法师塔已经经历了太长的时间和太多的主人,想要将之完全掌控,要耗费的时间可不是以天来计算的,现在这个环境之下,爱德华不可能容许自己浪费那么长的时间,去研究一个大部分都不过是科研机构的建筑物。 “唉,艾瑞埃尔,一会儿,我要离开一下。”收起了那一堆卷轴之中几张最为高阶的,心灵术士忽然开口道。 “不行!” 炽天神侍道,然后不由一愣——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目的,不过,她却直觉地感到,这其中有些什么不对。 “那你跟我一起去?” “不去!” “你这是打算限制我的活动自由吗?”女子负气的表情让心灵术士哑然失笑,摇了摇头,他自语道:“真可惜,本来想要给你一点儿惊喜的。” 自语声中,他抬腿就往外走。 所以炽天神侍即使恨恨地咬着牙齿,也只能跟上。 艾瑞埃尔当然不可能如他说的一样限制他的活动自由——诸神在上,当塔烙斯的化身也灰头土脸铩羽而归之后,如今在主物质位面,能够限制这个‘该被毁灭的上古邪物的拥有者’的存在,本来就已经一个也没有了。 幸好,这家伙好像也没有打开一道空间罅隙逃走的兴趣,不紧不慢的走过内层通道,经过几个正在施工的法阵现场,他好像只是为了享受那一路而来的法师们的敬仰态度而已,而那些人那畸形癫狂的崇拜神情,却让艾瑞埃尔眉头直皱——那显然属于一种直接的精神控制的效果,而这种魔法在所有正义神祇们的教义中都属于被禁止的邪恶行径。 但最终她也只能轻轻叹息。 与塔烙斯的那场战斗,艾瑞埃尔耗费不少,尤其是巫妖之神维克那的抓握,那浓稠的死亡神力让她大半的神能力量都被直接损耗了,因此战斗之后她休息了一会儿,谁知道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那个人类就把一座魔法塔直接攻陷,还抓了一百多个俘虏,而之后又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悉数转化成了对于他绝对忠诚的奴隶。 第一次看到这些人的时候,她已经向这些人施展过复原的神术了,但是却半点效果也没有,那些人看上去正常无比,而实质上也是无比正常,所以无论什么等级的修复神术,在他们身上唯一的作用都是增添一点儿明亮的光幕。光线散去。那些法师眼中的狂热和崇拜依然如故。 转过了三条通道,再走出一道厚重的门扉,便已经重新转回了战舰的核心区域,那个由四层空间嵌套的迷宫。 一路的沉迷就在这里被打破了……踏过第一层的空间,艾瑞埃尔的脸色便已经苍白。空间转移的眩晕感似乎一下子就在脑中扩大了千百倍,让她的身体摇了摇。捂住嘴开始了一阵阵的干呕。 她一身白色的罩衣上亮起了蒙蒙的光。想要用神术,将那种不适的感觉抵消掉。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生理上的过激反应似乎正在一天比一天的加重起来——原本用一些神术的能量就可以压制的反应,今天却怎么也难以止住,直到炽天神侍连续放射了三道神术,整个人几乎半瘫软在男人的怀里之后。那种肠胃之间的痉挛才终于逐渐远去, “……这见鬼的东西,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喝下那个人递过来的一杯水,在口中慢慢打转。最后和喉咙里的酸涩一起吐出,艾瑞埃尔重重地喘息着。用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已经微微有些隆起的腹部,似乎能够感受到那个小生命的成长,但充斥在嗅觉里的味道,以及地面上那一滩秽物,都让一向冷静和清洁的炽天神侍感到不知所措的愤怒,忍不住低声发出了一个从来没有尝试过的诅咒。 “很快,从四十二天左右开始,到八十四天左右结束,最多也就是四十天多一点儿,而现在已经至少过了二十多天了吧……其实如果当时你没有躲到星界,那么现在早就已经过去了:” 爱德华轻声道,但语声里带着一点儿笑意让炽天神侍的愤怒瞬间又膨胀得难以抑制:“不许笑!”她吼道。 “抱歉,因为我还是头一次听到你说‘见鬼的’。”人类立刻道歉,但脸上的笑容不减。轻柔地帮她按摩着后背,他半调侃似的说道:“我还以为除了‘该死的混蛋’,你就不会什么别的词儿了呢。” “你是想听听更难听的?” “尝尝这个。” 心中一种莫名的愤怒,让艾瑞埃尔的声音充满了挑衅,每当这时候,她总是忍不住想要真的跟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打一架。不过那个个人却只是宽厚地笑着,然后将一件东西递到她的眼前。 艾瑞埃尔微微抬起目光,看着眼前那古怪的东西……用一根木签穿成了一串的,似乎是一个个小小的水果,只是熟透的果子外面却包裹着一层晶体,在法师塔内部幽暗的灯光里,闪烁着微黄的光泽,亮晶晶的,又有微微的一股甜香四下弥漫,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舔舐一下…… 接过那木签,炽天神侍将信将疑的咬了一口。 好甜。 果子似乎是那种最为平凡的野果,因为酸涩,所以除了调皮的孩童向来乏人问津。然而此刻一种厚重香浓的甜味在口腔中晕染开来,将那些过于尖锐的酸味驯化了,清甜的果香加上酸甜混合的味道却又完全消除了甜味的腻人感觉,与那在齿间碎裂的咔咔脆响而随即粉碎的趣味,就形成了一种质朴却又令人沉醉其中的味道……那些令人不愉快的感觉与气味,似乎就在这缓慢的咀嚼之中消失了。 “这是什么?” “好吃吗?” 男人轻笑着问道,于是艾瑞埃尔只能些许迟疑,然后点头。再然后就忍不住又咬了一口那奇怪的食物,感受着那种清甜与美好。“好吃你就多吃点儿吧,总之,没有给你下药儿就是了,”看着她樱唇边上微微站着的几粒糖块,心灵术士笑了笑,揽着她的肩头。慢慢地向前走,感受着那仅仅隔了一层衣服之下,女子身体的柔软和馨香,不过刚刚走出了两步,就被艾瑞埃尔敏锐的挣脱了。 不过,挣脱了也不错。 因为穿过了内里的一道回廊,爱德华就看见亚莎莉的身影,正在这空间内的实验室里忙碌。 于是他原本有些轻飘的心情,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倒不是因为担忧两个女孩子之间产生什么摩擦,只是因为他看见,女法师此刻手中正拿着一个水晶皿,将一种淡青色的液体,倒进另一个装着金灿灿的石头的水晶皿之中, 第七百八十四章高歌猛进 “那也不行,不管你是玩也好,调配也好,化合也好或者什么也好,这些愚人金,硫酸,甘油……还有硝酸,硝化,还是其他的什么的,都不是你需要去研究的危险东西。” 爱德华放缓了语气,但却并不放松那不可辩驳命令——硝化甘油这种玩意儿,其间涉及了硝酸硫酸,苛性碱,稍有闪失就得伤人,最重要的还是会爆炸,他记忆里那个设立了炸药奖的家伙,一家子的性命几乎就都报废在这东西上面,虽然说这个世界有魔法保护又有神术恢复,不过爱德华还是没什么兴趣培养出一个疯狂地女科学家,不对,是会走路的炸弹来的。 女法师的表情平静,但是那双褐色眸子里的不解与不满,最终让爱德华叹了一声,举手投降:“我可以把所有秘密告诉你,包括化合的过程和分子式,但是你你必须答应我不能去玩这种危险地东西。法师就去研究符文咒语,法阵或者其他东西,这个你就当作没见过不好么?” “好吧,既然那你坚持,我可以放弃。”最终亚莎莉点了点头,但随即就让心灵术士无语:“你真奇怪啊……不过就是会爆炸而已,难道还能比召唤异界生物,邪魔,或者空间法阵之类的东西更加危险?” “那不一样……” “有何不同?” “因为魔法有反制方式,安全系数更高……算了,总之别跟我对着干!我说了你就听着好了!”理屈词穷的心灵术士晃了晃脑袋,只能用无力的命令来堵住这个缺口,然后随手牵住两个女人,半拖着来到空间中心一座精致的法阵前。 这法阵同样是一座空间的门扉,不过其后却并不是封闭的建筑内部。而是一片疏落的树林。 深青的天幕上高挂着一轮明月,闪烁的繁星却仿佛奇迹一般与月光竞相辉映,在林间的叶片上挥洒出乎片片的光斑,也辉映出眼前的另一片天空。 那是清澈深邃,如镜面一般平静琥珀,湖水反射着天幕里的星子,七彩的光泽随着水波荡涤出细微而粼粼的波光,远处的山峦环绕着这儿沉眠在森林之中。沿着滩头延伸的道路两边,茂盛的树木丛生,透过一株株乔木。就能看到后面弯弯曲曲流过丛林的水波。 四野宁静的虫鸣和呼呼的夜风让人感到心旷神怡和精神一振,清新的空气几乎让人陶醉了。 “这里是……”艾瑞埃尔不可置信的回望着四周,感受着周遭那细微却又不同于人间的气息,不知不觉之间,光辉在她的身周流转。化为舒展的光翼,将她包裹在一片明亮却温和的光幕之中。 但那并非是她想要展露一些什么力量。只是那种温和的气息。让她不自觉地放松了自己……入目的一切虽然笼罩在那一片银色的月光之下,但整个空间里并没有主物质位面那冷漠沉重的压迫,而是布满了细微的令人雀跃的亲和力。 是上层界的某一个层面吗? 这认知让艾瑞埃尔的目光猛地缩紧! 那个人类,上古邪物的持有者,怎么可以离开主物质位面?失去了位面之壁的阻碍,诸神之中的任何一位都有可能会立刻来寻找他。将他消灭! 又或者是相反的?这个可怕的怪物,因为吞噬了塔烙斯的的化身而成长,已经不再满足于在主物质位面的狩猎,而试图将毁灭与疯狂。延烧进上层界中吗?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无法容忍的。 艾瑞埃尔瞬间就已经握住了十字剑的剑柄,只是某种情绪,却又让她犹豫:“回去……”咬住嘴唇,直到唇瓣上的血色褪尽,她才终于开口道:“赶快回到主物质位面去。在他们发现你之前!”她命令道,然后转身腾空,让目光落在那正在由远及近的一片片光翼上。 二十,不,三十人……数量不少,幸好能力并不出众,以目前的情况,自己尚可以制止那个人与他们之间的战斗,只要能够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就可以了。 可是那个人,他会听从自己的劝告而离开吗? 显然不会。 那个人类对于目标的执着非同一般,如果这是他早已谋划好的,那么就一定会贯彻到底,不择手段!不管是神或者恶魔,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什么存在能够阻止他实现自己的**,即使力量比他更加强大的存在,也同样会被他计算,击败。 脑海中凌乱的思维挥之不去,而刹那间的犹豫里,三十对光翼已经由远及近,全副武装的天界生物们整齐划一地落地,在周遭围拢成扇形的包围圈! “参见艾瑞埃尔大人。您忠实的仆人来到这里,听候您的号令。” 但当艾瑞埃尔举起手中的长剑,却并没有立刻开始一场预想中的战斗……下一瞬间,天界生物们或者单膝跪倒,双手捧着自己的武器,或者单手抚胸,深深地低下头去,以各种不同的方式,向中心的炽天神侍表现出最为崇高的敬意。 凝重的氛围让艾瑞埃尔不由呆滞了一瞬,虽然作为炽天神侍,她在天界也理应享有这样的尊敬,但此刻围绕在身周的,几乎都不是她所熟知的同伴,甚至并不只是星界使徒,或者异界神侍这样的天使……虽然这些人身上的光翼与神能的光辉,毫无疑问地透露出他们天界居民的身份。但其中的天使只占了极少的部分,更多的,是号手神使,是獒首神使,甚至还有一些光球一般的圣光神使。 他们大概是之前曾经遇到的,来自于天堂山的那些亚空神族的一部分。 然而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是,对于那个近在咫尺的邪恶,天使们甚至没有投去一丝关注,他们只是恭谨地垂首,偶尔投向艾瑞埃尔的目光里,充溢着中一种神圣的热情。 “……这是怎么回事?”这样的恭谨。让艾瑞埃尔迷惑,她皱紧眉头,本能地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艾瑞埃尔大人的亲卫,是艾瑞埃尔大人的士兵,我们的生命归属她所有,她的意愿,即为我们的命运!我们伏身,侍奉她为我们的王,我们诚惶诚恐,接受她的教令!我们是枪刃。我们是锤钉,我们是盾牌,我们是剑锋!我们一往无前,我们不畏牺牲!敌人来了,我们就打到之。消灭之,使其腐朽之。我们。我们会将一切敢于忤逆艾瑞埃尔大人的存在尽皆击碎,如陶器般击碎!化为无尽的怒火,焚烧掉一切亵渎的存在!” 天使们的回答,整齐而高昂,虽然仅有三十余位,然而那声音却仿佛雷声掠过天空。震动空气,让前方的湖水,也荡起粼粼的波光,繁星点点。如梦似幻。 艾瑞埃尔又呆滞了一瞬。 那洪亮的誓词,炽热的情绪和崇拜的表情,对于艾瑞埃尔来说无疑是熟悉的。 随侍在晨曦之主的座下时,所有的天界生命在面对他们的神祇时,他们的情感就是如此热烈而恭顺,挟带着无比的忠诚……然而如今,这种效忠的对象,却并非是晨曦之主,也并非任何神祇,而是自己,炽天神侍,艾瑞埃尔。 这如何可以? 炽天神侍的荣耀,源自于晨曦之主,不管如何高贵,她不过是神的仆人,也只能是神的仆人! “你……你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转过头,艾瑞埃尔狠狠地瞪着那个人,一字字地开口问道。 又是他,当然是他,也只有他,才有这样的能力……将强大的天界生物的灵魂也生生扭转,改变了他们的信仰和记忆!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要做些什么,但这样玩弄他人的灵魂的手段,无疑是不可原谅的邪恶罪行! “我能对他们做什么?我都不知道他们是谁啊?” 不出意外地,某人一脸纯良地眨着眼睛,还耸了耸肩膀:“好像他们是你的崇拜者嘛?似乎是挺虔诚的信奉你呢……哦,对了,是亲卫队是吧?这样也不错啊?以后你又可以前呼后拥的了,再碰上什么事儿也不至于没有手下指派啊?” “你……可恶!” 呛地一声金属摩擦里,艾瑞埃尔的长剑已经抵上了某人的喉咙。 …… 叮当……叮…… 施耐德用手中的金属棒轻轻敲击着眼前的钢铁,仔细的分辨每一片金属的回音,直到确认没有任何异样之后,他才直起身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随后揉着酸痛的臂膀跳上了战车,靠着板壁享受着阳光。 虽然这几天的天气一直都不错,太阳温暖得不像是冬日的天气,不过对于施耐德这样的驾驶者来说,阳光还是很宝贵的,一旦大队开拔,在那个四面铁板的舱室里,可就只有魔法的昏暗青光了。 幸好,晒太阳的机会也还不能算是太少,因为施耐德所驾驶的,这辆名叫‘天启’的战车每行走四个沙漏就要检查保养一次,顺便休息一个沙漏,而经过了三天的相处之后,施耐德已经对于他负责的部分非常熟悉了。所以每次他都能争取到一点额外的休息时光。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他在检查的时候有什么偷懒的地方——作为这辆车的驾驶者,施耐德很清楚,这台包裹着厚重装甲的,魔法构筑的巨大战车可不光是一台能给敌人带来死亡的武器,它也是一车十一个图米尼斯的士兵们在战场上生存下去的保障。所以,每一个细节都必须精密的维护,否则…… 否则什么呢? 施耐德砸了砸嘴巴,他发现自己好像真想象不出自己会面临什么特别糟糕的结局。 这并不是说,他不知道战争代表着什么——在成为这个什么驾驶者之前,施耐德是魔狼军团的一名队长,而更早一些时候,他是个专门跑西北商路的佣兵,十年的佣兵生涯里,他几乎有一半时间都是在战斗之中度过的,而剩余的时间,是在为了战斗的准备而奔波。对于战场上可能遭遇的可怕的死法,施耐德即使是睡着了,也能随便全都说上一遍。 可问题是。现在,在有了这辆车之后,那些东西,就全都不存在了。 那些刀剑和长枪,在这辆战车足有一尺厚的精金外壳面前毫无意义,更不用说那些箭矢之类轻飘飘的玩意儿,而那些可怕的,动辄要命的魔法,又根本就透不过无效结界的效果,至于说骑兵?哈。自己只要在车里面拉一下左手边的那个把手,战车前面的粉碎叉就可以把他们连人带马都卷进那遍布獠牙的滚轮里面,等他们出来的时候,保证分不出哪一团是人,哪一团是马的。更别说只要那几个负责连发弩的家伙只要不失手。就根本没有一个骑兵能真的冲到车前面来了。 老兵又笑了笑。 就算是把记忆中不是佣兵的那十几年也加进来,施耐德也找不到比最近的三天更舒服的时候了。即使是那些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捡剩饭的工作。好歹也是要累死累活的骑马跑路的,说不定战场上就会飞来一支流矢,或者碰上几个命大的敌兵。 但现在嘛,除非有人能把一块足够大的石头,嗯,最少也要几千磅的大石头从天上扔下来。这样才能把这辆车砸出问题来。 这是驾驱了这辆车几天之后,施耐德唯一能够想到的,用来对付这辆车的,比较象是个办法的办法。 可谁能呢? 这三天里。这支车队已经打下了帝国的十座城市,可是连个像样的魔法师都没看到,或者就算是有,在他们飞起来之前,就已经被这辆车上,那个名叫大炮的东西给点成了一团火球了吧? “长官。” 一个声音打断了老兵的臆想,他转过头,半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个发话的家伙——那是个年轻的新兵,看起来最多也就只有二十岁的样子,这个岁数,虽然说按照王国的法令规定已经成年了,但通常佣兵们都会把他们当成‘半个’。 这个大男孩拥有一头漂亮的褐发,蓝色的眼睛和略带一点稚气的脸。是施耐德最不喜欢的那种类型——倒不是说他的长相或者性格有什么问题,只是太过年轻了,无疑是最不适合上战场的那种人。光是那种跳脱的性子,就让施耐德忍不住猜测他是不是还没见过几个死人,更别说是杀死什么人了。 他好像是昨天晚上才通过传送门和那几辆新的战车一起被加入了这支队伍的,而挺幸运的是,到现在为止,车队还没有真正遇上一场战斗。 如果遇上了,这小鬼也就没了脸上这种傻乎乎的笑容了吧? “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动起来的啊?长官?” 老兵半乜斜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这小家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看样子他想要问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作为补充兵,他比施耐德晚了三天才看见这种战车,正是最为兴奋也最好奇的时候,更何况他这个年纪的‘枪兵’,也远不如施耐德这样的老家伙见多识广,能沉住气。 这个小家伙的工作,是在战斗的时候往战车里面那个名为大炮的东西里面填装那种名为炮弹的东西,一小队人里面,就数这个活计是最轻松的,但也是最无聊的,除了开开关关那个盖子之外,他能接触的,也就是那些名叫炮弹的铁块,虽然玩意儿也是最有威力的武器,不过平时连碰都不能随便碰的。 “魔法。” 施耐德简单的回答。当然实际上他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魔法让这辆金属的大车动起来的,三天的时间并不足以让一个佣兵窥破魔法的秘密,他现在看懂的东西其实也只有那些轮子和外面那一圈钢铁板块的作用——那就像是在轮子外面套了一条永远也不会断的钢铁的路面,可以让这架沉重的钢铁大车不会陷进松软的泥土里面去。 “哦……”新兵显然对于这个答案有些失望,但他并不打算放弃这个搭讪的机会,“王子殿下真的就在第一号的车里面吗?长官?”他压低了声音,而这一次终于如愿看到那老兵睁开眼睛看着他。 “你小子,是帝国人的奸细吗?” “我,我当然不是!我是阿利哈人,布莱克伍德家族领地的,今年才加入魔狼军团的……”新兵被吓了一跳,连忙辩解,不过施耐德也只是想吓唬他一下“闭嘴,不想被当成奸细,就别胡乱打听一些没用的东西。” “只是随便问问嘛……”新兵涨红了脸,不过总算是聪明了一点:“长官,您,一定已经干掉了不少帝国人了吧?” “也不算多,”施耐德晃了晃头,知道自己这次是肯定不能好好打个盹儿了,于是干脆坐直了身体:“小子,你很喜欢杀人吗?”这问题又让新兵哆嗦了一下:“我,不喜欢,虽然我已经杀过好几个了。” “好几个啊?”老兵点了点头,“那见过多少死人?十几个还是几十个?” “我……我见过好几百!上一次进攻帝国的时候” 第七百八十五章子息 没完,后改 —— “哦……” 这浮皮潦草的答案让新兵有些失望,但他并不打算放弃这个搭讪的机会,“王子殿下真的就在第一号的车里面吗?长官?”他压低了声音,而这一次终于如愿看到那老兵睁开眼睛看着他。 “你小子,是帝国人的奸细吗?” 施耐德终于彻底睁开了眼睛,他脸上的伤疤跳动了几下,目光显得格外凶狠。 “我,我当然不是!我叫雷文,是阿利哈城的人,是赫尔曼家族领地的,今年才加入魔狼军团的……”新兵显然立刻就被吓住了,他慌乱地连忙辩解道。 那位王子殿下在这车队之中领导战斗虽然并不是个什么秘密,但他这种了不起的大人物,可是绝对不能出现什么纰漏的,因此上层的长官们通常都是有杀错没放过,而在这行军途中抓到的奸细唯一下场就是当场处决。 幸好,施耐德也只是想让这个小笨蛋长点记性:“要是想活的久一点,就别胡乱打听一些没用的东西。还有你带着那个脑袋不是光用来看着显高的,没事多想想,我平时跟你有什么区别吗?够资格知道王子殿下的事儿嘛?” “只是随便问问嘛……” 新兵涨红了脸,不过总算是聪明了一点:“长官,您,一定已经干掉了不少帝国人了吧?” “也不算多,”施耐德晃了晃头,知道自己这次是肯定不能好好打个盹儿了,于是干脆坐直了身体:“小子,你很喜欢杀人吗?” 这问题又让新兵哆嗦了一下:“我,不喜欢。虽然我已经杀过好几个了。”他想了下,有些不安地说。 “好几个啊?”老兵点了点头,“那见过多少死人?十几个还是几十个?” “我……我见过好几百!上一次帝国进攻的时候,我家附近的村子都被……”新兵争辩道。语声随即低落下去。 “……是想报仇啊?”施耐德笑了笑:“好理由。” 有了个理由之后,杀人似乎就会变得容易一点儿,这样的人施耐德见得很多,虽然这种事儿依然挺蠢的,毕竟杀了再多人,死了的人也回不来,而且那些被杀的倒霉蛋往往都只是单纯的牺牲品而已。帝国人,图米尼斯人……套上这种无聊的帽子之后,正确的观念就会变得分外模糊了。 战争之中,反正也不存在什么正确的观念。 最多明天,这个小家伙也就会彻底明白了吧。尤其是在这战车的铁轮之前,死亡会浓郁得令人吃惊。甚至不是施耐德熟悉的那种用刀剑互相残杀的那样。而是更效率的——那种连发弩的崩崩弹击声一旦开始。人类就会被在批量的屠杀掉,那简直就是收割一样的迅捷的。 即使是自己,在第一个晚上也罕有地做了噩梦。 “嗯,今天晚些时候,我们差不多就到马德兰里了,那里的守卫大概有五千多。应该会有一场大战的。”在老兵再一次开口之前,有人随口回应道, 发言者顺着战车前面的绕了过来,黑褐色的头发乱糟糟地盖过了半个额头。一身黑色的骑士短袍没有系扣,一副心不在焉的外表:“听说那个城主是个傻乎乎又很自负的家伙,说不定骚扰一下,就能让他们出来跟我们敌对了。” “真的吗?”这个消息,让名叫雷文的新兵越发兴奋起来。他一下子就将注意力全都移到这个新来者的身上去了:“骑兵还是步兵?有法师么?” 施耐德也同样露出了认真的神色,不过他关注的事情与那个倒霉的新兵可不一样:“马德兰里?”他重复着这个地名,感觉自己好像是记得什么,但却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这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作为一个老兵,施耐德早就已经习惯了听命行事,‘有些事儿,知道得越少对自己越好’,这是老兵们都知道的,所以,他对于这一路的进发,他从来就没有探听什么——反正对于帝国的地理他也没有什么了解,就算是打听到了几个地方,他也不知道那究竟是在帝国的哪里。 但如果说有什么地方,就连他这个不知道帝国到底有多大的家伙都有点熟悉的话,那么肯定就是很有名的地方了。更何况,能凑出五千城卫军的城市,至少也要有十万人的规模,那可不是什么小城。 “如果他们不出城怎么办?我们要攻城吗?”老兵开口道,直接给那个兴奋的小家伙儿浇上一桶凉水,他盯着那个黑头发的年轻人,感觉他同样有点儿眼熟,不过对方身上那件普通的骑士装束又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只能勉强看出来,他可能是个百人长——在整个大陆上,这个年龄的百人长都很少见,但在魔狼里也不算什么。经历了两次大战之后,这里有的是那种刚刚被提升起来的年轻人。 “不出城?简单的很,我们藏起来,拿炮击战骚扰他们啊?我就不相信他们能沉得住气一直让我们用炮弹轰,”黑头发的百人长理所当然的开口道,他左右看了一眼,似乎对于施耐德的战车产生了一点儿兴趣。 “对对……”这个说法让那个新兵雷文更加兴奋:“大炮是吧?我听说可以把魔法发射到好几里远的地方去比任何法师的法术都远。而且一次就可以爆开三五个火球术呢。还有那些那些连发的弓弩,杀起人来很快,很像割草一样,那是这战车最厉害的武器了。” “武器是很厉害没错,但那不是最厉害的地方啊,小鬼。”百人长笑了起来,转向施耐德:“你觉得是什么?” “防御力,还有跑动的能力吧。”这个问题让施耐德愣了一下:“就算没有那些武器,这辆车也和足够把大部分士兵都给碾碎了。而且还可以长时间的跑动,白天夜里都能跑,比马快还不用吃草。” “都对也都不对……实际上很简单。” 年轻人呵呵的笑了起来,自己抛出答案:“其实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它可以被普通的,没有经过几天训练的人使用啊。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带着那些法师老爷,也不用带着马匹,铠甲,还有弓箭手来打仗了,甚至连训练这些人的时间和钱都省下来了。” 施耐德愣了愣,然后也跟着咧了咧嘴——是啊,如果以后的战争都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么魔法师。骑士,还有弓箭手,还真就没什么大用了。 “不过,我们究竟要打到什么地方呢,我们这一次是要把帝国打下来吗?”雷文唯恐天下不乱的问道。让施耐德眉头大皱。不过在他开口之前,那个‘百人长’已经回应了这问题: “也差不多吧。”顿了顿。他他慢慢地说道:“过了马德兰里。就是北肯德姆罗斯了,如果能攻进去,把帝国人的老巢给搅一搅,最好是能能够把金瑾花的根基给摇动,这样,再从前面往里打就容易的多了。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有更多的收获呢,我们就来试试看吧。” “北肯德姆罗斯?” 施耐德悚然而惊! 就象脑子里闪过了一道电流,他一下子想起来马德兰里是什么地方了——那是帝国首都。伊利里亚的北方大门!而所谓肯德姆罗斯,则是护卫伊利里亚的防卫圈的四座城市的统一称呼! 这四座城市,以及修建在伊利里亚万森丘陵附近的城墙,将这座千年帝都环绕起来,形成了一道巨型的城防系统,作为这座城市最外围的城墙。它源自于帝国兴起时,抵抗外侮的国家防线,并在帝国最为兴盛的时期被全面加固,虽然在千年之后。这道巨型防护的作用,已经不再如之前刚刚修筑的时候那么重要,但仍旧是帝国首都圈的屏障……最后的一道。 可刚才那个人说了什么? 他说要打下马德兰里,还要攻进北肯德姆罗斯? 诸神在上啊,难道说,自己这一小队人马,已经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突破了所有的阻碍,直接打到了帝国首都圈了吗?难道说,那位王子殿下,准备就这样一路高歌猛进,冲进伊利里亚,完成一次千年以降的,以王对王的传奇之战? 这个可怕的推论让老兵的思路断线了那么一段时间,他瞪着眼睛,看着那个黑色头发的骑士,似乎好像一下子想到了很多东西。却又好像一一消失了,脑海里的认知,只剩下了一种。 谁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当然是我们的王! 施耐德的膝盖一软,就此跪在地上。 迷迷糊糊的,老兵抬起头,听到那个人仿佛自语一般的话语…… “战争,多年的战争让我们终于跨过了半个大陆,现在,前面就是伊利里亚,到伊利里亚的帝国广场上去去洗刷我们战争的躯体吧……战争会带来灭亡,但灭亡的,便是灭亡的,永远不会是我们,我们的战车,是永远也打不垮的……” 马德兰里城陷落的消息,在第个沙漏的时间之后,才被传递进了伊利里亚。 这里面固然有帝国承平日久,军备松懈的原因,但最主要的问题是,这座城市陷落得实在是太快了。 因为不堪接连不断的攻击骚扰,五千城卫军有三千被分别诱出了城市,分割绞杀,之后敌人又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直接攻破了城门,而一座人口十万的重镇,竟然在此后没有做出丝毫像样的抵抗,便宣告陷落,城头金瑾花的王旗被郁金香战旗取代,这个过程用掉的时间,甚至还没有超过三个沙漏! 马德兰里城城主施罗德曾经在中央山麓的铁冠要塞驻守三年,抵挡过六次兽人的例行突袭战,虽然那已经是多年以前他年轻时的战绩,但在承平日久的帝国贵族之中,他已经算是一名身经百战的宿将,更何况马德兰里兵精粮足,背后就是帝国的首都圈,快马半天可至,按照常理,这样的城市是几乎根本没有被攻破的可能。 所以。这城市失陷的消息,几乎让整个伊利里亚,都为之震动。 “真是令人无法置信!”低声的怒吼震动着皇宫的书房,让周遭的回廊与窗棂发出一种不堪重负的嗡嗡声。 此刻,在皇帝的书房里,静立着二十余名贵族,而帝国皇帝,柏丽诺十七世此刻就坐在正中那张高背鎏金椅上……这位已经年过半百的皇帝脸色苍白,皮肤松弛,眼下粗松的皮肤青黑一片。即使涂抹着淡淡的粉也无法掩盖,虽然此刻已经是日上三竿,但他一双眼睛仍旧半睁半闭,像是因为起得太早,仍然没有完全睡醒的模样……所以那声怒吼。自然不是他所发出的。 发出声音的,是帝国金瑾花骑士团的团长。帝国公爵。亚历山大?达默里斯?贝洛姆。 这位有着帝国第一骑士称号的军人,看上去有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高大英挺,一张微长的脸上皮肤黝黑,线条如刀刻一样的刚毅,略带灰白的头发梳理成为贵族常有的式样。但他身上却披着一件做工精良、式样朴素的胸甲,胸甲上刻蚀着金瑾花图样的徽章。 由于这是在皇帝御前,所以他的身畔没有配剑,然而他的目光。他挺得直直的身体,他的整个人,都凌厉得仿佛一柄出鞘利刃,散发着锋锐的气息。 这位团长的手中,握着一张做工精细的羊皮纸,而他的怒气,就是从这里而来,他用力的握紧了那张纸,以至于原本挺括的纸面已经被他揉得烂了,不过发出了那一声吼叫之后,他似乎察觉到自己已经有失仪的嫌疑——所以冷哼了一声,他将目光转向一旁那个垂手静立的年轻人。 “格拉古侯爵,六天前,我提议由您的军团去处理那些扰乱国内安定的图米尼斯人时,你对我是如何说的?”中年人的目光盯紧对方,声音之中的冷厉几乎可以刮下一层寒霜:“一些小小的流寇,匪患,假借声名,不足为患?这是您的原话,是吧》可现在呢?他们竟然一路从莱克顿冲击到了这里,甚至占据了马德兰里!对此,你要作何解释?” “亚历山大公爵,请您稍安勿躁。” 提比略?格拉古抬起头,向着那位公爵大人微笑道。 他并没有穿着铠甲,身上的一件黑色骑士短袍也是注重闲适多过于庄重的类型,加上脸上轻扬的微笑,他看上去几乎就是和那位公爵相反的两个典型。而目光在周遭的二十几双眼睛上扫过,一一确认之后,最终落在那个中年人的脸上,帝选侯提比略的声音温和:“在我所知的所有情报里,这支队伍确实不过就是一群小小的流寇罢了,他们虽然一路前行,却从未攻击过沿途上任何一座人口过万的村镇,更不用说是马德兰里那样的十万人大城。” 亚历山大公爵嘴角的肌肉挑了挑。他当然听得出来,对方话语里的讽刺——身居坚城,补给充分,却被人顷刻攻破,其实从反向推断,只能说明是守城者一方的能力太弱。 这个该死的家伙! 马德兰里城城主施罗德与公爵的关系人尽皆知,而事实上他能够获得这样一座首都圈大门的富庶城市,与公爵家族的友谊也正是原因之一,如果城市丢失的原因是他,那么骑士团长大人也少不了要负担一些罪名了。 如果就这样纠缠下去,最终的结果恐怕对于两方都是一个灾难,两败俱伤,对于谁也没有好处,所以犹豫了一瞬,亚历山大决定不再抓紧此事:“总之,侯爵阁下,我希望你能够尽快出兵,将这股‘流寇’消灭。在这样的时候,我们必须要小心谨慎,方能不至于带来任何灾难性的后果。” 骑士长几乎是咬着牙才将自己的这番话说完,但就像他自己说的——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原因就是,帝国的中心,伊利里亚的**师塔,天霆之塔,在昨天,忽然消失了踪影! 这座**师塔不仅仅只是**师的居所,还负担着整个王都的部分魔法防御工作,它稳固地守卫的皇室和伊利里亚城已经有几百年的时间了,而今骤然消失,对于安全性,民心的打击都是无可估量的! “好了。两位卿家,别吵了。我认为,这件事情也不算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你们应该想的,不应该是如何补救么?” 皇帝陛下这个时候终于抬起头,开口道。 这位皇帝陛下虽然从年轻时起就颇好渔色,曾经闹出过不少风流韵事,但本身却绝非风流倜傥之辈,如今年岁渐长,年轻时仅剩的一点威严何经理也已经日益随着岁月远去,原本就已经不高的身材因为那个日渐凸出的肥大肚皮而显得更加矮胖,而已经没有几根头发的头顶没有闪着亮亮的油光,几乎超过了他前额上夹着的简式皇冠。此刻瘫在座位上的模样,看起来完全是一个酒色过度的老贵族,着实可鄙。 第七百八十六章我们找到她了 那个什么见鬼的‘帝选侯的力量’到底算是什么东西? 伊斯甘达尔大帝的力量,为何会落在那种油滑轻浮的贵族小鬼们手中? 为了这种力量,他们竟然让皇帝陛下将他手下的金瑾花近卫抽调出去组建那些只忠于他们个人的军团!而且不止一次,而是接二连三的,一个千人队一个千人队地调走……如果这种力量真的能够增加帝国的实力那也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公爵看到的却是内部势力的一场倾轧,互相削弱,一场一塌糊涂的闹剧! 现在用来护卫伊利里亚的精锐骑士数量如今已经仅剩下了千人有余,补充的却都是些在公爵看来不大可靠的新晋人员,来自于各个贵族家族的私兵混杂其中,凌乱纠缠的各种关系梳理不清,摩擦不断,让公爵恼火透顶! 可就是这样,这几个小混蛋还在不停地借口前线损失,向公爵伸手要人……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那些原本只接受正统训练的骑士投入到一场场愚蠢的魔法攻防之中去——在公爵看来,这帮小混蛋的战斗方式,根本就是在浪费那些金瑾花骑士们宝贵的生命! 这是什么?这是亡国的捷径! 尤其是在最近的几个十日,逐渐明晰起来的情报里还指出了这些家伙更大的问题——借助种种削弱与钻营的手段,有些人已经把手伸到了关于帝国皇位传承的问题上!几位皇子在这个敏感的时期被派遣出游,而其中的核心,可能就是眼前这个一脸油滑笑容的家伙,提比略?格拉古! 盯着那双灰色的眼睛,公爵毫不怀疑自己心中正在积蓄着,想要将眼前这个该死的小鬼直接扼死的杀意。而唯一支撑着他没有这样做的原因,就是如今的形式。 仅仅只是一个马德兰里算不上什么问题,就算是北肯德姆罗斯,甚至整个肯德姆罗斯圈都丢了,公爵也不会感到特别棘手,伊利里亚坚厚的城墙,精锐的守军,千年以来建筑起来的基业,不可能被一支突进的流寇轻易动摇。 然而在昨天的事情发生之后,公爵已经无法再保持着那样充足的自信了。 没有人可以真的忽视那件事情带来的影响——帝国的中心。伊利里亚的**师塔,天霆之塔,就在昨天,在城市的和中心,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地消失了! 没有人能够对此给出一个解释,即使是那些出身于天霆之塔的法师们也不能。对外宣称的理由只能是模糊可笑的‘一场大型魔法试验’。可是这种理由根本不可能大小那些有有心人的疑虑,更不可能堵住那更多的好奇心旺盛的闲人的嘴巴! 最重要的是,这座**师塔不仅仅只是**师的居所,还负担着整个王都的部分魔法防御工作,它稳固地守卫的皇室和伊利里亚城已经有几百年的时间了,而今骤然消失。对于整个帝都的打击可不仅仅只是民心而已,那是实实在在,无可估量的防御的削弱! 而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马德兰里陷落了。 这两者之间究竟是不是有着一定的联系?如果是。那么到底对方是如何计划的?如果那攻陷了马德兰里的敌人就是图米尼斯的精锐,他们如果有办法将**师塔从城市中挪移出去,那么攻陷伊利里亚,是不是更加易如反掌? 这些问题在不停地冲击着公爵的思绪,让保持冷静变成了一种极端艰难的选择。 “好了。两位卿家,朕知道你们都是在为了帝国的安危考量……咳咳……不过朕认为,此刻你们应该想的不是如何确认责任,而是应该如何补救吧?” 就在公爵与侯爵的眼神碰撞出的激烈火花已经隐约可见时,皇帝陛下终于结束了他的‘休息’。 抬起头,他有气无力的开口道:“如果占据了马德兰里的,真的不过是一支流寇……咳咳,那么他们自然是不可能在在那里盘踞的,唔,嗯,总之……总之立刻援救就可以了,要尽快将城市夺回来……这件事情,嗯,就交给公爵你来负责好了,把朕的领土收回来,还有朕要把那些搞死的图尼佬吊起来游街示众!嗯。这件事正好可以安抚一下平民们的情绪。所以,你就尽量做得漂亮一点吧,” 这位皇帝陛下虽然从年轻时起就颇好渔色,曾经闹出过不少风流韵事,但本身却绝非风流倜傥之辈,如今年岁渐长,年轻时仅剩的一点威严何经理也已经日益随着岁月远去,原本就已经不高的身材因为那个日渐凸出的肥大肚皮而显得更加矮胖,而已经没有几根头发的头顶没有闪着亮亮的油光,几乎比他前额上夹着的简式皇冠还要闪亮。此刻瘫在座位上的模样,看起来完全是一个酒色过度的老贵族,着实可鄙。 幸好他至少还有着作为一个皇帝的基本判断力,命令也没有什么失当之处——只是完全的心不在焉,命令之后,他已经从椅子上站起,让两个内侍扶住了他:“不要让那些无聊的小事坏了朕的好心情。”转身离去之前,他如此叮嘱道。 “但是陛下……”公爵愣了愣,他本来还想要跟皇帝解释更多的关于防卫以及兵力抽调的问题,可是这个时候对方已经在内侍的搀扶之下离开了,于是,公爵只能与所有人一起躬身。 站直身体,紧咬的牙齿已经让他嘴里充满了腥咸的味道。 好心情?什么好心情?在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一位国王陛下心情安好?难道首都的安危,都无法引起你的关注了吗?那么你还能在意什么? 当然了,在意那个。 玛利亚?安东尼亚?佐尔根?若弗鲁瓦侯爵夫人……这个女人就是陛下那个‘好心情’的原因,确切地说,是那个女人如今的状况让陛下分外兴奋——那位侯爵夫人虽然甚少出现在世人眼前,不过她那个挺着膨大肚皮的模样,早就已经被内侍宫女们广为传扬。 不过。所有议论的中心,自然是有关于这个杰作的创造者——那位已经年近六旬的至尊,因为谁都知道,那位青春美艳的侯爵夫人,正是那位陛下温养在密室之中的娇艳花朵,而如今这花朵结出的果实,理所当然的就是属于那耕耘者的。 这也是让那位至尊这几个月来一直一反常态兴奋的最大原因。 一个新的子息? 公爵摇了摇头,再一次肯定了自己完全无法理解这个问题的因果。 帝国已经有了足够的王位继承人的人选,而其中不乏格外优秀的,皇太子年富力强。第三皇子能力出众,小皇子聪颖好学,就算是继承了皇帝那种渔色个性的第二皇子,也在贵族圈里有着不低的影响力,在这种时刻。一个新的私生子的到来,对于帝国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即使是对于这些问题不感兴趣的贝洛姆公爵。也能够推断出一二 更何况。那位陛下他难道就没有对于这件事产生一丝一毫的怀疑?他真的就对于自己的能力有那么强的自信,认为在这个岁数,这种身体情况下,他还可以得到一个新的后代吗?更何况,就算这一切都是泰摩拉以及淑妮邓生诸神一起送给帝国皇室的礼物,但难道就真的值得如此兴奋吗? 一个不名誉的私生子而已。就算是让他得到了诸神的祝福,又能够怎么样呢? 不,这里面有着一些什么原因,一定是的。 公爵眯起眼睛。目光在周遭的二十几个同僚脸上扫过,看着他们迷惑,沉思,或者是冷漠的眼神……显然,这些人对于目前的局势已经有了各自的考量,但令公爵愤怒的是,他们之中竟然没有一人对于皇帝这昏庸的举动提出质疑! 最终,公爵的目光仍旧回到那个年轻的帝选侯的脸上。在那种笑容上停留了一刻,然后转身离去。 绝不能够让这个祸乱就此进一步蔓延,尤其是在这种敏感的时刻,无论如何…… 贝洛姆公爵从来不会去思考那种无聊的手段,如果有必要,他向来习惯于从源头上将这一切的问题直接斩断!虽然杀死一个女人无疑违反了骑士的规则,但如果是为了帝国的安危,那么他亚历山大?达默里斯?贝洛姆是不会犹豫的!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踏出皇宫的大门,登上自己的马车,提比略?格拉古轻笑了一声。 “拉芬,斯尼克,赖诺兰这三个家族已经标明了他们的力场,所以这位公爵阁下的意见已经不大重要了。”马车的一角,坐着一位须发灰白的老法师,当年轻的帝选侯坐稳身体,他便直接开口道,没有丝毫的寒暄废话,仿佛这位帝选侯从一开始就一直在跟他对话一般。 “现阶段,贝洛姆这个家伙,还是有点用处的。”提比略悠然地笑了笑,开口道:“看来之前我们的判断显然有很多大的错误,这支队伍的能量不小。所以也不妨就留给这位公爵大人了。” “通常而言,如果具有将队伍投送到帝国境内的能力,他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向前推进……可是如果这只是一支孤军,他们又怎么有胆量推进这么多?这如果不是有着特别的计划,那么就是这个指挥官是个十足的疯子。这样的人,不能用常理进行推测。” 老法师摇了摇头,似乎根本没有理会提比略的话:“凭借现在掌握的情报,我实在看不出现在图米尼斯要如何拼凑出一支军队来攻击伊利里亚,就算他们出动一万人左右的兵力,对于帝国也仅能起到骚扰的作用而已,但如果是一击就走的示威策略,他们又想要得到什么?他们甚至连是否可以占据马德里兰的实力都未必有。”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很想要见见这个疯狂的家伙。” 对于老法师的态度,提比略似乎毫不为意,轻笑了一声他继续道:“多亏了这个家伙,贝洛姆那个老东西现在有事情做了,为了围剿他至少也再抽调出几千士兵来,如果他们能够两败俱伤。那么我们想要掌控形式就更容易了。尤其是天霆之塔消失的现在,我们无形中等于少了一个巨大的潜在的敌人。” “这件事同样并不那么乐观。”老法师道。“天霆之塔的消失给我们带来的影响有好有坏,总体而言还是优势居多,但图米尼斯人的计划实在令人难以预测,尤其是那支队伍竟然可以攻陷马德里兰,他们这一次的投入看起来相当宏大,真实意图很可能会让我们穷于应付。” “有多宏大?” “简直大到难以形容。”老法师叹息了一声,慢慢道:“天霆之塔的秘密一直无人知晓,不过现在看起来,很有可能它从来也不存在于伊利里亚。而我们一直看到的,不过是一个扭曲空间创造出来的幻影。” 这个推论显然同样令人难以想象。 “也就是说,图米尼斯人攻击了天霆之塔的本体,让它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所以才会突然断绝了这种联系?”年轻的帝选侯皱紧眉头。过了一会儿才点出那个答案。 “想要造成这样的效果,需要的力量几乎难以想象。要知道。天霆之塔是拥有一个浮空城的核心法阵作为供能的,由此衍生出来的护壁几近无敌,不管是什么方法都很难攻破,我相信如果没有一到两位**师出手,再辅助以足够的普通法师,是根本没有可能对于它直接造成重创的。可如果他们真的掌握了天霆之塔。伊利里亚就等于是他们的了……更别说一座魔法塔能够造成的问题。” 老法师又叹息了一声。 “如今,我们也只能暂时破坏掉那些残留下来的法阵,并加强空间干扰的规模,可是这些措施也仅仅只能应急而已。想要彻底封锁空间通道是否可行还是个未知之数。” 他苍老的语声在车厢中消散,让小小的空间陷入沉寂之中,只剩下沉重的呼吸,仿佛这里已经被抽干了所有的空气。 “真是出乎意料啊。”提比略苦笑道:“虽然早就预料到会有不顺遂的情况,但却没想到会糟糕到这个地步。” “当然,这仅仅只是一个猜测而已,毕竟想要攻陷天霆之塔,需要的同样也是巨大的付出,而据我们得到的情况,图米尼斯如今的情况未必能做出着厚重举动,国王病重的状况下,他们是否真的能够调动**师们的力量还是未知的。” 或者是不愿看到年轻的主子受到太多困扰,老法师开解一般的找出一些理由,将话题引开:“事实上来说,只要时间足够充裕,我就并不担心图米尼斯人,不过贝洛姆公爵……这位骑士团长大人并不狡猾,也非智力很高的人,但正是这样的人才最可怕。他一旦决定了一件什么事情,就会异常坚定地去完成,而如今,他恐怕早就已经将你,还有您周围的一切都视作了对手,为了出去你们,要慎防他做出麻烦的举动” “麻烦的举动?”提比略冷笑了一声:“那个家伙能做出什么?难道是寻找几个能力不错的刺客来对付我?如果是他亲自上阵,我说不定还有点麻烦。” 亲自上阵这个假设,让他的语声顿了顿。 一位大骑士的力量,其实是有着有着很大的局限的,面对面的战斗,大骑士可以敌对一两位高阶法师而取得胜利,甚至可以跟**师等级的存在以一换一,不过如果是以某些特殊的战斗,比方说在阴暗中的刺杀,他们的战斗力就要受到很大的束缚,完全无法与法师千变万化的手法相比,几个预警的魔法就可以挫败他们的埋伏。 “用普通的方法,他自然是没有机会的,但却不一定真的循规蹈矩,对于一位大骑士来说,所谓的规矩,也不过就是为了打破而存在的,因为他们本来就都是那些打破了常规的存在。” 提比略的眉头紧锁。 “如果我和勒高克……” “不可能”法师在年轻人说完之前就打断了他,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勒高克对付不了他,实际上即使是加上我,也同样不行,贝洛姆掌控的力量要素是坚韧,即使是刺穿了他的心脏或者脑袋,他也只会受伤,不会死亡,” “好吧……”提比略伸手拿过一只酒杯。 “对了,我们已经找到她了。” “是吗?”提比略不动声色,只是手指上的戒指,却在酒杯上划出一道轻微的摩擦声, “其实要找到她并不困难,不过,想要确认却并不容易。 那是一座小城,就在罗曼蒂周边不远,名叫勃艮第。 --------------------------------------------------- 第七百八十七章敬酒不吃吃罚酒 亲自上阵这个假设,让他的语声顿了顿。 一位大骑士的力量,其实是有着有着很大的局限的,面对面的战斗,大骑士可以敌对一两位高阶法师而取得胜利,甚至可以跟**师等级的存在以一换一,不过如果是以某些特殊的战斗,比方说在阴暗中的刺杀,他们的战斗力就要受到很大的束缚,完全无法与法师千变万化的手法相比,几个预警的魔法就可以挫败他们的埋伏。 “用普通的方法,他自然是没有机会的,但他却不一定真的循规蹈矩。”老法师道:“对于一位大骑士来说,所谓的规矩,也不过就是为了打破而存在的,因为他们本来就都是那些打破了常规的存在。” 提比略的眉头紧锁。“如果我和勒高克……” “不可能。”法师在年轻人说完之前就打断了他,或者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语气不妥,他立刻压下了声音:“勒高克对付不了他,您更不可以亲自上阵……实际上即使是加上我,也同样不行,贝洛姆掌控的力量要素是坚韧,即使是刺穿了他的心脏或者脑袋,他也只会受伤,不会死亡,他完全可以用互相换取的方式来取得优势,在目前的状况下,我们不能够给他任何的把柄。” “好吧……” 提比略思索着,伸手拿过马车板壁上放置的一只酒杯。不过他并没有去倒酒,只是把那水晶的制品在手中轻轻把玩:“不过,这也仅仅只是个假设而已,他未必会亲自出手,而且,也未必会将目标定在我的身上。” “如果他那么做。那就是名副其实的最后的手段了。”老法师点了点头:“袭击玛利亚殿下的话,不管成功还是失败,他都会立刻丧失陛下的信任,无论如何都是输了。” “你刚才说过,他有可能做出任何事吧?” “是的,所以,我已经派遣了一小队的雷霆红龙,替换下皇宫中的部分地点的守卫,他们全部都金瑾花骑士,对于贝洛姆非常熟悉。而且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您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得到预兆。” 帝选侯点了点头。 “福克斯家已经完全从伊利里亚撤离了他们所有的力量,对于您的提议他们非常满意。但是有刚刚得到消息称,贝恩与奥派恩已经完成了对于恶魔的镇压,正在返回伊利里亚。以他们的能力。随时都有可能穿过肯德姆罗斯,渗透回到伊利里亚。” “陛下的命令是让他们铲除所有恶魔盘踞的地点。他们还没有完成这个任务吧?让金呗姆那边下达一道嘉奖以及调令。随便再给他们找一个目标就好了,如果发现他们胆敢穿过肯德姆罗斯,格杀勿论!” “是。肯德姆罗斯的四个方向上已经分散有我们的三千人,足够阻挡住冰风魔熊和凋零白凤。但阻挡他们的话,势必会发生激烈的冲突,我们有两个选择。直接消灭他们。或者是阻挡他们,我建议选择后者。贝恩支并没有太高的自我判断能力,在需要的情况下,他会选择与我们合作的。” 老法师道。 而这一次。提比略只是眯起眼睛微微点头,表示许可。 “还有一件事情,我们已经找到她了,并且已经确认了。”顿了顿,老者继续道。 “……是吗?”这句话话仍旧没有界定的主语,像是在回报诸多问题中的一个,但这毫无头绪的言语却让提比略手中的酒杯发出一个轻微的摩擦声。 “其实找到她并不难,但是为了确认我们耗费了一些时间,因为她现在是在一个很麻烦的地方。” “就在罗曼蒂周边不远,是一座小城,名叫勃艮第。是那个人,那个爱德华?文森特的领地,而被他抓住之后,她就一直被囚禁在那里,是吧?哦,用囚禁这个说法似乎很不合适呢,因为她好像挺适应那里的生活。” 年轻的帝选侯打断老人的话,他的声音平和冷漠:“我似乎没有命令你们去寻找她,是什么原因,让你私自行动的?为了取得佐尔根家族的好感?哈,事到如今,还有这个必要吗?” “但是……她毕竟也是昭示着您和家族最为紧密的联系人,而且……您难道不想要把她救回来?”老法师语声一滞。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看着他的笑容。 是很温和笑容,但只有他的眼睛,并没有一丝笑意,那灰色的瞳中,似乎有雷电隐约旋动。 “家族?家族吗?家族固然是很重要的关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但只要是人,他们关系的基础,仍然是建立在利益的流沙之上……我对于这种被抢走的东西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兴趣了。还保存完好也好,或者已经损坏了也好,都无所谓。我们目前最需要关注的,是整个伊利里亚,是我们的计划的实施。” 提比略缓缓说道,然后放下那个精致的水晶杯:“不过,如果真的有用的话,或者,把她拿回来也可以吧?放手去做吧,但不要耗费太多的力量。” 他慢慢地闭上眼睛,不再理会老者,而后者则站起身,躬身施礼之后,消失在一阵闪耀的电火之中。 于是,这辆被静音结界包裹的马车车厢里,就只剩下了年轻的帝选侯,静坐在沉寂里。 那个女人。 她竟然活下来了。 细微的语声如此喃喃道。 她为何要活下来呢?被敌人抓住了,被敌人折磨了,被敌人羞辱了,宁可变得肮脏,也要苟活下来吗?宁可变成别人的东西,也仍旧要苟活下来吗?何等的愚蠢,何等的胆怯!何等的懦弱!何等的卑怯! 死了就好了,死亡可以让你的一切都变得完美,永远以美丽的一面活在记忆中,灵魂去到神的乐园,不是吗? 所以。去死吧,结束生命吧,消失吧,变成灵魂融入天空吧…… 安娜苏…… 安娜苏猛地抬起头。 光芒刺进眼睛里,周围似乎还在嗡嗡地回响着什么,她摇了摇头,于是目光里那一片片朦胧的光影就凝聚成周遭熟悉的景色,面前宽大的石桌,散乱的摆放着一沓沓的纸张,上面写满数字。另有几张绘制着精美羊皮纸,在阳光之下散射着细微的光晕。 不小心睡着了么? 幕僚小姐伸手拍打着自己的面颊。然后注意到桌子对面那个身影。 “怎么了?莱恩小姐?” “哎呀呀……安娜苏小姐,这可不行啊,你要好好休息才行呢。”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大队的合同工?莱恩家族的大小姐笑嘻嘻的开口道:“居然连我叫你都没有醒,如果进来的是个坏人可怎么办啊?” “我假定您到这里来。是为了向我汇报工作,而不是为了讨论这里的安全性的?”幕僚小姐冷淡地皱了皱眉头。虽然她并不否认对于这位暂时寄宿在领地上的图米尼斯贵族小姐有一定的好感。但也不认为她们之间已经熟稔到了可以开这种玩笑的地步。 当然,那也不是表示讨厌,只是在帝国首都圈之中成长的安娜苏,面对的总是被礼仪武装起的人们,对于这种‘自来熟’的样子,有点不知所措罢了。 “工作。工作,成天都是工作,你会变成个魔偶的。”‘自来熟’小姐夸张的比量着僵硬的动作:“给自己放个假吧,反正他也不再这里而且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领地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是吗?” “他随时都可能回来的。” “是啊,随时,你也是盼着他回来的啊?”特蕾莎?莱恩小姐哼了一声:“就像我们家里那个小蠢蛋一样,那小白痴成天就在说着什么如果是他的老师亲自指导,一定可以让他现在就学会了四环法术了!哼,他以为那家伙是谁啊?把他当成神了么?” “是啊,他甚至不是一个法师,怎么可能会教导别人成为法师呢?” “啊?他不是法师?你开玩笑吧?他不是**师的学徒吗?” “施法者也有很多种的,莱恩小姐,所以,严格的说,他并不是个法师,”安娜苏的嘴角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所以,他才会在很短时间里变得那么强大,好了,你不是来说这些的吧?” “嗯,例行报告,那些玩树皮的家伙们新招的手下,又跟那些不点灯的家伙们起了冲突了,伤了七八个。不过都是皮外伤,神术治疗之后,就都好的差不多了。”特蕾莎随意地在一张长椅上坐下:“另外就是,对于那些个死矮子你能不能想想办法?他们的住宅区里就算是在这个时节也臭气熏天的啊?城市管理规定里面可是有一条,本城居民每三天就要洗澡一次。每个十日至少三次的吗?他们从来不遵守,现在别说是街上的人,我的手下也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巡逻啦!” “还有么?” “还有,城周围好像是有一些可疑的人出没。”特蕾莎想了想:“不像是佣兵,似乎只有三个,但是他们好像是会使用很奇怪的法术……几个德鲁伊说,他们身上有着很重的元素法术的气息。” 片刻之后,勃艮第城中已经是暗流涌动。 分成六支,每一支大约十人组成的‘城市管理综合执法队’从城中离开,开始对于城市周围的地方进行分散式的搜索,主要和重点,被放在了城外东北方向的树林中。只是从某些角度来看,这支队伍的搜索能力,实在是不怎么样,他们冲进树林分散移动,掀起灌木,拨拉土坑,所过之处一片鸡飞狗跳。 但这种‘搜索’却似乎有些效果——两个沙漏的刻度之后,当这些人前进了半哩,一道电光骤然从杂木林的深处暴起!长长的闪电划过林间的空隙,在一刻树干上溅起两团耀眼的火花,火光顿时高高喷起!两名战士随即大声惨叫,他们被迸开的电光集中,一个一头扎在地上颤抖不停,而另一个则要倒霉得多,整个身上已经亮起了一团橙红的电火!! 这一次的打击突出其来。以至于战士们都陷入了短暂的慌乱,各自寻找着结实的树木做掩护,规避可能的后续打击。同时拔出短弓和弓弩,一阵乱七八糟的发射! 几乎是理所当然的,这射击没有击中任何目标,三个黑影就这样在林中穿梭着逐渐远去了,而几十名战士于是大呼小叫着追击了过去。 这样的一片凌乱,将勃艮第北方城墙上的十几个战士的注意力也吸引了过去,他们敏锐的观察着林中的凌乱,只是他们却似乎没有留意到。在城墙转折处的阴暗角落,一道蓝紫的光泽一闪,就已经越过了那近四十呎的城墙,然后沿着内角钻了进去,在一座房屋的角落里幻化出**个人形的影子! 这些人身上穿着的都是普通平民的装束。只是那健硕的,经过长时间锻炼的身体。显然与勃艮第内的普通人有些不同。不过他们越过了城墙后就各自分散开来,沿着房舍的阴暗处,向着城中突进。 勃艮第城的中午,通常是悠然而闲适的,那位仁慈的领主通常会把各个作坊开工的时间定在午后的一个半沙漏,所以大部分人更愿意在这个时候找个地方晒晒太阳。或者用一场小睡来为下午的工作补充精神,附近的几条小街上基本没有什么人,更没有注意到那些穿着一身厚重斗篷的人物在四下行动。 而这些侵入者似乎也非常熟悉城中的情况,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下视线。便各自沿着接近的路线向着城市中央那座法师塔接近!只是他们的移动方式,却颇为诡异——并不是以人形,而是以时隐时现的细微电光穿过街巷,从一处金属到另一处金属,他们穿过了围墙的缝隙,钻进一个个水桶,酒瓮,但又不占点滴的从其中透露出来。虽然还勉强可以看到类人的外形,但是实际上,他们已经恍如一团真的电光了。 这种突进,在一里左右之后终于停顿了下来,他们聚集在一家酒馆的附近,在阴影中注视着前方,那座法师塔的大门缓缓开启,走出那个女子的身影。 安娜苏身边没有任何护卫,也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已经被别人监视,只是急匆匆的走向东南方,向着兵工厂奔了过去。 于是道道电光闪耀,前行在暗处的几人就随之跟了上去,不过安娜苏虽然并没有什么魔法防护增益着,但是却好像非常熟悉这片城区,在小路里灵活的穿梭,左拐右拐,身影几乎在几个跟踪者同时消失! 这让他们有些犹豫,找不到可以动手的时机。 但时机还是有很多的——不到一个沙漏的刻度的时候,这**个刺客便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点和合适的时机——安娜苏稍微提起了裙子,小步跑进城市中的一座小广场。 这样的场地,在勃艮第随处可见,说是广场,其实根本不大,只有一百多尺见方,普通人横穿过去,也用不了几个呼吸……然而仅仅一个呼吸之后,七八个潜伏者已经在广场四周的道路上出现,将所有的出口都封堵了。 “有何贵干?”对于这一切,幕僚小姐似乎不以为意,只是缓缓转头。打量着这些人的面孔,还有脖颈,手腕等等有些地方隶属于帝国人特征的微红皮肤“如果只是对于这里比较感兴趣,那么我劝你们最好还是离开吧,这里并没有什么你们能够得到的情报,如果继续的话,你们恐怕要是在这种异乡之地安葬了!” 这几句话是用帝国方言所说,不过他们的对手却似乎并不在意: “请不用担心,我们是奉命来向您传达一些消息的,”刺客们之中的一个,在女子面前不远处站定,他伸手掏出一卷羊皮纸,恭恭敬敬的双手乘上、 幕僚小姐伸手接过,拆开那被火漆的印口,但仅仅是用目光扫了一眼,她就已经蹙起眉头。 “真是疯了,”她低声开口道,然后抬起头,看着那几个浑身电光萦绕的面孔:“回去之后告诉他,我现在的处境,不是他可以随便插手的,如果部没有特逼得意义,还是不要使用这些无聊的小聪明!” “很抱歉,我不能传达这种问题,而且,您的回答令人不愉快,我很不满意,所以,请原谅我们的失礼。” “唉,。” 幕僚小姐摇了摇头:“我倒是可以原谅你们,只是,他们恐怕不会这样做。” 他们? 刺客们转身四顾,于是便注意到,很多人正在向这里集合。 从另一边的街角,已经钻出了几个身披斗篷的人物,那些褐色,青色的斗篷展开,将几乎一面的退路尽数封锁! 看着那些厚重,仿佛树皮一样坚韧的斗篷,很快就能让人 所谓的德鲁伊,对世界平衡和魔法的规则有深刻的理解,他们掌握的虽然是神术,而且诶数量有限、威力不大,但人人都是感应元素能量的大师! 第七百八十八章我清洗罪恶 “唉。”安娜苏望着他,微微摇了摇头:“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好吧,我倒是可以原谅你们,只是,他们恐怕不会这样做。” 他们? 潜入者们转身四顾,于是便注意到,四条巷道的入口,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憧憧人影……战士举着塔盾,掩护住其后的弓箭手,而几个身披斗篷的人物已经悄然登上周遭的楼顶,他们那些厚重,仿佛树皮一样坚韧的斗篷,足以让人了解他们的身份——所谓的德鲁伊,对世界平衡和魔法的规则有深刻的理解,他们掌握的虽然是神术,而且诶数量有限、威力不大,但人人都是感应元素能量的大师! 所有的退路,已经尽皆封锁! “安娜苏小姐,您这样做,是准备选择与佐尔根家族,与帝国完全决裂,是吗?”潜入者的首领缓缓开口道。 即使被几十张长弓的箭矢,以及十几支魔杖团团包围,他,以及他的部下们的表现依旧平静——显然,他们是经过严苛训练的战士,而在他们看来,他们仍旧有完成任务的能力。 因为他们的目标近在咫尺。 “唉,各位先生们,你们好像,还不明白所谓‘敬酒不吃吃罚酒’究竟是什么意思?” 女子的反问没有得到答案,因为所有的潜入者开始行动。 他们的身体化为明亮的电光,刹那间已经分散开来!向着每一个施法者的位置激射而去!而他们的首领则伸出手,用一柄长剑,搭上那看上去似乎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女孩的肩头。 但就在他伸手准备拉住她,将之完全纳入掌控的刹那,那个女孩忽然膨胀起来,化为了一只可怕的。扭曲的怪物! 她得体的裙装膨胀起无数诡异的泡沫,在一瞬间已经变得足有十尺高!而皮肤则好象融化的泥浆,无数触须从蓝紫色的粘稠皮肤下伸展开来,仿佛大片污泥里藏匿了几十只章鱼,而在那触须的中心,三瓣肌肉下露出足有水桶粗细的大口,一圈圈牙齿在血盆大口中蠕动着,就象一条长满尖刺的血肉通道。 可怕的变动,让潜入者完全僵硬,只能呆呆的看着那怪物迎头而下。而他的抵抗不过是一声刺耳尖锐的呐喊。然后,高度分泌的肾上腺素麻痹了他的脑海,他一头栽倒下去……抽搐着,死去了。 “啊哈,这愚蠢的家伙。魔法女神宽恕他了,实际上如果不是顾及到安娜苏小姐你的善心。我就直接给他们几发火球就是了。一群愚蠢的白痴。竟然也敢到勃艮第来撒野!对付你们这样的家伙,用我杨格大师禽兽制造的高等幻影加上魅影杀手的组合,简直就是一种浪费啊……不过,这句‘敬酒不吃吃罚酒’真是太棒了,安娜苏小姐,这可是领主大人告诉我的一种神秘的语言中用来威吓的词汇。你不觉得,它的发音简直棒极了吗?” 广场旁的一座二阶小楼顶上的阳台上,导演了这一切的杨格法师发出一串低沉而得意的笑声。他捻了捻手中的魔杖,向站在他身旁。正牌的幕僚小姐炫耀道。 “确实,也只有这样的白痴,才会被你这种低劣的幻术给欺骗了……”不过显然,幕僚小姐根本没有兴趣去关注那个战局,她按住自己的额头,感觉那里似乎有一只大象正在笨拙地跳着帝国北方噶萨克民族的‘邦博’舞踏曲。 ‘回去之后告诉你们的那个主子,我现在已经是这里的臣民?’还‘我能做的,恐怕只有在这种异乡之地给你们一小块儿安葬的土地’? 还有什么‘敬酒不吃吃罚酒’…… 诸神保佑啊!必须立刻给参与这次行动的家伙们下一个封口令,决不能让那个幻术愚蠢的表现传到领地平民们茶余饭后的闲聊之中去!否则的话,一定会对于自己以后的政令颁布产生极端恶劣的影响的!另外,自己下回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再让这个老家伙参与领地里的任何重要工作了。 不过,显然有些事情不是严厉的命令就可以控制住的——幕僚小姐已经听到身后,特蕾莎?莱恩小姐压抑不住的窃笑声了。 就在安娜苏小姐在心中决定了杨格法师阴暗的前途时,小广场上的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 侵入者们的暴起没有取得任何有效地战果——在他们从闪电之中现形的刹那,迎接他们的已经是一道道匕首的微光……同样源自于伊斯甘达尔的力量让几个人的身体穿过以太界,挡在雷霆骑士面前。 三棱刺上剧烈的麻痹药物深入骑士们的血液,让他们在几个呼吸间就瘫软得仿佛一滩烂泥。虽然还有两人躲过了这偷袭,但他们呢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重新化作电光,一柄矛斧就横扫过来,重重地敲在其中一个家伙的胫骨上,将那里的骨质打成粉碎!而另一个倒霉鬼则先一步扑倒,因为两支箭矢已经穿过了他双腿膝盖,将他牢牢地钉在地上了。 “把这帮家伙关押在地牢里,加上魔法封锁,等待领主大人回来再发落吧,对了,随便找一个比较弱的放回去,警告他们别再干这种愚不可及的事情了。还有,你也最好谨言慎行,否则的话,你这个月的薪水,连同居住地的房租,我会有更妥善的安排的。” 片刻之后,安娜苏已经重新坐在了法师塔顶层,那张城主的办公桌后面。向笑嘻嘻地特蕾莎挥了挥手。将那个小丫头赶出房间。 犹豫了一下,她念出一个拗口的符文,于是房间里魔法的灯火闪烁了一下,咯喀的声响从门上传来。 然后,幕僚小姐从袖口里抽出那个精致的圆筒,拧开——之前法师的幻术实际上并没有破坏那上面的封印,因为那是只有佐尔根血脉方能打开的秘法。 压断火漆,指尖慢慢舒展开那卷曲的羊皮,她的目光落上那两行精美的文字。“见字如晤,雷霆红龙的骑士们将听从你的指挥,尽最大努力助你逃离险地,盼望你的归来。” 短短的二十三个词汇,流畅而精致,是熟悉的博尼雅花体,因为更加窄长和简约,比贵族圈子里流行的伯明翰花体在生动中更添了一份华丽,是被他称赞为‘艺术与效率并重’的文字。 然而,却绝不包含有任何的情感。 指尖掠过那羔羊皮上尖锐的笔画。安娜苏有些呆呆出神。 归来? 何等简单的字眼儿,然而那个人写下它的时候,究竟有没有仔细考虑过,这其中代表的意义? 他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个乡下小贵族的地牢?还是处罚那些低劣小偷流莺的监狱? 这里是一座城市!一座魔法塔!四十余名至少碰触魔网五环,甚至是七环的高级法师。百多名分属三个神祇,能力非凡的牧师。以及同样数量的德鲁伊;两千余名神出鬼没。直属于一个人的帝选军团骑士!还有那些矮人,那些巨人,那些所谓的‘城市执法人员’!甚至是那些那些隐藏在深深地下的,分属不同种族的古怪生物! 更不用说那个加注在自己灵魂上的魔法契约,以及那两个神祇的选民,一个拥有大骑士力量的半龙。一个说是人类却更像是个怪物的光头**师……他们是那个家伙的傀儡,人偶,只听从他一个人的指示——听从于那个更加令人绝望的,神祇一样可怕的家伙!而那个家伙恐怖的占有**……他可能会放任自己这个好用的助手回到伊利里亚? 面对这一切。你的所谓‘最大的努力’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 好吧,或者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自己有机会逃回到那里,然后呢? 那个家伙已经杀了特斯拉**师的现在,伊利里亚还有什么力量能阻止他飞过去大闹一通?别怀疑,那个混蛋就是拥有这样的力量,为了他的女人,他甚至连向神挑战这种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 好吧,这种推断或者有点儿毫无根据。 幕僚小姐露出一个苦涩的,嘲讽的笑容。 自己真的是昏了头了,自己在那个家伙心目中的地位,有那么高吗?自己不过是一个被他随手捡回来的女仆而已,只是因为有用才被扔在这里的……用一个契约,像是一只狗一样被栓在这里…… 那么,现在,你想要挣脱他吗? “谁!” 安娜苏悚然而惊! 那是一个声音,温和而低沉的,男子的声音。 “那么,被邪恶束缚的无辜者,你,是否想要摆脱这个卑鄙的契约,重新获得属于自己的自由?”这声音如此重复道。 发言者似乎并没有出现在视野里,但安娜苏小姐似乎很快就已经安静下来,“这一点儿也不好玩,爱德华阁下。”她平静的开口道:“或者,我应该让他们用一个宏大仪式欢迎您的归来?” “虽然那或者会很有意思,但很遗憾,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陌生的声音如此道,然后他的身影,也出现幕僚小姐的面前。 那是一个身穿金色铠甲,身材高大的男人,包裹在一层明亮,却并不耀眼的阳光中。 “你……” 安娜苏茫然地睁大眼睛,看着那个人形的影子,看着他身上件华丽的金色铠甲,看着那如同雕塑一样英俊的五官面容……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紧紧地收缩起来,血色从她的皮肤上褪去,压进身体的内部,即使那光线是如此的温暖,但她却在颤抖着,恍如寒风中的枯叶…… 问话在喉咙里化作了半个音符,仅仅如此,但也已经穷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无法转动头颅,移开目光,甚至是闭上眼睛……身体没有倒伏下去,或者只是因为肌肉已经僵硬了……现在的安娜苏,只是一个傀儡,一个承受着那光芒的形状,一种面对着那明亮的意识,似乎连自己的存在,都已经完全忘记。 那是恐惧,是凡人在神祇面前必然的敬畏。 “不必惊讶。不必疑惑,放开自己,拥抱光明,恐惧就会永远的远离你。” 那个‘人’如此说道。 于是光芒逐渐微弱,生命,呼吸,自我的感受,凌乱的思索,一切的一切,重新回到了安娜苏的身体里……她茫然地望着面前的人形。倾听者他的话。“那么。被邪恶束缚的无辜者,你,是否想要摆脱这个卑鄙的契约,重新获得属于自己的自由?” “我……”安娜苏终于再一次开口。 是的,我想要那么做。 这样的念头。在凌乱的思绪中慢慢升起,安娜苏仿佛可以感受到它越来越明晰。坚定。而随着这感受,某种东西,正在从自己的心中,不,灵魂之中慢慢地显现出来……那是一层细微的,黑暗的网络。就像是一层膜一样。但它是拥有着生命的,在身体的周遭颤抖着,挣扎着……最终消亡下去。 一切的感觉好像都在恢复……安娜苏的樱唇颤动着,但仍旧没有发出声音。 此刻。虽然凌乱的思绪仍然无法厘清牠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但面前的那个存在,似乎已经无需去怀疑。 “你已经自由了,从此之后,那卑劣的力量已经不会束缚你。”那个声音,这样诉说着的时候,光芒已经完全收敛。 牠静立在那里,以人类传说之中的样貌,金盔金甲甚至是金色的皮肤,都与穿梭一无二致。唯有那外表,是无法形容的模样——那是如同雕塑,如同绘画,如同人类能够想象出的任何表达方式之中,对于完美的诠释。他的英俊,是一种存在,仅仅存在于人类对他的判断里。 “伟大的……伟大的晨曦之主。” 安娜苏如此开口道。 自己为何要开口?想要得到神祇的宽恕?不,那不是自己需要的,何况,牠也不会对此为意;而他的目的,凡人又岂能揣测?应该俯下身,唯求得牠的宽恕,牠的指引,以及,牠的赐予。 人类与神祇,祈求与赐福,不过如此而已。 然而,安娜苏还是开口道。 “您……屈尊来此,有何贵干?” “就如你所想。”神祇露出一个微笑,平和而温暖:“我是来寻找他,拯救他,让他脱离那种邪恶的纠缠,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但他并不在这里。” “我知道。” “而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知道。” “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行踪。” “我知道。” “但是……”安娜苏的嘴唇颤动着,却发现自己又一次说不出什么了。 于是,晨曦之主的笑容,扩展了几分。“我需要拯救他,但那仅仅只是我来此的一个目的而已。”神祇如此说道:“需要获得拯救的,并不只是他一人而已。” “我们……” “无须担心,神是公平的,公正的,即使误入歧途的罪人,也应该有获得救赎的机会。更何况你们的罪,不过是被他而蒙蔽之中,无意间犯下的呢?” 他的语声,逐渐变得宏大起来。而随着这声音,光芒正在向着周围扩展。 那不是刺目的光辉,而是一种明亮——以那个身影为中心,一片光明向着周遭扩展开来,缓慢而坚定地向外延展成一个圆。那光明源自于地面,源自于天顶,源自于座椅,或者书架,源自于这法师塔之中的一切,一切都被涤清,一切,都被洗净。 但一切也正在被毁坏。 镶嵌在地面上的法阵颤抖着,一块块宝石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声,在那宏大的能量里仿佛燃烧一般喷涌出光辉,但这光辉,也耗尽了他们所有的力量,铺展在桌面上的纸张慢慢萎缩,如同燃烧一样化成最为纯粹的灰烬,甚至是那些构造成法师塔的岩石表面,也在不断的龟裂,流露出光滑的,仿佛高温烧灼的晶化外表。 “住手……住手!” 安娜苏开口道。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说,凌乱成为一团的思绪里,似乎就只有这个声音最为鲜明,因此当她察觉到的时候,她已经在高声大喝——用她自己也从来未曾听到过的,尖利和宏大的声音。 “为何?” 神祇的回答,充溢着不解,但那光芒的延展,并不会稍微停顿,“我会涤清这里所有的罪恶,而你们,也将因此而重获自由,不再被那个邪恶的上古邪物所蛊惑,这难道不是你想要得到的结果?” “不是,当然是……但,不是……” 安南苏语无伦次的喊道,她不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了 ‘美丽又不幸,脆弱又坚强,智慧却被命运捉弄,少女哟,我可以拯救你吗?‘ 一个声音,骤然插入了这对话里 “一个神祇怎么可以强迫人类来顺从你的愿望呢?对于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女人,用暴力使之服从,那是神应该做的事情吗?那是强奸魔才做的吧?虽然我认为你们在本质上没有多大差别,不过,你是准备打算撕去这名为道德的遮羞布吗?” 第七百八十九章 一个极端刺耳尖锐的摩擦声钻进耳朵,将幕僚小姐的精神暂时从那些痛苦的感觉中完全吸引过去,她抽搐似的轻轻咳嗽着,茫然地抬起头,刚好看到那个火焰一般跃动的红色身影。 克劳迪娅的眼眸已经化成了如火深红。铠甲之下的手臂也包裹着一层龙鳞,巨剑挥舞,在空间中划出无数黑色的弧光!每一道弧月的外沿,都带着一层隐约的暗红。地面上的岩石刹那间已经被切出了十余道裂口,裂口边缘被高热融化成一层松软的岩浆! 但那每一道飞向晨曦之主的猛恶剑光,都在空间中被无形的力量阻隔,淡淡的圣光萦绕,黑与白之间形成了一道明晰的界限,无论克劳迪娅手中的巨剑挥舞得如何迅捷,也无法突破! “又是一个被邪恶束缚的灵魂吗?但这血脉同样带着诅咒。”兰森德尔的化身皱起眉头,但牠对于那近在咫尺的巨剑剑光似乎毫不在意,只是打量了一眼女骑士:“我会净化你的诅咒,你的血脉,但你仍旧需要在光明中忏悔你的罪……” 神祇的声音,永远带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仅仅只是开口,克劳迪娅手中的剑光就已经稀疏了!她发出一个痛苦的咆哮,鳞片已经逐渐覆盖了脖颈的两侧,连口中也长出了两颗纤细尖锐的獠牙,但身体的行动,还是不自觉的越来越慢! 幸好这声音再一次被打断了。 即使是神祇的化身,在这一刻也不由脸色一变,他身周的光辉收束,凝成犹如实质的金光,抵挡住疾刺而来的两道暗影!轰地一声雷鸣大震里,他的身体竟然那被生生从原地推开了! 而推开牠的。竟然是那张巨大的石桌。 不过此时,实际上那已经不算是一张桌子了,四条长长的触须如活物一般从桌面上伸展开来,让桌子下方的本体完全收缩,而触须的尖端,已经各自凝聚成了战锤,剑刃,大斧和尖锥,气势汹汹地从四个方向上同时挥击! 在那触须的根基,安娜苏伸出双手。捧着一团褐色的柔软之物。随着一层层涟漪在那光滑的表面上荡起,空间里的土元素在汹涌的聚集着,牵动那岩石,连接上地面,甚至整个的魔法塔。都开始震颤着低鸣,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凶狠野兽。 晨曦之主唇角的微笑终于消失了 “元素领主。这样强大异界存在。竟然也会在这种地方聚集?不愧是邪物的部下,你们已经无可救赎了吗?” “我们并不想要与您敌对,晨曦陛下,但这里也并非是需要净化的罪恶之地。”双手捧住石元素领主,那种缠绕住身体的柔软触感,让安娜苏微微战栗。但她也感受到汹涌的力量,正沿着手臂传递全身,保护起她的精神,让她终于可以从容地开口:“我们。这里的平民们,这里的所有人们,只是拥有着自己的信仰,他们没有选择托庇于您的光辉羽翼之下,但他们仍旧是这个世界一部分……” 这辩驳有些苍白,无法说服任何人,更遑论是神。 ‘虽然能够理解,你寻求和平的美好愿望,但是这些名为神祇的怪物,是不会真正聆听任何人的声音……所谓的拯救,只存在于人与人之间,所以美丽又不幸,脆弱又坚强,智慧却被命运捉弄的少女们哟,我会拯救你们,让我我来拯救你们吧……‘ 法师塔顶层的墙壁在颤抖着,被石元素转化成工具,所以这个声音,就从塔外的空间中传了进来。 栀子步伐轻缓地踏进这战场,只是她的面容不再是冷漠的平静,唇角间那细微的笑容,仅仅一点,也已经足以倾倒众生。 “神祇从来如此,强迫人类来顺从牠们的意愿,啧啧,对于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女人,用暴力使之服从,这些所谓的神的伎俩啊,和那些发了情的雄性生物在本质上也没有多大差别,当那名为道德的遮羞布被撕扯之后,你就能够看清楚他们腐臭的本质。” **师的分身眯起眼睛,肆意地打量着神祇的化身,语声里带着满满的讥刺: “不过是因为罗丝和蓓尔莱娜的选民,还有爱德华那个小家伙都不在,你就觉得终于找到一个乘虚而入的机会了?很可惜啊,爱德华那个小鬼的运气很好,他找到了不少有力的合伙人。而你很不幸,遇上了其中最强的一个。” “你确实拥有一些力量,但仅仅如此……” “这里,是我的领地!苍红的利爪巡弋四野,苍红的獠牙撕裂天穹,杀戮一切越境之敌,受死吧!” 以高声的宣告湮没神祇的言语,她整个人化成一颗灿烂的粉红色流星,笔直向晨曦之主冲来!环绕在神祇化身周遭的光芒幻化聚拢,随即在清脆的爆裂声中散碎成为无数水晶般的光影! 神力的构造接连不断的炸裂,**师的身影终于从红光重新恢复成为人形,她身周的粉红色星芒如雨散落,可是手中握着的那一柄纤细的刺刃,却坚定地突破一层层光辉的壁障,向着神的身体靠近! “你确实拥有一些力量,但仅仅如此,无法对我造成任何的损伤。”兰森德尔道。他一直垂落的手掌终于扬起,握住腰畔的战槌:“撕裂,增殖,虽然是自己的灵魂,但你也已经踏进了禁忌的领域,对于你这样的存在,我不会奢望给予你救赎的机会。” 神祇的身体在语声中跃起,因为地面于这刹那已经如活物一般蠕动,无数纤细明黄的刺刃从地面凸起,在神力的防护上挂擦出耀眼的星火! 他手中的战锤挥动。 **师的身体随之飞了出去!神祇这一槌看似轻松随意,可是仅仅在就只是这一个动作,就让空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奇异的呼啸!房间的一侧彻底垮塌了下去,坚厚的岩石就像是薄纸一样撕裂,露出其下深幽的黑暗! 攻击的时机,也是被攻击的时机。 宽阔的巨剑从空中而来。克劳迪娅一脚踏上空中挥舞的石元素的触须,让自己的速度骤然间增加到了极限,手中的巨剑已经成为了一道虚无的雾气,向兰森德尔迎头斩下! 轰地一声。 巨剑从虚无中重新显现,悬停在兰森德尔头顶,距离那光耀的身体不过一寸的距离!但就是这一寸的空间,却让巨剑颤抖着,无论如何也无法落下,因为一只手,兰森德尔的左手已经举起。握住了巨剑的剑锋。他纤长莹润的五指合拢,那漆黑厚重,足有两寸多厚的剑身就已扭曲了,不住地炸起一团一团的魔法火焰。每一团火焰炸起,都会喷涌出大量杂乱无章的魔力。 晨曦之主的手向外挥动。可怕的巨力顿时拗弯了那柄巨剑,如果不是克劳迪娅在那一瞬松开了手掌。脚下又被土元素的力量牢牢控制。可能就要被一并抡飞了出去!甚至可能被这巨力将身体扯成两段! “啊呀呀呀……辛迪,别急,我们是不需要焦急的,该着急的,其实是这位兰森德尔陛下呢。”岩石扬起的尘埃之中,传来玛丽莲**师的声音。她咯咯的轻笑声铃声般悦耳。然而却让晨曦之主的表情微微变动。 兰森德尔,确实是在焦躁。 或者说,明了自己的行动已然失败,所以计划离开这个地方了……因为计划之中。牠本应在短暂的时间里便净化这个邪恶的区域,削弱那个上古邪恶物拥有者的实力,只要足够迅捷,那个人是无法在遥远的北方,及时感知到这里的事情的。 然而现在,时间已经一分一秒的过去,而他现在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释放了神力,在这主物质位面之中,这神力就如同一盏明灯,即使遮掩,也无法瞒过有心人的窥视。 更何况,他所在的地方,还是那个人的老巢? 但这又如何? 神祇的冷笑骤然僵硬了! 因为他的身体,竟然在刹那间停滞! 那是一种力量……束缚了神力构造的身体,虽然只有一瞬,可是一瞬的空隙,已经足够了……因为一道粉红色的纤细光泽,就在这个时候,毒蛇般在他身体里穿过!玛丽莲**师的身影从神祇的身后飞退!但那粉红色光泽已经留下,金色的铠甲被溶蚀一般划破,虽然只是一个两寸左右的小小伤口,虽然神祇的身体,完全没有内脏之类的要害…… 但毕竟,伤到了牠! “不好!” 但**师的声音之中,殊无喜意! 因为兰森德尔对于自己的伤势,根本毫无关注,牠只是徐徐向上飞起,身周的光辉在逐渐升腾,从外向内,铠甲,皮肤,最终整个身体已经完全变成透明、从身体内向外放射着耀眼欲盲的光芒! “净化。” 他缓缓吐出那个词汇,于是,整个天空都在不断的变得白炽!初冬已经化为炎炎的夏日!再一刹那,那阳光已经将树梢的枝叶炙烤得开始卷曲! 他要破坏结界!阻止他! 玛丽莲**师的声音,在那光芒中响起,传进整个领地中,每一个施法者的心中。 他们齐齐抬起目光,看到那刺目的阳光暗淡下来,一层如雾气般的东西正在升腾,瞬间已经将他们的视野整个充盈,将所有的光芒包裹!黑色的浓雾波浪不断地在城市中的房屋、店铺、树木、城墙,每一寸一分的阴影之间流淌,外溢。但只有从暴露在光线之中的外延,才能看到这近似雾气和流水混合体的东西真正的面貌——那隐约黯沉,却又蠕动着无数的仿佛生命一样的黑暗,光线与黑暗在交界的地方互相融合,卷曲,撕咬,最终升起覆盖了整座城市的灰色烟雾! 那高热的光芒,随即就在这黑色的雾霭中之中变得黯淡了…… 但金色的光芒,随即就以数倍的力量重新还以颜色! 空气之中,低微的爆鸣中,一股强大的力量吹开了黑暗、洁白的光芒在空中分散收敛,微弱的光,就变成了一圈圈的环。而这圆环仿佛暴风一般向外扩张,一瞬已经浮现出无数秀丽的符文,迅速膨胀,亮得耀眼,而那已匆匆圆环的中心处,洁白的神圣光柱贯通天地!兰森德尔的化身就在这光柱怀中缓缓上升,低头,俯瞰着那只留下那坍塌塔顶的小小房间,以及其中三个女子的身影,他轻微眯眼。而那两轮瞳仁已是一片冰冷的金色,除了俯瞰众生的傲慢,便已再无一丝类人的感情! “愚不可及,无谓的挣扎不会救赎你们,你的的结局。只有在圣光之中被彻底净化!” 晨曦之神在叱喝,光辉在扩展。带着淡淡金红的光芒就这样向周遭扩散!浓厚的深幽随即就在光芒中溶解。消亡,露出其下不知所措的半精灵平民们!他们闭上被刺激得泪水横流的眼睛,尖叫着向四方逃散,但在那浓烈的圣光里,这奔跑不过持续了几步,就已经耗干了他们最后的生命力。他们狂嚎着,扼住自己的脖颈,仿佛要用自己的力量挤压出自己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 于是,他们如愿了。血浆从嘴巴,从鼻子,从耳朵,从眼球,巨量的血液毫无预兆的一涌而出!于是当他们到下,那个扭曲古怪的惊讶,已经 唯有神力的结界,方能抵挡神力的侵袭……你黑暗的光泽,自然就是源自于蓓尔莱娜的力量,如果不是这无形的力量,实际上战斗可能早就已经进入了尾声——作为一位强大的主神,兰森德尔的力量本就不是人类能够匹敌,他只要一动念就可以杀死这整个城市的人,也即是所谓的‘瞬杀凡物’! “所谓妄想啊,就是你目前在做的努力……”玛丽莲**师仅仅一动之间,就已经站立在了另外的一个位置上,“不要白费口舌啊,我不需要祈祷,我们即是战争,我们就喜欢朝着反信仰、反世界的道路义无返顾的走下去、” 她的嘲讽是短暂的,可就在这一句话里,天空中已经迸发出红绿相间的数道光泽,在刺目的白光中几乎难以辨认,但代表的力量却足够可怕……解离,石化,死亡一指,以及最后翻滚着扩大为数十呎方圆的红光!足以将常人杀死数次的力量,毫不犹豫的钉向正确的目标。 但神祇仅仅只是挥了挥手,就将那解离术猛恶的光辉浪涛导入了那金光……空间仿佛水面的一般荡起了层层的涟漪,然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所有的能量,都重新被分解组织,成为了那圣光的一部分! 玛丽莲**师不满的哼了一声。 如果她的本体与苍红军团都在这里,那么这位**师完全可以从容地念诵咒语来削弱对方的力量,但此刻,单枪匹马的一个分身,可无法保证他的力量能够击穿晨曦之主身周环绕的神力护盾! 不过,一位**师,可从来不会束手无策! 手腕一翻之间,**师已经凭空扯出了十余支金属的魔杖! 层层叠叠的符文包裹着那些金属,勾勒出诡异的线条,阴冷的能量从一颗颗灰色的宝石上散发,从四面八方伸展开来,缓缓地开始旋动,千丝万缕洁白之中带着淡色的光芒微张。刹那间扩张成一幅巨大的幕布,将那灰暗的浪潮包裹在其中。黑暗与光芒互相融合,嗤嗤的细微声音取代了空中的嘶嚎…… 无数的人影在虚空出现,黑暗逐渐翻卷,后退,终于被逐渐压制,然而更加恐怖的存在却从雾气的深处得到了自由…… 影影绰绰的物体从翻卷的黑雾中走出了……但其实以涌出来形容或许更加的合适,他们蹒跚着,用各种各样的肢体拖延滑过已经漆黑的地面,节肢,皮肉,蹄足……唯一相同的便是萦绕其上的浓烈的死亡气息……从黑暗中带出附着着烂肉与骸骨的躯体,人形的,兽形的,而更多的则是无数虫豸或者无法分辨的小动物的腐肉骸骨组合而成的怪物之躯!他们挣扎着,仿佛被水灌进了洞穴的蚂蚁一样向外翻涌,缓慢的动作甚至无法跟上涌出的速度,于是不断的出现的亡灵便互相重叠起来…… 而在它们的头顶,一团灰雾猛地从光幕与黑暗的交界之中冲撞而出!迅速扩散,化成了一头若隐若现的,被长裙和透明的骸骨装饰而成的人形!这个可怕的怪物仿佛天生就是愤恨与死亡的象征,她竭尽全力张开了口,发出一声非人能够承受的凄厉号叫!在这尖锐的得无法想象的号叫面前,即便是树木也在颤抖,崩裂,化为一片片僵死的碎片…… 力量压缩在他身体的周围,然而魔网每一点最为微小的变动,都会引来更大的震荡,能量无法抽取,抽取了也不能塑造,塑造了也无法攻击……细微的力量扰乱着一切!牢牢地控制了除开神力之外的任何能量!现在他能做到的,只有这样后退、尽力的调用着空间的神力, 第七百九十章 影影绰绰的物体从翻卷如泥浆的灰绿色雾气中走出了……但其实以涌出来形容或许更加的合适,他们蹒跚着,拖延滑过那些死亡一般的灰色构造成的通道。 节肢,皮肉,蹄足……不一而足的形状钻出空间的罅隙,而唯一相同的便是萦绕其上的浓烈的死亡气息……从黑暗中带出附着着烂肉与骸骨的躯体,人形的,兽形的,而更多的则是无数虫豸或者无法分辨的小动物的腐肉骸骨组合而成的怪物之躯!他们挣扎着,仿佛被水灌进了洞穴的蚂蚁一样向外翻涌,缓慢的动作甚至无法跟上涌出的速度,于是不断的出现的亡灵便互相重叠起来…… 千丝万缕的灰绿色构成那无数的影子,虚空里刹那间扩张出一幅巨大的幕布,向那光的浪潮冲锋! 晦暗与光芒互相融合,嗤嗤的细微声音逐渐被空中那无法听见的嘶嚎取代了……强烈的神力之中,亡灵们能够做到的,仅仅只是发出这些无意义的嚎叫,便就此湮没在那光的海洋中! 灰色的浓雾暗逐渐翻卷,后退,终于被逐渐压制,然而更加恐怖的存在却从雾气的深处得到了自由……在它们的头顶,一团灰雾猛地从光幕与黑暗的交界之中冲撞而出!迅速扩散,化成了一头若隐若现的,被长裙和透明的骸骨装饰而成的人形! 她竭尽全力张开了口,发出一声非人能够承受的凄厉号叫! 亡魂女妖,最为可怕的亡灵。 它并没有吸血鬼那样近乎完全不死的坚韧,没有巫妖的智慧和狡诈,更没有亡灵龙的强悍,然而,她的存在就代表着疯狂。天生就是愤恨与死亡的象征。那些包含着负能量的尖叫,可以直接摧毁灵魂,无可阻挡,只有真正强大的存在,才可以与之对抗。 尖叫的声音,震颤了光。 光在扭曲,在翻卷,纯白的颜色在那一瞬仿佛分解了,缤纷灿烂的七彩光泽,那刺耳尖利的嚎叫声于是随即嘶哑。在翻滚的七色光晕之中,变成一片清脆如铃的响声! 而应和着那声音,沉郁的黑暗里,传出**师柔美的轻笑。“哦哦,不愧是晨曦神力……不愧是兰森德尔。居然连小灰的嚎叫也能抵消。亏了亏了。看来,需要让那个小家伙好好地补偿我一下啊……” **师的声音忽远忽近。飘飘荡荡……因为此刻。浓黑如墨的黑暗,正从勃艮第的整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向外卷动,刹那间,已经将地面完全重新湮没! 晨曦之主的表情不变,但从他周身喷发的,那汹涌如实质的光芒。却足以表达出他的愤怒! 神力是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力量之一,它由秩序中诞生,偏向于这个世界的真理,服从于神力的法则。但究其根本,不过是纯净的原能量的浓缩……因此,无论是何等的神灵,都拥有着对抗亡灵的手段,如兰森德尔这样的正义神灵所释放的神力可以将亡灵直接消泯,正是由于晨曦神力,是纯粹的正能量构成。 但这个世界上的力量,毕竟还是要遵循相互作用的原则。 神力摧枯拉朽地泯灭掉每一个被从负能量界拉扯而出的恶灵,但自身也被虚耗在剧烈的冲撞中,不过眨眼间,那璀璨的光芒就已经暗淡,而黑暗,则同时从地面翻涌而起。结界涌动,终于将那光芒推向天空! 光芒的涌动,终于停滞。 光环收束,光球暗淡,就如同它的出现一般,在一个呼吸的刹那,它们已经完全消散,只留下虚空中那个静立的,金色的人影。 于是,黑暗翻滚着,无孔不入的弥合那光芒留下的空隙,最终向上,包裹住整座城。连那高耸的魔法塔,也被缓缓吞噬,不留痕迹。 “怎么,发现自己的力量无法造成威慑,于是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那么,要不要我来给你一个建议啊?”玛丽莲的笑声欢快,婉转回荡处,足以让听到它的血气方刚的青年人梦回千次。而她的身影就在那结界的边缘俏然而立,粉红色的长发随风飘舞,距离晨曦之主的化身,不过百尺。 这样的距离,对于一个神祇来说,与面对面其实也没有区别。作为主神,兰森德尔的几乎可以拿得出千百种方法,将她杀死,或者擒获!而最简单的一种,就是晨曦如光的速度,伸手便可触及到那如花的笑靥。 然而玛丽莲却似乎毫无察觉,只是用一双粉红的眼眸,仔仔细细打量着兰森德尔的化身,语气里极尽地嘲讽:“你就带着这样的辉煌,踏上终结的道路吧,时间会记载你的慷慨,岁月数不清你的美德……但所谓妄想啊,就是你目前在做的努力…… “也不一定吧。” 兰森德尔忽然笑了。 他的笑容永远温暖而自信。让每一个观察者都会被那种无形的朝气而稍微感染,即使是敌人,似乎也会为之振奋。然而那笑容扬起的刹那,玛丽莲**师的微笑却随之敛去! 丝丝缕缕的魔网缠绕在**师的周围,力量压缩成为无数塑造的形体,然而就在那一瞬,魔网每一点最为微小的变动,都会引来更大的震荡!能量无法抽取,抽取了也不能塑造,塑造了也无法攻击……细微的力量扰乱着一切!牢牢地控制了除开神力之外的任何能量!因此她能够做到的,就是在第一时间飞退,借助身后的黑暗神力,来化解那束缚了她的晨曦神力。 可是兰森德尔也在动作。 他已经冲进了那黑暗之中。 一道金色的光划开那滚滚的黑暗,露出其下城市的轮廓!顷刻间,暴戾的轰鸣随之腾起,光明与黑暗剧烈的融合,腐蚀,就在那黑暗重新占据上风的刹那。兰森德尔面前,已经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克劳迪娅。 女骑士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她似乎刚刚从法师塔上跃下,但身后双翼一展,整个人已经在空中转了半圈,手中咦柄精金长剑被一层艳红的包裹,如一道艳红的光带,向晨曦之神的刺去! 可是剑尖落处,竟是一片虚无! 光影扭曲,晨曦之主悄然现身。他的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在克劳迪娅的脖颈后面一点,女骑士的气息顿时为之一滞,包裹在颈侧到脸颊的鳞片层层消退,露出其下细腻皮肤上的晕红。连身后的双翼也随之收拢消失,只剩下身体。从空中瘫软地倒了下去! 不过。晨曦之神 “干的真好。” 注视着这一切,玛丽莲沉默了一瞬,开口道。 她眯起的眼睛里,那粉红的光芒已经越发浓郁,十指一翻,就有数块金色的宝石在她指间碎裂。爆发成细细的粉末!这粉末混进她身周那粉色的光芒,于是刹那间那光辉已经亮了一倍有余!一层层金红的花纹仿佛活物一样从其中萌生。 喀! 这是一个清晰地音符,可仅凭听觉,却令人却无法分辨它的方向。而事实上,当声音传开的时候,它造成的‘事实’,早已发生! 兰森德尔的身体,似乎仍旧静立在原地,伸出的手掌握住了克劳迪娅的脖颈,不过,他那只手腕上的铠甲,在下一个刹那已经裂开了一道细不可察的缝隙!一层黑色,从中爆发! 兰森德尔的表情随之一变。 因为攻击他的,是神力的力量! 难道是蓓尔莱娜? 与晨曦之主不同,黑暗女士蓓尔莱娜是一位曾经陨落的古代神灵,虽然陨落让她损失了大部分的力量,甚至神则也流散到仅余一点,但是在陨落之前,她就已经将自己的存在转变的与现有的诸神不同,她并非化身出现,而是依附在某个凡人的灵魂里,虽然这大大限制了她的能力,可是也让她不会受到主物质位面的排斥! 如果是她回到了这里,那么依靠本地数万信徒的力量,此刻的兰森德尔化身,可不见得有充足的胜算! 不过这种惊讶,随即就从晨曦之主的意念中消去了。 咯喀的轻响接连不断,他的全身都被滑开了无数小小的缝隙,一道道神力在其中爆裂,然而这连续的攻击,也让他清楚的察觉到,调动了那神力的存在并非贝尔莱德,而是**师玛丽莲——她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将自己的意识与那个防护城市的法阵连接,调用神力,作为己用! 真令人惊讶啊…… 一时之间,兰森德尔竟然没有继续进攻,而是任由那黑色的神力,如一根根细针一样刺进自己的身体,再引发声声沉郁的爆裂!只是他的身体根本毫无形态,那黑暗的神力炸裂掉一部分,翻涌的光芒就会重新将之弥补!二三十次爆裂过后,他仍旧保持着那种静立的姿态,甚至连身周的光晕,都未曾消减一丝一毫! 但作为法阵的操控者,玛丽莲的呼吸,却开始逐渐沉重! “啊啊啊……没办法啦没办法!栀子的精神力不够强啊。很快就用完了!”身周的金红逐渐淡去,这位**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抱怨似的尖声开口“白痴爱德华,来想个办法啊!不然你的女人可是要被那家伙抓走啦!” “可是这种麻烦的情况下,我出现了,又怎么样呢?” 那是个懒洋洋的声音,仿佛很远,又像是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而在这声音响起的一刹那,克劳迪娅的身体已经向黑暗里落了下去……晨曦之主的身体再次滞了一瞬,而直到她的身影飘动,才似乎刚刚发现,但当他伸出手去抓下落的女子,却最终仅仅只作出了一个伸手的动作而已! 因为他的两手,已经齐腕而没! 晨曦之主微微眯起眼睛,盯着那两腕上光滑的缺口。似乎是惊异于对手的迅捷,甚至没有引发一个神祇的赶住……当然,双手消失这样的伤害对于一个神力的化身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损失——轻轻挥手,残损的手腕便已经回复了完好—— 然而,兰森德尔很清楚,这个进攻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杀伤,而是警告。 ——我拥有着随时都可以杀死你的力量。 晨曦之神的化身于是就这样凝立空中,面若寒霜,他闭上双眼,又缓缓睁开,那金色双眸中,已经映出了一点漆黑的身影! 然而牠的瞳孔随即就已经微微收缩,因为目光里那黑影不过刚刚显出,就已经暗淡而最终消失!任凭晨曦之主的双眼越来越亮,最后已经犹如一片磷光闪动的金水。那个身影也仍旧没有再次映照在在他的瞳仁上! “蒙您屈尊降贵来此一游,作为此地之主,真是深刻感到与有荣焉。” 与那身影相对,那个人懒洋洋的声音,在神灵的寻找中仍旧平缓地开口。声音也同样若有若无,飘渺难寻:“只是很可惜。即使你也做出了任何事情。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举措,你知道的。所以,我们何不就此各自停下,保留各自最后的颜面呢?” “那有意义吗?”晨曦之主的眉头皱起,但随即却又舒展。再挂上那个公式化的,却足以温暖凡人心虚的笑意。 “唉。”虚无的声音,变得更加沉重了一点儿:“何必呢?以你现在的力量,就算是再加上一两个。也未必可以抓着我的。至于说那座城市,我说我完全可以不要,你难道不相信么?” 声音落下,但得到的仍旧是一片深重的沉默。 黑色的神力在城市之下翻滚,将所有的一切都吞噬其中,甚至也包括了声波…… “这个该死又狠毒的小鬼,你早就已经可以插手了吧?竟然看着自己的情人被攻击,却不理不睬,你还有没有一个人类应有的基本道德?” 在晨曦之主开口前,玛丽莲导师已经提高了声音呵斥道。于是,那个声音又叹了一口气,并不反驳——只是对于那位**师来说,这种沉默似乎并不能够让她稍微压抑心中的说辞:“如果不懂得珍惜,那么就不配拥有,你这种家伙,还是干脆跟这个华丽的残渣一起同归于尽好了!剩余的事情,我会替你安排的!啊,对了,先告诉你,我可不会多贪你一丝一毫的东西,只不过刚刚我用掉的十根高级亡灵召唤法杖,以及八颗君王之泪,可都是要你来付款的!” “我并没有要求您那么做,所以,如何使用那些魔法材料,本就是你自己的自由……能够顺便帮助我拖住兰森德尔的行动,你们做得很不错,我很感激。” “小鬼,你想赖账?”玛丽莲导师忽然笑了起来,只是那一双眯起的粉红眸子,却让这笑容之中充满了令人不安的阴冷。 就在这个同时,一道黑色的细线在空中闪了闪。 不,那是一道灼目的光,只是因为太过明亮,在它周围的光线,竟然被映衬得仿佛黑色!而这种细微的光里,却毫无疑问地蕴含着极其强大的毁灭力量,在它划过天际时,遮住半个天空,仿佛流动的时间都为之一滞! 然后‘嗡’一声,整个城市之中的所有人,包括无论躲在多么深邃的地底,没有看到那光满的所有人,目光都同时有些呆滞……他们听到那沉郁的轰鸣声,那可怕的声音仿佛是从大脑中一扫而过,让耳鼓都共鸣起来,甚至直到几秒之后,还让人感到脑子里有一道嗡嗡作响的声音经久不息,良久才逐渐恢复听觉。 这声音中蕴含着的,极大的力量,让整个战场的天空都随着忽明忽暗。在这力量的激荡和压迫下,城市上空的火焰猛然明亮起来,并且不断增强,转眼之间,他整个人就包裹在一层深深的夜色之中,无 “你看,就算丢了脑袋,也不用我提醒你吧?牠这次这样大张旗鼓,主要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找到我?我如果现在出去的话,不知道会被他和他的盟友怎么围攻啊?”爱德华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导师阁下,既然您哭着喊着说自己是我的……那么这件事情,你自然也是要担负一点儿责任来帮我分忧的嘛。之后我自然会做些事情来作为对于我的女人的褒奖的……” “哈?小鬼,你好大的胆子啊?想把我也算进去?想的美!我可不是你那些小小的女朋友,不会被你那蹩脚的老人知道,所以,几句话的万一你心怀不轨,我这个导师的位置,连带几千百合会的同伴,还有法师塔里的各种好东西,岂不是都要被你给拿走?” “其实也未必不行哈,如果你有办法让我的所有分身都认同你,顺便再帮我完成一下有关于半人鱼的始祖试验,那么我也可以考虑一下被你保护的感觉哦?怎么样?不错吧,吐血大赔本哦?想想看,只要讨好我们一下,再赔海豚玩一玩,就额可以继承那么多的好东西呢,粉划算啊! 第七百九十一章大法师的酬劳 这位**师的性格显然永远也不会改变,爱德华的声音只能沉默下去,听着那个柔媚的语声毫不客气又喋喋不休地开始胡乱联系。 “啊,我知道了,你原来早就已经心怀不轨了是吧?窥瞰我这个导师的位置,连带几千百合会的同伴,还有法师塔里的各种好东西?嗯,其实从另一个角度考虑,也未必不行哈,如果你有办法让我的所有分身都认同你,顺便再帮我完成一下有关于半人鱼的始祖试验,那么我也可以考虑一下被你保护的感觉哦?怎么样?不错吧,吐血大赔本哦?想想看,只要讨好我们一下,再陪海豚玩一玩的话,就额可以继承那么多的好东西呢,粉划算的啊……” “够了!” 一道金光洞穿黑暗,如树木的枝桠般层层伸展,最终消弭。但也让寂静重新降临到这战场之上,兰森德尔握住自己的战槌,目光如炬地扫过脚下,那层层翻滚的漆黑之地,周围的天光随之一暗,因为所有的光芒,都已经被吸纳到这位神祇化身的周遭, 作为一个神祇,他当然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些人类在玩什么花样。 整个城市之中的力量在飞速地成长,凝聚,变得更加强大,滚滚的黑暗看似并不浓厚,但那不过是蹩脚的障眼法而已,这座城市早就已经被建筑成了一个巨型的法阵,而那力量汇聚的中心,位于整个城市的下方,七个节点正在逐一从暗变亮,将源源不断的力量透过这个庞大的法阵慢慢地,聚拢到眼前,那个看似完全没有战意的女子身上。 而这力量。可不是魔法,是神力,是数万人的信仰之中汇集而成的信仰的原力! 单纯的神力防护,或者不过是一种麻烦的障碍,但若在其中产生一个操控者,那么能够发挥出的威胁就会完全不同,尤其是这个操控者,还是一个**师,凡俗之中,距离规则与真理。最为接近的存在。 必须改弦易辙。 一次次的变动动摇了兰森德尔的意念,这位神祇知道,那个人类的狡猾和这里的防护,已经远远超出了牠的预期,这座城市就如同一个黑暗的漩涡。会不住的吸纳他的力量,甚至他全力的攻击也不能锁定那个不知身处何处的上古邪物的依附体。如果再继续原本的计划。可以预见的结果。就是他的化身耗尽能量而被对手所吞噬,非但不能消灭对方,反而会让那个人类,那个上古邪物得到更多的牺牲品。 “够了,凡人,这些蹩脚的掩饰就到此为止吧。你以为你能够用这些拙劣的伎俩来扰乱我的思绪,或者欺瞒我的感知?” 他一字一句的开口道,语声沉重。 然而,这却只换来了一声嗤笑。 “晨曦陛下。在这个时候,就别说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吧?” 人类的声音,仿佛跨过遥远的空间,虚无缥缈:“你的力量,在经历了刚才的消耗之后,还能残存多少呢?你的这个作为诱饵使用的分身,又能够储存多少的神力?是的,你已经尽量让它看上去巍峨雄壮了一些,但毕竟,假的就是假的,或者,你认为拖延时间,是一个可以让您不断壮大的好方法么?” 在他的声音之后,沉郁的吟唱声逐渐震动了空间。那声音源自于滚滚的黑暗,一个又一个,不过是短短的一个呼吸,便已经聚集成为震颤大气的沉郁鸣动。 “光终究会熄灭、人终究会死……世间凡物终究会消逝……融化在黑暗中……黑暗能保护弱小,庇护我们,不要害怕黑暗,不要恐惧黑暗……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乃至万物的最后一刻,即使万物都消散,化为虚无,剩下的最终还是黑暗:因此,去接受黑暗吧,去了解黑暗吧,去融入这片黑暗吧吗,他会是你我的最终之所…… 城市里,那滚滚的黑暗似乎淡薄了起来,房舍的轮廓,在其下逐渐清晰。但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并非是黑暗的消失……实际上,更加纯粹,更加深幽的阴影,已经完全包覆在这城市的每一寸,每一分,那清晰起来的轮廓,不过是每一个存在皆为黑暗渗透同化的征兆罢了 于是心灵术士的声音,就是那一片整齐颂唱之中,唯一的杂音,但他的声音,又是如此的独特,每一个音符,都压过了那万千的祈祷。 “你尽可以考虑杀了这些人,就像是你所宣扬的,……可是你又有多少把握在蓓尔莱娜的结界消失之前杀死多少人呢?在这里,我的城市之中,蓓尔莱娜的虔诚信徒就有三万左右,他们正在地下的神殿开始祈祷,而你的力量,又是否能够与之匹敌?或者需要我这个凡人来提醒你,蓓尔莱娜的神则,是世界最为原始的法则的碎片,甚至诞生于宇宙开拓之前,只要黑暗存在,它便永生不灭? “那又如何?” 晨曦之主抬起头,他不再去查看那一片黑暗,他的声音逐渐激荡,成为远方山巅隆隆的回响,他的存在,也仿佛变成了这天与地,光明与黑暗之中的唯一: “无数次的轮回,无数次的重复,但无论在平静的水面上投下多少石子,激荡起多大的涟漪,水花会平复,涟漪也会消失。而历史只会重新回归到正确的轨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最终会被驱逐,神祇的威能会回归于这个大地之上,重新构筑起被你们扰乱的秩序!” “潘铎瑞恩,你的命运,唯有消亡而已。” 在他举起那战锤的刹那,便有一束阳光,仿佛瀑布般从天空倾泻而下,而那光芒之外,天空呈现出一种微澄清蓝紫颜色,,清澈得像是无波的湖面,没有一丝瑕疵。这壮观的景色,也只有在高山之巅,云层之上,那些最晴朗的日子里,才能目睹一二。但此刻,这样的景色却只让观赏它的人感到窒息。 在这一刹那,所有的人,都看见了那光。 他们头顶阴沉的黑暗。厚重的岩层,层叠的地下神殿的构架,甚至是他们的眼睑,他们的身躯,他们的意志,都不能阻止那青蓝高远的天空,那倾泻而下的光辉出现在眼里。穿透了一切的光,直击灵魂的感受,让人们惊慌失措的颤抖,难以言喻的情感。仿佛置身于海洋汹涌无尽的波涛之中。 即使是最强大的存在,在这波涛之前,也要感受到恐惧。 那是晨曦的震怒。 “不顾一切了吗?不愧是兰森德尔。” 光芒倾泻的刹那,人类的声音如此叹息。 随着这声音,空间里已经裂开了一道缝隙。于是晨曦之主的目光刹那间随之转向。因为那空间的罅隙里,正是他要寻找的潘铎瑞恩的力量! 然而。深沉的疼痛。也随之撼动了神的精神! 神的躯体,由神力构造,不过是被那本源意识所牵动的一具傀儡而已,牠能够感受一切,却并非能够感觉一切,因此这疼痛。只能是由另外的力量,强行灌注给兰森德尔的意志。 神的化身垂下目光,看到自己光辉灿烂的胸甲,一柄银色的剑刃。已经刺穿了它,万千银色的线条,从那破口出向外蔓延,而神祇之身金色的碎片摩擦崩解,化为无数流溢的光弧,向着四面飞散,华丽至极! 然后,这柄剑已经被抽离出去,消失了。 就像那天空中,光的痕迹。 明亮的瀑布,正在倾斜进深沉的虚无,那是如怪兽的巨口一般,凭空张开的空间的缝隙,就在兰森德尔因为疼痛而心神微分的刹那,将那力量毫不犹豫的鲸吞虹吸! 惨烈的呼号,从缝隙之中流窜进这个世界,硫磺的火焰卷起层层的哀鸣,粗劣而令人唾弃的深渊的诅咒夹杂着毁灭的疯狂,纷繁杂乱地透露出空间的讯息。 那是深渊。 那如瀑的光辉,被流淌进了深渊的某一层中去。 耳那嗡嗡声化为隆隆巨响,逐渐又连成一片,形成高亢刺耳的尖啸,随着那光芒的喷涌而逐渐扩散……天空在颤动,地面在轰鸣,然而四周却好像一个寂静无声的世界。晨曦之主的化身静立其中,看着自己的力量引发的光芒,被那空间的罅隙直接吞噬下去。 不过刹那,战争的天平,就已经崩塌。 那是,那个人类的胜利。 在那黑暗的中心,玛丽莲**师抬起头,微微蹙起的眉头稍微展开……她粉红的双眸里映出空澄的天际,但却又有一层光泽,从那空澄里分离。在这一刻,天空之中,似有无数声音响起,恍如私语,但却又无法明辨,从遥远的天际而来,向另一个遥远而去,最终,汇聚成为一声轻叹…… 无声无息的,兰森德尔的化身已经化成了漫天的金线,它们猛地交织起来,犹若一匹金色的绸缎,横跨天空,然后消失在一片虚无里!。 宛若破天之剑。 金色的光芒越过天际,层层荡开天边的云,团团鱼鳞状的云雾,或者浓厚沉郁的暴风,直到几近不可察的遥远……当金光闪烁着散逸,千万里的天空便仅剩下一道湛蓝的颜色颜色,清澈得像是没有一丝波澜的海面。 图米尼斯,罗曼蒂,法术学院的主塔上,一扇狭小的窗棂微微开启,在这个独立的空间里划出一片不同的青空,那一抹金色的印痕,就划过这天际的中心,而在同一个刹那 帝国,纽兰堡北方三十里,阿莱斯特山麓莫宁神殿的废墟中,十余位身披白袍的晨曦牧师抬起头,注视着那划过天际的金色,默默地颂唱着他们神祇的名…… 中央山脉,雪峰之巅,兽角低沉洪亮的颤鸣,被混合进那粗狂的暴雪狂风…… 在这一刻,那一道金色的光芒,已经成为了半个大陆上所有人的焦点……无数座实验室推开窗棂,无数座神殿响起钟声,吟游诗人们松开琴弦,德鲁伊们仰望天空,每一个施法者们,都在感受着心中那莫名发动的震撼。他们讶然或者叹息,若有所思地将疑问埋藏在心中。 整个大陆上,为那个刹那而震动。 “拿来。” 一只纤纤素手伸到爱德华的面前,涂着玫瑰花汁的指尖轻轻勾动,而她的主人,则用一双粉红的眸子,盯着心灵术士上下打量:“小爱德华,一个美丽的大姐姐帮你反对神祗暴政之后,你却千方百计的想要不承认她的功绩……姐姐我可不记得曾经教导过你变成这样的渣滓啊?” “那么导师阁下,你想要写什么呢?”爱德华轻轻叹息。 与晨曦之主的交手从来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即使是在力量增强之后的现在……心灵术士微微揉着自己的额角,但额叶上针刺一般的细微疼痛,还是让他的思绪有些凌乱。 更何况,还要应付眼前这位麻烦的源头呢。 如今的玛丽莲**师,仍旧仅仅是她那个名为栀子的分身而已。但相比于那分身的冷漠,则多了十分的风情。一颦一笑都仿佛勾魂夺魄。即使正绷起了面孔,那一双粉红的明眸顾盼之间,仍旧隐隐带着细微的倾诉,让人不知不觉地,就想要与之对视。 然而此刻那目光中的人,却只是微微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 “哼。别以为你装出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就可以利用我的同情来逃避应有的责任!你这个家伙既然可以无聊到去招惹那些愚蠢到了极点的神,就应该负责到底!现在算是怎么回事?在最后要让我来替你保护你的女孩子们,我早就告诉过你。每一只妹子都是世界的宝物,需要认真呵护的……可你竟然将他们扔在一边不管!我要是晚来那么一会,你的这位柔弱的女仆小姐,还有可怜的克劳迪娅,还有还有莱亚,以及这座城市里那些柔弱的半精灵女孩子们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你知道吗?她们会被那只名为神的大型金毛在精神上这样……那样……然后,会蔓延到在**上也被这样……那样…….想想吧,多么可怕!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那些活了几千上万年的怪异生物们脑中都在想些什么东西!这是要让女孩子们遇到多么巨大的危险啊?” 虽然我确实不知道他们会想什么,不过肯定不会比你省略掉的那些部分更变态的…… 心灵术士压了咬牙,终于端正了自己的坐姿。 或者,不,这显然肯定是这位**师最新研究出来的某种精神攻击——当那常人难以想象的某种场景,由带着一丝诱惑的女子语声娓娓道来,其中轻柔的部分,已足以让任何一个倾听者的思绪被引导向古怪的方向去,即使是爱德华的,也仅仅只听了几句,就开始感觉自己的思维产生了混乱! 不赶快摆平这个麻烦的话,他恐怕自己就要拖着疲惫的身体做出一些不适合休息的事情了。 “我说导师阁下,有关你提到的赔偿,我当然愿意付出与您的慷慨行动相应的代价,只是我现在已经非常劳累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让我的属下陪你商讨这件事情……嗯,那个叫巴洛克?夜雨的矮人可是仰慕你很久了,或者,梅利安涅也算是你的熟人……” “呸!那个满嘴胡话的矮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唯一的作用,就是拿来给鲸鱼清理胃肠!至于说那个娘娘腔的傻精灵,看起来就是一副疲软的样子……他的种族3分之一的男孩子喜欢男孩子,还有5分之一男孩子男女皆可,身为一个发现美,拯救美的美学**师,我完全可以看穿他想要披着轻飘飘的裙子展现身姿的**,就我所知,每个丛林之子都有这样的**……哎呀,不对,差点让你绕一边去了!报酬呢!你休想让我给你做免费的打手!” 越说越气,下一刻,这位**师已经跳上了桌子,一把扯住了爱德华的衣襟。 “少给我废话,你要是拿不出令我满意的酬劳,我就让你看看,**师在破坏的艺术上,与那些高傲的神祇有多么大的不同!”柳眉微竖,她发出一串冷笑:“爱德华,我知道你这小东西一向很狡猾……不过我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你,假设你不支付精神损失费,容颜损失费,栀子使用费,我有的是办法要你好看……至于好看的方式,你说我回实验室去做100只伪娘爱德华你看怎样?每天放到勃艮第的各家风流场所,我想肯定会有很多风韵犹存的贵妇,以及那些口味独特的恶心男人想要宠爱他们的……然后,我会安排十三个小时被宠爱时间你看怎样?” “哦,对了,最近你的力量好像涨了不少,这种事情,你说不定会用大杀四方来对付过去,不过呢,你猜猜我能不能将他们散播到整个大陆?”她咯咯咯的轻笑起来:“要不这样吧,你把克劳迪娅,还有安娜苏送给我,我就勉强吃点亏,算是两清了吧?” 第七百九十二章怀抱… “喂喂……” “哦,对了,看来,你的力量好像又有所成长嘛,所以你认为这种事情你已经可以对付过去了是吧,不过呢,你猜猜我能不能将他们散播到整个大陆?”心灵术士终于微变的脸色,让**师咯咯咯的轻笑:“要不这样吧,你把克劳迪娅,还有安娜苏送给我,我就勉强吃点亏,算是两清了吧?” 那轻轻的笑声,让此刻就站在爱德华身旁的女骑士以及幕僚小姐同时抬起目光,只不过,克劳迪娅的表情平静如常,似乎只是因为被提到了名字的普通反应,而安娜苏则忍不住微微一震,随即,下意识地望向爱德华的目光,便混合了几分复杂的讯息。 “**师阁下,这些毫无意义也毫无诚意的要求就免了吧。” 心灵术士又叹了一声——期待这位**师做出什么有节操的举动显然是比神祇们不来找他麻烦还有大的奢望。想要毫无损失的劝她放手,显然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有什么办法? 谁让自己领地的防御露出了一些小空隙,正好被她遇上了呢? “我不可能会把他们给你,而你也不是真的需要……您的分身,在我的领地里停留的这段时间,已经足够收集到跟她们有关的东西了吧?凭借你的技术力,想要制造出他们的替身来还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对于克劳迪娅以及莱亚,你不就是这样做的吗?” “哎呀呀呀,所以你这样的小家伙,正是把这世界看的很简单啊。” 玛丽莲轻蔑地撇嘴,无限鄙视: “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存在,都是独一无二的。懂吗?而灵魂,更是独一无二之中的独一无二,每一个,都是不可复制的,即使能够得到最完美的样本,制造出来的就是制造出来的,永远也无法和天然的相比,即使你给她们模拟相同的记忆,创造出完全的灵魂,但最终产生的个体。仍旧是不同的个体,他们会自发地筛选记忆,改变结论,让自己和本体产生出不同的样貌……就像栀子,虽然她是我自己的灵魂分化出来的。但也有着自己的想法,哼。爱德华小子。好好感谢她吧,如果不是她说她喜欢你这个小破地方,我可是完全没有必要跑来丢人现眼的,只要带走所有的女孩子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剩余的,我管他去死?” “……那还真是多谢了啊……” 这古怪的感觉,让爱德华一时间又有些无力:“这样吧。我手头还有一点儿神力的样本,你……” “神力?那东西简直是最无聊的玩意儿了!我可不像你这神经病,把向神挑战当作成就感!” **师习惯性的打断,语声一下提高了八度: “你们这些家伙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这一路的货色。就像那些狗屎贵族一样,那些头衔,地位,就是你们最猛烈的春药!只要能够实现那些虚幻的满足感,你们就连沾满了粪便的脓疮也敢捅!神力?有了它又能如何?那些只依从规则的蠢货可怜虫,就算是把他们摆弄成了奴隶,你又能得到什么?偷窃规则,扭曲规则,但最后你能改变这个世界吗?还不是成天跟更多的他们打来又打去?不到一方彻底灭绝,就不算个完!可胜利以后呢?重复重复又重复那点分权再被推翻的过程!爱德华,你可真是彻底,彻底,彻底的变成了一个无趣的家伙了,干脆把这些女孩子们都给我吧!你自己一个人去完蛋!” “你既然有志于追求力量,当个法神,那么就要敢于面对没有妹子的人生;以风的流驶,来洗涤栗子花的味道.仅使留下黏浊的白色和微漠的空虚,在这黏浊的白色和微漠的空虚中,又能领悟法术的真谛,维持着这似幻非实的世界.你会希望这样的世界永远没有尽头!” 对于这类嘲讽,爱德华无言以对。 不得不说,这位**师所说的,抛去那些粗俗的比喻,倒也不无道理,可实际上,他爱德华又几时想过要和那些神明作对呢?诸神把这个世界管理的尚算不错,偶有扭曲,他们自己也同样会修正,只要拥有足够的力量,遵循这些规则在这里生活下去,又有什么不好的? 只可惜,现实又不是个故事,怎么可能如说说一样简单? 要走的路只有一条,而且注定是狭窄……你要走自己的路,就必然要让别人无路可走,如果不解开所有束缚,你又如何能够享受自由?可是对于那些束缚而言,束缚本身就是它们的存在意义,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容许你脱掉? 或者,自己可以逃避……选择一个半位面,或者,去寻找一个不受任何干扰的层面躲起来,建筑自己的世界? “啊啊,真无聊,早知道就不来多事的,管你去死。总之,我的要求也不高,把你身边那几个女孩子给我两三个,这事儿就算两清了!”**师松开心灵术士的领口,把他往座椅上一推,狠狠地威胁道。 而爱德华则仍旧只是笑了笑。 事实上这次的事情,玛丽莲主动帮忙就是失去了先机,如果爱德华存心赖账,依照目前两人之间的力量对比,她可能也就只能拖拖爱德华后腿。 当然,爱德华也没有兴趣赖账,虽然他绝不可能把自己的女孩子们送出去就是了。 对于玛丽莲在之前那场战斗之中的表现,爱德华其实非常满意,这位女士显现出的战斗力,比他想象中的要强得多了,虽然进攻方面仍有不足,亦或者是她有所保留,但作为盟友已经足够。 兰森德尔这次的攻击虽然铩羽而归,但却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他前后两次跨越空间的攻击,都差一点就锁定了爱德华的位置。尤其是那一道借助光的速度,直接穿过主物质位面的进攻,几乎险一险就把爱德华钉穿。如果不是心灵异能对于时间的规则也同样有所涉猎,说不定他那最后的大招就要了心灵术士半条命。 最重要的是,爱德华隐隐地察觉到,这一次兰森德尔的进攻看似无脑,但实际上却大有深意——他很可能是想要向盟友展示自己的力量。而那些盟友,很有可能已经拥有了跨越屏障的能力,或者是已经潜藏在主物质位面之中。 爱德华能够感觉得到。 但也仅仅是感觉而已……这种感觉交织着模糊的经验,和作为心灵术士的那种对于危险地感知能力,就像是有人在阴暗的角落盯着后背,敏锐的人会在冥冥中有所察觉。但无法察觉太具体的东西。 可以肯定得是,至少有两到三个,或者更多。 但那两三个,究竟是可以合作捕猎的座狼,还是跟在狮子后面打扫战场的鬣狗? 从兰森德尔的表现来看。似乎前者的可能性要大得多……幸好,自己这一方也还有几张底牌隐藏在暗中。如果能够让牠认为台面上的东西已经就是全部。那么胜负的天平,仍然会维持在一个偏向于爱德华的角度。 “这次的事情,真是辛苦你们了。”微微沉思了一会儿,爱德华扬起目光,向一旁的两位小姐点头微笑:“尤其是安娜苏,拒绝了一位货真价实的神祇。你的选择和胆量,都足以令人敬佩。” 突如其来的罕有夸奖,让幕僚小姐怔了一秒,随即在微震中垂下眼睑。掩饰住眼中变换的心情:“承蒙夸奖,但如果能够一直保证不去面对那些可怕的东西,我会更加感激。”她尽量平静地回应道:“那么,嗯,如果您有时间的话,我想向您报告一下最近领地内的事情。” “今天就算了。”爱德华的目光,饶有兴味地在女孩脸上微微散布的晕红上停留了一瞬,反手拿出了三枚恰图兰的棋子:“这些也交给你指挥吧。口令我已经修改,跟你手里的那两枚一样。对了,丽莎和达赫妮离开之前,有没有和你说些什么?” “没有。”幕僚小姐接过那三枚手指般大小的魔法生物,轻抚之间指尖微颤,但同样被她很好地掩饰下去:“好像连他们教会里的人也没有得到任何讯息。” 爱德华无奈地摇头。 说起来,这麻烦中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这两个调皮的丫头撂挑子逃走导致的,否则兰森德尔显然没有可能趁虚而入。这一次的骚乱虽然基本上也算是没有逃出他的掌握,但其中的危险不言自喻,如果当时出手的不仅仅是一心诱敌的兰森德尔,那勃艮第城至少也要损失惨重。 等这两个闯祸的小家伙回来,必须要好好给她们一点儿教训,让她们明白明白擅离职守需要多少代价。 不过,要用什么手法才行呢? 心中稍微闪过了一些燥热的情绪,爱德华站起身,摇摇晃晃的离开会客室,带走了安娜苏和克劳迪娅,至于说玛丽莲……反正栀子早就已经熟悉了勃艮第的大部分地方,爱德华也没什么心情再去跟这位**师玩些虚与委蛇的招待。只是稍微用心灵之语通知了领地里的几个女性法师,让他们来负责顶岗。这些法师能力一般,姿色平平,唯有精神上被灵吸怪改造过,应该可以抵抗玛丽莲的侵蚀,希望这位**师感到无聊之后,可以暂时降低一点儿讨债的兴趣。 法师塔的顶层已经损坏,爱德华一时间也难以复原,所以只好挑了三层的一间客房,准备用一次充足的睡眠来缓解激战之后的疲劳,但当他揉着发麻的额角解开了身上的长袍,却注意到一直跟随在身后的安娜苏并没有自觉离去。 幕僚小姐视线微垂,双手交握,仿佛一位虔诚的信徒般侍立一旁。直到感受到爱德华询问的视线,才终于伸出手来。 纤长的五指张开,露出手掌里握着的,长短不一,黑白相间的五枚恰图兰尼。 “要我再说一遍启动的口令吗?”心灵术士的目光沿着那只手慢慢划过,落在女子微微低垂的面容上,仿佛在欣赏那脸上光滑的皮肤,和长长睫毛的微微颤动:“战争来了又走……” “我知道。”安娜苏咬住樱唇。然后提高了声音:“我只是,嗯,不想要让你浪费这些魔像的力量。所以,请您将他们交给更合理的人来使用吧。比如说克劳迪娅小姐……” “怎么会是浪费呢,你可是这城市运转的核心,这些恰图兰尼的天职就是用来保护重要的人物,不是很合适吗?” 心灵术士的目光微转,却似乎完全忽略了她脸上那种不自然的神色,只是一味笑着:“哦,是因为今天我回来的太晚。而且看了一会儿热闹,所以你生气了?嗯,是啊,没有在第一时间里联系你是我的不对,但我也是迫不得已。兰森德尔随时都有能力窃取心灵之语的讯息,若他因此有了准备。麻烦可就不是一点半点而已。所以我的大小姐啊。你就别跟那个女人一样吹毛求疵,给我出些难题了吧。”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幕僚小姐抬起目光,神情古怪地盯着眼前那个笑得傻乎乎的家伙,欲言又止,只是把那可怜的纤薄嘴唇咬了又咬,柔软的下唇都已经开始从樱色变得发白了:“只是……” “要告别吗?”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正正地点中心中所想。让安娜苏悚然而惊!她瞪大漂亮的灰色眸子,然而那映照在她瞳仁上的那张面孔,永远都是那一副可恶的笑吟吟的表情,完全无法猜测出其中隐藏着什么古怪的想法。 “我……是这样的。今天……” 他到底知道或者不知道其实不是毫无差别吗?难道杨格那个老家伙还能向他隐瞒什么? 深深地呼吸几次,安娜苏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仔仔细细地将那些雷霆骑士的到来的事情,向爱德华陈述了一遍——幕僚小姐的口齿伶俐,条理清晰,短短的几句话内就已经将一切交代清楚。 语声落下,她重新垂头静立,不过已经做好承受的心里准备,真正的惩罚却迟迟没有到来,直到安娜苏抬起头来,偷偷观察,就发现那个人坐在那里,表情淡然,仿佛自己的一席话根本没有引发任何情绪波动的力量。 “所以呢?” 银色与灰色的眸子对视,心灵术士的笑容不变:“正好,兰森德尔帮你解除了契约,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限制你的了,要不要试试看离开?” “你……会放我走吗?”惊喜在心中膨胀,幕僚小姐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了这句话,但最后的语尾却又被她强压下去:“这个玩笑毫无意义。即使你可能只是为了寻找一点儿乐趣。” “为什么不呢?” “你不会的,你或者并不看重我,但是,你绝不会想要放我离开的,除非带我走的人比你更强,强很多。否则的话,我看不出你有可能将一个对你有所了解的人放在一个呢无法掌控的位置上,即使是你能够洗去我的记忆,在现在这种敏感的时刻,这也不是一种很合适的做法,更不像是你的提议。” 喂喂,在你心里,我已经变成那么黑了么? 心灵术士略微无奈地又晃了晃头。 “总之,我早就已经说过,你留在这里或者回到帝国,你都是可以自行选择的,我不会阻拦你。在如今这个时候,即使是我也不敢保证能够保护好自己,更遑论是你们,我只能尽我最大的努力而已,如果你不想承受这份危险。那么随时都可以离开。” “那么,就请让我再思考一下好了。” 看着心灵术士脸上流露出的无奈,安娜苏似乎平静了下来,她盯着那张面孔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瞬,忽然轻轻一笑,稍微提了提裙角,转身离去。 穿过了法师他的走廊,刚刚越过一道拱门,两只手臂忽然从身后伸过来,将幕僚小姐抱在怀中! 安娜苏心中大惊!但她尚未来得及挣扎,就已经感觉到一阵温暖,于是全身酥软无力,软软地靠在了对方的怀里。 “栀子小姐……不,玛丽……玛丽莲**师阁下?”下意识的仰起头,幕僚小姐忽然注意到眼前那几缕粉红色的纤长发丝,然后就注意到那张轻颦浅笑的艳丽面容,只是面对着这笑容,安娜苏心中却骤然升腾起了极端怪异的恐惧感,只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用力挣扎,却发现自己全身的力量像是被抽走了一样,身体只能软绵绵的倒在玛丽莲怀里,一动也不能动,心下焦急之间,张口就要喊叫。 不过在她喊出谁呢隔音之前,**师的分身已经竖起一根指头,轻轻点住了了她的嘴唇。 “嘘……!”她眨了眨眼睛,嘴角扬起的弧度是如此魅惑艳丽,让即使同为女子的安娜苏也不禁停滞了呼吸“我怎么可能会被那个小鬼的花招儿给缠住呢?”她用一只手掩住唇角,轻声的笑 第七百九十三章露水… “栀子小姐……不,玛丽……玛丽莲**师阁下?” 下意识的仰起头,幕僚小姐在尖叫之前,注意到眼前那几缕粉红色的纤长发丝,然后是那张轻颦浅笑的艳丽面容,只是面对着那双笑意盈盈的粉红色眼眸,安娜苏心中却骤然升腾起了极端怪异的感觉,像是……恐惧。 无法形容的感觉,让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想要挣扎,可是身体只能软绵绵的倒在对方怀里,而还没有等到她大叫出声,**师的分身已经轻巧地将她转了半圈,让她变成依靠在臂弯里的姿势,然后伸出一根纤长的食指,轻轻点住了了安娜苏的嘴唇。 “嘘……!”她眨了眨眼睛,嘴角扬起的弧度是如此魅惑艳丽,让即使同为女子的安娜苏也不禁停滞了呼吸:“可爱的女仆小姐呦,只是个小小的玩笑,不要那么生气嘛。不过真没想到,那个敢于和晨曦之主对抗的勇敢女孩儿,竟然会被这样一个小小的玩笑吓到全身无力?” 安娜苏皱起细细的眉头。 虽然幕僚小姐很肯定自己现在这种状况,绝不是出于一般的惊吓,但眼前女孩子那张花朵般娇艳的笑靥,一时间又让她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言辞。 “不必那么惊讶,我要离开那里也很容易。用那些不大漂亮的花儿来变编成一道缠住我的墙壁,却悄悄的拿走那些最为娇艳的洁白百合,这大概就是爱德华那个小鬼的打算吧?但我怎么可能会被样简单的花招儿给缠住呢?”**师用一只手掩住唇角,轻声的笑,而另一只手就那样半抱半扶着,将安娜苏送进她的房间里。 幕僚小姐的房间不大,也并不精致。小小的桌子,两张椅子,一张放在角落里的宽敞石床,虽然墙壁的角落之中,刻画着几个法阵的线条,但节点上的石块说明,那不过是无法起效的装饰——实际上在这个法师塔之中的大部分房间,基本都是如此。 “真简陋呢,那个小鬼,就让你住在这种地方?” 伸手按了按床铺上铺设的被褥。**师不快地撇撇嘴:“真是的,所谓男人啊,都是这种粗枝大叶的蠢货,所以,我们可绝对不能对于他们产生任何依赖的想法。不管他们使用什么样的花招来让你相信,都不要上当呦。” 那轻声的笑语似乎带着某种魔力。会让人心中安静下来。但这样近距离的接触时,同属于女孩子的淡淡的香味儿在安娜苏的鼻端萦绕,不知为何却让她感觉到思维有些迟钝了。就这样静静地任由对方将自己放在床上,轻轻低笑着,伸手按上她的胸。 并未拒绝玛丽莲为自己脱去领间的丝巾。但是紧接着当**师伸手要去解开其下的钮扣时,安娜苏就发出了一个小小的惊呼声:“**师阁下……您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让你好好休息一下了。真可怜,竟然让一个没有任何精神防御能力的柔弱女孩,去独自面对那个大黄毛的野蛮神力的威压……说不定已经受到了你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伤害了呢。爱德华这个混蛋,简直就应该被送给格拉兹特。不,应该送给迪摩高根去教教他应该怎么做人才对!”玛丽莲的语声轻柔,但手指是如此的灵巧,仿佛只是轻抚之间,就已经将长裙上的一排纽扣尽皆脱开,慢慢地将安娜苏的手臂从衣袖里抽离:“什么也不要想,放松自己,因为那力量,还残存在你的头脑里吧?越是动脑,你就会受到越大的负担,所以放松自己吧……你很快就会觉得舒服的。” “这……我……” 安娜苏试图说明,说休息的事情是自己正要做的,但是发出的声音却是低低的呢喃,连她自己也无法明白说的是什么,朦胧之间,只能任由地那双手灵活地在她的半身游走着。 **师的手指纤长而灵活,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施展一个法术的手势,而轻轻抚摸身体的时候,似乎有一股温暖透过指尖传到了安娜苏的身上。舒适又一点点的痒,于是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开始热了起来,像被火燃烧般的炽热,心里那种恐惧正在莫名的变化着,原本想要尖叫的那种细小恐惧心情消失了,脑海里想着的好像只有对方的话。 放松自己,不用抗拒,很快就会舒服…… 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只有感觉被无限的放大了,那种温暖的触感慢慢沿着手臂滑上肩头,再游弋到胸前,在最为敏感的地方轻轻画着圈,然后是稍微广大的碰触,微凉的手掌包覆上整个的半丘,掌心的纹理摩擦的感觉令人有些依恋…… 然后,细微的风吹来了,更加柔软的,湿润,而又灵巧的触感随之而至。 “啊啊┅┅不,不要!” 异样感觉让女孩猛地睁开眼睛的时候,胸口上一颗柔嫩的蓓蕾,已经被灵活的舌尖卷在其中,唇瓣轻轻的吸吮像是带着电流一样弥散,然后又从脊椎上一直窜了上来!于是安娜苏情不自禁的大叫。 “真可爱呢,是第一次吗?” 目光里,玛丽莲**师抬起头,轻轻的笑,可是那双粉红色的眸子里的眼神,却并没有在笑。 看着那双眼睛,不知为何,安娜苏忽然想起了几年之前的几个好友。 在午后的茶会上,女孩子们之间吵闹地说起来自己对于爱恋的幻想时,那些陷入了憧憬的少女们的眼神。那般的羞怯又兴奋的,就像面对着自己憧憬的英俊骑士时的那种热爱。 是那样吗,真的是那样吗? 夹杂着几分震惊,几分了然,几分恐惧,凌乱的思绪让安娜苏感觉自己快要昏倒了……作为一个在贵族家庭之中长大的女孩儿,她对于那些较为隐秘的禁忌并非一无所知,虽然在女孩儿们之间的私密交流之中。两位英俊的男性骑士之间超越友谊的感情,总是一种令她们脸红心跳的主要话题,但另一种同性之间的亲密,也并不是没有人提到。 而眼前这个人,显然就是那样的怪异的存在,她跟爱德华说过的那些话不是早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吗?为何自己刚才竟然仿佛忘记了一样? “不行,不要这样,我……我并不是……” 她这样挣扎着,然而话语在半途就模糊下去,那张美丽的面容慢慢地凑近。在唇间散开的柔软触感,将她接下来的话全都封锁成了细微的呜呜声。 舌尖穿过想要闭起来的嘴唇,顽皮的扫着安娜苏的贝齿,最终从中撬开一个小小的缝隙。但激烈的抗拒终于将她从唇瓣上推开了。然后令人震撼的灼热呼吸在面颊间散开,火烧一样地热。又带着香馥的气息,让安娜苏的胸膛彷佛波浪鼓般的震动着。汗水从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慢慢沁出来了。而身体则是真的丧失了每一点儿的力气。 不,唯有小腹好像紧紧地崩了起来,可即使是如此,还是不能阻挡某种热热的液体正在一点一滴的从体内渗透出去。 安娜苏的呼吸粗重,她知道自己的脸一定非常的红,但即使她咬紧了牙不再喊叫。也没有办法阻止那种令人羞耻的感觉。尤其是,那个半伏在她身体上的女子,是如此的狡猾,一下就猜到了她正在遭遇的事情。 “没想到。你的身体这么诚实呢……”她在她耳边轻轻地诉说着,然后一只手就轻轻地划过她的腰腹,将那已经揉皱了的长裙向上掀起来。 “住手,不要啦!停……放开我……快……不……要,快,我┅┅” 抵抗好像只能在言语上进行了,安娜苏尖叫着,但却清晰地感受到那只手慢慢地探过了自己的腿,向着那个最隐秘的地方慢慢划过去,隔着裙下丝绸的裘衣,一点点的,探向那里,最后按在那两片花瓣上,轻轻地揉。 液体缓缓的流淌,浸润了那丝绸,安娜苏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昏过去了。 可是,最终她并没有昏倒,因为那只不断活动的手忽然停滞了,安娜苏瞪大眼睛,看见**师的表情忽然变得非常怪异,似哭似笑地,支撑起身体的手臂忽然一软,她就倒在了幕僚小姐的怀里。 “糟糕了……时间……好像是到了……”她如此说道 什么? 在理解了那句话代表的含义之前,安娜苏忽然发现,那一层让自己无力的力量突然消失了……于是她一下子推开身上的女孩子坐起身来,胡乱地用一片床单掩住自己裸露的胸膛。同时退到了床角上。 而目光里,玛丽莲**师就那样动也不动的倒在那里 她的身体似乎就像是刚刚的安娜苏一样,也丧失了所有的力气,手脚像睡着的猫一样蜷曲着,和纤弱的身体一起紧紧贴在地上,在法师塔的灯光里,那张面庞似乎正在微微的散发着光晕,微微蹙起的眉头让那表情里的妩媚消失了,略带上了一些冷漠,却又隐约有着一丝惑人的感觉。 “抱歉……” 女孩子微微偏过了头,向安娜苏开口道,虚弱的语声有些暗哑。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突然地变化,让安娜苏有些失神,那种如火焰一般的感觉好像仍旧残留在身体上,她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仿佛有异于常时。“你……” “姐姐大人的降临,会让我的身体受到很大的负担……”女孩儿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只是身体仍旧保持着原本的姿态,她微微地喘息着:“如果到了一定程度的话,便会不得不离开,而我则会全身的肌肉都陷入一阵子的无力的……状态。” 这样啊…… 真的是得救了呢。 呆滞了几个呼吸后,安娜苏终于轻轻叹息了一声,好像是接受了这个诡异的事实。 **师,果然和传说之中一样,是一种与常人完全不同的生物呢。就连对于情感的表现,也是如此的奇异…… 这样想着的时候,心中似乎有着一个什么东西,正在逐渐的碎裂开来。发出清脆的噼啪的声音,但事实上那可能不过是一个错觉,本来有些东西就是并不存在的吧?安娜苏定了定神,目光开始向着周遭游移,然后,试图站起身来。 然后,她便忽然注意到一些麻烦的事实。。 身体上,那奇特的酸麻好像还有一些残余,即使是用力支撑着,也无法挺直脊背。而双腿更是软弱,就连支撑着爬行都有些费力,更别说是站起来了……当然,这其实并不算是什么大的麻烦,可能只要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复原了,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是。目光转过整个床铺。甚至整个房间,安娜苏也没有找到她那件黑色的长裙,甚至是里面的丝绸裘衣。 那张遮掩住身体的床单下面,已经是空荡荡的一片了…… “啊,这是姐姐大人的习惯呢,也是她发明的一种很有用的法术。”似乎看出了安娜苏震惊的原因。栀子轻声开口道:“学会了它,只用一个暗语,就可以脱掉心爱的女孩子的所有的衣服了,而且。没有她的命令,那些衣服,是不会回来的。” 女孩儿解释一如她的语声般平静,但是却让安娜苏又有些瞠目结舌。 她竟然将宝贵的法术用在这种……这种古怪的地方? 要知道大陆上任何的法师,对于自己的法术都是极珍重的,因为那并不是可以任意囤积的东西,一个高等法师每一天能够准备的所有法术,也不过是区区的二三十个,即使不去使用也不能积攒。所以为了应付意想不到的意外状况,一般的法师,即使是高级法师也都会仔细的斟酌,极端吝惜的使用自己的力量,还要使用各种昂贵的卷轴或者魔杖来补充不足。 到底要怎样喜欢这种事情,才会为了它……而浪费法术的存量? 安娜苏忽然微微颤抖了一下。 如果刚刚的那件事没有被打扰,继续下去的话,自己,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肯定会非常糟糕吧……虽然似乎不会产生什么样令人感到屈辱的后果,但那毕竟是,跟那件事情相同的呢…… 脑子里凌乱的联系,让幕僚小姐的脸颊上不由又开始发烫了。身体上那已经微微沁出的汗水,有一点滑腻腻的, “你,应该已经做过了吧?和男人?”栀子忽然开口道,那轻微的语声像是一根细针,正正地刺在幕僚小姐心中的幻想上,让她仿佛都听到了那可怕的破裂声,而反射式的跳了起来:“你你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呀?” “不是吗?姐姐说,那个爱德华是个很好色的家伙,被他抓在身边的女孩子们,一定都已经被他吃得骨头都没有剩下了,所以才会那么听他的话,姐姐说,说穿了,那个家伙就是在利用你们的天真无邪,来霸占这世界上本来就稀缺的女孩子们呢。” 吃掉……吗? 其实,似乎这个评语有一半左右,不,几乎算是很贴切的吧?因为无论是那个他一直在寻找的已经变成了天使的女孩子,还是那个**的黑暗精灵,又或者是还没有成年的丽莎小姐,还有,好像是他叫做老师的那位女子,他都已经跟她们……甚至还有一次,似乎是那个著名的卓尔精灵们的女神也亲自下界来…… 那个该死的好色的家伙! 想到那个人的某些‘轶闻’,还有自己曾经亲眼观察过的那些事情,安娜苏的脸颊就不由变得更红起来,甚至火辣辣的……她偏了偏头,鄙夷的轻轻呸了一声。夹紧了的双腿也不自觉地扭动了几下。 “总之……你和我,都只要休息一下,就会恢复了,是吧?”深呼吸了几口,她问道。 “是的,不过……”栀子的回答似乎有些犹豫:“那个,很抱歉。”她细声道:“那个,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不熬道歉了,做出这一切的,又不是你……”伸出手捂住着自己的脸颊,安娜苏笑了笑,心里那种烦乱的思索似乎一直也停不下来,脸上,甚至整个身体都在一个劲儿的发热,就算是看着栀子的时候,好像都有点奇奇怪怪的。 不得不说,这个女孩子,真的非常可爱啊。 当**师离开之后,栀子的样子,就产生了一些变化,那应该是气质上的,可又像是表面上的——那大大的清澈的眼睛,粉色的瞳,就挺翘的鼻尖,白皙得仿佛透明的皮肤,让人看上一眼之后就会不忍心再挪开眼睛。而这样娇弱无依的姿势,连声音都柔和得仿佛能融进人的心里,就算同样是女孩子的安娜苏,仿佛也看得着了迷一样,心中有中奇妙的感觉,恨不得将她纳入怀中好好保护疼爱一辈子, 多想抚摸她呀!那纤细又柔软的身体,那可爱的鲜艳欲滴的唇……我想要她的全部…… 第七百九十四章不安因素 七九三章被大螃蟹吃了,想看的话去我的群里吧。 ——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爱德华伸展了一下身体,然后注意到桌上的那座精巧的魔法沙漏已经悄悄转过去了第十次了。 这样的睡眠,已经好久没有经历过了……确切的说,是从成为了心灵术士之后,爱德华的睡眠时间就一直在下降。 心灵异能的使用者,对于自身的控制远比常人更加精确,以较少的时间进入深睡眠状态,就可以大幅度的减少休息的时间,而得到了神力的支持之后,爱德华甚至可以数日不眠,通过神力的消耗来补充精神力。 但能够使用非人的方式,并不意味着就要用它来代替习惯,有时候,还是最简单最原始的方式,能够让自己得到充分的休息,毕竟,自己还是一个人。 大概吧…… 轻轻苦笑了一声,他的目光闪动,让整个领地周遭的一切,在心中形成一层映像。 清晨的阳光,不过刚刚将一抹嫣红抛出地平,但勃艮第却早已经醒来了。 街道上还没有形成人流,零星的几家经营早点小吃的铺子才刚刚推开了窗户,但在北城,工人们忙碌着的身影已经给工厂增加了特殊的活力。 锻压机械加注润滑,打开熔炉的法阵,让源自于火元素界的热量,将原矿锻炼成为钢水……与帝国的大战中,格陵兰公爵麾下军队严整的装备成为了一种良好的宣传,如今,从各地相继送来的订单,已经将工厂的生产力完全占据,不过新的锻压机械也正在被法师们源源不断的制造出来。而整个城市里,如今已经有接近两千名以上的工人,被分配到生产线的各个部门。 他们的工作不仅仅只局限在军械,农具、刀具、生产工具……都是勃艮第如今特产。按照爱德华的计划,他的领地在不远的将来,就会变成整个国家,甚至整个世界的工业中心。 这并非是什么妄想,就像当年,日不落帝国的时代,伟大的工业中心伯明翰一样——供印度用的斧子和供北美洲土着用的战斧;销往古巴和巴西、适用于贫穷奴隶的枷锁、手铐和铁颈圈……在美洲的原始森林里。伯明翰的斧子砍倒了古老的树木;在澳大利亚放牛的牧场上,回响着伯明翰的铃铛声;在东印度和西印度,人们用伯明翰的锄头照料甘蔗田……这个地处英国的中等城市,成为了工业的发展中心,将整个世界都卷入了一场形容为革命的巨大变革之中。 而爱德华想要的勃艮第。或者也就是这样的地方。 不过心灵术士的注意力,并没有在他繁荣的领地上停留太久。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之后。他的视线就从地表向下。在法师塔的下层找到灵吸怪巫妖的身影。 这位大巫妖正在属于他的脑池之中忙碌。在帮助爱德华完成了法师们的洗脑之后,他终于得到了一点儿属于自己的自由时间,不过巫妖并没有什么休闲之类的需要,他还有他自己的事情要解决。如今,这座脑池旁边忙碌着的人影,已经不止卡特泽耶克一人。十袭黑袍正在周遭的各个位置上忙碌不休。特殊的光晕正在从他们身旁一道道粗细不同的心灵符文上延展开来,构造出简略却宏大的异能阵型。 “你这里的准备怎么样了?” 注意力在整个脑池里扫过,光影变幻间便将所有生命的能量特征收进爱德华眼中。 整个房间里最为明亮的,自然是卡特泽耶克。噬魂怪巫妖的身体被一层灰白覆盖,魔法的网络在他的周围扭曲出诡异的层层环纹,但内部,尤其是那颗硕大的头颅中,却仿佛一团岩浆在不断沸腾。而脑池中央,那颗名为‘细节’的灵吸怪主脑,则要稍微暗淡一些,不过数十条明亮的线条却从它下方的岩石上向外延伸,构造出一个完整的光的笼子。将大半个脑池室笼罩。 爱德华在他们身上的关注仅仅停留了一瞬,然后就转移到其他那几个人身上。 这些在脑池室内忙碌的家伙全都拥有着一颗灰蓝色的硕大章鱼头,四条触须在下颌上蠕动着,刻画出物品表面上长短不一的心灵符文——没错,他们是灵吸怪,是卡特泽耶克制造出来的第一批试验品。 通常而言,一个灵吸怪的卵囊从孵化到成为合格的幼体,需要大约十年的时间,不过对于卡特泽耶克这样的大怪来说这显然不成什么问题——他只是向爱德华提供了一个空间坐标,让他给自己开启了一道传送门,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带回了一批灵吸怪蝌蚪。 至于说到底是哪个灵吸怪城市倒了大霉被这位大巫妖看中当了肥鸭,爱德华没有心情去管,他比较关注的,是这些灵吸怪的能力。 能力不怎么样。 神力视觉并不是万能的战斗力测量仪器,只能通过光芒的强弱来分辨一个生命蕴含的能量高低,以及与魔网的关联程度,但能量的大小,只是战斗中的一个必要条件,而非决定性条件,所以, 然而这些家伙的能量实在是太低了。 他们的精神力量不过卡特泽耶克的十分之一,身周的魔网不过四五环的样子,虽然奥灵双修的存在,综合战力应该比一般的高阶法师要强上不少,不过还是太过弱小了。 “它们只是普通的灵吸怪而已,能力太差,只能作为助手,如果不是我实在缺乏人手,本来不应该浪费这些幼体的。”感受到精神触须的存在,卡特泽耶克以精神的传讯回应道。 不过这回答只是让爱德华撇了撇嘴。 灵吸怪蝌蚪这种玩意儿虽然稀少,但是对于他来说也不算什么稀罕物,找个灵吸怪城市抢来就是了,一个脑池里的灵吸怪卵囊至少有十几个,孵化的幼体成百上千,灵吸怪们奉行所谓生存淘汰的策略。这些幼体成年的几率往往百不存一,所以就算是抢上几批他们自己都未必认为是损失。 真正浪费的,是诞生这些灵吸怪的身体——他们可是货真价实的活人,而且还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法师,虽然是从那几十名帝国法师里面挑出来的能力最差的几个,这代价可也不小了。为了保证他们在诞生后保留有原本施法能力,卡特泽耶克还在他们的蜕变过程中混入了一点神力。 花费如此巨大的代价制造出来的不过是些奥灵双修的中层灵吸怪而已,虽然这怪物已经算是强大,但与如今爱德华需要对抗的对手相比,可还要差得远了。 实际上创造这些玩意儿的时候。爱德华是很属意天界生物的,毕竟光是一个长着能飞的翅膀,可以用剑作战的灵吸怪就比一个法师要强得多了,可惜天界生物并不具备双重本质,类似灵魂的存在是没有让灵吸怪吸食成长的实体脑浆的。 “其实那也并非不可能实现。那些混血种就是很不错的基本体。”卡特泽耶克忽然道:“阿斯莫和提夫林都属于稀少种群中数量庞大的,血战的战场上随便就可以看到几个军团。如果你能联系上位面商人。这些玩意儿要多少有多少。” 奴隶吗?在掌握了洗脑能力的如今,似乎是个性价比很高的考量啊? “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女人?” 正在思忖,噬魂怪巫妖的提问,就让爱德华思维转了一个方向。 “作为盟友她太过于危险了。力量足够大,思维方式又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不但没有屈居人下的可能以及意愿,和你又没有太多的利益联系。放任她不管。你能够阻止她对于你的了解吗?” 爱德华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他实际上也有些犹豫——正如巫妖所说的,玛丽莲这位**师的不安定因素太多,如果想要个她作为盟友或者可以,但指望她能够鞠躬尽瘁。那就是妄想了。而对于如今的爱德华,多一个摇摆不定的盟友,比孓然一身反而要危险多了。 “危险的又何止她一个?你身边的力量太过繁杂,而不在你掌控之中的事情更多。这对于你现在的状态来说是极端的危险的。” 巫妖在心灵之语里的声音也同样是干涩的,冰冷的,但精神的联系,让爱德华又很清楚他其实是在用一种蔑视的情绪开口——像是冷笑:“首先,来说说看吧,你打算怎么处理你身边的这些女人?你要让她们都作为你的配偶吗?而你觉得,仅仅是配偶这个关系,能够成为你们之间特别稳固的关系吗?” “这些女人……”心灵术士苦笑了一声。 是啊,现在他身边的人已经不再是一个两个了,这也成为了他需要面对的麻烦之一。 都作为配偶……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是希望那样。 毕竟,想要占据所有优秀的异性,从而产下自己最为优异的后代,这是进化的原则,是刻蚀在每一个生物基因里的本能。就像一頭獅子能雍有一群母獅子,一隻蟻後能有無數雄蟻,一隻猴王有一群里所有的母猴……所以有鍃男人包二奶,有鍃女人找面首。 但是人类,总是一种令人感到矛盾的奇怪生物。 虽然据说在大海的另一边,南部大陆上,一夫多妻也是普遍现象,那里的统治者则以美女众多的后宫闻名于世。在偏远的北地,纳维亚地区的维琴人虽然尊重妇女,但是同样是允许一夫多妻的。不过这个大陆上的大多数国家,还是以一夫一妻制作为婚姻的某种传统。即使是贵族们可以拥有众多的情人,也仍旧遵从于表面上的一夫一妻的法理,这东西在爱德华看来不值一提,然而却又必然会成为一种心理上的障碍,由此衍生出来的问题真的不少。 想要建立个后宫不容易,一个精英型的后宫,就更难弄了。 不过这跟爱德华目前面临的问题相比,算是麻烦吗? “不算吗?或者,这就是你们人类的弱点吧,过度的自信可是一种致命的恶劣习惯。” 灵吸怪的嘲讽之意变得更强: “如果知道你已经与兰森德尔对阵。默热门问哦那位炽天神侍会选择帮助哪一方?另外蓓尔莱娜,还有罗丝的那两个选民,这一次在如此重要的时间内离开,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原因?我曾经听说过很多关于女人的传闻,而每一个传闻里,所谓嫉妒都造成了很可怕的结果。” “难怪你会做出那个灵晶仆来……八卦之魂还是在你内心深处熊熊燃烧啊,卡特泽耶克阁下?” 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 “我说你一个巫妖就别学人类寻思什么感情的事儿啦……只是因为嫉妒所以胡闹?罗丝就算了,蓓尔萺娜的信徒和教会可是都在这里啊?而且她们的行动更有可能是出自于自己神祇的命令吧?” “为什么巫妖就不可以研究人类的感情呢?要知道感情永远是人类行为的基础,也是灵魂的表象。更是脑食的绝佳调料。所以,你认为蓓尔莱娜和罗丝这两个邪恶的神祇。有什么原因非要让自己的选民在这个诸神都开始注意到你的时候离开你?”卡特泽耶克道:“如果我是她们就绝对不会这么做。如果被别的神抢先一步,她们之前的努力不是就白白浪费了吗?” 有点过度揣测了吧? 但爱德华还是皱起眉头,噬魂怪巫妖的分析有着太多的跳跃性和太多的联系,让他一时间也有点难以理清。 “我猜测她们根本没有走远,所以这算不上是抗命。更何况蓓尔萺娜也未必愿意让自己的选民冒险。”巫妖分析道:“如果仔细推断的话,甚至有可能这一切都是已经协定好的陷阱。只是为了引诱你出来。” 越来越不靠谱了。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们根本没有必要等到兰森德尔的到来,只要自己挖出一个陷阱来等着我回来,就已经足够了。 “那么,你要怎么做?兰森德尔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以他的力量与你现在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他可以继续加大筹码,输几次或者十几次,而你,一次都不行。” 是的。如果将局面换成赌局,爱德华无疑就是一个会换牌的小赌客正在面对赌场的老板,虽然赢了一些钱,但双方的实力差距,仍旧没有丝毫的逆转。 幸好,牠们有所顾忌。 如果是想要王权的话,那么其实兰森德尔早就已经得手了——艾瑞埃尔曾经交给他两块以上的王权的碎片,而按照爱德华看到的王权里的零星回忆来判断,兰森德尔以及下属的天使们已经和王权战斗过很多次了,依照王权的特性,他应该早就已经得手了很多王权的碎片才对。 所以,牠需要的是自己手里的这近乎完整的王权。但这一次即使他胜利,对于成果虎视眈眈的家伙们也不会让他如愿——众神的合作,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不情不愿的…… 爱德华站起身,停滞了这个思考,不管真相如何都与要解决的事情无关,他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分散对方的实力。 一步跨过空间的障碍,他走进了法师塔的地下第十层。 这里也是通过石元素开发出的新区域,仅有一间空旷的大厅。只是与上几层不同,这个空间并不是很大,只有大约六十尺见方,而与上一层之间的距离,却相隔了一百尺以上。 爱德华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开始念诵出一个咒文。 对于法术,他远远没有心灵异能那样精通,虽然这个咒文的长度并不是很长,然而其中的语句形式却非常古怪,还要配合一组手势,如果不是他的记忆力已经远超常人,这个第一次使用的咒语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一个完美的白色法阵出现在神殿中心,随即化作一道扭曲的空间,并呼唤出强大的生物——一头昂首阔步长着威风凛凛白金色鬃毛的狮子从里面缓缓走出,浑身上下闪烁着圣洁的光芒。只是它一见到面前的那个人类,就发出了一声高昂的咆哮,后退一步,向他扑了上来! 爱德华不由苦笑。 显然,是他身上的地狱气息引发了对方的敌意,而另一方面,如今的召唤生物已经不再受到召唤者的控制了,这是潘铎瑞恩的邪符造成的影响之一。 区区一只狮子对于爱德华来说比猫也强不到哪里,即使是天界生物,他仅仅一动念,就让那只大猫重新安静下来。 不过这不是他的目的,伸手轻点,那已经幻化收敛的洁白光门,就恍如一蓬火焰般重新燃点,映出表面上充溢着的翠绿,雾气氤氲的森林之间,温暖的阳光,在远处的水泊上反射着琳琳波光,就像是一片墨绿色之间的宝石。 地下沉郁的空气悄然溜走,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清新的微风,仅仅只是吸入肺中,就让人产生了一些愉悦的感觉。 那就是上层界。 第七百九十五章我来了,兰森德尔的老巢 真正浪费的,是诞生这些灵吸怪的身体——他们可是货真价实的活人,而且还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法师,虽然是从那几十名帝国法师里面挑出来的能力最差的几个,这代价可也不小了。为了保证他们在诞生后保留有原本施法能力,卡特泽耶克还在他们的蜕变过程中混入了一点神力。 花费如此巨大的代价制造出来的不过是些奥灵双修的中层灵吸怪而已,虽然这怪物已经算是强大,但与如今爱德华需要对抗的对手相比,可还要差得远了。 实际上创造这些玩意儿的时候,爱德华是很属意天界生物的,毕竟光是一个长着能飞的翅膀,可以用剑作战的灵吸怪就比一个法师要强得多了,可惜天界生物并不具备双重本质,类似灵魂的存在是没有让灵吸怪吸食成长的实体脑浆的。 “其实那也并非不可能实现,那些混血种就是很不错的基本体。”卡特泽耶克忽然道:“阿斯莫和提夫林都属于稀少种群中数量庞大的,血战的战场上随便就可以看到几个军团,如果你能联系上位面商人,这些玩意儿要多少有多少。” 奴隶吗?在掌握了洗脑能力的如今,似乎是个性价比很高的考量啊? “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女人?” 正在思忖,噬魂怪巫妖的提问,就让爱德华思维转了一个方向。 “作为盟友她太过于危险了。力量足够大,思维方式又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不但没有屈居人下的可能以及意愿,和你又没有太多的利益联系。放任她不管,你能够阻止她对于你的了解吗?” 爱德华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他实际上也有些犹豫——正如巫妖所说的,玛丽莲这位**师的不安定因素太多,如果想要个她作为盟友或者可以。但指望她能够鞠躬尽瘁,那就是妄想了。而对于如今的爱德华,多一个摇摆不定的盟友,比孓然一身反而要危险多了。 “危险的又何止她一个?你身边的力量太过繁杂,而不在你掌控之中的事情更多。这对于你现在的状态来说是极端的危险的。” 巫妖在心灵之语里的声音也同样是干涩的,冰冷的,但精神的联系,让爱德华又很清楚他其实是在用一种蔑视的情绪开口——像是冷笑:“首先,来说说看吧,你打算怎么处理你身边的这些女人?你要让她们都作为你的配偶吗?而你觉得。仅仅是配偶这个关系,能够成为你们之间特别稳固的关系吗?” “这些女人……”心灵术士苦笑了一声。 是啊,现在他身边的人已经不再是一个两个了,这也成为了他需要面对的麻烦之一。 都作为配偶……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是希望那样。 毕竟。想要占据所有优秀的异性,从而产下自己最为优异的后代。这是进化的原则。是刻蚀在每一个生物基因里的本能。就像一頭獅子能雍有一群母獅子,一隻蟻後能有無數雄蟻,一隻猴王有一群里所有的母猴……所以有鍃男人包二奶,有鍃女人找面首。 但是人类,总是一种令人感到矛盾的奇怪生物。 虽然据说在大海的另一边,南部大陆上。一夫多妻也是普遍现象,那里的统治者则以美女众多的后宫闻名于世。在偏远的北地,纳维亚地区的维琴人虽然尊重妇女,但是同样是允许一夫多妻的。不过这个大陆上的大多数国家。还是以一夫一妻制作为婚姻的某种传统。即使是贵族们可以拥有众多的情人,也仍旧遵从于表面上的一夫一妻的法理,这东西在爱德华看来不值一提,然而却又必然会成为一种心理上的障碍,由此衍生出来的问题真的不少。 想要建立个后宫不容易,一个精英型的后宫,就更难弄了。 不过这跟爱德华目前面临的问题相比,算是麻烦吗? “不算吗?或者,这就是你们人类的弱点吧,过度的自信可是一种致命的恶劣习惯。” 灵吸怪的嘲讽之意变得更强: “如果知道你已经与兰森德尔对阵,默热门问哦那位炽天神侍会选择帮助哪一方?另外蓓尔莱娜,还有罗丝的那两个选民,这一次在如此重要的时间内离开,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原因?我曾经听说过很多关于女人的传闻,而每一个传闻里,所谓嫉妒都造成了很可怕的结果。” “难怪你会做出那个灵晶仆来……八卦之魂还是在你内心深处熊熊燃烧啊,卡特泽耶克阁下?” 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 “我说你一个巫妖就别学人类寻思什么感情的事儿啦……只是因为嫉妒所以胡闹?罗丝就算了,蓓尔萺娜的信徒和教会可是都在这里啊?而且她们的行动更有可能是出自于自己神祇的命令吧?” “为什么巫妖就不可以研究人类的感情呢?要知道感情永远是人类行为的基础,也是灵魂的表象。更是脑食的绝佳调料。所以,你认为蓓尔莱娜和罗丝这两个邪恶的神祇,有什么原因非要让自己的选民在这个诸神都开始注意到你的时候离开你?”卡特泽耶克道:“如果我是她们就绝对不会这么做。如果被别的神抢先一步,她们之前的努力不是就白白浪费了吗?” 有点过度揣测了吧? 但爱德华还是皱起眉头,噬魂怪巫妖的分析有着太多的跳跃性和太多的联系,让他一时间也有点难以理清。 “我猜测她们根本没有走远,所以这算不上是抗命,更何况蓓尔萺娜也未必愿意让自己的选民冒险。”巫妖分析道:“如果仔细推断的话,甚至有可能这一切都是已经协定好的陷阱,只是为了引诱你出来。” 越来越不靠谱了,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们根本没有必要等到兰森德尔的到来,只要自己挖出一个陷阱来等着我回来。就已经足够了。 “那么,你要怎么做?兰森德尔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以他的力量与你现在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他可以继续加大筹码,输几次或者十几次,而你,一次都不行。” 是的,如果将局面换成赌局,爱德华无疑就是一个会换牌的小赌客正在面对赌场的老板,虽然赢了一些钱。但双方的实力差距,仍旧没有丝毫的逆转。 幸好,牠们有所顾忌。 如果是想要王权的话,那么其实兰森德尔早就已经得手了——艾瑞埃尔曾经交给他两块以上的王权的碎片,而按照爱德华看到的王权里的零星回忆来判断。兰森德尔以及下属的天使们已经和王权战斗过很多次了,依照王权的特性。他应该早就已经得手了很多王权的碎片才对。 所以。牠需要的是自己手里的这近乎完整的王权。但这一次即使他胜利,对于成果虎视眈眈的家伙们也不会让他如愿——众神的合作,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不情不愿的…… 爱德华站起身,停滞了这个思考,不管真相如何都与要解决的事情无关,他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分散对方的实力。 一步跨过空间的障碍,他走进了法师塔的地下第十层。 这里也是通过石元素开发出的新区域,仅有一间空旷的大厅。只是与上几层不同,这个空间并不是很大。只有大约六十尺见方,而与上一层之间的距离,却相隔了一百尺以上。 爱德华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开始念诵出一个咒文。 对于法术,他远远没有心灵异能那样精通,虽然这个咒文的长度并不是很长,然而其中的语句形式却非常古怪,还要配合一组手势,如果不是他的记忆力已经远超常人,这个第一次使用的咒语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一个完美的白色法阵出现在神殿中心,随即化作一道扭曲的空间,并呼唤出强大的生物——一头昂首阔步长着威风凛凛白金色鬃毛的狮子从里面缓缓走出,浑身上下闪烁着圣洁的光芒。只是它一见到面前的那个人类,就发出了一声高昂的咆哮,后退一步,向他扑了上来! 爱德华不由苦笑。 显然,是他身上的地狱气息引发了对方的敌意,而另一方面,如今的召唤生物已经不再受到召唤者的控制了,这是潘铎瑞恩的邪符造成的影响之一。 区区一只狮子对于爱德华来说比猫也强不到哪里,即使是天界生物,他仅仅一动念,就让那只大猫重新安静下来。 不过这不是他的目的,伸手轻点,那已经幻化收敛的洁白光门,就恍如一蓬火焰般重新燃点,映出表面上充溢着的翠绿,雾气氤氲的森林之间,温暖的阳光,在远处的水泊上反射着琳琳波光,就像是一片墨绿色之间的宝石。 地下沉郁的空气悄然溜走,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清新的微风,仅仅只是吸入肺中,就让人产生了一些愉悦的感觉。 那就是上层界。 目光在那片传送门后的景色上停留了一会儿,爱德华轻轻一笑。 他的身体在黑暗中波动起来,一片虚影从中分裂而出,由虚转实,不过刹那,一个一般无二的爱德华,便已经与他面面相觑。 犹如镜中人一般地同时抬起手,一抹精纯的光泽,就从心灵术士的手中流转出来,慢慢熔铸进‘爱德华’的身体。于是人类的身影一点点的发生着变化——身上的黑袍被一层晕染开来的霜白覆盖,苍白的发丝和银色的瞳孔却转为了深幽的黑,他微一点头,身影就已经和那头天界狮一起消失在那扇跨越了两个层界的门扉中。 门扉后的世界,一片细微的喧嚣。 粗壮或者纤细的树木,错落有致的布展成了一片稀疏的丛林,亭亭如盖的绿叶随着伸展的枝叶将寂静挥洒在林地之间,温暖的阳光穿过叶片间的缝隙,在低矮灌木上打出斑驳的圆型光斑,微风掠过树梢的轻鸣声里,鸟雀飞过树冠扑打翅膀的声音也清晰可辨,直翅目的昆虫在灌木中发出低吟,然而一切都是如此的悦耳。仿佛可以消去心中所有的烦闷,即使是在其中沉浸数月,数年,也不会感到厌倦。 穿过门扉的爱德华,在原地站立了一会儿。虽然周围的一切是如此安逸,但也不会让他忘记时刻笼罩在头顶的危险……因为这里是这里是自然之殿,自然神祇们的家园。 分身的感觉与常时并没有太多不同,神力的加持只是增加了持续时间和改变了一些内在的特性来适应这种轻微的正能量环境,确定了一切之后,爱德华正要迈动脚步。身后的树林中便响起一阵细密的沙沙声,几只觅食者从树林中跃出,让他稍微吃了一惊。 并不是因为它们是敌人,而是那些捕食者的外貌——类似蜥蜴的身体和长尾,却只用双足行走。长着鸟一般地喙,但其中却可以看到尖锐的牙齿。身上带着斑斓的羽毛但并没有翅膀。 一群小型的恐龙? 并不理会惊讶的人类。这些成群出现的捕食者们以灵巧的动作穿过林间,不知追逐着什么似的向远处飞奔而去,带起了一片沙沙的细微声响,但是动作之间似乎极为轻柔,竟然连林间的枝叶,都没有碰落一片。 “真是个好地方哪。” 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人类开始迈动脚步,向前行走。 爱德华曾经阅读过关于十六个层面的介绍文献,但书本文字之中的了解显然并不能够现实相提并论,事实上。对于外层界,尤其是作为上层界的这些位面,人类的了解反而还不如下层界那些邪魔的家园——这些善良生物的居所,当然不存在诱拐施法者的恶劣事件,但相应逃回去撰写传奇经历的人,也就更加稀少了。 自然之殿里的一切,与主物质位面之中的荒野丛林并无太多的差别,只是更加原始,甚至连猎人们踩出的小路也没有,虽然这难不倒穴熊出身的爱德华,不过,行走了大约一里之后,他就放弃了依靠自己的双脚。精神力展开,穿破树梢飞翔在天空。再飞行了七八里,他却又缓缓飘落到了林地中间的一块空间。 心中这种挫败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儿呢? 在踏入那传送门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即使第一步迈出,便被从天而降的晨曦之神扑杀,或者被众多天使包围,他也能泰然处之……反正不过是一个分身,就算是死了,也不过就是损失了一些混合其中的神力,以及塑造分身的点。 然而一路行来,别说是兰森德尔或者天界生物,除了开始时的几只恐龙,这林间连比鸟儿大一些的影子,都没有露出一星半点。而极目远眺,脚下那一片稀疏的林木起起伏伏,就在视野的远方连成一片深幽的苍翠,最终消失在地平线上,缭绕的云雾间。 单枪匹马,大摇大摆地闯进敌人的老巢,这无疑是一种极致的嚣张,然而在敌人的老巢里转上半天,却连可供嚣张的人影都找不到半个,那么感觉上现眼的沮丧,就多了那么一点点。 本着不过度浪费的原则,这个分身获得的神力实在是少了一点儿,别说是直接传送到需要的地方,就连使用神力的视觉,都不可能看得太远。 那么,要怎么办?就这样回去? 心中正闪过这样的念头时,远处的林木间,人影一闪。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爱德华向着那个方向上滑了过去——神力构造的躯体被精神力驱动,可以随时如悬浮般在空间中滑动,只用了少许几个转折,他就注意到前方林间里那个正在闪动奔跑的身影。 然而还没有来得及接近,夹带着猛恶风声的一击,已经从前方迎面而来! 小小的惊讶在爱德华眼中闪过,因为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那个埋伏在一丛灌木旁的袭击者——对方的身体高度几乎接近八尺,宽阔的肩膀也几乎不逊于六尺,按理说,这样一大团的东西,要埋伏在这种干燥的林地里,爱德华应该不可能不注意到才对。 然而事实是,在那件长长的巨斧劈砍起来之前,爱德华却没有看到这里有一个什么敌人的潜伏。 不,还不是一个,就在那同一时刻,一并长枪也从身后而来,携带者尖锐的风声,要将人类整个贯穿! 爱德华眯起眼睛。 但仅仅是停滞了前进。却没有选择闪避,以及抵抗。 战斧停滞在半空,而长枪也顿在距离人类身体一尺左右的空间。 “真是……失礼了,我们没,没想到是,是个人类。”粗豪的声音随之而来,带着一点儿急迫,而两种兵器也随之收回。 爱德华眯起眼睛,目光在这两个袭击者身上顿了顿。 怎么形容呢…… 他们并不是人类,而是一种巨大的,爬行动物,只是双足自立的样子接近与人 两条鳄鱼 第七百九十六章时空迷宫恐龙之神的奖励 怎么形容呢? 这两个家伙并不是人类,而是一种巨大的爬行动物,只是双足自立各自抓着武器的样子接近人。但扁平的三角脑袋几乎都被长长的吻部和长满獠牙的大嘴占据,还长着鼓起来的眼睛和一溜树立的棘皮,用简捷一点的评价,就是两条四肢比较长的……鳄鱼人。 “这位鳄鱼头领,啊,错了,请问这位荒漠屠夫雷克顿兄,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爱德华忽然觉得有那么一点儿好笑,他的目光投向稍远的地方——第三条鳄鱼正从林子稍微浓密的地方走出来,光线稍微扭曲,就从空无一物的地方勾勒出他的形象。稍微高大,阳光照在他的身上,那一层光滑的鳞片泛起一层虹彩般的颜色。他的腰上围着一道兽皮做成的围裙,背后还背着两柄类似长弯刀的武器。身材比爱德华身边的两个要高了一些,大概足有接近八尺,不过他们有些偻佝身体可能实际长度都要超过九尺,高矮的区别只是由于各自舒展程度的不同。 名叫黑六的鳄鱼的武器是两柄硕大的战斧,而那个蓝九用的是一柄两头带有枪刃的长棍,斧与枪的刃上都是光泽闪动,竟然带着不错的魔法效果。 “我们不是什么鳄鱼头领,也不叫雷克顿,更不是荒漠屠夫这种听起来很邪恶的……东西,我们是正在进行着修行的武者,我的朋友们都叫我阿三。” 鳞片七彩斑斓的鳄鱼道,他的语声低沉,但使用天界语时,同样令人有种温文尔雅的感觉,他伸出三个手指的爪子分别指了指自己,以及黑色和蓝色的鳄鱼:“这是我的兄弟。你可以叫他们黑六和蓝九,哦,我还有一个兄弟,他是我们之中最快的,所以负责在后面警戒,你可能是见过他了,所以才跟来的对吧?不过因为他的动作很快我们经常在找不到他,他叫做炮,所以你如果看见他了,喊一声就可以让他停下来。” “炮?这名字真独特。” “啊。很抱歉,这其实不是我们真正的名字。” 虹彩鳄鱼张开大嘴,尖利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威势十足,如果不是那笑声。爱德华或者会认为他是要进餐了:“他,还有我们。原本似乎都有个更加独特的名字。不过太绕口,所以都用了比较简单的叫法,时间久了,就忘记了。不过那也不要紧,反正名字只是个代号。啊,对了。还没有向你道歉呢,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了,所以难免有点不太适应,但请相信。我们刚才没有任何恶意。” 面前三个低垂的硕大鳄鱼脑袋,让爱德华不禁摇头。 这些异界存在有点麻烦——或者是因为那混合了动物特征的身体,他们的思维似乎也和动物相差无几,几乎很难将之从自然里区分出来,这也是为什么爱德华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他们的原因。 重要的是,这些家伙看起来不像是知道路的人。 “离开的方法?”彩鳞的鳄鱼嘎吱嘎吱地抓着下巴:“这个世界,是自然之殿,是自然的诸神赐予我们的,自然和谐相处的家园。进入到这里的人,会慢慢失去原本的外貌,变得和大自然更加亲和……与自然融为一体,那是所有的这个空间之中的生命的荣耀。所以很少有人愿意再离开这里。” “想要从这里出去不大容易,”鳞片发乌的鳄鱼补充道:“要走过去需要大约三万天左右。” “不过别担心,这里的食物来源很充沛,虽然没有多少野兽,但是有很多果子,也有水源,啊,你看,还有这种东西。”这一次是名为蓝九的鳄鱼开口道。他伸手灌木里拔出了一大片蕨菜。随手塞进嘴里,咀嚼得吱嘎作响:“把根摘掉就可以吃了,嘎嘣脆,有鸡肉的味道!” “你真的记得鸡肉是什么味儿?算了,虽然唐突,但我要离开了。” “好吧,你可能很着急,但不用担心,我们的老师在前面等待着我们,他是个了不起的智者,一定可以帮助你……乌塔欧陛下不喜欢一些懒惰的旅行方法,所以扭曲空间在这里并不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它只会让你距离目标越来……越远。”名为三的鳄鱼说道,容纳后提高了声音,但在他的话音落下之前,爱德华已经消失在一片光泽里 “真可怜。他违背了规则。” “真可惜,他很快就会发现错误。” “真可叹,他后悔恐怕也来不及了。” 三只鳄鱼盯着那一抹消失的光泽,一人一句,晃荡着大脑袋,直到一阵沙沙声从一侧出现,“你们在说什么?”一个青铜色的大鳄鱼头探出草丛:“我们不是正在追赶老师吗?为什么停下来?” “缅怀一个刚刚结识的朋友,好吧,我们应该去寻找老师了。” …… 两三个沙漏的刻度之后,四条鳄鱼同时抬起头。看着人类的身影,就从天空中缓缓降下。 爱德华并没有跟他们逐个寒暄。 他刚刚无视了对方的劝告,因为虽然只是分身,但这个爱德华同样具有顺应空间规则的能力,所以他并不太在意什么规则。 但事实证明,那个规则对于他也同样有效——传送结束的时候,他出现在一片湖边树林里,那熟悉的景色无需验证,就是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地方。幸好,那里距离几个鳄鱼的位置也没有多远,所以他飞了十分种,就已经重新与这帮‘朋友’会合了。 同时也见到了他们的那位‘了不起的智者’老师。 这位智者大人身材不高,银白的毛发覆盖着面孔,只露出其下一双闪烁着智慧光泽的眼睛,他弯腰驼背,拄着一支木杖,看上去确实充满睿智。而爱德华也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强大能量,那几乎不逊色于一位獒首神使……但问题是,那些常常须发也无法遮掩他向前突出的吻部,一抽一抽的粉色鼻头,还有从三瓣的嘴唇里突出的两颗尖细门牙,更别说是那拖在身后,长而纤细的光滑尾巴了。 爱德华无奈地苦笑,但也只能接受这位‘了不起的智者’是一只大个儿的老鼠这个事实。 ……也不错,几个鳄鱼的老师还能有多神奇呢?至少哺乳类自然比爬行类高级不是么? “这个,斯普林特大师。您好。” “你好,远道而来的旅人。” “旅人阁下,我们的老师不是叫做斯普林特……” “没关系。在无数种语言和习俗之中,我们的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我能够感受到你对于这个称呼的尊敬与爱戴。所以,以它称呼我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抬手阻止了学生的辩驳。‘大师’的鼻尖耸动了几下。爱德华猜测那是他在笑:“你带着高贵而令人亲和的气息,但却也有着不属于这里的特质,所以,我猜测你的问题应该是,如何离开这个地方,对吗?” “准确的说。是如何迅速的离开这里,前往晨曦之神的神域。” “晨曦之神啊?”‘斯普林特’慢慢地穿过林间的空地,但这种闲庭信步,却几乎让人难以跟上——每一步。都至少能在遍布植物的林间跃进五六尺远的距离:“我们现在所在的区域,这里是恐龙之神乌塔欧陛下的神域,生命迷宫的外环。想要去别的地方,就要到达迷宫的和中心。” “恐龙之神?还有这种神?” “或者在人类的世界里,他并不出名吧,因为他拥有着自己的世界,是那个世界的守护神,在人类的世界里,他的信徒很少。”‘大师’解释道:“他喜欢创建,喜欢制造,也喜欢迷宫,因此,进入他领域的人,要连续行走一百年的悠久时光,才可以越过迷宫的范围,到达外界。但那个时候,旅者基本上就会跟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不想要离开这里了。” “另一个方法呢?”爱德华问道。 “你很聪明,远道而来的旅人。”‘大师’停下了脚步:而爱德华只是微微一笑。 既然是迷宫,那么就应该有最短路线,如果人人的方法都一样,那么实际上那就是到达了时间限制的错误答案。这是游戏里的迷宫的规则,不是吗? “传说中,只有找到了真正路径的人,只要花费非常短的时间,就能进入到在这繁盛雨林最中央的禁戒高地,那里是乌塔欧陛下的居所,那里有通往外界的空间门。而且,真正通过了这迷宫的人,可以得到乌塔欧陛下的奖励,甚至可以成为他的侍者。” 很短的时间? 爱德华皱紧眉头。 他显然是不可能用百年的时间去离开这个区域的,更何况也没有那个必要,大不了就是解除这个分身的效果,重新来过就好了。 但他进入这里的位置,可是随机的……难保每一个进入的人,不是都陷入这个迷宫里面。 恐龙之神,这里确实是有恐龙的,而这一片森林可是连墙壁都没有。空间被封锁了,如果是本体来此还没关系……但既然说到有一条近路,那么为什么自己会和这些普通旅者相遇?难道说,所有人的机会都是一样的? 所谓的迷宫,当然也不见得就是用墙壁围出来的,在这个魔幻的多元宇宙里,扭曲空间本来就是那些高等存在最擅长的展示力量的方式之一……但现在,这片丛林显然没有任何的边界,而且把一群人放在一路……也就是说,真正的近路,是一种特殊的行动方法。 这应该是个提示,但却太过模糊了。 “斯普林特大师,您的印象之中,究竟有多少人……嗯,多少存在,可以进入这个迷宫的最中心,见到那位恐龙之神?还有,这位恐龙之神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强大呢?”跟随在这五‘只’身旁,爱德华随口问道,目光却微微游移,在周遭的树木上掠过。 稀疏的林木之中,仍旧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林间的草甸宛如绿色的地毯,月铃与矢车菊点缀其间;上了年月的乔木展开有着翡翠似的树冠,金色的阳光刺穿枝叶间的缝隙,驱散了林间的细微湿气。 “曾经离开这座丛林迷宫的人?据我所知,有十七个,其中十二个在这里流连了一百年。而剩余的五个,成功见到了乌塔欧陛下,他们得到的奖赏各不相同,有的是强大的力量,有些是魔法道具。还有重新回到主物质位面的机会之类的。当然,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复活? “乌塔欧陛下是一位强大的神,力量绝不会在裳提娅,兰森德尔,或者西凡纳斯陛下之下……”老鼠大师继续道。灵巧的越过一片灌木:“牠可以实现任何人的任何愿望。” “既然这样,为何这个迷宫仍旧会困住您。您没有从他们那里打听到关于这里的问题?” “很遗憾。没有。” ‘斯普林特’的脚步放缓了:“事实上,从这里出去的方法并不是没有,而是有很多种,但基本上,都不适合现在的我们。因为其中有一个人,是借助了祈愿术。还有两个是利用了通神术来给他们指路的,而我亲眼见过的唯一一个曾经见过那位陛下的人,他只是个旅客,在多年前来过这里。但最终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而他是如何离开的方法,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只告诉我,用了十年的时间,他才离开了这里。” 也就是说,没有任何情报吗? 但爱德华的嘴角,反而微微扬起了一丝笑容。 如果这只大师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方法,肯定不会太过离谱。应该是可以被人类想到的东西。 “那么,您和您的这几位弟子,已经进入了这里多长时间?而又是如何确定我们应该行进的方向的?” “我想到的方向很简单,因为繁盛雨林的生命迷宫的最中央,名为禁戒高地就是乌塔欧陛下的居所,这一点是不会错的,所以,我们只要一直向上攀登,我想就应该是找到出路的办法。在最近的六个月,我进行了多重的尝试之后,我认为这是最快的手段。而事实上,我们现在已经可以看见禁戒高地的阴影了,只要你向那个方向上投注关注,应该就能看见。” 不,这个方法,肯定不对。 如果仅仅只是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就能破解的简单迷宫,那个恐龙之神又何必设立它?除非这家伙真的是一头成了神的恐龙。而且,作为一个神的神域,必然会容纳大量神的忠诚信徒,那样的话,如果越接近他的神域核心,应该看到更多的这种代表,或者说……恐龙才对。 但现在,那些在之前跑过视线的东西,肯定不算。 尤其是现在,视野里已经连那种小东西都没有了。 “繁盛雨林中央的禁戒高地?”爱德华忽然心中一动:“您确定那个地方,名叫繁盛雨林中央的禁戒高地?” “这只是一个名称而已。”老鼠大师偏了偏头:“它还有诸如严酷丛林,恐龙丛林,或者是龙之沼泽之类的称呼,都是曾经幸运的进入过其中的人们给它的名字,而且这些也都得到了那位陛下的认可了。” “不,等等,如果您确定它是这里的名称的话,那么它应该是有用的……” 是的,就像谋杀之神的至高王座,蜘蛛神后的深坑魔网,还有九狱之主的九狱等等,神的领域,应该和他们的名字有所相符,而恐龙之神,他的领域应该是…… 白纪? 不不不,那个有点离谱,而且难以实现。 那么就是,至少是,沼泽,或者……雨林。 但这附近似乎不是雨林。 所谓雨林,可不是只有林子就可以,即使加上下雨也不行—— 红树、榕树,离开水面盘根错节的繁复根系与从上方垂下的大量的气生根形成独特的景色,树木间是一脚踩下能陷进去膝盖深的沼泽,冒出一股股臭水的低洼地到处充满了腐烂的,足以叫人掩鼻绕行的酸臭气味,色彩斑斓的蛇虫在腐朽的树干和藤条上聚拢,蛛网缠绕在干枯的枝叶之间,遮挡住流动的空气,而密密层层的树叶让光线难以透入,四周一直处于昏暗之中…… 这才是所谓的‘雨林’才对吧? “我认为,我们应该换个方向。” “胡乱换方向的话,我们会陷入很可怕的陷阱的。”彩虹色的鳄鱼瓮声瓮气的开口道:“很可怕。” “对对,我们试过,很可怕,”青色和黑色鳄鱼也随之附和“会遇上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们是敌人,而且会吃了我们! 那种感觉就好象从一个气候带进入另一个气候带,温带落叶乔木一点点消失在视野中,取而带之的是沼泽地带的树木—— ------------------------------------------------------------------ 第七百九十七章半龙人的亚马逊习俗 “你们见过?” “很久以前,我们曾经见过,很可怕,天上飞着双足飞龙,地下还有大大的蜥蜴,水里面全是蚂蝗和水蛭。地下全是烂泥,不好走的路!” “那么你们是怎么进去的?” “不知道,就是随便乱走,那个时候真的好饿,后来遇上了老师,我们才找到了路了……” 这群蠢蛋。 爱德华微微叹了口气——看来线索,还是要自己寻找才行。 “那么,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诸位保重。”微一点头算作是饯别,他转身就向另外一个方向上走了出去,然后开始跑动起来。 没有使用飞行,是因为他很清楚,那位恐龙之神的迷宫的关联,肯定不是天空——恐龙的时代虽然有翼手龙之类的东西,但那种依靠翼膜的飞行生物要么体型过大需要沿海生存,依靠海风托举身体,鱼类补充体能,要么就是小的只能在树梢飞掠,谈不上什么翱翔。而这个世界的双足飞龙之类,则显然属于‘外来物种’在这里不能作为主要考量。 那几条鳄鱼是靠乱闯进入的,但爱德华不可能靠乱闯来碰运气。 向着丛林比较浓密的地方奔行似乎行不通,这里的树木间距基本是固定的,最稠密的地方也不过五六尺宽窄,而灌木更是时有时无,显然没有联系,那么能够通往恐龙居住的方向看来就只有依靠其他的……树种?还是土壤的成分? 前者看上去还有点靠谱,毕竟主物质位面还没有系统的地质学,但是即使依靠树种,这个丛林内几乎全是阔叶树,也没有什么杉木或者松木一类的古代植物……更何况就算是爱德华所知的史前生物种类里,树木之类也并不是主流…… 蕨类植物! 接下来的一里路之内。周遭的环境变化就极端剧烈起来!那种感觉就好象从一个气候带进入另一个气候带,温带落叶乔木一点点消失在视野中,取而带之的是沼泽地带的树木……或者也无法称呼为树木,而是一丛丛的,舒展开来的草本的阔大叶片,但最矮的一类,也至少有两尺多高。 令人舒适的虫鸣和掠过树梢的风声也逐渐消失了,哗啦啦的声音里,一只巨大黑影掠过林间,灵巧地穿过那些覆盖着鳞皮的粗壮树木——实际上。他们是卷曲的巨型蕨类,舒张着漩涡形态的枝条,恍如一只只朝天伸出的巨大触须。 爱德华的目光在那黑影上停驻,然后微微皱眉。 那足有小臂长短的节肢类昆虫,正是恐龙时代的代表——由于史前时代的氧气含量问题。古代种的生物可都是巨大无比的,各种爬虫长到一米以上的也不罕见。而史前巨鳄更是十米左右的恐怖圣物。更别说是那些这个时代的真正主人…… 说到就到。 爱德华停驻脚步,因为一阵阵沉闷的撞击声已经从地面传来,他回过头,就看见面前的蕨类丛林已经在吱嘎的摩擦声中次第倒伏!无数虫豸四散奔逃,嗡嗡的鸣响堪比他领地里蒸汽机的启动音,而随着这声音。一只庞大的怪兽出现了。 卷曲的蕨类树冠层中首先露出它那长达五六尺的脑袋,接着,两颗粗壮的树干扭曲向一边,从背脊到坚实有力的尾部足足有近五十长的生物缓缓从中挤了出来——那隆隆的声音。正是它两条强有力的后肢踏出的步伐……它抬起头,微微摇摆着确定目标的位置,血红色的眼珠中闪烁着杀戮的光芒,大嘴朝着爱德华的方向缓缓张开,两排带着褐黄色锐利尖牙像是一柄柄石刻匕首一样不太整齐的排列,牵连着一丝丝粘稠的灰绿色的液体。 “还真是……” 心灵术士不由哑然失笑,他的目光不慌不忙地掠过那怪物遍布棘皮的身体,仔细欣赏——暴龙这东西,在他的记忆中也不过是电影屏幕上的cg画面,即使在这个魔幻的世界,那些巨龙也只能称得上是它们的亲属。 这个表现,显然出乎暴龙的意料,他上下摇动着大头,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没有如其他活物一样逃跑的白色小东西……神经节构造的简单大脑虽然可以让它逃脱爱德华身周无数不在的心灵触须,但也无法给予它多么细致的思考能力,它只能勉强分辨出这是个活物,可以吃,然后不过几秒钟之内,这只庞然大物就已经厌烦了。它整个身体向后一缩,硕大的脑袋就像炮弹一样冲向那个黑影! 攻击理所当然的落空了。 巨大的牙齿勾起了一大片纷飞的枝叶,连带着其下的淤泥尘土四溅纷飞,但一片凌乱里,那一袭白袍已经飘飘飞起,落在一株蕨类的树梢上。 怎么处理这玩意儿? 目前的爱德华即使不过是个分身,想要干掉这种史前生物也不过分分钟的事情,不过面对着一只恐龙,尤其还是最最有代表性的霸王龙,若是将之简单抹杀,似乎有点不符合一个‘现代人’的判断。 这么大个玩意儿,用来作为坐骑似乎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只可惜这里不是主物质位面,恐龙也不过是些灵魂幻化的玩意儿,就算是驯服了,也不好带出去多久啊…… “吼……” 暴龙的咆哮打断人类的盘算,他的目光一动,注意到那巨大的史前生物竟然后退了——一柄魔法的刀刃从它脚下穿过,与棘皮摩擦出一串火花,但最终切进了脚爪的关节,带出了一个半尺长的缺口,虽然与巨大的身体相比这不过是个极小的缺口,蓝紫的血液顿时从破口处飞溅,竟然如喷泉一般! 附带流血的魔法效果吗? 爱德华点了点头。 暴龙吼叫连连,巨大的头颅左右出击,试图撕咬那黑影,但是刚刚转身,另一侧的身体已经又中了一下,这次的伤口并没有流血。可是却足有一尺多长!而等它转过脑袋,袭击者已经远远的退开了! 他们的身影在林间若隐若现,正是那几条鳄鱼人。 而爱德华注意到这几只鳄鱼的战斗能力还真是非比寻常,看似庞大的身体实际上却有着惊人速度和灵活性,暴龙接连摇动大头,长尾连甩,却只能激起更多阻碍视线的泥土尘埃,完全跟不上这四个家伙的动作! 而他们的攻击也颇为有效,虹彩鳄鱼的长刀附加着流血的效果,每一刀必然在暴龙脚爪上造成一道血粼粼的裂口。除此之外,黑色鳄鱼的短斧是撕裂,蓝色鳄鱼的双头枪是冰结和火焰,而那只青铜色鳄鱼手中两柄锤头连枷则附带着粉碎一类的法术,他接连两锤打在暴龙的一只脚上。就把那里的两个脚趾弯曲得七扭八拐,剧烈的疼痛让这只怪物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在丛林里冲出了一条道路! 它愤怒的咆哮了一声。竟然就此向前冲了出去,轰隆隆的撞击声就这样慢慢远去了。 “好吧,干得好。”爱德华无奈的摇头,然后从树上一跃而下,看着那五‘只’慢慢靠过来。 “你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能看着你冒险。”虹彩的鳄鱼呵呵的笑,贴心地抢先说出答案:“既然看见了,就得负责把你带回去才行,因为这里确实是太危险了。你不知道……”“总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老师知道方法可以快点走出这该死的森林,”“没错,不然还会有更多的怪物出现的。” “好吧,我先问个问题。”人类沉默了一瞬,然后摇手打断四条鳄鱼的七嘴八舌:“你们知不知道恐龙到底是什么?” 四个鳄鱼脑袋顿时一起摇动,再齐齐转向,然后由‘斯普林特’回答道:“应该是古代的一种强大的怪物,没有多少人真的见过。” “我了个去……”爱德华不由按住了额头。 语言上的问题—— 这里的人使用的是天界语,但天界语也是字母形式的语言,在这个语言里,恐龙属于一个单独的词汇,跟普通的龙,蜥蜴,或者是爬行动物,都没有丝毫的联系。事实上,爱德华与他们的交流,也并非是使用了天界语,而是心灵之语。他可以理解对方想要表达的任何意思,但却不会拘泥于对方的用词。 “好吧,刚才你们打跑的那玩意儿,就是一头恐龙。而我相信,这里才是你们所说的那个繁盛雨林,而你们之前是在迷宫里向外越走越远了。” 他叹了一口气:“不过,我倒是赞成你们说的,这地方确实是挺危险。” 尖锐的破空声响在他的语音落下时响起。 那代表着三四十支,或者更多的箭矢从四面八方而来。 只不过对于爱德华而言,这些都不是问题,周遭的空气变得粘稠如胶,箭矢飞出了几十尺就已经无力的掉落下去。 但发出了箭矢的存在也也逐渐显现——仿佛从空气中慢慢融出一般,伴随着得得的蹄声从周遭的密林中走出,而其中的领导者微微趋前,朗声开口,“停手。”她说,声音好像林中的山泉一样清澈。 爱德华的目光在对方身上停留了一刻。 她不出意外的是个女性……或者说,雌性。 虽然玲珑凸浮的身体曲线,和精巧的五官都符合一个美丽女性的特征,但那覆盖双手一直到小臂的鳞片,以及同样由角质包裹,野兽后爪那样腿,则带给了她另一种身份。 蜥蜴人?或者说是半蜥蜴人? 爱德华的目光扫过对方披挂着几片兽皮的身体,微眯起眼睛。 这一批靠近的袭击者大约有五十之数,显然是擅长潜伏的老手……在移动之前,爱德华仅仅能够分辨出一些比动物们稍微强烈一些的灵魂波动,而她们的身影,也被隐藏在一层很不错的保护色之后——像是涂抹在身上的某种油彩,除此之外,她们身上的鳞片,也仿佛可以如避役一样改变颜色,当离开了树丛的阴影,就成为了与肤色相似的亮白。珍珠一般的光滑。 对,就是她们。 当所有人开始慢慢从隐藏处走出来,就可以注意到她们的区别仅仅只是面孔以及身体上的油彩的花纹,但身体的特征上,却都是几近相同的雌性……虽然在结构上,有着带角质的手爪以及覆盖了颈侧,肋胁部分的鳞片。还有那异于人类的腿部结构,然而行动之间,那身段依然不折不扣地摇曳生姿。 “很抱歉,我们将你们当成了野兽。没想到原来是雄性。那么。你们是旅行者吗?” 走上前几步,那个领导者开口道:“或者你们是本地的居民?那么你们原本的居住地是在什么地方?你们没有理解我们语言的能力,又或者不会说话?” 或者是因为回答来的太慢,她接下来的一连串的提问越来越快,最终变成了质问的语气时。才终于得到了一些回答。 六个‘雄性’中,那个人类只是眯着眼睛。打量着每一个人——宽大的白色兜帽在他的脸上形成了一片深邃的阴影。让他的面容仅仅露出了抿着的嘴唇,而那黑暗中能够看见的,便只一双银光闪烁的眸子,那目光微微横扫,却让所有人似乎都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他已经将所有人的都笼罩进了‘什么’之中。 相对于那阴冷而令人站立的目光。,几条鳄鱼的眼神倒是颇为灼热,他们不断地扫视着对方,却呆呆的一声不吭。或者,是根本没有想到应该说什么。 最终,还是那个老鼠一样的存在开口回应:“我们是途经此地的旅人,来自于独角兽树丛,进入这里的原因是一场意外,在经历了久远时间的旅行之后,我们想要返回到原本所在的地方,不知道诸位是否能够指点一条道路给我们?” “道路?”‘蜥蜴女’偏了偏头:“或者可以,不过,那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而更重要的是,你们闯入了我们的猎场,并且惹出了很大的麻烦,所以,由此而引出的问题也同样需要你们负责。” “还真是李菊福……我还以为,这里是神域呢?” 人类的嗤笑,让蜥蜴女皱起眉头。 “这里当然是神域,但是神域并不意味着没有规则。对于随便闯进我们猎场的雄性,我们从不会表示欢迎。如果你们不能够提供证明身份的证据,我们只能带你们回到我们的驻地,让你们接受伟大的祭司大人的审判了!”她如此说道,但沉吟了一下,接着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们确实无罪,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那么,给我个理由吧。”人类的声音没有什么好恶:“我为什么要将自己交给莫名其妙的人去审判?谁知道他会用什么标准来看待我?” “祭司大人的公正,自然有乌塔欧陛下来保证,而我们也不可能对于可能的麻烦置之不理!只要你们是无罪的,自然可以安然离开,并且我们还会奉上前往禁戒高地的方法,那里是你们唯一可以离开生命迷宫的传送门的所在地。” 这样听起来,我们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了。 爱德华耸了耸肩。 ‘半蜥蜴人’们分出了三十人,来押送着六个人走上一条隐蔽在林间的小径,不过看起来她们对于这些俘虏并不是十分看重,除了让他们走在中间之外,就没有做出任何防止她们逃走的措施,甚至前后还特意流出了一段空隙。 穿过那一丛丛的古怪的史前植物,爱德华的目光在周遭游走不停,从刚才开始他就似乎可以感受到一些什么变化——周遭的空间正在处于一种极度的压缩中,显然,他们行进的路线,也同他进来的时候一样,是一条‘近路’。 不过当行进进行了大约十分种……一个沙漏刻度的时候,‘斯普林特大师’忽然加快了一点脚步,与爱德华并肩而行。 “这件事情,有点麻烦了,我们还是想办法离开为好。”他发出了一阵细微的低语,声音恰好能够传进人类的耳朵,而他的动作却没有任何变化。 “为什么?” “我曾听说过这些人,他们是亚龙人,是生活在生命迷宫之中的守卫者,虽然并不是非常危险,但是却会带来非常的……嗯,麻烦。”‘斯普林特大师’抽了抽鼻子:“如果被她们的法庭审判,最终的结果,十有**是要求我们为她们劳役一段时间。” “劳役?不能用别的手段代替吗?比如说……唔,好吧。”爱德华随口道,但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看这帮女人的外表,以及一群女人出来打猎的习俗就知道,她们八成还生活在简陋古老的母系氏族社会里,至少是具有一部分那样的特征,钱之类的玩意儿恐怕是不可能抵偿他们的。 “不能代替,而且,这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劳役。”‘大师’道:“你看见了吧,她们之中,没有男性。” “嗯?”爱德华一愣,随即联想到了什么:“你是说,他们是那种会抓男人去繁衍后代的?” 第七百九十八章我们可以跟你走! “也阻止有人从这里逃走?”人类随着队伍前行,伸手在两侧的树木上抚摸了一下,那里的树皮竟然活物一样颤抖了一下:“反传送,反魔法,还有紧急激发的力场墙?真是一种奇特的植物,不过,这真的是这个位面标榜的,所谓大自然的造物吗?” “这正是自然的伟力。所有的一切,都是乌塔欧陛下的恩赐。”半龙人女性盯着他,眼瞳在黑暗中变成了琥珀的颜色:“我们只是接受和使用它们。” 爱德华微微一笑,并不回应。 长长的林木通道很快就到了尽头,而展现在外来者面前的,是一幕壮观的奇景——无数参天大树组成了一个城市的一切,拱出地面的根基形成了道路,粗壮的树干上无数的洞穴成为了居所,而浓密的树荫则成为了天顶,虽然外界的阳光无法穿透那成百上千层的浓密叶片,可是在其间,却又有无数闪烁的光斑,一种附着在树木表面的发光苔藓,给这个独立世界制造了一种清冷如雾,梦幻般地照明。 天然的藤条和气生根被巧妙地加工连接,把所有的树木连接成为一个简洁的整体,而半龙人们就带着一行人走上了一条这样的路。随着步伐微微摇晃的藤蔓让四条鳄鱼大呼小叫了几声才安定下来,不过他们的体重似乎并没有对于那条路造成什么伤害。 回首四周,人类颇有几分兴趣,因为在他的领地里,那些德鲁伊们的建筑方式,也几乎就是这样的一种,只是没有这么彻底而已。或者,自然系的神灵里流行的都是差不多的审美风? “我们即将见到罗赛欧阁下。旅者们,她是我们的领袖,也是能够裁定你们罪责的祭司大人,她同时还是解读乌塔欧陛下神谕的至高者,所以虽然有些失礼,但我要提醒你们注意言行。” 周遭的战士在回到这个聚集点之后就开始逐渐散开,如今跟在周围的只有那名半龙人首领和四名士兵,在走过了两座吊桥,逐渐接近这个城市最为庞大的一座树木下层时,那名首领忽然开口提示道。 见面地点不出意外的在大树中央自然形成的一座厅堂里面……这里的大小大约类似一座小型的礼拜堂。不过其中却一张椅子也没有,显得有几分空寂, 而原因就是那站在大厅尽头的人。 爱德华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刻,然后有些轻佻地轻轻出了个口哨。 这位‘罗赛欧阁下’是一位修长健美的女性,有着精巧的五官和一对金色的眼睛。深栗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上,一对与人类不同的耳朵就隐藏在这发丝间。两鬓的长发一直垂到胸前。但那细腻光滑的小麦色肌肤就此便没有了半点的遮蔽物,除了一些闪烁生光的金粉颜料在腰腹和肩头勾画出来的奇妙图案,她曲线优美身躯就是完全**的,两团雄伟的山峰紧实地挺立在胸前,嫣红的樱桃蓓蕾随着她转身的动作微微跳动,在胸前垂落的发丝间若隐若现。 不过。她的身高,比爱德华身旁的鳄鱼们也相差仿佛,因为从匀称有力的蛮腰下方开始,一层柔软的毛发覆盖了她的身体——没有令人不快的野兽的感觉。反而带着一种奇特的柔滑和美感,恍如覆盖身体的一匹丝绸,而这流畅的线条延展,勾画出另一重腰身,和四条修长的蹄足。 好吧,这位‘罗赛欧阁下’并不是半龙人,而是一位,或者说,一匹……半人马。 这个种群在各种图鉴中时有记载,但是精灵战争之后,他们已经随着精灵们一起;撤退到了中央山脉的另一侧,不管是在图米尼斯或者帝国,都已经只是存在于老人的回忆或者传说中,当然,在这上层界界并没有这样的限制,丛林本来就是人马的栖息地。 然而一群半龙人的领导者却是个半人马,这就有点怪异了。 “诸位旅行者,我已经知晓了你们的到来。” 半人马女子抿着嘴唇打量着所有人,准确的说,仅仅在他们身上一转,便落在队伍最后的那个人类身上。然后才开口道。她的嗓音圆润柔美,相比于那位半龙人的队长,是另外一种悦耳的声音,但是冷漠平淡,不带感情:“吾神给予你们的判罚,需要你们等待,因此,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你们的暂居地点以及足够的饮食,请你们跟随我们的卫士前往那里。” “也就是说。我们要在那里等待,但具体等待多久?” “神的意愿,我们无从揣测。”半人马女子道:“而这等待,也是对于你们的惩戒的一个部分。” “那么,我们能否用其他的形式来完成这种惩戒?” “对于你们的惩戒,不是由我来判断的,而是由我们至高无上的乌塔欧陛下来做出的,我们仅仅是监视者,是执行者,但不是审判者。”罗赛欧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人类身上,尽管发出了这两句问话的都是几条鳄鱼中的一员。 “那么之后呢?惩戒完成。我们可以离开?” “你们当然可以离开,我们会指明通往禁戒高地的道路,而你们只要沿路前进,则可以到达目的地,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简单的问话就此结束。六个人被带离了大厅,而给他们安排的住所,就在不远处的另一颗大树里,是六处不相通联的树洞里,简陋的房间,床椅桌窗俱全,但那也仅此而已。六个房间甚至连守卫的都没有,仅仅是进入之后,被简单的上锁而已。 爱德华在房间中静立了片刻。然后不出意外地听到门外的脚步声。 得得的蹄声由远而近。于是爱德华转过头,目注着那位走进了房间的高大女子,“好吧,祭司阁下,我没想到您居然会亲身大驾光临,只是长久的旅行之后。我们连休息一下的准备时间都没有么?” 对于这个疑问,半人马小姐只是保持沉默。她褐色的眸子微动,不停打量着眼前那一袭白袍的人类,直到片刻之后才轻轻伸手。 随着她的动作,一个隐形仆役从门外飘了进来,将一个托盘送到房间里的小桌上,然后退出房间……然后那如洞口一般的房门就在微微的颤抖中合拢了。 “这里特产的蜜酒,虽然不是什么高等的酒浆,但可以缓解疲劳的感觉……”半人马则伸手拿起托盘里雕饰精美的木壶,在两个藤杯之中注满琥珀色的液体。然后向爱德华露出细微的笑容:“作为我过早打扰你的赔礼。如何?” 爱德华伸手接过酒杯,低垂的目光似乎全部放在那浓稠的蜜酒上……半人马婷婷而来,停在他面前三尺,在这个角度,他在关注对方表情之前。那一对丰满高耸的山峰就必然遮在他的视线前面。那两颗粉红随着呼吸微微颤抖,在她褐色的肌肤上分外耀眼。就像另外一双眼睛。在傲然地看着人类。挑衅着他心中并不坚强的耐心。 于是爱德华仔仔细细的品尝着那杯香醇的蜂蜜酒。 蜂蜜酒很香很纯,饮啜一小口压在舌下,就能够让那种绵甜的口感逐渐沁入心扉,但那芳香绵软却又似乎只是一种遮掩,之下还藏匿着醇烈暴戾的味道,就像是一团温和的火焰从胃肠烧向每一条肌肉。让周身的疲惫因此瞬间便消退下去…… 但就算蜂蜜酒再香醇,那一小杯也总有饮尽的时候。 “你好像是猜出了我的目的?”看着人类慢慢放下手中的空杯,半人马小姐轻声开口:“但你好像是,不大满意呢?为什么?” 这算什么问题? “你们的目的就是为了繁衍后代?但那应该是经过一些特殊的甄选。不是么?”皱了皱眉头,他回应道,但仅仅引来半人马小姐一串如铃的轻笑:“甄选?能够到达这里的人,就是拥有着足够强大的力量和足够聪颖的智慧的存在,大丛林既然已经为我们挑选出最为合适的人选……我们只需要接受就可以了,而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接受?” “但打跑了那只暴龙的可不是我啊?” “但你是他们之中第一个进入到这片丛林的人,不是吗?相对于力量,我更看中广博的知识和冷静的判断力,更何况你身周的魔网,同样是力量的代表,那不是远比任何蛮力都更加有美丽的东西吗?” 人类刻意的装傻并没有引发这位半人马女子的反感,但轻轻地诉说,却让她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细微的晕红,越发显得娇艳动人,慢慢地靠近了爱德华,然后两条前蹄慢慢跪下,双臂环抱住人类,于是那丰满的山峦就抵上了男子的胸膛,她星眸半闭,在他的耳边絮语轻言:“你不想试试看吗?罗赛欧的身体,是可以做到很多厉害的事情的哦?” 即使是隔着衣服,人类也能感受到那沉甸甸的柔软触感,热热的呼吸在耳边散开,带着浓香馥馥,然后就是湿润而柔软的舌尖,在人类的耳廓上轻轻掠过。 在那一杯酒已经开始发挥作用的时候。这样的轻言细语,这样的轻佻动作,出自于一位赤身**的女子……这一切足以变成一道火种,点燃任何男人心中的**。 “厉害的事情啊……罗赛欧小姐,你不妨载着我,一起向着那天空中的太阳努力奔跑,可好?” “啊?”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女子的身体微颤,不过她很快就轻声笑起来。 “罗赛欧就真的那么没有魅力吗?”她细细的喘息着,轻声的絮语里满是幽怨:“我知道,你们人类总是认为自己的种族是最为优秀的,但那只是在人类的世界里的偏见,而在这里,一位神祇的神域中,所谓的外表,不过是一种形态罢了。还是说,你是对于你自己没有自信呢?不必担心呦,如果人类的真的不能够让我感到满意的话,我又为何要到这里来呢?” “你当然有别的目的。” 爱德华叹了一声,开口道。“而且很可惜,罗赛欧小姐,你并不熟悉这种事情。虽然掩饰的很好,但闭上眼睛固然可以让自己的不良反应消去一些,而且也可以减少别人看破你神情的可能,不过对于情话这种东西,还是要和明眸善睐的炽热目光匹配,才能真正得到最好的效果的。” 最重要的是,一位整个村落中身份最高的女子,如此屈尊降贵又紧急火燎的跑来找一个陌生人,而且还带着心灵壁障这种欲盖弥彰的魔法,如果我还能如你想的那样不产生怀疑。那才叫见鬼了呢。 这又不是c打头的漫画即卖会上,那些十八禁本子里的温馨小故事。 “女人和男人不同,在这个方面,不会那么容易轻易地受到诱惑,虽然您与我的种族不同。不过我想您不会想要用这个作为理由来解释您这种反常的行为吧?因为现在是春天么?” 目光扫过女子脸上满溢的惊讶,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压下心中的吐槽。然后努力寻找一些不那么令这位女子沮丧的理由:“我更不想信如您这样一位强大的神术的使用者。会如此的没有忍耐力,如果这一切是出自你的意愿,你至少也应该等待夜晚的到来而不是荧光苔的光度刚刚到达最大峰值的现在,不是吗?所以,当然是有什么更大的目的在驱使着你做出这些事情?” “你说的很对,我确实并不擅长这种事情。” 半人马小姐的表情。不出意外地露出了几分失望,她沉默了一刻,才终于开口道——那种魅惑的笑容从她的脸上消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但却隐隐透出几分傲慢自矜的味道。“但不管你信不信,我虽然对于你这样的人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但也并不会介意与你们来一场交配……甚至是很多场都无所谓的。因为能够诞生下来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孩子,也是目前的梦想之一呢。” 喂喂……你是可以无所谓,不过,你这明显是把人当种马了吧? 人类的沉默标示着不快,但是却让半人马小姐欢快的一笑:“有什么不好?你们人类的雄性,不是从来都讨厌艳遇变成一场累赘吗?我能够替你省略,岂不是符合你们心意?” “您不妨先说说您的愿望。” “啊,是啊,因为我掌握着唯一可以将你们从这里释放的钥匙嘛。”半人马小姐轻盈地立起身体,后退一步,随手召唤出一片巨大布匹,灵蛇般在身上一绕,就将她那些引人遐思的部位全部都遮住了。 “简单点说吧,我想请您帮助我们,离开这里。” “离开哪里?” “离开这座迷宫。”半人马小姐盯着人类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帮我们所有人,包括这座城市的姐妹们。离开这座乌塔欧陛下创造出来的丛林迷宫,这座……牢笼!” “我自己也在寻找路径,怎么能帮助你们离开呢?”人类眉头微挑:“更何况,这里是乌塔欧陛下的神域,你让我帮你们离开,那么你们是已经不再信仰他了所以想要叛逃吗?但据我所知,神域之中的一切,都在神的掌控之中,如果你们真的违背规则,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不对!请不要会错意了!我们,从来,也没有,想要背叛,乌塔欧陛下!”罗赛欧咬牙切齿,一句一句地说道:“我们只是不想要再留在这个迷宫之中,无休无止地去担当这种狱卒一般的存在了!” 爱德华摇头表示不解。 “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吧,我们身处在乌塔欧陛下的迷宫之中?”半人马小姐摇头叹息,解释道:“为了公平地赋予每一个外来者足够的机会,我们的家园,被放置在了这里。而我们的任务,就是引导这些旅者们,告诉他们应该去的方向。不过现在,我们已经不想要再从事这个工作了。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原来如此。”爱德华点了点头:“所以,你们的目的,就是我的愿望?” 之前,那位‘斯普林特大师’,就曾经说过,那位恐龙之神会给穿越了迷宫到达中心的胜利者一个愿望,基本上任何愿望都可以实现——所以如果爱德华许愿要让他放了这个村落里的人,他也应该是可以轻松允诺的。 可问题是,又有几个人会选择这样做呢? 那颗是一位高等神明允诺的,一个许愿的机会,原则上来说,即使是许愿者就此要求加入不朽的诸神的行列,乌塔欧也是同样可以办到的。 用这样一个珍贵的愿望去换取一群半龙人的自由。 恐怕没有多少人会选择这一项吧? “我们确实也拿不出什么代价来,能够付出的代价,也就只有我们自己了。”看着人类再一次陷入沉默,半人马小姐咬了咬牙齿。 第七百九十九章数独与猫马里奥 改好了 —— “如果想要那么做,你早就干了……在我进入到你的迷宫的时候,你就可以直接把我抓住,即使一开始的时候没有判明我的力量,但在那只恐龙出来的时候,你就已经试探过了,不是吗?” 人类的反问,让‘半人马小姐’的笑声变得更加欢快了。“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所以说这游戏,是我输了呢……” “不,输的是我,因为我破坏了规则。”爱德华摇摇头,伸手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蜂蜜酒:“捷鼠神使和狂马神使。虽然你少许改变了他们的外貌,但实际上他们就是这两种盖丁天族,没错吧?” 喝了一口酒来润喉,他轻轻点着手指:“然后如果我的推测正确,那么以后就还有鹿角神使与巡狼神使,熊首神使,狮首神使,鹏羽神使……如果我不用这个小花招的话,想要见到你我恐怕还要至少把你的这座迷宫走上一圈,把这些存在都见上一面,然后完成他们的委托才行吧?不过,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来兜那么大的一个圈子啊。所以只好选择,让这游戏短路来找到您了,但如果您不想要见到我,那么我的行动,其实也没有什么价值。” 从一开始,爱德华的目的就是这位恐龙之神,所谓的煽动反叛,不过是个幌子。 神域是神的领域,神的家园,但它也同样是浸透了神祇力量的牢笼,傀儡。或者说,是他们身体的一个部分,在神域中策划‘革命’这种事情。连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 “哎呀,这不是已经完全发现了嘛?我还以为,你只是稍微怀疑而已……唉,小看你了真对不起啊。” ‘半人马小姐’叹息了一声:“好吧,这个委托确实是不够谨慎,毕竟仔细一想,神域里的灵魂生命是不可能违抗神的啊。不过。其实你猜的还是有点不对,那七种盖丁只是最常见的,可能是人类记录在案的种族吧?但实际上在我的丛林里。至少有二百种以上不同类型的盖丁,视乎情况,他们每一个都会给予你一个不同的任务来完成呦。” 爱德华微微一笑,虽然心中不免要为这个家伙的无聊设计大翻白眼。 “越是精细的设计。就越是容易出现小疏漏。尤其是您在强行干涉了流程的时候。”他说道。 “那个捷鼠神使表现的异常笨拙,他说的理由也只能骗骗那几条鳄鱼而已,似乎也对这个世界只有大体上的了解。但在进入到这里的时候,他却忽然变得广博起来了。而这一次的狂马神使,她一个人带领着这么一大堆的半龙人,力量强大,但她对于我却又毫无理由地过于相信了,即使是和平地域产生的天界生物。她也已经是个至少能够使用八阶神术的神仆,这样的人。在遇事的第一个选择一定是谨慎的试探,尤其她要进行的,还是个涉及到违抗神的宏大计划。这样的东西不应该存在。” 这是一段没有太大意义的话,但爱德华知道,这会引起那位神祇的兴趣。 “看起来,你对于这个很有研究?” “谈不上研究,只是看得多了些而已,”人类笑道:“所以游戏这种东西,当然越是精密就越有吸引力,但精密不等于真实,若是想要享受其中的乐趣,那么还是有选择的舍弃一些过分繁琐的东西比较好。” “舍弃……太僵化,也没有什么意思吧?” “所谓的游戏不过是设计者和挑战者的较量,自己创造规则,观察别人如自己的预计一般行动固然是一种乐趣,但是有的时候,让自己遵守规则,去挑战别人设下的谜题时,取得的乐趣也同样很高,不是吗?”人类伸出手,在虚空中点出一层层的九宫格,然后再在里面书写出数字的符号:“用一到十的数字填写到格子里,让每一行每一列和每一斜排的数字之和相等,而每个数字都必须用上,每个都只能用一次,这个简单的游戏,是不是也很有趣?” 附在半人马小姐身上的神祇没有开口,事实上,牠的所有注意力,都被那简单的格子与数字牵扯住了。 “并不是很难,” “是的,不是很难,但这只是入门的级别,如果想要增加难度,那么你只要增加数字的数量,以及网格的大小就可以,它的复杂程度,可以成倍数的增加。你还可以限定特殊格子里的数字,来进一步增加难度。”爱德华简单的滑动了几下手指,那网格就开始填充上一层层的数值。 而这显然将对方完全吸引住了。 “简单有趣,变换无穷,数字有多少,就可以有多少组合……这个想法真的很不错,嗯,似乎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充作锁头的东西了,我是不是应该把它放在所有门扉的锁头上?” “但这还不是最有趣的。” 为了那些以后的闯关者的倒霉命运而轻叹了一声,爱德华道。 “你还有别的?”神祇的兴致显然已经被完全地钓了起来,牠伸手一点,那一排数字的框架就从爱德华手中被接管了过去。 “别的?嗯,这是一只倒霉的猫的故事,”人类手指轻动,第二道方框里就出现了一行行单调的砖块,以及一只白色的,以人类姿态站立的猫:“它叫做猫里奥,是一只会行走和跳跃的猫,有一天,他被带离了自己的家园,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你要做的,就是帮助它回家。” “……在落脚点上加装铁刺陷阱也就算了,但这些隐藏在空中的砖块算是什么意思?你确定这东西真的会有一条合适的路径?还有,你能不能别让这只猫的死亡那么的……凄惨?” “给它找出一条回家的路。是作为操纵者的你的责任啊?前进吧,勇者,踏着前人。不,前喵的尸体!去争取自己的胜利!” “……” “怎么样,经历了一番磨难之后,这个小小的成功,是不是非常的令人欣喜?这种欣喜,是不是强烈得令你颤抖呢?不过陛下,您真是强大。居然只死了,我是说耗费了五百多猫里奥就看到了结局,果然称得起大神的名号……” “确实。非常有成就感。不过。好像还有一种情绪更加强烈。” “保证不打死我是么?今天天气真不错,风儿好喧嚣啊哈哈哈……” 对于那双妙目之中闪动的火焰,爱德华胡乱笑了几声,随即接续自己的话题: “嗯。这个总之呢。自己策划的游戏,在按照自己的计划运行时,本身固然享受……但最大的乐趣,我认为,是源自于那些观战者的感觉……他们的惊讶,他们的赞叹,他们的疑惑,才是最好的赞赏。所以对于游戏。乐趣最高的事情,本身就在游戏之外啊。” “说得好。” 或者是刚刚的体验。对于一个神祇也并不算常态,所以乌塔欧点了点头,放过了某人:“这样一说,我倒是真的被你提起了兴趣,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互相给对方制造一个更加有趣的迷宫试试看?” “虽然感激您的盛情邀请,不过,我目前要事缠身,完全无意打扰您。如果您能够让我就此离开的话,我将不胜感激,并给您一些更有趣的游戏的点子。如何?” “无意打扰?那么你有意打扰的,又会是谁呢?啊,对了,是兰森德尔。不过这样说我倒是更加有点儿好奇了,你打算在兰森德尔那个小家伙那里得到什么?或者想要与他来一场直面的战斗么?” ‘罗赛欧’掩住嘴角,轻轻的笑。 ……所以恐龙之神乌塔欧,应该是个女性的神祇吧?不然可就有点让人想要敬而远之了啊。不过,既然叫做恐龙之神,就算是个女的,也不见得就真的怎么好…… 在心中恶意的揣测,但爱德华的脸上,同样留有温和的笑容:“凭借自己的一个分身,就可以在一个强大神明的神域里闹腾。我多少还有点儿自知之明,这种事情不可能做的,实际上,这一次也不过是为了侦查而已。” “不可信。不过,那也不关我的事情。” 附身在半人马小姐身上的神祇眨了眨眼,盯着那个人的笑容,最终轻叹:“好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迅速的通过我的领地,然后去做你想做的……我完全可以那么做。我跟他们没有丝毫的联系,也没兴趣帮助他们度过灾厄……但是,你觉得兰森德尔是什么?” “主神。” “正确,虽然对于神的描述有点出入,如果准确的说,他是一个强大神力的存在。”恐龙之神轻点桌面,于是那里便浮起一层朦胧的彩光,勾勒出高矮起伏的苍翠丛林,而几道淡淡的蓝色线条,就将之区分成了数个大小不同的块。 “在这个世界,他的力量属于最为强大的一种,且拥有一个强力的盟友。而你的行动,则瞒不过这个世界大部分神的眼睛,如果你被发现,他们少不得要来找我的麻烦。而我,讨厌麻烦。” 爱德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会离开,不能让他发现我是从你这里来的。” “凭借你现在的形态,恐怕不行。” “要到达晨曦丘陵,伟大母亲花园是最近的一条路,如果你的速度够快,一个沙漏你就可以穿过中央的一片三角地带……那里是裳缇亚的领域,地母神跟兰森德尔的关系,似乎是不用我来提醒你了。”恐龙之神沉吟道:“第二条路就要迂回了,穿过西凡纳斯的领地到梅莉凯那里,再从独角兽丛林的边缘进入晨曦丘陵,这样大概需要四五个沙漏的时间。不过,梅莉凯的力量不足以发现你的存在,但西凡纳斯恐怕是不会如我一样,给你一个解释自己的机会的,如果你要选择这条路。就得看看你的运气是不是很好了。” 爱德华静静地听着,因为他知道,这位恐龙之神。应该是会给他一个更好的建议。 “最后一条,经过艾达丝和希昂莉亚的领地,她们两个的神力都是最弱的那一类,你穿过那里应该很轻松,绕上这样一个圈子,同样可以到达梅莉凯那里,不过这样的话距离可就很长了。你就算是用飞行的方式,而且走的是最短路线,也要至少一天以上的时间。” 这应该就是唯一的建议了。 但无论哪一条。都并不太符合爱德华的想法。 “没有更……” “没有。”在他问出问题之前,乌塔欧已经打断了他:“在神域之中,空间的波动,是最容易引发关注的事情。尤其是一个不是他们信徒的陌生存在。” 就是没有捷径了? 爱德华眉头大皱。 他并不担心这几条道路的危险性。甚至也不担心乌塔欧有心设计他,因为现在他不过是个神力塑造出来的分身,就算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损耗的,至于说会不会引发那些神祇的关注……他现在早就已经被关注了吧? 但是时间上的耗费,还是令他感到不大愉快,他已经在这位恐龙之神这里兜了很大的一个圈子,却连晨曦之神的领地都没有看见。如果早知道这样。他就选择召唤一个人形的天界生物,而不是天界狮这种东西了。 后悔毫无意义。所以,还是计划一下之后如何行动吧。 艾达丝是这个世界的咏唱水泉女神,希昂莉亚则被称为林隙舞者,这两个神祇的力量都属于仅仅比凡人能够达到的极限强一点儿的的低等神,而独角兽女王也只是比她们强了一点儿而已,只要她们没有乌塔欧这样,将神国变成个大迷宫的恶质习惯,按照这条道路前进,想要到达晨曦之丘是没有什么问题。 “陛下,我还是希望得到一些您的帮助。”他轻笑着,那种贼忒兮兮的表情,让神祇皱起眉头。 “绝对不难办,只是几个灵魂而已。” “这个村落?还有那几个迷途者?或者,还要加上我的两个神使?”乌塔欧的美目流转:咯咯轻笑起来,那张俏脸刹那间仿佛又娇媚了几分:“好吧,给你也无妨。” 爱德华微笑。 其实一开始,他只想要上那几条鳄鱼而已,然后尝试着看看能不能加上那位人马小姐……不过既然这位恐龙之神如此慷慨,他也绝不会去卷对方的面子:“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要一些传送用具,法杖,或者卷轴这样的简单东西也可以,当然,我会付出适当的报酬,你看,我这里有一个关于水管工的故事,他叫马里奥,嗯,请不要误会,这个大胡子的矮个子比那只猫要强壮得多,有很奇特的力量,只要吃下一个蘑菇,就可以长大,你需要操作他走过六十四个关卡……” …… “呼……幸亏小时候玩得多,细节记得也比较清楚。不过可惜沙罗曼蛇和忍者龙剑传什么的从来没通关,不然的话又可以多换点了……” 身周的光晕流转,将封闭的树洞化为一片稀疏的丛林,目光那稀疏杂木林外,仿佛融入迷雾的灰色山阴上掠过,爱德华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抬起手,注视着手中一小把有若晶莹宝石般的能量结晶。结晶中光晕流转不定,代表着极为充溢的能量,散发出的能量场则让爱德华感觉到十分愉悦。 “我们离开了啊?这里是什么地方?” 咋咋呼呼的喊叫声将爱德华的目光拉回到身周,他的目光依次从四条鳄鱼人,他们的那位老师,以及身边的半人马小姐上掠过,最后停留在那些半龙人身上。 这里的半龙人并不很多,只有十个,剩余的人,都已经被那位恐龙之神送出了自然之殿,交给了爱德华的本体。 “每一个人拿一片,然后各自按照这些道路前进,在进入到这些地方之后,你们就可以使用这枚水晶上的力量了,每一个沙漏使用一次,传送的位置由你们决定,可以尽量靠近晨曦之丘,但要注意不要距离你们应该到达的点太远了。” 数出十枚结晶交给半龙人,爱德华将剩余的五枚捏在手中,手掌在张开,散碎的晶体已经合而为一,其中一抹银白的光辉微微闪动,让水晶仿佛化作了一片金属。但爱德华只是随手将它递给了那位‘斯普林特大师’:“你们从这里穿过,绕过水泉女神和林隙舞者的领地,这片水晶可以让你们每过三个沙漏刻度使用一次群体任意门,目的地是视线可以看到的地方,你们要尽快行动,在明天中午之前,你们至少要赶到独角兽女神的领地靠近晨曦之丘的边缘。任务完成后,我会告诉你们接下来怎么做。” 目送所有人消失在传送的光影中后,爱德华与身旁的半人马小姐一起腾空,向着一个前进。 但是…… “你是不是弄错了?那边是西凡纳斯的领地!” 第八百章晨曦之丘的异变 改好了 —— 当然没有弄错。 从一开始,爱德华就没有打算听从乌塔欧的计划,虽然说从那两个低阶神祇的领地绕圈是个比较稳妥的手段,不过对于时间的耗费,却未免太长了一些。 夜长梦多。 “您的那些安排并不是非常有效的,或者泉水女神和林隙舞者量为陛下会被吸引住大部分的注意力,但是橡树之父是据对不会忽视你的,虽然乌塔欧陛下说过穿过这里大约需要三个沙漏,但那是以她自己作为标准评断的,实际上,这里的距离可能有超过一千里,甚至接近两千里,您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越过,但在那之前……” 人马小姐皱起眉头,目光焦虑得仿佛天马上要塌下来一样。 对于眼前这个人她没有丝毫的了解,虽然之前曾经寄希望于他可以见到陛下来解放自己,但现在时移世易,如今她已经成了乌塔欧陛下指派给他的向导,不可能离开他的左右,而如果他的怪异行为引来了某一位陛下的敌意,可想而知的是,可怜的半人马小姐是一定会跟着倒霉的。 西凡纳斯可是跟乌塔欧陛下能力相若的强大神祇,这个男人难道以为,仅仅凭借那点分散的人手,就能骗过神祇的观察,让他可以从橡树之父的领域中偷偷溜过去? 他难道不知道,就在他进入了乌塔欧陛下的领域的一刹那,整个生命迷宫的虔信者们就已经得到了乌塔欧陛下神谕。知晓了某个被关注存在即将到来的消息? 即使橡树之父并不像恐龙之神那样习惯于掌控自己神域之中的所有情况,然而据说,那在深邃丛林间行走的每一只动物。从猛虎,熊,到一只蚂蚁,都是橡树之父的忠诚卫兵。仔细地警惕着每一个侵入此间的灵魂。 或者,人马小姐这份焦急真的影响到了那个人的想法——人类忽然又降下了高度,重新踏足在地面上……不过就在罗赛欧正要再度谏言的时候,那个人类已经伸手按上身边的一块岩石。 石头经历风化的平滑表面如水般摇动了一下。继而,其中的一部分开始流淌,凝聚。在人马小姐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被变化成了一个……难以形容的东西。那是一个近乎扁平的盒子,但却有着流畅的光滑外表,以及一对向外伸展开来的简单双翼 “粗糙了点,不过凑合啦……能找到一块金属岩石还真是运气。”爱德华打量着自己的造物。那结合了一对三角翼的飞船。满意地点了点头,继而随手拉开车门,向罗赛欧作出‘请’的手势。 当然,这种挥手而就的东西里,并不存在什么引擎,驱动它的力量,仍旧是魔法的力量,只是一个悬浮术加上一个造风术。显然要比两人份的飞行术要省力一些,速度上也快得多。这辆造型诡异的车辆就开始不断加速向前,上升,灵巧地在那些仿佛穿入云端的杉木旁边掠过。 “我们会被橡树之父发现的。” 坐在那架金属的车辆之中,看着那一丛丛树梢从两侧镶嵌着水晶片的圆窗外飞速掠过,半人马小姐心中的惊异已经完全盖过了疑虑,虽然同样不过是飞行,然而借助车辆的感觉显然和自身移动难以比拟,直到片刻之后,她才终于重拾起自己心中的思考:“虽然恪守中立的原则,但对于侵入者橡树之父也从来不会置之不理,尤其是你还是……还是……” “还是什么?” “不……我是说,您现在的力量并不强……” 人马小姐咬住嘴唇,作为一位能力不凡的神仆,一位狂马神使,她不但拥有着悠长的寿命,还可以从主神那里得到很多隐秘的知识,虽然有关于‘上古邪恶’这种等级的存在,并不是她这样的低阶使者可以接触,但至少她可以理解,眼前这个人类少年一样的人,实际上是个邪恶的,与诸神为敌的家伙……的分身。 自己之前的异想天开,究竟是何等的荒唐呀?竟然会委托这样一个存在去从乌塔欧陛下那里解放自己? 所以,陛下对于自己的惩罚,就是将自己直接交给了这个家伙——一想到从今天开始,自己就要如何在这样一个邪恶的存在手下度过余生,罗赛欧就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在发冷,那种巨大的从心底升起的绝望几乎要把她整个儿吞掉了。 “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请您告诉我,您,究竟是准备如何应对橡树之父陛下?”几乎是耗费了全部的精力,她才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慢慢吐出这个疑问。 “嗯,如果运气好,他不会发现我的。” “运气?”可怜的半人马小姐眼前一片昏黑。她颤抖着,咬紧牙关让自己不至于就此晕去:“幸运女神的威能,对于橡树之父怎么可能起效?” “啊,有道理,但现在后悔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某人装模作样地惊讶了一下。唇角隐然的可恶笑容让罗赛欧差一点要暴起一蹄,踢烂那个支撑着这笑容的脑袋。就算踢不死他,也至少可以不用再在这里看着他胡闹。 实际上如果可以的话,爱德华也没有什么兴趣带上这位大惊小怪的人马小姐一起前往目标的。 虽然她的能力看起来不错——狂马使能够如战士一般战斗,也是神术者,似乎还擅长一些德鲁伊的技能,算得上是全能的好手。但这点力量,也仅仅只能在与人类的比较中占据一点儿优势。如果对比的对象换成了神。那么她也仅仅只是比苍蝇稍微强的生物罢了。爱德华的分身如果损失了,大不了就是消耗一些神力。但这位美艳的人马小姐可就要香消玉损了。 奈何这是那位恐龙之神的要求,她好像是要通过这个信徒来看看爱德华的计划——显然,无论如何想要‘恪守中立’。她仍旧是一位神祇,对于一个可能会威胁到诸神地位的上古邪物,她是不可能赋予任何所谓信任的。 当高度升上了几百呎后,临时拼凑的飞行车就进入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中,造风术的效果稳稳地推动着那宽阔的车身,流线型的外表让这辆车对于能量的利用到达了很出色的程度,此刻的速度已经加到了三十多公里——要比恐龙之神原本算计的快了五倍左右。如果没有遇上特别的阻碍。估计在一个沙漏之内,爱德华就可以到达目的地。 自然之殿是一片广大的天然荒野,多元宇宙的之中的诸多动物类的灵魂被某种吸引力聚集于此。自在地漫游,与这里的神祇分享物产并和平共存。所以在整个位面中,丛林占据了很大的面积,至少有一半以上神祇领域。都是选择在森林中。而另一半也基本上是与森林相邻的。而西凡那斯的领地,位处在丛林的最中心,这片被称为深邃树林的领域拥有着以橡木为主的各种树木,而无一例外都是那种能够生长到极高的树种。这也让这里成为了植被最为繁茂的地方, “你应该对于自然之殿很熟悉吧?那么,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西凡纳斯就不用说了,说说看别的神吧。” 人马小姐狠狠咬牙,但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压下心中不满。开始叙述,“如果你这样前进。那么就会到达独角兽树丛,那是森林女王梅莉凯的领域。那里有很多独角兽出入,其中大部分是凡俗生物,但是也有一些,是属于天堂山的天界坐骑,它们对于邪恶非常敏感,即使你能越过了橡树之父的领地,也不可能避开他们的感知……” “我是想问兰森德尔领地的情况,你应该知道吧?” 叙述刚刚开始就被打断,让人马小姐干脆赌气似的偏过头。冷冷扔下了一句: “……不知道。” “那么裳缇亚的领地呢?又有多少力量?军队,或者是强者你应该清楚吧?” “不清楚。” “那么,我给你找几个男人来繁衍后代?你介意吗?” “不……你!” 身躯颤抖,罗赛欧猛地转回脸,恨恨地瞪着那个人的笑脸,最终还是不得不恨恨地告诫: “晨曦陛下的领地,晨辉之丘陵,就在森林女王神域的另一侧,但是,你不可能进到那里去,那里是整个自然之殿中最纯净的地方。虽然盖丁天族也会聚集在那里,但负责保卫那里的,是来自于天堂山的天族军团,他们只忠诚于晨曦陛下。数量有三个军团之多,加上晨曦陛下的信徒遍布在整个晨辉之丘,你想要混进其中是不可能的。” “放心,我也没有想过混进其中,我只是想要去那儿看一眼罢了。” 轻轻颤抖的娇躯,让人马小姐那对丰腴的的大兔子躁动不已,细微苍白的脸上泛起的晕红也越加诱人,几乎让心灵术士的目光完全定住了,不过顿了顿之后,他还是适当地给出一个安慰,否则的话,说不定那位可怜的小姐真的会死于过分激动的心动过速…… 虽然不知道天界生物是不是还会受到此类疾病的困扰。 毕竟现阶段,还是正经事儿比较重要。 一根心灵的触须悄无声息的搭上罗赛欧的前额,微不可查的清冷感受逐渐理顺她脑海乱成了一团的思绪,也赶走那作为罪魁祸首的紧张和恐惧,让她彻底冷静…… 但爱德华的大部分精神,仍旧关注着周遭的一切。 心灵的力量缠绕布展,以小小的飞车表面为基准,阻拦住一丝一毫的能量外泄,造风术推动着这辆车不断加速,车璧外金属流动变化,从三角双翼换做刀锋四翼再到配合鸭翼的六翼型,让这辆小小的车辆很快就已经到飙升到了超过两百公里的时速。 心绪刚刚宁静了一些的罗赛欧盯着水晶窗外飞速掠过的树梢,面孔惊疑不定。作为一位天界生命,飞行这种事情并不陌生,然而如此的速度却是她不敢想象的——与挪移空间的迅捷不同。那一团团高耸入云的杉木梢头从晶窗前掠过的绿影,都会让人马小姐刚刚平静的心跳没来由地再加快一拍。 千里的路程,就在一个沙漏的时间里悄然过去,直到脚下高耸的密林逐渐稀疏低矮,半人马小姐悬了这长长时间的一颗心才终于稍微回落了一点。 离开了至高丛林也就也就等于离开了橡树之父的关注范围……这个人所谓的‘幸运’,竟然真的就这样有效。可他究竟是使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西凡纳斯这样的高等神灵。对于他的存在没有丝毫发现的? 半人马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顺着心灵的触须传进爱德华的脑海,让他微微一笑。 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幸运?唯有情报,才是最为重要的——西凡纳斯与塔烙斯的战争刚刚揭开序幕,而作为进攻的一方,这位橡树之父自然是不可能在神域留下更多关注。全力隐藏之下。以爱德华的能力,自然有着很大的过关可能。 当然这其中,或者也有几分是这位橡树之父对于自己之前削弱了暴风之主的行动而投桃报李,以及与乌塔欧一样表明自己的中立态度的需要? 不管如何,自己这一次小小的冒险尚算成功,梅莉凯的领地已在脚下,这最后一步,成功也好。失败也好,都已经不大影响最后的结局。 只不过是个心情的问题了。 “大约再前进两百里。就可以抵达晨光之丘的外沿,我们是不是可以……稍微降低一些速度了?” 水晶窗外的天空,在澄清的蓝色中逐渐泛起了一点金黄时,沉默了许久的罗赛欧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否则的话,这位‘上古邪物’如果一时兴起而忘记了刚才的决定,就这样一头扎进晨曦之主的领土,她可不认为那所谓‘幸运’的奇迹可以再次降临。 飞行车毫无顾忌地继续前冲,直到再接近了五十里才后速度才终于稍减,而这个时候,脚下的独角兽丛林已经逐渐稀疏,独角兽溪流在树荫下露出蜿蜒的身姿,银带一般闪烁,在两岸扩展出茵茵绿草,灌木如花环一般点缀其间,这草原在视野的尽头延展开去,没入天边那如彩虹一样宝石红、绯红、鲜红、黄色和粉红色光晕彩环。 但半人马小姐的眉头并没有因此而舒展, 晨光之丘,一向被誉为自然之殿最为美丽的一片土地,就连孕育着上万种花朵的地母神神域都自叹不如,那座丘陵之中的自然环境,一土一石,一花一木都经常浸染着黎明一样的色彩,身处其中,会让一切的生命,都处于最为蓬勃焕发的时刻,即使是垂垂老朽,也能重新绽放出青春的笑颜、 可现在,天边的那一道虹彩,似乎黯淡了。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浸染着黎明色彩的自然光泽,本应永远艳丽才对……所以罗赛欧眨了眨眼睛,向舷窗靠近了一点,似乎想要确定眼前的一切是否只是因为那水晶的驳杂而产生的错觉。 但就在下一个刹那,那些金属的舱壁和水晶就已经折叠向前,高速带来的劲风扑面,让她不由闭起眼睛。 耳边呼啸的风声逐渐微弱时,慢慢睁开的眼前,却已经光泽闪现! 罗赛欧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一刹那间却感觉心脏似乎也跟着停滞了——不知何时,两个星界使徒展开光翼,就飞翔在那辆车的左右。 但绝不仅仅如此而已,作为一位狂马使,神术的使用者,也是曾经承载了恐龙之神神力的存在,半人马小姐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就在这一瞬间,周围的空间里已经弥漫着巨大的力量波动,两个星界使徒不过是现身出来的哨卫,真正隐藏起来的存在,还不知道有多少。 “停步,自然之殿的住民,这里已经接近了晨曦之主的光辉神域,没有获得准许之前,你们不能任意在此处行动。”两个星界使徒的声音冷漠而严厉,甚至腰间的战锤也已经被他们握在手中。 “奇怪,什么时候,晨曦陛下代替了独角兽女王陛下来行使护卫领地的职责了?”爱德华脸上洋溢着奇异的微笑。但目光之中却依次映照着那两个星界使徒。 而对于眼前这个人类的质疑,两个星界使徒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稍微加速,各种拉住了飞车的铁翼,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生生将之截住了! 很怪异。 星界使徒,爱德华已经见到过很多,虽然大部分都是附身人类的形态,但对于他们的气息以及行事方法,思考模式,他已经分外熟稔。 目光流转,心灵术士已经找到了那问题的原因——面前这两个星界使徒的气息强盛,表情冷漠,但他们的光翼,呈现出一种白色……不是那种纯洁的乳白,而是更加锋锐而闪烁的,银质一般的颜色。 不仅仅是光翼,他们的皮肤,甚至他们的眼睛,在那象征晨曦的金光里面,都已经混合了隐约的银亮的颜色! 第八百零一章来吧,侵蚀这光吧 改好了 ——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那个人类眯起眼睛,嘀咕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听不懂的话,但随即就抬头微笑,声音柔和得有些发腻。 “各位,我并不是什么无关的人,而是准备前来侍奉晨曦陛下的卑**者,我想,晨曦陛下不会拒绝一个一心向往着光明善良,希望皈依在他脚下的信徒,将他阻挡在真理的高墙之外吧?” 两个星界使徒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目光之中看到了浓浓的疑虑,只不过那个人类的灵魂看在他们眼里,确实是纯净而平和的,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其他信仰的特质,说是一个想要开始新生信仰的‘空白者’倒也说得通,只是人类的灵魂在死后都要经过死神的审判,没有虔诚信仰的人类灵魂必然要被钉在无信者之墙上,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我的生命还没有结束,但在多元宇宙之中悠长的旅行让我的灵魂身心俱疲,但这旅行也终于让我理解了生命意义的所在,”人类微笑着开口道,像是解答,又恍如宣告:“我想要为了为援助他人而努力奋斗,抱着新的希望,新的梦想,为了所有人类和他们的盟友们的繁荣……直到生命到达尽头!这是这个多元宇宙的意志的指引,是我必然存在的意义,所以,我来到了这里,来接受自己的信仰,完善自己,以及为了新的成长。自然生物,以及为了新生和复兴而工作的神圣职责,播下希望和梦想的种子。” 那声音逐渐洪亮。震颤着空气,也震颤着每一个听者的心灵,最后一个字落下之时,余音袅袅,似乎要传向无限远的地方,传遍这整个位面。 那宣誓的余音慢慢远去,两个星界使徒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对视一眼,轻轻点头,他们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么请跟我来吧。朋友,我们会引领你前往陛下的界域,只是这位小姐……”仿佛这个时候,他们才终于将目光转向站在那辆车里的半人马小姐。犹豫地开口:“她并不是吾神的信徒。所以……” “她是我的朋友,一位善良而友好的伴侣,”某人的笑容温和灿烂,仿佛能够融化霜雪的阳光:“放心吧,两位兄弟,这里毕竟是自然之殿,诸神的界域,又有谁会在这种神圣的地方亵渎诸神的美意?” 你。就是你! 罗赛欧小姐紧紧地咬住樱唇,那柔软而鲜艳的唇瓣已经被咬得发白。一滴汗水从她的鼻尖沁出,但她却只感觉到自己全身冰冷,那个人晏晏的笑语似乎远在天边,而耳边尽是心脏跳动的咚咚闷响! 什么只是看看就离开,果然还是谎言!这家伙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每一寸毛孔喷出来的都是肮脏的谎言!但可悲的是自己也是他那卑劣谎言的一个牺牲品……不,自己一定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该死的可怕的卑鄙无耻的上古邪恶的化身…… 一只手悄悄伸过来,揽住了半人马小姐的腰肢。 于是,她矫健的身体顿时颤抖起来,这看似微不可查的颤动却仿佛一道冰泉浸透了她的身体,让她全身发软,却又有一种力量,紧紧地从四面八方箍住她的身体,让她连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连发出自己的声音也不可能了 “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你本来就是个疯子……” 半人马小姐心中强烈的愤恨化作了心灵之语的一声高喊,然后才下意识地想要阻止,只可惜心灵之间的传讯根本不可阻挡,她脑中的恨意已经恍如覆水,再难收回。 不过,某人也没有丝毫惩罚她的兴趣,只是嘻嘻一笑,将那柔软又有力的腰肢揽得更紧了些。 两车两人在空中缓慢飞过,那天边的虹彩也逐渐升腾,而这个时候,罗赛欧才终于发现,那些耀眼的彩色并非暗淡,而是有新的光泽参涉其中——银色的光轮一层层地从虹彩的中心发散,掠过天空,形成一道道向外散逸,无比宏大的的银色光轮,这光轮几乎涵盖了整个晨光之丘的天空,将那些虹彩一般的晨曦颜色尽皆遮掩,在神域的边沿逐渐弥散,化作了无数细微的彩光, “在这里,所有人都必须依靠自己的双足来前进,所以,请您踏上这条朝圣之路。它会带领您,进入到吾神的目光中,陛下将审视您的价值,判断您的善良,以及指引您的灵魂,而我们的职责便到此为止,希冀能够在完成这灵魂的引导之后,在主神的光辉之间,再次与你的虔诚想见。” 两个星界使徒停滞了前行,指出地面上,一片嫩草铺就的蜿蜒路线,而在那路线上,没有建筑或人造物破坏此地纯净的自然之美,唯有由草地与高耸树木围绕的山中小湖组成了一座座晨曦的教堂神殿。 爱德华轻轻一笑,从车上跃下, 他的目光扫过眼前,那么延展着道路,但仿佛那整个晨光之丘也已经近在他的视线里闪过……银色的光晕在他的瞳仁中轮转,而凡他双眼所视之处,似乎万事万物都在悄悄退缩! “粗劣的谎言确实没什么意思。不过,选择将计就计而不是另辟蹊径,其实也不算是高明的应对就是了。” 仿佛喃喃自语,但又是在倾诉,心灵术士举起一根手指,轻轻一划。 于是,空间里就有一道扭曲的光出现了。 散射的光线将它本身化为了黑暗,拉扯出长长的,横亘过整个视线的线条。 “住手!” “你在干什么?” 又惊又怒的喊声中,两个星界使徒已经去而复返。那一道横在空间里的黑线让他们的身体不由绷紧!因为那原本纯粹的黑暗,在刹那间就已经变得驳杂,蓝紫。暗橙的光芒在那黑暗的边缘处迸发来开,于是空间原本的洋溢的青草香气,便被一种令人反胃的异味替代了。 那是硫磺燃烧的臭味! 也是天界生命们所深恶痛绝的,邪恶的味道! 劲弩之中,两名星界使徒的动作迅捷之极,当那喊声响起,一柄长枪已经带着深沉的破空声。直刺向了爱德华的肋侧!而另一边,一柄战锤已经在空气中带出耀目的半弧形光焰和破空声,恶狠狠地向着爱德华的脑门猛击而下了! 不过。这进攻换来的只是那个人无谓的冷笑。 身体向后一错,那柄战锤就只有能颓然从他面前擦过,只让他白色的兜帽晃动不已。 而就在后退的一刹,他的左手已经带着层层的残影伸出。轻轻松松地就抓住了那一柄刺向他心口的长枪。修长的五指合拢,无论是锋利之极的枪刃,还是极炽热的圣焰,都只能随着那手指的合拢和而被包裹其中,只有零星的圣焰从他手中向外喷发。 虚空中现身的星界使徒双手持枪,奋力展翅,但那枪刃却仿佛刺进了金属一般,分毫不动。而还没有等到他松手后退,一股绝大的力量就已经从枪身上涌来。撅起的金属杆重重地打上了他的下巴,那力量是如此巨大,竟然将他半边脑袋直接打碎,鲜血喷涌四散,将刺鼻的血腥气味推向四周! 在那骨裂的噪音里,爱德华已经转过头,向着那一锤挥空的星界使徒微笑。 这笑容随即就变成了一片黑暗,星界使徒抽身后退的刹那,爱德华的身影扭曲了一下,就此消散,而他本人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对方的身后,伸手抓住他的后脑…… 无声无息地,星界使徒的整个头颅就已经化作了千万片散碎的破片,被传递到了不同的空间!无头的尸体晃了晃,就此一头扑倒! 刹那交错,生死了然。 “恶徒!”惊怒的咆哮声音有若雷鸣,从天而降:“你在攻击伟大的晨曦之神的仆人!你将为你的邪恶行径付出足够的代价!” 与吼声一同降临的,是大片大片金色的光雨! 十余个星界使徒从四面八方而来,而在他们的身后,则站立着一个高大的异界神侍!他张开双手伸向了天空,身后一对羽翼和一对光翼同时展开!金色的光幕在他身周聚集,将他整个笼罩了起来,而一串洪钟般嘹亮的吟咏也随之响起! 于是无数力量符号自他的身体中涌出,围绕着他不住环绕飞行着。天空中无数金光的雨丝互相纠缠,编织,刹那间已经化做了漫天的锋刃!向那个人类狠狠切割,刹那间已经将周遭千尺方圆,完全覆盖了进去! 罗赛欧惶然抬起头,双眸中的绝望已经尽被那金光覆盖,那是纯粹的神能的光辉,无可抵挡,无坚不摧,而那如海般汹涌降下的规模,更是让人避无可避!即使同为天界生物的她也在那浩瀚的威能之下颤抖,只能颓然无力地做出最后的挣扎,将目光转向另一边。 然而在她的目光里,那个人类却怡然无惧。 应该说,他是在笑着。 接下来的一切,变得古怪而朦胧……仿佛就是眼睛眨动的刹那,目光中那利刃一般的光雨就已经消散了,半人马小姐不可置信的瞪大眸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终于确定那并不是死亡之后产生的幻觉。 她不知道,那是被时间跳跃的扔进了几秒之后的时间流而产生的变动,只知道脑海中似乎正在卷起某种震荡般的眩晕感,而眼前的光芒正在黯淡——那些缤纷艳丽如晨曦的虹色光线正在被什么东西吸纳,浓雾般的黑暗逐渐深邃地连成一片。某种尖利的啸叫声让罗赛欧向那个方向转过视线,然后就看到一幅终生难忘的可怕场景。 一片正在扩张的黑暗。 脑海中依稀记得,那里是那个人类挥手在空间中扯出的黑线,但此刻这线条已经是足有半人多高的宽阔平面了,几百只溃烂腐肉一般的肢爪探出那蠕动的黑色。抽搐,舞动,织成一片肮脏狂乱的活物!。 空间被连接起来了。 十余个星界使徒呐喊着。各自从双翼上喷出耀眼的光能,轰击着那不断扩张的空间缝隙,然而这些能量却完全无法阻止空间的塌缩和裂缝的蔓延,黑色的线条在不断的扩展,从半人多高增长到一人高的也不过只用了一呼吸的时间,红黑色火焰脱缰野马一样从中猛然冲出,在收缩的刹那化为阵阵腥浓无比的剧毒气息。然后,那些挥舞着的主人最终在咕叽咕叽的粘腻噪音里穿过了界域,接连摔落地面! 它们的身体是如此的古怪。除了手脚之外就只有肉块,就像一个或者几个类人生物被碾碎撕烂后再揉捏组合做出来的丸子,身体周遭的毒雾在上层界纯净的空气里散逸,似乎也给他们造成了伤害。于是他们翻滚奔逃。四处躲避着可能的伤害,**像是烂泥一样在草地上流淌,黑色的汁水腐蚀掉青翠的草地,迅速地将周围的土壤也变成乌黑的焦干。 “劣魔!” 半人马小姐低声惊呼:“你竟然……快关起来……” 这就是那个人所谓的‘看一看’? 那个人的目的,似乎都在这一刻完全被揭晓了,他图谋的就是到达这里)他不过是在寻找一个地点,可以将下层界和上层界连接起来,从而让那些恐怖的邪魔入侵到自然之殿! 必须要加以阻止! 一切的一切如闪电一般在脑海中掠过。勾勒出明晰的事实的轮廓,但罗赛欧所能做出的所有的努力。似乎就只有这样叫喊。 要怎么样,才能关闭那个巨大的传送的门扉? 它能够出现在这里,就表示灌注在其上的能量,已经破坏了自然之殿和下层界之间的空间壁障,那已经是凡物所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即使是如罗赛欧这样的天界生命也只能徒然远望,甚至连接近它都极为困难! 就在短暂的犹豫中,那些喷涌的劣魔潮流似乎终于停止了,黑色的线条已经彻底扩展成了一个狭长的洞穴,弥漫的黑气和火焰也不再喷涌,而是安静地在边缘燃烧着……但这并不意味着事态的完结。 或者说,恰恰相反! 一系列的闪光在周遭闪烁,那不吉的灰白色带来了扭曲得令人厌恶的怪物,形如骷髅的骨魔,还有满身鳞片的倒钩魔凭空出现。他们欢喜地吼叫着,用炼狱语诅咒着周遭的光,神圣的空气,但也同样开始让周围的邪气猛烈扩展! 骨魔们半弓身子,竖起长长的蝎尾,刚刚出现又很快消失----少数几个没有隐形的晃着手臂和大头,用它们另一种天赋能力竖起嶙峋冰墙,惨白色的寒霜在地面上蔓延开来,然后倒钩魔全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一手挥舞锯齿阔剑一手握着明亮地火团,向着周围的几个星界使徒开始冲锋!在他们的身后,更多的巴布魔们列出整齐的阵型踏出已经扩展的空间,一队队地开始分散。 尖嚎,狂吼,地狱的火焰从黑暗中喷涌,火球在向着四方炸裂,势不可挡。 高昂的号角声响起。 一两声,五六声,声音在蔓延,向着周遭,一声接一声地,这高昂的声音穿透了魔鬼们的嘶吼,整个晨辉之丘,都在这高昂的的声响中颤抖起来! 缤纷的彩光一团团散逸,带来更多的援军,星界使徒,獒首神使,一双双洁白的羽翼在天空伸展,那层层的光晕,将周遭的千尺天穹,尽皆铺满! 天使们是天生的战士,永远都处在备战的状态间,而下层界的邪魔,就是他们天生的敌人,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他们都已经熟稔无比,所以,不过是几个呼吸的空隙,他们已经开始集结,在那道空间门周围散布成为弧形的包围。 精纯的神能光辉如雨而下,刺穿每一个魔鬼的身体,让他们发出各种痛苦的悲鸣,在火焰中抽搐着、颤抖着,但那神能的力量,却出奇地微弱,只能让那些魔鬼们倒下,却并不是将他们焚烧成尘烟——于是层层密布的尸体,很快就已经阻挡住了那空间的裂缝,而蔓延的黑暗,就此被停滞。然后随着天使们的咏唱声,空间开始颤抖着,准备重新封印这个巨大的洞穴。 “那么,继续努力吧,天界的诸位,努力不让那黑暗,吞噬了光。而地狱的诸君,来吧,侵蚀掉这虚伪的光吧!” 罗赛欧的耳朵敏锐的颤抖了一下。 她转过头,寻找着那个声音的来源,但却只看到那蔓延的黑色的线……第二道传送门几乎是以崩裂一般的速度扩张,将更多的邪恶从天空之上,倾泻到这个美丽的空间。 “那个人类,是他在引发空间变动!” 天使之中有人在吼叫,然而,他们却连那个人的身影,都无法捕捉,只看见那不断蔓延的一道道黑色线条——虽然看上去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灵魂所化,但事实上,意志由拟态,由一丝神能构筑了身体的爱德华,在这个外层界的世界里,比大多数的天界生物都要适应规则的局限。 第八百零二章现身吧,男主角和女主角 于是,空间里就有一道扭曲的光出现了。 散射的光线将它本身化为了黑暗,拉扯出长长的,横亘过整个视线的线条。 “住手!” “你在干什么?” 又惊又怒的喊声中,两个星界使徒已经去而复返,那一道横在空间里的黑线让他们的身体不由绷紧!因为那原本纯粹的黑暗,在刹那间就已经变得驳杂,蓝紫,暗橙的光芒在那黑暗的边缘处迸发来开,于是空间原本的洋溢的青草香气,便被一种令人反胃的异味替代了。 那是硫磺燃烧的臭味! 也是天界生命们所深恶痛绝的,邪恶的味道! 劲弩之中,两名星界使徒的动作迅捷之极,当那喊声响起,一柄长枪已经带着深沉的破空声,直刺向了爱德华的肋侧!而另一边,一柄战锤已经在空气中带出耀目的半弧形光焰和破空声,恶狠狠地向着爱德华的脑门猛击而下了! 不过,这进攻换来的只是那个人无谓的冷笑。 身体向后一错,那柄战锤就只有能颓然从他面前擦过,只让他白色的兜帽晃动不已。 而就在后退的一刹,他的左手已经带着层层的残影伸出,轻轻松松地就抓住了那一柄刺向他心口的长枪,修长的五指合拢,无论是锋利之极的枪刃,还是极炽热的圣焰,都只能随着那手指的合拢和而被包裹其中,只有零星的圣焰从他手中向外喷发。 虚空中现身的星界使徒双手持枪。奋力展翅,但那枪刃却仿佛刺进了金属一般,分毫不动。而还没有等到他松手后退,一股绝大的力量就已经从枪身上涌来,撅起的金属杆重重地打上了他的下巴,那力量是如此巨大,竟然将他半边脑袋直接打碎,鲜血喷涌四散,将刺鼻的血腥气味推向四周! 在那骨裂的噪音里。爱德华已经转过头,向着那一锤挥空的星界使徒微笑。 这笑容随即就变成了一片黑暗,星界使徒抽身后退的刹那。爱德华的身影扭曲了一下,就此消散,而他本人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对方的身后,伸手抓住他的后脑…… 无声无息地。星界使徒的整个头颅就已经化作了千万片散碎的破片。被传递到了不同的空间!无头的尸体晃了晃,就此一头扑倒! 刹那交错,生死了然。 “恶徒!”惊怒的咆哮声音有若雷鸣,从天而降:“你在攻击伟大的晨曦之神的仆人!你将为你的邪恶行径付出足够的代价!” 与吼声一同降临的,是大片大片金色的光雨! 十余个星界使徒从四面八方而来,而在他们的身后,则站立着一个高大的异界神侍!他张开双手伸向了天空,身后一对羽翼和一对光翼同时展开!金色的光幕在他身周聚集。将他整个笼罩了起来,而一串洪钟般嘹亮的吟咏也随之响起! 于是无数力量符号自他的身体中涌出。围绕着他不住环绕飞行着。天空中无数金光的雨丝互相纠缠,编织,刹那间已经化做了漫天的锋刃!向那个人类狠狠切割,刹那间已经将周遭千尺方圆,完全覆盖了进去! 罗赛欧惶然抬起头,双眸中的绝望已经尽被那金光覆盖,那是纯粹的神能的光辉,无可抵挡,无坚不摧,而那如海般汹涌降下的规模,更是让人避无可避!即使同为天界生物的她也在那浩瀚的威能之下颤抖,只能颓然无力地做出最后的挣扎,将目光转向另一边。 然而在她的目光里,那个人类却怡然无惧。 应该说,他是在笑着。 接下来的一切,变得古怪而朦胧……仿佛就是眼睛眨动的刹那,目光中那利刃一般的光雨就已经消散了,半人马小姐不可置信的瞪大眸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终于确定那并不是死亡之后产生的幻觉。 她不知道,那是被时间跳跃的扔进了几秒之后的时间流而产生的变动,只知道脑海中似乎正在卷起某种震荡般的眩晕感,而眼前的光芒正在黯淡——那些缤纷艳丽如晨曦的虹色光线正在被什么东西吸纳,浓雾般的黑暗逐渐深邃地连成一片。某种尖利的啸叫声让罗赛欧向那个方向转过视线,然后就看到一幅终生难忘的可怕场景。 一片正在扩张的黑暗。 脑海中依稀记得,那里是那个人类挥手在空间中扯出的黑线,但此刻这线条已经是足有半人多高的宽阔平面了,几百只溃烂腐肉一般的肢爪探出那蠕动的黑色,抽搐,舞动,织成一片肮脏狂乱的活物!。 空间被连接起来了。 十余个星界使徒呐喊着,各自从双翼上喷出耀眼的光能,轰击着那不断扩张的空间缝隙,然而这些能量却完全无法阻止空间的塌缩和裂缝的蔓延,黑色的线条在不断的扩展,从半人多高增长到一人高的也不过只用了一呼吸的时间,红黑色火焰脱缰野马一样从中猛然冲出,在收缩的刹那化为阵阵腥浓无比的剧毒气息,然后,那些挥舞着的主人最终在咕叽咕叽的粘腻噪音里穿过了界域,接连摔落地面! 它们的身体是如此的古怪,除了手脚之外就只有肉块,就像一个或者几个类人生物被碾碎撕烂后再揉捏组合做出来的丸子,身体周遭的毒雾在上层界纯净的空气里散逸,似乎也给他们造成了伤害,于是他们翻滚奔逃,四处躲避着可能的伤害,**像是烂泥一样在草地上流淌,黑色的汁水腐蚀掉青翠的草地,迅速地将周围的土壤也变成乌黑的焦干。 “劣魔!” 半人马小姐低声惊呼:“你竟然……快关起来……” 这就是那个人所谓的‘看一看’? 那个人的目的,似乎都在这一刻完全被揭晓了。他图谋的就是到达这里)他不过是在寻找一个地点,可以将下层界和上层界连接起来,从而让那些恐怖的邪魔入侵到自然之殿! 必须要加以阻止! 一切的一切如闪电一般在脑海中掠过。勾勒出明晰的事实的轮廓,但罗赛欧所能做出的所有的努力,似乎就只有这样叫喊。 要怎么样,才能关闭那个巨大的传送的门扉? 它能够出现在这里,就表示灌注在其上的能量,已经破坏了自然之殿和下层界之间的空间壁障,那已经是凡物所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即使是如罗赛欧这样的天界生命也只能徒然远望,甚至连接近它都极为困难! 就在短暂的犹豫中,那些喷涌的劣魔潮流似乎终于停止了。黑色的线条已经彻底扩展成了一个狭长的洞穴,弥漫的黑气和火焰也不再喷涌,而是安静地在边缘燃烧着……但这并不意味着事态的完结。 或者说,恰恰相反! 一系列的闪光在周遭闪烁。那不吉的灰白色带来了扭曲得令人厌恶的怪物。形如骷髅的骨魔,还有满身鳞片的倒钩魔凭空出现。他们欢喜地吼叫着,用炼狱语诅咒着周遭的光,神圣的空气,但也同样开始让周围的邪气猛烈扩展! 骨魔们半弓身子,竖起长长的蝎尾,刚刚出现又很快消失----少数几个没有隐形的晃着手臂和大头,用它们另一种天赋能力竖起嶙峋冰墙。惨白色的寒霜在地面上蔓延开来,然后倒钩魔全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一手挥舞锯齿阔剑一手握着明亮地火团,向着周围的几个星界使徒开始冲锋!在他们的身后,更多的巴布魔们列出整齐的阵型踏出已经扩展的空间,一队队地开始分散。 尖嚎,狂吼,地狱的火焰从黑暗中喷涌,火球在向着四方炸裂,势不可挡。 高昂的号角声响起。 一两声,五六声,声音在蔓延,向着周遭,一声接一声地,这高昂的声音穿透了魔鬼们的嘶吼,整个晨辉之丘,都在这高昂的的声响中颤抖起来! 缤纷的彩光一团团散逸,带来更多的援军,星界使徒,獒首神使,一双双洁白的羽翼在天空伸展,那层层的光晕,将周遭的千尺天穹,尽皆铺满! 天使们是天生的战士,永远都处在备战的状态间,而下层界的邪魔,就是他们天生的敌人,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他们都已经熟稔无比,所以,不过是几个呼吸的空隙,他们已经开始集结,在那道空间门周围散布成为弧形的包围。 精纯的神能光辉如雨而下,刺穿每一个魔鬼的身体,让他们发出各种痛苦的悲鸣,在火焰中抽搐着、颤抖着,但那神能的力量,却出奇地微弱,只能让那些魔鬼们倒下,却并不是将他们焚烧成尘烟——于是层层密布的尸体,很快就已经阻挡住了那空间的裂缝,而蔓延的黑暗,就此被停滞。然后随着天使们的咏唱声,空间开始颤抖着,准备重新封印这个巨大的洞穴。 “那么,继续努力吧,天界的诸位,努力不让那黑暗,吞噬了光。而地狱的诸君,来吧,侵蚀掉这虚伪的光吧!” 罗赛欧的耳朵敏锐的颤抖了一下。 她转过头,寻找着那个声音的来源,但却只看到那蔓延的黑色的线……第二道传送门几乎是以崩裂一般的速度扩张,将更多的邪恶从天空之上,倾泻到这个美丽的空间。 “那个人类,是他在引发空间变动!” 天使之中有人在吼叫,然而,他们却连那个人的身影,都无法捕捉,只看见那不断蔓延的一道道黑色线条——虽然看上去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灵魂所化,但事实上,意志由拟态,由一丝神能构筑了身体的爱德华,在这个外层界的世界里,比大多数的天界生物都要适应规则的局限。 他的身影在空间中游鱼般的飘动,忽隐忽现,带出层层的虚影,看似并不快捷,然而每一个试图靠近他的天界生物,都逃不过肝脑涂地的命运——无形的精神触须拂过每一个星界使徒的脑子。无孔不入地刺进他们精神防御最为孱弱的地方,那剧烈的疼痛翻搅脑海的刹那足以瓦解他们的思绪,让他们停顿一瞬。而消解之触,这个最低等级的,在如今的爱德华手里已经化作了一层细微而无序闪动的空间裂缝,任何最轻微的碰触,都足以从对方的身体上削掉致命的的一部分! 爱德华的选择是头颅,所以仅仅十个呼吸,他已经接连与六个星界使徒从空中交错而过。六朵艳丽的血色喷泉就此在空中弥散,无头的天使身躯从空中坠落,粉碎。最终化为浓郁而纯正的的能量,消散在位面的空间中。 或者,他们将在若干的岁月之后重新凝聚出新的形体,然而那毕竟已经是死亡后的新生…… 人类的身影在空中稍微停顿。目光掠过整个战场。 丝丝缕缕黑色的空间罅隙,已经遍布在数里方圆之内的十余处空间,线条扩展成带子,带子扩展为椭圆,向着那完美的圆形逐渐靠拢,而成片成片的魔鬼,就从那黑暗之中不断涌现! 手持巨大刀刃的倒钩魔和被铁链重重包裹的链魔正在一团团的奔出黑暗,漫天的光雨在他们的武器铠甲上面打出犹如酸液迸溅的呲呲声。黑暗力量锻制的金属在正能量的冲击里就像是海浪前的沙雕一样崩解溃散,然而它们毕竟给魔鬼提供了可以冒雨冲锋的机会!推挤着同伴不断被侵蚀的身体。魔鬼们的怒吼惊天动地,混成逐渐分散的一道道浊流! 金色的光影在天空中不断地闪动,每一次都代表着一个天界生物加入了战争,神能的光芒逐渐增强,浓密得犹如从天空中直下的飞流,金色的芒火与黑色的浓雾互相抵触,形成泾渭分明的两层,让战局就这样僵持住。 但这里是自然之殿,神祇们的领土, 整个位面的法则,无时无刻不在向着天界一方倾斜,它削弱魔鬼的力量,增强光雨的能量,甚至赋予了它们近乎永不衰竭的力量,撕裂空间的能量一点点的被衰减消灭,张开的空间罅隙,也在片刻之后便逐渐萎缩,甚至有一两条,在成型的瞬间就已经开始收束,最终随着刺耳的爆裂声化作了漫天的光火! 然而,笑容并没有从爱德华的嘴角消去。 他抬起头,向着千尺之外,那个四翼的异界神侍望去,目光对视的刹那,心灵之语已经无声无息的送进每一个天界生物的耳中。 “看上面……” 听起来,这几乎完全就是无稽之谈,然而那个温和而平静的声音,却让所有听到它的存在不由心中一颤!而这惊讶不过刚刚闪过心头,便被一种奇异的声响所击散了。于是,所有人几乎在下意识之间仰头望去,望着那凭空出现的黑影,还有不断扩大的尖锐呼啸! 那是什么? 疑问的答案非常简单。 那是一种黑色的,仿佛绳索的东西,只是它们带有着无比强烈的柔韧性,从天空降下的,几十个不起眼的黑点,仅仅用了一个呼吸的百分之一,便已经张开成了铺天盖地的网帘! 然后,魔鬼们才从天空中浮现。 拥有飞行能力的魔鬼们负责率先向这类生物发动进攻,以钳制敌人的空中机动性。以绊足袋—而且通常还经过改良,拥有额外的黏性与毒性—作为武器,飞行的魔鬼们可以轻而易举地让空中的敌人犹如铅垂般坠落大地,这时地面士兵则一拥而上,发动袭击。 对于战争,这个世界上或者没有什么生物能够比魔鬼还要熟悉。 虽然在主物质位面,大部分智慧生命总是谈魔色变。但平心而论,魔鬼们从来就不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生物——他们之中的大部分,都不过是些普通的强悍了一点儿的怪物,下层的劣魔和小魔鬼甚至比普通人也强不了多少,经常会被法师们召唤来作为魔法试验的材料,而诸如链魔,倒钩魔一类的中等魔鬼也远远无法与巨龙,巨人,或者灵吸怪之类的东西相比,他们那些传说中可以依仗的数量优势,在恶魔们面前就更加不算是什么了,六百六十六层的深渊与九重的地狱,能够产生的资源数量,完全无法用一个量级来衡量。 所以,在血站的战场上,魔鬼们早已习惯于同数量占据优势的敌人交战,在阿弗纳斯,在万渊平原,面对着集结了数个层面军队的恶魔大军,魔鬼们以一敌十的集团战斗几乎已经是一种常态,而他们也同样习惯了,几乎在每一场战斗中取胜! 高等传送术的时机,是每一个魔鬼必然要掌握的东西,脱离一场战斗,从而自我恢复或接受治疗魔法,然后重返战场。当配合其他打带跑策划反复地施展这种技巧的时候,敌人手中的筹码会被迅速地耗尽。因为魔鬼天生就是冷酷而功利的谋划者,如果混战的走向不利于己方的话,它们也绝不会畏于选择逃跑。 第八百零三章神之注目 然而天使们并没有取得优势。 “晨曦在上啊……这些应该被净化的邪恶!”拉起了那些昏迷的同伴天使们,在看到那些漆黑鞭条时不由齐齐惊呼,继而咬牙切齿的怒吼起来。 那些荆棘一般的鞭条是用魔鬼的毛发,皮革以及金属混合编扎起的东西,侵染这浓厚的地狱力量,其上还带着尖利的倒刺,勾住目标的皮肤,深入肌理,恶毒无比……不过对于天使们而言,这也不算什么麻烦——毕竟这里不是邪恶污秽的九重地狱,晨光之丘的丰沛能量近在咫尺,这些邪恶的力量在离开了魔鬼掌控的时候就已经被位面的能量侵染,削弱。 然而那些狡猾的魔鬼们的武器,注定不会那样简单,那些倒刺上,灰红色的液体,已经无孔不入地侵入了天使们的伤口,让一层层细微的灰雾在他们的身周弥漫!受害者们瞪大双眼,手跑脚蹬,从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呼叫声,但却没有人听到他们说些什么——那些细语已经不是某种成型的语言,而是毫无意义的单音。 冥河水…… 承载了多元宇宙中所有的灵魂贯穿了整个多元宇宙的所有位面,无始无终,从永恒流向永恒……那些如血般粘稠的液体,正是那条神秘而凶名昭著的河流的一部分,冰寒阴冷的冥河水里浸透了无数灵魂的残骸,纠缠的邪恶力量在无时无刻地产生着变动,无论何种生物。只要被它侵入,灵魂就会被冲刷侵染,最终上只剩下一个空虚的外壳。记忆,感情,人格,所有的所有,都会被掠夺一空! 那些魔鬼使用的鞭索唯一的作用,就是通过压缩的空间灌注了大量河水,再通过那些蜇针送进敌人的身体中。 天使们面面相觑。但几乎束手无策——虽然比任何毒药都要恶毒,但冥河水并不是毒药,无论多么猛烈的正能量也不可能修复那些失去的记忆。被它伤害的存在只能无奈地放弃那些原本美好的东西,尽可能的远离它来减少损伤,可现在,这些河水却被灌进了天界生物的身体中! 而这也正是那些魔鬼们使用它的原因……通常的毒素。是不可能伤害天界生物的。更不可能瞬间瘫痪他们的所有力量。 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带他们离开这里,然后再寻找恢复的可能——判断在一个呼吸之内就已经做出了,天使们几乎毫不犹豫地各自扛起自己的同伴,振翅而上,向着后方撤退! 死亡就在这个时候到来了。 粗壮的长角如矛枪一般破空而至!无坚不摧地刺破了天使身上秘银的铠甲,毫无阻滞地再刺进他们抱着的同伴的身体,在挣扎之前。苍白坚固的骨刺尾蜇已经凭空而来,给口中鲜血狂喷的天界生物身上戳出更多的可以喷血的口子!骨魔和角魔的身影从天使身前交错掠过。眨眼间就消失在高等传送的光晕里,留下那个天使紧抱着同伴的身影,从天空中坠落。 这一切是如此之快,以至于近在咫尺的天使们都来不及救援。 他们或者可以和魔鬼一样使用高等传送术,然而掌握最为准确的传送时机来突袭对手,脱离一场战斗,连打带跑地反复地施展这种技巧来耗尽敌人手中的筹码,左右战争的局势…… 林林总总的手段,计算,已经超出了他们的估计。 “真是……僵化。” 战场的上空,将这一切都收入眼中的爱德华,不由微微摇头。 救援被抓住的同伴,抓捕那些漏网之鱼,阻止敌人干扰封锁传送门的计划……天使们的每一个应对,都算得上正确。 然而,这是一场战争。 正确的反应和应对,在战争中,仅仅只是必要的,但却注定不能掌控全局的走向,遑论胜负的决定? 利用对手对于同伴的关爱设下陷阱,拖延对手的行动,利用己方的底层士兵作为牺牲品,换取反击的时机……冷酷而功利的谋划才是战争的取胜的关键,而对于战争,这个世界上或者没有什么生物能够比魔鬼还要熟悉。 虽然平心而论,魔鬼们从来就不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生物——他们的社会结构呈现金字塔的造型,随着精英化的等级而减少数量,下层的劣魔和小魔鬼虽然数量众多,甚至比普通人也强不了多少,经常会被法师们召唤来作为魔法试验的材料,而诸如链魔,倒钩魔一类的中等魔鬼也远远无法与狮鹫,或者灵吸怪之类的东西相比,甚至就算是最强的深狱炼魔,在能力上也要比深渊炎魔逊上一筹。而他们那些传说中可以依仗的数量优势,在恶魔们面前就更加不算是什么了——六百六十六层的深渊与九重的地狱,能够产生的资源数量,完全无法用一个量级来衡量。 但也正因为如此,在血站的战场上,魔鬼们早已习惯于同数量占据优势的敌人交战,在阿弗纳斯,在万渊平原,面对着集结了数个层面军队的恶魔大军,魔鬼们以一敌十的集团战斗几乎已经是一种常态,而他们也同样习惯了,几乎在每一场战斗中取胜! 斩首形式的攻击,分化敌人的力量,改变环境……无所不用,无所不用其极,只求胜利,只为胜利! 这就是他们所有行动的唯一目的! 战场的局势就这样不断的向着一方倾斜,一个个空间的罅隙正在不断的扩展,将更多邪恶释放到这个圣洁的空间里!魔鬼们念诵起污秽的语言,震动着周遭的魔网,将大片大片的炽烈火焰不分地点的投向空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如同雨点般坠落在战场之上。 滔天烈焰在草地上翻卷。引燃一棵棵矮树,攀上高壮的林木,翻卷起刺鼻的焦臭浓烟!浓烟烈火恍如太古神话之中的邪恶巨蛇向前翻涌。扭曲着将整个战场笼罩,吞噬掉阻碍在它们前面的每一点美好的东西!不断扩张着自己的躯体,浓密的负面能量抽出土壤丰沃的颜色,将之化为枯黄的沙砾!尘埃沿着火焰升腾的暴风被席卷上天,裸露出其下灰色的岩石,于是好像不过就是几十秒的时间,这原本清净光明的天堂就已经变成了地狱! 天使们只能一退再退。他们愤怒地吼叫着,喷发出一道道圣光的射线,但黑色的烟尘却已经拧成了实质一般的护罩。光雨击打在上面只能扭曲出一片片的涟漪,却无法驱使其后退分毫! 喀嚓。 细微的轻响就像剑刃的交击,但是整个大地,整个空间都随之一颤!一道空间的罅隙终于完全张开成为正圆。黑暗在边缘游走。勾画出无数魔纹的光斑……这看似小小的变动,却让战场上已经聚集的近千名天界生物齐齐一惊!因为那意味着空间的罅隙已经固定成了门扉,任何生物,都可以从九层地狱直接冲进自然之殿! 魔鬼们的咆哮战吼,随即吞没了所有的声音。 然而静立在空中的爱德华却微微一震。 他慢慢转身,明亮的银色已经浸染了他的双目,只是这银色的中心,却忽然亮起了一点奇异的绿。 这绿色正在他的视野中弥漫开来。 滚滚的浓烟烈火里。这一点绿色慢慢亮起,越来越亮。眨眼间,就已经在那火焰中布展开了一片苍翠!一根根的绿草从地面上光秃的岩石上伸展开来,一株株,一片片,将那岩石完全布展,而这绿草似乎还在散发着光,这光芒温润柔和,却穿过了浓烟和烈火,让每一个观察者都能看得如此清晰! 火焰的风暴变成了柔和的微风,浓烟弥散成淡青的雾气,倒毙在地面上的恶魔尸体被草叶湮没成为小小的土丘,而这一片绿色就这样从中心扩张开来,在魔鬼们的吼声尚未落下,那庇护他们的火焰的护盾,就已经如水泡一般破裂,消散在一片亮丽的、充满生之气息的绿色里! 吼声停滞了,从震耳欲聋的喧嚣到无法形容的寂静间,几乎没有间隙。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也被停滞,魔鬼与天使保持着自己的姿势,唯有目光聚集在一起,而在他们目光的交汇处,一个身穿长裙的女子正从草地上缓步而来。看起来并不很快,只几步间就已经停下。但却没有任何存在注意到,她究竟是如何来到这里。 女子抬起头,星辰般双目扫视着整个战场,她碧色的双眸里,两道目光似是生命力的源泉,目光所及,所有的草木都在舞动着,盛放出艳丽的花朵!然而这目光掠过那些漆黑的阴影时,却又带起吱吱咯咯,令人心烦的细微摩擦音,一道道正在展开的空间门费就此消亡散碎,只留下那一座完整绽开的,在一阵力量里微微颤抖。 目光顿了顿,最终停留在那一身白色长袍的人类身上。 “你是谁,为何要在这里引发出如此邪恶的毁灭?”这语声虽然是不乏愤怒的质问,但声音中似乎仍就带着明快爽朗的意味:“如果是想要为了向你的某个主子邀功请赏,那么我只能让你用你的灵魂来补偿你的过失了” “您好,尊敬的大地母神。”白袍的人影微微垂头,注视着那个一身白裙,连挽起的发髻也是一片洁白的女子,“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剧目的结尾,如果你想知道我做出这一切的原因,您为何不去问问您的那位即将到来的,主演了前半部分的小丈夫呢?” 于是金光闪耀之间,男主角已经踏出空间,站立在女主角的身旁。 “噗……咳咳!”目光停驻在晨曦之神的身影上时,爱德华轻轻咳了几声。 这位‘老对头’的模样,一如既往地辉耀四方,金光灿然;银色的铠甲,苍红的披风以及长长的发丝,都在散发着灼灼晨光,甚至远比爱德华记忆之中的,还要金光灿然了一点——一部一尺余长的胡须,遮盖了他面孔上从上唇到下巴的位置。顺滑的须发一丝不苟,闪耀着鎏金一般的光泽。 但显然,这胡子决非只是为了装饰自己。而是为了,相称。 那整齐的长胡须遮住了他的半边面容,让他看上去至少要老了十五六岁左右!只有这样,他才能毫无异样地站在裳缇亚的面前——因为那才是与裳缇亚的容貌相称的外形。 或者无论如何迁就,裳缇亚也不可能与兰森德尔有太多相似的地方——那双大大的碧色眸子,固然让她看上去带着一种神秘的气势,但圆圆的红彤彤的脸蛋。却将这美丽转眼间就给摧毁殆尽,那有些粗糙结实的皮肤看起来就像是长期在阳光下生活一样。一如她的那一身装扮——纯洁而规则的白色丝袍飘飘如仙,然而她却偏要在那腰间系着一条绣上各种自然图案的腰带。那些醒目的红色线条,足以让这个多元宇宙任何一个偏远角落的居民,都生出‘落伍’这种类似的评价反应。 如果晨曦之神以年轻的形象出现,那么裳缇亚就真的变成了老太婆了。 当然。从事实的意义上来说。这只能责怪一下这位地母神的品味罢了——对于一个神而言,寿命唯一的作用,就是能够让他们更加睿智而强大,而所谓的外貌更是不值一提的东西,所以,诸神之中很少出现年轻的俊男美女以外的存在,或者一个神有时候会以睿智的老者的面貌出现来指引他的信徒,作为睿智和富有经验的代表……但那并不表示说他们的本体就是那个样子的。 可是裳缇亚。却偏偏就是喜欢如今这个半老徐娘混合着村姑的造型,那洁白的丝袍之下。甚至还会沾染一些沤好了肥料的泥土 而或许,唯一不会那么认为,还要主动向这位半老村姑示好的存在,也就只有晨曦之主了。 传说中,裳缇亚是帮助兰森德尔从一介凡人升格为神祇的最大助力,晨曦的光明一直照耀着缇娅裳古老空寂的灵魂,给她带来无以伦比的温暖,.所以她和兰森德尔都相信他们的命运是彼此交织的——即使他们在数千年的传说之中已经经历了数不清的分分合合,但至少目前为止,晨曦之神依旧是裳缇亚的伴侣,他们从不会避讳这种关系,甚至乐于让所有人看到他们之间的亲昵。 因此有人甚至认为,兰森德尔的所有神力都是来自于这位‘伟大母亲’的——但请不要误会,‘伟大母亲’是世人给予裳缇亚,这位大地母神的尊称之一,她与兰森德尔之间,可是没有什么血缘的关系的。 这是一个必须要进行澄清的问题,因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可是货真价实的情侣。而且绝对不是跟希腊神话里面那职责相似的两个家伙一样的母子禁忌之恋。 而如果有人对于这件事情胡乱脑补的话,那么他就要承受两个至高神明降临到他们头顶的怒火了! 就像如今的爱德华。 “哦,是你,原来是你。”裳禷亚明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打量了一下那个人类的身影,目光里,那种碧绿的颜色闪动明灭,让她的言辞听来颇为诡异:“直接联系上上下两个界层,而不至于在能量的混沌中迷失,你的力量,已经成长到了空前的程度了,然而你这样的存在越是强大,就会给这个世界带来越发不可揣测的危机。,你说说看,。我们应该如何处理你?” “只是一个回礼而已,” 人类轻轻地笑了起来,银色的眸子分毫不让地对上了那碧绿的眼眸:“您看,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凡人,做出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微不足道的存在,如果说有什么东西会因为我受到了威胁,那一定是因为他们想要将我从这个世界中否定,那么我有什么办法呢,也只能拼命地反击一下,证明自己的存在,不会被轻易抹去……” “抹去?” 裳缇亚的目光又一次明亮起来,笑容也越发明显,她盯着眼前的人类,轻笑了一声。 爱德华一惊! 那双绿色的眸子,在那一瞬似乎忽然变得无比巨大!映照出了爱德华,映照出了那些空间门,映照出了,那些魔鬼的身影! 一刹那间,那些魔鬼的动作忽然僵在了半空! 他们像是被石化了,但却又在不断挣扎!身体正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点碧绿!绿色转眼间已经染遍了它的全身,而在碧绿最初出现的地方,竟然悄然伸出一片柔嫩的绿叶! 魔鬼们感觉一阵恐惧,它仰首向天,想要狂吼一声以宣汇灵魂深处的惊慌,然而它张了嘴,却了点声音都未能发出,只是喷出一大团飞舞的绿叶! 砰!碧绿的身体突然炸开了,有血肉飞溅,没有骨骼内脏,甚至没有一丝硫磺气息喷出。 满天飘落的,是片片绿叶映衬下、阵阵清风轻拂中的花雨! 第八百零四章我只是报复罢了 即使他们在数千年的传说之中已经经历了数不清的分分合合,但至少目前为止,晨曦之神依旧是裳缇亚的伴侣,他们从不会避讳这种关系,甚至乐于让所有人看到他们之间的亲昵。 有人甚至认为,兰森德尔的所有神力都是来自于这位‘伟大母亲’——但请不要误会,‘伟大母亲’是世人给予裳缇亚,这位大地母神的尊称之一,她与兰森德尔之间,可是没有什么血缘的关系的。这是一个必须要进行澄清的问题,因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可是货真价实的情侣。 他们之间的寿命相差了很多,至少几万岁 这位万众之上的晨曦之主,只是被包养的小白脸……绝对不是跟希腊神话里面那职责相似的两个家伙一样的母子禁忌之恋。如果有人对于这件事情胡乱脑补的话,那么他就要承受两个至高神明降临到他们头顶的怒火了! 就像如今,所有人目光中心的那个人。 战场之上,越来越多的天使正在踏出传送术的光辉,而一道道空间的罅隙,也在不断地扩展变化,更多的魔鬼从中走出……沉默如同光芒一般向外蔓延,而成千上万道目光则在聚集,凝缩,在那个人类的身体上。 似乎要确认他即将迎接的命运。 那目光的中心,爱德华的表情依旧平静而温和。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两位神祇的化身身上,银色光晕覆盖住他的眼睛。于是那一男一女已经完全失去了外表,取而代之的,是两团汹涌澎湃的。深不见底的能量…… 两名主神等级的存在,即使只是分身,也根本不是他,这个人类的分身能够看透的,但爱德华还是注目其上,试图从那流动的光影中,找到一星半点神力的奥秘。 至于说……神明降下的怒火? 身为上古邪物的依附体。早就已经和兰森德尔开战,杀死过几个神的化身,囚禁了伊莉丝翠。也已经把魔鬼送进了这个原本属于神的空间……这些林林总总如此多的事情之后,他爱德华早就已经是诸神愤怒的源头,而这个时候还要顾忌对方的些微的好恶,那简直就是笑话一场。而且已经是不好笑的笑话了。 “哦。是你,原来是你。” 裳禷亚明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同样映出那个人的身影,只是她的目光里那种碧绿的颜色闪动明灭,完全让人无法理解她的真实意图:“直接联系上上下两个界层,而不至于在能量的混沌中迷失,你的力量,已经成长到了空前的程度了。然而你这样的存在越是强大,就会给这个世界带来越发不可揣测的危机。” “只是一个回礼而已。” 银色的眸子分毫不让地对上了那碧绿的瞳,爱德华回应道:“您看,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凡人,做出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微不足道的存在,如果说有什么东西会因为我受到了威胁,那一定是因为他们想要将我从这个世界中否定,那么我有什么办法呢,也只能拼命地反击一下证明自己的存在,才不会被轻易抹去……” “抹去?”裳缇亚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温和起来。 爱德华一惊! 在他目光里,那双绿色的眸子,在那一瞬似乎忽然变得无比巨大! 那种莹莹的绿色,恍如一泓碧水,一面巨镜,光滑的表面上,映照出了人类化身的那一袭神力凝聚造就的白色长袍,映照出了他身后那一闪雾沉沉的些空间门!映照出了,那空间门中那汹汹而至的,魔鬼的身影! 空间中,似有风吹过。 一刹那间,战场上的所有存在,似乎都看到了那两点碧绿。 魔鬼们的惊呼炸裂开来,打破了那片刻的沉寂……虽然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本能正在内心里疯狂地警告他们,要离开那两点绿色,越远越好!可惜这种警告,却完全无法驱动他们的身体——一种僵硬在他们活动的一刹已经蔓延开来,让他们像是被石化了一般立在原地。 仔细观望,就可以看见那些肌肉的颤抖,坟起,然而无论如何挣扎,他们的健壮的身体也动不得分毫!脊椎无力的弯曲,让他们垂下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身体,正好看见,自己胸骨的前方正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点碧绿! 这绿色在扩展着,转眼间已经染遍了他们的全身,而在碧绿最初出现的地方,竟然悄然伸出一片柔嫩的绿叶! 魔鬼们心中的恐惧如火一般燃烧,他们长大嘴巴,想要用狂吼来纾解那种直扑进灵魂深处的惊慌,然而长大嘴巴的时候,整个空间已经恢复了宁静——每一张嘴里,都不可能有半点声音发出,因为一大团飞舞的树叶,已经从喉咙里伸展开来! 呼! 一阵细微的风声凭空而至。 很轻柔的风,轻柔得令人想起情人的轻抚。然而在这轻抚里,那些魔鬼碧绿的身体突然炸开了! 没有血肉飞溅的场景,也没有骨骼内脏,魔鬼的外形,被撕裂,粉碎,好像他们原本就只是一层薄皮,而从中那些皮伸出的,是一片片绿色与褐色。枝条和叶片混合着,依稀之间仿佛能够辨认出原本那些属于魔鬼的特征,但在下一刻,他们就已经舒展开来,手臂,腿脚,褐色的木质构成了他们身体的一切,枝叶摇动,他们已经转向了那座传送门的方向! 仅仅一个呼吸,魔鬼们们的数千先遣军,就已经完全化成了地母神控制着的树人战士。而在这广阔的战场上,几乎所有的存在的敌人,也就只剩下了静立在中央空中的那个人了! “真好看。” 爱德华的身体在空中转了一圈。扫视着那些迸开的绿叶,直到最后的一棵树人战士展开自己的腰身,然后才转回身。仍旧用那种认真的表情慢慢说道:“但我有一个疑问,尊敬的伟大母亲。您这样浪费自己的力量,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如果是欢迎仪式的话略显无趣,或者,您应该试着让他们转盘子看看?” 这是个不好笑的笑话……然而,却代表着那个人的态度。 那些魔鬼的损失,跟他爱德华没有半点关联。就算是再死上个几万,几十万,几百万……他也不会因此而有半点兴趣。事实上,即使是在背后驱使这些魔鬼的存在,也不会对于他们的死亡有任何的感触。 只要有足够的空间门,阿斯摩蒂尔斯可以毫不犹豫地再派遣十倍百倍的兵力过来——能够攻陷一个神祇的位面。就算几十万的魔鬼精英。甚至几个大公爵的损失,魔鬼之王也会认为那是必要的。 “如果可以,我也能让你周围的所有人,你认识的人,与你有关系的人,或者是仅仅只见过你的人,变得同样好看。”伸出手,将一柄长柄的镰刀凭空握在手中。裳缇亚那张平凡妇人的面孔上,表情仍旧是温和的的笑容。但语气中毁灭一切对立存在的冷漠,足以令人不寒而栗。 “这种话如果有效的话,又何必由您来说呢?” 爱德华哈哈的笑声甚是欢畅:“兰森德尔陛下之前不是已经尝试过了吗?当然,我也并不介意您再尝试一次,那个时候,您远来是客,我倒是可以一尽地主之谊。” “他没有做到,不代表我不能做到。” 虽然冷漠,但大地母神的话语仍旧很平静。 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同样,停留在口头上的威胁也没有任何作用,最重要的是,一语成箴的能力。 作为创世诸神的一员,世界上仅存的几名强大存在之一,裳缇亚的力量足以保证她的威胁的作用。 但那个人类毫不在意。 “想必您已经知道了吧,我如今的情况?”爱德华道:“不知道?好吧,难得有一个交流的机会,您又做出了如此宏大的欢迎,所以我可以告诉你。”他伸出手,银色的光芒就在他指尖上跳跃,延展,最终构造出一柄银色的长杖,无数细微的符文如萤火般环绕周遭,给这柄法杖增添了无比华丽,恢弘的气息。 两位神祇的目光,同时收束。 但他们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因为那银色的光束,不过是一个操纵光线的戏法……所以人类手中握着的,不过是个逼真的幻影。 “这就是王权,潘铎瑞恩的封印之钥。”他说道,轻抚着那银色的光芒,仿佛那真的就是那支毁灭世界的钥匙:“目前,它已经几近完成,需要什么东西,我想不需要我的提醒。当然需要注意的是,我也有将它补充完整的能力,不需要你们任何人的帮助……” 修长的五指合拢,那银色的法杖就此消泯在一片光中:“或者,您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我?在?这?里?打开潘铎瑞恩的牢笼,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与诸神为敌的你,在这个多元宇宙中注定没有任何可供栖身的场所!”沉寂持续了一秒,然后被兰森德尔打破。“离开了主物质位面的你,将会无所遁形!在你解开封印前的刹那,我就会将你泯灭!” “别激动,那会引发误判的。既然你心里已经肯定了我的话,我也不想要展示毁灭这个世界的力量,因为那对于我们来说,是双输的结果。”人类抬了抬手,阻止了声色俱厉的神祇,“还有,纠正一点,我不想跟任何神为敌,是神在与我为敌。” “因为你的存在,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巨大的灾厄!” “别的神可以这样说,不过你兰森德尔陛下,恐怕就没有这个资格,带来灾厄?少来这套了吧,潘铎瑞恩的力量如果真的那么危险,那么你为何又要去研究它,想要将之化为己用?”人类用了一个呵呵的冷笑:“而且,你好像还获得了初步的成功?” “对。沉默吧,对于这种不容易否认的东西,用沉默来应对。比贸然的开口确实要好得多了。” 目注着那位神祇身周,犹如融化黄金一般流淌的浓密圣焰,人类毫不在乎地张狂大笑,但三声之后,他的表情便冷漠而平静:“我今天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来见你们的,虽然我知道见到你们的可能性很高。也因此做了一番准备就是了。” “所以,让我们回到最初的话题吧,两位。” 目光在两位神祇的脸上掠过。爱德华叹息了一声。 神祇们拥有着分化的念头,永远接近于时间停滞的时间感官,以及可以任意变化的外形,所以只要愿意。他们可以永远处变不惊。如塔烙斯那样喜怒形于色的神祇,实在是太少了。 “回到最初的话题……怎么说呢。我不想跟任何神为敌,我也无意打扰你们的行动,所以,开教会,收信徒,或者散布那些谣言来诓骗钱财,你们喜欢什么就可以干啥呢么。反正那是大家的自由不是么?不过还请记住一点,所谓自由啊。示意不干涉到别人的自由来界定的东西呦。” “荒谬的幻想!”晨曦之主冷哼道。 “是啊,我知道,对于这个多元宇宙的存在造成了威胁的存在,又怎么可能会得到一个好结果呢?”人类摇头晃脑的表示赞同:“神是不会允许这能够威胁自己的力量出现的,尤其是你,如果继续追杀,你就可以获得你想要的东西了。” “不,如果你有意要放弃这危险的力量的话,我们都可以帮助你。”裳缇亚目注着那个怪异的人类的动作,握紧的镰刀,又慢慢放下了。 这个人类很可能并没有说谎,他真的凭借自己的力量,抑制住了那个上古邪物的爆发——王权法杖的形状,象征着那封印的完整程度,而刚才那个人类手中的法杖的幻影,已经基本上和裳缇亚记忆之中相吻合了。 燥热这样的一个敌人是不智的,他刚刚的威胁也确实拥有着足够的可能,即使是自己这个大地母神,也不可能完全防守住这个人类这样强大的存在去做一些微小的事情,比方说向那支法杖充能。 谁也不能确定,人类的灵魂是不是有那么坚韧,可以永久的抵抗上古邪物的侵蚀,但不管如何,如果那东西真的在这里复活,恐怕即使是主神级别的裳缇亚,也未必能够阻挡住他多久。 因为它是以神力为食的。 “啊,来了来了。” 就在人与神互相对峙,而两位神祇计算着某种得失的时候,那个人类忽然抬起了头。 裳缇亚悚然而惊,转过视线! 黑暗无限的向外扩散,空间整体结构也在发生变化,橡皮泥似的拉伸扭曲,猛地张开一道黑色的巨口——撕裂的边缘仿如巨大的獠牙,参差不齐扭曲,喷出来的却是一种奇异的暗淡……并不像是红黑的光泽一般的耀眼,初看起来只是墨绿色纤细黯淡的一片。有些类似于被束缚的雾气……带着一点温润,飘忽的笼罩了一片范围。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你之前也是这么做的。”目注着晨曦之神金色的瞳孔,人类摇了摇头:“以堂堂神祇的身份,竟然向凡人的聚集区域降下一个分身,在没有找到目标的前提下胡乱杀戮,因此,我的领地上死了好几个人,作为领主,我有义务替他们讨回个公道,你应该感谢我,感谢我的领地有严密的防护,否则的话,如果你杀掉的我的领地里的平民太多了,那么我也只好让你陨落来补偿他们的生命了。” 这个……疯子! 他竟然用凡人那微小灵魂来衡量那些牺牲了的专利读者 “啊,当然了,凡人的生命?那算是什么?对不对?”人类忽然笑起来:“是的,你们早就高高在上了,所以,不会去纠结于每一个生命的价值……只要知道他们有价值,就可以利用那份价值,如果用一个凡人的生命能换来自己统治权的稳固,你们当然是不会在意的。” 没有人回答他,只是他仿佛也不成注意到 其实我知道,绝对的权力带来绝对的腐化,一旦力量变大,对于某些事就会麻木了吧?就像是没人算过自己在魂斗罗里打死了多少感染者士兵?也没人注意过天启坦克压死的士兵究竟有多少个,甚至投送核弹这种事情,也不过就是点一下按钮……虚拟的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真实的呢? “这种力量,并不长于守护,所以我并不否认,你有能力去攻击我身边的人,而且我未必能保护他们,不过呢,我这个人其实并不喜欢坚持什么,所以既然保护不住,那就不保护好了。” 别威胁我,尤其是不要用我身边的人来威胁我,如果你伤害了他们,我会用千百倍伤害来回报你,就像现在这样的。我喜欢以语言解决问题,但是如果语言解决无力,你知道,而你也很快会知道,我是不会介意用棒子来解决问题的。 第八百零五章让敌人怯懦吧! 刹那之间,就有万余恶魔,从那缝隙中落向自然之殿! 恶魔手舞足蹈的从天空翻落,垂死挣扎地喷着黑暗术,毒雾或者其他任何能够想到的力量,那些弥漫的黑块就这样纠结在一起,形成了几十里外看上去那种散布开来的烟雾。但在那黑暗之后,更多的邪恶蜂拥而至,他们诅咒着,嚎叫着,欢呼着,奔行着,将自身的存在与疯狂,散布到这洁净而平和的天堂之内! “很意外么?其实呢,我刚才跟你们说的话,都不过是一些无聊的东西,用来拖延时间的,所以就忘了它们吧。” 嘴角轻动,勾勒出一个志得意满的森然微笑,爱德华的目光落在那黑色的缝隙周围,无数光点已经在那里点亮,那是上千名天使的羽翼:“想要找到你们二位关注范围,其实挺容易的,我只是放出了十几个诱饵而已,就找到了。” 天界军队的反应极快,然而在他们集结的时间里,天空中的缝隙,已经张开到了恐怖的程度。五颜六色的射线从黑暗之中喷涌,交叉着肆虐,各种致命的元素和魔法结构交织成的火网,已经不是天界生物们单薄的身体可以抵抗的东西。 但他们还有光明。 兰森德尔的怒吼如雷鸣震颤天际,仅仅是这吼声响起的刹那,天空中已经仅余下了灼目的光! 恶魔的哀鸣混进那震雷的异响,在那些金色的光芒里。他们坚硬的铠甲裂解成最原始的微粒,灰飞烟灭。健壮的的躯体却如同风中的枯叶一般飘落散碎……被空中的暴风吹拂着,最终化成细细的灰粉。白色的雾霭散碎成为飘落的飞雪,一时间居然在战场上空形成厚重的遮蔽光明的云层。 “很强大,晨曦陛下。” 在这一片震耳欲聋的雷声里,那个人类平和的声音仍旧是如此的清晰,仿佛战场上的变动不过是一阵微风: “你们很智慧,虽然看见了那些诱饵,不过却不动声色。对于我的分身也一样,实际上在我穿过独角兽丛林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发现我了吧?这个距离。嗯,我如果没猜错的话,是沿着你们的领地周围大约十九公里左右,哦。大约是四十里左右?而兰森德尔陛下。你的范围可能要少一些,这也是我选择了从这个位置进入你领地的原因。” 随着手中神则核心的增加,爱德华对于神祇的了解也加深入。自然会找到他们的弱点。 神的力量虽然强大,但并非无限,虽然牠们远超常人,可以感知到多元宇宙中所有的层面,可以听到任何与他们相关的声音,但毫无关联的事情他们就不会得到提醒。而牠们过分关注一个目标时,就会忽略掉一些他们认为不那么重要的点。 “你们一定以为。那十几个诱饵就是我的后手了,所以,你们现在一定是把他们都给控制起来了吧?哦,还没有,那几个鳄鱼挺走运的,他们现在还没走过一半路呢,泉水女神他们的感知力不高,也没注意到他们?其实都不是,我需要的,不过是你们感应到牠们而已,这就够了。” 人类侃侃而谈,而两位神祇的表情则终于变动。 金色与绿色的光泽在牠们的身周环绕,牠们的身影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那意味着停留在这两具分身内的意识被收回了部分,挪为他用。 至于说用在什么地方? “阿兹格拉特。”.或者是因为被抽走了最为关键的意志,裳缇亚的声音变得沉郁,冰冷,但却似乎可以从中听到一些自然流露的惊讶:“人类,除了魔鬼,你竟然也与恶魔做出了交易?你是否知道,这样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 大地母神的疑问穿过战场的嘈杂,仿佛也在刹那间夺去了所有的声音,让听到这番言语的存在,沉浸在惊讶的沉寂之中。 恶魔,魔鬼,虽然同被称呼为邪魔,然而他们之间的关系却也同样水火不容,多元宇宙存在的本质就在于平衡,最为原始的思想鼓动着无尽的血战,那是秩序与混乱,最为本质的冲突,无论在多元宇宙的哪个角落,只要存在一名恶魔与一名魔鬼,那么血战就会在那里继续! 虽然这个戒律并非牢不可破,在双方上层的调节之下,血战也并非不可以进入短暂的休息……可是那个人类做到的,却绝不仅仅只是让他们罢兵休战,而是联合进攻! 诸神在上,即使获得了上古邪物的力量,但他仍旧只是一个凡人而已,怎么可能掌握如此的力量,一举撕裂了上层界与下层界的空间,甚至还可以调动魔鬼与恶魔这双方面的士兵? “要对抗两个主神,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准备呢?” 人类依旧在微笑,那笑声冰冷,残忍:“至于说这会导致什么结果,我用不着知道,我只要知道,这可以达到我的目的就行了。反正有来有往,你之前也是这么做的。” “别急着否认,我就是在说你,晨曦陛下。”他举起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以堂堂神祇的身份,向凡人的聚集区域降下一个分身,当然,这不算什么,为了找到我这也是最简单的办法,不过重点在这后面,在没有找到目标的前提下,你胡乱杀戮,因此,我的领地上死了好几个人,作为领主,我有义务替他们讨回个公道,你应该感谢我,感谢我的领地有严密的防护,否则的话,如果你杀掉的我的领地里的平民太多了,那么我也只好闹到你陨落来补偿他们的生命了。” “你这疯子。” 兰森德尔化身的目光一沉,显然终于被彻底激怒了。为了几个凡人的生命就引领邪魔大军进攻自然之殿,即使是那些邪魔的领主们也不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所以这个人类的所谓理智显然就是一种假象,他早就已经被那个上古邪物的力量给塑造成了一个无法理解的怪物。 但就算是邪魔又能如何? 人类的愚蠢让他们根本无法理解。自然之殿与他们那个单薄位面之间的区别,一个通往深渊的传送门或者会给主物质位面带来巨大的灾祸,但对于晨光之丘来说,不过是关不两道空间的缝隙罢了!以晨曦之主自身的力量,即使恶魔们正在支撑着那空间门也不可能持久! 首先,就把眼前这面传送门关上,让这个人类明白。神的力量,不是他那点小小的能力,能够匹敌的! 但他眼前的那个人类的目光。却忽然闪动了一下。 “疯子?兰森德尔陛下,其实,我们不过半斤八两。”爱德华抬起视线,那双银色的眸子里。已经各自映出了三道漆黑的光影。 周遭的空间里。忽然刮起了一阵微风。 那不是风,而是空间的颤抖……在那一刻,整个晨光之丘,甚至整个自然之殿的内的生命,同时抬起头。 在他们的视野里,那沉寂澄清的天空里,点点的黑暗正在蔓延,一道。两道……更多的空间罅隙在远的天空中逐渐扩展,然后。就是那浓雾一般扩展的邪恶气息,如一场暴雨倾泻而下,而每一点雨滴,都是扭曲污秽,疯狂邪恶的恶魔! 是的,即使是让数十万恶魔的大军通过空间的罅隙,对于诸神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小麻烦,爱德华当然不会指望区区数万的恶魔,就可以给两个诸神造成什么巨大的麻烦——就在片刻之前,裳缇亚不过是吹了一口气,就已经将数千魔鬼的军队,化作了为她作战的树人士兵。恶魔的力量与魔鬼相差仿佛,战果自然是无需期待的。 但数万不可以,数十万又如何? “当然,我知道这不会让你们伤筋动骨,即使是百万魔鬼的大军,也不可能直接打破自然之殿的。” 爱德华从那扩展的黑影上收回目光,似乎毫不在意两位主神化身几乎可以粉碎他的目光:“不过那无关紧要,反正,我只是想要报复一下罢了。” “啊,当然了,凡人的生命?那算是什么?对不对?那句话是怎么说的?绝对的权力带来绝对的腐化,嗯?总之一旦力量变大,对于某些事就会麻木了吧?就像是没人算过自己在魂斗罗里打死了多少感染者士兵?也没人注意过天启坦克压死的士兵究竟有多少个,甚至投送核弹这种事情,也不过就是点一下按钮……虚拟的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真实的呢?” 一片纷乱的战场上,他自言自语似的说着,不管自己的话是否有人理解: “是的,你们早就高高在上了,所以,不会去纠结于每一个生命的价值……只要知道他们有价值,就可以利用那份价值,如果用一个凡人的生命能换来自己统治权的稳固,你们当然是不会在意的。因为这是他们与生俱来、必须接受的卑微本质。我们身处的这个冷酷而又凶残的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 人类的话语慢慢地传扬进那个广大的战场,那是直接送进灵魂的话语,没有人可以抵抗, “潘铎瑞恩的力量很强大,可惜这种力量并不长于守护,所以我并不否认,你有能力去攻击我身边的人,而且我未必能保护他们,不过……我这个人其实并不喜欢坚持什么,所以既然保护不住,那就不保护好了。” “所以!” 那声音震动他们的心绪,他们的灵魂,让所有的倾听者,似乎都在这个忽然提高了的声音中一顿。 “所以,别威胁我,尤其是不要用我身边的人来威胁我,如果你伤害了他们,我会用千百倍伤害来回报你,就像现在这样!” 六道空间门扉,在自然之殿上空的六个方向上接踵开启,而堆积在门扉之后的恶魔大军,则被格拉兹特的命令驱使,源源不断地冲向他们未知的空间,并不知道那传送的目标已经不是主物质位面。而是诸神们掌控的天空! 知道,或者不知道,对于混乱的恶魔来说。从来不适合重要的问题,对于他们而言,战争就是冲锋与逃跑,杀戮与被杀这四个极端组成。 一条生着双翼、长达七八尺的青色怪物从黑色的空间里面钻出,沿途撞飞了几个不长眼睛的夸塞魔,他抖了抖遍布全身的毛发和鳞片,双翼上破烂的几乎无法兜住风的皮膜拖着他盘旋着。然后就在神祇位面无所不在的光辉中发出了一声哀嚎! 那像是牛又带有人类特征的脑袋,盘旋着的双角都说明了他混种恶魔的特征,但却没有给它足够思索境况的脑容量。而善良的气息对于恶魔而言是令人反胃的毒药,沐浴其中,混种恶魔心中的暴怒立刻就开始上涌,它嚎叫着抬起头。忘记了一切般冲向面前那些不断变大的。散发着更强的光与热的人影! 那是邪恶与善良之间,最为单纯,也最为激烈的本能。 对恶魔来说,向前,撕裂那些白嫩的肉块,扯碎那些闪烁的躯体,将每一片带着圣光的存在都变成香甜喷涌的血液的味道,才能压抑住他们的怒火——一刹那前还位于舒适阴暗的的混乱之地。却随即匪夷所思地被笼罩在正能量之中而产生的怒火。 然而冲锋只维持了一瞬—— 嗡的一声轻响,一支缠绕着淡淡白光的魔法长箭如电飞出。轻易地射穿了恶魔的头骨。白色光芒化成包含正能量气息的熊熊火焰,顷刻就将这头倒霉的生物混乱的脑袋给做烤成了一块焦黑,它巨大的身体随即就被蔓延的火光燃成了一片耀眼的光辉,随即砰地一声炸成了无数的碎片! 构成了恶魔躯体的邪恶能量在空气中摩擦,燃烧,化作一道长长的火光横跨整个虚空,无数细细小小的花火随之在天空中绽放,绚丽如虹。 这光芒仿佛是一个信号。 空间门仿佛蠕动一般收缩了一下……然后在下一瞬间,他就像是呕吐一样喷出接连不断的暗影……那些推挤在一起的肉块咋看之下简直构成了一道固体的大蛇一样源源不绝,高达数十尺的肉团一直喷涌直到几百呎之外,才会分解成为形态不同的恶魔的外形!不会飞的就那样继续下落,而会飞的则扑打着飞上天空,还有一道道光泽猛烈的闪烁,将他们主人带向比较稀疏的所在…… 但最终迎接他们的,只有死亡! 圣歌之声开始在天空回响,而随着这歌声,天使身周的光芒,便轰然嘹亮了数倍!那一片青色的天空,骤然已被金光万道覆盖! 天使们盘旋着,他们手中用着的似乎是最平凡的白光……然而那光只是划过恶魔的队伍,便会像是切割牛油的烧热的刀锋,白浪四溢地将无数恶魔,混种或者是祈并者融化成一片星芒,轻声的吟诵和赞美的歌唱变得高亢,夹杂在魔法爆炸有节奏的轰击声中,竟隐约的更加动听。 光辉闪烁。 爱德华轻叹了一声,从远方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驱赶这些恶魔的进攻,对于爱德华而言,其实惠而不费——格拉兹特开启到主物质位面的所有传送门的坐标,都已经被他掌握,只要通过空间的神则扭曲了传送的方向,恶魔们的传送法阵自然会向着其中填充能量,将之化为完整的空洞,至于说恶魔们混乱的指挥系统什么时候才能够发现,他们冲锋的那个并非主物质位面…… 那就不是他爱德华需要操心的事情。 反正他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恶魔可以占据诸神领域的可能。 他需要的,是给予敌人一个深刻的教训,耗费他们的力量,创造出宛如地狱一样的可怕景象,直到他们无力再战。 “你的计划,似乎是落空了啊?” 一个细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还早呢,这才刚刚开始”人类没有回头,去关注那正站在树木战士之中的半人马小姐的身影,。 “你要做到什么地步》” 杀光每一个敢于欺辱我们的敌人,用最残酷的方式去折磨他们,用最凶狠的手段彻底毁灭他们一切。把他们恐惧和痛苦放大到极致,直到超越对我们仇恨。铭刻在他们的灵魂上,让他们世世代代永远不敢再与我们为敌! 这就是战争,容不得一丝一毫的人情味……唯一能够保证自己保护的人尽可能多的活下去的方法,就是让敌人知道他们要付出的代价,以及人质的不可确定性!而无限制的杀戮和毁灭是战争必不可少的的组成部分,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拼尽全力。让对方的力量得到足底啊的损耗。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自己的损失。 “但是你这样做,又会” “世界无论在何时,都是冷酷而又凶残的。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才是这个世界的本质——治安环境良好、每个人都彬彬有礼的中产阶级社区,那是受到秩序的力量保护的特例,而特例,是不适用于通则的。 第八百零六章大规模屠戮 虽然这样的局势注定不会僵持太久,但恶魔想要获得优势也是非常困难……兰森德尔和裳缇亚的神则与空间无缘,但是他们的力量却绝非爱德华,或者是伊利斯翠能够相比,只要他们抽出一半的力量来,想要关闭那些传送门绝非难事——事实上这还是乐观的估计,以高等神的能力,说不定只要十来个呼吸,他们就能积攒起那种力量。 “你的计划,似乎是落空了啊?” 这一次一个细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爱德华的眉头挑了挑。人类没有回头去关注那正站在树人战士之中的半人马小姐,只是在心灵之语里轻声一笑:“还早呢,如果你也出手去帮他们关闭传送门,我才真的只好就此认输投降。” “我不会吗?” 半人马小姐咯咯咯地笑着,连尖尖的耳朵都在轻微颤抖,像极了一只偷到鸡的小狐狸:“对了,你这个奸诈的小鬼自然很肯定我还没有下定决心,因为我没有再开口前动手;不过,这一次你猜的不全对……毕竟,不管是我,还是西凡纳斯,都不可能任由这个位面被那些肮脏污秽的恶魔占据的……” 爱德华眯起眼睛。 恐龙之神所揭示的,正是他要面对的事实——毕竟这里可不是无主之地的主物质位面,除了裳缇亚和兰森德尔,自然之殿还是其他的五六个神的共同家园,邪魔的到来显然不符合他们的利益。所以在战局刚刚开启的现在他们可能会保持观望一段时间,看看形势,如果形式对于爱德华的敌人们有利。那么他们的选择,显然都不需要去猜想…… 锦上添花当然不如雪中送炭,但给一位富翁送花换来的近期利益,总是要比给一个乞丐送炭要大不少。 “您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呆在这里,不怕被地母和晨曦两位陛下怀疑?虽然您确实隐藏的不错,但如今他们可是严密的监视着我呢,任何一点精神的波动。都少不了要被发现吧?” “别想着转移话题,你这可恶的小东西!” ‘半人马小姐’——恐龙之神的目光一凝,瞳仁已经流转成为光耀四射的晶体!随着增强的心灵感应。细微的裂痕在她的身体周围扩展——脚下的岩石,身边的树人,甚至是身周的空气,都在崩裂出无数缝隙:“你这小混蛋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要把我拖进这个麻烦里。是不是?但你以为我们是谁?想要让那些肮脏的邪魔将这里变成进攻天堂山的传送中转。仅凭你这点小小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哎呀呀……这就是为了表明态度吗?乌塔欧陛下?但我已经说过了,这不过是我个人的复仇而已。” 爱德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的最终目的,是让牠们陨落,如果不行,那么就给予敌人一个深刻的教训,耗费他们的力量,创造出宛如地狱一样的可怕景象。直到他们无力再战而已……” “你……” 乌塔欧蹙起了眉头。 那个人类的话语里,似乎满是阴冷的威胁。但在如今这种情况之下,那也等同于异想天开般的无谓呓语,除了让他看起来更加疯狂与琢磨不定外,便没有任何的意义。 可是为什么?在这些话语响起时,自己竟然会感受到一种奇怪的情绪? 那是混合着愉悦,兴奋,震撼,不安甚至是畏惧的迷茫……就像是面对着某种无法形容的强大时,才会出现的那种感觉……但畏惧……对于自己这强大的高等神灵?那究竟是在多么久远的岁月之前,沉淀下的记忆的残渣?如果那是错觉,真正的感觉,又会是什么呢? “哦,当心。”耳边的那个声音打断了乌塔欧一刹那的分神。 当然,高等神是不可能分神的,即使只是依附在一个信徒身体上的一小部分精神,但那个刹那,乌塔欧似乎真的停滞了一下。 实际上,停滞的,是周遭的一切。 那个静立在空中的人,他面前几百呎外,两位神祇的分身,以及其后数百名天使,更远处的草地与山峦,还有那清澈的天空……一切的一切,都模糊了。 恐龙之神仿佛看到了那个人类面前割裂的空间,仿佛看到了一道黑影闪动,但随即空气就在视野里被不可思议的力量狠狠扭动,向着中心集聚!光线猛地暗淡,因为反射着光线的灰尘已经被抽吸,而随着空气的乱流,声音也随之消亡成嗡嗡的混响。 嘤嘤嗡嗡仿佛杂音一样的瓮响持续了一刹,然后化为震耳欲聋,仿佛撕裂空气一样的爆鸣声! 一股红色的火焰裹挟着狂躁的热风,仿佛一堵厚重的墙壁一般一样横扫而过,地面猛地跳动了一下,即使是人马小姐的四足也被推向了空中——耳那嗡嗡声化为隆隆巨响,逐渐又连成一片,形成高亢刺耳的尖啸,将所有的一切吞噬其中! 发生了什么? 那爆鸣声带着震动空间的磅礴力量一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回过头看着白光升起的方向,内心之感到这种悸动。即使是强大的天界生物,在那一瞬思想似乎也一片发空。 他们只能看见山丘的一侧,那冉冉升腾的云团——细碎的尘埃被席卷的暴风向上推起,夹杂着燃点的火焰,像个红黄掺杂的大蘑菇一样不断成长,越来越高!灰尘被空气挟裹,在其下扩展出雾霭一样的灰烬,将周遭的一切,都湮没起来。 但却无掩饰那沟壑。 覆盖着苍翠的大地,被怖的力量犁出了宽阔的痕迹——那是足足超过十尺,宽阔而浅薄的凹坑。就像是一只硕大无朋的爪子抓挠出的痕迹,这痕迹从那扇通往地狱的空间门之前平直地向前延续,逐渐深邃。最终伸展为视野尽头,那弥漫飞舞的沙土的云层! 那是魔鬼们的力量吗? 青色的光泽托住半人马小姐的蹄足,让她在尘烟之上稳住身形,恐龙之神的目光扫过那片灰烬,注意到几百对光翼的形状已经在尘埃之中慢慢闪烁,但却照亮了某种凄惨的情形—— 那一道直线的痕迹上,光辉是如此的暗淡。其中甚至找不到任何一个天使的身影——在那一瞬,那条直线周遭,部下两百名天使的身体已经被那无可匹敌的重力加速度吸入。碾压,粉碎魔法,压碎身形……而死亡到来的如此之快,他们甚至连抵抗的念头。都没能产生。 在这自然产生的的伟力之前。即使是神祇也要骇然失色。 “你做了什么?” 她转过头,青色的眼眸盯着那个同样缓缓而上的身影,看着一抹如影子一般的阴霾慢慢侵染他身上洁白的长袍,而那原本黑色的发丝,则如反色一样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杀光每一个敢于欺辱我的敌人,用最残酷的方式去折磨他们,用最凶狠的手段彻底毁灭他们一切。把他们恐惧和痛苦放大到极致,直到超越对我们仇恨。铭刻在他们的灵魂上。让他们明了所谓懦弱的含义,从此。世世代代地,永远不敢再与我为敌!” 人类轻声地,如此念诵道,然后向她露出一个笑容:“只是一种力量而已,还不错吧?” 还不错? 何止是不错而已……即使是作为高等神的乌塔欧,也要凝聚相当的神力方能做出如此威势的一击,但若想要将那几百名天使也一同杀戮,则力量必须还要向上提升。 原来他拥有的力量,早就已经不逊色于任何神祇了? 不,这是理所当然的吧?否则,他又怎么可能统和恶魔与魔鬼的力量,再如此胆大妄为地闯进神的位面,直接向两个高等神宣战? 恐龙之神下意识地蹙起秀美的眉头,甚至没有刻意抑制自己感情的真实流露,目光对视之间,从那双已经不像是人类的眼睛看到了某种东西,那是从高空俯视,睥睨一切的傲慢…… 一如一位神明。 天际之上,一线金色的光芒刹那而至! 金红的线条像是切开了天空,但最终消失在一片阴沉的黑影里……扭曲的空间在人类的面前张开成一道盾牌,那近乎没有厚度的黑暗在刹那出现,又在下一刹那消失,但是那气势汹汹的光芒却也被带走,就此了无痕迹。 在空间的法则面前,任何攻击都是近乎于毫无意义的。 即使是光。 爱德华的身体微微转动,与视野尽头的人影相对。 在百多名天使和盖丁的拥簇之下,晨曦的一个化身就矗立在那里,他也同样注视着爱德华,显然刚刚那一击是他蓄势已久的东西,可是却被对方轻易消解的事实让他也陷入了一瞬间的凝滞,他瞪着那个人类,看见他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来。” 那口型无声地如此说。 然后下一刻,骤然响起的爆鸣声就吞没了晨曦化身身周,几百呎的空域! 那是无法形容的景象,仿佛有一只巨大而无形的拳头,狠狠地砸在那一片天空中!空气被压榨出一道白色的湍流的痕迹!然后漫天金焰之火就从那里一直延伸到地面,喷涌的泉水一般的爆发,从那一道火焰的根基上猛烈的窜上天空,火光,雾气被龙卷的暴风向外推开成一道扩展的白色圆环,而随之而来的能量暴风,仿佛将焦热的元素世界带到战场上空! 爱德华伸出双手。 十指轻微的弹动,像是在一架看不见的钢琴上演奏着一首优美的乐曲,然而那乐曲的音符,却是单调不过的三个声音……破空声,轰鸣声,以及隐藏在两者之间,细微的惨呼……它们重复着,变动着,共同组成了诡异,但却无比宏大的韵律。 那是战争的交响曲。 空间扭转的光泽一闪。交错的线条明灭,随即消失…… 千尺方圆内的区域颤抖了一下。将数百道目光。同时引向那里。 于是天使们金色的瞳仁微微收缩……映照在其中的,只有刺目的红! 并非血液的鲜红,而是一种非常暗淡的。像是云彩一样的东西猛然腾起,取代了原本在那里的空中盘旋的几十个天使……而隆隆的闷响,就在下一刻从那云团之中翻滚出来!一个瞬间,狂暴的飓风已经席卷了空间里的所有东西!漩涡吹动了那暗红,纷纷扬扬,如雨如雾地向着周遭分散出去! 暴风轰然向外推进,让天使们几乎避之不及。虽然对于他们而言,这凌乱的气流远不及他们曾在高空遇到过的雷云风暴,但下一刻。他们就不由同时发出了一声惊怒交加的吼叫。或者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胸前,以及所有能看到的身体! 那里已经被一层暗红所覆盖,一种独特的香气慢慢散发。浓烈得醺人欲醉! 但是这香气。对于天界生物而言,却是足以令他们恐惧的可怕事物——那是高等天界生物们血液的味道! 天使们是天生的战士,尸山血海的场景,他们也不是没有经历,同伴在眼前死亡的惨剧,也不会撼动他们坚韧的战意……然而眼前的这一切是如此的可怕,那飞散而来的东西并不是单纯的血液,还有像是污泥一样粘稠堆积的东西。当手指抚过,那些烂泥之间就露出了沙砾般粗粝的惨白。 那是骸骨的碎渣……几乎是在五六个呼吸之后。天使们才终于重拾了自己的理智,也分析出那可怕的事实,然而,这简单的事实,却无法让他们再推断出更多的,有关于战场的形式。 战争的交响,就这样继续。 第一批恢复了理智的天界生物环顾四周,终于注意到他们原本缜密阵型中的巨大的缺口……就在这五六个呼吸的间隙里,那可怕的爆鸣已经轰响了六次!每一个通往深渊的传送门前方,所有的天使守军,已经全部遭受了一次沉重的打击!超过一千名天使就那样化作了空中散布的血肉!不仅如此,还有超过这个数值的天使已经身负重伤! 在暴风刮起的刹那,那些天使的身体上就已经四分五裂了,可怕的动能让石柱穿透他们,带走路径上所有的一切,不管那是脑袋,胸口,或者是从肩头直通到腿脚的部分圆形的肉块,然后在下一刹那,血液在没有流淌之前就被庞大的力量挤压成为污泥一样的东西,零零散散的抛洒向天空,混杂在随即腾起的尘埃里! 天使的军团陷入了混乱,而萦绕在他们头脑中的唯一的问题就是……造成了这其一切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亚光速?霰弹。 亚光速弹的威力不凡,然而却并非没有缺点——比如说只能直线前进,威力大但目标单一,攻击范围也小,而且对于空间类,时间类的反制方法毫无作用等等……。 但对于爱德华来说,这些都是可以解决的问题。 只要在高速运作的亚光速弹前方放置一片分割的传送空间,就可以将一枚亚光速弹直接化作十枚,甚至以上的数量。稍微调整角度,这些攻击的位置甚至可以实现整个空域的封锁,虽然这必然要耗费掉他不少的精神进行调整,但相比于那辉煌的战果,一切都都不是问题。 这种威力被分散的攻击用来对付诸神一类的强大目标时,或者仍旧没有什么效果,但如果是用来对付那些可以被空间锁困住的天界生物呢? 数十倍的音速赋予了它们无法形容的巨大能量,即使是天使们引以为傲,以神能强化的铠甲在他们面前也等同于薄纸一张, “你……这些天使们不过是听命行事,没有必要将矛头对准他们吧?” 爱德华转过目光,目光里,半人马小姐仍旧呆滞着,仿佛那问题不是她提出的一样 “世界无论在何时,都是冷酷而又凶残的。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才是这个世界的本质——治安环境良好、每个人都彬彬有礼的中产阶级社区,那是受到秩序的力量保护的特例,而特例,是不适用于通则的。 这就是战争,容不得一丝一毫的人情味……唯一能够保证自己保护的人尽可能多的活下去的方法,就是让敌人知道他们要付出的代价,以及人质的不可确定性!而无限制的杀戮和毁灭是战争必不可少的的组成部分,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拼尽全力。让对方的力量得到足底啊的损耗。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自己的损失。 不过,爱德华的眉头并没有因此而舒展,反而拧得越来越近了。 反击太软弱了。 这里可是晨曦之主的老巢……就算是出其不意,但时间至少已经经过了接近一个沙漏的刻度了,一位主神,不,是两位主神级别的存在,又怎么可能仅仅只是做出这个程度的反击?事实上,就算是同时出动六个分身开始关闭传送门,对于爱德华来说也是可以接受的,开始的时候或者还可以认为是威胁不大而不屑于动手, 第八百零七章上古邪物的空洞 结果如今已经摆在了面前——虽然空间切割开来的亚光速弹损失了一定的速度,甚至在分散之后还会受到引力等残留力量的吸引而变换轨道,但残留的力量仍旧可以以数十倍的音速的巨大能量继续向前,即使是天使们引以为傲,以神能强化的铠甲面前也等同于薄纸一张, 这集群防御的天使的阵型,在亚光速霰弹的威力面前,就是如此脆弱。 扩展,变形……十指挥动,联动了空间力量的法则,于是,一道道闪光夹杂着巨大的能量,从那蜂巢一样分割切坡的空间罅隙里冲出,每一次闪耀,都会带出一片横飞的血肉泥沼! 这攻击是如此拥有效率,当再一次的六发联动结束时,天空中天使的数量,已经只剩下了一半不到! 战局急转直下。 然而灾难才刚刚开始。 冲出了传送门的黑色停滞了一瞬,无数火红色光斑出现在分开的云层背后。低阶的恶魔们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使命,周遭的空间因为他们灵魂的散逸而变得污浊,于是,真正的战斗力终于开始出现在战场上了。 浓厚的恶魔的肉块消失了,于是那宽阔的空间缝隙也终于露出它的原貌,只是光滑的表面如今像是沸腾了一样翻滚着,无法形容的邪恶气息,从传送门之中喷涌而出!让天界生物们悚然而惊。 他们有条不紊地开始收缩已经千疮百孔的防线,但紧张就像是无色无味的毒药般开始渗透进他们的心头。 黑色的传送平面在刹那间已经被暗红的火焰侵染。即使是周遭的黑暗也掩盖不住那一层火焰的的颜色,翻滚的火焰扭动着凸出来,然后伸展。露出其下尚未凝固岩浆一般的鳞片和手指,搭住空间门扉的边缘时发出剧烈尖锐的摩擦声,仿佛要把它撑大一些。 然后,是刺破了空间的两根弯曲的金属……但下一刻就和火焰燃烧的毛发以五官组合成一个恶魔的头颅,这头全身火焰和雷电的恶魔从门后缓缓走出。纵使那传送门如此巨大,但它还是必须佝偻着身躯,才能把两对硕大的翅膀从那后面拖出来。 “深渊的六百六十六层!该死的位面压制!我要撕碎他们!撕碎撕碎撕碎撕碎啊啊啊啊……” 巨大的。几乎有三十呎高的怪物发出了一个拖长的怒号,从传送门后面拖出一柄巨大的斩首剑,凌空一挥。那燃烧着火焰的长剑立刻就如液体般融化变形,化作三束长长的犹若固体的火焰,蓝紫色的电光在火焰之中隆隆爆鸣:“鸟人,我不喜欢!但是新鲜的鸟人的肉可是好东西!很甜很滑。还带着那种辣喉咙的后劲儿!” 在这吼声中。一个个窈窕的身影随着他,从那传送门中滑出,优美的女性身躯佩带着各样地珠宝饰品,不过却拥有着六只曲线迷人的手臂,而每条手臂上都有着紫色的魔纹,还握着可怕的,闪烁着火焰光泽的巨剑和弯刀,而支撑着它们的。则是蛇的身躯,幽绿色的鳞片在暗淡地光线下泛着一层淡淡地光泽。 精英炎魔……但那可能已经不足以形容这头巨大的怪物。实际上,或者他距离所谓的深渊领主也不过是一步之遥罢了——六臂蛇魔这种恶魔中次高等的强大存在,即使是炎魔也不能任意差遣,除了领主级别的存在,想要控制如此多的蛇魔恐怕也并不容易。 “你们还在等什么?进攻,进攻!” 巨大的恶魔咆吼道,他手中的火焰长鞭挥动,三个鞭梢正好各自卷住他身侧的三个倒霉家伙,挥动间,就把它们如同炮弹一样甩向天使的防御,在天空中带出刺耳的尖嚎!最终落进天使严整起来的阵型里,激起三团圣炎的火光! 毫不犹豫的出卖和虐杀,这在恶魔之并不值得奇怪,反而是司空见惯的景象——甚至对于这些混乱扭曲至极的魔物来说,是刺激他们战意的绝佳手段。 就像是一个信号, 恶魔们的冲锋开始了。 恶魔的进攻,从来就称不上什么军队,不过单单是凭数量上的铺天盖地——高等恶魔随手在身边拉扯出一个个红色的传送门,将他们尚在深渊中的部下拉扯到这个位面之中,一个变成数个,数个成为一群,大大小小恶魔摔下地面,飞向天空,远远望去,就像是一片密密麻麻骇人的暗红色海洋,仿佛是红色的颜料没经绿色的色盘,只不过是倒卷而上。蝗虫一样的群落铺天盖地,从各个角落冲向那光! “你……这些天使们不过是听命行事,没有必要将矛头对准他们吧?” 爱德华转过目光,目光里,半人马小姐的面容冷漠而呆滞,仿佛那问题不是她提出的一样。 “心痛?啊,是啊,源自于天堂山的星界使徒,听话到盲从的优秀部下,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感觉啦,可惜,这是一场战争啊,乌塔欧陛下,” 人类又一次叹息: “战争,可不是仁慈能够游荡的地方。战争,容不得一丝一毫的人情味,战争,唯一能够保证自己保护的人尽可能多的活下去的方法,就是让敌人知道他们要付出的代价,以及人质的不可确定性!而无限制的杀戮和毁灭是战争必不可少的的组成部分,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拼尽全力。让对方的力量得到足底啊的损耗。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自己的损失。这就是战争的实质!“ “但你却掌握着着这战争!”恐龙之神提高了声音:“搅乱位面,杀戮弱者,有意义吗?你拥有这样的力量,为何不是去直接对抗兰森德尔,或者裳缇亚?” “意义?” 爱德华重复了一遍那个词汇: “意义就是。我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杀戮弱者,从他们的尸体上获得给养。获得力量,获得一切可以用来为此生存的东西,世界无论在何时,都是冷酷而又凶残的。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才是这个世界的本质——治安环境良好、每个人都彬彬有礼的中产阶级社区,那是受到秩序的力量保护的特例,而特例,是不适用于通则的。” 不过。那视野中蒸腾的血雾,代表着天界生物惊人的损耗,黑暗从六个位置上不断蔓延。已经遮住了天空中的阳光,天使们的光翼在天空中闪烁,但很快,就已经一片片的熄灭了! 然而。战局的表东。并没有让爱德华眉头因此而舒展,反而拧得越来越紧了。 这个反击……太弱了。 虽然不是对于自己策划的攻击毫无自信,然而仅凭着恶魔的侵袭和亚光速弹的偷袭就能占据绝对的优势,这未免太过顺遂了。 爱德华的视线从天空收回,重新落在眼前——亚光速弹摧枯拉朽地轰开了树人围困的空间门扉,而两个神祇的化身已经开始缓缓后退。 他眯起眼睛,随手拿出了一个精巧的魔法沙漏。在那已经缺了的三个半刻度的空隙上扫了一眼。 三个半刻度,不过是十七八分钟的时间。而且是从自己感应到晨曦之主的监视的时候开始计算……虽然近两万名天界生物的军队,对于主物质位面的战争来说近乎天方夜谭。但这里可是晨曦之主的老巢…… 就算是出其不意,但从传送门打开到现在,至少已经经过了接近两个沙漏的刻度了,一位主神,不,是两位主神级别的存在,面对着入侵自己领域的敌人大军又怎么可能仅仅只是做出这个程度的反击?事实上,就算是同时出动六个分身开始关闭传送门,对于爱德华来说也是可以接受的,开始的时候或者还可以认为是威胁不大而不屑于动手,但现在,天界生物的损失,可是已经至少已经超过了五千! 当然,以兰森德尔的能力而言,牠可能并不在意这样的损失——晨光之丘虽然听上去的感觉很小,但实际上,这片连绵的山岭却和旁边的伟大母亲花园一起,占据了自然之殿的小半空间,至于说其中的精英祈并者与护卫军,数量上至少不会少于十万,甚至于几倍这个数值。而且一个神祇的力量,更是这些士兵无法比拟的,爱德华毫不怀疑,一个晨曦的化身,在战场上至少可以瞬间剿灭几万天使军团。 但这不是他浪费这些天界生物生命的理由。 他在想什么? 不,应该说,他们在等什么? 等待自然之殿中其余的几个神祇的插手? 太被动了,不像是一个神祇的考量,这里剩余的两个强大神祇既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出现,那么显然就是在‘恪守中立’,说不定更加乐于恶魔的力量将兰森德尔与裳缇亚这两个一直占据了自然之殿的强大神祇削弱,哪怕只是一点儿,他们也同样坐享其成,惠而不费。 至于说以森林女王梅立凯为首的几个较弱的神祇,恐怕即使有心,也要适量一下自己的力量吧? 那么,自己应该如何做? 似乎不用犹豫了。 “那么,我现在就要离去,去探究晨曦陛下的秘密,而您是否要跟我一起?”他彬彬有礼的躬身,但下一刻,人类和半人马的身影,就已经一起被包裹在了传送的光泽里。 扭曲的空间闪动刹那间已经两人送到数百里之外的异地,,然而当那光泽重新勾画出人类的身影,雷鸣般的震响,也已经不期而至! 看来,决定是正确的。 心灵术士抬起头,看见耀眼的光辉从云端上直扑而下,整个战场似乎已经随之一片昏暗,耀目欲盲的白光笼罩住所有人,甚至连半人马小姐都忍不住闭上眼睛回过头,躲避一瞬间所爆发出的可怕能量, 然而,那毫无意义,对于爱德华而言。 他甚至没有使用力量去抗拒,只是静静地。任由那光芒穿过自己身体的边缘——就像是穿过一片通透的水晶,他静立在那里,黑袍像是光中的烟雾盘旋。 而他的注意力。在于脚下,那数万尺的下方,所谓的‘真实’。 “原来,这就是你在掩盖的东西?”他如此自语道。 什么,是什么? 同样身处光芒之中的乌塔欧在精神之中质问,但是那光芒,骤然亮起的光线让他的视野里变的白亮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神力驱动的光芒似乎并不强烈,但却在严重地干扰着牠作为神祇的感知,让她无法关注到真正的东西。 即使进了最大的努力。她也只能注意到,脚下是一片凌乱的山丘,与光辉丘陵的其他地域没有丝毫的不同,遍布着浮生植物和疯狂滋蔓的低矮灌木。或者……让它呈现出了一种奇异的破败气息。还有一点点阴惨凄厉的感觉? 细微的思绪转动,一层能量的护盾将半人马小姐的身体护持其中,丝丝的轻响了里,神力滤去那刺目的光芒,也让乌塔欧注意到,自己已经失去了那个人额里的身影! 上当了! 恐龙之神不由咬紧了银牙——那个该死的混蛋带自己来到这里,显然就是为了吸引注意力的! 但令乌塔欧无法理解的是,他究竟是如何在晨曦之神的神力光晕中毫发无伤的?就算他的分身不过是个神力塑造的产物。但是神力与神力之间,也并非可以圆融无暇。随意融入的! 然而那个人类却仿佛完全克服了这一点……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难道说,他对于神力的了解和运用,已经超越到了自己这个高等神之上了? 疑惑之间,他的神识全面扩展开来,一个呼吸之内,就已经笼罩了周遭百里的范畴! 然而,却依旧不见那个人的身影。 刚刚的一刹虽然忙乱,但是确实没有感受到重力震的影响,也就是说,那个人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离开太远……然而诡异的是,在神祇集中的精神里,周围的一草一木都已经尽收眼底,但是却仍旧不见踪影。 难道是已经被那汹涌的晨曦神力抵消融化? 如此思考的时候,乌塔欧的身体却忽然一僵! 目光里,她已经扫过了脚下几万尺内的空间,那些平凡青山绿水,和植物横生的土丘……但是本来毫无异样的世界,却随着她目光不经意的深入,骤然变化了。 在某一个地方……有一片空旷。 那里原本只是毫无意异样的土地,可是当目光集中其上,却忽然扭曲变动了起来!本来面前的光明变成一团黑暗,一种寒冷似的感受瞬间浸透全身,让神祇的身体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然后感觉到自己发生了某些改变,但具体是什么改变却又说不出来…… 她闭上双眼,不由自主的稍微降低了高度……向着各个角落渗透的那种奇异的触感并非不能抵抗,可是无论康斯坦丁如何尝试防护自己,都是无济于事,越是集中精神,能够出现的空当就会越多一般! 那是一阵难以抵御的感觉,它似乎在感受到的同时,便完全覆盖了精神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包括灵魂!仿佛天与地都开始了毫无规律都旋转,耳朵之中忽然开始听不到任何的有意义的声音了,空气流动的呼呼声在耳边回响,然后就是耳膜在随着心跳不断的鼓动的感触…… 为何? 为何是自己个依附体的感觉? 那一瞬间,自己那一丝神力似乎与本身的精神产生了某种剥离,剩下的就只有与信徒之间的本能联系 空间之中那拥挤的已经无从想象的能量飞舞着,旋转着,向着那一点慢慢坠落,越是集中精神在其上,就越能感受到那种变动的剧烈,那简直是堪比大海深处的巨大漩涡,或者是天空中的龙卷风一般的怪异形状, 但这奇景也只是持续了比一眨眼稍微久了一点的刹那,当那无形的灵魂的嚎叫声传播开来时,空气中的幽灵已经寥寥,那种可怕的幽绿不见了,只剩下了光线消失的纯粹的昏暗。 晨曦之主,到底在那里埋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然而大地似乎就此安静下来,任凭她如何探查,那里也不过是一片平静安宁的,晨光之丘。 神祇的力量,让她注意到那诡异的感觉——没有任何的感觉。 没有圣光的气息,没有神力的气息,没有任何该有的气息……那里就像是一个可以吸收一切的洞穴,也正因如此,才会让神的观察也产生了疏漏,如果不是心生疑惑地探查那一片空间,恐怕都很难有神注意到那里有一个如此古怪的空洞的存在。 那种空旷似乎也不足为奇,毕竟地面之下产生一个空洞的空间的原因太多,尤其是在一个神域里,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注意……可乌塔欧的目光却就此停留不去——对于作为高等神的她而言,就算是如今正在疯狂喷涌出空间门扉的恶魔也不足为据,然而偏偏就是这个地方,那隐藏在地下仿佛什么也没有的影子,却让她不由自主的感到警惕。 第八百零八章晨曦的黑谋 他似乎正与那个名叫爱德华的人类侃侃而谈,声音不高,用的是很纯粹的天界语,然而却没有天界语那种轻灵的感觉,反而有点沉郁:“虽然与你相见也并非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好像早了一点儿。” “真是找到了个不得了的东西啊。” 爱德华回应道,但听起来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本以为兰森德尔只是想要研究这封印的力量,但现在看来,他玩得好像比我想象之中的还要大了不少……嗯,应该算是玩脱了吧?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会选择这个形态。” “他认为他可以控制我,但实际上,那并不可能,但我仍旧应该感谢你,我的半身。如果不是你,我想要脱离这个牢笼,可想而知还要耗费很长的时间。”‘兰森德尔’回应道,然后稍微转过视线:“啊,抱歉,这位刚刚到来的小姐,我正在与我的分身谈话,倒是有些冷落了这位新的客人了。” 你的分身? “你……是潘铎瑞恩?” 这个时候开口并不能算作是一种智慧的做法,实际上静观其变才是最佳的抉择,但是乌塔欧却感觉自己无法不开口。对,在想到了眼前这两个存在之间的关系后,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催压着她的精神,让她必须要做些什么来抵抗它! 神力在半人马的身体上凝滞,刹那间已经为她添上了一层鳞片一般的甲胄!象牙形态的棘刺从手肘,膝盖和肩头微微探出。让她原本柔美的身姿立刻被疼痛的杀意侵染! “你可以称呼我为兰森德尔,或者也可以叫我潘铎瑞恩,但实际上来说。是两者皆是,也两者皆非。而你,这一位小姐……唔,应该姑且称之为女士吧?” 对于恐龙之神的紧张,形似兰森德尔的存在微微一笑,他单手抚胸,彬彬有礼又装腔作势地向乌塔欧开口道:“我是知道的。你掌握了一种古老的神则,自然变化之中的一个过程,不过那几乎已经不会在这个世界的演化中占据主要的位置了。你的力量正在逐渐衰退。但是你好像是自得其乐,并不认为那有什么了不起?” 乌塔欧并没有回答。 随着那个人的话语,她感觉到自己的变化——那是一阵难以抵御的感觉,它似乎在感受到的同时。便完全覆盖了精神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包括灵魂!向着各个角落渗透的那种奇异的触感并非不能抵抗,可是真的做出了抵抗,却又不可能改变什么,就像越是集中精神,能够出现的空当就会越多一般! 为何? 为何是自己个依附体的感觉? 对于一个高等神来说,所谓的犹豫应该是早已被消泯的反应,和痛苦,不安。兴奋,恐惧。等等等等凡人的感情一起,被伟大的神力忽视……然而,那一瞬间,自己那一丝神力似乎与本身的精神产生了某种剥离,剩下的就只有与信徒之间的精神联系,可以感觉到仿佛天与地都开始了毫无规律都旋转,耳朵之中忽然开始听不到任何的有意义的声音了,空气流动的呼呼声在耳边回响,然后就是耳膜在随着心跳不断的鼓动的感触…… “……但如果你失去了那种力量,那么它们自然也就回来了。” 被直接揭露了心中的思索,那种感觉也同样令一个神心旌动摇! “很奇怪的感觉,对吗?或者说,你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潘铎瑞恩微笑着:“精神操控也好,神力感应也好,只要是精神之间的联系,就是有迹可循的。而且你们这些被称为神祇的存在操控分身时就更是如此,截获它其实跟力量的大小并没有多大关系,其实也不过就是一种技巧。” “感觉有点奇怪啊?” 爱德华适时开口,替乌塔欧争取到一点儿缓冲的时间:“你真的是潘铎瑞恩?总觉得性格上不大一样,这是吸收了兰森德尔之后产生的异变?但你真的如此容易受到影响吗?” “万众一体。” 潘铎瑞恩扔出一个听来深奥的古怪词汇作为回答:“准确点说,我是潘铎瑞恩的一个部分罢了;潘铎瑞恩,本来就是意识的集合体,由吞噬了一整个宇宙的的母体所容纳。我们共享知识与经验,感情和力量,但也并非没有各自的个性。” 共享?所以是灵魂的集合体,还是一大锅lcl的浓汤? “所谓万众一体——你们的宇宙,似乎就是这样称呼这种形态的,就是简单地统和,将所有的意识力量存在集合起来成为一个生物。当然,这种融合也是一种很不错的感觉,至少很多负面的情绪就会因此而消退。不过,自我这种东西,你只有在得到了它的时候,才能真正领悟它的好处。” “那么为何你们还要来到这里,并且还要以神作为目标?” 半人马小姐终于开口道,作为神祇,乌塔欧关注的问题与爱德华完全不同:“如果你们真的有那样的能力,那么只要吸收个数的生物,就足以洞悉这个宇宙的秘密了。” “以你们的理解,应该是所谓的贪婪吧?虽然是这个宇宙中的某些存在的呼唤,才让我们是偶然发现了这个地方的。” 潘铎瑞恩笑起来:“在丧失了个体的存在滞后,我们就已经得到了升华,很多**都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了,比方说,食欲,休息的**,**,以及由此衍生出来的各种东西……越是强大,越是单纯,因为丧失了大部分的需要。你们这些神也能体会那种感觉吧?” 不寒而栗的感觉。 随着那个话语,空间之中无所不在的晨曦神力正在飞舞着。旋转着,向着他所站立那一点坠落,越是集中精神在其上。就越能感受到那种变动的剧烈,那简直是堪比大海深处的巨大漩涡,或者是天空中的龙卷风一般的怪异形状。 但这奇景也只是持续了比一眨眼稍微久了一点的刹那,晨曦的光辉在周遭闪耀,一切又重新恢复了原貌。 “但是,**还是有的。” 上古邪物侃侃而谈:“就像神需要信仰,即使像是自然神则那样可以源源不断的提供给他们力量。而我们虽然更加强大。却也还是有所需要。” “需要的就是存在性之类的东西吧?最适合的,就是从灵魂中产生的信仰之力,也就是神力?但实际上。你们可以把任何东西都吸进去,就像黑洞。对吧?” “黑洞?”潘铎瑞恩点点头:“这个说法很好,是的,我们就是如此。想要得到那种存在性的力量。” “但神力的来源是生物。这个宇宙的运行。最终,你也会将这个宇宙彻底毁灭。”爱德华叹息道:“真是麻烦啊,居然是这么讨厌的事情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一点儿也没兴趣拯救世界呢。” “那么,何不与我们一起毁灭他呢?” “因为我讨厌把自己的东西跟别人共享啊。” 乌塔欧的蹄足在地面滑动,刹那间已经离开百尺……而在这个同时,那两个上古邪物之间的力量冲突已经爆发。 短促的言语结束的刹那,灰白而半透明的触须在空气中浮现,犹如一只十余个手指的巨爪向那静立的上古邪物席卷而去。但那触及到那个身影之前却停滞了……银光闪闪的触须贲张着,几乎将潘铎瑞恩身体握在其中。 然而。毕竟只是几乎而已——力量不住的灌注,手掌也在不住的颤抖着,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在咔嚓的一声脆响之中,四分五裂,爆发成为最为原始的能量。 “很不错,以一个人类而言,能够将精神力扩展到如此地步,甚至还领悟了我们的部分力量,值得称赞。” “承蒙夸奖。” 对话在平淡中继续,但这个时候,两方都早已经不在自己的位置上了……爱德华在不断后退,身影闪烁着出现在十几呎之内的任何地方,而潘铎瑞恩则几乎失去了形体,化作了一团光芒般悬浮半空, 第一轮交接在电光石火间结束,但第二次的交锋已经开始。 浓密的黑暗从四面延伸,在地面上翻起焦热与轰鸣,以及浓重的尘雾,爱德华双手连弹,每一根指尖都在迸发着恐怖的能量,闪烁的电流在空中跳跃,碧绿的酸液在几十尺范围内溅射,火焰与冰风在空气中缠绕成为乱流,间杂在几道碧绿或者昏黄的光线之中。 迅捷,但也仅仅如此。 在一旁的恐龙之神看来,眼前的战斗没有丝毫可取之处,不过是类似凡俗强者之间的低烈度魔法战争——除了他们两个人没有动用一丝魔网这一点之外。但心灵异能的使用者也并非有多么的稀罕,让神也吃惊。 但观战也同样给了她很多的启示,比方说,潘铎瑞恩这种怪物的弱点——他可以吞噬和操控神力,让自己成长,但也仅仅只限于操控神力而已,以神力构造的魔网可以被他控制,但是对于精神力凝聚能量他就无能为力,所以,只要以纯粹的能量向他进攻就够了。 难怪传说之中那柄名为王权的封印法杖是由凡物所铸造。 恐龙之神皱紧眉头。 诅咒造成了这一切的晨曦之主显然那已经没有意义,那么眼前的一切要如何解决? 不能使用神力,不能借助魔网,还要攻击一个由神力构造的敌人,这对于人类来说或者是个普通的思路,但对于神这根本就是在强神所难一样。虽然还可以动用神力来驱使自然能量这个选择,但是对于他们又能造成多少的杀伤?要知道他们的身体可都是由神力构成的,通常的能量想要消耗,可要堆砌十倍百倍的能量才能办到! 最重要的是,这两个怪物如今所处的地方,可是神祇的国度。光是游离在空中的零散神力就已经够多了! 就在这犹豫的刹那,恐龙之神面前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终结。 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你死我活,一道解离射线从爱德华手中喷出。在潘铎瑞恩的身周打出一道奇异的折线,一道道能量的屏障被化解无形,但三四次的转折之后,那灰绿色的射线终于耗尽了能量,而上古邪物仍旧静立,身周的光辉仄仄闪亮。 但事实上,双方谁也没有真正在这短暂的交锋中占据优势。如今的情况,只是人类一方选择了主动退让罢了。 已经……不行了吗? 半人马小姐叹了一口气,双手提起。刹那间,上古邪物的身边已经腾出了一片光环! 事实上,那并非是光,而是水……神力的压榨之下。柔和的水珠也可以被挤压成威力巨大的凶器。而刹那间周遭的寒气铺展,飞溅的水花已经变成了纤薄的刀锋,被暴风推动,向着中央的光芒猛地扑了上去! “没有必要了。”爱德华开口道。 “什么?” “我说,没有必要了。”心灵的讯息迅捷明确,却也让乌塔欧微怔。她神色古怪地盯着人类:“如果你是打算让他逃走,那么就别指望我会被这种低劣的把戏所欺骗了!或者,你想要和他合作了?” “我是说。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跟他纠缠了,反正不管如何。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比较合适。”爱德华叹了口气,。无形的触须在他身周游弋,带起了一片细微的神能的光泽:“我不知道他是早有计划还是临时起意,不过不管如何他都是顺水推舟……不过也幸亏如此,算是勉强打乱了他的一个计划吧。” 说完这段没头没脑的评价,他看着半人马小姐深邃的双瞳:“放心,他逃不出去的。” “他确实会被自然能量影响,不过,我并不认为他无法逃走。”乌塔欧双手连挥,更多的水波就已经加入了围困的行列,空中那包裹住了潘铎瑞恩的水柱刹那间就已经有三次多粗了! “是啊,既然你能够看得出来他有什么弱点,你觉得兰森德尔会看不出来?潘铎瑞恩好几次在主物质位面的复活意图,都是被它挫败的吧?” 爱德华的动作彻底停顿了下来,他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开口道:“想想看吧,这里可是晨光之丘,这家伙就这么容易逃出来?兰森德尔根本是有意将他放在这里,等待我来捣乱的,这样,他私自豢养上古邪物的问题就没有了,因为这家伙跟我是一伙儿的。” 他的言辞显然跳过了太多的解释,听起来有些云里雾里的,乌塔欧手中的神能甚至也随之一缓,但仍搞不清对方究竟是在说什么。只有‘私自研究上古邪物的力量什么的’那句话,让她感到不明不白的惊讶。 而这个时候,那个人类仍旧只是自说自话: “真不愧是神祇,好算计啊,竟然利用了我向他复仇这个机会……嗯,或者是将计就计吧,他早就计划把这家伙放出来用于削弱区域内的所有神祇了,只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到来,难怪他从刚才开始反击的手段就那么弱,原来是早就计算好了的?小看他了啊……“ “所以,他现在已经得到了潘铎瑞恩的力量?”半人马小姐瞪大了美丽的眸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照你这么说,倒是你这个家伙的胡乱进攻救了我们,包括我在内的自然之殿的所有神祇了?” “我只是说他可能这么做,”心灵术士冷笑道:“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性是他研究过后,发现自己无法得到潘铎瑞恩的力量,于是干脆放弃,就借助这个机会把潘铎瑞恩扔给我。不过这个几率很小。以兰森德尔的能力和掌控的资源,就算是意思没有办法解决他也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虽然这个推论听起来几乎没有什么破绽,但是一时之间想要接受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困难的,毕竟兰森德尔多年以来所有的作为都是坚定地站立在‘维护正义,爱与和平’的旗帜之下。仅凭着一个陌生的,而且可能使上古邪物拥有者的人类的一番片面之词,就要乌塔欧扭转意识里根深蒂固的形象,相信兰森德尔是个有着如此深沉谋略的计划者,还是有那么一点儿难度的。 当然,爱德华也没有兴趣一定要让这位女神相信就是了。 就算相信了又怎么样?指望她明了真相之后,义愤填膺地去讨伐兰森德尔?以少数派的身份来支援爱德华这个‘上古邪物的持有者’? 别闹了。 我想过不了多久,嗯,可能很快他就要出现,而且是带着大批神祇出现,义正词严的指责我这个上古邪物造成了这一系列的破坏了吧?” 你的证词当然也是无效的,因为他可以说我是你放进来的嘛,我看到时候你还是别随便开口的好,不然屎盆子扣头上可就很难办了。 潘铎瑞恩的力量,用来对付神祇,几乎无往不利,但是如果是对于一些仅仅只是超凡,但却还没有碰触到规则的生物, 第八百零九章大错特错! 但这个时候,那个人类仍旧只是自说自话,没有兴趣理会神祇的惊讶: “真不愧是神祇,好算计啊,竟然利用了我向他复仇这个机会……嗯,或者是将计就计吧,他早就计划把这家伙放出来用于削弱区域内的所有神祇了,只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到来,难怪他从刚才开始反击的手段就那么弱,原来是早就计算好了的?小看他了啊……不过他唯一没有算计到的,大概就是我的态度了吧?他肯定以为我在见到潘铎瑞恩的时候,就会和他合并为一,但是他却不知道我和潘铎瑞恩并不是一路。” “你……” “我们走吧。”在乌塔欧再一次开口之前,周遭的空间已经轻度扭曲,将两人送到几百里之外,一处平静的场所。 “所以,他现在已经得到了潘铎瑞恩的力量?”半人马小姐瞪大了美丽的眸子,沉默了一小会儿——看来是已经大致理清了一些思路,然后开口问道:“那么,你认为兰森德尔想要借用这力量来抢夺神力?” “我只是说他可能这么做。我听说他曾经试图建立自己的神系吧?如果有个办法可以把整个世界都统和的话,你觉得他会不会用?”心灵术士冷笑道。“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性是他研究过后,发现自己无法得到潘铎瑞恩的力量,于是干脆放弃,就借助这个机会把潘铎瑞恩扔给我。不过这个几率很小。以兰森德尔的能力和掌控的资源,就算是一时没有办法解决。他也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可怕的推断让乌塔欧再一次沉默。 如果是凡物的话,这位半人马小姐说不定已经倒抽了无数口冷气,然后再大叫几声不可能之类的……然而。乌塔欧毕竟是神,万年以降的经验,已经足够让牠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拾自己的理智。 只是这个推论听起来几乎没有什么破绽,但是一时之间想要接受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困难的,毕竟兰森德尔多年以来所有的作为都是坚定地站立在‘维护正义,爱与和平’的旗帜之下。仅凭着一个陌生的,而且可能使上古邪物拥有者的人类的一番片面之词。就要乌塔欧扭转意识里根深蒂固的形象,相信兰森德尔是个有着如此深沉谋略的计划者,倒不如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类的胡言乱语。更容易符合事实和让人接受。 当然,爱德华也没有兴趣一定要让这位女神相信就是了。 就算相信了又怎么样?指望她明了真相之后,义愤填膺地去讨伐兰森德尔?以少数派的身份来支援爱德华这个‘上古邪物的持有者’? 别闹了。 神祇这种存在可以中二到维护正义,可以疯狂到毁灭世界。不过幼稚这个评语。可是永远也套不到他们的头上的。 天际传来的一声脆响让心灵术士抬起视线。 遥远天空中,恶魔的大军如暴雨的雷云一般遮蔽了地平,遮挡阳光,沉郁地混淆了天与地的界限。但黑暗中心,似乎有一点光明闪动,然后是一点清澄的蔚蓝,正在不断的扩张。黑色的边缘在这光亮的周边散碎坠落,仿佛崩裂的水晶。 传送。被中断了。 爱德华轻轻叹息一声,而就在这刹那。第二声,第三声破裂的声响已经从另外的几个方向上传来!而或近或远的,六个强大存在的气息,正在空间里显现出来。 “好吧,这就是了,再过上几分钟,他们夫妻俩就会带着大批神祇来到这里,义正词严的指责我这个上古邪物造成了这一系列的破坏了吧?” “你好像一点也不在乎?” 乌塔欧注视着眼前那个人。神能的光泽在半人马小姐美丽的眼眸中演化中闪动,然而那足以看穿一切的目光,却仿佛落入了一团迷雾之中。“你要怎么才能摆脱这个状况?” “摆脱?”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冷笑道:“能的话当然好,不过,神这种东西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吧?认定的事情从不需要更改不是吗?虽然兰森德尔这家伙看上去中二,不过至少不缺乏平时的伪装,你现在对于我的话同样将信将疑不是吗?所以,我没事解释这种东西,有人会信?” “至少……我可以说出我的见闻。” 这一次,某人是真的愕然了。 “算了,他的计划虽然仓促改动,但仍旧没什么破绽。” 目光在人马小姐那认真严肃的神情上停留了一会儿,爱德华轻轻地笑了起来:“你的证词当然也是无效的,因为他可以说我是你放进来的嘛,我看到时候你还是别随便开口的好,不然屎盆子扣在头上可就很难办了,远亲不如近邻,你的神国可是不好改的。” 两人间的对话,到此为止。 磅礴的力量撕裂空间,从天而降。 只是并非铺天盖地的气势,甚至那碧绿的光泽看来都有些稀薄——爱德华的身影闪动着消失,但那一层细微的光芒却随即明亮,刹那间已经遍布了心灵术士身周几十尺方圆!将他从空间的扭曲之中重新拖出。然后,耀眼的闪电随即亮起,沿着那碧绿的光泽勾勒组成的巨大箱笼! 束缚吗? 电光四溅的笼子闪烁不休。而爱德华的双瞳却在微微收缩!映照出冲破了那魔法的束缚,挟裹着无数飞散的点点火星的电光冲到他面前的影子! 金属的光泽在空气中滑动,但就在即将刺穿那黑色长袍的刹那,人类的身影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于是,那星火电光就在间不容发的距离上擦身而过,人类身周一层层银色星质的光辉化作细细的粉末,在空中飞舞。阳光照射之下,绚丽如虹。 然而,那电光闪烁的绿色牢笼。在这个刹那一阵颤抖,六道电光的箭矢交错而来!终于贯穿了那个人类的身体! 六道电光穿透他的身体,闪烁着,延伸出长长的裂痕。虽然黑色正在扭动着试图弥合,但每一次连接,那电光就会炸开一道小小的火花,将缺口撕裂的更大!血液从那破开的的伤口之中飞溅。在他身周的空气中勾画出一道淡淡的红雾! 然而,爱德华却恍然不觉,只是伸出手。抹去唇角沁出的一丝血液,再发出一串轻笑。 “呵呵呵……大阵仗啊大阵仗,我看看,一二三四……喔噢。七个神明呢。而且其中还有两个主神,整个自然之殿的所有神一起现身对付我这么个小小人类的时候,竟然还要动用偷袭的手段……受宠若惊啊,受宠若惊。” 眯起的眼瞳中映出牢笼之外,从那个褐发棕眼,一身皮甲的健美女子的身影扫过,到她身侧那与独角兽相伴,月白色长裙的女子。狮首人身的怪物,以及美丽女子面貌。却有着如仙鹤一般修长的脚爪的存在…… “好吧,好吧……也对,既然知道你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那么又怎么可能给我机会让我离开嘛。不过,我还以为,你至少会先管管那个家伙呢,居然选择了先追我啊?” 对于这种神祇之中,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他们各自调整着自己的姿态,无声的凝立。 于是空间中一时间安静至极,只有那异常尖利刺耳的笑声慢慢回荡: “嗯,也对,潘铎瑞恩的力量如何,你早就一清二楚了,那东西用来对付神祇,几乎无往不利,但是如果是对于一些仅仅只是超凡,但却还没有碰触到规则的生物,比方说天使,恶魔之类的,却又有着自己的局限性,除非能够收集到足够的神力,否则的话,就很脆弱了。而我这边虽然只是个分身,但杀了我,恶魔的传送门就不会再被开启;很好的判断嘛。” “猖狂的怪物,你必须为你的邪恶行径付出代价!”义正词严的低吼打断那笑声。 晨曦之主阴沉的面容与片刻之前并无二致,只是身周的光芒已经减弱了不少,看上去不再那么金丝金鳞——当然,即使是关闭几扇恶魔传送门的工作全部都落在他一神身上,也并不会对于这位主神造成如此致命的神力损耗。所以这不过是为了强调爱德华与他的战斗之中发生的某些事情。 事实上就连爱德华也不得不佩服这位主神装相的能力,那种愤懑简直恰到好处,绝对是损失惨重却又威武不屈的一副外表。 “我说,有必要弄成这样么?堂堂的晨曦之主,不至于像是挨了打的小狗一样凄惨吧?难怪会混到高等神的位置上,这装可怜的技能也……” “住口!愚昧自大的邪恶!这是以自然的力量编织的牢狱,你如今已经无法逃走了,虽然现在这并不能够剿灭你邪恶的本体,但你的灵魂,最终会受到正义的审判!” 某人的恶意揣测被暴喝声打断,然后那牢笼空间中的电光再一次骤然闪烁起来,继而轰然迸发!密集收束的电弧扭曲着几乎化为某种炽热白金色的气态物质,它们蜿蜒横扫而过,将所经之处填充上无法形容的能量狂涛! 然而,一道隐约闪动的银白也在这个时候闪烁了一下。 “唉。” 人类的叹息声穿过电光剧烈的爆发。 那自然能量的牢笼上,无数电弧闪动,每一道都像是鞭子一样抽打在爱德华身上。但这些却毫无意义,那个人类的身体仿佛与空气融为了一体的虚幻影子,电光只是徒劳地扫过他,然后互相撞击出无数缤纷火花! “你以为万无一失,是吧?” 人类轻蔑地哼了一声,向那收紧的牢笼伸出手,那牢笼上的绿色光芒膨胀增厚,但就在接触到他的手指的一刹那,立刻咔嚓一声碎裂成千万片! 诸神的化身仍旧平静,但互相之间的精神联系,却在那一刻变得激烈。 “觉得很奇怪,是吧?那个人类。竟然突破了那能量的牢笼,可是潘铎瑞恩的力量,不是会被自然地能量所消耗吗?而一个分身的神能。也绝对不可能地抵御如此强大的力量的轰击,对不对?” 爱德华慢慢开口道,语声中带着莫名的怜悯:“不过,这世界上啊,道理这东西其实并没有那么可靠,即使一个维度的真理,在另一个维度。就会失效。而且,你们认为有没有一个真理,说是我在这个时候。就不能反攻的?” “那是时间神则……但也不过是微末的伎俩罢了。” 裳缇亚开口道,这位大地母神的语声似乎可以永远和蔼,抚平每一丝紧张的气氛:“勉强支撑只会耗费你仅有的力量,虽然作为一个凡人。你对于神力的了解已经足以让我也感到吃惊。但是凭借你这个分身上,仅有的那一点点神力,你又能支持多久呢?” “微末的伎俩啊……嘿嘿嘿。” 心灵术士挑了挑眉头,并不正面回答。 心灵神能?永恒之躯——这个在心灵异能中位居九级的高等心灵异能非常强大,甚至夸称无敌。 不过就其原理来说,确实只是微末——就像魔法之中的闪现术一样,将自身的存在,在主物质位面与以太位面之间不断闪动。从而躲避攻击的一种手段。 永恒之躯借助的不是简单地以太位面的空间规则,而是时间的规则——将自身不断地闪现于细微的时间祯之中。从而获得无坚可催的身体状态,虽然仅能维持五六秒钟,但至少在这五六秒钟内,即使是神能也不能撼动显能者的身体。因为从一个角度说,显能者本身是不存在于这个时间的。 这样的伎俩,用来一时间应对攻击,或者可以,但即使加上神能的显现,也不可能让爱德华无敌太久。 更何况,在时间祯中流动,便无法发动攻击,即使是显能类的手段,也同样不行。 “你已经没有任何可用的伎俩了吧,人类?或者,你仍旧认为,你可以离开这里?”质问的声音,源自于被甲的女子——丛林女王梅莉凯警惕地举着弯刀,似乎仍旧对于自己刚刚那把握十足的偷袭竟然落空而感到耿耿于怀:“仅凭一己之私,便召唤污秽的恶魔,破坏自然的丛林,如你这样罪无可恕的恶徒,必然受到自然的审判!” “我的伎俩其实不少呢。丛林女王。”心灵术士的目光不怀好意的转了转,依旧露出那种令人无法琢磨的微笑:“你知道吗?潘铎瑞恩这种……” “小心!” 晨曦之神的精神波动,向每一个神祇发出警告——而几乎就在同一个刹那,重力的震荡已经扯开了诸神静立之所的空间,无数大大小小的空间门从缝隙展开成洞穴!让所有神祇都下意识地开始移动! 一道芒闪烁了一下。 光速的刹那,无数石质的矛枪已经从空间的缝隙中喷涌而出! 然而金色的光辉也在这个刹那铺展弯曲,化作矗立的光墙!在石头刺中目标之前的一刹拦阻在它的面前! 扭曲的时间感官之下,一幕奇景就此盛开——长矛,或者说石条向前,巨大的动能扭曲空气,但随即被出现在对方面前的力场墙挡住,一连串绚丽的火花之中,那墙壁却只是在光弧之中闪耀起一重重的颜色——赤橙黄绿的光芒不断变换,而那一层几乎有形无质的光膜竟然一刹那之间将猛扑而来的的重力风暴阻挡在了空中。 然后,两者相撞的冲击力才爆发出一声堪比雷鸣的巨响,石头彻底粉碎,但无形的护壁也被力量骇人的石头砸出肉眼可见的损毁,看上去就像空间都破裂了一样 “各自心怀鬼胎吧?你们又有几个人人,啊,不,几个神不是希望兰森德尔和裳缇亚这两个占地大户被削弱呢?” “更何况,你们真的以为,我就是孤独一人?哦,连一人都算不上,你们觉得我是一个分身来到这里,只是充当钥匙,以及坐标的,是么?大错特错!” 一个人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诸神之后! 没有人注意到他,直到那位雄狮之神骤然咆哮!神祇们转过的注意力才察觉到那如水波般铺开的银色光晕! 雄狮之神在挣扎着,他的身体猛地胀大了一倍!剧烈的形态变化立刻便激起了一片纷扬光辉暴风……那如狮子一般的暗黄色身躯上肌肉膨胀,每一根毛发都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属的光泽,手中的十字镐一挥之间,已经在空中带出了四道如狮爪一般的半月痕迹! 可是这并不能让那银色侵袭的速度慢上哪怕一丝。 几乎就是在他的超态变化完成的同时,黑暗已经紧紧的缠绕住了他的躯体,后者躬身而立刻展翅,也已经来不及逃离,赤铜龙扬起了脖颈,致命的酸液吐息在他的咽喉间翻滚,然而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凝聚,他便在一个低沉的怒吼声中委顿下去——那黑色的火焰已经伸进了他鳞甲之间的缝隙,紧紧的将他的身体覆盖起来,甚至让他原本扬起的双翼也垂落下去,不得不重新落回到地面上。 第八百一十章神则,神则 声波构成无形的利刃,横扫整个战场,在周围,几棵百年大树的枝干上切割出无数碎木屑!风暴卷起细碎的烟雾,一瞬间便腾起了数十呎,然后那树木就在不堪重负的吱嘎作响中,向外一一倒伏下去!堪比箭矢的碎石随之向外迸射,击穿更远处的树干,和残枝碎叶一起被暴风卷成一片浓黑的尘埃,在千尺之外扬出大片暴雨般的哗哗声。 不管是那音波的利刃,还是随之而来的暴风和碎石,都不会对于一个神祇造成丝毫的伤害,但在这混乱暴风之中,神的动作,也因此而被停滞了一瞬。 那是在他们眼中了无秘密的力量——附加在一块块石头上,单纯的动能而已。没有魔力的波动没有神能也没有元素的活跃没有丝毫附加的效果,但让诸神也无法理解的是,这力量为何会如此巨大,竟然将神能化成的护盾在一瞬间击破! “很有趣的伎俩吧?” 人类的笑声穿过这一切的嘈杂,其中的嘲讽似乎更加显著:“是啊,抓住我,你们可能还可以通过这具分身来给我造成一些伤害,甚至是借助灵魂的联系来给我种下诅咒,等等之类的……毕竟我不是神,没有法则保护我的灵魂,也无法承受你们这个等级的灵魂加上神则的共同轰击,运气好的话,你们甚至可以直接抹去我的本我来控制我。这是兰森德尔陛下想到的呢,还是裳缇亚陛下想到的?” “你的结局。只有和那个上古邪物一起被封印而已,你以为他会一直任由你动用他的力量?” 晨曦之主冷哼了一声:“我已见过太多贪图那种力量的存在,但是他们的结局。无一例外的不过是成为了那封印的一部分。而在那之前,他们也和你一样充满自信,认为自己可以驾驭一切。” “这种话对于我而言毫无意义,晨曦陛下。” 人类扬了扬眉头:“我说过,我只在乎我身边的人,至于其他的家伙们那些是人或者不是人的家伙,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而且。我也从没认为我可以驾驭一切,我只是在战战兢兢的试探罢了。当然摸着石头过河固然并不是看上去高大上的做法,但那些稀里糊涂地走上了别人搭建的铁路桥或者高速公路敲的而被撞成肉泥的家伙可就是十足的蠢蛋了。啊抱歉,你们可能未必能够理解这些词的含义。所幸它们只是用来形容一个英明的国家战略和愚民之间的愚见的形容词,所以你尽可以忘了它。” 那个人就那样侃侃而谈,似乎毫不在意自己会再一次受到攻击。而七位神祇也同样保持了一种克制的态度。一时间,这片战场陷入了一片深沉的寂静。 明明看来不过就是一个人的部分灵魂,以及一丝的神能构造出的化身,如同泥偶一样的存在,然而它在这短短的半个多沙漏之中表现出的力量,无论是自身的又或者是背后代表的,都已经远远超出了诸神的预计。 接连两次的打击或者对于一个神祇而言不算什么,但却足以改变他们心中的印象。 与外表的简单和弱小截然不同。这是一个足以与他们为敌的强大敌人。 “哎呀,这就结束了?” 心灵术士弹了弹手指。目光却再一次将场地中七位神祇化的表现收入眼中。 七张英俊或者美丽,人类或者类人的面孔上的表情几乎是如出一辙的冷漠,不过,在那撞击的暴风中各自退出了十几呎,零零落落的分散站位,以及他们身周层层神能的防护,却足以让心灵术士嘴角的笑容扩大几分。 “看起来,虽然都想要消灭我,可是诸位陛下似乎并不那么积极啊?”他笑道:“我可是破坏了自然之殿,招来了恶魔和魔鬼,将战争引导向了这个位面的上古邪物啊?正义之敌,善良之敌,而你们这些神祇,是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争先恐后一点儿么?但是除了丛林女王陛下之外大家好像表现的并不积极啊?” “你疯了?” 驳斥的言语细微但尖锐,源自于远处的丛林。 半人马小姐就站在一处阴影之中,显然这位恐龙之神确实是听从了爱德华‘远离是非’的劝告,但是对于这个人此刻表现出的行为,她还是完全无法理解—— 那不是在挑衅吗? 依靠那种奇怪的攻击他确实是一时间镇住了几个神祇的化身,但这种诈骗的方式想当然地是不可能持久的,只要如恐龙之神这样再看过一两次那种攻击的神,即使是最弱的神明也能够发现其中的破绽,那种力量虽然足够强大但是却太过单纯,不能正面抗拒但想要躲避并非不可能!而事实上,依靠刚才那种操控赶时间的伎俩他也不可能再三地躲过几个神祇的联合进攻。 难道说他的真的还有更加强大的底牌? 不,不对,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早在刚刚那一刹那的机会里就应该使用。 他在虚张声势? 但也不正确,否则刚刚那一刹那那也是他解除分身就此逃离的最好时机。 他想干什么? 乌塔欧的思维有些迷离,这位古老的神祇发现自己遇见了一个可能无法理解的生物。通常来说,这应该以‘疯狂’来评价,然而这个人从 战局会因为这个家伙的诡异表现而扭转么? 接连两声沉闷的轰鸣从遥远的天际而来,在听觉的近处削弱成为一大片刺耳的,仿佛击碎水晶的脆响……让所有存在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一瞬。 那意味着又有两处传送门被彻底摧毁,即使乐观的推算之下。恶魔的进攻,也已经陷入了后继无力的僵局。 要怎么办呢?人类? “嗯,不进攻吗?我明白了。谁也不打算带头冲锋是吧?” 人类在哈哈大笑,尽管这个举动让他身上的伤口也有些撕裂,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却仍旧仿佛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一般笑个不停:“害怕损耗更多的神力?那么能否让我知道,尊敬的诸位,你们之中又有几个人人,啊。不,几个神不是希望兰森德尔和裳缇亚这两个占地大户被削弱呢?又有几位陛下希望那些能力低微却又占据了一块领地的家伙们赶快消失?” “住口!” “西凡纳斯陛下好像不在呢,也对。这种时候,他出现就要承担责任,至少要招收损失……” “住口,你这个邪恶混沌的怪物。虚张声势不会给你带来任何机会。你邪恶的的灵魂必然会被审判!” “唉……还不懂啊?” 人类叹息,然后顿了顿:“诸位陛下,我的意思是,你们并不团结,是一群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做出任何事情的存在,还有,你们真的以为,我就是孤独一人?哦。连一人都算不上,你们觉得我是一个分身来到这里。只是充当钥匙,以及坐标的,是么?大错特错!” 他的声音,带着特殊的嗡鸣,那细微的嗡嗡声带着奇诡的感觉,让所有神祇都不由一怔。 继而大惊! 一个人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诸神之中!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直到诸神之中的一位,那位雄狮之神努比恩骤然发出一声咆哮!神祇们注意力才陡然急转,察觉到那如水波般铺开的银色光晕! 他来自于一道空间的罅隙,混杂在那些亚光速弹发射的空间扭曲之中,以难以发觉的缓慢融合在丛林里,而从人形转化为一团波光,他仅仅耗费了一个眨眼十分之一的时间而已。 首当其冲高的雄狮之神努比恩在挣扎着,身体猛地胀大了一倍!剧烈的形态变化立刻便激起了一片纷扬光辉暴风…… 虽然作为一个荒蛮之地的少数信仰,这位雄狮之神的力量并不强大,但神祇就是神祇,那如狮子一般的暗黄色身躯上肌肉膨胀,每一根毛发都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属的光泽,手中的十字镐一挥之间,已经在空中带出了四道如狮爪一般的半月残影! 可是这并不能让那银色侵袭的速度慢上哪怕一丝。 嗤嗤的摩擦声仿佛划过一滩液体,虚影与银光的接触引发了连串的爆鸣,然而几乎就是在他的超态变化完成的同时,那银色已经紧紧的缠绕住了他的躯体,,任凭神祇的肌肉紧绷,也已经来不及逃离! 那是水银一样光滑的液体,但却闪烁着镜面样的光泽,只是那银光之中带着令人恐惧的魔力,仅仅只是注视,精神便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一瞬间就像是全身上下,不,应该说全身全灵都被阴寒无比的冰冷浸透,而飘飘忽忽之间,意志就要向着那银色的空洞之中飞过去,被吸引进那些银光之中! 那就是潘铎瑞恩的力量,对于神力的彻底吞噬! 诸神的动作迅捷无论,刹那间,他们已经退出了接近一里!然后,一道道光柱仿佛分开世界一般,从半空之笔直降下,碧绿,洁白,暗褐,无数的颜色贯通天地,围绕成为一道半哩方圆的光之牢笼!五六十位天使从白色的光柱中一一落下,他们展开两对羽翼与光翼,手中的刀剑已经绽放出仄仄的光芒! 闪电,冰霜,酸液,或者是力场…… 毫不犹豫,前赴后继,他们开始冲锋! “如果你以为这个小小的伏兵能够扭转局势的话,那么我只能说,这只是你的妄想。”兰森德尔开口道,此刻,他就站在心灵术士面前不足三十呎的地方,金色的双瞳如火焰一般映照出那个漆黑的身影。 “你做出了防护是吧?可是那有用么?” 人类轻描淡写的质问声中,战场已经陷入了白热化的杀戮! 第一个异界神侍已经冲向了那银色的生物,它手中的巨剑光晕闪烁,打定主意借助俯冲的力量将那怪物的一部分从身体剥落!但就在那高速变动的视野里。那银色的目标忽然膨胀!这让他立刻警觉,身体一扭就向一侧飞开! 神使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却还是忽略了惯性的作用。视野之中那银光刹那间就已经变得耀眼辉煌!无数道刃锋迎面而至。咔嚓嚓的脆响像是切碎玻璃的声音,数道刃锋沿着神使的身体切入,摧枯拉朽又合并为一,像是巨大的绞车一样粉碎了天界生物的身体,爆出一片明亮的魔法逸散的光彩! 而这光芒在一秒里已经闪动了十六次! “你……” 兰森德尔仅仅发出了一个残破的声音。 完整的是他手中的战槌,这柄武器此刻正划出一道光弧,向着那个身影挥动过去! 爆发的光芒遮蔽了一切。让那个人的眼睛也随之闭起……对于人类来说光芒和黑暗一样是他们的弱点,而那铺天盖地的神力,即使是神能的视觉。也同样无法看破,而就在这光芒的黑暗中,一柄镰刀已经无声无息地滑向那个人的身体。 那是一柄看上去普通的农具,长长的弯曲木柄由橡木制造。青色的锋刃则反射着粗糙的光晕。然而它就那样从右方横扫而至,其上附加的力量,足够将人类的身体直接扯断! 没有任何人握住那柄镰刀,因为它真正的主人还在千尺外的远方,裳缇亚在那爆发的圣光中眯起眼睛,看着自己的武器刺穿那个人类的身体,穿过脊骨,将之撕成两片!让鲜血和神能的力量同时流泄! 但难以置信的情绪。随即占据了她。 大地母亲低下头,看见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刺穿了那里,随即流动开来,呈现出那种惊心动魄的银色,她不可思议地地转过目光,然后看到一张美丽的面容。 “艾达丝!?” 埃达丝。 树丛和泉水的守护者,凡有平静之处皆有她的存在……在神界,她是一位和平主义者,绝不采取任何仇视他人的敌对行为,即便遭受外来攻击时亦是如此。看来拘谨、沉默、且神秘,追求宁静与和平的女神,是一位仅有丛林之民和德鲁伊们才会知晓的神祇。 她与梅莉凯互视对方为姊妹,共同信奉西凡那斯,在自然神殿所有神祇中,她并非最为孱弱的,然而,她暗中却认为橡树之父的强壮粗野令人畏惧。所以由于相近的志趣,她与裳禷亚以及兰森德尔的关系也相当亲近,所以,地母神并没有在意靠近自己的她。 但她却已经不是她了。 那银色的光辉,分明就是潘铎瑞恩的力量! 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侵蚀的?虽然她不过是个弱小的神祇,但是潘铎瑞恩的力量对于神力的侵蚀也并非是一蹴而就,即使是如刚才那样全面包围,吞噬一个神祇的分身也至少需要几个呼吸的时间,更不用说埃达丝的核心神则一直被保护在她自己的圣殿之中,一个分身又怎么可能被侵蚀之后又怎么可能会不发出预警,又怎么会连自己也没有发现她已经被替换了? 大片的念头这样从思绪中流过也不过用了短短的一刹。 现在不是质问这些东西的时候……那种冰冷的银光正在从伤口侵蚀着裳缇亚的身体,它绽开一层层如蛛网的细丝,翻腾着刺入更深的地方,沿途的所有构造成为神祇身体的神力,都在不断的翻滚变质,化为更多的银色液体!再连接成为网络,牢牢地套锁住更多的神力! 没有神会去正面敌对那种力量, “你会付出代价的,邪恶!” 大地母神张开嘴,发出一个雷声滚滚的咆哮: 先前那个温和而平平静、带着一些慈爱的嗓音似乎荡然无存,只剩下这个如同雷霆,山崩一般震荡着的威严怒吼。每一个词汇都仿佛一股炮火,让听者心神激荡,不能自已! 就好像是忽然之间,整个空间微微一震,沛莫能御的气息扩展开来,一切都在动荡不安呻吟、尖啸,空气似乎产生了肉眼可见的波纹,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地母神的外貌在这怒吼中消失了——那是神力,神力正在和整个自然圣殿——不,或者说这片大地产生共鸣! 吼声发出,她已经沐浴在一片明艳的翠绿的之中,成百上千道粗如手臂的碧绿光泽从四面八方的地面交织着升腾,融入她的身体之中!光芒组成的实体萦绕着无数的波纹,碧色的光辉沿着镰刀的尖端为中心栝然向前延伸,地面在这绿色的光芒之前刽崩散,燃烧一样升腾,抵挡住那银光的侵蚀! 然后这道光芒随着神的动作迸发开来—— 银色仿如鲜血从刚刚停滞了动作的女神口中喷涌而出,然后下一个瞬间,所有的光泽向着内部收缩……强大的神力在她身体上流过,修补常人没有办法想象的巨大创伤——当光泽消失,她看上去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并没有出现失去了心脏的人应有的死亡征兆……不过无时无刻不在身周的圣光已经减弱到了一个稀薄的程度,清丽但已经被愤怒扭曲的面部表情,也随之变得清晰。 第八百一十一章你不可能成功 -------------------------- 碧绿的光泽闪动,下一瞬已经化作一片摇曳的虚影。 虚影很快就已经连成了一片,神态各异,姿势不同——只是它们实际上不过是转瞬即逝的虚像,唯一的意义,就是证实两方的速度都已经到达了极致的程度。 分散,合拢,仅仅只是一瞬。 重重地虚影在倒伏的一片树木中落下,嶙峋的乱石不堪重负,发出刺耳碎裂声。爱德华慢慢站直身体,碧绿的火焰在他身上升腾,将那天鹅绒一般的长袍外表转化成为一种蔓延的绿色,但绿色随即就焦枯转黑,只剩下接触点上还顽强的保留了一些燃烧的斑点,让他周围的空气在高热下好像水波一样颤动着…… “很厉害吧?潘铎瑞恩的力量?”他开口道,声音干涩而低沉,一丝红色的雾气从他的口中慢慢涌出,缭绕在周遭的空间里,心灵术士银色的目光微微闪动,映出几十尺外,裳缇亚的身影。 大地母神冷漠的表情,让他随即轻笑。 “啊,对了,当然了,对于这种力量,你不但有最为直接地体会,而且还仔细的研究过很久了,所以,我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多余呢。” 轻轻活动着手腕,肩头,仿佛要驱逐某种酸涩的感觉,他的视线从对方身上移开,转过周遭。 那位雄狮之神已经不见踪影,而潘铎瑞恩那诡异的银色光泽也已经随之消失了。唯有六位神祇的身影在视野的边缘摇动,而与他们对战的对手,却仿佛完全无法看见。 “所以。兰森德尔陛下牠到底能不能控制那种力量呢?看起来,好像现在牠碰上了小小的麻烦了吧?” 重新收回目光,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也带着深刻的讽刺:“比方说,无法过度的调动自己的力量?比方说,虽然想要让诸神来帮助自己,但是却连放开这片土地对于外界神力的传输。也变得不大容易了?” 碧绿的自然神力在大地母神的身周环绕明灭,映照出她美丽而冷漠的容颜,也让她的脸色阴晴不定。 那个凡人的话语。无从反驳。 为了预防可能导致的突袭型神战,任何一个有常识的神明当然都不可能容许其他的神在自己的领域中自由行动,必要程度的神力压制是一定的,作为高等神的神域产生的威压。足以让低阶神的力量也完全消散。恶魔这样的存在在善良神明的神域里,更是连灵魂都可以直接净化。 但此刻,不仅仅是恶魔,就连潘铎瑞恩的分身已经开始对于神祇进行大规模的侵蚀,兰森德尔的应对却仅仅只是调下神力和部属,而且不仅仅是几位助拳的盟友,就连裳缇亚也要受到神域的压制,这是完全不合理的。 所以。事实就是,兰森德尔做不到这一点。 那弥散在整个空间。混合在晨曦光泽中的银色,就是兰森德尔试图融合潘铎瑞恩能力的证据,而也是这种融合,导致了他在很多原本应该拥有的权能也被泯灭——至少是暂时无法动用。 否则的话,这个人类又怎么能能够在一个神的神域里,造成如此的混乱? “真可惜呢,拥有着神的身份,却试图去染指‘屠神者’的力量,这样的贪婪,也算是神祇的一种特性吧。” 人类的言辞仍旧在继续,那种沙哑的,轻微的,却又清晰的声音,在一片寂静的丛林废墟中回荡,散去。 裳缇亚的双眸已经完全变成了绿宝石一般纯粹而沉寂的颜色,在他的目光里,那个凡人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地被银色的光辉填充,虽然淡薄,却越发稳定,那意味着他的力量也正在不断的恢复。 如果让他恢复了,对于对于自己,对于晨光之丘,对于整个自然之殿,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吧? 能量正从大地之上慢慢凝聚,传进裳缇亚的身体,这也正是裳缇亚作为这个世界少数的几位高等神灵所拥有的特质,只要站在大地之上,神则对于她的支援就会无穷无尽。然而这无限的力量,如今却似乎无法让她心中对于胜利的判断更加坚定了。 上古邪物的力量对于神力的克制是可怕的,将神力的攻击转化为自然能量虽然可以伤害对手,但那意味着威力的大幅度下降以及转化之中微小的时间停顿——虽然增加一些消耗就可以弥补那威力的缺失,时间的损耗也不过是区区的几毫秒,然而在这种高烈度的战斗中,那些时间的缺失已经足够造成很大的问题。 如果能够如常般随心所欲的调用能量,这些掣肘也不会被裳缇亚放在心上吧? 然而事实没有如果,只有更加严酷的灾厄。 之前那个卑鄙的偷袭造成的伤害是可怕的,不仅仅大幅度削弱了裳缇亚的力量,而且并没有随着她刚刚壮士断腕的举动彻底解决——无数细微的银色丝线正从各个位置上重新爆发,跗骨之蛆一般侵蚀着地母神的身体,约束着她的动作,让她的境遇更加雪上加霜。 只能拖延时间了吗? 裳缇亚抬起头,宝石一般的碧绿眼瞳爆出一朵小小的火花。 而与此同时,那个人类身后的空间正扭曲出无数细微的涟漪,一个女子的身影从中踏出,无声无息地静立。 清淡的蓝白光泽在她身周散发,让她仿佛永远笼罩在如水的月色清辉中,而这光辉也勾勒出那纤细修长的身体曲线,让淡金色的发丝闪耀着丝绸一般的光泽,这发丝在她的额前被分开,向后绕过那对尖尖的耳朵。露出她精致如水的面容,纤细的眉头下,那冷漠的银色双眸与大地女神微微对视。让大地女神身周的碧色光焰闪动了一下,一如她的心湖般扬起了环环波澜。 “伊莉丝翠,你……还活着?” 精灵神系与卓尔神系的战争不过刚刚过去,而战争的结果则引发了神界的震动——柯瑞隆?拉瑞辛,伟大的精灵之王落入了一个卑鄙的圈套,他倾精灵神系半数的战力,劳师远征深坑魔网。意图奇袭因为卓尔神系统一战中虚弱的蛛后罗丝,永久消灭这些精灵的叛徒,但结果却是大败亏输。损失了连同自己在内的数位精灵神祇的化身神力,不但让罗丝就此登上了高等神的宝座,连牠自己的爱女,卓尔的舞蹈与月光女神。也陨落在这场战争中。 然而看起来。这场战斗之中,还有许多尚未揭开的秘密……例如伊莉丝翠为何会依旧存在,而且还在力量上产生了令人震惊的变动——虽然仅仅只是一个化身,但裳缇亚却明显可以感觉到,那是至少可以媲美,甚至超过了侏儒梅莉凯这样的中阶神的力量。 但最为惊人的,还是那个态度吧…… “成功了吗?”心灵术士眯起眼睛,如愿地收获到裳缇亚的震惊。 “没有完全成功。” 伊利斯翠微不可查的叹息。然后向那个人类伸出手:“梅莉凯虽然能力不够高,但与西凡纳斯的关系太紧密了。菈芮以及桂伦?风暴也会聚集在那里,我没有什么机会乘虚而入,所以只得到了诺巴恩,以及希昂莉亚的神则而已。” “真可惜。要是牠们都跟埃达丝陛下一样没什么防备多好?” 心灵术士也在感叹,无声地在嘴角扯出那个令人不快的扭曲笑容,伸手与伊利斯翠的手掌相合,他的五指微微一抽,两枚细小的光球就在那掌心中腾起,逐渐扩展,露出其中慢慢分散的无数符号的光影。 光影收缩,消散,苍白的手指已在空气中画出一片细微的光带,符文构造的光泽微微转动,重新构造成狮兽人身的男子,以及两个清丽女子的身影。 这发生在眼前的一幕,让大地母神也不由感到心旌动摇——埃达丝,希昂莉亚,以及诺巴恩……自然之殿三分之一的神祇已经被那个上古邪物掌控! 什么复仇不过只是假象…… 借助恶魔与魔鬼的力量吸引所有神的注意,去袭击那些较弱的神国来盗取神则,这才是那个人类最大的目的! 更加可怕的是,他成功了。 “正确的说,我是抢在潘铎瑞恩的前面救下了他们……如果被潘铎瑞恩侵蚀,那是连成为傀儡的可能也没有的,那个怪物与我不同,他需要的只是神力,至于神则上附加的意识,对于它来说大概只能算是一顿可口的零食。” 神祇的愤怒游散出无数思绪的碎片,让心灵术士身周无形的触须游动不停:“啊,对了,这也是潘铎瑞恩力量的应用方式之一,我还以为你们早就已经知道了呢。” 怎么可能会知道? 万年以降,这还是第一次,潘铎瑞恩的力量并非操控在这个上古邪物自己的思想中! 凌乱的思绪充塞了裳缇亚的脑海,她微微摇头,碧绿的光泽已经如水般流淌,在空中扯出一串幻影!只是这并非是一次进攻,而是逃离——绝对力量的差距已经逆转,再留在这里也只会浪费神力而已。 那碧色光泽流淌的刹那,三个身影已经各自分散,十字镐与长木杖交错挥动,随着一声震鸣,那碧色的光泽已经被化成了无数碎片!然后水花在空间里席卷成为细密的网络,将每一点的碧色,都收束其中! 碧色扭动着重新凝聚,但三只手掌已经各自伸出,银色的光泽弥漫,刹那间就已经将之侵染。银光流溢之间,三个身影便产生了某些细微的变化——更加凝实而生动。 爱德华的目光转动,没有在那战场上停留一瞬,却凝注在百尺之外。 目光的尽头,一株老年的橡树粗壮的枝干伸展,粗糙的树木纹理正在以一种奇妙的韵律缓缓运动——鼓胀的部分扭曲出栩栩如生的眉头和眼窝,其下黑色的阴影则是深刻的皱纹和长长的须髯的造型。当一种并不耀眼的光晕从那眼窝中闪动,这课大树的表面就已经成为了一张睿智而苍老的面容。 “那就是你的力量?令人惊惧。” 树干上的褶皱蠕动着,于是冷漠深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但我想要知道的是。你是否还要继续这场毫无意义的愚蠢战争?” “真的非常抱歉,虽然我已经尽量去避开对于自然的破坏了,然而战争就是这么愚蠢的产物。”爱德华叹息道,然后微微躬身施礼:“那么,西凡纳斯陛下,您姗姗来迟,究竟又意欲何为呢?我个人觉得。睿智如您,想必是不会轻易开启一场无意义的战争的,是吗?” “如果你能够停止这场战争。并将他们释放的话。”或者是因为人类的直白白,自然之神也省去了所有的试探。 “那不可能。”人类的回答斩钉截铁,但并非毫无余地:“我对于神域毫无兴趣,所以原属于埃达丝的真实林庭。属于希昂莉亚至高林隙。以及诺巴恩的自豪之土,就奉送给西凡纳斯陛下吧,作为我个人对于这一次扰乱了自然之殿的正常秩序而做出的一点小小的补偿,如何?对于刚刚得到了忠诚下属的您来说,这应该算是最需要的了,不是么?” “凡人,你很傲慢。”树木上苍老的面容沉默了一瞬。 实际上,那三块领土根本就不可能落入他人之手——无论是埃达丝的真实林庭。希昂莉亚至高林隙,以及诺巴恩的自豪之土。都是与西凡纳斯的神国接壤的,失去了原本的主人,它们本就会被橡树之父收入毂中。 “但就和上次一样,解决某些问题之后,真正的成果从来就不只是表面上的那一点儿,不是吗?”爱德华的笑容不变。随意得仿佛与一位老朋友在交流。 当然,这是爱德华第一次直面这位橡树之父,但实际上他们却并非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暴风之主在与爱德华的战斗之中铩羽而归,最终得到了好处的似乎就是这位伟大父亲,虽然爱德华不知道损失了神力的塔烙斯是否能够抵挡住这位自然之神的攻势,不过如果两者的战争只要已经开始,优势显然已经落在了牠这一头。 而这一次的情况实际上也相差无几, “我只看见了一片毁灭的荒芜。还有令人厌恶的的恶魔,正在污染我的领土。” 橡树之父的心情显然并不那么美好——众所周知,埃达丝和希昂莉亚,名义上都是团结在西凡纳斯身旁的从神,虽然在倾向上,有很多传闻说明她们与裳缇亚还有兰森德尔的关系已经越来越密切了——但毕竟在名义上,她们仍旧是丛林众神中的一员,爱德华这样的强掠行径,确实在面子上是说不过去的。 如果牠真的因此而参战的话,可想而知的,爱德华最终只能选择撤退。 然而那是不可接受的。 一切还不过刚刚开始……虽然在最初的时候,行动的目的不过是以侦查和试探围住,但是如今的战局对于爱德华来说,已经太有利了。有利到了他不得不继续的程度。 有了三个神祇的神则,他就可以发挥出更多的力量,从更多的方向去掠夺神力,而对手却正在被逐步削弱——兰森德尔被潘铎瑞恩的力量束缚,晨光之丘几乎成了不设防的地域,却偏偏限制了其他神力的发挥,原本需要以寡击众的状态,已经基本上变成了爱德华对峙被削弱的大地母神一个,再加上潘铎瑞恩那个念渣的破坏……如果不能借此机会来尽量削弱兰森德尔的力量,一旦他真的掌控了潘铎瑞恩的能力,那么对于爱德华而言就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那么,西凡纳斯对于这场战斗的真正看法,又会是怎么样的? 因为裳缇亚对于人类的农耕活动持支持态度,所以与西凡那斯之间的关系已经越趋冷淡,传说中,有些德鲁依信徒甚至认为伟大母亲已背叛了原本的真我,将整个大自然出卖给急速膨胀步步进逼的开化文明。 思绪转动之间,水泉女神埃达丝已经送来了一条讯息。 神则被强行掠夺的愤恨让这位女神的语声冰冷寂静,犹如冰风,但爱德华的笑容,却因此越发真诚。 认为开发和维持自然之间的争执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是你死我活的么? “我并不打算与您为敌。”人类轻声道,语声温和,却似乎带着莫名的冰冷:“而且我认为,如今您的立场是处在与我比较类似的方向上的。兰森德尔已经涉及到了一个可怕的领域,他正在尝试利用那些邪恶的力量,您又要怎样保证,在我离开之后牠的目标不会转向这周遭的存在?而如果牠成功了,您的处境又如何?” “他是不可能成功的。” “不见得,而且他的失败,可就是潘铎瑞恩的成功了?” “潘铎瑞恩也同样不可能成功,在数万年前,这就已经注定了。” 第八百一十二章我们要召集援军 但这自信究竟源自何处? 爱德华的思绪动了动,但他没有发问之前,西凡纳斯已经继续开口:“你不需要了解所谓的原因,你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为了让事态不再恶化你必须交出那些神则,否则,即使是越界行事我也不过是多耗费了一点点的精力而已,比你想象的那种所谓的‘以逸待劳’要差得远了。” 这当然是一种威胁。 虽然爱德华并不在意橡树之父的威胁,西凡纳斯的力量虽然同样属于神明中最强的一组,不过也未必见得就比裳缇亚更强,一时之间还不至于让他身陷险境。就算是裳缇亚再次化身前来也是一样——虽然下一次派遣来的神力必然更强,不过爱德华现在多了三个有力的助手,久战不利,但一时间不会落在下风的。 “那就让我们各自保留意见吧。哦,顺便提醒您一句,西凡纳斯陛下,事情进行到了这一步,后续的麻烦已经不只是我们都能看见的那么一点儿了,“人类扬起视线:“比如,我一走了之,那么对于它,你要如何解决呢?” 潘铎瑞恩悄无声息的站在他的视野中央。 晨光之丘的晨光透过林木的树梢,投射到这片狼藉的战场上,柔和而迷离,则设在那些倒伏的树木与落叶间,染上了一层清爽的淡色,像是雾气一样使得所有的一切都恍如梦境般游离,美妙的不真实。 然而那一层雾气。却正在不断的浓郁起来,朦胧的波浪不断地从树木的阴影之间流淌,外溢。只有从暴露在光线之中的外延才能看到这近似雾气和流水混合体的东西真正的面貌。那是呈现出一种晦暗又闪光的东西,一层银色;一点一滴落在被草叶,木枝,泥土,转眼就把方圆近百尺的地面全镀上了一层冷硬而闪烁的痕迹。 “事实上,我未必会成为牠的负担。”他开口道。 上古邪物的外表,看来仍旧是那副类似晨曦之神的模样。甚至连那个自信而温和的笑容都与之相似,不过却远比片刻之前要强大多了——无需确认,爱德华也能够感受到那浓郁的神力的 自己解决掉大地母神的时间。潘铎瑞恩杀死……应该说剥夺了以兰森德尔为首的,其余五个神明的神力。 虽然对于诺巴恩的突袭,是爱德华给他制造了机会,不过其余的四名神祇。也绝对不是什么赢弱之辈——兰森德尔暂且不提。梅立凯和菈芮以及桂伦?风暴可是常年的搭档,能力的搭配不只是一加一那么简单的。 屠神者啊……果然名副其实。 “目前为止,你还是做牠们的负担比较好吧?”心灵术士叹息道, 剧烈的响声在下一刻便打断了它的发言,伴随着隆隆的灼热暴风,烈焰从四面八方的任何角落席卷而来,将那个人影直接包裹在可怕的爆破和明亮的堪比昼明术的闪光之中。地面上被神力粉碎的石块与木材一下子就和火焰混合着卷起了一股浓密的黑色烟尘,向上蒸腾成一大团覃状的云朵。 然而。对于这种东西,心灵术士显然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在那逐渐散去的火光与浓烟之中。他踏步而出,长长的黑袍下摆轻摇,就像这吞噬粉碎了地表的爆炸不过是一阵强了一点的大风一般。 或者,诸如神祇这样拥有某种特殊的感知的存在,能从他的身影之中察觉到某些特异的现象——那是空间波动造成的流光残影。 “这是你的判断?想要战胜我,侵蚀我拥有的东西?你以为凭借你如今的力量等级能做到?” “力量是获得胜利的必要条件,但却并不是唯一条件,你或者还不知道这一点?” 他的认知并没有太多的错误——神力的多少,对于潘铎瑞恩而言不过是手段,让自身的力量冲破封印来到这个世界才是他的终极目的,目前能够最快实现这目的的方法自然就是吞掉爱德华,夺取他所拥有的部分。而面前这个分身孱弱但却拥有着一部分灵魂的碎片,将自吞噬,显然就可以得到关于那个本体的所有情况…… 平心而论,这个思路很精准,很正确。 但并不完善……而有的时候,一点点的错误就足以致命了。 屠神者潘铎瑞恩,确实是一个可怕的存在,不过强大并非毫无弱点。这些被称为念渣的存在,他们之间的情报很可能是不能互相共享的——如果是目前正在主物质位面的,曾经与爱德华正面交锋的那一个的话,想必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狂妄的挑战之词的。 仅凭从几个神祇化身上掠夺的神力,就想要挑战爱德华这个资深使用者,这无疑就是狂妄啊。 要怎么做? 心灵术士的眉头挑动了一下。 想要解决潘铎瑞恩,其实有很多办法,毕竟这并不是那个在人间潜藏时间较长的念渣,无论是力量还是经验他都比那个差远了,作为一个简单的俘获了一定数量神力的怪物,只要剥下他所有的神力外衣,再以足够的能量轰掉作为核心的念渣就可以很简单的结束战斗。 然而对于如今的爱德华来说,这方法却有点麻烦。 力量的特性决定了潘铎瑞恩在神力的掠夺上拥有优先的权利,爱德华可以应用的神力傀儡在他面前毫无意义——不管是埃达丝,希昂莉亚,或者诺巴恩都只会成为他的食饵,唯有王权法杖的真实封印才能从他身上把那些神力扯下! 可是王权的封印,已经不能够再被神力完善下去了。 当然,慢慢的剥离也并非无法办到。 以亚光速弹慢慢轰击就是了。一个高等神,一个中阶位的,还有两个最下等的神的神力化身聚合的神力或许不少。但只要自己接连不断的进攻,三分钟之内,就应该可以将之消耗殆尽。 一些极为细小、琐碎的声音传进耳朵,阻止了爱德华的继续思考——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地。但刹那,它们便放大了无数倍,随之连接成了一片破碎的杂音。忽大忽小变幻不定,在低沉与尖亢的各自极端间摇摆。 那是什么? 来不及在那里投注更多的关注。心灵术士已经看到眼前的扭曲的场景,空气破碎了,仿佛数不清的气流闪电推挤。撞击,循着无数条轨道从四面气势汹汹的杀来,然而只要对于神力有那么一点点的了解,便能知道那实际上并不是闪电。而是神力压缩而成的自然能量——其强度足够将几十层力场护壁撕扯成为纷飞的能量。 不过是个试探。已经足够让神也感到吃惊。 与潘铎瑞恩这样,毁灭世界等级的大怪物交手,就是要随时面对这种程度的威胁……一切在他的眼中都不过是好玩儿的游戏,心情好时说不定手下留情,但心情更好时没准就一起扔进火堆,绝不会考虑之后还需不需要。 说是豪爽也罢,浪费也罢,反正没有了就再去拿。只要他还存在,这个世界就是他的。 心灵术士竖起一根手指。 一道长长的缝隙在他的指尖升起。乌黑的细线随即张成圆形的开口,电能顿时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吸引进那黑色的平面,恍如巨鲸吸水! 噼啪一声震响在空间中炸裂,随之而来的是巨大而无形的金属撞击的嗡嗡声,然后又是一次,两次,接连六次的金属撞击声回响不绝,可是周遭的空间中却是寂静至极,没有一丝的震波产生,仿佛这声音,只会在特定的 潘铎瑞恩抬起头,银色的眸子眯起,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个人类,仿佛正有一只匪夷所思的怪物,隐藏在那人类的外表之内。 神力的多寡和应用不过如此,但为何在精神力的直接较量上,仍旧无法取得优势?那不过是一个区区的人类的灵魂吧? 但那双同为银色的,人类的眼睛,却关注着其他的方向。 那种嘈杂声正在越发宏大,甚至让空间之中的一切再次震荡起来,在几千尺之外,一层模糊的光泽正像是云雾般升腾。 他们看上去几乎是一层幻象,就像是池塘之中漾开的水波一般的震荡,然而那震荡带来的后果无疑是可怕的,一层细微却清晰的黑色纹理,正在那云雾中形成! 该死! 爱德华悚然而惊! 他可不会如那些没有见识的人一样将那模糊当做是简单的空气震颤带来的后果——正在龟裂的黑色纹理看似弱小得几乎微不足道,但涟漪一般的黑色过处,所有阻挡在它行进路线上的物体都被无情的撕碎,吞噬,扭曲的闪烁着,继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是攻击,而是无法承受能量的空间……被粉碎了! 西凡纳斯的行动,显然并没因为潘铎瑞恩的到来而停止!而是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而更加可怕的是,他并非直接采取什么神力的攻击,而是更加蛮横而宏大的方式。 必须离开这里,否则…… “逃走,是不可能的!”潘铎瑞恩在狞笑着,精神能量掀起一**的狂涛,不断地撼动着人类的精神屏蔽,那沉重的撞击无法造成实质的伤害,但是爱德华却也同样无法分神进行对于空间的操控! “妈的!” 爱德华骂道。 空间的罅隙在扩展,虽然西凡纳斯并没有操控空间的神则,但他简单粗暴的方式显然同样有用——极限的压缩神力自然就会引发空间的一边,然后再把能量源源不绝地送进其中,不过眨眼之间,那重力震的程度已经令人心惊胆战! 这并不是用来攻击爱德华,或者潘铎瑞恩的东西。 黑暗伸展出蛛网一样的纹理,向外扩展,天空猛然黯淡了!视野里原本光线投下的地方就像是玻璃一样龟裂掉落。红宝石一般的光芒顺着裂缝滑落下来,——身后是完全虚无的黑暗轨迹。 该说。真不愧是自然之神么? 西凡纳斯,传说中他是一位有如慈父般的睿智神祇,但当他必须维持自然界的平衡时。会一反常态显得十分冷漠;对于那些敢威胁荒野大地存在的邪恶,他更加不会悭吝展现可怕的怒气的机会,例如现在——这位橡树之父竟然直接撕裂了自然之殿的空间,准备一劳永逸的解决那两个源自上古邪物的麻烦! 眨眼间空间就已经被黑暗与远方彻底分开,位面开始崩塌了…… 被撕裂的空间并不狭小,大约有十里方圆,然而这种空间的碎片是无法抵御多元宇宙的压力的。如果不能作出应对,这个世界本身就会将那种压力给埋葬! 深幽的黑暗好像心跳一样鼓动着,紊乱的空间闪动了一下。最终弥合成为一望无际的黑暗!, 黑暗崩塌,连接,吞噬地面。在那里拉扯出深邃的渊面。刹那之后,扭曲的周遭的景色终于开始逐渐从那黑暗中独立出来,互相拼合…… 两侧高耸入云的黑色冰山接连不断的坍塌,地面上在次元震动中被扯进那黑暗,裂成无数巨石,相互撞击着坠入无尽的渊底——无法形容的连绵轰鸣甚至动摇了整个自然之殿,让所有的景色都在眼前颤抖。 主导了这一切的人物静静地站立在那黑暗的边缘,闪耀着金属光泽的像树叶连缀成为覆盖他全身的鳞甲。也健壮修长的身躯格外伟岸,只是那张看上去年轻而英俊的面容上。褐色的双眸里闪动着的,是丰厚的老人的睿智。 “这样,至少暂时在表面上解决这个问题了。”从那一小片慢慢化作浑圆而向着黑暗中逐渐远去的景色上收回目光,他如此叹息道。 “但是西凡纳斯陛下,他的本体还在主物质位面,”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兰森德尔开口道,静立在人群之外,晨曦之主的双眼半阖,仿佛没有关注任何人:“他的力量,已经超出了我们能够容忍的范畴,再这样下去,不知道还会有多少神祇因此而陨落。” “伟大父亲,请您允许我降下力量,去杀死这个上古邪物……”捎近的地方,红褐色长发的健美女子握住腰畔的弯刀,不过她的发言却随即就被打断。 身穿橡树叶甲的青年——西凡纳斯开口道,语声低沉:“梅莉凯,我的女儿啊,仅仅凭借你的力量,是不够的。” 这个评价让健美的女子皱起纤秀的眉头,褐色的眼睛里光泽闪动,显然是在思考者某些问题,不过,她并没有开口反驳,只是微微垂着头,仿佛早就知道会得到如此的答案。 “那个人类,真的是潘铎瑞恩吗?”依附在半人马身上的神祇第三个开口,不过问题刚一出口就让周围的六人一起转过目光, “正确的说,那个上古邪物的每一个部分,都在着自身的意识,我曾经见到过至少五六种不同的个性,如果再细分的话,甚至可以说每一个念渣都是自主的。”微一犹豫,穿甲的年轻人——西凡纳斯的化身慢慢开口:“|但是,不管是哪一个,他们的本质是永恒不变的,吞噬万物,毁灭世界,将每一个宇宙变成空寂的毁灭之地,那就是他们的唯一目的,我不知道他究竟对你说了些什么,不过乌塔欧陛下,您最好不要被他的表象蒙骗了。“ “我知道。”半人马小姐垂下头,若有所思:“潘铎瑞恩的力量对于神则的影响……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毕竟他造成的历次混乱中,没有哪一次会比这一次更加危险。只是我觉得,他似乎要比以前我曾经见过一次的那个凡人要有趣……不,是灵魂上要坚韧得多。 “乌塔欧,这一次,主要的责任完全在你的身上!” 兰森德尔终于忍无可忍似的提高了声音,他睁开眼,瞳仁中燃烧着金色的火焰,然而若仔细观察,就能在其中找到一点银色的光泽,仿佛金属,冷漠尖锐。“如果不是你放他进入了自然之殿!潘铎瑞恩的念渣又怎么可能会逃出起我的束缚?” “是吗?好吧,我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交代,不过在那之前,兰森德尔陛下,您能否解释一下,那个被你囚禁却又被释放了的东西是怎么来的,又有什么用?” 争吵戛然而止——大家眼中的世界突然荡漾了一下。毁灭的尽头出现了异变,似乎有一只大手在撕扯那里的空间,连带着大峡谷都微微扭曲起来。 崩溃,停滞了。 虽然空间崩塌的力量确实是可以泯灭万物,但潘铎瑞恩可从来就不在这世间万物之中,如果用这样简单的办法就能将之消灭,那么潘铎瑞恩也就不会在这数万年间一直消弭复现,仿佛一个笼罩在诸神头顶的幽灵了。 “空间神则的碎片。”裳缇亚终于开口:语出惊神:“柯瑞隆?拉瑞辛送给他爱女的礼物,如今已经落在了那个小鬼的手中,连同伊莉丝翠?拉瑞辛一起。” 第八百一十三章目标,天堂山 “只是一种可能而已,我们既然已经尝试过多次,但都没有从根源上解决这个上古邪物,那么是不是可以改弦易辙……” “乌塔欧陛下,你最好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又准备要做些什么!?” 兰森德尔提高声音打断了恐龙之神的话,晨曦之主的瞳仁中燃烧着金色的火焰,然而若仔细观察,就能在其中找到一点银色的光泽,仿佛金属,冷漠尖锐:“是你将那个上古邪物放进了自然之殿,造成了这次几乎无法挽回也无法估量的损失!我希望您可以就此作出解释!” “兰森德尔陛下,如此大的情绪波动,似乎不应该由一个神所发出呢。” 乌塔欧甚至没有回头——恐龙之神虽然对于神界和主物质位面都不大关注,只专注于自身的神域和娱乐,但是若论及存在的时间,封神不过数千年的晨曦不过是个少年,:“关于那个人类,稍后我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交代,不过在那之前,兰森德尔陛下,您能否解释一下,那个被你囚禁却又被释放了的东西是怎么来的,又有什么用?” “如果不是你放他进入了自然之殿!潘铎瑞恩的念渣又怎么可能会逃出起我的束缚?本来我已经几乎可以将它完全消灭了,但是你……” 争吵戛然而止——自然之殿的世界突然荡漾了一下。那毁灭的黑暗尽头出现了异变,似乎有一只大手在撕扯揉捏那里的空间。连带着那条被空间撕扯出的巨大峡谷渊面都微微扭曲起来! 崩溃,停滞了。 黑暗的深处,断裂的平面正在逐渐扭曲。像是一滴水珠一样首尾相连,最终成为通透的半球。层层涟漪一般的空间裂缝从周遭散布,越过无限的黑暗,隆隆的轰响恍如战鼓,一下一下,在每一个神明的心头跳动。 没有哪一个神明会认为,撕裂的空间残片可以消灭潘铎瑞恩的念渣——虽然空间崩塌的力量确实是可以泯灭万物。但潘铎瑞恩可从来就不存在于这世间万物之中,如果用这样简单的办法就能将之消灭,那么潘铎瑞恩也就不会在这数万年间一直消弭复现。仿佛一个笼罩在诸神头顶的幽灵了。 当空间的残片完全脱离了自然之殿,加注在其上的空间束缚也就随之消失,那个敌人自然会从中离开——这个过程或者会消耗他大量的能量,但应该不会导致它的陨灭——这就是诸神计划中的剧本。 然而眼前的境况。却完全脱离了这个预计。潘铎瑞恩的念渣没有离开那个空间,残片并没有因此消泯,反而被稳固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位面!虽然这位面是如此之小,与浩瀚的,无数书页合并一般的多元宇宙相比实为沧海一粟,但却完全具备了一个独立位面的所有特征! 这甚至不是一个神可以轻易做到的事情。 “空间神则的碎片。” 裳缇亚终于开口:语出惊神:“柯瑞隆?拉瑞辛送给他爱女的礼物,如今已经落在了那个人类的手中,连同伊莉丝翠?拉瑞辛一起。” 黑暗在众神的面前收束。大地与天空一起如云雾般翻滚,最终弥合了那黑暗的空隙。隆隆的巨响逐渐远去,自然之殿最终再一次恢复了那如画的静谧。 “原来如此,空间神则吗?” 良久之后,西凡纳斯叹息道:“空间神则的主体早已遗失万年,而仅凭那一点儿残存的神则碎片,他竟然能够将空间控制到那样的程度?” 几位神祇仍旧没有人能够做出回应,只能任由沉默继续蔓延。 空间的神则,时间的神则,这是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基础,凌驾于物质之上的存在性之力,或者也是唯二能够与潘铎瑞恩正面抗衡的力量,只是在太古的诸神陨落之后,这两种力量便已经随之遗失在历史之中,无有继承,甚至被认为是已经回归了宇宙的本源。 “裳缇亚陛下,兰森德尔陛下,我接受你们的建议,向天堂山,以及阿凡铎派遣出我们的使者。”沉默持续着,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之后,西凡纳斯才再度开口。但是他随即就得到了一个回答。 “不必了,西凡纳斯陛下。”兰森德尔摇了摇头:“为了显示出我们的诚意,这件事情,就由我亲自去吧。” 晨曦之神的神情肃穆,沉郁的语声在整个位面中回响,层层高亢最终化为无数钟鸣般的余音。 袅袅的余音之中,他的身影已经化作了无数的金光,随即消失,而裳缇亚微一犹豫,也在一片碧色中,消逝在地面。然后是以梅莉凯为首的三位女神……最后只剩下了西凡纳斯与乌塔欧静立对望。 “他们会回应我们的,一定会……但这样做,真的可以解决一切吗?” 对于恐龙之神的疑问,橡树之父扬起目光,似乎在看着半人马小姐的面容,但视线却又仿佛落在无远弗及的天际边缘,他的双眼之中映照出两点暗色的云雾,细微的光泽如群星闪烁,却又似乎有无数暗影凌乱流动,一如位面之外,凌乱无序的空间风暴。 …… 空间的风暴翻卷不休,纯粹的能量勾画出无数复杂的曲线,构造成为其中所有的一切,无尽之海,多元宇宙的尽头就在黑暗的深处,闪耀着无法形容的光辉。如幻觉般,慢慢扩展,光与影,是无数个位面之环的运动,每一个位面自诞生起,就在从无限的位面上在不断的坠落,落向多元宇宙尽头的无尽之海,但至少,依照位面的规则,这个速度并不很快。 能量流转,黑暗被苍蓝代替。天际从无到有的生成。起初是数缕去丝,其后云丝聚合成片……终于,清澈的天空云层又在这小小的世界之中形成。将其后那无尽的虚空黑暗遮蔽了起来。 爱德华长出一口气,从那无尽的虚空中收回了目光。他试着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但是身体稍微一动,就是一阵剧痛袭来,让他的头脑中又是一惭眩晕。 此刻的心灵术士的身体上,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化为了一层虚无,只有淡薄如雾气的神力还勉强缠绕出类人的形状。剩余的所有力量,都已经被他用在了这个空间的重新弥合与构筑上。 一片明亮的火焰忽然在天空中炸开。 火焰的中心。银色的人影平静地注视着地上的人,仿佛俯视着一只蝼蚁,犹如雕塑般英俊的面容上找不出一丝表情。金色的光火幻化出无数的符文,环绕在他银色的铠甲之外,被火焰渲染成淡淡的金色。 他伸手平指,那无数的光芒就各自凝聚。化作无数剑刃。光芒组成的实体萦绕着无数的波纹,白光随即以剑刃为中心栝然向前延伸,从无数个角度,掠向那个人的身体,凡是挡在白光之前的敌人立刽崩散,燃烧,消散殆尽,莫不例外! 然而这光芒在半途之中被悄然截断了——空间被神力的规则折叠起来。强而有力的束缚将一往无前的白光重新扭曲到后方的某个方向,不管光的速度是不是这个宇宙之中最快的。也不管这一道神力的光辉如何的白炽,它也永远无法碰触到那个既定目标的一分一毫。 “无谓的挣扎,能够持续多久呢?” 光辉在空间中被折射向四面八方,但随即就被另外的力量所牵引,光芒扭曲,刹那间已经重新指向那个目标的方向,穿透了物质被融化的嘶嘶声,一刹那仿佛整个空间都在震鸣:“你已经输了,挣扎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这样的建议当然得不到任何的回应,于是光辉依旧灿烂地穿过整个空间,将所有的一切尽皆毁灭。那金色的光辉辉映之下,空间的裂缝构造出一层晦暗的浓雾,而随着光芒的闪耀,这黑色正在不断的收束,化为虚无。 “停手吧。”人类忽然道。 他的身体似乎已经完全消散了,仅仅剩下一缕白光,以及上面模糊的面容,连声音也同样微弱:“就算杀死我,你同样也什么都得不到。” 于是,光辉真的凝聚,悬停在空间里, “放弃了吗?”潘铎瑞恩的表情微动,仿佛笑了笑。 “只是忽然想知道,如果你的本体来到了这里,那么你会怎么样?”爱德华问道:“我猜,你会回归?那么,与所有的意识融合在一起的感觉,好不好?你曾经说过,但你也说希望获得独立的自我?” “肤浅的想法。” 潘铎瑞恩的念渣沉摇了摇头,无法想象这个人类为何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些无聊的事情。 “人类本来就是这么肤浅,不,应该说,所有的生物都是这样的吧?寻根究底,关心的不过是自己的一切,只要有可能,就会计算自己的得失,这就是人。” “或者……会很好吧,没有秘密,没有背叛,也没有痛苦,而记忆,感情,知识,一切的一切,都与其他的存在相同,一为全,全为一,没有任何需要思考的事情……” “也就是说,没有自我,对吧?这听起来可不怎么好。” “所以你是无法理解的,得到和失去,是永远相伴的存在,拥有一切不过只是弱者的臆想罢了。” “相对于你的本体,你是个弱者吧?那么,你现在可以臆想一下了。”人类轻轻的笑——他似乎已经只能发出如此微弱的精神讯息,但是他却笑得很畅快:“保有自我,是不是真的很好?或者,屈从于群体,或者是那个主要的意识,对你而言才是真正的归属?” “你想要说服我?” “你会因为这几句话而改变自己的意愿吗?”人类笑起来:“放心吧,我不是在拖延时间,只是真的很想知道你是不是有那个意愿,如果是的话,我说不定可以把你送回到潘铎瑞恩那里。” 念渣的目光猛然收紧! 一阵嘈杂从周遭传来。吱吱嘎嘎的怪异声响就像是在摩擦着几百组的车床与钢铁,天空中凝聚的光在眨眼崩散成为无形的波动,爆发崩解成为无数的碎片! 一只手伸出来。 就像是从一层薄膜之后向内伸展。岩石,树木的残骸和空气一起凝聚成它的主体,向前一推,并拢的五指就已经将他束缚在无法形容的力量中间!类似兰森德尔的外形轰然炸裂,只剩下一团星光闪烁的黑暗! 黑暗正在不断地左冲右突,试图脱离那只巨手的控制,星光明灭。膨胀延伸,似乎每一个伸缩都会凸出千万里的距离,然而无论这黑暗如何挣扎。也不能脱离那气流与杂物构造的手指,一层细微的空间屏障阻挡住上古邪物的每一个方向,让它的所有挣扎,都成为回到原点的徒劳。 爱德华吸了一口气。 长长的呼吸恍如叹息。而这叹息是如此之悠长。这个自然之殿的碎片构成的小小空间里,似乎一切都在被这叹息吸引,吸收到那一缕勉强组成了爱德华身体的光芒中去! 树木,地面,空气,一切的一切都在崩散成为七色的彩光,最终还原成为最为原始的能量,只在原地留下微微泛着灰色光辉的一片空寂的虚无! 长长的呼吸终于停滞。而原本仿佛幽灵的心灵术士已经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黑色的罩袍如一片漆黑的水面。微微荡漾着层层涟漪,然后,一道空间的门扉就在他的目光中成型,两扇黑色巨门缓缓张开。 门扉之后,是一座并不宽阔的殿堂,深幽黑暗,徒具石壁,但如同镜影一般的黑袍年轻人就静立其中。 一般无二的两张面孔相视一笑,大步向前……脚步交错的刹那,门扉前就只剩下一个凝立的身影。 这不是结束,只是一个开始!你可以阻止我,但是你注定会成为我们的一部分!你的记忆,你的思想,你的……一切! 虚空之中,宏大的精神波动让心灵术士转过目光,天空中黑色的光影正在逐渐被压缩收束,连同周遭的空间一起——就在转过视线的刹那,已经一片灰暗的空间也随之收缩,这个过程是如此之快,以至于当心灵术士的最后一步落下,整个空间,便已经只剩下了一层与那座门扉等高等宽,方方正正的空间,灰白的光芒在四周的空间里弥漫,却又有层层银色的符文在其上闪耀,刹那间消泯。 爱德华的目光落在正中,那被力量束缚成为一枚拳头大小的黑色球体上,微微一笑,他转身离开,空间的门扉在他的身后合拢,随即化为纷飞的光芒,仅仅在地面上留下两环首尾相连的繁密符文,将那宏大的精神咆哮,和灰白的光辉,完全隔绝在另外一个层面中。 慢慢地吐出一口气,爱德华的身体微微颤抖。 虽然充足的神力可以一蹴而就地治疗所有的伤害,但是对于精神力的消耗,却并没有什么作用,那仅仅持续了不到两个沙漏的异界之旅,却演化成为了一场与整个自然之殿的神明们进行的战争,其中连连的凶险,已经足够消耗掉一个心灵术士所有的精力,即使爱德华的力量远超同级,也无法抵御这疲惫的进攻。 在小小的厅堂之中静立片刻,他才慢慢拉开一片空间的门扉,回到那属于自己的房间中。 “您的收获似乎很丰厚啊,爱德华阁下?” “一点儿小玩应儿而已。” 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时,放置在桌面上的一张卷轴忽然鼓动着,自然摊开了,其中一个五芒星的光泽一闪,便勾勒出四根长角的长须面容, 对于阿斯摩蒂尔斯的突然出现,爱德华没有丝毫的惊讶,似乎早就已经在预料之中:“血本无归啊,本来还想着至少可以弄到一点儿有用的神则呢,结果除了唱歌跳舞的东西就只省下了兽人什么的已经有了的玩意儿,寒酸的要死,啊啊,哪怕是弄到个独角兽的神则呢,也比狮子这种玩意儿,看起来拉风得多了。” “那真是令人遗憾啊,但不知道您又准备要如何补偿我的损失呢?” “尊敬的九狱之主,您难道真的有兴趣去占领自然之殿?就我所知,那里除了几个高等神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值得您去追求的东西了吧?至于说那些低阶的魔鬼,除了炮灰之外他们还有什么别的作用吗?”轻笑了一声,心灵术士目注着大魔鬼:“如果说这不是试探,那么我可就也有些不满了,一次冲锋受挫之后就畏缩不前,这还是名满多元宇宙的魔鬼大军么?” 九狱之主同样发出一串轻轻的笑,不阴冷也不热情:“天堂山的防卫远不是自然之殿能够相比,你又有多少的把握呢?爱德华阁下?” “原本嘛,并不多,不过,现在却也不见得的少了,但如果说到这个,我还是希望您能给我一些有关天堂山的情况资料,”爱德华道。 第八百一十四章 “尊敬的九狱之主,您难道真的有兴趣去占领自然之殿?就我所知,那里除了几个高等神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值得您去追求的东西了吧?至于说那些低阶的魔鬼,除了炮灰之外他们还有什么别的作用吗?” 轻笑了一声,心灵术士直接点破大魔鬼的某些谋划:“如果说这是您的由衷之语,那么我可就也有些不满了,一次冲锋受挫之后就畏缩不前,这还是名满多元宇宙的魔鬼大军么?如果他们能果决一点儿的话,现在我们应该是在光辉之丘在跟您交谈呢。” “如果世间的一切都如计划中那么顺利的话,那么这个世界早就已经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不是吗?”九狱之主同样发出一串轻轻的笑,不阴冷也不热情:“那么,天堂山的防卫远不是自然之殿能够相比,你又有多少的把握呢?爱德华阁下?” “并不多,不过也并不是全无把握,如果您能给我一些有关天堂山的情况资料的话,我想这一切应该能比想象中更加顺利一些。”爱德华道,没有再去关注九狱之主转开的那个话题。 “事实上,天堂山并不是依靠一点点的资料就能了解的。爱德华阁下。”阿斯摩蒂尔斯的声音顿了顿,仿佛被这个话题勾起了一些什么回忆:“它是一个要塞,一个汇聚了秩序之力的,腐朽却又坚固的防御体系,每一个层面都是一个整体的世界,其中有很多变化。不过,幸运的是,你完全不必了解这么多。” 人类闭起眼睛。 不必了解这么多? 七重天堂。秩序与善良的巅峰,光辉之地,真善美的具现世界,也是秩序力量的一极。正义,仁慈,秩序,天恩和怜悯是永恒的规则。那里是远比自然之殿更加井然有序的美好所在。然而在那里,警惕的眼睛也永远坚守对抗任何形式的邪恶。 如果不详细了解,自己真的可以安然进入到那里。完成破坏的活动吗? 哪儿有那么容易啊……传说中,天堂山上的天界生物数量之多,完全可以匹敌九层地狱;而且他们同样并非神性生物,潘铎瑞恩的能力对于他们来说完全没有意义。其中却有不少能力非凡的存在。类似艾瑞埃尔那样的炽天神侍,说有个几百位那是一点儿也不夸张的。即使是现在的爱德华,对抗那种数量上的绝对优势也只有逃走的份儿,可是如果真的涉入过深,又岂是那么容易逃走的? 然而,如今的选择,真的不多啊。 这一次自然之殿的行程,爱德华的收获当然绝不像是他所说的那么寒酸——那三个神祇的神则。可是切切实实的力量的增长增长。水泉女神,新芽女神和雄狮之神。他们的神则能力虽然不大,但至少作为化身的基础也足够让爱德华在战斗中发挥出更多的力量。 至少如今,即使是再碰上塔烙斯那样的化身降临的局面,爱德华也有足够的信心,让他有来无回。 除此之外,那个潘铎瑞恩的念渣可是一个重量级的意外战利品——如果不是兰森德尔将之极端削弱了的话,爱德华现有的力量根本就无法束缚住它。而有了它,对于潘铎瑞恩的了解自然可以更加深入,假以时日,想要完全控制王权的力量并非是不可能的。 但这样的力量增长,还不足以对抗接下来将要面对的问题。 ——号角已经吹响,长剑已经擦亮,诸神已被惊动,这是一场战争,唯有实力才是解决一切的唯一权柄。 心灵术士需要的,只是是给那些可能给自己造成麻烦的神们找点事儿做,让他们无暇他顾。但若要实现这个目标,九狱之主的帮助,对于他来说就是必要的。而这位大魔鬼当然不可能随便拿自己的部下给别人当炮灰使唤,即使那些魔鬼士兵原本就是血战的炮灰。 他给予爱德华足够的支持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爱德华必须投桃报李,配合他的计划。 “爱德华阁下,你似乎对于自己的力量,很没有信心啊?。”或许是注意到人类的态度,九狱之主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道:“在我看来,你虽然不能与他们势均力敌,不过也已经占据了足够的优势了。但你好像一直有些畏首畏尾,放不开手脚?” “没有您说的那么好吧?我现在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您这一个盟友罢了。” “谦虚是一种优良的品德,但它也不是越多越好的。”九狱之主微微摇头:“你对于进攻天堂山的犹豫心态,可能是源自于你对于神祇的了解太少了。好吧,我们就来说说看关于神的问题好了。” 卷轴上透射出的暗红光泽强盛了一点儿,于是九狱之主的头像也就变成了半身像,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缓缓开口: “首先,神这种存在,是自私的,极端自私。即使是他们知道对于潘铎瑞恩这种存在应该同仇敌忾,但事实上却是他们并不容易团结——数万年来,裳缇亚和西凡纳斯是封印潘铎瑞恩的主力,然后在几千年前交给了兰森德尔……最主要的原因不仅是他们力量足够强大,还因为寿命也足够长久,对于潘铎瑞恩的能力了解足够清楚。吃过亏,有切肤之痛,所以才最为积极。而塔烙斯也算是其中之一,剩余的那些年轻的神,还有坦帕斯,淑妮一类的恪守中立的家伙,除非事情临头,否则他们是不会出手来管这件事的。选择建立一个通往主物质位面的通道才是比较合理的做法,因为可以让他们抢到更多的信徒,不是么?” 爱德华微微坐起身,表示对于这段话的兴趣。 “能力足够强大。又可能为了拯救世界出头,甚至拼命的,也就只有提尔他们这些自诩为正义的家伙。但如果你担心的是兰森德尔向那里求援的话,我认为你大可放心,天界的力量,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轻易干涉主物质位面的。而一旦我的军队可以进入天堂山,他也就不会有什么可能分神来对付你了。” 九狱之主笑道,毫不掩饰自己对于那个万众仰慕之地的嘲讽:“即使是裳缇亚或者兰森德尔的化身亲自前往,他们也至少需要主物质位面里一个十日的时间来商讨如何处理这些意见。除非兰森德尔是让某个神,大概也就是提尔亲自来主物质位面帮助他除掉你,否则的话仅仅是提尔一个神。是不可能调用太多的天界生物助战的。” “天堂山可不只是只有一个提尔。”爱德华道。 “是的,不止一个,可是你认为,其余的神对于你有意义么?伊尔玛特、托姆?还是海姆或者塞娅茉芙?又或者。巴哈姆特?如果这些中阶神就有击败你的力量。那么这一次在自然之殿,迎战你的不就应该是梅立凯了么?” 不愧是九狱之主,应对这样的小小问题,还真是不在话下。 爱德华在心中叹息。 这一番对于目前形式的分析未必完全正确,但确实具有说服力,而且,无形中便将爱德华的选择留下了仅有的一条了 “爱德华阁下,虽然目前的形式并不是非常急迫。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提醒——除了天堂山的方向,自然之殿的神祇们还合力维持着一道通向精灵国度阿凡铎的传送门……此外。你需要注意的是,在诺巴恩的神国里面,是有一个通向主物质位面的传送门的,虽然它已经被封印多年,不过如果那几个家伙有心,想要恢复它的运转,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所以呢?” 爱德华心中一动。 伊利斯翠的存在已经被裳缇亚知晓,所以精灵神系插手这件事的可能性,显然也确实是有的……而一扇通往主物质位面的传送门?这对于自己来说,好像既是危机也是转机啊? “所以,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有一点儿时间,我需要几天来调集军队和准备传送门,那么,就暂时告辞了……至于说你之前提到过的军队,只要数量合适,你可以自由挑选。” 卷轴上的红光慢慢消散,只留下人类坐在一片寂静中。 “攻上天堂山啊……” 良久之后,心灵术士摇了摇头。 原本的睡意已经完全消失了——困倦的感觉仍然像是小针一样刺着他的头皮,不过却丝毫睡意也没有、攻击天堂山,路线,方法,一些可有可无的凌乱思绪在脑袋里面不停的旋转,把所有的空间都给占据起来,只有那种酥麻的疼痛越来越强烈。 艾瑞埃尔曾经说过,天堂山上的诸神的权限其实并不是很大,名义上,那些天界生物听从诸神的指挥。但实际上这种指挥却有权限——就像是人类的军队和神殿之间的关系,而爱德华这一次的目标自然也不是跟对方拼正面,而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打开传送门,剩余的事情就交给阿斯摩蒂尔斯就可以了。 对于天堂山九狱之主似乎忌讳莫深,爱德华知道的唯一通路就是通过进入它的第一层,也是最底层露尼娅打开传送门就可以,但是他也知道,那其实是不可行的——天堂山与自然之殿最大的区别就是那里是一个要塞,即使是最为完整的空间神则,也不见得能在天堂山的反传送法阵上起效。 “天堂山的周遭,环绕着三座山峰,就是所谓的三神之地。顶端分别是伊尔玛特、托姆和提尔的神域。而海姆,巴哈姆特和塞娅茉芙的领域则在山的基部……不过不管通过什么传送方法,极少有其它位面的传送门能够通往天堂的其它地方,到那个地方的人总会发现他们处于环绕天堂山的一片海洋中的浪花上。“ 心中响起的声音让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能够如此跟他交流的存在,目前世界上也没有几个——准确的说除了卡特泽耶克就没有了。 “不必惊讶,这种程度的知识。只要是个合格的施法者就应该会有。”思考者的本体在法师塔下层传来一道讯息,一片彩色的图案被送进爱德华的脑海:“最简单的手段,莫过于扮演一个求助者。那些虚伪的天界生物们对于所谓的救赎最为看重。那些改换想法的人对于他们来说重要程度甚至要超过虔诚信徒的百倍,如果顺利的话,我认为你甚至可以进入到七重天堂山的第三甚至第四层。” “你确定我可以在那里打开传送门?” “当然……是没可能得。” “如果你再不足以休息来恢复精神力的话,那么就更没有可能了。” 难得的玩笑没有得到回应,似乎让噬魂怪巫妖有些意兴阑珊:“另外,如果有必要的话我认为你完全可以撕毁与九狱之主的合约,魔鬼这种东西虽然比较遵守合约。但事实上不过是弱者的选择。远不如恶魔那么容易操控,而且他们的每一步都必然有什么图谋。我感觉你现在已经有些陷入到九狱之主的某个谋划里面去了,” “我好像也不怎么强吧?” “连神也能囚禁的存在。能够称之为弱者么?”巫妖的声音里满是嘲讽:“那几个神祇……你如果想要操控自如,我的建议是酌量取消掉一些他们的意识。而如果你真的打算应阿斯摩蒂尔斯的要求到天堂山去一趟,凭你现在的状况,是绝对没什么活路的。除非你的那个炽天神侍愿意帮助你。给你带路。嗯,不过那样似乎也不大合适,天堂山的要塞和九层地狱一样是经常大规模改装的,魔鬼们是为了防御进攻,但天使们的行动就充满了随意性,所以你的那个小情人恐怕也么什么办法推断出天堂山这几千年的历史中产生的变化了吧?” 关于天堂山的路径爱德华倒也并不怎么在乎——半位面里还有几十个獒首神使和号手神使,标准的天界原住民,而且已经经过了洗脑。基本可以保证不会骗他。但是比较令人担心的是力量的分配问题。 经过自己的这次闹腾之后,自然之殿的实力可以称得上大损。但神国一方也同样被闹腾起来了,尤其是阿斯摩蒂尔斯临走时的告诫也足以令爱德华警惕——如果在爱德华前往天堂山或者什么地方的时候,自然诸神再到他领地里搞一次欢乐轰趴,那问题可就不是开玩笑的了。 或者,爱德华现在最大的弱点,就是他领地里这些同伴们了 实际上,爱德华身边也是聚集了不少人才的,无论精灵佣兵法师或者是城卫军在这个位面都是一流的好手,但问题是随着战争的逐渐升级,他身边的人们似乎开始变得无法起到太多的作用——不要说领地里的那些佣兵和法师,就算是诸如克劳迪娅或者是亚莎莉这样的强者,在神祇的化身面前也是绝对的弱势了。 几位**师或者在主物质位面的战斗里还可以帮上很多忙,可是他们毕竟不是爱德华的铁杆盟友。丽莎和达赫妮本身或者可靠,但她们的神祇就不大靠谱了;于是唯一能够委以重任的也就只有这位思考者阁下,至于说艾瑞埃尔……如果是某些个邪神之类的来了还可以指望她一下,但如果是兰森德尔亲自驾到…… 她会反水吗? 爱德华摇了摇头抛开这个注定没有结果的思考。干脆不再休息,直接去了脑池间。 “嘶……” 踏出传送的光泽,眼前的一幕就让爱德华不由微微抽气——一个可怖的,像是布满了疥疮的红黑色肉球跃入眼帘,足有十几尺方圆的大球几乎把他的事业占满了,而且那个玩意儿中央那一张几乎将它上下分开的巨大嘴巴就在爱德华面前张开,数以百计的锋利牙齿在其中不住蠕动着,互相磨擦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巨口的上方,还有一只占据了另外一半面积的、布满血丝的恐怖眼球。咕噜噜的转动着,十余根足有二十几尺长短,环节相扣的触手在那个肉球周围舞动。每一根触手的末端撑起的一团肉球上,各自张开一颗皮球大小,颜色各异的眼睛, “这是什么鬼玩意?”他皱了皱眉提高声音。 “你看来真的需要休息了,居然连眼魔都认不出来了?”巫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这个大肉球上被铺了一个平台,卡特泽耶克就站在上面 “我是说,我刚走了没几个沙漏,你就给我弄出这么个玩意儿来,是想要干什么?” “当然是作为乘坐物了,动作够迅捷,也够聪明,力量也不错,我准备在最近一段时间给所有的灵吸怪都配备一只,可以大幅度提高他们的行动速度,还能减低……” “从哪儿弄来的?还有多少?”爱德华挥手打断巫妖冷漠却绝对洋洋得意的介绍——脑筋一转他就已经知道,这玩意儿就是之前巫妖发明的那种洗脑术的又一个应用方式了。不过这种成熟种的眼魔即使是在幽暗地域也并不十分多见,通常一个眼魔城市里面也不过有一两百这样高阶的货色的。 第八百一十五章神力塑形 眼魔坐骑的优点可不只是能飞以及速度够快而已,他们身上由中央主眼激发的反魔法力场和十只眼梗上,解离,虚弱,死亡射线等能力不同的眼球都是屠杀的利器,最重要的是还兼具威力和速度,比通常的法师也毫不逊色,虽然有着畏惧强光这个弱点的,但加上灵吸怪的操纵自然可以弥补。反魔法力场之中唯有可用,可以说那简直就是大杀器了。 可如果碰上了诸如天使这类的敌人,仅仅凭借眼魔和灵吸怪,还是威力不足啊…… 这些麻烦的事情让爱德华的脑袋似乎更疼了,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走近房间的一角——几个灵吸怪正坐在那里,触须和双手微微舞动,在一颗颗灰色的晶体上刻蚀着小小的符文。一枚成品被放在桌心,闪烁着明亮妖异的光泽。 心灵术士毫不客气的拿起来,注视着内部看似异常简单,粗细不等的横竖线条:“还真是做出来了啊?效果如何?”他问道。 “不需要启动,效果跟显能相同。” “真不愧是晶石的大师,好吧,照这样子再来个十五到二十个吧,剩余的材料归你了。” 轻飘的话语引来空间里的一阵动荡,噬魂怪差一点直接给那个吃灯草灰放轻巧屁的家伙一个心灵震爆——如果他知道这句俗语的话,也少不了这样咒骂吧? “你把九阶当成什么了?”他咆哮道:“耗费我一天所有的点以及灵魂的能量,也不过就能制成三枚这样的高阶灵石而已!” “我不是给你神力了吗?” “你以为用那种东西就可以弥补我灵魂的损伤吗?神力又不是万能的!只有灵魂的力量才是无所不能!” 爱德华晃了晃脑袋。不过还是抽出了一丝神力随手弹给巫妖,作为安慰。 与魔法有着本质的区别,并不能制作卷轴。取而代之,显能者们会以各种宝石来制作灵容来储存精神力,跟卷轴想必可以说是各有千秋。不过这种东西的消耗比卷轴更加巨大。而在在之前的战斗中,‘永恒之躯’这个算是救了爱德华一命的,他自然是少不得要多预备一些的。 不过九级已经是心灵异能的极致,想要约束到一块石头之中,耗费的准备自然分外巨大。尤其是爱德华还对于这灵石提出了触发的要求——也就是不仅仅只有心灵术士,连普通人也可以拿来就用,因此此刻做成的灵石珍贵程度简直不可想象—— 使用的材料是一种名为深晶的矿石。这东西与水晶伴生,但是产生的几率比银矿里的秘银还要低了数倍,不仅如此,每一枚深晶都是经过了神力的提纯加固。才能承载九级的巨大能量。而如今放眼整个多元宇宙,能如此铺张浪费的除了爱德华,也就只有那个传说中的灵吸怪之神伊尔神斯因了。而且就算是伊尔神斯因,也不见得能弄到一个噬魂怪巫妖替他支付灵魂的能量。 “剩余的东西我会在明天交给你,现在,给我滚蛋!”老巫妖眼中针尖一般的红芒在心灵术士手中的灵石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显然是对于消耗心痛不已,但就算再心痛他也改变不了结局。所以干脆气哼哼的扔过了一张卷轴,直接开始赶人。 所以接过了那张卷轴。爱德华也很干脆的转身就传送,不再触痛这位奥灵大师心中的创伤——反正除了神力他没有什么可以弥补给对方的东西了。 而且,卷轴上的东西也需要赶紧转化成实物才行。 “我说领主大人,这玩意儿可真是太……太了不起了,不过,这消耗可是不少啊。” 几个老法师挤在爱德华的办公桌周围,目光在那张卷轴上描绘的法阵上停留了片刻,领头的杨格便很有个人风格的咋呼了起来:“如果就凭我们几个人要在领地做这样一个定向的远程恒定多出口传送法阵,即使借助了秘法核心,也少不得要五,不,至少七天的时间,除非您又要把战舰主防御法阵的进度给停掉,再给我们派点人手过来……” “人手没有,不过可以给你们一点帮助。另外,把你自己偷偷忙活的那些东西给我停了,全力支持这个,三天之内,我要见成果。否则的话你这辈子就别想登上浮空战舰了,给我在领地里面修蒸汽机吧。” 爱德华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这位‘爱德华**师塔机械研究部的主管’的发言——这个无聊的头衔刻在一块巴掌大的金属徽章上,被老家伙挂在胸前,法师袍都被拉扯的有点变形了。 不过不管到底是自封主管还是什么,他们本身劳工的本质是不会变的……奴隶主给他们规定的时间定得极为准确,想要完成就必须废寝忘食,不眠不休才行。 当然,这法阵只要完成,给他们的好处也是不少的——事实上那就是一条亚光速弹的发射装置,有了它之后,至少爱德华领地的防御就不再是单纯的护罩了、而作为操控者,作为领导者几个法师可以获得一定权限,在领地内的一定范围内应用这东西,算是多了个大杀招。 但愿他们能用好吧。 “她们还没有回来?” “……” “安娜苏?” “嗯。啊?” 心不在焉地回应之后。安娜苏猛地清醒过来:“嗯,是的,黑暗女士的教会方面并没有什么消息,作为圣女,丽莎小姐拥有很大的自主权,行踪也没有谁能知道,而且现在大部分的信徒想要联系蓓尔莱娜陛下也并不容易,所以……” “你怎么了?”幕僚小姐怪异的反应让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此刻这位小姐只是一如既往的在一旁随侍而已,但显然完全有点儿状况外—— “没没没没什么……你突然离开又突然回来。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没睡好而已。”安娜苏深深地垂下头去,似乎想要把脸埋到胸前的领巾里:“哦。对了,克劳迪娅小姐似乎找您有事,”她慌慌张张的地抓起桌上的托盘就往外跑:“我去给您拿饮品。” 幕僚小姐那欲盖弥彰的反应让爱德华不由有些想笑,但当他他微微凝神,试图从对方的思绪表层得到一些信息的时候,却又挑了挑眉毛。 心灵的触须在解除的刹那竟然被某种力量弹开了,幕僚小姐的整个精神都被包裹防护。严密坚固得令人吃惊。 只是这反而让事情更加明显——这种手笔,整个主物质位面能弄得出来的也不多,能够用到安娜苏身上就更少了。 “那个女人对你干了什么了?”他轻描淡写的回应道。然后注意到那张迅速涨红的脸颊——都快要滴出血来了。 “没有,没什么。只是……” 幕僚小姐僵硬了好一会儿,才想起狠狠地咬着嘴唇,强制自己镇定下来。 ‘姐姐说了。她已经给你恒定了一个防护法术。可以帮你挡住那个喜欢偷窥的家伙查看你的思想。’——这是之前栀子告诉她的。 那么也就是说,至少自己可以暂时不用担心他一下子看穿自己的秘密。 但是实际上,还是告诉他比较好吧?毕竟那位**师肯定是给自己的身体动了什么手脚,不然的话自己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而且,如果那位**师在这个方面的法术也是恒定的该怎么办?每一次都会那个样子的话该怎么办?能够阻止栀子靠近自己吗?不,如果自己本来可从没有这样的嗜好的, 可是要怎么说出口啊,自己竟然和一个女孩子……而且。眼前这个人如果知道了那件事,他会怎么想? 啊。肯定会鄙视吧,因为他肯定是那种认为男女之间的关系才是正常的那种人,对于这种扭曲的关系通常都会被看成是怪物,甚至有些神殿还会明令禁止甚至是对于这样的人处以火刑的,而且那位**师阁下每一次说出类似这种事情的时候,他好像也表现的非常冷淡,不对,是厌恶,所以他肯定会对于我 之前曾经压下的乱七八糟的思想又一次猛然都堆积进了脑袋,幕僚小姐手足无措地垂着头,用纤长的手指使劲儿绞着裙角,仿佛一切都是那块布匹的错。“是,是之前,玛丽莲**师给我施展的一个恒定法术,她……”她嚅嗫道。 “哦,对付兰森德尔那个时候啊?”爱德华点点头:“算了,难得她还干了件好事,效果也不错呢。” 平淡的反应让安娜苏猛地抬头,瞪大眼睛。 就这样……骗过了? 喂?就这样算了?你平常那种可恶的狡猾呢?那种对什么事请都寻根究底的讨厌个性呢?发现一点儿不对的地方啊? 很可惜,玛丽莲**师的恒定法术显然相当有效,所以某人这次完全没有听到某位小姐心里的呼叫。 “如果再碰上无法躲避的危险,就握住它,把精神集中在上面,它碎掉的话就是生效了,可以保证你在五六个呼吸里不被任何东西伤害,即使是低阶的神罚也对你无效。”爱德华道:“不过注意,时间只有那么短,如果不是碰上了一瞬即过危机,这玩意儿不怎么有用。” “神……神罚?” 那个词儿让可怜的幕僚小姐又陷入了一阵呆滞。 连神罚都能抵抗……就算只有一瞬,这种魔法道具的价值也已经称得上是神器了吧?这种东西,真的就给了自己了?不是应该他自己留下来使用?难道说这家伙如今的力量,已经连这种东西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愣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要推掉这个过分贵重的礼品,不过爱德华此时已经随手一搓,把一个金币摆弄成了就把那块水晶的项链,伸手给她套在脖颈上。水晶闪动的光泽映着她的眼睛,让安娜苏忽然发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不休。 “喂。爱德华小子。” 砰地一声,栀子旁若无人的推门而入,语声平静。却又语出惊人:“姐姐大人让我问你,你最近好像到处乱跑,搅合了很多麻烦,是不是要跟那些神直接刚正面了?” “她从哪里学来的这种词儿啊?”爱德华眉头大皱,正要说些什么,但栀子已经继续道:“她说如果你最近要去上层界的话就告诉她一声,她有些好东西要给你的。” “什么东西?” “她说。反正你也一定会死,所以在死之前,干脆教你一下女人的秘密。让你能了无牵挂的去死就是了。” “她这么说的?” “当然没有了。果然你们这帮雄性生物的脑子里,一定会把繁殖当作第一位的,无论碰上了什么事情,首先想到的还是繁殖后代那些事情。为了那一刹那的快感你们就敢把脑袋塞进火元素界的传送门里面去。姐姐说的一点儿都没错,你受到的教训还是远远不够呢。” 栀子摇摇头,目光瞬即就盯住了幕僚小姐脖颈间的东西:“她就是让我告诉你有东西给你,根本没有说是什么,不过……咦,这东西好像很强大,给我一个?” “记住碰都别让她碰。” 大大地翻了个白眼,爱德华直接向幕僚小姐命令道。顿了顿。他直接点了点桌角,于是石元素生物就从那里跳了出来。懒洋洋的分化出一小片身体,把那灵石包裹住了。 “小气!爱德华小气鬼,喝凉水,搬倒了缸,砸断了腿!你妈妈打你打歪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面前一脸冷漠地盯着自己的女孩子用平静的语调唱出一首童谣来,强烈的违和感简直让爱德华有些哭笑不得。“你到底是干什么来了?”他板起脸问道。但得到的回答还是依旧不着调:“我来找安娜苏玩,还有看着你这家伙别让你随便占女孩子的便宜,所以姐姐让我转告你刚才那句话而已。” “你让她而跟我说话。” “姐姐没空见你这个家伙。”分身小姐大喇喇的往石长椅上靠了靠,随手从虚空中拿出一杯热的玫瑰花茶:“对了,她还让我告诉你,你在北方弄的那个东西好像挺不错,什么时候能借给她看一看?” 爱德华干脆不再理她了。 直觉告诉他,无论什么东西,要是让这位**师看到了准都没什么好事,至于说那位**师所谓的好东西——上一次那个什么吸引龙族的宝石,给爱德华的教训可是记忆犹新。 “主人。”些许的耽搁之后,克劳迪娅也走进了房间。只是目光与爱德华相对,她踌躇半响才终于开口:“万分抱歉,但我希望您可以给我一柄更强一些的剑,还有……更坚固的一些的铠甲,以及魔法武器。我希望下一次的作战,我可以确实的帮上您的忙,将功赎罪。” 爱德华不由苦笑。 将功赎罪什么的,当然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虽然巨龙的血裔确实强大,不过面对一个神祇的化身也不过就是个凡物而已,被击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可惜这位女骑士的思路显然仍旧受到某个契约的影响,会本能地以奴仆的心态思考,把一切过错都归于自己。 真是的……虽然并不喜欢这种强行扭曲了人类思想的状态,但对比之后还是忍不住会想,如果身边的那几个女孩儿都是这样……不,只要有那么十几分之一的这样的心态,自己该少了多少的烦恼呢? 在心里唉声叹气间,爱德华已经伸手抓出了一块硕大的龙皮摊在面前的桌面上,双手虚按,眨眼间那龙皮就已经化作了一件软甲的形状。 房间之中,一时间忽然静谧下来。 冬日午后的阳光投过窗棂,在地面留下大片的光斑,空气中的灰尘在这带着一点儿苍白的光斑中上下萦绕……但光芒却随即暗淡了——一仿佛一切的明亮色彩都被桌面上那件铠甲所吸纳过去,在它周围反射出一种金灿灿明亮的辉光。 心灵术士伸出双手,在那光芒中,这手掌仿佛格外的纤长,指尖跳跃着,在空间中勾勒出一个个细微的符文,无形的手指的轨迹一个个被那白光勾勒绘画,然后渗入到龙皮的表面,固定下来,很快就形成了环环相扣的法阵。 神力塑型? 栀子眯起眼睛,喃喃地说出一个奇异的词汇——那是直属于神祇的,创造万物的手段,与人类利用魔法的手段不同,借助了神力的方法几乎可以完全无中生有,也可以从本质上改变一种物质的特性。至于说塑造法阵更是不在话下,虽然诸神对于魔法未必完全了解,但他们却可以借助神力,直接从魔网之中将需要的法术原型拓印到需要制造的物品之中! 更何况,那个人还在将神力压缩进那铠甲…… -------------------------------------------- 第八百一十六章精神之涌 那是直属于神只的,创造万物的手段,与人类利用魔法的手段不同,借助了神力的方法几乎可以完全无中生有,也可以从本质上改变一种物质的特性。至于说塑造所谓的附魔法阵更是不在话下,虽然诸神对于魔法未必完全了解,但他们却可以借助神力,直接从魔网之中将需要的法术原型拓印到需要制造的物品之中! 更何况,那个人还在将神力压缩进那铠甲…… 构造的过程非常短暂,四个繁复的法阵几乎在十数个呼吸的时间里就已经全部被烙印在龙皮中,但当那塑型的光辉散去,其下的铠甲却是一件看上去灰沉沉的东西——那些魔力和繁复的符文都已经不见踪影,没有丝毫的法术灵光,甚至连原本龙皮的材质也看不出……如果说要给这东西做一个定义,那么一件长了一点儿的贴身短袍或者是最好的说法。 但是防护性呢? 爱德华竖起一根手指,指尖上仄仄的光辉犹如细针,向着那甲胄刺下。 嗤的一声,一层七彩的光泽在铠甲表面浮现,如一层油膜般挡住了那光!但光刃随即增强,从毛发粗细增加到手指,再进一步到了剑刃般程度的时候,那七彩的光泽终于发出噼啪的脆响,接着如水晶一般破裂四散! 不过在那光刃刺进甲胄时,甲胄光滑的表面却随即荡开了一层涟漪,恍如水面,一道光芒随之从旁边七八寸的地方探出。而甲胄本身,却怡然无损。 “真……厉害。”克劳迪娅轻声叹道。 作为一名战士,她对于铠甲并不陌生。而且曾经面对神只化身的体验,也让她能够理解心灵术士正在做的是什么——那光芒的感觉,与晨曦之主身周萦绕的力量相似,散发着锐利如剑却又宏大如山的压迫感。 唯有神力……人类无法碰触的,高高在上的神只才能够接触的东西。 而连神力都能防护的铠甲……就更加闻所未闻了。 但显然,对于那铠甲的评价,有人持有不同的意见。 “这还真是够厉害的……垃圾啊。” 一直冷眼旁观的栀子小姐开口道:“应该说秉承了那些狗屎贵族的一贯品味吗?还以为能够看到一些让姐姐大人也感兴趣的东西呢。没想到这么……太难看了。” 她的声音是一贯的冷漠与平静,不高也不低,空灵的语声里听不到丝毫的情绪。然而那言辞却是货真价实的嘲讽: “除了愚蠢,浪费,以及愚蠢的浪费,真是看不出这东西有任何值得夸耀的地方……你是不是真的有点傻啊?虽然传送。扭曲空间。隐匿能量,还有反魔法确实都是一件铠甲最为基本也最为合适的需求,但你对于所谓复合防御到底是如何理解的?把需要的东西堆在一起?那是刚生下来的婴儿才会做的吧?如果是在姐姐的实验室里,有人胆敢浪费如此力量做出做出如此毫无意义的东西的话,姐姐大人会毫不犹豫的把他塞进混合物种繁衍试验瓮。顺便把灵魂做成棱柱拿去跟那些蠢蛋恶魔换点儿有用的东西。” 爱德华挑了挑眼皮,似乎毫不在意地听她继续。 “虹光法球是最强的防御法术,但你是不是忘记了它还有反传送的功能?瞬发的高等传送术确实是保命的好伎俩,可是在这一层作为防御的混乱传送产生作用的时候如果发动了传送术。你是想要让克劳迪娅被送到哪个位面?反魔法力场可以阻隔影响大部分法术的效果,但在这里。你以为这除了让所有法术的效果降低之外还有什么作用?还有那个拙劣的涅斯图魔法灵光……那护甲周围的空间扭曲瞎子都能看见吧?遮蔽了所有的魔法灵光也不可能完全打消敌人的怀疑,这样的欲盖弥彰除了显示你的愚蠢,还有别的解释吗?另外,光是你这个给一条龙穿龙皮护甲的恶劣个性就已经非常令人恶心了,你还把这东西做成贴身的衣服……如果我给你一件人皮做成的护甲,你贴身会穿着它?” “所以呢?说完了吗?” 心灵术士冷笑道:“拙劣啊?但拙劣的东西,总比没有的东西好,而且,吹毛求疵从来都是抬高自己的最好手段呢?反正提出意见,也不需要多么麻烦……” “最简单的手段当然是高等法师护甲,或者传奇法师护甲,然后是欧提路克魔封法球,虽然防护能力会比虹光法球稍逊一筹,但不管是多么强烈的攻击,都会被阻止一瞬,而破裂的效果也是很好的警告,然后再加上一个升阶的防护箭矢就已经足够了。你的想法里唯一值得夸奖的地方,或者就是那个用混乱传送作为防御的方法,但高等传送术又何必非要集成在里面?一个单独的附加了传送术的项链或者手镯完全可以应付大部分的情况,制作起来会很难?” 栀子偏了偏头,忽然停下了语声。 目光里,那个家伙的脸上没有看到丝毫应有的东西,沮丧或者恼怒——心灵术士的手指微微弹动,那铠甲上的四层符文法阵就接踵亮起,符号崩散又重聚,不过片刻,整件铠甲上的法阵已经完全被更新了。 “故意做出一些愚蠢的东西来让我告诉你正确的答案……果然跟姐姐大人说的一样,你这家伙,是个愚蠢但又狡猾的坏蛋呢。” “觉得自己占据优势就可以为所欲为,这种无聊的习惯如果不改改的话,在战斗中可是活不下来的啊……” 心灵术士冷笑着,但手指却丝毫不停。六片龙皮同时弯曲成铠甲,二十四个法阵被同时绘制成型,以一套铠甲的速度。他已经又制造了六件出来,然后将其中的一件交给克劳迪娅。 至于说剑,倒是相对简单。 克劳迪娅擅长的重剑剑法不追求花哨。所以武器只需要足够锋利和坚固就足够了,一柄精金铸造的六尺重剑,已经足够满足这位龙裔骑士的所有要求。然后是让这把剑自由变动的大小的缩小术,和可以依照口令回到使用者手里的法师之手,最后,则是并不属于任何魔法,空间神则固化的裂隙之刃让这柄剑可以撕裂。刺穿一切,包括神只的化身…… 然后是手镯。 触发的传送术,虹光法球。以及…… 爱德华锁紧双眉,双手的十指转动,无数符号就从他的指尖流泻,而他的精神。则已经沉湎到了一种忘我的思绪之中。 房间。女孩子们,眼前的桌面,似乎一切都已经化为了虚无,眼前留下的,仅有无穷无尽的银色网络,实实虚虚,密密麻麻,丝丝絮絮地在他的目光里凝结。空气一般的笼罩在人的周围。而当思维的触须与这网络接触,无数的魔法的知识有如一条奔流的大河。无数知识冲刷着他的思绪,挤进他的记忆。 不,不仅仅只是知识而已。 恍然之间,似乎可以从这里感知到整个世界。跳动的元素,流走在神力缝隙间的魔力,然后还有无数的灵魂。 这就是神只对于魔网的利用方式么? 不是从外层入手,循序渐进,而是居高临下,甚至有些鄙视地调用着这些细微的网络和微小的力量。以精神卷曲魔网,构造出精巧的结构,再借助它的还原来释放发出强大的能量,这是一个法师使用法术的原理;然而对于一个神来说根本不用那么麻烦,以神力作为主体搅动自然,强大的能量自然就可以在挥手之间毁灭城池,焚烧天空。 那就是神能作为一种能量,却可以调用出媲美奇迹的‘效果’的原因。 或者,这也是自己,爱德华?文森特曾经的傲慢吧? 拥有力量,却不知掉力量为何物,随手改变世界,却不知道因何而改变,就算是囚禁了神只,也同样对自己一窍不通……说到底,依靠着王权法杖,依靠着潘铎瑞恩的力量来到了现在这一步的自己,也不过是只穿上了钢铁侠战衣的猴子罢了。 “呼……” 将第七个魔法手镯扔在桌面上,长长地叹出一口气,爱德华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虽然使用神力塑造物品,与心灵异能所消耗的并非是一种力量,不过最终高消耗的还是自己的集中力……即使是被神魔两种力量强化过的身体,在这个时候似乎也终于无法承受积累的疲劳,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起来了。 用来对抗战斗之后那古怪的兴奋,似乎是个很不错的手段,不是吗? 深沉的疲倦袭来,于是身后的椅背向后靠了靠,心灵术士闭起眼睛。 “虽然只是一介凡人,但对于神力的使用,已经熟悉到了很高的程度了啊……”栀子微微垂下视线,用细微的,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如此说道——并不担心被人听到,因为那个被评价的人此时已经进入并不深沉的梦乡。 你好,爱德华…… 爱德华,你好…… 初次见面…… 就是你吗? 冥冥之中,仿佛有人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那是细微的一个个声音,但是却好像慢慢开始重合在一起了,回音一般的不断鸣响。然后,眼前的一切似乎开始从黑暗变得明亮,那是一种强烈,却并不刺眼的光芒。 取回自己的意识并没有花费爱德华多长时间,他眨了眨眼睛,看见眼前那一团光亮。 那不是光亮,而是一片汹涌的火海,喷发的火焰如龙蛇般从树立的海洋里翻卷出来,留下一道道不断破灭的痕迹。而这火海就在面前树立,占据了整个视野,左右扭动视线,也只能看见那些汹涌的火光! 感觉不到热量。 定了定神,心灵术士的念头转动,于是那火海便逐渐远离他而去。速度逐渐慢慢加快……片刻之后,那火海已经露出了真实的面貌。一片模糊的黑色弧线,就在视野的边缘慢慢显现出来。弧线逐渐拓宽,成为深幽的。无光的空间,而火海也不再是火海,慢慢地变成一个巨大的火球的形状。 或者说,一颗太阳。 自己显然并非是在现实,而是一个梦中。 然而,为何会梦到这东西? 是因为兰森德尔?不,不对。如果是晨曦之神,那么应该是更加粗略的,在蓝色青空。无限地平上初升的朝阳……而绝非如此精细的恒星的近景。 眼前的火海在飞速的缩小,不过刹那就已经只剩下了一颗巨大的圆球,大大小小的土球一个个的从身边掠过,而耳边。那奇怪的声音好像还在回响。无数的音调,高低不等,宏大细微,还用着不同的语言和语气,却全部都混合在一起,一时之间完全无法挺清楚在说些什么。 只是每一个星球在眼中收缩远去,某一类的声音就会从宏大变得微弱,就仿佛那声音正是由那些星球在向着爱德华表述一样。十余颗星球眨眼间就已经迅速淹没在远方的黑暗之中,而那黑暗。却开始被点点的光芒逐渐填充了。 一点的光芒,就是一颗恒星,光辉连成斑点,斑点又退缩成光。 卫星,行星,恒星……恍恍惚惚地,可以看到那环绕着的环形轨迹的光芒,然后随着他们的缩小,光芒逐渐被围绕在一起的星团,不规则,呈弥漫状,没有明确的边界而散布成云雾般的星云,以及一个个的恒星系的轮廓所覆盖……缤纷的光辉在眼前跃动,组合成为熟悉或者陌生的光点,然后光点汇聚成光斑,光斑延续成旋臂,旋臂组合成星系团……眼前一切的一切都在收缩,爆发一般的宏观事像,无数的巨量存在不断地出现在视野的中央。 “爱德华……爱德华……” “你无处可逃……” “你会成为我……而我则成为这个世界……” 声音正在响起,越来越响亮,那一片黑暗之中的每一片光斑,每一个光点,每一个隐藏在光点周遭的星球都在颤抖着,光芒跃动,那巨大之极的声浪,足以在瞬间粉碎道路上的恒星系,不过发出一个声音的刹那,就有十数个星系接连爆炸,变成视野远端,超新星的红色光芒! 那一刹那的宇宙,是无法形容的纷乱,好像可以听到的声音都变成了哀号,哀号又都变成了喜悦的声响。 一颗恒星爆发了。 原本橘红的光泽在一刹那膨胀,化作青白的光!于是周遭的呼号声顿时变得更加高亢,那可怕的轰鸣从四面八方塞进耳朵,塞进身体,让爱德华感觉自己的呼吸,心跳甚至是思绪都应被那剧烈的轰响声夺走了!但是甚至没有等到他来得及吸进一口气,第二颗恒星随之膨胀,将一倍的轰鸣声再次夹杂进周围的声音里。 声音已经听不到了,不是因为湮灭,而是已经达到了一个人类无法接纳的数值。 想逃,但动弹不得。想说话,却听不到属于自己的声音。目光里留下的,只有火光,橘红的,红色的,白炽的,蓝色的…… 星系里的星星在不断的爆发着,巨量的能量从身边每一颗不断接近着的恒星上闪动出来……超新星爆发的火焰转眼接近了爱德华,那些瞬间迸发的高热塞满他所有的视野,恒星死亡的壮观景象之后,另一颗足以吞没了渺小人类亿万个的巨大恒星在他的面前喷吐出无穷的炎浆,火焰的能量从赤转白再转蓝,无法形容的炽热颜色就这样将爱德华吞噬进去。 “你属于我,你终将成为我……” 爱德华忽然发出了一声大呼,一个挣扎支起了身体!然后当眼前的一切从模糊变成清晰地时候,他注意到自己似乎是在大叫。 “啊……”声音骤然微弱下去,一时间,他呼吸急促,唇舌干燥,浑身发软,汗透重衣。挺起的身体僵硬了一会儿,又重重的摔回到了椅子上去! “你怎么啦?” 问候声中,一只柔软的手从旁边伸了过来,凉沁的感觉从脑门上传开,让爱德华的意识逐渐收拢,令人口干舌燥的晕眩褪去了,他眨了眨眼睛便注意到身边正微微压弯腰,将目光与他相对的两个女孩儿, 刹那之前那宏观的宇宙和声音都只是一场恶梦而已! 但那真是仅仅是一个梦吗? 当然不会是…… 力量到了现在的这个层次,爱德华早就已经明了了某些关联……以他对于自己的身体控制之全面,精神之稳固,以及身体状态之健康,断然不会做出这种诡异无比却又混杂着现实的梦来。尤其是如今已经清醒,但刚刚那一幕却仿佛刻印在脑海中的一般,毫无褪色。只要一将它的形容从记忆中翻起,立刻就仿如重历梦中的那一刻。 所以那绝对不会是一个梦,而是某种东西影响了自己的思想的一种表现! 只是爱德华的喉结艰难地活动了两下,却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不愿意面对这个如此清晰地问题的答案,。他本能的不愿意去回忆这一个梦的内容。 第八百一十七章脱离控制? 一个宇宙? 回想起那荒谬的梦境,他的思绪就有些本能的抗拒,虽然知道那应该是混了自己固有记忆,却又创造出了新种梦境的手段,而且还是能够突破自己的精神壁垒——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潘铎瑞恩之外,显然是不可能再有第二猜想了。 是因为这一次吸收的那些神则?或者只是因为自然之殿游离着的细微神力造成了封印的动摇? “放心,只是个噩梦而已。”向着安娜苏和克劳迪娅勉强地笑了笑,爱德华的目光在窗外沉沉的夜幕停留了一瞬……至少四五个沙漏了吗? 他慢慢站起身来,然后注意到两个女孩子苍白的脸色——就像是看完了一场恐怖片又跑了几公里一样,额角还带着一些汗水,最重要的是,她们的眼睛发红,眼角隐约还有一些湿润,仿佛刚流过泪一样:“你们怎么了?不是说要去休息么?” “是啊,我本来是准备去休息了,可是某人却完全没有让我休息!” 某人的清醒让幕僚小姐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摇摇头,但随即又气冲冲地拧起秀气的眉头,大声说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睡着了?还是说你这个人……就连睡着了脑袋里也在转着那些古怪的念头?” “到底怎么回事?” “是梦话,主人。”克劳迪娅接过了话头,简单地解释道:“您睡着之后不久,就用心灵之语不停地说话。整个领地里面几乎所有的人都能听到,可是我们怎么也叫不醒你。” “哦,是这样啊。可能真是太累了……”爱德华点了点头,但这清淡的态度显然让幕僚小姐的怒火更旺! “太累了?这就解决了?你知道你闹出了多大的麻烦?” “我说了什么?” “‘人生短暂,到底有没有目的?人生如梦,这梦能不能延续?人间多苦,这苦有没有来头,什么人情断肠,可否逃过这刀口?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还有一大堆各种更样的古怪理论什么的。开始的一个沙漏,你就在不停地说这些!” 安娜苏的语声很清脆,很清楚。而且这位小姐的记忆力显然很优秀,即使这番话因为怒气而说的很快,却仍旧没有一个字的错误: “而听了这个半个沙漏之后,领地里的不少人就开始出现一些古怪的反应。一开始是浑浑噩噩的。但后来就陆陆续续有几个老人忽然各自拿出刀或者撞墙之类的自杀,要不是城市管理大队的人动作迅速,恐怕至少也得死掉几十个人!” “我了个去……” “后来停了一会儿,你就又开始说了,说是‘死亡是唯一一座永远亮着的灯塔,不管你向哪里航行,最终都得转向它指引的方向。一切都会逝去。所以生存本身就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但是若因此而认为生存就是是唾手可得的,那就是最为愚蠢的幻想了。想要生存,我们必须要前进!前进,不择手段地前进!’” 气冲冲的嚷道。然后幕僚小仿佛脱力叹了口气: “结果这段话之后,整个领地里的所有人都差不多开始出问题了,除了小孩儿之外,所有人都开始有些狂躁的迹象,很多人开始互相咒骂,打群架……所以我立刻招来了法师们在这个房间立起了一个法阵来阻挡你的这些话,才总算是没有闹出大乱子,不过法阵似乎也不能完全阻挡住这些话,只是让范围缩小到了整个法师塔而已,过程中还有几个法师也出现了问题,他们开始跑出去胡乱放魔法,把中央大街的几栋房子都烧了!现在不得不把他们隔离开来,暂时石化了才算阻止了他们。” “我了个去……这已经是精神污染了吧?然后呢?我就醒了?” “真醒了就太好了!接下来的半个沙漏你开始滔滔不绝的讲故事,一开始好像是一些给小孩子们讲的童话故事,可是后来越来就越可怕了,像是鬼故事一样,结局都很危险,什么小红帽成了狼人部落的女王,还有狠毒的新皇后被扔在铁板上不停跳舞一直到死,而白雪公主跟她父亲还有王子一起过上了没羞没臊的三什么的生活……还有什么吧嗒吧嗒山上的狸猫把可怜的老爷爷和老奶奶给扔进石磨里面磨成泥,然后一只兔子……” “停下吧,够了,用不着说的那么详细!” “我也不想!但是现在只要说到这个,你的那些话就在我的脑袋里不停地响,实际上就算是这样我还是……” 安娜苏狠狠地咬着牙,脸颊上浮起一片可爱的晕红,但她瞪着爱德华的样子好像是要把他给撕碎:“还有那些朱什么的一个系列,什么红梅,夜莲之类的……之类的事情,你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竟然说了足足一个沙漏还没说完?” “要是认真的话,其实我应该是可以说上几个沙漏才对,毕竟全套本的话,印象还比较……好了好了!然后呢?你全都听了?” “才没有!后来当魔法的防护打开之后,你的那个心灵之语就很微弱了,我只听见你在一开始说出了这些名字,然后……总之,从那之后杨格法师他们似乎就开始一直在思考什么东西,你最好去看一看。还有整个领地里的人还有不少都闷闷的,恐怕之后还是要出什么事。” 爱德华一时间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说什么了。 显然,那位小姐是不可能说谎的,因为她说出的这一段箴言,肯定不是这个世界上的——即使无数多的猴子在无数多的打字机上随机的打字,并持续无限久的时间就必然会打出莎士比亚的全部著作……可解释不通眼前这些事儿。 “好吧。” 他叹了口气:“你去告诉领地里所有的神术者。牧师,德鲁伊,还有其他的什么。让他们这些天把祈祷的频率多加一倍,然后其余的仪式之类全都暂停,安排人听取信徒们的告解。顺便施展几个鼓舞之类的法术,还有告诉卡特泽耶克……哦,算了,这个事儿我去说吧。”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心灵术士揉了揉额角。 本来刚才醒来的时候,那种疼痛和疲乏的感觉差不多已经消失了。但是现在这一大堆的善后却让他再次感到头痛起来。 显然,这一场噩梦并不只是简单的梦境而已,潘铎瑞恩很可能是在这梦境之中与他进行了一场较量。输赢的结果无法推测,虽然从自己醒来这一点来看,他算是逃过了一劫,可是谁知道呢?说不定下一次再睡着的时候。就不见得会这么容易就醒来了! “你们刚才是为什么进来的?还有。刚才我醒来之前,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我说了些什么?” 稍微思索了一下,他问道。 “大约半个沙漏之前,你就已经不再发出声音了,”安娜苏深呼吸了一下,似乎在控制自己的情绪:“然后就在刚才,你又讲了一个故事,但还没有讲完。你就醒了。” “我讲了什么?” “你说一个农场里有一群……火鸡。”安娜苏犹豫了一下,“然后农场主每天中午来给它们喂食。火鸡中的一名科学家观察这个现象。一直观察了近一年都没有例外,于是它认为也发现了自己宇宙中的伟大定律:‘每天上午十一点,就有食物降临。’” “然后呢?” “没有然后,主人您尖叫了一声就醒过来了!”克劳迪娅接口道。 这样吗? 火鸡和定律的故事啊?自己好像还真是记得,但是那个作为主体的故事,都已经模糊不清了吧?为何自己会在最后说出这样一个故事呢? “科学家火鸡在感恩节早晨向火鸡们公布了这个定律,但这天上午十一点食物没有降临,农场主进来把它们都捉去杀了……”心灵术士自语道,但却随即被砰地一声大响打断了思路——幕僚小姐把手里的托盘和茶具一起扔在桌上了。 “你是不是一定要用这种故事来让人难受?” “我也没办法,结局就是这样的啊,感恩节吃火鸡,这是美国人的习惯嘛……” “这算是什么习惯?我只听说过需要吃饭来庆祝,还没听说有什么地方非要吃一种会思考的动物来庆祝的!” “火鸡又不是真的会思考,另外感恩节本来就是庆祝的就是他们把当地人杀光了然后占领了别人的国土嘛,那些倒霉的印第安人也跟火鸡差不多,都喜欢在脑袋上插根羽毛……而且还一样笨,把强盗当客人,教会他们种地还给了他们一片土地,结果就被灭了。” “诸神在上,怎么会有这种无耻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国家?这简直……” “没办法吧,弱肉强食啊。就是依靠这种无耻,他们抢了一块最好最大的地皮,建国之后又趁着其他国家战争的机会卖给两方武器,最后成了整个大陆的霸主,统治了两百多年才略有衰退,所以生存才是没有退路的,想要生存,我们必须要前进!前进,不择手段地前进……” 脑海中旋转的思路,让爱德华的话语有些心不在焉,随口说了几句之后才注意到两位女孩脸上的沉思:“嗯,啊……这只是我从一本书上读到的,其他位面的一个国家,所以你们就别深究了,还是快点去睡觉吧,睡之前吃点东西喝杯牛奶什么的帮助睡眠。” 安娜苏转身走出了大门,叹了口气。 ‘人生短暂,到底有没有目的?人生如梦,这梦能不能延续?人间多苦,这苦有没有来头……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 她喃喃地念出那个人所说的那些话,每一个字符都仿佛刻蚀在脑中一样挥之不去。 不管自己做什么,今夜恐怕都难以入睡了吧? 那些话里代表的含义。越是深究,似乎就越让人想到更多的事情,自己的生命。这个世界的构成,那些高高在上的神,还有飘渺虚无的未来。 ……按照传说,多元宇宙之中的每一个灵魂都是不朽的,死亡只不过是另一次旅程的开始,但是自己的前世究竟是什么?认真思考着这种问题的人,大概只有那些学者。或者是疯子才会去想吧? 那个家伙,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疯子才对! 但一个疯子,可以拥有那样的力量吗?可以动用神力。甚至让一个神祇的化身也不战而逃?或者其实,他现在已经不再是个人了吧?是啊,听说那些最为强大的凡人,最终都会获得成为神的机会——只要强大到可以杀死一个神。就能够取代那个神。 那么。他是什么神呢?邪恶神?黑暗神?或者是阴谋神?破坏神? 可是,就算是那样,他又怎么会能够击败晨曦之主?那可是世界上少数的几个最为强大的神明!而且,据说如果封神,就会与凡人不同,会失去感情,世界上的一切都不会让一个神在意,而且也不需要睡觉了。 胡思乱想之间。安娜苏发现自己又想叹气了,因为自己的思绪真的不大够用…… 而且自己生存的意义。又是在哪里呢? 生存意义之类的事情,可是曾经毁掉了一台超级电脑,一个凡人思考那玩意儿纯粹是找事儿啊…… 如果爱德华察觉了幕僚小姐心中的思考,那么他一定会嘲笑一番,然后给对方这么一个建议,保证这位勤勉的部下不要被精神污染得太严重了。或者干脆亲自动手,把对方那段糟糕的记忆全都直接抹掉。 不过如今他却显然没有那么多的空闲来关心那个问题。 那个诡异的梦代表的事情太多了,让他无暇他顾。 如果可以的话,爱德华真的希望那仅仅是一个梦,一个虚幻的、不真实的、的恶梦。因为不管梦中受过多少惊吓,在醒来后,那战栗的感觉将仅成为一段记忆,挥之可去,不需要为之思索和负责。 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管自己的感觉在怎么本能的排斥,事实是他改变不了的,更何况只要将那诡异的梦境从记忆中翻起,他立刻就仿如重历梦中的每一刻……甚至连恒星上日冕与日珥的形状和数量,都记忆得清清楚楚。 那么,自己的那些梦话又是怎么回事? 潘铎瑞恩在读取自己的记忆么? 又或者是在跟一个不同的自己在对话?所谓本我和自我的区别之类的?那么自己是被侵蚀了,还是已经逃出来了? 火鸡和定律的故事所谓的寓意并不复杂——观察和总结,并不是真理诞生的原因,对于更加高层次的思考,无法身临其境,设身处地的家伙是很难摆弄明白的。即使延伸出的意义,也就是绝对的力量,不是所谓的思想能够抗拒。 可如果是这个故事让自己清醒了,那么究竟是整个故事被当成了一个报酬换取了爱德华暂时的自由,还是说这个故事让对手混乱,放弃了对于心灵术士精神的钳制? 爱德华希望是后者,但他知道前者可能才最符合事实。 不明白就直接跳过就好,如果按照潘铎瑞恩的那个念渣的描述,上古邪物?屠神者,可是一个多意识的结合体,想要让他混乱或者并非不可能,但混乱到会放跑敌人,那可就不是一个人类的一个故事可以做到的了,就算是加上自己说过的所有的故事甚至是脑袋里的那份记忆,也不见得会让这个大怪物退缩。 那么自己是怎么脱险的? 爱德华闭上眼睛,将精神一点一点的集中在左手的戒指上, 手指微点,光辉的神力便在指尖游动勾勒,精神再集中之后,代表着歌唱神则,细微但清越的声音就在身周回荡,但唯有那种古老的尝试与其中沟通的感觉,如今已经不在了,那封印着上古邪物的神器却似乎变成了一个无底深渊,无论投入多少精神力,想要勾动深潜其中的某些东西,都如泥牛入海,了无痕迹。 这实际上已经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想清楚的事情。 然而这不是别的事情,想不明白的时候可以不想,等到更多的线索出现,等到自己的力量增长到足够的层次,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 可是这个不行。 如果说如今爱德华最为顾虑的事情……那么一定就是王权的反噬。艾瑞埃尔和艾莲娜的分离,诸神的联合绞杀,相对于这个来说都只能算是一些麻烦而已…… 无论是被潘铎瑞恩的力量吞噬,又或者被那力量抛弃,对于他来说都是最无解的麻烦——无论什么样的麻烦,连最低的力量都没有就无法解决了,而如果连命都没了的话,就更别提什么解决问题。 ------------------------------------------------------------------- 第八百一十八章要不要和我一起对抗牠们? 如果说如今爱德华最为顾虑的事情……那么一定就是王权的反噬。艾瑞埃尔和艾莲娜的分离,诸神的联合绞杀,相对于这个来说都只能算是一些麻烦而已…… 无论是被潘铎瑞恩的力量吞噬,又或者被那力量抛弃,对于他来说都是最无解的麻烦——无论什么样的麻烦,连最低的力量都没有就无法解决了,而如果连命都没了的话,就更别提什么解决问题。 “卡特泽耶克,你怎么看?” “……用眼睛看。” “……这一点儿也不好笑。而且你也不适合开玩笑。” 老掉牙的梗让心灵术士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没好气的回应。但噬魂怪巫妖也立刻毫不客气地用同样没好气的状态顶回来: “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吧?”他哼了一声:“从一开始,这场闹剧似乎就避开了我,在开始的两个沙漏,你的那些心灵之语我甚至没有听到一丝一毫。否则的话,你以为我会让这种骚乱持续那么长的时间?而且,王权这种程度的存在与持有者之间的联系,你觉得是可以从外界以力量干扰的么?事实上,我在察觉到了那场纷乱之后就尝试与你建立心灵上的联系,可惜,你那个时候在中简直像是不存在一样。” 这一番话,半真半假吧……如果说我还醒着,你可能会竭尽全力,但是那个时候,我没有下达命令。支配术也无法取得更好的效果,你当然会出工不出力,等着我和潘铎瑞恩分出胜负再向新主子示好。 在心中闪过的念头让爱德华扯了扯嘴角。不过他并不揭破这个‘忠诚’属下心中的花账,就仿佛自己从来都信任着他一样:“那么你的意见呢?” “你既然已经这样问了,想必也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了吧?” “那里有什么答案,不过是冒险而已。” 巫妖的反问让爱德华挑了挑眉毛,长出一口气,他从卷轴匣里拿出了一张催眠术伸手扯开:随即心灵的触须微微旋动,将一个伤害共享以及一个强制感官连接显现在巫妖的命匣上。 魔法卷轴瞬间化为灰烬。蒙蒙散开的辉光里,带着些许甜香慢慢推向心灵术士的精神,虽然对于他来说。那感觉实际上非常微弱,微弱得只要摇摇头就可以抗拒的程度,不过爱德华还是放开了感觉,沉溺到睡梦的黑暗中。 如夜色般深沉的黑暗。在视野中散开。 层层的云雾翻卷着。在夜空中堆积,一切的光华都被他们遮蔽吞噬,只留下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艾瑞埃尔高挑的躯体裹在一件灰蒙蒙的长袍下,长袍在高空的夜风中微微拂动,却映衬得她细腻的肌肤更加莹白,恍如雪峰上纯洁的冰雪。细微的气流扬起她金色的发丝,环绕在身周的光泽,让她的身影恍如一位临凡的女神。 静立在浩劫残阳号的船首之上。炽天神侍极目远眺,广阔的北方平原映入她的眼帘之中。群青的夜空之下,雪原上的夜晚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线,然而在那金色的眸子里,纵横交错如刀剑切割出的冰川沟壑却历历在目,风吹过冰面,雪末形成一条条带状滚滚前行。 只是炽天神侍的目光却似乎穿透了它们,落在无限的远方,金色的眸子里,似乎映出了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 那黑影已经不再是人类的模样,黑暗在他的身周蔓延,即使是远隔万里,她仍旧可以感受到空间,甚至是整个世界,都正在细微的颤抖……那种可怕的郁动,正是那个上古邪物的力量,即使并不狂暴,也同样令人 “如果真的那么担心,不如去看看如何?借助这艘船的力量,想要回到那里应该是不大难的。”阿尔伯特**师从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扇舱门里走出来,同样眺望着远方,但看来他的注意力却并不在那里。 艾瑞埃尔瞬间转过目光,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你也可以感受得到吧?他变得更强了。”她说道,冷漠的声音里,带着一些莫名的哀伤:“甚至比我曾经见过的,这数千年之中的任何一个潘铎瑞恩的拥有者都强,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在这个位面之中约束他的力量,我也……不能。” 她慢慢地说道,仿佛每一个字都要花费很大的力量:“我虽然曾经十余次封印了的王权的碎片,然而,它修复到如此完整的程度,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现在,恐怕只有兰森德尔陛下与几位陛下亲临,才能与他一战。而那就意味着……” 她顿了顿,因为想不好如何形容那种情况? 诸神临凡意味着的,可不见得就是恩典,也很有可能是神罚的先兆。 “其实这很有意思。” “什么?” “你说他比任何一个潘铎瑞恩的持有者都强,我承认这一点,”老法师悠悠的说道,从远方收回了视线:“我的寿命,无法跟你这样的上界生物相比,但无论如何,他都是我这百多年的生命之中,看到的最强的一个,嗯,或者,心灵术士本身就比法师要更加精擅心灵的对抗吧。” 顿了顿,他笑道; “直到现在,他仍旧在抵抗,甚至和那个上古邪物共存的很好,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够知道,但至少我感受不到他有任何的偏执邪念,就算是他在这几个月里做出来的这些事情,也都跟一个正常的人得到力量之后做的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还要更克制一些呢……说真的,如果是老头子我得到了那东西,我可能只要有一两个月,说不定就控制不住我自己。要向诸神挑战,然后就一个个把他们都消灭了。” 炽天神侍混合了惊讶与警惕的目光,让老法师得意的摸了摸嘴唇上尖翘的胡须。 “凡人都是这样的。不管是我,还是那些普通的法师,那些贵族,甚至是你找来一个几岁的小孩儿,他也同样会走到那个结果,或早或晚而已。我想,你曾经见过的那些家伙也都会是这样吧?”他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知道。你一直不太满意我们这些人,你认为我们的行为是在资助邪恶,但是在我看来。那个小家伙,才是最适合解决这一切的人,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跟潘铎瑞恩对抗的希望。” “这种希望,太渺茫了……以一个凡人的力量。对抗上古邪物……” 艾瑞埃尔的眼光明亮起来。但却又暗淡下去——不可否认,炽天神侍确实感到了老法师所说的,所谓希望的存在吗,虽然那仅仅只是在她的意识之中闪动了一下:“潘铎瑞恩,可能是一个已经消亡的宇宙中所有意识的集结体,这种程度的敌人,绝对不是一个人类可以与之抗衡的……“ “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希望的存在,都是渺茫的。” “现在我如果说让您相信他。您一定不会接受吧?那么艾瑞埃尔阁下,要不要跟我老头子打个赌?” **师仍旧笑吟吟地问道:“虽然我对于潘铎瑞恩的了解,仅限于书本,那些前人遗留下来的不完整的经验,不过我可以肯定一点,就是将它打碎不是什么好主意……依照记载,他出现的频率已经越来越密集了,不是吗?” 艾瑞埃尔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头。 “它第一次出现,是在四万年前,那是恶魔们开始逐渐从奥比里斯变更成为塔纳厘的年代,然而有记载的第二次,是在接近万年前,那是精灵们刚刚主宰这个大地的时候。后来就是在古代魔法王国的那一次,然后就开始不大固定了,从奥法时代到如今,它正在不断的缩短着复活的时间,对不对?虽然你也可以说,那是因为越古老的记载流失的也就越多,但是存储在全识图书馆里面的东西,应该还相对可靠一些吧?” 老法师的话中的笃定,让炽天神侍也不由吃了一惊。 全识图书馆是知识之神,欧格玛的神域,据说这位与世无争的神祇在那片近乎无限的建筑之中,储存着整个多元宇宙之中所有的知识,但唯有他的忠诚信徒,或者被他认可的存在,才被允许进入其中有限的时间来学习,但通常而言这种机会是极端少有的,很少有人,尤其是一个法师,会将之耗费在不是魔法的事情上。 “没什么,我这种老头子就算查阅再多的法术,也未必能够再增加什么力量了,正好最近得到了一个机会,所以就干脆查一查了。” 艾瑞埃尔的表情让老法师摆摆手:“不过,记录上的各个持有者,通常来说合并碎片的过程都不会非常顺遂,其中最快也最接近完整的一个,就是那个叫做英凯布居罗斯的巫妖,他当时花了十二年又三个月的时间,但他还是仅仅只凑齐了大约半支法杖,也没有能够真正看破那法杖的秘密,当然了,艾瑞埃尔阁下,您对于这个人应该比我清楚的多。” 他又顿了顿才继续道:“至于说爱德华,你可能并不需要相信他的力量,只不过,我对于诸位陛下也同样不那么看好,这一次,潘铎瑞恩的事情恐怕很难像是以前那样简单的解决了,我只希望各位陛下不要太过于急躁,对于这个世界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就好。” 这要求真的很简单,然而,却又极难实现,就像是世界和平……世界终究不可能完全和平,而诸神与上古邪物的一战之后,主物质位面又有可能,不受到任何的牵连么? 没有人可以给出答案,即使是神。 于是一老一少的两人就这样归于沉默,在那高空的战舰上静立良久。 终于,黑暗中那种细微的颤抖慢慢沉寂,不再律动,艾瑞埃尔终于长长叹息。只是她还没有从远方收回视线,脚下的战舰忽然微微一颤。周围的空间随之也跟着开始颤抖。 “哎呀哎呀,那个孩子看来也察觉到了啊。不过平常她看起来挺冷静的,现在可真是心急。” 老法师用一个无奈的表情摊了摊手。 就在这刹那之间,战舰内的主能量传输法阵已经发出了轰轰的嗡鸣声。空间颤抖着,在战舰的下方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扭曲,光弧山东之间,一座传送门已经被打通了。 “嗯,艾瑞埃尔阁下,这传送门开得挺准的,您不跟着回去看看么?” “不用了。我……”炽天神侍咬了咬牙,忽然发现自己的心跳的有些快。她后退了几步,但最终还是闪身冲出了舰首。箭矢一般冲进了那传送的光芒。 “唉,年轻真好啊,只是可惜了这几个小女孩了呢……” 目注着那消失的传送法阵,阿尔伯特晃着大脑袋。微微叹息。又复微笑…… 砰地一声,法师塔最上层的大门被推开了,石质的门扉撞上了墙壁,又发出一声几乎撼动整个高塔的轰响。 亚莎莉和艾瑞埃尔一前一后冲进房间,然后就看见了坐在那张桌子后面的黑袍身影。 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那支华丽非常的银色法杖,无数细微的符文在他身周萦绕成为淡淡的银色光晕,仿佛肥皂泡一样若隐若现。看似无比绚烂,又异常的脆弱。 但是当古亚莎莉抬手之间。让一大串魔法飞弹和几道闪电击打在上面时,紫色的能量在那薄薄的光膜上直接就消失了——不是被抵挡,不是破裂也不是被吸收,那些激荡的能量就在那银光上消散了,连一丝撞击的火花也没有漾出来。 女法师皱起眉头,再次念诵出一个字符,于是一道碧色的光辉就在那护罩上扫了过去,让那护罩上荡起层层的涟漪,然而当碧色光芒闪烁着暗淡下去,光膜上的涟漪也慢慢消亡,那细微的银色仍旧岿然不动。 于是亚莎莉的眉头皱的更紧,纤长的手指滑动,她准备施展出一个更强的法术,但却又随即犹豫起来——那银色光球的能量,即使是加诸了真实视野的她也看不出太多的底细,无论是解除魔法还是解离术都奈何不了,虽然可以用更强大的法术轰击,可是万一掌握不好尺度,恐怕只会伤到里面的人。 但就在这个时候,那护罩上的光辉忽然亮了亮。 并不是很亮,实际上不过就是从那仿佛肥皂泡般透明的颜色,变成了像是擦亮的铠甲反射着烛光时的光亮,但是就在那个刹那,亚莎莉的动作却忽然僵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那银色的光泽,那一层令人迷醉的银色光泽由虚无转成了半透明的,那光芒里面流转闪动的无数光泽,每一个光泽都是一个银色的符文,而每一个符文,都让法师感到似曾相识。 龙语,天界语,精灵语,炼狱语,或者是德莱尼亚古文字,塔希干古语?又或者,是凄惶符文,是盛辉文字? 无数个名称在法师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看着那银色的光罩表面,仿佛心中升起了一种无限快意的感觉,仿佛下意识地发出了细细地轻笑声,她松开捏着手势的手掌,猛地向前跃起,仿佛要拥抱一般向那银色的光泽扑了过去! “住手!” 一切不过是短短的一刹那间,艾瑞埃尔仅仅来得及皱紧眉头——她也同样为那银色的光泽所迷惑,但是仅仅一瞬就在颤抖中清醒,却正好看见女法师张开双手向前扑过去,她连忙发出一声高喊,向前一跃,伸手拉住了亚莎莉的长袍,同时反手拔剑,一剑刺向那银色的光! 喀嚓! 刺耳尖锐的巨响伴随着圣光喷薄而出!咔嚓嚓的声音里,那银色的光罩摇动了一下,随即化成了无数崩裂的的流光!暴烈的风从那爆破的地方散逸,将整个房间里的细碎杂物席卷四散,变成哗啦啦的凌乱噪声…… “哦,是你们啊?” 声音里,爱德华摇了摇头,他慢慢抬头,伸手挖着被巨响震得痒痒的耳孔:“怎么了,这么忙三火四的?诸神打过来了吗?” “你……你没事?”艾瑞埃尔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慢慢坐起身的人,半响才想起问出这么一句。 “有事儿?有什么事儿?”心灵术士皱紧眉头——借助那个催眠术卷轴的效果他才不过刚刚进入睡梦,结果就被粗暴的直接摇醒了,那种头痛的感觉和前功尽弃的失败感觉让他心中很容易升起一股不快来。 “这个……” 她们两个冲到这里,完全是凭借了一丝的血气之勇,如今那鼓荡的激动消失的时候,自然也就能够意识到自己到底多么冲动——尤其眼前那个人的样子上来看,自己的行动显然是闹出了个大乌龙。 亚莎莉苍白的面颊上刹那间就蒙上了一层血色,她一只手抓住罩袍的,指尖握紧又放松,但脑袋乱哄哄的思路却堵住了她的嗓子,让她一时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只能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把头越垂越低,几乎就要埋进那一对高耸的酥胸里面去了! 第八百一十九章就让信仰归信仰,神归神 “这……”对方的疑惑让亚莎莉和艾瑞埃尔面面相觑。 两张白皙的面颊上刹那间就同时泛起了晕红,尤其是女法师——她一只手抓住罩袍的边角,指尖握紧又放松,但脑袋里凌乱的思路却好像是打乱了她的语言能力,她失去血色的樱唇张了又张,面对那个简单的疑问却一时间什么都回答不出来,而且越是回想,她就越觉得自己的行动实在毫无道理,可笑之极,所以只能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把头越垂越低,几乎就要埋进胸口里去了! 自己到底是做了些什么啊? 之所以来到这里,完全是被那远远感受到的次元震荡所震骇,血气上涌之下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考虑,如今那鼓荡的激动消失的时候,理智自然也就让她能够意识到自己到底做出了何等冲动的事。 不就是连接那艘船的核心法阵的时候,感受到他周围产生了莫名巨大的能量震动了吗?可是为何就会下意识地认为他遇到了危险呢? 这个人早就已经不是刚刚遇到的时候,那个弱小的佣兵了吧?即使是神,他都可以与之敌对而不落下风!而以自己现在的力量,就算是他真的遇到了危险,赶过来又能帮助他什么呢?这根本就是不合理,不理智,甚至是愚蠢到家的举动!可是自己为何会毫不考虑的就开始行动了呢?太不可思议了!太……傻了! 愚蠢,愚蠢。愚蠢愚蠢愚蠢……简直应该直接抽出解离术法杖来折断,把所有的能量都轰击到自己的身上,就此灰飞烟灭的死掉了就算了!做出这种愚蠢行动的自己。根本连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都没有! 可是,就站在这里吗?还是转身逃走吗? 不行,都是更加愚蠢的做法……装作若无其事吧,对,也只有这个方法最合适了,就装作是自己只是无意的,是作为同伴而稍微有点担心才来的。反正他似乎也没有看见自己刚才究竟是做了些什么,只要推脱所有的古怪举动,都不过是被那种古怪的光辉控制之后做出的。一切都是那支法杖的错,这样就可以骗过去…… 可以骗过去才是奇怪吧! 这么拙劣的借口能够欺骗住什么人?那些愚蠢的平民傻瓜蛋么? 稍微有点担心?稍微有点担心会直接调用战舰的主核心传送法阵?那个举动可是导致了至少三个辅助法阵因此而过载停摆了!就算现在可以勉强骗过他,那么之后要如何解释自己的行动呢?那可是被阿尔伯特**师清楚看到的事,瞒也瞒不住的!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当初决定离开这里的时候。已经认为自己永不回头。但现在却轻易地打破了心底的誓言……自己跟他到底算是什么样的关系?有必要为了他产生如此激烈的反应么?不对……怎么又想到那件事情了?那只是意外,是玛丽莲导师用了奇怪的药物造成的恶作剧! “不,既然你已没有事了,我还是……还是告辞吧。”定了定神,她勉强的开口道,但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某人阻止了:“那可不行,你如果再逃走的话,我还得费一番功夫找你。还有。有些事儿,我还要征询一下你的意见呢。” “好吧。没想到闹得那么大,连你们也感觉到了……真是抱歉啊。” 随手挥动,让破裂的地面被石元素修补,而几个魔法仆役也开始将凌乱的物品一一归位。爱德华叹了口气,将话题引向不那么尴尬的方面:“算了,幸好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你们这登场还真是华丽。” “还不是因为王权的力量?你到底做了什么?光是次元震就已经几乎撼动了半个位面了!”艾瑞埃尔冷哼了一声,终于找回了一些冷静,她没有如女法师一般依言落座,只是将目光转向那法杖:“难道说,封印已经被解开了?”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吧,我的预料有些偏差,好像这玩意儿连游离的神力也会吞噬进去来补充自己,所以一没留神就被他发动了一些反击。”爱德华道——这种时候,实际上隐瞒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反倒是说出来,说不定还能从艾瑞埃尔那里得到一点儿帮助:“你看看有什么办法对付么?” “只要将之击碎,它就会自然迸飞分散,虽然这样做无法完全将之消灭,但是至少可以拖延一段时间的!只不过……” 艾瑞埃尔开口道,但语声随即又顿在半途——当王权被击碎,使用者的生命也同样会随之消散覆灭,她十数次的经验里莫不如是。但如果是以神力将之封印起来的方法,眼前的这个人又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因为根本就无法保证神祇们不会牺牲他的生命。 “唉,我倒是也想。不过啊……”相对于艾瑞埃尔的踌躇,心灵术士的反应则简单得多——他随手拿起桌上的长杖向她递了过去:“你试试看打碎它吧。” 什么? 面对那近在咫尺的长杖,艾瑞埃尔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这可是王权,那个上古邪物的封印,也是自己一直希望可以毁灭的邪物!他竟然会这么容易就递了过来?难道是一个卑劣的陷阱?但是…… 犹豫之间,她的目光已经落在那法杖上。 她还是第一次真正在如此接近的距离里看到如此完整的王权法杖——那缠绕着无数珠宝与晶石的长杖,犹如一只精美的巨大花枝,符文闪烁,即使是之前曾经的数次敌对之中,她也未曾见过如此华美的形态。纯粹而光洁的杖身上,映出她那一双金色的眼眸,但无数细微透明的符文闪动。却仿佛给那倒影的双眸中添上了点点的银芒,让那双原本就英武而美丽的金瞳,增添了一种令人迷醉的美感。即使是艾瑞埃尔自己,在这一刻也不由被那美丽吸引一般,又呆滞了许久! 终于,她深吸了一口气,熊熊的圣焰在右手上喷发,然后抓向那法杖的一截花枝。 ‘啊!’碰触的刹那,指尖传来阵阵麻木的感觉让她不由惊叫——手掌上浓厚的圣光仿佛在被吸食一般消亡。然后那一道道灼热的气息就给她的手带来了无法忍受的刺痛! 炽天神侍心中一惊,反手之间,圣剑已经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耀目的弧线。向着那法杖的中段一击而落! 喀! 撞击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而手上传来的感觉更是令艾瑞埃尔心惊,那就像是斩入了一层油腻,但不过短短的数尺之间。就将她气力十足的一击完全化纳。剑刃上缠绕的圣光一如前例,被吸纳的干干净净,那柄强大的魔法宝剑上闪烁的灵光也同样暗淡,几乎与凡铁无异! “这……” “在上一次,被那个潘铎瑞恩的念渣送过来的能量补充到近乎完整的时候,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王权可以操纵神性,影响魔网,所以不管是什么样的能量。对于它都没有太多的伤害……力量太小的神能都没有作用,你那种依靠魔网传输的魔法和神术就更别提了。虽然我也可以想到一些办法来造成一点儿损坏。不过,它修复得非常迅速,即使断裂也可以回复完全。” 在艾瑞埃尔的惊讶里,爱德华开口道,但显然并不能说服她:“不可能,我当初曾经数次将之击毁,只要有足够的非神性的力量就可以做到!” “那是因为以前它还没有恢复到这个程度,如果不能操纵更深层次的魔网,那么你的攻击它自然驾驭不住,不过现在嘛……”爱德华笑了笑:“这已经不是凡人可以解决的东西了,甚至连魔鬼之王也不见得有办法,至少,他没办法在付出简单代价的情况下解决这个问题。” 炽天神侍不由磨了磨咬紧的银牙——这个家伙的笑容在她看来简直……不,根本就是没心没肺!他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将来的命运,更不在意一旦那个上古邪物彻底脱困,会给整个多元宇宙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如果是这样,那就只有请诸神合力来封印它这唯一个办法了。”她慢慢地开口说道:“你只能相信诸神,才能解决这个危机,否则的话,你只会给自己,给整个多元宇宙带来灾祸。” 炽天神侍的话语果断而刚毅,虽然她知道那个人的坚持,也理解他的选择,但封印上古邪物是必然的,也是唯一能够拯救所有存在的办法。既然是唯一,便意味着绝对不会有错,也绝对是真理。 “或者,还有办法。”开口的人是亚莎莉,这位女法师紧皱黛眉,但却显然已经理解,并开始参与到关于这件事的思考中:“如果能够维持现在的状态,那么也算是……” “这根本就不是解决的办法!”女法师的话语参杂着疑问,但却让艾瑞埃尔不由提高了声音。 为何这些凡人们,总是会想让事情如此得过且过?事情到了这一步,还不是因为那个人不停拖延造成的?如果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将他送往诸神的面前,脱掉那该死的碎片,一切根本就不会发展到如此境地! 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时的动摇造成的,自己才是这场劫难的罪魁祸首! 心中升起的罪恶感让艾瑞埃尔愤怒,她的声音铿锵,如穿凿金石:“只有彻底封印这件邪恶的存在,诸神方能回归这个位面,恢复一切被搅乱的秩序!让一切复原!除此之外。任何方式都只是在助长邪恶的蔓延,而且,你根本无力阻止它的发生!” “我倒是觉得,这新的秩序也没什么不好的。” 爱德华冷笑了一声:“如果是现在,也就只是诸神无法介入这个世界的事情而已,但如果让主物质位面将成为那些所谓的大能们无法触及的场所,诸神不能再插手人类的生活。恶魔与魔鬼,也同样不能,人类的命运自有自己来主宰。这种世界,不是也很有意思?” “妄想!” “说实话,艾瑞埃尔阁下,你这个家伙别的方面都还算好,只有这脑筋实在是比石头还要硬啊……”爱德华摇头叹道,这位女士的固执,他已经看过太多次了:“你认为。如果不能赐予神术,那么诸神有什么必要存在呢?带给那些懒汉们一个梦想?让他们可以借拜神来在死亡之后完成他们好吃懒做的愿望吗?如果神术和魔法一样只需要学习就可以得到,那么要神有什么用呢?精神寄托?” “十足的谬论!神的职责是导人向善。惩戒邪恶,遵循各自的法则,为世间的和平安宁而努力!” “那些事儿是牠们自己在做吗?还不是下发给了圣武士们,牧师们。以及那些虔诚的信徒们来做?他们自己除了坐享其成和赐予一点儿神术的效果之外。牠们干了什么?” “牠们会战胜你这个邪恶的存在,恢复事件的秩序!” “那么,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对抗牠们?” “……你疯了?” 他用的词汇是‘牠们’,那是用来特指诸神的尊崇用语……所以这个突兀的询问,意义就不言而喻了。 可是对于艾瑞埃尔来说,这除了是一个恶劣的玩笑之外,就没有任何意义! 她怎么可能会去与诸神对抗? “是吗?这样啊……”人类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我还以为你会以位面中的凡人们的生命为重呢,结果。原来也只是说说而已,最终还是会选择神吗?” 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啊。现在,王权的封印已经摇摇欲坠了,我管它也好,不管它也好,他都会不断的吸收游离在世界中的神力,补完自己,虽然现在主物质位面中并没有什么神力可以让它吸收,所以可以一直维持这种半调子的状态。但是如果诸神下来跟我对抗,你说会有什么结果?”他双手交握,再往外一扬:“嘣!封印就解开啦,然后潘铎瑞恩就来了,大家一起完蛋啊。” “你……” “艾瑞埃尔阁下。”心灵术士的面色忽然整了整,语声也变得庄重:“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你,到底认为什么是你的人生目的?哦,好吧,你不是人,嗯,不是个普通的人类,所以,请允许我改成生命的意义,那么,你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呢?是信仰吗?你是为了信仰而生吗?” “我是为了……” 炽天神侍下意识的回答道,但随即就沉默下去,那个狡猾的人提出的问题,实在是有些难以回答——生命的意义,多元宇宙的每一个生命都在探求它,但是古往今来,以世界之宏大,也从没有生物会给它一个真正的,宽泛的定义。 为了信仰吗? “为了信仰吗?似乎也可以……”心灵术士在那个念头浮上了艾瑞埃尔意识的一刹就已经捕捉到了它:“为援助他人而努力奋斗,抱着新的希望,新的梦想,为了所有人类和他们的盟友们的繁荣。完善你自己,充实思想,锻炼身体……播下希望和梦想的种子,避免消极,直到生命到达尽头。而且在挫折之后总会有另一个成功的黎明。去帮助其他人远比刻板的遵守规定,仪式和你上级的命令更重要。” 轻轻念诵着晨曦的教义,他点了点头:“很不错的感言,但是信仰跟听神的命令,好像是两个概念啊?你信仰的是帮助更多的人,这和诸神的命令似乎并不想干?或者,你生命的意义就是实现神的命令?那个不叫信仰,那个叫被统治。所以,你这位炽天神侍,如此强大的生物,仅仅只是为了神而存在的生物,你看似独立,实际上却不过是替神祇们去完成他们的愿望的傀儡,简单点说就是被人当刀使吧?你真的又决定过自己要做一件什么事情,并且贯彻自己的意志吗? “哦,抱歉,好像跑题了。” 他看着默然不语的艾瑞埃尔:“我并不喜欢世界被毁灭。真的。择与神和解嘛……几个月之前,我不是没有想过,但今时不同往日,不管我们如何努力,都无法使时间之河回流……不切实际的东西,还是早点忘记吧。” 所以你就要跟诸神作战? “我当然讨厌战争,喜欢和平,但是为了保卫这和平,我从不,也永不害怕反抗敢于攻击我的人,我不能容忍敌人,也不能听任敌人对自己所重视的人肆意侵略而置之不理。”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对于他手下留情的人,他自然也会同样给予他们机会,而对于他赶尽杀绝的家伙,他也同样不会 “不,我是说,既然这柄名叫王权的法杖,会自动的吸收神力,那么我们为什么不把它封印在一个碰触不到神力的空间里面呢?只要它不再吸收神力,就不会触发封印了吧?” “虽然可以试一试,但是我想这基本上是行不通的,” 第八百二十章 那么,你这位炽天神侍,所有存在的意义仅仅只是为了神的命令,你看似独立,实际上却不过是替神祇们去完成他们的愿望的傀儡,简单点说就是被人当刀使吧?你真的又决定过自己要做一件什么事情,并且贯彻自己的意志吗?” 傀儡?工具?刀? 我仅仅只是个惟命是从的傀儡吗?只是一件工具,或者武器吗?不对,那个邪恶的家伙又在说谎,我所有的力量,应该是为了创造一个美好的世界而努力的,我应该是为了帮助凡人,打击罪恶而存在的…… 但在被创生之后的数千年以来,炽天神侍艾瑞埃尔,所有的工作,都是在秉承晨曦的意志而行,从不曾僭越半步……打击罪恶,宣扬正义,并无一丝的过错,都是为了 一切光辉,皆归属晨曦之主,吾等只需依从主之光辉……帮助他人,为了援助他人而努力奋斗……以晨曦的名义,审判罪恶额……去帮助其他人远比刻板的遵守规定,仪式和你上级的命令更重要…… 随着那个人的质问,脑海中似乎想起了一个声音,然后又是一个声音……十几个,几十个,成百,成千,仿佛每一个都是艾瑞埃尔自己的声音,这些声音在她的头脑中逐渐汇聚,原本恍如幻觉的声音却逐渐高亢,最终变成了炽天神侍脑海中的隆隆震鸣,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意识,让她僵立在原地。眼神迷离。 但那一双金瞳之中,正有光辉点点,如星火般汇聚。逐渐明亮。 “所以,就让信仰归于信仰,晨曦归于晨曦吧……”爱德华说道。 这用平常的话语声说出的言辞似乎微弱,但传进艾瑞埃尔的心中时,却骤然高亢起来,刹那间,就宏大得恍如如敲击一座金质的钟鼎。嗡嗡的鸣响穿透那那几千几万个她自己的声音,深深地撞进炽天神侍的心底!发出轰然的巨响!让她的双眼中,那明亮的金色猛然消散了!她眨了眨眼睛。身体猛然颤抖着,几乎跳了起来! 只是随即,一股疲乏又从身体的内部向外发散开来……艾瑞埃尔的身体摇了两摇,几乎软软地跌倒! 一股力量凭空而生。揽住她的身体。慢慢搀扶着她。把她送进温柔的臂弯。 “我……” 所有的声音在刹那消失,而身体的力量也回来了,心脏正在激烈地鼓动着胸膛,艾瑞埃尔摇了摇头,艰难的张开嘴唇,但是喉咙里仿佛被塞进了沙砾般的干涸,仅仅吐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字符,便再也无以为继了。 “抱歉。我忘了你的身体现在不适合经受太多的精神起伏……”一手扶住她的肩头,爱德华伸手在她的额头上轻抚。那近在咫尺的呼吸带着特殊的气息,让艾瑞埃尔感觉自己的心跳越发激荡,那赋予了他更多的力量。 “我……放开我!”她猛地挣扎起来,离开男人的怀抱。 “你……一定要跟诸神对抗,一直保留那力量?即使,即使它会最终破坏和平,为整个宇宙带来一场战争,甚至是毁灭?”后退几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一字一句地问道: “带来毁灭?我可不想成为那种大人物。” 爱德华又叹息了一声,看着她,慢慢地说道:“几个月之前,我不是没有想过与诸神和解,但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经威胁到了他们的存在,而他们也威胁了我的存在,既然不管我们如何努力,都无法使时间之河回流……不切实际的东西,还是早点忘记吧。” 他举起手,阻止了炽天神侍的发言:“诚然,和平是美好的东西,只是为了保卫这和平,我从不,也永不害怕反抗敢于攻击我的人,我不能容忍敌人对于我的攻击,也不能听任敌人对自己所重视的人肆意作为而置之不理。” 既然已经被攻击,那么就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对于他手下留情的人,他自然也会同样给予他们机会,而对于他赶尽杀绝的家伙,他也同样不会饶恕。 语言没有表达的含义似乎就那样明了于心,艾瑞埃尔睁大美丽的眼睛,看着眼前那个人的面容,她发现自己看到了坚毅和果断,看到了决心与勇气,他无惧阻碍,无惧艰险,并坚信着自己的胜利,那宏大的气势,竟然让她一时无语,心中所有的劝诫和疑惑,在那个人的面前,都是如此的软弱无力。 默然静立,她终于垂下目光,放弃了自己的坚持。 一步踏出,她已经展开双翼,跃出了露台,光辉闪动间,她就像是一颗明亮的流星冉冉上升,直到那座高塔,那座城市,甚至地面上的一切都消失在模糊的云雾之中。 一弯半月高悬天际,闪烁的星光映出脚下苍茫的云海,静立在空中,艾瑞埃尔目光落在远方,绵延千里的云雾,将大地密密的笼罩起来,但在那遥远的天界上,一抹淡淡的光辉,已经映亮了那里暗淡的橙红。 “所以,就让信仰归于信仰,晨曦归于晨曦吧……” 三对光翼招展,炽天神侍就这样静立在天空之中,高空的夜风呼啸之间,一片辉光构造的羽毛,恍若花瓣,于焉滑落…… 深厚的云雾,遮蔽了那光,只给人间留下一片漆黑的阴沉。 静立在那高塔之上,心灵术士抬头仰望,银色的双眸里,似有无数符文转动,唯有中央映出一片细微的金色的光泽,让他的嘴角露出一个细不可察的微笑。“算是成功吧。”他如此低语,然后转向房间内,正在低头沉思的身影。 “爱德华,既然这柄名叫王权的法杖,会自动的吸收神力。那么我们为什么不把它封印在一个碰触不到神力的空间里面呢?利用复合型封印来封住它,只要它不再吸收神力,就不会触发封印了吧?” 片刻之后。亚莎莉抬起头。 显然,这位法师小姐选择了自欺欺人地将之前的尴尬彻底丢弃,即使苍白的面颊上还留着一丝尚未散去的潮红,但至少她已经将所有的思索都放在了这个可以逃避现实的问题上。 “虽然可以试一试,但是我想这基本上是行不通的。王权的本体虽然已经几近补充完整,但至少还有几个碎片流落在外,谁也无法保证他们与本体是否直接相通。” 爱德华摇头笑道。也不去揭破她的小小心思: “我早已建立了一个位面,但即使身处其中,王权对于主物质位面的影响也丝毫没有变动。如今它几乎已经融入与整个位面的所有法则,尤其是魔网,我想所有与外界沟通的魔法。不管是神术,奥术。预言……尤其是咒法系的法术。可能都会受到操控。另外,这个方法诸神应该早就已经尝试过了,如果它真的有效,那么潘铎瑞恩也不会成为威胁整个宇宙位面的上古邪恶了。” “是啊……”亚莎莉的神色一黯,却又不由惊异于那个人随口所说出的事实。 构筑一个位面啊,他的力量,又一次超越了自己的预估。 “啊,对了。把这个拿去穿上吧。接下来的战斗,恐怕会很麻烦。即使我不想介入其中,但你也需要保护好自己。”在这位法师小姐再一次陷入沉思之前,爱德华已经拿出了一些东西递给她。 女法师本想要开口拒绝,但捧着那铠甲的手掌上传来的感觉随即就让她不由一惊—— 通常来说,一个合格的法师不会穿着任何的甲胄,因为那会影响到他们施法时动作的灵活性,即使是亚莎莉这样,已经精擅于瞬发施法的高等法师,也很少愿意选择一件非魔法的防具。 但是这件显然不同。 虽然那灰色的皮甲上仅仅只有一层细微的闪光,可是触手之间,亚莎莉就可以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巨大力量——绝非那些简单的低阶魔法物品可以相比的深沉汹涌,那厚重的能量,甚至超过了她记忆中最为高阶的魔法物品一倍,不,数倍之多! 不仅仅只是那铠甲,放在一起的那件手环,以及几枚戒指也是一样,作为一名出色的法师,亚莎莉对于魔法物品的理解也远超同济,所以她几乎立刻就可以肯定,这些东西,至少也是高等魔法物品之中的佼佼者,而那件铠甲,绝对可以跻身神器之列! “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 女法师摇了摇头,试图将那些东西推回对方的怀中——理所当然的失败了,那个人的力量早就不是她可以敌对的,伸手按住她刀削般的香肩确保她无法逃走,那些魔法物品已经一个飞起,自动套在她的指掌间。 “那么,如果我让你付给我一些报酬,你就能接受了吧?”他笑道。 “报酬?我……根本付不起相等的报酬……” 女法师低声道,语声中满是慌乱——只是与之靠近,自己就已经完全无法保持一贯的冷静态度,甚至难以思考……这绝对不行,必须要离开他。她在心里如此警告自己,但维持着表面的冷静似乎就已经让她竭尽全力,几乎压抑不住那些细微的颤抖。 语声里的,身体上的。 “那么,就用这个来代替吧?”爱德华笑着,将嘴唇凑近那精致的面庞。 是……额头吗? 如果只是这样,应该是没关系的吧? 女法师稍微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再反抗,任由他在那里轻轻印下一吻。只是没想到就在她认为对方会就此离开的时候,那柔软的嘴唇却沿着眉毛、鼻尖、脸颊,一路往下印下了更多的吻痕。最终在雪白颀长的脖颈上,他多停留了一点时间,伸出舌尖轻轻地舔着那细嫩柔滑的肌肤。 “啊……” 亚莎莉的身体僵硬,她从来就没有过这样与男子**的经验,她的脖颈却非常敏感。那柔软湿润的唇舌触碰之间,已经让她的面颊仿佛着了火一样滚烫:“不,别这样……我不是……”她挣扎道。但是那个人却显然不打算放弃。“你是。”他如此呢喃着回应。放开两人之间间隔的那件皮甲,然后夺走了她的唇。 这样不行,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自己跟他的关系根本就等于完全没有,自己也不想要再继续这样的关系了……而且,而且那个附身在爱莲娜身上的天界生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返回来…… 女法师在心中这样呐喊,但是四片唇瓣交融之间,仿佛有什么温柔的甜美的感觉触电般流遍全身。让她身体上的所有的力气都一下子瘫软下去了。她无力的推上男人的胸膛,但却被他抱紧。 精致的唇瓣被火烫的双唇堵住,四片唇瓣紧紧相贴。根本而不容她发出任何像样的言辞,只有嗯嗯的轻吟声。然后,一条油滑的舌头也越过那嘴唇,轻轻在她的贝齿上游弋着。舔舐着。试图撬开那阻碍,寻找更加美味享受。而他的一只手依旧揽住女法师的肩头,但另外一只手则仿佛游蛇一般,在她的身体上缓缓游动,开始去解开那件长袍侧边的纽扣! “这……不行!放开我!” 对于男女之间的情事,现在的亚莎莉已经不再是毫无经验,不过仅仅一次的经验其实并不是那么深刻,虽然她曾经尝到过那种令人迷醉的滋味。但是记忆中更多的,似乎还是那个由玛丽莲施展的古怪法术留下来的恐惧。 所以。当纽扣一个个松脱,她终于开始用力挣动! 被封在嘴里的喊声含混不清…… 也许是心中那种迷茫化为了急迫,于是亚莎莉下意识地启动了身上的一个触发法术——她的法师袍上顿时爆开了一片刺目的莹蓝光华!闪电像是波纹一样环绕着她向外喷出无数枝桠一样的能量束! 显然,这是法师小姐在紧张之下的错误举动,不过就在她心中大惊的时候,那个人却丝毫不乱——心灵术士甚至懒得做出什么反应,就那样继续着自己的动作,而女法师则只能徒劳地瞪大眼睛,在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孔两侧,看到那闪电的光环一闪而逝,对于眼前这个人的动作,没有产生丝毫的影响。 不,这个威力不凡的法术不但没有帮她脱离那窘态,反而在她的背后推了一把——惊讶之间,原本还在努力抵抗的樱唇贝齿,也悄悄放弃了阵地。于是一条油滑的舌头趁虚而入地侵入了亚莎莉的嘴里,卷住那条娇嫩软滑的香舌,灵巧的亲吻吮吸,品尝口中香甜的津液。 “呜呜……” 嘴唇慢慢的分开,放任她喘息,再密密的合拢,接连不断的吻着,在男人的侵袭挑逗下,亚莎莉的思想里已经完全乱成了一团,仿佛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而之前某个时刻,那种疯狂而美好的回忆正在一点点儿的从记忆的深处浮现上来,占据了她,于是纤柔的身体诚实地产生了某些反应,她的面孔越来越潮红,挣扎的力道渐弱,闭起双眸沉重的呼吸着,甚至不再躲避那吻的进袭,只是软绵绵地靠在爱德华怀里,承受著抚摸和亲吻。 不知不觉之间那只手已经揽住了她的腰肢,然后女法师只觉得身体一轻,已经被他抱了起来。 迷迷糊糊,飘飘忽忽的时候,身体向后倒下的感觉才让她心中一惊,然后注意到自己已经半坐半躺地来到了那张床上了。 “不行,不行……我,我是你的老师吧?这,这样做是不对的!而且我们的……我们的年龄也不合适……” 亚莎莉终于重拾了自己的语言,慌乱的开口道,但那与其说是在说服那个人,不如说她是再给自己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如果再沉溺于这种气氛之中,那么结局可就成了必然的了:“求你了,放开我好吗?” “那好像是没有关系的吧?哦,或者说……这样其实反而更好呢?老师和学生啊。” 爱德华的心灵之语无需发声,所以即使他的嘴唇正游移在女子的耳珠上,他也可以清晰地笑着,说着女法师无法理解的言辞:“不过,在这种事情上,其实不妨用比较简单的看法……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不觉得,这样的关系就已经足够了吗?” 这怎么可能会够呢? “所以,你很讨厌我?甚至是恨我吗?因为这恨意所以厌恶和排斥这件事?” 意乱情迷之间,这个突然地问题,让亚莎莉的身体又是一僵。 厌恶吗? 当然不是,更不可能是憎恨了,可是,自己到底对于他应该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如果不是厌恶,那么就是喜欢吗?好像也不是,自己是希望跟他亲近一些的,但是那应该不是这种类型的亲近,而是……共同个研究魔法的奥秘,研究历史,研究各种各样的趣闻,在午后的阳光下看书…… 啊,但是那根本就不切合实际吧? 他所期盼的,肯定不是这样的事情,而且自己为何要想到这些呢? 第八百二十一章任何代价?你也行? 这样的想法,根本毫无意义。 亚莎莉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让她忽然想起了,这个对话,与上一次的时候根本一模一样!上一次自己没有得到的答案,现在显然也是无法得到的…… 他,他根本不过就是在挑逗自己而已! 凌乱的思绪一下子中断了,因为身上的法师袍那微弱的抵抗已经彻底丧失——扣子被解开,衣襟被拉开,然后一种力量就将它轻巧灵活的从女法师身上扯离,温和得仿如几百只手的共同协作。 那黑色的长袍慢慢落下,恍如一只鸟儿在亚莎莉的视野中消失,然后,一只手就灵巧地探进了她的衣襟里。掀起那简朴的衬衫下摆,扯开一颗颗扣子,肆意地向上伸展,指尖划过凝乳般细腻润滑的肌肤,按上那柔软的丰腻,然后开始肆意的揉捏挑动起来。 那只手温暖,柔软而灵巧,碰触到身体的感觉并不突兀,甚至在一瞬间让女法师感到非常舒适……像是细微的电流在那碰触的地方点燃,窜进她的脑海,那种甘甜的麻木让她不自觉的颤抖, 些许的呆滞之间,她与他之间所有的阻碍正在一件件的消失掉,简单的衬衫,长裤以及所有——那双手在抚摸着她的每一寸肌肤的时候,那些普通的服装就像是融化一样寸寸崩解消失,连最隐秘地方的都不例外。 然后那只手灵巧的向下,穿过平坦紧绷的小腹。碰到那稀疏毛发覆盖的地方时,女法师发出了一个最大声音的尖叫,猛地绞紧双腿。 但被两片嘴唇噙住的胸口左边的樱桃立刻就让她的尖叫哑了下去。那个人灵巧的舌尖就像是沾了水的羽毛,柔软湿润还带着远比那手指更加灵巧的技巧,已经逐渐充血的小樱桃在他不断的拨撩之下很快就已经坚硬得像是小石头,而另一边被三根手指捏住并且不断轻轻揉搓的樱桃也差不多,那一轻一重,一缓一急的两种刺激,几乎让亚莎莉下意识的呻吟出来。 她想要推开那种刺激。可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双手好像被一股力量束缚起来了,而那敏感部位被舔舐的每一下。都让她的身体仿佛一道电流冲进脑中,魂飞魄散一般颤抖,她的双手握紧又放松,双腿交缠。连秀气的脚趾也不停扭来扭去。 那个人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就在女法师脑筋一片空白的刹那,一根灵活的手指已经钻进了绞紧的双腿缝隙,按在那已经开始潮湿的花瓣上,然后微一用力,就点上了隐藏其中,却正在探头探脑地翘起来的那一颗小小花蕊苞。 “别……呀……” 新的刺激变成了更加强大的电流,越是挣扎。那种痒痒的挤压感就越是舒爽,三个位置上不断累积的快0感从娟娟溪流汇聚成河。不过片刻之间,就让她的意识决堤了。 小小的尖叫声里面,亚莎莉的身体猛地紧绷,一阵阵痉挛如潮水侵袭而来,蜜0露像是清泉一样渗流出来,沾湿了那绞紧的白腻的双腿,持续了几个呼吸之后,终于放松下来,她紧闭双目,酥胸起伏,不住地喘息着。 白皙修长的身体上泛起娇艳的粉红颜色,仿佛可以任人采摘的模样格外诱人,让爱德华一时间也完全忍耐不住,他随手挥动,就解开了自己所有的衣服——心灵术士在这个方面颇具优势,念控之力就像是无数辅助的手,而以爱德华的精神力则足可以将之操纵自如。 “快……快住手!” 亚莎莉喘息着,刚刚达到了一次小高0潮的身体没有丝毫的力气,不过头脑里短暂的空白之后,倒是稍微清醒了一点儿,她咬紧牙关,竭力抵抗着那种令人眩晕的余韵——再这样下去,事态的发展就会和上一次一模一样了,自己会沉迷在那种感觉中不能自拔,然后,一切就会变得无所改变,变成了自己与他单纯的关系。 是什么关系?不知道,但那不是自己要的。 “放心,都交给我吧。”爱德华慢慢俯下身体,将她拥抱在怀中,感受着那滑腻灼热的身体与自己的接触,轻嗅着她身上的清香气味,淡淡的花香像是月桂,分外淡雅好闻。 “求你了。现在不行……”女法师咬住嘴唇的语声简直像是呻吟了,事实上就连刚刚的尖叫,她也没有真的发出多高的声音:“我,我还没有准备好……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段时间?求你了……” “没有准备好吗?”男人不由一笑,他轻轻地将那只沾着透明露水的手指伸到亚莎莉面前:“我可是觉得你已经完全准备好了呦,老师?” “求你……别那么叫我了。”那个称呼像是带着奇异的魔力,让亚莎莉的身体不由又颤抖了一下,她低声嚅嗫,不去看面前那根濡湿的手指,软语哀求:“给我一点时间,爱德华,我想要试着接受你,但……不是现在,可以吗?” “好吧……如果你真的那么介意的话。” 事实上,女法师已经毫无办法,心中的某处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来迎接那既定的命运,但是出乎意料的,男人停下了动作,看着她,犹豫了一下之后,竟然真的将她扶了起来:“你的房间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或者,你就在这里睡下?” “但是你……” 亚莎莉有些呆滞,将嘴唇咬了咬,她垂下的目光沿着男人已经赤0裸的身体,然后不由惊叫了一声——男人那凶狠狰狞的东西正高高的翘起,几乎贴在小腹上,还在微微跳动,那充溢着鲜血的紫色筋络看起来实在是……可怕。 自己上一次究竟是如何容忍他进入到自己的身体里的? 脑海里瞬间闪过的思维让女法师的面孔又蒙上了一层潮红,仿佛被箭矢射中的小鹿一样。她猛地挺起了身体,念诵出一个符文……牛之蛮力,熊之坚韧。猫之优雅三个低阶魔法一下子加持在身上,给了她足够的力量,匆匆地捡起了落在地上的法师袍来遮掩自己,然后就那样跌跌撞撞的逃走。 真是…… “我说,你看够了么?”当那脚步声逐渐远去消失,爱德华翻身站起,将视线转向房间露台的阴影处。 之所以放走了女法师。她的心理上的反抗自然只是其中的一个理由——以爱德华如今的能力,想要让心灵上毫无防御的她彻底屈从于逐渐升腾的**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很可惜的是。爱德华并不打算让那个不速之客观察自己的xx行为。 “我从来就没有想要偷看!”艾瑞埃尔的声音里充溢着羞恼——那个男人就这样将毫无遮掩的**展现在她的眼前,那膨胀挺立的分身狰狞的模样,简直就是在向她示威! 当然,不是简直。而是就是。 爱德华心中正压抑着满满的怒气——最近的一段时间。接连不断的战斗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很久都没有真正的宣泄过了,对于这个正处在青春阶段的身体来说,积累的**已经开始满溢。所以他才会在这个时候去挑0逗亚莎莉。 不过,最重要的原因,可能还是那些敌人吧…… 即将成为诸神的敌人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前景,谁也不知道未来究竟会如何,说不定什么时候。神力的绞杀就会铺天盖地汹涌而至,稍有不慎就是个灰飞烟灭的结局。而灭亡的前夜。人类的生殖本能自然那会出奇的高涨。 可是就在这个即将成功的时候,却偏偏又被被阻碍在半截……此刻爱德华身体上高高翘起的某个部分上蔓延的热度,可能已经足够让索多玛再烧上一百二十天了。 无法直视眼前男人的**,但艾瑞埃尔却又不想要就这样一走了之。在天空中冷静了心绪之后,她认为自己还是应该跟这个人类好好的谈一谈——无论如何,为了保护这个世界不至于陷入那上古邪恶带来的毁灭之中,任何的手段,自己都可以接受,也必须去尝试! “你,你快把自己遮起来!”她低声的叱喝道。 很奇妙的,那种感觉,是羞涩吗?但是为什么? 所谓的羞涩,源自于对于某些事情的不理解,那是只存在于凡俗之中的无聊情绪,是为了保证繁衍 自己此刻的情绪不应该如此激荡,数千年的生命之中,尽管她从来没有尝试着去拥有一份爱情,但是对于异性的身体,也并非是毫无认识。天使之间的战友们坦诚相见并不稀奇,不管是男或者女。而与他们相比,面前的这个,即使在男人之中也算不上强悍的身体,又算得上什么呢? 但为什么呢,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不停地烧灼着她的面颊,让她完全无法直视那个人的面孔。 “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亲爱的艾瑞埃尔阁下?”爱德华不由冷笑:“作为一个闯入者,你好像没有什么提出要求的权力吧?如果不喜欢,你完全可以离开,没有人拦住你。” “你……令人唾弃。”艾瑞埃尔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反唇相讥:“像一只发情的野兽一样对每一个雌性行使强迫的举动……或者,你对于艾莲娜的感情也不过就是如此吧?” “人的**总是要宣泄的,如果艾莲娜在这里的话,我们当然会如胶似漆,但是现在嘛……哦,或者你的意思是说你想要代替她么?” 或者是刚刚那一幕产生的刺激,让炽天神侍忘记了在斗嘴方面她从来就不是个胜利者的事实,所以爱德华也并不介意给她一点儿提醒:“或者正是因为如此你才在那里偷看的?好吧,虽然不是艾莲娜本人,不过至少身体还是她,所以我不会太排斥的。” “真是……无耻!” 那个人不满的言论简直像是一把无形的大锤一下敲在艾瑞埃尔的头顶,让她心中的不满一下子就崩散了。她嚅嗫着,脑海里所有的愤怒都跳动,可是那喷发的出口却被那个人的言辞堵塞了起来——不管有多少特殊的情况。确实是自己拆散和妨碍了他们之间的爱情,这是不争的事实。 “你看,又来了,这可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有什么无耻的?在亚莎莉表现出不愿意的时候我可有强迫她么?你这个人的道德标准真的很奇怪啊?” 人类冷笑道: “事实上,真正无耻的事情,在这个大陆上倒是时刻都有发生。在罗曼蒂发生的强0奸0案一年可能至少会有两三百次,喝醉了酒的地痞,好色的城卫军。至于说那些贵族与他们自家的侍女之间,强迫发生的事情更是多得数也数不清,有很多都比我刚刚的表现恶劣得多,也没见你去管管。” 这个邪恶的存在! 但跟他纠缠根本毫无意义。 “告诉我。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弃潘铎瑞恩的力量?”深吸了一口气,艾瑞埃尔压下了心中那些所有的繁杂感情,沉声问道。 “又是这种老掉牙的问题?这就是你刚才跑到天上去冷静了半天得到的答案么?” 爱德华不由冷笑了一声。 实际上他有时候也挺佩服这位炽天神侍,所有的事情都希望能够以和平,善良的方式解决,这或者就是天界生物的天性,在这一点上,爱德华可能永远也无法和她统一思路了。尤其是随着力量的增长,他越来越讨厌牺牲自己的利益来完成某件事情。 诸神和他之间的关系。注定不可调和,而且爱德华也不认为他们真的能够拿出什么办法来将自己和潘铎瑞恩分离开来——如果能做到他们也不会在这几万年内都一直只是封印潘铎瑞恩了,而且在已经进行了连场大战之后,又有几个神祇能够容忍这个甚至囚禁了好几个神的爱德华呢? “你知道它有多危险,你也不认为你能永远保有它,即使你能够凭借他战胜所有的神,它总有一天会将你吞噬,彻底的。”艾瑞埃尔道:“而我认为,那几乎是一定的事情,不会例外的,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就在刚刚,潘铎瑞恩已经开始脱离了你的控制了吧?” “好低劣的威胁。” “是不是威胁你很清楚……你是个聪明人,爱德华?文森特,你应该知道我所说的没有什么错误。凭借你一个人的力量,你是不可能解决这件事情的,而你能够求助的对象,也只有诸神……唔。” 艾瑞埃尔抬起目光,注视着心灵术士的眼睛,但是随即又不得不转开视线——男人就那样大模大样的坐在那里,只要她的视线与之相对,就会将那个**尽数收入眼中。 她低低的啐了一声,但感觉心跳就正在自主的鼓荡,白皙的面孔上几乎渗出血液一样嫣红。 “只有诸神?他们如果真的能够解决,早就解决了。”爱德华伸手勾了勾,一个隐形仆役就端出了酒具,给他倒上了一葡萄酒,浅浅地啜了一口,他不无嘲讽:“好吧,你肯定会说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认真仔细的研究过一个上古邪物的持有者而已,我也不跟你说这些无聊的事情。而比较实际的东西就是,如果能够成功,我又能得到什么?喂,别用那种眼神瞪着我,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吧?” “我想,为了彻底封印潘铎瑞恩,有几位陛下是可以付出任何代价的。”艾瑞埃尔道。 “任何代价啊……呵,呵,呵,可怜的艾瑞埃尔……”爱德华牙疼似的冷笑了几声。 这位炽天神侍一直被困锁在艾莲娜的身体里,还完全不知道她所敬仰的那位神明最近的作为——不但觊觎潘铎瑞恩的力量,甚至已经被其污染了神力,如果说自己的结局一定是会被那个上古邪物吞噬的话,那么说不定还得落在这位大神的后头。 “如果你是担心失去力量,那么以这个功绩,想要成为一位神明是绝不成问题的。”艾瑞埃尔皱起眉头,将那个人的嘲讽当做是一种习惯:“当然,你拥有的力量不会如现在这么可怕,不过,那却是安全的,你永远不会担心它会夺取你的性命。” “感觉,……太少了。” “是的,除了力量,你还可以得到别的东西,我想,就算是一块永久由你统治的主物质位面的领土,也是可以的。”艾瑞埃尔咬了咬牙:“虽然这已经超出了诸神的协定,但我想他们是会允许的,除此之外,还有我和艾莲娜……即使是付出我的灵魂,我也一定会将她还给你,如果你需要,她也可以成为神祇。” “真够大方的……但还是不够,” “还有什么?” :“你” “如果你……能够拯救多元宇宙的危难,打败这个上古邪恶,我又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如果你……能够拯救多元宇宙的危难,打败这个上古邪恶,我又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第八百二十二章决不放弃 “这一点来说,倒也算是可以。”爱德华点了点头,喝光杯中的酒:“但还是不够,应该说,差多了。” 艾瑞埃尔沉默以对。 就像他说的,对于这个人,炽天神侍也确实并不陌生——得寸进尺,一向是这个人的习惯,他的贪婪,或者只有他现在的力量可以相比……而且,他喜欢在提出条件的阶段提出一些荒谬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之后的一点点退让之间,往往可以给予谈判对手错觉,让他最后得到更多的东西。 这是艾瑞埃尔对于他的了解,或者说,多次上当之后深刻的教训。 “这已经是非常优厚的条件了,不要忘记,相比于你被那个上古邪物吞噬,能够得到足够的力量,甚至是成为一位神明,这已经是诸神能够付出的最大的诚意了。” “足够?天真。” 爱德华摇了摇头:“别忘了,我现在究竟得罪了多少神,塔烙斯,兰森德尔,裳缇亚,严格点说,还有个柯瑞隆……成神?那种弱小的神在高等神面前跟孩子又有什么区别?我可不想要成神没几天就到星界去报道,或者不得不抱着某个老家伙的大腿寄人篱下。” “这……我想,可以请提尔陛下,将你的神域移到三神之殿,在那里是不会有互相攻击的神祇的,如果遭遇了不公,你……甚至可以随时向天堂山求助。” “就算是成为了神,也是个憋屈到家的神吗?太不划算了吧?那么。还有什么?” 爱如埃尔皱起眉头:“我未必能够给你满意的答案,但是我想,如果是为了这个世界的和平。凡人能够拥有的一切,神祇们能够拿出的东西,牠们都可以……” “你。” “什么?”艾瑞埃尔微怔。 “你的话……”爱德华的目光流转,盯住炽天神侍冷漠的容颜,银色的眼中似有笑意:“也包括在这个条件里?” 艾瑞埃尔修长的眉头挑起,凌厉如刀。 但是她最终并没有将那愤怒释放出来。“当然。”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语声充满坦然:“如果你……能够拯救多元宇宙的危难。打败这个上古邪恶,我又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是啊,没有什么可以犹豫的。自己早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决定,在更之前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准备了。 “是吗?真是好伟大的决心,原来只要给你一个合适的理由,你真的什么都能放弃啊?”人类发出一串低沉的笑。很高兴似的:“不过塔烙斯来的时候。你就做好了这个准备了吧?现在乘机又换了一些好处,还真是狡猾呢。” “那个时候,我交换的条件可比现在要多得多了。” “那个时候,我可也没同意啊?”爱德华饶有兴味地看着女子晕红的面孔,心中那种恶作剧的念头越来越浓:“其实你知道吗?你虽然是个炽天神侍,但是却一根筋又直肠子,满脑袋的正义善良,实在不是个很好的代价……要知道我要是没了王权的话。可是连伊莉丝翠也没有了,光是你一个。可真的没法抵偿啊。” 忍耐,他不过是在使用那些卑劣的商人的手段而已。 艾瑞埃尔垂下头,依旧对于那个人的话充耳不闻,脑中则在计算着自己的筹码——少得可怜,但并非一无所有。 自己可以帮助他的事情,也不过就是和天堂山还有自然之殿进行联系,传达他的意图,并且尽力说服诸神们接受他的条件——说实话,对于这一点,艾瑞埃尔自己都没有太多的把握,唯一愿意支持自己的,恐怕只有兰森德尔陛下,裳缇亚陛下……不,牠们能够接受的条件显然也是有限的,恐怕只有以提尔陛下为首的三神,才会愿意损耗自己的力量来解决这件事情吧? 但是同样,那个人对于生命是极端看重的,而且对于其他的事情,他没有太强的野心——只要保证他和他身边的一众人的生命,他应该是个可以合作的人。 “爱德华,你正在走的路是根本不通的,你很清楚这一点。”她耐心的劝说道:“选择帮助诸神,你不但可以得到力量,还从此不必再被诸神敌视,不仅仅是你。你所珍视的人们,也同样可以不再身处危险之中,所有人都可以得到拯救。” “另外,你的所谓的许诺不过是空头支票罢了,你可不是牠们,如果他们不接受我的条件怎么办?” “诸位陛下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只要你别再抱着那些无聊的贪婪**。”艾瑞埃尔的声音顿了顿,犹豫片刻,她嚅嗫道:“如果,如果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我也绝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所以你至少……还有我……” “有你?你现在这幅样子可是用的艾莲娜的身体,准确点说,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如果万一长得太对不起人的话,我岂不是亏大了?啊,对了,还不知道分离你和艾莲娜需要多大的手段,到时候要是诸神耍无赖,把你直接给消灭掉,我就更鸡飞蛋打了,所以这笔买卖很亏啊……” 爱德华终于再次点头道:“好吧,作为定金的话,支付一下倒也不算是亏了,毕竟现阶段,我还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可以跟天界联络的存在,如果是我自己去的话,他们八成是不会放过我。不过,你又如何证明自己的忠诚呢?” “我可以发誓,或者书写契约。”艾瑞埃尔不由稍微松了一口气。 “你真的想好了?不反悔?” “……是的。”那个人戏谑的表情让炽天神侍握紧拳头,不过最终还是松开了: “当然不反悔。”她咬着牙道。 “嗯。好,那么,契约成立。至少现在。我们已经不再是敌人,而是隶属的关系了,对吧?” 爱德华轻松地站起来走向她。男人的**让炽天神侍反射似的想要后退,不过仅仅退出了半步,她就强制忍住。任由他靠近牵住手掌,然后顺从的走向房间的另一边。 爱德华轻笑了一声——目光里,这位炽天神侍的表情实在有些楚楚可怜。她紧紧地闭起眼睛。竭力想要维持冷漠淡然镇定自若的神色,可是脸上那一层娇艳的嫣红还是一直蔓延到脖颈,身体上的颤抖更是完全无法瞒住旁人。 轻轻把她拉进怀里。一只手环住那纤细有力的腰肢,爱德华用另外一只手轻轻地一个个扭开她身上那件白色牧师袍的扣子,然后将它从女子身上脱下来,仿佛观赏一件美丽的艺术品一样仔细观察着她的脸。 虽然那是艾莲娜的身体。但在这位神侍的控制之下。却呈现出一些微妙的差别,深深地呼吸,感受着女孩子身上香馥的气息,心中升起的那种征服感觉让爱德华颇为愉快。手中的动作随之放慢了一些。 或者是对于这种折磨一样的等待感到不耐,或者是想要掌握一些主动,有或是干脆自暴自弃……艾瑞埃尔伸手就想去扯开那衬衫的纽扣,但手掌不过刚刚抬起,就被爱德华按住了。 “别动。我自己来就好。”爱德华道。 记忆中,曾经有个‘精通此道’的前辈说过。给美人解衣的过程,也是一种享受……一点点的除去她们的武装,过程中还可以享受那美妙的身体,感觉就像是在拆开精美的包装盒,取出里面的礼物。这感觉是非常棒的。 不过,爱德华显然并不是个喜欢循规蹈矩拆封的人。 心中那燃烧的**火焰,并没有随着刚刚片刻的对话而冷却,面对这任君采摘的女孩儿,它反而十倍百倍的高涨……胀痛的感觉令爱德华已经有些久违的口干舌燥了。所以他的手灵巧的弹动了几下,就解开了女孩胸前的几枚衣扣,然后伸手探进其中。 与艾莲娜的习惯并不太相同,艾瑞埃尔没有用任何东西来武装自己,因此触手就是一片温暖的软嫩弹滑,仍旧是那种并不硕大的形状,但比记忆中似乎大了一些,滑嫩的感觉充溢着指尖,美妙非常。 于是他肆意玩弄着,让它在手指间变幻各种形状,感受它惊人的柔软和弹力,直到那柔软的小块变得坚挺,艾瑞埃尔发出无法抑制的低吟声。 “好啦,接下来,就要麻烦你帮忙了。”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女孩光洁的身体恍如玉石,在室内的灯火中反射着一层辉光,玲珑的曲线与爱德华记忆中相差无几,唯有胸前的两座山峰确实变得雄伟了不少,两点樱桃已经从原本的淡粉变成了嫩红的颜色,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柔软的感觉看来诱人至极。让男人忍不住又咽了一口口水。 于是他干脆随手一划,将那件衬衫所有的扣子都拨开了,指尖轻点,女孩的腰带也被一股力量直接消泯。 微冷的风吹拂在空气中,让女孩光洁的皮肤细微的颤抖,她等待着,但那想象中的拥抱,或者其他的什么,却没有到来,片刻之后,她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看见那个人正微笑着,眼中映出她衣衫不整的模样。 “你……要做什么?”尴尬的沉默实在令人无法忍耐,所以将可怜的樱唇咬了又咬,她开口问道。 “没有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你现在的身体,啊,是艾莲娜的身体还不能用呢。”爱德华故意叹了口气,看着她的脸上浮起惊喜,然后就邪恶的将之打散了:“孕期前四周的时候,不能做激烈的活动,所以现在还不行,至少也得一个十日之后……所以今天特别一点儿,你就用别的方法帮帮我就好了?” “什么……什么别的方法?” 炽天神侍的畏缩,让爱德华的嘴角挽起一个邪恶的弧度:“用手,还有嘴啊?” “用手……你……你的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东西啊?这怎么可能?好恶心。”一刹那间模糊的明白那个人所谓的事情之后,忍无可忍的艾瑞埃尔终于提高了声音。差一点直接将长剑从虚空中扯出来。 “有什么办法,我可是雄性动物啊,而且。就是因为可能,我才会提出这要求的吧?”爱德华道: “如果我向艾莲娜提出要求,她肯定会配合我,对吧?因为她早就已经是我的情人,如果你不出现的话,我现在要求她做什么,她都会配合我。所以我对于你的要求,其实不过就是你不要做出阻碍而已,无论什么都是合理的不是么?哦。对了,我们还没界定契约,所以,你反悔的话。我们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了” 这个可恶的…… 那个人卑劣的表现让艾瑞埃尔的脸上泛起羞怒的红晕。眼中甚至隐隐有了些晶莹泪光。不过她很清楚自己的软弱绝不会得到同情,所以最终还是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做,只是碰触到男人的腰间就已经停止。 实际上,这已经耗尽了她大部分的努力了。 狠狠咬牙,她总算是让自己的手再往前挪移了一些,碰到那个微微跃动的东西,然后就被那可怕的火热吓了一跳,猛地缩手!又犹豫了一会儿。才终于用指尖按住了它,进而慢慢地握住。 但也仅仅是握住而已。 光是感受着那上面的温度。微微脉动的触感……不,仅仅只是‘握住它’的事实,就已经足够变成一种心理上的冲击了。那像是某种动物一样的东西上传来的感觉实在难以评述,唯一值得安慰的,或者就是……好像不是意想之中的恶心。 但仍旧是很奇怪的。 掌心中传来的感觉,与皮肤不大相同,更光滑柔软一些——在坚硬的感觉里有点柔软,充满了整个手心,跟想象中完全不同……这一瞬间让她想起,这东西曾经充塞了自己……是艾莲娜的身体,但那记忆,却带着些许的恐惧,些许的疼痛,以及大量的幸福和欢愉的感受,从女圣武士的意识中被提取出来,让艾瑞埃尔感觉自己的全身在那一瞬都有些发麻。 为何古代的诸神在创造这世界的时候,要把男人塑造成为这种样子呢?这简直是用来谋杀女性的凶器!当时的艾莲娜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为何会容许他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就是人类的爱情的表现吗?可是几乎完全是痛苦的吧? 啊,不对,自己这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快点结束吧,这种恶心的事情!如果这是一场噩梦的话,最好快一点从中觉醒,哪怕醒来之后要面对的是一个毁灭和死亡的世界,可能也要比这种诡异荒谬的场景要好得多了吧? 然而,与心中的期盼完全不同,事情才刚刚开始。 用双手,捧住它,慢慢地揉,对,就是这样。不过也不可以太单调的只是上下,稍微转动,还有下面那两颗也要揉一揉,不过小心,不可以太用力。 心灵之语在耳边轻轻地响起,指导着她的行动——或者说是命令也不为过,艾瑞埃尔用力的扭开头不去看那悲惨的一幕,但剩余的左手还是颤抖着神了出去,把那东西合在掌心中,开始慢慢的活动十指,然而听到他仿佛很舒服的哼声。 这种事情虽然定义起来简单,但事实上还是技巧的——缓慢、温柔、敏感、有力。不是一种持续不断的猛烈撞击。而是要缓慢轻柔。不过艾瑞埃尔显然是个反面的典型,她笨拙的活动着手掌,似乎害怕用力,却又常常在不恰当的时候使劲拉拽,而且她根本就不敢看,食指中指的指甲还常搔刮到那东西敏感的背筋,些微的疼提很容易让兴奋降低。 所以,就这样摩擦了有两个沙漏的刻度,爱德华还是 “好了,这样也就可以了吧,接下来,用你的嘴巴吧。” 这个命令,让艾瑞埃尔又怔了怔,不过她很快就把脸凑向爱德华的脸,还微微努起了樱唇。让爱德华不由笑出声来,“不是吻我哦,是吻它才对……”他说道:“慢慢的跪下来,然后用你的嘴来……” “什么?”女孩不出所料的一下瞪大眼睛打断他,然后在满满的惊讶之后发出强烈的厌恶:“这怎么可能?那里是你用来小……排……总之那么肮脏的地方,我绝对不要!” “不要?” “不要!” “好吧,如果不行的话,我不会勉强你的,就到此为止也可以。反正我们还没有结定契约,是不是?” “你!” 到此为止?可能吗?你会放弃吗?你这个卑劣的冥河窃忆魔和废魔的混合种!满脑子邪恶淫秽思想的灵魂幼虫! 艾瑞埃尔咬紧贝齿,在心中用自己所知的最为狠毒的言辞咒骂着,她很清楚,那个人说出这些的意思,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饶恕,放弃之类的……而是在近乎残酷的挑动着自己心中的那份责任,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放弃——一旦放弃,之前的种种忍耐,就完全付诸流水了! 第八百二十三章下一个目标,三神之殿 无论如何逃避,在这样的距离上也是会感受到的那种强烈的男人的气味,还有那微微升高的温度,都让她感到头晕目眩。 “干脆捏碎了算了!” 心中忽然升起这样的报复念头:反正呢,只要有神术的修复,就算是烧焦了打烂了,酸液腐蚀了或者是什么的都可以恢复如初,让他好好的受到一次教训看看他还敢不敢做出如此卑鄙无耻的事情?不,不对,据说这个东西也是男人最大的要害,只要受到了攻击,就会产生剧烈的疼痛,只要自己趁着这个机会一剑挥过去,就可以劈开他的脑袋,杀死这个万恶之源,一切也就此被解决了! 根本不可能吧…… 他是心灵术士,对于疼痛的忍耐力本就比大部分的存在都更强一些,而且还拥有着神力的维护和修复,自己施展这种突袭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而且这个人的偏执和阴狠也和他的贪婪一样可怕,为了他自己珍视的某些东西,他绝对可以不惜一切。而自己的攻击让他愤怒的话,他绝不会再展开与神的对话,那样一切恐怕就都完了。 狠狠地吸进一口气,她带着冲向剑刃的觉悟俯下头去。 什么也看不到的黑暗中,嘴唇碰到东西的触感尤其强烈。有点柔软的刚硬撞倒牙齿而停了下来,鼻端更加浓烈的味道让她窒息似的猛然仰起头,金色发丝飞散,再贴回到有些微微汗湿的额头。 “这样……行了吗?” 别开玩笑了。当然不行啊,这可不是一下就能结束的……首先,用舌头慢慢的舔才是最正统的方法吧。用口水弄湿它,然后是整个的把它含进去……哦,注意,一定不能碰到牙齿,虽然这种方法确实是叫做‘咬’,这规则一定要记住啊。 这是什么见鬼的规则…… 心灵之语中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嘲讽和得意,让艾瑞埃尔差一点就真的一口用力咬下去——如果不是想到那东西究竟是什么的的话。她美丽的面容有些扭曲。但还是慢慢张开嘴,把纤巧的舌头微微伸出,柔软的舌尖颤抖着。如蜻蜓点水一样终于碰到了那个东西。 只是一块腐烂的肉而已,在血战的战场上,那些恶魔的尸骸和碎肉发出的臭味,要比这个腐臭一万倍!而且在挥砍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迸溅到自己的身上。如今只不过是个凡人的身体。有什么关系?况且现在这个身体也不是自己的。就当做是一场幻觉好了,之后将它忘记就好! 这样想着的时候,舌尖传来的触感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了,笨拙的活动着,将逐渐汇聚的口水慢慢吐在上面,让舌尖更加湿滑一点儿,艾瑞埃尔甚至可以稍微眯起眼睛,看见眼前双手中那个丑陋的东西。然后就注意到一些粘稠透明的液体。正在从那东西里面一点点的渗透出来。 “你!” “抱歉,这是正常反应。因为你太……嗯……不过,你表现的不错哦,这样继续努力的话,说不定很快就会结束了呢!”注意到她终于完全睁开的金色眼眸里燃烧的憎恨,爱德华巧妙地引导道:“加油咯?” 咒骂毫无意义,所以,只能随着那个该死的家伙的意念……自暴自弃的艾瑞埃尔干脆放空了自己,开始继续活动舌头,然后她就发现,这其实也没有想象之中那么令人作呕,虽然那种粘稠的感觉好像还缠绕在舌尖上不去一样,带着很腥的味道和一些咸味,但也就跟血液相差不多。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并不是不能忍受。 那种可恶的味道更加强烈了,就像是某一种毒药一样在麻痹着自己,头脑里一片空白,只有那个人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而艾瑞埃尔就像是一个傀儡一样听从着一切的命令——当整个东西都被唾液润湿之后,她慢慢张开嘴巴,努力的把那足有鸡蛋大小的头部吞进去,而仅仅只是这个动作,就让她不由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哀鸣。 那东西仿佛被惊醒的怪物一样猛然跳动,好像还变得更加粗壮,几乎把少女的口腔全都撑住了。她一惊之下就想要后退,但一只手却在这个时候伸过来,按住了她的后脑。不让她退出来。幸好,那东西也没有再向前进,挣扎了几下,她才逐渐适应下来,开始在口腔里艰难的活动着舌头,而那只按住她后脑的手也开始逐渐前后摇动,让她一吞0一吐地活动起来 “对,用手握着它……记得用舌尖,从根部往上……还有不能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否则你会很累。” 满意地享受着女孩口腔的湿润温暖,一边在心灵之语中指挥着,爱德华抚摸着少女的金色秀发,一点点的用手指将之梳理整齐,让她美丽的面容和努力的模样完全露出来,爱德华愉快地享受着这服侍……当然,其实也算不上多么享受,毕竟是初经此道,艾瑞埃尔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技巧可言,不会利用舌头,双手也不太会配合,生涩的动作经常会带来些许的疼痛,让感觉降低。不过,这位地位独特,心高气傲的炽天神侍,曾经最为头痛的敌人,此刻却正跪在自己面前,品尝吞吐,用最大的努力来取悦他,那种心理上的快感已经非常刺激,兴奋得令人飘飘欲仙,至于她技巧的缺陷,已经说不上有多么重要了。 只不过,即使有了这种心理上的加成,这种技巧生疏的舔舐显然也不可能让爱德华被强化过的分身轻易缴械投降——他曾经服用过的那种药物非常奇怪,并没有让他分身上的感觉有所降低,相反还更加敏感。但是持久性却也没有受到影响,之前又是在兴奋之后被放置了一会儿。与艾瑞埃尔的争执也消耗了很多时间,即使他有心想要尽快发泄出来也不能成功。 尤其是艾瑞埃尔缺乏经验,能含进男人的巨大分身就已经非常不容易。要进一步深入0喉咙,几乎就是不可能。这样的吞0吐持续了十几分钟之后,艾瑞埃尔明显已经开始疲劳,舌头的郁动也降低了。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自己恐怕是出不来了,但真的跟她做的话,又怕会造成什么问题。实际上就算真的是安定期。也不可能用太过激烈的动作,再加上爱德华这个尺寸,若是真的导致了子0宫痉挛。那可是轻则出人命重则两条命的大事、 需要新的刺激吗? 换一个姿势吧,我们到床上去。 命令的声音让艾瑞埃尔愣了愣,不过还没有等到她反应过来,一股力量已经托起了她的身体。口中一松的感觉里。身上的衣服也在滑动着。完全被卸除了下去。布料的滑动让她啊的一声轻呼,伸手按住了身体最为隐秘的地方,双腿紧紧并拢起来。不过即使如何遮掩,那玲珑的身体曲线还是无法被两只手遮盖的,而她有心蹲下身体,却又被爱德华拉住了。 眯起眼睛,心灵术士细意欣赏着久违的宝物,艾莲娜的身体锻炼充分。但却并没有太多肌肉的部分,只是让线条更加紧密柔和。双腿修长,臀围匀称,玉白色的肌肤因为羞涩而透着醉人的晕红。 “真的很美。”他喃喃道。 如果说,世间有什么东西可以作为‘完美’的代表的话,那么就是这个了吧?那是巧夺天工的艺术品,是造物主遗留的奇迹,是万物灵性汇聚的结晶……能够想到的词汇,似乎也无法形容眼前这躯体的万一。 脑海中的一阵眩晕让爱德华摇了摇头。 是太过舒服了所以导致脑袋发晕吗? 好像不对,虽然那绵软湿润的感觉仍旧像是电流一样残留在脑海之中,不过却并不至于让自己难以自持……他的目光微微移动到了房间的门扉上,然后看到那岩石后面模糊细微显然是经过了仔细隐藏的,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影,不由摇头叹息。 碰碰! 在他开口之前,那大门轰然而开,两个女子的身影也随之大步而入,仿佛半个多沙漏之前那一幕的重演,只是这一次,显然要比之前更加吵闹了几倍。 “被我抓住了吧,爱德华你这个混蛋,果然趁我不在的时候……” 半精灵小姐本色地大呼小叫着,只是随即就顿住了:“咦?艾莲娜姐姐?你回了了啊?”她惊喜着,继而又是疑惑:“不对,你是……爱德华你这个该死的色狼,这不是那个天界生物吗?你们什么时候搞到一起了?” “嘻嘻,爱德华阁下,你总是这么厉害呢,之前还被打得到处乱窜,必须要借助女神的力量才能跟她抗衡,结果这才不过一个多月,就已经把她给骗到床上了?”跟随在半精灵小姐身后,达赫妮似乎也依旧是那副慵懒妩媚的外表,微微打量着房中的一切,她随即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红色的眸子里满是看到一场好戏的戏谑。 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约好了一样一个一个的出来啊?该留下的时候给我到处乱跑,该走的时候却又一个个都回来了! 爱德华不满的皱起眉头。 虽然他并不介意这两个人闯进来的举动,不过眼前这种情况怎么说也不可能泰然处之——就算是什么契约,保护世界之类的事情也已经无法让艾瑞埃尔再保持镇静,脸色阵白阵红,身体也在不断的颤抖。 然后下一个瞬间,炽天神侍已经化作了一道金色的轨迹,刹那便消失在窗外的天空之中! 丢了这个机会,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完成目的了,早知道就带她直接到半位面里面去,绝对不受打扰——心中的懊悔让爱德华叹了口气,思维的触须卷起一股力量,缠绕住半精灵小姐的手腕,再挥起一层薄薄的神能护盾围绕左右。分别挡住了空间里的匕首,木棍,半身矛以及硬头锤。 “回答我的问题,你这个该死的色狼。究竟是什么时候,又?和?这?个?家?伙搞在一起了!”被缠住了握着钉锤的手腕,但半精灵小姐看来依旧不肯罢休。她咬着牙齿,一字一句的问道,看样子很想要扑上去咬人。 “雄性就是这样的啦,丽莎小姐,除非他们没有了那种能力,否则就算是死亡都不能让他们变得安分,一辈子都是些色狗的样子的、”卓尔的女祭司轻笑着。唯恐天下不乱:“所以啊,最好的办法要么就是把他捆住关起来,要么就是……把他抽干才能让他老实?” 关于自己是否可以‘老实’。爱德华心里当然是持有怀疑的态度的。但不管如何,说是‘抽0干’这一点,丽莎和达赫妮却绝对不会含糊的。 接下里的一场盘肠大战持续了三四个沙漏……虽然能力上还无法匹敌爱德华,但是两位选民小姐甚至用上了神力的恢复效力。接连不断的压榨终于耗尽了爱德华的体力——至少是将那种失眠的感觉彻底的赶走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周遭的光线仍旧沉浸在一片深幽之中,万籁俱寂,不过爱德华知道那只是魔法塔内部的隔音和折光法阵的效果,实际上外面的天色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距离昨晚已经有至少七八个沙漏的时间过去。 很安稳的一夜。 应该说,从一个多月,不,应该说从成为心灵术士开始,爱德华就已经很少睡过这样长的时间了。 但这安稳并不能令心灵术士满意。因为潘铎瑞恩。或者说王权法杖却并没有在睡眠中再次打扰他——不管是那种古怪的星球梦境,又或者那种自语一般的心灵沟通。都没有再次出现在他身上。 或者,之前的那些异象,不过是潘铎瑞恩在偶然变强之后偶然发动的一次突袭,而与自己较量之后它后力不济,不但没有能够控制自己,反而耗尽了能量再一次进入了一个休眠之中了吗? 不,肯定不是。 爱德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 潘铎瑞恩虽然一直需要吸取神力来破坏封印,但是其实并不是他力量的源泉——从多次的交手之中,爱德华已经隐约搞清楚了这个上古邪物的一些秘密,至少知道,它是一个已经称霸了自身宇宙的强大存在,本身的力量几乎可以用无穷大来形容。仅仅只是一个‘念渣’,也就是思维微不足道的碎片就已经有了媲美低等神的力量,若说这样的一个巨怪会缺乏能量来控制爱德华这样一个凡人,那显然毫无道理。 潘铎瑞恩通过王权法杖来吸取神力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破坏封印,但这个封印就爱德华所知并不是那种可以自我修复的东西,至少自我修复的能力不会太快,没有理由让潘铎瑞恩勉强与爱德华交锋一次之后就无以为继。 那么结论自然就是,自己设下的埋伏,为潘铎瑞恩所知晓,不,应该说是被他忌惮才对,所以选择了不再继续? 又或者这只是个缓兵之计? 显然,这种单纯的揣测是不可能让自己接近事实的真相了,爱德华干脆慢慢地坐起身来,召唤一个隐形仆役,给自己倒杯茶来润润嗓子。 起身的动作让身旁的女子发出了一个细微的咕哝声,不过达赫妮并没有醒来,任由爱德华将她拥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慢慢拉开——想要战胜爱德华,付出的代价也是非常巨大的,这位小姐作为昨晚行动的主力,不知道被推上了多少次的高0潮,如果不是她身为黑暗精灵恢复迅速,又有罗丝赐予的神力以及不断施展神术,光是喷出来的那些体液就够她轻度脱水了。 至于说昨晚的另外一位主角,此刻正猫一样趴伏在爱德华脚边,这位半精灵小姐蜷缩着,在肚子底下却垫了一个枕头,让小小的屁股高高撅0起来,这奇异的姿势让爱德华不免莞尔——毕竟半精灵这个幼小的身体还不适合走正路,所以用多了之后,也只能以这个只是来缓解肌肉的伤害了,也幸亏这个世界有魔法恢复,否则的话以她这种稚嫩身体还玩得如此之凶,多半是要留下后遗症的。 好吧,不管如何,这两位小姐总算是回来了。 爱德华昨天曾经问过他们这些天的去向,不过却一无所获——不知为何,这一对惯于互相拆台的家伙似乎达成了一个协议,关系也融洽了不少,言辞上竟然颇有几分共同进退的意思, 不过,不管她们干了什么,其实对于爱德华来说都无伤大雅,与诸神的关系日渐恶化之后,现在他对于所有跟自己有亲密关系的人都有些担忧,希望他们能够留在身边以免出现问题。 几乎已经是差不多了吧?实际上好像也就差了一个塞西莉亚了,自己干脆今天就把她从学院里接回来吧,虽然说那里也算是个安全场所,不过如果是遇上了神祇这个级别的对手,学院的防御恐怕就不那么给力了。 第八百二十四章可诱之以利 实际上好像也就差了一个塞西莉亚?不然,自己干脆今天就把她从学院里接回来吧,虽然说那里也算是个安全场所,不过如果是遇上了神祇这个级别的对手,学院的防御恐怕就不那么给力了呢。 不过,自己身边好像也不是那么安全啊…… 主物质位面虽然已经被潘铎瑞恩的力量影响,产生了一定的对于神力的压制,爱德华爱德华手头如今已经有了几个被控制的神则可用作分身,但如果诸神派遣的分身超过这个数量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有……仅仅以这个领地的规模,想要防护所有人的安全可不简单。而且实际上最重要的是对于这个上古邪物的力量,爱德华同样不得不防上一手——即使他会控制自身不去吸收神力,他也还要注意潘铎瑞恩是不是有其他手段,比方说跳过他来直接操控某个神则的分身。 如果想要安全……一个仅仅属于自己的空间才是必要的吧? “你想要使用创世术吗?”卡特泽耶克的声音,适时传了过来。 使用神力的方式,想要开辟一个半位面其实并不为难,尤其是对于拥有空间神则的爱德华而言,问题是他不大希望用这种手段——从本质上来说,空间神则并不是属于爱德华,而是属于伊利斯翠,或者说,是受到潘铎瑞恩的力量操纵的。而同理,不管是爱德华现在拥有的那个给与了伊利斯翠的半位面,还是刚刚得到的。从自然之殿上撕扯下来的玩意儿,多少都要受到那个上古邪物的影响。 所以,还是制造一个比较靠谱一点儿? 但对于巫妖的话。爱德华并没有做出回答—— 创世术,能够制造出一个半径180呎的小型半位面,达到最大尺寸后增长速度锐减至每年50呎,里面有大气、水、温度及大致地形等都可以设定。但无法创造生命,也无法创造诸如房屋、道路、井、地城等建筑物,不能使用奇特物质创造半位面,半位面的时间特性只能与主物质位面相一致。 听起来其实不错。虽然一百八十尺的大小有点小,不过它可以被重复显能所扩展,以爱德华的能力如果加入了神力增值的话。面积应该不是问题。 但令人不快的是,这东西跟爱德华所知的‘创世’还真就有那么一点儿相似之处——要显现这个异能,需要至少七天的时间,而且必须他本人来进行。每天要在空间里呆上八个沙漏才行。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关于这个九环,如今爱德华也仅仅只是知道这个的大致效果而已,想要学会它却还要得到具体的资料才行。 “那个丫头怎么样了?”思索了一下,他问道。 “没什么,她没逃走,一直就在你的领地附近徘徊,不过早一点儿的时候,她好像是会见了两个同伙。交代一些事情,那两个家伙离开了这个位面。你最好希冀他们不会给你带来一些‘惊喜’。” 卡特泽耶克尽职尽责的汇报道,虽然语气中颇多不满——在这位巫妖看来,监视那个炽天神侍根本就是浪费时间的行动,远不如一劳永逸的抓来改造或者什么的。但指使术在命匣中的效力让他根本无从反抗那个人类无聊的命令。 当然,在爱德华看来,这种放任可并不是无聊的。不过他也懒得跟这位巫妖解释所谓的人情世故,只是随之断开了与那命匣的心灵联系。 轻轻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转了转,然后伸出手,轻轻拂过身边,达赫妮的面颊。 卓尔小姐的呼吸匀净,睡得极沉,诱人的躯体上似乎仍旧残留着欢好过后的潮红,爱德华抚摸着那滑嫩微凉,黑玉般的肌肤,然后握住一团沉甸甸的高耸丰腻。嫩红的樱桃有些肿胀。其下的柔软布丁却高耸微弹,稍一用力,手指就陷入那柔滑之中,但却露出了那丰满的淑乳上两个深深牙印, 当然,那齿痕并不是爱德华的杰作,而是出自于一副小巧尖利的牙齿。 爱德华笑了笑,不由回想起昨晚那激烈的‘战斗’——半精灵和卓尔,黑与白,丰满与纤细,稚嫩和成熟,对比极大的两具**紧紧拥抱,被他轮流戳穿的时候,那声嘶力竭此起彼伏的尖叫低吟声是如此的悦耳,足以刺激起一个男人最高程度的激情。 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记忆中第一次喷发就是在这个时候,女祭司不断收缩的花径,抢走了他将这些天积累精华的大半。而之后不依不饶的丽莎则又努力了很久,才在达赫妮灵巧的舌尖的帮助之下,总算是把其他的部分全都收进了滑嫩的肠道里。 想到这里,爱德华指尖轻轻下移,落在达赫妮平滑的小腹上——卓尔精灵的生育能力与她们的近亲一样并不优秀,虽然卓尔的生育率更高,但那只是因为她们的风气更加开放而已,而与人类之间产生后代的传闻就更加稀少了。少数的几个案例,都是人类生下卓尔后代的例子。但这毕竟还是证明了两个种族混合的可能性,所以只要自己勤快点耕耘的话,其实想让这位女祭司留下个孩子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不由又弯了弯嘴角。 或者是因为男人事业有成之后总会想到这种问题?但实际上,现在他确保的后代已经有了一个,而且还有一个可能的候补……不过心中这一瞬好像有个念头在催促他,让他给现在已经有了的所有女人都留下一个后代——其实好像也不是很难吧,虽然有一个成功概率的问题,但以自己的体能再加上掌握的知识。想要中标的几率,应该是比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都高的。 顿了顿,他的眉头微皱。 难道是因为潜意识之中。感受到了生命的危机么? 接下来的战斗,恐怕会是他人生之中所面对的最大的一次了吧? 天堂山……那是诸多上层界中,势力最为强大的一处,虽然诸神的力量在那里并非绝对,不过提尔为首的三神联合,却绝不是诸如自然之殿那样的松散联合可以相比。提尔,伊尔马特和托姆之间可是没有什么互相猜忌。互扯后腿的习惯的,如果再考虑到自然之殿一方,甚至可能还有精灵神系一方的参与。这一次的事情说不好甚至可以把多元宇宙的所有神都给扯出来。 而与之敌对的自己,又有什么可靠的盟友吗?除了能力不济的,就是一些可能随时背叛的呢…… 如此不乐观的前景,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所以成败。应该就只在接下来这一举——除非能够成功削弱对手。增强自己的力量,不然恐怕也就只能想办法抛弃王权,将自己重新局限在凡人的水平上了。 摇了摇头把这个古怪的念头赶出脑海,他身周的思维触须旋转,轻柔的搭上了达赫妮的后脑。 “最近的几天,你们去做了什么呢?” 心灵之语的语声和缓轻柔,但却如细微的丝线般渗透了女祭司的心灵之壁。 昨天的那场‘交流;里,爱德华昨天就已经曾经问过这个问题。不过却一无所获——不知为何,这一对惯于互相拆台的家伙似乎达成了一个协议。关系也融洽了不少,言辞上竟然颇有几分共同进退的意思,心灵术士稍微用了一些手段来从半精灵口中套话,却都被达赫妮给挡了回来,到最后,她们干脆严防死守,凡是有关的事情一概不提,只是忙着‘工作’,让爱德华颇有几分老鼠拉龟的无奈。 因此,想要得到答案,他也只好使用一点手段——虽然对于她们,爱德华可以保有足够的信任,不过站在她们背后的那两个女神,爱德华可不会因为已经跟她们春风一度,就放松了警惕。 “我们去了一次……外层界。” “哪一个外层界?” “不知道……” “不知道?好好想一想吧?”心灵的联系沟通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但得到的答案却让爱德华的眉头一皱——心灵探针的力量在理论上是可以探知出所有内心隐藏的秘密的,除非显能者的精神力量与被探知者的差距很大,但那肯定是不存在于现在的爱德华与达赫妮之间的。 “不知道……我完全不记得了。” “那么,知不知道,你们去干了什么?” “去……好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很辛苦,耗费了很多的力量,然后又被补充了,然后又耗费了……” “是使用了神术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完全不记得……好像,这些不能告诉爱德华,只记得这个……” 噼啪的一个无声的轻响在脑海中响起,心灵的触须被彻底截断了。女祭司的身体一颤,发出一个轻微的呻吟。虽然仍旧没有醒来,不过爱德华知道,她已经进入了浅层睡眠,很快就会苏醒了。 不但施展了强力的暗示,而且还以神力直接抹除了所有的记忆吗?果然不愧是司掌阴谋的女神,这些方面考虑得也同样滴水不漏啊?但越是如此严防死守,自然代表着她们这一次的旅程里,做出了需要隐瞒的大事。 是预感到了新一轮的骚乱,想要趁机再来一次火中取栗吗?又或者…… 轻轻叹息,他的指尖微动,一道神能的光泽就抚平了女祭司那柔嫩0乳0晕周遭的伤口, “大色鬼……”低声的嚅嗫从另一边传来,半精灵小姐懒洋洋的抬起头,半眯着眼睛看着他:“昨晚你不是说你已经没有了吗?果然还是有些私货吧?不许给那个愚蠢的烂……卓尔,都给我” “什么私货啊,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都给你?就你现在这个样子?站起来都不行了吧?还能再来吗?” “……谁怕你啊!再来就再来!”小丫头晃了晃小拳头,不过就在支撑起身体的时候。却猛地顿了一下,‘呀’,她轻叫一声。眉头都扭在了一起:“唔,该死的爱德华,以后要是合不起来,我就,我就……哼!”她放缓了动作想要爬起来,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什么合不起来?”“就是大……的洞……总之你要负责啦!大坏蛋!大色狼!” 男人打趣道,让小丫头狠狠咬牙。抓住爱德华的一只手又咬又抓,爱德华只好将她打横抱起,小心的分开两瓣臀峰。用手指按住那微微红肿的花蕾,输入了一股神能。细微的麻痒让那朵雏菊一下子紧紧收拢起来。 不得不说,神力这玩意儿,真的很好用啊。 “对了。我说丽莎。你最近能不能联系上蓓尔莱娜陛下?我有些事情,想要跟她直接谈谈。”在那小小的臀瓣上轻轻拍了一记,然后伸手抓住小丫头的张牙舞爪,他问道,让她愣了愣: “陛下的话,最近好像很忙,好像是跟蛛后筹划着什么事儿,可能是进攻精灵神系之类的。你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我转告吗?” “你就跟她说,是得到神力的事情就行了。”爱德华淡淡说道。 “得到神力?真的?”半精灵愣了愣。随即猛扑上来,狠狠地在爱德华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糊了他一脸口水:“太好了,这样陛下一定会很高兴的,爱德华,你果然是我们的幸运之神呢。” 但爱德华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些。 “哪,我说莉莎。你……”他开口道,但随即又有些不知道如何提问:“你真的那么喜欢蓓尔莱娜陛下的教义吗?我是说,你喜欢在黑的地方生活?然后也喜欢天天祷告的日子?” “嗯?爱德华你在说什么啊?哪有人喜欢天天祷告的?” 小丫头可爱的歪了歪脑袋,然后笑起来:“尤其是半夜的祷告,有时候真是困死人了……至于黑的地方嘛,倒不是问题,你知道只要有了蓓尔莱娜陛下的赐福,黑暗里面看东西也是没问题的啊?而且,我是喜欢蓓尔莱娜陛下,至于她的教义嘛,我觉得其实可以改一改的,至少应该增加一点,世界上好吃的东西很多,所以我们必须努力寻找,努力制造。” 真是很有她风格的回答。 爱德华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点儿,任由她抱着自己的胳膊,猫儿一样的爬到自己胸前来:“如果,嗯,我是说如果,我要是也变成了神的话,你会来成为我的信徒吗?” “那当然……不会!我还用得着信奉你吗?”半精灵小姐故意买了个关子,然后仰起头来咯咯地笑:“你要是也成了神,那么我就是神的夫人了,还用得着来信奉谁?想要什么,只要跟你要就可以了嘛!哦对了爱德华,这么说起来,其实自己当神也不错吧?如果你有了神力,那就分给我一半,不,至少三分之一!这样我就想要什么都有了。” 也就是说,有了力量的话,第一考虑的还是自己吗? 爱德华点了点头,“哦,那么这次我给你也弄一点儿神力如何?” “光是一点儿神力,好像也没什么用,倒是如果蓓尔莱娜陛下变得更强的话,她就可以更多的保护你了啊,我们的信徒数量好久没有爆发性的成长了,陛下一直对此很烦恼呢。”丽莎拱了拱小脑袋,蛮不在乎的开口道,然后又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困死了,再陪我睡一会儿,我就去帮你联系陛下,嗯……今天晚上吧……” 不过爱德华显然已经没有了再继续休息的兴趣了。 小心地找了个驼绒靠垫代替自己支撑住小丫头的脑袋,他起身穿衣,然后一步之间,就已经进入到了法师塔的地下二层。 微偏蓝紫色明亮灯光里,几十个人在匆忙来去,或者埋头工作中,地面上一层层的法阵将无数符文和本影嵌套成为悬浮般的光芒,在周围环绕闪烁,特有的低沉嗡嗡声充斥着整个硕大的空间。 这里是整个法师塔动力部分的一个枢纽,大部分的防护的操控的法阵,都被集中在这个,以及下面的三层之中,为了保险,实际上这些房间的空间已经做成了一个小型的半位面,与主物质位面可以说是关联不大了。 “快一点!加快速度你们这些渣滓!所有宝石必须在三个沙漏之后装备完毕!这是最为新型的防御法阵,我们必须在三天之内见到它的效果!” 踏入空间的时候,就能够听见这个回响在嗡嗡声中的苍老咒骂——杨格法师手中拎着一根长长的木头法杖,在整个空间里来回穿行,难听的公鸭嗓子被幻音术鼓动得山响,刺耳至极。 三圣之殿嘛……无非就是那么个无聊的地方, 三圣之殿包括三座巨型山峰,环绕一座更巨大的山峰。山峰称为天堂山本身就如同神祇领域,不过没有神祇居于该处。它分为七层, 海姆,伊尔马特,提尔,托姆,塞娅茉芙,还有白金龙王巴哈姆特,他们各自占据了一座山峰, 第八百二十五章来吧,诸神们 亚莎莉一身黑袍,静静地跟随在杨格身后,老牌法师的五人组中的其他四个众星捧月似的环绕在她身周,随着她的声音不断点头。 话音落下,女法师抬手点指,地面上的岩石顿时仿如融化一般的漾起了一环波澜,随即一层金属的线条就被无形的力量压入其中,咔咔的轻响中,秘银的细丝扭转成为百多个符文被钉入其间,随即就开始微微发光。竟是在这刹那之间就已构造出了一个半成品的法阵。然后她抬起视线,秀美的眉头微蹙:“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五只古董吸水鸟顿时四散而逃。 “你在这里发什么愣……哦哦,领主大人。”跑出了几步,杨格就看到眼前那一袭黑袍,一张老脸顿时盛放出九月菊一样的灿烂:“您的决定真是英明无比,亚莎莉副导师阁下给予我们的指导让我们茅塞顿开啊,以前很多的错误做法都已经获得纠正了,现在工作效率已经大大提升,而且在她的指点之下,从昨天晚上开始到现在,仅仅不到十二个沙漏的刻度,我们就完成了防御法阵的核心部分,它已经可以开始运作了,虽然我不大明白您这个法阵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停,她什么时候成了副导师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她身上的徽章明明就是那么标识的,好像是递补了托马斯副导师的位置?不过这很少见啊,托马斯副导师的能力似乎还不足以成为导师啊。而且……” “好吧。你去忙吧。” 爱德华摇了摇手,也没什么心思听这个老家伙废话。 亚莎莉的能力出众,爱德华是知道的。不过倒也没想到会出众到这个程度——他交给杨格的法阵图纸,是由卡特泽耶克所绘制的,其中核心的部分就是亚光速弹的弹匣——实际上就是三个定向在星球高端和低端轨道上的空间门,两个负责加速,一个负责发射使用。如果借助了法师塔内部的核心以及四十名法师的同时努力,这三个法阵倒是也确实可以提前完成,不过想要想到这个。对于法阵的结构了解,不说能够与卡特泽耶克比肩,至少也得差不离的样子…… 反正爱德华就算是借助了神力也搞不通那些大圈套小圈。小圈套老圈,圈上还有点,点上还带弯的东东。不过所谓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去解决也是他一贯的理念。 注意到心灵术士的到来。亚莎莉美丽面容上的冷漠立刻就融化了一丝。“什么事情?”她垂下头。将自己的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里,但却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对于天堂山,你了解多少?还有,你对于防守一座城市又有多少了解?” “天堂山?”亚莎莉一愣:“上层界的话,我只熟悉十来种生物,至于说防守城市,那个虽然是每一个法师都要进行一些简单的训练,不过我…… 回答含糊其辞。但男人已经不由分说的拉起她,一起消失在光门之后。 传送的眩晕让女法师心境。她用力甩了甩爱德华牵住自己的手,不过随即注意到,门扉的另一侧是一座深幽的大厅,似乎是位于地下,但空荡荡的,仅有一点魔法的光辉,映亮了中央一张巨大的圆桌,周围有二十几个作为,但却仅仅坐了一男一女的两个人的身影。两人身周明亮的魔法灵光让亚莎莉注目,但立刻就被爱德华的话吸引过去。 “我要去天堂山一趟,大家帮我我考虑一下如何进去。” 天堂山? 他去那里做什么?还有天堂山那种上层界的地方,只有那些对于善良神祇狂热崇拜的存在才能进去吧?不,最重要的是,那不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吗?作为那柄王权法杖的持有者,却想要去那种终极的正义之地 脑海中一脸掠过的几个问题让女法师的挑起细细的眉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男人的笑容:“你要把它销毁?还是想要向神挑战?”她问道,语声有些颤抖。 爱德华一笑。 这件事情,光靠自己一个人去琢磨,显然一定会出现遗漏,群策群力才是最合适的,可惜偏偏能够用来商量的人着实不多。 艾瑞埃尔就不用提了,要是让她知道爱德华的这计划,她非疯了不可,而在摸透罗丝和蓓尔莱娜的立场之前,爱德华是不可能去冒险让莉莎与达赫妮知道这件事情,安娜苏的力量层次太低,很多东西无法理解,所以最后能给爱德华一点帮助的,也就只有亚莎莉,以及克劳迪娅两个人而已。再加上一个卡特泽耶克——但老巫妖对于天界生物的知晓程度,未必比得上亚莎莉这个人间的法师。毕竟一个巫妖是没可能召唤天界生物出来耍的,更不会有什么心思去了解这些正能量构造的存在。 当然,光是这样的商量也不可能出现结果,他挥了挥手,于是明亮的白光就在空中绘制出一道新的门扉,一位狼头人身,背负双翼的人影走出其中,向他抚胸为礼。 “说说三神之殿的地形。”心灵术士命令道。 “围绕天堂山的三座山峰,顶端分别为伊尔玛特、托姆和提尔陛下的领域。贵族女神塞娅茉芙,以及白金龙神巴哈姆特陛下则在三座山共同的山脚修筑了神殿。”犹豫了一下,神侍回答道——这位曾经的獒首神使是爱德华的俘虏,如今已经是伊利斯翠那个新的神域的住民,经历了心灵神能?记忆替换以及支配术的双重效果,爱德华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至高无上,绝不会有半点隐瞒的想法:“不过,在这里是不存在什么地形的。除了三组山峰之外,三神之殿的根基,是建筑在完全的虚无之上的。” “那么。如果要进攻这里……你认为哪里的防御最弱? “攻击?”神侍又愣了愣,他呲了呲牙齿来代替皱眉的动作:“永恒哨所几乎无法攻破,所以不存在防御最弱的问题,虽然海姆陛下并没有任何神侍的帮助,不过仅仅只要关闭通道,永恒哨所就可以将整个空间完全封闭。” “我是问你,整个位面防御最弱的地方。”神侍的回答。让爱德华皱了皱眉。 “没有。”神侍摇头道:“我很清楚您的问题,但是永恒哨所是海姆陛下的神域,它是三神之殿整个位面的一个奇迹。建筑在这四座大山的外围。无论何时,只要有自其他位面通向三圣之殿的传送门开启,就会通往永恒哨所。” “没有捷径?” “没有捷径,没有例外。绝对没有。任何存在……即使是神祇,想要进入三神殿堂,也不可能绕开永恒哨所。包括星界的五彩池,无尽阶梯上或者是印记城内的所有传送门,都不可能通往天堂山内部,而在内部想要开启一扇通往外部的传送门倒是可以的,可那需要经过三神,或者是某一层的圣者的许可才行。“| 该死的。 爱德华微微诅咒了一声……显然。那位九狱之主又‘小小的’撒了个谎,他要求爱德华给他开启一个传送门时可没说这些事情——如果按照这位獒首神使的说法。爱德华只有混进了三神之殿,才能打开向外界的传送门了。 “进入三神之殿的存在,要如何穿过这个哨所?通常需要多少时间”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有人开口问道——克劳迪娅蹙起修长的眉头,红色的眸子里光泽微动:“里面有多少守卫,多少军备?水源和粮食如何保证?” 或者应该说,这位骑士小姐不愧是一名将军,对于这种事情格外了解。 “永恒哨所的外形,是一座了望塔和守卫的城墙,通道是唯一的,里面有,且只有一位守卫者。”神侍继续回答道:“它是由审判与公正之神,提尔陛下制造的生命,但它不需要任何水,食物或者其他的维生手段,通常,进入者只要穿过哨所的正门就可以看见他,接受他的检查。在它身周的领域内,任何生物都无法说谎,也不存在被隐瞒的事情,所有存在的目的都会暴漏无余,而一旦发现邪恶的侵入者,它可以瞬间呼唤托姆陛下的天界军队。” “呼唤托姆?不是海姆?” “海姆陛下并没有任何的军队,但有人说,那名守护者就是海姆陛下的本体,或者,由牠来操控,所以牠拥有着不可侵犯的能力,任何形式的攻击都不会对于他产生效果,而在海姆陛下的神域之内,所有对于牠不利的力量也会被消除。” 爱德华无奈的摇了摇手,制止了这位神侍的发——实际上他心中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才没有提前询问。毕竟三神之殿作为天堂山的防线之一,如果那么容易被攻破,阿斯摩蒂尔斯早就将血战蔓延到了那里了,那里还用得到假手一个凡人的力量来完成这个壮举 “也就是说,你必须要通过那里,以你的能力,如果使用神能,想要伪装成一个所谓的善良存在,似乎并非不可行。” 卡特泽耶克这个时候开口道:“如果是提尔加持的揭示之域,可能比较麻烦一点儿,但也并非不能逃避,毕竟这一类的能力无非就是精神之间的较量,只要你的防御足够强大,就可以躲避过去。制造一个假的回忆,也并不困难。” 哪儿有那么简单啊…… 爱德华不由摇了摇头——虽然他对于自己的能力颇具信心,但要以一个分身和三神之殿的力量抗衡,这个难度有点…… “那个守卫者呼唤忠勇之神的速度,有多快?是使用什么样的方式?”亚莎莉忽然开口问道。 经过了惊讶与疑惑之后,这位女法师看来终于接受了目前事态的发展,而相比于卡特泽耶克,她的疑问更加偏重于实用:“还有,那个守卫者会检查通过者的随身物品吗?比方说魔法物品,或者是卷轴装中储存的魔法?” “是利用神祇之间的感应方式。而检查物品……不会,通常的魔法是会被检查的,只要不是邪恶的亡灵法术。” 精彩。 爱德华不由轻轻鼓掌——一瞬间。他已经想到了某些可能, “另外,如果有可能的话,”稀稀落落的掌声让女法师低下头,将脸颊上的晕红藏在影子里:“如果那个分身是源自于守护之神的控制的话,我们可以尽量分散海姆的注意力。如果能让他离开神界就更好了。” “恐怕很难吧?神祇就算是离开,也只是分身而已不是么?” “如果是和之前塔烙斯的行动时一样。有足够的利益的话,我想……” 如果不检查魔法,那么就可以在魔法之中夹带记忆。以空白的记忆通过之后,再输入真正的灵魂就可以了……如果被发现了,那么就截断那个守护者联系援兵的方法,对于可以操控空间的爱德华而言。面对一个敌人时想要寻找逃走的机会应该更加容易……如果护卫之神海姆真的可以下放分身。那么他的注意力确实会被减弱的,只要能够让他关注就够了。 女法师考虑问题的方式显然非常准确,让爱德华有些叹服——相对于卡特泽耶克那种‘直接对抗’的思路,亚莎莉更加偏重于‘隐匿’,‘欺骗’的手法。这或者也是两人力量层次的差异造成的,毕竟如卡特泽耶克这样的强大存在,在主物质位面甚至不惧神灵,思维方式上自然就很少选择退却。而作为八环法师的亚莎莉。则还有着更加柔软变通的思维…… 即使爱德华认为自己也可以想到这些问题,也不敢保证可以一次性的。按照前后顺序有条不紊的,在如此段的时间里提出来。 但方向正确,仍旧并不代表着实现目标就更容易。 操控记忆,对于爱德华来说并不困难,他还可以使用更加安全和隐蔽的的手段,至于说截断对方的报警信号……神力虽然在很多方面都可以称得上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力量,不过爱德华知道,它并非毫无破绽,比方说,在常规传送信息的这个方面,它要借助魔网的来运行。所以想要拦截住它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不管那个守卫者究竟是神的化身还是一个神的造物,它只要不能秒杀掉爱德华的分身,那么就有机会冲过那里。 然而,如果海姆关注到了这一切,恐怕结局就要大不相同了。 毕竟那个什么哨所是他的神域,而且既然通路只有一条,那么海姆需要关注的东西就必然非常少,关注越少,自然也就越容易集中精力。除非是爱德华有办法让他降下至少五六个分身——一份精力分成五六个地方的话,即使是真正的神也会受到一定的牵制,这是他从几个神祇那里得到的消息。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护卫之神海姆,在诸神中是个比较特立独行的家伙……他比较执拗。如果不是非常巨大的利益,他未必会派遣下分身……” “这个容后再议吧……” 爱德华晃了晃头,将目光转向那位獒首神使——后者的身周正在蒸腾着一片光芒的云雾,那是这个位面对于异界生物的天然压制,虽然以他这样的强大存在,不会因此而被轻易消灭,但毕竟还是有所损耗的,因此不可以逗留太久:“把三神之殿的所有神域说一下,然后你就可以回去了。” “真实之心的山是托姆陛下的领域,类似一个军事要塞。它有着密银墙壁、钻石城垛和精金闸门。亚空神族以及天使在这里驻扎,时刻准备着为外层位面的秩序和善良目标提供服务。” 军事要塞是肯定不行的。“下一个。” “伊尔玛特的领域山峰被称为殉道者之地,是一个巨大的露天神殿。殉道者们在此可获得死后的报偿。他们不会感到痛苦、疲乏或力竭。是个舒适的休养之地。” 也是个难攻不落的要塞,如果所有敌人都不会痛苦,战斗力还不得倍增?“下一个。” “提尔陛下的法理之庭在环绕天堂山的第三座山峰之顶……” “下一个。” 塞娅茉芙陛下的领域位在法理之庭和天堂山间的一个翠绿溪谷中。她的雪花石膏宫殿位在精细打理的庭园中,周围有水沫喷泉和剪裁造型的树木,而孔雀的鸣叫声在溪谷中回响…… “好的,剩余的不用说了,那条老龙身边少不了龙子龙孙,”爱德华点了点头:“亚空神族的军队是如何调拨的?如果诸神有命的话,会全部出动么?” “亚空神族服侍神祇。不过神祇并不能够指示我们,唯有札夫奇尔阁下,由璀璨天堂发出的指引才是至高无上的,即使是三神也不能凌驾其上。”神侍回答道, --------------------------------- 第八百二十六章雄辩的奸细 改好了 —————— 于是片刻之后,车队重新上路时,林娜身边已经多了一个聊天对象。 小姑娘快活的扔出一大堆‘名字,年龄,家庭情况,从哪里来要到那里去,做什么’之类的问题,其实并不见得希望得到什么实际的答案,而笑容温和的年轻修验者都不厌其烦的一一解答,只是回答惜字如金。‘卡伦,17,孤儿,正在修行途中,没有目标。’短短的几个字就已经把所有的答案全都说尽。即使他蜷缩在大车角落里揉捏着脚趾的动作让小姑娘善心奔涌,将自己自己的包裹将唯一一张毯子盖在他腿上,但换来的也不过是一句悭吝的赞美,仿佛对于周遭的一切都有些,不,是根本漠不关心,温和但沉默的态度让小姑娘不免有点失望。 于是接下来的旅途似乎又恢复了沉默,多了一个旅伴并没有让气氛热络起来,反而连小姑娘最大的乐趣也被剥夺——多了个听众,林娜可就完全不敢轻易再显露自己的秘密,颂歌最终也只能换成轻声哼唱的无词小曲,而看起来那位年轻的修验者对于这调子也没有丝毫的兴趣,哼了几遍之后,连小姑娘自己也厌烦了。 “那个,卡伦先生,你们的修行,都做些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无聊到极点的林娜绞尽脑汁,才终于想到了一个不会被简单回答的问题。 虽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实际上已经都都知道了。 毕竟。林娜从小到大的工作除了祈祷之外就是学习和抄写,学习的神学最多,抄写的经典也是最多……若说对于所有神祇神殿都有所了解可能未必做到。但受难之神与公正之神并列在三神之中,牠们的联盟已经持续了数千年之久,两个教派之间互相尊敬,互通有无,若论及相互之间的了解,其实跟自己内部也相差不多。 受难之神的修验者在大陆旅行,需要做的事情多得要命——诸如安抚苦恼、照料伤势;为迷途者指明方向、救济并庇护饿民与游民、与所有穷困之人分享他们所拥有的一切。安葬无名的尸体、免费为病人诊疗之类种种麻烦还都是小事,他们时时还要准备为受压迫者挺身而出,反抗那些地方贵族的暴政。仅仅是这一点就让他们遭遇的危险绝不逊色于任何佣兵,是名副其实的要命工作。 不过小姑娘还是抱着一点儿希望,想要听到一些不一样的答案。 毕竟虽然眼前这个人虽然看来非常年轻,可是他肯定是一个很强的牧师——在这样的天气里。却只穿着一件粗布灰袍。拄着木杖,一无所有的样子,显然是立下了贫穷誓言的。虽然这种简单的仪式是只要在神祇面前起誓,保证这辈子都过艰苦朴素的生活,除了最必需的生活物质外,不得拥有任何多余财富就可以生效,但是只要誓言被神祇认可并生效,誓约者就会被赐予很强的力量。如果誓约者还是个神术的使用者的话,获得的助益就更加强大了。 “修行吗?当然是帮助别人。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帮助自己……吧?” “帮助自己?”这个答案听起来确实是有些新鲜,但是更重要的是,有点危险,所以林娜花费了一点儿时间去惊讶:“但是神教导我们的都是要救助他人,否则不就是自私了吗?” “救助他人只是一种手段而已,不是目的。”年轻人摇了摇头,似乎有点贫于言辞:“嗯,我认为,给予别人的帮助是很重要的,但是要拯救一个人的灵魂,还是只能靠自己,帮助他人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拯救自己的灵魂的一种途径罢了。” “这根本就是自私吧?” 在小姑娘牧师开口之前,一个高昂的声音插进对话——一名护卫车队的圣武士不知何时已经策马跟随在这辆车附近,他抬起脸上的头盔面甲,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大约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五官端正,只是略微苍白,配上一头金发以及全副的半身甲,看上去颇有几分白马骑士的风采。 虽然那匹马身上灰色的斑点有点破坏了形象,不过却比一般的驮马高了足有一尺多,让他全副武装的身姿越发欣长,踢了踢马镫,他来到车边,居高临下瞥了一眼那个瘦弱的灰袍青年,语声嘲讽:“指点和拯救那些迷途的灵魂,是神赐予我们的崇高职责,怎么在受难之神的侍从心中,这种职责却变成拯救自己了?” “特里,注意你的语气,你是在质疑谁?”林娜不满地登了那名骑士一眼。 这名名叫特里的圣武士侍从是半年之前才加入了神殿的新人,不过似乎是拥有着什么特殊的身份,家里也很有钱的样子,所以虽然还没有获得圣武士的称号,却拥有着全套的铠甲马匹的装具,而且即使是在几位神殿祭司面前,行为也不够严谨谦逊——在林娜看来这个家伙根本就缺乏一个圣武士应有的品行,所以通常对他也没有特别关注,更没有想到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跑来介入话题。 “是的,拯救灵魂。那是我们至高的责任。” 看着年轻骑士眼中的嫉妒,自称为卡伦的灰袍人又笑了笑:“但实际上,人首先必须自己救赎自己,然后才能被他人拯救,那些执迷不悟的灵魂,是得不到救赎的。我们能够做的,只是告诉他们正确的路,却无法强迫他们走这条路……否则世上神祇的仆人不少,为何还会有无数人的灵魂因为作恶而被送进地狱?而且,如果自己都不能够让自己的灵魂纯净高尚的话,又何谈去影响别人。拯救别人呢?而且想想看,如果这个世界上人人都能够拯救自己的灵魂,那么所有的灵魂是不是也就都得救了呢?” 这言辞听来好像是有道理的。却又好像有点不对,所以不管是年轻骑士,还是牧师小姑娘,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 灰袍的年轻人也不在意他们是否能够想通这里面的道理,揉去了脚丫上的红肿,他开始把长袍下面散碎布条慢慢扎在一起,让那破烂不堪的东西看起来有了几分模样。而完成了一切。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马车周围聚集的骑士好像又多了几个——两个一身铠甲的圣武士,三个一身长袍的牧师,铠甲从皮到钢。长袍有麻有布,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年轻了,看起来最大的一个,也不过就是二十四五岁的光景。 在这万木凋零的冬日里颠簸赶路确实是一件无聊的事情。这些血气旺盛的年轻人自然是对于什么新鲜事都要凑一凑热闹的。 被几个人当作珍稀动物一样围观。自称卡伦的年轻人也不生气,向每一个人点头微笑,仿佛不经意地喃喃自语:“竟然劳动一座神殿的圣武士与牧师们全体出动,难道什么危害凡人的恶魔偷跑到了世间?我听说就在十几天前,南疆就已经出现了恶魔攻城的惨剧,正义神殿现在已经做好了准备开始一场对于恶魔的歼灭战了么?” “歼灭恶魔,维护正义,拯救万千平民的苦难。这正是最适合作为正义之神仆从的我们所做的工作。”名叫特里的圣武士侍从立刻便高声开口道:“我们义不容辞!” 其实是否义不容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那个自称只能拯救自己灵魂的家伙能明白自己的斤两。离着身边的年轻女牧师远一点。 名叫特里的圣武士侍从虽然并没有贵族姓氏,但却是雷斯特里克家族一位子爵的私生子,母亲不过是一名子爵侍女的年轻人从小的梦想,自然是要获得那个父亲认可混进贵族圈子,但在关系复杂的贵族圈子里想要出人头地根本艰难无比,所以这个承袭了贵族血脉中狡猾心性的年轻人便在得到侍从身份后就转投了正义神殿,梦想着能够得到圣武士的身份来获得认同。 但来到神殿,他才知道这里认同的只有虔诚与力量,而剑术并不出众,也并不真心信仰提尔的他又能有多少作为?每一次的剑术对练他几乎都是敬陪末座,教义背诵也斑驳不全,然而这个时候想要离开当然已经晚了,所以他也只能凭着那用全部家当换来的一身铠甲一匹好马在神殿里继续做他的圣武士候补,艰难的寻找着一点点的机会,比如说如果能够获得神殿中最年轻的正式牧师的一点儿青睐,说不定在那些老家伙们眼中的,。还是有点机会尽快升职的。 更何况,林娜牧师除了鼻梁上有些灰白雀斑,其实长得还挺好看的,那种清纯活泼的性格,更是足够打动少年骑士的心了。 当然在当下这些理由都并不那么很重要,其实连特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开口讽刺那个一身灰袍的穷光蛋,只是从一开始看见他和林娜坐在一辆马车上之后,心中就下意识的有些不愉快,不知不觉的就放下了护卫的任务跑到了这里,结果现在,连原本与他一组的几个圣武士侍从,以及年轻牧师也都跟着来了。 “事实上,我们也并不知道此行的目的,是神殿的主祭大人得到了谕示,所以我们就集结出发了。” 一名带着银质圣徽牧师开口说道,缓和了一下特里那言辞中的火气。从容貌来看,他是这些人中年龄最大的,较为沉稳,不过也已经完全被塑造出了那种正义之神神仆的固执狂热的性格:“提尔陛下的威能远胜凡俗,所以牠的意志我们无需揣测,只要依从神谕而行,自然最终就会明白神的深意的。” 将一切推给神明,听来呆板笨拙,实际上却满含警惕,滴水不漏。所以自名卡伦的年轻人也不在意,只是点头微笑,好像他对于这一行人的目的地从来也没关心过。顿了顿,他状似无意的开始叙述有关于一个村落里出现了僵尸的事情。 而几句话之后,这几个年轻的牧师和圣武士侍从就发现。这个比他们还要年轻了一点儿的伊尔马特信奉者性格和蔼,见识广博,而且似乎是已经有了一场很漫长的旅行。所以几个故事娓娓道来。温和的语声听起来颇为顺耳,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沙漏,年轻人们就像是被磁石吸住的钉子一样围绕在了这辆大车周围,最后连带队的几个接近中年的圣武士也围了上来,远远的听听那些故事,打发这无聊旅途的寂寞。 得到了默许,几个年轻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便很快熟络起来了。就这样谈谈说说。原本的讲述变成了议论,一些本来已经说过的事情,也可以拿出来再说说。 “……还不是那些图米尼斯的恶人……据说。依靠那些邪恶魔法师们的帮助,他们派出的一支队伍甚至已经一度攻击到了伊利里亚外围防线,幸亏帝国的两支帝选侯军团挥师勤王,才终于避免了一场灾祸。但是却还是没能彻底消灭他们。说不定就是他们让陛下发出了聚集队伍的命令呢。” 一名双眉粗浓的女牧师愤愤不平的开口道,换来几个人的点头赞同,然后又是一阵叹息:“可惜,我们不能介入战争,不过如果那些邪恶的魔法师们出现在附近的话,我一定会净化他们邪恶的灵魂!如果是我们的话,有卡福大人的带领,可能只要五百。不,三百名圣武士。即使是他们有个几千人,我们也一样不会害怕!” 从说书人转成了听众的灰袍年轻人背靠着车厢,看着那个说着大话的特里,微微一笑。 每一个年轻的骑士们心中,又有几个人没有一个成为英雄的梦想呢?虽然这样的梦想里,肯定是没有死亡的恐怖,没有旅途的艰辛,没有背叛的辛酸,但那也正是他们所梦想的美好的一切吧? 只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不久之后,将这美好尽皆击碎呢? “这世界上为何会有战争这样可怕的事情呢?” 坐在马车上的林娜忽然开口道。 于是讨论停顿了一刻……小姑娘对于这个世界理解不深,但却足够敏锐,无忌的童言总是容易让老于世故的智者也难以给出答案。 “或者,这都是战争之神的所策划的,为了让牠的权力威能能够永远存在?” 愣了一下,特里立刻最先抓住了这个表现自己的机会。虽然很可惜,足够快未必就等于足够好,这位候补圣武士对于神学的知识实在太过稀疏,所以立刻就换来了一位年轻牧师毫不客气的反驳:“不可能,教典上说过,坦帕斯陛下同样也是维护着这个世界秩序的强大神祇。” “也有可能是他伪装的很好,所以才没有受到惩罚吧?” 有些恼羞成怒的特里干脆开始胡搅蛮缠,不过这种亵渎神祇的话语显然不会被接受,于是在所有人的目光里,他不得不乖乖闭嘴,却又听见那个灰袍的年轻人的声音:“战争会带来苦难,但苦难会磨练人们的灵魂,坚定他们的意志。在深重的黑暗之中,你可以更容易的找到光芒的方向,所以无论命运给予了我们何等的考验,最终都是为我们指出救赎自己的路。” 沉郁的叙述不见于任何经典,却带着某种宏大的气氛,让一众年轻人目瞪口呆,更远一些的几个中年人也因此而露出了思索的神色,而无人听见,在车队的前方一辆老旧的旅行马车里,有两个苍老的声音在细微感叹。 “这个年轻人会是什么人呢?” 一名身穿正义之神主祭服饰,面垂长须的老人微微点头,似是自语,而他身侧的另一位短须老者则轻声感叹:“伊尔马特陛下的信徒中大多都不是年轻人,毕竟痛苦的感悟是需要时间的沉淀,而有如此年轻却如此聪慧的年轻人……看来真的不像是一个凡人。” 不像是一个凡人……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夸奖,而是在叙述事实,毕竟以两位主祭的能力,自然可以看得出那个人身上隐约闪动的神力的光辉。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让这个来路不明的修验者加入这车队。 只是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想冒险。 目光对视,两位老者微微点头,似乎已有所默契的各自闭起眼睛,陷入深沉的冥想。 如今与神明的联系太过吃力,即使是他们这样的神殿主祭,也无力随时向诸神们寻求指引的箴言。但当时间在些许的沉默中过去,不过片刻,两位主祭已经各自睁开了双眼——并没有得到答案,是另一个事实已经来到了他们眼前。 长长的道路在目光的尽头与另一条路交会,而在那远方的道路上,已经可以看到清晰地灰影,一列车马奔驰着越过视野的侧方,率先一步地冲向了远方的地平线。—— 第八百二十七章 “修行吗?当然是帮助别人,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帮助自己……吧?” “帮助自己?”这个答案听起来确实是有些新鲜,但是更重要的是,有点危险,所以林娜花费了一点儿时间去惊讶:“但是神教导我们的都是要救助他人,否则不就是自私了吗?” “救助他人只是一种手段而已,不是目的。”年轻人摇了摇头,似乎有点贫于言辞:“嗯,我认为,给予别人的帮助是很重要的,但是要拯救一个人的灵魂,还是只能靠自己,帮助他人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拯救自己的灵魂的一种途径罢了。” “这根本就是自私吧?” 在小姑娘牧师开口之前,一个高昂的声音插进对话——一名护卫车队的圣武士不知何时已经策马跟随在这辆车附近,他抬起脸上的头盔面甲,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大约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五官端正,只是略微苍白,配上一头金发以及全副的半身甲,看上去颇有几分白马骑士的风采。 虽然那匹马身上灰色的斑点有点破坏了形象,不过却比一般的驮马高了足有一尺多,让他全副武装的身姿越发欣长,踢了踢马镫,他来到车边,居高临下瞥了一眼那个瘦弱的灰袍青年,语声嘲讽:“指点和拯救那些迷途的灵魂,是神赐予我们的崇高职责,怎么在受难之神的侍从心中,这种职责却变成拯救自己了?” “特里,注意你的语气。你是在质疑谁?”林娜不满地登了那名骑士一眼。 这名名叫特里的圣武士侍从是半年之前才加入了神殿的新人,不过似乎是拥有着什么特殊的身份,家里也很有钱的样子。所以虽然还没有获得圣武士的称号,却拥有着全套的铠甲马匹的装具,而且即使是在几位神殿祭司面前,行为也不够严谨谦逊——在林娜看来这个家伙根本就缺乏一个圣武士应有的品行,所以通常对他也没有特别关注,更没有想到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跑来介入话题。 “是的,拯救灵魂。那是我们至高的责任。” 看着年轻骑士眼中的嫉妒。自称为卡伦的灰袍人又笑了笑:“但实际上,人首先必须自己救赎自己,然后才能被他人拯救。那些执迷不悟的灵魂,是得不到救赎的。我们能够做的,只是告诉他们正确的路,却无法强迫他们走这条路……否则世上神祇的仆人不少。为何还会有无数人的灵魂因为作恶而被送进地狱?而且。如果自己都不能够让自己的灵魂纯净高尚的话,又何谈去影响别人,拯救别人呢?而且想想看,如果这个世界上人人都能够拯救自己的灵魂,那么所有的灵魂是不是也就都得救了呢?” 这言辞听来好像是有道理的,却又好像有点不对,所以不管是年轻骑士,还是牧师小姑娘。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 灰袍的年轻人也不在意他们是否能够想通这里面的道理,揉去了脚丫上的红肿。他开始把长袍下面散碎布条慢慢扎在一起,让那破烂不堪的东西看起来有了几分模样。而完成了一切,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马车周围聚集的骑士好像又多了几个——两个一身铠甲的圣武士,三个一身长袍的牧师,铠甲从皮到钢,长袍有麻有布,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年轻了,看起来最大的一个,也不过就是二十四五岁的光景。 在这万木凋零的冬日里颠簸赶路确实是一件无聊的事情,这些血气旺盛的年轻人自然是对于什么新鲜事都要凑一凑热闹的。 被几个人当作珍稀动物一样围观,自称卡伦的年轻人也不生气,向每一个人点头微笑,仿佛不经意地喃喃自语:“竟然劳动一座神殿的圣武士与牧师们全体出动,难道什么危害凡人的恶魔偷跑到了世间?我听说就在十几天前,南疆就已经出现了恶魔攻城的惨剧,正义神殿现在已经做好了准备开始一场对于恶魔的歼灭战了么?” “歼灭恶魔,维护正义,拯救万千平民的苦难,这正是最适合作为正义之神仆从的我们所做的工作。”名叫特里的圣武士侍从立刻便高声开口道:“我们义不容辞!” 其实是否义不容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那个自称只能拯救自己灵魂的家伙能明白自己的斤两,离着身边的年轻女牧师远一点。 名叫特里的圣武士侍从虽然并没有贵族姓氏,但却是雷斯特里克家族一位子爵的私生子,母亲不过是一名子爵侍女的年轻人从小的梦想,自然是要获得那个父亲认可混进贵族圈子,但在关系复杂的贵族圈子里想要出人头地根本艰难无比,所以这个承袭了贵族血脉中狡猾心性的年轻人便在得到侍从身份后就转投了正义神殿,梦想着能够得到圣武士的身份来获得认同。 但来到神殿,他才知道这里认同的只有虔诚与力量,而剑术并不出众,也并不真心信仰提尔的他又能有多少作为?每一次的剑术对练他几乎都是敬陪末座,教义背诵也斑驳不全,然而这个时候想要离开当然已经晚了,所以他也只能凭着那用全部家当换来的一身铠甲一匹好马在神殿里继续做他的圣武士候补,艰难的寻找着一点点的机会,比如说如果能够获得神殿中最年轻的正式牧师的一点儿青睐,说不定在那些老家伙们眼中的,。还是有点机会尽快升职的。 更何况,林娜牧师除了鼻梁上有些灰白雀斑,其实长得还挺好看的,那种清纯活泼的性格,更是足够打动少年骑士的心了。 当然在当下这些理由都并不那么很重要,其实连特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开口讽刺那个一身灰袍的穷光蛋。只是从一开始看见他和林娜坐在一辆马车上之后,心中就下意识的有些不愉快,不知不觉的就放下了护卫的任务跑到了这里。结果现在,连原本与他一组的几个圣武士侍从,以及年轻牧师也都跟着来了。 “事实上,我们也并不知道此行的目的,是神殿的主祭大人得到了谕示,所以我们就集结出发了。” 一名带着银质圣徽牧师开口说道,缓和了一下特里那言辞中的火气。从容貌来看。他是这些人中年龄最大的,较为沉稳,不过也已经完全被塑造出了那种正义之神神仆的固执狂热的性格:“提尔陛下的威能远胜凡俗。所以牠的意志我们无需揣测,只要依从神谕而行,自然最终就会明白神的深意的。” 将一切推给神明,听来呆板笨拙。实际上却满含警惕。滴水不漏。所以自名卡伦的年轻人也不在意,只是点头微笑,好像他对于这一行人的目的地从来也没关心过。顿了顿,他状似无意的开始叙述有关于一个村落里出现了僵尸的事情。 而几句话之后,这几个年轻的牧师和圣武士侍从就发现,这个比他们还要年轻了一点儿的伊尔马特信奉者性格和蔼,见识广博,而且似乎是已经有了一场很漫长的旅行。所以几个故事娓娓道来。温和的语声听起来颇为顺耳,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沙漏。年轻人们就像是被磁石吸住的钉子一样围绕在了这辆大车周围,最后连带队的几个接近中年的圣武士也围了上来,远远的听听那些故事,打发这无聊旅途的寂寞。 得到了默许,几个年轻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便很快熟络起来了。就这样谈谈说说,原本的讲述变成了议论,一些本来已经说过的事情,也可以拿出来再说说。 “……还不是那些图米尼斯的恶人……据说,依靠那些邪恶魔法师们的帮助,他们派出的一支队伍甚至已经一度攻击到了伊利里亚外围防线,幸亏帝国的两支帝选侯军团挥师勤王,才终于避免了一场灾祸,但是却还是没能彻底消灭他们,说不定就是他们让陛下发出了聚集队伍的命令呢。” 一名双眉粗浓的女牧师愤愤不平的开口道,换来几个人的点头赞同,然后又是一阵叹息:“可惜,我们不能介入战争,不过如果那些邪恶的魔法师们出现在附近的话,我一定会净化他们邪恶的灵魂!如果是我们的话,有卡福大人的带领,可能只要五百,不,三百名圣武士,即使是他们有个几千人,我们也一样不会害怕!” 从说书人转成了听众的灰袍年轻人背靠着车厢,看着那个说着大话的特里,微微一笑。 每一个年轻的骑士们心中,又有几个人没有一个成为英雄的梦想呢?虽然这样的梦想里,肯定是没有死亡的恐怖,没有旅途的艰辛,没有背叛的辛酸,但那也正是他们所梦想的美好的一切吧? 只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不久之后,将这美好尽皆击碎呢? “这世界上为何会有战争这样可怕的事情呢?” 坐在马车上的林娜忽然开口道。 于是讨论停顿了一刻……小姑娘对于这个世界理解不深,但却足够敏锐,无忌的童言总是容易让老于世故的智者也难以给出答案。 “或者,这都是战争之神的所策划的,为了让牠的权力威能能够永远存在?” 愣了一下,特里立刻最先抓住了这个表现自己的机会。虽然很可惜,足够快未必就等于足够好,这位候补圣武士对于神学的知识实在太过稀疏,所以立刻就换来了一位年轻牧师毫不客气的反驳:“不可能,教典上说过,坦帕斯陛下同样也是维护着这个世界秩序的强大神祇。” “也有可能是他伪装的很好,所以才没有受到惩罚吧?” 有些恼羞成怒的特里干脆开始胡搅蛮缠,不过这种亵渎神祇的话语显然不会被接受,于是在所有人的目光里,他不得不乖乖闭嘴,却又听见那个灰袍的年轻人的声音:“战争会带来苦难,但苦难会磨练人们的灵魂,坚定他们的意志。在深重的黑暗之中。你可以更容易的找到光芒的方向,所以无论命运给予了我们何等的考验,最终都是为我们指出救赎自己的路。” 沉郁的叙述不见于任何经典。却带着某种宏大的气氛,让一众年轻人目瞪口呆,更远一些的几个中年人也因此而露出了思索的神色,而无人听见,在车队的前方一辆老旧的旅行马车里,有两个苍老的声音在细微感叹。 “这个年轻人会是什么人呢?” 一名身穿正义之神主祭服饰,面垂长须的老人微微点头。似是自语,而他身侧的另一位短须老者则轻声感叹:“伊尔马特陛下的信徒中大多都不是年轻人,毕竟痛苦的感悟是需要时间的沉淀。而有如此年轻却如此聪慧的年轻人……看来真的不像是一个凡人。” 不像是一个凡人……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夸奖,而是在叙述事实,毕竟以两位主祭的能力,自然可以看得出那个人身上隐约闪动的神力的光辉。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让这个来路不明的修验者加入这车队。 只是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想冒险。 目光对视,两位老者微微点头,似乎已有所默契的各自闭起眼睛,陷入深沉的冥想。 如今与神明的联系太过吃力,即使是他们这样的神殿主祭,也无力随时向诸神们寻求指引的箴言。但当时间在些许的沉默中过去,不过片刻,两位主祭已经各自睁开了双眼——并没有得到答案。是另一个事实已经来到了他们眼前。 长长的道路在目光的尽头与另一条路交会,而在那远方的道路上。已经可以看到清晰地灰影,一列车马奔驰着越过视野的侧方,率先一步地冲向了远方的地平线。 仿佛被惊醒一般,雷斯特里克城提尔神殿的车队开始猛然提速。 只是很可惜的,大多数护卫以及前方的几辆客运马车固然可以策马狂奔,但六辆驽马拉着的平板马车却是无论如何也提不起速度的,而偏偏那上面装着的还是重要的辎重物品,无论如何也不可抛弃,因此在奔行了小半个沙漏好之后,他们也只能看着远处那车队的灰色影子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地平。 “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灰袍的年轻人问道,驽马拉着的大车没有丝毫减震的设施,因此一旦奔跑起来几乎可以震断人的骨头,如果不是初冬的几场薄雪已经在地面上压成了一层冰壳,可能光是这短短的几个沙漏刻度的狂奔里就连橡木的车轴也会被震断了。 只是即使如此,车内的人仍旧被晃得够呛,自称卡伦的年轻人还好,但是小牧师林娜就已经脸色苍白,抱着大车的柱子一个劲儿的干呕,原本还可以随着吱呀声绽开的歌喉现在已经只剩下了酸水翻涌,她又倔强的不肯失态,结果就是小脸蛋上的苍白近乎透明了一样。 “那些家伙,应该就是这次的目标了吧……” “真是可恶,没想到他们准备的竟然都是轻便马车,这下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了,是不是应该让主祭猊下赐下目的地的,我们看看能不能找到捷径赶上去?” “或者,我们干脆组织一支先遣队前往……” 几个青年人们聚集在马车周围七嘴八舌,只是没有一个人在回答这位卡伦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都不知道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什么,却已经将对方给当成了强仇大敌。 灰袍的年轻人微微眯起眼睛,无形的力量在他的身周向外延伸,刹那间已经回馈成为他眼底光芒的线条,纤毫毕现的勾勒出那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上的车队影子,实际上,雷斯特里克城提尔神殿的这支车队如果再追赶片刻,未必不能缀上它们——那车队正在奔行的防线此刻已经偏离了道路,向着远处一片连绵的丘陵延伸。丘陵之中堆积的雪量骤增, 原来如此。 化名为卡伦的某个心灵术士在心中微微点头,虽然那片丘陵在神力的视觉中也看不出丝毫的问题,不过纵观整片区域就可以发现,周遭的地域基本都是一马平川,却唯有此地的地形变得古怪,而且也没有地形变动的痕迹,那么所谓的丘陵,恐怕不是掩盖,就是经历了千百年时光而风化出来的遗迹。 而那支率先进入的队伍里,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带着相同的徽记或者是牌子——提尔的印记。 所以从头到尾不过是人类之间的互相嫉妒么? 远古的遗迹。 也就是提尔的这些牧师们,以及爱德华一起正在寻找的东西。 ---------------------------------------------------------------------------------------------------- 第八百二十八章同室操戈 象征着平等公正,守护善良的公正之神,提尔的印记。 闹了半天,不过是人类之间的争宠行动? 心灵术士不由哑然失笑,不过他也并不打算揭破这一点,只是安然在车上闲坐,无形的思维触须游弋,将周遭人们心中关于他的思虑悄悄擦除——这一次的目标本身就是为了接近某个秘密,虽然采取正面攻击的方式也未必会遭遇失败,但还是隐匿与潜藏,悄悄接近才更容易取得成功。 些许的骚乱之后,队伍依然需要前行。 道路的尽头。马车开始走进野地,缓缓而行,劣马四蹄没入半尺的雪地,不时发出被雪水冻伤的咴咴嘶鸣,行动之间更是吃力,如果不是一条隐约可见的山间小路还算宽敞,这些无法爬山的轻便车辆也会被阻挡在这里。 但沿着这条小路行进了不到两个沙漏,他们便彻底被阻挡,不得寸进。 三十余骑全副武装的骑士从两侧的山壁阴影中走了出来,组成了一道光辉灿烂的墙壁,将道路彻底阻挡——虽然不是什么魔法的光辉,不过那些涂抹了圣油的圣武士全身铠甲在这冬日暗淡的阳光下也是光泽四溢,连坐骑的马甲也是制式统一三十余人挺拔地排列成为阵型,将狭窄的山路完全挡住,在寒风中猎猎轻响的御寒斗篷更是给他们增添了几分军人才有的萧杀。 “这是雷斯特里克城,公正之神殿。主祭戴维?兰尼恩阁下的车架,各位兄弟,你们为何拦住我们的道路?” 负责带队的老圣武士马尔科轻轻提了提马缰。扬声问道。但头盔下的眉头却深深地皱了起来——作为一名拥有二十一年零八个月资历的老圣武士,他虽然资质不佳一直没有得到晋升,但却早已历练出了足够的眼力,当然可以看出眼前这群‘同伴’的棘手之处。 他身侧的这辆轻便马车属于神殿主祭,虽然是使用了十余年的旧车,但是车厢前壁上硕大的正义之神盾徽却是用水晶和金丝镶嵌,光洁闪亮。这些圣武士除非全都没有视力,否则绝对不可能忽略。但他们仍旧摆出的拦阻的阵势,显然是不会因为相同的信仰就选择放行。 而他们那身光辉灿烂的铠甲则足够说明。他们拥有着那样的权利。 看着那种金属上精心打造出来,坚固轻便而又兼顾美观的槽线,马尔科不由伸手拉了拉自己铠甲的胁带。 老圣武士身上的装备同样是一件全身甲,不过与对方那些光辉灿然马克西姆款式不同。是帝国百多年前的流行的本玛式。厚重笨拙的外表上还遍布着修补的痕迹,虽然每一条凹陷都代表着家族传承的荣耀,但说穿了也不过是古旧的剑槽,而且因为小时候的一场大病,马尔科的身体并没有遗传到父亲的健硕,身高差了半尺有余,肩膀也相应窄了很多,于是那件沉重的甲胄穿在他身上便格外肥大。即使拉紧皮绳,也还是会随着马匹的步伐微微晃动。以一个战士的形象来说颇有几分寒酸。 但这种寒酸,才是神殿的常态——雷斯特里克城的一众圣武士里,能如马尔科这样有一套祖传防具的人都是寥寥。 通常而言,圣武士们的装备可以由神殿来赐下,但是在地方神殿可很少有这样的闲钱——公正之神的教义严苛古板,信徒中富商和贵族历来并不多见,论及捐献,当然不可能比得上财富女神,或者是晨曦之主那样的大户。而全身甲打造不易,一套至少也要价值几百甚至上千金币,那几乎已经可以维持整个神殿几年的开销了!所以圣武士们大多也就能有一件半身甲,而那些专供牧师使用的锁幕子在真正的全身板甲面前简直就像是玩具一样了,更别说后排十几个侍从身上还大多都是硬皮甲之类的货色,与那些零散的雇佣兵相比也没多少不同。 那么,三十几位拥有制式铠甲的提尔圣武士出现在这里,他们的身份自然也就呼之欲出。 “原来是雷斯特里克城的主祭阁下?非常抱歉,因为受命看守此处的通道,请恕我们不能下马施礼。” 那一群圣武士之中的一个开口道,用词客气,但那种带着一点儿调侃的语气,却让他的态度分外傲慢:“我们是埃尔伯特福德城神殿的圣武士团成员,请问你们是否有教区主祭发给的行动凭证?否则我们受命戒严此地,任何人也不可通过。” “这……” 那个名字说出,马尔科的眉头已经在轻轻颤抖,埃尔伯特福德城是埃尔伯塔行省的首府,它的圣武士团在此警戒显然意味着那位地区主祭大人已经大驾光临了,而地区主神殿的圣武士数量一共也不过才六百多人,在这里把守路口的人居然有三十余个,这岂不是说他们几乎已经倾巢而出? 反观自己一方,一行人之中职位最尊崇的神职者也不过就是一个城市的主祭,在提尔教会中的位阶,其实也不过就是比这些地区主祭的直属圣武士高了半个阶位而已,如果没有相应的凭证,显然是肯定不能通行了。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有什么权力禁止我们通过?这里可不是埃尔伯特福德吧?”“埃尔伯特福德是什么地方啊?听起来好像很大似的?”“那是埃尔伯塔的首府……”“首府啊?还真是个大地方?诶,这么说,他们是从首府的神殿来的了?” “马尔科,请你带着大家先退下吧。”轻便的马车中传来一声叹息,低微沉郁,却立刻就让那在队伍后面围成了一堆的十几个年轻人闭上嘴巴,十几双眼睛全都盯着推门而出的两位老者身上。想要看看事态怎么发展,自己神殿的主祭阁下会不会斥退那帮骄傲的圣武士。 雷斯特里克城公正神殿的主祭戴维?兰尼恩看着眼前圣武士的队伍,不由微微叹息。 他带队来此的目的非常机密。因为这一行动,涉及到神的恩宠——就在一天之前的半夜,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已经久违的正义之神的谕命,要求他带领神殿里所有的牧师以及十数种珍贵的魔法材料,赶到眼前这座丘陵进行一个神术仪式。 神祇亲自交托的谕命对于信徒来说不仅仅是至高无上的旨意,也代表了巨大的恩宠,戴维?兰尼恩主祭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无比珍贵的机会。他几乎是倾尽神殿的所有财力物力,全力做好了准备,继而一刻不停的起行了。 就在一个沙漏之前。他对于自己完成谕命的可能还充满信心。但现在看来,地区主祭猊下显然拥有着不愧他地位的能力啊……埃尔伯特福德城作为行省首府远在两百多里之外,他们究竟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准备好了一切,然后在自己之前赶到这里的? 要知道神谕中那诸如星辉石之类的十余种魔法材料都较为罕见。即使是行省首府。也未必能够在一时之间弄到,戴维?兰尼恩主祭是接连拜访了三名平日交好的贵族和法师,用了百多瓶治疗药剂和六支治疗中度伤法杖才勉强换来的……但是现在如果返回去说这笔交易作废,又是否能够换回原来的东西呢? 兰尼恩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将这个疑惑送出脑海,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己恐怕也只能求见那位地区主祭猊下,看看能否在这场仪式之中列席旁观了。至于说这些东西…… 就在老主祭他叹息了一声准备开口时,那位圣武士的首领忽然伸手入怀。掏出一张羊皮卷轴。 “啊,对了,主祭猊下在昨天刚刚发布了一份教令,希望各个神殿的主祭能够,购置一些比较罕见的神术材料,既然兰尼恩主祭阁下您与我们在此巧遇,那么就请先收下这份清单吧?这样也可以尽早完成提尔陛下的喻示。哦,当然,购置材料的费用,我们是可以立刻付清的。” “你说……什么?”老主祭猛地挑起了眉头—— 刹那间思绪闪动,他心中已经明了这一次自己被抢先的原因——显然那位地区主祭得到消息之后,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的准备便直接赶来了,显然是就是算准了,等着自己这样的人乖乖将所需的魔法材料送上来的!他只需要一张教令,就可以完成这一切,这也是唯有拥有地区主祭身份的那位大人才能轻易做到的事情。 所谓的权力啊…… 围聚在兰尼恩身后,十几个年龄较长牧师与圣武士也在同一时刻露出了愤然的神色,几个比较激动地人甚至已经将手按上了自己的兵器——对于那个神谕的内幕他们也多少知道,而完成了神谕对于一个信徒意味着什么,更是不用任何人来赘述的。 所以那位教区主祭做出的事情,根本就是**裸的劫掠!甚至比那些下等强盗的所作所为还要更加的卑劣! 可是又有什么选择么? 对峙并没有持续多久,片刻之后,兰尼恩主祭已经接过了那位圣武士首领拿出的羊皮纸通用汇票,然后命令属下们将大车之中的两辆驱赶到圣武士们那边去。 毕竟,那张面额以十万为单位的金币汇票代表着足够的价值,足够那些材料的三倍,而且就算他拒绝交换,这些魔法材料拿回去也不可能换回原价了,这样的损失对于他这样的下层神殿来说几乎不可承受,而对于对方来说,大可以等待下一家来到为止。 “主祭猊下,难道你们就这么回去了?” 就在一切即将结束的时候,一个人忽然扯了扯老主祭的衣袖。 “嗯?” 老人回过头,那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的灰袍让他愣了愣,然后才想起身边这个年轻人还在他们的车队里没有离开……刚才的一阵急赶之前其实就应该与他分道扬镳的——不过此刻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再计较这些事,所以也只是微微叹息:“是啊。我们就这样回去了……就算我上书到最高主祭那里弹劾他们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公正之神也是法律之神,所以提尔的信徒大多都严肃死板、恪守律法、凛尊不移。即使那法律完全不合常理,提尔的信徒们也只会寻找修改的方式。而不是选择无视——就像他们对待邪恶的方式一样,即使确定某人信仰的是塔烙斯或者希瑞克这样的邪神,但只要没有那些人做过坏事的证据,他们也不会选择攻击对方。 地区主祭颁布了命令,那么也就只能选择听从了。 “这样吗,”一身灰袍的年轻人点了点头,然后扬起声音:“这位圣武士阁下。我是否能够知道,你们的地区主祭是不是命令你们守卫这条通道,严禁任何人通过?” 这个突如其来的疑问和提问者。让圣武士们有些不快,但他颈间那枚受难之神的神徽,还是带有一定的说服力的,所以顿了顿。圣武士的队长不得不回应了一声:“是主祭猊下命令我们。守卫这条路,如果没有主教猊下签署的教令或者他亲自到来,任何闲杂人等都不得通过。” “没有别的命令了么?比如说,让你们在某些时候可以离开?又或者,可以放什么特定的人进去?” “没有!” “作为一位公正之神的信徒,您当然不会说谎,您只接到了这一个命令,是么?” “当然!” “哦。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各位守卫的是这条山路,所以只要不走这条路,我们离开的时候翻过几道山,也不是不可以吧?”灰袍的年轻人仍旧不紧不慢,好像他说的东西不过是随意的闲谈。 三十几个圣武士同时面色大变! “不,我想是队长的记忆有误,主祭猊下提出的命令中,确实提到了让我们戒严整个区域,请求任何无关人等不要进入这个区域……” 面面相觑,迟疑良久,圣武士之中的一名女子终于开口回应道,但不等她磕磕巴巴的声音落下,那个年轻人已经悠悠开口。 “我记得,圣武士们的品格要求中,确实是有诚实这一项的吧?如果不遵守这律条,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呢?”心灵术士微笑道,盯着那位圣武士头盔下逐渐苍白的脸色:“那么,这位圣武士阁下,您能否对提尔陛下发下誓言,保证您刚才所说的话语没有丝毫的谎言成分?” “这……” “我想这应该不成问题吧,每一名提尔陛下的信徒都会立誓遵守十二大戒律,而其中不说谎则是其中之一,对于一位优秀的圣武士而言,这是很重要的美德。如果这位圣武士阁下愿意发誓,我想我可以成为您誓言的见证人。” 兰尼恩干咳了一声,慢慢开口道。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兰尼恩心中尚有很多疑虑,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毫不犹豫地与之统一战线——与提尔陛下的关注相比,一个普通牧师的怪异行动根本不值一提,更何况伊尔马特陛下是公正之神的忠实盟友,牠的信徒,自然也就和自己的友人一样值得信赖,是不是? “抱歉。我的部下可能才是真的记错了,主祭猊下确实仅仅只是要求我们守卫这条道路,至于说各位想要采取什么样的办法离开,这并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之内。”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那位圣武士的队长向同伴施以一个眼色,然后向众人垂首一礼。 心灵术士露出一个细微的冷漠笑容。 “啊,还有一件事情,关于这些神术的材料,兰尼恩主教猊下,我想您的处理可能太过草率了不是吗?”他转过视线:“您好像都没有检查过那些神术材料的真正品质,要知道那是对于神术的效果有着决定性作用的,所以我建议您,不妨还是先终止这种不大安全的交换吧?在没有酿成不可逆转的问题之前?” 满脸的微笑已经透过了兰尼恩主祭的胡须。 于是几个高级圣武士的眼神一起转为凌厉,如果目光能够杀人,心灵术士现在八成已经被千刀万剐,可惜对于这种程度的攻击,他的脸皮已经自动给予了无伤化的免疫,因此, 说实话,圣武士这种东西嘛,就只要善良公正就够了,好好地正义使者不当,却跑去玩弄阴谋诡计?以这些家伙们僵化死板的脑筋,又怎么可能玩出什么花样?也就是面对着他们的同类的时候才能多少用等级压一压,也不会引起什么反弹。 几名圣武士互相以眼神简单交流,看着眼前支些雷斯特里克城提尔神殿的车队开始用‘其他路线’离开此地,继而立刻就派遣出两名骑士向丘陵中心报信,试图调集人手,选择通过那位主祭的命令来阻拦对手。 只是他们显然并不知道,有一双眼睛,一直遥遥盯着他们的动向, “你可真厉害,”看着那个少年仿佛有些出神的面孔,林娜牧师由衷 第八百二十九章连通,主位面与外域 所以,几名高级圣武士只能互相以眼神简单交流,眼睁睁看着眼前支些雷斯特里克城提尔神殿的车队收拢起来,开始用‘其他路线’离开此地,而直到人们差不多走光,他们才能派遣出两名骑士向丘陵中心报信,试图调集人手,选择通过那位主祭的命令来阻拦对手,还要分出几个人盯住那些‘转进’的家伙,至于剩下的人却仍要原地待命——毕竟此次神谕降下,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神殿会应声而动,光是一路上超过的就已经有四五波人马。为了神祇的赐福,这些虔诚的信徒是绝对不会宣扬什么‘礼让的真意’。 当然,这些小小手段也不过就是亡羊补牢,而且是为时已晚的那种了…… “你可真厉害啊,卡伦阁下。” 看着那个少年仿佛有些出神的面孔,林娜牧师由衷的赞叹道,虽然在这个同时攀上一处几呎长的陡峭斜坡,让小姑娘有些气喘吁吁,不过却无法降低她那颗小脑袋里面的热情——那位年轻的新同伴此刻就在她身边时伸出援助之手,周到殷勤,也倾听她像一只快乐的小麻雀般叽叽喳喳的絮语:“那些家伙一下子就全都不说话了呢,那个表情可真好笑?啊哈哈……” 对于小姑娘稚气未脱的夸奖,心灵术士仅仅报以一个安静的微笑……他大部分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在神力视野间,作为一个极力保证隐匿效果的分身。他的力量已经被压缩到了极限,神力视野能够笼罩的范围甚至不到一里,而且必须集中精神才能确保观察。 不过幸好。此刻他身边这支雷斯特里克城提尔神殿的队伍剩下的人数只有十几个人而已,那两个主祭以及高阶的圣武士们已经带着各自的武器,用一个飞行术卷轴先行一步了,剩余的这些年轻人虽然被命令尽快与之会合,不过时间上也并不急迫,于是原本严肃的神谕之行就成了一场普通的旅行。虽然并非游山玩水的轻松,但十几个年轻人凑在一起。你也没法指望他们可以用行军的姿态来赶一段不过七八里的路程。 穿过了几片覆盖着稀疏灌木的丘陵,所有人原本绷起的神经已经都松弛下来,他们开始讨论着这一次行动的一切——目的。方式,可能,当然问题的中心自然或者不自然地,都汇集到了那个一身灰袍的年轻人身上。因为他们发现。这个人似乎可以回答他们的任何问题。而且那看似并不健壮的身体却行动敏捷,总是能够在这荒山野岭中寻找到一条可供人迅捷前进的路线。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对于这个外来者采取了毫无芥蒂的接受态度,比方说就在一旁不远处,那位年轻圣武士特里的一双眼睛,可就一直在凶狠瞪视着那个步履悠闲的家伙,心中越升越高的愤怒几乎都已经在写在了脸上。 实际上之前的时候,当主祭大人接下那些圣武士们的金币。特里心中其实也松了一口气——虽然失去了这个向神表现忠诚的机会确实很遗憾,不过他原本就不认为自己的收获可以大过那些同伴。所谓的结果很有可能只会让那差距越拉越远。 但现在,却因为这个来历不明家伙的几句话,这个可能性反而越来越高了,而且,穿越丘陵与在路上行走的方式可是完全不同,马匹已经完全无用,而一段段的爬上跳下,躲避雪堆和树根,都会大幅度的消耗体能,而对于身穿重甲的人来说无异于一种煎熬。如今才不过走了不到小半个沙漏时,平日习惯了骑马的特里就已经气喘吁吁,感觉双腿仿佛灌了铅一样沉重,而脚底则好像已经被战靴磨穿,每一步都钻心一样的疼。就算是那个家伙就在眼前晃来晃去,与林娜的关系似乎也越发火热,可怜的年轻圣武士也提不起什么精力去打断。 可恶,这一切究竟算是怎么回事?那个该死的痛苦混蛋为何会跟了过来?提尔陛下的谕命跟他有什么关系?但为什么所有人都没有提出反对,反而是一脸的理所当然的样子? 脑海中转折着这许多质问,特里愤愤地加快了脚步,赌气一般的率先登上了一座小丘——这样才能至少离开那些吵闹的家伙稍微远一点。“镇定一点儿,那个家伙根本不可能留下很久,只要一切照旧……” 他如此想着,脚下的铁靴踏上下坡,乘着一团雪雾向下滑了出去……这个小时候学会的玩耍方法多少让他节省了一点儿力气,这一片小丘的势头平缓,还有枯草作底,只要掌握好平衡,这样长距里的滑行说不上快逾奔马,也至少比慢慢下坡便捷的多了。 但是思想瞬间已经被打断了……脚下咚地一声撞击里,他已经一个翻滚趴伏了下去,巨大的冲击力掀起了一天雪粉,但等到他大声咒骂着无比狼狈地从雪堆里挣扎起身,却又在一瞬间仿佛断了线的木偶一般僵住了。 纷扬的雪粉在寒风中散开,露出其下斑驳的颜色——深暗,带着些许粘稠的红,冻结的冰晶斑斑点点,而不远处那个绊倒了他的东西就横陈在雪中,金属的反光格外耀眼,事实上,如果刚刚他不是满怀愤怒的想着心事,恐怕是绝对不会看不到这仅仅只是半埋在雪中的障碍。 金属的闪光,鲜红的血液,在灰白的雪堆上是如此的刺目,让他不由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拖长的惊叫。 “高等,不,上级圣武士吗?” 片刻之后,一众人已经围拢在这个狭窄的小山谷底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遭的尸体——当然不进一具,虽然已经沉入了谷底松软的雪粉,被几乎掩埋了一半。但还是完全可以辨认出至少二十余具的外形。 “是陛下的仆从,一位高级祭司……不。” 不计心灵术士,那个最为年长的年轻牧师是一群人中最快恢复冷静的。他慢慢靠近了一句尸体,翻开尸体上的积雪,露出其下那个被血液侵染了一半的,带着天平与战锤的深蓝色盾徽,仔细端详了一下后他抬起头:“他至少已经是一位辅祭。另外,那一位也至少是高级的圣武士。” 这个判断,让几个年轻的圣武士和牧师忍不住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辅祭这个称呼听起来或者毫不起眼。但是想要成为一位辅祭,可不仅仅是辅佐什么人就行——首先他必须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神职者,而且还要有远行传道的经验。只有一个真正合格的牧师才能够担任辅祭一职,而这样的一个人,显然是不可能那么容易死掉的。至少在神能护盾被破开之前不行。 更何况,这位牧师并不是孤军奋战。他周围至少还有七八个牧师的尸体以及几乎同等数量的圣武士。 有牧师助阵情况下。圣武士能够发挥的战力绝非一加一那样简单,一名上级圣武士加上十二个高阶圣武士以及八名牧师这样的组合,几乎可以挑战一头巨龙而完全不落下风,然而面前的事实却是这二十几人还是无一生还,那么他们究竟是遇上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是人。”心灵术士开口道,直接回答了所有人心中的问题,那低沉的声音并不高亢,却让所有人都不由同时一颤:“一群使用剑的杀手。数量不多,但能力很强大、” “是邪教徒?”林娜第一个开口提问道。 如果这是一场谋杀。那么可以想到的理由似乎也只有这个而已——很少有人佣兵或者盗贼会选择与圣武士为敌,尤其是如提尔这样信徒众多,又都是与法律,军队有关的神祇的圣武士。那样的进攻没有任何益处,只能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唯有邪教徒才会使用这种不顾一切的杀戮。 “大概就是吧?那些该被诅咒的混蛋显然是策划了一场谋杀。”特里活动了一下自己的铠甲,被体温融化的雪水渗透铠甲的缝隙,让仍格外不舒服,就像是他听见伊尔马特的修验者开口说话时的感觉:“我估计至少有二三十个敌人,他们发生了冲突,你们看,”他指了指那些雪地里半掩埋状的尸体,小心的猜测道:“他们已经布置了一定的阵势,不过那些敌人却在一瞬间将之攻破了,应该是敌人施展了某种幻术……或者,高等加速术之类的能力。总之,他们的运气很不好,可能是碰上了一队很强的敌人。敌人大概是用隐形接近的,而且专门作出了防止嘈杂传出的准备,所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立刻通知主祭他们进行戒备;我就知道,这样孤军深入,是很容易出现问题的。……” 年轻的圣武士候补显然有这一段不错的骑士学徒生涯,分析算是很有条理,不过很快的,他的声音就被打断了。 “很可惜,不是,” 心灵术士开口道,他伸手拉扯了几下雪地里的尸体,然后站起身环顾身周稀疏的杂木林,目光落在一个圣武士的尸体上。 它仰躺在雪地里,喉咙中的鲜血在脖颈附近积累出一片鲜红,将胸腹完全侵染,但那种铠甲的样式足以让心灵术士感到熟悉——应该是与刚刚那些拦路的家伙们身上的东西雷同。而且,从那些血液只是半凝固的状态来看,这场谋杀并没有发生多久。 看来,抢先的代价是非常巨大的——既然那个什么教区主祭的队伍是惶急出发,十辆马车与百余名护卫就应该已经是极限了,而且他们现在应该还分兵出来阻挡后来者,所以如果现在到达那个古代遗迹而发现一地尸体的话,心灵术士也不会觉得奇怪的。 目光扫过尸体的脖颈,他皱起眉头。 血液已经凝固,那伤口也就较为清晰了,粗略估计,大概有一寸半左右的宽度,这个宽度,应该不是专精刺击的细剑,又比一般的阔剑窄了少许,剑脊更厚……是属于一柄长剑的。而且最重要的是,那种斜口的剑刃…… 手腕一翻。一柄原本属于圣武士的长剑已经刺出,嚓地一声,在圣武士的尸体上刺出了一个小口。 “你在干什么?” 耳边传来了几个惊讶的质问。但心灵术士充耳不闻,他眯起眼睛,注视着近乎一致的两个伤口。 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那个尸体上的痕迹带着一点儿黑色——像是焦黑的,而心灵术士刺出来的却没有。那黑色的东西自然不是后期再被火烧过……火焰类的魔法武器也则不会制造成如此轻微的效果,而且也不会固定在伤口内侧。 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了。 “这些人毫无准备,他们应该是得到了一个警告才排出阵型。不过问题是敌人并不是来自于外侧,而是来自于内部。他们的倒伏,是以这个部分为中心的吧。也就是说,敌人早就潜伏在他们之中了。骗他们做出警戒,然后趁着机会痛下杀手! 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向着周遭一瞬间将视线集中过来的目光解释道:“然后。他们开始分散。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晚了,袭击者不止一人,大概有至少四人,接连的背后攻击让他们乱了阵脚,最后就只能败落。” 内奸? 但这怎么可能? “但是也有可能是魔法吧?我听说魔法中有种类似剑刃的东西,可以凌空飞翔着杀人!”特里不满地低吼道。不过这种无聊的敌意显然只能给他带来挫败。 “|这四个人都是被一剑穿喉咙的,但是他们的后颈甲胄却并没有破损,所以这只是用剑刺穿的。如果是魔法。这种凡铁恐怕早就被划开了。” 心灵术士说道:“至于说幻术,你们认为一个合格的圣武士会对于幻术一窍不通么?更不用说是牧师了。不能使用,也知道防御的办法,更不可能让一个敌人用那么简单的办法就嵌入到了他们的战阵中间,不是么?” 是的,不可能是。 只要有两个以上的高等牧师存在,就算是对手是几个配合默契的高阶法师,也至少不可能做到在短时间内屠杀掉这个人数的敌人,更别说其中还有几个神术能力不逊色于一般牧师的高阶圣武士。即使不能取胜,但互相掩护离开战斗还是能够做到的。 这个人简单的解释,几乎便概括了这里可能发生的事情的所有境况,让那位年轻的圣武士候补沉默下来。而其余的所有人则在面面相觑……思索着那个人推断中的遗漏,于是这片小小的山谷中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提尔的圣武士,或者牧师们会背叛同伴?, 是的,这非常离奇,很难发生,因为确实有些毫无道理。即使是心灵术士看来…… 他并不像是那些信徒们一样对于自己的神祇有着绝对而狂热的信心,但问题是从这个现场来看这里几乎不存在任何背叛的诱因,这座遗迹可能是几千年前传承下来的东西,但是既然已经被神谕提及,那么就不会留下太多的高价战利品才对,而且最重要的是,杀害同伴对于提尔的教义来说几乎是最为严重的罪行,如果凶手是想要讨好正义之神他就不可能使用这种无聊无脑的手段。 当然,如果是利用魔法之类的超自然效果,要达到这种程度的‘事实’也被并非不可能,至少某个心灵术士就很擅长直接控制几个敌人来为自己所用——不过毕竟他这种程度的存在在这个大陆上也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店……而且,要做到眼前这一切的话,那个被控制者的力量绝不会太小的。 即使是猝起发难,想要在二十几人发动反击之前将之全部杀死,而且依靠的还是一柄剑,这没有大骑士或者是皇室剑匠的能力是绝对办不到的,而如果那个始作俑者如果真的有这样强大的力量,直接无视几个神术施法者的防护而控制一个剑圣或者大骑士,那么他又何必还要选择暗中作祟? 那么,就是有人不想要让提尔这一次的谋划得手么? 爱德华最后检查了一边前面的十几具尸体,然后他抬起头——视线透过远方的天际,那原本薄雾一样弥散开来的云层不知何时已经散开了,有些阴沉的云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长,伸展,在湛蓝高远的天空中留下一层层如鱼鳞一般的痕迹。 而不过就是在眨眼之间,那鱼鳞一般的云层又开始了不断的消散——它们旋转着四散开来,在天空中留下一个越来越大的扩散空洞,几条浓云被拉扯成为细长的旋臂,沿着天空的中心移动,而在周围,那一片空旷的令人心悸的蓝色正在不断的向外扩大,就像是水中的一个漩涡将周遭的一切都吞噬 这奇妙的景象,让心灵术士心中微惊。 那显然不会是自然界应有的, --------------------- 第八百三十章潘铎瑞恩的神力侍从 心灵术士的眼眸中,银色的光泽微动。 目光与之接触的刹那,心中似乎升起了一层明悟——怪异的云层不过是高空之中气流的变动而已,但能够推动如此凌乱的空气变化的自然不会是星球本身的公转或者自传,而是由无所不在的魔网慢慢的颤动所延伸出来的空间的变动。 大规模的次元震,那是巨型传送法阵的基础, 是这个所谓遗迹的力量吗?如果是,也不奇怪…… 然而这个规模,也太大了。 虽然能够沟通神域和主物质位面的永久性空间门确实并不多见,不过就算是要将主物质位面和世界上所有的位面连接也不可嫩需要耗费那么大的力量吧?而且,现在尚且没有感觉传送门核心的空间裂缝。前置效果都如此巨大,如果真的激活,这个传送门究竟会给这世界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那是什么? “走吧。” 沉默就这样一直继续,直到接近一个沙漏的刻度之后,心灵术士才睁开眼睛,转向一个方向——那里是次元震的中心,自然也就是他的目标。但脚步迈出,一众人瞬间投过来的目光却让他的眉头微动。 “就这样离开?那么这些人怎么办?”开口道。 “……嗯,不要紧。”心灵术士在心中暗自卧了个槽——对于前路的思绪让他稍微忽略了这些细节。但这些所谓善神的圣武士当然是不可能就把这些尸体就此放置的。不要说是同伴,即使是无名的尸体他们也不可能任由其暴尸荒野。尤其是伊尔马特的信徒,对于这种事应该更加敏感才对,他们旅行的戒条里就有掩埋尸体这条。 “我们暂时没有时间处理这些。必须尽早赶到神谕指示的地点报告这里的事情,否则的话如果这是一个陷阱,主祭猊下他们可能会有危险。”他伸手点了点,说道:“至于说这些人,不用担心,我已经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十几个年轻人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然后注意到雪地里不知何时亮起了一道微蓝的大光圈。将所有尸体圈在中央。“一个小技巧,可以让动物们在十几个沙漏的时间里都不会靠近这里,更何况我们不可能把他们掩埋在这里不是吗?所以露天放置反而比较好。”心灵术士淡淡的解释道。 能够阻止动物靠近的神术?还有。他是什么时候施法的?即使是低阶的神术,这种没有祷词的施术能力也绝不逊色于一个正式的司祭了吧?几个年轻的牧师目目相觑,但都在同伴眼里看到了茫然和惊讶。当这些目光再次移到那一袭灰袍的时候,那些惊讶就变成了更加坚定地信赖。对于那个人的话语。也没有人再提出什么异议、 当然。反对的声音,也总是有的。 “我认为,我们现在不适合再前进了。”沉默了一阵,当发觉所有人都开始默默地跟随在那个人身后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们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应对这种情况,所以固守待援才是比较合理的选择!更何况你们能确定我们这样前进就不会遇上那个敌人吗?这里可是有十几名高阶圣武士和牧师被杀了!如果那个凶手还没有走远,就在附近游荡呢?他的力量至少也已经是高阶骑士。不,大骑士的等级!凭我们的能力怎么也不可能与他敌对的。如果他发现了我们的话一定会想办法灭口的!” “不可能吧?他应该已经早就离开这里了……” “谁也不能保证不是吗?如果他是个疯子怎么办,如果不是那么说不定更加危险,你认为一个转投邪神的黑武士,凭什么会放过我们?”特里大声冷笑了一声,盯着发出疑问的同伴:“而且,如果他是有计划的,那么就一定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他们的计划,我们再这样继续前进,只能是去送死而已!” 不得不说,这个年轻人的脑筋不错,说出来的话语意外的有着一定的说服力,于是众人再一次犹豫起来。 堕落的圣武士会失去他们所有的恩宠,任何神授的能力,包括圣焰和神术施法能力,从此沦为普通的战士,但是,如果他们选择了侍奉一个新的神祇——通常都是邪神——的话,那么这些能力就会被完全恢复,甚至更胜从前。 或者用恢复这个说法并不正确,应该说是以邪恶的力量来替代了原本的正能量攻击方式——比方说,圣武士擅长的破邪斩会变成破善斩,超度亡灵会变成呵斥亡灵之类的手段,而原本的一些保护性神术则成为了破坏型的,于是攻击力更加强大。另外,失去了所谓道德的约束,黑武士往往行事卑劣,战术极富效率,这也让他们成为更加可怕的对手。除此之外,性格上还会变得凶暴,富有攻击性,说是看见了正义一方就会立刻进攻也并不是什么危言耸听。更别说如果是早有预谋…… “这么说来也是,那么你们还是返回比较好,毕竟太危险了。” 心灵术士点点头,并不反对那个质疑,但也同样没有停下脚步: “至于那个人,就让能力足够的人去消灭吧,哦,对了,如果他能自己离开就更好了,而且,这附近还有一些城市,只要他在那些城市里做出了什么,自然就会有当地的城卫军和神殿来对于他进行围剿。啊,你们不用担心,反正我还是会继续前进的,会把这个发现告诉你们的主祭大人,所以你们可以放心地就此撤离。” “这不行!” 林娜提高了声音,跑上去拉住心灵术士的灰袍:“太危险了,怎么可以放你一个人去做这种事?那个敌人可是还在附近游荡啊!我。我也跟你一起去!” “不必了,这位阁下说得对,我不能让你们跟我承担风险。” 心灵术士抬起头。露出兜帽下温和的笑容:“对于我来说,这是神的指引。我既然来到这里,就一定有我能够做到的事情。而且,主祭大人他们应该距离这里不会太远,只要小心一点儿,我想应该还是可以完成任务的。但是,我不能让你们用你们的生命来冒险。回去吧,你们会有自己美好的未来。” “不行,我也跟你去吧!”“还有我!”“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不会给敌人可乘之机!”“没错!” 哎呀,怎么说呢…… 无需去观察,心灵术士就能‘看到’这些少男少女心中升腾的‘勇气’。 有人说,所谓的缺点。不过是用错了地方长处而已。只要你能够找对方法,即使是宅男也能当自卫队来万岁冲锋的。当然可能喊的是些诸如‘圆神至高’‘炮姐板载’之类的口号,也就不用在意了,是不是? “你……你这个……” 特里狠狠地咬着牙,盯着那个家伙嘴角上,那微微扭曲的笑容,心中升腾的怒火让他的双眼也充满了血丝——那个家伙,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才故意说出那些话来!如此一来,主张离开的自己就成了一个胆小如鼠的小丑。脑中想着的只是自保,却把危险送给了主祭大人,甚至是周围城市中的无辜平民!现在,自己,不,任何人都根本不可能说服这里的人离开了。而且甚至不能选择肚子离开,否则的话就会立刻失去容身之所! 小小的闹剧自然只能到此结束,接下来,一众年轻人的行进速度,甚至还比之前快了几分。 不过,越是向着丘陵地带的中心前进,积雪便越发浓厚,三三两两的树木开始在视野中那些小山岗上连成稀稀落落的林地,而雪粉也从原本的薄薄一层开始逐渐没过脚踝,终于,当越过第七道小丘时,雪粉已经侵袭到了小腿,让年轻的牧师们不得不开始施展一些神术来辅助所有人的行动了。 但更大的麻烦,却不是这些可以用神术解决的小事儿…… 心灵术士微微抬起头,褐色的眸子里,一层蒙蒙的白雾正在逐渐的浓厚……仿佛就在一眨眼间的,这层雾气就从远方的林地里面翻卷出来,将周围的一切全部慢慢的模糊成为一片淡淡的苍白,所有人起先以为那是不过是山谷间的风卷起的雪粉,但随即他们就注意到,山谷里几乎没有了任何的风。。 树林间有些古怪的静,只有战靴踏进雪地中的吱咯脚步声在周遭回荡,一种种微妙的紧张让年轻的提尔信徒们开始下意识地逐渐互相靠近,而自觉不自觉的,所有人则都在向着那位灰袍的‘同伴’身周集中。 “那个人,会不会埋伏我们啊?那个……这雾气是不是他搞的鬼?” 林娜一直紧紧抓住心灵术士的灰袍,一双大眼睛不断飘动,紧张地巡梭着四周,虽然周围的树木稀疏得几乎无法称之为‘林地’,甚至可以一眼看到头,但此刻在这位小姐眼中,每一棵树木后面的阴影都好像被施过法术,随时都有可能变成一头张牙舞爪的飞扑过来的邪兽! “没有幻术,周围也没有脚印,它应该不至于靠的太近,放心吧。” 心灵术士回应道,不免有点儿好笑——说什么袭击者会埋伏之类的话本来就是危言耸听的,那个袭击者就算是有意要找提尔信徒的麻烦,也不会选择眼前这一帮乳臭未干的小鬼,除非他们运气不好自己钻进了对方的埋伏圈。 但就像是故意要打击某人的自信一样,一个透过头盔,瓮声瓮气的声音远远地从林地中传了过来!“你们是什么人?” “你们又是什么人?询问他人之前,请先报上自己的身份!” 心灵术士眉头大皱,但毫不客气反问道。 他眯起眼睛,目光中却已经映出了对方的身影——人数不多,只有四五个,他们全副武装的厚重铠甲在雪雾里发出蒙蒙的光辉,粗布的白色罩衣上。蓝色的巨盾片天平印记清晰可辨,不过他们的面孔就隐藏在打造精致的头盔之中,连下巴也无法看见。那些铠甲的式样倒是跟刚才看到的那些埃尔伯特福德城神殿的圣武士团成员的相似,差距不过就是更加精致一些。 但有点奇怪…… “我们是埃尔伯塔教区神殿圣武士团的!” “抱歉,我们无法信任这一点,因为就在片刻之前,我们发现了一些特殊的情况,敌人很可能已经伪装成了正义之神陛下的圣武士,试图袭杀我们。所以,你们必须拿出别的证据!” “真是可笑,如果是那样的话。最先应该被怀疑的不是你们这些家伙吗?至少我就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一群小鬼会跑到这个地方来!”埃尔伯塔教区神殿圣武士团的几个成员发出一阵嘲讽的大笑,满不在乎的向前走近,似乎也已经看清楚了他们的对手不过是些年轻人:“不过,不管你们是谁。你们都不能再往前走了!” “前面到底在干什么?”心灵术士的目光落在那个发言者脸上。眼中有银色微动。 “好吧,其实现在,告诉你们也无妨了。” 回话的圣武士摇了摇头,只觉得有些无奈,但又有几分轻松地感觉:“那里正在举行一个神圣的仪式,一道巨型的传送门将要被建立起来,它是诸神所创造的奇迹,今天之后。我们将有幸目睹到神祇的风采!”他顿了顿,瓮声瓮气的声音里带上了十足的自豪:“不久之后。世界,将和诸神的神域连通起来!” 山谷中一阵冷风吹过树冠,森林出沙沙的响声,但笼罩在四周的雾气却纹丝不动。 不,应该说,那雾霭正在翻滚着,向中间弥合。 “原来如此,所以,你们也跟着跑到这个世界来了,是吗?” 心灵术士冷笑了一声,指尖轻点,于是,一道白炽的火焰就从他的手中向外喷发,向那几个圣武士席卷过去! “你干什……” 几乎所有的年轻人们都不由一愣。 在他们看来这几个刚刚出现的圣武士虽然傲慢了一点儿,但是表现却并没有什么异常,就是那位教区主祭派遣出来阻拦其他神殿的人的,但是那位伊尔马特的牧师却在交谈中径直发动了进攻——不宣而战等同偷袭,对于任何善神的信徒而言都是不可接受的罪。 但就在他们发出疑问之前,那火光已经击中了目标——一个圣武士刚刚抽出的长剑。 白炽的光线打中了那长剑,顿时在一声剧烈的轰鸣中炸裂成为一大团的火球!圣武士几乎是瞬间就被火焰吞没,但随即那爆炸力让他传出膨胀的红光,远远地撞飞了出去,整个人在半空中滚了好几圈,然后重重第摔在地上。 但是这个时候,另外的两个人已经冲了过来! 雪粉在他们身后蓬乱的飞起,那是强大的脚力登塔的结果,他们的身体在空中拉出了一道迅捷的残影,刹那间已经穿过了两组人马之间百多呎的距离! 太快了! “就是他们!” 耳边响起的声音让年轻人们不由一个激灵,但他们总算是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慌忙接连抽出各自的武器凝神戒备,但仅仅只是这一瞬间的耽搁,第一个牺牲品就已经出现了,一个有问题的圣武士已经凌空跃至!手中长剑居高临下划出了一道耀眼的半月。 空气呼地一声被卷成了锋锐的气刃,一个离队伍稍远的年轻人下一刹那就已经殒命当场——他举起手中的剑茫然的想要挡下那煌煌的一击,可是平日里研磨锋锐的宝剑在那凌空划过来的光刃前面仿佛一根枯枝一般脆弱,他瞪大的眼睛里看着那金属无声无息的碎裂弹开,然后世界便已经分成左右两片。 那银色的光刃就这样向前,分开年轻圣武士手中的长剑,然后是铠甲,以及里面的身体,仅仅只用了一个刹那,鲜血向着四面喷涌成大股的血雾!然后两片躯体向着两边颓然倒下,血液带着内脏在哗啦一声轻响里面流向雪地,在那里渲染出一片五颜六色的猩红! 这是什么力量啊? 这可怕的情景让所有的年轻人刚刚集中的精神又忍不住一呆,在他们的印象里剑术不过是咫尺之间的武器的交击,至多带上一点儿圣光的烧灼,而眼前这一幕不但杀死了他们的同伴,也打破了他们脑海中的那个世界,让他们一时之间甚至忘记了自己正身处战场! 这简直是致命的 也确实是致命的。 一柄长剑在下一瞬间已经刺穿了一个圣武士的喉咙,它瞻之在前,但等到所有人看到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一道残影,仅仅一个呼吸之内他就已经带走了一条生命——分别属于两个人的半条,他们手舞足蹈地按住脖子,试图延缓那可怕的血液的喷涌,但那注定只能是无力的,他们最终只会倒在雪地里,看着血液的小溪带走他们仅余的生命力 潘铎瑞恩的神力侍从发布时间:2014-8-423:58:50 不过是两个呼吸之间的事情,四个年轻的生命就已经消逝。人数的优势几乎毫无意义,这可怕的一幕几乎让年轻人一方的勇气彻底崩溃。 他们忘记了施展神术,忘记了举起武器,忘记了移动视线,甚至忘记了呼吸。 “趴下!”一个命令在他们的脑海中炸响,那不容辩驳的威严唤醒他们的意志,也让他们下意识的遵从,纷纷倒伏——或者说是腿软地坐倒或者翻倒在地也差不多。好几个人甚至顺手扔开了手里的武器。 但这狼狈不堪的动作却确实救了他们,前冲的敌人眼前骤然一空,而他的耳边无声无息,于是诡异的变化让他的动作下意识的顿了顿,而就在他反应过来之后反手一剑刺向地面的一个女牧师时,身边的空气却骤然一抖! 就像是闷雷在空间中炸响,可怕的轰鸣让周遭的所有人都反射性的去捂住耳朵,可惜在他们动作之前,空气中已经荡开了一圈飞速扩展的波纹。 音鸣爆。 袭击者发出了一个可怕的惨叫,只是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周围的人都无法听到,细细的血线从他的五官中渗透出来,让他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试图杀死身周的人,但踉跄的步子却让这努力变得格外可笑! “还等什么!杀了他!” 最后的命令穿过了音鸣爆造成的嗡嗡耳鸣,也终于唤醒了所有人心中的勇气。四个年轻的圣武士同时举起手中长剑,怒吼着向那个摇摇晃晃的敌人冲去!而后者虽然试图挥剑抵抗。可惜近距离暴烈的声波已经彻底毁坏了他的三半规管,失去了平衡的身体连站立都无从谈起,更别说是躲避什么攻击。 第一柄剑迎面刺来。很快,但有些软弱无力,那个袭击者仅仅一挥手就用臂甲把它打到一边,但这时第二柄长剑在空中画了个半圆,重重地斩击在他肩膀上!当地一声震动中被坚固的铠甲阻挡,但其上的力量也压垮了袭击者,他一头跪倒。手中的长剑也不知飞到了什么地方。 “去死吧!” 特里狠狠地咬着牙齿,双眼通红,他猛地抽回已经卷刃的长剑向前猛刺。在对方背甲上划出一片细微的火花,钻进肩甲下方的缝隙,咚地一声将那个人轰进雪地,砸出一片雪雾。最后。另一个年轻的牧师轮圆了战锤。轰上了那个挣扎抬起的头盔,让他彻底停止了挣扎。 战斗,终于结束了。 所有人终于有时间回过头,去看那个做出了指挥的‘伊尔马特的修验者’,而这个时候他们也注意到最后的一个,也就是直冲向他面前的那个敌人正站在那位‘卡伦’的面前——圣武士打扮的敌人双手高举,但那银色的光泽,正从他试图斩击的长剑逐渐消退。而最终那柄长剑也从他无力的双手中滑下,咚地一声砸上他的头盔。也让他整个人彻底瘫软。 但仍旧没有倒下。 因为一根木棍正斜斜的举起,支撑住了他的下巴。 那根看似平平无奇的木棍穿过了头盔下沿与肩甲之间的缝隙——制式铠甲为了保证泛用性以及头盔穿戴的方便,某些部分的尺寸难免宽大,于是在伸展身体准备斩击的刹那,颈间防御就会出现一个微小的缝隙,虽然不过只有两三指宽的窄缝,但对于一根一握粗细的木棍来说,也刚刚好足够了。而只要对准了那空隙,前冲的力量自然就会让攻击者撞碎自己的喉骨,可怕的刺痛和接踵而来的窒息已经足够将他送去见他的神。 这看起来好像非常容易,可是实际上呢? “快,治疗术!” 死神的威胁终于从每一个人的头顶远去,而纷乱则随之降临。几个年轻人失声痛哭,或者疯狂的叫嚷着,手足无措地看着周遭的一切,幸好他们之中还有一些有用的,两个颂唱声同时响起,温和的圣光制止住两个人脖颈上喷洒的血液,愈合了伤口。 可惜两个被救治者中,只有一个运气最好的家伙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他是最后一个被攻击的,更多的反应时间让他在千钧一发之际稍微偏开了一点儿,这较小的伤口让他失血也少。不过即使如此,他一时间也不可能恢复战斗力了。 “把他的双腿抬高,可以让血液回流心脏,或者可以较好一点儿。还有,谁带着盐巴?搀一些进水里给他喝下去,让他多喝一点。”那个沉稳的声音压下所有的纷乱,一时间周遭竟然静谧下来,所有人都在看着那一袭走过来的灰袍,脸上的表情几乎带着一些崇拜了。 刚刚的那场战斗,可以说是他们所有人至今的生命中最为危险的。那是真正的生死搏杀,与之相比,平日里那对付盗匪之类的事情简直是儿戏,而如果不是这个人,他们恐怕现在已经都变成了尸体——可以说那三个敌人根本就是被他一个人所击败的。仅仅使用了一个炎击术和一个音鸣爆而已。 几个人立刻开始调配盐水。不过心灵术士却没有兴趣去理会那个伤者,只是径直来到那最后的一个敌人面前。 袭击之中还要使用不熟悉的神术系统的能力,他的动作有点难以留手,之前被焰击术打中那家伙恐怕已经烤熟了,而木棍也捅穿了另一个倒霉蛋的喉咙,幸好仅余的这个家伙虽然被一锤子敲中了脑袋,但是却还活着。 “你们为谁服务?”扯起那个倒霉的家伙,拉掉他的头盔,心灵术士盯着他无神的眼睛,眼中银光闪动。 虽然他之前猜测这些家伙们应该是有点能力,否则的话即使是暗算也不可能杀死数十倍的对手。但是现在看来,这些人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强了一些。仅仅只是一个人进入到队伍,就已经引发了一场灾难。当然,这里很大的原因不过是那些年轻人缺乏战场的经验,但是那个诡异的能力还是很可怕的。 那超越了人体极限的动作,有些像是加速术,但是行动可以加速,神经反应系统却没有那么容易跳快,所以想要以流畅而迅捷的动作来近身战斗。那是肯定不可能的。如果联系他们身上发生的异变……那银色的半月光泽,已经足够让了解内情的人推理出很多事了。 比方说,如果是时间加速的效果的话。 “我们?我们当然是为了唯一的主宰。我们是牠的信徒,是牠谦卑的仆人。” 满面浴血的俘虏发出嘶哑干裂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头脑被重击。他竟然还能够保持清醒的意识:“异端们。你们真是不幸,仍旧沉溺在那些谎言之中不能自拔,但你们也很幸运,因为陛下牠必将清扫这个世界,将所有的一切都收归牠的掌握,祂是真神,祂是唯一,祂是万神之王。祂是至高无上的君主……” “你这叛徒!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那种喃喃的自语声仿佛带有魔力,让周遭的几个年轻人都不由一愣。他们用力的晃了晃脑袋,才总算摆脱了那个古怪的声音,继而大怒:“你竟然背叛了提尔陛下……” “残神不过是个虚伪的骗子!”俘虏大笑着打断他的怒吼:“你们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做不到,所以只会被牠欺骗。那些自称为神明的东西,玩弄力量,散播谎言,我也曾经是被骗的人,但你们一旦知道真理,就会跟我一样,选择抛弃他的虚伪教义的!这世间的神祇,能够被崇拜的只有一位,那就是伟大的……噗!” 最后的声音,并不是出自他的喉咙,而是出自于他的头。 那颗头颅在一瞬间炸裂成了四散的血肉,于是所有的秘密也就此被化为了虚无。 “心灵上的枷锁啊……但这不是欲盖弥彰么?嗯,也对,他不知道是我在这里……”心灵术士微微点头,然后转身:“我们走吧,马上就要到了,而且,时间上似乎也已经不大够了。” “但是……” “留在这里会很危险。没有人知道会出现什么。带上他们,尸体也带上,我们该走了。” “但是……” 那个人的命令,让年轻的牧师与圣武士们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他们茫然对视,然后那个最为年长的牧师再次开口试图辩驳——但就在这一瞬间间好像地震一样,整个地面,不,好像整个空间都抖动了一下。让他一个哆嗦咬自己的舌头,忍不住惨叫一声。而周围的几个人则慌乱的四下张望,最后在几声惊讶里抬起视线。看见不远处的天穹上,亮起了一团耀眼的光。 正确的说,那是一个光辉的符文。 那拳头大的光源持续而稳定,让人无法看清其中模糊的符文究竟是什么,只是当它冉冉升起,原本晴朗的冬日天空便仿佛有了两个太阳,一下子就变得温暖。无数朦胧的雾气在光芒下流转,散发出七彩的光泽,紧接着,一阵嗡嗡的声音从北面传来,那声音有点像是蜂群振翅,可是很快就变得越加宏大了。 “仪式已经开始了,如果我们再停留,就只能远远的看个热闹了,你们想要这样的话,就停在这里吧。”心灵术士冷冷的语声刺穿所有人脑中的犹豫,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服从,跟随者那个人开始向前奔行。 心灵术士在心中微叹。 如果可以的话,实际上他也不想要带着这些拖油瓶们一同前往,但既然敌人还没有发现他的存在,那么一些适当的掩护,还是必要的。 最后的一段路程分外短暂。 只花了区区的两三个沙漏的刻度,也就是十多分钟的时间……一行人已经看见了那个目的地。翻过一道较高的山梁,眼前的一切就让所有人不由停下脚步,甚至屏住呼吸。 那嗡嗡的声音已经扩大成了隆隆的轰鸣,就像是从远方天际传来的雷鸣,但实际上造成了它们的却是岩石的撞击——朦胧的雾气笼罩着眼前的一切。山岭之下,那一片平坦的谷地中升腾着乳白的烟尘,在天空中的光芒之下。缓慢地飘动出无数的触须……视线凝聚其上时,才能看到还烟雾背后正在崩裂的东西——阴影组成了恍如大地一般的影子,但那影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光芒的裂纹撕扯,扭曲,在轰然的巨响之中断裂崩毁成为无数的碎片! 这一切简直恍如幻觉,就在众人踏上眼前的坡顶的时候陡然发生。毫无预兆。 何等惊人的一幕? 但每一个人,却似乎已经忘了惊讶,他们的目光。仅仅停留在那柔和的光芒上,看着它在那浓密的雾气中一点点的撕裂象征着视野中心那象征着实体的地面。光芒在中心凝结,晕染了雾气,将它们变成恍若云海般的淡金色平面。而在那浓雾里。隐约地可以看见一座虚幻的,闪耀着柔和金色光芒的大门。 目光在这一幕奇景上停留的越久,一切的一切就似乎变得越来越清晰了……那门扉上,雕刻着的无数的精美纹饰,甚至是那些萦绕在大门上,挥洒如水般的柔和金光,还有在那门扉前辅就的,一条金色的阶梯。仿佛已经一直延伸到众人的面前。 那是天国的门扉。 “……祂是真神,祂是唯一。祂是万神之王,祂是至高无上的君主……信仰祂吧!” 就这样,注视着那门扉的时候,有一个声音,对每一个人的内心缓缓低语,每个字都令他们震惊……清脆得仿佛铃声一般,充满了诱惑的美好。让他们情不自禁的跟随者念诵,直到冷漠的人声刺入所有人的耳朵:“那是邪恶的诱惑,凝聚意志!抵抗它!” 这声音是如此的冷漠,坚硬,就像是一根冰钎,一柄附加了寒霜魔法的宝剑一样刺进耳朵,钻进头脑,让每一个听到它的人都下意识地颤抖。 但正是这种冷硬,才能够唤醒那些被迷惑的心灵。 年轻人们缩起肩头,目光闪动,于是那宏伟的一切一切,便都在眨眼之间消失无踪,面前仍旧是弥漫的雾气,被天空中光耀的符号照耀,但却不再是那种令人心生喜悦的橘红朝霞,而是苍白的,弥漫的,浓得化不开的雾气在慢慢蠕动着,像是一滩缓缓流动的水流。而那些美丽的一切……那精美的大门,繁复的纹饰,宏伟的殿堂,柔和的金光与延伸到眼前的阶梯,一切都已经在那一个冷战之中消失无踪。 “那是……幻觉吗?” 几个年轻人兀自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的雾气,虽然他们已经从那壮观的一幕之中清醒,但心中一种巨大莫名的失落感觉却慢慢升腾,‘自己是不是见到了神之国度的大门?’‘是不是因为刚刚那个声音,自己才会被神的国度驱逐了?’‘从此会不会再也没有了进入其中的可能?’ “我们……我们还要往里面走?” 特里开口道。 天边原本那隆隆的呼啸声似乎在一瞬间就停止了,声音在这落针可闻的环境下变得如此清晰可闻,让年轻人忍不住产生了一种背后寒毛直立的感觉,语声也有些颤抖——他看着那个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却正在慢慢地迈开步伐的家伙,对方脸上那种与年龄完全不符的冷漠你让他愤怒,只是无论他是否很想要强硬的质问对方到底是否知道正在面临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又有没有将所有人的安全考虑进去……只要想起了几个沙漏刻度之前那一场战斗,那个人在那个时候表现出的力量,判断力和施法能力,他的那些质问就被卡在了喉咙中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迷雾不过是一种幻术而已,虽然我们现在无法破解它,但只要端正心态,就可以不受它的诱惑了。另外,它应该是为了掩饰其中正在进行的东西。”心灵术士冷漠的回应道,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口中沾了沾,然后举起:“你们一个一个的跟紧我,这里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安全。” 实际上最安全的,应该就是站在这山梁上,不再向里面前进了吧? 心灵术士在心中自嘲地想,然后显现出一个?意志钢塔。他甚至没有选择调用心灵神能,虽然那应该可以更好的保护身周的这些人,不过事实上他知道,刚才所有人眼中看到的那一副天堂的景象并不是什么幻觉,只是空间被偶然扭曲之后打到了雾气上形成的一刹那的光影而已。 但仅仅是一刹那的沟通就已经足够让那天界的能量渗透出来,影响到主物质位面的人的神智,可见之前那几个家伙虽然是敌对的,却并没有说什么谎话。 把神域和主物质位面连接起来? 这创意真是……挺有意思啊? 这一次,究竟是谁在背后推动如此巨大的计划,潘铎瑞恩,还是兰森德尔呢?可是如果是他们,为何这一次被召唤来的是提尔的部下?难道说,提尔也和兰森德尔一样,被那个东西给感染了? 心灵术士微微移动了一下眉头。 他的目光里,映出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雾气在眼前翻卷,好像是一道沟壑一样向两边翻开了…… 第六百三十二章信仰变异,神力邪恶 他大踏步的领着后几个牧师和几个圣武士走出那云雾的狭间,每一步都似乎带着风雷之声。“很好,你们已经来了?”目光掠过一众狼狈的年轻人,他脸上的笑容更加和蔼了:“那么,跟我来吧,你们接下来就会见证到一个伟大的奇迹!” 年轻人们面面相觑,掩饰不住脸上的惊喜,‘伟大的奇迹’这种形容,可不是用来形容一般的景象的……而既然主祭大人如此说,那么 “请等一下。”众人的目光让女孩有些局促,但咽了咽,她还是鼓足勇气开口了:“主祭大人,你们在这里……没有碰到什么危险吗?” “危险?这里是神谕之地,怎么可能会有危险?如果原本就有考验,那么神谕之中当然会给予我们指示啊。”兰尼恩主祭愣了愣,然后微笑道:“林娜,我的孩子,你们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危险了?” “是的,主祭大人,我们遇上了几位……几位教区主祭的护卫圣武士,开始的时候,他们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却,嗯,却攻击了我们,而且斯塔兰特和卡素恩都被他们杀死了……所以,我们……” “住口林娜,你这是在怀疑主教猊下吗?主教猊下信仰坚定,能力高强,怎么可能会被邪恶迷惑?” 年轻人中最年长的那个提尔牧师忍不住出声呵斥道,让小姑娘深深皱起眉头:“泰尔伦,我只是有些担心。我……”她环首四顾,似乎想要找到一个支持者一样将目光投向人群后面那一袭灰袍,但是后者仅仅只是微微垂首。目光低垂,仿佛对于所有事都没有放在心上。 “好啦,孩子们,虽然仅仅是很短的一段旅程,但我们确实不应该不给你们留下几个看护人的。没有想到你们可能遭遇的危险,是我的责任。但不要担心,这里已经非常安全了。神的光辉会护佑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的。现在,跟我来吧。” 林娜张了张嘴。但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苍老面容,她最终还是跟随在对方身后,走进那迷雾中的通道。 地面上仍旧覆盖着一层柔和的雪,踏足其上只能留下浅浅的痕迹。却不会发出一丝声响。而周遭那浓厚的雾气却似乎已经浓密得有如实质。她们在身后翻卷,刹那间就将来路封锁,行走其间,周遭似乎都被笼罩在一片灰白之中,于是这种行走持续了一会儿之后,方向感觉就变得异常的奇怪——左右不分,前后难辨,甚至是上下的感觉都有些要消失了。脚下轻飘飘的,就像是行走在一条平放的螺旋上。不断慢慢延伸。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感知也变得越来越迟钝…… 林娜的感觉自己的呼吸正在逐渐沉重,她想要转动视线去看看周围的面孔,但却好像有些有心无力,头脑里所有的想法都变得空虚,她甚至开始弄不清到底是在这里走了多久?一两个沙漏的刻度?一两个沙漏时?还是,一天,一个月? 手上忽然感觉到一阵潮湿的触感,林娜微微偏过头,注意到身边的特里——年轻的圣武士见习正用关切的目光看着她,也摘下了一只铁手套好握住她的手:“抱歉,因为……因为你在发抖,”年轻人磕磕巴巴的轻声开口道。但事实上好像在发抖的是他才对,他的另一只手握住自己腰畔的长剑剑柄,但一张脸仍旧还是白得仿佛周围的迷雾。 不过那张脸上透出的切实的关切,却让女孩犹豫了一下,最终握住没有甩开那只手。 而仅仅只是这一个动作,就已经足够让那位年轻的骑士振作起来,他没有掩饰住自己的惊喜,苍白的面孔也瞬间蒙上了一层兴奋的晕红。“主祭大人,我们好像已经走了很久了,请问还要多久才能到达呢?” 在一片仅有呼吸的沉寂之中,他的声音仿佛一道闷雷炸响,但仿佛也一下子敲醒了所有人的神智,他们不约而同的摇头,好像从一个梦中惊醒了。 兰尼恩主祭豁然回过头。 老人的眉头深深皱起,昏黄的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目光,不过他最终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是淡淡的回应:“无需在意,孩子们。这周围的迷雾,是神力构造而成的天然防护,是为了保护这座奇迹之地而存在的,而我们很快就要到了。” 仿佛是为了迎合他的话语,前方蒙蒙的雾气在这一刻忽然颤动起来,慢慢地透出其后淡金色的光芒。光芒中,模糊的身影推开迷雾,显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那是她看到过的最为美丽的一张容颜,纤细而高挺的鼻梁,尖而精巧的下巴,光滑微褐的肌肤……一切的一切组成了一张完美的面孔,简直就像是圣殿中那些讲述神祇故事的浮雕上,那些女神面容,但那些雕刻却远不如这张面容这样生动,带着活力的妩媚,目光与那双清澈,微带金色的眼眸相对时,林娜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被那种美丽所包容,忘记了周遭的一切了。 如此的美丽,简直不属于人类。 不是简直,她本来就不属于人类——呆滞了一会儿,身边的几个惊呼让她当好不容易将视线移开了一点儿,然后小牧师就不由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差一点如身边的几个人一样发出失礼的惊叫声。 她先是看见对方头顶上,那微微竖起的有点类似猫的耳朵,然后视线就这样延伸,划过对方被简单的布匹遮掩的饱满胸口,在腰肢以下注意到那些覆盖着的光滑毛发——没有令人不快的野兽的感觉,反而带着一种奇特的柔滑和美感,恍如覆盖身体的一匹丝绸。而这流畅的线条延展,勾画出另一重腰身,长尾和四条修长的蹄足。 “半人马?”“好美……”“她是神派遣给我们的的使者吗?” 年轻人之中开始了一片骚动。不过在对方开口之后就停了下来。“你们迟到了。”半人马小姐说,她的声音有些不快,但圆润优美的嗓音却让这种情绪别有一种特殊的妩媚,让这些杂音一下都消失无踪。 “很抱歉,罗赛欧阁下。”主祭弯下腰,以一个年轻人们从未见过的恭谨姿态回应道,不过半人马小姐并没在意这种恭谨。“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好吧。不过奇怪,为什么似乎有点熟悉的感觉……”她眯起眼睛,目光仔细的扫视着一众年轻人。目光中带着一些迷惑。不过低声嘀咕了一句,她同样没有深究:“跟我来吧。你们的仪式,已经准备好了。” 迷雾好像在几个呼吸之后就散去了。 天空中,太阳和那个巨大符号放出的光辉映亮了一片林荫环绕的安静所在——完全不是冬日里的萧瑟。地面上的雪也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欣喜的嫩绿草地,周遭的空气中洋溢着一种直属于春天的清甜,而在这草地上树立着大大小小,规律分布的岩石,好像在很久之前,他们曾经是一座岩石堆砌的平台,或者是某种建筑的地基,只是如今这一切都已经消失在了历史之中。只留下这些坚韧的石头的残迹, “她……我们会去到什么地方啊?”目光穿过身周那些错落的岩石。最终停留在树木和迷雾围绕成为一道天然的墙壁,林娜不由喃喃自语,不知为何,这温暖的光芒和周遭的绿色却让她有那么一点儿不舒服的感觉,让她想要下意识的找人来诉说。 身边的特里好像不是个合适的人——虽然年轻的圣武士似乎已经完全的放松了,但是他的目光却有些游移——在周围的景色,以及那位半人马女士的身体上,甚至连林娜放缓了脚步也没有注意到。 林娜摇了摇头。 然后她找到了更好的人选,那位伊尔马特的年轻牧师就跟随在所有人后面,仍旧垂着头,将面孔隐藏在那灰色长袍的兜帽阴影中,不过就在林娜很快就注意到一些异常——垂在他胸口上那块木头圣徽不知何时已经被一枚金属的圣徽取代了,金属上不再是被绳索束缚的双手,而是镌刻着天平与战锤的蓝色盾徽。 似乎是感受到林娜的视线,年轻人忽然抬头,悄悄伸出食指竖立在唇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这是要干什么? 女牧师满心疑惑,但是她很快注意到,他们已经停了下来——队伍缓缓穿过林地中央的岩石阵,隐藏在其中的某个部分逐渐清晰,那是一片广阔的岩石地面,一道道人身粗细的光芒在其上闪耀,勾勒出仿佛是符号的东西。 很安静,但只要目光停驻其上,就能够感受到那那流溢的能量。 “那么,我们开始吧。”半人马开口道,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向她:“接下来,你们要经历一场变动,但不要紧张,也不要抗拒,你们,从此将要皈依我们的神。我们唯一的真神,这个世界唯一的真神。” 她的声音逐渐高昂起来,震动着空气,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但又有些虚无缥缈:“你们本来仅仅只是生存在混沌之中,但今天,在这一刻,你们将获受天启。皈依兰森德尔陛下,皈依真理,你们就会得到灵魂的救赎?” “你在说什么啊?” “是啊,我们为何要皈依兰森德尔陛下?” “我们早就已经选择了提尔陛下作为我们唯一的神祇,虽然晨曦之神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陛下,但我们并不打算更换我们的信仰!” “主教猊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跟提尔陛下有什么关系吗?我们不可能接受这种事情吧?” 人群中静谧了一瞬,然后爆发出一连串的嘈杂——眼前这一切在他们看来实在有些荒谬,要知道这世界上可没有多少人会向牧师和圣武士宣扬不同的信仰的,就算是小孩子也知道他们是最虔诚的信徒。 “这……不可能,这……”这个情况。显然令那位半人马小姐有些始料未及,“你们必须皈依真理!”她提高了声音:“难道你们不明白,你们信仰的残神不过是一个……该死!你们。带他们进去!” 一声令下时,几个年轻人的声音立刻就中断了——身边几个年长的圣武士和牧师各自挥动战锤,或者出拳击打在他们的胸腹,或者是后脑上,将他们打晕了过去!然后,毫不犹豫地,这些人的身体被扔了起来。直接摔进了那些光芒之中…… “额啊啊啊啊啊……” 拖长的惨叫让人毛骨悚然,年轻人们瞪大眼睛,看着那些可怜的同伴在那光芒中蜷缩起来。抽搐着,但不过刹那,他们之中的一些已经慢慢站起身。“祂是真神,祂是唯一。祂是万神之王。祂是至高无上的君主……信仰祂吧!” 他们喃喃地低语。踏出那光。 但在他们的身边,另外的一些人已经燃烧起来——刺目的金色光泽包裹住他们,光芒流转,继而熄灭,不过是转瞬,原地就只留下了一捧焦黑的灰烬。 可怕的景象,让年轻人们下意识的吸气。 周围那些刀剑散发着森然的光辉,仿佛冰冷的锋刃刮擦着他们的皮肤。让他们畏惧……而更重要的是,那些拿着刀剑的手。属于他们无比熟悉的,曾经崇敬和爱戴以及视之如亲人的人们……这个认知让他们的思绪无比的混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是不是已经被邪恶所控制了?可是,要怎么才能拯救他们?在这个距离上,以自己这一方的实力根本不足以跟那些人对抗,甚至就算是净化的神术也没有掌握的自己,在这种状况之下又能做到什么? “你们选择吧,接受这一切,信仰我们的真神,或者,进入那里去感受神的恩赐?虽然那也不错,不过神的威严,不是你们这样的凡俗可以承受的,如果那样做,你们可能会死去。” 半人马动听但冷漠地声音打破所有人凌乱的思绪,他们无助地四顾,但看到的几乎就只有绝望了:“如果,如果我们皈依的话,会怎么样?”沉默了一会儿,第一个尝试者终于出现了。 一个圣武士,看起来大约二十岁的年轻人,他的目光紧张的扫视着周遭的人,不时地滑动一下喉头。他慢慢排开身边的同伴走上去,微微仰视着那位半人马小姐:“你能够保证我们皈依的确实是兰森德尔陛下,晨曦之神?而不是什么古怪的邪神?” 实际上他的疑问毫无意义,不过在这种情况之下,行动其实已经能够作为一种选择了,半人马微微垂头,金色的眸子里映出他紧张的表情,微微一笑:“当然可以保证,兰森德尔陛下的威名,是不会被任何伪神所亵渎的。那么,你准备好了么?” 这个笑容是如此的妩媚甜美,让年轻的圣武士停滞了呼吸,他根本听不见身后那些同伴们正在呐喊着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的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光洁的皮肤,然后在对方伸出一只手按住他的额头时缓缓的伏跪下去。 一个刹那。 下一瞬间,他慢慢地站起身,目光在自己的双手上游弋,然后再转过来,面对着那些同伴:“这,真是难以置信,不可思议,太神奇了,朋友们,我们确实是……做错了很多事情,但是,现在我们可以选择站在真正的正义一方了!我们原本所做的都是不对的!快来皈依兰森德尔陛下吧,我们会矫正这一切的!这感觉……这感觉太棒了!哈哈哈哈……” 结结巴巴的语声在最终转为低声的笑,他好像无法抑制自己一样笑个不停,目光转动时,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那双眼睛…… 金色的火焰在其中微微闪动。 “看见了吗?”半人马小姐伸手一挥,制止住那个家伙的狂笑,她用一双同样金色的眸子扫视着所有人,慢慢说道:“对于你们来说,仅仅只是将自己从伪神的欺骗中拯救出来而已,信仰真神不会让你们丧失任何东西,你们甚至还可以立刻得到这个宇宙的真理。 年轻人们动摇了。 并非是相信了那个什么真理,只是对于自身的生命的判断 —— “真是邪恶的趣味,” 进入到那光里面,就会被强制接受信仰……但是这种强制会有代价——人的灵魂是很精致的东西,强制的扭曲必然会让人的神智受损,会变成一些变态的疯子,就像是在外面遇到的那些家伙们一样。 这明显就跟心灵异能之中的支配术类似,只是显然效果要更加强大,也更加粗劣,那些最终无法接受这种效忠的人类,只能被那强烈的力量烧灼致死…… 那么,自己到底会不会 ---------------------------------------------------------------- 第六百三十三章晨曦的神力大放送 “真是一群懦夫……卑怯者!你们对于正义的忠诚就是如此吗?” 林娜握紧了拳头,向两个慢慢走上去的人喊道,但这只让他们稍微犹豫了一下。而在他们之后,仅余的几名年轻人也越来越躁动;而对于这种情况那位半人马小姐乐见其成,只是悠然地等待着,似乎完全不介意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来考虑。 特里握住剑柄的手在不断的颤抖着,他的目光不住地在周围游弋,似乎想要寻找到一点儿能够离开的空隙,但周围那些‘皈依’的人却完全不给他这样的机会,汗水慢慢地从年轻的见习圣武士鬓角渗透出来,滑落他的脸庞,不知不觉地,他的目光已经落到了那些焚烧成为一团的黑色痕迹上。 “特里,你……也要跟他们一起去吗?”耳边声音让见习圣武士一惊,他下意识的转过头,看见林娜也正在望着他,少女眼中的忧虑让他心头一紧,再一次坚定起来:“不,当然不!比起投降,我宁可用死来捍卫我的荣耀!”他低声地,但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自杀又有什么荣誉可言?更何况,如果你们死了,那么又有谁能够救他们呢?”有人忽然接口道。 特里与林娜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盯着那个发言者,但他仍旧只是垂着头,毫无发言的迹象……唯有那声音,却不断地传进林娜与特里的耳中,或者说。脑海中: “真是邪恶的趣味啊,看来进入到那光里面,就会被强制洗脑……但是这种强制会有代价——人的灵魂是很精致的东西。强制的扭曲必然会让人的神智受损,会变成一些变态的疯子,就像是在外面遇到的那些家伙们一样。” 慢慢地诉说着,他毫不在意其中的某些部分是不是能被两个年轻人理解,然而这长长的话语却仿佛根本没有耗费任何时间般:“这明显就跟心灵异能之中的支配术类似,只是显然效果要更加强大,也更加粗劣。那些最终无法接受这种效忠的人类,只能被那强烈的力量烧灼致死……算了,你们两个。听我说,” 顿了顿,在两人回答他之前,他已经看透了他们要说的话一般继续:“不。我没疯。我会保证你们没有事的。” “你的保证怎么会有效!你以你是谁!”那个声音里的平淡冷漠让特里一下子愤怒起来,他高喊道。 但这个吼声立刻就让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他的身上,让这个冒失的家伙吓出一身冷汗,但或者是急中生智,他继续提高了声音,像是在质问那位人马小姐一样:“不,我是说,你们怎么能够保证他们不是被控制了才会这个样子?” “我们无须保证什么。那么,选择吧。你到底是要皈依我神,还是我们强制让你明白这真理?”半人马小姐回应道,看着这个年轻人——似乎是看穿了他们是这群人中最后的抵抗意识。 与那金色的眼眸相对,特里明白自己再无选择的余地,于是他只能咬了咬牙,和林娜一起走向对方,慢慢单膝跪倒,感觉那只柔若无骨却又仿佛重愈千钧的手缓缓按上自己的前额…… 但没有任何感觉。 见习圣武士听见那个诱惑的语声在耳边轻颂,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短暂的一瞬就有这么过去,那只手离开了,而他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确认没有什么‘真理’并没有送到自己头脑中,他甚至在心中反复地确认自己的信仰——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还是牢记着正义之神的教义,虽然为数不多。 然而眼前那位女子却似乎对于他相当满意地微笑着。 正疑惑间,那个人的命令又一次在耳边回响:“装出惊喜的样子,站到后面去!否则的话他们立刻就会发现你了!” 于是年轻的见习圣武士只好勉强挤出一脸笑容。不得不说他的演技真的差劲到家,那笑容根本毫无惊喜,比哭还难看。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并没有引起任何注意——那一袭灰袍带领着最后的一些人在这个时候一拥而上,在此伏跪下去。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 “很好,从此之后,你已经是我们之中的一份子,我们的一员,晨曦的子民,奉真理而行。”当所有人都重新站起,半人马小姐已经转过身躯,修长的蹄足在地面的岩石上敲打出轻轻的脆响,犹如鼓乐般应和着她的言语:“欣喜吧,你们将要见到神的国度。” 于是,众人跟随在她的身后,慢慢走向那金色的光晕遍布的前方。 踏过那些金色的光带之间,不过是短短的数十步的距离,周围的一切,似乎就变得不同……天空中那枚符文在某一时刻散发出明亮的金光,一圈淡淡的光纹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在一眨眼的时间里替代了周遭的一切环境。 那明亮,但并不刺目的光辉里,充溢着令人舒适而温暖的,磅礴的力量。沁入骨髓,摄人心魄,明明看不见,也碰不到,但又仿佛像是微风一样填充到周围的每一寸空间中。 视野里似乎又重新弥漫了层层的云雾,让远方变得模糊不清,唯有天空一片通透的澄蓝,像是一大块温润的宝石盖在头顶。 随着前行的脚步,耸立的巨石从远方的光芒中慢慢地出现了——依旧残破斑驳,但却更加完整,让人们可以看出那些雕琢的痕迹,漂亮的漩涡状刻痕勾勒成层层的云纹,灰白的表面也逐渐变得光滑,犹如一只无形的大手倒回了时间的沙漏,将一切还原到亘古之前,直到身周的大柱化为高耸入云的两排,恍然间支撑起了那天空。 于是。在这两排齐整的道标尽头,透过那些朦胧的薄雾,所有人再一次看到了在那丛林之外的云雾中曾经模糊的景象。那天际的神国之门。 脚下,与四周,仿佛已经是不同的空间。远方一片片连绵的云彩,就是由近处的白雾向外绵延而成,地面连接着天空,形成了一条壮观的通天之路……让每一个将这景色收诸于眼底的人都不由目瞪口呆,心中仅仅剩下了唯一的一个念头。 这就是神域。 那道路的尽头。就是诸神居住的所在……自己,已经身在神国中! 恍惚的精神里,他们忘记了身周的同伴。忘记了语言与思考,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存在,直到半人马小姐停下脚步。 “现在的你们,仅能止步于此。” 那个清冷如冰山泉水的语声震荡着他们的精神。将他们唤醒。但也让他们不由自主的伏跪于地,顶礼膜拜……即使是混迹其中,并没有‘皈依’的林娜和特里,也同样感到四肢发软,犹如在一个不真实的梦境中。 “做好准备……等到所有人都开始针对我的时候,就是你们行动的时候。准备好你们的武器,我需要你们去打碎这些东西。” 唤醒了他们的,是另外一个人的话语。而随着那声音,他们看到了某些东西——朦胧的红光。在视野里的角落划出一片微微发亮的区域,在一片神圣之中,唯有那里的空气,充溢着另外的气息。 “想要进入神域,你们需要引导更多的信徒见到真理,为拯救这个世界,做出更多的贡献。” 半人马小姐金色的双眸里映出所有人伏跪的身影,她伸展双臂,像是在拥抱世间唯一的真理:“但是,我们也需要更多的力量,那是能够让神之国度与这个世界连通起来的力量。因此,你们需要向我们唯一的真神贡献出你们的力量,将世间所需要的东西,带来这里。” 她的语声微顿。玉手轻挥,艳霞一般的彩芒便从天空中降下落下,在每一个人的眼前凝聚,光芒中,显现出十几几枚通透的宝石:“这是神的赐予,握住它,你们就会获得神赋予你们的能力,唤醒那些被伪神迷惑的人们,将他们引导向这里。也让他们带来敬献给真神的祭礼。” 空间里一片宁静,唯有她的叙述缓慢悠扬,一字字地送进每一个人的精神。 然而…… “原来如此,就使用这种玩意儿冒充神谕之梦是吧?” 那突兀的语声平静,低沉,但却恍如一个炸裂的雷霆!刹那之间,所有人的目光向着一点上集中,目光的交集里,那一袭灰袍的兜帽微微抬起,露出那张嘴角微微扭曲的笑容:“也就是说,这种恶质的神力感染,或者说,信仰变异,并不能够离开这座空间的罅隙太远,是吧?而且,这里看起来也不怎么完善啊……这应该是晨光之丘的某个地方吧?唔,这么说,兰森德尔陛下还没有将自然之殿化为己有?” “你是……是你!” 半人马小姐眯起美丽的眸子,但一刹之间就将之瞪圆了……对方那原本看起来毫无特征的面孔在她眼中正在不断的变动——仅仅只是眉间的距离和眼睛的大小之类这样小小的变化,但当那变动完成的一瞬,却让她声音的后半截也变成了一个高挑的惊呼! 噔噔地连着退了四五步,她才终于镇定下来:“原来是你?爱德华阁下,频繁的耍弄这种装扮弱者的手段,你这到底是有多无聊呢?”她嘲讽道,只是颤抖的语声听起来反而更加弱势。 “无聊吗?我看也比不上兰森德尔呢?”心灵术士微微一笑,周遭正在纷纷举起武器的圣武士和牧师们没有让他投过一丝关注,仿佛那不过是一片土鸡瓦犬,“哦,不错,没想到还是能记起来我啊……那么你就不应该忘记了,你可是我的东西,这是恐龙之神陛下决定的哦,罗赛欧?” “很可惜,我现在可不会再听信那个伪神的命令了,而你的这个分身,就要成为献给真神陛下的祭礼!”罗赛欧尖声喝道,随手一挥。 十余柄长剑在刹那间出鞘,与无数圣光辉映。向着那个人类直刺过去! 唯有一个人的身影向另外一侧闪动——特里伏低了腰身,像一只猫一样猛地窜出,向那个人指示的位置上跳了过去! 不要有人注意我……不要有人注意我……见习圣武士如此在心中祈祷。那个位置已经近在眼前,他已经看见了那隐藏在层层云雾中,由宝石和金属构造的光亮——一个只有六尺范围的魔法阵,想要破坏似乎并不困难,只要无人打扰,特里自信只要一剑就能斩碎一块核心的宝石! 但是,事与愿违。 近在咫尺的法阵。被矮小消瘦的身影所阻挡了。 “马尔科阁下……”特里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挡在他眼前,那个一脸落魄的中年圣武士。是兰尼恩主祭大人的护卫,虽然能力不是非常优秀——但那仅仅只是对于那些高阶圣武士而言,特里这样的半吊子无论是在力量还是在剑术上都差了他不止一筹,特里曾经亲眼见过在一场练习里他一剑一盾承受了三个见习圣武士的攻击。并将他们一一打倒。而那三个人每一个的剑术都不在特里之下。 只是到了这一步已经退无可退,因为马尔科已经一件向他削了过来,速度之快简直犹若雷霆!甚至无从闪避!所以特里只能鼓起全身的勇气,狂吼一声一剑向对方劈下来的长剑迎了上去! 喀喇! 空气里传出一声刺耳的颤鸣。 实际上那是由十几个撞击声混合在一起而形成的,十几刀剑的锋刃向下,或者向前,划过一层雾蒙蒙的薄膜,发出的声音却仿佛切削钢铁。而那半球形状的薄膜上。却仅仅是漾起了层层细微的涟漪,球体的外表。连晃动都没有产生一丝! 在那模糊的光球中,那个人伸手拉下长长的兜帽,银色的目光微微抬起!于是刹那间,每一个圣武士的面孔都在骇人的扭曲!细细的血线一刹那就从耳鼻眼口中沁出,他们大叫一声,向后倒退,有几人的武器已经就此掉落在地面! 心灵震爆。 这是心灵术士以自身的精神力量翻搅起来的,无声而宏大的精神的波澜,唯有心灵同样坚韧的对手,才能拥有与之对抗的能力。但如今,圣武士们的精神对于那个人来说无疑不过是如蝼蚁的i接阿克一般渺小的存在,他精神的锋刃过处,心灵之壁障摧枯拉朽,飞灰一般幻灭! 然而,已经足够了,圣武士们的作用已经结束了——无论是那个下命令的人,还是他们自己,都没有想过可以用简单的刀剑来解决那个敌人……对方既然敢于跟随他们一路来到这里,这神域之前才开始发动,那么显然就是对于力量有着充足的自信。这些普通的武器对于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有用? 但是接下来就不同了。 借助那刀剑一刹那的掩护,牧师们已经凝聚了自己的力量……神祇回馈他们的请求,将无形的神圣力量穿过魔网,无数灼热的光之箭矢从四面八方冲向那个人类的身影! 圣光之矢,这是最简单的神术,严格来说,它甚至不是个神术,只是牧师们将神术的能量从魔网中调遣出来,重新简单塑造的能量球罢了,甚至比魔法飞弹还要原始一些。然而,正是这种接近于原始的能量,反而没有什么破绽,想要消泯它,就只有以同样等级的能量来抵消而已。 通常来说,圣光矢,这种玩意儿也就只能用来对付一下低阶的亡灵,唯一的优势就是施展的速度极快,并且可以用任何等级的神术来转化,在一些神术无用的时候,牧师才会选择这一招。 但这个时候,这里的十余名牧师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它,而且,它确实颇见成效——碰碰的闷响声中,那一层如浓雾般的纤薄防护正在凹陷出无数的痕迹,虽然它仿佛有着无限弹性一般在每一次攻击下都重新弹回,但是当多次攻击都击打在一个点上的时候,这种凹陷就会变得越来越深! 而牧师们,已经注意到这一点了! 心灵术士的眉头深深皱起。 他并不非常在意这种攻击,因为以他现在的化身之躯,即使护盾破裂,他也可以轻松地躲开那些能量,只是要稍微耗费时间……但另一方面,在他的视野里,四周的那些大柱之上,有一层汹涌的能量正逐渐汇聚,将周遭的空气都变成了一种浅银色!而这些银色的区域正在逐渐扩大,慢慢罗赛欧小姐为心靠近。它们扩张的速度正变得越来越快,一片一片。具有生命力一般,延伸向央的半人马的身体。 那种力量,很淡薄,简直不值一提,然而那是对于爱德华?文森特来说的,如今的心灵术士,不过是个数百分之一的神力构造出的分身,拥有的力量虽然强于这些,却也强不到太多。 至少对方的一击,就不是他现在可以轻易承受下来的! 第六百三十四章你吞了几个神了? 改好了 —— “你的灵魂,最终只会被晨光圣焰钉在无信者之墙上,在孤寂的烧灼中永久哀嚎!” 期待一位神侍泄露神的秘密当然是不可能的,罗赛欧美丽的眸子里映出那个人的面孔,面上的表情早已不复平静,她咬牙切齿地好像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充满了愤恨的熊熊火焰。手中长矛一挥,银色的光芒流水一般分散,刹那间竟然已经成了漫天飞舞的银色环纹!点点银光流动,冷漠,锋锐,从四面八方刺向那个人类的身影。 但心灵术士对此仅仅只是一笑而已。 他想要的答案已经尽在手中,所谓的疑问不过是一种确定——从这位半人马小姐的反应里捕捉到的,那些细微的精神波动已经足够他做出正确的判断。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眼前的半人马小姐,落到那诡异难明的空间。但看着其中优美的自然之殿的景色被蛛网一般蔓延的空间裂缝切割得支离破碎,他心中殊无喜意——裂纹的蔓延正在不断的减缓,仅仅不过是这一句话的时间,一道道不断流转的涟漪就已经将细微的裂缝抹去了大半!而那粗壮的几道缝隙也已经不再延伸,那一片神圣的国度之内,正有无数光翼如惊鸿一般飘起,向着这空间的方向飞来! 半人马小姐武器化成的光芒在天空流转,但刹那间已经陷入了一片深邃的粘稠中,惰性护甲的力量被神能增幅。再一次让她劳而无功! 不过就是如此短的时间里,十几个牧师已经重新站起,他们弯曲向后的手臂已经扭正。银色的光泽在他们的身后构造出重甲、盔甲之后甚至生出一对由枚光羽构成的翅膀,而他们手中的钉锤也已经完全变形——现在那东西是一柄光芒的长剑,挥动之间,超过八尺长的剑刃化作重重地屏障,在人类身周的地面上切割出深刻的暗红。 光芒流过,地面上的岩石已经被溶解成为岩浆,嗤嗤作响。 “原来如此。就算颜色变了,但性质上还是没有太多的改动?” 心灵术士冷笑了一声。 说到‘原来如此’,他已经举手前探。语言继续,思绪转动,丝丝缕缕的银色丝线从星界被拉扯出来,遍布周遭。而同时飞出的。还有无尽的异界能量! 当‘改动’两字出口,闪电已经恍如一道涟漪,向着周遭荡涤出耀眼的光芒!把牧师们身上银亮的铠甲击打得碰碰有声!虽然那神力的铠甲可以保护他们完全不受电气的损伤,但那电离的效果却形成了巨大的斥力,把他们在同一时间推开,东倒西歪地飞出了接近百尺! 力量是一切的基础,但并不是拥有力量,就拥有了一切的——在接近距离的作战之中。这些只会拜神和主持祈祷的神官们,可还有很多东西需要重新学一学呢。 而显然。心灵术士是很乐意教导这些家伙们一点真理,只不过,他需要学费可从来不便宜。 苍白的五指微微合拢,一捏。 哗啦,仿佛是金属碎裂的声音响起时,两个牧师的身体毫无任何征兆地地,在半空之解体……庞然的巨力扭住他的四肢与头颅,如五马分尸一般被撕扯成了六七块!鲜血和内脏犹如一滩烂泥一样从半空中挥洒,在地面上撞出咕唧的令人心悸的怪声! 就在那尸体被分成了四分五裂的刹那,铠甲,羽翼,神力构造的一切正在从尸块上蒸汽般向外散逸。但在它们溃散之前,无形的思维触须已经向外延伸,将之严密的卷在中央!任凭它们如何扭动冲突,都不能分离一丝一毫。 “真是可惜,一个人竟然只有这么一点儿么?” 心灵术士道,随即打了个响指。 银色的光辉扭动着,在空中稍微停留,继而向着两侧飞去——落在年轻的圣武士与牧师的身上……于是刹那之间,特里与林娜的身体开始复原、血肉扭动着弭平了丑陋而扭曲的破损,甚至是已经失去的下半身也在刹那间重新生长,肌肉延展,骨骼重生,外皮覆盖,一切都在瞬息之间完成。 这个过程不快,也不慢,但罗赛欧显露出了极大地耐心,她静静地看着那个人的动作,甚至连尾梢都没有稍动。 或者说,那两个平凡人类的生死,对于她来说根本五官紧要,空间门的存在与否,才是她需要关心的事情。 这短短的时间里,崩溃已经被遏制……虽然那天界的景象仍旧在闪烁,无数的转折勾勒出凹凸不平的曲折线条,但至少震颤已经停顿,裂纹也在不断的消泯中。 “别担心,其实我只是来侦查的,就凭我现在这点力量,就算是把外面的法阵都打碎,也没有能力把这空间缝隙完全封死了,对不对?” 心灵术士收回手,目光扫过剩余的几个敌人,笑得一脸纯良: “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以兰森德尔现在的力量还用得着假冒别人的名义去坑骗信徒么?更何况,这样弄来的家伙,其实根本就不是他的信徒吧?就算洗脑改变了他们的想法,短时间内也不能改变他们的灵魂,信仰之力想要更换的话不大容易呢,是不是?” 一连串的疑问,依旧得不到半点回答。 半人马矗立着,犹如一尊精致的雕像。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消泯,她被神力渲染成为金色的双眸之中映出的,唯有那个人类的身影,他的表情,他的身体,他每一寸每一分的动作,呼吸,都不放过。 只是来侦查的?凭借这点力量不足以封死那空间缝隙? 不可信。 或者,那曾经是真实的。否则他不会以这样简单的姿态来到此地。的那是这个人,他从来不会贯彻自己的意志,不懂得在适当的时候收手——或者说。他从来都善于得寸进尺,贪婪而愚蠢的想要取得更多,即使暂时没有好处,即使他的力量根本不够,他也会一步步的,一点点的侵蚀对手,扩张自己的优势。 对于他来说。一旦开始,就没有休息,唯有结束。 但这结束。唯有他自己的选择,什么时候他的**终于满足,他才会放弃。否则,跗骨之蛆就是对于这个家伙行动的最好形容。即使得不偿失。即使世界毁灭,他也会一意孤行,不会结束的。 想要遏制他的行动,必须要断绝他所有的臆想,所有的希望,让他明白这里没有可供他夺取的‘好处’。 一个个念头送进罗赛欧的思绪,但那不是她所思考得到的,而是出自于神祇的授予。 如今的这位半人马小姐。拥有着自身的意志,也受到神的操控。这样的方式。无疑可以保证她拥有作为一个生物的本能的同时,也有着类似神祇分身的战斗力——效率上少许的减弱换来的就是无需神祇分出太多的精神,而那部分的削弱也可以由数量弥补,用以应付一些特殊的情况,已经足够了。 可惜她面对的,不是一般的特殊情况。 “我来猜猜……嗯,对了,你的‘真神’其实早就找好了退路了吧?啊,不对,其实这个地方,才是个备用的,或者说,是发展出来的分基地,对吧?” 人类仍旧在自言自语,自问自答,他的目光落在半人马小姐的面容上,却仿佛她的回答根本就无关紧要,只要他问出来,就已经得到了答案了。 “是因为这里的位置较为接近人类的大城市,却又是一片荒野,最适合那些脑残的神棍接受,‘神谕’一来,他们立马就会屁颠屁颠的带着东西赶过来了,不过这么说,晨曦的打算是多点开花?难怪维系这位置的能量这么弱了!神的思想,不是凡人能够轻易揣测的……我本来以为他也不过就是想要点神则之类的,吞了几个神也就够了,没想到结果是在作大死啊?唉,有句俗语说‘人作死,才会死’,那么神要是作死,会怎么样呢?哪,你到底吞了多少个神啦?自然之殿里面的家伙,是不是已经都没有了?所以,就是正义之神了?难怪难怪,最大的反抗力啊。” 或者自然神殿里还有活着的神,甚至根本没有受到攻击。但这也没有关系,重点是,兰森德尔正在试图削弱提尔。 提尔并不是个自然神祇,他的神则是‘正义’。 正义即是公理,也就是所谓的维护多数派利益的力量。 不必怀疑这个解释的正确与否——就像是人类保护老虎之类的凶猛动物,但一旦老虎逃出笼子危及人命就会被干掉,所谓的正义就是这么回事儿,正确的观念是人来规定的,而由人来规定的东西,自然是对于自己有利。就算说得再怎么大义凛然,也不过就是保证大多数人的利益不受到侵害的玩意儿罢了。 最为重要的是,这种东西的存在性可比不上太阳,或者黑暗这一类的神则,提尔之所以能够成为一个强力的神明,原因就在于这世间众多的生物。 就像那个老侠客说的那样,‘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正是这些人之间利益的摩擦,才产生出了这样的一个神的位置,这也就是为何提尔作为一个外来神祇,存在时间不过数千年,却能够与大地女神,精灵之神这一类土著一同跻身强大神祇之列的原因。而在面对着威胁到整个生物圈毁灭的猥亵的时候,毫无疑问,那个时候就不会有比他更加强大的存在了,连战神也不行。 所以,他是晨曦最先要铲除的对手,从信仰的源头直接下手。而现在,主物质位面的异变,正是最适合他行动的时机。 那个人的推断正确还是错误?答案只有晨曦之神自己知道。 而对于罗赛欧来说,她只需要击败这个敌人,最好是能够困住他,将他敬献给自己唯一的神祇就够了——作为信徒。那是她唯一的回报真神的方式,取悦祂,不惜代价。神的目的就是信徒的命运,神的愉悦就是信徒的追求…… 在脑海中回响的声音让罗赛欧眯起双眸,目光在那个人的面容上停留。 依旧是那种嘴角微微翘起的,令人有些讨厌的笑容,即使他的发色是有些怪异的灰白,瞳仁中那种闪烁如镜的银芒更是让人心头发沉,但在这笑容里。这一切却仍旧不会让人反感,反而会认为他更像是一个邻人家的年轻人,有些调皮。有些熟悉,有些…… 危险。 他很危险,如果说至今为止,整个世界的异变都是这个看似平凡的人类所引发。或者有些夸张。但他确实是至少搅动了整个多元宇宙的变动。 而现在,他又想要做些什么? 不管是什么,他不会成功的。虽然空间的裂缝坍塌了些许,但神的力量,仍旧封锁着一片空间——那针对他的力量可以封锁住精神的侵蚀,不管是次元的缝隙,或者是那些心灵异能都不可能危及到已经站在空间罅隙中的自己。因此无论他想要做什么,现在都已经无法扭转这局势了。 战士们正在重新站起。牧师们正在飞返回来,无论是何等的损伤。神力都可以让他们恢复。就算是他同样治疗了那两个人又如何?就算是自己一方损失了两名牧师又如何?数量与力量上的绝对优势可以碾碎一切的诡计,只要防备他耍些什么花样,等待天界的援兵到来就足够了。 时间越是流逝,就会对自己越加有利。 “用神术拖住他!” 罗赛欧举起手中的长枪,银光流转间,她高声命令道。 那个敌人的目的,是空间的锚点,但他不会亲自冲上来——如果他那么做了,环绕在空间周遭的神力便可以立刻固化成为一道牢笼,将他囚禁其中!可惜的是,这道由神力凝聚的壁障并不能够离开空间裂缝太远,否则只要将他包裹起来就万事大吉了,空间的塌缩又让这种力量进一步减弱,只能用来防守住剩下的一个空间锚点——这个狡猾的家伙就像是完全知道了自己的意图一样,根本不靠过来,甚至可以说,他所处的位置,从一开始就在危险之外了。 被他看穿了吗? 但自己同样可以使用策略,是不是? 真正的命令,传递在神力的共鸣之中,唯有半人马所属意的晨曦信徒可以听到——圣光飞溅,但攻击的目标,却稍微偏颇。这攻击不是什么拖延。甚至不是向着那个人。轰然的爆鸣里,神圣的能量炸裂了地面上的岩石,细碎的尘烟和碎石立刻炸成了一片!滚滚的烟尘,将心灵术士彻底包裹其中。 而罗赛欧手中的枪刃挥动,刹那间已经一分为六!如同一只巨大的蜘蛛张开脚爪,向战场两侧那一男一女挥了过去! 唯有这两个人类,才是真正需要防守的,他最危险地武器……在打到他之前,必须剪除! 视野之中,一片的银光炸裂。 目标消失了。 但半人马小姐却不慌不忙,因为她知道,那是心灵异能?时间跳跃。 将目标扔进另一条时间的流向,在数个呼吸之后才会重新出现,那是心灵异能之中最为特异的能力,接触到了时间法则的边缘。但心灵异能毕竟只是凡人的技巧,粗糙肤浅——错开了时间并不意味着无敌,等到他出现的时候,甚至不会有反应的机会。 叮叮! 金属的撞击声让罗赛欧一怔,因为那声音源自于左方,那个女牧师所在的方向——她下意识的转过头,就看见自己的三条鞭刃已经停在空中。本该平行划过的鞭刃此刻已经绞成了一股,银色的神力颤抖着,却逃不过那五根苍白修长的手指,微微合拢! 心灵异能?相位互换? 心中的念头刚刚升起时,鞭刃上的断裂声就让罗赛欧大吃一惊,那只手轻轻一抖间,坚韧的神力鞭刃已经片片断裂!虽然人马小姐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手腕一抖便收回了其中的半截,但那个人也在同时挥手,银色的鞭刃随即掠过那些牧师们的背后! 剑刃平过,正在施术的牧师甚至毫无反应,银光的锋刃嚓地一声切开他们的后脑、划过骨骼与血肉,喀喇的一声脆响,伴随着无数断裂的锁甲碎片飞溅的,是醒目的玫瑰色血液。 以及十一颗头颅! 鞭刃圈转间,尸体上的神力立刻被引动,剥离,银光与那喷涌的血液遥相呼应,一刹那间,说不出的诡异! 而心灵术士微微后退一步。 不! 罗赛欧张开嘴,发出一个绝望的呼声……那个瞬间,闪过脑海的念头让她发现自己已经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那座法阵! 那座被那个人类女牧师毁掉的确实是损坏了,但那损坏的法阵,也同样是一个空间的锚点!而且是对于这个空间极为重要的位置! 神力弥补了损坏的法阵,低沉的嗡嗡声汇聚成了尖啸的轰鸣,然后,地面,甚至整个空间都震动起来。 第六百三十五章还未结束与刚刚开始 哗啦,仿佛是金属碎裂的声音响起时,两个牧师的身体毫无任何征兆地地,在半空之解体……庞然的巨力扭住他的四肢与头颅,如五马分尸一般被撕扯成了六七块!鲜血和内脏犹如一滩烂泥一样从半空中挥洒,在地面上撞出咕唧的令人心悸的怪声! 就在那尸体被分成了四分五裂的刹那,铠甲,羽翼,神力构造的一切正在从尸块上蒸汽般向外散逸。但在它们溃散之前,无形的思维触须已经向外延伸,将之严密的卷在中央!任凭它们如何扭动冲突,都不能分离一丝一毫。 “真是可惜,一个人竟然只有这么一点儿么?” 心灵术士道,随即打了个响指。 银色的光辉扭动着,在空中稍微停留,继而向着两侧飞去——落在年轻的圣武士与牧师的身上……于是刹那之间,特里与林娜的身体开始复原、血肉扭动着弭平了丑陋而扭曲的破损,甚至是已经失去的下半身也在刹那间重新生长,肌肉延展,骨骼重生,外皮覆盖,一切都在瞬息之间完成。 这个过程不快,也不慢,但罗赛欧显露出了极大地耐心,她静静地看着那个人的动作,甚至连尾梢都没有稍动。 或者说,那两个平凡人类的生死,对于她来说根本五官紧要,空间门的存在与否,才是她需要关心的事情。 这短短的时间里,崩溃已经被遏制……虽然那天界的景象仍旧在闪烁。无数的转折勾勒出凹凸不平的曲折线条,但至少震颤已经停顿,裂纹也在不断的消泯中。 “别担心。其实我只是来侦查的,就凭我现在这点力量,就算是把外面的法阵都打碎,也没有能力把这空间缝隙完全封死了,对不对?” 心灵术士收回手,目光扫过剩余的几个敌人,笑得一脸纯良: “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以兰森德尔现在的力量还用得着假冒别人的名义去坑骗信徒么?更何况,这样弄来的家伙,其实根本就不是他的信徒吧?就算洗脑改变了他们的想法。短时间内也不能改变他们的灵魂,信仰之力想要更换的话不大容易呢,是不是?” 一连串的疑问,依旧得不到半点回答。 半人马矗立着。犹如一尊精致的雕像。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消泯。她被神力渲染成为金色的双眸之中映出的,唯有那个人类的身影,他的表情,他的身体,他每一寸每一分的动作,呼吸,都不放过。 只是来侦查的?凭借这点力量不足以封死那空间缝隙? 不可信。 或者,那曾经是真实的。否则他不会以这样简单的姿态来到此地。的那是这个人,他从来不会贯彻自己的意志。不懂得在适当的时候收手——或者说,他从来都善于得寸进尺,贪婪而愚蠢的想要取得更多,即使暂时没有好处,即使他的力量根本不够,他也会一步步的,一点点的侵蚀对手,扩张自己的优势。 对于他来说,一旦开始,就没有休息,唯有结束。 但这结束,唯有他自己的选择,什么时候他的**终于满足,他才会放弃。否则,跗骨之蛆就是对于这个家伙行动的最好形容,即使得不偿失,即使世界毁灭,他也会一意孤行,不会结束的。 想要遏制他的行动,必须要断绝他所有的臆想,所有的希望,让他明白这里没有可供他夺取的‘好处’。 一个个念头送进罗赛欧的思绪,但那不是她所思考得到的,而是出自于神祇的授予。 如今的这位半人马小姐,拥有着自身的意志,也受到神的操控。这样的方式,无疑可以保证她拥有作为一个生物的本能的同时,也有着类似神祇分身的战斗力——效率上少许的减弱换来的就是无需神祇分出太多的精神,而那部分的削弱也可以由数量弥补,用以应付一些特殊的情况,已经足够了。 可惜她面对的,不是一般的特殊情况。 “我来猜猜……嗯,对了,你的‘真神’其实早就找好了退路了吧?啊,不对,其实这个地方,才是个备用的,或者说,是发展出来的分基地,对吧?” 人类仍旧在自言自语,自问自答,他的目光落在半人马小姐的面容上,却仿佛她的回答根本就无关紧要,只要他问出来,就已经得到了答案了。 “是因为这里的位置较为接近人类的大城市,却又是一片荒野,最适合那些脑残的神棍接受,‘神谕’一来,他们立马就会屁颠屁颠的带着东西赶过来了,不过这么说,晨曦的打算是多点开花?难怪维系这位置的能量这么弱了!神的思想,不是凡人能够轻易揣测的……我本来以为他也不过就是想要点神则之类的,吞了几个神也就够了,没想到结果是在作大死啊?唉,有句俗语说‘人作死,才会死’,那么神要是作死,会怎么样呢?哪,你到底吞了多少个神啦?自然之殿里面的家伙,是不是已经都没有了?所以,就是正义之神了?难怪难怪,最大的反抗力啊。” 或者自然神殿里还有活着的神,甚至根本没有受到攻击。但这也没有关系,重点是,兰森德尔正在试图削弱提尔。 提尔并不是个自然神祇,他的神则是‘正义’。 正义即是公理,也就是所谓的维护多数派利益的力量。 不必怀疑这个解释的正确与否——就像是人类保护老虎之类的凶猛动物,但一旦老虎逃出笼子危及人命就会被干掉,所谓的正义就是这么回事儿,正确的观念是人来规定的,而由人来规定的东西。自然是对于自己有利。就算说得再怎么大义凛然,也不过就是保证大多数人的利益不受到侵害的玩意儿罢了。 最为重要的是,这种东西的存在性可比不上太阳。或者黑暗这一类的神则,提尔之所以能够成为一个强力的神明,原因就在于这世间众多的生物。 就像那个老侠客说的那样,‘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正是这些人之间利益的摩擦,才产生出了这样的一个神的位置,这也就是为何提尔作为一个外来神祇。存在时间不过数千年,却能够与大地女神,精灵之神这一类土著一同跻身强大神祇之列的原因。而在面对着威胁到整个生物圈毁灭的猥亵的时候。毫无疑问,那个时候就不会有比他更加强大的存在了,连战神也不行。 所以,他是晨曦最先要铲除的对手。从信仰的源头直接下手。而现在。主物质位面的异变,正是最适合他行动的时机。 那个人的推断正确还是错误?答案只有晨曦之神自己知道。 而对于罗赛欧来说,她只需要击败这个敌人,最好是能够困住他,将他敬献给自己唯一的神祇就够了——作为信徒,那是她唯一的回报真神的方式,取悦祂,不惜代价。神的目的就是信徒的命运,神的愉悦就是信徒的追求…… 在脑海中回响的声音让罗赛欧眯起双眸。目光在那个人的面容上停留。 依旧是那种嘴角微微翘起的,令人有些讨厌的笑容,即使他的发色是有些怪异的灰白,瞳仁中那种闪烁如镜的银芒更是让人心头发沉,但在这笑容里,这一切却仍旧不会让人反感,反而会认为他更像是一个邻人家的年轻人,有些调皮,有些熟悉,有些…… 危险。 他很危险,如果说至今为止,整个世界的异变都是这个看似平凡的人类所引发,或者有些夸张,但他确实是至少搅动了整个多元宇宙的变动。 而现在,他又想要做些什么? 不管是什么,他不会成功的。虽然空间的裂缝坍塌了些许,但神的力量,仍旧封锁着一片空间——那针对他的力量可以封锁住精神的侵蚀,不管是次元的缝隙,或者是那些心灵异能都不可能危及到已经站在空间罅隙中的自己。因此无论他想要做什么,现在都已经无法扭转这局势了。 战士们正在重新站起,牧师们正在飞返回来,无论是何等的损伤,神力都可以让他们恢复。就算是他同样治疗了那两个人又如何?就算是自己一方损失了两名牧师又如何?数量与力量上的绝对优势可以碾碎一切的诡计,只要防备他耍些什么花样,等待天界的援兵到来就足够了。 时间越是流逝,就会对自己越加有利。 “用神术拖住他!” 罗赛欧举起手中的长枪,银光流转间,她高声命令道。 那个敌人的目的,是空间的锚点,但他不会亲自冲上来——如果他那么做了,环绕在空间周遭的神力便可以立刻固化成为一道牢笼,将他囚禁其中!可惜的是,这道由神力凝聚的壁障并不能够离开空间裂缝太远,否则只要将他包裹起来就万事大吉了,空间的塌缩又让这种力量进一步减弱,只能用来防守住剩下的一个空间锚点——这个狡猾的家伙就像是完全知道了自己的意图一样,根本不靠过来,甚至可以说,他所处的位置,从一开始就在危险之外了。 被他看穿了吗? 但自己同样可以使用策略,是不是? 真正的命令,传递在神力的共鸣之中,唯有半人马所属意的晨曦信徒可以听到——圣光飞溅,但攻击的目标,却稍微偏颇。这攻击不是什么拖延。甚至不是向着那个人。轰然的爆鸣里,神圣的能量炸裂了地面上的岩石,细碎的尘烟和碎石立刻炸成了一片!滚滚的烟尘,将心灵术士彻底包裹其中。 而罗赛欧手中的枪刃挥动,刹那间已经一分为六!如同一只巨大的蜘蛛张开脚爪,向战场两侧那一男一女挥了过去! 唯有这两个人类,才是真正需要防守的,他最危险地武器……在打到他之前,必须剪除! 视野之中。一片的银光炸裂。 目标消失了。 但半人马小姐却不慌不忙,因为她知道,那是心灵异能?时间跳跃。 将目标扔进另一条时间的流向。在数个呼吸之后才会重新出现,那是心灵异能之中最为特异的能力,接触到了时间法则的边缘。但心灵异能毕竟只是凡人的技巧,粗糙肤浅——错开了时间并不意味着无敌,等到他出现的时候,甚至不会有反应的机会。 叮叮! 金属的撞击声让罗赛欧一怔,因为那声音源自于左方。那个女牧师所在的方向——她下意识的转过头,就看见自己的三条鞭刃已经停在空中。本该平行划过的鞭刃此刻已经绞成了一股,银色的神力颤抖着。却逃不过那五根苍白修长的手指,微微合拢! 心灵异能?相位互换? 心中的念头刚刚升起时,鞭刃上的断裂声就让罗赛欧大吃一惊,那只手轻轻一抖间。坚韧的神力鞭刃已经片片断裂!虽然人马小姐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手腕一抖便收回了其中的半截,但那个人也在同时挥手,银色的鞭刃随即掠过那些牧师们的背后! 剑刃平过,正在施术的牧师甚至毫无反应,银光的锋刃嚓地一声切开他们的后脑、划过骨骼与血肉,喀喇的一声脆响,伴随着无数断裂的锁甲碎片飞溅的,是醒目的玫瑰色血液。 以及十一颗头颅! 鞭刃圈转间。尸体上的神力立刻被引动,剥离。银光与那喷涌的血液遥相呼应,一刹那间,说不出的诡异! 而心灵术士微微后退一步。 不! 罗赛欧张开嘴,发出一个绝望的呼声……那个瞬间,闪过脑海的念头让她发现自己已经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那座法阵! 那座被那个人类女牧师毁掉的确实是损坏了,但那损坏的法阵,也同样是一个空间的锚点!而且是对于这个空间极为重要的位置! 神力弥补了损坏的法阵,低沉的嗡嗡声汇聚成了尖啸的轰鸣,然后,地面,甚至整个空间都震动起来。 “不!” 罗赛欧的声音终于震颤了空气,人马小姐的嗓音清脆婉转,即使尖呼也仿佛琴弦的清越颤鸣……然而这无法掩饰她声音之中的绝望之意。她瞪大了的金色眼眸里,映出一片银光闪耀——神力连通破损的法阵的本影,一道道的能量线条翻滚着将力量注入到那个庞大的系统中。空间罅隙上的无数裂纹被一片漾起的涟漪通通抹去,三神之殿的晨光再一次落在了所有人的身上,温暖而和缓,令人欣喜…… 但仅仅是刹那…… 涟漪化作了巨浪,空间的裂缝向外鼓胀,蓝天,白云,树林与晨曦,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映在一片肥皂泡上的景象,向外膨胀成为可笑的模样,继而猛然收缩!咔咔的摩擦声打破了那轰鸣,然后就是可怕的爆炸! 下一个一瞬间,一股恐怖的冲击波以那膨胀的空间为心瞬间爆发开来,这冲击波顷刻之间席卷了整个战场,庞然的能量摧枯拉朽,夹杂着粗细不均,却无坚不摧的空间裂缝!高耸的岩石大柱一块块的崩塌,粉碎,眨眼就被席卷的空间罅隙切割成为细细的烟尘,犹如一道灰土的墙壁一样向外扩展,越升越高,旋转不定的尘埃紧随其后,将周遭的一切都吞噬进自己,一时间这原本洁净空灵的神界美景已经昏暗得仿佛深渊的硫磺矿坑! 爱德华银色的双眸,在这一片幽暗之中犹如两点闪烁的星火,他静立在原地,神能的护盾遮蔽住他身周的三尺半径,狂猛的暴风对于他仿佛只是一场幻境。 烟尘旋转,将其后更加凄惶的光亮绽放出来!, 银色的长枪如锥般破开尘埃,然后是其后凌空下击的人马小姐,白金色的煌煌光辉勾勒出她健美的身姿,腰的长发在身后飞扬,惶然间竟如一蓬燃点的火焰,而她的气势也如火焰一般磅礴无俦,一往无前! 在空间震荡,神力断绝,这个自身的冲锋,已经是在最后的搏命了…… 那银色的长矛也同样是神力铸造,虽然无法与如今的心灵术士身上的神力相比,但若要突破这防御也并非困难,薄薄的神力屏障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被挤压成为古怪的形状,而长枪在最后的一刹那张开,三条鞭子一样的触须抽打,将人类的退路尽数封死! “何必呢……” 人类道。 变形严重的神力屏障终于不堪重负,在一声细微的摩擦声里碎裂成一片彩光!但他也完成了最后的使命,人类将手探出,已经按在了人马小姐毫无防备的身体上! 相对于人马高大的身体,人类有些消瘦,矮小,那只手更是毫无力量,仿佛就是向上一伸,在女子的身上揩油一样。 但那巨大的人马的躯体,就此被停滞了! 一切还没有结束!一个声音在怒吼 “当然,没有结束……”目光在那崩裂的空间上停留,爱德华喃喃地应声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六百三十六章你算啥玩意儿? 然而,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的,当心灵术士的手臂猛地向后一拉,这水晶雕像已经仿如离水的鱼儿一般被扯出了罗赛欧的身体!随即,那闪烁的光辉就开始猛烈的收缩! 当心灵术士缓缓收回了手掌的时候,那人马的虚影,已经仅剩下了他手中一团旋转的银色光辉。 一切还没有结束!一个声音在怒吼。 然而,仅仅是精神中的袅袅余音罢了——心灵术士转过目光,眼中原本那神圣堂皇的位面已经仅余尘埃之中的残垣断壁,泛起的泥土与随时的痕迹,以及远方尘埃里,逐渐清晰的差木林以及残雪的灰白。 “当然没有结束……” 目光在那崩裂四散,如柳絮般四散废物的空间罅隙上停留了一瞬,再重新回到掌中那一团银色上,心灵术士喃喃地应声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回荡的声音,就此消散。 沉寂在这一片狼藉的战场上弥散,直到远处,最后的一片尘埃也就此落下,心灵术士才终于叹息了一声,挥了挥手,但随即就又皱了皱眉头。周围的空间震荡得一塌糊涂,连开启一道通往他的半位面的空间罅隙都非常困难—— 他不得不加大了力量,竭尽全力才终于划开了一道缝隙,好歹算是将那光球送回了自己的半位面神域。只是这个力量,已经让一层涟漪在心灵术士的灰色罩袍上荡漾起来,他的身体仿佛也变成了一层虚影。波动了片刻,才终于稳定。 摧毁空间的罅隙耗费了太多的力量,如今维系这个分身的力量几乎已经耗尽了。而从敌人身上掠夺来的神力,他是不敢轻易用在自己身上的,否则万一兰森德尔还能够控制那些力量的话,他可就要更加头痛了。 当然,有失必有得。 这样的神力样本无疑相当珍贵,而且数量不少,算作是一份大礼也毫不夸张。只要了解其中蕴含的秘密。或者可以从中得出兰森德尔的秘密——究竟是如何融合了潘铎瑞恩的力量的。 不过却一点儿也令人高兴不起来…… 毕竟如果这力量真的有那种效果,那么晨曦之主的力量,就会变得越发可怕了——吞噬神力壮大自己。甚至整个世界的那层潘铎瑞恩的力量构造出的包围网,也会为祂所用!而以祂跟自己的恩怨,祂会如何对付自己? 他摇了摇头。 可以随便开启这种巨型的空间缝隙也同样意味着,他可以随时将军队派来这里。甚至是直接慢慢转化主物质位面的某一个部分……太多的可能了。即使是穷尽心灵术士的思索。也无法找出所有答案。唯一可以肯定的。就如他自己刚刚所说的一样,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身侧的脚步声让他转过视线,看见两个年轻人正在互相搀扶着走向他——确切的说是林娜架着半死的特里走了过来。 虽然被心灵异能直接置换了位置,但心灵术士留在原地的一层神能护盾完全保护了她,相对地特里倒是伤痕累累——半人马小姐之前挥出的三道鞭刃一挥之间,就把他刚刚被神力修复的身体打得五痨七伤。仅剩的胸甲上有一处巨大的凹陷。裂开的缝隙下面不断渗出血来,眼角。鼻子与嘴角也在流血,沿着他两条重生后光溜溜的大腿滑落下来。看上去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踉踉跄跄地靠近了那个人,林娜张了张嘴,却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从一开始对方就已经给他们提供了很多帮助,可是看起来却好像不大像是他们的同伴,即使小姑娘之前打坏那个法阵算是立了大功,不过那似乎也算不上是一种资本…… 就在她犹豫之间,那个人已经点了点头。 没有做出什么动作,但周围已经响起了一片竜竜窣窣的声音,于是林娜惊讶地转过头,看见那些被爆炸轰飞而又没有被空间裂隙切碎的,残余的几个圣武士从远处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但是却并没有再次发动进攻,他们好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摇晃着,然后一个接一个的一头倒在地上,银色的光泽在他们身上蒸发出来,仿佛火焰之上的水珠,一点点的向外散逸蒸发。 落在他手中,再回馈到两人身上。 于是,所有的伤痕都消失了,甚至一种充沛的体力正在从他们身体内部涌现出来,就像是吃饱喝足后又经历了数个沙漏的安静睡眠之后的感觉。 “卡伦先生……呃,阁下,请你原谅我之前的无礼,以及接受我最为诚挚的感谢,我……” 年轻的圣武士语无伦次,最后干脆单膝跪倒,向那个比他更年轻的家伙行了个骑士面见皇帝才用到的礼节——实际上在他心中就算是让他五体投地他也愿意,刚才那短短的一刻里,对方表现出来的力量几乎赶得上传说中那些先贤—— 那些敌人的力量,只有面对时,才会明白那有多可怕。 背生光翼,双眼泛金……那标志着一个人已经脱离了凡人的行列,而升格为威力不凡的天界之人。或者也确实只有神的赐予,才能完成这种变化。但是那些人却被眼前这个家伙摧枯拉朽一般给杀了个干净,好像那些不过是被负能量侵染的脆弱骷髅。 那种随手将好几个人凭空分尸,以及挥手间剁掉十多个脑袋的一幕实在是太过震撼心弦,至于说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数量,在见习圣武士心里那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很重要的是,那些敌人出现时,可怜的年轻人几乎已经绝望。而等到他们被轻易击败,那股绝望自然就悉数转化成了刻骨铭心的震撼与崇拜。 可是他刚刚抬起头,就看见那个人向自己伸出了手……还没等到他明白什么。对方手指一弹,一片银色的光丝就从见习圣武士的脑门上被扯了出来,不由吓得他全身都软了。不由想起传说中那些强大的人都是喜怒无常的,而且不怎么把人命当回事,动辄杀人都是经常。 幸好那个人的声音随即传来。 “这是你们刚才的记忆,复制品,不会对于你们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的。” 面前两个小家伙卑躬屈膝的态度只会让心灵术士感到好笑——对于他来说,这两个人不过是他随手抓来的棋子,能够打破那个传送阵就已经算是物尽其用了。至于什么诚挚感谢之类的,那对于他来说毫无意义。 “嗯,把这个拿上吧。” 顿了顿。他随手扔给两个小家伙两枚晶球——那是之前人马小姐发给那些人的东西,据说是可以用来操纵梦境。“把这玩意儿去给那些神殿的家伙们看看,顺便告诉他们,最好别再信什么梦的事情了。否则的话。就是被人当傀儡的货色了。” “给神殿的人看看……” 有些木然的接过那些东西,林娜眨了眨眼睛,眼圈很快就红了起来。 雷斯特里克城提尔神殿本来就没有什么规模,而接到了‘神谕’的主祭大人如获至宝,自然要全力以赴,所以此刻整个神殿之中的人几乎已经都在这里了——十几个高等牧师除了被枭首就是被撕裂,圣武士们大部分被空间的裂缝撕碎,剩余的几个家伙……现在也是生死不知。也说不定已经都死了。 虽然每一个提尔的侍者都会在宣布信仰的时候也发下誓言,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正义的事业。随时做好死亡的准备,但那毕竟只是个誓言罢了,林娜从来就没有想过,这残酷的一切会如此快,如此突然地来到自己的面前。 “你的同伴们还有几个活着的,估计可能受了点伤,不过,应该很快就会醒来了。” 那个温和的声音似乎总是在适当的时候带来福音,让人心里得到些慰藉。伸手用力擦了擦眼角,小姑娘抬起头,却又有些发呆。 思绪转动,心灵术士的精神触须已经搭上了悬浮半空的罗赛欧的头脑。也将这位小姐从束缚中解脱开来,半人马小姐发出一个细微的叹息,踉跄了一下才终于站稳:“真是丢脸啊……”她垂下漂亮的眼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没想到,晨曦之神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野心,这一下,恐怕整个自然之殿都要危险了。” “恐龙之神呢?”心灵术士的眼皮挑了挑。 “陛下……可能陨落了吧……我不知道。我现在感觉不到她了。之前则跟本没有去关注她的想法……”罗赛欧摇了摇头,又叹息了一声:“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只知道在你走后,晨曦立刻就对她发动了一场战争,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神战,因此开始和结束得都非常的迅速。甚至没有超过几个沙漏。” “这家伙胃口真大。” 爱德华随口道,不过他随即就注意到一点儿麻烦。在这寂静的战场上,半人马小姐的声音显然大了一点儿,那两个小家伙虽然离开了一段儿距离,但却足以听到她刚才的话语了。他叹息了一声,向树林外走去。 空间罅隙已经被关闭,这地方就是个是非之地,所以,在惹出更多的麻烦之前,还是赶快离开的好,更何况罗赛欧现在的状态看来也支持不了多久——这位人马小姐是上层界的生物,并不具备主物质位面的双重本质,必然会受到强烈的位面压制,而她偏偏又不是分身的状态,时间长了弄不好就要灰飞烟灭。 然后,不出意料地,那位小牧师拦住了他。 “卡伦……阁下,请问,您说的东西……是真的吗?难道是晨曦之神祂……真的堕落了?”好像用力的挤压着声带,她好不容易才将那个禁忌的词汇和神祇的名字联系在一起。 相对于那个见习圣武士,这位小牧师的思虑要严密得多,至少她一下子就能够想到那些核心的问题——之前那些人所谓的‘真神’的事情,确实是说过几个关于兰森德尔陛下的词汇。 但是……一位原本的善神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太多的隐情了,你知道,邪恶有的时候非常喜欢假借正义之名。” 林娜愣了愣。 对方这个回答完全不能解释任何事情。但却带着足够的拒绝之意——足够让她黯然沉默。毕竟,对方的力量和能力以及可能带来的身份,如非必要,完全没有必要回答她的任何疑问。 不过,有人显然并不那么认为。 “这件事情确实事关重大,可能涉及到整个大陆的安危。”一个声音突兀的插进对话——余音悠扬,像是以幻音术从颇远的所在送来的:“我想。你可以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年轻人。” 发出这声音的人正慢慢的走出远方稀疏的杂木林。 但并不是一个。 至少几十个人影憧憧地从那个方向上走出来,让爱德华眯起眼睛。 为首的人是一位年约五旬的神职者。身上一件长袍一尘不染,笔挺华丽,而看来他也是那个发言者——似乎是借助了某种神术的效果来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但这种偷偷摸摸的行径实在与他胸口上那个硕大的蓝色盾徽不怎么配套。 在他身后。更多的人正在展开队形……圣武士。牧师,但不仅仅是传统意义上的种类——他们手中的武器更多,也更精良,除了剑和战锤,还有至少超过三十张以上的长弓,全部带着魔法的光辉,甚至连身畔的箭壶也带着魔法的灵光! 一个主祭……嗯,或者身份还要更高一点儿?至少身上还带着几件不错的魔法物品。然后是一群杂牌子的家伙……至少在野外行动方面是彻头彻尾的外行。如果是在当穴熊的那些日子里,这个数量的人物在这个距离上……不。哪怕在更远点的地方出现,也早就被自己发现了吧? 看来,太过依赖那些特殊的力量,是不行的呢。 心灵术士闲庭信步地慢慢前行,仿佛对方的话根本不是在跟他说的,甚至连答话的兴趣都没有。 “那个……卡伦阁下,那个人应该就是教区……” 特里眯起眼睛,向那个方向上张望了一眼,然后不由脸色一变,他局促地转身向心灵术士禀告道,但后者根本不想听他说完就没好气的打断了他:“看那个骚包的袍子也知道了,何况除了大人物谁还有那种用鼻子眼看人的习惯呢?” 几个劫后余生的圣武士此刻正慢慢地围拢起来,见习圣武士和心灵术士的对话让他们不由愣了一瞬,然后忍不住低声偷笑起来。他们倒不是被那个简单的调侃逗笑的,只是一般而言,听到有人调侃这种大人物的机会可不常有,突然地心里落差导致了笑点降低罢了。 尤其是这种笑声里混杂了劫后余生的舒畅之后,几个年轻人互相看着对方的笑容,似乎一下子就打开了开关一样,越笑越是大声了。这种凌乱的嘻哈声一直到接近到那些人几十尺之外的时候才终于停了下来。 而理所当然的……那位被嘲讽的大人物脸上阴沉得几乎要冻上一层寒霜——他既然能够听到心灵术士之前的对话,那调侃和嘲讽自然也是不可能漏掉的。 这个中年人已经是双鬓斑白,但一双眼睛却目光炯炯,顾盼似鹰。尤其下巴宽大,嘴唇削薄,还有打理的一丝不苟的胡须,让他严肃的面容也称得起不怒自威。他身后侍立着四个身材高大的圣武士,全副武装,严密的铠甲涂抹着圣油,明亮耀眼,又给他增添了几分威势。 通常,在这威势之前,即使是真正的邪教徒也会受到震慑,但是此刻,他盯着的那个人,却似乎毫不在意。 被嘲笑了一个沙漏刻度还多些的时间,对于一位上位者而言已经是极大地侮辱,更何况那个始作俑者就这样慢吞吞的走到他面前几十尺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那种眼神之中表达的挑衅,实在是再清楚不过。 这简直是……亵渎! 这个该死的小子究竟是什么人?他居然胆敢嘲讽一位教区主祭?而且,他胸口上明明挂着提尔的牧师徽章,但却就站在那里,一点儿也没有向自己见礼的意思!他以为自己是谁?仅仅这不敬之罪就已经足够让他被剥夺教籍!发配到荒蛮之地去传教! 这位主祭大人一瞬间涌上来的诸多念头恶意满满,不过心灵术士也没有兴趣去管他, “年轻人,说出你的教区和名字。” “我?你可以叫我卡伦。” 卡伦,杰克,或者等等类似的名字都是大陆上再常见不过的了,一个村子里说不定就有好几个,但也正因为如此,比较知名的人物里反而不会出现这种东西,即使是佣兵,也会改掉这种容易混淆的名字,增添几个或者减少几个字母来改变读音,力求名字可以响亮一点儿。 第六百三十七章伪神爱德华 “蹩脚的谎言!你身为陛下的仆从,竟然以谎言来掩盖自己的言行?” 这一次,忍不住怒斥的是侍立一旁的一位牧师,这个一头红发的老者显然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嘶哑的吼声里他身周甚至环绕出了一圈能量的光晕。“身份可疑的人!说出你的全名!还有你在这里究竟图谋些什么?” 这毫无意义。某人甚至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你很会跳啊?还有你哪个耳朵听见我撒谎了?”他冷笑道:“说我的全名?抱歉,因为现在很难确定您的身份,所以您有什么证据证明,您就是教区主祭大人本人呢?教区的中心神殿距离这里可是有二百多里远,我们要如何求证?作为提尔陛下的信徒,我们应该发掘一切之真相,并以正义真诚作为行动准则,这是我们唯一遵从的所谓行动原则,难道不是吗?所以我们每一个人在发言之前,必须要给出可信的证明才行,否则的话,难道不是在忤逆陛下的教诲?” “你……”可怜的主祭猊下也差点被一口气憋住,他沉着脸举起了自己的圣徽:“你的意思是,这还不够清楚吗?” “哦,圣徽啊?倒是很漂亮,不过这说不定是伪造的啊。这种简单的东西要伪造又不是非常困难,弄一片金属就能做了……你明知道现在因为某些不明的原因,我们无法用神恩来进行验证,说这个有用吗?” “这是教区主祭的印鉴。是尚提罗大师亲自铸造的百年珍品。无从伪造!” “我乡下来的,不认识什么大师。再说,就算是真品。也说不定是你偷的呢?还有可能是你袭击了真正的主教猊下呢?如果是邪恶之徒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啊?” “……住口!你才是邪恶之徒。竟然胆敢侮辱主教猊下?” “哎呀,无凭无据说我邪恶?你这种言论我要告你毁谤啊。” “够了!”教区主祭忍无可忍的低吼,阻止了自己的手下——这种无聊的口头之争,除了会让自己一方备受侮辱之外根本就毫无意义,平时这几个部下也算是聪慧谨慎,为何在这个时候却看不破这个小鬼明显的胡搅蛮缠的意图? 他伸手掏出了一枚印鉴,向对方展示上面的文字以及煌煌的正能量光辉:“你该不会还说认不出这个吧?那么现在。你可以说明你们自己的身份,以及在这里的原因了吗?” “哦,好吧。您成功的证明了自己。”心灵术士瞟了那印鉴一眼——显然根本没兴趣辨认,然后一本正经的咳嗽一声:“虽然主教猊下您的身份尊崇,但我们仍旧没有义务向您汇报,因为我们是神选者的扈从。” “什么?” “我们是这位林娜牧师的扈从。而她是一位获得了提尔陛下神恩的神选者。所以从神殿的关系上来说,完全没有服从您命令的义务,对吧?而你们这些无礼之徒在一位神选者面前大呼小叫,这就是你们的礼节吗?” 心灵术士微笑着重复道,目光微动,收获一片惊呆的面容——不仅仅是那群家伙,还有身旁的几个年轻人的。 “这简直……”提尔教会埃尔伯塔教区主祭,撒迪厄斯?海恩斯?沃思摇了摇头。笑了起来。 怒极反笑。 眼前这个该死的家伙到底是在说些什么?神选者?他以为这种显而易见的谎言能够产生什么作用?这只会将他们推上处刑台!冒充神职人员为恶只会罪加一等,在提尔陛下的《无穷法令》面前。无论在哪个地方的任何势力,也不可能为他们脱罪! “我知道,主教猊下,想说你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是吧?不过不知道也很正常。” 某人悠然点了点头:“因为这位林娜牧师,是刚刚得到了陛下的恩赐,成为了祂的神选者的,而我们也同样是刚刚受命成为她的扈从的,但时间的长短,对于是否是神选者毫无意义不是吗?” “唉?哎!?不,卡伦阁下,请听我说!我什么时候……” 这个时候,一切的‘主角’,才总算从呆滞中醒来,然后忍不住尖叫。 她一直看着那个人和教区主祭的唇枪舌剑——不是不想要阻止,只是根本手足无措,那个人的身份到现在也不大清楚,但从力量的表现来看绝对不会简单,而一位教区主祭,对于她这个小牧师来说也同样是高在云端的人物,就算是有心,她又怎么可能插入这两个人的对话之中?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那个人在说些什么?神选者?谁?至高的提尔啊,这究竟是在说些什么?如果是他的话这一切都毫不奇怪,但自己?这太过匪夷所思了!神选者,那是仅有得到了提尔陛下恩赐的力量的人才能享有的尊贵称呼,甚至还要超过了选民的身份!自己虽然信仰正义之神,可是却从不敢 但就在她连忙拉扯住那个人的袍袖准备阻止时,后者却不慌不忙的抬手—— “林娜阁下,可能是因为刚刚的战斗使您太过紧张疲劳,以至于没有察觉……就是你刚刚昏过去的那个时候,陛下传来了他的谕命,我听得清清楚楚的啊,正是因为陛下给予了你神圣的身份,所以我们才能够击败那个伪造神谕者,将他们制造的邪恶通道重新封锁了不是吗?” “可是我从来没有昏过去……” “啊,可能是因为陛下的恩赐吧,您没有感觉到那个短暂的昏迷。不过这不要紧,因为神的恩赐,确实是已经降临在您的身上了,这是毋庸置疑的。” “一派胡言!” 这些明显的胡闹气氛终于让主祭的下属忍无可忍:“主祭猊下,我认为。这几个人的信徒身份都有待考量,所以最好是把他们带回神殿进行质询!”有人如此喊道,引发了一片应和声。圣武士们纷纷开始向前进逼,将扇形的包围合拢起来,而被包围的几人则面面相觑,已经完全不知所措,只能高举双手表达自己的和平意图。 “那么,作出证明吧。” 沃恩主祭并没有回应这位下属的话,或者在他看来。应该让眼前这几个跳梁小丑自己跃进他们谎言编造的深渊:“既然你说你,这位小姐是提尔陛下的神选者,那么。按照你的说法,她是不是也需要向我们做出证明?” “神选者自然是获得了陛下赋予的神力啊?这还要什么证明?”心灵术士笑了笑,不过他最终还是向林娜转过目光:“您只要闭上眼睛,在心中呼唤陛下的恩赐。自然就会唤醒那种力量了。这并不困难。” 别开玩笑了。从来没有的力量要如何引发出来?林娜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那个人的目光,却让她根本无从反驳。“闭上眼睛,在心中呼唤陛下的恩赐,自然就会唤醒那种力量了。” 林娜闭起眼睛。 紧闭着眼睛,紧到连眼皮都在痛,鼻子酸得她的五官都可怜地被拧了起来。但那心中的忐忑还是让她不住颤抖,即使眼前一片黑暗。她似乎也能够感受到那位主祭大人刀锋一样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刮来刮去,那种冰冷似乎快要渗进她的骨髓里了。 她默念着正义之神的名号,只是并没有呼唤什么‘恩赐’,而是在祈祷。 如果陛下能够怜悯我,您的这个小小的信徒的虔诚之心的话,请赐下一些……不,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帮助,让我们能够避免触怒这位主教猊下就好了…… 但是怎么可能呢?大陆上的大部分人都知道,因为曾经被过于频繁的召唤,提尔陛下如今已经不会轻易地向信徒们展现祂的真容了——“正义并不是如此轻率地响应信徒的呼唤”,这是祂的教诲啊!怎么会因为我这个小小的声音,就…… 除非只有传说中的奇迹出现了吧?不,这一次我们恐怕逃不过被严惩了,那可不是打扫大殿或者是救助平民就可以结束的,说不定会被开除教籍,甚至被关进牢狱……啊,最大的可能是被发送到边疆地区,甚至是中央山脉去传教吧?但那几乎跟死也没有什么区别了,怎么办啊? 时间似乎就这样在她的胡乱思考中流逝,而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冰冷忽然消失了。 暖暖的感觉,从身体中散发出来。眼前的黑暗变成了一片暗红。 于是,林娜终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她看见眼前的一片光明。 那是金色的光辉,在她的身周爆发,一对绚丽的光翼正在她的眼前缓缓向身后展开了,而她自己那件简朴的牧师长袍上也浮现出一层银色半透明的甲胄。 而她看不到的,是她身后那巨大的幻象——身穿全身铠的老人静立在那里。面容威严坚毅,口鼻如钢刀切削出来一般棱角分明,眼眶中却是一片黑色空洞,手提巨大的战锤右手则是齐腕以下完全被切断的。 这幻象存在了不过刹那,但凛然而震撼人心的气息却在四下弥漫,神秘的威严让所有人心神颤抖,即使是那些健壮的圣武士也不由膝头抖震扑通扑通地向那个人影伏跪下去。 无从辩驳的,神的力量。 “提尔陛下,感谢您的恩赐。为我们带来了正义的指引,您的光辉普照四方,您的力量……” 提尔教会埃尔伯塔教区主祭,撒迪厄斯?海恩斯?沃思向那熠熠的光辉俯下头,单膝跪地,颂唱起对于正义之神的祷词——即使再怎么疑惑,再怎么不甘,这位主祭猊下也没有胆量去质疑那些神力显现的征兆,所以他只能遵从这个选择。 能够质疑的人,只有一个。 “卡伦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可能会是……” “这中间的情况非常复杂,神的智慧无从揣测。更不是我等凡俗之人可以立刻理解的,我们只需要遵从神的旨意就已经够了。不是吗?” 那个人的话,似乎带着什么深意。让小姑娘一时间有些迷茫。 应该说什么呢?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实,已经容不得她再去怀疑……而回想起之前发生过的事情,连她自己都已经开始无法确定,在那场激烈残酷的战斗中,她到底是有没有昏过去?不是曾经被那个半人马的武器攻击吗?还有那些被恶魔蛊惑的牧师们在向她施展神术的时候…… 好吧,实际上那一切都已经在她的心中模糊至极了,紧张感造成的慌乱早就让记忆混乱不堪。更别说是不是昏了——每一刻都有昏倒的可能啊。 “那个,我,特里。我是不是真的被提尔陛下赐福了啊?” “啊?这……我也不知道啊……林娜,呃,林娜阁下,我当时也昏迷了好几次。好像只看到您神勇的打碎了那个法阵……” 被点名的可怜家伙嚅嗫着。虽然眼前的女孩看上去和几个沙漏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迷迷糊糊的,有点儿普通的清纯可爱,但面对着那张熟悉的面容时,见习圣武士却发现自己很难找回之前面对她时那种心态了。 天啊,一位神选者…… 不,说不定她早就已经获得了提尔陛下的青睐了不是吗?否则的话她怎么可能会在十六岁的时候就成为了正式的牧师呢?啊,还有。听说她是没有父母的,是从一出生就被放在了提尔陛下的神殿前的。这样的身份,在那些传说故事里,不是从来就没有平凡过吗? 见习圣武士晕晕乎乎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一脸呆滞的样子让林娜感觉更加手足无措,而其余的几个同伴显然是更加靠不上的——就连林娜自己都记得他们在战斗中就已经被打到了,一直到刚才不久才醒过来,所以目光转了一圈,她还是只能向那个人求助——至于说面前还跪着的一帮人她根本都已经不敢去看了。 啊啊,神啊,如果能够把这个恩赐换到别人的身上的话,那么我就算是受伤什么的也可以…… 小姑娘心中的暗自祈祷已经满带哭腔,只可惜,那个‘神’是不会实现她这个愿望了。 心灵术士的目光扫过眼前那一大片虔诚礼拜的信徒,轻轻哼了一声。 所以说,信徒这玩意儿,真是人类里面最好骗的品种啊。 无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你只要给他们套上一个‘神赐’的标签,他们就会头脑发热地顶礼膜拜,凛然遵从,毫不怀疑,甚至是不容怀疑——胆敢质疑的人还要被烧死。只要很多人告诉他‘神的旨意’,就算那命令荒谬到是要杀爹杀妈,也不乏有信徒去真的执行,更别说是上街放火,质疑政府一类的‘小型’脑残事。 即使是真神切实存在的这个位面,这个规律也还是一样的…… 当然,或者这个评价,对于面前的这些人并不公平。因为他们感受到了神力,还看见了神的影像,自然确定了神选者;而确定了神选者,那么自然就确定了她的地位是至高的,至少在提尔的教会里,神选者的地位不逊色于任何的主祭和长老。在这个诸神的力量被隔绝的时候,一位真正的神选者甚至可以拥有不啻于神祇的身份,值得他们付出更多的崇敬。 这个逻辑好像是没有什么问题?是不是? 但实际上。却是大有问题…… 神力自然是不会作假的,不过这神选者嘛……其实叫‘爱德华?选者’或者更加贴切一些? 没有多少人会去质疑神,所以他们也不会质疑神力,更加不会想到,神是神,神力是神力,神选者是神选者,而提尔是提尔——这几个概念从来就不是统一的。有神力的不一定是神,神选者也不一定是提尔的神选者。 比方说,神力是真的,可影像就是‘操纵光亮’这个心灵异能的结果了,除此之外的事情,更是假得一塌糊涂,完全经不起推敲。比方说那个灰袍人为何会从伊尔马特的信徒忽然变成了提尔的信徒,比如说他的力量为何会那么强大,比方说那位半人马小姐在片刻之前还是敌人,是不是应该先将她抓起来审问一下。 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在那个‘神选者’展露了‘神迹’之后,便全都变得缺乏冲击性而无关紧要了,那帮满脑子‘神赐’‘神的恩宠’的年轻人们早就将之抛在脑后,根本没兴趣去想。 好吧,实际上,某人也不可能让他们想起来就是了。 反正这帮货色也没法分辨神力的真假,而且就算是想要从提尔那里得到验证也非常困难——在潘铎瑞恩的力量笼罩了主物质位面的现在,一切跟神进行的直接交流都变得不可行了,更别说那位小牧师身边还有一个跟神能力相差无几的家伙负责直接造假。想要骗骗内行或者是不行,但是对于他来说,除了神祇们的化身直接降临之外,剩下就没有‘内行’了不是么? “那么,现在,大家是不是可以开始各自的工作了?” 第八百三十八章你们听说了吗?晨曦的事? 除此之外的事情,更是假得一塌糊涂,完全经不起推敲。比方说那个灰袍人为何会从伊尔马特的信徒忽然变成了提尔的信徒,比如说他的力量为何会那么强大,比方说那位半人马小姐在片刻之前还是敌人,是不是应该先将她抓起来审问一下。 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在那个‘神选者’展露了‘神迹’之后,便全都变得缺乏冲击性而无关紧要了——惊魂普定,与高级人物们会合的放松感之下,那帮满脑子‘神赐’‘神的恩宠’的年轻人们早就将之抛在脑后,根本没兴趣去想这些复杂的问题。 好吧,实际上,某人也不可能让他们想起来就是了。 至于说那位教区主祭一方嘛,心灵术士自然是有一定的打算的——其中最紧要的问题,就是利用提尔教会的力量,打开一道可供他混入天堂山附近的传送门。而要实现这一点,一个‘神选者’的号召显然是不可或缺的。 反正这帮货色也没法分辨神力的真假,而且就算是想要从提尔那里得到验证也非常困难——在潘铎瑞恩的力量笼罩了主物质位面的现在,一切跟神进行的直接交流都变得不可行了,更别说那位小牧师身边还有一个跟神能力相差无几的家伙负责直接造假。想要骗骗内行或者是不行,但是对于他来说,除了神祇们的化身直接降临之外,剩下就没有‘内行’了不是么? 既然兰森德尔的属下们用个水晶就能忽悠得一大帮提尔牧师跑来自投罗网。那么一个货真价合适的神选者,又为何不能调动大量的提尔神殿的势力呢? “主祭猊下,这里发生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有一个恶魔……他发出了虚假的消息,来诱骗我们进入到这里,然后用了一种不知道什么的手法将之转化成了对于他们言听计从的人。” 短暂的称颂仪式结束之后,事情终于变得有序起来。百多名圣武士们开始全面调查遗迹,处理手尾,而几个幸存者们则开始接受问询——当然,对于一位神选者以及其随从。也仅仅能询问一些简单的问题而已。 或者说是领受命令,更合适一些? “我们的,雷斯特里克城的神殿主祭。戴维?兰尼恩阁下,还有大家……都被这种力量所蒙蔽,成为了他们的傀儡。我们,我们破坏了他们出现的空间缝隙。但是并没有有彻底的消灭他们。所以……所以……”小姑娘摇了摇头,却哽咽了——她努力的想要完整叙述这件事情,却又因此而想起那诡异的一幕……泪水便忽然沁出了眼眶。 可怕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出现,总是会让人的心灵感到麻木,但那毕竟是暂时的,当心情平静之后,更多的东西就会从思绪中涌现出来,比如说悲伤不舍。以及对于身边那些人们,那些过往的回忆……也想起自己本应该先把那些人的尸体找回来妥善安葬。但是随即又想到,经历了最后的那一场大爆炸之后,原本的那个空间已经被关闭,似乎也将那些尸体吞噬,几乎难以找到。 “所以希望你们可以研究一下这个,这是他们用来控制那些牺牲品的道具。除此之外,也请通知各地的教会注意类似神谕一类的梦境,那很有可能就是恶魔们的陷阱。另外,那些被恶魔们控制的人有两种,其中的一种大多是被强制控制,比较僵化,但另有一些受到蛊惑自愿接受力量的家伙,在外表上就看不出有什么异常,非常具有隐蔽性。但不管是哪一种,能力都会提升很多。尤其是在速度上非常迅捷,一两个被操控的圣武士就有可能偷袭杀死二三十名同伴,所以,即使是熟识的人,只要无法确定他们最近的动向,那么就都有一定的嫌疑,需要仔细甄别。” 看了一眼双肩轻微颤抖的牧师女孩,心灵术士轻微叹息一声接过了话头,也将一枚水晶交给那位教区主祭。 小心的接过那枚仿佛凝滞着一团雾气的水晶,那位‘巨魔’阁下的脸色一连数变,最后只剩下一片凝重——相比于强大的对手,无法了解的敌人才更加可怕,而一群不仅无法了解,还混杂在自己人之中难以分辨的敌人能够造成的问题,简直是难以想象。 但最让这位教区主祭脸色变动的,还是那个人的命令。 “还有,经历了这样一场战斗之后,我们已经身心俱疲,希望教区主祭猊下,您能给我们提供一个安全的休憩之所,当然并不是在这里,我想以林娜阁下的能力,她是可以带领我们施展一次传送术的。而能够回到埃尔伯特福德城,您应该可以更快的展开后续的工作了吧?另外我认为这里并不适合多留下太多人手,毕竟还是无法确定那些恶魔们是否会再次卷土重来。而且很难保证他们会不会去” 于是,沃思主祭发现自己只能再次点头。 这一连串的命令精准有效,甚至还照顾到了他的一些利益,即使对于那种半命令的语气非常不快,他也根本就无从反驳。只能成为一个单纯的‘执行者’。 有什么办法呢?对方无论是在身份,还是在力量上,都已经比他强了太多——而他们随即就又用一个‘奇迹’强化证明了这一点——五十余名高阶祭司,圣武士,连同这位主祭一起,被瞬间送回了埃尔伯特福德城提尔神殿的广场上!完全无视了城市,以及神殿外的两重空间防护! “那么,我会立刻联系大神殿方面,提请他们关注您所说的事情,请诸位休息一下吧。”受到了多重精神冲击的教区主祭匆匆告解一声便就此离开,一脸纠结的神色。让心灵术士微微扯了扯嘴角。 这个家伙虽然为了争宠使用了一些手段,不过从本质上来说还是个标准的提尔信徒——至少在面对大事的时候的判断是很符合标准的,而且能力也不错;布置警戒。搜索遗迹之类的一连串命令照顾得都比较到位,没有什么破绽。 不过,有能力的家伙,经常也会有与之相应的野心就是了。 “简直是匪夷所思!正义在上,提尔陛下的神选者?这个称号究竟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出现在大地之上了?” 片刻之后,当这位教区主祭猊下在神殿中一处隐秘的会议室中坐下的时候,一位耐心不佳的老年辅祭就已经忍不住大声质疑了:“猊下。恕我冒昧,但她真的是得到了提尔陛下恩宠吗?” 这种不经思考质疑当然只换来了一个不悦的目光,主祭甚至懒得开口。任由一名跟随他到过现场的圣武士队长来回应这个问题:“我们看到了神迹,提尔陛下亲自显露了祂的圣颜,这件事绝无虚假。另外,诸位想必也注意到了。我们是被传送直接送回到这里的。” 这回答立刻引发了一阵低沉的吸气声。 能在这里获得一席之地的人。对于魔法的了解自然并非寥寥——在那种‘不明的灾难’席卷了整个大陆的现在,传送已经成了一种不折不扣的冒险行动,即使是最为精擅咒法派系的法师也无法保证传送的目标,更何况是从遥远的几百里之外直接进入到神殿中?这是何等的力量? 是啊,何等的力量啊? 沃思主祭叹息了一声,然后不免轻微的摩擦了一下牙齿。 自己早就知道那个来得太过突然的神域中肯定有什么问题,所以才会丢下一切在第一时间内赶了过去,并且设法封锁了整个区域。可惜的是仓储之间无法调动大队人马,也没预料到那个戴维?兰尼恩虽然能力不足。却还有些狡猾的小心思,竟然先一步混进了核心地区,结果把事情给搅得乱成了一团! 那个家伙死不足惜,但他那愚蠢的行径,却把原本属于自己的功劳给抢了个干净! 那可是陛下的恩宠啊!不只是力量的增长,还有近乎永恒的寿命,以及等同于正义之神的代言者一样的莫大权势!结果,如今这一切竟然就被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给抢了去! 虽然打击邪恶者必然会受到陛下的青睐,但如果不是当时的情况已经不受控制,提尔陛下又怎么会将力量送给那样一个小牧师?自己这样老成持重,能力出色的教区主祭,当然才是神祇降下恩宠的最佳选择吧? “现在,向各个教区传达这件事才是最为重要的,否则,这种恶魔的手段想必会给整个大陆带来无尽的灾难。”主祭大人摇了摇头:“但是,这位林娜阁下,现在是我们对抗邪恶的最大助力,因此,我们必须保证好她的安全,以及满足她的所有需要……” 神力的护持等同于一切,那不是玩弄一点儿权术就能够将之得到的东西!而且,这种护持从来都是很单纯的……就算是她遇到了什么意外,或者死在了某场战斗中,这恩宠也是注定不会被转移的了! 幸好,那位小牧师看上去毫无心机可言,只要耍一点儿手段得到她的信任,再利用自己在教会内部的人脉的话,自己能够得到的利益还是不会太少的。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主祭的话语和思考,也让他沉下脸,瞪着那个匆匆走进来的辅祭。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让那位可怜的辅祭不由打了个抖,匆匆举起了手里的一张羊皮纸:“主祭猊下,您说那位林娜阁下有任何要求的时候,都必须第一时间向您汇报。现在她要求……” 主祭不免又磨了磨牙齿。 不过当他伸手接过那张足有半幅羊皮大小的卷轴,上面繁复的图样和字体就让他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她说了什么?不,她要求什么时候将这东西建造出来?不对,算了,你下去吧。” 连续的言语变动将这位主祭大人心中的震惊表露无遗,也让周围的人们面面相觑。而接下来当那位大人将那卷轴铺在桌面上给他们看清时,震惊就像火焰一般延烧到了他们的身体上 ……。 “召唤神明的法阵吗?”十几道墙壁之外,林娜微微张开小嘴。吃惊的瞪着眼前那个一身灰袍的年轻人。“……那是很珍贵的东西吧?是我们能够建筑的吗?” “只是一张图纸罢了。” 心灵术士笑了笑:“实际上,在正义之神的大神殿里大概就有这种东西的记载,只不过因为现在的情况特殊,你们无法很快得到它而已,所以,我想你可以给尽快的督促他们,不仅仅是埃尔伯塔。还有周遭的几个教区都完成这样的法阵,如此一来,就可以对抗那些恶魔们了吧。” “但这样珍贵的礼物……”小姑娘咬了咬嘴唇。“我想。您……其实就是伊尔马特陛下的化身吧?”她忽然开口道。但就在那个人微微一笑的时候,她又推翻了这个想法:“不,您可能不是,那位陛下也并不喜欢化身临凡啊?” “我吗?我是一位古老的神祇在这个位面中少数的信徒之一。虽然祂并不为这个世界所知。”心灵术士微微一笑。身形模糊起来,随后消失在一片光芒里:“你可以用爱德华这个名字来称呼祂。” 爱德华……吗? 有些呆呆地,将那个简单的名字反复的念诵了几遍,林娜轻轻叹息了一声,她抬起目光,看着周遭那些华丽,却并不熟悉的墙壁,泪水似乎便又一次在眼眶里聚集起来。于是伸手揉了揉眼睛。小姑娘再一次开始轻声的歌唱: “我们决心为牠付出一切,我赞美祂……有祂在我们的左手边。我们就会充满勇气和力量,有祂在我们右手边,我们就不会迷茫。有祂在我们的身旁,公正和光辉就会降临在我们的身周……” …… “所以说,当神可真是不怎么样……” 爱德华晃了晃脑袋,才终于让那个若有若无的歌声从耳边消失。但那种感觉,还是让他不由得苦笑。 他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事情。虽然说之前分发出去的神力也有几份——不过这种清晰地和对方产生精神联系的感觉还真是第一回。 “并没什么奇怪的吧,毕竟,那是你的选民。”伊利斯翠道。不过视线却没有向近在咫尺的某人分出一丝。她伸出一只手,一团银色的光芒就在指尖上慢慢分解,化作细雾一样的存在,供她与另外一点光芒细细的比对:“选民和神之间的关系,几乎与分身相差不多,只是不需要投注更多的意志关注罢了,实际上选民们的一举一动都是掌握在神的意志中的,只要神愿意就可以随时与之化为一体。” “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爱德华咕哝了一句,不过并不深究——他听说的东西也不过是从那些传说故事中得到,怎么也不可能与真正的神的体验相比:“怎么样,有多少问题?” “暂时还分析不出什么来。”伊莉丝翠摇了摇头。 实际上,对于神力本身,即使是神,也并不一定会有多么深的了解,大部分的神祇都只是在本能的使用它们,更多的了解使用他们的方法,而不是它们本身。而且大部分像我这样能力微弱的神祇,也没有多少的神力能够用来研究。” 麻烦是必然要有的,不过,那位主祭阁下想必会帮助解决不少吧。 计划的变动有些大。原本是打算看看能不能用 王权的力量,正在一点点的。接近临界…… 在确定了这个上古邪恶的封印器所拥有的极限的时候,爱德华就已经停滞了向它输送神力的一切可能,将所有新近捕获的神力完全塞给了作为傀儡神的伊莉丝翠——这些被依附在王权上的神则虽然也同样受到控制,但他们拥有的神力好像跟王权本身没有任何关系,单独吸取神力时,使用的也是神祇之间的方法,可以算作是一种不错的补充战力。 虽然这样做等同于封印了与神对阵时最强大的手段,不过总是比潘铎瑞恩复活要好得多了。 或者是因为,兰森德尔手中同样拥有一些王权的碎片? 兰森德尔手中有至少两三片的王权碎片,爱德华是知道的,只是他之前对于那个并没有十分在意——他本来就没有想要让王权法杖变得完整,他只要掌握足够优势的部分就可以了。不过现在想想,如果王权是通过神力来修补自身以及扩展的话, 这种可能性确实不是 实际上,对于那些念渣,爱德华倒是并不十分担心,反正没有王权,念渣本身就是个会,能操控附近魔网的强大怪物而已,至多可以吸收一些神力,但却无法解开本体的封印,就算是操控了某个神,也不过就是替代了那个神罢了,只要自己小心谨慎,别让他们象上一次一样把神力直接灌输给自己,就万事大吉了。 第八百三十九章传向所有的位面 “人类,还真是复杂……”女神叹息道,手中的光辉一变再变,越发稀薄。反而幻化出淡薄的七彩红光,让人类目不转睛——但许久之后,却仍旧看不出什么变化,于是最终忍不住开口问道: “怎么样,分析出多少问题?” “暂时还看,不,分析不出什么来。基本上来说,这些神力和你正在调用的神力,又或者是普通的神力,都没有太多的区别,最大的不同,也只有烙印不同而已,但如果仅仅只是这点儿不同,那么即使是普通的神祇也是可以办到的,用不着什么特殊的手段。会不会是它有着别的更加精妙的,更改神力烙印的方法?” 伊莉丝翠摇了摇头,学着那个人使用某个词汇,然后从两点神力中抬起视线:“总之,短时间内,我恐怕是没有办法找到更加深层的理由了。” “连一点儿特异也找不出来吗?”爱德华追问道。 虽然他也很清楚,这绝不是能够轻易完成的工作,否则的话,潘铎瑞恩不可能成为诸神的心腹大患,兰森德尔也不会追缴了几千年的时间,在最近才终于有办法将之实验性的复合在自己身上。 “对于神力本身,即使是神,也并不一定会有多么深的了解,大部分的神祇都只是在本能的使用它们,更多的了解使用他们的方法,而不是它们本身。而且大部分像我这样能力微弱的神祇,也没有多少的神力能够用来研究。就像你们未必知道自己身体的力量究竟是从何而来一样。”伊莉丝翠的手指不停。那七色的虹光随之被分开,越发纤薄微弱,但即使那彩光层层分散。直到最终消陨,也不曾出现丝毫的异状。 “神经电流刺激肌肉的收缩,这是大部分生物力量的来源……好吧,确实,这个时代的人很难去理解这种事,毕竟毫无作用的事情,一般人都不会关心。”爱德华叹道。于是让伊莉丝翠转过目光:“我还以为你会说。‘你们不是人,是神,理应无所不能’之类的话呢。” “人啊。是有知情识趣这种良好习气的。” “啊,人当然是会有的,不过你现在好像已经不能算是个‘人’了啊?”心灵术士有意无意的回答让卓尔的月亮女神眨了眨眼睛,发出一串动人的轻笑:“而且。即使不考虑王权的持有者这一点。我也不认为你的想法可以与那些凡人相提并论。” 女神眯起蔚蓝的眼眸,嘴角微翘,刹那间的芳华足以倾国倾城,让爱德华也不免呆滞了一瞬。可惜那话语里的恶意随即又让他眉头大皱——‘不认为你可以与凡人相提并论’?喂喂,这是不是反了? 人类的表情变化,显然只会让伊利斯翠的笑容更加甜美,她轻轻伸手将一抹金发抹到耳后,纤细的手指仿佛在拨动琴弦。只是那清晰铃音般的语句却带着无尽的调侃:“我当然没有弄错什么,毕竟。凡人虽然不一定正义善良,但也不会天过于邪恶狠毒,与你相比,那当然是好多了不是吗?” 除了皱眉叹息,人类发现自己好像也做不出什么应对。 他仰起头,向身后用巨大树叶组成的椅子上靠了靠身体,目光却有些失却焦点。 女神的精灵巨树顶端上凉风习习,目光四顾间,便可看遍这整个的半位面的空间……如今,视野远端上那连绵的树海中,已经多出了三片不同的空间——在东方,如茵绿树包围着的小小空地中,汩汩涌现的泉水汇聚成一湾小湖。在西方,银色的月光透过高大的橡木的间隙,映亮了遮掩在其下的稀疏空地,而在北方,这连绵的树海则在逐渐舒缓稀薄,过渡成为被牧草与矮树点缀着的,慢慢扩展着的草原。 那是三位新的神祇进驻在这个位面中的标志。三处新的神域——虽然如今受限于整个半位面的大小,这些地域还远远无法称之为神域,但只要假以时日,补充更多的神力,整个位面就可以被近乎无限的扩展。 但如今爱德华最缺乏的,无疑就是时间了。 时间,好像总是他的大敌——就像是一柄抵在他脊背的刀刃,燃烧于脚下的烈火,在不断地追逐着,逼迫着他向前,向上,直到至高,至远……就像他现在可以感受到的,正在一点点的接近临界的王权的力量。 在确定了这个上古邪恶的封印器所拥有的极限的时候,爱德华就已经断绝了向它输送神力的一切可能,王权周遭的空间被他有意的封锁,所有新近捕获的神力完全塞给了作为傀儡神的伊莉丝翠——这些被依附在王权上的神则虽然也同样受到控制,但他们拥有的神力好像跟王权本身没有任何关系,单独吸取神力时,使用的也是神祇之间的方法,可以算作是一种不错的补充战力。 虽然这样做等同于封印了与神对阵时最强大的手段,不过总是比潘铎瑞恩复活要好得多了。不过即使做出了如此的严防死守,他还是可以感觉到,那最后的界限仍旧在不断的被靠近,很多的异象,比方说之前睡梦中那怪异的心灵对话,都在证明着,那个上古邪物正在从封印的另外一端不断地接近着他,用那一个宇宙的生命混合出的精神,对于他产生影响,试图一点点的操控他,吞噬他…… “或者是因为,兰森德尔手的王权碎片?” “是啊……” 心灵上的联系串联起一人一神,应与和之间,不过思绪一动。于是思考的速度也在成倍提升。 兰森德尔手中有至少两三片的王权碎片,爱德华是知道的。只是他之前对于那个并没有十分在意——他本来就没有想要让王权法杖变得完整,他只要掌握足够优势的部分就可以了。不过现在想想,如果王权是通过神力来修补自身以及扩展的话。那么谁也无法保证,这东西是不是会扩展出一个以上来。 至少,兰森德尔那里就已经放出了一个潘铎瑞恩的念渣了…… 对于那些念渣,爱德华倒是并不十分担心,反正没有王权,念渣本身就是个会,能操控附近魔网的强大怪物而已。至多可以吸收一些神力,但却无法解开本体的封印,就算是操控了某个神。也不过就是替代了那个神罢了,只要自己小心谨慎,别让他们象上一次一样把神力直接灌输给自己,就万事大吉了。 其实从本质上说。兰森德尔也不过是个与那些念渣相似的存在。甚至还有所不如——通过上一次的交手,爱德华猜测他为了融合潘铎瑞恩的能力,可能放弃了很多相应的力量——比方说对于魔网的操控。 然而作为一个高等神,他本身雄厚的神力和强大的神则,就已经足够棘手,更何况如今,他可能还吞噬了数个神祇的神力。 没有一点儿准备,他会轻易做出向提尔挑战的举动么? “但如此一来。祂便替代你,成为了诸神之敌。你将那些唤神的法阵发放给提尔的信徒。是不是就在准备这件事?” “也是,也不是……毕竟,兰森德尔敢于做这样的事情,自然就是已经不在意什么神了。”爱德华冷笑道:“试想一下,就算是这件事情闹得神尽皆知,诸神又要如何对付他呢?” 伊莉丝翠凝眉沉思,但心灵术士却并不需要思考。 “最有可能的,仍旧是雷声大雨点小……去剿灭他显然是不现实的,因为不管是单打独斗还是结伙围殴都不见得是他的对手,到时候只要有那么一个稍弱点的破绽被他抓住,立刻就会变成他的力量,别的神越打越弱,他却越打越强,单方面的战争不是那些老奸巨猾的家伙们想要的,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有没有可能被这种增长的力量给撑爆,但是至少可以肯定,他被撑爆之前就已经没有什么神能够真正对付他了不是吗?” 这一番思绪不假思索,因为那本身就是爱德华自己计划的状态——如今的兰森德尔所处的位置跟他基本一致,而且还更有优势,不仅自然之殿本来就是祂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且在吸纳的神力总量上,爱德华也至少被他甩出了几条街那么远。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诸神会去寻找一个可以与祂敌对的存在?” “谁?传说中的神上神如果存在的话,那么说不定还有点指望,可是传说中,那位存在已经在几万年前就消失了吧?我?别闹了,如今的诸神要是能来找我才有鬼,别忘记,我这边的危险性可是比兰森德尔还大啊。” “你当然不在乎,因为你知道我是什么样子,知道我在挣扎什么……不过现在你就算是跑到诸神面前去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以为他们就会对我产生改观?就算是你的老爹,祂会相信我对于潘铎瑞恩,或者兰森德尔的排斥吗?我才没兴趣找一群跟会在我背后捅刀子的家伙合作呢。” 一条条的思绪,在脑海中泛起又沉没,只有回答没有疑问……言语开始变成多余的东西了。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在变大,向前方拉开无限纵深之后,开始扭曲,旋转,动荡如水泡之中。 是啊,至少,要尽快让晨曦成为众神之敌。 有办法么? 似乎……有一个。 心灵术士闭上眼睛。 **感到的压力退去了,银色的光火,逐渐扩展出黑暗的疆域,照亮了黑暗的意识空间,当思维构成的意识圈向外扩张,星星点点闪着寒光的银色丝线也不断在他意识空间中浮现。丝线慢慢汇聚成一根根明晰的脉络,浮向遥远的虚空,交错纷繁,由无数银色丝线织造而成的结构。恍如无数蜘蛛结纳的巢穴。 庞大的网络逐渐开始明亮,耀眼的银白色的火焰在其中隐隐燃烧……而爱德华则是穿行之中的一只小虫,随着逐渐的渗入。那些银线已经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从初时的遥远变得触手可及。他似乎能清晰地看到这张网络上所有的纹理,直到周遭的光亮。逐渐连成了星河般绚烂的一片。 魔网。 近乎无所不在的魔网,近乎联通万物的魔网,近乎无所不能的魔网。 伸出手……或者思维的触须……或者是意志的一角……向虚空延展,与那丝丝缕缕的线条相连。 于是,魔网中幻化出数之不清的人影,重叠,分散。各有姿态,残破,或者完整……他们在颂唱。在低吟,无数个声音在头脑中清晰又模糊,线条迷雾在思绪关注的刹那组合成为数不尽的幻象,在人类的大脑里此起彼伏。潮生潮灭。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施法者。神术,奥术,血脉的力量,偷窃的力量,每一个人都依靠魔网,连通魔网,这张网络是他们的力量之源,也是束缚着他们灵魂的陷阱——而悄然地。爱德华?文森特,一个人类。正在用自己的精神,无声地注视着他们。 这就是神与魔网的联系方法。 对于人类,这是个巨大的负担,心灵术士凝聚着自己的心神,与那无形的压力对抗。然后,一缕震颤以他为心,向外荡漾,恍如波纹涟漪,然而却毫不脆弱。刹那间,环纹已经向外漾出,弥漫向那些最为细微的魔网的分支。 那一刹那,洋溢在魔网每一个节点上的声音,骤然增强!风暴滚雷一般轰轰作响!而在那轰鸣中,人类的声音,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是纤细的钢针,刺进其中、于是,无数的法师,术士,牧师,吟游诗人……所有施法者大脑中准备好的法术,那些流淌在血管里的魔力,被替换成一句句的言辞,轻轻的敲打在他们的精神上。 “你知道吗?晨曦之神,如今已经堕落……” “你知道吗?有一个自称‘真神’的存在,正在向世间展示力量……” “知道吗?提尔的信徒莫名的失踪,残存的消息,说他们看到了一处通往上层界的传送门……” “知道……真神是唯一的,至高的神祇,世界上所有的信仰都不过是虚幻,唯有真神是最真实的,最大的,最强的……” 漆黑而光洁,如同冰晶建成墙壁,但已经坍塌了一半,红黑相间的光泽,在每一片巨大的砖墙之上映照出光洁而深黑的表面,粗大的柱石仅余下一半,就像是忠诚的威势一半拱卫着宫殿的四角,即使那残垣断壁已经风化在无尽的岁月之中,但即使残损的部分,仍旧让人能够感受到那原本的庄严而古朴,甚至看到回梁交耸,美轮美奂。一根根粗犷的砖石力透刚劲之美,一层又一层的建筑交错而上,在最顶端向外延伸成为一头头盘旋的恶龙, 宝石一般艳丽,血液一般的殷红……如魔炎在静静的燃烧。若有若无的薄雾盘旋在这建筑的周围,从云层之中透漏下来的金色的阳光一道一道地,将光柱切在轻纱般的雾气阴影中间。 看似无远弗及的空间深处,有一道高耸的墙壁。 或者说,一片树立的岩石,一片窄长得仿佛破天之刃的高耸物体。 唯有能够在那浓烈的黑暗中视物的存在,方能分辨出那上面雕刻的花纹,骸骨,人形,故事,加上无数的裂缝和崩缺凌乱的遍布在整个物品的表面。而要想分辨出它真正的意义,则还需要更加丰富的联想能力。 与其下短促得不值一提的基座,扶手以及其他的东西联系起来,就能发现那不过是一张椅子,一张格外宽大,靠背几乎连接大哦天上的浓云一般的……椅子。 深奥的漆黑占据这王座的中心,无法形容的模糊勾勒出一个人的样子。虽然从这样的远处看过去,这人的身体似乎还小,但是整个巨大的,高耸入云的椅子,周遭空旷的殿堂,甚至是那容下这殿堂的空间似乎又已经被他一个人就塞满了。被他的坐在那王座上的姿势,黑色的身影,以及环绕在周遭的,无尽呼啸的风声,被这一切的一切,综合起来的东西塞满了。 黑影在微微的活动。 那是一只手,一只修长,苍白,光滑得犹如女子一般的手,比这个世界上最为优雅的贵族的手掌还要整洁万倍,黑影在这毫无瑕疵的手掌边缘好像蛇一样扭动。露出其中一柄精致华丽,好像礼仪饰品一样的长剑,剑柄上镶嵌着数不清的宝石,即使透过那同样被幽影围绕的皮鞘,仿佛仍然能看见那一抹灵动的寒光。 阴影稍微退却,露出之下露出苍白而高傲的下颌,他如刀削一般的面容冷漠如冰,但那呼啸尖嚎的风声,却又构造出了他的话语,他的狂笑。 “真神啊……真神?真神啊哈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这个多元宇宙,这无数个位面无数个世界无数个存在里,竟然还有一个敢于自称自己为真神的家伙……啊哈哈哈哈哈。” 第八百四十章歼灭大地上的邪恶? 在活动的是一只手,一只修长,苍白,光滑得犹如女子一般的手,比这个世界上最为优雅的贵族的手掌还要整洁万倍,黑影在这毫无瑕疵的手掌边缘好像蛇一样扭动。露出其中一柄精致华丽,好像礼仪饰品一样的长剑,剑柄上镶嵌着数不清的宝石,即使透过那同样被幽影围绕的皮鞘,仿佛仍然能看见那一抹灵动的寒光。 然后,阴影稍微退却,露出之下露出苍白而高傲的下颌,他如刀削一般的面容冷漠如冰,双眼中不见瞳仁,唯有浓烈的黑色火焰孕育其中,跳跃不休,而雾霭一般的黑暗则环绕在他身体四周,呼啸尖嚎的风声构造出了他的话语,他的狂笑—— “真神啊……真神?真神啊哈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这个多元宇宙,这无数个位面无数个世界无数个存在里,除了我意外,竟然还有一个敢于自称自己为真神的家伙……啊哈哈哈哈哈。” 狂笑着就这样不断的持续,但那笑声中却又不存在多少喜悦,或者说,包含了太多的疯狂,所以已经容不下任何其他的存在……直到不知道多久之后,才有一个声音——另一个声音在狂笑中低语,冷厉如刀: “这是那个小鬼吧?他叫什么来着?艾特?艾德?算了,不管如何干得很好啊……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个最好的办法嘛?没有比这种方式更快的了吧?自己不动手,让这些老家伙们开始动。还真有趣啊!比当年傻乎乎的我乱闹出来的强多了,只不过啊,这样不得不动的感觉。还真是不爽呢。一定很可笑吧,不过说起来,我的某些老朋友,说不定会气得跳起来呢,这个小鬼可是把手伸到了她的领域里了啊。” 他慢慢的站起身,黑暗在他面前扩展,延伸到周遭。仿佛铺开了一层无比纯净的黑色地毯,他缓步向前,身影随即便被融进那阴影之中。只留下与笑声同时暗弱的喃喃细语“而且,那个兰森德尔,居然可以利用这样的方法来玩,真是让人有些……饥饿啊?” 阴影延展。淡化。刹那间已经与那魔网的颤抖一起穿透了数重空间。 鎏金花纹的厚重木门被缓缓推开了,低沉的吱嘎轻鸣穿透耳鼓,空气的流动和光影的幻化,打破门背后宽阔厅堂的宁静,黑色阴影构成的人形在这一刻显现出全身的样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黑色长发,精致的镌花短袍,垂过膝盖的下摆和一条暗红如血的领巾让他看上去极端诡异。却又风度翩翩。 “好吧,几十年没来。这个该死的极星营帐还是这幅德行!能不能改改这个该死的环境?每一次都让人像是糊了一身的垃圾一样,又臭又重……真讨厌。”谋杀之神嘀咕道,然后迎着几道目光抬起头,扫视着其中的男男女女:“哦哦,人真不少,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个来的呢。” 他走过完全由洁白的大理石铺就,发散着光洁投影的地板,目光胡乱的在周围游动:“不过,我应该说该来的都没有来吗?虽然说上次自然之殿遭受到了‘不明身份’的敌人的攻击,不过至少西凡纳斯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吧?好吧,对了,他跟塔烙斯正玩得高兴,确实是也不应该出在这里,那么怎么办,大家一起到他那里叨扰叨扰?好久不见,我倒是还挺想” “你又想要干什么?”冷漠的声音不急不缓,但却带着无法形容的寂然苍凉,并不是出自于任何一道目光的主人,而是源自于他们身后的一道暗影。 也不是暗影,实际上他就站在一片光亮之中,只是身体上那件深灰色的连帽修士长袍不仅遮掩住了他所有的身体,而且好像可以吸收所有的光线,因此即使他没有刻意隐藏身形,周围也没有大到足够遮挡他的东西,但是就是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我想干什么关你屁事?改改你那个看谁都不顺眼的毛病吧!反正你也懒得出手。” 谋杀之神粗声粗气的回应道,盯住对方兜帽那张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阖目面具。但是立刻就摇头叹息:“我倒是很想这么说啊,我的老朋友……不过很可惜,这一次你们可不用看着我,以巴尔,米尔寇和班恩的名义起誓,这次的事儿真的不是我干的……” 一点儿也不好笑的笑话当然不能让任何人信服,尴尬就这样持续,一直到众人中那位有着一头几乎垂到地面上的光滑红发的女士开口。“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们还是回到刚才的议题上比较好。” “自然之殿确实是经历了一场战斗,但是并没有产生太多的破坏,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女子的声音悦耳清脆,终于稍微拂去了剑拔弩张的沉郁气息,于是,一位身穿着法师长袍的老人轻咳了一声,如此说道:“通过魔网输送出消息的手法,确实很少有神会去使用……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件事情与那个上古邪物有关。但我的意见更倾向于它是一个无聊的陷阱。从他还建筑了一系列的新的通道这一点来看的话。” “如果是那样的话,它又有什么必要这么做?他认为这能够吸引我们进入主物质位面?这看起来可不是他的一贯作风,太愚蠢了吧?”提出反驳的神祇握住剑柄,一层暗金色的光晕在他的全身铠甲上闪耀,也让所有人为之侧目,“什么真神之类的事情,兰森德尔真的会做吗?” “是啊,伟大的晨曦之神怎么可能会自称真神什么的?难道这不是希瑞克才会做的事情吗?”谋杀之神立刻怪声怪气的插嘴道:“嗯嗯,这说不定整件事情都是希瑞克的阴谋。反正伟大的英雄之神,托姆陛下是如此正确,他的朋友晨曦之神更是如此光明……那么希瑞克肯定是这件事情的主谋。他又想要干什么呢?是不是跟那个该死的上古邪物达成了什么协议?然后又要伺机谋夺某位善良的神祇的力量啦?” 聚集在这神圣的诸神汇聚所内的,所有的神都在皱起眉头,不过没有谁去斥责这些无聊的嘲讽——与谎言王子这样的疯狂存在去讲道理根本就是不理智的行径,尤其是在他自认为得到了什么把柄的时候: “所有神都在观望,所有神都在行动,悄悄地,用着最龌龊的手段观察着。寻找着最好的机会,更多的撕下来一块肉。不过,结果怎么样呢?主物质位面越来越严密。连一点神力也投不进去了,于是大家都慌了手脚啦,这可怎么办啊?” 谎言王子嗤嗤的冷笑,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翘起了脚一颠一颠。自顾自的说着自己想说的东西: “不得不说,那个小鬼,嗯,那个上古邪物这一招儿用的真不错,我是甘拜下风。与其弄出一个乌龟壳一样的东西让你们用铁锤来砸,还不如给一二个口子让你们自己把脑袋钻进去,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成了个天杀的比试胆量的游戏!哈!好啊。太好了,我就喜欢这样的事儿。真带种!”| “我们必须取得共识,这样才能够对于……” “嘿哈哈哈哈……取得共识?说得真动听,可能也只有你托姆陛下才这么想的吧?可惜,我虽然没参加过几次在这里的碰头会,不过就我所知,除了老头子下发命令那几次之外,聚到这里的家伙们曾经谈成过什么事情吗?当然,那些偷偷摸摸的开了单间一对一的家伙们另说?” 谋杀之神不屑地打断了勇者之神的劝诫: “所以啊,我来这里也不过就是想看看你们的样子,看见你们这帮高高在上的家伙一脸便秘的表情在这里胡说八道,这样的娱乐可是最高级的,几千年可能也出不来一次的吧?” 他随即站起身来盯着勇者之神,漆黑的目光像是两团燃烧的黑暗,让他的面容看上去更加苍白而诡异:“虽然伟大的托姆陛下不会听我的话,不过我倒是也不妨告诉你……不管你多想要快一点平息这件事情,这里的这帮家伙,还有那些个没有到这来的家伙们,都不会同意的,谁也不会愿意自己的那点东西赔了,让别的家伙们赚了。至于人间?哈,谁管那些蝼蚁一样的家伙们是死是活?只要没死绝了就是了,反正这万八千年里,他们闹到差点毁灭也不是一回两回,十回八回了……哪一次不是很快就回复了?” 就像开始时一样,他毫无征兆的转身,目光落在大厅上的一座窗棂之外——无数的星光闪烁明灭,组成了这个空间特有的自然环境,盯着这个被誉为‘众神会议所’的空间看了一会儿,才仰头发出又一阵的狂笑: “再无永恒的神位……须知你们的命运,从此系于凡人之手。凡人信仰,你们就存在;凡人不信仰,你们就死亡……啊哈哈哈哈。” 笑声随着那扇漆黑的,刻画着紫光骷髅的门扉的关闭声而就此消泯,偌大的厅堂中安静如死,只留下面面相觑的诸神们,回味着谋杀之神最后的那句言语——那是神上之神留下的最后的告诫,最为严厉的规则,无神敢于忤逆。也无神超脱其外。 “这个疯子……” 身穿法师袍的老者开口打破寂静,却将所有人能够说出的唯一一句话也说完了,他顿了顿手中的法杖,似乎向每一个人示意,又仿佛不过是在随意的做出一个动作——然后他转过身,走进这个空间里唯一属于他的东西,那扇门扉。 法师之神的动作似乎是一种无言的指引。诸神的化身各自点头示意,纷纷涌向属于各自的门扉,不过数个呼吸间,极星帐幕之中,就已经只剩下了一片空寂。 而喧嚣,在随后的不久,开始陆续地光顾整个大陆。 深沉的,淡薄的……数道光辉,分别在大陆的某一处闪烁,将无形的魔网翻搅出凌乱的形态。高耸入云的光辉冲破天空。刹那间消散三层为千丝万缕洁白之中带着淡色的光芒,然而那光芒如浪,推动了天空之中的云层。挟带着它们,就这样向外翻涌! 无数的人在抬头上望,为这一幕而欣喜或者惊恐,他们并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然而却能够感受到,夹带在那光芒之中,令人欣喜愉悦。或者是惊惧膜拜的感情 极北之地终年不休的风雪,在那一瞬也停驻了一刻,天空之中密布的彤云疯狂翻涌。云层的边沿被染上了一层燃烧的艳红,似天神的战车正载着熊熊火光巡临大地。道道的阳光从云隙间投射而下,如一道道光辉的利剑直刺大地。 光芒之下,一艘浮空巨舰。正悬浮在一圈诡异矗立的山峦之中。一座漆黑的高塔,静静地高耸在它的下方,无数明亮的光带温和的从塔身之中,从四面八方伸展开来,连接在那巨舰下方。战舰的甲板上,**师阿尔伯特仰起头,目注着那视线远端的天际,目光中带着难免的震惊…… “一个。三个,那边还有……” 半响之后。他才终于收回目光,惊讶地低声自语。 但而就在这时候,天光昏暗,漫天风雪无中生有地重新出现!呼啸的暴风翻搅着云层,将光线重新收回到他们的身体里,耀眼的电光如蛇虫一般在其中穿梭,而周围的温度急速下降,永冻的大地上,大片的冰层涌动拱起,根根冰棱次第竖起,无数的破裂声仿佛闷雷一般连声响起! 这一连串的变动是如此之快,甚至连战舰上的魔法护罩一时间也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一层厚厚的冰晶一下子从四周凝结过来!整艘战舰都开始慢慢倾斜,阿尔伯特呼出的一口气尚未来得及结成白雾,就直接化成一堆细粉,随风飘洒! **师皱起眉头,双手连挥,战舰上的冰块纷纷炸裂,从空中滑落,但他的眉头却皱的更紧。 “要么就是无人关注,这一下子却全都惊动了……我说爱德华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真是疯了,都疯了,全都疯了!唉……女神啊,救救这个世界吧。” 半夜过后开始幽暗的雪花开始轻轻地降落。破晓时分,湿粘的雪花已经铺满了罗曼蒂的大街小巷,给屋顶铺上了一层白毯。 可惜与那一层薪柴的灰烬混合之后,不仅没有给这座王国的首府增加一点点诗篇之中的美感,反倒使这个城市愈发显得丑陋、一栋一幢的房子看上去很脏,七歪八斜,象是马上要坍塌。一切都变得很阴暗、没精打采。直到等到太阳升得老高,人们开始三三两两的出来活动的时候,这种感觉仍旧没有消失…… 或者,是雪来得太晚了罢。 总算等到太阳升得老高,人们开始三三两两的出来活动,一辆辆的马车穿过大街,迎来送往着那些偶尔走出家门的贵族老爷,时不时地,一两个‘心善’的小贵族们就会高高抛出几个闪亮的铜币,让墙角下面抖动的仿佛风中艾草的乞丐们挣扎着爬起来,用笨拙可笑的感谢和追逐的动作来引发他们的一串笑意。 从那一幕幕熟悉的景致上收回目光,贾斯伯侯爵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侯爵大人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他甚至从来没有考虑过那些乞丐们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而他如今之所以叹息,只是因为,那里的乞丐,实在是少了一些,往年应该是有个二三十个的。 至少的。 虽然在向王座上的那位陛下献媚的时候,每一个贵族都少不了来上几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之类的词儿,但是这几百年来,从来就没有任何一个贵族,真的会将这些词汇当作是自己应该实现的目标的……风调雨顺那是法师们才能够去设想的东西,至于说国泰民安?哦,当然没错,不过这里面的‘民’说的可是臣民,而不是平民呦? 这一点可是万万,万万,不可以弄错地。 古往今来,大陆上的数百个国家,能够顾得上臣民的安定的,就已经是少有的好国家啦,至于说平民里面每年是不是会有个小半成左右的变成乞丐??啊拉,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新陈代谢么?没有死亡哪来的新生,不然你是要让那些丑陋又野蛮,还根本无法耕地做工的老家伙们浪费粮食?那把贵族们往哪里摆呢? 可惜,今年的乞丐,可真是少啊…… 图米尼斯王国的财务大臣又叹了口气。 没有办法,谁让王国今年开始了大规模的征战呢?于是,很多本来应该在外面讨饭的家伙们就这样轻轻巧巧的被收进了军队,到战场上去送死了——当然,从结果上来说他们都是会死——可问题是,死在战场上,那是要钱的! 征兆费用,口粮,还有武装…… 都是钱! 众所周知,打仗就会有损耗。 第八百四十一章我不接受条件,这是我的 至少的。 在向王座上的那位陛下献媚的时候,每一个贵族都少不了来上几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之类的词儿,但是这几百年来,从来就没有任何一个贵族,真的会将这些词汇当作是自己应该实现的目标的……风调雨顺那是法师们才能够去设想的东西,至于说国泰民安?哦,当然没错,不过这里面的‘民’说的可是臣民,而不是平民呦? 这一点可是万万,万万,万万不可以弄错地。 古往今来,大陆上的数百个国家,能够顾得上臣民的安定的,就已经是少有的好国家啦,至于说平民里面每年是不是会有个小半成左右的变成乞丐??啊拉,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新陈代谢么?没有死亡哪来的新生,不然你是要让那些丑陋又野蛮,还根本无法耕地做工的老家伙们浪费粮食?那把贵族们往哪里摆呢? 可惜,今年的乞丐,可真是少啊…… 图米尼斯王国的财务大臣又叹了口气。 没有办法,谁让王国今年开始了大规模的征战呢?于是,大部分本来应该在外面讨饭的家伙们就这样被那些贵族们轻轻巧巧的被收进了军队,到战场上去送死了——当然,从结果上来说他们都是会死,就算不是在战场上,也是在街边,野地,或者什么其他的你想象到或者想不到的地方。 可问题是死在战场上和死在街边有个很大的区别…… 那就是死在战场上,是要钱的! 征兆这种民兵的那些蠢货不需要费用。可是既然领主们是为了国王陛下的军队效力,那么这些农兵们的口粮,还有武装基本上就都要让罗曼蒂来付账的。这是王国的传统!而且还有那些最令人咬牙切齿的‘抚恤’之类的也少不了……那些倒霉蛋如果有什么亲属的话,也就是象征性的从贵族们手里拿到几个铜板,可是国库为此付出的,却是一枚金币! 你如何不让贵族们乐此不疲? 一场国家的战争里,对于那些贵族而言,那躺在战场上的一具具尸体,都是由迷人的。金灿灿的银闪闪的钱组成! 金钱是美妙的,也是伟大的,可以在顷刻之间让黑的变成白的。丑陋变成美丽,衰老变成青春,愚蠢变成智慧,懦弱变成勇士。背弃变成忠诚。这世界上对于他的赞美人人皆然,除了一种人——付钱的人。 王国的金库里只剩下了一层底子,就这样可能还只是铜币,如果战争还不能够赶快结束的话……那些贵族们当然不会延缓向帝国的蚕食,不过在那之前他们一定会将原本属于国王的东西一点点的拿走的! 而我们的那位国王陛下又在想些什么?对,他在忙着进攻帝国呢,昨天刚刚得到的消息就是帝国境内十二座城市,将近大半个行省已经插上了郁金香的旗帜。然后那位陛下的车队正在向着一个什么平原进发,只要那里陷落。基本上就可以将整个行省握在手里! “见了鬼的战争!”侯爵狠狠地将目光从车窗外的街道上收了回来。 当然,他并不是不赞同这位陛下的战争方式。 对,那些金属的大车真的非常具有威力,从这些天那些用魔法传回内的战报来看,贾斯伯就非常肯定那些东西的作用绝对不逊色于高阶法师,甚至还要超过了——至少就算是二三十个高阶法师的能力也不见得可以保证那位年轻的陛下可以在帝国境内横冲直闯而安然无恙,甚至占领了一大块领土。 但问题是,就跟这位陛下亲上战场的决定一样,他的攻击行动也都是一些极不明智的举动。 贾斯伯不是个军人,他也不懂得行军打仗,但是他很清楚战争的意义,那就是,战争这玩意儿,跟什么正义荣誉,或者文治武功之类的被经常赞颂的东西都不靠边,而跟经商一样,不管过程如何,唯一的目的,都是要捞到好处的!如果捞不到任何好处,那么商人就是在算一笔糊涂账,而战争就是一场糊涂仗! 就算是他在背后打掉了帝国的首都又能有什么意义吗?对于国家的财务状况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缓解! 所谓好处有很多种,而偏偏那位陛下在拿的是最没用的一种——王国不需要帝国的恐惧,甚至需要的也不是钱,现在就算是把帝国的宝库拿回来,贾斯伯侯爵大人也不会太过高兴的——因为他知道,现在王国缺乏的是粮食,是钢铁,是人手!这些才是真正支持一场战争的东西。也是在战后能够让国家真正受益的东西,即使领土或者金币都不见得会比这些玩意儿有用!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你就算有几千万磅的金币又如何,这种不能吃又不能用的玩意儿连铸造武器都太软了!而那些土地……是的,土地上可以长出粮食,可以挖到矿物,可是如果你在战场上把人都耗光了,你又要用什么东西去守卫这疆土,又要用什么东西去种植粮食,以及挖掘矿物? 如果有那种强大的武器,就应该把它们拿回来戍卫国土,震慑那些越来越骄横的贵族,至少应该保证一半以上的公爵们的支持,同时尽量保证自己拥有更多的资本,钱。粮食,还有人…… “真正的战争,本就应该是进攻,进攻再进攻,杀死所有的敌人,喝干他们的血液,用它们的骸骨筑起宣扬自己胜利的高塔,保证自己?哈,那样还算是战争么?” “嘶!”思路被打断的惊愕让侯爵抬起头,盯着眼前的座位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人,不由狠狠吸了一口冷气。 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侯爵清楚的记得自己是独自一人从家中离开到宫廷内部去处理事务的,近一个十日未归之后的第一次。也仅仅只是在家里睡了一觉而已。之后就又再次坐上了返回的马车,然而现在,他的马车上却多了一个共乘者。 这是个非常怪异的家伙。几乎挤满了对面双人座的高壮身体至少超过了八……不,九尺!可能至少可以装下四个贾斯伯,而在这寒冷的天气里他仅仅穿着一件短裤和短袍——或者不妨说那是披在他肩头的以及下身的两块皮革,各自用一枚金属的搭扣扣住,露出他一身虬结而遍布着伤痕的肌肉,因此侯爵不得不抬头才能看见他俯视着自己的,画着两片鲜红油彩的脸。 可怕的一张脸。 脑袋两侧上的头发剔的一干二净。露出微微发红的头皮,而中央那一绺头发却仿佛是一大片的钢丝一样直挺挺的向上,然后在上面分散开来。如同一株怪莫怪样的植物,他粗散的眉毛浓密而鲜红,像是眼珠子里喷出来的两团火焰一样,而那红光闪闪的眼睛则比财务大臣手上那枚戒指上的鸽血红宝石还鲜艳。让人无法与之对视。 “阁下是什么人?” “我?我不是什么人。”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时时刻刻都在喉咙里塞了一把沙土,让人仅仅只是听着就觉得身体不由自主的发紧。于是这个仿佛蹩脚玩笑的回答就带上了很多的真实性,让人感觉仿佛他说的话就是天经地义的,他确实不是个人。 如果是平常,贾斯伯侯爵会将他当成一个佣兵——这些家伙们之中有不少人非常喜欢用这种古怪的模样来吓唬对手,以补充自己能力上的不足。不过问题是,一个普通的战士会有不声不响地潜伏到王国财务大臣的马车上而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本领吗? 要知道,这辆车可是被魔法完完全全保护起来的。即使是六七环的花束,也不可能直接通过它的干扰防护的……如果有人可以做到这一点。好像也用不着再当什么佣兵了。 难道他就是一个刺客,是来刺杀自己的?那么自己就不可能说得出话了吧? “你的身份好像还不错。”那个人毫不客气的问道:“你能见到这个国家的皇帝?” “……是的。” “带我去见他。” “但是……” 侯爵犹豫了一下,首先想到要如何让扈从们来解决问题,然后又想到那位年轻的皇子殿下不在宫殿里的事情,不过在下一个刹那这些想法就都被排除了出去,因为他不知为何忽然明白了对方的不耐烦,知道如果自己推三阻四,最后立刻就会被这个家伙捏成碎末。 至于说那些侍卫们什么的能不能打败他……反正就算是能,也没法保证侯爵大人的安危。 还是将他交给宫里那位**师阁下全权处理好了……可是在那之前,要用一个什么借口来通过内廷骑士们的盘查呢? 马车仍旧在奔驰,在增加了一个巨人一样的乘客后仍旧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于是,片刻的时光很快过去,卢浮堡的大门已经矗立在面前。 但侯爵担忧的东西并没有到来,皇宫守护者们甚至没有进行惯例的检查——虽然这确实是应和了财政大臣的平日里的心意的,他一直就对于这种谨慎过分的东西不屑一顾,曾经数次施压给近卫骑士团让他们‘不要无端浪费时间,那是在浪费生命,而生命就是活着的资本’。 但现在,在他非常希望享受一下这种浪费的时候,一切却又顺理成章的消失了。 不过也好,否则自己的这条命说不定就交代在这帮笨蛋手里了。 侯爵在心中恨恨地埋怨……但马车毕竟还是会在城堡中的小广场停下来,于是车轮吱吱作响中站稳,他不由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就在他犹豫着是否下车之前,那个巨汉已经走出了车外……没推门,也根本没有让侯爵看清楚他的动作,他已经走到了外面了,超过九尺高的巨大身体耀眼地站在广场的中心,伸展开来。 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行动会不会立刻引**值的法师的警觉,因为侯爵盯着那个人。却忽然看见他那件皮衣后面伸出来了三只胳膊。带着手掌,丫丫叉叉地伸展在身边。他就那样站在那里,但是周遭的所有人却似乎都看不见他一样。 一。二.三.四.五…… 没错,五只手臂……财务大臣又下意识的数了一遍、甚至忘记了呼吸。但是他终于记起了自己正面对的是什么人……不,不是人。 身高超过九尺,赤红色的头发与眼睛…… 是神。 司掌战争的神祇,战争之王,掠夺者卡瑞苟斯! 光是让那个名字掠过心底,侯爵就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了。全身的肉都在这一刻不住的颤抖着,好像完全没有办法考虑任何事情,只能想起那个名字。只能记着那个名字。 掠夺者卡瑞苟斯是战争的神,一个邪神,代表着战争的邪恶——与人们通常称颂的战神坦帕斯不是一个概念,战神代表着战斗本身。而这个战神则代表着邪恶之战。杀戮,掠夺,毁灭,还有林林总总的战争带来的不吉。 但不管如何,祂是一个真神啊……一个真神为何会来到这里?难道是我们引发的战争,如今已经是不义的?于是他来享受那些邪恶了? 我的诸神保佑啊…… 侯爵甚至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走下马车,又是怎么带着那个神走进了城堡二层的,只不过走到了皇宫的接见厅之后。他才迷迷蒙蒙的想起,那位王子殿下现在根本不在这里。而老国王已经作古了快一个月了……那么自己究竟要带他见谁? 没有等到想明白这个问题,他就发现,自己已经不用思考了。 因为大厅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那位**师就站在大厅的台阶下,用奇怪的眼神,瞪着侯爵。 有些迷茫,有些愤怒,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如此复杂的表情出现在那张平日里总是冷漠淡然的脸上,给人带来的感觉就是古怪,然后侯爵就注意到另一人,那位隐秘骑士团的团长大人也在另一个角落静立,脸上的神色同样古怪难言。 还没等到他开口说出什么,他就发现眼前的一切一下动了。 模模糊糊的感觉到自己好像翻滚着,天旋地转,一直持续……越来越快,直到他用力闭起眼睛否则眼珠子就会甩出去的时候……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不过是一瞬,后背重重的震荡让人喉咙发甜,鼻子发木……侯爵猛地张开嘴吐出一大口暖烘烘的腥咸液体,然后不要命地吸气,半响之后才终于能够睁开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层蒙蒙的微光,发自于那位**师之手,但那细微光膜一样的表面上,无数的涟漪不断回荡,**师半坐在地上,按住法杖的手也在一个劲儿的颤抖,披头散发,从额头开始凭空出现一条从上往下触目惊心的伤痕里不断涌出暗红,顺着他的眼窝鼻沟缓缓淌下来,让这位**师狼狈不堪。 将‘究竟发什么了什么事’这样文化连着血一起压回到喉咙吗,侯爵转过目光看着那偌大的厅堂之中站着的三个人。 又错了……不是人才对。 掠夺者卡瑞苟斯仍旧站在门口,五根手臂虚张,仿佛接住了一件什么巨大的东西一样向前躬身,双脚弓起,全身的肌肉恍如一堆球体样在祂的皮肤下乱滚,显出努力阻挡的样子,只是祂面前却是空无一物。 不,只是看不见而已……在这位神祇面前,古堡以一尺厚的花岗岩条构造的地面正在片片崩裂,在空间里化为灰尘,随即就被吹拂无踪……地面上不过在眨眼间就已经有了一条深达半尺的凹坑! 那是一柄剑。 长五尺,宽一掌,剑身并不靓丽,然而仅仅只是目光与之相对,心中就会感受到一种冷漠的寒意,就像是已经被无形无影的锋刃顺着目光切过,伤害了自己的内脏一般的森冷。 而持着这柄剑的,是一副铠甲, 一套诡异而美丽的甲胄,血红色为主调,仿如盛放的玫瑰一般显眼的颜色醒目得刺眼;那鳞甲覆盖的、充满力度的线条一拉而下,勾勒出它主人高挑的身形,胸甲上的鲜红却又和淡金色的纹理镶嵌在一起,肩甲部分雕刻出一对仿如花瓣的双层结构,护住了肩头,但带着一丝历史的厚重与古朴,与一般的铠甲充满了差异的是血红色的、长长的裙甲几乎一直拖到了地上,远远看起来就像是一件金属的长裙。 另一位神祇……侯爵努力的正在起身,不过晕乎乎的脑袋实在是想不起那个近在嘴边的名字了,所以他只能摇了摇头再灌注第三个仍旧在站着的存在, 可惜看不清楚。 那个人将自己完全隐藏在了房间角落的阴影中,仿佛完全不打算参与到这场莫名其妙的的战斗之中。 “你到底是怎么……” **师狠狠地开口道,不过很快就闭上了嘴,一层新的光晕补充到了那护罩之中,然后侯爵才注意到弗拉基米就委顿在自己的身边。 第八百四十二章这是下克上的时代啊 至于说究竟是谁……不堪重负的脑袋实在是想不起那个近在嘴边的名字了,所以他只能摇了摇头,茫然地发现这里应该是有三个仍旧在站着的存在——那第三个‘人’将自己完全隐藏在了房间角落的阴影中,仿佛完全不打算参与到这场莫名其妙的的战斗之中。 “你到底是怎么……” **师狠狠地声音在耳边回响,不过很快这疑问就被湮没在咒语的吟诵声中,一串复杂的手势激起一层新的光晕补充到了那法杖的护罩里面,而这个时候,侯爵才注意到弗拉基米就委顿在自己的身边。这位老伙计看起来也不见得比**师的状况好多少——他是五官中同时都在流出细细的血痕,双眼翻白,连舌头也从口中扯出了老长的一截儿,看起来异常恐怖。 对了,红,是红骑士啊…… 战争的女神,谋略的女神,她从来都是掠夺之神的敌对者,传说中他们经常在神的战场上互相拼杀,只是不知为何这一次竟然是选择了大陆上,而且还是一个地方直接出现啊…… 凌乱的想法好像一瞬间就理清了,但是吱吱嘎嘎的摩擦声让侯爵无法再想些什么,可怕的震动一瞬间已经从脚下传来——被神祇威能剥掉的岩石终于不堪重负,开始摇晃着一块块掉落下去,砸出隆隆的闷响。 如果再不阻止他们,恐怕这座几百年古迹的内部结构……不,是所有的部分都无法经得起这样的摧残。魔法的灯座一个个炸裂,周围支撑着大殿的廊柱正在扑簌簌的颤抖,雕琢精美的天花已经迸裂出蛛网一样的细密纹路。灰尘夹着石头块像是下雨一样纷纷落下,看来要不了几个呼吸就会崩塌下来! 怎么阻止两个神之间的战争? 肯定是没办法的吧?那可是神啊!就算是最为弱小的低等神明也不是人类能够想象的存在了……但最近的几百年,神祇不是早就已经放弃了亲身干涉人间的事物了吗?神殿的祭司牧师什么的都在宣扬,神祇们将大地留给了人们,转而成为守护者——最多也仅仅只是派遣一些使徒和选民来代替他们执行一些事情,但那些存在的力量完全不可能与神本身相比,即使是有什么剿灭邪教徒的行动。最大的破坏也仅仅限于一座城市,留下的传说或者耸人听闻,但大多不过是被不断放大的谣传。 然而现在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已经成了无聊的废话了。两个神祇就站在眼前,清晰明白的展开着一场战争…… 很可能今日之后,罗曼蒂就不存在皇宫了吧?传说中神明之间的战斗都是要毁城灭国的,大战要持续几个日夜。甚至几十个日夜从不间歇!方圆几千里之内的都会被那威能焚化成灰。完全不是人类能够抵抗的。 难道,图米尼斯王国……就要这样完了吗? 脑袋里突然出现的想法让侯爵闭上了眼安静——当初盛极一时的古代魔法王国就是因为太过狂傲地相信自己拥有的力量,触怒了神明而被神的力量从大地上直接抹去的……难道说,被称为‘古代魔法王国的影子’的图米尼斯,终于也躲不过这样的命运吗? 摇动停滞了。 “小家伙们,再不住手的话,我可不管了。你们两个自己收拾这个烂摊子吧。”醇厚低沉的男子声音从隐藏的黑暗中传出,如此说道。 声音里。贾斯伯侯爵睁大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在飞速的复原。 石块。杂物,灯火,甚至是每一粒灰尘都在循着固定的轨道返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一切的一切都回复了原样。就连那跳动的灯火,也慢慢地从地面上跳动着,返回到原本属于它的水晶灯罩之中去。 偌大的厅堂被青白的光泽照耀,细细的风声穿过廊柱,却更显静谧,刚刚的一切——破损,动摇,轰鸣……仿佛都是从来也不曾出现过的幻觉一样。 唯有那五臂巨人,与那一袭鲜红的铠甲,相对而立。 “虽然早就知道你这个娘们儿会想到这一点,但是没想到你还真是抢先了啊?”巨人一样的神祇发出一阵嘶哑的大笑:“怎么,又是来宣扬你那一套什么‘不进行过度战争’的玩意儿的??我还以为你会去另外一边儿帮忙呢,真是扫兴!” “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必须要被停止。” 红色的铠甲之下传出瓮声瓮气的声音,但即使是金属的回音也无法掩盖其中属于女子的柔美:“现在整个世界都正处在被毁灭的边缘,这样的举动只会让最终的灭亡到来的更早!卡瑞苟斯,虽然我对于你的智慧并不抱有任何的期待,但是,你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选择肆意妄为,否则……” “否则怎么样?少来这套废话了” “现在那些老家伙们根本管不到这里,谁能拿到多少的东西,全凭自己的本领!我可不像你这个蠢女人一样还想要抱着那些臭规矩不放!如果你打算算算这几百年的烂账,我也不介意把你跟你那套壳子一起砸个稀烂!你要回去跟坦帕斯哭丧的话,随你!” “愚蠢!” “咳咳……几位陛下,诸位来到此地,是否是看重了这一处荒芜的城堡,想要将之作为神战的战场?”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局面,转眼之间又已经剑拔弩张,但就在侯爵心中再一次打起鼓的时候,他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那位年轻的皇子,他的陛下正慢慢地穿过大门走进大厅里:“那么如果可以的话,我可否恳请诸位陛下给予我们一点点的时间让无辜的人们远离此处。以免搅扰了决斗的气氛?” 他从巨人一样的战争之神身边几呎之外走过动作。一瞬间差点让贾斯伯侯爵差一点失声惊叫——那个巨人的一只手只要稍微一伸,就可以把那个年轻人整个抓在手心里了。甚至以神的威能,只要稍微一碰。这个普通人类就会变成无数的碎片。 虽然不知道这位神祇来此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作为邪神他肯定是对于这个国家有所企图,而控制一位国王的话…… 谢天谢地,五臂的巨人似乎并没有那种念头,或者是一个神的身份让祂不屑于做出那样的事情,于是那位年轻国王就那样轻轻巧巧的走过神祇的身边,再擦过那件鲜红的全身铠甲。步履随意,仿佛那种令人战栗窒息的威严只是一缕清风。 “好吧,如果诸位陛下没有那个意图的话……那么。请随意。” 他慢慢地诉说着,踏上台阶,在那张原本属于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双肘搭在座椅的扶手。双手交叠:“我能否知道。诸位到此,有何贵干?” 贾斯伯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那个该死的小鬼,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究竟在面对着什么? 那可是神啊!不是那些神殿里的塑像,不是那些自称为神的代言者的骗子,而是货真价实的神明!他们的威能毁天灭地,仅凭怒火,就可以让一个人完全消失! 完了。完了……即使今天,图米尼斯侥幸的逃过了一劫。接下来的国运肯定也会日渐衰微,对外的战争失败恐怕是完全不可能避免了……这样的话,自己是不是应该早点逃到哪个公爵,不,应该是直接卷了国库里面那点儿钱,举家跑到帝国内部去当个小商人算了? 当然,此刻王座上的那一位是听不见那位可怜的臣子心中的呐喊的,他只是端坐着,随意的发表着自己的言语,似乎眼前的几个,不过是从某个地方来觐见的他国臣子。“哦,忘记了说,我,朕,就是这个国家的国王……哦,现在还不是,不过,很快就会是了……我是斯特兰?西沃尔?莱恩?费尔南迪斯。” 沉静地语声就在这偌大的空间中不断回响,让寂静持续了一小段时间。 “费尔南迪斯陛下。” 红色铠甲中的战略女神率先打破了那沉默:“我们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让你停止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如今大陆上有一股邪恶的势力正在肆虐,在这个时候任何大规模额的战争都变得……不大适宜。所以,我希望您可以停止这一场侵略的战争。将军力整合,以配合诸神殿对于邪恶势力的打击。” “您应该是司掌战略的女神,红骑士陛下吧?”年轻的国王微微转动视线,满面笑意:“不过我听说,您一向是家园的守护者们,以及为了正义而战者的守护神?或者我的理解有点错误,不过我认为战争的发起者,才应该对于战争负有完全的责任,不是吗?” “陛陛……下!请请请慎言!”财务大臣颤抖微弱的语声在年轻君主的话语后响起——虽然实际上侯爵是想要在他发话之前说的,不过,三个神祇周遭,那无形的庞大威压几乎可以让凡人直接昏厥,即使是身为**师的本杰明都难以支持,贾斯伯侯爵能够说出话来,就已经算是心志超常的坚毅了。 “哈哈哈……说得好,小子!” 五臂的巨人大笑起来,嘶哑的声音让人骨髓发麻:“没错,怎么可能听从一个女人的话,而让战争停止?哪,小子,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你这样的凡人了,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合作,把那个帝国的所有领土都给他占领下来?我记得,你们凡人里还没有出现过那样的强者,怎么样,你想要试试吗?” “住口!卡瑞苟斯!你休想要……” 红骑士手中的长剑再一次举起,不过这个时候人类国王却先一步开口。 即使是在两个神祇的交流之中,他的声音如此的微弱,但却完全不落半点下风——“红骑士陛下,还有卡瑞苟斯陛下。请稍安勿躁。” “我并不准备停止这场战争。”他如此说道,让红骑士的目光刹那间便转向他。 那红色的头盔上,仅有三道波浪般的细缝。完全无法看到其中存在的表情,不过那位神祇的目光却有若实质,一刹那空间里似乎响起了一片凌厉的剑风,年轻国王的衣袂飞扬,连发梢也被扬了起来,几根断裂的发丝飞舞,但他却似乎全无畏惧 “我不准备停止这场战争。但我也并不打算征服帝国。”他说道:“所以。很抱歉,我可能要让两位陛下失望了。” “为什么?”红骑士沉默了一下,追问道。 “很简单。因为这场战争是惩戒啊,另外,也是为了保证我们的安全,以及为了众多帝国民众的自由而不得已为之。红骑士陛下。”年轻的国王眯起眼睛。不紧不慢:“我们人类对于暴行的理解。或者与神不同,因为暴行往往会带来无可挽回的东西,死亡,毁灭,或者是其他的……所以仅仅是暴行被制止,这是不够的,必须要给予施暴者必要的惩戒。” “帝国攻击了我们的疆土,杀死了我们的人民。甚至以刺杀这种卑劣的手段伤害了我的父王并最终导致他的死亡,如果仅仅只是拿回属于我们失去的疆土那么是绝对不够的。更何况,在他们已经做出了破坏和平的举动之后,他们的平民,那些无辜的人,难道可就可以继续被这些暴徒统治吗?无论是从公义,或者出于怜悯,我都是不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继续存在的。” “太愚蠢了!杀戮和争斗只会带来更多的杀戮,根本不可能达到你所说的任何的一种目的!” “这场战争是一场复仇之战,也是一场解放之战,我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轻易将之停止的。” “任何条件也不行吗?”这个疑问并不是出自于红骑士,而是那位一直隐藏在大厅暗影之中的人,那个厚重的声音。 “我不接受任何条件,这是我的战争。”年轻的帝王回答道,语声轻微,斩钉截铁。 完了。 这不是等于将两边都拒绝了吗? 卡瑞苟斯那种邪神怎么可能会容许你一个凡人就这样拒绝祂!而且你还等于是把唯一一个可能的守护者给同时拒绝了啊? 贾斯伯侯爵眼前一黑差一点一头扎进地底下,他沉重地喘息了几口才终于稳住了自己,然后注意到身边的两个人苍白的面孔——显然即使是那位**师也没想到那位王子居然会做出这种答复来。 傻瓜!笨蛋,蠢猪……竟然跟一位神明谈论什么谁的东西?祂们怎么可能会管你的什么理由……在神明的眼中国王和奴隶都是毫无区别的!至于说你的什么梦想,那是需要祈求祂们的恩赏才能换来的呀…… 而且,为了陛下复仇算是什么理由啊? 如果你真的那么敬爱陛下,何不趁机提出来让神明将陛下复活啊?反正我们现在已经占据了帝国大片领土,军力已经差不多到了饱和了,再加上军费的缺失……见好就收吧我的陛下,快点改口的话,还可以获得一点儿神明们的好感啊! 埋怨是没有意义的了…… 那么,怎么办? 如果可以的话,贾斯伯毫不介意自己冲上去把那个年轻的国王一口咬死,或者是跪在几个神面前乞求祂们放过这个国家里无辜的人,包括自己和自己的家眷在内……不过这些现在都毫无意义,他根本连大声地,完整地表达自己的诉求都不可能,更别说是接近那几位神祇了。 只有那位**师阁下才能做到这一点了吧? 侯爵探出求助的目光,但是却颓然发现那位**师根本就没有看他的意思——本杰明**师正在慢慢地站起身来,可惜却没有丝毫迈步前行的打算,也不想要开口说话, 一片寂静之中,只有那位年轻皇帝的声音仍旧在继续。 “啊,很抱歉,说了一些令人不大满意,没有转圜余地的话。”他说道:“其实,是我忽然想起了一个朋友,他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是,嗯,天空和大地都是不明白所谓的仁慈是什么意思的,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物在他们看起来都和祭祀的时候使用的稻草捆扎的人偶一样,所以人类追求的什么东西,可能对于神明们来说也是一样的吧?” “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不,我是想问,,三位陛下需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据我所知,不管是什么样的战争,对于红骑士陛下,卡瑞苟斯陛下你们二位来说,都是一样的,是是可以增强力量显示威能的好时机,对吧?而红骑士陛下您之所以劝我收手,其实是因为您需要一个和平的环境来供给您搜索那个导致了什么事情的邪恶吧? 其实停止战争只是你们需要达成目的的一个手段,所以如果我 ------------------------------------- 第八百四十三章新的秩序,我来创造 三位神只忍不住对视一眼。 如果有办法基本上达成目的的话,那么,是否还要再在这里耗费一下自己的神力来争取更好的结果?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以化身的形态临凡,本就稀少的能量就要受到更多的损耗,而在现在的情况下,获得足够的补充就必然要等到那件事情彻底解决才行,因此踌躇了一会儿之后,所有神明还是达了一个小小的共识——暂且休战。 “并不打算将战争持续,但也不打算如此结束,那么你到底想要什么?”沉默,然后,仍旧是由第三人开口询问。 他终于从阴影中显露出自己的身影,那是分外健壮高大的人类形象,虽然过分宽阔的肩膀和粗壮的肌肉,还有浓密得几乎盖住了面孔的红色须发,让他看上去更加接近于一名矮人,不过至少那胡须还没有长到垂下的地步,只是包覆了他的下巴和口唇。 “很简单啊。贡德陛下。”年轻的国王笑起来,称呼出锻造之神的名字:“导致了那些平民遭受战火,以及我的父亲死去的元凶,是帝国,那么,只要帝国消灭就好了。” 这是戏弄吗? 一刹那间,周围的空间里便被无法形容的压抑沉重所填充,即使是身在边缘的两位侯爵也能感受到——**师手中的法杖噼啪作响,细密的裂纹沿着那枚晶石迸发延伸,护罩闪烁着。几近摇摇欲坠! “我说的是,消灭帝国。不是消灭它的人口,城市。或者贵族什么的,或者说,我并不是要消灭它,只是给它换一个形式罢了。” 迎着三个神只骤然升腾的神威,人类国王的笑声更加欢畅,似乎没有感到丝毫的不适。直到那压力消失,他才慢慢敛起笑容:“这个大而不当的国家。盘踞在大陆上已经太久了,时间在推进,它这样的东西。已经不适合留在这个大陆上继续它的统治了。” “你……要将帝国分割?” “有什么影响吗?平民们侍奉贵族,贵族们呢,仍旧侍奉着他们的国王,唯一的差别。不过是他们的国王多了那么几个罢了。要想解决如今的局面,这其实是最简单的办法。”国王道,然后重新在王座上坐下,双手交叠:“小的王国远比大国更加有活力,而且还可以将帝国,这个巨大的存在原本的威胁全部拆分去除……后勤,人口,军力。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制约战争不可能会再扩展到巨大的程度,每一个国家的力量都被限制在一个较小的水平上。更容易控制,而因为小国对于神殿的需求更多,也更适合于,。” 神只们的视线,凝注在那个志得意满的凡人的身影上。 人类的称呼,地位,势力在神只面前没有意义,什么国王,皇帝,或者林林总总……都不过是渺小孱弱的,与一匹马,一条狗,一只兔子,或者是蜣螂,蚂蚁之类的东西也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却又完全不同。 或者是因为那个凡人的表情,那个凡人的目光? 他的五官算不上是英俊精致,唯有如今那种平静令神也无法逼视,而那双深色的眼瞳,即使是面对着神明也毫不退缩,平静而平等,甚至是居高临下的冷漠——那是‘一个生命存在于那里’的感觉,即使多么弱小,也如此鲜明地的存在的表征。即使是神,也无法忽视。 面对着那张面孔,那目光的时候,竟然连神只,也无法洞悉这个人真正的思虑,真正的**。 这就是凡人之中所谓的,王者吗? “那么,诸位陛下,如何,是否接受我这小小的祈求呢?” 年轻人的声音热诚,平稳,带着不可思议的说服力……一如他从开始时表现出来的那样。但换来的却是又一轮长长的平静。 接受吗?有拒绝的理由吗? 三名神只的精神在互相联系,互相试探。 那个人说出的好处很肤浅,仅仅是神殿和信徒增加的可能性,已经足够吸引神的注意。而更重要的是,神只们能够看到更远,看到更多——大国分裂成小国,战争的烈度确实会降低,但是可想而知的边界线就此延长了数倍。当大义上的国家利益的约束力也消失了,互相之间的摩擦不可避免,战争的数量,必然就提高了。多数的战争意味着多数的战斗行为,意味着多数的信徒,也意味着下一次的战争,下下次的战争。 对于两名战神来说,这绝对是个巨大的诱惑。 “有意思的小子,很可惜你还不能理解战争的魅力,不过没关系,虽然凡人的生命短暂,不过你终究会找到你想要的,我会等着,等着你来到永恒的战场……” 伴随着狂笑,战斗之神五臂的身影消失在一团猩红的血影里,爆发的暗红在刹那间就渗透到了这空间的每一寸里,强烈刺鼻的血腥气味在周遭散播,狂笑的声音里带着金属的撞击,仿佛湮没了所有人的战场便就此成型。不过下一个瞬间,一切又完全消逝——就像一片水泡刹那破裂,战场,几个神只,都就此消失不见,只剩下红骑士带着金属回音的,柔美的女声:“希望,能够看到你的诚意。” 一切一切,恍若梦幻。 “呼……累死了。红骑士,掠夺者,竟然还要加上一个工匠之神?怎么凑合到一起的……远征回来我本来以为是可以休息的,结果却对上三个神只,这刺激的过头了吧?”良久之后,王座上的年轻人终于松下肩膀,向后靠进椅背,然后向着墙角的三人挥手笑道:“贾斯伯卿,弗拉基米卿卿。还有本杰明大师,你们辛苦了。” **师静静地撑起身体,眯起眼看着那个王座上的年轻人。沉默不语。而他手中遍布裂纹的法杖哗地一声,爆散成为细细的灰烬,四下散落!这声音似乎惊醒了他,于是长叹一声,他转身在空间里划开一道门扉,就此离去,剩下两位臣子互相对视。蹒跚着走向那张王座。 “不用担心,两位卿家,神虽然比我们强大得多。但是只要知道了他们的目的之后,一切就和我们没有什么区别,”年轻的国王瘫坐在椅子里,但仍旧是一脸轻松愉快的笑容。他向着两个臣子点了点头。轻松开口,仿佛他在诉说的,并非面对三个神明的生死一刹,而是一场宴会后的余兴游戏:“不过其实挺简单的,是吧?” 简单? 是啊,只比死人复杂了一点而已!如果再这样持续片刻,恐怕这里至少要多了两个死掉的侯爵大人了! 贾斯伯恨恨地喘了口气,身躯颤抖。几乎想要破口大骂,想要尽情抱怨。甚至想要甩门而去——至少在这个时候,侯爵认为自己有这种权力,然而当他走上几步,面对着那个人的目光时,这种种的愤恨却不知为何而烟消云散,最终也只是化作了一声长叹。 “太危险了,陛下,您……唉,而且,我们难道真的要停滞对于帝国的征伐?您有信心能够说动那三位陛下,去分裂整个的帝国吗?”隐秘骑士团的团长抢先开口,思虑的方向一如既往的务实:“帝国现在虽然确实是衰弱了,但是我们的情况却同样不容乐观,我们已经没有实力,再去打一场能够绞杀它的战役了,” “不必心急,我也不认为帝国可以如此轻松地被分裂,诸位陛下实现了我的祈求,那很好啊,省得我的工夫了,如果不行,这场仗反正还有的打不是么?有个目标总是好的。” 年轻的国王摇了摇手:“至于说配合他们调查那些东西,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那些家伙的军力比我多的多……我这边只要下发一道命令就是了,他们到底怎么配合几位陛下,那是他们的事情了嘛……我就不信,他们有胆量在神明面前耍花活!哈哈……哦,对了贾斯伯卿,你不是一直在为军费的事情发愁吗?现在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攻击暂时停止,他们为神服务,就冲战神神殿去要报酬好啦。哦,对了,让你们给我准备的预备军,抽调出来了没有?在帝国那边占据的领地,没有任何可以新任的部下可以支配,那可是非常辛苦啊。” 瞠目结舌了一会儿,两位侯爵目目相觑,不由同时叹了口气。 就是说,要把神明也当作利用的对象?这就是年龄的差别,不,思路的差别吗? 利用一切的手段,不问过程,只求结果……是什么时候,那个人,那个年轻的,温和的,有些不大起眼的王子殿下,已经变成了一个国王,不,变成了一个皇帝了呢? 皇帝,没错,就是皇帝吧? 比国王更有权力的,将整个国家的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可是非常奇怪,这个人实际上不是仍然一无所有吗?他甚至还没有压服任何一个,图米尼斯国内的掌权贵族,那七个人之中的任何一个,如今都没有向他宣誓效忠。 然而,他一定会成功的,成为图米尼斯的王,成为所有领地的皇帝,甚至可能在有朝一日,当帝国的统治抵达终点,他……终将加冕为皇。 这是什么幻想? 贾斯伯伯爵摇了摇头,想要为自己骤然到来的胡思乱想自嘲地笑一笑,可是却又不自觉的抬起头,目注着那个瘫坐在座位上的人,目注着那双深色的双眸……目光模糊之间,那个一身征尘的年轻王者,不知何时恍然已是身披长袍,头戴金冠的模样…… 于是王国的财务大臣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哭是笑。 作为服侍了他的父亲,三世陛下二十余年的老臣,他对于这位王子自诩了解甚深,但现在看来,说不定根本就连他的半分都没有看到……曾经以他随和,不喜争斗而认为他只会成为一个守成之主的想法,简直就是大错特错。错到可以以死谢罪。 “这个人,或者才是费尔南迪斯家族,一直期待的。那一株黑色的郁金香……” 他垂下目光,用唯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在心里如此说道。 郁金香,作为费尔南迪斯皇族的纹章,有着很多的意义——本来不过是在西北的中央山脉山麓间常见的品种,被发现和栽培已经有了数千年的历史,大规模的栽培则是在帝国西征时开始的。这种原本野生。状如火焰的花朵看似娇柔妩媚,但那覆盖鳞片的球茎却最喜在雪山山麓扎根,一旦夏日来临。原本荒芜的地面就可以被鲜艳的花朵覆盖,争奇斗艳。 因此虽然在民间,白色的郁金香象征着男女之间纯洁的爱意,但紫色却意味着在能够度过严寒的坚韧。红色称谓独树一帜的高贵……诠释各有不同。而诸多颜色中。唯有黑色的郁金香最为高贵而不显露。被赋予了领袖之力的释义,无尽的荣耀的证明。 千万花朵之中,未必有一瓣花色纯黑,而纯色的黑郁金香,则是霸权的代表, “唉,好累。真是劳碌命啊……”年轻人抱怨着站起身,一脸疲惫的揉捏着自己的肩头。也不管这毫无礼仪可言的行径,是不是将自己在臣子心中刚刚树立的形象破坏无余。然后,用从另外一个人那里那里学来的古怪词汇喃喃自语:“唉,结果还是不得闲啊,不过有什么办法呢?哈哈哈,早期的虫儿被鸟吃,是不是挺好?” “陛下?您这又是要干什么?” 年轻国王面前绽开的空间门,让两位臣子一惊,但那位国王已经举步踏了进去,只留给他们不明所以的一段话语:“喔噢,简单点说,一切就要变喽,下克上的时代啊……” “下克上的意思,就是以下犯上,以弱胜强,这是爱德华说的啦……不过,看来并不容易吧……” “有什么不容易呢?那个蠢货不过是个神力微弱的家伙,我都没法理解,你们那个战神究竟是为什么要把他留到现在,难道是对于他的力量有所恐惧么?但是不管如何,他的力量与你现在也差不多少。降下分身对于这种存在来说已经足够吃力了。” “但即使是变弱了,他也仍旧是一个神,而且是一个战争之神,论及战斗的话……” “回答我,我是谁?” “您……您是我的主宰,陛下。也将是这个大陆,这个位面,这个多元宇宙的唯一的主宰,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是第一,是唯一,是全知全能的存在。” “没错,我是你的主宰,那么你为什么会认为,一个神只的力量,我就无法匹敌呢?你的力量已经强大到了可以评断这一阶层的战斗的程度了吗?” “没有,我的主宰,这是我的错误,我没有怀疑您的资格。” “很好。那么,你知道,什么样的神只,最容易被杀掉吗?呵呵,对,你很聪明,就是没有防备的,只要没有准备,那么不管是神,是人,还是其他的什么,都要比任何的时候都要容易被击中要害,当然,以我的力量而言,也并不需要袭击要害,只是为了照顾你现在的这种弱小吧了……” …… 一片血红的光晕穿过天际,将正午的云层染上一层艳丽的暗红,令凡人侧目,而在这暗红之中,卡瑞苟斯正在兴奋的于天空中狂奔……掠过天际的刹那,无数细碎的光晕就从四面八方汇聚而至,源源不绝地被那雾气集中,吞噬。不过片刻之间,环绕在这位五臂巨人身周的红光,就已经浓厚了至少一成,那原本暗红的光辉已经变得鲜亮闪烁,雾气浓密,更如血液翻涌。 那就是信仰之力,这个世界上所有神力的源泉。 而这些力量,并非源自于信徒的祭拜,而是这个世界的战乱具象化而成的象征。杀戮,焚烧,抢劫,掠夺,奸+污,暴行……战争带来的一切的邪恶之举,对于战争之神来说,都是最为美味的养料,源源不绝地补充着他被位面压制所消耗掉的力量。 令人兴奋。 杀吧,烧吧,奸吧,这些知道战争乐趣的忠犬们,尽情的用你们的行动,去增强我的力量吧! 卡瑞苟斯无声的狂笑着,笑声化作云层间的震雷,一路洒下,伴随着这位神只,向着大陆的东方飞掠——虽然这世界仍旧有某种力量压制住他的感知,让他无法尽情地利用自己的力量,不过作为战神的本能却告诉他,在那个方向上,正有一场战争在开始进行。 没有任何掣肘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血红的流光,在刹那间停滞。 因为在它之前的几里之外,正有一道银色的光环展开,而一个漆黑的身影,正从中漫步而出。那华丽的宫廷服饰让神只一愣 陛下,你果然改变主意了么? --------------------------------- 第八百四十四章一寸后宫一寸血是没有了 杀吧,烧吧,奸吧,这些知道战争乐趣的忠犬们,尽情的用你们的行动,去增强我的力量吧! 卡瑞苟斯无声的狂笑着,笑声化作云层间的震雷,一路洒下,伴随着这位神祇,向着大陆的东方飞掠——虽然这世界仍旧有某种力量压制住他的感知,让他无法尽情地利用自己的力量,不过作为战神的本能却告诉他,在那个方向上,正有一场战争在开始进行。 血红的流光,在刹那间停滞。 因为在它之前的几里之外,正有一道银色的光环展开,而漆黑的身影,正从中漫步而出。 黑色的布匹上,带着华丽的纹样,合体的剪裁,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年轻凡人的身影。让神祇稍微沉默,继而大笑。 “你果然改变主意了么?”祂如此说。 “不,与其说是改变主意,不如说,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认真回答。” 看着那一团血光里的五臂巨人,斯特兰笑起来。 凡人的笑容,带着奇怪的感觉——仅仅只是用一边的嘴角稍微用力的扯上去,变成很奇怪的表情,仿佛不是为了自己心情的喜悦,而是单纯地为了传递出信息,而随着这笑容,他黑色的短袍在高空的烈风中猎猎飞舞,将他的身影映衬得越发神秘。 “有意思。”神祇也在笑。 卡瑞苟斯并不在意这个人类的表情。事实上除非特别关注,否则凡人对于神祇本就没有不同——就像是一个人对于一只猫。或者一只狗的时候那样,即使是是自己豢养的,有心情和它们玩耍的时候也不见得会在意他们的表情。 那是掌控了主导权的表现。可以自私,可以随意。一切,都只在主宰者的一念之间。 这凡人的举动逃不出他的掌控,毕竟凡人的野心,就是他们的原动力。那些宣称习惯了平庸的智者,不过是因为他们明白自己的力量不够,只能归于平凡而已。否则的话。总有想要实现的目标,总有想要完成的目的。哪怕是很小的事情。 而国王这种生物,又是凡人之中最为奇怪的一种。 对。他们与凡人不同,因为习惯了决定别人的生死,习惯了自己掌握的权力,哪怕仅仅只是一小段时间也足以令那名为野心的种仔萌芽了。 “我曾经听说过这样一种理论。不知道正确与否。关于战争这种东西呢……其实不过是政治的附属品,也就是说,只有谈条件无法解决的时候,才会产生战争,所以你看,其实有时候我们并不需要战争之神。而红骑士她向图米尼斯做出停战的要求,那是因为她背后站着坦帕斯,那位神力强大的战神。但卡瑞苟斯啊。你又有什么依仗呢?” 斯特兰慢慢地开口道,拍了拍那位神祇的肩头。 年轻的国王有六尺多高。在人类中算是较为高挑的了,不过相对于五臂巨人的将近十尺,还要见方的体型而言,他简直就像是个蛮战士眼前的孩子。所以即使都是悬浮在空中,他拍打卡瑞苟斯的肩头这种动作,也是有些吃力的,必须伸长手臂才能碰到那位神祇的肩头中心,看上去很可笑。 然而那一瞬间,卡瑞苟斯并没有笑。 神祇勃然大怒,但随即悚然而惊 一个凡人,胆敢如此放肆……但问题是,他究竟是如何出现的? 神祇的身周,那一层血雾并非是水分,血液之类的简单存在,那与祂的身体一样是神力的具现,也就是说,在这位战争之神毫无察觉的时候,那个人类,已经突破了他的外围防护,进入到了他的体内? 一圈无形的震波在天空中扩散开来。 天上的云层在刹那间就已经被烈风吹散,碧蓝的青空之上,空气竟然被扭曲出了一片深暗的领域!然而这威力不凡的爆炸的中心里,卡瑞苟斯正在愤怒的咆哮!他五只手臂将那个人类的身体完全握住,拼尽全力的神能爆发几乎全数轰击在了那个人类身上!但可怕的是,即使神力的一击洞穿天空,几乎将人类身体上的骨骼尽数粉碎,鲜血仿佛挤压一只皮袋般猛地从他的口鼻甚至是耳朵中疯狂涌出……但那个人的声音,却仍旧在向祂诉说。 “没有注意到吗?真可怜。或者可能是还不知道吧……这个世界如今的状态,潘铎瑞恩的力量,究竟是什么样的?” 他轻轻的语声仿佛随时就会消失在高空的风里,却又足以让神祇听到:“啊,对了,对于你们这些神来说,不过就是一种干扰吧?反正已经快三万年了,这种力量都不过是偶尔出现,干扰了一下你们,然后就被消灭了,是吗?” 卡瑞苟斯一张暗红的面孔上狰狞扭曲,暴涨的肌肉几乎将五官湮没。但他身周那一层鲜红的血光却正在迅速的收缩退却,忽明忽暗,甚至连神祇的身体也开始向地面落下! “封锁住魔网传送神力的渠道,以及信徒们传送信仰之力的渠道,这样一来,不管是神术还是神力,都很难从这个位面中传递出去。” 一只骨骼尽碎的手掌在高空的风中鼓荡,但刹那间已经被神能的力量填充,慢慢举起,恢复如常。年轻的国王摇了摇手臂,怜悯地看着眼前巨大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肌肉收缩,消散,原本粗横的巨人便很快变成了干瘦的病体,但这种收缩毫不停滞,不过几个眨眼之间,那巨大的身体已经仅仅只剩下一张褶皱干枯的皮肤挂在嶙峋的骨骼上,看上去恐怖之极。 这位号称掠夺者的神祇正在拼尽全力,对于那可怕的侵蚀做出最后的抵抗。但是这种对抗在潘铎瑞恩看来,实在是可笑之极——即使没有见过这位上古邪物的手段,但只要稍有智慧的存在也能大致推断情况。在刚才就应该选择抛弃一部分神力逃走。 不过如果这位战争之神不是个十足的蠢货,也不会成为第一个目标了吧? “你们这些神,其实也是一样的,占据着最好的力量,统治所有的一切,但是也已经够久了,太久了。” 年轻的国王目注眼前那巨大的骷髅。目光闪动:“历史的车轮向前,一切皆会成为其下的尘埃,无论什么。人也好,神也好,皆不例外……而这个宇宙,需要一个新的秩序。而你的倒下。则会成为它的源头……” 但这些话语,神已经无从知晓……血色的光晕在刹那间消散,仅余下饱含不甘的咆哮,慢慢散逸在天空中…… 在凡人耳中不过闷雷般翻滚的声浪穿过千里……勃艮第上空,凌空静立的艾瑞埃尔眯起眼睛,金色的双眸之中,似有血光闪烁。 她静立在空中犹豫一瞬,随即咬了咬贝齿。身后光翼一展,便要向那吼声的方向而去。 只是身形刚刚展动。却又顿住——笼罩在她身周,金色的光芒似乎越发明亮……不,事实上是视野中的一切,都已经变得暗淡了少许。 “能够感受到神力的波动,是吧?” 略带稚嫩的语声让炽天神侍回过头,双眸中映出面前身后,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影。 “啊啊,蓓尔莱娜陛下说,最近一段时间,那些家伙们已经开始一个个的出手了,应该是已经厌倦了这样反复试探了吧?” 半透明的羽毛在身周环绕,托着丽莎小小的身体慢慢腾在空中,半精灵小姐从远处收回目光,无聊地用手指绕着鬓发:“无论什么样的存在都是如此,对于凡俗而言,只有考虑自己的时候才能完全的发挥原本的智慧,一旦成群结队,就会变得愚蠢。而神也一样,自己的计划,却总是要受到干扰而必须修改啊……” “连那些能够集群的沟鼠或者胡赤峰也不如哪……” 达赫妮的身周,同样环绕着飞行术的光晕,不过这位卓尔的女祭司选择了站在艾瑞埃尔的背后,距离至少有三百尺远近,虽然面容悠闲,但紧绷的身体,却远不如她的话语那般轻松。 于是,她的发言理所当然地换来了一个大白眼。 “那些不要命的笨蛋怎么样都好啦……你这笨蛋!”丽莎大小姐有些无力地挥了挥手,然后转过目光,碧色的眸子里映出炽天神侍的冷漠面容:“你应该不是很笨吧?或者,你应该很清楚,爱德华是为了什么,才把你留在这里的吧?” 艾瑞埃尔怔了怔。 她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包括她们代表的东西……但却不知道为何这两人会刻意来向她提问——不过看起来,对方也并不期待她的回答: “但是你啊,根本就不是艾莲娜姐姐对吧?” 丽莎哼了一声,打量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天使的降临。跟恶魔的附体一样,不,还要恶劣的多,因为人类这种东西虽然多种多样,不过生命体天生就是具有亲和正能量的特性的,所以,一旦被你们这种天界生物黏在灵魂里面,就会被不断的同化,最后变成一个……其实说是同化还好,实际上,那根本就是吞吃吧?” 连串的质问让炽天神侍轻轻一颤,她紧紧地蹙起眉头,迎上那个女孩儿的目光,但是一时间却又无言以对。直到对方再次开口: “你以为,你能代替艾莲娜姐姐吗?” “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艾瑞埃尔犹豫着,最终低声开口,但丽莎猛地提高了声音,将她的话打断:“那么就最好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 半精灵小姐的语声有些发沉,不去看那位炽天神侍,她只是自顾自的叙述: “爱德华那个家伙啊,实际上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凶的,还有,他有时候看着很聪明,很果断,但其实跟普通的凡人一样笨!除非是跟他没有半点关联的存在,否则的话。即使是敌人,他都会不知不觉的手下留情,即使是……即使是你这样带着不知什么想法靠近他的家伙!他也会有所顾虑的!他说那叫做完美主义……否则的话。你以为以他现在的力量,你还会存在在这里吗?” “哎呀呀,小丽莎,你这样说她也未必会听啦,再说,你真的不是因为怕他跟爱德华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才跑来说这个的吗?我想……” “闭嘴!你这个蠢货烂香瓜!” 半精灵小姐吼道。然后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她故作凶狠地瞪着艾瑞埃尔:“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艾莲娜姐姐的身体就够了。其余的,什么也不要做!否则的话,如果被我抓到你再跟晨曦之主有什么联系,想要伤害爱德华……我以黑暗女士的荣耀发誓。不管是不是会伤到艾莲娜姐姐的身体。我也要把你的灵魂给……给毁掉!” “如果……爱德华最后被潘铎瑞恩控制了呢?你有没有考虑过,他会毁掉这个世界?” 艾瑞埃尔看着眼前那个张牙舞爪的小小身影,不由在心中涌起一阵无力的感觉,沉默了一会儿,她道。 虽然清楚这种话语根本不可能说服对方。但她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来说服对方——从那个小姑娘的眼神中,她已经看出了那种根本毫无理由的盲信的情感。 “我啊,相信爱德华能够做好,不管是什么上古邪物。或者是什么其他的玩意儿。他都绝对可以打败他们的。”丽莎咯咯咯的笑起来:“如果毁掉这世界的话,我们就到外层界去看看好了。反正这个多元宇宙还有很多地方呢。” 他根本不可能成功……那可是上古邪物啊…… 艾瑞埃尔樱唇微启,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但一刹那间,她身周的光芒转动,阴影凝聚,一条黑色的锁链就向她的身体卷动过来!炽天神侍双翼抖动,流光般向外飞掠!可是那锁链却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将周遭的一切,都封锁在黑暗中! 黑色的锁链当然不是实体,而是是由神力凝聚而成,只要沾染了一点儿,便要被扣住灵魂!即使艾瑞埃尔身为炽天神侍,灵魂坚韧,但毕竟无法与神力比拼,碰上了它们也绝无幸免之理! 光翼招展之间,艾瑞埃尔仿佛骤然失去了形体!层层交叠的的锁链里只剩下,一道金红的光影如灯火般跳跃不定!那密密层层的锁链一时间竟然丝毫无法碰触到光芒半点,不管它如何延展伸长,将周遭包裹得密不透风,却就是抓不住那 “蠢蛋大甜瓜!你想呆到什么时候!还不快帮忙!” 半精灵双手舞动,层层锁链不断翻涌,只是她只是个选民,对于神力的使用毕竟有限——那黑暗神力形成的锁链布展开的面积只能勉强覆盖两百尺方圆,但艾瑞埃尔活动的范畴至少接近一里,顾东顾不了西,实在难以将炽天神侍封锁其中,虽然她在外围的防守还算迅捷,炽天神侍一时间也无法冲破外壁的防御圈,但这样明目张胆的动用神力,绝不可能长时间掩人耳目。因此接连四下都没有打中,她不由心急的大叫起来。 只是喊声一出,她精神不免就分了一瞬。锁链的围墙波动稍缓,那一道金虹,已经咔地一声撞破了一层黑暗的阻挠,精致冲向了达赫妮! 卓尔女祭司尖叫一声,一层深紫色的光芒就在她面前展开,试图揽住那道金红的光芒,不过这光膜刚刚张开,她已经感觉颈间一暖——一把散发着煌煌正能量光辉的长剑已经搭上了她的肩头,就在这电光火石的间隙,她用于护身的一枚幽暗地域的宝石项链已经耗尽了防护的魔力,呼地一声化为了漫天的细粉! 达赫妮的身体立刻便僵住了。 “蠢货,蠢货!一点儿用处也没有!”丽莎凌空跺了跺脚,也不管卓尔祭司是不是会有什么危险,双手平伸,十余条黑色的链条已经尽数化为了黑色利刃,从各个角度,向着艾瑞埃尔猛地刺了下去! 艾瑞埃尔眉头大皱,但是却出奇地没有移动,任由那些利刃临身,不过,就在丽莎喜上眉梢的刹那,那些利刃却猛地停在了空中! “唉?哎?怎么……”如臂使指的神力刹那间已经丧失了作用,半精灵小姐不由大急,双手猛地抽动,那黑色的利刃后退,再加速,但是下一瞬却又停滞了, 这一下,小丫头总算意识到了什么,双手一艘,锁链就此飒然收拢,被她收进身体,消失不见,然后,她掩耳盗铃一样的背起手,冲着爱德华勉强地傻笑 “你在干什么?”爱德华静立空中,淡淡问道,只是面色已经发冷。 “没什么……我只是想跟她谈谈而已嘛?谁知道……谁知道那个……”小丫头道:“我,那个,玩玩而已啦,干嘛那么认真嘛!”不过这种不合格的糊弄,显然只会让后者的神色更加冰冷。。 “你想混过去?你觉得可以么?” “那个……我也是为了你好嘛!加上一层保险不是很好吗?否则的话” 第八百四十五章他们会互相残杀 不过这种不合格的糊弄,显然只会让后者的神色更加冰冷。 于是犹豫了一瞬,丽莎干脆横下心来开始争辩: “那个……我也是为了你好嘛!加上一层保险不是很好吗?否则的话万一她跑掉了怎么办?就算是不跑掉,如果兰森德尔命令她跟你对着干,你又有什么办法吗?就这样任由她乱跑,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麻烦?哪怕只是一点儿点儿点儿的问题,我也不能让她就这样存在!” “这些我也已经都考虑过了,不可能让她乱跑的,所以你那个封印……” “我才不信!” 半精灵小姐哼了一声:“你这个家伙向来就是最先考虑女人!为了烂甜瓜,你可以对付一个城市的黑暗精灵,为了那个野蛮人的公主,你可以对抗一整个国家,为了艾莲娜姐姐,你敢向兰森德尔挑衅!这个家伙就算有点狡猾,但是想法从来就不正常!我干嘛要相信你的想法?” “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爱德华说的都是骗人的!” 所以说,不管是到了什么时代什么位面,所谓的女孩子的精神境界,其实都是差不多的吗? 反正在那个俗套的喊声里面,爱德华终于发现,所谓的‘一头黑线’这种感觉,如果不是身临其境,恐怕是任何言语都很难形容出来的了。 不过,这种东西对于心灵术士当然不会有什么有意义的效果,叹了一口气。思维的触须便从四面八方眼神,将精神感应清晰地印进半精灵小姐的脑子,骤然停住了她不管不顾的喊叫: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着想。不过,‘贵妇的修养以及恋爱’这本书上面的桥段看起来并不怎么好,所以你最好还是别拿来给我。还有,你从哪里弄来这种鬼东西的?我记得印刷局那边的书籍都是经过我审查的才对?” “那是那个名叫栀子的家伙今天才给……什什么啊……才没有!《贵妇的修养以及恋爱魔法——爱情胜过符咒》什么的,人家才没有看过啦!啊,这根本就不是重点!” 小丫头慌张的后退了一段,手舞足蹈:“总总总总之。爱德华你这家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难道你不想要把艾莲娜姐姐救出来了吗?就这样任由这个家伙霸占着她的身体的话,艾莲娜姐姐很快很快就会消失的!”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用你的那个黑暗锁链把她困住。就可以减缓这个过程吗?还是说你有办法可以把她们的灵魂分离开?” “……没有。” 爱德华冷漠下来的语声让半精灵小姐咬住嘴唇,瞪大了碧色的眸子盯着那个人——那仅仅只是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就像是一柄冰凝成的刀刃,她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令人心慌的声音,但却从未想到过有一天这声音会是针对自己的。 “那么你玩弄这种把戏有什么意义?你觉得控制住了她对于你有什么好处吗?” 爱德华慢慢地说道。用冷漠的表情掩饰自己心中头痛的感觉。 虽然他能够明白半精灵小姐的想法。知道她实际上也是为了自己着想,不过他不喜欢这件事的过程——记忆中有个家伙总是在他的小说里抱怨说什么‘一寸后宫一寸血’,而当时作为读者的自己总是对此嗤之以鼻,认为那不过是故事里的噱头,毕竟只要满足了大部分**,女人也不见得就个个都有那么强的嫉妒心理。 但现在该怎么说呢? 总之,一定要干脆一点儿地解决掉这件事情,以防自己这边真的后院起火。 “一点用也没有。” “什么?” “我说。我一点用也没有啊!现在,你在对付的都是什么人?是神啊!你在跟所有的神们作对。他们已经开始成群结队的来到主物质位面了啊!现在还不过是最低等的那些家伙而已,但是以后呢?他们会一起出来的!晨曦之神的分身那样的家伙也会很快就再来的!” 丽莎的语声一下子升高起来,她碧色的眸子里映出爱德华的身影,那闪动的纯色仿佛一蓬燃烧的火焰: “我根本就对付不了他们的,即使是祈求蓓尔莱娜陛下,她能赐给我的也非常有限!根本就不够来对付那些神的分身!现在你无论做什么,我都已经帮不上忙了!什么都帮不上忙!只能帮你看好这些家伙而已!呆在领地里等你回来,可是只能等待的滋味有多难受你知道吗?在你心里,我从来就不是人吧?只是一个漂亮的花瓶,等你想起来之后就拿上来看一会儿,插上几下对不对?” 这个也是那本书里面的东西吧?玛丽莲导师,这个帐我迟早是要跟你算一算! 爱德华暗自磨着自己的后槽牙,不过还没来得及回答——眼看着两方的愤怒很快就要到达一个阈值,旁观的达赫妮忍不住抢先开了口:“那个,我是觉得当个花瓶等待他回来什么的……也没什么不好啦……” 虽然事实上,卓尔的女祭司对于这种问题根本就没有任何兴趣——以一个卓尔的天性来说,她甚至更加喜欢看着一出闹剧在面前上演然后哈哈大笑。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如果这两个人真的吵翻了而自己却在看热闹的话,爱德华那边倒还没有什么,那个小丫头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而且悲剧的是,自己好像也没法跟她统一立场去指责那个男人,要知道她可不是那个被宠溺的小丫头,爱德华的愤怒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不是她能够承受得了的。更何况如果真的跟他闹翻,蛛后陛下交托给自己的任务就完全无望了。 所以达赫妮只能笨拙地试图缓和气氛。然后不出所料的换来半精灵的怒吼。 “死甜瓜你给我闭嘴!” 丽莎狠狠地甩给那个没用的同伴一个尖叫,然后转向爱德华继续:“还不都是你的错!你把那东西扔掉不可以吗?没有那样的力量你会死吗?平平安安的当一个领主有什么不好吗?你不是说过,从来也不想要统治什么世界吗?骗子!” 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吧。再说你原本也并没有在意这些,如今却又觉得……爱德华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但发现自己一时间好像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一切要怎么解释?或者,怎么评论? 小丫头固然只是无端地在发泄心中的愤懑和不安,但是这个问题却很尖刻——自己到底想要得到多少力量呢?能不能选择一个节点结束?说是身不由己吗?或者,是自己败给了自己隐藏的**?可是从头到尾,自己有过可以妥协的余地吗?或者所谓的妥协。就是失去重要的东西,然后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力量不可能带来一切,你注定会失去一些东西。可是没有了力量,你拥有的一切也就注定不属于你了。这个衡量的过程,注定回事充满了矛盾的,但正是这些矛盾的碰撞与选择才构成了生命的全部。一帆风顺。也就意味着人生没有意义了,是不是? 脑海里的想法让他一时间失去了力气,不管是责怪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似乎都无所谓了…… 他靠近丽莎,伸手抱住她,任由这只小脏猫在自己的袍子上蹭掉眼泪和鼻涕:“算了,是我做错了,所以这一次的事情就这样吧,不过。你要向我保证,你不要再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了。” “门也没有!” “嗯。好吧,总之,又哭又笑骑马坐轿,你应该是已经习惯了,是不是?” “艾瑞埃尔,我为她们的莽撞向你致歉。”稍微安抚了半精灵小姐,他抬起头,用心灵之语向炽天神侍如此致歉,然后在对方脸上看到不出所料的惊讶,以及一个难得的笑意——仅仅只是一瞬间的翘起嘴角。 “你们的关系看起来不像是恋人,倒是更加接近父女。令人有点想象不到的有趣。”她也用心灵之语回应道,淡淡的,感觉不出是在调侃。 “我可没有鬼父的兴趣啊……” 令人头痛的小小危机,总算在形式上稍微过去—— 虽然实质上并没有解决任何问题,爱德华甚至不需要特别探查,也知道半精灵小姐的小脑袋瓜里仍旧不甘不愿地转动着一些念头,不过至少在几天里她应该是不敢再做什么了。 至于剩下的部分…… 解决烦恼的方法,好像有很多种,不过如果是不能解决根本而只能解决表面的话,那么最快的途径就只有一种 “人活着就得吃饭,这是唯一能够改变人们心情的最快的途径。吃饱了之后,人类就会感到幸福啊,在人生中都有着无数的烦恼,不过只要吃着美味的话,那些烦恼都可以全部迎刃而解啦。” 爱德华如此说道,一边说,一边点了点头,仿佛很满意这句至理名言似的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他房间的中间摆上了一条长长的餐桌,六个人围在这张桌子边上,只不过现在好像没有什么人有兴趣去听这位主人的发言,她们的所有精神,都汇聚在消除烦恼上——虽然这之是一顿不算豪华的午宴,烤肉和一些清炒的蔬菜构成了它的主体,不过鉴于要让人愉快的目的,爱德华在饭后点心上下了一点儿功夫。 “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但是却不像是好人说的话呢。” 艾瑞埃尔在十几个呼吸之后才回应了那句话,不过仅仅只是礼貌的回应而已,然后她就举起了手中的餐叉往嘴里送了一小块儿蛋糕。 不得不说,炽天神侍在忍耐力上也拥有不错的表现——即使是坐在她的两边的安娜苏和亚莎莉,挥动餐具的速度也至少比她快了一半。达赫妮已经放弃了使用刀叉而抄起了勺子,而丽莎干脆就几乎埋进面前那一大块蛋糕里面去了。 “如果你选择成为厨师的话,可能取得的成就也不见得比现在差多少吧?”再吃掉了拳头大的一块蛋糕后。炽天神侍才终于腾出空来继续对话——想要从那奇妙的美味中挣脱实在是有些困难,即使已经察觉到尽情饕餮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好吃是当然的。 这个硕大的水果蛋糕用的不是面粉,全部是用榛果和杏仁研磨成的粉末制造的。而且仔仔细细地筛到足够细腻的程度,以保证口感更加细腻绵密。水和糖以及奶酪还有果酒和果汁的组合,在这个大陆上可能还没出现过,再加上用蛋清加食盐来打成泡沫,来起泡的方法。以及加入一些饼干之类的烘烤手段,这样的精制手段没有个千多年的演化,可别想要弄得出来。而且即使这样。也并不是结束,后面还需要用鲜奶油以及樱桃之类的果实来制作夹层。 至于说味道嘛……堆满了水果,糖。奶酪以及鲜奶油的果仁烤蛋糕,这个东西只要火候没有过头,就不可能出现什么离谱的问题,另外恐怕也没有几个女孩子能够抵挡住这种甜蜜的诱惑。 当然爱德华不会说这其实是提拉米苏的简易版本。而且制作的不算完善——毕竟他也不是糕点师傅。只是曾经出于吃货的目的,看过一个有关于制作这玩意儿的视频而已,他是施展了一个八级?极化认知,才成功地将其复制出来的。 可惜,没让某个心灵术士得意太久,炽天神侍随即就把疑问转向她更加关心的方向:“你又碰上了谁吗?那种神力的感觉,好像是卡瑞苟斯?” “我一直在这里没有动,你又不是不知道。” 爱德华皱起眉头。不过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炽天神侍满意:“那么,主物质位面里。还有什么存在可以击败一个神祇的分身?并且完全抹除祂存在的痕迹?” “事实上有很多……不过关于这一点,我想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好吧,你可以认为就是我干的。” 这个女人笨蛋又一根筋,如果告诉她说,这可能是兰森德尔吸收了潘铎瑞恩的力量之后干出来的事情的话,她恐怕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赶回自然之殿去跟兰森德尔求证,然后被抓起来什么的。 这个……该死的怪物。 艾瑞埃尔盯着那双黑色的眼睛,在心中如此诅咒道。 她知道那个人说的话根本无法信任,但是她也无法判断,对方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撒了谎——那个的神祇分身消失究竟是否和他有关这一点,或者说是这个位面是否真的还存在能够抹杀一个神祇分身的存在这一点? 只要一切都是这家伙做的,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但他最后的那个说法,却让艾瑞埃尔不免要怀疑,在这件事情上他是不是真的是无辜的? 炽天神侍沉默地叉起一块蛋糕,近乎凶狠地咀嚼起来。 “接下来……爱德华,你要做什么?” 犹豫了一下,亚莎莉开口道——事实上,这还是这一餐之中女法师第一次开口。与身周这些女孩子们同时出现在这里的感觉让她一直难以适应,更何况呆在这个房间里,似乎总是会让他想起之前的那件事……如果不是考虑到人多的时候与对方交流更加容易一点儿的话,她根本就不可能接受这个邀请。 好吧,至于为何没有按照她原本考虑好的那样,直接问完问题就离席……或者就是因为那些前所未见的食物的关系吧。 “事情多了去了啊。完成城市的防护,还有战舰那边也要修理好,还得研制出一些新的攻击手段……” 爱德华放下酒杯,开始一件件的细数,不过他显然根本就不想要暴露出自己的真正意图——既然这里够实力跟他一起进入天堂山的一个都没有,他自然那是不可能平白给她们增加心理负担的。 “大骗子!” 丽莎终于从蛋糕里面抬起头,含混不清的评价道,顺手抄起旁边的大餐刀又从桌子中间的大蛋糕上狠狠切下一块端到自己的盘子里:“这个家伙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那些神一个个的都跑下来,我就不信他能忍住不去找牠们的麻烦!更何况即使他真不去,也至少要准备好别人找上门来!” 端起身边的果汁咕咚咚的灌了一大口,这位小姐发泄一般又往嘴里叉了一大块蛋糕,把一张小脸抹上了三道奶油,于是坐在她身边的安娜苏只好停下动作,用一块手帕帮她擦干净嘴巴和小脸蛋。 不过,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瞬间,还是都落在了男人身上。 “防备是要做的,不过,我估计他们呢,未必会来找我的麻烦吧,哈哈……”心灵术士勉强的翘了翘嘴角,不过他显然也已经想好了说辞:“既然现在神界的力量无法直接投射岛主物质位面,那么他们之间最先做的,我想一定是一场厮杀,想想吧,多好的机会啊,” ---------------------------------- 第八百四十六章需要一些杀器啊 人类得意洋洋的话语,让炽天神侍沉默。 她当然不认为神们会轻而易举的陷入一场无聊的自我杀戮,但是那个人的自信态度却绝对不可忽视——对于这个人的了解让她很清楚,这家伙……并不是在做出预言,而是在计划——无论如何,都要推动神明之间的自相残杀! 可是要怎么办? 阻止他? 他既然敢说出来,显然就是明明白白地在向自己表示‘我不怕任何干扰’。更何况以他现在的力量,以及在座的这些人,恐怕是有无数种方法来促成一些神明之间的摩擦的,而且如果神祇之间没有形成一个完善的领导系统的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避免这种事情。 但想要领导诸神?除了传说中的神上之神,数万年来就没有什么存在可以做得到! 众多的念头在心中交织,让炽天神侍心烦意乱,甚至有点难以自持。 只是忧郁的炽天神侍并不知道,爱德华如今也并非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自信满满。 其他的神明无需多言,他们对于事态的了解不多,想要判断形式至少需要一段时间,而且为了试探他们派遣下来的分身必然不会太下本钱,很容易对付……可是这里面却还掺和着一个兰森德尔——神力的化身远比信徒零散的信仰之力肥硕,晨曦之主的计划肯定和他爱德华相差无几,磨刀霍霍地准备大杀特杀了! 最重要的是。如今在诸神的心中,潘铎瑞恩的持有者是个阳光下的箭靶,晨曦之主却是隐藏在阴影里的利刃。凭借身份的优势,他暗算起人来……真是不要太容易啊?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隐身暗处伺机而动的家伙——潘铎瑞恩放出来第一个的念渣。那个家伙,在成功暗算了爱德华一次之后,便就此杳无声息,可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要知道这家伙是最熟悉王权的力量的存在,若是论及对于爱德华的威胁,它毫无疑问要排到第一。 但那又如何? 诸神的分身降下。潘铎瑞恩的念渣是不可能不出来活动的,而一两个分身的神力,也不可能让它的力量聚集太盛,却会让他变得更加引人注目——引蛇出洞。这对于爱德华来说并不为难。 他慢慢的地转动目光。将所有人的面容收入视线。 雅莎莉的目光同样在流转着。观察着心灵术士的笑容——那种熟悉,而又陌生的神情,让她蹙紧黛眉。 与神敌对啊……虽然早就已经明了这个‘学徒’的某些举动,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完全地看到他表露出这样的野心——与诸神为敌的疯子在人类的历史上从来不缺乏,但是计划着跟所有的神明为敌……诸神保佑,这家伙真的还有理性吗? 她很想如此质问,但却又只是沉默。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个微小的声音在怂恿着——与诸神为敌?那又如何?那些东西。就算看上去多么高高在上威力无边,实质上也不过是魔网上的寄生虫罢了。这世界上的万事万物没有什么会高过奥法,众生,诸神,事像皆不过为奥法的仆从! 安娜苏的美目低垂,心中却同样在叹息。 她已经放弃了恐惧——无可奈何,作为一个毫无力量的凡人,周围的一切不管如何变更,她原本都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力。 不,其实还是有的吧? 如果她真的努力争取,说不定那个家伙还是会把她送回到原本的生活中的,虽然那里充满了虚伪的逢迎,诡诈的计算,令人作呕的堕落,但至少不必担心神罚的降临……可是在那些堕落虚伪的凡人之中混迹,直到庸庸碌碌的度过自己的一生?那与能够尽情发挥自己的才能,受到重视,但是却时刻处于危险里,甚至很快迎来死亡,哪一个更好一些? 是苟延残喘,还是尽情的燃烧? 幕僚小姐叹息了一声,注意到身边那头小花猫又把自己弄得一塌糊涂了——坐在对面的卓尔女祭司,不知何时又已经成了她攀比的对象,她虎灵着的一对碧色的眸子,盯紧对方吃下的每一块蛋糕,而每当对方吃掉了一块,她就必须要吞掉两倍,或者三倍的东西,似乎这样才算是没有吃亏,那种天真的表情,让安娜苏又有些忍不住想笑。 或者,单纯真的是一种幸福吧……什么也不去考虑,只是盯紧自己的目标的人,远比瞻前顾后的人要幸福不少。 思维的触须悄然卷曲,将零散的思绪收拢进心灵术士的脑海,他轻轻端起酒杯饮啜,但其实只是为了挡住自己嘴角边志得意满的微笑——所有人的思绪,大体上在意料之中,这样的见面是一个好的开始,只要以后互相更加熟识,就可以培养起感情,而且尤为重要的是,这喜人在爱情、地位之类的问题上并没有什么交集,这实在相当令人满意。 还有什么事情,能比餐桌边围坐着一圈美丽的女友,群芳争艳又其乐融融……更能够让一个男人感到志得意满的? 当然,有点美中不足的,是克劳迪娅并没有在座——女骑士的生活规律一直更加接近于军人,而最近三餐的时间更是基本上与领地内的军人一样,这次为了准备那个蛋糕,午餐的时间稍微有点晚了,她就已经吃过饭了,而没有选择列席。 还有,是不是应该也想个办法把塞西莉亚这位皇后娘娘也给带回来了?不过貌似她对于这里的这些人都没有什么概念,解释起来可不大容易,另一个方面,这位克鲁罗德人的公主殿下,性格可不像小丫头那么容易糊弄。如果再弄出来点纠纷…… 唉,这种事情说起来让人羡慕。实际上操作起来可真是头痛又头痛啊…… 美妙的时间总是特别短暂的。 吱呀的推门声打断了心灵术士幸福的臆想,然后他抬起头就注意到眼前那粉白颜色的高雅裙装——包裹着一个**师的分身。不管不顾地挤开他,将所剩无几的大蛋糕狠狠地切走了一大块,还附带一段抱怨作为报酬: “爱德华阁下,姐姐大人对于你最近的作为很不满意!她让我问问你这个家伙是不是真的傻了?居然把那些神成批的放到主物质位面,是要把这个位面搅合成什么德行,才算甘心啊?如果有必要的话,她说你最好可以用你那最自满的传送手法到独角兽森林去走一趟。让那里的三百多匹独角兽们按个用蹄子踢一遍你的脑袋,说不定可以让你变得聪明那么一点儿?” 流畅地吐出一大串刻薄嘲讽,这位**师的分身优雅地将一块蛋糕送进嘴里。继而让一贯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个惊讶的神情:“哦,对了,姐姐大人还说了,让你把你的厨师借给她。就是负责做这个东西的人。她提取一下记忆就会还给你的。” 最后那个根本就是你自己加上去的吧? 爱德华无奈的晃了晃头,虽然这场小小的午宴也已经接近了尾声,不过他本来还想要多享受一会儿这种其乐融融的感觉呢,但现在看起来,恐怕只能草草收场了…… “姐姐大人说,看你这一次可能要大祸临头,所以她就发了点慈悲给你一些消息。嗯,这次下来的神祇分身一共有六个。分别是工艺之神贡德,谋略女神红骑士。战争之神卡瑞苟斯,还有文学之神迪奈尔,勇者之神托姆和一个无法探查的家伙,分别代表了知识之殿和战士之眠,还有三神之殿三个方面的势力。然后她让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做?” 漫不经心的吐出一大串名字,**师的分身又切下一小块蛋糕: “嗯唔……对了,她说你要是想要找到这几个人的具体位置还有动向的话,就得给她一点儿报酬,如果价钱合适的话,她也不是不能考虑派出几个姐妹帮你一下……嗯,另外谋略女神红骑士如果没有打到你门口来的话,她说你最好别去找她的麻烦,不然的话,恩恩,你知道的。” “你确定,这一次下凡的神祇分身一共只有这六个?” “确定,不确定……那是属于详细的情报中的部分,姐姐大人说过,如果你想要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嘛……”一只白生生的手掌在爱德华面前摊开,意图很明显——想要情报,拿报酬来。 爱德华眉头大皱。 这情报算是有价值,但实际上也并不难得到——只是如果准确的话,那么自己刚才的想法恐怕不大容易实施。 邪神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 即使那个‘没法探查的家伙’也是个邪神,那么数量上也不过两个而已,偏偏卡瑞苟斯的神力反应,正好就在不久之前消失了。如果再考虑到这六个神祇可能分别是属于三个神的势力,那剩余那个家伙,就很可能也是来自于三神之殿——全是以善良自居的五个家伙想要相互厮杀,概率就近乎等同于零。 召唤神祇的法阵图纸,他已经通过了几个渠道将之散布出去,以确保除了几个大型神殿之外,也有其他神祇可以来凑凑热闹,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一个比较很重要的因素,就是资源的多寡。 那个法阵之中需要用到的高等材料数量可不少,而作为通常习惯于地下活动的邪神神殿而言,恐怕不大容易弄到那些东西啊…… “喂,爱德华,怎么样,想好了要如何回答姐姐大人没有?” “她打算要什么报酬?” “嗯,姐姐大人说,你最近跟老头子鬼鬼祟祟的搞出来的那个东西,她想要看看,如果有可心的,她也可以考虑帮你分担一下压力,抓几个神祇的分身来做点试验,啊,当然了,如果你有心提供一下你的记忆给她分享的话,她说就算帮你干掉一两个高等神也无妨。” 两个都是我吃亏吧? 爱德华摇了摇头,决定不再理会她了。 但是一脑门子思虑的心灵术士显然忘记了。眼前这个家伙可不是个扔掉不管就可以解决的对象“爱德华,姐姐大人说,你这家伙身边的女孩子好像是太多了一点儿吧?你到底要让她们干什么?难道说你已经把她们都给骗得跟你做了那种事情了?真是可恶呢。不过我记得你在魔法学院里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小情人了吗?”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心灵术士眉头大皱。不过显然还是晚了——“承蒙款待。很丰盛的一餐。”艾瑞埃尔放下餐具,以餐巾点了点嘴角,然后在一个欠身的动作中就此消失在传送里。而丽莎也随即站了起来, “真不错,爱德华,以后这东西我每天都要吃一块!”摸了摸圆滚滚的小肚皮,小丫头有些依依不舍的看了看盘子里的奶油残余。才转身离开——顺手拽走了卓尔的女祭司,然后是亚莎莉……与其说是离开,这位女法师匆匆的姿态倒更像是逃走。而安娜苏则流畅的端起了盘子,于是房间中眨眼间就只剩下了心灵术士一人瞪着一脸得意的栀子了。 不过眼刀这东西对于这位**师的分身显然根本无效。 “果然,跟姐姐大人说的一样,你这家伙其实本来是打算在吃饱喝足之后。让那六个女孩子陪你上床的吧?”她问道:“真是无耻。都是那么完美的女孩子。能够得到一个,那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你这个家伙却想把六个都骗到手,简直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可以去当深渊废魔了!啊,对了,姐姐大人说,让你帮忙把亚莎莉的样本给她一份的话。她也可以告诉你那些神的位置。” “亚莎莉?如果是她的话,你自己也可以收集吧?” “法师和你们这些家伙可不一样。身周的防护魔法可是很完善的!怎么样,到底给不给?” 这确实有点为难啊…… 对于这个所谓的样本……爱德华当然知道,玛丽莲拿到它的目的就是用来克隆人用的——之前她已经制造出了克劳迪娅以及莱亚的克隆体,充实到了她身边的那个后宫团之中。 虽然这位玛丽莲**师本身也是个美女,她得到了这些克隆体之后的作用也就是用来当当打手,以及玩玩百合……只是爱德华多少还是对于这种事情很有抵触,复制这东西说穿了,就是用生体细胞繁殖的手段来完成,制造出来的等于是本体的一部分,像是莱亚那样,暂时和爱德华没有什么关系的人也就罢了,自己的女人被人拿去做实验,只要想到了心理上总是有点抵触。 “不得不说,爱德华阁下,你这个家伙真的很愚蠢,是个标准的雄性动物。”栀子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已经空了的蛋糕盘:“或者你在制造物品,以及某些思想层面上有着自己独特的专长,但是离开这些,你就仅仅只是个为了你那点无聊的虚荣心和占有**活着的下等动物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叙述宇宙间的真理: “不管是哪一个女孩子,姐姐大人的复制她们最根本的目的都是为了保护!用你已经被损坏的差不多的脑浆考虑一下吧,跟随在你这个愚蠢的家伙身边与诸神对抗到底有多危险?如果她们死亡了,你要怎么救回她们?而现在,只要姐姐大人那里还留有她们的复制体,就可以在紧要关头直接收回她们的灵魂,保证她们可以安然无恙!你看,姐姐大人默默地替你做出了这么多的贡献,你不感激涕零也就算了,居然还怀疑她的良苦用心,所以说,男人这种存在真是完全不应该存留在这世界上!” 爱德华无声的冷笑。 “所以,关系到她自己的享受的部分,就可以巧舌如簧地盖过了是吧?那么好吧,你跟你们的姐姐大人说说看,如果可能的话,你让她把自己复制一份来给我填后宫,然后我保证她在有危险之后可以借助这个身体复活,你看怎么样?” “瞎说!姐姐大人什么时候把女孩子们当作后宫了?就算是偶尔出现了女孩子向她表露爱意,那也是她们之间产生的爱情,是纯洁的,自然的,完全不能用你们男人那种低劣的繁殖**来进行衡量!” “喂,你这家伙没有在我这里发展什么纯洁的爱情吧?” “你猜呢?” 跟这家伙斗嘴显然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不过至少知道了那位**师阁下的要求,或者还算是一种收获,至少可以用来讨价还价“如果换个条件的话,比方说,用别的女性的样本来换,你那位姐姐大人有没有什么替换的选项?” “替换?”栀子沉默了一会儿:“勉为其难的话,如果是格陵兰家的那个女剑圣的话,姐姐大人也可以考虑接受。另外附送你点东西也行……” --------------- 第八百四十七章冰火之诗… “备选?”栀子沉默了一会儿:“勉为其难的话,如果是格陵兰家的那个女剑圣的话,姐姐大人也可以考虑接受。另外附送你点东西也行……” “她还真是高标准严要求。”这倒是没有太多的心理障碍,虽然那位剑圣确实是个美女没错,还是克劳迪娅的老师,不过现在还顾不上这些:“那么,她能给我什么?” “高等裂解术法阵,以及强化复合增压法阵……的图纸。裂解术可以持续地破除所有的防御性魔法效果,只要是利用魔网传输的……而增压法阵是最近完成的,只要嵌合在一般的法阵上就可以数倍甚至数十倍的增加法阵的能量聚合效果,提高威力射程,而且没有弱点。” 栀子迅捷地介绍道:“对于你来说,这种无聊的玩意儿好像就是最需要的了吧?上一次晨曦之主攻打这里的时候,你的防御看起来真是弱爆了!人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的破领地里全都在挨打,要不是姐姐大人,所有人恐怕早就被晨曦给杀得一干二净了!你可还没付给我们费用呢,对了,你那时候答应说领地里面所有的女孩子都可以任由我挑选的,现在” “我什么也没答应过你!另外所谓嵌合法阵的方法,还不是我不久之前发明出来然后被那个老娘们的副导师给剽窃了的?算了,你那个姐姐大人也不可能记得这些事。”爱德华直接无视了她的嘲讽——具体追究起来肯定没完没了。 “不过,裂解术本身就是九阶法术里面少见的东西了吧?这法阵就算建筑起来。恐怕也少不了钱啊…… “居然在乎……钱?我发现你还真有说笑话的天赋啊,爱德华?” 栀子瞪大了眼睛。 好吧,事实上。当她的神情变得灵活起来的时候,就意味着玛丽莲导师已经再次拿走了这身体的大部分意识: “如果你是没有睡醒的话,我可以立刻传送你到无底深渊的九十层,那里的巴尔格拉恶魔不但长得与猩猩很像,而且擅长扑击,让它们轮流拍打一下你的脑袋,说不定能让你清醒清醒?” “事实上我是在怀疑这些法阵能够起到多少作用。” 这当然是信口胡扯——对于这位**师在魔法上的造诣。爱德华还是愿意相信的。而且对方的建议也确实指向了他如今的软肋。虽然说现在她已经开始建立亚光速弹的防守炮塔,但是整个城市的防御确实还是非常单薄,除非他还坐镇于此。否则的话仍旧很难抵挡一个以上的神祇分身。 他需要有力的攻击武器,需要……杀器。 “你难道不知道为何神的力量从来就不是人类可以轻易撼动?仅凭人类的魔法技艺要如何去消灭那些纯能量体?他们跟那些飓风,暴雨,雾气还有阳光之类的本身就是一样的。是这个大自然之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具体的体现,只有你这样的家伙,才会成天把征服神作为一种挑战,想想看吧,如果有个人跟你说,他用那玩意儿在地上捅出了一个洞,就算是征服了大地了,你会怎么想?”栀子?玛丽莲哼了一声。开始她的长篇大论, “他们打散了还会聚拢。损耗了还能补充,无限修复,直到能量耗尽了为止,所以如果不是类似你那种转化的方法,那么想要对抗祂们就只能用同样的能量来中和祂们,直到两边都消灭完!而你现在缺乏的,就是这种纯粹的能量的武器!” 中和啊…… 也对,能量这东西,除了转化之外,也就只有中和抵消才能彻底消灭了……心灵术士忽然心中一动。 “如果想要消灭一股神能,用一般的能量去中和的话,比方说是火焰的话……需要多高的温度?”他问道。 “温度?” “就是热度,以水沸腾的那个程度为计算,大概两三倍就能让木头点燃,那么,要多少倍的热量,才能给神祇造成伤害?” “这个么……没试过,不过你的思路似乎还算是正确,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存在什么免疫,任何存在只要到达一定的极限,都是会被塑能系的能量所伤害的,尤其是电,火这一类的正能量。不过,你要如何才能增加那个温度?” “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了。” “我看你是根本没想好吧?” 爱德华微笑着沉默,然后干脆闭目养神,直到**师和她的分身无聊到离开为止。 杀器…… 说到杀器,爱德华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东西当然是蘑菇蛋——任何拥有另一个世界记忆的存在,在提到最大威力的,最实用的武器的时候,自然也必然的就会想到的东西,只是很显然的,这种想法肯定也会在第一时间被排除掉。 虽然那玩意儿有两千万倍于普通炸药的威力,反应点温度近万度,巨大的能量想必是足以抵消掉大把神能,但是制造却太困难了,首先原料就不能辨认——对于铀矿石,他爱德华除了知道那玩意儿很重之外就没有别的认识。另外即使有魔法的帮助,他也不认为自己可以冒着被辐射的危险进行提纯那东西,就是退一万步说,他即使有了铀235……好吧,好像是有了那玩意儿之后只要到达一定重量,以很迅速的方式进行撞击,然后就可以炸了? 可惜现在他根本没法退一万步…… 不过,即使大杀器不能使用,第二杀器好像还是可以的。 有一种科技的制品,是可以在一瞬间就释放出大量的热能的,一旦爆炸,可以造成至少摄氏两千五百度的高温火球,并以每秒两千至两千五百米的速度迅速膨胀。最终形成一道堪比海啸的恐怖冲击波。甚至是那种象征着死亡的蘑菇云。 如果神力真的会被各种能量消耗,那么在这种爆炸里自然是不能避免的,只要封锁住周围的空间。令他们不能逃走,那么说不定真的会非常奏效。 而且很有趣的是,这种玩意儿制作起来并不是非常复杂,至少在有魔法或者的辅助的时候是不大复杂的——在几个月之前,守城的时候,爱德华就曾经制造过一次类似的轰炸效果,而那个时候他用的原材料还不过是面粉而已。然后在幽暗地域他还指挥过一次用炽火胶和燃油来混合的版本……而现在,如果用硝酸甘油来形成气雾剂的话,效果会不会一样好? 可恶。早知道就早一点儿试验一下好了。 不过这玩意儿看来也不是很容易用——要知道它爆发的基础,是要将燃料化作气雾,这个过程中至少要有几秒钟的延迟,而对付神祇的分身。恐怕一秒钟的时间都已经是很奢侈的了。另外就是这玩意儿爆发起来敌我不分。对于凡人的杀伤力又肯定比对付神祇的高,拿来守城肯定是不合适的。可是如果不是守城战,又要怎么限制神祇们进行空间移动?城市里的人可不是爱德华,有空间神则加护,而如果让爱德华守在城里,那这些玩意儿不是又成了鸡肋了? 只有战舰上能用得上啊…… 周遭的空间,一时间有些寂静。 门扉悄无声息的划开了,随即关起。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爱德华没有睁开眼睛,不过却可以清晰地‘看’到。达赫妮正轻手轻脚的靠近自己。“丽莎不管你了么?”他随意地轻声问道。 “嗯,那个小丫头睡着了,小孩子嘛,吃饱了之后就会犯困的……”女祭司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儿一样腻了上来,调皮的亲吻着爱德华的脸颊。 心灵术士舒适的将头枕椅背上,感受着那柔软而弹力惊人的身体在怀中慢慢摩擦的感觉,女祭司显然早有谋划,换上了一件柔软的丝绸长裙,轻薄光滑,就像她的肌肤,还散发着淡淡的兰草香气,贴合在怀中的感觉非常美好。 任由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轻吻自己的脸颊,不过就在女祭司那纤细的手指充满挑逗地一点点儿伸下去的时候,爱德华却握住了她的手。让女祭司露出一点儿惊讶,随后媚笑:“怎么,昨天玩的太激烈了?这就不行了吗?” “晚上再说吧。”心灵术士叹了口气。 他当然不是不行,只是因为那种药的问题,他一旦被挑起了**,那可就不是很快就能解决的——即使意兴阑珊也很难草草结束,而结果就是至少也得两三个人玩上几个沙漏的时间,虽然他对于这种事情乐此不疲,可是耽误的时间却是完全没有办法补充的。 最主要的是,刚刚想到的东西需要抓紧试验一下。 “没关系的呦,其实我现在也不行的……” 女祭司在爱德华耳边吃吃的笑,轻轻咬着他的耳垂,黑玉般的面颊开始逐渐烧上魅惑的粉红:“虽然已经拼命努力恢复了,那里也合拢了起来,但感觉里面总好像是还塞着你的那个东西一样,一动就会流出来似的。” 这个妖精…… “不过呢,我知道爱德华你现在非常烦恼,对吧?而且我们都离开了快一个十日了,光是昨天那一次你肯定不够吧?这个时候发泄一下的话,对身体很有好处的,思路也会很畅通哦。”女祭司小心地解开男人长袍最下面的几个衣扣,然后松开他的腰带:“至于时间,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学到了新的方法了,一定可以帮你很快就发泄出来的。” “对于主物质位面的事情,蛛后陛下究竟是怎么想的?”爱德华没有回应她,但也没有拒绝。 “嗯……陛下给我的命令并不是很多,因为最近想要与她直接联系,太困难了……她让我告诉你,神祇们不久前在极星帐幕碰了头,不过目前为止下凡的化身恐怕也就只有这五六个了。而且她的建议是,你最好多一点儿的耐心。” 慢慢地说着。双手却灵巧迅捷地在行动——将爱德华那条软绵绵的分身释放出来,女祭司熟练地握住,用柔嫩掌心轻轻套了几下。稍稍用力捏了捏,让它稍微立起,然后她仰起脸,冲男人甜甜地娇媚一笑,继而轻启朱唇,吐出香舌在那上颗硕大的头上舔-来-舔+去。舌尖在背后的那道沟里慢慢拂过,轻巧地挑动男人的那条筋络。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让它昂首挺胸。 一道道酥麻的感觉从芬身上传来,爱德华的呼吸不免粗重了不少。 通常来说,卓尔的女祭司们不大擅长于取悦雄性。作为社会的主体,她们更习惯接收侍+奉,不过如今的达赫妮却早就已经对于这种事非常熟练了……毕竟在爱德华周围的女孩子里,也就只有她才真正擅长这些事情。而她显然非常聪明。懂得自己不断地学习。 即使是爱德华。也只知道她的技巧好像越来越丰富,但却不大清楚她究竟是从哪里学到的。 “对于诸神来说,现在也仍旧只是在试探而已,如今两个比较活跃的位面,自然之殿和狂怒之心都已经和你进行了一次较量……唔……但是不管是兰森德尔还是塔烙斯都损失了不少的力量,而精灵国度在上一次的损失更多……恩恩……所以剩余的几个位面来参合这种事情恐怕必然是会畏手畏脚的,” 卖力讨好一般地,女祭司尝试着同时进行两份工作。但这样其实只是让她的言语变得含混,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了。如果不是爱德可以直接读取她的表层思维,恐怕都不知道她究竟在说什么。 不过这种声音听起来也格外的银靡-魅惑,让男人迅速膨胀,变得越来越坚硬,一道道青色的血管慢慢突浮起来,杀气腾腾。而女祭司则顺手扯开自己的丝绸长裙的肩带,把那两颗沉甸甸软柔柔的包裹在那东西周围,然后张大嘴,把那东西的前端吞进去。 嘶。 爱德华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达赫妮的口中不知为何冰凉凉的,一条柔软的舌头上下缠绕,感觉就像是突然电到了他一样,任督二脉一阵收缩,险一险差点就直接缴械了!. 感受到他的颤抖和弹动,达赫妮的动作更加灵巧了,头部前后摆动,双手捧住自己那两团柔软,不断摩擦,直到爱德华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那种冲动,她才吐出了那东西,抬头微笑。 “……唔,这个招数,叫做冰与火的诗,怎么样?厉害吧?” 活见鬼,这名字听着好耳熟才是真的…… “冰与火……好吧,这个我倒是很清楚,不过哪里有诗了?”爱德华嘶嘶地吸着气,刚才那一瞬女牧师的舌头好像真的变成了冰一样,不知道是什么神术的最用,但那‘冰块’却依旧柔软润滑。每一次滑动都像是电流在满溢,让他回味无穷。 本来,他以为这种事是适合‘热胀冷缩’的原理的,不过现在看看,自己的状态好像已经违背了这规律,甚至膨胀得让他自己也感到疼痛了。即使仍旧被包裹在那两团香软之中,也仍旧在一跳一跳,好像要挣脱束缚冲出来一样。 “诗歌是要你来唱的啊?你刚才不就嘶了一声了么?” 爱德华脸上的表情,让卓尔露出个坏笑,好像对于男人吃瘪的样子非常享受:“这是蛛后陛下的恩赐,是魅魔们发明出来的手段呢,据说即使是巴洛炎魔也顶不住几次的,它们都说,这个很爽很刺激,所以我就学来了。” 照这样下去还真就说不定能很快发泄一下了吧? 心中升起了念头的时候,爱德华忽然注意到,有人已经登上了法师塔来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前了——似乎是从塔外的窗口直接跃进来的,然后咔地一声轻响,门已经被推开……于是心中微惊之下,他轻轻一推,一股力量就把卓尔稍微推进去了一些——正好钻进了宽大石桌的下面。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克劳迪娅走进来。 “你来干什么……不,我是说,你那边的事情都忙完了?” 心虚的招呼了一声,爱德华正在考虑是不是用传送把那个磨人的小妖精送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去,但是却又注意到有点不对——女骑士没有穿着那件习惯的龙皮软甲,也没有佩剑,而在他的疑问里,女骑士反手关上了房门,滑动旁边的门闩把它锁上了。然后垂着头,向他走过来。 “是我叫她来的。那些家伙都跑掉了,小丫头又在睡觉,所以我只好找一个最听话的来帮我啊?”达赫妮发出一串计谋得逞的轻笑声,从桌子下探出头来,“快过来,我正好需要你帮忙呢。” 喂……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搅合到一块儿的?还有这是什么节奏,帮忙? ,感觉你口腔的温度慢慢的恢复正常,这时你将冰块吐出,再次重复刚刚的程序,只不过这回放进口中的是热水.那感觉突然把手伸到火里似的。这样来回反复就可以了。 第八百四十八章火焰女神,克劳迪娅 改好了 —— “不可能……” 喷涌的血液在火焰中燃点成暗赤的颜色,带着两枚巨大弯角的头颅连同半截躯体掉落地面,发出砰地一声闷响,疼痛如雷电一样窜进邪魔的灵魂,而即使已经失去了身体,邪魔强悍的身体还是让他发出了一个长声的嘶吼:‘这不可能……’。 是的,怎么可能,自己竟然会被一柄普通的剑刃切开?怎么可能,那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人类竟然用一柄四尺长的剑刃挥出了接近十尺长的幅度?怎么可能,自己的身体竟然是被火焰烧融破裂? 但事实,不容辩驳,更无从改动。 突破了魔鬼天生的对于火焰的免疫,也切断了他们坚韧的身体,并非是脆弱的脖颈,而是从肩膀开始的胸口,皮肤,肌肉,骨骼的组合显然更加难以撕裂,但是女骑士的这一剑却几乎毫不费力,恍如以钢线切过一团奶油。 “精彩。”爱德华轻轻的拍打着手掌。 目光里,空气中的残火犹如点点流萤,向着收剑静立的克劳迪娅汇集过去,一环环地在女孩身周勾勒出无数飞舞的火焰的光芒,如同魔力的符文,又像是流动的绘图。为她增添了一种神秘的美感,也让无形的气势慢慢发散,刹那间,整个地下的空间,似乎都在那金红的光影之中动摇。 比想象中的还要出色啊…… 目注在那柄长剑上,正在逐渐冷却的光芒。爱德华眯起眼睛——有些出人意料地,那似乎已经不是火焰的法则,而是更加高端的东西。只是即使是如今的心灵术士,一时间也不能判断那力量偏向的,究竟应该是是‘光线’,还是‘热量’。 既然能够瞬即斩杀一头角魔,那么就应该能够同时对付五个,也就是说,如今的女骑士至少有与一两头炼魔正面抗衡的力量。 当然。这还有待商圈——在越高等的战斗之中,纯粹的力量能够左右战局的可能就越小,一个力拔千钧的巨人。往往可以被一个正式法师轻易击倒,除非他拥有着非常强的对于魔法的抗力,以及足以操作一切的智慧。 不过,对于爱德华而言。这都不算什么难事。只要多花一些心思来配给魔法武器,让一位剑圣面对神祇化身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任务。 至少,也足以自保。 “目前……似乎还不大熟练。” 对于‘主人’的夸奖,女骑士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眼中的兴奋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真挚,不过却并不会因此自满: “虽然可以操控这力量,但如果周围没有火焰的话,这些……嗯。火焰就很难聚集了。而且我尝试过,十次之中能够有五六次可以使用力量。但还是会有几次失败。还有,像是刚才那样的攻击用过之后,一段时间内我都不能再凝聚火焰在剑刃上。会产生,嗯,好像是力量用光了一样的感觉。但并不是身体的,而是……精神力?” “那都不是问题。”爱德华打了个响指,视线在她身周那红色的火焰纹理上稍停:“不过,你在防守方面,能不能用这东西聚集成为什么东西?” “不知道啊……还没有尝试过。” 爱德华轻轻一笑,指尖轻弹动,几颗紫色的能量球体就向克劳迪娅扑去,但在接触她的刹那,那些环绕在女骑士身周的火焰条纹骤然一闪,呼呼的轻响里,能量球就被无形有质的盾装存在给抵消,炸出了一大团的火光! 攻守兼备,实在是很好。 这种力量有点类似于魔法,但心灵术士却可以注意到,周遭的魔网没有一丝的颤动。所以这火焰的使用方式,应该是类似于他的心灵异能,或者并不完全一样,但至少有章可循。而锻炼的方法, 唔,这样一来,如果自己给她一些神力,不,给她一个神则的话,那么她是不是立刻就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火焰的女神了? 干脆将‘红骑士’的神则抢来给她如何? 爱德华摇了摇头,将这无聊的想法扔掉。 在越来越多的了解了神力的本质之后,成神对于爱德华而言已经完全丧失了吸引力。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本能的厌恶。 所谓的神祇,究其实质,不过是一种将自身意志附着在法则本体上的存在——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这个世界的神跟鬼魂基本上是一路货色。其中的区别,不过是鬼魂把精神依附在负能量上面,远比神则更加低等罢了。 但是就像负能量会侵蚀灵魂,让他们的思考方式更加偏激和自我,神则也同样是一种不适合于精神依存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更加不适合——当时间渐久,神祇原本属于人类的精神就会受到侵蚀,变得更加接近于那种神则的特性。 比方说晨曦之主那种以自我意识为中心,又要清理世间所有黑暗的态度,应该就是源自于太阳,也是源自于信徒们对于太阳的崇拜。 还有,在一些古老的传说中,大地母神裳缇亚也曾经是一个传统的自然神祇,喜好与动物共同奔驰,为大自然的欣欣向荣为乐的野性神祇。但如今她的个性已经改变了,开始付出更多的心力来帮助农耕的活动,虽然那显然不是一种自然地现象。甚至连祂的形象,也从自然的风息,巨狼等等,变成了手持镰刀的人类妇女。 在爱德华看来,这改变的产生,有很大可能是由于崇拜祂的信徒——文明的火焰燃点了自然的荆棘,原本的游牧采集已经被耕种代替,因此对于大地母神的要求自然也就开始不同。 “所以总体来说,神祇就是一种会随着信徒们的思想变化而变化的怪物……那是为了永恒而失败堕落的产物。并不值得去追求!”心灵术士喃喃地说出这段突兀出现在心中的结语。然后被女骑士的呼唤所惊醒。 “主人?” 克劳迪娅注视着那个人,看着他平静的面容。看着那双银色的眼眸望向黑暗,茫然地神情。带着说不出的某种气息。 有些陌生,很陌生。 那是源自于他们之间直接的精神联系,它正在躁动着,让她感觉到什么;感觉到站在那里的,仿佛是另外的人,不,另外的某一种生物——只是拥有着人类的。她的主人的,那个名为爱德华?文森特的人的外形。但内里已经换成了另外的什么……一种宏大到了难以形容的存在,远比这大陆。这世界,甚至是整个多元宇宙还要巨大。 在那巨大的压迫之下,人类的灵魂是如此的微不足道,让她不自觉地恐惧。颤抖。然后,如梦幻般地,这感觉在她不自觉地轻声惊叫时,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现在,正在转过头看着她的那个人,那眼神,是属于她的主人的。 喜悦随着放松猛然回流,冲进她的心绪。连力量也失去了,稍微踉跄。她抱住了男人的身体,用最后的一点儿力量。 “这是怎么了?” 女骑士的双臂用力扣紧,让爱德华也感觉到一点儿气闷。他笑了笑,轻轻的抚摸着克劳迪娅的鲜红发丝,刚刚清洗过的头发柔软光洁,带着一点点儿的凉意,丝毫也感觉不出刚刚从一头魔鬼爆发的火焰中穿过的异样。 “主人,你不会离开我吧?”紧紧地拥抱着那个比自己矮了一些的人,克劳迪娅忽然低声问道。 “嗯,当然不会啊,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来啦?” “只是忽然感觉……主人你会离开。但是明明是不可能的……真奇怪。” “是啊,我当然不会离开你,不管是人也好,神也好,我都不会让他们抢走你的。”轻轻的抚摸拍打着女骑士的背,爱德华柔声道,无需转头,他也能看到划过女孩面颊的泪光,但却找不到自己的骑士情绪激动地源头,就像借助契约之间的精神连线,他能够清晰地‘看到’那些盘踞在女子心中的恐惧,却不清楚它们究竟从何而来一样。因此他只能单纯地安慰她,直到她控制住自己。 幸好没有太久。 “很抱歉呢,主人,我真是弱小。居然没有理由地就……” 女骑士伸手拭去泪水,歉然的言辞让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如果一个掌控了规则,能瞬杀一头恐纳魔的大骑士也能算是弱小的话,那么世界上就没有几个可以称得上是强悍的存在了吧? 当然,如果是跟神祇相比的话…… “主人,您曾经用过某种办法,用心灵异能让不少战士得到强化,所以如果是我的话,是否也能利用那种方法?”女骑士忽然开口建议道——这应该就是她最根本的目的,不过对于这个建议,心灵术士仅仅回给她一个温柔的微笑:“心灵革新吗?恐怕不行……你安心练习,熟悉这力量就好,不要心急。你现在的进步,已经让我很惊喜了,毁天灭地的力量,也不如自己能够掌控的力量,所以安心地锻炼好它吧。” 以心灵革新洗练灵魂,强化一个人的力量,需要的条件有两个,第一是要那个人的力量足够强大,第二则需要显能者本人对于想要强化的方向有很高程度的了解才行。毕竟心灵革新并不是增强一个人的力量,而是改造力量,准确滴说,就是‘洗点’。 爱德华可以将一个能力平均的战士改造成以敏捷为主的游荡者,从而将他原本‘浪费’的部分变成可用的力量,但对于女骑士,除了能稍微改动力量和速度的比例之外心灵革新就没有任何意义,毕竟克劳迪娅的力量并不存在什么浪费,而爱德华对于大骑士那种调动规则的能力也没有任何认识。 否则他自己都可以瞬间变身剑圣或者大骑士了。 无须怀疑,对于现在的爱德华——能够显现九级的心灵术士而言。他的灵魂力量如果能有效地转化成武力,那么绝对会是一个不逊色于任何剑圣或者大骑士的高手。 可是这有什么用? 从地下一层层拾阶而上,爱德华继续着自己的思考。 这座宽阔的。足有一百尺直径的巨大旋梯像是一座巨大钻头的轨迹,向着法师塔之下的黑暗中延伸,贯通了几乎已经有法师塔十倍高度的地层,那是这几天内,爱德华让土元素生物随意‘消遣’的结果,而现在,爱德华就算是想要将三十万的人口撤退到地下躲藏。也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然,仅仅是躲藏而已,想要建立起一座设施完善。可供居民日常生活的地下城,还需要更久的时间来细化。 不过在这宽阔阶梯上慢慢漫步,享受着那种远离喧嚣的静谧,却似乎是个能够活跃思路的好方法。 “最重要的是力量……还有数量。如果有一支几百人的大骑士队伍。什么神祇的化身,完全不是问题,可问题是那玩意儿就算有天赋要培训也要时间,龙族血脉又少得可怜……如果用神力强化……王权的神力没有特殊的烙印,放在自己手里还好,放出去的话,很容易就会被抢走,再说神力的强化也太有限了。主要还是增加了一种攻击方式,可那样对于神的分身也跟瘙痒没两样。又不是变身奥特曼……” 变身? 心灵术士的脚步顿了顿。 他忽然想到,虽然现在他手中的资源,还不足以对于克劳迪娅这样的强者进行强化,但是这种变动他却并不陌生——以神力操控兽化的能力,在他干掉那个虎王覃格斯之后,他就已经得到了,虽然他仍旧无法弄清其中的具体缘由,可是想要赋予一个人兽化的能力却好像并不困难? 确实并不困难。 “好了,尝试一下你的新力量吧。” 片刻之后,爱德华就找来了一个试验品——那位名为卡洛斯的骑士。 曾经隶属于克劳迪娅麾下的青年骑士,如今已经是爱德华的私兵统领之一,在一千多名拥有着进出以太界能力,直属于爱德华的帝选侯军团中,他对于力量的掌控算得上是最出色的一批人之一,剑术和身体条件也算不错,综合测算,几乎已经进入了高等骑士的水平。 至于说过程,则更加简单。 爱德华仅仅在挥手之间,就已经将一小团神力烙印塞进了他的头脑,而试验品甚至没有察觉到究竟有什么正在发生——猎杀之神马拉的神则在一部分能力上与虎王覃格斯形成互补,那意味着更加完整的赋予,以及掌控。 “利用你的精神,调动,感应这个力量,让他充溢你的身体……放开你的身心去接受它,试试看。”心灵术士柔声引导着,让那位战士的身体微微颤抖。 而事实上,精神的引导还没有结束,变化,就已经产生。 刹那间,卡洛斯本来蓝色的眼睛突然收缩,扩张,化作了两颗森绿的瞳!其中诡异的黑色瞳仁如野兽一般竖立,嗤嗤的声音中,驼起的后背上衣服撕裂,猛然间他的身体暴涨为原来两三倍大的巨大狼人!一身茂密棕毛遍布全身,其下肌肉虬结的宽厚的身体几乎超过了十尺的高矮,如果不是那较细的腰身和头顶的尖耳朵,他的样子恐怕看起来更接近于一头大熊。 一头有巨人身高的大熊。 嗷! 在天空中明媚的太阳之下,这头狼人仰天嚎叫,凄厉而苍凉的吼声远远传了出去。刹那间,让整个领地之中一片寂静! “能听见我吗?”爱德华问道。 “是的,我的陛下,”狼人低下硕大的头颅,森绿的眼眸盯着心灵术士,然后,他慢慢地伏跪下去,单手抚胸。用一种沙哑诡异,带着野兽咕噜声的嗓音回应道:“这感觉,很奇妙。我能感受到……我已经变得很强大了。” “表现给我看看。” 巨狼转了转头,伸手拿起旁边的一块砖石,双手握住,在刺耳的巨响中将那东西揉成了一片碎渣,再随手一挥,旁边的一颗树木上就已经多了四道深达数寸的裂口!然后,他巨大的后腿蜷曲起来,喀的一声闷响里,那巨大的身影已经跃出了二十呎!刹那间的行动在原地留下一个模糊的残影,随之而来的狂风卷起灰尘,而狼人的身体已经绕着一处房舍转了一周,重新在原本的出发点上站定! 相当不错啊。 爱德华满意地点了点头。 皮肤坚韧,力量强大,而且诸如快速治愈,夜视以及月夜之力的加成,也可以预见。如果配合合适的魔法物品,仅仅这一个狼人就可以比得上一个高阶骑士的一人一马!甚至如果仅论在地面的速度,这头巨大的狼人现在几乎已经可以和一些神祇一较高下!虽然在能量的攻击上虽然有所不足,不过却完全可以依靠魔法物品,以及数量来弥补。 那么,是不是应该找一个试验品,来测试一下产品的性能呢? 第八百四十九章神之间的 “虽然可以操控这力量,但如果周围没有火焰的话,这些……嗯,火焰就很难聚集了。而且我尝试过,十次之中能够有五六次可以使用力量,但还是会有几次失败。还有,像是刚才那样的攻击用过之后,一段时间内我都不能再凝聚火焰在剑刃上。会产生,嗯,好像是力量用光了一样的感觉。但并不是身体的,而是……精神力?” “那都不是问题。”爱德华打了个响指,视线在她身周那红色的火焰纹理上稍停:“不过,你在防守方面,能不能用这东西聚集成为什么东西?” “不知道啊……还没有尝试过。” 爱德华轻轻一笑,指尖轻弹动,几颗紫色的能量球体就向克劳迪娅扑去,但在接触她的刹那,那些环绕在女骑士身周的火焰条纹骤然一闪,呼呼的轻响里,能量球就被无形有质的盾装存在给抵消,炸出了一大团的火光! 攻守兼备,实在是很好。 这种力量有点类似于魔法,但心灵术士却可以注意到,周遭的魔网没有一丝的颤动。所以这火焰的使用方式,应该是类似于他的心灵异能,或者并不完全一样,但至少有章可循。而锻炼的方法, 唔,这样一来,如果自己给她一些神力,不,给她一个神则的话,那么她是不是立刻就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火焰的女神了? 干脆将‘红骑士’的神则抢来给她如何? 爱德华摇了摇头,将这无聊的想法扔掉。 在越来越多的了解了神力的本质之后。成神对于爱德华而言已经完全丧失了吸引力。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本能的厌恶。 所谓的神祇,究其实质。不过是一种将自身意志附着在法则本体上的存在——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这个世界的神跟鬼魂基本上是一路货色。其中的区别,不过是鬼魂把精神依附在负能量上面,远比神则更加低等罢了。 但是就像负能量会侵蚀灵魂,让他们的思考方式更加偏激和自我,神则也同样是一种不适合于精神依存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更加不适合——当时间渐久,神祇原本属于人类的精神就会受到侵蚀,变得更加接近于那种神则的特性。 比方说晨曦之主那种以自我意识为中心。又要清理世间所有黑暗的态度,应该就是源自于太阳,也是源自于信徒们对于太阳的崇拜。 还有,在一些古老的传说中。大地母神裳缇亚也曾经是一个传统的自然神祇。喜好与动物共同奔驰,为大自然的欣欣向荣为乐的野性神祇。但如今她的个性已经改变了,开始付出更多的心力来帮助农耕的活动,虽然那显然不是一种自然地现象。甚至连祂的形象,也从自然的风息,巨狼等等,变成了手持镰刀的人类妇女。 在爱德华看来,这改变的产生。有很大可能是由于崇拜祂的信徒——文明的火焰燃点了自然的荆棘,原本的游牧采集已经被耕种代替。因此对于大地母神的要求自然也就开始不同。 “所以总体来说,神祇就是一种会随着信徒们的思想变化而变化的怪物……那是为了永恒而失败堕落的产物,并不值得去追求!”心灵术士喃喃地说出这段突兀出现在心中的结语。然后被女骑士的呼唤所惊醒。 “主人?” 克劳迪娅注视着那个人,看着他平静的面容。看着那双银色的眼眸望向黑暗,茫然地神情,带着说不出的某种气息。 有些陌生,很陌生。 那是源自于他们之间直接的精神联系,它正在躁动着,让她感觉到什么;感觉到站在那里的,仿佛是另外的人,不,另外的某一种生物——只是拥有着人类的,她的主人的,那个名为爱德华?文森特的人的外形。但内里已经换成了另外的什么……一种宏大到了难以形容的存在,远比这大陆,这世界,甚至是整个多元宇宙还要巨大。 在那巨大的压迫之下,人类的灵魂是如此的微不足道,让她不自觉地恐惧,颤抖,然后,如梦幻般地,这感觉在她不自觉地轻声惊叫时,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现在,正在转过头看着她的那个人,那眼神,是属于她的主人的。 喜悦随着放松猛然回流,冲进她的心绪,连力量也失去了,稍微踉跄,她抱住了男人的身体,用最后的一点儿力量。 “这是怎么了?” 女骑士的双臂用力扣紧,让爱德华也感觉到一点儿气闷。他笑了笑,轻轻的抚摸着克劳迪娅的鲜红发丝,刚刚清洗过的头发柔软光洁,带着一点点儿的凉意,丝毫也感觉不出刚刚从一头魔鬼爆发的火焰中穿过的异样。 “主人,你不会离开我吧?”紧紧地拥抱着那个比自己矮了一些的人,克劳迪娅忽然低声问道。 “嗯,当然不会啊,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来啦?” “只是忽然感觉……主人你会离开。但是明明是不可能的……真奇怪。” “是啊,我当然不会离开你,不管是人也好,神也好,我都不会让他们抢走你的。”轻轻的抚摸拍打着女骑士的背,爱德华柔声道,无需转头,他也能看到划过女孩面颊的泪光,但却找不到自己的骑士情绪激动地源头,就像借助契约之间的精神连线,他能够清晰地‘看到’那些盘踞在女子心中的恐惧,却不清楚它们究竟从何而来一样。因此他只能单纯地安慰她,直到她控制住自己。 幸好没有太久。 “很抱歉呢,主人,我真是弱小。居然没有理由地就……” 女骑士伸手拭去泪水。歉然的言辞让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如果一个掌控了规则,能瞬杀一头恐纳魔的大骑士也能算是弱小的话,那么世界上就没有几个可以称得上是强悍的存在了吧? 当然。如果是跟神祇相比的话…… “主人,您曾经用过某种办法,用心灵异能让不少战士得到强化,所以如果是我的话,是否也能利用那种方法?”女骑士忽然开口建议道——这应该就是她最根本的目的,不过对于这个建议,心灵术士仅仅回给她一个温柔的微笑:“心灵革新吗?恐怕不行……你安心练习。熟悉这力量就好,不要心急。你现在的进步,已经让我很惊喜了。毁天灭地的力量,也不如自己能够掌控的力量,所以安心地锻炼好它吧。” 以心灵革新洗练灵魂,强化一个人的力量。需要的条件有两个。第一是要那个人的力量足够强大,第二则需要显能者本人对于想要强化的方向有很高程度的了解才行。毕竟心灵革新并不是增强一个人的力量,而是改造力量,准确滴说,就是‘洗点’。 爱德华可以将一个能力平均的战士改造成以敏捷为主的游荡者,从而将他原本‘浪费’的部分变成可用的力量,但对于女骑士,除了能稍微改动力量和速度的比例之外心灵革新就没有任何意义。毕竟克劳迪娅的力量并不存在什么浪费,而爱德华对于大骑士那种调动规则的能力也没有任何认识。 否则他自己都可以瞬间变身剑圣或者大骑士了。 无须怀疑。对于现在的爱德华——能够显现九级的心灵术士而言,他的灵魂力量如果能有效地转化成武力,那么绝对会是一个不逊色于任何剑圣或者大骑士的高手。 可是这有什么用? 从地下一层层拾阶而上,爱德华继续着自己的思考。 这座宽阔的,足有一百尺直径的巨大旋梯像是一座巨大钻头的轨迹,向着法师塔之下的黑暗中延伸,贯通了几乎已经有法师塔十倍高度的地层,那是这几天内,爱德华让土元素生物随意‘消遣’的结果,而现在,爱德华就算是想要将三十万的人口撤退到地下躲藏,也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然,仅仅是躲藏而已,想要建立起一座设施完善,可供居民日常生活的地下城,还需要更久的时间来细化。 不过在这宽阔阶梯上慢慢漫步,享受着那种远离喧嚣的静谧,却似乎是个能够活跃思路的好方法。 “最重要的是力量……还有数量,如果有一支几百人的大骑士队伍,什么神祇的化身,完全不是问题,可问题是那玩意儿就算有天赋要培训也要时间,龙族血脉又少得可怜……如果用神力强化……王权的神力没有特殊的烙印,放在自己手里还好,放出去的话,很容易就会被抢走,再说神力的强化也太有限了,主要还是增加了一种攻击方式,可那样对于神的分身也跟瘙痒没两样,又不是变身奥特曼……” 变身? 心灵术士的脚步顿了顿。 他忽然想到,虽然现在他手中的资源,还不足以对于克劳迪娅这样的强者进行强化,但是这种变动他却并不陌生——以神力操控兽化的能力,在他干掉那个虎王覃格斯之后,他就已经得到了,虽然他仍旧无法弄清其中的具体缘由,可是想要赋予一个人兽化的能力却好像并不困难? 确实并不困难。 “好了,尝试一下你的新力量吧。” 片刻之后,爱德华就找来了一个试验品——那位名为卡洛斯的骑士。 曾经隶属于克劳迪娅麾下的青年骑士,如今已经是爱德华的私兵统领之一,在一千多名拥有着进出以太界能力,直属于爱德华的帝选侯军团中,他对于力量的掌控算得上是最出色的一批人之一,剑术和身体条件也算不错,综合测算,几乎已经进入了高等骑士的水平。 至于说过程,则更加简单。 爱德华仅仅在挥手之间,就已经将一小团神力烙印塞进了他的头脑,而试验品甚至没有察觉到究竟有什么正在发生——猎杀之神马拉的神则在一部分能力上与虎王覃格斯形成互补,那意味着更加完整的赋予。以及掌控。 “利用你的精神,调动,感应这个力量。让他充溢你的身体……放开你的身心去接受它,试试看。”心灵术士柔声引导着,让那位战士的身体微微颤抖。 而事实上,精神的引导还没有结束,变化,就已经产生。 刹那间,卡洛斯本来蓝色的眼睛突然收缩。扩张,化作了两颗森绿的瞳!其中诡异的黑色瞳仁如野兽一般竖立,嗤嗤的声音中。驼起的后背上衣服撕裂,猛然间他的身体暴涨为原来两三倍大的巨大狼人!一身茂密棕毛遍布全身,其下肌肉虬结的宽厚的身体几乎超过了十尺的高矮,如果不是那较细的腰身和头顶的尖耳朵。他的样子恐怕看起来更接近于一头大熊。 一头有巨人身高的大熊。 嗷! 在天空中明媚的太阳之下。这头狼人仰天嚎叫,凄厉而苍凉的吼声远远传了出去。刹那间,让整个领地之中一片寂静! “能听见我吗?”爱德华问道。 “是的,我的陛下,”狼人低下硕大的头颅,森绿的眼眸盯着心灵术士,然后,他慢慢地伏跪下去。单手抚胸。用一种沙哑诡异,带着野兽咕噜声的嗓音回应道:“这感觉。很奇妙。我能感受到……我已经变得很强大了。” “表现给我看看。” 巨狼转了转头,伸手拿起旁边的一块砖石,双手握住,在刺耳的巨响中将那东西揉成了一片碎渣,再随手一挥,旁边的一颗树木上就已经多了四道深达数寸的裂口!然后,他巨大的后腿蜷曲起来,喀的一声闷响里,那巨大的身影已经跃出了二十呎!刹那间的行动在原地留下一个模糊的残影,随之而来的狂风卷起灰尘,而狼人的身体已经绕着一处房舍转了一周,重新在原本的出发点上站定! 相当不错啊。 爱德华满意地点了点头。 皮肤坚韧,力量强大,而且诸如快速治愈,夜视以及月夜之力的加成,也可以预见。如果配合合适的魔法物品,仅仅这一个狼人就可以比得上一个高阶骑士的一人一马!甚至如果仅论在地面的速度,这头巨大的狼人现在几乎已经可以和一些神祇一较高下!虽然在能量的攻击上虽然有所不足,不过却完全可以依靠魔法物品,以及数量来弥补。 那么,是不是应该找一个试验品,来测试一下产品的性能呢? 很不错的成果。 眼前这头巨狼的力量,让爱德华心中的念头变得有些急迫。 十几头狼人,运用他们的速度,随身携带的魔法物品,还有那可以进入以太界的异能,能不能敌对一个神祇的分身?以凡俗之力向神祇挑战,这战斗的结果,最终会如何? 不得不说,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说,这些问题的答案,非常的有吸引力。 如果那个问题的答案,真的偏向于凡人一方,那么以后他的行动,就要轻松很多。 虽然也必然要残忍得多…… 以数量弥补质量的差距,往往代表的就是更多的牺牲,实力不及对手的士兵最大的作用就是用生命来换取时间。在真正的战争中,他们只是用来阻碍对手的道具罢了。即使通过各种手段,可以有效地降低损耗,但这损耗注定不可能是零。 但该说是意料之中吗? 很快,爱德华就发现,这计划出了一点儿偏差。 首先,并不是每一个战士,都拥有着卡洛斯这样的实力。他们之中的大部分变身之后的能力,大约在高阶骑士的门槛,或者是中游的境地上徘徊……但或者最麻烦的是,这些被植入了能力的士兵,变形出的兽人形态并不统一——狼人最多,但也不过是三十余头,大约占了实验体总数的三分之一,剩余的则有些鱼龙混杂。 虎人,熊人,狮人……甚至还有几个猫人,以及一个野猪人这样的奇葩存在。 于是这样就产生了一些问题,这些兽人的能力各不相同,想要训练他们配合,恐怕还得下上一番功夫才行。而偏偏在变形之后,他们的性格时候也产生了一些变化——对于爱德华的忠诚于听命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如果不特别指定,他们好像并不是会很听从那些被指派出来的领导者,队长或者什么的的命令,往往会换来一连串恐吓的咆哮声。 好像是因为那些神力的符文就在脑中起作用,所以所有的‘动物’都会变得有点愚蠢吗? 这样恐怕会大大降低战斗力啊。 看着眼前甚至很难主动配成两列的兽化人们,爱德华的眉头紧皱……然后他抬起了目光,银色的眸子里,映出天空中那个双翼招展,缓缓下降的身影。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艾瑞埃尔的目光扫过那些‘动物’,神情明显的冷冽了一层——兽化人并不是什么与人类和睦相处的物种,虽然他们通常都是由感染了某种疾病的人类变成,但孤僻和异类的感觉会让他们性格偏激,很多种类甚至天生就是邪恶的 第八百五十章如何证明你的话,艾瑞埃尔 但游走与动物和人类之间的感觉显然绝不会很好,这样的异类存在在人类社会中被排斥几乎成为必然,人们将之视为怪物加以驱逐,于是孤立会让他们的性格偏激,导向动物的弱肉强食。甚至很多种类的兽化人天生就是邪恶的。 而狼人就是其中的代表。 尤其是如今眼前的这些显然不是普通的兽化人——仅仅只是靠近,艾瑞埃尔就可以感受到他们身周那种更加凶暴的野性之力,但更加危险地是,这些生物的眼中那些扭曲的理智。 两种截然相反的特征,混合成为名为疯狂的特质,那是无法预料的 “训练一下部下而已。”对于炽天神侍的到来,爱德华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防备,反正他在做的很多事情对于艾瑞埃尔而言都是明目张胆的,而且她也无力阻止。 他转过身,目光在艾瑞埃尔身上停留了一瞬。 是错觉吗?身体似乎又稍微丰满了一点儿……好吧,或者是因为炽天神侍穿上了铠甲的缘故?但那一层正能量构筑的铠甲已经不复通透,而是仿佛禁锢了云雾的水晶,散发着微微的光晕,同时也束紧了她的腰身,让她高挑的身姿更加增添了几分英气。 全副武装?这是新的抵抗手段吗?不过这看来倒是更增添了几分魅惑的意思。 “我要暂时离开这里。” 那个人肆无忌惮地的目光让艾瑞埃尔皱紧眉头。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当她说出这句话,想象中那个人可能会有的反应——勃然大怒。或者是紧张警惕之类的神色,都没有出现。爱德华只是轻笑一声。 “我可能会离开几天。”爱如埃尔悄悄地握拳,深深吸气之后。继续道。 “几天吗?真不短,不过你今天真有趣呢,这种事情你不是一直觉得没有必要向我报告嘛?不是一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 可是以你现在的力量,无论我做些什么,你都会很快追来!如果不能掌握你的态度的话,任何事情都只是无用功,甚至很有可能被恶意地带向另外一个极端去!你这个该死的阴谋家。跟踪者! 艾瑞埃尔凶狠地瞪视着眼前那个家伙的轻松笑容,但她当然不会将这种抱怨说出来让眼前这个可恶的邪恶存在感到愉快,因此她只是沉默。至多在暗中恨恨地磨了磨牙齿。 根本就是错误的,试图探查他的想法之类的行动毫无意义,自己何必要做这种无用功?——就在心里这样想的时候,那个可恶的家伙已经开口了:“嗯。你的担心很正确。很正常……从我的立场来讲,我应该阻止你。” 他慢悠悠的点头道:“前几天,你派遣了自己的部下去往上层界,告诫他们不要再派遣分身下来了对吧?” 艾瑞埃尔的手悄然握紧了几分。 他果然知道了。 为了不让意图泄露,自己应该是挑选了一个他最可能放松的时机,也探查过周遭,断绝了所有的探测手法才对!可是……那么,海蒂和尤里安。难道也已经被他给…… “不用那么紧张,这一切都是我猜的。不过看来。你最后的那两个部下,真的一去不回了呢?” 面对着炽天神侍微微泄露的杀气,心灵术士不免叹息: “所以你现在别无选择,但是又不得不顾忌到我,所以才在寻找那些神祇的分身之前来我这里碰碰运气?可是若我不阻止你,你就能够将讯息传递给那些神吗?然后那些神的分身,又能把这个消息带离主物质位面?” 为何不可能? 艾瑞埃尔没有问出来,但她的神情上已经在问。 “对,三万年来,潘铎瑞恩的力量从没有如今天一般肆虐整个位面,所以对于它能够产生多少的破坏,那些神祇好像完全都没有什么概念,因此,他们的对策至今为止都不合理……但你为何不想一想,这种情况,究竟是如何造成的呢?” 爱德华道。 “晨曦之主,哈!在如此长久的时间里,他有意,或者无意的隐瞒了这消息,让潘铎瑞恩这个上古邪物的存在,从清晰变成了模糊,最终几乎消失在了所有神祇的意识里,尤其是对于人类的诸神而言,他们大多都是人类生成的神,是一群比较年轻的神祇,其中少数几个了解潘铎瑞恩的存在,诸如裳缇亚之类的,却大体上都是站在祂一边的。” 毫无理由的指责。 炽天神侍在心中冷笑。但爱德华也不在意对方的想法,只是继续说下去: “对了,还有柯瑞隆……按理来说,他应该是对于潘铎瑞恩最熟悉的,当初在王权第一次重铸的推手,就是名为希洛的精灵王。而那个时候,人类还没有登上大陆的舞台呢。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何祂到现在仍旧任由着主物质位面被潘铎瑞恩的力量笼罩,任由好几个神损耗他们的力量,比方说塔烙斯一系,比方说兰森德尔,还有……嗯,甚至还有祂的女儿的神力被我吞噬?那可是间接导致了祂在深坑魔网的失败啊?但祂仍然没有跟任何的神祇说明潘铎瑞恩是以神力为食的,所以不能派遣比较小型的分身去攻击?” 艾瑞埃尔眯起了美丽的眼眸。 如果说那个人对于兰森德尔的指责毫无道理的话,那么对于柯瑞隆的分析,就有了一定的事实依据。 大陆原本的主人是谁? 精灵! 精灵们创造出这大陆上第一个繁盛的文明时,人类还只是在荒芜之地茹毛饮血的野兽之属,甚至还不及兽人们更加显眼,而作为前一个时代的主宰。巨龙和巨人们,也要在精灵国度那巨大 三万年的沧海桑田之后,那些曾经被鄙视。被无视的弱小存在,如今已经成为了大地的主宰,甚至反过来驱赶了优雅而高贵的精灵……这样的事情,作为精灵之神的柯瑞隆,能够平静地接受吗? 所以,祂又怎么可能会给这些自己跳进了陷阱的可恶生物们,包括他们的神明——任何的告诫和指示呢? 或者。不只是柯瑞隆,还有 等待着人类的削弱,等待着人类神祇的陨落。最终由祂们——矮人,侏儒,精灵,甚至是兽人的神祇们击败邪恶。夺回大地……于是理所当然地。祂们成功之后,一切都会被夺回,连同曾经属于他们的荣耀一起。 “非人的诸神们想要削弱人类,而兰森德尔想要统一人类的诸神,建立一个人类神系,所以,祂们,对。祂们,都需要诸神的失败!如今你就算是去阻止。也不可能改变什么的。” “那只是你恶意的……” “对,这只是我恶意的推断而已,做不得什么准,柯瑞隆陛下只是陷入了家庭纠纷,被老婆谋夺了财产之后忙昏头了,甚至忘记了潘铎瑞恩到底是个多么可怕的上古邪物。而兰森德尔陛下也一样很忙……所以你就去提醒祂们好了。” 爱德华仍旧是毫不在意的模样,甚至也不再去跟艾瑞埃尔说些什么,周围的光线流转,在她面前汇聚勾勒出一片细密的图案。正是一副缩小了的地图,数个光点在其上缓缓游动。显然正是那些神明分身的位置。当艾瑞埃尔愕然抬头时,心灵术士已经自顾自地转回视线,挥出一片辉光。于是静立在操场一侧的几十个士兵也开始颤抖起来,最终嘶吼着加入了变形的行列。 艾瑞埃尔的目光落在那人的背影上,仿佛试图从那里看出什么来,然而爱德华就这样继续着他的工作,仿佛恍然无觉,于是片刻之后,炽天神侍咬了咬牙,腾空向着北方飞去。 冬日的天空高远而冷漠,稀疏的云朵如轻纱一般被高空的风撕扯成缕缕痕迹,飘飘上升,溶进又深又蓝的天空。那深蓝之下,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在远方化作苍灰的线条,长长—片薄薄的云彩,白雾一般的浮在那里,被天空中清淡的阳光渲染出一片细微的粉红的影子,虽然淡薄,却淡薄得令人心旷神怡。 但那一览无余的绝景,只有神祇方能欣赏到…… 是的,欣赏,能够飞上高空的动物不可能懂得欣赏的意义,而那些可怜的凡人,即使是能够借助魔网的力量让自己升上这天空,也是无暇全心地体会这自然的风光的,他们要分出大部分的注意力来维持魔网的连接,不让自己坠落下去,而这高空中的罡风和低温,也不是他们脆弱的身体能够长时间抵御的。 神祇,唯有神祇,才能享受着这种特殊的乐趣。 迪奈尔慢慢地穿过一片云雾,感受着天空的风与水雾的气息,作为文学之神,世间的一切感受,都是祂所追求的,应该将之记录下来,汇集成卷,如此才能…… 思索在这个时候被稍微影响了。 文学之神抬了抬他的视线,仿佛才刚刚注意到那个来到他的面前的,带着光翼的人类……或者说,祂本来习惯地认为,自己应该是不会被任何存在注意到的。 “嗯,一个炽天神侍?不是来自于天堂山,那么你是晨曦之主的部下?但是你为何会以人类的形象出现?晨曦之主可以容许他的部下占据一个人类的身体?要知道这可不是单纯的占据……你,已经快要完全与这个人类的灵魂融合为一了吧?你们究竟是以哪一个存在作为主体,你,还是这个人类?真是奇妙,好吧,在审查你的罪过之前,你是否可以告诉我,这个过程是什么样的?天界生物与人类的融合一直是稀少” “迪奈尔陛下!时间紧迫,请您先听我说。” 神祇冗长的评述,让艾瑞埃尔皱紧眉头盯着眼前这个一身紫袍的中年人。听着他繁琐冗长的叙述,直到忍不住打断牠为止。 虽然那个人轻易地将她放了出来,但他也同样没有许诺任何事情。因此,他很有可能会随之而来,攻击这位神祇——即使艾瑞埃尔一路上都极为小心谨慎。甚至没有运用传送术一次来到这位文学之神面前,而是飞过了最后的百多里范围,但她仍旧对于安全没有任何的信心。 于是,她用最为简略的言辞,开始叙述关于潘铎瑞恩的一切,但上古邪物的来源何等复杂?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大约两个沙漏的刻度,才宣告结束。但其中显然还有很多的部分并不明确。 或者,只要说出那个上古邪物的力量就够了?但这样的威胁,简单的诉说。似乎缺乏了说服力…… “嗯,嗯,你是说,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潘铎瑞恩。它除了操控魔网的力量之外,还拥有着吞噬神力的能力?” 中年人样貌的神祇皱紧眉头,微微点头又摇头,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啊,对,潘铎瑞恩,就是潘铎瑞恩,我曾经见过关于它的记录。但是吞噬神力这一项却并不在那记录之中,你确定。你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没有掺杂半点虚幻的成分?” “我以晨曦之主的名义起誓。”艾瑞埃尔的眉头越发皱紧,她举起手,用最为严肃而正式的态度立下誓言。 但文学之神仍旧在质疑。 尽管神祇的面容一片平静,没有泄露出丝毫的情绪。可艾瑞埃尔还是能够感受到他的目光里充溢着的那种不信任。 或许是最近的一段时间,与那个狡猾的人类相处变得敏感,或者是降临到人类身体上而产生的某种变动。炽天神侍深深地呼吸,将这种思绪排除。 “好吧,” 迪奈尔如此道。 但还没有等到艾瑞埃尔开始欣喜,文学之神已经轻轻点了点头:“我看我应该让贡德陛下也来,哦,对了,红骑士那个女孩也在呢,这样的话……” 什么? “等一下,迪奈尔陛下,这不行……你们不能聚集起来,这太危险了!”艾瑞埃尔一惊:“潘铎瑞恩的念渣,也就是它的几个部分已经被输送到了这个位面,他们随时有可能向您,或者任何的神祇化身发动进攻,而聚集在一处,只会让它们察觉到你们的存在,一旦它袭击过来的话……” 话音未落,她的身周,已经有无数光泽亮起,细微的符文凝聚成为一条细密的线条,将她周围的空间,彻底封锁。 “很抱歉,但你所说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严重,我无法独断。”文学之神向她点头:“但请不用担心,我们之间的联系,是很快的……” 确如神祇所说,不过片刻之后,两个人影已经由远及近了。 “这见鬼的位面,真是糟糕透了。” 工艺之神抬了抬手,粗声粗气地开口道,作为在同一个位面中建筑了神域的神祇,他与文学之神之间的关系很熟稔,虽然后者对于他这种毫无礼节可言的问候显然颇为不喜,但也仅仅只是皱了皱眉头:“啊,虽然已经很少下凡,但是还是头一次感受到这么浓重的恶意。就好像整个位面都在排斥我们一样,竟然连传送都偏差了这么大!迪奈尔,那个见鬼的符文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可以将事情变得这么怪异?” “我也不知道,但我已经找到了,哦,是遇到了一个知情者。”文学之神淡淡地回应道,继而沉默。 准确的说,是将自己的意志与另外的两位神祇连接——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所知的一切解释清楚。 “真是可怕。” 红骑士仍旧是一身覆盖着全身的甲胄,让人无法辨认她的神情,但显然这位谋略之神陷入了一瞬的思索:“如果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主物质位面的灾难已经不是我们的力量可以缓和,我的提议是,必须召集更加强力的援军。” “但是红骑士陛下……请原谅我的失礼。” 艾瑞埃尔忍不住开口道:“对于潘铎瑞恩来说,神力不但不是威胁,而且是它追逐的目标,因此我认为,尽速地请求天堂山的支援,才是我们唯一可以解决它的手段,而诸位陛下则应该约束同伴们的力量不要过度的介入此间了。” “是的,如果一切如你所说。” 红骑士点头道。 艾瑞埃尔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因为那位谋略女神头盔之中的目光,正在反复打量着她,恍如两道剑刃般锐利! “你如何证明你的话呢?”她问道。 “我可以以我主的名义……” “无法证明。”锻造之神抹了一把自己的大胡子,却打断她——他的目光同样在炽天神侍身上停留:“我得到的一些模糊的消息,说明自然之殿遭遇了一场变动,” “即使是你自己的意识,也未必可信,被巧妙地施加了诅咒,然后又抹去了记忆的事情,曾经发生过太多。”红骑士的声音带嗡嗡的金属回响,冷漠,坚硬:“即使是我,也曾经见到过很多不明不白地帮助了自己敌人的战士,而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被控制了。” 艾瑞埃尔沉默下来,她知道自己无从辩驳。 本来她的出现,就已经充满了疑点,甚至无法经过 第八百五十一章你是背叛者 改好了 —— 但是她的对手也并没有能够取得优势。 勇者之神的目光中闪过了一抹惊讶,他的攻击是与红骑士一起发动的,以两个神祇的力量来夹击一个天界生物,这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但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这威力十足的两次攻击竟然都被挡下了,而且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反弹力量将他也同时迫退了几呎! 不过惊讶并不能够延缓这位神祇的行动,他的身体虽然后退,却重心后移借力准备好了下一轮攻击——那柄朴质的沉银色矮双手剑再一次在空中灵活地抡圆,画出一个漂亮的半弧,然后一剑向艾瑞埃尔的肩头砍下来。 这一剑的速度几乎无法形容。 在艾瑞埃尔的眼中,那也仅仅只是一个刹那,第二道弧光就已经凌空而至,完全忽略了两人之间已经拉开了十几呎的距离!剑光之中煌煌的压迫力几乎封锁了半个空间,即使身处空中,四面八方皆为虚无,但艾瑞埃尔一瞬间却感觉自己完全没有退路,无论如何移动,那柄巨剑都会劈开自己的肩头,然后是身体! 唯有抵抗。 她双手握住自己的剑刃,金色的光翼在背后猛然大张!光芒渲染了长剑的锋刃,就像是一团火焰在她手中喷发。向那铺天盖地的剑光迎了上去! 足够勇敢,但你以为…… 勇者之神紧抿的唇角露出一丝笑容,但刹那间就已经消失不见——蒙蒙的灰雾不知何时已经笼罩了他面前的景色。名为‘职责束缚’的双手大剑竟然因此而燃烧起来!托姆目光收束,自然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火焰,而只是神力之间的摩擦与消耗而产生的释放…… 然而下一瞬他就发现。那蒙蒙的雾霭的力量是如此古怪,在消散的同时竟然带走了他所释放的大部分的力量,最终,当他的剑光与那柄金色的长剑交击时,发挥出的力量已经连三分之一也不到! 轰! 震动的鸣响里,庞然的那力量恍若怒涛一般回卷!莫可匹敌的力量从剑身传递到全身,勇者之神的分身只来得及发出一个低沉闷哼。就被直接撞得飞了出去!神力剧烈的摩擦从剑身延伸到祂的全身,让他恍如一颗流星般在天空划出长长的痕迹。而空气在刹那间被推开,再重新回旋。已经笼罩了周围千尺! 骤然升腾的龙卷飓风之中,炽天神侍的光翼伸展,秀发飞扬,金色的眼眸中目光低垂。安静的身姿。仿佛让那翻卷的飙风也带上了画卷一般的静谧。 三名神祇在这一刹同时后退! 这位炽天神侍拥有了神力,完全出乎了所有神的意料,更何况,这神力的量竟然已经达到了超过勇者之神的分身的程度——出于神祇之间对于尊严的考量,通常来说,很少有神愿意在面对较弱的敌人时接受帮助,托姆这样与红骑士同时出手已经算是罕见的了。迪奈尔和贡德很有默契的选择了旁观,于是猝不及防之下。没有得到互相间援助的托姆吃了大亏。 从那流星般燃烧的轨迹判断,祂至少损失了一部分组成化身的神力。这样的力量损耗对于一个神来说也不是容易恢复的伤害。 但后退,并不意味着祂们畏惧。 祂们毕竟是神祇。 好象是一滴水落进了看不见的湖面,空气莫名地荡漾起来,然后一片莹蓝的光芒以炽天神侍为中心刷一声扩散开,在她身周形成一个接近百尺的半圆。那一幕是如此的瑰丽,就像是那个范围之内的空间一下被变成了一大块莹蓝的宝石一样。然而身处其中,艾瑞埃尔却心弦一沉,因为那蓝色的光辉仿佛有千钧之重,又仿佛油膏一般的粘滞,一刹那间就让她的行动速度完全迟缓下来,甚至连举起剑都变得艰难! 这是迪奈尔的力量。 那个如同一位管理员的中年人外貌,或者和祂的神名一样,会让人在第一时间产生一些轻视,但这位陛下不仅仅是文学之神,也是所有知识的记录者,一切神秘的观察者。以及,知识之王的最佳助力! 艾瑞埃尔举剑一划,炽热白光构成的利剑虽然一下划开那光芒,但在稍远一些地方却就被蓝色所吞噬!而当她随即向前移动,那蓝色却仿佛是与她连接的一体,也随之向前,身周的距离,甚至没有产生半点偏移! 使用空间类的能力,或者能够脱离这可恶的玩意儿,不过神祇们当然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周遭的空间已经完全被稳固了,炽天神侍尝试移动自己,但就连一丝一毫空间罅隙,也不能打开。 “请原谅我对于你们隐瞒了一些事实,但请相信,我并无恶意。” 尝试着脱离这牢狱,她朗声开口道。虽然自己也知道不见得会有什么作用——“熔铸!” 暴烈的吼声震动着天空,打断了她的辩解,锻造之神举起手中那柄造型平凡的大锤向前一指,于是无形的魔网颤抖着,被神的力量强行扭曲。变换了原本的规则——巨大的蓝色晶体中的一部分变得鲜活起来,波纹慢慢地抖动着,向内部靠近。 一股烈风迎面扑来,热浪翻滚,将她额前的一缕发丝都灼得卷曲了起来!艾瑞埃尔心弦一颤,似乎能够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沁出汗水,但随即就被那温度蒸干! 虽然同样是蓝色的,但锻造之神的力量,已经将那空间的一部分,变成了温度极高的火焰! 通常对于炽天神侍来说,这种程度的热量也不算什么,天界生物的身体对于任何元素性的能量都有着极高的抗性和忍耐力,然而如今的艾瑞埃尔。可并不是‘通常’的状态——当潘铎瑞恩的邪符笼罩主物质位面,她与自然之殿的联系已经变得极为稀薄,现在更是已经完全断绝。得不到晨曦之主一丝一毫的神力援助。 至于那些银色的神力……它们似乎并不完全受到她的控制,虽然艾瑞埃尔已经激发了自己的力量,但那一层银色的光辉却完全没有起到传说中可以抵抗一切的神力的作用。 艾瑞埃尔不由在心中叹息。 现在,解释已经毫无意义了。除非她能够立刻放下自己的武器,声称无条件的接受神祇们的审判并理清所有的问题和细节,在最终揭开所有问题的谜底之后,祂们才可能重新给予她一定程度的信任。否则只要神力的来源仍旧不清不楚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他们将炽天神侍当作敌人。 而对于艾瑞埃尔来说,编造神力的来源是不可能的。因为祂们是神祇,大多数谎言都难以欺骗祂们的洞察。 但是难道要说,这神力是那个上古邪物在不知不觉中灌输给她的?这样离奇的言辞,会被信任吗? 离开吧。需要传达的信息。已经送到了神祇们那里,不管如何潘铎瑞恩的存在都已经引发了重视,这样,自己的目的已经算是完成了。而且,如果不尽快离开,那个人,一定会来到这里,让一切都付诸流水的。 但要如何离开? 炽天神侍的光翼收拢。猛地向下坠落! 实际上,由于寄望于辩解。她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离开的最好时机,即使暂时击退了勇者之神,但数量上的优势依旧足够让神祇们控制整个局面。以她的力量,甚至不见得能够破开这束缚。 屏气凝神,长剑在炽天神侍的手中猛然绽开一朵艳丽的花! 银与金,双重的艳丽构造出这朵花的花瓣,它美丽如斯,如同炽白的雪莲在冰块中盛放,尽情释放着灼眼的威力!只是虽然已经失却了‘剑’之形,却它却行使着‘剑’之职……灼热的蓝火在刹那间被那花瓣推动,无数的流光构筑出这‘花朵’的茎叶,向着周遭蔓延,生长开去! 三声断喝同时出口。 一层符文,一层红芒,一层沉黑,构筑出各自的防护,但刺耳的摩擦声如同无数水晶的崩裂,蓝色的火焰和其后金银双色的剑风冲击过来,瞬间就将那一层仿佛精金一般的黯沉防护给击打得粉碎!内部的锻造之神就在那四分五裂的碎片里面翻滚后退出去了接近半哩远才终于勉强站定!神力的光泽在他交叉起来的双臂上熊熊燃烧,但也掩饰不住其下数寸深的伤口! 对于自己的战果,艾瑞埃尔没有投注一分的关注,金银的光泽流动,她已经向着地面猛地滑落下去! 微微张开嘴,任由冰冷的寒风冲进咽喉,她努力地压制住想要咳嗽的感觉——刚刚的一剑威力绝大,但是消耗也极为惊人,肌肉的酸痛像是电流一样窜进大脑,银色的神力光泽带来阵阵清凉,但一时间也无法完全消泯那种疼痛。 而最重要的是,她感觉到小腹之中,一阵阵奇异的紧迫,虽然仅仅只是极端细微,却让她的神经无端的绷紧。 就算是落到地面…… 斑驳的灰褐块正在眼前不断扩展,组成冬季荒野的颜色,但不巧的是,这一片广袤的平原上,没有丝毫可以隐藏身形的地貌,丛林在视野的远端仅仅是一道模糊的灰线,而人类的城市,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则还有近百哩之遥。 短暂的爆炸仅仅是稍微拖延了神祇们的行动时间,艳红的光辉已如一匹红绸划过天际,紧紧地缀在了自己身后百多呎的地方,神力的形体远比拥有羽翼的炽天神侍更加亲和空气,即使是如此的坠落,红骑士也只需要再过三个呼吸,就能, 如果是那个家伙的话,他会怎么做? 凌乱的思绪里似乎蹦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以他的力量,这种程度的情况甚至不能称之为危机吧?三名神祇本体的力量就不甚强大,威胁性甚至还不如一个塔烙斯。实际上,如果现在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行动。肯定会在一旁偷笑着,看着自己徒劳的努力,然后在最紧要的关头保护住自己——可并不只是为了救助。也是为了多一份他之后嘲笑人的本钱! 说不定,他现在就已经在附近了呢?即使没有,他也可以在一瞬间赶来,自己还这么无力的抵抗什么呢? 不,自己竟然在期盼着那个人的救助?这种荒谬的想法闪过的刹那就被否定,但它还是悲哀地占据了思绪长达一个呼吸,然后被刹那绷紧的神经驱逐——艾瑞埃尔猛地将半收的光翼猛地打开。巨大的力量拉扯着她的腰身,用一个几乎要将她折断的形态,重新维持住高度和直立的身体。 这闪电般的动作。让那原本会洞穿脊背的红光堪堪擦着她的红色剑光从身体前方掠过,但也让她完全失却了速度,只能与那位谋略女神面面相觑。 “很抱歉。” 红色的剑锋向前,刺向炽天神侍的肩甲。而一个意志也在此刻在她的脑海中浮现:“我愿意相信你所说的话。虽然我不明白,你究竟在坚持什么。” 叮!金属的细微交鸣里,艾瑞埃尔咬紧牙关……那莹蓝的魔法再一次在她的身周爆发,准确地束缚住她的身体,让她几乎赶不及架开红骑士的武器。然后,没有准备的手腕上传来的巨大力量让两把曲起同时向着反向飞开,但毫无阻滞的红骑士以迅捷了一倍的速度重新挥动她的剑, 是右肩。 艾瑞埃尔微微眯起眼睛。她知道自己注定躲不开那一剑。虽然她身上那晶体一般的能量甲胄比精金还要牢固几倍,但任何能量在神力的面前都注定不堪一击。她必须做好对于痛苦的地域。甚至是做好失去一条手臂的准备。 可想而知,受到这样的伤害之后,自己更加无法与三位神祇抗衡,无法逃脱。 抱歉,艾莲娜,无法履行对于你的承诺…… 抱歉,爱德华,但即使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你也不要出现在这里,也希望你不要激化与神明之间的关系,向祂们寻求和平的,可以保护这个世界的手段。 脑海中转过无数个念头,而那一瞬的时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延长,艾瑞埃尔的目光微垂,看着那鲜红的剑刃,慢慢向着自己的肩头滑落……一码,一尺,一寸…… 在距离肩头的一寸之处,就此停滞了。 并非时间的错觉,因为自己正在以惯性旋转身体,看着肩头距离那剑刃越来越远……炽天神侍的目光闪动,沿着剑刃向前,看见握住长剑的赤红色手套微微颤抖着——另一只被铁甲所包裹住的却突然显现,牢牢地钳住了红骑士的手腕,不让她前进半分。 那手腕,是如此的突兀,却又如此的坚定,让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转向,注视着那个一身铠甲的英俊青年。 祂看上去与勇者之神有几分相似,高耸的眉弓和鼻梁恍如技艺高超的石雕大师的作品,充满阳刚的面部线条,或者是因为完美的存在,基本上都是接近的吧——最大的区别之处或者就是祂嘴角边上恰到好处的笑容。消去了这张面容上威严的冷漠,让祂充溢着一种和蔼温柔的气氛,带着朝阳般的热情。 祂就是朝阳。 “诸位,这只是一场误会,所以我们就让它在这里终止吧。艾瑞埃尔是我的部下,她的一切行动,均是出自于我的授意。”兰森德尔如此说道。 晨曦之主,就那样站在空间里,抓住红骑士的手腕,而金色的眼眸扫过她,扫过周遭所有的神明……没有神注意到祂是如何到来的,但那并不重要。因为如晨曦之神这样的强大神祇,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什么样的地方,都不需要深究原因,祂的力量就是祂任意行事的保证。 牠说这一切已经结束,那么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艾瑞埃尔垂下手臂,望着那个金色的身影,那熟悉的,笼罩在晨曦般金色的铠甲,金色的须发,金色的瞳…… 不觉间,她的眼角已有泪光。 而三个神祇,只能对视一眼,慢慢地将警戒之心放下。 即使对于对方的大包大揽颇有微词,可是晨曦之主是善良神祇之中的一员,一位高等神,祂的认同,无疑不是祂们这些从神之类可以质疑的,即使有什么问题,那也只有请知识之王,或者正义之神来与之交涉——能够身份和力量的差别来表达异议,这样的事情只有海姆那个号称至高神的看门者的家伙,才能做得出来。 “好吧,尊敬的兰森德尔陛下,既然如此……我希望,得知您如此行动的意义所在。”贡德的分身开口道。 “意义?意义……嗯,很有趣的问题,所谓的意义呢……”晨曦之主脸上的微笑宁静而安详,他向贡德伸出一只手,而另一只手,则还紧握着红骑士的手臂——似乎是想要跟所有的人握手言和。 于是,锻造之神皱起眉头,但还是没有拒绝祂的好意。 直到双手交握的刹那,锻造之神悚然而惊! 一层银色的光泽,在碰触的刹那就已经爬上了他的身体,向内侵蚀,将健硕的肌肉,蒙上一层耀眼的银光! 第八百五十二章中枪 从那流星般燃烧的轨迹判断,祂至少损失了一部分组成化身的神力,这样的力量损耗对于一个神来说也不是容易恢复的伤害。 但后退,并不意味着祂们畏惧。 祂们毕竟是神祇。 好象是一滴水落进了看不见的湖面,空气莫名地荡漾起来,然后一片莹蓝的光芒以炽天神侍为中心刷一声扩散开,在她身周形成一个接近百尺的半圆。那一幕是如此的瑰丽,就像是那个范围之内的空间一下被变成了一大块莹蓝的宝石一样。然而身处其中,艾瑞埃尔却心弦一沉,因为那蓝色的光辉仿佛有千钧之重,又仿佛油膏一般的粘滞,一刹那间就让她的行动速度完全迟缓下来,甚至连举起剑都变得艰难! 这是迪奈尔的力量。 那个如同一位管理员的中年人外貌,或者和祂的神名一样,会让人在第一时间产生一些轻视,但这位陛下不仅仅是文学之神,也是所有知识的记录者,一切神秘的观察者。以及,知识之王的最佳助力! 艾瑞埃尔举剑一划,炽热白光构成的利剑虽然一下划开那光芒,但在稍远一些地方却就被蓝色所吞噬!而当她随即向前移动,那蓝色却仿佛是与她连接的一体,也随之向前,身周的距离,甚至没有产生半点偏移! 使用空间类的能力,或者能够脱离这可恶的玩意儿,不过神祇们当然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周遭的空间已经完全被稳固了。炽天神侍尝试移动自己,但就连一丝一毫空间罅隙,也不能打开。 “请原谅我对于你们隐瞒了一些事实。但请相信,我并无恶意。” 尝试着脱离这牢狱,她朗声开口道。虽然自己也知道不见得会有什么作用——“熔铸!” 暴烈的吼声震动着天空,打断了她的辩解,锻造之神举起手中那柄造型平凡的大锤向前一指,于是无形的魔网颤抖着,被神的力量强行扭曲。变换了原本的规则——巨大的蓝色晶体中的一部分变得鲜活起来。波纹慢慢地抖动着,向内部靠近。 一股烈风迎面扑来,热浪翻滚。将她额前的一缕发丝都灼得卷曲了起来!艾瑞埃尔心弦一颤,似乎能够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沁出汗水,但随即就被那温度蒸干! 虽然同样是蓝色的,但锻造之神的力量。已经将那空间的一部分。变成了温度极高的火焰! 通常对于炽天神侍来说,这种程度的热量也不算什么,天界生物的身体对于任何元素性的能量都有着极高的抗性和忍耐力,然而如今的艾瑞埃尔,可并不是‘通常’的状态——当潘铎瑞恩的邪符笼罩主物质位面,她与自然之殿的联系已经变得极为稀薄,现在更是已经完全断绝,得不到晨曦之主一丝一毫的神力援助。 至于那些银色的神力……它们似乎并不完全受到她的控制。虽然艾瑞埃尔已经激发了自己的力量,但那一层银色的光辉却完全没有起到传说中可以抵抗一切的神力的作用。 艾瑞埃尔不由在心中叹息。 现在。解释已经毫无意义了。除非她能够立刻放下自己的武器,声称无条件的接受神祇们的审判并理清所有的问题和细节,在最终揭开所有问题的谜底之后,祂们才可能重新给予她一定程度的信任,否则只要神力的来源仍旧不清不楚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他们将炽天神侍当作敌人。 而对于艾瑞埃尔来说,编造神力的来源是不可能的,因为祂们是神祇,大多数谎言都难以欺骗祂们的洞察。 但是难道要说,这神力是那个上古邪物在不知不觉中灌输给她的?这样离奇的言辞,会被信任吗? 离开吧,需要传达的信息,已经送到了神祇们那里,不管如何潘铎瑞恩的存在都已经引发了重视,这样,自己的目的已经算是完成了。而且,如果不尽快离开,那个人,一定会来到这里,让一切都付诸流水的。 但要如何离开? 炽天神侍的光翼收拢,猛地向下坠落! 实际上,由于寄望于辩解,她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离开的最好时机,即使暂时击退了勇者之神,但数量上的优势依旧足够让神祇们控制整个局面。以她的力量,甚至不见得能够破开这束缚。 屏气凝神,长剑在炽天神侍的手中猛然绽开一朵艳丽的花! 银与金,双重的艳丽构造出这朵花的花瓣,它美丽如斯,如同炽白的雪莲在冰块中盛放,尽情释放着灼眼的威力!只是虽然已经失却了‘剑’之形,却它却行使着‘剑’之职……灼热的蓝火在刹那间被那花瓣推动,无数的流光构筑出这‘花朵’的茎叶,向着周遭蔓延,生长开去! 三声断喝同时出口。 一层符文,一层红芒,一层沉黑,构筑出各自的防护,但刺耳的摩擦声如同无数水晶的崩裂,蓝色的火焰和其后金银双色的剑风冲击过来,瞬间就将那一层仿佛精金一般的黯沉防护给击打得粉碎!内部的锻造之神就在那四分五裂的碎片里面翻滚后退出去了接近半哩远才终于勉强站定!神力的光泽在他交叉起来的双臂上熊熊燃烧,但也掩饰不住其下数寸深的伤口! 对于自己的战果,艾瑞埃尔没有投注一分的关注,金银的光泽流动,她已经向着地面猛地滑落下去! 微微张开嘴,任由冰冷的寒风冲进咽喉,她努力地压制住想要咳嗽的感觉——刚刚的一剑威力绝大,但是消耗也极为惊人,肌肉的酸痛像是电流一样窜进大脑,银色的神力光泽带来阵阵清凉,但一时间也无法完全消泯那种疼痛。 而最重要的是。她感觉到小腹之中,一阵阵奇异的紧迫,虽然仅仅只是极端细微。却让她的神经无端的绷紧。 就算是落到地面…… 斑驳的灰褐块正在眼前不断扩展,组成冬季荒野的颜色,但不巧的是,这一片广袤的平原上,没有丝毫可以隐藏身形的地貌,丛林在视野的远端仅仅是一道模糊的灰线,而人类的城市。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则还有近百哩之遥。 短暂的爆炸仅仅是稍微拖延了神祇们的行动时间,艳红的光辉已如一匹红绸划过天际。紧紧地缀在了自己身后百多呎的地方,神力的形体远比拥有羽翼的炽天神侍更加亲和空气,即使是如此的坠落,红骑士也只需要再过三个呼吸。就能。 如果是那个家伙的话,他会怎么做? 凌乱的思绪里似乎蹦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以他的力量,这种程度的情况甚至不能称之为危机吧?三名神祇本体的力量就不甚强大,威胁性甚至还不如一个塔烙斯。实际上,如果现在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行动,肯定会在一旁偷笑着,看着自己徒劳的努力,然后在最紧要的关头保护住自己——可并不只是为了救助。也是为了多一份他之后嘲笑人的本钱! 说不定,他现在就已经在附近了呢?即使没有。他也可以在一瞬间赶来,自己还这么无力的抵抗什么呢? 不,自己竟然在期盼着那个人的救助?这种荒谬的想法闪过的刹那就被否定,但它还是悲哀地占据了思绪长达一个呼吸,然后被刹那绷紧的神经驱逐——艾瑞埃尔猛地将半收的光翼猛地打开,巨大的力量拉扯着她的腰身,用一个几乎要将她折断的形态,重新维持住高度和直立的身体。 这闪电般的动作,让那原本会洞穿脊背的红光堪堪擦着她的红色剑光从身体前方掠过,但也让她完全失却了速度,只能与那位谋略女神面面相觑。 “很抱歉。” 红色的剑锋向前,刺向炽天神侍的肩甲,而一个意志也在此刻在她的脑海中浮现:“我愿意相信你所说的话,虽然我不明白,你究竟在坚持什么。” 叮!金属的细微交鸣里,艾瑞埃尔咬紧牙关……那莹蓝的魔法再一次在她的身周爆发,准确地束缚住她的身体,让她几乎赶不及架开红骑士的武器。然后,没有准备的手腕上传来的巨大力量让两把曲起同时向着反向飞开,但毫无阻滞的红骑士以迅捷了一倍的速度重新挥动她的剑, 是右肩。 艾瑞埃尔微微眯起眼睛,她知道自己注定躲不开那一剑。虽然她身上那晶体一般的能量甲胄比精金还要牢固几倍,但任何能量在神力的面前都注定不堪一击。她必须做好对于痛苦的地域,甚至是做好失去一条手臂的准备。 可想而知,受到这样的伤害之后,自己更加无法与三位神祇抗衡,无法逃脱。 抱歉,艾莲娜,无法履行对于你的承诺…… 抱歉,爱德华,但即使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你也不要出现在这里,也希望你不要激化与神明之间的关系,向祂们寻求和平的,可以保护这个世界的手段。 脑海中转过无数个念头,而那一瞬的时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延长,艾瑞埃尔的目光微垂,看着那鲜红的剑刃,慢慢向着自己的肩头滑落……一码,一尺,一寸…… 在距离肩头的一寸之处,就此停滞了。 并非时间的错觉,因为自己正在以惯性旋转身体,看着肩头距离那剑刃越来越远……炽天神侍的目光闪动,沿着剑刃向前,看见握住长剑的赤红色手套微微颤抖着——另一只被铁甲所包裹住的却突然显现,牢牢地钳住了红骑士的手腕,不让她前进半分。 那手腕,是如此的突兀,却又如此的坚定,让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转向,注视着那个一身铠甲的英俊青年。 祂看上去与勇者之神有几分相似,高耸的眉弓和鼻梁恍如技艺高超的石雕大师的作品,充满阳刚的面部线条,或者是因为完美的存在,基本上都是接近的吧——最大的区别之处或者就是祂嘴角边上恰到好处的笑容。消去了这张面容上威严的冷漠。让祂充溢着一种和蔼温柔的气氛,带着朝阳般的热情。 祂就是朝阳。 “诸位,这只是一场误会。所以我们就让它在这里终止吧。艾瑞埃尔是我的部下,她的一切行动,均是出自于我的授意。”兰森德尔如此说道。 晨曦之主,就那样站在空间里,抓住红骑士的手腕,而金色的眼眸扫过她,扫过周遭所有的神明……没有神注意到祂是如何到来的。但那并不重要。因为如晨曦之神这样的强大神祇,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什么样的地方,都不需要深究原因。祂的力量就是祂任意行事的保证。 牠说这一切已经结束,那么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艾瑞埃尔垂下手臂,望着那个金色的身影。那熟悉的。笼罩在晨曦般金色的铠甲,金色的须发,金色的瞳…… 不觉间,她的眼角已有泪光。 而三个神祇,只能对视一眼,慢慢地将警戒之心放下。 即使对于对方的大包大揽颇有微词,可是晨曦之主是善良神祇之中的一员,一位高等神。祂的认同,无疑不是祂们这些从神之类可以质疑的。即使有什么问题,那也只有请知识之王,或者正义之神来与之交涉——能够身份和力量的差别来表达异议,这样的事情只有海姆那个号称至高神的看门者的家伙,才能做得出来。 “好吧,尊敬的兰森德尔陛下,既然如此……我希望,得知您如此行动的意义所在。”贡德的分身开口道。 “意义?意义……嗯,很有趣的问题,所谓的意义呢……”晨曦之主脸上的微笑宁静而安详,他向贡德伸出一只手,而另一只手,则还紧握着红骑士的手臂——似乎是想要跟所有的人握手言和。 于是,锻造之神皱起眉头,但还是没有拒绝祂的好意。 直到双手交握的刹那,锻造之神悚然而惊! 一层银色的光泽,在碰触的刹那就已经爬上了他的身体,向内侵蚀,将健硕的肌肉,蒙上一层耀眼的银光! 中枪 “不好,你……” 一个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 那是艾瑞埃尔的声音……很突然,很尖利,也很急促——但即使基础,也仅仅只是喊出了两个词汇。 两个词汇,用了不到半个呼吸, 声音停滞了,因为声音的主人,已经挥剑。 没有魔法的阻碍,银色的剑光,用远比那声音快了几十倍的速度挥出,剑身上,那层同样是银色的光芒向前延展……即使那柄剑的剑刃只有四尺多长,但它却还是在一瞬间就刺中了三十多尺之外的神。 剑光像是一条银色的带子,连接了艾瑞埃尔的手腕,以及,红骑士的肩头。 那银色的光泽是如此的锋锐,无坚不摧,它毫无阻滞地穿过那一层红色的铠甲,剑刃的银光闪动,微微一抖,就将之完全分离。 红骑士的一只手臂齐肩断裂! 但或者谋略女神还要感谢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她的身体,终于得以后退,如一匹红绸般破开空间,退出了三百多呎! 而如果没有这一剑,工艺之神就是她的榜样——那银色的光泽从兰森德尔的手腕喷涌,沿着贡德粗壮的上肢向上蔓延,就在红骑士的手臂掉落的刹那,已经铺满了工匠之神的胸口!这位神祇也发出低沉的咆哮,但他的手臂显然已经无法抽回来了! “切断神力!”炽天神侍的第三和第四个词汇这个时候震动了空气,这短短的一句话终于结束——这是对于贡德所面临的状况的,一个最为正确的行动的指引,然而,它来得晚了一些。 周遭的光芒,在这一刹似乎都暗淡了一瞬。 红骑士的脱离,引来了一个冷漠的哼声——响彻在每一个存在的心头,仿佛功亏一篑的愤怒,又像是成竹在胸的不屑,兰森德尔的右手圈转,已经搭上了贡德的肩颈——就是这短短的一眨眼间,那紧紧地被他握在手中的,谋略女神的手臂已经丧失了形体,化作一团柔软得仿佛水银的存在,它与晨曦之主钳制的手所融合。就像是一团卷起猎物的捕网,绳索或者长鞭,又或者一张银色的蛛网,将锻造之神的化身瞬间束缚在一层层的环状枝条里! “远离他!”艾瑞埃尔美丽的眸子瞪大,映出那个正在微微蠕动的身影。她对残余的两位神灵低吼了一句,然后转向那个金色的人影,声音中的怒火仿佛已经快要从胸腔中倾泻:“真是卑劣的伎俩,爱德华?文森特!” “你在说什么?艾瑞埃尔?沙堤多?”银色的光芒流转着,似缓实疾,不过一个呼吸,曾经的锻造之神就已经被那样一层银色尽数包裹!那水银一样的金属光泽流动,汇聚到晨曦之主的身体,然后,他才优雅地转过身,如此说。 --------------------------------------------- 第八百五十三章胜者为王 然而,晨曦之主甚至没有抬头。 空间中响起一阵嗡嗡的声音,光芒在主神的面前三尺汇聚成团,依旧灼目,却不曾再向前推进半分,它照耀着那正在贡德化身上流转的银色……似缓实疾,不过一个呼吸,曾经的锻造之神就已经被那样一层银色尽数包裹!那水银一样的金属光泽流动,重新收拢进晨曦之主的手腕,构成瘦长有力的手指,轻轻合拢。 “艾瑞埃尔?萨蒂朵……你是准备背叛我吗?” 那个充满威严的声音震动着耳鼓,让炽天神侍的动作再一次停滞。 心中无法遏制的怒气在这一刻仿佛被骤然封进一片冰壁,炽天神侍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那个人……在刚刚的一刹,她已经认定了那是爱德华,或者他制造出来的幻影——那种将神力转化为银色的能量,再操纵吸收的伎俩,正是潘铎瑞恩最为得意的! 但是,萨蒂朵…… 那是她的名字。在她拥有名字之前的名字,一个古老的单词,一个数字。只是当无数的岁月过去,能够将这个数字与炽天神侍联系在一起的存在,已经只剩下一位神明。 “你……兰森德尔陛下,不,不对,这不可能……”炽天神侍的唇瓣抖动着,甚至已经无法发出完整的声音,她瞪大眼睛,目光却没有焦点:“你是怎么……” “这只是我得到的力量而已。现在,我将清理这个世界。将一切属于旧时代的尘埃与腐朽,通通扫出这个多元宇宙。而我,即将是唯一的神。” 假的。这是虚幻的…… 紧咬的贝齿陷入柔软的唇瓣。一丝鲜血已经从那里慢慢浸过嘴角,但艾瑞埃尔恍然不觉。 她的心中,已经被无数凌乱的思绪占据。“这是那个人的能力,他强大的心灵异能可以挖掘出生物心中隐藏得最深的秘密,可以伪造出最为精妙的幻象,甚至可以用来愚弄神明……尽管那匪夷所思,是的。这一切,甚至可能都不是真实的,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梦中……” 不是梦。也不是虚幻,那神力的感觉, 艾瑞埃尔低声自语,她想要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但心中却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诉说着。冷漠地告诉她所有的真实……那声音,那形体,那神力的属性……, “不,祂并非是陛下,仅仅只是一个虚幻的外貌,不管有多么类似,我不会被你骗倒!” 用力摇了摇头。她握紧自己的剑刃,如此向自己告诫道。 “拒绝接受现实。甚至拒绝我的存在,艾瑞埃尔,你选择了与腐朽和陈旧站在一起,是吗?” 兰森德尔微微扬起视线。 在祂的目光中,那悬停在祂身周,光芒的球体正在增加,一团团地被点亮,灿然的光芒几乎将祂的身影完全吞没,唯有那声音,在慢慢叙述: “思考一下吧,为何这世界总会有黑暗的存在?为何光芒不能充溢位面的每一个角落?仇恨,嫉妒,贪婪……负面的情绪,黑暗的能量,邪恶的一切永远不能被根除,那是因为,这世界从根源上,就已经错了……它被建筑成了这样的存在,拥有正反,表里,光暗的对立的世界,如果不能修正这一切,那么,即使我们如何向往光明,也不能阻止黑暗的产生!” “这……疯了,这家伙,祂已经彻底的疯了!” “祂又想要再来一次了,再现一次那灾祸,黎明之灾……” 风中似乎传来文学之神与红骑士惊愕的自语,隐约夹带着那个禁忌的词语——黎明之灾,那是由兰森德尔引发,涉及到了诸神的一场波澜,数位神祇在这灾难中陨落,一切的缘由,都被指认为晨曦之主的过激行动,然而至今为止,仍旧没有完全理清其中的缘由,也没有真正问责。 那是晨曦之神传说中永远的暗面,为每一个晨曦信徒所避讳,即使他们在心中认定,那是一次正义和善良催生的不幸罢了…… 但艾瑞埃尔只是深深地吸进一口气息,将那言辞置若罔闻。 既然已经认定,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虚假的,那么他所有的言辞,都不过是蛊惑和动摇自己的谎言,无需在意。 “真是可惜,虽然你曾经有着辉煌的成绩,但在这变动的时代里,我并不需要一个无法理解这伟大变化的存在,” 面对着那信仰与执着,兰森德尔只是轻声叹息。 祂的声音依旧是温和的,饱满的,蕴含着热情——若仅仅只是去倾听,这话语就像是在描绘着一个真理,描述着每一个倾听者都会拥有的美好未来……即使那真理,那未来的实体,是死亡。 一圈光芒的波纹震荡开来。 煌煌的光带仿佛一道利剑,那亮银色的光芒掠过半个天空,迫近地面,向着艾瑞埃尔扑过去。 炽天神侍展动了双翼。 即使是光芒,也并非无法超越,作为最为强大的生命,她的力量可以让自己随意的行走在时间的分割里,时间加速,时间停止……那些凡俗能够创造出的技能,对于她而言,只不过是以自己的精神全神贯注来做到的事。 然而,她无从躲避。 晨曦之主的身周,光芒无尽!近百颗光芒的聚合,近百柄光芒的利刺,将她所有的退路,尽皆封印,那是一道光芒的墙壁,光的海洋!这力量排开了无所不在的魔网,超越了它,将整个视野里的所有能量都吸取,释放,在无声地嘶鸣着,把一切吞噬在这光里。 在这一刹,迪奈尔与红骑士闭上眼睛。但即使是如此,祂们仍旧可以感受到那光芒的威力,庞大的威压深入心头。神明也要在那力量中颤抖,感叹着这个世界不可逾越的法则与规律——这就是高等神的力量……甚至是超过了高等神的力量。 或者,一切会就这样结束,或者,祂真的可以扭曲这个世界的规律,创造没有暗,而只有光的世界吧? 但怎么可能? 没有暗。也就没有光,没有表,又哪有里?想要逃避。最终就只能混淆,没有分别的东西只有混沌与混乱,而这种想法,并不属于神。那是恶魔们才会去追求的谬论…… 回答起源与无形。震响在每一个存在的心中。 随着这回答,无数纤细的丝线忽然出现在在艾瑞埃尔身前,空间在她身周波动着,就像是被雨滴敲打的池塘……一道道的环纹编织一样汇聚成为更大的阴影,每一片都正好阻挡在一道银色的光芒之前。无声无息地,它们包容了那光芒,形成清晰地交界,让那光剑之墙就这样戛然而止。被一柄黑色的利刃凌空斩断! 转瞬之间,笼罩半个天空的银色光刃。就那黑暗所吞没。 一切在赘述中不甚缓慢,而在现实中,它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艾瑞埃尔的剑光亮起,晨曦之主的话语落下,无数神能反冲汇聚,再消失在那突如其来的阴影之中。所费的时间,不过寥寥的数个呼吸。 迪奈尔沉默着,但是祂的面容,却异常呆滞——微微张大的嘴巴,扬起的眉头和木然的眼神,构成了名为惊骇的神色。作为一个神祇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这说起来像是个拙劣的笑话……只有身临其境,或者才能理解这位文学之神究竟有多么震惊。 眼前的一切,那银色的光之波涛,那是一个高等神的攻击,其中的每一道能量,都是货真价实的——或者是为了炫耀,或者是因为净尽全力的行事风格,无论如何,晨曦之主的一击,数百道这样的神力,甚至可以比得上红骑士与迪奈尔的化身的全部能量。 但就是这样足以将一座岛屿从大陆上永远抹去的一击,如今却石沉大海,不起半点波澜。 难道这又是哪一位陛下莅临于此? “兰森德尔啊,你喜欢玩大的也可以,不过能不能不要每一次都往我,以及我周围的人身边靠?建筑一个没有黑暗也没有邪恶的世界?你这货果然是个处女座的……不过,如果有了行动力,中二果然会变得很可怕呢……” 带着不悦的语声慢慢地揭开那一片宁静,发出声音的出现在所有存在目光的交汇之处。他显然从未想过隐藏自己——撕裂的空间漆黑而深邃,就像一匹幕布缓缓拉开,将他送到这个战场的中央上空,居高临下,环首四顾。 苍白但修长而有力的手,从滚滚的黑暗中伸出,分开那翻腾如烟雾的空间,显露出其后一袭纯黑色的长袍;游动的黑色仿佛活物一般被收拢进这黑袍的边沿,尔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一袭长长的袍子,和静静站立其中的人。 光线在黑绒一样的长袍边缘游弋,折射出淡淡的光泽,但那光影却让漆黑变得更加漆黑,吞噬着光,产生了一片片碎裂的黑色沟壑。 而那长袍宽阔的领口上,他微微扬起下巴,微微扭曲的嘴角,在苍白的面颊上带出一缕奇特的笑容,略微消瘦的颧骨呈现出年轻人特有的柔和线条,被两缕垂下的鬓发覆盖起来,那没有颜色的发丝堆叠在一起,形成一种金属的银灰,而最为奇异的是,被它们隐约遮盖着的那双眼睛,也闪动着同样的光泽。 那是奇妙的,强烈的对比,银与黑,让每一个注视着他的存在都不由为之吸引,直到黑暗尽退,他的声音也随之结束。 “又是你……” 那个缓慢的,带着嘲讽和调侃的语声,让兰森德尔沉默了一刻。 嘴角的笑容已经消逝,晨曦之主盯着那个人影,慢慢地吐出那两个词汇,甚至可以听出其中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这个多元宇宙里,或者还没有出现过‘灾星’这样的词汇,但是毫无疑问。对于这位晨曦之主来说,那个包裹在黑色法袍中的人类就是最符合这种形容的存在,没有之一……千年以降。祂已经驱逐了无数的邪恶,然而其中能够让祂一而再,再而三地铩羽而归,却又数度出现在祂即将进行的计划中,将之完全或者不完全地打乱。 “果然是你!”艾瑞埃尔的声音,伴随在一道剑刃的光华中:“……玩弄这种卑劣的伎俩,但我不会被你欺骗的!”她如此地低吼道。六翼展动,向着那个人冲去! 喀。 一往无前的剑光停滞在半空,两根修长的手指挟住了它。 “所以说。我这真是躺着也中枪啊?这么无聊的戏码,你就算是让我来演我也得考虑考虑不是……” 心灵术士柔声地轻叹,将那长剑轻轻压下,银色的眼眸如两面镜子。映出炽天神侍脸上的泪痕。于是他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在她的耳边低声细语:“这只是一个噩梦而已,当你醒来的时候,一切就会消亡,所以,睡吧……睡吧……” 轻微的细语与精神的触须同时到来,渗入到炽天神侍已经脆弱不堪的心防下。像是一只温柔的手抚平她心绪上的波澜,也慢慢地将她送进那没有惊恐与忧虑的灰色梦境里。 “那么。我要如何对待你?晨曦陛下……”看着那双美丽的眼眸终于缓缓阖起,爱德华温柔的一笑,然而当他的目光再落到兰森德尔的身影上时,那微笑就已经变得如刀锋般锐利!“看来,已经初步掌握了这力量啊。但就不知道意识能够保存到什么程度?” “在神的眼中,世界没有秘密。”兰森德尔同样在冷笑,他身上的铠甲已经不复黄金的色泽,而是化作了水银光洁流转的东西,光滑,洁净,跟在他的身周弥漫,如浓雾一般散逸。让原本明亮的金色阳光变得暗淡。 “很有趣的把戏。” 心灵术士微微点头,伸手一划,空间里顿时就张开了一道闪耀着光泽的平面,然后那手指扬起,向后一勾。 迪奈尔发出了一声惊叫,因为在这一瞬,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背后而来,推动着他,径直向那空间撞了过去! “很有自信。” 兰森德尔说道。 短短的一句话,两个词。两个半音,一个全音,一个辅音,用了不到一秒……但这话音落下之前,他已经站在那空间门的前方,而被力量推动的文学之神,也刚好到了那里。 就像是他自己撞向了那个金色的身影。 幸好,那个人类的手指微动。于是,文学之神的身体在千钧一发之间向后掠开,距离那一抹银色的浓雾,仅仅只间隔了数寸,祂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灰雾的每一点雾滴。 “与你不同,对于自己的力量有所了解而已。”人类轻笑着,虽然殊无笑意。 他仍旧用一只手揽着艾瑞埃尔的身体,而另一只手的轻弹之间,六七道空间的门扉已经在各处不同的位置打开,那位文学之神的身体,则恍然成为了一个被不断拖动的弹球,不断地寻找着冲入那些门扉的时机。这一切在恍然间越发迅捷,甚至连周围的光影也开始模糊,让静立在百多呎之外,观察着这一切的红骑士僵立在原地。 炽天神侍的警告,晨曦之主的出现以及行动,还有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神秘而强大的存在……一个个无法推算的变数让谋略女神的思绪完全陷入了一团僵局,当力量的差距到达了一定的限度,谋略的作用就会被几何数的淡化,所以即使红骑士的目光闪动,思维电转,一时间竟然也想不出丝毫可以改变局势的方法。 一个主神的化身就已经足以破坏大部分战局的平衡了,更何况祂还拥有着一种无法理解的新的力量,而战神在上啊,那个可以把一个神祇的分身当作球一样摆弄的人类,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下层界那些强大邪魔的变化,还是一个从多元宇宙深处降临的不知名的生命体? 上古邪物。 思绪微微的颤抖之间,一个清晰的念头忽然从其中升腾出来。 是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就完全可以解释。 女神咬紧自己的牙齿,慢慢地举起长剑,血红的光泽,正在她身体的周遭凝聚,慢慢地压缩到剑刃最为纤细的一点上、 而心灵术士与晨曦的战斗,仍旧在不断持续。 “无力的挣扎即使持续的再久,你也仍旧只会成为输家,”晨曦之神的身体闪动,话语却连贯。 “” 这个世界,是胜者为王。 “我同意,胜利者得到荣誉,得到贯彻自身意志并让他人屈从的机会,而失败者,丢掉的是一切,从**到灵魂,一无所有……所以什么正义,什么主张,什么理想,都不过是虚无。没有力量,就只能遵从规则,只有力量足够,才能去转变,甚至去创造。” ------------------------------------------------------------------------ 第八百五十四章香艳陷阱 上古邪物。 思绪微微的颤抖之间,一个清晰的念头忽然从其中升腾出来。 如果那个炽天神侍所说的东西里,有一部分是真的……不,这应该是必然的,即使她真的已经背叛了神祇而要进行什么阴谋,想要构筑一个详实得不被神祇看穿的谎言也太难了,更何况她刚刚的那些发言中,神能已经判断了其中大部分的准确性。 是的……她可能是被这个上古邪物控制,可能是其他的原因,但不管如何,这已经完全可以解释眼前这个人,这个存在的力量根源究竟是什么! 女神咬紧自己的牙齿,慢慢地举起长剑,血红的光泽,正在她身体的周遭凝聚,慢慢地压缩到剑刃最为纤细的一点上、目光,剑刃,与那黑袍中人类的心脏位置连成一线。只是这线条连续的刹那,红骑士的意识中忽然掠过了些许的犹豫——如果真的是上古邪物,那么这样的一剑,是否真的可以给他以重创? 思绪刚刚浮现,红骑士便不由一抖。 目光里那一片黑暗,不知何时骤然扩展了!黑色的柔软绒布一刹那变得模糊,成为了一种无法想象的东西,胶质一般粘稠,铅块一样沉重,岩浆一样浓烈,散发出无法想象的威压!占据了她整个视野! 那是博大,宽广,而且无比果决的威严,杀意,如冰水和水银一样的慢慢渗透进她的神力身躯! 红骑士的精神颤抖着,她想立刻攻击。也想转身逃走,可是在这个瞬间……某种特殊的感情却在激荡着她的精神,仿佛断开了她对于神力的控制。让她明白,只要稍有妄动,结局就只有消泯,灭亡! 于是她只能呆呆地站在那个人类身旁,连动都动不了一下! 是恐惧?是恐惧。 神也能感觉到恐惧吗? 仿佛对于谋略女神的变动毫不知情,战场的中心,仍旧在那 “无力的挣扎即使持续的再久。你也仍旧只会成为输的那一方。” 晨曦之神的话语轻缓,但他的身影,却化作了无数的虚像在周遭数个传送门上飘忽。能量练成了一片飘忽的光带。甚至以神力的视野去观察,也无法分辨那究竟是真是幻:“其实到目前为止,你尚算做的不错,至少激起了一些我的好奇心。比方说。可以让我看看你对于空间神则的控制究竟可以达到什么程度,又可以维持多少个传送门同时出现?” 一句话之中,多道纯粹由狂暴能量构成的光束,从那无数虚幻的影子里分离出来,在空间中纵横!道道光芒白炽耀眼,如刀似剑,却纵横直达数哩之遥!地面上的荒原刹那间已经腾起了数道火焰的墙壁! 荒原上植被不多,所以那火墙几乎是在刹那就暗弱了下去。但烧毁的植被之下,岩石已经被溶解成为亮红色的岩浆!一道道慢慢蔓延流淌的痕迹。就像是大地染血的伤口,但那光芒却一道一道地不断划过!纷乱地向着四面八方射出!于是不过是数个呼吸之后,地面上已经成为了一片暗红与焦黑的世界,看上去几乎已经和下层界面,地狱与深渊的地面不尽相同! 迪奈尔的身体,已经在空中停滞下来。 在那纵横交错的光芒里穿过,他的身体却毫发无伤——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位文学之神的身影明暗不定,仿佛周围的光线正在不断的闪烁。只有对于空间有着更加深刻的理解的存在才能明白,他此刻已经身处于主物质位面与数个位面的层面中间,不断跳跃,整个存在都几乎等同虚无!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兰森德尔必须一直在传送门之前,这个唯一需要稳固空间的位置上等待——贸然靠近那不断跃动的空间,即使是神力的构造,也要被搅碎分散传送到不知何处! 不过,迪奈尔僵硬的面容上,目光已经是一片骇然。现在,他不能动,不能言,只能看着那两个无法理解的存在,听着他们的语声。 “胜利者得到荣誉,得到贯彻自身意志并让他人屈从的机会,而失败者,丢掉的是一切,从**到灵魂,一无所有……所以什么正义,什么主张,什么理想,都不过是虚无。没有力量,就只能遵从规则,只有力量足够,才能去转变,甚至去创造。” 心灵术士慢慢地说:“所以,你的做法没什么错,胜者为王,这就是世界的规则。” 听起来像是在赞同对方,然而晨曦之主却可以理解他真正的意思。 胜者为王。 但是,究竟谁才是胜者? 话语犹在空中震荡,爱德华已经平伸左手,五指收拢,轻轻一捏! 嗤地一声轻响,带着奇怪而令人牙酸的摩擦,迪奈尔的身体一抖,一条腿已经被无形,却又无比强横的力量生生扯下,向着另一个方向飞了出去!鲜血四溅……之类的场面当然那不会出现,迪奈尔只是下意识地转动目光,注视着自己的断腿划过视野,眨眼间已经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但兰森德尔的表情,猛然一肃! 与对手是否残忍,没有丝毫的关系从本质上来说,神祇的分身不过是被精神操控的一团能量,就算是分解成为细雾,也不会影响本质,传说中有不少神祇也会偶尔化为鸟类或者小型生物降临,为凡人带来警告或者启示,就是这种比较节省神力的使用方式。 但也正因如此,任何一团的能量,都可以携带神明的意识,只要有这样一部分附带着记忆的神力被知识之殿的迪奈尔本体回收,兰森德尔的变动、还有他的计划自然也就曝光了! 所以。他要如何阻止? “无谓的挣扎。” 评论结束的时候,结果已经显现。一道流光从那光带上分出,模糊的身影一闪。就已经追上了那点黑影,将之牢牢扣住!晨曦之主分身的分身微微冷笑,迪奈尔的残肢就已经化作了一片银光,被祂吞噬干净! “我当然知道,与你比拼速度是不可行的。”心灵术士道。 晨曦是光。 因此,晨曦之神的分身可以具有光的特性,最大的优势就是速度。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快的速度。只需要一秒钟就有三十万公里…… “但是,你如此的快,却到现在你还没有抓住猎物。我只能认为,你需要一定的反应来激发神则,操控神则,为了让你不至于过了头。有时候力量太强。也并不一定是好事。对不对?或者说,控制也是力量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呢。” 兰森德尔没有回答。 而心灵术士也并不等待祂回答。 “啊,当然,你成神已经很久,不熟悉自己的力量这种可笑的错误,想必是不会发生的……” 他继续用那种慢悠悠的语声说道,同时环顾四周——升腾的火焰将浓烟向上推起,周遭的一切。都被笼罩在呛人的青烟里,半空中也能够感受到那岩浆的丝丝灼热……显然。晨曦之主,就是晨曦之主,他拥有的力量,绝非红骑士,或者迪奈尔这样的微弱之神可以相比,即使眼前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神力分身,这力量也已经足够毁灭掉一国一城! 即使是爱德华动用神力的护盾,也不见得万无一失。 但那又如何? “那么,问题就很简单了。你的力量增长太快,以至于再次失去了控制……还有,既然速度是你的强项,那么你原本可以派遣更多的分身出现在这里。” 心灵术士收回目光,落在那一片模糊的‘晨曦之神‘身上,侃侃而谈:“你并不知道我会出现。所以,有什么事情牵住了你呢?” 是的,自然之殿还没有被完全镇压,即使已经被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但那些神祇还在负隅顽抗。 所以,晨曦之神的主要的意志都不得不停留在那里,即使是目前的分身,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以及收集力量的目的被派遣而来的。所以即使能将威能持续上几个沙漏的刻度,也不可能在那个人类手中取得完全的胜利——拼尽全力,也只是能够取得一时间的优势罢了。 不,不对,这些是那个人类不可能知道的。 望着远方,那个人类那双银色的眼眸,晨曦之主的分身忽然感受到了些许的无力——不禁有种错觉,仿佛那个人类拥有着足够洞察一切的视力,这个世界以及自己这个晨曦之主,在那双眼睛里,都没有什么秘密可讲。 “就让我夸奖你吧,以一个人类而言,能仅凭推断就想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兰森德尔道。 祂仍旧在笑,虽然这个笑容已经不再阳光温和,而是冷冽如刀,他的身影也已经不再飘忽游动,而是变得极为清晰,分散在周遭——十个同样高大的身影上,光芒乍现,将空间里的一切,重新照耀得一片光明。 “所以呢?准备用这个形态放手一搏?即使你未必能够分出如此多的心神来控制这些分身?” 心灵术士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如雕塑般完美的面容,仿佛只是在与他聊天:“只要毁掉了这两位证人,一时的输赢,你不在乎;现在你也不再奢望可以在这里战胜我,对吗?而你大体上还有机会,比方说,我可能也不是亲自前来,或者,你可以出其不意的抢走艾瑞埃尔来威胁我?或者是……” 光线微暗。 这距离地面数百尺的空中,无所不在的风忽然停了,空气在这一刹那变得粘稠而凝滞,就像是一大块凝胶,它吞噬了一切细微的杂音,将周围陷入诡异的沉寂里,天与地之间,仿佛只剩下那光耀或者黑暗的身影在互相对峙,至于其他的一切,并非不存在,但已经变得无足轻重,比空气还要淡薄。 就像是整个世界。在悄然间脉动了一下。 吼! 新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暴起!它打破宁静,甚至在凝滞的空气中推出了一道云雾般的气浪!而在这声音里。晨曦之主的一个分身猛地向前飞出!在空中画出一道明亮的痕迹,亮光之中,则是一团灰影……在所有存在的目光里,这光带延伸了足足一里,才终于停滞,显露出其中的两个身影。 一头健硕的狼人,被苍灰色的长毛覆盖的健硕躯体有九尺多高。他一双前臂伸展如枪,尖利的手爪从背后按住了一个兰森德尔分身的胸腹,将他高高举起。五根闪耀着银光的爪尖已经从神祇分身的前胸透出!分身的四肢扭曲,仿佛被刚才的剧烈撞击给冲断,而在嘶哑的咆哮声中,狼人另外的一只巨爪随即抡动。于是砰地一声。那个兰森德尔的头颅,就已经从肩头上被直接抓了下去,巨大的指爪合拢,那颗英俊的头颅就已经爆散成了一片怵目惊心银色薄雾! 但狼人的动作毫不停留,手爪挥动成了一团朦胧的光影,刹那间,晨曦之神的分身,就已步上了头颅的后尘。四散纷落……只是原本应该可以迅捷组合的神力,此刻却并没有再合拢成为兰森德尔的外形。而是向着周遭飞散,向其他的分身飞去。 这是因为缺乏了引导分身的精神作为内核—— 只有神祇才能理解的情况,让兰森德尔心中一惊。但就在祂刚刚凝聚精神,试图分散神力,补充上那个缺口的时候,另外的两具分身,也莫名其妙的断开了联系——一个分身的身体一弯,向前一头栽倒,但下一瞬间它已经被分散成了二十多片的碎块! 而这个时候,兰森德尔不过刚刚捕捉到那个敌人的身影! 那是一团火焰般跳跃的暗红,勾勒出属于女子靓丽曲线,但她的手中,却握着一柄长达六尺的巨大的剑刃!就在兰森德尔的注意力捕捉到她的刹那,她也已经一剑刺穿了一个神祇分身的前胸!深红色的能量如同风暴,旋即在那黑沉沉的剑锋上爆发,向上一抬就撕裂神祇的胸膛,将祂大半截的身体,连同头脑,都寸寸绞碎。 仅仅一瞬,就有三个分身就此消亡! 对于一个拥有空间神则而且不受限制的存在来说,援军是无处不在的。那些通往知识之殿的传送门,也可以在一瞬间就转换成通往别的地方的,不是吗? 晨曦之主终于发现,自己的行动从刚一开始就已经被思想局限了……与他不同,那个人类早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只是在等待着祂的出现而已!而牠的一切思路,都基本上落在对方的计算中。 不,难道是在对方的引导中? 从取得优势,到如今压倒性的不利,其间也不过仅仅相差了几十个呼吸。甚至连兰森德尔自己都有些怀疑,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然而那些思绪对于如今的战局毫无意义,晨曦之主目光转动,金色的眼眸中映出那些正走出了光芒门扉的身影……十余头兽人沉重地呼吸着,但粗鄙的外貌却无法掩饰他们眼中不同寻常的理智,那些毛发末端微微闪烁的细微银光,则是他们被神力强化的象征,虽然那神力的量,在兰森德尔的观察中几乎微弱得不值一提,不过对于祂如今这个同样能量稀薄的分身而言,已经是极大地威胁! 召唤更多的力量,还是任由对方把那两个废物带走? 兰森德尔几乎毫不犹豫地就做出了决定。 自然之殿已经被他封锁,即使暂时不能歼灭所有的反抗力量,也不过就是多损耗一些时候……可是如果自己的秘密被宣扬出去,诸神立刻就会将力量转向他这个最具有威胁力的存在,虽然他并不害怕这个结果,但想要顺利的得到这个世界,就必须遵循一些必要的步骤! 残余的几个高等神之中,他必须,至少再吸纳一个,否则的话,其余的几个一旦联合起来,再加上那些人外的诸神们,战局会如何变动,就会完全进入一种不可预知的模式中! 一道纯白的细线在空中闪了闪。 不,那是一道白色的光带……不,是光柱! 巨大的光柱,从天而降,夹带着及其强大的毁灭力量,在它划过天际时,遮住半个天空,仿佛流动的时间都为之一滞!然后‘嗡’一声,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有些呆滞……那可怕的声音仿佛是从大脑中一扫而过,让耳鼓都共鸣起来,甚至直到几秒之后,还让人感到脑子里有一道嗡嗡作响的声音经久不息,良久才逐渐恢复听觉。 轰隆隆! 沉闷的雷声这个时候才传进人的听觉,同时震动了大地,而当一切的一切在几个呼吸之后过去…… 更大,更明亮的火焰已经从天而降,这火焰是如此的迅猛激烈,以至于一瞬间便成为一个巨大的蓝白色火球,饥渴的吞噬着它接触到的一切。升腾扩散几秒钟之后猛的一缩。化成高密度的火焰光柱——彤云翻卷,赤蛇狂舞,升腾起一片翻滚着火焰的环形暴风…… 第八百五十五章无下限的较量 爱德华眯起眼睛,看着遥远的天际,一道如血般的暗红在那里闪耀,但那并非是晚霞,而是连天的火焰——光柱到来的方向,远方的一座丛林已经被整个引燃,而在近处的荒原,扭曲的空气简直像是沙漠中心的正午一般不断蒸腾。 目光闪动,最终落在眼前的那个存在的身上,他不由低声轻叹:“这就是晨曦的本质吧……不过,真舍得下本啊。” 心灵术士银色的目光里,晨曦之主凝立在空中的身影依旧是原本的模样,唯有一身原本金色的铠甲已经变成了银色。但即使仍旧光辉流溢,威严凛凛。这身影却让熟悉这位神明的存在,都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或者,是因为那目光。 此刻的兰森德尔眼中,那原本犹若两团小太阳一样的金色也混入了银芒,带着无比的坚硬冷漠,与之接触的刹那,即使是红骑士这样的神也在瞬间闭目,甚至低哼一声垂下头!那是不同于那黑色身影的恐惧,它更加接近于实质,更加寒冷——周围的空气炎热灼人,但此刻红骑士却如坠入了负能量的位面一般不住颤抖,红色的铠甲摩擦低微尖利的响声。 就在这颤抖里,她的目光还是不经意地瞥到那个黑色的影子,那一双银色的双目正在一瞬不瞬地与晨曦对视,似乎完全不落下风! 真是怪物。 她想要逃走,可是却没有动。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自己也不可能比晨曦之主更快。只要稍微离开了那个人的庇护范围,自己就一定会被吞噬殆尽!如今这个化身的这点点神力已经无关紧要了,可是不管是她还是迪奈尔,总要有一个存在把这里的所有变化送出主物质位面,否则的话,这个上古邪物…… 无论怎么说,也是上古邪物比较可怕吧。尤其是这一个……它的本体是源自于多元宇宙之外的怪物,一直窥瞰着我们,一旦它进入到了这里。整个宇宙中的一切,都将要被毁灭…… 一缕思绪,忽然从意识之中跳了出来。它顺应着谋略女神的想法,如此说道。 “传说中。它在数万年之前。多元宇宙刚刚被诸神开辟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 “你们降临到主物质位面,为的不也是抢占这里的信仰之源?排除其他神明的干扰,这无可厚非不是吗……” “而相比之下,晨曦之主仅仅只是吸收了几个化身的神力而已,虽然快了一点儿,可是在诸神的战斗中,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是吸取得快了一点而已…… “不过是快了一点而已……” 思绪汇聚成为意念。意念转化为言辞……那个声音在神的意识之中呢喃,低语。最终化为言辞,化为怒吼!带着相同的内容,丝丝缕缕的渗透进红骑士的思维之海!在那里掀起滔天巨浪!刹那间,谋虑女神心中的疑惑就已经被这思绪的浪头冲刷,湮没! 糟了。 谋略女神当然知道这是一种精神的攻击,也下意识地开始凝聚意志试图抗拒。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从成神的那一刻起,神力与神则的保护就已经让神祇远离了这种精神的威胁,她们的灵魂已经与规则融合,变得无比严密,操控神祇的意志,与试图改变神则无异。而借助与本体无时不在的精神衔接,即使是分身也拥有着这样的保护,可正是这保护,也让祂们完全忽略了这种威胁。 但现在,一切都已被改变。旧的规则却只会让祂们在防御的时候变得迟钝! 当身体停滞了颤抖,神祇分身的最后的一点儿理智,已经完全消失在了无边的浪潮里…… “现在,你要如何做呢?”晨曦之神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空间,已不再是那温和令人愉悦的语声,而是震动天地,充溢着无上的威严,强大得几乎要把人的灵魂吸进去::“逃回你的那个巢穴中去?借助蓓尔莱娜的力量来苟延残喘?或者,用你一贯的狂妄,以那微薄的力量向我挑战?” 话语中,祂的目光微动,似乎不过是不经意地一扫,但地面上所有的一切已经随之而改变。 心灵术士的眼神一紧。 视野里,星星点点的光辉正萤火般从地面上升起,遍布了近乎十哩的空间!虽然那每一点的荧光,都不过只是拳头大的一点,但在爱德华的眼中,它们之中的能量正在逐渐强大,变得无比明亮而耀眼! 与此相对,周围的空间温度则剧烈地下降,干冷空气再次卷起了阵阵的气流。地面的熔岩迅速凝冻成怪异的石头,冷却收缩的闷响从地下隆隆而来!而远在天边,映红了一线天幕的森林火焰,也在晨曦之主的话语落下时完全消泯,只留下一层淡漠青灰的袅袅烟岚! 这个力量的层级……即使是在自然之殿中遇到的那个晨曦之主,恐怕也不及现在的一半吧。 心神电转,神力的银色流光悄然在他的身周浮现,在皮肤上凝缩成无数细微的花纹,但即使是如此,心灵术士似乎仍旧感到自己的心旌动摇,无从抑制……不过是一句话间,晨曦之主的每一个音符,都在牵引着他的心跳,忽快忽慢,血液,呼吸仿佛都要随之而凝滞! 失算了,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如此决绝,宁可把计划拖慢,也要解决自己……现在就算是将这两个小神的分身交给祂,祂也未必能善罢甘休了吧? 那么,就拼一拼吧。 召唤出伊莉丝翠,召唤出埃达丝,召唤出希昂莉亚,召唤出努比恩,还有卡特泽耶克。再让浮空巨舰浩劫残阳到附近待命,让所有的亚光速弹缺口遍布整个空间,在同一时间发射……借助这些攻击扰乱祂的力量。然后把所有的神力,都聚集在空间神则之上,将这个敌人搅碎,分散,送到多元宇宙的尽头! 一个念头蓦然出现在脑海,随即剧烈的膨胀,它势不可挡地碾压着所有的理智。粉碎它们,让心灵术士身周的空间颤抖着,杂乱无章地迸发出无数细微的黑色纹路!于是以他身周的百尺为界。形成了一个阴暗的球体! 但是…… 嘶~~! 爱德华深深地吸进一口气息。 周围的空间乱流在这刹那变得有序起来,光芒重新明亮,而细微的黑色罅隙慢慢收拢,合并。最终成为他右手两指尖端外。一道长有三尺左右的狭长阴影,原本纯净的黑色周围,也随之闪耀起一层七彩的光晕。他轻轻垂下手,这阴影的长剑就发出了嗡地一声细微鸣响。 让晨曦之主也为之一滞。 那阴影的长剑当然不是黑暗,而是合并的乱序空间!剑刃部分缤纷的色泽,代表了无数不断闪动的位面,只要被它碰触,立刻就会被那力量分解。扭曲,即使是神力的化身。也无从抗拒! “就让我们各自保留自己的意见吧。” 那个人类的面孔微动,露出一个笑容。 攻击已经来了。 不见晨曦之主有任何的动作,三十余道光线已经划开了他面前的空间,那是他身周无数光球中的极小部分,但从能量团到光线的转变几乎毫无征兆,而且是从几乎所有的角度射向了敌人,甚至那光线的轨迹还不是一道之嫌,而是稍微弯曲,于是,想要以预想的方式闪避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然而,还是完成了…… 身体向前,于是那十余道光泽就从身周划过,而手中的阴影长剑微微移动,剩余的光线就随着细不可察的呲呲声,在剑刃上消失! 于是短暂的尝试就这样戛然而止……周围的时间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拉住,人类,神祇,都没有丝毫的行动,仅仅只是对搜。 爱德华的目光冰冷,没有因为成功格挡而产生一丝的喜悦。 直接的交手之后就可以发现,这光芒看似细微,攻击的密度也不甚高,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极为精准,一旦被击中,即使是神力的护盾,也要承受压力,而晨曦之主的攻击可想而知就会接踵而至,不再中断,直到神力护盾被消耗殆尽为止! 兰森德尔这是准备将消耗战比拼到底了。 若是以空间的罅隙来吸收着这光弹,则只会输的更快——漫天的光球在缓慢的浮动,这就像是全方位不间断攻击的浮游光雷!攻击没有定向,能量消耗却极端低廉,即使可以支撑起一片空间的扭曲来作为盾牌,可是空间的神则,对于能量的需求却远超出晨曦之主这样简单的能量控制,爱德华甚至绝不可能维持一个空间的缝隙过两个沙漏的时间,也无力挥洒上数百个,然而晨曦之主身周的光团的数量却何止万千?这之间的差距,可是不止两个数量级。 钢不可久,柔不可守…… 处于弱势一方的爱德华必然要采取进攻的姿态,而兰森德尔却用这招以攻代守,来逼迫他必须防守,而且虽然如今还没有做出来,但可想而知,身边的两个神祇,还有怀里的艾瑞埃尔,身边的克劳迪娅,都少不得会成为对手的目标。 最佳的破解方式? 精神的能量在爱德华的大脑里回旋,他双眼的银色甚至发散出丝丝电光,生物的大脑若是能够全力运行,会拥有着不逊色于任何超级计算机的能力,即使只是刹那,他也能够推算出数十种可供参考的战略预想! 防御方面……忽略不计,可以想到的只有以那两个神祇作为诱饵来获得暂时的喘息之机,可是将这个敌人带回领地肯定是个愚蠢之极的主意。 进攻……直接的攻击可以摧毁兰森德尔神力化身,只要一剑命中,至少可以吸纳掉他身上两三成的神力的身周,但自己却绝对不可能追上这位神祇的速度。而人类的身体,只要出现一点儿的差错。就是个被彻底摧毁的结局! 没有丝毫的胜算啊。 苦笑的念头停滞了一瞬,带来新的思考。 如果自己没有胜算,那么自己的对手。为何会选择了谨慎的态势? 思忖结束。 爱德华揽住艾瑞埃尔的左手臂微微抬起,手指之间绽放出道道炽热电弧,这电弧初始细微,但随即就构成了一张复杂的电网。转瞬间已扩大到数尺,数十尺,数百尺的范围,在电弧勾勒出的范围内。形成无数由不同属性能量构成的能量风暴,向着兰森德尔的方向,滔滔不绝的涌了过去! 心灵神能?能量风暴…… 它的异能版本。不过是从数种能量之中选择一中,但以神能催动,却随着范围的大幅度增加,显现出完全不同的样子……电光蛛网一般辐射出无数相连的线条。但在接触的一刹。能量就转化为炽热或冰冷、电芒或是腐蚀的流体能量! 兰森德尔冷笑一声,身体向上浮起,而一同行动的,还有祂身周的所有光球——那个人类的想法并不复杂,不过是想要尽量增加祂的消耗而已。 一个念头还没有结束,祂猛然发觉了不对。 那穿过他脚下的能量浪头已经骤然全都变成了火焰!而新的能量流转填充,让这火焰刹那间已经迅猛激烈!成为一个巨大的蓝白色火球,饥渴的吞噬着它接触到的一切。火球升腾扩散。那一瞬间,火云翻卷。赤蛇狂舞,可怕的力量已经四处蔓延! 而最重要是,那个人类……不见了! 或者说,他还在,升腾起来的一刹,他还站在原地!可是在晨曦之主的感觉里,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上古邪物的存在本来就不容易被神祇查知,而如果他有意隐藏,在这一片激烈的能量中,想要定位就更加困难! 不错的战术,但有那么容易吗? 爱德华向前。 只要接近,就有机会,虽然危险也会增加……但思绪正在运行,却猛然被打断! 一股不大的力量从身侧传来,就在爱德华一惊的刹那,一个人影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 红骑士? 也只有距离自己最近的神祇有能力接近,但她想要干什么? 目光微动,爱德华的瞳仁微缩……因为红骑士,已经不再是红骑士。不知何时,她覆盖全身的那件鲜红铠甲已经完全消失,露出了其下,完美无瑕的**。 双臂一张,她已经向着爱德华扑了过来! 这算什么玩意儿?陷阱? 作为神祇,她有着最为完美的外貌。 五官精致的面容上笑容微露,金发如绸般散落肩头,其下光滑如玉,凝脂般的皮肤,与流畅的肌体勾勒出丰满的曲线,挺翘微颤,两点粉嫩嫣红刹那间就可以吸引凡俗的目光,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想要沿着那曲线落下去,去探寻女体之上,最为神秘的部分…… 但若要顺从那种**,尽头等待着的,便只有毁灭! 爱德华的身形微动,伸手一推! 精神的触须凝聚,抽取出空间里无形的能量,汇聚成为巨大的能量团,向着那无限的春色席卷过去! 这样的一击,即使是神祇的化身也无法抵挡——护罩或者可以帮助他们挡下这能量,但是那巨大的推进力可以连同护罩一起推开,而爱德华本身的行动并没有受到丝毫的干扰,下一瞬他就将追上那腾空的火云,在其中偷袭兰森德尔! 能量轰然迸发,但爱德华的目光却随之一紧! 呼啸的能量过处,‘红骑士’的身体扭动着化成了一个怪异的形状,就此闪烁不定! 打空了? 糟糕! 那不过是个幻象,晨曦之主制造的幻象! 只要能够操纵光线,想要制造出任何的景象都不过是最为单纯的问题,更何况是晨曦之主? 下一次则是货真价实的。 尖锐的冷风从背后袭来!爱德华的身体不得不向下落下,于是,一柄巨剑擦着他的后脑掠过!爱德华无需砖头,就能够感受到女骑士的惊骇,无形的历练凭空抓住了她的身体,迫使他做出了这个性动! 而思绪甚至来不及转换,身体上一阵微微的温暖和压迫,就让爱德华大惊失色!一只手从胁下穿过,直接绕上了他的脖颈!而另一只手则紧紧地缠住了他的胸腹,甚至两条腿也从他的腰腿两侧绕过来,把他牢牢抓住! “真是完全没品的进攻啊,兰森德尔陛下。” 心灵术士扬起了视线,注视着目光里那纷乱的火焰能量在瞬间翻卷散逸,最终聚集成一片闪烁的能量球体,而在那光芒之后,是兰森德尔那双金银双色掺杂的眼睛。 “我只是命令她缠住你而已,但是显然,这种力量并不如想象之中那么容易操控。”兰森德尔微笑着回应道,似乎一点儿也不急于至对手死地——但是身周的空间里,那些浮动的光雷已经遍布了所有的空间。 --------------------------------------------------------------- 第八百五十六章出来混,要还的 “我只是命令她缠住你而已,显然这种力量并不如想象之中那么容易操控?描述稍有不清晰,就会出问题。” 兰森德尔的回应似乎带着一点儿笑意,仿佛也不急于致对手死地——但是身周的空间里,那些浮动的光雷已经遍布了所有的位置。点点的光辉连续成片,无论是目光还是神力的观测,都已经无法清晰地找到祂的位置——至于说现在正看着的那个明显的形象吗……只要稍微增加一点关注,就会发现那不过是个诱饵,很可能是用光雷聚集起来,又有意散发出高能量反应的人形靶子。而且这样的靶子,在远远近近的几个方向上,还有那么十来个。 这样一来,兰森德尔反而成了偷袭的一方了……真是机智。 实际上,晨曦之主的最大目的,是为了测试神力会不会被吸收掉吧?而那个控制神祇化身的方式无声无息,显然不是作为神原有的能力,那么就是潘铎瑞恩的力量了……类似心灵神能。 或者就是心灵神能。 长本事了啊…… 当然,以一个高等神的智力,以及知识经验,对于这种并不复杂的组合技巧是不可能想不到的,虽然这个家伙一向有点中二过头,可是精神病人不等于智商低。更何况,谁知道他现在究竟还是不是那个中二的神呢? “恭喜了,晨曦陛下,您的力量增长真是非同凡响,远超出我的想象。”心中转动着无数的念头。人类口中却在冷笑:“那么,要怎么办?杀了我?” “主人……” 克劳迪娅不由低呼一声。 无论是作为一名老练的战士,还是主人的仆从。女骑士都很清楚,自己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开口的。可是…… 无论怎么看,自己的主人都已经没有什么胜算了…… 与心灵术士的精神联系让她成为了除开爱德华之外最了解己方局势的人——两个低等神的存在还不算什么,丢弃了也不过是少了一个机会,可是自己还有现在正被自己抱着的炽天神侍都是很大的拖累,传送的效果再快也快不过光线,而周围至少已经有成千上万的光球了! 更何况。如今心灵术士还被那个明显是受到了晨曦之主控制的神祇给锁住了行动,以神力的全能性质,谁也无法猜测她究竟会给人类造成多大的伤害——唯一知道的就是。她一旦爆发,爱德华可能就是尸骨无存的结局! 然而爱德华,她的主人,现在却仍旧没有丝毫紧迫的感觉。甚至没有逃离的**。甚至……在向晨曦之主挑衅。 难道说主人已经疯了?至少是已经因为那巨大的压力而变得无法冷静判断了?所以才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不合常理的决定? 可是还没有等到女骑士在心中斥责自己这个对主人不敬的想法,她已经听到了一个她再一次目瞪口呆的事实。 “其实我并没有那么想。” 晨曦之主的声音,在空中回响,飘飘荡荡,千万颗光球随着他的声音明灭闪烁,仿佛有着某种规律:“虽然说,确实有那么几段时间。我是很想把你除掉的。毕竟你的存在,对于这个多元宇宙。是一个极端重大的威胁。你是一个真正的邪恶,这毋庸置疑。” “哎呀呀,岂敢岂敢,我一个小小的凡人,哪里有资格跟伟大的晨曦之主相提并论呢?” “不,你有。” 对于人类的嘲讽,主神似乎毫不在意,或者说,作为胜利者祂本就无须介意:“至少,如果将我放在你的位置上,我不认为我能够做出比你更好的结果,从凡人到超凡,我用了五千年,而你,却只用了几个月而已。不需要跟我说那是王权的力量,王权的拥有者,我见到的太多了。但是能够到达如今的成就,还一直压制着它的力量的,这数千年,甚至是数万年以来,只有你一个。” “崇拜我了?好吧,先把这位大姐弄开,然后你就地磕一个,我就承认你是我头号粉丝好了。” “那还不至于。” “有句话叫做反派死于话多你知道吗?” “那么你为何还要说这么多呢?” “如果你能杀掉我,我个人来说还是很想试试看的。”人类眯起眼睛,开始慢慢地晃动肩膀——紧扣在他身体上的红骑士因为这个动作而轻轻摇动,紧紧压在爱德华身上的那一对丰满高耸的柔软肉块也颤抖起来,于是背后传来的柔软摩擦触感,让心灵术士仿佛满意地‘嗯’了几声,表情越发舒适: “唔,你很希望我以传送的方式来逃走吧?我猜猜,既然可以使用支配术,以及心灵遥控,那么想当然地传送变向也不是什么困难,如果我在仓促间被你干扰了传送,凭借你作为神的精神力,我可能一下就被变向的传送力给搅碎了对不对?” “其实我建议你试试。” “当然,我也有办法突破传送变向,不过,一次肯定是带不走那么多人的,全力以赴也不行,而且,你还可以传送定向来追击。秒速三十万公里的意思可能你还不知道,但只要知道这个多元宇宙中没有什么能比光更快,那就够了。” 心灵术士的眼睛眯成一道线……其中闪烁的银色光泽,也因此而几乎无法查知。 的的触须正在极为细微的动作游移,慢慢地勾勒出一个巨大的结构,唯有能量,在周遭光球间隙穿梭,以温柔得近乎无形的动作,悄然地凝聚。而这一切,仿佛都没有被兰森德尔察觉。 当然如果考虑到所有的事实,仅仅用‘反派死于话多’形容现在的兰森德尔其实还是很不公平的——对于他现在面临的情况。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投鼠忌器。 这轻松的交流自然是假象,爱德华正在利用所有的能量布置反攻。而神祇则正在不断估算着各种的可能。 全力攻击杀死眼前这个最大的麻烦的可能性,有七成以上。剩余的三成是他拼尽全力逃走,但也只是一时间不会死。不管是如何负隅顽抗,在绝对力量上,这个家伙无法与现在的晨曦之主相提并论——这一次,晨曦之主降下的化身至少有一个高等神的一半以上的力量。远不是眼前这勉强等同于一个中等神的沟鼠能够相比。就算是他如今已经得到了几个下等神的神则,但那些神则对于战斗帮助都不大。更别说那几个家伙遗留在自然之殿的神力也已经全部落入了晨曦之主的手里。 但如果杀死他,结局会如何? 王权的封印立刻就会散失,潘铎瑞恩的邪符失效。诸神恢复与主物质位面的联系,那么,祂们自然就会注意到这个变异的晨曦之神的存在,而新的信徒自然也就不可能再增加。这对于兰森德尔的计划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 不能放。但也不能杀。而手中的力量,又不可能长久的困锁对方……因此祂才非常谨慎地尝试着,想要试探出如今心灵术士的底线。 当然,如果晨曦之主能够得知心灵术士手头的资源总量,他或许会立刻发现……其实他想多了。爱德华手头的底牌,可远远不止他想到的那么简单——这个家伙之所以犹豫扯皮,不过是在考虑要揭开到哪个步骤才更合适。 犹豫当然总会结束的。 一片耀眼的光芒闪动,在这光芒充裕的的空间里划出线条。数百尺的距离对于光来说近乎于无物,光芒一闪。又一闪,缤纷的光芒勾勒出盛开的金红花瓣,而那花瓣的中央,是一面半球形的透明力场!光束扫在力场上时流光异彩,仿佛水花飞溅,然而那球体也在飞速的萎缩,仅仅只是一个呼吸,就已经从十尺方圆收拢到拳头的大小,最终砰然炸裂,消失在炽烈的光芒中! 然后是第二朵,第三朵…… 晨曦之主的身体静静地悬浮在一片光球一侧,那不断盛开的花朵在他眼中映出缤纷的闪烁——每一朵光芒的中心,都本应是那个人类和他的几个伙伴的位置,然而到目前为止的四个呼吸内,每一次的攻击,都没有奏效! 四个呼吸的时间,即使是对于人类来说,也是非常短暂的一瞬,但对于神祇的攻击,却已经很慢……太慢! 第一朵光芒的花朵盛开时,那个人类就应该受到了足以致命的伤害才对——为了不至于让他致命,兰森德尔的攻击甚至还在这里停滞了一下来试图观察效果,但他随即就发现那个敌人,又一次拿出了令人惊异的对策……自己的攻击,不知为何竟然偏离了一点儿,让他得到了喘息的余地? 不对,是他影响了攻击……在那光球迸发的刹那,他在空间里无差别的引发了一点震动,将周遭的整个空间稍微移动,威力极小,却足够让光线产生一定量的变动,再计算好这变动,来用神力进一步的防御,而他就可以在那一瞬间逃脱! 垂死挣扎! 主神不由冷笑,无需思索他也能判断出这种方式有太多的运气成分,次元震的规模不可能太大,而且也不见得每一道光线,都会受到影响,他释放的能量近乎无限,想要从这能量的阵型中逃出去是不可能的。而只要消耗下去,结局和之前没有任何的两样! 如果说有什么方法能够最简单地捉住那个人类,那么耗尽了他的力量无疑是其中最为理想的一种! 但是,一切会如自己所想吗? 显然不会,那个人类的狡猾,从来就是他最为强大的武器。 那么,他的目的是…… 整个阵型,正在向着一个方向转移,一朵朵致命的‘花’盛放,所有的光球开始随着落点逐渐移动。于是,兰森德尔的思绪微动,已经找到了那个弱点。牠金色的目光里描绘出那些爆发的轨迹,无形的精神波动。却已经在空间里慢慢散发。 那是呼唤,呼唤一个人的名字。 但那不是一般的名字,它是整个多元宇宙之中。真正属于一个存在的名称,也是与她的灵魂,她的生命,她的一切所联系在一起的文字,当这名字被加诸命令,那个灵魂,即会受到约束。所有的一切,都必然掌控在指名者的意识中! 下一个呼吸,微不可查的微笑。在晨曦之主的唇角浮现,他纤长的五指微微移动,周遭的光泽里,就有百多个光球开始变动!那是神力的感应。无法被察觉的联系。当那个敌人出现在祂预定的位置,爆发的光雷,就会将之彻底埋葬! 最后一朵光的花朵消失了。 就在这个瞬间,晨曦之主身侧的空间猛然动荡,十余道漆黑的裂缝在一刹那间同时开启!同时冲出了十几个人形!他们完全保持的同样的动作,手中漆黑的剑刃,向着晨曦之主一斩而下! 只是兰森德尔的目光,却只是目注着一个方向——在那里。一道狭小得只有两尺方圆的裂缝悄然开启,在那一群人影进攻的刹那。有一些几乎无法看见的光影,从中飘出! 抓到了。 神祇按耐住心中喜悦,所有的光芒也随之闪动!光球汇聚,已经组成了一道巨大的网络,向那几个无形的人影包围! 但周围的一切忽然静止下来。 整个世界都变得非常缓慢,缓慢得接近静止……在这缓慢的一切里,兰森德尔的注意力猛然转向——他身周那几十个围拢的身影正在如烟岚一般风化消亡,但那将他们送出的空间的罅隙里,却有无法形容的力量,正在发动! 漆黑的…… 不,只是无法形容的力量扭曲了空气,也扭曲了光线,才让那里呈现出黑暗,实质上,那应该是一团物质,一团以无法形容的速度,冲出了那空间缝隙的什么东西!可是那东西附带的力量是如此强大, 那个刹那,兰森德尔第一次感受到了惊恐! 出神意料的一击。 那能量实在是太过强大了,即使心中有所准备,那也已经是无法形容 应该是有所准备的。 这应该是那个人类曾经使用过的某种力量,虽然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可是晨曦之主知道,那是一种很强,很纯粹的力量,是物质加速到极高速度的时候带来的……类似‘惯性’? 但是,不同。 眼前那些蛮横地冲来的力量,要比曾经见到过的那种强烈数倍!甚至十数倍! 晨曦的神则在爆发,它给予了这位主神无法形容的反应能力,从感受到那力量,到他做出决定,消耗的时间只能用上另一个世界里对于时间的细分,一秒钟的百分之一!然后在更短的刹那,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分化,神力成为虚无的能量,将他变动成为光的原型。 然而,以光的速度冲出的同时,黑色的圆柱,已经越过了空间门,与神明之间百多呎的距离。 在神的视野里,极端加速地时间感知延展了一切,让亚光速弹以光速三分之一左右的动能射出的过程,也慢得清晰可见!于是,祂可以看到,那是有一头尖削的圆柱,粗糙得毫无秘密可言,只是这圆柱的材质并非岩石,而是钢铁的外表,以及内部的铅块的合成!沉重的质量带来无比的动力加速度,给它的外表,镀上了一层几乎不可见的扭曲黑影! 无需击中,那巨大的质量和速度,已经足够扭曲震动整个空间的结构! 而那个攻击者,还阴险地让他们互相撞击! 那是一场风暴。 钢铁破裂了,巨大的能量蹂躏着柔软的铅块,将它们溶解成为汁水,薄膜一样一层层地挥洒向整个空间中,铅液被挤得无比纤薄,然后在能量里被点燃成七彩的光晕!那是大自然中最为玄奇的伟力制造的奇迹,神祇也很难创造出来的丰富的色彩。 然而这瑰丽的美景,却蕴含着无限的杀机,晨曦之主简直无法想象当时间经过,这一场的爆炸会造成什么样的破坏——这个区域,这片大陆,甚至说不定连整个星球都要陷入一场浩劫中! 可是他已经无暇管理这些事情了,如果他不能尽快离开这里,那飞散的能量波纹,就会立刻将他吞噬,哪怕是神力,在这种风暴里也要消耗大半! 晨曦之主的身体已经化成了光芒,他还以神的力量,在脚下撑起一片半圆形的七色防御力场。防御力场刚刚来得及把他全身护住,如爆光潮就将他彻底淹没。 光球穿透了云层,因为太过明亮刺眼,仿佛让它周围的世界都微微一暗。然后震耳欲聋仿佛撕裂空气一样的爆鸣声才像是冲击波一样横扫而过。炽白的外壳一刹那之间破碎了,耀眼的火焰从绽射而出,火焰像是云团一样向四面八方继续扩散,开始极慢,像是远在天边, ----------------------------------------------------------- 第八百五十七章世界是被晨曦破坏的!我作证! 那个人类,不,那个上古邪物,竟然可以呼唤出如此巨大的力量! 可是如今,已经无暇感叹,更无暇管理这些事情了,如果不能尽快离开这里,那飞散的能量波纹,就会立刻将祂吞噬!哪怕是祂拥有着如此强大的神力,在这种风暴里也至少要消耗大半! 晨曦之主的身体已经化成了光芒,向远处飞射,他还以神的力量,在脚下撑起一片半圆形的七色防御力场…… 但防御力场刚刚来得及把他全身护住,如爆光潮就将他彻底淹没。 空气在巨大的压力之中被瞬间排空,空间内的光线仿佛被吞噬一般消亡,但巨大的压力却在这黑暗的外层引燃了所有的一切,尘埃,金属,岩石……火焰与振动一起向外奔腾,透了云层,让它周围的世界完全昏暗,然后震耳欲聋仿佛撕裂空气一样的爆鸣声才像是冲击波一样横扫而过。灰尘的外壳一刹那之间被抛飞出去,耀眼的火焰从绽射而出,像是云团一样向四面八方继续扩散。 掠过整个大陆的天空。 …… 贾斯伯侯爵低垂着头,紧紧地抿起嘴唇。 卢浮堡的三层小厅,皇帝的新书房里,一切都极端的安静。 这座原本作为偏厅使用的空间,拥有着一层厚重的石墙和完善的隔音法阵,因此静立其中时,那种沉寂,几乎可以让人听见自己的体内的每一次心跳声,呼吸穿过肺叶发出嘶嘶的浑浊摩擦正在逐渐响亮。粗绳一样摩擦着耳鼓——侯爵知道,那是自己垂头太久而造成的压迫,但是。他却不敢将自己的头颅抬起哪怕那么一分。 因为他此刻正站在国王陛下的面前。 作为一位拥有着臣子和王亲双重身份的存在,贾斯伯侯爵在行止上通常来说是比较自由的,当然,二十几年来为了国家所做出的贡献,也给予了他足够超然的地位,即使是与三世陛下相对的时候,他也从未有过什么紧张的情绪。更不曾有几次如此屏气凝神的时候。 但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那位年轻的陛下,在听取了自己的报告之后。便一直保持着沉默,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是不满,是警告,又或者仅仅只是对于即将做出的命令有着单纯的犹豫? 毕竟还是缺乏了太多相处的经验……年轻人的想法。真的无法理解啊。如果一切。还能够回到之前的那种样子又该有多好呢? 是从见到了神祇的化身……的时候开始的吧?一切都变了。 每一次与那位年轻陛下目光相对,贾斯伯侯爵都会感觉心中的那种崇敬和惶恐之意又增加了一层。如今,这种感觉已经仿佛一座巍峨高山,悬浮在头顶上方,让他在与这位陛下对话时,已经必须要将自己的头颅用力弯下,不去接触对方的目光,才能够勉强掌控自己的理智。而每一次禀告之后,还必须做好准备才能聆听喻示。否则的话……之前几次因为双膝酸软而直接跪倒在地,口不能言的事情,已经让国王陛下不喜,所以,伯爵可不想要再听到那样的提醒。 就像是那一天,见到了那些神明时一样的感觉。 那或者,就是诸神的恩赐? “真是大得令人羡慕啊……” 脑中的胡思乱想在一刹被压下,侯爵竖起耳朵,听见那位年轻的皇帝如此自语道,所以他终于忍不住抬起了一点儿视线,向那位陛下所在的位置偷偷望去。 年轻人背对着他,站在房间的窗前,似乎在极目远眺,不过窗棂仍旧是窗棂,并没有变大一丝,而那窗棂之外,也没有丝毫可以称之为大的东西……唯有天边青黑阴霾的云层滚滚,细微的光芒在云间流动,隐约可闻的雷声滚滚,预示着一场暴雨的来临。 是那些云层,雷电,或者,天空? 也许,这位年轻的陛下是在感慨自己的志向?就像传说之中那些古代的帝王一样? ‘将士们齐心努力,将这个世界全变成我们的牧场。’‘用我们手中的剑,开辟出供给我们锄头使用的土地。’‘我们的边疆,是这落日的尽头。’……无数的言辞在脑海中一涌而出,但还没有等到侯爵大人将之转化为对于国王陛下心意的揣测,一阵古怪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思考。 那是一种极为细微的嗡嗡声,似乎是从窗外响起,仿佛蚊虫的轻鸣,但是仅仅一瞬间,它就已经响彻了整个空间,嗡鸣化为呜呜的时候,再转为隆隆的雷霆,心中越来越大的惊讶让侯爵终于挺直了身体,然后看到那窗棂之外,阳光映照的城墙线条上逐渐泛起的灰色暗影。 震耳的雷鸣里,视线被吸引到天空。 天空之上,密布的乌云正在翻滚着,但天边已经开始透出了一层通透的群青,好像水塘里甩进了一颗石子,一圈波纹正在从远处沿着视线荡漾开来……云层像是水波一样动荡起来,那些浓厚的乌云滚滚向前,却又逐渐一层层荡开,厚厚的云层被扯裂撕碎了,滚动着,最后化为一团团鱼鳞状的轻云,还在向头顶上的天际飘散……云层之后,露出澄净通透的天空,阳光直射而下是,那清澈的蓝,像是宝石的平面一般完美,没有一丝瑕疵。 万里无云。 这壮观的景色,即使是在清爽的秋日里,也只有在靠近海的城市里,最晴朗的日子里,才能目睹一二,是天空之神悠然赐予人间扫除烦恼的某种礼物,神迹的纯色,蓝的奇迹……但此刻,这样的景色却只让观赏它的人,尤其是贾斯伯侯爵感到窒息……似乎在那一刹那,所谓神迹当面的那种感觉。又让他想到了几天前,直面神祇的感受。 还有那一片澄蓝的天空里,那正在远方升起的烟云…… 仿佛直冲天空的一根大柱。呈现出晦暗的灰红,又像是一朵正在开放的花蕾般在尖端膨胀着,最终变成了怪异的飞散的形状,但那看上去只有半臂长短的高度,不过是由于距离而产生的假象……侯爵眨了眨眼睛,年轻时曾经学习过的一点田地丈量和测算距离的方法不知怎么就出现在脑袋里。 那个距离已经模糊至极,五百……不。如果那些滚滚的雷鸣真的跟它一起出现的话,那么至少也有近七百,甚至是一千里了吧……而如果是那样。那云柱又该有多么的高大?说是直入云霄,似乎也不算是什么夸张和吹嘘了。 但怎么可能? 一阵眩晕一样的感觉从脚下传来,侯爵下意识地绷紧了腿脚,可是却反而立足不稳地一个踉跄。等到他明白那并不是他的问题而是地面在摇晃的时候。整个卢浮堡已经发出了一连串细微的吱呀声,天花上无数细微的灰尘震落下来, 这震荡就这样持续了足足半个沙漏的刻度,从微弱,到强烈的,整个城堡,整个大地,甚至是整个空间。都在颤抖。 “渥金在上啊……这是,神迹吗?” 当那颤动终于停滞。侯爵按着自己的胸膛,好像是约束着那砰砰乱跳的心脏不至于从喉咙里冲出来一样,唇皮抖了半天,才终于挤出了一个细微的祈祷——若仅仅只是大地的震动,那么当然不值一提,连那些目不识丁的农夫都不会为此大惊小怪,可是目睹了那天边的异象之后,贾斯伯当然不会再将这震动单纯作为一种自然现象来看待。 从天而降的云层,震颤大地的轰鸣,难道是传说中,诸神降下的毁灭神迹? “不,这可不是什么神迹……是人的力量。”年轻的国王在这个时候忽然开口道,语音中的严肃,让侯爵再次怔住。 “人的力量……” …… 人的力量,可以到达这样的程度? 金色的身影,在空旷的的天地间静立,微微垂下的目光掠过地面——掠过那一片凹陷的荒芜。 被推开的空气正在用千百倍的速度重新回填到原本属于他们的领域,在小范围内造成了一股无法形容的飓风气流……尘埃和碎石,被狂放的风暴卷起,汇向千尺高空中,原本与它们一体的同类,厚重的沙尘暴风在几千尺内,回旋,构造出一片光芒也无法透入的黄色壁障。 但这一切,都无法遮蔽那金色的双眼,强大的力量让视线穿透了万物,看见那暴风中残留的全部。 千尺方圆的地表已经消失了,熔岩,石块或者其他的一切,都已经被直接挖去,只留下被灰尘与细砂层层遮掩覆盖着的一个浅坑。 当然,这‘浅’坑那个略显粗糙的底面,实际上也已经下陷了超过二十呎,坚实的表面被挤压出怪异的波纹状起伏,石块在高压之下与溶化无异,从黑色到橄榄色的晶体遍布在这凹坑的每一处,是被无比强大的力量所真正溶解的岩石的残形。 淡金色的眼眸,将这一切映照,晨曦之主的面容冷漠,但却有无数细微的电光,在祂的整个身体表面窜动不休! 那是神的愤怒。 那个人的做法,再简单也不过了。从一开始,他的一切,就都是在围绕着这一点来展开的,那被甩来甩去的神的化身,那握在手里的空间的利刃,那个伪装成进攻的逃窜,一切都不过是幌子,真正的目的,还是要击败对手。 如果不能直接击退对手,那么就制造一个让对手不得不后退的环境。 但是,这本应是强者方能够应用的特权! 那可怕的力量,究竟源于何处? 不得而知。 此刻的晨曦之主彻底的理解的,只有那力量的可怖——虽然从外型上无法看出,但实际上,在那力量爆发的一刹那,神祇化身的至少三分之一的神力,都已经为了抵消那种疯狂的爆发,赢取一点儿离开的时间而被消耗! 即使神力的获得已经不再如当初一般困难。这样的浪费仍旧让神祇感到了愤怒。 或者,这愤怒更加深层的理由,是由于……恐惧。不过。晨曦之主是不会承认这一点的……他是神祇,是这个多元宇宙即将到来的主宰者,万神之神,唯一之神,祂怎么可能恐惧?祂只是愤怒! 找到他,切实地杀死他,即使这样会有可能造成自己计划的破产也在所不惜……正是那无聊的姑息让这个无法理解的怪物成长成为了如此可怕。如果依旧放任下去,那么一切的一切可能都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里完全崩塌到自己无法掌控的程度! 找到他……找到了。 神的意志在空间中无限地扩展,寻找着自己的目标——虽然那个敌人会脱离任何神力的束缚与监控。但是晨曦之主却还握着一张足够改变赌局的王牌。层层的思绪弥漫过千百里,而在它进一步扩展之前,明显的回应就已经出现在了神祇的意识之海中。 出乎意料的接近。 虽然早就知道那个剧烈的爆发之中,对手同样仓促的力量不会将之带出太远。但是意识里传回的反应位置。还是让晨曦之主有些疑惑,他的身影微动,便已经看到了那一抹恼神的黑色——就在那尚未散开的烟岚对策,静静地观察着神祇的来到。 虽然必然有他的计划,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光线感觉之中剥离开来,视觉不再成为观察的主要手段,尘埃与空气只是恼人的障碍,唯有那意识之中闪亮的个体。才是需要追寻的目标。 杀死他,艾瑞埃尔?萨蒂朵。用尽你所有的力量。 光的神则作用的刹那,兰森德尔如此命令。 无从忤逆的力量借助魔网传递,真实的约束牵动着那个人身边沉默的灵魂,挤压出她最为强大的力量,那柄十字斩剑挥洒出迅疾如闪电的斩击,锋刃完全将那黑暗的影像笼罩。 炽天神侍或许不是完美的伏兵,但已经足够了,在这个时候他没有丝毫的防御,而只要些许阻碍的时间,就已经足够自己杀死他! 须臾之间。 但神则正在全力运转的刹那,一缕意念,却悄然沿着自己的观测回溯。 “出来混,可是早晚要还的啊。” 还?还什么? 无法理解的意念之后,光芒向前延伸,那是无可匹敌,刺穿一切的能量,那个黑色的人影,就在这能量的轨迹上! 但随后,便崩裂了。 是神则,神的力量勾画出多元宇宙中最为稳固的规则,将所有的力量聚合成为无从破坏的坚盾!截断了那光的枪! 守护的神则。 光的神则,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本质的几种神则之一,代表着这世界所有能量运行的原初,与黑暗同时诞生的本质,伟大而不朽的存在。如果说有什么力量还能够与之真正抗衡,那么就仅仅只有黑暗——甚至如地风水火这样的元素之力与之相比,也还要逊色一筹。 但多元宇宙的神奇之处,或许就在于它充溢的不确定性了。 那些无法理解的,微小的变革充溢在多元宇宙的每一个角落,它们不可捉摸,却又切实存在,对于神明而言是需要信守的规则,而那些凡俗将之称为……奇迹。 不可预测的规则,也同样存在于神则之中……例如,站在晨曦之主面前的,这位神祗界域的守护者——虽然仅仅不过是一位中位神,但在某些特殊的层面上,守护之神拥有的力量,却可以与任何存在,甚至是创世之神抗衡。 那就是守卫。 晨曦之主冷哼了一声,金色的目光映照出那个高大的,被金属包裹的人形。看着祂走出一团银色的,沟通了星界和上层界的空间罅隙,静静地站立在那一团光辉中——空间的罅隙在他的身后闪耀,代表着至高的秩序和善良的正能量从它们的本院之地流出,缠绕在这位神明的身周,神则勾勒出淡淡的光芒的痕迹,将那些正在雾霭般飞散的,属于晨曦之主的神力映照成一点细微的银色。 “晨曦陛下,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偏离了诸神曾经界定的契约。” 全覆式的头盔之下,传出的声音似乎也如金属铸造而成的冷漠与单调,但铿锵有力的语声里分明夹带着某种程度的厌恶——双手重剑的握柄在金属的手套中摩擦出吱咯的尖锐轻响,接着向下刺入空气时竟然发出了穿越钢铁的铿锵撞击声,一如祂的声音般宏大起来。 “解释你的目的,否则的话,我将审判你擅自分身进驻主物质位面的越界行动。” “我正在处理一个可能会对于世界造成毁灭危机的上古邪物,潘铎瑞恩!” 晨曦之主沉默了一瞬,然后开口道,对于面前这个神明的冷漠和顽固,他知之甚详,当然事实上,他也同样不介意将这个家伙变成自己损失之后的上好补品,但是祂背后那扇洞开的门扉,却让兰森德尔感受到了尖锐的威胁…… 那不不仅仅只是代表了守护之神的力量,还有着另外的 第八百五十八章八神会审 当然,他也同样不介意将这个家伙变成自己损失之后的上好补品,但是对方背后那扇洞开的门扉,却让兰森德尔感受到了尖锐的威胁……那不不仅仅只是代表了守护之神的力量,还有着另外几个意志——三神之殿的诸神,还有天堂山上那些不属于神,却同样绝不逊色于神的存在! 这个该死的顽固铁块,究竟是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空间不是已经被潘铎瑞恩的力量封锁了吗? 难道说,那个人类已经可以控制这封锁,将其中的一部分打开了? 这样的话,自己想要不惊动他们的计划,不是注定失败了吗? 不对,如果是那样,自己的力量也应该可以感应到主物质位面的变化的!虽然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对于自然之殿的占领,但是对于主物质位面的变化,自己绝没有放松过一丝一毫,更别说如今已经派遣了如此巨大的力量进驻,就算这封锁打开一丝的缝隙也不可能阻隔自己和本体的联系…… 或者,那两个家伙,已经被那个人类送出了主物质位面? 不可能,他们的存在一直就在自己的感应中,虽然现在已经远离了这个战场,但仍旧没有逃离……就算是逃离了,他们也不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进入三神之殿,将这件事情彻底说清楚,更别说是让已经近千年没有降临主物质位面的海姆直接来到了! 另外,三神之殿又是如何打开与主物质位面的直接连接的?就算是如今的自己。想要开启那样的一扇传送门,也还是要利用主物质位面的存在来反向建筑…… 无数的疑问在晨曦之主的脑海中旋转,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那个黑色的影子。而那个人类也正好抬起头,静静地目注着他。那面孔上的笑容,一如既往地令神厌憎…… 但更重要的是,原本应该向他发起攻击的艾瑞埃尔,也同样静立在他的身侧,从始至终,都不曾稍动。 这又是怎么回事? “上古邪物吗?但我并没有感到任何邪恶的存在。兰森德尔陛下。” 海姆的声音打断了晨曦的思考。 这位守护之神的目光这个时候已经在那个人类身上停驻了一瞬——仅仅一瞬,似乎是为了表明,祂对于晨曦之主所说的事情根本完全没有赋予半点信任:“而且。我也不认为刚刚在这个位面中发生的能量爆发,会是神能以外的力量造成。那已经超出了魔网能够约束的能量范畴。” “他可以阻断神力的任何监测,实际上,主物质位面的异变。也完全是他所制造的。” 晨曦之主恼怒地冷笑道。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当然,我不寄望于你能够察觉它的危险之处,不过你也最好不要太过靠近他,更不要听从他的任何言辞,否则的话你的神力就只能给我增加更多的麻烦!” 守护之神与晨曦之主的矛盾,实际上神尽皆知——在上一次兰森德尔谋求升格为主神而引发的一系列问题,即所谓的‘黎明之灾’中,理性与实用之神穆珥汀陨落了。而她是海姆的恋人。所以从那之后,护卫之神海便开始对晨光之主的所作所为极端不满。要让祂信任兰森德尔,当然是不现实的。 不过,兰森德尔也被并不担心什么麻烦——毕竟海姆的刻板和对于规则的死守在诸神中也同样极富盛名,他甚至因此而导致过魔法女神的一次陨落!因此晨曦之主确信,即使再怎么不满,只要没有理由,守护之神也不会做出有违原则的举动。 他只会严守中立,最终这问题的解决方式,大概会是让两边的人一起接受提尔的审判罢了。而在那之前,想必那个人类就已经隐藏不住了吧? “他在欺骗你,尊敬的警醒者陛下,真正的潘铎瑞恩是他才对。” 主神的话语犹若浪潮隆隆撞击,但人类的声音却仿佛礁石一般穿过了它,插入到神祇的对话之中。向着守护之神深施一礼,他微微垂头,平静的叙述道:“事实上,您眼前的这个存在,已经不是兰森德尔陛下,而只是盗用了他一部分神力的上古邪物,一个怪物罢了。它给主物质位面造成了巨大的破坏,而在不久之前,他还吞噬了两名神祇的化身,其中就包括您的好友,勇者之神托姆阁下。现在,谋略女神陛下和文学之神陛下的分身,都能够证明我的话。” 平静的语音落下,在空间里造就出一瞬的静谧。 这简直…… 晨曦之神一时间忽然想要放声大笑,或者也只有大笑才能释放他心中那种荒谬的感觉—— 这到底算是什么?那个人类这是在干什么?反咬一口?可是这拙劣的谎言又能够欺骗什么神?这个家伙究竟将神当成了什么?可以任由他欺骗和糊弄的弱智地精?而就算退出万步,这谎言真的奏效,他又能欺骗多久呢? 他的目标,想必还是护卫之神的神力?可是之前的试探中,他也没有吸取神力的**,如果按照自己对于王权法杖的了解,更多的神力只会让潘铎瑞恩的本体彻底现临,同时将这个宿主吞没! 想来不过是引发混乱吧? 不过这样也好,就这样观察一下他想要做些什么又如何?如果三神之殿的家伙们因此而分身下凡,那么无疑可以给自己一个不错的可乘之机,需要防备的,也就是那个人类再一次施展出刚才的那种古怪而恐怖的力量了吧? 就在晨曦之主的思索中,护卫之神的全身甲上众多的宝石镶嵌而成的纹章已经亮起。闪烁的神能勾勒出一只威严的全知之眼。这光芒流溢过眼前的空间,让祂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个人类的灵魂。理智,平稳,带着一点点的惊惧的波动——一个最为正常的人类在面对神祇时的反应。 “人类。注意你的言辞,你是在指责一位神祇。” 光罩之后,守护之神的声音依旧冷漠刻板,只是微不可查地平和了那么一丝:“你清楚你做出这个指责所要面对的结果吗?是否需要我提醒你,你将要面对公正之神的直接审判呢?” 作为本源的守护者、永远警醒的卫兵,祂不会允许任何事或物干扰他职责——守护整个位面的和平与稳定。更何况上古邪物……如果晨曦之主所言属实,眼前的事情无疑是千年难遇的大事。不是祂能够轻易判断。 一个人类的恭谨态度当然不可能作为什么依据……但不可否认的,他确实对于眼前这个人类的叙述,以及诚恳的态度抱有一定的好感。 疑问并没有完结。 因为特殊的感应。打断了这位神祇的言辞——在那视线不可及的遥远之处,能量的撞击在刹那间崩裂!那爆发的神力气息让海姆一怔,但随即,便感受着它们骤然的消失! 如此突然地。就像是被吞噬一般。就此了无痕迹。 而这个时候,那个人类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继续道,言辞铿锵,掷地有声:“我想,公正之神陛下,会给予我公正的审判,谋略女神陛下和文学之神陛下也必然不会悭吝祂们的证词。” 护卫之神豁然转过视线。 金属头盔之中的目光。锐利而又炽热,仿佛拧成了实体!直直地刺向晨曦之神的化身! 两位神祇化身的感应。为何会就此消失? 原因可能有很多,但在此时时刻,能够想到的最为直接的理由,当然是祂们的证词会对于某个存在不利!而如今在此,有动机又有能力做到这一切的存在……又会是谁呢? “兰森德尔陛下,你做了什么?” “我……” 这一刻,护卫之神阴沉的质问,让晨曦之主竟然一时失语。心中既惊又怒的情绪在他的身周猛然炸开了一片耀眼的光火!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按在战锤上! 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当面被那个人类使用了,如此简陋却又卑劣的诡计? 这简直不啻于在祂脸上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淡金色的眼睛里映出那个人类平静的面容,这位主神浓密的眉头深深绞成一团。按在战锤上的手套也发出了一个尖利的摩擦声,但就在举起那武器之前,他已经重新压抑住了自己——无形而厚重的神力护盾已经将那个人类团团包围!力量之大几乎竭尽了海姆这个化身的所有神力,这样一来,即使是晨曦之主全力以赴,也不可能对于那个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只能坐实了他的那些表演和言辞罢了! “我什么也没有做!”他冷哼道:“海姆,我已经受够了你的怀疑和质问!如果你真的认为我有罪,那么就去寻找提尔,让他来组织一次真正的审判好了!但在那之前,你最好不要阻拦我消灭这个真正的敌人!我将立刻剥下他的伪装,让你看清楚你的所谓质疑究竟有多么荒谬!而任何试图阻碍我消灭邪恶的存在,我都会将之视同邪恶的一体!” 晨曦的怒吼让护卫之神沉默。 祂的双手下压,一刹那间那柄宽阔的巨剑就已经被他反握起来,仿佛一面盾牌般护卫胸前。也遮挡住了那个人类,以及他身侧炽天神侍的身影! 意义不言自喻。 寂静,再一次包裹住这一触即发的战场,空中的微风,席卷的烟尘,甚至是光芒在这一刻都趋近于停滞,时间就那样一点一滴的流过,但就在寂静蔓延之刻,忽然战场的侧方之响起了一个突兀的声音—— “如果是一场审判的话,我记得只要有三位以上主神的一致认可,就可以判定你有罪了吧?兰森德尔,你这一次好像做出了很大的事情啊?” 这个声音,带着些许的沙哑,但是却又无法掩饰其中那种清甜的,溢满着的诱惑。它从虚空中而来的一刹,细微的烟岚光泽在空中组成了一圈淡紫的光环,但隐约其中的波纹光影。却仿佛凝合成了一只巨大的蜘蛛形状。 “如果我做出证言,是你破坏了主物质位面的和谐与宁静,那么又能不能让你维持付出责任呢?” 突兀的声音打破寂静,但也带来了另一片的寂静,两位神祇齐齐抬起目光,看见一只闪光的长靴踏破那蜘蛛的光门纹理,然后是其后棕色而肉光致致的腿——紫色轻纱的长裙在玉石般光滑的修长的腿上向着两侧散开。但那过分纤薄的织物却好像已经暴露了一些本该被遮掩起来的秘密。 然后是纤细而精巧的腰肢,丰隆迫人的胸膛……带着笑容的精致面容和流银瀑布般的长发,这个黑暗精灵轻巧地踏出光门。紫色的眸子在两位神祇的面容上一顿,就让牠们警惕的对象从彼此变成了另外两者。 “你?荒唐!”沉默了一瞬,晨曦之主才发出一个带着嘲讽的斥责:“掌控着谎言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做出所谓的证言!还有罗丝。是谁给了你足够的胆量。竟然胆敢踏足这大地之上?” “怎么,你的意思是说,我就不能够为了这个世界的和平与安定做出贡献了么?”对于晨曦之主的斥责,蜘蛛神后仅仅只是轻笑一声,眼波流转,魅惑撩人:“或者,你觉得我会任由你这个虚伪的家伙拿走这个世界而无动于衷?” “你已经跟潘铎瑞恩同流合污!否则,你现在又如何能够得到如此的力量!为他做出证言。你以为你的话会有谁相信?” “哎呀呀,你这家伙还是老样子。这个笑话真的很没趣啊……你是说,潘铎瑞恩,那个被称为屠神者的诡异存在,竟然会选择和神祇合作?”蜘蛛神后不屑地摇头,然后轻叹:“如果我的话不可信,那么好吧,你觉得,他们的话,是否可信呢?” 他们? 兰森德尔淡金色的眼眸猛地收束。 神力的激荡,摇动着这个地区的魔网,一个,两个,三个……五位形态各异的神祇,令人惊异地慢慢从周围的空间中浮现出来,或近或远地,组成了松散的阵势,每一个人的目光中,都映出晨曦之神的面容。 “我可以证实……主物质位面,是晨曦之神兰森德尔破坏的……” “我可以证实。主物质位面,是被晨曦之神兰森德尔破坏的。牠已经被屠神者潘铎瑞恩所操控,成为了一个只有破坏**的可怕邪神。我请求,立刻审判他的罪行。”粗豪沉稳的声音发自于高大健壮,身披狮皮的战士。 诺巴恩,雄狮之神如此说道。 “我可以证实。主物质位面,是被晨曦之神兰森德尔破坏的。牠已经被屠神者潘铎瑞恩所操控,成为了一个只有破坏**的可怕邪神。我请求,立刻审判他的罪行。”清晰灵动的声音,源自于一身翠绿裙装,身材高挑的少女。希昂莉亚,林隙舞者开口声称。 “我可以证实。主物质位面,是被晨曦之神兰森德尔破坏的。牠已经被屠神者潘铎瑞恩所操控,成为了一个只有破坏**的可怕邪神。我请求,立刻审判他的罪行。”如铃声撞击,水泉潺潺的清丽语声,歌唱般回响,那是艾达丝,咏唱水泉女神特有的韵律。 “我亦可以证实。主物质位面,是被晨曦之神兰森德尔破坏的。牠已经被屠神者潘铎瑞恩所操控,成为了一个只有破坏**的可怕邪神。” 黑暗精灵的剑与舞蹈女神,伊利斯翠的声音沉静,仿佛银质的玲声。 “我附证。” 笼罩在一身漆黑烟云之中的存在,发出女子的声音,深沉,冷漠, “那么,海姆陛下,如今,你是不是应该可以请提尔陛下现临这里,来审查我们的要求了呢?”蜘蛛神后冷笑了一声,紫色的眼眸里闪烁着促狭的光泽,盯着晨曦之神的面容,似乎正在观察一件极为有趣的玩具。 这简直是荒谬,那个该死的疯子! 兰森德尔甚至没有兴趣去在意蛛后的眼神,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作何表情——他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些神,不是已经和那个人类结盟,就是已经被他操控的傀儡,他们所谓的证言,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可是,这种话语就算说出来,又有什么用? 谁信? 那个人显然是一定要将提尔给逼迫出来了!可是他到底要做些什么?他以为正义之神也会受到他的愚弄? 不,不对。 现在,晨曦之主已经丝毫不敢再对眼前这个人有一点儿懈怠了!他的力量,狡诈实在是非常可怕,虽然现在自己仍旧可以凭借力量确保碾压一切,但是谁知道片刻之后又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不然的话,就这样将所有的东西直接毁灭?强行关闭那个通往天堂山的入口,就算是提尔察觉了什么不对,他也只能按部就班的前来调查了吧? 晨曦之主的目光微闪,冷厉如刀! ----------------- 第八百五十九章天堂与地狱,融为一体 可是,这种话语就算说出来,又有什么用?谁信?自己又要如何证明? 那个人的目的,显然是一定要将提尔给逼迫出来了!可是他到底要做些什么?他以为正义之神也会受到他的愚弄? 不,不对。 现在,晨曦之主已经丝毫不敢再对眼前这个人有一点儿懈怠……他的力量,狡诈实在是有些可怕的,虽然现在自己仍旧可以凭借力量确保碾压一切,但是谁知道片刻之后又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尤其是在正义之神降临之后,那个家伙的顽固绝对不在海姆之下,能力却高,自己的伪装未必能够瞒住祂。如果被牠揭穿…… 是一定会被揭穿的……这就是那个该死的人类的目的吧? 不然的话,就这样将所有的东西直接毁灭?强行关闭那个通往天堂山的入口,就算是提尔察觉了什么不对,他也只能按部就班的前来调查了吧?当然,如果暂时做出配合的样子,想必提尔也不会将那个空间门保持太久,因为那东西显然不是固定形态的,想要维持,恐怕会浪费不少能量。 晨曦之主的目光微闪,冷厉如刀! “好啊,那么,我们就开始吧。”冷笑了一声,他干脆放下了手中的战锤,双手环抱,目光中仅仅映出那个已经缩在战场一角的人类:“海姆,既然你决定听信他们的话,那么就行使你的职责好了。” “这自然不必你说。” 全覆的头盔里,嗡嗡的语声在一瞬间化为低沉的轰鸣。而随着这声音,祂背后的金色光门,已经猛然扩张! 光芒延伸。无数细微的纹路从其中喷涌,构造出玄奥的符号,那如同镜面一般的门扉里,便映照出无数的景色。是繁琐而宏伟的廊柱与门厅,装饰以高凸浮雕的大柱和中楣饰带,成千上万的黄金矩形所勾勒规划而成的,一座座完美的巨大殿堂……浑然天成。只能用神迹来形容。 但那景色就这样穿过它们,最终停滞在一座虚幻的,闪耀着柔和金色光芒的大门。那雕刻着无数精美纹饰的门扉开启之处。挥洒出了如水般的柔和金光,在门扉前辅就了一条金色的阶梯。在熊熊的圣焰中,隐隐可见许多高大而又威严的身影。随后嘹亮的圣歌响彻空间每一个角落! 一个身影从那巨大的光门之中跨步而出,拾阶而下。 心灵术士的法袍上。阴霾的光泽流转出一圈细纹。看似不过魔法物品的光泽,但实际上在其下,神力如水般笼罩起了他的身体,再构造出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组织——银色的光泽已经将他的双目完全浸染,他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似乎和蔼,却又空洞,让人无从察觉。他究竟在思虑些什么。 而这一切的变动,完全无法逃过晨曦之主的观察。 神祇的思维中闪过一些嘲讽。 不仅仅是为了那个人类的欲盖弥彰。也是为了眼前,正义之神的行动。 众神的审判…… 也同样是一个可笑的举动罢了。 神祇之间的关系,本来简单,强者吞噬弱者,强者保护弱者,强者制造规则……但在主物质位面的问题上,所有的神祇都有自己的利益考量,于是那个被称为伟大盟约的东西才会出现——新事物的诞生,往往并非孤立,因此,一系列的规则也随之诞生了。 其中的一条就是审判。 作为诸神之中掌管律法和审判,绝对公正的神祇,在数名,至少三名以上的神祇发动申诉时,提尔必然会作为诸神的仲裁者而出现来处理这些东西。 但是,形式总归只是形式而已。 对于兰森德尔这样的强大神灵来说,审判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负责执行审判结果的,也就是那几个强力的神,但他们就算联起手来也不可能将一个同样等级的神真正怎么样——否则几个凶名昭著的邪神,比方说班恩,塔烙斯,还有希瑞克,早就已经被打落神位送进星界里去了。甚至诸如之前的罗丝,还有野兽之神玛拉这一类公认邪恶的神祇,只要祂们的存在没有特别威胁到哪个强大神祇,再躲在一些麻烦的地方,诸神也就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了解了这一点,很多较为中立的神祇大多会选择缺席……因此在无数的岁月之后,也就只有少数几个神才会积极地去推动这无聊程序,玩这种表面文章。 但提尔,就是这无聊的几个家伙之中最无聊的一个,只要这审判开始,他就绝对不会缺席。 谁让祂是诸神的法官和法律掌控者呢? 如今,兰森德尔的分身虽然已经因为混合了潘铎瑞恩的力量,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异变,不过那也只是神力性质上的一些异变而已——他从本质上来说仍旧是神力的聚合,即使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提尔也不可能立刻就确定什么而立刻动手。 而那个人类,即使是再怎么善于隐藏,也很难在提尔的面前完全隐藏自己,不是吗? 这个时候,身穿白金色铠甲的老人终于从那个扩展的空间门中走了出来。 与那巨大的光门相比,祂的身体仅仅只有十尺,但却没有存在会感到任何不协——在踏出了那门扉的一刹那,审判之神的气势便那已经充溢了整个空间,强烈的神力卷动着空气,甚至让艾达斯等几位神也只能慢慢后退,纷纷落在了罗丝的身后,任由一层蒙蒙的淡紫色,遮挡住了那不断延伸的纯白的光芒! 微微转动了头颅,面向兰森德尔的方向,他的眼窝中光芒四射,一刹那。仿佛有无数无形的目光正在注视着他面向的方向,甚至是他身周的所有地方!只是这种变化仅仅维持了一瞬,那仿佛火焰燃烧的光泽散去。神祇空洞的眼眶中最终仅余一片黑暗,如熄灭的残火。 “接受诸位的请求而来,我将以审判者的身份,来评断你们的行止。”祂慢慢地如此说道,声音浑厚,巨大,却又带着令人温暖的意味。就如同这位光明之神的化身身上的光芒一般柔和:“首先,我会倾听你们的申诉……” “无聊的举动就收起来吧,提尔老头。” 蜘蛛神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显然新近晋升的黑暗精灵主神对于那些浓重散发的正能量缺乏最根本的忍耐力。更不喜欢别人主导谈话:“我听说你跟兰森德尔的关系好像是不错,你这是故意要帮他吗?” 与其他的几个神祇不同,她并非以化身降临,而是借助了一位黑暗精灵的身体。因此身周的紫色光焰也并不强盛。可是或者正是因为如此,她在语锋的表现上越发咄咄逼人:“找你来不是为了让你玩弄这些无聊的把戏的,潘铎瑞恩这东西以神力为食,而现在兰森德尔也掌握了那方法,祂吞掉了贡德他们几个的分身的神力,现在我们都要大祸临头了,你到底是想不想管?” “晨曦陛下,对于蛛后陛下的指责。你有何要解释的吗?”对于蜘蛛神后的无礼,审判之神仅仅报以沉默。一瞬之后,祂转向晨曦之主,浓粗的眉头动了动,仿佛在审视着祂。 “根本就是毫无理由的污蔑。”晨曦之主冷笑道:“事实上,我的老朋友,我或者应该提醒你注意,主物质位面的一切异变,引起它的上古邪物潘铎瑞恩,这一切的真正根源,现在就站在你的身边不远?而站在这里的几个神祇,则已经完全成为了它的傀儡,当然,罗丝并不是,她只是一如既往地与邪恶为伍,寻找着增强自己的机会。” 叙述虽然慷慨激昂,但祂的所有注意力,一直就停留在那座巨大的传送门上。 只要那扇门扉关闭,一切就结束了。 但那门扉,却似乎一时间还没有丝毫关闭的迹象——提尔仍旧站在那从虚空延伸而出的阶梯上,或者这位正义之神已经察觉到了晨曦之主这个化身的危险性——甚至比在此的七位神祇所有的神力相加还要胜出一半! 而与这个危险性相比,兰森德尔那个匪夷所思的控诉就有些微不足道,那个人类就那样垂首静立在不远处,恭谨而不卑微,看起来人畜无害……因此提尔的感知甚至是率先扫过了那几位神祇,才最终落在他的身体上。 罗丝……这位新晋的高等神祇,但也是臭名昭著的邪神和诡诈神则的拥有者,她的言论并不可信,但若是牵涉到一个以神力为食的怪物的话……跟随在她身边的那个陌生的神祇,神则是纯粹的黑暗——应该就是不久之前刚刚复活的黑暗女神蓓尔莱娜吧?但伊莉丝翠?这位与母亲一直不睦的精灵王之女又为何会出现在她身边?另外,埃达丝,希昂莉亚和诺巴恩,确实他们的神域都是建筑在自然之殿,而最近自然之殿也确实是被莫名地封闭了起来,甚至连橡树之父和恐龙之神也因此了无痕迹……如此考虑,兰森德尔难道真的还没有放弃他原本的那个计划吗? 无数的神力席卷,从那巨大的门扉之中涌出,冲入提尔的体内,让他白金色的铠甲越发明亮,须发微扬之间,正义之神的思索一瞬即逝,然后感知到那个诸神之中的唯一凡人。 一个凡人。 带着一些细微的神圣,带着一点卑微的黑暗,一个人类的灵魂,气息有些奇异的不和谐之处,不过与之相比,更多的是普通。确实,魔网在他的身周环绕激荡,显露出不凡的造诣——仅限于凡俗之中,可是若认为这样就与所谓上古邪物有关未免太过牵强。 或者,他是一个得到了那个上古邪物的一点赐予的凡俗? “你不会被他的伪装所欺骗了吧?” 异口同声的声音分成一男一女,罗丝与兰森德尔颇为默契的同时开口,然后互相冷笑着。各自将一份思绪传递到审判之神的身上!将他的思绪完全搅乱。 潘铎瑞恩,上古邪物,王权法杖。数万年的散碎与重铸,隐藏在多元宇宙之外的本体,毁灭吞噬了无数个世界的怪异,对于神力的吞噬,分化的力量甚至连神祇也可以控制……但是还有……数万年来,兰森德尔从自然之殿诸神中接下封印潘铎瑞恩的职责,却又玩忽职守。意图侵占这力量,而如今,自然之殿已经成为了他的猎场。如果真的被他成功,那么整个主物质位面就要成为他的试验场…… 我们唯一的,至高的神祇,晨曦之主。他是神上之神。是过去,现在,未来的神祇,是…… 不对? 正义之神的精神凌乱,他一时之间甚至没有捕捉到一缕几乎微不可查的变化——隐藏在罗丝和兰森德尔互相争夺的精神传递之中,一点点的试图将自己变为神祇思索的主流。 神的威能,海潮一般四散,沿着那精神的纤细线条回流! “兰森德尔!我要请你解释。你的力量的变化!”洁白的须发飞扬,正义之神眼窝中的光芒再一次明亮。仿佛灯光一样划过天际,向着晨曦之主的身体上映照了过去! 晨曦之主一惊,本能地后退! 而就在这个时候…… “不好了,快躲开!次元门它……” 一个喊声牵动了所有神祇的目光,但下一刹那,隐隐的雷鸣声重新回荡在四周——提尔身后,通往三神之殿的大门猛然开始摇动!无数的烟岚从那门扉的立柱上开始散逸!风吹起,卷起了无数的光泽丝线,但那并非是能量,而是空间被强制扭曲的摩擦! 所有的神祇在这一刻都只能后退! 仅仅只是在风中飞舞,那些空间的罅隙便已经获得了能够洞穿神祇身体的能量,巨大的门扉如同幻象一样荡涤出涟漪,不断的扭动,幅度越来越大! 这动荡很快就已经开始减缓。 但那并不意味着结束。 提尔伸手抽出巨大的长剑,身体上光泽喷涌!目不见物却让他更加清楚能量的流向,而在他的感知中,可怕的,深暗如火的力量正在缠绕上那门扉,不断地蔓延,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它全身包裹,那些微的线条一瞬间迸发出的力量是如此的可怕——同样秩序,却流溢着连神也要惊恐的邪恶! 光芒在扭转,在空间里勾画出简单的图形,那是五个尖峰,五个芒点,围绕其中的长着长角的人形! 九重地狱之主! “兰森德尔!你究竟干了什么!”提尔愤然高叫道,猛力的一剑斩向那巨大的五芒星,沉郁的神力暴风般呼啸,在与那邪恶的徽章撞击时,发出如无数金铁交击的轰然巨响,震颤不绝! 但是,那五芒星的能量,却并没有因此消减,反而越发纯粹,如火山般喷涌! 这时,那五芒星的每一道刻纹都亮了起来,散出夺目的红色光芒,向外喷射出大片细小的电芒。这些电芒包裹住了正义之神的剑!奥秘的符文与花纹沿着剑刃向上,血红与纯白的光辉在互相辉映,互相吞吃, 整个空间在颤抖……明灭的能量在旋动,在无规律的乱窜,甚至互相碰撞,摇曳,狂暴的能量席卷空气中的一切,发出隆隆的声音,像是一个人痛苦的低吼。 但这虚空的中心,是一片的湛蓝。 那是天空的颜色,是一个位面的天空,是三神之殿,是天堂山。 然而这片湛蓝,此刻正被一层固执浓密的阴云遮掩起来。尽管翻卷的乌云并不足以整个天际覆满,但那一层层,汹涌无滔,宛如一张无底的巨口,吞吐着无尽的黑暗……唯有闪电如同白炽的巨蛇,在翻卷的云层之中游走蜿蜒,偶尔将自己的身体露出滚滚的黑暗,带来巨大的轰鸣震响,以及从天而降的雷火岩团! 只是隆隆的雷鸣,也压制不住大地上的喧嚣。 战役其实刚刚开始。 军阵在向前,骑士们开始策动马匹,战士们开始嘶吼奔行,上万人组成的数个方阵在向前推进,逐渐混合成为一片涌动的大浪,再渐渐汇聚成为数个尖锐的锋矢,滚滚向前。冲过宽阔的平原,冲向他们的敌人。 无数持枪,持剑与持着战斧,战锤的影子从中向外喷涌,他们昂着类似蜥蜴一般覆盖鳞片的头颅,爆发的吼声震天动地,一时间连巨鼓的重音也被压下! 连成了一片的嗡鸣响起了,天空之中的乌云里面,似乎分离出了一片,这朦胧的黑暗向下沉落,最终还原成为成千上万雨点一般的箭矢,将那离开了盾阵保护的人流笼罩其中。 箭如雨,泼天盖地。 ------------------------------------------------------------------------------------------------------------------------------ 第八百六十章 蓝白的光芒在沉闷的断喝声中腾起,刹那间已经将审判之神的身体包覆!那晶莹的光泽随即扩展,坚韧地阻挡住黑暗的侵蚀,虽然随即就发出了刺耳的碎裂声,但这片刻的阻隔让提尔终于得到了喘息的余地。他沉声吸气,断喝一声,才终于将自己的长剑和手臂从那红黑相间的光芒中抽了出来! 五芒星轰然崩散,将守护之神的力量一起化作了无数的碎片!两股力量的撞击之下,整个空间在颤抖……明灭的能量在旋动,在无规律的乱窜,甚至互相碰撞,摇曳,狂暴的能量席卷空气中的一切,发出隆隆的声音,像是一个人痛苦的低吼。 而那高大的空间门的形状早就已经改变了。从原本的门扉转化成巨大的圆形,那一片虚空镜面的中心,暗红与乌黑正在不断的蔓延,侵蚀掉那其中雄伟的大殿的景色。将之幻化成为另外的一重场景。 大殿在扭曲中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湛蓝。那湛蓝是如此的纯粹,丝丝缕缕的金色勾勒出朦胧的宏大光影,那如同融入在天空之内的高峰,是每一个神祇都无比熟悉的,尽管那传送门的镜面正在泛起纷杂的波澜,但祂们仍旧不可能认错那天堂山的幻影。 三神之殿的天空啊…… 但这天空,此刻正被一层浓密的暗红遮掩起来。 传送门的外围仍旧在不断的变化,那刺目的红光旋涡般转动。浮现出其中如同平原的地表…… 毫无树木,建筑,甚至没有任何山峦。那荒凉的地貌上仅有暗红的的颜色,似乎气体轻烟的暴风肆虐在整个大地上,刮擦这由交叉往来的沟渠,峡谷构成的网络,犹如那干平原上刻划下了道道伤痕……那些最为巨大的峡谷之内,阴影里隐藏着无数的雕凿而出的洞穴。 “那是……耐瑟斯!” 即使是最为沉稳的守护之神海姆在这个时候也不由发出了一声轻呼——那占据了传送门半边的暗红颜色里露出的景观,是连神祇也难得一见的。多元宇宙之中最为神秘的场所之一。 耐瑟斯,九层地狱的第九层的最深之处,那是九狱之主阿斯摩蒂尔斯的直属领土。他的王座所在。 但令神惊讶的并非仅仅只是这个画面,而是它代表的意义——传送门的本质,是沟通两个空间的通道,而联通了三神之殿与奈瑟斯的传送门……那只会意味着一件事情! 进攻。 魔鬼们的进攻。 由地狱。向着天堂的进攻! 阿斯蒂莫尔斯。这位最古老的大魔鬼,九层地狱之主,一切邪恶的源头,魔鬼之王的鼎鼎大名并立……为多元宇宙之中的所有生物所尽知的,就是他从未掩饰过的目的——攻上天堂山,彻底消灭这世界上善良的源头。 这是多元宇宙所赋予的,善与恶的两极之间的终极对立,无可化解。无可抵抗,从未出现过胜者。但也永不停息于斗争。 虽然过去的数万年里,九狱之主的愿望一直没有实现,甚至连其中的一部分变成现实的可能都没有出现过,因为无休无止的血战牵扯了与善恶截然不同却又不死不休的另外两极——秩序与混沌的战争。 恶魔的存在吸引了魔鬼们所有的军力,六百六十六层的深渊层面,亿万的恶魔,是他们近乎永远无法消灭的对手。而天堂山那永远隐藏在不可获知的的层面中的大门,则阻断了魔鬼们前进的道路,本质的差别注定了他们永远不可能渗透进敌人的阵营,于是,追随着他们唯一王者的意志,数万年来,大魔鬼们就是这样身处于地狱之底,仰望天堂……梦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实现他们最终的宿命。 而如今,就是有朝一日。 “你们这些愚蠢的家伙,这就是那个人,那个上古邪物的目的!他早就已经和九狱之主联合!处心积虑地试图谋夺一切!”兰森德尔发出了一阵冷笑,高声宣布道,他手中的战锤高举,指向那巨大暗红的空间裂隙旁,几乎微不足道的小小身影:“只有毁灭他,才能……” 那带着嘲讽的笑声随即就停滞了,一道猩红的闪电在嗤嗤的微弱声响中从传送门上散发,共同在晨曦之主面前的空间里勾勒出那血色的身影。 高大的魔鬼用猩红的目光注视着那个强大的神祇,丰隆迫人的面容上带着一个满溢的笑容,他伸手轻抚着下巴上修剪整齐的胡须,发出一阵长笑——即使这个身体和笑声,都不过是一股能量所构造出来的虚幻之物,仅仅是一个传送而来的讯息,但大魔鬼的力量,还是让诸神也不由得凝神以待。 “许久不见,诸位。” 九狱之主的目光转动,缓缓扫过每一个存在,但仅仅在提尔的身形上停滞稍久,然后,他慢慢地开口道,就像是对一众老友在寒暄,但那双闪烁着血光与雷电的眼眸还是转向了兰森德尔的方向:“而您,晨曦之主,既然您已经履行了我们的契约,我自然会给予你界定好的回报,只是这好像与我们原本的计划有一点细微的不同,三神并没有全部到达这里,那么你要从提尔先开始吗?” 看着九狱之主英俊而邪异的面容上,貌似诚挚的笑容,晨曦之主的心中忽然闪过了所谓‘瞠目结舌’的含义。 真是拙劣的嫁祸! 然而在这个时候,又有什么存在,会对于此抱有怀疑的态度?不,应该说,一切都只需要提尔认定,那么就已经够了! 这是一个深刻的陷阱……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是了! 那个狡猾的人类一直就在等待着这一刻,他最终的目的。是与九狱之主狼狈为奸,谋夺这个世界,却又将自己吸引出来承担所有的责任!而可怕的是。一切显然正如他计划好的那样进行了! “兰森德尔!你已经疯了!”提尔握住自己的剑,厉声斥责道。 “肆意地打断他人的谈话,这就是你们神祇所谓的礼貌吗?真是讽刺。”大魔鬼猩红的目光与那闪耀在无瞳眼眶中的金光相对,语声嘲讽:“不过,其实与其无谓的愤怒,我认为你还不如多加关注一下自己的事情比较好,尊敬的审判之神。你们的好日子已经到达了重点。我会用一段很长的时间,来让你理解所谓的战争,究竟意味着什么的。” 语毕。他伸出左手的红宝石权杖,遥遥一指。 于是在那远处,那个传送门上的一切,就在刹那间改变。 天堂山的天空。已经完全被耐瑟斯的暗红大地所覆盖。而那一切的景物,则正在向前推送——翻卷的红色烟雾正在扩张,化为覆满天际的火焰风暴,一层层汹涌无滔,而地面上,接近的大峡谷宛如一张正在大张的无底巨口,吞吐着无尽的黑暗……闪电如同白炽的巨蛇,在远处翻卷的云层之中游走蜿蜒。偶尔将自己的身体露出滚滚的黑暗,带来巨大的轰鸣震响。以及从天而降的雷火岩团! 但即使是隆隆的雷鸣,也压制不那火红大地上的喧嚣! 黑色的军阵正在列起,他们鱼贯地走出了一个个那扭曲的空间,在烈风之中整队,数万存在组成的数个方阵几乎在一个呼吸之间就已经完全聚集,嘶吼奔行着,它们在向前推进,就像是那鲜红的大地上扬起的一丝波纹,眨眼间混合成为一片涌动的大浪,再渐渐汇聚成为数个尖锐的锋矢,滚滚向前。 然而那波纹,那巨浪,那锋矢的每一个细微部分,都是由超过九尺的巨大身影构筑。 那是拥有着健硕宽阔身体,挥舞着火焰大剑的高等魔鬼,他们火红色的皮肤覆盖着鳞片,蝠翼如披风一样挂在肩头,而两只粗壮的弯角从他们的脑后斜斜向上,而闪耀着红色光芒的眼睛,则仿佛要毁灭他能看到的一切—— 他们是深狱炼魔,魔鬼中仅次于魔鬼领主的上位存在。 但是真正令神也感到惊恐的,是他们的数量,那黑红的影子正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不断扩展,几乎要将之湮没一样的深狱炼魔,深狱炼魔,仍旧是深狱炼魔…… 只有深狱炼魔组成的军团。 “奈瑟斯战卫。” 蜘蛛神后吐出一声如叹息般的低语,似乎是惊讶,又仿佛带着羡慕的感叹。 而这声音,则让她身旁的几个神祇不由同时转过头看着蜘蛛神后,然后面面相觑,似乎仅仅只是那个名字,就已经能够让祂们感到恐惧! 奈瑟斯战卫,九狱之主的亲卫军团。 每天都在扩充的军团,下界面最强大,最恐怖的军团,但也是从未参与过血战,最无存在感的军团。 它曾经是是一支仅仅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军团。 关于阿斯摩蒂尔斯,这位魔鬼之王的诸多神话,在很多细节上都是不一致的……数万年的时光混淆和泯灭了太多的东西,其中就包括了这位九狱之主的真正身份,以及来源,但无论如何,绝大多数的传说里,都提及了某个事件——阿斯摩蒂尔斯,是从上层位面堕落而下的。他穿过了七层天堂,落入地狱的最深处,那一次撞击留下的深坑形成了奈瑟斯地表的一部分—一个被称作蛇盘的盘旋而下的峡谷。 那螺旋形隧道的绝大部分曾经位于地下,但无数个世纪经过之后,隧道逐渐倒塌,在地表上留下了一道漩涡状的裂口。而峡谷也随之逐渐变得更加深邃,最终到达了终点,一处无比深远的所在。 阿斯摩蒂尔斯的本体,从未出现在任何存在面前,在此处休养生息直至今日,他在地狱之中所有的谋划和指挥,就是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够返回他仰望的天堂……但也同时,这以万年计算时光里,他也在恢复着他自己曾经受到的致命的伤害。在那蛇盘的最深处的黑暗里,大魔鬼的本体仍旧在不断地渗血。而每一滴他溢出的血液都变成一名高阶魔鬼。经常是一名有着最大生命值的深狱炼魔。被灌输了狂热的忠诚。 这就是阿斯摩蒂尔斯的奈瑟斯战卫——魔鬼中精英的精英,九狱之主分身而出的无敌军团! 他们曾经存在于传说之中,但如今。这个传说已经在诸神的眼中揭去了神秘的面纱,露出其下无比的狰狞……奈瑟斯战卫,他们正在踏上战场,为了这预谋已久的一战! 追寻地狱之门,照耀天国的一战! 地狱的门扉已经开启,而天国,就在眼前! 冲过宽阔的平原。冲向他们的敌人! 炼魔在咆哮,他们眼前的一切正在从鲜红转为洁白,那是上层界的光辉。纯净无暇,然而照耀在第一头炼魔的身体时,却让它的皮肤猛地腾起了青金色的火焰!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本质在冲撞,在毁灭。沐浴在这光中。邪恶终将灰飞烟灭!但是,深狱炼魔恍然无觉,咆哮着,冲向那深深地光芒! 他的生命,他的荣耀,他的一切,就在这里,就在这一点! 黑暗的军阵聚集。光的军阵聚集。 上万个光点从天空中投射下来,就像是天地间出现恶劣无数的萤火。嗡鸣响起了。天空之中的乌云里面,似乎分离出了一片电光,这闪耀的光辉在空中分裂成为无数枝桠,然后齐齐地向下沉落,最终还原成为成千上万雨点一般的雷光,将那些地面上突袭的战士们一起刺穿!。 白色的光芒向前眼神,一如波纹,雷光如雨,泼天盖地。 但一切。就在此戛然而止了…… 那深红色的传送门旋转着,开始收束起来,红光与黑色的能量就此消泯,而那映照出了无数魔鬼面孔的镜面,也随之在波动中慢慢收缩,数十尺的巨大平面如一个漩涡扭曲不休,最后消失在了一片四散的红色烟岚中间! 烟岚升腾,一切令人不快的邪恶,那传送的门扉,还有阿斯摩蒂尔斯都在一刹那间消失了,跟随着那迸发的能量一起,只余下天际,逐渐沉落向地平的太阳,散发出如血的灿烂。 恍若梦幻。 然而,那当然不是梦幻。八名神祇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你的计划,是不会成功的,兰森德尔!”沉默就这样持续,空气中仿佛郁结的阴沉,直到不知多久之后,才被审判之神打破。 提尔的身体,正在不断的凝缩,当那短短的叱喝声落下,他原本十尺高的身体已经仅仅只剩下了六尺多一点,与常人相若,它举起手中的长剑,指向不远处那个金色的身影:“你的行为,已经完全偏离了一个神应该谨守的原则,偏离了一个神应该遵循的道路,因此,我要以正义之名,审判你的罪恶!” “我已经说过了,这一切,都只是……好吧,兰森德尔,如果你一定要用你残余的神力来挑战我,我会让你理解,什么叫做不自量力!”晨曦之主冷笑着,他显然已经放弃了解释的努力,而周遭的环境,此刻对于他来说更是无比凶险,根本不容他在做些什么——提尔已经完全准备要跟他拼命了,而那个最让祂感到不安的源头,那个人类,那个上古邪物的寄宿体,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 “审判!” 正义之神举起剑,于是光芒闪烁,然后泯灭……继而大亮!茫茫的光辉几乎填充了整个星空!仿佛一千个太阳在视野的中心升起。将所有湮灭在一片剧烈的白光中。 传说之中,神祇都是一群没有感情的生物……或者说,他们抛弃了感情,超越了,从而会以惊人的理性和智慧来面对一切,从而做出远比常人更加清晰明确的判断。但事实上,神祇并非毫无情感,只是在近乎无穷的生命之中习惯了感情的刺激。 但过于强烈的刺激,仍旧可以突破习惯。 比如现在,对于提尔来说,没有什么能够比一个引发了地狱与天堂山直接冲突的敌人,更加能够让他愤怒! 灼目的白光爆发,晨曦之主手中的战锤只是轻轻向上迎去! 他并不担心这攻击,因为提尔的化身的力量,比起他来远远不如,他只要动用一半的力量就可以与之抗衡! 但是,还有别的存在牵动着他 希昂莉亚,埃达丝,诺巴恩,伊利斯翠……甚至是蛛后罗丝,本来都不是晨曦之主需要担忧的敌人,他们虽然号称是神,可实际上的力量却孱弱得仅仅是比最为强大的凡人相若,至多是强了几倍而已——不必怀疑,即使是蛛后罗丝,以如今这个附身于选民的形态到来,她的力量也不过就是个半神,至多是个低等神! 但增加了一个提尔之后,一切似乎就不大一样了。 就像是一个人完全可以不在乎几只麻雀的袭扰,但是如果是要面对一头熊的时候再被袭扰,那可就是分分钟要命的情形! 更何况,还有一个手持利刃的娴熟杀手,还隐藏在不知名的地方呢? 第八百六十一章能够将那王权给我吗? 改好了 —— 轰然的巨响爆裂之前,一道漆黑的光柱已经从浩劫残阳号的舰首喷发。仿佛一柄漆黑利剑,直刺向那一团蠕动的银色! 一切的一切,都太过迅捷了。 从晨曦之主的攻击爆发,到祂吞噬了审判之神的躯体,再到浩劫残阳号调转过舰首,一切的一切,仅仅耗费了三个呼吸不到的时间!甚至连距离不远的护卫之神海姆,都还只是刚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那铺满了提尔化身的银色神力,却又一刹那间让他犹豫,没有直接冲向前! 但已经有神冲了上去。 埃达丝,希昂莉亚,诺巴恩与伊利斯翠。 在战舰调转船首的刹那,他们已经开始了冲锋,而碧绿与苍翠,浅黄与银白,浓淡不同的神力正在他们身周扩展,向着一个方向一环环地,构造成法阵的本影——这法阵并不复杂,然而神力的规则,却决定了它莫大的效用,当数百尺的距离转瞬而逝,法阵的四个芒点已经在空中勾勒出范围足有一百五十尺的巨大圆形! 符文闪耀,空间凝滞。 正在冲突的银色人形骤然顿住!他身周的空间像是被封进了大片的水晶!任何的活动,都在那一刹那变得无比艰难!不要说逃离,甚至连移动都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望!唯有那包裹银色的人形表面上,似乎挣扎着,猛地浮现出一张面孔!而愤怒与惊恐。共同组成了那面孔上所能表现的最为扭曲的神色! 在他的面前,那一道黑色的光泽划破长空,几乎在闪动的同时。就已经占据了兰森德尔的视野!如果不是如今的他已经停滞了时间的流逝,那么他可能已经在无法理解的刹那,就消失在那不断在视野中扩张的,黑色的金属中! 然而就算是时间神祇的意识中已经被束缚到了极限,该前行的,也一定只会前行…… 四个神祇的力量所聚合成的神力法阵,即使是晨曦之主也不可能轻易挣脱。而那钢与铅的凶器。正带着亚光速的重力向着祂直冲!无从躲避,也无从防御! 这又是一个陷阱!一个卑劣又纤细的陷阱! 在这个瞬间里,兰森德尔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所有意识都集中在自己对于周遭的感知上。他瞪大淡金色的眼眸,神力的视线穿透了那被重力扭曲的空气和光波,清晰地看见数里之外,那个已经离开舰首。站上舰桥的人类脸上诡异的神情——兜帽的阴影被爆发的空间阴霾渲染得更加深幽。仅仅剩下苍白的嘴唇还留在阴影之外,那有些失却血色的肌肉微微张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却又仿佛在诉说着:‘我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而这一刻,是如此的短暂,而又漫长…… 每一个神或者人的感觉里,那不过是刹那的攻防,但在一个时间已经经过加速的存在而言。那就是如此痛苦而冗长的……折磨。 漆黑的质量弹撞击上那银色的神力外壳,力场顿时被狂暴的力量崩解!炽烈的能量光泽缤纷迸发。将一切都笼罩进那无法形容的艳丽!排开的空气扬起剧烈的暴风,与震动了空间结构的能量一起四散!然后,第二颗亚光速弹的能量便再次加进了这疯狂而绚丽的暴风中! 恐怖的冲击波像是一道明亮的圆环一样从战场上一掠而过。 彩色化为白炽,吞噬了一切的景色,轰响组成了音爆,淹没了一切的声音……世界在这一刹单纯了下来,视野中唯有神力组成的屏障,稍微呈现着微暗的颜色,朦朦胧胧地,悬浮在视野的边缘,而无尽的能量就在肆虐,震荡,像是在庆祝末日审判的到来。 恐怖如同尖啸的爆炸音在不知道多久之后终于重新夺回了世界……它们从高亢的嗡嗡声沉降成为隆隆的雷鸣,而光芒最终也被沉沉的灰暗所吸进……风在怒吼,尘埃在摩擦,而那座战场,已经成为了飓风圈中模糊不清的凹陷地层。 “啊……” 低沉的惨呼声穿过了那些呼啸的狂风,在所有神祇的精神之中回响,也牵引过祂们仅余的注意力——能量勾画出的世界里,代表着守护之神的形体正在不断的挣扎。但一张巨大的藤网已经缠绕住他,一支十字镐则压住了他持剑的手,长长的木杖抵住了这位神祇的头颅,最后,一柄月光般皎洁的长剑,则狠狠地刺进了祂的咽喉! 四种武器上,皆闪耀着沉郁的银色光辉,将神祇的身体分割吸食,不过短短的一刻,那全身重甲的神之化身,已经完全丧失了自己的外形,在微弱下去的惨呼中,就此消亡。仅剩下一片拳头大小的莹蓝,缓缓向上,越过战场的暴风,向着那巨大的战舰飞去……最终,落入到一只伸出的手掌中。 纤长的五指合拢,握住那一团细小的蓝火,心灵术士垂下头,银色的双眼中映出那蓝火里,正在无声嘶吼的,神祇的面孔。 神力,不愧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力量之一……虽然已经仅剩下了这细微破碎的点滴,但只要神祇的契印还存在其上,它就仍旧可以保存着完整的个性,以及记忆。只可惜,如此细小的神力碎片,已经不足以让神发挥出任何形式的力量,也仅仅只能保留一部分的记忆而已。 爱德华轻轻扯了扯嘴角。 他的另一只手中,银色的光华正在凝聚扭转,勾勒出那支法杖无比华丽的形体……随着他修长苍白的五指微微压下杖身,身周的空气就在刹那之间静止,周遭的六尺之内,激昂的暴风完全消失了痕迹! 那华丽的。带着十数颗宝石的杖端在幽蓝的神力上轻轻一点,一声清脆的裂响中,幽蓝的神力就在他手中不住的流淌出来。好像水雾一样卷起蔼蔼的烟气,在空中漂浮着、围绕着,空气被细微的雾气折射,染上了清爽的淡蓝色,就像是波光粼粼的流水……看上去竟然让则范围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恍如梦境般游离,而不真实起来, 这一幕持续了几秒。当心灵术士发出细微的叹息,那粼粼的雾气就再次流淌着,在他的手中合拢。微微波动的外表与片刻前一般无二,但只要仔细观察,便可以发觉,那神力之中寄宿的意识已经不再愤怒。而是温而沉默。从人类手中飞起,再随着一片空间罅隙的开合,就此消失在虚空中。 “你做了什么?”成熟而慵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蜘蛛神后悄无声息地站上了浩劫残阳号的舰桥,目光顾盼:“把那个家伙放回去,你确定提尔不会来找你算账么?他这次的损失可是不小啊?” “我修改了海姆的一部分记忆,祂只会记得是兰森德尔与提尔同归于尽了,剩余的事情。就让他们去搅合吧,当然。前提是祂有那个精力从阿斯摩蒂尔斯的进攻之中脱身出来。” 人类轻轻哼了一声。目光落向战舰之下的战场。四名被他操控的神祇正在不断地扩展着移动的范围,从空气中聚拢起一丝丝银色的神力。 可惜,浪费得确实不少,兰森德尔与提尔的大部分神力,都已经与接连五发的亚光速弹一起,消耗在了那场可怕的爆炸之中。如今能够收回的零散部分,尚不足全部的十之二三。 当然,这样的想法也就仅仅只是抱怨而已,在刚刚的那场战斗中,爱德华自认为即使没有做到利益的最大化,也至少应该保住了九成的可能——至于说完整的缴获两个强力神祇分身的所有力量,也并非是办不到,只是那微乎其微的概率不值得强求,否则,就是十足的贪婪了。 对,贪婪,就像是兰森德尔在刚刚的表现一样……吧。 也正是这贪婪,导致了这位晨曦之主的失败——目的一旦单纯化,那么行动也自然就可以预期。 或者在计算和对于时机的把握上,兰森德尔确实要远远超过爱德华这个凡人,但是从祂作为神,分出了如此多的力量,以及已经得到了潘铎瑞恩力量的存在这几点来考量的话,失败显然是不会轻易接受的。 所以,唯一最容易翻盘的机会,自然就是夺取提尔的神力,以最快的速度……也就自然一头撞进了爱德华早已经用四个神祇以及战舰主炮所构造的陷阱里。 当然,其实爱德华也做好了其他的准备,如果晨曦之主不去选择攻击提尔而是来对付自己的话,那么浩劫残阳号上众多的光能炮塔就可以派上用场——虽然如果真的那样做,连爱德华也不敢保证浮空城的核心会不会受到神力的强烈影响而爆缸之类的……不过这一艘战舰出现于此的最大原因,也正是以它强烈的存在性,做出必要的威吓。只要看起来足够麻烦,兰森德尔肯定会做出一个相对‘聪明’的选择。 而事实证明,心灵术士的计算并没有出现偏差。 胜利也已经属于他。 “修改神祇的记忆啊?看来,你现在真的已经是个了不得的存在了呢?” 蓓尔莱娜的目光闪动,低声笑道,只是那毫无感情的声音,完全让人无法分辨她究竟是在真心的感慨,还是语带讽刺:“不过,如果那个叫做提尔的家伙真的打算追究这件事情的话,他未必无法抽身……你以为仅仅是九狱之主的军势,就能够完全拖住天堂山?至少在几年之内,阿斯摩蒂尔斯能够维护住你给他的传送门就已经算是运气不差了,耐瑟斯战卫虽然确实强大,可阿斯蒂莫尔斯也并非全无掣肘。 “那个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吧……”爱德华笑了笑。 他转过身,然后注意到两位神祇同时转动的目光和隐藏于其中的一抹惊惧——集中在他手中,那银色的法杖之上,虽然那支神器上此刻的能量内敛。没有一丝的泄露。 不过,心灵术士对此也不动声色,他就那样握着这支传说中可以毁灭多元宇宙的恐怖象征。淡淡开口:“虽然很感激二位陛下出手帮忙,不过我想二位到此,恐怕并不只是为了给我一点儿建议?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我如今的时间可真不怎么多。” 罗丝与蓓尔莱娜不由同时一滞。 她们显然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类会用如此冷硬的态度来对待她们——至少表面上来说,她们是专程跑来帮了忙的,而且一向是他的合作伙伴。但这一瞬。人类银色的眼中电光萦绕,神情却是冷冰冰得如同带上了一张金属的假面。 “真是不友善呢。” 有人如此叹息道。 就像是一阵轻风从周遭吹拂而来,细微的光晕从浩劫残阳号的每一道法阵。每一片符文中萌生,恍如亿万的萤火般缓缓汇聚,最终聚合成为凝立于人类目光中的女性身影。 一位女神。 她拥有着精致异常的无关容貌,绝不逊色于任何女性神祇。甚至超过了她们之中的大多数。尤其是那看似随意地披散开来。黑色缎子般光滑柔顺的头发,以及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睛。让她带着一种有别于这个大陆上所有女性的魅力。 魔法女神……爱德华如此叹息道。 这个位面中最古老,也最强大的神祇之一……虽然还没有创世神,或者九狱之主之类的存在古老,但是在力量上,这位魔网的执掌者,绝对是这个世界首屈一指的强大的象征。 她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不,实际上。她早就该出现了……毕竟潘铎瑞恩的力量之所以能够封锁主物质位面,借助的就是操控魔网的能力。对于如此巨大的变动,作为魔网具象化的密斯拉又怎么可能会毫不知情? 所以,她的目的,似乎便尤为重要。 “爱德华,是吧?”女神黑色的眼眸中映出了心灵术士的表情,她轻声一笑,省略了无趣的寒酸,但目光却在这个人类的身上上下游动,仿佛要将他完全看透:“看来,你可真是小心谨慎,不过,如果是因为我的关系而让你紧张,那么就放松一下吧,我来这里可不是学兰森德尔那个小家伙来跟你打架的。只是听朋友说起你很有趣,所以想来见识见识罢了。” “哦,那还真是……如我这样的凡人,还以为尊敬的魔法女神陛下会慎重的勾画自己的朋友圈子呢。”心灵术士哈哈地假笑。 不过,显然那位女神陛下对他的暗讽根本毫不在意: “我和蛛后陛下是朋友,这也没有什么奇怪吧?你知道,就算是最惹人厌的人,多少都还会有一两个朋友的……更何况我们的小艾罗诗还这么可爱呢?啊,对了,你们不要被她那个凶巴巴的外表骗了,其实她很寂寞的……好了好了,不说啦,总之呢,就是关于爱德华,你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了一些,所以我想要帮助你。” “帮我?还是帮你自己?” 爱德华冷笑道。 他可不会被对方的外表以及行动所蒙骗。密斯拉,魔法女神,魔网的掌控者,若说她会容忍一个同样可以操控魔网,甚至可能比她还要直接和强力的存在……不管有多少人愿意相信这种事情,但爱德华是真心绝对不可能去相信的,除非有一天卡特泽耶克重新恢复成为活生生的噬魂怪,再把他的脑袋吃掉了。 “都有吧。”密斯拉的脸上绽开了一个足以倾城的笑容:“好吧,你好像不大喜欢兜圈子,其实我也不喜欢。”她笑道:“我就直说了吧。” 目光在心灵术士手中,那支银色的法杖上微微一顿,她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能够将那王权给我吗?” 片刻的沉寂。 浩劫残阳号的舰桥上,被魔法护盾围拢的空气忽然旋转起来,刹那间,已经发出像是风暴呼啸,越来越激昂!而爱德华与魔法女神面前,目光相对的一小块空间,仿佛正光线之中扭曲、撕裂…… 这裂缝变动则,像是液体一样流淌出来……在空中漂浮、朦胧的光线仿佛被一层细微的雾气折射,看上去所有的一切都恍如梦境般游离,而不真实。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不能舍弃。” 爱德华开口道。 随着他的声音,扭曲的空间,暴风与雾气,在刹那之间,已经消散无踪。他抬起头,兜帽中的笑容,似乎格外真挚:“但前提是,有更好的东西,取而代之,是不是?女神陛下?” “啊,说的不错。”魔法女神点了点头:“不过,你难倒了我啊……到了现在,我好像也确实拿不出什么东西,可以跟你交换的啊……力量什么的,我好像都不大能跟现在的你相比了,而且我听说,你不喜欢成为神……哦,对了!” 她脸上的笑容扩展,充满了奇异的魅惑:“你如果喜欢女孩子的话,我把我送给你,怎么样?” 第八百六十二章收下这位女神吗? 而那钢与铅的凶器,正带着亚光速的重力向着祂直冲!无从躲避,也无从防御! 这又是一个陷阱!一个卑劣又纤细的陷阱! 在这个瞬间里,兰森德尔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所有意识都集中在自己对于周遭的感知上,他瞪大淡金色的眼眸,神力的视线穿透了那被重力扭曲的空气和光波,清晰地看见数里之外,那个已经离开舰首,站上舰桥的人类脸上诡异的神情——兜帽的阴影被爆发的空间阴霾渲染得更加深幽,仅仅剩下苍白的嘴唇还留在阴影之外,那有些失却血色的肌肉微微张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却又仿佛在诉说着:‘我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而这一刻,是如此的短暂,而又漫长…… 每一个神或者人的感觉里,那不过是刹那的攻防,但在一个时间已经经过加速的存在而言,那就是如此痛苦而冗长的……折磨。 漆黑的质量弹撞击上那银色的神力外壳,力场顿时被狂暴的力量崩解!炽烈的能量光泽缤纷迸发,将一切都笼罩进那无法形容的艳丽!排开的空气扬起剧烈的暴风,与震动了空间结构的能量一起四散!然后,第二颗亚光速弹的能量便再次加进了这疯狂而绚丽的暴风中! 恐怖的冲击波像是一道明亮的圆环一样从战场上一掠而过。 彩色化为白炽,吞噬了一切的景色。轰响组成了音爆,淹没了一切的声音……世界在这一刹单纯了下来,视野中唯有神力组成的屏障。稍微呈现着微暗的颜色,朦朦胧胧地,悬浮在视野的边缘,而无尽的能量就在肆虐,震荡,像是在庆祝末日审判的到来。 恐怖如同尖啸的爆炸音在不知道多久之后终于重新夺回了世界……它们从高亢的嗡嗡声沉降成为隆隆的雷鸣,而光芒最终也被沉沉的灰暗所吸进……风在怒吼。尘埃在摩擦,而那座战场,已经成为了飓风圈中模糊不清的凹陷地层。 “啊……” 低沉的惨呼声穿过了那些呼啸的狂风。在所有神祇的精神之中回响,也牵引过祂们仅余的注意力——能量勾画出的世界里,代表着守护之神的形体正在不断的挣扎。但一张巨大的藤网已经缠绕住他,一支十字镐则压住了他持剑的手。长长的木杖抵住了这位神祇的头颅。最后,一柄月光般皎洁的长剑,则狠狠地刺进了祂的咽喉! 四种武器上,皆闪耀着沉郁的银色光辉,将神祇的身体分割吸食,不过短短的一刻,那全身重甲的神之化身,已经完全丧失了自己的外形。在微弱下去的惨呼中,就此消亡。仅剩下一片拳头大小的莹蓝。缓缓向上,越过战场的暴风,向着那巨大的战舰飞去……最终,落入到一只伸出的手掌中。 纤长的五指合拢,握住那一团细小的蓝火,心灵术士垂下头,银色的双眼中映出那蓝火里,正在无声嘶吼的,神祇的面孔。 神力,不愧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力量之一……虽然已经仅剩下了这细微破碎的点滴,但只要神祇的契印还存在其上,它就仍旧可以保存着完整的个性,以及记忆。只可惜,如此细小的神力碎片,已经不足以让神发挥出任何形式的力量,也仅仅只能保留一部分的记忆而已。 爱德华轻轻扯了扯嘴角。 他的另一只手中,银色的光华正在凝聚扭转,勾勒出那支法杖无比华丽的形体……随着他修长苍白的五指微微压下杖身,身周的空气就在刹那之间静止,周遭的六尺之内,激昂的暴风完全消失了痕迹! 那华丽的,带着十数颗宝石的杖端在幽蓝的神力上轻轻一点,一声清脆的裂响中,幽蓝的神力就在他手中不住的流淌出来,好像水雾一样卷起蔼蔼的烟气,在空中漂浮着、围绕着,空气被细微的雾气折射,染上了清爽的淡蓝色,就像是波光粼粼的流水……看上去竟然让则范围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恍如梦境般游离,而不真实起来, 这一幕持续了几秒,当心灵术士发出细微的叹息,那粼粼的雾气就再次流淌着,在他的手中合拢,微微波动的外表与片刻前一般无二,但只要仔细观察,便可以发觉,那神力之中寄宿的意识已经不再愤怒,而是温而沉默,从人类手中飞起,再随着一片空间罅隙的开合,就此消失在虚空中。 “你做了什么?”成熟而慵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蜘蛛神后悄无声息地站上了浩劫残阳号的舰桥,目光顾盼:“把那个家伙放回去,你确定提尔不会来找你算账么?他这次的损失可是不小啊?” “我修改了海姆的一部分记忆,祂只会记得是兰森德尔与提尔同归于尽了,剩余的事情,就让他们去搅合吧,当然,前提是祂有那个精力从阿斯摩蒂尔斯的进攻之中脱身出来。” 人类轻轻哼了一声。目光落向战舰之下的战场。四名被他操控的神祇正在不断地扩展着移动的范围,从空气中聚拢起一丝丝银色的神力。 可惜,浪费得确实不少,兰森德尔与提尔的大部分神力,都已经与接连五发的亚光速弹一起,消耗在了那场可怕的爆炸之中。如今能够收回的零散部分,尚不足全部的十之二三。 当然,这样的想法也就仅仅只是抱怨而已,在刚刚的那场战斗中,爱德华自认为即使没有做到利益的最大化,也至少应该保住了九成的可能——至于说完整的缴获两个强力神祇分身的所有力量,也并非是办不到,只是那微乎其微的概率不值得强求,否则。就是十足的贪婪了。 对,贪婪,就像是兰森德尔在刚刚的表现一样……吧。 也正是这贪婪。导致了这位晨曦之主的失败——目的一旦单纯化,那么行动也自然就可以预期。 或者在计算和对于时机的把握上,兰森德尔确实要远远超过爱德华这个凡人,但是从祂作为神,分出了如此多的力量,以及已经得到了潘铎瑞恩力量的存在这几点来考量的话,失败显然是不会轻易接受的。 所以。唯一最容易翻盘的机会,自然就是夺取提尔的神力,以最快的速度……也就自然一头撞进了爱德华早已经用四个神祇以及战舰主炮所构造的陷阱里。 当然。其实爱德华也做好了其他的准备,如果晨曦之主不去选择攻击提尔而是来对付自己的话,那么浩劫残阳号上众多的光能炮塔就可以派上用场——虽然如果真的那样做,连爱德华也不敢保证浮空城的核心会不会受到神力的强烈影响而爆缸之类的……不过这一艘战舰出现于此的最大原因。也正是以它强烈的存在性。做出必要的威吓。只要看起来足够麻烦,兰森德尔肯定会做出一个相对‘聪明’的选择。 而事实证明,心灵术士的计算并没有出现偏差。 胜利也已经属于他。 “修改神祇的记忆啊?看来,你现在真的已经是个了不得的存在了呢?” 蓓尔莱娜的目光闪动,低声笑道,只是那毫无感情的声音,完全让人无法分辨她究竟是在真心的感慨,还是语带讽刺:“不过。如果那个叫做提尔的家伙真的打算追究这件事情的话,他未必无法抽身……你以为仅仅是九狱之主的军势。就能够完全拖住天堂山?至少在几年之内,阿斯摩蒂尔斯能够维护住你给他的传送门就已经算是运气不差了,耐瑟斯战卫虽然确实强大,可阿斯蒂莫尔斯也并非全无掣肘。 “那个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吧……”爱德华笑了笑。 他转过身,然后注意到两位神祇同时转动的目光和隐藏于其中的一抹惊惧——集中在他手中,那银色的法杖之上,虽然那支神器上此刻的能量内敛,没有一丝的泄露。 不过,心灵术士对此也不动声色,他就那样握着这支传说中可以毁灭多元宇宙的恐怖象征,淡淡开口:“虽然很感激二位陛下出手帮忙,不过我想二位到此,恐怕并不只是为了给我一点儿建议?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我如今的时间可真不怎么多。” 罗丝与蓓尔莱娜不由同时一滞。 她们显然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类会用如此冷硬的态度来对待她们——至少表面上来说,她们是专程跑来帮了忙的,而且一向是他的合作伙伴。但这一瞬,人类银色的眼中电光萦绕,神情却是冷冰冰得如同带上了一张金属的假面。 “真是不友善呢。” 有人如此叹息道。 就像是一阵轻风从周遭吹拂而来,细微的光晕从浩劫残阳号的每一道法阵,每一片符文中萌生,恍如亿万的萤火般缓缓汇聚,最终聚合成为凝立于人类目光中的女性身影。 一位女神。 她拥有着精致异常的无关容貌,绝不逊色于任何女性神祇,甚至超过了她们之中的大多数。尤其是那看似随意地披散开来,黑色缎子般光滑柔顺的头发,以及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睛。让她带着一种有别于这个大陆上所有女性的魅力。 魔法女神……爱德华如此叹息道。 这个位面中最古老,也最强大的神祇之一……虽然还没有创世神,或者九狱之主之类的存在古老,但是在力量上,这位魔网的执掌者,绝对是这个世界首屈一指的强大的象征。 她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不,实际上,她早就该出现了……毕竟潘铎瑞恩的力量之所以能够封锁主物质位面,借助的就是操控魔网的能力,对于如此巨大的变动,作为魔网具象化的密斯拉又怎么可能会毫不知情? 所以,她的目的,似乎便尤为重要。 “爱德华,是吧?”女神黑色的眼眸中映出了心灵术士的表情,她轻声一笑。省略了无趣的寒酸,但目光却在这个人类的身上上下游动,仿佛要将他完全看透:“看来。你可真是小心谨慎,不过,如果是因为我的关系而让你紧张,那么就放松一下吧,我来这里可不是学兰森德尔那个小家伙来跟你打架的。只是听朋友说起你很有趣,所以想来见识见识罢了。” “哦,那还真是……如我这样的凡人。还以为尊敬的魔法女神陛下会慎重的勾画自己的朋友圈子呢。”心灵术士哈哈地假笑。 不过,显然那位女神陛下对他的暗讽根本毫不在意: “我和蛛后陛下是朋友,这也没有什么奇怪吧?你知道。就算是最惹人厌的人,多少都还会有一两个朋友的……更何况我们的小艾罗诗还这么可爱呢?啊,对了,你们不要被她那个凶巴巴的外表骗了。其实她很寂寞的……好了好了。不说啦,总之呢,就是关于爱德华,你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了一些,所以我想要帮助你。” “帮我?还是帮你自己?” 爱德华冷笑道。 他可不会被对方的外表以及行动所蒙骗。密斯拉,魔法女神,魔网的掌控者。若说她会容忍一个同样可以操控魔网,甚至可能比她还要直接和强力的存在……不管有多少人愿意相信这种事情。但爱德华是真心绝对不可能去相信的,除非有一天卡特泽耶克重新恢复成为活生生的噬魂怪,再把他的脑袋吃掉了。 “都有吧。”密斯拉的脸上绽开了一个足以倾城的笑容:“好吧,你好像不大喜欢兜圈子,其实我也不喜欢。”她笑道:“我就直说了吧。” 目光在心灵术士手中,那支银色的法杖上微微一顿,她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能够将那王权给我吗?” 片刻的沉寂。 浩劫残阳号的舰桥上,被魔法护盾围拢的空气忽然旋转起来,刹那间,已经发出像是风暴呼啸,越来越激昂!而爱德华与魔法女神面前,目光相对的一小块空间,仿佛正光线之中扭曲、撕裂…… 这裂缝变动则,像是液体一样流淌出来……在空中漂浮、朦胧的光线仿佛被一层细微的雾气折射,看上去所有的一切都恍如梦境般游离,而不真实。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不能舍弃。” 爱德华开口道。 随着他的声音,扭曲的空间,暴风与雾气,在刹那之间,已经消散无踪。他抬起头,兜帽中的笑容,似乎格外真挚:“但前提是,有更好的东西,取而代之,是不是?女神陛下?” “啊,说的不错。”魔法女神点了点头:“不过,你难倒了我啊……到了现在,我好像也确实拿不出什么东西,可以跟你交换的啊……力量什么的,我好像都不大能跟现在的你相比了,而且我听说,你不喜欢成为神……哦,对了!” 她脸上的笑容扩展,充满了奇异的魅惑:“你如果喜欢女孩子的话,我把我送给你,怎么样?” 把我送给你…… 这句言辞通常如果由一位女士说出来的话,代表的意义似乎不言而喻。 爱德华的目光微微一凝。 这位女神陛下穿着的那一件银白色的长裙,但是那低到过分的大v字领口,看来就是为了显示她那傲人的沟壑用的,迎着爱德华的目光,这位女神又挺了挺胸,丰满的胸膛随着呼吸轻轻摇摆,摇曳出成熟的魅力。而裙腿下的开衩不说到了腋下也相差不多,修长的腿笔直玲珑,散发着久经情场考验的浓烈诱惑。 没错,久经考验。 在那些流传在整个大陆上的传说里,魔法女神有一个官方正统的丈夫……法师之神阿祖斯,她特别提升的从神。但为了获得更可靠的选民,她还曾经化身下凡,和另外的一个凡人生下了七个女儿,甚至还有不少的后代,又和很多自己的男性选民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在很多关于法师的隐秘笑话之中,女神对于她的忠诚信徒的奖励和恩宠,就是与之春风一度。 当然这些传说中多少会混杂一些夸张的成分,但即使将之减半再减半,其中的很多还是拥有一定的可信程度的。神祇近乎无限的漫长寿命加上到处留情的性格,让这位魔法女神在某个方面与欢愉女神不相上下——如果说罗丝在传说中被称为**,其中大多还有着人类恶意渲染的成分的话……那么这位魔法女神,可就是货真价实的人尽可夫了。 好吧,说是人尽可夫也不正确的,至少要得到她的青睐,你还必须有点特别的资本才行,比方说长得够帅,足够虔诚,或者是有着其他的特殊魅力,比方说一如某个大贤者一般老当益壮,千多岁还能阅女无数,又或者是如某个教主一样力量强大又专心一致,还有一副惨绿少年的仪容? 可惜,心灵术士显然并不具备哪些东西, 如果可以的话,爱德华倒是并不会介意与一位风流女子有那么一点儿交集……但是对于这种的存在,真的可以吗? 第八百六十三章人马小姐 当然这些传说中多少会混杂一些夸张的成分,但即使将之减半再减半,其中的很多还是拥有一定的可信程度的。神祇近乎无限的漫长寿命加上到处留情的性格,让这位魔法女神在某个方面与欢愉女神不相上下——如果说罗丝在传说中被称为**,其中大多还有着人类恶意渲染的成分的话……那么这位魔法女神,可就是货真价实的人尽可夫了。 好吧,说是人尽可夫也不正确的,至少要得到她的青睐,你还必须有点特别的资本才行,要么你长得够帅,要么你足够虔诚,或者是有着其他的特殊魅力——比方说一如某个大贤者一般老当益壮,千多岁还能带着一打儿的情人,又或者是如某个教主一样力量强大又专心一致,还有一副不断咳嗽,半死不活的惨绿少年的仪容? 可惜,心灵术士知道,自己显然并不具备哪些东西, 如果可以的话,爱德华倒是并不会介意与一位风流女子有那么一点儿交集,人妻或者碧池属性的东西他其实也并不是非常介意……但是眼前这种超凡的存在,真的可以吗? 在爱德华比较熟悉的晶壁系里,如果你真的家资千万,女神献身的事情倒是确实不少……可惜,那些由饥渴过分的男人册封出来的‘女神’,跟真正的女神,可是不能比的——白富美爱上**丝这种事情在现实里出现的几率与奇迹相等,除非你器大活好到不可思议。但即使是那样,勾到美貌寡妇的几率也完全大于黄花闺女。 就算真的成功,一个人形按摩棒也不见得就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对不对? 至于说她神祇的身份,那个对于爱德华就更没有吸引力了。 准确点说,就是爱德华对于神祇,并没有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的那种敬仰心态——不过就是一些拥有着特殊力量的灵魂体罢了,所谓的神也不过就是个身份,有什么值得特别激动的?如果是和自己感情深厚的女孩子也就罢了,为了一段露水情缘就把自己的能力废掉。那不是情圣,是脑残。 所以犹豫仅仅持续了了一瞬,爱德华就干脆将这个提议当作一个玩笑。“我们还是谈谈更切合实际的事情吧。比方说,您真的有把握解开这上古邪物跟我的联系?” “没有。”魔法女神直言不讳:“无论是谁也不可能有完全的把握的,除非是潘铎瑞恩他自己。我能做到的不过就是保住你的大部分灵魂而已。” “多大?” “记忆,感情。理智。情绪,所有正常的部分,至于其他的,尤其是力量,我不敢保证。虽然你现在看起来几乎完全没有受到它的控制。” 爱德华微微点头——密斯拉提出的跟他设想的基本一致。 关于力量的方面,肯定是潘铎瑞恩用来联系控制他灵魂的重点……所以一定的损失在爱德华的计算之内,如果密斯拉一口答应让他完好无损,那么他反而会怀疑了。 “不用担心啦。罗丝她可是很大方的,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而吃醋的。至于说你的那些小情人,姐姐我也不会太在乎的……” “够了,我们还是让过程简单一点吧,女神陛下。” “真是伤心啊……据我所知,你应该是不会被爱情这种东西欺骗的聪明人才对啊?” 人类的冷淡语气让魔法女神黑色的眸子眯起,只是目光的落点颇为不高——好像是在确认某人的身体反应:“看来是我有什么地方不大适合?真可惜呢。不知道我在你的看法里,究竟有什么地方令人不满呢,能否告诉我?” “矜持一点更容易吸引大部分的男人。” “但是你好像不是大部分啊?我听小罗丝说,你这家伙趁着她调教女儿的时候,一下子就得了手的,根本也没要求什么矜持……或者,你大概也不知道你更加喜欢异族情调?其实那个都不算困难的,其实你知道其实外形这种东西,真的也并不是十分重要。” 魔法女神用一根手指点着嘴角,刹那间,她的外形就已经变成了一位精灵,拥有着金灿灿的长发和蓝宝石般的双眼,而当一句话说到一半,她已经又变成了一位卓尔,深褐色的皮肤墨玉一样的闪光,最后再重新恢复成为人类的少女,依旧黑发黑眼,只是比起刚刚的形态年轻许多,带着一点未脱的稚气和懵懂: 爱德华就这样看着这位女神的表演,不动声色。 “唉,小罗丝啊,你怎么还是那么喜欢骗人……我知道了,好吧,即使是你拼命忍着也好,我也很喜欢聪明的人呢。”目光闪动,密斯拉轻轻叹息道,不过,罗丝重重地哼声和凌厉的眼刀似乎起到了一点作用,这位女神终于放弃了用自己交换的想法,转而提出一些实际的东西: “一个永不磨灭的身体,强大的力量,无限的知识,而且,不是神,而是生物,怎么样?” “我直接心灵交换交换一个这样的躯体也不费什么事儿,就算有损耗,我还可以继续交换。”爱德华道。 “哎呀,倒是忘记了,你是个心灵术士……这种存在真麻烦呢。那么,如果我附加给你一个位面呢?生物种类齐全,人口繁盛,位面广大,你可以在那里找到你想要的任何的东西,应有尽有。” “那种东西,我现在不就占据着一个?” “差得多了吧,且不说诸神绝对不会允许你占据主物质位面,就算是他们不管,你还得花费时间去统一它不是么?我这里可不一样,我可以直接让你成为那位面的王者,所有的一切都归你处理呦。” 爱德华轻笑了一声。“倒是很有吸引力的答案。不过尊敬的女神陛下,这个位面究竟有多大呢?还有,与主物质位面是完全对等的吗?如果是缺少一个维度什么的。那么我可没有什么兴趣。” “什么叫缺少维度?” “人的感觉,不过是器官送来的信号而已,如果你改动它们,让一个人把一群蚂蚁看成是国民也没有什么问题,让他把一个棺材当成一个世界也没有问题,所以,我需要的世界。必须是高度,宽度,长度。以及时间流动的方式与主物质位面一般无二的,而内部所有的生物也必须具有双重本质,以及独立的灵魂。” 魔法女神仍旧在微笑,只是那笑容已经不再自然。 想要制造一个跟主物质位面相同的东西。以神的力量当然是做不到的。不过祂们却可以偷梁换柱,毕竟所谓的世界这种东西之广大,早就超过了人类的感知,只要降低标准,类似于二次元世界这种玩意儿,还是要多少有多少,更不用什么损耗。 但是,显然她眼前这个人如此不容易欺骗——实际上。给他一个位面并不困难,即使是两个三个都很容易。这个多元宇宙之中荒僻的无主之地多得如空中繁星,主物质位面的某个星球,下层界的某个层面,对于一个神来说都是轻松转手的礼物。 但是生命……可就要另计了。 主物质位面的灵魂有多少?没有人统计过,但是至少也不会少于千万种,数量更是无法计数……想要完全复制,又上哪里去找那么多的灵魂? 要知道,全多元宇宙通用的货币当然不是金币,是,不管是天堂山的还是九层地狱,无底深渊或者死亡之地,灵魂都是最为贵重的资源,众神之所以如此宝贝主物质位面,不就是因为这些灵魂,正是他们最重要的信仰源泉么? “哎呀,这可真是难倒我了,这好像是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啊?”魔法女神甩过来一个无限幽怨的眼神,然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叩打额角:“一个完整的位面啊……还必须和主物质位面一样、我要是这个能力,诸神根本就不用打架了吧?” 爱德华也不在意,只是继续欣赏着这位女神的表演。 对于得到整个世界这种事,他根本没有太多的兴趣,实际上他的目的,不过是要看看密斯拉有多少的诚意——如果她讨价还价,那么多少还有商讨的价值。 “一个位面,不难做到。有生命,也不难做到,你还可以是这个位面的作对统治者……但剩余的就必须做出修改。” 罗丝忽然开口道。 对于爱德华,蜘蛛神后的了解显然是要超过魔法女神的,所以这个时候她是出来解围的不二人选:“如果你要做到双重本质,那么这个位面内的生命就不可能太多。我是说智慧生物,剩余的无所谓。” 心灵术士目光微动,看着那张属于达赫妮的面容,微微一笑。 “总数的灵魂,不可能超过十万,剩余的你只能任由他们繁殖。但是以你的能力,让一个位面兴盛起来其实根本用不到多少年,而我们可以给与你不死的**,时间对于你来说,并不是奢侈品。有了无限的时间,过程就比结果更加很重要。” 沉默。 “至于说你现在获得的力量,我们会尽量保留给你。” 沉默。 “你掠夺的神格我们没有办法保存,不过……我们可以给你一些其他的补偿。比方说,一支忠诚的军队,拥有绝不逊色于天界精锐军团的力量,除此之外,如果你需要一个契约让那几个下等神为你服务,也是可以办到的。这样还不够吗?” 人类的沉默显然让蛛后焦躁起来。 或者说,正是由于对那个人的了解,她也更加清楚对方究竟有多么难缠,现在,那个人类显然很清楚她们的底线,而她们却相反——并没有什么可以约束住对方漫天要价的本钱。 原本是可以用诸神联合的力量来让他退让的。 自己出现在这里,带着密斯拉……本来是想要在提尔与兰森德尔的力量互相对抗之时,来与这个家伙谈判的。 如今本应是最好的时机。那个人类已经不会轻易动用潘铎瑞恩的力量来吸取神力,而且也有意要摆脱这种力量,只要再考虑到与诸神对阵的危险性。罗丝相信他会做出最理智的判断,将解除那法杖的机会交给密斯拉。 毕竟这个世界上力量强大的存在或者如过江之鲫,但对于法阵,封印,诅咒之类,或者就不存在比魔法女神更加了解的存在了,而她所一贯持有的中立态度。也让她足以取得那个人类的信任。 为了布置这一切,蛛后与她的同伙们是做出了不少的努力的。 但现在,这努力已经完全化为了泡影。 提尔与兰森德尔的战斗,结束得太过突然了。更重要的是,就在刚才短短的片刻间,力量的对比又产生了彻底的改变——这个人类竟然把阿斯摩蒂尔斯给拖进了棋局里。甚至还让那位大魔鬼拿出了一张最大的底牌!从未登上过台面的耐瑟斯战卫……于是几乎在顷刻。刚刚平衡的局面崩塌殆尽,最大的一股势力三神之殿和天堂山忽然就变成了废棋一招! 而且,那个人类用来击败兰森德尔的,又是什么力量? 作为将那场战斗从头到尾收入眼中的观众,蜘蛛神后可以保证,自己没有错过任何的一个细节——甚至早在那之前,兰森德尔的化身出现的时候,她就已经关注了那一场战斗……但她还是不知道。那个心灵术士究竟是如何反败为胜的。 是那艘船的能力吗? 还是那支法杖的力量? 那好像只是一种空间门之类的简单手段,可是仅凭着空间门当然是不可能击败兰森德尔的。即使是用乱序传送的空间切割也不可能!那前后两次,几乎撼动了整个大陆的恐怖力量,更不是简单的传送可以做到的东西! “她的话呢?” 沉默被爱德华打破。 于是在他伸出的手指尖的延长线上,丽莎……不,蓓尔莱娜不由猛地一颤。“你……”她急急的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在那之前,罗丝已经开口,斩钉截铁:“不成问题。” “你疯了,罗丝!你想要让我……” 那个回答让蓓尔莱娜不由尖叫起来。 黑暗在她的手中聚集,但还没有来得及凝成形状,密斯拉已经嘻嘻一笑。无形的魔网微微一颤,就将黑暗女士凝聚的神力直接驱散!接着那无形的力量就将她小小的身体束缚,一分也动弹不得! “我要的是她的神则,还有她完整的人格,以及她的效忠。”爱德华的目光在黑暗女士惊骇的表情上微微一停:“一份必要的契约。有把握吗?除此之外,还有你们刚才答应我的东西,另外订正,我要求的军团数量要增加四倍。至少足以抵抗任何的神祇的进攻。” “她会是你的,”罗丝紧绷的神情终于稍微放松:“力量,军团,契约,这都不成问题。” “背信弃义的婊子!” 蓓尔莱娜低声骂道,但仅仅只骂了一句。 无谓的咒骂实际上完全没有意义。如果说要责怪,也只能责怪她自己将的几乎所有的底牌,都放在了罗丝的手中。 谋划,争夺,吞噬,背叛……这就是一个神祇永远需要面对的事情。 但不管怎么说,一切总会过去。 蓓尔莱娜可能还有其他的手段来保住自己的神则,不过在罗丝和密斯拉两个强大的神祇面前这些手段恐怕不会有多少作用……刹那之间,两位女神已经先后脱离了自己的选民,而密斯拉则上下打量了爱德华一阵,出其不意地轻轻俯身,让那一对硕大柔软的丰满贴上爱德华的前胸。 “没有选择我,可不要后悔呀……” 耳边的一缕温暖悄然散去,于是战舰的剑桥上,已经一片寂静……只剩下丽莎与达赫妮一左一右地靠在爱德华的身边,昏迷不醒。 爱德华晃了晃头。轻声一叹,双手轻抬,将卓尔与半精灵小姐送进自己的舱室……她们只是受到了一些神力扯离的精神冲击,只要稍微睡上一会儿,就会恢复。 可惜还有一些麻烦,需要他去化解……或者,也谈不上化解吧。 “我……刚才并不是看到了一个幻觉,对吗?” 传送门的光晕在身后合拢,将爱德华留在半位面之中,这里是精灵古树之外,一片平整的草地,一座喷泉就在这如茵的草场中央,水花飞扬,在月光下也映出一弯模糊的霓虹。而艾瑞埃尔,此刻就静立在这草地上,注视着那水泉。直到爱德华在她身后站住,她才忽然开口如此道 爱德华沉默。 他有些犹豫要如何解说,虽然这件事直说也无妨,毕竟是兰森德尔自己做错了,但是…… 毕竟要照顾一下心情吧…… -------------------------------------------------------------------------- 第八百六十四章也给我一个孩子? 她依旧穿着那件洁白的骑士服,没有穿上那件神能的甲胄,也没有展开那绚丽的光翼,唯有一层细微的光晕,勾勒出她的身影……发丝在月光之中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银色光泽,又仿佛带着那些五色斑斓的暗淡星光,在风中微微浮动着,短短的拂过她的肩头,月光向下,在那勾勒出人影的纤薄服饰的周遭,映照出纤细妙曼的银色边界,让这影子看上去已经丝毫不带烟火气息,让人下意识地只能把视线停留在观赏上,无法再进一步。如同一副和周围浑然天成的如画风景。 宁静的真夜,潺潺的水泉与映在其中的月色,让爱德华的心跳微微漏了一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回溯,回溯到哪个初夏的夜晚……那个不知名的村落,那道同样幽静而动人的河水边。 “很难回答?”沉寂就这样一直持续,直到她将之打破。 爱德华的唇角微动。 回答她‘是’也无妨吧? 毕竟是兰森德尔自己贪婪,自然也就要承担后果……不管是受到众神围攻还是陨落,都不关别人什么事…… 只是对于艾瑞埃尔来说,这真相未免也太过残酷了一些……对于这位炽天神侍来说,她的信仰,她的偶像,她的正义,都寄托在那位晨曦之主身上,成百上千年的时间,那是远远超过了人类所能够想象的厚重意念,支持着她所有行为的 而如今,这崇高的偶像。却已经自己崩毁了。 那么,她会怎么样?虽然说炽天神侍这种存在,号称天界生命之中的最强者。精神更是精金铸造一般坚固,但正是这样的顽固而缺乏柔韧,只要一旦缺了一角,便极易崩溃得一塌糊涂。 那么,要怎么回答呢? 想要编造一个照顾对方心情的谎言,其实是毫无意义的……这样谎言很快就会被揭穿的。但至少也得给她一点适应的时间,另外。如果她真的难以接受而冲动做出什么事情来的话……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可着实太过危险。 “嗯,你看见的不是幻觉。不过也并非真相。”轻咳一声,心灵术士的谎话张嘴就来:“简单点说,那个是兰森德尔在与潘铎瑞恩战斗之后产生的残渣,只是潘铎瑞恩吞噬了晨曦的部分神力之后制造的东西……” 但他并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打断了。 “如果这是真的。你会如此轻易地告诉我吗?”艾瑞埃尔轻声道,同时慢慢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 并没有想象中的满目泪水,只是眼角似有一些发红,但这并不是什么好的现象,因为那双金色的眼眸里似乎没有什么焦点,即使是与爱德华四目相对,她却好像是在看着极远处的一处虚空。 “那么。你是想听什么呢?” 爱德华叹了一口气:“兰森德尔已经陨落了,自然之殿现在已经成了潘铎瑞恩的世界。然后这个家伙已经天下无敌了,正准备把这个世界里的所有神祇都给杀了,然后把整个世界给慢慢的吞吸干净?好吧,其实,刚才那场战斗里,我已经死了,然后现在我也是潘铎瑞恩变成的,是来接管这个世界的。怎么样,怕了吧?” “你已经打败……他了吧?” “暂时的吧,你也知道,那东西……难缠的很。”女子微微垂下目光,不与自己对视的动作,让心灵术士又想要叹气了——他的脑海里一时间不知道转过多少念头,但是却拿不出什么有意义的办法——能够战胜上古邪物,与神讨价还价的思考能力,在这个时候好像是全都已经搅合成了浆糊一团,根本拿不出手:“从几个神明那里得到的消息是,自然之殿暂时被封闭了,嗯,还没法确定到底变成了什么样。” “谢谢你。”尴尬的沉默又持续了一会儿,直到爱德华几乎想要离开的时候,艾瑞埃尔才再次开口道。 “如果不是他自己去碰触那个……那个上古邪物,仅凭祂手中的那些碎片,是不可能产生任何作用的。” 迟疑了一下,她低声第叙述着,像是说给爱德华听:但微带沙哑的语声毫无起伏,像是在念一段早就写下的言语:“潘铎瑞恩的残存意念,会保护它自己不受控制。但仅仅凭借那些意念,甚至不可能用来控制一个意志足够坚强的人,这一点在过去的千年里,我也试过很多次了。” “也说不定是什么其他的原因?说不定……” 爱德华的眉头深深地拧起。 显然,作为数千年的对手,艾瑞埃尔对于潘铎瑞恩的了解要远远超过他这个现任的法杖主人,而实际上,她可能已经回想起了更多的细节——作为心腹,关于兰森德尔的作为她了解的也不在少数,谜底已经解开的现在,自己又能拿出什么理由来为晨曦之主开脱呢? 然后,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就让他的眉头又跳动了几下——实在是荒谬绝伦……为什么要为他开脱呢?那位主神如今的结局,一半是祂咎由自取,另一半不就是他在推波助澜么? 可又有什么办法?荒谬什么的,总不可能比自己的妻儿的状态更重要不是吗? “谢谢。”炽天神侍轻轻的声音让爱德华扬起目光。 目光里,艾瑞埃尔正在向他微笑……或者说,只是作出了微笑的表情而已—— “你……没有必要替我来想这些事情。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她说道,让那僵硬的笑容又扩大了一些:“虽然你大概并不是担心我,不过没关系,我还是很感谢你的,也不会去做些很傻的事情,比如说现在就试图跑到自然之殿去寻找答案。除非找到了办法可以与艾莲娜分开。” 不过。看起来可不是‘不会有事’的样子啊。 爱德华在心中叹息,但开口之前,他忽然转过目光——草地的尽头。月光从稀疏的林间分离出一个修长的身影。 有异于人类的形体行走在月光之下,用四条修长的蹄足踏动地面,而健美的马背曲线支撑起她完全**的,曲线优美的身躯,任由胸前两团雄伟的山峰随着步态微微颤抖,嫣红的樱桃蓓蕾在胸前垂落的发丝间若隐若现。 “很抱歉,打扰了你们。” 慢慢地靠近那座小湖。半人马小姐大方地向两人点头示意,但显然完全没有什么真的歉意,也毫不介意自己**的模样已经让炽天神侍拧起了秀气的眉头:“只是虽然看不大出来。但我最近的一段时间是把这里当做家来用的。嗯,爱德华阁下?还有,这位来自于天界的小姐……好吧,虽然这很失礼。不过。您的状态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这算是白目,还是ky? 不过也还算好吧。 “罗赛欧阁下,你来给艾瑞埃尔阁下大致讲述一下最近自然之殿发生的事情吧。” 爱德华轻咳一声,正好借机下坡——安慰人这种事情,一般来说总是女孩子比较擅长,尤其这位半人马小姐还是个牧师,在神学上多少有些专擅,由她来稍微开导一下艾瑞埃尔的话。至少应该比自己在这里胡扯要强。 不过任由这位小姐毫无头绪的胡扯当然也不行,所以就在罗赛欧慢慢走近的空当。他已经将大致的情况通过心灵感应给了她,顺便提醒她一些禁忌,以免刺激到艾瑞埃尔的心伤。 “咦?原来您是艾瑞埃尔阁下?这真是奇遇。啊,您虽然没有听说过我,不过您的大名我可是仰慕已久呢。” 人马小姐的笑容更加灿烂,她缓缓来到两人身边,修长的四肢缓缓地跪坐下来,又轻轻拍了拍身边的草地,示意两人也跟着自己做: “自然之殿啊……首先,我得说,自然之殿,至少是我离开之前的自然之殿,状况很不好。橡树之父和乌塔欧陛下已经退守到了丛林以西,至高丛林的一半已经失守,而生命迷宫也已经被侵蚀了很多,我就是因此而被控制,然后送出了那里的。” “所以,这也是晨曦陛下所做的……” “也许吧,不过,我并不能确定,毕竟我只知道自己是被一道银光给碰触了一下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回想起来的话,就只记得自己应该听命令,听从晨曦陛下的命令,认为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真神之类的。” 半人马小姐很快地说道:“后来,爱德华阁下说,晨曦之主祂有可能被那个上古邪物侵蚀了,也有可能是祂自己想要得到哪个上古邪物的力量,艾瑞埃尔阁下,您是想要求证这件事情吗?” “是的。” “如果您证实了,那么又打算怎么办呢?” 爱德华的眉头挑了挑。 这个问题显然太尖刻了,而且根本是废话——对于艾瑞埃尔来说,唯一的答案就是去寻找解救兰森德尔的办法了吧?但就在他准备制止的时候,梅塞欧却毫不犹豫第继续问道:“您是不是觉得,您信仰错了神?而且,还做出了很多错误的事情,所以您才会如此哀怨呢?” “梅塞欧!” “其实,我认为,您根本没有必要烦恼。因为您从来就没有真正信仰过兰森德尔,不是吗?”对于爱德华的喝止,人马小姐只是微微一笑,语出惊人。 “……什么?” “我是说,实际上您信仰的晨曦之主并不是祂自身,艾瑞埃尔小姐,您现在之所以沮丧,我认为您是弄错了信仰的本质了。”半人马小姐眨了眨眼睛,似乎非常满意于炽天神侍此刻的惊讶:“其实您不是应该知道吗?对于信徒来说,究竟是在信仰谁并不是很重要的。关键的事情是他在做些什么。” 这说法让炽天神侍的表情终于变得生动了一些。 但就在她蹙起秀气的眉头,似要反驳时。半人马小姐已经继续:“作为一位炽天神侍,拥有悠长的生命,那么就一定知道很多神的事情吧?比方说。耶各,死亡三神,希瑞克又或者凯兰沃陛下?” 艾瑞埃尔愣了愣。 耶各,死亡三神,希瑞克,凯兰沃……这些名字里面代表的,是一个悠长的故事。但是贯穿着这个故事的,却是这些名字代表的身份。 耶各是一位古老的神祇,最早的死亡之神。因为一些凡俗所无法理解的理由。祂放弃了死亡之神的身份,将之分别传递——或者说是任由这身份落在了巴尔,班恩和米尔寇三位神祇身上,于是祂们成为了新的死神。然后。这三名神祇最终却又被希瑞克杀死,死亡之神,与谎言王子合为一体,但最终又随着一场疯狂,死神的头衔最终落在了凯兰沃的身上,直到至今。 但这和信仰晨曦之主有什么关系吗? “假如,您是一个信仰死亡教义的信徒,而且寿命很长。经历了这几位陛下的变迁,那么您觉得您会经历怎么样的变化?” 艾瑞埃尔陷入了一阵沉思。 神祇陨落。对于信徒的冲击也是非常巨大的,那是源自于精神上的绝对冲击,很多人会因此而疯狂,但即使是那些精神坚韧抗过了这冲击的信徒,也不可能再回复他们的神术能力了。想要回复,就只能改信祂神。否则就会无法获得神的赐予。 但那对于一个真正的信徒也没有什么关系吧?而在耶各之后的死亡三神,或者是希瑞克,都是恶名昭彰的邪神,凯兰沃却又是一位正义的神祇……这中间的差别 “您信仰晨曦之主,是为了什么呢?专心一意的侍奉祂,还是为了弘扬正义,打击邪恶,维护世界的和平与安宁?如果是后者,那么在晨曦之主究竟是兰森德尔,又或者是爱德华阁下,这中间又有什么分别呢?” 艾瑞埃尔没有回答。 炽天神侍的表情时而痛苦时而阴沉,似乎完全沉浸进了自己的思考之中……甚至没有注意到,那位半人马小姐轻声颂唱了一个咒文,将手在她的头顶一抚。 沉睡的黑暗慢慢降临,她的身体摇了摇,就此倒伏在了草地上。 “好啦,让她就这样睡一觉吧,等她醒来的话,估计可能就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烦恼了。” 做完了一切的半人马小姐轻轻拍了拍手,转向爱德华:“不过你可真是……又让我开了一次眼界啊,爱德华阁下?艾瑞埃尔啊?那可是晨曦之主身边最强大的炽天神侍,你究竟是怎么把她骗到手里的?而且,还让她怀上了你的孩子?不用问我怎么知道的,别忘了这里可不是主物质位面,灵魂的变化可是很容易看清楚的。” “说来话长了,下回再告诉你吧。”半人马小姐兴致勃发的神情让爱德华一时间大感头痛,不过他也没兴趣再解释这种啰嗦的事情。 “这可不行吧。爱德华阁下,您难道就准备这样走了?”在爱德华伸手准备抱起艾瑞埃尔之前,半人马小姐已经按住了他的手:“我可是听了你的命令,而且很好的完成了任务呢,你不是准备就这样把我用完了就甩掉吧?奖励呢?” “好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这个嘛……”褐色的眸子转了转,人马小姐抓住他的手臂忽然轻轻一拉,将自己丰满的胸膛整个挤压在他的手臂上,面孔凑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也给人家一个孩子,好不好?” 这是来的哪一出? 爱德华不由愣住。 但是这个时候,半人马小姐的身体已经将他完全给抱住了,温热的鼻息在他的耳边轻喘,带着馥馥的幽香,柔软的双峰顶住了他的胸腹,微微颤抖,而双手则一刻不停伸向了他长袍的扣子。 -------------------------------------------------- 首先是阿曼纳塔,他死了。 哦,有人说,他还没死,还有口气——不过这无关紧要,植物人和死人,其实没多大差别。 作为耐瑟时代的太阳神,阿曼纳塔毫无疑问是最强大的神之一,他的神职包括律法、秩序、太阳、统治权等等最强悍的一堆。而且他还有个同样强大的盟友,死亡之神耶格。 就像耐瑟一日陨灭一样,太阳神如流星般挂掉。 后人同样给予各种解释,而显然这些解释都不能切中要害——真相只有一个,但我不知道。 我所知道的是,太阳神坠落了。 我还知道,上神并没有选择另外一位神祗或者凡人接替阿曼纳塔的位置,因为他选择了两位,兰森德尔和提尔。 兰森德尔并非耐瑟神系成员,我想他大约来自另外某个神系,提尔则可以确定是个外来户。 太阳神的神职被分散了,最重要的两块,分别归属兰森德尔和提尔,他们成为新的强大神力。 我不知道太阳神是怎么突然变成了植物人,但我知道的是,在耐瑟陨灭的前一刻,他还是至高无上的光辉之主,而没过多久,这位神祗的名字已经只存在于历史教科书中。 第八百六十五章自然之殿大迁徙 只是她的另外半身仍旧还是会让人本能的排斥——倒也并非什么种族偏见,只是既然形体类似马,那么似乎对于雄性资本的要求就会很高,那可不是一般人类的‘威武雄壮’能够随便相比的,如果一时忍耐不住跨过了那道线。被人当做异类或者还是小事儿。但要是因为本钱不足而失败,牙签扔进了火山口一样的。可就是闹出大笑话了。 “我说罗赛欧,你们……不,我看,我们得谈谈了。” 这思绪让爱德华定了定神,慢慢拉开她的手臂,盯着她褐色的眸子:“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在那个迷宫里呆了多久,又受到了什么奇怪的影响,但是呢,在我这里,你是用不着做这种事情的,我不会因此而对你怎么样的。” “啊,讨厌,爱德华阁下,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啊?”半人马小姐愣了愣,然后吃吃的笑起来。她白皙的面孔已经染上了一层酡红的颜色,这一笑之下,便更见妩媚诱人:“我怎么可能为了这种原因来找你你?” “不是吗?你不是曾经说过,对于我这样的人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吗?” “那是刚刚遇到你的时候吧?现在,我对于你可是很有好感呢……你不是实现诺言,把我从乌塔欧陛下的迷宫里救出来了吗?我想报答的话,这很合适吧?”半人马小姐的身体动了动,从跪姿变成了半侧卧,将修长的蹄足伸展开来: “而且。你的强大,完全不逊色于任何的神灵,却又不是神灵。这样的雄性,哦,应该叫男人,可是很难找到的。现在既然碰上了,我没有可能不去要求跟他生下一个后代的吧?这样能够诞生下来的属于我自己的孩子,就一定是个很强大的存在了,这可是我最大的梦想啊?还有。从我这些天听到的一些传闻里面来说,你不是很喜欢这件事情吗?难道,还是介意我的种族?” “不是这回事儿。”爱德华感觉自己的思路有点打结。或者是因为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还要担心尺寸的问题? “啊。如果是那样的话,虽然很遗憾,不过我也准备了一个变形万物的卷轴。你喜欢什么样子,就随便把我变成那个样子就行了。” 一瞬间。罗赛欧露出了少许失望的神色。但很快就再媚笑起来:“只不过这卷轴只有一张,要是没有成功受孕的话,就要继续麻烦你了,以你的力量来说,这不成问题吧?毕竟就算是变形术,也不可能影响到胎儿的,这样的混血大部分会偏向于单亲的方向,人类或者人马都有可能。各有一半的机会。所以,生产之前我必须要变回来才行……” 不得不说。这准备真的很周全,看来她确实蓄谋已久。 变形万物是八环的法术,相当于变形术的进阶版魔法,威力相当强大,甚至可以将一块木头变成一个活人,虽然那样做,会因为能量消耗而只能维持四五个沙漏刻度的时间,但是变形的对象越是有关联,效果就会越强,把一个类人生物变成人,这个效果就算是要永久保持也不成问题的。 不对,根本不是这个问题。 “我说罗赛欧,这真是你自己做出的决定么?”爱德华试探道:“不会后悔,或者有那么一点儿遗憾?你知道,我不可能给你太多的东西的,而且我也不是个人马……” “遗憾?遗憾什么?我的种族里都是这样的啊?看见健壮的雄性,就可以跟他生下孩子,不,应该说,是就应该跟他生下孩子才对,这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吗?”半人马小姐笑道,她的身体似乎意料之外地轻巧,一翻,一撑就已经重新站起,再次靠近了他: “至于说你跟我的种族不同……以前的同伴里也有不少是半人马和人类的混血啊,你不用担心,人类和人马的混血后代呢,人类或者人马都有可能,但很少出现比较怪异的,至多就是毛发的长短和生长问题而已。很好解决的……啊,真扫兴呢,我们干嘛要说这个啊?” “这可真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在爱德华反驳之前,声音已经被堵住了——人马小姐双手一环再次抱住了他,不过这次因为是站着,所以正好就将他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胸前。 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虽然爱德华也不是没有体会过那种柔软,达赫妮作为黑暗精灵,身材就颇为丰满,塞西莉亚和克劳迪娅也都是身材高挑,曲线傲人的类型,只是在单纯的大小方面,半人马小姐可就占据了天生的优势……人马身高腿长,站立的高度有七尺多,胸部自然也就放大了不少……人类通常来说要是达不到这个程度的,那身材一定夸张得不行,很是难看了,但对于她而言,却是刚刚好。 爱德华的身体在最近的半年时间里其实也是有很大成长的,至少已经快要接近六尺高,换算成原本熟悉的尺寸,差不多也有一米七十挂零了,不过跟这位小姐显然没法相比——对方一口气抱上来的时候,两团沉重硕大,柔软又富有弹性的东西就把爱德华的整个脸都覆盖了进去,随着她的动作不断地揉挤。雌性的气息充溢在鼻端,虽然有些憋气,不过爱德华也一时间没有提起推开她的念头。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其实爱德华也没有什么道理拒绝。反正也是你情我愿,更何况这位人马小姐本身就是优秀的神术者,而且跟恐龙之神还有点联系,打好关系的话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微微转头,先从那柔软的地方把鼻子露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混合着女子体香的空气。爱德华偏过头,将近在咫尺的一颗柔软果肉一口噙在嘴里,吸吮住它。用舌尖不停地舔舐。扫动,绕着圈圈。 呀…… 罗赛欧发出了一个轻声的惊叫,不过很快就按住他的肩膀,任由他的舌头在自己的身体上肆虐,虽然不断颤抖,却也咬牙坚持静立不动。爱德华则随机伸手捧住她的另一团柔软,张开五指包住她。慢慢收紧,让软滑的皮肤从指间挤压出来,感受着那种将手指完全陷入的感觉。之后轻巧地用拇指和食指轻轻虐主柔嫩的尖端,轻轻揉捏颤动,于是那里很快就已经膨胀坚挺得像是一块小石头。颜色也从粉嫩变成鲜艳无比的润红。 “真……真厉害的感觉啊……” 随着男人的手指活动,罗赛欧按住爱德华双肩的手指在不断地绞紧。把头扬起又垂下。一头褐色的长发垂落下来,像是绸缎一般落在爱德华的脸侧,她火热的呼吸喷在爱德华额头,像撒娇一样地如此说道:“我听说,想要生下孩子可不大容易呢,即使是最健壮的雄性,也很少有一次成功的,所以。请你一定要……啊啊……” “你听说?”爱德华的心中微微一动,用心灵感应问道。 “嗯。我战死的时候,才刚刚进行了成人仪式,但还是没到了成人的年龄,所以……不能做这种事情啊。” 半人马小姐轻轻的喘着气,越来越强烈的感觉从那濡湿柔软的舌尖上传来,她感觉自己的胸前就像是着了火,已经再也无法保持站立而慢慢再次跪坐下来:“很奇怪吗?不过只是一场部落之间争抢领地的战斗而已,我本来是到战场上去观摩的,不过却不小心中了埋伏呢。” 这还真有点奇怪。 上层界属于外层界的一部分,其中的存在大多都不具备双重本质,简单点说就是灵魂类的存在。不过灵魂的模样,本来是不会成长的吧?但是这位小姐看来怎么也不像是个没成年的样子——人马与人类至少有一半相似之处,成年的年龄段甚至更早一些,但长相上太过早熟的却是肯定很少的,如果罗赛欧是十几岁就战死了的话,那她现在的样子,难道是死后才成长的? “对啊。即使是神的侍从,也就是你们说成的祈并者,也是会成长的……” 罗赛欧呼吸沉重,媚眼如丝,全身的肌肉似乎都开始微微颤抖,但还是勉强着开口道:“只要灵魂有所增强,外貌就会变成最……啊恩……不,不要那样揉,会痛……总之,衰老也也会恢复,年轻的则会成长……还是继续吧,用力也没关系……啊啊……” 难怪反应这么强烈,不过既然已经成长了,你也没试过?“ “生命迷宫里又没有雄性需要我去侍奉,都太弱小了啊……不过,虽然是没有试过,不过……啊哈……啊哈,你也不要小看我啊……” 重重地呼吸了几口,人马小姐开始反击。 她伏跪下去,伸手扯开了爱德华的长袍,一只手已经按在了爱德华的分身上,隔着裤子托着那硕大的一团,用指尖抚摸起来:“真厉害,都抓不住呢。”一边赞扬,她的手指灵巧第开始活动,熟稔异常,看来并非只是吹嘘。爱德华的舌尖也不由停了下来,感觉分身已经渐渐地被引逗了起了本能反应,开始杀气腾腾地挺立了。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她们每一次招待外来者,都会把记忆献出来的,所以我虽然没有做过,不过……唔……” 正得意之间,爱德华已经揽过她的肩膀,吻上了她的两瓣樱唇。 突然的袭击让半人马小姐一愣,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牙关就已经失守了,爱德华的舌头灵巧地探进她嘴里,舔舐着她的贝齿,勾动她小巧的舌头,与自己的纠缠在一块儿。 “唔嗯……唔……” 从喉咙里发出一些细微的呜咽,罗赛欧的眼睛睁大,只感觉那条舌头软滑至极,像是灵巧的游鱼在自己嘴里慢慢撩动,让她的精神也变得迷迷糊糊的,胸部上那两只手还在不断地揉捏,原本有些疼痛的揉捏已经感觉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身体完全都在发麻,一阵阵的窜进脊椎里面,肚子一直在不断地收缩。却又有事呢么东西就要从身体里面喷出来。 这种事情,看别人做和自己体会,那可是大大的不同的啊。 眩晕之间,好像听到她这么说道。 但也听不清楚了,因为罗赛欧随即就猛地仰起头,从喉咙里挤出连串含糊的叫声,全身猛地收缩。然后抽搐着翻到下去,一大股清亮的液体随即从她甩起的漂亮的尾巴下面喷涌出来,四条蹄足微微颤抖。却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就不行了啊?看来想要征服,不,是驯服,也没有什么难度嘛…… 爱德华不无得意。不过随即却注意到一个大麻烦。 虽然将这位人马小姐推上了一波**。算是准备好了,可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就算真的能做,人类跟人马的体型差异也太大了,他要想真剑上阵,就必须得站到罗赛欧的身后去,这样一来,不管是想要抚摸还是亲吻都不大可能,就只剩下了跟一匹马没什么两样的气氛了。爱德华本身并没有特别的爱好,光是那样做的话他是肯定不可能有什么兴致的。至少想要播种是肯定不行。 要不然,就用变形万物?或者……等等,凭借变形灵皮,其实自己好像也能直接变成半人马嘛……有了那个身体,想要抚摸什么的,都不是问题了吧? 只是如果用了那个,总感觉不是自己在做似的,要不然,还是循规蹈矩地把她变成人? 等等,背后这种凉津津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爱德华的脖子微微收缩,当他慢慢回过头,目光就对上了一双金色的眼眸。 坏了。 虽然半人马小姐用了一个催眠术之类的神术,通常来说足够让一个人睡上几个小时,但是艾瑞埃尔可不是普通人……总之这位小姐此刻就半支撑起身体,冷冷地看着爱德华,也不知道她究竟是醒来了有多久,又看到了些什么。 幸好,自己的腰带虽然是被解开了,但是法师长袍的遮掩之下,暂时不会有什么异样的。 可是这也太尴尬了,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是这位人马少女,不被当成是变态才怪了。 好吧,本身就已经是变态的了。 “那个……你怎么老是偷看啊?”四目相对,周围的时间似乎都在这一瞬停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爱德华才想起来开口,不过鬼使神差地,却说出这么一句。 “你只想说这个?这肮脏的家伙!” 闪烁着光辉的十字剑一瞬间就已经出现在了炽天神侍的手中!一个瞬息间,艾瑞埃尔已经从地上弹起,手中长剑如一道光带般,向着爱德华的左眼刺了过来! 如果被刺中了,这恐怕是要比那柄著名的柴刀造成的伤害大几十倍吧,脑浆子都被刺出来的话,即使是立刻用神术治疗都未必来得及。 显然,这位小姐是动了真火…… 可有必要吗?就算是自己真的干了些渣男的事情,她好像也没有什么资格来审判自己是不是?又不是第一次看见了。这突然的剧烈反应是要闹哪出啊?你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个啥状况不,刚说完自己会负责保护好艾莲娜和这个孩子的,结果立刻就来这手…… 抱怨归抱怨,爱德华当然不会乖乖站在原地,等着审判的到来。 念头微转之间,一道神力的护盾,就已经架住了艾瑞埃尔的长剑,剑锋在无形的护盾上压出连串的火花,但是却不得寸进,而还没有等到艾瑞埃尔收剑后退重整姿势,后续的力量已经接二连三的飞来,将她直接束缚起来。 “放开我!” “除非你冷静下来。”爱德华不动声色地操控着心灵力量,将自己的衣服暗自整理好。 “我很冷静!”艾瑞埃尔的眼中圣焰燃烧,只映出眼前那个人的脸,一层层神力的束缚在她身周如水晶般破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是无形的力量随即又涌出更多,在她身周直接形成闪烁着银光的镣铐。 “那么,我要是放开你,你打算干什么?” “杀了你。然后我也死!” “喂,这样哪算是冷静了?这你让我怎么敢松开你啊?” “要不然我先死!” 这又是闹什么?难道刚才的精神开导起了反效果了,还是说,因为她没有被催眠而出现了副作用? 爱德华不由眉头大皱,作为心灵术士,他当然看得出来此刻的艾瑞埃尔不是在说谎,她身周的精神波动凌乱纷杂,各种各样的念头四溢,反倒让人一时间弄不清楚她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但其中‘杀杀杀’之类的念波尤为强烈,已经完全进入了不死不休的程度。 那怎么治疗? 让她睡着?可是这样的话,会不会产生什么危险? 爱德华虽然是心灵术士,但是毕竟资历尚浅,用心灵异能争斗他的经验丰富,可是要治疗,他可是个门外汉。 第八百六十六章一半是我的了 爱德华不由眉头大皱,作为心灵术士,他当然看得出来此刻的艾瑞埃尔不是在说谎,她身周的精神波动凌乱纷杂,各种各样的念头四溢,反倒让人一时间弄不清楚她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但其中‘杀杀杀’之类的念波尤为强烈,已经完全进入了不死不休的程度了。 怎么治疗? 继续让她睡着?看起来好像有点困难,现在自己的念波倒是可以突破她的心灵之壁,但是要让过度兴奋的灵魂安定下来必然要动用不小的力量……这样的话会不会产生什么危险?要不然,直接用谈话的方式让她冷静下来?或者,干脆就这样拘束着一直到她自己镇定? ——虽然是心灵术士,但是爱德华毕竟资历尚浅,用心灵异能争斗他的经验丰富,可是要治疗精神异常,他可是个门外汉。而且即使是那些资历深的也不见得靠谱……比方说卡特泽耶克那家伙,他恐怕只会对于这种精神状态会让大脑皮层产生什么味道感兴趣吧? “她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只不过是有点激动过度罢了。不得不说,你这件事情做的确实是太糟糕了,到底有没有想过女孩子的心情啊?” 善意的提醒从身旁传来,人马小姐轻轻地从地上支撑起身体,只是四条腿却显然还是有些发软,不住地轻轻颤抖:“……哎呀……这真糟糕呢,人马的反应是很强烈的,虽然这种感觉真的很好。不过你也至少应该收敛一点吧?还有啊。雌性不介意配偶的行为这一点,可是从来都不会体现在智慧生物之中啊。” “有没有更加有建设性的建议?”爱德华哼了一声,语气冰冷。 他当然没有那种提上裤子不认账的人渣性格。不过,对于那些不请自来闯进了他周遭的外人,他越来越没有什么良好的耐性——没有看见那双褐色双眸中闪动的金光,他也能够感受到那骤然在人马小姐身体上散开的神力。 虽然微弱,但也已经足够代表了一个神祇的意志。 “建设性?有趣的说法。”恐龙之神陛下轻笑一声:“不过,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紧张,她只是在嫉妒你和罗赛欧而已。女孩子的小小独占欲嘛……” “胡说!我……” 艾瑞埃尔终于,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呵斥道,但对方身体上散开的威严。却随即让她习惯性地愣住,再沉默下去。 “否认也没有关系的,小艾瑞埃尔。据我所知,嫉妒呢。是在凡物之中最为奇妙的几种情绪之一。它是隐藏在凡物的思想深处的,很多时候都不会被自己主观的意识到。甚至呢,你意识到了也会拒绝承认。这就是凡俗恐惧它,将它和**什么的放在一起的原因哪。” 乌塔欧眯起眼眸,饶有兴味地打量着炽天神侍脸上的的愤怒,惊讶以及其他的什么:“不过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不好,虽然炽天神侍总是被称为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完美的几种生物之一,不过我一向不认为所谓的完美有什么好的。凡物就是凡物。只要有智慧,就应该有感情。这是作为生物最本质的特征呦。” “我说乌塔欧陛下,您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么?”爱德华道。 “啊,当然不是,其实……我是来向你求助的。”恐龙之神道,不见她有什么动作,一套青色的铠甲已经凭空生成,把她微微红肿的胸部给遮盖了起来。只是时间经过,她却并没有等到她预料之中的疑问——人类好像根本没在听他说些什么, 于是神祇只好自己开口:“你好像不怎么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附身在自己的选民身上,这不是神的常识么?不过你能避过兰森德尔的侦查没被吸收掉这一点来说,还是挺令人吃惊的。”爱德华的目光甚至没有向那位神祇转过一丝,只是与艾瑞埃尔对视,但炽天神侍似乎也没有跟他说话的兴趣,只是慢慢地,一点点的改变着自己的动作。 “可是我决定向你求助诶!” “没什么奇怪的吧?你的大部分神力被封锁在自然之殿,你自己加上个西凡纳斯都没法脱困,那么此刻谁还能去求谁来拯救你?提尔?欧格玛?或者密斯拉?他们肯定是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自然之殿的异变的,既然至今也没有采取行动,显然很可能就此明哲保身,或者坐山观虎斗。那么,能力也正好是和空间有关,而且还可以抵消潘铎瑞恩的能力的,除了我之外,你还能想到谁?更何况你在罗赛欧遇到我的时候,就已经打了这个主意了吧?” 他并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任谁在跟自己的家人们处理纠纷的时候,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都不是令人愉快的事情,更何况,这个不速之客还有图谋不轨的嫌疑? 与罗赛欧重逢的时候,爱德华已经将她身上所有的神力都抽取了出来,所以恐龙之神依附到她的体内,应该就是那之后,以及到进入了这个封闭半位面的一小段时间里完成的。可能她也是通过兰森德尔开启的那扇门扉离开自然之殿的。 因为之后的战斗,以及安插耳目的事情,爱德华在这里显然是大意地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已经抽取了晨曦的力量带来的虚假安全感,让他没有确定罗赛欧的状况,就将她送进了自己的半位面,导致这位神祇的神力也跟着潜了进来。 看上去不是什么重大的问题,但半位面并不具备主物质位面那样的规模,却又是爱德华的一个后方,如果被发现了位置,这安全隐患可是不小。 自然之殿的状况未知,因此并不能排除乌塔欧现在已经和兰森德尔联手。或者被兰森德尔捕获,成了他傀儡的可能性。而她之前的表现就非常令人起疑——罗赛欧的举动,是不是很有可能是这位神祇暗中影响的?她又是如何潜藏在罗赛欧体内而不被自己发现的? “啊啊……是啊。以你这个小家伙的狡猾,确实是没有可能不猜到这些才对。”恐龙之神泄气似的垂下肩膀:“好吧,那么,清清爽爽地给我一个答案吧,你到底有没有兴趣帮助我们?” “乌塔欧陛下,自然之殿的情况,您……您是否能够详细的告诉我?” 在爱德华开口之前。艾瑞埃尔已经抢先问道。 她的声音尖锐,但却在不住颤抖……对于那个人的愤怒,羞耻或者其他的情绪。在这一刻在她的心中已经无足轻重了,唯有晨曦之主的状况,才是她此刻思绪中唯一仅剩的……即使所有的证据,甚至是刚才面前这两个人的对话已经足以说明了某些事情。但艾瑞埃尔还是紧紧抓住那微弱的一点儿希望。就像是溺水的人手中的那一束稻草。 “我也只是侥幸逃出来的,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目光与炽天神侍微微一对,乌塔欧叹息道: “或者说,是叛乱?总之,晨曦之主的天界生物,大地母神的那些植物,还有西凡纳斯的树精。甚至是我的那些可爱的小蜥蜴们……其中的一部分开始成群结队,为数众多的生物都在汇聚起来。组成军队,向前进攻。最可怕的是,每一个倒下的友军很可能在下一瞬间就变成了敌人,神术或者魔法都不起作用,即使是我和西凡纳斯,也无法阻止这种变化的产生。现在自然之殿已经变成了一个大战场,不过问题是,我们这边正在不断减员,对方却在不断的产生。” “那么晨曦之主陛下……” “我没有见到。” “原来如此。” 艾瑞埃尔微微垂下头,表情里那份怅然,让爱德华不由微微叹息。 即使他与乌塔欧的对话并没有涉及到事情的原因,恐龙之神这份证言其实仍旧漏洞百出——仅仅只是他们平静交谈这一点,就已经足够引起怀疑,再联系之前的战场上,爱德华召唤出那几位原本属于自然之殿的神祇,很容易就能推导出爱德华曾经到过自然之殿,于是他对于兰森德尔的变化不知情这一点就说不过去。 不过,此刻的艾瑞埃尔,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那么,爱德华阁下,我正在等待着您的答案。”沉吟了一刻,乌塔欧开口道——并非利用声波,而是意念中的单独交流。 “而我也在等着你用一个好理由说服我。”爱德华道。 “理由吗?” 乌塔欧挑起眉头:“兰森德尔的力量增加,我们可能是最先倒霉,但是你才是他的首要目标,我们逃脱或者不能逃脱,都不会影响到他的计划,但你的存在,不同。”恐龙之神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如果都消失了,最后他的目标,肯定是你。而你面对的,将不只是一个神力囊括三名高等神的怪物,还有一个位面的所有普通生物。” “好理由。”爱德华笑了笑:“但还不够。” “打败他之后,被他污染的神力我们不见得能够收回,但是对于你来说,不是问题,除此之外,你还可以获得我们的友谊。至少,在兰森德尔还没有被击败之前,我们可以是盟友。” “盟友大多是用来出卖的。” “至少,你如果答应了帮我们,你的这位小情人会很高兴的。” “我直接抹掉她的记忆就是了。” “所以,我就得拿出些有用的东西来?” 乌塔欧叹了口气,或者,对于眼前这个人类的性格,她此刻有了更深刻的了解:“西凡纳斯,会给你一道神则的碎片,如何?” 不错的条件。 神则的碎片,意味着一个新增加的帮手,神力的容器,是目前爱德华能够大幅度提高自己战斗能力的最佳手段。除此之外乌塔欧和西凡纳斯至少也能平衡一下晨曦之主的力量,将他拖住一段时间。 “我想先知道。你到底要我帮助你们什么?对抗兰森德尔?先说好,我的力量不是他的对手,别指望我会冲上去当mt。” “哀木涕是什么?算了。其实问题很简单,我们需要一道,或者视乎情况,不止一道的大型空间门。”恐龙之神道:“从自然之殿离开就可以了西凡纳斯倾向于知识之殿或者咒文之心,但对于我来说……其实我觉得你这里不错。” 顿了顿,恐龙之神露出一个妩媚的微笑:“虽然空间小了点,不过如果是我来帮忙的话。只要五六个自然日,就可以将这里扩展到至少四分之一个普通位面的大小。” “你先把神则交给我,我就答应了。”爱德华牙疼似的哼了一声。宣告这短暂的精神交流,就此结束。 但对于心灵术士而言,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首先。这个工作并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开启传送门说来当然轻而易举,可是现在的自然之殿究竟变成了什么德行,谁也不知道——保险起见,爱德华还是制造了一个神力的分身来执行任务,除此之外,他没有在半位面中开门,而是直接回到了主物质位面。随后再划开一道门扉,将自己包裹起来。 眼前的一切正在明亮。 身周所有的东西都在变得怪异。千万条无始无终的银丝交织成庞大的网状物质,透明轻薄。星光点缀其中,好像清晨蛛网上晶莹的露珠。星星组成地银河在极远处流淌。当视角再度拉开的时候才会发现那只不过是缓缓转动着的漩涡状星云扩散出去地一部分。无数光点在幽深的宇宙中闪烁明灭,驱散了本应存在于虚空中的黑暗与寒冷。 轻轻地吐出一口隐含细细星屑的呼吸,爱德华眯起眼睛,刹那间,他面前的银色就完全聚集起来,银色的光点合拢成液体一样的镜面,然后一个模糊世界的幻象正在逐渐映现其中,红色白色,浓绿浅蓝……色彩在细致化,在扭曲,在将那个无限的丛林里,巍峨的神庙完全显现。 目光在那其中停留了一瞬,爱德华才跨步其中。 光门背后,是一道曲折蜿蜒流过森林的河流,沿岸是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的古树和幽静美丽的林间空地,浅显的小溪和奔涌的河流一起共同形成了哺育着森林的水脉。而得到了滋润的树木则用铺展的枝桠以及浓厚的绿来回报土地对于他们的厚赐……朦胧的光线投射到葱郁的林间,被雾气折射,染上了一层清爽的淡蓝,如梦似幻。 然而踏足其中的一刹那,爱德华的眉头就已经抽紧! “这里是什么地方?” 黑色的长袍上微微映出一声流水般的斑斓,他吸了一口气。 压力,无所不在的压力萦绕在周围,很难说清——如果不去在意,那不过是一种似乎被盯住的感觉,但越是关注,压力就会越盛。 不过是精神一动,爱德华就感觉自己的分身上至少压上了一层铅块!他不得不立刻凝注精神,又慢慢放松自己,才勉强让那重量逐渐减轻。 这是精神,是类似于心灵触须的探知手段…… 心中不由升起一种明悟,只是爱德华回头四顾,目光的范围内,却没有丝毫的异常。 至少,并不存在这样一个散发出威压的生物。 也就是说,这种精神的威压,几乎已经遍布了整个位面?那么这位面是不是被兰森德尔给推平,彻底从自然之殿变成了晨曦之殿了? “这里是哪儿?”爱德华在心中问道。 “应该是至高林隙的一部分,不过看来不大好啊……我甚至联系不上我的本体,按理来说,我离开的时候这里还没有成为前线的。”一抹淡淡的金色痕迹,在心灵术士的手腕上轻轻颤动,如此回应。 这是乌塔欧的神力,这位神祇的分身的根本——爱德华当然不会让她用罗赛欧的身体前来,但他的分身又不可能承载神力,所以只能用这种外挂的形式了,幸好,也并不妨碍什么。 “立刻关掉传送门,我们可能已经……”犹豫了一瞬,恐龙之神提示道。 但在她发出声音之前,传送门已经开始摇曳,啪地一声合拢消散的时候,爱德华的身体已经如流光一般扭动变形,向着森林的另外一头冲了出去! 无需观察,就在那个刹那,他身后不远处,仿佛是那晨曦,又仿佛夕阳的已经无法照耀到的地方,浊流般的浓重气息正在不住的喷涌…… 一股股灰白的波浪不断地从树木的阴影之间流淌,外溢。这光芒石如此暗淡,只有从暴露在光线之中的外延才能看到这近似雾气和流水混合体的东西真正的面貌,那是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银白……他们的速度极快,只要有一点一滴落在被草叶,便会在地面上飞快地扩散开,转眼就把方圆近百尺的地面全镀上了一层明亮的色泽!。 --------------------- 第八百六十七章高达独角兽? 本应是光洁和冷硬的颜色,但不知为何,却让人在目光接触的刹那,就感受到**一样的不洁……类似的感受,似乎也在记忆中留有痕迹,但却从未如这一次般如此迅猛——速度是如此之快,只要有一点一滴落在被草叶,便会在地面上飞快地扩散开,转眼就把方圆近百尺的地面全镀上了一层明亮的色泽! 不过,爱德华的本体此刻已经完成显能,从一团银色化作了一只箭鹰,这种有着两对羽翼的鸟儿是这个世界中少有的短途冲刺的王者,羽翼收敛,他几乎与一支利箭的速度也没有多少差别。 几乎一里之后,那银色的光芒才就此停滞,微微收缩,膨胀,但却维持在一段距离之内,不再前行。 而箭鹰也随之停顿下来,在空中回绕一圈之后,才慢慢落在地面上。 “这就是晨曦之主那套把戏的完整版本吗?” 爱德华眯起的眼眸里,一切与可见光的视野里所见的,基本上完全不同…… 那些银色的光泽,在他的眼中是沉沉的黑暗,就像是腐臭的黑水,但却可见到其中缓缓荡开的涟漪,那种不断的细微收缩和膨胀,让人想起呼吸……或者说,更加接近于一个生物体所做出的行动。 是为了观察,还是精神的控制已经到达了阈值?或者,只是为了消化刚刚吞噬的部分? 正观望之间,乌塔欧开口道:“你的反应有点太胆怯了吧?也可以选择直接退回去。然后再进来啊?” 或者在她看来,这种方式可以得到更多有关于晨曦之主的情报吧?甚至还有可能混进其内部,但是对于爱德华来说。那显然是不谨慎的,所以他的回应有些烦躁。“我无法精确定位坐标,如果出现在那东西的里面,兰森德尔不发现我那才是有鬼!” “我倒不那么认为。”乌塔欧哼了一声。“以一个精神,控制至少超过了两个高等神的神力,现在的兰森德尔,在细微的感知上恐怕已经完全钝化了吧。更何况还要支持与我。还有西凡纳斯的战争,就算是有裳缇娅的帮助,我也不认为他有那么清醒。如果失败了。你也不过就损失了一个分身,但万一成功呢?” 就算是有多半的机会,我也没兴趣当你实验的白老鼠。 不过爱德华也没兴趣回应她,只是收回视线。观察周围。 不过是区区的一里多一些的路途。周围的环境似乎就有着很大的变动——目光所及,林木已经变得驳杂不堪,苍翠之中夹杂了大片的枯黄与空隙,而更远的地方,干枯惨败的树木枝条零乱地指向天空,微显橙色的光芒映照其上,虽然周遭依旧温暖和煦,但让人不由感觉到了几分萧瑟之意。 这里是什么地方? “原本是独角兽丛林的中段吧?不过生机中断也就意味着神力消失……”乌塔欧叹息了一声:“看这样子。梅莉凯已经放弃了这里了,这样的话。我们的领地恐怕已经少了一半以上……” 独角兽丛林的中段? 爱德华虽然来过一次自然之殿,不过却并没有游览的时间,对于这里的了解只有之前得到的粗浅解释,但是记忆中,独角兽丛林应该是包裹在西凡纳斯的神域外面,偏向于兰森德尔的晨光之丘的地方,如果这里只是中段的话,那么晨曦之主看来似乎没有侵蚀到多少的土地?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实际上,他的主要进攻方向是从另一边过来的,西凡纳斯仓促应战的时候,已经损失了接近三分之一的地盘!之后的逐步蚕食里,西凡纳斯的损失至少也有一半,如果兰森德尔现在已经开始侵吞这一边,那么我看我们可能已经完全来到了前线。“ “三神之殿究竟有多大?” 在脑中尝试勾画了一下两边的势力范围,但却发现实在有点困难,于是爱德华又问道。 “大体上的面积,可能要比主物质位面的大陆稍微小了一些,不过在外层界,位面大小其实是没有限度的,这里原本就是几个神祇用各自神力开辟出来的空间,只要有所需要,实际上这个位面几乎可以再扩展数倍。”乌塔欧回应道:“不过,那样会消耗力量,维持也需要耗费一定力量,所以很少有神会过分扩展领地。” 也就是说,神力一旦被削弱,面积也就会减少……而且后退也需要耗费力量? 这样的话,此消彼长,神祇一方的状况恐怕会更加恶劣吧? 如果从之前那一次,兰森德尔所谓的‘连接主物质位面’的行动中来判断,他如今的力量模式相当强大——只要有意识的生物,在他的神力侵蚀之下都会化为坚定信徒,然后还兼具潘铎瑞恩那种吞吃任何神力的构造的力量,可能只有魔法构筑的东西能够稍微抵抗,但最终也会被侵蚀,直到能量耗尽…… 最大的问题是,这种转化的效率实在是太过可怕了,几乎隔绝了所有的敌对手段,甚至比潘铎瑞恩还要恐怖——至少潘铎瑞恩还没有那种神棍洗脑一样的完全操控能力,留下了一个可以用凡物来堆过去,耗费能量战而胜之的弱点。 当然,潘铎瑞恩可以有限度的操控魔网,兰森德尔却又没有那样的能力。 “爱德华,你刚才为什么不把艾瑞埃尔带过来?”心灵术士的沉默似乎让神祇有些无聊,所以不过片刻,她就开口问道,让爱德华眉头一皱:“兰森德尔变成现在这样,那个小丫头一定很伤心,这不是你把她拉到手的机会吗?怎么我看你好像一点儿也不用心?不对,岂止是不用心。你甚至还向帮着晨曦隐瞒情况,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问这些东西干什么? “因为我看不透你的想法,所以只好问了。”恐龙之神的语气不复神祇的严肃。甚至有些轻佻:“要知道,你的这选择非常不符合你这个人的一贯作风,既不贪婪,也不狡猾,简直有点……愚蠢。或者,你其实对于艾瑞埃尔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只想和她保持一般的关系?” 爱德华并不回答。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才能压下这位神祇突如其来的好奇心。 但显然,沉默并不能够让恐龙之神放弃:“其实我认为,你现在更适合的是……”“够了。乌塔欧陛下,我不认为这与你,或者与这次的行动有什么必要的联系,所以你能不能暂时将注意力集中到这里?” “这里?这里根本就已经结束了吧?接下来。我们只要穿过这片地区就能进入到我和西凡纳斯的领地。然后你就打开传送门就可以了……”乌塔欧道:“观察和读取凡人的思考,这是一种很有趣的消遣,这个世界上,我暂时还没有找到比这个更好的游戏,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神最为必要的职责,为了了解凡物,进而引导凡物。” 别说的那么高端大气上档次了……按照凡人的说法。你这叫这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 爱德华不由磨了磨牙齿—— 既然能够干得出来建造一个迷宫,拿每一个进入其中的外来者玩rpg的事情。这位恐龙之神阁下,自然任何行动都可以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心情……或者说,她的心态与其说是神,还不如说是个没长成的小孩儿,看见自己喜欢的事情,就一定要完全明白,不懂忍耐。 实际上,还不如直接将这一抹神力吸收掉,然后再去寻找她的本体算了……如果不是顾及到有可能会被西凡纳斯敌视的话。 幸好,就在这个时候,终于有些东西可以稍微转移一下这位神祇的注意力。 目光的远端,地平线上的光影正在变换着,刹那间,,那一片翠绿与橘红交接的地方,流露出一片跃动的,不断扩展的白线,细微的杂音,在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变成了模糊的嘶鸣。 什么东西?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继而微微吸了一口气。 一群四蹄踏空,御风而行的白色马匹,只是它们拥有着比普通马匹更健硕高大的身体,更加洁白的皮毛,修长有力的四肢以及脖颈上,都长着顺滑浓密的鬃毛,额头上一根牙白的长角光辉奕奕,点点明亮的星辉随着跑动划过他们的鬃毛与长尾,在风中挥洒,让它们更显得神骏非凡。 那是天界独角兽,唯有上层界生存的高贵生物。 在凡人的传说中它们会被人间的某些林地中的甘泉吸引而去饮水,也有人认为它们钟情于纯洁善良的美丽处女,但不管如何,这些高贵的生灵们,已经随着精灵们将大陆的半边让给人类,而变得越来越难以寻觅其踪,以至于每一个声称目睹这生物身姿的人,都被认为是交上了不可多得的好运。 但在这里,这种高贵的生物却在天空中奔行,粼粼的微光掠过树梢,如一道洁白的浪涌,从天边而来,其中的圣洁飘逸,宛如一幅宏大而精致的画卷。 可惜,跟随在这些后面的东西,将这一副美景之中的美好完全毁掉…… 洁白的光辉后,便是青灰色的暗影……那同样属于生物,却并不是飞行的物种。 它们拥有着无比庞大的身体——几乎超过了独角兽的四倍高度,类似鸟类与兽类混合,却粗壮百倍的后肢将这庞大的身躯支撑起来,而在这脚步之前,树木纷纷活物一般弯曲倒伏,让它们能够跟上队伍,在凌空而至的独角兽身后探出头颅。 而那硕大的而遍布鳞片的脑袋上,一个向前突出,几乎占了头部的三分之二的长吻和下颌,让它们看上去格外凶狠……即使它们看起来并非是在追逐那些独角兽,但那些参差如匕,长度近尺的獠牙,还是让强烈的违和感弥漫在整个视野之中! “哎呀呀,该死的!那不是我的小宝贝们吗?见鬼。晨曦竟然把它们给偷走了?”恐龙之神一瞬间已经完全抛去神的威严,大呼小叫起来。 那熟悉又陌生的怪物,让爱德华忽然有些感慨。 如果这个世界也同样有这些东西的出现。那么它会不会和自己孰知的那个世界,有着非常深刻的联系? 摇了摇头,他将这年头抛出思想——很明显的,这些玩意儿绝对来意不善,而且是冲着自己来的。 那么,继续逃离吗? 当然是不可能的。 整个空间忽然静了一下——远处的嘶吼声在刹那间微弱了,但下一刻。爱德华已经转过头。 在他身后,不知何时已经有十余匹洁白的身影,静静地在空中矗立。 这些美丽的生物。用淡蓝色的眼眸盯住人类,连最细微的动作似乎也不肯放过一般,但却不言不动,直到片刻之后。天边的一线浪潮已经彻底成为了周围。周逐渐包裹起来的圆环。 “陌生人,你是伪神们的同党!”其中的一头独角兽昂起头,口吐人言:“忏悔吧,然后做出你的选择,抛弃那些伪神们虚假的谎言,加入到唯一至高的,对于晨曦之主的信仰中来吧。” 它的通用语带着一些古老的转音,听起来仿佛有些沉郁。但却又让言辞充满力量与威严。而随着这声音,独角兽群中竟然传来一声齐齐的蹄足撞击。那轰然的巨响落下的时候,他们已经几乎占据了人类身周百尺之外的所有空间!甚至连他们身后,那些巨大的暴龙们都已经接近了周遭,数里的距离,仿佛对于他们从不存在一般。 还具有传送的能力? 依靠了血脉中的魔法力量以及迅捷的速度,天界独角兽的战斗能力,几乎并不逊色于一位星界使徒,而此刻这样层层进击的压迫,恐怕已经足够让一个天界生物也感到绝望了吧? 可惜,对于爱德华而言,这毫无意义。 “你的这些宠物们看起来可够危险的。” “他们很可爱的,虽然是对不熟悉的家伙凶了一点儿,平时其实很温驯的,凡俗的生物总是有些古怪的误解,认为比他们个子大的东西就有危险……事实上根本不是这样。” “是啊,在你丫眼里,除了奎泰拉斯巨兽,就没有什么比较凶悍的东西了吧?这样吧,见面分一半,我帮你让它们恢复,你分个一半给我怎么样?” “虽然不知道你这个形容是什么,不过我能感觉到十足的恶意侮辱。你得到那些独角兽还不够吗?别想打我的宝贝们的主意!” “没办法,谁让独角兽必须是女人骑来着?” 一人一神的对话回响在心灵之中,但静静地围拢在周遭的独角兽们却似乎察觉了心灵术士身上的变化——一种对于危险的本能使独角兽们警觉起来。它们同时垂下头,将那闪烁着幽光的长角指向了那个人。 作为天界的生物,独角兽可不仅仅只拥有华丽的外表,它们的血脉中深藏着魔法的力量,脖子向人类的方向一扭,长角一划,空气中顿时一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半透明的波纹,划过高低的距离向爱德华扫去! 魔武皆能。 然而,那些空气的波纹在空中撞击出如同水晶碎裂般的刺耳鸣响时,那个人类已经从容地踏出了传送的光泽,一步跨越到了最高的一头恐龙头顶,伸手向下一按,一抽! 一道细微的银色光泽,从他脚下的暴龙头顶被拉扯出来,在他手中汇聚成一点银光。 那头庞然大物顿时发出了一声剧烈的咆哮!他的肌肉颤抖着,随即向着一侧倒伏下去! 麻烦。 心灵术士的眉头露出三道细微的纹理……这暴龙的表现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本以为它会立刻恢复理智,但这东西却晕了过去。 “你的手法太粗暴了!我的小东西们是承受不起这种剧烈的精神变动的!”恐龙之神的精神联系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看来她似乎正在试图救治那个倒下去的大家伙,但却失败了:“你难道就不能轻点?” 谁让你的小乖乖们都是些脑袋还没有眼球大的弱智? 这位神祇的表现让爱德华忍不住嘲讽——恐龙的进化度虽然低,但是身体的肌肉可不是一般的强壮,尤其霸王龙这玩意儿,那可是可以凌空起跳直接砸敌人的!到了这位神祇嘴里,却成了比小猫还柔弱了,真是……没法理解动物保护主义的家伙们。 不过,他的精神也只能放松到这里——就在那个刹那,十几头独角兽已经纷纷甩头,一道道白炽的光泽已经从他们的独角上迫发,交叉着将他站立的位置完全包裹! 卧槽! 这一次就连爱德华也不由得一惊。 他的身体并非本体,不能胡乱使用那些空间类的能力,否则消耗太大,可是这些独角兽的力量却仿佛没完没了,一道道光泽划破夜空竟然跟传说中的爆能枪一样连击! 我靠,你们难道是高达独角兽不成? ------------------------ 第八百六十八章我的就是我的,你不能抢 --------------------------------------------------------------不过,他的精神也只能放松到这里——就在那个刹那,十几头独角兽已经纷纷甩头,一道道白炽的光泽已经从他们的独角上迫发,交叉着将他站立的位置完全包裹!灼目的光泽聚集成火光,犹如融化的钢流,彼此交错着,然后消失,干枯的树林随即被那光线引燃成为一片火海,被膨胀的热气卷向天空,滚滚的热浪夹杂着火光四下喷溅,百多呎的范围内的温度刹那间已经足以让水沸腾! 点点的辉光在那火光的范围之外重新勾勒出人类的身影,一步踏出传送的光辉,爱德华不由吸进了一口……热气。 目光所及,百多点光斑正在仄仄亮起,其中蕴含的能量缤纷绚烂,但却庞大惊人! 当然,这光芒的声威虽然十足,但毕竟只是单调的射线,并不难以应付——但那是在平时……如今他爱德华的身体可并非本体,不能胡乱使用那些空间类的能力,否则神力消耗太大,只怕三五个呼吸,这个分身就要烟消云散。 所以,他只能转动心念,在十数道光辉到来前的刹那,再次消失在传送的光晕中。-------------------------------------------------------------------------------------------------------- 按照一般的做法,这样的引诱战术虽然颇有危险。但也应该有着相当的效果才对,毕竟魔法的力量不是呼吸,就算是溶于高等魔兽的血脉之中。也不可能无限制地施展……更何况,敌人的数量也让这种战斗的方式有着老大的破绽。 心灵术士如此计划。 但片刻之后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他的身影闪现又消失,一束束的火光几乎将周遭的密林完全点燃,但这些独角兽的力量却仿佛没完没了——从四面八方的踏足声中,一道道光泽划破了空间,把树木像是沙堆一样不断打碎,在地面上掀起无数道熔岩的赤红沟壑。但更加可怕的是,这攻击竟然毫无误伤——即使爱德华的身影出现在一群独角兽的中心,它们互相发射的角度上。也绝对可以保证没有自己的同伴! 这当然不是什么运气的原因,而是这群天界生物们拥有的心灵感应,让它们共进同退,近乎一个整体。所有的攻击都是整体的攻击。所有的眼睛都是整体的眼睛!爱德华一连转换了六七个方位。都是刚一露头就遭到了狙击,甚至连抽出那些暴龙身上,控制精神的神力碎片的时间都没有! 神力的保护之下,通常的心灵异能对于这些家伙们完全无效啊……难道一定得动用一下较为强大的力量?比方说空间裂缝?但那样的话,未必见得不会引发兰森德尔的关注……或者干脆就放弃全部擒拿的想法,掉头逃走?反正自己此行也不过就是来给乌塔欧开个门,至于说这区区的百多头独角兽和恐龙,事成之后算在自己的酬劳里就好了。 不过。这样就离开,多少有点窝囊啊…… 爱德华眯起的眼眸里。细微的光泽闪动。 “算了吧,这些天界独角兽都已经得到了神能的加护,即使是我的分身在这里,也未必能够直接冲破……”依附在心灵术士手腕上的金色环纹微微颤动,恐龙之神的精神探知扫过那独角兽群中,再一次亮起的灼目光辉,叹息着建议道:“我们还是暂时避一避吧,反正就算是打掉了这些,也无法对于战局有什么……” 话音还没有落下,周遭剧烈的位置变动就将她的话语截断。 应该说,变动。 天空,地面,兽群,一切的一切都在感知中剧烈的颤动,而刹那的变化之后,她便注意到,周遭的空气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流动,凄厉的嘶鸣刹已经成了隆隆的轰响声! 就在那几十道火焰射线交接的地方,空气正在光芒周围激烈地扭转!沙石,枯叶和干枯的树木,夹杂着火焰被卷成一条黝黑的阴影,扶摇直上,就像是从地上冲天而起的浓郁云团,不过是一个呼吸之间,可怕暴风已经扯动了周遭的一切,冲击波甚至径直越过大半个战场! 护卫在周遭的暴龙们的咆哮声穿过那风吼,但是就连它们巨大的身体也不正在摇摆不定,粗壮的后肢在地面上拉扯出一道道深深地沟壑,天空中的独角兽们则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绕空旋转! “这是……操纵天气?不,不对……” 乌塔欧惊讶地关注着那开始奔腾向外的暴风……当然,虽然威力不凡,但这样的暴风其实也并非什么不可思议,一个强大的法师便足以制造出来,只是如此迅捷的变动才是其中不可思议之处,而最重要的是,神祇甚至没有感受到一点儿气元素的躁动!即使思索,也只能勉强理解那个人类的一步行动——大概是使用了时间停止的伎俩,但在那空间里他到底做了什么才能引发如此剧烈的变动,却令神无从揣测。 但不论如何,这样的变动已经足够撬动整个战局。 风暴在下一个呼吸已经隆隆轰鸣着向外散逸,风束四射竟仿佛刀子一般冲向周遭,在地面上犁出一道道的沟壑,卷起更多的尘土与杂物,蒙蒙的尘埃像是一只硕大无朋的巨兽张开大口,将所有的一切都吞噬其中! 独角兽群在一刹那之间分散了。 它们不是没有尝试过消弭这暴风,但魔法的手段却完全不起作用——在这一片昏暗里。即使是这些强大的天界生物,也很难身处其中,更不要说是注意到那暴风中心。不断爆裂的冰寒能量……心灵神能?能量爆发?冰,它正在和独角兽们的阳炎射线的能量混合,将空气的中心不断推向空中! 所有的魔兽都只能搁置战斗,利用它们最大的努力来脱离这个纷乱的战场。 这对于那些暴龙兽们来说几乎极尽全力,他们庞大沉重的身体虽然不至于在暴风中飞扬,但想要脱离开那种引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不是身处自然之殿时它们的生命力近乎无限。恐怕在脱离暴风之前它们就已经筋疲力尽了。 隆隆作响的暴风之外,独角兽们正在不断地踏出传送的光辉,那是它们天生的力量。只要愿意,距离对于这些强大的存在没有作用。 然而,当它们重新列队,那一匹格外高壮。下颌带着长长须髯的老独角兽便不由愤怒地发出嘶鸣——族群已经缺少了至少十几名的存在。此刻,它们正从在数哩之外的空中,停留在那个人类身边,互相摩擦着脖颈作为安慰,然后向那个人沉下头颅,半曲起前足,表达最高等级的恭敬! 独角兽有着强烈的自尊,世间万物在它们的眼中皆为愚拙之物。而双膝跪地这样的恭敬,在独角兽的意志中唯有神才有资格承受……所以那个人类。一定是利用了什么邪恶的力量,迷惑了这些同类的心境! 年长的独角兽嘶鸣着,尖锐高亢的声音冲破风暴的轰鸣,一如它的愤怒般尖锐! 兽群开始奔腾。 一如它们出现时一样,垂下头颅,向那个敌人露出它们的愤怒,它们的尖角,只是这一次,这奔行似乎又有不同。 爱德华微微垂头,黑色的兜帽在他的面颊上拉扯出一道明显的界限,深幽的黑暗将人类的半张面孔遮掩,却掩不住那电芒隐约的银色眼瞳。光滑如镜的瞳仁上,映出那已经缩短了不少的兽群的线条,但心灵术士抿起的嘴角却不见一丝弧度。 目光里,一匹匹的独角兽正在冲锋,他们互相靠拢,越靠越近…… 一个呼吸里,两匹独角兽就已经成了一匹,原本六尺高的身体,已经凭空增长了一尺有余,而体型则直接膨胀了一大圈!而这样的变化可不是什么个别现象——奔跑,靠拢,合并,同一个时间内,原本的百匹独角兽,已经只剩下了半数,然后就是半数的半数! 两次的合并之后,独角兽便已经拥有了比原本高壮一倍的身材,而这种变化还在不断加剧,越来越快……终于,不过区区十秒,原本的独角兽群就已经不复存在,奔腾向爱德华的,已经是一头身高绝不逊色于那些恐龙,庞大犹有过之的巨兽! 居然还玩起了合体战术,你们难道是机加战队的独角兽高达不成? 目光在那巨兽身上扫过,爱德华不由喃喃自语。 “这手段倒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毕竟这里可不是你们的主物质位面,除了部分外来者,这里绝大多数的生物都是单一本质的,简单点说就是你们所谓的鬼魂,他们的外部形态不过是独立意志的一种体现。所以,如果群体意识在一定程度上压过了独立意志的话,它们确实是可以将各自的形态转化的。不过这力量确实会增加到……” 恐龙之神显然并不明白那个人究竟在说些什么,因此只是单纯地送来一个解释。 但这短短的意念结束之前,那巨大的独角兽已经冲到爱德华的面前了。 奔行的最后,被跳跃所取代,那巨大的身躯猛然在空中画出一道光带,遮住了爱德华眼前的半个天空,那光芒趋前,仿佛流动的时间都为之一滞。 巨大的马蹄如一整块大理石的雕刻,散发着微微光芒,在视野中越扩越大,那光辉带着一层淡淡的碧绿,苍翠的颜色看似温和无害,但浓郁的魔法能量只在这最后的一刻才轰然爆裂——那是一层拘禁法阵的白色,与反传送的绿色混合而成! 这算是智慧。还是狡猾? 爱德华的身体在空中微微飘动,看似缓慢,但电光石火的下个刹那。他已经穿过了那巨蹄上的光辉,像是一颗弹丸击碎玻璃,从拘束法阵中骤然穿过,在那独角兽修长的腿上一顿,下一刻,便已经跃上了它的侧颈! 独角兽不由又惊又怒地猛然晃动脖颈,长长的鬃毛竟然像是几十束鞭子一样从四面八方包裹过来——洁白的光芒在这头巨兽身上流转。明暗不定,犹若一片片旋转的云雾在那巨大的身体上不断流动,但是若仔细观察。就会注意到那云雾皆为一头头独角兽的形貌,他们奔腾嘶鸣,在鬃毛的顶端显露出自己的头颈,独角上光辉大亮! 但人类仅仅一笑。 他的脚掌已经接触到了这匹巨兽。 这就够了。 独角兽的嘶鸣。戛然而止! 那悠长洪亮的声音。似乎还在空间中回荡,但发出了这声音的主体已经消失……星质的光辉乍亮,油腻般地包上巨兽的头颈,于是下一个刹那,这巨兽的主体意识便不由大惊——头颈和鬃毛的部分感觉在一瞬间被从主体上撕裂,只剩下了四肢和躯体的部分。 八级,群体时间跳跃。 虽然只是将一部分存在扔进另一个时间流的简单伎俩,甚至无法造成任何伤害。但对于那个操控着兽群的领袖来说,这种感觉无疑太过诡异。突然失去了五感的冲击,让他呆滞了一瞬! 虽然是百多匹独角兽的集群,但在操控上却是联通了它的身体部分,于是他必须重新调整注意力,从其他部分获取了感觉……可这个时候,金属一般的寒冷已经穿过了每一匹独角兽的躯体,通过群体共识,深入到他的意识中! 爱德华缓缓提起手掌。 金色的神力仄仄闪动,如一片萤火般从独角兽群的身体内涌出!随着心灵术士缓缓吐出的气息,在他隆起的五指之间汇聚。 然后,下一个刹那里,那巨大的独角兽的身体就如礼花一般向着四周分散,扭曲的光泽落在地面,树梢或者空中,最终重新还原成为一匹匹健硕的独角兽。一如片刻之前般围拢在心灵术士周围,只是与那时候相比,它们的身体有些委顿,似乎耗尽了力气,但望向那个人类的目光,却已经充溢着温和与友善。 “你到底干了什么?” 一人一兽眼花缭乱的交手不过只是在空中下落的区区两三秒钟而已,而那个人类做出的事情,即使是恐龙之神也难以判断,她知道那个人类显现了几个心灵异能,其中有一个应该是时间跳跃,还有时间加速,剩余的就是属于潘铎瑞恩的力量,抽出了那些独角兽身上的晨曦的神力。 但这一切是如此的准确而富有效率,就仿佛那个人类完全了解独角兽想要做些什么一样。 如果仅仅只是将这作为一种瞬间的判断,也太过准确了一点吧? 可惜,那个人类并没有什么心情回答这个疑问,他只是抬起头,看见剩余的几十匹独角兽正从时间流中被重新抛回来……即使如何强大,他们可能也很难理解时间的变动,在他们的感官中,眼前只是银光一闪而已,时间终究会回复正常,但他们已经失去了的几秒钟的时间,还有断开的身体,已经注定无法变更。 于是他们注定会呆滞,那就是擒获它们的最佳时机。 那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一瞬间,似乎注定很漫长。 就在那银光闪动的刹那,那颗巨大的‘头颅’忽然移动了,在时间流动的一刻,它便分散离散,从四个方向冲向另一片天空。 爱德华的眉头大皱。 他慢慢地转过身,注意到视野远端,那个微小的身影,而后者此刻正在轻轻挥手,于是整个空间里,所有的独角兽都化作流光,向她集中。 二十里。 在凡俗的眼中,这距离已经超出了他们视野的界限,即使是如暴龙兽那样的东西和人类相差也不算大。不过对于心灵术士以神能构筑的视觉而言,这距离却与当面相差不多,他可以看见那个褐发棕眼、穿着一套绿褐混色的皮甲,体态强健又优雅的美丽女子跨坐在一头独角兽上,而随着她的动作,更多的独角兽正在她的身边踏出传送的光辉,然后前蹄微曲,致以敬意。 他还可以看见,这些独角兽随即便挤住一些同伴,用身体,用头和脖颈压住它们,等待那个女子伸出手来,用一柄锋利的弯刀探进他们的身体,从中抽出一部分——准确的说,是一团包裹着血液的金光。 然后随着女子的一声轻喝,弯刀就将那金光击碎! ------------------------------------------------------------------------------------------ 第八百六十九章 二十里。 在凡俗的眼中,这距离已经超出了他们视野的界限,即使是如暴龙兽那样的东西和人类相差也不算大。不过对于心灵术士以神能构筑的视觉而言,这距离却与当面相差不多,他可以看见那个褐发棕眼、穿着一套绿褐混色的皮甲,体态强健又优雅的美丽女子跨坐在一头独角兽上,而随着她的动作,更多的独角兽正在她的身边踏出传送的光辉,然后前蹄微曲,致以敬意。 他还可以看见,这些独角兽随即便挤住一些同伴,用身体,用头和脖颈压住它们,等待那个女子伸出手来,用一柄锋利的弯刀探进他们的身体,从中抽出一部分——准确的说,是一团包裹着血液的淡淡金光。 她的动作极快,座下的那匹独角兽用轻快地脚步奔行了一圈,她已经从那二十几匹独角兽的体内各自抽取了一点金光,然后随着吐气开声的一声轻喝,她手中弯刀挥动,将那金光击成无数光晕,散落下去! 森林与游侠女神梅莉凯,以及祂的坐骑,独角兽之神拉芮。 “这两个家伙,还真是会挑选时机。”乌塔欧哼了一声:“那是拉芮的能力,多元宇宙之中,所有的独角兽,都是她的仆从,只要她的神则还在,而没有其他的力量的束缚干扰,那么她就可以控制它们。” 是啊,真是方便,自己简单施展的支配术似乎连一皮秒也没有撑住,就被直接给消耗掉了呢。 爱德华眯起眼睛。嘴角微微扯出一个细微而扭曲的弧度。 或者祂们已经蓄谋已久,或者只不过是恰逢其会,不过对于爱德华而言。这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争抢胜利果实,是不是? 从他爱德华?文森特的手里? 有意思。 梅莉凯的动作,迅捷而流畅,当所有的晨曦神力都被摧毁,她几乎毫不犹豫地便举起手中的弯刀,轻轻一挥。 那是一个指示。 随着这个动作,传送的光泽。从所有的独角兽身体上迸发出来,水波一般溢满它们的身体,而游侠女神以及她的神祇坐骑也不例外——而这位女神这个时候才终于转过视线。目注远处那一袭仿佛黑色罅隙般的的长袍,表情冷漠,不知道究竟是在庆幸,又或者是警惕。 不过那都已经不再重要。 传送的能量如水。扭曲了周遭的一切。光线的颜色在不断分离成最为单纯的原色,然而当这扭曲的景色被逐渐展平,重新回归到自然的刹那,梅莉凯猛地握紧了手中的弯刀刀柄! 原色组合起来的景色,并非定位之处那熟悉的苍翠,而是一片刺目的暗红!两位神祇在那一瞬间已经出现在距离传送起点不远的另外一处所在,而面前的那一片红色,是她正对着的。一张由几十颗尖利獠牙,骨骼化上颚。以及一条足有塔盾一般舌头组成的巨大口腔!半消化的腐肉散发出的臭气从口腔深处反刍出来,化作带着浓绿色泽的烟气,薰人欲呕的气息直接就卷到了女神的鼻端! 传送被转变了方向? 梅莉凯一惊,不过幸好,这种简单的攻击方式是不可能对于一个神祇有什么影响的,她甚至没有做出动作,神力已经在身周圈转,将那巨大的上下鄂直接撑住! 然而,匆忙之中,这位女神显然还是有些轻视了这个敌人——这种史前生物的身长不过三十呎,堪堪与一条巨龙相当,但是它那硕大的头颅和坚固的骨骼所带来的咬合力,在所有的陆生种群之中号称第一! 咔咔的脆响之中,神力的护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竟然随即弯折碎裂! 女神的眉头猛地皱起,手中的弯刀随即一挥,弧月般的刀光流动,刹那间,那足有半个房间大小的暴龙的脑袋,已经化作了六块!向着不同的方向猛然飞散,腥臭的血液,脑浆和唾液顿时在心脏有力的压迫之下如泉水般充溢了周遭!打在女神身周刚刚撑起的神力护盾上,粘稠地滑下,那刺鼻的混合气味,让丛林女王的眉头越发紧皱起来。 飞散的鲜红之中,数十个巨大的身影轮廓正在其中隐现,而就在那头巨大的暴龙向侧方倒下的同时,一条长而粗壮,遍布着棱骨的尾巴已经在夹带着呼啸,从背后向着女神的一人一骑猛然甩了过来!空气在这一击之下甚至荡起了层层波纹,不是魔法,但也已经与魔法相似! 轰! 巨响之中,一人一骑恍若流星般飞退,而在毫无摩擦力的空中,她们足足退出了一里多的距离,才勉强停滞下来! “下等的牲畜!” 对于神力加护的梅莉凯来说,这样的攻击几乎是无足轻重的,甚至无法伤害她的一分一毫……但是堂堂的神祇,竟然被这些下等的魔兽打飞的事实,已经足够让她的意识被如火的愤怒包裹!女神褐色的眼眸微动,目光已经锁住了那头刚刚站起身来的暴龙,手中的弯刀向下一划,随着这轻轻地动作,空气中便已经有一道剑痕向前延伸,这道刹那间湍急的白色气旋如同鞭子一样延伸,眨眼间就已经连接起了女神与暴龙群之间的距离! 但就在这锋锐无比的风刃,刹那间要将那只胆大包天的暴龙分尸时,银色的光芒在那巨兽身上一闪……于是风刃划过空间,在地面上拉扯出一片腾起的烟尘!烟尘之下,则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深刻沟壑! “又是你……” 梅莉凯冷漠地抬起目光,盯住那正一步踏上一条暴龙头颅的黑色身影。 她当然还记得这个人,记得那张平凡的面孔和唇角边令人讨厌的。有些扭曲的微笑,当然也记得……这个看似凡人的恐怖存在,拥有着什么样的令人不安的能力。以及区区数日之前。他在这座自然之殿里做出的,那些令神也惊异的事情! “你对那些孩子们做了什么!” 目光流转,她已经发现,那百多匹的独角兽已经消失了踪影! 作为神祇的化身,她对于情况的感知并非限制在目光所及,因此不过思维转动之间,她就已经察觉到。那些独角兽们并没有回到她,或者拉芮,甚至是西凡纳斯的神域之中! 自然。是被那个人类所掳掠……就像他刚才无声无息地扭转了自己传送的路径! “没什么,只是收取一些战利品而已。”对于狩猎女神在精神中如轰雷般的质问,爱德华仅仅回以轻轻一笑。 “你这个……” “抱歉,这里是战场。可没有什么自由啊……”在梅莉凯竖起眉头的刹那。爱德华直接打断对方了对方的愤怒:“你的手下被俘,那就算敌人的俘虏了,我从敌人手里抢东西,跟你可没有半点关系……法师们有句话,卖给你的,才是你的,否则,你不能抢。好吧。别那么紧张,森林女神陛下。今天我可是来帮助你们的呢。” “帮助?你这个上古邪物,屠神者潘铎瑞恩的爪牙,说什么帮助……你以为我是谁?” “西凡纳斯的女儿,丛林女王,森林与游侠女神,一个中阶神。”爱德华笑了笑:“而且,也是我即将帮助的对象之一,不过,这一点现在还不能确定,因为毕竟还存在着西凡纳斯与您决裂之后把您扔在这里,或者是祂改变主意准备与自然之殿共存亡……等等等等的可能?” “一派胡言!” 游侠女神喝道!继而猛然让神力封锁住身周,不再倾听那个可恶的怪物的任何言辞!而她的双瞳,却悄然蒙上一层苍翠——于是周遭的一切,在女神的眼眸之中悄然转化,那些怪物与树木,大地与天空,光与影的一切一切,都已经因它们身具的能量而化作一片浓淡明灭的颜色。 “好吧,那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决定权也不在你的手上。” 对于游侠女神的话语,爱德华毫不在意。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身影闪现,一刻不停,刹那间已经在那几十头暴龙身上掠过,而几十点金色的星辉,就在他手中聚集起来……随着他的五指合拢,那淡金色的光泽,就已经被合并成为一团,随着五指轻捻,消失于一片阴霾般的虚空暗影中。 于是,那些不断咆哮着,试图攻击那个小小的黑影的怪兽,终于逐渐安静下来,它们驯服地低下头。继而开始慢慢后退,走进一座逐渐展开的传送门。 那传送的光泽,让梅莉凯的心神微分——这场突如其来的,与晨曦的战斗。艰辛得令神也无从应对,面对着晨曦之主咄咄逼人的进军,每一个存在都只能无奈地承受着可能迷失的消耗。即使是橡树之父,也无法打开一道可供撤退的大门。 而那种力量,就掌握在眼前,那个人类的手上。 他所说的‘帮助’,是不是就是指这个? 不,一个上古邪物的话语,怎么可能值得付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信任? 他甚至已经夺走了埃达丝,夺走了希昂莉亚,自己最为亲密的朋友,以及至亲的姐妹!作为神祇,自己必须要将这个可恶的敌人消灭掉,神的威严不容亵渎,世界的秩序不容破坏!而目光里,构成了那个黑色人影的能量是如此的单薄,若隐若现,明暗不定——这或者又如同上一次一样,他仅仅派遣了一个分身出现,如此孱弱的力量,即使是自己的一个分身,也同样可以…… 复杂的思绪还没有结束,剑光已一闪而至! 确切的说,那是一道黑色的阴影……游侠女神只看见那个人类右手向前一挥,无数细微的阴影如同流动的水波一样在他手中腾起,形成一抹漆黑的刀刃……但下一刻,这刀刃已经在眼中放大到了极限! 因为它已经切过游侠女神面前的空间。 那一瞬间有多么短暂?一眨眼间。 常人眨动眼睑的瞬间,一秒的五分之一那一刹那。人类会关闭视野,就仿佛是连续切换的画面之中的一帧。 对于神祇来说,这种事情是无所谓的。因为他们不需要清洁自己……但在这一瞬,梅莉凯却感觉自己的视野闪动了一下。 一刹,那柄黑色的刀刃已经来到了她的眼前! 甚至即使是神祇的化身还完全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视野中一线黑色铺天盖地,那一刻只有一个想法震动她的心弦——这该死的怪物根本不能用常理来揣度! 刺。 周遭的一切声音在这一瞬间都已经消失了,游侠女神只能清晰地看见那柄黑色好像滚烫的刀刃切黄油一样划过无时不在的神力护罩,扭曲的光芒在那黑暗中形成丝丝缕缕的光的细线。可是神力对于这空间的罅隙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甚至不能阻止它一瞬间,将之偏斜半点! 然后。就是神祇本身。 割开肩头的时候,神力迸发出耀眼的碧色光辉,但是这光芒在那黑色的空间罅隙里刹那间就已经被吸收殆尽,女神曼妙的身体曲线在那力量面前扭曲成为丑陋的形状。剑刃划过。拉扯着一切,仿佛要将整个身体都吞吃进那无尽的黑暗。 但毕竟只是仿佛。 下一个瞬间里,黑暗已经砰然炸裂,化作一片片如同蝴蝶飞舞的光斑,最终消散!一支带着螺旋的牙白色长角却穿过了那黑色长袍,而一柄装饰华美的弯刀,则带着闪电般的光泽,恨恨地刺进了那个人类的额角。从另一侧横穿出来。 两败俱伤? 不。 黑色的长袍在空间中微微抖动,逐渐虚化。随即如萤火般消散,而那个人类的本体,已经站在数十呎之外的空中,静静地注视着狩猎女神一人一骑。 梅莉凯与拉芮慢慢转身。 就在他转身这个动作之中,留在肩头上那一道长长的痕迹就开始愈合,神力游弋,连接起铠甲间的空隙,不过呼吸之间,那丑陋的几乎破开了半个身体的凹痕就已经修复如初。但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她的敌人,都明白这不过是表面现象,神祇的化身不过是神力能量的聚合体,而刚刚那一剑,已经将她至少十分之一的力量散逸到了不知何处的空间里去! “还是赶快离开吧,跟他纠缠下去,对于我们太不不利了……” 视野中,那一片深沉的黑色上,两点银色的光芒是如此的明亮而诡异,让神祇想起叹息着之墙的深处,那永世不熄的混沌灵魂之火,梅莉凯咬紧了贝齿,同时感受到自己的坐骑传来的,心灵上的颤抖——就在那一瞬间的交锋,完全出乎了她的预计,甚至即使是一个高等神的化身,也不可能在那一瞬让她损失得如此之深! 甚至,如果刚刚的一击只要再持续上哪怕是半个呼吸,自己也注定无法保存这个分身。 那么,要离开吗? 但那个敌人,看上去似乎更加的虚弱,刚刚那吞噬了自己力量的黑色邪术,似乎也已经消耗了他的大量力量,只要自己…… 她紧张地看着那个人类暗淡的影子,直到异样的感觉盖过了所有的思想。 疼痛,还有,寒冷! 甚至还来不及惊愕,游侠女神就感受到咔嚓嚓的细微声响——就像是什么东西断裂了,而随即,一股寒冰的气息,就像是涟漪一样以她的胸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冰寒之后,伴随着本来神祇不会感受到的剧烈刺痛,无数银白色的尖针植物一般从她的身体内破土而出,她低下头,看着那些银光像是细细的獠牙一般刺破自己,而他们的源头,则是自己的坐骑,那位亲密的伙伴! 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没有想明白,因为那无数的银光已经蔓延了独角兽之神的化身,再随即流水般向上,成为包裹住梅莉凯的银光!, 一片银白。 …… 混蛋! 意识在一刹那的断线,让女神的声音仿佛是野兽的低吼! 她在独角兽身上挺直了身体,目光前望。 在他的视野里,是一片广袤的平原,沙土与岩石,给这平装裱上了一层荒凉,而视野的尽头,地平线上一片淡淡的橙红……无数洁白的光柱从天空之中落下,在那里布展成为一片光芒的幕布,而在那幕布的前方,平原上正在绽开了密密麻麻的无数的影子—— 苍茫的平原之上,无数嚎叫声长长地响起,而清越的号角声,则从天空慢慢沉降……两支大军,由无数的形体构造而成的军队,正在平原之上布展,无数的动物,无数的人,无数的带着羽翼的天界生命,他们慢慢地从荒原的两侧向着内部展开来, 苍翠的一方,正穿过女神的脚下,如同奔涌的海流。组成楔形的突击阵型……他们之中的个体,大多拥有着着地的四肢,是狼,是虎,是亚龙,他们逐渐变得密集起来,形成一幕疾风劲雨的景象,向着前方放足飞奔。 而另一侧,那白色的光芒里,则是长矛,是刀剑,是铠甲,是盾阵,是无数的钢铁和人类的**,组成的形象。 下一刻,两支军队撞在了一起。 第八百七十章知识之殿,还是咒文之心? 改好了 ————+ “这算是要给我个下马威?还真是够无聊的。” 爱德华的手指一松,已经死去的星界使徒就从天空缓缓滑下,落进了战场的纷乱,消失不见。 射出箭矢的号角神使这个时候才刚刚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立刻伸手,从腰畔扯出一只号角,但号角不过刚刚放到唇边,还没有来得及吹响。他就看见那个人似乎挥了一下手。 世界似乎一下子变得非常古怪,所有的景色都在向两边延伸,然后,号角神使就看见了自己的半张面孔。而当他的灵魂就此飞散,也还没有想清楚,那是一道无形的力量在他的面前掠过,将那只号角连同他的头颅一起,分成了两瓣! 而跟随在这位号手神使旁边的一小队獒首神使,也在随即便各自僵硬!停顿了片刻,他们的身体慢慢向着两侧滑开,血液挥洒,随即迸发燃殿成金色的火焰,缓缓落下,在天空中留下奇妙的残存香味。 做到了这一切的,实际上是一根细若游丝的空间罅隙,但这看似低微的力量竟然能够越过近千尺的距离,却无疑代表着对于空间神则最为巧妙地操控。那已经是中等高位的神祇才能掌控的能力……使用出了这种力量的爱德华,却并不清楚这其中的意味,他只是在感悟着这个空间以及神力之间的联系,然后无端地想到了这样一种消耗很小的神力与神则的使用方式而已。 但对于这一切,爱德华甚至连一丝注意力都没有投注。他只是慢慢抬起头,凝望着远方。 视线的尽头,在这纵横千里的战场中心。有一团深幽迷蒙的浓雾,它安静地悬浮在战阵的上方,没有丝毫的气息,如果爱德华闭起眼睛,他便几乎察觉不到这一块空间的存在,但目光与之接触,他却可以肯定。刚刚那一刹那沉郁的目光,就是源自于那里。 那里,就是目标。 或者说。至少是目标之一? 爱德华轻轻叹息。 他的脚步不停,但一步千尺,十步万尺……时间就这样慢慢地推进了三个沙漏的刻度,那一团迷雾。仍旧仅仅是在他的视野之中!仅仅只是规模变得更大。也更清晰了一些而已! 浓郁的迷雾仍旧是迷雾,但环绕在那迷雾周围的,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兽族……而是一条条颜色碧绿,闪烁着宝石般光泽的巨龙!穿行在这浓雾的周遭,巨龙时不时便会离开稍远,喷吐出一片淡淡的碧色雾气,或者仰首嘶鸣,震动着周围的魔网。而它们的每一次行动。都会让天上燃起十数团明亮的光焰。 每一团光焰,都是一个天界生物的消亡! 爱德华的步伐稍停。 他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那一团迷雾。但精神的触须或者神力,对于那迷雾没有丝毫的效果,甚至是战场上飞舞激斗着的天使,都根本没有发现这里——他们的路线在那一片迷雾之前便已经转动,而表现却似乎完全不是有意避让,而是单纯的不会靠近那块空间中! “好大的排场啊……果然是闲得无聊。”人类的目光微动,喃喃自语道。 那并不是普通的绿龙,而是十余头翡翠龙。 龙是这个世界上位居最顶端的生物之一,生命的历史悠久,而且种类异常的繁杂,在凡人的传说中经常出现的,大多是红蓝黑绿白的恶龙,通称五色龙,以及金银青铜黄铜龙赤铜的金属龙,两者各自有各自的神灵,五色龙神提亚马特和金属龙神巴哈姆特。但它们可并不是龙族的全部……在多元宇宙的外层各界,还生存着很多生僻罕见的龙类,力量强大与神祇不相上下,甚至有些还要超越了神祇很多,例如传说中的力能龙以及光耀龙、地狱炎龙之类,和能够毁灭世界的鈈龙等等,当然还有一些相对稍弱又比较常见的,就是所谓的宝石龙了。 当然,所谓稍弱又比较常见,也是相对而言,这类龙族的能力,通常都要在五色和金属两类之上,而数量则相对稀缺……可是现在,爱德华的视野里,就有十余条翡翠龙正在缓缓巡游,维护在那一团迷雾的四周! 如果说还有什么是更加惊人的,大概就是这些巨龙的身长至少都已经超过了六十尺吧。 巨龙的生命悠长,据说近乎无限,而且终其一生都在不断成长,从小若猫狗的雏龙一直长到三五十尺长的太古龙,所以通过一条龙的大致大小就可以判断出他们的年龄,但更加关键的是,这年龄却又关系着龙族的强弱——巨龙天生便具有着极高的魔法亲和,随着年龄的成长这种能力最终会激发他们血脉中的施法能力,九环的魔法对于一条古龙就已经不是困难的问题,而一头活过千年的巨龙,拥有的力量绝对不会逊色于一位低等的神明! 十几条翡翠龙当做护卫…… “很吓人吗?我那里也有些高等暴龙兽的,虽然个体能力上稍微差了点,不过,在数量上至少也多了十倍。” “你那些顶多也就是哥斯拉之类……人家这可是奥特曼等级的。”心灵术士扯了扯嘴角。 不过,与嘴上那些玩笑不同,他的精神正在如同弓弦一般的逐渐绷紧起来……当那些巨龙的身影越来越清晰,那一团迷雾也已经不再是朦胧的外形,而是化作了具体而细微的流动痕迹。 实际上,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浓雾,而是重重交错的,绿色的光泽。 那仿佛枝条,仿佛叶片,却又灵动游弋的植物的幻影,它们重重包裹,枝桠繁茂地向外延展。而随着这延展,它们的光泽也越来越淡薄模糊,从浓绿化为灰绿。最后化为向外散逸的淡淡痕迹,几近消失不见,但是爱德华的目光随着那一道道的枝叶落向远方,心中却似乎升起一种明悟,知道那每一根枝叶,都是联系着这个世界的一处……是山峦,是河流。是每一个兽人,每一个祈并者的生命…… 爱德华的目光转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然后。他的注意力,才真正地,第一次地落在那重重迷雾的中心! 那里,是一团无法衡量的宏大存在。目光与之接触的刹那。那一点碧色,就在视野中不断扩大,最终,几乎占据了所有的感觉…… 纷乱的战场,天空中的光芒,游弋翱翔的翡翠龙,还有身侧,乌塔欧的呼唤。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感觉不到了。 就像是心灵异能之中的感觉联系自动发挥了作用,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感知到的,都是那一点碧绿! 而那碧绿已经是一颗宏大的恒星,在刹那间,已经占据了爱德华的一切!他眼中的银色光泽散开,身影也开始微微摇动,烟岚般开始散逸,甚至他的灵魂。也在这庞然巨物面前只能呆滞静立,不住地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又深深地吸进了一口气! 身体的摇动终于停滞,他微微纵身,已经向着那一点碧绿行走了过去! 这一次,他仅仅踏出三步,便已经站在了那碧绿的中心。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改变了,那占据了视野的碧绿已经成为了一种低沉的褐色,点点朦胧的光辉照亮了周遭的一切,勾勒出一座树屋的内部,那些褐色的墙壁上带着树皮的斑驳纹理,将所有的嘈杂,所有的外物都隔离在了房间之外,而在爱德华的视野中心,西凡纳斯正站在那里。 一种感觉告诉人类,他面前的就是西凡纳斯。 但实际上,与爱德华上一次见到那个苍老形象似乎完全不符,此时的西凡纳斯,是个身穿着简单皮甲的年轻人。面容清隽中透着些温和,除了苍翠的头发和眉毛,英俊的五官之外,便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征,只是这个身体极端高大。足有常人的三四倍之多!他一头碧绿的长发如精灵一般扎着两条细小的辫子,但大部分长发笔直垂落,似乎每一根发丝都极为沉重。然而两道足有半尺的绿色眉毛却在空中缓缓漂浮。 “有些出乎意料。”他说道,嗓音清亮,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 “嗯,别看我这样子,其实我这人心肠从来就很好。有人求上门来,我一般是不会拒绝的。” 爱德华笑起来,他微微眯起了银色的眼眸,细微的流光在他眼中回转,只是却无法从眼前的西凡纳斯身上找到一点儿有用的信息。那个巨大的身体就像是一团碧绿的宝石,微微透露着闪动的光泽,只是那光华内敛却又冷硬坚韧,完全阻挡了一切可供探测的手段。以现在的爱德华这个分身,是根本不可能做出任何的判断的。 “我是说,你可以用这样的状态来见我。”西凡纳斯道。 他的言辞不温不火,也非常简短,不过,爱德华却知道,他的意思是惊讶于人类仅仅用了一个灵魂的残片与神力的混合体,一个分身,便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算是夸奖么? 夸奖或嘲讽,都毫无意义,爱德华也没有兴趣去分辨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微微向西凡纳斯伸出了手。 而西凡纳斯顿了顿,也同样向他伸出了手。 这座树屋很小,看来只能容纳一张床,一张椅子,一张小桌而已,西凡纳斯就站在那房间的中心,而爱德华的身影虽然比祂矮了太多,但伸出手时,似乎就可以碰到西凡纳斯的指尖了! 树屋之中,似乎刮起了一道微风。 但西凡纳斯那两条无风自动的眉毛忽然静止下来。 无数的细微的黑色线条,在他的身周微微荡漾!眨眼之间,这小而寂静的树屋之中便炸响了一道道雷鸣! 那每一条黑色的痕迹,在接触到西凡纳斯的身体的时候,都会无声无息的消失。但是每一道黑影消失,也都会让橡树之父的身体上扬起层层的涟漪!那涟漪虽然极端细微,闪烁了一点便已经消失。可是空中细微的黑色罅隙在那一刹那间就已经散开了数百道! 一道道的罅隙撞击在西凡纳斯的化身上,涟漪也随之越变越大,隆隆的雷鸣一瞬间几乎占据了所有的声音。 但是爱德华却充耳不闻。 他已经无法顾忌那些东西了,西凡纳斯的一只手就那样轻轻地送出来,向他接近,但这只手是如此的沉重,它经过的短短距离里。所有的一切东西都在扭曲!甚至连光线也被无形的力量剥离开去,光芒朦胧的空间变成了一片漆黑的深幽,甚至连爱德华的身影也在不断扭曲。唯有西凡纳斯那只手,仍旧如此清晰地伸向他。 爱德华嘴角的肌肉正在微微的抽动。 心中似乎有一根弓弦正在不断地绷紧,无数声音正在警告他,那只手的危险性!不可以让它碰触自己。不可以让它靠近自己。否则这个分身便会消亡殆尽!然而,即使爱德华已经不顾一切地催动着身体内的神力,他依旧无法阻止那只手的前进,只是让它稍微慢了一点而已! 目光随着那只手的推进在慢慢回缩,冷漠的感觉也就慢慢地涌上了心头。 那是冰寒的,是灼热的,像是在用一把冷冽的刀锋在切割自己的每一寸每一分,或者是正在目睹一座无比巨大的山峰从天而降。 不。是正在坐视着这一切发生的那种绝望! 终于,在最后的一刻。爱德华猛地收回了手!他的双手合拢,将西凡纳斯的手腕牢牢地按住!于是那萦绕在橡树之父身周的黑色,就在一刹那便消然殆尽,不留痕迹!这一切实际上极端的迅捷,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来观察,不过是西凡纳斯和爱德华各自伸出手,而爱德华最后双手齐出,将西凡纳斯的手腕抓住! 刹那,却几近永恒。 爱德华愣了一下。 西凡纳斯的手很大,但碰触的感觉,却温暖光滑,没有丝毫的危险,而在这手掌相碰的刹那,那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这位橡树之父伸出手来,不过只是为了跟那个人类相握,作为合作的保证罢了。 这是绝对能力上的差异,即使此刻站在这里的爱德华是本人,而不是分身,他也仅仅只是能做到抵御住西凡纳斯动作而已。如果不能借助王权的力量,是根本无法论及胜负的。 胜负? 人类不觉在心中苦笑——刚刚的一刹那,自己竟然产生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了么? “那么,我们可以开始我们的合作了吗?”看着爱德华微微松开手,后退了一步,西凡纳斯开口问道。 “你要把门开在这里?”人类皱了皱眉头。不过他随即便继续问道:“那么,另一方面的位置呢?” 但事实证明,这两个问题,都是多余的。 当第一个问题出口的时候,他们的位置已经变了……那座房间一侧的墙壁已经消失,爱德华身后,就是一片苍茫的丛林,丛林呈现出一片诡异的寂静,只是爱德华甚至不需要回头,便能够在身后感受到无数生灵的气息! 而第二个问题说出时,西凡纳斯已经缩回了手,只有一点碧绿的痕迹,在他原本指尖所在的地方,不断闪烁。 于是心灵术士犹豫了一瞬,伸手握住那光。 空间随之在他的身后开始涌动。 丛林的一切不断地移动着,空间像是被撕扯的纸片一样掀起,但无论从任何的角度来观察,看到的都是一样的,正在闪烁的光影……爱德华的身体正在不断地变得淡薄,但那一片如水一眼波动的空间,却正在不断地扩大。 “你确定是要到这里去么?” 转眼之间,那一片水面般的光芒里,已经映出了一片林立的高塔,造型各异的式样,环绕着无数魔法的符文,而爱德华看着它,最终轻叹了一声,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这是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但爱德华却仍旧忍不住好奇。 因为一个神祇,贸然将自己的一切送到另外的地方,其实是一种极端冒险的举动。 诸神在自己的国度中拥有莫大地优势,因此除非与来袭对象的神格神力差距过于巨大,否则很难在自己的国度中败却。在神力相差不大地情况下,一个神想要击败另一位神。只有通过各种手段一点点削弱对方的神力,从而达到削弱对手国度的效果,最终才有可能彻底击败对方。 正因如此。任何神明之间的战争,往往都会旷日持久,动辄以百年计,而有些著名的诸神之战,甚至会延续成千上万年。 但现在,西凡纳斯却是将自己的一切都转移,而且还不是星界位面那种没有主宰的地方,而是另一个神祇的神国。这绝对称得上是相当巨大的冒险了。 西凡纳斯就真的那么相信欧格玛? 正在思量着这个问题的时候,爱德华的目光,忽然闪动了一下。 “奇怪?这里……到底是知识之殿,还是咒文之心?” 第八百七十一章密斯拉要什么? ----------------做到了这一切的,实际上是一根细若游丝的空间罅隙,但这看似低微的力量竟然能够越过近千尺的距离,却无疑代表着对于空间神则最为巧妙地操控。那已经是中等高位的神祇才能掌控的能力……使用出了这种力量的爱德华,却并不清楚这其中的意味,他只是在感悟着这个空间以及神力之间的联系,然后无端地想到了这样一种消耗很小的神力与神则的使用方式而已。 但对于这一切,爱德华甚至连一丝注意力都没有投注,他只是慢慢抬起头,凝望着远方。 视线的尽头,在这纵横千里的战场中心,有一团深幽迷蒙的浓雾,它安静地悬浮在战阵的上方,没有丝毫的气息,如果爱德华闭起眼睛,他便几乎察觉不到这一块空间的存在,但目光与之接触,他却可以肯定,刚刚那一刹那沉郁的目光,就是源自于那里。 那里,就是目标。 或者说,至少是目标之一? 爱德华轻轻叹息。 他的脚步不停,但一步千尺,十步万尺……时间就这样慢慢地推进了三个沙漏的刻度,那一团迷雾,仍旧仅仅是在他的视野之中!仅仅只是规模变得更大,也更清晰了一些而已! 浓郁的迷雾仍旧是迷雾,但环绕在那迷雾周围的,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兽族……而是一条条颜色碧绿,闪烁着宝石般光泽的巨龙!穿行在这浓雾的周遭。巨龙时不时便会离开稍远,喷吐出一片淡淡的碧色雾气,或者仰首嘶鸣。震动着周围的魔网。而它们的每一次行动,都会让天上燃起十数团明亮的光焰。 每一团光焰,都是一个天界生物的消亡! 爱德华的步伐稍停。 他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那一团迷雾,但精神的触须或者神力,对于那迷雾没有丝毫的效果,甚至是战场上飞舞激斗着的天使,都根本没有发现这里——他们的路线在那一片迷雾之前便已经转动。而表现却似乎完全不是有意避让,而是单纯的不会靠近那块空间中! “好大的排场啊……果然是闲得无聊。”人类的目光微动,喃喃自语道。 那并不是普通的绿龙。而是十余头翡翠龙。 龙是这个世界上位居最顶端的生物之一,生命的历史悠久,而且种类异常的繁杂,在凡人的传说中经常出现的。大多是红蓝黑绿白的恶龙。通称五色龙,以及金银青铜黄铜龙赤铜的金属龙,两者各自有各自的神灵,五色龙神提亚马特和金属龙神巴哈姆特。但它们可并不是龙族的全部……在多元宇宙的外层各界,还生存着很多生僻罕见的龙类,力量强大与神祇不相上下,甚至有些还要超越了神祇很多,例如传说中的力能龙以及光耀龙、地狱炎龙之类。和能够毁灭世界的鈈龙等等,当然还有一些相对稍弱又比较常见的。就是所谓的宝石龙了。 当然,所谓稍弱又比较常见,也是相对而言,这类龙族的能力,通常都要在五色和金属两类之上,而数量则相对稀缺……可是现在,爱德华的视野里,就有十余条翡翠龙正在缓缓巡游,维护在那一团迷雾的四周! 如果说还有什么是更加惊人的,大概就是这些巨龙的身长至少都已经超过了六十尺吧。 巨龙的生命悠长,据说近乎无限,而且终其一生都在不断成长,从小若猫狗的雏龙一直长到三五十尺长的太古龙,所以通过一条龙的大致大小就可以判断出他们的年龄,但更加关键的是,这年龄却又关系着龙族的强弱——巨龙天生便具有着极高的魔法亲和,随着年龄的成长这种能力最终会激发他们血脉中的施法能力,九环的魔法对于一条古龙就已经不是困难的问题,而一头活过千年的巨龙,拥有的力量绝对不会逊色于一位低等的神明! 十几条翡翠龙当做护卫…… “很吓人吗?我那里也有些高等暴龙兽的,虽然个体能力上稍微差了点,不过,在数量上至少也多了十倍。” “你那些顶多也就是哥斯拉之类……人家这可是奥特曼等级的。”心灵术士扯了扯嘴角。 不过,与嘴上那些玩笑不同,他的精神正在如同弓弦一般的逐渐绷紧起来……当那些巨龙的身影越来越清晰,那一团迷雾也已经不再是朦胧的外形,而是化作了具体而细微的流动痕迹。 实际上,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浓雾,而是重重交错的,绿色的光泽。 那仿佛枝条,仿佛叶片,却又灵动游弋的植物的幻影,它们重重包裹,枝桠繁茂地向外延展,而随着这延展,它们的光泽也越来越淡薄模糊,从浓绿化为灰绿,最后化为向外散逸的淡淡痕迹,几近消失不见,但是爱德华的目光随着那一道道的枝叶落向远方,心中却似乎升起一种明悟,知道那每一根枝叶,都是联系着这个世界的一处……是山峦,是河流,是每一个兽人,每一个祈并者的生命…… 爱德华的目光转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然后,他的注意力,才真正地,第一次地落在那重重迷雾的中心! 那里,是一团无法衡量的宏大存在,目光与之接触的刹那,那一点碧色,就在视野中不断扩大,最终,几乎占据了所有的感觉…… 纷乱的战场,天空中的光芒,游弋翱翔的翡翠龙,还有身侧,乌塔欧的呼唤,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感觉不到了。 就像是心灵异能之中的感觉联系自动发挥了作用,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感知到的。都是那一点碧绿! 而那碧绿已经是一颗宏大的恒星,在刹那间,已经占据了爱德华的一切!他眼中的银色光泽散开。身影也开始微微摇动,烟岚般开始散逸,甚至他的灵魂。也在这庞然巨物面前只能呆滞静立,不住地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又深深地吸进了一口气! 身体的摇动终于停滞,他微微纵身。已经向着那一点碧绿行走了过去! 这一次,他仅仅踏出三步,便已经站在了那碧绿的中心。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改变了,那占据了视野的碧绿已经成为了一种低沉的褐色,点点朦胧的光辉照亮了周遭的一切,勾勒出一座树屋的内部。那些褐色的墙壁上带着树皮的斑驳纹理。将所有的嘈杂,所有的外物都隔离在了房间之外,而在爱德华的视野中心,西凡纳斯正站在那里。 一种感觉告诉人类,他面前的就是西凡纳斯。 但实际上,与爱德华上一次见到那个苍老形象似乎完全不符,此时的西凡纳斯,是个身穿着简单皮甲的年轻人。面容清隽中透着些温和。除了苍翠的头发和眉毛,英俊的五官之外。便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征,只是这个身体极端高大。足有常人的三四倍之多!他一头碧绿的长发如精灵一般扎着两条细小的辫子,但大部分长发笔直垂落,似乎每一根发丝都极为沉重。然而两道足有半尺的绿色眉毛却在空中缓缓漂浮。 “有些出乎意料。”他说道,嗓音清亮,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 “嗯,别看我这样子,其实我这人心肠从来就很好。有人求上门来,我一般是不会拒绝的。” 爱德华笑起来,他微微眯起了银色的眼眸,细微的流光在他眼中回转,只是却无法从眼前的西凡纳斯身上找到一点儿有用的信息。那个巨大的身体就像是一团碧绿的宝石,微微透露着闪动的光泽,只是那光华内敛却又冷硬坚韧,完全阻挡了一切可供探测的手段。以现在的爱德华这个分身,是根本不可能做出任何的判断的。 “我是说,你可以用这样的状态来见我。”西凡纳斯道。 他的言辞不温不火,也非常简短,不过,爱德华却知道,他的意思是惊讶于人类仅仅用了一个灵魂的残片与神力的混合体,一个分身,便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算是夸奖么? 夸奖或嘲讽,都毫无意义,爱德华也没有兴趣去分辨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微微向西凡纳斯伸出了手。 而西凡纳斯顿了顿,也同样向他伸出了手。 这座树屋很小,看来只能容纳一张床,一张椅子,一张小桌而已,西凡纳斯就站在那房间的中心,而爱德华的身影虽然比祂矮了太多,但伸出手时,似乎就可以碰到西凡纳斯的指尖了! 树屋之中,似乎刮起了一道微风。 但西凡纳斯那两条无风自动的眉毛忽然静止下来。 无数的细微的黑色线条,在他的身周微微荡漾!眨眼之间,这小而寂静的树屋之中便炸响了一道道雷鸣! 那每一条黑色的痕迹,在接触到西凡纳斯的身体的时候,都会无声无息的消失,但是每一道黑影消失,也都会让橡树之父的身体上扬起层层的涟漪!那涟漪虽然极端细微,闪烁了一点便已经消失,可是空中细微的黑色罅隙在那一刹那间就已经散开了数百道! 一道道的罅隙撞击在西凡纳斯的化身上,涟漪也随之越变越大,隆隆的雷鸣一瞬间几乎占据了所有的声音。 但是爱德华却充耳不闻。 他已经无法顾忌那些东西了,西凡纳斯的一只手就那样轻轻地送出来,向他接近,但这只手是如此的沉重,它经过的短短距离里,所有的一切东西都在扭曲!甚至连光线也被无形的力量剥离开去,光芒朦胧的空间变成了一片漆黑的深幽,甚至连爱德华的身影也在不断扭曲,唯有西凡纳斯那只手,仍旧如此清晰地伸向他。 爱德华嘴角的肌肉正在微微的抽动。 心中似乎有一根弓弦正在不断地绷紧,无数声音正在警告他,那只手的危险性!不可以让它碰触自己。不可以让它靠近自己,否则这个分身便会消亡殆尽!然而,即使爱德华已经不顾一切地催动着身体内的神力。他依旧无法阻止那只手的前进,只是让它稍微慢了一点而已! 目光随着那只手的推进在慢慢回缩,冷漠的感觉也就慢慢地涌上了心头。 那是冰寒的,是灼热的,像是在用一把冷冽的刀锋在切割自己的每一寸每一分,或者是正在目睹一座无比巨大的山峰从天而降。 不,是正在坐视着这一切发生的那种绝望! 终于。在最后的一刻,爱德华猛地收回了手!他的双手合拢,将西凡纳斯的手腕牢牢地按住!于是那萦绕在橡树之父身周的黑色。就在一刹那便消然殆尽,不留痕迹!这一切实际上极端的迅捷,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来观察,不过是西凡纳斯和爱德华各自伸出手。而爱德华最后双手齐出。将西凡纳斯的手腕抓住! 刹那,却几近永恒。 爱德华愣了一下。 西凡纳斯的手很大,但碰触的感觉,却温暖光滑,没有丝毫的危险,而在这手掌相碰的刹那,那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这位橡树之父伸出手来,不过只是为了跟那个人类相握。作为合作的保证罢了。 这是绝对能力上的差异,即使此刻站在这里的爱德华是本人。而不是分身,他也仅仅只是能做到抵御住西凡纳斯动作而已。如果不能借助王权的力量,是根本无法论及胜负的。 胜负? 人类不觉在心中苦笑——刚刚的一刹那,自己竟然产生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了么? “那么,我们可以开始我们的合作了吗?”看着爱德华微微松开手,后退了一步,西凡纳斯开口问道。 “你要把门开在这里?”人类皱了皱眉头。不过他随即便继续问道:“那么,另一方面的位置呢?” 但事实证明,这两个问题,都是多余的。 当第一个问题出口的时候,他们的位置已经变了……那座房间一侧的墙壁已经消失,爱德华身后,就是一片苍茫的丛林,丛林呈现出一片诡异的寂静,只是爱德华甚至不需要回头,便能够在身后感受到无数生灵的气息! 而第二个问题说出时,西凡纳斯已经缩回了手,只有一点碧绿的痕迹,在他原本指尖所在的地方,不断闪烁。 于是心灵术士犹豫了一瞬,伸手握住那光。 空间随之在他的身后开始涌动。 丛林的一切不断地移动着,空间像是被撕扯的纸片一样掀起,但无论从任何的角度来观察,看到的都是一样的,正在闪烁的光影……爱德华的身体正在不断地变得淡薄,但那一片如水一眼波动的空间,却正在不断地扩大。 “你确定是要到这里去么?” 转眼之间,那一片水面般的光芒里,已经映出了一片林立的高塔,造型各异的式样,环绕着无数魔法的符文,而爱德华看着它,最终轻叹了一声,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这是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但爱德华却仍旧忍不住好奇。 因为一个神祇,贸然将自己的一切送到另外的地方,其实是一种极端冒险的举动。 诸神在自己的国度中拥有莫大地优势,因此除非与来袭对象的神格神力差距过于巨大,否则很难在自己的国度中败却。在神力相差不大地情况下,一个神想要击败另一位神。只有通过各种手段一点点削弱对方的神力,从而达到削弱对手国度的效果,最终才有可能彻底击败对方。 正因如此。任何神明之间的战争,往往都会旷日持久,动辄以百年计,而有些著名的诸神之战,甚至会延续成千上万年。 但现在,西凡纳斯却是将自己的一切都转移,而且还不是星界位面那种没有主宰的地方,而是另一个神祇的神国。这绝对称得上是相当巨大的冒险了。 西凡纳斯就真的那么相信欧格玛? 正在思量着这个问题的时候,爱德华的目光,忽然闪动了一下。 “奇怪?这里……到底是知识之殿,还是咒文之心?” 知识之殿,还是咒文之心? 这实际上好像是无关紧要的,因为这两个地方,都是多元宇宙之中的中立之地,都是施法者们所推崇的,魔法与知识的殿堂。都以林立的魔法高塔,和绵延的图书馆著称。只不过一个的建筑规模更加广阔,藏匿着多元宇宙中所有的知识,而另一个,则充溢着无尽的魔法的波动,由魔网最深处的核心散发出的力量而已 只是,这两个位面分别属于欧格玛和密斯拉。 这一男一女的两个神祇也有着很多相同之处,比方说,都是最为强大的神祇中的一员,都对于知识较为有研究,都是著名的中立的神…… 可问题是,他们的中立,是不大相同的。 欧格玛是诸神的知识来源,类似于图书馆的管理者,他不问世事,对于任何神祇都不会偏袒,也不会帮助, 而密斯拉,则似乎是会连接起每一个神明…… 第八百七十二章摆脱王权吧 知识之殿,还是咒文之心? 这实际上好像是无关紧要的,因为这两个地方,都是多元宇宙之中的中立之地,都是施法者们所推崇的,魔法与知识的殿堂。都以林立的魔法高塔,和绵延的图书馆著称。只不过一个的建筑规模更加广阔,藏匿着多元宇宙中所有的知识,而另一个,则充溢着无尽的魔法的波动,由魔网最深处的核心散发出的力量而已 只是,这两个位面分别属于欧格玛和密斯拉。 这一男一女的两个神祇也有着很多相同之处,比方说,都是最为强大的神祇中的一员,都对于知识较为有研究,都是著名的中立的神…… 可问题是,他们的中立,是不大相同的。 欧格玛是诸神的知识之源,通常都会被塑造成一位长者,历尽风霜的吟游诗人,或者类似于图书馆的管理员之类的高深形象,他不问世事,也很少参与世界的变动,只对于世界上的知识感兴趣,少数的几个盟友都是自己神国内的存在,而形式上对于任何神祇都不会偏袒,也不会帮助。是一种完全的中立态度。 而密斯拉,则似乎是中立的另外一种诠释。 她有敌人,有朋友,跟诸神中的大部分都有着不同的友好关系,甚至会连接起每一个神明,与那些正义的神祇关系很好,但对于蛛后罗丝这样的邪神也并不排斥,甚至是希瑞克。维沙伦这样的家伙,也能获得她的一些支持,就像是她所掌管的东西—— 任何种族都有法师的存在。是善是恶根本无从判断……也无需去判断。 所以,西凡纳斯选择了她,倒也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才怪了! 作为自然的管理者,橡树之父对于任何破坏自然地行文都会感到愤怒,而这个世界上对于自然的破坏,除了弄人之外恐怕就没有能够超过法师的。所以即使是同样歌手中立,西凡纳斯也很基本上不应该与之为伍。 所以。爱德华的目光这时候不由顿了顿——那传送门之中高耸入云的塔林,密密层层,岩石与精金。秘银和宝石雕琢的无数魔法符号在其中旋转辉映,天空之中无数点闪烁的吟哦光泽,却并不是星星,那种牵扯着银丝的光泽。正是魔法女神所掌管的魔网的幻象! 他转过头。想要做出疑问,不过却注意到西凡纳斯微微垂首,表情中并没有丝毫波澜吗,仅仅只是一双眼睛微微闪动,似乎是在打量着爱德华。 算了,管他呢? 反正爱德华并不打算插手神祇之间这些无聊的杂事,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必要,就将这件事到此为止。一了百了也不错啊。神祇们喜欢做些什么,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而他也只需要力量而已,只要有了力量,其余的事情他都可以不管。 “那么现在,我已经履行了我的职责,西凡纳斯陛下,”他简短地开口道,然后顿了顿,犹豫着要不要把‘而您也应该履行您的’这种话说出口。不过在他再次开口之前,西凡纳斯已经伸出手,弹出一颗淡灰色的星芒。 那星芒慢慢地向爱德华飘来,他仔细看去,注意到这点微弱的星芒竟是由无数灰色,绿色和紫色的光芒交错构成。这些光环都一某一点为中心,依着自己的规律旋转着。在所有共同的中心处,隐隐可以看到一个标记。 “这是什么神则?” “非人智慧生物。” 橡树之父的回答极端简洁,让爱德华沉吟了一刻,他盯着那一枚奇妙的神则,心中却转动着许多的思绪——这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神则的一片碎块,仅仅是代表着其中的一个部分而已,只是对于爱德华而言似乎并不那么有用,因为它肯定不是直接参与战斗类型的神则。 伸手将那一枚神则握在手中的瞬间,他中就微微一喜——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发出咔地一声轻微响动,仿佛幻觉。 但爱德华知道,那是那枚神则,与他手中的某个部分产生的联系,互相融合。 非人的智慧生物……这个范围似乎又非常宽泛,这世界上大部分的强大怪物都是可以分类到这个里面的,比方说独角兽,树人,甚至是兽人一类的? 爱德华也不再过多询问什么,只是向后踏步,慢慢地离开了那座传送门,让一片细微的光泽,在门扉上闪动了一下——这样,这个传送门实际上才刚刚被稳固下来,如果西凡纳斯在门扉打开之后便翻脸的话,他随时都可以将那传送门的位置直接打乱,进而将之消灭! 接下来就是乌塔欧了。 不过爱德华的目光向自己的手腕上落下,却不由怔了怔——那原本依附在自己身周的恐龙之神,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两个神域之间的沟通其实相当困难,所以他刚才打开空间门的时候,这个分身基本上已经是全力以赴,精神动荡之间,竟然没有注意到那位神祇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不过,实际上这也算不了什么,毕竟,神则这种东西,就是神的本身,乌塔欧如果改变了主意不打算浪费,跟着西凡纳斯这个冤大头一起撤退也是非常合理的。 心灵术士微微一叹,也并不沮丧,毕竟西凡纳斯给他的神则与他手中的部分有所重合,对于他而言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喧嚣逐渐在这一片丛林之中回响,嘶鸣的撞击声组成了雷鸣般的声浪,无数的生物,开始向着那个传送门之中飞奔而去。从老鼠道飞禽,从狼到蜥蜴,然后是独角兽,是飞龙。。越来越多的生物组成了一道洪流,不过数个呼吸之间,这种涌动。就已经恍如海潮! 目注着那不断冲入传送门中的生命,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认为这整个空间,都已经想着那个小小的门扉之中翻涌过去,席卷过去,挤压过去! 光泽闪动的时候,人类的身影。也随之消失。 西凡纳斯静立在草地上,看着那不断涌入了传送门中国的生物,片刻之后。他伸手轻划,于是,那扇本就已经有了十余尺高的传送门便不断地扩大,最终成为了面积上足有原本十倍的巨大门扉! 做完了这一切。他才转过目光。轻声开口。 “你放弃了?” 好像是询问,又像是在责备,但事实上,西凡纳斯的声音淡漠得难以形容。他的外貌虽然年轻,可是声音却依旧跟那个老头子的形象时一样,甚至更加沉郁,完全没有任何的起伏和生气。即使是一棵树,一块石头。如果能够开口说话,也可能要比祂要更像是个生物一些。 “只是忽然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你们基本上都已经计划好了,而且实行的也很顺利,空间的定位已经完成,现在有我,或者没有我的帮助,都不会影响什么的吧。” 恐龙之神的身影从虚空中显现出来,她仍旧是类人形状,光辉的躯体像是一大团金属,看不出任何表情,唯有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叹息的意味:“真是很可惜,我完全看不出来,我们有什么必要非得如此焦急……” “这样的存在,确实看混沌之中产生的偶然,不过这一切,也并不一定会就此结束。” “不会就此结束?你觉得密斯拉会考虑他的生命吗?最重要的是,现在,密斯拉会考虑他的生命吗?” 恐龙之神似乎重复了一遍她自己的问题,但是两句之间的词汇却又有些不同: “你和我难道就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如果是密斯拉,我无法保证她究竟会怎么做。而很明显,除了魔网的力量,我们已经无所依靠。”西凡纳斯波澜不惊。 “真是无聊,到头来还是一样的,仍旧是要保证自己的地位,这套游戏已经几万年了,即使是再复杂的迷宫,走上几十遍也会毫无乐趣的,但是为什么你们还是玩不腻呢?为什么所有人都还是玩不腻呢?” 乌塔欧冷笑道: “我也曾经诅咒过这牢笼,这个困锁住我们所有的存在的牢笼,但是我现在认为,实际上,这牢笼根本就是我们自己搭造出来的,而且,你们这些家伙,还在不停的向着上面增加着该死的栅栏!未知的变化是如此令人期待,而你们正在做的,却是将一切都束缚在已知之中!” 美丽的东西重复得再多,也依然美丽。而你,不能够要求所有的存在都和你一样去用自己的存在冒险,而对于一个神而言,动摇了自身存在的可能性的任何东西,哪怕是创世神,也不应该,不,是不可以存在于这个世界中! 我们都只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的一个部分,或者大,或者小,但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支持它的存在,为了我们的存在,我们没有选择! 西凡纳斯的双眸睁开,其中的两点碧色如温润的水波,沉郁着,他最终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是一段意识,却已经悄然送进了乌塔欧的心中。 那如同镜面一般的人影在下一个刹那,便已经化作了一道散碎的光芒,消失在视野的尽头。西凡纳斯垂下目光,看着那扇正在逐渐扩展,也逐渐融入了更多的丛林生物的传送门。然而,他的双眸中映照的,并非那门扉中林立的高塔的辉光,而是红得如血一样地朝阳。 那一抹升腾的血色光泽,就在天空的尽头展开, 天空中的云层正在伸展成薄薄得轻纱,然后在那朝阳下,不停地变幻着紫、红和黄三色晕染开的色泽。这淡淡的云托举着那朝阳在逐渐升起,而高空中的风,此刻已经将那些云朵撕扯成了一条条的的,露出其后,晴朗湛蓝的,如洗一般的魅力天空。 而那天空里,一队队的天界试图正在布展成队,无数的光翼在遭殃的光辉中展开。于是几乎一个刹那,整个天空;令人静谧的青蓝色就就已经变无数无法直视的金红光翼占据,两三千对这样的光芒。星星点点,在那暗红如血的光芒中闪动。。 …… 朝阳升起,夕阳落下。 眼前的一切,慢慢凝聚成为主物质位面之中的一切时,爱德华轻声叹了一口气。 他的目光,在远方的地平上稍微扫过,那已经只剩下了首手指肚大小的太阳的残光。正在努力地将最后的光辉送上大地,但那残存的嫣红,最终却必定会被青紫的暗淡所吞噬。最终只剩下映亮了小片晚霞的一抹痕迹。 凝望着那光芒消散,爱德华略一驻足后,他慢慢向下滑落,掠过长空。落在了一座城市的上空。 城市不大。但也有四五万人的样子,不过却修缮完善,入夜之时,一道无形的反传送法术已经从城墙上升起,将整个城市覆盖起来,不过对于爱德华,即使如今只是一个分身的爱德华而言,这仍旧不过是比一层纸还不如的东西。唯一凝神,他一步之间已经踏上了城中的街道。缓缓向前,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却没有半个人可以注意到他的踪迹。 城市中央大街两侧的街道上,有那么十四五家酒馆,爱德华微微皱眉,走进了那一家驻最大的。 在这个结束了一天劳作的时刻,这种欢乐地地方早早地就已经被挤满了。不过,这座店子的老板显然深谙生意之道,他没有将整个空间都用来做成无趣的座椅的位置,而是在中央附近留出了一片空地,留出火塘,以供一些表演兴致的东西来给客人们助助酒兴。 爱德华踏进那大门的时候,一张有些走硝的破皮鼓正在咚咚咚地敲出有些凌乱的调子,应和着一张鲁特琴和‘嘿嘿’的吼叫,以及手打拍子的声音在胡乱响着。而十几个人在篝火前面挣动着跳起古怪的舞蹈,影子在周遭乱摇,时不时引来一阵粗豪的大笑。 但有些令人惊异的是,领头起舞的竟然是一个年轻女郎,她垫起脚,躯体姣好旋转,她用脚尖在舞厅中移动,摇曳生姿的扭动着年轻的躯体幻化出一片浅浅的幻影,低胸的长裙里,两团柔软丰腴随着她的动作过跃动不休,露出惊心动魄的深深沟壑和粉嫩柔光,而那高开的裙叉里面,修长健美的大腿动作灵活,尤其是她踢掉了鞋子的脚上挂着一串铃铛,每一次舞动轻轻甩动,那清脆悦耳的铃声便不断地穿出。 旋转着,舞动着,她正在饮啜着杯中的酒浆,红色的酒汁沿着下颌慢慢滴落下来,把她嫣红的肌肤渲染的更加糜烂……周遭围着她的十几个壮汉,还有一些看上去更加接近恶霸的家伙们正在用贪婪的颜色在她的腰肢与腿,还有胸口的一抹深深沟壑……而那女孩似乎对于这些人并不感兴趣,只是悠然地转动,就这样舞蹈着,时不时地拿起一杯酒来一饮而尽,然后用迷醉的眼神,眯着眼睛看着周遭的那些人笑,似乎是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而在她周围扭动的那些大汉似乎已经被迷惑得晕头转向,甚至忘记了赶快用强将她给抢走,推倒床上去了。 当然,事实证明,那仅仅只是爱德华自己的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这里的这点人里面,除了他爱德华之外,好像没有什么人再能够将一位神祇的化身直接推倒了,就算是那位神自己也是不行的。 不过,爱德华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情去玩这些小花招。所以他干脆在乱哄哄的酒馆里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看着那位的精彩表现。 只等了不到一刻钟,音乐声就开始慢慢变淡了,眼前一花,身穿黑色长裙的女子就已经落在了那一袭黑袍面前,伸开双手,一把就将抱在怀里。 “小东西,说老实话,到底有没有想姐姐啊?”魔法的女神用她一贯的豪放紧紧抓住爱德华,将他牢牢地又抱紧了三分,于是周围的人们立刻就开始露出了怒色,不过,这位神祇显然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用脸颊在爱德华的脸上蹭了几下才放开了她。 “有什么事?”爱德华仍旧坐得端端正正,眉头微皱的看着大美女从自己的身上离开,然后才问道。 “事情吗?其实也什么的。”美艳的酒吧女打扮的魔法女神嗤嗤的笑道:“我的梦想,是游历整个大陆,寻找情人嘛,所以真也算是我们之间的一场巧遇而已。” “真是伟大的想法啊。”人类哼了一声:“不过,我猜你丈夫和你的几个女儿不是这么想的?” “讨厌啦,爱德华,对于一位已婚女士,这种话可很不礼貌啊。” “那么,你到底要干什么?” ---------------------------------------------------------------------------------------------- 第八百七十三章落寞 “这种猴戏很无聊,陛下。” 爱德华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他并不介意在这里直接爆开一堆脑袋,那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不过是眨眼之间而已,不过又有什么必要非要顺着那位女神的心思来做呢?没错,他有些属意魔法女神来帮助自己解决关于王权的问题,甚至可以容许她占据一定的主导权,但那并不代表,爱德华可以单独信任祂。 一旦失去了王权,他爱德华在众神的眼中就变成了一个一文不名的存在了,所以如果不多谋求几方的势力参与的话,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本钱跟这些高等神谈判。也不可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但即使是这样,也不过是增加了一点点儿的筹码而已。 力量,力量就是魔鬼,力量就是一切,但是现在,自己却有可能要……必须要抛弃这力量。 这是必然的。 越是拥有更强的力量,他对于潘铎瑞恩的认知就越是清晰,而认知越多,他就越是清楚,这个怪物是多么的不可抗拒,所以,他心中对于这东西的恐惧,也就日益扩展,那驱使着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东西从自己的身边除去! 吞噬了一个宇宙的怪物……这是关于潘铎瑞恩的传说中,对于他的一种描述,而爱德华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句话说的基本上属实。而这个多元宇宙之中,不管是神祇还是更加具有力量的什么东西。都不可能跟这样一个怪物抗衡。 不被自己掌控的力量,是不可能算作自己的东西的。 但很可笑的是,事实上每一个神祇都在心中有种傲慢的想法。认为可以掌控这种力量,而兰森德尔的‘成功’,显然更加坚定了他们的这种信心! 爱德华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在那一瞬,密斯拉张开了手,她的手中,有数点的光泽正在闪动着,红黑白蓝。虽然仅仅只是一刹那便就此消失……但是爱德华还是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那小小的神则光晕中蕴含的力量……仿佛正在向着他呼唤。 那是神则之间的呼唤,是互相产生了某种关联的力量。而更加 空间神则的碎片? “当然,条件是有的……跟我来几次?你可能不会答应,好吧,首先。这首小夜曲你要陪我跳舞……” 魔法女神细细的笑着。她一手勾着爱德华的脖子,一手提着裙子开始绕着他翩翩起舞,而这个时候,周围那简陋的乐曲又一次响起了。但不管是七弦琴,鼓点又或者竖琴,发出的声音都是不可思议的清亮柔美,组合成为一首慢节奏的歌舞。 魔法女神的舞姿非常标准,简直就好像是一位真正的高超的大师。而爱德华就差得多了。他根本就不会跳舞,只能很愚蠢的在她周围移动。随着她的步伐。观赏她扭动着的身躯……不得不说,那姿态真的妩媚而优美,每一个步伐,都是诱惑的足音。每一个动作,都是妩媚的颤抖…… 像月光下的被黑暗所征服的精灵,或者……天堂上堕落的天使。 不知不觉中,他甚至都有点被带动了。 “跳的真糟糕啊……我还以为你什么都行呢。” 魔法女神在他的耳边呼着气,轻轻地语声仿佛渗入了他的耳朵里面,轻轻舔舐。她用一个**的姿势靠在爱德华身上,柔软的腰肢不时地向后弯曲,缎子一样的长发在空中飞洒,那两团丰满的柔软像是要脱开束缚跳出来一样,让周围响起了大声的喧哗。 小小的酒馆里,荷尔蒙刺激得气喘如牛的汉子们瞪大了眼睛,开始互相推搡,试图更靠近这场地的中间,试图去抓住那个妩媚的身影,将她推倒在地上,满足他们心中涌起的最为原始的**,可惜每一个突前的人,都会被后面的几十只手臂牢牢抓住,拽回,重重地打倒在地,然后再踏上几十只脚,一时间血液与牙齿齐飞,破碎的杯盘和座椅乱舞。 但这些嘈杂却完全淹没在了那嘹亮的曲声里,淹没在了那周遭的黑暗之中,火塘里的篝火闪烁,朦胧的红光映亮了房间的正中,那正在舞蹈的两人,而整个空间,整个世界在在一刹,似乎都已经只剩下这明亮的区域。 …… 绝对的黑暗,黑暗中,没有一点光明。 法师塔之下百尺的地下,无窗也无光的房间中。爱德华静静地坐在黑暗中,双眼紧闭。 然而此刻,在他的思维里,大陆全貌正在慢慢流过,有如他心中有一幅魔法地图地图……六个闪烁着红光的斑点在大路上构成了一个隐约的圆形,但是仅仅占据了大陆一隅,而剩余的三分之二上,还有接近十个地方都泛着隐隐的光华,以及数个散发着神力气息的,活动的光点。 又有几个神的化身出现在了大陆上了,但令人不明白的是,原本那一处连接着自然之殿的空间门,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那意味着是兰森德尔放弃了那个粗糙的控制主物质位面信徒的计划,还是他已经没有能力再将之实现? 思索微微断流,爱德华注意到,有人正在接近这个空间。 颤抖了一下,心灵术士的身体慢慢活动着,仿佛一块岩石般冰冷且僵硬的身躯重新有了热力,他徐徐吐出一口云雾,睁开了双眼。 云雾猩红。 而他闪烁着银光的双眼中,有无数点点的黑暗瞬间闪现。 此刻,他面前的大殿对侧,两扇房门正在无声无息地打开一道缝隙,而莉莎轻手轻脚的穿过。她身周还笼罩着一层黑暗,帮助她隐藏在深幽里。可惜她微微抬头,就猛然发现那双银色的瞳孔正凝视着她,于是忍不住吓得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有事吗?”爱德华温和地开口道。 骤然响起在耳边声音让莉莎突然全身一颤。 半精灵小姐缩了缩脖子。就似爱德华这句话中带着彻骨的寒风一样……那心灵之语的语气虽然温和,然而内中却没有一点温暖的气息。她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大厅另外一头,那黑暗中的一双眸子,本来作为黑暗女士的信徒,任何黑暗,即使是魔法的黑暗。也不可能影响他的视觉,可是现在她却跟普通人一样,根本看不见房间里任何的东西。能够注意到的,只有那一双充溢着心量,散发银光的眼睛! 看着那眼睛,丽莎的小脸慢慢地变得苍白。缓缓向后退去。 “怎么了?”第二个疑问里。爱德华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一跨步,就已经站在了丽莎的面前,温柔的抚着她的额头,那手掌上的温暖似乎驱赶走了半精灵的寒冷,让她总算看见心灵术士眼中的光辉消去,只留下了温和的黑褐色眼眸。 “嗯,刚才……发生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蓓尔莱娜女士可能遇到危险了。”领了定神,半精灵小姐道。 “什么危险?” “不知道。我只是蓓尔莱娜陛下好像遇上了很大的危险,但是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嗯,就在刚才,我好像是看见烂,烂甜瓜变成了敌人了,她还有她那个蜘蛛女王要害死蓓尔莱娜陛下!”莉莎抱住了他的腰,把整个身体都凑了上来,好像是害怕他要忽然消失一样:“然后蓓尔莱娜陛下就被她还有一个长得非常的女人给抓住了,然后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然后,然后我就醒了……” “这真是个荒唐的梦啊?不过,好像还挺有意思的。”爱德华微笑道,然后抱起她,让她能够搂住自己的脖子:“不用担心,蓓尔莱娜陛下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险,难道会没有给你喻示么?”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但是你知道,这个梦非常清晰,就跟真的在我的面前发生了一样,我之后再向蓓尔莱娜陛下呼唤,但她却不再理会我了。”莉莎摇了摇头:“这应该是个预知梦吧?但是……” “但是你还是能够感受到她的力量,不是吗?那不就是说,她根本没有碰到什么危险吗?”爱德华轻轻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安慰道。 神祇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生命之一,但他们并非永生不灭,从文明伊始到如今的数万年里,已经有不知多少神明陨落,神则一旦被剥离吸取,原本与之融合的精神和残余的力量就会沦落成飘荡在星界的空壳。祂的神殿会倒塌消亡,祂的仆人们会四散而去,而祂的信徒们,则会因为那剧烈的信仰崩塌,而受到无尽的痛苦折磨。所以,神赐的力量,对于信徒来说就是最好的确保与神之间联系的管道,只要这力量还在,就预示着神并没有碰到什么太大的问题。 应该吧? “是啊,没错,而且不只是那样,我刚刚醒来之后,就感觉到蓓尔莱娜陛下给予我的眷顾好像更多了,而且也没有了之前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了!”莉莎想了想,然后笑起来,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我要去组织祈祷仪式,给蓓尔莱娜陛下更多的力量,这样,就算她碰到危险,也不要紧了!” 看着小丫头一马当先地踏上旋梯,逐渐跑上去,爱德华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微笑。 一个身影,从他背后的黑暗中慢慢走出。 黑暗如水般退去,露出她的面容,碧绿的眼眸,微翘的鼻尖和淡金色的发丝,还有那发丝间露出的尖尖的耳廓,恍然之间与莉莎有六七分的相似。只不过五官舒展,已经完全褪去了那种娇憨稚气,只留下清秀而娇美的轮廓,如水的黑暗凝聚,最终化为一件黑色的轻纱重重包裹着她的身体,更显得她身材高挑,曲线玲珑, “你还真是找到了一个不错的信徒啊。”爱德华轻笑了一声。 “你这个……”女子开口道,但仅仅发出了两个词。她便咬住牙,不再开口了。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 这位女子,自然就是蓓尔莱娜。那位黑暗女士。 就在片刻之前,那支混乱的舞蹈之后,密斯拉就将黑暗神则交给了他——蓓尔莱娜竟然一直没有在任何上层界建筑起自己的神国,而仅仅只是以类似分身的形式寄住在了罗丝神域的一角,在蛛后以及魔法女神两个高等神的夹攻之下,她几乎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就被击败了,这两位神祇毫不客气的将她的力量压榨一空。然后将神则作为礼物,送到了爱德华的手里。 这就是为何她会送给莉莎小姐那个古怪梦境的原因,不过王权的力量并非神祇。因此当神则落入了那银色的法杖,她仍旧不算是陨落——不但可以统领信徒,施展威能,甚至在王权分配的能量反哺之下。她的力量瞬间就已经超越了之前的限界!除此之外。与信徒之间的交流也完全已经畅通无碍,对于她来说,等于是力量无形中增长了数倍。 当然,这力量的代价,同样巨大——那是用她全部的自由,所交换来的。 如今,爱德华那座小小的半位面之中,已经拥有了五位神祇。而蓓尔莱娜,无疑是其中最为强力的一个——在太古时代。第一次陨落之前,她曾经是一位神力几乎达到了高等神位的强大存在,而且曾经经历了一次大规模的神战,虽然如今能力衰萎,神则也只剩下了黑暗这一项,但是在运用神力方面的经验,却是比以伊利斯翠还要丰富的,当王权法杖沟通了所有神则的力量,她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也不见得就比当初差了太多。 除此之外,魔法女神也确实是出乎爱德华预料地大方了一把——除了蓓尔莱娜的力量,她还送给了爱德华一小片空间的神则。 那同样只是神则的一块碎片,掌控的,似乎是压缩与拉伸的某种力量……有些难以理解,但不可否认的,当这片神则与空间门的神则相连,融汇,爱德华对于空间的操控,便在刹那间又增长了一个阶位! 爱德华轻叹了一声,挥了挥手,于是蓓尔莱娜便在一声冷哼里消散成为浓浓的黑雾。 力量增长,这本来是应该愉快的体验。然而爱德华自己却仍旧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眉头紧皱——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殊无喜意,反而好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住一样。 他慢慢登上那重重的楼梯,踏出法师塔的大门时,夜色也已经深寂如水。 天空阴郁而沉重,虽然日落不过区区一个多沙漏的时间,但是天空中却阴郁一片,本该有的些许星光都被极厚的铅云挡住。勃艮第城中,街道以及居民的加重,已经亮起各种灯火,温暖的气息从房屋的缝隙中透露出来,升起片片的白气。细微的嬉笑声慢慢传扬,但是阴冷的北风,却在眨眼间将之完全卷开,只在街角的墙壁上留下呼呼的轻微嘶鸣。 吸进鼻腔的空气,像是钢针一样刺戳着粘膜,让爱德华心中不由阵阵烦躁,莫名的情绪不断涌动,他抬头,微微咬牙,伸手向空中一指! 风忽然急了一些。 天空之中,那厚厚的彤云如同刚开了锅一样不断翻涌,几乎在一个刹那,一大片云雾就已经变薄!清凉的月光从中一涌而下,将整个勃艮第都笼罩在一片美丽的银色里。 可是爱德华的目光流动,却感觉心中的那种异样,没有丝毫的好转! 甚至反而越来越浓、 几点冰冷的洁白从黑暗中飘落,落在他的脸上,随即融化,那细微的冰,在这一刹,却仿佛冷得刺骨! 怎么回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精神的触须游动,刹那间已经将自己的一切都检查了一遍。 不过,检查似乎没有发现到任何的异常,刚刚那种落寞的感觉,也随着他精神的提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难道,只是一种正常的心理现象? 心灵术士摇了摇头。转身登上法师塔的最顶层。 但就在他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心中恍惚,某种感觉便一下子又再度清晰起来!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落寞感觉,仿佛这世界没有丝毫的意义,生命也毫无乐趣,让他只想要大吵大嚷,大闹大叫,就算心灵术士的心志早就已经坚硬如钢,也感觉有些难以忍受! 虽然已经拥有了很强的力量,但是爱德华从不认为自己已经脱离了正常人的范畴……喜怒哀乐这样的情绪,才是正常人的灵魂波动的表现。 但现在这感觉,显然不大正常。 他随即再一次的绷紧神经,检查自身的精神,但就像是捉迷藏一样,他只要精神一度集中,那种感觉就会消失无踪,而下一刻他放松了,那感觉就会慢慢地,一点点地再出现! -00------------------------------------------------------------------------ 第八百七十四章理想的王,现实的王 怎么回事? 爱德华不由心中已经,他深深呼吸,精神的触须游动,刹那间已经将自己的一切都检查了一遍。不过这检查似乎没有发现到任何的异常,刚刚那种落寞的感觉,也随着他精神的提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错觉么? 心灵术士摇了摇头。转身登上法师塔的最顶层。 但就在他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心中恍惚,某种感觉便一下子又再度清晰起来!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落寞。 周围的寂静与寒冷仿佛一下浸透了身体,思维也变得消极,所有的事情都很无聊,仿佛这世界没有丝毫的意义,生命也毫无乐趣,让他只想要大吵大嚷,大闹大叫,或者,干脆就这样沉睡,永不醒来。 这感觉是如此微弱,却又如此清晰,就算心灵术士的心志早就已经坚硬如钢,一瞬间似乎也有些难以忍受! 虽然已经拥有了很强的力量,但是爱德华从不认为自己已经脱离了正常人的范畴……喜怒哀乐这样的情绪,才是正常人的灵魂波动的表现…… 但现在这心绪,显然不大正常。 再一次的绷紧神经,检查自身,但那感觉就像是有着自己的意志,只要精神一度集中,那种感觉就会消失无踪,一旦他放松了,又会慢慢地,一点点地再次向上升腾。无论他给自己加上什么精神防护,那种淡淡的落寞。仍旧一直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难道说,这就是自己现在的心境?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 当然不可能。 自己还有很多目的想要完成。还有很多东西想要得到,还有很多事情想要体验,怎么会就这样对于一切厌倦了? 一时间,脑海中那些目的,要求还有体验之类的所有事情一下子冲上脑海,落寞的感觉就此消去,可是心灵术士也同样心乱如麻。热血上涌,一时间竟然脸呼吸也沉重起来!那种落寞的感觉虽然如此淡薄,但正是那丝丝缕缕细微的存在。就像是静夜中水滴不断滴落的声音,不需多久,就让人难过得发疯! 他咬了咬牙,一步便跨上了天空。 淡薄的云雾在天空中汇聚。犹若海中的浪涌。一轮月光高远,天空星斗灿烂,寒冷的风吹在脸上,针刺一样的冷。但这疼痛感却让脑海中的一切变得寂静了一些,他迈开步子,就在天空之中漫无目的走动起来,心中的思绪被他一点点的整理,于是不知不觉之间。他的目光下望,便看见脚下一片斑斓的光辉。 这个位面之中的文明还极端落后。照明的魔法昂贵,因此夜生活不过是极少一部分顶端人物的权利,虽然夜晚不过刚刚到来,但也只有在一些极大的城市之中,才会有如此程度的灯光在闪动了。 不觉之间,爱德华已经从勃艮第,走到了罗曼蒂。 他心中不由自嘲的笑了笑,但又忽然心中一动,干脆慢慢下落,降在卢浮堡的前,径直朝里面走了进去。 此刻,这座皇宫的大厅之中灯火辉煌,宾客万来,却又庄严肃穆,回响着雄壮的乐曲声。心灵术士目光一扫,就知道里面至少有数百人之多,似乎正在进行着一场什么重要的仪式,其中还有不少的法师和牧师等等人物……不过他没有兴趣在这里等着仪式结束,数步之间,就走进了大厅。 大厅外围虽然守卫林立,不乏国家法师,宫廷骑士之类的人物,但是以如今爱德华的能力,又岂是他们能够比拟的?心灵术士就这样闲庭信步似的踏进大门,仿佛毫无掩饰的意思,而周围沿着长廊布置的数百守卫,数十名法师和牧师,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注意到他的身影。就连那能够辨识客人身上徽章,用以报警的魔法装置,也仅仅只是发出了吱吱的几声细微摩擦,便就此毫无异状。 金碧辉煌的大厅中,灯火通明,两百多位贵族几乎囊括了整个罗曼蒂所有的知名家族和人物,此刻他们静立两侧,目光齐齐落在大厅尽头,一位穿着华贵礼服的年轻人正以最为虔诚的姿态伏在地上,而那位年轻的国正俯首看着他,猛地抽出王手中长剑。 长剑离鞘,在年轻人的头顶掠过,发出嗡嗡的轻鸣,随即落在他的颈侧。 锋锐的剑光之下,年轻人微微发抖,只是这并非是恐惧,而是兴奋——那长剑随即在他左右肩头点了两下,便即收回。 这是受封的仪式,而在图米尼斯,需要国王亲手执行着一仪式的人物,除了一些特殊的英雄之外,就只剩下了寥寥数人而已。 戴蒙?隆?布莱霍克啊…… 爱德华微微一笑。 “以诸神的名义,我在此剑之下立下神圣的誓言!永远忠诚于诸神,忠诚于吾王,忠诚于图米尼斯。”年轻人顿了顿,吟诵道:“我立誓保卫我的子民,在我的盾之前……他们,他们将远离纷争与杀戮,我立誓教导我的子民,在我的……剑之前,他们需要远离邪恶,傲慢与贪婪;我立誓治理我的领地,在我的马蹄之下,它应繁荣昌盛,丰饶富强,我立誓谨遵骑士的精神,公正而严明,正直而英勇,仁慈而宽厚,我立下这誓言,并以毕生之余力来遵守它……” 一段颂词复杂而冗长,用的是千多年前的古代语,年轻人背诵得尚算流离,但到了一半的时候就额角就已经沁出了汗,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却看见国王陛下已经横过那柄装饰华丽的剑鞘,将之递到了他面前! 这……按照固定的礼仪,这一步必须是在自己念完之后…… 年轻人的口唇颤抖,似乎想要将祷词说完。但一抬头,却看见国王陛下年轻的脸。那张面容上悠然带着一丝笑意,可是目光与那双眼睛接触的刹那。年轻的贵族便猛然僵住——那双眼睛是如此深邃,像是两点漆黑的洞穴……不,是崇高的,无法衡量的天穹!是明亮灼目的艳阳!目光与之接触之间,他的身体就已经消失了,只有**的灵魂,暴露在那目光中。无所遁形! “我……我……” 年轻人的口唇艰难地开阖了两下,终于颤抖着伸出手,恭敬地双手接过那柄剑。然后才颤抖着。手脚并用慢慢站起,转向来宾,发出一声嘶哑和狂热的呼喊。“神佑吾王!神佑图米尼斯王国!” “神佑吾王!神佑图米尼斯王国!吾王万岁!” “神佑吾王!神佑图米尼斯王国!吾王万岁!” 一个声音,两个声音。几乎在刹那。整个大厅里室里犹如风暴般回荡起了一片致意和祝福。这声音逐渐变得整齐,也更加嘹亮…… 每一个贵族的面孔抽搐着,在用尽全力的喊声中还要尽力保持幸福的笑容,这显然是不容易的事情,但是也没有人敢于就此停滞——这可是在那位新王面前显示自己忠诚心的机会,关系到自己家族未来的兴旺发达,没有任何贵族愿意落于人后,也没有任何贵族愿意给别人把柄。只要国王陛下没有出声阻止。这个喊声就算是持续到明天早晨,也必须持续下去。 可是看起来。那位年轻的国王陛下根本就没有出声阻止的意思。 贵妇小姐们是幸运的,他们很快就聪明地,‘过于激动而晕倒’,而老头子们也开始接二连三地加入这个行列……但壮年的男人们却只能面面相觑,像是一群斗鸡一样继续吼叫,而那位陛下,似乎一点儿也没有阻止他们的意思,他任由那喊声不断持续,只是微微眯起眼睛,扫视着每一张正在欢呼的面孔,仿佛正在审查他们的忠诚。 或者是诸神们已经厌倦了的时候,这吼声终于被另一个声音终结。 “什么人?” 静立在皇帝背后,一位身穿华贵魔法长袍的老人开口道,手中光泽一闪,一道水波般的光华就已经向外前漾去,掠过了半个大厅,于是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之中,那一袭黑色的长袍就静立在了大厅中心,将那欢呼声变成了一片戛然而止的寂静! “爱德华卿,你迟到了。”年轻的国王道,带着愉快的笑意。 贵族们面面相觑,互相用目光做出询问,这种时刻隐藏身形而出现,显然是极端大逆不道之举。但既然国王陛下自己对此都不挂怀,这些人又怎么会做出任何不合时宜的质问?于是,沉寂就像水中的墨滴一样晕染开去,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一袭缓缓走上前来的黑色法袍。 “好了,各位,不必拘礼了……” 国王微笑着,从一旁的侍从手中拿过纯金雕纹酒杯,高高举起:“我们齐聚在辉煌的殿堂上,接受神的恩赐,使我们的目光更为远大,使我们充满智慧,使我们更为强大……王国感谢你们所做的一切,干杯。” 欢声笑语于是充溢了这空间,虽然里面还夹杂着一些救助昏倒的人们的忙乱,不过酒杯的撞击声和响亮起来的乐曲,随即就将之遮掩。贵族们组成一个个小圈子,年轻人则在人群中寻找心仪的舞伴或者消费**的玩伴,贵妇人和少女们开始了各自的矜持或者魅惑…… 但每一个足够智慧的人物,都将目光落在那一袭突兀的漆黑上面。 对于那些凡俗的目光,爱德华已经完全不去在意,他只是眯起眼睛,用目光扫过那位友人的身侧的财务大臣,以及那位隐秘骑士团团长为首的两帮子人物,不过能让他有点惊讶的也就只有那位老法师——六位导师之一的防护系**师本杰明。 这老家伙不是多少跟自己这个朋友有些不对付么?现在居然站到了统一战线上了?或者,他已经承认了这位‘王子殿下’的合理性? “啊,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位是戴蒙?隆?布莱霍克公爵……” 年轻的国王微笑着。向爱德华点了点头,朗声介绍道:“他的父亲德里克?布莱霍克公爵在此次东征途中不幸罹难,以身殉国。戴蒙公爵已经替代了他的父亲。成为布莱霍克家族的新领导者,他这一次来是为了向我……” “哦。”爱德华点头,声音轻微,但是却让那位年轻的国王语声一滞。 这件事,他看见就足够了解一切了。 这个呆萌龙什么的,看来终于找到了机会,一举成功了啊。 不过距离自己给他提供那几枚钢珠雷。貌似时间已经过了快小半年了吧?这个速度……好吧,实际上作为一个热人类的阴谋来说,还算是快的。毕竟想要‘平常’地找到干掉那位公爵的机会,即使是在战场之上,也不是那么多的。 这样一来,布莱霍克家族的力量。必然受到严重的削减。不可能再给自己的领地造成什么威胁了?不,事实上,现在就算是让那位公爵阁下死而复生,再尽点军马,对于如今的勃艮第也不过是蜉蝣撼大树,可怜又可笑罢了。 如今的爱德华,对于这件事情,已经毫无兴趣。 介绍被打断。斯特兰微微一怔,随即似乎毫不在意的微笑:“好吧。爱德华卿,我知道你对于这些事没有什么兴趣。” “你在帝国那边干得不错嘛?” “只是一些麻烦罢了。”年轻的国王叹息了一声,他的目光扫过周遭,仿佛确定自己的话不会被任何人听闻: “帝国王庭已经有了分裂的迹象,五个帝选侯的力量增长不但没有给他们带来安定,反而加剧了这种对峙,有传说那个老家伙已经挂点啦……现在各个帝选侯拥立各自的王子都忙不过来,根本没有时间管理下属的公爵领,我这次还借来了法师塔的最新魔法传送阵,他们想要防御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们这边也是麻烦不断,那几个家伙越来越贪了,他们的武器,好像也是从你那里弄来的啊?这样我麻烦得很啊。” “想要的话,我可以把冶炼炉和锻压机的图纸给你,”爱德华淡然道:“或者,我帮你把他们都干掉?”冷淡的语声在一片喧哗里也格外刺耳,让站在年轻国王身后的几个人不由齐齐一抖,幸好大厅内的音乐与喧哗阻挡了那语声,只有周遭的几个人听到了——不约而同的,几个老头子举起手中的酒杯,遮住脸上那一片扩展开的苍白。 “这个……没有必要了吧?不过那个冶炼炉我倒是需要,如果可以的话,你那个战车也……”斯特兰愣了愣,开口道。 朋友的语声平静,但其中却渗透着某种怪异的冷漠,如刀锋一般迫人,即使是他身后的老法师也不由变了脸色,年轻的国王扯了扯嘴角,准备用什么缓和一下,但是那个人却一刻不停,继续提问。 “想要这大陆吗?” “这个嘛……” “想要的话,可以给你。” 爱德华眯起眼睛,银色的光泽在其中闪动,那光芒不过微弱的一丝,但是却让周遭的所有人都不由心中凛然,防护系**师嘴唇阖动,不过却似乎说不出什么来,而在他旁边的两位贵族却已经膝盖微颤,冷汗遍布了额角。 “真的?那就给我吧,不过说清楚,钱和美女都是我的呦,没有你的份儿。”斯特兰沉默了一刻,轻笑道。 心灵术士的目光低垂下去,轻轻一笑 周遭的人们这个时候才如梦方醒一般,齐齐吐气,“咳咳,如果能够得到这个……这个,文森特伯爵襄助,击败腐朽的帝国也是指日可待,伯爵阁下年轻有为,阿尔伯特**师阁下……咳咳?” 贾斯伯侯爵开口恭维,嘶哑的嗓音怪异非常,但他却还是强撑着开口,但话音不过刚刚过半,就看见黑袍中伸出了一只手,向着那位年轻国王的肩头按了过去,一下子就让他的话语再次顿住! 在那一瞬,年轻的国王神色一变,似乎反射性的想要后退躲开那只手,不过身体移动,却最终还是停住了——他看着爱德华,眼神中似乎带着某种格外怪异的神色,像是警觉,不解,或者是一种掩饰得很好的…… “咔!”刺耳的声音像是在敲碎了一大片水晶,就在那只手伸到国王陛下面前时,一层若有若无的能量凭空炸裂,化作无数的电光银蛇向着那黑袍席卷!整个大厅之中都被这电光映成了一片莹蓝!但是爱德华却似乎完全没有看到那浩瀚的能量,手掌重重压下,任由那电光缠上了自己! 想象中的点火迸发,烧焦了人类的情况根本没有出现,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中,那电光闪烁了一下,就此消失了! 爱德华的脸色如常,他的手掌在友人的肩头上轻轻拂过,就像是要掸掉上面的一抹浮灰,而刚刚那电光,不过是所有人的一个错觉而已。 “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哪个诅咒,是本杰明大师帮你解除了么?”他轻声问道。 第八百七十五章他不可能存在了 “所以,爱德华卿,这个时候不就是你表现忠诚的最好机会了吗?” “抱歉,要我效忠,是要代价的。没有个几百蒲式耳的黄金宝石,别想让我给你执行什么任务。” “几百蒲式耳吗?我打下帝国,就从它的宝库里面给你拨出来吧。” “所以,你还是准备把帝国占下来?”朋友间那些习惯的说笑语气,似乎让爱德华的心情终于放松了少许,他轻笑了一声:“然后呢?” “当然是建立一个新的王国了,不过我一时间倒也没有想到那么多。基本上,先扩张一下国土就可以。” 斯特兰狠狠灌下杯中的一大口葡萄酒,冷漠地扫了一眼眼前,那些正在盯着自己这一边,假装欢乐却显然无心欢乐的人群。刚刚那一片电光即使是傻瓜也不可能无所察觉,不过显然能够到场的贵族们都不是什么纨绔与白痴,至少控制住了他们的态度,没有闹出令人头痛的杂乱局面来。 或者说,如今的他,对于这群人,已经有了足够的控制力了吧? “换个地方吧。” 年轻的国王点了点头,起身向着大厅侧面的小隔间走去,而几位重臣也紧随其后,让大厅之中其余的人终于有了一些可以‘欢乐’的自由。不过事实上,不管是离开的或者是留下的,贵族们早就已经无心欢场,所有的思绪都已经被刚才这一连串的变故给占据了。 那位拥有着训导者,阿尔伯特**师的弟子。以及击败了雷霆**师特斯拉的人……等等一系列传奇头衔的年轻伯爵,究竟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与那位陛下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刚刚的举动究竟是冒犯还是恩宠?而接下来他与陛下的又要商议什么?会对于这个国家,以及自己的家族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无数的问题。没有一个是他们可以轻易得到答案的,即使是那些有幸可以跟随在那位至尊身后的人,也同样仿佛深处五里云雾、 而接下来他们面对的问题,同样,不,更加令人头痛。 “最近一段时间有些失控……你知道吗?前两天居然有三位神明化身下界跑到城里来,当时真是把我吓到屁滚尿流……你是没看见。战争女神和邪恶战神还给我玩了一次决斗,要不是我当时反应迅捷,这地方就只能被人烧掉啦!嗯。总之,好不容易才把他们给轰走了,也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来。另外我听说帝国境内最近也不大安静,经常有恶魔出没。难道他们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我看你最好习惯一下吧。最近大陆上乱得很,以后可能还会有更多神祇下来呢。而作为一国之君,你现在可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不会吧?最近的一千年里,神祇化身下界的事情,可是少之又少……” “那么,你不如就把这件事大肆宣扬一下啊,三位神祇共同临凡来指点一位国王,这样一来你不就成了传说之中的贤王了吗?一统大陆指日可待啊?” “哦。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嘛,贾斯伯卿。弗拉基米卿,还有诸位卿家,你们认为这可行吗?” 轻松地笑着,年轻的国王似乎只是在与友人谈论一些趣闻,但是被他提问的两位侯爵,以及他们身后的几位却显然没有那么愉悦的心情——如果仅仅只是得知了神临的事实,他们或者还会兴奋不已,然而那背后的内幕却是如此。而且那位陛下甚至还想要扭曲真相……诸神在上,那可不是什么贵族之间心照不宣的小小谋略,如此妄用神意,若是招来神罚,要由谁来领受? 可是如今,他们就连提示那位陛下‘慎言’的胆量也没有。只能求救似的偷偷观察那位**师的神情,而后者沉默的态度则给他们做出了足够的榜样,他们只能屏气凝神,像是一群跟在雄鹰背后的鹌鹑一样大气也不敢喘。 卢浮堡的每一座大厅之侧,都少不了有几座小客厅,温暖的炉火驱走那些钻进了长廊的寒风,精美的壁毯华丽繁复,舒适的柔软座椅格外适合那些逃离了大厅的男女们营造出旖旎的风情,不过如今只有一众男人落座时,这种风情就只能变成令人心头发冷的沉静。 “你是想要当一个什么样的国王?” “带领人民……” “虚头巴脑的东西就算了吧,骗人很好玩么?” 爱德华随意地落座,顺便打断那位陛下的话,让后者轻笑起来:“好吧,其实,也挺简单,无非就是接收了帝国的领土,扩张国家规模,没了,最好是能统一大陆,以现在的状态来看,这就够我忙活一辈子的了。” “简单?” 心灵术士点了点头:“就依照你现在正在沿用的这个方法,这帮子人,我怀疑你都未必能吞下帝国一半的国土就得玩完。” 顿了顿,他的目光扫过那六七个臣子们青得发白的脸和瞪视着他的眼睛,给出个结论:“不是什么诅咒,也不是预言,这是即将发生的现实……我敢说帝国一旦分裂,你的几个公爵就得开始抢地,保存实力,然后你就指挥不动他们,接下来的剧情,无非就是大陆上进入群雄割据的时代而已。” “所以说,我还要增加自己的力量?或者,任用更加贤能的臣子?” 国王又笑了笑。 他显然并不想笑——只是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对。 “自己动脑子想想。” 爱德华哂笑道。 “分封公爵,治理领地,然后以魔法师等等什么的各种能力来攻下更多的领土。你的这套方法跟伊斯甘达尔当年做的有多大区别?可是你以为,现在的大陆还是以前的大陆吗?一千多年过去,很多聪明人早就已经想到了这样一个大国的软肋究竟在哪里。伊斯甘达尔最少还有九种力量。七个军团。而你呢?你有什么?” “我有一众忠诚的臣民。又没有他那种过于急切的野心。” 年轻的国王摸摸鼻子,然后叹了口气——似乎对于自己的话也没有足够的信心:“好吧,说说你的想法?” “很简单,关键就是,你想要当个什么样的王?而你的国家,又应该是个什么样的国度?” 爱德华犹如在教导一个小孩子般循循善诱: “说说伊斯甘达尔吧,虽然他把自己的国家称之为‘帝国’。但我认为,他的国家也不过就是个大了一些的王国罢了。地方的权利完全在各地的领主手里,官员任免。税收,矿产,除了金银铁之类必要的东西,都不在他的掌握中。这种东西。又怎么能算是帝国呢?他的命令除了首都就要打折扣,一旦军事实力低落就会被取代,你也看见了吧,帝国的皇帝,那位什么十三世?现在帝选侯军团不对他效忠,他的权力就开始分化,这样的王,又怎么能算是王?” 小小的偏厅里落针可闻。连细微的呼吸声都已经消失了。 而那个轻松地声音,仿佛一柄大锤。敲击在在场每一个贵族的心中,让他们好像被北风吹过似的打了一个寒颤……尤其是那位站在众人之后的戴蒙?隆?布莱霍克,这位新晋的布莱霍克公爵的嘴唇一开一合,干枯得仿佛蒙上了一层蜡。 事实上,公爵很想要大吼一声,让哪个侃侃而谈的家伙把他的胡言乱语统统吞回去——很显然,那个人所谓的提问,根本就是在煽动国王和这些领主们之间的仇恨,建议那位陛下剥夺这些领主们手中的所有权力!至少是军权! 而更要命的是,那位陛下,显然对此很有兴趣……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自己要怎么办? 乖乖地献出自己所有的权力?还是立刻举起反旗,联合其余的几位领主来推翻这位陛下? 但现在的那位陛下,是凭借几个领主手中的军权,就可以轻易撼动的吗? 且不说这个正在侃侃而谈的年轻法师领主,是传说中杀死了帝国**师特斯拉的强大存在,他还可以部分代表他的老师,另一位**师的意向……而实际上,那位此刻站在国王背后的**师,则已经清楚地代表了这个国家里最大的力量的走向! 反抗他们?反抗三个近乎于神的存在?事实上,他们可能真的连一个真正的神也不会放在心上?脑中的思考,让新晋的年轻公爵心乱如麻。一时间已经忘了自己究竟该做什么,只能听着国王陛下的声音,飘飘忽忽的,恍如天边的雷鸣。 “那么,真正的帝国……真正的王,应该是什么样的?” “王是什么?王就是权力。” 爱德华轻声道:“知情权,裁判权,话语权……是所有的权力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的体现,而一个真正的王,很简单,在他的国家里,他的领土里,他所有的权力,都归属一个人所有,他的话语就是金科玉律,一言可令人生,一言可令人死,这才叫皇帝,这才叫做王。” “一言定生死……这已经不是王,而是神了吧?” 这一次,开口的人是本杰明。 从一开始这位**师一直都在沉默,似乎对于这件事没有丝毫的兴趣,所以当他开口的时候,几个贵族又不由齐齐一惊——如果连这位**师也对于这种事情产生了兴趣,那么就意味着这件事彻底不可挽回了。 “不,神的权力,是以自己的力量来实现的,而王,则是用别人的力量来实现的,或者说,所谓的神更像是理想,理想中的王。而我们所追求的,是现实的王。” 心灵术士道。 让**师大皱其眉: “现实的王……那么,你认为,你的这个王,要如何将这所有土地上的所有事情,都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呢?” “当然是通过人了。更多的人。” 爱德华道:“封建分封制度,也就是我们原有的社会结构太简单了,贵族。平民,上下的层级数也太少了,因此才会从根本上不适合一个庞大国家的需要。所以你看,当层级数足够多时,国家也就稳固了。说说现在吧,一个领主的权力很多,多得厉害。你看,他可以收税,可以出征。可以审判……这就是为什么领主不可靠的原因,所以,我们为什么不把这样一个贵族的权利分给两个、甚至是三个新的贵族来统管呢?这样问题不就都解决了嘛!” 心灵术士笑了笑,将周匝所有贵族的心理变动收进脑海: “将军们管理军队。法官们负责判罚。而农夫的财税归属地方财政,情报有情报部门管辖,官员任免则单独成立一个部门,乡村,城镇,郡省,逐级提高由上一级管辖……这样一来,所有的贵族们都有自己的职责。而直接对皇帝负责,整个国家。不就完全归属于国王陛下来掌握?” “这…… 这一番话中的含义,让周遭的所有人脸色一变再变。 有的人感觉瞬间就升上了天堂,比方说贾斯伯侯爵——他一瞬间就已经想到,这样的改革无疑意味着他手中的权力不再拘泥于首都,而是可以伸到整个国家的任何一个角落,那些税金再也不会被地方贵族层层盘剥,每一个老百姓的税款,都可以直接充入国库,而且,所有人想要动用财富,都必然绕不开那个名字,贾斯伯! 而有的人则坠入了地狱,比方说那位布莱霍克——如果没有了那些全力,那么一个公爵又有什么意义?而且很显然,这些所谓的‘部门’之中的官员,大多数都不是终身,也不是可以继承的,而且,其中肯定存在着强烈的流动性,这等于是完全否认了贵族家族继续攉取权力的可能! 当然,也有人对此不动声色……作为帝国隐秘骑士团的团长,他的组织机构似乎早就先一步扩散到了全国,而且一直是归属国王陛下直接领导。 不过消化这样一个新的,宏大的,以及严密的体系,对于整个图米尼斯来说显然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以詹姆斯的头脑,他肯定可以一点点地将之完成好——第一站自然就是那位呆萌公爵,而事实上,只要有了法师们的帮助,这个从上而下的变革其实是非常容易实现的。 既然自己的这位朋友意图踏上这条道路,以一位皇帝的身份执宰天下,让他的一生短暂,而炽烈——那么爱德华自然也不会悭吝自己脑海中的那一点儿记忆,毕竟这样的生活,可能注定已经与他无缘,不过如果能够在这位好友身上实现了,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更何况,自己或者已经没有了去参与这些事的机会了……运气不好的话。 “嗯,按照爱德华卿的说法,诸位公爵的效力,似乎是非常必要的……所以我也并不介意,给他们在罗曼蒂添置几座宅邸,让他们来享受一下首都的繁荣。”国王眯起眼睛,轻轻地笑,然后将目光转向那位已经彻底呆住的年轻公爵:“布莱霍克公爵阁下,您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嗯,人事部部长,来承担起改革各个郡省官吏制度的重担啊?” “啊?啊?……这,我的陛下……” 年轻的公爵摇了摇头,花了至少半个沙漏的刻度,才真正明白那位陛下究竟是在说些什么——用刚刚握在手中的,一个郡省的绝对掌控来换取对于整个国家所有贵族的生杀大权,这其中的利弊得失实在不是他的脑子能够在一时半会儿间理清的东西, 也没有时间让他去理清了,那位陛下微微抬起的目光,就这样看着他,但那双深色的眼瞳低沉、阴郁,如未雨的浓云。 “遵命,我的陛下!”深吸了一口气,他颤抖着,如此回应道。 夜已深沉。 大厅之中的宴会已经散去,所有的贵族们都离开了皇宫,只留下仆从们辛苦忙碌,而窗棂之外,细密的雨点开始敲打着露台的岩石,发出寂静的响声。 图米尼斯的国王,就站在这窗棂旁边,目光透过那深色的水晶,似乎落在远方天际,沉郁的浓云之中。 “他到底要做些什么呢?”许久之后,他低声开口 “什么也没有吧,或者说,事实上他做的都是为了他自己的事情,你也没有必要承他的情……”在不可查的世界里,一个声音,如此懒洋洋的回应道:“最近,诸神的目光似乎已经全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如果不想点办法,他可能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大概是打算在那之前,尽可能多的给你一点帮助,以你们的话来讲,算是……遗产?” “他一定会死?” “一定。” “我的本体从来不会懂得手下留情,或者说,留也留不了,他一旦降临,那个人类是不可能单独存在的” ---------------------- 第八百七十六章李菊福的玛丽莲导师 “行政,司法,立法,军事,监督……各不统属,直接向过国王效忠的五个体系。各个等级的升迁系统……如此缜密的治国方略,他到底是从什么的来,又要做些什么呢?”许久之后,他低声开口,喃喃自语道。 “什么也没有吧,或者说,事实上他做的都是为了他自己……” 国王的自语在寂静的房间中回想,但在不可查的世界里,一个声音,如此懒洋洋的却回应道:“损失了几个分身,现在诸神的目光似乎已经全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现在只是在挣扎而已,不过,他还算是有点小小的智慧,可能也已经知道和自己的结局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大概是打算在那之前,尽可能多的给你一点帮助,以你们的话来讲,算是……遗产?” “他想把这一切留给我,让我能够替他改变这个世界?”年轻人微微张开嘴,惊愕与迷惑一起涌上心头,让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组织自己的语言。 但这表现,却让那个神秘的声音一阵冷笑: “准确的说,不过是一种施舍,这或者曾经是他的一种想法,但现在,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必要了,不算什么了。以他现在的力量,如果他想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建立一个这样的制度,他为何没有这么做?因为所谓的权力,所谓的国家,那都不过是弱者们自欺欺人的把戏,只是那些没有力量的人才会玩弄。用来蒙蔽那些同样没有力量的家伙罢了。” 斯特兰沉默着,他的目光落在远方,那隐隐闪烁着白光的云层。许久之后,才终于提问。 “他一定会死?” “一定。” 神秘的声音道,仍就带着震动精神的冷漠笑声:“不必怀疑,也不必存有什么侥幸的念头,我的本体从来不会懂得手下留情,或者说,留也留不了。他一旦降临,这个世界里便没有任何存在可以与之抗衡,你们这些凡人。或者那些自认为高等的生物,又或者那些虚伪凌驾在你们头顶上的所谓神……所有的一切在我的面前都不过是些灰烬堆积而成的形状,而那个人类……那个是不可能单独存在的。当然,你所谓的死。也不正确。他会存在,但是以另外一种形式,在我的精神世界,在我的狄拉克之海里面。” “您真伟大。” 年轻的王冷漠地开口道。 “你的愤怒毫无意义,我卑微的仆人。”自诩为主人的存在对于那种反讽置若罔闻:“他本来有机会,有着和你一样的机会,臣服在我的脚下,但是既然他选择了对抗。那么这就是他唯一的结局。而你嘛……我会让你明白,这一切可以属于你。但那是源自于我的恩赐,而不是被你的那个朋友遗留给你的。” 当你降临的时候,这世界还有什么归属的问题? 顿了顿,意识里的声音哼了一声。 “是的,我的本体最终会占据这个世界,将一切都变成我身体的一部分,但是在那之前,我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就像是你们人类对于自己的食物做出的一系列的举动一样,我会留给你,这个世界最后的统治者一些时间的,至少是足够你完全厌倦这一切,不用担心,数万年的时间,已经足够将这世界的所有都摆在你的灵魂面前了。什么改革之类的什么官吏或者是贵族什么的,你想要当皇帝还是无上的王甚至是神,这都随你……当然,你也可以继续期待你的那个朋友能够支撑一段时间,但不会有太久的,是不是?” 那是在警告我吗? 年轻的国王眯起眼睛,任由一片雷霆的光影将他的面孔映照成青蓝的颜色,他的意志在集中,在心灵的角落,修造出坚硬的堡垒,将自己真正的想法隐匿其中——但即使如此,他也仅仅只在那里沉溺了几个瞬息,因为即使是他自己,也无法断定这种防御是不是真的能够起到作。 “陛下……” 女子声音从门口传来,让年轻的王者皱起眉头。 “为什么还没有睡呢?”他问道,语气温和,但却让一身侍女装扮的女孩子微微一颤,低下头去:“我已经醒了,陛下,请您千万要保重身体,我做了一些简单容易消化的食物,请您先吃一点儿……” “哦,我现在想喝点酒,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再弄点冰块过来。”斯特兰看着女子纤细的,微微颤抖的肩头,不由微微一叹,他走上去接过那个沉重的,装着七八种精致蛋糕和汤的托盘,将它放在桌子上,不过在对方转身之前却又拉住了她。 伸手轻点,一种无形的力量就延伸出来,从房间的酒柜之中拿起了一只陶罐,两支晶杯也随之落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再斟满了陶罐中的美酒。 年轻的国王伸手拿起两支杯子,盯着他们看了一眼,于是,那酒浆便微微旋动,刹那间已经有两块冰块在其中凝成。细微的寒气从中弥散,杯壁上也挂上了一层细微的水珠,清甜的酒香四溢,让他微微翘了翘嘴角,显然极为满意。 “陛下,您……是不是有很高兴的事情?”女孩子用纤瘦的手握住那只晶杯,冰冷的感觉让她颤了一下,但却 “哦?看得出来吗?” “不,只是,我知道您平时很少……那个,使用您的力量。”女孩垂下头:“抱歉,陛下,我不是有意要揣测您的……” 她深深地垂下头去,但是随即,一根手指就已经托住了她纤细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与那双深色的眼眸对视:“好啦,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个战战兢兢的样子?我不是曾经说过。我们独处的时候,我就不是什么国王了,只是你的朋友嘛?” “您已经是一位国王陛下了。”女孩儿苍白的脸上晕开一抹晕红。干脆把眼睛闭起来躲避那近在咫尺的目光:“而且,主人曾经说过,国王陛下也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存在,历史上的每一个国家的第一任国王,都只是一些普通的,甚至是粗鄙的人,他们都是不过是……啊。对不起,我不是在说你粗鄙,我的意思是说……” “粗鄙?” 年轻人愣了愣。随即大笑: “没错啊,我也不过就是个小贵族的儿子而已,本来注定就是个粗鄙的家伙嘛,哈哈哈……” “不是的……那是……” 国王的笑声不停。似乎想到了世界上最为荒谬的东西。逐渐充溢着疯狂地意味……于是年轻的侍女满脸惊恐和惶急地解释着,试图制止他,可是却又哪里制止得住?虽然那位国王陛下并没有试图甩开她的手,可是她也没法堵住他的嘴…… 咬了咬牙,小女孩儿伸出双手抱住了斯特兰的头。 嘴唇上那微凉而又柔软的触感猛地弥漫开来,也让疯狂地笑声就此消失,年轻的国王彻底怔住了,瞪大的眼睛里映出那张近得不能再近的面容。他慢慢地,颤抖着。揽住了那消瘦的肩头,然后用力抱紧。 那力量,仿佛要将那纤细的女子彻底揉进自己的身体中…… …… 爱德华皱起眉头, 本来,在宣扬了一番国家宏图之后,他已经感觉心中畅快不少,那种沉郁的思绪也被丛山,但不知是不是为了平衡——踏出传送的光泽,他就看见了一个令人头痛加倍的身影。 “这么早有什么事?” “反正你也没有睡觉,早一点儿晚一点儿的,有什么关系么?” 栀子……不,现在明显带着**师气场的玛丽莲**师赏给心灵术士一个大大的白眼:“而且,你以为是托了谁的福我才会彻夜工作啊?你看你弄的这些麻烦,到处都是神祇的化身,我出去走上一圈,碰见的神祇化身都比狗多了几只了!你到底想要把这个世界弄成什么样子才算是甘心?知不知道让一位女士熬夜是多么重大的罪责?” “你不是一直对于神祇有点兴致嘛?” 爱德华摇了摇头,伸手接过安娜苏递过来的一杯兑水羊奶,然后注意到幕僚小姐也已经穿戴整齐,精神充足,显然是已经起来了很久的样子。 但是窗外的天空,实际上才不过刚刚蒙上了一层青灰的光芒,这位**师阁下到底又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你这个家伙真是可怜啊,虽然记忆力减退应该不是任何人的错误,不过你这个岁数发病还是很少见的,或者你应该去找上那么几加仑的智慧药水来泡泡澡,从而恢复一下脑袋的活力?当然,我的一个建议是直接将脑子剥离出来泡进去,再加上几个冰雪暴的法术恒定,这样过上几天说不定你就可以稍微恢复清醒。” **师毫不客气地从幕僚小姐手中接过饮品,顺便也没有忘记贬低此间的主人: “好吧,我就再重申一遍,我对于那些傲慢又愚蠢的家伙没有半点兴趣,除了几个女神的外表之外就没有什么吸引力可言,但现在出来晃荡的家伙除了老丑就是变态,能够了解他们的动向已经是我再三忍耐的结果了,而至于说这里的某个人,是不是已经忘了之前对于我的承诺?那位红骑士陛下应该是我的所有物才对吧?还有,格陵兰她们家的那位剑圣小姐的样本呢?咦?” 一大串的抱怨骤然停滞,这位小姐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扯住爱德华的领口,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眼睛。 半响之后她才松开手,眉头紧皱。 “你身上的力量还在增长?你到底干了些什么啊?你这个家伙,难道就真的没有想过要约束它一下么?” “如果我对于你身上那个玩意儿的了解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的话,任由它就这样发展带来的结果是一定要危及整个多元宇宙的。你这个家伙就算比较白痴,但也至少知道它代表着什么吧?” **师瞪着眼前的人。仿佛想要从他脸上找出什么疯狂地征兆:“难道说你现在其实已经彻底疯了?要不要我把你这领地里那些杂七杂八的破铜烂铁都给你挂在身上,然后给你开启一扇通往雷元素界的异界传送门,让你好好清醒清醒?” 约束?若是能够轻易约束。我还用得着如此烦恼么? 当然,这样的抱怨也毫无意义。所以爱德华只是微一摇头:“我已经想了一些办法。只要……” “你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才有鬼!你要是有那种智慧,就不会把这见鬼的东西弄在身上了!” 玛丽莲吼道,她甩开了心灵术士,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根本没有兴趣听取心灵术士意见: “只有大街上那些野狗才会喜欢把无论什么东西随随便便塞进嘴巴里,我看你的智力其实也就只有野狗的水平……好吧。有个简单的办法倒是很适合你,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吧。魔法之中有一个能力,叫做永恒静滞你应该知道吧?” 永恒静滞?就是那个…… “这个法术的能力很大。可以停止一个活物的一切生理机能,永远进入假死状态,这样一来,你没死。但力量也不可能再聚集起来。不会再给你添任何麻烦,最好不过了。”玛丽莲急急的继续道:“我可以先把你的灵魂给分离出来,然后再把你的身体放进法术里面,至于说身体,那个简单的很。给我一根头发我就能给你再做一个出来。” 爱德华沉默。 平心而论,这位**师这个方法是不差的,永恒静滞的力量,其实相当于停滞一个存在身周的时间。时间的力量是极端伟大的,王权可能也无法破除。把爱德华的身体与之一起封印,除非法术被破坏,否则王权便永远也无法起效了。 当然,这样做的话,爱德华的身体可能就会被一起封印起来,如王权这样的强大存在,仅仅只是付出一个身体的代价就能封印,这无论怎么想都是一笔合算的买卖。 问题是…… 如果真的那么容易,王权又怎么可能会被神祇们视为心腹大患? 永恒静滞才不过是个八环法术,对于凡人来说算是高不可攀,但是在神祇眼中,简直不值一晒——他们甚至完全没有必要去考虑转移王权持有者灵魂的问题,直接就将那个持有者连着这件邪恶的武器一起直接封印了不就得了?甚至都不需要去跟爱德华玩什么交易,只要在战斗中赢了就行!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你难道就没学过魔法的构成吗?” **师恨恨地又坐了下来: “实际上,大部分的魔法都有着一定的关联,从低阶到高阶,有着大大小小不同的体系,随着魔网攻击的能量大小而形成类似的魔法效果,就像是蛮牛之力和谭森变形术……所谓的魔法,不过是汲取魔网能量的一种方式,能量的不同排列,就组成了魔法的类型,而魔网的成绩其实只决定能量的大小而已。” 也就是说,只要能够供给更加高的能量,即使是低阶的法术,也能够产生更加强大的效用? 而永恒静滞真的可以起效? “虽然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你觉得诸神会对此毫无自觉吗?”爱德华问道。 “啊,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不行呢?”玛丽莲盯着心灵术士,露出一个魅惑的笑意:“实际上,我这可是有个现成的案例的,你知道斯泰吉亚的莱维思图斯吧?阿斯蒂莫尔斯当初就是用永恒静滞作为基础,研究出了那个魔法的!” 斯泰吉亚是九层地狱的第五层,一个寒冷与冰的国度,而莱维思图斯就是斯泰吉亚的领主,一位魔鬼大公。 这位号称霸主的大魔鬼,拥有着这些邪魔最典型的个性,傲慢而又狡诈,对于权力追求不懈,甚至顺从这份**,而阴谋背叛九狱之主阿斯摩蒂尔斯。当然,作为九狱之主,魔鬼之王,阿斯蒂莫尔斯对于地狱的一切都了若指掌,这样的阴谋根本等于在他的股掌之上……所以最终,那个名为‘清算’的行动失败了,莱维思图斯也被击败,但是或者魔鬼之王想要平衡力量,或者是为了对于他进行羞辱,所以并没有杀死他,而是把他囚禁在斯泰吉亚的永恒冰冻之中,却又允许这位霸主通过精神联系其他魔鬼。 既然魔鬼粗糙的力量都能够保证灵魂被冻结时的功能,那么玛丽莲大概可以更加成功吧? “好吧。”爱德华点了点头:“我们就来试试看吧。” “所以说啊,你们这些男人,平时就会说些什么勇气,什么豪迈,其实到了关键的时候……诶?你……你同意了?” “有什么奇怪么,既然导师阁下你说得如此有理有据,我又有什么理由不信服呢?” “好,有前途!” **师喜上眉梢,立刻随手抽出了一张羊皮卷轴:“来吧,勇敢地少年,在这里印下你的刻印吧” 第八百七十七章能量守恒 爱德华说道。 并不是在说,只是传送过去的意念,平静,温和。 让那无数的,混杂在一起的声音骤然一缩。 “有意思的存在。想要试探我,是吗?” “有意思的家伙。但是我本来也可以完全不理会你的行动的。” “故作镇静吗?有趣……不过,竟然能够想到引发我注意的方法,应该算是值得夸奖。可是你又想要什么?” “哈哈哈哈,狡猾的小虫子……” 四五个意念,在同一个时刻灌输进意志中。 仍然纷繁复杂,但是却又有着明显的改变——繁杂的声音,正在变少。那种沉重的压力,也随之降低了。 这样的变化代表着什么含义? 有可能这代表了一种较好的含义,代表了它,这个上古邪物有了与自己交流的意念。但也很有可能是代表了坏的含义,那就是潘铎瑞恩已经做出了一致的决定准备处罚这个人类了。虽然说他肯定还需要自己这个人类带给它的便利,利用他来降临到这个世界上,进而夺取这个世界。 但无论是什么,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自己已经得到了一个机会。 只要在刚刚的那一瞬间没有灭亡,那就说明了很多事,而按照现在的状态,只要支撑下去就有希望,不,应该说必须支撑下去,然后才能等待到转机的出现。 “你是知道的,对吧?” “如今你的灵魂对于我而言。不过是个无比脆弱的存在,眨一眨眼睛,就会熄灭。但你仍旧出现在我面前了?” “明明知道。但还是这样做了,你想必已经猜到了,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是的,爱德华知道。 在进入到这个封印法阵之前,在和玛丽莲**师交流那个关于永恒静滞的封印方法的时候,甚至是在更久之前,他就已经知道这方法必然无效。 既然之前的数万年时间里。王权一直是这个多元宇宙的祸患之一,从兰森德尔,到他之前的数名神祇都对于这支法杖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它被击碎,再复原,如此反复,最终如兰森德尔这样的存在。竟然也开始谋求其力量。这一切的一切便足以说明,存在于这个多元宇宙之中的任何方法,都不可能对于这个上古邪物生有效地作用。 但爱德华需要的,也并不是所谓的‘有效’。 如果永恒静滞能够产生效果,那么就可以封印潘铎瑞恩,这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但有很大的几率——几乎是一定的,这方法对于潘铎瑞恩不会起效。 如果仅仅只是从结果论上来考虑,不起效就等于失败了。然而对于爱德华而言,有些事情却是可以反推的——如果不起效。那么会有什么结果呢?被永恒静滞的存在,就会永远停止在时间的一个节点上,他的存在在一瞬间就成了历史。不能动,不能说甚至不能思考,直到魔法解除。 八环法术,很强大,人类难以抗衡。即使是最强的法师,如果被正面击中,也同样会陷入停滞中。 所以如果有办法抗衡,这个办法应该也不在王权的持有者身上,而是在于王权本身——而方法无非就是,要么让永恒静滞不产生效果,要么就是在产生效果之后将之破除掉。无论哪一种方法,都需要耗费能量,至少能够对抗一个八环法术效果的能量。 这能量不能算是小。 而且,这能量不可能来自于碎片本身,否则就意味着消耗和消灭——对于诸神来说,别说只是个八环法术的效果,就算是更高的,放出几百个也根本就是微小的损耗。 那么,能量哪里来? 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灭,它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或者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其他物体,而能量的总量保持不变。能量守恒定律是自然界普遍的基本定律之一。 能量是守恒的。 爱德华相信,即使是在这个魔法漫天乱飞的世界里,这个十几位科学家耗费了两百余年所验证的定律同样是基础中的基础,施法者们只不过是借助魔网,在汲取这个世界的自然能量,借助宇宙运行的力量来转变成自身需要的力量。 然后呢?既然能量没有源自于王权的碎片,那么就必须向上继续推移。 于是,唯一的源头,就是潘铎瑞恩。 只有潘铎瑞恩。 如果在这个时候是不是就可以稍微接触到这个上古邪物的存在?可以从最近的距离里来与之交流,来探寻它的秘密? “仅仅是猜测……但很准确,应该说,以一个人类来说,你的表现还不错,值得赞许。或者这就是你坚持到如今的最大的凭籍?”那些混合的嘈杂声音逐渐消去,仅仅剩下一个。 他如此说道:“有意思,一个坚韧的灵魂,在多元宇宙的交错之中穿过了晶壁的缝隙,这很罕有。” 那不是洪钟大吕,不是波涛崩裂,不是雷鸣滚滚……仅仅只是那是一个男子温润、柔和的嗓音,又带着一些沙哑。是平静的,有条不紊的一道温和的意念。 可是当这意念传递进爱德华的思绪里,他严守着的精神屏障,却在一瞬间就已经轰然崩碎! 一道无形的力量,伸进身体,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心脏。于是为了挣脱,心脏正在拼死的挣扎……他微微张开嘴,仿佛要嘶鸣,要咆哮,但呼吸的努力却似乎完全徒劳,空气在抵达喉咙之前就已经变得火一般的燥热……就像是要将沿途的肌体都烘烤,脱水。干燥到皲裂了的程度…… 但一切都只是错觉。 仅仅只是意识到那个存在,就已经造成了这一切。 那就是潘铎瑞恩,上古邪物。灾难一样的存在。这个多元宇宙的灾难。 “一个很有趣的灵魂,源自于另外的一个宇宙,虽然任何的宇宙都有着无数这样的,因为摩擦而产生的结果,能够保持着如此完整的形态,所有的记忆,人格。这样的概率真的很小,千载难逢……但也仅仅如此而已,一千年对于我这样的存在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我?……我还以为,是我们呢。” 那个意念停息之后的很久,无法查知的久远之后,像是有了几个沙漏。几天。甚至几十年之后,爱德华微弱的信息,才在这个空旷的精神空间之中响起。 “不错,是我,虽然如今,我这个形容,已经非常模糊了。”上古邪物回应道。 随着他的声音,黑暗褪去了。 一块细小的空间。在黑暗中显露出来,温和的白色。一切似乎都在发光,光线勾勒出中间的存在;那不是看到,而是上古邪物送进人类的思绪中,具体的形象。 类似人的形象。 爱德华的心中一紧,他看着眼前那个笼罩在一袭黑袍中,仿佛黑暗的剪影一样的存在——那个瘦长的类似人类的身体,半张脸隐藏在长长的兜帽的阴影之下,只露出露出下面格外尖削而瘦的下巴,薄薄的嘴唇没有血色,像是在苍白的皮肤上划出的一道裂隙,但是却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容,略带自得地看着他。 虽然仅仅只是这一点点特征,就已经能够感受出对方的独特性,可是不知为何,爱德华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如此熟悉而又奇异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他正看着一面镜子一样。 “多元宇宙,多维宇宙,或者是静止宇宙,膨胀宇宙,每一个宇宙都拥有着自己独立的特质。但也都有着雷同的东西,智慧生物中总是有一些类似的地方,双足行走,大脑结构,碳基生物,有着灵敏的皮肤以及各种的感知接收器官,这并不太奇怪,如此广大的空间,如此多的星球,这几率会被增加到很大的程度,近乎无穷大。” 那声音揭破他脑海表层的些许疑问,在心灵术士抬起的目光里,一双奇异的眼眸与他对视。 比人类的要更大一些,有着两层不同的虹膜,呈现出不同的颜色,微微收缩的时候,那种怪异的光泽令人凛然——像是穿透与切割万物的利剑。 “很有趣的样本,在我接触过的存在中,像你这样的存在非常稀少,从某种意义上说,你是唯一的一个。你的猜测也没有错。那柄钥匙,你们称之为王权的法杖的每一个碎片,都带有我的一个意识节点,每一个得到它的存在,都会被我所查知,它是一把钥匙,也是一个窥镜,能够供我在这这里看到你的世界,我当然也可以供给他们能量来帮他们摆脱麻烦,虽然我不经常这么做。” 潘铎瑞恩:“那么,你到这里来,只是为了见到我?或者,想要问我些什么?” “见到你,就已经解释了很多事。” 爱德华摇了摇头,或者说,意念中带上了一点儿那样无奈的感觉,他微微垂下头,想要咳嗽一下来纾解那种气闷以及心慌的感觉,可是随即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可以那样做的身体: “至于想问的东西似乎非常的少啊,想要交流的东西也一样,出乎意料的贫瘠……询问你毁灭这个世界的理由吗?好像是没有必要。因为即使是我,在吃东西的时候也很少想过那些被吃的东西的感受,不,应该说,即使想过也不可能去压抑自己的进食**,是不是?至于说你是否能够让我活下来……看起来似乎是一定的,但即使是我存留下来,那也不过是将‘进食’的顺序改动一下罢了,最终的结局,没有丝毫的不同啊。” “能够理解吗?” 那张裂口一样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是在笑:“啊,并不奇怪,毕竟在选择的时候,我就已经这么做了。所以,你必然是能够理解的也能够想到的。这样我才会选择了你,否则的话,你根本就不可能成为这样的存在。” “那么。又有多少,是我自己的?”沉默了一瞬,爱德华开口道。 “担心自己的所有,都是别人赐予的?” 潘铎瑞恩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仍旧带着赞许的意味:“比你想象的要少得多,事实上我给你的东西,远不如另外的两方。因此,你大可以自豪的宣布,现在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努力换来的。” 所以。在你的眼中,我本来只是个可有可无的飞子而已,但不管是飞子,还是长子还是官子……都不过是你的玩具罢了。 人类并不开口。只是静静地倾听着对方的话语。 “还是说回到你的目的吧。你想要保护那个世界,保存自己的生存空间,这挺有意思。” 上古邪物继续道:“你说食物,嗯,我认同你这个说法,很精准。神力是我的食物,因为它是无数意念集合的能量。对于我而言,是最好的补给品……但也还有更好的。那就是神力的本源,每一个存在的灵魂。你应该对于我的力量有所了解了不是吗?所以,我的力量就是思想的力量,就是生物的极致的力量,依靠着自身的意念来完成一切的力量。而对于我来说,增加力量就是我的终极目的。” 这算什么目的?这仅仅只是手段吧? 更何况说成是食物,好像有点不正确,因为你并没有将之消耗掉……你只是在囤积灵魂,让他们产生能量而已,你已经占据了一个宇宙,你已经是不朽的,那么,又何必处心积虑地再次寻找通往其他宇宙位面的通道,再次进入到那个地方去?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或者是为了手段而忘了目的?” 在人类想要开口反驳之前,上古邪物已经接着说了下去: “实际上,我将之称为‘生物本能’。我曾经也只是一个凡人,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个,直到我得到了一些能力,很简单的能力。对,就是掠夺,将他人的转变成我自己的,我曾经为之而欣喜,感到自己拥有了一切。生命的长度,知识,力量,体验,一切的一切……” 这样简单? 几乎不必猜测,人类就能够明了这个故事的结局——或者有着纷繁复杂的过程,可是如果忽略一切的细节,那么这不过就是个贪婪而终结的故事。而唯一的独特之处,或者就是这个故事并没有终结。 “贪婪,准确,但片面。”上古邪物似乎在笑: “好吧,这里面涉及到一个问题,生物的基本概念是什么,你我都知道,是能够依照意识进行行动的存在,不管是什么行动。但行动就意味着消耗,对不对?你应该很清楚生物的行动目的,他们的做法,生存的意义。生命想要持续,就要依靠能量……那么,最终这些能量是从哪里来的?依靠宇宙运行的能量,所以,生物本身就是为了加速这个宇宙的毁灭而产生的东西,或者说,是它必然的结局所需要的东西。所谓生存,就是掠夺,而掠夺会产生毁灭,这就是所有生物的目的,我也不会例外。” 爱德华沉默。 他不知道要如何去回答这些问题,唯一了解的,就是这个怪物不会停滞他的行动,他会觊觎所有的机会来完成他的目标,而自己则无从阻止。 “你可以拖延。”潘铎瑞恩道:“你很清楚,我在这里,但也仅仅只是和你相通联的一种意识,我不能干涉你的任何行动,只能传递给你力量,而这种传递,会对于我产生消耗,或大或小。所以,你不妨努力看看,看看是否能够走出一条不同于你的几个前任的路线,不要放弃希望啊。” 没有比这更加尖锐的嘲讽吧? “嗯,这很有意思。”就在人类将要开口之前,上古邪物转过目光:“借助一点细微的精神的联系来到了这里?看来,这也是个稍微值得关注的存在呢。” 在爱德华的精神移动的刹那,他看到那周围的一片阴暗中模糊的影子,粉红,或者仅仅只是一片暗淡的细雾。 真是胆大包天的女人。 几乎无需猜测,爱德华就知道,那一定是玛丽莲。 这就是她的目的吧,虽然她对于王权并没有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贪婪,可是那并不表示她就没有兴趣——应该说,法师们从来就是一群对于世界上任何秘密都抱有充分的好奇,他们是天生的研究者,而一个能够成为**师的法师,更是如此。 另外,这位法师阁下显然跟爱德华的想法没有任何的不同……所谓的永恒静滞,不过是她想到的一个试探的手段而已。 可是这也太冒险了。 她或者做好了非常充足的准备,二重三重的谋划,然而现在这个世界,可是属于王权之中的,是潘铎瑞恩的本体所在的世界!就算是玛丽莲有多么的强大,她的精神,又怎么可能与占据了一个宇宙的怪物相比? 然而,或者算是出乎爱德华的意料,攻击并没有发生。 潘铎瑞恩在冷笑着,在观察着那一团代表着玛丽莲的红雾:“很聪明的试探,用一个傀儡,可是就算是如此,使用精神体的试探,这对于我来说,又算是什么呢?” 第八百七十八章对峙 “这个比较有趣啊……在你们这个喜欢依靠那种所谓魔网来调控能量的世界里,竟然有人能够想到这一点。他也应该是个相当强有力的存在了吧?不过很可惜,还是太傲慢了。对于自己看得太高了,虽然他确实有着一切对抗更加高等的存在时使用的有效手段,不过很可惜,那对于我没有意义。” 上古邪物的目光仅仅只是转动了一下,便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不必担心,我认为他可以插手这个游戏,毕竟,我们要公平一点儿,你说对不对?你的力量,在目前的几个竞争者里是较弱的一个,所以我当然会允许你得到更多的力量。” 爱德华的心中响起了上古邪物的声音,看上去,他非但没有因为那个冒犯而感到愤怒,相反还要更加的……高兴了一些? 而就在心灵术士稍微松了一口气,在心中缓慢而艰难地重新构筑起自己的精神壁垒的时候,上古邪物已经放弃了对于**师的研究,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了。 “我很期待你的成功。” 他的话语中带着真诚……沿着精神的联系直接奔涌过来,冲刷着人类的思维之壁,让他一时间几乎无法思考:“在如今,我成功送出的三个‘原因’之中,你的发展最符合结果,但又是最无法预测的一个,充满着矛盾,这样的存在,会令我感到奇妙的欣喜。” 欣喜?你是想要看猴戏吧? “一成不变并非是值得存在的,只有变化。才是任何的世界永恒的主体,每一个多元宇宙,都是因为他们的运动之中产生的不确定性而变得富有生气的。你们,或者我们,我久远之前的族人,都愿意给它套上各种各样的名词,叫做‘概率’,叫做‘未来’,叫做‘幸运’。叫做‘征兆’,叫做‘信我者得永生’……如此等等,不过。不管是什么都好,它确实是多元宇宙之中最具有吸引力的,非物质的存在。” 对于人类的抱怨,潘铎瑞恩置若罔闻。只是自顾自地继续着自己的说辞: “就像你所知道的古老宗教之中描述的那样。有阴就有阳,有毁灭,就应该有诞生,有保护,有……那些你们想要的什么东西,所以,尽可能的挣扎吧。在满足我的食欲之前,你可以让我愉快一些。虽然现在看起来。你好像是很难再有什么机会。但是谁知道呢,或者是因为我无法观察到你们那个宇宙运行的轨迹。可是我认为,最终的胜利会属于你。” 他慢慢地叙述道,让爱德华眯起眼睛——在他的感知中,那一片光亮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黯灭下去,就像是自己正乘坐在某种飞驰的工具在远离他,唯有那个温和的,平静地,带着一点嘶哑的声音仍旧在耳边回响: “对于我而言,时间并不具备什么意义,你应该明白,所谓时间,与空间的转换,当空间提高一个数量级,时间就会被减慢一个数量级,而我,需要自己的存在降低到与你相同的程度,才能够来观察你。所以,你的成功,对于我而言也未尝不是小小的惊喜。努力吧。” 心灵术士叹息了一声。 或者,这一次的接触,便就在这个时候结束了。 获得的东西……不少,可毕竟等于没有——就算是了解再多关于潘铎瑞恩的事情,对于如今的爱德华而言,也不过就是一些鸡肋而已,除了对方有可能不会给自己增加负担,希望能够看到自己与其余的几个念渣敌对这个情报之外,剩余的都不具备多少实际意义。 更何况,就连这一条,还有可能也是假的。 那么,自己曾经又希望与这个上古邪物的交流,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特殊收益? “嗯,这个东西,好像是很有趣的,既然你和他,哦,是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联系,而你又害怕她的背叛,那么好吧,就把它作为你这次冒险的最大收益好了……”骤然响起的声音,让爱德华的精神下意识的紧缩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甚至仿佛可以听到自己心中那根琴弦猛然拉紧而发出的吱咯摩擦音! 但终究没有任何事发生。 眼前无尽的黑暗在移动,看上去几乎是一层幻象,就像是池塘之中漾开的水波一般的震荡,然而那震荡带来的后果无疑是可怕的,那种黑色的涟漪过处,所有阻挡在它行进路线上的思绪都被无情的撕碎,吞噬,扭曲的闪烁着,继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哈——!” 黑暗的一切消失了,眼中是火焰燃烧一般的灼目光影!滚烫的感觉在身体的中心灼烧着,就像置身于无限烈焰,目光所及之处,所有的一切都被淹没在光芒里,疼痛从身体的每一个位置上传来,无法形容的感受混合着,让人类只能猛烈地将空气抽进自己的肺叶中! 那是冰寒一样的灼痛。 眼中的一切都随着光芒的收束而变得清晰起来,那灼目的光变成了微弱的明亮,跳跃着,将整个地下映得一片通透……眼前的一切都在转换,又好像在一刹那完成,宛若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镜花水月,破灭之后如同泡沫。 心灵术士楞了好一会,在‘回来了’这个意念成型之后。 全身都在颤抖,却不是在恐惧,只是每一条肌肉似乎都雀跃起来了,呼吸正在从燥热变成干涩的疼痛,然而脑中却更像是被强行点上了一把火,又塞进了无数冰块一样的不住翻涌……心脏仿佛一根琴弦一样不断地颤抖着,嗡嗡作响。 不知何时。已经成为了仰躺在地面上的姿态,而那冰寒与灼痛也变成了从背后,以及身周传来的冷热的感应。一种奇奇怪怪的刺鼻气味正在向着呼吸道里面延伸过去,而在那同时,哔哔啵啵的细微声响又仿佛一直延伸到耳边。 不需要站起身,也不需要睁开眼,延伸开的思维的触须,就已经帮他掌控了周遭那灾难的全貌。 硕大的法阵,如今已经完全被毁灭。原本散发着瑰丽魔法光泽的阵型。只剩下残余的火焰在金属的符线上燃烧,再随着流动的魔法能量炸碎成为无数的流萤,缤纷的光点带着异样的魅力。可是仍旧无法掩盖那些细碎火花的本质,那些曾经价值不菲,如今已经尽数成为了灰烬的宝石的残骸。被一层厚厚的尘土覆盖,而空气中。无数的尘埃仍旧在随着翻卷的残风四处飘扬。仿佛仍旧在炫耀着片刻之前曾经发生的爆炸,让那些残骸的光芒被无限的破败所笼罩。 爱德华抬起手,轻轻地抚上尽在咫尺的面颊。将那正在不断划过泪水轻轻拭掉。 “别担心,只是失败而已。”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美丽面容,看着她脸上那沾染着的灰烬,看着她前额上被灼烤得干焦,又被汗水濡湿的发丝。看着那双沁出泪水的眼眸……他努力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我很好呢,所以这个时候。你应该笑一笑……” 可惜,那个正跪在他的身边,抱着他的他身体的女孩子,并不明白他话语之中代表的含义——在他开口的时候,她只会任由泪水如泉般痛快的流溢,用力的将他抱得更紧,仿佛不可失去的某一种宝物…… 许久之后,那种精神上的发泄才终于缓解,心灵术士慢慢地支撑起在自己的身体,将亚莎莉拥在自己的怀中——法阵爆发的魔力反噬,早已经耗尽了女法师的力量,仅仅只是凭借着激荡的心神,她才能够冲进那火焰缭绕的空间里,甚至一直支撑到他醒来,确定他的安好。 静静地注视着那沉沉睡去的美丽面容,爱德华沉默着,静立在空间中…… 这一场冒险是如此的短促,甚至还没有持续上三分钟,但它却又如此的恐怖,以至于在回忆中便更加惊心动魄,令人无从回顾! 虽然如今,自己仍旧平安无事地站在这里,没有半点真正的损失,可是爱德华知道,那曾经存在于自己内心,用无数次胜利缓慢积累起来的,对于自身一点儿的信心,已经被那个上古邪物的存在而击毁,点滴不剩。 “果然,还是不行啊……这下真是亏大了亏大了……” 轻微的叹息,唤起爱德华的思绪,他慢慢地转过头,注意到那位**师阁下正站在残损法阵的另外一侧,注视着自己,笑容盈盈。 “虽然确实是损耗了不少魔法材料,不过那对于**师阁下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吧,能够借此见到传说中的上古邪物,还跟他建立的联系,怎么还能说是亏了呢,我倒是觉得,这是赚了不少?” 心灵术士冷笑道。 这并不是良好的心态,这样的言辞只会引起对方的愤怒而已。更何况,虽然一切都不过对方的计划,但自己也同样是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另一种利用的手段,而对方实质上没有给自己带来任何的负担,甚至建筑起法阵又完美地操控了他魔法,做出了千金难买的帮助——所以说穿了,这里面谈不上什么背叛与否,只是你情我愿。 而现在,自己心中燃起的愤慨,不过只是迁怒而已 这一切,爱德华都很清楚。 可是在这个时候,沮丧所引发的愤怒,却占据了大部分的心绪。 “瞎说!人家可是一心想要帮你的!” “跑到潘铎瑞恩面前去帮我?那么最后为什么又没有出手呢?” “什么潘铎瑞恩?我从头到尾只有在控制法阵而已!你到底在说什么疯话?难道是那个东西爆破了法阵的时候,顺便也把你的脑袋用能量烤糊了了吗?算了,不跟你闲扯……我的魔力损耗太多,剩下的事儿,你就跟栀子说吧!” **师皱起眉头,露出一副惊讶的神情。似乎想要抵赖到底,不过很快的,她的言辞就已经显露出了一些马脚。虽然她提出来的哪个理由,似乎是相当符合逻辑。 爱德华眯起眼睛,双眸中的银光微微转动。 于是,那惶急的神色,在玛丽莲**师的脸上稍微凝固了。 “何必那么心急呢?**师阁下,反正不过只是魔力的损耗嘛,我这里虽然比不上您的法师塔。不过安全程度也不算低啊?您如果有需要,我完全可以给您提供一个恢复的场所。” “哦,呵呵呵。那还真是体贴呢,可惜,姐姐我离开了自己的枕头就睡不着啊……没有办法,下一次吧?” **师沉默了一瞬。一阵悸动闪过她的心头。 但沉吟也仅仅只有一瞬……她粉红色的眼睛波光流转。似乎有些兴奋地伸出舌尖舔舔上嘴唇,这个妩媚的小动作配合她漂亮的脸蛋和曲线玲珑的身材,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形容的,邪异的诱惑,然而,那双与爱德华对视的眼眸中,鲜红的光泽明亮起来,一瞬间就像是燃烧的鲜血。 几十名法师们在这个时候同时抬起头。 那个巨型法阵的崩解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场灾难。如果这里不是一座法师塔的内部,光是那反噬的宏大魔力就足够让他们全部爆成一片肉酱。而现在,虽然法师塔的魔力核心在一瞬间将那宏大的力量抵消了大半,但是哪个魔力核心毕竟不是传说中的浮空城核心,残留的能量冲击,让所有参与了法阵运行的人都一时间连一根手指也动弹不得,甚至连声带也近乎麻痹,能够稍微保持一些不那么丢人现眼的姿势跌坐在地上,就已经算是他们的能力出众了。 然而此刻,他们却支撑着抬起头,所有的目光中,映出那位**师面前的空间——那里是空荡的,唯有空气充盈其中,然而法师们的眼中,在这一刻,却仿佛都看到了一个巨大而宏伟的法阵,正在那里缓缓被光线勾勒,每一道符线,都如此的精致而纤细! 而在目光的另外一边…… 法师们的领主仅仅只是静立在那里,在那个崩毁的法阵的核心,仿佛毫不在意,只是在他的身周,那正在爆炸的余烬之中缓缓漂浮的灰尘,在这一刻忽然像是得到了重量一样落向地面,仅仅一眨眼里,破碎的法阵中,那些宝石碎片原本沉浸在灰尘中的朦胧光辉,就变得格外明亮而通透,仿佛水波一般清澈。 没有风,场地一刹那间,静谧得有些诡异。 静谧持续了大约一个沙漏的刻度那么久,才被一个细微的声音打破了,依偎在爱德华怀中的亚莎莉发出一个沉郁的呼吸声,慢慢地睁开眼睛,那长长而浓密的睫毛颤抖了几下,她慢慢抬起视线,然后那呼吸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讶声。她挣扎着试图脱离男人的怀抱,而后者也只有轻叹着扶住她,然后下一瞬间,他就注意到玛丽莲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当她再次落下目光,表情中那种妩媚已经变得冰冷。 下一次,或许就不会这样容易了。 心灵术士握住亚莎莉的手臂,然后下一瞬,传送的光辉大亮再暗淡,宽阔的地下空间里,便只剩下了那些废弃的宝石,在不断地闪动。 …… “你……不要紧吧?” 一瞬间跃上了十余层高度的空间变化,让亚莎莉咬紧苍白的下唇,身体也微微一摇,不过站稳脚步,她却在爱德华关切的目光中抢先开口:“玛丽莲导师她的力量非常怪异……你最好是检查一下,她是不是在你的身体上留下了什么……” 话语被男人的动作截断,爱德华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的眉心一点,洁白的光泽便如同温水一般流遍她的身体,将疲劳与虚弱直接赶走。 “陪我呆一会儿,可以吗?” 那个人低声的言辞让女法师微怔,但男人的神情却又让她下意识的点头……她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那张脸上露出在如此的表情,沉重之中,带着深沉的思索和疲惫。与平日里的那种成竹在胸的沉稳,几乎判若两人。 在长长的椅子上坐下,爱德华眯起眼睛,用指尖轻轻地摩擦着身边的扶手。一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个上古邪物,刚刚与自己所进行的交流里,有多少是谎言,只是为了让自己无法揣摩到他的真正意图? 不,有必要吗? 潘铎瑞恩拥有的东西,跟他,跟这世界,跟所有的一切都完全不同!他拥有的的是绝对,是绝对的力量,无需丝毫的花巧和掩饰,一个最简单的例子,那就像是人类在面对着一只蚂蚁。就算是你试图欺骗一只蚂蚁,让它进入到一个小小的,纸张搭建的迷宫来取乐,但在他走出了迷宫之后,你会因为他的胜利而愤怒吗? 这是个令人无力的比较,但非常可惜,这就是他正面对,令人沮丧的现实。 但面对着人类,蚂蚁就真的没有逃生之路,而只能被玩弄吗? 当然不! 第八百七十九章我才是毁灭者 抱歉一万五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所以这张仍然需要后改,大概得明天才行了,真是抱歉抱歉 ———————— 欣喜?你是想要看猴戏吧? “一成不变并非是值得存在的,只有变化,才是任何的世界永恒的主体,每一个多元宇宙,都是因为他们的运动之中产生的不确定性而变得富有生气的,你们,或者我们,我久远之前的族人,都愿意给它套上各种各样的名词,叫做‘概率’,叫做‘未来’,叫做‘幸运’,叫做‘征兆’,叫做‘信我者得永生’……如此等等,不过,不管是什么都好,它确实是多元宇宙之中最具有吸引力的,非物质的存在。” 对于人类的抱怨,潘铎瑞恩置若罔闻,只是自顾自地继续着自己的说辞: “就像你所知道的古老宗教之中描述的那样,有阴就有阳,有毁灭,就应该有诞生,有保护,有……那些你们想要的什么东西,所以,尽可能的挣扎吧。在满足我的食欲之前,你可以让我愉快一些。虽然现在看起来,你好像是很难再有什么机会。但是谁知道呢,或者是因为我无法观察到你们那个宇宙运行的轨迹,可是我认为,最终的胜利会属于你。” 他慢慢地叙述道,让爱德华眯起眼睛——在他的感知中,那一片光亮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黯灭下去,就像是自己正乘坐在某种飞驰的工具在远离他。唯有那个温和的,平静地,带着一点嘶哑的声音仍旧在耳边回响: “对于我而言。时间并不具备什么意义,你应该明白,所谓时间,与空间的转换,当空间提高一个数量级,时间就会被减慢一个数量级,而我。需要自己的存在降低到与你相同的程度,才能够来观察你。所以,你的成功。对于我而言也未尝不是小小的惊喜。努力吧。” 心灵术士叹息了一声。 或者,这一次的接触,便就在这个时候结束了。 获得的东西……不少,可毕竟等于没有——就算是了解再多关于潘铎瑞恩的事情。对于如今的爱德华而言。也不过就是一些鸡肋而已,除了对方有可能不会给自己增加负担,希望能够看到自己与其余的几个念渣敌对这个情报之外,剩余的都不具备多少实际意义。 更何况,就连这一条,还有可能也是假的。 那么,自己曾经又希望与这个上古邪物的交流,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特殊收益? “嗯。这个东西,好像是很有趣的。既然你和他,哦,是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联系,而你又害怕她的背叛,那么好吧,就把它作为你这次冒险的最大收益好了……”骤然响起的声音,让爱德华的精神下意识的紧缩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甚至仿佛可以听到自己心中那根琴弦猛然拉紧而发出的吱咯摩擦音! 但终究没有任何事发生。 眼前无尽的黑暗在移动,看上去几乎是一层幻象,就像是池塘之中漾开的水波一般的震荡,然而那震荡带来的后果无疑是可怕的,那种黑色的涟漪过处,所有阻挡在它行进路线上的思绪都被无情的撕碎,吞噬,扭曲的闪烁着,继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哈——!” 黑暗的一切消失了,眼中是火焰燃烧一般的灼目光影!滚烫的感觉在身体的中心灼烧着,就像置身于无限烈焰,目光所及之处,所有的一切都被淹没在光芒里,疼痛从身体的每一个位置上传来,无法形容的感受混合着,让人类只能猛烈地将空气抽进自己的肺叶中! 那是冰寒一样的灼痛。 眼中的一切都随着光芒的收束而变得清晰起来,那灼目的光变成了微弱的明亮,跳跃着,将整个地下映得一片通透……眼前的一切都在转换,又好像在一刹那完成,宛若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镜花水月,破灭之后如同泡沫。 心灵术士楞了好一会,在‘回来了’这个意念成型之后。 全身都在颤抖,却不是在恐惧,只是每一条肌肉似乎都雀跃起来了,呼吸正在从燥热变成干涩的疼痛,然而脑中却更像是被强行点上了一把火,又塞进了无数冰块一样的不住翻涌……心脏仿佛一根琴弦一样不断地颤抖着,嗡嗡作响。 不知何时,已经成为了仰躺在地面上的姿态,而那冰寒与灼痛也变成了从背后,以及身周传来的冷热的感应,一种奇奇怪怪的刺鼻气味正在向着呼吸道里面延伸过去,而在那同时,哔哔啵啵的细微声响又仿佛一直延伸到耳边。 不需要站起身,也不需要睁开眼,延伸开的思维的触须,就已经帮他掌控了周遭那灾难的全貌。 硕大的法阵,如今已经完全被毁灭。原本散发着瑰丽魔法光泽的阵型,只剩下残余的火焰在金属的符线上燃烧,再随着流动的魔法能量炸碎成为无数的流萤,缤纷的光点带着异样的魅力,可是仍旧无法掩盖那些细碎火花的本质,那些曾经价值不菲,如今已经尽数成为了灰烬的宝石的残骸。被一层厚厚的尘土覆盖,而空气中,无数的尘埃仍旧在随着翻卷的残风四处飘扬,仿佛仍旧在炫耀着片刻之前曾经发生的爆炸,让那些残骸的光芒被无限的破败所笼罩。 爱德华抬起手,轻轻地抚上尽在咫尺的面颊。将那正在不断划过泪水轻轻拭掉。 “别担心,只是失败而已。”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美丽面容,看着她脸上那沾染着的灰烬,看着她前额上被灼烤得干焦,又被汗水濡湿的发丝。看着那双沁出泪水的眼眸……他努力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我很好呢,所以这个时候,你应该笑一笑……” 可惜。那个正跪在他的身边,抱着他的他身体的女孩子,并不明白他话语之中代表的含义——在他开口的时候,她只会任由泪水如泉般痛快的流溢,用力的将他抱得更紧,仿佛不可失去的某一种宝物…… 许久之后,那种精神上的发泄才终于缓解。心灵术士慢慢地支撑起在自己的身体,将亚莎莉拥在自己的怀中——法阵爆发的魔力反噬,早已经耗尽了女法师的力量。仅仅只是凭借着激荡的心神,她才能够冲进那火焰缭绕的空间里,甚至一直支撑到他醒来,确定他的安好。 静静地注视着那沉沉睡去的美丽面容。爱德华沉默着。静立在空间中…… 这一场冒险是如此的短促,甚至还没有持续上三分钟,但它却又如此的恐怖,以至于在回忆中便更加惊心动魄,令人无从回顾! 虽然如今,自己仍旧平安无事地站在这里,没有半点真正的损失,可是爱德华知道。那曾经存在于自己内心,用无数次胜利缓慢积累起来的。对于自身一点儿的信心,已经被那个上古邪物的存在而击毁,点滴不剩。 “果然,还是不行啊……这下真是亏大了亏大了……” 轻微的叹息,唤起爱德华的思绪,他慢慢地转过头,注意到那位**师阁下正站在残损法阵的另外一侧,注视着自己,笑容盈盈。 “虽然确实是损耗了不少魔法材料,不过那对于**师阁下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吧,能够借此见到传说中的上古邪物,还跟他建立的联系,怎么还能说是亏了呢,我倒是觉得,这是赚了不少?” 心灵术士冷笑道。 这并不是良好的心态,这样的言辞只会引起对方的愤怒而已。更何况,虽然一切都不过对方的计划,但自己也同样是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另一种利用的手段,而对方实质上没有给自己带来任何的负担,甚至建筑起法阵又完美地操控了他魔法,做出了千金难买的帮助——所以说穿了,这里面谈不上什么背叛与否,只是你情我愿。 而现在,自己心中燃起的愤慨,不过只是迁怒而已 这一切,爱德华都很清楚。 可是在这个时候,沮丧所引发的愤怒,却占据了大部分的心绪。 “瞎说!人家可是一心想要帮你的!” “跑到潘铎瑞恩面前去帮我?那么最后为什么又没有出手呢?” “什么潘铎瑞恩?我从头到尾只有在控制法阵而已!你到底在说什么疯话?难道是那个东西爆破了法阵的时候,顺便也把你的脑袋用能量烤糊了了吗?算了,不跟你闲扯……我的魔力损耗太多,剩下的事儿,你就跟栀子说吧!” **师皱起眉头,露出一副惊讶的神情,似乎想要抵赖到底,不过很快的,她的言辞就已经显露出了一些马脚,虽然她提出来的哪个理由,似乎是相当符合逻辑。 爱德华眯起眼睛,双眸中的银光微微转动。 于是,那惶急的神色,在玛丽莲**师的脸上稍微凝固了。 “何必那么心急呢?**师阁下,反正不过只是魔力的损耗嘛,我这里虽然比不上您的法师塔,不过安全程度也不算低啊?您如果有需要,我完全可以给您提供一个恢复的场所。” “哦,呵呵呵,那还真是体贴呢,可惜,姐姐我离开了自己的枕头就睡不着啊……没有办法,下一次吧?” **师沉默了一瞬,一阵悸动闪过她的心头。 但沉吟也仅仅只有一瞬……她粉红色的眼睛波光流转,似乎有些兴奋地伸出舌尖舔舔上嘴唇,这个妩媚的小动作配合她漂亮的脸蛋和曲线玲珑的身材,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形容的,邪异的诱惑,然而,那双与爱德华对视的眼眸中,鲜红的光泽明亮起来,一瞬间就像是燃烧的鲜血。 几十名法师们在这个时候同时抬起头。 那个巨型法阵的崩解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场灾难,如果这里不是一座法师塔的内部。光是那反噬的宏大魔力就足够让他们全部爆成一片肉酱,而现在,虽然法师塔的魔力核心在一瞬间将那宏大的力量抵消了大半。但是哪个魔力核心毕竟不是传说中的浮空城核心,残留的能量冲击,让所有参与了法阵运行的人都一时间连一根手指也动弹不得,甚至连声带也近乎麻痹,能够稍微保持一些不那么丢人现眼的姿势跌坐在地上,就已经算是他们的能力出众了。 然而此刻,他们却支撑着抬起头。所有的目光中,映出那位**师面前的空间——那里是空荡的,唯有空气充盈其中。然而法师们的眼中,在这一刻,却仿佛都看到了一个巨大而宏伟的法阵,正在那里缓缓被光线勾勒。每一道符线。都如此的精致而纤细! 而在目光的另外一边…… 法师们的领主仅仅只是静立在那里,在那个崩毁的法阵的核心,仿佛毫不在意,只是在他的身周,那正在爆炸的余烬之中缓缓漂浮的灰尘,在这一刻忽然像是得到了重量一样落向地面,仅仅一眨眼里,破碎的法阵中。那些宝石碎片原本沉浸在灰尘中的朦胧光辉,就变得格外明亮而通透。仿佛水波一般清澈。 没有风,场地一刹那间,静谧得有些诡异。 静谧持续了大约一个沙漏的刻度那么久,才被一个细微的声音打破了,依偎在爱德华怀中的亚莎莉发出一个沉郁的呼吸声,慢慢地睁开眼睛,那长长而浓密的睫毛颤抖了几下,她慢慢抬起视线,然后那呼吸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讶声。她挣扎着试图脱离男人的怀抱,而后者也只有轻叹着扶住她,然后下一瞬间,他就注意到玛丽莲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当她再次落下目光,表情中那种妩媚已经变得冰冷。 下一次,或许就不会这样容易了。 心灵术士握住亚莎莉的手臂,然后下一瞬,传送的光辉大亮再暗淡,宽阔的地下空间里,便只剩下了那些废弃的宝石,在不断地闪动。 …… “你……不要紧吧?” 一瞬间跃上了十余层高度的空间变化,让亚莎莉咬紧苍白的下唇,身体也微微一摇,不过站稳脚步,她却在爱德华关切的目光中抢先开口:“玛丽莲导师她的力量非常怪异……你最好是检查一下,她是不是在你的身体上留下了什么……” 话语被男人的动作截断,爱德华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的眉心一点,洁白的光泽便如同温水一般流遍她的身体,将疲劳与虚弱直接赶走。 “陪我呆一会儿,可以吗?” 那个人低声的言辞让女法师微怔,但男人的神情却又让她下意识的点头……她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那张脸上露出在如此的表情,沉重之中,带着深沉的思索和疲惫。与平日里的那种成竹在胸的沉稳,几乎判若两人。 在长长的椅子上坐下,爱德华眯起眼睛,用指尖轻轻地摩擦着身边的扶手。一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个上古邪物,刚刚与自己所进行的交流里,有多少是谎言,只是为了让自己无法揣摩到他的真正意图? 不,有必要吗? 潘铎瑞恩拥有的东西,跟他,跟这世界,跟所有的一切都完全不同!他拥有的的是绝对,是绝对的力量,无需丝毫的花巧和掩饰,一个最简单的例子,那就像是人类在面对着一只蚂蚁。就算是你试图欺骗一只蚂蚁,让它进入到一个小小的,纸张搭建的迷宫来取乐,但在他走出了迷宫之后,你会因为他的胜利而愤怒吗? 这是个令人无力的比较,但非常可惜,这就是他正面对,令人沮丧的现实。 但面对着人类,蚂蚁就真的没有逃生之路,而只能被玩弄吗? 当然不! 逃入岩石的罅隙,蚂蚁就可以让人类无可奈何,而团结更多的蚂蚁,将蚂蚁的力量提升到极限的话……即使是人类在面对行军蚁的时候,也只能落荒而逃了,不是吗? 但问题仍在。 对于爱德华而言,所谓的缝隙,只能是那两个多元宇宙之间的联系,那个已经被王权锁住的门扉。那其中的秘密,显然已经超过了自己能够理解的范畴,而时间也不容许他再去慢慢攻克其中的疑难。 至于说武装自己……很不幸的是,他这只蚂蚁面对的不是个人类,而是一只凶悍的巨龙,一只随意就可以喷火吐烟,身披鳞甲的怪兽。 但那又怎么样? 或者仍旧不能避免那最终的毁灭,可即使是那样,要引起那毁灭的存在,也不应该是,不会是潘铎瑞恩,而应该是……自己,是他这个心灵术士,是爱德华,文森特,是这个独特的灵魂! 上古邪物又怎么样,拥有一个宇宙又怎么样?你能够做到的事情,我难道就不能做到? --------------------- ------------------------------------------------------------- 第八百八十章新的理论结合旧的模式 逃入岩石的罅隙,蚂蚁就可以让人类无可奈何,而团结更多的蚂蚁,将蚂蚁的力量提升到极限的话……即使是人类在面对行军蚁的时候,也只能落荒而逃了,不是吗? 但问题仍在。 对于爱德华而言,所谓的缝隙,只能是那两个多元宇宙之间的联系,那个已经被王权锁住的门扉。那其中的秘密,显然已经超过了自己能够理解的范畴,而时间也不容许他再去慢慢攻克其中的疑难。 至于说武装自己……很不幸的是,他这只蚂蚁面对的不是个人类,而是一只凶悍的巨龙,一只随意就可以喷火吐烟,身披鳞甲的怪兽。 但那又怎么样? 或者仍旧不能避免那最终的毁灭,可即使是那样,要引起那毁灭的存在,也不应该是,不会是潘铎瑞恩,而应该是……自己,是他这个心灵术士,是爱德华,文森特,是这个独特的灵魂! “上古邪物又怎么样,拥有一个宇宙又怎么样?你能够做到的事情,我难道就不能做到?” 爱德华用唯有自己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 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放在爱德华的手背上,而他则猛地反转手掌,将少女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 他握得很用力,直到那只纤细的手掌已经在他的手中发出咯咯的轻响,才终于警觉,连忙放开了了手,有些歉然的向亚莎莉一笑——女法师白皙纤长的手掌已经沁出了一层艳红的颜色,她的黛眉紧皱。但是却倔强的咬住了下唇,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抱歉……”爱德华伸手点指,让一道神能的光辉驱逐了那手指上的红肿。然后向她微笑了一下……或者准确的说,是稍微抖了抖嘴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了,我准备休息一下,老师你也去休息吧。哦,对了,如果要洗澡的话,浴室在第三层的左边。您还记得吧?” “等一下。” 对于此地主人变相的逐客令,亚莎莉皱紧眉头,不过犹豫了一下。她显然没有遵从的意思:“我……”她吸了一口气,然后问道:“我我现在有很多的疑问,关于你的那些事情,因为一直都是我的猜测。还有老师他们透露给我的一些……所以如果可以的话。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吗?” “这已经不是你能解决的事情了。”爱德华叹了一口气。 虽然他很喜欢也很享受此刻这位‘老师’的关心,但却并不打算给她什么说明——原因就像是他说的那样,这完全不是她能够解决的事情,涉及到了诸神,涉及到了整个世界的毁灭,亚莎莉或者是法师之中的佼佼者,可是凭借她的力量,想要参与到这种事情之中。充其量只能是给她自己增加烦恼罢了。 虽然她可能已经知道了很多……比方说爱德华拥有王权的事情,比方说他与神祇直接敌对的事情。有了一艘战舰的事情,甚至是有了那些神的傀儡的事情,但爱德华隐藏在心里的东西,仍旧要远比那些东西加起来还要震撼人心,也还要令人绝望。 或者沮丧与悲伤,可以通过分享来减半,但绝望可不是那种简单的事物……尤其是亚莎莉,作为一个法师,她的思维方式就注定了她不可能大而化之地看待事物,更不懂得神恶魔叫做‘船到桥头自然直’。 “你……”女法师看着他,显然并不想要轻易地就此放弃,但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房间的门扉已经被碰地一声打开,将她剩下的话打断在半途。 “喂,爱德华,你到底又干了什么?这一大早上的就弄出那么大动静,还让不让人睡觉啦?”半精灵小姐风一样卷进房间,然后便注意到男人不悦的神情,尖声的叫嚷于是戛然而止,碧色的眼眸在爱德华与亚莎莉发际的尘土上停留了一瞬:“怎么啦,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了?” “没有,只是一个实验失败了罢了。”爱德华轻声道。 “什么啊,只是魔法试验吗?没关系啦,魔法师的东西哪有一次就成功地呢。把脸拉得这么长,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来,笑一个。”莉莎小姐眼珠转了转,一头扑了上去,两手抓着爱德华的腮,强行把他的嘴角往耳边拉:“高兴一点,今天我会陪着你的……” 亚莎莉后退了几步,看着那正闹成了一团的两人,然后注意到那位卓尔精灵正站在她的身侧……一种奇妙的情绪在脑海里慢慢升腾起来,女法师摇了摇头,发现自己甚至不能准确的描述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于是她慢慢垂下视线,悄然离开了房间。 茫然地走下法师塔雕饰精美的楼梯,女法师的脑中似乎交织着一些念头,那个人的沮丧究竟是因为什么?而他究竟保留了什么样的秘密?所谓的潘铎瑞恩又是什么?或者,刚刚的那个魔法试验究竟代表着何种含义?那是为了预防某个神祇……或者比神祇还要强大的敌人? 零零乱乱,不成体系地沉寂,浮起,纷繁复杂的念头让亚莎莉有些头痛,一时间好像想到了好多,但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昏昏沉沉地脑海在习惯性的泛起些回忆的涟漪。 然后,。面前的光泽让女法师驻足。 当她抬起视线,便不由又愣了愣——眼前的那扇刻蚀精美花纹的门扉之中,隐约散发朦胧的水雾光泽,虽然对于这座法师塔之中的位置和通路还不甚了解,可是这个房间的门扉上那细微的魔法光辉微微渗透的朦胧雾气,却显然在她的脑海中有着清晰地位置。 法师塔的浴室……自己似乎是下意识的走到了这里? 不过,也并不奇怪吧……女法师抬起手看了一眼——虽然那件精致的法袍上。魔法的力量隔绝了一切的灰尘,但内部的衬衫袖口已经被石粉沾染成了一片苍灰色,魔力耗尽而流出的冷汗似乎将那些灰尘完全黏在了全身。意识到这一点的现在,那种淡淡的异样就立刻变成了钻心的痒。 犹豫一瞬,亚莎莉叹息了一声,然后慢慢走进那个门扉里面。 在这座塔中生活的那几天里,她也曾经使用过这个设施,但当她穿过分隔男女的玄关,将服装遗留在那里的藤篮里。只披着随时准备的宽大浴巾进入到内部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已经又产生了很多变化。 至少面积上又拓宽了差不多一半左右。 而那腾腾的雾霭之后,是接近**百尺方圆的空间——被光滑的石料构造起来的房间中央是一座水池。几处角落里的小型假山上,好像小瀑布一样激流汹涌的水流从几个石雕喷口下。以魔法恒温,源自于水元素界的纯净水流,让整个空间中充满了的蒸汽的雾霭。 以一个浴室的规模来说。这无疑是过分奢华的。即使是习惯于各种奇迹的法师们也要为之感叹,至于那些号称奢华的贵族们,恐怕一生也无法见证这样的景致。不过在这宽阔的房间中,那以石头雕刻出了仿佛池塘一样广大的水面上,微带碧色的池水就像是一整块未经雕琢的碧玉一样温润,散发着层层的雾霭,即使仅仅只是目光与之接触,心中便会扬起沉浸其中的强烈冲动。 即使是亚莎莉这样的高等法师。似乎也没有抵抗那种冲动的能力…… “因为我现在已经没有了魔力,不能像以前的时候那样用魔法来调动水流冲洗自己。所以……”女法师站在那水池的边缘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万分合适的理由。 在那个巨大的浴池中,不但设置了石质的床椅,还有着从各个角度喷出细碎水流来冲刷身体的东西,无不会让身处其中的人得到最为放松的享受。当慢慢浸入烫热的水中,最初的不适之后,紧绷的肌肉和毛孔就因为那温度而松弛开来,水的浮力抵消了体重,而水面之下,轻微的涌动按摩着身体每一个部分,那种感觉让人仿佛飘在云朵中,几乎下意识地想要呻吟起来。 女法师慢慢地更换了一个姿势,舒适地靠在打磨光滑的池沿上,微微阖起眼睛。 如果每一天都能够如此轻松,什么也不要想,那么会有多么美好?甚至连魔法的问题也不去想,那么就更好了。 可惜的是,现在的自己,似乎已经注定与那种轻松无缘,甚至连回到那种每天与魔法为伍的简单日子,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那个人,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呢? “对于他来说,我究竟是什么呢?把我留在他的身边,又有什么意义?”海中再一次浮现出这个疑问的时候,亚莎莉摇了摇头。 自己的力量,实际上已经不可能给他太多的帮助了,相比于玛丽莲**师那样的,货真价实的怪物一样的天才,还有老师那样的真正的智慧者,自己的力量几乎完全无足轻重,不管是经验还是实力,都不足以承担大任。或者这也就是刚才那一瞬间,他选择不将真相告诉自己的原因……至少是原因之一。 不,事实上应该问的问题是,亚莎莉自己又究竟在想些什么吧? 为何要留在这里? 想要维系那种尴尬的关系?或者,自己还在期待着什么?这根本就是奢望,就是胡思乱想?难道自己还想着能够跟他……怎么可能,那种不知廉耻的事情……不知廉耻的事情…… 水温似乎越来越高了,让亚莎莉心慌意乱,巨大的空间里好像一下子就如此寂静,让他只能够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声。 还有,那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亚莎莉猛地抬起了头——身旁那石雕的水洞中哗哗的流水声,还有浓密的充溢房间的雾气,显然干扰了她的试听,以至于直到那脚步声靠近,她才注意到有人进入到了空间里! 难道是他?那么他是故意要自己来这里……然后又准备要在这里做那种…… 脑海中一瞬间的联想让亚莎莉大吃一惊,她慌乱地从水中站起。却又立刻坐回去——服装被放在浴室门口的藤篮里,现在就算立刻冲过去也不可能拿到,而最糟糕的是。魔力耗尽的自己就算是想要用一个法师之手将那长袍拿来,也是做不到的! 更别说是用法术来抵抗了。 那么,要怎么办?逃走吗?可是以他的力量,那样的反抗有什么意义?除了让自己更加丢脸之外…… 凌乱的想法戛然而止,因为眼前的水雾已经慢慢分开,露出那个矮小的,白皙而纤细的身影。 女孩子的。 “你。是叫亚莎莉是吧?” 就在心中刚刚感到放松的一刹那,那个女孩已经一步跨进了水池,她狠狠地瞪起来的碧色眸子。目光紧紧地盯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让女法师的呼吸又不觉急促少许。虽然在学院中时,也经常与同年的学徒们一起沐浴,可那些毕竟是已经熟稔的同伴……而现在眼前的人。她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说也不过就是‘认识’而已 亚莎莉知道,这个女孩子很喜欢他,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也不是‘朋友’那么简单,但是她现在又为何会来到这里?刚刚她似乎是正在塔顶,而自己来到这里也不算久的样子? “你们到底做了些什么?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盯着女法师的有些游移的目光,莉莎道。 由于身高的差距,半精灵小姐需要稍微仰头。才能与女法师对视,但她微微咬着牙的神情却足以让气势完全反过来……“或者是因为他进行的魔法失败了。”亚莎莉犹豫了一下。低声回答道。但这却反而让半精灵小姐越发愤怒: “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法阵的失败,他是不可能如此沮丧的!”她低吼道“更何况,他从来就对于魔法没有多大的兴趣,什么魔法试验能让他这样沮丧?就算是跟兰森德尔,还有什么的主神作对的时候,他都没有如此沮丧过!” 这个孩子,果然是对他……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非常清楚。” 女法师定了定神,仔细的斟酌着自己的言辞:“是玛丽莲**师提出了一个可以封印潘铎瑞恩,就是那个依附在他身上的上古邪物……但是封印失败了,而他又不知为什么,跟玛丽莲**师发生了争执,然后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一下,你说的玛丽莲**师,是不是那个粉色头发,喜欢穿着一身好像门帘一样的衣服,胸脯有她那么大的那个女人?” “这,大概是吧?玛丽莲**师确实是粉红色头发……” 亚莎莉愣了愣,然后注意到那位正在走进房间的卓尔——她就那样缓步而入,步履轻盈,仿佛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那黑玉色的傲人身姿正毫无阻碍地显露在每一个人眼中,而且在女法师看来,她的神情更像是炫耀着华贵的长袍或者什么东西。 “那个狡猾的老女人,胸脯怪物!”半精灵小姐咬牙切齿地开口道:“她是不是以为我已经忘了她当初在那个道具店里勾引爱德华的事情了?果然,从头到尾她就没有什么……” “小女孩,你听起来像个怨妇。” “闭嘴你这个没烂的甜瓜!” “丽莎小姐。” 亚莎莉开口道,冷静的声音让刚刚开始的争吵消弭于无形:“我能否请问一下,对于潘铎瑞恩,您有多少了解呢?” “嗯。”半精灵愣了愣,显然她没有想到这位法师会忽然问起这个问题。“你是问以前,还是现在?”她问道:“对于这个,法师们的传承似乎并不比神术者们更少吧?好吧,总之,那是个上古邪物,已经被封印了几万年了,也许,而爱德华使用的就是他的力量,或者,一部分力量。然后现在可能大部分神都在因此而试图剿灭他,将那东西重新封印,你好像应该知道这些不是吗?” 得到了验证的想法,并不能让心绪轻松一点,亚莎莉微微一叹,让自己向着水中收缩起来——她似乎总有种错觉,眼前这个半精灵女孩儿的目光似乎从来就没有停留在自己的脸上,而是一直在自己的胸口转来转去。 “大概那个法阵是为了封印潘铎瑞恩吧,最近,那个东西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强大了,我也能够感觉得到……”又用力地在女法师的身体上看了一会儿,莉莎道:“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嗯,永恒静滞是吗?你很不错啊,我听说,你是他的老师?那么你有没有兴趣帮帮他呢?” “喂喂,那位大小姐,你不会是也想打一个相同的主意吧?”卓尔的女祭司忽然插口,她伸展了一下身体:“别又想着瞎胡闹啊,他可不会配合你的,而且已经失败的东西,即使又……哦,你是准备把这个加入到我们准备的东西里?” “闭嘴啦!不许胡说,我们才没准备什么呢!” 第八百八十一章爱德华的空间迷宫 捧着一个巨大的托盘,安娜苏来到了法师塔最上层的门扉前。 她曲起手指,轻轻在那扇房门上叩击三次,然后屏气凝神,静静地等待了十个呼吸。 房门里,仍旧是一片如水的寂静,幕僚小姐犹豫了一瞬,转身准备离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沉重的黑色石门在一瞬间向后划开,无声无息,露出其后幽暗的空间,让安娜苏再次深深地吸气。 明明是已经熟悉的地方,但如今即使仅仅只是观察,就会让幕僚小姐绷紧神经……是因为其中被魔法调整成为昏暗的光线,还是封闭了两天之后的空气变得浑浊和沉郁?又或者……目光在那黑暗中扫过,那空间就仿佛不像是自己熟悉的场所,而是一片深幽的岩洞,而在那岩洞深处,则盘踞着一条硕大无朋的食人巨龙! 一瞬的犹豫后,幕僚小姐迈步踏进那个空间里。 即使魔法的光还没有亮起,但是她仍旧轻巧地凭借走过那间书斋,进入到里层的卧室,将手中的托盘放上小桌,然后去寻找窗帘的拉绳。 然而在那之前,黑暗中闪烁的两点银色,却让她不由下意识的退出了几步,直到撞上一张长凳! 仅仅是目光相交,她已经说不出话,只能呆呆地看着那两点冰冷的颜色,那已经不是淡漠……而是冰冷。冰冷得如尸骸位面那常年不息的阴风。 寒风退去了,因为那个人轻轻挥手。房间的窗帘就在刷地一声轻响里全部被拉开,冬日清晨暗淡的阳光驱走了黑暗,在房间内留下斑驳的影子。仿佛将一切都笼罩在一层灰白的雾气中,有些虚幻而不真实。 安娜苏眨了眨眼睛,但目光中,那刀锋一般的银色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那温润的深褐色眼眸,以及那张略显苍白的嘴角边轻轻的微笑。让幕僚小姐似乎在一瞬间便重新放松。 她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的目光转向男人凌乱的灰色长发和皱巴巴的衬衣,然后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来:“城主阁下……您的早餐。” 话一出口她其实就已经后悔了。因为托盘已经被一股力量送到了那个人的面前,面包和烤肉以及煎蛋被他叠了厚厚一层往嘴里塞:“真不错,你的手艺也越来越好了,不过这个分量。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胃口好?” “这并不是我的手艺。我只是按照您的吩咐将他们切好送上来而已,至于说胃口,因为您已经有三天没有离开过这里,所以胃口好应该是必然的。” “三天?” “是的,从这个十日的第三天清晨开始,而今天已经是第六天的早晨,几位小姐都很着急。” “哦,三天了啊……我还以为只是一小觉呢。好吧。你告诉她们不用担心,我只是因为很累。又被一个愚蠢又复杂的问题给缠住了,所以这一觉睡得有些久,现在我觉得已经没有关系了。”爱德华摇了摇头,目光在窗外的朝阳上微微停驻,忽然开口道:“那么你呢?你有没有很着急?” “我……” 这个漫不经心的问题让安娜苏愣了愣。然后轻轻摊手:“没有,其实我还是很轻松的,因为终于用不着给你准备各种东西,也不用听你那些胡乱的指挥了,所以还算不错,除了几位小姐一直一个个的跑来问我你的事这一点比较麻烦。亚莎莉法师阁下还好,只是一天的早晚各一次而已,但丽莎小姐则大约是一个沙漏左右就要闹一闹,幸好,她还要引导教会的仪式,不能经常缠着我。但是那位栀子小姐就比较麻烦,她……” 幕僚小姐的话语莫名地停顿了一下,她的脸上蒙上一层细微的红晕,然后偷眼去观察那个人,但幸好,似乎对方并没有注意到。 “你可以说你不清楚吧?” “我说了,可是她们完全不信。尤其是丽莎小姐。她一直认为可能是您给了我什么命令,所以不愿意让她们对于你的过分关切引起你的不快。” “所以就故意坑你背黑锅?”幕僚小姐语气中清淡的抱怨,让爱德华不禁莞尔:“嗯,你还真是辛苦了,我应该发给你一点什么奖励?” “奖励就不必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以后不要给我增添这个方面的负担,对于调解这种事情,我真的不擅长。” “这个嘛……我倒是尽量努力,不过这有点难度啊……” “你到底想要在身边……留下多少个女人?”爱德华伸手揉了揉头发,一脸为难的神情让幕僚小姐不由一下提高了声音。“算了,我并不想知道,总之,您自己请多多斟酌。”轻咳了一声,她试图掩饰自己的失败,但很可惜在这个方面她并没有太多的才能,话题转变得僵硬别扭,令人发噱。 “多少个吗?”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这位稳重的小姐少有的失态让他心中忽然升起一些恶质的趣味,“多少个呢?”他放下手中的简易三明治,开始认真地扳手指:“嗯,当然,艾莲娜和丽莎,克劳迪娅和亚莎莉,塞西莉亚,还有达赫妮。”慢慢地数着,他故意顿了顿,然后抬起视线:“还有你。” “你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安娜苏瞪大眼睛,呆滞了大约三秒,然后才像是炸了毛的猫咪一样跳起来:“这这……真是意想不到的无耻发言!我我……我才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呢!” “无耻谈不上,请称之为博爱谢谢。”某人完全无视了那贵族形式的咒骂,顺便恬不知耻地胡扯:“不过安娜苏,你最近还真是敏感呢。是我的错觉吗?我记得你当初可是还曾经偷看我和达赫妮噼啪还能够毫不在意,现在……” “够了,请住口!我对此无可奉告啊啊啊……” 幕僚小姐用最快的速度按住了自己的耳朵。把眼睛也闭了起来,可是完全没有意义,那个人的话仍旧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中: “对了,说到偷看,安娜苏,我问你一件事。” “我没听见!” “观察人类和观察蚂蚁,哪一种更有趣?你喜欢哪一种?” “蚂蚁!” “你会想要变成蚂蚁吗?” “当然不会!” “那么为什么要观察蚂蚁?” “哎?”安娜苏睁开眼睛。看到那个人已经敛起笑容——似乎并不是单纯地拿她来玩笑,于是她也只能认真作答:“这有什么意义吗?如果是观察行动……我是说,如果是单纯的观察一切行动的话。当然是人类比较多变,更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是有观察的价值。” “所以。如果有一天。你被困在一个地方出不去,什么也不能做,那么你会去观察蚂蚁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会想要变成蚂蚁吗?或者,你会看着一直看着蚂蚁的行动吗?” “为了消磨时间,或则会吧,但我想我不会观察的太久的,因为那确实很无趣。”安娜苏皱起眉头。因为爱德华的表情似乎是在鼓励她,可是她实在想不出这个问题有什么用:“即使是没有事做。我宁可花时间去想想怎么离开。” “没错,没错。”爱德华点了点头:“即使是没有事情做,也应该最想要早点离开。即使是没有事情做,也应该最想要早点离开……”慢慢重复着那句话,他似乎又陷入了一些沉思之中,但就在幕僚小姐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又抬起头:“你认为,我们为什么撒谎?” “为了欺骗其他人,另外,与您不同,我很少说谎。”女孩几乎反射性的认定这又是那个人无聊的玩笑:“即使说谎,我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或者是为了保护别人不受到伤害。” “对,为了保护自己。”爱德华提高了声音,继而哈哈大笑:“是啊,通常来说,人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说安娜苏,你很聪明,比我聪明多了。我花了两天时间来想的事情,你却随口就回答了呢。” 是啊,人类比不上神祇,更无法和上古邪物相提并论,但即使是这样的人类,都不会过度关注比自己更加低等的存在,养一只宠物或者很有趣,但养着一大群又是另外一回事儿,而对于潘铎瑞恩来说,他又怎么可能一直关注着人类世界,长达三万多年? 并不在乎多观察一段时间? 如果仅仅是无法成功的事情,或者他会旁观……但自己并不是不可能成功,即使是在这超过三万年的历史中,将王权恢复到几近完整,距离解开封印只差了一步的情况,恐怕是绝无仅有的,除了它刚刚被铸造出来的时候。 所以,潘铎瑞恩的话,毋庸置疑肯定做出了……至少是部分做出了隐瞒,他对于爱德华的关注已经确定了他是无法容忍这次的失败的! 他看好爱德华,这是真的,但是正因为如此,他注定不会对其无动于衷! 所有的谎言,都是为了掩饰他的目的,而这目的注定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进入这个宇宙,吞噬这里的所有东西!而这计划显然并不完美,他无法使用它的力量,能够依靠的只有几个不靠谱的人类,所以,他必须要用谎言来击溃爱德华的防备,如果他对于未来毫无信心,那么上古邪物进入到主物质位面的通道,也就会更早地被打开! 这是在昏昏沉沉的三天时间里,半睡半醒的状态下,爱德华做出的推断。 但这推断,又是否真的有意义呢? “这个世界可能会是我的,这个世界可能会是你的,但是归根结底,我是不会让给你的……”收敛了笑声,心灵术士如此自语。 半位面之中的时间,永远是在夜晚。 只是现在,那原本永远通透高远的星空里。却多了几片厚重的浓云,月光掩映,在地面上投射下广阔的阴影。但在天际的一角,浓云弥漫着,组成的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缓缓旋动,星光偶然闪烁,辉映出那云团的边缘,塔楼一样的云柱和翻滚的云墙。刹那间竟然给人一种城堡的错觉。 或者,也不是错觉吧…… 大步踏出传送的光晕,爱德华的目光在那天空中的黑暗上唯一停驻。然后便仿佛一支利箭一样,冲入了那云朵里。 绚烂的星与皎洁的月,在这黑暗中都已经消失,目光所及。完全是相同的沉郁黑暗。位面中的虫鸣流水,风过树梢的声音,已经完全被消泯了。那黑暗是如此的浓厚,粘稠,它堵住人的听觉视觉和嗅觉,甚至仿佛连心脏的挑动都已经减缓,让人感觉时间是如此的**,一秒仿佛千年。千年如同该一秒…… 然而身处其中,爱德华的眼中却闪动着一片细微的光泽。引导着他前进的方向。 数十个呼吸之后,他停下了飞行,静静地盯着那已经近在咫尺,散发着银灰光泽的金属。 “有什么新的发现?” 人类问道。于是,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便从黑暗之中走出来,沉郁的黑暗烟雾一般的翻卷,分开,在她的身后重新凝聚,银色的微光,映照出她清秀苍白的面容,冷漠沉郁,却又惊人的美丽。让爱德华将目光停驻在那面容上停留了几个呼吸之久。 “我的外貌有什么不妥吗?” 长久的注视终于让女子开口打破了沉默。于是爱德华的目光从她的鬓发中,那小巧尖锐的耳廓上收回,轻声问道:“只是有一点点好奇而已,蓓尔莱娜陛下,我记得你原本不是半精灵的神吧?” “即使没有刻意的修饰,神的外表也并非永恒不变,而是会随着神力的性质来产生变化的。”黑暗女神的声音中带着不耐,但却没有兴趣再说什么:“按照你的要求,我已经找到了一些可以摧毁他的方法。但是,距离完善,还差得远。”她的手指轻点,将人类的目光引向那一点细碎的银色、 “这么快?果然不愧是高等神。比他们强多了啊。” “他们那一群依靠着西凡纳斯,还有柯瑞隆的恩泽才升神的家伙们,又有什么能力可言?”对于某人的恭维,蓓尔莱娜只是冷笑了一声:“实际上,如果你对于这个位面的奥秘有了更多的了解之后,就会发现,其实摧毁王权的方法并不复杂。” “哦。” 不可否认,爱德华心中一喜,甚至难得的带动了他的表情,虽然仅仅只是嘴角微动。但事实上自从开启了心灵异能的大门之后,他的表情之中不搜控制的部分就已经越来越少了。 自我催眠延伸了心灵异能者的感知,只要他们愿意,时间就会在他们的精神里被数倍甚至数十倍的延长,而每一个表情,都很难在这之前不受控制地出现——即使是皱眉这样的动作,也会变得极为轻微,难以察觉。 但或者是意图报复某个人将自己变成傀儡的行径,黑暗女神下一刻立刻就向那喜悦的火苗浇了一盆冷水:“不过,不管是你还是我们,都是做不到的。” 人类微笑起来。 “即使是强颜欢笑也没有意义。” “不,你或者不知道,我笑得很自然,真的……”爱德华的目光从那音色上收回:“如果那么轻易做到了,那么我反倒会怀疑你被引入歧途了。就是因为不容易做到,这才有希望。另外就是你和我做不到,那么自然有意味着能够做到的,所以我当然会感到愉快。” 黑暗女士抿起纤薄的嘴唇,纯黑的眼瞳里映照着那个人的笑容,似乎要将之淹没:“好吧,你说对了。”她叹道:“实际上,很简单,这东西同样是神力的能量构筑,所以也同样会消耗,因此我们使用的力量,只要到达了一个绝对的程度,就可以将之直接粉碎,割断它的联系。” “确实很简单。”爱德华点头道:“那么,直接说结论吧。” “结论就是,这东西只要与一个灵魂连接,就会产生共生一样的效果,因此,如果他即将毁灭,那么就会立刻反噬。” “反噬?嗯,然后我就跟着一起玩完了?碰地一声炸成碎片?” “差不多,你一定会被消灭。但并不是被摧毁的,而是被吸收了。”黑暗女士点点头:“我有幸见过一次,这东西毁灭的一刹那,会尽力去吸收周遭所有的能量,任何的能够被它所用的力量,尤其是精神方面的能量来弥补它收到的损伤,如果是神祇或者还好,但人类只会立刻就被它吞噬掉,那不会让他复原,但却会将之变成一块碎片,就此被传送到不定的场所,重新等待” 然后,那个被吞噬的灵魂,或者机会和英凯布居罗斯之类的家伙一样,被束缚在这碎片里头? 真是够阴狠的。 爱德华点点头:“所以,我可以假定,你所谓的‘没有办法’,就是说,我和这东西的灵魂连接,是不可能轻易切断的,是吧?” 第八百八十二章我要惩罚你…… “兰森德尔吗……” 爱德华轻声打断了她。 心灵术士的面容依旧冷漠,只是在心底叹了一声。 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向这位炽天神侍来解释这些事情,艾瑞埃尔的精神状态似乎要比之前要好一些,可是谁也无法保证,她在得知了那位昔日神明如今的德行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果能够接受,固然爱德华会一劳永逸,可是如果还是不能接受呢? 你又何必考虑这些?那不过是她的执拗,她的坚持,她无聊的**……自作自受,自作本应该自受,而呢已经在拯救她将她拉出命运的歧途。你已经做得够多,而她也只能选择这条道路,她应该归属于你,成为你的剑,你的盾,你的仆役,或者你的任何东西……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你又何必要受到她的要挟? 心中有一个声音,在这样诉说。 应该毫不犹豫地去遵从吧? 可是不知为何,心很乱,只想要叹息。 “好吧,我可以答应你,在遇到兰森德尔的时候,让你去劝诫他。”语声飘飘忽忽,仿佛已经不再归属自己,每一句的最后一个字出口,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爱德华垂下目光,静静地,一字一句地说:“但也仅此而已……如果能接受,那么你起誓吧。” “……以诸神为证,我。艾瑞埃尔?和签订下神圣的契约,保护他,无条件的服从他的所有命令。直到我的灵魂彻底消泯为止……” 单膝伏跪,艾瑞埃尔朗声开口道。 炽天神侍的声音清越,柔和,并不高昂,但却出奇的宏大——在那言辞出口的一刹那,某种光泽就从她的身体,她的灵魂之中凝聚。让她清越的语声之中带着无比的穿透力,缓缓的向外漾开,恍然传递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无数的声音在回响。龙语,精灵语,元素的语言,古代精灵的语言。还有种种可以分辨无法分辨的声音。在她短短的语声中混合在一处,那语声似乎是在重复着她简单的誓言,可是却又更加繁琐了千万倍…… 是无数的混合,细微的声音构造出天使的颂歌,恍如贯穿整个世界,又微弱到几不可闻的无声雷震,一刹间就将这空间里所有的嘈杂都震慑压制,归结于寂静! 那光芒在汇聚。就在她的额头凝成一点时,便已经是无法形容的金色光泽。仿佛包含着无数的符文的痕迹。 女子的表情平静下来,她抬起头,金色的眸子里,不悲伤也不喜悦,不愤怒也不惊恐……她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那是已经做好了一切可能的准备,无惧一切的平静…… 在这平静面前,爱德华感觉到自己的心神在微微动摇,莫名的情绪,沿着他的精神慢慢发散,平静地心湖上细微的涟漪,一点,一点,刹那间,那涟漪已经汇聚成了波涛,成了巨浪,掀动他的心绪,让那一片平静地湖水如同沸腾一样震荡! 心灵术士伸出手,五指成拳,轻轻拧起。 噼啪的一声轻响。 那是地面上的一缕草叶断掉的声音,被无形的力量所侵染,枯黄的蔓草,不过是一缕细丝般轻微,但它折断的声音,在那袅袅的圣歌声中,却是如此的刺耳,如此的尖削……圣歌依旧不停,但在此刻,却出现了一丝暗哑。 心灵术士的眼睛阖起,看到无数的芒弦,连接在眼前的人体上,源自于四面八方,但最终,归结于一点……无限细微无限璀璨的那一点光芒,随着他点上女孩光洁前额的手指攀沿而上,仿佛水珠般慢慢流过他的手臂,胸口,最终发散,消失在他自己的眉头正中。 在他的心头,在他的意识,在他的……灵魂。 他轻声一叹。 “契约已经完成。”艾瑞埃尔轻声道,然后站起身。她看着面前那张沉思的面容,樱唇微动,但无边的沉寂似乎在这片小小的空间里慢慢压下,让她就这样站着,看着那个人,看着他……不知道究竟是想些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想。 但是这并不能够持续太久,沉默了一会儿,艾瑞埃尔摇了摇头,转过身,她举起了手。 但那只手随即被男人握住了。 “你还要继续……吃?”爱德华道。 这句话出口,他的面容就抽动了一下,因为他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笑一笑——这问题很滑稽,即使是艾瑞埃尔,在这一瞬也垂下头去,不知是不是要掩盖那种因为荒谬问题而露出的微笑。 “这是这个神术的缺点。”顿了顿,她再抬起的面容上,看不出多少异样:“不过,请不用担心,这对于身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损害,它在数千年之前就已经被创造出来,在人类世界中虽然声名不显,但那只是因为在最近的千年里,人类已经没有那样需要高速增长的……” “不是那个问题。” 爱德华没有放开她的手: “我是说,你似乎完全不明白营养的事情,好吧,不要以为孕妇就可以放开了吃……这不是上战场,英雄宴这类的东西是不行的。” 所谓的英雄宴,虽然其中增加了大量的神术能量,但是基本的菜色,无非就是烤肉,一些煮熟的或者生的配菜……亏这家伙刚才还能吃得那么愉快。爱德华摇了摇脑袋,不过忽然想起那也不是没道理——这个世界虽然缺乏大量的调味料,但是魔法之中的一些小技巧却是可以改变食物的味道的。不考虑营养成分的话,这些魔法的菜色。即使是普通的麦糊也非常香甜美味。 可那毕竟不是真的。 “肉类不是不可吃,但这些烧烤之类的东西完全不可取。太不容易消化,脂肪也太多了。必须再过上一个月。不,三天之后才能这样做。” 他慢慢的回忆起自己所记得的某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当然,很不全面: “植物类和动物类的蛋白质摄取要均衡,而鱼类则更合适一些,蔬菜更是必须的,另外。牛奶才是你现在最需要的东西,必须要喝下去,因为孕中后期容易缺钙。另外,除了营养综合一些,还有少吃甜的,即使水果也要注意不要太甜……最后。你要是再敢喝酒的话。我会让你明白我不是没有办法整治你!” 男人脸上认真的表情,让艾瑞埃尔愣住,然后不由轻笑。 “很可笑吗?” “不。”炽天神侍轻咳了一声,正了正表情:“我只是觉得,这世界上似乎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我不知道的还多着呢。”爱德华看着她,心中的怒气似乎又有些波动起来,让他的声音冷下去:“不要觉得奇怪,你或者认为这无关紧要。我也并不打算让你完全听从我的建议,所以。我是在命令,你必须做到!” “是的,我明白了。”艾瑞埃尔抿起嘴唇,低声回应道。 “我怀疑。”那个人的声音不依不饶:“你真的会听从我的所有命令吗?” “当然,我是以诸神的名义立下的誓言,灵魂的誓言,我……” “把衣服脱掉。” “我……” 艾瑞埃尔感觉自己的脑子忽然嗡了一声。 这个命令很简单,而且她当然知道那个人要做什么,在发出誓言的时候,她就已经考虑过了,虽然很短暂,但她已经准备好了面对所有的一切……她以为自己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纤长的手指慢慢地压住了扣子,今天她穿的只是一件简单的衬衫和长裤,还有内部用以遮掩自己的衬衣,因为已经开始增长的腰围,已经不适合再穿上这些东西,预计里,只要再过上两天,她就应该要换上宽松的长裙才行。 幸好没有换……可是,仅仅凭着这些,是不可能挡住那个人的**的。 有什么好害怕的?这就和上一次一样,不是吗?上一次,自己甚至已经用舌头舔舐了他那个肮脏的东西,那么现在即使是果体面对着他,又有什么大不了? 脑海中这个念头正在努力鼓励着她,但是这种鼓励实在是太微弱了——她的心脏正在剧烈的跳动,一下一下,在耳边仿佛擂鼓一样,就像是久远的时间以前,刚刚走上对抗邪魔的战场,全身的血液兴奋地鼓噪,好像都已经冲到了脑袋里面,在额角不停地乱跳。而面颊……神啊,那里一定是已经着了火了吧? 给自己鼓励,却让记忆鲜活起来了,好像一把钥匙,拧开了记忆的大门,那好不容易才被忘却的东西——那阴暗的塔顶房间,那个形状狰狞的身体器官,那种可恶的味道一下子在口腔里面回荡起来,那种撑开嘴唇,压迫舌头,一直顶到喉咙的恶劣触感……桩桩件件的记忆就像是某一种毒药一样在麻痹着自己,头脑里一片空白。 手指好像自己活动起来了,慢慢拉开衣襟,再解开胸口布带,让那形状美好的两团柔软,暴露在空气中。 她闭起了眼睛,紧紧地。 然后,那仿佛带有魔性的指尖,就抚上了她的皮肤。 爱德华慢慢的,用一根根的手指尖拢住那柔软白皙,感受着那惊人的弹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比之前又大了一些,至少有半个号了吧?但那形状仍旧是完美的,承载着梦想和希望……没有下垂也没有外扩,在微凉的风中骄傲的挺立,只是白皙的肌肤已经被羞涩迅速地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诱人的桃色。仿佛在诱惑着手指,去把它揉捏成为不同的形状。 爱德华用指尖轻轻在那柔软上划过。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像是在品味,感受到女孩的颤抖,看着顶端的两点,那柔嫩的樱桃变得更加嫣红了一些,更娇艳。轮廓也更加清楚了,晕染的部分甚至微微鼓起。“真好。”他轻声叹息道。 “我……别这样。” 艾瑞埃尔的心中纷乱,却仍旧想要阻止那个人……羞涩火焰一般灼烤着她的理智。她紧紧地闭起眼睛,可是却能够听到那个人在她的发丝间沉重的呼吸,还有更远的地方,那些微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里,好像夹杂着无数的声音,像是有很多人,正在慢慢地靠近。 一想到这里。四周仿佛就出现了无数双眼睛,正在窥视着他与她的一举一动。 这个空间里面当然不是空寂的,还有各种生物。有卓尔的英魂,精灵和人类的祈并者,还有一些是天界生命……他们在这里是自由的,可以任意的游荡。因此谁也无法保证不会有人在这里。看见这一幕,而且整个空间里甚至还有四,不五个神祇,这里是祂们的神域,根本不用任何手段祂们就可以查知这个空间里的所有事情! 而且祂们一定会看见的,因为这个人现在也是祂们的主人,只要他在这里,祂们便一定要关注他的行动不是吗? “害怕吗?” 那个人声音在耳边说道。声音里,有力的手臂按住她的肩头。失去平衡的感觉让艾瑞埃尔一下睁开眼睛。 并没有直接摔到,因为地面上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现了一张岩石构造椅子,躺椅,或者那个形状,更加接近于一张床?此刻,他就坐在这张床上,将自己抱在怀中。 “不行啊……您,艾莲娜,的身体是这个样子,她不能……” “没关系的,因为进入到四个月之后,就会安定下来,你现在已经不再呕吐了不是吗?如果缩短到一个月的话,那么两天就已经是二十天了,现在就可以了……慢一点的话,不要紧的。” 神啊,这个好色的怪物,他只想着这种事情! 脖颈上,濡湿的感觉沿着耳朵慢慢地划过来,让艾瑞埃尔不由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那灵巧的舌尖仿佛带着魔力,麻痒的碰触闪电一样传遍全身,她感觉自己的汗毛都已经完全竖了起来!可是同时她的力量仿佛一瞬间都消失了,紧紧绷着的肌肉慢慢放松,只有感觉异常的敏锐。那贴着自己后背的,他的胸腹,只隔着一层薄而柔软的衬衣,可以感受到肌肉的形态,身体的温暖,但是脊椎的下方,一个更加灼热的东西正在不断地膨胀,顶住她的身体。 她扭动着身体,想要逃开,但那只揽住了她腰肢的手臂却让这努力变成了徒劳,而且,这不断地摩擦刺激之下,那个顶住她身体的东西……她能够感受到,那东西正在不断地跳动着。 那是表示他已经受不了了吗? 自己一定是已经疯了,不对,是那个家伙又在施展他最得意的心灵异能的伎俩,在不断影响着,操控着自己的灵魂。 “恶魔……啊!”艾瑞埃尔低声的诅咒,但是这声音立刻就变成了一个尖叫——他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穿过了那条简单的腰带,一下子滑进她的‘古’间,按住了那一大团饱满的花瓣! 指尖轻轻地在稀疏的毛发间刮擦,然后按住那一小条花蕾,轻柔的碰触让艾瑞埃尔再也忍不住那尖叫。 “如果你不愿意,那么就要努力一下了,上一次你可是完全没有让我尽兴,这一次或者可以?”她听到他那样说道。 “求求你,不要这样,”她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喘息:“至少别在这里……到屋子里,求你了……” “不行。”爱德华的拒绝,带着自己也想不到的冷硬与残忍:“这是对于你的惩罚。” “你……” “我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你要记住。我不喜欢别人拿我的东西冒险,即使结果优秀也不行。”爱德华的手指慢慢地活动着,感觉着女孩身体那小小的颤抖,他一点点的撬开那双紧紧合拢的双腿,让指尖滑进紧紧闭合的密贝,感受着那惊人的柔软,与粘膜的柔嫩:同时牢牢地抱住她绵软的小腹,让那两条修长的美腿并拢着,无力地举起, 艾瑞埃尔喘息着,感觉自己已经无力思考,那个人的舌头,手掌,身体碰触的每一个部分,都像是火焰一样灼热,燃尽了她的每一点力量,心中有个不明的声音正在诱惑着她,让她放弃那抵抗,让她投入到那种不断涌起的……舒适中去。 你早就预料到的,他一定会这么做的,反正你就是用这些来换取了他的承诺的,不然的话,他干嘛要答应你呢?只要把你一直关着就好了,所以放弃吧,这个身体,本来就是艾莲娜的,你抢走了……现在他只是讨回,你有什么理由拒绝? 神啊,救救我吧…… …… 或者,是心中的呼唤真的被神听到了吗? 那个人的动作,忽然缓慢了下来。 电流一般的感觉稍微退去,让艾瑞埃尔睁开眼睛。 空地的边缘,一个窈窕的黑色身影,正缓缓走出……星月的光辉明亮,勾勒出那丰腴而诱惑的曲线,毫无瑕疵与遮掩地,散发着黑玉般的光泽…… 第八百八十三章我有点嫉妒…… “我好像已经告诉你应该怎么做了吧?” 心灵术士的语声中,带着浓浓的不满。 但是却并不能够阻止那个身影的靠近。 卓尔的月光女神,以黑曱暗精灵的姿态行走在月光之中,月色的清辉映照着她修曱长圆曱润,曲线完美的腰腿曲线,她的每一次迈步,脚尖的轻点,落下,都如同舞蹈一般完美而优雅,那光洁无暇的皮肤,丰曱满挺拔的胸曱脯,无一不在显现着神力所能制曱造的最阴柔、最诱曱惑的极致魅力。 “因为你的愤怒,让人很不安啊……更何况,这个神术,是我的建议。” 伊利斯翠就那样轻轻地穿过草地,但百尺的距离,在她的话音落下的时候就已经走到了尽头。她轻笑着,毫不顾忌现在的主人语气中的不满,还有场合上的所谓忌讳——如果那个人真的如表现般的不愿,她甚至都无法接近这个小小的空间。 在男人的身旁停下,嫣红的眼眸在艾瑞埃尔那蒙上了一层桃色的皮肤上掠过:“不必觉得奇怪,这是为了完成你的愿望,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比较完备的方法,如果想要分割她与那个人类的灵魂也并非完全不可能了,只是你知道她现在的状态比较特殊,为了不影响那个孩子,所以必须要在灵魂较为稳固的前提之下进行分离的工作。” 爱德华将目光转向艾瑞埃尔。 “伊利斯翠……陛下……只是给了我一个建议而已,真正施展这个神术的是我……当然要由我来负起责任。”注意到心灵术士的目光。艾瑞埃尔低声道。 于是,心灵术士只能在心中摇头——有些出乎意料,但显然这就是这位神侍小曱姐的个性。一板一眼到固执的地步……虽然爱德华并不喜欢。但有的时候,他也真的无法单纯的评价这心理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但那并不是让她来打扰自己的理由。 “所以呢?”他问道:“你到底是来做什么?” “作为执行者,她已经受到了处罚,所以我这个幕后主曱谋,自然要来向您主动地坦白咯?”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 卓尔女神毫不客气地在那张宽大的岩石椅子边缘坐了下来,丝毫也不在意那上面正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她轻轻的侧着身曱体。让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上……座椅不高,她的腿却扬得很高。不折不扣的摇曳生姿让人类一瞬间感觉原本控曱制自如的情绪,有点失控的迹象。 “你是想知道我为何这么做?因为我有点嫉妒啊。”女神看着他。忽然叹息道:“她为什么就可以值得你付出这样多呢?难道我……在你的眼中就毫无价值么?” 嫉妒? 爱德华难得地瞪大眼睛,看着伊莉丝翠那张近乎完美的面容。唇角微动,但说不出什么,仿佛她实际上是兰森德尔假扮的…… 好吧。实际上即使是兰森德尔现在出现。爱德华也不会感觉自己的精神受到如此大的冲击——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个女神诶!神祇悠长的寿命还有那冷漠的神则,早就已经磨去了祂们灵魂之中被称为感情的部分,冷静到冷漠,冷漠到冷酷,机械精准的计算,没有顾忌的执行,祂们更加接近于一种机械。而不是人。 人类有着七大罪孽,但神不会有。因为祂们只会遵照着自己的神则行动……除非他们的神则就是罪孽的,比方说罗丝就是背叛和谎曱言的女神。 而伊莉丝翠,不是嫉妒的女神,她只会宽容地对待那些背叛了罗丝的卓尔,给予她们温柔的庇佑,如果说她是因为可怜艾瑞埃尔的处境才出手相助,或者也算是说得过去——但借助王曱权和神则之间的紧密联曱系,爱德华却又发现,她好像并不是在说曱谎。 “我说过了,只是有一点罢了。”红眸在爱德华的目光中微微眯起,像是在笑,女神轻声开口道:“很奇怪吗?以我和你的关系,也应该有嫉妒的资格吧?” 当然很奇怪,简直太奇怪了。 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只是……好吧,确实,是曾经进行过一次交曱配活动,不过,那对于神祇来说再平常不过了不是吗? “所以,我只是个战利品?只是罗丝送给你的,一个很漂亮的武曱器?你只不过是顺水推舟享用了一下?”卓尔的女神慢慢俯过身曱体,盯着人类的眼睛:“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对吗?难怪即使是那位半人马小曱姐,都能够获得比我更多的宠爱,这真是令人伤心啊……” 爱德华有些啼笑皆非。 这位女神小曱姐,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这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是因为你那个老妈遗传的某种血脉忽然爆发了?别开玩笑啊,如果要爆发不是应该早就爆发才对么,可是这几万年来可也没有听说过你有这种嗜好……虽然说在月亮底下跳裸舞这种嗜好也确实有那么一点寂寞难耐的意思?不过你这突然更改形象的表现是要闹哪样? 再捣乱,信不信我把你们一起吃掉? 王曱权的力量并非万能,虽然爱德华可以给伊利斯翠的神则下达命令,可是却并不能够读取她的想法……但就在爱德华心中闪过‘应该命令她离开,还是命令她躺下’的犹豫念头时,伊利斯翠忽然轻笑一声,向前探过了身曱体,将唇曱瓣与爱德华的嘴唇压在一起。 她的唇曱瓣灼曱热而柔曱软,带着一点淡淡的香气,紧紧地挤曱压后,异常主动地将舌曱尖探进人类的口,于是爱德华尽情的品尝着那条柔曱软而又极具弹曱性的小曱舌曱头,轻轻的吸yun.舔-shi和轻曱咬。让女神的呼吸更加急促起来。 “怎么样?这样是不是相信了我的诚意?”短暂但是激烈的吻之后,伊利斯翠眨了眨眼睛,轻笑道:“不需要怀疑什么吧。即使是我,也会有寂寞的时候,是不是?好吧,说一点儿令人不那么愉快的,现实的东西吧,我们现在的命运,可是和你联曱系在一起的。如果你有任何的不满,都有可能让我们直接消曱亡,所以。我们只好想办法讨好你了,这样说你能够接受吗?这可是很现实的呢。” 还是有些奇怪。 “啊,你可不能跑……”伊利斯翠忽然笑道。 女神纤细的手指轻轻搭上爱如埃尔的肩头,一下子就将她起身的可能给直接停滞。神祇纤细修曱长的指尖轻轻下滑。将一团如软的花房握在手心,轻轻曱揉曱捏。“真是令人羡慕,即使是以神力塑型,也不见得会有这样完美的存在呢,”她轻声赞叹道:“那么,我现在的主人爱德华啊,是否能够允许我染指您的东西?” 当然,在爱德华开口之前。她已经动作了。 用一只手轻轻捧起自己一团柔曱软丰曱满的ru,让那挺翘的粉红色尖端。与艾瑞埃尔的相接曱触,碰曱触着,缠绕着,互相挤曱压着,奇怪的触感让炽天神侍猛地睁大眼睛,从阖张的小巧鼻翼里发出嘶嘶的喘息。而这个时候,女神已经灵巧的翻身,伏跪在两人身上,目注着艾瑞埃尔的惊讶,然后慢慢地吻了下去。 那个熟练地动作,让爱德华忽然有些古怪的领悟。 说起来,罗丝的取向,好像就不怎么正常来着,那一次她不就是对这个女儿异常的热情,而爱德华反倒成了一件陪衬的道具?这么说,作为她的女儿,伊利斯翠似乎很有可能也继承了她的某些特质,比方说都非常宠-幸……嗯,是宠爱曱女性牧师? 现在她这种表现,或者真的是嫉妒吧?可是究竟嫉妒的是谁呢? 是他爱德华身边的女人,还是爱德华本身? 人类摇了摇头,发现自己真的很难理解这些神祇神祇的思路了。 当然,对于艾瑞埃尔来说,也同样如此。 属于女性的轻柔曱唇曱瓣印住了自己的嘴唇,唇曱舌纠缠着,推开了她的牙关,在她的口曱中不断游曱动,神曱智有些迷糊了,脑中纷乱的思维无力整理,但是莫名的奇异感受却又慢慢的泛了上来。再一次起了变化,身曱体中燃曱烧着的火焰更加炽烈了,将那玉石一般白曱皙剔透的肌肤烧成艳曱丽的粉红。 那已经不是羞涩,而是另外的,某种奇妙的触感…… 这太奇怪了。 这是不对的,是不正常的,怎么可以是被一位女神?即使传说中,卓尔们都是天性淫曱荡的……但伊利斯翠应该不同,她是精灵王的女儿,理应高贵温柔,理应健康而正常……难道说,是因为那些精灵之中经常会看到的同xing伴侣? 思虑着的时候,身曱体已经不知不觉的放松了,两条绞紧的腿,正在被那只手慢慢分开。 任由伊利斯翠拥曱吻着艾瑞埃尔,爱德华慢慢的把她的身曱体抬起,翻过。让她面对面的坐在自己怀里,随手轻点,那条长裤就已经连同下面的裘衣直接消散成了灰粉,让她修曱长丰润的双曱腿,以及最后的密境,都暴曱露在了视野中。 艾瑞埃尔惊叫着,但细微的挣扎却被伊利斯翠完全阻挡,女神的双曱唇与她密密地纠缠着,而身曱体转向侧方,将她紧紧地抱住了。 视线向下,划过她已经微微臃肿的小腹,爱德华轻轻叹息了一声,伸手在上慢慢的抚曱摸——可以感受到其中那蓬勃的生命力,只是仍旧太过混沌,还完全不能算作是一个灵魂,或者,在这个时候灵魂也确实不能称之为灵魂吧? 小腹之下,有些凌曱乱而稀疏的金色毛发间,那漂亮的肉曱瓣已经微微张曱开了一线,因为双曱腿的角度,而露曱出里面一点艳曱丽的粉红。那颜色也与她的花曱苞一样,呈现出更加娇曱艳的色泽。但却完全没有那种令人厌恶的褐色,而爱德华小心的覆上手指,动作缓慢而温柔。炽天神侍的的樱曱唇中发出不情不愿第低低地呻曱吟。但却被伊利斯翠的吻严密的堵住,含混不清。双手也被女神紧紧地按住,她只能扭曱动着腰曱肢,试图躲避,可是在双曱腿都已经失守的现在,这种躲避又怎么可能奏效? 手指已经分开了那两片花瓣,粘曱膜纠缠一样粘上来。滑溜溜的,爱德华仔细的移动着,抚曱慰着每一分能够触曱碰到的柔曱嫩……不时技巧性的微微颤曱抖。但想要向内部渗入,却要耗费上很多的力气,那种出奇的紧密,是连一根手指也无法通曱过的罅隙。每一点点的前进都在紧缩。强大的压力简直像是要将手指咬住。 最终,在两段指节侵入之后,艾瑞埃尔终于鼓曱起力气,稍微推开了伊利斯翠,但却只能发出细细的尖曱叫,随着这声音,一小股滑曱润的蜜曱汁从深处渗透出来,这也让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了。 太羞辱了。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那是什么感觉。难道是排xie?神啊,为何要给我这样的试炼? 那两根魔性一般活动着的手指,将她所有的力气都化为了虚无,喘息声越发的巨大,然后,伊利斯翠嘴唇再一次包覆上来,唇曱舌的纠缠让她彻底的混乱曱了,迷迷糊糊之中,一点点异样的摩擦触感忽然在桃源外面蠢动起来。 她知道那是什么。 一道闪电击中了脑海一样的感觉,她感受到了那碰曱触在身曱体上的东西的热度,正在坚定地推开她的身曱体,向着内部挺曱进。她无力地扭曱腰,像是离了水的鱼儿,只是徒劳的挣扎着。 有什么关系,不是早就已经决定了吗?而且,是他……是他的话……其实也没有关系吧……” 一个声音在她的脑中响起,像恶曱魔的嚅嗫,不断的让她忆起埋藏在心中的某些记忆的残片……在那座城市里,在幽暗地域里的,与他的每一次争吵,辩驳……甚至还有他与那些女孩子的那种羞耻的场景……而事实上,那却是她自己的低语。 更强的刺曱激随即就让她的理性全都飞掉了。 一阵一阵的眩晕之中,她感觉到了那个比手指粗曱壮数倍的坚曱硬感觉,火焰一般的灼曱热,缓慢的,但是却毫不犹豫的向前推挤着,逐渐让她的身曱体曱内部舒展开来。 涨涨的感觉里,些许的疼痛让她一下聚曱集起了一丝的力气,试图向上逃开。 可是他却立刻就伸手按住了她的腰曱肢! 酸麻,胀痛,一点点的挤曱压,让她不得不分开了原本意图合拢的腿,但即使如此,也还是难以承受!那些细微的裂痛持续着,但一点点的,从蜜境中一阵阵传来的愉悦电流爬了出来,两种感受开始逐渐的混合在一起…… 女神的唇曱瓣离开了,她终于开始喘息着……膨曱胀的东西正在缓缓离开身曱体,粘曱膜慢慢地合拢,收回,那种感觉让意识再次的空白起来,但下一刻,那种扩张的感觉又来了 细微的蠕曱动慢慢的开始变成为有着幅度的活动,那些愉悦的感受也逐渐增强了……已经在之前的挣扎中耗费了不少体力的炽天神侍有些无力分辨两者,只能软曱软的任由那两个人摆曱布。 实际上,那种令她魂曱飞曱魄曱散的感觉,却不过是轻微的海浪……爱德华非常小心的活动着,即使那纠缠包容的柔曱软与润曱滑让他感受到了无比的舒曱爽,他仍旧仅仅只是进入了一半左右。 “感觉很好吗?”卓尔女神的声音透过心灵传递而来,似乎带着微酸:“不过,即使以卓尔的观念来判断,你现在的行为也会被评价为‘变曱态’的,跟一个非正常状态下的女人做这种事情,而且还是采取这种半强曱迫的手段,这真是龌龊。” “我觉得女人嫉妒男人跟这也差不多少了,更何况艾莲娜本身就不会拒绝我,而且谁规定妻子怀曱孕的时候丈夫不能做这种事的?” “她是你的妻子吗?她的灵魂是别人!” “但身曱体是的,而且,我可没有用她的灵魂做什么!” “狡辩!” “女神陛下,不得不说,你这些话语跟你的母亲真的有几分相似,我简直有点儿怀疑你是不是被她给附体了。” 轻微的交谈每一句都间隔良久,而在这世间里,艾瑞埃尔的反应正在变得越来越强烈了,或者是过了这许多的时间,她的身曱体终于渐渐有些适应了,爱德华能感觉到自己的进出明显更加顺利起来,但那一层层的柔曱软曱肉曱瓣让他的分曱身更加活跃,活动的范围也变大了许多…… “啊啊啊!” 终于,疯狂的过程接近了尾声……加速的动作将一滴滴的蜜曱汁从源头带出来,从那已经被内心的火焰焚烧成为漂亮的粉红色的密境曱外慢慢向下滑落……而这个格外羞耻的姿态仿佛加速了体曱内巨大的感触的洪流 第八百八十四章难道是感染? 照例明天改吧,今天实在出不来了 抱歉 —— “我好像已经告诉你应该怎么做了吧?” 心灵术士的语声中,带着浓浓的不满。 但是却并不能够阻止那个身影的靠近。 卓尔的月光女神,以黑曱暗精灵的姿态行走在月光之中,月色的清辉映照着她修曱长圆曱润,曲线完美的腰腿曲线,她的每一次迈步,脚尖的轻点,落下,都如同舞蹈一般完美而优雅,那光洁无暇的皮肤,丰曱满挺拔的胸曱脯,无一不在显现着神力所能制曱造的最阴柔、最诱曱惑的极致魅力。 “因为你的愤怒,让人很不安啊……更何况,这个神术,是我的建议。” 伊利斯翠就那样轻轻地穿过草地,但百尺的距离,在她的话音落下的时候就已经走到了尽头。她轻笑着,毫不顾忌现在的主人语气中的不满,还有场合上的所谓忌讳——如果那个人真的如表现般的不愿,她甚至都无法接近这个小小的空间。 在男人的身旁停下,嫣红的眼眸在艾瑞埃尔那蒙上了一层桃色的皮肤上掠过:“不必觉得奇怪,这是为了完成你的愿望,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比较完备的方法,如果想要分割她与那个人类的灵魂也并非完全不可能了,只是你知道她现在的状态比较特殊,为了不影响那个孩子,所以必须要在灵魂较为稳固的前提之下进行分离的工作。” 爱德华将目光转向艾瑞埃尔。 “伊利斯翠……陛下……只是给了我一个建议而已,真正施展这个神术的是我……当然要由我来负起责任。”注意到心灵术士的目光。艾瑞埃尔低声道。 于是,心灵术士只能在心中摇头——有些出乎意料,但显然这就是这位神侍小曱姐的个性。一板一眼到固执的地步……虽然爱德华并不喜欢。但有的时候,他也真的无法单纯的评价这心理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但那并不是让她来打扰自己的理由。 “所以呢?”他问道:“你到底是来做什么?” “作为执行者,她已经受到了处罚,所以我这个幕后主曱谋,自然要来向您主动地坦白咯?”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 卓尔女神毫不客气地在那张宽大的岩石椅子边缘坐了下来,丝毫也不在意那上面正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她轻轻的侧着身曱体。让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上……座椅不高,她的腿却扬得很高。不折不扣的摇曳生姿让人类一瞬间感觉原本控曱制自如的情绪,有点失控的迹象。 “你是想知道我为何这么做?因为我有点嫉妒啊。”女神看着他。忽然叹息道:“她为什么就可以值得你付出这样多呢?难道我……在你的眼中就毫无价值么?” 嫉妒? 爱德华难得地瞪大眼睛,看着伊莉丝翠那张近乎完美的面容。唇角微动,但说不出什么,仿佛她实际上是兰森德尔假扮的…… 好吧。实际上即使是兰森德尔现在出现。爱德华也不会感觉自己的精神受到如此大的冲击——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个女神诶!神祇悠长的寿命还有那冷漠的神则,早就已经磨去了祂们灵魂之中被称为感情的部分,冷静到冷漠,冷漠到冷酷,机械精准的计算,没有顾忌的执行,祂们更加接近于一种机械。而不是人。 人类有着七大罪孽,但神不会有。因为祂们只会遵照着自己的神则行动……除非他们的神则就是罪孽的,比方说罗丝就是背叛和谎曱言的女神。 而伊莉丝翠,不是嫉妒的女神,她只会宽容地对待那些背叛了罗丝的卓尔,给予她们温柔的庇佑,如果说她是因为可怜艾瑞埃尔的处境才出手相助,或者也算是说得过去——但借助王曱权和神则之间的紧密联曱系,爱德华却又发现,她好像并不是在说曱谎。 “我说过了,只是有一点罢了。”红眸在爱德华的目光中微微眯起,像是在笑,女神轻声开口道:“很奇怪吗?以我和你的关系,也应该有嫉妒的资格吧?” 当然很奇怪,简直太奇怪了。 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只是……好吧,确实,是曾经进行过一次交曱配活动,不过,那对于神祇来说再平常不过了不是吗? “所以,我只是个战利品?只是罗丝送给你的,一个很漂亮的武曱器?你只不过是顺水推舟享用了一下?”卓尔的女神慢慢俯过身曱体,盯着人类的眼睛:“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对吗?难怪即使是那位半人马小曱姐,都能够获得比我更多的宠爱,这真是令人伤心啊……” 爱德华有些啼笑皆非。 这位女神小曱姐,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这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是因为你那个老妈遗传的某种血脉忽然爆发了?别开玩笑啊,如果要爆发不是应该早就爆发才对么,可是这几万年来可也没有听说过你有这种嗜好……虽然说在月亮底下跳裸舞这种嗜好也确实有那么一点寂寞难耐的意思?不过你这突然更改形象的表现是要闹哪样? 再捣乱,信不信我把你们一起吃掉? 王曱权的力量并非万能,虽然爱德华可以给伊利斯翠的神则下达命令,可是却并不能够读取她的想法……但就在爱德华心中闪过‘应该命令她离开,还是命令她躺下’的犹豫念头时,伊利斯翠忽然轻笑一声,向前探过了身曱体,将唇曱瓣与爱德华的嘴唇压在一起。 她的唇曱瓣灼曱热而柔曱软,带着一点淡淡的香气,紧紧地挤曱压后,异常主动地将舌曱尖探进人类的口。于是爱德华尽情的品尝着那条柔曱软而又极具弹曱性的小曱舌曱头,轻轻的吸yun.舔-shi和轻曱咬,让女神的呼吸更加急促起来。 “怎么样?这样是不是相信了我的诚意?”短暂但是激烈的吻之后。伊利斯翠眨了眨眼睛,轻笑道:“不需要怀疑什么吧,即使是我,也会有寂寞的时候,是不是?好吧,说一点儿令人不那么愉快的,现实的东西吧。我们现在的命运,可是和你联曱系在一起的,如果你有任何的不满。都有可能让我们直接消曱亡,所以,我们只好想办法讨好你了,这样说你能够接受吗?这可是很现实的呢。” 还是有些奇怪。 “啊。你可不能跑……”伊利斯翠忽然笑道。 女神纤细的手指轻轻搭上爱如埃尔的肩头。一下子就将她起身的可能给直接停滞,神祇纤细修曱长的指尖轻轻下滑,将一团如软的花房握在手心,轻轻曱揉曱捏。“真是令人羡慕,即使是以神力塑型,也不见得会有这样完美的存在呢,”她轻声赞叹道:“那么,我现在的主人爱德华啊。是否能够允许我染指您的东西?” 当然,在爱德华开口之前。她已经动作了。 用一只手轻轻捧起自己一团柔曱软丰曱满的ru,让那挺翘的粉红色尖端,与艾瑞埃尔的相接曱触,碰曱触着,缠绕着,互相挤曱压着,奇怪的触感让炽天神侍猛地睁大眼睛,从阖张的小巧鼻翼里发出嘶嘶的喘息。而这个时候,女神已经灵巧的翻身,伏跪在两人身上,目注着艾瑞埃尔的惊讶,然后慢慢地吻了下去。 那个熟练地动作,让爱德华忽然有些古怪的领悟。 说起来,罗丝的取向,好像就不怎么正常来着,那一次她不就是对这个女儿异常的热情,而爱德华反倒成了一件陪衬的道具?这么说,作为她的女儿,伊利斯翠似乎很有可能也继承了她的某些特质,比方说都非常宠-幸……嗯,是宠爱曱女性牧师? 现在她这种表现,或者真的是嫉妒吧?可是究竟嫉妒的是谁呢? 是他爱德华身边的女人,还是爱德华本身? 人类摇了摇头,发现自己真的很难理解这些神祇神祇的思路了。 当然,对于艾瑞埃尔来说,也同样如此。 属于女性的轻柔曱唇曱瓣印住了自己的嘴唇,唇曱舌纠缠着,推开了她的牙关,在她的口曱中不断游曱动,神曱智有些迷糊了,脑中纷乱的思维无力整理,但是莫名的奇异感受却又慢慢的泛了上来。再一次起了变化,身曱体中燃曱烧着的火焰更加炽烈了,将那玉石一般白曱皙剔透的肌肤烧成艳曱丽的粉红。 那已经不是羞涩,而是另外的,某种奇妙的触感…… 这太奇怪了。 这是不对的,是不正常的,怎么可以是被一位女神?即使传说中,卓尔们都是天性淫曱荡的……但伊利斯翠应该不同,她是精灵王的女儿,理应高贵温柔,理应健康而正常……难道说,是因为那些精灵之中经常会看到的同xing伴侣? 思虑着的时候,身曱体已经不知不觉的放松了,两条绞紧的腿,正在被那只手慢慢分开。 任由伊利斯翠拥曱吻着艾瑞埃尔,爱德华慢慢的把她的身曱体抬起,翻过。让她面对面的坐在自己怀里,随手轻点,那条长裤就已经连同下面的裘衣直接消散成了灰粉,让她修曱长丰润的双曱腿,以及最后的密境,都暴曱露在了视野中。 艾瑞埃尔惊叫着,但细微的挣扎却被伊利斯翠完全阻挡,女神的双曱唇与她密密地纠缠着,而身曱体转向侧方,将她紧紧地抱住了。 视线向下,划过她已经微微臃肿的小腹,爱德华轻轻叹息了一声,伸手在上慢慢的抚曱摸——可以感受到其中那蓬勃的生命力,只是仍旧太过混沌,还完全不能算作是一个灵魂,或者,在这个时候灵魂也确实不能称之为灵魂吧? 小腹之下,有些凌曱乱而稀疏的金色毛发间,那漂亮的肉曱瓣已经微微张曱开了一线,因为双曱腿的角度,而露曱出里面一点艳曱丽的粉红。那颜色也与她的花曱苞一样。呈现出更加娇曱艳的色泽,但却完全没有那种令人厌恶的褐色,而爱德华小心的覆上手指。动作缓慢而温柔。炽天神侍的的樱曱唇中发出不情不愿第低低地呻曱吟,但却被伊利斯翠的吻严密的堵住,含混不清。双手也被女神紧紧地按住,她只能扭曱动着腰曱肢,试图躲避,可是在双曱腿都已经失守的现在,这种躲避又怎么可能奏效? 手指已经分开了那两片花瓣。粘曱膜纠缠一样粘上来,滑溜溜的,爱德华仔细的移动着。抚曱慰着每一分能够触曱碰到的柔曱嫩……不时技巧性的微微颤曱抖,但想要向内部渗入,却要耗费上很多的力气,那种出奇的紧密。是连一根手指也无法通曱过的罅隙。每一点点的前进都在紧缩,强大的压力简直像是要将手指咬住。 最终,在两段指节侵入之后,艾瑞埃尔终于鼓曱起力气,稍微推开了伊利斯翠,但却只能发出细细的尖曱叫,随着这声音,一小股滑曱润的蜜曱汁从深处渗透出来。这也让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了。 太羞辱了,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那是什么感觉,难道是排xie?神啊,为何要给我这样的试炼? 那两根魔性一般活动着的手指,将她所有的力气都化为了虚无,喘息声越发的巨大,然后,伊利斯翠嘴唇再一次包覆上来,唇曱舌的纠缠让她彻底的混乱曱了,迷迷糊糊之中,一点点异样的摩擦触感忽然在桃源外面蠢动起来。 她知道那是什么。 一道闪电击中了脑海一样的感觉,她感受到了那碰曱触在身曱体上的东西的热度,正在坚定地推开她的身曱体,向着内部挺曱进。她无力地扭曱腰,像是离了水的鱼儿,只是徒劳的挣扎着。 有什么关系,不是早就已经决定了吗?而且,是他……是他的话……其实也没有关系吧……” 一个声音在她的脑中响起,像恶曱魔的嚅嗫,不断的让她忆起埋藏在心中的某些记忆的残片……在那座城市里,在幽暗地域里的,与他的每一次争吵,辩驳……甚至还有他与那些女孩子的那种羞耻的场景……而事实上,那却是她自己的低语。 更强的刺曱激随即就让她的理性全都飞掉了。 一阵一阵的眩晕之中,她感觉到了那个比手指粗曱壮数倍的坚曱硬感觉,火焰一般的灼曱热,缓慢的,但是却毫不犹豫的向前推挤着,逐渐让她的身曱体曱内部舒展开来。 涨涨的感觉里,些许的疼痛让她一下聚曱集起了一丝的力气,试图向上逃开。 可是他却立刻就伸手按住了她的腰曱肢! 酸麻,胀痛,一点点的挤曱压,让她不得不分开了原本意图合拢的腿,但即使如此,也还是难以承受!那些细微的裂痛持续着,但一点点的,从蜜境中一阵阵传来的愉悦电流爬了出来,两种感受开始逐渐的混合在一起…… 女神的唇曱瓣离开了,她终于开始喘息着……膨曱胀的东西正在缓缓离开身曱体,粘曱膜慢慢地合拢,收回,那种感觉让意识再次的空白起来,但下一刻,那种扩张的感觉又来了 细微的蠕曱动慢慢的开始变成为有着幅度的活动,那些愉悦的感受也逐渐增强了……已经在之前的挣扎中耗费了不少体力的炽天神侍有些无力分辨两者,只能软曱软的任由那两个人摆曱布。 实际上,那种令她魂曱飞曱魄曱散的感觉,却不过是轻微的海浪……爱德华非常小心的活动着,即使那纠缠包容的柔曱软与润曱滑让他感受到了无比的舒曱爽,他仍旧仅仅只是进入了一半左右。 “感觉很好吗?”卓尔女神的声音透过心灵传递而来,似乎带着微酸:“不过,即使以卓尔的观念来判断,你现在的行为也会被评价为‘变曱态’的,跟一个非正常状态下的女人做这种事情,而且还是采取这种半强曱迫的手段,这真是龌龊。” “我觉得女人嫉妒男人跟这也差不多少了,更何况艾莲娜本身就不会拒绝我,而且谁规定妻子怀曱孕的时候丈夫不能做这种事的?” “她是你的妻子吗?她的灵魂是别人!” “但身曱体是的,而且,我可没有用她的灵魂做什么!” “狡辩!” “女神陛下,不得不说,你这些话语跟你的母亲真的有几分相似,我简直有点儿怀疑你是不是被她给附体了。” 轻微的交谈每一句都间隔良久,而在这世间里,艾瑞埃尔的反应正在变得越来越强烈了,或者是过了这许多的时间,她的身曱体终于渐渐有些适应了,爱德华能感觉到自己的进出明显更加顺利起来,但那一层层的柔曱软曱肉曱瓣让他的分曱身更加活跃,活动的范围也变大了许多…… “啊啊啊!” 终于,疯狂的过程接近了尾声……加速的动作将一滴滴的蜜曱汁从源头带出来,从那已经被内心的火焰焚烧成为漂亮的粉红色的密境曱外慢慢向下滑落…… 第八百八十五章新的局势 全身触电般急剧痉曱挛,颤曱抖着,一层金色的光焰,轰地一声从炽天神侍的身曱体上喷曱发出来! 这光焰是如此猛烈,铺垫在石椅上的法袍上一层流光被瞬间激发的,但是这符合的魔法护壁在下一个瞬间就被轰然炸成了无数光芒的萤火!狂曱暴的能量为之一引,如水波般向外喷流!地面上的草坪与之一触,便已经被化作了一片炭黑, 但银色的光泽也在从四面围拢,下一刻,已经将那金光完全包裹,嗤嗤的细微声响中,与之同时化为暗弱的光火,只是金光的喷曱涌仅仅只是一瞬间,而银色的波涛却仿佛连绵不绝,因此不过一个呼吸,这能量之间的对峙消弭,便告一段落。 “真险……” 爱德华轻声道。 “虽然看起来确实是挺大的麻烦。不过,与塔烙斯的攻击相比,好像差的挺远的?”伊利斯翠轻轻地笑着,扶住了艾瑞埃尔慢慢软倒的身曱体:“真是太糟糕了……这样就不行了吗?不过她好像是第一次呢,难怪完全不懂得忍耐……可怜的小女孩,她真的应该多享受一点儿的。” “并不很差,实际上只是差了一点点而已。”爱德华小心的将自己退出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分曱身上细微的脉动稍微停顿。 真的只差了一点点儿就出来了。 如此兴曱奋,这在他的经历之中还是第一次——与艾莲娜的身曱体在做,但灵魂却又是别人。这个身曱体里还孕育着另外的一个生命,这多重复合的心理刺曱激实在是非常强烈的,与之相比。那种格外紧致层层箍曱住的触感都还要瞠乎其后……所以虽然仅仅能够进入一半,也不能做太激烈的动作,但他还是感觉自己的快曱感被大幅度的升华了。 但是这种尝试实际上真的不应该…… 那火焰爆发的刹那,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几拍——如果因为剧烈的兴曱奋而导致了意外的话,那可就真悔之晚矣。 “还差了一点儿?那么你就继续啊?” 伊利斯翠的眼波流转,纤细的手指沿着男人的小腹缓缓滑曱下,将腰带彻底解曱开。拉下。并且灵巧的在那一柱擎天的东西上轻轻刮擦,刺曱激得它又开始不断跳动,鸡蛋大小的尖端已经充曱血成为紫色。血管凸浮,杀气腾腾。 “高曱潮会导致子曱宫收缩,如果这样的话造的问题可不是一句半句能够理解的了。更何况,她应该还是第一次。我可不想要他留下一个可怕的。一生都挥之不去不去的恐怖印象。处曱女的第一次,很多都会这样的结果的。” 爱德华心不在焉的应道,同时随手挥动,让那张躺椅变成一张宽阔的床铺,让艾瑞埃尔绵曱软的身曱体躺在自己的身边, “处曱女吗,”伊利斯翠笑了一声:“这样说,真的无法分辨她究竟算不算是处曱女了……虽然看起来她也应该是第一次。不过却用了一个成熟的身曱体,第一次就能无痛享受着这种术士的感觉。到底应该说她是幸曱运呢?还是不幸?啊,说不定她以后就会很喜欢做这种事儿了。” 幸曱运还是不幸? 大概不幸的一方比较多吧? 这件事或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爱德华转过目光,不由微微伸手,拨曱开艾莲娜前额上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仔细端详着那张面容……那微微蹙起的眉头,让他忽然有些想要叹息。 难道不是应该分离艾瑞埃尔和艾莲娜,再等到那个孩子出生之后吗? 自己的身边,并不缺乏女子,如果只是单纯想要的话,莉莎,达赫妮,克劳迪娅,即使是亚莎莉,也未必见得就不能作为对象……更何况,如今那个时间已经被神术缩短了,自己又为何会如此急迫地,明知风险不小,还是要这么做? 为了证明自己还能够得到,仍旧占有着艾莲娜?还是证明自己的力量可以保证自己为曱所曱欲曱为? 因为心中的紧迫感吧,或者,自己已经无法再等待了,或者,自己很快就要消失,成为王曱权法杖的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剥夺一空!所以在那之前,他想要抓曱住所有的一切,抓曱住他应得的所有的东西? 这是恐曱慌。 可怕的恐曱慌,如同一道锁链绑缚了自己,而且那条传说中贯通了天与地,支撑着神域和地狱的奥林匹斯之链,它是如此坚固,如此沉重,碾压着那个名为爱德华的弱小灵魂,让他近乎疯狂地作着明知无意义,也仍旧要继续的挣扎。 或者也应该为之欣喜吧,能够挣扎,能够恐惧,这是他仍旧是一个人,仍旧活着的切实的证据。 “你好像有烦恼,很大的烦恼。” “有么?” “我可是个神呢……你觉得我会判断错误人类的心情吗?”伊利斯翠轻声道,她已经解掉了人类身上最后的一点衣服,然后慢慢俯下曱身,用艳红的眼眸盯着爱德华的脸:“看看你这紧皱的眉头,还有下垂的嘴角。你现在可是刚刚完成了长久的愿望,让你的一个强仇大敌屈服在你的胯曱下,还夺回了属于你的女孩的身曱体,可是却是这幅表情,即使我不是个神祇,也同样可以知道,你正在想些什么,是吧?” 她的卓尔形态身材丰曱满,这样俯身的时候,那两团柔曱软的丰腻便以最为完美的形状跃入爱德华的视线,微微摇晃着,仿佛在引曱诱男人去试一试那种柔曱软沉重的手曱感。 “那么我在想什么?” “哦,可怜的人。以你的一贯想法,我猜你一定是非常懊恼现在不能继续再跟她做了,是吗?”这位女神轻轻地笑着。微颤的肩头让她那形状完美的ru房轻轻曱颤曱抖,于是她的整个身曱体,都在散发着异样的,浓厚的魅惑:“那么,要怎么办呢?” “首先,我不是在烦恼这个,其次。这完全不值得烦恼。”爱德华哼了一声,然后命令道:“我现在命令你来解决这个问题。” “哎呀,真是狡猾。” 女神抱怨道。但是已经翻身跨曱坐了上来,丝毫不介意爱德华的分曱身上还沾染着属于艾瑞埃尔的蜜曱汁——而这也让她的动作极为顺畅,两瓣丰曱满的翘曱臀微微摇动,向下一沉。就已经直接贯通。噗地一声轻响,分曱身的尖端重重地抵上一块绵曱软弹滑的肉块,让她发出魅惑的长长娇曱吟! 怎么这么淫曱荡…… “啊嗯……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是这样的表情?难道不大满意我?或者,你想要尝尝新鲜,去试试埃达丝或者希昂莉亚?还是那位黑曱暗女神?”女神喘息着,附在人类的耳边低声细语:“难道,您是对于诺巴恩……” “别胡说八道。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爱德华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些,伸手在一瓣翘曱臀上拍出啪的轻响:“只是感觉你的改变实在有些突然。让我有点……嗯,不适应。” 虽然人类的传说中,很少有涉及到卓尔的篇章,不过月光女神,伊利斯翠一位善良正义的女神,虽然也有‘裸舞少曱女’的名号,但那是为了形容她喜欢在月下舞蹈,并且不受所谓常理束缚的意思,跟人类那种所谓的裸舞本应是两个意思。 可是如今,这位女神的表现,却又让爱德华怀疑那种较为高贵的意义,是不是那些所谓正派人曱士编纂出来的宣扬手段了。 “这个世界啊,一切都会改变,这个世界本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不过,如果你说的是我,那么我觉得这没有什么奇怪,我只是不想再在你的面前伪装下去而已。” 女神轻轻地摇动着身曱体,她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大,可是却非常的激烈——两人的下曱体紧密结合在一起,两片丰曱满的大花瓣正在磨蹭着男人的鼠蹊,并不是简单地上下动作,而是用紧致地花径内曱壁随着一圈圈的扭曱动,剧烈地抽曱搐收缩着,那种激烈的程度,远比大开大合的前后运曱动要刺曱激得多,如果爱德华不是一个,好几次都险险要爆发出来。 与艾瑞埃尔那四面挤曱压的紧致不同,她的体曱内是恰到好处的柔曱软,层层的粘曱膜缠绕住分曱身,这种主动配合的动作让她内部的每一段都在有节奏的舒张收缩,给人的感觉舒适已极,比爱德华记忆中,上一次的感觉还要好了许多。 当然,这个高等的招数,耗费地体力也要远远超过正常欢好。 女神满蕴水汽的红色美眸半睁半闭,俏曱脸两颊如酒醉般的酡曱红。喘息不知不觉已经变得粗重起来,只能趴伏着,让两团硕曱大柔曱软的胸肉在爱德华胸口挤曱压成稍扁的形状,热曱热的气息轻轻吹在爱德华的脖颈上,就像是带有魔力一样,让一阵阵麻痒仿佛轻微电流传遍全身, “至于说我这样的原因,你应该很容易想到吧……” 她一边活动,一边轻笑着解释:“我确实是会保护那些从罗丝手中逃脱的可怜族人,希望给予他们美好的生活,但所谓的善良少曱女又不等于是严守贞洁的……只是不管是人类还是精灵,似乎都喜欢将神灵想象的非常极端,只要是善良的就是正义的,而且所有的言行甚至都不能有一点点越矩,但是事实上啊,拥有了神力之后,不管是什么神,都必然会想要尝试一下世界上的各种事情,而凡俗那一套无聊的贞洁观念,对于神明来说毫无意义。” 是啊,拥有了力量的话,确实似乎应该把能够体验的东西都体验一下才对……更何况如伊利斯翠这样的精灵神祇,寿命都已经是两三万年,若说还是奉行着什么贞洁主曱义也未免太过愚蠢了一点 “告诉你一个众神皆知的秘密吧。”仅仅依靠内部肌肉的蠕曱动显然极端耗费体力,所以这种甜曱蜜只支持了一小会儿的功夫。伊利斯翠就开始慢慢地耸曱动着自己的腰曱肢,撞击出一连串啪啪啪的轻响。 “几乎所有的女神,都肯定会有那么几百个曾经交曱欢的雄性对象。”她轻轻曱喘息着,将诸神的秘密娓娓道来:“信曱徒,普通人,或者是能力出众的……有的是一夕之欢,有的是持续一段时间……只不过大多为了争取信曱徒而选择了保密,像是密斯拉那样格外喜欢满大曱陆乱跑,毫无节制的引曱诱凡人的举动哥虽然有点极端。不过也并不是什么新闻。而现在我只能把赌注压在你的身上,否则,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你的消失而消失。好了。那么这样的解释,是否能够打消你心中的疑虑?” “还真是有些幻灭呢。”爱德华说道。 “幻灭?实际上很正常吧,只不过是因为你们自己莫名其妙的要求罢了。”伊利斯翠道:“实际上这个世界的所有灵魂又有哪一个是绝对禁欲的?即使这一世是苦行僧,但是他们之前呢?说不定还在血战的战场上当过恶曱魔或者魔鬼呢……啊!” 她轻声的惊叫里。爱德华已经开始耸曱动——他伸手按住那纤细的腰曱肢。四根手指在皮肤上捏出了深深的痕迹,一下一下地,让自己的分曱身尖端顶曱住神祇的内部,享受着那一层层柔曱软曱肉块的摩擦。 与和艾瑞埃尔的时候那种谨慎小心不同,现在的他尽可以大开大合,每一下都浸没直抵,啪啪的脆响声格外的淫曱靡,而伊利斯翠的身曱体也可以容许他尽数刺入。尽情鞭笞。不过两三个沙漏刻度的时间,就将她送上了一拨高曱潮。让她香汗淋漓的仰头大声呻曱吟。双眼翻白地不住颤曱抖着,连舌曱尖也吐了出来。 不过神祇的身曱体与人类不同,虽然颤曱抖连连,但当高曱潮过去,她几乎立刻就恢复了,再一次开始慢慢地摇动着臀峰,配合着爱德华的动作。然后重新俯下头,调皮地吐出舌曱尖,在心灵术士的胸口轻轻挑曱逗,“说给我听听好不好?” 爱德华叹了口气,“不想说,说不清。” “是觉得说给我听了也没用吧。” “算是吧,”心灵术士道:“说了也没用,所以懒得说。” “那么我只好猜猜了?”伊利斯翠的动作轻缓下来:“嗯,如果从现在的事情来看,能够令你烦恼的事情,也就只有那么几样而已。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潘铎瑞恩的事情吧?是不是担心灵魂被这个玩意儿吞噬掉了?” 爱德华沉默。 但沉默,有的时候也代曱表默认,于是细细的喘了几口,伊利斯翠继续道:“这确实是很糟糕的,但是我倒是认为,事情还没有糟糕到不可挽救的程度。你如果稍**任密斯拉的话,那么就可以答应她的帮忙啊?她几乎是这个世界上对于魔法造物最有发言权的存在了不是吗?” “我不信任她。尤其是王曱权的力量,对于她的力量影响最大,她肯定会用最简单的方法来摧毁这东西,搭上了我的命是很正常的算计。否则就不算斩草除根。” “我觉得她不会做的那么绝,好吧,你是主人,你说了算。”伊利斯翠轻叹道:“但是光凭我们几个,想要研究出来这种东西的底细,其实非常困难,因为我们的神则之中没有一个跟魔法有关,甚至连创造的神则都没有一个。” “那种神则谁会有?” “虽然我是知道谁有,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打那个主意的好。”伊利斯翠喘了一口气,开始又一轮的加速,体曱内慢慢的收紧,一层层的禁曱锢着爱德华的分曱身:“因为创造这个神则如今被分成了几份,矮人,侏儒的神祇中都有,但最多的还是知识之神欧格玛,其余的,锻造之神那里,以及你认识的恐龙之神那里都有一点儿,但都是没用的方向,另外,魔法的神则则是大部分都在密斯拉手中,她的丈夫那里有一小部分,可是阿祖斯是很谨慎的,从来不会离开他的神国,也不会开放神国让人进去。” “你的建议呢?” “我的建议就是除非你想办法弄到相关的东西,否则的话,最好还是忍耐一段时间,等到新的平衡成型。”伊利斯翠道:“尤其是你这个小情人现在的状态也还不稳定,还是等她完成转化吧。” 转化? 爱德华的目光豁然转向艾瑞埃尔,于是立刻注意到,炽天神侍依旧昏迷着,但是她身周那金色的光焰,似乎有些变色了。 事实上,那是她的光之羽翼,最外面的一层羽毛,正在变得暗淡,仿佛笼上了一层灰尘。又像是感染了某种邪曱恶的力量。 誓言这种东西啊,使用的条件太过简单……虽然说用起来是很方便,而且也不用担心过后的惩罚问题, 第八百八十六章密斯拉的解答 米思莲河西面,了望原野的尽头,遍布着十几座百多尺海拔的小山包,东方朝着平坦的原野,南北却都是逐渐茂盛起来的丛林,落叶和常绿的乔木构造出了南盛北疏的浓淡绿色再往西,就是布莱霍克家族领地目前的边沿, 这里已经离开了罗曼蒂附近的一马平川,而进入到了丘陵的地貌,土地因此而贫瘠荒芜,不适合任何粮食的增长,除了那些喂马用的豆类饲料,产量还低的可怜。被两座土山包夹其中的一条大路,贯通了两个公爵领的土地,可是那粗糙的黄土路在雨季总是会陷着车轮,而剩余的时间里却又总是暴土扬长,呛人心肺,甚至连可以用来开垦的平地都很稀少, 所以久而久之,这里就很少有人来往——不过现在,一切早就完全不一样了。 勃艮第——那个原本的乡下地方,从一座只有几十人口的小小村庄,已经变成了一座拥有三万多人口的大城的奇迹之地。而且,这座新出现在这条道路上的城市可不仅仅只是个供给粮食旅馆还有歇脚的地方,还是很多的新商品的制造地——石雕像,铁器,粮食还有一些其他的特殊贸易让这条路迅速地繁荣热闹起来,而随着朝这里进发的商队越来越多,原本狭窄的山路都已经被越来越多的商人给拓宽了不少。 正午刚过,大路上又迎来了一只商队。商人们和佣兵们骑着马,坐在马车上。望着远方地平上,那越来越清晰地高塔的影子,兴高采烈地一路谈论着这座即将去到都市。只有最后的一辆马车上。有几个佣兵打扮的家伙比较沉默,他们是商人们随便雇佣来的,不仅仅是保镖,也是随队到罗曼蒂的旅客——在大陆上,这样对于自己的身手有点自信,所以就出来闯荡的家伙很多,大多是不满足于乡下地方的沉闷。就想要出来碰碰运气。尤其是眼前这几个家伙,好像是其中混的最差的类型——没有马更不会骑马,缝缝补补的破烂皮甲。顶多一磅铁的剑,还有半长不短的头发,就差没挂着个‘乡巴佬’的标牌了。如果不是他们还能帮忙搬搬箱子,要的也不过是三个银币的基本价。估计都未必有人能雇佣他们。 当然这样的家伙里。十个有九个半最终是混不出什么样子就不知所踪了,也没有人愿意在乎他们最后究竟是成了哪里的佣兵头儿,还是什么荒僻野地里被老鼠和虫豸啃光了的尸骨。所以,自然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几个人其实有那么一点儿不一样——那身破烂的皮甲下面的肌肉并不鼓胀,但却极为匀称,虽然他们的年龄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可是遮挡在乱发之下的眼睛却锐利有神。而且他们的动作看似松散,但却准确。迅捷,更没有一般的新手佣兵那种对于任何东西都好奇的兴致,一直就安静地缩在车里。 马车不大,除了半车的货物之外,就是这三个佣兵还有一个比较年轻的商人了,此刻,那位商人正在轻声的念着书上的内容给几个佣兵听。 书上记载的是一个故事,一个骑士的英勇一生——从他出生,成长,年少成名,得到了公主的青睐,再到他被人陷害,扔到了食人魔的巢穴里,又是如何逃生并且找到了一条巨龙的宝藏,化名去报复那些仇人的故事。 这个故事很长,很曲折,非常精彩,让人着迷,所以那个年轻的商人推崇备至,几乎一有空就要宣扬一下……不过几个佣兵对此显然有点儿心不在焉。实际上,他们好像对于那本书本身更有兴趣一点儿——那书并不是打那些笨重的羊皮做的东西,而是轻软的多的页面,就像是北方的一些地方人们用的桦树皮,不过却又更挺括结实一些,上面的一行行字母极为整齐,显然不是用人手抄写的,即使是利用魔法之中的仆役来代为抄写,文字也不可能做到如此整齐和干净。 “我爱爱我的人,我恨恨我的人……写得多好啊。”商人又念完了一小段,停了停,他感叹道:“这故事听说就是那位文森特伯爵大人写的,要是运气好的话,我们这一次说不定能够看到他的更多作品呢。” “那位伯爵大人还会写这种故事?可是他不是个法师么?”坐在靠近后面的一个佣兵裹了裹身上的毯子:“难道现在法师们也会编故事了?” “他可不是一般的法师,他是一位**师,他甚至都建造了一座奇迹之城,领导了那么多的平民,那么他会写个故事有什么奇怪的?”商人撇了撇嘴。 是啊,这座奇迹的源头,那位大名鼎鼎的年轻法师领主,在现在的罗曼蒂周遭的圈子,甚至图米尼斯都已经是无人不知的了,**师的学徒,国王陛下的老师,在之前帝国侵略的战争里杀死了帝国那边的**师……在普通人眼里,这样的人物早就已经不是人类,而是跟神明差不多的存在了。而他的东西,不管是所在的城市,制造的物品,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无论出现多少奇迹,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这个问题多少让商人有些意兴阑珊,他看出来了眼前这三个家伙对于这篇好故事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所以他干脆就不再浪费口水来念书了: “那位法师阁下写出来的书可不止这一本,只要到了勃艮第你们就知道了,他们甚至有一个专门卖这种书的店铺,一个金币就可以买到一两本,转手买到外面的话,至少要三个金币一本呢,而且卖之前我还可以看个够。啊,对了,据说如果出得起钱,就连学习魔法的书,他们那里也是有卖的。” 魔法这个词汇。让三个佣兵的表情一动。不过其中的一个刚要开口,另外两人的目光就将他制止住了,只能听着那个商人继续胡扯 “啊。还有那些美丽的半精灵女孩儿,真是想干脆就搬家到勃艮第住着算了,唉,家里有个顽固的老头子真没办法。说什么不能放下老主顾,真是……有时候真羡慕你们,想上哪里上哪里,有什么好事儿都抓得住。以后说不定。还得请你们来照顾生意呢。” 他随口说道,自顾自地看书,却没有注意到那三个佣兵已经齐齐抬头。目光闪动,每个人的手都握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这是什么意思?”一个佣兵问道。 “嗯?你们不是要去勃艮第定居的么?” “定居?我们哪有钱来交定居税啊?再说,那地方也不缺兵吧,法师的城呢……”三个佣兵各自交换了一个眼神。稍微放松了下来。 “嗯?你们不知道?” 商人抬起头。用一种格外惊讶的态度打量了这几个家伙一眼:“那里很欢迎平民移居的,不但不用缴钱,而且还可以白得一座不小的房子,只要你有些特殊的手艺,木匠,石匠,或者是铁匠,都可以。虽然我听说他们那里的税高的很,但是有手艺的人一个月赚的可是比普通的多多了。一个熟手的石匠,一个月能赚多少钱,你们知道吗?” “三,不,六个金币?”年轻人犹豫了一下,其实他知道自己无论说多杀个,也是肯定不准的,所以就选了一个差不多的数字。 “三十个到六十个!金币!” 即使是有所准备,年轻的佣兵也不由轻轻吸了一口凉气。 六十个金币是个什么概念?一匹连着壮实驽马的结实大车也就只有六七十个金币而已,那差不多都是一个殷实家庭的所有财产了! “啊,这还只是一般的石匠呢,铁匠赚的更多。”商人显然很满意这个倾听者的表现:“当然了,他们也要佣兵,不过我听说他们的考核很严,你们……哈哈哈,当然,试试也没关系。我听说他们很快就会把城再扩大,到时候还会再招人的。种地的他们也要,虽然没有多少,但听说至少有十个金币一个月的收入呢。不过对了,一会儿到了的时候,你们要注意一下言行,那座城市里有一个新的神明,那位领主大人好像就是跟祂有什么联系的,那里的人都信那个,嗯,什么贝尔……总之好像是黑暗女神。” “黑暗女神?没听说过,难道是……邪神?不会是莎尔的又一个称呼吧?”一个佣兵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不是,我是说,应该不是吧,”那个名字让商人吓得一抖:“别瞎说,王国境内可不会有人信仰邪神的……” 随口说着什么的时候,马车忽然慢了下来。一连串的口哨声和吆喝声里,一队骑士沿着路的另一面奔驰过来。坐下高大的马匹和身上漂亮的铠甲引来了一路上的一阵喧哗,那些华丽的严密的马甲和黑沉沉的全身铠足够让任何一个佣兵流出口水来。 “啊,不用担心,是例行检查,离着勃艮第城三十里左右就会有的……”年轻的商人兴奋地扒着车窗看了一眼。不过就在他转过头的时候,却注意到一个佣兵不知何时已经靠了过来,他的那双眼睛,呈现一种诡异的紫色,让人头晕目眩。 片刻之后,商队又开始加快了速度,只是最后的一辆大车里,只剩下一个年轻的商人,他仍旧自顾自的读着书,仿佛完全不知道这里曾经有过三个佣兵。而被那些巡游骑士们吸引的车队里的人,大多也没有注意到有三个佣兵悄无声息的潜了出去。 此刻,他们身上的铠甲下,一些魔法的光泽闪动,让他们在荒草遍布的山梁上灵敏的奔跑着,速度竟然快逾奔马!不过短短的半个沙漏,他们已经完全赶在了那商队前方,在一处小小的山凹停下来。 “怎么样?” “没有问题。” 简短的对答之后,他们各自抽出了一个卷轴,展开,把一道黄光打进泥土,于是,随着汩汩的液体流动,十几尺方圆的地方已经划出了四个相互依存的法阵本影。然后。为首的一人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小心的从中取出一件东西,放置在法阵正中央。这是块很均匀的十六面体水晶,通体散发出温和的莹蓝光泽,但当它进入到那个凹槽,周围的空间似乎震动了一下! 三个人开始同时念诵一段咒文。 咒文极为繁复,冗长,但三人却仿佛已经念诵了数千遍一般的熟稔,甚至连每一个尾音都能发得基本一样。足足一个沙漏的刻度之后,这咒语终于到了尾声! 像是突然降临的一瞬……冬日里的北风扫过周遭的呼啸消失了,无声无息的寂静几乎令人恐惧。而大气气压仿佛在这一息之中突然增加了许多。让人头脑昏沉。心脏窒息,呼吸不能畅顺…… 地面上那奇异的图案却忽然开始闪烁!自外而内,法阵一个个符号开始亮起来,无数细微的各种光芒交织在一起。层层荡荡的涟漪碰撞着。扭曲着。光线反射出来,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紫色,诡异光芒在空气之中蔓延流动,最终缓缓沉进大地之中,但在地面上那些繁复的纹路组合间冒出来无数火光。变化成一个个奇异的魔法符号,这些符号停顿一下,沿着地面向另一个方向冲了出去!但下一瞬,已经有一股同样的魔法符文从完全相反的一方窜了过来。冲进那法阵中。 于是,一切结束。地面上那繁复的法阵已经消失,完全看不见任何异样,而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便悄无声息的转向大路的一方,再次混上刚刚路过的车队最后一辆车,向那座城市慢慢地前行。 又过了一个多沙漏,这商队终于进入到了勃艮第城,不过卸货的时候,有人注意到那三个跟班的佣兵不见了。 商队中少了三个普通佣兵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反正他们都是旅途结束时才能拿钱,如果消失了,那也是城卫军的事情,雇主们乐得轻省。他们很快就开始各自搬运需要的货物,忙碌在钱财和交涉之中,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但有什么的东西,已经发生了。 …… “这是怎么回事?” 爱德华的目光停留在一片灰白的光泽上。 确切的说,那是一片仿佛光芒凝成的实体,一片羽毛的形状。只不过任何的鸟类,都不可能有这么美丽的羽毛。 然而,它本应更加美丽才对,因为它是属于艾瑞埃尔,一位炽天神侍的羽翼。 所以,爱德华的眉头皱得很紧。 就他所知,炽天神侍有三对羽翼,由纯净的光构成,但那光的颜色,应该是金红色——虽然这颜色确实很恶俗,甚至通常被形容成为土的代表,但它确实是炽天神侍这种生物的特征之一,象征着天界生物的荣耀力量。 当然,也并不是不能变色的,天界生物一旦堕落,这金红就会染污,被红黑的颜色取代。但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应该是如今的样子,那种怪异的灰白色光实在是让人容易联想到一些古怪的疾病。 “没什么,只是力量的变动罢了。” 回答的声音懒洋洋的——伊利斯翠仍旧把自己依靠在那张临时的石头躺椅上,将身体蜷成魅惑的姿态:“秩序有秩序的力量,而混乱有混乱的力量,互相对立,互相统一,当其中的平衡被打破的时候,自然会产生一些变化。炽天神侍的力量强大,但同样也就不容易掌控,所以他们经常会产生一切古怪的变化,一旦精神上出现了问题,或者对于认知产生的偏差,下层界的家伙们,有很多就曾经都是炽天神侍,你应该知道吧?” “是堕落吗?” “堕落只是其中的一种而已。但堕落其实只有在下层界,负能量比较集中的情况之下,才会发生,而在人间的话,这个不叫堕落,或者你可以把它叫做平凡化之类的。”女神轻笑道:“其实她要是堕落了倒还好一些,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是比堕落麻烦多了。” “会不会危及生命?” “也不一定吧。如果她对此过分挂怀,而做出了一些自残的举动也算的话,那么就是……”女神道,又换了一个更加诱惑的姿势,可惜,爱德华的目光根本就没向她转过一丝。于是她叹了口气 “其实,这样也很好,则表示她对于你的誓言极端重视……情感的洪流绝不是诸如誓言、信任等等虚幻脆弱的纽带能够维系的。一切表象下面都包含着名为“混乱”的本源,甚至不需要费多少力气,它就会像一头饥饿的疯兽,轻易挣脱理性的锁链。而现在,她已经属于你了。 -------------------------------------------------------------------- 第八百八十七章史上最大的魔法仪式 “完全的,完整的,即使你赶他走,或者杀了她,也不会改变她对于你的效忠了,这样完美的契约之印,即使是在神看来也是很少见的。” 踏出了空间门的光泽,伊利斯翠的话语,似乎仍旧留在脑海之中。 算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吧,虽然说过程有点令人在意,但至少,结果好即一切好。至少不到一个月以后,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即将诞生,而艾莲娜的灵魂也有了较高的生机,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下属。 在面对着诸神程度的对手时,也只有炽天神侍这个等级的力量,才能真正的帮助到自己。 可惜,那孩子出生的半个月左右时间里,艾瑞埃尔的能力可能要被严重削弱。到底是好是坏,爱德华发现自己也真的很难判断清楚了……心中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五味陈杂,对于后代延续的惊喜,对于亲人有望被拯救的欣慰冲淡了那潘铎瑞恩的力量膨胀带来的恐惧,让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如何表达, 不过下一瞬他就稍微一愣。 神能的视觉之中,法师塔外的魔网出现了一些微妙的混乱——魔力凌乱的波动着,和一些尖叫低吼之类的嘈杂混在一起。 阳光已经逐渐离开了中天,开始向着西边慢慢滑去,散发出一天之中最大的热力,和煦的光芒让人几乎忘记了现在仍旧是寒冷之爪的冬日,三三两两地坐在家门口的石头上。享受着这短暂的温暖,说一说各自家中的琐事,开几个半荤的玩笑。这是大路上大部分平民们能够想到的最为悠闲舒适的消遣…… 但是现在,这种闲适却被几道黑影打破了。 城管大队尖锐的哨音刺破了空气,而在这哨声中,三个战士打扮的家伙从长街的一头窜了出来,飞一般穿过大街。掀翻了几个路边的摊子,灵巧地利用行人作为掩护,将他身后一众全副武装的战士们落在身后。平民们惊叫着四散躲避。混乱的场面让城管们手中已经上好了弦的重弩一时间完全没了用武之地。 当然,勃艮第的城卫军们显然并非是那些其他城市的私兵同行们能够相比,就在三人准备钻进另外的一处角落时。十几面方形塔盾已经竖起,将他们的去路遮挡得严严实实!短促的启动咒文声中,十五六道紫色的魔法飞弹从四五个方向上飞来,精准地分袭三人! 这些魔法飞弹虽然都是魔杖中封存的低阶咒文。可也毕竟是出自于正式法师耗费精神力制作出的魔法物品。速度快威力足,一发就可以放倒一个正规骑士,即使是罗曼蒂的城卫军也未必会发给普通卫兵在日常使用,整个大陆也只有爱德华的城管大队才会有如此奢侈的权力。然而这些逃跑者们对于紫色的流光却没有投注半点关注,身体刹那间加速,竟然径直向着那盾墙迎了过去,任由飞弹在他们身周三尺的空间里化作一片片散碎的涟漪,而他们已经各自一脚蹬在了盾墙上! 三个城管士兵各自闷哼一声。竟然仿佛被冲锋的骑士撞中,连人带盾一起被踹飞了起来!盾阵刹那被攻破。而那三个敌人冲过的瞬间,血水便如泉般挥洒了一片! 魔法飞弹可以跟踪,威力不小,但却被魔法护盾直接克制,而显然,那三个敌人的身上附带的魔法还不止是护盾,至少还还有蛮牛之力,猫之优雅之类的魔法效果——短兵交接之下,城管士兵一刹那就吃了大亏! 但他们的灾难却不止如此。 一个一身破烂皮甲的敌人手中利刃飞旋,带着的魔法光辉竟然灼人眼目,他甚至懒得去躲避周围几个城管士兵的兵器,就那样径直向前冲锋,不论对方是谁,不论用什么武器来刺击格挡,哪怕甚至精金的大盾都会被那柄微带弯曲的利刃轻而易举起剖开斩断,容易得象切黄油一样。 似乎杀得太过顺手,断开了三面大盾之后,他低吼一声纵身跃起,弯刃砍刀在空中划过一条闪亮的轨迹,向着被推挤在一起的五个士兵一剑划了过去! 杀手的眼中闪动着浓烈的杀意,凭借身体上蛮牛之力的加成,他几乎可以想象那五名士兵的身体被砍刀切开的场景。砍刀闪电般劈落,在魔法的帮助之下,它完全有能力将一人合抱的大树斩断! 但是忽地一声利啸,一柄矛斧突然凭空探出,挡在弯刀的路径上! 刺耳的摩擦声令人牙酸骨痛,火花狂射的碰撞里,那柄黑沉沉的宽大矛斧直接架住了弯刀,而且,战士骇然发现自己的魔法毫无作用,那大斧就那样平伸着,看似极端不稳,但非但没有被切断,退开,反而以更加狂暴的力量卷了起来,将他直接推到了一道墙上!骇人的力量沿着刀柄回传,几乎将那个的整只手臂都震裂!后背上的冲力更是让他难过得几乎吐出血来!但那大斧上的力量源源不绝,他必须双手拼命推住弯刀,才总算没有被直接劈死在墙上! 他艰难的转过头,就看见自己身侧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矮人,一只短粗的手臂压住那矛斧,另一只手还拎着个酒瓶,可是就是这一只手,就把他压得喘不过气,身上的蛮牛之力仿佛失灵了一样。 一道剑光随即到来,直指那个矮人的喉咙,可是后者看也不看,只是随手一挥,砰地一声,那酒瓶正正地甩在剑脊上,把那锋利的魔法剑打偏了少许,矮人本身却跨出一步,一把抓住了那个家伙的手臂,向外一扯,砰地一声将他甩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矮人的短腿上穿着铁靴,扑叽一声。竟一脚踩穿了那个家伙的胸膛!血和浆糊如射流般从他身下溢出,贴着地面瞬间飙射数尺之远! 矮人慢条斯理的转过头,看了一眼身侧——最后一个袭击者正瞪着他。只是双腿双肘的关节都被一支箭矢射穿,被牢牢钉在了一座房屋的墙壁上! “怎么回事?”轻声的疑问里,黑色的身影已经站在了矮人身旁。让他不由一抖:“我的天,爱德华,你能不能别玩这套,我差点就一斧子砍过去了……”他抱怨道,但后者的目光在他身后的那些家伙们身上扫了一眼。然后就转向另外一边走过来的人。 “几个奸细。”梅利安涅简单的回应道,这位半精灵佣兵队长仍旧保持着一贯的冷漠风格,不过神态已经比几个月之前更加沉稳:“比较麻烦。” 对于勃艮第来说。奸细其实算不上什么大事——最近的这一段时间,爱德华多少也已经成为了整个王国的焦点人物,而买卖武器这种事情他也没特别保密,即使有控制手段。但毫无风声穿出那是做不到的。每个月幕僚小姐给他的报表上多少都会提及一点儿关于抓到了一些倒霉蛋的事情。 勃艮第的城管综合执法大队有着一套比较较精炼准确的行动策略,那是爱德华依照天朝的成例编制出来的,而有些部分则更加简单粗暴——反正这个世界也不可能有什么蛋疼的外国机构或者脑残的毛人来指责他某些‘任泉问题’,而且对于那些脑残的家伙,他爱德华的采石场里有的是比关塔那摩更爽的地方……所以,城市管理运作一向良好,即使是突然增加了将近四分之一的人口的时候,也没有造成太多的混乱。再加上这城市中信仰较为统一。居民的排外性很强,对付个把奸细之类的事情。自然更是不在话下,那些试图弄点消息的小毛贼基本就是劳役的货色,而更高等一点儿的家伙,被魔法师用附魔术审讯之后,八成被变成了硝石丘里面的材料,通常也不过就是按部就班的一个报告而已。 不过,眼前这几个家伙,显然确实有点麻烦。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目光之中,两个正在挣扎的家伙身周,至少有三四环的魔网正在稍微翘曲。 “精通变装潜入的法师?这倒真是少见。” 这三个家伙年纪都不太大,但是身上穿着的并不是法师袍,而是佣兵的皮甲和农夫的服饰,如果不去注意他们身周的魔网波动,那么他们的外表看上去至少也和服饰有**分的相符。显然都是些精通于变换身份的上好探子,这样的家伙即使没有魔法能力,也算得上是一流的人物,一个中等城市的游荡者公会里有那么一两个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但现在这里至少有三个人…… 事实上,还不止是三个——片刻之后,城管队伍交上来的战绩是五个活的,七个死的,一共十二个人。身周的魔力波动都相当不错,有几个几乎已经够到了高级法师的门槛。 “他们分成了四组,分别是在锻造厂,地下城出口,还有机械厂附近被发现的……他们能力不错,有九个兄弟受伤,六个死了,很抱歉,如果不是几位贵宾出手帮助……” 爱德华摇了摇手,阻止了梅利安涅的报告:“对付十二个法师,你们已经干的不错了。” “不是法师,是刺客。” 有点出乎意料的,发言的人是达赫妮。这位卓尔牧师将自己笼在一件宽大的黑袍里,似乎因为正午的阳光而有些困倦:“我记得地下就有些家族会把那些拥有术士或者法师血统,但能力不怎么出色的家伙挑出来,这种家伙注定没有太大魔法成就,但是训练成为刺客还是不错的选择,他们能在法术的帮助下不知不觉的杀人。” “我也听说过,有些素质不够的法师学徒会被皇室买下,刻苦训练各种潜行匿踪的隐蔽技巧,同时研习那些一击致命的杀人法术,混合法师和刺客两者的优点,但这样的人才非常少见。”安娜苏小姐补充道。 “哈哈,对了,没错,没错,地下世界的黑皮们经常会有这样的家伙,非常麻烦。很多时候我们的城市也会被他们给渗透进来,杀死不少人还抢了很多东西,对于这种耗子。咱们是比较熟悉啦,我离着老远就能闻到他们身上那股卷轴皮的臭味。我就说嘛,今天的运气真不错,怎么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些转进来的家伙。” 一旁的矮人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让铜环叮当作响,笑得半座塔都在颤抖:“所以即使他们使用了隐身也没用,哈。这帮家伙的脑袋其实也不怎么好使,他们是不是觉得锻铁场里面没有魔法防护他们的隐形就没人知道了?” 爱德华不由摇了摇头,说实在的。竟然被这家伙抓住,这几个魔法刺客还真是死不瞑目……但奇怪的是,这种刺客跑来自己的领地干什么? 他们几个或者可以解释他们的行动,可是说实话。如果说他们是来偷东西。或者偷取情报的,那么可绝对不值得…… 虽然爱德华如今的名声很大,手底下赚钱的东西更是众多,不管是纸张,书籍印刷,还是魔法动力的气锤,钢铁锻造工业,都是值得付出一定代价来换取的玩意儿。不过这个‘一定代价’,应该不值几个魔法刺客的培养费用吧?而且。能一口气拿出这种家底的家伙,怎么看也不会是一股小势力,问题就是,是谁? 希瑞克?或者是哪个邪神?可现在诸神对于自己的认知早就已经不在凡人的层面了,他们即使有那个家底,也不可能这样用——根本就是浪费。 哪个公爵领的家伙?有可能,可是却有点超出了他们的手段,即使是一个公爵也不可能把这十几个人才就这么拿出来意图窃取这么点东西的,这同样是浪费。 “那么,先生们,可以说说看吗,你们偷偷摸摸的来到我的领地,究竟是想要看到些什么东西?” 心灵术士轻叹了一口气,心灵的触须微微颤动,爬上了五个家伙的头顶。 几个刺客的心防即使严密,在爱德华的面前也如冰片般脆弱,他甚至连眼睛也没眨就渗透了进去,然而就在那个刹那,五颗头颅忽然碰地一声炸裂开来!红红白白的东西在空中扬成了一片浓稠,如果不是神力的护盾在刹那间于空中显现,将所有的一切都包裹起来,周围的人恐怕都要被这玩意儿泼了! 爱德华眉头大皱。 这显然是一种保护措施,而且非常激烈有效,爱德华能够感觉到,这些死亡的家伙们不仅仅是脑袋被爆开,连灵魂都产生了一定的损伤,剧烈而痛苦的死亡本来就会让脆弱的灵魂收到一定程度的记忆损伤,而现在再加上有效地魔法……估计就算是聚拢起来也未必能够掏出什么有效地信息了 真的是魔法么? 也说不定就是别的东西?比方说,? 难道是那个家伙? 神能翻卷,将几具尸体直接焚化,爱德华的心灵触须转动,将自己的领地又细细的排查了一遍。 他的目光忽然一沉。 已经逐渐围拢的人群之中,一个女子的身影似乎格外引人瞩目,她就站在旁边的老汤姆酒店的门口,那件几乎遮不住她身体一半的,仿佛舞娘服装的曳地长裙明艳照人,只是周围的几十个平民却仿佛完全没有看见她一样。 或者,所有注意到她的人,都已经呆滞在原地,连动也不能动了! 除了少数的几个。 一刹那间,圈子的中心,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爱德华的目光转动。但在他们的目光中心,那位女子只是微微一笑,便向着爱德华走来,袅袅婷婷的身姿穿过人群,十几个人随之便呆滞坐倒在地! “该死的成千上万个臭恐爪怪啊……这个曲线实在是太棒了,就算是兰多拉?石手那个家雕刻的宝石酒瓶子出来!” 盯着那位舞娘,矮人的一对眼睛几乎瞪出来了,连自己已经把自己漂亮的胡子抓下来了一缕的都不自知:“真是太棒了,这就是我找了一辈子的……就是这个了……” “你没机会的,她明显不是人。” “闭嘴,娘娘腔的半精灵,我告诉你,没有试过的东西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就像你打开一瓶子酒之前,永远也不知道它是酸的还是辣的一样!” “她是来找领主大人的。” “……好吧,好吧,但是我还是有机会的。至少那小子看上去跟她关系不怎么样……啊,不对,那小子的女人们好像一开始跟他都不怎么样来着?” “那么,女神陛下,有何贵干?” 爱德华的目光收紧,盯着神祇的化身,冷冷问道。 “我是来履行我们的合约的。”魔法女神的化身微微一笑:“我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工作,爱德华,你又准备在哪里进行这个魔法仪式呢?” --------------------------------------------- 第八百八十八章各有计划 “哦,该死的。该死的成千上万个臭恐爪怪啊……这个曲线实在是太棒了,就算是兰多拉?石手那个家伙,雕刻出来的宝石酒瓶子也没法比得上她的万一!” 从那位舞娘出现的一刹那,矮人的目光就没有移动过丝毫,他的一对眼睛几乎要冲出了脑袋上所有东西的束缚,连自己已经把自己漂亮的胡子抓下来了一缕的都毫不自知:“真是太棒了,这就是我找了一辈子的……就是这个了……这是我的梦想,我的希望,我的甜心……” “你没机会的,她明显不是人。” “闭嘴,娘娘腔的半精灵,老子也同样明显不是人!我告诉你,没有试过的东西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就像你打开一瓶子酒之前,永远也不知道它是酸的还是辣的一样!我要让她变成我的,给我生上他娘的一群孩子,然后……” “她是来找领主大人的。还有,你就没注意到她手上那个东西?” “……好吧,好吧,但是我还是有机会的。至少那小子看上去跟她关系不怎么样?啊,不对,那小子的女人们好像一开始跟他都不怎么样来着?不过现在看起来他们肯定没有搞上,等等,啊,你看,她朝我走过来了,她……嘿,你好,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是巴洛克?夜雨,如您所见,一个英俊的矮人,不过我不怎么喜欢魔法,尤其是这个……噢天啊,你干了什么?” “做个揖。然后打个滚儿,叫两声。” “哈,哈。汪汪!” “然后,那边的小哥儿,你的话么,举起爪子来?猜猜看,我会不会给你吃橡子?” “呜吱呜吱!” “传奇魔法灵魂奴役术,只要我这么轻轻一按,即使是你的小情人。以后也只会在我面前俯首贴耳。是不是挺简单的?”不再理会眼前满地打滚的矮人和半蹲着身体高举双手的半精灵,魔法女神向人类轻轻地笑,风情万种:“所以。小爱德华,你还会怀疑我吗?” “是的,很好玩儿的法术,陛下。更何况。我也没说我怀疑了你。” 爱德华看着她,然后笑起来,嘴角轻轻地扭曲:“当然,我怎么可能怀疑你?魔法女神耶,对于我这点儿小小的把戏有什么兴趣?实际上,你只要在这里一站,这里所有的东西不就都看见了?我都能,何况你?我又没有开启神力的护盾。也没有我这里就没有那么有趣了,你知道。我创造了一点儿小小的手法,啊,不,这个词儿不准确,应该说,是找到?不,或者……发现?” 他的语声中带着一点儿思索,好像完全集中在那个说法上,然而就在他少许停顿的刹那,忽然动了。 爱德华没有动,他黑色的长袍甚至没有产生一丝褶皱,他皱着眉头,似乎全心全意的思考。 动的是巴洛克夜雨。就爱德华说出‘不准确’在这个刹那,矮人忽然伸了一下脚。他正在打滚,而这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让他滚得更远了一点儿,然后,那柄被他抛在地上的矛斧,也就被抓在了手里。 然后,是梅利安涅。 他仍旧举着手,像是一只猴子一样蹲着,他的复合滑轮弓就在他的面前,但是他没有看,他垂下了视线,也垂下了头。而这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让他咬住了自己的肩侧,那根背着箭囊的皮带。 下一瞬,周遭的一切忽然变了。 从冬日的午后,变成了夏日的正午。 阳光的温暖,忽然变得强了两倍,然后,周围就仿佛盛夏,响起了一阵蝉鸣。 密斯拉笑了。 神祇的眼眸是深褐色的,很大,很亮,周遭的一切,都在其中映现成为一个微小的,缓慢的世界。 当半精灵佣兵猛地昂头,三十支箭矢从箭袋中弹了出来,镶嵌在箭头上的小小符文嗡嗡鸣动,于是刹那间,周遭的空间里就出现了三十团光芒,灼目的光。就像是三十团微小的太阳。但它们下一刻就变成了星,流星,光辉在空间中划过令人眼花缭乱的线条,映亮了神祇的瞳孔。 在这耀眼的流星群里,矮人的矛斧带起的光芒,要暗弱一些,虽然更大……精金漆黑的表面深沉如夜,只有锋刃处魔法的光泽在空间里画出了一道横亘十五呎的光影,如一弯淡淡的眉月。 光芒,箭矢,斧刃……所有的一切都映在魔法女神化身的眼瞳上,但恍若无物……在那深幽的深处,所有的一切都是简单的,只有点点的能量的线条,而事实上,也唯有能量,才会让一个神祇动容。 每一支箭矢,都带着一点微弱的神能,很弱,但很集中。那正是以弱胜强的最好办法,而现在,如果使用广泛的神能的护盾来抵挡是不够的,那些流动的箭矢会抢先一步激发所有的能量,从至少十五个点上,于是护盾的结构会因此而变得脆弱。爆发的震动再也抵挡不住接下来更加坚决的直线进攻,于是‘砰’——魔法女神甚至可以‘看见’自己护盾碎裂的场景。 神明很清楚,如果自己的力量能够多一些,那么这种程度的攻击根本不在话下。然而,为了避免万一而遭受过多的损失,这个化身只具备了最低等的,类似于人的能力,只比一个高等法师强了一点点而已,甚至无法立刻解开笼罩在周围的反传送魔法,以迅捷的动作离开那矛斧的攻击范畴! 在那一瞬能够想到这些,很不错,可是,却太粗糙了。 凡人,毕竟是凡人。 周遭的一切都在神明的眼中褪色,黑白与灰替代了一切的色彩……魔网激荡着。将第九环的浓密线条重新绷直,于是时间在庞然爆发的伟力面前停下了脚步。光芒的线条恢复成在空中悬浮的箭矢,灼目的光华成为了斧刃伤微微的反光。人类的面孔变成了生动的塑像。一双双的眼眸无神地瞪视着密斯拉。 密斯拉走出那目光的交汇处,她穿过空间中那精致的箭矢,绕过矮人矛斧的轨迹。即使静止的时间里,没有任何存在可以看见,但她轻柔的迈步像是最为高明的舞女那样……充满着不可思议的诱惑和魅力。 直到她重新抬起目光,看见那个人。 那个人类仍旧站在那里,凝滞的时光拿走了他的颜色。但他却完全不像是处于静止,那漆黑的长袍兜帽垂落,更加深幽。但却有两点银芒。如星光闪耀。映亮他面容上的笑意,那微微扬起的嘴角,仿佛在诉说。 “我知道。”就像是在如此说。 我知道,你会用时间停止来摆脱困境。这是最简单。也最妥善的办法,我知道,你会从正面突破,拨开箭矢,穿过斧刃,以一个神祇的傲慢,走出人为的束缚。 但是,我会让你如愿以偿吗? 魔法女神的笑容在瞬间僵硬了。 而时间也在同一刹那间流动……颜色就像是水波一样荡漾着。重回到每一个存在之中,这个世界鲜活起来。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颤抖。神力护盾炸裂的光辉让大多数人长声惨叫,只是剧烈而尖锐的摩擦声在回想着,将所有的杂音吞噬得一干二净。 当光与声音消失,一切都结束的时候,爱德华与密斯拉对望,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然而,密斯拉已经改变了,即使她的身姿依旧丰腴诱人,但那脸上已经失却了那种入骨的魅惑……所有的表情都已消失殆尽,五官模糊,只剩下如同面具一般刻板的容貌,一如雕像上的神祇。 矮人的矛斧划过了她的身体,尽管她形态立刻如水一般流动,但却无法避开那矛斧上澎湃的力量,然后,六根箭矢一一刺穿了她的两侧肩胛,锁骨,心脏,小腹和腰肋,虽然那力量随即就将箭矢化为飞灰,可能量的损耗,仍旧无法避免。损失了大量力量的化身,甚至已经很难保持完整的形态,水波一样颤摇。 “那么,你是准备拒绝我的好意?”她如此说道。 “我或者可以将这句话视为威胁?不过很可惜,密斯拉陛下,我这个人其实于公于私分得很清。” 人类仍旧在笑,他的嘴角稍微扭曲,用那种讨厌的笑容笑得非常舒畅: “摧毁或者封印了潘铎瑞恩,拯救世界,这是公事。我喜欢这个世界,我想要让它变得美好,而能够趁机摆脱哪个上古邪物的控制,对于我而言是个难以拒绝的诱惑,但这并不表示,我就不能利用其他的办法来达到目的,我选择了与你合作,是因为这是最好,也最安全的途径,但是你知道,有句智者的谚语说的很好,这世界总是非你所想。” 他轻轻挥手,于是,周围的人才后终于如梦方醒,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开始离开。 “我不知道你在世人的眼中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崇高,或者伟大?我也不知道他们在你的眼中是什么样子,渺小或者是脆弱……但在我的眼中,你跟我的朋友们在本质上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是他们是男的,你是女的。但你知道必要的时候,这也可以忽略,我想提醒你的事,虽然看不太出来,但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关系不错,经历过生死,而你大概不知道,我这个人,不怎么喜欢看见朋友出丑。爱人,朋友,亲属,我看得很重,而上一个弄错了这一点的人就是兰森德尔。这也是我们互相敌对的原因。” 密斯拉沉默着,漆黑的双眸盯着人类慢慢伸出,微微摇动的手指。 “最糟糕的也最现实的问题是,你,密斯拉阁下,你现在的举动非常的没有诚意,而且我认为,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放下对于我的敌视。”他说:“作为合作者,这很没有诚意,我无法想象可以将自己托付给这样一个存在,诚信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它需要大量的既成事实来塑造,来维护,但仅仅只是一次的背叛。就可以让一切努力付诸东流。它必须是百分之百的,想要挽回,很难。” 什么意思? 只因为我与你的两个‘朋友’的一个小玩笑,于是你就消耗掉了我的神力?而且,使用这种方法,借助他们的手来完成,以此来羞辱我。最为直接的羞辱……世界不如我所想?对于一个掌控着魔网,这个多元宇宙最为基础的能量运作渠道的神明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可以吗?诚意?这是警告,又或者一种威胁?意思是说。你随时有可能剥夺这一切,从我的手里? 不得不说,人类,你很有自信。但这种自信。又会持续多久呢? 思绪在神祇的精神中停顿了一个毫秒,或者更短,愤怒如火焰一般燃烧,催促着她释放自己的力量,将眼前那张可恶的笑容,将那两个可恶的半精灵,矮人或者是那些所有的人都化为灰烬,将这个罪恶的地方用无数闪电烧成精光! 作为一位主神。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体会到这样的情绪了,但她仍旧将之封存在意识深处。没有做出丝毫的表现。 “这是一个法阵。”目光转动了一下,她弹了弹手指,将一颗小小的宝石扔给爱德华。 在伸手接过的瞬间,那宝石之中的光泽发散,于是爱德华的掌心里,升腾起一片莹蓝的光。缠绕,拼接,最终,幻化成为光线的聚合体。每一道线条,不过发丝粗细,然而这张图,却有足足六尺见方,而且,分做上下三层。 “精品。” 爱德华的评价很古怪。 实际上,在他看来,这几乎已经不是一个法阵了,是一个系统,一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可怕规则集合体,尽管它看上去并不是非常巨大,可是这种复合嵌套的繁琐东西,几乎已经超出了这个世界上所能够利用的资源的总量。 并不难以理解,毕竟要封印王权这种程度的力量,需要的东西太多了,但也同样单纯,能量,也只有魔网的核心能源,才能供给我们足够的能量,但是,要调用它,仅仅凭借一般的手段是不够的,需要很多的辅助。 但这张图上,只有标准的魔法。 “这是全部吗?” “对,全部,” 心灵术士的问题简单,但是魔法女神还是能够推测他的意图:“用来与潘铎瑞恩接触的东西,必须是凡物,任何一丝神能的力量,都会让一切毁于一旦。我不能冒险,还有,呢最好注意,这个法阵上使用的任何材料,都不能使用哪怕一丝的神力来制造!这会是这个世界上从未出现过的,最为庞大的集合体法阵,它调用的力量,会在段时间内抽空魔网在主物质位面之中的所有能量,而这也正是它能够成功的关键。” “但是你应该很清楚吧,潘铎瑞恩,同样有自己的操控魔网的手段,即使是使用这个,你觉得会有用?”人类的目光,仍旧凝聚在那一片光芒上,仿佛那是世间最为瑰丽动人的画卷,或者,是这个多元宇宙最直接的秘密。 “既然是他能够使用的,我想,你也应该可以吧?” “可以这么说。” “那么,在这个法阵建好之前,你可以尝试一下……”密斯拉似乎在笑:“或者,现在也可以。” 爱德华的另一只手微动。难后念诵出短促的咒文。 这是冰枪术的魔法。并不算高阶,只是胜在高速。随着他手指上哪个首尾相连的符文闪动,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柄晶莹剔透的冰冻长枪,嗤地一声划破空间,将一块放在路边的青石穿透!长枪随即崩散成为无数雪花, 但这并不是效果。 爱德华知道,自己在念诵咒文的时候,已经以王权的力量调用了魔网的能量,将这个看似平常的魔法大大增强!所以至少应该有四十到五十根冰枪直接生成。 也就是说,魔网的力量,仍旧可以被控制在这位女神的手中。 然而这并不可靠。 如果仅仅只是自己不能完全驾驭王权的力量又怎么办?事关生死,恐怕是不能大意的。 “那么,如果可以的话,密斯拉陛下,我非常强烈的要求,您可以代劳此事。” “嗯?” 女神已经模糊的面孔上仍旧显现出了惊讶的神色,然后她轻笑起来:“你愿意将这件事情交给这个‘缺乏诚意’的我?或者,你是想要让我相信,我们的爱德华阁下那本应紧绷的警觉性忽然消失了?还是你想要节省一下自己的财产?不必了吧,这些材料或者对于一个凡人而言较为珍贵,但是你的话,应该是轻而易举吧?” “我说过了,信任是建立在一系列的既成事实之上的。” 人类悠然道:“我们最好现在就开始,至于说这个法阵的位置,就在这里就可以了。在我的领地之下,一千五百呎的最深处。” -------------------------------------------- 第八百八十九章帝国的毁灭 “地下一千五百尺,有史以来最大的巨型法阵,由一位神祇亲自铺设……你确定你是清醒的?” 卡特泽耶克没毛的高耸眉弓拧了起来,这让他额头上那古怪的刺青符号仿佛在不断跳动——在利用魔法改变了形象之后,他似乎对于五官的变动下了一番功夫研究,至少现在,这位巫妖的表情已经和外面看来比刚刚变成这样那个时候好多了。甚至在与那蓝灰色的眼睛对视的时候,爱德华总会感觉到自己真的是正在和那个著名的邪恶pc在对话。 “当然,我很清醒。” 人类的目光在眼前,那个巨大的,正在微微颤抖的大脑上面停留,脑池里的液体反射在灰白的脑质上,闪烁着粼粼的波光,映照出十几个卓尔女子的身影,精致丰满的躯体一丝不挂,在蓝色的光芒里如同蝴蝶般盘旋飞舞。这是通过地下商路用粮食和木材换来的上品,虽然在家族覆灭的一刻,罗丝的宠幸就她们身上消失,但至少她们还能将卓尔天赋的漂浮术使用得很好,灵巧地浮动,擦拭,按摩着那巨大的主脑上面的每一块区域,让那个名为‘细节’的东西不断地微微颤动。 而每一次颤抖,都会让周遭的能量产生细微的改变,刻画在岩石上,无数粗细不等的心灵符文明灭闪烁,将能量塑造成为充溢在整个空间里的特殊异能。 “别说是一千五百尺,就算是一千五百里也不行。只要知道那些针对我的事情正在发生,哪怕是一千五百光年也一样……毕竟这个世界有传送术,距离根本不能保证什么。” 精神的触须在周遭空间里游弋。细微的能量震动,流溢,将周遭的一切都收入意识之中,每一个精神体的波动,每一片脑灰质中的电荷,细致入微地呈现在心灵术士的脑海,让他微微轻笑。 只是笑声中没有丝毫的喜悦。即使是嘲讽的喜悦。 “既然不能改变,那么就得参与其中,争取更多的东西……这是惯例。” “而这就是你争取到的。更多的东西?” 硕大的秃头反射着莹蓝的光泽,原本苍白肤色便呈现出某种诡异的特征……阴冷而残忍。 卡特泽耶克用手掌握着那一枚细小的宝石,眼中闪耀的银光里却映现出魔法符文憧憧的光影:“很复杂,但也很简单。她的想法。是先将你的灵魂彻底的,严密的保护起来,然后再利用纯粹的能量去击碎王权,最后,将每一块碎片分别储存,并不出乎意料。只是这个能量等级,除了她这个魔网的掌控者之外,恐怕也没有谁能做到。或者说,任何存在能够做得到。可能连那个传说中的创世神都不行。” 那是必然的,既然必然要付出这么多,魔法女神自然要确保控制权不会流失一分一毫。 “能保护住吗?” “理论上。” “也就是说,不是万全?” 模糊的提问最终没有得到回答,只有一个类似鄙视的哼声,而爱德华也只是轻轻扬了扬眉毛。 魔法女神要什么控制权,爱德华管不着,也没兴趣去管,他只关心自己的灵魂——但是对于密斯拉来说,在保护他这个方面上,只会点到为止,适当的表现出‘诚意’也就够了——法阵上必须要有保护爱德华灵魂的措施,至于说能不能起效?只有法阵运行之后,才有可能知道,但当这个法阵真的运行起来,爱德华的灵魂就已经变得不大重要。 所以,卡特泽耶克的表现才会如此的不悦——噬魂怪巫妖对于神祇的反感源自于天性,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无法用语言来说服那个人类改变选择,他恐怕早就已经直接扔给爱德华一个位面那么多的嘲讽。 “你觉得她会相信你,就这么配合她?”巫妖眼中的眼光消去时,才终于重新开口:“虽然她从来也不是神祇中最聪明的,上一次的神位更替已经让她损失了不少记忆,甚至是对于魔法本质的理解,但她仍旧是这个多元宇宙中最为强大的神祇之一。” “当然不信,别说是那位女神陛下不信,就算是我自己也不信。”爱德华扯了扯嘴角:“可是如果我死皮赖脸的凑上去告诉她说,我全盘信任你的计划,然后请你继续进行吧。你觉得这样她会相信我吗?” 当然不会。 “既然如此,那么我又何必表现得很好呢,正是由于这样的不信任,她才能够安心的将一切进行下去,对不对?否则的话,我又怎么能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你确信的你能够改变结局?” “不是我,是我们……”心灵术士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真诚’:“所以接下来就得靠你了,**师,大奥术师阁下,我相信你的能力,绝不会比一个只会卖弄的神祇差太多的,她至少还要在地下忙活上几天的时间,所以我们的时间还算够用,是不是? “人类典型的愚蠢**,爱德华?文森特。你不可能控制所有的一切,没有任何存在可以保证事态会如你想象的进行。” 巫妖头顶上那个古怪的纹身标记微微颤抖,不知道究竟是代表着什么样的情绪——但不管如何,都不会是欢欣鼓舞,或者受宠若惊:“因为自己手中的赌注很少,就把它们一次抛上桌面,这是个非常,非常,令怪唾弃的做法,简直比一个暴怒的半兽人的脑子更加令怪倒胃口。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的运气能够永远持续?你只是在投机取巧!” “风险小回报也小,风险大回报更大。痛快一搏又并非不可取。而且,我现在还有退路么?” 爱德华微微仰起头,他的目光有些空洞。仿佛已经望穿了头顶上厚厚的岩壁,落在那地面之上,那天空的一侧中。 夕阳已经在燃点这一天中最后的一点能量,被染成橘红的云朵像点点残火陈于青紫色的天幕上。有风自远方来,推动着一阵云流急驰而过,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北去,似万兽奔腾。重峦叠嶂的群山铺陈在大地之上。峰谷河溪交错相间。只要居高临下俯瞰那一色的天地……千山万岭尽收眼底,平原大川一览无余。 但密斯拉的目光,却只盯在一点。 魔法女神仍旧穿着长长的。轻飘飘的裙装,但任由身边高空的烈风呼啸,那件长长的,如火焰般鲜艳的丝绸却如金属般垂坠。光洁的表面上连褶皱也不见半点。唯有细微的光芒仿佛从其上升腾的水雾,但若仔细观察,就会注意到那每一点雾气,都是一个蕴含着玄奥秘密的符文,一道法阵的棱线。 “结果如何?” 微带磁性的女子声音响起时,罗丝也正好走出了传送的光环,她的目光向着魔法女神视线的方向上一落,然后绽开一点笑颜:“很顺利不是吗……” “当然不。吾友。”魔法女神轻轻叹息:“他依旧非常警惕,将法阵的位置选择在了他那片领地的地下。而且很显然的,他是有意让我看到了一些东西,可是他那里还有着我们无法探查的秘密,至少是可以改变局面的秘密。虽然并没有亲眼见到,我的直觉却催促着我,要我相信这一点。还有,几个老朋友对此观望已久,想必是也想要分享一点儿胜利的美酒。” “贪婪本就是那些男性的专属,从来不会因为任何存在而变化……他们永远是贪婪的,永远如饥似渴,期盼着那些无聊的东西,即使是拥有了神则的力量。”蜘蛛神后轻笑着,轻轻抚弄着身上紫色长袍银边,这位卓尔的女神已经不再是达赫妮的模样,虽然看上去也相差不多,但却更加纤细,更加精致,唯有那一双眼眸,并非原本的嫣红,而是通透的紫色:“说起来,幸好那个小鬼已经把大部分人给踢出了棋局,否则光是提尔和兰森德尔,就已经足够让整个计划陷入混乱了。但现在么……” “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件事情才如此棘手。”密斯拉道:“不要忘记,他也同样是一个棋手,虽然手中的棋子只有一枚,可是他的一只手却搭在棋盘上。” 搭在棋盘上的手,与棋子无关,可是如果它带着棋盘飞起,那么胜局和败局都毫无意义。 “你没有把握?” 罗丝讶然,随即冷笑道:“即使是在我们做出了如此多的准备之后?你认为他有可能察觉到我们多少准备?一重,两重?但即使是有一重没有被看穿,我们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而这还是你告诉我的。” “我的老朋友。你知道……即使是我,也不可能让万事万物尽在掌握。”魔法女神收回目光,语声中带着说不出的沉寂和冷漠:“如果是关系到这个位面之中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给你肯定的回答,但唯独这一次,我不知道他会如何应对。在探查了他的那些东西之后,我发现,我们对于他的了解,说不定仍旧是虚假的,只是他想要给我们看的东西。”他还有更多的东西隐藏在黑暗中,等待着我们自认万全的时候用来作为反击的手段。 “真是麻烦,可现在他不是已经给了你机会吗?” “是啊,很简单,只要摧毁了那柄法杖就可以,可是我们已经登上了舞台,我们现在站在灯光之下,而那些朋友们却站在黑暗的台下,而且不要忘记我们要面对的东西……上一次封印了它的是阿曼纳塔,而这一次又会是谁?是你,还是我呢?” 魔法女神淡淡地道出那个已经逐渐被遗忘的名字,让蜘蛛神后沉默。 阿曼纳塔是一个神祇的名字,是多元宇宙之中的曾经的太阳神——并非是兰森德尔那样,仅仅拥有着代表了晨曦的片面神则,而是有着包括律法、秩序、时间,太阳、统治权等等最强悍的一堆神则的强大的神祇。 可是。这位太阳神如今已经不再为人所知,牠的神庙崩塌消泯,他的信徒四散流失。他已经消失在星界的尽头,的命运却并不像是太阳般永耀在天际,却是在一朝之间,如流星般陨灭了。 阿曼纳塔的倒下,直接促成了两位神祇的诞生,而无论是继承了律法神则的提尔,还是继承了晨曦神则的兰森德尔。都成为了神祇之中最为强大的成员之一,所以关于阿曼纳塔的陨落,无数的凡俗做出了各种各样的解释和猜测。但显然这些解释,都不过是他们的臆想而已——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封印有史以来最为完整的一次王权法杖的出现,这位太阳神牺牲了和自己。 但也只有如罗丝或者密斯拉这样传承古老的神祇。才真正会了解那些埋藏在历史之中的真相。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也只好开始了,最后的王手登场之前,先把那些伸上了桌子的爪子剁掉好了。”蜘蛛神后沉默了一瞬,然后轻声笑起来:“说起来,我也要有那么一点儿奇怪的感觉,好像是从头到尾,我们就是在不停地替那个人类解除掉不必要的麻烦,然后从他那里得到一点儿不那么令人愉快的报酬。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很不好。” “得到了报酬的是你。而我至今还被他所排斥,就在刚才,那个小混蛋竟然胆敢向我发出警告,说什么不要招惹他的朋友。”魔法女神也同样轻笑:“真是令人难堪呢,而且我还只能乖乖地听他的话,最后还几乎损失了那个分身,才能发现他的一点儿秘密。” “什么秘密?” “没什么。” “我们已经有过协议,你必须告诉我……” “好的,好的,我的老友,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的有点像一位人类的贵族小姐呢。” 眼珠转了转,密斯拉欢快的微笑起来;“一个人类的秘密,会是很大的吗?值得我们的蛛后陛如此的心急?其实,我觉得你完全没有必要跟我来打探不是吗?问他本人不是更快?要知道,你可是都已经尝过了他的‘味道’,我却一直被他不假辞色呢?伟大的蛛后只要愿意放下身段,他肯定会被你的风姿倾倒,主动献上他所有的秘密?” 如果真的那么简单,这里还有你的机会吗? 蜘蛛神后眯起眼睛,紫色的眸子里慑人的光泽一闪而逝,神祇本不应该露出这样的疏漏,只是当思绪念及那个人类的时候,她却发觉自己的情绪有点……难以控制。被削弱一个分身有什么了不起?那个该死的凡人的小鬼依仗着那个上古邪物的力量,对蛛后陛下做出了真正难以忍受的事!即使那是因为神祇自己的疏漏,甚至也可以解释成为一种诱惑凡人的手段,但是其中的某些部分,确实是忤逆了罗丝的意愿的。 神祇的化身咬了咬牙,才终于将那升腾的情绪消弭下去。 然后,她忽然注意到了一些事。 “鬼鬼祟祟的家伙!”她轻声道,可是这个语声发出的时候,周围的空间却猛烈的一震! 仿佛发生了什么,但仿佛一切又都没有发生,天空之中的罡风呼啸,无数的紫黑色的,细微的电光向着周遭散射,刹那间就归于虚无! “啊,蛛后陛下,就只有这件事,你得原谅我,我其实很想要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你的面前,但是是天性,是我这个无法放弃的神则让我变成了这样。” 过了一会儿,大概有一个呼吸之后,空间中夕阳的光芒忽然暗淡——或者说成收缩会更加合适?它们被无法形容的粘腻黑暗排斥向一边,然后黑影向中间一缩,露出其中高瘦,衣着华丽但神情惫懒的男人形象:“我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愿意和谁说话就和谁说话……我也只能够这样了。” 他的发言带着笑意,或者是无尽的讽刺,就像是他那张苍白的脸上的表情一样,全黑色的眼睛在两位女神身上稍微停留,祂耸了耸肩:“不过大家早就很熟了,所以这点小事,就请不要放在心上吧?” “希瑞克,如果你已经厌倦了你的神则,想要抛弃他的话,我说不定倒是可以代劳,”蛛后脸上忽然泛起一个甜美的笑容:“或者,你和你的那个同类,今天就是来向我们献上这份礼物的?” “算了吧,伟大的蛛后陛下。”谎言王子无所谓的站在空中:“谎言神后这种名头实在是太难听了,不适合你,柯瑞隆喜欢把好女人给扔进深渊,不代表我也喜欢再给她增加一点不那么光辉的名头,实际上如果两位女士相信,我们不过是过来看看老朋友而已,对于你们的目的,可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是不是,乌黯主君,我的朋友?” 他的目光转向另外一边的天空,而在那里,一位英俊的男人正慢吞吞的从一团火焰里面跨出来, 第八百九十章帝国的毁灭,谁的继承? 所谓的‘帮助’分明不过是意图分一杯羹的借口罢了,然而不得不说,谎言王子尤其精擅此道,他确实是抓住了一个非常良好的机会,在这个潘铎瑞恩的力量肆虐的主物质位面,不管是罗丝还是密斯拉,都无法腾出足够的注意力来防备这位力量绝不逊色于她们,而且更加精擅于偷鸡摸狗的杀手之神。 当然了,所谓热心的帮助必然代价高昂,而且不能拒绝……如果将之称为勒索,或者也是合适的。 是的,从希瑞克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一切实际上就已经注定了,这个虚伪的联盟必然成型,哪怕它有多么的名不符实,貌合神离——一个盟友至少意味着可以稍微掌控,而作为敌人的希瑞克…… 多元宇宙才知道祂究竟会闹出什么样的乱子来! 更何况,这里还有个格拉兹特——乌黯主君的真实力量或者不过比一位中等神稍强,但是他可是乌黯主君,最像魔鬼的恶魔!他拥有着深渊中占据了至少四分之一的战斗力,尽管只是暴力驱使,毫无效率的杂乱体系的控制,可是也远比那些一盘散沙的普通恶魔要强。在天堂山已经被九狱之主的力量钳制住的现在,那已经是最能够拿得出手的集群战力了。 “密娜,密娜,不需要那么见外不是吗?我们可是老朋友。这种举手之劳又何须多言?啊,我知道,你一直在记者我们之间那些曾经的分歧。但你知道在有了一个共通的目标的时候,团结一致是总会降临的,所谓的和平之类的玩意儿。才是真正的谎言才对,连我都无法控制,嗯?” 希瑞克苍白瘦长的面容上露出个极端哀婉的神情,但即使是面对着面,人们恐怕也搞不清他是如何让那充满侵略性的高挺鼻梁,丰隆迫人的颧骨显露出一副挨打小狗一样的可怜姿态的。 不过这一番表演对于魔法女神来说毫无意义,她仅仅只是冷笑着。就像是在看着一只猴子,于是咂了咂嘴,希瑞克也只好收起胡搅蛮缠的神态: “嗯。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但简单点说吧,就是我们可以给你们提供一点儿补充。” “原来如此。”密斯拉开口道:“那帮家伙,就是你派遣进去的?你们知不知道。这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麻烦?而且。你真的以为那个小家伙是那么容易欺骗的?或者,你在训练那些小爬虫的时候最好别亲自去选,这样说不定还会有几个能够办成事情的,不至于全都是些疯子?” 魔法女神不需要思考就可以得到这样的结论,但这结论也代表了她计划中巨大的漏洞——希瑞克是疯子,但他不是傻瓜,他不可能只派遣了十几个普通人跑去送死,就算是那些魔法刺客完全称得起是精英也是一样的。而且这种事情里还有格拉兹特的参与,‘最像魔鬼的恶魔’对于计划也同样是行家里手。要完成自己的目的就必然要迷惑对手,这种铁则他格拉兹特是不会不遵守的。 “真是让人伤心呢。”谎言王子嘿嘿的笑,“我们的密娜把我当成头脑简单的家伙啦,不过你应该知道,美味佳肴总是留在最后才端上桌,这可是合格出厨师的智慧啊?” 魔法女神微笑不语。 如果有人将谎言王子的话语,哪怕是其中的几亿分之一的部分当成了真实,他也要面临受骗上当的风险,不过希瑞克这句话里至少还有那么一点儿靠谱,既然是老朋友,密斯特拉自然清楚要如何去应对这个疯子。 那些人当然不过是用来送死的诱饵,真正的手段才可以深潜下来……但对于希瑞克,没有什么恭维比‘看不出他的手段’更好了,这会让他足够愉快,也更加疯狂。 不过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理解着厚重 “废话已经说得够多了!” 蛛后从来也没有什么所谓的耐心可言——在疯狂与混乱的方面,这位女神几乎与谎言王子如出一辙,而这样的相似可从来不会带来多少默契。更多的还是反感,厌恶,以及难以压制的愤怒。 “好啦,好啦,不说让人扫兴的话,总之呢,你可以完全相信我们的诚意,我们没有太多兴趣参与到你和那个小朋友的游戏里面,我们还有很多别的事情要办呢。”希瑞克举手投降:“总之,我们也是很忙的,而且我衷心的希望你们能够拯救这个世界,否则,我又要到哪里去找乐子呢?所以,我们去找个乐子,我想你们也应该不很介意吧?这就是我的条件了” 为了信徒吗? 或者,这也是个合理的解释? 虽然大路上,即使是某个喝多了的醉汉在殴打老婆的时候也会喊上那么几声谋杀之神的名字,但事实上,真正信仰这家伙的家伙少得可怜——作为邪神,希瑞克的教义本身就无法大肆宣扬,往往只有杀手,暴徒以及少数阴谋家们才会去祭拜这疯狂的名字。 另外,因为希瑞克的神力是从三位神明——米尔寇,班恩和巴尔身上夺取而来的,他以区区一介凡人之身,却获得如此的成就实在是幸运的令人难以置信,不过这种幸运也有限度,虽然他获得了大量的神则,可是三个神祇的信徒可没有尽数归于他的名下。 神祇的死亡会给最为忠诚的信徒带来灭顶之灾,燃烧的信仰之力会直接毁灭他们的灵魂,甚至是身体,而要他们重新接受新的神祇来避免这厄运却不是那么容易——毕竟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的神祇,认为祂至高无上而且永存不灭,这才是真正的虔信。 “好吧,你想要多少?” 仍旧是罗丝在说话——魔法女神微微点头。看来是赞同了采用这样充满敌对但更有效率的对话方式来解决问题了——而事实上,希瑞克也确实一脸无奈地开始正题:“我看看,大概也就是帝国的一部分地区吧?比方说哪个叫什么伊利里亚之类的地方吧。以那里附近的地域分界,往东的地方归我……剩余的部分归你们,怎么样,成交吗?” “伊利里亚?荒谬!”罗丝冷笑道:“帝国的首都这一个城市的的人口就已经西北边疆的一个行省多了,更何况得到了他们的皇帝,其他的地方又要有多少人会被” “啧啧啧,太理想了。我的蛛后陛下,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用跑来跟您说这些吗?要知道,这里可不是幽暗地域。控制了主母就等于控制了一个家族。”希瑞克大笑起来,但言语中却带着不可思议的睿智:“人类跟你那些小黑蚂蚁们是不同的,他们的国王可约束不了几个人,只有在自己的城堡里他才有绝对的权力。而且。你以为在各个教会的那些小东西们会眼睁睁的看着我抢夺他们的宝贝信徒么?而且,再过上几天,你们就要拯救世界了,到那个时候,那些讨厌的家伙们自然就会重新回来,我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又能抢到多少人呢?” “所以,我也不怎么贪心。你看,对于我来说。只有那些人口众多的地方,才最有可能培养出信徒,那么我自然是要往这方面发展一下了。嗯,当然,还有我的朋友。” 希瑞克耸了耸肩,伸手向着远方点指,微微画了个圈,“所以,就是伊利里亚,还有它周围的这一片然后再往东一点点吧,我保证不会影响到任何法师们的信仰,当然,地下的部分我们可以日后再谈?” 罗丝与密斯拉的目光相对,然后感受到彼此的惊讶。 这个建议完全没有希瑞克式的荒谬疯狂,相反,它‘正常’得令人难以置信,但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让两位女神犹豫。 希瑞克会如此理智吗?说是一个转移他人注意力的借口倒是大有可能!尤其是,这件事情还有格拉兹特的参与,这位最像魔鬼的恶魔,可是从来不缺乏计划的头脑的。 但如果是那样,有必要选择距离如此遥远的伊利里亚吗? 神祇的目光,穿过千万里的距离,落在那一片夕暮之中的宫殿上…… 如血的残阳映照着帝国皇宫,但那高耸的塔楼与墙壁,却将一层深沉的铅灰色暗影裹在华丽的楼阁之上,冬日的风穿过空荡荡的步道,在檐角和窗棂上扯出细微尖锐的呜呜声,令人心生烦躁。 柏丽诺十七世就感觉烦躁极了。 这或者并不奇怪吧,没有人在床上接连躺了一个十日还会心情愉快的,即使是真正的病人。 只不过是些小病罢了,自己的脑子仍然清醒的很,食欲也好得很,呼吸更没有任何的阻碍,甚至在最近三天,早晨到来的时候,自己已经需要忍耐下身那令人喜悦又愤怒的胀痛……或者唯一的不适不过就是没有什么力气而已,可是这帮该死的混蛋侍从,却完全不听自己的命令,只会相信那些神奴们的胡言乱语,让自己一天天的烂在这张床上! “人都到哪里去了?嗯?这群该死的,这群该死的混蛋……” 老皇帝的后半句话更像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咯痰声,可能就连他自己也听不清楚那是什么,或者是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这样的呼喊是召唤不来什么的——至多就是两个手足无措的内侍会从外面进来,小心的问问他需要什么,但大多数时候他要的东西肯定不会被送来。 更别说是他的财务大臣,他的骑士团长,还有那些总是习惯地跟在他身后,如同一群鸡崽子一样的马屁精们了…… 好吧,贝洛姆公爵确实是暂时不会出现,毕竟如今魔法传送出现了古怪的异常,所以领受了剿灭那支图米尼斯人这个任务的公爵阁下想要从前线返回至少也要快马奔驰个一两天时间,而现在,自己病了的消息恐怕还没有引起他的重视,毕竟就在去年自己也曾经因为一场风寒而休养了十六七天。 可是现在这病却显然是不同的。 一位帝王的直觉,让柏丽诺十七世大概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着很大的问题,自己可能是已经被软禁了——自己的身体一向有三位高阶牧师来负责治疗,但这一次治疗频率却极端低下。而且那种无力的古怪感觉,与其说是病,倒不如说是某种诅咒! 就算知道了这一点,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现在,除了门口那两个该死的侍从,自己根本连一个外人都见不到!什么国王的旨意,什么命令。在这个近乎封闭的空间里是不起作用的,现在的柏丽诺十七世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国王,如果那两个侍从愿意。就算是把他掐死在病床上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在帝国的历史上,就曾经有好几个国王遭受过这样的命运,当初柏丽诺十七世也曾经读过这些记载,他那个时候总觉得这些人愚蠢的可笑。身为国王有莫大的权柄。怎么可能不多留几条后路?暗中的探子,忠诚的部署,只要准备好一个传讯宝石之类的道具,想要召唤一支勤王的军队,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可是如今,他却已经无法再对于这件事情嗤之以鼻了,因为他正陷入这种可笑的状况中!所有的通讯魔法都产生了问题,而原本时刻护佑在身侧的法师和牧师们也都被以各种理由隔开。他现在完全被隔绝在他的国家外面了! 到底是谁策划了这一切? 皇帝的脑袋正在以平日里少见的高速转动着……不过他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之前,门口的脚步声已经打断了他的思考。 无力的抬起头。他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那个肚腹已经高高隆起,但仍然美艳动人的女子的身影。 “是你?”他沙哑地开口道:“赶快去通知贝洛姆……” 不过,女子却显然没有兴趣听清楚他想要说什么,只是在他面前展开一张羊皮纸,冷冷地开口打断他:“菲迪南德和福克斯两个行省已经各自做出了宣言,宣布您已经驾崩,而他们即将拥立你的合法继承人成为帝国皇帝,而它们周围的萨洛米,韦尔科姆,西奥菲拉,戴德……等等六个行省已经公开表示支持了,而另外,如果不出意料的话,现在博斯沃思霍尔斯特德也已经紧随其后发表宣言,你应该知道,它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吧?” “你说什么?” 已经年过半百的皇帝脸色苍白,大张着嘴,像是一条离开了水的鱼,他的胸口急剧地起伏着,可是脑袋却仿佛还是因为喘不过气的感觉而一阵阵的眩晕。脑海中起起伏伏,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旋转。 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眼前那一张镶嵌着金边的羊皮纸上,有着帝**中特有的高级魔法印记,绝对不会被伪造,那么柏丽诺十七世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个骗局,彻头彻尾的骗局,十二个行省宣布拥立合法……呸!什么继承人?自己明明还活得好好的!这群家伙的行为根本就是谋反! 但可怕的是,如果除去了已经被那些图米尼斯人占据的三个行省,这十二个行省已经足足是帝国现有领土的一半,不,甚至是一多半! “他们……呼呼……” 皇帝粗重的呼吸着,直到接近一个沙漏的刻度之后,才终于发出了声音,他盯着女子的面容,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含混声音:“他们,他们拥立了谁?是……艾伯塔,还是杰布森?或者是艾维斯?难道是,罗斯索恩?” “呵呵呵……” 女子发出了一串轻盈的冷笑,肩膀微微颤抖,即使那膨胀的肚子让她的身材毫无美感可言,但她仍旧笑得妩媚动人:“动动脑子吧,我的陛下,既然这些东西是记录在一起送过来的,你难道还想象不到,他们究竟是把谁推到了台面上……而且我都已经将地名说出来了不是吗?好吧,我告诉你,四个人,他们四个人都被拥立啦,菲迪南德是杰布森,福克斯是艾维斯,博斯沃思是艾伯塔,霍尔斯特德……” “不!这不可能!” 老皇帝忽然爆发出一声仿佛垂死野兽的哀号,他的声音竟然清晰了起来“这不可能,我的儿子们,他们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你们,他们到底干了些什么?他们怎么可以无视我?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吗?不,这是骗局,所有人,那些领主们都在欺骗我,甚至连金瑾花骑士团也是,还有那些大臣们,那些领主们,那些公爵们,他们呢都是些不忠不义的懦夫!“ “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女子冷笑道:“你应该知道他们有可能身不由己吧?更何况,还有被挑唆,被欺骗,等等等等,很多的可能的……” “叛徒!我从一开始就被人欺骗!这是对我,对帝国的不可饶恕的背叛!但所有叛徒都要偿还,用他们自己的鲜血,他们将溺死在自己的血泊里!” 第八百九十一章前夜 已经年过半百的皇帝脸色苍白,大张着嘴,像是一条离开了水的鱼,他的胸口急剧地起伏着,可是脑袋却仿佛还是因为喘不过气的感觉而一阵阵的眩晕。脑海中起起伏伏,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旋转。 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眼前那一张镶嵌着金边的羊皮纸上,有着帝**中特有的高级魔法印记,绝对不会被伪造,那么柏丽诺十七世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个骗局,彻头彻尾的骗局,十二个行省宣布拥立合法……呸!什么继承人?自己明明还活得好好的!这群家伙的行为根本就是谋反! 但可怕的是,如果除去了已经被那些图米尼斯人占据的三个行省,这十二个行省已经足足是帝国现有领土的一半,不,甚至是一多半! “他们……呼呼……” 皇帝粗重的呼吸着,直到接近一个沙漏的刻度之后,才终于发出了声音,他盯着女子的面容,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含混声音:“他们,他们拥立了谁?是……艾伯塔,还是杰布森?或者是艾维斯?难道是,罗斯索恩?” “呵呵呵……” 女子发出了一串轻盈的冷笑,肩膀微微颤抖,即使那膨胀的小腹让她的身材毫无美感,但这一笑中的媚态,仍旧是动人心扉的:“动动脑子吧,我的陛下,既然这些东西是记录在一起送过来的,你难道还想象不到,他们究竟是把谁推到了台面上……而且我都已经将地名说出来了不是吗?好吧。我告诉你,四个人,他们四个人都被拥立啦。菲迪南德是杰布森,福克斯是艾维斯,博斯沃思是艾伯塔,霍尔斯特德……” “不!这不可能!” 老皇帝忽然爆发出一声仿佛垂死野兽的哀号,他的声音竟然清晰了起来“这不可能,我的儿子们,他们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你们。他们到底干了些什么?他们怎么可以无视我?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吗?不,这是骗局,所有人。那些领主们都在欺骗我,甚至连金瑾花骑士团也是,还有那些大臣们,那些领主们。那些公爵们。他们都是些不忠不义的懦夫……” “真可笑。”女子一直冷冷地注视着皇帝的歇斯底里,直到一阵凶猛的呛咳很快就打断了皇帝的话……她伸手帮他拍打前胸,理顺气息,然后叹息道:“你也应该知道,他们不过是做出了对于自己最合适的选择而已。” “叛徒我从一开始就被人欺骗!这是对我,对帝国的不可饶恕的背叛!” 过了好一阵,皇帝才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他们以为,有了那几个小混蛋就可以了?可以任由他们永远的抢走我赋予他们的权力?做梦!所有叛徒都要偿还。用他们自己的鲜血……他们将溺死在自己的血泊里!” 他的语声很轻,但带着不可置疑的坚定。 这位皇帝在这一刻似乎又找回了属于自己的信心。 他的脑海里飞速地升起一条条信息。并将之组合成为可用的计划:“宣布了支持,而且是各自有各自的人选?这群蠢货,他们做的不过是在分散自己的力量罢了,而且都是外围的家伙……单凭一两个行省的力量他们组织不起足够的军势,而想要整合几个行省的力量,他们以为能够有多少的时间?哼,他们真的以为我只是做出了一个糊涂的决定吗?这群蠢货,他们的脑子恐怕也只够用来学会拿着刀叉吃饭了,我早就知道他们会有这么一套把戏的,是的,我早就知道!” “真的吗?您早就知道?” “当然了,这些混蛋们就像是讨厌的乌鸦,他们的眼中只能看见那些亮闪闪的东西,殊不知他们盯着的注定永远都不会是宝石!”皇帝冷笑:“只注重那些东西,所以他们就像是一群猴子,不,猴子也比他们清醒,至少猴子还明白要在偷吃的时候注意周遭的动静,而他们……” 皇帝的语声戛然而止,因为他忽然反应过来刚刚听到的那个提问并不是眼前的女子发出的。 愕然抬起的视野中央,站着那个年轻人,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面容——那是一张可以令女人们心生嫉妒的漂亮的脸,高挺的鼻梁,尖瘦的下颌,仿佛涂抹着淡色蔻丹的薄唇……只是那张脸上皇帝熟悉的,谄媚的微笑仿佛被冻结了,唯有一双蓝灰色的桃花眸子里,光泽闪烁,让每一个与他对视的人心中发凉,仿佛那里永远燃烧着的,是一层狂傲炽热地寒冰。 “是你?不,不……” 皇帝浑浊的目光在他的面容上停留了一会儿,他的脸色再一次苍白起来,刚刚因为兴奋而冲上头的血液从皮肤下溜走,只剩下铁灰样的松垮皮层,甚至连唇皮也逐渐苍白,颤抖:“哦,是的,当然是你,也只有你……是的,是的,不出人意料。” 提比略?格拉古。帝选侯,雷霆红龙军团的军团长…… 但这一串荣誉的名字背后,是一个残酷的事实—— 黄昏时分,皇宫即将关闭,所有的外臣没有经过皇帝的允许是不能够留在城堡内的,更别说是进入到这座皇帝专用的起居室,除非绕过了这一路上的三十多道明暗的防护——六十名扈从骑士,回廊上的十一道门扉,还有守护在这房间外面的六名法师。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师了吧?即使是拥有着雷霆红龙骑士力量的人也是很难成行。 可是如果换一个方式,那么就简单多了——比方说,在皇帝‘抱恙’的时候慢慢换掉他的心腹……于是多么精致的防御,也最终会从内部崩溃。 年轻的骑士看着含混地哼哼着的国王。伸手拉过了一张椅子,大模大样的坐了下来。 “你可以调开我的亲卫,而你可以接触到我的内侍。还有那些法师,牧师你们也可以暂时调走……但是,你们以为这万无一失?”皇帝的语声颤抖着,他咧开嘴,表情似哭似笑:“我一直不出现的话,一定会有人提出要觐见的,而如果我死了。你们更不可能得到什么,提比略,你以为仅凭你那两千名雷霆骑士。就能够压制住伊利里亚?你觉得贝恩支侯爵,还有特里奥特他们,真的就无法阻止你吗?” “当然不,” 皇帝一连串的提问让提比略微笑:“我还没有自大到那个程度。认为我手头上这不到两千人就可以与特里奥特的那五千金瑾花骑士团抗衡。更何况,贝恩支也会帮忙,还有宫廷法师团,我的渗透也很不足,实际上就光是伊利里亚的各个神殿的护教骑士就够我受的,那些圣武士们的力量可几乎不比我的雷霆红龙差多少,更何况还有城卫军什么的?” “那么,你到底要干什么?” “怎么说呢?” 年轻人轻轻摇头:“其实。很出乎意料,我以为他们会更加沉着一些。但是将他们设想的太聪明。其实也不是太好……或者,他们早就已经急不可耐了吧?贪婪是一种很可怕的特质,一旦产生,就永远也不可能消除,那些表面上的满足,都不过是单纯的掩盖罢了。当然,我还是要夸奖他们,干的真好,这样一来,他们在进攻之前就已经注定无法将力量集中起来,而且之后只要轻轻一推就可以分崩离析。” “这也是你……?” 国王的语声颤抖着,那个人慢条斯理的叙述让他感觉到了恐惧,甚至一瞬间超过了对死亡的恐惧,他张着嘴,似乎想到了什么模糊不清的东西:“你鼓动他们,也鼓动了我,你是故意要让他们离开的,而且正在等着……不对,你已经操纵了他们,对吧?不论是领地还是那几个孩子……” “不不不,我没有操纵他们,我只是给了他们希望而已。而他们的行动,则足够给我一个借口。” 提比略笑起来,“是的,借口,这些家伙的愚蠢,会给我们足够的借口剿灭他们,粉碎他们,重新建立帝国,实现伊斯甘达尔陛下的宏伟梦想,而要做到这些,我就必须要清除所有的挡路石,将他们粉碎覆灭,铺平我前进的道路!” “梦想?宏伟?”皇帝愣了愣:“你就凭这个幼稚的梦想来支持你?”他说道:“这个荒谬的……” “荒谬?” 提比略提高了一些声音:“陛下,你好像对于你的祖先缺乏足够的恭敬……好吧,我问问你吧,你将伊斯甘达尔大帝,你的祖先,当成了一个什么呢?” 看着皇帝瞠目结舌不明所以,年轻的帝选侯笑了笑:“啊,你不用回答,我知道,你将他当成了一个泥偶,石雕,还不如各种神像,因为他对于你根本半点也没有用处,除了在某些重要仪式上需要用到他的雕像和名声,是吧?但是我不同。我毕生的梦想,就是要实现伊斯甘达尔陛下的梦想,虽然说,它现在已经被你们这些肮脏愚蠢懒惰的家伙们玷污得太久了,但是不要紧,只要重新开始就可以了。” 他伸出手,在老皇帝的额头上刮擦了一下,然后慢慢捻动着手指:仿佛触碰到了什么令人恶心的东西 “这个陈旧的,腐朽的,散发着一种酸臭气味的国家,或者说,一个巨大的牢笼……你无论怎么形容都好,总之,这个大而无当令人厌憎的国家,困锁着大陆上半边土地,以及上面的人,但是它完全不是伊斯甘达尔陛下曾经向他的子民们,他的领主们,他的帝选侯们承诺要建设的那个国家,那应该是一个伟大的巨人,一位泰坦巨神。我们,帝国的子民,他的统治者,站立在它的肩膀上,被……但是那个帝国在伊斯甘达尔陛下的伟大西征停下了脚步的那一天就已经死去了,如今的这个,不过是一个残骸,一个不断地腐烂肉块。令人作呕的盘踞在这里!” 年轻人厌恶的皱紧眉头: “你就是让这团肉腐烂的苍蝇,将它营造成了你的巢穴,盘踞在这里。将那些因为你们这种愚蠢的东西而滋生的蛆虫散布到这个国家的各个层面之中,。而我,现在就要烧掉这残骸,碾压这帮蛆虫,把一切的一切,都重新导上正轨!” “你尽可以杀了我,然后试试看。仅凭你那些骑士们,能不能够做到这一点,而又有多少人。愿意追随你的脚步……” 皇帝狠狠地咬牙,将一切都豁了出去:“只要有了足够的证据,所有人,所有人都会将你碎尸万段。用你的皮来装饰他们的勋章!” “不。我的陛下,我当然不会杀了你,杀死你的话,以我的力量……” “你在说什么?” 提比略慢悠悠的语声,让身旁的女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尖利:“我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当然不是。但是我也已经说过,那个计划之中还有许多需要补充的东西,计划就是这样的。一个一点儿也不能承受变动的计划,肯定是个非常糟糕的计划。” 提比略仍旧不慌不忙。不过这种安逸似乎并不被他的同伴所喜了: “你知道你不可能永远的控制他?至少不可能让他永远不露面,那些法师们,那些牧师们,他们都会怀疑的!那些家族的成员们,他们不可能听凭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来占据伊利里亚,还有,贝恩支他们也不可能任由你这么做,他们拥有的力量虽然还不及你,可光是兵力的优势就足够耗死你的那些骑士!所以你必须杀了他,必须杀了他,让他立下传位遗诏,让我的孩子成为帝国的皇帝!” “我知道,我知道,用不着你来提醒。”提比略冷冷地瞪视着女人:“是的,确实,我们的陛下拥有着纯净的,伊斯甘达尔陛下的血脉,即使我很怀疑,但它确实是被保留下来了,伊斯甘达尔大帝的直系血亲,以及帝国皇帝这两个身份,注定了他不会被帝选侯的力量所控制,但是,我们仍旧需要他,正确地说,是需要他的身体。” “什么?” “怎么说呢?幸运?”提比略悠然道:“正因为这位陛下的血统,所以我们才能让他有这样的机会。” 他的话语很慢,因此语声还没落下,便已经没有人注意他的话了。 三个人的目光同时转动,在它们的交汇处,不知何时已经矗立着一把椅子。 这是一座苍白,巨大,遍布着尖刺的古怪造物,事实上,说它是一把椅子不如说那是一座小山,一座骸骨的堆积……灰白色的光滑钙质巧妙塑造,承托着其上,俊美中带着几丝懒散的青年。他身上披着一件金色的长袍,打开的领口裸露着结实白皙的胸膛。他就这样端坐,端坐在那骸骨构造的王座之上,微微偏头,单手托着腮,扫视着三人、表情冷漠,却充满了洒脱与高贵的味道。 “这就是朕的血脉?令人失望。” 他开口道。 空气一时之间,似乎都已经凝固,恐怖的阴冷,无声无息,却又一点一滴渗入人的心灵,那种奇异的感觉,就像冰冷的女子的歌声,在黑暗之中悠扬空灵,一点点攫住每个人的心脏。 “肮脏,腐朽,老迈,这就是你给朕选择的身体吗?我不满意。我很不满意啊……提比略。” “陛下。” 年轻人不知何时已经跪倒在地,以最谦卑的姿态埋下头:“属下无能,只能请陛下暂且屈尊,但请无需担心,因为这里还有一个更加合适的人选。一个尚未经过任何污染的躯体,只要稍等上一段时日,他必然成为您最合适的%……” “你说什么?” 尖叫声打断了他,女人仿佛疯狂一般瞪大了眼睛,瞪视着那个人:“你想要对我,不对,对我的孩子干什么?” “住口!跪下!” 提比略沉声道,没见他做出什么动作,女子已经咚地一声双膝跪倒,“请陛下见谅,属下考虑不周……” “不要紧,很有趣的女人,我喜欢这样的女人。” 宝座上的青年轻声开口,黑色的眼眸中映出女子颤抖的身体:“你是说这个孩子?很有意思,不过,还是太小了,要想等到他长大,还需要耗费我很久的时光,如果只能用这个令人作呕的老家伙的身体,实在是不怎么尽兴啊、” “如果陛下需要,那么其他的” --------------------------------------------------------------------------------------------------------------------------------------- “很遗憾,暂时来说,你还是有用的。在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前,你不能死。” 第八百九十二章启动 “有人在干着一些威胁我的事情。”爱德华道。 他的语声很轻,仿佛自语,但却是说给别人听的——心灵术士坐在一张造型特殊的躺椅上,躺椅很宽,流畅的曲线支撑着他,在坐着的时候,也可以放松大部分肌肉,他穿着一件宽大单薄的浴袍,而半精灵莉莎就坐在他的腿上,瘦弱的脊背贴着他的胸腹。 “当然啦,就在你的领地最下面,不过,不是人,而是一个神。” 半精灵小姐轻笑道,把自己往爱德华的怀里蹭了蹭,好像正在:“魔法女神……啧啧啧,爱德华,你就不怕她干出点什么麻烦事儿?你不是从来不信任神的吗?我记得你好像是信仰那个什么马什么的……的人?思想家什么的?” “并不是说那个……应该是个人才对,”爱德华轻轻吐出一口气,睁开眼睛:“我也不能特别肯定,那只是一种感觉,不过最近,这种感觉似乎越来越敏锐了,每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时候,我总是能感觉到一些什么,一开始只是近在咫尺的危险,但现在是什么样的存在,想要对于我不利之类的……我很少相信,但这感觉里,人,邪魔,天使,或者神似乎都分得很清楚,非常明确。” 他的手悄悄沿着女孩的腰肢向下,一点点的探出去,手指灵巧而顽皮的勾动着她的裙子,掀起来,将手掌抚摸在那光滑的大腿上。 女孩的腿纤细而修长,皮肤光滑而柔软。弹性十足,手指在上面肆意游动的感觉无限美好,让爱德华爱不释手。 “啊恩——” 莉莎小小的鼻翼阖动。发出咻咻的轻微喘息声,纤瘦而轻柔得像一只猫儿,每一下呼吸的颤抖都能够感受得到,而那头金发也趁机散在他的身上,柔柔的浮动着他的脖颈,用头顶轻轻地顶着爱德华的下巴,淡淡的女孩儿的体香带着阳光的味道。钻进爱德华的鼻孔,让他心中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将鼻子埋入少女发丝之中的冲动。 “其实,我倒是觉得你现在是更加接近于神了……”小小姐忽然道:“你知道吗?只要有人提起了神祇……或者是大魔鬼之类的存在的名字。他们就可以得知那段话之中关于自己的部分究竟是在说些什么,说不定现在你也有那种能力?” “我倒是不希望有。你知道,我讨厌神祇。”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让魔法女神在这里?即使是你必须得到她的帮助。你也完全可以选择一个你可以监控她。而她无法监控你的地方。”莉莎轻轻地拱了拱身体,伸手按住了爱德华的手掌,但还没有等到他收回,小小姐已经轻声哼道:“继续啊,别停下……” “昨天是谁用那种超可爱的声音求饶来着?怎么,现在又想要了?”爱德华轻笑道:“不过,你一个人可以吗?而且,我应该告诉过你。这对于你的身体不好,很不好。你知道如果一旦适应了,你的消化系统以后可能……” “才不是呢!”半精灵小小姐大发娇嗔,一把堵住他的嘴:“你这大色狼!我们又不是专门给你做那件事情的!我只是很想,很想……享受这个而已。你知道的,在你的身边,我就可以感觉特别的安心。尤其是你碰到我的时候……啊!” 爱德华垂下头,在她的头发里微微动了动,嘴唇刚好噙住了女孩那尖尖的耳朵,接着伸出舌头,轻轻舔舐。“好痒啦,别这样。”半精灵小姐小声娇嗔,同时耳朵也俏皮的抖动着,但事实上,她的动作却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没有摇头来躲避。只是小小的叫着,那声音像是一把毛刷,在不断地挠着爱德华的心绪,让他抚摸在丽莎腿上的手也开始不安分地向着更上的地方摸过去。 指尖摸到了另一种不同的润滑,那是蛛丝的丝绸,它包裹着其下柔软的凸起,丝绸很薄,轻轻抚摸的时候就能分辨出其下美好的形状,那一条紧紧闭合的小小缝隙,柔软的两片花瓣的形状让爱德华爱不释手。 而莉莎细细的叫声变得婉转,这声音配合喘息,效果比单纯感受来自于指尖上,那种弹性和温暖要更加强烈的刺激着爱德华,他感觉自己已经开始兴奋起来了。 “嗯,还是说说那个魔法女神吧。”莉莎轻声道:“你知道她想要干什么是吧?” “魔法女神,我知道她肯定有她的目的,她可能只是为了保证她的力量与地位不受到威胁。她有一系列的计划正在进行,大多是用来针对我的。”爱德华轻声道:“可是她也必然有能力来牵制这个……这可怕的东西,我想要摆脱它,彻底的,否则的话,我的未来就无从谈起,这很难,所以我要借助所有的力量,即使那些是敌人的。” “所以你才不让我们去看看她吗?” “一个神有什么好看的,更何况她还不如你们的蓓尔莱娜女士好看呢,打扮的像个舞娘一样,一点也没有法师的模样,你要是见了她的话一定会很失望的”爱德华轻笑道:“更何况,我也不想让她接触太多我认识的人,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给你们弄上什么诅咒之类的东西,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是我不想拿你们冒险。” “我知道了啦,我不会去偷看的!”半精灵道:“再说,我早就已经看过了,那个只披了一片布的女人,确实是不像个神。” “总之,你要离开她远一点儿,还有,在这一个月里面,你要帮我看住领地里的所有人,不要让他们接近地下的事情。我知道蓓尔莱娜赐给了你一些神力,让你可以观察附近的事情。如果你做得好。我会给你奖励的。” “一个月,要那么久?她……不会是骗你吧?” “是我故意要那么做的,首先。我得保证她没有在那法阵里动手脚,再说还要等艾瑞埃尔生下孩子,然后我还要把她和艾莲娜分离出来呢。”爱德华笑了笑,在手指上加了一点力气,感受着那柔滑的两片花瓣在丝绸之下稍微改变了形状, “真羡慕啊……那个叫艾瑞埃尔的天使可真走运,居然可以替你生孩子。”身体颤抖了一小会儿。莉莎终于平静袭来,无力的再次倒伏在他怀里,她喃喃开口道:“真是太走运了。不过艾莲娜姐姐也很走运呢,很快就会有一个孩子了。” “很快我们也会有一个孩子的。”爱德华轻轻地吻着她的尖耳朵。 “那可不一定,我现在都没有真的跟你做过呢。” 半精灵小姐的声音软绵绵的:“而且啊,我又没有胸部又矮。而且还很瘦。干巴巴的,所以,光是我一个人,根本对付不了你……不过呢,也没关系,反正在你享受那那些身材好的女孩的时候,分给我一点点时间,我就很满足啦。我很容易满足的。几个沙漏的刻度就已经瘫软的不能动了。” “大小型号都不重要啦,大有大的好处。小有小的好处,贫乳是特殊的存在,具有稀有的价值呦……再说你还有的是时间呢,再过上个几年,说不定你就变成又高丰满,一掐就能出水的大桃子了。” 爱德华笑道,只是这安慰显然不可能让莉莎高兴起来:“又来骗人了,我才不信,我看过我妈妈的画像,她的身材也是很瘦的,精灵本来就没有很丰满的,所以我也不可能变成什么大桃子,呜,说不定我一辈子就是这样子的了!” “谁说的,你的妈妈是个精灵吧?但是你可以不是,你是半精灵哦,还有人类的一半血统呢。啊,对了,“这个呢,是有诀窍的,即使是天生小的女孩子,只要坚持天天揉,揉啊揉阿的就会变大了,据说很有效的。” “真的?” “真的。” “那帮我揉揉吧。” 爱德华露出一个计谋得逞的微笑。 灵巧的解开两颗扣子,他的手指探进那小小的胸衣,沿着细细的肋骨向前探过去,然后抚摸着那一小团柔滑的脂肪。 真的只有小小的一团而已,用荷包蛋来形容的话其实非常合适,总是能够感觉到其下肋骨的痕迹,爱德华小心的让手指带动着它慢慢绕着圈,感受到它离开原位,又弹回来,那两点小小的豆蔻也在不断地变得坚硬,在指尖下倔强的挺立。 这样轻轻揉捏的时候,半精灵忍不住稍微扭动着身体,像是要逃开,却又更像是自己凑上来,轻轻地磨蹭着他的手指。 莉莎闭起了眼睛,她的面颊上已经火红一片,鼻尖上渗透出了细细的水雾,小巧的嘴唇张开,急促的呼吸着,两条腿却分开夹住了爱德华的膝盖来控制自己……然后终于,随着啊的一个小小的惊叫声,爱德华的另一只在他股间的手指,便感觉到一股湿润的暖流慢慢从那细微的缝隙中慢慢浸透了丝绸,在指尖上留下濡湿的,温暖的感觉。 于是他停下来静静地抱着那小小的身体,感受着那种轻微的,像是小动物一样的颤抖,感受着她身体上的体温和混合着一点儿汗水气味的香馥,还有那因为紧贴在一起而变得清晰地心跳声——这种感觉真的很好,能够让他的心绪平静下来,那些仿佛无时无刻不压伏在他心头的压力,那些焦虑,迷茫,恐惧,在这个时候似乎都已经消失了,世界只剩下了他和他怀里拥着的女孩而已。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喜欢这种事,你知道吗?”许久之后,莉莎轻声道:“那种感觉虽然很舒服,但是实际上,因为太舒服了所以每一次做完,我都要休息一段时间,至少两三天之内都不想要做了,身体很痛,每一根骨节都跟要散了一样的。全身软绵绵的只想要睡觉,可是我不能睡觉,还有那么多事情都在等着我,那些家伙们每天都在巴望着我给他们传下蓓尔莱娜陛下的旨意。” “真是一群笨蛋,你们的教会管理应该是很简单的吧?又没有啥什么大的金钱来往。东西都是从我这里弄来,神殿也不用自己建,他们还要什么?什么事都要女神来做。那么这些牧师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爱德华道:“你就是太纵容他们了,什么事情都交给你来干,那些高阶祭司也是忙得团团转,但底下的人却越来越清闲,这样不行,否则你们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把神殿散布道整个大陆呢?” “是啊,你说的没错。有好几次,我在祈祷的时候偷偷睡着了,然后告诉他们蓓尔莱娜陛下要他们做的事情时我就胡说一通。他们却也从来不怀疑,蓓尔莱娜陛下也不会管呢。”半精灵轻轻地笑起来:“而且,我也确实得让他们多做点事了,不然的话我以后就没办法跑掉了啊。” “你要去哪里?” “你忘了?那个时候你还跟我约好了。只要找回了艾莲娜姐姐。就和我们一起吃到老玩到老呢……就我们三个。” “对不起。”爱德华愣了愣。然后想要安慰她,但一时间又好像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吃到老玩到老么? 真是个美妙的理想啊,而那个时候,自己似乎也是那样想的——拥有了一些很不错的力量,足够在这个大陆上做出一番成绩,有了两个可爱的女朋友,可以与自己同生共死,然后有了一片处处充满着神秘的大陆。可以到处去探险,去游历。期待着那些更加新鲜的事情…… 但是现在,似乎这一切都已经离他远去。 艾莲娜如今仍旧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而大陆上的一切似乎都已经了无新意,力量剥夺了所有的新鲜感,给他带来的只有一群强敌,最终,他还不得不选择放弃这力量,想一想这真是极大地讽刺,当初自己为了永生与随心所欲而追求力量,但现在发现要达到那种目标,需要的力量已经超出了想象的限度…… “知道啦,现在是不可能只有我们三个了,”男人的沉默,在半精灵小姐那里似乎有着其他的解释,轻轻叹息了一声,她悠悠地开口:“还有那个烂甜瓜,那位骑士团长,还有你的那个老师,还有那个公主,哦,可能还有安娜苏,还有那个疯疯癫癫的**师……还有那么多的人,你可能已经顾不上我了吧?” “对不起。” “别一直道歉啊?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爱德华呢。”莉莎翻了个身,趴在爱德华的怀里,伸手勾住他的后脑,让他跟自己的目光相对:“我的爱德华应该是狡猾的,冷酷的,强大的,永远也不犯错,犯了错也不承认,而且会把错误变成正确的那个人啊……” “听起来真古怪,而且可怕,这样的家伙也会成为你的?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地方?”爱德华轻叹道。 “喜欢他什么地方?我也说不清楚……但是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半精灵偏了偏头,似乎在仔细的考虑,不过她很快就放弃了:“我确实不喜欢你狡猾,也不喜欢你冰冷冷的阴沉样子,还有你到处去喜欢漂亮的女孩子,但是我还是喜欢你。因为我喜欢一个人,是因为和他在一起我会很开心,只要开心了就够了,即使有那么一点儿不开心的地方,但总得迁就迁就,反正这些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关系?” 爱德华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毕竟对于这些事情完全一窍不通,而且,女孩子的心理,尤其是有一点儿幼稚的女孩儿的心理,是最善变而不容易猜测的,谁也不知道她们究竟是如何想的,又会不会永远如此想。即使是弗洛伊德恐怕也弄不明白,爱德华更不想要用心灵异能来扭曲它,甚至是窥视它。 而那些女孩子,又是如何来看待自己的? 艾瑞埃尔肯定是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吧,不过,一旦她和艾莲娜分开了,就跟爱德华没有太多的联系了,如果她想要离开……似乎还真的有些不舍似的?不,不想她,而艾莲娜呢?她又会如何看待现在的自己?在一个长梦之后,原本的男友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女人?她会接受吗?或者,会勃然大怒? 至于其他的女孩子……亚莎莉似乎是不要紧的,她接受了这些,而且似乎也有自己的想法,达赫妮根本不在乎,安娜苏?她根本就跟自己没有太多联系,有充足的选择的余地,而那位野蛮人的公主…… “我是不是挺傻的?”又沉默了一会儿,莉莎轻声道。 “不,你只是太善良了而已,” “爱德华啊,我知道,你是很强的,我不是说你的力量,而是……嗯,我说不好。”小小姐阖起眼睛,趴在男人的胸膛上:“但是,我知道,你从来也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所以,你无论做什么,我都会相信你的……” “我不会让你失望。” 沉默了一会儿,爱德华如此轻声道。 第八百九十三章退路与进路 沉默就这样持续,半精灵似乎根本就没有听清爱德华的话,只是下意识地发出含糊的应答声,片刻之后,她的呼吸逐渐转为匀净,似乎就这样睡着了……看着那张可爱而平静的面容,轻叹了一声,爱德华轻轻在她的肩背上拍着,虽然没有睡意,但也就这样抱着她,直到门口微微一响。 安娜苏走进房间,目光在莉莎的面孔未退的红晕上停留了一下,但并不多言,只是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 用一只茶船洗过将几只细瓷茶杯。再将那只黑色小壶中的茶水倾倒出来。隔着茶漏倒进杯中,温润微烫的热水在洁白的杯中漾起碧绿的色泽,茶叶的清香随着雾霭一起晕开,淡淡地萦绕在周遭,令人迷醉…… 将其中的一杯递到爱德华手里,她自己也拿起一杯轻轻品啜。 火元素位面的高温不仅可以弄出钢水,用来烧制瓷器也是不错的东西,这一套茶具,也是出自于爱德华的手笔,虽然只是随手的造物,但是毕竟仿制于他记忆中的一套名贵物件,壶,杯,盏,盘俱全,其余筒、匙、漏、则、夹、针、玩之类的也是一样不少,……只是这东西用来喝茶,麻烦极多,他自己虽然在当初曾经受到过老辈的粗略教导,可也不愿意弄足全套。 不过幕僚小姐却似乎对此颇有几分天赋,爱德华教过一遍之后,不过几天时间,她的手法已经分外轻盈而熟练。虽然这些得自于帝国的茶叶,在炒制工艺上还有几分欠缺,但那种清香的感觉却已经还原了七八分……手中捧着一杯清茶慢慢品啜。看着照过窗棂的冬日阳光,时间似乎都变得缓慢了许多,一切都变得静谧而美好起来。 可惜,爱德华的身周,似乎注定很难与‘清净’这种意境匹配了。 “真是可恶的混蛋,又在璀璨花苗了……” 走进房间的时候,栀子便毫不客气地送给了某人一句咒骂。但一步跨出,她已经站在了安娜苏的身后,轻轻伸手。在她的腰间拂过。骤然遭到袭击的幕僚小姐手中一抖,茶壶重重落上茶盘,一声脆响里,几个茶杯被各自被掀飞起来。她自己也向后踉跄了一步。 但在摔倒之前。几截细细的橙黄色触须已经从她袖口里面的叹了出来。支撑住她几乎要倒下的身体,也缠住了栀子的手腕,将之向后一推。顺便将那些杯子凌空接住,微微兜转,泼溅的茶水便被重新接回到杯中,一丝不漏。 几根触须的动作迅捷,却又有条不紊,同时发生。同时结束,眨眼间。茶水已经返回到了她手里,人也已经退后了几步,流畅得让旁观的心灵术士轻轻鼓掌。 “不错嘛,看来你已经掌握了跟它沟通的诀窍了?”他笑道。 土元素生物生性懒惰,虽然在领地中的魔法核心建成之后,它的能量就经常处于满载的状态,但除了爱德华给予的向下拓展空间的命令之外,便没有任何的活动**,处在一种近似于休眠的状态,而它的力量,如今对于爱德华来说也并非特别必须,虽然他在一定程度上几乎可以匹敌一个神祇的化身,可是本身却没有什么克制神力的功能,与神战斗不过是一种不成比例的能量消耗,所以爱德华最近都把它放在了领地里,由安娜苏代为下令。 这位幕僚小姐天资聪颖,把领地管理得井井有条,已经是个不可或缺的人物,只是在爱德华身边的人中,算是能力最弱的一个,原本她那一点剑术的底子在这一帮怪物面前根本就是浮云,只好内功不足外功补。所以爱德华就把一些零碎的东西交给她保管,而现在看起来,也算是颇有建树。 “不错?” 一片细微的火花在手腕间迸开,将土元素的触须挣脱,栀子微微后退,冷漠的叹息:“安娜苏小姐,别被他骗了,居然给美少女配了一个触手怪,你这个家伙简直龌龊到了极点了!” 龌龊的是你的想象力吧?什么叫‘配’了一个啊…… 爱德华微一摇头,也不跟这位**师的分身多做纠缠——借助那个叫做心灵魔网的什么能力,玛丽莲**师不仅可以在身周制造魔网形态物质传送管道,而且还能连接她所有的思维,等若一个数千颗大脑互相联系的超级人物,反应速度和记忆能力都非同凡响,再加上性格中完全不存在下限这种东西,跟她斗嘴,纯粹是一种浪费时间和体力,还有脑细胞的无聊活动。 “承蒙夸奖。”幕僚小姐微微垂头,让鬓发稍微遮住泛红的面容:“那个,对了,既然您把他的指挥权交给了我,那么我打算将领地周围的空间进行一下变动,再扩展一下城墙,可以吗?” “现在城里已经开始缺地方了?”爱德华愣了愣,他慢慢坐起身,抱住考拉一样黏在身体上的半精灵,把她放在躺椅上,顺手塞给她一个驼绒大靠垫,心中却在思量着是不是应该做个毛绒玩具熊出来哄哄这小姑娘:“最近也没增加多少人吧?” “是的,” 幕僚小姐点了点头:“不过慕名而来的人口已经越来越多,在我们的城市中寻找一份可以糊口的差事实在是很容易,而且有免费住房这一点,对于平民们来说是一种巨大的诱惑,所以可想而知的以后必然会出现空间不足的情况。您虽然命令过可以将建筑向高处扩展,不过我认为,还是尽早将城市扩大更加适合。出资之外,以他的力量,周围的几座小山丘都可以直接削掉,这样一来便可以大幅度的扩展农田的面积,让本城的粮食产量可以达到自给……。” “这些小事儿你自己决定就好。除了注意安全,不要让它的能连损耗太多就好,否则容易遇上危险。”爱德华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应道。随手抽出了一张纸来画出了一张草图,外城墙如果要扩建的话,就弄成这个样子好了。” “咦?这东西?” 在幕僚小姐接过那张图之前,一股无形的力量已经将之卷起,送到了栀子手里,她瞥了一眼,却就此停住了目光:“这样一来。攻城车和云梯似乎都不大起作用了,而且就连魔法也很难使用?姐姐大人说的不错,你在这些方面。似乎总是有一些特别的鬼点子啊?” 当然,实际上,爱德华画出来的图形,可不只是用鬼点子可以形容的——那是一张棱形城堡的草图。 这些东西。是地球上的十六世纪开始发展的。可以说是塔楼的一种进化版本,一种多层,多角的复杂防御系统,其实质就是把城塞从一个凸多边形变成一个凹多边形,防御力上因为多层城墙和壕沟的设计而极大增强,而且还有一个地方得到了显着提高——那就是侧射火力。原本用来布置在棱堡上的大炮可以对护城壕进行纵向射击,无论进攻者攻击这个城堡的任何一点,都会使攻击方暴露给超过一个的棱堡面。防守方可以使用交叉火力进行多重打击。 棱堡已经不是骑士时代的产物,而是火器出现之后才产生的究极防御措施。多层的复杂结构,可以彻底杜绝大炮破城的可能性,不过这个多元宇宙之中虽然没有大炮,却还是有法师的,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法师们的各种技巧还要远超出大炮的威胁性,而作为防守一方的时候,一个棱形城堡能够产生的防御效果,却无疑不会因为对手的落后而打什么折扣。 当然,这样的城堡建筑起来的难度不低,不过如果借助土元素生物的话,其实也就是塑造形体上稍微有点费工夫。 “东西我就收下了,当做姐姐大人上次帮助你的一点补偿。”瞄了几眼那图纸,这位**师的分身便抽出了一张羊皮卷轴,随手展开,网那纸张上一盖,随即卷起,又把纸张抛给了安娜苏:“别瞪我,姐姐大人为了给你制作那个法阵可也耗费了很多的,虽然没有成功,不过这份心意也绝对值得上你这一个破图!更何况我们要的红骑士的神力什么的,你还不是没给?连那位剑圣小姐的样本也没给!” “是吗?”对于某人的强词夺理,心灵术士也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这样吧,告诉你的姐姐大人,下一次,我倒是需要她来帮我一个忙了。” “如果是攻上天界的话!我们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也不用那么麻烦,跟上次一样,帮我守一下领地就好了。”爱德华忽然一笑。 他的笑容平和淡漠,但不知为何,栀子脸上原本冷淡的表情却一下子便无法维系了——看见那个笑容的刹那,她心中似乎忽然升起了怪异的感觉,冰冷的危机感水流一样穿过她的意识,但在那个同时,却又仿佛有那么一丝快意的喜悦感觉混杂其中,极端的两种心态在一瞬间混淆,让她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但那感觉来得快也去得快,就像是一个错觉一般就此消亡,只是当她反应过来,面前那个人已经消失在了一片传送的光晕之中。 房间里只剩下了仍旧静静品茶的安娜苏,以及在座椅上沉睡的半精灵……本来,对于栀子来说,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那位**师的谋一份人格蠢蠢欲动,催促着她去幕僚小姐的身边,然而,当她抬起头的刹那,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 恍如那个人,依旧站在她的面前,用银色的眼眸,对视着她的目光。 不知为何,那目光里带着一种淡淡的,冰冷的气息,仿佛一切都已经不在乎,一切都已经无所谓…… “什么嘛……像死人一样……” 这样的判断,闪过了**师的思绪。让她不由轻轻地勾起了嘴角。 ……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走出了法师塔,城市西北方的一阵古怪噪音就让爱德华皱起了眉头。一步踏进了制造厂,果不其然看见老杨格正站在一辆金属车上面,口沫飞溅的大声嚷嚷。蒸汽机的运转声音也压不下他那沙哑尖锐的难听语调。 不过有趣的是,作为听众的人除了他们那几个老牌法师组的成员,还有一袭深沉的黑色长袍。 “啊,领主大人,不是,我这个……” 注意到他的出现,围绕在那车辆周围的几个老头老太太们耗子见了猫一样猛然跳起身。一脸尴尬的强笑:“那个,是……这样的,空间法阵。已经基本上完工了,”老杨格一脸卡住的神情,不住搓手:“哪个所以我们就想着再玩点……不是,是回来再研究一下关于环城铁路的事情。啊啊……对了。亚莎莉阁下对此很感兴趣,所以我们给她解释议一下……” 虽然是总算是找到了个靠谱的理由,不过老法师心中依旧七上八下——现在他们与那个年轻领主之间的关系,似乎融洽,但不知何时开始已经变得有些古怪,他们这些老牌的高级法师已经完全成为了这位年轻领主的附庸,要仰他鼻息的过活了,虽然心中也都知道他并不是什么凶恶的存在。不过就是自然而然地会向他低头,感到惶恐。 幸好。他好像没有生气? 老头儿抬起头来之前,一股大力就已经将他从车上拽到了后面,一个小型的静音魔法随即将他变成了哑巴——然后老法师才注意到,领主大人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兴趣跟自己算账,他早就已经牵起了女法师,消失得踪影全无。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老法师愣了一会儿,然后才伸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我说,是不是我的错觉啊?你们感觉到没有?咱们的领主大人,今天有点不对头啊?” “没错,有种古怪的……说不出来,虽然他平常也是那个样子,不过今天尤其,哪个可怕啊……” “是啊……说不出来的沉静,就像没有风浪的大海……” …… 老人们的议论并没有传递到亚莎莉的耳中,但她心中,却似乎同样萦绕着这样的感觉。 不过,眼前的景色,很快就让她的注意力转移开来——传送之后,两个人已经站在一个有着璀璨群星的无限世界里。 千万条无始无终的银丝交织成庞大的网状物质,透明轻薄,星光点缀其中,好像清晨蛛网上晶莹的露珠。星星组成地银河在极远处流淌。当视角再度拉开的时候才会发现那只不过是缓缓转动着的漩涡状星云扩散出去地一部分。无数光点在幽深的宇宙中闪烁明灭,驱散了本应存在于虚空中的黑暗与寒冷。 这里是星界。 但是,又有些不同, 因为有风从耳边吹过,那是空气在轻柔而又不可抗拒的力量下飘向身周的美丽星空。亚莎莉的目光垂下,在脚下的一点上停留——那里,原本银色的星辉被一片七色的光晕覆盖,隔离开来,无数颜色被包裹在一层透明的茧壳之中,如液体一般的流溢。 “这是什么?”她下意识的问道,不过却没有得到回答,心灵术士只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跟我念。启动。” “启动?” 下一个刹那,在圆盘中央的一片,随着这个声音猛然迸发了!在一瞬间用七彩的光晕将所有的一切重新掩盖起来,一串串的电弧火光在两人的身侧丝丝作响,放出闪烁的冷光,同时照亮了女法师那一身黑色的华丽服饰,和她像玉石一样光滑、细腻而洁白的肌肤。修长纤秀的身体在这一刻似乎通透了,飘散在黑暗之中的,闪烁着点点辉光的头发。 他们脚下的圆圆的茧壳正在向周遭延伸! 空间中的空气在流动,而轻飘飘的感觉也随之消失,脚下已经完全站在了那一片扩展开来的七彩上,那颜色逐渐张成一片宏大的,超过百尺的平面,然后,周遭的星屑就在那个圆形的边界上散逸出去,唯有许多微小地星尘透过那边界渗入,它们似乎是完全的能量集合体,无暇而且纯净,一点点的补充着地面的七色,将之构造成为更大的平面、 两百,三百,直到五百尺之后,这个平面飞速的扩展才开始减速。 “这是……半位面创造术?” 亚莎莉心中似乎恍然,但却又止不住震惊,因为这种法术已经不是法术能够形容,那已经是一种类似神迹的威能,而按照刚才的状况,爱德华似乎是将之以她作为媒介释放出来,这样一来,这个空间的主人,就变成了她。 可是,这到底需要多少力量? -------------------------------------------------------------------------------------------- “跟着我念。” 第八百九十四章袭来 七色的轮廓逐渐拓展,再化为黑褐色的平坦地面,无形的光滑壁障将星界瑰丽的景色逐渐分隔在视线的外檐,空虚的莹蓝有些接近于天空的色泽,不过整个空间仍旧只是一片空旷的半球内面。 最后的一丝星光从视野中消散的时候,整个空间震动起来,无数涟漪的波纹在周遭的空间上闪现,但一个瞬间之后,一切便重新陷入了一种沉寂。那是仿佛时间也随之静止的单调,直到亚莎莉重新睁开眼睛为止。 风吹起,天幕中有淡淡的水汽散开,鱼鳞一般的细微纹路中,有一团明亮的光芒凝聚,照亮了整个空间,地面上,岩石向上伸展,组成圆形的轮廓,再被精巧的梁架支撑成为宽阔的穹顶。 “你很喜欢黑色,我也知道那很神秘,但就算是为了衬托也好,能不能梦幻一点儿?光线足一些,明亮一些?另外墙壁光滑整洁一些?明快的白色,淡黄色,浅蓝和粉红才适合一个女孩子……而且谁规定法师塔一定要充满了书架子和实验桌的?还有这魔法灯,你就不能让它的造型再明快一点?这里的一切都是归你做主的,发扬一下自己的想象力吧?” 目光转过那光辉的大堂,女法师不由露出一些无奈的神色——那是她完全无法理解的平整和光洁,所有的器具都以纤细和简洁作为最主要的特征,而钢铁和光滑的硬木则是唯二的材质,魔法的光芒不是从灯具。而是从那些微带着颜色的光洁顶棚上挥洒下来,墙壁,地面或者是目光中任何可及的部分。都是如此的光滑,让人不由有种异境的奇妙感触。 说是自己构造,实际上这更像是对方在牵引着她的思路,或者说,是强加的。 “嗯,暂时有点小,不过很快这个世界就会扩展到足够的尺寸的……好啦。这里现在就归你了,先设置一个传送法阵吧,材料我已经给你备好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忽然给我制造一个半位面?” “哪儿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啊?” 女法师的严肃让心灵术士翘了翘嘴角:“只是觉得在我的领地里。你好像很不愉快的样子,所以就给你一个更好一点的实验室,由着你自己来设计呗?不过先说好,材料什么的。我可就没法给你弄了。想要我动手的话,你得用些服务来换才行,嗯,我看看,要不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值得庆祝的头一发呢,要不要?” 调戏的话语让女法师白皙的面容一下子就蒙上了一层血红,柔软的嘴唇张开,又被贝齿咬紧。她恨恨地瞪视着那个人的面孔,但却换来了更加促狭的笑容。于是她只能闭起眼睛,将精神集中在房间中那个刚刚刻蚀出了环形本影的法阵。 缠丝玛瑙,青金石,空间之眼……或者是因为羞愤反而集中了精神,复杂的位面传送法阵竟然在一个沙漏刻度多点的时间里就宣告完成。 于是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见心灵术士手中的光影。 他伸出手,周围空间中,银亮的线条就在他的手中逐渐汇聚,编织,最终化作一片完美的菱形锥,它的材质本应是通透而纯净的,然而在视线中却又并非如此,每一个棱形面都强烈的反射着周遭的的光芒,将不同的影子覆盖在自己之上,成为无法形容的的光泽。 爱德华伸手握住它,想了想,用一根金属丝弯曲成了一个托架,将它支撑起来,然后随手一抛,这晶石就落在了房间正中的天花上,一个小小的空隙里。 “这是什么?” “嗯,没什么。总之,是一件比较重要的东西,既然有了个空间,就放在你这里好了。”女法师的疑问让爱德华挑起眉头,但随即笑道。 “……你觉得我无法查明吗?这显然是一个心灵异能的效果,而且从刚才的能量大小来判断,它的力量相当强大。但却又不是用来定位的类型,虽然不属于魔法,不过我猜测……” “好吧好吧。”她认真的表情让爱德华不得不举手投降:“简单点说,这是个静滞克隆术,嗯,与之类似的玩意儿。” 盯着那枚水晶,亚莎莉沉默下来,但目光中似乎闪烁着某种奇异的东西:“魔法女神陛下已经开始在你的领地下方构筑一座法阵了,是吧?”顿了顿,她问道。 “是啊,不过究竟是谁这么多嘴的?一定是莉莎那丫头,回去看来得给她一点教训呢,我想想,你来帮我忙好了,最近那丫头好像一点也不怕我了,我想如果是你出面来打她的屁股的话,说不定能有点效果……” “你当时是在城市的中心说出这些的!虽然你清理了大部分人的记忆,但我当时也在关注!还有,不要试图转移话题!而且是以这种下流的方式!”亚莎莉提高了声音,同时仰起头,一瞬不瞬地盯着爱德华,那双褐色的深邃眼瞳中升腾起的黑色火焰似乎在证明她此刻的愤怒绝非虚假:“魔法女神陛下……她也同样是一位神明,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放弃你这样的威胁,如果封印不成功,那么她不会放过你被束缚住的这个机会!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杀死你就能拯救这个世界的话,她是不可能犹豫的!” “啊,她好歹也是你的神吧,你这么恶意的揣度她的意图真的好么?我跟她可是达成了协议的,而且最后还要用冥河誓言……” “冥河誓言也不是不能抹消,更别说是扭曲了……而且,我不认为你订立出来的规则,就真的可以约束住她。这一点我知道,她知道,而且我相信你也清楚的知道!”亚莎莉轻轻呼出一口气。好像平静了下来。她闭上眼睛,试图使自己变回那个冷静自若的法师:“潘铎瑞恩,我查阅了所有跟他有关的东西,并且进行了灵视预言,所以现在对于它的了解,绝对不会比你少多少!所以现在,回答我的问题。情况已经紧迫到你不得不寻找最后的后路的地步了吗?” “紧迫什么的……给自己留后路是个好习惯啊,我从来都会这么做的不是吗?” “然后呢,我要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 “然后我就在这里等待着你回来就行了是吧?只要等着战斗结束。然后就算是你死了,也可以从这里重新复活?”女法师她垂着眼睫毛,语调非常冷淡:“大团圆,多好的结局?可是反正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安全的场所了。有我或者没有。有什么关系?” “那个,当然是不一样的嘛,我需要你确保这里的安全啊……” 这解释显然太过拙劣了。 “你以为我很容易被欺骗,是不是?我是狗头人吗?还是地精?会被这种虚假的希望骗到?”亚莎莉冷笑起来,声音越提越高:“你是在与神作战,这种限定在凡人的程度上的东西,会有效吗?与静滞克隆术相似的话,不都是以灵魂存活为前提的吗?可是你要怎么保证你的灵魂会存在下来?你的灵魂已经跟那个上古邪物产生了联系了吧?你以为魔法女神为了确保成功。她会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吗?” “等待也是一种勇气……”| “我不要,我没有那样的勇气!不管你要怎么做。我要的是你的存在,你要我等待,可以,但是要我等待一个注定的结果,我绝不会接受!就算是要付出所有的代价,我也会进入你的战场,见证你的结局,就算什么也看不到,至少用死亡来获得解脱也好!” 呐喊一样说出心中所想,之后女法师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异——对于自己刚刚所做出的事情。 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他就算是不能够回来,自己又有什么立场来为他担心呢?不过是一个误会而已不是吗?他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是可以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来换取的存在了吗?而且,刚才那番话根本就毫无道理吧?就算是去送死,又能改变什么?获得解脱? 矛盾的情绪在脑海中流转,然后才发现自己的呼吸急促,所有的血液似乎已经完全倒流到脸颊上了,火辣辣的胀痛。 他一定看到了吧?可是事到如今,又怎么能移开目光呢?不能逃避,不能逃避,不能逃避啊……否则的话,他一定会就此逃走,然后……就可能永远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 “我确实是没有什么把握,毕竟这一次,是我要剥离潘铎瑞恩对于我的掌控。所以敌人可不仅仅是魔法女神而已。”他轻吸了一口气,斟酌道:“但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这是我唯一的进路。拖延不可能解决问题,而既然是唯一,那么便就是最正确的选择了。” 这个理由并不足以让人信服。 亚莎莉仍旧在盯着他的眼睛,面孔上散开的红晕让爱德华咬了咬牙,才总算是压制住自己去吻她的冲动。 “我们不是神,更何况,即使是神,也不可能做到所有的事情。”他斟酌了一下,才一字一顿答道:“殚精竭虑、细查深思,在对自己最有利的地点、最有利的时间;用最合理也能够取得最大成功的方法,这就是我们唯一能够做到的。敌人是谁通常不能由我们来选择,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更好的方法,但人力是不能控制所有的因素的,如果做了力所能及的一切依然失败,那我也不可能怨天尤人,更不会做出毫无意义的牺牲。尤其是牺牲我所重视的,愿意以生命来换取的。” 实际上,那就是命运吧?虽然爱德华本身,并不相信这种虚无飘渺的事情。 这些话并不高明,甚至有些冷漠,虽然对于亚莎莉,清晰地道理应该更加容易说服。但谁知道呢?女人固执起来,可是完全没有道理可言的。 幸运的是。或者是因为他的真诚,或者是因为女法师确实非常理性,总之。亚莎莉最终还是移开了目光。 “好吧……那么,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吧……”她垂下头去,心中的勇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已经消散殆尽:“但是……要活着回来!” 最后的话语像是蚊蝇的轻鸣,在爱德华听清之前,她已经伸手推开了他:“剩余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先回去!” “但是我说,你这有点念完经打和尚吧?我可是送给了你一个半位面呢。是不是应该给我点什么表示……” “我听说在自己的半位面里,所有法术的效果都可以极效化?” “好吧,我先走就是了……” 目送着那个人影消失在传送的光芒里。沉默的亚莎莉长长吸气,然后摇了摇头,伸手捂住了面颊——似乎是急剧的情绪变化影响了呼吸吧,头脑中的眩晕。周围的一切有些晃动。 于是女法师轻轻闭起眼。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她就这样静立,直到良久之后,才睁开眼睛。 她微微抬头,视线落在那高高的空间的顶端,然后身体便向上飘飞起来,直到天顶,手掌一挥之间,纤长的手指已经轻轻握住了那枚飘飞而出的水晶。 目光落在那反射着光芒的晶面上。似乎是在沉吟,但又带随即轻笑起来。黑色的眸子中有一抹妖异的、令人心动的妩媚:“星界莳?”她轻声自语道:“经过了神力的强化,而且,还有不小的改动……确实说不定,会产生一点儿什么效果呢。真是个狡猾的小东西。那么,我要不要给他一个机会?” 随着这话语,那宝石周围,忽然光泽大作。 细微的光线在空中勾勒出无数细微的线条,构造出令凡人惊叹的繁密,空间中的魔力,以怒涛般的气势猛然爆发,无形的力量甚至让整个空间都开始微微摇动! 晃动消退,那枚宝石的光泽也随之和暗淡——一层雾霭般的光泽环绕着宝石,将光泽遮蔽。 “做了力所能及的一切依然失败,那么你也不可能怨天尤人,是吗?”她轻声道:“真的很可惜啊,如果你不是与那个东西产生了联系的话,我就算是损耗神力,也会帮你脱离困难,但现在已经不行了,这,或者就是命运吧?令人感叹的,所谓命运!” 宝石重新飞回到原本的位置,而女法师的身体则缓缓下沉,静立在原地。 黑色的光泽从目光里退去,亚莎莉微微眨眼,目光流转,仿佛从一个短暂的眩晕中苏醒,那种感觉转瞬即逝,因此她也没有在意,更没有发现时间其实经过了一刻,只是定了定神,然后开始在地基上建筑起法师塔的第二层…… …… 穿过空间的壁垒,爱德华重新回到了他自己的领地中。 天边的云彩已经呈现出了一种魅惑的淡金色,星界的时间与主物质位面不同,虽然身处其中的人会不再受到时间流的影响,但那里的时间其实要比人间要快上很多,而重新构筑出的半位面中,时间其实也同样飞速流失,看似不过片刻,其实时间上已经过了半天有多。 但愿亚莎莉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这样一来,等她完成了法师塔,一切的事情,说不定就已经结束了。 爱德华摇了摇头,他自己也清楚这不过是一种奢望——亚莎莉的力量虽然不过凡人的等级,但是也已经踏在了所谓**师的门槛上,最近的一段时间成长同样迅捷,指望着那个简单的把戏蒙过她显然是不现实的。 不过,既然她已经接受了那半位面,至少就有些办法可想。 “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爱憎分明不忘本,立场坚定斗志强……” 身周的一点儿嘈杂,让心灵术士转过视线,注意到一群人正在向他跑来。 嗯,当然,能唱出这些东西的军队,在这个位面中,恐怕也就只有那么一支,而且,即使是正在嘶吼着这些言辞的家伙们,肯定也没有一个人真正理解其中的含义——所有的歌词发音都是通过心灵的联系直接刻印到他们的脑海里面的,所以即使不懂,他们也可以唱的有模有样。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看着那正在慢跑过来的队伍的前方,一团跳动的火焰。 那是扎起来的,鲜红颜色的光滑发丝,随着步伐左右轻轻摇晃,而在那之下,鲜红的皮甲周围,。魔法的光泽闪动,也同样仿佛燃烧, “嗯,这甲胄做的有点太结实了,不怎么摇啊……” 某人嘟囔道…… ----------------------------------------------------------------------------------------------------------------------- 第八百九十五章提升 随着这话语,那宝石周围,忽然光泽大作。 细微的光线在空中勾勒出无数细微的线条,构造出令凡人惊叹的繁密,空间中的魔力,以怒涛般的气势猛然爆发,无形的力量甚至让整个空间都开始微微摇动! 晃动消退,那枚宝石的光泽也随之和暗淡——一层雾霭般的光泽环绕着宝石,将光泽遮蔽。 “做了力所能及的一切依然失败,那么你也不可能怨天尤人,是吗?”她轻声道:“真的很可惜啊,如果你不是与那个东西产生了联系的话,我就算是损耗神力,也会帮你脱离困难,但现在已经不行了,这,或者就是命运吧?令人感叹的,所谓命运!” 宝石重新飞回到原本的位置,而女法师的身体则缓缓下沉,静立在原地。 黑色的光泽从目光里退去,亚莎莉微微眨眼,目光流转,仿佛从一个短暂的眩晕中苏醒,那种感觉转瞬即逝,因此她也没有在意,更没有发现时间其实经过了一刻,只是定了定神,然后开始在地基上建筑起法师塔的第二层…… …… 穿过空间的壁垒,爱德华重新回到了他自己的领地中。 天边的云彩已经呈现出了一种魅惑的淡金色,星界的时间与主物质位面不同,虽然身处其中的人会不再受到时间流的影响,但那里的时间其实要比人间要快上很多,而重新构筑出的半位面中。时间其实也同样飞速流失,看似不过片刻,其实时间上已经过了半天有多。 但愿亚莎莉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这样一来,等她完成了法师塔,一切的事情,说不定就已经结束了。 爱德华摇了摇头,他自己也清楚这不过是一种奢望——亚莎莉的力量虽然不过凡人的等级,但是也已经踏在了所谓**师的门槛上,最近的一段时间成长同样迅捷。指望着那个简单的把戏蒙过她显然是不现实的。 不过,既然她已经接受了那半位面,至少就有些办法可想。 “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爱憎分明不忘本……” 身周的一点儿嘈杂,让心灵术士转过视线,注意到一群人正在向他跑来。 嗯。当然。能唱出这些东西的军队,在这个位面中,恐怕也就只有那么一支,而且,即使是正在嘶吼着这些言辞的家伙们,肯定也没有一个人真正理解其中的含义——所有的歌词发音都是通过心灵的联系直接刻印到他们的脑海里面的,所以即使不懂,他们也可以唱的有模有样。 这帮货色自然是爱德华的队伍。所谓的城管大队的成员,随着城中人口的增加。如今他们已经有了两千名的规模,分成八个队伍,各自负责一个方向的城区,不过管理上并不是跟那支同名队伍一样松散,早操晚课,每天的十公里越野是必不可少的训练科目,分别在早晨和傍晚分段完成。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看着那正在慢跑过来的队伍的前方,一团跳动的火焰。 那是扎起来的,鲜红颜色的光滑发丝,随着步伐左右轻轻摇晃,而在那之下,鲜红的皮甲周围,。魔法的光泽闪动,也同样仿佛燃烧。 “嗯,这甲胄做的有点太结实了,不怎么摇啊……” 某人嘟囔道…… “主人。” 注意到路边上那一袭黑袍,女骑士在爱德华面前停下脚步,躬身施礼。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吧,用不着每次见面都来这个的啦,冷冰冰的,多无趣。”爱德华的眉头微扬,目光在女孩扬起的发梢上停驻。 从见面到如今,时间已经悄然过去了半年有多,女骑士的发丝也已经从原本的齐颈悄然长到了背中的程度,她对于长发显然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的,而且还因为难于打理而曾经想要剪短,不过却被爱德华阻止了——虽然对于她这样的美丽女孩而言,短发也不失飒爽的美感,不过却总让人觉得有些刚利太过,美感不足。而且她的发质也相当出色,就像此刻,虽然只是用一根棉绳将之简单的扎成马尾,但随着她的行动,那光泽的红发便微微摇动,如火焰一般跳跃,颇为赏心悦目。 “但是主人……这样太不恭敬。” 女骑士犹豫了一下,少有地质疑道——在大陆大部分地方的军中,见面时的礼仪是很好重要的,即使是扈从骑士对于领主,也同样以单膝跪地作为最正式的理解,抚胸弯腰已经算是简单的样式,更遑论她与爱德华的关系,还是契约界定的主仆? 可也正因为如此,主人的命令应该是是绝对的, “要不这样吧,用另一种恭敬地表达方式好了。”女骑士脸上的犹豫,让爱德华不禁莞尔,想了想,他半开玩笑似的说道:“这样,下次见面的时候,如果你没有穿着铠甲,就用拥抱来代替礼节,如果有穿铠甲的话嘛……唔,那就拥抱加亲吻我的脸颊代替好了。” 好吧,话音落下,心灵术士就发现自己好像做错了些什么的事儿…… 虽然他原本的意图,不过是想要看看女骑士比较女性化的表情,比方说娇羞之类的,可是契约的约束之下,克劳迪娅对于命令显然是不会踌躇,即使是质疑,也是在执行了命令之后。因此她几乎毫不犹豫地踏上一步,伸手抱住了爱德华,然后柔软的嘴唇的触感就在心灵术士的脸颊上晕染开。 感觉倒是很好,不过这位骑士小姐的身高,似乎比爱德华还要高了那么一点点,在双臂抱紧他之后,那画面感无论如何都透出了一些怪异……于是片刻的沉寂之后,周遭响起了大片的喝彩以及鼓掌——或者年规则因为那位年轻的领主大人实在是太过崇高了吧。所以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某些人起哄的兴趣也就越发的巨大, 大部分的喧哗源自于那些城管的士兵们……有几个嚣张的家伙还顺便吹响了口哨——然他们随即就注意到自己的行为不啻于是在挑衅巨龙。口哨声只响了一半就暗哑下去,变成了不停地咳嗽,但在这几个蠢蛋鬼鬼祟祟的向人群后面挤过去之前,还是被无法形容的繁杂冲击轰中了脑袋,木头桩子一样一头栽倒在地! “怎么想起来跑步了?这个时候,你应该已经结束了执勤训练了吧?” 挥了挥手示意这帮噤若寒蝉的倒霉蛋们继续他们的操练,爱德华转换了个话题。让一脸绯红的女骑士得以整理思路。 城市管理人员大多是佣兵出身,成分比较驳杂,虽然爱德华以心灵异能给他们灌输了一些基本约束思想。不过其实也并不是很服从管教,所以,爱德华自然就要用军队化的管理方式来约束他们,不过这些基本训练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太多的难度。以克劳迪娅这样的半龙体质。别说是几公里的跑步,就算是几十公里也不见得能让她感受到疲劳。 “主人,因为我心里很烦躁,所以在结束执勤之后就随便走了走……然后看见他们在跑,也就跟着跑了起来。” 心里烦躁? “嗯,想要找个什么对手来战斗一下,可是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实验的能力,一直在想着之前的那场战斗。可是……不管我怎么想,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女骑士低声道。垂下眼睑,似乎不想让爱德华注意到她红眸中的沮丧:“……主人,我是不是太没有用了?” “嗯,是挺没用的……”爱德华笑起来,伸手弹了弹女骑士光洁的额头:“你可是我的扈从骑士,这么容易灰心丧气,这可是渎职啊?” “……是,很抱歉。” 克劳迪娅愣了愣,但还是很快回应道。 那个无良主人的回答显然让她有些迷茫,但不管是否理解,她都会本能的选择了道歉,让出言调戏的某人也颇感无奈。 目光在女骑士遍布红潮的无措神情上停留,爱德华由不由叹了口气,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最近的举动,似乎确实是很容易让克劳迪娅沮丧。 从得到这位女骑士之后,爱德华就没有多少让她来给自己卖命的打算,训练一下战士,指挥一下战斗之类的或者可以,但若真的让她去跟什么强敌拼杀,恐怕爱德华更加倾向于亲自上阵。 不过与其说是爱惜什么的的,其实那更加接近一种类似对于自己财产的悭吝感觉吧? 可是过度的保护,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所谓的信心,通常只有胜利才能够奠定,只有巨大的不可思议的胜利,才能铸就无比坚韧的信念。 思忖了一瞬,心灵术士的目光微动,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当然不是那空空荡荡的街角,而是更加遥远的地方。 与勃艮第相隔数百里之外的一处荒野映在他的眼中,纷扬的清雪和枯黄的草甸,那是毫无景致可言的野外风光,只是在心灵术士的眼中,世界却并非是表面上看起来的光与影,当剥开了那一层名为表象的幻觉外壳,就会看到构成了万物的内核,那意志组成的核心,正在能量之中微微激荡。 “好吧,正好,找个什么对手来给你玩玩好了。”收回目光,爱德华伸手握住女骑士的手掌,微微一笑。 转眼之间,天空中已有雪花飘落。 图米尼斯的冬日,即使是最为寒冷的时节,也并不存在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严酷,只是太阳会整日整日地躲在朦胧的云层之后,吝于将本就稀薄的光洒向大地,于是冰冷的地气则轻易地透过地砖、毛毡、皮衣……用一种百折不回的韧性,顽固地想要带走那些被称为温暖的感觉。 干燥而阴冷的空气,便特别纯净,微风席卷着薄薄雪花从天而降,却也无法遮掩住十多里之内的荒原景色,北风吹过宿草。沙沙的鸣响和细微的风哨仿佛可以一直响彻整个天空。 然而这细微的声音很快就已经被连绵的撞击声所遮掩,地平线上朦胧地闪起错动的身影,风中的雪花逐渐勾勒出十几个骑士的形象。 轻轻鞭打着坐下的马匹。控制他们在比小跑快了一些的速度上奔行,以确保不会巨量耗费体力,又能够借助活动来保持这些坐骑的温暖,这十几骑之中居中的一名骑士掀起了头盔的面甲,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看着那些蒸腾而起的水雾,以及其后朦胧的荒原。 “看见了什么?”目光转动了一圈之后。他向着周围的人开口问道,不过那一片凌乱的‘没有’,显然不能让他紧皱的眉头松上一松。 经完成了收割。粮仓充盈,也没有春种夏耘拖累,而且这寒冷的天气还能够抑制尸体可能带来的瘟疫,因此在很多的领主眼中。冬季都是发动战争的良好时节。不过在一位合格的骑士眼中,冬季水枯草黄,战马远不如秋夏膘壮,更要低抵御寒冷,其实并不是个适合于长途奔袭作战的良好季节,更何况御寒的冬衣还会破坏骑士们动作的灵活,以及迟钝他们的五感,所以一个合格的骑士。通常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加入一场战争。 更何况,还是一场与不熟悉的对手进行的战争。 伸手理了理胸前代表着十夫长身份的勋带。罗曼蒂城卫军所属的骑士小队长安东尼?霍比特举目远眺,突然有些莫名的不安。 风雪虽然恼人,但并不算大,视野受到了一定影响也仍旧可以看出几里路,前方直到大平原为止都应该没有任何的异常,可是不知为什么,看上去就是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座下的马匹体力耗费了小半,身边带着的是同生共死了数年的老兄弟,经验丰厚,无论是什么样的危险都还有应付的余力……应该万无一失才对,可是为何那种缓缓沁入了心中的寒冷,却仿佛连身上附加了魔法保温的战袍都无法抵抗得住? 是因为半个沙漏之前,将军发布命令的那种态度太**,还是传闻里进驻到了中军里的法师,有足足三百这个数?可就算是那样又怎么了呢?难道这一次莫名的出击,还能是为了对付传说中的恶魔不成么? 晃了晃脑袋,将那种荒谬的感觉甩出脑海,安东尼注意到前方似乎有些不同之处。 远方的风雪中不知何时已经晃动着一点黑影,而片刻之后,这黑影就已经成了一片显眼的形象,风雪里向前慢慢奔跑的一人一骑,跑得很稳,而身后似乎并没有跟着任何的随从。这样孤骑其实算不上什么值得注意的目标,即使是天寒地冻,但这片平原却也算不上荒凉,只是土地贫瘠,因此跟周围十几个农庄都有了一点距离罢了,荒僻的草甸上根本用不着修筑道路,所以就算是任何方向上出现了一个旅客,也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但安东尼却觉得很古怪。 多年的骑士生涯,让他锻炼出了一双锐利的眼睛,即使是在飞雪漫天的时候远观,他也能看出一些古怪的事情——十夫长挥了挥手,于是他的手下立刻以精湛的骑术分散开来,直奔那一人一骑而去,但是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在距离他们半里左右的地方停马不前,与对方相望。 这个距离已经足够让骑士们注意到很多事情。 比如说,最为异常的,就是对方骑着一匹全身漆黑的巨大马匹,那匹马实在是太高太大,由不得图米尼斯的骑士们不对它表现出重视——虽然作为军人,作为骑士,这些人对于所谓‘骏骥’概念的的理解可能要远超常人,但即使是那些记忆中的骏马,在这匹马面前也只能算是瘦小,跟那几乎有十多尺高二十呎长的东西比起来,骑士们的坐骑似乎更加接近于一种叫做骡子的生物。 而且在那不断喷出阵阵热气的鼻子下面,似乎有类似獠牙的尖端从下唇伸了出来……所以如果说这玩意儿其实是一头地龙的伪装,说不定才是最接近真实的答案? 另外,这匹马上的骑士也同样让十几位骑士同行惊异……安东尼眯起眼睛,打量着那黑色巨兽之后,如火焰般显眼的红色铠甲——它勾勒出了一道如此诱人的弧线,那是被皮革的柔韧紧紧包裹,令人目眩的柔美线条,可惜的是,当骑士们的视线迫不及待地再向上时,便被一顶简单的半覆式头盔挡住了觊觎的可能,只有那头盔的缝隙之下,白玉一般柔和温润的下颌,让他们一瞬间同时咽了口唾沫,感觉心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烧。 “大军即将经过,平民必须绕行。”安东尼开口喝了一声,虽然对于那个女子的身影有着无限的期许,但是这位骑士队长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作为斥候,本应在两军阵前探听对手的消息,但这里是国内,他们的任务也包括了给大军开路, 更何况,这一次要注意的,显然不可能是这些普通的过路者,。 第八百九十六章熟人好说话 那是一个冷漠的声音,但却清澈得仿佛传说中凤凰的轻鸣,以至于所有人在好几个呼吸之后才听懂那声音的意义,但其中指代的东西,却又令他们更加迷惑。 不过这迷惑随即就已经消失。 奇异的摩擦声,还有那位女骑士的动作就在一刹那同时到来,几乎所有人都只看到人影一闪,但还没有等到他们抽出自己的武器,一切就已经变了! 沉闷的破裂声,然后是汩汩的流水声,就像是有人扯开了一个干的羊皮水袋,但是当安东尼向那个方向转过视线,便只来得及看见一个同伴保持着骑马的动作,以及惊讶的表情,然后轰一声栽倒下去,一抹艳丽的鲜红色泽在空中挥洒,宛如一弯鲜血的虹光。 “你……啊?” 厉声的叱喝在出口之后就变成惊异,因为两声刺耳的金属颤鸣一瞬间刺穿周遭的空间,骑士们甚至下意识地想要堵住耳朵。但在那之前,他们看见空气中又有什么东西飞出——淋漓血液和花花绿绿的内脏,然后才是从空气中显现出来的形体,丑陋而硕大的头颅仍旧在发出沙哑的哀鸣,即使内脏已经一股脑儿的倾泻于地。 那些赤红与青灰夹杂的小小躯体只有普通人的一半,然而那尖锐的爪牙,仿佛扭曲似的外貌还有背后抖动的一对短小蝠翼,已经足够让人大惊失色。 真的是恶魔!恶魔们袭来了! 血液的腥臭夹杂着浓郁的硫磺气味,在这种味道中。人类的脑筋似乎也变得混沌,因此至少有一半斥候掉转了马匹,向着来路狂奔而去。而剩余的一半,则不知所措的呆滞在原地——他们并不害怕,然而他们的坐骑却显然无法承受那些深渊里的存在身上的威压,即使敌人已经死了,他们还是拒绝了上路的命令! 可是并不遥远的地方,令人恐惧的嘶鸣声,已经随之响起! 接连不断的冲击让人的脑海一片空白。安东尼茫然地抬起头,看见前方那一片闪动的光辉…… 无数大大小小的光芒里面,挤出青黑或者紫红的身影。他们蠕动着烂泥般的身体,扑闪着大小不同的蝠翼,展开苍灰羽毛的翅膀……火焰卷起寒风,吹开天空的散雪。火焰和流淌的污浊之中。以各种各样难以形容的形态穿过那些空间的缝隙,像是噩梦一般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恶魔的大举进攻? 虽然最近的几天,似乎也有耳闻了一些流言,说是帝国之所在图米尼斯的攻击之下反应如此迟钝,就是因为有恶魔正在大陆上肆虐作乱,不过不管是说的还是听的,都将之当成了饭后一点消遣,恶魔出现在人间这种事情早就已经陈腔老调。在吟游诗人们的嘴巴里已经翻出了无数的花样,就算再多上几种也没什么新鲜。反正碰上它们的可能比出门遇上个不穿衣服的贵族小姐还要低了太多。 但现在……可能是自己在不知什么时候招惹了那位本莎芭女神了吧? 身体下的摇晃打断了安东尼的惊愕,他手忙脚乱的踢开马镫时,座下的坐骑已经一头向前扑倒!沉闷的撞击一声接着一声,当骑士在地面上踉跄站定,残余的七个人的坐骑已经在地上倒了一片,四蹄抽动着,不断地嘶鸣却连爬起来也做不到! 而几个呼吸之后,浓稠的白沫就从它们的口鼻,耳朵甚至是眼窝之中喷涌出来,然后就是一些浓稠的像是血浆的东西,散发出来的浓厚恶臭气味让几个不知所措的骑士再后退了几步,相顾失色。 “是毒,那几个该死的恶魔刚才已经抓伤了它们了!”安东尼的脸色一变再变,不过却立刻注意到马腹和马股上的几处抓痕——与地上那些分尸两片的恶魔们的爪子刚好吻合。 面面相觑,几个骑士不觉已经是满身冷汗,虽然早就听说过恶魔这种东西很可怕,但亲眼所见时才能体会到到底可怕在何处,死在地上的显然不过是那种最为常见的小恶魔,在传说里它们仅仅只会给勇者们增加一点儿麻烦而已,但这种会隐身,而且带着见血封喉的剧毒的怪物,在现实里到底有多可怕?根本让人无法提防,而只要身体被划破了一点儿油皮,那就是死定了的! 区区的小恶魔尚且如此,那那些传说中更强的玩意儿会是啥样?传说中那些家伙们可是力大无穷,撕裂个人就像撕烂一块抹布一样,而且更吓人的是天生就具有传送术的能力,不管什么地方都能一下子到达…… 安东尼不敢再想。只是猛地抽出长剑。 “发警讯!红色的,三连发!”他命令道。 但命令却没有得到执行,“哪个……队长,信号箭被疤脸拿着,他已经,已经……”一个部下吞吞吐吐的声音让安东尼心中更冷——自己这一次太过大意了,因为这次出来上面什么也没有说明,所以他也带着几分游玩的心思,结果就是传令用的火箭却是都在刚跑掉的疤脸奎德身上,而剩余这七八个人身上连一根都没有带! 那帮搞死的法师们,早知道是这样啊麻烦的任务,安东尼一定会全副武装,不,最好是称病请假,永远也不踏上这个臭狗屎一样的战场! 但责怪别人没有任何意义,不会改变任何现实……所以还是想想有什么办法来应对目前的局面吧。 最近的一段时间,传讯魔法是没法用的,而点燃烽火? 就凭脚下这点枯草根本起不来什么大火,除非多派人收集,可是现在哪有那个工夫?更何况这飞雪纷纷的天气里,火焰还没点着。可能就被雪水给打灭了!就算点早了,那点小火也生不出多少烟…… 回头望了一眼,安东尼咬紧了牙。 就像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嘲讽。图米尼斯的大军就在背后二十多里远,回首西望,几乎都能看见军队扬起的灰尘——在平时,这点路不过是快马加鞭不到半个沙漏的事情,可如今,这距离已经成了天堑!就算是扔下铠甲,不。就算马匹完好,难道还能比得上那些能飞,或者会传送的恶魔们么? 除非这些恶魔们都是傻瓜。现在会选择按兵不动,不然的话,只要一个会传送的恶魔冲上来,自己手头这六七个人便已经不够那些怪物撒牙缝的了! 这不是死定了吗?真是狗屎一样的表现啊…… 骑士在心中暗自诅咒道。 当兵打仗。早就应该视死如归。但死亡到来的时候,应该力求华丽一点才好——虽然他安东尼其实也没有多少这种觉悟,毕竟在图米尼斯当兵,注定了一生也不应该碰上什么凄惨壮烈的场面,他只是曾经听过一些老兵们说过,在战场上,有些时候,这个死亡是逃不过去的。 但是没想到。今天似乎就是他安东尼那个时候了。 只可惜,这个终末与他想象之中的相差太多——当初刚刚当上骑士的时候。自己好像还真的想过跟恶魔们干上一场什么的,不过按照那个时候的想法,他可是砍菜切瓜一样干掉了至少一个恶魔的百人队才算是壮烈成仁,这样一来,就算死至少也是以英雄的身份而死的,虽死犹荣,名字被刻在纪念碑上,永远流传。 可是如今这样能算得上吗? “这次看来是有的玩儿啦,我还没见过恶魔什么样子呢。”看着队长沉默,骑士中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忽然嘿嘿笑道,目光在远方那片刻之间就已经密密麻麻的影子上瞟了一眼,他往掌心啐了一口,搓了搓,再紧了紧甲胄:“怎么样,谁想跟老子比比看,谁杀的恶魔比较多?” “算了吧,也不看看自己现在那张脸,昨天勾搭上的那个寡妇把你的力气都抽干了吧?还比赛?”另一个脸长如马的骑士也跟着笑骂道:“勇者之神在上,就算杀的多,小恶魔和大恶魔能一样么?要是你冲到一群怯魔堆里,那谁也比不上你的了。” “勇者之神在上,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先发言的骑士哈哈大笑:“嗯,说实话要不是用了二十年剑,我现在就应该喊一声泰摩拉陛下至高了!” 大陆上神祇众多,信仰某个神也未必需要什么特殊的仪式,不过除了一些特别的地方,居民们通常还是很少真正信仰一个什么神的,他们大多狡猾的这个神也祭拜,那个神也祈祷,能得到一点儿好处就是一点儿,不过每个人也都知道,如果一个没有信仰的人死去,将不会有神护持他前往死亡之地中他应有的终点……就算永远在传说中的无信之墙上遭受痛苦,也会随着冥河漂流到魔鬼的地狱或恶魔的深渊中,最终变成了邪魔的一员,所以,在临死之前,他们最终都会确定那么一个可以守护他们的神,综合自己一生的行动来选个比较合适的。 就像现在,几个骑士们都已经开始高声或者低声的宣布自己的信仰,他们嬉笑着,只是那笑声多少令人感受到某种凄凉。 在他们目光的远端,那些光泽的闪烁已经看不太清楚——并非熄灭,而是已经被无数阴影给遮挡住,仿佛大鸟一样的黑影从地面上向上掠起,很快就在远方的薄雪之中变得清晰了许多,秃鹫一样的身体在空中转了半圈,便向着这几个落单人类的方向上猛地冲了过来! “这位尊敬的女士,能否听我一个不情之请?” 犹豫了一下,安东尼咬了咬牙,向着一边那位仍旧静立的女子骑士开口道。同时伸手一指身边的一个同伴: “如果可以的话……嗯,总之,我们的军队就在西边三十里之外,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带我的这个同伴逃出去?他可以给你指路,而且是我们之中最小的一个,我让他脱了盔甲,不会影响你的马速的,他家里的三个孩子就这么一个男孩。而且他家是个男爵,帮他们保留了这个儿子,百多个金币的酬劳还是拿得出来的。我们会在这里拖住那些杂碎们一段时间。应该足够让你们逃出去……” 这位女骑士刚才悄无声息的斩杀了三个恶魔的那一手,实际上足够震撼人心,就凭那一剑,安东尼就知道这位骑士至少也应该有个中高等骑士的能力,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很想跟着她,多点安全保证。 可就算这位女剑士能力再强。在这种仿佛无穷无尽涌出的敌人面前,她一人一骑恐怕也保护不了几个人吧……而且就算她能够带人逃走,那匹巨马也能够负重。又能带走几个人?带走了人又能不能冲破恶魔的包围圈?更何况如此素昧平生的,有可能要求她带着自己这帮人逃走,增加她的负担吗?所以犹豫再三,安东尼还是选择了最可行的方法。 那位女骑士并没有开口。但是被指派的家伙却炸了毛: “我也是图米尼斯王国的正规卫戍骑士!临阵脱逃这种事儿。我才不会干!”年轻人愣了愣,才明白自己的队长正在说些什么……这家伙梗了梗脖子,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倔劲儿:“我父亲是男爵,我是贵族世家,我……” “贵族你个土狼粪球!” 法米尼一巴掌拍在年轻人的后颈上,把他打了个趔趄:“刚才那帮家伙未必能跑出去多远,没有人回去,你是想要咱们被这帮怪物偷袭。兄弟们要死多少?这里面就你的剑术最差,留下来又能当个什么?我们可不想临死了还不能杀个痛快!只要是能让兄弟们脱险。我们死了也算是有价值了!” 年轻人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法米尼的目光凌厉,他也只能沉默,又挨了一巴掌,才终于转向了另一边。开始含着泪水脱掉铠甲。 然而事情似乎完全不如法米尼所想——那位骑在巨马上的女子,对于他的建议似乎充耳不闻,马缰轻抖间,一人一骑已经转了个方向,向着那蜂拥而出,已经占据了小半天幕的恶魔群落! “这……阁下!”法米尼一惊,还想要说些什么,但现在显然已经不是劝导的时候——眼前的光影闪动,空间仿佛被撕裂一样凹陷下去,再被扯开足有十几呎的巨大缝隙,然后一个有点类似狗的硕大脑袋就从中伸了出来,发出惊喜的叫声,那种仿佛含了什么东西一般的声音嘶哑难听,可是却足以让人全身发冷! 所有人在这一刻才终于明白,自己并没有真正认识到眼前正在发生的这些事情所代表的严重性。在那一个瞬间,他们的双手握着自己的武器,可是却感受不到那些东西的重量,全身所有的肌肉好像都麻痹了,只剩下眼珠子还能够活动,甚至连眼前的一幕幕直接送进脑子里面的时候他们都没办法思考。 那个狗一样的脑袋转了转,上面一对紫罗兰色的眼睛钉住了几个呆滞的人,然后一只粗壮的手也随之探出,像是抓住虚空一样将他硕大的身体从空间的罅隙中拉扯出来,类似人类却粗壮了数倍的身体上。毛发与甲片纠缠着,类似血液一样的液体在上面肆意的流淌。 它张开嘴,喷出一口带着硫磺恶臭的火苗,然后大笑起来,虽然听不懂他随即说出的言语,但是那并不妨碍人类理解它那可怕的恶意——与那两只粗壮的手臂上泛射金属光泽的利爪相比,人类的剑简直像是木头削成的玩具了。 更多的光泽在它身周闪动,送出那些有着粘稠的暗红色外皮的人影,各自手持刀剑,向人类们走来。 “就这样死了吗?虽然是这样一个大恶魔……”法米尼在心中叹息。 但身体的感觉,忽然又回来了。 血液好像正在沸腾,燃烧,带来针刺一样的细微疼痛,骑士有些惊愕的稍微低下头,看见自己的长剑上熊熊燃点而起的火焰……沿着剑柄一直延烧到双手,但是出奇的并不感觉到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酣畅淋漓的力量充溢。 法米尼下意识的回过头,看着的那火焰的光泽正如同一圈水波一般扩展道周遭,而在那环的中心,女骑士正举起她的剑。 火焰一样的光泽驱散了寒冷与阴霾,在这一瞬,周围仿佛陷入了一片温暖的阳光中,只是这光芒赤红如血,让骑士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一些神话,传说中的神祇降临于世间,虽然外表与常人无异,但行止之间则必然带出人类无法想象的奇迹特。而如今,在他们的目光交汇处,那位一身血红鳞甲的女子,无疑便是一个符合了这传说的存在,她手中那长达六尺的巨剑上,一层盈盈的火焰似乎微弱,但却几乎已经无法用‘火焰’来形容。 那是一团流动的红光,一团凝固的水流,或者是一片波动的结晶,随着那柄剑轻巧的下压,一轮圆月般的光泽脱剑飞出,在空间上形成一道向前扩散的光幕 第八百九十七章互助互利有好处 “就这样死了吗?虽然是这样一个大恶魔……”法米尼在心中叹息。 但身体的感觉,忽然又回来了。 血液好像正在沸腾,燃烧,带来针刺一样的细微疼痛,骑士有些惊愕的稍微低下头,看见自己的长剑上熊熊燃点而起的火焰……沿着剑柄一直延烧到双手,但是出奇的并不感觉到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酣畅淋漓的力量充溢。 法米尼下意识的回过头,看着的那火焰的光泽正如同一圈水波一般扩展道周遭,而在那环的中心,女骑士正举起她的剑。 火焰一样的光泽驱散了寒冷与阴霾,在这一瞬,周围仿佛陷入了一片温暖的阳光中,只是这光芒赤红如血,让骑士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一些神话,传说中的神祇降临于世间,虽然外表与常人无异,但行止之间则必然带出人类无法想象的奇迹特。而如今,在他们的目光交汇处,那位一身血红鳞甲的女子,无疑便是一个符合了这传说的存在,她手中那长达六尺的巨剑上,一层盈盈的火焰似乎微弱,但却几乎已经无法用‘火焰’来形容。 那是一团流动的红光,一团凝固的水流,或者是一片波动的结晶,随着那柄剑轻巧的下压,一轮圆月般的光泽脱剑飞出,在空间上形成一道向前扩散的光幕,于是呲的轻响声很细微……但骑士们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红光掠过,二十几头刚刚跳出了传送空间的巴布魔在同一个瞬间各自一分为二! 光环横过。但切口却是竖起,从他们的胸腹破裂开,向着上下延续扩大。那人形的恶魔彻底分裂成为左右两片,一如地面上那几个夸塞魔般翻肠倒肚,身体上那层粘稠的红色液体也完全无法帮助他们减缓哪怕一丝伤害,身体倒伏于地的刹那,火焰已经轰然腾起,将之包裹其中! 巨大的恶魔动作猛然僵住。 他与那女骑士相距百尺,但这距离已经被由点及面的血泊铺满。腥臭的血液气味混合在火焰之中,恶魔的血肉焚烧出无法形容的怪异气味,让这大恶魔忍不住喉结滚动。发出响亮的咕隆声。 恶魔的身体本就坚韧,即使是用精金的刀刃切割,也未必能够一刀两断,而现在那个女人一道斩击便杀死了二十多个恶魔。还将他们本不畏惧火焰的尸体直接点燃。这种程度的力量,即使是在深渊中也不是一般的存在能够拥有的,至少六臂蛇魔或者巴洛炎魔才能稍微与之相比。 迷诱魔决定逃走了。 他第一时间启动了传送的法术——对恶魔来说,什么荣誉感或者是同伴意识都是无聊的唾沫,能吐掉就吐掉,要保命的时候绝对不能犹豫,战争之中的机会可是稍瞬即逝的! 可是传送术竟然没有出现!平日如臂使指的力量一瞬间就变得杳无踪迹,让大恶魔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那个骑在马上的人,盯着那双鲜红的眼眸。 很好看。就像是深渊宝石一样…… 脑海中不知道为何浮现出这样的一种想法,而在恶魔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身体已经从中破开,一道耀眼的火焰,已经从他的肚皮上轰然喷出! 二十七里之外,图米尼斯王国的军队正在缓缓前行。 骑士们已经全副武装,包括一千名重甲骑士和两千轻骑的庞大队伍,构成了军阵的核心,这并非是一字摆开的行军方式,而是以数个方阵为主的战场推进阵型,这种全副武装的移动方式实际上是战阵的大忌,不管是马力还是人力都会被装备的重量缓缓消耗,不过他们却已经如此向前推进了十几里,并且看来,还会移动更多的路程。 移动不仅仅是疲劳的,也是枯燥的,无论走出多远,前方仍旧是被薄雪覆盖的荒野的场景,唯有远方的地平上,混杂的颜色正在不断地闪耀着,可是无论是红蓝还是黄白,那些光影中总是带着一种沉郁的灰暗,即使是从遥远的天边映进眼睛时,也仍旧会让观察的人感到身体发沉,心烦意乱。 但即使是如此,军阵仍旧保持着整齐,行列间不曾有过分的错乱,甚至每一个人都仍旧提振着精神,保持着最为警觉的状态。即使没有人告诉他们,即将面对的敌人究竟是什么。 一支优秀的军队,有灵魂的军队,就应该是如此。 昆西?贝尔克?杰科普眉头紧皱,他伸手扶住营帐旁边的边框,但还是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微微晃动——目光穿过眼前那方形的门扉时,看到的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和那天空中飘落下来的雪花混合成为一种灰暗,无论是人,是马,是兵器和队列,都因此而模糊摇晃,看不清楚。 当然这不是那些老人们会发病的眩晕,昆西虽然已经得到了将军的勋衔,但他却是图米尼斯那位新王掌权之后,连带提升上来的青壮派人物,三十七岁这个年纪对于平民来说或者已经不能算是年轻,但是对于一位职业的军人而言,他却正处在体能,智慧和经验恰到好处的巅峰时期。而这位曾经有过佣兵经历,又曾经在边疆上服役了八年的新晋将军,则更加健硕,即使是从疾驰的马上跳下,在地上翻滚几十尺,他也不会感到半分头晕。 眼中的一切在晃动,是因为此刻,他身处的这营帐的大门是开启在一架马车之上的,随着车轮的粼粼前行,目光中的景色自然会不断地微微颤抖与起伏。 只是这座大帐之中的一切,包括那摆放在这座宽大华丽的大理石桌面,或者是平摊其上的工具,钢尺或者是铜规。甚至是那盏魔法灯火的光线的都没有产生过哪怕一点儿的震动,仿佛这座华丽的,足有百尺方圆的营帐内部才是真正的世界。而那大门外的军阵,不过是幻象制造出来的产物。 这就是魔法的所谓神奇之处。 将军眯起眼睛,将目光重新转回到军帐中央,那张巨大的桌子上。 桌子很宽,上面凌乱的放了不少的东西,周围还站着五六个人,他们穿着形态各异。但同样华丽的长袍,围聚在那里,让桌子中央的一段被完全遮挡住。 不过。昆西将军同样也知道,那些人的视线汇聚之地,是一张魔法的地图,黄褐。灰白与青绿构造出了其上斑块一样的基本色泽。而在这之上,则是大片莹蓝构造出的阵型,以及图纸的另外一侧,不断增加,密布的暗红色的点状物。 “那些白痴们果然已经上当了,很好。”一名法师从地图上抬起头来:语声中带着一点儿兴奋:“现在的数量不过数百,不过它们已经开始向着周围扩散开了,只要再过一会儿。我们就可以达到目的。” “不要大意,而且。我认为我们不应该这样放任它们,即使要迫使他们离开,也应该进行引导……” “那会引发他们的警觉的!你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我们可不是为了简单的打打杀杀而来的!” 不是为了打打杀杀,难道是为了跟那些恶魔们叙旧吗? 将军的眉头皱的更紧,他慢慢走近那桌子,然后从人群的缝隙间,看见那地图上的红点。 应该说是红斑……无数的点状物,已经连缀成了一片,还在向外蔓延,那不断闪动的红光,宛如鲜血。而如果说,这一片指甲大小的红斑就代表着一小队恶魔的话,那么此刻在面前那双手也覆盖不了的红斑,又代表了多少恶魔? 足够让将军阁下心中冰冷。 恐惧总是未知带来的,而对于昆西将军来说,最大的未知现在——地图上,不断有蓝色的光点从大队中分离,向着那红色部分前行,但片刻之后,便会闪烁着消失。 就像那红色代表着恶魔的军势,蓝色也象征着人类的士兵,那是昆西手下的精锐斥候,一个蓝点便是一个小队,一名老兵带着十名骑士,以及两三个菜鸟的混合队伍,这组成方式是昆西总结战场规律之后的产物,能够训练新手,也更容易发挥出战斗力,借助轻骑重弩,一个小队往往可以与数倍的敌人周旋,而不落下风。 但现在,这些蓝色的点点,仅仅只是靠近那红色,红色就随之猛然膨胀,将之完全吞噬,就在这注目的片刻间,已经有七八个蓝点就此消失!就像是一把盐撒在汤里,微微闪动,就没了踪影! 昆西的拳头放松,又捏紧。 目光停驻在那一群法师中央,那张黝黑肥胖的脸上,他的瞳孔紧缩,因为那张脸上,一道道纹身的纹路正在微微颤抖,跟肥厚的嘴唇一起,组成了一个丑陋扭曲的笑容。 派人无理由的送死真的就有那么有趣么?疯子! 将军暗暗磨了磨牙齿。脸色越发阴沉,但他很聪明的没有将自己的咒骂和质疑表现出来——对方那件长长的法袍上,华丽闪光的符文线条,以及佩戴在胸口上那枚拳头大小的精美徽章,都带着某种无形的力量,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压迫着他,让他谨记两人身份之间的差异…… 是啊,一位副导师,仅次于**师的强大存在,在王国之中,他们的决定,是远远凌驾于一个将军之上的,哪怕是如昆西这样,受到新王赏识的新晋将军。 “安伯利纳副导师,这个……请恕我无礼,我们现在已经承受了不小的损失,这些斥候也同样是骑士中的精锐,如果就这样损失下去,恐怕会对于士气造成影响……” “那么就让牧师给他们加持鼓舞的神术!” 冷漠的回答,让将军的目光缩了缩、没有再开口。 实际上,对于这些法师的想法,他早就能够理解,不,至少把握个大概——不管是普通士兵还是骑士,又或者是自己也好,在他们看来都是一样的。人类跟他们手中的魔杖或者是卷轴也没有什么区别,都不过是工具而已。只要能够达到目的,想要如何使用都行。 啊。不,其实也不大一样,毕竟卷轴和魔杖还更宝贵些…… 至于说那些精锐的老兵斥候们到底有多么宝贵,自己从边军里面将他们调回到图米尼斯,又耗费了多少手脚……将军暗自在心中又叹了一口气,他本来是希冀这些老兵能够给那些下级骑士们带去坚实的氛围,以期在半年到一年之内。可以让这支队伍成为帝国战场上的精英,可惜现在,这些小伙子们却连帝国的边界都还没有见到。就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自己的土地上。 真是一场糊涂仗。 事实上,即使是到了现在为止,将军本人对于这次行动的首要任务,仍旧没有半点的了解……他所知道的就是敌人是恶魔。还有。自己这一群人是为了协助这些魔法师们,大约三百多人的法师群们,来进行某个机密的任务的。而这任务的执行方法,就是大军全面戒备缓缓靠近这地图上的某个地方,同时还要派遣人去哪个目标点的周围。 而就算是这只言片语的细碎情报,也还是他一直在旁听着这些人的交谈,以及对方的命令才勉强推断出来的。他本来猜测这是一场对于恶魔的讨伐战,但是从现在行进的方式来看。却又显然不大像。 还是说,这些家伙根本就是在打着吸引恶魔们冲向自己。然后再用魔法一扫而除去的主意? 这群疯子,他们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如果一切并不顺利,这几千人加上他们自己的性命都会被…… 偷偷看了一眼眼前那个法师那张肥厚的面孔,微带着扭曲的刺青的面孔,将军又偷偷叹了一声。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在这次大晋升之中引发了什么人的嫉妒,所以才会连同军队一起,被卷进了这个不明不白的混账计划之中。 难道那位新王对于自己的赏识都只是假象?他只是想要清除掉自己这一股过分精锐的力量? “这样一来,恶魔们的传送范围应该是已经固定了吧,哼哼,真是宏大的传送法阵,仅仅只是扭曲的空间余波,就可以送出如此多的恶魔来。而且看来,还不乏一些高阶货色呢。啧啧啧,这一次看来发达了。” 某个法师兴奋地低语打断了将军的胡思乱想,让他悚然而惊。 原来他们是要俘虏恶魔? 恶魔从来就是法师们最好的仆从和试验品,身体强壮坚韧,还具有天生的魔法抗性,又大多凶戾有余,狡猾不足,即使是夸塞魔之类的小鬼,也有着足够强大的力量,至少可以用来斩杀一两个政治对手,而且还不会留下任何证据,比杀手要强多了 传说中那些魅魔都拥有着无法形容的美貌,凡间的生物根本无法与之相比,而且她们还拥有着随意变身的能力,如果能够拥有一个的话,那么一辈子也就不用再去向那些无趣的庸脂俗粉们献媚了。 但是通常而言,召唤这些玩意儿是不会被允许的,可是如果只是在恶魔进攻主物质位面的时候抓到的俘虏,那么神殿方面就不好做出太多的反应了,所以,对于这帮法师们而言,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如果我们出现,他们就有可能停滞传送,而如果你们不出现,他们可能就要开始加固周遭的防御,而不是派遣出足够的兵力了, 这些人就是送死去的,为了麻痹恶魔们的警觉性,继而让他们能够放出 每年都会有数百下级骑士从扈从晋升上来,损失上个数千人,也不算是大问题……虽然这一次损失的都是些经验丰富的老兵,但是毕竟图米尼斯与帝国已经开战,自己想要找到一些拥有战场经验的家伙们,日后比现在有更多的选择余地。 就算事后有人察觉这指挥有些问题,他也可以把责任推到那些法师们身上,但是谁会去找一个打击恶魔的英雄指挥官的麻烦呢?恶魔们拥有的力量是如此之大,就算耗费了十倍于对手的伤亡,也不会有人对此有什么异议的,毕竟谁都知道人类不可能是恶魔的对手,损失小那就是奇迹了, “我们会在一定的时机封印那个传送门,不会让你受到太多的损失的,不过现在肯定不行,穿过了传送门的恶魔在质量上还是太过低劣了,” ----------------------------------------------------------------------------------------------------------------------------------------------------------------------------------------------- 第八百九十八章背叛是个好买卖 也就是说,为了麻痹恶魔们的警觉性,继而让他们能够放出更多的高级兵种,送死的人,必不可少。 “但是……” “恶魔肆虐人间,是关乎到整个世界命运的大事,那些忠勇壮烈的骑士们一定会青史留名,为了纪念他们,我会给予骑士团一笔捐助,两万白金币。” 恶魔们拥有的力量是如此之大,就算耗费了十倍于对手的伤亡,也不会有人对此有什么异议的,毕竟谁都知道人类不可能是恶魔的对手,损失小那就是奇迹了……就算事后有人察觉这指挥有些问题,责任也在那些法师们身上,而没有麻烦事,那么他就是个抗击恶魔的英勇指挥者…… 损失了经验丰富的老兵确实很肉痛,但毕竟图米尼斯与帝国已经开战,想要找到有战场经验的家伙,日后比现在有更多的选择余地。而毫无疑问,现阶段钱才是更重要的东西,有了这二十万金币,他昆西甚至可以武装出两千重甲骑兵!更何况还可以从抚恤之中扣掉一些……而那位陛下也绝不会悭吝赏赐…… 脑海中飞快的计算着得失,昆西将军明智的闭上了嘴巴,二十几年的军旅生涯,早就已经给予了他足够的圆滑,就算忠诚报国的血固然是热的,也不会放在冰冷的现实中。 但他不再开口,却并不表示,有人愿意沉默。 “为了几个恶魔,就要用我们这些士兵的生命来交换……法师阁下。将军阁下,你们的行为,难道不是……难道不是真正的邪恶吗?” 这个声音低沉嘶哑。却如一记雷鸣,让营帐中的所有人都不由心中一颤。他们抬起头,看着那个站在营帐门口的人,那是一个骑士,身上穿着简单的半身甲,没有带头盔,相貌平常。唯一算是特点的,或者只有左胸甲上那枚十夫长的徽记。 但无论如何,一个十夫长也不会拥有这座帐幕的进出许可。更可怕的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进入到这座营帐里的! 只有那位副导师的目光,落得更远一些。 “阁下是什么人。带着这个人到这里来想要干什么?” 她的话音发出。一连串的紫色流光也已经在空间里成型!紫色的光芒在空中兜转,向着那个十夫长的身后的空间雨点般飞了出去! 然而依旧无声无息的,那紫色流光在下一瞬已经各自崩散,化为虚无! 于是刹那间,这偌大的营帐中竟然静谧了下来,只剩下一个清澈的女子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的主人告诉我说,这里有个很好说话的老朋友。所以有了什么问题的话,可以来问问她。” 在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随着那个声音的主人向内移动,看见这位高挑的女子慢慢走近营帐的大门。 她的动作很轻缓,从那位十夫长身后迈出一步,然后转动目光,在所有人反应之前,那目光已经在他们的脸上扫过一圈,而这个动作随即引发了一片连锁反应——昆西的双膝一软普通地跌坐在地上,而几个法师则踉跄着后退,仿佛那双红玉一般透彻的美丽瞳孔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仅仅只是与之对视便会被吸摄掉整个灵魂。 “你的主人是谁?”安伯利纳问道。 既然对方用到了‘她’,如果没有意外,那么对方所说的应该就是她这个唯一的女性,可是目光在那红色的女子身影上停留了一下,副导师阁下却并没有在记忆里找到符合对方形象的什么东西。 除了一样。 眼前这个敌人的力量是非常具有威胁性的……至少,绝不逊色于一个高阶法师——魔法飞弹号称绝不偏差,是因为这种法术唯一的优势就是会将能量的连线连接在敌人身上,除非受到阻碍,否则能量会不断追击。而安波利纳刚刚使用的是进化版的次级飞弹风暴则更强一些,一般的法术护盾想要挡住是不可能的。 可事实是,敌人却在魔法成型的一瞬间将之尽数挡下,连她也没有看清对方究竟使用了什么?另外,这座帐幕经过魔法的强化,没有得到许可的人,甚至连进入半步都不行,但对方却就这样施施然地走了进来,空间内的魔法却完全没有发动! 是某种能力,还是未知的魔法? 安伯利纳粗而散的眉头拧了起来,然后她注意到对方身体上那件甲胄——从甲裙的样式来看,那是一剑骑士甲,有些类似于鳞甲的甲片似乎是天生的产物,造型让人联想到著名的生物,可是这甲胄却又仅仅散发着一层晦暗的魔法光泽,就像是经历了多少岁月之后魔力散逸的模样,那些低等的魔法造物上常常会出现这种情况。而选择这样的魔法物品的存在,大多也就是那些佣兵和乡巴佬们所喜欢的东西。 就像眼前这位女子表面上看起来那样。 当然,对方绝对不会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简单,刚刚的那种感觉也绝不是错觉,那双红色的眼眸深处,有什么东西让已经触碰到八环魔网的安波利纳也为之心悸! “你的主人,究竟是什么人?”她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因为对方似乎根本没有向她开口的**。 回应终于来了。 “我并不是在跟你说话。”女骑士的声音冷漠如冰,其中的不耐,让安伯利纳哽住。这回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的意味,可她却仿佛成了一个下仆,被不耐烦的随口应付。“那么,你究竟是要找谁?”她磨了磨牙齿,冷笑道:“这支军队现在归属我指挥,我……” 可这冷笑也随即被打断了——女骑士这一次干脆转过了头。甚至不是在跟她交谈:“看来是不在这里了……我们走。” 我们走?她把这里当成了什么?又把我当成了什么? 可以自由进出的市场吗?可以随意无视的仆从吗? 安伯利纳心中的愤怒猛然高炽了起来,她黝黑的面孔涨红,嘴唇微颤却没发出什么声音……无论如何。这一番对话对于她来说都太过于被动了,不管她接下来如何声色俱厉的反击,都象是个幼童在大人面前的搅闹。除了愚蠢之外就不会显露出其他的东西。 “岂有此理!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闯入军营重地!”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在大部分的智慧生物中都是通用的法则,所以注意到领导者的神情,一个法师立刻高声斥责道——不仅仅是斥责,他想也不想的就激活了手指上的戒指,七色的光芒闪动。直接就把营帐门口的两人包裹其中! 那闪耀的光泽缤纷耀目,但是其中却隐藏着阴毒的力量,每一种颜色。都会给敌人带来不同的伤害,冰火电酸,甚至是石化和震慑……这个七环法术由一系列的法术混合构造而成,对于很多的魔法防护也拥有着极佳的压制效果。无论哪一种颜色产生了作用。都足以让敌人瞬间丧失战斗力。 光芒一刹那便已经映亮了周遭。 缤纷的颜色仅仅闪动了一瞬间。然后就被纯化了,暗红的颜色在下一个刹那取代了其他所有的光芒。 嗤嗤的声音好像是将雪水扔进了烈火,但又仿佛是刀刃和剑刃的摩擦,红色的光辉如血,与七色的的魔法一接触立刻开始互相冲击,撕咬,空气竟然因为这无形的光芒的冲击而爆发起来,将桌上的杂物吹拂得四散飞扬!周围的温度在这一瞬似乎一下子就提高了数倍。那爆发开来的风吹在脸上竟然带着可怕的撕裂的疼痛! 她做了什么? 安波利纳努力的瞪大了眼睛,吹过来的热风刺激着眼球让她泪水横流。但即使如此她也仅仅只看见了一片模糊的红光而已,那个女子似乎在魔法爆发的同时伸出了一只手,纤长的五指微微张开,然后就是耀眼的红光,将红光喷射的能量完全覆盖! 然后,一道红光如箭般延伸,一瞬间就穿透了那个法师的额头,仿佛是他身周依次显现出来的三层防护法术都只是陶土捏出来的一样! 那法师就那样静静地呆在原地,他瞪大眼睛,用一种见到了世界上最古怪的无法形容的东西的表情,看着眼前的女骑士。不,或者他什么也没有看吧,站在安波利纳的方向上,她可以轻易地看到那个法师的后脑勺上在那个时候已经崩开了一片血雾,或者是火焰或者是什么……总之,那个人的后脑勺上,现在已经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穴,焦黑的东西堵在里面,好像还可以看到一点儿惨白的骨骼和不断亲出来的紫褐色的血迹, 那是什么,她做了什么? 空气中一股异样的气味,在一刹那弥漫开来,那是闷热和焦糊混合在一起,就像是有人把一锅臭鱼熬制成了焦干,这气味活物一样爬进鼻腔里,不断地刺激着粘膜,给它涂上一层厚厚的油,粘腻的触感让安波利纳的喉头颤抖着,差一点就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了! “这次的战斗是你们自找的。我并不喜欢别人对于我抱有敌意,所以,最好别再这么做,胜负已定,我不想多杀人,你们也别再攻击我。” 女骑士一直站得笔直,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这空间中央的四个人。但是在众人的眼中,她却更像是一柄剑,一柄巨剑,沉稳凝重却又锋芒毕露:“对于你们,我没有兴趣去管,你们到底会怎么样,那要看这位骑士究竟准备如何为他的同袍来讨要一个说法,究竟是祈求国王陛下的公断,还是**师阁下的裁决……” “你……你……” 一片的寂静之中,在场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心头猛跳了几跳,这个声音其实并不震耳,但却仿佛直接拨动人的心弦让他们的身体一震——昆西将军颤抖着,盯着那个女子身边的那个人。看着他脸上露出迷茫,如释重负的轻松,然后又是兴奋起来。但那一系列的表情却足以让将军阁下的心坠入冰洞! 这个家伙,不能让他活着。 今天的这件事,如果被他捅到了那位陛下面前,一切就都完了!为了自身的利益放纵恶魔屠戮手下的士兵,这根本就是不可饶恕的罪行!即使因为这个想法只是个想法,还有那些法师们的参与,种种的现实压力让那位陛下格外开恩并不追究这件事情。但是肯定也会感到心里不痛快,只要稍微有点恙怒,自己的贵族生涯。恐怕也就要到此为止了!所有的东西——权力,梦想,名誉……都将要离开自己而去,让刚刚登上顶峰的自己。重新落回到淤泥之中! 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杀死他。必须要杀死他! 粗重的呼吸了几口,将军阁下的心中已经完全定下了自己目前的目标,即使他很清楚这个能够举手间杀死了一个法师的敌人绝对不同凡响,然而他也同样知道,就在这帐幕之外,就有数百名法师正在待命,如果自己能够想到一个足够合适的理由,那么由这三百名法师加上自己的五千部队。要对付一个敌人是绰绰有余了。 即使这个敌人的力量看来几乎深不可测! 昆西自己的剑术并不高明,即使是在十年前。体能最为巅峰的时候,能力也不过只在高级骑士的门槛前徘徊,不过作为曾经的近卫骑士团成员,他的见识已经足够他做出正确的判断——这个女人,是一位剑圣,或者是大骑士。 也只有这两种存在,才能够以武器来斩杀一位高等法师,不费吹灰之力。 而这两种存在,也几乎可以与一位**师相提并论,那根本是不能战胜,甚至是不可轻易言战的对手! 但那只是对于一对一,甚至是一对多的战斗而言——对于曾经出现过一位皇室剑匠的家族,杰科普家族的一员,昆西?贝尔克?杰科普很清楚一位剑圣或者大骑士的弱点,他们能够操控法则的攻击虽然凌厉,但相较起来防御方面却要脆弱得多,而且人的身体总有着这样那样的限制,比方说注意力集中,警戒范围就会狭窄,而且攻击的方式,也要受到呼吸的影响而有所间隔! 只要对于他们源源不断的进行攻击,他们的防御早晚会崩溃的——法术或者是骑兵的突袭,都可以,而只要身体受伤,他们的攻击力就会立刻相应减少。总之,拖延一段时间来让帐幕外面的士兵们聚集起来就可以了,只要有了那些人手,想要控制对方并非是没有可能的! 或者是看见了这位将军不断送过来的眼神和细微手势,安波利纳缓缓开口了。 “我不知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也不知道您想要干什么,但是我知道,您只不过是被恶魔的伎俩蒙骗了。那个人的灵魂,很可能已经被邪恶的力量侵蚀,他所说出的话斗不过是些精巧的谎言罢了。” 她那张肥胖的面容上,挂着一个无比认真的表情,连每一条纹身似乎都带着真诚:“不过其中到底有什么我暂时也不想追究,你只要把那个人交给我就行了,他的胡言乱语可能是有什么具体的原因的,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可能是恶魔寝室了他的脑袋才把他变成了纯正的恶魔信徒。” 但是对于这番‘真诚’的劝导,那位女骑士甚至懒得给予回复。她转身便已经带着那位十夫长出了帐篷,于是,所有人也只好跟随在她的身后,鱼贯地走出。 隔音结界之外,人喊马嘶与号角擂鼓的声音混杂成一片喧嚣,灌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那辆拖着帐篷的马车上,车夫已经歪着脑袋睡着,而周围还躺着几个昏迷的侍卫骑士,显然,那位女骑士进入这帐篷的方法简单而粗暴,所以现在的密集警告里,全副武装的骑士们正在逐渐靠近,而天空中,则还有百多席长袍正在慢慢升起,将这巨大的马车团团围住! “我不妨再说一次,阁下……” 安波利纳冷笑道,目前的局势变化,基本上还在掌控之中,她仍旧占据着优势。 可是这冷笑随即就被再一次毫不客气的打断。 “你觉得我会听你的命令吗?你的听力,或者是智力,是不是有一种已经受损了?” 女骑士仍旧轻松地站在那里,站在马车的旁边,她仿佛只是不经意的用眼神扫视着周围,但是在这一瞬,周围的时间似乎被某种东西猛地摁住了咽喉!一股如山呼海啸千军万马有杀无类以杀止杀的杀气已经浓烈得像一把把尖刀直横在空气中。不只让人的皮肤感觉得到,甚至强烈,实质到耳朵可以只到鼻子可以闻到。 ------------------------------------------------------------------------ 第八百九十九章我也准备好 ------------------------ 脚步声听起来是如此缓慢,却又如此沉重,因为所有人都在同一个时间里后退,那一步的声音,竟然有如闷雷! 他们不得不退。 因为就在女骑士抬起头的瞬间,如山呼海啸千军万马有杀无类以杀止杀的威压,已经向着四周扩散!将他们彻底包裹,这威压是如此浓烈,就像一把把尖刀直横在每一个人的咽喉。不只让人的皮肤感觉得到,甚至强烈,实质到耳朵可以听到,鼻子可以闻到。每一条肌肉都在其中颤抖,力量就这样消耗无踪! “你们会得到,但那不过就是他们想要让你们得到的东西罢了。契约完成,你们会依赖他们的力量,与他们分享更多的秘密,让他们得到更多的权力,但你们之间的契约,也同样会让你们在不知不觉之间受到他们的影响,操控!在某些适当的时候,让恶魔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取到优质的,腐化的灵魂!” 女骑士的声音不高,然而一字一句却极为清晰地送进每一个人的耳朵,让他们面面相觑。 对于那些士兵们来说,这说法或者有些古怪,不过那几百个法师们,却显然是不会认为这是危言耸听。 受到操控? 这可能吗? 确实……想要束缚一个恶魔,使用的契约自然是要极端严密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为了防止奴隶某一天反噬其主,这个契约就必须要跟契约者本身产生一点儿联系,否则便无法迅捷的做出指令。而一旦产生了联系,那就意味着给自己的身体增加了一个精神层面的通道。 不过,这个可能性真的微乎其微。 “为何这个恶魔的传送门会出现在这里?” 是的,为何这传送门距离罗曼蒂如此接近的地方?恶魔们会考虑不到人类的反应吗?如果这不是有意要送出的东西,为何会如此轻易地得到呢? 女骑士的提问很简短,但这简短的疑问,却一瞬间就引发了所有人心中更多的问题。 自己这一次的行动。真的是正确的吗? 而疑问一旦产生,便如决堤之水,难以遏制。 “哎呀哎呀。真糟糕。竟然仅凭猜测,就把我的意图看破了。”‘安伯利纳’开口道。 准确的说,那声音,是从他的影子里面发出的……一层乌黯的光泽从黑暗里面探出。微一摇动。便成为了一个高挑的身影:“不过,又何必非要揭破呢?没有记错的话,这些家伙跟你的主人,关系可不是很好啊?” 深幽的黑影逐渐被光泽渲染,很快就成为了一个英俊男子的模样,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对她颇感兴趣 “我的主人说过,你这个人是很m的。如果你不愿意出现的话,只要找点什么事情让你吃了苦头。你就会屁颠屁颠的跑出来了。”女骑士答道。 从一开始,她的回应就冷漠而认真,带着一些异样的感觉,显然完全不理解对话合作中的某些言辞的含义:“但是他说,你应该知道所谓,分则两害合则两利,互助互利,是有好处的。” “你的那个主人好像从来就没有真的跟我合作过。” 英俊的男子叹了口气,语声幽怨:“如今几乎谁都知道了,他的合作,从来就只是自己占了便宜,让我吃亏啊……而且现在,你觉得我还需要和他合作些什么东西吗?他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感兴趣?” 他施施然地走出法师的影子,向前几步,阴影在他的身后拉扯出长长的痕迹,像是水波一样被吸进他的身体,但是一股淡淡的硫磺气味也随之从中流露出来,让头顶上的法师群中响起了几声惊叫。 “这家伙是个恶魔!” “快抓住他!不,杀了他!” 惊呼只有数声。 此行的目的对于城卫军们保密,但是法师们却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的,这三百余名法师大部分是从学院之中调派的,基本都有着高阶法师的水准,触碰五环以上魔网的能力,学院的法师对于实战或者并非专擅,可是数量的优势已经足够补充反应上的不足……那些呼喊响起的刹那,十几道苍白,鲜红或者灰绿的射线划过天空,在那位恶魔的身周交织出缤纷的光火! 那是红光喷射,是阳炎射线,是解离术,是死亡射线,是律令?震慑/死亡/目盲,一瞬间,迸发向那个英俊人影的魔法几乎超过了五十之数!聚集的力量足够将一块纯粹的精金融化成汁液,或者粉碎成为尘埃,同时,还会封锁掉周遭的空间,解除任何防护的法术。 但可惜,乌黯主君格拉兹特,并不是一块精金……就算是把整个多元宇宙所有的精金都堆积起来,也是无法与这位大恶魔相提并论的。 凶暴的力量在一刹那互相碰撞。摩擦,挤压,能量对冲的暴风卷起了周遭的灰尘,将那个人影团团包裹起来!空间里似乎又一次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法师们屏住呼吸,看着那闪动的光芒逐渐熄灭下去。 一个呼吸的时间里,灰尘已被暴风吹拂,露出其中完好无损的男子的身影——格拉兹特甚至连动作都没有产生任何的变化,仿佛那些足以粉碎毁灭几头龙的魔法力量就在他的身周凭空消失了,能量的暴风除了卷起了一些灰尘之外便别无他用,甚至连对方立足之地的地面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施施然的转过头,仿佛那些东西就是掠过他面前的一阵闪光和微风,乌黯主君的视线稍微在那位副导师阁下面前停留,但是后者的五官微微抽动了一下。却并没有做出任何的的表示——一个恶魔突然出现在她的影子里,这件事情无论怎么看都是难以解释的,要是再做出维护后者的动作。她‘勾结恶魔’这一条罪名绝对就坐实了,所以安波利纳只能沉默,直到那一片魔法的光泽确定统统失效之后,才朗声开口。 “恶魔,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来到了这里,但在我们三百名法师的优势面前,你的力量不值一提。不管你和你的同伙有什么样的阴谋诡计,你都是逃不掉的!”她深吸了一口气,提高了声音喝道…… 看似正义凛然。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理解。实际上这句话直白的意思仅次于说“你快走”了。 不过,格拉兹特却连活动一根小指头的意愿也没有。 他轻轻晃了晃头,地面上的阴影便如同实质般凝聚,成为承托他的身体的黑色座椅。让他以一个舒适的姿态安坐其上。双手交叠在腹前十二根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手背,姿态之轻松,仿佛周遭的几百名法师和几千名战士组成的大军,不过是一个拙劣的幻术一样,目光流转,重新与女骑士那双红眸对视——“那么,他有什么建议?”他问道。 “他说,可以给你一个稳定的。控制灵魂的办法。可以用来控制大部分灵魂。” 乌黯主君沉默了一瞬。 “很有吸引力。”他说道。 灵魂,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伟大精巧的造物。也是这个宇宙中很多存在的原动力,神的信仰,人的精神,恶魔的本质……灵魂和多远宇宙之中的无数力量一起构成了千奇百怪的存在,所以储存它们的灵魂宝石才是在地狱和深渊都能通用的高级货币。而那号称波及了整个多元宇宙所有存在,永不停息的战役的血战,就是依靠着冥河送来的巨量灵魂,才能够持续的。 不过,这场传说中从宇宙创世之初就已经开始的战斗从来就不是势均力敌的——地狱只有九层,而深渊却有数不清地层面。因此在数量上,恶魔要远远胜过魔鬼,而单兵战斗力也略有过之。可是恶魔们在万年以降的日子里从来没真正占据巨大的优势,消灭魔鬼,则是因为在血战这种投入兵力逾百万的超大规模战役中。个体力量的强弱其实算不得什么,真正重要的是判断和策划能力,以及军令的通畅程度。偏偏恶魔天生混乱叛逆,从来都无组织无纪律,更没有完善的后勤补给系统。和纪律严格、分工明确地魔鬼对比起来,就是乌合之众和职业军队的差距。 纵使拥有像格拉兹特这样的英明领袖,头脑混乱的恶魔也会在执行中将一切战术走样得千奇百怪,然后又在战场上不停地犯下各种匪夷所思的错误之中,最终将战局搞得不可收拾。也只有极端缺乏技术含量的填炮灰拼消耗,恶魔一方才能在血战中不至于落败,甚至在大部分时间里将魔鬼压着打。 然而这个优势,如今已经逐渐从恶魔手中溜走了。 不知何时开始,魔鬼们混迹于人间,利用他们手中的契约来诱惑,经常可以得到一些能力出众的杰出灵魂,直接带回到地狱中,改造成为最精锐的战士,而恶魔们,则仍旧在坐等永不停息地冥河之风给自己带来新的食物与部下,却很少主动地去进行收集。于是慢慢地,差距就开始显露了出来,魔鬼的军队越来越精锐,而恶魔一方,却越发窘迫了,如果不是深渊第一层的战场也间接归属格拉兹特管辖,这种情况还会更加的恶劣下去。 进入深渊的堕落灵魂,是这个混乱邪恶之地的第一产业。没有足够的堕落灵魂作为基础,什么雄图霸业都是空谈……这是格拉兹特的切身体会,切肤之痛。也是他如今在抓住机会之后立刻来到人间,不惜耗费血本也要建立几个前进基地的原因。 但控制灵魂的方法? 如果别的人,甚至是神祇说出这样的话来,格拉兹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然而站在那位女骑士身后的人已经不能算是别人,甚至不见得能够算是一个人了…… “你想要什么?” “杀了他们!” 安波利纳忽然咆哮道。 女骑士和大恶魔的对话只持续了短短的几个呼吸,但是对于一个足够熟练地法师来说。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能够做出很多事——安伯利纳那看似肥满的身体在空气中闪烁了一下就此消失,而再出现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几百呎开外的天空中。 咬了咬牙,副导师随手一甩。就从袖筒里抽出了一张卷轴。 这卷轴非常小,只有一指多长,两指多粗,表面黑黝黝的,除了一块漂亮的黄色晶体环套在其上之外,看不出任何价值……可是手握着它的时候,安伯利纳的手指却在微微颤抖。她恶狠狠地咬牙以至于半张脸上的刺青都在抖动不休!然后才咔地一声扳断了那束缚住卷轴的晶体! 空气中有什么东西猛地收紧。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种原本覆盖在这个世界上的网络猛地围拢了过来,图米尼斯冬日那种轻柔的寒冷在这个时候猛然加剧!狂风卷着雪花,被撕碎成为一片朦胧的雪雾。而雪雾之中,原本无法察觉的魔网的线条竟然明晰起来。它们抖动着连接起了一个又一个法师的身体,魔力的光泽同时点亮了它们,让他们犹如火人一样的燃烧! 而在安波利纳手中的卷轴。正在一片金色的火焰中化为灰烬。灰烬散开,在这一刻,法则之线凭空构造出了一道半径超过千尺的巨**阵,而这法阵上的每一个节点,都由一位法师的身体来维持! 仅仅只是这短短的时间,安伯利纳的绝对魔力,就已经足够和阿尔伯特**师比肩,甚至还犹有过之! 当然。事实上她能够调用的,还不仅仅只是如此而已。环法仪式等同于合并了所有法术之环中的法师的力量,他们的法术,他们的精神——那卷轴不可能替代真正的环法仪式,可是在这一刻,他聚集的力量,足够让格拉兹特也为之动容! 大恶魔微微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又没有说出口。 因为他看到了一抹火苗。 那是一抹艳红火光,很微弱,只有一点灯光那样的大小,摇摇曳曳,微不足道。然而却又如此碍眼——它就在那一捧金光的核心里燃烧,在安波利纳的护罩之中,这位副导师的目光死角里慢慢地跳跃着。 安波利纳完全没有看见那光芒,她正沉浸在不可自拔的快意中,那疯狂涌向她的魔力,被编制成为一团无法形容的能量团,下一个刹那,就可以毁天灭地! 但下一刻,永远不会到来了。 ----------------------- “很抱歉,杀了你的手下。” “没关系。”乌黯主君的笑容依旧灿烂:“其实她并不是我的手下,只是个同谋者而已,她现在想干什么,我又不能干涉,而且跟你相比,她根本无足轻重,不管是实力还是给我带来的好处,都差得太多了,而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还要挣扎的蠢货,我留着她又有什么意义?这种程度的家伙虽然想要引诱起来比较容易,可是想要有大用却很困难啊。还不如死了之后空出位置来给有能力的人呢。” 众所周知,魔鬼和恶魔都是邪恶的怪物,甚至被统称为‘邪魔’,但他们之间却存在着一个根本性的对立:魔鬼讲究等级、秩序和契约,社会井然有序,而恶魔的一切都是混乱的产物、他们除了狂暴和野蛮的杀戮,想打破一切规则。不被任何规则束缚,对于其他的事情不感兴趣。 这是他们的本质造成的,有的学者认为,地狱代表着秩序,而深渊却是混乱混沌的具现化, 难以和世间的堕落者直接签约交易。所以他们获取灵魂只有这样三条主要途径:一、靠天吃饭,等着冥河之风把堕落灵魂送上门来;二、发兵进入主物质位面大砍大杀,自行收割灵魂;三、通过人间那些崇拜恶魔的邪教组织,在血腥污秽的祭祀典礼上收获祭品。 第一条途径,已经被证明是越来越难以为继了。至于第二条途径,也就是冲到地表玩三光政策,看上去很直接明了,而且还非常符合恶魔们暴虐冲动的天性。 这也不仅仅只是天性的问题,而是恶魔们根本就不可能界定这种双方的契约,就算是他们想要签订什么契约,也不会是平等的东西吗,至多就是将灵魂掌控在另外一方手中的 “我不知道,我本来也没有什么兴趣来参合跟你的事情,光是帝国那一边,就够我忙活的了。”大恶魔摇了摇头:“不过,有些老朋友想要让我帮帮忙,所以我也就凑合着动一动,反正也没有什么坏处,” “哪些老朋友呢?” “这个嘛……啊,其实不用我说,你基本上也会知道不是吗,就是密斯拉和罗丝啦?” 爱德华的眉头紧皱。 应该说这个家伙果然不愧是大恶魔吗?这卖队友的手法,简直异径直接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了! 第九百章你的自由 “哪些老朋友呢?” “这个嘛……啊,其实不用我说,你基本上也会知道不是吗,就是密斯拉和罗丝啦?她们正在你的领地里建筑法阵,但其中至少两三个错误是故意的!” 爱德华的眉头紧皱。 应该说这个家伙果然不愧是大恶魔吗?这卖队友的手法,简直直接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了! “两三个?具体一点儿。” “这个嘛,我也没有仔细的观察,不过,我想我是会想起来的。” “在想起来之前,我想你应该先设法证明自己的话吧?乌黯陛下?”人类轻声地冷笑起来:“这样的谎言实在是很无趣,你,一位恶魔,想要让我相信,你知道神的某些计划?而且法阵还没有筑成,你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其中的问题?在我看来,这似乎是一个应和我的想法的拙劣谎言……” “你觉得,我如果要用一个谎言,它会是个什么样的呢?” 格拉兹特也同样在冷笑。 他是乌黯主君,恶魔领主中的领主,深渊三巨头之一的智者,最像魔鬼的恶魔。在和种种用来形容格拉兹特的言语中,可以涉及很多层面,甚至是矛盾的,比方说狡猾,智慧,邪恶,果断,好色,专情……但是唯独愚蠢,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跟这位大恶魔搭上边的。 格拉兹特可以是一个谎言的化身,他可以让自己的所有都隐藏在欺骗的迷雾之中,即使是那些拥有诡术神则的神祇也不见得能比他们更加高明……然而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他根本就不可能会说,哪怕符合利益。也未必能够让他舍弃自尊。 可悲的自尊啊…… “如果这是一个谎言的话,我恐怕在说出它之前就已经笑出来了吧……可惜。事实永远比故事要神奇啊。”大恶魔摇了摇头,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说法非常没有说服力:“具体的原因我又不可能告诉你,毕竟,我也是有着我自己的秘密渠道的。不过相对来说,你我的条件,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不同吧?虽然那个东西看起来确实是很像我想要的,不过也同样只是看起来像罢了。” 爱德华伸手轻点。 正在慢慢地,一点点的后退的某位将军的动作忽然僵住了。 暗淡得几不可查的光芒在他的后脑上轻轻一闪,就让他的身体颤抖。之后,他便发出了一个歇斯底里的嚎叫:“全部退下!回归第一种警备姿态!这是一场误会!第一大队听我号令,有胆敢抗命者,杀无赦!” 嘶哑的咆哮声混合在一片混乱里,但至少也起到了一点儿作用——对于那些目睹了法师们被凌空劈开,如没头苍蝇般纷纷掉落的场景的士兵们来说,这命令不啻于天界降下的救赎,已经散逸了大半的斗志根本不可能驱动他们再向那个可怕的敌人举起武器,更何况那些法师的凌乱叫喊中还有诸如‘大恶魔’一类令人魂飞魄散的词汇? 大恶魔…… 不管是多大的恶魔。总之就意味着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而且还可以使用谁也无从得知的邪恶秘法,不但会摧毁人类的身体,还可以永远拘禁他们的灵魂,作为食物。被恶魔吞吃的灵魂便就此消失在世上,远比掉落地狱还要凄惨万倍!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听到了那个吼声。他们茫然地放下了武器,开始有序的向后退却。而目光的最前方,那个仍旧在不断吼叫的将军阁下也让他们感到了一些安全——如果那里真的有个大恶魔的话。那么将军阁下应该早就已经被扯掉了。现在既然那他还活着,那么说不定错的就是那些法师们。 是啊,这个世界是被诸神守护者的,大恶魔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降临在这里呢 “真是精彩,这是灵魂力量的绝对碰撞啊……简单,但有效,我喜欢这个……”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呼喊的身影,大恶魔轻轻鼓掌。 不得不说,这个人类真的给出了一个令他无法拒绝的诱惑。 众所周知,魔鬼和恶魔都是邪恶的怪物,甚至被统称为‘邪魔’,但他们之间却存在着根本性的对立——魔鬼讲究等级、秩序和契约,社会井然有序,而恶魔的一切都是混乱的产物、他们除了狂暴和野蛮的杀戮,想打破一切规则。不被任何规则束缚之外,对于其他的事情不感兴趣。 于是,这也就决定了,恶魔们无法通过契约来获得灵魂——不仅只是喜欢毁约的天性,而是恶魔们根本就不可能界定这种双方的契约,就算是他们想要签订什么契约,也不会是平等的东西,至多就是将灵魂掌控在另外一方手中。 所以一直以来,恶魔难以和世间的堕落者直接签约交易。他们获取灵魂只有三条主要途径:等着冥河之风把堕落灵魂送上门来;发兵进入主物质位面自行收割灵魂;或者通过人间那些崇拜恶魔的邪教组织,在血腥污秽的祭祀典礼上收获祭品。 然而对于格拉兹特来说,第一条途径是绝对不够的,冥河送来的灵魂不仅有限,而且要经过自然地转化,这个过程会让灵魂化为幼虫,适应深渊,可也会洗去他们原本的能力记忆和知识,再通过互相吞噬和几百场战斗来慢慢晋级……这个过程太长,也太没有效率了。要知道直接腐化的灵魂,可是直接就可以达到巴布魔,或者魅魔的程度!而第三条路……血祭就意味着大张旗鼓,而且这个过程还有一个效率问题,就算是一个很大的恶魔教会,也很难一次性血祭超过五百人。光是准备工作就够要人命的! 至于第二条途径,很直接明了,非常符合恶魔们暴虐冲动的天性。可却太过困难——本来是希望趁着诸神失去了对于主物质位面控制的现在。来多抢夺一份蛋糕,可事实证明恶魔们还是不被任何势力所眷顾。这些天以来,光是被毁灭的传送门就已经达到了十二座。即使格拉兹特富有三层位面,这个损失也足够令他肉痛不已了。 此刻,令乌黯主君血本无归的那个罪魁祸首,就在他面前侃侃而谈,而更要命的无疑是,那个可以获得大量幼稚灵魂的最切实的方法,竟然是在那个胆大包天的混蛋那手里。 于是,乌黯主君此刻心中翻滚的情绪其实颇有几分精彩,仿佛让他的男性器官都开始隐隐作痛了。 “好吧。我想你会对于这个感兴趣的。”犹豫了一下,他叹息道:“现在盯着你的存在,可不仅仅只有那么几个而已,或者其中的大部分确实是不打算插手,但就我所知,谎言王子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的,虽然在不久之前,他已经与密斯拉达成了一个协议。” 爱德华的眼神微微闪动。 又一个强大的神祇。 不过,如果是谎言王子。那么还算是好说——如果说诸神之中有那么一个让大多数同僚厌恶的家伙,那么就非希瑞克莫属,他混沌而极端利己的天性,让每一个跟他有些合作的存在都吃足了苦头。所以不管是哪个神,除非迫不得已,否则都不会选择跟这家伙合作。 不只是神。 心灵术士的目光在格拉兹特的脸上顿了顿。“所以呢,作为合伙人。你从谎言王子那里得到了密斯拉的计划了么?” “也算是吧,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你所想的也没有错误,毕竟那只是之前的几个沙漏里,那座法阵上呈现出的问题,我不知道它会不会修整完善,也无法确认,但至少在我看来,那位女神是从来也没有想过,要跟你真正的合作的。” “这是实话?” “跟你玩弄谎言无疑是一件非常疲劳的事情,所以我放弃了。” 格拉兹特的笑容轻松写意,确实是符合他的发言——觊觎王权这件事情中,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没有人能够直接地完全地掌控所有的动向。而且,可想而知的,即使在付出了这样多的牺牲之后,得到的报酬也不会太过丰富,因为总是会有‘人’来防妨碍的。 因此聪明的办法自然是明哲保身。 苍白与黝黑的双手互相交错,分别捏着一团光球,和一枚晶莹的宝石,不过当两者即将交叉的时候,爱德华忽然开口道:“拿去吧,不过最后的一个要求,把这地方给我打扫一下,恶魔,传送门,或者其他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最好一点也别留下。否则的话,你懂得。” 乌黯主君的身体在一片四散的阴影之中消散了,只留下了爱德华微微垂头,目光手中的晶石上,若有所思。 直到身边的声音吵醒了他。 军营大帐前的小广场上,士兵们已经完全收拢起来,分成了四个方向开始移动——法师们在刚刚的一个魔法之中耗费了大量精神,于是昆西将军就成了理所当然的指挥者,而被植入了一片魔法控制之后,他的所有积极性,就已经完全被放到了接受命令上去了。 爱德华点了点头。但这个时候,女骑士忽然问道。“主人,我不明白,为何要将那个力量之源交给他?如果他解开了其中的秘密,主物质位面可能就会遭受到新的进攻……” “那是一场交易,我并不希望破坏它,暂时。” 女孩子小心翼翼的语气,让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不过还是详细的解释道:“而且,就算是他能够掌握九狱之主的的造物,我也拥有比他高阶的权限。”他伸出手,于是一团光泽便在他手中虚幻漂浮,那是足有拳头大小的光芒火焰里无数的符文微微转动,远比他刚才送出的东西要复杂了了十倍不止! 但是,他在掌握的时候,一定会以人类为目标吧? 这一句疑问没有说出来,契约的约束之下,女骑士的思想中显然不存在反抗,审视着她的思想,爱德华不由微微晃了晃头。 或者。在女骑士的心目中,资助恶魔。就已经算是反人类了吧? 当然,仔细的思考之后。爱德华的看法是——其实也未必算得上,第一,这种所谓的力量,早就已经在大陆上产生过影响,帝国因那九种力量,七个军团而诞生,甚至将整个大陆的格局改变,但即使如此,大陆仍旧在人类的控制之下。魔鬼们的实力也没有产生大规模的膨胀,所以,这力量显然会有它的缺陷。 如果这缺陷,就连阿斯摩蒂尔斯都解决不了,那么格拉兹特就更不可能了。 再者说,就算他能够解决又怎么样?这世界上可并不存在所谓的完美——实际上,那种帝选侯的力量也并非是无穷无尽的,在攻击的时候,需要调用大量精神控制。而且,对于那些神经坚韧的家伙们就要用更强的精神力压制,爱德华可以一口气控制两千以上的凡人战士,那是因为他的力量足够强大。而且擅长调用精神力来作战,更有足够的精神力来作战。换成是普通的存在,不管是恶魔还是什么的。都不可能比他还更强了。 当然,格拉兹特可以亲自掌控这力量。以恶魔王子的灵魂之强悍,力量之庞大。应该也可以达到爱德华的程度……然而,这个东西的危险性也同样不会减弱半分,甚至会因为这强悍的力量而更加具有威胁性—— 不要忘记,虽然已经是千年前的旧作,但这可是九狱之主的作品。 爱德华几乎可以肯定,九狱之主可以随时通过它来控制他人,而与他爱德华不同,格拉兹特那边可是没有王权的隔离保护的!如果这个人妖不知轻重的给自己的增加一些力量,那么可想而知,与恶魔势不两立的魔鬼们留下的机关,又究竟会有多么强大? “抱歉,主人。”辛迪忽然轻声道,语声中的端正让爱德华的眉头一跳:“怎么了,这么认真?” “因为刚才我出手了,我杀了她们——但是我刚才想到,如果我改变一下武器的使用方法。让她活下来,觉得他们其实可以为你效力。” “不,你做的很好。”一时间,心灵术士不觉有些啼笑皆非:“至于所谓我效力啥的……那个家伙已经和格拉兹特有了些奸情,啊,我是说,私通款曲,那么他信任的作为法阵脉点的人,显然也就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杀了就杀了,否则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道理半通不通,有待商榷,但女骑士却只是轻轻点头,在垂下头的刹那,她的嘴角微不可查的翘了翘。 “好啦,别那么一本正经的了。”爱德华忽然轻笑道,他伸手拉住女子的手臂,下一个瞬间,他们已经离开了那纷乱的战场,而出现在了一条繁华的街巷里。 这里是图米尼斯的首都,罗曼蒂。 两人所站立的将地方,就是第三中央大道附近的商业区,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任何世界的任何地方,商业区其实都大同小异,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店铺罢了,里面摆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到处是拥挤的人群。只是他们似乎完全心无旁鹭,就连大街的中心那些擦身而过的人,也没有注意到女骑士的真正身份。甚至没有看到人; “看一看吧?” “什么?”辛迪?克劳蒂亚把美丽的眉头皱了起来。她的目光左右扫动,但刹那间就放弃了:“我们是要购买什么东西吗?主人?“ “这就要靠你自己的判断了。不用给我省钱,你知道我现在有不小的收获。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吧,或者,你有什么想要吃的吗?” “可是主人,我的装备并不缺乏啊?而最近还在不断地补充,铠甲,武器和腰带都是高阶的魔法物品,不需要再添置新的东西了……” 爱德华心中忽然升起几分无奈……工作之后,就应该有些休憩的时间嘛。更何况,你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啊,所以,本来就应该给你一些奖励的不是吗?“我的一切都归属于主人所有,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本就是我的使命,所以主人,奖励之类的……” “既然都是归我所有,那么就应该毫无异议才对吧?”她认真的神情让爱德华笑了笑:“就算是一把刀用久了之后,我也会保养保养擦些油,这样才能保证需要用时候足够锋利,你可是比那些刀剑要贵重和精密多了,光是工作而没有休息,你是准备在工作中出现故障来给我添麻烦么?” “不敢……” 克劳迪娅低声道,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慢慢地,沿着那条路巡视过去。 “嗯,哪个……”转过了几家商铺,却没有买进任何东西,原因就是某位女子对于衣服的热情几乎完全没有,更别说是掌握那个人的罢了但这一次,她的运气似乎不错,所以才能得救 -=-------------------------------------- 第九百零一章我的责任 -------------------------------------- “不,你做的很好。”一时间,心灵术士不觉有些啼笑皆非:“至于所谓我效力啥的……那个家伙已经和格拉兹特有了些奸情,啊,我是说,私通款曲,那么他信任的作为法阵脉点的人,显然也就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杀了就杀了,否则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道理半通不通,有待商榷,但女骑士却只是轻轻点头,在垂下头的刹那,她的嘴角微不可查的翘了翘。 “好啦,别那么一本正经的了。”爱德华忽然轻笑道,他伸手拉住女子的手臂,下一个瞬间,他们已经离开了那纷乱的战场,而出现在了一条繁华的街巷里。 这里是图米尼斯的首都,罗曼蒂。两人所站立的将地方,就是第三中央大道附近的商业区。 任何世界的任何地方,商业区其实都大同小异,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店铺罢了,里面摆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到处是拥挤的人群。只是即使是那些擦身而过的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这突兀出现的两个人。 “看一看吧?” “什么?”克劳迪娅美丽的眉头皱了起来。她的目光游动,但刹那间就放弃了:“我们是要购买什么东西吗?主人?“ “这就要靠你自己的判断了。不用给我省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吧。或者,你有什么想要吃的吗?” “可是主人,我的装备并不缺乏啊?而最近还在不断地补充。铠甲,武器和腰带都是高阶的魔法物品,不需要再添置新的东西了,至于说食物,我早上已经……” “好了好了……”爱德华心中忽然升起几分无奈:“工作之后,就应该有些休憩的时间嘛。更何况,你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啊。所以,本来就应该给你一些奖励的不是吗?” “我的一切都归属于主人所有,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本就是我的使命。所以主人,奖励之类的……” “既然都是归我所有,那么就应该毫无异议!”那个认真到让人笑不出的神情,让爱德华叹息:“就算是一把刀用久了之后。我也会保养保养擦些油才能保证需要用时候足够锋利。你可是比那些刀剑要贵重和精密多了,光是工作而没有休息,你是准备在工作中出现故障来给我添麻烦么?” “不敢……”克劳迪娅低声应道。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慢慢地,沿着那条路巡视过去。可惜这种结果注定不好——某位女子对于衣服的热情几乎完全没有,更别说是那些琳琅满目的小商品了,她目不斜视的样子,显然仅仅只是在‘走’而已。 这样可不行啊…… 心灵术士在心中感叹。于是脚下转了个弯,走进了一处服装店。 实际上。或者应该称为裁缝铺,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标准化这种东西,自然少有成衣买卖,大部分的服装都是直接定做的,不过裁缝铺也会预备一些服装来应急,像是这一家里面就挂着七八件华丽的贵族长裙,于是爱德华看了几眼,转头问道:“要不要买一件?” “客人,啊,这位尊贵的法师阁下,您想要选择哪一件?”一个伙计点头哈腰的走上前来,向着这位‘法师阁下’殷勤介绍:“虽然这些都是堪用品,不过质量都是上乘的,绝不会偷工减料,而且我们店里的师傅手艺精良,无论是什么修改都可以很快为您准备好的……” “这……我从来没有穿过这种东西……从小就很少穿。”女骑士的脸色变了变,语声颤抖:“但是……我,我也准备好了……” 什么叫你也准备好了?这又不是要慷慨就义…… 女骑士双眉紧皱,脸色甚至有些发白的模样,让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就在片刻之前——她在面对着三百名法师与几千士兵的集结时,那个紧张程度似乎也不及现在的一半。八个高阶法师她挥手之间就已经化为十六爿的死肉,但是眼前那件普通的长裙却让好像让她连挑战的勇气都没有。 难道是有什么心理创伤? 女骑士似乎确实不穿裙子,当然也是她本身职业的关系。因为要经常准备战斗,讲求干净利落,衣服基本上就都是男性化的——实际上即使如此也没有多少,她经常都是以骑士服和衬衫长裤加上皮甲为主,基本上就是那么几套衣服轮换使用。也正是因为如此,爱德华刚才才会临时起意,走进了这家店面。 当然,克劳迪娅的身材修长挺拔,在爱德华的女孩子们之中是最高挑的,而且面容秀丽而轮廓鲜明,配上这种男性化的衣服也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异样,反而堪称英武和凛然的完美结合,与艾瑞埃尔不相上下。不过相比于艾莲娜,却又有有些另外的感觉,更加接近于俊美少年。 对于这种打扮,爱德华并没有特别的反感,实际上他还很喜欢。 当然,只限于美丽的女孩子的男装。其余的敬谢不敏。 但是说到底,克劳迪娅也是个女孩子,在他的意识中,女孩子总该也有柔软甜媚的一面才比较好。所以总还是应该有几件裙子比较好,尤其是心灵术士认为,如果女孩子有一双修长美腿,那不穿裙子简直就是浪费啊…… “确认一下,你的记忆里……是不是曾经碰到过有关裙子的不好的事情?”眯起眼睛,让那一点银色在其中微微闪烁,爱德华问道。 “或者是有的吧……不过,都不是什么大事情,小时候的关于和那个哥哥的无聊争吵。感觉很奇怪……”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摇摇头:“主要还是,那种东西。穿在身上总是感觉好像什么都没有穿一样,只要动作一大,就要被掀起来了……” “至少试试看嘛……嗯,你们的试衣间在哪里?” 爱德华笑了笑,随口问道。 不过他随即发现有些事儿自己太习惯化了——这个世界的这时代与他记忆里中世纪的欧洲比较相似,没有什么正经女孩子会抛头露面跑出来做衣服的,大贵族有自己专属的裁缝。小贵族通常是要求裁缝上门,而平民家的衣服通常式样简单,自己动手就可以。实在不行还有邻里之间帮忙。所以裁缝铺里连个导购小姐之类的人员都没有,更别说是试衣间了。那位裁缝的学徒倒是挺乖巧的立刻拿来了一卷皮尺,显然是准备给女骑士量过尺寸之后,直接在服装上做些修改。不过若是想要直接看到效果。看来是有点困难的。 想了想。他干脆随手一挥,从衣架上拿下来了几件长裙:“反正现在是冬天……这样吧,你把铠甲脱下来,然后就直接把这个套在衬衫外面好了,只要看着形式好就行,至于尺寸什么的,我可以帮你改成合身的。” 当然,实际上如果爱德华愿意。他自己随手就能给克劳迪娅做出个十件八件的女装来,就像是安娜苏一直穿着的那些女仆装……不过他上辈子并没有研究过服装设计。所以无论什么作品说穿了也只是照猫画虎,弄一套铅笔裙,晚礼服长裙,或者超短裙之类的其实挺容易,可是那种和周围完全不同画风的东西肯定不会有多少人欣赏,除了在四下无人的时候秀给自己看之外就没有别的意义了。 这样一来,女骑士的抗拒明显缓和了很多,她随便从那几件裙子里面挑选了一件,套上了身体。虽然对于她高挑丰满的身材来说,那件东西至少小了一号,不过爱德华伸手在其上一点,就让它完全贴合了 “真不错。”爱德华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直到女骑士的面容被红晕铺满,才轻笑道:“那些故事里面,所谓的被巨龙抓走的公主,也就是这样子的了吧?” 其实这还真就不是什么溢美之词,以克劳迪娅的资质,即使穿的只是普通的女子服饰,也足够让普通人看呆了眼,更何况这件长裙应该还是某位贵族小姐所定制的东西,华丽的绣纹和双层的款式,就算是立刻去参加个宫廷舞会,也照样可以引来全场的羡慕和关注。 不过这种赞誉对于克劳迪娅来说显然就是一种调笑了,她垂着头,用力的捏着那件长裙的裙角,很快就已经把那可怜的布匹捏漏了。 可惜,某人显然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就在她脱去了第一件长裙的时候,第二件也已经被心灵力量操控着,来到了她的面前……然后是第三,第四——整个商店里的女性堪用品最终都被试了个遍,顺便还捎带了两件比较华丽的男装,某人才终于心满意足的停下了这种‘折磨’。随手抛给那个店员一颗小蓝宝石。把一堆战利品都塞进了口袋里。 除了女骑士还穿在身上的那一件。 “这,主人?我是不是应该……” “不应该。” 爱德华伸手牵住她,离开了那家店。 实际上说是自暴自弃也好,或者是发现了自己不曾了解的一面也罢,总之在换了几件衣服之后,克劳迪娅已经不再像是之前那么抗拒了,但是她对于购物不感兴趣的个性还是没有丝毫改变,所以接下来两人又开始了一轮新的‘街上竞走’,不过这一次至少比之前要引人瞩目的多了—— 虽然在罗曼蒂,一身黑袍的法师并不像是其他地方那样引人注目,不过加上一位美女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走出了不过小半条街,爱德华至少就听见是七八波议论,其中一大半涉及到的关键词都是‘拐骗’‘私奔’之类的。 当然,说出这些的家伙们大多不是本地人——作为大陆上少数的巨型城市之一,富庶繁华的罗曼蒂也是冒险者们的天堂,他们从大陆各处聚集在此。追逐着财富和梦想……而作为法术学院的所在地,这里有不少低阶的法术物品在市场上流动,也就更加吸引了那些冒险者们。所以在图米尼斯的几个市场里。到处都能看到打扮各异的冒险者们到处流窜。 这些佣兵们不仅胆子颇大,而且见识也比一般的平民更宽泛,于是猜测也更加离谱——几个明显是闲的没事干的家伙远远的坠在后面,猜测已经从诱拐变成了使用魔法的诱奸,还在这基础上不断添置些花样,只是他们虽然离得很远,又刻意压低了声音。却又怎么可能瞒过一位大骑士的耳朵? “这些家伙,简直是……岂有此理!如果是以前,我……真可恶!” “如果是以前的你。会怎么样呢?”爱德华笑了笑,忽然问道。 “如果是以前,对于那些敢于对我的外表说三道四的家伙,我一般都是直接送他们去抽鞭子。如果不是我的部下。那么就更简单了。既然那嘴巴那么贱的话,老娘就让他们一辈子说话的时候都带上一点儿念想,提醒提醒他们应该说什么,和不应该说……” 冷哼了一声,女骑士随口道。 不过她的语声在半途中忽然凝滞了下来,她站住,像是忽然感到迷茫一样的摇了摇头:“主人,我。我们可以不要谈论这个吗?” “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不想说就不说吧。” 心灵术士又笑了笑。 转过了一条小街,面前就是第三大道中心的小广场。不过爱德华的目光转动,却忽然发现有些异常——人流明显稠密了起来,所有人都在匆匆向前,而他们的目的地,一个圆顶的大帐篷,就耸立在那座广场的中间,五颜六色的外表和其中传出的,那种混合着小号,欢呼还有不像人类的嚎叫声的嘈杂,让心灵术士愣了愣。 “那是什么地方?” “你干……哦,那个,法师阁下,那个是戈柏林马戏团的帐篷啊……尊敬的法师老爷,那是一种,嗯,表演,用来给平民们娱乐用的。” 被随手抓住了衣领向后扯了半圈的家伙一脸不快地低吼,不过叫骂声随即就被梗在了喉咙里。他弯下半截腰身,清了清嗓子,搜肠刮肚的寻找着恭敬地形容:“骑马钻火圈,还有掷飞刀什么的……” 还有这玩意儿? 虽然已经猜到了,不过爱德华心中还是震惊了一下—— 这世界还处在封建社会的中期,通常百姓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业余文化生活。一般来说,除了在酒馆喝酒,听听吟游诗人们讲的故事和演唱的诗歌,也就剩下打老婆和打孩子了,至少在爱德华长大的西封邑地是如此的。所以他也没有去考虑过这个世界里还有‘马戏团’这种东西。 当然啦,就算是有,其实对于他来说也没有多大兴趣,马戏表演那些东西说穿了不过就是熟能生巧,他上辈子十岁的时候就已经看腻了,谁让他生活在一个资讯发达的世界呢?不过现在,他倒是真的又被勾起了兴致—— 情人约会,除了逛街累死狗之外,最通常的作法是看电影,当然这个世界没有电影,不过用马戏来代替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跟他记忆中的马戏表演不大一样,这东西竟然不是一场场售票的,整个帐篷里面的布局虽然差不多,不过却更加简陋和方便,只要付出一个银币的费用,观众们就可以进入去看,不过并不清场,喜欢的话,就算是看一天也没有人阻止。 或者,这也是因为这里的表演其实真的没什么花样可以玩。 中央的一圈空地里,一个骑手正骑着马,领着一头狮子和一群狼不停地跳着火圈,而在它的头顶上,就是几个人在空中荡着秋千不断飞跃,不停玩着小球的人绕着场地缓缓转动,而稍微靠中间的地方,则是一个人在那里表演投掷飞刀,虽然一群人互不干扰这一点来说确实是个亮点,不过该没趣的还是没趣。能够看得兴高采烈又认真的,也就是那些没见识的半大孩子以及…… 克劳迪娅? “有意思吗?” 看着女骑士认真的神情,爱德华忍不住问道。 “很有趣。也很精彩。”女骑士道:“不过有些奇怪,这些人为什么不去做骑士呢?比如说刚才那个投掷飞刀的人,在短距离之内比弓弩要强得多,如果使用得当的话,他可以在敌人发现之前就解决掉一个营寨的哨兵,还有那些擅长于训练野兽,尤其是训练马匹的人,如果能用在军营中,让军马也学会那种跳跃的方法,那么在冲锋的时候就可以躲避地上的陷阱了……” 这算是专业对口的问题么? 这世界虽然魔法盛行,不过毕竟不是人人都会魔法,大部分人眼里的魔法都是些用来打仗或者杀人的,即使是对于法师而言,魔法也是一种用来方便他们自己而非大众的,表演之类的玩意儿,通常来说好像就只有一些能力不足的人用的幻术戏法, 第九百零二章一切的结束,一切的开端 这世界还处在封建社会的中期,通常百姓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业余文化生活。一般来说,除了在酒馆喝酒,听听吟游诗人们讲的故事和演唱的诗歌,也就剩下打老婆和打孩子了,至少在爱德华长大的西封邑地是如此的。所以他也没有去考虑过这个世界里还有‘马戏团’这种东西。 当然啦,就算是有,其实对于他来说也没有多大兴趣,马戏表演那些东西说穿了不过就是熟能生巧,他上辈子十岁的时候就已经看腻了,谁让他生活在一个资讯发达的世界呢?不过现在,他倒是真的又被勾起了兴致—— 情人约会,除了逛街累死狗之外,最通常的作法是看电影,当然这个世界没有电影,不过用马戏来代替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嗯,其实也不能算是不错——至少从进了场开始,爱德华就已经觉得自己做了个很烂的选择。 最主要的是,这个时代的马戏跟他记忆中的,有着相当多的,完全的不同点——比如说,这东西竟然不是一场场售票的,只要付出一个银币的费用,观众们就可以进入去看,不过并不清场,喜欢的话就算是看一天也没有人阻止。整个帐篷里面的布局虽然差不多,不过却更加简陋和方便,那些木头架子一样的座位微微摇晃,以至于最高一层没有人入座。 另外,这里的表演真的没什么花样。 中央的一圈空地里,一个骑手正骑着马。领着一头狮子和一群狼不停地跳着火圈,而在它的头顶上,就是几个人在空中荡着秋千不断飞跃。不停玩着小球的人绕着场地缓缓转动,而稍微靠中间的地方,则是一个人在那里表演投掷飞刀,虽然一群人互不干扰这一点来说确实是个亮点,不过该没趣的还是没趣。 没有小丑,没有马队,没有鹦鹉。鸽子,叠罗汉……最重要的是,连一个用来引逗观众发笑的。马戏团的最重要的组成部分的小丑,都是没有人演出的。, 这种东西真的能够称呼为马戏?街边杂耍大组合或者是个合适的名字。而能够看得兴高采烈又认真的,也就是那些没见识的半大孩子以及…… 克劳迪娅? “有趣吗?”爱德华问道。 此刻女骑士的表情已经不只是认真。而是全情投入了。目光分别在那几个人身上游移,她甚至露出了细微的笑容, “很有趣。也很精彩。” 顿了顿,她回答道,却没有移开目光:“不过有些奇怪,这些人为什么不去做骑士呢?比如说那个投掷飞刀的人,在短距离之内这种攻击比弓弩要强得多,如果使用得当的话。他可以在敌人发现之前就解决掉一个营寨的哨兵,还有那些擅长于训练野兽。尤其是训练马匹的人,如果能用在军营中,让军马也学会那种跳跃的方法,那么在冲锋的时候就可以躲避地上的陷阱了,至于说那些……” 这算是专业对口的问题么? “或者是因为,当骑士的死亡率太高了吧?” “胆小鬼。” “也不仅仅只是胆小,毕竟一旦死亡,失去的东西就会非常多的,他们没有虔诚的信仰,不可能被神祇保留他们的灵魂,多活一些时候,对于任何人都是最大的诱惑。”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轻声道: “另外就是,当兵太没有自由了,虽然你可能认为,作为骑士就可以追求荣耀,但是对于一个骑士来说,命令就是一切的一半,而礼仪和向上爬的心态又差不多占据了另一半,即使是侥幸不死,也会一次次的被推上战场,推上死亡的边缘,制造杀戮,但最终无法拒绝命令,即使是从十夫长百人长千人长这样一直升上去,还是会有人用全力约束你。而在这里表演就不需要担心那些事情了,只要攒下一笔钱,他们就可以安享晚年,而那之前他们还有十几几十年的寿命可以享受,不需要听从任何的命令。” 女骑士沉默了下去。 或者,这番对话让她想到了什么,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就一直这样沉默着,直到和爱德华离开了那座马戏团的帐篷,穿过了一条辅街,然后由心灵术士打破了沉默:“哪,克劳迪娅,你有没有想过回去?如果是想要当将军的话,我现在也可以给你安排的。” “不,我的职责,是作为您的守护者。”回答很坚定,但,并不迅速。 “假设,只是假设而已,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的话……” “我会死在您的前面,如果没有,那么我也会随您而去的。” 爱德华轻轻摇头,他知道这并不是实话,当然克劳迪娅也不是说谎,只是那份契约给予了她这样的想法罢了:“总之,如果我死了,而我死之前要求你继续活下去的画,那么你要做些什么?” “给主人你报仇。然后想办法把你复活。” “如果我是跟对手同归于尽的呢?” “想办法把你复活。” “你应该很清楚我现在的状况吧,如果我死了,你觉得我还有复活的机会吗?”爱德华叹息道——虽然这是为了判断对方真实的意图,不过这种感觉还是很糟糕的,让他想起了自己目前面临着的重重危机。 “……我不知道。”沉默了更多的时间之后,克劳迪娅的声音里充满疑惑:“主人,请您下达命令吧,您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啊,其实我也不知道呢,但实际上,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应该立刻知道自己可以怎么做了吧,因为那个时候,我们之间的契约就彻底的失效了。而你,也就自由了。”爱德华转过身:“那个时候,你说不定会松一口气。然后咬牙切齿的咒骂我为什么没有早点死掉。嗯,或者,就像这样?” 他伸出手,在女骑士的额头上轻点。 手掌旋即就被收了回来,只是在那原本的接触面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光,如同一条棉线一样在空中舒展着。闪动着,如果仔细观察,就能看见。其上那些正在闪耀的,是无数的细微符文。 目光里映出了那光,女骑士的脸上显出了一种极端的惊恐,她伸手去抓那近在咫尺的手掌和那道线。然而却总是抓了一个空! 爱德华也在看着那道细细的。黑色的丝线,不过在他的眼中,那不只是一条细微的线条,而是千丝万缕的。是渗透在两个人的身体上,灵魂中的光辉,强弱,粗细,明暗不定。连接着克劳迪娅的全身,以及爱德华的左手上。那枚银色的指轮。 他的眉头紧皱,又犹豫了良久,才终于伸手一捻。 食指和中指的动作轻轻的,然而那两指交汇的瞬间,周围的空间里却骤然响起了一串无比巨大的颤鸣声!像是天空中的雷火,却又仿佛是耳中蝇虫的乱鸣,让人心烦意乱,血液逆流! 而随着这声音,一圈暴风就从两人静立的空间中向周遭迸发! 地面上的石砖裂开了,细密的蛛网一般的纹理就从两人立足之地向外蔓延出去,卡卡的刺耳声响在颤鸣中延续,然后没入周遭的寂静……道路,房舍,街区,甚至整个城市的生物,无论人畜,蛇虫,禽鸟,在这一刹那都下意识的向那个中心的方向转过目光,惶恐占据了了所有的心绪的全部,让他们呆滞着,也仿佛这座名为罗曼蒂的空间,在这一刻陷入了一片停滞中! 这静寂之内,唯一在移动的东西,是一柄剑。 那长度几近六尺,宽一尺的巨剑,从一片深沉的黑暗中凝聚……在女骑士向后伸出的左手掌中成型。那只手的五指并拢,于是巨剑就重新消失了。 她向后退步。 这不是为了离开,而是为了给自己的攻击营造出足够的空间,随着她身体的移动,那猩红的残光弯曲起来,但并非轨迹的改变,而是空间之中的空气,已被磅礴的力量扭曲了! 实际上,这一击不过是平平无奇的挥砍,但即使是爱德华也要感到惊讶——即使心中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他没有想到变化会如此剧烈的到来!毕竟契约的束缚虽然被他解除,可是记忆的混合还是应该要有点儿时间的,但是克劳迪娅却刹那间就已经有了行动!这一剑刺出,给爱德华反应的时间几近于零,他甚至无法后退,因为在他绷紧肌肉之前,那柄剑身上带着空间罅隙的巨剑就会从左往右,切开他的胸腔! 当然,这并不能够伤害到心灵术士,异能接触到了时间的规则,只要他愿意,任何的速度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片寂静。 然而在心中一叹,爱德华并没有那样做。 心念转动,一面五尺方圆的,宽散发着煌煌银色光泽的力场形盾牌就出现在心灵术士的面前。容纳后,一道细长明亮的淡红色光泽在空间里呈现,与盾牌撞在一处!银红交错的间隙,火花四溅! 燥热的火焰气息就像是涟漪一样以她的身体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空气中的水分瞬间就被蒸发干净,甚至仿佛连空气都为之蒸腾起来,成为一团可怕的火焰的浓雾扫过周遭,随之呼呼的声响便在地面上接踵而至,无数明亮的火苗像是植物一样猛然从地面生长,转眼便覆盖了方圆近百尺的范围,让所有的能够燃烧的东西,木柱,窗棂,垃圾全都在那声音里猛烈的燃烧起来! 四周一眨眼间就已经被这火焰的暴风掠过,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升腾! 除了人……所有的人类,在这一瞬间都被扔进了银色的光泽里,无可撼动的时间的洪流,庇护着他们,躲过了那一团扩张的火焰的风!, 这并不是克劳迪娅想要的结果。 所以,巨剑随着她的身体转动,在银色的盾牌上画出一片火红的痕迹。然后,她的一只手也随之向着那个人影抓了过去! 她的右手已经不再是那纤纤若素的模样,片片的红色鳞片蔓延出来。指尖上巨大的勾爪带着金属的寒光,像是短刃一般切割空气,最终径直撞在那银色的护盾上,发出砰一声闷响!低沉的音波仿佛肉眼可见的刀刃,将周围的空间搅乱切碎,银色的护盾也随之向内弯曲! 神力是如此的纯粹,强韧。单纯的冲击力完全无法威胁到它的存在性,但是那一股巨大的力量却不会因此而消失,它仍旧向前。将爱德华的身体和神力的护盾一起向后推动! 爱德华在向后飞退。 燃烧的火焰在他的背后飞散,巨剑与巨爪带着红龙的火焰,将周遭一切镀上了一层明亮的光影,也让它们如沙雕般脆弱。在海浪的扑击中化为一团虚无。岩石构造的房舍崩散成漫天的碎石,但心灵术士并未因为这细微的阻碍而减低速度,反而越来越快! 因为那巨剑与龙爪,就在一下一下的冲击着他,毫无特点可言,然而就是快若闪电,让人无法规避,而且每一击的力量都猛若洪雷! 轰! 每一声雷鸣里。那银色的盾牌就会向内凹下一分,当雷鸣爆响了第十二次的时候。那银色的盾牌,似乎终于不堪重负,无声无息一般的,炸裂成了漫天七色的彩虹!克劳迪娅随之发出一声清越的长啸,巨剑挥动,十余道火焰就从她身后,那蔓延的火海中腾起,一瞬间已经凝集如蛇!它们出嗞啦的声响,蜿蜒刺向那停滞下来的黑色身影! 火蛇摧枯拉朽,在废墟间穿过,剧烈的热量炙烤着岩石,将他们化为半溶解的流体,随即被吸纳进火蛇内部,一往无前地冲锋! 然而,它们最终消散了。 漆黑的法袍微动,一只手臂从中深处,仿佛随手一般的一扯,那十余道火蛇就已经在空中猛地被压紧,收细,最终尽数冲向了他的掌心,汇聚成为一颗散发着灼热光辉的能量,而那苍白的五指随之合拢,就将这一大团护眼撕得粉碎!然后他抬起头来,对视上女骑士的眼睛。 “发泄完了吗?”他问道:“那么,你是不是已经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女骑士也在瞪着他。 她已经在站在他的面前,手中的巨剑前指,那灼热的剑刃已经几乎点上了他的喉咙! 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沉静起来,像是一潭无波的死水,里与外的世界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隔离开来,整个世界,已经只剩下了他与她。 克劳迪娅瞪大了眼睛,只是那双红色的眼眸波光流动,愤怒,失落,不安,无数种复杂的情绪被蕴含在其中……泪水沿着她的眼角滑落下去,划过那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如斯的面容,然后在高温里消散,她的樱唇已经干裂,像是微微哆嗦着,像是风中凋零的花瓣……但仍旧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诉说着: “你趁我……你趁我在被控制的时候对我做了什么!你……” “做了什么你很清楚,就算我真的再重复一次,也不过是让你更加激动罢了。”爱德华的目光淡然,仿佛近在咫尺的那柄燃点着火焰元素的大剑,是根本不存在的:“而且你应该知道,你的力量杀不了我。我也不需要你来杀死,过上一段时间,我说不定就死了。” 这回答让女骑士的身体微震。 她握紧手中的剑柄,可是无论如何发力,都无法挥动它, “看来,你还是没有清醒。”心灵术士轻轻摇头:“好好思考,就会明白你的臆想不过是无稽之谈。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这种契约在面对神祇,尤其是魔法女神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与其那个时候你被他们变成一颗不知何时会爆开的棋子,还不如我在你威胁我之前先把你放走了。” “你,你……” 女骑士张开嘴,却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如果不是这个人,她现在说不定也只是一个贵族家族中的玩物,一个用来产生后代的工具,没有任何的可能来解开束缚,更何况,他确实也没有做过什么太过分的事情, 是啊,不就是如此吗? 在此之前,他有任何理由来帮助自己吗?他花费了代价买来了一个奴隶而已,又有什么理由去考虑这个奴隶的问题呢,而且,他所做的或者不是最好,但是也同样已经非常好了,他原本没有力量解开那个灵魂契约的时候,似乎就曾经去寻求帮助,而现在,他也不过是在犹豫之后还是选择了解放自己, 这一切,作为曾经灵魂相连的 他没有做出任何的欺骗,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甚至帮助自己控制了血脉,帮自己在力量上获得了突破,而自己呢,自己有什么理由如此对待他? “我也给他做了很多了,我帮他练兵,” 那也不过是两不相欠而已吧? 心中,某个地方,似乎有这样一个声音在轻声的哂笑着。 不对,不对,不对! “如何确定他给你看到那些就是真的?” 第九百零三章一切的结束,一切的开端(二) 他花费了代价买来了一个奴隶而已,又有什么理由去考虑这个奴隶的问题呢? 而且,他所做的或者不是最好,但是也同样已经非常好了,他原本没有力量解开那个灵魂契约的时候,似乎就曾经去寻求帮助,而现在,他也不过是在犹豫之后还是选择了解放自己。这一切,作为曾经灵魂相连的人,自己应该是最为清楚的,不是吗? 他救了自己,帮助自己控制了血脉,帮自己在力量上获得了突破,就算是他做出了什么,也已经足够补偿这一切了。 而自己呢,自己有什么理由如此对待他? 这一切都是荒谬的,源于一个错误,那就是自己的战败被俘,否则一切都不会发生。 所以,难道要把这些完全推给一个没有太多过错的人? 巨剑颤抖了一下,悄然从那只手中滑落,灼热的火元素剑锋切入地面,悄无声息地直没至柄。女骑士猛然转过身去,伸手擦拭脸上的泪痕。但如泉的泪水却又怎么可能在一时之间拭尽?胡乱的擦拭了几把之后,她已经惊觉自己的失态。 “那么,你要怎么做?”爱德华问道。 “够了,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开!”那声音让女骑士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狠狠的摇了摇头,提高了声音:“我们之间已经互不相……不相……”但是,这简单的一句话,却最终又哽咽住了。于是她就这样纵身跃起,在墙壁上连点,如飞翔一般远去! 当然不可能是两不相欠。自己欠他的东西,其实很多。 自己没有理由记恨他,相对于他拯救了自己,并且给予自己突破的这份恩惠,那些事情根本就不算是什么。虽然接触不多,但贵族圈子中的光怪陆离和肮脏腐臭早就已经了解了,就算是为了报答而做了那种事情。也不是不可以。 “我也给他做了很多了,我帮他统管军队,为他而跟一位神作对。还……” 连着越过了七八房舍,重新又落在街道上,克劳迪娅慢慢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脚步迟钝。宛如行尸走肉……她低声的自语着。心中的某个地方,似乎有这样一个声音在轻声哂笑,提出与她的思维完全相反的问题。她闭上了眼睛,和他相处的这些时日,却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那么,你要怎么做? 那个人的声音,好像仍旧在耳边环绕,一滴泪水划过脸颊。在唇角留下淡淡的咸味,她又伸出手去擦拭。可是却好像怎么也无法停止。 母亲去世之后,自己曾发下誓言,绝不会再轻易哭泣了吧?因为哭泣是软弱的表现,而自己要做个强者。即使是十数位亲如兄弟的同袍战死,也没有允许自己悲伤超过一个沙漏的刻度。 然而现在,这眼泪却似乎完全无法遏止,像是要将这些被禁锢的日子里,所有悲伤,所有的不满,还有痛苦一起释放般地不断涌出。 自己,或者做错了吧? 实际上,这根本就是在迁怒,在宣泄……责怪别人有什么意义?不会改变任何现实。责怪那只是逃避的借口,软弱的表现。如果愤恨,杀了就是。 但如果不是愤恨,而是感谢,那么又应该如何? 她慢慢地走着,却漫无目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走向何处…… …… 自己,或者做错了吧? 爱德华伸手在地上拉起那柄巨剑,端详着那已经冷却的漆黑剑刃,如此自问。 随着神力的深厚,以及对于力量的理解逐渐加强,这个曾经困扰了他很久的魔法已经不再那么深邃……当明了了某些远离,解决之道也就从迷雾中变得清晰,跟分离艾瑞埃尔之间的难度相比,这个魔法其实真的不算什么。 但或者是因为自己可能还是过于乐观了一些?原本以为,这位女骑士就算是愤恨,也至少可以念及一点儿情分。但结果却是这样、不,其实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了,但不明所以地,自己却选择了这个不完善的答案,而且付诸实施了。 或者,是因为责任吧? 刚刚自己所说的那一番话,其实并不算是什么理由,就算是真的害怕战场上的问题,也可以选择用更加牢固的锁链来将这位大骑士控制在手中,一个可以跟神祇化身对等战斗的部下,在现在这个危机的时刻,不应该是自己最想要得到的吗? 连串的惊呼传进耳朵,让爱德华苦笑了一声。 他抬起视线,看着那一片狼藉的废墟——银色的光泽正在不断闪动,将人类一个个的扔回到正常的时间祯中,于是视野里瞬间转变如同地狱一般的岩浆火海,混合着已经残损不看的,有些熟悉的景色。让他们惊呼连连。 就像那个智者说过的,世界总是非你所想。 所以,有智慧的生物才不得不殚精竭虑地考量所有的,然后一一去矫正和弥补? 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思考也无法改变结局。 虽然说自己确实是已经做出了一些保险的策略,比方说,只要他现在凝聚精神,就可以感受到正在漫无目的的行走的女骑士,不过依照现在这个状况,再跑去直接见面,也未免太不够知情识趣,除了引发反感,就没有任何意义。 其实羁绊这东西,并没有很多人想象的那么玄乎。单纯的相处时间和共同记忆的积累,也能制造出相当稳固的羁绊…… 这是爱德华记忆中的某个理论,但不管这是名人名言还是小说家言,总之爱德华现在认为它缺乏足够的说服力,只是对于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一种极限扩展想象罢了。 “不。我认为,它并不缺乏说服力,只是它本就不符合你现在的情况而已。” 巫妖的声音在心中响起。平静,但带着一丝疲惫,让爱德华愣了愣。“所以符合你的情况?”他有些没好气的回应道:“好吧,你已经完工了?这么快?” “很遗憾的是,你刚刚给我的那份图样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它提到的地方我都已经想到了,毕竟我可以随时观察。而你的那个情报来源却不可以。不过在某个细节上却很有意思,可以帮助我们将效果更佳完善,而现在。基本的框架已经完工,剩下的事情就只有修饰,已经不需要我来做了。” “确定可以穿透那法阵的防护吗?” “没有问题,当然我要提醒你。这效果只限于主物质位面。如果她把你送到外层界,那么我就无能为力了。” “很好,很强大。” 结果看来令人满意,爱德华也不悭吝溢美之词:“魔法与之间的差别,现在看来已经很清楚了呢。” “但无论效果如何,最终决定的,只有你。” 巫妖的精神感应里闪过一丝自得,但也仅仅只有一丝:“但我现在担心的。是你是否真的可以做出最好的决定,现在。你的心绪很乱,我或者应该提醒你,作为一个心灵的掌控者,这种状态是非常可笑的。” “或者,你也可以鄙视一下两性生物的劣等?” “这跟是否是两性生物无关,你只是太过贪婪,虽然贪婪是生物前进的动力,不过它也是毁灭生物的原罪。”卡特泽耶克道:“现在的你,未必能够做出冷静的判断。就像你现在正在住的事情,你以前是不会去做的。” 在他的语声中,冰冷的风在爱德华身周旋动——蒙蒙的寒霜熄灭了了燃烧的残火,大地如水面一般漾起波纹,泥土翻滚着扩展,将地面上一切瓦砾都收摄其中,只留下一片平整光洁的土地。原本是道路的地方被坚硬的石板覆盖,而每一块曾经是房舍的部分,都堆砌着上了一小堆儿金币。 “如果他们失去了什么,那也是他们身处这里而必然遭遇的,是吗?”爱德华摇了摇头:“你那个不叫冷静思考,叫做利己主义,事实上,那跟贪婪没有什么两样。” “或许未必正确,但你做的这一切又是什么呢?”巫妖并不掩饰精神之中浓烈的不屑: “按照我对于人类城市的了解,如果这里的执政者足够聪明,那么他们自然会给予这些人补偿,可以得到额外的溢美,而你所做的事情,则完全没有必要,作为破坏者你不会得到原谅,甚至很多人还会认为,你给予的财富,根本无法与他们曾经拥有的相比,所以,你只是单纯的想要满足你自己的某种心理,而通常来说,这就是贪婪,或者,还有虚伪而已。而对于那个雌性生物的态度,也是一样的。你已经很难做出正确的决定,所以我担心你是否能够真的面对密斯拉和她的魔法,要知道,虽然我,以及细节都可以帮助你,增强你的力量,但最后,与她真正交锋的,还是你自己。你的判断力是举足轻重的。” “我没兴趣跟你讨论这些价值观的问题。” “这不是价值观,而是效率。” 巫妖道:“我不否认,只要这一次她能够返回到你的身边,对于你的忠诚,姑且这么形容吧,就会达到一个很安定的程度,但是这种方法实在是太没有效率了,因为你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所考虑的角度,完全不正确。” “什么意思?” “你是谁?没错,你是爱德华?文森特,一个人类。” 卡特泽耶克的心灵之语波动了一下:“但现在,你已经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人类了,你有力量,甚至连诸神也无法轻视你的存在,而这样的一个存在为何要按照一个普通人类的方式去思考问题?这很愚蠢,也很危险。最简单的解决方法,就是最有效地解决方法。那个名叫克劳迪娅的女人。以你的力量想要把她彻底变成你的,一点而已不为难。她并不是炽天神侍。没有对于心灵异能的抵抗能力。你可以任意侵入她的意识,修改她的想法,重塑她的人格。让她变成你的奴仆,爱侣或者你想要的什么。但你却选择了放她离开,等她回来。而你根本就没有把握她真的会回来。” “我不是你,任何事情都要用力量来解决,你好歹也是个奥灵大师,怎么老是做这种没有美感和格调的事情?” “美感,格调?这些东西我也会追求。不过那是在我的力量有充分的富裕的时候。而我很清楚世界上的很多困难,都不过是愚者的作茧自缚罢了。”灵吸怪说道:“美感?格调?哈!你想要得到的东西根本无足轻重,但你却不肯放弃。这不是贪婪又是什么?” “这是底线。” “在我看来,这结果是完全相同的,如果你真的无法满足自己,那么不放在解决之后。让我帮你把你的记忆变一变。就当她是以那个名叫‘爱’的方式来顺遂了你的愿望就可以了。这件事也可以完全被丢进历史之中,不再出现。” 你的这方式根本就是自欺欺人吧? 辩论很少能够真正改变双方的任何立场,真理越辩越明,那是指辩论带给听众们的效果,所以爱德华也懒得再跟卡特泽耶克讨论这个问题——他接下来的目标,已经近在眼前了。 法师学院之中的景观依旧,魔法造就的空间之中艳阳高照,但却无法驱逐那因为空旷而萧瑟的气氛……原因似乎是法师塔里减少了相当的人数——随便找了个家伙交谈了两句后。爱德华就发现,那三百多个被弄出去封印深渊空间门的家伙。已经不是第一批被派遣出的人物了,最近的一段时间,至少超过五百名以上的法师被派出公干,而原因大多数出自于**师的直接委派。 最重要的是,当爱德华匆匆来到了米奈希尔的实验室,几个留守的家伙就告诉了他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 “回克鲁罗德去了?怎么回事?”爱德华的眉头深深皱起,让与他面对的那个法师学徒下意识的颤抖了起来。“我……我也不知道啊,学徒长,这个……这是,那个……” “这是米奈希尔老师做出的决定,尊敬的学徒长。他们是在半个十日之前离开的,通过学院的传送法阵,至于说为何没有通知您的原因,我想可能是由于最近的魔力变动带来的影响?” 一个年级较长的学徒忍不住接口,替换下了那个抖成了一团的倒霉蛋而尊敬地开口,虽然他实际上比眼前那个人大了好几年,所谓‘学徒长’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还是微微躬身:“是一次长时间的修学课程,只有他还有他的学徒们一同前往,我们也不清楚他究竟是去寻找什么样的魔法材料,或者去研究什么样的古迹,如果您想知道他们的位置,可以通过学院的魔法地图来寻找他,不过现在这效果可能会有所偏差……” 他抬起头时,眼前那个人已经消失在了一片传送的光晕里面。 ‘长时间的修学课程’?有什么修学课程非要跑到那贫瘠到只有马匹的荒原上去呢?虽然靠近中央山脉,但是克鲁罗德可从来都不是个魔兽资源比较丰厚的地方,至于说古代遗迹?古代魔法王国的疆土是以如今的图米尼斯与帝国的边境线偏东为中心地带,又有哪一个法师,会把他的魔法遗迹弄到中央山脉附近去呢? 或者,应该恭喜一下那位公主殿下,终于实现了克鲁洛德人长久以来的心愿,至少是已经开了一个好头了吧,米奈希尔这家伙虽然脾气倔强,但能够根据爱德华的几句提点就做出个航空发动机来,能力上应该是不错的,虽然不知道他得到了什么好处,但至少克鲁洛德人可以得到的实惠是不会少的。 那么,要不要去看一看? 爱德华转身离开了, 皇宫里。 “伯爵,陛下现在不在宫里。” “他去哪儿了?” “很抱歉,我不清楚,”宫廷总管的目光与那双银色的眼眸一对,立刻便颤抖了一下:“最近的一段时间,陛下的行动都是通过魔法进行的,他可以随心所欲的离开,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们也曾经建议他带上保镖,不过您知道,有**师阁下跟随,这些建议根本毫无意义、” **师? 本杰明? 那个家伙究竟是要搞什么鬼? 如果仅仅只是想要控制国王,那么爱德华不会太多管,毕竟图米尼斯就是这样一个国家,国王在**师的操控之下已经有很多年了,而且现在推翻这种体制也肯定不现实,更何况**师们对于国家有兴趣的话也就不会再弄什么傀儡国王了,所以爱德华倒是不担心一幕狗血的宫斗剧会上演。 难道是看他太年轻所以想要给他一点儿治国的经验,或者是对于他的表现十分满意所以给他一点儿威望?可就算是如此,有必要跟着他东跑西跑吗?难道是进行魔法实验的时候撞了头,对于魔法研究完全丧失了兴趣不成? 他 第九百零四章一切的结束,一切的开端(三) 一条条银色的丝线从空气中浮现,互相纠缠着,形成让人难以忘怀的景象,光洁的银盘上,一层层涟漪波动。最终一个人形就此穿过了空间,浓烈的黑暗在银色上凝聚,以至于那银光仿佛一件被逐渐甩开的大氅,最终在无数的银芒闪耀中,那个人类的影子一步踏出了那崩散的银色镜面。 伸出手拉下覆盖在额头上的常常兜帽,爱德华缓缓抬起目光。 脚下那几乎粉碎的岩石的边缘,是那条用青条石铺设成的路,花费了他十余个金币,召集了整个村镇的青壮年,不分男女的几百人从远方的河滩上用滚木运回了巨石,再用火烧和钉入木楔的方法,才总算是将之弄开,用碎片铺设了这条路,而完整的青石则被用来制造和修缮城主府。 现在,这原本在雨季也可以保持平整干燥的路面已经坑坑洼洼,碎石,干枯的野草和其中乌黑的木炭混杂成了一种斑驳的颜色,一段段的将那路面覆盖掉了。 爱德华向前迈步,于是所有的驳杂就在他的背后被卷起,抛掷道两侧的废墟上。 道路的尽头,是一片蓝黑色的狼藉残骸,心灵术士的茫然地抬起头,向着它张望,不过很快,他就想起了那是什么。 记忆中,那里是老锡兰?劳根的风车磨坊,整个城镇最高的建筑,算上那橡木的桨片,比领主大人的城堡还要高出了几呎,而如今。只有那个基座还能看出一点儿风车磨坊的痕迹,不过除了几根半人多高的木桩之外,它几乎已经完全变成了地面上残损碳化的木头碎块——也仅仅只剩下了几段尺多长的部分而已 某人曾经想要在上面加上四个吊篮来作为一个吸引人的游乐项目。但那老家伙说什么也不同意,他说风车是能平民额也可以使用的,风元素的工具,是神赐的,所以,绝对不允许有半点轻慢。更何况这架风车已经是传承了四代,近百年历史的造物。不可能作为玩具使用。 现在,它没有了。 银色的双眸慢慢地掠过那曾经的木质塔楼,仿佛可以看到。浓烈的火苗在其上蔓延,点燃了桨叶上每一点干燥的木料,然后,不堪重负的高楼轰然倒塌。最后烟尘之后。只留下一地的断墙残垣。 转过那高大的残骸,是连绵成一片的黑色木条和木柱。那里,是城镇中的面包房,面包烤的不大好吃,在希尔顿快捷酒店开起来之后,就几乎断了生路,后来在某人等要求下学会了做一种奇怪的大饼,才终于起死回生。 但现在。唯一能够证实它的身份的,就会只有几年前还在使用的。用来晾晒面粉团的木头笼屉。不过那已经成为了黑灰笼罩的半截残留物。 “真是够凄惨的,是不是?我们曾经的家园,我们曾经的起始点,我们曾经的血液……!” 人类的声音,让他开口,但是没有回头,只是当爱德华接近的时候,他开口道。 “你到这里来,不会引发怀疑吗?”爱德华的眉头动了动。 “没关系,总之,我是现在也不可能被撤换掉的,否则的话,他们就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找到跟我血统相近的人了。更何况,我这一次出来,可是完全有着把我替换掉的觉悟的。 “本杰明**师呢?” “不用担心,我确实有着皇族的血统,这一点是魔法和神术同时证明了的。” 年轻的国王哈哈哈的笑起来,伸手拍了拍挚友的肩头:“大概是有什么很复杂的理由吧。就像你说的,一定是乱撒狗血的什么?但不论如何,本杰明大师认同这一点,而且,他好像还挺喜欢帮助我。你看,我说我要自己待一会儿,他就离开了,估计还得一会儿才能回来吧。” 爱德华默然。 虽然对方说得很轻松,好像不过是顺理成章的小事儿,但是这里面发生的事情已经不只是一句‘狗血’能够形容得了,**师从发现他冒名顶替,到接受他成为国王,这过程中到底有多少凶险?恐怕也只有这件事情的当事人才清楚。 于是犹豫了一下,他开口道: “很抱歉。” “哎呦?爱德华居然会道歉,这可真是天大的奇闻啊,有哪个神祇要陨落了么?” 国王摆出满脸夸张的惊讶,然后哈哈大笑,抛去了那份傲然的冷漠,他仿佛又回到了一年期,还是这里的那个小贵族的时候:“我有我的事情,你也有你的,更何况,这是我的问题,如果我不能亲自解决的话,我的生活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别人给我的不是我的,只有我自己赚的才是我的,如果光靠着别人告诉我说我是个国王,然后我就当上了国王了,那么我说不定会逃走呢。” 一边说着,他伸手在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皮袋,摊开:“来尝尝,香草蛋糕哦?” 这是很简单的点心,不过方法是爱德华‘改良’的,使用了鸡蛋来调和面粉,奶油夹心香草加味,是詹姆斯喜欢的小点心,不过制作起来挺麻烦,所以后来爱德华就把秘方也一并卖给了面前这家面包店,让他们也变成了白杨镇里第二黑心的店铺,每一个穴熊在成功归来之后,都会买些这种蛋糕来庆祝,久而久之,已经成了一种仪式了。 “我让宫廷里的厨师们做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比你做的差的好远,甚至还不如面包房的马萨做的好吃,那群蠢货。哎……”随手拈了一块扔进嘴里,国王摇了摇头:“怎么样,什么时候让我见识见识新的东西?” “实际上,比马萨和我做的都好吃。你觉得不行,那是因为,你以前吃的都是从我们那里偷来的。”爱德华扯了扯嘴角:“抢别人的东西,又有别的一种滋味,比拿钱换来的,或者是自己亲手做的,味道好得多。而且,如果你知道抓住了会被揍一顿,但还是成功偷来了。这个感觉就更好,非常非常的好。” “真的假的?”国王睁大眼睛:“嗯,想想似乎真是……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啊。对了,你是怕我时常偷你的,对不对?” “你偷了我就直接从你的金库里面扣钱就是了,怕什么。” 爱德华轻轻摇头:“主要是你以前是个领主。诚信是很重要的。不应该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不过现在嘛,有这种野心对你很好……” “什么意思?” “你以为国王是什么?” 爱德华把半块蛋糕塞进嘴里,但心灵之语却并不停滞:“国王就是个大强盗,没有抢东西的心态,会很惨……你得从自己的子民身上,从别的国家,还有从这个世界抢东西。然后用这些抢来的东西的一部分还给平民。另一部分发给手下,但是最大的一部分留在自己的手里。” “别闹了。国王要是抢东西……”张口结舌的年轻国王喃喃道,但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而他的朋友,则继续说下去。 “还给平民的,是他们本来就该有的安定,发给手下的,是从平民那里拿来的税金,而最大的一部分,就是作为国王的权力,就像你本来不过是个乡下的土财主,可是等到你当了国王,你就可以命令你的贵族们听从你的话,然后让士兵们冲上战场去送死。这就是国王的权威,但实际上就是把强盗的威胁换了个叫法而已,所有的皇帝都是这个样子的,而且你看历史上那些开国的英雄王,实际上差不多都是从暴民,从强盗干起。” “听你这么一说,国王真的没什么了不起。” “了不起的当然不是国王,而是秩序。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这就是秩序的力量,也就是这个多元宇宙运转带来的规则。” “听不懂。你又弄些古怪的词儿了。” “简单地说,就是如果你踩着一个轮子,轮子向前走,你就要在上面迈步,要是不遵守,你就会站不稳,掉到地上被轮子碾过去,这就是秩序。” “哦,这个你说过了,那个轮子叫做什么……历史的车轮,是吧?” 詹姆斯哈哈哈大笑,糕点的渣滓把华丽的衣襟上喷了个一塌糊涂,他也只是毫不在意的抹了抹:“那个时候,你说所有人都是在这个轮子上面奔跑的家伙,但是没有一个能够永远站在上面,风光过一阵子之后,他们就肯定要掉下去的。” “是的,都要掉下去,不过国王这种生物呢,却还把握着这轮子的轴。你可以决定,什么人可以留下,又从什么人的身上碾过。正统的国王,会从那些不乖的家伙们身上碾过去。而霸主却是不管乖不乖,都会碾过去的。” 爱德华拿过了那个点心袋子,把它平铺在面前的地上,把那些糕点叠在上面。然后从空间袋里拿出了一叠纸,慢慢地折成了一串元宝。用一点星火点燃。然后他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听着那哔哔啵啵火焰慢慢升腾。 “这是什么法师才有的仪式吗?” “只是用来让他们的灵魂以后能够平静和富裕的一种祈愿吧。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真浪费呢,你知道现在在罗曼蒂,勃艮第出产的这种叫纸的东西要多少钱吗?”国王好奇的看着那些纸张化为灰烬,不免大摇其头:“这种最白,最韧的,要一个白金币才能买到一百张,比真正的羊皮纸还贵了!而且据魔法师们说,这种东西还不能用来抄写魔法,很容易着火,沾上了水都会废掉!” “如果真的没用,那么自然不会流行的。” 随手再掏出一瓶酒来,在地上倒了一些,爱德华将剩余的递给他,于是国王咕嘟嘟的干掉了几大口:“哈,还是新酒最过瘾了,那些什么窖藏几十年的玩意儿,又酸又涩,最可恨的是还得必须装出欣赏的样子来,呸!” 他啐了一口。又舒畅的打了个嗝:“说真的,你这家伙早就知道了吧……唉,前天就有好几个家伙跟我说。要求彻查这东西的来源,把它变成跟金矿一样,只能由皇室出产,还跟我说了一大堆的问题,哈,这群蠢货,他们难道就不知道技术这东西。是根本不可能禁止的么?” “其实我倒是认为,你想收缴的话,也不错。” 爱德华接过他递过来的酒瓶:“让这东西流传来。平民就会逐渐变得聪明了,因为他们会把知道的事写成书,传播出去,如果再加平民的学校的话。最后贵族阶层早晚要跟你翻脸的。” “哈?这我倒是没想到。不过太好了,我正想把这帮蛀虫全都弄死呢!”国王兴奋地挥了挥拳头。 “我说,爱德华,我一直以为,你适合当个出主意的人。辅佐国王的人,就像那些故事里的宰相,或者是大臣,公爵什么的。”顿了顿。他在身后一大片枯草上坐下来,拔了一根长长的草叶叼在嘴里:“不过。现在看来,我是看错啦,你比一个国王更像是国王,或者,更像是个皇帝……幸好啊,幸好本杰明大师不在这里,不然的话,他说不定就选择你当国王了。 “我可没有那个能力。” “你有,你只是懒得干而已。”年轻的国王晃了晃头: “但实际上,即使是懒得干,你也可以把事情干得很好,一个国家对于你来说不算什么。我逐渐掌握了这个国家之后,便开始一点点的回想起你以前说过的事情,然后我发现,它们都一一的应验了,对于人,对于事,对于那些贵族们和平民们,如何收买他们,如何让他们恐惧,臣服,如果用你的方法,会非常容易,有时候我都没法相信,虽然现在我接触这些也不过才一个月,可是原本的十个大领主们,已经有四个决意向我效忠,另外还有三个在犹豫,整个国家就这么轻易地几乎臣服于我了。” “说永远比做容易,这不奇怪,更何况你还有先天的优势呢。” “是啊,找一棵大树,然后充分的利用它的脉络就可以,有的时候,只要是稍微的合作,只要让其他人认定了你是收到保护的,就能充分的借助他们的力量,而互相之间的联系一旦形成,就会逐渐严密,坚不可摧,这也是你说的。”国王道:“结果,我只是稍微借用了一下,整个国家就成了我的,可是要你做的话,我看说不定会比我轻松十倍,不,一百倍吧?” “那我也不做,当国王对于我来说没什么意义。”爱德华道:“而且,就算是当了,又能干什么?” “随心所欲啊?比如说我吧,我会把这个大陆都变成我的国度的。” “这很难,即使是依照现在的情况,想要统一如此大的地方,也是非常困难的,那已经超出了一个人能够计算的范畴了,更何况如果只是用你现在的手段,时间恐怕会浪费的很长。尤其是中央山脉。” “我可以动用法师们,把中央山脉弄出一条路来,这样就不影响了。” “一条路可不够啊。” “利用大型的传送法阵,想要连接各地都是很方便的事情,只要有通道,能够到达,就已经足够了,不错,这个过程会很漫长,不过没有关系,我可以寻找活下去的方法。” “变成怪物?” “我没想过永远不死,那太贪婪了,但是法师们也有很多方法,可以让一个人的寿命增长一些,我并不是打算永远活着,只要这个大陆也就够了,你可能会说我傻,我也知道,这东西要来了也没有什么用,但目标嘛,总是越大越好啊,而且一个仅仅只有人类的国度又有什么意思呢?精灵,矮人,侏儒,兽人,还有那些我没有听过的,我要把他们变成我的国度中的一份子。” “这个发言,略霸气啊。”爱德华看着年轻人闪着光泽的眼睛,笑了起来。 那个人似乎仍旧是记忆中的那一个,这让他感到心情似乎畅快了很多,烦恼仍旧在心头堆积,可是却不再感觉如片刻之前那样沉重。友情这东西他曾经以为有何没有并不那么重要,但不管如何,有,总是比没有好。 “什么话!我这明明是非常霸气吧?” “不不不,把他们全都变成你的后宫才能算是真?霸气。哦,不止这些,还有牛头人,还有食人魔……” “去你的,精灵还凑合,矮人侏儒和兽人就算了……”年轻的国王一拳擂在他肩头上,不过却仿佛打上了一块铁板,疼得呲牙咧嘴,笑闹了一阵,他抬起头,看着眼前那残损的废墟,语声中,颇多感叹:“几个月而已,一切就都变化了……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在人生最为跌宕起伏的时期吧,只要抓对了一根绳子,一下子就可以扶摇直上了呢。” “你还真是乐观。” “难道要窝在墙角里面哭泣?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可没有什么人能够把它停下来啊。” “哦,我听说倒是有的,灵吸怪们能够操控时间,所以他们可以从未来跳到过去……” “那是啥?给我几个好不好?” 第九百零五章前奏 “我没想过永远不死,那太贪婪了,但是法师们也有很多方法,可以让一个人的寿命增长一些,我并不是打算永远活着,只要这个大陆也就够了,你可能会说我傻,我也知道,这东西要来了也没有什么用,但目标嘛,总是越大越好啊,而且一个仅仅只有人类的国度又有什么意思呢?精灵,矮人,侏儒,兽人,还有那些我没有听过的,我要把他们变成我的国度中的一份子。” “这个发言,略霸气啊。”爱德华看着年轻人眼中那兴奋的光,然后笑了起来。 似乎是因为,那个人仍旧与记忆一样吧……这让他感到心情似乎畅快了很多。烦恼仍旧在心头堆积,可是却不再感觉如片刻之前那样沉重。友情这东西他曾经以为有何没有并不那么重要,但不管如何,有,总是比没有好。好得多。即使如今,他们两个都已经不可能再回到那单纯而又平静的生活中去,但在此刻,至少他们的心性与那时相比,没有多少改变。 “什么话!我这明明是非常霸气吧?” “不不不,把他们全都变成你的后宫才能算是真?霸气。哦,不止这些,还有牛头人,还有食人魔……” “去你的,精灵还凑合,矮人侏儒和兽人就算了……”年轻的国王一拳擂在心灵术士肩头上,不过却仿佛打上了一块铁板,疼得呲牙咧嘴。不过还是不肯放弃的又伸手去卡他的脖子,可惜爱德华伸出了一根手指。就让他的那只手完全麻痹,动弹不得。不过这家伙毫无风度的转头就是一大口唾沫啐了过来,啼笑皆非的爱德华只好厕身闪开。不过 笑闹了一阵,他抬起头,看着眼前那残损的废墟,语声中,颇多感叹:“几个月而已,一切就都变化了……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在人生最为跌宕起伏的时期吧,只要抓对了一根绳子。一下子就可以扶摇直上了呢。” “你还真是乐观。” “难道要窝在墙角里面哭泣不成?该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可没有什么人能够把它停下来啊。”年轻的国王叹息道:“就像现在。我已经杀了那个把这里变成这样的家伙,挫骨扬灰,用酸液一点点的把它灼烤成了焦炭,可是有什么意义吗?没有。死了的人就是死了。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依旧什么都没有。” “哦,恭喜。,不过有关那个我听说倒是有的,灵吸怪们能够操控时间,所以他们可以从未来跳到过去……说起来,如果你能够回到过去,代价是扔掉现在有的这一切。你会回去吗?”突兀的疑问,让年轻的国王犹豫了一下。他抬起头让目光与挚友的眼睛对视,但随即就垂下去。嘴唇抖动,只发出一个嚅嗫的声音。 “玩笑而已。”爱德华淡淡说道,然后站起了身:“那么,怀旧也就到此为止吧。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太长的话,你可能也会有些麻烦吧》” 如果有个机会,让自己选择重来一次,那么自己还会踏上这样的道路吗? 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灵术士也在扪心自问。 能吗?不能吗? 如果是自己的话,爱德华大概知道那答案是……不能。即使是让他陷入一个可以重新选择的末日轮盘,他也不会改变追求力量的决定,知道过去的轨迹,只会让他更加精心的策划,将事情做得更加完善。过程或者不同,但放弃,并不是他会选择的。 “爱德华。” 沉默持续了一刻,年轻的国王开口道,他似乎有些难以组织语言,喉结滑动了几下,又似乎说不出什么:“你最近似乎也碰上了麻烦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麻烦吗?倒是有一点儿。”爱德华砍了他一眼,嘴角翘起,阴阴的一笑:“我这钟人,想死恐怕也不客易啊!好了,我要走了。” 他说走就走,身体微微跨步,就已经消失在那空间的罅隙之中,只留下年轻的国王,在原地静立。 片刻之后,以为一身长袍的老者才街角转出来,走到那位国王身边。“你认为,他到底要有没有看出来破绽呢?”静立着的年轻国王开口道。但这位老者却并不回答,因为那疑问,不是给予他的。 “他显然是i察觉了某些蛛丝马迹,否则的话,他不会如此安静的。”冥冥之中,有人回应道:“这家伙的精神波动的很厉害,看起来,这一次的较量,他恐怕已经没有获胜的理由,你没有发现吗?在你们刚开始见面的时候,他是将你当做杀人者的,到那后来,却像是在送给你们他的遗产似的……” “杀人者?” “准确的说,是可以排除的,警戒的对象吧,不过,他后来完全放弃了,或者是因为他并没有完全明白我究竟是什么,以为不过是你得到的某种力量,否则的话,他就算是杀了你,也不会放过我的。” 年轻的国王颤抖了一下。 “能察觉到他的可怕,这是好事,证明你也已经有所成长了。”被称为主宰的声音哂笑道:“不过,你如果再继续这样成长下去,就应该要躲着他了,不然的话,他绝对会看出来的。” “我想他不会采取什么极端的办法吧?” “你最好还是不要抱有什么古怪的梦想,我现在就缠绕在你的灵魂之中,只要被他发现,我会立刻拖着你一起去死。”‘主宰’的语声冰冷下来,但对于这个威胁,年轻的国王仅仅只是动了动嘴角。 “您也一样,很惧怕他吧?”沉默了一瞬,他忽然开口道。 “你认为我会愤怒?畏惧强者是弱者的本能。对于自己的力量没有清醒的认识,那是愚不可及的。而现在的我,是很弱小的。我很清楚,即使仅仅只是以心灵力量的对决,我也未必能够比得上他。” 对于这话语中的挑衅,‘主宰’似乎反倒并不介意:“其实,我倒是真的很希望他能获得胜利。如果他失败了,事情对于你我来说就是极端无聊的了,什么统一大陆之类的。你或者会玩的很高兴,不过对于我来说就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我’会把这里的所有生物。都变成自己的玩具,那个时候,即使是我,也未必会存在。更不用说是他们了。” 精神之中的联系。可以做到很多对话中无法直接做到的事情,比方说现在,年轻的国王就很清楚,对方话语里的这个‘我’,并不是指代他自己,而是另外的一个,曾经跟他是一体的存在。 一个无比强大的怪物。 “你说过,会给我一段时间。” “是啊。我说过,所以。一千年左右,对于你来说,已经是个长久的时间了吧?”主宰忽然嘿嘿地笑起来:“不用担心,你很快就会腻的,如果仅仅只是一个人的话。” 年轻的国王皱紧眉头。静静地听着,那个声音叙述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测: “身边的朋友,你忠实的属下,你所爱的人,最终都只会比你先一步离去,然后认识新的,再离去,这个过程循环往复,是的,这个位面之中,会有一些生命更加长的种族,不过那也是一样的,在几百年之后,他们对于你来说就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除非你能找到一个快速的度过时间的手段,否则的话,千年的岁月,会让你将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明晰洞察,最终,你会失去所有的乐趣,欢喜地等待着被我吞噬的结果。这样的过程,我已经见过很多了。几乎没有例外。而到了那个时候,我或者还会给你一些时间,大概几百年之后,你的灵魂最终就会被那种感觉腐化,变得麻木。”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因此而化作了一阵寒风,扫过那灾祸的残骸,发出细微而摄人心魄的嘶鸣。 良久之后,年轻的国王叹了口气,“那真是多谢你了。不过,为什么你不去帮助他一下?这样一来,你就有可能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者,最终,你可以成为一个与你的本体互相抗衡的存在,不是吗?” “狡猾的小东西,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给他增加获胜的机会?我也不妨告诉你,根本不可能,没有什么比我还要了解‘我’了,在你面前的这个我,你知道是由多少意志构成的吗?” 主宰的问题,年轻的国王其实并不打算回答——对于他来说,‘主宰’的力量强大,但也就仅此而已,他相信自己可以在未来的某一天里脱离对方对于自己的掌控,而对于他的结构了解与否,并不会影响到结果,不过为了让对方高兴,他似乎也只有猜猜了。 “一百个?” “是两百七十三个,其中最强的三个最主要的合成了我,任何事情,都是这三个意志进行选择之后的结果,少数服从多数,我称之为,判断系统。而剩余的两百七十个,则是分属在每一个判断系统之下的知识存储,也是替代品的存在,啊,跟你说这个你也不会理解的,总之,我就是这样的存在。” 自称为主宰的声音说道,似乎有些感叹。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你以为,我的本体有多少个灵魂?”他问道,但并不等待回答:“答案很简答,那些低劣的被合并的东西不算,剩余的也要用‘秭’这个等级来计算吧。对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万、亿、兆,京、垓、秭,每一个比前一个大一万倍。所以你觉得,你的朋友有机会吗?” 年轻的国王没有开口。 对话之中,他已经走过城镇的残骸,最终在那座已经坍塌的城堡面前驻足。 目光微动,他从空间中拿出了一个瓶子。 瓶子只有拳头大小,但却是用秘银铸造,刻蚀着无数的细微雕文,轻轻拧开瓶子的螺口时。一个带着无尽痛苦的咆哮,就从其中传了出来! 这声音凄厉难言,一声接着一声。仿佛濒死野兽哀嚎,但事实上却无声无息,是响在生物的心中。正因为如此,每一个听到它的生物,都不免要心生恐惧,仿佛仅仅只是这声音,就让人看见了地狱。 然而年轻的国王却仿佛完全没有感觉。五指缓缓合拢,秘银的瓶子碰地一声化作了一片散碎的灰烬!可是上面的符文向周遭散开了,在地面上布展成为一个法阵。法阵中无数隐约可见的符文锁链,困锁住其中人型的白色影子! “啊啊……让我死吧,求求你,发发慈悲……”那模糊的影子在阳光中慢慢的扭动着。勉强向面前的人抬起脸。凄厉的哀嚎稍微停滞,化为含糊的呻吟:“让我消失吧……” “你已经死了,但不会消失,”国王眯起眼睛,与那张扭曲的面孔对视:“至少暂时不会,还记得这里吗?这是你的杰作,所以,我会让你留在这里。永远看管着它。” “不,不——!”灵魂惊叫着。可惜完全没有抵抗之力。年轻的国王又取出了一块漆黑的魔玉,往地上一甩,那无数符文,立刻就一个个的消失,渗入了地面!最终,那朦胧的人影也随之消失了,唯有空气在经过这一小片地面时,会产生一点难以察觉的扭曲。 “这里是黑森林的边缘,经常有魔物出现,不过偶尔也会有一两个冒险者会经过这里,你可以期待一下。”国王轻声道:“虽然我得承认,你干得相当漂亮,把白杨镇毁灭的很彻底。现在很少有人走这条线了……但你知道好奇的家伙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的,他们还说不定会发现你,拯救你呢。好好期待吧,有希望哦?” 这法阵布置得如此艰深,困锁其中的灵魂根本无法用任何的方式与外界交流,想要被发现,谈何容易?更何况,这座废墟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人敢来了,要等待多久,这里才会重新繁荣? 希望?还不如说是绝望!还有什么,比着这样的等待更加痛苦呢? “老头子,还有大家……很抱歉,我暂时还找不到那个幕后主使的家伙,只好先把这个动手的蠢货放到这里,不过我保证,那个家伙,也不会逍遥太久的。”在废墟前单膝跪倒,年轻的国王喃喃低语。 祈祷耗费了他很长的时间,天空中的阳光,已经染上了一层暗淡的金色时,他才终于站起。 “心情有没有变好?”‘主宰’开口道 “一点儿吧。” “复仇,可笑的行为,不过,也不算什么愚蠢。”‘主宰’的意念里不带有感情,不过却并非没有目的:“就像是你对于他的期待,虽然微弱,但是也并不等于零。” “我的陛下,既然不相信,那么又何必要思考呢?” 年轻的国王冷笑道, “因为你的提议,不得不说,有一点你算是说对了,我们也同样有机会。成为这个位面的潘铎瑞恩……虽然最终这个宇宙逃不过既定的结局,不过对于我以及你来说,这个差别可就太大了。”‘主宰’的意念忽然变弱了——或者说,他放轻了声音: “唯一的希望,就是因为‘我’无法介入这个世界而产生的,如果可以好好把握,那么机会就会大增……当然,前提是要拥有充裕的能量,可现在看起来,他却还没有发现这一点,或者说,走在了一条完全相反的死路上,尤其是现在,他最需要的面对的,还不是‘我’的存在,而是这个位面之中那些低劣愚蠢,却又比他要强大的的存在。而他们之间的么i而一个,都足以将他消灭掉。” “他还有多少时间?” “长的话,三个月,短的话,说不定就是明天。” 年轻的国王心中微动,他本来以为,自己的问题并不会得到答案,但现在,‘主宰’却给予了他回应:“那需要足够的能量,而如果他想办法遏止能量的吸收,他就可以一直维持这种状况,但是如果他想要停滞,‘我’就会介入的。而即使他能够做到阻挡那种力量,结果也差不多,因为你们这个世界的那些神,会自己想办法把能量灌注给他,而这群愚蠢的家伙却不知道,这样做除了会提前打开那道门扉,将‘我’送到这个世界,就没有其他的作用了。” “一切都要看他的决定了……” …… 如何决定? 爱德华静静地站在天空中 仔细的思考之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见或者不见塞西莉亚,对于现在意义都不是很大。如果爱德华想要见她,只要稍微寻找一下就可以,可是现在见她又有什么好处吗?他可不敢保证自己现在的举动有多少会被众神查知,而这些跟他关系较为亲近的存在,每一个都有可能会变成他的顾忌 她已经离开了罗曼蒂,正以一种相当的速度,向着勃艮第靠近。就在爱德华看见她的时候,她几乎已经接近到了勃艮第的十里以内了! 这是干什么?已经想开了所以要 第九百零六章第一乐章 “心情有没有变好?”‘主宰’开口道 “一点儿吧。” “复仇,可笑的行为,不过,也不算什么愚蠢。”‘主宰’的意念里不带有感情,不过却并非没有目的:“就像是你对于他的期待,虽然微弱,但是也并不等于零。” “我的陛下,既然不相信,那么又何必要思考呢?” 年轻的国王冷笑道, “因为你的提议,不得不说,有一点你算是说对了,我们也同样有机会。成为这个位面的潘铎瑞恩……虽然最终这个宇宙逃不过既定的结局,不过对于我以及你来说,这个差别可就太大了。”‘主宰’的意念忽然变弱了——或者说,他放轻了声音: “唯一的希望,就是因为‘我’无法介入这个世界而产生的,如果可以好好把握,那么机会就会大增……当然,前提是要拥有充裕的能量,可现在看起来,他却还没有发现这一点,或者说,走在了一条完全相反的死路上,尤其是现在,他最需要的面对的,还不是‘我’的存在,而是这个位面之中那些低劣愚蠢,却又比他要强大的的存在。而他们之间的么i而一个,都足以将他消灭掉。” “他还有多少时间?” “长的话,三个月,短的话,说不定就是明天。” 年轻的国王心中微动,他本来以为,自己的问题并不会得到答案,但现在。‘主宰’却给予了他回应:“那需要足够的能量,而如果他想办法遏止能量的吸收,他就可以一直维持这种状况。但是如果他想要停滞,‘我’就会介入的。而即使他能够做到阻挡那种力量,结果也差不多,因为你们这个世界的那些神,会自己想办法把能量灌注给他,而这群愚蠢的家伙却不知道,这样做除了会提前打开那道门扉。将‘我’送到这个世界,就没有其他的作用了。” “一切都要看他的决定了……” …… 如何决定? 爱德华静静地站在天空中。 本来,他是打算去见一见塞西莉亚的。至少也应该不过仔细的思考之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见或者不见塞西莉亚,对于现在意义都不是很大。如果爱德华想要见她,只要稍微寻找一下就可以。可是现在见她又有什么好处吗?他可不敢保证自己现在的举动有多少会被众神查知。而这些跟他关系较为亲近的存在,每一个都有可能会变成他的顾忌。 所以,虽然可能仅仅只是妄想,但多少也应该保证让她能够安全一点儿,原本呆在自己身边或者是比较好的方法,可现在……爱德华在心中摇了摇头。 谁知道那位魔法女神到底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又准备如何来进行与自己之间的合作呢。就算是爱德华如今已经做出了防范,但神与人之间的差距。可不仅仅只有力量上,他们思维的缜密性同样超出人类。而且这一次还是在对方最擅长的魔法领域里与之交手,爱德华可不认为自己可以将所有的空隙都一一堵上。 那么,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法阵上的漏洞,只能交给卡特泽耶克,那里是最为专业的领域,爱德华空有力量也帮不上忙……本来按照正理,在这种即将迎来重大变革的时候,他现在应该专心一志的去增加自己的力量,以不变应万变,可是…… 要增强什么力量? 再去掠夺神力已经毫无意义。如果那个法阵如果真的是魔法女神用来对付他的,那么想必不会任由他调用多少神力……而他自身的力量,则已经到达了一个峰值,心灵异能不像魔法,魔网感应无从突破的时候可以去学习施法的技巧。这种根源于大脑之中的力量对于精神本体的要求太高,如果没有显能的力量,即使是把精深研究的书籍倒背如流,更高等的能力也不会出现。 或者,是不是要再去制造一些心灵异能的道具?比如说,护符,或者是武器? 可这些东西,能起到的作用又有多少? 在天空中踌躇了一会儿,他微微眯起眼睛,精神感知混合着神力,向着周围扩张开来。 五十里,一百里,三百里…… 精神不断地延伸着,近乎刹那,他的身体上已经亮起了一层煌煌的银色光辉!但那光辉不止魅力也很危险……很快,他双肩的就如同用力过度开始微微颤抖,似乎不堪重负,不过心灵术士却毫不在意,不断地继续混合着力量。 与常时那种仅仅对于一个地区粗略的查看不同,这一次精神的扩展,让他将整个地区正在发生的一切完全倒映在意识中,事无巨细,于是精神的扩展之处,他看到天空中的云层,其下山峦,平原与森林,还有那代表着各种生物的暗淡或者明亮的光点。那光芒的强弱,代表了生物的能力,不过也有数个光点,在他精神扩展的一瞬间便已经收缩,最后消失得踪影皆无! 看着一片片发光的区域平静下来。爱德华沉吟不语。 这样的动作实质上等于是欲盖弥彰,完全显露了他们作为强大的生成物的底细,爱德华的精神在地图上扫了一眼,便已经捕捉到了至少五处这样的变动,这是用普通的神力观察,无法探知道的,因为在感应到神力时候,神的化身就会产生反应而掩盖自己,然而这一次,这样大规模的突然探测,却让他们措手不及。 看来,这帮家伙们从来就没有放弃对于自己的监控,只不过他们相当谨慎,但即使是这样的突然袭击,又有多少存在在预先感知到的情况下,先一步避开了呢?。 这样的敌人,杀是杀不干净的,神也不过损失了一点儿神力而已。甚至现在他们吸取的信仰之力,就已经足够恢复很多神力了。而谁也不清楚他们究竟能够造成多大的麻烦。 令人头痛啊。 巨大的观测意味着巨大的消耗,仅仅持续了几十秒,心灵术士就感觉头痛欲裂,精神力几乎被消耗一空,于是不得不缩小探查的范畴,不过就在他准备完全收回的时候。却意外地注意到了另外一股闪动的能量。 克劳迪娅。 她已经离开了罗曼蒂,正以一种相当的速度,向着勃艮第靠近——竟然是恢复了巨龙的形象。用飞行的方式来前进的,所以就在爱德华看见她的时候,她几乎已经接近到了勃艮第的十里以内了! 这是干什么?已经想开了所以要返回来吗?或者,是想要回来收拾东西再度离开? 巨龙微微收拢双翼。翼尖上的角质在空气中摩擦出嘶嘶的呼啸声。空气中的水分被蒸发成为一道漩涡一样的白雾,再拉扯出长长的白痕,巨大的生物轻轻摆动了一下尾巴,让自己的身体稍微转向,于是朦胧的地平线的一角就这样就在她鲜红的眼瞳中迅速清晰,扩展成为一座漂亮的城。 是的,挺漂亮的城市。 即使是巨龙,在看到那一片巨大的建筑群的时候。也不由在心底稍微惊叹了一声。 那高耸而光洁的岩石构造的城墙,还有形制一致的箭塔和宽厚的步道。虽然缺乏了优雅的装饰,颜色也是令龙不愉快的苍灰,但却足够恢弘大气,布置合理,比例也富有美感,对于人类这种智慧低劣的生物而言,已经算是非常高明的造物了。而那城市中央向外延伸的轨迹,在巨龙的视觉里则正在闪烁着令她愉快的七色光泽,虽然看上去并不惊人宏大,但至少闪烁而鲜亮。 所以,把这些该死的小东西们统统吓跑之后,是不是要把这里变成自己的新巢穴呢?这城里中间的那座塔似乎是个挺舒服的地方,而且应该也有那么一些看得过眼的宝物吧?最重要的是,随着距离越发靠近,似乎可以感觉到,这城里并没有太重的那种归属于人类的腐臭气味儿,这样也节省了不少自己修改的工夫。 可惜的是,这种平原上的地方,注定没有温暖的岩浆来引进卧室,居住起来一定会很冷吧…… 巨龙这样想着,从鼻孔里喷出两团小小的火星。 她扑扇了一下翅膀,让自己冲刺的速度变得慢一点儿,这个身体还不能够做到如臂使指,不过至少在力量上还算是令龙满意,接下来的数哩距离对于巨龙来说,几乎就跟几步没有区别,所以要做好准备—— 给那些躲在这个城市里面的,胆敢偷窃她的宝贝的小蟊贼们,一点儿刻骨铭心的教训!让他们知道,胆敢冒犯一位巨龙,应该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 近了,更近了,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城墙上呆滞的小小的身影们了,他们正在发出的,惶恐的惊叫让巨龙感到分外满意,她扑了一下翅膀,想着左下方猛地降低了高度,,然后甩动尾巴,用角质的尾刺在那一层薄薄的魔法护盾上划过,荡起了一连串迸发的火花,扭曲的光线在空间中如涟漪般四散,巨龙转过修长的脖颈,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那在夕阳之下晃动不休的魔法的屏障,于橙红中分出彩虹一般美丽蝶光泽,实在是令巨龙心旷神怡的美景。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就没有那么美好了。 城墙上的人类们,竟然没有如巨龙想象中的那样,狼狈的四散逃离。 他们只是呆滞着,看着那巨大的红色身影在空中舒展,然后发出一些嘈杂的声音——不是尖叫或者吼声,没有警戒,或者袭击之类的字眼,更别说是祷告之类的……仅仅只是一些惊讶,当巨龙在空中绕回了身体的时候,她甚至听见了那些家伙们正在欢呼……是的,就是欢呼,巨龙虽然不屑于使用那低劣愚蠢的通用语,但却足够理解他们是在喊叫着诸如、‘太棒了’‘了不起’之类的夸奖声。 甚至还有一些尖锐的嘶嘶声掺杂其间——巨龙不知道那种尖锐的呼哨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不过它和那些欢呼声混在一起传进耳朵里的感觉显然不好。让她的心中一下子就腾起了火烧电灼一般的愤怒! 他们竟然没有任何的恐惧? 而且……竟然在欢呼? 这究竟是何等荒谬的事情? 我展露出这优雅而强大的身姿降临于此,是来给他们表演的吗?我的行动是用来给他们欢乐的吗?叩拜和恐惧,才是唯一能够与一位巨龙的身份相适合的。难道他们不知道吗?即使如今,这身体并不像是我的本体一样庞大和优雅,但至少也是一位巨龙,这世界上最为完美强大的高等生物!,这些与虫豸无分彼此的东西,他们竟然胆敢对此不屑一顾! 这简直不可思议,更加不可饶恕! 这是侮辱!他们这些该死的杂碎。竟然胆敢如此藐视我?如此藐视一位伟大的,高贵的,足以主宰他们这些卑劣生物的巨龙! 他们必须要为他们的愚蠢和傲慢付出代价! 巨龙艳红如熔岩火光的双眼转动。扫视着那些城墙上正在呼喊的人类,注意到他们甚至还在不断聚集中……于是她也不再犹豫——双翼尽展,她将修长的身体段停在了空中,修长的脖颈膨胀了起来。一大团光泽从中蔓延而上。将她颈部的皮肤和鳞甲从内部映亮! 然后,随着那张龙口的张开,她猛然摆头!橙黄色的火焰顿时向前延伸出去了几百呎,在澄蓝的天空之下,这火焰像是拙劣画家手中的线条夹杂着无数毛刺向外延伸,然后随着那甩头的动作被拉抻成s形状的宽阔火浪! 那火浪从天空之中墙一般的向前推进,于是人类之中的欢呼终于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所有人不可置信地张开嘴。茫然的看着那火焰猛然腾起,将他们的视野完全渲染成一片模糊而灼热的光影。 火焰扫过那宽阔的城墙。仿佛获得了自由一般向着天空猛地暴涨!灼热的气息蓬勃奔腾,将所过之处的水分完全蒸发。于是光芒顿地明亮起来! 仅仅是一眨眼,城头的一切就已经被燃点的火焰所取代,那猛烈的火焰没有任何燃料扶住,但却仍旧丝毫没有熄灭的征兆,而是继续在坚硬的石头上燃烧,让岩石都发出滋滋的声音,一层层融化。熔岩像是半流体一样的开始移动,空气之中少许白色的水蒸气升腾而起,更多的是岩石在高温中崩裂而山水出的石屑,像是浓雾一般,向上直升上数百尺的高空。 然而做出了这一切的红龙殊无喜意。 人类尖叫着,在高温中褪去表皮,露出燃烧的肌肉、骨骼与内脏,然后血液蒸腾,化为飞灰……尽管巨龙如何睁大眼睛,她仍旧没有看到一个人类变成这种他所熟悉的模样,城墙正在燃烧,而那火焰中燃点的就只有掩饰,与其说是她用这次喷吐成功的干掉了敌人,倒不如说,在她的突袭到来之前,就已经有什么东西将所有的敌人都给送走了! “是谁!”巨龙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咆哮。她扇动着翅膀左右四顾,但是却完全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存在,甚至不管是城墙的另外一头或者城内的某些地方,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之内都没有任何的魔力波动显露出来。 “你。不是她。那么,这句话应该由我来提问,说吧,你是谁” 有一个声音,在巨龙的耳边回响起来。 这声音平和,低沉,带着一点儿人类特有轻缓,对于巨龙来说,似乎是完全不具备任何威胁的,可是就在这声音响起的一刹那,巨龙却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她仿佛感到一股子发自骨髓深处的冷意沿着脊柱冒了上来。就像是冰块与水的合剂,向上流淌,从尾椎的最末一节,刹那间就已经流淌到了她的心脏,与脑海中! 作为一条亲和火焰的红色巨龙,对于寒冷的感觉就分外敏锐,而这种不快的寒冷在身体颤抖的同时,几乎让她一下子就变得暴躁了起来:“你究竟是谁!”她咆哮着。再次用 “你不是她……那么,你为何能够操控她?” 那个人的声音,低沉而平和,却让巨龙也露出了一瞬的迟疑,“这是巨龙的秘法……”她开口道,嗡嗡的仿佛敲击金属,但是随即就更加爆裂起来——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回应了这个人人类疑问,而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显然那会让她在气势上十分摔落,于是她猛地吸进一口气,咆哮着嘲讽着:“你这种低劣的爬虫是不会理解的!” “你是她的父亲?” “父亲?本巨龙什么时候做过父亲?本巨龙可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儿,不过,这个小丫头的身上,确实是带着我们家族的血脉,” “所以,你就能够控制她了?我猜,这应该是在没有收到干扰的时候,而且她心神大乱的前提之下,才能够起到效果的吧?”漆黑的兜帽下光影微微摇动,人类的语声带着叹息:“真失策,没想到这种可能啊,” 第九百零七章第二乐章 要知道巨龙虽然拥有整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悍的血脉,几乎和与任何物种生下后代,但那并不代表他们就鼓励这样做。 事实上,在一条高傲的巨龙看来,他们自身的存在就代表着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高的层次,跟那些其他的物种繁育后代,根本就是对于身份的亵渎! 就像人类如果跟一头猪繁育出后代,其他人会怎么看他?恐怕除了‘恐怖’,‘变态’这一类的形容之外就找不出其他的说辞来了吧?即使那头猪再有吸引力,甚至聪明到了可以口吐人言,但猪毕竟还是猪。任何一个人对于他亲属之中出现了一个恋猪癖的这个事实,都只会深意为耻。 红龙愤怒的转动着脖颈,然后终于找到那个发言者—— 似乎并没有试图隐藏,他就静立在那城墙上,漆黑的长袍在龙炎里被映照出诡异的紫色,但喷薄的烈火,岩石化成的浆流,却无法侵入他身周三尺——似乎那小小的范围内,已经属于另外的一个世界,平滑的石板不见一丝的红热,就连空气也是仿佛被隔绝般平静的。 感知到巨龙的视线,他抬起头,长长的兜帽将他的半张面孔遮掩在极不自然的黑暗中,但那黑暗深处,却又有两点银色,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但又不带丝毫称得上感情的色彩,冷漠得让人感受到‘锋利’这个形容。 黑色的长袍颤动了一下。 红龙无需转头,也能够感知到空间的变化。就在她侧后的方向上,两扇光门被打开了。两颗丑陋的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带着与巨龙有点类似的长角。还有包裹着全身的红色鳞片,不过那种灰扑扑的颜色,却绝对无法与龙族鲜艳的红鳞相比——一如他们的外形,肮脏破败,类似龙又更加接近于人,毛发,皮肤和鳞片。构成了最为混乱混沌的组合。 “这算是什么?“ 红龙的眼眸中满含着讥讽,她盯着眼前的人类,如此说道。而在她的话语出口的刹那,空间里已经闪烁出一道狭长的赤光。 刚刚踏出了两扇门扉的恶魔,各自发出了半声嘶吼,但这吼叫声里。浓稠的黑红色血浆已经从他的胸口飙射而出!那喷涌鲜血的伤口越来越大。眨眼间已经将它们从中分为两片!被分尸的恶魔从天空中跌下,轰然撞在地面,仿佛炮弹一般,在地面上撞出了四团模糊的血肉! 将他们分尸的,是一道鲜红的光泽,它从红龙的一根指尖上延伸出来,看上去不过是一道幻术的线条,然而。其中蕴含的能量之浓烈却令人咋舌。 “很强,不愧是号称秘法的能力。” 漆黑的兜帽下光影微微摇动。人类的语声带着叹息:“所以,你就能够控制她了?连同她掌握的规则一起?我猜这应该是在没有收到干扰,而且她心神大乱的前提之下才能够起到效果的吧?” “龙族的力量,永远不是那些混淆了肮脏血液的存在能够理解的,你只需要记住,这是天生的桎梏,藏于血脉之中,上位者的命令,意味着绝对的遵从,永无例外!”巨龙傲慢的眯起眼睛。在它看来,那个人类已经技穷,而且被自己表现出的力量彻底真富——人类奉为玄奥的,对于自然规则的掌控,对于龙族来说实际上算不得神恶魔,尤其是进入成年期之后的龙,大多都会拥有一两种这样的手段,虽然如今她控制的身体并非属于自己,但是借助这个身体原本的力量对于她来讲也算是轻轻松松。 但就这样扫视着眼前的那个人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了!” 巨龙再一次骤然吼叫起来。 或者是因为那被鳞片覆盖的面孔肌肉僵化,不善于表露表情,所以巨龙这个种族不放大自己的音量,就无法充分表达出自己波动的情绪——而这一次,巨龙的吼叫几乎惊天动地,一瞬间让整个城墙都在微微颤抖: “你,就是你,你这个该死的虫豸,卑劣的小偷,就是你偷走了我的宝物!” “什么宝物?” “你休想隐瞒!你就是跟那些天界生物一路的货色,竟然胆敢偷走我的宝贝!我要把你烤成焦炭!再把你的灵魂缝在灵魂宝石里面,把你浸透在龙炎的残火之中!”巨龙继续吼叫着,但仅仅是眨眼间,天空中就已经遍布了十余根细密的火红的线条! “该死的虫豸,这一次,看你往哪里跑!” 这又是搞得哪一出儿呢? 看着眼前那轰然大吼的巨龙,心灵术士不由在心中吐槽。 在他看来,这条龙似乎失去了什么感觉——或者就是紧张感,或者就是警惕心? 通常而言,即使是一条真正的上古巨龙,在面对如今的心灵术士的时候也不得不小心谨慎,甚至会慎行谨言——巨龙拥有的智慧以及力量,足够让他们了解自己与对手之间的差距,更别说是一座城市的魔法防御究竟是强是弱。 爱德华一开始认为这是对方的自尊心作祟——巨龙绝不会轻易在外人面前露怯,他们很重视自己‘最强种族’的地位标签。 然而现在看起来,面前这头红龙——姑且认定这操纵了克劳迪娅的家伙是一头红龙.——根本就是真的不害怕,她只是单纯的将面前的人类当成了普通的存在。可是这根本就无从解释……巨龙悠久的生命和经历让它们拥有远超凡人的智慧。如果连对手的强弱都不能分辨,那么一条巨龙能够长到成年,那么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了。 他眯起眼睛,看着那条红龙鼓起翅膀——看样子是要向他冲锋过来。但这对于爱德华来说。根本就是正中下怀,他的力量足够束缚一个神祇,对付一条青年龙肯定强了一倍还带拐弯。只要敌人胆敢冲刺,他就有把握直接将对方擒拿并放逐那个侵占者的意识! 但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的空间骤然变。 或者说,是无形而猛烈的震颤了一下……甚至或者并非空间,而是隐藏在整个多元宇宙不可见得暗处,却又无所不在的魔网…… 虽然不过一瞬…… 但那激发的巨大能量却仿佛利剑一般扫过整个空间,扭曲的魔法能量让人心生惊惧……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即将打破束缚,越过空间,冲破位面的壁垒。。 空间陷入了一片沉寂。仿佛时间被禁锢一般,整个勃艮第之中的居民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惊讶,愕然。不安……种种的情绪正在混合起来。但最终,都化为了沉默的祈祷。 祈祷获得庇佑,祈祷灾难的远离,祈祷奇迹的降临…… 一如这个世界上所有人在无法抗衡的灾难面前做的那样,而唯一不同的,是那祈祷之中出现的名字并非属于某个神祇,而是一个人…… “领主大人,请保佑我们……”“领主大人……”“领主……”“城主……”“爱德华阁下……” 数以万计的声音。细微却又宏大地地汇聚在心底,恍如滔滔的洪流。冲击着心灵术士的精神,有那么一刻,他感觉自己几乎要沉溺其中——每一个呼唤,每一声祈求,都像是蜂蜜一般的甜美,醇酒一样醉人,给精神带来无以伦比的满足,让人忘记了感觉之中的一切,一心一意地,只想要再享受它,让那祈求更多一些,更多一些…… 苍白的眉头抖动了几下,心灵术士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气息在冬日的风中凝聚成淡淡的雾霭吗,只是夕阳西照,却又让它染上了一片怵目惊心的猩红。 于是一瞬之后,那空间颤抖的感觉便沉寂了,冬日的北风轻轻吹拂过空间,带着细微的轻响,令人心悸的力量却像是它出现时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虚张声势!” 巨龙的声音震颤着空气,打破那诡异的寂静,她眼中泛起了两团凝固的暗色,于是透彻如宝石般的鲜红便因此而浑浊深邃,仿佛两枚熔岩铸成的球体,而一圈琥珀色的环纹,正在其中闪动。这细微的变化,却牵动着更加汹涌的能量,刹那间,巨龙的身体似乎都比之前大了几分! 刚刚那莫名的的魔力的涌动,确实让她感受到了危险,但相比较心中隐约的不安,愤怒和憎恨仍旧占据着她思维的一大部分。 作为一头巨龙,她的失败经历兼职称得上万分屈辱——被敌人打上门来,不但不能把对手全数歼灭,还不得不弃掉巢穴落荒而逃,这对于巨龙来说简直比被杀还要严重,如果不能杀尽对手找回颜面,那么她以后恐怕就只能带着‘苟且偷生’的铭牌,惨淡地度过千百年的龙生。 一想到这些,愤怒就会吞噬她的理智。 夺回自己的一切才是最为重要的,然后就是要给那些胆敢麻烦她的卑贱之物一个警告,告诉他们需要面对什么样的恐惧……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都不能阻止自己复仇的决心! 至于说那些诡异的景象?巨龙相信那都不可能阻止自己——眼前的这个敌人也不过就是个人类而已,劣等的生物无法容纳更加强悍的能量,他们天生就只能那样弱小,所谓引以为豪的所谓力量,都不过是依靠着外物才能够发挥! “窃贼,无论你如何玩弄那些无谓的伎俩,你都不可能逃避被审判的命运,交出你盗窃的东西,我的宝物,你们还有后悔的余地。”巨龙一字一句的诉说着,牙齿研磨出刺耳的咯咯声响,仿佛要将那个敌人彻底咬成碎粉:“否则的话,世间的一切皆有代价,而其中最为巨大的,莫过于愚蠢的代价!” “说的很好。” 冷冷的声音在巨龙的脑海之中幽幽地回响,让刚刚被自负充溢的心脏猛然抽紧!她的双眸中琥珀的颜色猛然收束,映出其中那个缓步向前的人——每前进一步。则都有一重幻影与他相叠,从城墙上,到天空中。最终与巨龙平视,他一共走出了四步,可是这四步之后,巨龙却发现她根本来不及动作,那个人站在了与她同一层的平面。 是速度吗? 不,应该是更加……强大的。 强大? 巨龙不知道自己的思维里为何会忽然划过这样的一个念头,就像她不知道为何心中会猛然腾起警兆一样。熔岩球一样的眼睛凝视着那个人,她看到了那黑色的长袍中探出的一根手指。那纤细的人类的指尖,却仿佛一柄利剑直刺向她。让她猛地拍动了翅膀,让巨大的身体向着斜上方冲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蓝白的灼目光泽已经充塞了大半的视野! 躲过了! 光芒一闪即逝,空气里交互的气息猛地冲进鼻腔。噼啪的刺耳摩擦声冲击着听觉。巨龙不由心中暗自庆幸了一下——刚刚她的决定无比正确,在那个敌人攻击之前就已经判断出了能量的流向,躲开了对方的这一击! 电光是这个世界上最为迅捷的攻击,几乎不会偏离,但大部分魔法力量的爆发,以及轨迹,毕竟还是要由使用者来指定,在最后的一刹那产生的闪躲。对于人类这种低劣物种来说是极其有效的,他们鲁钝的感官往往会在观察和行动之间产生微妙的误差。 而事实证明。巨龙基于经验的判断,是准确而有效的—— 可怕的能量流擦着她的脚爪冲向地面,刹那间地面的冻土上就腾起了大片的光晕!闪电如同海蛇一样从地面下拱起身体,越冬的枯草甚至来不及点燃就已经在电光里化作了一片灰暗,暴风席卷之后,露出其下的竟然是一片晶亮的平地——那是被瞬间电解融化,却又凝固起来的硅化结晶,镜子一般的光洁! 面对着这可怕的威力,即使是巨龙也不由得心惊,但对于局势的考量,同样也让她欣喜——这个敌人的力量虽然强大,不过毕竟没有超出人类的范畴,因此这场战斗或者会艰苦一些,不过只要自己稳扎稳打,终究还是可以获得胜利! 但如果她知道,那根本就是那个人在测试她的能力的话,或者想法就会有所不同。但至少此刻,她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对方刚刚施展了一个大型的法术,至少在两三个呼吸之内,他是无力的…… 距离。 对于施法者而言,距离是魔鬼,距离是一切,是他们唯一能够用以争取时间的依靠,一个没有完成施法的法师,脆弱得几乎等同于一只蚊虫。虽然他们通常会用防护或者触发法术来武装自己,不过那些东西对于一头巨龙的魔抗来说,几乎就和挠痒等同。 更何况,自己还有这个身体的能力。 她不知道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将这力量发挥到了什么程度,但真正的巨龙对于力量的理解,远不是那些混血种们能够想象,世人皆知巨龙的博学源自于他们悠长的寿命,却不知道其实有些力量,比方说对于法则,规则以及力量的理解,是天生的,它们刻蚀在巨龙的血脉之中。 冲锋的刹那,巨龙同时挥动了自己的爪子。 火焰从她的身体中喷涌,然后在下一刻凝聚成水晶般的月牙形,只是若认为那通透的形状也像外表一般脆弱那就大错特错了,浓密的火元素聚集成的刀刃,几乎连精金锭也可以一刀两断,没有重量,却近乎无限延长的能力,使它们最适合于在短距离内刺穿对手, 只听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交击声,从不同方向刺向那个敌人的两柄剑刃竟然不知怎么撞在了一起!以剑刃为中心,金红色火光如喷泉一样流谢散逸,同时延伸开来,而那个人类的脚步不停,穿过了两柄剑的的轨道,金红色的火元素雨点纷纷扬扬,尽情的挥洒向那个缓缓前行的身体,但是却敲击在他身周一层无形的盾壁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穿透。 就在那两柄剑刃临身的刹那,他竟然是用一根手指将它们推开,让它们撞击在一起! 但这怎么可能? 那剑刃不过是外型上有些类似于实体,但实质上,它们是元素聚集而成,没有真正的形状,任何碰触他们的东西都只会被烧灼,消耗! 但那个人却用手将它们推开了! 这完全不应该发生!世界的法则在哪里?规则在哪里? 巨龙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脑子里面那些通常的世界观这一刻已经彻底颠覆,满脑子喋喋不休、嗡嗡作响的声音但到了嘴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克劳迪娅吧?你又把她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被控制了而已,咦,咦?咦!”**师的分身冷漠的嘲讽道,不过这声音很快就变成了惊异:“你解开了那个讨厌的契约了?太好了,这样的话,她可就不属于你了吧?如果我把这个控制她的愚蠢蜥蜴的精神给弄掉的话,那么她就归我了,就这样定了!嗯!” 第九百零八章间奏,你不是喜欢大的么? 这样分散的攻击或者不像之前那样声势惊人,但是杀伤力却犹有过之,集中在某一点上的攻击总是会耗费掉护罩更多的能量,而当能量转移时冲击其他位置,就会造成魔力的直接崩解,被这样等级的力量接连命中,即使是虹光法墙的护盾也同样会被接连不断的爆炸给摧毁,更别说那个人类身上看来并没有任何的防护了! 只要杀死了那个敌人…… 思绪戛然而止,因为红龙猛地注意到,那个人身侧不远处的天空里,一个陌生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静立在哪里,盯着自己。 那是一个穿着铠甲和骑士服装的少女。 巨龙甚至不需要去观察,就发现那是个值得关注的存在,虽然是人类,但萦绕在她身周的魔网,却是震荡起伏,携裹着巨大的能量……象征着魔网九环的深度,那双殷红的双眼和完美的面容,让巨龙一刹那间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化身为人的同类。 然而九环的魔网,即使她的本体仅是个人类,这力量也足够让巨龙也要为之叹服。 除此之外,还有两团强烈的力能,正在越过空间,与其余两人一起围堵住巨龙的周遭,那种直属于神术施法者的气息虽然让巨龙不屑一顾,然而强度上,却同样货真价实。 竟然还有这样的后援……难道说,自己这一次的行动,注定要无功而返吗? “喂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巨龙犹豫的间隙,两个神术者已经分别越过了天空中的距离……一脚踏出任意门光环。半精灵小姐的目光已经锁在那头火焰中的红龙身上:“这是克劳迪娅吧?你又把她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被控制了而已。那是龙族之间的血脉传承,一种令人厌恶的颐指气使。不过究其原因,其实不过是诅咒与操控……咦,咦?咦!” 那个能够回答的人沉默着,但一旁的那位**师的分身却及时地送来个冷漠的嘲讽……不过这声音很快就变成了惊异:“你解开了那个讨厌的契约了?太好了,这样的话,她可就不属于你了吧?如果我把这个控制她的愚蠢蜥蜴的精神给弄掉的话,那么她就归我了,就这样定了!” 她的话音落下,一头战兽也随之踏出空间的罅隙……燃烧着灵质火焰的骸骨战马不知何时披上了一层金属的铠甲。一个翻身之间,她已经跃上了马背,虹色的火焰翻涌,在她的身体上凝聚成为半实质的甲胄,漂亮的双层护肩向后斜飞,虚无的能量形成了双翼招展在风中。金红的光影旋动,在空气中勾画出长枪的锋刃,而这过程,也不过一秒钟。 “苍红之歌。战争唯心。” 巨龙身周的火焰短刃不规则地律动起来,随着对方的吟唱,她感觉自己身上每一根寒毛都在炸立,虽然那力量的感官 必须离开这里。 这念头是如此明晰。占据了心中每一寸的位置,巨龙甚至没有兴趣将眼前的元素锋刃对准任何一人,便将之完全发动!随即便解开了与这躯体的精神联系。任由一切在视野中消退下去!龙族的秘法会消耗巨大的能量,即使是古龙也无法轻易施展。那代表着令巨龙肉痛无比的代价,可是此刻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面对的敌人太过危险。只能依靠来日方长…… 秘法一旦接触,她的意识将被传送回我原来的身躯里,这具身体的本来意识就会复苏……然而,那充溢着灵魂的巨大震动让巨龙骇然莫名,就在密法解除的一刹那,庞大无伦的巨大力量从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汹涌而至,抓住她的灵魂,她的身体,一刹那间整个空间都开始摇动! 不,被摇动的不是空间,而是自己的身体! 这力量,正在抓住她,将她送到这千里之外的空间中! 周围的景色已经在身体的周围消退,变换,黑色如沥青一样慢慢流淌,一点点红光在视野的中心扩展成为光辉,最终化为重新清晰的景色…… 一切仿佛不过是眼帘的开阖,然而事实却是超越了常理的扭曲。 空间正在扭动着,将那美丽的夕暮拉扯成为一片诡异的光弧,环形的空间中心,一个巨大身影逐渐清晰,被送进这个空间。 或者说,是空间扭曲着,将她彻底兜进了其中!无声无息的变动看似轻缓,然而即使巨龙猛烈的鼓动双翼,也无法移动身体的分毫!只能一点点的,看着身周那光泽的平面向后退却,将它的身体,放置在空间的正中。 那是长度超过了五十尺的巨大躯体,流畅的身体线条,包裹着紧密的互相叠扣的厚重深红色光亮鳞片,在光线的照耀下越发显得仿佛岩浆一般的耀眼。鳞片堆磊成为一道道平滑的纹理,让光鲜的嫩红色从他的硕大的头颅向着身体延伸出去,仿佛反射着熔岩的光芒,显出一种积累了不少年代的暗,一对暗红色的翅膀鼓动着,狂暴的气流环绕身周,支撑住他巨大的身躯,而一股股的火星正随着这只庞然大物的呼吸,从他那巨大的鼻孔里面喷涌出来。映亮了她遍布角质的面孔上那一抹掩饰不住的惊骇。 空间的震动,在下一刻的刹那彻底休止,涟漪般的环纹从激烈到平淡,最终于巨龙的身周弥合。 何等的力量? 呼啸的狂风仿佛压下了一切声音,整个世界仿佛转变为另一种意义上的寂静,巨龙摆动了一下巨大的头颅,镶嵌在深深地眼眶中,两只熔岩球一般的眼睛里映出目光中心,那个静立着的人。 他仍旧微微垂头,将自己的面庞大部分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下,只留下不带一丝表情紧抿着的嘴唇。纤细苍白的手从袍袖之中伸出来,不可见的能量扭曲了空气。就像无数的雕刻正在那手中浮现,幻化。仿佛游动的蛇群般向着周遭散逸。 于是,仅仅是一个凡人的身影,却在这一瞬间掌控了空间,那是一种奇妙的威严,一种波动,一种外露在空气中的压力……这是唯有通过巨龙自身的感知,才能够清晰明了的。那沉重的压力,甚至让她在刹那间完全无法郁动! “奇怪……这家伙究竟有多老了?” 与那深红的双眼对视,爱德华静静地收回手。慢慢吐出一口气来。 将一个如此巨大的生物从数千里之外拉扯到身边不是个轻松的活计,甚至比他心中准备的还要艰难——这个敌人的身体出乎意料的庞大,法师们的资料中,一条老年的巨龙的身长通常也囚三十多尺,但这个家伙即使不算尾巴,也几乎有四十尺以上的程度! 龙是一种终身成长的动物,雏龙大小如猫狗,而上古太古的巨龙却可以有五六十尺的长度,也就是说。龙的大小,通常和他们的寿命有关。越是巨大的龙,寿命也就越大,那不仅仅代表着经验。也意味着他们对于力量的掌控,深刻于血脉之中的魔法联系,让他们从来无愧于‘神之宠儿’的称呼。一头上古龙族的施法能力即使没有经过锻炼,也和一位大术士基本相同。更不用说龙族都更加喜欢法师的手段,因为那样才能彰显出他们超越凡俗的智慧。 也就是说,她的力量也在预料之上吗? 但那似乎与自己记忆之中的,曾经与艾瑞埃尔敌对的红龙,不尽相同?记忆中自己那一次遥视的时候,那条龙并没有这么大才对,难道是另外的一条?可如果是那样,这家伙为何口口声声声称要索回什么宝贝?为何又会找到自己的头上来呢? “这家伙的年纪应该是不会太大的啦。如果足够老的话,她就应该看得出来你究竟有多厉害才对。那里有胆量跑到你的地头上来撒野?龙这种东西就是这样啦,很喜欢故弄玄虚,利用天生的能力,有时候他们总是会把自己的大小,外貌,甚至是性别都弄得不同,用来彰显他们比其他物种更加高贵……哼!” **师的分身开口道,目光狡黠地在那两条龙的身上打着转: “你这家伙肯定是看了图书馆里的那个坑人的图签了吧,可惜,那上面写的都是一般的范例……更何况就算是一般的龙族也有可能会变得不同,比方说某些魔法的影响或者是出生时就有缺点,他们的大脑后面有个部分是管理身体的成长的,如果那个地方出现异常,他们就会特别大或者小。还有,有些家伙们很擅长运用他们的某些天赋,来增加或者减少自己的体型。而且这个家伙,混杂了一些其他的血脉……嗯,是龙族内的血脉,好像是相当稀罕的种类,不在三大龙种中……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傲慢得接近愚蠢吧?” 混血的龙族么?无色龙,金属龙,和宝石龙占据了龙族的九成数量,但剩下那些反倒是龙族内,颇为奇妙的物种,只不过这些稀少种的龙族拥有的力量大多相当强大,如果眼前这头红龙也得到了某些特殊血脉的话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在他的眼中,巨龙的身体正在幻化成为一层层不同的流光,那是这头巨兽天赋的威能,在神力的解析之下,深潜在内部的事物也并非秘密,虽然爱德华没有神祇那种近乎无限的知识以及传承自法则的记忆,但他仍旧可以一点点的分析着自己熟悉的部分。 “刚才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分析的同时,他也没有忘记刚刚的变动。 因为这条巨龙的出现,他没有时间分神处理刚刚的变动。而且那变动虽然惊人,却并没有超出他的感知,他知道那种魔网的颤抖,最有可能的还是密斯拉做出了什么。而且已经是完成的,就算他现在过去,也查不出什么了。 但他还是很想多知道一些。 “我怎么知道,那可是魔法之神制造的问题,你以为我这样一个小小的法师能够跑去问么?”玛丽莲**师并不是个好的解答对象。她愿意回答的时候会给出很多答案,所有相关的事情。多到让你厌烦;而情绪不佳的时候,哪怕是最简单的答案。她也先要云山雾罩,不知所云,然后把话题岔开: “哪,爱德华,你看,现在这里又有一条龙了,而且还是一条母龙,咱们商量一下,我帮你抓住这条。然后你就把克劳迪娅送给我吧,反正你需要的不就是力量比较强的手下吗?这条看来比较强诶,而且你看,这条这么大,你不是喜欢大的吧?怎么样?换了吧?” “再大也大不过你的胆子吧。导师阁下”心灵术士翻了翻眼睛:绝不掩饰自己的鄙视:“你这种胆大包天的家伙什么时候怕过?而且,我看魔法女神似乎也很喜欢广纳裙僚,你怎么不赶快去勾搭?” “瞎说,人家是孱弱的学者美少女!胆大包天什么的,跟我才没关系!而且。什么叫做勾搭,人家那是爱,是爱啊,只有爱能够拯救世界。没有爱的话,这世界上的存在,又怎么可能得到拯救呢?所以你快点带着爱。去拯救那条可怜的龙吧。”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又在胡说八道了!哼!”莉莎提高了声音打断了玛丽莲的话,看起来她对于这位**师已经不爽很久了:“那条可恶的破龙一点儿也不漂亮。这家伙却好像是从灰堆里面捞出来的一样。黑乎乎的,克劳迪娅的鳞片多光洁闪亮啊。怎么可能随便换!爱德华虽然喜欢大的,但是这种又老又脏的家伙……” “哎呀呀,可爱的小女孩儿,又老又脏有什么不好,你不是很讨厌爱德华身边有太多的女人嘛?” …… “住口,虫豸!” 几个人类的对话越发随意的时候,巨龙终于忍无可忍地发出了咆哮! 过去的那一小段时间,可能是巨龙近千年的生命中,最为纠结和愤怒的一刻……攻击被击碎,空间被扭转,形式急转直下,接连发生的事情中每一件都在摧毁她心中的常识,然而,当她精神因为戒备而紧绷,试图在这艰难的局面中找到一线生机的时候,迎来的却是对手肆意的笑谈…… 没有什么比彻底的无视更能够摧毁自信,引发心中的愤怒。 巨龙的目光闪动着,瞳孔之中,似乎有两团小小的暴风逐渐凝集。从鼻孔里喷出更多的火苗和刺耳的隆隆笑声。她猛然张开双翼,皮膜就像是一片跃动的暗影,遮住天边夕暮的颜色,昭示着作为天空主宰的权威,让整个身体都在焕发着煌煌的光泽: “愚不可及的可笑蝼蚁!真的以为吾会无法应对汝等?既然汝等不想要让我合理的避让,那么就看看吾,阿莱克斯希尔娜的怒火究竟是何等的汹涌吧!” 宣言响彻云霄,她的身体也化作了一道暗红的模糊光环,本体同利箭一样射向空中。然后长长的火线就从三个方向上各自延伸,把整个战场都覆盖起来! 就咋这个时候,玛丽莲忽然开口了。 一片隆隆如雷鸣的轰响里,**师的声音格外的清澈魅惑: “究竟是谁才真的愚不可及?这些六肢的蜥蜴似乎从来也不明白……所谓的知识和智慧并不是一回事。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尤其是红色的,他们好像总是没有任何判断能力,总是觉得自己的力量可以解决一切,你们这样也敢自称为智慧,看来知识真的是已经到了末路……” 随着这声音,火焰骤然间就已经消失无踪!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了他们,强迫地将之塞进了不知何处的幽暗,**师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一圈,沛然莫名的能量就消除了对方的施法,动作之快,令人叹而观止: “你难道就真的没有发现,你已经成为了猎物,你难道就真的没有注意到,仅凭你现在的力量,你连逃走都成问题?现在即使是我,也不敢轻易地跟这个坏脾气的小鬼寻衅,你却倒好,竟然自动送上门来给他泄愤。这就是你们引以为豪的智慧? “住口!” 吼叫带来的最大的力量,还是正前方那一道短锥形的青色。从那扭曲的光线来看,它是一道温度已经超越了火焰的火焰,所以它也已经失去了火焰的外形,变成了一束光,一束扩展开的光泽。 一声轰然巨响几乎让整个世界都抖动了一下。而在那之前,整个天空先被一重重可怕的金光铺满,那一道道金色的细线凌空飞舞,编制成为大片的网络,将所有的一切都包覆其中,这亮丽的线条却又如此脆弱,只要微微的碰触,翻滚的火焰就会从那金色的外表之下崩裂,高空湿冷的空气几乎在一瞬间已经提升到足够让水分蒸发的强度,无数的雨点被这声风暴推开,大量的水在一瞬间转化为气体,迫发更多的火焰射线,巨大膨胀力形成了一场滚烫的火焰风暴,席卷了近乎方圆一里的地域! 第九百零九章迷幻的变奏 “住口!” 嘲讽的语声穿过火焰的轰轰鸣响,让巨龙越发愤怒。 准确的说,那愤怒不过是一层表象,包裹着内心中的恐惧。 恐惧的咆哮里,蕴含着巨龙最大的力量,她的身体颤抖着,从獠牙之间喷出一道淡淡的青色……看似轻缓的迷雾,或者,清澈海水中一道淡淡的波纹。 可是在这个瞬间,她显然调用了自己的所有……一直受到她的控制,悬停在空中的克劳迪娅,猛然从空中坠落下去!坠落中,她的身体已经在不断地收束,最终化为人类纯洁白皙的躯体。 “大意了啊……”爱德华喃喃道。 那青色的光晕向前直冲而来,而热量已经抢先在它的前方延伸出无法辨别的扭曲,从那扭曲的光线来看,它是一道温度已经超越了火焰的火焰,所以它也已经失去了火焰的外形,变成了一束光,一束扩展开的光泽。 轰然的巨响仿佛让整个世界都抖动了一下。而在那之前,整个空间先被一重重可怕的金光铺满。 即使是爱德华,在这个瞬间也不由闭上了眼睛……不仅仅是那可怕的强光,还有阻挡住了那高温火焰的神力护盾,纷繁的能量在神力的视觉中映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可怕闪动,根本无从着手。 是的,大意了,没想到这条巨龙竟然能够爆发出如此的力量。 心灵的力量转动,将心灵术士扔进不同的时间流。 但是稍微晚了一点。 一切在灰暗的空间里停滞下来,灼目的光线随即被吞噬。转化成天空中波动的环纹,那是青色的火光与黑色的神力撞击之后留下的残余。丝丝缕缕,将所有的一切都包覆其中。这亮丽的线条看上是如此脆弱,但当爱德华的身体开始向前,那一道道金色就在他身周崩裂,化作翻滚开来,随即静止的火焰。 如果是在正常的时间流中,即使有神力的保护,爱德华可能也会被那激荡的爆炸力冲撞开来。如果神力失效,他则会在一瞬间就被化成一块焦炭。 呼吸慢慢的稳定,爱德华的视线扫过周边。黑色和紫色的能量凭空构造出半透明的纹理,将莉莎和达赫妮的身体包围在中间,火花在两侧分出长长的轨迹,而在另外一侧,**师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只在原地留下了一个收缩了一半的人形空洞。爱德华向前,拥抱住静止在空间里,克劳迪娅的身体, 然而。也并非所有的情况都在掌控之中。 比方说,那条巨龙,阿莱克斯希尔娜? 目光扫过整个空间,但却没有找到那庞大的身影——在时间被加速的刹那。她已经如水泡般在空中幻灭了…… 九环奥术,时间停止。 也只有这东西,才能够在爱德华闭起眼睛的一刹那将一人一龙从空间中移走。但奇妙的是。她们不可能走得太远才是——时间停止,或者时间加速的力量从本质上来说。不过是一种超级加速,而且从爱德华显能到起效用掉的一瞬算起。她们最多只能有十几秒钟的加速时间,除非使用空间法术,否则在周遭的旷野和天空间行动,是无法离开爱德华的视野的。 空间的法术就更不必说了,在如今的爱德华面前玩弄那东西,等同于把自己放在他的掌心里。 那么,或者应该反向想想? 什么地方可以隐藏一条巨龙,或者……一个人? 笼罩了一切的灰暗在视野里退去,爆裂的火焰再一次化为了强光,但这一次,在它们到达最大的亮度之前,无尽的黑暗就已经吞噬了他们,虚空的开口崩裂开来,像是一张大嘴一样将那一道青色的火焰一口吃下,品味一般的鼓动了几下。 而张开那裂缝的人,已经站在了城墙之后。 夕暮之中的城市,正是最为繁华的时刻,人们已经从一天的劳动中解脱,他们在街道,在广场,在酒馆,沉浸在欢乐中,这是在整个王国,甚至整个世界上都很难享受到的闲暇时光,因为它几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大部分平民。 那骤然亮起的光芒停滞了喧哗,将欢乐转化为惶恐,腾起的巨大火焰和神力护盾的黑暗,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那城墙的外围。于是,他们没有注意到,那个人是如何出现在他们的身侧的,但是那个身穿红色长袍的女子,很快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用一种跌跌撞撞的脚步向前,仿佛耗尽了自身的力气,又或者不大习惯自己如今的身体,但是她的行动却如此的快,每一次跨步,都会落在几十尺之前! 阿莱克斯希尔娜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当然,这感觉不是因为那个可怕的人类……虽然她不得不承认,那个人类确实拥有着超乎寻常的力量,甚至连她珍藏的威力强大的毁灭龙炎是否能够拖延一段时间,她也没有信心——虽然那种源自于她那从未见过的父亲的力量,绝对强大的,甚至可以挑战一位神祇。 巨龙她深深地呼吸,试图让自己尽快回复。 但是非常困难——除了让眼前的景物变得更加模糊之外,这种下意识的动作提供不了任何的帮助,深深地疲惫从身体的所有部位窜进她的头脑,就像一双奄奄一息的爪子抓住她的意识,要将之拽入昏昏欲睡的深渊之中。 巨龙的力量源自于他们的血脉,那意味着他们天生就具有的强大能力,而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稀少种类,拥有着更加强大的力量——就像是阿莱克斯希尔娜的父亲,虽然从未与之见面,但至少她听说他是一位强大凶悍的巨龙,拥有着上古的血脉。好像是鈈龙之类的。虽然那种虚无飘渺的传说总是让她嗤之以鼻,但是不同于普通红龙的任意变化的体型。还有额外的第三种的龙息总是货真价实的。 但也正因为这力量源自于血脉,所以血脉的浓厚和稀薄也会对于其产生相当的影响——对于阿莱克斯希尔娜来说。就是这致命的疲惫,越是高强的温度,就越发疲惫;更何况为了保证攻击的效率,她还将自己最后的保命王牌,九环奥术的时间停止给放了出去,两种消耗叠加的代价,就是他至少需要安静的休息几天才能恢复,但显然现在她并没有那个时间。 尽管她还可以凭借坚强的意志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但是思维已经变得缓慢。很多事情都难以深刻的去考虑。 比如应该如何尽速完成自己的目的? 潜入这座城市,找到那件属于自己的宝贝,或者,至少是那宝物的相关信息,然后再离开这里。 虽然那几个强大的人类确实棘手,但不能够力敌,至少可以在那些敌人的手中抢回一些东西。更何况那个敌人对于空间的法则拥有着令巨龙也要惊讶的强大力量,如果想要就此逃离,也未必见得会很容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这样…… 这是一个沙漏刻度之前她做出的瞬间判断,但是当她在时间停止的帮助之下穿过了那神力护盾的缝隙,冲进了这座城市。她就发现,自己的判断显然并不正确。 这座城市,绝对不像是外表上那样普通。平和…… 难以言喻的能量,无法反抗的威压。它们从天而降,从地而生。从四面八方穿透空间,直接施加在她身上,那种怪的压力虽然轻微,可是却是货真价实的,唯有进入到了这座城市之中才能够真正的感受到,让阿莱克斯希尔娜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无法想象的巨大麻烦之中——就像之前遇到的那个可恶又可怕的敌人一样,她几百年的生命里也还是头一次感受到如此汹涌剧烈的魔法流向,这座城市就像是一个伪装,一个防护,而真正的存在就在其中。 那是无法形容的,还有着自己的意识,就像是一个活物,它正在牢牢地监控着每一个人,即使巨龙的变形术有多么神妙,也无法躲避那种本质上的压迫,她就像是赤身**地站在真实视野之下,无所遁形。 无论何时,一位智慧的巨龙是不应该卷入这种麻烦之中的。 如今最佳的策略,就是远离这里,打开一道传送门回到自己温暖的巢穴,在岩浆里好好洗个澡,然后躺在金币堆砌城的床铺上面睡上半年,醒来的时候就把一切不愉快的事情都忘掉,反正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到达糟糕的地步,如果自己退让, 现在自己也已经无从退让了。 阿莱克斯希尔娜停驻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样穿过敌人的城市当然是非常愚蠢的,根本用不着别人追来,她就已经自己暴露了行踪……巨龙的身影骤然模糊,下一刻,她已经出现在了几条街巷之外的一处阴影里,一层淡淡的涟漪在她的身体上划过,而当她再走出了那阴影的时候,已经是另外的一副摸样。 挺直纤细的鼻梁变得弯曲和粗短,纤薄的嘴唇也厚实并且凸了一点,稍微外扩的两腮和泛黄的皮肤让他的面容看上去就像是个不起眼的村妇,那一头光滑如缎的发丝也弯曲粗硬,再加上一身灰扑扑的绛紫色裙袍和微驼的背,行走之间不会有任何人向她投来一丝多余的关注。而同时,她所有的表征,也就此衰弱下去,与周围的所有人完全没有区别。 这是巨龙天赋的身体变化能力,与魔法相类,但更加自然,而且几乎不依赖魔网的能量,也是阿莱克斯希尔娜颇为自信的能力之一,不过此刻,这种自信似乎无法如平时一样让她感到安心了。 想办法离开,还是去探索宝物的存在? 巨龙抬起头,目光在远处那座城墙上停驻,感受着那龙炎的能量正在缓缓消散,那几个巨大,而诡异的人类的气息让她的身体不由一抖——就在片刻之前,她眼中的那些能量,还不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虽然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强大。但也不过是强大罢了。 但现在,仅仅只是远观。她也能够察觉那力量的不同,世界的规则正在空间里扭曲。向着几个奇点上延伸过去,每一次细微的律动,似乎都可以轻易牵扯视野所及的整个空间里,任何可能的诡异变动。 巨龙对此知之甚详。 自然界之中只有少数强大到一定程度的生物会自然产生威压,比如说龙,或者元素疆界之外的那些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神话一般的生物。但那事实上是力量与法则之间的共鸣,凡俗之物无法做到这一点,但是他们却可以通过技巧来补正,即是所谓圣者的领域。比方说**师,圣职者,或者是大骑士等等,它们可以操控法则,增强力量。但眼前的这几个存在,却还要在这种成都至上远甚。 那不是顺应规则,也不是操控规则,而是接近创造……被称为诸神的领域。 即使是巨龙,也要俯首。 自己之前所感知到的。所傲慢的,不过是被那一道建筑在城墙之内能量,遮掩了的气息而已,而一旦去除那一层伪装……沮丧的情绪在一瞬间抓住了阿莱克斯希尔娜。强大的巨龙在这一刻也为之颤抖,她的身体虚弱的摇动了一下,不得不扶住墙角来平衡自己。‘’ 那么。必须离开这里,以最快的速度。 但是。你甘心吗? 你希望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 放过那个胆敢挑衅你的威望,践踏了你的尊严的蟊贼。就这样灰溜溜的退守回你的巢穴?然后在沉睡中安慰自己,这不过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与所谓的吃亏无关?开什么玩笑,你是谁,你是阿莱克斯希尔娜,最为强大,最为高贵的红龙,是红龙们的女王! 还有,你的宝物,你唯一的,至高无上的力量。 某种情绪在心中慢慢浮现,就像是一个细微的声音,正在静静地诉说,简单的疑问,却勾起巨龙心中,最为深刻的骄傲,她的成功,她的**……于是女子咬紧了牙齿,直到口腔中充溢着血腥的气味,她的目光转动,在这座城市的中心,那个巨大而高耸的阴影上停驻。 那里,是这个城市之中魔法的核心,数十,上百层的法阵正在有条不紊的运作,给这个建筑提供了最为完善的保护,但是那巨大的力量,同样也会散逸出强烈的干扰,事到如今,也只有它的附近,才最容易隐藏住自己身上微弱的波动。 她定了定神,慢慢地沿着长街向那个方向上走去。 整个城市正在逐渐的恢复活力,火焰熄灭,城墙也重新被修复,危机解除的信息从事发地点逐渐扩展,于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重新开始流动,他们欢笑着,匆匆地把握住属意自己的时间,开始尽情的放松。 愚不可及的下等动物。 以人类不会分辨的速度,慢慢地走向那个巨大的阴影,阿莱克斯希尔娜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地诅咒——但也多亏了这些生物的愚蠢,甚至包括那个敌人在内,他们竟然就这样放弃了搜索自己这个大敌,就这样任由自己接近了他们最为脆弱的巢穴深处! 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这个可能性至少超过了五层,无论如何思考,一个那样强大的怪物的巢穴也不会是没有看守和陷阱的宝库,更何况这巢穴还呈现出一座法师塔的样子。那些下等的生物们总是嘲讽着巨龙的贪婪,但是他们在拥有了足够的力量之后做出的事情实际上与巨龙如出一辙,甚至还要危险得多。毕竟一条龙总有心情好的时候,对于那些可恶的窃贼只要们没有得手,就将之轰出去了事,而这些人类们却很喜欢在自家的门扉窗棂或者什么地方,安装上足够轻易干掉一打人的陷阱。 而且,他们明明就很喜欢在战争之中驱使无数的同类互相残杀,但只要其他某一个种族的一部分给他们造成了威胁,他们立刻就会用近乎狂热的**去杀掉那个种族,而且还喜欢冠上所谓的‘正义’的名义。 好吧,那与现在无关,只是这样一来要如何进入那座塔呢? 甩开心中那些无聊的想法,确认一时半会儿之间不会被察觉,巨龙慢慢地穿过那些街巷和欢乐地人群,小心翼翼的行走在人流中,仔细打量眼前那座高耸的塔楼,似乎很快就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然而,她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有意无意的忽略了‘宝物是否就在塔里’这个想法。 必须进去。 愚蠢的人类啊,居然没有任何的魔法兽类在守护,也没有发现巨大的雕像, 随着距离的接近,这想法在脑海中逐渐根深蒂固,尤其是但更接近了那座塔的时候,某个停留在脑海中的想法就越发清晰,而巨龙心中紧绷着的弦也在逐渐放松,因为她已经接近了目的地…… 但也到此为止了 ---------- 第九百一十章魔法的圆舞曲 那些下等的生物们总是嘲讽着巨龙的贪婪,但是他们在拥有了足够的力量之后做出的事情实际上与巨龙如出一辙,甚至还要危险得多。毕竟一条龙总有心情好的时候,对于那些可恶的窃贼只要们没有得手,就将之轰出去了事,而这些人类们却很喜欢在自家的门扉窗棂或者什么地方,安装上足够轻易干掉一打人的陷阱。 而且,他们明明就很喜欢在战争之中驱使无数的同类互相残杀,但只要其他某一个种族的一部分给他们造成了威胁,他们立刻就会用近乎狂热的**去灭掉那个种族,而且还喜欢冠上所谓的‘正义’的名义来行事,有多少巨龙都是因为他们的贪婪才不得不背井离乡,甚至命丧黄泉?更可恶的是这都些东西短促的生命让他们从来不存在真正的‘畏惧’,只要时间经过,就立刻会卷土重来,挑战愚蠢的极限…… 好吧,那与现在的事情无关。 疲劳侵袭着脑海,让思维混乱,所以巨龙不得不停下了脚步,轻轻喘息了几声才甩开心中那些无聊的想法……慢慢地穿过那些街巷和欢乐地人群,小心翼翼的行走在人流中,她仔细打量眼前那座高耸的塔楼,似乎很快就可以找到解决的手段, 必须进去。 愚蠢的人类啊,居然没有任何的魔法兽类在守护,也没有发现魔法驱动的雕像,这样一来,想要进去简直是易如反掌。 随着距离的接近。这想法在脑海中逐渐根深蒂固,尤其是但更接近了那座塔的时候,某个停留在脑海中的想法就越发清晰。心中紧绷着的弦也在逐渐放松……然而,她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有意无意的忽略了‘宝物是否就在塔里’这个想法,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走进那座法师塔,然后在里面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他的宝贝。 但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法师塔大门是敞开的。内部宽敞的空间一览无余,但是没有任何人会轻易接近那座大门,甚至在那个空间的延长线上。也会有好长的一段距离是所有人的禁区,一堵无形的墙壁。甚至没有人向这里投来一丝目光。 它当然无法阻挡阿莱克斯希尔娜,可是当巨龙走近那大门,她就注意到。一个人类正从里面走出。与她对面而来。 一个人类的女孩……精致漂亮的小东西。 阿莱克斯希尔娜眯起眼睛,在心中留下这样的印象。那个女孩光洁的额头,挺直精巧的鼻梁,纤薄柔软的嘴唇组成了一张近乎完美的面容,尤其是蓝灰色的眼睛打量着巨龙的时候,那种平静和温和的目光,不卑不亢,让人欣喜。 没有力量。但也不是普通的。 巨龙对于人类的服装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不过她大概也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穿着似乎与一般人不同——仅仅只有黑与白两种颜色的裙装样式并不复杂,却用很多细碎的布片在不必要的地方圈出了精致的边沿,于是整个外形就变得颇为繁杂。 应该说是丑陋吗?也不是,那种散发着独特的气息,就连一向对于人类没有任何好感的阿莱克斯希尔娜,在看着她的时候也觉得,身边如果有这样一个人,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你是这座塔里的人?”巨龙开口道。 不过,她金红的瞳孔随即微微收缩。 那听起来简单的疑问,其实是含有着魅惑法术的力量的,可是这可以轻而易举的俘获普通下级龙族的魔力,在这个看来年轻的女孩身上竟然没有生效!些微的惊愕之后阿莱克斯希尔娜立刻又试了一次,但仍旧无效! 这很麻烦,如果对方呼喊,或者做出了什么举动的话,自己立刻就会暴露…… 但与巨龙的预料不同,这个人没有惊慌失措,她的目光顿了顿,然后轻轻提了提裙角:“是的,我是这座法师塔的管理人员,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服务的吗?” 巨龙愣住了。 这算是人类的愚蠢吗?抑或是又一个圈套? “我是来寻找一件东西的,一件魔法的物品。” 阿莱克斯希尔娜仔细的观察,确定眼前这个人类真的是平凡的——微不足道的力量,魔网没有给她任何的眷顾,纤细的身体不像是经过任何的隐藏,也没有其他生物血脉的能力。一切都很正常,不具威胁。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巨龙没有兴趣绕什么圈子:“是一枚戒指,银色的。看不到任何魔法的痕迹,但是只要与之对视,就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 等一下,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 太多了,这个人并不值得信任,而自己却几乎将目的完全告诉了她! “银色的戒指?我倒是曾经见过。” “在哪里!”巨龙猛地踏前一步,伸手去抓女孩儿,龙鳞在她的手腕上隐现,刹那间那只手就已经暴涨了一倍有余! 但仍旧没有抓住那个人——一层无形的力量从周围涌出,化作护盾遮蔽在了女孩儿身前,巨龙的力量轻易地粉碎了这壁垒,让它炸成碎粉,但女孩儿也因此后退了几步——刚好离开了巨龙的抓攏范围。 “它被城主大人放在一个独特的地方。”女孩儿毫不惊讶,就像巨龙刚刚的动作不过是在向她打个招呼:“他说,那东西,嗯,不属于他,所以如果原本的主人想要拿回去,那么他可以原物奉还。” “愚蠢的谎言。” “这是真的。”女孩儿不动声色:“无法掌控的力量,不属于自己。” “哈哈哈哈。说得不错。”出乎意料的回答让巨龙愣住,然后。她不由笑了起来:“那么,我说我是主人,他也会还给我吗?” “当然。求之不得,”女孩迈步趋前:“城主大人经常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所以,烫手的东西还是早点扔掉为好。请跟我来。” 要不要去? 阿莱克斯希尔娜磨了磨牙齿,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这个时候变得格外诡异——她刚刚的变化。那魔法的发动和巨大的震响,绝对不是什么悄无声息,但是想象中的轩然大波却并没有出现。那几个强者的气息仍旧遥远,整个城镇也仍旧平和安定,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而那个女孩儿,也没有进入那森严的魔法塔。而是向着一旁。一座低矮的石头小屋走了过去。 迷幻的变奏。 小小的屋子虽然有着石头的门扉,但门扉后面,却还有一层光洁如镜的金属门扉。 门扉后面仍旧是金属,依旧光洁,包括顶棚的五面墙壁,一颗魔法的晶石镶嵌在其上,便让这个小小的房间无比明亮。 “请进。”女孩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钢铁?这算是什么?你想用它来困住我?” 巨龙不由笑出了声,她看着周围那镜面一样光洁的金属:“你觉得对于我来说。这种厚度的东西,比一张羊皮纸结实多少?” 那光洁的金属板。如果从那两扇慢慢开启的门扉来看,大约有三寸厚,对于一个人类来说确实是无法突破的障碍,但阿莱克斯希尔娜就算是用小脚趾也能将之划出几道口子,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踏进了那个整洁的空间,看着门扉就那样悄无声息的关闭。 除了顶上的那一盏小灯之外,这空间就没有了丝毫的魔力气息,但当巨龙进入其中,金属的门扉却无声无息的滑动,合拢。然后,整个空间轻微的摇动了一下。 “东西究竟在什么地方?” “请稍等,阁下,我们很快就就到了。”女孩儿轻声道。然后,在巨龙明白所谓‘到了’是什么之前,整个空间的晃动让她心中一紧。虽然并没有任何的魔力的波动,可是她却感到自己有一点儿不适——就像是从天空中猛扑而下的时候那种特殊的感触。 这个人类到底想要干什么? 小小的空间里沉寂了片刻,然后,两扇门扉无声地滑开,将一条宽阔的通道呈现在巨龙眼前。镶嵌两侧的魔法光源一一亮起,那深邃的距离让阿莱克斯希尔娜眉头大皱。而这时候,那女孩子已经走了出去,于是它也只能在傻乎乎的静立原地,以及跟上对方的脚步两个选项中选择后者。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儿? 眼前这条长长的走廊里仍旧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魔法的痕迹……但刚才那个房间似乎也是如此的。然而,门扉没有任何变动,景物却产生了不同,空间的魔法可以发动得如此迅捷,而又没有丝毫的征兆吗? “我们现在,在距离地面约七十尺深的地方,刚才的那个房间,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吊篮,用来把我们送下来。”带路的女孩子忽然开口道:“而且,请您不用担心,这里并没有任何危险的魔法。” 可恶!如此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答案……如果不是这可恶的疲惫,自己应该早就想到的,不是吗? 些微的净额之后,那种懊恼的情绪让阿莱克斯希尔娜不由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吼,然后耳边石门开启时的咯吱声就让她,那走廊已经在不知何时到了尽头。 门扉之后的一切,让巨龙的瞳孔在瞬间收束成狭窄的缝隙。 那是一座巨大的空间,没有丝毫的装饰,唯有金属板铺设在上下两个平面上,从周边的墙壁上散发出来的柔和光线,无穷的在那镜面上反射着一切,空间如同被无限延展,于是踏进这房间之后的每一个行动,都会带来细微的明暗闪烁。 实际上若仔细观察,就会注意到,某些并不光洁的部分也在那地面上刻画成了巨大的图案——由被分成了三组的十个巨大圆形构成,圆形由很多宽阔如走道的线条分别连接起来,每一道上都刻画着巨大的文字。可是即使是阿莱克斯希尔娜这条巨龙,也从没有见过这种文字,她能看出那字符与通用语类似。可是组合方式却是前所未见的似是而非。而且,它并非是一个法阵……至少是没有填充过魔力的。 有些联系,但又不大相同,如果将其中灌注了魔力,会产生什么效果? 恐怕不会有什么吧? 太古时代的魔力较之现在较为分散但是更加雄厚,所以那个时代的法阵本影未必采用圆形结构,但即使是使用较为古老的魔法定式。可是却也没有听说过这种连接复杂的本影的,更何况如果没有巨型的魔力的补充,即使是古代魔法也发挥不出太大的威力。甚至都不可能超过三环的力量,那么,为何要将一个毫无意义的法阵大张旗鼓的刻蚀在地面上呢? “这个类似法阵的东西,叫做卡巴拉生命之树。它代表着的并非魔法。而是对于一个世界的理解,一种思想。” 解开迷惑的声音来的很快,在空旷的大厅中带出嗡嗡的声音,也将巨龙的注意力牵向真正应该注意到的存在——当然,疲惫的感觉确实是阿莱克斯希尔娜注意力分散的一个原因,但也不能太过苛求,毕竟,与这广阔的空间。巨大的阵势相比,那个真正需要注意的人。似乎太过微不足道了。 巨大的图案尽头,摆放着一张桌子,厚重的木质品,宽阔,厚重,沉郁,而那个发言者,就坐在其后。 用手臂支撑着桌面,双手十指交叉放于鼻子下方,长长的兜帽和阴影一起遮住了他的面容,于是那兜帽之中的两点银色,便带着一种分外冷漠甚至感到有些恐怖的冰寒,“冷静的让人害怕”——这种想法在与之对视的一刹那,就在阿莱克斯希尔娜的心中突兀的出现,而且,显的异常强烈了。 “你好,阿莱克斯希尔娜阁下。”他说。 “你……!”巨龙犹豫了一下,眉间抽紧。 原来,他早就已经发现了自己,这一切都不过是他所布置的?但是这个没有任何束缚的空间算是什么意思?对于自己的力量有着绝对的自信?认为仅仅一个人就可以对付得了伟大的巨龙,红色灾祸的阿莱克斯希尔娜么? 傲慢的家伙! “好吧,请原谅我的鲁莽,我稍微给了您一点影响,比方说安排这位带路的人……正因为您是一个具有强大力量的存在,与您接触,我当然必须小心谨慎。” 那个人类如此轻笑道,他的语声温和,似乎是在和一位老友交谈:“这里没有任何的魔法防护,或者什么其他的东西,我只是想要营造出一个非常舒适的,对于你我都可以放松的环境来跟您交流,而且我保证即将说到的这件事情,对你,对我,都是有好处的。”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你这个卑鄙的虫豸,愚蠢的狗头人。” 阿莱克斯希尔娜开口道。 光辉在她的身体上流转,将那伪装的村妇的模样完全清扫掉,露出身穿红袍的女子……巨龙用金红色的双眸盯住那个人类的银色双眼,双手护在胸前重心下移,微微张开嘴露出一对尖尖的虎牙,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虽然并非是巨龙的形象,不过这幅姿态更加适合于在复杂的形态下作战,而且,娇小的身形更适合发挥速度的优势,在对方吟唱咒文之前,她有至少七成把握将对手的喉咙整个扯掉! 虽然心中有个声音,正在高声地对她发出警告,警告她不要靠近对方,哪怕是一尺的距离! “嗯。是的,您的目的,我知道。”那个人类似乎根本毫不在意,他轻轻放下手,然后,伸出来:“你是要这个吧?” “我的宝贝!” 阿莱克斯希尔娜咆哮道! 她能够看到那个人的手指,一抹银色的光泽,就在那里静静地闪动,那是一枚银色的指轮,没有纹理,没有宝石,除了光洁地悠悠的光辉之外,仿佛就没有丝毫值得关注的特色了,但是目光与之相触的刹那,阿莱克斯希尔娜已经发出惊喜的低吼,她的身体在空间里画出一道线条,速度之快,甚至让空气发出‘呼’一声刺耳的尖啸!就仿佛刺刀劈开羊皮的利响, 前进,前进,自己和对方的距离不过几十尺,即使他能够发出任何的魔法,凭借速度的优势巨龙也可以闪避,只要注意他的动作就够了,如果实在不行,那么就硬抗一下,自己对于即死的魔法有着很高的抵抗力,石化或者解离术更不在话下,只要拿到那宝贝…… 在最近的距离内,自己可以稍微恢复原形,变长的手臂直接就能杀死他,掀开他的脑壳,不,还是直接切掉那只手吧,那长袍上虽然带有防护的法术,不过对于自己的攻击来说,人类的那些防护法术根本不堪一击! 近了,更近了,几乎只要一伸手了巨龙毫不犹豫的变化……伸手一捞! 但是这志在必得的一击,竟然落空了 -------------------------------------- 第九百一十一章异变的乐章 在最近的距离内,自己可以稍微恢复原形,变长的手臂直接就能杀死他,掀开他的脑壳,不,还是直接切掉那只手吧,那长袍上虽然带有防护的法术,不过对于自己的攻击来说,人类的那些防护法术根本不堪一击! 近了,更近了,几乎只要一伸手了巨龙毫不犹豫的变化……伸手一捞! 巨龙的龙爪,是最为坚固的利刃,人类的身体则是不堪一击的肉块,只要碰触就可以折断,然后,戴在那只手上的戒指,就会重新回到自己的手中,那是宝物,属于富有的巨龙阿莱克斯希尔娜,也只能属于巨龙阿莱克斯希尔娜,现在,就是它重回主人手中的一刻! 但是这志在必得的一击,竟然落空了 龙鳞浮现,巨爪幻化,阿莱克斯希尔娜的视线,不可避免的被遮掩了那么一瞬间。而就是这一瞬之后,她面前的一切,都改变了。 仍旧是那个大厅,那光洁的画着图案的地面,那厚重的桌子和坐在后面的人,甚至他双手支撑在鼻下的姿势都没有变化——变化的只有阿莱克斯希尔娜,她与那个人的距离,是的,当她的一只爪子在空中花了个半弧之后,空荡荡的感觉让她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房间的入口处,背后就是那两扇雕刻精美的门扉! 这…… “这世界上,其实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那个人的声音在巨龙耳边回响,轻微温和。却恍如一声炸雷,让她心神颤动。远比刚刚那一击被对方巧妙化解还要难受。 因为他已经直接点破了阿莱克斯希尔娜的思虑。 随着身体的成长而越发强大,龙族会逐渐对于魔法产生一种亲和。那让他们可以不依靠常规法术而使用魔法,也可以对某些魔法产生很强的抗性,比方书读心术,魅惑术等等影响精神的法术,阿莱克斯希尔娜已经有几百年没有碰到能够看透她思维的对手了,而如今那个人的那句话,让她精神颤抖。甚至连胸口都传来一阵烦恶! “深呼吸,不要太过着急,尊敬的阿莱克斯希尔娜阁下。不要着急。我很有耐心,会让你放弃你那不切合实际的念头的。”那个人类微笑道、“你可能还没有察觉,你对于这个东西的偏执,不过是收到了影响而已。” “影响?被抢走了东西难道还要自认没发生过?愚蠢又狡猾的人类!”阿莱克斯希尔娜冷笑道。 作为一条巨龙。她很少用言语来解决问题。简单的方法——挖出心脏,开膛破腹,捏爆头颅,看着那些鲜血迸发的战斗会让她更加愉快,只有在心情最好的时候她才会想要跟猎物玩玩,不过现在,巨龙发现自己只能寻找机会。这个对手的力量出乎意料的强大,以现在的状态说要打到他根本不可能。所以暂时撤退,准备卷土重来才是最智慧的手段。 “说得对。你当然不能。“ 人类笑起来。仿佛回答,又好像是看穿了她。 他伸出手,于是银色的光泽就在巨龙面前绽开,让她所有的精神,都在一瞬间紧绷——那个人类的手上无数的光泽凝聚成灿烂的银色。那光泽几乎无法形容!空间中所有的法则,都在不断地溃退,魔力,色彩,明暗,重量,一切的一切,都被那种银色操控! 寂静,在这个巨大的空间里蔓延开去,唯有低沉的呼吸声,在巨龙的耳边萦绕。阿莱克斯希尔娜仍旧保持着战斗的姿态,可是原本伸展的指爪已经紧紧地捏成了拳头,金红色的眼眸盯紧那个人类的身影,却似乎一时间什么都无法想到。 片刻之后这寂静才被那个人的声音打破了 “虽然强词夺理是女人天生被赋予的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权利,但提醒你一下吧……我可也没有忘记你做的那些事情。”他说: “控制了我的女人,攻击我的领地,然后还威胁我等等……虽然说我承认这件事情从开始的时候跟我就有一点牵连,是我的另一个女人带队抢到了你的头上,所以我打算不计较这件事情,装作忘了它。而我也希望你能够如此。就当做我们扯平了?” “你根本没有兴趣把东西还给我,是吧?” “很准确。” 那个人类恬不知耻的神情,让阿莱克斯希尔娜的怒火熊熊迸发,几乎烧却了她最后的一点儿理智。然而,对方接下来的话语却像是万年的玄冰,将那怒火直接浇熄: “对,想法很好,在这里跟我拼了,即使死掉,巨龙的长老们也会找上门来帮你报仇的?” 他向后仰了仰,靠在椅子上,于是那位人类的女孩子便走上去,帮他揉捏着肩头的肌肉,让他发出舒缓的声音:“嗯,说实话,巨龙还有长老会这种事儿我还真没想到,他们还负责给死了的成员讨公道也真有爱。不过问题是,他们要报复谁?你死了之后他们会感应到,可到目前为止,他们知道你到这里来了吗?” 阿莱克斯希尔娜沉默以对。 她已经在全力构筑起心灵的防线,可是那个人却似乎完全无视了那些,每一句话语都如重锤一般击打着她的意识:“我把你身上能用的东西都拿走,皮,骨头,血液……随便弄一两块骨头扔到大陆的随便哪个国家,然后,你觉得你们那个平时互相都看不顺眼的长老会真的会仔细研究到底是谁杀了你吗?还是他们会随便到那个国家去滥杀一通,当做是给你报了仇了?” 可怕的表述,让巨龙感受到自己的颤抖——在杀死巨龙之后,那些贪婪的人类分割他们的躯体并不是什么新闻。而是几乎已成了惯例的事实,然而一想到自己可能也要遭此厄运,阿莱克斯希尔娜便感到全身发冷:“你……” “我居然会让同类背锅?抱歉。人类跟你们不同,寿命短,数量多。又不是人类亡族灭种的危机,我怕个屁啊?再说了,巨龙就算是力量强大,也没到了满大陆横着走的地步,不然你们也就不可能一直在中央山脉苟延残喘了。人类只要团结起来,几百个法师就够你们喝一壶的。更别说那些神仆如果请下来某些大能,哼哼。结果你也知道。” “所以,选择吧,跟我拼命,还是离开这里?” “你想要什么?”阿莱克斯希尔娜忽然道。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实际上已经没有谈判的希望。阿莱克斯希尔娜知道。 但是,对方说出的选择,却让她感觉自己抓住了一点儿什么……既然不想要真正赶尽杀绝,那么就还有交换的可能……而为了自己的宝贝,她可以将自己的所有收藏都拿出来交换。 所有的东西,魔法物品,金币,或者是什么。就算都交出去,也在所不惜! “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你……” “混蛋!” 那可恶的回答。让阿莱克斯希尔娜额头上再一次青筋暴起,高声咆吼。 阿莱克斯希尔娜曾经听说过,那些低劣的人类之中有些愚蠢而又极端狂妄的家伙,他们将繁殖作为最大的成就,而且不满足于自身种族的繁衍方式,更会觊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雌性生物……好吧,事实上,这种生物可能是一个普遍存在的错误特征,因为龙族之中某些脑袋不正常的家伙也会那么做。她的那个哥哥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她阿莱克斯希尔娜不是。 她不可能去接触那些下贱的凡物,甚至不能容许有任何低等的,丑陋的,卑劣的缺陷的生物胆敢对于她产生任何的妄念,哪怕仅仅只是妄想也是对于她极大地侮辱! 愤怒的咆哮在空间里的钢铁中震荡,带出刺耳的嗡鸣声,但却无法阻止,那个人的声音继续在她的心中回响:“……是你为何会如此执着的追求这东西,‘我的宝贝’?哈,我倒是想起来某个传说里面的变异地精半身人了?嗯,说起来,你为何忽然这么激动?” “你……” 面颊上火烧一般的感觉让巨龙凝滞,她不得不开始重重的呼吸来抵抗那种因为过度激动而迸发的疲劳。 为何这么激动?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卑贱的人类,故意在那个让龙误会的地方故意顿了顿语声?这一定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引导我的思想向着那个该死的地方偏离!我不会上当的,我…… “我应该是没说错什么,那么就是你想到什么了?” “我要杀了你!” “你没那个本领。” 第二次的前冲,阿莱克斯希尔娜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留下了一半的力量来闪避对方的攻击,也考虑了对方可能使用的能力,然而,竭尽全力结果却几乎与第一次一模一样——甚至没有看清楚对手究竟做出了什么样的应对,她就已经回到了原地。 不管是某种自己不了解的力量也好,或者是在这里已经准备好的强大辅助也好,总之,以自己目前的力量,不仅无法与之对抗,甚至没有反击的余地。 严苛的现实现如同压在心中的一块铅坨,巨龙咬紧了牙齿,但喉咙里像是有火在烧,她不得不再沉重的喘息,才能够开口:“我愿意用我的收藏品,来换取……你已经得到了它,应该会明白它的力量,不是一个凡人可以轻易掌控的,而且它具有的危险性,你也不可能愿意承受。那甚至不只是在与强大的巨龙们为敌!” “好吧,好吧……” 巨龙的低吼,换来人类的轻笑。 在阿莱克斯西尔娜的愤怒再次爆发之前,他正了正表情:“如果你希望有一个交易,那么至少你应该换个容易被接受的语气,嗯,现在的样子,让你看起来对于人类好像很缺乏研究,而这种状况,我们人类通常称之为,没有常识。” “人类。对于你们,我的了解甚至超出你们自身!”巨龙冷哼了一声:“无聊的废话只能浪费时间,但或者那就是你的目的?而我。并没有那样的耐心和精力,所以,回到正题上来吧,你到底想要什么东西,才能满足你那卑劣的**?” 了解超出我们自身? 心灵术士不禁冷笑。 人类这种生物,几乎是多元宇宙之中最难以了解的,即使是现代的心理学。也仅仅只能从平均和概率上来推断一个人的普通行为罢了,而即使如此,也至少需要记住成千上万各类型的特异表现。用以参考,就算这个世界里面有直接读取人思想的方法,但是想要做到了解人类,这条巨龙真的有那个耐心吗? “了解?你应该不会是用魅惑法术控制了几个人。然后问他们一些问题来了解的吧……哦。还有就是从长辈那里听来,实际上那个,你是不是自己都没见过几个真正的人?”肩头上柔和的按压,让人类舒适地闭起了眼睛,把头向后靠了靠,享受着柔软的触感,他慢慢猜测:“不,你应该还是见过的。是偷偷到一些乡下地方去转悠了几圈,然后就认为自己已经把人类了解的很透彻了。是吧?” 然后,他如愿收到了巨龙的震惊——后者混杂着慌张和努力想要掩饰的神情,让他不由微笑。 或者说,巨龙的生活,无非也就是那样—— 饿了就吃困了就睡,要不就是吊打一下山里的兽人,或者跟同族的家伙们闹一闹,争抢地盘,争夺战利品……研究魔法之类的就是看他们的兴趣爱好,通常离群索居,除了睡觉之外就是数钱。如果说学院的魔法师们是一群宅的话,那么巨龙大多数就是一群死宅。前者是因为专注工作,而后者大多是因为无事可做。 这个星球的高等智慧生物出现得很早,而巨龙是最早被创造出来的一批,但是就算是比他们更晚出现的霜巨人之类,据说也有过属于自己的帝国,可任何传说中,都从来有过巨龙建立的文明。 或者,刚刚见面的时候玛丽莲的表述已经一针见血,知识和智慧并不能够画上等号……话说如果心灵术士跟这条龙的位置调转,恐怕早就挖空心思想要逃走了,而她居然还敢跟下来…… 好吧,如果只是单纯的犯傻,爱德华根本就没有兴趣跟她纠缠,她感兴趣的是……记忆之中,还没有一个人,或者什么存在,在得到了王权之后还能够脱离它的掌控的——虽然现在看起来,这条巨龙显然并没有完全脱离。 但这仍旧是值得研究的。 这也是这位阿莱克斯希尔娜小姐,到了现在仍旧生存的最主要的原因——什么‘互相扯平’之类的其实根本就是鬼扯,随着力量的增加,爱德华对于‘稳妥’的定义也早就已经水涨船高了,就算是那些强大力量的神祇,没有合适的代价也别想让他忍气吞声,更别说是这条没有半点资本的母龙了,如果爱德华愿意,片刻之前在城墙外的时候,就可以用空间断层将她给切成几千个龙皮钱包。 可惜,这条傲慢又缺乏经验的母龙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或者已经知道两者之间的力量有所差别,但却没想到……或者说根本不承认这差距深厚到天渊之别。 “嗯,这样吧,我并不要求你给我什么宝物,而且即使交换,你也未必信任我。”沉吟了一刻,心灵术士开口道:“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我就把你的宝贝还给你,如何?” “你先说是什么事情。” 阿莱克斯希尔娜眯起眼睛,金红的眸子在心灵术士脸上扫过,对方意味深长的笑容让她要紧牙齿,保持着面容冰冷,却压制不住嘴角的微微抽搐——竭力保持着神情自若的同时,还要努力地封锁起自己的精神,不让心中的情绪写露出一丝一毫,对于她来说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她完全无法了解,眼前的这个人类究竟拥有多么强的力量,需要她将精神封闭到什么程度,才算是牢靠。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仅仅只是那个回答,就已经向对方透漏了很多消息。 没有明确的拒绝,那就说明她根本不知道,王权会直接依附在持有者的灵魂上,她究竟是如何分开的?虽然上一次是艾瑞埃尔带队去抢了她的东西,但这个过程未免有太多难以解释的地方,一条巨龙是个很强大的载体,王权有可能轻易放弃吗?如果不是放弃……艾瑞埃尔要是有能力分开王权和持有者的话,她不是早就会在爱德华身上试验了么? 如果是王权已经抛弃了她而选择了爱德华,那么她现在这种被吸脑一样毫无理智的追寻,又是因为什么? “事情很简单,在这里更下一点儿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魔法阵,我要你做的就是,你到那里去一趟,靠近它,再回来。” 阿莱克斯希尔娜的神情变动了一下。 陷阱吗? 显然不是,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的力量已经在巨龙之上,如果想要抓住她,做些什么,她都没有多少机会反抗,可是如果不是圈套,这个条件又未免太简单了,相比起来直接攻击她还更加合理一点。 “有多少危险?” “不确定。或者很大,或者没有。” 第九百一十二章放松的幕间…… 后改 ——) 挺直的鼻梁和宝石一般的眸子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克劳迪娅的翻版,或者说,更加成熟一点的版本?相似的红发稍微多了一些松散的波浪,同样欣长而又玲珑的曲线,应该丰满的地方绝不纤细一分,该骨感的地方也绝不会有一分的丰腴,克劳迪娅也同样是修长健美的,但与她相比,却缺少了一点儿岁月带来的风情。 有点可惜。 “我也不知道到底会有什么危险,否则我不会派你去。”他说:“向下,大约两百多尺。不过我不会告诉你下去的路,你要自己想办法,除此之外在这个过程中产生的危险,也与我无关。你的任务,就是靠近那个目标,越近越好。” “这里是你的领地吧?” “这两点有什么联系吗?我的领地里发生的事情,我就不能不了解吗?你在你的巢穴里的时候,你知道会有多少虫豸在你的身子底下的土地里面跑?” “一条都没有,我的家建筑在岩浆上,任何虫豸也不可能靠近我!而对于我的领地,没有任何存在,能够悄悄地靠近。”阿莱克斯希尔娜微微挺起胸,好像她终于找到了一件对方不及自己的事情。 然而对方好像只对于她挺起的胸有点兴趣。 这可恶的……混蛋。 “契约。” 哼了一声,阿莱克斯希尔娜迎着那目光慢慢踏步向前,一字一音地咬出这个词语:“既然这是一次交易。那么就必须给我能令我相信的契约,否则这交易毫无意义!” 她瞪着那个人,而后者则轻轻一笑:“当然了。我这里有最好的契约,或者,你也可以自己找一个” “冥河誓言!”巨龙打断了他:“除了那个。我什么也不信!” “那么就以伟大的,永恒不息的‘闵河’发下誓言。我会给予这位巨龙她需要的东西,只要她完成我的委托。” 太轻松了,这完全不合理。 阿莱克斯希尔娜呆滞了一下,她几乎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然而,在那一瞬,对方话语落下。她便感受到灵魂之中那种寒冷,眼前的一切化为了滔滔翻滚的红色,那是血肉与灵魂组成的宽广河流。它奔流不息地穿过了巨龙,也穿过这世界的每一处。连接起所有的存在。神灵,强者,或者凡俗…… 冥河。 阿莱克斯希尔娜知道,那就是…… 无需担心所谓的誓言,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而具有约束力的事物,冥河誓言并不同于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誓约,奔流不息的灵魂之河有着自己的决断,只要那誓言以它的名义许下。拥有双方的认同,便可以生效。 既然生效。那么就就是生效了。 她后退一步,殷红的眼眸在那个人类身上留下一些质疑,但随即便念诵出一个咒文,她的身体随即被浓雾覆盖,浓雾游动,她也渗透进了地面的钢铁,消失无踪。 …… “你怎么骗过她的?”当那雾气消散之后,一直沉默的幕僚小姐忽然问道。 “骗过什么?” “即使是我,也听说过所谓冥河誓言的名字。但是你并不像是会用那种东西来约束自己的人,况且我都能听出你的‘誓言’毫无诚意,如果那也能算誓言的话。你甚至没有读对那名字!”盯着心灵术士的眼睛,幕僚小姐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都知道你也不可能把那东西交给她,所以,你到底是怎么骗她的?龙应该不会受到幻术的影响才对。” “哎呀呀,想太多有害健康,而且,女孩子太聪明会被讨厌的。” “我本来也没有想被你喜欢!” “我也没有说是我啊?”幕僚小姐抓住爱德华的衣襟,脸上认真的神情让他无奈的挑了挑眉头:“好吧,其实很简单,我见识过冥河誓言,然后,我给了她一种感觉,让她相信那是真的,她相信了。” “你想用她来试探魔法女神?但是你觉得,那位陛下她会相信吗?”安娜苏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相信你让这么一个蹩脚的家伙潜入了你的领地里?这方法真的很烂。更何况,你希望她做什么?是去破坏那个魔法阵吗?” “确认一下而已,虽然确实有点危险……” …… 阿莱克斯希尔娜小心的确认着周围。 借助“幻化灵体”法术,她可以将自己的身体传进以太界,借助两个世界的重合方式,来越过大部分的障碍,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已经毫无弱点,相反,有太多的东西会阻碍她的行进,魔法的观察,一个陷阱,或者是任何干扰两个世界重合点的东西……更何况,她的目标更加可怕——当她离开那个宽阔的金属空间。就已经感觉到那位于下方的汹涌的魔法能量。作为巨龙,她曾经见到很多被称为法阵的东西,比方说,几个巨龙长老布置在巢穴里的,还有那些人类建筑的城市防御法阵…… 但和面前的这个相比,它们就像是浩瀚海洋面前的一汪泉水。 幻化灵体慢慢地飘动着,但每接近一步,阿莱克斯希尔娜都会感到身体在颤抖,魔法的力量在更加强大的能量面前被冲击得翻涌震荡,虚化的肢体在动摇。 然而巨龙不想放弃。 接近到那个法阵的五十尺范围之内,然后,那个人就会把她的宝贝还给她,这个诺言,对于她来说,实在是有着太大的吸引力了,她的头脑有些眩晕,精神却极度亢奋,就像是从高空俯冲,冲向一头美味的猎物的时候那样的感觉。 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 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阿莱克斯希尔娜慢慢地向前踏步,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以太界独有的黑暗之中,唯有那巨大的法阵。在眼中闪烁着无法言诉的瑰丽光泽,魔网在它的周围被扭曲成为千万不同的变化,从遥远的虚空之中,汲取着不同的能量。 束缚,释放……即使是巨龙数百年的寿命里,也从未见过如此精巧复杂的结构,它已经不是人类。或者任何的智慧能够构造的存在,也不再是冰冷的造物,就像是一个生命一样。正在欢呼,在肆意的舞蹈。 阿莱克斯希尔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以太界里,并不想要呼吸。但她却感到可怕的窒息。猛然从四面八方袭来! 周围变得寂静,但那一切都在扭曲变化。 构成存在的现实,在魔力的作用下形成模糊一团,但是又保持着奇妙的秩序。然而灵魂却在被揉挤,拉扯。 魂飞魄散已经不再只是一个形容,当那拉扯的力量越发巨大,阿莱克斯希尔娜真的感觉灵魂仿佛被撕裂成为无数的碎片!每一片都在被死亡之殿的寒冰所风动,每一片都在被炼狱的火焰所焚烧! 法阵在扩展。在运行,就像铺天盖地的海浪。即使是巨龙的灵魂在那混乱的能量之中也丝毫不见优势,她挣扎着,试图阻止那过程,于是痛苦便随之而来。 好像只是一瞬,又好像无穷无尽,而她只能永远飘泊在不知是精神还是现实的界域中流浪的末日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在崩毁、粉碎。意识被分成了无数个碎片而组成尖叫的洪流,似乎每一个飞舞的粒子都在独立思考!但又被单独的吸纳进那个法阵之中,吸纳进那一根根的魔力的线条…… 身体的感觉正在和灵魂一点点的割裂开来,一切的意志都消失了。如果没有意外,那么只要短短的一瞬间,自己微不足道的灵魂就会被吸收过去了吧?辉煌,缓慢,然而却不可抑制……就像是海纳百川! 不,不能就这样结束! 巨龙惨叫着,生命的危机让她调用起了全部的力量,就像是溺水的人一样,她在吼叫,撕咬。喷吐……扔出属于自己的每一分能量,试图将那包裹在身周,拉扯着她灵魂的东西推开。 那粘稠的力量不断地涌动,自己身体的触感,就像是水面的波光,随着她身体的沉溺,逐渐变得越来越小,暗淡羸弱,几近消散……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似乎有什么推动了她。 黑暗的世界崩溃了!无穷包覆着的感觉被推开了一线缝隙,于是,得到了喘息的巨龙的灵魂终于迸发!她挣扎着,抓住那股奇异的力量,于是,上升的感觉里,明亮的耀斑被七彩的颜色冲淡……缤纷的能量在游动,就像打翻了的调色板,带着生命般地,迫不及待地与她的灵魂交融。 逃出来了! 身体的感觉,生命的感觉,思维的感觉正在不断地变强,但心中却似乎又有一种明悟,感受到自己与其是说是逃走,不如说是故意被释放。 眼前,不同的色彩极限扩展开来的颜色构成了光……于是一切如同潮水一般的退下。深海的黑暗,干涸的气息还有冰冷的触感……都在那一双嫣红的瞳仁之中缓缓消散,仿若梦境。 嘈杂的声音在回响,阿莱克斯希尔娜反应出那是自己的吸气的声音,然后,刺痛在喉咙的感触让她大声的呛咳,同时拱起身体,就像溺水的人一样想要吐出什么。 可怕的感觉终于消退了。 巨龙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只是这一个轻微的活动,也让全身的每一处关节都轻微的吱嘎作响,每一根肌腱都在传来酸麻的疼痛,像是他们已经被强迫着进行了几百上千次尽力的活动一般…… 她知道那其实是一个错觉,真正受到了严重的伤害的是自己的灵魂—— “我的灵魂……” “很运气。你的灵魂,还没有被毁灭。” 呻吟一般的微弱声音得到了回应。那个平和却又不带有感情的语声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阿莱克斯希尔娜意识的枷锁,于是记忆的洪流滚滚而来。将她淹没。她瞪大了双眼,瞳孔收缩如针,虹膜上映照出那个近在咫尺的人类的笑容! “你骗了我!”巨龙竭尽全力的大叫着。 是的。这是欺骗……思绪在心中飞速的转动,一路势如破竹,片刻之前,她与对方的所有对话都犹在耳内……然而加速的思维,却让那一幕幕如海浪下的沙雕,被冲击成为千疮百孔的,另外的模样。 那个狡猾的人类既然能够穿过自己的心灵防御。那么自然可以任意施加精神的影响,即使自己没有完全被控制,可那种情况下的感觉怎么可能可靠?执拗的思考者有关宝贝的事情。自己却将这一点全部忽略,还有那个冥河誓言——如此漏洞百出的虚假感觉,自己怎么可能完全没有察觉到! 愤怒再一次充塞了意志,然而阿莱克斯希尔娜却敏锐的将之压抑了。 现在的自己。正处在前所未有的危险里……不知何时。她已经回到了那座钢铁的大厅,就像是之前用灵体移动不过是一个梦境。但四肢上细微如点击的疼痛却让她的力量无法传递,就算想要攻击对方,也必然会失败。 “可以那么说,不过,也可以说,我救了你。”人类的笑容稍微敛起,随即举起手。向她展示出一点银光:“现在,你还想要这东西吗?” 巨龙眯起眼睛。 她知道那是什么。可是感觉上的变动却让她沉默…… 那本应是温暖的,吸引她的银色的光泽,她的宝贝的光泽,可是现在,在目光交接的刹那、她就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本能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在那不断丝丝缕缕溢出的黑暗的中心,点点的星芒闪烁着苍白的银,深沉得异常诡异,而了无生气。只是瞬间的对视,却仿佛能够让灵魂深陷其中的寒冷触感…… 那是深不见底的邪恶力量,可怕的力量。 “好的,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人类慢条斯理的说道。 而阿莱克斯希尔娜的眼神收缩。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如何反应,但她知道,那个人所说的,是真的。自己……之前的自己已经被这力量深深地迷惑了,为了它甚至可以不顾一切——沉溺其中,为了它而对抗一整队的天界生物,甚至在失去之后仍旧念念不忘,甚至动用了巨龙的秘法,不断地寻找它的下落。 这完全是一种异常。 对于宝藏,巨龙绝不是如同那些人类想象一样,是贪婪的守财奴,通常他们会惩戒盗贼,那是因为自尊受到了冒犯,所谓的财宝对于巨龙来说不过是一种奢侈品,一种额外的享受,但绝非最为重要的……巨龙甚至可以用它们来犒赏给他们带来了欢乐的存在,更不会因为守护他们而付出一切。 不过只是些玩具而已,如果确实需要,那么再想办法收集就够了。 自己是被那件邪恶的东西,控制了灵魂,可是…… 为何他却可以得到那力量? 疑惑的思绪运行了一瞬,但很快就被另外的感受给挤开! 阿莱克斯希尔娜的目光流转,赫然发现自己仍旧是人类的形态,但最重要的是,她的躯体上,连一件服饰的外形都没有, 身体就这样暴露在晚冬的阳光中。近乎完美的身体曲线,在光线里似乎发散着一层柔和的珠光。她不由发出了一声惊叫,想要凝聚力量,然而平日里如臂使指的魔法在这个时候似乎失去了效用,绵软的身体,甚至连合拢双腿遮掩一下都做不到了。 尽管是**的,但那面容却让这身体透露出一种奇异的神圣的气息。就像是一件绝美的艺术品。 “对于一只大蜥蜴,我其实没什么兴趣,更何况,这不过是魔法的功劳,你又何必在意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类的目光在她的身体上肆无忌惮的停驻,语声里还少不了一些调侃:“至少我不会在意蜥蜴面前脱掉衣服。” “没兴趣的话,你就别盯着看啊?” 爱德华轻笑了一声,随即踏进一团白光,真的就将她留在了那里。 --------------------- 你身上还带着另外的味道, “你是在嫉妒吗》” “老娘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懂吗!满意了吗?” “嗯,满意,至少这个称呼就够让我清醒的了。” “我平常也不是这样的,只是心情特别糟糕的时候才会这样……” 我干嘛要向他解释这些?不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敷衍他几句之后,再找个机会逃走吗? “其实也不错啦,有的时候单纯一点反而轻松,做一个什么也不想的人,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好了,我在军队之中的头两年,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的……嗯,实际上,就是你最近看到的我的样子,至于现在的,是那之后的几年逐渐变了的,” “跟一群男人混在一起也确实不可能对于礼节有益” 近在咫尺的面孔仍旧是那熟悉的模样,只是那晕红的渲染之下,稍微粗亮的眉毛也已经无法映照出丝毫的坚毅之色,微微合拢的眼睑下,长长的睫毛颤抖着,让往日里带着几分英武与凌厉五官显得格外的柔弱,别有一番诱人的味道…… 第九百一十三章稍微延长的…… 心灵术士摇了摇头,也不跟这位麻烦的**师做什么口舌之争,便随即踏进一扇传送门中。 门扉的另外一面,是一间精致的卧室,位于法师塔的四楼,魔法实验室占据了这一层楼的大半空间,所以这里虽然舒适,却并不宽敞,仅仅不过一桌一床,所以也没有追求那种古典高贵的方式,而是比较简约的钢木结合形。 踏出传送的时候,他注意到房间的主人似乎并没有如他所想的在好好休息——克劳迪娅坐在床上,双手抱膝,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脸颊也埋在膝间,直到爱德华来到床前,她才从中抬起了目光。 “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与那双嫣红的眼眸对视,爱德华轻轻一笑……但那这感觉其实不好,他并不认为对方会喜欢回应。但是这个时候似乎表现得过分亲昵也不是个很好的主意。 甚至连坐下来都不太好。 “没有。”或者有些出乎意料,女骑士竟然回答了这个问题,“你身上带着其他女人的味道的时候,就别假装关心我了,怪恶心的。” 被膝盖挡住的言语有些闷声闷气,让爱德华不由苦笑:“你……这是在嫉妒吗?” “老娘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懂吗!满意了吗?” 克劳迪娅猛地抬头,面孔仍旧是那熟悉的模样,不过表情上,却已经生动非常——她红色的眉头皱起,虽然长长的睫毛仍旧浓密得像是刷子。不过目光里的英武与凌厉,已经让她完全恢复了爱德华记忆中,那位女将军的飒爽。 怎么说呢。或者比那种完全冷漠的表情要好得多,然而却总是让人感觉有些……失落。 “嗯,满意,至少这个称呼就够让我清醒的了。”爱德华点了一下头,正色道。 “我……不是的,平常也不是这样的,只是心情特别糟糕的时候才会这样……抱歉。”属于骑士的英气似乎在一瞬间褪去了。面对着那个人的面孔,克劳迪娅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做——有些无措的解释出了口,却又忽然发现。那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所以她只好将面孔埋回到膝盖间。 我干嘛要向他解释这些?不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敷衍他几句之后,再找个机会逃走吗? 糟糕! 他能够看穿别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逃走啊,那也不错。如果你有地方可去的话。没关系啦。”在女骑士反应到某些问题的时候,心灵术士已经开口道:“我已经说过的话,是不会反悔的,而且,如果你……” 啪! 一只驼绒软垫飞过来,打断了他的话:“警告你不许再偷听老娘想什么,老娘……我才不会听你的呢!我还没软弱到需要让个男人来帮我安排后路!” “哦,那也行。让安娜苏给你安排好了。” “真是够了!”女骑士索性坐起身,恨恨地瞪着他:“……我说小子。你就那么希望……那么希望老娘我走掉吗?” 当然不希望了。 爱德华不用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克劳迪娅也很清楚那个答案。 “你不用着急,想好了再行动也可以。”爱德华柔声劝道,同时伸手从空间袋里拿出了一罐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我说过了,你自由了,想到哪里去都可以。” 女骑士沉默了一会儿,干脆从床上跳下来,劈手夺过那罐酒,仰头灌了两口。 不过,这个动作却让她有点儿麻烦——她的身体不着寸缕,全靠着那一床不算太宽的毛皮遮掩,行动之间颇为冒犯,想要伸手擦去嘴边的酒浆时,手指一滑差一点就春光大露。虽然手忙脚乱的抓住,狼狈的样子却让某些不良的心灵术士微笑。 当然,某人完全没有躲避一下,让她换好衣服的绅士之心。 “离开你再简单也不过了,可是那些……怎么办?” 恨恨地甩过一记眼刀,女骑士在床沿上做坐了下来:“我可还从来没想过,所谓的巨龙竟然有这种能力,什么亲戚竟然可以直接控制我,也不知道这种家伙究竟有多少个?有没有什么办法……哎,算了,不问你了。” “暂时还没有问清楚,不过,巨龙的血脉能力,应该也不是很复杂,你可以自己去问问她,嗯,她应该算是你的姑姑吧?” “什么亲人啊,明明连个人都不是的。” 女骑士又喝了一大口酒,恨恨地哼声道:“更何况,她真的能把我当成是她的亲戚吗?我听说龙都是冷血动物,根本就没有什么亲族的概念,互相之间也从来就没有什么联系的。而且我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我老妈愿意才能生下来的……如果是那个给了我血脉的混蛋,我倒是很想问问他,到底当初是怎么回事!他要是敢说他不知道,我立刻就把他的皮剥下来!” “想问的话,随时都可以。” “烦死了!我明明都说过,不想要跟你这家伙有什么关系的!”说一句话,女骑士就给自己灌上一大口酒,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对话继续下去:“这样一来,我不是又欠了你一个大人情了吗?这让我要怎么跟你划清界限?你说啊?” 为了掩饰一种情绪,就用另一种情绪来替代?也算是聪明的想法。不过这种模式,好像总觉得有些……胡搅蛮缠啊? 爱德华发现自己只能苦笑。 “人情什么的,这点小事儿也不能算,所以,别放在心上啦。” “小事儿?”女骑士偏了偏头,然后冷笑起来:“你是想说,这些都是我……我当了你的女人之后换来的吗?啊?” 这要怎么回答? “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怎么样的,别因为我之前心里乱的时候有些失态,就把我当成是那些傻女人啊?” 或者是对于心灵术士一瞬间的愕然感到满意。她促狭的弯起嘴角: “那种事情,在军队里很平常的,当做是被救了一次的报酬,其实我已经赚了,三十几万的白金币我可是还不起的呢……当初有个当伯爵的家伙有心要把我娶回去,给我开的价格也不过就是十几万金币,那还是一辈子的事儿呢。当初我手底下的几个女骑士。一晚上的费用最多也不过几百个金币而已。” “好吧,这倒是真出人意料,我还以为女骑士们绝不会用这种价值观来衡量自己呢。” “价值观?你总是能提出些有趣的说法。” 克劳迪娅又喝了一口酒。慢慢说:“可惜,所谓的骑士,不过就是些消耗品罢了,而女骑士……是消耗在另外的地方。你觉得女人能当好骑士吗?即使是那些平民家里的女人。真的敢于上战场杀人的也不多。根本不可能成为战力。现在王国里面女骑士什么的虽然也有几十个,还有女兵团,但都不过是各个家族摆出来的,用来刺激那些傻瓜,觉得他们能有些机会……其实哪有什么机会,早都已经被那些贵族子弟预定好了?那些女兵也就是用来赏给几个运气好活下来的。战争这种东西,需要的总是有效率的杀人工具。剩余的都不过是制造这些工具的工具。” 心灵术士又叹了口气。 确实是那位女骑士,图米尼斯的那一朵战地玫瑰。女万人长……恍然间,爱德华似乎又回到了杀声震天的攻城战中。看着眼前的女子,骄傲地俯视着自己,说‘几年之内就给你多一倍的领地。怎么样,要不要到我的麾下?’ 只是自己只是习惯了她的冷漠平静,不动声色,以及……忠诚与服从。如今这种样子则有点难以适应而已。 “不过,也就是这样才让我钻了一个空隙吧,毕竟我天生就有些跟她们不一样的地方……”女骑士并没有注意某人的纠结,只是自顾自地喝着……很快,那一小瓶葡萄酒就已经见底:“哎,再拿些来,喝光了啦。” “你喝的太快了,很容易醉的。“ “这么长的时间没有痛快的喝过了,就几瓶而已。别那么小气啊,你的储藏库里面光是新酒就有百多桶吧?另外还有陈年的我还没要呢。” “……” 爱德华带在身上的,当然是最好的酒,这个世界的酿酒技术并不见得多好,但高等的酒却多少有些魔法的助力,所以成色还是不错的,只是克劳迪娅的酒量显然更不错——一个陶罐一升左右的量,她也不过喝了七八口,就已经没有了。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第二瓶酒喝了一半的时候,克劳迪娅叹道。 她抬起目光,盯着心灵术士的眼睛,些许的酒力让她的面颊上晕开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语声里的拘谨也消失无踪了:“你总是说让我可以好好考虑,去哪里都行,但是你希望我去哪里?” “这需要你自己来判断。”伸手拉过了凳子,爱德华就坐在她的对面:“原因你应该很清楚,在我身边现在已经越来越危险了。” “所以呢,我就该滚蛋?只要不妨碍伟大的爱德华阁下就好,是不是?”克劳迪娅的嘴角弯了弯:“但是你觉得我能逃到哪里去?你的敌人又不是什么可以依靠逃跑来解决的存在。跑到哪里都一样吧?” “抱歉,我应该早点解开那个契约的。” “其实……也不错啦,跟在你身边,命令又不多,而且,有命令的时候,反而单纯一点,也轻松,做一个什么也不想的人,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好了,我在军队之中的头两年,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的……嗯,实际上,就是你最近看到的我的样子。” 女骑士看着他,然后不知道在想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她轻声道。 “……我原来的梦想,是要当一个领兵的将帅。可以保护一方的安宁。可现在,这已经没意思了……到哪个领主手下当个将军或者什么的,那也是听别人的。还不是跟在你这里一样?” 保护一方的安宁,在人类看来无疑是一件伟大的事情,在心灵术士身边的这些日子让克劳迪娅知道,那些神与恶魔,只要挥挥手,就能把她想要保护的那些东西给扫干净,在那种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反抗都是白费的。而从本质上来说。人活着或者死了都没有什么分别,被冲入冥河,被送上天界。灵魂都是那些家伙们手里的玩具,凡人的一生短促而痛苦,但死亡也同样不是他们的解脱。 只是这样的想法,似乎太消极了。 “人生就像是一场旅行。找不到目标的时候。其实你可以随便逛一逛?”脑海中回想了一下那些开导他人的言辞,他慢慢地说道:“这世界总会有很多吸引你的地方,那些风景,那些遗迹,大陆这么大,总会有没去过的地方,没见过的东西,还有很神奇的存在。不是吗?” 很可惜,他并不是文科生。所以即使绞尽脑汁,这些话显然也说得并不怎么高明—— “没去过的地方?会比极北的高原更广阔吗?或者,比天空中飞着的巨舰更神奇?没见过的物种有没有比神还要强的?或者,比一个灵吸怪巫妖,**师,或者是巨龙还要强?还是比精灵更漂亮?又或者,有不依靠魔法就能开动的车子吗?” 女骑士的反驳飞铲更精准,于是爱德华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了。 于是,那双红色的眸子里,又蕴上了更多的笑意: “旅行啊……我也不是没试过。你知道,我母亲也是个佣兵,所以,我小的时候也很憧憬这样的生活,觉得随心所欲,但是后来我去试了试,才两三天就受不了了,感觉似乎就跟那些佣兵们讲的完全不同,遇上伤病冒险者要自己想办法解决,除非你的同伴里有牧师,否则就得自己抗着……什么时候都要精打细算,学会辨别商品的优劣,学会分辨钱币的真假。需要会的东西真不少。” 她小口小口的喝着酒,似乎忽然打开了话匣子:“对付危险地怪物,独自在漆黑的森林里穿行……渴饮山泉,饥食野果;一个可信的同伴都没有。睡觉的时候要把钱包压在身下,盔甲基本不脱,武器放在手边,更别说还要在一堆大男人之中,时刻都要提防……最要命的还是跟那些顾主打交道,阿谀逢迎真的很难!那些什么故事里面讲的冒险多么多么刺激,我从来没感受到,最大的猎物是一匹鹫马,可是费尽心思抬了回去,却因为马皮上戳了太多的洞,只有三个金币的报酬,还不够一顿酒!” “故事未必骗人,只是讲故事的人想要人听,就要有点魔鬼的手段。”爱德华道。 “魔鬼的手段?” “或者叫详略得当,比方说一个战士,他跟你讲在沼泽里被蚊子盯得一身大包,拉屎还掉进泥坑,你觉得这个冒险者怎么样?” “好逊……” “可是他如果直接跟你说,他在沼泽里干掉了一只五头蛇蜥,弄来了几大张的蛇蜥皮和十几瓶血,还得到了几件前人留下的魔法武器呢?当然你就觉得他勇不可挡,至于说是不是被蚊子围攻了,是不是曾经掉进屎坑……你不问他不说,这件事只有神祇才知道了,虽然说那些同样是一个冒险之中他碰上的事情。”爱德华抿了一口有些酸涩的葡萄酒:“实际上很多人都是不自觉的,说道英雄事迹他们会多形容,自然夸大许多,要是丢脸或忌讳的事情他们就会避开不谈。否则让雇主知道然后取笑他甚至压低费用吗?所以说啊,冒险是谁都喜欢,都憧憬,但是谁也不想这么过的生活方式。冒险者,不是随便一个人能做的。” 他的语声忽然顿了顿。 本来是想要开拓别人的思想的,可是却不知不觉的,变成了反向的全倒了。, “什么东西啊,都是看着很美,但也就是看着罢了。”| 然后呢?最后还是要找个人嫁了,生个孩子,一辈子可真是无聊透了。为了这个,我就要学会很多事情,照顾孩子,照顾男人,而且,我现在是什么?大骑士,有几个家伙那么胆大,敢娶一个大骑士当老婆的?别说现在,就算当初我在军队里,就因为杀了几个胡说八道的家伙,就已经被他们给传成了女怪物了!” “我听他们说是几百个来着?你当初不是也说过吗?不听号令的都要杀了?” 女骑士不由嗤地笑出声来:“那只是吓唬人的啦,你这种家伙也相信那种事吗?你以为谁都有你的胆量,随随便便就杀掉几百个人?士兵也又不是地里的燕麦,每年都能割上一茬,打仗就是为了少死一些人才对,怎么可以随便杀啊?” “你当初好像就是说了割了一茬还有的……” --------------------------------------------------- 第九百一十三章 他的语声忽然顿了顿。 好像有点……因为过去的经验太过丰厚,结果随口就说了这么多,但本来是想要开拓女骑士的想法的,不知不觉的,怎么变成了反向的劝导了? “我知道,什么东西都是看着很美,但也就是看着罢了。”盯着他的表情变化,女骑士笑得愈发开心了:“就像当骑士,都说战场上的浪漫什么的,其实都跟狗屎一样,那些吟游诗人们说什么英雄传说之类的,可却好像不知道战场上是要死人的!” “是啊。” “所以,你让我自己找到有趣的事情,可就算是我真的到大鞯陆上去游历了,然后呢?”克劳迪娅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要找个人嫁了,生个孩子,为了这个,我就要学会很多事情,照顾孩子,照顾男人,而且,我现在是什么?大骑士,有几个家伙那么胆大,敢娶一个大骑士当老婆的?别说现在,就算当初我在军鞯队里,就因为杀了几个胡说八道的家伙,就已经被他们给传成了怪物了!” “我听他们说是几百个来着?你当初不是也说过吗?不听号令的都要杀了?” 心灵术士笑道,让克劳迪娅一愣:“那只是吓唬人的,你这种家伙也相信那种事吗?你以为谁都有你的胆量,随随便便就杀掉几百个人?士兵也又不是地里的燕麦,每年都能割上一茬,打仗就是为了少死一些人才对,怎么可以随便杀啊?” “那个时候。你好像就是说了割了一茬还有的……” “别说了。” “人人都要拼命……” “闭嘴!”她伸出手摇了摇,忽地一声,一道红色的火焰就在她的掌心升起:“信不信老鞯娘烧了你!” 其实信不信都没什么。不过她好像忘了这火焰对于她来说是很难操控的,威力又很大,于是忽地一声,那张毛皮上便已经燃起了一串火舌。 这种程度的火焰也不算麻烦,心灵的触须微微移动,那火焰的能量就被抽鞯离,而红龙血脉对于火焰免疫。就算是再大十倍,也不可能伤到克劳迪娅分毫,不过。作为人类的本能反应,还是让女骑士反射性地跳起身,被子就沿着她光滑的肩头滑了下来,将她美好的身鞯体。就此展现在了男人眼前。 不过很快就看不见了。 心灵术士皱起眉。偏过了头——于是一只纤秀的脚就擦着他的脸颊踢了上去;只差那么一点儿就踢中他的下巴。而从那低鸣般的风声判断,这一脚都足够踢碎一个普通人的脑壳了。 心灵术士慢慢地转过头,目光沿着那光洁修鞯长的腿延伸,刚好可以看见那一抹红色的柔鞯软鞯毛发,柔顺地紧鞯贴在她的桃源上,却又有些稀疏,可以清晰地看见其下那两片丰鞯腴的花瓣的形状,即使抬起了一条腿。那里也仍旧紧紧地闭合着,越发显得饱满丰鞯腴。 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克劳迪娅猛地收回腿,用两手将身鞯体上那诱人的景色遮掩住:“不许看!再看挖掉你的眼睛!” “早就已经看过了很多次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是啊……真是蠢呢。”女骑士愣了愣,忽然笑起来。她笑着跳下那张床,双手垂下,不再去遮住身鞯体,就那样径直走向他:“不过……真的没什么好看吗?” 很好看,那是当然的吧?只是这表现,未免有些……太古怪了。 她到底是想要说什么? 爱德华皱起眉头,却有点看不懂她的意图。“你喝醉了?”他问道——红龙好像确实是很喜欢喝酒,也很喜欢喝醉的生物,有不少传说里,他们就是酩酊大醉之后被勇者干掉的,不过这种街边传闻的真鞯实性实在存疑。 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却没有说出口,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对于女骑士那纤长的腿来说,不过是一步——她伸手圈住了男人的后颈,然后,两片柔鞯软灼鞯热的唇鞯瓣,便封住了他所有的疑问。 她吻得很凶、很挑衅。就像是巨龙正在吞吃自己的食物,吸鞯吮鞯着,轻鞯咬着,要把对方全都变成自己的营养一样…… 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做些什么。 从那个巨龙的血脉魔法解除,她就已经醒来了,然后被送回到这个小小的房间,时间似乎不怎么长,可是她却想到了很多事情。不知为何,精神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战斗的亢鞯奋,所以之前想不到答鞯案的问题,就在脑海中变得清晰而明确起来。 自己能去哪里呢?最后又会找到什么样的归属呢? 面前这个人也不知道,可是对话之后,克劳迪娅发现自己似乎忽然有了答鞯案。 能够接纳自己,而且可以给自己梦幻一般的经历,真正富有冒险性的生命……还有比这个更好的人选吗?这大概就是自己刚才那个长长的思考的结果吧?虽然自己本来就不愿意思考这些事……好可恶,自己哪里有想这种问题的头脑呢? 自己喜欢他吗? 不知道。可是就算不是又有什么关系?爱?爱吗?自己现在还会被什么人爱着吗?难道要把一生都浪费在寻找那个虚无飘渺的存在上?或者就像母亲一样,放弃掉一切,随便寻找一个所谓的归宿,最终甚至连生活的欲鞯望也都没有了? 而且,他是喜欢自己的吧。 即将面对危险的时候,却解鞯开契约把自己放走了,理由大概是想要让自己选择?或者是认为还可以保留自己的生命吧?好傻的想法,根本不像是那个狡猾阴险。什么都知道的心灵术士。 除了你的身边,我又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想清楚了就知道,我的全身已经都沾满了你的味道了。洗都洗不掉了! 哦,好像他一直都是这样的,看起来很精明,其实很蠢,自己不是已经知道了吗?那个时候,他为了那个女孩子,不惜向神挑战了……不过这样说起来。他对于自己又有多少的好感呢? 这个时候还要想这些,好像太蠢了,所以。干脆点吧。 克劳迪娅闭起眼睛,更加凶狠地吸鞯吮起来,双臂用鞯力的抱着他,但好像还不够一样。干脆就连修鞯长的腿也纠缠上去。用丰鞯腴的躯体厮鞯磨着,纠缠着,就像捕获了一个大猎物的野兽,或者,更像是传说中,抓鞯住了财宝的龙。 女孩子的想法,爱德华是猜不出的。 应该说,那本身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解答的谜题。她们的思考方式总是夹带着自己的理论……于是爱德华集中精神,想要偷偷的看一下。可是女骑士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柔鞯滑的舌鞯头伸了出来,笨拙的探索他,在他的牙齿上滑来滑去,像是一条进入了新世界的小鱼儿。 有花堪折直须折吧…… 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孩子,采用主动的姿态,如果说爱德华还能不兴鞯奋,那么他就真的不是个男人了。干脆地放弃了那些思考,心灵的力量轻动,就将自己的长袍卸下,然后伸手抱住了女骑士柔鞯软有力的腰鞯肢。热烈的开始回应她。 唇鞯舌纠缠着,发出啧啧的声音,爱德华轻轻地转动着舌鞯尖,纠缠着那懵懂的侵入者,好像要把它吞下去一样,吸鞯吮,轻鞯咬,让女孩子发出呜呜的轻声抗鞯议,和剧烈的喘息,香甜的味道充满着口腔,唇鞯舌相接间,爱德华在她胴鞯体上肆意抚鞯弄。她的身鞯体就像是一条大鱼一样在怀中不断地扭鞯动,带着柔鞯软惊人的弹鞯性。 唇鞯舌分开的时候,她的双颊已经嫣红如火,细微的汗水从额头上渗透出来,将她红色的发鞯丝贴在脸侧,湿鞯漉鞯漉的唇鞯瓣被他吻得微微红肿,愈发显得娇鞯艳欲滴。 唇分……眼眸中互相映出了对方的面容,却仿佛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或者这个时候,任何的语言都是一种多余的障碍,于是片刻的停滞之后,四片嘴唇便再一次贴合在一起。 抱着那具香鞯软而又活力四溢的胴鞯体,爱德华向那张床到了下去。身鞯体得到了额外的支撑,他便开始肆意地活动起来,探索着每一寸秘境。 “唔,唔……” 女骑士抗鞯议似的低吟,因为爱德华腾出的手已经擒住了她的一颗蓓鞯蕾,用两根手指夹鞯住,轻轻鞯揉鞯搓鞯着,根本不理会她的抗鞯议,得寸进尺地开始扩展到整个乳鞯房。 她的胸鞯部其实并不能算是非常大的,不过因为身量高挑,比例完美,于是便颇有分量了,爱德华并没有特别计算过那究竟是什么型号,他只知道那刚好能够让他的手掌握住,肿鞯胀的小球实顶鞯住掌心,硬鞯硬的。收紧五指的时候,那柔鞯腻的琼脂就从他的指缝臌胀出来,随着动作变化着细微的形状。 不过正当爱德华肆意享受着那种美好的感觉时,手腕却被抓鞯住了。 “不要这样揉……很痛!”女孩子挣脱了那嘴唇的纠缠,娇鞯喘细细的抱怨道:“和普通的疼不一样,很难受的。” “真的是难受吗?” “还有点痒,有点麻,总之……哎呀!” 那只不断揉鞯捏着蓓鞯蕾的手松开了,然后沿着腰身不断地向下,指尖慢慢擦过胸腹,火鞯热的触感让女骑士绷紧了,细微的颤鞯抖起来——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她知道是怎么样的,曾经做过……但是,那却不是她自己做的。 记忆很清楚地正在涌现出来,那种不知道是舒服还是痛苦的感受……可是却好像跟她本人没有什么关系,好像是用着这个身鞯体的另外的一个人的所作所为,所以尽管知道他要做什么,她仍旧感到紧张,就像是第一次冲上战场的时候那样。 那双手以很快就已经划过了腰鞯肢,抓鞯住了膝盖。稍微挣扎了一下,但她随即就放弃了抵鞯抗,让男人分开了那修鞯长白鞯皙的腿。只是将双眸紧紧地闭了起来。 但即使如此,好像也能够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向下,贪婪地注视着每一寸柔美的肌肤。 女骑士的腰身是极为紧实的,常年的锻炼让她几乎没有一丝赘肉,但那白鞯皙的的肌肤却又不见粗糙,于是那一小片红色的柔鞯软鞯毛发便格外的引人注目。爱德华轻轻地沿着光洁的腿向上抚鞯摸过去。感受着那种丝绸般柔鞯滑的触感。最后才抚上了那一片丰鞯腴的桃源。 两片饱满的花瓣已经充鞯血,透出淡淡的玫红的颜色,手掌覆盖在上面。柔鞯腻绵鞯软。指尖轻鞯触下那一道嫣红的缝隙就分开了一点儿,露鞯出里面娇鞯嫩鲜艳含满汁鞯液的肉鞯瓣,随着男人手指的轻轻一划,粘腻温暖的的花鞯蜜就顺着花瓣的缝隙淌落下来。在灯光下散发着细微的水光。 “哎……” 潮鞯湿的触感麻麻痒痒。让女骑士的身鞯体又情不自禁地颤鞯抖了一下。她扭着腰仿佛要躲开指尖的侵袭,不过却更像是在迎合,爱德华轻轻用鞯力,手指的尖端已经分开温暖柔鞯滑的粘鞯膜,探进去了有一指关的宽度。于是更多的蜜鞯汁就侵润了他的手指,他轻轻地活动着,感觉着那一层层的吸鞯吮一样的收缩。很快食指的一半就没入其中了。 “真厉害……”轻轻附在她的耳边,伸出舌鞯尖在她的耳廓软骨上舔鞯了舔。爱德华轻声道,指尖却不断地活动着。 “这样……不行!” 克劳迪娅的身鞯体颤鞯抖着。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儿,不过仅仅片刻之后,她已经猛地挣扎起来。 她撑起了身鞯体,像是逃离一样转了半圈,然后伸出手,大胆地一把抓鞯住了男人的腰带向外一拉,把他的分鞯身从裤子里解鞯放出来。 已经逐渐变得坚鞯硬的分鞯身让她的目光游鞯移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伸手抓鞯住了那东西,握紧,转过头盯着男人惊愕的表情嗤嗤的笑,像是喘过不气一样又得意洋洋:“可不能……就让你这样呢……”她说,然后握住那东西的手指就生涩的活动起来:“一人一边才公平。” 公平? 公平这种东西显然是根本不存在的,尤其是爱德华的经验,实在是比克劳迪娅多了太多。 呀。 克劳迪娅的笑声变成了一声惊叫,因为男人忽然拉住了她的一条腿,一扯。两个人的位置就变成了互相只能看见对方最神秘的部分的姿态了。男人的分鞯身在她手中膨鞯胀着,挺鞯立起来。暗红色的皮肤下面,青色的血管青筋暴鞯露,杀气腾腾,那个头上缝隙,像一只独眼的怪物一样盯着她,吓得她花容失色,手足无措。 而对于爱德华来说,这饕餮的盛宴,才不过刚刚拉开序幕。 克劳迪娅修鞯长的腿被心灵的力量举起,那神秘的桃源便极近距离的,完全展鞯露在了他的面前,连那些柔鞯软的红色毛发都可以根根分明,爱德华伸出左手,拇指和中指两根指头按住那两片花瓣,轻轻一分,就把柔鞯腻的蜜鞯肉剥鞯开了,其下一抹艳红的小小花鞯蕊显露鞯出来,然后右手食中两指已经按住那颗小小的花蒂,轻轻鞯颤鞯抖起来。 于是女骑士骤然间瞪大了眸子,如遭雷击一般的发出低低的呻鞯吟声。 她挣扎着,似乎想要逃走,可是的控鞯制力却牢牢地按住了她腰鞯肢,而那酥鞯麻的感觉如潮水一样一**地被那颤鞯动的手指激发出来,她的呻鞯吟忽高忽低,感觉灵魂好像都已经要冲破头顶钻出来了,还哪里有什么注意力,去‘公平’的对于男人发动进攻? 不过,此刻的爱德华也不需要额外的刺鞯激,在他的面前,女骑士的两片花瓣被他拨鞯开,露鞯出其下柔鞯嫩而红艳的层层粘鞯膜,宛如一朵鲜花,在指下颤鞯动,而那几根手指就像蜜蜂,在她的鲜花中采撷蜜鞯汁,不断地渗入进去,揉挤着更深处。 手指探进了大约两个指节,也从一根变成了两根的时候,克劳迪娅的身鞯体忽然一下绷紧了,她压抑不住的呻鞯吟变成了尖细的惊叫,体鞯内的粘鞯膜一层层的收紧,细密地箍鞯住了爱德华的手指,然后一大股滑鞯润如油的蜜鞯汁就从深处喷了出来,流泻着,把男人的手都打湿鞯了。 “怎么样,认输了没有?”等到她稍微恢复了精神,爱德华轻声调笑道,虽然两人现在各自冲着一边,不过他的仍旧可以控鞯制自己的视野,看到女骑士那张有些失神的面容: “才没有!这才……这才刚刚开始呢!” 女骑士轻声的喘息着,看来完全不服输地哼哼,为了证明不是在逞强,她随即就毫不犹豫的抓鞯住了爱德华的分鞯身,开始上鞯上鞯下鞯下的动起手 第九百一十五章逐渐激烈的乐章 而对于克劳迪娅来说,她却只感觉手中的东西膨曱胀着,越来越热,到最后好像都有些烫手,不断地快速活动让她擅长握见的手腕也有些发酸,但即使是让对方感到舒服,也还差得远。 轻轻曱咬了咬牙,女骑士吸了一口气,双手捧起了自己的胸曱部,慢慢凑了上去,把它夹曱住……粗曱壮的东西被包覆住了大半,但是那紫红色的头就直接抵在了他的下巴上,火曱热的温度和浓烈的雄性气味冲进鼻子,让女孩浑身颤曱抖,但她却还是赌气一样张嘴俯头,把那东西含起来。 “哦,这个好……” 爱德华不由抽曱了一口气,总感觉少曱女暖暖的口腔包裹曱着他的大家伙,用心的吮曱吸着。发出细微的啧啧声,还不时用舌曱尖灵巧的打着转,仿佛品尝美味。强烈的刺曱激让他下腹紧缩,东西也在她嘴里跳动了好几下,撞在喉曱咙上的感觉,让她的喉管蠕曱动,差一点就吐了出来,只是心中一股争强好胜的气势却又主导着她,顿了顿,她固执的开始了又一轮的上下活动。 在女骑士看来,这样做肯定能够扳回一城,可惜事与愿违,片刻之后她就发现,凭借这种半吊子的技术,仍旧不是那个人的对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断地努力和不规范的动作让她累得娇曱喘吁吁,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但是口里那个东西却越来越坚曱硬,越来越涨大。差一点儿就要把她的嘴给撑开,嘴巴里的唾液最后都唾不住来了、好像耗干了一样。 其实时间才过去了不过一个多沙漏的刻度而已。但她已经完全忍耐不住了,终于一下子翻过了身曱体。大叫起来:“死人烂人,你……你到底有完没完哪啦?” 刚刚叫了一声,就感觉细微的蠕曱动从下曱身涌起,那塞在身曱体里的两根指头开始了大肆活动,灵巧的挑曱动着粘曱膜,各种说不出的感觉混杂在一起涌来,酸麻的晕眩像潮水似地一**冲击着她地意识。少曱女低吟了一声想起身,却只觉腰腿酸曱软,怎么也提不起半点力气。只能任由他整个抱起来,转了半圈,又恢复到了面对面的样子。 不过这一次,爱德华却是捧住了她的屁曱股。用那挺曱立的大杵尖端抵住了她的两片花瓣。还没等到克劳迪娅挣扎。他已经放开了托着她身曱体的手,于是女子顿时就惊叫一声,向下滑了下去爱德华。的分曱身已经被被少曱女的唾液沾得湿曱漉曱漉的,又厮曱磨上了不少花曱蜜,这猛地一下,坚曱硬的杵头就分开了娇曱嫩的花径,顺畅没入一片销曱魂的软腻中,接着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曱人儿便落入怀里。而粗曱壮的分曱身已经齐根没入。重重地捣进了一团豆腐一样柔曱软细曱嫩的肉曱团! “呀呀……”花径被坚曱硬滚曱烫的东西猛烈的撑开,克劳迪娅感觉自己的每一寸都被扩张。拉扯,那冲上了脑门的感觉让她刺曱激的尖曱叫起来。下意识的想要挺曱腰,可是一双手却立刻按住了她,在紧实丰曱满的翘曱臀上啪地拍了一记,清脆的声音和痒痒的疼痛让她刚刚积攒起的一点力气又再度消散。 “混曱蛋,别胡闹!!”她娇曱喘着,却犹自不肯认输似的扳住男人的肩膀,想要重整姿态。 爱德华深深地呼吸着,垂下视线,看着那只丰腻而饱满的密贝被自己的东西撬开,大大的张成了一圈,像温暖的鲜花一样贴在自己下曱身,中间的层层媚曱肉含曱住棒身,能清楚感觉到从她体曱内深处传来一丝颤曱抖。分曱身的尖端陷在她柔曱软的子曱宫曱口里,顶得那仿佛豆腐一般嫩滑的东西向里面凹陷,让人说不出的快曱意。 而女骑士就那样双手拥在她的颈中,丰挺的乳曱峰带着迷人的弹曱性顶在他胸前,传来淡淡的体曱香。 “舒服吗?”他探过头,在她修曱长的颈子上落下一串吻,最后落在那精巧的耳廓边轻声问道。 “难受……死了!那么大……”女骑士慢慢调整着呼吸,但还是难以抑制的急促:“比被弩箭刺穿了还要翻肠倒肚!让我……啊恩,想到了两年曱前……那次被帝曱国的一百多探子们伏击的时候……中了的那几剪了…… “当然啦,那不过是弩箭,我这可是长枪啊……”爱德华不由啼笑皆非:“而且还是附加火焰和删掉效果的呢……” “小骗子,哪里有这么短的长枪啊……啊啊啊,别,别动啊……你别动,我来……” 或者是因为歇了一会。女骑士渐渐恢复了些体力,她皱着眉,保持着跨曱坐的姿曱势,开始轻柔地上下挺动着,用水嫩的花径套曱弄爱德华坚曱硬的分曱身,动作虽然依旧生涩,不过却控曱制得很精准,娇曱躯轻曱盈得仿佛没有重量一样,让爱德华不由心中赞叹。 不过赞叹归赞叹,想要让他满意可还差得远。 “没有什么嗯,难度,就跟骑马一样的啦,只要抓曱住规律……哎呀,你别乱动!太深了!那里是……” 克劳迪娅咬住了嘴唇,只感觉那硕曱大的东西仿佛活了一样开始跳动,每一下都重重的分开她,深刻地刮擦着她花径里面每一寸的粘曱膜,滚曱烫的热度从那里传递上来,要把她点燃了,而每一下刮擦,都会让一道电流顺着她的脊椎冲上头脑,刚刚平复了一点儿的呼吸顿时又乱曱了下去。身曱体好像都快要麻木得不知道什么,只知道痉曱挛一样的绷紧身上的每一根肌肉。 “你现在骑的可不是马啊。而且如果不深一点儿的话,又怎么会舒服呢?” “对。不是马……你这个,啊,你这个上古大怪兽!” 女骑士的尖曱叫让爱德华越发快曱意起来。心神转动,他仔细的探察着这一具健美的躯体,肆意地在每一寸肌体曱内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作为巨龙血脉,克劳迪娅的体力爱德华的女孩子们之中是最好的,而且经过很系统的锻炼,身曱体匀称丰曱腴,还拥有着出色的肌肉力量——这可不仅仅只是意味着她可以随手一剑斩开树木。击碎岩石,还意味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内部的蠕曱动都像是一台功率很大的机器。那种挤曱压的效果是如此的强烈,粘曱膜一环环的收缩,像是一只小手在不停地握住,按曱摩。那种感觉实在是令人陶醉。 这个世界上的女性骑士。确实有不少是孤独一生的,通常来说,人们会认为原因是她们锻炼过曱度,或者是由于跟男人同曱僚太久,以至于行止都过于男性化,于是很难被人接受成妻子……不过如今爱德华忽然想到,这其中可能还有别的原因,比方说在另外的方面。一个女骑士说不定根本不是普通男人可以轻易搞定的,夫曱妻生活不和谐的话。日常自然容易吵架最终根本没法走在一起了。 当然,对于爱德华来说,这种感觉就是十足的享受了——他的分曱身被魔法改良,特别粗曱壮而容易控曱制,一般的女人对于他来说都不具备攻击力,即使是达赫妮那样的卓尔,一个人也没法让他缴械。只有克劳迪娅,以及塞西莉亚这样的特殊存在,才最与他来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少曱女的身曱体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在他的怀里扭曱动着,追求更高的欢曱愉,爱德华捧住那两瓣挺翘的臀峰,重复着上下的运曱动,大开大合,重重的撞击着子曱宫曱口,让女孩儿的颤曱抖不断地加注。在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沙漏时里,他心满意足地享用着身前这具香曱软美艳的肉曱体,最终在再一次猛烈的冲撞之中抵住子曱宫曱口,酣畅淋漓地爆发出来。积蓄了半个晚上的滚曱烫精华满满地灌注进了女孩娇曱嫩的身曱体,同时也送上了第三次的高曱潮。 滚曱烫的液曱体在身曱体里爆发,克劳迪娅一阵阵的颤曱抖着,在细细地尖曱叫中绷紧全身,花了接近两个沙漏刻度的时间才终于瘫曱软曱下来,汗水淋漓的伏曱在爱德华的怀中:“要……死了……”她含混不清的低声道。然后便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管了。 爱德华笑了笑,慢慢地用曱力退了出来,‘波’的一声轻响,一大股混合着花曱蜜的白曱浊液曱体就随之从少曱女的花径中被挤曱压出来,将床单染湿曱了一大片,爱德华伸手探进少曱女雪白的腿股间,在她私曱处轻轻曱抚曱摸,让那两片花瓣重新闭合起来。然后让她趴伏曱在床曱上睡着,想了想,又在她的肚子底下垫了一个枕头。 好吧,这么做说不定之后还会造成很多麻烦,不过就像是思绪中有什么东西在指点着他一样,犹豫了一下他还是照做了。 与女孩子脱力一般的昏昏欲睡不同,虽然男人注定要消耗更多的体力,但此刻的爱德华却感觉精力充沛,心满意足,脑筋异常的清曱醒。于是他起身穿好衣服,在克劳迪娅的脸上轻轻一吻,便离开了这里。 虽然是解决了一些麻烦,不过这一次那条红龙干的到来,其实还是给爱德华带来了一些新的问题的,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好像找到了可以充实自己力量的好方法——巨龙的魔法曱力暂且不谈,单纯凭借身曱体的强悍就有着很高的战斗力,正是最适合于大批量复制生产的。 “玛……” 一步踏出传曱送门的同时,爱德华开口道,不过下一瞬,他却忽然愣住了。 如今,在这个主物质位面,能够让他感到愕然的事情,其实真的很少……不过眼前这一幕却肯定包括其中。 “再来……再来一次!再来更多……”偌大的空间里,一个嗓音嘶哑着魔一般的低声啜泣着,空旷的回音重合成嗡嗡的声响。带着异样的淫曱靡的味道。 发出声音的人,就在爱德华的面前不远……金属的板材伸展开来,构造成一张宽敞的床铺。精巧的曲面小心地托着两个赤曱裸、雪白、纠缠在一起的完美躯体。大厅中温和的魔法灯光映衬其上……构成了一幅说不尽的诡异、道不出的妖曱艳而凝结的画面。 两具洁白的躯体缓缓伸展着,蜷曲着,纠缠成为盛放的美丽花朵。那柔媚的喘息声和低低的尖曱叫混杂在一起……仿佛哭泣,又将无法形容的愉悦蕴含其中,而细微的喳喳水声,就被夹杂在几声特别高昂的愉悦之中。 然后,就是欢乐地的至高……尖细与略微的沙哑混合的魅惑声调变得高昂。而最终两条白蛇一般紧张纠缠的身躯终于如行云流水般地舒展了开来,就如盛放的花朵,悄悄地绽开了自己……阿莱克斯希尔娜光滑洁白的躯体像是垂死的鱼儿一般的躬身。她细长的脖颈向后仰出了那床铺,两眼翻白,嘶哑的尖曱叫曱声也同样像是要掀开房间一般的高曱亢清晰。 片刻之后,一个身曱体缓缓的坐了起来。向着爱德华转过身曱体。粉红色的发曱丝汗水柔润地贴合在额头,她满足地眯起睫毛纤长的美曱目,红曱唇曱间轻轻地吐出了一声叹息。“真没礼貌。” 这抱怨让爱德华又愕然了一回。 心灵术士甚至下意识地转头四顾——没错,这里就是他的办公大厅,身处于地曱下第十三层,以金属构造钢化镜面为主题,天花和地板分别刻蚀着逆生树的两种风格的图样。宽阔但空旷,只有对着门的一侧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和靠背座椅。 所以问题就来了……到底是谁比较没有礼貌? “掌控空间移动的能力很了不起吗?” 在他开口之前。大曱法曱师已经继续了她的指责——伸手一挥,她的法袍就已经自动飞过来。在爱德华看清楚之前,遮住了她那完美的娇曱躯,随即伸手把披散的粉色长发松松地挽起,慵懒的动作充溢着魔性的魅惑。 只是她的言辞,便是一如既往的刻薄了。 “你喜欢用这种能力溜门撬锁或者是到处乱窜我也不去说你了,但是偷偷摸曱摸的闯进一位淑女所在的房间,你这家伙不觉得这样子很没礼貌吗?或者,你这就是故意的?真是的,果然研究歪曱门曱邪曱道的东西会带来可怕的影响……还是赶快把那个什么心灵异能废掉,跟我来学习魔法吧,虽然你在这个方面笨了一点,不过本小曱姐这里可是有些成熟的改造资料,只要两三年,你就可以变得比在智力药水里面泡过澡还要聪明了。” 爱德华哼了一声,目光在那一片狼藉上停留: “某位小曱姐是不是忘了,这可是我的地方,而且也没有授权给你使用,所以我这个主人想用什么方式进来都可以,我就算是裸奔进来你也管不着……而且你抱着的还是我抓来的俘虏,我有说过你可以任意处置她吗?” 阿莱克斯希尔娜的身曱体躺在那张台子上,四肢无力的摊开,像一朵盛放之后的娇曱艳玫瑰,微微颤曱抖着,遍布着露珠的痕迹。从那丰曱腴股间的粼粼水渍来看,她至少也已经高曱潮了五六次,而且每次都是喷曱出来的……如果她不是一条巨龙的话,可能都已经产生脱水的症状了。爱德华大概可以肯定,就算解曱开了束缚,她也已经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 说实话,这画面对于男人来说还是挺有冲击力的,毕竟通常在两性之间能做到一次潮曱吹就已经挺了不起的了…… “我并不是在处置她啊,只是她忽然觉得我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我也只好半推半就……”大曱法曱师跳下那张床:“没办法,谁让姐的存在就是这么明亮耀眼,引人注目,难以抗拒呢?天生丽质难自弃啊,如果说这是错,那就是这个世界的错,我会想办法改变它的。” “好吧,我倒是比较关心你这次有什么收获,” “复制品的话,完全没有什么难度,这条龙的血脉不错,只要在调制过程中加强开发,量产的产品甚至还可以高出了这个原本的个体,只不过这样做的话需要巨量的能量,你至少得给我一个浮空城核心那样的能量源,还得加上大概五六十个阿尔伯特制曱作的那种简略形式的产品。” “你当那是用泥巴搓的啊,还五六十个?都有浮空城核心了,你还要简略型的干啥?” “二三十个也凑合了。” “我顶多给你三个,而且主核心的话,我也只有一个原版的,那个可以挪动但是不能交给你。否则的话,我让阿尔伯特大曱法曱师跟你谈谈吧。” “算了,三个的话,你要负责其他材料” 第九百一十六章逐渐激烈的乐章二 “没办法,谁让姐的存在就是这么明亮耀眼,引人注目,难以抗拒呢?天生丽质难自弃啊,如果说这是错,那就是这个世界的错,我会想办法改变它的。” 好吧,跟她扯所谓的道理显然是行不通的。 爱德华无奈的晃了晃头。 “这个样本怎么样?” “很不错啊,我知道,你这家伙肯定有人类至上的想法……不过实际上我认为灵魂之间应该都是平等的,任何歧曱视之类的都很可笑。”大曱法曱师翻了个白眼:“就像是现在,你不能因为人家多活了几百岁就将之视为老太婆,那是非常不道曱德的,对于一头巨龙,而且是拥有着上古鈈龙血统的巨龙来说,八百多岁不过是和人类十六岁一样的年纪,正是最为娇曱嫩绽放的花朵啊……否则你以为这条小龙为何会被你算计得这么惨,差一点连灵魂都被曱封曱锁,当了你的替代品?不过,也真亏你有办法将她给拉了回来?” “毕竟是跟王曱权有关的东西。” 实际上的情况但若干远不是这么简单的,不过让爱德华来解释,也不见得能够说清楚——总之就是在监控着这条龙的行踪的时候,那个法阵整个都在震荡,于是他果断的就将之传曱送了回来。 “我倒是比较关心你这次有什么收获,另外如果可以的话,我需要几个,嗯,最少几十个的复制品素体。” “复制品的话,完全没有什么难度。”玛丽莲的目光闪动了一下。脸色也为之一肃: “这条龙的血脉不错,只要在调制过程中加强开发,量产的产品甚至还可以高出了这个原本的个体。只不过这样做的话需要巨量的能量,你至少得给我一个浮空城核心那样的能量源,还得加上大概五六十个阿尔伯特制曱作的那种简略形式的产品。” “你当那是用泥巴搓的啊,还五六十个?都有浮空城核心了,你还要简略型的干什么?” 爱德华没好气的回应道—— 浮空城核心这种东西的作用就只有一个。提曱供纯净的魔法能量。 古代魔法曱王国制曱造的核心,大多都是从魔网的最中心部分来提取能量的,力量充沛。使用更方便,可以给一座浮空城永久性的提曱供战争的能源。而阿尔伯特制曱造的仿制品就没有那样强大的力量了,但基本的部分是几乎相同的。差距虽然是有,可也没有到达那么大。 比如,爱德华的魔法塔就是利曱用了老法曱师制曱作的一个核心来维持运作的,当然。很多地方诸如空间防御法阵之类的大功率设备。使用起来就要吃力一点而已。 “二三十个也凑合了。” “我顶多给你三个,而且主核心的话,我也只有一个原版的,那个可以挪动但是不能交给你。否则让阿尔伯特大曱法曱师跟你谈谈吧。” “算了,三个的话,你要负责其他材料。” “那么我要求在这里进行制曱作。” “得寸进尺啊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心灵异能可以瞬间记忆大量的知识?如果我把东西放在这里,那和直接告诉你又有什么不同?” 玛丽莲冷笑了一声。但爱德华也同样投给他一个轻蔑的目光:“有人免曱费替你进行复制品的质量考察。你自己也一样有便宜吧?更何况是这么大规模的测试,向诸神挑战而不用负担任何责任。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常有的,是不是?” “这也能称之为机会吗?就算是复制出了巨龙的群落,你又想如何利曱用它们对付那些神祇?或者,你可以选择不接受魔法女神的条件,不过那样一来,你做的准备就毫无意义了!没错,龙算是最强悍的一种,不过就算你能复制几百上千条巨龙,没有神力的保护,他们在高等神的面前仍旧跟苍蝇差不多,一挥手就能打死一大片!凡物和神祇的区别,不用我来再给你说一遍吧?” 爱德华沉默。 当然,凡物和神祇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障碍,这是他们对于能量的操控能力所决定的。可是正因为是凡物,巨龙才可以用心灵异能来进行彻底的调曱教——对于爱德华而言,如果说这一次密斯拉真的不怀好意,利曱用某些将自己给曱封印在什么地方,那么也只有依靠着一些强大的凡物来脱离困境才比较现实。 而巨龙就是足够强大,而且对于魔法有一定的免疫能力的,看来就是很好的选择。 其实玛丽莲说的也很正确,这种布置,不见得会有多少作用,对于爱德华来说,其实还是心理安慰比较大些罢了。 “如果真的需要复制,你选择复制自己不是更好?哦,对了,我忘了那法杖才是你的本体,没了那个,你就是一无所有了。” 大曱法曱师打量着他,粉色的眼眸中光泽微动:“你这家伙刚才又和谁去玩了?对了,你不是最擅长那种事情吗,去把女神陛下伺候舒服了,她一高兴,自然对你百依百顺啊?还用担心什么?” “说起来,跟我合作,你就不怕被牵连?那可是你的女神啊?” “有什么好怕,我又没有对于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危害,而且,她现在是用神力来构造法阵的,所以能够支撑她化身的力量看来已经所剩无几,即使有什么变动她也没办法来应对了。”玛丽莲撇了撇嘴,她做了一个手势,那张金属的床铺就开始慢慢变形, 我可是魔法女神陛下放在你这里的得力部署哦,只要你失败了,我绝不会介意在你背后踢一脚的。” “谢谢。” “嗯?” “失败的话,就算踢一千脚我也不会介意的。反正我失败了就死了。”爱德华笑了笑:“只要你不在我快要胜利的时候给我一脚就行了。” “废话,一脚又不可能踢死你,所以如果有那种机会。我会立刻给你一道强化解离术,放心,我会把剩下的一点灰装起来纪曱念你这个小蠢蛋……嗯,不用对于我感激涕零,叫我仁慈女神玛丽莲陛下就行了。” “好吧,仁慈女神玛丽莲陛下,请降下你的仁慈。给我复制一支巨龙的大军,不用多,三五千条就足够了。” “女神降下的仁慈也是有限度的。她说只能给你十五个素体。她知道你这种愚蠢的家伙一定会问其原因,所以原因就是,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 他的时间确实是不够,虽然密斯拉告诉他准备那个法阵的时间是一个月。不过这位女神有多少可信度。恐怕就只有魔网才知道。 不,大概他也能够知道吧,从今天的试探结果来看的话,那法阵至少已经完成了大半——主体的功能,已经差不多齐备了。 时间上,最多可能只需要几天的时间了……所以,制造巨龙,自己就必须要加快进度。 然而单位时间内要增加产量。显而易见的方式就只有扩大生产,可是扩大生产就要有足够的加工工具。而现在,这种工具就只有玛丽莲才有,如果她不想要配合的话,速度根本不可能提上来。说是十五条……可十五条真未必见得就够。 从栀子这个样本的角度来看的话,她的战斗力显然是不如玛丽莲的,至少知识,以及对于魔网的操控,都有所欠缺,否则几次的战斗玛丽莲就不需要把意识挪移过来了,而如果这一点在巨龙的生产上也是如此的话,那么这些量产型的没有施法能力的东西能有原版一半的战斗力就不错了。 如果有办法加快时间的流动就好了……等等,加快时间的流动? 建筑一个新的半位面就够了吧? 爱德华的唇角无声地翘了翘。 “我要休息一下,”他在心灵之中吩咐道。然后,巨大的石椅靠背就向后仰过去,一层心灵防护的光泽在他身周闪亮,他放松了精神,呼吸逐渐匀净起来,大约两个沙漏刻度之后,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对于心灵异能而言,充足的睡眠是必要的,虽然爱德华施展创世术的时候,可以使用神力辅助,不过引发最主要变动的,还是心灵异能的力量。尤其是这一次,他想创造的是一个时间规则与主物质位面完全不同的空间,这样的变动,必然会耗费更多的精神力。 朦胧地回想着这一切的时候,他的精神忽然微微一动。 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但这黑暗却并不像是人类闭上眼睛所形成的……那是纯粹的,深沉的黑色,是毫无光线参与的绝对的阴影。 然后,当心灵术士环首四顾,他便注意到更多,周围的一切,似是而非,他仍旧躺在那张宽大的靠椅上,身周也仍旧是那些金属构成的地板与天棚,然而视野中‘正常’的部分,也不过仅仅只限于十数尺的范围内,更远的地方,一道道光泽则分割了黑暗的领地,只是与平时看到的不同——这光芒凝固了,单调,仅仅只是微弱的映照出前方那些仿佛被撕裂的奇异轮廓。 越过那些好像是大厅边缘的已经被扭曲成为奇怪形状的地表,远处那互相倾倒的巨石,粉碎的分不清楚什么的碎块,已经将周遭变成了一个迷宫,坍塌的巨墙外面,布满了碎石与沙尘,细微光线使它们在地上拖出一道道狭长的阴影,仿佛黑色尖刺一般伸向空间外缘…… 也许过去这儿是一座巨大的殿堂,但现在周围的大部分空间,早就已经变成了扭曲的异世界…… 黑暗在空间中扭曲翻转,砖石,骸骨,灰尘或者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其中转动着,组成怪异的图案,仿佛失去了自身的重量……但是扫过一眼之后,又会让人心中产生某种明悟——他们并不是在转动,而是在坠落……自身的重力推动着他们。向下直线地滑落着,但是周围扭曲的空间,却让那种直线变成了怪异的模样。 这里。不是现实……心灵术士的眉头拧了起来。 仿佛这思维的变动,惊动了某种存在,一个巨大的,几乎脱离了人类能够接受的声音范围的震荡,轰然在耳边猛烈的回响起来! “变得更加从容不迫了啊?” 这声音似乎混杂着无数的情绪,但又像是不带有任何感情,是泰山崩于前的单纯压迫一瞬而至、而那听不清楚的声音。带来了足够清晰地意志,冲进思想,蛮横地表述着它的傲慢。 但爱德华甚至懒得去惊讶。 他只是抬起头。让那个发出声音的存在映在他的视野之中,当视线越过了这所有的一切,固定在更加遥远地方的那一幕黑暗之中,一大团诡异的暗影。就从整个天际之中分离了出来。 就像是这个世界天然的组成部分。无数扭曲的,碎裂的和纠缠的空间结合在一起,在它的身体表面组成怪异的花纹——大体上,还能够看出那个类似身体之类的模样,然而这个身体实在是太过巨大,至少需要用数千数万的计量单位进行形容,与之相比,那些暴风一般旋转。远比几百名人类合抱还要粗的空间的漩涡,就只能像是那个身体上一组组奇妙的旋转的纹路而已! 人类的目光。在那里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 “既然知道这里不是真实的,那么还有什么理由慌张呢?” “理由吗?比方说你的精神世界已经被我占据了,这个理由如何?” “你要是做到了这一点,又何必和我废话?早点忙着征服世界不好吗?” 轻描淡写的语气,换来了一阵更加剧烈的轰响,或者是在怒吼,或者是在嘲讽的大笑。 但是不管如何,这个世界,随着这声音,猛然间活了过来。 空间在晃动着,浓云一样的黑暗正在被扯碎——他们从远方,那个无法形容的巨大怪物的身体上蠕动着向外奔流,然后在无法形容的时间里就扩展成了铺天盖地的形影! 即使是以心灵术士的见识,在扫过那些可怕的分别扭曲成型的生物时,也不由得心中生寒——如果说诸如人类等白昼生物对黑夜总有一种本能畏惧的话,那么眼下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庞然妖兽无疑是这种恐惧最真实的体现。 这些从险恶荒诞的梦境中释放到醒来世界里地可怕生物有大有小。但无一不是只有在梦魇中才能体味的狰狞幻象,似乎它并非完全存在于现实,而是有一部分已经渗入观察者地思想,肆意捏造他们的感官,将其发明的噩梦圈套插入所有的真实事物之中。 他们的外形、形态和细节好像每时每刻都在改变,刚开始的时候,是肥大臃肿的身体上带着无数的手臂和脚爪,鳞片尾巴和翅膀凌乱的搅合在各种方向上,组成穿梭于暗影中的肥大躯体。然而却灵巧的就像一尾绕过珊瑚礁的灵巧游鱼……声音恍如发情的蛇群,彼此纠缠身体时鳞片交错摩擦发出的响声。这种比传说之中女妖之嚎还要刺耳的怪异声音,锉刀一样一直磨进理性思维下最原始的灵魂深处,直教听者几乎不堪忍受,浑身都炸起一层疙瘩。 然而即使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现在和过去的一瞬间看到的模样也绝不相同—— “不过是梦而已,你是想要用这些东西吓唬我吗?潘铎瑞恩阁下?” “当然不是,实际上我也不想让你看见这些令人扫兴的东西,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你早晚得面对这一切。” 幻境变了 这是我的世界,你只不过是稍微有点改变的权力而已,不要得意忘形。 梦里出现了一个法阵,这就是那个你们准备用来控制我的东西吗?虽然也不至于太寒酸,不过说要控制我也不至于吧。 我自己都对于这个法阵没有任何概念,你要是能这样就了解了最关键的问题,那么上古邪恶的力量就没有了 ----------------------------------------- “其实我根本不愿意这样,因为这会引发你的警觉,不过,你知道很难控制。这就像是,嗯,你在睡觉的时候,有人给你的嘴唇上撒上一层盐,你的反应自然就是把它舔进去……”上古邪物道:“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如此,既然已经产生了联系,那么我的思维总是会在你的精神比较弱的时候,渗透进来。” 我们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任何一个毫秒之中的我们,都和之前不大相同,不是吗? 他的脑海中有种感觉,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上一回跟他说话的那一个,尽管那语声和压迫力都几近相同。 腾跃的黑暗同样从他的手中迸发,在空间之中扩展开来,组成一道茫茫的光影,迎头指向那空间波动的浪潮,与那晦涩的包含了无数杂物的力量不同,这火焰一般翻涌的黑暗中间,那闪烁的银色光点,让它看上去竟然拥有着几分通透的感觉, 第九百一十八章你的,我的 那是无尽的痛苦,悲伤与死亡。 浓郁到仿佛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感情,冲进作为唯一观众的爱德华的身体,他感觉一只无形的巨手也在这个时候伸进了他的腹腔,用力攥住了他的心脏……那怪异的触感异常真实。让五感都成为一片空白,却还能清晰地分辨出一缕名为绝望的情绪慢慢自心底滋生、蔓延。 那是灵魂,也是记忆。 原本属于上古邪物,潘铎瑞恩的一部分,是他吞噬的属于另一个宇宙的无数灵魂……即使心灵术士的灵魂多么强韧广阔,在这一刻也被那巨量的填充而撕裂……无数轰鸣不断响起,担当分散的炸裂联系起来,最终化为痛苦的咆哮,爱德华才发现那是自己的吼声。 目光的角落里,桌上那枚沙漏不过流淌了一小片的沙砾,然而他身上的冷汗已经浸润了法袍,光洁地板上映出他苍白如纸的面孔。 ……以及嘴角的一丝笑容。 比想象中厉害……还以为自己会被那无法形容的怪兽给彻底吞噬,连渣滓也不剩。 但显然自己的估算也没有出现太大的错误,在作为心灵术士,与怪物,与天使,与诸神长久的战斗之后,爱德华?文森特的灵魂,也已经远不是‘普通’可以形容的存在。至少这些潘铎瑞恩已经消化过的东西,是不可能把他怎么样的。 这是冒险,但对于他来说。这是个不得不冒的险,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潘铎瑞恩不再成为障碍——否则如果他每一天都要来袭。爱德华光是防御就要疲于奔命。 一切顺利。 心理上承受的巨大压力逐渐过去,心灵术士才开始检视冒险的成果。 蕴含在那些星屑之中的灵魂碎片,对于灵魂来说是极好的补品,此刻,爱德华能够明显的感受到那种快意——精神放松,饱满,比刚刚吃饱睡足。又做了一些晨间运动之后还要精力充沛。 但他在意的,是另外的东西。 那些本应该是所谓的残渣——当精神游动,脑海里便会涌出无数画面。杂乱不堪,扭曲诡异。 这些残片大部分不过是一些类人生物的人生记忆,杂乱无章,还有一些是各种知识。但却是使用十几种奇妙的符号书写成。爱德华知道,那应该是各种各样的异族文字,可偏偏记忆里面就没有关于这文字的部分,他仅仅能够看到那些画面,却无法理解这文字的含义。但这些记忆中,不可避免的,还是有一些令他感兴趣的事情,比如说。那些异族曾经与潘铎瑞恩敌对的过程。 “对抗它,决不可使用任何精炼的能量。唯有最粗糙的原始能量可以消耗他……” “伟大存在的力量对于它不起作用,怪物……” “火,冰,雷电的力量……但是它太强大了,只有机械可以与他战斗……它的力量来源是人的精魄,被吃掉的越多,就会越强大,但即使是消灭了一部分,也……” “复原得太快了……精魄能够被解救……” 爱德华眨了眨眼睛。 就在这片刻之间,他的双眼已经尽数变得明亮至极,将他面前的桌子映照得一片银白!无数电光一般的心灵的能量,暴风般在身周穿行,思绪以最高的速度转动着,那些杂乱的记忆,在他的灵魂里被逐一整合,最有价值的部分被整理出来,而那些记载着惶恐以及无助的部分,已经消逝干净。 时间就这样慢慢地流逝,当魔法的沙漏再次转动,心灵术士眼中的光泽,才终于散去。 清理自身的记忆,对于心灵术士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难题,不过是记忆区的整理而已,甚至无需动用特殊的异能,然而想要将成千上万生物的记忆归纳消化,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心灵术士可以在短时间内办到的。那意味着海量的消耗,以及以最集中的精神运作方式持续工作,压榨脑力。 即使是爱德华,在这个效果结束之后,也感到有些眩晕,那意味着他的精神力已经消耗一空。 幸好这消耗,并非徒劳无功。 “精魄能够被解救……但要从它的体内拖出来……脱离联系……” 他轻声复颂。语声中,带着一丝颤抖。 脱离联系?被他吸收的灵魂,是能够脱离的吗? 这消息真的非常重要。 然而,价值却难以确定……因为太过简短,也太简单了,即使它是被隐藏在浩淼如烟的各种信息之中,而且最重要的是,完全无法确定其真实性。 他来得太巧合了,刚好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由如此没有任何曲折的方式得到……如果是那个上古邪物的话,它完全有能力制造这样的陷阱,虽然这消息有几分粗陋,看来几乎不像是陷阱。而且如果联系到那条母龙的情况的话…… 心灵术士轻叹了一声——不知何时,他已经习惯了在计算潘铎瑞恩的时候,在原有的基础上把对方胜率增加三成。必要的话,加上五成。 但愿只是自己神经过敏。 他摇了摇头,但无法驱逐脑海中那轻微的眩晕——那是精神力近乎空置的象征,通常这会让他丧失一些安全感,不过现在,他的心情很好。他伸手想要划开一道空间门,但是随即又放弃了,就那样徒步走过宽阔的大厅,乘上门外的电梯。 好吧,蒸汽动力升降梯,不过不管如何,当那个清脆的铃响之后,整个空间开始加速的感觉却令人感到踏实……除了停下的时候稍微有那么一点摇晃——如果那咚的一声不那么大就好了。 但这不影响情绪。 升降梯的大门开在中央大街的第一环区里面,这是因为法师塔地下不少层数的大型法阵。都是以中轴为圆心构建,当然不可能再在中心开个坑,不过通常这一层倒也不经常使用罢了……当然机会难得。爱德华也正好顺便测试一下这东西的效果。另外似乎可以考虑将之扩大,毕竟比传送法阵要节省材料多了,还不用耗费能量,如果再发生了有神祇化身进入到领地内的事情,也可以作为某种奇袭。 等一下,一个电梯想要奇袭神祇的化身恐怕不大够用,至少也需要一个大型的法阵。可是这样一来想要不被发现,部署方面就要下一番功夫……或者,更换成直接刻画好法阵的大型空间?嗯。那么是不是应该弄些武装大陆陈将在地底下,等到有人来找茬的时候,大楼刹那间林立,然后隔墙打开。露出其后的复合式攻击法阵。还有强化的部队等等……, 啊,如果是十几连装的阳电子速射炮,效果会不会更好一点? 心中思考着某些问题,爱德华闲庭信步地走过街区,但很快就注意到,周遭的情况完全不对。 勃艮第的清晨,是喧嚣的。 这座历史尚不足一年的小城。现在已经拥有了五万多一些的人口,从各个周边地区以及更远的地方迁徙而来的民众带来了多种多样的习俗文化。矮人,半精灵,德鲁伊,黑暗的信仰者,还有佣兵和商人,都各自处在融合初期的交流与碰撞之中,蒸汽锻造厂,火车,从事农耕的巨人……新的生活环境有着如此多的惊奇,总会在莫名的地方激发出种种新的感叹与热情。 即使仅仅只是清晨,人们也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在某个旅店品尝新品的早餐已经成为了一种新的传统,而即使是最小的孩子们也已经习惯了那些工厂里,开始准备的机械发出的轰响噪声, 本应如此…… 然而,此刻,一片寂静,在爱德华的身周笼罩。随着他脚步的前行,喧嚣仿佛被吞噬了般,就此消亡无踪。 街道上,厨房里,作坊门口……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目光与那个黑色的人影接触,平民百姓就会立刻扔掉手中的工作,原地虔诚地向着那个人跪拜下去,以额头去亲吻大地……仿佛非这样不能表达他们的敬意,甚至压低的脸上已经泪流满面。 爱德华并不是那种虚伪的人,领民们的敬意他早已经开始习惯并且接受……他做出过一个比较合乎常规的规定,见到他行礼与否只看心情,姿态,言语什么的没有硬性规定,唯一要求就是应该以工作为优先。虽然在平时的执行中,那个心情什么的说法形同虚设,但所有人至少还是不会太过夸张的。 然而现在,这帮人的反应明显有点不对头。 开始的时候,心灵术士还以为是那条龙的造访带来了一些新的崇拜的加成,不过在第三处炉灶因为没人管理而燃烧起来之后,他再不心生警惕那简直就是木头了。“这是怎么了?”从身边扶起了一个巡逻的士兵,他的精神一凝,用刚刚恢复的一点儿精神力稍微洗刷了对方的心神。 “伟伟伟大的领主大人?这个……那个,我们也不知道,但是只要看见您,就觉得自己必须会如此做呵啊……”如冰水般渗入,士兵不由打了个冷战,然后才回答道,只是明显有些语无伦次之嫌,甚至最后还咬住了舌头!如果不是爱德华扶着他的肩头可能又要一头栽倒在地上去了。 这没头没脑的话简直是胡言乱语,可是却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一般,身周无数的吼声就此甚嚣尘上——“领主大人,”“领主……”“城主大人,不,我们的神啊……”“请您拯救我们吧,您是至高的……” 从寂静的跪拜到尖锐的吼叫,转变也只用了一瞬间而已,下一个瞬间,他们甚至开始用头撞地,发出碰碰的闷响……心灵术士眉头紧皱,身体向上飞起。 直到升起了接近千尺之后,原本那些伏跪于地的人们,才终于如梦方醒一般的站起身,开始茫然的环顾四周,摇头晃脑。最终继续自己的工作。然而爱德华凝聚精神仔仔细细的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却完全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事。 “卡特泽耶克?” “你的精神波动正在向外散逸,虽然我不知道那究竟是怎么造成的。不过从的角度来说,你变得更加强了。”心灵的联系里,灵吸怪巫妖的回应准确而迅捷,刹那间就已经找到了原因:“不过,便强并不意味着强大,相反,不受控制的力量向来都是弱小的证明。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霸气侧漏? 就是融合了那些灵魂之后造成的后遗症了吧?这还真是麻烦……不过这种自己无法感知到异常的变化,要怎样才能克服?难不成还要在身周加上一层的约束不让它泄露? 爱德华摇了摇头……心中却稍微安定了一点儿。只是原本那神清气爽的感觉也随之消散了,所以犹豫了一瞬。他随手划开一道空间的门扉,走进自己的半位面。 半位面中并没有太多的变化,永恒的月光挥洒在草地上,轻微的虫鸣萦绕耳边。不过这原本不见任何人工造物的空间里。此刻已经多了一间精致的小屋,一盏魔法光源在其中点亮,勾画出窗棂上金色的栅格,越发呈现出一种独特的恬静。 爱德华敲了敲门扉,推门而入。 小屋不大,内部的陈设也极为简单,只有床铺上堆着厚厚的驼绒,艾瑞埃尔正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灯光静静出神,察觉到爱德华的来到。她转过面容,魔法的灯光在她面庞上画出金色的痕迹,婉约而动人。 “艾瑞埃尔,你能不能感知到我有什么变化?” 提问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让爱德华有些惊讶地抬起视线,却见到艾瑞埃尔正坐在房间中的桌旁,愕然向他望过来,樱唇微张,似乎看到了什么古怪的东西,然而目光相对,爱德华就发现那双晶莹清亮的眼眸不知何时已罩上一层迷离之光,那是阴影般的微微暗淡,仿佛外界的一切丝毫不能映入她的眼底。 古怪的姿态让爱德华皱了皱眉,略略向后退了一步,再转了一个方向。但即使他离开很远,艾瑞埃尔也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恍如一尊精致的雕像…… 她大喝一声,猛地抬起手,浓烈的神能在她的指尖凝聚,闪电般向他咽喉切来! 爱德华吓了一跳,炽天神侍的手掌白皙修长,纤然若素,然而那浓烈的圣光笼罩其上,让这只小手绝不逊色于任何的神兵利器,即使是现在的爱德华,如果被刺中了咽喉也会是个大麻烦!运气不好的话,死掉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如此近的距离之内等同偷袭,爱德华几乎根本没有什么反应的余地,那只手已经几乎碰到了他的喉骨! 用的话,一个时间加速就可以完全躲避开这种攻击,可麻烦的是,如今的爱德华精神力空空如也,连辅助的灵吸怪幼体的异能都被用在了刚才清洗记忆的行动之中! 一声大喝之中,心灵术士的身体猛地向后倒过去!于此同时。一连串细微的银色光盾已经在他面前浮现,只是仓促之间的调用来不及仔细塑造,那神力构造的结构纤薄脆弱,炽天神侍的手指划过,便发出如水晶碎裂一般的摩擦声,炸裂成为无数光影! 然而,这毕竟让那只手减慢了微不可查的一丝速度!而多重的盾牌全部都是向着一个角度倾斜的,于是那只手的指尖也稍微向上掠过,心灵术士向后倒下的动作最终终于让他的喉咙躲过了一劫,只是那道金光仍旧掠过了他的下巴,在那里擦出一道乌黑的焦痕! 碰地一声,爱德华的身体砸在地面,他双脚一蹬,如溜滑梯一样滑了出去,将小屋的板壁撞出了一个大洞,木屑纷飞之中,一连串金色的光能也随即轰击着他滑出的轨道,在地上留下一连串洞穴,溶解的岩石向外流淌,暗红的颜色颇为刺目! 等等!等等! 爱德华的额角沁出了冷汗,他几乎是完全依靠多次战斗之中养成的身体本能才躲开了这连环的攻击,与艾瑞埃尔交手已经有数次了,但是弄到他如此狼狈的这还是头一回,或者说,这还是炽天神侍第一次对于他起了如此的杀心! “你……那是潘铎瑞恩的气息!你终于……还是变成了他……” 炽天神侍的声音颤抖着,她随手一挥,庞然的力量就已经在身周迸发,简陋的小屋刹那间就已经完全被那神能的光辉摧毁,点燃,化作了一天席卷火光!熊熊的光焰映照着她的面容,那里已经是一片苍白,唯有眼角,有泪光翻涌。 刹那间的凄婉,让爱德华不由得又怔了怔。 不过,有了停滞之后,他总算可以从容应对眼前这种令人哭笑不得的误会,伸手一挥, -------------------------------------------------------------- 第九百一十九章神力共鸣,精神变频 然而细心回味,这一切的一切,对于他爱德华来说似乎又恍若一场梦一样。好像只要一眨眼睛,就会烟消云散,不留痕迹。 死去与重生,或者还有那将近十五年的,真实的成长,而获得力量,一步步的从一个平民向上跃升,然而不过几百天的时间里,他已经从那个小小的猎人,平民,一举成为了这个大陆上举足轻重的存在了,而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道路是如此的狭窄和高耸,犹如在刀锋之上的舞蹈,一不留神,就会坠下那毁灭的边缘,万劫不复的深渊。 就是这样的自己,是否能够保护一个新的诞生到这个世界上的生命?是否能够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是否能够承受这个幼小生命所带来的重量……而当这个孩子诞生之后的,他,或者她看到的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仍旧是众神统治着世界的规则,魔法与剑,法师和骑士,平民还有贵族,那个温和而缓慢的位面,或者是分裂而互相敌对的国家,机械科技开始抬头?亦或者,神祇们已经纷纷陨落,而这世界即将迎来终末的最期,所有的生命,都只能在上古邪物的阴影之下苟延残喘。 很糟糕的情况,然而还不是最糟的。 毕竟,他或者她,还有可能,永远也无法迎来诞生的那个时候……只要自己一旦消亡,后代究竟会如何,真的就不好说了。 其实一切都仍旧是那样的,不同的。只是自己已经变化的心绪。 就像是的箴言,这世界之中的一切,都不过是些虚伪的假象。事物的物质化不过是个谎言,只不过是各种意志组成的核心,以及包裹在外的层层表象……所以,感受它们的方法,就是你在用自己的意志穿透事物的表象,碰触其核心,而所有的一切。都不过心灵所做出的判断罢了。 “你怎么了?” 女子的声音,让心灵术士心境微清,然后他发现自己茫然间不知道将这静立的姿态保持了多久。唯有按住对方的肩头的手掌已经紧紧收拢,指尖已经陷入了那布袍。让艾瑞埃尔的神情变得有些紧张。 “没什么,你没关系就好了……”他僵硬的讪笑了一声。 看着眼前的女子,他好像很容易就明白了自己心绪变化的原因——不过是在害怕而已。 害怕死亡? 有的时候仔细思考。爱德华对于死亡的情绪有些复杂。他在前世曾经惧怕死亡,可是真正的死亡之后,却迎来了一个崭新的开始,因此在他的心中某处,对于死亡并不是非常畏惧——如果真的死了,又会怎么样呢?说不定又会迎来一个崭新的开始,只是已经得到的东西就会变成虚无罢了。 但如今,随着获得的东西越来越多。他对于死亡的恐惧,也越发的增加了? 不。那并不是害怕死亡的本身……而是,害怕失去。 失去他所爱的人,他的朋友,他需要的人,需要他的人,他想要实现的目标,他熟悉的或者陌生的这个世界,还有那即将到来的未来……这林林总总的羁绊,在不知不觉之间,一点点的将他和这个世界紧紧地契合在了一起。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那是他不想,亦不能失去的…… 所以如今,败在他面前的这条路无论多么艰难,多么缺乏希望,他都得继续寻找,继续前行下去。 “哪,艾瑞埃尔,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已经无法自拔,我给你权力可以尽你所能的杀了我,保护好这个世界。”他轻声开口道,然后在炽天神侍的脸上收获到少许惊愕。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的。”艾瑞埃尔轻轻咬住嘴唇。金色的眸子里映出男人脸上的认真,那让她迷惑了一会儿,但很快,她就用力点了点头。 “不过,有一个前提,你必须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爱德华继续道。 “我会保护好爱莲娜的。” “你自己的姑且也要保护好啊!傻女。” 炽天神侍认真的神情和语气,让爱德华不由笑了起来,他伸出一根手指出其不意的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知不知道我最看不惯你们这些天界生物什么?就是这种动不动就要为了世界献身的劲头儿了,世界没那么容易被毁掉的,你这叫矫情,知道吗?” “你!”那个人忽然变化的态度,让炽天神侍金色眉头猛地竖起,不过,她很快就吸了一口气,发出冷笑的声音:“诸神为证,我一定会实践你的遗言的。” “住口!尽说些不吉利的,你这女人真是……” “这不是你的遗言吗?” “当然不是遗言,我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地死掉了呢?” “是啊,你这种怪物好像感觉总是能够活上个几百年,然后再在圣光里面焚化,而且最后的时候还会大喊一声,我会回来的!” “咦,这种诅咒的方式倒是有进步啊……嗯,不过这么一说的话,我倒是觉得这样挺有意思的。”爱德华不由大笑起来:“不过,几百年的时间,好像是有点太长了……如果是我的话,应该说我明天就会回来。” 艾瑞埃尔扔给了这个恬不知耻的家伙一个鄙视的神情,不过她自己都知道,那对于这个家伙比城墙还要坚厚的脸皮没有半点作用。 之前那种稍微紧张地气氛,到此总算是告一段落,爱德华吐出一口气,却发现自己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来找艾瑞埃尔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并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虽然现在又多了一个需要将那小屋重建的任务,不过对于如今精神力一空的他来说。好像真有点不大容易。 所以想了想,他干脆随手挥动,一道银色的光辉过处。一株合抱粗细大树便在吱吱咯咯的摩擦声中向着一侧轰然倒塌,而心灵术士双手不停,那银色的神力光辉就随之延展扭曲,刹那间已经树皮和树枝完全剥去,只留下中心光滑的树干,然后一刻不停的被切削成为数片方形的木桩,按个被刺进地面。 神力的能量过处。树木之中的水分甚至都被炙烤干净,更无一根毛刺。然后就是木板,横梁。椽子……一层层的组合,片刻之间,在艾瑞埃尔惊讶的目光里,一座简单的小木屋就已经被重新搭建起来。那种板壁结构在形式上虽然远不如原本那座牢固。可是方方正正,规规整整的外形与尖尖的棚顶,圆形和方形的不同窗棂,却可以给人以另外一种视觉的体验。 “你还真是什么都会啊……”来到那小屋前,伸手扳住一根柱子推拉了一下,确认它不会就此轻易倒下,艾瑞埃尔不由感叹:“竟然这么精巧……” 虽然不是什么匠人,但这并不妨碍她看出这小小的木屋的奇妙之处。那些神力造成的奇迹尚且不算什么,但这栋房屋没有用到一根钉子。一条绳子或者一品托的粘胶,完全都是依靠木质构件之间的拼接榫铆来组合成的,可是却坚固得令人吃惊, “这也不算什么,如果足够老练,还能弄出一些更漂亮的花样呢。比如三重飞檐什么的……” 爱德华不无得意。 只是话音未落,地面就产生了一阵微微的颤动,无数树木从地面上生长,以肉眼可见的高速旋钮组合,不过是呼吸之间,已经在旁边构造出了一座宏伟的大屋,甚至连其中魔法的灯火,都已经点燃,外表上的苍翠和内部的宽阔完美的融合进了大丛林那苍茫的原始气息,不见突兀,却又巧夺天工……与之相比,爱德华制造的小屋,虽然精巧漂亮,却太过狭小……简直象是个储物间。可偏偏还是个非常异类的储物间。 “手法是很精巧啦,不过,对于神力的应用,你这方式也差的太远了吧……” 卓尔的月女神如此轻笑着,出现在他身边,她红色的妙目流转,在爱德华手中的神力上停驻:“居然用砍的……啧啧,你又不是那些野蛮部族的小神明的选民,不觉得这样做也太难看也太无聊了吗?” “我倒是觉得,用神的手段与凡人比较,才真正算是无聊。”爱德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将那神力驱散。 “你能算是凡人吗?” “我说的是创造了榫卯的这些工匠们,在我看来,他们与你没有任何的不同,都是一门技艺的代表。”爱德华道:“他们通过自己有限的知识不断摸索,不断完善,最终创造出一种可以传承的经典文化,而你只是在利用自己的力量随意行动而已,所以不管怎么看你都是在以大欺小,而他们显然是要比你更强……好了,时间就浪费到这里,报告吧,我想知道的事情,究竟进步了多少。” “真是巧言令色……认输就那么难吗?”女神咕哝道,“好吧,关于潘铎瑞恩那边的……实话实说,没有多少进步。” 爱德华的眉头挑了挑。 最近一段时间,他命令几个神凑在一起对于潘铎瑞恩如何掠夺了神力进行研究,但从一开始就没有太多的进展,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头绪……唯一取得的一点进步,就是几个神明认为,潘铎瑞恩很可能是采取了一种更加简单的办法,绕开神力的烙印来对于神力进行操控,可问题是即使爱德华给他们提供了被掠夺的神力的样本,祂们也照样没取得什么成果,而到现在,也是一样。 “所有的神力样本几乎都是相同的,但可以说几乎都是不同的,有些微小的差别。这就是最近的成果,但是不管怎么考虑,我们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那么迅速的将标记抹掉的。我们如何加快速度,也无法做到像它那么快。而且,越是加快速度,就需要越强大的神格,所以诺巴恩提出。潘铎瑞恩根本就没用任何的方法,只是单纯的金币理论,不过凭借他自身的强大力量。才可以那么快速的消化所有神力,我们研究它也没用的。” 爱德华不由翻了翻眼睛。 雄狮之神诺巴恩原本从属于西凡纳斯,封神也不过几千年,不过他可没有兰森德尔的幸运,成为了高阶神的面首从此平步青云,在西凡纳斯手下这位雄狮也不过是个看门的而已。能力低微见识浅薄,他能提出什么建议来才真是怪事。现在分明就是几个女神知道这个消息可能会让爱德华不快。于是就把他扔出来背黑锅,反正爱德华这个小神祇圈子里也就他这么一个男的,而且又憨厚稳重。自然什么脏活累活都得他一肩挑了。 “金币理论……吗?” 艾瑞埃尔低声自语。 与爱德华不同,炽天神侍对于一位仍旧有着足够的敬畏,因此虽然爱德华和伊莉斯翠的对话根本没有避忌她,她也仍旧不会加入这对话之中。 只是这一番对话的内容。对于她来说仍旧是十分震撼的。那是关于神力的掠夺……对于一个信仰深厚的存在来说是几乎最为惊心动魄的隐秘,因此她几乎是反射性的开始思考其中的问题。 但这个时候,伊莉斯翠的话也刚好告一段落,于是一片平静里,她的自语就颇为引人注目。 “咦,你也对于金币理论有研究?”伊利斯翠的目光流转,微笑道:“说说看,说不定你能补充我们的什么缺漏呢。” “谈不上研究。”艾瑞埃尔微一摇头:“神力就像是金币,打上了你的头像就是你的。这是奥术师时代末期的一个……一个狂徒提出的理论。不过只是个狂言而已……我没有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我也会说出来?这有什么奇怪的?知识,道理,这些东西,可从来就不分什么界限的,无论是谁,哪怕是一个软泥怪他最先说出了真理,我们也不可能因为它是软泥怪,最低下的生物就说它说的不对啊?” 伊利斯翠发出一串悦耳的轻笑: “啊,说起这个理论的发明者啊,他可是个很厉害的天才呢,另外他跟爱德华一样,喜欢雌性生物,不过他的成果可比爱德华丰厚多了,有好几十个女人甘愿成为他的姬妾,而且其中就有几个是诸神的选民。所以他的能力在人类之中也算是极端强大的,虽然不是神,不过却比一些低阶,甚至中等的神明还要强大。光是他名下的浮空城就有十二座,据说曾经流传过一阵的邪恶神器粉红法术大全里面就有五十多个法术是出自他的手笔,其中还有两项九级法术,在奥术师时代他还画出了整个大陆上最适合的猎艳场所,包括最开放的草原精灵的部落还有卓尔祭司们偶然会出现的地下通道……” “这家伙的理论很精吗?”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打断那些无聊的八卦——关于金币那个理论的源头他好像是听说过,不过并不完善。总之它就是总结了诸神之间互相夺取神力的方法,其实就是切断神力和原所有权神地联系,就像把金币回炉重铸。为自己所用。 “或者吧?不然他也不能那么强大。” 伊利斯翠摊了摊手:“不过魔法王国毁灭的时候,他也就跑了,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什么地方,所以理论也就留下了前期书面的一点儿,而且这个方法造成的麻烦也不比潘铎瑞恩小多少,这东西人类也能够使用,只是要付出很大代价,会大幅度缩减寿命,虽然借助神力他们可以再将寿命延长,但毕竟损失的是本质,神力只是减缓时间的流逝,不等于不朽。不过奥术师也借助这能力给我们造成了相当的麻烦,后来神明们想办法改变了神力的刻印,才总算是解决了这个问题。” “神力的刻印,改变起来很难吧?” “是啊,这个过程耗费了很久的时间呢,要把神力整个都重新都过滤一遍,等于是把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神给重新吸收,而且,我们还要改变自身的力量性质,变得更加复杂……可是潘铎瑞恩好像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绕开了这个印记,直接就能动用神力了,真是……” “是不是那刻印之中有什么共同之处,被潘铎瑞恩给发现了?”艾瑞埃尔的眉头紧皱着,仔细寻找着每一处可能的漏洞:“而它使用的,又是什么样的刻印?” “你说共通的地方?我们的印记可是完全不同的,但潘铎瑞恩这家伙的却有点儿奇怪,它的印记非常简单,只是跟我们有区别而已,但自身好像还有区别:天知道他是怎么用的。” “个人印记,不共通……能量……印记……对啊,神力是能量,所以印记……” 爱德华忽然开口,喃喃自语之后,他叹了一声。 “我让你们研究这东西,实际上完全是南辕北辙了……你们总是按照自己的习惯来考虑问题,当然不可能解决它。” 第九百二十章缚魔,就是束缚你的 “真是巧言令色……认输就那么难吗?”女神咕哝道,“好吧,关于潘铎瑞恩那边的……实话实说,没有多少进步。” 爱德华的眉头挑了挑。 最近一段时间,他命令几个神凑在一起对于潘铎瑞恩如何掠夺了神力进行研究,但从一开始就没有太多的进展,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头绪……唯一取得的一点进步,就是几个神明认为,潘铎瑞恩很可能是采取了一种更加简单的办法,绕开神力的烙印来对于神力进行操控,可问题是即使爱德华给他们提供了被掠夺的神力的样本,祂们也照样没取得什么成果,而到现在,也是一样。 “所有的神力样本几乎都是相同的,但可以说几乎都是不同的,有些微小的差别。这就是最近的成果,但是不管怎么考虑,我们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那么迅速的将标记抹掉的。我们如何加快速度,也无法做到像它那么快。而且,越是加快速度,就需要越强大的神格,所以诺巴恩提出,潘铎瑞恩根本就没用任何的方法,只是单纯的金币理论,不过凭借他自身的强大力量,才可以那么快速的消化所有神力,我们研究它也没用的。” 爱德华不由翻了翻眼睛。 雄狮之神诺巴恩原本从属于西凡纳斯,封神也不过几千年,不过他可没有兰森德尔的幸运,成为了高阶神的面首从此平步青云,在西凡纳斯手下这位雄狮也不过是个看门的而已。能力低微见识浅薄。他能提出什么建议来才真是怪事。现在分明就是几个女神知道这个消息可能会让爱德华不快,于是就把他扔出来背黑锅,反正爱德华这个小神祇圈子里也就他这么一个男的。而且又憨厚稳重,自然什么脏活累活都得他一肩挑了。 “金币理论……吗?” 艾瑞埃尔低声自语。 与爱德华不同,炽天神侍对于一位仍旧有着足够的敬畏,因此虽然爱德华和伊莉斯翠的对话根本没有避忌她,她也仍旧不会加入这对话之中。 只是这一番对话的内容,对于她来说仍旧是十分震撼的,那是关于神力的掠夺……对于一个信仰深厚的存在来说是几乎最为惊心动魄的隐秘。因此她几乎是反射性的开始思考其中的问题。 但这个时候,伊莉斯翠的话也刚好告一段落,于是一片平静里。她的自语就颇为引人注目。 “咦,你也对于金币理论有研究?”伊利斯翠的目光流转,微笑道:“说说看,说不定你能补充我们的什么缺漏呢。” “谈不上研究。”艾瑞埃尔微一摇头:“神力就像是金币。打上了你的头像就是你的,这是奥术师时代末期的一个……一个狂徒提出的理论。不过只是个狂言而已……我没有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我也会说出来?这有什么奇怪的?知识,道理,这些东西,可从来就不分什么界限的,无论是谁,哪怕是一个软泥怪他最先说出了真理。我们也不可能因为它是软泥怪,最低下的生物就说它说的不对啊?” 伊利斯翠发出一串悦耳的轻笑: “啊。说起这个理论的发明者啊,他可是个很厉害的天才呢,另外他跟爱德华一样,喜欢雌性生物,不过他的成果可比爱德华丰厚多了,有好几十个女人甘愿成为他的姬妾,而且其中就有几个是诸神的选民。所以他的能力在人类之中也算是极端强大的,虽然不是神,不过却比一些低阶,甚至中等的神明还要强大。光是他名下的浮空城就有十二座,据说曾经流传过一阵的邪恶神器粉红法术大全里面就有五十多个法术是出自他的手笔,其中还有两项九级法术,在奥术师时代他还画出了整个大陆上最适合的猎艳场所,包括最开放的草原精灵的部落还有卓尔祭司们偶然会出现的地下通道……” “这家伙的理论很精吗?”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打断那些无聊的八卦——关于金币那个理论的源头他好像是听说过,不过并不完善。总之它就是总结了诸神之间互相夺取神力的方法,其实就是切断神力和原所有权神地联系,就像把金币回炉重铸。为自己所用。 “或者吧?不然他也不能那么强大。” 伊利斯翠摊了摊手:“不过魔法王国毁灭的时候,他也就跑了,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什么地方,所以理论也就留下了前期书面的一点儿,而且这个方法造成的麻烦也不比潘铎瑞恩小多少,这东西人类也能够使用,只是要付出很大代价,会大幅度缩减寿命,虽然借助神力他们可以再将寿命延长,但毕竟损失的是本质,神力只是减缓时间的流逝,不等于不朽。不过奥术师也借助这能力给我们造成了相当的麻烦,后来神明们想办法改变了神力的刻印,才总算是解决了这个问题。” “神力的刻印,改变起来很难吧?” “是啊,这个过程耗费了很久的时间呢,要把神力整个都重新都过滤一遍,等于是把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神给重新吸收,而且,我们还要改变自身的力量性质,变得更加复杂……可是潘铎瑞恩好像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绕开了这个印记,直接就能动用神力了,真是……” “是不是那刻印之中有什么共同之处,被潘铎瑞恩给发现了?”艾瑞埃尔的眉头紧皱着,仔细寻找着每一处可能的漏洞:“而它使用的,又是什么样的刻印?” “你说共通的地方?我们的印记可是完全不同的,但潘铎瑞恩这家伙的却有点儿奇怪,它的印记非常简单。只是跟我们有区别而已,但自身好像还有区别:天知道他是怎么用的。” “个人印记,不共通……能量……印记……对啊。神力是能量,所以印记……” 爱德华忽然开口,喃喃自语之后,他叹了一声。 “我让你们研究这东西,实际上完全是南辕北辙了……你们总是按照自己的习惯来考虑问题,当然不可能解决它。” “什么意思?” “刻印,是频率。” “频……率?那是什么?” “就是能量的特征。如果按照你们说的。那么你们在能量里面使用的刻印,应该就是一种类似频率的玩意儿,可能是……但艾瑞埃尔的想法是正确的。潘铎瑞恩找到了一个共通的方法。” 爱德华闭起眼睛,仔细的在脑海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然后才缓缓说道: “光,电,声波。火焰。或者这个宇宙之中的所有能量的本质,都是由不断运动的粒子构成的,轨迹就是波,而波就有频率。你们就是依靠共鸣来协调能量的,基本上吧……总之,你们考虑的方向,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太宏观了。你们从神力表面着手。却又把神力当成了各自不同的东西来考虑,这其实很可能不对。把想法放倒凡人的层面上考量,神力就是神力,不分什么你的我的。而你们所谓的神力的印记其实也一样。” “你……”卓尔的月女神张开精巧的小嘴,但仅仅只能发出一个单纯的音符。 千年以降的寿命,从法则中继承的知识,一个神的见识本应该是凡人的数百倍,甚至千万倍。人类能够知道的东西,即使最为艰深的魔法理论,只要在这个世界的体系之中,一个神就应该有所了解,至少是基础……然而此刻,这个人在短短的一句话里面包含的东西,那些作为核心的词语,什么‘粒子’‘波段’‘频率’‘共鸣’,还有‘宏观’什么的,伊利斯翠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你们受到了自己的方式的束缚……一直是用神的手法来考虑这个问题,你们觉得他要操控这东西,就必须要把印记抹掉……但实际上,如果他没有把这印记抹掉呢?”人类慢慢的诉说着,像是在提问,又仿佛在自言自语:“简单的比喻,神力这东西并不是金币啊,是能量,而能量,就应该用能量的方式来考量。” “你是说,神力印记没有用?”停顿了一瞬,她才终于压下关于那些东西的疑问:“别开玩笑了,你以为神力的印记是什么?它可不是你们人类用的锁头,可以随便用什么方法解开……” “对,神力转换之后才能使用,但是把神力比作是金币,我认为这是不正确的,它又不是用花纹来进行识别的,你知道,它是通过感应,或者说,共鸣,精神的共鸣来进行连接的!而不幸的是,那正是潘铎瑞恩最为擅长的领域!” 爱德华道,他兴奋地搓了搓手:“没错,我怎么早就没有想到呢,能量的控制方法,不就是那样吗……总是用魔法的方式去考虑根本没有用,难怪晨曦之主一开始的时候也做不到,但在与一个潘铎瑞恩的念渣混合之后,就能做到了,他这应该也算‘因祸得福’了吧?” 对于他的一连串说法,伊利斯翠和艾瑞埃尔同时保持了沉默——她们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我听不懂’和‘我完全有听没有懂’。 “好吧,好吧……” 被两位美丽的女孩子关注感觉还不错,但是如果这关注使用的是那种看着疯子一样的眼神,就不会令人有多么愉快了,于是苦笑了一下,爱德华拿出了一枚水晶,还有一个酒杯。以及一块金属碇。 握住那枚水晶灵容,他抽取力量显现了一个——金属很快就化成了两个古怪的东西,像是金属的水桶,不过却是封口的,然后,随着他的手一挥,两个金属桶就各自被压进地面了近一半的高度。最后,他将水晶杯放在地中一个上面,然后转过头。 空气仿佛忽然扭曲了一下,细微的嗡嗡声之中,放在水桶上的那水晶杯啪地一声炸裂成为了无数的碎屑:“就像这样,你们知道。为何杯子会被震碎吗?” 艾瑞埃尔和伊莉斯翠对视了一眼。 粉碎音波,这个在法术里也不算是什么困难的东西。可以用一道极其尖锐的的声音来破坏物体,脆弱的水晶自然不在话下。不过问题是,他刚才并没有将魔法朝向那只杯子,而是对准了另一个空桶……那么,为何那只杯子会碎掉? 魔法的能量外溢造成的? 这个解释似乎说得通,不过太简单了,跟他说想要说的东西完全无法契合……所以剩下的可能就是,那两个金属造物之间有些什么特殊的联系。也就是说他所谓的共鸣了。 爱德华反手又拿出了一个杯子放在原位置上,再次向那个空桶显现了一个,于是碰地一声。另一个桶上面的杯子猛地挑了个高,只是这一次却没有炸裂。 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共鸣,总之,就是所谓声波的频率。也就是大小。尖锐程度等等,他们会有各种各样的程度,有的是嗡嗡嗡,有的是碰碰……两种相同性质的能量之间会产生某种联系,不相同的没有,而光,电,还有什么的能量都有这样的内在联系的。虽然跟这个又有点不大一样。” 爱德华有揉了揉额角——想到这个解释方法其实对于他来说可不简单,物理课的那点东西早就已经还给了老师了。当然其实他想说的东西并不是共鸣,而是量子通讯,那个可比共鸣更适合于解释神与神力之间的连写,不过量子这玩意儿,可比共鸣难解释一万倍还多,反正他也不太需要对方理解,所以就干脆找了个简单的例子了。 “而我几乎可以肯定,神力之间的联系也是类似于这种的东西,所以你们才能从远距离上进行操控……当然了,也有可能是比共鸣更高一层的,不是凡人能理解的办法,总之,就像声音的大小不同,产生的效果也不一样,可以共鸣或者不共鸣……你们也是利用了同一个频率才能使用神力,一个神和他的从神还有选民都是利用这种方式来利用神力的,这样就能解释通了。” 空间里一时间有些静谧,显然,这个临时凑起来的解释,不怎么容易让人理解。 “所以你是说,潘铎瑞恩有办法绕过我们在神力上施加的印记?” 伊利斯翠问道。 你这根本就是完全绕过去了嘛…… “也就是说,神明们的所谓印记,就是神力的砰砰砰,或者嗡嗡……普通的神明之间使用自己的力量,都是砰砰砰和砰砰砰产生联系,而嗡嗡和嗡嗡产生联系?” 或者应该说是幸运吧,还有个艾瑞埃尔愿意听某人那一团糟的解释,而且愿意耗费脑力去猜测:“但是潘铎瑞恩有办法把自己随便使用砰砰砰,或者嗡嗡?” “没错。” 爱德华向她翘了个大拇指——说实话虽然曾经向那些地底下的章鱼头们解释过弦宇宙十一维度理论什么的,但感觉上却没有现在的讲解难,那些章鱼头都有着独特的对于空间的领悟能力,对于空间也有理解能力,甚至是直接的操控能力,可眼前这两位,却对于所谓的频率以及能量还有粒子都是一窍不通,解释起来麻烦透了…… “利用精神力来变调,将之化为与这一股神力相同的律调,就可以通过这个律调来调用神力,你们所谓的神力印记,对于他来说根本什么也不是!然后的事情,就是可以改变神力的性质,变成它自己喜欢的样子,或者说,是为了有别于你们的神力,让你们无法夺走,但这一步对于他来说是后置的工作。” “也就是说,你认为他可以任意模仿我们的神则形态,来驱动我们的神力?”伊利斯翠沉默了一瞬,语声里带着一些不可置信的颤抖:“这么简单的……但为何会一直也没有人想到?” “你们当然想不到……不,应该说,是想到了也做不到,你们跟他不一样,因为你们的律调早就已经固定了,也因为你们自己,也就是自己而已。但他不是。”爱德华叹了一口气:“潘铎瑞恩并不是一个人,嗯,一个生物。它是个巨大的精神集合体,占据了多元宇宙的存在,他又足够的精神变频的能力,你们却没有,自然就死死克住你们一头……不过, 神祇只是吸取信仰而已,但是潘铎瑞恩却是吸取灵魂,他的本体是一个巨大的灵魂聚合体,一个集块,人类的灵魂可以产生信仰,而吸收了这些东西之后,潘铎瑞恩自然有变频的能力嘛…… ---------------------------------------------------------------------------------------------------------- 第九百二十一章次元城,勃艮第 “而且,即使是想到,你们也做不到,因为你们的律调早就已经固定了。你们自己,也就是自己而已。但他不是。” 爱德华叹了一口气:“潘铎瑞恩并不是一个人,嗯,不是一个生物。神祇只是吸取信仰而已,但是潘铎瑞恩却是吸取灵魂,他的本体是一个巨大的灵魂聚合体,一个集块,人类的灵魂可以产生信仰,而吸收了这些东西之后,潘铎瑞恩自然有变频的能力……从这一点上来说,他自然就死死克住你们一头……可以说,他是比你们更加高级的存在。” 是的,所以高级的存在,总是要以榨取低阶存在的一切作为生存的条件,在自然之中,这是不容忤逆的。 伊利斯翠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瞬间泛起在脑海之中的言辞,仿佛一柄无比锋利的尖刀,刺进神祇神则的中心——虽然那个人并没有说出这些,但似乎又有一种声音,在如此大声的宣告。 “所以,令人失望,但最终的答案是……” 她想要说,‘无法解答’。 即使找到了方法,但却是个没有人能够使用的方法,那么答案也就和没有一样,然而这句话,却又最终没有说完。当她收敛起所有的注意力的时候,才留意到那个人手中不断闪烁的光泽。 神力的光泽。 “你是……怎么……”一瞬间联想到的某个事实,让女神忍不住尖叫。那一刻的震惊,甚至让她感到窒息一样的刺痛感,虽然作为神祇的强悍控制力。随即就让她压住了自己声音,然而那弥散在面容上的惊恐,却完全无从掩盖:“好吧,恭喜你,但是,你竟然,竟然能够做到?” “既然想通了。那么想要做到,就不怎么困难呢,挺有意思的。不过。也很危险。”心灵术士合拢手指,手中的火焰便随即炸裂成了一片细碎的光点,他抬起头,深褐色的眸子映照出卓尔女神变动的神情。目光之中仿佛没有焦点。可是却又像是在仔细的观察着某些东西——没有了的光泽,那深黑的两点瞳孔不知为何竟然显得如此深邃,仿佛能够吞噬万物的黑洞:“以我的能力,好像也就只能操纵这么一点儿了,毕竟我还不是上古邪物,只是个人。” “这可真是……假以时日的话,你就是下一个潘铎瑞恩了吧?” 伊利斯翠垂下目光,但随即又扬了起来。她盯着那个人类脸上的云淡风轻的神色——仿佛他在诉说的事情,跟侵吞万物。毁灭宇宙没有半点相干:“早知道如此,我们还耗费这么多的时间去思考这种事情,有什么意义啊? “多动动脑子,才不会思维僵化,是不是?”爱德华轻轻一笑,赶人一般的挥了挥手:“好了,暂时来说,你们大概可以休息一下,不过接下来的半个月,说不定还有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在法阵修好之前,我们能有多少闲暇的时间?” 伊莉斯翠怔了怔,或者是对于这种带有屈辱意味的指示愤愤不平,在冷哼声中猛地消失不见。 而心灵术士对此似乎完全不以为意,他的目光转动,在那两座小屋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又转向天空中,那一轮皎洁的蓝月。“真可惜,算了……”他如此自语道。然后垂下目光。 “爱德华,你……” 艾瑞埃尔终于忍不住开口。 或者用如梦方醒来形容更加合适?在刚才过去的一刻里,那个人简单的动作和平和语声似乎带着一种浓厚的欺骗性,竟然让她一时间没有察觉到其中蕴含着的无比可怕的危险——对于这个世界。 掌握了那种方法? 那不就是说,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具有了可以吞噬神力的能力?不是依靠那个邪恶的神器,而是他自己确确实实的获得了这个能力? 但仅仅发出声音,便已经被打断——爱德华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下一刻,他们已经离开了半位面,静立在爱德华法师塔顶层房间。“不要多问,我不会告诉你太多的事情的,因为这件事情……大概比你想的还要危险。” 怎么可以不问? 这可是关系到整个世界存亡与否的可怕事情——又一个!不过最为重要的是,如果说潘铎瑞恩的事情对于眼前这个家伙的来说还近乎于强制和牺牲,那么现在,他就彻底的成为了那个怪物的复制品,一个同等可怕的存在! 艾瑞埃尔刚刚张开嘴,便有什么东西又打断了他, 房间之中的魔网产生了一瞬间的混乱,一点光泽在两个人的面前构造成了类人的身姿。 “法阵大体的构造已经完成了,但是我需要测试一下,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开始?” 冰冷而不带有任何情绪的声音甚至难以分辨出男女,所以爱德华花费了一瞬的时间,才辨认出密斯拉分身上的神力特征。 只能单纯依靠神力的特质,是因为此刻魔法女神的这个分身,甚至不再拥有完整的人类形态,而是一个黯淡光芒勾勒出的‘团’,纤细的光泽构成的四肢像是干枯的枝杈一样从她的身体上延伸出来,看上去颇有几分可笑,但在光团的上半部分,那简易的像是三个黑洞的眼睛和嘴巴,又让这种可笑变成了分外的诡异。 “需要我的帮忙?但是不是还没有完善吗?” “主体构架的运行需要测试。请快一点。” 爱德华沉默了一瞬,然后转过目光。“好好地留在这里,不要到处乱跑。等着我回来。”他说道。 他的声音低沉、冷静,口吻中充满了毋庸置疑的严肃——让炽天神侍几乎反射性的点了点头。而在她想要说什么之前,爱德华已经伸出手在她的下颌上一托,然后低下头。柔软火热的触感就在艾瑞埃尔唇瓣上面扩张开来,让她猛地张大了眸子。 这一吻热烈但却短促,就在艾瑞埃尔想起要推开那个人之前,他已经放开了她,退入一道空间的门扉之中。 羞怒的感觉顿时在她的脸上燃起一片红云,一直垂到了脖子根。她咬着下唇,怒气冲冲地瞪着那个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散开的传送的光泽之中。四下飞散的光点旋转着,随即消散,整个空间里静谧下来。只剩下周遭那种属于那个人的淡淡余味,还有正在逐渐从她唇上散开的某种余韵。 “……等你回来再跟你算账!”艾瑞埃尔用手背猛地擦了擦嘴唇,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诅咒,但是随即就皱起了眉头——刚刚这句随口而出的话。实在是充满了太多的**的意味。 “千万别跟过来……”爱德华低声自语道。 细微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之中层层回荡。最终变成一种空洞的嗡嗡回响。 这是一条极为整洁,宽敞的走道,平整光滑的地面一尘不染,仿佛镜面一般的反射光泽,优美而细密的纹路间或其中,但与地面相比,四周的墙壁却要粗糙的多,嶙嶙的岩层刻痕宛然。似乎是某种巨力直接劈凿而成。只有每隔一段区间镶嵌于岩壁间的小型法阵,用清幽的光泽证明着此处形成并非出于天然的伟力。 通道冗长深邃。即使被层层灯光映照,尽头依旧隐藏那朦胧的光晕里,但爱德华仅仅只走了七八步,便已驻步在另一端尽头的大门前。 目注着那高有十尺,却沉重坚厚犹如一堵墙壁的门扉,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然后伸手按上那门扉。 随着岩石构造的铰链转动,咯咯的沉响像是一只怪物的咆吼呻吟,门扉向内展开一尺厚度的本体,然后露出其后庄严而壮观的大厅。 爱德华的目光在那座厅堂之中流转,然后不由下意识的屏息片刻……或者有些时候,宏大这个词汇之中的含义,必须当你身临其境才能清楚的体会。 这座位于勃艮第地下最深处的大厅,拥有着足够让人赞叹的超过了整个城市的面积,常人的视力在这里几乎无法触及另一端的环形墙壁,岩石构成的穹顶上,仍旧垂落着无数的钟乳,然而它们只会给整个空间增添上深邃而粗犷,迫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重威势,也和打磨得光洁如镜的地面上,那细节处堪比发丝纤细的巨型法阵形成明确的对比。 或者,那无数的线条,体现着另外的一种宏大……那种繁琐而精细的,由无尽的数量建立起的微观的世界。 爱德华缓缓走进那厅堂时,两扇沉重的门扉,即在他身后缓缓关闭,发出低沉的轰鸣。 心灵术士抬起头,目注着密斯拉。 魔法的女神……就静立在法阵的中心。 只是与爱德华平时的印象不同,此刻,那个纤细的身体被包裹在一件厚重却朴素,长长的黑色罩袍里,宽阔的罩袍微微垂落,唯有袍脚与袖口违抗了重力的法则,它们斜斜的展开,舒张,恍如在风中飞扬的,黑色的羽翼。 但这羽翼却又静止不动,凝固了,与它们的主人,那位女神一起,构成了充满着动感,却又无比凝滞的雕像,画卷,或者……幻境。 无数的符文,正在在那个巨大的法阵之中升腾,七色的彩光,才让她显露出一丝神祗的威严。 兜帽垂落,在她白皙的面容上压下一道深邃的阴影,但却又能让每一个与之对视的人,看到那双闪烁着一丝阴影的剪水双瞳,此刻,那双眼眸正平静的注视着面前垂手而立的心灵术士,然后。她抿起的樱色双唇边,带着一个细微的弧度,即使那面孔上仍旧带着冷漠的苍白,但是这笑容已经足够倾城! 你好像对此一点儿也不存在畏惧。 她的语声震动着空间,然而又不是声音,而是通过另外的一种介质传递过来的意念。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怀疑你?尊敬的女神陛下?”人类笑了笑。迈步向前:“怀疑你立下冥河誓言的诚意认为你会背叛,或者是怀疑你对于魔法的掌握认为你会失败?更何况你刚才已经解释过了,这只是一个启动的实验。根本还不是正式运行的不是么?” 魔法女神沉默下去。 不可能一点儿也不恐惧,这可是一个将所有一切孤注一掷的庞大赌局,就算是拥有百分之百的绝对保证,也不可能会心无杂念地认定一切顺利,那么他到底是哪里来的信心?而这信心的源头,又是什么呢? “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这里是一个陷阱?你根本就不打算真正分离我和潘铎瑞恩,只是想要将我和它一起封锁在这里面?” 那个人温和的声音带着细微的笑意。仿佛正在诉说的,是情人间无关紧要的玩笑:“或者是你已经潜入了我的半位面,哦。不,不只是半位面,还有王权法杖之中,那个用于禁锢神的空间?” 沉默又一次降临在这空间里。 在那一瞬。似乎那巨大繁琐的法阵上。不断闪动的光晕,也被这沉寂所渲染,那个瞬间,周遭的时间停滞了流动,仿佛多维宇宙从某个轴线上一折两段,将这整个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封锁在了永恒的静止之中。 谁也不知道,这静止持续了多么长的时间。或者几秒,几分钟甚至是。几千年。 “问题就在你给我的神则里面,是吧?” 最终,仍旧是人类开口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仍旧风轻云淡地诉说着:“那里面不只是有黑暗女神的神则,还混杂了一小部分的你吧?然后,你借助这个混合,占据了所有人,啊,是神祇的主要精神位置,说实话,我很佩服你的这个决断,胆大心细,预料准确,而且敢于冒险。” “你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不,应该说,你如果想不到,那么才真的很奇怪……但显然,你也同样敢于冒险,甚至是压上一切的冒险。” 魔法女神的目光,在那个人类身上停驻,无形而又沉重,犹如破天之剑,片刻之后,她才终于开口:“事实上,我并不打算这么做,我也真心的希望能够解开你和潘铎瑞恩的联系,解救你……但是现在,已经不行了。” “啊,我知道,两个原因。”人类仍旧在轻松的笑,似乎没有感受到半点环境的变换:“第一个,是你已经得到了潘铎瑞恩力量的秘密,所以,我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对吧?” 魔法女神唇角最后的一丝微笑,也在此刻褪尽。 “作为主神,又是魔网的执掌者,你的才智,显然要比兰森德尔那个神术施法者和战士混合出身的笨蛋强多了,他能够研究出来的东西,你没有理由完全找不到答案,虽然他是得到了潘铎瑞恩的一个念渣,可是你却甘冒奇险,亲自将自己放进了王权里面,这种胆量,如果没有获得与之相应的报酬,那所谓的命运,就真的是完全不公平的东西了。” 他稍微扬起了一只手,让那银色的戒指,闪动了一下:“这个东西,并不是很完全,应该说,潘铎瑞恩只是一时间将他铸造成这个样子的,他没有加以完善。所以存放神则的部分,它只能约束你们的行动,但是却不能抹杀你们的本心,只是强迫你们听从命令而已,但我没有命令的时候,你们就是自由的,你在掌握了潘铎瑞恩使用力量的方法之后,甚至可以反客为主,在其中自由活动了,这一点真的有点麻烦。” “不,你错了,他不是没有加以完善,只是……没有时间完善而已。”魔法女神叹息了一声:“最先出现的王权,不是这个样子的,它只是一支红色的法杖,具有吸食神力的能力,被称为神灵杀手,他在上古时期重铸了一次,由金精灵。” 然后,魔法时代又重铸了一次,由奥术师? 是的,金精灵将之重铸,让这法杖的力量可以为任何人所用,而奥术师……他们给神则提供了一个束缚的可能,也正是这个改进,才让我们不得不加快了对于它的 你也无法保证,所以你需要进行很多东西 我没得选,你也没得选,你知道,我也知道,所以,这个险我是一定要冒的。 我那点小算盘和读心术只适合玩猜拳,让我布局,我是很难做出好的东西的,甚至连我自己手里的都会弄得一团糟,所以,我也只能多拉东西进来,规则就像是一把尺子,清晰地规定了所有,想要让它模糊,你只能和其他的重叠起来,一道规则完美无瑕,两套就不一定了,规则越多,变数越多,也就越难以掌控,我之前很渴望力量,觉得只要有了力量就可以得到一切了,后来事实又告诉我,力量不是一切,规则才是,无论多么强的力量只要忤逆了规则,就就会被反弹,所以你们这些规则的持有者,这些秩序的代表才会掌控这个世界,你们鄙视用纯粹的力量的笨蛋。 第九百二十二章次元城,勃艮第二 女神没有回答他。 “在历经了数万年的数月之后,这件被远古众神彻底毁灭的邪物死灰复燃,在上古时期重铸了一次,由金精灵之中的某一个。那个精灵希洛,以上古神祇灵魂之神?柘林的骸骨重新构造了它,那个时候,它就成了金精灵王的权杖,以及,织法者的牢笼。” “然后,魔法时代又重铸了一次,由奥术师,嗯,那个英凯布居罗斯?那么用的就是空间之神艾欧卡斯的神骸了,是吧?” “是的,灵魂之神的神骸,让这法杖的力量可以为任何人所用,也让魔网成为了它的束缚品,只是它仍旧只是一件很强大的武器而已,但奥术师……他们给神则提供了一个束缚的可能,也正是这个改进,才让我们不得不加快了对于它的关注,由兰森德尔来负责毁灭它的每一个存在。” 爱德华抿起嘴唇。 神灵杀手,诸神的终末,金精灵王的权杖,亡灵的嗤笑。织法者的牢笼……每一个称谓,都不过是那柄权杖暂时性的,或者说一部分的名字……可是每一个名字,都是被埋藏在那些史诗之中的显赫词汇,每一个都曾经引发出一段,甚至是数段奇异的传说…… 然而这柄法杖拥有的传奇,都不过是由凡人,不,应该称之为,最下等的存在创造的,从混沌的凡物恶魔,到诸神的凡物精灵,最终是这个世界的凡物。人类…… 恍惚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思绪,然而还没有从那凌乱的思考中将之拉扯出来。脚下的一阵震动就打断了他。 “啊,这就开始了?”目光在周遭环绕的光芒上一顿,他笑道。 “是的,开始了。” 人与神单纯的对话中,细微的光,正在从地面上那个繁复无比的法阵上慢慢升起,连接了魔法女神。以及爱德华站立的地面,而仅仅一刹,光就从无数的点连接成一道道线。再从密密层层的线条编织成光带,将两者完全的包裹起来。 光芒很强,但出奇的并不刺眼,当它慢慢的充溢了视觉中上下左右所有的空间。那个巨大的地下殿堂似乎仍旧历历在目。甚至比之前还要更加明亮清晰了一点。 “这就是魔网的本质吧?您下的本钱还真是厚重。”环视一周,爱德华表情上仍旧毫无紧张:“好吧,我们回到最初的话题吧,现在,你是打算将我封印?还是杀了?” “两个都想,最好的结果,就是可以封印你和那法杖,不过。看来并不是那么简单。”魔法女神的身体,是唯一在这光芒之中受到影响的存在。她正在发散出令人无法逼视的强烈光芒,或者说,她就是那光芒本身: “我做出了对策,但你也在做出更多的……但是,我认为,你是逃不出这座缚魔法阵的。” 爱德华眯起眼睛,看着前方那闪烁的光——但也仅仅只能做到如此而已,神力的视觉向外扩展,但就在那光茧上面受到了阻碍。 那不是神力,而是更加强大的……丝丝缕缕的光线,就是一张网络,一张魔法织成的网——那就是魔网的本身,而且是最为接近魔网中心的巨大能量!魔法女神已经动用了她能够使用的最为强大的力量,将他困锁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好吧,让我猜猜,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吧。”他伸出手,慢慢抚摸着下巴:“首先,是力量,将我困锁,是第一步,然后你会增加这力量,只是显然那不大容易。你一个神是做不到的,所以,有几个盟友。嗯,当然不是希瑞克那样的不可靠的家伙……我想,至少也有欧格玛和西凡纳斯,或者还有淑妮?” “大致准确。” “是啊,几个高等神,大概是你们能够找到的最后一批可以信任的高等神了吧?不过,还有一个投入的力量比例的问题,你作为核心自然投入最多,也只有这样,祂们才会诚心诚意的跟你合作,不过问题来了,它们知道你已经破解了神力吸取的秘密,可以随时把他们当成牺牲品了吗?” “你既然已经知道,为何还要……” “我还会跑来见你?答案就是我没得选,就和你也没得选一样。我真的很希望摆脱这个该死的玩意儿,顺便也不能让他毁了这个多元宇宙,所以就必须借助你的力量。”爱德华笑道:“所以,这个险我是一定要冒的。即使会变得十分被动。” 又是狡猾的欺骗?以这个人类的狡黠,怎么可能会进行几率如此低微的赌博?这些理由涉及的层面如此之广,会是他刚刚才猜想出来的?他会没有丝毫准备的踏进这陷阱?密斯拉再次沉默了下去,魔网的光芒却正在增加着强度,不再单纯的维持着茧一般的外壳,而是开始向着内部侵蚀收束。 “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 实际上,这个时候根本不需要再做出答复,只要全力的推动法阵的运转,这个人,还有这座城市,都会在瞬间被还原成最为纯粹的能量,以及少量的渣滓,然而此刻,那奔涌的能量却被束缚在细微的空间里,引而不发。 他为何有恃无恐? 魔网的茧可以割断了他所有的与王权的联系,至少在最短的时间内,他无法借助那件东西的力量,更别说盗取强大的神力能量,只要有半数左右的能量爆发一切就可以结束了,只要轻微的一个精神指引,一切就会开始——然而,某些无法明了的原因阻止了密斯拉,让她无法做出决定。 神明不会被情绪所左右,但那并不表示祂们不会困惑。源于神则的力量是远超出理性和感觉的存在,它们在耨些时候要远高于神自己的判断。 必须在准备完全的前提之下完成一切,这个世界已经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失败了。 “你没有机会的。” 密斯拉重复了一遍。清澈而冷漠的语声,在这一刻变得宏大如钟,于是,整个空间都在这轰鸣中,开始了剧烈的震动! 不只是这光之茧,还有那座刻蚀着法阵的大厅,然后向外延展。如同波浪一般荡漾的能量一刹那便已经笼罩了整个城市!空间的法则在这能量面前发出无数细微繁杂,刺耳冷漠的声音,然后。便揉碎的纸张一样绽开一条条的痕迹。 勃艮第,在不断地摇动。 “很好,很宏大。” 人类抬起头。 即使到了现在,他仍旧没有半分的恐惧或者慌乱。只有双眼中。有淡淡的银光流动,那光泽映出整个茧壳上,细密扭曲的纹理,组合成为一层层玄奥的环形。他审视着那环形,慢慢的自言自语: “我那点小算盘和读心术只适合玩猜拳,让我布局,我是很难做出好的东西的,甚至连我自己手里的都会弄得一团糟。所以,我也只能多拉东西进来。其实。我觉得规则这东西,要说简单,也是很简单的,就像是一把尺子,清晰地规定了所有,想要让它模糊,你只能和其他的重叠起来,一道规则完美无瑕,两套就不一定了。比方说,你要扔掉苹果,就要计算重力,可是你要在一台车上扔掉一个苹果,你还得计算惯性,规则越多,变数越多,也就越难以掌控。” 密斯拉的眼神变了变。 她又察觉到,自己可能忽略了什么,可这个时候,一切已经开始。 对于普通人而言,一切似乎都不过是一些隐约的征兆。 第一波震颤轰鸣着传上地表的时候,太阳刚刚爬上了中天。 贯穿了整个勃艮第的中央大街,正沉浸在一片喧嚣里,随着周围交通线的繁荣,冬季并没有给勃艮第的商业交通带来太多的阻碍,反而因为一些新奇物品的出现而越发兴盛,所以在这个接近中午的时刻,大队的牲口和车队穿梭在街道上,各色的商人们带着乐呵呵的笑容迎来送往……一时间竟然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那从地底下传上来的一阵细微的轰鸣和动摇。 虽然那古怪的声音回响了一会儿,就像是有人在地面下敲响了一阵战鼓……不过对于那些本地的老住户来说,这种程度的怪异或许早已是司空见惯——比起那些不断运转的蒸汽机带动的气锤和车辆来,这声音和摇动也就是‘有那么回事儿’的程度,也就是那些居住在城墙附近地区的人,才能注意得到。 可就算是那些注意到了的人,对此也根本毫不在意——谁知道那是不是那位城主大人的又一个什么实验呢?关于这座城的地下有个庞大迷宫的说法可不是什么新鲜的传闻了,蓓尔莱娜陛下的神殿,还有那些矮人们,侏儒们的居所,都是在地底下建筑的,就连全城动员躲到下面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领主大人对于异族和人类一向一视同仁,所以就算是他要再弄出一个地下的城市来,也不算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反正一切都有领主大人。就算是有什么蛮烦的事情,也用不着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来烦恼—— 前一天那条巨龙的到访,或者让每一个人都心有余悸,但是最终在城主大人面前那条龙最后也不是就杳无声息了么?还有之前的什么莫怪,天神……既然只要城主大人还在,不管什么来势汹汹的家伙最后都不可能造成什么真正的问题,那自己这帮平民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大不了就是房子崩塌了,损失一点儿东西而已,可是城主大人手下的那些法师们很快就会把塌掉了的地方修补的严严实实,跟原来一模一样,然后每个人再得到一笔小钱压压惊,几个负了伤的倒霉家伙就有蓓尔莱娜陛下的牧师们照顾,只要不是当场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就算死了…… 好吧,在这大陆的其他任何地方。任何年景,有一两个倒霉蛋不明不白的死掉算是什么呢?干活累死,交不出税被打死。或者触了领主大人的霉头被绞死,还有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城卫军们当蚂蚁一样弄死,尤其是对于那些天生被认为低贱的半精灵来说,一百人里面能够活到寿终正寝的能有几个?从来到这座城市之后,死亡和贫困,痛苦仿佛一夕之间,都已经变成了有点陌生的体验了。 所以直到片刻之后。第二阵更加深层的震动从地底深处传了上来的时候,他们仍旧在忙忙碌碌,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凄厉的尖锐声音却忽然从城市的中心传了过来,将那种有条不紊的气氛瞬间打破了。 那声音像是在吹着一只大号的铜喇叭,只是极端的单调,不过这也让它传得极远。城市中最外围的地方也可以听到那呜呜的声音。仿佛野兽的低嚎。 街道上的每一个人都停了下来,他们用惊讶的目光看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过了好几个呼吸才想起来那声音代表的意义——一个十日之前,‘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大队’的那帮骑士们好像是挨家挨户做过一个宣传,说是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就代表有大事发生了,所有人需要立刻收拾,把准备撤离的路线准备好。 “这又是什么事儿啊?” “领主大人的吩咐,照着做就是了……哎呀……” “怎么了……不好了,地裂了!” 尖利的号角声不断回响。但另一种恐怖的喀嚓喀嚓的摩擦声音也逐渐参合进了那种声调!地面的晃动好像是被惊醒了一般猛然加剧了!一道道细微的裂缝出现在青石街道上,某些铺在街道上的石板整个的崩了起来。碎成好几块,几座位于裂缝上的建筑轰然倒塌…… 那号角声忽然停了,空间寂静了一下。 而城市之中的每个人的眼中都露出恐惧的神色,他们惊恐的看着每一条街道中心的裂缝不断的产生,并渐渐扩大——‘轰!’一段街道整个的从城市中断裂开来,这段街道开始缓缓的倾斜,断层处一点点的向下陷入…… “啊——!!”街道上的人群发出高分贝的尖叫,然后才如梦方醒一般的开始向着四周逃散! 隆隆的响声从那些裂缝之中传出,是那种巨大的岩石撞击在地底时发出让人无法忍受的刺耳轰鸣,然后,是更多的地面的颤抖,大地猛力摇晃起来,原本平整的地面在一瞬间就开始坍塌,大片大片的岩石向上竖起成獠牙一样的石片,然后慢慢地滑落向那些裂缝的中央,整个城市之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复活!而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他们注视着这可怕的巨兽,倾听着这巨兽的咆哮,感受着那种巨大的压迫力。剧烈的轰鸣从城市与大地相接处传出,而那同时也是震动的源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手册,手册……” 一个清越的女子的声音刺穿了那隆隆的震动声,像是斥责一样的语气随即化为了平静和鼓动人心的声音:“啊,找到了,在这里,第五页……咳咳,各位市民,请不要惊慌,立刻沿着划定的街道向安全的地方撤离,注意不要再返回到你们的房子,听从城市管理人员的指导,尽量向着比较开阔的地方转移……” 随着这个声音,周围的轰鸣似乎猛然间降低了几个层次,一道黄色的光辉,从城市中心的方向上向着外围散射开来,那些翘曲的地面随即仿佛变成了活物一样,溶解,移动,暂时平复成为斑斑驳驳,但是却尚算平整的地面…… 人们逐渐安定了下来,因为他们已经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那位城主大人手下的,专门管理城市大小事务的小姐,通常城主大人不在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位小姐决定的,她也可以称作城市的代理城主。 于是,短暂的慌乱稍微平息,人们开始向着那些道路上前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城市周围的天空,却猛然扬起了一片片七彩的霞光 “我之前很渴望力量,有那么一段时间,十几年,我想去当法师……不过,我不是为了当法师,而是为了魔法的力量,那个时候,我觉得只要有了力量就可以得到一切了,后来事实又告诉我,力量不是一切,规则才是,无论多么强的力量只要忤逆了规则,就就会被反弹,所以你们这些规则的持有者,这些秩序的代表才会掌控这个世界,你们鄙视用纯粹的力量的笨蛋。” “但实际上,力量仍旧是力量,所谓的秩序,它能够强大,也不过是因为它是借助了宇宙运行规则的力量,如果一切停滞,那么规则就没有力量。” 你知道吗?苹果熟了的话,就会从树上落下来,这就是规则,也就是神则,是引力的神则,不过据我所知,这个世界好像没有一个管理引力,或者重量的神,所以,我们仍旧有办法 第九百二十三章次元城,勃艮第三迷宫 不过对于幕僚小姐来说,她不大信得过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的话……不是不相信他对于法阵制作的能力,而是不相信这座城市,这个法阵,会面临什么‘通常情况’。 这里是那个强大的,该死的,麻烦无限多的爱德华?文森特的领地,仅仅只是与那个名字纠缠在一起,就已经意味着某种麻烦了,所以安娜苏可以肯定的说,只要这座城市碰上情况,那么那情况的规模就不可能是通常的——不是特别大,就是史无前例的大。 就像现在,仅仅只是一次的震动,就让整个城市的四条主干道全部出现了裂缝和塌陷,如果不是克劳迪娅在第一时间将土元素生物放了出去,让它来弥补这些不断增加的缝隙的话,那么整个城市就要陷入一场可怕的劫难——虽然地面和第一层的下水道之间有着厚达十尺的纯岩石隔离层,但这股震荡是如此的剧烈,仅仅只是一下就已经摧毁了接近一半,如果再来一下,整个上层就很可能一下子下陷三十呎! 克劳迪娅的眼神跳动了一下,几乎可以想象那种可怕的景象——四起的尘埃弥漫,之中一片死寂,整个城市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第一层地面坍塌下去,砸在第二层的上面,竖起的碎片锯齿獠牙,无法计数的人被压在砾石之下,巨量的血液顺着砖石之间的缝隙溢出,沾染上灰尘变成令人恶心的暗红色。 可怕的联想让幕僚小姐握紧拳头,而就在这时。冷漠平静地声音却骤然穿过她的心灵,让她整个人如风中艾草一样颤抖了一下。 “不错的想法,你很有天赋。” 回过头时。视野就被那个硕大光亮的脑袋占据了一半,高耸的眉弓让他额心那个古怪的符文印记变得更加紧凑,即使仅仅只是落在视野里,就会让人的心跳不由加速:“不过人类的脑子在缓冲上并不具备优势,所以你最好还是再把境况想象的严重一点儿会比较容易接受。” 还要多严重? “四个神的化身已经将这个地方包围,而且,他们都是高等神。” 果然……凉意从心底深起。逐渐浸透了全身,只是过分的恐惧或者已经麻木了感觉,所以安娜苏发现自己还在正常的思考。“然后呢?”她问道:“更严重的是。那个罪魁祸首现在没有办法给我们提供帮助?” 疑问没有得到回答,不过有时候,沉默已经足够说明一切的事情。 幸好,一切还没有糟糕到无法挽救的程度。 当安娜苏的目光再次落在脚下的那片城市。她就看到了无数蓝色的光晕……所有的一切颜色都在不断衰减。唯有那莹蓝却正在不断变深,他们在空间中留下仿佛生物经过的,浓淡不一的轨迹,然而这样的形态并不稳定,总是在不断地变幻着,仿佛一团以碧蓝为底色的彩虹。 荡漾的波纹之外,远处的地平也随之动摇。 “空间变动防御……一个人类的作品,那么几位高等神。你们又准备怎样攻破这座次元之城?” 卡特泽耶克已经化为了人形的面孔上露出完美的嗤笑,半闭着的瞳孔。已经被银白的光芒填充。 …… “我之前很渴望力量,有那么一段时间,十几年,我想去当法师……不过,我不是为了当法师,而是为了魔法的力量,那个时候,我觉得只要有了力量就可以得到一切了,后来事实又告诉我,力量不是一切,规则才是,无论多么强的力量只要忤逆了规则,就就会被反弹,所以你们这些规则的持有者,这些秩序的代表才会掌控这个世界,你们鄙视用纯粹的力量的笨蛋。” 三百尺之下,爱德华正在轻声细语: “但实际上,力量仍旧是力量,所谓的秩序,它能够强大,也不过是因为它是借助了宇宙运行规则的力量,如果一切停滞,那么规则就没有力量。你知道吗?苹果熟了的话,就会从树上落下来,这就是规则,也就是神则,是引力的神则,不过据我所知,这个世界好像没有一个管理引力,或者重量的神,所以,我们仍旧有办法,你只要让苹果沿着这个星球的地表前进,达到每一秒钟七点九公里的速度,就可以让它飞起来,但实际上并不是飞起来,是保持在跟这个星球同步的悬浮轨道上,当你达到到十一点九公里每秒时,你就可以离开地面进入到恒星系,再快的话可以进入星系,然后是星系团……啊,我说这些,是不是挺没意思的?” 难道你不应该先考虑一下自己所处的状况? 魔法女神静立在属于自己的领域之中,沉默不语,但或者她最想要说的就是这句话。 作为一位继承了万年知识,并且存在久远的神祇,密斯拉曾经见过各种样的存在……人类,精灵,兽人,矮人侏儒,以及恶魔,魔鬼,灵吸怪……千百的种群,无数的智慧,强大,孱弱,理智,疯狂…… 但是眼前的这个,似乎确实让她感到难以理解。 他应该知道目前的状况对于他的不利,可是他却似乎对此毫不在意,那种平静和淡然像是一个陷阱,让密斯拉怀疑自己做出的应对会引发可怕的回应。而最重要的是,魔法女神对于自己没有足够的信心—— 按照原本的计划,她本应该在准备得更加充分的时候再进行抹消对手的行动的,可是对方对于力量的突然掌控打乱了这一切。他已经从原本的危险,变成了极端的危险,所以,必须尽快消除。 但如果消除失败,上古邪物就会降临。利用魔网核心的能量,能不能够阻止这异变的发生?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可以。然而即使这几率还差一丝才能达到完美,那么就有危险存在的可能性。 “你知道结果,我也知道,你当然也无法保证,把我永远困在这里。毕竟即使是魔网的力量,也不见得就能够对于潘铎瑞恩完全起作用……所以,我觉得我们这段时间。还是最好把辅助的东西,都拿出来看看吧?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已经碰到了我制造的防护网络的第一层?” 人类微笑着。仿佛可以看到神的顾虑,他的目光里闪动着狡黠的光泽:“慢慢走下来,看看你准备的后手比较多,还是我准备的后手比较多?” “我可以立刻将你封锁。” “哦。如果可以的话。你早就那么做了。”爱德华道,他左右看了看,似乎是想要找个地方坐下来,但却没有如愿:“试一试吧,用整个宇宙做出的大赌博,但是你看,这游戏里的赢面对于你来说很高的,你的力量。你的人数,你占有的资源。都是比较多的那一方,而且诶,就连时间也在你的一方,我怎么看都是不利的,那么我们聪明的魔法女神陛下,我们为何不放开一切赌一把呢?” “对于你不利?是的,表面上看起来,或者如此。”密斯拉的化身盯着他,冷漠的开口:“但是你却保有我没有的最大的权力。” “如果这游戏输了,你可以把桌子踢翻。”她一字一顿的说。 “哦,这个权力不过是一半一半而已,嗯,或者还是一小半之中的一小半……你赢了您就得到一切,而我输了,你还是有一半的机会得到一切呢,多划算啊?” “这是一种……迷宫?” 仅仅几千尺的距离之外。一个声音在如此开口道。 声音的主人眯起眼睛,用手指捻动着下颌上一部漂亮的雪白须髯,打理整齐的须发披散在祂制作精巧且装饰华丽的盔甲上,微微散发着不定的流光,而在他目光的方向上,两点,四点,六点……火把般的光芒开始不断闪烁。 但那不是自然火焰形成的光亮,也不像是一般的魔法光源……那种毫不跳动的,带着些许微蓝的洁白光泽,带着逼人的冷冽。还有诡异的晕圈的光芒周围阖动。 无数的光芒,映亮了一幕令人惊叹的景色。 柔和的白色在视线的远端,汇聚成为无比深邃而宏大的空间,向着观察者推进的时候,这朦胧的白却被分割切裂了——细微的暗影,在空间里刻画出无数存在的线条,将那白色装点成为长或者短的阶梯,大或者小的平台,高或者矮的廊柱,以及造型各异的扶手和栅栏。他们平滑,冷硬,仿如岩石一般密密层层的在视野之中的所有位置上铺开,互相联通,互相支撑,构造成了一种无限复杂的荒诞的空间。 是的,荒诞,在这里存在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打破那存在自然之中的,所谓‘常理’的。一般的物理的概念似乎在这里全部被扭曲了,无数洁白平直的石块像是积木般堆砌镶嵌在一起,组成曲折迷离的庞杂结构。但是其中却并不存在传统意识上的上与下, 向上的平台可以存在于楼梯向下的尽头,又和它们原本应该延伸向对向的同伴们服务于一个层面;圆形的廊柱阵列也可以在最终变成立方体的构造——而在几十个空格之前,立方体还不过是圆柱之间空隙的模样;被那些造型精巧简约的栅栏封闭或开放的阶梯就这样向各个方向延伸,转变,交叉,似乎穿越了所有的界域,无止无休的探进永恒的荒芜虚空,但在眼前,却又仿佛可以透过他们之间的空隙,看到远在天边的,那一座属于人类的城堡的映像。 “空间的迷宫。但是,这看来几乎是最为理想之中的模样,这是一种巅峰……” 低沉柔和,如歌咏一般的声音,从洁白的须髯之下送出,带着奇异的韵律在空间中层层叠响,似乎带着令人无法置信的,坚定地说服力。 因为发言者,是欧格马,掌握整个世界中所有的构想,知识与灵感。决定它们是否得以流传后世,或者是与发明者一起陨落的知识之王……不过此刻,这位知识的定名者却只是看着眼前那瑰丽而诡异的场景。知道自己应该赞叹,却又被某种情感而迷惑。 “迷宫?你是说,那个人类把我们给困在了这里吗?” 粗豪的声音穿过空寂的空间,似乎让周遭所有的一切都随之震荡,与知识之王柔和而富有韵律的语音完全相反,它沉重,冷漠。带着无数嘶吼一样的铿锵,而这个声音的主人,也同样仿佛是欧格玛在存在上的对立之物——表面粗糙的全身铠厚重惊人。没有任何装饰的外表上渲染着深浅不一的暗红,带着湿润的色泽,仿佛在下一刻就会流淌而下,仅仅是静立在一个地方。就仿佛将周遭的一切都拉进了喧嚣的战争中。 他的疑问无人回答。因为站在他身边的两位女子似乎都无意发声——她们各自转动视线,向着周遭敏锐的扫视,但在视野中能够找到的,也只有与前方毫无二致的繁复迷宫。 “真是很难想象,这竟然是一个人类所构造出的东西。”无语的寂静就这样持续,直到片刻之后,被第一个发言者再次打破,知识之王将自己的目光转向那位穿着长裙般法袍的女神:“密斯拉陛下。您对于此,什么看法?” “我已经截断了他和外界的所有的一切联系。这里即使有他的力量,也不过是他预留下来的一部分罢了。谁也不知道那个小疯子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魔法女神的穿着依旧仿佛一位舞女,只是面容上已经没有了那种妩媚的模样,深邃的黑暗在她的眼中流动,但其中却有夹带着千丝万缕的闪光:“但是不管如何,这里面并没有掺杂潘铎瑞恩的力量,仅仅只是空间神则所构造的,人类的想象,我们应该可以……” “哦,密娜,密娜,即使是在多元宇宙的边缘,也能够听到你话语之中的惊讶和失败……人类的想象?既然神力神则他一样也不欠,为何你还能摆出一副自己就比较高贵一些的模样?” 尖锐油滑的声音,仿佛从极远之处传来,有些微弱,然而它的主人,却已经带着宏大的变动,吸引了所有观察者的目光。 刹那之间,视野里的一切仿佛都在不断地变动——一块块的砖石在分散游移,进入它们崭新的位置,小小的平台或上升或下陷,平滑的巨大砖块凭空切割出来,砌起一面又一面高耸的石墙,但那石墙随即就变成了向着另一个方向树立的平台,而那个发言者,就从其上踏入另一条长长的楼梯回廊。 长长的阶梯在他脚下延伸,但是那左右不同的角度让它在三十步之间就将上下完全调转,只是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似乎周围的一切也随之旋转到了正确的角度。这变动即使在四个神祇的眼中,也带着无法形容的诡异。 “这可真是有意思,一个小小的人类预留下来的力量,就可以困住四个所谓的最强大的神明?我今天算是大开眼界啦!“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说关于疯狂的事情?” 四位神祇的面容同时僵硬了一下,他们转过身,注视着那个由远及近的人影,对方身上那华贵的贵族服饰剪裁妥帖用料精美,与他面容上那清晰深刻的五官线条相得益彰,但那苍白的嘴唇上露出的笑容,却让这一切都充满了一种诡异的感觉 不要忘记你也同样在这里! 是啊是啊,我一直在里,不过有什么关系?困住四个和困住五个还不是一个德行? 空间神则的特性实在是太过特殊了单纯的力量在无限的空间里面除了逐渐消失之外就没有如何作用! 你确定你封锁了他所有的力量?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这灰黑色岩石已经好像橡皮泥一样被重塑。组成了宽阔的,迷宫般的幽暗厅廊。 那足够二十个人并列的拱门周围, 而当视线越过那个拱门,其中的景象便足以让大部分人……即使是康斯坦丁这样见多识广的存在也露出严肃的表情。 因为那是一个空间扭曲颠倒的世界。 但愿你们诸位可以 在面从左到右拉出一条长长的纤细黑线——这个动作轻柔的仿佛随手拈花,那指尖上的一点点晦暗的影子更是淡淡的似乎若有若无。 然而看似随时都会消散的黑暗却在几百码之外却还有着一个孪生的兄弟……但却足有几十,不,几百呎的长度……那仿佛随风飘荡的蛛丝一般的黑色缝隙扭曲着周围的空气,展开自己的身体,与那道细小的刚刚划出的线条的安静不同,它仿佛是活物,又像是闪电般扭曲了一下,就像是一柄镰刀挥过之后留下的麦茬——这些虎背熊腰的大块头这就像是不堪一击的稻草人一样倒下,他们跑动跳跃的身影忽然齐齐拦腰斩断,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血浆喷涌而出。 第九百二十四章次元城,勃艮第四 “是啊是啊,我一直在里,不过有什么关系?困住四个和困住五个还不是一个德行?反正对于我来说,一切都不着急,我又没有拿着把刀偷偷摸摸的跑到别人身后……好吧,我很喜欢这种方法,不过至少我知道有些方法对于什么人管用,对于什么人不管用。” 谎言王子的絮叨被一声冷哼打断,而那声音中,一道红色的光芒就此闪耀,凝聚成一柄晶化的长枪,随着划破空气的锐响向前猛地飞出! 尖锐的呼啸声刺破寂静,逐渐消弭…… 长枪仅仅只是神力的变形,对于高等神来说不过与挥手无异,然而那红芒在一瞬间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它在空间中前行,却完全没有碰触到任何的障碍——无数的阶梯与平台挡住它的前方,但那长枪却总是在最后的一刹躲避了撞击的轨迹。 “空间神则的特性特殊,单纯的力量在无限的空间里面除了逐渐消失之外就没有如何作用。” “当然特殊,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如此有信心的想要用这种力量来困锁我们!上古神则拥有着绝对崇高的制约力,作为彰显存在的力量,他们是构筑了整个多元宇宙的基础!” 坦帕斯回应道,他的语声渐响,在这空间中四处轰鸣,犹如天际的震雷::“密斯拉陛下,你确定你封锁了他所有的力量?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你所说的法阵还没有开始作用?或者你之前收到的警报,其实不过是个陷阱而已?” “我无法确定。因为当缚魔法阵发动。我就和我的分身失去了联系。” “法阵发动的时候就是封印了那个上古邪物的时候,但既然他的力量还在运作,那么也就是说你已彻底失败了。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进入到这里?” “空间神则虽然强大,但也并非毫无破绽,只要我们能……” “那不行,没有神则的帮助,我们需要耗费近百倍的力量才能突破这空间的限制……” “所以,我才不建议……” “嗨,嗨!” 谎言王子跺了跺脚。一片油腻一样的黑暗从他站立的地方向外扩展,在每一个神祇身周荡起浓重的雾气,总算是制止住了他们即将爆发的讨论:“我说伙计们。你们跑到这里来,是为了让我看一场拙劣的吵架的吗?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发扬一点儿名为团结的精神呢?” 越来越大的喧嚣在刹那间就消失无形,毕竟‘团结’这个词儿从希瑞克嘴里说出来……看来世界末日真的是已经难以避免了。 “好吧。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如何离开这里?”希瑞克无所谓的抖了抖肩膀。但他的话立刻就被欧格玛打断:“不,真正的问题是,我们要如何以最小的损耗离开这里。” “是的,以最小的代价,因为如果代价巨大,就会让你们的计划变得毫无意义。” 一袭黑色的长袍,仿佛冰天雪地中一只漆黑的乌鸦一般地突兀降临,带着那个冷漠干涩的声音一起。“幸会。诸位陛下,我是卡特泽耶克。你们的解说者,仅代表此地的主人,欢迎你们的到来。” “啊,总算有那么一个可以交流的人了,虽然看起来你也不是人?” 所有的神在这一刻沉默不语,思忖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存在到底意味着什么,所以希瑞克看来毫不犹豫的接过了交谈者这个活儿:“好吧,你的那个什么主人,啊,我们直说了吧,爱德华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他跟着几位有点问题要解决,那么我很乐意当个看客,当然了,我喜欢临场感,所以请给我安排一个特等席,但最好不是在这些选手当中。” “很抱歉,希瑞克陛下。”黑袍人慢慢拉下他的兜帽,露出其下光洁的秃头,特殊的紫黑色印记在他的额头上微动,他银色的双眼映照着几个神祇的冷漠目光:“既然您已经进入了游戏,我们恐怕也只能玩到这一局结束。不过,我的主人说,您毕竟是一位贵宾,所以他可以给你特殊的照顾。” 希瑞克的嘴唇悄然抿成一道阴狠的线条。 因为那句话之中,所有的神灵在关注他的时候瞬间就笼罩在了一层——更多更多的一层不信任的氛围,谎言王子的信誉一向‘卓著’,如果他与某些上古邪物有什么联系,那么……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这里有无限多的路径,无限多的方向,不过一个迷宫,总要有一个出口,只要找到它,我是说,任何一位能够找到离开的路线,你们就可以离开,哦,抱歉,我说的不正确,并不是离开,而是要到达你们的目的地。” 自称卡特泽耶克的人伸手按住胸口,优雅的一礼:“我的主人,会在他的城市里欢迎你们的到来。” “真是大方。” 几位神祇对视了一眼,然后战神坦帕斯开口道。 向前踏步,战神巨大的身体让他身处平台猛地摇晃了一下:“我们为何要信任你的那个主人说的话?” “当然,我的主人也说过,您尽可以怀疑。也可以选择相信他。” “好,那么,我就相信他吧,相信这里有一个合理的出口。” 战神的声音仿佛大笑,但仅仅一眨眼,他的身影就已经分化成了数百个,然后,每一个分身就化作一道流光,分别向着一条不同的道路跑了过去! 无限多的路径,无限多的方向,但只要有出口,就可以探索,解开,对于一个神来说,创造出无限的探索,这并非无法做到。 “哦哦哦,这可不是好习惯。尊敬的陛下,我们接受游戏,但是不接受作弊。” 卡特泽耶克举起了手。 他的指尖。在面从左到右拉出一条长长的纤细黑线——这个动作轻柔的仿佛随手拈花,那指尖上的一点点晦暗的影子更是淡淡的似乎若有若无。 然而看似随时都会消散的黑暗却在整个空间之中拉扯出无数孪生兄弟……但每一条,都足有几十,不,几百呎的长度…… 那仿佛随风飘荡的蛛丝一般的黑色缝隙扭曲着周围的空气,展开自己的身体,与那道细小的刚刚划出的线条的安静不同。它们仿佛是活物,又像是闪电般扭曲了一下,向着在整个空间滑了过去! 每一道。对准一个战神的分身! 刺啦。 很奇异的,并不尖锐却极为刺耳的声音里,第一批的十几个坦帕斯就已经被划过! 就像是一柄镰刀挥过之后留下的麦茬——这些高大的身影顿了一下,然后就像是不堪一击的稻草人一样倒下。他们跑动跳跃的身影忽然齐齐拦腰斩断。厚重的铠甲,肌肉,骨骼,倾斜着滑开,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血浆喷涌而出! 但事实上,那是汹涌蒸腾的神力! 它们扭动着,试图恢复原本的模样。然而那黑色却在不断地吞噬它们,而在更远的地方。坦帕斯更多的分身纷纷伏低或者跳跃起来,如层层流光不断移动。试图躲开那可怕的杀戮……然而那写细细的黑线看上去平直向前,但事实上却会不住的扭动闪烁,仿佛一道无限高度死亡之网,不管他们如何闪避,最终都无法躲过被一分为二而命运! …… “他们最终会找到道路跑出来的。” 爱德华说道。 “然后你就完蛋了?” “不不,时间,女神陛下,请注意这个我们身处的维度之中,最重要的部分。”心灵术士笑了起来:“从外围进入的几个神祇化身对于你来说很重要,但是你骗了他们,他们不是你的助手。” 他此刻坐在地上,轻轻揉捏着脚踝,好像是在缓解那里的酸麻:“我不能让他们进入到我的领地,哪怕是沾边也不行,因为我很清楚,你也很清楚,他们,哈哈,不过是你送过来的备用能源。” 魔法女神的化身仍旧静立在爱德华面前,面露微笑的看着他,只是那笑容,已经变得有些模糊。而对于人类的疑问,她也无动于衷——似乎知道做出应答,就会透露一些关键的信息。 而爱德华也不介意。 “当然,你还有后手,你有很多后手。”他微笑着继续道:“第一个方法,直接对我下手,第个方法,从外部攻击我的城堡,第三,我猜猜,嗯,你八成是想要从内部开始了吧?嗯,当然了,请君入瓮这种招数,只对于**强烈的存在才有效,有些比较智慧的,或者是早就已经看穿了更多事情的存在,是不大容易上当的,如果我的运气比较好,你可能还要剩下两到三个帮手,运气好的话,也要剩下一个,是的,至少一个。” 自言自语的说着,心灵术士的表情严肃起来:“所以,我必须得祈祷我说有的应对都能确实的起到效果了。” “你的意思好像是说,你做好了所有的应对?” “哦哦,没有点自觉的家伙从来都死得最快。只是做出了一点儿应对而已,一点儿……”人类轻轻点了点头,抿起嘴唇:“我说过,这是赌局,所以,双方都是要下注的。” …… 地面的震动停滞了好一会儿之后,周围的喧嚣也终于安静了下来,居民们已经被聚拢在城市的广场中,他们在那里席地而坐,开始在一些牧师们的带领下,沉默地向他们信仰的神明祈祷。于是,整个勃艮第,在这一刻陷入了一种异常的寂静之中,默祈的细微声音从各个广场上汇聚,成为一种令人心情舒缓的嗡嗡声响。 这声音在城区之中慢慢地扩散,但在南部的城区里,却变得轻柔异常,近乎消逝——这里是是整个城市之中人口聚集最少一个区域,铸压,锻制,木材的加工和石头的雕凿。都被集中在这个区域,而当工人们各自在骚乱中选择了回家,这里也就随之沉寂下来。 但沉寂也并非意味着空空如也。至少,在靠近魔法塔的区域里,一座全部岩石构造的房舍前,就仍旧静立着两个守卫,一丝不苟地扫视着视线中所有的地方。 然后,他们看见一片晃动者的暗影。 那是一群身披斗篷的高大身影,那些褐色的厚重斗篷更像是树叶编织而成的一种毯子。将他们全身都严密的遮盖,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丛丛高大的灌木正在向前移动——如果不是斗篷的上方露出了那些面孔的话。 德鲁伊。 两个守卫的士兵对视了一眼,不过不需要交谈他们也能得到这样的答案——虽然整个大陆上。德鲁伊们都在执行着避世的原则,几乎从不与外界产生什么联系。然而在勃艮那仿佛雨林的四分之一的城区,这些自然崇拜者们随处可见,而事实上最近的一段时间。他们已经开始在整个城市中到处闲逛。布道,或者作着这样那样的,与普通市民没什么两样的事情了。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当那一众人终于靠近了房舍之前五十尺,守卫的士兵也不得不出声警告,只是他们警惕的将手按在剑柄上,却并没有拔出——德鲁伊们在普通的居民之中也卓有声望,虽然有些人还没有习惯这些习惯穿着厚重皮袍的邻居,以及他们身上经常带着的泥土气味。但是德鲁伊们给平民们免费治病疗伤,在街边种树以及打理庭院里的花圃之类的行动。已经让大多数人对他们很有好感了。 而这个守卫显然也是其中的一员。他仔细的观察着一群人,然后终于在其中找到了一个比较熟悉的:“您好,莱亚大人,有何贵干?这里是城主大人所界定的……” 他的话语到此为止——那一众德鲁伊之中为首的一位,从袍子下面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抚,那位守卫的眼神立刻就变得直勾勾的,他张了张嘴但是没有说出什么,而是无声无息地软倒了下去;然后,这位大长老伸手从腰间的皮口袋之中拿出了一把银杏叶,向外扬起,树叶纷纷散落成为金粉一样的尘埃,然后那座岩石的大门上就浮现出一记暗红色的诡异魔法符号——这符号一闪即逝,瞬间又归于虚无。 然后,两个德鲁伊走上前,推开那两扇沉重的门扉,露出后面长长的,延伸向黑暗中的通路。 “我们真的要这么做?长老,这是不是……” 将两个昏厥的守卫藏起,然后所有人进了那房间的时候,一众树叶斗篷中最为矮小的一袭之下,传出了一个清脆柔美,如泉水般动人的女子的声音。 “这是父神的指引。” 领导者慢慢地褪下头顶的兜帽,露出一张年轻人的面容,鼻梁高挺,眉目清秀,但是那一双灰绿色的眼眸里却仿佛看过了太多的风雨,蕴含着数个世纪的冰霜。他浓密的眉头紧皱着,看着那长长的地道的尽头,黑暗似乎没有对于他的视线造成任何的影响,让他直接就已经看到了那里一座冗长的盘旋楼梯下方的尽头。 简短的做出那个回应,他便一马当先的走向了那通道,而跟随在他身后的第二个人则轻声的接续道:“虽然他们已经全部离开了这里,但是也不能保证有没有人留下,所以所有人,我提醒你们注意,这些人是十分警觉而且危险的,他们会从任何地方,以任何形式出现,而且一旦抓住机会就绝不会留情。” “已经是第四遍了……” 有人这样小声的嘀咕,但这小小的反对声音随即就消失在一阵沉闷的呼吸之中,所有人鱼贯踏上走廊尽头,那一段盘旋向下的宽阔阶梯,细碎的脚步声随即被掩盖在一种类似空气流动的轻轻嘶嘶声中。 冗长的楼梯在几十步之后就已经完全被黑暗吞噬,然而德鲁伊们也同样用不着光明来给他们指引道路,幽兰的光泽在一双双眼睛里闪烁,脚下的阶梯,黑暗的通道,甚至是墙壁上的每一条岩石的纹理,都历历在目。 就像是一个用黑色琉璃做成的罩子,彻底包裹住周围的一切,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浓稠的阴影和奇异的嘈杂。黑色的洪流翻卷腾涌从未知的虚空狂奔而来,似乎无数纷乱的脚步声凝结,无数的人影在周遭晃动,但是每一道影子都显的如此飘忽而虚幻。火焰一般颤抖的黑暗在这一刻是如此的陌生,而视野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朦胧的,就像眼中被蒙上了一层翳膜……纷飞的黯沉血色和燃烧的黑色烈焰,在空中交织成了一种粘稠的气息……死亡的气息。 金属摩擦幻化成为一个宏亮的喀嚓声响,绵密的刺枪将丛林向前倾侧,弓弦弹动声幻化成为的震颤爆音,与飞箭割裂空气的尖锐噪音汇合在一起,形如山呼海啸!被奥法之力包裹,最精良的弩矢带着足以洞金穿石的力量,密集的金属的箭头在空中排列,吞噬掉仅有黎明黑暗中仅余的光线,组成了一片令人心悸的影子…… 第九百二十五章次元城,勃艮第五 几个德鲁伊从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嘶吼,他们的身体偻佝下去,身上的树叶斗篷也随之变化成为皮毛,几乎一瞬间他们已经成为了几个高大的狼人和虎人,然后,另外的几个德鲁伊的神术也在此时完成,神术的光晕过后,这些兽化德鲁伊身上再次变化,皮毛成了如同古树皮一样的粗糙褐色,行动间摩擦出了沙沙的声响。 嘎嘎嘎…… 宽阔的大门慢慢开启了一道缝隙,两个兽化狼人绷紧了全身的肌肉,随时准备在有危险的时候逃离,但最终,却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股神秘的力量让大门最终洞开,露出其后宽敞明亮的厅堂,至少超过二十尺的高度,两排魔法灯从高高的天顶上悬吊下来,蒙蒙的灯光,映亮了两侧墙壁上一排排房间的门扉。 “很好。这里独立在它的魔法塔之外,但是据我们的探查,却距离核心并不是十分遥远,我们只要在这里打开一条通道,就可以绕过这座魔法塔之下的前十几层。”负责分发任务的德鲁伊拿出了一块小小的木头,摊在手心,于是一道碧绿的光泽就勾勒出了简单的映像:“而我们的目标,就是这里,这是他的魔法塔的核心,摧毁它,整个城市的魔力供给就会断绝,我们也就可以……” “前提是,我们必须能够到达那里。” “这无需担心,虽然这座魔法塔的防护法阵很坚固,但是也不是没有破绽。尤其是在比较下层的地方,因为最近刚刚修筑起来的某个大型设备减弱了防护法阵……”介绍者得意的说道,不过语声随即就顿住了——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刚才说话的那位德鲁伊长老:“蒙滋托克长老?你的意思是说……” “很精巧的手法。”德鲁伊长老走上几步。推开了墙壁上的其中一道门。 所有德鲁伊的脸色齐齐一变。 他们的视线齐聚在那道门扉里——门扉的后面是一道宽敞明亮的厅堂,至少超过二十尺的高度,两排魔法灯从高高的天顶上悬吊下来,蒙蒙的灯光,映亮了两侧墙壁上一排排房间的门扉。 “这是空间法术……但是,怎么……”名为莱亚的精灵小姐第一个意识到真相,她不可置信的又拉开了旁边的一扇门。温和的光泽于是从里面投射出来,那是源自于宽敞明亮,至少超过二十呎高的厅堂里。那些悬吊的魔法灯。 然后,她转过头,沿着德鲁伊长老的目光望过去&……在所有人的身后,那扇巨大的门扉里。是一道宽敞明亮的厅堂。两排魔法灯从高高的天顶上悬吊下来,蒙蒙的灯光,映亮了两侧墙壁上一排排房间的门扉。 “无尽的回廊。这是城主大人给予它的名字。” 有人这样说道。 发言者推开了一扇门,走进这个空间之中,他身上厚重的,仿佛毛皮一般的树叶斗篷摩擦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然后他停下脚步,站立在那第二层的平台上。推下头顶的兜帽。 兜帽下是一张苍白的面容,小半张脸颊被一只黑皮的眼罩遮盖了。而他用另外的一只褐色的眼眸俯视着众人:“这里,有三千一百零八扇门,而其中只有一扇门通往外界。当你们找到了通路,就可以永远离开这里,不过我的同胞们……蒙滋托克长老,您确定,您要这样做吗?与领主大人敌对,放弃这里,属于我们的,仅余的家园?” “法米尼?鲁西鲁!”女精灵皱紧了眉头,厌恶的读出那个名字:“我们是在谨遵橡树之父的神谕,消灭那个邪恶的存在,而且,这里也不是我们的家园!我们被他骗了!” “莱亚小姐。”独眼的德鲁伊打断了她:“你好像是弄错了什么吧?虽然我仍旧只是银杖之环的初阶成员,但是我也知道,我们是希洛的后裔,并不归属于德鲁伊十二环的统属,所信奉的神也当然不是橡树之父,在几万年前就已经不是了。” “所以说你是被骗了!我们是自然之子,本就应该遵循橡树之父的引导!怎么可能不是!”莱亚提高了声音:“你,还有卡尔罗斯长老,你们都曲解了希洛陛下的教义!” “希洛是金精灵十三部族的背叛者啊,莱亚小姐。”独眼的德鲁伊轻叹了一口气:“虽然没有背叛自然之道,但他的后代去追随橡树之父,这就是对于希洛,对于银杖之环的最大背叛了。否则,为何来到这里的德鲁伊,为何只有你们而已呢?” “你胡说!” “我在这里,不是为了与你进行口舌之争的,莱亚小姐。”法米尼的叹了一口气,语声冷漠下去:“蒙滋托克长老,看来,这一次的行动,是您领导的了?但守卫这里,是领主大人赋予我的职责,所以接下来,我会尽我的力量,将你们留在这里。” “狂妄!” 几个德鲁伊不由开口呵斥道。不过这个时候,蒙滋托克却开口了:“法米尼?鲁西鲁……据我所知,你曾经是荆棘之环最为年轻的长老候选,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八阶神术的证明,被誉为百年之内最接近大橡树的天才,为何你会放弃了这一尊荣,选择了背叛? 这段话让所有的德鲁伊都不由轻声吸气——德鲁伊们的组织被称之为环,而一个环之中的长老通常也不过只有几位而已,能够得到这样的荣耀,足以证明对于信仰的坚定,但面前这个年轻人却离开了自己应该守护的丛林。那对于一个正式的高环德鲁伊来说虽然不是最为严重的背叛,但也已经超出了‘离经叛道’的范畴了。 “背叛?我原本并未背叛。”年轻人沉默了一瞬,然后开口:“是西凡纳斯陛下放弃了我罢了。” “不。橡树之父不会放弃一位……” 蒙滋托克似乎是想要劝诫,但语声半途便顿住了,他皱起眉头。深邃的眼瞳中映出一幕诡异的景象——那个年轻的德鲁伊拉起自己的眼带,于是他的眼窝之中,就慢慢的探出了一条触须。 有些像是昆虫的触角一样伸展,在空中轻轻的摇曳着。或者,应该称之为一条苍白的半透明的触手,或者……眼柄? 是的,眼柄。那软体的梗,上面连着一团黑色的球体,表面是光滑的。略带着一点透明的粘液。就那样慢条细理的伸展开来,而上面的球体,则睁开了一层皮膜,露出瞳孔。微微转动着。像是打量了一下周围。 这是什么玩意! 这世界上,有很多恐怖的存在,亡灵,怪物或者是其他的东西……但如果你擅长总结,就会发现所谓最可怕,最令人难以适应的东西,往往都是由人类的形象变异而成。似人而非人的——想象一下如果碰上一个眼睛嘴巴都竖着长的家伙,会是什么感觉?想象一下一个如同蜈蚣一样。有着许许多多的手臂和脚支撑在地上的人体又是怎样的恐怖?而可怕又恶心的东西?那当然是人体内长出来了奇形怪状的玩意!老虎吃人是一种血腥恐怖,但是从人的身体里钻出无数条寄生虫又是什么感觉? 眼梗稍微转动了一下。将所有人的惊骇收入瞳孔,年轻的德鲁伊自嘲的一笑。 “仅仅只是一个无聊的悲剧而已,一个冒失的年轻人,因为想要拯救他陷入了某个损坏的传送门的爱人,而遇上了一群变异的眼魔的无聊事情,只不过因此而丧失所爱,对于我来说,有点难以接受罢了。不过,或者每一个痛苦都是试炼,所以,我也要感谢它,至少在失去了信仰的同时,我获得了不大一样的人生。” 随着他的话语,周围的光线猛然暗淡下去, 黑暗却仿佛有生命一般,彻底包裹住周围的一切,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浓稠的阴影和奇异的寂静,黑色的洪流翻卷腾涌从未知的虚空狂奔而来,无数的人影在周遭晃动,但是每一道影子都显的如此飘忽而虚幻。 “那个愚蠢的熊人笨蛋究竟是在干什么?领主大人是要他看守迷宫,不是让他去跟人刚正面!等着敌人在迷宫里乱转不就好了?到底有没有身为施法者的优雅啊……所以说这些神奴们,真是……” 几百呎的距离之外,杨格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那桌面般大小的水晶中弥散开来的黑雾,从牙缝里磨出一句狠狠地诅咒: “真是……嗯,就是刚正面,用来形容这个蠢货真不错,说起来,领主大人说出来的词儿为什么总是带着这么独特的精准呢?不过,能够用好它的我也是很有天赋啊,说不定我也可以创作几篇史诗什么的?或者还的真不难……” 他自言自语,然后不由露出笑容,却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身边不远几个法师向他投过来的怪异眼神。过了好一会儿,这位勃艮第的法师塔执行总监大人才从古怪的联想中清醒过来,敲了敲眼前那已经完全被黑暗的填充的映像水晶: “喂,把黑暗视觉效果给我打开……不,算了,黑裘卡!这边就由你来监视,注意在那个蠢货的熊人,别让他被敌人给干掉了。” 啊,其实那个笨蛋被干掉当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那里是领主大人扭曲了空间构造出的迷宫的一个部分,无尽的回廊,虽然看上去不过魔法塔的一部分,但实际上那里已经是一个半位面,拥有着自己独立的法则,而作为‘引导者和解说员’的人等同于得到了位面主人的全部授权,虽然说这个‘无尽回廊’的力量比较平常,完全无法跟此刻封禁了四个神祇化身的‘狄拉克之海’相提并论,不过有了这种帮助,那个熊人想要战胜那些敌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至少,有黑暗女神的那个神术加持,再借助回廊的空间效果,加上他那只能够发射眼魔射线的眼梗就已经足够了吧? 杨格咂了咂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可以去跟敌人面对面的玩一玩了——如果不是自己这把老骨头最近一旦运动过度机会酸痛个好几天的话……教训一下那些一身树叶的德鲁伊也不是不可以的。正好来发泄一下心中的压力呢。 不过,还是算了。 毕竟如今,自己可是还有协调指挥全局的工作。谁知道哪个地方会出现什么事情?现在可是神战啊神战! 那个词汇在意识中又闪动了一下,老法师不由下意识的挺了挺腰……而领主大人对于自己的信任让他感觉自己已经年轻了至少二十岁,与神祇对抗这种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的,能够作为居中调配的重要枢纽,自己注定会在历史的书页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脑海中的想法让他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来压制住那雀跃的心情,然后他跳下台子,开始巡视周遭。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魔法塔的主控室,虽然这个新的空间才刚刚从动力室之中扩充出来没有多久,但是无疑作用巨大——地面上纤细的符文法阵闪烁着微弱的光泽。一块块硕大晶莹的水晶林立其中,而每一块水晶上此刻都飘散着一团朦胧的云雾,一条条通道的景象,就被幻化在里面。这样。整个魔法塔之中的所有景象。所有操控,几乎都会在这个房间中完成。 通常来说,这些设施都只能由魔法塔的主人来一手操控,但现在,却是被交托到了杨格手中,而且领主还给了他一个魔法总监的头衔,授权他可以指挥所有的区域,包括好几个神术驱动的区域……这样尊贵的权柄。老杨格确信在整个魔法塔里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当然,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如果不弄出点成绩来,岂不是辜负了领主大人的信任? 老法师的目光扫过那一块块水晶的平板,努力的收集着每一个可能的征兆——虽然现在的情况并不复杂,领主大人准备的‘迷宫’仅仅被开启了两个,而其中那个狄拉克之海因为蕴含着太高的能量,所以在这座‘监控室’的水晶里仅仅只有一个模糊的能量映像,所以实际上受到杨格监控的地方也就只有刚刚开启的无尽回廊,以及城市周遭的天空。 努力的观察似乎真的得到了一些报答? 老杨格的目光忽然顿住了,在他的视野里,一块格外宽平的水晶上的画面引起了他的注意——远方的地平线上方,蔚蓝的天空里闪烁着些淡淡的光泽,在空中交织成了一种粘稠的气息…… 那是什么? 杨格眯起眼睛,伸手点了点那水晶,于是一切都在扩大,但那仍旧模糊不清,空气波动着,在空间中荡漾出一串串轻微的涟漪,但视野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朦胧的,就像眼中被蒙上了一层翳膜…… 是一个新的神?或者只是神力的冲撞弄坏了法阵的传输? “活见鬼!” 低低的咒骂了一声,老杨格转身冲出了这个房间,一头钻进了动力室的门。 如果还有一个神祇在外面,事情就可想而知的麻烦……可是如果不是呢?看来构件这个监控室的时候,有些东西做的还不完善,应该将动力室的某些情况也加入到监控才行——老法师在心中抱怨,念出一段咒文,于是大门咔地一声开了。 ------------------ 杨格反射性的举起手,他手指的戒指上,法袍上都带有着法术序列,只要一个暗语或者输入一丝精神力,就可以在瞬间迸发出几个强力的防护和攻击法术! 可是他随即发现,自己的声音半途便嘶哑了,喉咙中的干涩的象是在沙漠中行走了多日的旅行者,哪怕是一滴水也能够让他感谢众神。而身体周围空气如同凝固了起来,束缚住了法师的身体,让他几乎一个动作都做不出来。就只有呆呆地站着,看着 ……法师如遭雷击,原本用来对抗束缚他自由的魔法力量而凝聚的精神再一次涣散了,腥咸的铁锈气味儿遍布了口腔,然后被呛咳的压力喷出去,全身的骨头都在哀鸣着,眼珠几乎要突出眼眶之外…… 但是这痛苦却也让他惊觉,他猛地再次聚集起全身的力量……因为他知道,如果挣扎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如果畏惧,那么迎接着自己的立刻就是灭亡。 然而那只手,这个时候却已经向他伸了过来……那黑色的金属半指手套未端露出的五指纤长而白晰,完全没有沾染上一点血迹或是污渍。但就是这只看起来完全没有一点力量的手,却让法师真真实实地嗅到了浓烈的死亡气息! 紫黑色天空上一条闪电蜿蜒,云层沸腾如粥,中央忽然出现一个红点,如同落石击水在半空上荡开一圆涟漪,红圈向外扩散出半里直径。 士兵们终于注意到了头顶之上的异变,他们动作有些僵硬地抬起头,看着红圈之下渐渐浮现出一个巨大的虚影。 第九百二十六章次元城,勃艮第六 “呀,这么说,就是麻烦不是来自于内部了呢?难道是有五个?领主大人啊,你可真是……太厉害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刹那停顿! 下一瞬,阴冷的能量,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将他卷在了中心! 不好!摄魂术! 杨格反射性的举起手,他手指的戒指上,法袍上都带有着法术序列,只要发出暗语或者输入一丝精神力,就可以在瞬间迸发出几个强力的防护和攻击法术!可手举起时,一道乌光噗地一声打在了他的肩头! 法师损失如遭雷击,原本用来对抗束缚他自由的魔法力量而凝聚的精神再一次涣散了。喉咙中的干涩得象是在沙漠中行走了多日的旅行者,哪怕是一滴水也能够让他感谢众神。而身体周围空气如同凝固了起来,束缚住了法师的身体,让他几乎一个动作都做不出来。 你…… 老法师脸上交融着痛苦与惊讶的神色,发出无意义的喀喀声音……因为那手握着石化魔杖,正在走近他的两人的身影,都是他最为熟悉的,昔日的同伴——也只有他们,才能在杨格身上施展某些小型的魔法,扰乱门扉的运作,跟随着他潜入这里。 而在那目光的瞪视中,两个老迈的法师各自垂下头,仿佛不想与那视线里极端的愤怒与惊异相碰触。 “别怪我,老朋友……这是你的错。” 沉默了一瞬。一个老法师轻声开口道:“杨格,我能理解你对于真理的追求,只是你不应该放弃神。选择那个人的,即使我们是法师也不能为了私利而放弃世界&不,正因为我们是法师,魔法女神的教诲才应该是我们的一切,没有魔网。我们就什么都不是……很抱歉,我利用了你,为了这个世界的秩序。我们必须如此做……” 他的语声颤抖着,几乎毫无逻辑,像是在忏悔。又像是在给自己找寻理由,所以沉默了一瞬之后,另一位法师直接拉住了他:“是他让我们无从选择的……快一点。我们的时间不多。” 事实上这些对话,杨格已经完全听不见了。他所有的精神都正在忙于另一个魔法。几乎是在压榨着自己的灵魂,才能勉强抗拒,阻拦那不断侵蚀着身体的魔法之力。 这群叛徒!领主大人给了他们一切,让他们能从混吃等死的生活中解脱出来,重新得到身为法师的价值,探寻这个世界被掩藏的真理……他们却选择了无耻的背叛!而自己,自己竟然无形中充当了他们的帮凶!是自己打开了本来只有一个授权的动力室的门扉!让他们得到了机会走进了这里! 不,不能就这样结束。 决不能!必须阻止他们。否则的话,如果他们破坏了能源的供给。那些神祇们立刻就会将这座城市化为齑粉,而领主大人也会……即使是我死,也不可以让他们得逞! 还有机会。 他们一定想不到,最近我对于魔网的感应竟然又深了一些,这种区区七环的法术,虽然不能完全克制,但是却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将效果压制到最低程度,即使只有一个呼吸,也就够了! 但不是现在,他们肯定在周围附加了沉默术之类的东西,光凭喊叫是不能报警的,必须要借助核心的能量……为了停滞核心,他们必须要操控我的身体来打开最后的防护,那里只容许我,或者我授权的人才能进入,而到了那个时候……只要我能够支撑着,不让这个该死的束缚法术完全侵蚀我,我就有可能触发警报, 这样想着的时候,心灵遥控的力量已经拉扯着杨格的身体,让他靠近了法阵的边缘。 一层层的魔法符文旋转着,慢慢分解开来。 机会来了! 附魔术的阴冷力量被精神推动,猛地向外散逸! 魔力的反噬在一瞬间冲击进法师的灵魂,腥咸的铁锈气味儿轰然从咽喉喷出来,全身的骨头都在哀鸣着,眼珠几乎要突出眼眶之外,但杨格仍旧要哈哈大笑……“你们这些叛徒!你们的阴谋注定失败……” 嗡嗡嗡! 尖锐刺耳的呼啸声充溢了整个空间!莹蓝的电光正在从四面八方收束!映亮了整个空间的温和青光,一刹那就化为了暗红! 一只手从虚空中伸了出来,瞬间搭上了他的肩头!于是老法的身体颤动了一下,他干涸的眼中映出一位卓尔女子的身影,而无法形容的力量就从女子的身体上散发,于是下一刻,杨格的身体已经化作一捧细细的灰粉! 纷扬无踪。 “你……你是……” 两个法师无比惊讶的瞪大眼睛,瞪视着那个不知何时出现的身影——紫色的长裙勾勒出完美的女子的曲线,银色的发丝被松松的挽成一个髻,可是却恰到好处的露出了她修长的脖颈,深褐色的皮肤与那银丝一般的长发映衬,让人不由想到‘辉煌’这个词的含义,而当她一双如水晶版剔透的紫色眼眸里目光闪动,仿佛不经意的扫过两人的时候,两个高阶法师便同时感觉呼吸猛地一滞!双腿发软,一下跪倒在了地上! 脑海里的思绪绞成了一团,他们恍惚从记忆中找到了有关这个身影的点滴,但是随即却又因此而大惑不解,苍老的脑海像是被十六匹健马拖拽的破旧马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响音、 作为那位年轻人比较倚重的部下,他们当然见过眼前的这个卓尔,只是一直以来,她并没有受到他们的多少关注——对于一些强大的法师而言,豢养一些漂亮的奴隶也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之举。而卓尔这种生物,也确实很容易让一些**强烈的年轻人为之着迷,相对于魅魔。她们不仅更加安全也容易驯服,还能够在主物质位面长久存留,正是一种相当好的玩具。 但现在,这个玩具,奴隶…… 他们已经无法思考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是一时间都感到自己陷入了一个无边无际漆黑的世界之中,这个世界中没有任何触觉、气味、甚至没有任何时间与方向感。只剩下天边某种隆隆的滚雷由远及近,震彻耳膜。 “要如何毁掉这东西?” 某个声音,带着慵懒。应该是柔美动听的声音,将他们的灵魂重新拉回身体——是的,应该是柔美动听,但事实上。它却仿佛是一只通天彻地的手掌。将他们的灵魂夹在指尖,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让他们粉身碎骨,不存点滴! “蛛……后陛下……” 两名法师之中的一个开口道,他颤抖着,从喉咙挤出嘶哑的声音,福至心灵的某些东西像是一道闪电,打通了他心中的所有疑虑: “我……我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拆解掉它会耗费很多时间……而且那根本不是我们两个人能够完成的工作。而想要破坏掉它。除了变动本源的轨迹之外就没有其他办法……因为,因为这些核心拥有着各自的替代品。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自我修复,三重复合的罗勒三角法阵会造成它自身的抵抗,除非有六个九环法术的效果同时运作,才能完全停止它的运行,否则即使是用裂解术来炸也不可能……而且,很快他们就会发现这里出现了问题,会尽力干扰我们的行动……” 似乎是知道自己的解释太过繁琐,他几乎是一口气的吐出这些词汇,以至于最终差一点双眼翻白。不得不闭上眼睛,剧烈的喘息。 “哼!” 卓尔的女祭司发出轻轻声音。 但是在那生意能发出之前,两个法师的身体就已经开始了异变,他们听见空间里一片寂静,那原本刺耳的警报声似乎已经停了,唯有一种低沉的吱吱的声响却不知从何处而来,单调而又连续不断,越发的响亮起来。 不过他们很快就已经知道了, 那声音,源自于他们的身体。 他们身体上价值不菲的法袍正在不断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乌黑而粘腻的东西,就像是柏油,或者是烂泥,它们不断地扩展,于是原本属于人类的形体也在不断地缺损下去,液体粘稠的划过他们的身体,法袍消融其中,手臂,胸腹,所有一切都在不断地融进那黑漆漆的粘液里,唯有感觉神经似乎对此恍然无觉,两个法师惊恐的瞪着那已经露出了惨白骨骼的肢体,却感受不到那里的任何的东西,不管是疼痛,麻痒或者是冰冷…… 但那无疑是真实的,因为他们对于身体的指挥权,正在不断地消失。 “如果不能解除,那么就毁掉吧……” 罗丝忽然轻轻笑了起来,她看着那两个正在融化成为一团灰黑泥浆的人,轻轻地笑:“真是抱歉,虽然你们让我看到了一场不错的好戏,不过显然,拯救世界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你们说是不是?而且这么大的事情,总是要有人当英雄的……” 她随手一挥,一团淤泥就飞向了那空中飞旋的,魔力的核心! 空气与其挟带的灰尘夹带起一个清晰可见的漩涡,似乎想要阻挡那淤泥前进的道路,但是却最终没有完全奏效——虽然大部分的粘稠在啪地轻响中被无形的壁障遮挡,慢慢滑落下去,但是仍旧有拳头大小的一块穿过了空气的防护。 地面是哪个,岩石地面像是被强酸腐蚀了一般嗤嗤作响,青烟直冒。坚固光滑的平面瞬间就已经坑坑洼洼,而不过一个呼吸,它就已经松软了,整个地段落下去,冒出一个个硕大的气泡,就像是沼泽中多少年沉淀下来与雾水化为一体的淤泥和腐土。而半空中,防护却已经被攻破!那种缓慢的变动,与其说是穿过,更像是在上面腐蚀了一个洞穴,然后落入其中一般!而后又是啪嚓的轻响中,一团黑泥已经和天空中不断发出白光的的金属混杂了起来。 货真价实的混杂——就在碰触那东西的一瞬间。球体上晶莹温润的蓝色光芒便猛地黯淡了!像是水中晕开的墨痕,蒸发一般升腾的黑色,丝丝缕缕的侵入到那蓝色的光球中心。随着它规律的上下浮动,在空间里渲染出朦胧的影子。 那是微带着蒸汽的,仿佛虚化的面孔一样的东西!它不断地扭曲着,变动着,吞噬者核心上的魔力,然后,就是其下金属制作的壳! 吱吱! 当外壳上的光芒猛地熄灭的时候。这个强大的奇物终于彻底停滞了移动。缓缓落向地面,最终,在那里擦出一大片的乌黑的。油脂一样的痕迹!随即碰地一声粉碎成为了无数的碎块! 整个空间猛地晃动了一下! 猛烈的红光,从十几个光球的中心向外迸发,蒙蒙的光泽就像是一片浑浊的被阻塞的溪流,任意地填充着周遭所有的角落。刺耳的摩擦音和犹如号角一样尖锐的警报声震动着周围。 只是此刻。蜘蛛神后连一点儿去处理这可能引来麻烦的情况的意愿都没有。 她的目光。在那旋转的球体构成的法阵上面掠过,注意到它们轨迹竟然回复了!在那缺损的位置上,另外一个层面的五个球体伴随着细微的咔咔摩擦声开始各自转动为止,从两个三角形的法阵,重新构筑融合成为一个五芒法阵,能量的轨迹转动,轻而易举地,就将这场可能发生的灾难消弭于无形! 真是有趣。 竟然抵挡住了一个高等神祇的认真一击。这种程度的力量,即使是在千年前的古代魔法王国。也是不常见的……而更有趣的是,这个法阵竟然还是个少见的,拥有智慧的高等能源供给品,还有以强大力量构筑的,可以用来临时转换能量的备用通道 可也不过如此。 毕竟,与千年前的古代魔法帝国的造物相比,眼前这些东西,无论防护还是魔法道具,都差了不止一筹……所以,既然那毁掉一个魔法核心不能阻止它的运作,那么就多毁掉几个吧? “你是什么……”就在蛛后举起手,正准备将一切结束的时候,人类的声音,突兀的穿过了这个空间。 发出声音的,是一位身穿着藏蓝色长袍的法师,长袍上魔法的符文隐隐,而他的头脑周遭则有数点明晰的光泽照耀着……这句话并没有说完,因为就在那刹那,罗丝抬起了视线,在这个喊话者的脸上停留,微微一笑。 女神的笑容,是如此的柔美,妩媚,甚至妩媚得可以让人的灵魂立刻跟随她。然而,与之对视的那个法师却不由一惊!因为目光与之对接的刹那,空气中马上就全充满了一股淡淡的死的味道。其实那只是一种古怪的感觉,并不是用鼻子闻出来的,而是自然而然深入进人的骨髓里。 ‘呼’的一声轻响几乎隐没在周匝的经警报声里! 但一刹那,那个刚刚踏进了能源室的,发出了喊叫的法师忽然就消失了……她的上半身,连同那法袍一起,就这么突然的消失了! 从腰部以上,这个高阶法师的胸,苍老的面孔,那把雪白地胡须,法师袍上的飘带,披肩,围绕着他飞舞的几个小小的魔法道具都消失了,没有防御魔法的波动,只有满天的血肉碎片飞溅,然后,几个跟随在他身后的法师周围的护罩一下子就被血液和碎肉糊上了一层。当这些肉泥缓缓的滑落,而那半截腰身还在空中站了一会,喷溅出一些血,这才一软咚地一声撞在地上! 这是什么? 跟随在他身后的人有十几个,他们脚步杂乱,进退不同,可此刻,所有的法师都不由下意识的猛然后退! 闪电横跨整个虚空,明灭之间,将空间中的一切都笼罩在那树枝一般延展的能量带中,让人根本无从分辨它的延展轨迹,速度更是快得让人无法反应! 一道颜色晦暗的光墙出现在他身体周围,穿过这光墙地魔法闪电纷纷消散……不,应该称之为倒转,那恐怖的蓝白能量光泽像瀑布倒卷一般飞了回去,金铁交鸣的一声震响里面,耀目欲盲的光线吞噬了一切,那映亮了眼睑的光芒像是利剑一般划过,随后暗淡下来,化作无数细细小小的电光在天空中绽放,如一空的烟火。 魔力加持的锋锐金属在一息的千分之一里破开毛片下面坚韧的组织,几乎毫无阻力的划开其后柔软的血管,然后随着那金属的移动,剧烈搏动的心脏产生的的压力便将其中粘稠的血浆如同薄雾一般向着周围喷洒开去! “摩多安的力量?真是恭喜你。” 这是腐蚀,是神则的力量 金属摩擦幻化成为一个宏亮的喀嚓声响, 紫黑色天空上一条闪电蜿蜒,云层沸腾如粥,中央忽然出现一个红点,如同落石击水在半空上荡开一圆涟漪,红圈向外扩散出半里直径。士兵们终于注意到了头顶之上的异变,他们动作有些僵硬地抬起头,看着红圈之下渐渐浮现出一个巨大的虚影。 第九百二十七章次元城,勃艮第七 “小蓓尔莱娜大概很不愉快吧?她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用来恢复自己的力量的方法,被我抢先一步找到了,可怜的小家伙,可怜的这个小家伙的主人蓓尔莱娜,你要怎么办呢?啊……真抱歉。”她掩住嘴,表情夸张:“已经完全被那个家伙操控住了啊?啧啧,堂堂的蓓尔莱娜,属于上一个世代的,古老而高贵的黑暗女神,现在竟然沦为了一个人类的奴隶,这可真是……太令人伤心了!” “是吗?也许是吧。” 半精灵轻轻跨步,离开那一片浓稠的黑暗,而那阴影就像流水,随着她的前行荡起朵朵涟漪,天空之中那些核心光球的温和光泽开始暗淡下来, 她并没有开口,发出声音的,是那阴影之中的某个存在:“但或者,这也并没有你想象之中的那么糟糕,比方说!” 喀嚓! 刺耳的声响在空间里回荡,就像是塞进每一个人耳朵里的千根针,一柄漆黑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在罗丝身后出现,直刺向她的后心,那锋锐的金属在一息的千分之一里就破开了神祇身周的一层光膜,几乎毫无阻力! 罗丝的脸色一变,然后,那匕首已经停滞在她面前的空中——穿过了她站立的位置,但仅仅只是刺穿了一道虚影而已。 蜘蛛神后动作的刹那,地面上那些漆黑的粘液里已经喷出了八道黑光……一如一只蜘蛛伸出它的八条节肢,带着层层的倒钩。向着半精灵身周横扫,那黑色的光芒让空间一瞬间被分成了无数小小的方格,每一道方格的边缘都是无坚不摧的利刃。足以肢解任何敌人。 然而就在这个同时,她也必须再次后退——轻型硬头锤在空中旋转着直击她的面门,而一根短矛则阴险地从地面的阴影中伸出来,阴险地刺向她的小腹! “就像那些巴托种们常说的,谎言之中总是包含着些许真相?当然,对于我来说,你对于我做的事情。也并非完全都是我不想要的。”蓓尔莱娜的声音高亢而冷漠,但那种兴奋却溢于言表:“摩多安,是吧?不过很可惜。显然跟**之神相比,艾欧卡斯的空间神则要强得多了!” 就像是为了验证她的话一样,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划。那些堪堪碰触到她身体的黑色节肢。就被无形的力量阻挡。吞噬——无形之手抓住了那些节肢,将它们压缩成为一个小球,晃眼之间就挤压得踪影不见! “哦,源自于那个小鬼的力量?蓓尔莱娜啊,你还真是令我吃惊,这么说,已经拜倒在他那把硕大的利剑之下啦?” 罗丝偏了偏头,让一记阴险的刺戳从耳边掠过。然后伸手抓住那尚未收回的短矛的矛杆,嗤嗤的声响里。那神力塑造的强大武器便逐渐染上了一层淤泥般的黑灰,最终融化流淌,在地面上又腐蚀出更多的凹坑:“真是有趣,好吧,那么我们就来试试看,谁的力量更……” 她的语声猛然哽住了。 神力在她的身体周遭喷涌而出,像是一层流动的泥浆,只是那黑色还在涌动着,其中蕴含数不胜数的蜘蛛的形体,密密麻麻的节肢足以让人遍体生寒,然而这神力刚刚离开她的身体,就被某种力量所阻挡——周围的空间里,一道道的电光从每一个悬浮的光球之中喷涌而出,编制成为一道严厉的网络,明灭之间,将空间中的一切都笼罩在那树枝一般延展的能量带中! 闪电命中的地方,蛛后的身体立刻被耀眼的光芒包容……那光芒就像是水纹一样一圈圈荡漾开,那并非神力,然而却强大至极,如潮水般倾泻,冲刷着蛛后的神力屏障,神力或者在质量上拥有着十倍于魔网之力的优势,然而那一瞬间喷涌的能量,却足足有蛛后神力的百倍以上,将她猛然推向这个空间的角落! “这力量还不错吧?知道吗?我可是早就在计划这一刻了!” 蓓尔莱娜的笑声震颤,与闪电割裂空气的爆音汇合在一起,形如山呼海啸! 呼啸声中,她已经发动了全力的攻势,五件武器分别具有着不同的攻击特征,长棍防守,匕首偷袭,短矛攒刺,硬头锤牵制,她本人却围绕着罗丝缓缓踱步,似乎在寻找着蛛后的破绽,再以手中的钉锤进攻! 相比于她,罗丝的战斗方式偏重诡异,她在狭小的空间里忽进忽退,倏忽如风,动作却极端单纯,毫无美感,不过事实上这每一次的动作,最精确的计算得出最有效率的路径和攻击方式,没有半点花巧,可是却又会在令人无法想象的地方变动方向,变动速度,甚至扭曲自己的身体……虽然明明是在正面的搏杀,可是她每一次的攻击,都是突袭……就像是一只悬挂在丝线上的蜘蛛在扑击自己的猎物一般。 只不过,她的攻击并非完全面对着蓓尔莱娜,更多的是对于那些悬浮在周遭的光球——神与神之间的化身之战根本不可能分出真正的胜负,达到各自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对于蓓尔莱娜,彻底磨灭罗丝的化身是唯一目的,而对于蛛后,瓦解这座城市的防御则更加重要。 但她显然极难如愿。 空间的神则附加在蓓尔莱娜的每一件武器上,甚至是这位黑暗女神身周的每一片阴影,她的身影闪烁隐现,每一次被观察到的刹那都会出现在不同的位置,甚至同时出现在每一个位置之上,将蜘蛛神后一步步地迫退到一个角落中! 被罗丝附身的达赫妮脸上已经看不到丝毫的神情,就像是一尊精致的黑玉雕像,唯有紫色的瞳孔中。神力的火焰几乎喷涌而出,就像是蛛后心中的愤怒。 她本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最为合适的机会,借助达赫妮。这个一直一来放置在爱德华身边的棋子,她轻而易举的潜伏在这座城市中。当那个上古邪物被魔法女神的力量囚禁,她就可以借助神力之间的呼应,瞬间填充进大量的力量,将选民转化成自己的化身。给予对方关键的一击,而现在,诸神分散了这座城市中所有的防御力量的时候。无疑正是这一击发动的好机会。 但是蓓尔莱娜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已经和上古邪物一起被封禁么? 难道是封印的力量出现了什么问题? 种种猜测让蛛后的思绪更加紊乱,这无疑是最令她感到不快的一种情况——所谓的合作对于蛛后而言,无疑就是束缚! 但更加令她愤怒的是。她还必须要为此付出更多! 罗丝发出了一声怒吼, 一道颜色晦暗的光墙出现在她的身体周围,穿过这光墙地魔法闪电纷纷消散……不,应该称之为倒转。能量光泽像瀑布倒卷一般飞了回去。无数细细小小的电光在天空中绽放,如一空的烟火。然后,那粘稠的泥浆看起来更像是喷溅的血液。在这个空间里降下了一场暴雨! “你疯了!” 蓓尔莱娜不可置信的尖叫,然而却无法阻止那扩散开的能量,整个空间都在摇动,岩石,法阵,精金秘银。割舍的宝石,构成了那法阵的一切。都被那黑色的光泽污染,那是蛛后构造了自己化身的神力,她竟然将之完全地,毫无保留的放射了出来! 这种无差别的攻击对于蓓尔莱娜来说毫无意义,然而魔法的空间却无法承受这样的破坏,虽然蓓尔莱娜诅咒着,她挥手间扯出无数的空间裂缝,将大部分雨水收摄其中,但刹那间,悬浮在空中的光球便有二十多颗被那纷扬的秽雨沾染,立刻便吱吱乱响着开始黯淡下来! 而与之相应的,是罗丝逐渐消散的狂笑,还有轰响在空间里的震雷…… 滚滚的轰鸣冲出厚厚的泥土,在城市之中回荡,让刚刚安静下来的人们仰起头,他们看见天空正在变得暗淡…… 浓云像是海水,从天边滚滚而来,铺满了视线之内的每一处空隙,而最为重要的是,它们是如此清晰,下一刻似乎就要倾泻而下……而原本能够让它们看来模糊的东西,那一层保护着城市的魔力,正在逐渐闪烁着,仿佛下一个眨眼,就会直接消失! 紫黑色天空上一条闪电蜿蜒,云层沸腾如粥,但随即便荡开了一片空隙,模糊的影子从中慢慢凝聚,化为一位老者的面容,他慢慢的低头,看着脚下的城市,无数雷电在他的眼中汇聚,点亮,利剑一般冲田而降下,猛然冲向城市! 轰然雷鸣! 那恐怖的蓝白金铁交鸣的一声震响里面,耀目欲盲的光线吞噬了一切随后暗淡下来,有若实质的光之长枪悬浮在天空里,而城市上空那一层若有若无的光芒支撑住了它,然而代价就是,光膜本身已经凹陷了接近一半,再有几十尺呎,便要碰触到地面上的房舍的顶端! 滚滚乌云环绕,一道道白金色的电弧不断从云层之中射出,汇聚到那光之长枪上,将它一寸寸地向下延伸,于是,那维护着城市的能量便随之扭曲得更加严重,一层层的波纹散开,如同落石击水在半空上荡开环环涟漪。只是那涟漪过处,光彩像是透过棱镜一样,形成一页页色彩斑斓的断层,看起来令人心醉神迷。 然而若是身处其下,那种诡异而宏大的感觉就会如山峦迎头压下,那是千钧一发,是命悬一线,是生死存亡的一刹……天崩地裂,天翻地覆般的前兆,足够让人停滞所有的思考,整个灵魂,都被无尽的恐惧所占据! 在这一切映入到眼瞳中时,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光芒在两人之间构造出不断闪动的画面,那是通过魔网的联系所凝聚成的对于外界的观察,而在那画面之外神力的七色的光芒流淌在周遭,大厅的地下,每一粒凸起的石子的阴影都被光芒勾勒出来,光线就像是流水一样变化着。空间的四周,如同有一条静静流淌的光之河流。光芒闪动,映亮了人类苍白的面容。但其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紧张,那薄薄的唇角翘起,勾成一个嘲讽的弧度。 “我还以为你最多能调来六个盟友呢……让我稍微吃惊了啊,密斯拉陛下。”他的目光在那正在不断下落的光芒上停驻,语声轻佻:“但是这个力量……我不记得橡树之父竟然还拥有着这样的能力?这看起来倒是有点眼熟呢,哦,看来。他似乎并没有因为兰森德尔的搅局而输掉什么啊?可怜的塔烙斯,可怜的他的机遇……” 对于普通人而言,那即将天地反覆的一幕意味着一切的改变。勃艮第,战争的局势,还有爱德华的命运,然而在心灵术士的眼里。关注的只有那柄从天而降的光之长枪之中的东西——汇聚的不仅仅有神力。还有自然地雷电,因此在威力上,要比通常的神力还大了一倍不止,而这可不是仅仅只凭借着神力就能够塑造出来的。 雷电,或者说,火与风,毁灭之类的神则,是除了强大神力之外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 而原本掌控着这种力量的。可不是橡树之父。 “故作镇静没有任何的意义,实际上。我倒是希望你能在这最后的时刻,稍微抒放一下自己的情绪,过分压抑的情绪,会让死亡的过程更加痛苦,因为在那之后你就已经不可能将之宣泄出去了。” 魔法女神这一具分身的面容已经完全模糊了,唯有一双眼睛里的闪光,似乎还能透露出这位女神此刻嘲讽的情绪—— 眼前这个人不过是在故作镇静而已。 她的注意力,落在那副画面之中,看着那光芒闪电凝聚而成的长枪又落下了几呎,城市的防护已经不堪重负地爆发出浓浓的魔法烟岚,而幽深又长的壕沟,则正如一条条的蛇龙一样,沿着整个城市的边缘不但迸起!深刻的裂缝连缀成壕沟,将整个城市向外挤压,那是爆发的能量从护罩的下端喷出带来的必然,只要再过上几个呼吸,这座城市的大信防护法阵就会直接粉碎,爆炸,将一切都淹没在那汹涌的魔力洪流里! 可惜了,这样精巧的造物…… 即使是密斯拉自己也必须承认,这个人的布置确实给她带来了几分惊奇,尤其是那个利用空间神则所构建出来的防御——就连密斯拉本人也不知道,它究竟将四个强大的神祇化身弄到了什么地方,但事实就是那几个化身的力量连同祂们的存在都在一瞬间被消弭的一干二净。 如果这种能力仍旧存在的话,那么此刻天空中这种程度的能量冲击,本来是不可能对于这座城市的防御造成太多的威胁的。变动的空间几乎可以完全吞噬掉纯粹的力量,然而此刻,这座城市却在借助这最后的防护支撑,那已经足够说明,它的运转已经出现了问题。 有可能是源自于内部,有可能是防护本身就不甚完善,但不论如何,在密斯拉的眼中,胜利天平的指针,已经开始迅速的向着诸神的一方偏移! 最大的可能,就是这座城市已经失去了它的能量来源——古代魔法王国的兴盛,固然有那些大奥术师之中人才辈出,血脉深厚的原因,但更多的原因还是由于这种被成为‘能核’的魔法物品,它几乎可以无限制的调用魔网力量的特质,让渺小的凡人挑战神祇也变成了一种可行的现实。 幸运的是,随着那个王国的毁灭,这些禁忌的存在已经成为了历史,即使人类能够从那些废墟之中发掘出尚未报废的残骸,也不可能得到重制它们的能力,至少眼前,这一切是不可能发生的。 凡人的造物,毕竟是凡人的造物,即使它的出现是利用了魔网规则的一个空隙。 诸神的力量,毕竟不是人类可以抗衡的。更何况,自己一方实际上还没有净尽全力。 作为一位强大神力的神祇,魔法女神多年以来严守中立,与任何方面都没有太大的利益纠葛,而魔网还承担着诸神与信徒之间的联系纽带,因此没有什么神愿意真的触怒密斯拉,与之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怨,即使是最为疯狂的谎言王子希瑞克,也会偶尔跟密斯拉合作。 一个人畜无害,而且对于任何方面都有利的存在,确实是最容易得到所有人的认可的。 或者,应该让那个人类,见识一下自己隐藏的底牌?让他明白他与神之间,究竟存在着怎么样的距离? |“要拿出底牌来了啊……” 人类叹道 深黑的云层翻滚起来,破坏了原本漩涡状的轨迹,一道纯净的黑暗仿佛利刃一般劈开浓密的云层。让巨大的,几乎横亘小半个天际痕迹慢慢延展。仿佛利剑划破了厚重的棉絮。 但等云层慢慢移动,向着两边分开,露出其后那阴影令人荒诞惊骇的全貌,才让人知道把它比作利剑,是多么离谱的一件事。 第九百二十八章次元城勃艮第八 纯净的黑暗从翻滚的云浪中浮现,就像是那海水之中浮起的巨鲸的暗影,但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前进,仿佛利刃一般搅乱,劈开浓密的云层漩涡。 云气翻滚,露出其下深沉的,仿佛无底的地沟壑,紫红,青白,橙蓝……缤纷的电光在翻滚的云浪边缘之中跳跃,然后,黑沉沉的棱形阴影从翻滚的云层之中探出类似下颌的一角,尖锐的气流在那里被切割成散乱的丝絮,露出其下巨大的,几乎横亘小半个天际的波纹。 在那波纹的尖端,长度超过了三哩的巨大暗影,终于显露出了它真正的形容。 那是接近五十尺高度上宽下尖的船首,只是却被层层收拢的金属甲板,和尖锐的六根长角装点成为类似龙头的抽象造型,气流被它均匀的分成两侧湍急的白漩,沿着一层无形的光芒勾勒出半个椭圆球体的魔法护盾的外层。 沿着这这光芒,是逐渐扩展的层层装甲,全护形态的舰首将真正的甲板包裹其中,而在其上,是逐渐延伸宽阔的平面,装甲拼合而成的上层建筑,已经完全脱离了这个位面中关于船,或者是城市的概念。舰艉平直整齐的切线,与金属的冷冽光泽,赋予了这巨大的造物以一种无法形容的气势,天地万物在它的面前,恍然都不过是脆弱易碎的灰与沙雕烬。 而它,就是那破坏一切,毁灭一切的利刃。即使是那通天彻地的光芒之长枪。也会在这锋利面前被毁灭,被折断掉! 天空之中的闪电仍旧在奔涌,汇集。落向那支撑着天地的光芒,压迫着城市上空,那已经开始缤纷碎裂的护罩,然而浓云与暴风组成的巨人,已经静止了下来,它抬起头颅,由闪电填充的双眼里。视线有若实质地盯住十数里之外,正在缓缓降下速度的船只的暗影。 作为上古的神祇,西凡纳斯的经历已经不是人类可以轻易想象。即使是古代魔法王国的诞生与覆灭,也不过是祂漫长生命之中的一段,他曾经与数以百计的浮空城擦肩,成为了其中数十座的毁灭者。甚至将其中的十余座变成了自己的收藏品。对于人类这种终极的造物,他已经失去了 但正是这一刻,他却敏锐地感到巨大的危险笼罩住了自己,甚至不得不停下手中几近完成的工作。 而在这个时候,层层的装甲正在浩劫残阳号的下半部分上滑动,金属的外壳像是活物般收束和拉伸,一层层的划开,露出舰首下方。一道延伸开来的凹槽,层层充溢的的魔法能量。在甲板缝隙之间迸发出明亮的光 然后,这光就切裂了天空。 在这一瞬间,在这座城市的周遭百里,所有人,所有生物,所有存在的视线都定格在那一片天空,千千万万的瞳孔里,映出那一道瑰丽的红色湍流,它如晨曦破晓般在天空中映现,向着西北方向延伸,似乎在下一刻,就已经划开了世界的苍穹。 这光芒仅仅一现,便已经熄灭。 空气翻涌着,将一切推进光芒划过的轨迹,灼热的高温推动了空气,将浓云中的水分倾泻而下,滂沱的大雨之中构成了一道直径数百尺的,蒸汽和云雾构成的长矛。而这长矛的一端,轻而易举的穿透了神祇的化身! 这一刻经过,却恍如永恒。 天地间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似乎已经消亡了,而时间则定格在所有人的意识中,定格在金红的光芒刺穿云雾巨人的一景……而无法计数的时间之后,他们惊愕的意识似乎终于松动,于是视野中便看到那傲立云端的巨人正在泵啥,一只手缓缓地从他的肩头上滑落,成为升腾的云雾消散在暴风雨之中。而那扩展的螺旋形创口,则一直延续到了他半个身体的范畴!明亮得惊人的闪电,从这里向外喷涌到它的全身,构成了空间中无比壮美的一幕。 神,受伤了。 这个惊人的事实,随即主导了整个战场。 天空上厚厚的云层忽然微微一动,云层仿佛向着一个方向旋涡状汇聚,而在漩涡的中央,那贯通了天地的利刃,和那猛烈的光芒,在下一刻便一同消逝了!只留下那云层中心,如同巨大老人一样的身体,猛烈的移动! 城市上空正在缓慢地浮起的护盾上,层层荡开如浪花的光之涟漪。一切就都仿佛是一种幻觉……但那光之枪却已经向城市里的所有存在,显露出它的全部,橡树之父仅存的一条手臂举起它,于是那光芒就占据了整个的天空。 错了! 长枪如光,挥洒出耀目的平面,而密斯拉的思绪猛地抽紧,被那强烈的挫败感和忧虑填充! 魔法的女神,在这一刹是如此的激动,以至于连分身都发出了压抑不住的惊叫声! 攻击对手不是最重要的……而且,那就是那个人想要的结果! 那艘魔法的船,确实拥有着的攻击,确实是可以一击就给西凡纳斯的分身造成重创,甚至可以直接将之毁灭!可是那又怎么样?诸神真正的目标,应该是,也只能是那座城市,只要城市不能够再阻挡神力的侵入,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其他神可以被释放出来,得到更多的神力会支援给密斯拉,可以瞬间封印在个罪魁祸首的上古邪物,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就此结束! 西凡纳斯此时的选择,无疑是最为愚蠢的,无论那做浮空城,或是战舰,能不能承受神力电枪的轰击,城市的防护,都会得到恢复,而最重要的是,那战舰上附着的能量形式,是密斯拉再熟悉不过的,正是古代魔法王国的浮空核心所营造的魔法力场!它即使经过了特殊的改造。已经与浮空城大不相同,但一个完整核心所支持的护罩,是不可能抵挡不住神力的攻击的! 浮空的战舰却不会如一座城般防御。对于他的进攻,从开始就已经注定劳而无功! 密斯拉想要这样叫喊。可惜,在这深深的地底,层层魔网包裹封锁的地方,仅仅只是惊叫,是无法将那愤怒,那理智。那思考的结果,传给橡树之父的……或者,一切在这一刻之前就已经无可挽回了。 她只能自欺欺人一般的闭起眼睛。 作为魔法女神。魔网无时无刻地将所有的一切,都送进她的思绪……所以,她也只能看着那光芒的长枪,甚至没有能够碰触到战舰的本体。就已经在一片皲裂的空间罅隙里消散了大半——浩劫残阳所装备的空间护盾法阵。甚至要比勃艮第城全力运转的时候,效率还要高出了三成。 魔网之中,仿佛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然后一眨眼的时间之内,无数闪电从那断裂的光之长枪上散逸喷发,火树银花地冲入天空!一条条电龙在运城的缝隙里蔓延而出,连带着将那长矛剩余的部分扯成粉碎,化作漫天的雾气一样的电流光点,消散在暴风雨之中。 城市之中。顿时扬起了欢呼,这声音逐渐高亢。冲入云霄,将雷声也掩盖其中。 震颤一片。 …… “多么好的几个机会啊,却全都浪费了。” 爱德华的目光,在那画面之中停驻,脸上却并无一丝多余的神情,只是轻声叹息:“不过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你们不净尽全力的?” 然而,这寂静的空间里,却响起了一曲华丽的音乐声。 一组组的管与弦的声音,金属的号音和琴弓琴弦的滑动,组成了完全没有听到过的音调,宏大,而昂扬,却带着压迫人心般的力量,带着涌动的激越,推动了那那巨大的浮空战舰,穿过天空的一幕…… 而那个人类,就那样端坐在这一幕之前,端坐在那嘹亮的声音里,他微微垂下目光,视线却落在无限遥远的所在,那目光是如此深邃……仿佛他此刻的所在,不是那深邃的地底,那重重的封印之间,而是九天之上,一颗钢铁与电流组成名为死亡的星体极点上,那一百层楼的高塔顶层。 这荒谬的错觉,让密斯拉的分身沉默了一瞬。 因为那个人短促的言语,道尽了所有的真相? 是的,没有净尽全力,每一个神都在试探,都在试图要比其他人节省更多的神力,保护自己的分身,以确保自己最后能够得到更多的利益。 西凡纳斯本应该再加一把劲儿,直接击碎那个城市上空的护盾,而不是功亏一篑地将那积蓄的能量用来攻击浮空战舰,但如果说罗丝是在第一时间里拿出全力破坏那个能量源,而不是想要慢慢腐蚀它的话,西凡纳斯已经将那护罩击碎了,但陷入到迷宫里的几个存在,为何不在在第一时间就聚集力量打开出口?那说不定甚至可以一举两得直接让城市的能量核心直接过载,而给罗丝创造更多的机会!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一切都只是如果,而面前的一切,就是所谓的现实。 残忍,冰冷。 —— (嗯,没错,乐曲是皇帝的王座室,星战的选曲) 人数越多,就会越给予一种虚假的安全感,‘我不做,也会有人来替代我的’这样的想法总是会存在的……现在,此刻,这安全感后面却隐藏着深刻的恐惧,谁也不知道敌人是不是真正会因此而覆灭,相对于击败眼前的对手,考虑自己的后路对于这些强大的存在来说才更为要紧、 这就是现实,一群散沙一样的盟友,永远都会给敌人留下可乘之机,而更可怕的是,那个人类似乎有意无意地,利用了这些……错觉,这一定是他想要达成的目的,他就是想要这样制造出不可战胜的错觉的。 “一切还没有结束……” 魔法女神的化身沉默着,直到良久之后,才终于吐出这段话。 她的化身那深邃的眼窝里,两团光芒构造的眼睛黯淡了一瞬。似乎是不想要看到那个人类脸上的得意,而当那光芒重新亮起的时候,空间里那激昂的乐曲声已经仅剩下袅袅的余音。她却只看见那个人类平静而冷漠的银眼眸。 这眼中没有丝毫的得意,它仿佛一泓湖水,却又诡异地不带有一丝波澜,可是魔法女神与之对视,却分明从中看到火焰般燃烧的战意,与那个人类冷漠的神情相反,他的内心。好像刚刚接受了一次宏大的挑战。 胜负已定,然而这不过是第一回合而已。 胜利的大门,仅仅只是向爱德华敞开了一道狭窄的缝隙。让他能够看到其中的缤纷的光芒,但对于诸神来说,这并不是失败降临的刹那,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挫折。 一切都没有结束。一切都不过刚刚开始。 而这个时候。人与神之间,那连接着外界的幻影,已经产生了很多改变。 天空之中,盘旋如涡的云层正在逐渐停滞,那闪动耀眼的电光也已经停滞了流窜,雨水浓雾一样挥洒下来,也将那云层消融了小半,于是。温暖的金色光泽从云层的上方倾泻而下,在空隙间拉扯出道道轻纱幔帘般的光影。恍如从天空垂落的,天国的阶梯。 世界,一时间陷入了一种奇妙的静谧间。 顶天立地的神祇的身体,也正随着消散的云雾不断收缩,浓稠的云层翻滚,一层层的压缩着体积的边沿,最终,他成为了那个身穿树叶长袍的人形,与一位老年的德鲁伊无异,平静地注视着地上的城市,与天空中的飞艇,他遍布沟壑的面上找不出一丝多余的神色,只是一条条碧绿的能量子线环绕在他长长的斗篷之外,如电蛇游走,最终钻进他充溢着一片浓郁欲滴的碧绿的双眼之中。 沉寂持续了一瞬,橡树之父缓缓地转动着视线,仿佛在望着一片空无一物的旷野,但只有在那空间的另一侧,心灵术士的双眉却因此而颤动——西凡纳斯的面容恰到好处的对准了他面前的画面,于是这一次的对视,就发生在他们之间, 银色与绿色相对,不过短短的一刹,但寂静的封印空间里,却仿佛有雷鸣无声震响! 爱德华深深地吸进一口气,眼中的银色里混杂进了一层血红的光泽,血色流淌,那一片无瞳的银色就因此而变得更加像是眼睛了一些——一双殷红的,金属一般冷硬的眼睛! 但心灵术士的眼睑开合,这红色已经消弭不见。 而西凡纳斯的目光,也已经转向了那座城。 此刻,勃艮第城上空的魔法护盾,已经缓缓地膨胀成了基本的半球形状,然而神力的攻击显然非同寻常,即使形状恢复,那半球却再也不是剔透的光滑光影——能量的薄膜凌乱的散射着浓淡不均的无数颜色,将城中的一切掩盖在模糊的光彩之中,然而这一切绝非什么游刃有余的好现象——维持能量导向的法阵同样整个防护结界的基础,没有法阵,能量就只能用在无差别的毁灭中。 而现在,这个损坏的防护法阵,或者还能够抵抗神力的冲击,然而,如果是从很多点上,同时渗透的小型冲击呢? 在爱德华担忧之前,西凡纳斯已经采取了行动。 橡树之父,自然之神,丛林的守护者……一位伟大的至高的神灵,已经被激怒了。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多么长的岁月里放弃了愤怒这种情绪,大概就和他的化身遭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的时间一样长,掩藏在久远的过去的时光里,以至于即使是高等神的智慧与感知,也已经快要将之忘记了。 然而此刻,那些久远的记忆却已经鲜明的重新出现在他的意识里,那如同火焰一般燃烧,酸液一般腐蚀,浓墨一样渲染……无法形容的感觉在意识之中猛地迸起了波涛,神力遭受到的损伤是如此的巨大,让高等的神明也要为之惋惜,而这情绪随即就和那种愤怒混合在一起,催促着西凡纳斯采取一些行动,来将之尽快的宣泄出去。 神的愤怒,究竟如何? 每一个神祇,或者都是不同的。 橡树之父的愤怒是坚硬的,冷漠的,一如传说里它的化身,那颗连接着诸过度的巨大树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的身体就化作了一团光,一团浓郁如油,明亮辉煌的碧绿的光! 辉煌的光芒充溢了整个的世界!并不刺眼,温和的的将一切都包容在其中 在这一瞬间,即使只是通过魔网的影响来观察,整个城镇的周遭,忽然开始了震动,如同一个醒来的巨兽,每棵树木、每块石头都在那浓郁的绿色之中获得了生机!神祇的身体也在不断崩解,化成浓浓的碧光。这碧光以老德鲁依为中心,迅速扩散,转眼间就充斥了百米方圆的空间。 在碧光中,有数个身影缓缓浮现,他们下身似鹿,背生双翼,上身则为人,四支长臂足有十余米长,末端则是锋锐之极的刃锋。 第九百二十九章次元城勃艮第九 正确的说,是增强,翻涌地面的东西终于露出了它们的真容,那是无数扭动的藤蔓和树根,一颗颗树木粗大的枝杈和根茎纷纷扭曲纠结,配合裂开的树干部分形成巨大的手臂,然后从地里抽出生长了百十年的根系,将其编织成支撑着身体的腿脚——四根,六根甚至是八根。 这些短粗的肢体让他们的行动快的惊人,完全没有传说中那些树人或者植妖之类缓慢的弱点,一大片丛林演化成为一千好几百的树人战士,也才用了短短的几个呼吸而已,然后它们齐齐仰头,从树干上半截类似嘴巴的裂隙中发出类似大风吹过森林的吼叫——即使画面中无法听到,爱德华也能知道这一点,因为这声音是如此之大,好像整个勃艮第的周围都随着吼声震了震。 但这还没有完。 那碧色的光辉仍旧在不断地挥洒,而泥土也仍旧在翻涌。 爱德华眯起眼睛,他的表情上带着不屑的笑意,但心中却被惊讶慢慢震动。借助潘铎瑞恩的力量,他对于神力和神则的了解,可以说是不逊色于任何的低等神灵,所以他当然知道橡树之父究竟是在做些什么—— 这是创造万物……以单一的介质为主体,制造出近乎完美的形态,甚至是生命——在碧光中,数个身影缓缓地从地面之中浮起,泥土在他们身周化为尘屑,朦胧的勾勒出那独特的身影,他们看来是人马一样的生物。只是皮毛上却带着鹿一样的花纹,长长的四蹄健壮灵动,然而它们的身高却几近普通人马的一倍。足有十五尺的高度!连接在肩头上的手臂也有四条,其中一对是正常的健壮手臂,握着长弓,但另外的一对却超过了十尺长度,五指末端闪烁着是锋锐之极金属光晕! “万蚁蚀象……好想法。”心灵术士冷笑道。 密斯拉的化身望着他,眼中的光泽微动。 冷笑,在大部分的时候代表了一个人心中的不屑。但人类这种生物往往复杂多变,他们神情也不能简单的解读成为一种,尤其是眼前这个人类这样狡猾的家伙——在此时此刻。这种冷笑实际上可能还代表着他的一些忧虑,那就是那千疮百孔的防御法阵,是否还能够抵挡得住数量众多的神力侍宠的进攻。 碧绿的光泽终于缓缓散去,但此时。勃艮第东北方向的一片丛林。已经化作了一支如海上波涛般的大军! 魔力的画面悄然转动了一个方向,于是这些神之军阵就占据了视野的中心,变异树人们慢慢展开阵势,而那些特殊的神力生物就是他们的下层指挥官,一个个小队井然有序地排列成为锋矢,没有命令,没有指挥,但是下一刻他们已经发动了整齐如刀的冲锋! 大地震颤。万怪奔腾。 泥土翻滚涌流,在他们的面前扩展成为平整的大道。直直地指向了视线的尽头,那座矗立在光辉之中的孤寂之城! “核心受到了损伤,估计也维持不了几分钟吧?” “但……如果不能收的话,那么就放好了。” 人类的声音,在一片沉寂的封印之地响起,平和,缓慢,却仿佛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而当这语声落下的一刻,那映现着战场的魔力幻象仿佛也随之抖了抖……密斯拉的分身眼中光泽猛然闪动,带着这位女神的惊讶,映现出那影像之中迸发的彩虹—— …… 一道道细微的黑色,如活物一样沿着天空流动,仅仅一个眨眼,就已经将那斑驳的颜色分割成为无数的光影,然后,砰地一声鸣动从天空上扩散开来,恍若敲响了一口巨钟。 城市之中,广场上的人们在这一刻仰起头,看着那守护着他们的魔法之盾上迸发出缤纷的火光。能量沿着缝隙滑下,散开,恍若无数晶莹的琉璃,粉碎,零落,最终化作天幕中闪烁的虹,但这缤纷的色彩,却完全无法带给人一丝一毫的美的感动,只有浓郁的不祥,如山峦一样压在勃艮第每一个居民的心头。 惊呼之声此起彼伏,但是却都没有持续太久,因为绝望已经将每一个人的心绪占满……或者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认出天空之上那云团构成的巨人是西凡纳斯的化身,但那种不可一世的威严,除却神祇,便不做第二种猜想。 而那险些贯穿了城市的光之长矛,无疑已经说明了那位神祇的态度…… “妈妈……真好看,妈妈快看……” 一个还在牙牙学语的小女孩好奇的仰着脸,眼中映出天空里正在缓缓消散的光彩,不由拍起手来,对于她来说,神罚这样无法理解的东西太过遥远,而眼前缤纷的颜色,显然要比那些幻术师们做出来的烟火要好看。 可那些缤纷的色彩那么美丽,可是为什么大人们都是一样的惊讶惶恐的脸? 母亲脸上从未见过的神情让孩子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于是嘴巴扁了扁,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妈妈我错了,我不要了……” “领主大人,领主大人会来拯救我们的,会来救大家的……”母亲抱紧了自己的孩子,凌乱的心绪却想不出任何能哄她开心的法子,只能木然地重复着那句话,但事实上那不是说给女儿,而是说给她自己的。 领主大人,真的会来救大家吗? “痴心妄想!”一个冷笑的声音穿过人群细微的喧嚣,并不高亢,却恍如一颗落雷在人群中回响,刺耳尖锐,让所有人下意识的向那个方向上转过头,看着那个站在广场边缘,一身厚重树叶长袍的德鲁伊。“伟大的西凡纳斯陛下已经降临,你们拙劣的挣扎。在祂的面前就是一个笑话!你们的那个领主已经授首,你们唯一的道路,就只有伏跪下来。忏悔自己的罪恶,请求诸神的救赎!” 这话语被某种神术扩展,震动着空气,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让他们惊讶万分,小小的广场上一时间竟然死一般的寂静,而不知道多久之后。才有一个声音猛地吼道:“这个疯子!” 发出声音的,竟然是一个同样穿着一袭树叶长袍的年轻人,他猛扑上去抓住那个片刻之前还是自己同伴的人的衣领。猛地提起:“你疯了!在这里胡说什么快住嘴……啊!” 怒吼和惊叫在半途戛然而止,一条长长荆刺呼地一声刺破空气,灵蛇一般绕上了年轻人的脖颈,随即那枝条就仿佛有着自我意识一般猛地一扭。喀嚓一声脆响里。年轻人的头颅顿时转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惊怒,质疑以及不解的神色永远定格在他的表情上,然后他高大的身影就和那条藤鞭一起软垂下去,咚地一声栽倒在地! 货真价实的死亡,将原本些许的惊恐,一下子搅成了慌乱,靠近那个方向上的人们纷纷后退,如避蛇蝎。小小的广场上一下就乱了起来,只有那个声音穿过这嘈杂。肆意的狂笑:德鲁伊的身体正在不住地改变,斗篷上的树叶化成了毛皮,身体也在不断地延伸,他张开獠牙参差的巨口时,整个人已经完全化为了一头黑熊,但却仍旧口吐人言: “执迷不悟的人啊,睁开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吧,你们肮脏的城堡已经塌陷,诸神的惩戒之火,很快就会落在你们的头上!西凡纳斯陛下的神仆会降临,用天上的雷火,去焚化你们这些胆敢渎神的罪人!” 人群中,一些胆怯的女子们已经开始发出了轻微的哭泣,几个义愤填膺的年轻人想要反驳,但张开嘴的时候却又发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大多数人则完全沉浸在一片凌乱里,他们开始向着广场四周的街道跑去,仿佛那所谓诸神的惩戒之火,真的就要从天降临、 然而天空中的云雾,依旧在不断地飞散,纷纷扬扬的雨丝也随之消泯,空气里带着雨后的一丝清澈,但却没有丝毫的变动,更遑论惩戒之火……只有德鲁伊化作的巨熊仍旧在嚎叫,带着如末世般的疯狂:“没有人能够拯救你们,没有人……” 这声音高亢了一瞬,但却骤然低落了下去,就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咽喉。 嘈杂变得响亮,但随即,一切的声音又都消失了……或者说,是被一种更大的声音所吞噬。 那是单调的,空气的呼啸,很快化为了隆隆的轰鸣响音,跟随着一道暗影慢慢地扩展开来——逐渐清晰地阳光被某个庞然大物所遮挡,黄昏般的阴暗,就这样在正午时分缓缓降临。 每一个人再一次放弃了正在做的一切,只能呆滞的仰起头,看着那慢慢降临到他们头顶的巨大的造物——传说千百年前,在古代魔法王国统治世界的那个时代,城市被建筑在悬浮的小山上,飞翔在天空里,当它偶然接近地面,庞大的本体就会将地面上的一切遮掩在如夜的阴暗中。 只是千年以降,这一幕已经因为诸神的惩戒,而消失在人类的记忆里。 但千年之后,勃艮第的人们,终于有幸第一个重新见识到这一幕场景。 巨大的船影逆着阳光,将一道深幽的阴暗投射在城墙之上,只是这阴暗,却并不能够阻碍城墙上的任何人去观察那个巨大的造物的每一个细节……它缓缓下落,在距离地面不到三百尺的空间中悬停,而在这个距离上,那些经过锻炼的士兵甚至不需要特别的注意,就能看清楚上面的每一道沟壑和棱线,甚至感受到从那光滑的金属装甲上,缓缓发散的高空带来的阴冷。 “哦呵呵……真是壮观!” 巴洛克夜雨晃了晃因为仰起过度而发酸的脖子,让系在他那把大胡子上面的那些铜环发出叮叮当的脆响声:“这么大个儿的玩意儿,居然能够弄得飞到天上去,真是太厉害了。不过这么个大家伙,光是要让它飞起来就得挺费事儿的了吧。还能装上多少兵?” 这疑问如果被任何一个法师听到,恐怕都会给这个不懂装懂的家伙一个鄙夷的神情——浮空城是不但是那些古代奥术师们的居所,也是他们的城市。魔力的核心创造出的动力是如此的充沛,以至于每一座浮空城都足可以容纳数万居民,还有法师们制造的各种傀儡,密偶甚至是龙群组成的庞大守卫团体,甚至还有空余的土地用来耕种与放牧,来保证城里的粮食的供应。而如今这飞船的体积虽小,要装上个几万人还是没有问题的。挤一挤的话,十万人都有可能。 而且事实上,它也不需要真的去装载什么士兵。 当然。此时此刻并没有那么一个法师会对眼前这个矮人进行魔法基础教育——此刻,整个城市里百多名的法师,都坚守在各自不同的岗位上,城墙这种较为次要的场所。是不可能让他们费神的。而那些在这附近。也可能有这些常识的人,比如那些黑暗女神的牧师之类,则完全没有教导这个无聊矮人的心情。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人会在得知自己面对的敌人是一位神祇的时候,还能像巴洛克夜雨一样如此没心没肺的思考一些闲事……更何况驻守在城墙上的这些人,有着良好的视野,去看到那些城里的平民们无法关注的场景——比如说那出现又消失的四位神祇的化身,比如说那远方,正在列队冲锋的神仆大军。 所以。矮人只好砸了砸嘴巴,把斜挂在肩头的皮带又整了整。 即使多么没心没肺。巴洛克从来也不是个愚蠢的家伙,而且目前的情况,恐怕即使是没有脑子的锹形虫也感受得到空气中那种浓烈的杀意,听得到那震动了整个城墙的整齐蹄声,五六里的路程在神仆们的脚下其实不过是几十息时间的问题,那一场攻城战已经迫在眉睫。 隆隆的啼声很快就已经闷雷般慑人,勃艮第那足有几十尺厚的城墙也在那连串的敲击之中产生了共鸣,神仆的体重和力量远不是人类的骑士可以相比,那些至少有十几呎高的身影,让人一见之下,便不会怀疑他们有力量一跃登上这高达四十尺的城墙。 “真是见鬼了……” 巴洛克夜雨推了推头上的角盔,眯起眼睛看着远处那些已经清晰起来的影子,视线里那些前所未见的形态让矮人也下意识的咬紧了嘴唇——虽然从未见过这样的生物,但多年的战斗经验还是让他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和衡量的标准—— 那些修长的蹄足下面带着野兽一样的爪子,不但可以用来攀爬城墙,如果被踢中了,矮人这加上铠甲有三百磅的身体恐怕也要凌空飞行一阵,四条胳膊里面较长的两对,只要一个挥舞就能把二十呎方圆内全都占满,而更可怕的是那些坟起的肌肉如果全力推动那些寒光闪闪的爪子,肯定比刀刃的挥砍还致命!还有那拿着弓箭的手臂,以及那些特殊的弹跳方式——神力强硬的改变了自然应有的形态,将众多优秀的部分汇集在一身,明明是树木构成的怪物却拥有着虫豸般的敏捷和力量,而那些动物则更加凶猛迅速,还具有着施法者的特征。 自己恐怕是一个也对付不了,而失去了城墙和魔法壁障的掩护,这里的两千人,又能跟对方周旋多久呢? 矮人收回目光,在身周的同僚们身上扫过。 面对这样的敌人,在这样被包围的绝境之下,如果是新兵恐怕早已被吓得脸色苍白、手足无措了吧?但这些骑士却显得沉着冷静,呼吸均匀,全身紧绷,仿佛困境之中寻找机会伺机突围的野兽一般危险。 他们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爱德华的帝选侯军团,魔鬼强力的灵魂契约在赋予他们穿行于以太界的能力的同时,也压制了这些战士们作为人类的一部分本性,只要领导者一声零下,他们即使是只身冲向巨龙的嘴巴也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犹豫,所谓的恐惧,在他们的思维里不过是胆怯者的一种特征。 可惜也就那么回事儿。 作为爱德华的朋友,这个城市之中的卫兵队长之一,巴洛克夜雨对于这些人的力量知之甚详,深知他们的战斗能力算不得出类拔萃,单对单的时候甚至不是自己的对手,那种可以鬼魂一样隐身或者穿越物品的能力,也就在突袭或者欺负一些杂兵的时候很有效果,尤其是一旦战斗时间拖长,都不用敌人动手,精神力的耗费甚至都能够干掉他们自身 但愿那个小子,还有更加炫目的东西能够拿出来,不然的话…… 就在这样想着的时候,一声沉闷的雷鸣,就在巴洛克夜雨的头顶上震荡开来! “莫拉丁的斧头啊……%”那可怕的震响差一点让矮人直接跳起,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而做出了一个熟悉的诅咒……& 第九百三十章次元城勃艮第十 好像是什么东西爆裂了一样,不过很快就转化成了呼啸声,那声音让矮人不由想起了家乡,钢铁熔炉城那一带的地曱下,每次有暴风过境,地曱下的通道里总是会响起这样的呼啸声。 随着这声音,有那么十来个黑影,就从那飞行战舰上被发射曱了出来。 实际上用‘发射’来形容,倒不如说是飞出来更恰当——那些古怪的东西带着钢铁的幽光,却又被硬插上了两对翅膀一样的东西,屁曱股后头好像被点了一把火,他们就这样摇摇晃晃的在空中划出了十几道白色的轨迹,向着正在冲锋的神力侍兽们冲了过去,转眼间就划过了三四里的距离,一头扎进了地面。 矮人扯了扯胡子,疑惑地看着那些东西一头扎进那些怪物们前面的地面,然后腾起一大团云朵——或者说是烟雾?就像是魔法里的那些云雾术一样,只是这云雾是灰色的,而且,比云雾术扩展的快得多了,眨眼间,那云雾就占据了足有两三里的宽窄,将近一千尺高的那么一大朵,将视线全都挡住了。 是毒云吗?可这种东西,对于那些怪物能有用? 还没有等到矮人想清楚这个问题,云雾中骤然迸发的强光,已经打断了他的所有思绪。 剧烈的闪光像是在地面上忽然出现了十个个太阳,那光芒汇聚的巨大的光球从地面上升起,因为太过明亮刺眼。仿佛让它周围的世界都微微一暗!加持了神术的视力在这时候成了一种负担,矮人好像听见周围的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间尖曱叫闷曱哼。 不过他很快就就听不见什么了。 震耳欲聋仿佛撕曱裂空气一样的爆鸣声,随着远方的冲击波像是刀锋一样一样横扫而过。可怕的、庞大的震鸣甚至在空中刮起了一阵狂风,差一点把矮人直接从城墙上掀了下去。耳中那嗡嗡声化为隆隆巨响,逐渐又连成一片高曱亢刺耳的尖啸,就像是海潮一样一浪高过一浪。眼睛和耳朵里里面同时像是被撕曱裂一样尖锐刺痛,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而做出了一个熟悉的诅咒…… “莫拉丁的斧头啊……这什么鬼?” 像是溺水一样胡乱的抓了几把,矮人才终于支撑起了身曱体,他眯着眼睛。泪水横流,又被风吹干……只能勉强看见身周的一切都在那可怕的暴风里面翻滚,沙土像是冰雹一样胡乱飞舞。击曱打着全身,周围的一切在喧嚣、狂舞、沸腾。但却好像出在一个寂静无声的世界。听觉已经失去了意义,从脚下的城墙上面直接震到了他的骨头里的颤曱抖,嘤嘤嗡嗡仿佛杂音一样的瓮响把脑子都被震得晕乎乎的。麻木得让人难受。连嗅觉也不好使了……混在暴风里面的味道塞满了矮人的鼻腔。那是刺鼻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比硫磺的燃曱烧更令人难受。 不过这个时候,周围的强光似乎终于稍微弱了一点,矮人勉强地向不再那么刺眼的方向上转过头,然后就看见终身难忘的场景。 原本那灰色的浓云所笼罩的地方,已经成了一个正在不断膨曱胀的的大球,炽白的外壳一刹那之间破碎了,一大团逐渐暗淡的火焰和灰尘卷在一起。朦朦胧胧的球形外表正在随着扩张曱开始升腾,在地面上慢慢拉起了一道沙尘的柱子。和那个不断升高,变扁的火球一起成为一个怪异的大蘑菇。而在它的脚下,暴风正在翻滚,耀眼的火焰从中绽射而出,然后,身边的暴风就随之灼曱热,就像是站在了火山熔岩的旁边,矮人漂亮的大胡子一下子就开始卷曲蓬松!城墙上靠近外侧那一端,一些较细的木材已经轰地一声喷曱出了火苗! “这……这这……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不过此刻的巴洛克夜雨已经没空去管他的骄傲,他必须先固定住自己的身曱体——一股更加猛烈的风轰然向着反方向上刮了过来,力量之强差一点儿又把他给掀回另一边的女墙上!矮人不得不趴下曱身曱体,才总算是没跟几个倒霉蛋一样飞下城楼去。也幸亏如此,他巴洛克夜雨可没有那些家伙们隐身之类的能力,要是掉下去,非被摔成了矮人肉酱不可! 趴在城垛的后面,他吸进一口干热的风,感觉胸腔已经快要被心脏给震裂了,虽然矮人是公认的与魔法无缘的种曱族,但是巴洛克夜雨也不是没见过魔法的火焰,甚至比魔法火焰更加强大的东西——在他他还小的时候,城市里就曾经遭到过一头傲慢的红龙的攻击,那头老年龙的吐息给他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那无疑是一场可怕的灾曱难,随着那条畜曱生的每一次喷吐,滚滚的火云填满了坑道,灼伤了每一个矮人,甚至把他们自豪的铠甲和斧头烧成暗红色。很多矮人被直接灼烧成了焦炭,矮人们付出了一百多人的代价才终于赶跑了那条狡猾的蜥蜴…… 但是巴洛克夜雨可以肯定,就算是再有十条,一百条那样的红龙一起吐息,恐怕也制曱造不出眼前这个恐怖的,就像是太阳一样的大火球!说不定就算是刚才,那个什么神,从天上压下来的那根电光爆曱炸开来,都不见得会有这火球这样大的威力!他看不见那个火球的中心,那些神力的怪物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不过他却可以肯定自己看到那些被滚滚的暴风抛出来的焦黑的木头,就是原本的那些植物变成的怪物留下的残骸! 没错,既然在这个位置上,那些热风都能点燃了木头,那么那火球中间,还不得跟那些熔岩一样烫?那玩意儿可是连精金都能化成了汁水的,那些怪物就算是神派下来的。也照样不可能抵挡! “爱德华这个小子,还真是太夸张了啊……领主万曱岁!”呆滞了足有一个沙漏的刻度之后,矮人发觉自己总算是稍微恢复了听觉。他支撑着大斧站起身来,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嘶哑的咆哮:“爱德华!领主万曱岁!” 实际上,就连矮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喊些什么,远处隆隆的震荡仍旧如雷鸣般翻涌,与他的吼声混杂一处,让那声音听起来更像是恶曱鬼在咆哮。不过,刚刚经历过了那个疯狂地时刻的人们,却仿佛被这个吼声唤曱醒了。他们随即也开始挥舞着手里的兵器,一同发出一些不知所云的欢呼和吼叫! “胜利了!领主大人!” “大曱法曱师的法术!领主大人的魔法万曱岁!” …… “不,这才不是什么魔法的力量!” 密斯拉嘶声道。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存在比代曱表魔网的女神更能够肯定这一点了。即使她不过只是个分曱身。而且仅仅能够通曱过魔网部分,来感应那一场灾曱难之中的事情。但是她仍旧可以看到,魔网在那里微弱的扭曲,甚至还远不如一个七环法术迸发时候产生的力量高! 但问题是,如果那不是魔法,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监控者那一切的密斯拉能够看见,那云团中猛然膨曱胀的火光……西凡纳斯创造的兽群并没有对此表现出重视,那些细微的雾气就算是有毒。也对于神力的造物全然无效,至于说火焰。神力早就给予了这些侍宠们抵曱抗的能力,就算是在火球术里面穿过,也不过是一阵狂风罢了。 然而,这火焰在下一瞬间,就变成了出乎意料的剧烈火焰!金属在火海中变形融化,好像燃曱烧的蜡烛一样,而生物的肌体一瞬间就被烘干成了枯萎的皮状物,然后无形的力量冲击下,这些原本是生物的东西,就像是一团棉絮一样凌空飞舞!随即便被爆曱炸的力量直接撕扯开来、可怕的高温直接融化了他们的身曱体,最终只留下一团团被灼烤的焦黑的骨架向着四周飞散——神的“恩赐”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至少它绝对无法抵挡这些融化了地面岩石的温度。 或者只是因为,西凡纳斯本身对于火这种东西,就没有什么太多的重视吧,如果再增强一点儿的话……至少他们还能在那高温中活下来,虽然接下来的冲击力,绝对会让他们再一次的死亡…… 而更加可怕的就是,这一切根本不是魔法造成的,也不是神能造成的,更不可能是那些微不足道的心灵异能造成的……所以那个人类,究竟是得到了什么样力量?如果他已经制曱造并且储存了这样的力量,那么自己这一次聚曱集的几个神祇分曱身,到底有没有可能攻破他这座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城的防线? 一连串的问题,让密斯拉难以回应。 “用这种无聊的能力来对付我,真的好吗?” 目光在眼前那已经金红一片的画面上稍微停驻,爱德华好整以暇的弹了弹袖口,语声里的讽刺,让女神的分曱身目光爆闪。 如果不是这具分曱身已经耗尽了大部分的力量,并且还要维系封印的启动的话,想必魔法女神肯定会跳起来直接将他爱德华解离成一堆灰粉,再向全世界宣告这个家伙是个规则的破曱坏者,简称开挂的货了吧……就算是能够在瞬间弄明白刚才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导致的,她恐怕也还是会难以忍受那种世界观破碎一样的感觉。 但可惜,事实已经发生,无从更改……而她甚至完全无法明白,眼前的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那种憋闷自然更加令神也难以忍受。 爱德华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科学之中看似惊人的力量,从来都不是凭空得来……需要实打实的基础工业来支持,比方说激光的威力远高于灼曱热射线魔法,但也需要大量电能还有精密的激发装置,现代化的毒气比毒云术的效果要好得多,碰上就死,可是没有个化曱工曱厂你休想大批量的制曱造,还有那代曱表着至高破曱坏力。甚至可以用来与神一较高下的原子弹——没有几千个部门,十几万曱人以及各种高等机械的精密配合,想要制曱造出来简直就是空谈。 当然。实际上以普通论来说,魔法也从来就不是什么空中楼阁,想要制曱造出那些看似炫目的效果,一个法曱师往往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来揣摩魔网的奥秘,再耗费价值昂贵的材料,才能最终成功施展的。 所以相对而言,科学之中仍旧有些捷径可循。利曱用那些自然地存在,还是可以造成一些强大的效果,比方说…… 云爆弹。 这种东西。无疑是爱德华所知的,刨除了核曱武曱器之外,实战破曱坏力最高的一种东西——他记得曾经看过的那些相关描述里,根据专曱家的测试。光是那种用rpg发射的超轻型单兵云爆弹的威力。就可以与一百二十毫米榴弹的威力相当。而那些重型的云爆弹,就会造成如眼前这样,比地狱更加恐怖的,毁灭一切的效果。 不过,想要得到这个效果,显然并不那么容易。 通常的云-爆弹填充的东西,爱德华好像记得是叫什么环氧乙炔,还是环-氧-乙-烷来着。不管是什么,总之不是他那点半吊子的能够轻易化合出来的东西。 幸曱运的是。他手头上还是有一种可以替代的东西,得到了阿尔伯特的帮助,以及借助了浩曱劫残阳号上那些魔法曱力量的帮助之后,他成批量生产的硝化甘油,已经达到了每天几千磅的恐怖程度了,想要制曱造十几颗云爆弹,还是不成问题的。 当然了,替代品这种东西也不是说说就来。至少用硝-酸-甘-油制曱作云-爆弹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原本云爆弹的爆曱炸方式,是用一次爆曱炸,将云爆剂抛洒出来。形成悬浮态气溶胶,再点火形成第二次正式的爆曱炸,借助迅速燃曱烧的药剂来耗掉氧气,制曱造高温和巨大的动能杀伤力。但硝曱酸曱甘曱油这种过于敏曱感的爆曱炸曱药剂却不能用常规方法抛洒——只要温度稍微升高,这种东西就已经砸的稀里哗啦了。顺便还会引发连曱锁爆曱炸,不能跟氧气完整融合,也就谈不上什么云-爆弹的效果,只能算是一发大号的炮弹而已。 当然,大号的炮弹爆曱炸其实也能产生不小的冲击力,浩曱劫残阳号上面的百炮齐发,轰击的威力也不见得就比云-爆弹更小,可问题是,那样做很容易让对方理解自己究竟是在做些什么,以那些魔法啦,神力啦之类的力量,想要躲避这种单纯的冲击力的杀伤,实在是太容易了。 幸曱运的是,爱德华这边,还有魔法的帮忙,只要一个造风术的改良版本小法术就可以将大量的空气压缩到那弹曱药之中,然后借助法术的失效就能将硝化甘油纤维粉均匀的抛洒成为云雾了,而且,刻蚀着飞行术的金属外壳,也能更好地完成导弹的任务,不需要太多的推进药,就可以飞行很长一段距离,把东西打进对方的阵型。 而最后,不得不说,西凡纳斯才是最为配合计划的那个——如果他不是使用了这种造物的方式来进攻,那么即使是云爆弹能拦截那些力量,也会因为消耗的时间太短而威力大打折扣。效果可就远远没有这么理想了。 得意之余,爱德华心中未尝没有一丝遗憾——云爆弹这种东西的威力对于神明来说,可有可无,因为它毕竟只是一种物理上的冲击,这一次西凡纳斯纯粹是撞上了枪口,虽然直接爆曱炸的云爆弹也可以消耗一个神的很多力量,不过只要有了防备,他们就可以利曱用很多方法来暂避其锋,所以它无法锁定胜利……或者应该说,只是将胜负的天平稍微拉到了向自己这方倾斜的程度。 只是,某人是不会让自己的情绪,流露曱出丝毫的。 “那么,魔法女神陛下,我们的棋局,好像陷入了胶着了……”他的目光流转,笑容可掬:“接下来,你又要准备如何发动攻势呢?不过请安心,不管如何,我都会……” 语声忽然顿了顿。 细微的笑容在他的嘴角轻微颤曱抖,然后凝滞下来, 就在这个刹那,在勃艮第的上空,那蒸腾的火焰里……忽然亮起了一点艳红,随即有如天池底部破漏了一样,大片大片的艳红从碧空中的破损处涌曱出,转眼之间已经染遍了天幕!只在刹那,似乎整个位面都充斥着交织在一起的冰风、绿芒和银电,然后一团亮至无法形容的金色光芒压倒了一切,只有如一轮金色正在冉冉升起! 一切都在短短刹那间,能量风暴似乎又膨曱胀了几分,狂风尖利的嚎叫着,空间门颤曱抖着,泛起打翻油彩似地五颜六色。开始卷曲。最终化为巨大幽深地漩涡。 第九百三十一章破空而去 唯有那漆黑的眼瞳之中,一抹细微的银色,给她增添了一些更加神秘,甚至于诡异的气息。 “这是必然的。那么,让我们结束这令人厌恶的一切吧。” 她的声音再一次的回响起来,仍旧妩媚,然而,爱德华却仿佛感受到一股吹进了身体里,刻骨的冰寒意味——就像是冰川深处吹来呼啸刺骨的冰风,多变而且残忍……而且似乎永不停息。 “是啊,怎么可能不是为了你自己呢?不愧是魔法的女神……” 他不无讽刺地开口道。然后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眩晕的震颤缓缓地挤压着他的脑海,甚至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跟着轻微颤抖起来,心灵术士不得不定了定神才保持住站立的姿态,不过这个感受没有想象之中那样的难以承受,咬紧牙关之后,那种灵魂仿佛要被吸出躯壳的感受便大幅度的减弱了。 “竖起舰体,轰击法阵中枢!”爱德华这样命令道。 他的声音,在一片金色回响,然而下一瞬间,他的眼睛便因为不可思议而睁大——浩劫残阳号上,空间法术的阵势正在一层层的消散,关闭,装甲滑动着,将舰体内部重新连接,遮盖起来,所有的能量,都在逐渐的消失。 “关闭主舰炮炮门,所有能量法阵进入待机,战舰后退至七点位置待机……” 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心中回响。不甚真切,但是却足以让心灵术士的精神震颤——因为那个声音太过熟悉,即使已经模糊失真。他也能够辨认出那独特的发音,以及仿佛念诵咒文一般的抑扬顿挫,知道它属于一位**师。 那是阿尔伯特**师的声音。 然后,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妩媚温和,却又充满着自信的,神的声音。 “人类。我说过,你仍旧无法摆脱一个简陋灵魂所必备的缺点。狂妄使你沉迷,认识不到自己地极限。你以为,你能够真正看透神明们的谋划?”密斯拉的语声平静,带着满意的嘲讽:“你确实很强大,但只要你仍旧拘泥于自身的存在。拘泥于逆人类的身份。就必然要面对很多的弱点,比如说,你可能从来没有考虑过,当你与魔法之神为敌,那么那些法师,是不是仍旧可以信任?” 是啊,法师不可信,还有。魔法之神既然控制着世界的魔网,那么她对于这件事的参与。就不应该是这么迟缓的……很有可能,她从一开始就在完全监视着所有的一切,等待最为适合的介入机会,同时不声不响地,将自己的棋子安插进每一个隐秘的角落。 是阿尔伯特**师,也可能还有霍金**师,或者……玛丽莲**师? 爱德华的思绪转动,然后,听到密斯拉的笑声。她好像是在说着‘你终于明白了……’ 但事实上,那可能只是精神上的交流,因为此刻,爱德华连自己周遭的一切,都已经看不到了。宏大的能量猛然冲进了法阵的核心,那幻化出外面景色的幻影也随之散碎消泯。越来越明亮的淡金色从四面八方而来,浓稠的灌进视野,灌进听觉,灌进触觉,灌进能够感受到的每一个部分。 魔法女神正在启动封印。 此时,此刻,最后的会干扰到她的阻碍都已经消失了,城市的能量因为迷宫被神力攻破而过载,一时间难以干扰她,几个神祇已经被她吞噬,虽然晨曦之主正在赶来这里,然而,面对着一个拥有着四个强大神力神祇分神的敌人,他仓促间送来的神力化身,能够应付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所以,密斯拉已经赢了。 喉咙之中的水分似乎被完全蒸发了,耳朵之中忽然开始听不到任何的有意义的声音了,空气流动的呼呼声在耳边回响,然后就是耳膜在随着心跳不断的鼓动的感触……与之相对的,感觉似乎灵敏了数十上百倍,爱德华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手指在抖动,那根长长的法杖似乎从他的手中伸了出来&……幻化成为他眼前的一抹银色光泽,仿佛在自行鼓动。 然后,那原本轻盈无比的法杖变得无比的沉重,即使是用尽全身的力量想要将之握紧,它还是不停地从手中缓缓滑脱…… 一切都在扭曲变化。物理存在的现实在魔力的作用下形成模糊一团,但是又保持着奇妙的秩序,灵魂仿佛被撕裂成为无数的碎片,每一片都在被炼狱的火焰所焚烧,所有的一切都在崩毁、粉碎。意识被分成了无数个碎片而组成尖叫的洪流, 疼痛在呼喊发出之前,就已经消失了。 爱德华猛地睁开眼睛,吸进一口气。他剧烈的呛咳起来,然后却又猛然间停驻——这感觉就和到来的时候一样突然,但令心灵术士忽然感到一阵快意,因为他想要停下,就停下。这种将所有的事态掌控在自己的意志中的感觉,其实真的是非常好的。 他慢慢挺直了腰,看到周围,那一片平静地,洁净的空间。 那是一种灰白的颜色,充溢在视野的每一个角落,说是实体,更像是远处混合起来的光。没有上也没有下,方向被空间填充了,仿佛死亡的寂静是这个空间里的基调,只在偶然之下才会有一种细微的风响传来,隐约似乎细微的抽泣声回荡在空气中…… “你……还真是不容易接受教训啊。” 但那不是风声,也不是抽泣,当精神完全集中起来的时候,就会明白,那是一个声音,在向他这样说。 这声音冷漠,平静,但是却又带着一种莫大的,居高临下的威压。每一个字都是由无数个声音重合,不是让人用耳朵去听,而是蛮横地冲击进生物的身体。震撼他们的灵魂,怪物般地撕扯着人类的灵魂世界,扯向他的方向,潮水一般汹涌地奔向那个无底的深渊…… 稍微令人有些喜悦。 至少,爱德华的心中有一丝喜悦,因为因为这个声音也是熟悉的,而且。他可以肯定,这个声音带来的,绝不会是另外的一次让人心中恐慌与愤恨的背叛。 没有人。神,或者任何存在,能够让他背叛。 当然,喜悦并不是对应于那个上古邪物——爱德华的精神虽然在片刻前受到了魔网力量的冲击。但还没有因此而混乱到无法思考的程度。更不可能因此而弄错了自己与潘铎瑞恩的关系。 值得喜悦的是—— 能出现在这个空间里,就证明至少自己还活着,至少,意识还存在。潘铎瑞恩能够跟自己对话,就证明自己还没有被他吞噬,他也没有穿过宇宙的壁障到这边来。 双方都存在,那么一切就都还有挽回的余地,自己的身体就算是被封印了。潘铎瑞恩多半也有办法恢复。 “想的不错,但是也有可能。你早就已经死了,我只是觉得你的灵魂非常有趣,所以才特别保留了他,给自己当做娱乐品呢?” 显然,密斯拉的法阵也并非完全没有造成影响,思维震荡产生的裂隙,足够让潘铎瑞恩窃取了心灵术士的一点儿思绪残骸……不过爱德华也不以为意,他的目光在周遭一片空白上掠过,平整的大地就从他的脚下向着周遭延伸。 天空,大地,山峦,河流……这一次,精神空间之中的景色,不再是无限剑制里那充溢着黄沙,血雾,墓碑和金属的世界,而是高远通透的荒野……有些像是爱德华此刻的心情。唯有远远的地平上那蒸腾蠕动,海潮般一线的入侵者,一如之前的记忆。 “首先说好,这一次我可不是自愿的,这是魔法女神的某个恩赐。” 爱德华轻轻地笑起来,他的目光映出天际那翻滚的黑暗洪流,也映出了其中的不同之处——原本杂乱不堪的刀剑肢体已经收敛许多,取而代之的,是类人的形体,高举着不断震动的锯齿刀刃,还有滚滚的黑雾之中,巨大的飞船的影子慢慢探出鬼怪一样的船首,气势汹汹。 上古邪物当然不会是那些无脑的怪物,每一次攻击,至少也要要做出更有效率的改变……而最有效率,最适应战况的办法,当然无疑是吸收对方的长处再结合自身的优点。 不得不说,潘铎瑞恩学得很快。 但还是太慢了……相对于爱德华脑海中那由无数策划者,无数程序员,成千上万个小时的测试,体验和试玩版,还有虚拟空间中无数次的失败与成功交汇而出的数量众多的手段。几次短暂而总是被横扫的交锋不足以让任何人吸收到足够转守为攻的精神资讯——是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到,哪怕是上古邪物,也不会例外。 即使这一次,天边那张牙舞爪的黑影已经比之前要更加浓郁,深幽,但想要就此刺穿爱德华的心防…… 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所以,心灵术士收回目光,低声絮语。 “至于说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我听说,王权的历任持有者,最终的结局似乎都是一样的,不管他们造成了多少的破坏,献祭过无数的灵魂,与神战斗过,最后被封印,可是却好像不会有一个能够真正的摆脱你。当你被毁灭,他们的灵魂,也会在一瞬间被抽干能量,不复存在。是不是?” 这个问题,当然得不到回答,但爱德华当然也并不在意对方是否会回答,他只是想要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 “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这个问题……碎片聚合的越多,你对于持有者的控制就会越强,最终融为一体;这听起来很正常。” 他慢慢的说道,像是自言自语。 “但是我后来发现,你可能并不只是那样控制你选择的灵魂的,因为那太复杂了,等于是在时刻消耗着能量,对于一直被关在宇宙的你来说。不是个稳妥的办法。更何况,如果你是依靠这种单纯的方法来控制他们,那么诸神是不可能无法解开你的控制的。再复杂的灵魂结合方式。都有破绽。” 所以,潘铎瑞恩要使用的,应该有更加有效率的方式,你要完全操控那些人。确保他们绝对无法背叛你,而且,不会被别人解放。 “这个方式让我思考了很久,甚至开始怀疑我的想法。不过很幸运。联系了一些事情之后,我忽然想明白了……我想起了一个人。”心灵术士眯起眼睛, “英凯布居罗斯。那个巫妖。他的灵魂应该被放在自己的命匣里,那么为何他还能够成为王权的一任主人?而王权对于其他灵魂的控制方法,又多了令人熟悉?控制对方的灵魂,却又让他行动如常。就像是命匣一样。是不是?” 整个世界,忽然静谧了。 并不是失去了声音,而是一切似乎都因为那个质问而停顿。似乎是在宣告……这就是答案。 如果王权的使用者,就等于是王权力量的延伸,但王权又是什么呢? 它是联系起了两个宇宙的一柄钥匙,也就是潘铎瑞恩在这个世界的代表——上古邪物的一部分。每一个王权的主人,都如一个巫妖一样。在碰触到王权的残片的时候,他的灵魂就已经不再是他自己的的。而已经被束缚在这东西里面…… 所以,潘铎瑞恩可以直面他们。赋予他们力量,也改造他们的灵魂…… 所以,历代的王权拥有者在失败的时候,都会被王权抽光力量,成为它最后的养料…… 所以,即使是神,也无法解开这个束缚,因为那个连接操控着着使用者身体的,根本就不是使用者本身。 他们和王权,本就是一体。 沉寂在一瞬之后消退,潘铎瑞恩依旧没有做出任何的回答,只有天边的黑暗,在这刹那猛然浓稠!无法计量的短暂中,它已经占据了这个世界的一半! 究竟是研究之后的结果,还是单纯给予运气的猜测?对于潘铎瑞恩而言,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对于眼前这个人类了解不多,然而却知道他的习惯——既然将答案就此揭晓,那么就意味着,他已经找到了解决的手段? 但在此时,此刻? 他的身体正在被那个世界的神祇所封印,他的灵魂正在被上古邪物的力量侵蚀,他要如何才能够解决这双重的危机?更何况,当他揭晓答案,也就意味着,潘铎瑞恩必然会全力以赴,不再给他任何可乘之机! “这个,你不需要担心。” 人类笑了笑。 他慢慢地伸出一只手,平举,掌心向上。 手腕,翻转朝下。 我们的苏维埃将惩戒全世界,从欧洲直抵涅瓦河远东,大地上随处都将唱响:首都,伏特加,我们的苏维埃巨熊! 雄壮的乐曲,在这个世界飘扬,随着这激昂的声音,平原与荒野,便被金属和烟尘说充溢——巨大的轰鸣回响,金属的光泽在大地上闪耀,塑造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形体。 十三点三米长,六点五米宽,四点六米高,炮台向前的长度是十六点七米……战斗全重达到了惊人的一百九十七吨的陆地怪兽,乌里扬诺夫斯克动力开发中心研制改进的新型特斯拉电磁驱动器发出咆哮般的轰鸣,高达三千七百马力的澎湃动力驱动着那巨大的躯体向前飞奔。 尘土在飞旋的四条履带之后拉扯出茫茫的烟尘,而巨大的火炮已经开始充能,炮塔后的电容器散发着惊人的热量,下一刻,电化学推进的xe-1“审判之火”高爆反坦克弹被装弹机填充进威力巨大的一百五十二毫米“咆哮龙”加农炮……炽烈的火焰突然爆发,钛合金弹头突破地狱烈焰,狠狠砸进了一头怪物的身体,150千克超高温炸药迸发出冲天而起的火焰,把它的目标完全扯成碎片,而飞上天的后半部分带着四溅的融化铁水摔在十几米外的怪物群里,引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 漆黑的阴影顿时发出了疯狂尖锐的吼叫,横扫的音波似乎也成为了一种武器,透明的声音划破天空直冲而来,甚至不见衰减。但在它越过空间,狠狠撞上那相当于两千一百毫米均质钢的十六集成复合装甲,却只能凄惨地消散,甚至无法在那里撞出一道细微的裂纹。 然后,这个小小的反抗,便引发了一片反击…… 四十辆天启用剩余的七十九门巨炮在怪物的群落里引发出更多的风暴,一片片顺序腾起的火光,令人心神激昂。 然后,天空之上,二十对斜27度五桨叶同轴螺旋桨旋转成一片模糊的光晕,将二十架双刃直升机沉重的机身缓缓从上降下!八十具六十毫米蒲公英式火箭弹发射器被直直地对准前方满眼的黑暗,用全弹发射在空间里拉扯出类似天使的白色烟尘! 发动机的轰鸣与履带的摩擦,组合构造出爱德华的声音。 “这是最后一次陪你玩儿了,所以,达瓦里希们,前进!” 第九百三十二章星界浮城 那是一种灰白的颜色,充溢在视野的每一个角落,说是实体,更像是远处混合起来的光。没有上也没有下,方向被空间填充了,仿佛死亡的寂静是这个空间里的基调,只在偶然之下才会有一种细微的风响传来,隐约似乎细微的抽泣声回荡在空气中…… “你……还真是不容易接受教训啊。” 但那不是风声,也不是抽泣,当精神完全集中起来的时候,就会明白,那是一个声音,在向他这样说。 这声音冷漠,平静,但是却又带着一种莫大的,居高临下的威压,每一个字都是由无数个声音重合,不是让人用耳朵去听,而是蛮横地冲击进生物的身体,震撼他们的灵魂,怪物般地撕扯着人类的灵魂世界,扯向他的方向,潮水一般汹涌地奔向那个无底的深渊…… 稍微令人有些喜悦。 至少,爱德华的心中有一丝喜悦,因为因为这个声音也是熟悉的,而且,他可以肯定,这个声音带来的,绝不会是另外的一次让人心中恐慌与愤恨的背叛。 没有人,神,或者任何存在,能够让他背叛。 当然,喜悦并不是对应于那个上古邪物——爱德华的精神虽然在片刻前受到了魔网力量的冲击,但还没有因此而混乱到无法思考的程度,更不可能因此而弄错了自己与潘铎瑞恩的关系。 值得喜悦的是—— 能出现在这个空间里,就证明至少自己还活着。至少,意识还存在。潘铎瑞恩能够跟自己对话,就证明自己还没有被他吞噬。他也没有穿过宇宙的壁障到这边来。 双方都存在,那么一切就都还有挽回的余地,自己的身体就算是被封印了,潘铎瑞恩多半也有办法恢复。 “想的不错,但是也有可能,你早就已经死了,我只是觉得你的灵魂非常有趣。所以才特别保留了他,给自己当做娱乐品呢?” 显然,密斯拉的法阵也并非完全没有造成影响。思维震荡产生的裂隙,足够让潘铎瑞恩窃取了心灵术士的一点儿思绪残骸……不过爱德华也不以为意,他的目光在周遭一片空白上掠过,平整的大地就从他的脚下向着周遭延伸。 天空。大地。山峦,河流……这一次,精神空间之中的景色,不再是无限剑制里那充溢着黄沙,血雾,墓碑和金属的世界,而是高远通透的荒野……有些像是爱德华此刻的心情。唯有远远的地平上那蒸腾蠕动,海潮般一线的入侵者。一如之前的记忆。 “首先说好,这一次我可不是自愿的。这是魔法女神的某个恩赐。” 爱德华轻轻地笑起来,他的目光映出天际那翻滚的黑暗洪流,也映出了其中的不同之处——原本杂乱不堪的刀剑肢体已经收敛许多,取而代之的,是类人的形体,高举着不断震动的锯齿刀刃,还有滚滚的黑雾之中,巨大的飞船的影子慢慢探出鬼怪一样的船首,气势汹汹。 上古邪物当然不会是那些无脑的怪物,每一次攻击,至少也要要做出更有效率的改变……而最有效率,最适应战况的办法,当然无疑是吸收对方的长处再结合自身的优点。 不得不说,潘铎瑞恩学得很快。 但还是太慢了……相对于爱德华脑海中那由无数策划者,无数程序员,成千上万个小时的测试,体验和试玩版,还有虚拟空间中无数次的失败与成功交汇而出的数量众多的手段。几次短暂而总是被横扫的交锋不足以让任何人吸收到足够转守为攻的精神资讯——是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到,哪怕是上古邪物,也不会例外。 即使这一次,天边那张牙舞爪的黑影已经比之前要更加浓郁,深幽,但想要就此刺穿爱德华的心防…… 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所以,心灵术士收回目光,低声絮语。 “至于说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我听说,王权的历任持有者,最终的结局似乎都是一样的,不管他们造成了多少的破坏,献祭过无数的灵魂,与神战斗过,最后被封印,可是却好像不会有一个能够真正的摆脱你。当你被毁灭,他们的灵魂,也会在一瞬间被抽干能量,不复存在。是不是?” 这个问题,当然得不到回答,但爱德华当然也并不在意对方是否会回答,他只是想要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 “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这个问题……碎片聚合的越多,你对于持有者的控制就会越强,最终融为一体;这听起来很正常。” 他慢慢的说道,像是自言自语。 “但是我后来发现,你可能并不只是那样控制你选择的灵魂的,因为那太复杂了,等于是在时刻消耗着能量,对于一直被关在宇宙的你来说,不是个稳妥的办法。更何况,如果你是依靠这种单纯的方法来控制他们,那么诸神是不可能无法解开你的控制的。再复杂的灵魂结合方式,都有破绽。” 所以,潘铎瑞恩要使用的,应该有更加有效率的方式,你要完全操控那些人。确保他们绝对无法背叛你,而且,不会被别人解放。 “这个方式让我思考了很久,甚至开始怀疑我的想法。不过很幸运,联系了一些事情之后,我忽然想明白了……我想起了一个人。”心灵术士眯起眼睛, “英凯布居罗斯。那个巫妖,他的灵魂应该被放在自己的命匣里,那么为何他还能够成为王权的一任主人?而王权对于其他灵魂的控制方法,又多了令人熟悉?控制对方的灵魂,却又让他行动如常,就像是命匣一样。是不是?” 整个世界,忽然静谧了。 并不是失去了声音,而是一切似乎都因为那个质问而停顿。似乎是在宣告……这就是答案。 如果王权的使用者。就等于是王权力量的延伸,但王权又是什么呢? 它是联系起了两个宇宙的一柄钥匙,也就是潘铎瑞恩在这个世界的代表——上古邪物的一部分。每一个王权的主人,都如一个巫妖一样。在碰触到王权的残片的时候,他的灵魂就已经不再是他自己的的,而已经被束缚在这东西里面…… 所以,潘铎瑞恩可以直面他们。赋予他们力量,也改造他们的灵魂…… 所以,历代的王权拥有者在失败的时候。都会被王权抽光力量,成为它最后的养料…… 所以,即使是神,也无法解开这个束缚。因为那个连接操控着着使用者身体的。根本就不是使用者本身。 他们和王权,本就是一体。 沉寂在一瞬之后消退,潘铎瑞恩依旧没有做出任何的回答,只有天边的黑暗,在这刹那猛然浓稠!无法计量的短暂中,它已经占据了这个世界的一半! 究竟是研究之后的结果,还是单纯给予运气的猜测?对于潘铎瑞恩而言,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对于眼前这个人类了解不多。然而却知道他的习惯——既然将答案就此揭晓,那么就意味着。他已经找到了解决的手段? 但在此时,此刻? 他的身体正在被那个世界的神祇所封印,他的灵魂正在被上古邪物的力量侵蚀,他要如何才能够解决这双重的危机?更何况,当他揭晓答案,也就意味着,潘铎瑞恩必然会全力以赴,不再给他任何可乘之机! “这个,你不需要担心。” 人类笑了笑。 他慢慢地伸出一只手,平举,掌心向上。 手腕,翻转朝下。 我们的苏维埃将惩戒全世界,从欧洲直抵涅瓦河远东,大地上随处都将唱响:首都,伏特加,我们的苏维埃巨熊! 雄壮的乐曲,在这个世界飘扬,随着这激昂的声音,平原与荒野,便被金属和烟尘说充溢——巨大的轰鸣回响,金属的光泽在大地上闪耀,塑造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形体。 十三点三米长,六点五米宽,四点六米高,炮台向前的长度是十六点七米……战斗全重达到了惊人的一百九十七吨的陆地怪兽,乌里扬诺夫斯克动力开发中心研制改进的新型特斯拉电磁驱动器发出咆哮般的轰鸣,高达三千七百马力的澎湃动力驱动着那巨大的躯体向前飞奔。 尘土在飞旋的四条履带之后拉扯出茫茫的烟尘,而巨大的火炮已经开始充能,炮塔后的电容器散发着惊人的热量,下一刻,电化学推进的xe-1“审判之火”高爆反坦克弹被装弹机填充进威力巨大的一百五十二毫米“咆哮龙”加农炮……炽烈的火焰突然爆发,钛合金弹头突破地狱烈焰,狠狠砸进了一头怪物的身体,150千克超高温炸药迸发出冲天而起的火焰,把它的目标完全扯成碎片,而飞上天的后半部分带着四溅的融化铁水摔在十几米外的怪物群里,引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 漆黑的阴影顿时发出了疯狂尖锐的吼叫,横扫的音波似乎也成为了一种武器,透明的声音划破天空直冲而来,甚至不见衰减。但在它越过空间,狠狠撞上那相当于两千一百毫米均质钢的十六集成复合装甲,却只能凄惨地消散,甚至无法在那里撞出一道细微的裂纹。 然后,这个小小的反抗,便引发了一片反击…… 四十辆天启用剩余的七十九门巨炮在怪物的群落里引发出更多的风暴,一片片顺序腾起的火光,令人心神激昂。 然后,天空之上,二十对斜27度五桨叶同轴螺旋桨旋转成一片模糊的光晕,将二十架双刃直升机沉重的机身缓缓从上降下!八十具六十毫米蒲公英式火箭弹发射器被直直地对准前方满眼的黑暗,用全弹发射在空间里拉扯出类似天使的白色烟尘! 发动机的轰鸣与履带的摩擦,组合构造出爱德华的声音。 “这是最后一次陪你玩儿了。所以,达瓦里希们,前进!” …… 浓云。升腾的尘雾以及火光,都在逐渐的消散,冬日的风吹拂着,将尘埃向着城市的一侧挥洒开去,天空中太阳正在变得明亮,暗红的稀薄光泽仿佛也随之温暖起来。然而天空仍旧仿佛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雾气,蓝天。战场,或者远方的地平,都被这朦胧所侵染。就像是视野里遮盖着一层没有打磨的水晶般。 然而,空间仍旧没有寂静下来。 在遥远的地下,沉闷的巨响,一声接着一声。一直延续到远方。那轰轰的鸣动。仿佛有一组巨大的齿轮组在地下疯狂的转动。然后一**震动透过地面传来过来……感觉类似地震,但却更微妙……魔法塔最上层那光滑的地面,在这震响里轻微的跳动着,让站立在其上的人的心跳,也不由自主的与之相合,每一下都重逾千斤。说不出的难受。 “现在是怎么样了?”那声音在耳边响过了一百声的时候,安娜苏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不过话语落下,她便已经有些后悔了。 那震动是地下那个魔法阵的运作造成的。幕僚小姐知道,而这法阵的运作。象征着魔法女神正在与爱德华交锋……她也知道,而这声音没有落下之前,谁也不清楚战斗的结果,因为一位神祇和上古邪物的力量,早就已经超出了人类能够揣测的界限——所有的这些,在两个沙漏刻度的时间之前,她第一次提问的时候,就已经被完全的解答了,而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前,这问题已经又问过一次,仍旧是她自己问的。 所以此刻即使再问一遍,也不会获得更多,更谨慎的回答。 只会显露出自己无谓的紧张罢了。 然而,她又如何能够不紧张呢? 空间的迷宫,主神的化身;神力构造而成,力量强大的仆从;还有能够将那些仆从一举烧蚀的火焰,以及带来这一切的,悬浮在天空中的船只……或者是一座城?凡人一生之中都未必能够见到一种的奇迹,如今就在这里,在她的眼前接二连三的产生……目不暇给,心旌动摇已经不足以形容此刻的情绪,现在心中的一种冲动似乎正在翻搅,催促着她去找到一个空旷的空间,然后尽情的嘶吼上那么几十声—— 这可是一场神战!神祇与上古邪物之战!而作为一个平凡的人类,她却已经牵涉其中!而且,还是身处于邪恶的一方! 林林总总的思绪,凌乱的冲击着幕僚小姐的脑海,原本理顺了,平复了,觉得不可能再构成阻碍,掀起波澜的心绪,都在这一刻不住地躁动,像是无数毒蛇攀爬进思绪的每一个角落,啃食着身体里的所有,冰冷的冻结最后的一点生机,只剩下那种情绪本身。 那是……恐惧吗? 安娜苏握紧拳头,但即使指甲在掌心刺出尖锐的疼痛,她好像也仍旧说不清那究竟…… “似乎,兰森德尔也已经来了吧……但是却似乎又走了?” 凌乱的脑海里忽然抓住了某个细碎的思绪,那个人曾经在之前告诉她的某件事情,于是幕僚小姐抬起头,将目光稍微落向城市的边缘……但是却找不到任何她想要看到的东西——平民们在小广场上聚集,勉强算是安静,但也会偶尔爆开一两次惶恐的凌乱。 他是发觉自己没有机会参与到这场战斗里了?是畏惧那巨大的飞船所能发挥的恐怖威能?还是仅仅只是主神之间的某种协议?那么,可以认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吗? -------------------------- 墙壁上,本来开始渐渐微弱的魔法光源好像注入了能量猛然迸发出炫目的光泽!继而砰地一声炸裂……而闪烁不休的光影猛然熄灭时,那些震荡和巨响却忽然增加了不止一个等级!地面猛地开始左右摇摆,幅度之大,几乎让人一时之间有种地动山摇的末日感受!安娜苏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让一道褐色的元素触须缠住了身周那座坚固的办公桌! 晃动仅仅持续了一刹。 幕僚小姐知道,还有一种可能……只是,这个念头普一出现,她只觉得凉意从心底深起,逐渐浸透了她的全身。 失败了吗? 露出一个笑容,并不掩饰其中的嘲讽——但这种嘲讽是坦然的,不会让人想到‘狡诈’,‘邪恶’等充满贬义的词汇。就像是一条拥有着致命的毒液与耀眼的花纹的金花瞿蛇,你明知道危险,却仍旧能从其中感受到一种优雅的从容。 整个要塞的情景……天空中那绽放的明亮的闪电已经开始逐渐稀薄,但并非停滞,而是逐渐规则地聚拢在四个特殊的方向,那闪动的光影像是四柄拔地而起,刺破了黑暗的天幕的光之长矛。他们扎根于那厚重的城墙之中,刚刚显露出的某些深陷的凹洞,魔法的力量磅礴汹涌,即使是没有加持任何的预言法术的人,也可以看到那开始向着整个城市蔓延开去的魔力波动的纹路。 第九百三十三章星界浮城(二) 无力,恐惧,绝望,或者还有其他的什么——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只是片刻之前,她还没有如此感受到这样的情绪,但一切都在眨眼间到来。她知道有什么正在发生,可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如果非要形容,那么就是一直支撑在心中的某种东西,忽然悄无声息的断裂,粉碎,消亡了。 难道,那个人……失败了吗? 这个念头普一出现,她只觉得凉意从心底深起,逐渐浸透了她的全身。如果不是土元素生物就蜷缩在她的衣袖内,带来细微温和的触感,她说不定就会因此而慢慢倒下。 而光芒,就在这一刻骤然亮起。 那是墙壁的魔法光源,本应没有工作的水晶,好像注入了能量猛然迸发出炫目的光泽,继而砰地一声炸裂…… 闪烁不休的光影乍亮猛熄,猝不及防的安娜苏险些惨叫一声……但还没有等到她来得及挡住眼睛,随着一个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爆开,地面猛地开始左右摇摆,幅度之大,几乎让人一时之间有种地动山摇的末日感受! 安娜苏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让一道褐色的元素触须缠住了身周那座坚固的办公桌!但当她踉跄站定,目光却忽然僵直——不知何时,一位女子,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静静地与她对视。 幕僚小姐在一瞬间甚至忘记了呼吸。 目光里,法师塔的地面正在迸发出一串串的电弧。丝丝作响……那闪烁的冷光照亮了女子黑色的华丽袍服,也构成了那柔软的长袍上闪动的银色丝线,缠绕翻转。勾画出看似无序,却又像是人类无法解析的奥妙图形。 银与黑,还有那张五官精致的女子面容,构成了一张仿佛在梦中才能出现的华丽图卷,刹那间的风华,几乎无从形容! “嗯,看来。你就是他选择的,作为指挥者的存在吗?” 女子开口道,黑色的剪水双瞳微动。她向下意识后退的安娜苏露出一个笑容,并不掩饰其中的嘲讽——但这种嘲讽是坦然的,不会让人想到‘狡诈’,‘邪恶’等充满贬义的词汇。就像是一条拥有着致命的毒液与耀眼的花纹的金花瞿蛇,你明知道危险,却仍旧能从其中感受到一种优雅的从容。 “拿来吧……” “什么?”安娜苏茫然的看着对方向自己伸出的手,但脑海中已经在迅速的转动着无数的思绪。 那不是人。 是魔法女神。 爱德华是否已经失败了?不,那不是自己需要考虑的。不管战斗是否已经结束。自己可能已经是整个领地中,唯一还能够抗争的人。 注视着面前的女神,她的身体微颤,但目光却逐渐沉静,“我不会把这里的钥匙交给你……” 短短的话语中断了,空间中无形的力量,像是一场风暴,轰然降临在她的周身。那是比一座山峦更加沉重的威压,又恍如巨兽的口腔一样充满着无数撕扯的利齿。可怕的痛苦让女子单薄的身体猛地伏跪下去! 只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又慢慢抬起了头,冷漠地注视着女神的眼睛。 “可怜,你根本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坚持什么。” 密斯拉的化身垂下目光,看着那如风中枯草般颤抖的柔弱身姿,却也感觉到她的坚韧——令人惊异的,灵魂的坚韧。那是与强大不同的东西,一个**师的灵魂,或者可以比这个灵魂强大很多倍,但是若论及坚韧,却未必会比她更高。而坚韧的灵魂,往往意味着不同凡响的成就,王者,强者,他们大多注定会在凡俗的历史之中留下属于自己的一片光辉…… 但即使多么坚韧也好,在神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平凡的灵魂罢了。 “他已经失败了,虽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但也同样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而你的坚持,已经毫无意义……” 密斯拉缓慢的诉说着,她的表情感觉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但是那一瞬间,然而那一双如黑色宝石般纯净通透的瞳孔之中,却闪烁着难以察觉的光芒——这些星星点点的光芒每一点都是由无法计数的符文汇聚而成,多到了根本无从分辨多少的地步。 嗤! 细微的震颤划破了空气。声音很弱,像一张纸划过地面一样轻。 可是密斯拉的表情却变了变。 无需回头,神祇已经看见了那一道短短的赤红……在这声音响起的刹那,它已经几乎触及到了密斯拉的颈侧! 那是一道赤红的光芒,是无比浓密的火元素被汇聚在仅仅一寸长的一段空间里制造出来,尽管如此的细微,但火元素天性活跃,强烈的压缩,便会带来十倍于力量的爆发。而这一点之内聚集的火焰,已经足够构造出一个火元素的长老了! 所以,即使是密斯拉的化身,也不得不有所动作。 她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 仅仅只是意动,笼罩在周围光芒就被某种力量扭曲了!它们凝聚着,汇成一道道水波一般的流光,向那火焰,也向那握住火焰的人,奔涌过去!这能量过处,半个法师塔顶层大厅便在无声无息中坍塌了,巨大的碎片飞出的同时被揉成一团破碎的石块,从大而小,最终成为了细微的粉末,挥洒一天! 然而那一点殷红,还是落在了密斯拉的身体上! 女神的身体模糊了一下。 就像是一个幻影的水泡破灭,又重聚,由虚转实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魔法塔坍塌的虚空里……但一丝触目惊心的嫣红,却沿着她雪白的脖颈上滴落下来! 魔法女神微微垂下目光。深幽的眼眸中星光闪烁,无喜无悲,只是看着眼前取代了她位置的克劳迪娅。女骑士沉重的喘息着。一片鲜红的火焰在她的指尖燃点,而她脖颈上,一枚由细链悬挂着的晶体,正在不断地粉碎,消失。 心灵神能?永恒之躯。 这个强大的异能以时间的方式让克劳迪娅躲开了那神能的攻击,也成就了她能够弑神的一击。 只是很可惜,这一击仅仅只是‘能够’而已。 “很不错的反击。” 密斯拉的目光看着那位女骑士的脸。开口道。魔法女神的唇角弯了弯,于是那张冷漠的面容便忽然焕发出了无限的温柔:“很好的灵魂,让我很想知道。你们的未来会是怎么样的。哪,说真的,你们对于魔法,有没有兴趣?以我的名誉保证。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让你们成为我的选民哦?” 这保证让两个人类的心神不免微动。 “不是杀了我们?”身上那如山的压力瞬间消散,安娜苏细细的呼出一口气,沉声问道。 “与他不同,你们对于这个世界,毫无威胁。”密斯拉轻笑了一声:“现在,杀了你们已经没有必要了,不是吗?” “你……”安娜苏的肩头猛地一颤,她瞪大了眼睛。盯着魔法女神从袍袖中伸出的手,双手则下意识地按住自己的前胸——但显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因为此刻,魔法女神纤纤的五指之间,漂浮着一枚棱形的晶体,八个面上细微的光泽闪动,带着说不出的瑰丽! “这是心灵异能制造的灵魂结晶,对吧?”密斯拉轻笑着,捻住那枚水晶,放在自己的面前,似乎在欣赏那光泽:“如果他的灵魂被毁灭,那么就可以在这里重新孕育,补全,再重新复活在这个世界上。心灵异能,很精巧的力量,从某些方面来说,比魔法还要精巧,但很可惜。他不会死,也无法活着……虽然也有可能,他会与那个上古邪物就此分开,但这个世界无法承受任何的变动。所以,他只能这样永远的沉睡下去。” 随着魔法女神的话语,那枚水晶的光泽便黯淡了下去,最终啪地炸裂成细碎的烟尘!烟尘之中,似有一点星光闪烁,但随即便就此泯灭。 “所以说,伟大的女神陛下,你认为现在的他即是死的,又是活的吗?真有趣。” 灵魂之语的声音冷漠而平和,在每一个心灵之中回响,而随着这声音,高大的灵吸怪巫妖慢慢穿过了高塔坍塌的结构,踏上这最高层的地面。 此刻的卡特泽耶克已经不复人类的外形,他身上深紫色的长袍残破淋漓,甚至那硕大的章鱼般的头颅上,也被撕扯开了一道几乎劈开整个头颅的裂痕,干涸光滑,仿佛蜡一般的皮肤在两侧耷拉着,露出其下苍白的骨骼断茬,鲜红的灵魂之火的光泽混杂着黑灰色的负能量,在伤口深处不断闪烁,让他看上去更添了几分诡异和恐怖。 不过亡灵对于身体的创伤却毫无反应,一步踏上塔顶,他干枯皮膜一样的双眼里,两点殷红盯住魔法女神的身影,心灵的传讯平静无波:“正好,我也曾经听过一个类似的故事,那是一个人类曾经做过的实验,将一只猫放进一个盒子里,然后声称在没有看到的时候,它可能死了,也可以活着……只要你不打开盖子,那么你就永远也无法确认最后的结局。” 这算是什么意思? 密斯拉怔了怔。 但即使是神也无法明白量子力学的终极猜想,更何况,她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猜测——那单调的,从地底最深处响起的轰鸣猛地加剧了!就像是地底火山喷发的前兆。刺耳地声浪化作碰碰的爆鸣! 城市中的嘈杂猛地寂静了,或者说这巨响压过了一切战斗的声音,所有人都被地面猛烈的摇动震到在地上,他们惊讶的扭过头望着周围,但是一无所获,只有在最高处的几个人,才能勉强注意到那保命的源头……勃艮第高耸的城墙外围,那些因为最初的地震而绽裂开来的裂口,正在不断地撕扯着大地。将自己不断地扩展,甚至达到了上百尺的宽度! 大地破碎了…… 在隆隆的巨响中,大块大块的岩石和建筑顺着这些裂缝翻滚下去。而曾经深埋地下的岩层正在不断地向上升腾,将平整的地面,化作深渊和绝壁……坚厚的土石便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向内滑落,冲天的尘埃向上喷涌,掀起几百呎高的灰色雾霭,但很快就降落下去——巨大的城堡缓缓上升,不过眨眼间。就已经将他们超越了。 剧烈的轰鸣从城市与大地相接处传出,而那同时也是震动的源头。接连不断的爆鸣声不再沉闷,而是尖利得仿佛好像利刃刺穿皮革。又好像包裹了铁甲的大船破开水面的坚冰,在这声音里,巨大的城市缓缓从大地里扯出自己原本深埋的部分,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向着天空升腾起来! 而无数的光泽。也在那些岩石的断层上游动着,开始是微不足道的电光,与城市的整体相比,仿佛就是一根细细的丝线……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地下部分被从那个巨大的坑洞中抽出来,这丝线便成为了条纹,环绕着那座小山一样的倒立椎体,无数的光芒从空间之中汇聚,缠绕。托举着那巨大的构架,向上猛烈的冲了起来! 勃艮第。这座在大地上建立起不过半年有余的城市,就这样脱离了地面的束缚,展开了自己的双翼。 破空而去! “不错的挣扎,但是,这有什么意义吗?” 密斯拉沉默了一瞬。目光微微扬起。 不得不说,这个变化,确实是出乎了魔法女神的预料—— 魔法的力量磅礴汹涌,即使是没有加持任何的预言法术的人,也可以看到那开始向着整个城市蔓延开去的魔力波动的纹路……而眼前这一切的变动,并不是源自于这座城市本身。魔力的变动虽然繁琐,但最终都是衔接在悬浮于城市上空的那一艘飞船上的。 如果仅仅是从魔力的运作方式来看,这无疑比一座单纯的浮空城,要更加繁琐,虽然悬浮的力量要求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但这种类似悬挂的方式,却对于整个城市的受力结构,产生了古怪的要求,等于是把原本的负重面,从法阵本身,变成了一个虚拟在下方空间的力场了!虽然说这座城市相对于古代的浮空城,在质量上还要小了一些,然而现在对于魔力的要求,却增加了不止一倍! 产生的效果一样的情况下,这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浪费! 但策划了这一切的那个人,会让力量,就这样毫无意义的浪费吗? 密斯拉心中掠过了一丝阴霾,她的目光流转,刹那间已经透过了这整座城市!那闪烁着魔网星光的视野里,深埋在岩层之下的每一个结构,在魔法女神的目光中都是纤毫毕露,没有一丝秘密。 但也同样没有一丝的威胁。虽然此刻,建筑在城市最下方那座封魔法阵也同样整个被拉离了出来,可是在它之下,却还包裹着厚厚的一层岩石,本体并没有暴露。 可是,这仍旧是危险的。 仿佛一个声音在意识中不断警告,魔法女神的面容冷漠,但重重魔力,已经在周遭的空间里开始凝聚——神祇并不存在所谓的直觉因素,魔法女神也不能把握时间的脉络,但是作为i而一个神明无数年的记忆与计算,却正在整理出一幕幕可能的结果,而不管是哪一个推算,密斯拉都发现自己找不到确切的结果! 不知道,不清楚,模糊,朦胧…… 没有任何的方式,能够预测之后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这种不在掌控之中的感觉,远比最坏的结果还要令神祇不安,所以,必须在结果到来之前,将事态重新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怎么回事? 周围的魔网颤动了一下,但是,魔力却远远没有汇聚到魔法女神意识到的水平,而原本预备操控这些魔力的精神力量也因此而猛然暴走,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将原本凝聚的魔力撕扯得支离破碎!刹那间,轰然爆发的能量席卷了半片天空,但是最终却没有能够切开那城市下端的岩层,哪怕一丝! 哈哈哈哈…… 单调的笑声从 银色的线条扭曲着,发出微光……只是在这无比的漆黑之中,这微光也极其耀眼! 于是一扇银色的大门在空间之中敞开…… 事实上与其称之为大门,还不如用裂缝这个词汇来形容它更加合适——那一片耀眼的银色在黑暗中呈现出奇妙的不规则的形状,像是一个拙劣的画家用一桶颜料泼溅出的痕迹……然而从中激荡而出的能量却是恐怖的……所有人都在不得不在这一刻眯起眼睛,避开那灼人眼目的荧光。 然后,那一片银色开始从模糊变为清晰,组成奇异的精致——千万条无始无终的银丝交织成庞大的网状物质,透明轻薄,星光点缀其中,好像清晨蛛网上晶莹的露珠。星星组成地银河在极远处流淌。微小地星尘从银色之中向外飘散开,无暇而且纯净。而空气却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拉扯着,飘向传送门内的银光之中, 第九百三十四章我放你走 哈哈哈哈…… 单调的笑声从心灵的层面上传来,毫无起伏,单纯堆砌成连串的发音——灵吸怪的感情之中不存在喜悦,所以他们也从来不会做出笑这种情绪举动。不管是嘲笑,冷笑,开心的笑或者讽刺的笑都不可能。 然而此刻,这个源自于卡特泽耶克的笑声,又确实表达了笑的某种意义。 没有什么比无法控制魔网的魔法女神更加可笑了,不是吗? 这个该死的亵渎者,胆敢嘲讽神明!我会把你的灵魂交给凯兰沃,亲自看着你被送进无尽之炎,永世不停地被灼烧殆尽! 魔法女神在心中已经判下了那个巫妖灵魂的极刑,但这刑罚看来注定要缓期执行——就在这短短的一刹那,空气中忽然飘飞出无数银白的光屑,如雪如雾,纷纷扬扬,密斯拉猛地抬起头,便注意到银色的线条正在空中扭曲伸展,而那不同于魔力的银色微光,在魔法女神的眼中突兀之极! 传送。 不需要去仔细观察,密斯拉也知道银色的光点究竟是什么——星界的能量,大型传送门开启的证明。 而且,这规模,恐怕是足以容纳整个城市的巨型传送门,但这怎么可能?在那个人被封印的现在,究竟是谁还能有力量调用空间法则,在主物质位面和星界间,开启一扇如此巨大的传送门?而且,在自己的力量都无法灵活运用的时候,他又是用什么来打开这扇门扉的? 想不到。也没有时间去仔细思考了,密斯拉一瞬间就猜到了那传送的目的地——那个人自己构建的半位面。被他俘虏的几个神祇都被放置在那里,如果传送成功。落入了属于他的主场,那么即使是现在刚刚吸收了几个化身的自己恐怕也注定要处于劣势! 精神微颤,她压下心中无比的愤怒仔细审视着魔网,然后再次发动了一个尝试性的进攻。 可惜,即使盯紧了过程中每一个可能造成阻碍的点,确保它们毫无阻滞。但眼前的结果却和片刻之前一无二致……魔力被塑造,但随即便溃散崩解炸碎成一片残损的波纹。让那单调的笑声更加响亮。 不是被干扰了? 只用了一刹,她就想到了这诡计的问题所在—— 找不到任何阻碍,是因为本来就没有任何力量阻碍它。但无法控制的原因,是因为魔网输送过来的能量不够了! 虽然那些凡人的施法者总会称颂魔网为‘无限的力量之源’,然而这个巨大的能量采集和输送系统的力量从来都不是无限的——当然,它的极限相当大。达到了凡人难以想象的程度。但‘无限’的价值就在于无论如何分割都与自身相同,但‘极限’在相对狭小的空间里就变成了有限。一枚浮空城核心在全力运转时,汲取的能量已经几乎不逊色于一个神,而此刻还要再加上一个神力铸造的缚魔法阵。 增加的代价,注定就是其他的衰减。 这就是那个人类所想要的结果?还是说不过是他偶然碰上的? 密斯拉心中无名的怒火高涨,她发现自己竟然因此而浪费了如此长的时间。虽然这并不是她自己的原因,而是没有能够及时从记忆中调集出足够的讯息。这就是经验与传承知识的不同。 如果是能量不足,那么还相对简单。只要从更广阔的空间里调用就好,问题是。那些敌人未必能够给自己这样的时间。 密斯拉心念电转,但她的思虑已经化为了现实。 激烈旋转的能量漩涡在他们头顶迸发,消散的同时也将大量的闪电状光芒碎片向四面八方射去。电光过后,一扇银色的大门在空间之中敞开…… 事实上与其称之为大门,还不如用裂缝这个词汇来形容它更加合适——那一片耀眼的银色在黑暗中呈现出奇妙的不规则的形状,像是一个拙劣的画家用一桶颜料泼溅出的痕迹……然而从中激荡而出的能量却是无比恐怖! 太快了!怎么可能这么快! 魔法女神这一次真正大惊失色!她已经顾不得再去管那些敌人,而是猛地向上飞起——只要离开这个位置,她即使单纯调用神力也能将这飞船,或者这城市直接毁灭! 但她的敌人却又如何能让她如愿? 一道明亮的赤红,划破三百尺的距离,仿佛眨眼就来到了她的面前,然后就是刺耳的轰鸣,神力的护盾挡下了这一击,将它化作漫天的熊熊烈焰!但下一瞬间,膨胀的火光竟然凝聚成了某些形状——能量被新的规则旋转,重新构成十多枚尖锐的锋刃,继而上下交错,巨口一样撕咬着神力的护盾!让那无坚可催的力场也整个向内扭曲了一下,然后才轰然崩散成漫天的火星! 但第二道,第三道的火焰已经接踵而至,幻化成为更加凝实的利齿獠牙,将魔法女神的身体向下猛压! 密斯拉甚至发出了一声怒吼,她乌黑的眼中映出远方,那正在挥剑的女子……克劳迪娅的红发飞扬,整个人也恍如一团火焰,火元素在她的剑刃凝聚,随着完美无瑕的动作飞出,每一剑都毫无瑕疵,充溢着动人的美感,赏心悦目。虽然那凝聚火元素的法则在密斯拉的眼中简直粗糙不堪,但这已经是对于规则的掌控,是凡俗能够达到的至强的领域,也就是被他们称为‘圣’的力量,即使是如今的女神化身,一时间也是无从破解。 而这一瞬间的迟疑,已经让事态急转直下! 层层的银色遍布了周围,开始从模糊变为清晰,组成奇异的精致——千万条无始无终的银丝交织成庞大的网状物质。透明轻薄,星光点缀其中,好像清晨蛛网上晶莹的露珠。银色的线条穿透了空间里的所有事物。岩层,城市,人类……微小地星尘从银色之中向外飘散开,无暇而且纯净。而空气却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拉扯着,在空间里挂起一个个漩涡。 空间震荡,将一切包进那银色的虚无。 …… 轰隆隆! 沉郁的闷雷像是从天边传来,但仅仅响起。就已经从远处连接到了极近之处!一颗颗飞弹在灰黑的天空拉扯出清晰地烟雾尾迹,冲进那虚无扭动的黑暗之中,然后便是惊天动地的连声爆响。火光溶蚀了黑暗,让那残破不堪的粘稠产物抽动着塌陷下去,火舌翻卷,热流震动风暴。连绵不绝的爆炸释放出黑火无法消化的能量。 身高超过三米的战士举起连装机枪。扫射的声音像撕开大块的皮革,一排排矢弹钉进那些翻滚着冲出黑雾的怪物的躯体。将他们扯成气浪中飞舞的垃圾。然后更多的黑暗凝聚成为极为壮硕的大型怪物,挥舞着刀刃围上来,流弹在它们身体上穿透出一个个巨大的空洞,但他们庞大的躯体仍旧保证他们可以冲向星际战士,将他们拉扯倒地,劈砍砸刺!这粗糙的反击一下子还真的把战线重新扯进了胶着。 但是他们的攻击甚至不能前行一步,更加剧烈的爆炸就用火焰淹没了他们——从两千米外。高达几十米的四足身影上喷出。它们以缓慢如牛的动作慢慢推进,但事实上却并不具备任何生物的特征。 aw-12地面超重型四足步行装甲“猛犸mk.ii”。这种装备了四联装电磁轨道炮和两座vls导弹发射阵列以及大口径自动炮的怪物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天启的兄弟,不过他们却拥有着远超前者的猛烈火力,尾部8个粗犷的排气管喷涌着多余的热量,带着灰色杂志的高温气体拉出长长的胃烟,为低空画上压抑的泼墨。 而在他们后面,成千上万的钢铁正在不断地布展整个地面,蜘蛛一样的机器滑动爪子,将物资从车辆上卸下,组装,铺在泥土的地面,于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正在从那金属的平面上升起,本身也是钢铁和装甲的产物,一层层侧面的滑门之下,无数导弹便在空间里拉扯出丝线的痕迹,在天边的黑色阴影中点亮一片片转瞬即逝的星。 巨大的长方体建筑中已经连接着数条黑色的直线,立体化的建筑群落,构造出了无法想象的巨大城市。而只有从极高的空中俯瞰,才能见到这个城市的核心,安坐中央的黑色大金字塔。它如同生物一样正在缓缓上涨,占据了整个都市差不多八分之一的面积,高度也达到一半,塔上部,一圈规整的有蓝色线条向外延伸,就像是生物的血管,将流通的血液最终集中到它中央高耸的尖端上。 金属和电线搭建的宫殿是人类异常审美的结晶,但也同样是怪物的巢穴……源源不断的产生着金属的怪物! “你赢不了的……” 轰鸣声汇聚成为响彻天边的低沉冷笑,无比恢弘, 每次呼吸的摩擦……都化作金属的咆哮,点燃业火。 每次心跳的震动……都化作金属的移动,延伸向前。 每一个神经的颤抖……都会让那巨大的城市产生一次变革,跟随在几十米高的战车后面的,已经不再是坦克和人类,而是全副武装的钢铁神兵……十几米高的机动战士与猛犸相比略显矮小,可是米加粒子步枪的光芒却似乎将浓烟烈火都燃烧殆尽,一层层向前击穿远方扭曲的云雾的形态,黑暗不屈不挠的从城市的任何一个方向上重新汇聚,却在那里重新遭受到迎头痛击——绿色的独眼巨人手里拿着的已经是粒子炮了。 进化,进化,再进化…… 每一次的杀戮,都意味着吞噬,意味着吸纳,意味着掠夺……钢铁与电流不过是虚伪的假象,在那金属和能量背后有更加模糊的,也更加强大的力量在支持着这一场战争。 黑色的潮水铺天盖地,但它面对的却是无法击碎的礁盘岩层,或者千万年的撞击最终会粉碎那岩石的结构。可是在这几百次的浪潮翻涌中礁石却注定占据上风,更何况,还有一股火焰。一股热能,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蒸腾着数量不多的海水,将他们转化成了更加厚重的岩层! 这是一场必输之战,而且,持续下去的结果就是一方的更加强盛…… 爱德华静静地站在金字塔尖端的巨大房间里,,规整的刻线密布每一块金属板。幽蓝的光线在其中流动着。空旷而一无所有的空间是如此的沉静,只有他一个人的话语不断的继续回响。 “很可怜,你的宇宙。本来大有可为,却被你完全变成了一片荒野……五十亿年的时间对于一个宇宙来说不过是童年刚过而已,可是你的出现,却扼杀了它一切的可能……或者。这就是你对于灵魂如此渴求的原因?” 他轻声自语。缓缓转身,目光里,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身影。 一袭黑袍,同样深幽。 长长的黑袍覆盖着略显单薄的身体,消瘦的肩头微微向前倾,仿佛有什么沉重的力量正在压迫其上,低垂的兜帽将半张脸隐藏在灰色的阴影之下,露出下面苍白而有些尖细的下巴。薄薄的嘴唇紧抿着,带着仿佛自信。又略带警惕的笑容。 就像是一个镜像……但那惟妙惟肖,其实甚至超过了镜子的范畴,而是爱德华?文森特,他灵魂的力量在这个世界的另一个投影。 但那不是,爱德华知道。 那是潘铎瑞恩,是上古邪物借助一点意识残渣,穿过了他心防后凝成的形象,或者是为了彰显穿透他层层心防的成绩,才会呈现出这种模样——爱德华眯起的眼睛里,视线穿过金字塔形的办公室的窗棂,落在那笼罩了周遭天际,仿佛要将之填满的黑色阴影。 黑暗不再是无远弗及,而是在迅速的接近……而不可名状的巨大的躯体从那阴暗处缓缓升起——上古邪物的全貌,似乎就变得清晰而明确。 精神的层面里,它不再像是一个巨大的星河,而是更加的深邃翻滚的浓密黑暗,仍旧有那些闪烁的星光的色泽……让他的身体像内部又像是外部。 然而当你认为可能已经窥视到其中的全貌时,便会又从中翻卷出新的部分,将其下是蜿蜒曲折的浓稠的幽暗重新展示一番。而那些其实不过是他皮肤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唯有其中仿佛混合着狡诈而原始的智能,受到混乱超凡地思维驱使,一颗颗亮星一样的风暴在黑暗中狂暴地翻腾着,星光惨然,不停颤动起伏…… 那是带着无尽恐怖怪物的意识,成千上万的岁月中,无尽的混论累积而成的,是一个宇宙之中最深幽的梦魇。 “你不可能无限的这样进化下去,你也不可能摆脱我对于你的束缚,所以,最终获得胜利的是我。” 近在咫尺的‘爱德华?文森特’轻声开口道,那略微带着一点油滑的语声,连句尾的贵族跳音都惟妙惟肖。 “当然,不可能无限的。” 爱德华笑了笑,从遥远的方向上收回视线,点了点头来赞同对方的判断:“不过,从高达开始到独角兽的结束……还有至少一百年的正史,以及无数的黑历史可以跑,然后我还有光环,还有战锤的宇宙版本,时空要塞,飞跃巅峰,天元开破?红莲之眼,巨神伊汀……实在不行还可以圆神拿出来刷一刷吧?你觉得仅凭你单纯的精神侵蚀,能够在这样的时间里战胜我这些想法的可能?” 他低声的念诵着那些令上古邪物无从理解的词汇,自嘲的一笑:“如果果真如此,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跟我心平气和的对话了。不必觉得奇怪,得到了一个宇宙之中的所有,这确实是一件巨大的成就,可惜我说过了,你的宇宙太过年轻,就被你抹杀了所有的可能,而掠夺毕竟不是创造……你得到了他们所有的过去与现在,却永远无法获得他们的未来。” “你以为,你能完好无缺的逃走吗?” “不能。”爱德华干脆的回应:“如果你不放手,我的灵魂少不了要受到很大的冲击,但是不管如何,自由总比被约束要好。” “失去了我……” “失去了你,我就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神力,空间,说不定还有心灵异能。”爱德华的笑容有些勉强:“说实话,我舍不得,但是现在看起来,你好像更舍不得,所以,我的心里很平衡。况且,如果我计算得足够准确,那么你也不见得能剥夺我的多少能力。只要我还存在,那么我就赢了。” “你会变成另外一个我。” “神力自有人会奉送给我,而剥离你,我要用的也不是神的力量,所以应该不成问题, --------------------------------------------------------------------------- 第九百三十五章无尽的战争? “说实话,我舍不得,但是现在看起来,你好像更舍不得,所以,我的心里就很平衡了。况且,如果我计算得足够准确,那么你也不见得能剥夺我的多少能力。只要我还存在,那么我就赢了。” “你会变成另外一个我。”潘铎瑞恩的投影沉默了一瞬,但随即也笑起来,苍白的唇角卷曲,看上去更加接近人类的镜像:“而很多存在,看来都不大希望这个结局出现?离开了我,你又能有多少胜算?” “如果计划进行的足够顺利,那么至少七成。” 爱德华一步不让地盯着那张与自己相似的面孔:“密斯拉,或者其他的神,在突破我那个小小的迷宫的时候,大概不会注意流出来的神力的去向。只要他们强行突破,我就可以得到足够的,篡改法阵的能量,而他们大概不会注意到这一点,毕竟,我都已经在法阵里了。”他侃侃而谈,并不避忌揭开自己的手段。语气闲适得像是在跟一个熟人攀谈……但他的目光,却并没有一丝的放松。 视野的远端,不知何时,昼仿佛已经变成了夜——天空之中的蓝色在退去,阳光普照的天界一刹那就幻化为星斗闪耀的夜空,但那些璀璨的星河远比所有人记忆之中的更加明亮,更加迷离。 在心灵术士的目光里,那点点的星光却映衬出深不见底的黑暗,缓缓旋动,中央的涡心有如一头无比庞大巨兽正张着大口。准备吞噬能够吞下的一切。 那就是潘铎瑞恩,最为具体的体现。 显然,这位上古邪物已经准备孤注一掷。 然而人类的神情。却并没有丝毫的紧张——王权是通道,联系起了潘铎瑞恩,与这个世界,但王权也是枷锁,在它没有被补充完整的时候,上古邪物与这个世界之间永远隔着一层次元构造的壁垒樊笼。 “我的灵魂从王权之中释放并不容易,我知道。万年以降。每一任王权的使用者的灵魂会将我深埋其中……不过,你应该不会认为,仅仅只是定位就能难住我吧?呵呵。不要忘记,你与我的战斗,就是个很好的路标。” 嘲讽的轻笑像是扳开了某个开关,无数的黑色波纹在空气中流转。将光线一下子就吸收殆尽! 真正遮挡了光的黑暗。并不在人类的面前,而是在天空,在大地,在整个空间中。 天空中通透的蓝色终于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夜色般深沉的汹涌!而那涌动迸发的阴寒与冷漠,是狂暴和毁灭的力量,与之相比,能够吞噬堤坝的浪潮不过是温和的涟漪。 扭曲的肢体和粘稠的泥浆组成这黑色浪潮的主体。仿如肉泥血浆糅合,翻滚的吞噬一切光芒的黑暗便是它的浪花。金属与骨骸汇聚成为滔滔的浪头,每一朵浪头的尖峰上,都有三个巨大的人类头颅张开下颌,发出一连串高低不同的颂赞,灰暗、肿胀肢体末端或长着利爪或长着尖螯,蜿蜒如蛇的躯干一直向后延伸进黑暗深处,就像是数以千万计的细长蠕虫在其间扭动,咝咝的低鸣。 再高再猛烈的巨浪也无法威胁到矗立的礁石一分一毫。 深灰为底,间杂无数色块的钢铁战士,便是亡灵大潮前面坚实的岩磐,莹蓝的光芒在他们眼中闪耀,电光在蓄能器上游走不休,不朽的战争机械牢牢捍卫着阵地,任凭**寒冷的巨浪扑至,拍击,退去,再起…… 在它们身后,扩散式粒子炮的集束光浆则是那反推过去的火焰之壁,密集如雨的光线耙子一样反复抓挠着战线;将目光所及的一切,都笼罩进地狱般的火红光亮中。可怕的火力将泥怪幽魂一起分解成蒸汽一样的黑雾,升腾在滚粥似的沸腾杀场上空,逐渐淡薄,被整个空间缓缓吸食殆尽。无数的金属板块从金字塔的中心发散,将更多地大地改造成钢铁的结构,让更多的攻击加入到这纷乱的战场中。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推进,直到……第三天,或者是第四天? 爱德华静立在金字塔的顶层,目光凝望着远方,但那银色的双眸如冰川般冷厉,纷乱的战局全然不在其中。 唯有那漆黑里的一点苍白,才是他注视着的东西。 数十个小时不间断的恶战早已模糊了天与地的分界。除却金属,世界已经全数被那浓墨般的泥泞渲染,只是此刻,其中却撕出了一个破口,纯净的白光像潮水般从破碎处挤出,疯狂的涌入这个阴冷战火占据的世界…… 曙光在望。 但胜利却不在。 黑暗已经占据了所有的空隙,无孔不入的冲向金属的城市,武装大楼之中的导弹与速射炮火光连缀,但长久的战争已经让黑暗掌握了某些特征,他们时而化作雾气一般稀薄,时而又闪电般急冲,大楼顶端一个个机器人手中的重离子喷射剑挥动,在黑暗中切开大片的空隙,可是随后就被七八道触手般伸过来紫黑色浪花完全淹没。合金的外壳承受住了黑暗的侵蚀却挡不住那巨大的力量,一瞬间就被碾压撕扯出狰狞的伤口,管线和油污像是血肉一样喷溅飞扬。 但是在那些幽蓝色的眼睛熄灭的刹那,小型核融核心暴走着喷涌出了所有的能量。 坚硬的地面荡起好似水纹的扭曲,鼓起又凹陷、然后翻滚的爆炸就把几百呎内的空间全部埋葬进万度的高温,冉冉升起的蘑菇云里包含着终极的死亡,即使是上古邪物的精神力凝聚而成的黑暗也不得不退避三舍,躲开那流淌着熔岩的恐怖爆心。 然而城市的一角,也就此崩塌在那火焰中。 最后的一角。 原本林立的高楼已尽数化为了火焰中扭曲的残渣。铺天盖地的金属如今仅剩下那巨大的金字塔周遭一片树立的墙壁——已经无法称作最后的堡垒了。 “你逃不掉……仅凭人类微末的力量,你只能毁灭在这疯狂的举动里!” 与人类相同的身影如今已经不再,只剩下整个空间中嘶哑而混合了无数声音的咆哮。随着声音,金字塔下的地壳结构被某种无端涌现的力量改变,像是地底下一个沉寂万载的心脏突然开始跳动,狂放地在地面上拉扯出无数的深幽的裂纹。 厚重的金属板壁吱嘎作响,龟裂处高高喷起如瀑地汹涌火柱,被吞噬的能量体激发出倒流溅射的暴风。金属在火海中变形融化,好像燃烧的蜡烛。而无形的力量操纵着呈现紫光的烟火腾舞呼号。扭结成种种古怪荒诞的形象,有点像人又随即模糊,应和着嘶哑的吼叫声。 爱德华抬起头。 金字塔的上层向着四周散列开来。兜帽阴影中的目光静静地扫视着天顶,在那里,挤入这个世界的白潮越来越多,在空气中迅速地冰解分裂。不断增加的展翼流光。几乎就像是遮天蔽日的彩蝶般逐渐集结。不断地向着四周扩张,最终无数水滴构成平静的湖面,一点涟漪便在这湖中荡开! 那么,是时候离开了。 金字塔上的装甲破碎了。上下两部分就此分开,四棱锥一般的上部腾空而起,缓缓向上,而下方的部分,则随之粉碎。幻化出黑白相间的一片浑圆! a.t.field反转,虚数空间开放! 人类轻声的低语仿佛颂唱。在这声音之中,十亿分之三米厚度的黑影向着周匝扩展,直到六百米的直径!无比深幽的空洞,将地面上流淌的红热岩浆和空气中蠕动的黑色泥浆一股脑儿的吞噬其中,失却了地面的支撑,本来向着天空中,那颗莹蓝的举行晶体伸过去的阴影触须也只能无奈地伸长,却无法跟得上根基沉陷的速度! 没有用的,那里是无尽的虚空,隶属于第十二使徒,连接宇宙边界之外的无尽之海,无论如何庞大,你也无法从里面逃脱。 人类的精神之中带着轻蔑的嘲讽,让上古邪物不由发出连串模糊宏大的嘶吼声——作为一个构筑在意识之中的空间,这里的一切都是非物质的,精神力的坚定是控制万物的唯一标准,所有的一切,都要基于空间主人的想象。而毫无疑问,在现在这一刻,那个人类的精神认定那黑洞可以容纳万物,那么即使是潘铎瑞恩多重复合的精神本体,也无法逃脱这种想象。 令上古邪物愤怒的不是所谓的想象本身,而是这种思想是如此根深蒂固,坚不可摧!即使是他如何挣扎,也只能向内陷落,而听凭那巨型的水晶冲上天空,向着那苍白的空间里飞去! 天空之中的黑暗正在凝聚,带着潘铎瑞恩最后的杀意向那晶石汹涌,然而下一刻,晶石便分开了缝隙——仅仅只是一道细微的缝隙,可是整个晶体却因此而改变了数次的形状,从四棱锥到对立的三角锥,再道八枚小型的立方……加粒子炮汹涌的红光从缝隙中喷射,划过天际的时候仿佛要把整个世界一分为二! 天空被撕裂了。 “你……” 轰鸣的呼啸拖长到无法想象的程度,但随即,一切都被包裹在了那洁白之中,晶体,人类,上古邪物……目光里只有细微的白色流光仿佛水珠一般向着周围纷溅飞扬,只是在接触到这些水滴的刹那,视野中所见的一切,都在一分一毫的褪去它原本的颜色…… 从洁白,慢慢化成毫无意义的灰红…… 眼前的一切正在重新亮起,伴随着无以伦比的剧痛,就像是成千上万的针尖在不断的揉捏撕扯,抓住每一寸能够抓住的肌肤、肌肉和骨骼,但其实是更加深刻的——这股撕裂的剧痛是如此彻底,使在这一个瞬间,感觉似乎凝聚成了近乎虚无的微小,而后剧烈膨胀…… 灵魂受损的疼痛。 嘶! 抽气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剧烈,雷鸣一般。被幻想战争洗礼的脑海似乎仍旧沉浸在无法形容的喧嚣之中……然后意识里面汹涌倒流的认知,则带来了另外的一种痛苦,时间被拨快又放慢。不知道如何经过之后,才能勉强将视线里的一切,重新汇聚成为可以处理的造型。 是无数散碎的岩石,悬浮在金色的光晕里,然后,在视线稍微能够转动的方向上,有一道温和的银色。 一柄无法形容的华丽法杖。被那无数的金色光泽,封锁其中! 王权。 自己……离开了! 意识中的喜悦充塞了小半边的思维,然后不可置信的流向某个角落——像是空旷的感觉聚集在那里。对于神则的感应,对于空间的认知,还有那无所不在的观察方法……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消失在了虚空中。 如此轻易……轻易? 第二个念头像是利爪一样碾压住人类的心脏。让他感觉世界似乎又停滞了半响。 一切难道真的会这么轻而易举吗 爱德华微微移动了头颅。然后看见,无数银色的星光在视野里组成的银河,光之河流在极远处流淌。当视角再度拉开的时候才会发现那只不过是缓缓转动着的漩涡状星云扩散出去地一部分。无数光点在幽深的宇宙中闪烁明灭,驱散了本应存在于虚空中的黑暗与寒冷。 一座城市的暗影,就镶嵌在这虚空中。 勃艮第。 暗哑的呼吸声从身体内部响起……意识似乎终于开始掌控住**。让四肢开始轻微的弹动。 于是,各种各样的感觉纷沓至来。 爱德华发出了一声呻吟,慢慢的睁大眼睛,视线之中朦胧的光芒柔和温润。但眼睛的深处还是绽开一阵刺痛,所有的一切都在摇动。就像是空间动荡残余的感觉带来的那种眩晕恶心……或者说,眼前的微光和空气之中似乎弥散着一种相当古怪的味道。 也不是味道,而是所有的感觉都处在奇怪的境况之下。 他慢慢地转动着视线,透过那包裹在身周的金色,然后看到有着璀璨群星的无限世界。许多微小地星尘萦绕在身周,它们穿过身边那厚重的金光,在其中显现出更加璀璨的银辉,似乎是完全的能量集合体,无暇而且纯净。 “这里是星界啊……”| 嗓音干涩得几乎不像是和自己的了,他挣扎了一下将自己转成站立的状态——几乎没有耗费什么力气,在星界里,意识优先于身体,对于一个心灵术士来说正是最适应的空间之一。 哈,心灵术士……自己还能算是么? 心中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爱德华很快就已经得心应手起来,他首先显现了一个操控声音,然后是心灵革新……出乎意料的,他发现自己还有数百个点可以随意挥霍——不仅仅只有自己的,颈侧那颗寄生的灵吸怪幼体也同样仍旧位于巅峰。 或者不是吧……灵魂的剧痛仍旧缠绕在脑海里,像是寄生虫一样挥之不去,爱德华摇了摇头,知道自己这一次受创甚深,粗略的估计,也至少损耗了接近三分之一的能力——其中有大半是在那场意识的战斗里,从潘铎瑞恩身上掠夺而来的东西,现在全都填回去了,还要搭上利息。 但实际上,能够保证不缺胳膊少腿的完成任务,这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定了定神,他才终于重新转回视线,让那熟悉的银色的长杖,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 熟悉到已经可以绘制出来,每一根棱线,每一道纹理,花叶或者是宝石,都像是曾经仔细捧在手中欣赏记忆之后的感觉。 那是无以伦比的神兵利器,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造物,拥有了它,你就得到了一切。 脑海中,一个声音正在不断地诉说着,让他很想要伸出手,去握住那银色的杖身,体验其中无以伦比的力量。 “是啊,无以伦比……” 爱德华轻声自语道,然后不由笑出声来——耳边好像还萦绕着那种甜蜜的,惑人心绪的耳语,但是他确定自己绝不会再向那根法杖伸出手来……尽管他知道,只要拿起拿东西,神的力量,一整个的空间,数个从神……林林总总的各种东西唾手可得。 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完结了,不会再一次回到过去,即使心中浓烈的遗憾像是尖锐的骑枪正在戳刺着意识,爱德华也不可能再去追求那种会带来毁灭的事情。 他慢慢的开始后退。 神力编织而成的金色的茧,就在身周流动样的消退,慢慢地,身体,四肢,最后的一个指节脱离它,只留下那浓厚的金色神力,和在其中孤独闪耀的银影,怅然若失的巨大落差断头台一样的猛然落下,竟然让心灵术士短暂地失神了一瞬。 或者,还没有结束吧。 爱德华抬起头,看着那银色星空之中的巨大浮影——勃艮第城,连带着它深潜地下的几百呎的基础,就这样悬浮在星界位面,城市的城墙似乎变薄了,失去了厚度,就像是一种感官上的错觉,那些辉映着闪动的星光的人,或者物品,都被同化成了和其它星界物质一样的存在。 这不算是最好的结果,甚至可以说,是很差的。 如果事有不谐,就让城市脱离主物质位面,逃到半位面里面去——这是最后的,也最不好的解决办法,而现在落在星界里,虽然不能算……& 第九百三十六章这些都是我的 神力的外围已经完全化作了实体,在爱德华离开的刹那便猛然收拢!化作了一人粗细,六尺多长的金色圆筒,光滑的外表犹如金属锻造,静静地悬浮在一片粉碎的石块之中。 爱德华的目光左右环顾,但是却看不到丝毫预料之中的喧哗——虽然星界具有着很多不利于生存的特征,比如说混乱的时间关系,空旷而无意义的地面等等,但是作为多元宇宙之中所有位面的中继地点,而且不会受到潘铎瑞恩的力量影响,诸神似乎没有理由不跟到这里来,关注后续才对? 或者,只是自己感觉不到吗? 爱德华轻轻叹了口气,转向那金色的神力茧壳。 他伸手去拿,不过手指只是微微动了动就收了回来——对于那件东西的威力,这多元宇宙之中可能很少有谁比他更加了解,直接的接触根本就等于是在找死,连精神力的接触,也极为危险,所以思忖片刻,他伸手在一块大个碎石上轻点,于是那石头立刻泥浆般软化重新构筑出一把长长的钳子,将那东西夹了起来,跟随在身后。 实际上如果可以,爱德华很想就把这玩意儿丢在星界,谁爱管谁管——可是根本不行,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存在比他更加了解这东西的危险之处,只要再吸收哪怕一点点儿的神力,这玩意儿立刻就会释放潘铎瑞恩,到时候世界毁灭是肯定的,想跑都没地方跑。 意志推动着身体。划开周围轻薄的星质,爱德华抬起头,看着那银色星空之中的巨大浮影——勃艮第城。连带着它深潜地下的几百呎的基础,就这样悬浮在星界位面,城市的城墙似乎变薄了,失去了厚度,就像是一种感官上的错觉,那些辉映着闪动的星光的人,或者物品。都被同化成了和其它星界物质一样的存在。 这不算是最好的结果,甚至可以说,是很差的。 如果事有不谐。就让城市脱离主物质位面,逃到半位面里面去——这是爱德华在这一场大战之前计划出来的,最后的,也最不好的解决办法。 那代表着满盘皆输。 相对来说。落在星界里。虽然不能算是差,但也同样异常的麻烦。 虽然诸神们还没有出现在这里,不过想当然地,他们也绝不会来得太慢,而且,星界不是任何人的地盘,也就意味着,任何人。神,还有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都会出现在这里。还可以带上他们全部的力量,他们的属下,士兵或者其他什么你想到或者想不到的可怕东西。 而如今,爱德华……就只是爱德华而已。 当然了,他们至今还没有出现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还不知道爱德华如今的状况,不知道他已经与那柄法杖完全分割,不知道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拘役和操控诸神的上古邪物的持有者,不再能够召唤出那个可以毁灭世界的怪物…… 好吧,事实上,他还是有办法可以召唤出那玩意儿来的,不过最糟糕的就是,密斯拉是不是知道这一点呢? 脑袋里转悠着稀奇古怪的念头,爱德华慢慢地飞过城墙……但下一刻,向下的重力就让他趔趄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在护罩之内,城市的基本重力还维持着普通水平的时候,脚下已经重重一顿,直接落在了城墙上了。 幸好,他并没有绕过很高的位置,大约只越过了城楼有十尺左右。平常这个高度对于他被强化过的身体来说其实真不算什么,可是接触实地的刹那,脚掌……甚至全身在那震动中猛然迸出的尖锐刺痛就告诉他,他已经不再是平常的状态——那好像千百根小针戳刺肌肉的疼痛让他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差一点就尖叫出声。 然后,有人就替他叫了出来。 女孩子的尖叫声像是锥子一样送进他的耳朵,然后,还没有等到倒霉的心灵术士感受到其中满满的惊喜,一个小小的身体已经炮弹一样直直的撞进了他的怀里面,他敢说自己已经清晰地听到自己肋骨裂开的声音了。 “爱德华,爱德华,爱德华……” “呜……” “坏蛋,蠢蛋,傻瓜……你竟然敢骗我!说什么小麻烦,你,你竟然自己闯进那个陷阱里面去!你疯啦!” “哎呦……” “你还活着,太好了……爱德华大傻瓜……” “快死了……”爱德华呻吟道,苦着脸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孔——泪水在那白皙的小脸蛋上淌出了两条溪流,亮晶晶地绕过翘起的嘴角,和扬起的小眉毛构成了万分惊喜的表情——可惜这个时候本应该出现的甜蜜拥吻什么的显然都被省略,半精灵小姐只是紧紧搂住他的脖颈,把自己挂在他的脖子上不停的哇哇大哭,时不时再仔细端详他一眼,好像生怕他再一次消失掉似的。 所以,爱德华只好抱住那娇小的身体,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以求那两条胳膊多少能放松一点——说实话,这位选民小姐的力量可是着实不小,他几乎都快要透不过气来了。不过他也没有开口劝慰什么的——半精灵只是需要通纾解一下自己的情绪,与其阻止,还不如让她痛快地宣泄。 幸运的是这宣泄并不需要很久 “那个混蛋骨头章鱼,他居然不让我离开法师塔……说什么是为了不给你添麻烦!” 仿佛是终于确认了某人的平安,半精灵小姐立刻就恢复了本色,在心灵术士可怜的魔法袍上胡乱蹭了蹭泪水,她立刻就开始了最拿手的告小状攻击:“还有,你都不知道。要保护那些能源核心,还要抓住这个该死的笨蛋烂香瓜有多困难,我好几次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爱德华慢慢支撑起身体。目光落在那刚刚向他飞了过来的几人身上。“辛苦了,”他向灵吸怪巫妖点头示意:“状况如何?” “很奇怪的平静。” 卡特泽耶克的外表依然故我,只有脑袋上面那一道刚刚弥合的伤口昭示着他之前遭遇的战斗程度之险恶,他银色的双眼盯着爱德华身后那一团金色的圆柱,语气平静: “密斯拉大概是碰上了某种麻烦,我现在找不到她……在空间门开启的时候,她造成了一些干扰。我们一共失去了十二个制式核心,不过已经进行了应急修复,还不算太大的损失。城里面那些德鲁伊的叛徒倒是比想象之中的棘手。不过更麻烦的是你的那艘船,你用来关住那位**师的力量并不是很足够的,他现在虽然仍旧保持了安静,但我怀疑这不会持续太久。” 确实麻烦。但大体还在预想之中。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启动预备核心……打开一道让我们回去的传送门。”爱德华紧皱眉头,目光在城市上空那巨舰的暗影上稍微停驻,一时间有点头痛:“至于阿尔伯特大师……你把他放走吧。” “诶诶?”莉莎尖叫起来:“那个老家伙,你要放他走?” “怎么了?”爱德华愣了愣。 “这怎么行?那个老家伙忽然背叛,你差点就死了!差点就死了!你怎么能就这样放他走?”半精灵猛地伸手抓住了爱德华的耳朵,凶狠地盯着他的眼睛:“不行,你必须得让这个老家伙,还有那个烂香瓜付?出?代?价!现在!血债血偿!” “我说。这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吧?我又还没死……” 爱德华苦笑了一声——显然,这位小姐根本就是在迁怒于人。 老法师的叛变……嗯。或者说选择,也并不算是什么出人意料之举。作为一个法师自然要信仰魔法女神,不能反抗也没什么错。更何况是要消灭一个对于这整个世界都造成了威胁的存在?这也不过是做出了最为‘正常’的那一种选择罢了。而且一直以来,这位老法师对于心灵术士帮助良多,说什么血债血偿之类的,在爱德华看来,其实根本没有必要。 “开什么玩笑啊,你差一点儿就死了吧?” “可是阿尔伯特**师好像也没有理由非要保护我啊?他又不是我什么亲戚。更不是我部下啊?” “他是你老师啊!” “老师也没义务保证学生的安全吧?我倒是记得不少魔法师都是拿学生当试验品的……” “你!好吧!”小小姐皱着眉头,从爱德华怀里跳出来,一把抓住了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的卓尔女祭司:“不过,这个该死的烂香瓜呢?你别说你连她也就这么饶了!” 确实是应该饶了的吧? 女祭司微微垂着头,一言不发,对于半精灵的怒吼也没有丝毫的反应,所以爱德华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 达赫妮的情况和阿尔伯特也没啥两样,作为信徒,女祭司对于罗丝的忠诚是由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培养的,虽然不知道她的信仰究竟是出于对于力量的恐惧,还是别无选择,不过罗丝能够选定她成为选民,那么这份信仰就肯定是货真价实的存在,而且,她体内还有罗丝的神力烙印,作为一个普通的卓尔精灵,想要对于罗丝的附身做出什么反抗,难度实在是太高。 所以爱德华从一开始就已经让莉莎专门盯紧了她以防不测——而既然从一开始就已经没有将之作为亲信投入信任,爱德华当然也不可能苛求女祭司对于自己有什么忠诚的表现了。 “惩戒嘛……当然是必须的。” 犹豫了一瞬,爱德华道。 达赫妮的肩头颤抖了一下,但就在她稍微抬头时,爱德华已经伸手按上了她的胸膛,紧接着一种莫名的阴冷便让她不由张开嘴——惨叫尚未离开咽喉,爱德华已经抽回手掌,而一道深紫色的烟岚,就被他从女祭司的身体之中抽离出来! “这是,蛛后的……” 可怕的刺痛和寒冷转瞬即逝。达赫妮喘息着,盯着那已经在心灵术士掌心里收敛成为一团的紫色烟岚——黑暗精灵精致的眉头紧紧皱起,她知道。刚刚从给自己身体中被抽离的,就是罗丝的神力,也是她作为蛛后选民的证明。 那深深地颜色已经逐渐从其上褪去,被淡淡的银色光泽取代,爱德华随即合拢五指,便将之收敛进了自己的身体。 “就这样了?这算什么惩罚啊?” “其他的以后再说,我们现在可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啊。”爱德华微微一笑。黑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赶快回到主物质位面去才行,不然拖得时间长了谁知道会碰上什么……” 麻烦两个字还没有出口,他已经豁然转过头! 星界之中。永远弥漫着星质的碎屑正在不断卷动,散发出莹莹的光辉,但那永不停歇,永无目的的微风。此刻却变得有些汹涌——它们在那银白色的平面之中的一点周围开始翻卷。而那一点的中心,深幽漆黑的颜色,格外引人瞩目! 爱德华的眼瞳瞬间紧缩! 那一片细微的黑暗,在他的视野里不断扩展,最终,变成一团包裹在黑色烟雾中的影子,那黑色的烟雾就像是染黑的星质,但目光与那翻滚着的黑暗接触的刹那。一种滋滋的噪音,就穿过了遥远的距离。在耳边响起。 那是一种令人疯狂的刺耳摩擦,当精神集中,它也变得强大,最后甚至山呼海啸一般扑面而来! 没有适合的词汇可以准确的形容这个噪音……是冬日夜里刮过大地,凄厉嚎叫的狂风,是无数杂乱无章奏鸣着的乐器,是千百万支野兽临终的哀号…… 其实更加接近的形容,或者是一家小家具工厂里面,十几个车床加上电锯,还有细碎的齿轮与钻头互相摩擦出来的声音…… 只是当你的目光凝视越久,那融合在一起的声音就会再加倍再加倍!而且,这声音无疑并不只是声音,而是一种犹若实质的……或者说可怕的怪物,它弹动着人类的皮肤,沿着每一个毛孔攀爬进,钻进人的体内,带入无尽的令人反胃的混沌,舌头一样舔舐过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用最污秽的东西追逐着缠绕他们。 “这……这究竟是什么!” 半精灵小姐沿着爱德华的视线转头,但目光不过我与那黑暗一触便不由闷哼起来,但是任由她紧紧地捂住尖尖的耳朵,身周猛然迸出一层如火焰的黑暗,将一切都隔绝在真空之中,也仍旧无法阻止那声音灌进她的大脑! 无形的异能在空间里构造出一层坚固的屏障,如一座高塔笼罩住四人,终于将那可怕的声音压制成为嗡嗡的低鸣。 “那是潘铎瑞恩。” 爱德华微微的眯起眼睛,注视着那一点如同翻滚雾气一般的黑暗。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沉稳和平静,只不过似乎并不是十分如意。吐出那个污秽的名称时,一点儿沙哑也混在了语句的末端。 那种可怕的声音虽然也进入到了他的耳朵,但是在感受到那种可怕的噪音的同时,他却感觉异常清醒,甚至没有掩上耳朵的冲动——这种可怕的威压并不能够摧毁他的神智,反而给了他一种精神一振的熟悉感觉……也同样将一种明悟翻卷上他的心头。 准确的说,是上古邪物的一部分。 应该是在进入到星界之前分离出来的吧?不过,难道说密斯拉构筑的这个缚魔法阵什么的,还是无法用来对付潘铎瑞恩吗? 心思转动,但爱德华并没有回过头去关注身旁不远,那个金色的封印——如果那东西不能封印潘铎瑞恩,那么这个上古邪物早就已经跟着他的精神逃出来了,而从那个距离上来判断,这一团念渣分离出来的时间,应该至少是在几个沙漏刻度之前、 如果连卡特泽耶克都没有关注到它的话,那么最有可能的方式,就是在勃艮第城穿越了空间门的那个时候。 当然,推断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 爱德华的身体和几人一同后退向魔法塔,但是目光却没有一瞬离开那遥远的黑点。 而这个时候,怪异的呼啸终于开始缓缓的消散,那一小团黑色的浓雾翻滚着,开始聚集成为一团更加凝实的模样——没有表现出更加具体的外形,只是一柄萦绕着浓雾的扭曲,静静地悬浮在远方的银色之中。 爱德华不是第一次见到潘铎瑞恩的念渣,但是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如此形状的。 那是一团巨大的雾气,或者说,是收缩膨胀一团星河。纵横闪烁的光芒在层叠的晦暗之中密布出无数的星火,构造出一团旋转的圆盘,就像是晴朗的夜空里,挂在天空的那一道,凶光泯灭,无远弗及,仅仅只是注视着,仿佛就能透过这一方天地,便能窥视到宇宙最为深邃的奥秘。只不过,这光亮给人的,并不是令人惊叹,兴奋的,感受宇宙宏伟玄奇的缤纷,而是一种不吉的压抑,一种仿佛一切都在面前崩塌的,零落而残破的恐惧。 第九百三十七章好处拿了就跑吧 一如梦中的……那黑暗,实际上是一团幽若雾气,收缩膨胀的星河。纵横闪烁的光芒在层叠的晦暗之中密布出无数的星火,构造出一团旋转的圆盘,就像是晴朗的夜空里,挂在天空的那一道,凶光泯灭,无远弗及,仅仅只是注视着,仿佛就能透过这一方天地,便能窥视到宇宙最为深邃的奥秘。 只不过,这光亮给人的并不是令人惊叹兴奋,而是不吉的压抑,一种仿佛一切都在面前崩塌的,零落而残破的恐惧无声地荡漾,压进每一个人的心头,不管他是不是在认真聆听。 “找到你了。”他说。 精神之中的质问,唯有闻者可闻。那种互相混合的成百上千的语声,每一个都在兴奋地大笑…… 只是爱德华对此似乎全不在意:“找到了,又怎么样?”他轻声地冷笑。 只不过语声中,他的思虑一刹不停。 直接迎战? 太危险了。 爱德华并不畏惧单个的神明,神的力量基础是神力,一种能量,只要从这个方面着手,神并不难对付,或者说,至少不难防御,但潘铎瑞恩却不是那样的对手…… 轰! 一层细微的光泽,混杂进星界纷扬的银色细尘中,看似毫不起眼的,但是下一刻,空间中便随之扭曲了一下!十尺直径的巨大漩涡凭空出现在银粉一般的风中,能量在空间里勾勒出十数道深刻的你扭曲的棱线。继而下一刻混杂进纷纷闪动的平面里。 那巨大的空间的扭曲随即弹回,其下静立的爱德华不由微微吐出一口气——他只能勉强分辨出刚才那是一团极端强烈的能量撞上了神力的护盾,那是一发类似导弹一般的精神冲击。如果不是空间防护顺利的启动了,那么刚才那一大段精神力估计已经在城市的中心爆发,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麻烦了! 无声无息的发动,那是心灵异能。 可能也只有上古邪物,才能如此挥霍的使用。创造出如此可怕的效果,幸亏空间壁障的力量是转移而不是直接接受和抵消,如果换成是普通的魔法屏障。这个时候恐怕已经被那狂暴的能量给直接搅碎了吧? 潘铎瑞恩的念渣不过是他本体精神的一个小团块,类似人类悬浮在大脑皮层上面的零星放电……或者说,表层记忆。只不过这个上古邪物的存在委实已经达到了惊人的程度。因此,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念渣,仅仅几千上万个灵魂构成的集合,也仍旧拥有着非比寻常的力量。 吞噬神力。无惧魔力。在那些古老的记忆里,与潘铎瑞恩的念渣战斗已经可以称得起是最巨大的挑战——那位名为兰尼斯特的奥术师是爱德华所知唯一赢了的,但是古代奥术师们拥有的能力也并非现今可以揣测,更糟糕的是,爱德华并没有看到那一场战斗的过程。 即使如今他手中依仗的条件看来与那一次没有多少不同——明面上来看,虽然那那位兰尼斯特导师拥有浮空城的助阵,但爱德华这一方还多了一座城,浩劫残阳号更是武装到牙齿的杀戮武器——爱德华仍旧还是没有什么信心。 浩劫残阳号的装备是他自己的设定。大部分都用在了强化进攻,这是为了补充爱德华自身的攻击力的不足。防守方面,就要大部分依靠空间神则的作用,至于勃艮第城……可以说,这个装满了人却没有多少真正战士的玩意儿,根本就是个巨大的累赘,虽然只要奥术核心能够运作,它的的空间防御法阵就额可以保证充足的防御力,但对于潘铎瑞恩这个级数的敌人,这种防御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还是个未知数。 潘铎瑞恩的念渣拥有的力量可能远不如爱德华在梦境中看到的那样,但就算是他能发挥梦境中几分,甚至十几分之一的力量就已经足够可怕,毕竟在现实里,爱德华用来抵抗他的能力可是连半点也应用不出来! “慢慢后退,把所有人集中到负三层的大堂里面去……” 皱紧眉头,他命令道。 但这简短的心灵传讯甚至还没有完毕,一道碧色的光辉已经乍然闪亮!占据了整个视野! 一道无形震波以他为中心,在面前的空间壁障上喷发,向四周扩散,屏障如浅显的水面掀起滔天恶浪。震波的环形波及到的地方,下半的城墙的岩石瞬间已经变形扭曲,软得象烤过的黄油。而下一刻,激烈的轰鸣才猛然爆开! “能量射线,能量导弹,这货还真是擅长学习啊……” 扭曲的空间在几百呎开外送出了四人的身影,目光扫过那蒸腾的空间,爱德华不由苦笑了一声。 只要基础足够雄厚,很多东西就不过是个创意的问题,可以随手模仿,即使稍有细节上的差异,能够起到的作用却是半点也不打折扣的。这才是所谓山寨的极致……而显然,潘铎瑞恩就具有这样的能力。 低沉的轰鸣声震颤着星质的光泽,潘铎瑞恩仿佛正在冷笑不休,却又更像是奏响了进攻的号角……随着这声音,那巨大的暗影在远方的天幕之中猛然膨胀,而死亡也随之从中流窜…… 真正的死亡。 那一点黑暗仿佛在眨眼之间就已经扩张成了线条,而线条则在夏一眨眼伸展成平面。有如一线浪涛,滚滚向前,剧烈的伸展让那浓稠的黑色被冲淡了一些,在星界的银光里变成了浓淡混杂的灰白——就是那种腐烂的失去了血色的灰。加上干涩的骸骨构成的惨白……= “黑暗在上,那是什么东西啊……呜……” 半精灵忍不住尖叫起来,因为那灰色的潮流已经侵染了神术增强的视野。变得清晰可见—— 无数已经丧失了身体上的一切没有铠甲没有武器没有服装皮肤肌肉内脏和说不清楚什么的腐肉以及干涩的骸骨加上那些腐烂的生蛆的霉变的污浊的沾满了烂泥和粘液的僵硬的尸体。 已经说不上是什么尸体了,仅仅能够依靠星界的光泽分辨出那是烂肉而已,而它们与其是说在向着城市冲过来。还不如说是星界空间被从各个角度上撕开了通往某个存放尸体的位面的口子,于是这大堆大堆的垃圾就被直接倾泻到了这里…… 但目注着这灰白的浪潮,爱德华忽然低声自语。“奇怪啊……” 这自语声被淹没在轰鸣中……浩劫残阳号上,三门主炮同时喷出了一道七彩的烟岚,星界扭曲了物资的通常概念,让这本应粗糙的景象变得分外充溢美感——急剧扩散地七彩火球带着大量金属碎片向外迸飞,好像一圈飞舞的火焰和刀刃的风暴……缤纷的光泽一收一放。烧焦撕碎了它能接触到地一切。 爆炸的浓烟随着暴风散去之后,便可以看到那个亡灵群中的边缘清晰的毁灭的区域——只不过亡灵们从无畏惧的心理,他们扭动着身体。沉默着向前冲锋,于是这巨大的缺口随即又被重新涌入地尸体模糊…… 攻击激发了某种力量,汹涌的负能量。 于是那亡灵的大潮在瞬间又产生了某种变化,蠕动着被负能量凝聚在一起的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构筑成一些更大的外形。七只手没有腿的尸体,六条腿纠缠成一团的尸体,舞动着许多脊椎的尸体,肠子在身体上结扎出无数蝴蝶结的尸体……白浆四溢的脑袋,绿水流淌的胆囊,他们毫无声息的开始组合,挤压成巨大山,却又勉强带着人类外形的形态。加快了速度,跑动着。翻滚着,向着勃艮第冲锋。 “太奇怪了。” 同样的问题被重复了一次,不过这一次开口的人已经换成了卡特泽耶克,噬魂怪巫妖灰白色的干瘪眼球扫过周遭蔓延开的灰暗,从三个方向爆发的恐怖浪潮在他的眼中只映出了一小片瞳仁般的影子:“单纯的亡灵,而且甚至没有加以控制?它究竟在干什么?” “喂,这已经很可怕了吧,他他他……那个上古什么的,是要用那些死人骨头把我们淹死了啊!” 莉莎抗议的嘟囔道——她此刻甚至不敢抬起头来,否则加持的远视神术立刻就会让她看到那些令人反胃不已的东西:“四面八方都围上来了,我们得赶快打开传送门冲出去啦,我可不想被这些东西给围住,太恶心了……爱德华?” 半精灵抬起头,却正好看见心灵术士嘴角无声挽起的笑容。 “挺有意思的小把戏啊。”他轻声道:“浩劫残阳,下降船体,将主动力法阵与城市核心接驳,展开主炮。” 随着他的声音,四道电光在法师塔的地基四角上冲天而起,分别接驳上那巨大的飞船的船腹,将之向下沉降,巨舰前甲板在一连串装甲的摩擦声之中张开了新的角度,两道空间的屏障互相碰触,随即融合,在星界之中迸发出大片闪动的光泽。 但是这变动,却让莉莎和达赫妮一起瞪大了眼睛——长长的尾焰从船体后部喷涌出来,于是整个城市颤动了一下,就此向前! 没错,向前,向着那翻涌的亡灵大潮的方向上冲锋! “爱德华你……” “亡灵很恶心吧?”半精灵小姐的尖叫之前,爱德华已经伸手轻轻摸着她的头顶,柔声问道。于是后者愣了愣:“是很恶心啊,你不是想要冲进去吧,那个上古邪物可是……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攻击太弱了,所以,潘铎瑞恩是在跟我耍花样。我自然要去看看他在玩什么……” “啊?”半精灵紧紧地蹙起眉头,扫了一眼那已经开始在面前铺开的火光——铺天盖地的亡灵确实可怕,但那仅限于对凡人,在看似毫无止尽的亡灵之海面前,或者一座人类的城市会因此而直接陷入崩溃。可是对于现在的勃艮第,根本毫无意义——浩劫残阳号的舰炮轰鸣,每一发炮弹都在那亡灵群落之中轰开大片的空隙。金红的火焰燃烧,一刹那间竟然将那黑色完全点燃了! 潘铎瑞恩的念渣,会用这么容易应对的玩意儿来对付爱德华么?他为何不靠过来? 就连一向不大喜欢动脑筋的半精灵小姐,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事实上,以上古邪物的能力,如果要用本体来直接冲撞城市的防护……爱德华甚至想不到要如何破解那种进攻。但现在这种情况,上古邪物却仿佛根本是在敷衍似的要把他赶走……所以。敌进我退,敌退,我自然要进。 如今的爱德华已经不再是上古邪物的持有者。所以潘铎瑞恩的念渣,对于爱德华来说与那些神祇有着立场上的决定性不同,即使要跳回到主物质位面,也不见得就能躲开潘铎瑞恩的追杀。而现在。既然这个家伙遮遮掩掩的,那就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更加吸引了它的注意力。还不如抓住机会,看看能不能给他造成一些削弱。 至少也应该看一看。 浩劫残阳号上,十三座主炮塔已经开始连续开火,一道道的火光,在亡灵的大潮之中闪动,扩展,四百毫米的主炮炮弹填充硝化棉炸药。每一发都足以毁灭焚烧一里内的所有,只是那无数的尸体此刻已经不再是亡灵。只是不分彼此,浓稠为纯粹的负面能量,因此接近半吨重的一发炮弹,也只能在这浪潮上开出一个口子,黑灰色的波纹荡漾,片刻间就已经弥补,合拢! 城市的外围,终于与那亡灵的潮流撞在一起! “左舵十二度,上升,右舵三……” 爱德华闭起眼睛,不断念出一些数字,他能够感受到,在那亡灵的潮水后面,有无形的力量正在向着这里汇聚……有大有小,深邃,却又似乎闪烁的点点光芒的黑色,就在他意识的正中央。 那是念渣,而且,不止一个 …… “不止一个……”意识中响起卡特泽耶克的叹息。 显然的,对于心灵术士这个冒险的结果,噬魂怪巫妖多少有些难以接受,念渣这东西,即使只有一个也已经足够可怕,更何况隐藏在那如潮水般的亡灵之后的,是足足三个闪烁的能量点。 “继续前进。”爱德华简单的命令道:“主炮门开放,目标正中,最大数量填充。” 继续攻击? 攻击会立刻引来反击,而以现在的情况…… 死亡的触须在卡特泽耶克的下颌上不断扭动着,噬魂怪巫妖干瘪苍白的眼睛深处,橘红的光泽跳跃,扫过城市周遭,那空间屏障上不断荡漾开的涟漪;然后转回,盯紧那个人类的身影——如果不是缠绕在命匣上的法阵仍旧在作用,思考者说不定早就已经动手撬开了这个已经失去了力量的小怪物的脑袋,看一看里面是不是已经被之前与神的战斗给彻底搅坏了。 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虽然已经大部分修复,但是勃艮第城的能源核心实际上已经处于一种不大稳定的状态了,谁也无法保证被两股神力肆虐之后的核心法阵没有出现一些微小但致命的问题,而四面八方闯过炮火的漏网之鱼很快就会让这种运行遭遇到严峻的考验,虽然说可以以浩劫残阳号上的浮空城核心进行弥补,但是之后呢?难道要凭着这些玩意儿,去正面能抗衡潘铎瑞恩的念渣? 三个? 而现在看起来,这家伙似乎就是这么考虑的。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呼! 电光与火焰已经在浩劫残阳号的导轨末端绽开了苍白的暗影,不过传送的光泽在一瞬间就被一种黑色给遮掩了——巨大的质量弹药带着三分之一的光束扭曲了所有的光线,刹那间就像是一柄漆黑的利刃一样划开了前路! 实际上用划开……来形容是完全不正确的,虽然已经被黑暗的雾气遮蔽了天空的光辉,但战场上原本还有光亮,可这一道晦暗向前延伸之时,似乎所有的光线都在扭曲着向其中投入!城市的空间护罩之内,空气,卷成为风暴一般的狂流,然后带动着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一切,向着前方投进去…… 刺啦! 无比刺耳又低沉的噪音一下子抓住了战场上的一切! 视野的前端,那黑色被劈开了,一道如同巨口,如同陷阱,如同最为深邃的漩涡就这样向前推进,推进道如同连通着深渊尽头的通路,毫无知觉的亡灵似乎也能够感受到其中的恐怖,他们挣扎着向前冲锋,想要将自己远离那风暴的中心, 可是这点挣扎在那引力面前简直脆弱的如同蝼蚁的攀援……暴风翻卷着沙石,杂物和无数的尸骸,象黑色的巨口之中伸展出来的长舌,仅仅一个呼吸,便将死灵的后半扯进那深幽的黑暗,再微微的转动,于是剩余的部分也变成了一片的狼藉。 星界的光线终于闪烁着照亮了一切。 巨大的城市像是一条笨拙的鲸鱼一样,猛然跃出了那黑暗的,亡灵构成的大潮! 第九百三十八章想走? 这里仍旧是一片空旷,但只是在大体上——笼罩在茫茫星尘雾霭中,无数碎石大大小小的漂浮,较大的部分几乎可以看做是一些小型的岛屿,而小一些的则至少有半人大小,间疏有序地构成了缓慢上下,不住游移的立体结构,放眼望去竟然几乎占据了视野的全部。不过这些灰色的岩石似乎并不是一般的物质——目光与之一触,爱德华舅父仿佛听到了一声令人心底发寒的细微的尖叫,刺激耳膜一般的来回回响,但当他再侧耳倾听,便又什么也听不见了……声音就像是河里的漩涡一般消失无踪。仅余的一点颤音也被掩盖在另外的声响之中。 那种令人心底发寒的对话声。 “究竟是什么,让你做出了如此不理智的举动呢?” 这声音源自于那一团漆黑的雾气,虽然看上去,它更像是一团包裹着星光的黑暗,但是那模糊的边缘,却又更加接近于游魂的虚无。环环闪电正从它的表面上崩散开来,每一次的迸发,都让它的本体产生一次细微的颤抖。 念渣。 但只有一个? “或者我只是心血来潮吧?” 目光盯着那个星河般的影子,爱德华的身体在空中缓缓后退,静立在自己的法师塔前方,层层岩石在他的身后升起,补全那里i已经破碎的外墙,一层层细微的法阵慢慢地在墙壁上浮现出来,魔力便随之充溢其中。构造出越加完整的法术结构。也让他的声音中逐渐增加了某种特别的穿透力。 心灵术士相信自己的感觉,他知道,至少还有两个念渣就潜藏在这附近——借助对这种怪物的熟稔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一点。只是在巨大的城市穿过了那些负能量与尸骸构成的巨浪的刹那,另外两个念渣的感觉就消失无踪了!剩余的这一个,只是因为刚刚的那一发亚光速弹的力量而被锁定—— 不过,这里也还有另外的某些东西,正在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深灰色的岩石上,上百个笼罩在暗红雾气中的的形体正在静静地关注着那巨大城市的到来,那暗红像是光泽一样映照出早已失去了皮肤和血肉的躯体……骷髅一样的存在。这些骸骨一般的存在完全没有任何武装。但动作灵活迅捷,仅仅是一个纵跃,就会跨过十余呎的距离……骷髅一般的头颅转动不休。暗红色的灵魂之火在眼眶中燃烧,昭示着力量以及某种智慧的感受…… 这些类人的生物似乎没有任何立场,对于这座巨大的,不请自来的城市。他们既没有发出询问。也没有冒进,仅仅悬浮围绕在这座巨大的造物周围,昂着头,用金色而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它,仿佛警惕它的到来。 但他们的行动,似乎可以让心灵术士做出某些判断。 “但你又如何,心甘情愿的接下来这么一个任务?”他如此说道。 声音很轻,但是那一缕意念。却让潘铎瑞恩的念渣猛然咆哮!“玩乐到此为止了,人类。你以为你能做什么?交出钥匙,迎接你应得的结果吧,这样,或者我们会考虑让你最终的毁灭向后拖延一点!” 心灵术士静静地立在空中,等待那咆哮声慢慢消散,才终于开口:“这样互相试探,对于你我来说都根本毫无意义,如果你真的能够决定我的什么结果啦,毁灭啦之类的东西,你还开口做什么?” 念渣的语声骤然顿住了。 “我不能阻止你,可是你真的希望这样做吗?这世界上或者真的有些家伙不喜欢玩乐,但我觉得那未必是你吧?” 抓住这个空挡,心灵术士已经继续开口说道:“现在,你的两个同伴正在跟神祇纠缠吧?不管他们成功与否,都会得到很多的利益,增益自身的神力,还有甘美无比的灵魂,是吧?而你呢?从我这里能拿到什么?你确定一定可以得到吗?哦,当然,你不确定,否则的话,也不会用这些负能量来糊弄差事了。” “不要紧。你这里也有很多有意思的灵魂,我能够感觉到他们的特殊之处。”念渣的颤抖停滞了,星云团一样的身体慢慢扩展了一些,更加虚无难测:“而你的灵魂,更是最为令人欣喜的,复杂的存在,足够让我享用很久。” “又换了个威胁的方式?不妨告诉你,这种做法除了会暴露出你的软弱之外,毫无意义。” 心灵术士摇了摇头,漆黑的长袍因此而闪过一片细碎的光影: “如果你觉得仅仅凭借拖延时间就可以得到什么成果,我不妨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这里是星界,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开放的位面,神祇在这里能够全力以赴,还可以召唤他们的部属,就算仅仅只是一个中阶神,都可以将你和你的那几个同伴轻易击溃,他们之所以没有这么做只是因为他们在互相推诿,甚至是谋求你的力量,不想要净尽全力罢了。” “你以为……” “我能够杀掉潘铎瑞恩吗?未必。但是我能够杀掉你。”爱德华毫不客气的打断:“刚才的攻击,已经足够证明这一点,不错,我不否认你也有可能杀了我,但是杀了我,你又能得到什么?” “这一切都是我们的,我们即将降临这个世界,将这里的一切,变成我们的一部分,包括你,你的所有!” “算了吧,欺骗我有意义吗?” 念渣的声音,仿佛山呼海啸,滚滚而来,但却掩盖不住人类的大笑:“不错,是潘铎瑞恩即将降临这个世界,但是,潘铎瑞恩是你,你可不是潘铎瑞恩啊。” …… “这家伙,又在胡扯什么呢?” 一墙之外。魔法塔的大厅之中,克劳迪娅皱紧了眉头。 此刻的大厅里,只有她和安娜苏。面前一枚水晶水晶正在散发着幽蓝的光泽,幻化出塔外诡异的景象,星界,亡灵,上古邪物,以及与之对峙的人。 “他难道是打算,争取那个叫做念渣的东西的支持?开玩笑吧。这个怪物不是从那个什么上古邪物身上分离出来的吗?他怎么可能有什么谈判的机会?”女骑士自语道,或者,更像是在寻求答案——虽然对于这座塔。还有爱德华的底细并不是完全了解,但她大概知道所谓的‘上古邪物’是什么……如果对方真的发动了进攻,即使能够获胜,也必然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直接传送离开。或者才是最为正确的答案。 “他是想要跟那个念渣交换利益。”安娜苏开口道。语气里带着一些嘲讽:“虽然没有办法打赢,但是看出对方如果同样也不愿意战斗的话,他就会这样做,占据上风的时候,他更会这样做,这个家伙,只有贪婪是绝对不逊色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的!” “交换利益?谈判?真是疯了……” “你错了,他从来就不会疯狂地做出什么举动。只是他往往能够抓住那些我们尚未想到的东西而已……” “喂,小姑娘。你这是在夸奖他吗?”女骑士目光流转,忽然笑道:“我记得一直骂他是疯子的好像就是你啊?人前背后,都不知道骂了多少次了?那么到底现在说的是实话,还是平时说的是实话呢?”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安娜苏不由一愣,女骑士平时给她的感觉总是安静平和的,她根本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出言抓住她的语病,而这个问题又是如此尖锐,让她轻轻咬住牙,苍白的面孔上也闪过一丝晕红:“他事实上仍旧是个疯子,只是,他的狡猾更胜一筹而已!”顿了顿,她如此强辩道。 当然,强辩是不可能说服对方的,所以面对着克劳迪娅意味深长的视线,安娜苏狠狠地扭过视线,注视着那水晶里的人。 发生在一墙之外的小插曲并没有对人类与念渣之间的对话产生什么影响,战场之上,人类仍旧在缓慢的叙述着。 “我有把握杀死你,但没把握再对付你那两个同伴。” 战场之上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他的声音慢慢回响:“但是你们现在真的有把握对付我吗?在你们困住了一个,哦,不,可能不止一个神祇之后?如果真的有把握,他们怎么可能会把你留在这里断后呢?”人类慢条斯理的开口道,如此嘲讽:“啊,对了,你不是自己留下来的,是被人扔掉的吧,真倒霉呢……” “你想要什么呢?人类?” “关键是,你想要什么?” 人类抬起头,一瞬不瞬的注视着看那巨大的黑暗,银色的眼眸仿佛一柄利刃,刺穿了那黑暗的中心:“让你们君临这个世界?你是这么想的?你真是这么想的?如果仍旧融为一体也就算了……现在这个样子,你就不打算珍惜一下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自我?据我所知,这个世界可是已经不只有你这么一个念渣了,主物质位面那个同类可是混得极端滋润……啊,对了,你们现在还不知道它还存在是吧?” 飘忽的黑暗中,所有的星光似乎在一瞬间同时明灭。 “一而全,全而一,这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尝试,但现在,你们真的还是一吗?现在已经是二了吧?” 爱德华的目光微动,将这些微的变化收进视野,但仍旧不动声色: “仅凭你自己,在这个世界就可以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你可以慢慢争取,最终,你或者未必能够获得这整个世界,但你得到的,都是你自己的,直属于你。……不错,他的力量更加强大,可是那个时候,你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潘铎瑞恩的念渣终于彻底沉默了下来。 他当然无法理解那个人类语义之中隐晦的双关,而不可否认的,那个人的话,确实让他意动—— 他是潘铎瑞恩,即使仅仅只是一个部分。但是那种深刻的贪婪,是绝对不会改变的——正是这贪婪造就了他,这个无法计数的意念的混合体。而这贪婪,自然也能够引诱他。得到一个世界,而不是与其他的存在共享,即使那个存在,曾经是他自己。 如果那个他能占据一个宇宙,那么作为其中一部分的自己,又为什么不能? 仅仅只是因为自己的质量要比他小吗? “你仍旧无法取信我。人类。”念渣开口道:“我的存在,必然要导致这个宇宙的终结,所以。你与我的合作,根本没有利益可言。” “没有什么存在不能够合作,只要还没有跳脱出多维宇宙的束缚,那么利益平衡这个东西。就是切实存在的。” 爱德华眯起眼睛。将精神力放松了微不可查的一点。 那是一条精神上的通道,透过勃艮第地下的脑池里,名为细节的灵吸怪主脑,他可以连接在整个勃艮第城,以及浮空战舰?浩劫残阳,如果与这个念渣的交流有一丝不顺,他就只能选择在第一时间采取强攻,虽然可以得到优势 不过幸好。他对于对方的思路把握并没有犯下大的错误, “我是个人。即使追求什么永生,你认为我能够活多长时间?身体不老,灵魂可是要不断衰老的,一个人类的简单灵魂,能够支持时间逐渐累加的力量吗?”他说道:“而你你想要征服这个世界的旅程,注定不会太过顺利,因为现在已经有很多存在对于你的力量研究对策,力图消灭你。所以,你即使成功,也同样不会很快。” “你的意思是说,我最终还是会失败?” “有挑战才有趣味,才是真正的人生,虽然你不是人……而且我很确定,你对于自我的渴望,足够让你克服这些困境。”人类道:“或者,你害怕了?那么,我们就开始作战吧。” “有趣味吗?” 短暂的沉寂之后,念渣似乎在笑:“那么,这个挑战,我就接受吧!” 低沉的声音重重叠叠,像是海潮一样不断冲击着每一个人的脑海,于是战场之上一片静寂,仿佛时间也随之凝固。 几乎所有听到这声音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沉浸在类似的心绪里。 不可置信。 或者这个世界从不存在所谓的‘吴越同舟’,但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即使是曾经的敌人,也可以暂时合作,这样的事情,在文明史上早就已经发生过不知多少次了。毕竟,所谓的真理,通用性正是其最大的标准。然而,上古邪物的思维,可以用人类,不,用这个宇宙之中的存在的思路来衡量么?而且,还是一个纯粹的精神的分身? “在你的计划里,接下来要如何做?” 其他人类的表现,对于念渣来说,并不值得去考量,巨大的黑暗缓缓收缩,星光在它的范畴内闪动不休,越加明亮,只是它的外形却永远虚无缥缈,即使就这样凝固在视野之中,仍旧不是单纯的视觉可以把握和捕捉。 视线相对的刹那,只有那浪潮一样的恐惧,被狠狠压进每一个观察者的头脑。 “很简答,你离开,顺便把那两个对手的位置告诉我。我负责削弱他们。”心灵术士眯起眼睛,视线扫过周遭,那些岩石上,逐渐后退的亡灵的影子:“他们也和你一样,但你绝对不会想要再多上两个同级别的对手。对吧?而且,他们必须死。被消灭,这样,你在这个宇宙之中的称霸之路,才能够更加顺利。” “不能算是错。”念渣的光泽微闪,不知道那是不是算作他的一种‘表情’。但他显然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所以,你把钥匙给我。” 所谓的钥匙,自然就是指代王权…… “我其实非常不介意把你的本体交给你保管,反正我们的目的,在某些程度上来说都是一样的……”人类的身体慢慢后退,和身周的所有人一起,退入到了法师塔的顶层大厅中,只是通过那扇窗棂,与上古邪物遥遥相望:“只是很显然,你现在的表现,也同样并不值得我信任啊。” “信任是建立在成功之上的。”上古邪物冷笑道。 似乎不过只是普通的言语的冲突,但是站在爱德华身侧的卡特泽耶克,却在这个时候后退了一步。 那是只有心灵异能的使用者,才能够感受到的沉重压力……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粘滞而缓慢,随着念渣的意念在缓缓地摇动,即使是卡特泽耶克这样的高等亡灵也难以承受,那一刹那是如此的短暂,可是思考者几乎怀疑自己的灵魂之火就要被那压力直接碾碎,熄灭! 恍然之间,有一个声音穿透了那无形的威压,纤细,但尖锐地穿过了它,于是一切就在这声音里,刹那间恢复了。 “而信任是双向的。” 爱德华开口道:“我知道你不会容忍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取代,但我们也不能容忍你忽然改变主意,所以,暂时,我不会将它交给你,或者,一个更加严密的封印,是更适合我们双方信任的东西, —— “这帮家伙……我这是应该夸奖他们吗?” 第九百三十九章你给我点奖励? 恍然之间,有一个声音穿透了那无形的威压,纤细,但尖锐地穿过了它,于是一切就在这声音里,刹那间恢复了。 “而信任是双向的。” 爱德华开口道:“我知道你不会容忍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取代,但我们也不能容忍你忽然改变主意,所以,暂时,我不会将它交给你,或者,一个更加严密的封印,是更适合我们双方的东西?” 念渣并不回答。 他的意思很清楚,虽然那个人类开出的条件令他意动,但在看到足够的好处之前,他绝不会做出任何决定性的举动。 所以,心灵术士也只好叹了口气。 “好吧,诚意,是吧?”他问道:“你的同伴,还有那几个神现在在哪里,这你总可以告诉我吧?” “他们就在这里。” 这回答让爱德华愣了愣,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目光在那些凌乱的岩石上停驻,他不由露出个苦笑:“这帮家伙……我这是应该夸奖他们吗?” “不过是对于这个世界规则的掌握罢了,只要我们希望,这不过是一种无聊的把戏。” 无疑,在普通人眼里,那些凌乱的岩石可不是什么无聊的把戏,而是规模极大地空间扭曲——岩石之间的距离,看似接近,实则遥远,闪烁而支离破碎的光影,构造出了被极致偏斜的空间。 没错,那就是爱德华的空间迷宫。只是利用了一种更加古怪的方式被呈现了出来而已。 只是作为始作俑者,爱德华在面对着这东西的时候,实在是有些犯难。如果这迷宫完全是参照他的想法来制作的那么就是一个铁桶阵——以空间作为武装。坚不可摧,只能按照其模式行动,从出入口进出,或者……以绝对的能量破坏干扰空间的整体结构,打碎这精致的造物。 无疑,现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哪种方式都不是他能做到的。 “爱德华。我们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吗?” 些许的犹豫时,卡特泽耶克悄无声息地传来了一段询问。 爱德华的眉头细微地挑了挑,他知道灵吸怪巫妖的意图已经倾向于直接动武——如果那两个念渣已经进入了迷宫。那么他们显然不可能对于剩余的这个念渣再做出什么支援,所以只要出手将之干掉,事情也就解决了一半了,至于之后是要继续破解那迷宫。还是直接离开。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当然,要杀死一个念渣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幸好此刻,那个怪物已经被差不多唬住了,只要策划周密,将之击败的可能性至少有七成以上。 然而,仿佛没有听见巫妖这个提示一般,人类只是轻轻挥手。一阵细微的喳喳声里,城市的战舰主炮。就已经稍微转向,指向了那座空间的迷宫! 轰然一声巨响。 一束漆黑的光柱划过银色的空间,冲进那岩石的空隙,暴风翻卷,星尘飞扬,而刹那之后,便又有一道光柱从更远处的石阵缝隙中冲天而起!就像乌云之下分开一隙裂缝,落下一道奔雷一般,那辉煌的光泽明亮耀目,竟然让星界空间的银灰色随之一暗! 爱德华无声的翘起了嘴角。 然后,又是一道光。 隆隆的轰鸣声像是寂静水塘之中的涟漪,在星质的空间里荡出缓缓地波纹,但这波纹的中心,空间里便再无任何的变动。仿佛时间的齿轮都在这一刻停止了运转,没有风,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星质慢慢弥合进那两道被划开的空间,让那群星般密集的银色,变得闪动而迷离。 “就这样结束了?” 时间就这样静静地向前推进了一小格,潘铎瑞恩的念渣终于忍不住打破了这静寂——如一团星云的身体微微旋动,他简短的开口道,纷杂的声音里似乎夹杂着很多情绪,对于失败的嘲讽,对于结束的疑问,乃至于威胁等等,但是却又让人难以理解,真正占据了主体的究竟是哪一种。 但是,没有人会怀疑他会做些什么——如果眼前那个人类能够表现出的力量,不过如此而已的话。 “结束?迷宫模仿的还算不错,不过,也就是还算不错罢了。” 人类的意念在一顿之后才终于接续出来,带着些懒洋洋地,令人厌憎的舒缓和不屑:“你们的行事,还是缺乏了一些细致性……山寨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如果你仅仅只是拘泥于大体上的一致性,不求甚解的话,那么你就永远不可能发挥真正的精髓。” “我希望你能尽快。” “好吧,好吧,简而言之,单纯的将能量向一条通道上发散,这可是致命的缺陷,只要手法合适,接下来就会……”心灵术士慢慢地解释道,他站在法师塔的大厅中,却仿佛正在与上古邪物直接面对一样,轻轻合拢双手,再向外扩展:“砰!” “请等一下。” 清脆的语声在这时候打断了某人的自娱自乐,让他微微一怔——安娜苏正好扬起视线来与她对视,纤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充溢不满的直线:“领主大人,在这之前,我能不能跟你,还有大家讨论一下?我是说,我希望没有人可以打扰我们?” 爱德华的眉头皱了起来,如今他的力量衰减十分严重,如果不去刻意显能,甚至连这位幕僚小姐心中在想什么都已经无法解读出来——虽然按照一般论,他觉得那可能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事情,但从相识开始,安娜苏似乎很少如此直接地跟他唱反调……当然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儿不算。 “好吧……”他的目光微动,将周围所有人的神色都收入眼中。然后向卡特泽耶克轻轻点了点头。巫妖哼了一声,的力量笼罩住周遭的空间,同时也将所有人的思想紧连。 “失礼了。城主阁下,不过在你又准备冒险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准备进行的事情,到底能够有多大的把握?” 目光与心灵术士相对,那双眼眸中闪动的银光,让安娜苏反射性的退缩了一下,仿佛在躲避那金属的锋刃。不过幕僚小姐立刻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新扬起尖尖的下巴。 她很谨慎地没有去询问那计划究竟是什么——面对着那个可怕的怪物,如自己这样脆弱的人类。很容易就会成为突破点。这一点她很清楚,而事实上如果按照她一贯的表现,根本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出什么问题, “做出这些举动。总是要有风险的。尤其是面对这些东西……好吧,如果你非要我给你一个数字的话,大概六成五。”爱德华笑道。 但是这句话绝对的不尽不实。 作为一位辅佐了他……至少是见过他言行半年有多的亲信,安娜苏或者算不上是了解他,但却知道他的很多毛病——比方说,先貌似深沉地一笑,然后再说出来的话,必然会带着水分。 而其中大部分的原因。可能就是他准备从敌人那里得到一些什么东西。 “你……难道就不能,就不能考虑一下?”看着那个嘴角翘起的笑容。安娜苏恨恨地咬了咬牙,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难以压抑心情的波动:“或者,你究竟将我……我们这所有的人当做是什么?” 这问题太愚蠢了!自己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啊? 话语出口的一瞬间她实际上就已经后悔了——本来她是打算要提醒对方,应该多考虑自身的安全,不要那么贪婪,如果弄巧成拙的话……但是话说到一半,她发现其中的关切似乎不适合在几个女子都在场的时候表达,于是连忙改口,但是却又因此而让语气分外**起来。 于是这诡异的气氛就这样持续了足足有一整年那么长……当然是安娜苏自己的感觉里,才被莉莎打破了。 “他可是爱德华啊,他一个人说了算,我们就配合他,不是历来就是如此吗?更何况,我们可没有什么办法对付那个古怪的怪物……”半精灵看了那念渣一眼:“他可是从来也没做错过,所以我一点儿也不担心。” “但是你们不能一直就这样由着他胡闹吧!这可是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生命,尤其是他自己的……” 安娜苏不由提高了一些声音:“把他们放出来,真的是正确的吗?上古邪物想要的,可是自身的自由啊……而现在,他们已经得到了神力,虽然你仍旧可以用你那一套理论说服他们,可是他们肯定不会让你就这样掌控着他们的本体的!现在我们要怎么离开?” 一个它已经生生接下了亚光速弹,谁也没有办法保证接下来爱德华就一定可以战胜他,更何况他好像还要打开那个什么空间的迷宫,把另外的什么东西放出来? “总是在想着如何逃避,那是弱者才会做的事……”卡特泽耶克开口道。 这位老巫妖的语声沉稳,带着沉重的压迫力。但是幕僚小姐却一寸不让:“在力量的绝对差距面前不知避让,还要贪婪于些许的利益,那是十足的,愚者的行径!”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退无可退。” 爱德华轻叹了一声,那声音让安娜苏的肩头微微一抖:“很抱歉我没有告诉你这些,但是现在,形式就是这么危险,如果他们对于空间法阵有如此直接的理解,那么这一座城市又怎么可能从他们的面前轻易地跳出去?恐怕他,或者它的几个同伴,根本就是在等待着我逃走的瞬间吧,空间门启动的时候,我们就很难做出其他的应对了。改变传送的目的,本来就是心灵异能擅长的领域。利用空间的方式逃走是行不通的,纯粹的速度上的比拼更不行,所以我能想到的,只有制造出新的目标。” 安娜苏愣住。 “抱歉,城主大人。我……我以为……”她垂下头,握紧了拳头,但想象中的冷漠讥讽并没有接踵而至——爱德华只是伸出手。在她刀削一般的香肩上轻轻拍了拍:“你没做错什么,找出我的问题加以提示,这可是个很艰苦的工作,我一直以为你不愿意去做呢。” 这短暂的交流就到此告一段落——当安娜苏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战场上空的魔力已经开始猛然转动了。 明亮的魔力线条,在凌乱的那些凌乱悬浮的巨石上空霍然延展,勾勒出繁复难明的符文。层层叠叠地构造出法阵的本影,而相同的结构,也在战舰的主炮位上出现……不可描述的短短一瞬之后。两道仿佛能够吸收光泽的黑色线条,就在法阵的前方同时爆发! 这一次爆发,并没有带着那种如滚滚雷鸣的巨响,只是这个时候。所有存在也没有时间再去关注声音了—— 那些巨石和尘埃构造的。压抑的阵型在这一刻仿佛突然同时亮了起来!短短的一个眨眼,数十颗巨大的岩石法阵就已经变成了发出赤红光泽的团块!这红光划破了银色星屑构造的空间,就像是火焰般烧灼一样的将一切染上赤红的颜色!光芒接二连三地就这样闪亮,向着周围漫延扩展,那遮蔽了半边视野的巨石阵势,就在一个呼吸里,变成了一片数千上万颗岩石构造的火海!而缠绕期间的星屑,就像是被蒸发而成的白色的烟雾! 越来越多的光团炸裂了! 破空的呼啸和雷鸣般的爆炸声终于占据了空气的震颤。一声声地,不停地回荡。岩石的位置终于不再限定于那小小的位置。他们闪烁,消失,然后又在不知几百几千里之外的空间里浮现,化作轰鸣而去的光雨! 狂暴的气流卷动着空间,那宏伟的,由岩石构造的巨大区域,正在慢慢地崩溃毁灭……赤红的将星质和岩层一起吞噬,然后整个空间就像是水波一样不断地荡漾开来!那飞舞着数十万点流光的天空中的流光开始凌乱地飞舞,就像是满天的星斗全部从夜幕中坠落 爱德华微微仰起脸。 他的目光,透过法师塔坚厚的墙壁,在那接连不断闪动的火焰光团中捕捉到俩点漆黑的影子…… “得了好处就想要跑?” 原本寂静而清冷的星界的空间,此刻正陷入万年不遇的,壮丽而炽烈的一幕。 更大,更明亮的火焰正在从四面八方穿过被扭曲的空间通道,从‘天’的各个角度上突兀而至,这火焰比之之前,要更加迅猛激烈了几倍,几十倍,化成高密度的火焰光柱推着里面的岩石残渣,冲向无法估算的任何一个角落,以至于那遥远的天幕中心,星屑和火焰一瞬间便混合成为一个巨大的蓝白色火球,饥渴的吞噬着它接触到的一切! 那究竟是什么? 这是盘桓在几乎所有观察者心中的同一个疑问,除了那个人,谁也无法理解所谓的亚光速对撞,会产生多么巨大的能量,实际上即使是爱德华自己,在那一瞬也对于自己创造出的效果感到惊讶——两颗亚光速弹的对撞他虽然制造过一次,但是那一次的力量显然远远不如目前这样强,能量的爆发在固定的速度里取决于他们的重量,而刚才,自己到底一下子扔进了多少质量来着? 数不清了啊…… 他的目光扫过整个战场。 —— 即使是上古邪物的念渣,在这一刻或者也要感受到意识中的震颤……发生在眼前的一幕,实际上远远要比能够看到的激烈的多……那猛烈喷涌的能量的核心,其实是在一个被扭曲成环的独立空间里爆开的,穿过了空间的壁障,正在不断喷发的火焰不过是庞大能量的冰山一角罢了。 但是那个人类,究竟是如何创造出这样的力量的? 即使是独霸了一个宇宙的无数生命,号称具有全知全能的力量的潘铎瑞恩,恐怕也不能完全掌握其中的奥秘,而作为念渣,它此刻感受到的,唯有深刻的危机——就算那个人类无法完全发挥这样的力量,在必要的时候,他显然仍旧有跟自己同归于尽的能力。 幸亏自己刚才做出了与之合作的判断,否则的话,自己的遭遇是不是也会和迷宫之中的两个‘我们’一样,被那火焰无端的损耗掉生命的力量? 必须要尽快的解决掉这一切——不管是抢夺钥匙,还是想办法杀死这个敌人。 他拥有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升腾扩散几秒钟之后猛的一缩。——彤云翻卷,赤蛇狂舞,升腾起一片翻滚着火焰的环形暴风……空中,地面,所有的都被卷在其中!在半空中看来。这片区域简直就成了一锅高度沸腾的粘粥。 魔物咆哮起来! 刺耳,尖利,无数的虫鸣仿佛天空中滚过的一道雷霆。而则声音的源头 --------------------------------------------------------------- 第九百四十章急转直下 他自己在那一瞬也对于自己创造出的效果感到惊讶,虽然两颗亚光速弹的对撞,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制造出来的东西,但是那一次的力量不过是两枚普通的亚光速弹造成的,在重力加速度和质量上都比眼前的要远远逊色、 能量的爆发在固定的速度里取决于他们的重量,而刚才,自己到底一下子扔进了多少质量来着? 数不清了啊…… 目光扫过整个战场上。那些红热的,正在四溢着能量的岩石,爱德华的眉心拧出三道细微的竖纹——即使表面上看起来有多么灿烂夺目,但这一记攻击却显然并没有完全达到目的,至少,那座空间迷宫的主体结构,还没有完全完蛋。 是的,那意味着至少制造了这个迷宫的家伙还活着,并且就潜藏在其中。 不过,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那火焰之后……吸收了罗丝残留在达赫妮体内,那一丝微弱的神力,对于视力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些裨益的,至少他现在就能够清楚地‘看到’,那混杂在火焰里,丝丝缕缕的纹样开始凝聚,那纤细的纹路仿佛是视觉的错误,但爱德华却不会看错它们向外延伸时,那种神力独有的强烈的闪光。 而这光,在下一个眨眼间就猛然扩张了。 就像是一朵开放的花。 事实上那一刻整个战场所有人都感到周遭的空间微微一暗,但那只是瞳孔为了适应强光收缩而产生的错觉而已……那花朵开放的刹那。明亮至极的光辉冉冉铺洒,升腾,扩散几秒钟之后猛的一缩——仅仅只是一瞬。眨眼间的一瞬,空间中张开一道几十尺长短的不规则缝隙……银白的彤云翻卷,火焰的赤蛇狂舞,升腾起一片翻滚着的火焰暴风……岩石和不知什么东西的残存固体卷在其中!向外猛然喷发时,光泽看上去简直是一锅高度沸腾的粘粥。 念渣猛然发出了一声咆哮! 刺耳,尖利,那混合了无数的呐喊的叫声才是真正在天空中滚过的一道雷霆。 那是愤怒的尖叫。他无法不愤怒……恐怖的能量几乎没有耗费时间,就将他整个包裹其中! 邪物黑暗而虚无的外皮一瞬间好像被染红了,在那能量之中它仍旧保有着自己的大致形态。但是那星光已经在他身体内部连缀,就像是一瞬间他被切开了无数深闇的缺口!黑红仿佛岩浆一般的蒸汽从他身体的边缘上升腾出来,将那红色的岩流推开,但是那明亮的火焰波纹却仿佛催命的死亡气息一般纠缠不休。黑色的浓雾最后已经无法保持平静的包裹。而是被切割的飞溅开来。 那是比亚光速弹还要难以能付的,纯粹的能量集合体! 一点人影就在这声音中由远及近。 不是移动,再快速地移动都只是移动,都不能有这样的无声无息无迹可循却又比任何地移动更有效,但又不像是传送或者切割空间……空间与距离在这一刻似乎已经变得没有任何意义。即使距离仍旧遥远得几不可及,但那人影却似乎可以让任何生命都注视到…… 那是闪烁着银芒的女性形体,黑色的发丝,黑色的眼眸。白皙的皮肤……但不管是哪一样,都有隐隐地银光闪动……厚重华丽的红黑长袍遮掩住她曼妙纤细的身姿。然而每一个矫健的动作中,那身影却让惊心动魄的美丽从中流谢…… 密斯拉……吗? 爱德华的眼神收缩了一下,在确认那个身影的刹那,他忽然感受到一阵怪异的悸动——也不是悸动,而是一种近似高原缺氧的状态。周围仍然有很多空气,但这些空气里的氧分并不能被他自由取用……虽然仍旧不影响平时的行动,可是却异常的难受。 然而随即,他就听见周围的三个闷哼声,莉莎和达赫妮几乎是同时皱起眉头,甚至卡特泽耶克的精神也在这瞬间猛地一抖! 如果不是为了避开念渣的探查而将几人的意志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联系,爱德华可能还无法察觉这变化的真正意义,不过现在他很快就已经明白,那变化究竟意味着什么——周遭的魔力能量正在飞速流逝,被填充进魔网的本体中,就像是这张网络本身忽然暴走,从原本安静的能量协调者,转化成了一个侵蚀着万物的存在! 这是魔法女神原有的能力吗? 显然不是,否则,她没有理由不早点使用。 这位魔法之神,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心灵术士的思绪转动,然后不由微微感叹——爱德华的空间迷宫有着不错的束缚能力,所以即使是潘铎瑞恩,也生出了模仿的兴趣,他的两个念渣自然也不会例外,这位掌握着空间神则的上古邪物或者不知道什么叫做克莱因瓶,莫比乌斯环,或者是缪勒莱耶错觉……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制造出一个空间的战场来困住他们的敌人。 于是,猎场终于到了猎人的手中。只是显然那两个念渣完全估错了某种形式——他们与密斯拉之间,究竟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现在,事实已经很明显了。 “臣服于我。” 短暂的思绪瞬即就被打断,外界的力量强行叩打着心灵的大门,将意念送进每一个人的精神里!那种随着力量而到来的沉重威压,比爱德华所知的任何一位神祇都要强大了几倍!像是一座宏伟的山峰迎头压下,不,甚至是整个山脉的重量,集中在一个人的头顶!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清亮,但这也是唯一能感受到一点,类似生物的特征。 虽然神祇的声音可以充满热情。也可以冷漠如冰,但在爱德华的记忆中,那至少应该是话语。类似人能够说出来的……即使带有金属的铿锵,也同样还能够让人接受。而现在,降临在心头的东西, “恭喜……” 没有来由的,爱德华的心中忽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或者,自己正在经历,正在见证着这个多元宇宙的一个决定性的时刻。在这里,在他的面前,又一个新的神祇诞生了。 那是新型的神祇。全新的,或者说,她已经不再是个神,而是一个……无法言诉的存在——失去了所有类似于人的东西。完全化作了冷漠的规则。甚至可能连规则的部分也已经失去了! 她不再是神,也不是生物,只是一个强大的吸收力量的……点,只能称之为神的怪物的一个……焗。 “臣服于我。” 那个无比刚硬尖锐冰冷的声音穿过了念渣的嘶嚎……此刻这个上古邪物正陷入一种无比的缤纷灿烂,至少超过十四种明暗不定,色彩不定的火舌在那个黑暗的周遭翻卷着,震动的彩光风暴一样推开他周遭的星屑,连绵不绝的爆炸释放出席卷一切的令人牙酸骨痛的摩擦声! 肆虐了几个呼吸之后。摩擦声最终还是与被暴风吹开的尘埃一起,消隐于沉寂之中……但念渣的身体。已经消失……灿烂的彩光包裹了它,迤逦着前进,在星质碎屑中拖出一道缤纷的烟火,长尾一般收缩卷回,萦绕着那个女子的身体,也映亮了她白皙面容上的一丝冷笑—— “臣服于我。” 她重复道。 这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战胜的。 爱德华的心中升起这样的明悟,他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在他开口之前,对方的耐心似乎就已经耗尽了。 缤纷的彩色光从密斯拉的身周迸发!十余道细细的光辉在空中闪烁,这光芒就像是直接迸发的纯粹能量,直来直去,毫无花俏。瞬息便已经熄灭,错觉一般的迅捷。 但那个威力却是真实,而且足以令人胆寒的…… 隆隆的阵雷在勃艮第城的地面上响起,一刹那,这座仿佛坚不可摧的城市已经是一片疮痍! 无论是城墙,德鲁伊们的树木,还是那些包裹在城市外面,几乎将之隔绝于星界的结界,都在一瞬间无声崩解。那些彩色的能量光束。不但具有着极强的毁灭能力,而且就像是瘟疫和酸液一般的带有着扩散与腐蚀的效果!被它们划过的空间里,次元护盾已经裂开了几道触目惊心的巨大空隙,而地面上,那些精致的建筑就此颤鸣着倒塌下去,细碎的沙土猛烈地扬成大片的尘埃,但也无法掩饰那几个骤然出现的,数十呎方圆的巨大坑洞! 爱德华几乎无法看清,那些被破坏的部分究竟经历了怎样的过程,那些被溶蚀的,几乎洞穿了整个勃艮第几百呎的地层的空洞,就像是原本就存在了一样……所以他毫不怀疑,即使是手握王权,处于全盛时期的自己,只要碰上一道这样的彩光,他的身体连同灵魂都会化成为无形,被从这个世界上完全的抹去! “臣服于我。” 那个声音,第三次如此说。 “怎么办?我的神术……全都没了,跟黑暗女士也联系不上。” 半精灵小姐在心灵交流中传过一个微弱的信息,她的小脸上已经蒙上了青灰的颜色,纤细的身体此刻颤抖得仿佛风中残烛,如果不是扶住了达赫妮的肩膀,她甚至无法好好站立,而事实上卓尔祭司也没有好到哪里,她是依靠着克劳迪娅的搀扶才能勉强支撑住自己。 事实上,在那巨大的威压之下,即使与魔网毫无联系的骑士小姐也是一脸苍白,但她可能已经是所有人之中状态最好的一个——精神力最为孱弱的安娜苏已经坐倒在地,而站在她身侧不远的卡特泽耶克甚至干脆正在无声地崩解!组成了巫妖身体的骸骨一点点的化为苍白,继而崩解成层层的灰烬! 周遭,一切的一切,都被无所不在的魔网所笼罩,所销蚀……周围的空气在微微震颤着,能量的蜂鸣声很轻微。却又充斥着每个角落。流经周遭的大气将光影轻微的扭曲——就像是热气蒸腾的景象,但远不是高温那样轻巧的力量,而是力量对周围空间所产生的轻微干扰和撕扯。 空气里正在卷起微弱的风。能量奔行着,向那七彩缤纷的人形涌流过去。 这要怎么做? 爱德华咬了咬牙齿,额头上冷汗正在不断凝聚,划过他的脸颊,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目光甚至已经落在了身旁,那包裹在一层金色荧光之中的东西上。不过他最终还是收回了视线,脑海中开始转动着林林总总,能够帮助他摆脱眼前困境的主意。只是无论怎么思考。这时候似乎也没有任何的办法——眼前的事情,好像已经不是凭借智慧可以解决的问题。 时间就这样一秒一秒的经过,感觉上却仿佛是以年作为单位一样。 咔的一声轻响,在寂静之中恍如洪雷。让所有人的身体都不由一抖——卡特泽耶克手上的几枚戒指从他崩毁的手指上脱落。撞上了地面。只是在爱德华的眼中,那些原本焕发着魔力光辉的造物,在落地之前就已经褪尽了所有的颜色,变得和凡鉄无异。 咚咚的轻响不绝于耳…… “我……会臣服于你,信仰您,我的陛下,伟大的魔法女神。” 爱德华开口道。他的声音平静而深沉,带着一种不可言喻的坚定:“我将热爱魔法本身。不要只把它当成是一件可以随意改造世界的武器。我将谦虚谨慎,聪明有效地运用这项艺术。不断追求学习和创造新的魔法……” 这是在干什么? 所有人望向他的目光,刹那间全都充溢着惊讶——心灵术士突然转变的态度还在其次,重要的是,一条心灵的信息正无声地传进她们的脑海:“跟着我念,或者随便说点什么,表示你们已经改换信仰密斯拉了,快!” 但这没头没脑的解释,只会让所有人脑筋发愣。 即使是力量最弱的安娜苏,也知道所谓的信仰,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或者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会在口头上信仰某个神灵,而内心则只想着获得一点儿赐福和好处,但是那对于神祇来说根本就是一种无聊的小聪明,甚至是亵渎,人的信仰可并不只是一跪一拜就能转变,那是年深既久,日复一日的行为规范和思想状态造成的东西,皈依其他的神明,意味着认同这位神祇的教诲和所有。 临时改变信仰? 这怎么可能?就算是那些新开设的,以骗取钱财为目的的私人教会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接受一个人的信仰转变,更别说现在还是在一个神的面前?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就在这里发生了, 密斯拉的目光闪动了一下。 那只是人类形象上的,眼睛的微小动作,然而此时此刻,所有的存在,都感受到了神祇的意图,她的关注已经从那个单膝跪地的人类面前转开,转向了已经崩溃了一半的灵吸怪巫妖,卡特泽耶克! “我臣服于你,信仰您,我的陛下,伟大的魔法女神密斯拉。我将热爱魔法本身,不要只把它当成是一件可以随意改造世界的武器。我将谦虚谨慎,聪明有效地运用这项艺术,不断追求学习和创造新的魔法……今日如此,日日皆然。我本就是您忠诚的信徒。” 巫妖的声音,以灵魂之语发出,但又用一丝能量震动着空气,洪亮的声音在房间内轰鸣,像是一个提醒。 于是,安娜苏的声音也随之加入了那吟诵,“我服于你,信仰您,我的陛下,伟大的魔法女神……”幕僚小姐清亮的语声,像是一个引领,莉莎,达赫妮,克劳迪娅的声音,也先后响起,这声音在偌大的房间中回响,共鸣,片刻之后,整个城市里,已经回旋震响着震动岩层的宏大律调! 那是整个勃艮第,四万余名平民的声音的汇聚,当那无比宏大的威压让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声音适时地在他们的心中响起,为他们指明了方向。“跟着我念……“ 爱德华单膝跪倒在地上,双手交握,汗水在他的额头上不断沁出,将他的发迹都打湿成亮晶晶的一片。 以他现在的力量,想要单纯的借助心灵异能,将语言送进城市中每一个人的头脑,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更不要说还必须以催眠的方式鼓动每一个人,让他们的思维接近于信仰的程度?如果不是他已经和灵吸怪主脑显现了一个共鸣的话,恐怕魔法女神的下一波攻击,已经落在勃艮第城里了! 当然,这是一场赌博,他必须做到最好。 微微扬起视线,心灵术士目注着窗棂之外,那个微小的人影,目注着那张绝美,但却没有丝毫表情的,隐藏在一片彩光之中的面容——仿佛可以从她的双眼中,看到某些东西。 比如,她的决定。 而片刻之后,她终于动了。 并不是以身周的光束,而是本体的移动,她向着魔法塔,缓缓地挪移了过来 她要干什么》 第九百四十一章崩毁 爱德华单膝跪倒,双手交握,汗水在他的额头上不断沁出,将他的发迹都打湿成亮晶晶的一片。 以他现在的力量,想要单纯的借助心灵异能将语言送进城市中每一个人的头脑都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更不要说还必须以催眠的方式鼓动每一个人,让他们的思维接近于信仰的程度——如果不是他已经和灵吸怪主脑显现了一个共鸣的话,恐怕魔法女神的下一波攻击,已经落在勃艮第城里了! 那种可怕的力量已经超出了魔法的范畴,魔网已经不再是一种能量的载体,而是压榨的工具……能量被强制性的抽取方式,让所有的魔力运作都会被干扰和转化,甚至成为这种单纯破坏力的一份子! 那是对于基础结构的毁灭性的破坏,传统的魔法能量以及神力的塑造传输方式几乎无从抵抗——不管是攻击,或者防御,都会被肆意扭曲的魔网直接吞噬,反射,甚至是,也会因为能量的变动,而大打折扣!即使勃艮第城和浩劫残阳号的防护能力,借助空间法则构成,在防御能力上首屈一指,在面对这种针对能量的攻击方式时却有些力不从心。 逃走亦或者反抗,都说不上正确…… 那么既然敌人要求臣服,就臣服吧。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单纯的无计可施——密斯拉现在的状态,无论怎么看,都绝对算不上是正常。所以,也就不用正常的方式来考虑对策。 所谓的臣服,代表的是单方面的恐惧。服从……但这绝不是控制。 正常的情况之下,消灭才是更加适合于自己这类‘异端’的处理手段,因此眼前这位魔法女神,显然处于一种微妙的异常之中,爱德华无法确定她还保留有多少的神性,但是至少,理性的部分。已经有了很大程度地缺失! 那或者就是她吸收了念渣之后带来的某种后遗症,所以在刚才那个刹那,心灵术士选择了开始一场新的赌局。 现在看来。他赌对了。 微微扬起视线,心灵术士目注着窗棂之外,那个微小的人影,目注着那张绝美。但却没有丝毫表情的。隐藏在一片彩光之中的面容——仿佛可以从她的双眼中,看到某些东西。 比如,她的满足。 颂词响起的片刻后,那个身影终于动了。 并不是以身周的光束,而是本体的移动,空间的屏障在她的身侧拉开憧憧如轻纱般的彩光,向着魔法塔,缓缓地挪移了过来。 她要干什么? 对于‘臣服者’们提出要求?与晨曦之主的目的相同。她会使用那种变异的神力来控制所有‘新升信徒’?如果是那样还不算麻烦,只要自己伺机抽走那种神力就没问题了。但是如果她的目的是索要那柄‘钥匙’怎么办?给不给?那要看她是继续那个封印,还是意图将之据为己有? 如果是后一种,那么就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以她现在的力量,看来仍旧无法抵挡亚光速弹这样纯粹能量型的进攻,可如果要攻击她,又如何保证一定会击中?一击不中的话,在如此近的距离内,也无法保证第二击,那么,要不要将城市作为诱饵投下,以确保…… 杂乱的思绪,随着那个身影而停滞。 并没有按照想象的,魔法女神的化身在距离魔法塔百尺的距离上止步,她微微垂头,像是在审视着那座高塔,然而当她抬起目光,一道彩光便从她手中迸发,直直地刺进了那高塔的地基! 坏了! 心灵术士的心中一冷! 他甚至不需要去看,就知道那彩光已经戳穿了五层装甲板和岩石构成的间隔,直直地刺进了法师塔地下……核心动力室的位置! 但做出反应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魔法女神的化身挥手,一颗颗散发着光泽的动力核心,便接二连三的飞出地面!就像是一连串缤纷的宝石,被彩虹牵连着从地下一抽而出! 轰隆隆! 可怕的震动立刻便从城市的核心之处涌出! 所有的魔法光源几乎在一瞬间便开始暗淡,但又有闪烁的强光不断地在空间中迸发!那是骤然失去了能源法阵崩溃时的闪光……魔力支撑的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位于城市下方的某些未经加固的辅助通道,已经在复原的重力之中,开始不住地向着内部崩塌! 真是活见鬼了! 爱德华瞬间只感觉头皮发麻,他一把抓住身边的桌子稳住自己,却更加真切地感受到整个塔身的动摇——如果不是窗外,连接着浩劫残阳号的魔力光柱正在源源不断地将自己的能量输送到勃艮第之中来稳定城市的能量,可能仅凭着魔法塔的岩石结构早就已经无法在这震动中支撑自己,不过从那些光辉闪动不休的表现来看,这个临时开启的通道显然并不能够支援所有的部分。最外层的空间防御法阵已经开始崩塌出大大小小的缺口,光幕逐渐地收缩,无数的符号在其中缓缓分散,随即消失! 不过现在,这些实际上已经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心灵术士狠狠地抓住桌子的一角,勉强将视线锁定在虚空中的那个女子身影上,看着那萦绕在她身周,二十余颗闪动的光晕……正在缓缓地熄灭! 没错,正在熄灭! 那些如同小小的太阳一样的光泽在环绕着她不断游动,但是明亮的光泽却在不断暗淡,从刺目的金光收束成为明亮的金黄,再化为一种岩浆冷却一样的暗红色,越是接近她。这种转化就越加迅速,当神祇伸出的一只手轻轻划动,指尖掠过一颗暗红的球体时。无声无息的,那红光就猛然迸裂了!细微的线条密密麻麻的向外延展,最终将它切割成为纤细的粉尘,这散碎的无数碎片,流落成一道彗尾般的光泽,眨眼间就已经消失不见! 这是在干什么? 爱德华注视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忽然觉得自己头皮发麻,不由下意识的提问道,只是没有人能够回答他——“我也不知道……”片刻之后。巫妖破天荒地展露了自己的无助:“看起来,她将那颗浮空城核心的仿制品……吃掉了?” 吃掉了。 这听起来象是个荒谬的形容,但又确实有些符合事实——魔法女神并非将那些核心直接毁灭;在每一颗核心粉碎,化为虚无的时候。巨大的能量就会汇聚进她身周的虹光里。只是所谓的吃掉。应该是用来形容补充的一种方式。 可她此举仅仅只是为了补充自己的力量的话,那就会完全令人费解——魔力核心的本质,不过是一个通过魔网来吸取,聚集能量的装置,其中的能量完全源自于魔网,作为掌管着所有魔网的神灵,她吃掉这种东西有什么用? 问题没有得到解答之前,所有的浮空城核心已经消弭殆尽! 目光里。女神的化身也随之安静下来,她静静地悬浮在那里。身周的彩光萦绕,却一瞬间丧失了所有的气息……仿佛一尊无比精致的雕像。那种如山般压制在凡俗头顶的威严已经消失了……周围的一切,也随之寂静,天空中,被魔力燃点的岩石正在慢慢地冷却,曾经作为念渣的残留也已经逐渐消失,星质的银色雾气慢慢翻卷,细微的风声吹过,一种嗡嗡的低呜听起来非常的悦耳。 结束了? 法师塔中的几人面面相觑,然而却没有人开口询问——在她们的目光里,心灵术士微微垂着头,紧抿的嘴角和眯起的眼睛让他的神情无比肃穆,而这神肃穆恍然间有若实质,让所有人都不由压下了心中满满的问题,下意识地陷入到全神贯注的戒备中。 一切在爱德华的眼中,绝没有表面上那样的平静。 有些迷蒙…… 目光所及的景物有如浸在水中,所有的表面上不时掠过道道细如毛发的涟漪,在远处混杂着银灰和赤红残烬的火光里,这些纹理或者还不引人注目,但只要目光稍微回收……视野里的一切,不管家具,水晶灯饰还是刻蚀着魔法符号的装饰,都会随着这些涟漪发生些微的扭曲。 荡漾的纹理,缓缓散开。 嗡! 突如其来的鸣响打破了那落针可闻的寂静,就在几乎没有思考时间的刹那! 空间好像一个被脆弱无比的水晶制品被人用大锤猛击了一下,散开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片!然后这些碎片又散入空中分崩离析成了无数的五彩的光点,上升之后再化做了丝丝光雨缓缓弥漫到了整个空间里。 然而没有人赞叹这奇景的瑰丽,因为恐怖至极的力量,如同锐利无比的圆环一般向外猛然扩张! 在闷雷一般的隆隆的巨响声里,这环形的暴风刮过视野里所有的一切,留下一路上粉碎的残垣断壁!墙壁,石块,木桩或者其他原本坚不可摧的物品在接触的刹那,就已经变成了暴风之中的齑粉!猛烈的爆发,甚至将星界之中无所不在的银色吹开了,露出其后深幽沉黑,巨大裂口!毫不闪烁的星光在其中亮起,旋即和周遭的一切晃动成为一片模糊的痕迹! 天旋地转。 一切都在摇动,魔法塔的墙壁发出刺耳的摩擦,好像已经在这爆裂的摇动中折断了!整个房间,甚至是整个勃艮第城,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七彩的光,银色的光,暗红的光……所有的光线在这一刹那已经消散,深沉的黑暗与隆隆的轰鸣声汇合,占据了所有的视觉,和听觉的器官! 时间好像很慢,又好像很快地,就在这朦胧中经过…… “咳咳……” 爱德华咳嗽了几声,星界的尘埃在他的面前喷出一串细微的彩光,他摇了摇头。慢慢从桌子边上支撑起自己,目光扫过周遭,同样正在慢慢活动起来的几个人。心中总算少许安定了一些。 四周显得静悄悄的,就和那爆发一样突兀……没有了震动或者是那种隆隆的巨响,沉寂得就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爱德华撑起眼皮,向着窗外望去,却只看见一片狼籍——那一片银色的光泽下,整个勃艮第笼罩在一片星界的光泽中,无数凌乱的杂物。石块,植物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就这样悬浮着。慢慢飘动,宽得吓人的裂口纵横交错在地面上,而唯一幸运的是,层叠如阴影的石质残骸的形状还能勉强让他分辨出。那里应该仍旧是勃艮第的中央大街…… 所以好消息是。魔法塔似乎并没有真的折断下去,甚至连城市也没有真的在那爆炸中直接被毁去。 或者,是勃艮第大部分经过石元素生物改造的岩石构造相当坚固,而整个半球体的结构也比较容易化解力量,所以,才能够保证了大部分的结构的完整。虽然原本地表上的建筑已经近乎全毁,而那一场爆炸造成的能量似乎将它推出了相当远的距离,不过。在这广阔无垠的星界空间里,运动与静止的差距远不如主物质位面中那么具有意义。 但相对的坏消息也不是没有……魔法女神的化身已经消失了。 爱德华环首四顾。但在目光所及之处,完全不见这位女神的身影,甚至无法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气息。如果说还有什么比一个大敌不知所踪还要麻烦的……那就是,原本与勃艮第连接的浩劫残阳号,此刻也已经消失得不见行迹! 真是他妈的……麻烦了! 爱德华狠狠地磨了磨牙齿。 不管如何,现在都必须琢磨跑路的事情了……他叹了口气,伸手扶起了身边的达赫妮和安娜苏,然后转向卡特泽耶克:“损失有多大?” “不大,只要补充上核心的话,很快就能恢复……” 好吧,也算是个好消息。 犹豫了一瞬,爱德华慢慢凝聚精神,在空间中拉开了一道传送门。 门扉打开,但还没有等到爱德华走进去,一个身影已经一步穿过了那如水的平面,站在他的面前。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你……你?”目光里的一片狼藉,让炽天神侍愣了愣,但目光落在爱德华身上,她的脸上即闪过一片惊喜:“你……摆脱了他了?” “就这样?” “什么?” “我可是已经算是拯救了这个世界……你不是应该奖励我一下,比方说以身相许之类的吗?” 心灵术士的言语让艾瑞埃尔皱起眉头,不过她随即便已经注意到对方语气中的不快,以及周遭环境的那些惊人的变动。 即使对于这里刚刚经历过的事情近乎一无所知,但是魔法塔中遍布的缝隙,还有窗外一片狼藉的残骸,以及星界特有的光亮……林林总总,足以让这位炽天神侍推断出一些情况大概的严重性:“发生了什么事?” “暂时还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密斯拉可能也加入到了上古邪物的阵营里而已……” 爱德华微微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而这个轻描淡写的叙述,已经足够让炽天神侍倒吸了一口冷气。“你确定……我是说,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可能是……”她接连变动了两个询问的方法,但最终还是顿住了自己的说话——眼前的这个人类虽然很多时候都是谎话连篇,不过眼前这个时候,这种骇人听闻的谎言似乎又不会有什么意义。 但是……密斯拉?那位魔法女神?可能也加入到了上古邪物的阵营里? 如果没有出现问题的话,那位陛下不是已经制造出了一个可以封印那个上古邪物的法阵了吗?难道是上古邪物在被封印之中做出了某种反扑,从而造成了女神被邪恶力量的污染?可是王权法杖……不是就在这里? 炽天神侍的目光落在这个房间的中心,那一柱散发着金色光泽的柱体上,虽然那光泽已经让包容在内部的物品外形变得模糊,不过,多次交手带来的理解,还是让艾瑞埃尔很轻易地可以笃定那金色光泽之中的银色杖身,就是那件邪恶的神器。 “一时间是解释不清楚了,不过至少还算是走运,这东西总算是被封印了,我也不再是潘铎瑞恩的使者……所以剩余的事情,就交给那些神明们去头痛好了,”注意到她的目光变动,爱德华不由微微苦笑,但也懒得再跟这位炽天神侍讨论这些意识的问题:“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你必须老老实实在那边呆着才对?” 空间门的另外一侧,是一个单独的半位面,是爱德华交给亚莎莉建筑的,作为心灵术士预留的后路,爱德华艾瑞埃尔安置在了那里,不过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也被分散储存在里面——比如说,作为备用的几个浮空城核心的仿制品。 只要有了那些,想要把浮空城简单修复,应该不是难事吧。 就在这时,爱德华忽然听见卡特泽耶克的诅咒 “该死的……这个区域的魔网崩溃了!” “什么?”爱德华 第九百四十二章崩毁(二) “我知道,只是……”炽天神侍愣了一下,却不由下意识的伸手抚上小腹,那白袍之下膨胀的部分已经颇为明显,让她的目光也随之低垂下去,似乎在偷偷的观望着自己。目光里刹那间的温柔,让心灵术士不由沉默。 还有……十几天,之后这世界上就会有一个自己的,真正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兴奋吗?亦或者,是压在肩头的,沉重的负担呢? 自己如今已经成功的摆脱了那个沉重的身份,而接下来事情,就只剩下将那东西彻底的封印了吧? 是的,只要回到了主物质位面,这封印的力量,应该就可以得到彻底的完善,接下来只要建筑一个不会被轻易碰触的空间就可以封住他……或者,将之交给正义之神之类的神明,应该也可以获得很妥善的保藏吧? 总之,应该快点回去了。 空间门的另外一侧,是一个单独的半位面——爱德华交给亚莎莉建筑的个人位面,也是作为一条预留的后路而存在的东西,爱德华不仅将艾瑞埃尔安置在了那里,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也被分散储存在里面——比如说,作为备用的几个浮空城核心的仿制品。 只要有了那些,想要把浮空城简单修复,应该不是难事吧。然后,再传送离开就可以了 然而就在这时,爱德华忽然听见卡特泽耶克的诅咒。 “该死的……这个区域的魔网崩溃了!” 心灵术士神情一僵。他组织到巫妖的手中,拿着他刚刚拿过来的一个备用的核心,只不过此刻巫妖只是用一双骨手托着那颗东西。那金色的表面上,原本的魔力符文暗淡武广,就连一丝奥法的光泽也没有升起。 魔网崩溃了? 思绪微微沉降下来,于是心灵术士也因此而感觉到了不同——空洞的感觉萦绕在周遭的空间里,向外延伸出去,失去了王权之后,爱德华对于魔网的感受一落千丈。但是即使是他,也能感觉到‘生疏’和‘消失’之间的不同。原本本无所不在的魔网,这个时候却仿佛融化在了星界中一样。任由精神力如犁头一样细细的扫过每一个角落。都无法感受到哪怕一丝魔网的反馈! “你确定是魔网崩塌,而不是其他的原因?” “当然,这种空荡的感觉……与死魔法区完全一样,应该早一点发现才对……太过小看这位女神了啊。习惯性的认为。是她随手动了什么手脚,但现在看来,她似乎是借助那些核心的力量,将周遭的魔网直接截取抽离了。” 巫妖的回答,让爱德华刚刚放松下来的心中又不得不紧了紧。 魔网对于法师的贵重意义自然是不言而喻,所以魔法的使用者也本不应该察觉不到魔网的变化——即使是两位牧师,也不可能比这老巫妖更接近和熟悉魔网。只不过片刻之前,所有人刚刚与那个变异的魔法女神对抗。那种怪异的魔网变动,从一定程度上迟钝了他们的魔法感应能力。或者有可能是干脆就将魔法的问题当成了那位女神的惩戒罢了。 不过。这种‘惩戒’看来似乎有些出人意料。 身为魔网的女神,密斯拉自然有能力收回部分魔网的使用权,可是卡特泽耶克断言的是崩塌……这样说,魔法女神的这个分身的状态恐怕有些奇怪。能力如何暂且不论,但思维混乱是一定的了。她的消失,可能也是受到了魔网消失的影响。 “修复还需要多长时间?”顿了顿,他问道。 虽然是疑问,但实际上他却有些笃定——魔网的崩塌确实是个极端少见的情况,但是实际上却并不会给人带来什么危害,只是魔法不能使用而已,星界之中有很多危险的物种存在,但近乎无限的面积,却让这里遭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很低,而且那些危险物种之中,大部分都是以魔法见长,失去了魔网反而就变得相对无害了。 至于说神祇……失却了魔网,他们恐怕连远距离探测一个区域内的详细情况都会变得有些困难,而神力虽然可以不依靠魔网而单独存在,但是在调用能量方面,却会因此而大打折扣,单纯的神力能量或者无损,特殊的效果,比如召唤,时间停止之类的特殊能力,都会因为失却了魔网而受到影响难以为继。 这样一来,勃艮第固然几近毫无武装,可是也不会遭遇到什么样的敌人。另外,作为最大的优势,就是借助勃艮第城中的脑池,爱德华还可以显现心灵异能,这是完全不受魔网崩塌影响的力量。 所以,短时间内,离开这里反倒显得相对并不急迫了。 呆在这里,力量上反而更加强大一些。 “那东西怎么样?” 犹豫了一下,爱德华目光流动,在那一柱金色的光晕上面停留了一下。 “纯粹的神力构造,其实也同样不会受到魔网崩溃的限制,但失却了魔网的能量效果,它能不能阻止王权的吸收,我无法保证。”灵吸怪巫妖也同样沉吟了一小会儿。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尽快将这东西送出去。”艾瑞埃尔忽然开口道:“交给……或者交给提尔陛下,是最好的方法了。” 中规中距的意见。 在现阶段,王权这玩意儿对于爱德华而言,已经彻底失去了意义,除了是个炸弹之外就没有其他有效的作用,爱德华也不需要它来威胁什么人,所以这烫手的山芋留在手里根本就是麻烦。 但问题是,怎么交给提尔? 爱德华伸手轻点,旁边的一座金属衣架就变换了形态。变成一个可以夹住那法杖的架子,但就在那架子被送到传送门前面的一刹那,那蓝色的门扉忽然猛烈的摇动起来!心灵术士眉头大皱。精神力的触须编制,从各个角度围上试图稳定住传送的空间,可是当那法杖再前进了数寸,传送门的空间便已经晃动得如水波一般,一股巨大的力量扭曲着空间的缝隙,‘碰’地一声仿佛敲打玻璃的脆响里面,那空间门已经支离破碎! 不仅是破碎。每一片碎块,似乎都变成了一种实体的武器,它们飞旋着掠过大厅。在地面和墙壁上无声地划破了六七道破口飞散出去,其中一片划过莉莎和安娜苏站立的位置,留下一道切口如镜的巨大划痕,险一险就将她们切成两半! “这该死的东西……” 半精灵吸了一口气。拍打着小小的胸脯。脸色苍白地看了一年她面前那道巨大的,距离她不过一尺多远的切口,如果不是空间门崩裂时这些东西飞出的速度不快,她说不定就要少了一条手臂:“要不然,我们把这东西就扔在这里,然后再让提尔来星界处理这玩意儿就好了吧?至于说他能不能处理,那就不关咱们的事情了,对不对?” “哪里有那么简单啊……”达赫妮轻声道:“这东西无论落在谁的手里都会引发一场战争。但如果不在我们手里的话,那些神祇们恐怕还是少不了要来找我们的麻烦的。” “闭嘴!是谁让你插嘴的?对了。说起来,我还没有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家伙呢……” 被呛声的半精灵小姐顿时像是只炸了毛的猫咪一样向她扑了过去:“你之前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爱德华饶了你,我可还没有!你烂香瓜你给我过来!我要好好的教训你一下,哎呀!放开我,反了你了……爱德华救命啊,这家伙造反了,快点帮我教训她!” 虽然两者的身高也没差了多少,不过,一直被奉为圣女的半精灵小姐,显然在武技方面不可能跟一直在阴谋中打滚,暗杀中成长而且还经过训练的女祭司相比,达赫妮只是稍微偏了偏身体,轻轻一拉就把她的一只手给拗到了后面。 “小不点儿,这里可是死魔法区,神术也不能起作用,你以为就凭你这小细胳膊和小细腿,真的能够给我‘教训’我吗?”女祭司轻笑道,然后揽住她的腰,把半精灵整个抱在怀里,任由她随意挣扎挣扎都无法脱身、于是半精灵只好呼唤援军:“爱德华救命啊!烂甜瓜造反了!快点帮我教训她!” 显然这根本就是胡搅蛮缠,正在埋首思索的爱德华,是不会对她这一番胡闹表现出任何支持态度的,但有些出人意料地,一直静立一旁的克劳迪娅忽然一伸手,用连鞘的长剑点在达赫妮的手肘,一阵细微的酸麻让她轻哼一声,不得不放开了手。 女祭司有些惊讶的退了一步,盯着骑士小姐若有若无的笑意,她思绪微转,立刻就猜到对方的意思——之前某个时候,正是她怂恿着被魔法操控的克劳迪娅给爱德华做足了一番口舌侍奉,说不定这位小姐现在就是要报这一箭之仇了…… “按照军队的惯例,造反的奴隶都是直接绞杀的,或者是扔进笼子里站着,任由乌鸦吃掉她们的……” “烂甜瓜全身的肥肉,乌鸦都不会吃!” “要不然……抽鞭子?” “哦哦,这个太好了!狠狠地抽她几千鞭子!鞭子上沾水,抽死这个小,小,小贱人……对了,她的那根蛇首鞭我看就不错,我记得那上面的蛇毒好像是专门用来对付卓尔的!要不然爱德华你来帮我教训她好了,对了,你这一场大战也积累了不少压力吧!我们正好可以……嘿嘿嘿……” 得到了支持,半精灵小姐越发得意起来,言语间也少了几分顾忌,只不过这种‘口舌之利’显然并不是什么适合大声宣扬的东西——就连女骑士脸上也不由瞬间染上了一丝晕红,而旁听的安娜苏和艾瑞埃尔则是慌张地抬头张口,想要阻止她的‘胡言乱语’,不过目光互相一触,这两人就不由各自瞬间面红耳赤。直接躲开了视线。 不过,这一番喧嚣显然并没有引起某个人的注意。 爱德华微垂着目光,脑海中不断转过各种思索。 当前的当务之急。无疑就是要重新建立起一个有效的防护体系——诸神现在显然暂时还弄不清楚他这边究竟发生了多少事情,但很快他们就会各自前来试探,没有任何保护的星界或者可以暂时无忧,但呆在这里绝不是长久之计。 仅仅依靠心灵异能,要开启传送,将这么大的一个城堡,几万人直接送回主物质位面。有点不大现实。况且现在王权法杖似乎又开始干扰地区内的所有传送了……要不然,放弃这座城市,直接把所有的人给送到主物质位面去?然后就像是莉莎说的。把这破烂法杖的位置扔给诸神,管他们怎么处理? 可是谁去送信呢?而且诸神得到这个讯息之后又会作何动作? 另外,被封锁在其中的几个神则实在让人有点难以放弃……如果有希望的话,最好的办法其实无疑是直接将这玩意儿毁掉。然后保留一块破片来容纳那些神则就足够了。 这个问题实际上很容易解决。只要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就可以了。但正像是那些箴言说的那样,这世界上大部分烦恼,就是要在没钱的时候解决一些需要用钱来解决的问题才会产生。 当然,现在如果有足够的时间的话,爱德华也未必不能积攒那样的力量——从潘铎瑞恩那里得到了收摄神力的手段,虽然远远无法做到如王权一般那么迅速,但是至少一些比较低阶的神力化身,他还是可以应付得了。偷袭一两个倒霉,未必不能得到足够的成长机会。 但是。就怕夜长梦多啊……诸神会给他这么久的时间来增长力量吗? 格外头痛的问题让爱德华伸手揉捏了几下眉心,忍不住看了看其他人,但当他抬起目光,就注意到所有人都看着他,显然等着他拿主意下命令——或者就是平时保护过度的方式造成的麻烦吧,好像不知不觉中,几乎每一个人都习惯了不需要思考的感觉。 连艾瑞埃尔或者是卡特泽耶克这样的强者都莫不如是。 “总之,细节,先想办法把城市推到这个死魔法区的边缘地带,然后把城市核心重建,另外,派人离开这里,联系一下浩劫残阳号……” 他叹息了一声,在心灵之语中命令道。 然而,灵吸怪主脑却给了他一个其他的回答。 “你这样浪费我的点数,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反正在星界旅行也不需要多大的力量,惯性就可以保持移动,不过你就任由那些神力在你的城里这样到处游荡,真的好么?” “没胡子的矮人……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幽黑的通道中,闪过一缕微弱的光芒。让艾迪低声咒骂了一句,凭着直觉他觉得应该是那个东西的眼睛出的光芒。那是暗淡微弱的紫光在阴影中一闪而逝。虽然短短瞬间,但那那并不是两点而是数个光点合在一起出的一片光芒。 虽然侏儒们能够借助一点儿微光就看清很多东西,但远处那一大片通道在目光里仍然黑黝黝一团。阵阵冷风吹过,在通道的拐角发出沙沙的声音。听起来象是一条盘伏在大地上的莫名猛兽,在等待着可能让们的猎物……而提灯微弱的光辉下面,地面上的影子带着微弱的星光不停晃动,让人产生一片片的黑影仿佛活物的错觉,幽灵一样在通道之间游弋着,缓慢而安静。 “这真是……让人静不下来啊……” 少年侏儒摸了摸鼻子,小心的将腰带上的精金短刀朝上挑动了一下,使它更适合自己手的位置,然后他仔细的注视着通道之间的动静,虽然心中很清楚这里不可能会有什么东西,但他隐隐觉得有一些不对劲——原本还能隐隐传进耳朵的族人们的低声交谈,不知什么时候也停止了,四周静悄悄的,这些通道完全被笼罩在了这种诡异的寂静之中。 安静,并不总是代表一切正常,当暴风雨来临之前,那种宁静更是不同寻常的。 艾迪微微转动着视线,但随即便停止在了一个方向上,他注意到一个丑陋的东西从黑暗中探出头来;晦暗的光线中,无法正确分辨他的颜色,总之是灰白、灰绿或者类似颜色之中的一种,不规则的形状上布满了皱巴巴的表皮,只有仔细观察时,才能从那一对玻璃球一般的眼睛中分辨出那是个类似人类的脑袋,但不规则的五官分布,叫人看了就会产生恶心的感觉。 未知而恐惧多数来自未知。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究竟有多少生物更不知道这些家伙究竟变异出了什么。本能的冲动想让他躲到村庄安全的围墙后去 ----------------------------------------------------------------------- 第九百四十三章崩毁(三) 耳边丝丝的风声让小艾迪缩了缩脖子,差一点儿本能的扔下手里刻着家族符号的破提灯,然后一路躲回到安全的大厅里面去,不再探索这不知道会通往什么地方的破通道。 他定了定神,开始逐渐加快脚步,记忆中那通道再转弯走个百多步就已经到上面的城区了,只要自己…… 微微转动的视线忽然僵住了! 侏儒注意到一个丑陋的东西从黑暗中探出头来;晦暗的光线中,无法正确分辨他的颜色,总之是灰白、灰绿或者类似颜色之中的一种,光滑的表皮上有一对紫水晶一般的眼睛,可是不管怎么说那也不像是个人类的脑袋。 可怜的小艾迪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呆怔着,直到手中的忠勇的家族提灯在地面上砸出哐啷一声,他才想起发出半声尖叫,没命似的转身就跑! 可惜他的倒霉遭遇还没有结束,一阵冰冷刺骨的感觉在下一秒直接轰上了他的身体!冷得让他脑袋发晕,五脏发抖,甚至无法尖叫,仿佛只要一开口,某个内脏就会从嘴里直接喷出去! “这种小丑一样的东西,就算是再抓三五十个,能起到什么作用?”黑暗之中,一个女子的声音,如此说道。这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冷冰冰的极不耐烦。但语声低回婉转带着说不出的诱惑:“会有那么简单?那个该死的小鬼不可能不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不要忘记,蛛后陛下。世界往往就是被小人物给改变的。”回答她的男子声音在轻笑着,十足的油腔滑调:“所以,我们最后必须要留下来等着他。至少有大部分留下来。才不会被他怀疑。不是吗?” “这种小把戏……在见到密斯拉那个惨状之后,你居然还有心思去谋求那个上古邪物的力量?谎言王子还真是名不虚传,真是胆大妄为。” “是啊,确实是有些令人心有余悸呢,蛛后陛下,要不然,我们就这样离开这里如何? “呵呵呵呵……” “嘿嘿嘿嘿……” 高低不同的轻笑声穿过长长的甬道。化作渗人的回响,而黑暗中的男女也随即各自露出类人的模糊身影。 “好吧,我们就开诚布公吧。只有两个办法,是不是?您选择哪一个?”止住了笑声,男子轻声道:“但当然,您也可以选择就这样放弃。我个人会很高兴的。” “你是说。我们去抢了王权,或者逼迫那个小家伙告诉我们潘铎瑞恩的秘密?还是说,我们把这个秘密直接湮没在历史之中,我们不知道,但也别让其他人知道?”女子的语声里还是带着一些笑意:“哎呀,好像这是三个答案呢?再加上,你觉得欧格玛他们会弄出什么样的策略?” “从结果上来说,是两个。我可不想要变成密斯拉那样子。至于欧格玛和坦帕斯……那两个家伙不足为虑,他们跟爱德华没有什么交情。他不会手下留情的。” 地面上的阴影在细微的光线里抖动,像是活物一样汇聚拼合成衣饰华丽的年轻男子,苍白的面容似笑非笑:“其实凭您和他的交情,也用不着玩这样的把戏吧?只要在缠绵的时候稍微矜持一点儿,说不定他就把秘密告诉你了呢?” 蜘蛛神后一言不发地冷笑了一声,紫色的光泽随之消失在空间中。 希瑞克偏了偏头,向那个方向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然后,他慢慢踱着步子,用无聊者的闲逛姿态穿过那条长长的通道,但不过数步之间,他就已经在城市的地表抬起视线,仔细地看着视野里分踞三方的三个人影了。 只有一个是真正的人。 爱德华静静地站在曾经是勃艮第中央大街的的一小块平地上,他微微垂着头,任由长袍兜帽在他的面容上拉下一片模糊的阴影,遮住了大半的表情。仿佛在思索着某些问题,而在他面前几百呎外静立的两个神祇化身,从来就不曾存在一般。 但祂们确实存在着。 坦帕斯依旧全副武装,身旁一片房屋的废墟,让他看上去颇有几分身在战场的萧瑟,不过此刻,那种包裹在战斗之神铠甲上艳红的血光已经看不见了,而一同消失的,还有他的从容——战争之王握着他的武器,微微弯下的腰身像是一把蓄势待发的长弓,利刃,随时都可以暴起而刺穿所有的障碍。 与他相比,知识之神看上去要从容一些,他依旧悬浮在空中,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不过冷漠平静的面容,却掩盖不住他目光的游移,那个人类的每一个呼吸,仿佛都被他仔细的分析和观察着。 目前的爱德华,这个人类,已经失去了与那柄邪物的联系,也失去了城市的动力。所以应该没有了与神祇抗衡的能力,哪怕只是一个单纯的,微弱的神力的化身,也可以与之战斗,甚至轻易获胜…… 无论是欧格玛亦或者坦帕斯,都很清楚这一点。但无论是知识之神还是战神,似乎都没有兴趣作为先导,向同伴做出一个验证。 平静就这样持续,直到希瑞克的到来。 不过,打破了沉寂的,并不是这位谎言王子——在他开口之前,人类已经抬头,目光扫过两个神的身体,带着奇异的轻蔑:“两位陛下,我已经依照诸神的意愿,将那东西完全封印了……所以现在,我认为二位不妨告诉我,你们到底还想要在我这里追求什么结果?” “你和我一样清楚,封印仅仅只是权宜之计,对于那个散播了仅仅只是封印是绝对不够的,这件邪物必须要被彻底的摧毁!”坦帕斯沉声开口,铿锵的语声像是刀剑互摩。他的目光微微转动。看着希瑞克晃荡着肩膀从黑暗中走出来——看起来跟街边惯于打架碰瓷的小混混没两样。 语言也是: “嗤……你有办法将之彻底摧毁吗?那可是诸神在数万年间都想做而没有做到的事情啊。这可是一点儿也不像我知道的坦帕斯陛下所说出来的话,啧啧啧。您的计划和战略能力哪里去了?” 应该说不愧是希瑞克吧。 他的出现立刻就让气氛变得不友好——更不友好了起来,没有人回答他的挑衅。唯有属于神的威压,正在悄悄的,如寒霜一样降临在场地之中。 对于一触即发的场面,希瑞克似乎同样不屑一顾。 而原因很简单,作为唯一没有参合之前的战争的家伙,谎言王子的化身,是所有神祇们损失最少的。于是,现在,他成了这里最强大的存在。比欧格玛和坦帕斯相加说不定还要多。 力量就是一切。 “那不过是因为自然诸神在如此多的时间里掩盖了事实的真相罢了。既然我们能够找到这件邪物的主体,那么只要将之投进太阳的核心,便完全可以将之直接销毁!” 知识之神缓慢的开口,于是爱德华的眉头挑了挑。 对方的说法。其实对于他来说还真的有那么一点儿莫名的说服力——既然亚光速弹对撞的能量就能够给几个神的化身造成伤害。那么将王权塞进恒星核心……两千万摄氏度的反应点温度,三千亿个大气压的压力,随时都在进行着四个氢核聚变成一个氦核的热核反应每秒钟就能将质量为6亿吨的氢进行热核反应,等于每秒爆发一个400万吨的氢弹……似乎是这样吧? 虽然在科学的角度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在这个不科学的世界说不定真的有办法做到。 当然,这个提案,在那些不了解这一伟大过程的他人听来可就不怎么太靠谱了。 “太阳的核心?你是不是忘了这玩意儿可以干扰传送?难道你要亲自把它送到太阳里面去?这个耗费,啧啧啧。可是不会太小啊。欧格玛陛下。”希瑞克从来就不知道所谓的‘气氛’是怎么回事:“你又打算玩你们那些‘排排坐,吃果果’的游戏了?那么。这一次是准备让谁背锅?” “我可以承担这个责任!” 知识之神的回应掷地有声。然而只换来谎言王子肆意的嘲弄:“你?你们对于可怜的爱德华可没有信用可言,而且每一个切实和那玩意儿接触的神祇都产生了不同的异变,兰森德尔,甚至是密斯拉……你觉得我们能不能承受第三个神,尤其是你这样的高等神出现问题的风险?” “正因为如此,才需要有人……” “好了好了,老朋友,忘了这个一点儿也不靠谱的计划吧,实际上,我倒是有一个比较确实的,有效率的办法。” 希瑞克眨了眨眼睛,得意于自己一下子就掌握了主动权,他转向那个人类,按了按胸口算作施礼:“没办法,这东西实在是太敏感了一点儿,所以你也不能责怪这些老朋友们小心谨慎,那么爱德华阁下,我觉得既然那个封印已经是密娜全力以赴的成果。我们呢就不妨相信她,只要找一个比较安静,不会被任何人接触到的地方来安置它就够了,这看来比较容易执行,是吧?” “放在哪里?” “当然是我的至高王座。”谎言王子一摊手,理所当然的开口道:“哦,不只是这东西,还有爱德华阁下,我想你也需要一个新的发展环境,远离那些成凡俗世界的喧嚣和愚昧,来到一个拥有着无限的发展可能的世界,而至高王座会满足你的所有要求,我无比欢迎你这样的智慧者的加入,而且很乐于看见你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富有创意的变化,怎么样,您还需要考虑吗?” 他的言语带着强烈的自信,而这种自信,换来了一片沉寂。 当然,那不代表有人会支持他的说法——事实上,仅余的三个观众甚至不约而同的露出同一副看着奇异生物的神情。 是怪异也是鄙视。 “原因不言自明啊。以欧格玛陛下您的能力,难道还要我解释一遍吗?这很可笑。”谎言王子潇洒的耸了耸肩:“好吧。我就说了,理由有两点。第一,我足够清醒。第二。我足够强大。另外,我相信爱德华阁下你足够智慧,所以我很希望你能够做出适当的选择。” 这家伙果然又在发疯。 足够清醒? 他好像已经忘了,他无时无刻的不想要统治世界,爱德华甚至不用什么智慧,只要稍微有点记性就不会忘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好像就已经宣扬过他那一套理论。以及对于诸神**裸的排斥了。 更不要说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这位谎言王子为了自己的野心曾经做过的事情——杀死了三个神而封神之后,他引发的战争已经导致了好几个神祇的陨落。而其中大部分神则都被他收进囊中,因此还曾经导致了他长达数年的疯狂,甚至连自己的信徒都在那场灾难中损失泰半,这也是他作为‘疯神’而被四处唾骂的最大原因 足够强大? 这一点倒是说的没错。不过他却故意忽略掉了某个事实。这份强大带来的结果就是他跟几乎所有的神祇都结下了仇怨,是世间著名的邪神,没有盟友甚至没有部下,这也是他仇恨所有的神明的原因。 把王权放在他的至高王座,那不是等同于给奥萨玛?本?拉~校长和谐弹,不,真空内爆弹一样扯臊的事情么? “看来,我又一次不被理解甚至误解了。真是令人悲伤,这个乌烟瘴气的丑陋世界啊……好吧。鉴于这其中有着众多误会,我也可以给各位解释一下。”谎言王子夸张的举起手: “我现在并不打算统治世界,准确点说,我讨厌统治这件事情,厌烦透了!所谓的掌握他人所需要的代价,就是我要不停地为他人付出,这是只有真正做过统治者的存在才能切实体会的烦恼,而在这一点上,你们好像不应该质疑我的发言权。另外……” “希瑞克,这里没有人会去关注你那个疯狂地计划,而且你也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知识之神不耐烦的打断他:“别以为你这样就可以掩盖你的行为,你在这座城市里四处散播你的神力,难道只是为了好玩的么?还有,你跟罗丝又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 “喂喂喂,难怪你这家伙没什么朋友,难道书看多了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希瑞克脸色一变,不过是那种愤怒而委屈的做作神色:“我可是不结盟运动的领袖,从来不会跟任何存在有什么协议的,至于说罗丝陛下,我又不是他的丈夫,难道还能约束她直奔着王权而去的意愿么?” 坦帕斯和欧格玛的化身同时一震。 虽然他们的面容仍旧隐藏在那绝对控制的冷漠之下,但是希瑞克的言辞无疑足以让他们心神大震——在这个魔网已经崩毁的区域里,他们的神力视觉已经全然失效,如果罗丝真的潜行匿踪向着王权而去,而希瑞克的公然出现,自然也可以理解为盟友之间的互相牵制。 一切都是如此顺理成章。 “唉,你看看,你看看,所以我就说,你们真的没朋友啊……” 谎言王子嗤嗤的轻笑着,对于自己能够欺骗了两个高等神感到愉快非常——哪怕只有一瞬间而已,没有丝毫出卖了队友的愧疚:“你们难道就那么不信任爱德华阁下?觉得他没有任何准备就会离开那个危险的东西?啧啧啧,这是傲慢啊,是巨大的傲慢!不要以为守护世界是神祇们专卖权,事实上在大多数时候,这世界上的奇迹,都是凡人创造出来的。” 他看着依旧静立的爱德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那些愉快也随即敛去:“嗯,好吧,这好像本来就是那个老家伙赋予凡人的所谓特权,奇迹,嘿,奇迹……老子也曾经创造过呢,可惜现在美好的东西都从手里面逃掉啦……” “不说扫兴的事情。爱德华阁下,我的建议,您考虑得如何?”低声咕哝了两句,他问道。大喇喇地迈步向着人类走过去,一点儿也不在乎身边的两个神凶狠的眼神:“如果你觉得我的那片领地太过荒凉,我完全可以推倒重建,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这样说的话,其实我对于罗丝陛下的意见,也有点儿好奇。” 人类慢慢地抬起头来,第一次开口:“现在,我已经跟王权没有任何关系了,它只是落在我的领地上的一个麻烦,其实如何解决,倒是你们几位比我更加有发言权,所以我认为,倒是不妨听完所有人的意见,然后我们投票选出一个结果来更合适……啊,当然,鉴于这是关系到整个世界的问题,是不是也应该邀请更多人来关注这个问题?” 他有意无意的瞟了希瑞克一眼。 这位谎言王子的手段你还是粗糙了一点儿,利诱之后就直接威逼, “女人的那点儿心思总是会这样的,” 第九百四十四章至高王座,还是深渊? 它只是落在我的领地上的一个麻烦,其实如何解决,倒是你们几位比我更加有发言权,所以我认为,倒是不妨听完所有人的意见,然后我们投票选出一个结果来更合适……啊,当然,鉴于这是关系到整个世界的问题,是不是也应该邀请更多人来关注这个问题?” 有意无意的,他瞟了希瑞克一眼。 这位谎言王子的手段你还是粗糙了一点儿,利诱之后就直接威逼——如果不同意的话,‘蛛后陛下’说不定就会给爱德华增添一些麻烦, 而爱德华的回应则更加单纯——如果出现了什么问题,他并不介意掩护一下,放跑坦帕斯和欧格玛。这件事只要闹大了,爱德华如今至少有一半几率可以撇清自己,有了密斯拉和兰森德尔两个神力吞噬者,再加上一个随时可能会爆炸的王权,估计头痛无比的诸神是一时半儿之间没有兴趣来处理他这个已经没有什么能力的小虾米的。 “谁知道呢,哈哈哈,我可能有很多优点,但是从来不擅长于女人的那点儿心思……那可能需要特别的智慧才行,女人就像是牌,你不翻开它们,那就永远是几十张之中的任何一张,总是会这样的。” 谎言王子转了转眼珠,嘻嘻哈哈的回应道。不过在他想要提起原本的话题之前,人类已经转身离去,没有给予他们什么反应的时间:“各位远来是客,我当然要进一点儿地主之谊。仅仅只是站在这里。可不是待客之道呢。请跟我来吧。” 三名神祇目光相交了一瞬,但也只能跟随其后——那个人类行走的方向正是他的魔法塔,而那被封印的王权也正是被放在那座塔之中。 能够接近一些。也是好的。 人类的行动很慢。 他用最为正常的人类的行动方式前进,穿过道路,时不时还行李掉其上大块的碎石,短短一里左右的直道,他走了两三个沙漏的刻度,而在这段时间里,三名神祇似乎也很有默契地保持了沉默。或者说,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打算开口,都需要先考虑一下是不是会让另外两个受益。 时间就在这诡异的沉寂之中一点点的过去。但它却又像是一只无形的大锤,将这寂静捶打成坚不可摧的壁垒。 没有神愿意去打破它,所以,只能顺从它……欧格玛微微转头。与坦帕斯交换了一个无声的视线。却发现自己仍然没有什么重提关于王权的处理方式的好借口。甚至连催促那个人快点行动都有些为难。 那个人类明明只是在不紧不慢的走动着,却营造出了一种古怪的压力,让他们无法掌握到一丝主动。 曾经,他是上古邪物的使用者,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想法,更没有人敢于贸然挑战他的权威,即使是神……但现在,站在几个神祇面前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拥有的力量几乎不值一提,但为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仍旧没有产生实质性的任何变化呢? 最终打破了寂静的,仍旧是那个人。 “密斯拉陛下吞掉了,或者是粉碎了魔网,但她究竟是要干什么?”心灵术士抬头看了看眼前魔法塔的大门——地下一层的部分如今已经塌陷,所以与地面齐平的大门如今已经有些高:“而且,各位陛下是否已经向外界传达了这个消息?” “那根本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情。”坦帕斯的声音传出头盔,带着永远的金属铿锵。 事实上,又有什么存在真的知道那位已经吸收了几个念渣力量的魔法女神究竟要干什么?至于说报信的分身,倒是早就已经分离出去,可在这个地方,也没有办法感知它们的存在,所以也就和只能算是通知过了,具体的结果没有神知道。 “我个人也仅仅只是好奇而已,不过既然魔网关系着整个多元宇宙之中所有的生物,那么作为其中一员的我,自然也还是较为关心的。”人类道,他抬起头:“我本来是打算让各位看到它的,不过,现在看来,仅仅是让你们靠近就已经很危险了。” 危险? 所有的注意力,在这一刹都集中了起来—— 那座高塔的顶端,正在散发着光泽,犹如一盏明灯的金色。 那是强烈的,被压缩的神力。以及包裹其中的,更加单纯的能量。但就在那一切的核心却又有什么正在涌动着,像是猛兽,虫豸或者更加纯粹更加凶悍的恶意,它被封存其中,但却无法掩饰那种极端的毁灭的**。仅仅只是那层层防范中透露出的一点点表象,已经足够让任何的精神都感受到冰寒—— 任何的精神体,即使是神祇,也不能例外。 因此,在这一瞬,所有存在都忽略了其他的危险。 一片隐晦难明的暗紫色,正越过地面闪烁星质光辉的掩饰,像是弯曲的弧线一样刺破空间,越过半个城市,向战神坦帕斯的身后刺来。 第五根和第六根肋骨的中间,从后方直插心脏。虽然那里也是一副重型铠甲最为坚厚的部分,坦帕斯的全身甲更是要比一般的铠甲厚了三倍以上,然而对于神祇而言那根本毫无意义——神的化身是用神力构筑的映像,不管是铠甲还是**,防御力没有半点的分别,如果被这一刀刺中了,那么坦帕斯即使是一大块钢铁,也照样会受到创伤。 不过,战争之神对于背后刺来的利刃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就在攻击开始的刹那,他手中的巨型战斧‘战神之威’已经横过,用一个怪异的姿势向着身后一挥!这随意的姿势猛烈的扯开了一道狂风。于是闪烁如电的紫色影像顿时一滞,然后化作无数细微的闪烁黑光随风消散。 一片片如同蝴蝶飞舞的光斑重新聚拢。赫然成了一左一右包夹的两个敌人! 而战争之王仿佛也早料到这一幕,没有任何迟疑,他右脚前踏。一步向前,用带着尖刺的肩甲向前猛地一撞,巨大的身体带出呼呼的风声,比任何武器都要凶悍了几分。而他撞击的方向上,紫色的人影刚刚成型,但随即便又一次飞散,甲刺只是堪堪撞在了一片紫光上。 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刺击! 只有平平无奇的直刺,毫无特点可言。然而就是快若闪电,让人无法规避,仿佛扑食的蜘蛛一样张开爪牙。忽进忽退,向着对手的弱点进攻。虽然明明是至近距离的缠斗。但是却带着刺杀的凶狠。 “罗丝!” 除了蛛后罗丝,还有谁会使用这种标准的暗杀者的风格呢? 那个人已经跟她们有所勾结了吗?引诱自己来此,故意说出骇人听闻的消息?或者这不过是一个被罗丝紧紧抓住的微小机会? 知识之王的化身想到了这些问题,但经无暇思索——此刻已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当罗丝进攻的一刹那,希瑞克手中的细剑已经从有到无,在他眼中牵出无数道仿佛切裂了空间的黑光! 即使同为最高等的神明,欧格玛也要暗暗叫苦。 此刻祂和坦帕斯的绝对神力的量。与希瑞克还要有些差距,二打一才能勉强维持平举;但加上一个罗丝。胜负的天平立刻就被压成了一边高跷,魔网已经损坏,传送亦无法使用,仅仅凭借单纯的速度,要怎么才能走出这片陷阱? 已经完全没时间去思考了,知识之王面前,谎言王子的身体几乎分成了六七个,六七柄细剑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几乎封死了他所有的移动,这柄以神灾为名,修长华丽的剑刃可不是单纯的神力武器,而是拥有着自身独特规则的邪恶造物,而它最大的作用就是用来弑神,如果被它刺中,可不仅仅只是被剥夺神力那么简单,即使如今的希瑞克不过是个分身,知识之王也会被一剑刺死在当场! 所以,知识之王只能迎击。 仅仅一剑,他巧妙地搅乱对手同时的七个攻击的轨道,找出一条道路令自己脱逃。但他移动到一半,一道紫黑的直刺就挡在他的必经之路上,于是他不得不急停再侧身,然后那紫光游动再刺,这一次欧格玛横剑格挡,换来的是对手从另一个方向横着画出的几道剑光,而欧格玛后退,以精准的动作划出了一道弯曲的剑刃路径,一次挥开所有攻击,三次交换的动作仿佛还先于声音完成,直到两道身影各自退开,一串叮当的金属撞击声才刚开始回响。 这个时候,罗丝刚刚结束了她的第五刺,缓缓后退。 场地之中,一时间有些静。 所以,每一个神,都听到了那个人的话。 “我说诸位陛下,你们要内讧是你们的事,不过,能不能注意一下神力的共鸣?”他这样说道。 于是,坦帕斯穿着铠甲的巨大身体向后退了几步,一部分的注意力重新落在那座塔的顶端。 与战战兢兢的欧格玛不同,短暂的交手已经足够让战争之王判断出对手的实力——希瑞克确实是一个令人头痛的对手,但是他面对的罗丝化身,在神力的总量上却是这四名神祇中最弱的一个,甚至还不到他的一半。 这也就是和为何对方的攻击如此凌厉的原因,必须要保证能够缠住坦帕斯。她除了速度的优势之外,便别无办法。 所以,视野中那正在逐渐明亮的金色,在战神看来,反而更加紧迫。 要转移战场么? 心头才刚刚浮现出这个念头,就感到周围的神力骤然变动了——尽管魔网的消散让神祇的感知大打折扣,但在这种至近的距离,战神甚至不需要任何感觉也知道罗丝不会轻易罢手,自己的每一个可能的疏忽都会被她利用起来,更何况是这明显分神的举动? 鬼鬼祟祟的家伙,即使成神也不过如此而已…… 战神毫不犹豫的竖起战斧,仅仅一个挥动。巨大的力量扯动星质的暴风,就已经将那一面的尽数封锁!即使罗丝的攻击有多么迅捷,也无法闪避这如墙壁一样推过去的力量。如果她不立刻后退再变向,也少不了要被这斩击击中。 但出乎他预料的是,对于他这一次斩击,罗丝竟然不避不让!只是当战斧切黄油一样划开那轻灵的身体,星星点点淡紫色的晶体便砰然散开,蜘蛛神后的身影,就此消亡! 空间的震动! 战神的目光在一瞬间收紧。他下意识的向着一侧弯下腰,但是已经晚了——砰一声闷响,一股巨大的力量忽然从背后传递而来。让战神巨大的身体也要向前扑了一下。 祂几乎可以清晰感受到那柄短刃刺穿身体表面,向着内部滑进去。虽然神祇可以不让自己感受那可怕的剧痛,但神力被抽离的感受还是让他一瞬间停滞,毫无防备的攻击深深地突进了他的后心。然后随着喀嚓的一声脆响。剑刃像是八条蜘蛛的长腿一样分开,旋动,从那里拉扯下一大块巨大的铠甲和里面的皮肉,血一般的神力在伤口翻滚着,试图重新连接,但是紫色的光泽随即如毒药一样铺满那里,腐蚀出浓烈的烟雾!。 坦帕斯咆哮了一声,踉跄了一步回过头。就在他转身这个动作之中留在他后心上,那分成了八个部分的剑伤就开始愈合。甚至那些在刺击之中四散的甲胄碎片也从周围重新汇聚,贴合道这位战争之王身上。血浆一般的流动,弥合。 但所有旁观者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表面现象……神力的缺损,是不可能因为形象的弥补而被重塑的——那支蜘蛛圣刃上面,血红的血肉和铠甲正在化作一团烟岚,被紫色缓缓地包裹其中。 她是怎么扭曲空间的? 心中的激荡让战神的化身发出一个短促的低吼,他隐藏在头盔后面的血红双目瞪着那个女子,看她慢慢地直起身,与自己对视,完美的唇角上挂着魅惑的笑意,但是却又轻启樱唇,慢慢地开阖了一下。 “错了。”她的口型正在慢慢地,拼凑出这个词汇的过程。 什么错了? 意识到的同时,即使是战神也不由心中一寒! 无形的力量,正在鼓动着他的身体,就像是血脉里燃起的战意,但是更加炽热。 那是很奇怪,原本不应该感受到的,凡俗的感觉,那种像是燃烧一样的感受让神祇不知所措——万年的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消散无踪,残余的仅有那个曾经的蛮族战士,部族首领的坦帕斯。 不,不是,那不只是炽热,也是疼痛! 毒药? 这太荒谬了,即使是蜘蛛神后对于毒物有着可怕了解,但任何毒物对于神祇又有什么作用?即使是她能够在攻击中留下部分神力,但这残留的些许神力,是不可能对于化身造成太大的损伤的,它们最终只会被同化,吸收! 更加可怕的是,就在这个念头尚未结束的刹那,他的思维忽然一阵模糊!目光中的一切好像都随之淡化,他机械地转过头,盯住侧方——希瑞克持剑而立,似笑非笑的表情,却仿佛激发了战神的全部怒火,他的神躯颤抖了一下,下一刻就化为了一道血色的流光,连人带斧撞向谋杀之神! 这是什么意思? 欧格玛在这一瞬间差一点扔掉了一个高等神的尊严而叫出声来,他看着那血光奔流,战神手中的巨斧已经延长了至少一倍,而随着他一个转身,这巨斧一分为四,每一轮都如同月影,奔雷闪电一般向着希瑞克迎头劈下! 长柄战斧轮动时的巨力非凡,斧刃破空时带起的声音几乎近似于一声尖啸,以至于空间都出现了丝丝动摇。 可这有用吗? 当斧刃如同浮光掠影般挥过,谋杀之神已经向后退出了几十尺的距离,暴风翻卷着空间里星质的薄雾,却连谎言王子的一片衣袂都没能划破!空间里的轨迹一长一短,那紫黑色的身影远比血光的突进要快了一半有余! 神力的能量毕竟差的太远了。 谎言王子甚至游刃有余——躲过了那斧刃上压碎空气的力量,他伸出右手一抓,‘咯’的一声就稳稳地握住了巨斧前端的斧脊。苍白瘦长的手指灵巧的一转,他已经以接近一倍的速度饶向坦帕斯,神灾的剑刃灵巧的伸向坦帕斯的脖颈,像是要把他的脑袋直接从那身铠甲上撬下来! 之前他竟然还留有余力! 欧格玛的心思直往下沉,但是也只能立刻进攻——想要给希瑞克造成创伤,这已经是唯一的机会了。如果两神联手都还无法消灭谋杀之神,夺取一些神力的话,他们甚至连逃跑的余力都已经不可能留下。 “爱德华阁下,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一剑的中途,他忽然听到希瑞克的怒吼。 这当然不是以语言发出的,任何语言都不可能那么快的表达出这样的含义,那是神力直接引进思维里面的对话方式,但是这一句怒吼颇有些没头没脑,知识之王有些迷惑。 第九百四十五章你们不可能得逞 就在战神的巨斧劈斩而下的同一个刹那,罗丝的身影已经在一次消失在一片寂静里……然后,黑沉沉的蜘蛛祭刃切开星质充溢的空气,闪烁着冷冷的寒光,一瞬间就已经切入了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目标,希瑞克。 蜘蛛祭刃与神灾剑碰撞出一声低沉却极端刺耳的噪音,如虫豸的鸣叫!混在谋杀之神愤怒的咆哮之中,让欧格玛不免一愣。 罗丝倒戈……在意料之外,但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罗丝,卓尔的主神,同时也是背叛与谋杀,邪恶与混乱所代表的一名邪神,残忍又反复无常,她可说是黑暗精灵那无可救药邪恶的集合体现。对所有存在都心怀恶意,她与任何人的所谓同盟,都注定不可能长久,尤其是在最近,她掠夺了所有卓尔神系神祇的力量之后,那种不可捉摸的心态就随着她的力量的增加而变得更加疯狂。 但是,有关这些,希瑞克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他虽然被称为疯神,但却绝不缺乏狡诈,如果堂堂谋杀与谎言之神竟然会被另一个神祇欺骗,那么他恐怕也没什么管理谋杀神格的资格了。 而且,这一切又和那个人类有什么关系? 他帮助了罗丝? 他帮罗丝完成了什么可以用来对付希瑞克的办法? 一大堆念头好像在一瞬间就浮上来,欧格玛冥冥中感觉自己很快就能抓住一个头绪。但那很快又被希瑞克给打断了。 “他们已经被那个该死的人类控制了,你这个蠢货!” 欧格玛听见希瑞克的念头,那是一大团混合了酸液的毒汁般的怨恨。挟裹着难以理解的意义,让他又沉默了接近一个呼吸的时间,才总算找回了自己的思绪。 知识之王,轶闻之神,所有创造的掌控者欧格玛,会是个蠢货吗? 欧格玛当然不可能愚蠢,他只是被这种无法想象的情况迷惑了—— 神祇们的意识可以比常人快出几倍。甚至十几倍,他们的反应不会受到**和神经的影响。可是这种能力随着万年以降的岁月,总会变得有些生疏——因为他们在平常状况下。是用不到这种优势的……在大多数时候,神祇已经习惯了随心所欲的发挥他们的力量,用巨大的力量对比解决一切问题,而如果真的碰上神力解决不了的问题。反应速度也未必帮得上忙。 虽然化身临凡可能会改变和降低一下这些优势。但魔网的联系,还是足以让神祇得以动用给所有的精力,得到源源不断的力量的补充,但现在魔网没有了。所有的神,都只能面临着被严重削弱的窘境——有限的神力,有限的反应,除了神力构造的身体带来的种种优势,他们与常人就没有多少不同。 而希瑞克之所以比欧格玛要更快的注意到那真相。并不是因为他的智慧,而是因为他的封神时间太短。作为人类的本能还没有被遗忘。也因为他早已经不止一次的见识过。那个手握上古邪物,狡诈而善于偷袭的人类的作为与力量。 这超乎想象,很难相信蜘蛛神后的化身会如此轻易地被一个人类所控制,但那个人控制了罗丝,进而影响了坦帕斯,这就是欧格玛必须要相信和面对的事实。 “神力,很危险的东西,因为它从属于规则——而一旦你失去了凌驾于其上的方法,它就成为了一剂毒药。你看,只要那么一点点儿,就可以将清水渲染成为漆黑。多可怕呀?” 像是劝诫,又像是奚落,嘲讽,或者令神祇也感到压抑不住的愤怒的什么东西,那个人就这样慢慢地开口说道。 不,真正可怕的,是你吧? 知识之王的化身眯起眼睛,注视着他悬浮的身影,似乎如果不这样做,自己的就会被那银色的眼眸所俘获,再也无法保留自我——就在视线的角落,战神的化身正挥舞着手中的战斧,与神灾剑接连碰撞出刺耳的噪音,祂甚至完全放弃了防守,用巨斧,用手臂,甚至用整个身体在向着希瑞克进攻……只求两败俱伤,甚至以命换伤。 轻微的悔恨像是一条小虫一样盘踞在意识里,慢慢地啃食着神祇残存的理智,让他不由臆想——或许包括自己在内的四个神祇从一开始就已经错了,他们不应该留下来,甚至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至少,不应该将那个人,再当成人类来看待! 一个能够吞噬,转化,利用神力的人,还能算是人吗? 更遑论是用一点点的神力,就可以影响甚至逐步侵蚀掉一个神力化身?看来唯一值得肯定的,就是密斯拉的行动已经完全失败,不但没有封住那个邪物,自身也已经被邪物侵蚀。那力量是如此可怕,就像被吸血鬼,被狼人咬伤的那些怪物一样,只要被染上一点儿,最终只会慢慢的幻化为最为恐怖的怪物。 是超越了怪物的……上古邪物。 欧格玛抽身后退。 战斗已经毫无意义——坦帕斯只被攻击了一次,就已经遭到了完全的控制,夺取那个邪物的可能也已经微乎其微,所以此刻这个化身唯一的作为,就只剩下逃离这里,将这个人的存在,以及封印毫无作用的事情,告知自己的本体。 知识之王的唇角在一瞬间微微上扬,他看着那个人类的银色眼睛,思绪有些复杂。 下一次见面的时候,诸神的力量带给你的,就是完全的毁灭了。 这个念头划过意识,而下一瞬,神祇的化身已经如烟花一般绽放! 七十三份,这个数量不多。但已经很足够了,那是此刻的欧格玛的化身拥有的神力,能够细分的最合适的部分。这神力的每一分。都可以保留有他所有的记忆。而明暗不定的光辉闪动,它们已经以最迅捷的速度,向着每一个方向逃逸! 行动有快有慢,有高有低,穿入地面,穿入星质的浓雾,穿入空间……而那细微的神力。还带着足够的智慧,可以更好地隐藏自己,如果静止下来。它们甚至于星质的碎屑毫无分别。在这广袤的星界,即使是真正的神祇,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完全捕捉到所有的部分,将之收集完全。 小小的胜利感觉很快就在每一个碎屑的意识中消散了。 堂堂的知识之王。竟然只能卖弄这样的小手段。这不值得得意……事实上如果可以,欧格玛真的很希望用一些其他的,优雅的方式离开,哪怕是不那么狼狈的也好。 可是他不能。 他很清楚,自己如果再有迟疑,就会无法逃离……这是一种直觉一样的感受,警告,催促着祂做出最本能的判断。逃离那里,逃离那双可怕的。银色的双眼所笼罩的范围,否则,一切将无法挽回。 那双银色的眼睛…… 下一次见面的时候,诸神的力量,带给你的就是完全的毁灭了——念头划过意识,而下一瞬,神祇的化身已经如烟花一般绽放! 七十三份……咦? 在神祇无法理解的刹那,他原本就已经分解到了最细微的神力,立刻再一次分崩离析! 与之前不同的,每一个被再一次分割成为七十三份的神力化身,已经完完全全无法保留自身的记忆,速度,甚至是自我,在那一瞬间,细化又细化的谁呢里化成了一种类似细雾一样的能量粒子,弥散在星界的雾气之中,层层升腾,甚至连重新组合的力量,都已经暂时失去! 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在完全分裂之前,欧格玛最后的意识。 那是心灵神能?似曾相识感。 爱德华当然不会去专门说出自己的把戏,他只是向着那一团蠕动着试图复原的神力雾霭伸出手。在那苍白的指尖前,空间像是水面一样荡起了一环涟漪,而在这波纹过处,神力化成的浓雾里便闪烁出金属的光……它们扭曲着,收拢着,最后重新回归到原本的模样——一个模糊的人形。 已经不再是身穿吟游诗人的白色短袍,手持长剑的知识之神欧格玛。当‘他’向前飞过几百呎的距离,来到心灵术士面前时,空间里就像树立着一面无形的镜子,映照出那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影,从黑色的长袍,到嘴角的微笑,都一般无二。 然后,两双银色的眼瞳,映出两个谋杀之神的影子。 “爱德华阁下,不考虑一下我的意见吗?” 谋杀之神的身影背靠着背,手中的神灾剑分别架住了坦帕斯的巨斧与罗丝的祭刃,他蒙着一层漆黑火焰的眼睛眨了眨,似乎还能保持着笑意:“我和他们可不一样啊,一点点神力的损失,对于我来说,倒也不算什么。如果你有所需要,我完全不介意送给你一部分的神力,如果你还有更高的要求,我也可以协助你。而你……” 他顿了顿:“你的力量并不完善,对吧,只要对手的力量超过你太多,你便没有办法改变他们的神力。” 简单,而正确的判断。 但爱德华没有回答他。 他只是用行动给出了答案——心灵的触须延伸,简单地拉扯住谋杀之神的手脚。 “很可惜,爱德华阁下,真的。”希瑞克并没有做出更多的挣扎,只是向爱德华微微一叹。便任由那银色的火光蔓延了祂的身体:“不过,还有机会,你会明白的。” 余音袅袅,火光摇曳着熄灭,而罗丝,坦帕斯与希瑞克,都已经消失。唯有五个爱德华相对前行,而当他们的身影交错,一切便重新恢复了宁静。 在那孤寂的高塔之前,仅有爱德华而已…… 他张开肢体,再紧缩。向着地面坠落下去。 神力的化身与他的本体融合的刹那,膨胀的剧痛就像是一柄锉刀在摩擦他的神经,那可怕痛苦如火焰一般沿着身体燃烧下去。让他的精神有些迷离……但这不过一瞬,火焰熄灭的刹那,清冷的感受逐渐从四肢百骸的每一寸肌体之中升腾起来。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感觉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跳跃,在舞蹈,那是一种极为舒适的感触,是货真价实的,融合进自己身体与灵魂之中的神力,与原本贡献给了王权的力量感觉,有着天壤之别! 但可惜的是。这力量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无根之水……掠地之风。 没有神则的支持,神力虽然依旧可以用来调用魔网的应和。但本体却掉多少,就会少了多少,再也无法做到那样挥霍的肆意。可如果再次得到神则,自己又会不会使用如王权那样。囚禁神则的能力? 答案。大概是否定的吧。 肩头温柔的碰触,打断了德华的思绪,他转过头,目光绕过那双白皙的纤手,对上那双金色眼瞳中的温柔与关切。 艾瑞埃尔的目光游移,似乎急迫地想要确定他的伤势,但樱唇张了张,却似乎又说不出什么表达的话语;只是简单地扶住爱德华的箭头。帮助他从地上站起。直到他站稳身体,那目光里又混杂了一些莫名的愤怒和质疑。 于是。他无声地翘了翘唇角,然后开口道。“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没有人关心你有没有事!你刚才那力量……是怎么……”女孩儿白皙的面容微微一红,然后两道秀气的眉毛因此而拧在一起,美丽的面容上严肃起来的神色,让心灵术士忽然有些想笑。 “你猜猜看?”他说。然后不出所料地看到对方的面孔更加红润起来——可惜大半是因为愤怒:“你!你……” “放心吧,只是个小小的把戏,跟潘铎瑞恩无关。”他慢慢的站直身体:“我们应该离开了。” 是的,应该离开了。 心灵术士无法保证,神祇们的神力已经都被他吸收了过来,即使他吸收掉这四个化身之后,不会再有神知晓他那噬神的力量,但他们仍旧可能会带来更多的麻烦,仅仅依靠着死魔法区的掩护,已经不安全了,那个巨大的魔力空洞,甚至还会变成最显眼的标的。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巨大的城市微微颤动,无声的微风扫过耳边,星质的碎屑慢慢在岩石上划出明亮的痕迹,然后,那巨大的城市,便开始向着星空的深处,滑行而去…… …… 细微的风声在狭窄的通道中穿行,尖锐的声音咝咝回荡,细微的星辰带着银色的痕迹,被某种力量吸引着聚向一点。在那里勾勒出一个灵吸怪单薄丑陋的影子。 他看上去与普通的怪物并无不同,只是硕大的头颅上,一双眼睛里充溢着浓郁的黑暗,这紫黑色也同样闪烁着的光泽,而能量汇聚,就在岩石的墙壁上,拉扯开一道漆黑幽暗的缝隙! 片刻之后,灵吸怪慢慢的垂下自己卷曲的触须,硕大的脑袋摇晃了一下,黑色随即从他的眼中褪去。 …… 细微的嗡鸣声穿过石质的地板,为其带来缓慢而轻微地摇动,细微的银色尘埃从栅格窗户外透进来。在整个空间里洒下柔和而静谧的光与影,黑色柔软的细绒长袍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流动的水银。 心灵术士坐在他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舒适地依靠着高高的椅背,看上去似乎正在闭目养神。然而,他微微阖起的眼睛里,正有五光十色的细微晕彩,勾勒出宏大而又细致的场景。一层层倒塌的甬道正在重新拱起,加固,岩石如软泥一样被重新塑造,断裂的魔力的纹路也随之合拢,不过眨眼之间,便已经回复如新——整座城市,正如一头巨大的生物一样修复着自己的伤口,只不过这个过程,已经被加速了成千上万倍。 只不过迅捷的代价也同样巨大,石元素生物安静地趴伏在心灵术士的座椅旁边,就像一块晶莹的玉石,但身体中那种火焰一般的橙红颜色已经消退了不少,呈现出一种类似赭石一样的浓重。 这还仅仅只是修复内部主要通道,而放弃了外围那些无法防御神祇力量的城墙的结果,否则的话,它可能会因为力量完全损耗而陷入沉睡中。 不过,这样的消耗虽然巨大,但也没有到达危险的程度。 只要有那么半天的时间,一个运行的魔力核心,就可以将它损耗的力量完全补足了吧? 爱德华伸出手,抚摸着石元素生物光滑的表面,而那小东西则慵懒的拱了拱他的手……但心灵术士立刻感受到一阵冰凉——身体上的细微热量,也被它给完全吸收了过去。 难道除了土与熔岩,这小家伙最近还进化出了冰的属性? 心中的念头让爱德华一笑,他知道元素生物是不可能向着相反的力量进化的,那无疑等于削弱。 他抬起头,目光望向窗外,那流云一般舞动不休的银色星质,层层起舞的银光象征着城市飞速的运动,而冥冥之中,周遭的空气已经开始产生了一些变化——非常微妙地,带着某种秩序的,力量的气息。丝丝缕缕,从四周慢慢汇集。 魔网,已经悄然在周遭成型。 虽然那仍旧是残破的,细微的,甚至连所谓的零环法术都无法凝聚,但是也仍旧意味着力量 第九百五十五章争夺 黑暗,就那样肆无忌惮的扩展。 与周围环境截然不同的暗色能量流在空间之中凝聚成为扩散的涟漪,将一个方向上的所有都包裹在内,星界之中没有前后左右的银色正在不断被阴影驱散,平铺开了一片浅浅的池塘,只是那‘池塘’与周围的明亮相比是如此的粘稠浑浊。仿佛是一种黑色的烂泥汤一样突兀地粘连在视野中。 异常的是,那种古怪的粘腻,却并不会妨碍视线的投射。 湖泊的中心,是宽鳞次栉比,阔或者狭窄的平面……形状怪异的建筑物的影子林立其间,所有的造型都是奇异的石柱和尖石塔楼,他们层层堆叠着,像是针山,剑林,细看时又是只只冲天伸出,绝望求乞的手,在黑暗之中看去,颇有几分独特的怪异美感…… 或者在久远的时代之前,那曾经是支撑起一栋栋建筑的核心支柱……然而岁月已经将所有的外表都剥离了它们,穿凿出无数斑驳的痕迹,即使是最为厚重坚固的外型上,也能看到怪异的裂纹和大大小小的洞穴。残损的碎石化为风中的烟雾,就像是地震之后的狼藉。 唯有其中阴影,浓稠到让人产生‘沼泽’这种错觉的东西,也让这一切无法用天灾来进行解释…… 那种浓厚的触感,源自于更多的装饰品——单单只凭着分解的缠在,能够将黑暗分辨成深浅的海水完全混杂成为淤泥一样的东西,一具具类人的形状。在其间徘徊。匍匐在泥泞里,房屋间,空地上。缝隙里……干枯的骸骨和凝固的腐肉,远远看过去几乎没有尽头,就像是黑暗中星星点点的代表着枯萎的花朵,但那这盛开恶臭与腐烂中的无疑唯有同样污浊的东西。 一座死亡的城市,一座死者的城市…… 空气更加沉寂,仿佛由无数死亡堆积,无数利刃笼罩的尖锐而沉重的触感。铅云般笼罩在几人的心头,让人不由想要互相靠近,来排解那种袭上心头的细微恐怖。 “那是什么东西啊……”莉莎嚅嗫着。脸色苍白,甚至没注意到自己正在紧紧地拉住达赫妮的衣袖。而这个问题也没有得到回答,甚至仿佛错觉一样,那种沉闷地感觉又浓烈了些。因为唯一的一个问题。已经被她给问了出来。于是所有人就都被送进了那种无话可说的境地。 “将自己的位面,与星界连接起来了吧……” 爱德华吐出一口长气,将危险的评估又提高了几层……即使星界本身就是所有位面联系的中继,要打开如此一扇大门,也同样代价不菲。然而希瑞克对此没有半点的犹豫,这种果断无疑也是成功因素之中重要的一种。 舍得付出,才有回报。 “抱歉,我的唐突。是不是打扰了你们呢?” 做出一切的存在从那粘稠的黑暗里浮现,仍旧是浮华的人类形象。站在‘湖泊’的边缘,得意洋洋的向爱德华抬起了苍白的下巴;“不过,不要紧,只要完成了这一段小小的旅行,各位就算是到家啦。从此颠沛流离就成了浮灰,相信我,那甚至不会在你们的记忆里留下多少痕迹。” “这又何必呢?王子殿下?” 心灵的触须游移延展,接续起主脑以及其下十几个灵吸怪,无形无相的心灵力量排开了空间里的星屑,拉扯出肉眼可见的痕迹,狠狠地穿凿在那一片‘湖泊’之上!力量撞击的震响如滚滚的闷雷震荡,那景象顿时模糊起来!但仅仅一瞬,粘稠的阴影就已经重新恢复,只留下平面上少许波澜般的纹理。 “我没说过吗?我的邀请,你不会拒绝的……”希瑞克喀喀喀的笑着,轻轻合拢了一下苍白修长的手指,于是那湖面在下一瞬已经靠近了不少,星质被某种力量卷起,在银与黑的交界处翻卷:“我这个人其实很有耐心,所以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很少有什么人能拒绝我的请求,啊,当然,神也不行。” 确实,很少有人能拒绝他。 因为拒绝对于希瑞克来说,根本就没有意义。 谎言王子总会千方百计的实现他的目标,让对方最终‘无法’拒绝他,当然,这或者,就是希瑞克总是被称为‘疯狂’的最大原因——不顾一切的实现他的目的,从不考虑结果会不会带来更多的问题,而且,他信奉的法则只有一个,力量,更多的力量,更多更多的力量……那是保证结果的唯一前提。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硬的不行,就来阴的,不管什么方法,只要达到目的就够了。 和谋杀是一样的道理。 “是啊,我早就该想到的,你既然找到了我,又怎么可能不留下一点儿什么记号呢。”心灵术士淡淡地开口道:“虽然坦帕斯他们没有这样做,不过我们的希瑞克阁下,显然早就已经习惯了划分领地这种事情了。” 对于对方言语中的嘲讽,希瑞克全不介意,好像一点儿也没听出对方已经把他跟路边的野狗画上了等号:“你可以尝试逃走,不过我也可以告诉你,那没有什么意义,虽然这里的魔网仍旧是破的,不过,我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你的那点心力。” 他的语声很轻松,就像是在跟一个酒友坐在餐桌旁,而且已经喝了不少时候的样子:“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佣兵们的规矩是出来混就要讲诚信,我记得你好像做过佣兵,所以应该知道这个,而且,很巧的是我也是这样定位我自己的,所以我曾经开给你的条件全都有效,不管你是不是已经到了我的领地。” “也不管我是不是愿意?” “你会愿意的,很快你就会知道。那些无谓的传说都不过是虚妄,我从来都是一个殷勤好客的主人,和忠诚的伙伴。而且。我还是个不错的计划者,在提出宏伟,以及有创造力的目标方面,远不是那些愚蠢古板的神祇们能相比。我相信,我们的合作……” “这可真是令人感激涕零。”爱德华轻哼一声,无视了谎言王子接下来的自吹自擂。 风起了。 冰冷的空气穿过阴影般的空间之门,搅动星质的薄雾。摩擦着细微的光泽,但拂过空间,却又悄然而粘腻地粘贴在人身上。仿佛可以直透过毛孔灌入身体,激得人遍体生寒。 “以你的力量,应该可以打开一道通往主物质位面的传送门吧?小型的传送门?” 艾瑞埃尔忽然伸手拉了拉爱德华的衣袖。 爱德华的目光微动,而耳边轻声的疑问随即就让他皱紧了眉头。“时间上不够用。而且……你要干什么?”他随口回答道。但随即就被炽天神侍打断了:“不,可以让你自己逃走就可以了,这样一来,我们对于希瑞克就失去了意义,只要你还在……” 爱德华抿起的唇角微微翘了翘。 他转过目光,看着那双金色的美丽眼眸,那眼中,熟悉的面容上忡忡的忧心。让他心中的情绪忽然有些复杂起来。 自己如果可以丢下她们独自逃走的话?或者确实是有机会的……可那有什么意义吗? 就算因此能够活下来,又如何? 这样的决定。只会是他思维中一个绕不去,也解不开的疙瘩,而视乎这件事情的结果,甚至还会成为心中永久存在的心魔。 “我倒是可以逃走,但王权怎么办?” 他回答道: “只要得到了那件邪物,主神还有挟制住希瑞克的可能吗?而且,谁又能保证,那个著名的邪恶神祇能够抵御住诱惑,不意图染指这种可怕的力量?而且,你又怎么保证,他会在这个过程中之中完全成功,而不是失手呢?” 可怕的描述让炽天神侍几乎下意识的僵硬,她咬住樱唇,以至于唇瓣已经变成了毫无血色的苍白,但些微的犹豫之后,她似乎仍旧不打算改变自己的初衷:“但是你……” 爱德华伸手握住她的手掌。 “希瑞克阁下。” 他开口道,声音如一柄利刃,划过遥远的空间,再轰然炸裂,一字一句,都犹若洪雷震响:“这样其实有些太过大费周章了吧?我说希瑞克陛下,你又何必非要如此劳心费力?我可以跟你到至高王座去,带着王权也不成问题,不过,我的这些部下,还有这座城市对于你似乎没有什么意义,你也不必如此费力地要把它都带过去,是不是” “什么……不行!我绝不会和你……呜呜啊……” 半精灵小姐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但是那不表示她对于此毫不关心,尤其是现在,爱德华正在描述的事情——于是她立刻就毫不犹豫地尖叫起来。 但这尖叫声不过发出一半,就被一只手按住了,任凭她用力挣扎,甚至一口咬住了那堵住她嘴巴的手指,殷红的血液顿时顺着嘴角涔涔流下,但是那只手的主人却不为所动——达赫妮颤抖了一下,但却就势将半精灵小小的躯体紧紧地抱在怀中,不让她挣扎开口。 “终于想清楚了?真是令人愉快,不过你自己,嗯……” 人类送过来的消息,让希瑞克轻笑。 他仰起头,似乎认真思索,但不过一瞬他就摆正了姿态,再次晃了晃脑袋,“可惜我是个很好客的主人,这种只为了让自己省点力气,却令客人为难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而且,我听说,一家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嗯,怎么说,整齐?所以,你忽然弄得像生离死别一样,我可是会于心不忍的。” “这样吗?”爱德华叹了一声:“如果我坚持呢?” “那么,我也坚持。” “原来如此……哈哈哈……” “没错啊……呵呵呵……” 一人一神就这样遥遥相对,不停地大笑。状似疯狂。 然而事实上,不管是人,还是神。都没有半点疯狂地念头。 爱德华很清醒,他知道,面前那个正在扩展空间,或者还算不上是最大的威胁,真正可怕的,是希瑞克的作为——他如此有条不紊的作为,显然是对于自己的力量有着绝对的自信。确定周遭的空间已经被大幅度的翻搅扰乱,几乎完全断绝了对方逃脱的可能。 希瑞克同样很清醒,他需要考虑的问题也更加丰富——比如说。如果没有人质,神力对于爱德华的挟制力又有多少?比如说,那个人与那件邪物有没有可能还存留有一定的联系?如果他了无牵挂,会不会使用一些两败俱伤的办法?或者以此作为要挟来让自己无从着手? 这一连串的问题之中。任何的一项考虑不当。都有可能会让形式产生根本上的转变。 而这转变,也正是爱德华的追求。 笑声逐渐停滞下去,沉进那令人心悸的寂静之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忽然变得缓慢,星质的光辉在空间里变化着浓淡不均的色彩,唯有视野的尽头,那一片巨大的黑暗,已经越来越大,挟带着铺天盖地的气势。向整个勃艮第缓缓压来。 …… “你这愚蠢的小混蛋,这下子真是被你给害死了。”看了看正在不断冷笑着的爱德华。达赫妮终于放开了挣扎不休的莉莎,叹息道。 “哼,你这种胆小怕死的混蛋如果想走,没有人拦着你!” “闭嘴!” 女祭司猛地提高了声音,红眸里怒火闪动,狠狠地瞪视让半精灵一下怔住:“你留在这里又能有什么用?只会给爱德华造成负担!让他无从发挥力量!如果我们离开的话,还可以那样做的呀!蠢货!现在要怎么办!你这个没有脑子的……” “你怎么知道……”半精灵嚅嗫道。她习惯性的想要反击回去,可是随即就又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反击的余地。只能不甘地回瞪着女祭司,直到一直沉默的安娜苏伸出手,打断了女祭司的愤怒: “好了,达赫妮小姐。别胡思乱想了,城主大人也不过是试探一下而已,以希瑞克的狡猾,他是不大可能会让你们就这样走的。” 幕僚小姐的语声有些低微,那从黑暗之中吹拂而出的阴风,似乎带着削弱一切生灵的力量,才不过说出了这一段话语,她就不得不停下来微微喘息。但是那种微弱的声音却又是充满令人信服的气息,让正在喧闹的两人一起安静下来:“如果无法用传送离开,那么现在,我们能够做出的应对,不外乎两种。”目光在心灵术士身上顿了顿,似乎在确认他有没有回答的兴趣,然后,这位小姐才慢慢地继续说道:“用常规的办法离开,或者干脆跟随他过去。” “常规的办法,看来是行不通的。”克劳迪娅说道。 女骑士的目光一直在那粘稠如油的传送空间上停驻,即使说话也没有离开一瞬:“如果离开了这座城,爱德华的力量未必能与希瑞克对抗,而且,我们分散逃离也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你们被抓了,爱德华不可能听之任之。所以剩余的办法,就只有暂时和他合作,再找机会逃跑。” 她的话语又引来了一阵沉默。 “如果合作的话,也未必不是一个机会。”达赫妮轻声道:“希瑞克那个疯子,如果真的以为能够轻松掌握爱德华的力量,那么很快就会有他好看的!” 至高王座,希瑞克的神域,它所有的一切都跟谋杀之神息息相关,力量与法则的紧密联合,让那里成为对于希瑞克绝对有利的终极战场,即使同为高等神的存在,在敌对的神域之内也无法发挥出多少力量。 一般的情况下,应该如此。 只是如果与那个爱德华有所关联,会是一般的情况吗? 看似危机,说不定,也会是转机呢? “嘘,你这蠢货,别说出来,否则,他会听见吧?”莉莎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虽然更多的只是为了报那刚刚的一箭之仇。 “我们能想到的,一个神祇又怎么可能会想不到?虽然世人皆称希瑞克为疯神,但事实上,一个真正的疯子又怎么可能会得到如此大的权柄?所谓的疯狂,不过是行事不拘一格,出人意表的污蔑说法罢了。” 幕僚小姐叹了口气,目光从静立的爱德华身上转向遥远的空间。 已经不再遥远……漆黑的空间,占据了视野的大半,那些粘稠的黑暗也变成了逐渐清晰的光影,那些斑驳的,石块建筑的痕迹,还有其中蠢蠢欲动,与影子合为一体的祈并者们。他们在每一片平面上摇动,此起彼伏,如同波浪之中的海藻。 黑暗就那样延展。 “我知道,你们正在计划着反攻。”那黑暗的景象铺天盖地时,希瑞克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不过作为合伙人,我不妨奉劝一句,你们是不可能得逞的……嗯?” 只是,那个满含着得意的,油滑而冷漠的声音,在末尾的时候忽然怪异的拔了一个高…… “是啊,想要得逞,非常不容易。”爱德华说道, 第九百五十六章为了你们,我必须离开 舍得付出,才有回报。 “抱歉,我的唐突,是不是打扰了你们呢?” 做出一切的存在从那粘稠的黑暗里浮现,仍旧是浮华的人类形象,站在‘湖泊’的边缘,得意洋洋的向爱德华抬起了苍白的下巴;“不过,不要紧,只要完成了这一段小小的旅行,各位就算是到家啦。从此颠沛流离就成了浮灰,相信我,那甚至不会在你们的记忆里留下多少痕迹。” “这又何必呢?王子殿下?” 心灵的触须游移延展,接续起主脑以及其下十几个灵吸怪,无形无相的心灵力量排开了空间里的星屑,拉扯出肉眼可见的痕迹,狠狠地穿凿在那一片‘湖泊’之上!力量撞击的震响如滚滚的闷雷震荡,那景象顿时模糊起来!但仅仅一瞬,粘稠的阴影就已经重新恢复,只留下平面上少许波澜般的纹理。 “我没说过吗?我的邀请,你不会拒绝的……”希瑞克喀喀喀的笑着,轻轻合拢了一下苍白修长的手指,于是那湖面在下一瞬已经靠近了不少,星质被某种力量卷起,在银与黑的交界处翻卷:“我这个人其实很有耐心,所以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很少有什么人能拒绝我的请求,啊,当然,神也不行。” 确实,很少有人能拒绝他。 因为拒绝对于希瑞克来说,根本就没有意义。 谎言王子总会千方百计的实现他的目标,让对方最终‘无法’拒绝他。当然,这或者,就是希瑞克总是被称为‘疯狂’的最大原因——不顾一切的实现他的目的。从不考虑结果会不会带来更多的问题,而且,他信奉的法则只有一个,力量,更多的力量,更多更多的力量……那是保证结果的唯一前提。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硬的不行。就来阴的,不管什么方法,只要达到目的就够了。 和谋杀是一样的道理。 “是啊。我早就该想到的,你既然找到了我,又怎么可能不留下一点儿什么记号呢。”心灵术士淡淡地开口道:“虽然坦帕斯他们没有这样做,不过我们的希瑞克阁下。显然早就已经习惯了划分领地这种事情了。” 对于对方言语中的嘲讽。希瑞克全不介意,好像一点儿也没听出对方已经把他跟路边的野狗画上了等号:“你可以尝试逃走,不过我也可以告诉你,那没有什么意义,虽然这里的魔网仍旧是破的,不过,我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你的那点心力。” 他的语声很轻松,就像是在跟一个酒友坐在餐桌旁。而且已经喝了不少时候的样子:“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佣兵们的规矩是出来混就要讲诚信,我记得你好像做过佣兵,所以应该知道这个,而且,很巧的是我也是这样定位我自己的,所以我曾经开给你的条件全都有效,不管你是不是已经到了我的领地。” “也不管我是不是愿意?” “你会愿意的,很快你就会知道,那些无谓的传说都不过是虚妄,我从来都是一个殷勤好客的主人,和忠诚的伙伴。而且,我还是个不错的计划者,在提出宏伟,以及有创造力的目标方面,远不是那些愚蠢古板的神祇们能相比。我相信,我们的合作……” “这可真是令人感激涕零。”爱德华轻哼一声,无视了谎言王子接下来的自吹自擂。 风起了。 冰冷的空气穿过阴影般的空间之门,搅动星质的薄雾,摩擦着细微的光泽,但拂过空间,却又悄然而粘腻地粘贴在人身上,仿佛可以直透过毛孔灌入身体,激得人遍体生寒。 “以你的力量,应该可以打开一道通往主物质位面的传送门吧?小型的传送门?” 艾瑞埃尔忽然伸手拉了拉爱德华的衣袖。 爱德华的目光微动,而耳边轻声的疑问随即就让他皱紧了眉头。“时间上不够用,而且……你要干什么?”他随口回答道,但随即就被炽天神侍打断了:“不,可以让你自己逃走就可以了,这样一来,我们对于希瑞克就失去了意义,只要你还在……” 爱德华抿起的唇角微微翘了翘。 他转过目光,看着那双金色的美丽眼眸,那眼中,熟悉的面容上忡忡的忧心,让他心中的情绪忽然有些复杂起来。 自己如果可以丢下她们独自逃走的话?或者确实是有机会的……可那有什么意义吗? 就算因此能够活下来,又如何? 这样的决定,只会是他思维中一个绕不去,也解不开的疙瘩,而视乎这件事情的结果,甚至还会成为心中永久存在的心魔。 “我倒是可以逃走,但王权怎么办?” 他回答道: “只要得到了那件邪物,主神还有挟制住希瑞克的可能吗?而且,谁又能保证,那个著名的邪恶神祇能够抵御住诱惑,不意图染指这种可怕的力量?而且,你又怎么保证,他会在这个过程中之中完全成功,而不是失手呢?” 可怕的描述让炽天神侍几乎下意识的僵硬,她咬住樱唇,以至于唇瓣已经变成了毫无血色的苍白,但些微的犹豫之后,她似乎仍旧不打算改变自己的初衷:“但是你……” 爱德华伸手握住她的手掌。 “希瑞克阁下。” 他开口道,声音如一柄利刃,划过遥远的空间,再轰然炸裂,一字一句,都犹若洪雷震响:“这样其实有些太过大费周章了吧?我说希瑞克陛下,你又何必非要如此劳心费力?我可以跟你到至高王座去,带着王权也不成问题,不过。我的这些部下,还有这座城市对于你似乎没有什么意义,你也不必如此费力地要把它都带过去。是不是” “什么……不行!我绝不会和你……呜呜啊……” 半精灵小姐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但是那不表示她对于此毫不关心,尤其是现在,爱德华正在描述的事情——于是她立刻就毫不犹豫地尖叫起来。 但这尖叫声不过发出一半,就被一只手按住了,任凭她用力挣扎,甚至一口咬住了那堵住她嘴巴的手指。殷红的血液顿时顺着嘴角涔涔流下,但是那只手的主人却不为所动——达赫妮颤抖了一下,但却就势将半精灵小小的躯体紧紧地抱在怀中。不让她挣扎开口。 “终于想清楚了?真是令人愉快,不过你自己,嗯……” 人类送过来的消息,让希瑞克轻笑。 他仰起头。似乎认真思索。但不过一瞬他就摆正了姿态,再次晃了晃脑袋,“可惜我是个很好客的主人,这种只为了让自己省点力气,却令客人为难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而且,我听说,一家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嗯,怎么说。整齐?所以,你忽然弄得像生离死别一样,我可是会于心不忍的。” “这样吗?”爱德华叹了一声:“如果我坚持呢?” “那么,我也坚持。” “原来如此……哈哈哈……” “没错啊……呵呵呵……” 一人一神就这样遥遥相对,不停地大笑,状似疯狂。 然而事实上,不管是人,还是神,都没有半点疯狂地念头。 爱德华很清醒,他知道,面前那个正在扩展空间,或者还算不上是最大的威胁,真正可怕的,是希瑞克的作为——他如此有条不紊的作为,显然是对于自己的力量有着绝对的自信,确定周遭的空间已经被大幅度的翻搅扰乱,几乎完全断绝了对方逃脱的可能。 希瑞克同样很清醒,他需要考虑的问题也更加丰富——比如说,如果没有人质,神力对于爱德华的挟制力又有多少?比如说,那个人与那件邪物有没有可能还存留有一定的联系?如果他了无牵挂,会不会使用一些两败俱伤的办法?或者以此作为要挟来让自己无从着手? 这一连串的问题之中,任何的一项考虑不当,都有可能会让形式产生根本上的转变。 而这转变,也正是爱德华的追求。 笑声逐渐停滞下去,沉进那令人心悸的寂静之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忽然变得缓慢,星质的光辉在空间里变化着浓淡不均的色彩,唯有视野的尽头,那一片巨大的黑暗,已经越来越大,挟带着铺天盖地的气势,向整个勃艮第缓缓压来。 …… “你这愚蠢的小混蛋,这下子真是被你给害死了。”看了看正在不断冷笑着的爱德华,达赫妮终于放开了挣扎不休的莉莎,叹息道。 “哼,你这种胆小怕死的混蛋如果想走,没有人拦着你!” “闭嘴!” 女祭司猛地提高了声音,红眸里怒火闪动,狠狠地瞪视让半精灵一下怔住:“你留在这里又能有什么用?只会给爱德华造成负担!让他无从发挥力量!如果我们离开的话,还可以那样做的呀!蠢货!现在要怎么办!你这个没有脑子的……” “你怎么知道……”半精灵嚅嗫道。她习惯性的想要反击回去,可是随即就又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反击的余地。只能不甘地回瞪着女祭司,直到一直沉默的安娜苏伸出手,打断了女祭司的愤怒: “好了,达赫妮小姐。别胡思乱想了,城主大人也不过是试探一下而已,以希瑞克的狡猾,他是不大可能会让你们就这样走的。” 幕僚小姐的语声有些低微,那从黑暗之中吹拂而出的阴风,似乎带着削弱一切生灵的力量,才不过说出了这一段话语,她就不得不停下来微微喘息。但是那种微弱的声音却又是充满令人信服的气息,让正在喧闹的两人一起安静下来:“如果无法用传送离开,那么现在,我们能够做出的应对,不外乎两种。”目光在心灵术士身上顿了顿,似乎在确认他有没有回答的兴趣。然后,这位小姐才慢慢地继续说道:“用常规的办法离开,或者干脆跟随他过去。” “常规的办法。看来是行不通的。”克劳迪娅说道。 女骑士的目光一直在那粘稠如油的传送空间上停驻,即使说话也没有离开一瞬:“如果离开了这座城,爱德华的力量未必能与希瑞克对抗,而且,我们分散逃离也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你们被抓了,爱德华不可能听之任之。所以剩余的办法。就只有暂时和他合作,再找机会逃跑。” 她的话语又引来了一阵沉默。 “如果合作的话,也未必不是一个机会。”达赫妮轻声道:“希瑞克那个疯子。如果真的以为能够轻松掌握爱德华的力量,那么很快就会有他好看的!” 至高王座,希瑞克的神域,它所有的一切都跟谋杀之神息息相关。力量与法则的紧密联合。让那里成为对于希瑞克绝对有利的终极战场,即使同为高等神的存在,在敌对的神域之内也无法发挥出多少力量。 一般的情况下,应该如此。 只是如果与那个爱德华有所关联,会是一般的情况吗? 看似危机,说不定,也会是转机呢? “嘘,你这蠢货。别说出来,否则。他会听见吧?”莉莎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虽然更多的只是为了报那刚刚的一箭之仇。 “我们能想到的,一个神祇又怎么可能会想不到?虽然世人皆称希瑞克为疯神,但事实上,一个真正的疯子又怎么可能会得到如此大的权柄?所谓的疯狂,不过是行事不拘一格,出人意表的污蔑说法罢了。” 幕僚小姐叹了口气,目光从静立的爱德华身上转向遥远的空间。 已经不再遥远……漆黑的空间,占据了视野的大半,那些粘稠的黑暗也变成了逐渐清晰的光影,那些斑驳的,石块建筑的痕迹,还有其中蠢蠢欲动,与影子合为一体的祈并者们。他们在每一片平面上摇动,此起彼伏,如同波浪之中的海藻。 黑暗就那样延展。 “我知道,你们正在计划着反攻。”那黑暗的景象铺天盖地时,希瑞克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不过作为合伙人,我不妨奉劝一句,你们是不可能得逞的……嗯?” 只是,那个满含着得意的,油滑而冷漠的声音,在末尾的时候忽然怪异的拔了一个高…… “是啊,想要得逞,非常不容易。”爱德华说道,轻描淡写的声音,穿过了神祇的高声。而随之而来的,就是奇妙的变化。 “你做了什么?” 希瑞克寒声问道。 那个人的语声有些轻微,在神祇如震雷一样的声音里几乎微不足道,不过,谋杀之神并不会受到声音的影响,他清清楚楚的听到,那个人所说的是‘想要得逞,非常不容易’。这句话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在描述一种状态,一种过去的状态…… 但其中也隐含着其他的意义——比如说‘我已经得逞了’。 因此,谋杀之神才会询问。 这是属于人类所有的,所谓下意识的习惯,也唯有他这个封神不过百年计的年轻神祇,才会做出如此毫无意义的行动。 变化,早就已经开始了。 就在周遭,那扩展的黑暗边缘,似乎掀起了一股轻微的乱流——并非穿过空间的束缚,流动的空气,而空间本身的……一种微妙的震颤。 整个空间,都毫无先兆地震动了一下。 原本,这震颤极为轻微,混合在那气流的运动中几乎察觉,然而当这震动第二次开始,便已经成为了不可忽视的力量了。一下,两下……从无声无息,逐渐演化成为了一种细微的嗡嗡鸣响!而在这响声里面,那个巨大而黑暗,占据了半边天空的空间缝隙上,已经开始闪烁起来。 就像是平静的水面上落下了一点水滴,一场细微的环纹就这样层层荡漾,扩展开来,但是,水滴很快就已经成了细雨,毫无规律的,在那空间中不断地落下,于是原本的景色,就被一层层不断扩展,不断撞击,不断扭曲的环纹所搅乱,原本逐渐清晰的遗迹世界,竟然开始逐渐地模糊起来! “见鬼!” 谋杀之神咬紧了牙齿,不悦的怒吼起来:“不?许?打?扰?我!”他一字一顿的喊道,而每一个声音发出,一股无形的大力就从他的身体上向外猛然迸发!于是,充溢在空间里的那种低沉嗡嗡声渐渐变得巨大起来,最后几乎变成了隆隆的刺耳轰鸣,剧烈的颤抖! 然而,一切的变动,又是如此的出人意料。 爱德华嘴角的笑容猛然僵硬了,他漆黑的长袍上,幽暗的光泽忽然变得无比细碎!然后,下一个刹那,一股鲜艳的红色,就从他的口腔之中猛然喷涌出来,只是那红色并非血流,而是一大团粘稠的雾气!如同龙息一般喷涌出了七八尺的远近,噗地一声散布开来!他面前的桌面与地面上,顿时便被染上了一层斑驳的红色! 那仿佛盘桓的巨兽终于耗尽了能量,开始新一轮的蛰伏…… ----------------- 第九百五十七章破裂 “这种无聊的小把戏并不好玩,它只会伤害到你自己。即使是我也没办法控制所有的变数,如果真的那么想要看到死亡的到来的话,那么不妨继续折磨自己……反正我只需要得到你的灵魂,就已经足够了。” 希瑞克的化身眯起眼睛,好像这样就能看透那个人的把戏。 依照神祇对于人的了解,这种无聊的小搅扰,似乎应该被归类为垂死挣扎。 那个人是在强行用精神力来搅乱空间的罅隙,就像是土拨鼠打出的几个洞穴,就可以让一道高大的堤坝自己倒塌那样。然而在一个神祇的精神紧密的关注之下,他这种明目张胆的手段又怎么可能会起到效果? 但那并不表示,神祇就会放松警惕。 对于眼前的这个人,希瑞克已经关注了许久,对于他的了解,也远比他所知道的要多…… 击败了塔烙斯的贪婪,利用了格拉兹特的侵略意图,联系了阿斯摩蒂尔斯的地狱力量,牵制了提尔的天堂山大军;破坏了密斯拉怀柔而制作的封印;甚至挫败了兰森德尔——还是在裳缇娅,西凡纳斯的眼皮子底下做到的,等于是一举对抗了三个强大神力! 对于这样一个存在,即使是希瑞克,也不敢存有丝毫的轻视之意。 对,不敢…… 神祇也不过就是个用欺骗和谎言包裹着的,拥有强大力量的生物而已,在能够与之匹敌的力量面前。祂也只是个生物,会受伤,会消亡——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存在是真正不朽的,没有比曾经弑神的希瑞克,更加明白这句话包含的真理的意义。 而且,毫无疑问的,这个人是个很杰出的存在。 他做出的林林总总,已经远超了谋杀之神当初以凡人之身,杀死死亡三神之壮举。即使如今他已经放弃了那个上古邪物的力量。但如果假以时日,希瑞克确信他获得的威能不见得会比今时今日的自己少——从平凡之中崛起,在短暂的时间里超越一切。傲立巅峰。这样的过程,无疑可以唤起潜藏在希瑞克那尚属于人类的情绪之中的某种共鸣,让他产生了一些惺惺相惜。 不过对于祂这样的高等神来说,那也不过是一些微小的思绪乱流—— 在获得力量。制衡众神。甚至统治这个多元宇宙的诱惑面前,只能算是个杂念, 可以再给他一些机会,看看他究竟还有多少能够让自己感到惊喜的想法,但也仅仅只是一些机会……但如果他真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那么也就只能将他抹消掉,毕竟对于神祇来说。一个拥有力量的人类就像是玩物,即使多么不甘愿。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也不过是…… 不能这样得意,在胜利没有到手之前就开始傲慢,是人类的拙劣特征,几十年前,这毛病已经让自己吃过大亏,决不能再重蹈覆辙! 更何况,那个人类,他还有可怕的后手。 王权法杖。 如果他真的不顾一切地重拾那种力量,对于希瑞克来说,也同样意味着一场灾难。所以,必须要让他慢慢地尝试,一次次的失败,直到最终被恐惧所压倒,才能选择与自己合作,至少要让他交出那法杖,而不是无谓而愚蠢地选择那条玉石俱焚的道路。 神的思绪,只转折了短短的一眨眼。 目光中逐渐亮起光泽,吸引了他的关注。随着至高王座的空间门扉不断扩展,整个空间之中的温度也开始随之下降,但那些被流散驱逐的能量,此刻却正以极端的速度,向着一个人的周遭集中。暴烈与冲动的火焰元素沿着条条金色的脉络被慢慢地收束,最后竟然带上了一股令人心寒的锋利! “龙脉……而且能够操控火焰的元素,作为凡俗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希瑞克笑起来:“那么,我期待你的表现。” 在那笑声里,女骑士的已经升起在空中,浓郁的火焰在她的身体上涂抹了一层湛湛的金红光芒,她并没有举起剑,但她整个人此刻都已经化作了一柄燃烧的火焰之剑! 然后下一瞬,这剑刃向前构造出金红色的光柱,在空间裂缝的漆黑中,法则环绕剑锋,火焰力量在前进中澎湃,形成一道道环绕着这光柱的圆环,壮美得如同神祗伸手划开天空。 阴冷的暴风从黑暗的空间里涌出,在这火焰面前化为了层层虚无的壁障,但是无声无息的,火焰穿透了它们,一如钢针刺穿黄油,神力的构造也要在这极致的火焰规则里溶蚀瓦解,而时间经过了千万分之一的刹那,那一剑,已经来到了希瑞克面前。 神祇的眼中,黑暗翻涌。 然后,无数金红色的网络,就在空间里陡然炸裂! 灼热的火焰,沿着毫无规则的轨迹,将天空涂抹成灼目的红,仿佛将焦热的火元素世界被引到了战场的正中,但这红色随即便暗淡了,湮灭的颜色从底层向外翻涌,转瞬之间,笼罩半个天空的金色火焰就黑暗所吞没。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希瑞克开口道,同时向前伸出手。 这位神祇仍旧站立在那扩展的黑暗之前,目光越过遥远的战场,与高塔内的几个人相对。他疑问无人应答,但神祇仍旧兴致勃勃——在他的掌心,一团拳头大小的浓黑正在不住地跃动,活物一样想要挣脱祂的掌控。 “想法不错,用注定无用的一击吸引我的注意力,再用这种小小的偷袭来决定胜负,在这个时候也不忘一击奏效,很好,太好了,哈哈哈……” 谋杀之神的笑声是如此的欢畅。甚至超过了他之前愤怒的咆哮,作为掌控偷袭与谋杀神则的神祇,被人类利用偷袭的手段进攻。这样的现实,确实远比传说故事还要奇妙和可笑。 然而,这笑声还没有落下,猛烈的圣光就从他的掌心炸裂! 光芒乍起。 浓烈的光辉,迸发于一小团纯净的黑暗,而那黑暗,就在希瑞克的掌中。 黑暗是神的力量。源自于蓓尔莱娜,是这位黑暗之神在凡人中选择的至高信徒的象征,然而。那一小团纯粹的神力不过是一层外壳,用以包裹以及掩藏其中的力量。 汹涌而纯粹的,晨曦的威能! 星界升起了一颗小小的太阳,一如晨曦初生。半个天空的黑暗。几乎都被这浓烈的力量闪耀成纯粹耀眼的金色。那金光挥洒,甚至映亮了空间另外的一侧,黑暗的至高王座!刺耳的竜窣摩擦声响彻战场,一时间也不知道有多少寄居于黑暗之中的邪物被这纯粹的能量化为灰烬,消散无形! 晨曦的光辉笼罩了一切可见的光源…… 一刹。 那是纯善和秩序与混乱邪恶,宇宙最极端的本源规则,赋予了他们互相之间,无比剧烈的冲突与制衡……即使是神力。在这力量面前也同样要被消融。然而就是这样剧烈的能量,持续了无法形容的短暂时间。 纤薄的紫色。混进那璀璨的光晕,从迷人的夕暮色泽,化为浓醇的酒红,暗淡,浓缩,最终成为浓密而令人窒息的黑暗。 “哦,很有意思。” 刹那已经消泯的圣光中心,希瑞克的身影仍旧静立不动——看上去,他的身影与之前几乎一般无二,唯有那环绕在他的身周,吱吱作响的能量闪电,证明那一击并非全然无功。 只是谋杀之神仍旧笑得开心: “神力?而且还是兰森德尔那个家伙的,不过你已经切断了和他的联系了吧,这些储存在你自己身体之中的力量,又能支持你进攻多久,对了,只有这全力以赴的一剑,对不对?” 在他的目光尽头,艾瑞埃尔沉默着,只是深深地呼吸;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将自己的能量尽数压缩在一点已经是全力以赴,更遑论还要在克劳迪娅进攻的一瞬间完成?疲劳如潮水一般冲击着炽天神侍的神经,而阵阵绞痛,也从腹腔之中猛然乍起! “真可惜,如果你还和兰森德尔那家伙有什么联系,我这一下至少也要损失一个化身,不过现在你的力量可还不如那个小女孩儿了。” 希瑞克的目光里闪动着深幽的紫黑,洞察万物般映出每一个人的身影:“当然,她的力量源自于蓓尔莱娜。那个上古时代的黑暗之神,她的神则与我的正好重叠,想要击败我,她可要拿出可以和我对等的力量,可惜她拿不出来。” 顿了顿,这位神祇偏了偏头: “嗯,接下来呢,还有谁?” 没有回答。 所以,祂自问自答: “对了,还有你。”目光微动,笼罩住那魔法塔的底端,他伸出的手上,苍白的五指合拢:“说实话,我不反感亡灵,因为我还当过一段时间的死神呢,死亡不过是生命的另外一种形式,另一个开始而已……不过唯独巫妖这种东西,真的很讨厌。” 暗影落在城市厚重的岩盘之上,酸液一样在那里腐蚀出吱吱的声音,平整的石板如阳光下的雪层一样不断融化,露出其下深色的部分,这些被石元素生物同化塑造后的岩石远比火成岩还要均匀细密,然而在黑影中仍旧不堪一碰。 巨大的空洞之内,黑影层层叠叠的缠绕住一片缤纷的彩光——虹光法球的力量堪堪抵御住那神力的侵蚀,只是看来也不甚持久,一层层的光泽正在暗淡消泯,卡特泽耶克眼中橘红的光泽闪动不休,但高大的身体却一动不动。 “那么……砰!” 神祇苍白的唇角扬起得意的弧度,握紧的手掌张开,恶质地说出拟声的词。 于是,在那个声音里,通晓奥灵的传奇强者庞大身躯分崩离析,从清晰,到模糊。最终化成无数色彩斑斓的光点,四散而去! 瞬杀凡物。 多元宇宙里少数盘踞在至高王座上的强大神祇,拥有着凡俗所无法想象的力量。他们的力量能让任何凡物的尸体重获新生……但同时,也能随时夺走任何凡物的生命。这是法则赋予他们的,超凡的神圣能力,可以无视于任何位面的阻碍,穿透任何的任何保护屏障,只要那个目标出现在神祇的感觉当中。 而现在,在这个没有任何阻隔的位面里。这个距离之上,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希瑞克,夺取他想要夺取的生命。 即使是号称不朽的。亡灵的生命。 “然后,是哪一个呢?爱德华阁下?”神祇拍了拍手:“要不要选择试试?” “挺无聊的。” 人类笑了一声。 或者,他只是发出了个与笑声相似的声音而已。 “对,挺无聊。真的。这种低劣的威胁对于你没有效果。爱德华,你很清楚我还在容忍你,我不会做出不容易挽回的事情。” 希瑞克的目光仿佛穿过了战场那遥远的距离,在每一个人的脸上轻轻刮过:“但是,你知道我不会永远容忍你,而且,有些事情对于我而言尚可挽回,但对于你。则不行……” “比如说,杀了某个人。然后掌握她的灵魂。” 爱德华喘了口气。即使是星界渲染在万物上的银色光泽也掩饰不住面容的苍白,而那皮肤如今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张纸一样的纤薄,即使是凡人的目光也能看到他额角跳动的血管:“折磨灵魂的方法很多,尤其是对于你来说,而你需要我来告诉你,王权的秘密。但如果没有我,你也可以自己探索,而我,则没有退路。” 短短的几句话好像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他不得不再次停下来喘息,细微的血线从他的眼角,鼻子和嘴边慢慢流淌下来,与那银灰的脸色组成一幅奇怪的面具:“说起来有一句话,好像很适合现在的你来说啊……不抵抗就不会死,为什么还不明白?是不是?” 确实,很合适。但那既然知道这个,为何还要…… 谎言王子的意识一动。 他猛地回过头,于是看见五颜六色的光芒,像破裂地羊水一样从孕育它们地黑暗中剥离出来。已经贯通的至高王座的缺口重新迷蒙起来,黑暗重新解构,排列成新的,无法认知的样貌。 这不可能。 念头在思维之海中转动,联系上一层层所需的知识,神祇的思考,宏大而迅捷,但一瞬之后祂想到的解答,仍旧是‘这不可能’。 传送门上晕染的色彩,正在不住地扩展,但只要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那色彩都是一幕幕不同的风景,圣洁的白,耀目的红,平稳的绿……它们以一种无法估量的速度不断地在门扉上闪现,于是,互相混合的颜色就得如此缤纷,然而这绚丽的色彩却隐藏着可怕的危险——它不仅让希瑞克与自己神域之间的连接变得断断续续,而且空间的断层已经开始产生细微的颤抖!即使是神,也无法确定它会不会在下一个瞬间就崩解成空间的黑洞!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那个人类的力量不可能逃过自己的监视,甚至是他身边所有的可能的威胁,都被谋杀之神细意的关注,希瑞克甚至细意的观察了留在那座城市里的每一个稍微强大的存在……西凡纳斯的信徒,卓尔,甚至是那些灵吸怪们,直到足以确认,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一个能够构成足够的威胁,祂才发动了这次进攻。 而从头至尾,那个人类就不曾从他的精神之中哪怕暂离一瞬,即使是时间停止这样的效果,也不可能瞒过希瑞克神力的探查! 但如果不是他,又有谁能够完成如此的举动? “很精彩,真的很精彩。”谋杀之神的脸色变动,但随即便冷漠如铁:“好吧,看来,我只能放弃将你的城市带走的计划了。不过或许我可以假定你还有后续的计划,能让我打消只带走你的念头?” “你当然可以这样假定,陛下。” 人类如此说道。 能量在他的身体上流转,修复脑海里破损的皮层,心灵术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个圈套很有艺术色彩,对于演技也需要很高的水平,说实话我演的不大好,但你好像没看出什么破绽……好吧,或者,是您仁慈的选择了视而不见,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 他侃侃而谈,胜券在握的神色,好像完全不在意谋杀之神会不顾一切。“过分的关注了我,这是你失败的原因。另外,我要矫正一点,你说我还有后续的计划,能让我打消只带走你的念头……事实上,我不能。” “但他们大概能。” 随着这言辞,那巨大的传送门上,景色异变! 象牙白为主色调的庞大建筑建筑在连绵不断的山脉之上,山脉高耸万呎,而殿堂其覆盖了十数座山峰的绝对规模,甚至比主物质位面,大陆上的一些小国的面积还要大得多!无数的云雾从殿堂之中滋生,将整个城市都包裹其中,数百呎,数千呎,甚至是数万呎的茫茫云雾凭空生成, 第九百五十八章我不会让你死的 而在这天幕之下,是宏伟的盛景。 象牙白为主色调的庞大建筑建筑在连绵不断的山脉之上,山脉高耸万呎,而殿堂其覆盖了十数座山峰的绝对规模,甚至比主物质位面,大陆上的一些小国的面积还要大得多!无数的云雾从殿堂之中滋生,将整个城市都包裹其中,数百呎,数千呎,甚至是数万呎的茫茫云雾凭空生成, 那是……咒文之心? 希瑞克咬住牙齿。 不管这个人类做了些什么,现在的一切,都已经不可能是由他一个人造成的了——如果仅仅只是封锁了那巨大的传送门,那么就连谋杀之神也要惊讶于这个力量……也只是力量而已。 但若如现在一样,由此将那传送的目标彻底转换,这已经超脱了所谓力量的层级。 在空间之神艾欧卡斯陨落万年,空间神则已经遗失的现在,希瑞克所做的也只是史无前例,蛮横而不计代价的投入了神力来强行将两个位面连通。他有自信即使是其他的高等神祇也无法做到这一点,因为那些老家伙们从来不敢将太多的力量压在未知之处,尤其是接连失败,力量大损的现在。 但唯有密斯拉。 改变了魔网的规则,即使再多的神力也等于毫无意义,而这当然是魔法女神,也唯有魔法女神才能做到的事情。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希瑞克抬起目光,眼中的黑色火焰熊熊燃点。最终在他身周扩散成斑斑驳驳,几乎如黑洞一般的深黯虚无,他将双手插在头发里不住揉搓。在虚空里来回踱步,大吼大叫——一如一个愤怒不已的醉汉,或者打输了的小流氓之类的什么: “这已经是多少次了?多少次了!精心策划,努力实践,不惜代价,可是这算什么?我的努力得到的回报就是这么点小事也会出岔子?我*****还能指望什么?每次到了关键的时刻,就会出来一大堆狗屎不如的烂事儿!杜绝所有的可能也会出来新的可能。整个世界都在跟我作对!最后连一块香蕉皮都有可能把我绊倒!我***难道是小丑吗?我****难道就不能成功吗?” “当然不能。” 回应的声音将所有的注意力重新引导回那门扉的中心,而其中的景象已经在此刻,再一次变动。 咒文之心正在暗淡……星空。山峰,殿堂与云雾在荡漾的波纹中收拢,扩展的涟漪从那巨大的空间通道上翻卷而回……那所有的色彩,便汇聚一处。凝练成流光溢彩的光球。 而七彩的光泽褪去。便露出其中那位拥有着水嫩透光肌肤与流泻黑色长发的年轻美丽女子。 暗色的丝制长袍垂坠,勾勒出她丰润的身体曲线,仿佛那薄薄的丝绸下面空无一物,甚至就连那袍子本身,也没有扣子或者系带,仅仅用一条镶嵌着无数细小宝石,形如网络版的束腰扎起。但就是这样单薄的东西,在她的身体上却似乎没有一丝的简陋与粗俗。甚至当她慢慢地踏过虚空里的星质,那随着步伐微微流动的每一条褶皱。都充溢着说不出的雅致,与智慧。 “这简单的道理,即使是你也应该能够理解,你知道你所做的事情,是在试图扭曲这个世界最为基础的规则,所以,所有的一切,都会与你直接的对立……”魔法女神步履轻柔,目光流转,优美的声音里,却带着不可武逆的威严:“就像你最为熟悉的领域,要暗杀他人,就要有被反击而死的觉悟……而你的目标,所以想想看吧,希瑞克,你是否有力量来对抗这个力量远超出你的敌人?” “暗杀本来及不需要什么对等的力量!”谎言王子低声咆哮,但随即他便尖锐的冷笑:“哼,原来我们的密斯拉阁下,现在还从属于所谓‘正义’的一方吗?现在的你,又何尝不是在争取那个资格,与这个世界对抗?” “不,我不是。”魔法女神莞尔一笑:“你所看到的那个密斯拉,不过是被邪物的力量侵蚀的分身,被潘铎瑞恩操纵的,一个神力的幻象。” 谎言王子扯开嘴角,露出两枚尖锐的牙齿,然而在他还没有开口之前,那个巨大的门扉,已经再一次改变了模样。 仍旧是如涟漪一般,从中心散开的环纹,它吞噬掉那原本的混沌,将连绵不断的山峦与殿堂吞噬,茫茫的云雾消散开去,化作更加斑驳的颜色,一片片精巧但失于杂乱的屋顶就像是汇聚在一起的斑点,共同组成了近乎无边无际的原野的唯一景物,游乐的人群如蚂蚁一样穿梭在宽阔的街道,彩旗,招牌,衣装共同组合成了无比欢愉,也充满魅力的一副画卷。 然后,环纹收缩,凝聚,让一位只穿着半透明罗衫的艳丽女性踏出其间。她那不可思议的柔软红色卷发有如跃动的火焰。金色的肌肤和杏仁状的瞳孔给了她无比诱惑的外观,目光轻轻流转,她发出一个足以令凡人——无论是男人或者女人——心旌动摇的软语轻叹:“不管是不是借助了上古邪物的力量,这都不愧是令人心动的完美杰作,真是可惜,为何这世间的极致的美丽,往往都伴随着致命的危险?” 希瑞克短暂地沉默。 淑娜,火发女士,爱与美的女神,虽然她在谎言王子的印象之中,与所谓的婊子也没有什么区别,但她身为少数的强大神祇的地位与力量,却是所谓的否认和污蔑所完全无法动摇的事实。 更何况,那空间的变动亦不曾就此终止。 涟漪扩展,繁华的城市就已经化作了荒芜的丘陵。 沙地和低矮平缓的丘陵之上,深褐色的杂草零落丛生。占据了废墟和岩石的缝隙,深深植入沙土……但只需稍加注意,便会发现那完全都是锈蚀的武器。长枪短刃,盾牌和战斧……而这场景也在一刹那化为涟漪重新回溯凝聚,成为高大而穿着磨损的染血铠甲的人类身影,战争之王神仍旧带着遮挡面容的厚重战斗头盔。看不清神情,只是双手中分别握持着巨大的战斧与黑色巨剑,坟起的肌肉似乎让那厚重的铠甲也随之变形,沉重的脚步踏入虚空。却带着轰轰的震鸣。 震鸣摇动着那巨大的门扉,将之幻化成为最后的景色,涟漪扩张。然后回溯,于是,一身轻铠,面容冷漠的知识之王踏出那片代表着知识之殿的青绿原野。但却没有与其余的几位神祇站在一处。 “怎么。这样就换了一个啊?蛛后陛下呢,难道被你们抛弃了不成?啊啊,真是可怜。” 希瑞克的目光微动,用夸张的语气高声嘲讽:“不过淑妮陛下,当初你不是认为这完全不符合你的理念吗?说什么争夺和战争都不符合你的‘美’,结果现在为何还是愉快地出现在这里了?啧啧啧……” “我专程到此,并不是为了与你做口舌之争。”火发女士的语声一冷,甚至并不转过目光:“现在。我们必须履行我们的职责,守护这个世界的安全。希瑞克,在这个时候,所谓的个人得失毫无意义,你唯一的选择,就是与我们一起。或者,你想试试看,被这个世界所抗衡?” “有意思,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希瑞克看着眼前,五个与他此刻神力不相上下的强大神祇,伸手抚摸着下颌,不住冷笑:“与你们一起?与你们一起能做些什么?” “那个人类已经向我们发出了请托,” 魔法女神嫣然一笑,倾国倾城,但那水色的眼眸之中,却并无一丝笑意,就像完美的宝石般映照着那座城市,那座高塔,那个人:“为了感谢他做出的牺牲,我们唯一能够做到的,自然是摧毁那件邪物。” …… 在那视线的尽头,艾瑞埃尔轻声开口。“爱德华,你……和祂们……” 言语似乎难以为继,炽天神侍握紧了双手,纤薄的指甲已经卡进了掌心,但她亦茫然无觉。 金色的瞳孔里映出那些令人心惊的身影,已经夺去了她仅有的注意力——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诸多强大神祇的化身汇聚一堂,不过如面前这些这样的景色,还是炽天神侍生平仅见——那些凝缩的能量是如此的灼目,以至于即使是艾瑞埃尔这样超越凡俗的存在都无法直视,汹涌的威能远比那巨大的传送门扉更加宽阔,宛如可以将整个世界尽皆笼罩般。 或者亦可以说,祂们,就是这个世界。 与之相比,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准确点说,我只是给了他们一个信号……” 人类扯了扯嘴角,好像想要展现一下平静的态度,但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那神情并不像是在笑:“还以为只有密斯拉有能力跑来,不过看来,失算了,真是失算了……这些老家伙们似乎是已经达成了协议,也下定了决心了。” 达成了协议,下定了决心做些什么? 自然是要一劳永逸的将王权法杖消灭掉。 “我们……还有机会吗?”莉莎问道。 半精灵小姐咬住下唇,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如果只是一个希瑞克,她或者还能够说服自己冷静地面对,甚至和同伴们合作来与之抗衡,但是现在,密斯拉,坦帕斯,欧格玛,淑妮……这些声名赫赫的神明们齐聚一堂,仅仅只是那神力造就的威压,已经沉重得如同山岳,让她甚至无法提聚自己的力量! 而神祇们看来已经达成了默契,那不就是在说,他们即将联手来对付爱德华……黑暗在上,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存在,可以在这五个神祇的一击之下逃脱? “哦,机会其实还有挺多的呢。”爱德华道。 他的目光凝滞,思维的触须却在慢慢游动,能量丝丝缕缕。将那大厅中央,金色的光泽缠卷其中:“接下来,他们应该没有什么时间去理会你们。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一旦失去了强敌,他们之间立刻就会陷入一场战争,那个时候,你们只要和这座城推进死魔法区里面,他们就完全顾不上去找你们了。我会让细节以全部的心灵异能来推动这座城市,应该很快。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但是他们怎么可能……等一下,那你……?” 半精灵下意识的问道,但随即察觉到其中的问题——爱德华所说的。好像是你们,那么,他自己呢,要怎么办? 这个问题问出之前。一只有力的手臂已经揽住了她的肩。男人的面容占据了她的视野。然后一抹温暖与湿润,就在唇瓣上蔓延……这突如其来的吻让莉莎一惊,她瞪着眼前的男人的脸,但却忽然发现那面容有些模糊…… 只剩下那一堆眼眸里,银光闪动。 爱德华慢慢地将半精灵小姐放进沙发里,转过身来,他用手指点了点唇角:“好啦,接下来的事情。需要我全神贯注一下,你们可能会让我有些分心。所以,先给我一点儿鼓励吧?” 有些诡异的沉寂在房间之中慢慢散开,每一位女子都在看着他,露出一些复杂的神情。 没有人责怪他这忽然迸发的怪异言辞……因为所有人似乎都能够理解他接下来想要做些什么。 “没有吗?真是伤心……”心灵术士垂下眉梢:“真打击人,不过,你们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算了,你们……” 话语落下之前,冰冷的唇瓣就印了上来。 爱德华的身体微僵,感受着那唇瓣的柔软,也看着那极近的,金色的眼瞳。 但艾瑞埃尔似乎什么也没有去想,只是用力的压上去,短暂而凶狠地浅吻之后,她如一道金光般冲到了房间的角落。 爱德华不由摇了摇头。 “那么,还有谁么?”他转过头看着其余的几位女孩:“好吧……那么,抱歉,为了你们考虑,我必须离开了……过会儿见。” 无形的心灵触如花瓣绽放,须探进每一个人的脑海,将某个意志源源不绝的输入其中,送她们进入到最深沉的睡眠。 毫无防备的思想,对于心灵术士来说可以予取予求。 稍微想了想,念控之力就将所有人安放在那张巨大的床铺上,爱德华眯起眼睛,眼瞳中次序映出她们的面容。 一个呼吸之后,他稍微扯了扯嘴角,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伸手虚握。那金色的圆柱,就在他手指的一寸之外悬浮,然后,他纵身一跃,已经穿出了窗棂。 巨大的城市在他的脚下微微颤抖,无数银色的光丝,从城镇中延展而出,延伸向身后,那一片被星质迷雾笼罩的虚空。于是,下一瞬,这岩石构造的巨物便开始后退,由慢至快,星质飞旋,静立在空中的黑与金的身影随即模糊,最终,消失在那一片纷乱的能量之中。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 艾瑞埃尔睁开金色的眼眸,从柔软的床铺上弹起。 一抹几不可查的金色在她的身周微微流动,随即散逸,炽天神侍的目光越过房间的窗棂,投入远方的银色虚空,目光游移,随即微停。然后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巨大的城市,正以一种无比的速度在向后退却,如果再过片刻,这速度可能就要达到不可思议的速度……但现在,它还没有超出艾瑞埃尔的估计……刹那间,她的身体已经化作了一道金色的流光,穿出了那座高塔,穿出了那座城市,向着虚空的远方,疾驰而去! 一个尖锐的声音,似乎在耳边呼唤,试图拦住她,然而,炽天神侍充耳不闻。 金色的理光刹那间已经掠过了近百里的距离,那细微的呼唤,已经几不可闻,但是艾瑞埃尔却忽然收敛了身后的光翼。 这里,已经是极限了。如果再贸然靠近,神力就会发现自己的存在。 那个人的气息还在……可以感觉到,那是无比清晰的的感觉,甚至要超过了对于那上古邪物的感知…… 这无比清醒的认知,让艾瑞埃尔的心中升起一些古怪的感触,她的眉尖微微皱着在眉头之间的肌肤上形成细微的褶皱,眼睛里也满是是忧愁的神情……但是她却没有立刻离开这里,因为她知道,那个人是绝对不会让她跟随着进入险境的。 他与她之间没有什么,什么也没有,除了这具身体,这具原本属于那个女孩儿,而被炽天神侍所得来的身体。 艾瑞埃尔咬紧贝齿,微微仰起头。 她曾经听说过,这样似乎可以阻止眼泪从眼中滑落……但显然,那传说不过是传说,因为微热而潮湿的感觉,已经从她的眼角向着脸颊滑落。 可是,难道就这样什么也不做,看着他为了这里的所有人做出牺牲? -------------------------------------------- 第九百五十九章终于过去,这悠长的一切 无数明亮的光带像是幻觉一样,从地面,从空中,从四面八方伸展开来,缓缓地开始旋动,千丝万缕洁白之中带着淡色的光芒微张。刹那间扩张成一幅巨大的幕布,将那灰暗的浪潮包裹在其中。黑暗与光芒互相融合,嗤嗤的细微声音取代了空中的嘶嚎…… 最终,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一片黑影,一片白光……消失、出现,它们发出的光在通道的墙壁上映出阴影,很有规律的将无尽的黑暗划分成均匀的片段。跳跃着融合分离,好像又组成重重隐秘未知的网络,而幽长的隧道如同无穷尽一般的延伸,却完全没有大多数空间通道所必备地安静与稳定,反而好像经常出现在风暴洋上神秘莫测又威力无比的大漩涡一样,让使用者承受着惊涛骇浪般一波高过一波的冲击。思维仿佛调酒器一样被摇来晃去,直到不知过了多久之后的一切的结束…… 这一切都不过是幻觉,是时间被强行拉扯出的奇景。 没有人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它已经超出了人类所能领悟的四个维度,以及能够思考的第五个维度…… 爱德华只能够看见,他自己的想法…… 在适当的时候,破坏那封印的一角,释放出一个念渣,来引诱众神的巨大攻击,只要将一些神力覆盖在它的外表,就可以让它看上去更像是那个上古邪物即将诞生。 然后,将这万恶之源。推向神祇们的攻击,利用亚光速弹。 最后,就是心灵神能?时间跳跃。让自己逃生。 你是爱德华,爱德华?文森特,是那个小小的佣兵,剥皮者,那个小小的法师学徒,学徒长,是那个小领主。子爵,伯爵,是那个上古邪物。潘铎瑞恩的持有者,你是王权的主人,还是另外的一个世界里,那个已经失去的灵魂…… 有个古怪的声音在心底的角落之中鼓噪。在呐喊。喊出所有的自己的一切……但是那一刹那。世界的一切都在模糊,就连所谓的自己这个概念,好像也已经没有了。, 我要死了吗? 只有面对过真正的死亡的时候,才会明白原来自己一无所有。 万事万物,在最终的泯灭前,不过是必然的,人所有的语言。智慧,与死亡的恐怖相比不过是些愚蠢而简单的游戏。生命追求的所谓美妙的东西。忠诚、创造、爱情……在终结的威力下同样一触即溃。所有的一切,都是滚滚向前的命运的一部分。死亡仿佛浪涛,所有微小繁杂的,那些负面的因素冲走,只将最单纯本质的东西沉淀下来,得以存留…… 不,我不会让你死的…… 似乎有人这样告诉他。在死亡的念头,掠过他的意识的时候。 这是个模糊的声音,或者根本就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意念,一种心灵上的共通,或者更加玄奥的某种联系。很亲切,然而,又非常的微弱,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如果不是心灵术士对于精神的敏锐感知,便根本感受不到那那个细微的信号。 是谁? “看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在思绪没有结束的时候,又有一个声音这样说道,将那个细小的语声完全淹没了。 心灵术士的心弦紧绷起来,但随即又放松了。 紧绷,是因为他认出了那个声音究竟属于谁。那种纯粹在意识之中回响,冷漠,深邃,却又带层叠的颤鸣,不断延续的声音,自然是潘铎瑞恩的。 所以,爱德华放松下来……不是因为他可以放松,而是因为沮丧,因为无奈,因为失落,挫败的情绪一瞬间已经占据了他的所有精神,让他无法不放松。 然而,对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怔了怔。 “不必担心,小家伙。”上古邪物开口道,语声似乎带着温和:“你赢了。” 赢了? 赢了什么? 巨大的神力,碾碎了王权。 答案很快就在心中浮现出来——那是爱德华需要达成的目的,这柄被暂时封印起来的邪物,在遭遇到骤然的,巨大的神力,以极高的速度灌注轰击的时候,就会因为无法承受那能量而产生异变。 碎裂。 虽然封印着上古邪物,却终究不是上古邪物。 它的本体,只是一条维系着潘铎瑞恩,与这个多元宇宙之间的通道罢了,用变异的神力构筑,但神力,终究就是神力,它的结构不可能达到完美的坚不可摧的地步。对于神力的吸收有一个极限,就像一个人每天可以喝掉三四升的水,但是如果你要把这三升水在一瞬间灌进他的胃里,那么他八成就会死于胃囊爆裂。 当然,这只是一个理论,想要实行下来,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如果仅仅只是依靠大量的神力就可以封印潘铎瑞恩,那么这个上古邪物也不可能会觊觎这个世界长达数万年的时间——作为一个活物,它可以选择逃走,或者更加聪明地用一部分神力作为阻挡,同时进行消耗与吸纳来化解危机。 事实上,在那之前,潘铎瑞恩就已经冲破了空间的壁障,亲自降临在这个世界了吧? 所以,必须要封印它,不能给它逃走,变化,甚至是躲避的可能。 这是最难的一步,因为几乎没有什么东西的能量可以阻挡它……直到洞悉了潘铎瑞恩本质的密斯拉的出现,爱德华才终于找到机会来制造出与潘铎瑞恩的力量相若的结构,将它困锁。 这也是最幸运的一步,就在这个近乎致命的错误之中诞生。而最重要的是,借助这封印。爱德华终于得以给王权致命的打击——数万年来,这柄法杖还是第一次失却了自己的‘主人’。没有操纵力量的人,潘铎瑞恩的本身就无法介入到这个世界里。这是一直以来。上古邪物为何如此执着于爱德华的原因。 然后,希瑞克的到来,又爱德华一点点的,逐渐的剥夺了它所有的可以逃走的条件,比如说扭转空间。 “如此长久的谋虑,从一开始就是在谋求这个最后的可能,如此渺茫的几率。你最终居然还是顺利的实行……”或者是读取了人类的思绪,上古邪物的声音里带着古怪的成分,像是感慨。或者嫉妒:“所以,即使是我,在这个时候也必须承认,这胜利已经无法掌握在我的手中。” “也没有多长啦。只是过程中不停地修改罢了……” 心灵术士慢慢地站起——虽然实际上。他一直保持着站立。 镜面般光洁的金属,映照出他漆黑的影子,但这里并不是他在‘梦中’构造出来的大厅,而只是一片小小的地面,无尽的虚空在数十呎之外涵盖了所有剩余的部分,苍白的颜色,像是光明,但也可以理解为黑暗和混沌。 放松的心绪到此为止。 既然进入了这个梦里。潘铎瑞恩,说不定就还有翻盘的可能。 “我已经没有那样的力量了。这只是最后留在你的思维中的残骸而已,不必担心我还能做什么。” “哦……”人类点了点头。 但是……信你才傻。 耗费了这样长的时间,投入了如此多的力量,而今却功败垂成,我如果还能相信,你对此毫不在意,而且也没有想要挽回的想法的话,这是在藐视我的智力吧? 如果有着和人类相似的结构,潘铎瑞恩此刻一定会气得忍不住磨牙齿吧……不过它现在也只能沉默以对,似乎已经懒得再去纠正什么:“……算了,谨慎也算是美德的一种。不过,我并不会在局面已经崩溃的时候追求什么挣扎,那毫无意义,更何况我输得起。” 输得起。 上古邪物的回答,让爱德华微微一笑。 是的,只要王权仍旧存在,潘铎瑞恩就有机会卷土重来……这柄封印的钥匙断裂之后便会重新化为无数残片,等待着某一天重新被聚合,每一次的失败也是播撒这‘种仔’的过程。然而经过这一次几近成功的尝试之后,诸神们对于它的防备想必也会更上层楼,所以所谓的机会,究竟还会有多大呢? “当初,艾欧卡斯也曾经这样说过,再早一些的时候,是那个叫做什么……不过,属于他们的时代最终还是过去了,而那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段故事的开始与结束。”潘铎瑞恩的语声淡漠,仿佛秋风拂过草原,预示着冬日的到来:“所谓的神祇,不过是些营营碌碌的存在,他们自认为重要,但那却不过是与你们所谓的蝼蚁一样的东西罢了。” 爱德华沉默下来。 实际上,如果真的以纯粹精神层面的方法去判断,他确实可以感受到潘铎瑞恩的虚弱,那摇曳的力量一如风中的残烛。仅仅能够保证灵魂上的一点理解而已,而即使是这样的力量,尚且还在不断地消退。 “就到此为止吧。不过,作为我一部分力量的继承者,或者有一天,我们终将再次见面……”上古邪物忽然发出一串连绵不断地笑声,但其中蕴含的某种恶意,让爱德华眉头大皱:“我应该不会忘记你,因为似乎总是能够给我带来惊喜的存在,在这个宇宙之中,也不那么多了,说起来,这个故事的开始和结束也同样有趣,或者这就是所谓的有始有终?” “你要如何凭借自己的力量摆脱这个危机?令人期待啊……” 连绵的笑声如千百人同时发出,但随即就混入了一种破碎的杂音里,那混沌的光芒正在从视野的四面向着中心聚集,把一切都吞噬其中……然后,剧烈的疼痛似乎带来了某种明悟,让他瞬间已经理解了上古邪物那笑声中的恶意。 充溢在空间里的那种低沉嗡嗡声渐渐变得巨大起来,最后几乎变成了隆隆的刺耳轰鸣。而视野里,似乎有着一层稍微明亮的光影仿佛烟雾般凝而不散,闪烁着。让所有的一切都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金色的光泽。 金色的光芒,仿佛滔滔的水波,它们流动着,幻化出神秘的图形和符号。此联结嵌套,由一根根线条,一个个符咒组成一张网,这光线向外扩展。就像是……一片光辉的汪洋! 爱德华眯起眼睛,在那金黄色的中心,看到那白炽的光泽勾勒出一个拥有着羽翼的人形。能量分成六支的金色羽翼。向内包围,将将自己的视线包覆在其中。在光芒汇聚成的中心,一切仿佛都在不住地燃烧着。 那种感觉非常奇异,仿佛并不熟悉。但却是在久远之前。就已经刻印在心中…… 然后,爱德华看见了那张熟悉的面容。 近在咫尺。 尖削的下颌和纤细面部曲线,与深刻而纤细的鼻梁,构造成奇妙的精致……面颊上透明一般苍白之中开始微微泛起的晕红,让他一时之间有些迷茫。直到目光触及到从那精致而苍白的唇角不断涌出的血线。 金色里,那一线猩红,红得刺目。 “艾莲娜……”他喃喃地自语道,试图伸手去拂那血迹。然后又为出现在视线里那一抹焦黑而心中一惊。 手指,手掌……整条手臂都已经化作了漆黑的骸骨。呈现出一种被剥夺了所有水分的焦脆颜色,分不清楚原本是皮肉还是服饰的黑色灰烬缠绕其上,在移动的刹那便已经开始散碎崩落。 出奇的一点儿都不痛,或者,是因为整个身体都已经碳化,所以感受不到了么? 不,那已经不再重要,但她是如何到达这里的?自己已经将强烈的暗示送进了她的思绪,而她脆弱的心防毫无防御的力量应该一直会沉睡,直到那座城市将她送回到主物质位面的么? “……不要动……”蚊鈉一样的语声传进耳朵,女孩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但却似乎没有看到什么:“我会保护你……”她如此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就在这个刹那,空间之中的一切再次震荡起来。仅仅一瞬,却有着仿佛能够毁天灭地的力量在天空中翻涌!那温暖的金色顿时黯淡了,六支羽翼在不断地颤抖,收束,大捧光芒构造的羽毛从中脱落,燃烧,而那张面容也因此而痛苦地颤抖,让更多的血从唇角,甚至是眼角沁润而出! 那红色就像是一根细针,刺进心灵术士的心,让那里重新体会到痛的含义。 力量,也因此而从思维中翻涌出来。 我思故我在或者是思想是最强的剑……凌乱的思绪已经不能分辨其中的什么,心灵术士听到自己在咆哮,看见自己无形的心灵触须颤抖着,凌乱的在身周扯出一片能量的乱流。 金光暗淡,通透,于是,他看见了。 在远处——无法衡量的,千万里之外,能量正在闪动着,布展成为一团无比巨大的通透光影。 那是占据了几乎整个视野的巨大的影子,伸开的躯体包围在七彩的光晕之中,然而那光芒却不能给人一丝一毫的正面的力量——狰狞,恐惧,那是一个以力量为圭臬,好像要将整个的空间所有的一起都环在怀中的贪婪的身影…… 密斯拉? 充满了无限的怀疑,但那在心中升起的念头,却又无比的笃定,爱德华转动着视线,看到那喷发腾跃的彩光四周,正在不断地迸发出来的一道道暗影,那晦涩的,空洞的圆盘,像是包含了无数杂物的聚合,火焰一般翻涌的黑暗中间,闪烁的银色光点,看上去竟然拥有着几分通透的感觉让心灵术士暗中一惊。 念渣。 足有六,不,至少**个,甚至更多的空洞的黑暗,但是它们看来已经不再属于潘铎瑞恩——环绕在七彩的神祇的巨像的周围,那看似弱小的黑暗火焰正在延烧,吞噬,将阻挡在他路途上,釜底抽薪地将所有的一切分化成为单纯的力量,壮大着自身…… 那究竟是什么? 神祇吗? 邪物吗? 或者…… 思绪转动的同时,空间里的场景再一次发生了变化。那巨大的人影周遭,迸发出无比灿烂的流光溢彩——仿佛数不清的气流闪电在护罩外推挤,撞击。然而只要对于空间的力量有那么一点点的了解,如爱德华这样,便能知道那实际上并不是闪电,而是空间折叠破裂产生的次元裂隙。 那个原本由希瑞克开启,魔法女神所控制的空间门正在不断地崩溃,而这巨大的能量引发了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每一道次元的缝隙,都会爆发出席卷一切的能量和可怕地震荡波一起撕裂神力巨大的化身,那个巨大的人形正在不断地迸发出无尽的爆炸。就连整个虚空在这一瞬都在震撼,摇动。在风暴中苦苦支撑。 魔法女神似乎正在死亡。 密斯拉……即将陨落? 但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 无法想象的事实冲击着心灵术士的思绪,然后,他就看见紫黑的能量从他的身体内乍起,将他和面前的女子一同包覆…… 第九百六十章时间之流 然后,将这万恶之源,推向神只们的攻击,利用亚光速弹。 最后,就是心灵神能?时间跳跃,让自己逃生。 你是爱德华,爱德华?文森特,是那个小小的佣兵,剥皮者,那个小小的法师学徒,学徒长,是那个小领主,子爵,伯爵,是那个上古邪物,潘铎瑞恩的持有者,你是王权的主人,还是另外的一个世界里,那个已经失去的灵魂…… 有个古怪的声音在心底的角落之中鼓噪,在呐喊。喊出所有的自己的一切……但是那一刹那,世界的一切都在模糊,就连所谓的自己这个概念,好像也已经没有了。, 我要死了吗? 只有面对过真正的死亡的时候,才会明白原来自己一无所有。 万事万物,在最终的泯灭前,不过是必然的,人所有的语言,智慧,与死亡的恐怖相比不过是些愚蠢而简单的游戏。生命追求的所谓美妙的东西,忠诚、创造、爱情……在终结的威力下同样一触即溃。所有的一切,都是滚滚向前的命运的一部分。死亡仿佛浪涛,所有微小繁杂的,那些负面的因素冲走,只将最单纯本质的东西沉淀下来,得以存留…… 不,我不会让你死的…… 似乎有人这样告诉他。在死亡的念头,掠过他的意识的时候。 这是个模糊的声音,或者根本就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意念。一种心灵上的共通,或者更加玄奥的某种联系。很亲切,然而。又非常的微弱,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如果不是心灵术士对于精神的敏锐感知,便根本感受不到那那个细微的信号。 是谁? “看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在思绪没有结束的时候,又有一个声音这样说道,将那个细小的语声完全淹没了。 心灵术士的心弦紧绷起来。但随即又放松了。 紧绷,是因为他认出了那个声音究竟属于谁。那种纯粹在意识之中回响,冷漠。深邃,却又带层叠的颤鸣,不断延续的声音,自然是潘铎瑞恩的。 所以。爱德华放松下来……不是因为他可以放松。而是因为沮丧,因为无奈,因为失落,挫败的情绪一瞬间已经占据了他的所有精神,让他无法不放松。 然而,对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怔了怔。 “不必担心,小家伙。”上古邪物开口道。语声似乎带着温和:“你赢了。” 赢了? 赢了什么? 巨大的神力,碾碎了王权。 答案很快就在心中浮现出来——那是爱德华需要达成的目的。这柄被暂时封印起来的邪物,在遭遇到骤然的,巨大的神力,以极高的速度灌注轰击的时候,就会因为无法承受那能量而产生异变。 碎裂。 虽然封印着上古邪物,却终究不是上古邪物。 它的本体,只是一条维系着潘铎瑞恩,与这个多元宇宙之间的通道罢了,用变异的神力构筑,但神力,终究就是神力,它的结构不可能达到完美的坚不可摧的地步。对于神力的吸收有一个极限,就像一个人每天可以喝掉三四升的水,但是如果你要把这三升水在一瞬间灌进他的胃里,那么他八成就会死于胃囊爆裂。 当然,这只是一个理论,想要实行下来,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如果仅仅只是依靠大量的神力就可以封印潘铎瑞恩,那么这个上古邪物也不可能会觊觎这个世界长达数万年的时间——作为一个活物,它可以选择逃走,或者更加聪明地用一部分神力作为阻挡,同时进行消耗与吸纳来化解危机。 事实上,在那之前,潘铎瑞恩就已经冲破了空间的壁障,亲自降临在这个世界了吧? 所以,必须要封印它,不能给它逃走,变化,甚至是躲避的可能。 这是最难的一步,因为几乎没有什么东西的能量可以阻挡它……直到洞悉了潘铎瑞恩本质的密斯拉的出现,爱德华才终于找到机会来制造出与潘铎瑞恩的力量相若的结构,将它困锁。 这也是最幸运的一步,就在这个近乎致命的错误之中诞生。而最重要的是,借助这封印,爱德华终于得以给王权致命的打击——数万年来,这柄法杖还是第一次失却了自己的‘主人’。没有操纵力量的人,潘铎瑞恩的本身就无法介入到这个世界里。这是一直以来,上古邪物为何如此执着于爱德华的原因。 然后,希瑞克的到来,又爱德华一点点的,逐渐的剥夺了它所有的可以逃走的条件,比如说扭转空间。 “如此长久的谋虑,从一开始就是在谋求这个最后的可能,如此渺茫的几率,你最终居然还是顺利的实行……”或者是读取了人类的思绪,上古邪物的声音里带着古怪的成分,像是感慨,或者嫉妒:“所以,即使是我,在这个时候也必须承认,这胜利已经无法掌握在我的手中。” “也没有多长啦,只是过程中不停地修改罢了……” 心灵术士慢慢地站起——虽然实际上,他一直保持着站立。 镜面般光洁的金属,映照出他漆黑的影子,但这里并不是他在‘梦中’构造出来的大厅,而只是一片小小的地面,无尽的虚空在数十尺之外涵盖了所有剩余的部分,苍白的颜色,像是光明,但也可以理解为黑暗和混沌。 放松的心绪到此为止。 既然进入了这个梦里,潘铎瑞恩,说不定就还有翻盘的可能。 “我已经没有那样的力量了,这只是最后留在你的思维中的残骸而已,不必担心我还能做什么。” “哦……”人类点了点头。 但是……信你才傻。 耗费了这样长的时间。投入了如此多的力量,而今却功败垂成,我如果还能相信。你对此毫不在意,而且也没有想要挽回的想法的话,这是在藐视我的智力吧? 如果有着和人类相似的结构,潘铎瑞恩此刻一定会气得忍不住磨牙齿吧……不过它现在也只能沉默以对,似乎已经懒得再去纠正什么:“……算了,谨慎也算是美德的一种。不过,我并不会在局面已经崩溃的时候追求什么挣扎。那毫无意义,更何况我输得起。” 输得起。 上古邪物的回答,让爱德华微微一笑。 是的。只要王权仍旧存在,潘铎瑞恩就有机会卷土重来……这柄封印的钥匙断裂之后便会重新化为无数残片,等待着某一天重新被聚合,每一次的失败也是播撒这‘种仔’的过程。然而经过这一次几近成功的尝试之后。诸神们对于它的防备想必也会更上层楼。所以所谓的机会,究竟还会有多大呢? “当初,艾欧卡斯也曾经这样说过,再早一些的时候,是那个叫做什么……不过,属于他们的时代最终还是过去了,而那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段故事的开始与结束。”潘铎瑞恩的语声淡漠。仿佛秋风拂过草原,预示着冬日的到来:“所谓的神只。不过是些营营碌碌的存在,他们自认为重要,但那却不过是与你们所谓的蝼蚁一样的东西罢了。” 爱德华沉默下来。 实际上,如果真的以纯粹精神层面的方法去判断,他确实可以感受到潘铎瑞恩的虚弱,那摇曳的力量一如风中的残烛。仅仅能够保证灵魂上的一点理解而已,而即使是这样的力量,尚且还在不断地消退。 “就到此为止吧。不过,作为我一部分力量的继承者,或者有一天,我们终将再次见面……”上古邪物忽然发出一串连绵不断地笑声,但其中蕴含的某种恶意,让爱德华眉头大皱:“我应该不会忘记你,因为似乎总是能够给我带来惊喜的存在,在这个宇宙之中,也不那么多了,说起来,这个故事的开始和结束也同样有趣,或者这就是所谓的有始有终?” “你要如何凭借自己的力量摆脱这个危机?令人期待啊……” 连绵的笑声如千百人同时发出,但随即就混入了一种破碎的杂音里,那混沌的光芒正在从视野的四面向着中心聚集,把一切都吞噬其中……然后,剧烈的疼痛似乎带来了某种明悟,让他瞬间已经理解了上古邪物那笑声中的恶意。 充溢在空间里的那种低沉嗡嗡声渐渐变得巨大起来,最后几乎变成了隆隆的刺耳轰鸣,而视野里,似乎有着一层稍微明亮的光影仿佛烟雾般凝而不散,闪烁着,让所有的一切都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金色的光泽。 金色的光芒,仿佛滔滔的水波,它们流动着,幻化出神秘的图形和符号。此联结嵌套,由一根根线条,一个个符咒组成一张网,这光线向外扩展,就像是……一片光辉的汪洋! 爱德华眯起眼睛,在那金黄色的中心,看到那白炽的光泽勾勒出一个拥有着羽翼的人形。能量分成六支的金色羽翼,向内包围,将将自己的视线包覆在其中。在光芒汇聚成的中心,一切仿佛都在不住地燃烧着。 那种感觉非常奇异,仿佛并不熟悉,但却是在久远之前,就已经刻印在心中…… 然后,爱德华看见了那张熟悉的面容。 近在咫尺。 尖削的下颌和纤细面部曲线,与深刻而纤细的鼻梁,构造成奇妙的精致……面颊上透明一般苍白之中开始微微泛起的晕红,让他一时之间有些迷茫。直到目光触及到从那精致而苍白的唇角不断涌出的血线。 金色里,那一线猩红,红得刺目。 “艾莲娜……”他喃喃地自语道,试图伸手去拂那血迹,然后又为出现在视线里那一抹焦黑而心中一惊。 手指,手掌……整条手臂都已经化作了漆黑的骸骨,呈现出一种被剥夺了所有水分的焦脆颜色。分不清楚原本是皮肉还是服饰的黑色灰烬缠绕其上,在移动的刹那便已经开始散碎崩落。 出奇的一点儿都不痛,或者。是因为整个身体都已经碳化,所以感受不到了么? 不,那已经不再重要,但她是如何到达这里的?自己已经将强烈的暗示送进了她的思绪,而她脆弱的心防毫无防御的力量应该一直会沉睡,直到那座城市将她送回到主物质位面的么? “……不要动……”蚊钠一样的语声传进耳朵,女孩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但却似乎没有看到什么:“我会保护你……”她如此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就在这个刹那,空间之中的一切再次震荡起来。仅仅一瞬,却有着仿佛能够毁天灭地的力量在天空中翻涌!那温暖的金色顿时黯淡了。六支羽翼在不断地颤抖,收束,大捧光芒构造的羽毛从中脱落,燃烧。而那张面容也因此而痛苦地颤抖。让更多的血从唇角,甚至是眼角沁润而出! 那红色就像是一根细针,刺进心灵术士的心,让那里重新体会到痛的含义。 力量,也因此而从思维中翻涌出来。 我思故我在或者是思想是最强的剑……凌乱的思绪已经不能分辨其中的什么,心灵术士听到自己在咆哮,看见自己无形的心灵触须颤抖着,凌乱的在身周扯出一片能量的乱流。 金光暗淡。通透,于是。他看见了。 在远处——无法衡量的,千万里之外,能量正在闪动着,布展成为一团无比巨大的通透光影。 那是占据了几乎整个视野的巨大的影子,伸开的躯体包围在七彩的光晕之中,然而那光芒却不能给人一丝一毫的正面的力量——狰狞,恐惧,那是一个以力量为圭臬,好像要将整个的空间所有的一起都环在怀中的贪婪的身影…… 密斯拉? 充满了无限的怀疑,但那在心中升起的念头,却又无比的笃定,爱德华转动着视线,看到那喷发腾跃的彩光四周,正在不断地迸发出来的一道道暗影,那晦涩的,空洞的圆盘,像是包含了无数杂物的聚合,火焰一般翻涌的黑暗中间,闪烁的银色光点,看上去竟然拥有着几分通透的感觉让心灵术士暗中一惊。 念渣。 足有六,不,至少**个,甚至更多的空洞的黑暗,但是它们看来已经不再属于潘铎瑞恩——环绕在七彩的神只的巨像的周围,那看似弱小的黑暗火焰正在延烧,吞噬,将阻挡在他路途上,釜底抽薪地将所有的一切分化成为单纯的力量,壮大着自身…… 那究竟是什么? 神只吗? 邪物吗? 或者…… 思绪转动的同时,空间里的场景再一次发生了变化。那巨大的人影周遭,迸发出无比灿烂的流光溢彩——仿佛数不清的气流闪电在护罩外推挤,撞击。然而只要对于空间的力量有那么一点点的了解,如爱德华这样,便能知道那实际上并不是闪电,而是空间折叠破裂产生的次元裂隙。 那个原本由希瑞克开启,魔法女神所控制的空间门正在不断地崩溃,而这巨大的能量引发了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每一道次元的缝隙,都会爆发出席卷一切的能量和可怕地震荡波一起撕裂神力巨大的化身,那个巨大的人形正在不断地迸发出无尽的爆炸。就连整个虚空在这一瞬都在震撼,摇动。在风暴中苦苦支撑。 魔法女神似乎正在死亡。 密斯拉……即将陨落? 但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 无法想象的事实冲击着心灵术士的思绪,然后,他就看见紫黑的能量从他的身体内乍起,将他和面前的女子一同包覆…… “法阵启动了。” “太好了太好了,全靠我的远见啊……太棒了。” “别得意的太早,还是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还活着。更何况,在那种巨大的能量乱流之下,传送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还不好说……” “他的生命力,比那些虫子都还要强大,就算是被火烧焦了也应该不会死吧?” “如果只是虫子的话,早就被诸神们给碾成了碎片了吧……你就那么想要让他死么?” “闭嘴啦烂香瓜……好吧,是烂甜瓜!我们还有更麻烦的事情要考虑呢!比如怎么才能保下命来跟他见面?” “有什么好考虑的,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大概就已经知道……我们大概是见不到他了,好吧,别那样瞪着我,反正,他如果还活着,大概会想办法来找到我们?不过我对此也不抱什么希望,我们可从来就不像他的那个哎连什么的,那么珍贵啊。” 达赫妮抬起头,轻声叹息,她红色的目光闪动,映照出无数苍白的点。 超自然的光芒从空间里的散发出来,将一大片空间都沐浴在不祥的银色锋锐之中。然而在视线的尽头,正有一道无形的分隔线……在那一片茫茫迷雾的尽头,天空中的银色已经褪尽,强烈的圣辉如晨曦一般,映亮了天空,那从翻滚的暴风云层之中透露出来的光泽,也被蒙上了一层灰亮的白色痕迹。 第九百六十一章返乡之路 虽然那原本散发着凛凛紫光的石刻蜘蛛现在已经灰暗模糊,与一块石头无异。这枚宝石贮存的是由罗丝赐下的一点神力,被用在一个空间类的法术之上,而传送的地点则是女祭司与莉莎一同决定,位于深渊的某个角落。以那个人的一滴血作为标记,只要他的生命受到了相当的威胁,就可以将他直接传送到那里。 达赫妮曾经对此颇具信心,但如今,这信心早就已经大大动摇。 就算那个传送的力量能够起效,罗丝陛下又会不会因此而抓住他?虽然那个传送的终点是她自己挑选的,可是谁又能保证罗丝的神力,不会起到别的效果呢? 那简直是一定的。 女祭司颤抖了一下,但她很快就摇头放弃了这可怕的想法。 目光之中,远方的光辉已经再一次的变化了。 光芒在近距离中勾勒延展,其下高大的人影,或者身披金色的重甲,或者外罩洁白的布衣。或者**着半边的身体,甚至手执的兵器也各不相同。唯有那一双双展开的洁白的羽翼透漏而出的圣洁如同一体。数以百计的天界生物,正在从远方那巨大的光芒之中走出,他们展开双翼,布成阵势,强烈的正能量流水般的外溢,让卓尔的眼睛也刺痛不已。 “该死的……这要怎么对付啊?”半精灵低声诅咒道。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或者根本就没有答案。 虽然失却了防御,但勃艮第城之中仍旧有着一些基本的防御能力,依托它内部的兵员。那些拥有着特殊力量的士兵,以及克劳迪娅这样还留有余力的战斗者,如果是四五十个,不,就算是一百多个天界生物的话……或者还是可以与之一拼,但是现在…… 那铺满了天边的光芒之线里,一队队的天界生物鱼贯而出。星界使徒,号角神使,盖丁。爱剌…… “细节,卡特泽耶克阁下还有多长时间才能苏醒?”安娜苏开口道。 幕僚小姐或者是此刻所有人之中最为镇静的一个,或者,这也和她的力量不足以观察到那远方的危机有关。但这无疑可以让她用更加正确的心态来衡量一切。她伸手在那张宽大的桌面上,唯一一块覆盖着水晶的区域上按动,一个冷漠的声音,便在所有人的耳中响起。 “你们这些凡人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即使是巫妖也并非完全的不死,被神力这样的东西直击受到的损伤也同样严重,所以最乐观的估计,也至少要三天的时间。” 灵吸怪主脑的传音中带着某些古怪的成分,似乎是对于人类的疑问颇为不屑:“神力造成的震荡几乎蔓延到了整个空间。即使是没有魔网笼罩的地方。所以我至少需要一个沙漏的时间来转移到不受魔网约束的位置,但那只是最乐观的估算,而且即使到了那里,我也只能制造出一个供我自己,还有十几个人一起通过的传送门。” “如果是这座城市呢?” “如果不是你的颅骨看起来形状不错,应该有足够的容积,我简直怀疑这是一顿小吃才能吐出的发言。” 灵吸怪主脑的声音顿了顿,完全转变成了不耐烦:“你难道忘记了,即使是以爱德华阁下和卡特泽耶克阁下的力量,也无法在这里打开一道足够将整个城市放进去的传送门吗?更何况这样的危机之中,难道你还要顾及那些脑食?只要回到了主物质位面,那些东西可是要多少有多少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嗡嗡的颤鸣,可怕的描述让所有听者都不由脸色一变,唯有安娜苏仍旧脸色如常:“如果是以你的力量来杀死那些天界生物呢?我们能不能有足够的时间?” “当然不能,移动,开启传送门,以及抵抗那些鸟人,我只能从中选择两样,而在现在,防御系统无法正常起效的前提下,我可以杀死百名左右的炽天神侍,这是在最理想的发挥下得到的数字,但如果那样做,我可能就没有力量在这混乱的地方开启一座传送门了。” 女孩子们面面相觑地沉寂下去,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落向那遥远的天空。在那里,一队队的天使已经在空间里聚集成为小小的团体,但这看上去三五成群的散乱,却无疑是最适合他们发挥力量的阵型,长短不同的武器以及施法者的组合,可以最大限度的适应任何战斗,而那星星点点,仿佛无边无际的规模,却足以让一种绝望的情绪注入到每一个人的的心头之中。 “不要紧……我们会尽力的拖延一些时间,至少,至少我们应该可以逃出去,实在不行,就用那些平民们当做阻挡好了,反正那些虚伪的天使们也不会滥杀无辜。”莉莎开口道,她伸手一挥,匕首,战锤,长棍和细剑就在她的身后慢慢舞动:“不就是些天界生物吗?而且他们肯定也没法使用魔法,一个沙漏,应该没问题的。” “是啊,没有关系的,不就是些长翅膀的家伙嘛,按照爱德华的说法,鸟人而已!哈哈哈!”用力挥了挥手里的战槌。她有些夸张的笑了几声,似乎想要借此改变一下气氛,不过显然这并不起效——虽然所有人都在那笑声里扬了扬嘴角,但此刻所有人的心情根本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变动。 星星点点的光泽不断地亮起,汇聚,金色的光芒横亘了整个战场,然而其中却没有丝毫的温暖,那明亮的光芒就像是无比锋利的刀剑,压在每一个人的咽喉,沉重得令人窒息。 “细节阁下,请你以最快的速度带领我们逃离这里,以传送门的开启为第一优先。位置就设在……”安娜苏咬了咬牙:“这里好了。规模方面只要能够供人通过就可以。必要的时候,以这里的所有人为优先!” “等等,你疯了。那黑暗教会的……”莉莎下意识的提高了声音,但随即便顿住了,她咬住嘴唇。脸色苍白地看着周围的三名同伴脸上的神情——无奈,怜悯,但却皆带着不可辩驳认真。 在这里的几个人才是勃艮第城的中心,至于其他的人,只能说与她们相比已经不再重要——无论如何。这都是事实,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半点犹豫。幕僚小姐的决定固然冷漠,却是最符合目前局面的 “就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可以多移动一些人离开吗?” “我暂时想不出办法。不过,爱德华阁下留下了在紧急时刻可以用到的预案。”主脑开口了,用那种悠悠地声音:“他将授权交给了你。结果可能会完全无法控制,好了。即使这样你还是要试试看吗?” “你说……什么?” “我说。爱德华阁下留下了一个预案,我需要你的授权。” 安娜苏愣了愣,好像终于理解了对方话语里的意思:“什么预案?” “如果遭遇追击而无法逃避的时候,可以解决问题的预案。不过,这里面有一定程度的风险。所以需要授权。” 心灵的传讯迅捷而平稳,但所有人的脸色在这一瞬全都古怪起来。 那还用问吗?哪怕是无法预测,也总强过了坐以待毙。更何况,那是爱德华留下的东西——对于这里的所有人来说。仅仅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作为最充足的理由了。 “我,授权。” “这太鲁莽了吧?真是的。你们这些人类总是喜欢愚蠢的选择赌博,却不知道赌博的结果,永远都是跟自己的准备有关。没有什么可以不劳而获,一获千金,所有的赌博都是骗局啊……” “你快一点!” 几个女孩几乎同时开口打断了灵吸怪主脑的絮叨——事实上,如果不是知道这个家伙本体究竟是什么,她们说不定已经冲出去给这个絮絮叨叨的混蛋一顿暴打来解恨了。 所谓的预案,其实极为简单。 当幕僚小姐的语声落下,房间的正中的地面就开启了一面,一座栩栩如生的水晶雕像,就从中缓缓升起——她静立着,双手交叠,低垂着眉目,如果不是那通透的,带着一些莹蓝的颜色,那么她几乎与一个活人毫无区别,栩栩如生这词汇或者早已不足以形容她,她的每一道衣褶,每一根秀发,都几近完美,仿佛根本不是用雕刻的手段来塑造,而是将一个人直接化作了水晶。 几乎所有女孩都在这一刻低声惊呼,因为那个身影是她们所熟悉的,只是突然而连绵的战斗早已绷紧了她们的所有思考,以至于直到现在她们才忽然想到有关于她的行踪。 而这个时候,随着嗡嗡的清鸣,水晶的通透已经从她的身体上消去…… 可惜,她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已经将那种安静的恬适,以及奇迹般的美好破坏无余。 “爱德华那个笨蛋!看他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栀子?玛丽莲**师的目光流转,但仿佛刹那,就已经明了了一切的前因后果,这位**师愤愤地吐出一连串的诅咒的辞藻,尽情地发泄被封锁成了水晶的愤恨之情: “蠢货啊,什么时候都只知道和那些古怪的东西硬拼,现在竟然把自己的女人扔到一边先死掉了……还让她们遭遇到这么大的危险,啧啧,男人呢,就是这么不可信的生物……他的愚蠢实在是太无法形容了!” “你够了!爱德华可没有死掉!” “那更糟糕!那就是说,他为了保命,把自己的女人扔下不管了,这简直是比最下贱的深狱废魔还要无耻的行径啊。”**师轻笑起来,伸出手,一支装饰华美的法杖便轻佻地去挑半精灵的下颌。 不过,就在那支精巧的水晶碰到半精灵前,后者手中的匕首已经咔地一声将之架住:“那可是五个最强大的神明!他已经竭尽全力了!” “真是奇怪的想法啊,所以说。女人啊必须要聪明和勇敢,否则的话就会被那那些可恶的陷阱蒙骗,” **师嘲讽地嗤笑道:“想想看啊。可怜的女孩儿们,这些神究竟是因为什么才来找你们的麻烦的?还不是那个小混蛋他惹出来的事情?他保护好你们是应该的,只要有那么一点儿的损伤,就是他万劫不复的罪孽!” “胡说!”半精灵瞪大了眼睛,但是一时之间,似乎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辩驳这个古怪的女人的说法。幸好这个时候,幕僚小姐已经皱了皱眉头。伸手拦住了两人中间:“尊敬的玛丽莲**师,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是因为收到了爱德华阁下的委托。来救助我们的吗?” 此刻,安娜苏已经完全明白了,那位城主大人在这件事上的想法——这位**师的力量固然可以依靠,但却必须谨防可能的异变。她与爱德华的关系一直就异常的**。谁也无法确定这位力量强大的**师将分身留在这里究竟是在图某些什么。 所以。她才是被灵吸怪主脑所掌控的,所谓需要紧急时刻可以用到的‘预案’。 “瞎说,我怎么可能会被那个小鬼指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爱的安娜苏,要记住这一点哦?” **师不悦地提高了声音。 她的目光转动,粉红的眼眸里已经映出了天边,那光之羽翼构造的浪潮。然后,她露出一个冷漠,却又极尽妩媚的笑容: “不过。你有一点说的很对,那就是人家确实是来救你们的……不过。这可是跟那个小鬼头没有哪怕一点点点儿的关系呦,你们无疑是幸运的,像我这样强大而又美丽的存在当然总是拥有着慈悲的心性,所以自然会来拯救你们这些可怜的小羊羔儿们脱离痛苦,怎么样,姐姐是不是很温柔,很仁慈呢?” 轻笑之间,**师身侧,已经有一抹空间的罅隙抖动扩展,一匹战马就从其中昂然而出,供她一跃而上。 实际上,用战马来形容这种生物似乎并不正确,它们与马匹相似的地方,实际上只有那四蹄着地的外形。 马身覆盖红色幔布之下,带着乌色的金属取代了毛皮,覆盖在它们的脖颈和修长的腿上——并非铠甲,而是它们身体的一部分,而透过那金属的空隙,看见的也并不是生物的肌肉,而是汹涌澎湃的能量,六只眼睛在硕大的头颅上分两列排开,金红的光泽,就在其中闪动。 这个动作,是一个象征。 一道,两道……数十,上百,成千…… 就在这短促的一个刹那,无法记数的传送的门扉,从整个城堡的各个平面之上扩展开来,相似却又有所差别的骑士从中鱼贯而出,唯有那千百顶头盔之后,飞扬的粉色发丝,犹如一团团燃点的火焰。 “苍红,无所畏惧!苍红,踏遍次元!” 伴随着那整齐划一的战歌,她们坐下战马齐齐踏动前蹄,发出整齐划一的轰鸣! 在这轰鸣里,战场的一段,朦胧的云层卷起了厚重的漩涡,无数光之蛇从那漩涡之中探出头来,蓝白相间的电光开始激射了,隐隐的雷鸣声正在震动着整个空间,压过所有的声音。 …… 爱德华的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阴影在空间之中被塑造成型,化作无数形态各异的怪物从黑暗之中涌动出来,而视线的远端,那些原本不可见得黑暗之中,飞旋的气流汇聚成好几股龙卷风相互吸引着靠近,横扫肆虐,使得身体不堪重负似的开始震颤, 怕的风压毫不滞沚地席卷,即使是心灵异能构造的防护在它面前也根本不堪一击,裂缝接二连三的出现,很快就已经遍布视野……好像被压碎的玻璃。 然而,空间之中却开始闪烁出无数的痕迹,金色的,盘绕的,像是一堵墙壁上粉碎开裂而出的缝隙;缝隙之中,仿佛有无数景物掠过,似人又非人,但当注意力集中其上,却又发现那不过是一道道被扭曲的光芒,目光一触,便让人感觉眼睛都会剧痛起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 剧烈的强光包裹住了所有的一切,但是除了耀眼夺目之外没有任何的伤害,但爱德华勉强凝聚起注意力,他便发现,一切的变化几乎不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 光线变得温和了……不再是耀眼欲盲的强烈,而呈现出一种奇妙的温暖…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是血色的,那空旷的程度更接近天空,只是没有一颗星辰,却被不断降下的流星映照的赤红如火的天空,遍积不知什么生物死亡残骸灰烬的大地,深不可测的渊涧,还有远处高耸入云,雄伟高大超过了一切建筑极限的灰红褐色山脉,在他的面前组成了一幅恢弘却诡异,恶毒却又宏大的,不可思议的壮丽。高温造成的空气扭曲效果让地面看起来抖动的厉害,让远处如同弯曲号角般锯齿林立的山峰和戈壁有着某种活动和不真实的感觉。 第九百六十二章返乡之路不易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是血色的,让精神也为之紧绷。 心灵术士摇了摇头,身体上的感觉也随之让他更加清醒——针刺般的剧痛从说不清楚的什么地方窜进脑海,也让他稍微欣喜。 有感觉,有疼痛,这就已经很不错了,至少证明自己还活着,还有身体,而且还能思考。 而还能够思考,对于一个心灵术士而言,就是最大的财富。 他勉强地眨了眨眼睛去查看周围,却只能感受到一片模糊的暗红。直到视野终于慢慢转动,他才勉强看到了一些类似风景的东西——模糊的视野逐渐对焦,那血色就变得深远,空旷的程度更接近天空,只是明暗不定,不时有一道道光芒划过,类似流星。 微微收敛了精神,他勉力开始调用自己的力量——那种近乎空空荡荡的感觉不妙之极,就连灵吸怪幼体的精神力已经耗费得七七八八。至于说神力,更是点滴不剩了——为了抵消那空间的里的能量乱流,以及穿过那空间转移的通道,那种危机之中,没有人不会全力以赴,耗空了力量也不算什么奇怪的。 点,大概还剩了二十几个吧…… 他慢慢凝聚了一下自己的能力,增幅显现了一个活力术。 虽然等级不高,但心灵异能的实用性总是很不错,这个可以给显能者本身增加一定的额外活力,因此疼痛虽然还没消退。但爱德华已经可以感到精力的回复,终于可以重新站了起来。 “真特么的惨啊……” 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和自己,他不由低声嘀咕了一句——他的左手已经齐肘而断了。血肉被能量灼烤成丑陋的焦炭,糊住了伤口,而身体的右半边部分也是一片血肉模糊,那件一直陪伴着心灵术士的黑色长袍如今已经完全毁了,只剩下小半边的布匹,还挂在肩头。 他叹了口气,慢慢地扯下右边的布匹。撕下一条来包住手臂,剩余的缠在腰上,保护伤口的同时。也勉强遮住身体。 四周很空旷,不断降下的流星映照的赤红如火的天空,而脚下是如同细砂一样柔软的大地,只是那乌黑的颜色。和偶尔点缀其间的骨片。却让它看上去更像是不知什么生物的灰烬残骸。在视线的远端,是笼罩在一片暗红里的东西,高耸入云,雄伟高大超过了一切建筑极限的灰红褐色山脉,地面上深不可测的渊壑,在他的面前组成了一幅恢弘却诡异,恶毒却又宏大的,不可思议的壮丽场景。一种高温造成的空气扭曲效果让地面看起来抖动的厉害。让远处如同弯曲号角般锯齿林立的山峰和戈壁有着某种活动和不真实的感觉。 这里是哪里? 最重要的是,艾瑞埃尔去了哪里? 叹了口气。他目光掠过地面,沿着沙地上粗糙的痕迹开始迈动脚步——那是从他身周开始向着远方延伸,一道极不自然的浅沟。而原本在他身边的地方,模模糊糊的沙子就映出了一个人的形体。 所以,爱德华慢慢地加快了脚步。 拖痕里没有血迹,那么艾瑞埃尔受了伤也不会太重,至少已经愈合……周围偶尔有风吹过,不大,但也足以推动沙砾,所以拖痕形成的时间并不长,没有任何脚印的痕迹,或者是因为这东西就不是走路来的,但如果是很有力量的存在,就不可能拖着人行动了。 会飞的野兽? 不,从环境来判断,这玩意儿八成是个邪魔。而且,很可能是夸塞魔或者小魔鬼,而鉴于它没有原地进食,可能的情况有两个。如果是夸塞魔,那么就是这附近还有更强大的存在,它担心猎物会被抢走,所以留下一部分猎物,把看来比较好的另一部分带走,而如果是小魔鬼,那么就是这附近还有他们的同伴。 所以无论哪一个,都意味着必须追上去。 干热的沙砾在脚下慢慢变得尖利刺人,拖拽的痕迹从一座沙丘连到另外一座,这里的环境实际上与沙漠类似,一望无际相似的景色会混淆很多细节,比方说,地形的高低。甚至是距离的远近。唯有一个人的身影,在这一片戈壁之中格外深沉,恍如剪影。 脚步由快到慢,干渴和疲劳已经开始升起的时候,爱德华停下了脚步。 并不是需要休息,而是看到了视野尽头,那一片沙中醒目的白色。 他皱了皱眉。 心灵术士的视觉已经远超凡人,所以不需要多看一眼,就能确认那个熟悉的形体……但这视力也足够让他压抑住冲上去的冲动——地面与别处风沙吹拂的细密沙地不同,这片坡地上的土似乎松软了些,有翻动的痕迹。 拙劣的把戏。 片刻之后,随着细微的悉簌声,沙地上逐渐拱出了一个人的脑袋…… 应该说是类人的,比常人大了至少一倍的眼睛突出眼眶之外,闪动的光泽似乎将之分成了几十个面,一条猩红的长舌从尖嘴巴里伸出来,不时地舔掉眼睛上的沙砾,然后是两条干瘦的手。 不过随即从沙子里拔出来的东西就已经不是人,而是肥大的虫豸——黑色的刚毛糊住了他的大半截身体,然后在后面形成一个红得发亮的腹部,皮和膜组成的部分膨大肮脏,四根节肢歪歪扭扭的从上面伸出来,除此之外还有一双如苍蝇一般的半透明翅膀,随即就扇动出嗡嗡的声响把它拖到半空。 他粗哑的发出个咒骂,两只复眼轮番向着前面看了两眼,似乎在确认什么,不过很快就放弃了,嗡嗡着飞向地面上的人。 然后好像有呲的一声响起。 好像是这么个声音,实际上怪物还没听清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一头扎进了沙子里,没头苍蝇一样胡乱扑腾,好不容易才终于从那一堆灰尘里面爬了出来。抬着脑袋看着眼前的人——对方就站在那里,手中的一柄短剑顶在它的脑门上。 “你是谁!”魔物大叫起来:“竟然胆敢偷袭伟大的巴恩图拉斯主君的忠实仆从,你死定了,主君马上就会用地狱之火把你烧成灰烬!”不过这喊声刚出口,那短剑已经在他脑门上切下了一大块皮。于是他的声音立刻就提高了八度:“别杀我!别杀我!英雄,别杀我!” 虽然距离很近,但是那苍蝇一样的复眼却让他足以认得那短剑——那应该是插在他腰上的他的武器。本来是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慢慢说出来。”人类发出缓慢低沉的声音,对于炼狱语他并不熟悉, “这里是……”怪物的两个眼珠不断转动。但稍微犹豫就倒了大霉,又是一片皮肉从脑袋上飞了出去,带着绿色的血浆,于是他立刻流利的尖叫:“我……知道了。这里是。这里是混乱之地!是巴恩图拉斯主君的领地!” 实际上这个答案等于什么都没说,在下层界面尤其是深渊,任何一个有力量,也有一些部下的邪魔都可以自称主君,整个下层界的‘主君’如果统计起来,恐怕比一窝子蚂蚁还多。所以怪物尖尖的嘴巴嘎巴了两下,似乎还要准备说什么,不过对方却似乎没有询问。“把你身上所有的东西都交出来,一件一件的掏。” 用魔物的皮做的剑鞘。可以给短剑附加一次锋锐术,一根附带着微弱魔力的腰带,还有一枚普通的戒指,这就是怪物身上所有的东西,他毫不犹豫地拿了出来。生命远重于财宝,这是聪明的家伙们都知道的事实。而且眼前这个看起来像是人的家伙,也远不是他能够随便耍花样的! 刚才从他身边把那个散发着正能量的气息,看来很美味的东西拖走的时候,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怪物暗自后悔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至少对方看来是初来乍到的,那么自己只要给他们带路肯定就能得到好处,不过也可以把他们带到附近的那个营地去,说不定可以跟那里的商人们换到一些什么好处…… 这些思想闪动了一下,但立刻就在‘噗’的一声轻响里归于黑暗,匕首刺进脑壳,毫不犹豫的翻搅了一下,于是邪魔的身体立刻就燃烧一样变灰,继而砰然消失——位面的法则将这邪恶的灵魂带向冥河,或者那里或者会有什么东西告诉他一个他不知道的道理——永远不要在一个心灵术士,而且是传心者面前玩弄无聊的谎言。 爱德华扔下手里的短刀,来到艾瑞埃尔面前,细致的查看了一番。 “不管什么神的保佑吧……”他嘀咕了一句——看起来,炽天神侍没有什么危险,虽然脸色苍白,身上也沾了不少沙土,但并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她呼吸微弱而匀净,好像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于是犹豫了一下,爱德华捡起那匕首,从她身上的白袍上割下了两道,拧成绳索,把她绑缚在自己胸腹间,然后向着那个邪魔记忆中的聚集地走了过去。 诚然,充满着怪物的地方可能更加危险,不过也总比在这种沙漠戈壁之中强的多了,至少还是有可能得到水和食物的—— …… “一个巴佬?嗯,好吧,我当然也可以卖给你一些东西,但前提是,你要有东西来交换,这是多元宇宙之中唯一的真理,谁也不能违背。”发出声音的人抬了抬眼皮,暗淡无光的眼睛似乎是看了一眼眼前的人类,不过直到很久后才发出声音。 这个一身黄褐色棘皮的家伙与其是说是个人,到不如说是一只大蜥蜴。阔大手脚上明显的脚蹼和爪子,扁平的黄色面孔上,两道取代了鼻子的黑色窄孔之中喷出嘶嘶的低鸣——带着令人作呕的臭味喷在爱德华身上。 人类只能沉默以对。 在干旱的戈壁上两公里的跋涉之后,他已经没有什么兴趣开口废话。更何况,他面前这个玩意儿,也是这座营地之中唯一一个愿意对跟他对话的存在了。 “我需要一壶干净的水。和一个可以不被打扰的休息的地方。” 心灵术士说道。他伸手递过那个宝石戒指,顺手把那腰带,以及那柄匕首连魔法剑鞘一起奉上。不过对方这一次似乎连抬一下眼睛的兴趣都没有了:“巴佬,你以为我是谁?这些只能用来糊弄那些小魔鬼的东西对于我有什么意义吗?你知道在这里,一壶水比这些破铜烂铁要贵重多少倍吗?” “我以为吉斯洋基人对于魔法武器的欣赏能力是别人没有的呢。” 吉斯洋基人当然没有什么欣赏能力,虽然说他们在魔法武器的认知上确实有点小长——这些臭名昭著的位面土匪最大的能力只有通过袭击和掠夺来充实他们的军火库,制造各种各样的战争武器。 不过这小小的吹捧好像是起到了一点作用。蜥蜴一样的脸动了动,伸手扔给爱德华一个小陶瓶以及一块木牌:“后面第三辆大车的三号单间,不过我们马上就要启程去时间之流。你要是不怕死,尽可以睡到那个时候。” 邪魔所谓的营地,其实是由十几辆车所组成的,类似商队的队伍。而现在他们几乎已经快要启程了。不过爱德华也并不介意跟着他们走。反正只要有几个小时的睡眠,他的实力就可以恢复大半,到时候凭自己的力量也足够去任何地方了。 至于那个时间之流是什么,他更没有兴趣过问。 所谓的单间充满了下层界的恶意——其实也就只是用几块木板在一辆车中隔出来的小小房间,宽度不到五尺,高度只有三尺多,几乎也只能容一个人躺下而已。而且到处散发着一股油腻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不过倒也不算什么。至少还得到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封闭空间,不像挤在外面的那些倒霉蛋。连躺下的地方都没有。 将艾瑞埃尔小心的放到角落,让她不至于碰到什么地方。他才勉强的盘膝坐下,拿过那个水瓶喝了一口。却不由摇了摇。 与几个神祇的两场大战,早就已经让他疲劳到了极点,身体的伤势更是沉重无比……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并不那么糟糕,但实际上大部分都是自我催眠术的功劳,此时精神一旦放松,他就感觉自己所有的肌肉都在酸麻刺痛,就像是马上就会散架一样。 不过,他还是必须强撑着,将一小块布沾湿,轻轻擦拭着艾瑞埃尔的嘴唇,让那已经干枯的唇瓣吸收一些水分。 这已经是他目前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方法,幸好,还算有效——片刻之间,女孩已经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他。“我……已经不要紧了,只是没有什么力量,没法动而已。”她小声开口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她的脸色苍白,声音虚弱暗哑,但那声音却足以让心灵术士跳了起来: “你,等等……艾莲娜?” “是的。”女孩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真厉害,一下就认出来了……唔。” 女孩儿的眼睛猛地睁大,因为男人已经俯下头,猛地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爱德华贪婪的抱紧她,用力的拥吻着,仿佛要用唇舌的温度,将她融化。 …… 良久之后,纠缠在一起的唇舌才终于分了开来。 爱德华瞪大了眼睛,仔细的观察着眼前的面容,女孩苍白的面容因为片刻的缠绵而染上了一层娇艳的红,娇喘细细,然而那双蔚蓝的眼眸,以及那种稍微柔弱的气息,显然都与炽天神侍大不相同。 艾莲娜。 这意外之喜让心灵术士脑海中呼呼作响,一时间却又不知道如何提问。“这究竟是……” “是因为……艾瑞埃尔的灵魂,受到了很大的损伤了吧……”轻轻喘息了两声,女孩轻声开口道:“她一直在透支自己的力量来保护我们,可能是……因此而造成了灵魂上的巨大损伤,所以……她暂时昏睡了过去。” “这样吗?”爱德华叹了口气。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话…… “你想要故意损耗她的力量?” 当然不可能——在不知道艾瑞埃尔是不是会利用自己的力量来做出损耗之前,爱德华不可能做出哪怕一点儿可能损害艾莲娜的事情的,所以即使知道那个方法,也未必能有用。 “你咋呢么知道她的情况》” “她知道的事情,我大概都有一点儿了解,” “我很累,可以睡一会儿吗?” 一根手指准确的点在了银色刀刃的锋尖上——在后者悄无声息的刺进他的身体之前。随后一个转身,避开来自身后的偷袭。左手虚抓隔空一引,那人就直直的飞起,还没有弄明白自己的心灵诱惑已经失效的女性吉斯洋基人猝不及防,来了个亲密接触,当然,那个扁平的面孔能否引起恶魔的兴趣,他人并不知道,不过从两个脑袋撞的“嘣”一声巨响来看,他们可能也很难有什么好感觉。 第九百六十三章青铜堡垒? …… 良久之后,纠缠在一起的唇舌才终于分了开来。 爱德华瞪大了眼睛,仔细的观察着眼前的面容,女孩苍白的面容因为片刻的缠绵而染上了一层娇艳的红,娇喘细细,然而那双蔚蓝的眼眸,以及那种稍微柔弱的气息,显然都与炽天神侍大不相同。 艾莲娜。 这个认知翻上意识之海,就像是贯通九天的洪雷,让心灵术士的脑海中天翻地覆,似乎又展开了一次诸神之战。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已经远去了,只能听见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在不断的聚集,呼呼作响,脑子似乎转得飞快,但一时间却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甚至除了紧紧抱住那柔软温暖的身体之外,就想不到任何事情,甚至忘了如何提问。“这究竟是……”他含混的开口道,但是却又根本不打算听到回答——那个女孩,他曾经为之疯狂,为之奋斗,为之烦恼的,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渴望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圆满的结果,那种感觉又怎么能不让人欣喜若狂? 良久之后,这种感觉,才终于慢慢地消退了一点。 “是因为……艾瑞埃尔的灵魂,受到了很大的损伤了吧……”轻轻喘息了两声,女孩轻声开口道,蔚蓝的眼眸中映出男人如同梦里一样的神色,她的脸颊也同样娇艳如火:“她一直在透支自己的力量来保护我们,可能是……因此而造成了灵魂上的巨大损伤,所以……她暂时昏睡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她的情况?” “她知道的事情。我大概都有一点儿了解,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半梦半醒的……然后就经历了很多的事情。我好像什么都知道,都是我自己经历过的,但又好像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记得那些事实……对不起……”艾莲娜低声继续道:“将身体交给艾瑞埃尔,这是我的选择,只要……只要为了能够救你,我可以接受这样的结果……更何况。还可以……但我没想到这件事情会变成这样……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 “不要紧的。”爱德华叹了口气:“你没有做错什么,而且,都过去了……”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只要简单地去损耗艾瑞埃尔的力量。让属于她的灵魂受到伤害变得弱小,最终被艾莲娜同化掉。也未尝不是一个解决的办法? 思想微动,他不由一笑—— 这当然不可能——即使知道这一点,但在不能保证艾瑞埃尔是不是会真的释放自己的力量。直到灵魂损伤的地步之前。爱德华不可能做出哪怕一点儿可能损害艾莲娜身体的事情的,所以即使知道那个方法,也未必能去用。 将那个柔软的身体揽在怀里,他将所有的思绪都抛开了。 所谓的方法,所谓的手段,过去的林林总总,对于现在来说已经毫无意义,就算是做出再多的假设。又有什么价值? “你很累了吧?睡一会儿吧。”他轻轻在女孩的脸颊上吻了吻,将眼角的泪花吮去:“我们休息好了之后。就回家去吧。潘铎瑞恩已经没有了,以后,我们就可以优哉游哉的吃吃睡睡,躺着过日子啦……” “不会吧……”艾莲娜的嘴角翘了翘,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但最终还是阖起了眼睛沉沉睡去,显然,她的损耗也非常剧烈,仅仅只是凭借一点意志,要跟爱德华交谈罢了,如今这坚持的目的终于达到,她也就再也支撑不住。 实际上,爱德华几乎也跟她一样,要这样沉沉睡去,伤痛与疲劳像是潮水一样冲刷着他的意志,现在支持者他的也只是与艾莲娜重逢的这一点点兴奋了。 但很可惜,他还是不能就这样睡去—— “里面那个混蛋小巴佬!给大爷滚出来!” 一个刺耳的粗哑嗓音穿过了大车的板壁,让心灵术士眉头大皱。 小心的把艾莲娜靠在车厢的板壁上,他轻轻一跳,已经穿出了车厢,站在了马车后方,抬起视线,扫过那一群扇形包围过来的家伙。 发出喊声那个货色,也正在凶狠的瞪着他。这家伙有着一个硕大可笑的脑袋,乱七八糟的花白胡须和石头一样青灰色皮肤,加上那个只有三尺多高的身体,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只被压扁了的大刺猬躲过于人。而跟他一起组成了包围的,还有六七个奇形怪状的家伙——与他们的领头人一样,全都有着类人的外形,但是却又一个比一个更加不像是人类。遍布全身的鳞片和角质,长长短短的尾巴还有鸟喙一样的嘴,组成了他们最主要的特征,不过与其说那是飞龙什么的,倒不如说更加接近蜥蜴的某种血统。 一个灰矮人,还有一些混血的怪物。 爱德华不免皱眉——初看上去,那些家伙像是狗头人之类,但那种粗壮高大的身材,却跟记忆中的狗头人完全不符。其中几个还明显有着一些类似于地精或者食人魔的棘皮,差距之大就跟姚大明与郭小明之间的区别似的。 这个世界的动物之间的分类规则远比达尔文所总结出来的宽泛得多,而至少很多物种之间繁殖就更加自由,不仅仅限制在同一个科属,甚至都不一定在一个纲一个目——龙族血脉最大的优势之一就是完全漠视所谓的生殖隔离,而第二个优势就是会给后代带来优秀的各种增益,尤其是智力方面。 而眼前这些看来就很优秀,他们各自把握着自己的武器,弯刀,或者长矛,蜥蜴一样鼓起的眼睛盯着自己的目标,站位谨慎……如果将他们当成了单纯的无聊找麻烦的地痞一类,绝对会吃个大亏。 当然。他们的领头人嘛,看起来就有点人畜无害。 只是比较人畜而已。 “小混蛋!你胆子不小,抢了位置还敢在大爷面前站着。嗯?”灰矮人晃了晃脑袋,手里的斧子在地面上顿出一大片灰尘:“你这种狗屎一样的小巴佬不要命了?识相一点就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给本大爷交出来!然后再让大爷们爽一爽,就让你当个部下!” 他哈哈大笑,但仅笑了几声就戛然而止——他看到了那个人的眼睛。 仅仅只是视线相对了一瞬,但灰矮人却猛然一震,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一下子被抽空,又像是无数刀剑。不,整个儿空间层层叠叠地向他压来,这类似世界末日来临的景象吓得忍不住尖叫一声。向后接连退了几步,若不是那里就有一辆车挡住了他,他几乎就要跌一屁股翻倒下去了。 但这一切仿佛又不过是错觉——从始至终,那个被他嘲讽的对象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向他投过来半分。仿佛他与一块石头也没有什么区别。 “该死的!你这个杂碎!” 令人心寒的感觉退去。矮人狂怒地咆哮起来! 他两个豆粒小眼恨恨地瞪着眼前这个小子,判断着……至少对方身上的伤痕和那断臂看起来都是新伤,虽然不知道他原本是什么底细,但就算是个能力不错的战士受到了这样的伤后能力也必然大打折扣,至于说那些所谓的施法者就更差——少了一只手的施法者基本上就是拔了牙的蛇,而眼前这个瘦弱的小鬼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力量超凡的凶狠角色,否则的话怎么会如此落魄的找进这车队里面来,要个什么休息的场所? 想到了这些。灰矮人心中大定,咆哮着举起大斧向着对方就冲了过去。恶狠狠的迎头斩下! 苍灰的铁块带着猛恶的风声,矮人出手就净尽全力,缠着精金的斧刃足够劈开一块等身大小的顽石,而充足的力量也让这一斧快若奔雷! 然而,灰矮人已经被自己的血气鼓动得发红的眼珠子随即就滚了滚——视野里,他的斧子竟然停住了! 曲起的两根修长手指准确的夹住了那柄大斧的锋尖上,那呼啸着的武器顿时悄无声息,随后心灵术士一个转身,避开来自身后的偷袭。顺便一脚踹在那个半龙狗头人的尾巴根上,那个倒霉蛋顿时发出一声阉割一样的惨叫直直飞起,一头扎进一辆大车,然后下一刻就跟飞过来的灰矮人撞在一起,劈里啪啦的脆响里,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骨头。 半个灰矮人。 那个刺猬一样的脑袋,此刻就平平的摆放在那柄战斧的斧面上,瞪大的小眼睛里还充溢着疑惑,完全弄不清自己的武器究竟是是怎么被那个独臂人给夺了过去,而又是怎么划过一个圈子就将自己的脑袋直接切掉的。 一切发生的太快,不只是他,就连围观的人们,大多也都没有看清楚——那斧子在空中一停,一转,再闪出一道弧光……这已经是那个刹那所有人能够关注到的极限了。 爱德华端着斧柄,目光微动,随手将手中的斧子甩了甩。砰地砍进了地面!而那颗硕大的头颅顿时高高飞了起来,打着圈儿落下,‘噗’地一声,脖颈上的缺口正好穿进竖起的斧柄,就那样成了这个位面里一个半永久的装饰物。 于是,周遭几个龙脉的战士瞬间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之后便丧失了斗志——这个人表现出来的力量其实并非匪夷所思,如果他们联手,想要缠住敌人还是有可能的,可是他们与这个人根本没有什么不死不休的仇恨,谁又可能为了一个无聊的灰矮人而拼上性命去招惹这样一个可怕的敌人呢? “这里是怎么回事?” 按照惯例,收拾残局的人在这个时候不得不出现了。 稍远处,一辆马车的车门被推开,更多的武士也随之从中出现,心灵术士挑了挑眉头,注意到那个与众不同的人物—— 她穿着一身银色甲胄,看上去像是金属的造物,但是却异常柔软的贴合着她的身体……也让她胸前半包裹起来,却仍旧鼓胀明显的性别特征更加明显。更何况她还有一头顺滑的令大多数美女也嫉妒的柔顺红发。被十几道的发箍和绳索捆绑成为一个高耸分散的双马尾。 可惜,这一切还是无法让她的脸在爱德华的视野中占据一个比较特别的位置——黄褐色的皮肤,没有鼻梁的扁平面孔。已经足够让一般的人类失去所有的兴趣了。 又是一个吉斯洋基人,而且还是雌性? 记忆中,这个没有鼻子的种族似乎是女性为尊的,但那也意味着她们很少离开作为星界的老家,以及,她们身周总是有一批精锐雄性维护者——在这个以劫掠为生活主题的种族里,如果她们感到某些事情不符合心意。那么就意味着所有的雄性会谨遵那个意志,不死不休。 如果是完整的状况下,这些乌合之众倒是不在话下……但现在? “一个强大的法师。很高兴见到你。” 出乎意料。被二十几个吉斯洋基人战士前呼后拥的吉斯洋基人雌性,选择了用轻柔的问候来作为开场,仿佛刚刚的血案,就和她的种族崇尚暴力的传闻一样是虚无缥缈。不曾存在的东西:“我为我属下的鲁莽感到抱歉。尤其是这个矮人,他确实缺乏一些必要的教育。希望你不会因此而误解了我们这些商人追求平和的本质,在这里,好的属下实在是很难寻找,虽然有点力量的混蛋总是满地都是。” 这算是什么意思呢? “我只需要一些休息。不想惹麻烦,也不喜欢有人打我的主意。”顿了顿,他粗声粗气的回应道,尽量不让对手发现自己的真实目的:“没死的话。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是想要回到主物质位面吗?” 吉斯洋基人女性闪烁着暗淡光泽的眼睛微动。却显然并不打算结束话题,她挥了挥长着尖爪和大骨节的‘素手’,于是身后几个武士就开始收拾残局:“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值得关注的人类法师。不过我不得不说,这很困难,跨越未免的传送方式在这里已经被禁绝了很久了。如果不介意的话,作为补偿,我想我可以给你,还有你的同伴提供一个更加舒适的休息环境,作为这个愚蠢的矮人打扰了你的补偿的一部分,如何?” 她轻描淡写的说着,随手从腰畔抽出了一支灵光厚重的棍子:“至于说这个,是另外的一部分补偿。” 她小心的慢慢伸出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然后,充沛的正能量从那支魔杖上激发,流水般充溢了爱德华的身体。抚平那些丑陋的疤痕,让筋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臌胀生长,甚至就连那条断臂,也从手肘上延伸出来。 眨眼间,断臂就已经修复完好,一层死皮从身上脱落,爱德华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样。 握了两下手掌,心灵术士并不掩饰心中的惊讶——这种高级治疗法杖价值不菲,就算是恒法物品,似乎也没有必要将每天次数有限的效果放在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类身上,尤其是做出这个‘善举’的存在,还是个吉斯洋基人。 “你的同伴嘛……很抱歉,虽然我也可以给他用一下治疗,不过其实您大概也知道,她现在的这个状态是因为位面力量的压制,所以除非让她离开这里,否则任何手段都无法治好。”对于人类的质疑,吉斯洋基女性似乎习以为常,只是微微一笑,就将目光转向了马车里的人:“在这里,总是会有大把的迷途者们面对这样的问题,但事实上非常困难……所以,如果您还有什么疑问,我希望你不会介意与同伴换一个较为舒适的地方。” 事实证明,这位女子仍旧没有说谎的意思。 片刻之后,爱德华已经抱着艾莲娜,站在一个豪华的空间里——吉斯洋基人在另一辆马车上的车厢,是个附加了豪宅术的魔法物品,其中极尽奢华,不仅有着柔软长羊毛地毯和大堆靠垫,房间的一角甚至还有一眼温泉。 “一个比较简单的手段,是通过冥河河道,进入到帕尼尼亚,也就是第一层,再从断域镇的传送门返回,但首先不说那其中需要付出的代价,光是距离这里有两千蒂雷尔,嗯,大概是你们熟悉的说法,是五百多里的平原,就已经非常难以通过了, 向人类挥手示意他坐下,女子解释道。 “我的建议,是请你们跟随我们通过时间之流,可能更加适合于你们现在的情况。当然,你如果对于自己的力量有着充分的自信,那么我也不会阻拦你进行尝试,而如果你选择不信任我,那么也没有关系,” 爱德华沉默了一瞬。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么,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相信这个人? 而事实上,她甚至不是个人……以吉斯洋基人一贯的名声,她这种友善的态度后面,是不是包含着某种不良的居心?这种东西,似乎谁也没有办法给她做出保证…… 第九百六十四章后代的降临 改好了 —— 大型的传送门。 而且是其中,相当特殊的一种。 爱德华眯起眼睛,似乎能够看透那厚重的青铜大门后面,正隐藏着的某种东西…… 当然,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或者那种感觉更加近似于错觉吧……虽然曾经的空间门神则被掌控在手中的那一段时间,确实是提升了他对于空间的某种奇妙认知,不过失去了王权,甚至连神力都已经消耗一空的此刻,对于那种空间之中的异象,他能做到的,仅仅只是本能地感受到某些直观的气息罢了。 “那里就是时间之流。不过,它的开启时间是固定的,而现在,我们可能还要在这里等待三到四天。” 吉斯洋基人不失时机的解释道。“如果想要提早开启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以我们商队现在的情况恐怕不允许,那需要相当于至少三十枚中等灵魂水晶的手续费,而且还要看城主个人的心情。我的商队虽然刚刚完成了一次商路的巡回,不过财产方面……” 爱德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虽然他也很想快点返回主物质位面,但是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等到星界的空间干扰消退也同样需要时间……反正也必须继续等下去就是了。 幸运的是,他现在也不用抛头露面,吉斯洋基人的这辆大车已经足够作为旅馆使用。 “给我们准备好足够的食物,然后你可以去打理你的买卖。”沉吟了一下。他命令道:“尽可能快一点就可以。另外尽力去寻找反邪恶法阵,或者类似的魔法,不论是施法者。魔法物品还是卷轴,把它带回来给我。” 吉斯洋基人的身体颤抖起来,似乎那言语之中带有可怕的力量,需要她尽力抵抗……但这颤抖并没有持续太久,她慢慢站起身,向爱德华深深地躬下身体:“是的,主人。” …… 半个沙漏之后。吉斯洋基人雌性回到了马车里,这一次她已经是全副武装。但手中却提着一只精美的食盒,走进空间。她将其中的几件菜肴摆在爱德华面前,小心翼翼,毕恭毕敬,礼数周到:“主人。请饶恕我的无能。我没能找到反邪恶法阵的魔法,还有,时间之流在最近一段时间已经陷入了完全封闭的状态……不知为何,巴恩图拉斯似乎是宣布了在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开启传送门。” “为什么?” “不知道,他拒绝了任何面见的要求……但事实上这种禁令大部分都是税收提升的前兆。有时候是为了深渊里的征兵,有些时候是为了他们自己的需求……”吉斯洋基人解释道:“禁令刚刚发布,按照以往的惯例。至少三天时间内不会出现改变。” “你不是说,你的那个什么组织。能够影响到他吗?” “是可以,但过程不可能那么迅速。而且必须要有确实的证据。”吉斯洋基人跪坐在一旁,语声平稳,但是接下来心灵术士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她的肩头微微颤抖起来。 “挺厉害的,竟然把我的支配术解开了。” 人类轻声道:“食物里面也放了些古怪的东西吧?你就不怕我让你先试毒?哦,对了,只要不是致命的毒药就可以,比方说,可以让人全身无力反应迟钝的,或者,也用不着我吃,只要你那个食盒接近我你然后,‘碰!’” 他伸出手,夸张的向外张了张: “只要反应慢了那么一些,你就可以让那几个埋伏在门口的家伙进来了是吧?嗯,能力还不错的战士,我记得精擅心灵异能的家伙也有擅长迅捷转移的?哦,你也不用在那里颤,模样太假了。平常不怎么装可怜吧?再说,你身上至少多了三层心灵防护的防具,所以我肯定不可能对付得了你了,有什么好怕的?” 那个人的声音漫不经心的在脑海中回响,让吉斯洋基人雌性咬紧了牙,面容狰狞。 眼前那个可恶的,看似平凡的面孔,那个嘴角扭曲的笑容,此刻对她来说真是比什么鬼怪都还要狡猾可怖——他嘴里慢悠悠的在那里说着什么‘对付不了’,但手中已经缓缓地,凭空拿出了几件零碎的小东西。 一件水晶手环,一枚刻画着心灵铭文的宝石,一根项链,还有六七颗灰暗,或者闪烁的魔晶石,扇子卷轴……他就那样把那些东西放在眼前仔细欣赏,然后逐一套在自己身上,还不断发出感叹似的啧啧声。 那些物品的外形是如此熟悉,吉斯洋基人甚至不用看上第二眼也知道——手环上附带的是心灵屏障,宝石是即时启动的反宝石,而戒指上则带着一个末日形态,还有那几块灵石,三本卷轴,都是她花了大价钱弄来的高等货色,为了和眼前这个没法判断的敌人作战,她将之全都带上了,结果,刚刚打了一个照面,就又是全军覆没,而且还是完全资助了敌人! 如果有那个空闲,吉斯洋基雌性一定会大哭出声。 他是怎么做到的? 心灵异能?回收术? 能够想到的也就是这一条了,可是那个六级一次只能对一件东西有效,而那明明是三件东西……还是说,他从开始就已经使用了时间加速?可是见鬼,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做出了准备的?自己现在精神上加持着心灵屏障,不应该被看出什么破绽,而这辆马车的门扉关闭之后,就只有那个狭窄的窗户可以观察到外部的事物,而自己确实格外小心的避开了那边,没有任何异常才对? 不,现在纠结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 这些装备。还有埋伏在马车外的人,已经几乎是他所有用来在危机时自救的工具,如今已经尽数折损……剩余的那些低等的物品。就算拿出来也是浪费,那么,还要不要继续虚与委蛇,然后想办法…… “作为一个商人,你这个习惯实在是太差了。” 慢条斯理的收拾好所有东西,心灵术士抬了抬眼皮:“总想着耍小聪明一招翻盘,那是赌场里最垃圾的赌徒才做的事。那种货色最终的结果除了被吃干抹净尸体扔进水沟,几乎就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而你甚至比他们还要差些,一次判断失误就已经足够致命了。可你还主动扔掉了我给你的第二次机会,你这算是什么,为了证明有钱就可以任性?” 吉斯洋基雌性咬住干瘪的下唇,不敢开口。 此刻。她已经完全确定。眼前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人类——那种力量,已经不是用‘强大’可以衡量,那是已经超出了她常识之中‘强大’的那个等级了。 而一些很大几率的可能就是,这家伙是哪个恶魔领主化身出游。 在下层界,固守自己地盘平稳度日的家伙大有人在,但也有为数众多的大能喜欢化身出行,探听消息,或者单纯的游戏消遣——这些存在往往喜怒难测。跟他们无意相逢,可能会无缘无故就得到一些好处。或者被収为直属部下,但是更大的可能却是没做什么事情,就被这帮家伙给当成了消遣的对象,莫名其妙的玩个半残。 至于说眼前这个家伙但究竟是如何打算才会伪装成一个重伤的人类,还带着女伴……那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清楚原因了,或者是他想要引诱那个女人堕落,或者只是为了享受捉弄那些敢于小看他的恶魔们——毕竟恶魔本来就是这样的物种,作为多元宇宙中纯粹的混乱所产生的生物,他们一切随心所欲,只要自己高兴,他们可以看着这个世界燃烧。 不过,深渊之中的领主虽多,却完全不曾听说有哪一个,以见长的,难道这个家伙从其他界面传送过来的? “您……其实完全没有必要由我的弱小能力来开启传送……”犹豫了一瞬,得不到答案的吉斯洋基雌性又忍不住用语言来试探:“如果巴恩图拉斯曾经听闻过您的大名,他应该可以放行……” “一个恶魔领主什么的,还真是未必能知道我。” 人类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心情从头纠正吉斯洋基雌性这突如其来打开的脑洞: “深渊里的恶魔领主泛滥得跟垃圾堆里的苍蝇似的,一辈子都没见过主物质位面的家伙能有什么资格知道我的名字?如果是格拉兹特那个等级的还凑合,我说不定可以卖给他一个面子让他帮我个忙,这种货色就算了吧。” 漫不经心的话语,让吉斯洋基人的表情又抽搐了几下。 格拉兹特……大武士吉斯在上啊,乌黯主君要帮助你,还得你给他面子?你以为你是谁?这个该死的家伙真的是人类吗?就连那些最愚蠢的狂战魔什么的,也不敢随便拿那个名字开玩笑,他难道不知道乌黯主君的大能不啻于神祇,在整个外层界加上主物质位面里任何提到格拉兹特这名讳的对话,都会被立刻知晓吗? 不过不管她咒骂也罢,惊惧也罢,那个人已经毫不客气的继续命令: “去弄些新的食物过来,我就再饶你这一回,不过记住,要大量的,最少要有五六个战士能吃饱的东西才行,明白吗?最好是主物质位面的食品,没有的话,就让他们用魔法制作出一批来。肉,鱼类和各种蛋类的东西都不能少。” 吉斯洋基雌性应声跳起,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一次,她是真的不再动用什么心思——手头上的底牌损失殆尽,至少最近的几天之内,她都别想再弄出什么花样来,而如果不靠,就算是找一帮法师来试图对付这个人也同样是愚蠢到家的想法—— 心灵异能这种东西对于大部分施法者来说都是一种无法揣测的梦魇,一群半吊子的法师哪里能跟一个恶魔领主等级的心灵术士抗衡? 看着那仓皇逃离的吉斯洋基人,爱德华不免微微一笑。知道虽然无法直接支配,但这家伙至少可以老实那么一阵子 只是他刚刚收回视线,心弦便猛然一紧。 本打算叫醒艾莲娜来吃饭。但却正好看到她慢慢蜷起身体。那痛苦的表情让心灵术士的思绪大颤,所有的思考都因此而停滞了下来。 怎么回事? “好痛……”身体被扶起了一些的时候,女孩儿微微抬起眼睑,喃喃低声道:“有点……” 可不是有点的问题吧……就在这抬头的刹那,艾莲娜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尽!原本就白皙的面颊现在已经仿佛透明一般,丝丝淡青色的静脉都清晰可见! 微一凝神,心灵的触须已经连上了艾莲娜的身体。 心灵异能?感官链接?触觉。 下一瞬间。直冲进脑海里,那种在身体内翻江倒海一样的疼痛让爱德华猛地弯下腰,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几乎差一点昏了过去!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失声惨叫……也不知道心灵异能到底是什么时候失效的! 沉重的喘息了几下, 心灵术士的冷汗已经沁透了额角,他反手抓过那支治疗魔杖,精神力催动。正能量便源源不绝地送进了艾莲娜的身体! 那绝对不是一般的孕期疼痛——即使爱德华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孕妇会有什么样的感觉。但他刚才从女孩身上共享到的,甚至可以说已经不是疼痛,而是酸麻肿胀撕裂或者所有的能够体验到的感觉一股脑儿冲进了神经的过程! 预产期? 不可能,有关于施加在她身上的那个神术,她曾经说过那效果是将孕期从十个月缩减道一个月,也就是将时间增加到十倍左右。可是即使依照这个倍率来判断,现在的艾莲娜也不过才怀胎五六个月而已,她的腰身虽然明显已经变得臃肿。但也绝对没有到达大腹便便的程度,但这个时候却忽然出现如此剧烈的腹痛。恐怕……不,这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现象! 那就是……流产。 显然,那一场与神祇之间的战斗,肯定是对于她的身体造成了影响……而现在却又身处深渊,那无形的位面压力又岂是一个孕妇能够承受的? 一瞬间爱德华简直想要把自己的脑袋给拧下来,以惩罚他自己无形中将艾莲娜当成了正常状况的思维惯性。 现在怎么办? 流产的话,只要能够缓解子宫的不正常收缩就可以了,但是如果因此内出血,或者血崩了……要阻止的话,就得立刻停止收缩。 可是特么根本就没有那个医疗条件啊! 汗水沿着他的额角不停地沁出,他紧张地盯着手中的神术魔杖,但那源源不断的圣光,却仿佛没有半点效果,女孩脸上的痛苦毫无消退,反而越演越烈!而她的腹部,甚至也开始轻微的晃动! 爱德华于是恨恨地咬了咬牙……心灵异能的光泽在他眼中一闪,几乎照亮了半个房间。 心灵交换。 艾莲娜是灵魂受到位面的压迫,影响了身体,所以迫不得已,也只能由自己来代替她支撑一下,以求稳定下来,只要转换成功再加上治疗术,虽然那结果令人无语,不过…… 就在这样想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的想法再一次落空了! 精神力卷动了空间内的能量,将之聚集,塑造……然而当这能量消散,爱德华愕然发现,他还是半跪在艾莲娜身边,抱着她的身体。心灵交换,这个七级异能竟然失去了作用! 他再次尝试。 但又一次失败了! 难道这也是那个该死的吉斯洋基人弄出的问题么? 心中诅咒,他再次凝聚了一个异能?晶化术! 莹蓝通透的能量在女生武士身上慢慢延展,然而当爱德华的眉头稍展,便随即又一次拧紧——那蓝色的晶体在噼啪脆响里将艾莲娜身上的白袍完全覆盖,但其下的身体却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连哪怕一寸的晶体也没有产生! 而就在这一怔之间,鲜红的血水,已经浸染了那白袍的另外半截,还在不断扩大! 这天杀的情况应该怎么办? 没有时间犹豫了! 虽然很可怜,虽然很不情愿,可是这种见鬼的情况,爱德华是绝不可能脑残地犹豫不决的! “密斯拉,这笔账我肯定要跟你算清楚!就算你陨落了,我也要把你从星界弄出来再挫骨扬灰!”他恨恨地咬了咬牙,再叹了口气,双手连挥间,金属的水盆就已经凭空成型,流水随即灌注其中,再被心灵的能量烧热!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热水究竟有什么用途,但总之就是将女孩放进其中?然后以钢铁塑形,制造出类似记忆中那种可以架起双脚的产床的形状……然后,咬着牙齿,心灵术士伸手探入那花径,精神力流转…… 哗…… 还没有等到他做些什么,一股血水就已经浸透出来!艾莲娜猛地发出了一声尖锐嘶哑的叫喊!随着这喊声,便有什么东西从她的体内娩出,直接滑进了水中! 第九百六十五章喜悦的结果,和一位朋友 大型的传送门。 而且是其中,相当特殊的一种。 爱德华眯起眼睛,似乎能够看透那厚重的青铜大门后面,正隐藏着的某种东西…… 当然,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或者那种感觉更加近似于错觉吧……虽然曾经的空间门神则被掌控在手中的那一段时间,确实是提升了他对于空间的某种奇妙认知,不过失去了王权,甚至连神力都已经消耗一空的此刻,对于那种空间之中的异象,他能做到的,仅仅只是本能地感受到某些直观的气息罢了。 “那里就是时间之流。不过,它的开启时间是固定的,而现在,我们可能还要在这里等待三到四天。” 吉斯洋基人不失时机的解释道。“如果想要提早开启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以我们商队现在的情况恐怕不允许,那需要相当于至少三十枚中等灵魂水晶的手续费,而且还要看城主个人的心情。我的商队虽然刚刚完成了一次商路的巡回,不过财产方面……” 爱德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虽然他也很想快点返回主物质位面,但是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等到星界的空间干扰消退也同样需要时间……反正也必须继续等下去就是了。 幸运的是,他现在也不用抛头露面,吉斯洋基人的这辆大车已经足够作为旅馆使用。 “给我们准备好足够的食物,然后你可以去打理你的买卖。”沉吟了一下。他命令道:“尽可能快一点就可以。另外尽力去寻找反邪恶法阵,或者类似的魔法,不论是施法者。魔法物品还是卷轴,把它带回来给我。” 吉斯洋基人的身体颤抖起来,似乎那言语之中带有可怕的力量,需要她尽力抵抗……但这颤抖并没有持续太久,她慢慢站起身,向爱德华深深地躬下身体:“是的,主人。” …… 半个沙漏之后。吉斯洋基人雌性回到了马车里,这一次她已经是全副武装。但手中却提着一只精美的食盒,走进空间。她将其中的几件菜肴摆在爱德华面前,小心翼翼,毕恭毕敬,礼数周到:“主人。请饶恕我的无能。我没能找到反邪恶法阵的魔法,还有,时间之流在最近一段时间已经陷入了完全封闭的状态……不知为何,巴恩图拉斯似乎是宣布了在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开启传送门。” “为什么?” “不知道,他拒绝了任何面见的要求……但事实上这种禁令大部分都是税收提升的前兆。有时候是为了深渊里的征兵,有些时候是为了他们自己的需求……”吉斯洋基人解释道:“禁令刚刚发布,按照以往的惯例。至少三天时间内不会出现改变。” “你不是说,你的那个什么组织。能够影响到他吗?” “是可以,但过程不可能那么迅速。而且必须要有确实的证据。”吉斯洋基人跪坐在一旁,语声平稳,但是接下来心灵术士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她的肩头微微颤抖起来。 “挺厉害的,竟然把我的支配术解开了。” 人类轻声道:“食物里面也放了些古怪的东西吧?你就不怕我让你先试毒?哦,对了,只要不是致命的毒药就可以,比方说,可以让人全身无力反应迟钝的,或者,也用不着我吃,只要你那个食盒接近我你然后,‘碰!’” 他伸出手,夸张的向外张了张: “只要反应慢了那么一些,你就可以让那几个埋伏在门口的家伙进来了是吧?嗯,能力还不错的战士,我记得精擅心灵异能的家伙也有擅长迅捷转移的?哦,你也不用在那里颤,模样太假了。平常不怎么装可怜吧?再说,你身上至少多了三层心灵防护的防具,所以我肯定不可能对付得了你了,有什么好怕的?” 那个人的声音漫不经心的在脑海中回响,让吉斯洋基人雌性咬紧了牙,面容狰狞。 眼前那个可恶的,看似平凡的面孔,那个嘴角扭曲的笑容,此刻对她来说真是比什么鬼怪都还要狡猾可怖——他嘴里慢悠悠的在那里说着什么‘对付不了’,但手中已经缓缓地,凭空拿出了几件零碎的小东西。 一件水晶手环,一枚刻画着心灵铭文的宝石,一根项链,还有六七颗灰暗,或者闪烁的魔晶石,扇子卷轴……他就那样把那些东西放在眼前仔细欣赏,然后逐一套在自己身上,还不断发出感叹似的啧啧声。 那些物品的外形是如此熟悉,吉斯洋基人甚至不用看上第二眼也知道——手环上附带的是心灵屏障,宝石是即时启动的反宝石,而戒指上则带着一个末日形态,还有那几块灵石,三本卷轴,都是她花了大价钱弄来的高等货色,为了和眼前这个没法判断的敌人作战,她将之全都带上了,结果,刚刚打了一个照面,就又是全军覆没,而且还是完全资助了敌人! 如果有那个空闲,吉斯洋基雌性一定会大哭出声。 他是怎么做到的? 心灵异能?回收术? 能够想到的也就是这一条了,可是那个六级一次只能对一件东西有效,而那明明是三件东西……还是说,他从开始就已经使用了时间加速?可是见鬼,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做出了准备的?自己现在精神上加持着心灵屏障,不应该被看出什么破绽,而这辆马车的门扉关闭之后,就只有那个狭窄的窗户可以观察到外部的事物,而自己确实格外小心的避开了那边,没有任何异常才对? 不,现在纠结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 这些装备,还有埋伏在马车外的人。已经几乎是他所有用来在危机时自救的工具,如今已经尽数折损……剩余的那些低等的物品,就算拿出来也是浪费。那么,还要不要继续虚与委蛇,然后想办法…… “作为一个商人,你这个习惯实在是太差了。” 慢条斯理的收拾好所有东西,心灵术士抬了抬眼皮:“总想着耍小聪明一招翻盘,那是赌场里最垃圾的赌徒才做的事,那种货色最终的结果除了被吃干抹净尸体扔进水沟。几乎就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而你甚至比他们还要差些,一次判断失误就已经足够致命了,可你还主动扔掉了我给你的第二次机会。你这算是什么,为了证明有钱就可以任性?” 吉斯洋基雌性咬住干瘪的下唇,不敢开口。 此刻,她已经完全确定。眼前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人类——那种力量。已经不是用‘强大’可以衡量,那是已经超出了她常识之中‘强大’的那个等级了。 而一些很大几率的可能就是,这家伙是哪个恶魔领主化身出游。 在下层界,固守自己地盘平稳度日的家伙大有人在,但也有为数众多的大能喜欢化身出行,探听消息,或者单纯的游戏消遣——这些存在往往喜怒难测,跟他们无意相逢。可能会无缘无故就得到一些好处,或者被収为直属部下。但是更大的可能却是没做什么事情,就被这帮家伙给当成了消遣的对象,莫名其妙的玩个半残。 至于说眼前这个家伙但究竟是如何打算才会伪装成一个重伤的人类,还带着女伴……那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清楚原因了,或者是他想要引诱那个女人堕落,或者只是为了享受捉弄那些敢于小看他的恶魔们——毕竟恶魔本来就是这样的物种,作为多元宇宙中纯粹的混乱所产生的生物,他们一切随心所欲,只要自己高兴,他们可以看着这个世界燃烧。 不过,深渊之中的领主虽多,却完全不曾听说有哪一个,以见长的,难道这个家伙从其他界面传送过来的? “您……其实完全没有必要由我的弱小能力来开启传送……”犹豫了一瞬,得不到答案的吉斯洋基雌性又忍不住用语言来试探:“如果巴恩图拉斯曾经听闻过您的大名,他应该可以放行……” “一个恶魔领主什么的,还真是未必能知道我。” 人类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心情从头纠正吉斯洋基雌性这突如其来打开的脑洞: “深渊里的恶魔领主泛滥得跟垃圾堆里的苍蝇似的,一辈子都没见过主物质位面的家伙能有什么资格知道我的名字?如果是格拉兹特那个等级的还凑合,我说不定可以卖给他一个面子让他帮我个忙,这种货色就算了吧。” 漫不经心的话语,让吉斯洋基人的表情又抽搐了几下。 格拉兹特……大武士吉斯在上啊,乌黯主君要帮助你,还得你给他面子?你以为你是谁?这个该死的家伙真的是人类吗?就连那些最愚蠢的狂战魔什么的,也不敢随便拿那个名字开玩笑,他难道不知道乌黯主君的大能不啻于神祇,在整个外层界加上主物质位面里任何提到格拉兹特这名讳的对话,都会被立刻知晓吗? 不过不管她咒骂也罢,惊惧也罢,那个人已经毫不客气的继续命令: “去弄些新的食物过来,我就再饶你这一回,不过记住,要大量的,最少要有五六个战士能吃饱的东西才行,明白吗?最好是主物质位面的食品,没有的话,就让他们用魔法制作出一批来。肉,鱼类和各种蛋类的东西都不能少。” 吉斯洋基雌性应声跳起,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一次,她是真的不再动用什么心思——手头上的底牌损失殆尽,至少最近的几天之内,她都别想再弄出什么花样来,而如果不靠,就算是找一帮法师来试图对付这个人也同样是愚蠢到家的想法—— 心灵异能这种东西对于大部分施法者来说都是一种无法揣测的梦魇,一群半吊子的法师哪里能跟一个恶魔领主等级的心灵术士抗衡? 看着那仓皇逃离的吉斯洋基人,爱德华不免微微一笑。知道虽然无法直接支配,但这家伙至少可以老实那么一阵子 只是他刚刚收回视线,心弦便猛然一紧。 本打算叫醒艾莲娜来吃饭。但却正好看到她慢慢蜷起身体。那痛苦的表情让心灵术士的思绪大颤,所有的思考都因此而停滞了下来。 怎么回事? “好痛……”身体被扶起了一些的时候,女孩儿微微抬起眼睑,喃喃低声道:“有点……” 可不是有点的问题吧……就在这抬头的刹那,艾莲娜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尽!原本就白皙的面颊现在已经仿佛透明一般,丝丝淡青色的静脉都清晰可见! 微一凝神,心灵的触须已经连上了艾莲娜的身体。 心灵异能?感官链接?触觉。 下一瞬间。直冲进脑海里,那种在身体内翻江倒海一样的疼痛让爱德华猛地弯下腰,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几乎差一点昏了过去!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失声惨叫……也不知道心灵异能到底是什么时候失效的! 沉重的喘息了几下, 心灵术士的冷汗已经沁透了额角,他反手抓过那支治疗魔杖,精神力催动。正能量便源源不绝地送进了艾莲娜的身体! 那绝对不是一般的孕期疼痛——即使爱德华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孕妇会有什么样的感觉。但他刚才从女孩身上共享到的,甚至可以说已经不是疼痛,而是酸麻肿胀撕裂或者所有的能够体验到的感觉一股脑儿冲进了神经的过程! 预产期? 不可能,有关于施加在她身上的那个神术,她曾经说过那效果是将孕期从十个月缩减道一个月,也就是将时间增加到十倍左右。可是即使依照这个倍率来判断,现在的艾莲娜也不过才怀胎五六个月而已,她的腰身虽然明显已经变得臃肿。但也绝对没有到达大腹便便的程度,但这个时候却忽然出现如此剧烈的腹痛。恐怕……不,这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现象! 那就是……流产。 显然,那一场与神祇之间的战斗,肯定是对于她的身体造成了影响……而现在却又身处深渊,那无形的位面压力又岂是一个孕妇能够承受的? 一瞬间爱德华简直想要把自己的脑袋给拧下来,以惩罚他自己无形中将艾莲娜当成了正常状况的思维惯性。 现在怎么办? 流产的话,只要能够缓解子宫的不正常收缩就可以了,但是如果因此内出血,或者血崩了……要阻止的话,就得立刻停止收缩。 可是特么根本就没有那个医疗条件啊! 汗水沿着他的额角不停地沁出,他紧张地盯着手中的神术魔杖,但那源源不断的圣光,却仿佛没有半点效果,女孩脸上的痛苦毫无消退,反而越演越烈!而她的腹部,甚至也开始轻微的晃动! 爱德华于是恨恨地咬了咬牙……心灵异能的光泽在他眼中一闪,几乎照亮了半个房间。 心灵交换。 艾莲娜是灵魂受到位面的压迫,影响了身体,所以迫不得已,也只能由自己来代替她支撑一下,以求稳定下来,只要转换成功再加上治疗术,虽然那结果令人无语,不过…… 就在这样想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的想法再一次落空了! 精神力卷动了空间内的能量,将之聚集,塑造……然而当这能量消散,爱德华愕然发现,他还是半跪在艾莲娜身边,抱着她的身体。心灵交换,这个七级异能竟然失去了作用! 他再次尝试。 但又一次失败了! 难道这也是那个该死的吉斯洋基人弄出的问题么? 心中诅咒,他再次凝聚了一个异能?晶化术! 莹蓝通透的能量在女生武士身上慢慢延展,然而当爱德华的眉头稍展,便随即又一次拧紧——那蓝色的晶体在噼啪脆响里将艾莲娜身上的白袍完全覆盖,但其下的身体却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连哪怕一寸的晶体也没有产生! 而就在这一怔之间,鲜红的血水,已经浸染了那白袍的另外半截,还在不断扩大! 这天杀的情况应该怎么办? 没有时间犹豫了! 虽然很可怜,虽然很不情愿,可是这种见鬼的情况,爱德华是绝不可能脑残地犹豫不决的! “密斯拉,这笔账我肯定要跟你算清楚!就算你陨落了,我也要把你从星界弄出来再挫骨扬灰!”他恨恨地咬了咬牙,再叹了口气,双手连挥间,金属的水盆就已经凭空成型,流水随即灌注其中,再被心灵的能量烧热!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热水究竟有什么用途,但总之就是将女孩放进其中?然后以钢铁塑形,制造出类似记忆中那种可以架起双脚的产床的形状……然后,咬着牙齿,心灵术士伸手探入那花径,精神力流转…… 哗…… 还没有等到他做些什么,一股血水就已经浸透出来!艾莲娜猛地发出了一声尖锐嘶哑的叫喊!随着这喊声,便有什么东西从她的体内娩出,直接滑进了水中! 第九百六十六章第一步 半个沙漏之后,吉斯洋基人雌性回到了马车里,这一次她已经是全副武装。但手中却提着一只精美的食盒,走进空间,她将其中的几件菜肴摆在爱德华面前,小心翼翼,毕恭毕敬,礼数周到:“主人,请饶恕我的无能,我没能找到反邪恶法阵的魔法,还有,时间之流在最近一段时间已经陷入了完全封闭的状态……不知为何,巴恩图拉斯似乎是宣布了在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开启传送门。” “为什么?” “不知道,他拒绝了任何面见的要求……但事实上这种禁令大部分都是税收提升的前兆。有时候是为了深渊里的征兵,有些时候是为了他们自己的需求……”吉斯洋基人解释道:“禁令刚刚发布,按照以往的惯例,至少三天时间内不会出现改变。” “你不是说,你的那个什么组织,能够影响到他吗?” “是可以,但过程不可能那么迅速。而且必须要有确实的证据。”吉斯洋基人跪坐在一旁,语声平稳,但是接下来心灵术士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她的肩头微微颤抖起来。 “挺厉害的,竟然把我的支配术解开了。” 人类轻声道:“食物里面也放了些古怪的东西吧?你就不怕我让你先试毒?哦,对了,只要不是致命的毒药就可以,比方说,可以让人全身无力反应迟钝的,或者,也用不着我吃。只要你那个食盒接近我你然后,‘碰!’” 他伸出手,夸张的向外张了张: “只要反应慢了那么一些。你就可以让那几个埋伏在门口的家伙进来了是吧?嗯,能力还不错的战士,我记得精擅心灵异能的家伙也有擅长迅捷转移的?哦,你也不用在那里颤,模样太假了。平常不怎么装可怜吧?再说,你身上至少多了三层心灵防护的防具,所以我肯定不可能对付得了你了。有什么好怕的?” 那个人的声音漫不经心的在脑海中回响,让吉斯洋基人雌性咬紧了牙,面容狰狞。 眼前那个可恶的。看似平凡的面孔,那个嘴角扭曲的笑容,此刻对她来说真是比什么鬼怪都还要狡猾可怖——他嘴里慢悠悠的在那里说着什么‘对付不了’,但手中已经缓缓地。凭空拿出了几件零碎的小东西。 一件水晶手环。一枚刻画着心灵铭文的宝石,一根项链,还有六七颗灰暗,或者闪烁的魔晶石,扇子卷轴……他就那样把那些东西放在眼前仔细欣赏,然后逐一套在自己身上,还不断发出感叹似的啧啧声。 那些物品的外形是如此熟悉,吉斯洋基人甚至不用看上第二眼也知道——手环上附带的是心灵屏障。宝石是即时启动的反宝石,而戒指上则带着一个末日形态。还有那几块灵石,三本卷轴,都是她花了大价钱弄来的高等货色,为了和眼前这个没法判断的敌人作战,她将之全都带上了,结果,刚刚打了一个照面,就又是全军覆没,而且还是完全资助了敌人! 如果有那个空闲,吉斯洋基雌性一定会大哭出声。 他是怎么做到的? 心灵异能?回收术? 能够想到的也就是这一条了,可是那个六级一次只能对一件东西有效,而那明明是三件东西……还是说,他从开始就已经使用了时间加速?可是见鬼,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做出了准备的?自己现在精神上加持着心灵屏障,不应该被看出什么破绽,而这辆马车的门扉关闭之后,就只有那个狭窄的窗户可以观察到外部的事物,而自己确实格外小心的避开了那边,没有任何异常才对? 不,现在纠结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 这些装备,还有埋伏在马车外的人,已经几乎是他所有用来在危机时自救的工具,如今已经尽数折损……剩余的那些低等的物品,就算拿出来也是浪费,那么,还要不要继续虚与委蛇,然后想办法…… “作为一个商人,你这个习惯实在是太差了。” 慢条斯理的收拾好所有东西,心灵术士抬了抬眼皮:“总想着耍小聪明一招翻盘,那是赌场里最垃圾的赌徒才做的事,那种货色最终的结果除了被吃干抹净尸体扔进水沟,几乎就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而你甚至比他们还要差些,一次判断失误就已经足够致命了,可你还主动扔掉了我给你的第二次机会,你这算是什么,为了证明有钱就可以任性?” 吉斯洋基雌性咬住干瘪的下唇,不敢开口。 此刻,她已经完全确定,眼前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人类——那种力量,已经不是用‘强大’可以衡量,那是已经超出了她常识之中‘强大’的那个等级了。 而一些很大几率的可能就是,这家伙是哪个恶魔领主化身出游。 在下层界,固守自己地盘平稳度日的家伙大有人在,但也有为数众多的大能喜欢化身出行,探听消息,或者单纯的游戏消遣——这些存在往往喜怒难测,跟他们无意相逢,可能会无缘无故就得到一些好处,或者被収为直属部下,但是更大的可能却是没做什么事情,就被这帮家伙给当成了消遣的对象,莫名其妙的玩个半残。 至于说眼前这个家伙但究竟是如何打算才会伪装成一个重伤的人类,还带着女伴……那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清楚原因了,或者是他想要引诱那个女人堕落,或者只是为了享受捉弄那些敢于小看他的恶魔们——毕竟恶魔本来就是这样的物种,作为多元宇宙中纯粹的混乱所产生的生物,他们一切随心所欲。只要自己高兴,他们可以看着这个世界燃烧。 不过,深渊之中的领主虽多。却完全不曾听说有哪一个,以见长的,难道这个家伙从其他界面传送过来的? “您……其实完全没有必要由我的弱小能力来开启传送……”犹豫了一瞬,得不到答案的吉斯洋基雌性又忍不住用语言来试探:“如果巴恩图拉斯曾经听闻过您的大名,他应该可以放行……” “一个恶魔领主什么的,还真是未必能知道我。” 人类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心情从头纠正吉斯洋基雌性这突如其来打开的脑洞: “深渊里的恶魔领主泛滥得跟垃圾堆里的苍蝇似的。一辈子都没见过主物质位面的家伙能有什么资格知道我的名字?如果是格拉兹特那个等级的还凑合,我说不定可以卖给他一个面子让他帮我个忙,这种货色就算了吧。” 漫不经心的话语。让吉斯洋基人的表情又抽搐了几下。 格拉兹特……大武士吉斯在上啊,乌黯主君要帮助你,还得你给他面子?你以为你是谁?这个该死的家伙真的是人类吗?就连那些最愚蠢的狂战魔什么的,也不敢随便拿那个名字开玩笑。他难道不知道乌黯主君的大能不啻于神祇。在整个外层界加上主物质位面里任何提到格拉兹特这名讳的对话,都会被立刻知晓吗? 不过不管她咒骂也罢,惊惧也罢,那个人已经毫不客气的继续命令: “去弄些新的食物过来,我就再饶你这一回,不过记住,要大量的,最少要有五六个战士能吃饱的东西才行。明白吗?最好是主物质位面的食品,没有的话。就让他们用魔法制作出一批来。肉,鱼类和各种蛋类的东西都不能少。” 吉斯洋基雌性应声跳起,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一次,她是真的不再动用什么心思——手头上的底牌损失殆尽,至少最近的几天之内,她都别想再弄出什么花样来,而如果不靠,就算是找一帮法师来试图对付这个人也同样是愚蠢到家的想法—— 心灵异能这种东西对于大部分施法者来说都是一种无法揣测的梦魇,一群半吊子的法师哪里能跟一个恶魔领主等级的心灵术士抗衡? 看着那仓皇逃离的吉斯洋基人,爱德华不免微微一笑,知道虽然无法直接支配,但这家伙至少可以老实那么一阵子 只是他刚刚收回视线,心弦便猛然一紧。 本打算叫醒艾莲娜来吃饭,但却正好看到她慢慢蜷起身体。那痛苦的表情让心灵术士的思绪大颤,所有的思考都因此而停滞了下来。 怎么回事? “好痛……”身体被扶起了一些的时候,女孩儿微微抬起眼睑,喃喃低声道:“有点……” 可不是有点的问题吧……就在这抬头的刹那,艾莲娜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尽!原本就白皙的面颊现在已经仿佛透明一般,丝丝淡青色的静脉都清晰可见! 微一凝神,心灵的触须已经连上了艾莲娜的身体。 心灵异能?感官链接?触觉。 下一瞬间,直冲进脑海里,那种在身体内翻江倒海一样的疼痛让爱德华猛地弯下腰,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几乎差一点昏了过去!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失声惨叫……也不知道心灵异能到底是什么时候失效的! 沉重的喘息了几下, 心灵术士的冷汗已经沁透了额角,他反手抓过那支治疗魔杖,精神力催动,正能量便源源不绝地送进了艾莲娜的身体! 那绝对不是一般的孕期疼痛——即使爱德华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孕妇会有什么样的感觉,但他刚才从女孩身上共享到的,甚至可以说已经不是疼痛,而是酸麻肿胀撕裂或者所有的能够体验到的感觉一股脑儿冲进了神经的过程! 预产期? 不可能,有关于施加在她身上的那个神术,她曾经说过那效果是将孕期从十个月缩减道一个月,也就是将时间增加到十倍左右。可是即使依照这个倍率来判断,现在的艾莲娜也不过才怀胎五六个月而已,她的腰身虽然明显已经变得臃肿,但也绝对没有到达大腹便便的程度。但这个时候却忽然出现如此剧烈的腹痛,恐怕……不,这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现象! 那就是……流产。 显然。那一场与神祇之间的战斗,肯定是对于她的身体造成了影响……而现在却又身处深渊,那无形的位面压力又岂是一个孕妇能够承受的? 一瞬间爱德华简直想要把自己的脑袋给拧下来,以惩罚他自己无形中将艾莲娜当成了正常状况的思维惯性。 现在怎么办? 流产的话,只要能够缓解子宫的不正常收缩就可以了,但是如果因此内出血,或者血崩了……要阻止的话。就得立刻停止收缩。 可是特么根本就没有那个医疗条件啊! 汗水沿着他的额角不停地沁出,他紧张地盯着手中的神术魔杖,但那源源不断的圣光。却仿佛没有半点效果,女孩脸上的痛苦毫无消退,反而越演越烈!而她的腹部,甚至也开始轻微的晃动! 爱德华于是恨恨地咬了咬牙……心灵异能的光泽在他眼中一闪。几乎照亮了半个房间。 心灵交换。 艾莲娜是灵魂受到位面的压迫。影响了身体,所以迫不得已,也只能由自己来代替她支撑一下,以求稳定下来,只要转换成功再加上治疗术,虽然那结果令人无语,不过…… 就在这样想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的想法再一次落空了! 精神力卷动了空间内的能量。将之聚集,塑造……然而当这能量消散。爱德华愕然发现,他还是半跪在艾莲娜身边,抱着她的身体。心灵交换,这个七级异能竟然失去了作用! 他再次尝试。 但又一次失败了! 难道这也是那个该死的吉斯洋基人弄出的问题么? 心中诅咒,他再次凝聚了一个异能?晶化术! 莹蓝通透的能量在女生武士身上慢慢延展,然而当爱德华的眉头稍展,便随即又一次拧紧——那蓝色的晶体在噼啪脆响里将艾莲娜身上的白袍完全覆盖,但其下的身体却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连哪怕一寸的晶体也没有产生! 而就在这一怔之间,鲜红的血水,已经浸染了那白袍的另外半截,还在不断扩大! 这天杀的情况应该怎么办? 没有时间犹豫了! 虽然很可怜,虽然很不情愿,可是这种见鬼的情况,爱德华是绝不可能脑残地犹豫不决的! “密斯拉,这笔账我肯定要跟你算清楚!就算你陨落了,我也要把你从星界弄出来再挫骨扬灰!”他恨恨地咬了咬牙,再叹了口气,双手连挥间,金属的水盆就已经凭空成型,流水随即灌注其中,再被心灵的能量烧热!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热水究竟有什么用途,但总之就是将女孩放进其中?然后以钢铁塑形,制造出类似记忆中那种可以架起双脚的产床的形状……然后,咬着牙齿,心灵术士伸手探入那花径,精神力流转…… 哗…… 还没有等到他做些什么,一股血水就已经浸透出来!艾莲娜猛地发出了一声尖锐嘶哑的叫喊!随着这喊声,便有什么东西从她的体内娩出,直接滑进了水中! 如果说自己的一生,前后两世人,整个生命之中,有什么时候的精神,是最为混乱,混乱到无法描述,也无法表达的话…… 那么,爱德华认为,一定是这个时候。 不是得到了一件邪恶的上古邪物的武器的时候,也不是因此被神祇威胁和直面祂们的化身的时候,不是在与上古邪物对峙的精神世界里,不是在那些可能会输掉却又胜利的战争之后, 就是这个时候,一定是这个时候。 这个目睹了自己的后代,就这样划过自己的手指,就这样落进水中,呈现出一种赭石色却又有一点点温润透明的皮肤上带着无数的褶皱,构成了一个小小的人类的形体,而浓厚的血污就从他的身周弥散开来,在源自于水元素位面的清澈水中蒙蒙地散开,而那个小小的身体,也因此而开始微微的扭动着。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爱德华根本说不清。 他的思绪在那一刻停摆了,水盆,艾莲娜,那个属于吉斯洋基人的房间,整个世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陷入了停滞当中,只有那个小小的,不到一尺长的孩子,那微微蠕动着的,蜷缩起来的手脚,是整个空间中唯一在缓缓运动的东西。 脑袋里好像是有一道电流在慢慢地转来转去,钻来钻去,划过颞叶,额叶,下垂体,划过大脑的每一个部分,激起很多古怪的反应——那些名为惊愕的,那些名为悲哀的,那些名为喜悦的,还有无数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混杂在一起,又定格在这眼前的一幕中。 有人说生命的降生,会给人带来无上的喜悦,但也有人说,那是代表着母体受难的,无比的沉重…… 在这一刻,爱德华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他只是看着那个小小的身体,带着长长的脐带,就这样一下子冲进了水中,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想起来看见那紧闭着眼睛,有些干瘪的小孩子的面孔, 第九百六十七章这就是地狱啊 就是这个时候,一定是这个时候。 这个目睹了自己的后代,就这样划过自己的手,就这样落进水中的时候——看着那呈现出一种赭石和紫黑混合的颜色,却又有一点点温润透明的皮肤上带着层层褶皱,构成了一个小小的人类的形体,而浓厚的血污就从他的身周弥散开来,在源自于水元素位面的清澈水中蒙蒙地散开,而那个小小的身体,也因此而开始微微的扭动着。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爱德华根本说不清。 他的思绪在那一刻停摆了,水盆,艾莲娜,那个属于吉斯洋基人的房间,整个世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陷入了停滞当中,只有那个小小的,不到一尺长的孩子,那微微蠕动着的,蜷缩起来的手脚,是整个空间中唯一在缓缓运动的东西。 脑袋里好像是有一道电流在慢慢地转来转去,钻来钻去,划过颞叶,额叶,下垂体,划过大脑的每一个部分,激起很多古怪的反应——那些名为惊愕的,那些名为悲哀的,那些名为喜悦的,还有无数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混杂在一起,又定格在这眼前的一幕中。 有人说生命的降生,会给人带来无上的喜悦,但也有人说,那是代表着母体受难的,无比的沉重…… 在这一刻,爱德华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他只是看着那个小小的身体,带着长长的脐带。就这样一下子冲进了水中,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几秒钟,几天,几年,静止的视线才转动了,看见那紧闭着眼睛,有些干瘪的小孩子的面孔。 很小,很小。与所谓的记忆中的婴儿完全不同,就像是还没有完全成长的胚胎,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的时候。爱德华却有着一种明悟——他觉得,他在看着自己。 那个小小的,正在微微颤抖的身体,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他正在用一种独特的方式。观察着周围,观察着眼前的人。 以超过了五感的,更加高等的方式。 爱德华熟悉的方式……心灵的方式。 微弱,纤细的心灵触须,像是一根羽毛的纤维,但却更加确实,在碰触到某人心之壁的刹那,让他感受到更加难以形容的东西——陌生而又熟悉。在碰触的刹那就已经紧密相连的东西。 或者,那就是血脉吧。 但是。那是一个刚刚离开了母体,甚至还没有完全成熟的人类所能够使用的方式吗?但如果不是,他又是什么? 神祇?魔鬼?还是上古邪物?好像都有一些什么特殊的机缘,但又好像都很可疑……非常可疑。 心灵术士的目光中,银光闪动, “好吧,小东西……算你走运。” 最终,他只是如此喃喃自语,在那细微的精神波动开始萎缩的时候,他用手中的神术魔杖在他的身体上轻轻点了点……蓬勃的正能量送入这个孩子的身体,稍微将那紫褐的颜色冲淡了一些,也让那小小的胸脯开始慢慢起伏,吸进他作为人的第一口空气。 但还不只是这样。 他在渴求。 当爱德华将第二个回复术释放在艾莲娜身上,帮助她恢复了身体的损伤,也哄她安静入睡……但那与他的精神相连的,细微的思维却在这个时候传输给他一个强烈的意志——一个几乎占据了那细小的思维之所有的无声呐喊。 ‘再来一次。’ 爱德华愣了一会儿,然后,将那支魔杖再催动了一次,又一次—— 几个呼吸之间,这根储存着回复术的高等魔杖,就已经几乎耗尽了能量,而在那洁白的正能量的光辉里,那个小家伙已经将他那紫褐的颜色褪去了很多,血液的红润逐渐从他的皮下透露出来,身体也在慢慢的伸展,甚至张大了一些。 然后在爱德华将法杖收回的一刹那,他发出了一个声振屋瓦的哭泣——像是在向整个世界,宣誓他的存在一般。 但也仅仅只有这一声。 爱德华看着她…… 是的,她,这个小婴儿,小家伙,直到这个时候,某个糊涂的心灵术士父亲才终于能够判断出更多的特征,那是一个女孩子,他爱德华与艾莲娜的……女儿。 思绪转动,一股温和的力量,就小心翼翼地将她从水中抱起。剪断脐带打成一个精巧的结,拿来一片柔软的布匹为她擦拭水渍,再包裹进襁褓里……同时也擦拭干净精疲力尽的新人母亲,清理掉那些污血,胎盘和脐带的残留物,最后让母女依靠在一起,依偎在在柔软的毛毯和软垫之中。 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如此的流畅。甚至令他自己也感到惊讶。 然后,爱德华终于可以近距离的注视着那张遍布着皱纹的稚嫩面孔……那光秃秃,柔软而又狭小的前额,紧紧闭起来的眼睛,好像有些透明能够看见学管理血脉流动的小脸,于是心中的情绪似乎有些……百感交集? 不,其实是什么也没有的,一片空白。 甚至连她的存在,都很难有所谓的真实的感觉。她的到来,是如此的突兀——无论是孕育,或者出生,好像都是如此。而她的存在,似乎也蒙着一层怪异的雾霭,至少这个世界上的人类不可能在一出生的时候,就获得吸噬纯粹的正能量来补充自己身体的能力。 “究竟是什么呢?我的女儿?还是另外的什么东西?”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看着那依偎在一起的母亲和女儿的面孔,轻声自语: “好吧,我的孩子,当你诞生的时候,这整个世界。都在低语着你的名字……我会骄傲的看着你一天天的长大,成为你母亲那样正义的化身,相信你会谨慎的使用你强大的力量……” 荒谬无聊的笑话。但是爱德华知道自己需要这个——他的手指在颤抖,精神的世界也是,刚刚的片刻之间,那看来并不如何激烈,也没有任何威胁到他的小小事件,带给他的感觉却是如此的复杂。 “好吧,小家伙。我本来想要举起你,然后这样说,我很久之前就想要这样说了。可惜现在好像是不行……阿尔萨斯是个很霸气的名字,但我可不大想让自己也有这么个坑爹的孩子,所以你说说看,我是不是应该在你干出什么坑爹的事情之前。把你给……” 给什么? 抹消?仅仅因为她拥有着自己不了解的力量?得了吧。她可是你的孩子,心灵术士和圣武士的血脉混合,加上一个炽天神侍代孕的时间,甚至是一个上古邪物的影响……如此复杂的成分混合,就算是再诞生出一个新的上古邪物之类的强大存在,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更何况,她现在拥有的力量也不过就是这样而已,吸收了一点正能量。拥有一点点的心灵异能,只要正确引导。不是问题。 不,太乐观了。 她当然有可能只是个强大的凡人,但更有可能是一个天界生物,一个神的分身,甚至最可怕的,是潘铎瑞恩的一部分……即使现在看起来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灵魂,但谁也不知道,谁也不能保证。所以,你……要留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可能爆发的危险吗?即使那意味着最终的背叛? 心中的两个声音,让爱德华沉吟。 直到艾莲娜的声音唤醒了他。 “好可怜……我的……我的小宝贝儿。” 艾莲娜轻声的开口道,尽管下层界的威压抽走了她几乎所有的力量,她还是努力地偏过头,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婴儿那张小小的面孔,却又仿佛害怕自己的目光会将那张稚嫩的脸碰坏:“妈妈在这里……啊,他在动了,在动了……是不是饿了?爱德华,帮帮我,我没有力气。” 她紧张的神色,让爱德华不由一笑。 或者,母性这种特质,是存在于任何的女性身上的吧,即使她自己,也还不过是个刚刚长大的孩子。 “是她,和你一样,她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他柔声道,伸出手轻轻拨开艾莲娜额头上垂下的发丝,然后俯身在那里落下一吻:“真是辛苦你了。不用担心,她看起来可比你要健康得多……现在你还是好好休息比较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吧。” 可惜,这温言劝慰换来的是一个大大的白眼。艾莲娜眼神里的不信任,让爱德华想起了与她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挣扎着坐起来,将孩子抱在怀中:“你能处理什么?而且,小孩子总是要……要吃奶的,你的能给她吃?” 这个抱怨让她自己随即也轻声笑起来:“扶我起来吧,我现在好像已经好多了。” 当然,这种感觉显然不过是心理作用,而第一次的哺乳计划也自然而然地没能成功——实际上,此刻的艾莲娜也根本就还没有奶水,即使那个魔法在这之后还没有结束,也至少要六天之后,她差不多才能行使作为母亲的职责。 而更糟糕的是,她试图让那孩子含住的动作还吵醒了那个刚刚沉睡的小家伙,于是这小女婴立刻毫不犹豫地大哭起来!艾莲娜直接就被弄了个措手不及。她的力量完全没有回复,甚至无法抱着她,除了轻轻拍两下,摇一摇之外完全束手无策。而那显然不可能让孩子就这样安静下来。 爱德华叹了口气。 他伸手拿过了那根回复术魔杖,把它伸向那孩子,于是小婴儿立刻就止住了哭声,甚至还向着他伸出了小手……而随着那魔杖里最后的正能量的流谢,她终于再一次完全安分了下来,带着满足的神情沉沉睡去。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但是这好像是她天生的能力,”爱德华叹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纯粹的正能量至少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而且至少这种东西,在深渊里面还不算罕见。所以暂时就这样吧。” 也只是暂时的。 正能量能够提供给她一些必要的需求,但也肯定不是全部。即使再特殊,她跟正常的人类的婴儿也没有多少不同——至少在身体结构上是这样的,其他的营养物质,比方说维生素和矿物质,她只能如正常的婴儿一样从奶水吸收。 理论上说,替代品倒也不难找,各种哺乳动物的奶成分都差不多。可问题就是,现在的情况不正常——身在深渊,哪里会有什么 恶魔们的繁殖方式从来就不是生育……永不间断冥河之风将无数的灵魂吹落河水。然后在大河两岸凝聚成丑陋的灵魂幼虫,互相之间的吞噬融合产生最低阶的怯魔加入到血战的战场,吸收着那场战斗中牺牲品们散逸出的能量,千万个怯魔里自然会有一个晋级为夸塞魔……只有那些最高阶的精英大恶魔才能摆脱这种方法。采用类人的孕育方式。但是那种高等的恶魔本就少得可怜,更别说还是出在哺乳期的了。 找个有奶水的恶魔那纯粹就是扯淡,甚至想要弄点什么米糊麦片之类的代替品都不大可能,深渊里寸草不生,更别说什么大米和小麦了。不过倒是也不算什么,所谓的奶,不管是牛奶羊奶还是人奶其实就是蛋白质之类的营养物质而已,实在不行的话浓一点的肉汤也是可以凑合的。 但也必须要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才行了! 只不过。现实从来都比理想要骨感得多……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几乎可以称得上麻烦重重。 首先。他现在总算是理解了所谓分身乏术是什么感觉——失却了神力的支持,分身至多只能持续个一两分钟而已,这点时间,显然不够他跟那个什么领主大人面对面的谈上一场交易,让他进行一场单独的传送。至于亲自出场,或者会简单一点儿,但也只有一点儿,他此刻毕竟不是那个大杀四方众神胆寒,王权在手天下我有的爱德华……现阶段,让完全没有防御能力的艾莲娜和小女儿离开自己的视线这种事,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而事实上,这些问题根本都是些小事。 小婴儿的杀伤力对于这一对新手的父母来说就才是一场确确实实的灾难——仅仅过了不到半个沙漏的时间,她便再一次苏醒过来,大哭大叫,把两人搅得鸡飞狗跳,而且这一次就连正能量也失去了效果,直到三个沙漏刻度之后爱德华才总算弄清楚了她那个模糊的精神波动的意思,于是喝了几口水之后,这小祖宗才又一次的沉沉睡去。 当然,这些其实不过是甜蜜的麻烦而已——跟真正承受了那些艰巨任务的吉斯洋基人相比的话。 两个沙漏的时间之后,当吉斯洋基人雌性再次回到了马车之中的时候,爱德华从她的表层思维里面捕捉到的信号,基本上就是‘灵魂’‘晶石’‘亏本’‘一年的利润’……之类的词汇了。 与那位恶魔领主交涉,寻找防护邪恶法阵的魔法,还要收集各种治疗术回复术的魔杖……这一切显然都是代价不菲的。 不过这位雌性显然足够聪明,至少在爱德华面前她没有表露出半分不满,对于房间里新的变化也未置一词。 她只是谨慎的呈上了一枚魔法的饰品。 “是巴恩图拉斯,阁下,在我向他交涉要求他重新开通时间之流的时候,他提出需要跟比我更加高层一些的人谈一谈。”她说:“很抱歉,但是我的力量,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谈一谈? 爱德华微微沉吟。 这有点奇怪——虽然他对于恶魔的了解基本上源自于书本,不过这种生物通常是不会有什么谈判的念头的,他们的交流只建立在力量对等的基础上。当然某个一只手六根指头的存在是个例外。 或者,是因为吉斯洋基人背后的某种的组织的力量?但如果是那样,吉斯洋基人把这件事交给自己,又能够产生什么样的帮助呢? 火焰一样的光芒从那枚小小的饰物上喷涌出来,勾勒出一个巨大的身影。 或者说,一座巨大的肉山? 第一眼看上去,这个生物的影像更加接近于一个软泥怪,不过闪动了两下之后,正对着他的人或者能够从那些堆叠其上的皱褶和凹洞来分辨出一切属于恶魔的特征,比方说那从一大块肥肉里伸出来的弯角。然后你才能看清楚他那个光秃秃的涵盖了脖子的脑袋的轮廓。 “这么说,你就是我们新的朋友了?幸会,我是巴恩图拉斯。”他说。 彬彬有礼的言辞从一个活动的凹洞里发出来,出奇的文雅。 然后,那个画面慢慢地收缩了一下,让人能够看到更加完整的形态……更大的一座肉山。 与那个几乎就是一坨肉的光秃脑袋相比,至少你还能够分清楚那个有点类似人的外形,至少他还有四肢,虽然那个轮廓的线条都被耷拉下来的肉褶子给铺满了,只能勉强分辨出他和背后那张巨大的椅子之间的区别。 第九百六十八章九狱之主的垂青 或者,是因为吉斯洋基人背后的某种的组织的力量?但如果是那样,吉斯洋基人把这件事交给自己,又能够产生什么样的帮助呢? 火焰一样的光芒从那枚小小的饰物上喷涌出来,勾勒出一个巨大的身影。 或者说,一座巨大的肉山? 第一眼看上去,这个生物的影像更加接近于一个软泥怪,不过闪动了两下之后,正对着他的人或者能够从那些堆叠其上的皱褶和凹洞来分辨出一切属于恶魔的特征,比方说那从一大块肥肉里伸出来的弯角。然后你才能看清楚他那个光秃秃的涵盖了脖子的脑袋的轮廓。 “这么说,你就是我们新的朋友了?幸会,我是巴恩图拉斯。”他说。 彬彬有礼的言辞从一个活动的凹洞里发出来,虽然是粗哑不堪的深渊语,却出奇的带着一点儿文雅的气息。 然后,那个画面慢慢地收缩了一下,让人能够看到更加完整的形态……更大的一座肉山。 与那个几乎就是一坨肉的光秃脑袋相比,至少你还能够分清楚那个有点类似人的外形,至少他还有四肢,虽然那个轮廓的线条都被耷拉下来的肉褶子给铺满了,只能勉强分辨出他和背后那张巨大的椅子之间的区别——如果爱德华猜测准确,那从他的肥肉后面露出来的边缘确实是一张椅子的靠背的话。 “嗯,不得不说。你的样子,与我想象之中的不大相同。” 肉山的尖端颤动了一下。恶魔领主用深陷在一条缝隙中的眼睛打量着爱德华:“好吧,或者。如今把自己变成一个来自主物质位面的巴佬形象是一种新的风俗?算了,请原谅,这当然不是我们需要交流的重点,所以我们还是略过了吧。” “简单点说吧,领主阁下,我需要一次传送。” 爱德华也同样打量了对方一眼,不过他显然没有跟这座肉山打交道的兴趣:“如果必要的话。我需要的只是一次小型的传送,涉及到的人数只有两个……嗯,我是说。三个人就足够了,不到两百五十磅的重量,基本上跟一个大一点的恶魔也差不多。至于说目的地,你看见我的准备工作之后就应该知道了吧。我的目的是主物质位面。所以,你只要将我送到最接近那里的地方就够了。” 恶魔领主沉默了一下。 然后,他发出一连串低沉的冷笑声。“你不属于深渊,这显而易见。如果你想要在这一点上有所隐瞒,那么我只能说你的表现太差了一点儿。”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但恶魔领主这个时候已经继续说了下去:“不过,我们之间还是可以谈谈?你看,我是深渊这一层的领主,我只负责我自己的事情。我找到你,是因为我很好奇。什么人竟然会把手伸到了那些尤格罗斯的钱袋子上,虽然仅仅只是钱袋子上的一根绳子……不过现在我发现你和我想象的不同,所以我们需要换一个态度了。” “不能合作?” “不,相反,阁下。” 肉山一阵颤动——或者说那个勉强是下巴的褶皱处张开了一点儿作为愉悦的特征:“我确实是会挑选合作的人,但标准可并不是你想象之中的那样……或者相反,呵呵呵,你很幸运,我决定答应你的要求,只要你能够付出足够的代价,我可以随你的意把你送到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哪怕是多元宇宙的尽头。” “多少代价?” “不算太多,送你到主物质位面,三十个中品灵魂晶石,或者五十个纯净的灵魂。” “我要是去第一层的断域镇呢?” “那就更便宜了,只要三十个中品灵魂晶石,或者五十个纯净的灵魂。路程越短就越优惠,如果你是要到冥河边上,那么只要三十个中品灵魂晶石,或者五十个纯净的灵魂就够了。” 显然,眼前这混蛋的意图明显——就是趁火打劫,而他之所以胆敢如此做,是因为爱德华的背景单薄。 虽然可以驱使那一群吉斯洋基人,但是他毕竟不是这些家伙的后台老板,他只是个突兀降临在这里的过客而已,为了回到主物质位面会不惜代价,而这代价不过是从那些吉斯洋基人身上剥夺过来,无论多少,都不会心疼,所以自然也不会在意恶魔领主的狮子大开口。 看得挺明白嘛,这狡猾的杂种! “纯净的灵魂和灵魂水晶之间有什么区别么?” “手续,消耗什么的,麻烦一大堆啊,你知道,把灵魂灌成晶石可是很费事的事情啊!而纯净的灵魂,哈哈哈,记忆越是精彩悠长,灵魂才越是拥有价值,所以,纯净的灵魂,未必是好灵魂。” 恶魔打了几个哈哈,好整以暇。 而他也等来了那个不出意料的答案。 “好吧,我答应了。那么,何时开始传送。”爱德华道,直接忽视了一旁的吉斯洋基雌性脑海中那尖锐的惊愕与愤怒,还有不甘等等不良的情绪。 “当然会很快,非常快,如果有必要的话,你甚至可以现在就进来。” 肉山大笑起来,随即,那组成了他身体的火焰便随之收缩暗淡,只留下一枚饰品,和其上四散的光晕。 “您……要去吗?” 注视着这一切,直到光晕散尽,吉斯洋基人问道。 她没有得到回答,但也似乎不需要回答——小小的窗棂之外城堡街道两侧的景色已经在慢慢变换,这辆车已经在两头巨型蜘蛛的拉扯之下离开了寄宿的旅店,沿着大路向着中央那座大门缓缓前行。 似缓实疾。 门扉向着两侧缓缓张开的时候,露出其中耀眼的莹蓝光芒。而当周遭的一切,都被笼罩在这光芒中时,所有的东西。就随之而改变了……光辉落下,空间已经完成了一次轻微,而全面的变动! “哦,哦,很好,欢迎你们,我的朋友们。” 大恶魔的声音在整个空间里回荡。而那城堡,街道,恶魔群。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看起来几乎比城堡外面的空地还要广阔了一些的地下空间,爱德华的目光微动。扫过那无数的残梁碎瓦……那是与曾经见到过的。矗立在城市外围的废墟相似的东西,只是千万年的时光对于这里似乎更加仁慈,而让这个几近废墟的空间中大部分的存在,都保持着相对的完整。 尤其是那一道门—— 或者说,一个环。 万物归圆,在这个多元宇宙里大部分规则都遵循于此——法阵最基础的形状,传送门形成的缝隙里最为稳固的一种形式……成千个传送的门扉里可能有九百九十九个都是类似圆形,而眼前这个也不例外。 例外的是。那环的规模。 它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马车与那两头蜘蛛与之相比。就像是一套弄错了比例的小小玩偶。目光凝视其上,那沉浸在无边无际、寂静无声的黑暗中的巨大形状,竟让人生出一种随时会倾覆而下的错觉,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好吧,那么,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呢,灵魂,或者晶石,在那里?” 恶魔领主的声音打破了那静谧,这声音回响在遗迹的每一个角落,显得如此干枯,冷漠,唯有层层延展的力量,似乎随着这从那遗迹的四周向中心传递,开始点燃那环形上,长短不一,深浅不同,单调,却又炫目的纹理。 一层,一层。 “等等。” 目光在一个个闪动的符号上停驻,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我怎么能知道这个传送门是通向主物质位面的土地?这么大的传送门……你到底设定了几个目标?越多的目标就会导致这玩意儿越不稳定,尤其您的这个可是有声名在外的麻烦,如果你把我扔到了某个地方呆上五六十年,再让我忘记了所有的事,我要怎么办?” “真有意思的想法,不过,那个可不归我管。” 恶魔领主哈哈大笑:“我不是那些无聊的魔鬼,喜欢跟谁扯一扯什么规矩,我提供传送门和传送,你来付款,这是规矩,至于说传送是否牢靠,我没有兴趣……总之,两条道路任你选,传送,或者不传送。” 这笑声穿过空寂的废墟,震动着,却无法打破那种深刻的沉静,就像抽刀断水,水过无痕……反而是袅袅的余音,越发映衬出那种空旷,令人心中不由发冷。 “如果不传送,你也得不到什么吧?” “或者,我可以从那些尤格罗斯那里弄一笔赏金,用你这个敢于敲诈他们的家伙的脑袋?” “领主阁下,一点儿也不好笑。” 爱德华的声音,仍旧悠然。 坐在马车之中,他伸手轻抚着依偎在身侧的艾莲娜的肩头,似乎与一个老朋友交流一样轻松: “你觉得堂堂的尤格罗斯魔商团,会为这几十块的灵魂水晶开出多少赏钱?得了吧,领主阁下,如果要我说的话,其实有些事情比我这个小小的敲诈者要更加能够吸引人的兴趣……比方说,一个掌控着传送门的恶魔,可以把任何东西自由的送到深远的任何地方,但是这个恶魔负责传送的手下却借助职权赚外快?你觉得这消息是不是更有价值?兼具了娱乐性和刺激性?” 恶魔的笑声猛然顿住。 “这里是我的领地。或者,你不知道我称为领主是什么意思?”这个瞬间之前还彬彬有礼的声音猛然尖锐刺耳!愤怒就像是爆发的火焰一样充满他的语声:“领主的意思就是,这片地方我说了算,我说给你提供服务,我就可以把你扔到你想要去的地方,我说我不喜欢你,我就可以让你的舌头去舔你的屁*眼!你明白了吗?愚蠢的主物质佬?” 真机智,这份反应。算是个合格的执行者了。但这谎言毫无意义……你的表演,缺乏了最大的前提。 心灵术士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言语或者可以在某些时候,用来迷惑敌人。但只要没有事实作为基础,它就如纸张般脆弱苍白,经不起轻轻一捅。 传送门能用来做什么? 输送人和物……战争,资源,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这是一种非常方便的力量。 方便,就意味着强大。虽然这种强大有时候会被习以为常——就像是你喝着自来水的时候永远也不会去想撒哈拉地区的人为了水需要付出多少的努力,而你的方便就等同于这些努力;就像是你用着源源不断的电能的时候,不会去想这些电的‘方便’是怎样从地下挖掘出煤。再转变成多少万多少亿帕斯卡的水蒸气的力量来推动涡轮,甚至是通过原子裂变所产生的,而你的方便,也等同于这些力量。 传送代表的‘便利’要千百倍于水和电。自然也就代表了更加巨大的力量。 在深渊这种无法之地。力量就是一切,无数犬牙交错的势力,怎么可能会任由一座传送门被一个小小的恶魔领主所把持?尤其是这个家伙甚至连巴洛炎魔的能力都没有……他的背后没有势力操控这种事,短时间内或者有可能是事实,但几千年……无疑那需要和恶魔们的节操一样的概率才有可能发生! 所以,恶魔领主如雷的咆哮,并不能压制住人类那轻轻的语声。 “你这位领主大人,真是清心寡欲啊?而我猜测。你背后的那一位也是这样?”他轻笑道:“不然的话,真的没法解释为什么他总是会让你停滞一段时间的传送买卖。来作为提高酬劳的手段……哦,我知道了,其实您是慷慨大度,在大多数时候为更亲密的朋友做了些免费的服务?这么大的传送门,一定干什么都很轻松?” 巴恩图拉斯的怒吼声消失了。 清心寡欲?慷慨大度? 恶魔? 一个人或者会做出一些让人感觉无法预计的事情,那是因为他们会偏向于任何方向。所以他们可能好,可能坏,也可能拥有力量而一事无成……但恶魔的混乱却并不是这样,他们永远利己,并且为了自己不顾一切,他们唯一清心寡欲的时候,就是他们确定自己办不到什么事情。 恶魔们的**是无止境的。 所以,不管巴恩图拉斯的背后有什么大能,都不可能会任由这样一座高等级的传送门,定期停滞一段时间……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修好它,让它派上用场,或者至少应该摧毁它,而不是任由它在这里存在,被一个小小的领主掌控,干点剥削商人这种无聊的举动。 既然如此,一切或者都应该反过来思考。 那些时不时的‘停滞’说不定才是这座大门发挥作用的时候,而向商人们的收费传送,只不过是某个领主利用闲暇所做的副业活动。 那么,所谓的主业,又是什么? 如此巨大的一个传送门,能够有多少运力产生? “拖延时间没有什么意义,巴佬。” 恶魔领主再开口时,语声中的疯狂和愤怒都已经消失了,他又变回了那个彬彬有礼的存在:“就算猜出了什么,你也已经失去了威胁我的机会了。可惜,你或者一个倒霉的过客,一个可怜的探子,或者真的有点什么力量……但这些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你在一个正确的时间,出现在了一个正确的地点,但是你,不是一个正确的人选。” “事实上,在进入了这里的同时,你的布置就已经完成了。然后,我们会被你送到……嗯,这并不只是层面的问题,而是另外的一个位面,这种纯粹的邪恶的气息,原来如此……看来我猜测的不大正确啊?” 爱德华的目光微动,他看着那些光芒在巨大的环形上凝聚——看来不过是全部能量的几分之一,但浓厚的力量竟然如烟岚一样扭曲空气,而地面上的一切在这一刹,也像被曲面透镜折射过一般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状态,仅仅一个呼吸,竟开始翻涌回旋,如同沙漠中滚动的流沙一般!那宏大的力量令他不由啧啧赞叹。 “真没想到,这是那一位大君的想法?一个通往深渊的传送门?真难想象,他们竟然没有早几百年发动?” 恶魔领主再一次讶然。 传送门上的符号微微闪动,那代表着他正在重新确认传送的目的和力量——那个人类从始至终就没有阻止他的任何动作的意图,除了言语,就没有半点垂死挣扎,但这认命的态度却令恶魔不安。 他至少也应该稍微反抗一下?以他表现出来的力量,坐以待毙应该不是这类人的性情? “菜得很对,我要告诉你的是,这座传送门,没有你想象之中那么简单。” 念头闪过恶魔的大脑,而人类的声音在这一刻忽然宏大了起来,在废墟间飘飘摇摇,忽东忽西:“|它用了心灵符文,很古老,但是那不是一个恶魔能够掌控的东西,恶魔很少有心灵异能的种类,所以,你只是个二道贩子。” 第九百六十九章返程 有人问我为啥有三章一样的,抱歉朋友们,我只能说,我暂时欠你们一万字。但我一定会补上的。 —— “如果他真的拥有力量,那么他至少也应该稍微反抗一下?” 念头闪过恶魔的大脑,而人类的声音在这一刻忽然宏大了起来,在废墟间飘飘摇摇,忽东忽西:“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在反抗了,看见这座门的时候。所以说,阁下,你的心态真的有点古怪,可能是长时间对于恶魔的模仿,以及那些为了掩饰身份而弄出的肥肉阻碍了你的反射神经了吧?为何你还没有注意到,这传送的时间用的太长了啊?” “这不可能!” 恶魔领主下意识地叫出了声。 数百年来如臂使指的法阵,正在脱离他的控制,能量被平复,扭转,丝丝缕缕的光泽,正在向着另外一处靠近! 他自己的身边! “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吧,这座传送门,没有你想象之中那么简单。”心灵术士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灵吸怪的手笔,但它的核心,使用了心灵符文,很古老,那不是一个恶魔能够掌控的东西,恶魔很少有心灵异能的种类……所以,你只是个二道贩子。你们用某种方法来模拟精神力,然后再操纵它,这个方法很有效,但是在控制方面,却必然要减低灵活性。” 更多的力量正在旋转着,光在石壁上映出阴影。跳跃着融合分离,好像又组成重重隐秘未知的网络……倒映在地面的影子却仿佛无数古怪的扭曲的形状,与那恶魔领主的嘶吼混合成十分的诡异。让人毛骨悚然。 嘶吼声沉寂了下去。 那个巨大的,如肉山一样的身体正在从空间中显露出来,就像是从空间里播下了一层斑驳的皮肤,而他原本藏身其中。 不过此时,被慢慢剥下的可不只是空间里的皮肤,还有他的……那座肉山颤抖着,每一下都仿佛用力的将自己身上的肥肉从皮肤里面挤出来!黄橙色的油腻一股股的从每一个绽开的口子里往外喷洒。随即就被散碎的空间吞噬无踪! “你……在干什么?” 艾莲娜轻声开口道,马车的板壁挡住了她,让她看不见那骇人扭曲的一幕。但是却无法阻止那恐怖的声音传进车厢中,那种令人牙酸骨痛的吼叫让她下意识的颤抖,紧紧抱住怀中的孩子。 爱德华同样抱住她,但没有说话。 空间的规则无疑是所有规则之中的最强的一等。没有了神力的辅助。以及神则的残片的调配,仅仅是心灵异能实在难以应付。即使那个法阵跟他的的力量契合更好,所有的精神力也必须集中于此。 但力量汹涌。 能量涌入身体的感觉有些美好,但更多的则是痛苦,人类的精神颤抖着,顺应着那澎湃的能量。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深刻起来,感觉正在不断地扩张,能够察觉到更多。更加细微的东西。 比如,隐藏在那恶魔领主的惨呼声中。另外的一缕信息。 “不!救救我,我的陛下!救救我…… “自己的麻烦,你自己解决……” “陛下,借给卑微的我更多的……啊啊……不,不要夺走它,我对于您的忠诚是……啊啊……” 凌厉的呼叫声就此结束&……一切,就此沉寂下来,光晕从整个废墟的法阵之中消散,将所有的一切送进寂静的黑暗, “真是麻烦。”爱德华微微吐出一口气息。 “不。” 带着颤抖的,女子的声音回答了他的自言自语,爱德华微微转过目光,注意到吉斯洋基雌性正握住她的巨大银剑——但爱德华同样可以确定那毫无威胁,因为这位女士的手腕,膝盖,肩头,都在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可能不需要什么阻止,她迈开步子的时候,卡在在地毯边缘上的那只脚就能绊倒她自己。 虽然自己确实是已经在她心中留下了一个恐怖的印象,但也不至于如此。 “你很快就会发现,你的麻烦还不仅仅如此……巴恩图拉斯只是一个管理者,你杀了他,等于是在招惹我们的主人。”吉斯洋基雌性诉说着,咬牙切齿:“主人从不会饶恕任何胆敢冒犯她的尊严的蠢货!立刻跪下,向她表示你的懊悔和虔诚吧,只有这样你才能……” “我可不觉得她能够就这样原谅我。不过我既然已经知道有人闹这个麻烦,自然也就得有点准备了。”爱德华慢慢地站起身,也扶起了身边的艾莲娜。精神的触须卷动,马车之中隐藏的几个箱子就随之迸开。 吉斯洋基人珍藏的服饰,装备和魔法物品数量众多,足够武装一支精锐小队了,只可惜其中大部分都是为了她自己使用的,所以武装起来有点麻烦。 “爱德华,别这样,我不适合这种……” 红晕在艾莲娜的脸上泛起,很快就连粉颈都已经红透了,因为念控的力量,正在给她套上一件铠甲——作为一个从小就经过严苛的武技和战斗训练的圣武士,艾莲娜自信自己很熟悉各种各样的铠甲和武器,但是在见到正在套上自己身体这一件皮甲之前,她还从来没想过所谓的甲胄会被设计成这个样子的。 怎么说呢……完全无法理解为何一件铠甲会把整个大腿都暴露在外面,而且胸口的中缝几乎裂开到肚脐上的,虽然她知道这件东西上附加的魔法力场可以完全媲美一件全身甲的防御,但是那个让所有的部件都如此贴身,仿佛第二层皮肤一样的魔法力量又算是什么?被那件黑色的皮质勾勒出的线条简直比裸身还要令人感到羞耻,尤其是眼前还有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正在上上下下地仔细观察着她的样子。 艾莲娜不禁有种错觉。那视线有若实质,正在慢慢地,温柔地在她全身抚摸。然后。男人呼吸的温暖就在她耳边悄悄落下,带着轻声的调笑:“真的挺漂亮,你以后其实应该多穿穿这些东西呢……不过,只能给我一个人看啊,否则我会嫉妒的。” 好吧,这种感觉……其实也并不坏。 有力的手臂拥住肩头,用一件长长的罩袍将她包裹其中的时候。艾莲娜感觉自己仅剩不多的力量也正在消散,她只想要靠近那给她无限温暖的拥抱,心中有些希冀一切就这样继续维持下去。直到永远。 不过这愿望显然太过美好。 身体被抱了起来,穿过马车的大门,于是眼角的余光里,她看见无数黑色的影子开始逐渐的。沸腾一般的蠕动。 然后。是轻微的震响。而它很快就变得怪异而嘈杂……长声的,短声的,间歇的完整的,低沉嘶哑的,高亢嘹亮的,尖锐怪异的嘶嚎在那沸腾的阴影之中响起,开始时不过是一声两声,不过很快便此起彼伏。继而混杂成为接连不断的山呼海啸。 邪恶的力量,无比强大地。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艾莲娜甚至不必去看,去听,也能感受到其中汹涌而翻滚的蛮横,以及愤怒。它就像扑面而来的一整座山峦,无可匹敌,无从躲避。恐惧如冰霜一样从心头慢慢扩展,那种冰寒就像是灵魂被剥离了躯体,放进了极地的万载冰壁中一样。 这就是那个吉斯洋基人所说的主人的力量? “不必担心,抱紧她,我来处理。”心灵术士的低语在耳边响起,轻微,却仿佛带着振奋人心的力量,于是,那刚刚涌上心头的恐惧潮水般退去了,艾莲娜下意识的抱紧怀中的孩子,也被那手臂所拥抱。 冷漠的恐惧消散开来,但那驱散了它的温暖,却并不停滞,很快就升腾成了火焰一样的灼热。而当她张开眼睛,黑暗的地下遗迹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光般的嫣红,赤红。 眨了眨眼睛,她才终于发现,那是天空——没有太阳,没有月亮,只有一个方向上,一颗璀璨的星星,散发出那嫣红的颜色,照亮了几乎半片大地。 或者,不是照亮,而是那大地就在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辉。 陡峭的岩壁和无数千疮百孔的黑暗巨石之下,就是奔流而出的红色岩浆,黑黄色的烟雾从那些暗红上升腾,让整个空间充溢着火焰的灼热,和硫磺的气息。 “晨曦在上啊……”圣武士抱紧自己的孩子,仿佛害怕在这一瞬间失去什么。她闭上眼睛,再睁开,终于确定了自己并不是在一个梦境里:“这里是……地狱。”她轻声低语道。 “地狱吗?”心灵术士眯起眼睛,转向那星光之外,完全深邃的黑暗,黑暗中,一条浑浊的,暗红色的河流穿过了无数道峡谷,在岩浆的的光线伴随下,缓缓的流向远方,河面泛起了薄雾。无数鲜血一般殷红的溪流汇入到这个巨大的系统之中,壮大着它这条看上去极为神奇的河流。 冥河。 虽然曾经以它的名义宣誓,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对,这里应该是地狱,地狱的第六层。咳咳……虽然我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不过……” 风中浓烈的硫磺烟尘混合着腐臭的气味,让艾莲娜重重的呛咳了几声,不过她很快就挺直了身体——虽然那种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压力仍旧在制约着她,不过相比片刻之前,却已经要轻松得多了:“地狱的每一层都有着不同的环境,而其中最多岩浆,冥河又泛滥成灾的,就只有这一层。” “看来,那位领主大人的老大,就是这一层的某个存在了?那么,这一层是属于谁的?”爱德华叹了一口气。 敌人会扭转空间来对付他,他知道——在那种情况之下,这是最简单也最明确的选择,只是他本来以为,借助那个古老的传送门的力量,他至少可以将传送的目标扭转一下。即使不能掌握主动,也至少可以让目的地转变到一些不那么勉强的地方。 但眼前的结果,看来是相当勉强。 “是欲魔女王格莱西雅。”艾莲娜抱紧小小强保之中的婴儿。将身上的斗篷又给她裹上了一层,直到确定她的呼吸平稳,酣睡正甜。才向爱德华抬起头:“阿斯摩蒂尔斯唯一的女儿。” ……好么,真是个麻烦的对手。 千好万好,不如爹妈好……作为一个在拼爹时代形成世界观的人,爱德华的记忆里,那些富二代官二代什么的。无疑是最麻烦的一种对手,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天生喜欢为非作歹,只是因为不用自己劳动换来的充足资源。往往会让人形成一种过分‘野蛮’的价值观念,更具凶悍的侵略性。 而第六层地狱的主人,无疑就是‘二代’之中的究极产物——多元宇宙只有一个地狱,七重地狱九重殿。魔鬼大军千百万;地狱只有一个主人。九狱之主。魔鬼之王阿斯蒂莫尔斯……而碰巧的是,这位地狱之王也只有一个妻子,王后曦瑟。还有,两人也只生了一个女儿。 所以,欲魔女王格莱西雅,多元宇宙地位最尊贵的公主,想要不万众瞩目,不可一世都不行。 美艳。野心勃勃,狡猾诡诈。残忍没有同情心是她名字的注脚,拷问和诱惑是她最喜欢的游戏,她只要摆摆手,就会掀起一场百万级别的战争,她皱皱眉头,周围关切的话语都能把低语森林变成喧嚣神殿。传说她曾经第一次参加过血战,进进出现在战场,就导致了对方一个军团向他投诚…… 而现在,自己到了她的地盘上,而且,好像之前的举动,还把她给招惹到了。 “胆大包天的愚蠢巴佬!竟然胆敢直呼吾主之名!” 嘶哑的女声从稍远的一片峭壁之下传来,吉斯洋基雌性的脑袋就艰难探出了那悬崖。作为不幸卷入到了一场强者之间的冲突里的倒霉家伙,她的运气显然并不怎么好,刚刚来到这个空间,就被甩进了一片凹陷的地带。 “你们很快就会知道自己犯下了何等愚蠢的错误!吾主的怒火,立刻就会降临在你们的头顶!” 艾莲娜愣了一下,脸色不由苍白起来——平日的习惯让她毫不犹豫的直接说出了那两个名字,然而却忽视了这里不是众神护佑的主物质位面,而是地狱……对于那些强大的存在直呼其名。是一件非常愚蠢,危险的事情。他们很可能会立刻就查知这些直呼其名的灵魂的位置。 “算了吧,如果是平时也就罢了,现在他们有时间关注这些?” 爱德华冷笑了一声:“开启在蛇盘之中的传送门直接连通了天堂山,光是调兵遣将就已经足够让九狱之主头痛,双线作战从来都是兵法大忌,我才不相信他会有闲心再在自己的家门口开个战场。” “什么?” 无法理解的事实让吉斯洋基人愣了愣,而就在这时,随着一个仿佛是从肺泡之中挤压出全部气息来震动一块腐肉一般的声音一只披覆着坚硬毛针的怪物手舞足蹈着跳出藏身的洞穴,向着她冲了过来。而等她一个翻身冲上悬崖,反身一剑将那怪物劈成两半,却注意到跟她交流的人已经离开了原地,走到了很远的地方。 但绝对不能让他们就这样离开! 吉斯洋基人想不明白,这两个人类为何到目前为止还仍旧安然无恙——在她的记忆之中,那些胆敢反抗那位陛下的存在,哪怕是身处无底深渊,都不可能逃避掉随之而来的惩罚,已经有不知道多少胆敢出言侮辱欲魔女王格莱西雅的恶魔暴毙在他们的老巢里,可眼前这两个人类身处第六层地狱,为何却可以狂言无忌,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 但想不明白,不意味着她就可以就此无视。她已经丢掉了自己的商队,还间接帮助敌人杀死了一位深渊领主,那位陛下安排在深渊里的直属部下,谁也不知道那位陛下会不会就此迁怒,而她的怒火,即使只是头发粗细的一丝,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吉斯洋基人可以承受的。 必须要跟上去,让这两个敌人付出代价,哪怕不能够打败他们,也要尽一下微薄之力…… …… 第六地狱绝对是最不适合徒步旅行的地方,这里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道路的东西,满地都是悬崖峭壁,和多孔的洞穴。滚石从一个洞穴滚出来,在地表上咆哮一圈后,又滚入另外一个洞穴。小火山口喷发出白色黑色的烟雾,附带着红色的岩浆,在大路上绘出了网状的河床。 一切都是阻碍,因为有一点力量的魔鬼们从来就不会在地面上前行,只要抬起头,就可以时不时地看见一个个身影,向着一个方向掠去,在那里,一座极高的城堡,正在反射着血色的铜光。歌特型的高塔嶙峋错立,黑烟滚滚,从最高的魔法塔顶涌出来,幻化出魔鬼的黑色的肉翅。那是红铜城堡的保护法阵,所有翅膀黑影笼罩下的区域,正义力量统统会受到惩罚。 第九百七十章地狱伯爵,爱德华 然后,他才看清楚那个人手中拿着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地狱绿卡’。 实际上从一开始,那只手中就什么都没有,唯一拿着的东西,只有空气。他们之所以‘看见’,只是心灵术士强大的精神力早已悄无声息地穿进他们的脑海,将视觉信号转化成了他想要的东西罢了。 没有什么时间给他们羞恼,可怕的威压随之而来,让他们趴伏下去。近处远处,二十余对黑色的羽翼排列成了一条通往大船的道路,而那船板上,则有更多的黑色升起。 “阁下,女王陛下有请。” 单调压抑的语声带着臣服,但是也同样不掩饰深刻的威胁,所以爱德华皱起眉头,但最终还是抱住艾莲娜的纤腰,向那艘船飞了过去。 钢铁的船舰打开大门,露出其中无比深幽的狭窄通道,但几十步之后,通道的两侧已经已经拓展到堂皇的宽宏,爱德华的目光那无数精美的浮雕,壁画和从天顶垂下的骨质吊灯上扫过,不由微微叹息。他当然知道那巨舰不过是一个简单的位面通道,当走进那扇大门的一刻,他已经行走在第六地狱的中心,红铜城堡的某一段走廊里。 “请。” 一道接一道的门扉缓缓开启,逐渐增加的骨质吊灯逐渐把通道的尽头照耀的亮如白昼。而当最后一道大门打开,悠扬的歌声开始在周遭隐约回荡,绕梁不绝。 面前。巨大空间的尽头,镂空帷幕微微摇摆。朦胧中仿佛有无数精灵随着韵律轻舞。织锦地毯踩上去绵软如丝,一种温暖而慵懒的舒适好像从脚心一直透进骨缝里。让人不由有种冬日黄昏。与心爱的情人一起拥坐在壁炉前面,闲谈小酌般的惬意感受。 当缀满珠宝的轻纱层层掀起,露出那柔软大床上的欲魔女王的身影之时,即使是如艾莲娜这样心神坚毅的女子也下意识的呆滞了一下。 即使她知道自己正在面对着一个惊人的邪恶存在,九狱之主的唯一后代,她的魅力正是很多罪恶的源头……然而仍然在那种绝世容光下有些失神——那是无法形容的女子,能够说明的。只有她那件轻薄通透的丝绸服饰和其下透露出的,健康的蜜色肌肤,还有收拢的双翼。和俏皮地摇摆又与众不同的分叉尾巴。 至于说她的面容,只能说,在这一刻,“美地令人窒息”并非空洞的形容。只有在面对的时候。你才能真正理解这种感觉,那是无愧于一切花言巧语溢美之词的存在。令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然而,却有人对此似乎视若无睹。 “呵呵呵……我说陛下,请恕我冒昧,你以这种方式‘邀请’我来到这里,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呢?我猜测应该不只是诱惑那么简单吧?” 心灵术士的目光游动,扫过前方却停留在周遭。仿佛那层层幔帘后面隐藏的人影,都比正中的女王陛下要有趣得多。而他的言辞更是轻佻无谓。破坏礼节的笑语顿时让气氛陷入小小的凝滞。 无从观察,却锋锐无比威慑,就像无数刀剑从周围的虚空来到面前,刮擦着人类的肌肤……不过这尖锐一瞬间就如错觉般消散,因为那如床般的鸾座上,女子轻笑起来,敲打水晶般的清越声音无比诱惑。 “首先,我要为刚才那个小小的误会道歉。” 这位女王慵懒地交叠起双腿,颇有兴趣地与心灵术士对视:“九狱之主亲自赋予了红宝石权杖的存在,无论在那里,都应该受到公正而盛大的对待,可惜我手下这群笨蛋刚刚从天界投诚过来,对于什么事都很糊涂。当然最大的责任还是在于我的监管不力,所以请爱德华阁下可千万不要见怪啊。” 话语中的含义,让艾莲娜微微颤抖……爱德华与九狱之主进行过某些交易,艾瑞埃尔是知道的,但是……红宝石权杖?那可是阿斯摩蒂尔斯,那个魔鬼之王的象征!怎么会交给爱德华的? “我可从来也不记得有接受过什么身份,而且,九狱之主也从来没有真的把红宝石权杖交给我……那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变故,很多协议都在没有来得及生效的时候就已经超过了条件了。” 心灵术士脸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是眉头大皱——虽然说承认那个身份确实可以在地狱里得到巨大的便利,可是可想而知的麻烦也会接踵而至,格莱西雅费与自己偶然对上,或者是无心之举,不过对于一个合格的魔鬼来说,从每一件事情上榨取可能的利益几乎就是一种本能了。 她想要什么? 更多的调集军队的权力? 开玩笑,作为九狱之主的独生女,她的身份就是至高的权力的象征,除非她想要在这个与天界展开大战的时候背后谋反给她老爹一刀,否则的话什么红宝石权杖之类的东西又有什么意义? 喂,不会是这么容易看穿的目的吧? “我父亲说过的话就是真理,从无更改。”对于心灵术士的冷漠,地狱的公主似乎并无不满,她嘴角轻扬,慢慢地叙述着自己的意图: “他说将权杖交给了你,那么就是交给了你,不管你手里有没有权杖,你都是九狱皆知的权力者。而且如果有必要的话,你也有权调用他麾下的任何军队去做任何事情,只要这件事是对于攻陷天界有利。而作为拥有这一权力的人,您也就是我们所有领主的贵宾了。” “所以?” “所以,我热诚的邀请您,在我的城堡中小驻,如何?” 地狱的公主殿下语声曼妙,轻抚着手臂之上一只秘银与精金打造出的蛇环。那只金属小蛇仿佛活物一样慢慢游动,斑斓的光泽反射在她的眼中,于是她的一颦一笑便都带着说不尽的妩媚。尤其是那灵巧地颤抖着的,纤长的五指仿佛不是在抚摸蛇环,而是每一个视线与之相接的生物……大厅的角落里立刻就响起了粗细不一的喘息声,但这若有若无的声音,却又是如此无孔不入地,触碰着人类心中最原始的诱惑…… 但是那个人类,却连目光也没有半点闪烁。 他轻轻摇头。仅仅用了一句话,就让魔鬼公主魅惑的笑容和动作都瞬间僵硬:“公主殿下,如果你是想要学习美坎修特。用诱惑的方式来达到目的,那么我劝你还是算了吧……要论诱惑别人上床的能力,你是比不上她的。” 激怒一个巴特祖最快、最有效的方法是说它比不上塔纳厘,惹恼一个女人最快、最有效的办法是说她不如另一个女人——当这两个条件都达成的时候。燃起的怒火恐怕能将冥河烧干……大厅之中怡人的温暖在 但爱德华的下一句话就将她的怒火化作了其他的东西…… 目光微转。无数的讯息的断片,源源不断地被他吸摄进脑海,组合成为他想要的信息,他的嘴角轻扬,语声洪亮: “别误会,我说你不如她,可不是说你的魅力比不上她,相反。你拥有无限的潜力,只是你走错了路线。无法将之正确的发挥出来而已。这世间没有同样的灵魂,所以模仿永远也不可能到达至高,如您这样存在根本无须被束缚,那么又何必要在他人的道路上奔跑?” “那么,我应该在哪一条路上?”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会将所谓的魅力与一些露骨的诱惑,嗯,这么说吧,卖弄之类的事情等同起来,但事实上所谓的**诱惑,都是那些已经上了年纪的妇人才会去做的,就像一颗烂熟的桃子,需要尽量的剥去外皮,放在盘子里,和奶油酱之类的东西混合起来,才能将那种多余的甜味发挥到极致。” 心灵术士微微抬头,银色的眼瞳里映出了地狱公主的面容: “但是公主殿下,你可是一位正值青春的少女啊,刚刚成熟的青涩果实,不管是绒毛还是果皮,都是最诱人的一部分,不仅仅可以闻那清爽的香味,还可以看那那刚刚有所转变的颜色,可以抚摸那刚刚开始绕软的触感,可以倾听果肉在嘴里清脆的声音,可以让人得到无数不同的感受,但你现在却要抛弃它们去和烂桃比赛甜味,稍逊一筹是必然的。” 少女? 格莱西雅的嘴角,无声地弯出一线嘲讽的笑意。 阿斯摩蒂尔斯统帅九狱的岁月数以十万计……而他的女儿出生,也已经有万年以降,只是魔鬼这种生物是不会有‘岁月的痕迹’的,他们的外貌只跟他们的灵魂有一定的联系,就像九狱之主本人,就一直是有着英俊外貌的精致胡须的成年人形象,如非需要,从不改变。而格莱西雅自然也是如此……她几乎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当了多长时间的少女了。她早就已经厌烦了这幅模样,因此她才迫切的希望自己可以在魅力上超越一切存在,尤其是那个脑子混乱愚蠢,却仿佛具象化的魅魔女王。 但这个人类,却在说什么青春的美好? 然而…… 不得不说,他脸上那种无比的自信,那些话语中的悬念,却仿佛一根柔软的羽毛,悄悄滴挠中了哥俩西亚的心中最柔软敏感的地方…… 自己真的能够体现出与美坎修特完全不同,却又更加强烈的诱惑力吗? “您或者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成熟起来,这是所有青春少女都曾经经历过的……但事实上,女孩儿有什么不好?纯真,青涩,充满了懵懂的对于成长的渴望,就是这样的存在才最吸引男性的目光,激发他们保护的**,他们会期待女孩儿的未来,成长,尤其是在自己可能掌控的情况之下,他们会为此而疯狂,而那些所谓的熟妇?少女的未来必然是熟妇,但熟妇,哈哈……他们未来只会成为老太婆!” 爱德华目光,捕捉着那张完美的面容上。无比细微的变动,而他的言辞则一刻不停,雄辩滔滔。悄然地改变着话题本来的方向: “那些会被熟妇迷惑的家伙,不过是肤浅的毛头小鬼,他们根本只是被雄性的本能所操控罢了……当真正体验了所谓女性的美妙与妖娆之后,他们还会有多少会一直屈从于本能,沉浸其中不可自拔呢?嗯,我承认,可能会有不少。因为这个多元宇宙之中从来不缺乏蠢货,不过,人类……智慧生物比非智慧生物高等。就在于他们不仅仅是满足于本能的冲动。否则所谓的诱惑,就只要张开大腿就好了。大部分成熟而足够聪明的男人,都可以理解岁月的意义,青春的宝贵……”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出那个结论。 “所以年轻女孩的诱惑。不是成熟性感,而是萌才对啊……” “萌?”那个人说出的词汇是如此的陌生,即使是地狱公主也不由一愣,但她搜索了脑海中几乎所有的语言,似乎也没有一个可以与之匹配的表现。 “词汇上的问题,其实不必深究。” 人类轻笑道“关键是,如何具体的,将之表现出来。那么。我们就从您现在的外貌上来做一些改变吧。能否请您将那种魔法的修饰消除掉?” 格莱西雅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站起身。 于是随着这个动作。她的外貌就产生了一些变化。 其实都是些非常小的变化,就像是那双眼睛变得更大了一些,而脸颊也更加圆润了一点点,曲线稍微平顺了一些——这事实上仍旧无碍于她惊人的美貌,只是……确实如心灵术士所说,相比于瞬间之前,她更加年轻了一些。 人类轻轻一笑,伸手轻点,造物术的能量,就在他面前凭空编织出衣装的雏形,心灵的触须跃动之间,那简单的服饰便飞舞起来,绕上地狱公主的身体…… 格莱西雅眉头微皱,因为那个人创造出的造物,与她想象的完全不同——那是一件古怪的服装,从来没有见过的式样,好像是一件半贴身短上衣,以及短短的,仅仅一尺长的裙子,可是不管是哪一样,都不算是什么拥有诱惑力的装束,甚至没有替换掉她原本穿着的丝绸薄裙,而只是将之遮盖起来了而已……最后,是一层纤薄而细腻的白纱,从脚趾开始一直向上,将双腿的大部分都包裹起来。直到大腿的一半,在那里微微收紧,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这样就是那个人所谓的‘萌’吗?可这不是几乎将身体全都遮掩起来了吗? “接下来,您只需要如常地行动,就已经够了。”人类笑道:“比方说,行走几步,随意一点就好了。” 公主殿下照做了。 然后随着步伐,那短短的裙摆就微微摇动,于是魅魔女王能够感觉得到……整个空间里几乎所有的视线,便完全都集中到了她的腿上……那唯一没有任何遮掩的地方,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那些视线中包含的强烈的意念,随着她的每一次迈步,在每一个雄性生物心中迸发的呐喊。 那种感觉并不陌生,但却从来没有如此的强烈。或者说,那就像是他们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那一刻一样,然而此刻却是同时高涨,山呼海啸,有几个意志力浅薄的家伙,似乎已经控制不住快要冲上来了。 这就是所谓的‘萌’? “这才刚刚开始而已,陛下。” 魔鬼公主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讶,让爱德华轻笑起来:“还有很多事情您可以去做,比方说,向你的崇拜者们眨眨眼睛,稍微嘟起嘴,哦,同时手指要这样,摆成v字形的……嗯,当然,如果需要的话,您可以在每句话的末尾,加上一个‘喵’字作为结束语,走路的时候不妨慌张一点,不小心摔倒的话,效果也很好。” “你确定这可以?我可没有感觉到这有什么作用……喵?” “当然可以,至于说效果,您可以自己体会。我可以保证,如果您能熟练地使用这种方式,您的崇拜者肯定可以增加不少,就算您出现在迪摩高根面前,他也以一定会扔下美坎修特,转而来追求您的。” 爱德华轻笑起来,大言不惭—— 实际上所谓的效果,早就已经体现出来了,就在这位公主殿下说出‘喵’的时候,大厅的四周至少就响起了七八个撞击声,鉴于这个大厅宽广得惊人,所以爱德华也不确定那一瞬间到底有多少倒霉蛋因为心动过速而晕倒。 至于说格莱西雅会不会认可这‘萌’的力量? 爱德华当然不会告诉她,只要是漂亮的女孩儿,用什么方法吸引异性都差不多的,而且就算她真的去诱惑迪摩高根,迪摩高根也一定会抛掉魅魔女王来追求她——无关什么个人魅力,要知道九狱之主可是恶魔王子的终极仇敌……能够撬到强仇大敌的女儿,这种绝对的报复产生的心理快感,绝对是要比单纯的爱欲强烈得多的。 第九百七十一章爱德华麾下的魔鬼军队 一种温暖而慵懒的舒适好像从脚心一直透进骨缝里,让人不由有种冬日黄昏。与心爱的情人一起拥坐在壁炉前面,闲谈小酌般的惬意感受。 当缀满珠宝的轻纱层层掀起,露出那柔软大床上的欲魔女王的身影之时,即使是如艾莲娜这样心神坚毅的女子也下意识的呆滞了一下。 即使她知道自己正在面对着一个惊人的邪恶存在,九狱之主的唯一后代,她的魅力正是很多罪恶的源头……然而仍然在那种绝世容光下有些失神——那是无法形容的女子,能够说明的,只有她那件轻薄通透的丝绸服饰和其下透露出的,健康的蜜色肌肤,还有收拢的双翼,和俏皮地摇摆又与众不同的分叉尾巴。 至于说她的面容,只能说,在这一刻,“美地令人窒息”并非空洞的形容,只有在面对的时候,你才能真正理解这种感觉,那是无愧于一切花言巧语溢美之词的存在。令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然而,却有人对此似乎视若无睹。 “呵呵呵……我说陛下,请恕我冒昧,你以这种方式‘邀请’我来到这里,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呢?我猜测应该不只是诱惑那么简单吧?” 心灵术士的目光游动,扫过前方却停留在周遭,仿佛那层层幔帘后面隐藏的人影,都比正中的女王陛下要有趣得多。而他的言辞更是轻佻无谓,破坏礼节的笑语顿时让气氛陷入小小的凝滞。 无从观察。却锋锐无比威慑,就像无数刀剑从周围的虚空来到面前,刮擦着人类的肌肤……不过这尖锐一瞬间就如错觉般消散。因为那如床般的鸾座上,女子轻笑起来,敲打水晶般的清越声音无比诱惑。 “首先,我要为刚才那个小小的误会道歉。” 这位女王慵懒地交叠起双腿,颇有兴趣地与心灵术士对视:“九狱之主亲自赋予了红宝石权杖的存在,无论在那里,都应该受到公正而盛大的对待。可惜我手下这群笨蛋刚刚从天界投诚过来,对于什么事都很糊涂。当然最大的责任还是在于我的监管不力,所以请爱德华阁下可千万不要见怪啊。” 话语中的含义。让艾莲娜微微颤抖……爱德华与九狱之主进行过某些交易,艾瑞埃尔是知道的,但是……红宝石权杖?那可是阿斯摩蒂尔斯,那个魔鬼之王的象征!怎么会交给爱德华的? “我可从来也不记得有接受过什么身份。而且。九狱之主也从来没有真的把红宝石权杖交给我……那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变故,很多协议都在没有来得及生效的时候就已经超过了条件了。” 心灵术士脸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是眉头大皱——虽然说承认那个身份确实可以在地狱里得到巨大的便利,可是可想而知的麻烦也会接踵而至,格莱西雅费与自己偶然对上,或者是无心之举,不过对于一个合格的魔鬼来说,从每一件事情上榨取可能的利益几乎就是一种本能了。 她想要什么? 更多的调集军队的权力? 开玩笑。作为九狱之主的独生女,她的身份就是至高的权力的象征。除非她想要在这个与天界展开大战的时候背后谋反给她老爹一刀,否则的话什么红宝石权杖之类的东西又有什么意义? 喂,不会是这么容易看穿的目的吧? “我父亲说过的话就是真理,从无更改。”对于心灵术士的冷漠,地狱的公主似乎并无不满,她嘴角轻扬,慢慢地叙述着自己的意图: “他说将权杖交给了你,那么就是交给了你,不管你手里有没有权杖,你都是九狱皆知的权力者。而且如果有必要的话,你也有权调用他麾下的任何军队去做任何事情,只要这件事是对于攻陷天界有利。而作为拥有这一权力的人,您也就是我们所有领主的贵宾了。” “所以?” “所以,我热诚的邀请您,在我的城堡中小驻,如何?” 地狱的公主殿下语声曼妙,轻抚着手臂之上一只秘银与精金打造出的蛇环,那只金属小蛇仿佛活物一样慢慢游动,斑斓的光泽反射在她的眼中,于是她的一颦一笑便都带着说不尽的妩媚,尤其是那灵巧地颤抖着的,纤长的五指仿佛不是在抚摸蛇环,而是每一个视线与之相接的生物……大厅的角落里立刻就响起了粗细不一的喘息声,但这若有若无的声音,却又是如此无孔不入地,触碰着人类心中最原始的诱惑…… 但是那个人类,却连目光也没有半点闪烁。 他轻轻摇头,仅仅用了一句话,就让魔鬼公主魅惑的笑容和动作都瞬间僵硬:“公主殿下,如果你是想要学习美坎修特,用诱惑的方式来达到目的,那么我劝你还是算了吧……要论诱惑别人上床的能力,你是比不上她的。” 激怒一个巴特祖最快、最有效的方法是说它比不上塔纳厘,惹恼一个女人最快、最有效的办法是说她不如另一个女人——当这两个条件都达成的时候,燃起的怒火恐怕能将冥河烧干……大厅之中怡人的温暖在 但爱德华的下一句话就将她的怒火化作了其他的东西…… 目光微转,无数的讯息的断片,源源不断地被他吸摄进脑海,组合成为他想要的信息,他的嘴角轻扬,语声洪亮: “别误会,我说你不如她,可不是说你的魅力比不上她,相反,你拥有无限的潜力,只是你走错了路线,无法将之正确的发挥出来而已。这世间没有同样的灵魂,所以模仿永远也不可能到达至高,如您这样存在根本无须被束缚。那么又何必要在他人的道路上奔跑?” “那么,我应该在哪一条路上?”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会将所谓的魅力与一些露骨的诱惑。嗯,这么说吧,卖弄之类的事情等同起来,但事实上所谓的**诱惑,都是那些已经上了年纪的妇人才会去做的,就像一颗烂熟的桃子,需要尽量的剥去外皮。放在盘子里,和奶油酱之类的东西混合起来,才能将那种多余的甜味发挥到极致。” 心灵术士微微抬头。银色的眼瞳里映出了地狱公主的面容: “但是公主殿下,你可是一位正值青春的少女啊,刚刚成熟的青涩果实,不管是绒毛还是果皮。都是最诱人的一部分。不仅仅可以闻那清爽的香味,还可以看那那刚刚有所转变的颜色,可以抚摸那刚刚开始绕软的触感,可以倾听果肉在嘴里清脆的声音,可以让人得到无数不同的感受,但你现在却要抛弃它们去和烂桃比赛甜味,稍逊一筹是必然的。” 少女? 格莱西雅的嘴角,无声地弯出一线嘲讽的笑意。 阿斯摩蒂尔斯统帅九狱的岁月数以十万计……而他的女儿出生。也已经有万年以降,只是魔鬼这种生物是不会有‘岁月的痕迹’的。他们的外貌只跟他们的灵魂有一定的联系,就像九狱之主本人,就一直是有着英俊外貌的精致胡须的成年人形象,如非需要,从不改变。而格莱西雅自然也是如此……她几乎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当了多长时间的少女了。她早就已经厌烦了这幅模样,因此她才迫切的希望自己可以在魅力上超越一切存在,尤其是那个脑子混乱愚蠢,却仿佛具象化的魅魔女王。 但这个人类,却在说什么青春的美好? 然而…… 不得不说,他脸上那种无比的自信,那些话语中的悬念,却仿佛一根柔软的羽毛,悄悄滴挠中了哥俩西亚的心中最柔软敏感的地方…… 自己真的能够体现出与美坎修特完全不同,却又更加强烈的诱惑力吗? “您或者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成熟起来,这是所有青春少女都曾经经历过的……但事实上,女孩儿有什么不好?纯真,青涩,充满了懵懂的对于成长的渴望,就是这样的存在才最吸引男性的目光,激发他们保护的**,他们会期待女孩儿的未来,成长,尤其是在自己可能掌控的情况之下,他们会为此而疯狂,而那些所谓的熟妇?少女的未来必然是熟妇,但熟妇,哈哈……他们未来只会成为老太婆!” 爱德华目光,捕捉着那张完美的面容上,无比细微的变动,而他的言辞则一刻不停,雄辩滔滔,悄然地改变着话题本来的方向: “那些会被熟妇迷惑的家伙,不过是肤浅的毛头小鬼,他们根本只是被雄性的本能所操控罢了……当真正体验了所谓女性的美妙与妖娆之后,他们还会有多少会一直屈从于本能,沉浸其中不可自拔呢?嗯,我承认,可能会有不少,因为这个多元宇宙之中从来不缺乏蠢货,不过,人类……智慧生物比非智慧生物高等,就在于他们不仅仅是满足于本能的冲动。否则所谓的诱惑,就只要张开大腿就好了。大部分成熟而足够聪明的男人,都可以理解岁月的意义,青春的宝贵……”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出那个结论。 “所以年轻女孩的诱惑,不是成熟性感,而是萌才对啊……” “萌?”那个人说出的词汇是如此的陌生,即使是地狱公主也不由一愣,但她搜索了脑海中几乎所有的语言,似乎也没有一个可以与之匹配的表现。 “词汇上的问题,其实不必深究。” 人类轻笑道“关键是,如何具体的,将之表现出来。那么,我们就从您现在的外貌上来做一些改变吧。能否请您将那种魔法的修饰消除掉?” 格莱西雅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站起身。 于是随着这个动作,她的外貌就产生了一些变化。 其实都是些非常小的变化,就像是那双眼睛变得更大了一些,而脸颊也更加圆润了一点点。曲线稍微平顺了一些——这事实上仍旧无碍于她惊人的美貌,只是……确实如心灵术士所说,相比于瞬间之前。她更加年轻了一些。 人类轻轻一笑,伸手轻点,造物术的能量,就在他面前凭空编织出衣装的雏形,心灵的触须跃动之间,那简单的服饰便飞舞起来,绕上地狱公主的身体…… 格莱西雅眉头微皱。因为那个人创造出的造物,与她想象的完全不同——那是一件古怪的服装,从来没有见过的式样。好像是一件半贴身短上衣,以及短短的,仅仅一尺长的裙子,可是不管是哪一样。都不算是什么拥有诱惑力的装束。甚至没有替换掉她原本穿着的丝绸薄裙,而只是将之遮盖起来了而已……最后,是一层纤薄而细腻的白纱,从脚趾开始一直向上,将双腿的大部分都包裹起来。直到大腿的一半,在那里微微收紧,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这样就是那个人所谓的‘萌’吗?可这不是几乎将身体全都遮掩起来了吗? “接下来,您只需要如常地行动。就已经够了。”人类笑道:“比方说,行走几步。随意一点就好了。” 公主殿下照做了。 然后随着步伐,那短短的裙摆就微微摇动,于是魅魔女王能够感觉得到……整个空间里几乎所有的视线,便完全都集中到了她的腿上……那唯一没有任何遮掩的地方,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那些视线中包含的强烈的意念,随着她的每一次迈步,在每一个雄性生物心中迸发的呐喊。 那种感觉并不陌生,但却从来没有如此的强烈。或者说,那就像是他们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那一刻一样,然而此刻却是同时高涨,山呼海啸,有几个意志力浅薄的家伙,似乎已经控制不住快要冲上来了。 这就是所谓的‘萌’? “这才刚刚开始而已,陛下。” 魔鬼公主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讶,让爱德华轻笑起来:“还有很多事情您可以去做,比方说,向你的崇拜者们眨眨眼睛,稍微嘟起嘴,哦,同时手指要这样,摆成v字形的……嗯,当然,如果需要的话,您可以在每句话的末尾,加上一个‘喵’字作为结束语,走路的时候不妨慌张一点,不小心摔倒的话,效果也很好。” “你确定这可以?我可没有感觉到这有什么作用……喵?” “当然可以,至于说效果,您可以自己体会。我可以保证,如果您能熟练地使用这种方式,您的崇拜者肯定可以增加不少,就算您出现在迪摩高根面前,他也以一定会扔下美坎修特,转而来追求您的。” 爱德华轻笑起来,大言不惭—— 实际上所谓的效果,早就已经体现出来了,就在这位公主殿下说出‘喵’的时候,大厅的四周至少就响起了七八个撞击声,鉴于这个大厅宽广得惊人,所以爱德华也不确定那一瞬间到底有多少倒霉蛋因为心动过速而晕倒。 至于说格莱西雅会不会认可这‘萌’的力量? 爱德华当然不会告诉她,只要是漂亮的女孩儿,用什么方法吸引异性都差不多的,而且就算她真的去诱惑迪摩高根,迪摩高根也一定会抛掉魅魔女王来追求她——无关什么个人魅力,要知道九狱之主可是恶魔王子的终极仇敌……能够撬到强仇大敌的女儿,这种绝对的报复产生的心理快感,绝对是要比单纯的爱欲强烈得多的。 …… “你……是不是不打算回到主物质位面了?”简短的晚宴之后,与爱德华一起进入到了红铜城堡内的贵宾客房,一直沉默的艾莲娜终于低声开口。但一开口就让爱德华愣了愣。 “这玩笑不好笑。” “我并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艾莲娜提高了一些声音,但随即又沉默下去……女孩咬着唇角,浓密的睫毛低垂,然后才慢慢地开口:“你……知道吗?你刚才的样子……滔滔不绝,但说出来的东西却把原本的问题都给悄悄隐藏了起来,那实在是像极了一个魔鬼……” “那个……” 严格来说,他刚才确实是那样的,不,或者说,他一直就是那样的吧。 “放心,我会带着你们回去的,这不过是一点儿小麻烦而已。” “那个……格莱西雅想要借助你,不,是红宝石权杖的力量吧,她这样的大魔鬼,谋划的都是” “所以我也不想要给她做什么啊,至于说什么红宝石权杖,我根本连碰都没碰到过,只不过是阿斯摩蒂尔斯” “我也不是要责怪你,毕竟你是为了保护自己,但是……我很害怕。黑暗的力量侵蚀人心,都是在不知不觉之间的,以最为隐秘的方式,而我现在已经无法从兰森德尔陛下那里得到任何的神术力量……”女孩轻声叹了口气,抬起目光:“不,实际上,我的那一点点力量对于你来说根本就微不足道,如果你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我恐怕除了看着就完全无能为力了。” 第九百七十二章目标第五地狱 魔鬼公主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讶,让爱德华轻笑起来:“还有很多事情您可以去做,比方说,向你的崇拜者们眨眨眼睛,稍微嘟起嘴,哦,同时手指要这样,摆成v字形的……嗯,当然,如果需要的话,您可以在每句话的末尾,加上一个‘喵’字作为结束语,走路的时候不妨慌张一点,不小心摔倒的话,效果也很好。” “你确定这可以?我可没有感觉到这有什么作用……喵?” “当然可以,至于说效果,您可以自己体会。我可以保证,如果您能熟练地使用这种方式,您的崇拜者肯定可以增加不少,就算您出现在迪摩高根面前,他也以一定会扔下美坎修特,转而来追求您的。” 爱德华轻笑起来,大言不惭—— 实际上所谓的效果,早就已经体现出来了,就在这位公主殿下说出‘喵’的时候,大厅的四周至少就响起了七八个撞击声,鉴于这个大厅宽广得惊人,所以爱德华也不确定那一瞬间到底有多少倒霉蛋因为心动过速而晕倒。 至于说格莱西雅会不会认可这‘萌’的力量? 爱德华当然不会告诉她,只要是漂亮的女孩儿,用什么方法吸引异性都差不多的,而且就算她真的去诱惑迪摩高根,迪摩高根也一定会抛掉魅魔女王来追求她——无关什么个人魅力,要知道九狱之主可是恶魔王子的终极仇敌……能够撬到强仇大敌的女儿,这种绝对的报复产生的心理快感。绝对是要比单纯的爱欲强烈得多的。 …… “你……是不是不打算回到主物质位面了?”简短的晚宴之后,与爱德华一起进入到了红铜城堡内的贵宾客房,将孩子放在那张豪华的大床上。一直沉默的艾莲娜终于低声开口问道。 “这玩笑不好笑。” “我并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艾莲娜提高了一些声音,但随即又沉默下去…… 女孩垂下浓密的睫毛,轻轻咬住唇角:“你……知道吗?你刚才的样子……滔滔不绝,但说出来的却把原本的问题都给悄悄隐藏了起来,那实在是像极了一个魔鬼。”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湛蓝的眼眸里映出心灵术士的面容:“所以。你是不是想要留在这里?作为格莱西雅,或者阿斯摩蒂尔斯的幕僚?” 被那双眼睛注视着,爱德华的眉头抽动了几下。让他不由伸手去揉了揉自己的额心。 解释什么的有点苍白无力——严格来说,刚才他的表现确实是那样的……不,或者说,他一直就是那样的吧。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人。正直。勇毅,公正之类的美德,从来跟爱德华?文森特沾不上边,除了他所认可的人,他也不会考虑别人的处境,更不可能把人命当做什么重要的存在,为了自己所重视的东西,他不在乎欺骗。也不在乎杀戮,甚至是阴谋。 或者。真的和魔鬼很像。 “好吧,相信我,我会带着你们回去的,在这点儿小麻烦结束之后。”他简单地温言安慰道,然后揽住女孩子刀削般的香肩,一起在床边上坐下来,让她依靠着自己:“我不知道这会不会耽误很多时间,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加麻烦的事情发生,但是我一定不会留在这里的。” “真的没有吗?” 女孩轻声叹了口气,抬起目光:“黑暗的力量侵蚀人心,都是在不知不觉之间的,以最为隐秘的方式,而我现在已经无法从兰森德尔陛下那里得到任何的神术力量……不,实际上,我的那一点点力量对于你来说根本就微不足道,如果你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我恐怕除了看着就完全无能为力了。” “再怎么强大,侵蚀人心,也不可能比潘铎瑞恩更加可怕吧?” 爱德华笑了笑,用食指点点自己的太阳穴:“更别说是靠近我了,你知道吗?当王权在手中的时候,潘铎瑞恩可是时时刻刻都跟我在这里对峙的,相对于他给我的,还有许给我的,格莱西雅能给什么啊?她能给我整个世界的掌控权?神力?还是其他的?” “那可不一定啊……” “啊,我知道了,你是想说,格莱西雅很漂亮吧?” “是啊,简直是个……啊!”出其不意的问题让艾莲娜不由回应道,但随即她就发现自己已经泄露了某些心声。 “吃醋了啊。” 看着那张精致的面孔上漾起的羞红,爱德华不由心情大好,他伸出手轻轻刮了刮女孩的鼻梁,轻声道:“不用担心,我还不至于那么没有节操。就算地狱的公主再怎么漂亮,她可是魔鬼哦,我能看穿她的真面目的,而且你看她还有角呢,就算再怎么漂亮,我也不会被她诱惑的。”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节操’究竟是什么,但是我敢肯定,你既然这么说,那么就是确实没有多少的。” 艾莲娜轻声道,然后又叹了一口气:“而且,只要是漂亮的女孩子,你真的会在乎她们究竟是什么吗?达赫妮是黑暗精灵,塞西莉亚有半兽人的血统,克劳迪娅是半龙,还有艾瑞埃尔,而且,你好像是跟神也……” 她的语声轻微,但是心灵术士的心中不由猛地咯噔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个单调不成的声音——片刻之前雄辩滔滔的那个爱德华在此刻似乎已经灰飞烟灭随风飞去,只剩下一个满脑子混乱的心灵术士。 这件事,早晚是要面对的。 他知道。 从发现艾莲娜苏醒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早晚需要解决这件事情。只是之前的一小段时间。艾莲娜受到深渊的力量压制,又有孕在身,十分虚弱。之后则是在第六层的野外面各种危险,周围环境的强烈变化也让他们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情,然而如今,这紧绷的弓弦终于放松,很多问题就这样浮上了水面。 这个世界上,对于婚嫁的规定不甚统一,伊斯甘达尔统一了半个大陆之后。在大部分地区也规范了法律,其中就有实行一夫一妻政策的规定,而图米尼斯作为帝国曾经的一部分。也同样遵循这法典。不过显然,这种法律在这个不发达的时空里,无法覆盖大部分地区,而且在执行上也完全没有什么严苛可言——别说偏远地区自己的风俗习惯。还有各地贵族们那些明目张胆的情人之类。就连一些普通的平民家庭,明里暗里分享情人,以及留下私生子之类风流韵事也是常见的很。 对于这种事情,其实除了一些好事的贵族,就只有各地负责信徒婚姻证明的神殿才会表达不满了,但如果各地领主不太配合,那也就是罚一笔钱,打一顿木杖或者鞭子以示惩戒。然后在各个教会职权范围之内做些惩罚,比方说。宣布剥夺信徒身份,不允许去祈祷之类的。 但问题就是,艾莲娜她就是个神职人员。 虽然相识已久,互相爱慕,但因为种种原因,爱德华与她相处的日子实在不多,两人之间的了解也不算深刻,尤其是一些问题上的认知——最大的问题就是,艾莲娜是那种可以与人分享情人的人吗?对于爱德华如今的情况,她又是怎么想的? 漠然的沉寂在这房间之中悄悄弥散,只有豪华壁炉里,不知什么燃料点燃的青蓝火焰发出哔哔啵啵的轻响,像是在提示着时间的流逝……一秒又一秒,爱德华皱紧的眉头轻轻颤了颤,嘴角微动,只是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开口—— 而在他开口之前,艾莲娜已经微叹气,继续说道:“对于艾瑞埃尔,你是怎么……怎么想的?” 啊? 为什么……是艾瑞埃尔? 因为共处一体分享记忆,所以对于互相之间的想法最为了解吗? “如果说是看法,那么就是想把她赶快从你的身体里面给分离出来……吧?”脑海中转动着很多的念头,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你知道吗?虽然是为了救你才会答应她的要求,不过其实我觉得,就这样消失在她的灵魂里面,为了毁灭那个上古邪物做出贡献,对于我来说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了。” 艾莲娜的肩膀动了动,靠近他的怀里,语声有些飘渺:“圣武士们宣誓效忠于神,遵从神明的旨意,很少有人能够真正拥有自己的东西,恋情也好,家庭也好,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很奢侈的……所以,我觉得那样的结果也不错。但是……现在一切好像都跟我想的不一样……她没有能够消灭那个邪物,而你却因为我做出了很多事,让我想象不到的事情……听说你居然把魔鬼放进了天堂山,还得到了九狱之主奖励的红宝石权杖,我忽然发现,我真是一点儿用处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做到……” “抱歉。但不管是阿斯摩蒂尔斯,还是提尔,都想要让我死,我只能用这个方法拖住他们,否则的话……” “我知道。” 艾莲娜伸手握住爱德华的右手,也打断他的辩解:“我知道……我不是要责怪你,毕竟你是为了保护自己,但是……我很害怕。”她低声呢喃:“我……很害怕……我怕你就这样成为了魔鬼,变成一个陌生的人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做错了,因为你是为了找回我,才让事情变成了这样的……” 感受着那略有些纤细的肩头微微颤抖,心中不免一紧。 这样的的担忧没有道理,无论爱德华做了什么,她或者是一个诱因,但也仅仅只是个诱因而已,可是她会害怕,自责也是当然的——毕竟艾莲娜可不是艾瑞埃尔,再怎么坚强勇敢,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而已,突然面临了怀孕,生子,然后又被丢在一片陌生而充满敌意的土地上,面对一群无比强大的敌人。这心理压力那里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更别说她原本能够依仗的力量如今已经离她而去,甚至连信仰的神祇都已经产生了变化,她又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爱德华低下头。轻轻吻着她的额头,面颊,鼻尖,让她细微的低语变成有些急促的呼吸…… “都是些傻话……这跟你没有一点关系,做错了的是兰森德尔,是艾瑞埃尔。”他轻声道:“她们这些自诩正义,却抢走别人重要的人。做了错误的事情,就别想要得到什么正确的结果。就是这样而已,就算是提尔的事情。也是因为他们的胡闹引起来的,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我……没有那么重要啊……” “你是最重要的,”爱德华垂下头,在她的额心印下一吻。轻声道:“对于我来说。就算是这个多元宇宙,也没有你重要。” 但是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未尝没有一点儿心虚——如果说起重要的人的话,艾莲娜真的能算得上是‘最’重要的吗?对于其他的无名的众生,甚至对于这个多元宇宙来说,或者是的。但如果是另外的那些女孩子呢?即使其中的一个没有,那么,如果是她们之中的几个呢? 精神的触须微微颤动。爱德华却不敢去读取那些游离的思维碎片,他知道。艾莲娜可能永远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是如果真的有一天,需要他在这些女孩儿之中做出一些选择,那么要怎么办? 幸好,此刻的艾莲娜,并没有提出这件事情。 时间就在这忐忑之中慢慢过去……沉默了一会儿,艾莲娜抬起头,轻声改变了话题:“……格莱西雅想要借助你,不,是红宝石权杖的力量吧?“她这样的大魔鬼所谋划的,都是很可怕的阴谋,现在我们还是身处地狱,在她的领地上……她有可能会放我们离开吗?” “就是因为她想要什么,所以我们才有更多的机会啊。” 爱德华笑了笑: “更何况,现在地狱与天堂山的战斗已经开始了……各层领主可能都要向九狱之主尽忠,但是这件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至少恶魔们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至于说什么红宝石权杖,我根本连碰都没碰到过,只不过是阿斯摩蒂尔斯顺嘴那么一说罢了,她就算是真的想要借助这个名头,也做不出太大的事情来,说穿了还是她的面子更大些……而且以她的智慧,我可不相信会出现什么弑父夺权的戏码,根本没有必要。” 是的,根本没有任何必要,这位公主殿下不是一个对于权力过分憧憬的魔鬼,当然,魔鬼不可能不贪恋权力,但作为女儿,恐怕没有什么存在能比她更较了解九狱之主的力量了吧?更何况她的地位也决定了她没有那样的野心——她需要什么,九狱之主都可以满足她,那么她为何还要那个虚无的名头,以及那个名头会带来的种种麻烦呢? 而且,就爱德华来看,她的性格更加像是个被父亲过分宠爱着,可能已经宠坏了的小小丫头。 那么,一个这样的女孩儿究竟会想要做什么? 爱德华不由又苦笑了一下……对于女孩的心态,他如果不显能的话,恐怕是根本不会了解了,不管这个女孩儿究竟是个小丫头还是个活了成千上万年的大魔鬼,他都不可能明白。女人的心思,永远比男人难测得多了。 “总之我现在就先给她一些好玩的事情来转移她的注意力,而且,你也正需要一个地方,来休养身体。” 顿了顿,他说 “在我的家乡,有一句俗语叫做……嗯,总之就是,既然来了,就应该安定下来,面对一切。而且,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也确实需要在这里修养一下,在我的家乡啊,女人生产之后要至少休养一个月才能稍微恢复,而且这个过程中都要呆在一间暖暖和和的屋子里,一点风也不能吹到,因为他们相信吹了风就会引发疾病。还有,也不能吃盐,也不能洗澡……” “这哪里是保护,根本就是刑罚了吧?” 古怪的习俗,让艾莲娜睁大眼睛:“你的家乡一定没有高等的牧师,不,不对,即使是普通的牧师使用的最低等的治疗术,都可以让人很快回复的,更何况你已经给我使用过一个回复术了,就算是生下孩子,也不至于需要一个月来恢复吧?” “你不懂,这里面涉及到内分泌调整的问题。” 咚咚! 可怕的撞击声打断了爱德华的话,那是从门上传来的 这家伙至少有爱德华的两个那么高,四个那么宽,一身虬结的肌肉把身上的铠甲几乎都要撑开来,事实上那简单的铠甲也没有什么 陛下他对我喵了……你知道吗!我是第一个!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不可动摇!我怎么可能会辜负陛下对于我的期待?就算是生命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献给她的, 听说她特别喜欢使用所谓的堕天使,在爱德华看来这其实真的挺有道理的,这种傻缺二又忠心的手下,不当炮灰才太浪费了。 第九百七十三章内战咱内行 如同怒吼一般的宣告在半途戛然而止。 “你这个家伙,好大的胆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玛尔博吉之主宰,多元宇宙中最为伟大,最美艳无双,最聪慧过人,最英明神武的格莱西雅陛下的旨意!你不但没有跪下来认真聆听,甚至还敢露出不敬的态度?” 高大的人形低下头,怒视着正站起身的人。 “还有,你的那个样子究竟是什么?堂堂的魔鬼,居然伪装成孱弱的人类的模样,真是无耻,而且你竟然胆敢在我宣读玛尔博吉之主宰,多元宇宙中最为伟大,最美艳无双,最聪慧过人,最英明神武的格莱西雅陛下的旨意的时候不恢复原形!这是罪无可恕!罪无可恕……啊!” 喀嚓的一声脆响打断了他的话。 他的双腿正在急剧地硬化,变成一种透明的晶体,而那脆硬的结构根本无法承受他身体的重量,于是摩擦声里,这个巨大的人影一头栽倒在地上! 爱德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那个趴伏在地面的‘人’。 这家伙的外表几乎与一个人类无异,除了那异常发达,仿佛来自于世界末的肌肉群之外……不过目光闪动,爱德华就注意到他背后的一坨羽毛——实际上称之为翅膀是比较正确的,那黑色的羽毛很光洁,排列成完美的扬起的弧度。只不过那个大小……恐怕根本是不可能让他飞起来的,如果自称一个成年人大小的体型应该是没问题。但是这个身高超过了九尺的巨汉。或者就是一个牛头怪背后站了一只展开翅膀的鸡,是一个贴切的形容? 一个堕天使? 难怪晶化术竟然只产生了这点作用。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挂窗棂啊……?” 巨汉挣扎了一下,似乎还要硬撑着坐起来,但是在他看不见的方向上,那一片晶莹通透的蓝色似缓实疾,已经延伸到了他的腰椎!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是不可能坐起来,而那个喊声刚刚出口。就变成了一片柔和的歌声。 所以,他只能看着眼前那个人伸手捡起那张卷轴,随意扫了一眼。然后向他冷笑。 “一个军?这就是她留住我的办法么?” “蛐蛐儿叫铮铮,好似那个琴弦声……” 巨人一样的堕天使闭上了嘴,显然已经明白自己的声音和那歌声的关系。而这个时候,婴儿的啼哭也终于静止了下来——爱德华从腰畔的空间袋里掏了掏。将从吉斯洋基人那里搜刮来的一枚附加正能量法术的宝石饰物递给了她。于是小家伙立刻伸手一把抓住了它,牢牢地抱在胸口上。 那小小的透着粉红的手掌竟然颇有力量,让她爹的眉头不由跳了几下。 心灵术士注意到,襁褓中的小家伙已经产生了明显的变化,稚嫩的皮肤已经完全褪去了那种青紫的颜色,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欣喜的粉红,在灯光之下越发粉嫩可爱,甚至原本有些瘦弱的手臂也已经变得胖嘟嘟的。 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你不是个普通的人类?可是这里只有两个人类……怎么可能?伟大的玛尔博吉之主宰。多元宇宙中最为伟大,最美艳无双。最聪慧过人,最英明神武的格莱西雅陛下,不可能会选择一个人类来……我的宝宝,睡在梦中……睡在……” 些许的沉思给了堕天使一点机会,但显然他没有有效地利用。然后,冷漠的心灵之语刺进他的脑髓,让家伙充满肌肉的脑浆剧烈翻滚。 “首先,我就是爱德华?文森特。而其次,我是不是人类,跟我是不是格莱西雅陛下任命的人有关系吗?” “没……没有。” “你是谁?” “我是奥古斯都,现任玛尔博吉第十八集团军的军团长……嗯,曾经是,但现在是玛尔博吉之主宰,多元宇宙中最为伟大,最美艳无双,最聪慧过人,最英明神武的格莱西雅陛下的传旨者,当我完成了这个任务之后,就会成为玛尔博吉第十八集团军的副军团长,掌管所有一切军需事务。” 堕天使顿了顿,挣扎着举手行礼。 “前军团长?给我当副手?这么说,她不就是直接把你的军队,连同你一起打包扔给我了?所以你就心怀愤恨,故意找我茬儿?” “我从来不会对于任何事产生怨恨!更何况你这个家伙懂得什么?” 巨汉堕天使猛地又提高了几分声音,吼声在房间里甚至拉扯出一片嗡嗡的回响:“陛下她可是对我‘喵’了啊!你知道吗!我是第一个,在整个玛尔博吉,整个九层地狱,整个多元宇宙,我是第一个被她如此对待的!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不可动摇!我怎么可能会辜负陛下对于我的期待?别说只是一个刚刚组成的军队,就算是生命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献给她的!” 这算什么?被喵释兵权么? 好吧,为了握手而买了几百张光盘的蠢货也不是没有……更何况,这帮家伙的业余文化生活本来就匮乏得要死,如今这种刺激对他们来说,真不要太强烈了。 “那么也就是说,我的命令,你一定要听了?” “是。” 地狱虽然是个邪恶的世界,阴谋诡计泛滥成灾,暗算凶杀层出不穷,但是对于秩序的遵守却与天界没有不同。 甚至更加严密。 上司和下属之间的关系是绝对的,不容武逆,所有的魔鬼都被灌输了这样一个意念——命令就是命令,不管它看起来多么没有道理,只要是命令那么上级就一定有他们的考量,作为下属考虑的不是它是不是合理。而是要如何将之完成,哪怕命令是让你用一把水果刀去刺杀提尔,或者到阿格拉兹特去把乌黯主君的六指掰下来。你也必须要想办法完成。 “好吧,先给我说说,这个十八集团军是个什么概念?” “十八集团军是伟大睿智的九狱之主所建立的一种加强建制的军团之一,它一共拥有三万五千名战士,其中的主力是一万五千名前星界使徒,其余还有出身各异的各种类型的原天界战士,他们已经与原本的虚伪出身没有任何关系。只效忠于伟大睿智的九狱之主,效忠于玛尔博吉之主宰,多元宇宙中最为伟大。最美艳无双,最聪慧过人,最英明神武的格莱西雅陛下!” “纯堕天使的军团吗?好家伙,三万五千人。居然就这么扔给我了?这位公主殿下还真是大方。” 爱德华摇了摇头。一时间也不知是不是应该感慨。 三万五千的天界军团,这个数字搁在主物质位面也已经算是倾一国之力了,而这些堕天使军团的战斗力可以不是人类可以比拟的,如果纯粹只考虑战斗因素,一半人就足够将主物质位面清扫一遍,即使是在一些小一些的神国,这也是一支不可轻忽的力量。 不过对于格莱西雅来说,这可能还真不过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礼物—— 魔鬼们的社会结构几乎完全是军队化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军队服务,作为一层地狱的领主。格莱西雅手下的军队数量远不止千万之众,一支三万多人的军队对于她来说几乎不值得关注,更何况这支队伍还是由堕天使组成,原本就不属于地狱的序列。 打个合适的比方,大约也就是一群皇协军的程度吧。 当然,这个比方未必合适,至少这些背叛的的天界军队在战斗力上还是相当出色的,就算仅仅只是保留了原本天界生物的能力就已经非常可观了,更何况天使在堕落之后,都会多少觉醒一些原本没有的新能力,对于能量的控制也会提高一个相当的幅度。 “关于格莱西雅,我曾经看到过的书籍里说过,她最臭名昭著的邪恶嗜好就是喜欢引诱敌人,尤其是天使来彰显她的魅力……她的麾下聚集了最多这种抛弃了纯洁与高贵,甘愿跟从邪恶的背叛者。从古至今已经有无数的天界生物被她引诱而堕落了……” 艾莲娜开口道。她从怀中小婴儿身上转过视线,看着眼前那个巨大的堕天使,目光之中夹带着些鄙视,或者惋惜。 “引诱?堕落?” 一直趴在地上的堕天使大声冷笑。 “巴尔泽布大公爵,墨菲斯托费利斯大公爵,摩洛克,迪斯帕特……这些原本在地狱中担任要职,执掌一方的大魔鬼,当年都是隶属于天堂山一方,而且还都是最高等级的炽天神侍……可是最终他们为何会成为了魔鬼?,是因为最终他们发现,只有地狱,才是真正真实的世界,而所谓的上层界,不过是腐朽散漫,自说自话的骗徒,以及一群被他们的花言巧语所蒙骗,无知之徒的聚集地罢了!” 壮汉哼了一声,说出一长串名号。让爱德华不由莞尔。“这是格莱西雅对你说的吧?” “咦?你怎么知道的?” 自称为奥古斯都的天使咧开嘴,下意识的伸手抓了抓后脑勺:“总之,这道理是不会错的。” “道理?” 一旁的艾莲娜忽然猛地提高了声音:“因为有前者堕落,你的堕落就不是罪孽了吗?彻头彻尾的狡辩!你们是天界的战士,本应为了战斗而生,为了维护秩序与荣耀而存在!而你现在却背弃了你的职责,你的使命!” “我们为了战斗而出生,经历了各种各样的战斗,面对各种各样凶残的敌人,但是最终,我们却不过是一些工具,从出生就只是为了被消耗掉,他们从来没有问过我们究竟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愿意为了他们而战斗,他们只是巧妙地欺骗了我们,让我们认为这是我们想要的!” “你的使命是保护……” “我的使命?这世界上哪有什么被规定好的使命?我的命运为何要掌握在其他什么东西手中?” 奥古斯都的声音轰轰作响,一下子就盖过了圣武士的语调:“因为那些神创造了我们?可是就算如此。我们为什么就要遵从他们的意志,为保护他们的利益而战斗?所谓神明,不就是一些拥有着强大力量的存在吗?天堂山七圣者也是一样啊!但难道强大就应该驱使弱小者为他而战。为他而付出生命?付出一切?凭什么?就因为他们是我们的创造者?创造者就有权利决定造物的命运?” “那是……” 艾莲娜的语言顿住了,她忽然发现,对方的想法虽然如此简单,但是在此之前自己想到的很多疑问都有些苍白无力,她自己确实是可以为了正义付出生命,但那是因为她相信这样可以让千千万万的弱者得到更好的生活,但是她不应该强迫别人去那么做……天界生物也不过是生物。他们为何没有保护自己的权利,为何出生时就注定必须为了他人而付出呢?” “我已经看穿了这些谎言,我们的生存就是一场斗争。但斗争的对象,应该由我自己选择!所以我相信我可以为了格莱西雅陛下而战。为了我的爱情而战!” “那不过是恶魔的伎俩扭曲了你的灵魂罢了!”艾莲娜柳眉倒竖,目光中一瞬间金焰闪闪! “那不是引诱!你这个渺小的人类懂得什么?” 堕天使大叫道:“你怎么能理解?在那一刹那之间,我的心就仿佛是被千万支“爱情之箭”给洞穿了。我知道。那就是爱,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了我生命中的唯一的主宰,不,这是命运,我的出生,我的成长,我的一切生命,都是为了她而存在的……你真可悲。人类,你根本不理解所谓爱情的真谛。爱情是奉献,而不是索取!我以奉献我的所有而自豪!” “你这个……” “好了。”爱德华伸手截断了这无聊的理念之争:“冷静一点儿,言语是不可能真正说服一个人的,事实才可以。” 他的目光在眼前那一大坨肌肉上停了停,忽然有点明白那位魔鬼公主为何热衷于引诱天界生物——这种傻缺二又忠心的手下实在是难找,不拿来当炮灰太浪费了。 对于天界生物来说,思虑单纯并不能算是什么大问题,或者说,他们对于单纯,所谓纯洁的心灵相当赞赏,按照爱德华的理解,就是头脑简单的蠢货很容易欺骗,最适合领受神的旨意,去干那些炮灰之类的工作,而且永不怀疑。 但是天界的高层似乎总是会忘记了一些关键,那就是头脑简单的家伙,往往也容易被人蒙骗,引诱,有的时候只要一个逻辑上的漏洞就可以让整队整队的天界生物误入歧途,最终陷入黑暗,所以在下层界,不管是地狱还是深渊都有为数众多的天使堕落城的高等魔鬼,或者是深渊领主。 当然,他们就算是笨蛋也会吸取一些教训,随着时间的流逝,最近的传说中已经很少有描述天界生物背叛的事情了。但从这个家伙来看,天界的措施恐怕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只要格莱西雅这个等级的魔鬼大君有心,想要策反一些下层天使,真不是什么难事。 这样一来,说不定九狱之主的进攻计划真的能够取得一定的成功? 可就算如此,自己也不可能去趟这浑水啊? 爱德华的目光微动,与艾莲娜相对,然后就为对方目光里的不满和忧虑而微微苦笑——如果他真的带了一群魔鬼跑去跟天堂山敌对,艾莲娜就算不跟他彻底决裂,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么,要怎么办? 回绝格莱西雅的任命? 显然是不可能的,如今的爱德华可不是‘有力量,可任性’的时候,虽然如面前这样的堕天使,他可以轻松料理个把不在话下,但只要对手出现五六个以上就够他喝一壶,要是百十来个,他也是必扑。 “除了这个任命,陛下还说了什么?” “没有,进一步的命令,需要玛尔博吉统帅大本营,多元宇宙中最为伟大,最美艳无双,最聪慧过人,最英明神武的格莱西雅陛下来发出,我们能够做到的就只有时刻准备,等待命令,而现在,您应该立刻道军营之中报道并且完成交接。” “这上面可没有说我必须要立刻去。” “按照地狱法典军事法案第六条,44分条,三千八百行中的律文,你必须在领主旨意下达之后立刻遵从,除非有条约第六十六款,四百二十六分款之中的各种情况支持,您可以在下层面位通行律法宝典的六百六十六页找到相关信息。我还必须要提醒您,尊敬的阁下,军事法律也保护我的利益,你必须按照军队服役法案地四百二十六条之中的陈述,给与我相应的工伤补贴。” “你去找军需处要吧……” -------------------------------------------------- ------------- 第九百七十四章请公主殿下登台 爱德华心不在焉的查看着手中的卷轴——那上面以鲜血勾画的徽记闪动着邪恶的气息,与格莱西雅的一无二致。其上的任命条文虽然简单,却也没有什么大的破绽,与心灵术士曾经和九狱之主签订的契约构架类似。与他的灵魂细微呼应出足够的效力。 看来,至少这件事情并不存在欺骗,那位地狱公主真的是将这支队伍交给了自己。 那么,一支意志坚定,能力出众,却又不属于正规序列的部队,能用来干什么? 在战场上立功? 或者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显然不适合眼前的情况。 爱德华很清楚,这一次的天界进攻行动,阿斯摩蒂尔斯是不会出动太多部属的——他或者会派遣最精锐的部队,或者会大规模的进攻,但九狱之主从来都是个合格的谋略家。他不会头脑一热认为自己能够打到天界了,就等于胜利在望,只要加大投入,把老底都压上,就可以一鼓作气攻下天堂山,让整个世界都进入地狱的掌控。 恰恰相反,他有着清醒的认知,他肯定知道天堂山虽然面临着从未有过的窘境,但却也会因此而团结一致,借助早就修筑了几万年的防御设施,对付那些客场作战的魔鬼,还是很有优势的。更何况,其他的位面,所有的神灵也不可能坐视天堂山的陷落而无所作为——如果爱德华自己和阿斯摩蒂尔斯易地而处,他最近一段时间该干的事情。是巩固前沿阵地,腐化出足够魔鬼大军展开攻势的场地,另外还要严防恶魔或者其他的对手。在这个时候背后偷袭。 而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什么能比亲生女儿更加值得依靠的心腹呢? 所以,这位公主殿下是绝对不会被允许踏足战场的。 好吧,不排除她会让自己的一个属下带队,去战场上捞取一定的资本。但这情况显然也不可能套用在爱德华身上。 爱德华是一个人类,在地狱没有切实的利益纠缠,更没有中了魅惑。自然不可能向她效忠,她就算是想要拉拢爱德华,也不会将这种削弱自身的机会奉上的——虽然被爱德华忽悠到去学习卖萌。但这位公主殿下可从来都不是个萌货,恰恰相反,她根本就是在阴谋诡计里面泡大的,天知道脑子里会有什么古怪的谋划。 幸好爱德华虽然不知彼。但知己这方面还凑合……至少他很肯定。这位公主殿下的计谋就是冲着他这个‘红宝石权杖持有者’的名头来的。 但是,现在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来反制。 “那么,我们要怎么过去?” 爱德华叹了一声,于是水晶就从堕天使奥古斯都的伤口上冰雪般消融。剩下的断裂伤对于一位堕天使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很快,这位巨人就拼好了自己的腿,有些狼狈的站起身,向他递出一枚红宝石:“请握住这个。传送的目标已经定好了。我们会直接进入营地的中央大帐……咦?等等,军团长阁下。这不符合规定,军营重地,无关者是……” 他瞪着爱德华揽住艾莲娜腰肢的动作,急急提醒道,但那这提醒却被冷漠地堵了回来:“我任命她为我的参谋。立刻,现在!” “这……好吧。” 红宝石上方附加的传送能量巨大,迅捷无比,甚至几乎没有任何的空间震荡感—— 不过传送结束的一刹那,爱德华便注意到,自己已经沐浴在几十道交叉的凌厉视线里…… 传送的终点是一座宽阔的空间,与其说是营帐,倒是更加接近于厅堂,而在周围,已经聚集了大约三十名姿态各不相同的天界生物,有男有女,其中大部分是与常人相似的星界使徒,但也有四五个皮肤翠绿,身高十余尺的异界神侍,以及动物与人混合的神侍。而相同之处,就是他们身后的羽翼尽皆漆黑,雾霭一般的雾气在他们身周缭绕,让周遭十几盏魔法吊灯的光芒也变得有些暗淡。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思维的触须不动声色的遍布了整个空间。 “各位同胞,这是我们新任的军团长,爱德华?文森特伯爵阁下,从今天开始,我们整个集团军就要接受他指挥进行作战行动,而蒙伟大的格莱西雅陛下的垂怜,我将调任军团副长一职,希望各位……” “算了,这些我没有兴趣,我这个指挥者不过是个挂名的人,既然原本都是你在管理,那么现在还是你来管吧。一切照旧。” 爱德华打了个哈哈,也打断了奥古斯都的介绍。 对于眼前这些货色,他并没有所谓结识的兴致,更不打算给他们留下什么合适的印象——只要目标达到,他就会抽身而退,重新整理什么人员构成,只能算是浪费时间而已。所以话锋一转,他开始单刀直入地提出自己的问题: “对于我们的任务,陛下有什么命令吗?” “没有。我们目前还在休整和训练之中,没有进一步的任务。” “那么格莱西雅,嗯,陛下,给你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参加这次对于天堂山的讨伐战?” “没有,军团长阁下,我们的主要任务是防备莱维思图斯。” “那是谁?” 房间之中忽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寂,几乎所有人的意识,都夹带上了近乎相同的……疑虑,惊讶,以及……鄙视。 “莱维思图斯,斯泰吉亚的霸主,地狱第五层的领主。”沉寂就这样经过了几秒,才被耳边的细语打破,艾莲娜眉头微蹙,在他的耳边轻声解释道:“传说格莱西雅与他有杀母的大仇。” “这么夸张?”爱德华不由眉头一挑:“但是魔鬼不是……难道真的死了?没有复活?” 阿斯摩蒂尔斯有个女儿的事情倒是人尽皆知,爱德华也知道他好像是有那么唯一的一个老婆……不过他老婆死了这件事情。爱德华可还是第一回听说,他还以为这位地狱王后肯定是替阿斯摩蒂尔斯掌管着后宫呢——所以这位九狱之主虽然大名鼎鼎,却很少有关于情人之类的。但是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九狱之主的老婆死了,而且还不是他自己杀了的? “爱德华阁下,你难道不知道‘大清算’事件?嗯,或者,它有个别的您熟悉的名字……” 尴尬的沉默又持续了一会儿,才被奥古斯都勉强打破。 弥散在周遭的空间里,细碎的敌意仿佛无数细针般尖锐……一个连名字都未曾听闻的人类却成为了军团新任团长。这种突兀已经很具有冲击性了,而如果他还是个看上去名副其实的愚蠢主物质佬,对于这些必须屈居人下的天界生物来说显然是不可接受的。 几句对话间。军团里原本就毫无信任可言的上下级关系已经彻底崩塌,而一个缺乏威信的指挥官,在地狱的军中会有什么结果? 爱德华当然清楚,不过。他没什么兴趣去理。 “不着急。不着急,我才刚来,所以,大家可以慢慢告诉我一下,短期之内,我想我是不会做出什么指令的,你们尽可以放心,啊哈哈哈…… “大清算是在数万年前发生过的一次地狱内部的大叛乱。几个领主联合起来发动了一次对于九狱之主的阴谋,最终。地狱中当时所有的领主都参与了这场冲突,不过,这些邪恶的家伙们从来都是各自为了自己的利益,所以这行动理所当然的没有成功,但是……” 奥古斯都的面孔微微抽动,但还是尽到了一个部下的职责:解释简短却又精准:“他们攻进了奈瑟斯,杀死了阿斯摩蒂尔斯的妻子,曦瑟陛下。” “不是没有成功,而是一切都在阿斯摩蒂尔斯的掌控之中吧?不然的话,这个行动最终也不会叫做大清算了。” “也不是,当时九狱之主是处于非常的劣势当中的,但是中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转折,当时还只是第一领主手下将领的拜尔寻找到了炼狱号角,并且在战场上吹响了它,于是,整个战场上所有的深狱炼魔便全部被他所控制了,成为了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归顺于九狱之主,于是整个行动就这样结束了。” “然后呢?九狱之主没把他们都弄死?” “几个领主都因为反对九层地狱之主而遭到了处罚,第一层原本的领主虽然表面上没有受罚,但实际上很快就被拜尔替代,而巴尔泽布,飞虫大公受到了强烈的诅咒影响,被变成了现在这样犹如一只鼻涕虫一样的丑陋模样。而莱维思图斯,地狱第五层的领主则被永远的封冻第五地狱斯泰吉亚的海面上,一座黑色的冰山里面。那座冰山是九狱之主强大的力量所凝集而成,不可破坏,可以抵抗任何魔法,甚至连许愿术和奇迹术也没有任何效果。而且即使被挖掉也可以立刻再冻起来。他永远无法离开这里。” “哦,就是这家伙干掉了九狱之主的老……皇后是吧?九狱之主居然没有把他干掉来报仇?” 人类大惊小怪的语声让几乎所有的堕天使的面容都开始古怪的扭曲和抽动。 几乎所有人脑袋里都在怀疑这是不是一个什么考验自己忠诚心和反应力的把戏了—— 地狱中什么样的存在都有,但是除了那些没有脑子的劣魔,便不存在所谓真正的蠢货。弱肉强食优胜劣汰在这个位面中从来都是被极端彻底贯彻的思维,没有智慧或者充足的力量去应对那些阴谋诡计的家伙,虽然那不至于立刻就被消灭,但至少不会出现在魔鬼们的高层里。而面前这个家伙虽然只是个人类,但传闻中他是得到了九狱之主恩赏,被赐予了红宝石权杖投影的,这样的殊荣即使是那些大魔鬼也未必能够得到。 这样的家伙,会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白痴吗? 就算他是个主物质佬。但九狱之主会赐予这样一个肤浅的家伙以红宝石权杖? “嗯……巴托地狱毕竟是一个法制的国度,莱维思图斯是第五狱的领主……他的罪名已经定下来,惩罚也已经进行了。而既然已经在承担永恒冰冻的惩罚,按照巴托规则是不能直接判处这位君主的罪的,毕竟按照法典,一位地狱君王是拥有豁免权的,只要他没有做出颠覆巴托的大罪,哪怕是九狱之主也不能违反法治的规则。如果想消灭或者剥夺它大公头衔,就必须要有无比确实的证据证明。他意图颠覆地狱的阴谋。并且其意图挑战巴托的底线,比如为了脱困和恶魔领主勾结,意图扰乱地狱的基本秩序……” “什么法制。狗屁,不过就是力量之间的权衡而已。只要找不出证据,就算是天大的阴谋也会被赞美的……只有在成功以前暴露的阴谋才会会迎来雷霆般的惩戒,而没有证据。谁也不能直接动手。是不是?而且地狱当时的力量已经大损了,万一这几个反叛者不肯坐以待毙,会和天堂山或者深渊联合来对抗九狱之主,最终损伤的还是地狱的根基……所以,这种‘宽宏大量’还真是无奈。” 人类冷笑道,肆无忌惮地评论: “哦,对了,也说不定这是一种感谢呢。毕竟男人嘛,对于自家黄脸婆总有受不了的时候。正好借助莱维思图斯这个机会下手了。于是就对于他表示宽大一点,以奖励他干掉了嗯……” “大胆!” “你竟敢……!” 一直被压抑的某些情绪,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出来。几乎所有的堕天使都在同一个瞬间怒吼,整个空间里的空气被力量推挤,扭曲,化作了一道凌厉的狂风,嗤嗤的摩擦声不绝于耳,平整的岩石地面被刻蚀出无数凌乱的纹理,尘土飞扬中,几十柄迸发着黑炎的兵器,一瞬间已经将人类身周的空间占据! 但无论是长剑,枪刃,又或者是弯刀或者双头剑,所有的锋刃,都静止在距离那个人类六尺之外的空间里。 所有的天使目光闪动,都在同伴的眼中看到浓郁的惊愕——他们自然不可能以下犯上地杀死那个人类,即使他的言辞中对于九狱之主以及他故去的王后颇多不敬,但他毕竟是军团长,是上级;能够处分他的,只有位阶更高的上层。 他们的动作,只是为了表达出‘应有’的忠诚而已……但是为何,所有人的动作竟然会如此整齐,就像是经过了事先的演练一般? “嗯,表现得还不错嘛……” 心灵术士的目光流转,扫过身周林立的兵锋:“好吧,看来,各位对于伟大的阿斯摩蒂尔斯陛下曦瑟陛下以及格莱西雅陛下的忠诚,都是毋庸置疑的,好吧,那么,我们就来看看,你们对于格莱西雅陛下的愿望是如何计划,和谋求实现的好了。” 仅仅只是这样轻飘飘的借口,难道就可以抵消刚刚的出言不敬?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证明你对于九狱之主的诋毁!那是足够让你的灵魂在地狱之火中焚烧千年的大罪! 然而,这简单的质问,却最终没有出现——那个区区的人类,不经意的掠过他们视线的目光,让三十余名高等堕天使同时心中一冷,茫然间似乎失去了什么,但又恍然不过是个错觉。 剑拔弩张的几十人慢慢后退时,艾莲娜忽然在爱德华耳边轻哼一声。 “如果有一天我也成了……黄脸婆,你会不会也把我干掉?” 心灵术士不动声色地反手抓住那只掐住他腰间的柔荑,细细抚摸,在心灵之语中嬉笑着回应:“会啊,我会干得你哇哇大叫……顺便让你恢复青春的。不过我倒是担心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秃头的大肚皮老男人,你是不是会把我当大件的垃圾扔了啊?” “真差劲!”女圣武士满脸通红,低低的啐了一声,却没有挣开他的手。 爱德华大笑。 笑声里他伸手一挥,原本挂在大帐一侧的巨型地图就这样飞了过来,轻飘飘地在他面前展开,然后,点点赤红的火焰组成了一道道的箭头,在上面画出了层层的轨迹。 “调集全军,直接越过玛尔博吉与斯泰吉亚的边界,然后在那里建立一个大型传送门,把先头部队传送到……唔,这里好了。” 心灵术士随手点了点,于是那军事地图上面的火焰箭头就随之合拢,然而那暗红的火焰所指出的路线,却足以让所有的将领为止一惊! “如果有谁会提出抗议,就告诉他这是我们在进行演习,为了模拟对于天堂山的进攻,以及以后进行某些特殊战斗而进行的,请有关方面年全力配合,当然。演习虽然谋求逼真,不过在某些方面还是要秉承着安全,稳妥的方针来进行的,所以,我们会将行军路线交给他们一方,请他们进行某些方面的配合。 “但是军团长阁下,那里是坦特林,是斯泰吉亚的最大城市啊!” 奥古斯都的声音,几乎有点接近于嚎叫…… 第九百七十五章魔鬼公主当偶像 心灵术士随手点了点,于是那军事地图上面的火焰箭头就随之合拢,然而那暗红的火焰所指出的路线,却足以让所有的将领为止一惊! “如果有谁会提出抗议,就告诉他这是我们在进行演习,为了模拟对于天堂山的进攻,以及以后进行某些特殊战斗而进行的,请有关方面年全力配合,当然。演习虽然谋求逼真,不过在某些方面还是要秉承着安全,稳妥的方针来进行的,所以,我们会将行军路线交给他们一方,请他们进行某些方面的配合。 “但是军团长阁下,那里是坦特林,是斯泰吉亚的最大城市啊!” 奥古斯都的声音,几乎有点接近于嚎叫…… “这是我第二十三次说明,我们是在演习!不是演戏,也不是进攻……只是为了模拟攻击敌人,模拟你不明白吗!你们这群该死的没有脑子的劣魔!意思就是说,我们只是在练习而已,不是要攻击!” 奥古斯都吼叫着,背后的翅膀上所有的翎毛都炸了起来,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只威武的雄狮。 可惜,这雷鸣般的吼叫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与他对视的家伙拥有着跟他一样的身高,更横宽的肩膀,蓝灰色的皮肤被肌肉鼓吹得像是一个个皮囊围在身上,连脸上也是如此——所以他对堕天使的威吓根本无动于衷,反而喊的比他还要大声,寒风夹杂着冰渣从他鼻子里窜出来。把面前的一切都挂上白霜: “别以为谁都会在乎你们这些长了毛的鸟人,我们可是莱维思图斯霸主的直属部下,我们每一个都曾经为巴托地狱立过功。在天界的战场上留过血!想要让我们容忍你们这帮毛人,那么就拿出莱维思图斯陛下,或者是阿伽瑞斯公爵认可的命令契约和文书来!否则的话,你们就是无端越界,侵犯领土,我们有权将你们消灭在这坦特林外的任何地方,让你的血都冻成冰渣子!” “我们是巴托的正规部队。有权力在巴托的领土上进行任何正当的军事行动!而且我们早就已经向莱维思图斯陛下提出了演习的申请了,以格莱西雅陛下的名义!” “哈?契约在哪里?拿来看啊?我如果看不到契约,你们就休想前进一步!你拿得出来。我立刻就让你们在这里驻扎,而且还可以表演一段帮恰舞来欢迎你们!” “这……” 奥古斯都的吼声顿住了。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这份正式文件究竟什么时候会到达,虽然他已经派遣了九个得力的部下护送着那份文件直奔斯泰吉亚的大冰洋,寻找莱维思图斯霸主进行报告了。不过在地狱这种地方。如果你没有一个足够高的身份。想要见到高层就会变得很难+要通过一大堆各种各样的什么申报机关,然后是这个局那个部还有什么司……一大堆的面见诉求审查足够让你疯狂! 有什么办法呢?这里就是该死的地狱啊。 虽然说天界同样拥有着繁琐的官僚体系,每一次申请都要有无数的手续,但至少天使们对于工作的热诚是极为高涨的,他们可以用一天的时间就审核完几千道程序……这也是奥古斯都记忆里中天堂山那些单调的生活里为数不多值得怀念的东西了。 而另外一件事情,大概就是在天堂山的时候,那些长官们不会派遣任何人进行一个没头没脑的任务,只要你询问了。他们一般都会把你应该知道的告诉你,而不应该知道的也有一句无可奉告。 但现在嘛…… “废话。你以为那个什么大公,会不知道这支军队的存在吗?如果他真的不知道,不,哪怕是可能不知道你们的存在,格莱西雅……陛下也不会让你们在这种地方驻守了对吧?早就命令你们去突袭以增大战果了!或者早就精简你们之中能力不足的家伙,组成一支适合潜入的特战队了!居然连自己担当的角色都搞不清楚……唉,看来天堂山真不是个出人才的地方啊。” “你们是什么?是诱饵啊!是用来拖住那个什么大公爵的注意力的,真正的进攻者如果如你们一样大摇大摆,所谓的战争与街边的混混打架还有区别吗?如果你们连这点常识都没有,那么恐怕这辈子也就只能在这里驻扎着,一直就等着远远看几眼格莱西雅陛下的样子,还有那个谁啊,可能之前那次见面就是你最后一次见到她了!” “所以,既然本来就不是要你们来暗的,那么就应该耀眼夺目的出场不是吗?” 这就是那位“现任长官”给予奥古斯都的所有解释,而他的命令是军团所有能力较高的堕天使全体出动进入第五层,在几个重要的据点和城市前面修筑传送门。 何等疯狂地举动? 作为一位有着多年战争经验的战士,奥古斯都大概能够理解他的某些思路。 通常来说,战役中处于防守的一方总是要占据着一定的优势,城防之类的手段可以牵制进攻方四五倍甚至十倍的力量,所以攻城往往意味着最大的消耗。 但古往今来的战役之中,城市的攻防战却从来没有消失过……这是因为从宏观的角度来看,防守的一方并不占据主动性优势,防守得严密意味着整个防线任何地方都不能出现漏洞,否则的话一点被突破就有可能会全军崩溃。进攻方只要利用小规模的骚扰,就可以达到消耗对手兵力扩展防守的效果,整个防线的兵力会产生不平衡的分配,还会造成额外的消耗,以及带给对方士兵由情绪紧张造成的疲劳。 然而在奥古斯都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好的主意……甚至可以说是糟透了。 那个人类显然是将人类战场上的某些观念。先入为主的代入了这个计划,但却没有考虑到这里是地狱——魔鬼们从不会精神紧张,他们都是战争的狂人。而且借助他们天生的高等传送术,他们可以在千里的范围内随时传送,随时投入任何一个防卫点的战斗。 所以,所谓的疲兵战术,在魔鬼们看来根本就是一个笑话,不,是**裸的挑衅!以他现在手头上这点兵力。想要应付几个点上的魔鬼城防军,就已经十分勉强。 在还没有造成严重损失的时候越级申诉? 可是以地狱的办事效率,除非自己能够立刻见到格莱西雅陛下。痛陈厉害,否则难保这一支建立未久的集团军不会…… “……格莱西雅陛下驾到!” 耳边的喊声让奥古斯都一怔,他下意识的回头,视野中就出现了一双嫣红的眼眸。 那鸽血红宝石一般明亮的眼睛。让他的意识一瞬间有些模糊。周围的一切好像已经转化,回到了那充斥着鲜血与死亡的血战战场之上,他率领着一个天使的百人队在收割着邪魔的首级,然后如此突兀的,遇到了在前线巡视的格莱西雅…… 这位魔鬼公主轻装简骑,只带了一小队精英炼魔,但在那遍地鲜血和死亡的战场上,她的存在是那么的突兀。那么的格格不入,却又仿佛灰暗之中一点无比灿烂的色彩。让每一个存在都情不自禁地为之吸引,为之迷醉,心中升起保护的**,不管是刀剑或者箭矢,甚至是这战场上肮脏的沙尘,血污的腥臭,都不应该玷污那个完美的存在,任何的对于这位公主的污染,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都将会是一个无比巨大的损失。 于是奥古斯都放弃了战斗,放弃了他几乎进阶为炽天神侍的荣耀,自然而然地投向了那位公主,他的女神,从今以后他永远的爱人。在那一瞬他就明白,他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注定为了来到她身边,她,就是自己存在的意义了。 而那一场战斗里做出这样决断的不只是奥古斯都,他的所有战友和下属,强大的一个百人小队,在刹那都抱着同样的心思,带着同样的迷恋,就这样拱卫在格莱西雅的身边,成为了她永远的奴仆。 而如今,奥古斯都感觉自己又一次地体会到了那个时候的心情了。 虽然那一幕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但奥古斯都仍旧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的每一个细节,那个时候陛下身上穿着的那件短裙,用柔滑得仿佛第二层肌肤的丝绸制成,轻薄而通透的,视线可以穿过它,看到毫无瑕疵的**的秘密……然而那**是如此的柔弱,但却又如此的冷漠,就像是冰之地狱万丈冰山之上盛开的冰魔花,那种无法形容的冷漠和高远让人只会心生向往,而无一丝猥亵。 但现在,那件丝绸的短裙已经被一件艳丽的裙装替代,而那个如冰晶花蕊般娇嫩冷艳的公主殿下,却正在向着他微笑,而且不是一般的微笑——她纤细而精巧的手握成了半拳,轻轻抬起,偏了偏头,用那无比清甜而魅惑的声音说:“大家好喵?” 天旋地转! 奥古斯都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头脑里似乎已经被搅合成了一团乱麻,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格莱西雅陛下头上带着的一对精巧的头饰似乎很像猫的耳朵。 然后,热乎乎的腥味就从他的鼻子喷薄而出,鲜血畅快地发出大得吓人的嗤嗤声——好像在这一个瞬间,整个房间里所有的天使跟他的反应几乎都是如出一辙,他身周的地面一下子已经完全变成了紫色的! 天使的血液是红色,即使堕落也不会影响到那种红宝石一样的纯粹,但是现在向外喷发着血液的却并不只有奥古斯都——站在他面前的那个冰魔的鼻子里简直像是大决口的大河,莹蓝油冻一样的血浆带着浓烈的寒气,几乎把周围的一切都给笼罩在寒气里面了。 “陛下,属下失礼,但您怎么可以……分身降临,但是即使是这样也……” 过了不知多久,晕晕乎乎的堕天使才终于反应了过来——作为部属。自己竟然让自己的陛下先行打了招呼,这何止是失礼?简直是罪无可恕! 但更加让他感觉自己罪无可恕的是,公主殿下竟然会亲身莅临第五地狱——这其中的危险。实在是太大了!虽然他知道这只是公主的一个魔法投影而已,但即使是这样的投影也是要消耗力量的,若是在第五地狱中被毁灭,格莱西雅的本体也会受到创伤,可能需要调养数百年才能复原的! 这肯定是他怂恿的,那个该死的人类究竟是在想什么? “无妨,嗯。你是……奥古斯都是吧?” 格莱西雅微微扬起目光,看着眼前那个正在胡乱擦着鼻血的堕天使,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又转向身边随行的人类:“爱德华,这就是你说的那个……” “对,没错,他是被您萌了一脸血。嗯。其余那几个。已经被萌了一地血了。” 人类一本正经地介绍着古怪的词汇。但显然这并不能打消疑虑——地狱公主目光微动,扫过这座帐篷外,那正在飞旋的雪花,眉头轻蹙:“而且,他说的很对,我如此大张旗鼓来到这里真的很好吗?你确定,莱维思图斯不会趁机攻击?” “您不是在开玩笑吧,他有什么理由来攻击您?您可是第六领主啊。而且只是来军事演习的现场鼓舞士气而已,莱维思图斯陛下难道会因此而对您做出什么不礼貌的行动吗?这还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至于说是否有什么宵小之辈意图谋害公主殿下,我想莱维思图斯陛下也是不可能置之不理的,毕竟我已经将您此次的行动明确照会了其余的七位陛下了。” 格莱西雅眯起眼睛盯着眼前的人类,似乎想要看穿他笑容背后的东西,但最终只是微微一叹。 这个人说的对,魔鬼们必须恪守规则,就算是格莱西雅曾经在很多公开场合表达出她对于莱维思图斯的敌意,但是这里毕竟是地狱,而格莱西雅是九狱之主的女儿,本身也是一位地狱领主,除非能够证明她真的对莱维思图斯做出了颠覆性的行动,否则的话莱维思图斯是决不能对于那些‘传言’做出任何的反应的。 但格莱西雅也无比痛恨这些‘规则’,因为就是这些东西导致她无法向莱维思图斯复仇,她曾经无数次地向父亲要求杀死这个已经被封印在冰中的弑母仇人,但是每一次都因为不符合‘规则’,而被拒绝了。 对于九狱之主来说,仇怨根本不算什么,巩固现有的权利和地狱的统治地位,把一切都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才是最重要的,虽然莱维思图斯已经被扳倒了,但是他却还不是死的时候,他被困在冰中的时候更符合地狱的利益。将他放在哪里,他可以钳制住大部分的力量在拯救他自身里面,如果真把他逼反了,这份力量就会变成对手了,另外他还是九狱之主长远谋划的一部分所以才没有干掉它,反而重新启用他。 因此,虽然无奈,格莱西雅这些年来一直在努力的收集着莱维思图斯阴谋背叛巴托地狱的证据,只有这种大罪才能让九狱之主宣布剥夺其大公头衔,让格莱西雅的愤怒可以直接降临在他的头上。 只是,莱维思图斯这种老谋深算的大魔鬼能够纵横万年,自有自己的行动方式,以格莱西雅尚算稚嫩的手段,根本抓不到他丝毫的反叛证据。随着时间逐渐推移,她已经完全厌恶了这种浪费时间的手段。 因此,她才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听取了眼前这个人的建议,甚至以投影的方式,出现在这里……好像是第五地狱最大的城市面前? 现在,这个人类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 “格格,格莱西雅陛下!” 这个时候,帐篷里那些鲜血喷泉似乎终于告一段落,代表着坦特林城来谈判的冰魔终于从那震撼的第一眼之中解脱了出来,然后就因为缺血而一头扎在地上——幸好魔鬼们的身体强韧,即使已经失去了一半以上的血液也只是头晕目眩而已,他尚且能磕磕巴巴地寻找着礼仪性的用词:“请原谅小的……我的失礼,不知道,不知那个陛下亲自……亲自莅临……” “既然你愿意帮忙,那么就最好不过了,” 这番磕磕巴巴的咬文嚼字除了让人心烦之外就没有什么意义,所以此刻回答他的,只是公主身边那个人类,他微微低下头看着冰魔的脸,嘴角的微笑让这怪物不由一凛。 “接下来,格莱西雅陛下将在这里,举办一场劳军慰问的演唱会,但是陛下” 想象力,陛下,想象力才是无限美好的东西,即使是全能的创世神,也不可能制造出一个满足所有人**的完美形体,但是想象力却是可以的,而所谓完美也确实一直存在于智慧生物的想象之中,我是不知道你原本的个人化妆师和礼仪师究竟是怎么给你建议的,但在我看来,他们其实真的很失职…… 第九百七十六章九狱巡回演唱会 “接下来的两天,格莱西雅陛下将在这里举办一场劳军慰问的演唱会,但是格莱西雅陛下认为仅仅只是劳军慰问,并不能够体现出她的宽宏以及仁慈,所以,你们这些居住在坦特林城的家伙们有福了,可以凭票入场观赏哦?现在,你可以滚蛋了。” …… “演唱会是什么?”看着那个人挥手间将冰魔直接传送,格莱西雅皱了皱眉头。 “哦,就是由格莱西雅来唱歌跳舞,让前线战士们观看,欣赏,他们会感到兴奋从而解除疲劳,发挥更大的战斗力的一种慰劳方式。同时这也是展示您个人魅力的绝佳机会,”不用担心,关于曲目和演奏者,我会为您准备好的。至于说舞蹈的动作,就需要陛下您稍微耗费一点心思来练习了,幸好,我可以将记忆直接植入到您的精神之中,只要少许练习,您就可以很容易地做到的,哦。对了,要做到这一点,我需要一些欲魔以及堕天使们的配合,这也是为了……。 “你说……我来表演?给那些战士?”简单的解释让魔鬼公主瞪大了眼睛:“你疯了?” “她疯了吗?” 斯泰吉亚,九层地狱的第五层,冰寒地狱。 这里是寒冷与冰的国度。滔滔的海水淹没了几乎整个层面的所有……而散碎层叠的浮冰与冰山则覆盖了大洋的表面,寒冷的海水从冰山的缝隙之中喷涌,在空中凝结。化作人头大小的冰块混杂在暴风之中,互相摩擦成为纷扬的细雪,与厚重的云层一起。吸收着空间里那些闪电的光芒,让一切都沉浸在仿佛观看,就会被冻伤的寒冷中。 但此刻,这仿佛亘古不变的沉重却绽开了一道亮丽的伤口。 一道宽阔的彩虹掠过天空,缤纷的颜色穿过永远的阴沉与灰暗,如此的缤纷耀目。漫天的风雪在七色的虹光里反射出淡淡的霓彩,从天空垂下的层层光环。给风雪中心的塔特林这座由蓝黑色的冰块构筑的城市,也镀上了一层迷幻的粉彩。 “格莱西雅……她想要谋划什么?” 城堡那冰山一样的主楼上,一个高大的魔鬼正坐在城主的宝座里。他的面前一枚传讯宝石正在发出轻微的嗡嗡鸣响,将一幅缩小了十几倍的幻景呈现在他的面前。 幻景中,那条彩虹是如此清晰,即使缩小。仍旧能够看到其中那一行以炼狱语书写的文字。那显眼的红色字迹,仿佛还在流淌,就像是刚刚留出的血液——在地狱,这是最正统的文字的颜色,是无辜者的鲜血的颜色,每一个魔鬼都会本能地被这种颜色所吸引。 阿伽瑞斯公爵此刻正看着那一行文字,陷入沉思。 他伸直了手臂,手指在一侧座椅的扶手上叩打出一串规律的轻响——作为一个精英奇鲁魔。也就是被俗称为冰魔的魔鬼,他坐在这张原本给深狱炼魔打造的座椅上时。会显得越发矮小和偻佝,类似僵尸一般的萎缩**即使挂着一层斑驳的寒霜,也无法让他占据那张宽阔座椅的一半。 这对于一个上位邪魔来说,是有点尴尬的境况,因为那会让他显得很孱弱,缺乏威严,甚至有些滑稽。 不过,阿伽瑞斯从来不在意这一点。 因为这里是九层地狱,对于力量的判断可不仅仅只是对于魔法的理解和**的强壮;领导和指挥能力,以及对于事态的判断才是魔鬼们获得晋升的重要途径,所以,这位魔鬼公爵有时候甚至会特别凸显出自己力量的不足,来让人明白,他是个依靠头脑的强者。 然而,盯着眼前那幻景里,彩虹上的字迹时,阿伽瑞斯公爵感觉自己聪明的脑袋似乎是不太够用了,他根本想不出来,面前这个境况究竟算是什么。 “冰寒刺骨的斯泰吉亚海,心爱的人在何方,沉浮的孤独旅途只带着那一天的一点希冀,天涯海角的寻找着那亮丽的倩影,慰藉空洞的心灵……汇集而来吧,汹涌波涛抛绪断情,远方之君爱意相绕……” “慰藉?怎么慰藉?准备脱了衣服大战他的部下么?那个……” 炼狱语的词汇,每一个都是如此的熟悉,但组合在一起,却仿佛咒文一般拗口,不知其意,所以片刻的沉思之后,阿伽瑞斯公爵终于忍不住低声自语……不过咬了咬尖锐的牙齿,他总算是没把‘小婊子’这个词给说出口。 如果是其他的地狱领主,他或许也不会介意什么,只要他还是塔特林城的城主,就没有人会追究这些细微的问题。 但那是格莱西雅……阿斯摩蒂尔斯的女儿。 九狱之主从未有一刻不在加强着对于巴托地狱的控制,探子,叛徒,监听的魔法遍布九个层面的任何角落,谁也不知道自己身边是不是会正好有那么几个密探或者细微的传讯魔法,即使是身为公爵的阿伽瑞斯,也是不愿意冒这种无谓的风险的。 而这一切,又是不是出自于阿斯摩蒂尔斯的授意? 关于那个魔鬼公主,与自己的领主之间的纷争,没有魔鬼能比阿伽瑞斯更加清楚,他自然知道,格莱西雅几千年来一直就在制造着扳倒莱维思图斯的机会,而眼前这一切,自然也是那种谋划的一部分,然而在地狱,仅仅知道对方的恶意是没有意义的,唯有真正戳破对手的意图,让它与切实的证据一起摆在所有人面前,才能算是胜利。 在那个彩虹的尽头,那些堕天使们,似乎是在修建一座城堡……一座拥有着高高的碉楼,层层的高塔,还有无数的雕刻装饰的宏伟城堡。 可是就算他们修建起了一座城堡,又有什么意义呢? 宏大和雕饰对于战争毫无意义。没有魔法的支撑,任何的堡垒在魔鬼的面前都不过是破烂麻布一样的样子货,更何况负责修筑城堡的那一方才不过区区千多名的堕天使而已。就算是再怎么考量,这点兵力也不可能对于坦特林这样有所准备的大型要塞产生任何程度的影响。 如果他们准备以魔法加固这城堡,哪怕只有一个三环的法阵,阿伽瑞斯也可以以无端占据领土的理由将这件事情推上仲裁庭,到时候施加压力的可就不只是第五狱一方面了,第四,第七。甚至是第八领主都会做出一些反应的。阿斯摩蒂尔斯也只能迫于压力对格莱西雅做出申斥。 直到目前为止,除了幻术以及华而不实的城堡,还有格莱西雅亲自分身降临的传闻……那些堕天使们。还没有展现出任何像是攻击的意图。 难道,又是她那一套魅惑的把戏? 冰魔干枯的嘴唇扭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在那些传说中,格莱西雅的魅力是无限的,每一个见到了她的存在都会被她诱惑…… 但是阿伽瑞斯很清楚。那不过是无聊夸大的传闻而已。 如果真的有那么强大的魅惑能力的话。地狱王座早就已经是这位魔鬼公主的了,实际上她所谓的诱惑,不过是欲魔天生的能力,只是更强一点,但影响力也有限得很,对于意志坚定的强大存在根本不起作用;只有那些愚蠢的低阶魔鬼或头脑简单的天界生物才会傻乎乎的被她欺骗,而这欺骗的效力也是有限的,一段时间之内没有再见到她。效果就会降低甚至是消退。 或者,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她找到了增强这种力量的办法? 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办?把她赶走? 正面驱赶是肯定不行的。 她是地狱领主,有权力在地狱的任何地方发号施令,名义上阿伽瑞斯也得听从她的命令,有权利拒绝她的就只有同级的莱维思图斯,而且还必须找到一个可信的借口来应对她的所谓‘慰问演出’。那个过程又不知道会持续多长时间——至少阿伽瑞斯能想到的过程就需要十四五个书面的命令经过七八个相关的部门,自己这边可以尽速解决,但到了对方手里拖上半年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对于这种无聊的小事,莱维思图斯霸主显然是不会有处理的耐心的,如果自己敢用这种东西烦他,这位集合了冰川一般冷漠与暴躁的魔鬼领主,一定会把阿伽瑞斯的尸体碎块放在冰山上来解闷。 “城主阁下,城主阁下……” 轻微的语声打断了阿伽瑞斯的思考,他抬起眼皮,瞪了一眼那个伏跪在宝座下面的冰魔,一层厚重的冰霜立刻随着他的视线蔓延到了对方脚下,让他的身上竖起一层冰尖。 “城主阁下,城里不知何时传开了一些谣言,现在已经几乎传遍了半个城市了,说是公爵您……您要封锁城堡,禁止所有的商业往来,进入军事管理。” 魔鬼公爵愣了愣。 军事管理?他确实是有考虑过这种应对方法——不管对方怎么挑衅,或者放出诱饵,只要自己这一边以不变应万变,对方就没有什么办法,虽然这方法有点胆怯的嫌疑,不过面对着那个第六层领主也完全说得过去了。 可是如果这方法被谣言先传出来了,那就有些麻烦。 谣言这东西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推动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传遍了全城的,肯定有人推波助澜——那么对方传递这种谣言想要干什么?自己若是真的这么做了,会不会正中敌人的下怀? “还有什么,说出来!或者我把你扔到冰洋的底层喂冰墨鱼?”瞪了一眼那个冰魔干瘪的面孔,他喝道。 “这……是,还有一些谣言传说您封锁城市的原因是不想让任何人见到格莱西雅陛下……说您,那个,那个……其实爱好比较特殊,喜欢精壮的雄性魔鬼,并且将整个塔特林城里的所有冰魔都视为自己的……那个禁脔,所以不希望任何一个魔鬼与那些有魅力的雌性见面,还说您每天都会在城内挑选一个魔鬼作为那个……玩具。这些年来每天都会有冰魔失踪,实际上就是您把他们给……那个消耗掉了。这些传言还说您最喜欢用冰柱刺穿他们,从屁股后面穿进去。从嘴里穿出来,还说您有个隐秘的称号叫做,冰菊戳穿者,阿伽瑞斯…… “混蛋!” 阿伽瑞斯猛地站了起来,一大片冰霜就从他脚下向外迸发! 他对于女色确实是毫无兴趣,原因很简单,他是个传统的魔鬼。相对于满足那些雌性,他更加迷恋于权力。而且冰魔对于这种会产生剧烈热量的事情有着天生的厌恶,或者有一天他积累了足够的力量与资源进入到黑暗圣殿转生成为一个恐纳魔或者深狱炼魔的时候。他的**会分出来一些给这些事情,但那不是现在。 但对于女人没有兴趣,不代表就对男人有兴趣,更别说什么‘穿刺’了! 冰魔公爵尖锐的牙齿发出咯咯的声响。 但他没有立刻下令去找出这些造谣的家伙。他知道。谣言一旦传开了那就不可能遏制了,越是跑去辟谣就越增加了谣言的真实性,作为统治阶层私生活上的谣言本来就是最容易被传播的一种,那些下层的混蛋们总是愿意这样发泄他们的压力。而把这种东西传播得更传神。 但公爵忽然露出了一个微笑。 因为他忽然发现眼前这种问题似乎是如此的简单。 第五地狱号称冰之地狱,环境非常恶劣,所以相对于其他的层级,魔鬼的种类要单一得多,尤其是塔特林。这座建立在大洋冰层上的冰之城市,全城六成以上的魔鬼都跟他一样是冰魔。什么所谓的女性魅力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毫无效力,就算是让他们出去看那个小贱人脱衣服又怎么样?她以为能够有几个会被这种无聊的东西给诱惑? 如果她想要玩这种把戏,那么不是很简单吗,自己就陪她玩玩就好了。 召集全程的冰魔护卫,嗯,选择其中的精英,最强大的那种,然后告诉尊敬的公主殿下,我们会买下她所有的,入场卷,然后派遣那些最需要 魔法在某些方面真的非常便利,比方说这种在天空中闪动的巨大虚影,根本用不着什么天价的投影设备激光成像,也用不着预先搭设框架,一个中等施法能力的魔鬼制造的法阵就能让它持续一天一夜,而这样的家伙在格莱西雅手下如过江之鲫,轮换个几百年也用不完的。 当然,地狱里也没有什么广告管理法,超过十米以上要报备消防安全之类的玩意儿,所以,不管什么样大张旗鼓吸引眼球的东西,都可以随便用。还不存在什么风化管理之类的事情,就像现在,这个巨大的幻术里面可是 灯光,音响之类的都完全用不着特意准备,只要几个简单的法阵就可以了,甚至乐队也可以省略——爱德华将几首音乐以操控声音的形式播放出来,魔鬼们则将之录入准备好的魔石之中, 至于说场地…… 爱德华修建起了一座类似城堡的大厅,占地至少有几十亩,即使是魔鬼那种巨大的体型,也可以容纳数万人的规模。 其他的地方或者这不大容易,但在斯泰吉亚,这却简单得多——寒冰地狱常年保持在零下几十度的严寒里,从水元素位面引来的纯净水成为了最佳的建筑材料,形状,强度,都几近于完美,几十个堕天使几乎没有用上一天的时间就已经将这座殿堂完全盖了起来,这种单纯得材质想要塑造和修改也非常容易,因此爱德华命令他们几乎是竭尽所能的将这会场修建成了一座令人赞叹的奢华之地。 而且好处还不仅仅只是如此 “你们这帮货色还真是没有任何的想象力啊。” 门票……已经卖光了。售票处引发了骚动, “一片空旷的场地足够容纳几万魔鬼,而很多魔鬼还可以在天空之中飞行,你为何却要将他们限制在一座城堡里?” “不必着急啊陛下,所谓门票这种东西,就是抢不到才好。物以稀为贵,如果太便宜了,那么就会失去争夺的意义,更何况这可是格莱西雅陛下亲自登场的演出,如果轻而易举就能得到,陛下岂不是成了便宜货了么…… 他的应对很正确,但是也仅仅只是正确而已, 他认为诱惑就是用性来进行的……但事实上所谓的诱惑有很多种啊,魅力这东西……简单点说,就是所有人对于你,对于你的存在的一种感情需要。无论是他们是仰慕你,是单纯的对于你有保护的**,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感情,只要这种感情能够击败他们的理智那就够了,这才是魅力的体现……就像您的父亲,你不能否认,他很具有一个领袖的魅力,不是吗? -------------------------------------------------------- 第九百七十八章势力划分哦,父亲 那么魔鬼们的精神世界便几乎是一片茫茫的的荒漠;音乐,艺术,娱乐……他们一无所有,越是低阶的邪魔,便越是贫乏,对于他们而言唯一能够称之为娱乐的就只有战争。 他们是战争的奴隶,为了战争而生,为了战争而死。 但也正因为如此,在这片无垠的荒漠中,哪怕开出了一朵花蕊,也是弥足珍贵,摄魔心魄地…… 而爱德华给予他们的,却是一整座花园。 一柱一柱的光线接踵亮起,而每一道光芒中,都有那展开着羽翼的靓丽身姿,随着那逐渐激昂的音乐,她们开始缓缓动作,但随即,便已经加快了速率。 “好奇怪的舞蹈,但是又很……有趣,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简单,但是速度又很快的……。” 艾莲娜的目光也被舞台上那律动的身影吸引了,顿了顿,她低声评价道:“图米尼斯……不,整个大陆上,都没有这样的舞蹈吧,节奏上,与克鲁洛德人的狩猎舞蹈有一点相似,可是却更加精致……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到的呢?” “啊,这个是团长舞啦。嗯,就是西封邑地的佣兵团之间流传的传统舞蹈,他们通常在任务结束的时候会跳一段来庆祝,当然会加上一些即兴发挥。因为大部分人都是战士什么的,自然动作幅度很大了,是不是?” “又在胡说八道。” 艾莲娜微微偏头,给了某人一个大大的白眼。于是某人更加得意起来,让宽大的靠背向后更舒适地倾斜了一些,他唉声叹气:“唉。最近你都不轻易上当了呢,刚见到的时候,那个纯洁正直,会直接指出我卖假货的小艾伦爵士去了哪里了?” “怎么,你是希望被我用剑指着喉咙吗?” 这一次,飞过来的就不是单独的眼刀了,艾莲娜一只手里面圣光闪动。勾勒出了一柄十字斩剑的轮廓。 作为下层界的一面,地狱对于圣武士的力量仍旧有着一定的压制,不过却远不如深渊那样严重。经过了短暂的休息之后,她已经稍微恢复了一些能力,虽然还远远达不到作为神眷者的巅峰程度,但使用一点神术。或者召唤她的剑。已经没有问题。 然而男人轻易地就破坏了她的意图——话音落下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悄无声息的解开了那件紧身皮甲的扣环,滑进了皮甲的衣襟,肆无忌惮地包覆住艾莲娜左边的……欧派。 “呀!” 一惊之下,女孩子的反应已经慢了一些,只能无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而已。 但这个抵抗太弱小了,完全无法抑制男人的侵略之心——那温暖的香软比之前膨大了不少,现在它已经可以勉强胀满男人的手掌了。所以爱德华带着一点儿久违的惊喜慢慢揉搓着,感受着那柔若凝脂的皮肤在自己的掌心中温顺地改变着形状。滑滑的,弹弹的,连那颗小樱桃也分外的分外柔软,手感实在是好极了。 “别……别这样!” 艾莲娜低声道。虽然四周都被黑暗笼罩,但这种空旷的空间,却让她心中没有安全的感觉,所以她用力的挣扎着,只是力量却完全不能阻挡住那只贼手,而且,她还要顾及自己的动作不可以太大,免得惊醒了抱在怀里的婴儿,于是这反抗就越发无力起来。而那一阵阵异样的感触像是带着电流,从那只手上不断地传递过来,她咬住樱唇,却感觉自己的新呼吸越来越沉重了,身体上的力量好像又被什么东西抽走了,只能任凭那只手在衣服里面肆虐,然后听到男人低沉的调笑: “没关系,这里是我专用的包厢哦。哪个不长眼睛的家伙敢闯进来,我立刻就给他一记解离术。” “我,我是认真地在跟你说话呢!” “嗯,我也是很认真的在听啊,不过,不管是听还是说,都用不上手嘛,所以顺便享受一下有什么不好?”爱德华贼贼的笑着,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而且揉一揉的话,可以促进血液循环,让这里的发育完善一点儿,说不定你就可以很快你就可以自己喂小家伙了。” “什么小家伙!她是你女儿诶,你这样的叫法,听起来好像在……在叫小狗一样!” “嗯,好像是应该给她起个名字了……叫什么呢?紫紫米娅哈露依?(这个写法应该能看出来是什么名字吧?)” “这名字有点怪啊,有什么意义吗?” “嗯,是一位拥有着可以随意改变世界的形态的神奇力量的女英雄的名字哦……或者,是叫做女神更好一些?” 轻笑着的时候,面前舞台上的音乐也已经戛然而止了。 五柱白光合拢在一处,五个格莱西雅则聚在中央,以各自不同的姿态,摆出了集体的poss,于是些微的沉寂之后,整个场地之中便爆发出音量惊人的咆哮和嘶吼——被莫名感动着的冰魔们似乎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绪,只好用这种方式。来宣泄出那种激动地感觉。 不过,就在这侯胜利,汇聚的光线已经再次分散,化为温和的暖光照亮了整个舞台。 “mi,mi,mikurarumikurunrunmi,mi,mikurarumikurunrun连没法坦率地说出“喜欢”的你都拿出了勇气……我将一切都赌在了恋爱的咒文和魔法的光束上……” 光影变动,幻术塑造出了无数的烧杯,卷轴,宽大的桌面……一副魔法塔中的场景,而格莱西雅就站在中间,那件短裙的装束上面加穿了一件黑色的短披风,上面带着很多稀奇古怪的魔法符号。手里拿着一本大魔法书,另一只手里则是根风格华丽的魔杖,头顶上还带着一顶高高的帽子。与那些魔法师之类的似乎有点相似,只是那大得过分的笨重书本,还有绣着很多星星的大尖顶和宽大的帽檐让她看起来有点滑稽,就像是歌词里面演唱的那样,应该是个魔法师吧。 实际上,这很符合魔鬼们对于魔法师的印象——在血战之中,这些脆弱而又过于依靠外力的存在。往往都是自以为聪明的笨蛋呢。 但至少,公主殿下变成的这个笨蛋……好可爱。 “寻找着好用的咒语,希望能得到一个好梦。晚上总是一个人向星星许愿,期望能遇到那个人……” 用慌慌张张的语声唱着,她在这个大大的‘实验室’里跑来跑去,所过之处却是一片凌乱。魔杖打翻了烧杯。药剂弄湿了卷轴,一本本的卷宗上面也腾起了火焰,她不停的用魔法来掩盖,可是却越来越忙碌,引发了更多的灾祸…… 魔鬼们的悸动平复下去,然后开始哄笑起来。随即又有更多的家伙开始喊叫着,给他们的公主加油,而最终。这些都变成了对于那首歌之中,那个不明所以的咒文的复颂。他们用手,用脚,用身边一切能够找到的东西敲打着节拍,挥舞着手掌,而无数的彩光,就在他们身周旋转,让整个景色更加迷幻。 “这首歌,跟她之前唱的完全不一样呢。” 或者此刻,整个会场中只有一个人正在确实的欣赏着那歌曲吧……艾莲娜眯起眼睛,小声地叙述着:“之前的两首歌,都是神秘而高贵的,可是这一首,声音却变得非常跳跃,轻快,却又好像是……笨笨的?” “嗯?你可真认真……” “因为这都是你写的吧,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会唱歌呢,虽然这调子有点奇怪。” 实际上,也算不得是我写的吧?虽然这个宇宙里还没有人知道那个社团之类的事情。还有所谓的演唱会,门票,以及周边的等等…… 爱德华的目光,在那舞台上停了停。 不得不说,魔法在某些方面真的非常便利,比方说灯光,音响之类的都完全用不着特意准备,只要几个简单的法阵就可以了,甚至乐队也可以省略——爱德华将几首音乐以操控声音的形式播放出来,魔鬼们则将之录入准备好的魔石之中,而这种构筑起了场景的幻术,更是一举省去了实景道具搬运的麻烦,让舞台直接变成了演出场,还有之前在这个歌剧院外面的天空中打出的巨大虚影,根本用不着什么天价的投影设备激光成像,也用不着预先搭设框架,一个中等施法能力的魔鬼制造的法阵就能让它持续一天一夜,而这样的家伙在格莱西雅手下如过江之鲫,轮换个几百年也用不完的。 当然,地狱里也没有什么广告管理法,超过十米以上要报备消防安全之类的玩意儿,所以,不管什么样大张旗鼓吸引眼球的东西,都可以随便用。还不存在什么风化管理之类的事情,就像现在,这个巨大的幻术里面可是百分之百的十八禁等级, 另外,这个演出场地的建筑之迅速,更是科技也难以企及的奇迹——寒冰地狱常年保持在零下几十度的严寒里,从水元素位面引来的纯净水成为了最佳的建筑材料,形状,强度,都几近于完美,几十个堕天使几乎没有用上一天的时间就已经将这座殿堂完全盖了起来,这种单纯得材质想要塑造和修改也非常容易,因此爱德华命令他们几乎是竭尽所能的将这会场修建成了一座令人赞叹的奢华之地。 这一切优势的条件,就造就了眼前这一幕完美的效果,只要这一场演出结束,眼前这个魔鬼城市,就算是完全被攻陷了吧。 当然,这种狂热,不会让魔鬼们对于格莱西雅言听计从,他们可能还会保留很大一部分的自我意识,记得自己的职责,但是深植于脑海之中的印象,已经绝不会转变,只要操控得当,策反他们或者有些困难,但莱维思图斯如果打算攻击格莱西雅的领地,恐怕也会遭到很大的抵制——这些士兵肯定会毫无士气可言而且容易谋反。 他们并没有中什么魅惑的魔法。只是单纯的陷入了迷恋之中了,这根本就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开了,除非给他们洗脑。 可是洗脑又哪里是那么简单的? ……想这些扫兴的事情做什么? 爱德华摇了摇头。不由哑然失笑——如果是之前的那一辈子,说‘跟女朋友一起去听动画的专场演唱会,然后在包厢里卿卿我我’,恐怕是一个,不,是四个被嘲笑的幻想? 近在咫尺的女孩的脸颊粉嫩光洁,细微的呼吸里。她长长的头发摩擦着爱德华的耳际,有些痒痒的,让他不由想要抚摸一下——当初见面时半长的金色的发丝。不知不觉之间已经长到了可以披散在艾莲娜后背上的程度,那柔滑的感觉,似乎可以提醒他时间所造就的转变。 似乎明白抵抗毫无意义,所以艾莲娜只能放弃。也下意识地与他靠得更紧。“你其实是很喜欢那个魔鬼的公主的吧?”纤细的肩头微微颤抖着,她忽然开口道,似乎是想提醒自己不要沉浸到那逐渐升腾起来的感觉里, “不要老是问一样的问题啊……那女人都半点朱唇万人尝了,我哪里有什么兴趣?我可是很挑剔的?我喜欢纯洁的女孩子哦,尤其是威风凛凛的会用长剑去砍那些倒霉的强盗的,就最好了……” 爱德华就像是一个小心翼翼的游荡者,慢慢地。一点点地破解着大宗宝藏之外的箱子,而不让其中的警戒发现。 “半点朱唇……你说的话可真是刻薄。不过你为何要帮她呢?” “让魔鬼军队狗咬狗,不是很不错嘛?更何况,这个女人看起来可比莱维思图斯要差多了,所以,你不觉得,如果是她掌握了地狱之中的很多权力,事情会变得比较好办一点儿?而且啊,一般的‘二代’,嗯,就是贵族后代这样的存在都会有些共通的问题,比方说,因为没有经历过创业艰辛,所以对于资源从来都不会太过看重,他们往往容易一鸣惊人地取得很多成功,不过只要差了那么一点点,就会失败得一塌糊涂,浪费很多的资源。” “或者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对她,总是感觉不大放心……你真的,真的,不会被她引诱吧?” “我就那么容易变坏吗?”爱德华笑起来,在不断活动的手指上又加了一点力量。于是艾莲娜终于一把抓住那伸向她腰间的怪手,没好气的回应:“不是容易变坏,你早就已经是个坏人了,如果认真的说,你现在就是个应该被讨伐的邪恶法师!如果是之前的我,我一定会找到一些同伴去讨伐你的,让你这种邪恶的灵魂,在神圣的火焰之中燃烧!” “烧个一万年呀一万年……是不是?那么,为什么现在就不想要杀了我了?是不是因为已经……爱……” “臭美!” “咦,你居然会说这么女孩子的词儿么,我还以为你一定会说‘汝痴心妄想,罪人’之类的呢。”爱德华促狭的笑着,轻轻吻着她的耳边:“其实你知道吗?我可是很喜欢你那个样子的,义正词严一本正经地做些傻事,为了正义的名义什么的。“ “你根本就是想要变着方法的取笑我!” “不,是因为羡慕啊……大概是因为,现在的我,已经完全没有了可以做些傻事的资格了吧?”心灵术士轻声的呢喃,透着细微的遗憾:“容易冲动,其实是因为单纯,容易被骗也可以是善良,而我现在已经不可能单纯善良了。越是缺乏什么,就会越加的羡慕那种东西。” “是啊,我也非常喜欢这样单纯善良的灵魂呢。可惜,这样的纯真总是不能长久的保持,多少有点儿惋惜。” “偷听可不是个好习惯啊,公主殿下。” 爱德华眉头一皱,银色的眼瞳中映出那个款款而来的人影——遥远的舞台上,格莱西雅正在提高了声音唱着歌曲的副歌,但是她……另一个她,却分明已经穿过了包厢的墙壁,来到他的面前了。 “因为我忽然想到,只是唱那种歌而已,根本就用不着我分出太多的力量啊?只要让我的分身按照既定的记忆去做就可以了,所以,就来找你玩了。” 魔鬼的公主笑容可掬地看着圣武士小姐一下子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目不转睛,似乎在欣赏着女孩儿脸上的晕红:“不过我好像又低估你了……让这些家伙兴奋,欢乐,然后接下来的安排,是不是就要让他们伤感了?能够将魔鬼的情绪如此轻易地操控在手上,作为心灵术士,你的能力还真是强得可怕呢。” “那里,您谬赞了,公主殿下。” “谦虚一点儿比较好哦。”格莱西雅眯起眼睛格格地笑,红眸里的光泽,格外危险:“不过现在,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看公主殿下你肯不肯不帮忙了 第九百七十九章双魂的艾莲娜 “谦虚这种东西呢,对于我们来说可是很无趣而且刺耳的……”格莱西雅眯起眼睛格格地笑,红眸里的光泽,格外危险:“不过现在,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要看格莱西雅陛下你肯不肯不帮忙了。” 爱德华笑起来:“不过,礼尚往来,我这里可还是有关于陛下你的一整套的计划,比方说,一个九狱巡回演唱会?” “你是想要回到主物质位面?那倒是确实不成问题,虽然越界的传送门建筑起来价值不菲,不过我一向对于朋友都是很慷慨的。”格莱西雅的笑容也变得更加灿烂:“只不过啊,你的这个建议似乎有点缺乏了预见性,因为我现在已经决定好了,要在地狱的每一层都开始这样演唱呢。” 巴托九狱的公主殿下微微眯起眼睛,宝石般的瞳仁里光泽闪动,而那个人类的影子似乎就被笼罩在那片晶莹的红色中。只是不知为何,那影子是一团模糊的银光,任由她的瞳孔收张,都无从锁定。 “然后呢?” 他问。嘴角扬起的弧度,让格莱西雅沉吟一瞬——那个人类的语气轻缓无波,但也正因为如此,反而让魔鬼公主心中本已笃定的答案泛起了无数疑虑,一时间竟很难说出! “如果只是第五狱的话,其实倒也不错,不过换成九狱,看来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是吧?” 在她的沉默中,心灵术士微微一笑:“音乐,舞蹈。还有特殊的舞台效果,都与力量无关,但也正因为如此,它才精密而复杂……你可以唱歌,可以跳舞,但是别人也可以。只要听过一遍你的歌之后,她们稍微变动一下花样。就可以拿去利用,所谓的技与力的差别,就是这么明显。” 格莱西雅那魅惑的笑容更盛。 目光里。那个男人的背后,数千名冰魔仍旧沉浸在兴奋之中。格莱西雅知道,即使没有任何的魔法的辅助,这数千魔鬼也已经是她裙角下的俘虏。只不过。这并不能够让她心中产生丝毫的喜悦——就在外面那个举行幻术引发了骚动的时候。她已经差不多肯定了接下来将要出现的巨大成功。 虽然不会想到,会有如此的彻底。 但接下来呢? 扩展规模到整个九狱? 那个人类似乎也是这样计划,但显然那不可能如此简单——这种手段,与魔鬼们熟悉的方式有着决定性的不同。 魔鬼们精熟于阴谋,但对于秩序也有着无比的尊重——法律与传统不可违逆,想要获得晋升,就要有高阶的存在被扳倒,而下面的人只能依次递补上去。这是为了保证上层人物的绝对统治权,而想要削弱对手的力量。最传统的办法,就是不断减除他的这些枝干,每个背叛都会带来对手的削弱和自己的强盛,因此对于魔鬼而言位阶才是他们真正的力量…… 但是眼前这个人类所使用的思路则恰恰相反,虽然没有仔细询问过,但格莱西雅可以肯定,他的做法,是无差别蛊惑那些力量低微的底层。 这种方法是颠覆性的,从本质上来说效果远超传统。然而在魔鬼们数万年的历史之中,却从没有任何一个大能去做出尝试——魔鬼们不是人类,对于所谓食物,服饰又或者财富之类的物质没有特别的需求,塑造了九狱社会的本质唯有对于权力的渴望。所以想要颠覆这种传统,就必须要找到一种全新的,给予那些底层魔鬼们一种崭新的,追求的动力,而且效果还要超过了权力的诱惑才行。 这个人类找到了,不费吹灰之力。 可基础的变动,也意味着方法的更新——在这个宽宏的迷宫里,打开一扇新的大门从不意味着登上了王座,唯有走过那道门扉之后冗长的道路,才能算作是成功。而这意味着除了从那个人手中拿到开门的钥匙,还需要得到那道路的地图,甚至是第二把,第三把,甚至很多把的钥匙…… 而他,显然不会将那些免费赠送。 “那么,我们就来签订契约吧、陛下?”人类轻笑着,拿出一张羊皮纸来:“哦,当然,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认为这东西应该叫做演出合同?” “你已经证明了你自己的能力,自然是有资格要求这些的。” 格莱西雅的笑容在面容上漾开了,此刻,她精致的五官是如此端丽且妖媚,更似有一层淡淡的光辉,然而,她曼声说出的言辞,却如蝰蛇的牙齿般尖锐而充溢着毒性:“不过,我不大想给你什么。在这个契约签订之前,我也可以考虑直接杀了你,然后从你的灵魂之中抽取需要的计划和方式,虽然这样会导致你的灵魂损坏……” “卑鄙!”艾莲娜终于忍不住开口,她咬着嘴唇,盯住格莱西雅,莹蓝的眼眸中,似乎有淡淡的金色光泽闪过。 但这愤怒,只会让魔鬼公主的笑容更盛: “卑鄙吗?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吧,虽然代价是获取的必要条件,但是不想付出代价可不是你们人类的专有权利,合理的规避以及减少负担是所有生物共通的生存准则。是一种伟大的传统,不是吗?” “没错,没错,这不奇怪,是传统……就连威胁也这样传统。” 人类叹了一口气,用带着怜悯般的眼神注视着她:“然后,你会察觉到死亡无法威胁我,于是就转而追求囚禁的方法,然后又发现不行,就将目标转向我身边的人……算了吧,算了吧,公主殿下,我记得曾经有一位伟大的哲人在魔鬼的诱惑之下曾经说过,时间啊。请停止,你是美丽的……公主殿下,你觉得。我们之间的时间,是不是已经奢侈到了停滞,可以随意这样浪费的地步?” 格莱西雅轻轻吸气。 那个人类早已笃定了,自己不可能对于他做出任何举动,所以他才会如此闲适——除了九狱之主自己,没有任何存在知道赐下的红宝石权杖附带着多少威能,即使是格莱西雅。也无法确定。 杀死这个人很容易,如果不考虑父亲可能降下的雷霆之怒,即使他已经离开了自己的第六地狱。他擅长的那点心灵异能在自己特别制造的分身面前也毫无作用……可然后呢?要怎么样对付那些真正的敌人? 如果没有他,自己只能重新返回到原本的那条道路上去,等待莱维思图斯露出破绽,再借助传统的力量。让九狱之主去将这位魔鬼大君放逐——可想而知的。就算是成功那也是几千甚至几万年时间的积累,虽然没有死亡威胁的魔鬼从不介意时间的流逝,但盘踞在格莱西雅心中,名为仇恨的花朵早就已经在那希望之光中盛放,再也无法退回到种子里去继续等待另一次幸运降临的可能。 而这花朵的周遭,还有一道名为野心的藤蔓,在悄然滋生,它是如此的纤细。可却带着这个世界上最为炽烈的火焰,在悄悄地烧蚀着格莱西雅的精神。攏取着,催促着,让她去得到更多,更多的,那些颤抖尖叫的将她敬若神明的仆从。 那么,自己独自去完成这从未有过的壮举如何? 可是那些盘踞在各自定地上的怪物们,有谁会让自己去任意碰触,侵蚀他们的根基? 有着深仇大恨的莱维思图斯?貌似将要分裂,有机可乘的贝利亚和菲尔娜?控制力最小,还要负责抵抗恶魔的拜尔?还是那个对于自己觊觎已久,恶心贪婪的马曼? 都不可能。 他们可不是弱小的人类,是地狱的领主,与自己的父亲明争暗斗了几万年的各种老怪物,老狐狸。这种名为演唱会的方法,对于他们来说就算新颖,但也不过是新颖的把戏而已,想要动摇他们的根基,还差得远——格莱西雅几乎可以肯定,只要自己的演唱会再多开出十场,所有的老家伙们肯定会互相联合起来,阻止自己的入境行动。 “不只是各层的领主而已。” 人类的声音,打断了格莱西雅的思维,她的身体在这声音中猛地一颤,脸上曼妙的笑容尽去,眼中甚至闪过了一丝不可思议的惊恐——即使刹那之后,她已经敛去了所有的表情,但那一瞬间的失态,实际上已经足够显露出她的震惊! 她无法不震惊,因为那个人竟然偷取了她的想法! 即使这具身体不过是她本体几分之一的分身,即使她刚刚不定的心绪必然会让精神松懈,但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能被允许的事情。 “你的父亲也不会坐视这种事情的发生的。” 人类微笑着,目光似凝非凝,仿佛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魔鬼公主的震惊:“他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就是为了统合整个九狱的力量,来反攻天界,尤其是现在与天堂山的战阵已经展开,他是不会允许后方产生哪怕一丝影响到攻击的扰动,但是如今你的异军突起会造成的动荡……哈哈,那是他绝不乐于见到的,所以,他才是你最大的阻碍。” “另外,各位领主也没有必要阻止你,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只要让他们的属下对于歌曲变得不那么敏感就够了,你知道吗?相同的刺激反复进行之后,灵魂就会产生抗性,人类是如此,我想魔鬼更不会例外吧。所以只要稍微耗费些心思,就可以让你的歌变得更多……找些漂亮的女欲魔来唱歌就行了,甚至他们自己唱歌都行。而你,既然想要尽可能的控制他人,通过低阶魔鬼来实现控制,就不可能降低演唱会的规模,甚至不能针对那些较高等的魔鬼,那么能走的路就只有两条,第一,是设法不让对手做出削弱你的举动。第二就是不断更换花样和刺激,促使对方无法跟上你的步伐。” 格莱西雅抬起头,樱唇微张。但最终却只能倾听。 “让九狱之主发出一个提案,让整个九狱都只能听你一个人的歌?算了吧……我可以制造出更多的歌曲,至少。五十首以上,以及让你的演唱会计划可以一直持续下去。这是我的条件” 心灵术士的嘴角扭曲出那个得意的弧度,手中轻轻抖了抖那张羊皮纸:“而您,又能答应我什么?” …… 带着点点幽绿的暖光从天顶之上洒下,照亮了华美而宽阔的房间。无数雕塑,摆设,画卷以及幔帐。构造出了无比奢华的气氛,带着丝毫不显空旷的温暖和舒适——这里已经不是第五地狱那座冰雕构造的‘歌剧院’,而是第六地狱玛尔博吉的中心城市。红铜城堡的最上层。 而两者相同的地方,或者也仅仅只是格莱西雅的身影,都静立其中。 只是在这里,格莱西雅脸上。看不到丝毫的魅惑。她微微眯着眼睛,目光中似乎滚动着浓郁的暴风!那暴风之中,映照出站在大厅里的十余个高大,或者矮小的魔鬼,他们无一例外的低下头,身体颤抖着,似乎公主无形的目光有万钧之重,压得他们根本无法呼吸。更无法移动! “都是一群废物!” 魔鬼公主的语声冷漠轻柔,但整个城堡在这声音里似乎轻微的一动!而这语音落下。无数道带着钢刺的链条就在虚空之中伸出,翻滚抽打,轰轰的闷响之中,将这房间里的一切都卷入毁灭的尘埃中! 于是,一道道传送的光泽不断闪动,但痛苦的哀嚎更是此起彼伏,直到整个空间已经变成了一片烟尘中的废墟,那些刺链才终于消失无踪,只留下滚滚烟尘里,遍地刺目猩红的血迹,以及格莱西雅孤寂冷漠的身影。 在那个演唱会开始的时候,魔鬼公主就已经把所有得力的手下都汇集起来,思考这一次行动的利弊,可是从始至终,那些家伙除了兴奋之外似乎就拿不出什么成果,他们只会一个劲儿的怂恿魔鬼公主,让她尽可能的重复这一次的成功。 或者在地狱里,下属的意见总是如此……他们只会在看到利益的时候才会明白所谓‘贡献’的作用,所以,那些人类所说的话里,或者有那么几句还真的称得上是真理——利益就是魔鬼,利益就是一切…… 但即使对于这一点已经清楚得不能再清楚,此刻的格莱西雅仍旧感到无法言喻的愤怒! 这是迁怒。 因为那个人类,魔鬼公主必须放下自己的傲慢,去向他妥协,甚至是无从选择地请求……这对于格莱西雅来说,简直是无法言喻的羞辱!而更加让她愤怒的是,那个人所谓的答案,竟然是如此的简单,简单到了让她感觉被戏弄的程度! 她沉默良久,才后终于伸手一翻,于是那白嫩的掌心里,便升起了一张枯黄的羊皮纸。格莱西雅目光闪动,在那上面鲜红的字迹上逐一扫过,但最终也只能蹙紧了眉头,低低叹息一声。 她几乎想不出来,一个区区的人类,究竟是如何设计出这样一份规则完美,滴水不漏的契约的,如果不是天生就具有着看破一切幻术的能力,格莱西雅几乎会怀疑,那个跟她签订了契约的人类是由魔鬼伪装的! 但契约还是其次。 “其实这很简单,演唱的目的,就是要尽可能的散播,而散播的目的,却不是为了统治。”那个人类,在片刻之前如此说着令魔鬼不解的道理:“我们的目的,从来就不是那些听歌的魔鬼,而是他们交出来的东西,对,是东西。” 灵魂水晶。 他的目的,是这个。 “灵魂的作用,不用我告诉你吧?既然那些老家伙们抵制你的原因,是害怕你拐走他们的手下,那么如果你不拐走他们呢,那些家伙还有明目张胆的理由禁止你么?” 灵魂对于魔鬼来说,是唯一的。 它们能吃,而且是美食。 它们能玩,大部分邪恶生物都有着玩弄无辜灵魂的恶趣味,这就像猫喜欢玩弄老鼠一样,是天性。 它们能读,就像读书一样,一个有着丰富生活经历的灵魂的思想能被魔鬼像读书一样阅读他一生的记忆,哪怕是隐藏在那人记忆最深处的秘密,只要魔鬼愿意花时间,也能读出来,只不过这些书籍全部都是一次性的。灵魂被魔鬼阅读之后多半就破碎了。 但最重要的是,他们能够用,除了将灵魂注入到玩偶或者魔像之中制造出强大而且富有经验的构装生物的技术,有些强大的施法者甚至仅仅依靠一个强大的灵魂和一副黑色的铠甲就能制造出一名可怕的亡灵骑士。而更重要的是,魔鬼们想要提升自己的绝对力量,便更需要灵魂的支撑—— 虽然那些小恶魔们想要变成巴布魔之类的中等恶魔,只需要时间的积累,但一名角魔的力量到达瓶颈时,他需要的就必须是黑暗神殿之中的仪式转生,这个仪式不仅需要消耗魔法的能量, 第九百八十章无所谓,都是我的了 除了将灵魂注入到玩偶或者魔像之中制造出强大而且富有经验的构装生物的技术之外,足够好的灵魂往往可以直接转化成为优秀的魔鬼。 除此之外,魔鬼们想要提升自己的绝对力量,便更需要灵魂的支撑——虽然那些小恶魔们想要变成巴布魔之类的中等恶魔,需要的只是时间的积累,但一名角魔的力量到达瓶颈时,他需要的就必须是黑暗神殿之中的仪式转生,这个仪式不仅需要消耗魔法的能量,还得消耗大量的灵魂才行。 从今天的演唱会的情况来看,那些被破烂一样的水晶雕像和传音石就能换来一枚灵魂棱柱,如果把整个第五地狱的魔鬼都变成了歌迷,他们会贡献出多少灵魂棱柱?如果这些棱柱都变成了自己领地里的优秀士兵,自己自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而对手的灵魂棱柱却在不断损耗,甚至无法给军队发饷,那么他还怎么召集军队,克敌制胜? “公主殿下。”一个声音让格莱西雅抬起头:“我从奈瑟斯而来,为您带来了伟大的阿斯摩蒂尔斯主君的命令。” 格莱西雅皱了皱眉,视野中一个人影正在慢慢清晰。 这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高瘦青年,有着一头耀眼的火一样的红发,以及符合人类标准的英俊面容,只是眉毛细长如针,面颊也稍微突出,过分纤薄的嘴唇给人一种薄情的感觉;身上黑色衬衣和长长的外袍闪动着蛛丝的光泽,让他看上去带着一种特别的怪异。 “你这幅模样真可笑。塔尔塔克。”格莱西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随即冷笑道。 “因为听说您最近似乎对于人类产生了兴趣,所以。我自然要迎合一下您的爱好了。如果能博您一笑,也是我的荣幸,公主殿下。” 年轻人轻笑了一声:“我带来了……” 他的话音尚未落下就突然一滞,他的喉咙猛然膨胀,几乎粗了一倍!然后嘴一张,猛然喷出一道血泉,这浓稠的血浆喷涌如潮。其中还夹杂着许多破碎的内脏碎片! 一条细细的刺链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从他的胁下钻了进去,链条的痕迹鼓涨着他的皮肤和剪裁合适的丝绸衣服。仿佛就要从那之下膨胀出来,但是格莱西雅的手法极为高妙,那链刃不断地在他的皮肤下回旋,将他的内脏几乎全部搅碎! 魔鬼公主甩了甩手。似乎终于发泄了一些心中的怒气。于是那根刺链便猛地从年轻人身体中抽离了出来,在一天血花之中消失无踪! “咳咳……”被叫做塔尔塔克的年轻人轻轻咳嗽了一声,于是刹那间,那漫天飞舞的血肉便骤然停滞,他轻轻吸气,那鲜红就如同一道长虹被收入体内!甚至沾染在那黑色长袍上的血渍也随之消失,不留痕迹。 不过他的身体也随着这个动作膨胀了几分,不再消瘦。双手与双脚上长出了长长的鬃毛和利爪,犹若雄狮。 “殿下。您这次的行动,有些过于草率了。您……” 他重新开口道,语声里那种轻佻也随之消失了。变得沉稳而富有感染力。可惜格莱西雅显然根本不想听从什么劝告:“所以你就跑去跟我父亲告状了,是吧?你这个管家当得还真是称职!” 这位魔鬼公主冷笑道,根本不给对方再开口的机会:“好吧,老头子他又说了什么了?不许我胡闹是不是?又要让我在领地里禁足不准外出?还是说一举一动都得受到你的允许?” “并没有,公主殿下。”塔尔塔克叹了口气,伸手在空中一挥。一道红色的光辉,就此在空间里延展,绘画出巨大的五芒星形状。然后,红色的能量从中翻涌而出,化作带着长角的中年人的半身幻象。 “父……父亲。”格莱西雅愣了愣,但最终只能象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低下头去——不管心中多么诅咒身边那个该死的告密者,她也知道这一次事情之中似乎是有些什么东西超乎了她的计算,否则九狱之主不会用这种方式亲自和她对话。尤其还是对于天堂山的进攻已经开始的这种敏感时刻。 不过,似乎与她想象之中的即将到来的雷霆不同,阿斯摩蒂尔斯的声音虽然冷漠,却似乎并没有带着愤怒。 “你碰到了爱德华?”他开口道。 格莱西雅微微一怔。 九狱之主通常是不可能会记住一个人的名字的,哪怕是他赋予了红宝石权杖的人——这无关记忆力,而是一种态度,就像是一个人即使养了宠物,也不可能去问宠物它叫做什么,只会给予他一个新的名字一样。 “您……是的,我遇到了那个名叫爱德华的人类,然后听从了他的一些建议,派遣了手下的一支军队进入斯泰吉亚,然后为了奖励他们的行动,又以分身的方式去了塔特林。” 格莱西雅低声叙述,言简意赅——她很清楚,谎言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是毫无意义的,只会引来更多不必要的惩戒,只有那些自作聪明的傻瓜才会尝试向阿斯摩蒂尔斯说谎。因为九狱之主一旦关注了某些事情,便可以得到这件事情几乎所有的前因后果,除了那些被刻意隐瞒的。 “这就是他给你的建议吗?好像很有趣。” “因为很无聊,所以就按照他说的试了试,不过确实还是有点儿乐趣的,至少那些歌儿很好听,没有什么比我适合去演唱它们的存在了。” 格莱西雅偷偷抬起目光,小心的观察着她父亲的反应——魔鬼公主很清楚,自己的父亲其实是乐于看到女儿受到一定的挫折的,虽然他会保护自己。满足自己大部分的要求,但是那并不意味着百依百顺。 相对于女儿,九狱之主更加看重他的九狱。他的大业。 作为一个无比强大甚至超过了神祇的存在,死亡与他无缘,对于后代的和重要性也就大大的减弱了,否则的话他大可以像是人类的传说中那样,拥有更多妻子和孩子,而不是选择从一而终。 虽然她确实是有着有求必应的美好时光,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阿斯摩蒂尔斯对于她的要求也越来越严格,他需要的一个有能力的领主,而不是一个溺爱的对象。 就像是她正面聚集部下。击败了原本的第六领主鬼婆女伯爵,终于抢夺了玛尔博吉的做法。就在一定程度上招致了九狱之主的不满——除了对于莱维思图斯不加掩饰的敌意之外,格莱西雅治下的玛尔博吉在税收方面一直做得并不出色,甚至比原本的那个领主还要差一些。在引诱凡人灵魂的方面。欲魔们的效率远超普通的魔鬼。却比不上那些狡猾的老鬼婆,所以格莱西雅还得时不时地亲自出手在各个战场上诱惑一批精锐的军队,诸如堕天使之类的,才能勉强算是不辜负父亲的期待。 而这一次,他没有对此勃然大怒,那么……就等于是赞同了她的做法? “很有意思,他果然每一次都能带来一些有趣的事情。” 女儿简短的叙述,让九狱之主微笑。而语声落下,他的幻象眼中红光一闪。就在面前的空间里打开了一道门扉。于是一个高大的冰魔从中走出。 阿伽瑞斯。 这位冰魔的大公爵微微垂着头,但是在跨出传送的一瞬间,就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第六领主。甚至差一点忘记了向九狱之主躬身行礼——显然,在那一瞬间他已认定,这是一个针对他的阴谋,但是却已经避无可避。 这个时候,九狱之主的幻象开口了。 “阿伽瑞斯,第五领主忠诚的下属。”九狱之主淡淡地开口道。“为了巴托,你做出了多年的贡献,但第六领主的贸然之举,无疑给你带来了一些麻烦,而你的应对得体,迅速,所以为此我要奖励你。” 随着他的声音,一道红光便猛地从从他手中的双眼中迸射出来,直接打在阿伽瑞斯身上。 这名高大的冰魔立刻开始了剧烈的呛咳。那红光中的力量,在不断地侵蚀着他,就像是炼狱的火焰,让他高大冰寒的躯体正在不断收缩!很快,他原本冷硬的外皮就扭曲出了很多怪异的肉瘤!一层类似爬虫的鳞片在他的四肢上生长出来。红色的指甲从他的五指上延伸,犹如剔骨钢构!而一对细小而短粗,暗淡的双角也从他的头颅上伸出,他睁开的双眼中,红色的流光仿佛要向外喷涌,甚至连冰魔原本光滑的下巴上也长出了一些灰白色的,毛发一样的东西。 阿伽瑞斯颤抖着,伸出了双手,立刻就有一道红光从他的右手中探出,化作了一柄长而弯曲的金属手杖,而在他的左手上,红光却拧成了一团,汇聚成了一只有着黑红相间羽毛的邪恶鹰隼,一双眼睛警惕的扫视着四周。 变化,就此结束。 “感谢……您的恩赏,您的宽宏与慷慨,唯有无尽之海能够相比。” 阿伽瑞斯沉默着,然后半跪下去,发出颤抖而惊恐的赞美,但鲜血般通红的双眼闪耀着光芒,升腾着掩不住的狂喜——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此刻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奇鲁魔,而是一种新的存在,一个独特的,强大的魔鬼公爵!他等待了万年,终于得到了这种真正的力量——从本质上来说,他如今已经踏入了那扇间隔着绝对力量的大门,真正成为了可以冠名‘大魔鬼’的存在,距离一个真正的领主,也不过是一步之遥。 但是片刻的狂喜之后,恐惧就仿佛第五狱的冰寒一样,径直地渗透进他的心。 这力量是对于他的赏赐,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又何尝不是对于他的惩罚?九狱之主根本没有改变他的身份,仍旧让他留在原来的职位上。这就意味着,他必须独自面对第五领主的愤怒——即使有着一个补偿的名头。莱维思图斯霸主肯定也是不会接受这种变化的,虽然表面上看,他损失了一万名奇鲁魔的忠诚换到了一个强过了深狱炼魔的手下。似乎并不算是特别吃亏,可是莱维思图斯怎么可能再去信任这个由九狱之主一手变强的原本的属下呢? 不管阿伽瑞斯愿不愿意,他都变成了九狱之主安插在第五领主身边的一颗钉子,要想重新取得信任极为困难,只能选择帮助九狱之主制衡第五领主。 “好了,阿伽瑞斯,虽然这样的奖励可能并不完美。但如今巴托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紧张战况,也只能一切从简了。但也希望你能再接再厉,为了我们的大业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心力。” 阿斯摩蒂尔斯继续道。然后,只是挥了挥手,就把这个被欢喜和恐惧冲击得七晕八素的新晋大魔鬼直接送走——从始至终,他的语气都轻松得仿佛在拉扯家常。仿佛对于阿伽瑞斯的力量晋升。不过就是随手送出了一块灵魂水晶那样的小事而已。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才是真正的统治者的应有的姿态。 垂首静立的格莱西雅目光流转,心中却已充塞着种种情绪,只是她微微垂下眼睑,神色全无——数千年来,这样的情绪早就已经重复了无数次,她早已学会了将之完美的掩饰下去。 但是自己已经抓住了一个机会。只要假以时日,自己也可以拥有这种凌驾于九狱之上的力量的……如果那个人类告诉她的方法,真的可以顺利的奏效的话。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只要你能将它掌握好。想要重新划分地狱的势力版图,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哦?”思绪里。那个人可恶的面孔似乎又一次浮现出来,轻笑着,说着那些半通不通,有些莫名的言辞。 …… “跟爱德华这个小家伙打交道并不容易,虽然现在,他的危险性已经大大的降低了。” 阿斯摩蒂尔斯的话打断了格莱西雅的思忖,她抬起头,注意到那位‘管家’不知何时也已经离开,只剩下自己与九狱之主单独对视——而大魔鬼的语气已经温和下来,轻声叮嘱道:“我允许你和他进行一些交涉,但是你最好对此投入足够的心力,否则的话,这个小家伙很可能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挫败,他虽然不过只是个人类,但就在之前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做出的事情,是连我也自认不如的。” “您……” 魔鬼公主愣了愣。然后才真正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瞬间,她就无法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但却连九狱之主的幻象何时消失,都没有察觉到! 格莱西雅下意识的搜索着自己的记忆,但是却无法从中找到任何相似的言辞——能够让九狱之主说出‘自认不如’这种评语来的存在,就算是在整个多元宇宙里也不会超过……不对,是不应该存在吧?即使是那位创世神,九狱之主也仅仅是对于他的力量和手段表示出过一些兴趣罢了! 那个人类,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 “小怪物” 虽然以前也没有养过孩子,不过至少也有所耳闻,但他的这个女儿却显然没有那样的问题——从诞生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一天多了,她仅仅只是喝了两次水,其余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抱着那个饰品睡觉,没有换尿布的需要,也不会一两个小时就哭醒了,如果不是她的呼吸匀净,心跳也很正常,爱德华简直是要怀疑她会不会是要慢性衰竭了。 但事实上,从表面来看,她一点儿也没有什么衰竭的表象,甚至那张小脸也越发丰满起来,在室内的光线中散发着柔和的粉色,样子实在是可爱极了。 “小怪物。”爱德华忍不住伸手点了点那胖嘟嘟的小脸。但这个动作立刻让孩子妈妈的大为不满:“你在说什么呢” “不是吗?如果是以前,你看见这种不吃饭还能长大的小东西,恐怕也会怀疑一下子吧?”爱德华 什么怪物,真是……很多圣人都是在童年的时候就显示出与常人的不同的,而且她才不是怪物呢,是吧,紫紫米娅哈露依小宝贝? “喂……” “怎么了?你不是说这个是个女英雄的名字吗?” “不行,那个名字太能惹祸了,没有个好老公肯定罩不住的。” “一定要想好了之后再说,名字这种事情是大事,关系到孩子一生的幸福的,怎么可以随便?” “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爱德华不由翻了翻眼睛,但也只好不再纠结这个——这个世界人的名字远没有他记忆中的国度那么特殊,虽然父母也会选择那些寓意深刻的名字,但是普通人改名的事情也是很常见,毕竟乡下地方的名字往往重复很多,尤其是在信仰了某个神之后,都可能得到一个新的名字。而且占卜之类的事情,也不会涉及到名字,就算是想要迷信都迷信不起来。 第九百八十一章临别赠礼 改好了 —— 爱德华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口已经洒进了一片淡红的星光。 地狱之中,是没有一日这个概念的,因为他们的太阳……那个不常常出现,而且也不是每一层都有的发光体,通常都是一年起降一次。而升到最高的地方,也不过就是在西边的地平线周围起伏游荡,被称呼为永恒落日。 而当下半年来到之后,地狱就迎来了漫漫长夜,这深沉的夜晚天空中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这些星星组成的星座在地狱的天空中闪烁着,散发出阴森的红蓝两色的光泽——所有的魔鬼,都认为那是阿斯摩蒂尔斯的星座,它代表着地狱永远的主宰,而其中最亮的一颗星星,就是九狱之主的眼睛。所以在整个九狱没有任何一个存在的任何作为,能瞒住魔鬼之王,对于一些看来有害于他的行为他没有阻止,那么就说明这位智力无可估量的魔鬼已经将这种计划转变到了对他有利的方向。 当然,这种说法,大多不过是种宣传,实际上可能光是九狱里的各个领主,还有稍逊一些的大公爵,就不见得在此列中。 那么自己呢,自己有没有被这位魔鬼之王用星光监视着? 脑海中的念头一闪即逝,爱德华轻轻地呼吸,但也并不起身,只是微微眯起眼睛。 在他身边,华丽而巨大的床上一片凌乱,丝绸床单皱皱巴巴的滚成了一团。壁炉中温暖的火焰发出哔啵的轻响,翻搅起空气中还残留着的,一些欢好过后的**味道。刺激着鼻端。 而艾莲娜此刻正像是一只小猫一样柔顺地蜷缩在爱德华的怀中……或者,那健美而紧绷的曲线,应该用羚羊这形容更加合适一些吧? 爱德华垂下头,看着她安静恬适的面容,不由伸出手,让指尖在少女白皙健康,像是在散发着淡淡光辉的身体曲线上划过。感受着那皮肤的光滑与弹性。如此贪婪的,好像要用所有的感知将这美丽的**深深地刻印在自己的头脑中。 这是我的。 美丽而不失英气的面容,修长的粉颈。精巧的锁骨的线条,盈盈一握的胸,健美的腰肢修长的腿还有那掩映的花径……这一切,都是我的! 脑海里。某种冲动正在四处肆虐。毫无理性,就像是四处留下气味标记了自己领地的雄狮那种可笑的傲慢。 虽然在两天前,她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可是那种真实的感觉,却好像直到此刻才终于落进了自己的心里。即使现在已经知道,她的身体内艾瑞埃尔的灵魂依旧活跃,甚至可能在不知道多久之后,炽天神侍很可能又会占据这身体的主导。但此刻,爱德华却觉得心中正在滋生着一种‘艾莲娜就在这里’的古怪情绪。 为什么呢? 因为自己终于跟她又做过了? 应该说。自己果然是个货真价实的变态么?当然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其实还是自己终于看到了拥有她的希望了吧? 不管怎么计算,怎么筹措,交换条件,制造法阵,不管是玛丽莲,霍金和阿尔伯特这些**师,还是阿斯摩蒂尔斯这样的大魔鬼,又或者提尔,兰森德尔等等的各种神祇,这林林总总的事情,做出的都仅仅只是些‘承诺’而已—— 非常虚无的,没有任何一个存在能够真正保证能够成功。 而现在则正好相反,虽然没有人能够保证成功,但是爱德华却看到了真实的结果……所以心中的满足程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可惜这样的喜悦,却很快就会被冲淡。 艾莲娜已经回来了。可是如何分离艾莲娜和艾瑞埃尔的灵魂呢?女儿已经诞生了,那么如何判断她究竟是个天才还是个转世的灵魂?自己虽然已经暂时保住了安全,可是有跟自己分别之后,勃艮第城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星界之中飘荡?自己的一众女人们是否安然无恙?虽然已经得到了格莱西雅的一些支持,但究竟应该如何从这里脱身,回到主物质位面去?或者,又能在这位公主这里获得多少好处? 这些问题,他最近的几天一直在思考,在寻求,但到了目前为止,还没有得到一个答案。 艾莲娜……可能暂时只能维持现状,必须要有更多的力量,才能去思考分离灵魂的事情。女儿……也可以稍微拖延,但现在至少可以肯定,她不是由艾瑞埃尔的那一部分灵魂分离形成。而星界的那场异变封锁了大部分通信,预言一类的法术的运行,甚至连的结果也都**含混,说不清道不明。虽然爱德华在离开勃艮第之前已经做出了应急预案,让玛丽莲来帮助他领地上的所有人,但对于那位**师,其实他心中不算特别有谱,要把一个城市的人带回主物质位面不难,但她的力量能够带着那城市还在星界脱身吗? 当然,现阶段更加紧要的是,要如何在玛尔博吉这里掌握主动…… “又是力量的问题吗……” 他摇了摇头。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没有来由的,脑海里忽然闪过这么一句话来。 或者,生命就是这样,不停做出决断,解决问题,但新的问题,也会因此而产生,你得到的越多,因此失去的,可能就会越多吧? “嗯……” 或者是那温暖的抚摸太过恼人,少女在睡梦中,也发出了一声细腻而低微的抗议,让爱德华目光微动,落在一片吻痕上——那是激情中,他自己的杰作。在少女的肩头,胸口,脖颈留下了很多。胸口上那小小的蓓蕾仍旧带着一点儿红肿。还留着浅浅的一点牙印的痕迹,随着她的呼吸,娇柔颤抖,分外令人怜惜。 以爱德华现有的能力,与一个女孩的缠绵,似乎注定会变成是一场不对称的战斗,就像昨晚。爱德华虽然并没有特意克制,但是还是更换了六七个体位,从正常位到背后位。侧卧和对立位……把艾莲娜推上了六七次**,体力消耗得一干二净,最后,还是依靠了回复术的力量。才终于让爱德华在她完全绵软的身体内痛快的喷射了出来。 爱德华笑了笑。随手从床边的小桌上抽过来一根治疗魔杖,精神力流转,细微的光泽就将那一处处红肿完全抚平。同时,用一块沾了水的丝绸,细意的擦拭着少女的身体。容纳后握住那纤细的足踝,将她的双腿慢慢分开,露出那一片美丽的花园。 两片精巧的花瓣有些红肿,但仍旧紧密的闭合着。即使是分开双腿,也没有露出缝隙。就像是一只精巧而羞涩的贝壳紧紧护住内部的柔嫩。柔软的金色细毛凌乱的贴合着有些红肿的皮肤,带着一点儿干涸的白色,让男人不由联想起那两瓣花瓣被大大撑开,露出其中细嫩的嫣红粘膜,沾染着亮晶晶的蜜汁和浆液的景色,只觉得一点火焰又在身体内慢慢燃点,半硬的分身也开始慢慢的充血翘起来了。 “嗯……呀!” 艾莲娜的纤长浓密的睫毛颤抖了一下,露出下面明亮清澈的湛蓝眼瞳,但迷茫的眸子里书籍映出那个近在咫尺的男人的笑脸,然后,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姿态是何等的羞人不由惊叫一声,白皙的面容上立刻就飞起了一层血一般的晕红,反射性的想要夹紧双腿。可是脚踝却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握住,根本挣扎不开,她只好伸手捂住那美丽的花园,又羞又气语无伦次地低声叫起来:“你,你在干什么啊!这个时候就……就……别看啦!真是的!” “嗯,我是在查看一下,你吃饱了没有啊?要不要再加餐呢?” “吃……讨厌!才没有!啊……不对,你这个人……真是的!”那个人促狭的视线就像是火焰,少女双颊的嫣红就鲜艳得快要烧起来了,她娇嗔着踢动双腿,总算是挣脱了那双魔手的束缚:“不行,真的不行了啊,那,那里还是很痛呢。”她看着爱德华,眼神里带着一些惊恐,细声的求饶,柔弱的语气让他不由莞尔。 “因为很痛,所以我才要帮你治疗啊,不要动哦。”轻声安慰着,他慢慢地擦拭着那里沾染的痕迹,有些红肿的花瓣分外娇嫩,虽然爱德华的动作很轻,但湿润丝巾和那里碰触的感觉还是让女眉头轻蹙,紧紧咬着嘴唇,只是这神情让人别有一种特殊的冲动,爱德华不由更加‘仔细’了一些,磨蹭了两个沙漏的刻度才终于完成了这‘清洁’。 “你这个……大坏蛋!”少女娇喘细细,低声骂道,男人的手指仿佛带着魔力般温暖轻柔,但只要碰触到她,就会让她体内升起一些麻痒的感觉,情不自禁地想起昨天……她用力的咬着嘴唇,两片可怜的唇瓣都已经完全苍白,才勉强压住那骚动。但她正想要穿起衣服,却又被他抱住了。 “陪我躺一会儿吧。” “……嗯” 于是,两个人就那样依偎在一起,看着星光洒进房间,有些随意的谈着话。 “那位公主的演唱会,真的能够起到什么效果吗?她会不会中途反悔?” “我已经跟她签订契约了,她半途而废的话,也必须帮助我返回主物质位面,魔鬼们从来就不会违反契约,所以不用担心。” “但是如果她找到了契约的空隙怎么办?有很多魔鬼都是那样害人的。” “不用担心,我的契约格式是严格符合商业法标准的,又增补了很多内容,她绝对害不到我们。而且作为作为企划者,我拥有每一个条款的最终解释权,所以她可是没有随意扭曲这些条款的权限的。” “什么叫做最终解释权?” “就是说,这些契约的规定如果产生了歧义。那么究竟选择哪一种,这个权力在我手上,她想要歪曲也不行。” “真狡猾呢。不过。大概也就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跟魔鬼打交道吧?” “其实也不是什么狡猾吧。”女孩言语中的不安,让爱德华笑了笑:“相对来说,我觉得魔鬼倒是很适合于求助的,只要你切实的避免他们钻空子,不要想着一步登天地从他们身上占便宜,也就是了。魔鬼能够坑害的从来都是贪婪的人。得到和付出是一体两面的。这是这世界的真理。对于那些懂得取舍的人,往往会让魔鬼也为之低头。” “和魔鬼签订契约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没有贪婪的?如果真的不贪婪,就应该去求助于神才对啊。” “神明吗……”爱德华哼了一声:“主物质位面每天有多少人会因为意外而死去呢?你曾经见到过有哪一个人因为它家人向神祈求而被复活过吗?他们只会说。那是这个人的命运,是无法扭转的,可是见鬼,信徒们不就是想要改变命运过上更美好的生活。才向神祈祷的吗?” 艾莲娜沉默。 “好吧。你可能又觉得我的想法不对了,但其实我并不反对神的存在,我反对的是这帮神的夸夸其谈却又无所作为。”爱德华叹息道:“能做事的时候他们什么也没做过,只为了自己考虑,还不如收取代价的魔鬼呢。” “那个……我要跟你说些事。” 犹豫了一下,艾莲娜忽然说。语气中的郑重,让爱德华不免皱了皱眉头。 “什么?” “你……已经很清楚的知道艾瑞埃尔小姐,现在在我的身体里面了对吧?”少女轻声说:“她现在好像是可以感觉到我能感觉的一切……” “嗯。我知道。” 爱德华回答,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像是舍不得那份柔滑一样:“不用担心,只要回到主物质位面,我一定可以想办法把她和你分离开来的,现在你们之间的联系已经变得不稳定了,只要稍微……” “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情。”艾莲娜摇了摇头打断他:“是昨天,你,你知道跟我这样的话,也就等于你和艾瑞埃尔小姐她……是吗?而且,艾瑞埃尔小姐并没有同意你这样做吧?” 爱德华的心中一沉。 他当然很清楚,不,应该说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因为艾瑞埃尔降临在艾莲娜身上这件事已经给他增添了太多的麻烦,还有那种格外刺激的感觉,不过他倒是没想到艾莲娜会关注这个。 “这个嘛……好像是的。我当时没考虑那么多、这个……毕竟这是你的身体嘛。”与艾莲娜对视,那双湖水般深邃的蔚蓝眼眸之中,些许的冷淡让爱德华有些退缩,些微沉吟,但他最后还是放弃了完全欺骗她的念头:“她现在就像是寄生一样……如果不愿意难道我和你就不能做?这没道理吧?” “你知道那是不对的。”艾莲娜咬住嘴唇:“你……也喜欢她吧?” “别闹了,那种凶巴巴满脑子都是光明正义什么的……啊不是,我是说,为了神效忠什么的。嗯,也不对,总之,那种女人我没什么兴趣啦。只是因为你的身体才跟她牵扯上了。” “真的吗?所以对于你不凶,也不会为神效忠的女孩子,你就很喜欢了吧?”艾莲娜轻声道:“例如莉莎,或者是克劳迪娅,还有……亚莎莉法师?” 爱德华顿住了。 “是她告诉你的?”良久之后,他叹息道。 “……是我得到了她的记忆,所以就知道了。本来还有些模模糊糊的,不过现在,已经完全清楚了。” 这该死的鸟人……这礼物还真是给的够好的,太好了! 爱德华在心中咬牙切齿。 但是愤恨没有任何意义——他当然也很清楚,这是躲不过去的,就算是他一直隐瞒着,最终还是得回到主物质位面,还是得跟那些女孩子们见面……而且如果那记忆就在那里,艾莲娜是不可能不去回想的,就算是他有意隐瞒,让她们永远也不见面,最终可能也是瞒不过去的。 那么,要怎么办?动用把她的这种感觉给抹掉吗? 那肯定是很容易的,甚至他想要永远的把她改变成那样也不难。 “是的。”沉默了良久,他开口道,简短的词汇,却仿佛重逾千斤:“我也喜欢她们……” “是吗?”艾莲娜轻声说:“嗯,是啊,我知道的。因为,爱德华很优秀嘛。莉莎小姐她……一直就很喜欢你,还有其他的女孩子们也是很喜欢你的……” 哪里优秀了?实际上,根本就是个大烂人吧?自私自利,凶残狠毒,而且还贪花好色。 说实话,如果自己承认自己的错误什么的就能让女孩感到好过一些,进而解决这个问题的话,爱德华当然会立刻就承认,而且就算是因此被卸掉两三条手脚,他也不会皱一皱眉头,可惜他只能手足无措的看着,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一样从少女的眼角慢慢滑落。 第九百八十一 改好了 —— “对不起。” “你没有必要道歉啊……” 面对着男人有些手足无措的面容,艾莲娜翘了翘嘴角,似乎想要露出笑容,只是却止不住自己泪水的滑落:“我知道……这并不奇怪,以前……我知道有这样的人,贵族,平民,啊,还有圣武士和牧师里面也不是没有,而且你是法师啊,法师本来也不用受到法律的限制……” “如果我真的没有必要道歉,你也没有必要哭了……这和法律什么的根本没有关系,是……” 是什么? 是自己做错了。 爱德华抱着少女香软而温暖的的**,却发觉自己好像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觉胸口像是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因为他知道,在这件事上什么解释都是很苍白无力的——对于艾莲娜来说,他的行为等同于对于感情的背叛,这是她的认知,是她心中的规范所界定的,不管爱德华,或者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任何人作何感想,都不能改变此刻她的心情。 那么,自己又能做些什么? 最直接的办法,是抛弃那些女孩,从此只选择她一个? 直接,简单,可是有办法能做到吗? 喜欢了就是喜欢了,爱德华知道,无论说爱也好,喜欢也罢,甚至单纯的占有欲也罢,总之自己对她们都有着一份感情,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现在让他抛弃掉其中的一个。也是不可能的,他如果真的抛弃了那些女孩而选择艾莲娜,那么又和抛弃艾莲娜选择那些人有什么不同呢?对得起这个。就必然对不起那个,不是吗? 这样的作为肯定是邪恶的,是最简单的贪婪之罪,但这罪恶也是名为爱德华的个体的一部分,是他无法抛弃的。所以,面对着这样的境况,除了道歉。他什么也做不出来,也同样什么都说不出来。 “艾莲娜,对不起。这是我的错。”叹息了一声,爱德华抱着她,轻轻地帮她擦拭掉眼角的泪水,也不断地道歉:“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对我做些什么来出气。刀砍斧剁什么的,都没有关系。” “可是你没有做错什么啊?” “如果你认为我做错了,不,如果你心里感到悲伤,那么就是我做错了,应该负起这样的责任。” “嗯,我知道这是很普通的,也知道她们都很喜欢你。但是……心里还是很难受。觉得没有办法接受。”艾莲娜咬着嘴唇,将脸埋在爱德华怀里。俏丽的肩头轻微颤动着,:“我知道的,这就是他们说的嫉妒吧?可是兰森德尔陛下,还有主祭猊下都曾经教导过我们,作为圣武士不应该嫉妒别人嫉妒是贪婪所引发的罪孽,是不对的。我现在就好像是违背了他们的教诲了真的很抱歉。” “比起这种混蛋教诲,我倒是宁愿你刺我一剑……” “可是,就算刺了你,也没有什么用啊……”艾莲娜轻声道:“我……喜欢你,爱德华,虽然我可能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要跟你在一起,想要帮助你,想要保护你,也想要看见你看见的,听见你听见的……我不知道怎么说,可是,可是我不想要这样的感觉,好像你不再是我的了,不,是一下子就距离我很远很远,已经变成了一个我不认得的人了。” “没有关系,我会把你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的,也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也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女孩子依偎在怀中的感觉,似乎可以刺激心中的某些情绪。爱德华轻声诉说着,也不管做出了多少保证。直到许久之后,少女的呼吸终于完全平稳下来,她慢慢抬起头,向爱德华露出细微的笑容:“没事了,我已经感觉好多了。” “其实……你真的这样就可以了?”看着她那有些红肿的眼眶,心中那种郁结的感觉似乎仍旧在那里,所以爱德华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但艾莲娜的笑容却因此而扩展开来:“你是说,我应该刺你几剑吗?不过我就算刺了你,你顶多也就是疼一下吧?有什么意义吗?就连几个神祇联手,都没有把你怎么样呢?” “砍开脑袋的话,我就算不死,也至少会丧失一部分记忆什么的。” “你觉得如果你变傻了,我会感到高兴吗?”艾莲娜想了想:“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么就当你欠我这一次吧,以后,我要是有什么要求的话,你不能拒绝我。” “涉及到你自身求安全的事情,我不会答应,其余的都可以。” “答应的太干脆了吧?”艾莲娜轻笑:“如果我是让你去……嗯,是让你和她们永远都不见面,你也能答应吗?” “可以,你即使是要把我放在一个什么也没有的空间里永远不放出来,不见任何人也可以。” 爱德华的回答,分外干脆——因为他知道,即是说的是‘无论任何条件’,但艾莲娜是不可能提出任何伤害他人的要求的。除了她自己,这位善良的圣武士小姐永远不会伤害,即使她不再是圣武士,甚至为了自救,她都不可能提出那样的要求。 回答的同时,心灵术士不免皱起眉,在心中微微叹息。 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去权衡,做出对于自己最有利的决断……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已经变成了一个这样可悲的邪恶家伙了吗? 但至少问题暂时得到了解决吧……虽然只是表面上的。 “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去看看艾德琳怎么样了。”又这样缠绵了一会儿,直到外面的星光已经升起老高。心灵术士才坐起身来,不过话音未落,他的眉头就猛地拧紧。随手一挥,心灵的力量就抓起一张床单吧艾莲娜盖起来。 那床单刚刚落下,一个女孩已经大步走进了房间。 准确的说,女魔鬼。 格莱西雅穿着一身淡蓝的水手服,红色的长发在头顶两侧扎起,顺下两条柔滑的双马尾,胸口的服装被丰硕的胸部撑的饱满臌胀。下摆和短裙之间露出了一截光滑纤细的腰腹,古铜色的皮肤仿佛在微微闪着光泽,看上去简直就是爱德华记忆中的某些类型的里番高中生人物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是平日里。爱德华说不定要赞赏一下这位魔鬼公主出色的自我发挥,但是此刻,他心中除了升腾起一些厌恶之外就没有任何的情绪产生。 魔鬼公主大步走到床前,目光才在床上的两人身上一停。然后发出连串夸张的轻笑:“咦?你们还没有起来啊?我听说人类的休眠时间。不是在八个沙漏左右吗?我还特意多等了一会儿呢。” “你来干什么?”爱德华冷哼了一声,完全不掩饰自己的不快。 “态度很不好哦,爱德华伯爵,这是你对于一位上位者应该有的态度吗?” 格莱西雅的目光转了转,然后停驻在爱德华身上,饶有兴味地翘起嘴角:“我可以因为你到达地狱的时间还不长,并不理解礼仪而原谅你这一次,不过。我不希望有下一次了,还有如果你对于自己的**有自信。希望我能够被你的魅力所吸引的话,我建议你下一次可以找个单独出现的时机,或者有机会呢,啊,对,是或者有机会喵?毕竟,你的本钱看起来不错呢喵?” “在那之前,公主殿下,你难道不知道进入别人的房间之前应该敲敲门的么?” “从本质上来说,这里是我的房间,我没有跟你结定契约让你取得它的绝对使用权,只是口头上允许你使用而已,所以不管是我,还是我的手下,都拥有自由进入这里的权力。” 对于爱德华的不满,格莱西雅根本毫不在意,更没有丝毫躲避一下的意思。反而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舒适的翘起了脚:“至于说礼貌……你们人类的那些麻烦规定在这里可没有什么效果。事实上,我已经非常照顾你了,本来在八个沙漏之前我就想要进来找你,不过因为你好像正在忙着呢,所以我就很仁慈地让你多得了一些休息的时间,不过现在好像也应该差不多了吧?啊,是差不多了喵?” “有什么事?” “真是没趣,算了,”格莱西雅眯起眼睛,红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泽,不过她很快就摇了摇头:“人类的身体我见过的多了,不管是男的女的还是老的小的,有皮的没皮的,都没有什么了不得,大同小异,比魔鬼少得多,更别说是那些喜欢窜种的恶魔,所以你要是怕有什么事情发生就不必了,我对于那些提不起劲儿来的家伙也是没什么兴趣的。” “本公主的演出,已经在各个层面轰轰烈烈的开始举办了。反应还算不错……” “那你还来我这里浪费什么时间?继续去筹备演出吧。另外别忘了,收入的十分之一是我的创意费用,你是想要现在结清,还是过后结算?如果是月底结算是按当天一分利钱计算的。” “听别人把话说完啊,你这个狂妄贪婪的巴佬!”格莱西雅似乎终于忍无可忍地咆哮道:“你的那份少不了你的,不过今天我是另有其他的事情。”她平静了一下呼吸:“菲尔娜,进来吧,把你的想法说给他听听。” 温暖的房间里,气温忽然猛地升高了。 从怡人的温暖到烘烤般的灼热,仅仅用了闪烁般的一刹,可怕的蓬蓬的火苗接二连三地在易燃品上腾起,丝绸的被褥一下子就卷曲褶皱!然后所有的火焰在一瞬间于房间正中汇聚成为一个摇曳的身影,火焰层层退去,于是露出其中仿佛雕塑一般高挑的高大女子。 无数的光点,从火焰之中诞生一般地迸出来,在原地留下深沉的黑影。继而,成为覆盖那超过了九尺的高大身体的丝绸衣着。但无数镂空的花纹却可以让人清晰地看见其下那丰腴得让人在目光接触的刹那仿佛就要被陷入其中的曲线——她大步走出那燃烧着的传送之火,散发着火焰微红的目光流动,在爱德华的脸上停留了下来。然后发出一个清澈。但是却冷漠如冰的哼声。 “就是这个人吗?他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特别,跟那些野狗没有什么两样呢?”她扬起脸,头上两支精致的小角几乎要挑上半空:“这种家伙,根本就不值得公主殿下您对于他投注这么大的兴趣……哼,而且在魅力无限的您面前,他居然还找了个别的雌性?是想要体验一下偷情的感觉吗?果然是根本没有什么智力和教养的野狗啊。” “别开玩笑了菲尔娜,爱德华阁下怎么可能会是野狗呢。他可是一头孤高的独狼啊,小看他的存在,日子可都很难过呢。”魔鬼公主吃吃的娇笑。虽然在做出劝阻,却似乎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 爱德华的鼻子微微抽动了一下。 周围的灼热慢慢冷淡下来,但是那种丝绸烧灼的臭味,却掩不住一些香气——或者说。那是燃烧的淡淡铁锈气味。本来,像是鲜血散发的味道多少有些刺鼻。但当它钻进了鼻腔,或者你就会发现它其中好像带着一种特殊的魔力,一次呼吸之后,就会令人感到全身的血液开始发热起来。那种燥热的感觉不断地向着体内渗透,变成了一种令人想入非非的甜。 “菲尔娜?第四层的领主?” 人类带着些许惊讶的声音,让名为菲尔娜的大魔鬼翘了翘红润的嘴角,可是这一丝骄傲还没有来得及散开。那个人的语声就已经将之化为了她的万丈怒火:“就是那个九狱最大的花瓶?倒是久仰了。” 万年前,在那一场名为‘大清算’的行动之中。菲尔娜的父亲,大魔鬼贝利亚也是反对阿斯摩蒂尔斯的一方,只不过,这个狡猾的大魔鬼很机智地充当了一把墙头草的角色,因而在那场大规模的行动结束之后,这位大魔鬼领主并没有如同另外几人一样被九狱之主治得多么凄惨——相对于被变成鼻涕虫的丑陋形状,或者是被永远封在冰壁之中,他仅仅只是被剥夺了领主身份的惩戒,已经是相当的轻了。 更何况,九狱之主任命的新的领主,就是他的女儿。 于是,万年之后的如今,众所周知,巴托地狱的第四层弗莱格索斯仍旧是大魔鬼贝利亚的领地,而那个名义上的领主?她对于引人注意或者十分在行,但治理领地的事情到来,她就只能充当一个漂亮的,放在前台的摆设物品了。 花瓶。 当然,在巴托,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用这种称呼来概括这位女领主的。 至少菲尔娜不认为,眼前这个人类有这样的资格! “说起来,魔鬼们没有生殖的能力,但是却会被**吸引,这是不是有点古怪啊。”那个可恶的巴佬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即将灭亡的命运,竟然还在开口胡扯,甚至竟然还牵扯上了魔鬼公主。 “魔鬼怎么可能没有生殖的能力?那只是同为魔鬼之间产生后代比较困难,因为相当于撕裂灵魂,但是如果是其他不同的种类之间就非常简单,不然的话,你以为多元宇宙之中那多到泛滥的提夫林到底是怎么来的?” 格莱西雅的唇角微翘,似笑非笑地回应道。 然而,这笑容似乎却成为了一段导火索,让第四领主脸上的愤怒尤为深重! 可恶, 去死吧! 魔鬼的眉头微扬,空间里的空气便卷成了一道漩涡!惊人的高温火焰在空间里凝聚,像是流淌的蛋清一样拉扯出不规则的线条,这线条极细,看似毫不起眼,但随着它向前延伸,阻挡在前的一切都猛地燃烧起来! 菲尔娜眯起眼睛,似乎已经看到了火焰之中,那个人类哀嚎的场景——这青色的火焰是她作为大魔鬼专有的能力,所谓的元素免疫在它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而人类的身体只要擦过,就会被焚烧成为纯净的灵魂。 然而,哀号声似乎并没有如愿而至? 那翻卷的火焰膨胀开来,恍如一道蔓帘般向着两侧分开,那个人的声音随即响起,依旧平稳而充满嘲讽,火焰在他的身周围拢成规则的圆环,在中央的那张大床,甚至连一丝烟尘都没有掠起:“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格莱西雅陛下。那么我也可以为这位陛下制定一套计划,用来对付她的那位父亲大人。” 人类缓缓说道,没有用到任何的解释,便已经拆穿了眼前一幕的所有底牌。 “当然,文书方面的条件基本上是一样的。不过,菲尔娜陛下,你本身的基础似乎比格莱西雅陛下差了很多,所以,我不得不多收取一定的费用了。” 第九百八十三章父女反目 第九百八十二章,以及之前的章节都已经修改,昨天因为不小心过了点,所以今天只好三更,但是仍旧还是差了大伙儿一万字,所以983和984是这个样子的,很抱歉。但是这个不会一直是这样,我之后就会修改,补充上真正的内容。 大家伙儿圣诞快乐。 好像每年的圣诞节我总是会在发布时间上出问题,这是什么诅咒么? orz +—— “对不起。” “你没有必要道歉啊……” 面对着男人有些手足无措的面容,艾莲娜翘了翘嘴角,似乎想要露出笑容,只是却止不住自己泪水的滑落:“我知道……这并不奇怪,以前……我知道有这样的人,贵族,平民,啊,还有圣武士和牧师里面也不是没有,而且你是法师啊,法师本来也不用受到法律的限制……” “如果我真的没有必要道歉,你也没有必要哭了……这和法律什么的根本没有关系,是……” 是什么? 是自己做错了。 爱德华抱着少女香软而温暖的的**,却发觉自己好像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觉胸口像是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因为他知道,在这件事上什么解释都是很苍白无力的——对于艾莲娜来说,他的行为等同于对于感情的背叛,这是她的认知,是她心中的规范所界定的,不管爱德华。或者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任何人作何感想,都不能改变此刻她的心情。 那么,自己又能做些什么? 最直接的办法。是抛弃那些女孩,从此只选择她一个? 直接,简单,可是有办法能做到吗? 喜欢了就是喜欢了,爱德华知道,无论说爱也好,喜欢也罢。甚至单纯的占有欲也罢,总之自己对她们都有着一份感情,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现在让他抛弃掉其中的一个。也是不可能的,他如果真的抛弃了那些女孩而选择艾莲娜,那么又和抛弃艾莲娜选择那些人有什么不同呢?对得起这个,就必然对不起那个。不是吗? 这样的作为肯定是邪恶的。是最简单的贪婪之罪,但这罪恶也是名为爱德华的个体的一部分,是他无法抛弃的。所以,面对着这样的境况,除了道歉,他什么也做不出来,也同样什么都说不出来。 “艾莲娜,对不起。这是我的错。”叹息了一声,爱德华抱着她。轻轻地帮她擦拭掉眼角的泪水,也不断地道歉:“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对我做些什么来出气,刀砍斧剁什么的,都没有关系。” “可是你没有做错什么啊?” “如果你认为我做错了,不,如果你心里感到悲伤,那么就是我做错了,应该负起这样的责任。” “嗯,我知道这是很普通的,也知道她们都很喜欢你。但是……心里还是很难受,觉得没有办法接受。”艾莲娜咬着嘴唇,将脸埋在爱德华怀里,俏丽的肩头轻微颤动着,:“我知道的,这就是他们说的嫉妒吧?可是兰森德尔陛下,还有主祭猊下都曾经教导过我们,作为圣武士不应该嫉妒别人嫉妒是贪婪所引发的罪孽,是不对的。我现在就好像是违背了他们的教诲了真的很抱歉。” “比起这种混蛋教诲,我倒是宁愿你刺我一剑……” “可是,就算刺了你,也没有什么用啊……”艾莲娜轻声道:“我……喜欢你,爱德华,虽然我可能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要跟你在一起,想要帮助你,想要保护你,也想要看见你看见的,听见你听见的……我不知道怎么说,可是,可是我不想要这样的感觉,好像你不再是我的了,不,是一下子就距离我很远很远,已经变成了一个我不认得的人了。” “没有关系,我会把你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的,也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也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女孩子依偎在怀中的感觉,似乎可以刺激心中的某些情绪。爱德华轻声诉说着,也不管做出了多少保证。直到许久之后,少女的呼吸终于完全平稳下来,她慢慢抬起头,向爱德华露出细微的笑容:“没事了,我已经感觉好多了。” “其实……你真的这样就可以了?”看着她那有些红肿的眼眶,心中那种郁结的感觉似乎仍旧在那里,所以爱德华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但艾莲娜的笑容却因此而扩展开来:“你是说,我应该刺你几剑吗?不过我就算刺了你,你顶多也就是疼一下吧?有什么意义吗?就连几个神祇联手,都没有把你怎么样呢?” “砍开脑袋的话,我就算不死,也至少会丧失一部分记忆什么的。” “你觉得如果你变傻了,我会感到高兴吗?”艾莲娜想了想:“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么就当你欠我这一次吧,以后,我要是有什么要求的话,你不能拒绝我。” “涉及到你自身求安全的事情,我不会答应,其余的都可以。” “答应的太干脆了吧?”艾莲娜轻笑:“如果我是让你去……嗯,是让你和她们永远都不见面,你也能答应吗?” “可以,你即使是要把我放在一个什么也没有的空间里永远不放出来,不见任何人也可以。” 爱德华的回答,分外干脆——因为他知道,即是说的是‘无论任何条件’,但艾莲娜是不可能提出任何伤害他人的要求的。除了她自己,这位善良的圣武士小姐永远不会伤害,即使她不再是圣武士,甚至为了自救,她都不可能提出那样的要求。 回答的同时,心灵术士不免皱起眉。在心中微微叹息。 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去权衡,做出对于自己最有利的决断……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已经变成了一个这样可悲的邪恶家伙了吗? 但至少问题暂时得到了解决吧……虽然只是表面上的。 “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去看看艾德琳怎么样了。”又这样缠绵了一会儿,直到外面的星光已经升起老高,心灵术士才坐起身来,不过话音未落,他的眉头就猛地拧紧,随手一挥,心灵的力量就抓起一张床单吧艾莲娜盖起来。 那床单刚刚落下。一个女孩已经大步走进了房间。 准确的说,女魔鬼。 格莱西雅穿着一身淡蓝的水手服,红色的长发在头顶两侧扎起。顺下两条柔滑的双马尾,胸口的服装被丰硕的胸部撑的饱满臌胀,下摆和短裙之间露出了一截光滑纤细的腰腹,古铜色的皮肤仿佛在微微闪着光泽。看上去简直就是爱德华记忆中的某些类型的里番高中生人物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是平日里。爱德华说不定要赞赏一下这位魔鬼公主出色的自我发挥,但是此刻,他心中除了升腾起一些厌恶之外就没有任何的情绪产生。 魔鬼公主大步走到床前,目光才在床上的两人身上一停,然后发出一串夸张的轻笑:“咦?你们还没有起来啊?我听说人类的休眠时间,不是在八个沙漏左右吗?我还特意多等了一会儿呢。” “你来干什么?”爱德华冷哼了一声,完全不掩饰自己的不快。 “态度很不好哦,爱德华伯爵。这是你对于一位上位者应该有的态度吗?” 格莱西雅的目光转了转,然后停驻在爱德华身上。饶有兴味地翘起嘴角:“我可以因为你到达地狱的时间还不长,并不理解礼仪而原谅你这一次,不过,我不希望有下一次了,还有如果你对于自己的**有自信,希望我能够被你的魅力所吸引的话,我建议你下一次可以找个单独出现的时机,或者有机会呢,啊,对,是或者有机会喵?毕竟,你的本钱看起来不错呢喵?” “在那之前,公主殿下,你难道不知道进入别人的房间之前应该敲敲门的么?” “从本质上来说,这里是我的房间,我没有跟你结定契约让你取得它的绝对使用权,只是口头上允许你使用而已,所以不管是我,还是我的手下,都拥有自由进入这里的权力。” 对于爱德华的不满,格莱西雅根本毫不在意,更没有丝毫躲避一下的意思。反而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舒适的翘起了脚:“至于说礼貌……你们人类的那些麻烦规定在这里可没有什么效果。事实上,我已经非常照顾你了,本来在八个沙漏之前我就想要进来找你,不过因为你好像正在忙着呢,所以我就很仁慈地让你多得了一些休息的时间,不过现在好像也应该差不多了吧?啊,是差不多了喵?” “有什么事?” “真是没趣,算了,”格莱西雅眯起眼睛,红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泽,不过她很快就摇了摇头:“人类的身体我见过的多了,不管是男的女的还是老的小的,有皮的没皮的,都没有什么了不得,大同小异,比魔鬼少得多,更别说是那些喜欢窜种的恶魔,所以你要是怕有什么事情发生就不必了,我对于那些提不起劲儿来的家伙也是没什么兴趣的。” “本公主的演出,已经在各个层面轰轰烈烈的开始举办了。反应还算不错……” “那你还来我这里浪费什么时间?继续去筹备演出吧。另外别忘了,收入的十分之一是我的创意费用,你是想要现在结清,还是过后结算?如果是月底结算是按当天一分利钱计算的。” “听别人把话说完啊,你这个狂妄贪婪的巴佬!”格莱西雅似乎终于忍无可忍地咆哮道:“你的那份少不了你的,不过今天我是另有其他的事情。”她平静了一下呼吸:“菲尔娜,进来吧,把你的想法说给他听听。” 温暖的房间里,气温忽然猛地升高了。 从怡人的温暖到烘烤般的灼热,仅仅用了闪烁般的一刹。可怕的蓬蓬的火苗接二连三地在易燃品上腾起,丝绸的被褥一下子就卷曲褶皱!然后所有的火焰在一瞬间于房间正中汇聚成为一个摇曳的身影,火焰层层退去。于是露出其中仿佛雕塑一般完美的高大女子。 无数的光点,从火焰之中诞生一般地迸出来,在原地留下深沉的黑影。继而,成为覆盖那超过了九尺的高大身体的丝绸衣着,但无数镂空的花纹却可以让人清晰地看见其下那丰腴得让人在目光接触的刹那仿佛就要被陷入其中的曲线——她大步走出那燃烧着的传送之火,散发着火焰微红的目光流动,在爱德华的脸上停留了下来。然后发出一个清澈。但是却冷漠如冰的哼声。 “就是这个人吗?他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特别,跟那些野狗没有什么两样呢?这种家伙,根本就不值得公主殿下您对于他投注这么大的兴趣……哼。而且在魅力无限的您面前,他居然还找了个别的雌性?是想要体验一下偷情的感觉吗?果然是根本没有什么智力和教养的野狗啊。” “别开玩笑了菲尔娜,爱德华阁下怎么可能会是野狗呢,他可是一头孤高的独狼啊。小看他的存在。日子可都很难过呢。”魔鬼公主吃吃的娇笑,虽然在做出劝阻,却似乎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 爱德华的鼻子微微抽动了一下。 周围的灼热慢慢冷淡下来,但是那种丝绸烧灼的臭味,却掩不住一些香气——或者说,那是燃烧的,淡淡的铁锈气味,这种像是鲜血散发的味道其实有些刺鼻。但当它钻进了鼻腔。或者你就会发现它其中好像带着一种特殊的魔力,一次呼吸之后。就会令人感到全身的血液开始发热起来。那种燥热的感觉不断地向着体内渗透,变成了一种令人想入非非的甜。 “菲尔娜?第四层的领主?” 人类带着些许惊讶的声音,让名为菲尔娜的大魔鬼翘了翘红润的嘴角,可是这一丝骄傲还没有来得及散开,那个人的语声就已经让她怒火万丈:“就是那个九狱最大的花瓶?倒是久仰了。” 万年前,在那一场名为‘大清算’的行动之中,菲尔娜的父亲,大魔鬼贝利亚也是反对阿斯摩蒂尔斯的一方,只不过,这个狡猾的大魔鬼很机智地充当了一把墙头草的角色,因而在那场大规模的行动结束之后,这位大魔鬼领主并没有如同另外几人一样被九狱之主治得多么凄惨——相对于被变成鼻涕虫的丑陋形状,或者是被永远封在冰壁之中,他仅仅只是被剥夺了领主身份的惩戒,已经是相当的轻了。 更何况,九狱之主任命的新的领主,就是他的女儿。 众所周知,巴托地狱的第四层弗莱格索斯,仍旧是大魔鬼贝利亚的领地,而那个名义上的领主? 她对于引人注意或者十分在行,但治理领地的事情到来,她就只能充当一个漂亮的,放在前台的摆设物品了。 花瓶。 可是显然,在巴托,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用这种称呼来概括这位女领主的。 至少菲尔娜不认为,眼前这个人类有这样的资格! “说起来,魔鬼们没有生殖的能力,但是却会被**吸引,这是不是有点古怪啊。”那个可恶的巴佬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即将灭亡的命运,竟然还在开口胡扯,甚至竟然还牵扯上了魔鬼公主。 “魔鬼怎么可能没有生殖的能力?那只是同为魔鬼之间产生后代比较困难,因为相当于撕裂灵魂,但是如果是其他不同的种类之间就非常简单,不然的话,你以为多元宇宙之中那多到泛滥的提夫林到底是怎么来的?” 可恶, 烧死你! 随着魔鬼的眉头微扬,空间里的空气便卷成了一道漩涡,惊人的高温火焰在空间里凝聚,像是流淌的蛋清一样拉扯出不规则的线条,这线条极细,看似毫不起眼,但随着它向前延伸,阻挡在前的一切都猛地燃烧起来! 菲尔娜眯起眼睛,似乎已经看到了火焰之中,那个人类哀嚎的场景——这青色的火焰她作为大魔鬼专有的能力,所谓的元素免疫在它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而人类的身体只要擦过,就会只剩下灵魂存在。 可惜的是,哀号声似乎并没有如愿而至。 那个人的声音随即响起,依旧平稳而充满嘲讽,火焰在他的身周围拢成规则的圆环,在中央的那张大床,甚至连一丝烟尘都没有掠起:“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格莱西雅陛下,那么我也可以为这位陛下制定一套计划,用来对付她的那位父亲大人。” 人类缓缓说道,没有用到任何的解释,便已经拆穿了眼前一幕的前提。 ---------------------------------------------------------------------------- ---- 第九百八十四章父女反目二 第九百八十二章,以及之前的章节都已经修改,昨天因为不小心过了点,所以今天只好三更,但是仍旧还是差了大伙儿一万字,所以983和984是这个样子的,很抱歉。但是这个不会一直是这样,我之后就会修改,补充上真正的内容。 大家伙儿圣诞快乐。 好像每年的圣诞节我总是会在发布时间上出问题,这是什么诅咒么? orz +—— “对不起。” “你没有必要道歉啊……” 面对着男人有些手足无措的面容,艾莲娜翘了翘嘴角,似乎想要露出笑容,只是却止不住自己泪水的滑落:“我知道……这并不奇怪,以前……我知道有这样的人,贵族,平民,啊,还有圣武士和牧师里面也不是没有,而且你是法师啊,法师本来也不用受到法律的限制……” “如果我真的没有必要道歉,你也没有必要哭了……这和法律什么的根本没有关系,是……” 是什么? 是自己做错了。 爱德华抱着少女香软而温暖的的**,却发觉自己好像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觉胸口像是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因为他知道,在这件事上什么解释都是很苍白无力的——对于艾莲娜来说,他的行为等同于对于感情的背叛,这是她的认知,是她心中的规范所界定的,不管爱德华。或者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任何人作何感想,都不能改变此刻她的心情。 那么,自己又能做些什么? 最直接的办法。是抛弃那些女孩,从此只选择她一个? 直接,简单,可是有办法能做到吗? 喜欢了就是喜欢了,爱德华知道,无论说爱也好,喜欢也罢。甚至单纯的占有欲也罢,总之自己对她们都有着一份感情,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现在让他抛弃掉其中的一个。也是不可能的,他如果真的抛弃了那些女孩而选择艾莲娜,那么又和抛弃艾莲娜选择那些人有什么不同呢?对得起这个,就必然对不起那个。不是吗? 这样的作为肯定是邪恶的。是最简单的贪婪之罪,但这罪恶也是名为爱德华的个体的一部分,是他无法抛弃的。所以,面对着这样的境况,除了道歉,他什么也做不出来,也同样什么都说不出来。 “艾莲娜,对不起。这是我的错。”叹息了一声,爱德华抱着她。轻轻地帮她擦拭掉眼角的泪水,也不断地道歉:“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对我做些什么来出气,刀砍斧剁什么的,都没有关系。” “可是你没有做错什么啊?” “如果你认为我做错了,不,如果你心里感到悲伤,那么就是我做错了,应该负起这样的责任。” “嗯,我知道这是很普通的,也知道她们都很喜欢你。但是……心里还是很难受,觉得没有办法接受。”艾莲娜咬着嘴唇,将脸埋在爱德华怀里,俏丽的肩头轻微颤动着,:“我知道的,这就是他们说的嫉妒吧?可是兰森德尔陛下,还有主祭猊下都曾经教导过我们,作为圣武士不应该嫉妒别人嫉妒是贪婪所引发的罪孽,是不对的。我现在就好像是违背了他们的教诲了真的很抱歉。” “比起这种混蛋教诲,我倒是宁愿你刺我一剑……” “可是,就算刺了你,也没有什么用啊……”艾莲娜轻声道:“我……喜欢你,爱德华,虽然我可能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要跟你在一起,想要帮助你,想要保护你,也想要看见你看见的,听见你听见的……我不知道怎么说,可是,可是我不想要这样的感觉,好像你不再是我的了,不,是一下子就距离我很远很远,已经变成了一个我不认得的人了。” “没有关系,我会把你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的,也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也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女孩子依偎在怀中的感觉,似乎可以刺激心中的某些情绪。爱德华轻声诉说着,也不管做出了多少保证。直到许久之后,少女的呼吸终于完全平稳下来,她慢慢抬起头,向爱德华露出细微的笑容:“没事了,我已经感觉好多了。” “其实……你真的这样就可以了?”看着她那有些红肿的眼眶,心中那种郁结的感觉似乎仍旧在那里,所以爱德华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但艾莲娜的笑容却因此而扩展开来:“你是说,我应该刺你几剑吗?不过我就算刺了你,你顶多也就是疼一下吧?有什么意义吗?就连几个神祇联手,都没有把你怎么样呢?” “砍开脑袋的话,我就算不死,也至少会丧失一部分记忆什么的。” “你觉得如果你变傻了,我会感到高兴吗?”艾莲娜想了想:“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么就当你欠我这一次吧,以后,我要是有什么要求的话,你不能拒绝我。” “涉及到你自身求安全的事情,我不会答应,其余的都可以。” “答应的太干脆了吧?”艾莲娜轻笑:“如果我是让你去……嗯,是让你和她们永远都不见面,你也能答应吗?” “可以,你即使是要把我放在一个什么也没有的空间里永远不放出来,不见任何人也可以。” 爱德华的回答,分外干脆——因为他知道,即是说的是‘无论任何条件’,但艾莲娜是不可能提出任何伤害他人的要求的。除了她自己,这位善良的圣武士小姐永远不会伤害,即使她不再是圣武士,甚至为了自救,她都不可能提出那样的要求。 回答的同时,心灵术士不免皱起眉。在心中微微叹息。 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去权衡,做出对于自己最有利的决断……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已经变成了一个这样可悲的邪恶家伙了吗? 但至少问题暂时得到了解决吧……虽然只是表面上的。 “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去看看艾德琳怎么样了。”又这样缠绵了一会儿,直到外面的星光已经升起老高,心灵术士才坐起身来,不过话音未落,他的眉头就猛地拧紧,随手一挥,心灵的力量就抓起一张床单吧艾莲娜盖起来。 那床单刚刚落下。一个女孩已经大步走进了房间。 准确的说,女魔鬼。 格莱西雅穿着一身淡蓝的水手服,红色的长发在头顶两侧扎起。顺下两条柔滑的双马尾,胸口的服装被丰硕的胸部撑的饱满臌胀,下摆和短裙之间露出了一截光滑纤细的腰腹,古铜色的皮肤仿佛在微微闪着光泽。看上去简直就是爱德华记忆中的某些类型的里番高中生人物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是平日里。爱德华说不定要赞赏一下这位魔鬼公主出色的自我发挥,但是此刻,他心中除了升腾起一些厌恶之外就没有任何的情绪产生。 魔鬼公主大步走到床前,目光才在床上的两人身上一停,然后发出一串夸张的轻笑:“咦?你们还没有起来啊?我听说人类的休眠时间,不是在八个沙漏左右吗?我还特意多等了一会儿呢。” “你来干什么?”爱德华冷哼了一声,完全不掩饰自己的不快。 “态度很不好哦,爱德华伯爵。这是你对于一位上位者应该有的态度吗?” 格莱西雅的目光转了转,然后停驻在爱德华身上。饶有兴味地翘起嘴角:“我可以因为你到达地狱的时间还不长,并不理解礼仪而原谅你这一次,不过,我不希望有下一次了,还有如果你对于自己的**有自信,希望我能够被你的魅力所吸引的话,我建议你下一次可以找个单独出现的时机,或者有机会呢,啊,对,是或者有机会喵?毕竟,你的本钱看起来不错呢喵?” “在那之前,公主殿下,你难道不知道进入别人的房间之前应该敲敲门的么?” “从本质上来说,这里是我的房间,我没有跟你结定契约让你取得它的绝对使用权,只是口头上允许你使用而已,所以不管是我,还是我的手下,都拥有自由进入这里的权力。” 对于爱德华的不满,格莱西雅根本毫不在意,更没有丝毫躲避一下的意思。反而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舒适的翘起了脚:“至于说礼貌……你们人类的那些麻烦规定在这里可没有什么效果。事实上,我已经非常照顾你了,本来在八个沙漏之前我就想要进来找你,不过因为你好像正在忙着呢,所以我就很仁慈地让你多得了一些休息的时间,不过现在好像也应该差不多了吧?啊,是差不多了喵?” “有什么事?” “真是没趣,算了,”格莱西雅眯起眼睛,红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泽,不过她很快就摇了摇头:“人类的身体我见过的多了,不管是男的女的还是老的小的,有皮的没皮的,都没有什么了不得,大同小异,比魔鬼少得多,更别说是那些喜欢窜种的恶魔,所以你要是怕有什么事情发生就不必了,我对于那些提不起劲儿来的家伙也是没什么兴趣的。” “本公主的演出,已经在各个层面轰轰烈烈的开始举办了。反应还算不错……” “那你还来我这里浪费什么时间?继续去筹备演出吧。另外别忘了,收入的十分之一是我的创意费用,你是想要现在结清,还是过后结算?如果是月底结算是按当天一分利钱计算的。” “听别人把话说完啊,你这个狂妄贪婪的巴佬!”格莱西雅似乎终于忍无可忍地咆哮道:“你的那份少不了你的,不过今天我是另有其他的事情。”她平静了一下呼吸:“菲尔娜,进来吧,把你的想法说给他听听。” 温暖的房间里,气温忽然猛地升高了。 从怡人的温暖到烘烤般的灼热,仅仅用了闪烁般的一刹。可怕的蓬蓬的火苗接二连三地在易燃品上腾起,丝绸的被褥一下子就卷曲褶皱!然后所有的火焰在一瞬间于房间正中汇聚成为一个摇曳的身影,火焰层层退去。于是露出其中仿佛雕塑一般完美的高大女子。 无数的光点,从火焰之中诞生一般地迸出来,在原地留下深沉的黑影。继而,成为覆盖那超过了九尺的高大身体的丝绸衣着,但无数镂空的花纹却可以让人清晰地看见其下那丰腴得让人在目光接触的刹那仿佛就要被陷入其中的曲线——她大步走出那燃烧着的传送之火,散发着火焰微红的目光流动,在爱德华的脸上停留了下来。然后发出一个清澈。但是却冷漠如冰的哼声。 “就是这个人吗?他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特别,跟那些野狗没有什么两样呢?这种家伙,根本就不值得公主殿下您对于他投注这么大的兴趣……哼。而且在魅力无限的您面前,他居然还找了个别的雌性?是想要体验一下偷情的感觉吗?果然是根本没有什么智力和教养的野狗啊。” “别开玩笑了菲尔娜,爱德华阁下怎么可能会是野狗呢,他可是一头孤高的独狼啊。小看他的存在。日子可都很难过呢。”魔鬼公主吃吃的娇笑,虽然在做出劝阻,却似乎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 爱德华的鼻子微微抽动了一下。 周围的灼热慢慢冷淡下来,但是那种丝绸烧灼的臭味,却掩不住一些香气——或者说,那是燃烧的,淡淡的铁锈气味,这种像是鲜血散发的味道其实有些刺鼻。但当它钻进了鼻腔。或者你就会发现它其中好像带着一种特殊的魔力,一次呼吸之后。就会令人感到全身的血液开始发热起来。那种燥热的感觉不断地向着体内渗透,变成了一种令人想入非非的甜。 “菲尔娜?第四层的领主?” 人类带着些许惊讶的声音,让名为菲尔娜的大魔鬼翘了翘红润的嘴角,可是这一丝骄傲还没有来得及散开,那个人的语声就已经让她怒火万丈:“就是那个九狱最大的花瓶?倒是久仰了。” 万年前,在那一场名为‘大清算’的行动之中,菲尔娜的父亲,大魔鬼贝利亚也是反对阿斯摩蒂尔斯的一方,只不过,这个狡猾的大魔鬼很机智地充当了一把墙头草的角色,因而在那场大规模的行动结束之后,这位大魔鬼领主并没有如同另外几人一样被九狱之主治得多么凄惨——相对于被变成鼻涕虫的丑陋形状,或者是被永远封在冰壁之中,他仅仅只是被剥夺了领主身份的惩戒,已经是相当的轻了。 更何况,九狱之主任命的新的领主,就是他的女儿。 众所周知,巴托地狱的第四层弗莱格索斯,仍旧是大魔鬼贝利亚的领地,而那个名义上的领主? 她对于引人注意或者十分在行,但治理领地的事情到来,她就只能充当一个漂亮的,放在前台的摆设物品了。 花瓶。 可是显然,在巴托,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用这种称呼来概括这位女领主的。 至少菲尔娜不认为,眼前这个人类有这样的资格! “说起来,魔鬼们没有生殖的能力,但是却会被**吸引,这是不是有点古怪啊。”那个可恶的巴佬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即将灭亡的命运,竟然还在开口胡扯,甚至竟然还牵扯上了魔鬼公主。 “魔鬼怎么可能没有生殖的能力?那只是同为魔鬼之间产生后代比较困难,因为相当于撕裂灵魂,但是如果是其他不同的种类之间就非常简单,不然的话,你以为多元宇宙之中那多到泛滥的提夫林到底是怎么来的?” 可恶, 烧死你! 随着魔鬼的眉头微扬,空间里的空气便卷成了一道漩涡,惊人的高温火焰在空间里凝聚,像是流淌的蛋清一样拉扯出不规则的线条,这线条极细,看似毫不起眼,但随着它向前延伸,阻挡在前的一切都猛地燃烧起来! 菲尔娜眯起眼睛,似乎已经看到了火焰之中,那个人类哀嚎的场景——这青色的火焰她作为大魔鬼专有的能力,所谓的元素免疫在它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而人类的身体只要擦过,就会只剩下灵魂存在。 可惜的是,哀号声似乎并没有如愿而至。 那个人的声音随即响起,依旧平稳而充满嘲讽,火焰在他的身周围拢成规则的圆环,在中央的那张大床,甚至连一丝烟尘都没有掠起:“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格莱西雅陛下,那么我也可以为这位陛下制定一套计划,用来对付她的那位父亲大人。” 人类缓缓说道,没有用到任何的解释,便已经拆穿了眼前一幕的前提。 ---------------------------------------------------------------------------------------------------------------------- 第九百八十五章父女战争 “菲尔娜?第四层的领主?” 人类带着些许惊讶的声音,让名为菲尔娜的大魔鬼翘了翘红润的嘴角,可是这一丝骄傲还没有来得及散开,那个人的语声就已经将之化为了她的万丈怒火:“就是那个九狱最大的花瓶?倒是久仰了。” 万年前,在那一场名为‘大清算’的行动之中,菲尔娜的父亲,大魔鬼贝利亚也是反对阿斯摩蒂尔斯的一方,只不过,这个狡猾的大魔鬼很机智地充当了一把墙头草的角色,因而在那场大规模的行动结束之后,这位大魔鬼领主并没有如同另外几人一样被九狱之主治得多么凄惨——相对于被变成鼻涕虫的丑陋形状,或者是被永远封在冰壁之中,他仅仅只是被剥夺了领主身份的惩戒,已经是相当的轻了。 更何况,九狱之主任命的新的领主,就是他的女儿。 于是,万年之后的如今,众所周知,巴托地狱的第四层弗莱格索斯仍旧是大魔鬼贝利亚的领地,而那个名义上的领主?她对于引人注意或者十分在行,但治理领地的事情到来,她就只能充当一个漂亮的,放在前台的摆设物品了。 花瓶。 当然,在巴托,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用这种称呼来概括这位女领主的。 至少菲尔娜不认为,眼前这个人类有这样的资格! “说起来,魔鬼们没有生殖的能力,但是却会被**吸引。这是不是有点古怪啊。”那个可恶的巴佬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即将灭亡的命运,竟然还在开口胡扯,甚至竟然还牵扯上了魔鬼公主。 “魔鬼怎么可能没有生殖的能力?那只是同为魔鬼之间产生后代比较困难。因为相当于撕裂灵魂,但是如果是其他不同的种类之间就非常简单,不然的话,你以为多元宇宙之中那多到泛滥的提夫林到底是怎么来的?” 格莱西雅的唇角微翘,似笑非笑地回应道。 然而,这笑容似乎却成为了一段导火索,让第四领主脸上的愤怒尤为深重! 可恶。 去死吧! 魔鬼的眉头微扬,空间里的空气便卷成了一道漩涡!惊人的高温火焰在空间里凝聚,像是流淌的蛋清一样拉扯出不规则的线条。这线条极细,看似毫不起眼,但随着它向前延伸,阻挡在前的一切都猛地燃烧起来! 菲尔娜眯起眼睛。似乎已经看到了火焰之中。那个人类哀嚎的场景——这青色的火焰是她作为大魔鬼专有的能力,所谓的元素免疫在它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而人类的身体只要擦过,就会被焚烧成为纯净的灵魂。 然而,哀号声似乎并没有如愿而至? 那翻卷的火焰膨胀开来,恍如一道蔓帘般向着两侧分开,那个人的声音随即响起,依旧平稳而充满嘲讽。火焰在他的身周围拢成规则的圆环,在中央的那张大床。甚至连一丝烟尘都没有掠起:“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格莱西雅陛下。那么我也可以为这位陛下制定一套计划,用来对付她的那位父亲大人。” 人类缓缓说道,没有用到任何的解释,便已经拆穿了眼前一幕的所有底牌。 “当然,文书方面的条件基本上是一样的。不过,菲尔娜陛下,你本身的基础似乎比格莱西雅陛下差了很多,所以,我不得不多收取一定的费用了。”他以理所当然的语气,向那位女领主解释:“那么,你是准备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开个什么东西吗?” “打开吧。” 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在空间中扩展开。 空间很大,是一座以石板铺就,石拱为顶的大厅,方圆几乎超过千尺。温暖而暗淡的光线从天顶之上一泻而下,将整个空间都笼罩在朦胧之中。只不过,这空间里也没有什么需要照亮的物品——一片空旷里,只有位于房间正中,十数层石板构筑的环形阶梯上,矗立着一座岩石的高椅。 发出声音的人,就坐在这椅中。 他的语声打破沉寂,化为一阵金属摩擦而成的噪音,随着这声音,宝座周围原本平整的地面上,打开了一层层的裂口,一个个散发着暗淡幽绿色的金属盒子,就从其中慢慢升起。 这百多个金属的盒子有大有小,高的超过了十尺,而小的则只有六尺左右。但事实上,称呼它们为盒子并不正确,因为事实上它既没有盒盖,也没有盒底,只是由四面金属板构造的框架,而每一个框架里,都包含着一个**的人影。 朦胧的光线里,可以看清他们大部分是人类,少数是混杂着魔鬼外形的半魔裔,还有一些堕天使,甚至还有两个里面装着矮人……不过无一例外,这些人都被盒子里面的锁链和扣环束缚成相同的姿势,四肢伸展锁定在盒子的四角,一根钢柱和上面的颈环则是他们身体唯一的支撑。 摩擦的声音,源自于每一个盒子的外缘。 十余根金属棒从盒子上延伸出来,每根上都带着两三个金属构造的关节,而顶端连接着各种造型不同的工具——刀刃,锯齿,剪刀,刺针,随着那些棒子灵活如手臂一样的活动,这些利刃和利齿便刺入了那些人体中,不停地切割,撕扯,劈砍着那一具具血肉之躯!鲜血四溅。整个大厅之中仿佛都已经被那种浓厚的铁锈气味充满,喷涌的血液沿着地面上的浅沟不断流淌,空气里仿佛弥漫着一层浓重的血雾! 金属的摩擦声弱了一些,但那是与撕裂**,血液喷溅的汩汩声音混合,形成令人牙酸骨痛的可怕噪音。就在这眨眼间,所有人体的胸腹都已经被划开。体腔内已是一片狼藉,所有的脏器和组织都被那彻底搅碎,喷溅。流淌,只剩下空洞的腔壁。但那些金属仍旧在运作——分裂,变形,无数细小得针刺一样的勾爪抓住那些伤口外侧,上粉红的肌肉,一点点的将之从躯体上撕扯下来!金属的构造竟然比真正的手臂还要灵活,被撕下的每一条肌肉纤维。都如同棉线一样精致而完整。 可怕的痛苦让所有的躯体都在不断地颤抖,但他们竟然还活着,没有受到切割的面孔部分虽然已经一片通红。扭曲狰狞,却没有因为那巨量的失血而苍白。而更加诡异的是,所有的受刑者竟然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呼喊,即使巨大的痛苦让呼吸声越发响亮。面容颤抖扭曲。也没有任何人发出哪怕最微弱的呜咽和惨嚎。 咚咚咚 沉重的撞击声打破了这一片诡异的平静,也让王座上的男人睁开眼睛。 灯光透过淡淡的血雾,照亮了他类似于人类的面孔——分别观看,他的五官几乎与人类无异,只是稍微丰隆,但组合上那带着短角的额头,以及黝黑的面容之后,却狰狞得令人无法形容。即使只是淡淡的不快之色。也足以让人恐慌至极! 他的动作很慢,当头颅抬起。那个噪音已经冲进了大厅。 噪音不过是脚步的撞击,只是发出它的,是个身高超过了十五尺的巨人,有力的迈步,每一次都让身体浮空,仿佛在跳跃,而落下时,那沉重厚实的蹄子将整个地面都震得微微颤抖!厅门到宝座之间足有五百尺,他只用了不到二十步就已经越过,在那石阶之前站定。 实际上所谓巨人,不过是一种模糊的概述而已,至少这个存在身上那纠结的肌肉,已经发达得已经完全不象是人类。他粗糙而韧密的表皮上闪烁着类似金属的光泽。没有穿戴任何衣物盔甲。露出猩红色类似动物的反弯双腿和分叉的尾巴,不过几百张脸就那样被缠绕在他的腰间——巴掌大小的散碎的皮质被精细地缝合成了一条宽宽的腰带,而那每一块皮上,都是一张痛苦扭曲的面容。 他的脑袋是整个身体上最接近于人的部分,不过比人类大了足有三倍,光秃秃的头顶上纵横交错地凸浮着十余根膨胀的血管,每一根都几乎有半寸粗细,而或者是为了弥补,他黑色的眉毛和胡须是如此的浓密,以至于让他的脸看上去似乎是反着扣在脖颈上一样。 “贝利亚陛下,你女儿的一个分身,出现在了我的一个驻地附近,在那里建筑一些东西。”看了宝座上的人一眼,他粗声粗气的开口道,微小的火焰从他的双眼喷射而出,炽燃闪耀,雄浑的语声嗡嗡作响,但却出奇的并不难听:“这是您的旨意吗?” “他带了多少士兵?”雄踞在宝座上前魔鬼领主的眉头动了动,不知道是对于自己的享乐被打断,还是对方的无礼态度而感到不快,不过他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淡淡的问。 “几百个杂碎而已。”巨人咧开大嘴,一道绿色的口水就从他参差的獠牙间滴下,在地面上打出嗤嗤的腐蚀声响,腾起一股白烟:“不过看起来她想要干的事情可不小,就像是要在那里建筑一座小城堡似的!” “不是城堡,而是剧院。”第四地狱的前领主顿了顿,纠正道。 “那是个什么武器,很强大么?可是没感觉到有什么魔法。” “不是武器,不过……算了,你就理解成他们最后才会让魔法起效好了。”宝座上的大魔鬼叹了口气,干脆放弃了解释:“这是他跟那个小婊子学来的东西,她是在打你的部队的主意没错,但是你恐怕没法进攻她。” 巨人愣了愣,发出一串雷鸣一般的咆哮——或者说是笑声。“魔法?那种把戏算什么?完美无缺,无坚不摧,漂亮震撼,堪比艺术,以及超级可怕的肌肉所爆发出的力量,才是最强大的!以他们的那一点点力量,都不够塞满我的牙缝!我也不用什么军团,只要三,不,两拳,我就可以把他们统统打成肉酱,连同他们那个什么城堡一起!” “巴兰,你最好记住。**是要受到灵魂的操控的,如果没有了灵魂,那么就算你有多么可怕的力量也都只是废物。他们不会主动进攻你。你的营地里也没有多少魔法师来防御他们直接针对灵魂的进攻。” 宝座上的大魔鬼冷声道。 他的目光扫视着周遭那些金属的盒子,而此刻,那些人影身上,最后的一点肌肉也已经被撕扯干净。可是随即,浓郁的血色光泽就从那灰绿色的金属盒上迸发,充溢了已经被切割成了一幅骨架般的身体,于是刹那间。无数的肉芽从那白骨上疯狂地生长出来,互相纠结,缠绕。最终化为人类的身体,这个过程只持续了一个呼吸左右,那些肉芽已经重塑了人类身上所有的一切,除了沾染在皮肤上的几片血迹。所有人的身体已经完全复原! 但这仍旧不是结束。而只是下一轮的开始! “您无所不能。” 秃头的魔鬼公爵愣了愣,他似乎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用一个蹩脚的恭维结束。 无所不能? 大魔鬼领主笑了笑。 确实。 虽然无法进入到红铜城堡,但是他的眼睛仍然能够看到许多东西,他的耳朵也能轻易的听到那些所谓的秘密……但是一个真正的魔鬼领主,是什么都知道的。 当然,事实上在整个九狱之中,无所不知的存在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阿斯摩蒂尔斯,只有九狱之主才能称得上全知全能。正因为如此,阿斯摩蒂尔斯才会免除了他作为领主的头衔,而将之赋予了菲尔娜……九狱之主当然不认为菲尔娜可以取贝利亚而代之,但这种亲属关系却可以更有效地分裂他的军团。 贝利亚从来不认为自己真的比九狱之主差多少,虽然确实是弱了一些……但只是差了一线罢了!那是因为他并没有掌握足够强大的力量,传说中第九层地狱的力量可以消灭其他的八层地狱之后还有余力,而第四地狱……贝利亚自认为自己的势力只能大概歼灭两到三个地狱层面的驻军,已经是极限了。 这并不是什么妄想与野心,而是非常务实的计算和尝试之后推测出的结果,而且差一点点就成为了现实了。 是的,就差一点点。 贝利亚本来已经决定,要发动一场战争了 他已经集结起了一只强大的军队,由各种各样的变异魔鬼和最坚韧的魔鬼指挥者来领导,准备入侵第五层和第六层,他确信自己的大军可以击败莱维思图斯和鬼婆女伯爵,从而让他成为一个史无前例的拥有地狱三层位面的,仅次于九狱之主的强大存在。 格莱西雅! 那个魔鬼公主出人意料的崛起打乱了他的计划……她抢在前头的一击,干掉了第六狱的前领主,进而取而代之,于是贝利亚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这可能会引发阿斯摩帝尔斯的全部怒火。他只能无奈的做好准备,保持观望,他打算看看在这位新玩家加入地狱肮脏的政治游戏之后形势会出现什么变化。 本来,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他仍然掌控着第四层的所有事物,而名义上的领主则沉溺在各种各样的享乐中,一直以来菲尔娜对这样的安排都相当满意。但是当时间慢慢过去,不可避免地,一切都开始改变了…… 开始的时候,贝利亚还以为菲尔娜不过是在利用她的手段来打探有关第六地狱,以及阿斯摩蒂尔斯的某些隐秘……然而失算的是,就在他这种默许和放纵之下,格莱西雅和菲尔娜之间已经建立了一种相当牢固的‘友谊’,她在后者位于玛尔博吉的红铜城堡中消磨了大量的时间…… 女儿甚至开始自称为女大公菲尔娜,出于对其‘好友’的模仿。 这其中肯定有九狱之主的影子,他策动这样的计划,只不过是对于弗莱格索斯的进一步分裂而已! 由于格莱西雅那个小婊子的种种作为,菲尔娜似乎开始变得对治理一片领地,拥有更多的属下之类的事情逐渐感兴趣起来。溢满了魔鬼血液之中的**和野心,让她变得更加贪婪,不再满足于只做一个名义上的领主而把一切决定权都交给自己的父亲。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不过是满足于一些小打小闹,比方说,在主物质位面发展一些信徒。举行仪式,虽然她宣称自己不过是希望获得对领地运作的第一手资料,这样就能够替亲爱的老父亲打理那些困扰他的琐事。 而现在,这种胡闹已经越来越令人无法忍受。 不管菲尔娜的这个方法是不是真的管用,她都在消耗着第四狱宝贵的资源,几千年来那些在小打小闹之中损失的优秀魔鬼都已经足够组成一个新的集团军了,而更麻烦的是这种互相之间的攻击让原本应该协同作战的部下之间产生了无法磨灭的仇恨,现在贝利亚每一次行动之前都必须考虑到行使计划的家伙会不会受到莫名其妙的干扰, 第九百八十六章明暗两方 不管菲尔娜的这个方法是不是真的管用,她都在消耗着第四狱宝贵的资源,几千年来那些在小打小闹之中损失的优秀魔鬼都已经足够组成好几个新的集团军了,而更麻烦的是这种互相之间的攻击让原本应该协同作战的部下之间产生了无法磨灭的仇恨,现在贝利亚每一次行动之前都必须考虑到行使计划的家伙会不会受到莫名其妙的干扰, 所以,必须打断那只在背后推波助澜的手,否则一切仍旧会没完没了 “我们可以再等一等。”大魔鬼笑了起来:“等到他们做出什么事情。” “等一等……哦,您已经知道他们其实不堪一击,不是我的对手了?明白了,现在我就可以把他们直接消灭掉。然后,我会把您的女儿送回来的。” “领主大人……” “什么?”巨汉愣住。 “是领主大人,那可是由九狱之主,伟大的阿斯摩蒂尔斯陛下所钦定的权位,不管是不是我的女儿,菲尔娜陛下,都是这个层面,弗莱格索斯的领主,而我只是前任领主而已,你从此以后,不能再弄错了。” “这?是的,领主……不,是贝利亚大人。”名为巴兰的魔鬼公爵愣了愣,没有疑问。 “你带一些新的部下回去吧。” 贝利亚的语音落下,于是在他宝座四周,那百余个金属的笼子已经发出了一声齐齐的喀嚓声响,被囚禁其中的所有人被推出其中。继而那些金属便已经收回了地面之下。 “是。”巨汉闪耀着电火的目光扫过那些勉强站直的人,并不掩饰轻蔑的神色:“陛……大人,我的队伍中损耗很快。” “如果有必要。你可以尽量用它们来应付普通的情况,好了,去吧。” …… 传送术的光泽闪动,巴兰公爵以及百多名下属,便已经出现在一片荒野里。 目光所及,只有一片暗红的颜色,那是流淌涌动着。不断泛起泡沫的滚烫岩浆,上万道裂缝割裂了水晶般的炽热地表,满怀恶意的火焰从中喷涌而出。空气之中的一切。都因高温而扭曲变形。 这就是第四地狱弗莱格索,烈焰之地狱的原貌。 包括巴兰的面孔。 “我的部下,并不需要太过孱弱的家伙,”这位魔鬼公爵狞笑道:“所以。我要测试你们。第一,只有能够通过测试的,我才会承认他的身份。第二……” 他的身影在话语里变成了一团阴影。 虚影一闪,百多名下属中,就多出了一道沟槽。 碎肉和鲜血在空中喷溅,阴影闪动了仅仅一刹,但原本百多名部下,就已经只剩下了七十人!消失的那些人数。已经化为了无数大小不等的碎肉,向着四下散开但其中个最大的肉渣。也仅有拳头大小! 然而,当巴兰的身影在一次出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时,他忽然惊异的发现,所有人对于他的行动,竟然毫无反应! 之所以一击就造成了这个结果,不过是因为敌人没有任何行动而已——难道是吓傻了? 公爵眯起眼睛,但随即就发现,那无数的碎肉,似乎减少了。 不,是他们正在滚动聚合,最后拼成一个原样的身影! “有意思。” 他发出一声大笑,但笑声未尽,一只如同野兽的腿猛然伸直!几乎扩展了一倍的蹄足碰地一声再次踢在那个聚拢起来的人形的胸腹处。他这一脚不知含着多少力量,在噗地一声闷响之中,那原本已经勉强聚拢起来的身影,瞬间便如西瓜般崩裂粉碎,红色血浆和花花绿绿的内脏再一次四溅纷飞,喷得他身后的七八个人一身都是! 但是这恐怖的一幕却毫无效果,那些人仿佛沐浴细雨般站在那里,既不躲避,也不擦拭。 相反,行凶的巴兰公爵却面容冷漠,两道浓粗的眉头几乎搅在了一起——在他的视线中,那些血色的肉块各自已经开始滚动,聚合,就在他的眼前,很快那个被踢开的人类已经重新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 而这时候,在视线稍远处,所有刚刚被巴兰打碎的人影,也都已经慢慢地从地面上站了起来,他们身周沾染了大片猩红的血痕。但事实上,那血液与他们之前的死法相比,简直淡薄得不值一提。他们面无表情的重新列队,似乎刚刚经历的不过是一个转身或者是行礼的命令而已,根本毫无关注的必要。 可是那种沉默,却变成了一种无形而阴冷的压力,一瞬间竟然迫人眉睫! “巴兰阁下,您这样做毫无意义,除了单纯的浪费时间之外。是不可能对于我们起到任何的效果的。”人群和高阶魔鬼就这样对视着,但没过多久,那个‘死过’了最少两次的人影便开口打破了沉默:“我们已经通过了贝利亚大人赋予的试炼,单纯的攻击是不可能杀死我们的。” “真的吗?”巴兰狞笑道。 随着他的声音,他粗壮的上臂猛地向前一挥! 这简单的动作却带着堪比闷雷的轰鸣声,那个人类已经再次炸裂,但这一次,粉碎的血肉几乎连一块碎渣也看不见了,因为巴兰在这一瞬间已经挥出了不知道多少拳!腾腾的火光在涟漪一般从他身周扩散,但只有对于魔力敏感的存在才能发现,那火焰根本不是任何种类的能量,而是他由瞬间翻搅的空气摩擦出来热能点燃了那被打碎的魔鬼的脂肪! 虽然这攻击的本质仍然不过是普通的挥拳而已,但魔鬼公爵的身体,却让这种攻击与解离术之类的魔法相比。都毫不逊色! 可即使如此凶悍的攻击,仍旧没有起到半分作用。 分解在空中的液体飞散,凝聚。那个人类就这样慢慢在稍远的地方重新汇聚,静立。如果不是魔鬼公爵的力量赋予了巴兰真实视野的能力,他几乎就要认为跟自己打斗的是一个免疫物理攻击的幽灵了! 这个家伙肯定是有实体的,那么,这就是一种复原的方式。 高速复原? 魔鬼公爵如溢满电火的眼睛里喷出两道小小的霹雳。 作为一个魔鬼,巴兰从来都不够聪明,但他很有自知之明。所以通常的行事方式非常简单。只有两个准则——听从贝利亚的命令,以肌肉的力量来解决面前的任何问题,但事实上。没有任何存在可以轻视这个简单的魔鬼,因为唯有战斗方面,他拥有着无以伦比的天赋,所以这份专注。让他迄今为止已经把不知多少个强敌挥砍。击打,碾压成了碎肉末。 但这也正是这天赋让他明白了一些简单的道理,比如说,生命本质是灵魂,有灵魂才能引导力量。而在地狱中,大部分存在的身体和灵魂都是一体的。所以,如果灵魂足够坚韧,那么就算是被分割成为无数碎片。也同样可以聚合,被剁碎之后又重新复活。对于魔鬼而言并不算是匪夷所思。 然而,那往往是最高等的大魔鬼才能做到的…… 弥合灵魂,需要的力量不多,但是对于灵魂本身的要求却极为严苛,就算是巴兰自己,通常也就是能够做到断肢重生的程度——而且丢掉的就是丢掉了,必须耗费一定的力量来弥补,不可能做到像是面前这些战士这样,把散碎的血肉完全拼合。 这些人的力量或者不高,但灵魂的坚韧程度,却不是他能够相比的。 这个认知,让巴兰有些恼火。 他知道自己又理解错了一些东西——贝利亚将这些人交给他,确实是给他作为战斗力使用的,而他如今的行动无疑留给他们了一个不理想的印象,以后指挥起来可能会加倍的困难。 可如果真是那样,他们为何会被放在忏悔匣里面? 那种名叫忏悔匣的盒子是贝利亚的发明,用第四狱特产的地狱绿钢制作而成,这种冷脆的金属有着特殊的结晶过程,在铸造后进行磨砺,锋刃上就会带着大量细微的毛刺,给敌人造成特殊的痛苦,所以被用做铸造这种虐待和审讯的工具。 那是源自于第四领主的特殊爱好——在巴托,贝利亚对于分割血肉和赋予痛苦的热衷几乎无人不知,他最喜欢的享受就是对于任何人用刑——不管是敌人还是仆从——来观赏他们灵魂的痛苦历程。 也正是因为如此,巴兰在最初的时候才会将这些人当作是贝利亚随手扔给他的,被降级的倒霉消耗品——魔鬼们永远都在保证着旺盛的野心,觊觎着每一个提升地位的机会,然而晋升成功的幸运儿总是少数中的少数,而那些失败者才是地狱之中的日常, “痛苦不仅仅只是惩罚,它也是锻炼,也会赋予灵魂力量。” 就像是看穿了巴兰心中的想法,那个人类忽然开口道:疼痛只是一种感觉,但是它会带来错觉,只要摒除了这些错觉,就可以让灵魂的力量完全地发挥出来,而忏悔试炼就是进行这种强化的。这是我们能够向您透露的唯一一件事,如果没有得到贝利亚大人的命令,任何没有得到授权的存在都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巴兰哼了一声。 就算是没有这一番解释,刚刚的交手也足够他看出这些人的优点——不会恐惧,不怕受伤,不会疲劳,也不会眩晕……至少巴兰能够看出来的就有这么多。而如果考虑到疼痛会造成瞬间的思维停顿,以及对于力量的限制……这些看似普通的魔鬼还有堕天使,人类等等能够发挥出来的战斗力,显然是不会逊色于倒钩魔,甚至是尖刺魔这样的中等魔鬼了,就算跟角魔之类的高等魔鬼相比…… 当然,视乎用法,这些人的力量,恐怕还要比那些笨重的魔鬼可怕得多。 这就是贝利亚将他们送给自己的原因。巴兰由闪电组成的眼睛里劈啪作响——如果他们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那自然也就预示着摆在巴兰面前的问题。也远比他之前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但真的如此吗? 魔鬼公爵晃了晃光秃秃的脑袋,然后转身踏进传送的光晕,而当他再次在空间里出现。已经坐在了他位于军营之中的宝座上了。 所谓的军营,实际上并没有任何的建筑,仅仅只有一片火山山脉的峡谷地带作为驻军的场地,而巴兰的宝座,就被雕琢在一座火山外壁上的一处凹槽之中,在这里,他可以一眼便俯瞰到整个峡谷里面整齐排列的军营坑——这些半融化的地面上挖出来的大坑就是一小队一小队的尖刺魔和倒钩魔的驻地。从地面下渗透出的岩浆带着足以蒸发人类的高温,但是对于免疫火焰的魔鬼而言这就是极好的松软床铺,弗莱格索斯的天空永远被火山的灰烬和蒸腾的硫磺雾气所覆盖。所以就算是没有房顶,魔鬼们也不用担心天空里下什么雨水之类的玩意儿。而且还更利于他们飞空遁地或者利用次元传送的方法来移动。 “让这帮史拉蟾粪们就地驻守,从今天开始不准任何魔鬼离开营地,哪怕是劣魔。也得给我死在营地里面!” 目光在那三三两两的出现在脚下山腰附近的‘忏悔匣士兵’魔鬼公爵不耐烦的低吼道:“还有。所有人全力工作,堵住四个方向的缺口,我们需要在这里坚守至少三天!我……” 巴兰的语声忽然顿了顿,因为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宝座附近经常随侍的几个小魔鬼文书官此刻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而事实上,他的宝座附近甚至连一个魔鬼都没有! 怎么回事? 巴兰治军并没有多少手腕,他不懂得什么计划阵列。只知道令行禁止的军队才能如臂使指,而他做到这一点的唯一手法就只有严酷——刑罚只有两种。打到半死,或者是打到死,而究竟是要如何打,全都要看当时他的心情如何,所以即使是在不出战的时候,他手下的弗莱格索斯战卫的折损率也一直居高不下,不过,若论及兵员的素质和纯粹的战斗力,却足可以跟地狱八魔将之中皮尔扎在弗莱格索斯招募的烈焰行者军团不相上下。 如果是正面对抗的话。 “公公公公爵……” 巴兰眯起眼睛,在心中默数,十个数字之后,两个浑身尖刺的魔鬼才终于带着传送的光辉冲到了他的宝座前面,诚惶诚恐——在巴兰麾下的人都明白,当这头魔王发怒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多远一点儿,一直到他抓住了某个泄愤的倒霉蛋,但现在看起来,他的怒火是有十成十是要发做到他们两个之中了。 可惜距离根本没有办法阻挡这位公爵的愤怒,他的目光抬起的同时,呸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碧绿的液体!兜头洒在了两个倒霉蛋一脸! 可怕的惨叫声顿时高亢刺耳——魔鬼的口水带着强烈的腐蚀性,比浓酸箭的魔法还要危险,两个魔鬼也同样无法忍受,他们尖叫着在地上开始翻滚,反射性的伸出爪子试图蹭掉脸上的酸液,但事实上,当他们的手爪摸过,原本脸上的皮肤也随之滑落下来,露出后面湛青惨白的骷髅骨! “给我滚去传令!还有,我不在的时候,这里天杀的出了什么事?” “是是是是菲尔娜……菲尔娜公主她们的部下建筑的那个东西,已经开始运作了,有不少低阶的家伙开了小差,所以我们正在……” “混账!滚蛋!” 魔鬼公爵怒吼道! 其实眼前的局势从来没有让巴兰忧虑过,因为他从来都不是很在意菲尔娜,即使她是贝利亚唯一的女儿……在巴兰的印象中,那也不过是个骄纵的小姑娘罢了,对于她的大部分记忆都不过是在他父亲给他建筑的那座宫殿里享受美酒,男人,还有那些血脉相传的凌虐嗜好。 她能不能管理好领地,巴兰无法推测,但他可以断言,这个小女孩儿肯定,绝对不可能打好一场真正面对以为战士的仗的, 在最近的一段时间里,她似乎是掌握了几个尖刺魔和倒钩魔的军团,但是与他父亲隐藏在弗莱格索斯之中的大军相比,可还相差的很远很远。至于说格莱西雅?那个小丫头或者同样有着一个很不错的父亲的帮助,但是难道她敢于公开挑衅巴托的秩序,向第四狱宣战? 九狱之主是个聪明人,整个地狱里最聪明的一个,他计划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可能就算是一万个巴兰的脑子混合在一起也猜不出来,但是巴兰很肯定,就算他要打破一些什么规矩,也不会是现在! 大魔鬼的身份可不仅仅只是象征着虚无的地位和指挥军队的权力,每一个地狱层面大魔鬼都会受到位面给予的强大的力量,拿不仅仅只是力量的绝对差异,还代表着一些力量更高级的应用,例如像是神祇一样自由的分离自己的身体,创造出分身之类的东西,只要不能一击必杀。 第九百八十七章目标是你 那种古怪的韵律,让魔鬼公爵的心跳也随着忽快忽慢起来了。 “那是什么古怪的声音!”他大声咆哮道:“给我找随军法师来!建立隔音结界!把这该死的声音给我清除掉!” 全力的咆哮带起了一片嗡嗡的闷响,不过巴兰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他慢慢地转过头,细微的电光从眼中溢出,闪烁不休。 “巴兰公爵……”柔媚的女子的声音在他耳边萦绕,公爵沉默了一瞬,才终于不情不愿地弯了弯腰。“陛下,”他嗤笑道:“您竟然会来到我这个肮脏的狗窝,真是令我无限惶恐。” 他眯起眼,盯着眼前那一身黑色丝绸的高挑女子。 大约,有本体的五分之一左右吧? 大魔鬼的身份可不仅仅只是象征着虚无的地位和指挥军队的权力,还象征着绝对的力量——只要呆在地狱层面,大魔鬼都会受到位面给予的强大的力量,那不仅仅只是力量的绝对差异,还代表着一些力量更高级的应用,例如像是神祇一样自由的分离自己的身体,创造出分身之类的东西,即使被杀,也不过是损失一部分能量罢了。 太年轻了。 巴兰咧开嘴,尖利的牙齿互相摩擦,发出细碎的轻声。 应该说,这位小公主真的太缺乏教导了吗?她竟然选择了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即使她是贝利亚唯一的女儿……在巴兰的印象中,那也不过是个骄纵的小姑娘罢了。对于她的大部分记忆都不过是在他父亲给他建筑的那座宫殿里享受美酒,男人,还有那些血脉相传的凌虐嗜好。 她能不能管理好领地。巴兰无法推测,但他可以断言,这个小女孩儿肯定,绝对不可能打好一场真正面对一位战士的仗的——虽然分身确实是很好用的能力,但那可不代表有了它就胜券在握了,难道就没有谁告诉她,损失了分身。想要恢复可比缺手断脚还要难了几倍?她真的以为有了大魔鬼的身份,就可以横行无忌了么? “小公主,你到我的军营来干什么?” “巴兰公爵。你应该称呼我为领主!或者陛下!”菲尔娜的化身低声呵斥道。可惜巴兰对此毫不在意:“好吧,好吧,称呼这种东西,我从来也搞不懂。不过想让我叫您陛下。您好像得给我一些必要的东西啊。小公主。” “你想要什么?” 菲尔娜愣了愣,但随即便轻笑起来:“财富?地位?或者是……别的什么?”她的笑声刹那间已经轻柔婉转,带着说不出的媚:“或者,我可以奏请九狱之主,将烈焰行者军团的指挥权交给你?或者……我们可以在我的宫殿里详细谈一谈你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弗莱格索斯的统治权,怎么样,能给我吗?” 女领主刹那间冰冷的神色让巴兰晃了晃光秃的脑袋,发出一阵嚣张的大笑:“你去请求看看吧。把第四地狱交给我,对于九狱之主陛下来说。说不定是个合理的决断呢!” “你……大胆!” “我从来就不认为自己聪明,小公主,但是没想到你竟然比我还蠢。”巴兰冷笑道:“想想看,为你效忠,我能得到些什么?你会相信投降的人吗?反正我是从来不相信的,而你的父亲,他可以给我的东西,你又能给得了吗?我现在掌握着弗莱格索斯最大的军团,就算投向了你,也不可能得到更多的信任了,而你知道你父亲的愿望吗?你有那种野心吗?如果弗莱格索斯交给了你,你至少需要几千年才能完全掌握它,而且我可不认为,你有兴趣再拓展它。那么,我干嘛要投降一个不能给我更多的领主呢?” 他的双手一挥,两柄几乎跟他的身体一样巨大的战斧就凭空在他手中出现!斧刃在空气里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嗖嗖声:“好了小公主,相信我,离开这里你还能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把这烦人的事儿忘了,否则,你就要记恨我很久了!” 菲尔娜沉默了一瞬。 她忽然微笑起来,嫣红的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她的嘴唇纤薄而柔软,仿佛时刻娇艳欲滴,让每一个观察者的视线都会不由自主的被它吸引,但是就在这个刹那,巴兰却猛然咆哮了一声,粗壮的双腿猛烈踏地,碎石纷飞之中,他庞大的身体就向后方飞了出去! 这突然地动作拯救了他,因为就在那个刹那,一道无色的能量从菲尔娜的唇中喷出! 巴兰的双手交错,两把巨大的战斧已经交错斩击!他的目标并不是菲尔娜,而是她脚下的地面! 湍急的锐风掠过,半溶解的黑岩立刻四分五裂!在随即到来的暴风中被掀起,疯狂地飞舞!刹那间巴兰面前仿佛有两只无形的巨爪从地面上挖过,撕扯出两条碎石构成的墙壁,挡在了那一道无形的气息前面。 狂乱的碎石和冲击波中,一缕肉眼几乎无法现的火焰终于现形,就像是一道在空中流淌出的泉水一般散开,它的颜色从透明化为淡青,那青色映入眼中时,是如此清澈通透,如果不是周遭四溅的碎石,普通的视线几乎观察不到它,但在随着它在那一片烟岚中扩展,无色就成为了有色,从淡淡的青变成浓重的紫,再到……澎湃灼目的红! 可怕的热量在这个时候才终于炸裂般爆发!岩石的尘埃在那红光中已经被融化成了飞溅的液滴!继而是地面的岩层,融化的岩浆一刹那已经扩散出百余尺的范畴!山壁摇动着向内弯折,扩展的波纹让火山的坚固岩壁都开始细微的晃动! 轰然一声爆响。巴兰双斧挥舞,如一根弩矢一样穿透了层层坍塌的岩壁,落在空旷的山坡上。 溢满了电能的眼光在那沸腾的火焰与岩浆上停驻,魔鬼公爵面孔上的狂笑和扭曲已经被肃穆取代。他腰上那由生物脸皮缝制的腰带上几百双眼睛同时睁大,在身周的空间里撑起淡淡的浅黑色流光,但这无形的护罩外层,却正有一层极薄的火焰在不断延烧。那淡淡火焰似乎非常的微弱,随时都可能熄灭,但却又如附骨之蛆。不断地向外延展,吞噬着黑色的光膜。不过片刻,巴兰的防护法术就已经变得闪烁不定。随时都有可能破裂。 巴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菲尔娜刚刚展现的力量是如此可怕,如果被卷入了那一息无法形容的高温里,那么即使是魔鬼的身体也也要被焚化成灰——虽然巴兰的身体就算跳进火山的岩浆里面去洗个澡,也不过是皮肤被烫红而已。然而火焰免疫也不是万能。至少菲尔娜这种领主等级的魔力火焰,他只要沾染上一点,就至少要被焚烧掉一大块的皮肉!如果不是 但那也不过如此。 巴兰并不畏惧菲尔娜的责罚,在地狱里,规则和法律的地位不容摇动——菲尔娜作为领主拥有责罚下属的权力,但这里是军营,领军将军的意图才是最高的命令,只要她拿不出合适的理由将巴兰调职。那么就算闹到地狱最高法院,在九狱之主面前她也照样没有理由把这官司打赢! 而如果她打算不走诉讼的道路? 在最近的一段时间里。她似乎是掌握了几个尖刺魔和倒钩魔的军团,但是与他父亲隐藏在弗莱格索斯之中的大军相比,可还相差的很远很远——不说其他,今天巴兰只要有那个意愿,驻扎在这里的弗莱格索斯近卫就能留下她这个分身! 至于说格莱西雅?他确实是九狱之主的女儿,但是那又怎么样?难道她敢于公开挑衅巴托的秩序,向第四狱宣战? 巴兰不知道九狱之主想要什么,但他知道,阿斯摩蒂尔斯是智慧的,整个地狱里最具有智慧的大魔鬼,即使他计划的东西把一万个巴兰的脑子混合在一起也猜不出来,但是巴兰很肯定,就算他要打破一些什么规矩,也不会是现在! 同时对付两个跟自己一样强的敌人或者是经过计算的聪明举动,但如果再制造出一个,那就毫无疑问是愚蠢的行径了! 地狱公爵仰起头,向自己的对手望去。 就在巴兰穿出了崩塌的空洞的同时,菲尔娜的身影也在后掠,而此时,她已经静立在山谷的上空,只是有些奇妙地,她看来放弃了继续攻击巴兰的打算,只是静静矗立。 然而,她却又绝不是静滞的—— 双臂舒展,她身周黑色的丝绸便随之伸展,如水波,雾霭一般的流动……刹那间,那丝绸已经化作了一件长长的衣裙!但仍旧有无数的黑色丝带在空中飘飞,伸展。几乎占据了一小片的天空正中。 虽然是黑色,但却是毫无黯沉的感觉,反而无比的通透,深邃的……周遭空间里翻滚的火焰映亮了那每一道漆黑的线条,給它们镀上明丽的橙红边条,与第四地狱火云密布的天空一起,将她的身姿映衬成一种诡异的美丽。 无比旖旎。 菲尔娜微微垂下头,凝望着脚下。 目光与之接触的刹那,巴兰眼中的电火,也为之黯淡了一瞬。 风,停了。 喧嚣的山谷之中忽然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沉寂,数万魔鬼大军之中的每一个存在都不由屏住了呼吸。 因为他们的目光中都亮起了那双眼眸——深邃,幽黯,却又凝练着无数情感的,菲尔娜的眼眸。 如此的平静,如此的璀璨,却又如此的哀伤…… 耳边,有一缕细微的音律从极远的何处轻轻回响,如泣如诉。 遵循着这冥冥难解的韵律,第四地狱的主宰在空中翩翩起舞……她的双手,她的身体,甚至是她的目光,都在平静而流畅的运作,环绕在身周的火焰飞旋,映衬着那绝代风华的身姿。丝丝游絮般的线条则在狂放的回旋中舒展四周……弗莱格索斯天空中的云正在被这丝絮牵引,翻涌出层层漫天的艳红,明亮的陨石在空中滑落。燃点出千丝万缕鲜艳的光辉,从头顶纷纷洒落,就象那云层之后独踞夜空的阿斯摩蒂尔斯的星座,为赞美那舞者而将他的辉光成百上千倍地送出了…… “喝!” 巴兰再一次吐气开声! 蛛网一般的缝隙从他的蹄足之下崩裂!地面凹陷处一个浅而宽阔的坑!而烟尘腾起的刹那,巴兰的身体已斜斜飞起,向着菲尔娜所在之地急冲! 这样莽撞的移动方式几乎完全不合乎战斗的逻辑,没有翅膀。也不擅长魔法的巴兰在毫无落脚点的空中,几乎等同一块石头,如果菲尔娜再次使用那种魔力的火焰。他就算不被烧死,也至少会丢掉半条命! 但巴兰知道,自己必须要立刻开始进攻! 他不知道菲尔娜此刻究竟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这些事情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但是不可否认的……他感受到了危险。就像是丝丝缕缕的第五狱的寒风,它们攀爬着,争先恐后地冲进他的思绪,刺激着他,告诉他一个事实——如果让那位女领主继续她的动作,某些不可挽回的事情,就会在他的眼前发生! 菲尔娜的舞蹈,仍旧在继续。 点点火光在她的身周凝聚。沿着黑色的丝绸边缘,被拉扯出无数道细微的光影。而下一瞬间,光点齐齐一顿,随即迸发——那一幕是如此的壮观,千万条光带,就从那女子的身体上向外延伸,宛如一朵盛开的花!包容,围绕,要将那迎面而至的地狱公爵吞噬其中! 巴兰纵声大笑。 他的姿势在一瞬间变动。 双臂向外展开,两柄巨斧就成为了这位魔鬼的双翼,但那不过是更加巨大的羽翼绽开的前奏——随着这看似简单的交叉斩击,空气在斧刃的前方压缩,形成锐流,扭曲的气流折射着光线瞬间就在半空中拉出两条纵宽近四十尺的红月! 于是,时间仿佛都停止了一刹,唯有那两道卷起了飓风的浓烈红色,在空中扩展,交叠,占据了小半的天空! 菲尔娜一声冷笑。 巴兰的攻击在她看来是如此的愚蠢,缓慢,大而无当……别说是伤到她了,在魔鬼们天生具备的高级传送术面前,这样的进攻除了浪费体力就没有别的作用!更别说为了挥出这两次斩击,巴兰的身体也改变了方向。无法遏制! 于是,那个优美绝伦的黑色身影,于空间中闪动了一下,随即消失! 而当她再次出现,已经站在了天空中的另外一个位置。双眼之中,映出一团越来越大的阴影——在那两斧的反推之下,魔鬼公爵的身体像是一颗投石机发射的石弹,向着这个方向上撞了过来! 化为灰烬吧! 菲尔娜抿起嘴唇,正要再次突出一口那代表着死亡的火焰,但她的神情,却随即稍微变动——目光的边角,不知何时多出了数点凌乱……一个个类人的身影从虚空踏出,十余种各不相同的利刃,就那样向着她交叉刺击,将所有的退路,尽数封锁! 这是有预谋的伏击!而巴兰,不过是个诱饵! 但菲尔娜嘲讽的笑容依旧不变。 意念微动,她口中的气息,已经向着周遭扩展开来! 青色的气息猛然爆裂,化为滔天的火焰之海!将方圆千尺完全包裹! 虽然菲尔娜终于脱开了包围,但是她身周的黑色丝带已经有一半以上断裂开来!甚至连悬浮在空中的身体都有些轻微的摇晃! “这真是……太愚蠢了,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为何我不能只是唱歌就好了?” 因为这样看起来你就很愚蠢,却又是你必须要去做的啊, “我有什么办法?谁让你没有格莱西雅陛下那样良好的天赋呢……长的太高,五官又狭长,一点萌要素也没有,性格又不是冷漠三无系列的,像个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炸。这种傲娇萌哪有那么容易宣传?魔鬼这个种群跟废宅可不一样,没那么多的抖m,所以你要走的路线也跟她不能相同,她要用演戏的方法来宣传自己的温柔娴淑善良可爱,而你嘛……就得拿出你的能力来,用一场盛大的武力秀,来赢取更多的魔鬼们的瞩目了!” 菲尔娜脸上的迷惑已经快要构成‘根本听不懂’这几个大字了。 “之所以挑选这个家伙,就是因为,他长得足够丑陋,可以恰到好处的衬托你的美感,而且他的能力也不怎么样,用来展示你的力量刚好合适。” “刚好合适?巴兰的战斗能力,是弗莱格索斯数一数二的!即使是我父亲在正面战斗的时候也不见得就能取得更多的优势!更何况我的分身还……”菲尔娜愤怒的尖叫着,但是那个人的声音却恰到好处的刺进她的头脑,让她不得不中断:“我刚才让你多带一些力量去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想的,要收获又不想费力气,天底下可没这么好的事,你看格莱西雅陛下,同时得在十几个场地唱歌跳舞,你以为那很容易?” 第九百八十八章 砰砰砰砰! 轰鸣声不断响起,菲尔娜的身体上迸出了七八片耀眼的火光!每一片火光都犹如活物,扭动挣扎,似乎要脱离她的身体!虽然这诡异的变化不过在眨眼间,可是却完全动摇了菲尔娜的精神!! 仅仅只是普通的攻击而已,他们的武器已经融化,他们的身体也残缺不全,所谓的攻击,也不过单纯的撞击,拉扯甚至撕咬……然而,令菲尔娜惊讶是,就是这样几个残缺的骷髅的攻击,竟然真的撕裂了她引以为傲的火焰护盾!让他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就这样冲进了她的身周! “可恶!” 菲尔娜低声咆哮,暗红的火焰有若实质般在她手中凝聚,随之左右挥斩!七八个堪堪碰到她身体的骷髅就此被巨大的爆裂猛然推开!而她的身体也随之飘飞,终于冲出了那些敌人的包围! 虽然终于摆脱了那些对手,但是这位魔鬼领主显然颇为狼狈……她身周的黑色丝带已经有一半以上断裂开来!甚至连悬浮在空中的身体上,都开始显现出轻微的涟漪。她恨恨地瞪视了在空中停驻的巴兰一眼,身周的红焰纷飞,下一瞬,就消失在了熊熊的火光中。 …… “你就这样跑回来啦?真是糟糕,这样完全就是反效果啊,反效果。”爱德华挑了挑眉梢,看着眼前一脸愤怒的菲尔娜:“放个大一点的火焰法术,然后再消失不是更好么?你不知道什么叫华丽么?” “那些该死的东西是贝利亚所制造的。他可以通过他们来吸取我的力量!” 淡而无色的火焰在菲尔娜身周环绕,让她脚下华丽的石砖也被烧灼得暗红一片:“你这个该死的疯子,你是不是早就已经跟贝利亚密谋。故意设下这个陷阱的!” “好啦,菲尔娜,你太激动了。” 对于这位魔鬼领主的愤怒,人类完全不屑一顾的态度仿佛火上浇油,幸好在事态完全失控之前,格莱西雅终于开口劝阻:“不过,爱德华阁下。这一次你所做的,似乎确实和之前不同,菲尔娜不能和我一样。使用普通的舞蹈或者演唱的方式吗?” “没办法,因为这样更符合现在的状况,而且,她的愚蠢表现也比较符合一贯的作风。” 人类的目光落在远方。魔鬼的大营上。漫不经心的回应:“这样一来,对方自然会认为,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没有什么了不起,只要他们守住地盘,就可以支撑下去。而再来个两三次……他父亲也会因此而松懈下来了,对我们的行动大有帮助呢。” “什么?还要再来?” “我有什么办法?谁让你没有格莱西雅陛下那样良好的天赋呢……”爱德华冷笑道。“之所以挑选这个家伙,就是因为,他长得足够丑陋。可以恰到好处的衬托你的美感,而且他的能力也不怎么样。用来展示你的力量刚好合适。” “刚好合适?巴兰的战斗能力,是弗莱格索斯数一数二的!即使是我父亲在正面战斗的时候也不见得就能取得更多的优势!更何况我的分身还……” 菲尔娜愤怒的尖叫着,但是那个人的声音却恰到好处的刺进她的头脑,让她不得不中断:“我刚才让你多带一些力量去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想的,要收获又不想费力气,天底下可没这么好的事,你看格莱西雅陛下,同时得在十几个场地唱歌跳舞,你以为那很容易?你啊,虽然脸还不错,可惜长的太高,五官又狭长,一点萌要素也没有,性格又不是冷漠三无系列的,像个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炸。这种傲娇哪有那么容易宣传?魔鬼这个种群跟废宅可不一样,没那么多的抖m,所以你要走的路线也跟她不能相同,她要用演戏的方法来宣传自己的温柔娴淑善良可爱,而你嘛……就得拿出你的能力来,用一场盛大的武力秀,来赢取更多的魔鬼们的瞩目了!或者,你要是不想亲力亲为,那么让格莱西雅陛下来代劳的话,她应该也是会帮忙的。” 菲尔娜咬紧牙齿,沉默下来。 涉及到第四狱的掌控权,这种事情当然是不可能由他人代劳,而在几乎与贝利亚直接交锋的现在,她现在能够选择的,也就只有继续任由这个人……任由格莱西雅插手了。 …… “真是可恶!” 一步跨过扭曲的空间,菲尔娜已经出现在一间精致的卧房之中。 不逊于任何大堂的宽阔房间里装饰着无数轻纱蔓帘,光线穿过,将一切都笼罩在迷蒙之中,悠扬的乐曲在空间里回荡,清风吹拂,带来壁炉的温暖以及薰衣草的淡雅香味,温柔得犹如恋人的轻抚,身处其中,即使是最为剧烈的情绪波动,都会逐渐平复下来。 但此刻,这一切,都不能让菲尔娜的愤怒减弱一点…… 她恨恨地撕扯着身上已经损毁的黑色长裙,仿佛要挣脱某种束缚,而附魔的布匹在魔鬼领主的手中,与纸张也没有什么不同。嗤嗤的轻响之后,那件精致华贵的长裙本体已经化作了光泽闪动的纷飞碎布,但菲尔娜似乎仍旧无法释怀,她猛地吐出一道火光,让那纷飞的碎片立刻就在细微的爆鸣中彻底化为了尘烟! “其实他说的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你的个性,实在是不大适合做这些事情啊,正面的战斗,对于你来说合适多了呢。” 轻轻地笑声穿透了魔力泯灭的爆鸣,格莱西雅随之踏出传送的光晕,她看着火焰中**的菲尔娜轻声嬉笑:“要不然,你干脆试试看听他的劝告如何?” 菲尔娜的眼神一凝。 但不可查知的刹那后,她已经转过头。露出媚态十足的笑容:“嗯,这样说来,把一切交给你也不错啊……至少。我就用不着再去考虑那些令人厌恶的部下了。一点点的事情他们都办不好,而且只会觊觎我这里的所有东西……看见他们看着我的目光,我就想要吐了!” “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啊……” 语声在半途就化为了半声轻呼……格莱西雅的身影一闪,已经贴在了菲尔娜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胸前那饱满的山峰。用力抓握,她纤细的五指已经完全陷入了那凝脂般柔软的一团里面!“啊……饶了我吧,格莱西雅姐姐。我错了,我是说谎的……” 第四狱的领主呻吟着,高挑的身体立刻就完成了魅惑的弧度。但是却毫无反抗的意念,半球沉重而美好的形状被揉挤着,雪白的*乳*肉从指缝间鼓起,逐渐充血成为娇艳的粉红。而格莱西雅却仿佛抓得而愈发用力。直到菲尔娜终于无法忍耐一般的向前一扑。与她抱在一起。将嫣红的嘴唇凑到她的耳边轻声呢喃: “求你了,我想要弗莱格索斯,我必须要把那个老混蛋加诸在我身上的东西尽数奉还,他抢走了的东西我都要在他面前一样样的拿回来!” “这样才对嘛……诚实的小菲尔娜,才是我喜欢呦。” 格莱西雅的唇角微微挑起,笑容迷人,手指微微放松,但又灵活的开始揉捏:“不过。以后可要注意,不许再对着什么人都没耐性的乱吠。也不许乱嫉妒,不然的话,我可就要把你丢掉了,知道吗?” “啊……我……我不是在嫉妒,只是啊……”菲尔娜扬起修长的粉颈,从鼻子里哼出轻柔的呻吟,但仍旧没有忘记了断续地诉说:“那个人……那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了,我根本看不出他的思想,但我担心他可能要……要骗姐姐呢,而且我觉得,他正在做的事情,根本就……不像他说的那样……” “你啊,这就是在嫉妒哦,不过放心吧,我的小猫咪,我会提防他的。” 格莱西雅点了点头,用食指轻挑起菲尔娜的下颌,在那柔软丰润的红唇上轻轻一吻: “这件事确实是很奇怪的,虽然这种所谓的演唱会之类的……嗯,不管是什么,它是能够大幅度的,大规模的,提升我们的魅力带来的效果,但是,真的可以提升这么多吗?如果真的可以,那么这数万年以来,怎么会没有任何存在发现它的效果呢?” 她的疑问,并没有得到解答。但格莱西雅也并不需要解答,那只是她思考的方式。 太奇怪了——如果是靠着言行的改变就可以增强魅惑的效果,那么不管是格莱西雅还是菲尔娜,在万年以降的时间里,都已经尝试过多得数不清的诱惑他人的手法,但为何那些直接的诱惑,会不如在言辞的句尾加上几个古怪的发音呢?但事实却又是如此的鲜明,不容怀疑——那些原本常年随侍她们身边的魔鬼,对于她们的魅力多少都应该已经有了些抵抗的能力,至少应该可以保持理智。然而格莱西雅只要尝试那样说话,她的部下就没有一个还能保持如常的! 且不说她并没有特别适用力量来增强魅惑的效果,就算是有,这显然也已经超出了某些高等魔法的效果了! “我原本以为,这样的力量都是他本身来散发的,可是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即使是在几个他没有去过的地方,歌声也能够起到效果,而且,今天你的那个进攻虽然半途终止了,但巴兰的那些部下,仍旧产生了很大程度的动摇。” “是的,姐姐大人,我好像也感觉了,那不是我的能力,而是超越了所控制的法则的能力,” 菲尔娜点了点头,忽然微惊:“能够超过法则的力量,难道是神的力量?” “不,跟我们曾经见过的任何的神力都不一样。实在是非常怪异。这可能就是父亲对他格外重视的原因,” 格莱西雅的语声顿了顿,放开了菲尔娜的山峰,沿着她平滑的小腹延伸下去,在梳理整齐的芳草中轻轻探寻。让她的呼吸粗重起来: “可惜星界的混乱,让魔法之中的很多能力都受到了影响,我们的那些探子们是被影响最大的。除了一些特殊地点,九狱几乎和外界失去了联系。我虽然已经问过两次,但父亲他似乎不想告诉我那个家伙究竟是个什么……” “为什么?”菲尔娜喘息着,同时开始小心地替格莱西雅解开身上那件奇特的短上衣:“如果九狱之主对于他也有兴趣……那么我们……不,姐姐你也对于他有兴趣吗?” “我也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也许是因为这样比较有趣,也许是他想要考验我的情报侦测能力。也有可能,是他不想要让我轻举妄动。” 格莱西雅微一摇头,按住了菲尔娜去拉扯她领巾的手。而另一只手则轻轻用力,食指和拇指已经在花瓣的结合处找到了那一粒深藏的红豆:“永远不要去猜测九狱之主的想法,你只会自以为是而已。但是,至少我知道。他并不反对我接触这个人。以及利用他的能力。” “这个人类……真的能够帮助我们达成我们的目标吗?”强烈的刺激让菲尔娜的身体颤抖着,她硕大的*乳*峰上颤抖出一片诱惑而汹涌的波涛:“他的力量如果真的强大,不是早就已经离开这里,逃回到主物质位面了吗?啊……那里,不……不行啊……” 轻声的尖叫里,她绷紧了修长的大腿,清亮的蜜汁就顺着那里的皮肤潺潺流下,显然是已经迎来了一个小小的高*潮。 “真是个小荡妇啊。菲尔娜女大公?你这样子真的可以当上第四层地狱的领主吗?” 格莱西雅细细地将手从那里抽出来,在她的面前轻轻摇动着。让她看见那分开的指尖上牵出的银色丝线,而后者毫不犹豫地向前探头,将那手指含进口中,吸吮舔舐出‘啧啧’的轻响,仿佛品尝着无上的美味。 当格莱西雅终于抽出湿漉漉的手指,菲尔娜脸上的愤怒与高傲早就已经消失不见,红晕在她的皮肤上蔓延,就像是火焰的力量充溢其中,让她的动作有些疯狂地,一路向下轻吻着格莱西雅的衣服,隔着那薄薄的布匹寻找她的柔嫩花苞,再滑落到微露在外面的纤腰,最后是短裙下,那光洁柔滑的腿…… 然而,格莱西雅却似乎不再让她如愿,她轻轻抬腿,一股力量就推开了菲尔娜的身体,让她在地上连着翻滚了几圈……在她爬起身的时候,她轻声道:“这样不行哦,菲尔娜女大公,你可是地狱的领主呢,不可以像小狗一样的,太调皮了。” “不是的,不是的……姐姐……格莱西雅姐姐。” 脾气火爆的女领主似乎早就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颤抖胆怯,唯命是从的仆人,她低声轻叫着,却已经放弃了站起身体,而是四肢并用在柔软的地面上爬过来,重新回到格莱西雅的脚下抱住她的腿:“我不是大公,我是您的仆人,不,姐姐,请让我当你的狗吧!请让我当你的狗!我会舔您的鞋子的,不要放弃我……” “哎呀,哎呀,这么说的话,你的情人们会伤心哦,菲尔娜?” “我的情人?我有姐姐一个人就够了,其余的那些家伙们,我已经把他们全都送进了火山口的球笼里了,”菲尔娜甚至真的仿佛一只小狗一样呼呼喘息,尽力将自己娇艳的小舌头伸出来,含混不清的回应道,同时却又毫不客气的扯住了格莱西雅腰间的裙子,把下颌向着她两腿*之间的花园密境拱过去:让她轻笑着,一下子坐倒在柔软的地面上。 “真是不知道忍耐的小狗啊……” 精致的水手服很快就被从古铜色的皮肤上扯了下来,急不可耐地甩在一边,然后是短裙和内衣,“姐姐,你是不是也对他很有兴趣……”扑在格莱西雅的身上,轻轻地舔舐她每一寸柔滑的皮肤,直到将那饱满的花房上一粒已经挺立起来的樱桃含在口唇里轻轻吸吮,菲尔娜含混的问道 “小笨狗。真爱嫉妒,不过,给你一点奖励好了。” 轻抚着怀中菲尔娜的头发,格莱西雅微微眯起双眸,享受着灵巧舌尖与花苞摩擦的快感,同时踢掉了脚上的鞋子,用一只脚探进菲尔娜的密境花园,脚趾灵活的蠕动,很快就已经分开了她柔软的两片花瓣,让她丰硕的臀*瓣曲线不住地颤摇。 “不过,说不感兴趣倒也不太可能,你知道吗?他跟我订下的那份契约实在非常狡猾,明明有超过一百条的条款,但我几完全无法从上面找到合适的条文过来反制他,而且,如果按照那份契约,他倒是有很多办法可以控制我们,这实在是……” “啊……”菲尔娜低声呻吟,她摇动着自己的臀,让自己的花瓣在格莱西雅的秀足上磨蹭,让那灵巧的活动的脚趾可以拨开她那密密层层的湿润-粘-膜,伸到更深地的地方“您父亲怎么想?” 第九百八十九章 对于菲尔娜来说,这似乎是一个能够让她的思考更加集中而富有效率的绝好办法。 但她随即就发出一声颤抖的尖叫。 格莱西雅的脚灵活地探进了她身体内更深一点的地方,把肉*瓣扩张了……而两根纤细却有力的脚趾,已经展开又绞紧,将里面湿滑的肉膜一下子夹住,开始不断地轻轻撕扯起来!她对于力量的控制极端精准,那一下下拉扯着的轻微疼痛,就像是一根羽毛做成的鞭子,在带给了菲尔娜些许的痛苦之后,却也给她更大的快乐! 菲尔娜轻叫着,她此刻已经浑然忘我,可能即使有人在她耳边大叫,她也不会注意,她能注意的,就只有自己体内那蓬勃高涨,几乎要破体而出的**!而这**却不再是她曾经经历过的,她对此几乎毫无抗力,只能紧紧地绷起身上每一块肌肉,苦苦抵抗。 但不过三四个呼吸之后,一切就随着她嘶哑的尖叫而结束!清亮的蜜液猛然喷发,像是发生在她两*tui*间的小型暴雨!柔和的光线折甚至让‘小雨’反射出了小小的虹光。 “太好了……你真的太好了,姐姐。”菲尔娜小声地呢喃,让格莱西雅轻笑,她慢慢蜷起腿,把菲尔娜的头推向她精致的脚趾:“这样可不行啊,教训你这样的小母狗真是累人,那么,你要怎么报答我的辛苦呢?” 菲尔娜没有答话,她已经含住了那沾满了花蜜的脚趾。灵巧地将它舔舐得一干二净,然后沿着那光洁修长的小腿向上,直到将头埋进那神秘的花园。 “我父亲啊……实际上。他对于任何存在都没有兴趣,他唯一关心的,就只有九狱。”伸手按住菲尔娜的头顶,导引着她移动的方向,格莱西雅喘息着,发出梦呓般的轻声:“或者说他自己的力量,他自己的目标。他自己本身就是他的一切了,他只在乎那个……嗯……什么女儿,什么妻子。他根本就不在乎。啊……不错,很棒哦,小菲尔娜……再用力一点。” 她的语声高亢起来,因为柔软的舌头已经伸进了她的身体*深处——魔鬼们的身体与众不同。可以用很多种的方法来改变自己。高或者矮,长或者短……而菲尔娜显然深谙此道,她灵巧的扭动着舌尖,慢慢深入,刮擦着每一处褶皱,灵活而有力地搅动着,打着转,进进出出。让层层肉*瓣被温柔的分开,电流一样的kuai感冲进格莱西雅的思绪。将那里翻搅得一片凌乱。 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来一样。她半闭着眼睛,身体下意识地扭动,红艳艳脸颊上透出的神情娇媚欲滴。尽情地享受着那种美好。 …… “知道吗,菲尔娜,其实我很羡慕你呢。” 许久之后,格莱西雅半闭着眼睛,轻声开口。 “我?姐姐你才是值得羡慕的吧,除了几个愚蠢的部下,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啊,而你有自己的领地,自己的仆人,还有……” “小傻瓜,这些有什么值得羡慕的?”第六狱的领主笑了笑:“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给我的,对于我的父亲来说,我只是他的一个玩具而已,最初的几千年他很高兴,但现在他已经厌烦了,我只能更加努力的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证明自己有能力而已。可是仅凭自己,我却又什么也做不到。就连一个人类的弱点都找不到,真是好麻烦又好没用啊。” “姐姐,您其实已经有了什么好办法了吧?” 格莱西雅轻笑起来。“……其实,很简单啊,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被那个家伙牵着走,不是吗?为何我一定要执着于只跟他签订一个契约呢?” “可是姐姐,那个家伙很狡猾,他与我们之间的契约已经保证了他的安全,他不会再跟你签订第二个的吧?” “是啊,他的想法很严密,作为我们实现计划的最关键的人物,我必须竭尽所能的保护他的安全……尤其是在现在,他已经对于你父亲造成了威胁的时候”格莱西雅眯起眼睛,轻描淡写地说:“不过你的运气就好多了,你跟他签订的契约里,好像是用不着关注这一条?” …… “爱德华,你跟格莱西雅,以及菲尔娜定下契约,究竟想要做什么?” “嗯?呵呵呵……” “你又想要胡扯了?” “啊,当然不是,别瞪眼睛啊,呵呵……” 爱德华轻轻捻了捻手指,他身旁壁炉里的空气开始流转,在他的指尖汇聚成风,吹拂着艾莲娜的秀发,将沐浴之后的水分吹干。“我只是忽然想起,如果是半年前你跟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柔和呢?”用另一只手里的梳子仔细挑起少女的发丝,确保水分的蒸发,他轻笑道。 艾莲娜抿起樱唇,金色的眉头也蹙了起来,蔚蓝的眼眸盯着爱德华,一眨不眨。身周散逸的细微思绪传达出明确的不满,所以爱德华也只好整了整神色,把话题落在她想听的方向上。 “很简单,我在积攒力量。”他解释道,继续着手里的工作——艾莲娜的头发浓密细软,沾湿之后,微凉的触感就像光滑的绸缎,让人爱不释手。所以他梳理得很是仔细:“至于那个契约不过是个幌子而已,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相信魔鬼,虽然他们在遵守契约方面,确实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 “你不打算完成契约?”艾莲娜的眉头又皱紧了些。 爱德华与格莱西雅签订的契约她没有仔细看过,但是作为一个圣武士,她对于有关魔鬼的知识了解的很多。所以当然非常清楚,能够让第六狱领主也认可的东西,绝不会只注重于利益的分配——只有足够强力的保证。才是交易的基础,魔鬼们不可能签订任何可以轻易逃脱的契约,保证的代价,往往都是灵魂。 “契约我当然要完成,会帮她俩取得优势的。地狱之中的某些体制太过陈旧,想要找到一点漏洞还是挺容易的。” 爱德华笑了笑:“魔鬼的思路其实很有意思,他们喜欢契约。然后从契约之中寻找漏洞,但实际上,他们的真正目标。往往都不是契约里所约定的那个。所以你只要小心避开他们想要的东西就行了。好吧,我知道,你又要说我在玩火了。” “我只是担心你。” 艾莲娜摇了摇头:“回想起你每一次做的事情,都觉得心惊胆战。帝国那一次。如果不是你的老师出现把你救走了,你知道教会的人会怎么对待你吗?实际上,你现在还是被晨曦神殿通缉的对象呢!他们只是暂时还没有得到命令而已。所以我希望你能把自己是怎么想的告诉我,即使不能是提前,也至少让我知道,好不好?” 爱德华扯了扯嘴角。 其实他倒是真的很想转换话题,挽救一下现在的气氛。 想想看,吃过晚餐。与妻儿依偎在壁炉边,看着窗外夜幕上的星辰。低声说些过去的故事……如此的闲适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梦想。爱德华当然也不例外,可是现在这个话题恐怕显而易见地要破坏两人世界的气氛了。 “我会尽力在合适的时候告诉你的。”他轻叹了一声。 “我现在就有些想要知道的事情。”艾莲娜伸手拢了拢鬓角已经被吹干的发丝,轻声说。她抬起视线,与爱德华对视,然后轻笑起来:“好啦,别板着脸,我知道你怕她们会从我这里得到你的一些想法,所以我不是要问现在的事啦。” “以前的事情更糟糕吧。”爱德华叹了口气。 “不过,我想知道。”艾莲娜整了整神色,美丽的眸子与他相对:“如果你愿意的话,把一切都告诉我吧。虽然我可以看到艾瑞埃尔知道的,但是她知道的事情也并不是很全面。” 爱德华愣了愣,随即又叹息了一声。 只是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毕竟他已经决定不再向艾莲娜隐瞒什么重要的事情了。而且,有些事情只是逃避也同样没意义。 “那么,讲一讲我们分别之后的事情好吗?” “很简单,我从帝国被**师给带回来之后,嗯,我得到了一块儿领地,然后就开始建设了,领地叫勃艮第,艾瑞埃尔也去看过了,然后就是,我去了一趟地底的城市,寻找增强力量来抢回你的办法,结果在那里又碰上了艾瑞埃尔一次。啊,对不起,这样讲其实挺无聊的吧?不过也确实没有什么意思,你知道艾瑞埃尔她一直就在关注着我,所以其实她也没错过多少东西。” “但是,她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艾莲娜的语气淡淡的:“比方说,你身边……那个叫做达赫妮的卓尔女士,就是你在那个时候碰上的吧?她为什么一直跟在你身边呢?她好像并不是伊莉斯翠陛下的信徒吧?” 果然,还是这个吗? “她是罗丝的选民,曾经的。”爱德华抬起目光,继续帮助艾莲娜吹干剩余的发丝,帮她梳理整齐:“嗯,就是蜘蛛神后派来监视和引诱我的,不过我一直也没让她得逞,后来,罗丝放弃了计划,或者说,是觉得已经完成了计划,与密斯拉一起合谋制造了那么个法阵,于是她就被抛弃了,无处可去,自然就呆在我的城市里了。” “这样啊,嗯,后来,你就碰上那个名叫塞西莉亚的女孩子了吧?她是克鲁洛德人的公主?” “她想要为克鲁洛德得到更多的法术资料,然后就来找我了……”爱德华心中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将塞西莉亚的真正身份说出来——事关那位国王陛下的婚姻问题,虽然这位倒霉的至尊已经死了,不过这仍旧是违反了法律。显然会让艾莲娜非常反感。 “然后你就趁机要挟她了?” 艾莲娜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的神情让爱德华皱紧眉头。却忽然发现此刻她并没有透露出丝毫思绪的碎片——或者是精神集中的原因? 于是心灵术士只好尽量谨慎地选择着词汇:“当然不可能了,应该说是她,嗯。她的部下想要要挟我才对,他们给我喝了一种强力的药剂,结果我没注意就喝下去了,没想到那些家伙们在想那些事情。所以……” “所以就被要挟了?” “做过的事情,总是要负责任来啊,尤其是还得尊重克鲁洛德的习俗,他们规定男女之间一旦发生了这种……逾矩之举。除了结婚,就是女方自杀……我也不能看着那么个花季少女就这样凋零了。总之这个错误呢确实是不在我身上。” 爱德华挠了挠头,颇有几分无措——平心而论。这些对话无比别扭,根本就等同于那种家庭审讯,而且就是老婆审问丈夫有关小三的事情。而最糟糕的是,他还必须如数作答。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实在是难以形容。 “嘻……” 看着他认真的面容。艾莲娜终于忍不地轻笑出声,“好啦,我并不是在盘问你啊。” “这还不是?” “当然不是,否则的话,你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艾莲娜抿起嘴唇:“好吧,其实我还真的挺想要试试盘问你……你知道,作为圣武士,我也是学过这些事情的。比如关于如何审问那些狡猾的罪犯。看穿他们是不是在说谎。或者隐瞒了某些重要的事情之类的。” “我猜你在这个方面肯定没得到你教导者的好评。就算随便找个老练点的穴熊,也足够骗过你了。”爱德华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笑一笑——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艾莲娜的一系列表现可真跟‘盘问’扯不上关系,除了那种气势汹汹的态度和言辞之外。 “挺可惜的,虽然我的成绩确实并不是最出色的,但至少也达到了一等。” 艾莲娜很骄傲地扬了扬精巧的下颌,但随即又眯起眼眸,慢慢地靠近了爱德华的脸,盯着他的眼睛:“还是说,你刚才说的那些,其实都是在骗我的?你跟那些女孩子之间还有什么阴谋?这可有意思了,我应该仔细的问问吗?” “不用怀疑,至少没有可以用阴谋来形容的部分。”爱德华立刻举手投降:“简单点说,我们都不过是偶然碰上的,因为目标一致,就互相合作了一下,然后……就那么顺理成章的……好吧,对不起,不是顺理成章,是我的错。” 男人近在咫尺的尴尬神色,让艾莲娜噗嗤一声轻笑起来,她转过头,轻轻摇了摇身边装着女儿的摇篮:“唉,我的小宝宝,你看看,你的父亲啊,他是个大坏蛋大骗子吧?是不是?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一剑杀了他?” “阿巴,巴……” “喂,别教给女儿一些古怪的东西啊!” “那么你是说,我们应该让她长大之后随便被人骗吗?就像是她妈妈一样?” “当然不是……” 爱德华长了张嘴,却只能再一次的叹息——短短的片刻里他知道自己已经至少叹了三次气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从刚才开始,艾莲娜的心情似乎在不断起伏,但透露出的表层思维却非常稀少,少得难以捕捉,所以一向缺乏这方面经验的心灵术士也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在生气,还是仅仅只是在半真半假地诈他了。 “好啦,接下来该问些什么?莉莎,克劳迪娅,还有亚莎莉,他们跟你的关系我倒是也很清楚了,不过,她们好像是都知道,你还有很多情人吧?比方说你从帝国那边抓回来的那位一直帮助你的小姐?嗯,艾瑞埃尔好像是还知道,蛛后罗丝好像也很中意你?” 艾瑞埃尔还知道这么多的八卦事件?看来‘八卦是女人的天性’这句话,确实是至理名言啊…… 或者应该感谢幸运女神的临幸?砰砰的敲击声打断了这令爱德华苦不堪言的麻烦气氛:“爱德华阁下,爱德华阁下。”一个女子的声音有些急促地伴着敲门声传了进来。“爱德华阁下,领主大人有请。” 真麻烦。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魔鬼们从来也用不着睡眠,如果需要的话他们可以数十上百年的连续行动,而且悠长的寿命以及自私的个性,也让他们从来就不会把一些诸如‘**’‘体恤’之类的想法放进思考之中。尤其是格莱西雅这种天之骄女,在她的思考中,所有人都应该是随叫随到的。 “我很快就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情让她自己来!如果不是很急的话,明天再说吧!” “不行啊爱德华阁下,领主大人要求您现在就去见他,好像是因为演唱会出现了一些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 “我也不是很清楚,阁下。”门开了,一位侍女打扮的堕天使走进来,她身后还跟着四个魔鬼:“但是陛下现在暂时脱身不开,所以请您亲自去一趟,这个消息是直接传递到了城内的传讯水晶上的。” 第九百九十章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魔鬼们从来也用不着睡眠,如果需要的话他们可以数十上百年的连续行动,而且悠长的寿命以及自私的个性,也让他们从来就不会把一些诸如‘**’‘体恤’之类的想法放进思考之中。尤其是格莱西雅这种天之骄女,在她的思考中,所有人都应该是随叫随到的。 “我很快就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情让她自己来!如果不是很急的话,明天再说吧!” “不行啊爱德华阁下,领主大人要求您现在就去见他,好像是因为演唱会出现了一些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 “我也不是很清楚,阁下。”门开了,一位侍女打扮的堕天使走进来,她身后还跟着四个魔鬼:“但是陛下现在暂时脱身不开,所以请您亲自去一趟,这个消息是直接传递到了城内的传讯水晶上的,所以……” “真是麻烦,好吧。” 爱德华眯起眼睛,扫视了一下他身后那四个仿佛骷髅的身影——骨魔,这种类似亡灵的怪物实际上却是不折不扣的魔鬼,动作迅捷,能力强大,尤其精擅次元类的法术,威慑力看来也相当不错,察觉到了人类的目光,他们眼眶中的火光闪动了一下,动作目光完全齐整如一。 人类笑了笑。 “那么,就走吧,我们可以借用城堡里的传送法阵吧?”他说,然后站起身。而坐在他身侧的艾莲娜肩膀微动。但是却并没有跟随他站起来。只是垂下目光,低声叮嘱: “小心一点儿。” “我知道,很快就会结束的。” 作为一个位面的中心。格莱西雅的红铜城堡,在外观上称不上宏大壮阔,但是魔法所折叠的空间,却在其内部创造出了无比宽阔复杂的宫廷。三条长长的回廊很快就淹没在了光影的深处,周遭华丽的墙壁与窗棂重复着,一片空寂,唯有四头骨魔沉重的脚步声穿过空洞的隧道。咚咚作响,最后在远方化作一片虚无的呼呼声。 “耐性不错啊,几位?”爱德华忽然开口说。 于是脚步的节奏。微微一乱。 堕天使与骨魔没有停下脚步,但是不过眨眼,他们之间的距离,就稍微扩展了一点儿。将那个人身周。构造出环形的包围……他们身上并没有任何的武器,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本身,就是武器——不管是堕天使身周腾起的魔力的波动,还是骨魔身后那长长的尾巴上,碧色的毒蛰,都是足够将一个人类连同灵魂直接粉碎的强大力量。 但是那个人类却仿佛毫不在意。 “混进这里,其实也不太容易吧。看起来你们上头倒是下了不少血本的,仅仅为了试探就拿出来。这手笔还真是不小……可为何不直接送给我呢?” 他的言辞漫不经心,目光微扬,似乎连关注这几个魔物的兴致都没有:“为了自己考虑一下吧,任务成功之后活下来,被解除身上的致使术,或者投降之后被解除指使术,哪一个的可能性比较大?” “其实都不太大啊……” 悠悠的声音传进每一个生物的听觉,只是缥缈得让人难以确认。而刺耳的摩擦声随即充溢了周遭,将一切都掩盖下去——四头骨魔大张着四肢,长尾高高竖起,甚至连下颌也被张开到了极限,那可笑的姿态,仿佛某种力量正在充溢在他们的身体里,但是这力量却并不可笑,而是可怕的……魔鬼坚逾精钢的骨片正在被撕扯出无数的细纹,不过眨眼,随着扑的一声,它们就已经崩毁成了喷发般的细微粉尘! “贝利亚虽然是个胆怯成性的家伙,不过,他的胆怯却也并非全无效果,至少绝不会留下任何可能牵连到他的证据。” 发出声音的存在穿过墙壁,带着臃肿的行李——十余颗滴血的头颅被毛发纠缠在一起,被他提在手中,一张张狰狞的面孔上犹带着一丝惊异困惑,似乎在思索着自己死亡的原因。 爱德华的目光不动。 事实上,从一开始,他的视线就是一直停在这个存在的身上的。 “塔尔塔克公爵?” 他问道,让那个一头红发的魔鬼微微露出一些惊讶——不过这惊讶随即就化为微笑,他的表情并不冷漠,但又令人有强烈的虚假感觉,仿佛他所有的表现,都是刻意制作来的。其中到底有多少真实,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爱德华伯爵,太不谨慎了吧?”他轻笑道:“既然已经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你,又何必要跳进来呢?将女孩子留在陌生的环境里,可不是什么聪明的举动啊。” “既然知道公爵阁下已经准备出手了,我又何必担心呢?不过坐享其成似乎有点不大礼貌,所以动一动把他们集中起来,也算是我应该应分的吧?”心灵术士笑了笑。 “你就不担心我会漏掉一个?”红发的青年脸色微冷。 “公爵您太过谦虚了,我踏出门不到三十步,周围的四十三个房间里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生物,有这样的效率,我再胡乱担心,不是太过失礼?” 魔鬼公爵的笑容在一瞬间消亡。 “果然不愧是九狱之主所看重的存在啊。”他轻声道。 这语声是如此的轻微,但在这一瞬,空气中却猛然一冷!冰寒而厚重的气息带着浓郁的血腥,仿佛填塞了空间中的每一丝空隙! 咚地一声,袭击者之中仅存的那个堕天使侍女已经一头栽倒在地上,她并没有死亡,但是全身肌肉却因为那杀气的压制而紧绷僵硬,犹如一座石像!唯有剧烈的心跳越来越急促。在周遭空洞的寂静里清晰可闻,恍如敲打一只破鼓,激烈流动的血液让她的全身都如刀割一般剧痛。可是却偏偏连昏厥的可能都没有!细小的血管纷纷绽裂,血液随即就在她身周流淌开来! 然而爱德华却仍旧静立着,对视着魔鬼公爵那已经暗红一片的眼睛,对于一切异象恍如无觉。 “你不担心我也会杀了你?” 最终,塔尔塔克终于开口了,他的每一个字,似乎都让周遭的空间里凭空荡出一环涟漪。 “幽默是好事。但是无聊的话题就算了吧,”心灵术士呵呵的轻笑起来,他搓了搓手指。于是那躺在地面上的堕天使终于昏了过去,心跳也随之减缓:“塔尔塔克公爵,杀了我对于你有什么好处呢?作为阿斯摩蒂尔斯陛下的忠实臣子,您有什么必要做出让陛下不高兴的事情?” 不高兴? 阿斯摩蒂尔斯的红宝石权杖投影。被授予者拥有着调遣地狱中任何一支军队的权能。这是完全超越了各个掌握兵权的地狱公爵的权力,在对于天堂山的战役已经如火如荼的当前,这权柄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左右地狱之中的武力平衡!如果因为这个人类某些作为而产生了巨大的军事震荡,那么九狱之主又岂止是会‘不高兴’? 杀气消散了。 一如塔尔塔克的面容变换——地狱公爵的笑容灿烂得犹如阳光,让原本阴寒如冰的空间刹那间几乎变得温暖起来:“真有意思,爱德华阁下,不过,您可能误解了一些事情啊。如果事关格莱西雅陛下的话,对于逼人塔尔塔克来说。任何哪怕一点点的逾越之举,似乎都已经足够作为理由了呢。” “那样的话,你要杀的人可就太多了些,塔尔塔克阁下。” 爱德华同样笑得光洁灿烂:“其他的不说了,难道,你准备把菲尔娜陛下也杀掉吗?要知道,她现在可是正在跟格莱西雅陛下作着一些,嗯,一点点的逾越之举呢。就在下面八层吧?” 地狱公爵仍旧保持着笑容,只是目光瞬间已经尖锐如针! 那个人类仿佛不经意地言辞,却带出了数个重要的信息。而最可怕的一个无疑是——他竟然可以随时掌控着格莱西雅的位置!甚至知道她究竟在做什么?在这座第六地狱的中心,魔鬼大公的居所,红铜城堡里! “你的想法非常……具有想象力,但愿它不仅仅是您的单纯猜测。” “嗯,你说得对,我就是猜的。” 人类的微笑让塔尔塔克的嘴角微微抽搐。 他知道自己问出那个问题非常愚蠢,但是他实在是按捺不住那一份疑虑——按照常规的推论,这个人不过是通过某些方法,比方说偷窃某些魔鬼们的思绪来获得必要的情报的,毕竟,他是一个心灵异能的使用者。要做到这些虽然有点难度,但也不算什么令人震惊的手段。 可如果不是呢? 有关这个人类的传闻并不是很多,而且大多模糊,或者说,不被凡俗所知晓,即使塔尔塔克贵为地狱的公爵,也同样无法获得更多——但即使这如指间流沙般散碎的片段,也已经足够动摇塔尔塔克的判断,让他与这个人类的交流变得更加谨慎——或者说,是不得不谨慎。 只要那些信息之中有一半左右是真实的,那么这个人类的价值,就已经远不是他能够任意评断和碰触的,那是九狱之主……只有九狱之主才能够决断的事。 短暂的试探,让魔鬼公爵的心中转动着无数的念头,一时间,他甚至只能像个傻瓜一样轻笑着…… 但他面前的人类,也同样沉默 对于眼前这个魔鬼公爵,爱德华的了解其实并不如对方猜测的那样多。 他知道这位半人半狮,文质彬彬的家伙,是红铜城堡的管家——玛尔博吉的权势人物之一,一位寿命悠长的高等魔鬼。长于魔法也善于肉搏,实力上据说距离一位真正的领主也不过是一步之遥。 在地狱之中,这样的评价似乎算不上是什么夸奖——与号称最少六百六十六,最多无限个位面统合为一的无底深渊相比。地狱的九层简直是太狭小了,而地狱有效地晋升制度,却又让他们的强者成长的太快也太多了。于是,无数足以承担深渊领主大任的强大生物,在这里都只能因为一线之差而屈居人下,狭窄的晋升渠道磨砺着每一个充当刀刃的人才,而屈居其后的存在,却注定要成为可以替代的平凡之物。 但那塔尔塔克平凡,却是独树一帜的。 他担任红铜城堡的管家一职。已经相当之久,足有万年了。从格莱西雅的前两任,一位名为摩洛克的魔鬼领主开始。然后是被格莱西雅打败的前领主,再到那位公主殿下——事实上在现在,第六层的大部分工作,似乎都已经由这位管家阁下来承担办理。可以说。如果玛尔博吉没有了格莱西雅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大乱子。但没有了塔尔塔克,恐怕就得大部分停转。 如果能够掌控到这个程度的话,他难道就不贪恋更多的东西,比方说第六层领主的宝座? 魔鬼中可没有什么甘于幕后的优良品质,他们的野心从来就是不需要怀疑的。 所以如果事实如此,这位公爵觊觎的,显然就是更高的权力——比第六层的领主还要高,而能够给他这些东西的。又能是谁? 然后,问题来了。 他出现在这里。代表的究竟是谁?格莱西雅?还是他背后那个神秘的人数?那个人物是贝利亚吗?如果是,他是不是在为自己解围还是又编织了一个新的陷阱?利用这些杂兵的死亡来作为铺垫?那么自己是不是值得对他付出一点儿信任?信任到什么程度呢? 爱德华不由在心中微微叹息。 力量的削弱并不仅仅只是体现在战力的缺失上,如今的他能够切实的感觉到,在每一次做出判断的时候,他的反应都相当迟钝——判断力和联想力,以及最重要的的直觉就象是被裹在一层膜里,又厚又涩,即使是感觉到了什么也非常的模糊,有很多时候都会造成错误的判断,事情牵涉越广,就越容易判断失误。这使得直觉已经变成完全不可信的一个功能,但是在只能依靠理性判断的时候,却又缺失了某个关键一环,得不出正确结论。 “那么,公爵阁下,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您接下来的工作了。” 微微一笑,爱德华说道。 精神的触须紧绷,在他的身周画出无形无序的乱流,他的声音温和无谓,但目光却已经微微收缩——如果对手对于他抱有敌意,那么接下来的表现恐怕就会争取主动,或者是抢先出手,或者是等待他转身离开的时候。 但出乎意料的,两者皆非。 细微的停顿之后,魔鬼公爵肃然开口:“爱德华陛下,阿斯摩蒂尔斯陛下让我给您带来一个消息。他让我问您,想不要要些神力?不少于一个中阶神的程度?” “什么?” 即使是爱德华,在这个时候也不由怔住。 “我还以为他老人家没兴趣关注我这种小人物呢。唉,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求放过……”顿了顿之后,他忽然苦笑了一声:“那么,陛下他就没有再说别的什么?或者,有办法现在和他取得联系么?” “抱歉,陛下的话仅仅只有这一句而已。”人类言语中的拒绝之意,让塔尔塔克同样沉默,但他垂下的目光里,却悄悄闪过了一些鄙夷。 “没有其他的?” “没有。” “他没给你什么锦囊?” “那是什么?” “好吧……”爱德华点了点头:“我有个要求,不知道塔尔塔克阁下能够肯首?其实挺简单的……我想要点东西。” “哪里,您尽管说。只要是地狱之中有的,我们都可以给您带来。是魔法物品,又或者材料,还是卷轴?或者……” “不,只是个人,啊,不,魔鬼而已。”爱德华笑了笑,随手轻挥,一股力量已经将地面上那个混过去的堕天使给拉了起来:“不过,另外我还需要准备一点东西,尤其是您的帮助。我要把她送回去。” “什么,送回去?” 塔尔塔克顿了顿,眼中的讥讽之意更浓:“这当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您知道,贝利亚一向小心,他恐怕是不可能留下什么把柄的,我们就算是能够证明这个人进入到他的领地里面也没有用,而且,我怀疑,她在走出了玛尔博吉的领地之后,就会立刻被不明所以的力量给直接消灭。如果您真的希望传递什么事情给贝利亚陛下,那么我可以采用更加稳妥的手段。” “不用那么麻烦,只是一个尝试而已。” 爱德华翻过手,空间中无形的力量,就慢慢地具象化了,纤细的丝在空中交汇,连缀,最终成为一片光洁细软的丝绸,然后,是黑色的痕迹,在其上刻画出几行文字,最后,它们被仔细的卷起成为一根纤细却华丽的卷轴,落进那个堕天使的怀中, 心灵术士再打了个响指,堕天使已经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面前一人一魔的两个身影。 片刻之后,一个堕天使飞出了红铜城堡。 他的身影在空中闪动了一下,又一下。 高等传送术没有丝毫的错位,从第六层 第九百九十一章 “不用那么麻烦,只是一个尝试而已。” 爱德华翻过手,空间中无形的力量,就慢慢地具象化了,纤细的丝在空中交汇,连缀,最终成为一片光洁细软的丝绸,然后,是黑色的痕迹,在其上刻画出几行文字,最后,它们被仔细的卷起成为一根纤细却华丽的卷轴,落进那个堕天使的怀中, 心灵术士再打了个响指,堕天使已经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面前一人一魔的两个身影。“回去吧。”心灵术士轻声道:“回到派遣了你到这里来的存在那里去,然后把你拿着的这件东西交给他,告诉他这是送给贝利亚阁下的,至关重要的信息。” 于是片刻之后,一个堕天使飞出了红铜城堡。 她的身影在空中闪动了一下,又一下……整个位面的距离,在高等传送的面前不过是虚幻的一种,即使是从第六层再越过第五层即将进入到第四层,堕天使也只用了一个沙漏不到的时间。 一种力量正在催促着她,让她拼尽全力的鼓动着每一次的空间扭曲,以惊人的高速直冲向目标,即使这样的速度,会让她的灵魂也随之燃烧! 然而,到此为止。 第五地狱与第四地狱的位面通道已经遥遥在望,最后的一次传送术也已经发动……然而堕天使的精神,忽然松弛。 若有若无的力量包围了她的身体,僵硬了她一切的动作。将她化为了一尊僵硬的石像。视线中,最后的一点光明勾勒出三个类人的影像,但是。她已经无法去辨别那究竟是什么了。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伸过来,从她的衣服里拿出了那张卷轴,慢慢展开。 “有意思。”手的主人,拥有着红发与狮足的魔鬼公爵说道。他从那张卷轴上抬起头,目注着眼前的两个女性魔鬼,然后反过手:“这是用造物术制作的,跟我看到的时候一样。没有封印,也没有任何保密的措施,但是能够感受到上面细微的能量。很怪异……” “废话!”拥有着漆黑发色的女子不满地皱起眉头,将那张绸缎劈手抢过,仔细观察……但是很快,她就茫然地转向另外一人:“这究竟是什么?格莱西雅姐姐。你认识吗?” 那张绸缎上面。用黑色的墨水写着很简单的文字,有四行的二十五六个单词。文字写的很笨拙,每一个字母都有些平直,缺乏连贯。而最后的一行则更不像是文字,是由完全平直的线条构成的一个个方形的图案。 但…… 不是炼狱语的文字。 不是通用语的文字。 不是那些主物质位面的巴佬贵族们使用的故作高深的浅薄文字。 不是精灵语,龙语,四个系别的元素族的语言,也不是人类比较早期的文字。或者主物质位面流行过的什么文字。 不是那个家伙可能擅长的心灵符文。虽然那硬而直的线条看起来与心灵符文有些相似,甚至还可以在上面感受到微弱的力量的散发。但那些交叉和粗细均匀的线条并不符合创造出心灵符文的灵吸怪们的阅读习惯。另外心灵符文如果离开了水晶这种材质也根本无法解读。 ……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格莱西雅的眉头紧皱。但最终也不由摇了摇头。 仔细的查看了三遍之后,她终于确认,那些字符不管是形态还是语法,她从来没有见过……但这怎么可能?虽然格莱西雅对于所谓的知识传承之类的并不如那些钟情魔法的魔鬼们那样热衷,但是悠长的生命早就已经让她见多识广——只要不刻意的去逃避,知识与经验总是会随着时间不断地累加到近乎阈值……然而也正是这知识令她,还有另外的两个存在疑惑——那张绸缎上,潦草的用墨汁书写的东西,竟然不在他们的知识存储之中! 是什么暗语吗?那个人与贝利亚之间约定的东西? 但是他们是什么时候互相勾结的?难道说,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那么自己之前的举动……不对,难道这里面还要牵涉到莱恩思图斯?可是对于这一切,为何之前与父亲的联络之中没有被提到?难道这一切,已经瞒住了九狱之主的视线吗? 这不可能吧? 打断了格莱西雅思索的,是塔尔塔克的声音。 “真是疯狂。”端详了那封信一小段事件之后,魔鬼公爵说道。然后在两位魔鬼公主的惊讶的视线里摇了摇头,表情似笑非笑:“是反着写的。” 格莱西雅和菲尔娜愣了愣,然后各自将视线投向那张绸缎。 是的,将每一个字母稍微变形,然后反过来写,而所有字符又以正确的方式组成了词汇,但词汇的组合却又是颠倒的,这类似小孩子一样的恶作剧,就让是三个大魔鬼浪费了差不多一个沙漏刻度还有多的时间的所谓‘谜题’的解答。 而得到了方法之后,这东西就变得简单多了……简单至极。 第一句话:。猪是的念来过倒 第二句话:。猪母老是的会不都念来过倒 第三句话:!货蠢的开不解都迷字的孩小岁三,来伙家的明聪些一派次一下,我杀要以所,键关的负胜是却但,联关无毫都量力有还龄年和力智,明证实事 确实是非常简单的,但是在所有人耗费了一番毫无意义的复杂猜测之后,这种可笑的简单就成为了一种十足的嘲讽,在那一瞬间,三个魔鬼互相对视,似乎都可以看到那个家伙那张令人厌恶的脸上那种胜利的笑容! “混蛋!” 暗红的火焰从菲尔娜手中猛地迸发出来! 绸缎在火焰中开始卷曲,不过彻底的燃烧到来之前。一只手按住了第四领主的手腕,于是那蓬勃的火花瞬间消散了,而绸缎的卷轴也得以幸免。 “别拦着我!这个该死的混蛋……他。他……” 格莱西雅恨恨地甩开塔尔塔克的手,咬牙切齿,可是一时间却又找不出任何词汇来描述眼前的问题——除了无力的咒骂之外她几乎就想不到什么抒发情绪的语言。 清醒一点之后,就知道自己甚至不应该去愤恨任何人。因为这本来就是那个人做出来用来嘲讽贝利亚的东西,之所以引发了问题,是因为他们半途把它截下来了,然后偷看了……不管从目的还是行动上来说。那个人类的做法都是无可厚非的,对于敌人的嘲讽之类的,有什么错误呢? 想到自己的那个父亲也会因此而猜忌迷茫。思索一番之后再暴跳如雷,自己本来应该偷笑才对,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沮丧懊恼啊! “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格莱西雅叹了一口气。“单纯只是戏弄一下派遣了这些杀手的贝利亚吗?” 仔细想一下,这举动似乎愚蠢得可笑。 他怎么能确定。这东西就一定可以落在贝利亚的手上?贝利亚会亲自接见一个刺杀失败的杀手吗?或者是接受和查看她带回来的某些卷轴吗?在不知情况之下。以贝利亚一贯的谨慎,他会给九狱之主留下这样明显的把柄吗? 而且,这种无聊的东西对于那位老奸巨猾的谋划者,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呢?以贝利亚的涵养,他至多稍微愤怒,然后对此一笑了之。 “没有那么简单。” “为何不简单?”菲尔娜看着塔尔塔克沉思的面容,冷笑道:“他对于地狱的事情又没有多么了解,愚蠢的巴佬罢了!他不过就是想要对于这一次无聊的刺杀做出一点儿反击而已。但这种无聊的手法根本没用,毫无意义。即使是最愚蠢的劣魔也不会这么做的!可恶!” 她的语声顿了顿……如果对方做的事连劣魔也不如的话,那么傻傻的上了当还认真思考的一个公爵两个领主又算是什么呢?不如劣魔? “他看到的东西,可比我们知道的要多得多,而且他拥有的力量,也绝对不是我们看到的这么一点儿。”塔尔塔克轻声道,仔细的抚平那张卷轴上的褶皱,看着卷轴上第四行那短促,但每一个都如同小小的图画一样复杂的文字:“就像这上面的东西一样。有些需要猜测,有些是故弄玄虚,但也有一些我们不理解。” “他有什么力量?” “不知道。”塔尔塔克抬起头:“我查看过了红铜城堡里面所有的防护法阵,尤其是陛下卧室的防护法阵,但是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于是菲尔娜抿了抿嘴唇。 作为红铜城堡最为尊贵的客人,没有多少人比她更清楚格莱西雅在那里的力量,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知道一个身处其中却仍旧不被看透的存在究竟有何可怕……未知,永远是恐惧的源泉。 “浪费时间毫无意义。”沉寂持续了一会儿,然后由格莱西雅打破,她的手腕翻转,一片硝制规整的信封就出现自在她的手里:“如果他希望这东西交给贝利亚,那么我们就确保它能够到贝利亚手里好了。” …… 一个沙漏的时间之后,信封出现在一张宽大的书桌上。 由人皮硝制而成的信封被很仔细的摊开,压平,上面代表着第六狱的魔法纹理清晰可见,就连封口上本应在开启时消失的魔法火漆也基本上保持着完整。 书桌之后的魔鬼目光灼灼地注视着那火漆上的印记,似乎要把其上的每一条线条都看得一清二楚,良久之后,才终于转向它的下方。 在那里,一块色彩灰暗的绸缎也同样被摊开,放置在桌面上,这绸缎很柔软,但是并不平整,带着火焰的焦灼痕迹,让它看上去很不起眼,像是一块抹布……贝利亚甚至可以肯定,自己身边的那些下等侍从魔也不会用这种东西来擦拭他的房间。 但他还是查看的很仔细。 因为那上面带着很熟悉的气息,火焰的气息。源自于第四狱——那是只有领主才能掌握的本源力量,整个九狱之中能够拥有这样的气息的存在,只有两个。就像是那信封上的火漆印记里透露出来力量气息一样。都是独有的。 对于那卷轴上的文字,贝利亚却没有投注太多关注,不管是那三行需要解读一下的恶作剧,还是其下那无法理解的方形图。 他从旁边的桌面上拿起了最后一件东西……一个小小的球体。 一只眼球。 眼球看起来十分润泽,虽然上面没有一丝的血迹,但仍旧晶莹通透,似乎还能从那微微张开的瞳孔里。看到残留的惊讶与痛苦,不过贝利亚显然没有什么兴趣仔细欣赏,他的手指轻捻。就将之捏成了一蓬细雾!然后,随着大魔鬼的低沉的吟诵,那细雾便就此扩展开来,在他的面前勾勒出淡淡的影像。 红铜城堡里的通道。四个骨魔被公爵的力量毁灭的瞬间。还有那个人类嘲讽的笑容…… “爱德华,嗯?有意思。” 幻象的画面短促而寂静,但这并不妨碍贝利亚从中解读出更多的东西,他的指尖微动,画面就停驻在那个人类的脸上。魔鬼领主的目光闪动,眉毛慢慢锁在一起,脸色也逐渐变得严峻起来……但最后他却发出一串咔咔的轻笑声:“就是那个东西吧,那个拥有了噬神之力的人类?原来他来到了这里……阿斯摩蒂尔斯啊。你给你的孩子找到了一个危险的玩具啊。” 他慢慢抬起目光,却不知道正在观察着什么地方。只是轻声自语 “永久的毁灭无底深渊,想要得到天堂山,完成那最终的轮回……为了这个目的,你还真是可以利用所有的一切……我不如你,论及野心,我真的不如你……不过,这些危险的存在,你真的有自信将他们完全掌控,而不是……” 大魔鬼身周的空间空无一人,但他的话音深沉而悠远……就像是那个魔鬼之王,正在他的面前。 但是这话语还没有完全落下的时候,就被呲的一声轻响打断了。 书桌上,那张丝绸的卷轴上忽然燃点起了一点银色的火焰。 贝利亚眉头一皱。 他仔细地观察过那卷轴,知道它是以造物术所制造,即使没有任何消耗,也会在几个沙漏之内自行崩解,但眼前这样的燃烧却有些奇怪——事实上,火焰并不足以形容那东西,那更像是从那丝绸上迸溅开来的一束电光,虽然不过是米粒大小的一点,可是它瞬间散发出来的光泽,却将整个空间都映照成了一片银亮! 那光芒是如此剧烈,但又如此短促,不过一个眨眼,卷轴已经消失无踪。 然后,整个空间再一次寂静下来。 贝利亚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按上桌子上的一个法阵。 “将我的命令传递给所有的领军者,城市和驻扎营地——进入军事管理,严格戒备任何进出人员以及资源调动,同时将第十二,十三,十五法师团分解成为千人队规模,分别安插到所有野外驻扎的队伍中,发现有菲尔娜,或者是格莱西雅又或者任何任何名义进行的建筑,以及音律的变动,即刻树立静音结界,并且进行精神系法术的防护和抗性提升。” 短暂的命令之后,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但大魔鬼的行动却忽然一滞。 他慢慢转动着目光,扫视着周遭的一切……一周之后,一层火焰的暗红在他的眼中慢慢弥散,将水晶般的瞳孔完全遮盖成为燃烧的血色!连他目光所及之处,也被映照得一片暗红,只是这光泽里,却依旧一无所有。 不,应该有什么。 贝利亚深深地吸进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息极为悠长,让整个空间内的空气,似乎都被吸进了大魔鬼的身体里!然后,随着他缓缓吐息,整个房间内的温度,就随之蒸腾!房间中宽阔的桌椅,以及周遭的几张书架上,都有隐约的魔力符文开始环绕,不过一息间,地面上的石砖已经化为了暗红一片,爆裂的噼啪声接连不断! “奇怪……” 大魔鬼的微微环顾,但感知中仍旧没有一丝异常。 那种异常,是源自于他的精神里。 有一种无法形容的东西,虽然极为淡薄,不可查知,但却无所不在地充溢在身周,大魔鬼领主可以感受到,它就包裹在自己的身周,缠绕着、阻挡着、攻击着、压制着他,那古怪的排斥感觉非常淡,可是就像是有一层油膜蒙在身上,粘稠紧致,说不出的难受,甚至让他每个动作都变得生涩滞重了不少。 贝利亚的身体晃了晃,在房间中消失,走进了通道后,那感觉就消失了。 是那个人类搞出来的东西? 对于那个人类的力量,贝利亚所知道的情报不多——主物质位面的空间遭到封锁一事,阿斯摩蒂尔斯封锁了大部分的消息,而原本在那里的魔鬼信徒们的传讯也同样被阻隔,具有价值的情报少得可怜,如果不是阿斯摩蒂尔斯向那里调派了军队, ------------------- 第九百九十二章 主物质位面的空间遭到封锁一事,阿斯摩蒂尔斯封锁了大部分的消息,而原本在那里的魔鬼信徒们的传讯也同样被阻隔,具有价值的情报少得可怜,如果不是阿斯摩蒂尔斯通过一个不知道如何打开的传送门向那里调派了军队,其中的某些问题恐怕还是不会流传出来。 但是即使只有那么一点,也已经足够震撼了。 上古邪物?潘铎瑞恩。 那是在巴特祖魔鬼还没有真正成型之前,就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威胁的存在,上古的恶魔所制造出的,混沌的一个错误,拥有着毁灭整个多元宇宙的力量,而直到目前为止,诸神们仍旧没有找到将他彻底消灭的办法。 脑海中的思索让贝利亚停顿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摒弃了所有的杂念,开始用心感知自己刚刚离开的那个空间里,能量的变动——这里,是他的力量所构架出来的位面的核心,作为仍旧掌控着位面眷顾的领主,哪怕是最微小的能量流也不可能逃得过他意识的监控。 所以,他‘看’到了。 一层层的能量,正在那个空间之中慢慢旋转,汇聚,这个过程是如此缓慢,但却又有着可怕的飞跃性,在贝利亚的感知中,古堡内就像浮起了层层雾气,又或荡起了涟漪的水面,所有的景象都在不断地歪曲,扭动,再不是完整清晰地呈现在他的感知中。 就算是上古邪物,也不可能在他的城堡中不受约束……但作为一位大魔鬼。贝利亚很清楚,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发生的事已经发生得够多的了。 他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 伸手一挥。一柄缠绕着火焰与黑暗的三叉矛就在他手中出现,矛尖遥遥一指,那书房的门扉便在咔咔的声音中缓缓闭合,继而,一层厚达三尺的石砖就从地面上升起,将这扇门直接盖住!然后,无比激烈的能量。随着层层核心法阵的一一亮起,向着那个空间猛然迸发! 轰然的震鸣扩展,空间内的一切。似乎都在颤抖。 震动的强光过去,贝利亚的目光重新集中,扫视着门后那一片狼藉,桌椅。书架。以及其上的奇物和卷轴都已经因为巨大的能量而一片焦黑,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能量流动的细微光晕,强烈的焦味穿过门扉的缝隙弥漫在周围。 那一瞬间的魔力爆发,足够泯灭最为强大的魔法守护,同时封锁住周遭的空间,断绝敌人逃走的可能,而至少包含六种能量变化的魔力也让针对性的防御成为了不可能。 然而,贝利亚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的轻松。 透过与城堡的魔力关联。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房间之中的所有,但精神上那一丝粘腻的感受。却仿佛细微的波纹,正在从眼前的空间荡涤开来,更多,更细密也更粘稠地,向着他再一次冲刷而至!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贝利亚后退。 他只能后退。 魔力对于那种感觉毫无效用,反而……会让他变得更加强大? 大魔鬼仔细的感受着那种变动,心中的震惊越发深厚,他再次挥动手中的三叉矛,繁复的法阵随之在空中浮现,浑身暗红的深狱炼魔,就从一阵喷薄的硫磺火焰中缓步而出。“听从您的吩咐,我的主人。”夹带着浓烈刺鼻的尘烟,这个巨物晃动了一下带着巨大螺旋弯角的脑袋,瓮声瓮气的开口道。 手下有些迟缓的反应还是让贝利亚不满。但现在也没有时间计较这些小事,“站到门前去!”他随即命令道,但是自己却再一次向后退了一段距离,直到那令人不快的精神错觉再次消失。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周遭的一切是如此静谧,唯有炼魔呼呼的喘息声清晰可闻,但除此之外便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那种令人不安的感觉也消失无踪——贝利亚最终还是慢慢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发现,那种感觉彻底消逝了,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难道一切都不过是个错觉?是那个敌人让自己疑虑的诡计? 他摇了摇头。 是啊,那只是一张卷轴而已,其中的魔法波动自己也已经查探过,根本毫无特殊之处,那么又有什么必要值得如此戒备。 自己到底是为何要如此戒备的? 这个问题从脑海中浮现,但是贝利亚皱紧眉头,却想不出半点合理的理由来……刚才的那种情况,不管是疑虑还是命令,他做出的几乎都是下意识的直接反应,而驱动了这种下意识的,好像就是……恐惧? 恐惧? 上古邪物的力量,真的如此强大,不可匹敌? 无法解释的东西让大魔鬼沉思,但他随即摇了摇头将思索停滞——相比那种力量可能带来的好处,它的危险太过巨大,不应该只由他这一个深渊领主承担——贝利亚从来不否定自己的野心,但是他也同样清楚所谓野心,与狂妄之间的距离。 不要碰触自己无法掌握的事情…… 要将这件事暴露出来,才是做妥善的。这种可能威胁到每一个领主的举动,必然会引发公愤,阿斯摩蒂尔斯不可能不做出一定的表示,只是在此之前,必须抓住格莱西雅和菲尔娜勾结了那个上古邪物的证据…… 但是,抓得住吗? 不知为何,这个念头突兀地浮现在贝利亚刚刚拟定好的计划里。 这突兀的念头让他怔住,继而另外一些更尖锐的杂念就穿进了他的思维——那是与他相连的,城堡之中的情况,强烈的魔力波动正在不断地散播出来,从城堡的每一层向外迸发。让整个空间,似乎都在无端的颤抖不休! 作为空间的执掌者,这样的变动反馈到贝利亚的精神。剧烈的刺痛差一点就让他尖叫! 怎么回事? 贝利亚哼了一声,整个形体已经化成了一片虚影!不过一瞬,他已经穿过了两道回廊,进入了城堡的另一个区域!撞击声混合着破裂的摩擦音从背后而来,那是地面无法支持高速的脚步而龟裂,在回廊中层层传递,恍如低吼! 大魔鬼的身体猛然停滞。在地面摩擦出嘶嘶的锐声,他充溢着火焰的目光转动,已经将面前的一座小厅扫视了一边……但是这里似乎一切正常。空寂的房间外仅有两个纤瘦而满身刺针的玛哈魔把守,而内部更是空无一人,大魔鬼的突然到来,让这两个卫兵满脸惊异。似乎完全不理解主人此刻的表现为何会如此惊慌。而还没有等到他们见礼。贝利亚已经猛地伸手按住了他们的头顶,魔力汹涌而入,将他们片刻之前的回忆完全搜刮出来! 压榨记忆对于灵魂会造成永久的损伤,所以两个卫兵瞬间已经抽搐着栽倒,身体扭曲收缩……虽然他们最终幸运的保住了外形,但这种损耗却显然毫无价值——除了一切正常的记忆,贝利亚在他们的灵魂里什么异常都没有找到! 但异常早就已经发生了,贝利亚非常肯定——片刻之前。就是城堡的这个位置上,与他的精神联系产生了一次断流! 那种感觉极为短暂。就像错觉,但贝利亚知道那绝不是——就像在楼梯上行动时,突然有一节阶梯消失了一样,即使脚还会踩上更下一节楼梯继续前进,但是那种韵律上的空隙,却是无法抹除掉的! 失去了对于自己城堡的控制……这是上万年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那种粘稠的感觉并没有再次出现,所以贝利亚也只能仔细的感知着周围的情况,试图寻找一点蛛丝马迹……可是一切,却又再次平静下来。任凭他的精神力在城堡内扫荡,没有放过任何最细微的角落,那种感觉也再没有出现。 精神之中的损耗让贝利亚感到了少有的疲惫,他叹了一口气,微闭起眼睛,伸手按揉着头部。而这个时候,整个城堡之中已经开始喧嚣起来,感受到领主的精神魔鬼们开始有序的散播 ——既然追踪的方式,不足以让贝利亚找到那个无形的敌人,自然必须尽快改弦易辙。 前提是那个敌人,仍旧会继续向他发动进攻。 可能吗? 不过刹那,那种空洞的疼痛,已经再一次在贝利亚的精神中迸发!而且远比第一次更加强烈!感官与精神被强行撕裂的痛楚让大魔鬼的身形摇动,险些就此丧失了意识! “我……找到你了!” 火焰在贝利亚的身周层层涌现,犹若实质地缠绕上他的身体,与之化为一体……双目睁开,他狰狞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微笑,火焰爆发,再消散,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城堡的另外一个角落! 一座小小的厅堂里面,黑暗弥漫。房间中原本的几十盏魔力灯火如风中残烛,仅余下微弱的暗红,但在空间的深处,却又有几点耀眼的银光……并不穿透那蒙蒙的黑暗,而是深处其中,所有的光亮似乎都在被这明亮的银色吸引,向着那黑暗中流动,被源源不断的吞噬,而这吞噬的力量正在缓缓地增强,银亮的光泽如丝絮般扩展,互相勾连,一如笔锋般在空间里逐渐勾画出类人的外形 猛烈的火光撕破了那黑暗。暗红的光芒几乎与阴影相若,只是带着更加活跃的震荡,无数漩涡翻搅着空间,将一切都吞噬在那火焰燃烧的细微滋滋声中。 贝利亚就从那火焰的光芒中大步走出。 暗红的双眼里映出一片银白的瞬间,大魔鬼心中那种危机的感受已经强烈得无以复加。 他的身体已经不再是与人相若,而是足足超过十二尺的巨人之姿,一头发丝已经完全被黑红的火焰覆盖,在虚空中飘动不休,精金一般漆黑而光洁的皮肤下肌肉臌胀,甚至每一根神经都在跃动呻吟着,紧绷着。随时可以迸发出最强力的一击。那种可怕的亢奋,就象一头发情期的凶兽在领地中看到了另一个更加强壮同类,结局注定是不死不休的争斗。 那种想法可不能接受啊……你要发情是你的事情。不过我可没有什么兴趣跟你来一场互相撕咬的决斗。 紧绷的肌肉下意识的震颤了一下! 那仿佛谈笑的絮语并非是语言,也不是心灵之语……而是被直接刻印进精神之中的思绪。突兀地出现在精神里面的念头,就像是贝利亚自己精神中的独角戏…… 语声低沉,温和,毫无威胁……但如第四领主这样的强大魔鬼,自身的心防早已坚韧稳固,壁垒森严地维护着思维。一条出现在思绪里的异常念头造成的感觉,远胜刀砍斧剁,甚至比强酸灼烧内脏。还要更加难受! “你……你就是潘铎瑞恩?”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贝利亚阁下。” 对方轻笑着——他的外形不过是银色的光泽凭空勾勒的框架,没有身体,更谈不上面容。但在那一瞬。贝利亚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玩起嘴角的模样,那种傲慢与嘲讽,令魔鬼心中的怒火如炽,狂烈的想要将之碾碎再碾碎! 这也同样是对方造成。 贝利亚深深地呼吸,强制自己平静下来。 愤怒,哀伤,恐惧……种种激荡的情绪,是精神层面上最为脆弱的征兆。看似暴烈强悍,但事实上漏洞百出。最容易被趁隙而入——尤其当心中的念头转动,他发现自己已经深处不利的境地——无论如何调用力量,他也无法让周遭的空间再扭曲一丝一毫!更不用说召唤任何的手下。甚至不能以最快的速度逃走! 这也意味着在等待那些炮灰自行赶到之前,贝利亚必须要直面这个可怕的,无法理解的对手! 如果说有什么比面临未知的强敌还要令人不安,那么贝利亚的答案一定就是手下无法及时赶到——这位第四狱的主宰在征召属下的时候,对于所谓的勇武格外看重,但是他从来不会在任何战争之中彰显自己的哪怕一点点的勇武。 而保证退路对于他来说更是一件大事……即使面前的这个敌人此刻看起来似乎跟‘强敌’完全无缘。 “这有什么意义?潘铎瑞恩……或者,我应该称呼你为爱德华阁下?” 贝利亚忽然笑了笑,尽管那笑容勉强得更加接近于肌肉的抽搐:“阿斯摩蒂尔斯陛下会任由你这样的存在,在九狱之中停留吗?或者,您认为您与他是盟友?不过,这份盟约,似乎并不包括您主动发难吧?您如今的作为毫无疑问正在破坏着这种……” 对了,九狱之主不会任由一个这样的存在留在地狱里,既然他出现在这里,而阿斯摩蒂尔斯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的话……这个怪物就不具备对于九狱的巨大威胁!至少,在之前还不具备威胁! 脑海中忽然升起的明悟,让贝利亚的思绪开始猛烈的奔跑起来! 这个怪物正在恢复之中?但是为什么?是的,如果他的力量是弑神的力量的话,那么——星界的那些变动!那神力扭曲的风暴,除了潘铎瑞恩,还有谁能够制造出来?但那可怕的效果,对于上古邪物来说,也同样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够制造出来的,如果他的力量在那场战斗中损失泰半,甚至全部损失,眼前的情况无疑就可以完全解释得通! 所以,他才需要跟格莱西雅,以及菲尔娜那样的小家伙合作,弄出那一系列的什么东西,表面上是帮助那两个小丫头争夺力量,但事实上,他的一切作为,都只是为了他自己积累力量! 条条的情报在贝利亚的心中浮现,连缀,如一道道的笔画般,逐渐将那谜团勾勒得越来越清楚……只不过大魔鬼对此毫无一丝喜悦之感,反而越发沉重—— 这个上古邪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当然不会是那场可笑的刺杀……或者说,自己安排调查,以及意图格莱西雅的那些探子们,在懵懂之间给自己引来了这个天大的麻烦! 他觊觎的,是地狱之中的强大力量——或者是格莱西雅,或者是莱维思图斯,甚至有可能是菲尔娜……但是现在,权衡利弊之后他可能已经将目标钉在了自己的身上——可以避免与阿斯蒂莫尔斯的意图正面对抗,却又远比菲尔娜那样的半吊子要强大得多! 甚至,自己的死亡也不会破坏地狱中力量的均衡, 但是,没有那么容易! 迸飞的熔石中,探出一只四五尺方圆的巨掌,尖锐如刀的勾爪翻动,扒住地面,用力一撑,然后一个略有些秃顶迹象的大头从地下探出。另一只巨掌也从地下探出,合力将庞大的身躯从地下拔出。 银色的人影抬头,仿佛看着屹立在自己面前超过三十呎的巨怪。这个怪物的上半身近似于人,拥有着近于完美的身体比例,只是手臂末端是一截巨大的刀锋,而双肩的外侧,则还挥舞着数十根如章鱼般的触手,身体表面隐约闪耀着金属的光泽,而下半身如昆虫般,由四根多节的支撑腿撑起庞大的身体。 第九百九十三章 他知道这样既可以偷取力量,又能够让九狱之主乐见其成,不加阻止。 但是,会有那么容易? 第六层地狱的实际统治者低声冷笑,在这冷笑声中,脚下的厚重地面绽开如蛛网般的细密纹路,高温的气息从每一道缝隙中喷涌,将坚硬的花岗岩融化成半糊,下一刻便沿着缝隙四散成无数花火! 迸飞的熔石带着可以灼穿岩层的高温的,但却不过是攻击的附属品——那破开的巨大洞穴之下,猛然探出一只七八尺方圆的巨掌,尖锐如刀的勾爪翻动,扒住地面,用力一撑,然后一个光秃锃亮,类似人类却大了十几倍的大头从地下探出。红色目光扫视之中,抽出地下的另一只手爪,再合力将庞大的身躯从地下拔出来。 银色的人影抬头,仿佛看着屹立在自己面前超过三十呎的巨怪……这怪物的上半身近似于人,拥有着近于完美的身体比例,只是双臂末端的手掌畸形膨大,更加接近十道截巨大的刀锋,而双肩的外侧,则还挥舞着数十根如章鱼般的触手,身体表面隐约闪耀着金属的光泽,而下半身如昆虫般,由四根多节的支撑腿撑起庞大的身体。 这就是贝利亚的宠物,这位君王不仅仅擅长于阴谋诡计,还是整个九狱,甚至整个多元宇宙之中最顶尖的奇美拉制造者。 在一般的主物质位面生物的印象里,所谓奇美拉就是狮子。山羊与龙的形象混合构造出的畸形怪物,是巨龙血脉延伸出的众多副产品之中的一种。但事实上,所谓的奇美拉这个名称在古代语中的意义是‘嵌合’。所包含的范畴相当宽泛——所有直接混合多种魔兽、生物甚至亡灵特征于一身的魔法造物,都可以用奇美拉这个词汇来称呼。 那些拥有三头双翼以及蛇尾的东西,不过是第一批研究出来,被散播得最为广泛的产品而已,最大的特点不过是成熟迅速,可以在短短十几年里成为匹敌成年龙的中端战力,但事实上成长性却被限制得一塌糊涂、唯有在那些愚蠢的巴佬才会把‘恐怖’‘强力’一类的词汇套在它们身上。 但现在爬出地面的这一只。却已经足够再加上更多的赞美字眼,至少那镶嵌在巨人胸口,瞬间膨胀出一道碧绿的反魔法立场的眼魔主眼。就已经足够获赠强力这个称号而有余。若是再考虑那如身体一般粗壮的手腕,以及可以灵活延长的触须,这只怪物恐怕可以在面对普通的奇美拉时完成瞬杀——只要被接近,那些触手就可以将任何不够沉重的怪物拉近自己。那刀爪一般的前肢就足够扭断大部分的猎物。 然而对于那银色的人影来说。这好像有点…… “就这样?”传递到贝利亚心中的感觉似乎是疑惑,失望,轻视……混合成的所谓‘无聊’的情绪,对于大魔鬼创造的这个可以与巨龙匹敌的怪兽,他除了感到无聊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了。 而事实上他所做的也就是如此。 抬手,放下。 线条勾勒出的手的形状上,一道绿光闪动,然后。就是粗豪宏大的咆哮。 巨大的合成兽张大了嘴巴,仿佛在发动某种音波的攻击一般的猛烈的吼叫。而随着那声音,他巨大的嘴巴也越长越大,下颌如软泥一样被撕裂了,细微的裂缝在他的整个身体上浮现,扩展,最终,这个三十呎高的巨大怪物就在逐渐减弱的咆哮声中崩塌,如同软泥样的散碎血肉从精金铸造的骸骨上滑脱,将它自己挖掘出的空洞堵塞。 简单的堆砌和连接,则必然有一个核心,也就是弱点了,况且是这么大而无当的玩意儿…… 银色的人影好像是在冷笑。 但贝利亚同样也在冷笑。 “别急着下结论,需要你看见的东西,还有很多呢。” 是啊,还有很多。 一只之后,是四只……这一次是类人的造型,类人的大小,进入的方式并非是破坏,而是单纯的穿过了墙,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墙面上只留下了一些等身的窟窿。 只是很难称之为人,他们的外表看上去更像是一团凝胶塑造的类人形,那些半透明的胶质随着他们的行动微微颤抖,不时地凸起像是触须又像是手臂的什么东西……那样子很像是软泥怪,可偏偏他们的行动迅捷得几乎无法被视线跟踪。 地面上一连串的足迹深深印下,但在所有人注意到之前,怪物已经扑上! 在半途已经张开身体,全部张开成为一张薄而巨大的膜,张开的巨口样吞向那银色的人影,而反传送的光泽则随即亮起,将所有可能的退路封锁——于是贝利亚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些取之于血肉软泥怪,而又经过改良的怪物拥有着强大的侵蚀力量,那不只是酸液,而是类似于解离术的能量,所以即使是灵魂,也无法逃离他们的束缚,加上扭曲传送的结果就是…… 笑容僵硬了。 因为他引以为豪的怪物在空中消失了……就在那包围即将合拢的刹那,四头怪物同时消失于一片银光。 “然后还有更多的,在这座城堡里,究竟还有多少怪物?” 银色的身影前行——映在贝利亚眼中部分,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线条,朦胧的银光开始在其中勾画出类似表面的东西。就像是一层油脂。 “我来回答吧,十二万三千九百九十五只。” 慢慢前行——他这样‘说’。 “被你叫做‘狗窝’的巢穴里面的所有怪物的数量……但是你并不可能将他们拿出来,其中的完成形是说一万七千三百三十八只。你认为他们是杰作,在力量上完全能够匹敌九狱之主那些奈瑟斯战卫,唯一让你觉得不足的就是它们数量了。但是要满足这一点,你需要超过两个以上的地狱的资源来供给你的全力生产,所以他们就是你准备用来攻占第五和第六狱的最后底牌,是吧? 大魔鬼眼中的火光收缩。 那是第四地狱中最大的秘密所在,是贝利亚认为,自己已经瞒过了阿斯摩蒂尔斯的‘力量’。 贝利亚的脸色冷漠,但外溢的火焰之力。已经将身周化为了一片熔岩之地。 八个身材枯瘦,身披鳞甲,类人又类虫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站立在大厅的八个角落。短促而细微的咒文声里,周遭的,魔网立刻便荡开了一层波澜!这波澜随即化为闪烁起来的电光,无数道闪电如蓝蛇飞散。将整个空间细腻地完全浸泡在能量中! 这只是前奏。 如此细密的能量。即使是那个银色的人影也不得不撑开一圈无形的力场,雨雾一般的电光里,那一片空隙就像是轨迹一样明确地指出了他的行踪。然后,闪电熄灭的一刹,黑暗就像是活生生的怪物一样躁动翻涌起来……伸展出二十呎高的类人身体,从那黑暗的巨大人影深处涌出非自然的冷风,银白的冰霜迅速沿着砖石蔓延四溢,厚重的微带火光的熔岩立刻中响起一连串的刺耳冻裂声…… 八条阴影构成的手臂交叉着抓向那银色的人。而同时到来的还有从他们的眼中喷发的磅礴能量……这些名为夜影的巨人虽然是不死亡灵的一种,但是与黑暗能量充分融合所形成的躯体兼具着速度和侵蚀力。用‘负能量元素’来形容,也未尝不可。 银黑两色的光泽在交叉的刹那就迸发出一种令人牙酸骨痛的爆鸣,不响,但却仿佛穿透了整个城堡。贝利亚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注视着那个银色的影子如鹰隼样灵巧地穿过夜影的手臂,但最终还是被其中的一只影爪勾中。 夜影那巨人一样的身体猛然从地面弹起,阴影构成的躯体竟然脱水的水蛭一样剧烈萎缩,仅仅抽搐了三下,就已经收缩成了人体大小的黑色球体,继而在一声轻微的闷响之中崩散成了无数细微的阴影尘!于是它身周的同类立刻展开了一场饕餮,不过眨眼之间,就将之完全吸纳,不留痕迹。 但那是两败俱伤。 纯粹的负能量虽然不如火元素活跃,不如冰元素冷漠,更不具备气元素的灵动和土元素的坚韧,但胜在与任何力量都能完美排斥,只要准备足够,便可以对抗大部分的能量存在——而眼前的这个,似乎亦不例外。 银光流淌着补充上那小小的缺损,但却无法掩盖那损伤的事实——勾勒出人影的能量流动,已经开始覆盖全身的部分被迫收缩,让他重新恢复成那种简单的线条勾勒的虚像。 不过如此。 大魔鬼的心中稍微松弛,知道眼前的这个怪物并非真实,应该也是使用了投影的方式送过来的一股能量,虽然作为投影够自行吸摄能量而成长确实是令人惊惧的能力,但是既然这能量并非无限制的聚集,而且还会损耗,那么实际的威胁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虽然夜影这样的高等不死生物需要的灵魂能量也同样磅礴,但数万年的准备周期,注定了它们在贝利亚的军队中数量众多…… 三百,还是五百? 贝利亚并不关心这种差异,不管多少,用来消除这个敌人都已经绰绰有余,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他注定无从逃脱…… 短暂的思考结束时,又一只伏行夜影尖叫着崩散成为一天黑雾!但是贝利亚的笑容却更加欢快,因为那构成了银色身影的线条如今已经缺乏了小半手掌,还有一块小腿,虽然它仍旧如游隼般灵巧的穿过那些巨掌构筑的树梢空隙,但一只又一只新的‘树杈’已经接连不断的从黑暗中升起,眨眼之间整个空间几乎已经被占据了小半,留给他的位置,也越来越少。 逃吧,逃吧。 轰鸣不断,但阴影如潮。 视野中逐渐填充的黑暗。如此阴冷而滑腻,贝利亚的眼中兴奋渐浓郁,他开始有意的操纵那无数巨手封锁的动作。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空隙,连贯起那道银色,与自己之间,然后不动声色的抬起手中的三叉矛头。 无形的火焰,在矛尖上燃点,看似不过翻搅的气浪,但那灼热却是取之于第四狱弗莱格索斯的位面之力的精粹。即使是火元素界深处,也不可能有与之匹敌的威能,单纯的灼热绝不逊色于夜影的负能量之体。而那一道近似直线的通路,则可以确保对手的行动绝不会偏离这力量的冲击…… “看来,你是决定以数量来换取胜利了?不过伏行夜影,这似乎不是你那个‘狗窝’里面出产的东西?” 贝利亚从喉咙深处挤压出一串嘶哑的低笑。并不回答——那个敌人的力量已经是强弩之末。否则绝没有必要在这种关键时刻传过讯息,不过一切其实都已经可以结束,他也懒得回应,只是手中的三叉矛前引,于是阴影构成的遮蔽四散分开,一道通透的隧道中心,就是那点晃动的银芒! 三叉矛尖上的能量喷出,夜影固然会损失惨重。但那个对手,注定无处可避! 只要举起矛尖。 只要……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为何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猛烈的热量摇动着身周的空气。几乎可以毁灭一座小型要塞的威能在眼前聚集,但就在那力量迸发的刹那,心中朦胧升起的念头闪动了一下,让贝利亚忽然有些烦躁。 心脏兴奋地跳动,带来血管中的一缕抽痛……但刹那间,那烦躁的火焰就化为了一片冷意,大魔鬼的面容在刹那僵硬了,冷意延展,就像是第五狱最深处的冰晶寒铁被推挤进思维的深处,划出无数冰冷的伤口,精神中的刺痛让这位第四领主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震颤—— 惊骇的震颤! “你是什么时候……”大魔鬼面容抽动了一下,发出一个嘶哑的质问。 他不应该挺立在这里。 作为一贯谨慎的第四狱领主,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靶子,甚至还在持续的召唤自己的这些宠物,由低到高的,仿佛是为了给对方送上一样——为何不在第一时间召唤出最为精英的那些?虽然周围的空间确实是产生了一定程度的扰乱,但是既然自己的精神波动可以传递出去,那么这一切根本就不应该是个问题才对? 但现实是,在整整的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里,他就像是被梦魇所纠缠一样,忘记了所有的一切,脑海中只剩下了正面较量这一种方法,可是,有什么必要么? 有成千上万怀中个方法去击败这个虚弱的敌人,但是自己瞬间却选择了其中最笨的一个,而等到现在终于想起了应该如何做的时候,大部分的条件已经离他远去,无法使用了! 就算是他很强大,自己也应该用更多的杂兵,更多的灰烬去掩埋它,堆砌他,杀死他啊? 原因自然是简单的,自己这个堂堂的魔鬼领主,第四狱的王,就这样被那个人类引导了思维,劣魔一样在这里呆呆的站住? 什么时候开始他影响了自己的思维,让自己不知不觉的陷入到了杀死他的偏执想法之中去的? 但质问仅仅发出了一半,就已经沉默。 极度愤怒的贝利亚反而冷静了下来,开始思索接下来的行动&追究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必须要尽快解决这个巨大的麻烦,调用更多的力量,一击定胜负,否则的话,他的力量就会成长到自己也无法抗衡的程度。 这并不是夸张的说法,而是货真价实的恐怖! 在大魔鬼的眼中,眼前那银色的身影正在不断地从虚无化为真实,而他的影像每完成了一点,就代表着对于自己的压制更加增强了一分,甚至对于整个空间也是如此——贝利亚不需要仔细的探查也已经清楚,以那个影子为中心,整个城堡的三分之一的区域都已经开始无法使用传送术的能力了! 不只是传送,甚至城堡中所有的法阵都在疯狂运转,脱离开贝利亚的掌控! 这就是上古邪物的力量? “切断所有能够见到的能量通道,将城堡的所有防御形态转变为辅助操控!尤其是主能源法阵,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哪怕是毁掉它,也给我停下来!”“所有的法师放弃那些次级法阵的休整,断掉能量通路之后向中央大垂直沟集中!” 一连串的命令之中,贝利亚的身体如一只利箭般猛然飞离开来! 叹息与尖叫堡垒,贝利亚万年以来的栖身之所,也是他绝对不能够失去的据点,因为那是他被阿斯摩蒂尔斯从身上剥夺的权力的替代品之一……只有在包括这里在内的几个特殊的地点上,这位大魔鬼才能够保持着他作为第四狱领主的身份,行使领主的特权,否则如果长久的暴露在第四狱的空间规则之内,他便只能缓慢地失却自己的地位,哺育给菲尔娜! 第九百九十四章 刹那间,温润的光泽里,仅剩下魔鬼之王孤寂的身影,但那光辉却似乎永远也无法照亮他英俊而危险,精致得如同面具的面容,即使与之面对,也仅能看到他红色的眼睛里散发出邪恶的光芒。与身体上那件镶着黑色钻石和红宝石的华丽的长袍, 浓郁的仿佛实质的黑暗,从他手中握着的,象征着地狱至高权力的红宝石权杖上缓缓流淌。吸收了周围所有的光线,唯有那杖端的暗红仍旧仿佛通透的水晶般纯净而光洁,闪闪动人。无边的威压,就以这一点为中心,向着周遭暴风般弥散—— 魔鬼之王,毫不掩饰自己的严阵以待。 所以爱德华只能微微叹息。 九狱之主的到来,比他预想的最差结果,还要早了一些——甚至没有等到他完全吸尽属于贝利亚的地狱本源,尽管这力量已经足够让他受益良多,然而距离他的全盛时期,可还有着极大地差距。 如果能够在此之后再找上莱维思图斯霸主如法炮制……他的力量至少可以恢复到全盛时期的三成到八成——三成的力量,大约可以帮助他找到那个原本属于自己的半位面,而能够重新开启与自己的神祇空间的联系的话……那么就算是再对阵上高等神,他也有一战之力。 但计划毕竟只是计划,圆满如意永远是极少数的特例。 在贝利亚已经衰落的现在,莱维思图斯究竟会不会毫无察觉地踏上一条与他相同的路线?作为第五狱正统领主。他又会不会如贝利亚一般脆弱?这些仍旧是未知之数,更何况即使是爱德华也无法认定,计划到此进行的顺利程度中。到底会有多少这位九狱之主的默契配合——基于地狱的规则,九狱之主不能亲自出手对付贝利亚,而某人的到来,无疑给了他一个机会,而爱德华现在可以在九狱之中安然存身,自然也正是出于这原因。 否则,以九狱之主的力量。他怎么会允许一个拥有危险力量的存在接近他的女儿,而丝毫不加防备呢? “爱德华阁下,贝利亚虽然确实有无礼之处。不过,既然他已经得到了一定的惩罚,这件事情,能不能到此为止呢?”魔鬼之王的目光平视。映出人类银色的身影。语声平静而不失威严。虽然语义是为请求,但却与命令无异—— 不过这样的命令,对于一个人类当然是没有什么效果的。 微微散发光泽的莹白长廊层层暗淡,而银色的光泽,也随之从人类的身影上退去,只留下阴影般深沉的漆黑布匹,将人类笼罩其中。他伸手扯了扯兜帽的边沿,让阴影遮掩住闪动的目光。 “我说陛下。你自己家里出的二五仔你自己不处理,让我这个外人来忙活也就罢了……我费劲巴力的把这货抓住了。你这个时候又跑出来买好……好事儿都你一家的,多元宇宙为你转,是不是?你这事情,做的好像忒不地道啊?” “请原谅,爱德华阁下,你能否……使用通用语来描述你的问题?” “少装傻,活儿我帮你干了,也不指望你给多少酬劳,不过,你那女儿那边,我还欠着一张契约呢,把我的分身送到那个什么莱维思图斯那里,我干掉了他,咱们三方就算两情,顺便还帮你再干掉一个可能的祸患,怎么样?” “抱歉,这个……真是不可以。” “那我帮你干掉了这货的事怎么算?” “作为酬劳,我会帮你得到一个中等神等级的神力。”九狱之主不动声色的静立,语声依旧平静而温和,对于那个人类在言语上的冒犯,似乎恍然无觉,只是在他身周,层层的血红细纹正四散下落,将平整的通道,重新塑造成叹息与尖叫堡垒内的回廊。 心灵术士轻声冷哼。从贝利亚那里抢夺而来,与这座城堡的心灵联系便一一断裂开来。他微微眯起眼睛,注意到其中的几道能量已经重新与贝利亚连接起来,让那位前领主已经退化的身体重新产生了一些变动。但远远无法与之前的状况相比。 “虽然只是不包含神则的单纯神力,但我可以保证,足够让你恢复原本的威能。”一切都在一个呼吸的瞬间结束,九狱之主没有对于这里的一切做出多余的关注,轻声漫语之间,周围的空间已经震动着扭曲,将他与心灵术士,带到了一间宏伟的厅堂之中:“除此之外,如果你真的确定想要莱维思图斯的力量……其实我也没有什么阻拦的必要,但是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 “算了……” 地狱的这种本源之力与神力类似,都是所谓法则说汇聚的能量,只是她与神力有一个根本的区别,那就是整个九层地狱的规则,最终都归结于阿斯摩蒂尔斯——与神力相差不多,但毕竟还是有着差异,爱德华也不知道这种差异究竟是什么,所以他也无法完全肯定,这样的力量如果吸收过多,会不会让阿斯摩蒂尔斯拥有什么控制他的什么可能。 过犹不及。 “魔法女神,可能已经陨落了。”九狱之主径直走进大堂的中央,从一张小桌上拿起一杯殷红的酒浆,一饮而尽,随即语出惊人。 “陨落?”爱德华的眉头挑了挑。 星界的巨大变动隔绝了几乎所有位面之间的便捷通道,也阻断了信息的传递,不过对于密斯拉的状况,爱德华倒算是略知一二——那一场战争之后,魔法女神已经窥破了潘铎瑞恩的某种技巧——爱德华将之称为‘神力变频’——以自由吞噬神力的能力,得到了这样的力量。她已经脱离了神的某些规则,甚至不再需要信徒也能自由的增加力量,只要吞噬同类。便足以壮大自身。 虽然星界之中发生的那一场巨变,几个神灵需要处理王权法杖之中迸发的剧烈能量,确实凶险异常,不过密斯拉作为一个高等神必然分身无数,哪怕最终只剩下一丝神力,也照样可以借尸还魂,吞噬一些较弱的神祇重新回复自己才对。 但现在。九狱之主却说她已然陨落? “无法确认,所以我说,可能。” 阿斯摩蒂尔斯伸出手。一张座椅便在爱德华身后浮现:“她陷入了沉寂,不再回应任何的信徒的祈祷,另外,我派遣了一些探子进入到咒文之心。注意到那里已经几乎成了橡树之父的领地。所有密斯拉的祈并者都突然消失了。” 爱德华微微沉吟。 所谓的祈并者是神祇最为精英信徒的灵魂转化而成的存在。神国地核心子民,也可以说是神祗的信仰之力的源头之一。爱德华对于神祇虽然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只有神祗被摧毁,又没有新的神祗接掌神职,才会出现这种祈并者突然全部消失的情形。 只是这样的信息虽然骇人听闻,但对于他来说毫无意义,魔法女神与橡树之父的勾结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什么秘密可言。至于说密斯拉是不是陨落……虽然那位女神如果真的陨落,对于爱德华而言等于少了一个隐藏的威胁。但他没有什么兴趣跑去求证。 而且显然,这并不是阿斯摩蒂尔斯真正想要告诉他的东西。 “所以呢?你的目标是……阿祖斯?”他问道。 作为九狱之主,言辞自然不会像那些凡人一样意义肤浅,废话连篇……通常而言,阿斯摩蒂尔斯的每一句话都有其目的,而如今既然提到了密斯拉的陨落,那么自然跟他要说的事情有所关联——不管密斯拉的陨落是真也好,是假也好,她陷入了不活跃的状况是这场对话的前提。 不管那些传说之中描写的多么宏大,凄美或者诡异扭曲也好,诸神之间的关联说穿了其实是比较单纯的——称呼为伙伴也罢,从神也好,不过是强大者独立一方,弱小者托庇门下。作为最为强大的几位神祇之一,密斯拉手下有两位助理的神祇,分别是法师之神阿祖斯,以及预言者之神,萨弗拉斯。但后者在传说中曾经与阿祖斯争斗失败,导致神力大幅衰弱,如今是以法师之神的法杖形式出现,九狱之主与爱德华之前谈到了要狙击一个中等神力的神,自然就只能是这位法师之神了。 不过…… “阿祖斯吗……提不起兴致来啊?你知道我之前多少是以成为法师为目标的,虽然没有成功,但说要去袭击法师之神……” 沉吟之后,人类露出一脸为难—— 不必怀疑,这番话的每一个字,都是无聊的借口,意义就是为了讨价还价。 现阶段,爱德华对于自己的力量可没有多少自信,与阿祖斯也没有什么杀父夺妻之类不共戴天的仇恨,好不容易从王权法杖的束缚中解脱出来,他现在满心想着的就只是安静的当个爱妻子的好丈夫就好了……那里有什么闲心跑到咒文之心这类麻烦的地方去扯淡? 那里可是神祇的位面,被魔法女神经营多年,即使密斯拉真的陨落了,那里可还有个橡树之父坐镇,自己之前让他在主物质位面损失了大股神力,如今衰弱了还跟他照面,绝不是个什么好主意。 除非九狱之主愿意提供全方位的保护……派遣个几十个军团给他开路什么的,但现在天堂地狱的战争如火如荼,想也知道阿斯摩蒂尔斯是绝对挤不出那个兵力来的。 “不必担心,这一次跟你合作的,只有我而已。”人类的沉默,让九狱之主露出一丝微笑,语气仍旧平淡:“你会怀疑,这并不奇怪,但实际上原因很简单,阿祖斯已经离开了他的神国,在世界树上游荡,这对于我来说,是个相当难得的机会。你只需要取走你需要的神力,以及,在捕捉这位神祇的工作上帮我一点小忙,剩余的工作,都由我亲自来完成。如何?” 阿祖斯已经离开了神国? 九狱之主亲自出手?把一个中等神的全部神力都便宜送给一个啥也不用做的人?这种天上掉馅饼,走路捡钱包,美女开着豪车倒贴……就连诸位善神在这个世界全部的历史上都没有做过的的好事儿。会由万恶之首的阿斯摩蒂尔斯做出来? “你想要……有关魔力的神则?”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对,作为一种至高法则,魔网是不可能属于现在的我的。不过,至少对于魔法的使用,还有一些细枝末节,我还是可以掌握。”阿斯摩蒂尔斯点了点头:“阿祖斯一直是我的目标之一,不过他也一直托庇于密斯拉的护翼之下。而他的神力。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是个相当的麻烦。” 九狱之主的解释合情合理。 魔鬼的力量与神力一直是互不相容的两种能量,虽然以九狱之主的威能。想要凭借绝对力量的差异,强行吞掉阿祖斯这样的中等神,也并非不可能,但那毕竟会导致极为剧烈的力量消耗。所以。一个可以帮助他将神力吸收,却又对于吞噬神则没有兴趣的存在,自然是他需要拉拢的合作伙伴。 只是即使一切都已经合情合理,爱德华的眉头仍旧没有半点纾解的意思。反而皱的更紧。 阿斯摩蒂尔斯虽然不是神祇,拥有的力量却可能不逊色于这世间任何的高等神,地狱与天堂山以及深渊两方面同时抗衡这么多年,可不仅仅只是靠着魔鬼们的力量强悍军容整齐以及战术得当就能完成,要知道绝对的力量差距是不可能被那些东西完全弥补的——所以有些传闻里。九狱之主甚至有可能是这世界上所有恶的根源,比神还高等了几分的绝对存在。 如果他真的得到了魔力的神职。对于这个世界,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更重要的是,他会允许爱德华这样的,能够威胁到他存在的吞噬者继续存留吗?如今统一战线,可不意味着他日后就不会翻脸,而且以九狱之主的一贯作风,这种翻脸的时机,绝对会把握精准到你意想不到。 最合适的时机,最合适的地点,抢占最适合他的,最大的利益……一如他刚才的出现。 “密斯拉到底是不是真的陨落了?” 犹豫了一瞬,爱德华问道。 简单的疑问让九狱之主沉默。 对于他来说,这问题其实真的无关紧要——密斯拉是崩溃了也好,或者是变成了个吞噬者也好,跟阿祖斯的关系都不是很大,只要确定了阿祖斯的位置,一击脱离,事情就结束了,管它密斯拉是不是真的还在呢? 但是,对于爱德华来说,这是个大风险。 如果密斯拉并没有陨落呢? 很有可能,阿祖斯就是一个陷阱,任何准备捕蝉的螳螂,都会成为黄雀的猎物,毕竟只要不是在主物质位面,对于密斯拉这样掌握着魔网规则的高等神来说,距离根本就不能成为障碍,有的是办法转瞬即至。 “我确实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犹豫之后之后,九狱之主回答道:“这是一个风险。” 实际上如果没有证据,阿斯摩蒂尔斯当然不可能提出建议,但现在的关键是,这位魔鬼之王知道密斯拉陨落与否,并不重要,他要如何说服爱德华相信密斯拉的陨落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是其他的神祇,要调查起来并不困难,只要找个信仰它的牧师来,看看他崩溃了没有便知道——神祇一旦陨落,烙印在每一个牧师精神中的信仰痕迹也会随之崩溃,精神之中会受到神祇死亡时的强烈精神冲击,越是坚定地信徒,越有可能出现问题,疯狂还是小事,直接被那力量冲击到死亡或者**,自爆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然而密斯拉不是其他的神。 首先,魔法女神的信徒相当稀少——那些言出必有‘魔法女神在上’穿着一身长袍晃来晃去的家伙,其实大多不怎么信仰魔法女神……他们之中很多是法师之神的信徒,还有一大半,是直接信奉魔网的,他们才不关心那个风流成性的女神究竟怎么样。 所以,魔法女神的信徒有些两极分化,大部分货色即使是女神死了,只要魔网还没有出现大的问题,就表现不出多大影响,而忠贞的信徒……可能在女神陨落的同时,他们就跟着完蛋了,从内部崩坏的灵魂痕迹无存,要怎么拿来给爱德华当证据? 或者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爱德华亲自去调研一下。 但是某人根本就不想去。 “好吧,现在阿祖斯的状况如何?我需要观察一下。” 犹豫了一下之后,爱德华叹了一口气:“当然最好的办法,是你能够找到一个倒霉蛋,先给我们探探路吧?陛下?如果你没有什么好的人选,其实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比方说,塔烙斯那个老家伙,最近就因为自己神力被削弱而相当烦恼,他一定会很高兴找到一个补充的。” “不错的建议。”九狱之主轻笑起来。 第九百九十五章 那里可是神只的位面,被魔法女神经营多年,即使密斯拉真的陨落了,那里可还有个橡树之父坐镇,自己之前让他在主物质位面损失了大股神力,如今衰弱了还跟他照面,绝不是个什么好主意。 除非九狱之主愿意提供全方位的保护……派遣个几十个军团给他开路什么的,但现在天堂地狱的战争如火如荼,想也知道阿斯摩蒂尔斯是绝对挤不出那个兵力来的。 “不必担心,这一次跟你合作的,只有我而已。”人类的沉默,让九狱之主露出一丝微笑,语气仍旧平淡:“你会怀疑,这并不奇怪,但实际上原因很简单,阿祖斯已经离开了他的神国,在世界树上游荡,这对于我来说,是个相当难得的机会。你只需要取走你需要的神力,以及,在捕捉这位神只的工作上帮我一点小忙,剩余的工作,都由我亲自来完成,如何?” 阿祖斯已经离开了神国? 九狱之主亲自出手?把一个中等神的全部神力都便宜送给一个啥也不用做的人?这种天上掉馅饼,走路捡钱包,美女开着豪车倒贴……就连诸位善神在这个世界全部的历史上都没有做过的的好事儿,会由万恶之首的阿斯摩蒂尔斯做出来? “你想要……有关魔力的神则?”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对,作为一种至高法则,魔网是不可能属于现在的我的。不过,至少对于魔法的使用。还有一些细枝末节,我还是可以掌握。”阿斯摩蒂尔斯点了点头:“阿祖斯一直是我的目标之一,不过他也一直托庇于密斯拉的护翼之下。而他的神力。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是个相当的麻烦。” 九狱之主的解释合情合理。 魔鬼的力量与神力一直是互不相容的两种能量,虽然以九狱之主的威能,想要凭借绝对力量的差异,强行吞掉阿祖斯这样的中等神,也并非不可能,但那毕竟会导致极为剧烈的力量消耗。所以,一个可以帮助他将神力吸收,却又对于吞噬神则没有兴趣的存在。自然是他需要拉拢的合作伙伴。 只是即使一切都已经合情合理,爱德华的眉头仍旧没有半点纾解的意思。反而皱的更紧。 阿斯摩蒂尔斯虽然不是神只,拥有的力量却可能不逊色于这世间任何的高等神,地狱与天堂山以及深渊两方面同时抗衡这么多年。可不仅仅只是靠着魔鬼们的力量强悍军容整齐以及战术得当就能完成。要知道绝对的力量差距是不可能被那些东西完全弥补的——所以有些传闻里,九狱之主甚至有可能是这世界上所有恶的根源,比神还高等了几分的绝对存在。 如果他真的得到了魔力的神职,对于这个世界,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更重要的是,他会允许爱德华这样的,能够威胁到他存在的吞噬者继续存留吗?如今统一战线,可不意味着他日后就不会翻脸。而且以九狱之主的一贯作风,这种翻脸的时机。绝对会把握精准到你意想不到。 最合适的时机,最合适的地点,抢占最适合他的,最大的利益……一如他刚才的出现。 “密斯拉到底是不是真的陨落了?” 犹豫了一瞬,爱德华问道。 简单的疑问让九狱之主沉默。 对于他来说,这问题其实真的无关紧要——密斯拉是崩溃了也好,或者是变成了个吞噬者也好,跟阿祖斯的关系都不是很大,只要确定了阿祖斯的位置,一击脱离,事情就结束了,管它密斯拉是不是真的还在呢? 但是,对于爱德华来说,这是个大风险。 如果密斯拉并没有陨落呢? 很有可能,阿祖斯就是一个陷阱,任何准备捕蝉的螳螂,都会成为黄雀的猎物,毕竟只要不是在主物质位面,对于密斯拉这样掌握着魔网规则的高等神来说,距离根本就不能成为障碍,有的是办法转瞬即至。 “我确实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犹豫之后之后,九狱之主回答道:“这是一个风险。” 实际上如果没有证据,阿斯摩蒂尔斯当然不可能提出建议,但现在的关键是,这位魔鬼之王知道密斯拉陨落与否,并不重要,他要如何说服爱德华相信密斯拉的陨落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是其他的神只,要调查起来并不困难,只要找个信仰它的牧师来,看看他崩溃了没有便知道——神只一旦陨落,烙印在每一个牧师精神中的信仰痕迹也会随之崩溃,精神之中会受到神只死亡时的强烈精神冲击,越是坚定地信徒,越有可能出现问题,疯狂还是小事,直接被那力量冲击到死亡或者**,自爆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然而密斯拉不是其他的神。 首先,魔法女神的信徒相当稀少——那些言出必有‘魔法女神在上’穿着一身长袍晃来晃去的家伙,其实大多不怎么信仰魔法女神……他们之中很多是法师之神的信徒,还有一大半,是直接信奉魔网的,他们才不关心那个风流成性的女神究竟怎么样。 所以,魔法女神的信徒有些两极分化,大部分货色即使是女神死了,只要魔网还没有出现大的问题,就表现不出多大影响,而忠贞的信徒……可能在女神陨落的同时,他们就跟着完蛋了,从内部崩坏的灵魂痕迹无存,要怎么拿来给爱德华当证据? 或者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爱德华亲自去调研一下。 但是某人根本就不想去。 “好吧,现在阿祖斯的状况如何?我需要观察一下。” 犹豫了一下之后,爱德华叹了一口气:“当然最好的办法。是你能够找到一个倒霉蛋,先给我们探探路吧?陛下?如果你没有什么好的人选,其实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比方说,塔烙斯那个老家伙,最近就因为自己神力被削弱而相当烦恼,他一定会很高兴找到一个补充的。” “不错的建议。”九狱之主轻笑起来。 无数细微的银色雾气穿过虚空,在爱德华身周缭绕,越来越浓密地将他包裹其中。一层层细密的波纹在茧壳一般的雾气上层层流转,但随着心灵术士沉郁而悠长的呼吸声。这银色的雾气又逐渐淡薄下来,不过是几个眨眼的时间,便已经完全渗入了他的身体。消失不见。 深深吐出一口气,爱德华睁开了眼睛。 视线里,一双美丽的眼眸正在与他对视,满溢着不加掩饰的关切……直到确认他毫无异常。才终于微微一松。 “没什么。”爱德华习惯性的笑了笑。伸手握住艾莲娜的柔荑:“嗯,我只是去办了点小事情,用精神力。” 艾莲娜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开口……但那深深地忧心已经溢于言表,让爱德华不免又皱了皱眉头。 “嗯,好吧,我是去跟第四层地狱,跟它的领主……解决一点儿问题。现在问题已经解决好了。”他开口道,努力的组织着语言。尽量努力在不让对方担忧的前提下,把事情描述出来:“解决了,然后我得到了一点儿力量的补充,现在的话……唔。” 显然,平时雄辩滔滔的某人词不达意的样子还算有趣,所以艾莲娜最终轻轻一笑,打断了他:“总而言之,你又赢了,是吧?” “嗯,算是吧,不过又碰上了些新的麻烦,就是……” 哐当! 刺耳的撞击声打断了他的努力,让那个心灵术士的脸色瞬间便冷漠下来,他慢慢转过视线打量着那个已经冲到面前的女性魔鬼,眼眸中银光微动:“好吧,菲尔娜陛下,这一次又是什么紧要的事情,让你将世俗的礼仪弃之不顾了?” “你……契约……契约被你完成了?” 作为第四狱的魔鬼领主,菲尔娜此刻的样貌或者只能用‘不堪’来形容——蓬松的鬓发纷乱一团,仿佛在狂风中吹过,身上只套了一件宽松的丝制长袍。但却连一根带子都没有系上,大片黝黑光滑,黑玉一般的肌肤就那样暴露在空气中,柔软而丰满的胸部随着急促的呼吸晃动出汹涌的波涛,全靠那两点兀自挺翘的樱桃倔强而勉强地勾住了袍子的衣襟。 “契约?哦……” 相对于魔鬼领主的急迫,人类的行动几乎是刻意的慢条斯理——目光在那菲尔娜脖颈,肩头上隐约宛然的吻痕上停留了一瞬,爱德华嘲讽的一笑,伸手拿出了一张卷轴。 卷轴不大,只有一章长短,没有丝毫冗余的装饰,比一般的一环魔法卷轴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当它在人类徐徐展开,那两尺多长,黄褐色的羊皮纸上的字句闪动着的光泽殷红如血,却又如同燃烧。让菲尔娜的面孔瞬间就开始苍白起来。 “我的力量连一点都没有增加,这……怎么能算是完成了!你……你肯定是耍诈了!我……”呆滞了一瞬,然后她就高声尖叫起来,原本美丽的面容,几乎扭曲得快与她父亲的那张鬼脸相似了。与咫尺之外,人类那张轻缓嘲讽的微笑似乎恰好形成了一副对比——如果仅仅只是用外表和情绪来做个常识性的判断,还真不好说他们两个究竟谁是掌控高一层地狱的大魔鬼领主,谁又是和魔鬼签订了契约,等待兑现的人类了。 “贝利亚如今几乎已经降级成了公爵了。你已经是弗莱格索斯唯一的领主,所以,我们的契约,自然也就完成了。” 手指轻抖,那张卷轴就在他手中翻卷收紧,爱德华慢吞吞的将之收进怀里,目光似乎不经意的地在大魔鬼丰腴的秘境花园里,那一抹粉色的柔光上停了一瞬:“所以恭喜,菲尔娜陛下,接下来,商量好的那些魔法物品什么的,就请陛下稍微费神了。” “你,这不可能!” 瞪着那个人类悠然的面容,菲尔娜咬紧了牙齿——契约是以冥河。以及九狱的规则作为基础签订的,只要达成条件,就会自然生效。可问题是如果贝利亚真的被降级了。那么她的力量应该立刻达到领主的等级,与整个第四层产生紧密的联系, 但现在,什么也没有! “爱德华阁下,你说……贝利亚已经被降级?”光泽一闪,格莱西雅出现在菲尔娜身后,她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伸手替她将长袍系起,遮掩住那大露的春光,然后向爱德华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您吸取了他的力量吗?” “您的父亲出手。解除了他的领主身份而已,不过这好像也符合我跟菲尔娜陛下的约定。”爱德华笑了笑:“陛下您该不是也认为这有什么问题吧?我记得,契约上从来也没有承诺让谁‘亲手’打败他,更没说谁可以得到他的力量啊?” 看着那个人得意的神色。格莱西雅微微一叹。 契约对于魔鬼来说。是唯一绝对可以遵从的真理,不管这个人是用了什么手段,但他就是让契约生效了——是不是真的完成,或者只是钻了某个条目的空子,只要冥河,九狱双方都确定这个契约有效地完成,那么它就是完成了。 但是,太快了。 菲尔娜的表现确实是幼稚了一些。但那也并非毫无根据,事实上即使是她也不认为眼前这个人能够那么轻易地撼动贝利亚——或者见识过这个人的那些手段之后。格莱西雅也确实对于他奇兵突出的思维方式抱有一定的希冀,但谁也无法想象第四狱的领主,那位比她们年长了一个辈分的,狡猾强大,深居简出,时刻警惕的大魔鬼,即使是阿斯摩蒂尔斯都奈何不得的贝利亚,竟然就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轻易溃败了。 才……不过第一次交手吧? 但是,格莱西雅也同样可以肯定,就在刚刚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她的本体虽然忙于与菲尔娜的‘享受’,但分离出来对于这个人类的关注意识也从来没有过丝毫的间断,她完全可以确定,这个人类还有他身边的妻女一直就停留在这个房间……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什么时候与贝利亚战斗,又是如何取得胜利的,格莱西雅连半点头绪都没有! 难道,是他送出的那封‘毫无机关’的信件上,真的附着着可以瞬杀一个魔鬼领主的强大力量?或者,这件事本来就与他无关,只是他恰好掌握了九狱之主准备废黜贝利亚的消息,所以预先给菲尔娜制造了一个圈套? 而且最无法解释的是…… 不经意地,格莱西雅妙目流转,在那个人类的面容上掠过,但目光中映出那两点细微银色的刹那,她的身体不由一僵!她的手微微抬起,又有些无措地放下,更不知为什么屏住了呼吸。 她的鼻尖上,竟然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怎么回事? 周遭的一切,似乎变得极端的宁静,格莱西雅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甚至是肌肉细微颤抖的摩擦声!那个人类的样子仍旧是那么普通,笑容仍旧是那么可恶,可是那目光里的两点银色,却正在不断地扩展,扩展成一片湖水,一片大陆,一片天空……将她所有的一切都包裹其中! 不能动,也不能逃,无法发声……只能静静地被包裹,被覆盖,被……吞噬! 那古怪的感觉是如此可怕,但也是如此短暂。 不过刹那,那银色的空间已经消失,甚至连那恐惧,都已经迅速地消散,难以回忆!就像是错觉一般。 “总之,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希尔那陛下能够优先提供这份合同上所要求的高等次元洞,以及法袍,还有全部的装备,以及圣武士专用的铠甲,”人类似乎对于这一切都恍然无觉,只是微微点头,然后便是厚颜无耻的喋喋不休:“除此之外,传送门的建设,似乎也应该提上日程了吧,格莱西雅陛下?您虽然还没有取得对于莱维思图斯的全面优势,但是最近这几场演唱会,你是不是也已经赚了不少灵魂棱柱了?” 传送的光泽闪动,一如它出现的时候那样突然。 “这算什么公主……简直是个被抢走了糖果的小屁孩儿嘛?” 爱德华挥了挥手,于是那两扇被撞开的门扉就此合拢起来,只是转过目光,他的笑容又有些僵硬。 “嗯,跟你说个事情,不过,你要先答应我,相信这件事情……不那么危险,”挠了挠头他说。 “你做的事情,没有哪一样是不那么危险的。”艾莲娜轻笑起来:“说吧,是不是九狱之主又给了你什么任务,要你完成之后才能离开这里?” “你越来越聪明了……全中。” 不管如何,这个计划是肯定要推行下去的,因为爱德华现在没有多少选择的可能性——只要他身在九狱之中,就很难摆脱阿斯摩蒂尔斯的控制,九狱之主可以容忍他犹豫一段时间。但也不是完全拿他无可奈何,只是在 第九百九十六章 “你做的事情,没有哪一样是不那么危险的。”艾莲娜轻叹,但随即露出细微的笑容:“说吧,是不是九狱之主又给了你什么任务,要你完成之后才能离开这里?而且,这件事情,是一件……有违正义的举动吧?” “你越来越聪明了……全中。” “所以,以前的我是很傻的,对吧?” “当然不是。只是那个时候你还缺乏经验,所以判断上少了一点必然的……这个,那个……”爱德华急忙辩解道。不过在哄女孩子开心这个方面,他实在缺乏经验,心中一急,连言语也支吾起来,思绪轻而易举地就乱掉了。慌张的神情,让艾莲娜笑出声来:“好啦,是要杀人吗?还是要去攻击天使,或者是其他的天界生物们?”她问道。 “不是。” “那么是抢劫?还是战争的什么准备?” “也不是……” “你没说谎?” “当然没有,如果我打算说谎,那么干脆就不要告诉你不好吗?”爱德华干脆举起手来:“我发誓,这件事情里不会杀死天界的什么人,也不是帮助九狱之主去准备和天界的战争,而且,我本身也没有任何生命危险,所有的工作都是以力量塑造的分身前去完成的,就算失败也只是损失一定力量而已。我可以指着冥河……” “好了好了!”艾莲娜连忙抓住他的手,嗔怪道:“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啦!而且也用不着用冥河誓言吧?” “誓言当然要用个强有力的。不然怎么可能有说服力?” 爱德华笑了笑,伸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两人一起躺在他坐着的那张宽大的摇椅上。 不过事实上。这也是为了转开视线,不去与她的目光对视——刚才那誓言就算是再严厉上千百倍,其实也对于他毫无效果,因为他这一次本来就不是去杀人,而是去杀个神……本质上来说,这实际上也是谎言的一种,所谓的‘用实话说谎’罢了。 实际上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能够和盘托出,不加隐瞒,但显然所谓实话。除了以让她产生那些不必要的负罪感之外就毫无意义——不管如何,这个计划是肯定要推行下去的,否则夜长梦多,九狱之主可以容忍爱德华犹豫一段时间。但也不是完全拿他无可奈何。只要爱德华还身在九狱之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陷入阿斯摩蒂尔斯的控制。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的话,拖延日久,爱德华恐怕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染上魔鬼的本质,再也逃脱不了了。 “你跟九狱之主已经约定,这一次之后,他会让我们离开这里吗?”艾莲娜依偎在他的胸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问道。 “嗯。完成之后。” “跟格莱……跟那位魔鬼公主之前的契约呢?要怎么办?” “契约上已经规定,如果她不能帮助我离开地狱。那么契约就自动作废,所以我只要离开了地狱就不用再理会她了,而且她只要按照我留给她的计划接着做,早晚也可以得到对于第五狱的优势……哪怕是比第五狱多了一块灵魂棱柱,那也是取得了优势的。” 这样相拥而坐,少女的螓首就在面前,缎子一样的长发磨蹭着他的脸颊,柔滑而又凉凉的感觉很是舒适,爱德华轻声说这话,也嗅着她头发上淡淡的香味——虽然这个世界什么化学的香味剂,不过格莱西雅给他们的是最高级的贵宾待遇,浴室里的浴盆都是铺着一层花瓣的,清洗之后整个人身上都会带着淡淡的花香,而且种类还可以选择。此刻艾莲娜身上的就是一种很淡雅的清香,让人心神放松。 “如果她不按照你的计划做呢?” “那就是她消极怠工啊,造成的损失她自己负责,而且还要赔偿给我一笔违约金呢。” “你可真狡猾。呀……” “多谢夸奖。嗯……”爱德华轻笑着,含着少女圆润如珠的耳垂,轻轻咬啮,让她发出低低的轻呼声:“别闹……不是昨天才……?”她稍微挣扎了一下,想要起身,但是男人的手已经牢牢的把她的腰肢抱住了:“什么不行,只是亲一下也不行吗?”他轻笑道:“我可还什么也没有做呢,你这又是什么不行,昨天怎么了?有人想到色色的事情了吗?” “不是啦……” 艾莲娜轻声道,一时间手足无措。虽然心中已经确定了与爱德华的关系,但是这种**的话还是让她面孔蒙上了火烧般的嫣红,但爱德华可一点儿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揽在她腰间的手灵敏的滑进了她的衣襟,掌握住了她那一团盈盈一握的丰腴。 虽然来到地狱之中不过数天,爱德华已经搅动了两场足以让三个地狱层面无数魔鬼忙碌的事件,但事实上,他也同样可以称得上无所事事—— 演唱会在这个世界还是个绝对的新鲜事物,到被熟知之前的所有场次都可以照本宣科,对峙贝利亚所属的魔鬼军团也没耗费多长时间,三五个沙漏罢了。本来新生的女儿好像应该是个麻烦,可是她又天赋异禀,不需要什么特别照顾,一天到晚顶多醒来一两个沙漏的时间。而剩下的……与魔鬼领主们周旋的心理压力,可是远远无法与潘铎瑞恩缠身的时候相提并论的,更何况如今吸收了贝利亚的力量,爱德华的能力,已经不再捉襟见肘。 心情放松之下,**自然也就高涨,加上与艾莲娜的久别重逢,那种失而复得的兴奋不是那么容易消去……更何况,窝在这个房间里,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做。 但就在他抱紧女孩香软的身体。准备上下其手的时候,艾莲娜却猛地挣开了他的怀抱,让他微微一愣——这一挣用力不小。他的双手竟然直接被抽了开来! “我也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整理好松散的衣襟,艾莲娜在他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让心灵术士的眉头大皱——女孩看着他的表情相当认真,不像是单纯的为了逃避亲昵而寻找借口。“好吧,什么事?”他点了点头。 “是,嗯,关于……”艾莲娜犹豫了一下。轻轻吸气:“关于艾瑞埃尔的事。” “她又醒过来了?”心灵术士的神色一冷。 艾莲娜没有回答,只是眨了眨眼睛。 金色的火光,从她莹蓝的眼瞳中亮起。刹那间就让女孩变得完全不同, “阿斯摩蒂尔斯……有什么阴谋?” 爱德华的并不回答,只是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人。 艾瑞埃尔的樱唇紧抿着,握紧的双拳让手背失去了血色——与那双银色的双瞳相对的刹那。冷漠和冰寒就如地狱中吹上来的幽风。从她的意识之间缓缓弥散,侵彻心扉,不过是一瞬间的对视,她的鬓发间已经沁出了一层晶亮的汗水。但本来很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在了咽喉里,粉颈微颤,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爱德华忽然叹了一口气。 如错觉般的,沉重的威压随之消散了。 “虽然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是你真的就一点自觉都没有吗?”他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懒得计较’的意味:“或者,你已经想到了办法。不但可以让你的誓言不算数,而且还能让我瞬间欠你很多钱?” “抱歉。” 艾瑞埃尔一怔,随即低下头去。又顿了顿,才从唇间挤出一声细如蚊呐的低语。 因为心中的急迫,她刚才习惯性地做出了质问,这种居高临下如果是面对着其他的人,或者也没有什么。但对于眼前这个人……那些有关失败,以及因此而带来的约束的记忆,一瞬间在她的脑海中浮起,让艾瑞埃尔的面颊又苍白了一些。 是啊,自己已经立誓成为他的仆从,服从他的命令了,所以对于他的任何事情,都是没有直接干预的资格的。 但咬了咬贝齿,她还是继续开口说了下去。 “我知道,你很厌恶我的存在,不过……不过魔鬼们的计划都会给这个世界造成可怕的影响,你不能就这样配合他们,否则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者因此而死去的!” “厌恶……吗?” 爱德华的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对于艾瑞埃尔这位炽天神侍,他的心中确实一直存着几分厌恶……不,用厌恶这个词当然并不准确,或者‘敌视’才是最好的表达方法——从她开始占据了艾莲娜的身体之后,就一直是爱德华的大敌,心灵术士一直想的就是如何将她打败之后束缚起来,把她的灵魂从艾莲娜身上完全分离出来。虽然后来随着他力量的增强,这位炽天神侍开始在他的面前逐渐失却了优势,最终沦落到立誓成为他的仆从,这种敌视的心态,也仍旧没有消失。 不过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绪也逐渐冷却,变得客观了很多…… 如果仔细想想,艾瑞埃尔占据艾莲娜身体的行动,也不只是出自于她本人的意愿,其中兰森德尔的命令,以及潘铎瑞恩对于世界的威胁才是主要的原因。她也对此表现出过无奈的情绪,以及多次给爱德华一定的帮助,加上最后那不管不顾地冲进神战的战场的行动……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经过这几天的时间他已经几乎确认了,艾莲娜的灵魂并没有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而且以现在的情况判断,他成功将艾瑞埃尔和艾莲娜分开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大……所以再咄咄迫人地对她抱有那种仇恨,除了偏执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理由。当然了,这也并不是说现在就可以完全既往不咎,和她化敌为友——至少她如此直接地把那些关于爱德华身边的女孩子们的记忆全都揭露给了艾莲娜这一点,就已经够让爱德华恼火的了! “算了。别弄出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来了……说吧,这一次你又偷听到什么啦?” 精神的触须伸展,在酒柜上卷来一瓮果酒和两个杯子。爱德华随口问道:“又担心九狱之主给这个世界带来危险?或者是担心他对于天界的进攻取得突飞猛进的战果?如果是这个,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帮他进攻天界的。所以,回去接着睡吧,你要偷偷体验艾莲娜的感觉也随你了,谁让我现在没法把你弄出来呢?不过,你要是每次都在这种时候出来。还真的有那么一点儿麻烦呢?” 调笑的话语让艾瑞埃尔的唇角微微颤动,纤细的眉头一下子又竖了起来,不过她最终只是叹了一声。没有发作。 “如果可以的话。”她低声道:“不……就算是我恳求你也好,能不能把你和阿斯摩蒂尔斯的计划透露给我?” “然后让你给我找麻烦?”爱德华挑了挑眉头:“你知道我也可以让九狱之主帮忙把你从艾莲娜那里分离出来,说到对于灵魂的操控,他也不见得比那些神祇们差上一星半点。” “我已经做出了誓言服从你的命令。所以你如何处置我我都毫无怨言。”对于他这种近乎威胁的说辞。艾瑞埃尔皱紧了眉头,但是仍旧没有放弃的意思,继续执拗地继续劝说:“但是我认为,你现在的状况,是相当危险的,而你自己却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究竟和他做出了什么协议,但是我觉得,这里面有着相当的问题。” 艾瑞埃尔的语声顿了顿。目光微动,似乎下意识的怀疑周遭有人偷听一般。虽然她与爱德华使用的,是心灵上的直接交流:“你说你已经赢了第四狱的领主贝利亚了,是吗?我不知道过程究竟如何,但是从时间上来说,你应该赢得……很轻松吧?” 如果非要那么说的话……确实是很轻松,几乎顺理成章。 爱德华沉默下来。 心中的那种轻松愉快似乎一下子就飞散了。炽天神侍的话语如同当头棒喝,让他思绪纷涌——贝利亚的倒台看上去确实顺理成章,只是过程也确实顺利的不可思议,爱德华自己也隐约察觉,这其中有一股力量在推波助澜,比方说让自己制作的那张卷轴落入到贝利亚手中的过程,还有那一场拙劣的刺杀,贝利亚的几个手下来到自己面前,却又刚好留下了一个可以用来传讯的堕天使…… 如果用阴谋论的思路去推断的话,世间万物无不有阴谋,但是现在难道就可以把一些细节刻意忽视吗? 那可是阿斯摩蒂尔斯啊。 “魔鬼之王,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擅长引导他人思想的存在。用一些无关紧要的胜利来诱惑凡人,正是他的一贯伎俩,如果你因此而对于他产生了轻视而继续与他交易,结果恐怕就是灾难性……”看着爱德华脸上微变的神色,艾瑞埃尔颇有几分喜悦,但仍旧诚恳地继续规劝道:“我虽然从来没有真正面对过他,但是每一个天界生物都要牢记魔鬼们的手段,那是远比恶魔们的利刃和火焰更加危险百倍的东西,历史上,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只是在主物质位面很少有人去传播,但你不能因此而放松了对于他的警惕!” “好吧,你说服了我了,恭喜。” 爱德华摇了摇头。 “接下来我跟你说的,不要让艾莲娜知道。” …… “法师之神的神则……”艾瑞埃尔的眉头紧皱——魔法女神的陨落,星界的变动,法师之神离开了咒文之心,这一系列的变动代表的意义重大,而且任何一个都不可能轻易论断,至于说猜测九狱之主的行动,就更非她所长……在阴谋诡计方面,她至多也就只是有所了解而已,能够作为判断根据的,就只有记忆中九狱之主曾经的行为。 “你跟他……已经签订了契约,要行使这个计划了吗?”顿了顿,她问。 “契约还没有签订,不过,他肯定是不可能不让我签的。”爱德华慢慢的饮啜着酒浆,轻晒了一声:“阿祖斯在世界树上游荡,要去抓他之前。我也必然要到那里去,如果不签订契约,别说是你提醒,我自己都有跑掉的计划。如果他要保证成功率,最可能的办法就是把阿祖斯拉到地狱里面来。” “阿祖斯陛下的所有神力都伴随在身边,强行拉扯,会耗费九狱之主相当多的力量,”艾瑞埃尔摇头:“如果是平时或者可以,但现在,他必须要顾及到天堂山。如果他的力量产生了大量损耗,天堂山必然吹响反攻的号角,” “简单的办法,就是我们算计他,让他尽可能的消耗能量,这样他就顾不上我了” ----------------------------------------------------------------- 第九百九十七章 “虽然如今的你也已经不能算是个凡人了,但也正因为如此……尤迦特希拉的树干几乎分布在所有善良和秩序的位面,对于其他类型的存在有着强烈的排斥性,即使带有少量的混沌特征,也会被天界树人和树精阻挡,除非你具有非常良好的理由。因为世界树有他的意志,并不喜欢被当做路径来对待,这种强烈的意志会阻挠在他附近所有的空间传送,再加上阿祖斯陛下的所有神力现在都伴随在身边,所以强行拉扯或者可能,但会耗费九狱之主相当多的力量。” “你是说,在这个方面上,九狱之主没有说谎?” 爱德华眯起眼睛。 尤迦特希拉,一颗巨大无垠的棯树,扎根在精灵国度与矮人之家,贯穿了月之门,明水之殿,金色丘陵和知识之殿,延伸至咒文之心和三神之殿和翠绿原野……它的枝干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为数不多的沟通多个层面的通路之一,与冥河以及无尽天梯有些类似,虽然说与其他两个号称贯通了整个多元宇宙所有层面的巨大的系统相比,它的规模只有一半…… 这是爱德华所知道的部分——显然,对于这个宇宙,他的了解确实如艾瑞埃尔所说的那样浅薄。什么世界树的意志之类的事儿,他从来也没听说过。 不过,通常的空间传送,对于其没有效果,这倒是个很有趣的特性。 “如果是平时,我是说如果九狱之主能够集中所有的力量。或者可以使用一些激烈的手段,但现在他必须要顾及到天堂山的战局……如果他的力量产生了大量损耗,天堂山必然吹响反攻的号角。所以。这应该也是一个办法。” “是个办法?我们算计他,让他尽可能的消耗能量,这样他就顾不上我了?”爱德华轻声嗤笑:“九狱之主不可能算计不到这个,你的方法太单纯了。” “如果是在这个过程中,有人……打扰了你。导致整件事情就这样……失败了,你觉得这样可不可以算是九狱之主的失职?” 炽天神侍语声微顿,似乎非常不习惯于自己正在进行的思考。但是她言辞中的意思,却让爱德华抬起头。 “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只要在签订契约的时候……不过,是谁来打扰呢。你么?” “也可以说是我。但以九狱之主一贯的做法,这未必能够成功。”艾瑞埃尔道:“不过,世界树毕竟是……” 她的话语停驻。 因为爱德华忽然微微抬头,那一瞬间。艾瑞埃尔的视野似乎被一片银色占据!那银色源自于爱德华的瞳孔。不过是细微闪动的两点,然而此刻,它却仿佛占据了所有……周遭的一切,都已经被这银色吞没! 艾瑞埃尔下意识的猛然转头。 幸运的是,这银色的光泽,似乎并不是针对她的……视野中的银色消散了,但一切如常的房间里,却随之响起了一片震雷。 不。事实上,那是一种极为细微的破裂声。就像是打碎了水晶的轻响,然而这声音却又是如此的宏大,它如风暴席卷了周遭的一切,穿透进每一个存在最为细微的存在…… 一如幻象,就在艾瑞埃尔瞳孔收束的刹那,那一切便结束了。 …… 砰! 格莱西雅面前的一枚水晶猛然炸裂了! 拳头大小的水晶分裂成浓雾般的碎屑,却又像是喷发一样,向着格莱西雅的面孔冲撞过来! 魔鬼的公主眉头微皱,一道无形的淡红就阻挡在她的面前,然而只听喀喇一声,那喷发的晶雾与淡红相撞,竟然将之瞬间炸成了无数碎片,而晶雾虽然也损失大半,剩余的部分却依旧箭矢般冲向了格莱西雅! 千钧一发之间,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将那晶雾阻挡下。 塔尔塔克轻轻地哼了一声,慢慢收回手,只是白皙的掌心之中已经沁出了一片鲜红。混合着晶体碎片的血液看上去微微闪动,竟然有着一种格外的艳丽,然而塔尔塔克的眉头却为之紧皱。 如果他不是刚好就站在格莱西雅的身边,这血液,说不定就是从格莱西雅的脸上沁出来的。可想而知,那血液……就算如何闪亮,也不会艳丽的。 因此,在塔尔塔克的目光里,格莱西雅此刻的脸色,也格外的难看。 “很显然,公主,他对于这种方式,很不满意,而你的这些部下,也肯定没有他们自己吹嘘的那样强。”塔尔塔克随手甩了甩,血液就在空中燃点起来,浓烈的硫磺气息充溢周遭,而随着这火光的燃点,周遭又传来扑通扑通的几声闷响! 几个吉斯洋基人木桩一样栽倒在地上,围成一圈,血液从他们的五官之喷涌,其中还混杂着无法辨别的黄白色粘块,而在周围更远一点的地方,更多的吉斯洋基人瑟缩在一起,噤若寒蝉,扁平的面孔上少有的充溢着让人能够读懂的恐惧神色,与他们身上华丽的甲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格莱西雅的脸色微变,随即嫣然一笑。 她的笑容是如此魅惑,甜美的语声充溢着的魔力,让她的身周,她所在的这座厅堂之中的所有存在——吉斯洋基人,欲魔侍女,堕天使护卫……所有的生物,都为之一颤。 他们的目光汇聚,一切的神情,都被迷茫取代,继而是无法形容的狂热。 “是精神冲击,尊敬的陛下,我的女王……”一个吉斯洋基人呐喊着,向魔鬼公主伏跪下去:“那个人发现了我们,从精神的通道之中将他的力量投射了过来。他的力量比我们强大得多,但是我们无所畏惧,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将……” 他的语声顿住。 因为此刻,他的‘女王’忽然伸出了一根手指。那纤细的指尖向上一挥,他就立刻猛地挺直了身体……继而指尖下落,他的脑袋也随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砸出刺耳的破裂声! “一群废物!”格莱西雅愤怒的低吼:“要人手,要水晶,要这要那,我什么都给你们了。可你们呢!除了那些没用的废话,什么都没有给我探查出来!者?他才叫做者,你们不过是一群渣滓。一堆粪便!你们这些可恶的……” “陛下。” 塔尔塔克的声音适时响起,阻止了那些可怜的人们将要面对的命运:“他们做的不够好,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你不觉得已经足够了吗?我们已经知道了他正在谋划的事情。剩余的……我们完全可以交给阿斯摩蒂尔斯陛下来处理了。对不对?” …… “没错,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阿斯摩蒂尔斯露出平和的笑容,对爱德华说道。 而爱德华并没有回答。 他只是轻轻吸了一口气,微微眯起眼睛,让心中那种怪诞,而又震撼的的感觉平复下去…… 对于位面旅行,他自认为也已经不能算是毫无经验,不过显然。在这个多元的宇宙之中,所谓的模式总是需要更多的经验来进行填充和修补——当你认定你已经将所有的事物分门别类之后。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小玩意儿就可以把你的门纲目科属种统统打得乱七八糟,让每一个自诩为达尔文的家伙直接疯掉。 比如说,眼前这个他们刚刚踏出的,仿佛彩虹一般缤纷的旋涡状传送门。 两根人身粗细,褐色的树木枝干拱起,缠绕,包围了漩涡的周围,根须与藤蔓从其上垂下,层层的叶片和枝桠给这座门扉以饱满的自然气息,此刻,那些藤蔓正在不断地延伸围拢,将彩虹般的漩涡遮蔽起来,看来很快,这里就要和周围混为一体了。 混入那一片盎然的生机之中。 在逐渐隐去的传送门的前方,是一条宽阔的通路,大约足够并行四辆最豪华的马车的大道,仿佛经过人工打磨之后般光滑,但仍旧可以看到舒缓而深浅不一的木纹嵌刻其上,就这样延伸到视野的尽头那一片浓绿之中……郁郁葱葱的树木枝干从道路的两侧向上伸展,而在这稀疏的林荫之外,就是无穷无尽的茫茫云海。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将那强烈的‘树木’的印象,送进每一个观察者的脑海。 “真是……” 将目光从远方那汇入了一片苍翠之中的道路上收回,爱德华低低的咕哝了一声——不过显然,他的惊讶并不仅止于眼前这一幕。 或者更多的惊讶,还是停留在眼前那个人身上。 准确的说,不是人,是阿斯摩蒂尔斯,九狱之主,魔鬼之王,万魔之魔……的一个分身。 “怎么,爱德华阁下,我的样子有什么问题吗?”注意到心灵术士的目光,魔鬼之王微笑着开口道, 有什么问题? 其实也没什么,除了跟人太过接近了一点之外吧…… 没有了那招牌一样的两对弯角,身高也收缩到了六尺一寸,皮肤苍白中带着一些红润的颜色,虽然那件暗红色的短袍和马甲的款式显得有些古老,但是却恰到好处的衬托出了一种正统而优雅的古典气息,加上浓密入鬓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和修饰精美的短须,如果此刻有哪个主物质佬见到爱德华面前这位衣冠楚楚的绅士,恐怕打死他也不会将之和大名鼎鼎的九狱之主联系在一起…… 毕竟此刻,这位绅士身上不仅没有一丝属于魔鬼的邪恶气息,甚至还有点点正能量的光辉,从他手中那支镶银的木杖上面散发出来,让他身周的每一个人都温和而舒适。相比起来,一身漆黑长袍的爱德华,反倒成了阴郁和沉闷的代表了。 “好吧,陛下,所以我们就这么……走着去找他?”像是要驱赶那种荒谬般摇了摇头,爱德华开口道。 面前的道路似乎只有一条。但是不管向前或者向后,爱德华都没有感受到神力那特有的气息……甚至那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的两条道路上,除了站在他面前的九狱之主。和跟随在他身后的艾莲娜之外,就没有第四个生物的存在。 “很抱歉,不过恐怕确实如此,你知道,位面通道与传送门不同,他们更便捷和安全,但也更加刻板。如果想要借助它,就必须要依照它的方式。”九狱之主的化身扬了扬手中的木杖:“不过,我已经尽量的将我们的旅程规划好了。我们最近的目的地,您看,就在那里。” 爱德华的目光动了动,不过并没有看见所谓的‘最近的目的地’……灰红色的一团东西在视野中扩展开来。将大部分的视野都给挡住了。然后。他听到一个又尖又细,充满了热情的声音。 “旅行者,你们是吱?帮助,需要吱?” 发出声音的东西落在地面,然后从一团之中伸展出短粗的四肢和尖尖的黑鼻头,还有油光水滑的灰红色大尾巴,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三个人,憨态可掬。分外可爱……如果它能比现在小那么几十倍的话。 它的外形是一只松鼠,但却比一辆马车加上驮马还大了一点。配合上周围那延展的巨大树枝。爱德华几乎怀疑九狱之主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将自己给弄到了一个巨大化的位面中来了。 “谢谢你的好意,我们不需要帮助。”阿斯蒂莫尔斯说,语速飞快:“我们知道起点终点休息点,有饭有菜有帐篷……不管是什么样的旅行帮助我们都不需要。” “这样吱?但是……” “辅助的服务也不需要,不管是锻造打磨维修还是上蜡,以及治疗各类疾病和伤势,还有介绍导师同伴仆人性伴侣我们一律没有兴趣。” “这样吱?好吧吱吱……” “集中精神,不要看它的眼睛。最好闭起眼睛来。也不要说话,任何的语言都不行。”结束了对话,九狱之主不动声色地传递给爱德华一个心灵之语,而这个时候,面前那只大松鼠垂下了尾巴,用两只乌黑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三人,明明是一张老鼠的脸上,却露出了可怜巴巴的神情。 “真是很难想象,这个世界里还有这么懂得卖萌的生物……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看着一溜烟消失的大耗子,爱德华不由又晃了晃头,顺便解除了控音术以及念控之力——如果不是他反应迅速,艾莲娜可能已经跑去安慰那松鼠了。 “那是洛塔托斯克灰松鼠,一种乐于助人的小东西,会帮助任何第一次登上世界树的旅者,指引方向,提供服务,有人说他们就是世界树意志的一种表现。不过,它们有些过于热情了,如果不是类似侏儒和半身人那样的健谈种族,很难跟他们愉快的沟通,只会让人神经衰弱,所以如我们这样不是独自旅行,而且也清楚行动方式的的人,就没有必要与他们做伴了吧。” 九狱之主轻笑道。 “那么,我们上路吧,虽然不是一段很长的距离。” 确实不是很长的一段距离, 刚刚在那坚硬的木质上迈出了十几步,爱德华身甚至还没有将周遭的云海,密林以及远方隐约的巨大阴影完全看清,他们就不得不再次停下了脚步——就像那只松鼠一样,一些褐色的东西突兀地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区别或者就是并非从天而降,而是从地下长出来的……地面的木质向外延伸,软泥一样塑造出女子的形象,精灵一般纤细而精致,头发犹如她周围的树叶般碧绿。除了围绕在一些点上的枝叶藤条外,她几乎一丝不挂。 “你们的目的?” 她开口道,一双深褐色,水晶般通透的眼眸映出三人的面容:“说出来。” “我们要回到天堂山去。”阿斯摩蒂尔斯不动声色:“那里遭受了邪恶的侵袭,我们虽然势单力薄,但也希望为正义尽心尽力。” 树精灵一般的女子沉默,但刹那之后她便认可了这个答案一般,消融在地面的树干里。 “真是奇遇。” 当三人再次迈开脚步,艾莲娜终于忍不住开口:“难道那个,是世界树的……” “不错,小姐,作为一个人类,您真的见闻广博,”九狱之主微笑道,“那是世界树意志化身。” “所谓的正义和邪恶什么的,不过是一张外皮,一种衡量的标准而已,甚至并不固定,但可笑的是,这世间的存在,却总是喜欢用它们来作为判断的准则。” “尤迦特希拉的标准也同样如此,它简单的意志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只能根据灵魂所散发出来的零星意志来作为标准,但对于你我,都没什么意义,是不是?” 行界者工会 行界者工会是一座建立在天梯之上的旅行者工会,不论在那个世界都充满了那种在一个地方一刻也呆不下去,天生就喜欢四处走动探险的人。这些对一些未知都充满了好奇的人们于是组成了一个松散的联盟,他就是行界者工会。 第九百九十八章 一种衡量的标准而已,甚至并不固定,但可笑的是,这世间的存在,却总是喜欢用它们来作为判断的准则。”九狱之主迈动脚步,轻声继续道,似乎早就知道对方想要问什么:“尤迦特希拉的标准也同样如此,它简单的意志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只能根据灵魂所散发出来的零星意志来作为标准,但对于你我,这都没什么意义,是不是?” “但愿如此。”爱德华伸手握住艾莲娜的手,也阻止她继续发问:“那么陛下,能否透露一下,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哦,不远,就在前面就有个行界者工会了。大约走一里多一点儿。” 九狱之主像个老牌的旅行者一样兴致勃勃:“那里的招牌烧烤睫羽虾很不错,你会喜欢的。对了,所谓行界者工会。是一座建立在无尽天梯之上的旅行者工会。你知道,不论在那个世界都充满了那种天生就喜欢四处走动探险的人。这些人们多半都有着用双脚踏遍整个多元宇宙的想法。所以他们就组成了一个松散的联盟。总部在无尽天梯上,不过著名的几条河流,星界,还有这里,都有他们的分会。你可以把他们当成是旅店那样的东西。”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在这里等一等。享受一下他们提供的服务,不用担心,我是工会的高等贵宾会员,享有最低折扣和最完善服务的特权。” “守株待兔吗?好想法。” 爱德华的眼皮子跳了几下。 虽然对于这次的行动有了充足的准备,不过魔鬼之王从刚才开始的表现确实是让他有些……难以理解。没有军队,没有大规模的魔法准备,甚至连眼前的这个分身都有些趋急就简。敷衍了事。 昨天传递出去的那些讯息,是不是有些过于明显了?跟这位强大的魔鬼之王耍弄这点心理上的把戏,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进入传送门之前签订的那张契约,已经逐条审阅,对于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利的地方,除了不得中途自主终止行动之外,其余的甚至有些浮皮潦草——但越是如此。爱德华便越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和大意。 接下来的路程,就在这些不断变动的思考中度过,当注意到九狱之主停下脚步。那所谓的公会,已经近在咫尺。 与想象之中有点不同。 展现在眼前的,是高达二十呎,两扇钢铁铸造的大门。无数位置毫无规律的柳钉像是爬满了表面的大甲虫。锈蚀的棕红与黑色却将之很好的隐藏在了几条气生根和垂下来的枝叶内。而当三人接近,这扇看上去沉重的大门已经打开了,将可怕的喧嚣灌进周遭的空气中。 一涌而出的气味和可怕的喧嚣,还有那闪动的光泽让爱德华眉头大皱。 那是种熟悉的感觉,让他一瞬间差一点认为自己已经回到了另一个位面。 魔法的灯光透过了五颜六色的水晶,把整个大厅里面的光线变成了一种令人兴奋的怪异色块,二三十张摆满菜肴和酒杯的桌子周围,各种奇怪的人影把空间塞得满满当当。淡淡的莫名雾气混合着汗液。酒精,香水。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各种液体的浓香恶臭,环绕在整个大厅里面。 而在大厅的尽头,那光芒明亮的舞台上,充满**气息的柔媚音乐声中,正有几个身姿美妙,几乎身无寸缕的美妙的女体摇曳生姿地扭动着,涂抹过上等香脂的光滑肌肤,在灯下显得油光泛亮,极具视觉诱惑。柔若无骨的身姿不断扭动,彰显出奇异的狂野美感。 “是不是很有意思?” 魔鬼之王兴致勃勃的踏进那片乌烟瘴气的领地,还不忘记给身后两个惊讶者一点启发性的评价:“可能整个多元宇宙里,也没有多少比这里更有趣的地方了。” 爱德华的目光微动,将前面舞台上,那些身无寸缕的女孩们头顶上盘曲的纤细犄角,背后招展的黑色小翅膀,以及脚下的羊蹄子收入眼中,不动声色——因为他也在前面的几张台子上看到了十余对散发着微弱白光的羽毛翅膀。 天使,堕天使,恶魔,魔鬼,矮人,侏儒还有异怪……人类能够想到的,不能够想到的各个种族的家伙们围绕在一张张桌子周围,狂呼怪叫,手舞足蹈,使得全场气氛始终处于沸腾和狂乱之中…… 精灵、卓尔、狐族美女、兔女郎……人类曾经见过的,没有见过的娇美尤物在周围闪烁的七彩光泽中流连,举着装有各种各样的液体固体或者是其他东西的的大托盘,一边装模作样地打开那些伸向她们臀部的“咸猪手”,一边咬着耳朵讨论着卖身价。时不时还会做出更大胆的挑逗动作,简直是在诱人犯罪。 “这究竟是什么……” 艾莲娜的半截疑问淹没在周遭一阵疯狂地大笑里面。发出声音那个家伙长在胸口上的嘴巴象是个定向的喇叭,情绪高张地怪呼乱笑着,而大半截蛇一样的身体就缠绕在一根钢铁大柱上,短粗的两只手里还抱着半捅酒浆,时不时狂灌一场。 “在世界树上旅行的家伙们,多半是一些狂热的旅行者,在一个世界之中旅行以及无法满足他们了,所以如果想用休闲的方式从他们口袋里掏出足够的东西,你就得有点独特的手段,不是吗?” 魔鬼之王灵巧的穿过人群之间的空隙,轻声漫语。不过爱德华可以轻易的注意到他眼中流转的光泽——各式各样堕落的灵魂,对于魔鬼之王这样等级的存在,或者才是最吸引的东西。 “可是,可是……这里不是上层界的……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邪魔出现的?” “嘘嘘。小姐,这个世界上总是有着很多我们不知道神秘,不是吗?” 阿斯蒂莫尔斯带领着两人来到了一座阶梯旁边。而伴随着一串刺眼地魔法闪光。一个人走了出来。 如果只看外表,这位七尺多高的人形生物除了高大一点,似乎就没有什么不同于人类的地方,不过他显然想要给自己弄一点儿独特之处来配合自己工作身份的,至少三十四个金属的圆环,钢钉穿过他的额角,眉弓。鼻梁,鼻孔脸颊还有嘴唇,连带着七八根细链。还把一根大的夸张的钉头权杖紧紧握在自己手中。 “什么人?”他用手里的大铁棒砰地砸在地面,粗声粗气地向魔鬼之王喝道:“二层是贵宾区!你没长眼睛啊?有证件吗?” 魔鬼之王伸手掏出三枚宝石,于是后者脸上的狰狞立刻就变了,他一把夺过那几个拇指头大小的东西:“这个……倒是证明。不过这个您知道。最近的风声有点儿紧,楼上多了不少主顾,想要找到一个位置不大容易啊……” “你这是敲诈吧?” “混口饭吃啊,老大……” 于是,在两个人类目瞪口呆之中,魔鬼之王只能愤愤不平地掏出了三块宝石,才终于获得放行。 当然,即使‘愤愤不平’。阿斯摩蒂尔斯最后还是又掏出了同样的价钱来——“是是是是,从上面过来的呆头们。不管是什么样的,都给放进来,不过……您知道。这个,啊哈哈哈,多谢您的慷慨……”一身钢钉的杂役眉开眼笑地点着头,一溜烟跑掉了。 “找个地方随便坐吧。” 魔鬼之王无奈的叹息,一马当先的给自己寻觅了一个休憩场所——店面二层虽然不过就是架在大厅墙壁上的一圈阳台,但陈设与一楼却几乎是天壤之别,一层魔力的屏障将两种环境分割成了水火不容的两个世界。柔和的光线,格调高雅的全套水晶桌和柔软的真皮长椅足以满足最挑剔的高贵人群,虽然从那精美的晶石栏杆向外,便可以将闹哄哄的场地中的一切都一览无余,然而那喧嚣和纷扰根本连一丝无法混进这边悠扬悦耳的舒缓音乐。 无需吩咐,一个羽翼洁白的天使服务生已经端来了三杯如翠绿水晶一般通透的饮料,不过爱德华抽了抽鼻子,在大魔鬼端起一杯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按住了艾莲娜的手——那杯子里浓浓的香味也掩不住一丝涩涩的酸苦气味,爱德华从学会了‘提取毒*品’之后,就绝对忘不了这种属于寂丁茶的独有气息了,而从气味判断,这一杯酒里的成分,足够撂倒一头狱火龙兽了。 “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他问道, “那要看我们的朋友想要消耗多长时间,”魔鬼之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过,我想至多三天之内就会见分晓,如果他看出了这个陷阱,我们就得另做打算。” “你确定他一定会来?” “这里是附近三百里内唯一一处枝干的汇集点。也是最适合长期守卫的好地方,而他如果经过这里,我想你也不会视而不见?” 大魔鬼的微笑让心灵术士眉头深皱。而就在这时,一把柔和动听的声音忽然插入对话里面。 “这位朋友,对于自己有着充足的自信或者是好事,但如果过分墨守成规,或者失败就会近在眼前。” 发出声音的存在,就坐在相隔一座的位置上,面前的水晶桌面上,摆着十几张金属的卡牌,从那距离精准,重重层叠的摆设方式上看,他已经在那里坐了很久,但似乎这一边的三个人没有一个注意到他一直在那边。 “啊,抱歉,这是我的不良习惯,喜欢接续别人的发言。如果可以,请不要介意我的发言。” 注意到两个人类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他抬头赫然一笑——精致的五官比例完美,黝黑的皮肤中微微透着点红,又黑又长的头发束在脑后扎成一个光滑的马尾,一切都组成了一种足以让人心生好感的英俊。只是一双眼睛里,瞳孔颜色很淡。近乎严重眼疾患者似的苍白,内里跳跃着斑斑火焰。而额头上的一枚小角穿过发丝,倔强地将它的种族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一个提夫林。 些拥有着邪魔与各种种族的双重血液。却不见容于双方的种族,在多元宇宙不计其数,大多因为孤僻、古怪、暴躁的性格而不受任何人欢迎,但是眼下这一个却和他的兄弟姐妹有点儿不同——有点难以说清楚,不知道是那种和颜悦色的态度,还是因为他身上淡淡的,几乎可以错认成一种风格独特的男士香水的焦灼体味。 “哦。真是奇迹……这个有些纤瘦的身体内,却拥有着无比强大的灵魂,饱含着种种与命运相搏地激烈情感……值得关注。” 只是说着‘不要介意’。他惨白的眸子微微转动,又说出了更令人介意的事情:“令人惊讶,令人惊讶,还有这一个。同样温柔而强大。却屈居一处的两个灵魂……” “好眼力。” 爱德华目光微动,轻声赞叹。 “不不不,这并不是我看到的,是牌。”提夫林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金属转向爱德华,一张牌上面绘制着一男一女,而另一张则是一架精美的纺车,被三名女子包围。只是每一张牌上的人物都是头下脚上:“利用他们的规则来占卜,这是一种小小的游戏。不过却似乎可以让人理解到很多……如果各位不介意,不妨试试看,各自抽取一张,让我来稍微验算一下你们心中所想?” 泰夫林人慢慢洗牌,风度翩翩。手法高妙,牌不多,只有二十多张,但在他瘦长苍白的指尖上灵活起舞,几乎刹那间就已经倒换了无数遍位置——实际上爱德华觉得他更适合去赌场当个发牌的,仅凭这一手就足够赚个盆满钵满了。 然后,他慢慢放手,金属的卡片就无声地在空中排列出一个结构复杂的阵势,背朝着三人:“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各自点选一张。” “最好还是不要跟他们有什么联系的好,”九狱之主看了艾莲娜一眼,轻声开口:“下层界有一句谚语,有什么事儿,去抓个提夫林来,如果不是他干的,那他一定是没时间。” 然而就这样说着,他却伸出了手指,虚虚的向后一点。 于是,那轨迹上,一张卡牌就自动转动了过来,上面结构复杂的各种球体的组合让提夫林人惊讶的吹了一声口哨。“真是幸运,世界……先生,尽管您几乎拥有着你想要得到的一切,但您的愿望,还是会被轻易实现,啧啧,创造奇迹的运势,或者也就是如此吧?” 有些大惊小怪的声音,让爱德华不由微微抿了抿嘴唇,他也随手遥遥一指,在那牌堆之中点中了一张。 牌面翻过,其上的景象却有些诡异——一个双手被束缚的人躺在一块岩石之上,胸腹破裂,内脏被摊开了一片,而一只巨大的鹰正在垂头啄食。‘哦,吊人,’提夫林轻声道:“不用担心,阁下,这其实并不如您看到的那样可怕,这意味着风险,也意味着奉献,想要得到您想要的一切,就要用另外一些重要的存在去交换他,但是您不妨谨记,有付出,必然有获得……”他的语声顿了顿,于是那张牌上的巨鹰敛起双翼,而人的内脏也重新被慢慢收回腹腔,伤口弥合,一分不差。 如同谢幕一般地弯了弯腰,提夫林继续道:“那么,这位女士,到您了。” 这一次,翻开的牌面上是一弯如钩的新月,斜挂在天空之中,湛蓝的光泽似乎将周围的空间也渲染了。 “深蓝之月……很可惜呢。”这次,提夫林占卜师真的摇了摇头:“小姐,关于你的问题啊……充满了被动的欺骗,就象飘渺的月光,看上去无限美好,但你永远也无法碰触到它的真实,而且,有关于这张牌,它代表着一位司掌爱情的女神,但她的爱人却最终死于她自己箭下,所以,您如果听从我的劝告,还是从不切合实际的恋爱中脱身为好。” 艾莲娜蹙起眉头,并不开口。 “很有意思的东西。”爱德华忽然一笑:“不知道你是否能够给我们算一算,我们接下来要进行的一桩生意能不能成功?” “不成问题,但是请注意,从此开始,我可不是免费赠送了。”提夫林也同样笑容满面:“而且,我会根据您占卜的问题的重要程度收费,而现在您的这个问题……唔。” 几十张牌在他的手中不断的轮换,发出沙沙的响声,不过,就在他准备抽出一张之前,一声巨震,就让他的努力付诸流水。 那震动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它虽然那源自于第一层,却连第二层的隔音结界也没有产生多少效果,整个公会都为之一动! 音乐声于是戛然而止。昏暗的大厅里瞬间灯火通明! “临检,临检!所有人分成两排,男的左边,女的右边,不男不女的给我蹲在中间!”一个大嗓门如此尖声叫着,然后跳进中央,一张满是才要的 第九百九十九章 但她的爱人却最终死于她自己箭下,所以,您如果听从我的劝告,还是从不切合实际的恋爱中脱身为好。” 艾莲娜蹙起眉头,并不开口。 “很有意思的东西。”爱德华忽然一笑:“不知道你是否能够给我们算一算,我们接下来要进行的一桩生意能不能成功?” “不成问题,但是请注意,从此开始,我可不是免费赠送了。”提夫林也同样笑容满面:“而且,我会根据您占卜的问题的重要程度收费,而现在您的这个问题……唔。” 几十张牌在他的手中不断的轮换,发出沙沙的响声,不过,就在他准备抽出一张之前,一声巨震,就让他的努力付诸流水。 那震动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它虽然那源自于第一层,却连第二层的隔音结界也没有产生多少效果,整个公会都为之一动! 音乐声于是戛然而止。昏暗的大厅里瞬间灯火通明! “临检,临检!所有人分成两排,男的左边,女的右边,不男不女的给我蹲在中间!”一个大嗓门如此尖声叫着,然后跳进中央,轰地一声把一张摆满了食物的桌子一跺两半!烤肉和酒浆以及菜汤还有那些白色的粉末四散纷飞,但出奇的是桌子向中心漩落,所有的东西包括碎片全都向外散逸,立刻就有四五个倒霉的家伙被烫得哇哇大叫起来 这样也行? 爱德华几乎是下意识的张了张嘴唇,看着目光里恍如另外一个世界传说中的场景—— 冲进了大厅的家伙们大约有三四十人。清一色全副重甲,手中举着塔盾,和所谓武装警察也就只有些人种上的不同——带着翅膀的天界生物。纤细高挑的精灵,而当先那个炸翻了餐桌的家伙却是个矮人,只是长长的胡须金属丝一样闪着流光! 一个身材高大的邪魔一惊之下就要反抗,虽然没有武器,但他握起足有脸盆大小的拳头向着那个踩翻了他面前的桌子的矮胖家伙砸过去!虽然作为一个魔鬼他的力量还没有到炼魔的程度,不过这一拳也同样可以轻轻松松将人类的身体拍成肉酱! 可惜的是那矮人的动作,却灵活的不可思议。 他扭了扭身体。沉重的铠甲就发出了吱嘎一声大响,但邪魔的拳头却只能擦着那一寸厚的坚固甲片滑到一边,而矮人手中的战锤却随着这个动作在空中画出个暗淡的半弧。啪地一声闷响令人牙酸骨痛,而粘稠的血块和黄绿色说不清什么器官碎片的东西,就随之挥洒了半天! “还有吗?”矮人瓮声瓮气的问道,然后不耐烦地吼:“该死的。给我把这个地方弄得亮堂一点!所有喘气儿的。给我闭嘴!还有你们这些见鬼的家伙,都给我原地蹲下,把所有的爪子统统给我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 吼声犹如闷雷,但却只保证了一半的执行力度。 灯光明亮了起来,而喝骂声,尖叫声,杯盘碗碟器皿金属的撞击声尖锐了片刻之后,也终于沉寂了。不过那些拥挤的人潮显然没有半点原地待命的兴趣,几乎肉眼可见的。他们分成细流冲向大厅的各个角落,各种各样的翻版活门或者隧道门扉什么的吱嘎乱响,随即就让他们消失无踪。 “活见鬼……拦住他们!” 矮人咆哮着。 但事实上,是他被拦住了——在很多身影后退的时候,很多身影也在前进。天使,精灵,人类……还有些认得出认不出的种族,他们互相拉扯,互相连接,推挤着那些重铠战士们的塔盾,将他们牢牢地挤压住。 “那些人尤迦特希拉防卫队的成员,是受到了他们所谓的‘世界树意志’感召而构成的守护者,他们会清除那些扰乱世界树的环境的存在。”艾莲娜轻声道。语声中带着些许无奈。“但是对于那些有目标的旅者,他们恐怕是无法做出什么的。” “然后呢?就算是恶魔也不行?” 爱德华挑了挑眉梢——目光里有些家伙明显不是善类,尤其是那个蛇尾人身,脑袋长在了肚子上的家伙也赫然在列,而且这货明显也是其中反抗得最为激烈的,虽然他短粗的手臂只用于抓紧身边的架子,但庞大惊人的肚皮只要一弹一鼓就能把几个全副武装的防卫者给推开几步远。 “所谓的防卫队,不过是自称而已,他们实际上不过是一帮无所事事的存在,将一些闲事自作主张的当成了工作,却又自诩高洁。” 占卜师一直在倒腾着自己的牌,不过爱德华却已经绝口不提占卜的问题,所以这位提夫林自然对于那搅了自己生意的一群人没了好感:“他们除了偶尔搅扰一点儿雅兴,以及浪费一些宝贵的物资之外,基本上已经一事无成了数千年。他们甚至无法对于公会有任何的阻碍。只要他符合这个世界的秩序,他们就无可奈何。” “估计也耽误不了什么,是吧?” 爱德华微微点头,目光有意无意的在阿斯摩蒂尔斯身上停了停。 不需要什么证据,光是这种钻空子的行事方式就足够判断某些事儿。显然这个所谓的行界者公会的背后,可不仅仅只是哪些‘松散的爱好旅行的存在’——难怪九狱之主会如此笃定阿祖斯出现的道路,还有时间。 乱哄哄的闹剧这个时候已经告一段落,在一群牛鬼蛇神七嘴八舌的声讨中,所谓的防卫队成员们只是把所有的残余人物拉出来过过射线。可惜那些源自于特殊绿宝石的光芒在有恃无恐的家伙身上也照不出什么花样,除了浪费时间。就是浪费时间。 但浪费时间有时候也会有那么一点儿效果,对于这里的大部分存在来说,被半途终止了游乐绝不会全无后果。脑浆子里面的雄性激素鼓动流淌,就算是天使也免不了被欲火烧得双眼发红,而那些所谓护卫队们粗暴的言辞更是火上浇油,大的骚动停滞之后的两个沙漏刻度里,就有十七八个‘证件齐全’的倒霉蛋,因为‘暴*力*抗*法’而被敲破了脑袋,在这个拥有即时治疗能力的世界里面。照着后脑勺上来一棒子,永远比任何制服方式都省时省力。 可也不是完全有效。 “你们这群该死的臭剑蜘蛛蛋,龌龊的小爬虫。到底有完没完了?”一个满脸漆黑,长着恶魔翅膀与羊蹄子的矮个子蹦上了桌子,杀猪一样干嚎:“把乐子都撵走了,还在这里消遣本大爷。本大爷来这儿是让你们这群杂碎开心地么?本大爷他妈来这儿是让你们这群杂碎他妈开心的么?” 这吼叫声不高。却仿佛是一个开关,引发了更大的骂战,瓶瓶罐罐从大厅另外一边飞过来,三头五个,后来就是一片碎雨。 对于那支护卫队来说,这种东西甚至算不上什么阻碍,不过群情激奋之下他们看来也有点无可奈何。或者是已经完成了大部分任务,所以他们搭起了塔盾的盾墙。开始从大厅中撤退——相较于威风凛凛的出场,这个结果实在是狼狈非常。连爱德华都没想到。 好歹也是执法机关,这样虎头蛇尾,真的好么?难道在这世界树上还有什么否定暴-力执法的网络监管? 这个无聊的问题没有答案。 心灵术士停下了思考,因为不知何时,目光的角落里进来了几个不同寻常的影子。 那个一脸钢铁的店员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二层的另外一头,带着几个人走向这边——准确点说跟着他的也没有什么‘人’,那是几个头生双角的高大怪物。身上皮毛的斗篷花花绿绿,倒是颇为抢眼。不过不知为何,小水桶似的蹄子踩在地上,竟然没发出什么脚步的声音。 着重说明一下的话,他们没有什么邪魔的血统,那些弯刀一样的犄角在他们的头顶也算自然——牛头怪,或者说,牛头人,而且很明显的有着主物质位面的亲戚不具备的优势,每一双硕大的牛眼里面都闪动着智慧的光泽,其中的一个身周魔网浮动,竟然是个施法者。 爱德华抽动了几下鼻子。 “我说陛下,我们是不是应该吃点什么了?” “先来三十串烤牛连肝,要炭火烧烤的,涂抹野蜂蜜,然后再来一盘牛心管切细沙拉,三块牛排,要三分熟,饮料要三杯牛奶,年轻母牛的,太老的不要……” 不得不说,言论在传播中往往会过分夸大一些事实上不存在的事情,过分传播之后就会与原版相去甚远,而爱德华眼前显然就有个活生生的例子——九狱之主或者确实能够在万魔殿里镇邪群雄,谋划宇宙,但那并不表示他身上除了冷酷狡猾和对于世界的野心之外就没有半点个性的动,血管里流的也不可能全是血豆腐。 至少他的智慧不仅仅只是用在谋取位面,他的傲慢也没到了开口必称‘杂碎’的程度,更没有不屑于小手段的恶癖。 或者,手段不重要,实用第一位的判断方式,也是他智慧的最佳表现。 虽然众所周知,牛头怪跟牛的关联只有四分之一不到的外表结构,甚至还拥有着更偏向于肉食的杂食属性。但是要激怒这种脑子只有一个拳头大小,只知道吃喝吼干的野蛮种族,提起他们这些远方亲戚来总是最好的办法之一……另一种方法传说是在他们眼前晃荡红布。 阿斯摩蒂尔斯话里第一个牛字才出口,几个牛头怪的目光就已经立刻扫了过来,其中一个块头最大,身后被这一把门板一般的巨剑的家伙一步跨上来,居高临下的瞪着九狱之主,两只黄眼睛里凶光迸射,能塞进一个常人拳头的鼻子里面喷着腥热的臭气:“你说什么?” “点菜啊?”大魔鬼的笑容要多温和有多温和,几乎纯净的可以执掌天堂山了。 不过。在爱德华的眼中,这位魔鬼之王瞬间已经五色缤纷,庞大的能量以法师都难以察觉的方式汇聚在他的身体内部。汹涌澎湃。 “大葱,别惹事!” 另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阻止了即将到来的毁天灭地,五个牛头怪之中位居中心的那个开口喝道,让牛头人战士浑身一颤,不甘不愿的撤了回去。一屁股坐在不远处的桌子边。 爱德华抬了抬眼皮,不动声色得看了那个发言者一眼。 这家伙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没有大量露出皮毛的家伙,一件厚实的斗篷和木头串成的甲片遮盖住了他的身体。乱七八糟的发辫垂在它的牛耳两边,上面挂着各种奇特的木刻的小饰品。它戴着巨大的黄金耳环和鼻环,两支角上刻着粗狂的符文。腰带上插着雕刻精美的木头条子,虽然爱德华看不出牛头怪的年龄到底如何,但显然,这个家伙有着相当的威严。还有与之匹配的力量。 这倒是很少见。一个萨满? 作为一个在幽暗地域游历过,领地中也有几个牛头人奴隶的领主,爱德华对于这个种类多少有点了解——跟克鲁洛德人一样,牛头人的萨满是牧师的变种,拥有着类似神术的施法能力,不过对于它们来说想要有一个智力上勉强可以与神祇沟通的同类并不容易,一个百人的部落之中有那么一个低等级的家伙就不错了。 而眼前这货显然能力不弱。 只是也并没有强到爱德华一行人需要的程度。 大魔鬼微微一笑,没有再跳起什么话头。只是目光与爱德华微触,对于他刚才的反应颇为不满。而后者也只好翻了翻白眼装作不见——从那几个牛头人身上。他依旧隐约能感觉到一些神力的波动,只是微弱至极,即使是刚才和阿斯摩蒂尔斯正面接触,也没有一丝爆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如果这几个牛头怪之中真的有阿祖斯的化身潜伏,那么他刚才绝不可能表现的那么平静才对……但从始至终,神力的感觉仍旧是浅浅的,没有丝毫的变动。 是疑兵之计? 那样一来自己一方就要被动得多了。 幸好现在还不算打草惊蛇?稍微留意这些家伙一下的话,其实也不难从他们身上的神力寻找到作为根源的阿祖斯…… 好吧,很快,爱德华就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一点。 一个沙漏的刻度还没过,满脸铁环和链条的服务生兼打手就又出现在楼梯口前面,这一次跟着他进来的是几个高矮各异的组合——最前面的小个子是只狗头人,他穿着小号的全身甲,边走边摇晃手中的流星锤,口中不断发出嘶嘶的吠叫,口水横流。在他身后,一个黑头黑脸的地底侏儒挂着全身的骨头配饰,捏着一柄魔杖趾高气扬的一步三晃,然后是身高十尺,大头小腿的食人魔,一只巨大的秃鹫停在他的肩膀上,没有毛发的脖子奇怪的扭曲着,象是个大钩子一样的嘴巴左摇右晃,而,在食人魔的影子里i站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兽人,不过所谓的武装,是缠绕在全身上的破布条, 这无疑是比牛头人还要诡异的一支队伍,也不知道这几个家伙究竟是怎么凑合成了一堆还跑到了世界树这条线上来的。更难得的是他们的队伍竟然没有分散,就连那个食人魔也规规矩矩,连周围的一丝桌沿也没撞倒。 或者最大的原因就是,它们每一个家伙身上,都带着淡淡的神力气息,不多不少的一点儿。即使是那个明显智商有缺陷的狗头人都没有例外? 可这还没完。 第三组人几乎是脚前脚后的来到。 相对于刚才那仿佛来自于荒野的队伍,这一支就比较赏心悦目——大部分是类人的生物,打扮得也比较符合审美。至少战士盗贼什么的从外表都可以分得清楚,爱德华的目光流转,在他们的身上一一略过,可惜仍旧没有发现什么奇特之处。几个灵魂年轻,躁动,充溢着野心却又孱弱可怜,除了身上那点淡淡的神力气息,爱德华估计那支荒野团队只要配合不出失误,都能把他们灭上两次有余。 之所以出现这么个判定,是因为这帮家伙从一出现,就在心灵术士眼里被打上了‘作死’的标签——经过几个牛头人刚刚安顿下来的座位时,那个一身法袍的女子就伸手捂住了嘴巴,顺便还施展出了一个魔法伎俩,闪动的光泽比通常的三环法术还亮了几分,不过其中最大的意义似乎就是为了炫耀她的法师身份。而随后,这一行人便华丽的无视了周遭的几张空座,径直来到了爱德华他一桌的旁边,一个人高马大的战士用剑鞘在桌面上当当敲了几下,一言不发地瞪着原本坐在那里的提夫林占卜师,直到后者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这一组所有的人也就完成了侵占——除了那个游荡者打扮的家伙,这厮目光的在周遭游动了几下,然后就停了下来,时不时地就往艾莲娜的脸上闪, 第一千章 如果他真的知道,就不会仅仅只做到这样而已。 那么,您还有信心? 我只是认为自己的计划已经考虑了所有的可能性,每一步也都充足的准备过罢了。 真不愧是陛下您啊,不过,我可就没那么有自信了。 这可不像是至少陨落了三个神祇的人说的话。 这跟神祇无关,如果您不解决这些问题,我看谁也挺难阻止局面的崩坏的……至少,我不行。所以陛下您还是自己想办法对付一下这个家伙吧。我也好学习学习应该怎么做? 谁? 目光微动,精神上的联系就已经进行了四五次的问答,然而就在阿斯摩蒂尔斯有些愕然的转过头时,就注意到那张桌子上的法师已经站起来了。 “几位,虽然我们行路的资历尚浅,不知道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不过在这种地方,咱们的相逢不能算命运的安排,也是世界树的指引,所以,可否赏个面子,大家同桌共饮?” 语声很客气,遵守了冒险者的礼仪——只不过从站起来之前,这个穿着一身水蓝色法袍的女法师的目光就已经在盯着阿斯摩蒂尔斯,从始至终,足足有那么两三分钟之后才终于活动。 魅力不可挡啊,陛下……象你这样出色的男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就算你那忧郁的眼神,稀嘘的胡喳子。还有那潇洒的身姿,和那杯浓浓的寂丁茶,都深深地出卖了你…… 某人在精神里的无良嘲讽让九狱之主抬起头。简单的看了看对方那个正款款而来,搔首弄姿的平凡女人。 仅仅只是目光的接触,那个女法师立刻就全身僵硬,森寒的凉意从她的指尖足底升上,片刻之间就遍布全身,几乎将她完全冻僵!她颤抖了一下,几乎摇摇欲坠。但是下一刻。她下意识的又抬头看去,目光中却仍旧是那个中年人英俊的面容,诚挚的微笑毫无异样。刚刚的寒意完全就像是一种错觉。只是经历了这样一点错觉之后,她心中的**已经消散纷飞,再也提不起半点来了, “各位既然如此有意。我们又怎么好拒绝呢?” 你还真能忍啊…… 不能容忍小问题。就会扰乱大的谋略,这是古老的九凤人总结出的智慧谚语,以爱德华阁下的博学,竟然没听说过吗?如果她们是阿祖斯释放出来的探查物,我们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察觉到什么的,所以接下来,还请爱德华阁下您仔细注意? 精神上的谜语让爱德华目光微动——那位贼眉鼠眼的游荡者已经毫不客气地紧邻着艾莲娜坐下来了。 他转过头来,面带微笑。一只手伸缩之间,一朵娇艳的花朵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盛放淡蓝色蓝色花瓣与主物质位面的任何花卉都有所不同,无比娇嫩精致上,叶脉上甚至还带着细微的露水,淡雅的芬芳四溢,只是嗅到就让人精神微振。 “请收下我最诚挚的祝福,这位美丽的小姐,不知道我是否有幸,可以知道你的名字?”游荡者腻声开口道,只是脸色忽然大变!因为就在他的视野里,面对着的却是一张男人的脸——与他一起到来的剑士刚刚落座,同样一脸惊愕的看着他。 游荡者不可思议的转身,果然注意到目标就在身后,可是他自己却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会转错了方向的。然后,轻微却有些刺耳的笑声让他的脸色铁青,他转过头,瞪着那个发出笑声的人,而后者也正在抬起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你笑什么?” “笑声代表着诚挚的祝福,为了您找到生命之中的真爱。”对于这位游荡者的瞪视,兜帽阴影下的眼眸里闪动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无论世俗是如何看待的,我想您的勇气都足以战胜他们陈旧观念的束缚。世界上什么东西都有很多,唯独命可只有一条,所以在是死之前当然要尽量活得精彩。否则您和您的这位……哦,美丽的小姐,可能就享受不到美好的婚后生活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小朋友?” 游荡者脸上的肌肉颤抖着,目光却在周遭闪动了一圈——除了仍旧盯着对方那位英俊中年的女法师,他的伙伴们已经齐齐转过了视线,而对方却似乎还在悠然的享受着自己的餐点…… 不对! 游荡者的目光一下子定住,直直地盯着那个人手中正握住的一柄匕首——那以精金铸造的剑锋上刻蚀着一排精细的魔法符文,散发着红蓝的双色光泽,剑柄上还有几颗漆黑的控死亡力量的纯净墓玉。形制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他下意识的向腰畔一模,便只摸到了一个空空的刀鞘。 而那个人这时候却忽然低下头,放下那差一点碰触到了肉排的匕首,拿起旁边的餐刀:“啊,不小心拿错了。” 游荡者下意识地想要伸手,但却又豁然收了回去,他心爱的匕首被放在那位美丽的女孩的手边,可是他这个时候却又哪有什么脸面伸手去拿?而作为一个游荡者,还有什么比‘被别人偷了自己的东西,而且还一无察觉’更要丢脸的事情呢? 于是,那匕首就那样在桌子上微微摇动,晃动出的每一丝光泽,都仿佛睥睨的目光,用刺骨的恶意骚动着游荡者的心绪。 “呼!” 风响撕裂空气,那名战士猛地又站起身,放在一旁的巨剑在空中划出了暗淡的半道光轮!层层苍白的辉光在剑刃上点燃,一刹那间无形的灰暗压力就向着周围扩展!这一下不仅仅只是这一张桌子,就连不远处的牛头人和那只荒蛮混合的队伍。也在齐齐向这边转过了目光。 “住手!你在干什么?放下那柄剑,快给我入席!” 剑拔弩张的情绪持续了几个呼吸,那位似乎是领导者的女法师似乎才终于想起要放下花痴来处理。而她看来似乎还算是有些权威,战士最终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巨剑,哼了一声坐上椅子! 但是……这一座的力量之下,那水晶打造的宽阔椅子,竟然喀嚓一声坍塌了下去! 能够来到世界树上,这位战士当然不可能会是个因为椅子倒塌而摔倒在地的废物,况且那些水晶石尖锐的断口。也不容摔倒——倒地的刹那,他双脚奋力在地面一蹬,整个身体就这样凌空翻起。再一个潇洒的转身…… “喝啊啊啊……啊!” 战士的爆喝忽然尖锐了不止一个八度,周遭的所有水晶部件都在那声音里嗡嗡直颤!在这尖嚎里他终于双脚落地,但下一瞬就浑身哆嗦,噗通一声双膝跪地。一头砸在了地面!钢盔在这一下里甩飞。露出他扭曲变形的脸,上翻的白眼和张开的嘴巴里面喷涌着各种液体,咕嘟咕嘟很快就膨胀成了白沫,也止住了他的花腔男高音的尖嚎。 阿黑颜配这绵羊音,真是诱惑十分……可惜不是狮子揍的…… 爱德华往嘴里塞了一块炙烤得柔软鲜嫩,恰到好处的牛肉,看着那而促成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就在战士双手抱住,高高撅起的屁股上。半个钉刺的锤头镶嵌在破了的裤子中间——而邻座那位地精躲在一边,呆呆的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趁手的兵器被战士‘吞没’。然后想起来手舞足蹈! “找死!呆头!你们这些!” 他尖叫着,跳着脚,冲上去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武器,板着锤头的两截尖刺,一脚蹬在那倒霉货色的屁股上,噗地一声将它直接拽了出来! 魔法武器很锋利,也难为他小小的身体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可是这个举动显然殊为不智——随着那‘塞子’的离开,倒霉蛋的身体反射性的一侧歪,红的黄的绿的或者分不清楚什么颜色的液体顿时夹带着浓重的臭气,喷泉一样一涌而出,于是与他同桌的一群家伙们,便无一例外的被喷了个一头一脸! 场面立刻就纷乱了 被血水喷溅一身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对于这个世界的人的很多人,或者不是人的东西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对于食人魔,地精或者其他什么的玩意儿就更不在乎了——很多时候那不过是他们‘喝酒’的方式豪放了一点儿的表现。 不过如果是从那个地方喷出来的,这意义可就有点不一样。 有个人类先贤曾经说过,往一桶美酒里面倒一勺清水,你得到的是一桶美酒,往一桶美酒里面倒一勺泥浆,你得到的就是一桶泥浆。而现在已经不是泥浆不泥浆的问题了,战士这种东西为了保持体力从来都是无肉不欢,消化系统里面的吲哚(这玩意儿请百度)含量可不是盖的,而偏偏那些野蛮种族多少都要靠嗅觉吃饭,他们自己的体味毒不死他们,可不代表着就是感觉迟钝。 “诅咒!”一身红黄的地精战士抱着自己的钉锤在一旁发愣,但那个高大的食人魔立刻就咆哮起来,从原本的席地而坐一下子弹起,一爪子就向倒霉的战士抓了过去。 但吼叫声中他立刻又把爪子抽了回来。 爪子上钉着一柄飞刀,几乎连柄没入,血液喷溅,让食人魔怪叫不休! 但是显然荒野一组只是吃了点猝不及防的亏,时间稍微经过,就已经组织起了反击。 首先是那个地底侏儒怪叫着把魔杖一挥,几点惨绿的光点就在空中幽然浮现,塑造成两只怕是只能在最深的噩梦中才得一见地怪物。 从虚幻到清晰只用了极短的一段时间。类似人头的物体就向着对方飞过来,他们脑袋两侧原本是耳朵的地方,长着一对不停扑扇的好像蝙蝠翅膀般地破烂肉翼。眼睛鼻子和獠牙外露的狰狞大口中全是漫溢的绿色雾气。取代头发和胡须的是一条条彼此纠结舞动的触角。伴随着令人闻之色变,手足酸软的惊怖嘶鸣。两个怪物同时用尖利的牙齿向着那个女法师咬了下去! “当心!” 人类一方中的牧师伸手举起他的圣徽,于是大作的刺目光芒里,两个怪物就像是热蜡般融化!然而这番英雄救美的作为却只换来了女法师的怒目而视。她手指连划,将两个防御法术都施展在自己身上,才终于怒骂出口:“蠢货!那是幻术模拟的!对我根本没用!还不快去救人!” 牧师被骂的直接呆住——显然,他虽然全身铠甲,但是要去那个比他高了一半宽了三倍的怪物面前抢人,而且还是在缺了习惯的战士牵制的情况下……这种铠甲除了是累赘之外,就只能在压碎他自己骨头的时候有点作用。 幸好。一瞬间后就不用他想了,食人魔反手一挥,已经抽出了一条大棒。嗷嗷吼叫着就迈步前冲,倒霉的战士被他一脚踢飞,身上噼哩咔嚓的也不知道断了多少骨头,参与的血浆从屁股后面四处乱甩。火树银花般的掠过半个大堂上空。直接落向了第一层。 而食人魔马不停蹄地直接冲锋过来……这种怪物皮糙肉厚,还有强大的复原能力,加上巨大的身材,所以很少顶盔掼甲,这家伙全身上下的装备,就只有腰间围着的一块兽皮,那足有他大腿粗细,六尺多长的大棒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抽出来的。 此时战场周围一阵凌乱,除了那帮牛头人。所有顾客和服务生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已经远远的逃命去了——个食人魔身高臂长,手里还用的是重型大棒,一看就不会克制自己的战斗方式,而且人类这边明显还有法师的存在,这种混战中谁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被捎带上一星半点,恐怕就是非死即伤。 除此之外,最为安稳的也就是爱德华一行了。 爱德华阁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这关我啥事儿? 魔鬼之王传递过来的意念冷漠如冰,不过对于这种程度的不满,人类显然不屑一顾:“从头到尾我就是一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如果是那个贼弄出点乱还勉强能算我一点儿,不过其他的我可没什么兴趣去关注。”心灵术士从容地往嘴里送着柔软可口的肉类,仿佛身旁的喧嚣不过是一缕清风,他甚至有闲心给艾莲娜也分割好那些食物。 但虽然,此刻女圣武士显然没有进食的兴趣。 围观群众的觉悟并不是谁都能有的,神经与思维方式正常的人物处在现在的状况之下,都会和艾莲娜做出同样的反应——那位女法师的动作如风,随手点指,一股黑色的油脂就从食人魔必经之路的地面喷发,在它堪堪接近这边的时候让他摔了个四脚朝天,可怕的巨怪身体造成的冲击让整个二层都震颤了一下,金属和岩石摩擦的吱嘎声响令人心惊胆战,然而这一切才不过刚刚开始。 人类这一方最后的两个成员终于参与进了战斗,三根狼牙箭从游侠手中的长弓上飞离,分别指向了刚刚施法完毕的侏儒,躺在地上的食人魔,还有仍旧拿着钉锤乱甩的地精。一把细剑也随之出窍,侏儒幻术师周围的空气随着一挥就被凝固,无法出声,而对方一边,满身绷带的兽人已经从食人魔身后一跃而出! 这家伙的战斗方式颇为诡异,身在半空缠绕的布条已经从身上甩出了七八股,分成两边袭向游荡者和法师,同时身体蜷缩,膝盖直顶向离他最近的牧师的脑壳,两股布带穿过空间,竟然发出了不逊色于弓箭的呼啸声! 游荡者和法师做出的反应如出一辙,各自分散躲闪,但是那绷带却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诡异,接近的瞬间它啪地崩散,延长,仿佛活物一样把两人七缠八绕,一下子就捆得粽子一般!而借助他俩的的身体作为固定,那绷带猛然抽紧,兽人以快了一倍的速度种种撞上牧师的脑袋,咣当一声牧师倒飞出去,那个坚固的金属头盔竟然瘪了一块! “交出你们身上的财宝,饶你们不死!” 落地的兽人向残余的几个人叫道。 “我假设你还记得我们的协议的内容?”九狱之主无声问道。 “当然,当然,我是不会给你的计划添乱的,我认为,这样对于你的计划有推动的作用。”爱德华在心灵之语中笑道,而同时,三人身周包括座椅在内的所有东西都向旁边轻巧一滑,躲开了地面上隆隆竖起来的一根木头大柱。“我的陛下,首先,他的探子们之间的战斗,不会让我们有任何的” “请注意,这个计划的完成与否,其实是由我来掌控的,所以,我希望爱德华阁下你最好减少一些擅自臆测的成分,否则的话,恐怕对于自己的身体会有些,嗯,不大不小的影响。” “好吧,但我始终坚持,这种方法是比较合适的,” 第一千零一章 话音还没落下,女法师已经一声冷笑,抓住了身上的布条,用力一甩!魔法的红光从她身上喷薄,也给了她不可思议的力量,猝不及防的兽人竟然被这一甩高高扬起,流星锤一样向着另一边翻了过去! 那是龙力术。 视乎施法者的能力,这魔法最低也可以给予一个人亚龙等级的力量,而女法师作为施法者的能力显然不低,一身绷带的兽人虽然战力不俗,可是却猝不及防,直接就被甩得飞了起来! 砰! 哞! 该说是运势不佳呢,还是理所当然? 间不容发的刹那,场地中的情况就又来了一次翻天覆地的改变……被甩起来的兽人在空中转身,却无巧不巧的一屁股坐在了牛头人们的桌子上!轰然一声大响!石头的桌面顿时如蛛网般裂开,然后迸发的碎石如雨点般散落。 几个受惊的牛头怪顿时哞叫着散开! 一同散开的,还有漫天闪烁着魔法光泽的木头。 牛头人萨满的长声吼叫刹那间已经穿透了所有的嘈杂,他庞大的身体猛地冲回,用一种与外貌完全不符的灵巧,将那些木棍一样的东西一一抓在手中。只是相对于他只有三个指头的手掌,那二十几根木棍显然实在是多了点。他的努力让他抓住了大约一半的木棍,但还是有不少于十根的东西叮叮当当的落在地上,一道道闪烁的彩光中。这些木头上的魔法光辉顿时就黯淡了下去,萨满茫然地从地上捡起了他们,握在手中。巨大的牛头上随即就扭曲出一个人类也能看懂的愤怒神情! “哦哦……这一下事情可闹得有点大了。”一直安静地坐在一侧,到弄着手里的卡片的占卜师忽然轻声道:“血蹄部落的先祖图腾啊,这样做,不大好吧?” “嗯?图腾?那是什么?” “类似法师的魔杖,不过其中的力量,却更加强大也更狂暴,如果无人操纵。他们在落地的瞬间就会损失大半能量,要修复可是要耗费很多时间来祈祷的。尤其是这些,是那个牛头人最有力的武器” “落地就会损失?太脆弱了是不是?” “如果是在主物质位面。这不会有任何问题,但这里是世界树上,运行的法则有些不同……不过您如果不知道这一点,又为何要这么做?” 对于占卜师的询问。心灵术士只是露出个纯洁的无辜表情。 当然。事实是,他确实是做了。 引导一下某些人的情绪,对于一个心灵术士来说甚至不需要耗费一整个点,与之相比,在半空中调整两个人的身体落点而不被发现异常,还算是有点难度的技术活——在这种混战里常人当然是不会注意到那些细微的能量变动,但要瞒过一个神的探查,确实并不是很容易。 “这根本毫无意义。我是否应该假设你还记得我们的协议的内容?” 九狱之主的质问随之而来,虽然冷漠平淡。但蕴含其中的不满,已经足够令人心惊。 “当然,当然,我是不会给你的计划添乱的,我认为,这样对于你的计划有推动的作用。” 爱德华在心灵之语中笑道,而同时,三人身周包括座椅在内的所有东西都向旁边轻巧一滑,躲开了地面上隆隆竖起来的一根木头大柱。 但更多的随之而来。 “你们这些应该被撕裂的侏儒种必须付出代价!为了部落!” 牛头人萨满正在咆哮着,抛出手里的几根木棍。而那些东西在落地的刹那,就膨胀为高度超过八尺的巨大木桩,雕刻着抽象的面容与符号的表面绽开蒙蒙光泽! 无形沉重的压力刹那间就把人类和荒野的小组同时包裹其中,四道蓝白的闪电在虚空中喷涌,藤蔓一样缠绕住两个人类,让他们在颤抖中焦黑下去,然后,一柄巨斧已经飞旋着切开了那个倒霉人类游侠的腰腹,然后重重地撞上他身边不知道干什么的另一个同伴,让他们的骨头鲜血夹着断裂的肠子从两片身体内一涌而出,但随即就被扬起的巨斧给挥洒一天。 一根长矛与飞斧同时穿透雷电,狠狠插入捂着脖子上箭矢刚刚站起的食人魔的喉咙。狂叫声中,那灰紫色的巨大身躯再一次痛苦的倒下!而两个牛头怪已经冲破了电光的火网,各自重新拿起自己的巨斧长矛,高高扬起,齐声高喊:“为了部落!” 荒诞的一幕并未就此结束,因为罪魁祸首还没有得到惩戒。 女法师和游荡者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逃走,而在他们眼中,显然那位于战场中心却毫发无伤的三人就是最好的遮蔽物。 所以,这一场闹剧,在下一瞬间就彻底结束了。 两个人类的表情狰狞,惊恐万状和不可思议在他们的脸上混合成无法解释的造型,他们用尽全力的挣扎着,然而无形的力量却如火焰一般从地面升腾,包裹住他们的身体。肉眼可见的鲜红从他们的四肢末端慢慢扩展。所过之处,人体的皮肉发出被强酸腐蚀一般的吱吱声,泥浆一般不断流动,滑落,在地面的岩石上点燃腾腾的火焰!可怕的剧痛摧残着人类的灵魂,但任凭他们张大嘴巴,却连一丝声音也无法喊出! 那是最为纯正的地狱烈焰,它不仅仅可以融化了凡俗的血肉,也可以点燃他们的魂灵! 可怕的情景让空间里刹那间就陷入了一片寂静,正在爆发的牛头人齐齐转身,血脉中从属于野兽的直觉让他们毫不犹疑的后退,居中的萨满瞪大了牛眼,盯着那个看似平凡的中年人的面孔,未几。他猛地发出了一声咆哮,将手中所有的图腾尽力向外抛洒! 但是在九狱之主的威能面前,凡物的力量又有什么用? 图腾甚至失却了化成巨柱的能力。在半空中就已经燃烧成了一片虚影,而牛头怪们的此后的遭遇,与那些人类们一无二致,身体上刹那间就已经火焰熊熊! “只为了游离在外的些许神力,就尝试破坏我们的契约?在我看来殊为不智。爱德华阁下!” 九狱之主的化身站起身体,轻声冷笑,只是英俊的脸上已无一丝笑容。他红玉般的双眸中映出人类的面孔,两个五芒星也在其中闪动。 仅仅一闪。 “咳咳……咳!”爱德华发出轻微的呛咳,但鲜红的血液随即就溢出了嘴角! “爱德华!”女圣武士一刹那间大惊失色。她纤手一伸,剧烈的圣光已经从掌心喷涌,随即化为十字斩剑光辉的外形! “别闹……” 一只手伸过来,牢牢扣住艾莲娜的手腕。爱德华慢慢站直身体。吐出一口长气,猩红的血雾从他的口中喷出,让他的面容变得有些模糊。“别玩这些狗血的桥段,看着很别扭。”他嘶哑的轻笑,然后转向九狱之主:“在我看来,您才是最破坏计划的那个,阿斯摩蒂尔斯陛下,以您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出来,我这样做所能带来的好处。”、 与魔鬼之王猩红的眼眸相对。人类的言辞,不无嘲讽。 “好吧,没错,这是你的计划,所以,在契约上,你有着天然的优势,因为你没把计划的本体在契约上标明,所以一定程度上,只要你说我违约,我就违约了。哪怕我抓住了阿祖斯,吸干了他的神力,然后你说我违约,我他妈的也违约了。对吧?” 阿斯摩蒂尔斯的思绪,产生了微不可查的晃动。 虽然仅有一丝,也让爱德华嘴角的微笑扩展,但他仍旧摇了摇头,叹息得无比惋惜:“真是令人失望啊,陛下,本以为我们也是老朋友了,让点利也不算什么,没想到您对于我竟然这么没有信心。” 九狱之主对于任何存在都绝不会有信心这种感情的……这众所周知。而你个狡猾的人类又怎么可能会不清楚? 但他既然知道那契约中有着如此的破绽,为何还要签署? 他找到了灵魂契约之中的弱点?可以保证违约的同时不损失自己的灵魂么? 怎么可能? 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那么,他到底又要做些什么?抓住阿祖斯?没错……只要自己在行动上不改变目的,那么着人类面前也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行! 九狱之主的思绪如电,但就在他结束这短暂思考的刹那,那个人的言辞也随之完成。 “没错,我们的目标是阿祖斯,所以,接下来,这位最佳男配角如果不登场,又怎么行?” 他在……说什么? 魔鬼之王缓缓转动着视线,但在视野中却寻找不到那个人类暗示的存在——三支队伍中除去已经过半的死亡,剩余的三个施法者也已经完全被魔鬼之王掌控,但那些在地狱火焰之中摇摇欲坠的脆弱灵魂,显然都和法师之神没有太多的关联。 “唉,不得不说,阿斯摩蒂尔斯陛下啊……你说这场战斗是我不智的举动,这可是个完全,彻底,绝对的……错误,真正挑起了它的,其实是我们的这位最佳配角。”人类轻轻弯腰,一手抚胸,一手斜指:“作为神祇,如此鬼鬼祟祟的作风,可是完全不可取啊,法师之神陛下?” 在他的指尖远处,是一直静立在暗影中的,秃鹫。 跟随野蛮生物队伍进入了这个场地,这只小小的生物似乎就一直被忽略了,即使是在那场战斗中,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不用躲藏了,你已经被包围了。” 人类慢慢的转过身,目光与之相对:“在见到了我们,啊,不,是阿斯摩蒂尔斯陛下的第一眼,你就已经知道自己很难离开了,是吧?所以必须想办法混淆视听,当然,这对于您来说,其实还真是挺容易的。每一个被置入了神力的存在自然会被你影响心绪,只要我们打作一团。你还是有机会能离开这陷阱的。” “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活着。而且,选择了跟他合作。” 秃鹫开口道。他慢慢地踱出那铁柱和破碎的石桌构造而成的阴影夹角,当最后一步落下,他已经是身穿着紫色星辉法袍,头戴高帽的中年施法者: “年轻人,虽然我已经不止一次的从其他的几位陛下那里听到过有关你的传闻,但这是我第一次跟你正面交谈……我想知道,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会让你喜爱的整个世界陷入无尽的黑暗,你的所有同族,以及熟悉的这个世界。都会因此而消失吗?” 爱德华注视着那位法师之神,微微停顿,若有所思般地摇了摇头。 他改变了想法吗? “多么伟大啊?阿祖斯陛下……所以为了这个世界,我应该无比光荣而英勇的放弃自己的生命。为了这个世界的和平与安宁做出牺牲?” 就在法师之神的化身心情微动的时候。人类讥刺的打了个哈哈:“算了吧,阿祖斯陛下,你拿我当凡人耍弄啊……”他又叹了口气,似乎有着说不出的感慨:“好吧,其实我就是个凡人,但我认为,这个问题不应该问我,而应该问你。你觉得,这……可能吗?” 阿祖斯修饰整齐的胡须微微颤动。 可能吗? 这个答案不言自明。即使是怀抱着一丝希望的阿祖斯,其实也非常清楚——要是可能,最近的几个月里,那些牵涉到了几乎所有神明,以及整个主物质位面,还有自然之殿,咒文之心,三神之殿,天堂山……等等等等,如灾难一般的连串事件,就完全不会发生!上古邪物潘铎瑞恩不会吞噬那么多的神力,密斯拉不会在与之的对抗中陨落,而自己,更不可能会沦落到不得不放弃神国的程度……更别说是在这里,落入一个如此简单的卑劣圈套中! 仿佛读出了法师之神眼中的怨怒,心灵术士冷笑一声: “首先,我的生命里并不存在所谓的博爱……让我用我的生命去换取他人的生命,这世界上值得我这么做的存在并没有多到非要以魔鬼作为主体的世界,真的会与现在有什么不同吗?” “恶魔作主的世界,与现在有什么不同吗?” 他重新如此问道,微微转动身体,目光扫过周遭所有已经慢慢围拢过来的存在,然后自问自答: “当然没有不同,都是一样的……魔鬼有了神性,那么他们就必须要维护这个世界的和平,因为灵魂已经不需要诱惑就掌控在他们的手中,而他们想要得到更多的能量,就要获得更多的崇拜,而获得更多的崇拜,呵呵,必然必须要让凡俗们繁荣昌盛!” “荒谬!” “是啊,荒谬,但阿祖斯陛下,这就是我的想法。” 法师之神的持着,对于心灵术士毫无意义:“而且,我不妨提醒你,你现在需要面对的可不只是我们两个,你看,就在楼下的出口,可还有阿斯摩蒂尔斯陛下的得力助手,第三地狱的马曼阁下守着呢,虽然他现在已经便形成了一个没有脑袋,嘴巴开在肚子上的半蛇生物,但那毕竟仅仅只是变形,你如果寄望于刚才被打下去那个战士身上残留的那一点点神力可以让你完成翻盘,那么还是不要再多费那个脑筋了吧。” 目光扫过远方正在围拢的人群,心灵术士眯起眼睛,不紧不慢的语声让人精神微震——准确的说,是让一神一魔……虽然他们此刻各自隐藏的计划都不算什么惊天秘闻,但就这样被轻易揭破,还是会反射性地……有些震惊。 “好吧,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够多的了,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把话语权送还给我们真正的主角了?” 一魔一神的沉默里,心灵术士施施然后退,只是随着他的后退,空间里却自有层层的波纹,缓缓荡涤。 阿祖斯的化身面无表情。 他残存的精神波动,正在不断地探察着,尝试着,但这个狭小的空间,这个行界者公会,却完全都是阿斯摩蒂尔斯的陷阱!就在九狱之主力量散发开来的一刹那,这巨大的厅堂中的每一块墙壁,每一寸地面,甚至是每一组摆设,都在应和着他的力量。如拍在礁石上的海浪,气势汹汹的激荡起来。 要怎么做? 对于一个神灵的化身而言,毁灭虽然意味着力量的损失,但面对强敌这也并非不可接受……问题是这损失是否值得——对于现在的阿祖斯来说,就是是否能够拼着这一个化身的损失,将阿斯蒂莫尔斯的存在的信息,传递给自己的本体了。 然而,这相当困难。 九狱之主的力量已经完全笼罩了周遭,封锁了每一个可以进出的空隙,如果自己的一缕意念消失,本体是不可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甚至还有可能会来寻找! 小小的空间骤然明亮,一颗小太阳在光芒中诞生,洒下毁灭的高温,掀起恐怖的气爆。眼中一片白光,耳中尽是轰鸣。他身上所有的防护被冲击波炸散开来,那盾牌表面的瑟银涂层被高温烫的一片赤红, 第一千零二章 对于一个神灵的化身而言,毁灭虽然意味着力量的损失,但面对强敌这也并非不可接受……问题是这损失是否值得——对于现在的阿祖斯来说,就是是否能够拼着这一个化身的损失,将阿斯蒂莫尔斯的存在的信息,传递给自己的本体了。 然而,这相当困难。 魔鬼之王当然知道他想要做的事情,所以,源自地狱的磅礴力量已经完全笼罩了周遭,封锁了每一个可以进出的空隙……那层层密布的魔力符文,即使是作为法师之神的分身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破解,而它们也确保了如果自己的这一缕意念消失,本体不可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他会毫无防备地踏入另外一个陷阱,甚至还有可能会来寻找这里泯灭了化身的原因! 这里是想要前行的唯一通路,或者后方的道路上那点麻烦,相对于阿斯摩蒂尔斯来说不算什么,但如果不知道魔鬼之王就在这里,他也没有理由后退——没有任何存在比自己更加了解自己,阿祖斯知道自己的好奇心究竟有多么强…… 必须不惜一切代价。 “很遗憾,看来现在我们唯一的结局,就是彼此间必然有一方要付出一切。”法师之神一声叹息。 空气的涌动,骤然停滞了。 噼啪的爆鸣声仿佛正在摩擦着无数的铁链,而尖锐的锋刃就从虚空中平行延展——不知道是剑还是爪的魔邓肯力场从不同的方向划下,将阻挡在其前方的一切都切割成大小不等的碎片。而且不管是岩石或者水晶。钢铁还是精金,全部势如破竹! “我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与一位神你死我活……说这种话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心灵术士的身影与身边的女圣武士的一起。消失在一片亮银的闪光里,只留下轻轻飞扬的絮语,以及其后首当其冲的魔鬼之王……大魔鬼一声冷笑,伸手微抬,卡的一声轻响,他修长的五指仿佛变成了一面盾,一堵墙。扩展至硕大无朋! 无形的能量组成千百个夹子,夹住无形的爪刃与剑锋,咔嚓的脆声轻响里。虚体的刀刃自接触部分开始一路向上延伸着粉碎。漫天的光影恍如彩蝶纷飞。幻灭千重! 在这光芒里,无形的反震力冲向了阿祖斯,将他推得退了一步。 “没有用的,老朋友。” 魔鬼之王嘲讽的轻笑着。整个空间都在随着主人的意志颤抖。火焰沿着大厅的的顶端,无形的五芒开始延烧,而周遭的空气也随之黯沉下来,带着血色的雾霭,慢慢地向内翻涌!远处大堂中那些与魔鬼本无关联的存在们发出恐慌的咆哮,却挡不住那浓雾样的火焰从他们的身体上燃点,刹那间就已经烈焰熊熊! “试试这个!” 阿祖斯伸手一指。 小小的空间骤然明亮,一颗小太阳在光芒中诞生。整个天地都充斥着纯净的温暖——对黑暗生物和邪恶来说就是恐怖的洗礼。名为永恒炽阳的群体传奇法术,在法师之神的手中被破弃了所有的咏唱。仪式,时间和材料的要求。毁灭的高温融化了一点上所有的存在,飞溅的液体都曾经是金属和岩石,灼热的能量掀起恐怖的气爆。狂风骤雨一般冲向魔鬼之王。 仅仅如此? 阿斯摩蒂尔斯冷哼一声,以同样的姿势举起右臂,复杂的颂唱仿佛一段高亢的摩擦,黑色在他的指尖蔓延,汇聚成无法形容的一点,周遭的一切在那声音停滞的刹那被黑色牵引,岩浆,铁水,人体和其他的所有……空气狂暴的席卷起来,那小小的太阳顿时被拉扯出长长的痕迹,如同一条光蛇伸展身体,向着那一点的中心冲进去! 泯灭奇点。 最高等级的传奇法术让法师之神也要为之惊怖……而这惊怖的源头自然是阿斯摩蒂尔斯——虽然在能力上或者屈居下风,但是魔鬼之王凝聚的力量却更加强大,那是比永恒炽阳困难数倍的强大魔法,即使是法师之神自己使用,也不过就是比对方多了一个破其咏唱而已。 双方的能力几近持平,那么在这个魔鬼之王的陷阱之中,又要如何才能逃脱? 没有时间考虑更多。 法师之神的身周,无数的光影闪烁变化,能量的激流几乎不逊色于那正在喷发和湮灭的两个法术,力场的刀剑在魔鬼之王身周爆发,夹带着汹涌的电能和冷冽的冰霜,从四面八方包裹! 然而魔鬼之王迈步向前,一层鲜红的光泽就在他身周爆发。 “攻击对手之前,解除他们防御,不是法术对决的常识吗?”目注着缓缓后退的阿祖斯,他冷笑道:“一旦失去了赖以多长的护翼,就无法面对真正的战场了吗?” 奥术的能量如虹彩一样四散,将所有的力量都吞噬无形!毫无前兆,不需要咒语祷言来驱动,仅仅是一个动作就可以引发,阿斯摩蒂尔斯的力量与其说是术法,更类似于本能。 脚下的建筑早就已经被纷飞的能量泯灭,迈步的动作实际上已经是无用,然而,就是那脚步每靠一次落下,都让非同寻常的威慑感勃发而出,暗红色的光芒收敛在他的身体表面,隐隐可以看见那细小的鳞片结构,如同一件半透明的龙鳞甲胄。 阿祖斯的化身并不回答这问题,但现实已经说明了一切——法师之神的神力是他的武器,对于魔法的完全了解也是……但最为强大的力量,还是他与魔法女神的联系,可以让魔网倾向于他本身的力量,在那增益自身,减弱他人的力量面前,即使是高等神。也奈何不得阿祖斯。 但现在,这力量已经随着魔法女神的陨落,而消亡了。 结束了。 五芒的光泽在眼中流转。勾勒出神祇震动无措的能量,也让魔鬼之王在心中做出如此的判断。 下一个瞬间,他高大的身体流光四溢,从五个方向向着阿祖斯,那纯粹的邪恶能量尖锐而致命,上面附着着可怕的高热,穿过的空间中连空气都被蒸腾成细碎的阴影。但对于法师之神来说。真正可怕的是在同一个刹那,随着令人困惑的光线扭曲,有一个身影从光与影的夹缝中出现。无声无息,甚至无法知觉地,贴上了他的背影! 咔咔! 刺耳的摩擦声宛若千百块琉璃粉碎,空间里的神力与魔力压榨成金红色的脉络!一条条粗细不均的网纹穿透现实。让所有的视野都显现出凌乱的破碎……然而。这一切却是如此的寂静……寂静地,被收摄于一个身影中! 法师之神的面容转动。 眼瞳中映出那个人类平静的神情…… 他的体表盖着一层歪曲的护壁,像是保护色一般令他融入这个昏暗的环境,若不是仔细查看几乎无法分辨出身形;然而冰屑,烈火,岩浆,能量……燃起能量对冲的青烟,也烧灼出他的轮廓。而在这纷乱不堪的空间里,他苍白的面容。似乎是唯一安稳而平静地存在。以这平静为核心,金色的神力,红色的魔力在他的周遭翻搅出流畅而宏大的漩涡,刹那之间就将整个空间中的力量吸纳了一半有余! 神祇的脸色苍白。 但却最终发出呵呵的轻笑…… “你输了……” 看着那个人伸出的手掌按上自己的身体,祂的口唇微张,如此诉说。 声音宛若静静流淌的缓河,充满了时间的积淀……于是,就像是实践神祇的宣告,心灵术士向前伸出的手掌,碰触到一层无形的护壁……在能量的激流之中,那纤薄的光芒,却巍然不动,传承自上古邪物的力量,也被终止在外! 这是…… 人类的眉头微动。 强烈的光辉从天而降! 时间在这一瞬停下了它的脚步,唯有如潮的光芒构造出贯通天际的道路,法师之神的目光静止在一片微微闪动的流体之内,却映照出他面前的光影里,那一人一魔的两个身影。 传奇法术?时间保险。以及,传奇法术?钉入天空。 前者操纵时间,将受术者送至超脱时间之河的,静态的时间流里,在六秒的真实时间流逝之前,没有力量或者效果能够伤害……而后者,会无视任何阻碍,将一个生物,送到远离大地的空间中。 这是阿斯摩蒂尔斯在刹那间,映射进人类心中的话语,短暂的传讯,带着冰寒地狱的冷漠。 你失败了。 你导致了这场战斗的失败。 依照契约,我会拿走,你的灵魂。 “太急躁了了吧?陛下?”心灵术士并不转身,只是大笑道。 九狱之主伸出手,地狱的契约出现在他的掌心,那张漆黑的皮质页面正在幽蓝色的灵魂之火中缓缓燃烧,卷曲。 人类的面容,映照其上。 “时间……” 心灵术士的唇角微动,口型勾勒出这个词汇。 时间什么? 已经无从得知了……因为他的身体正在崩散成为细微的粉末,缓缓消退。 阿斯摩蒂尔斯的目光中并无一丝的自得……作为超卓存在的直觉在提醒着他,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时间…… 回溯。 与神能混合的力量穿透岁月的洪流,拉扯住曾经是爱德华的每一个部分,将之从奔腾不息的时间里剥离,回转…… 纷飞的粒子拼合成为完整的面容,灵魂挣脱契约的束缚重归其中,魔网颤抖着重归卷曲,能量如海绵的水滴般被吸纳其中,神力与魔力的漩涡反向流转……一切的一切,都被那浩荡的力量重新塑造成为本已经消失的原型。 向前。 燃起能量对冲的青烟收拢成为一团,在心灵术士的身周消散,环绕着他的流光从清晰到模糊。最终化为与昏暗融为一体的虚无,然后,是切碎了视野的金红双色的脉络。一条一条地收拢,将压榨的空间重新抚平。 向前。 尖锐而致命的能量流光带着细碎的光影,收拢起那尖锐的外表,还原成为纯粹的邪恶能量,向着魔鬼之王的身体集中,最终这令神祇无措的力量平息收敛,还原成阿斯摩蒂尔斯眼中流转的五芒的光泽…… 向前! 狂涌的能量后终于接近干涸。心灵术士眼中闪动的画面已经越来越慢,最终,一切定格在刺目的苍白之中。耳中世间乱序的轰鸣化为了声音低沉的咆哮……“试试这个!”法师之神的诉说穿过繁杂的声响送进耳鼓,接踵而至的,就是‘永恒炽阳’令人惊惧的恐怖热能! 时间回转之前的自己,这个时候还在另一片时间的罅隙里。但是九级异能与神力的作用。让一切都变得完全不同——时间跳跃的效果被强制取消,爱德华与艾莲娜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魔鬼之王与法师之神的战场中。 唯一的幸运就是,那并非正中。 神力的构造从身体翻卷向前,堆叠成片片六边形的小巧构型,清晰可见的魔力摧垮最前方的部分,但也在激荡中向着两边偏斜,形成可见的冲击波纹……滔天的巨浪从永恒炽阳上喷发。而名为爱德华的礁石却牢不可破的钉在苍凉的浪涛之前,坚定的劈开了那传奇法术高段的毁灭之焰。 可怕的压力让爱德华长大嘴巴。吸入的却仿佛是烧灼喉管的火龙……双耳在巨大的轰鸣下早已失聪,眼睛也因为暴风而无法睁开。最可怕的是随着神力层层破裂而翻涌不停地的精神,狂澜一般灼烧的剧痛从四面八方冲进脊髓——有那么一刹那,爱德华感觉自己即将步入轮回,融入这一片灼热的光明。 本能的咬着舌尖,鲜血溢出而不自知……他听见自己在咆哮,而那灼目的光辉在暗淡。 时间,消逝地极为缓慢……刹那恍如一年,而一秒则是千万。 但最终还是会过去。 泯灭奇点,来了。 爱德华深深地吸气……所剩无语的神能环绕着他,融入他的身体,修补好那些火焰烧灼出的乌黑伤口,但几近干涸的力量几乎不足以让他恢复——取之于贝利亚魔鬼源力环绕在周遭,然而却对于伤口的复原毫无作用,即使已经在潘铎瑞恩的能力之下化为了同样银质的流体,但它们仍旧与神力水火不容,泾渭分明。 如果再耗费一点时间,一些必然的损耗……想要转化作为本质的负能量并非是奢望,然而此刻,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 必须向前,靠近阿祖斯。 泯灭奇点不过是法师之神的诱饵,为了让阿斯摩蒂尔斯浪费时间……当九狱之主近乎炫耀的发动了它,传奇奥术的时间停止也就在这个时候产生了作用——阿祖斯得到了机会,可以接连施展其余的两个传奇法术—— 时间保险,以及钉入天空。 顺序上有稍微的差别? 精神力流过因为心灵神能?时间回溯而电荷满溢的大脑,那种刀砍斧剁一样的撕裂剧痛几乎夺去了心灵术士思维的内容,他不得不容许自己停滞了足足一秒——如果再久,一切就都要再次结束了。 一圈诡异的波纹顺着他的袍子向四周荡漾开去,凡是被这波纹经过的地方,一切都被特殊的灰暗覆盖。 爱德华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搂抱着艾莲娜的手臂随之收紧……女圣武士的身体在被灰暗覆盖的刹那已经失去了‘界限’——加速的时间祯里,任何的存在都只不过是光线所构造出来的拟态。 刺痛因六级的显现而更加剧烈,心脏正在碰碰地撞击着胸腔,仿佛要从任何可能的开口里飞出,刀劈斧剁的疼痛已经与火焰灼烧几近相同,爱德华不得不弯下腰,沉重的吐出胸口如火烧的气息,足足耗费了时间加速的基础效果,才终于凝聚起一丝力量,挣扎着抬头。 泯灭奇点的黑暗在凝固的时间里不过是一个几乎无法看见的黑点,而几近崩解的永恒炽阳则是与它完全相反的白球,一道道的能量流体如纷飞的水花,在空间里勾画出不可思议的轨迹,只不过是晦暗的。而整个冰冷晦暗的世界里唯有那火花之后,那一袭长长的紫色罩袍,才是格格不入的鲜艳 “你……” “对,我。” 仿佛响彻耳边的声音让心灵术士如此回应道,仿佛自认为幽默,但在这个刹那,他让自己的身体穿过了两人之间几十尺的距离:“挣扎是没有意义的,你的力量不可能引领你逃出这一片障碍重重的时空。” “年轻人,大言不惭对于我而言并无意义。你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与我抗衡。” 法师之神似乎异常的冷静,他的身体周围,象征着钉入天空的层层波纹已经在不断地闪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在这个时间祯之上,你无论做什么,都无法真正对于我造成影响,我的法术已经完成。” “如果真是如此,你又何必跟我废话而不是直接解除时间加速呢,时间保险不是可以保证你无敌的吗?” 心灵术士轻声嗤笑,大步向前, 第一千零三章 ,然而,所谓的瞬间也并非指代发动就会起效,魔网从翘曲到平顺,释放出能量,创造出效果——这个过程,还是需要时间的,在大部分时候,这类法术被视为动念即发而没有破绽,是因为能量激发的过程太过短暂罢了。 只不过短暂,并不等于没有。 当周遭的时间流被成百倍的放缓,这过程,也就越来越长。 暂时扭曲施法者自身的时空,让原本短暂的瞬间延长,等于额外比别人多出一段时间……时间停止这个九环奥术的威力无可置疑,但从根本上来说,它就如心灵异能者嘲讽的,不过是‘让法师能够使用异能?时间加速而耗费巨大的模仿品’——极限地加速自己的时间导致地结果是施法者和其他人处于不同时空。无法碰触作用和影响任何他人,操刀砍人固然行不通的。针对人进行攻击的法术也毫无作用,因为魔网塑造的能量不会跟随施法者一起加速。 此刻的法师之神能够用以保护自己的,唯有自身的神力。 阿祖斯在飞退。 成为神祇千年以降,但大部分的时间却已经消耗在对于主物质位面的变动上,在魔法女神的护翼之下,即使是少数与神祇之间的冲突,也从未有面对过如此的凶险——无论如何全力以赴,也无法想象会与敌人同处在一个被加速的时间流上!虽然在理论上,这种情况确实可能产生。但又有什么样的存在会如此精确地判断出时间停滞的时机,在同一个刹那做出相同的反应? 加上世界树对于空间的封锁,意味着不管进攻。召唤,或者逃离,都没有合适的方法可以使用! 敌人来了。 身影拉扯着静滞的空气,掀起一圈圈密集的震荡波纹,仿佛粉碎的晶体,在寂静无声的灰色空间里缓缓飘动成尖锥一般的外形。尖锥的锋刃,是被银色的力量包覆的手。苍白,瘦长,但对于神祇来说。却恍如催命的魔爪。 法师之神面容模糊着,仿佛一张散发着淡金光泽的面具,十余根剑刃在他的身体周遭被塑造成型,首尾连缀。异性的巨虫般刺向对手!然而敌人却毫无闪避的意图。就那样径直撞进刀刃的树丛!仿佛那尖锐的锋刃对于他毫无意义,他张开双臂,收拢,仅仅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将那一大片的刀剑‘收获’在怀中。 环形的震波与闪光在灰色的世界里鼓荡一刹……仅仅一刹。就宣告了神力对于那个人类的作用——仅限于被掠夺! 但阿祖斯的身影得到了片刻的缓冲。 法师之神伸展开四肢——仿佛很可笑地,无法选择自己的前进方向一般,他的身体如水银般拉扯,伸长……每一片都向着一个方向。在空间中留下五道绚丽的残像! 不愧是神明。 心灵术士几乎要在心中为对手鼓掌……阿祖斯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最为准确的决定——那是他作为神与爱德华之间最大的分别。神力构造,可以任意分薄的身体,也是他能够逃离的,唯一的希望。 爱德华只来得及追逐其中的一个。 “那么,是哪一个?” 轻声的疑问中不带丝毫的情绪,而发问的同时,心灵术士也没有减缓哪怕一丝……黑色的罩袍鼓动着,分化出更大的黑暗,分身完成的刹那,四根银色的光箭,已经从他的指尖喷发,而他的分身与本体则随之分开,分别指向了五道光泽里,最为艳丽的两道! 法师之神的喜悦在空间里散布……因为对手那粗陋的应对——被心灵术士的本体盯上的神祇分身固然绝无幸理,可是剩余的三个阿祖斯却绝不会被那小小的神力箭矢所击中!只要再次完成一次钉入天空的魔法,就可以逃脱这个卑劣的陷阱。 逃得掉吗? 这样的疑问掠过神祇的精神,渗透其中的阴冷……随即,那追逐着每一个神祇分神的银色箭矢,便随之炸裂了!强大的波动摧枯拉朽,让法师之神不由大惊!可惜,在他试图整理姿态远离危险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喀嚓! 击碎了千面镜子一般的脆响里,死亡般的灰色,从周遭的一切上退去。被人类的行动所推挤的空气猛然卷动,发出轰然的爆鸣,将碎石与灰尘,血迹或者金属,向周遭推出簌簌的连绵余音……然后,雄浑的地狱之力就从每一个化身的身侧涌起,将之牢牢锁定! 阿祖斯慢慢抬起目光。 他的外貌几乎与片刻之前毫无差别,然而即使是瞎子,或者也可以分辨出这位法师之神的变化……此刻的他虽然分身为三。静立在这座巨大黝黑的殿堂的三个不同的角落,但却几近于三个干涸的,由能量幻化的虚影,充溢在身体之中的丰沛能量已经不再,除了淡金色的眼眸,他们的脸上甚至连五官的轮廓都已经变得虚幻而平整。恍如一张金属的面具。 这光滑如镜的面孔上,映照出刺目的光芒,那无比剧烈的光泽冲天而起,穿透了金属构造的天顶。润墨了一切,仿佛要将世间的所有,都融化在那煌煌的光明中…… 传奇法术?钉入天空。 然而,光泽如水,流淌消散…… 失却了目标的法术在一刹那崩散,蒙蒙的光明散碎成细微的光点。黑暗重新占据了这被金属的墙壁所封锁的空间。在穹顶上,已经溶蚀的巨大破口停驻,纯净的白光就这样倾洒而下,映亮了一袭充满褶皱的黑绒长袍的边缘…… 金属一般的银色环绕在那一束轻纱样的光芒里,纯粹的神力。仿佛融化的蜡烛一样流动翻搅,扭结成种种古怪荒诞的形象,有点像人又随即模糊。最终被吸纳进他的身影之中……于是漆黑变得更加漆黑,吞噬了一切光线,只留下斑驳的破碎光影。 “真可惜。你本来是有赢的希望的,如果仅仅只有我的话,阿祖斯陛下……可惜,九狱之主当然不可能如此轻率,会仅仅依靠我来设置陷阱。” 心灵术士微微扬起下颌。苍白的唇角带上了一丝笑容,兜帽的阴暗在他的脸颊上拉扯出深邃的明暗交界,但阴影之中。两点银色的光泽却又亮如朗星。这如镜般的眼瞳里映出阿祖斯的三名化身,以及他们身侧的人。 在大厅的东方,阿祖斯站在一片坍塌的楼梯下,一盏粉碎的魔法灯盏散发着明暗不定的幽幽光泽。映亮了他紫色的长袍。也映亮了他身后,那只巨大的,半人半蛇的的怪物……此刻,他已经褪去了无头的,丑陋臃肿的伪装,整个上半身已经是一个轩昂健壮的男子。手中一柄长长的战叉横过,直指着阿祖斯化身的胸膛。 “幸会,第三领主马曼陛下。请原谅我没有第一时间向你见礼。” 爱德华的身体慢慢飘过他的身边。伸手搭上法师之神化身的肩头,于是神祇就在瞬间爆散成为一团银色的辉光。那耀目的光泽让第三领主蛇一般的瞳孔收缩如针,从鼻孔里发出咻咻的气息声响。 而心灵术士已经离开。 在大厅的第二层对侧,残破的金属在勾勒出如同牢笼的棱柱,利刃与尖刺围拢,将阿祖斯的化身锁拿,那位作为领路人的年轻侍者站在凭空生成的台座上,目光冷漠地盯着靠近的人类,他脸上刺穿皮肉的金属已经不见踪影,灰黑的眼瞳里流转着金属的冰冷。 “钢铁都市钢铁塔,钢铁之王君天下,您构建出的这座牢笼是如此的精彩,令人印象深刻……虽然说与英凯布居罗斯的交易不过是您的随意之举,但我还是要向您表达一下作为受益者的谢意啊……狄斯巴特陛下?” 人类微微点头,笑语晏晏地伸出手掌,于是锋锐的金属在他的面前崩解,让他把第二个神祇的化身变成银色的火花。 “然后,第八层地狱的墨菲斯托菲利斯陛下,感谢您精彩的占卜,但很可惜,并没有符合您的说法。” 目光流转,爱德华在第三个阿祖斯的化身面前停驻,他的目光越过神祇已经模糊的面容,与那位占卜师的微笑相对。而后者只是淡然点头,并没有表示什么。 “精彩的处理,爱德华阁下。不过我希望你翻开了我所有的底牌,不仅仅只是为了炫耀你的眼力,以及获得这微不足道的一点神力?”阿斯摩蒂尔斯开口道。这位魔鬼之王沉静的矗立在空中,红色眼瞳里五芒微转,面容上的微笑不复流畅,带着莫名的冷漠。 “不必急着做出判断,也不用急着给我验证灵魂契约的伟大,阿斯摩蒂尔斯陛下。” 爱德华合拢双手,让法师之神分身的最后一点神力融进自己的身体,然后抬头与魔鬼之王相对:“虽然现在的形式与你的第一计划不符,但是我相信只要找到了阿祖斯的本体,这点变动,就已经在您的计划后备里提及了吧?” 阳光从永远湛蓝的天空之中洒下,穿过世界树枝桠顶端的叶片,蒸腾的细微水分,让空气中带着一股沁人心扉清新的味道。穿过叶脉的风中带着一种微凉的舒爽,金红色的太阳光已经拂照着翠绿欲滴的树叶,仿佛带走了所有的声音,树荫下只剩下一辆马车的声音。 爱德华坐在车厢的顶上,眯起眼睛。阳光透过一路枝叶之间的空隙,在心灵术士黑色长袍上留下金色的剪影。也让他他微微弯起的腰身,看起来像是一株枯树,他沉寂地坐在这车顶上,钢铁铸造的简单座椅里,听着脚下黑色的轮子在平整木质的地面上滚动,发出辄辄的声音。 那声音是沉郁,单调,却有着另一种吸引人的温和与静寂韵律。 但是……温和与沉寂吗? 九狱之主,带着第二,第三,以及第八地狱的魔鬼领主的化身就在这辆外表普通的漆黑马车里……行走在世界树的枝桠上。寻找着法师之神的踪迹,图谋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目的——不得不说,用‘温和’与‘沉寂’来形容。真是一种莫名的讽刺。 心中的思绪让心灵术士无声地扬起嘴角。 “爱德华……”身边细微的呼唤让他稍微抬起视线,看着近在咫尺的湛蓝眼眸,也注意到其中淡淡的忧虑。“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稍微沉吟之后,艾莲娜轻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麻烦?我总感觉,九狱之主……他似乎对于你的态度忽然变了……” 尽管明白,对于阿斯摩蒂尔斯那样的强大存在来说语音的高低毫无意义,但女圣武士的还是下意识地尽力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于是,那细微的嚅嗫便带上了些许的娇媚之意……只是无需去探查,心灵术士也能够感受到女孩心中累积的不安。 虽然从头至尾地旁观了那一场人、魔与神之间的战斗。但艾莲娜却是那一场战斗中由始至终最为安静的旁观者。能量的狂澜在她的眼中如暴风过境,难以觊觎其中一分的奥秘,唯有那种天崩地裂的恐惧,沉重地压在心头。 心灵术士的笑容并没有让她感到放松。只是抓住爱德华的手掌又微微握紧了一些。掌心细微的汗水,带着一些冰冷:“你知道吗?我刚刚差一点儿就,就参加到了那些战斗里……虽然我甚至想不出来自己应该帮助哪一方……但不知为什么,就在阿祖斯陛下消失的那一瞬,我忽然有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仿佛我们都已经……死去了……” 爱德华又微微翘了翘嘴角。只是这一次,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否能算是一个笑容。 这究竟是女人的直觉,亦或者是炽天神侍无形中带来的经验的判断呢? 死去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者真的如此。 时间逆转的理论并非不能理解,但正因为如此……仅仅依靠的付出便让人无法信任——那曾经发生的一幕。究竟是真是幻?是时间真的被倒转回了原本的位置,还是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前瞻的占卜? 又或者,这一切确实真的发生,在另一条并行的宇宙线里? 心灵术士深深地吸气,似乎想要将这种荒诞的感觉永久地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不用担心,”他柔声道:“一切尽在掌握……” 语声不由顿了顿——因为某人忽然想起,这种话可是很怂的情况下才会去使用的。 或者是下意识的吧,毕竟此刻,他爱德华确实是这三股力量之中,最不占据优势的一个……阿祖斯虽然也同样是劣势的一方,但作为一位中等神力的神明,他如今的力量却是最强的一个,甚至还要超过了四个魔鬼化身的总和。而以绝对力量而论,心灵术士仍旧是三方之中最为弱小的一个,所占据的优势,似乎也只有能够掌握阿祖斯的位置,这一点而已。 即使只是这一点,也还不是十拿九稳。 借助神力与的结合,爱德华能够探查到那位法师之神约略的方位与距离,可是这种力量的前提,是阿祖斯没有对于他产生应有的警觉,否则的话以两者现今的力量对比,阿祖斯可以轻易地扰乱这种微弱的侦测——对于对世界树的路径一无所知的爱德华来说,些许的感知断裂,就足以让这种侦测前功尽弃。 失去了阿祖斯这个目标,九狱之主的所有关注,立刻就会转向他爱德华——说是贼不走空也好,计划周密也罢,那个从未发生的事实已经告诉了爱德华,九狱之主绝不会浪费他掌控着的,那份绝对的契约的—— 只要爱德华的对策出现了哪怕一点点的失误,最后的结果,都是灵魂被那契约直接吞噬。 甚至很可能,即使最终爱德华完美的将阿祖斯的神格奉献给这位九狱之主,他仍旧不会放弃得到潘铎瑞恩那种吞噬神力的能力的秘密——毕竟,爱德华已经用事实证明他也同样可以吸收魔鬼之力……对于九狱之主来说,这威胁甚至已经是流于表面的。 唯有完美的力量的平衡,才能震慑住那种贪婪,所以最危险的时刻,应该就是找到阿祖斯的确切位置的时候,不……应该是将法师之神的力量削弱到差不多一半一半的时候吧? “接下来的战斗,我是不是会越来越帮不上忙了?”依偎在爱德华的怀中,女圣武士的忽然如此说道:“如果这样的话,还不如……世界树的周围应该算是比较安全,我或者应该选择一个……” “我会给你最好的安排的,不用担心。” 爱德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实际上,她想要问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她应该如何参与到战斗里。 那是设想之中最后的一种可能,就是爱德华不得不全力以赴——但是如今的状况,看来远比他预想的还要恶质一些,虽然与天堂山的战斗进入了相持阶段,爱德华还是低估了阿斯摩蒂尔斯要得到神力的决心。 第一千零四章 他知道,实际上艾莲娜想要问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她应该……如何参与到战斗里。 那是设想之中最后的一种可能,就是爱德华不得不全力以赴——但是如今的状况,看来远比他预想的还要恶质一些,虽然与天堂山的战斗进入了相持阶段,爱德华还是低估了阿斯摩蒂尔斯要得到神力的决心。 “但是……有那么多……”艾莲娜犹豫了一下,仔细斟酌着自己的词汇,试图用隐晦的方式表现出对于那其余三个魔鬼领主出现的担忧,但她显然并不擅长这个,于是下意识的伸手试图比划,却又反射性的收回了手,回头四顾。那小心翼翼顾此失彼的样子,让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 “不用顾虑太多,我听说啊,第八领主墨菲斯托菲利斯,跟第二领主狄斯巴特之间的关系不错,也是属于那种比较有野心的存在,他们一直想要推翻九狱之主取而代之,所以你看,我都不跟他们呆在一个空间里。在这种时候,他们说不定就为了不让魔鬼之王力量更强而添上一些什么麻烦,所以结果说不定还会怎么样呢。所以,人多未必就代表力量强大啊,说不定不过是不安因素才对。” “你……唉,这会被他们听见的!”艾莲娜瞪大了眼睛,慌张地试图按住了爱德华的嘴唇。但是心灵术士却嬉笑着躲开她,还是将自己的话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因此艾莲娜也只能无奈地瞪着他,最终轻轻叹息。 “不用担心啦亲爱的。九狱之主当然知道他们的野心,不过他不在乎,而墨菲斯托陛下也知道九狱之主知道他的野心。所以他也不在乎……当然,他们更不在乎我这个外来人说出这一点来,因为在地狱,没有事实依据的话,都不过是不足采信的谣言而已。” 轻轻抚着她的肩膀,爱德华尽量说着些轻佻的话来让她放松心情:“对于谣言,你可以听。可以信,但不可以表示支持,否则就是传谣和毁谤了。地狱可是有法庭的。” “真是无法理解……”艾莲娜摇了摇头,但显然,她的注意力已经从‘即将面临的战斗’上面被分散开了:“竟然让……存有野心的人留在身边……” “因为他们在‘扩展地狱的力量’这个方面,目的是一致的啊。” 爱德华轻声道:“而第八领主的野心。只限定在九狱之主的权力上。所以在别的方面年他们基本相安无事。而且。只要领导者有绝对的能力,那么有野心的部下其实是很好的选择,因为有野心的人容易培养出能力,也容易全力发挥这些能力,更容易被利用。这叫做鼓励竞争,有竞争才有活力,有竞争才有进步,有竞争才有未来和明天……正是那些当老板。嗯,我是说领导者们族喜欢的。但如果是像我这样。没有什么**的人,那么就不可能为了其他人工作了。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话叫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就是说我这种人物的。” “听不懂。但你那句话好像是在形容女孩子身材……的事情吧?” “喂,你觉得这个时候,我会说到这个方面的事情吗?” “因为你好像只有在这个方面记得很多事情啊?” 爱德华咂了咂嘴,一头黑线地神色让艾莲娜轻笑起来:“好吧,我知道你大概是在说你没有什么**,所以反而很强大……但是事实上,你的**好像也很多啊,你只是喜欢亲力亲为,很少相信其他人,也不会在他们面前表露出这**而已。” “虽然你这么了解我,我是很高兴……不过这个时候作为你的立场上不是应该顺着意思夸奖我几句吗?” “那样的话,你之前的话不就是自吹自擂了吗?” “别怀疑,我就是在自吹自擂……” 爱德华轻声和女孩调笑着,而旅途就这样持续……穿透树荫的阳光,林间的清风和马车细微的晃动舒适而悠然。只是目光落向远方,世界树之外那湛蓝的虚空时,他知道在内心里,自己没有一丝放松的心情。 自己正身处于一场战争。 片刻之前那场凶险的战斗,对于这场战争来说,不过是个序幕而已……接下来要面对的,才是真正的核心之争,阿祖斯的神力等级虽然无法与兰森德尔,罗丝或者是密斯拉这样的强大神祇相比,但爱德华曾经面对过的那些神祇,除了少数几个低等神之外,就都不过只是分身而已,最多也不过就是掌控了高等神几分之一的力量,从能力的根本上来说,未必比得上现在的阿祖斯……尤其现在的爱德华虽然已经吸收了一部分的神力,却仍旧无法跟全盛时期,王权在手的时候相提并论。 优势的地方……或者就是失去了神国,阿祖斯的力量也会受到削弱,但那是不确定因素,毕竟谁也不知带一个破釜沉舟的神祇会做出什么事。 “在想关于阿祖斯陛下的事情吗?” “嗯?嗯……”心理的思绪忽然被道破,让爱德华的精神不免微微一震:“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如果是以前的你,一定会阻拦我的。”他笑了笑:“毕竟这可是弑神和资助魔鬼的大事……” “是啊,这已经是十分邪恶的举动了。”艾莲娜轻轻点头,目光里带着思索:“可是,我不一定会阻拦你的……应该说,那个时候,我会非常矛盾吧。” 这个答案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因为你是为了保护自己,被胁迫着参与到了其中,只是一个从犯。” 注意到心灵术士脸上的疑惑,艾莲娜叹了口气:“本来。杀死作为罪魁祸首的魔鬼,才是拯救你的灵魂,解决这一切的最好做法。但是现在,我根本无法实现它……那么就意味着,要拯救阿祖斯陛下,我就必须要牺牲你。可是牺牲一个无辜的生命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是不正确的。所以,我现在也想不出任何办法可以解决这种情况,甚至求助于兰森德尔陛下。都是不可能的。” “无辜啊……”爱德华笑了笑。 “很可笑吗?你觉得我可以牺牲你来拯救阿祖斯陛下?”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艾莲娜大人英明。千秋万载,一桶浆糊。” 古怪的笑容换来了女孩一个大大的白眼,爱德华只能敛起笑容,低下头去。在她的发迹轻轻一吻。 怎么可能无辜? 就算不考虑他之前的那些作为。光是在这一次的事件之中他其实就已经算不上什么无辜……因为与阿斯摩蒂尔斯的契约,其实是他自己主动要去签订的,而契约上的利益分配,对于他也有着相当的好处,如果说他是从犯,那么就连墨菲斯托菲利斯,或者迪斯巴特,都要拍在他的后面。艾莲娜这个判断实在是太过主观了一点。简直就是在偏袒了。 不过,管他呢。反正现在也没有人来反驳这一点,如果艾莲娜这样认为,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嘎嘎…… 车轮下发出的细微摩擦声让爱德华抬起头。微微四顾,但目光中如常的苍翠却又让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辆外表不起眼的黝黑大车,是那位钢铁之王拿出来的东西,虽然外表上看来不过是两匹重型马拉扯的破旧厢式马车,但实际上却绝对是珍贵的魔法物品,除了魔法马车的特殊效果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作用,而其中之一,就是会让普通的存在下意识的躲避它。 当然,世界树上通行的旅者,有很大的可能不见得会普通,但此刻又有什么事情,值得九狱之主停下前行的脚步? 爱德华眯起眼睛。 阿祖斯的神力反应已经不算遥远,以这辆马车的速度,至多不需要小半个沙漏,就能接近,但如果要停下来准备,这个距离是不是还太远了点? 两根世界树的枝桠颤抖着,弯曲起来,七色的光辉在其中翻卷成巨大的漩涡,闪动之间就构筑起了一道传送的门扉——然后,爱德华看见阿斯摩蒂尔斯。从其中大步而出。抬起头来,对着他微笑。 原来如此,这样的准备吗? “爱德华阁下,你现在能够确定阿祖斯的位置吗?” 九狱之主慢慢踱步,从地面升起,直到与爱德华的目光齐平。 他仍旧只是化身的形态,但爱德华却可以感受到其中明显的不同——除了那件华丽繁复,丝绸织造的长袍之外,这位大魔鬼的外貌也多了很多非人的特征,比方说那微红的皮肤,细微闪烁的魔纹,还有额角上突出的几枚小小尖角……而这一切,都源自于他形体之内那翻滚涌动,深沉无限的魔力。 如果说跟随爱德华以旅人的姿态进入那个什么公会的,还不过是个比巴洛炎魔强大一些的大魔鬼,那么此刻站在他眼前的,就是几乎不逊色于一个中等神明的高阶化身了! 爱德华的喉咙微微蠕动,但还没有开口,已经有人抢断了他: “这个家伙一向喜欢骗人,父亲大人,他未必会告诉你真话的。” 九狱之主,到底在想些什么? 爱德华慢慢站起身,扶着艾莲娜后退一步,冷漠的打量了一下那位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大小姐——格莱西雅这位地狱公主此刻的打扮与她平日里那些华贵长裙的模样相去甚远,一件短袍似乎是普通的麻布,上面套着间半旧的皮环甲,身上的斗篷更是有些斑驳,腰间的束带上挂着箭袋、以及两把弯刀,当然还背着一张长弓,一头红发在脑后挽火焰般的马尾……加上那微带铜色的皮肤,一切似乎都符合一个老牌佣兵的标准。 除了那只有一尺来长的甲裙下面,光滑柔嫩,散发着肉光又只套了一双鹿皮短靴的纤长美腿。 “怎么?爱德华阁下,对于第六狱参与这次行动。你有什么意见吗?”这位公主殿下看着人类冷漠的面容,微微偏头。还不忘伸出手来,在眼前比了个横v字的手势:“耶——!” 好吧。至少这些卖萌的手段……你学的挺好。 当然,这也不过是一个力量的化身而已,爱德华的目光稍顿,已经判断出此刻的格莱西雅,能力差不多也只是跟一位普通欲魔不相上下罢了——可是正因为如此,阿斯摩蒂尔斯让她来干什么? 如果只是之前的那一战,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战斗已经白热化的现在。这么一个弱小的分身,除了看看热闹,还有什么用? 爱德华将目光转向阿斯摩蒂尔斯……只是很可惜。这位九狱之主在当爹方面显然是不怎么称职,对于女儿那超脱了几百年的前卫打扮完全无动于衷不说,目光与爱德华对视时,他嘴角的笑容无论怎么看都诡异难言。让人类心中仿佛刮起了丝丝冷风! “总之。阿祖斯就在前面,距离大约只有几里,不过,随着距离的接近,他很可能已经开始怀疑我的探查,所以这样的探查,我可能只能进行一次。”爱德华冷漠地回应,让九狱之主转过头。目光里的红芒微微闪动,缓慢的诉说让爱德华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越来越近:“几里之外……如果你的感知没有出现错误的话,那里可是个很麻烦的地方了……那里已经是阿凡铎的边缘,有一座精灵的城市,虽然仍旧是建立在世界树之上……阿祖斯这一次的行动,实在是出乎了我的预料。” 九狱之主也称之为麻烦的地方,会是什么? 阿凡铎……精灵的伟大国度……也就是他们的神国,精灵王柯瑞隆的领地。 能够出乎了阿斯摩蒂尔斯的预料的,自然只能是完全不符合常规的举措。 虽然精灵王也是所谓的‘善良’一方的神祇,不过却与一般的神有一些不同——通常意义上,那些人类信奉的诸神,诸如魔法之神密斯拉,风暴之神塔烙斯,晨曦之神兰森德尔的,还有审判之神提尔等等等等这些高等神以及他们手下的从神,都被称之为‘人类诸神’,因为他们通常意义上的信徒,都是在主物质位面之中的人,而他们神则所覆盖的领域,也都是属于这个多元宇宙中,关于主物质位面这个层面的。 但是还有一些神并不是这样,比方说独眼之王格乌什,侏儒神加尔?闪金,矮人之神莫拉丁,以及精灵神柯瑞隆……他们却是独立在另外的一个层面上的,他们不仅有着自己区别于人类的信徒种类,有着自己独立的神力体系。大多有各自的战神,魔法神,以及正义神等等的各种神职。像是爱德华当初所捕获的那几个神祇中,伊利斯翠就掌控了歌唱和舞蹈的神职,和泉水女神艾达丝雷同。 而阿斯摩蒂尔斯之所以没有想到法师之神会停留在精灵国度的重要原因就是——柯瑞隆?拉瑞辛,他不仅仅是精灵之中的王者,不逊色于密斯拉的强大神祇,而且还是一位精灵的‘魔法’之神! 阿祖斯的存在如果被他察觉,有多少的几率,会被这位刚刚输掉了与罗丝的神战,正处于‘饥渴’状态的主神给吞噬? 恐怕谁也说不清。 总之,不管是爱德华还是阿斯摩蒂尔斯,都不会如那些凡俗一样,认定柯瑞隆那个所谓‘善良’头衔能够约束这位精灵王的什么举动——一位失去了庇护的中等神祇的全部神力,还有整个多元宇宙之中小半的法师的效忠所带来的信仰源泉,在这样的诱惑面前,所谓的善良头衔,能有什么用? 如果柯瑞隆想要下手,而且成功了,事后想要找个借口维护他伟光正的形象,很困难吗? “这算是疾病乱投医,还是人间充满爱?”爱德华低声的咕哝道。 但不管是哪一种,总之这一次法师之神玩的这个把戏,对于他们这些捕猎者来说,算得上是棘手——面对一个中阶神的神战一旦开打,恐怕没法在一时三刻内结束,阿祖斯恐怕有大批手段拖延时间,而如果惊动了柯瑞隆,这位大神降临会不会直接吞了法师之神尚且不知,但至少九狱之主是不可能讨到好的! 能够迅速解决吗? 够呛。 光是现在确定法师之神的位置,爱德华心里就已经没有什么底,他现在勉强可以确定的范围大概有一里左右,如果是在野地里,这种范围实际上完全是够了的,不过在这么大的一个城镇里面,这种搜寻其实希望非常渺茫,简直便如大海捞针……阿祖斯的完全体与分身不同,他很可能有很多种隐藏自己的手段,甚至分身多处,以待时机。 ………… 道路是可以并行两辆四轮马车的宽敞大道,路面上整齐的铺垫着灰色的石板,路旁整齐的种植着漂亮的大树,以及一些高大的栎树,远处的山头上遍布着山毛榉一类的乔木,山丘的斜面上如地毯一般卷下了青绿色的草甸, 第一千零五章 如果说要评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神只,那么柯瑞隆可能只能被排列在第三之后的位置,不管是魔法女神密斯拉,还是谋杀之神希瑞克,或者死神凯兰沃……在神力上都可能要比他强,而橡树之父西凡纳斯,或者大地母神裳缇娅,也不见得就比他弱小。但是如果问是最为强大的神国……那么除了自然之殿之外,就要算是阿凡铎了。自然之殿因为聚集了三个第一等的神只而空前强大,但精灵国度在整体的统一性上,却又远超前者。 那么,什么是出乎了阿斯摩蒂尔斯的预料的手段呢? 自然只能是完全不符合常规的举措了。 “阿凡铎……这算是急病乱投医,还是人间充满爱?” 心灵术士不由叹了口气,低声的咕哝了一声。 法师之神潜藏在精灵国度的边缘,而不是沿着世界树继续前行,这种决定或者在常人看来几乎顺理成章;然而对于如阿斯摩蒂尔斯这样真正了解神只以及位面动向的存在来说,这无疑是一步大胆的险棋—— 虽然精灵王也是所谓的‘善良’一方的神只,不过却与一般的神有一些不同——通常意义上,那些人类信奉的诸神,诸如魔法之神密斯拉,风暴之神塔烙斯,晨曦之神兰森德尔审判之神提尔等等等等这些高等神以及他们手下的从神,都被称之为‘人类诸神’,因为他们通常意义上的信徒。都是在主物质位面之中的人,而他们神则所覆盖的领域,也都是属于这个多元宇宙中。关于主物质位面这个层面的。 但是还有一些神——比方说独眼之王格乌什,侏儒神加尔?闪金,矮人之神莫拉丁,以及精灵神柯瑞隆——却是独立在另外的一个层面上的。不仅有着自己区别于人类的信徒种类,有着自己独立的神力体系。大多有各自的战神,魔法神,以及正义神等等的各种神职。像是爱德华当初所捕获的那几个神只中。卓尔的月女神伊莉斯翠就掌控了歌唱舞蹈,以及月亮的神职,和泉水女神艾达丝。还有月女神苏伦雷同。 而阿斯摩蒂尔斯之所以没有想到法师之神会停留在精灵国度的重要原因就是——柯瑞隆?拉瑞辛,他不仅仅是精灵之中的王者,不逊色于密斯拉的强大神只,而且还是一位精灵的‘魔法’之神! 阿祖斯的存在如果被他察觉。有多少的几率。会被这位刚刚输掉了与罗丝的神战,正处于‘饥渴’状态的主神给吞噬? 或者答案永远也无法统一。 但不管是爱德华还是阿斯摩蒂尔斯,都不会如那些凡俗一样认定所谓‘善良’的头衔能够约束柯瑞隆的什么举动——一位失去了庇护的中等神只的全部神力,还有整个多元宇宙之中小半的法师的效忠所带来的信仰源泉,在这样的诱惑面前,所谓的善良头衔,能有什么用? 如果柯瑞隆想要下手,而且成功了。事后想要找个借口维护他伟光正的形象,很困难吗? “所以。我们只能尽量降低被发现的可能,然后……混进去?”沉默稍微持续了一会儿,爱德华问道。 不是疑问,只是确认。 阿斯摩蒂尔斯不但再次分身,而且连女儿这种后手都派了过来,自然不可能是选择放弃抓住法师之神,而顺便做个精灵国度全家游的。 “对,不过,我们不能一起去。”九狱之主微笑:“如果没有特殊的手段,太多的力量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分开行动。” “分成几组?” “三组左右就可以了,毕竟那座城市并不是很大,幸运的是,您的力量和我们不尽相同,所以可以任选一些……” “当然是和我一起去了!父亲大人!”魔鬼公主直接打断了她父亲的话,她双手交握,眼神湿润地望着九狱之主,隐约的闪烁光泽在她的身周环绕成无数星星,一股脑儿的向前飞散过去:“我完全可以胜任与爱德华阁下合作的任务,请您恩准吧。” 我倒宁可跟你爹一组。 但没有等到大皱其眉的心灵术士开口反对,事情已经又变得更加复杂了。“公主……陛下。我也希望选择跟,这位爱德华阁下同路。” 这个有些突兀的声音响亮,但却带着尖锐得令人心寒的丝丝声——爱德华的目光微动,看见那位第三领主正从马车上‘游’下来,他挺起的腰身缓缓升起,用尾巴将自己支撑到与众人齐平,如蛇一样狭长的眼瞳里面映出心灵术士的面孔。 充满怨毒。 他躬身向着九狱之主施礼:“请恕属下无能,对于那些尖耳朵,我缺乏足够的应对手段,所以……” “子爵阁下,这完全没有必要!” 格莱西雅用一声尖锐的冷笑直接打断了这位第三领主的话语——公主殿下眯起的眼中已经不见丝毫的娇媚,声音更是阴狠尖锐得如同抵住对方咽喉的利刃:“作为地狱最忠实的臣子,您应该时刻随侍在我父亲身边。这一点点小事,就没有必要损耗尊敬的马曼陛下您尽忠的机会了吧!” “格莱西雅……陛下,您何出此言啊?我当然希望无时无刻不随侍阿斯摩蒂尔斯陛下以表现我的忠诚,但表现忠诚的方式我认为不仅仅只有一种,能够更好地完成陛下的嘱托也是很必要的,而且……那个……”第三狱的领主抬起头,脸上满是凄然的诚恳,尖尖的鼻子都抽搐起来:“格莱西雅陛下,我知道您现在对于我有很多的误会,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够认真地对待我的一片……忠心啊。” 这算什么事儿啊? 眼前这一幕让心灵术士的眉心抽动,同时感觉到艾莲娜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掌一片冰冷——眼前这位半人半蛇的大恶魔那一张面孔生满了横肉。却又做出泫然欲涕神色的模样,实在是令人心中发噱,那感觉几乎称得上与心灵震爆等同。 “真特么恶心。”他低声道。 但咒骂什么的。对于事态显然是不会有什么助益的——九狱之主绝不会让爱德华单独行动,也不可能浪费自己的作战能力来盯住他,更不会让墨菲斯托以及狄斯巴特跟他单独一路,而用格莱西雅来单独盯着爱德华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所以这个分组的结果早就已经很明显了。 …… 接下来的行程,实在有点令人头痛。 九狱之主和第二,第八两个地狱领主分别离开之后。爱德华应该算是松了一口气——与那三个以计谋出名的大魔鬼相对,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词汇的变动。都够心中盘算很久……可惜的是,留下来的这两个家伙,却完全没法让他感到轻松半分。 “爱德华阁下,您究竟有什么计划呢?” 魔鬼公主靠在车厢的板壁上。舒适地依靠着几个靠垫。她脱掉了那双精致的鹿皮靴子,将两条修长的腿就那样跷在车栏上——为了低调行事,此刻四个人乘坐的是一辆用驽马拉扯的大棚马车,车厢随着马匹的脚步一抖一抖,这位公主殿下那纤巧漂亮的脚尖也随着一晃一晃,趾甲上的玫瑰花汁闪动着粉嫩的珠光,让人看得口水直流…… 好吧,流口水的只有那位脸上带着鳞片的秃头而已……这位地狱的第三领主已经幻化了外表。看起来和普通的蛮族战士区别不大,唯有那双狭长如蛇的眼睛里。还是闪烁着阴毒滑腻的光泽,即使大部分注意力都停留在格莱西雅的腿上,也没忘了时不时地向着爱德华送来一些阴狠怨毒的意念。 烦死人了。 爱德华稍微低下头,让艾莲娜帮她轻轻揉捏着额角两侧……根本没有搭理眼前那位魔鬼公主的兴趣——虽然目前的状况暂时是多了点自由,不过要完成跟魔鬼的契约的难度却又高了好多——他现在勉强可以确定法师之神大概就在前方那座城市的中心,范围大致在一里左右。如果是在野地里,这种范围实际上完全足够确认位置的。不过如果是在城市里面,要搜寻一个神只的希望可就渺茫了。 阿祖斯的完全体与分身不同,他很可能有很多种隐藏自己的手段,分身,扰乱探查,隐藏在多个强大的凡俗附近来混淆视听,如果已经引起他的关注……这寻找难度也不逊色于大海捞针…… 另外,还得考虑其他的存在。 不管柯瑞隆是如何想,又要如何做,总之这一次法师之神玩的这个把戏,对于爱德华这一方来说,算得上是非常棘手——面对一个中阶神的神战一旦开打,恐怕没法在一时三刻内结束,阿祖斯恐怕有大批手段拖延时间,而如果惊动了柯瑞隆,这位大神降临会不会直接吞了法师之神尚且不知,但至少九狱之主不是完全降临,是不可能讨到好的! 如果他发现了爱德华这个拐跑了他的宝贝女儿,又直接导致了精灵神系在神战中大败亏输的罪魁祸首…… 额角上正在揉捏的手指忽然一紧,直接把他的头向着另外一侧推了过去! “奥……” 这猛然的变动让爱德华的脖子嘎地一声轻响,不由低声惨叫——他抬起视线,却正好对上格莱西雅的目光……或者是因为疑问没有得到回答,这位魔鬼公主直接转过身,半跪着凑近过来了,如果不是艾莲娜直接推开了爱德华的脑袋,她说不定就要亲上了心灵术士的嘴唇。 “公主殿下,你要干什么?” 艾莲娜咬了咬牙齿,干脆把爱德华的头直接抱在了怀里,以免他再受到‘攻击’:“你要说什么,直接说话就可以了!请不要随便靠近别人!” “呵呵呵……因为他没有听见,我只好靠近一点儿咯?” 对于女圣武士的的呵斥,魔鬼公主根本全不在意。那双红宝石一般透彻的眼睛笑意盈盈,目光连一点儿也没有从爱德华脸上移开,身体却又向前凑了凑。皮甲的领口里露出了大片柔腻光洁的皮肤,随着呼吸微微颤动,一片细微的香味儿弥散,诱人之极。 “那个,公主殿下,她说的没错啊,你……公主殿下?” “闭嘴!你这蠢货。再敢乱插嘴就把你扔下去!” “但是……” “够了马曼你这个蠢货!叫我陛下!” “是的,但是公主殿下……” 爱德华感觉自己更头痛了些,但除了无奈。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好方法。 马车的摇晃在这个时候忽然轻了下来。 “停车,停车。”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进车厢里,让一团的凌乱总算平静了下来。格莱西雅不悦的冷哼了一声,转身在大车的车棚上按了按。于是整个车上的篷布就随即垮塌。露出了车外的景色。 几个全副武装的骑士就围在马车的周围,他们座下的马匹有着纯净洁白的毛色,和出奇高大的体型,以至于坐在车上的几人也不得不扬起视线来与他们对视,而尽管用全覆式的头盔遮住了大部分面孔,但那些骑士们身上华丽繁复得无愧于艺术品的铠甲,以及他们纤细高挑的身材,都透露出了他们的身份。 精灵骑士。 “进城需要交纳费用。旅者。一枚闪光玻璃,或者是与之等价的黄金与宝石!” 其中一个骑士如此开口道。一点儿也不掩饰其中的厌恶——车棚落下之后,这一车人的姿态和打扮实在是诡异难言,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旅客的休息方式,尤其是那个抬头向他们微笑的女子完全露出来的腿,以及那个粗壮男人脸上隐约可见的鳞片,都足以引发精灵们的反感。 “一个人一枚闪光玻璃?你们怎么不去抢劫?好吧,好吧,给,四个金币够了没有?” “不够。如果是单纯的黄金,四个人的通行费需要半磅。” “你疯了吗?” 格莱西雅夸张地的语声,让爱德华眉头大皱。 闪光玻璃是上层界通用的钱币名称,实际上这玩意儿应该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玻璃,而是一种能发光的水晶体,价值与金币等同。当然对于邪魔来说根本没有价值,没有也很正常,但那个卫兵都说了可以用等价的宝石和金币兑换了,你干嘛还这种态度?难道你格莱西雅还缺乏那点黄金不成? 但结果好像还真是—— 哼了一声,格莱西雅转过头看了看爱德华:“我从来不习惯带很多钱出门的,十几个金币还有,但多了……你怎么样?” 于是心灵术士只好摇了摇头。 他原本的次元洞已经在对抗密斯拉的时候,随着王权的那场爆炸一起毁掉了,他身上现有的东西都是跟菲尔娜交换得来,虽然有不少价值不错的魔法物品,不过现款就一点儿也没有。 可是那位第三领主看起来也是不会带钱出来的…… “如果无法偿付费用,那么我只好请你们离开这里。” 为首的骑士掀起面甲,露出其下的精致的面容,他有着一双金色的眼眸,甚至连皮肤都带着淡淡的金色,骤然看去整个面容都笼罩在一片微光之中——这是金精灵独有的特征,在主物质位面,这种高等精灵据说已经近乎绝嗣,或者也只有在阿凡铎,才能看到这样纯正的精灵血脉继承者。 扫了几人一眼,他的表情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傲慢,语声冰冷,这种传说中以柯瑞隆的血液创造出来的生物,有着非比寻常的自尊心,除了自己的同族和神只,他们几乎不把任何存在放在眼中。 “但这比例确实是太不合理了……闪光玻璃和黄金的兑换,应该是一比一的才对?” 这种冷漠的语气实在让人不快,所以这一次连艾莲娜都忍不住开口质疑:“你们这样做已经违反了公平的原则了吧?” “金币与闪光玻璃对等兑换,那是在印记城这种绝对中立的场所产生的理论价格。在阿凡铎,以及上层界的大部分地区,这是不可能的。”金精灵冷哼道:“我们没有拒收黄金,已经算是最大程度的遵循了自由交换的原则了。” “宝石也可以的话,那么魔法装备可以吗?” “可以,但只限于附带有本城的魔法商店统一格式的鉴定书的魔法装备,如果没有的话,会被视作非法交易品,不能使用。另外,对于宝石的要求也是同样的。” 这简直了…… 两人和两个大魔鬼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什么好说的——被这点入城费给拦在了城市外面这种事,已经不只是尴尬,简直是无奈加丢脸了。 幸好,这对于他们这个等级的存在来说,只是丢脸的事情而已。爱德华无奈的叹息一声,跳下马车,然后就找到了个活动的‘兑换点’。 “我说,那边的小哥,看你骨骼清奇,器宇轩昂……我这里有一把相当不错的武器,就便宜卖给你了,以后拯救世界的重任……” 第一千零六章 精灵骑士们显然有着娴熟的技巧,即使在突然地情况之下,他们也没有因为坐骑的动作而出现混乱,只是这些拥有着天界战马也同样无法被他们所安抚,不管骑士们如何呼喝,勒起缰绳,他们仍旧焦躁地跺踏着四蹄,发出不安的嘶鸣声,竭力的从那个秃头的大汉身边退开。 咔咔咔! 连串的金属摩擦声尖锐地刺穿空气,顿时让原本喧嚣的街道为止一静,然后就是更加激烈的喧嚣……大部分的路人开始纷纷后退,但却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上就停下了脚步——此刻聚集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些世界树上的旅行者,虽然大多手不是什么凶恶之辈,可是对于刺激的追求,却也不是一般的平民可以比拟的,看热闹对于他们来书天经地义,尤其是这种牵涉到了城卫军执法的热闹更是千载难逢。 “马……你这个混蛋究竟想要干什么?快给我住手!” 格莱西雅怒气冲冲的叫道。 地狱的公主抿起嫣红的嘴唇,两颗尖尖的虎牙从唇角露了出来,实际上有那么一瞬她几乎想要扑上去咬断马曼的脖子——虽然不是不能理解那个蠢货愤怒的情绪,仅凭那些尖耳朵的傲慢以及刁难的态度,仅仅吓唬一下已经算是大度宽容,没把他们扔进敢死营里面去当营妓已经算是便宜他们了。 但是格莱西雅心中毕竟也很清楚,在这个时候如果随心所欲会闹出来多少麻烦——九狱之主的怒火可不是一个玩笑……如果这关系到天堂山的攻伐。甚至可能是整个多元宇宙归属的大计,真的因为这种无聊的小事而失败,不。哪怕只是增加了无端的难度,那么即使是她这个女儿也是要承受不小的迁怒。而罪魁祸首,除了被废掉身份就不可能有更轻的惩罚了吧? 只是马曼这个混蛋虽然长得有些接近爬虫,但是脑筋可是一向都很灵活的,否则又怎么可能统帅第三地狱?即使不忿于自己对于那个人类的态度,他也不可能会因为这点小小的事情而如此失态才对啊? 公主殿下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这样的怨念,只是她显然没有注意到。问题的答案是如此的简单——就在她身后不远处,心灵术士正微微垂下头,兜帽之下半张苍白的脸上无声地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 “就让我为我同伴的鲁莽行为道歉吧。几位英俊的骑士阁下?请相信,他是没有任何恶意的……” 格莱西雅露出一个极具有魅惑力的笑容,她踏前一步,微微踮起的一只脚尖。让自己光洁的腿部曲线完全显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清脆好听的嗓音在空间中轻轻回响,瞬间就让嘈杂再一次的平息下来。 几个精灵骑士拔剑在手的动作顿时凝滞了,他们面面相觑,但随即就忍不住将视线集中一处。虽然戴着全覆式的头盔,所有人仍旧能够感受到他们的视线正直勾勾地被吸引到那柔滑光洁的曲线上面,甚至连胸甲都因为粗重的呼吸而开始上下起伏。 “请相信,我们并没有什么恶意。这不过是一些误会而已,初到贵地我们并不熟悉这里的法律。但是如果各位愿意解释,我们又岂有不遵从的道理?对于什么也不知道的外来者。能否请你们多一点宽容?” 魔鬼公主的声音轻佻婉转,只是寥寥数语,但周遭已经出现了一些符合的低语声:“不就是马惊了一下嘛,至于要拔剑?”“这些精灵们也真是够严厉的,”“不对,那是嚣张,这帮家伙从一开始就已经看不起这些旅者了。”“没错,实际上他们谁也看不起,对谁都是仰着个鼻孔的……”“他们那些破规矩,你不问他们是不会说的,出了问题才来找麻烦,真是讨厌……” 这些低语声开始时细如蚊讷,但很快就已经响成了一片,甚至连一些精灵居民也开始议论纷纷,而很快那些冒险者们的气势就更加强烈,一些比较冲动的家伙们已经开始大声喧哗起来,短短的几个呼吸,整个场面就从执法者处理暴力抗法转变成为群众声讨暴力执法了…… 混合起来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而这些声音里,那几个精灵骑士终于从那粉嫩的肉光中清醒了过来、 “不对,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个家伙身上的气息太古怪了,根本不像是普通的旅者,我闻到了下层界的臭味!”为首的一个精灵骑士大声说道,手中的长剑遥遥一指:“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到莉亚顿城里有什么目的?” 他呼喝带着凛然的气势,在平时足够震慑住一些普通人……然而此刻,他刚刚那盯着大腿发呆的表现已经被人看得清清楚楚,现在这种居高临下的喊叫又哪有什么威严可言了?唯一的作用,就是反让群情更加激愤起来“神气什么!你们几个小家伙不过就是得了个巡查骑兵的职位而已,真把自己当成是城主大人啦?”一个看上去有些年纪的精灵叫起来,引来了一片奚落的笑声:“你们刁难这帮旅行者有什么用啊,难道收来的闪光玻璃还能落到你们的口袋里?我们都看着呢!” “你们……不好了!” 几个精灵骑兵怒目而视,但是却越发有些滑稽起来,而还没有等到他们重新整理起秩序,就发现那作为罪魁祸首的几个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即使精灵骑士坐在马上视野开阔,可是他的视线扫过整个街道,成百上千的人影,也没有再看到那四个明显不同寻常的人! 在那一瞬,所有的精灵骑士都感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暮然从心头涌起,他们并不知道那四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但是心中却下意识地发寒,仿佛……自己做出了一些错事。 很大的,无法挽回的错误。 …… “调动这群笨蛋实在是太容易了。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他们只要自己闹腾起来阿祖斯那个家伙说不定就能露出什么马脚,而且,这是那些精灵们自己胡闹的,一点儿也显露不出我们插手的痕迹,就连柯瑞隆也不见得会管呢。” 格莱西雅轻声娇笑着,红色的眼眸里闪动着兴奋而危险的光泽。反射出街道上凌乱的人群……上层界的生物,毕竟要比人类或者邪魔要有序得多,他们并没有胡乱传播谣言。或者趁火打劫之类的兴趣,仍旧有条不紊地各自工作,只是那些外来的旅行者可就没有这种好心情,既然本地居民没有生乱。他们也开始在原地聚集。摩擦碰撞,胡问乱说,喧嚣叫骂浑水摸鱼以及随之引发的械斗……越来越多的将这条街给堵塞了个死死,让后续赶来的精灵骑兵们不得不陷入了清理混乱的繁杂工作中。 虽然随着示警的号角声逐渐传扬,越来越多的精灵骑士们一队队包围了周遭,但想要理清这一片混乱仍旧不大容易,此时此刻,更是没有人能够关心。造成了一切的罪魁祸首究竟去了什么地方——虽然实际上,这四个生物就站在混乱的中心。一座二层石楼的房顶, “我说,‘很聪明’的公主殿下,你能不能不要趴在我背上?或者,就算是一定要趴着,你能不能安静一点儿,别蹭来蹭去的了?”爱德华冷冷地回应道,同时晃了晃肩膀。 因为此刻,那位魔鬼公主正趴在爱德华的后背上,像是只大八爪鱼一样缠着,两条修长的腿盘在他腰间,而身上那件铠甲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翼而飞,香软的**柔弱无骨,密密地和他贴合在一起,随着语声,那细细的呼吸,还带着蜜露一样香甜的味道。娇喘细细地拨撩着男人的心绪。 不过,这不满的语气和动作,却只换来了魔鬼公主一阵得意的细微娇笑,以及随着动作更加肆无忌惮的‘磨磨蹭蹭’: “还不是你不要我抱着,我才只好这样的,而且,人家我害怕嘛,作为一位真正的公主,可不能跟你们这些男人比胆量啊……稍微有些颤抖什么的,也是淑女的小不安,你作为一个男人,是应该有谅解的气度的,否则的话,我会看不起你的呦,爱德华阁下?” 这小妖精。早知道就穿上件皮甲什么的了,对付魔鬼还真是一丝一毫也大意不得啊。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知道再跟她继续纠缠下去根本毫无意义,只好干脆深深吸气,将注意力转移到对于神力的搜索上。 当然,格莱西雅这个‘蹭来蹭去’实际上感觉还是很好的,尤其这位欲魔公主显然精通此道,她两团偌大的柔软就这在爱德华背上颤抖摩擦,两颗樱桃微微坚挺的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一层法袍加上两件衬衣根本就没法抵挡这种揉挤按压的感觉。 只是这种享受,此刻似乎真的不太应景。 “快住手,格莱西雅阁下,你……你根本就没有必要非得趴在他背上吧?” 心灵术士的沉默最终换来了圣武士的爆发——此刻的艾莲娜,就被男人打横抱在怀里,虽然那个温暖的怀抱能够让她感受到温暖和安全,但是张近在咫尺,只隔了一个肩膀的女性大魔鬼的面孔,却实在是不可忽视的,所以此时,她终于忍不住冷声开口。 但这种毫无攻击力的言辞,对于格莱西雅根本没有意义。 “你很吵哦圣武士小姐,人家的隐形结界被这里的力量压制,所以只有这么一点点大,我要是不靠近你的话,可就要露出去被别人看到了啊?” “再小也有三尺范围,并排站着也不会有问题!” “万一有事跑得快了露出去呢?而且这东西并不是很稳定的,如果被人碰到了我们,可就要被发现啦。”大惊小怪地提高了声音,魔鬼公主的目光闪动,在艾莲娜身上停驻:“这位圣武士小姐诶,如果你觉得地方足够的话。为什么还要这样紧紧地赖在爱德华阁下怀里呢,跟他并排站着不就好了?” “你也可以用变形术吧?就像那个……马曼那样?”艾莲娜的脸上红晕密布,不过却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她抱住爱德华的脖颈,干脆直接忽略了对方的指责:“或者干脆直接变成别人就可以在外面走了!干嘛非要和我们挤在一起!” “才不要呢,那么寒酸的样子,而且我现在要维持施法,不能随便变形!” 格莱西雅不耐烦的甩了甩纤足,似乎要将缠绕在那里的那条小蛇给甩掉:“再说变形术很容易被那帮尖耳朵识破的,这帮家伙虽然很蠢。但是柯瑞隆可是给了他们不少的力量,其中就有恒定的奥术视觉和真知术,普通的变形根本瞒不住他们。” “那你的隐形结界不也一样?” “所以说你这种主物质……人是不会理解魔法的奥妙的。我这个隐形结界是特别准备的,经过法术升级,绝对不会被普通的法术看破!” 第三领主化身的小蛇看来很擅长死缠烂打,对于魔鬼公主的种种蹂躏无动于衷。所以她只在又踢了一脚之后暂时放弃。将目光转回主要战场:“哎呀呀,那帮尖耳朵好像控制住了局势了,怎么办,再给他们加一把劲儿吧?” 爱德华的眼中,细微的银色光泽闪动。 精灵骑兵们看来对于那些混乱的冒险者确实有着足够的经验,当人手充足之后,他们首先将那些看热闹的外围带离,之后才去对付那几个刀兵相见的货色。而在足够的数量优势之下,那些旅行者最后也只能悻悻的停下手脚。被逐渐带离。想到在这座城市里闹事的,格莱西雅不会是第一个。 但可能是最后一个了。 “那两个旅行者立刻放下你们的武器,把你们所有的手都举高!” 几个精灵骑士围成了一个松散的圈子,大声呵斥,不过迎接这声呵斥的却是迎面一声破空的尖锐鸣响!而这声音才刚刚响起就被尖利的吼叫声压了下去!一个精灵骑士从马上一头栽下,他的面甲上树立着一根鲜艳的翎羽,竟然是被一支十字弓矢直接穿透了观察孔! 而他的另一个同伴虽然没有落下,却手忙脚乱的去捂住脖子——一支箭矢刚好穿过了铠甲的缝隙,鲜血如泉,一刹那就把他半身染红了! 混蛋! 几个剩余的骑士又惊又怒,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会在这里行凶杀人!他们毫不犹豫的跳下马匹,就向中间那个手持弩弓的旅行者围了上去,而后者微微呆滞,转身就跑!他的速度飞快,刹那间就已经转过了一座树屋,消失不见,而精灵骑士们立刻追上去,却显然已经找不到他了。 然后是另一声惨叫。 一柄细剑如同游蛇,瞬间刺穿了一名精灵骑士的背后,凶狠地一翻,就将他的心脏彻底搅烂!然后是一柄巨斧从另一个角度而来,喀嚓的刺耳声响里,一个精灵骑士身体的上半就连同他的甲胄一起飞开,猩红的血液就像是一面旗帜一般在半空中展开! “住手!你在干什么!” 艾莲娜不由惊呆了,她愣了一下才猛地伸手去抓格莱西雅的手腕:“让他们住手!” “这又不是我弄的,是他们自己……” 轰然的巨响打断了魔鬼公主的抱怨,紧接着又是第二声,第三声,两个法师打扮的家伙接连出手,刹那间已经轰飞了三四个精灵骑士,火球术掀起冲天的气浪,也将周遭的所有付之一炬,火焰沿着木质的房舍猛然腾起,而随着这恶魔一般的红色光泽,一切终于彻底陷入了混乱! “抢啊!精灵的铠甲很值钱的!”“他们那里有闪光玻璃,还有宝石!” …… “你看,这些家伙,他们的天性就是如此。跟我有什么关系?”格莱西雅嫣红的眸子里映出那一片凌乱,声音似乎都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不要以为他们行走在世界树上,就真的会遵守什么规则,他们只是不敢而已,不过,一旦有人带头,那么他们那些被压制住的东西,就会就此散发出来哦?” 艾莲娜又愣了愣,她咬住嘴唇,但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一声鸣响吸引了注意力—— 像是敲响了一座铜钟,那清越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出来,响彻长空,像是一把穿透人心的锥子,让人忍不住心悸起来……而随着这个声音,一阵竜竜窣窣的摩擦声逐渐变得宏大! 没有风,但是视野中的一切都在不断地摇动,混乱的战场在此时又不由一静,所有人在这一刹那都不由得抬起头,注意到视野里那些绿色的动态——无数的世界树分叉正在抖动着,开始互相交织,枝叶缠绕,纠结,一**如同软泥一样的开始变动。 “我说格莱西雅陛下,你这一次可是玩的有些太大了。” 第一千零七章 几个精灵骑兵怒目而视,但是却越发有些滑稽起来,而还没有等到他们重新整理起秩序,就发现那作为罪魁祸首的几个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即使精灵骑士坐在马上视野开阔,可是他的视线扫过整个街道,成百上千的人影,也没有再看到那四个明显不同寻常的人! 在那一瞬,所有的精灵骑士都感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暮然从心头涌起,他们并不知道那四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但是心中却下意识地发寒,仿佛……自己做出了一些错事。 很大的,无法挽回的错误。 …… “调动这群笨蛋实在是太容易了,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他们只要自己闹腾起来阿祖斯那个家伙说不定就能露出什么马脚,而且,这是那些精灵们自己胡闹的,一点儿也显露不出我们插手的痕迹,就连柯瑞隆也不见得会管呢。” 格莱西雅轻声娇笑着,红色的眼眸里闪动着兴奋而危险的光泽,反射出街道上凌乱的人群……上层界的生物,毕竟要比人类或者邪魔要有序得多,他们并没有胡乱传播谣言,或者趁火打劫之类的兴趣,仍旧有条不紊地各自工作,只是那些外来的旅行者可就没有这种好心情,既然本地居民没有生乱,他们也开始在原地聚集,摩擦碰撞,胡问乱说,喧嚣叫骂浑水摸鱼以及随之引发的械斗……越来越多的将这条街给堵塞了个死死,让后续赶来的精灵骑兵们不得不陷入了清理混乱的繁杂工作中。 虽然随着示警的号角声逐渐传扬。越来越多的精灵骑士们一队队包围了周遭,但想要理清这一片混乱仍旧不大容易,此时此刻。更是没有人能够关心,造成了一切的罪魁祸首究竟去了什么地方——虽然实际上,这四个生物就站在混乱的中心,一座二层石楼的房顶, “我说,‘很聪明’的公主殿下,你能不能不要趴在我背上?或者。就算是一定要趴着,你能不能安静一点儿,别蹭来蹭去的了?”爱德华冷冷地回应道。同时晃了晃肩膀。 因为此刻,那位魔鬼公主正趴在爱德华的后背上,像是只大八爪鱼一样缠着,两条修长的腿盘在他腰间。而身上那件铠甲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翼而飞。香软的**柔弱无骨,密密地和他贴合在一起,随着语声,那细细的呼吸,还带着蜜露一样香甜的味道。娇喘细细地拨撩着男人的心绪。 不过,这不满的语气和动作,却只换来了魔鬼公主一阵得意的细微娇笑,以及随着动作更加肆无忌惮的‘磨磨蹭蹭’: “还不是你不要我抱着。我才只好这样的,而且。人家我害怕嘛,作为一位真正的公主,可不能跟你们这些男人比胆量啊……稍微有些颤抖什么的,也是淑女的小不安,你作为一个男人,是应该有谅解的气度的,否则的话,我会看不起你的呦,爱德华阁下?” 这小妖精。早知道就穿上件皮甲什么的了,对付魔鬼还真是一丝一毫也大意不得啊。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知道再跟她继续纠缠下去根本毫无意义,只好干脆深深吸气,将注意力转移到对于神力的搜索上。 当然,格莱西雅这个‘蹭来蹭去’实际上感觉还是很好的,尤其这位欲魔公主显然精通此道,她两团偌大的柔软就这在爱德华背上颤抖摩擦,两颗樱桃微微坚挺的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一层法袍加上两件衬衣根本就没法抵挡这种揉挤按压的感觉。 只是这种享受,此刻似乎真的不太应景。 “快住手,格莱西雅阁下,你……你根本就没有必要非得趴在他背上吧?” 心灵术士的沉默最终换来了圣武士的爆发——此刻的艾莲娜,就被男人打横抱在怀里,虽然那个温暖的怀抱能够让她感受到温暖和安全,但是张近在咫尺,只隔了一个肩膀的女性大魔鬼的面孔,却实在是不可忽视的,所以此时,她终于忍不住冷声开口。 但这种毫无攻击力的言辞,对于格莱西雅根本没有意义。 “你很吵哦圣武士小姐,人家的隐形结界被这里的力量压制,所以只有这么一点点大,我要是不靠近你的话,可就要露出去被别人看到了啊?” “再小也有三尺范围,并排站着也不会有问题!” “万一有事跑得快了露出去呢?而且这东西并不是很稳定的,如果被人碰到了我们,可就要被发现啦。”大惊小怪地提高了声音,魔鬼公主的目光闪动,在艾莲娜身上停驻:“这位圣武士小姐诶,如果你觉得地方足够的话,为什么还要这样紧紧地赖在爱德华阁下怀里呢,跟他并排站着不就好了?” “你也可以用变形术吧?就像那个……马曼那样?”艾莲娜的脸上红晕密布,不过却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她抱住爱德华的脖颈,干脆直接忽略了对方的指责:“或者干脆直接变成别人就可以在外面走了!干嘛非要和我们挤在一起!” “才不要呢,那么寒酸的样子,而且我现在要维持施法,不能随便变形!” 格莱西雅不耐烦的甩了甩纤足,似乎要将缠绕在那里的那条小蛇给甩掉:“再说变形术很容易被那帮尖耳朵识破的,这帮家伙虽然很蠢,但是柯瑞隆可是给了他们不少的力量,其中就有恒定的奥术视觉和真知术,普通的变形根本瞒不住他们。” “那你的隐形结界不也一样?” “所以说你这种主物质……人是不会理解魔法的奥妙的,我这个隐形结界是特别准备的,经过法术升级。绝对不会被普通的法术看破!” 第三领主化身的小蛇看来很擅长死缠烂打,对于魔鬼公主的种种蹂躏无动于衷,所以她只在又踢了一脚之后暂时放弃。将目光转回主要战场:“哎呀呀,那帮尖耳朵好像控制住了局势了,怎么办,再给他们加一把劲儿吧?” 爱德华的眼中,细微的银色光泽闪动。 精灵骑兵们看来对于那些混乱的冒险者确实有着足够的经验,当人手充足之后,他们首先将那些看热闹的外围带离。之后才去对付那几个刀兵相见的货色,而在足够的数量优势之下,那些旅行者最后也只能悻悻的停下手脚。被逐渐带离。想到在这座城市里闹事的,格莱西雅不会是第一个。 但可能是最后一个了。 “那两个旅行者立刻放下你们的武器,把你们所有的手都举高!” 几个精灵骑士围成了一个松散的圈子,大声呵斥。不过迎接这声呵斥的却是迎面一声破空的尖锐鸣响!而这声音才刚刚响起就被尖利的吼叫声压了下去!一个精灵骑士从马上一头栽下。他的面甲上树立着一根鲜艳的翎羽,竟然是被一支十字弓矢直接穿透了观察孔! 而他的另一个同伴虽然没有落下,却手忙脚乱的去捂住脖子——一支箭矢刚好穿过了铠甲的缝隙,鲜血如泉,一刹那就把他半身染红了! 混蛋! 几个剩余的骑士又惊又怒,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会在这里行凶杀人!他们毫不犹豫的跳下马匹,就向中间那个手持弩弓的旅行者围了上去,而后者微微呆滞。转身就跑!他的速度飞快,刹那间就已经转过了一座树屋。消失不见,而精灵骑士们立刻追上去,却显然已经找不到他了。 然后是另一声惨叫。 一柄细剑如同游蛇,瞬间刺穿了一名精灵骑士的背后,凶狠地一翻,就将他的心脏彻底搅烂!然后是一柄巨斧从另一个角度而来,喀嚓的刺耳声响里,一个精灵骑士身体的上半就连同他的甲胄一起飞开,猩红的血液就像是一面旗帜一般在半空中展开! “住手!你在干什么!” 艾莲娜不由惊呆了,她愣了一下才猛地伸手去抓格莱西雅的手腕:“让他们住手!” “这又不是我弄的,是他们自己……” 轰然的巨响打断了魔鬼公主的抱怨,紧接着又是第二声,第三声,两个法师打扮的家伙接连出手,刹那间已经轰飞了三四个精灵骑士,火球术掀起冲天的气浪,也将周遭的所有付之一炬,火焰沿着木质的房舍猛然腾起,而随着这恶魔一般的红色光泽,一切终于彻底陷入了混乱! “抢啊!精灵的铠甲很值钱的!”“他们那里有闪光玻璃,还有宝石!” …… “你看,这些家伙,他们的天性就是如此。跟我有什么关系?”格莱西雅嫣红的眸子里映出那一片凌乱,声音似乎都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不要以为他们行走在世界树上,就真的会遵守什么规则,他们只是不敢而已,不过,一旦有人带头,那么他们那些被压制住的东西,就会就此散发出来哦?” 艾莲娜又愣了愣,她咬住嘴唇,但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一声鸣响吸引了注意力—— 像是敲响了一座铜钟,那清越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出来,响彻长空,像是一把穿透人心的锥子,让人忍不住心悸起来……而随着这个声音,一阵竜竜窣窣的摩擦声逐渐变得宏大! 没有风,但是视野中的一切都在不断地摇动,混乱的战场在此时又不由一静,所有人在这一刹那都不由得抬起头,注意到视野里那些绿色的动态——无数的世界树分叉正在抖动着,开始互相交织,枝叶缠绕,纠结,一**如同软泥一样的开始变动。 “我说格莱西雅陛下,你这一次可是玩的有些太大了。” 银色的光泽在爱德华的眼中凝聚,明亮如镜,反射出那正在呼啸着纠缠的树枝,软泥一般波动的木材已经形成了人类身体的外形,而翠绿的叶片就是她的发丝与衣服…… 那正是他之前曾经见过一次的,世界树的意识体——尤迦特希拉的化身。 “见鬼。怎么会!这一点点的小事儿,她竟然会直接出现!这棵树发疯了吗?难道她跟柯瑞隆真的有一腿不成!” 格莱西雅不由发出连串诅咒……不需要心灵术士的提醒,作为一位大魔鬼她也知道眼前的问题到底有多严重——再也顾不上纠缠着爱德华。她已经在空中伸展身体,一层异色的火焰燃点,给她罩上了一层火红的鳞甲,随手挥动,残余的火焰就已经在她手中勾勒出黑沉沉的刺链。 而另一边,盘曲在她脚踝上的小蛇已经悠然滑下,在一阵闪动的光泽中重新化为半人半蛇的大汉。手中的长叉旋转,发出阵阵凄厉的呼啸! 至于说隐身术,已经完全失去了维持的意义…… 虽然眼前这些树木构成的女子形象。比之前爱德华曾经见过的那一种要粗糙许多,除了大体上女性的身体外形之外,她们基本上就是一些由树枝缠绕而成的生物……或者说就是树妖,但显然她们的智力不是那种笨重的木头怪物能够相比的——出现的刹那。就有四根树枝微微弯下。其上的木质女子各自转过视线,从四个方向上围住了四人所站的位置,褐色的眼中光泽闪动,组成双手的树枝各自伸展,已经变成了如同蟒蛇般粗细的藤鞭! “尤迦特希拉陛下,请不要这样,我们……” 艾莲娜提高了声音喊道,不过在那之前她的身体已经被爱德华拉着。飞向了空中!而就在这刹那,猛烈的恶风擦过她的身体。两道褐色的藤鞭已经间不容发的掠过她的身周,轰地一声抽击在她们原本站立的位置上,轰的一声巨响……被砸中的地面象波浪一样翻动起来,这种波浪向四周扩散开,暴风夹杂着岩石的碎块如暴雨一般从背后而来,但随即就被惰性化的空气所阻挡偏离,落向一方! “她们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还有,这个攻击性……太反常了,” 爱德华伸手扯开一张魔法卷轴,一阵温暖的黄色光泽在艾莲娜身周散开,最后在她背后凝成一双翅膀的虚像。“不要离我太远,小心躲避那些东西,当然最好是把它们斩断,”他顿了顿,叮嘱道,不过心中却很清楚,圣武士肯定不会轻易向那些世界树的化身主动动手。 这短暂的停顿之中,又是几声巨响从地面上传来,其中夹杂着刺耳的惨叫,爱德华不需要转过视线,也知道那是几个正在趁火打劫的旅行者就这样倒了大霉——虽然尤迦特希拉的攻击只是简单的藤鞭抽打,可是那长达二十几尺,比手臂还粗的树藤只要击打在一个人身上肯定就是骨断筋折之厄,防护弱一点儿的人被抽成肉泥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不过这时候他也没什么兴趣去管理别人了,心灵的触须转动,一道暗红色的火浪已经从他的手中迸发开去! 这锥形的火焰云让将周围的一切一瞬间都染上了一层血色,灼热的空气在空中卷起旋风,而两个尤迦特希拉的化身也被瞬间包裹,世界树苍翠的树叶一下子就纷纷卷曲,燃烧,而那人形的树木顿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嚎! 这声音其实应该不失温和,只是现在它已经被提高到了极限,那种尖锐如针的声波送进耳朵时让爱德华也感到一阵细微的昏眩,他连忙卷动灵吸怪幼体的心灵触须,给自己布展开一个操控声音,包裹在身周和艾莲娜的周围。 但就是这一瞬间的耽搁,两条带着火焰的树藤已经轰地一声从那两大团人形火炬之中甩了出来,堪堪又擦着他猛然下落的身体掠过,那可怕的高温让他额前的几绺发丝立刻就卷曲了! “卧槽!” 看着那熊熊燃烧,却依旧若无其事的树人,爱德华不由下意识的骂了一句。 这下子可麻烦了。 如果说有什么的东西是心灵术士,或者说心灵异能的使用者们最为讨厌的,那么毫无疑问就是那些没有脑子的家伙们。不管是亡灵还是元素,只要没有了生理结构,他们就很难受到大部分的心灵异能的影响,而如果这东西的组成部分再是一些异常坚韧的——至少比心灵术士拿手的星界水晶坚固的——玩意儿,那么就更加令人头痛了! 实际上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说,这种怪物理论上也算不得多么麻烦。只要他用神力塑造出一些简单的武器,要把这些玩意儿劈成柴火那是分分钟的事情……然而理论就是理论,总会受到现实情况的制约——如果爱德华在如此近在咫尺的地方用了神力,阿祖斯却没注意到那才是见鬼了! 剩下的办法,只有逃走了吧? 也不用逃走太远,只要拖延一点时间,一直拖延到格莱西雅或者马曼……不管是哪个魔鬼动手,引发了阿祖斯的注意,那么阿斯摩蒂尔斯也就没法把麻烦找到他爱德华头上了! 心中主意打定,爱德华伸手一扯身边的圣武士,转身就飞了出去! 第一千零八章 实际上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说,这种怪物理论上也算不得多么麻烦。只要他用神力塑造出一些简单的武器,要把这些玩意儿劈成柴火那是分分钟的事情……然而理论就是理论,总会受到现实情况的制约——如果爱德华在如此近在咫尺的地方用了神力,阿祖斯却没注意到那才是见鬼了! 剩下的办法,只有逃走了吧? 也不用逃走太远,只要拖延一点时间,一直拖延到格莱西雅或者马曼……不管是哪个魔鬼动手,引发了阿祖斯的注意,那么阿斯摩蒂尔斯也就没法把麻烦找到他爱德华头上了! 主意打定,爱德华伸手一扯身边的圣武士,转身就飞了出去! 在空中绕了几个圈子,他慢慢提升着高度——世界树这些延伸出的枝桠本质上等同于触须,长度上必然有限度。左右的话爱德华不敢说,但向上是必然会有一定的极限的……然而,他面对的敌人并不是一味蠢笨。尤迦特希拉显然还保留了几分基本的智慧—— 几乎毫不犹豫地,她又分出了四个分身,八道从手臂上分化出来的藤鞭凌空飞舞,将周遭所有的向上的空间完全封锁,爱德华虽然尝试着利用念控之力来阻挡和改变这些巨大的藤蔓的走向,但心灵的力量凝聚,发动,荡开一根触须,紧接着就会有两根接踵而至!一时间让他竟然有些穷于应付的感觉! 这里,毕竟是世界树之上…… …… “尤迦特希拉陛下。罪人已经伏诛,请平息您的愤怒吧……我们拜倒在您的面前,惶恐而懊悔……” 一个身穿祭袍的精灵大声呼喊着。魔力将他的声音扩展成异样宏大而清晰地轰鸣,如钟鸣一样缓缓传向远方,而在他身后,几十个精灵排成半环的队列,向着那一棵棵世界树所构成的触须跪倒下去,同样发出虔诚的呼唤声。几十个声音混合在一起,绵延不断。 但即使是这被魔力加强的呼喊。也压制不住从四面八方而来,雷鸣般的隆隆声,夹杂在那轰鸣里。尖锐或者断续的无数的哀鸣,让这声响更加惊心动魄——视线的远端,更多的世界树的枝叶正在从周遭倒卷上来,无数的触须从天而降。穿过一道道街巷…… 席卷一切! 粗大的触须的抽打翻滚。树屋和房舍崩溃瓦解,精致的艺术瞬间就已经成为残垣断壁……重重的浓重烟尘被扬起,挥洒,几乎遮住了天空,日光也为之黯淡。而此起彼伏的惨呼之中,不管是那些抢劫偷盗以及杀人的位面的旅行者,或者是本地居住的精灵,都在不断地被这种可怕的抽打卷入其中! 身穿祭袍的精灵的喊声停滞了。 他抬起头。也站起了身体,目光停驻在那远处。正在不断翻滚的树藤上,然后再次开口,只是这一次,他念诵的已经不是那祈祷与祈求,而是一串长长的,特异的吟唱。一个个字节不复那种宏大,但低沉而清晰,无形的魔力波动如涟漪一般从他的身周向外扩展,刹那间已经划过了数百尺的范围。 层层的光泽在那涟漪上散逸,将沿途所有的生命尽皆包围,紧密相连。 “愚蠢……” 一个细微的声音,不知从何处而来,它低沉得如同一声叹息,但却又穿过了一切的嘈杂——那隆隆的颤鸣,尖锐的惨号以及低沉的咒文之音,就那样送进所有人的耳中……每一个听者的心弦都不由为之颤抖,他们下意识的转动目光,试图寻找到那声音的源头。 他们没有找到那声音的源头,但却因此,而见证了灾难的到来。 无声无息地,十余道深褐色的触须,从他们视线的尽头处向天伸展,微微停顿,便带起了呼啸的暴风轰鸣,在他们的视野中不断扩展!那一刹那是如此的短暂,而又如此的漫长,精灵们失却了光彩的眼眸之中,映照出那巨大触须上清晰地纹理,注意到那每一根触须,都是由数十根藤蔓纠缠,而它们正在逐渐分裂开来,占据了天空之中,所有残余的空间! 魔力在翻涌着,构造出光辉的护盾,但那小小的抵抗却注定徒劳,七色的半球随即就在那深褐色的阴影中扭曲,破碎,炸碎成阴影中缤纷的光火。 然后,就是闪动的血色,以及随之而来的,无穷无尽的黑暗, “这种拥有智慧的强大存在,不应该只是会使用这样简单的攻击才对,至少也应该有一些魔法类的攻击来进行辅助啊……真是无趣。” 千尺之高的天空中,迪斯巴特微微垂首,注视着脚下惨烈的战场,无数的藤蔓翻涌着,将血浆碎肉与烟尘废墟混成诡异而宏大的黑暗画卷,地面也开始浮动,然后犬牙交错地出现大面的裂口,下陷,和无数土石一起滑向整个地平的两侧,仿佛无限高远的裂缝之中……一身散发着漆黑光泽的金属铠甲遮掩了这位钢铁之王的身体,骸骨一般的头盔让他的声音带着嗡嗡的颤鸣。但亦掩盖不住这位钢铁之王语义中的细微失落:“不过,阿斯摩蒂尔斯究竟是做了什么?” “潜入其中而已……不过看起来,那位法师之神,似乎已经抢先一步做出了这种有趣的选择……” 墨菲斯托菲利斯的外貌一如既往,那些金属的卡片,仍旧在他的面前不断游动着,他细长的手指慢慢拂过一张张的金属,言辞仿佛是在回答同伴的疑问,但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尤迦特希拉的……寄生虫吗?” 第八狱领主的目光微垂,暗红的眼瞳里却映出了一片空旷,并不遥远的天空之下。阳光的影子仿佛渗透进了一层朦胧的雾霭,世界树的枝桠,在那里盘曲延伸。朦胧的绿色之中,似乎有丝丝的金红光泽,在其中不住卷动。 但一丝洁白,却划破了那一幕深邃的光影。 大魔鬼的眉头挑了挑。 在脚下,那一片尘埃与血色里,明亮的白光如同一柄利剑般划过了翻滚藤蔓的褐色,于是空间里。便回荡起一声犹若猛兽惨号的凄厉尖叫声! “动手了吗?不,不是……这样一来,倒是颇为有趣。有趣啊……” 大魔鬼眯起眼睛。 在他实现的尽头,那原本是城市街道的废墟之上,;两条巨大的藤蔓正在地面上有力的弹跳。它们是世界树的武器,也是其身体的一部分……曾经的一部分——此刻。两条倾斜的创口已经彻底分割了它与那伟大的存在所拥有的联系。金色的光泽在那整齐的断面上如火焰一般的灼烧流动。久久不息,也让那藤条如一条受创的蟒蛇一般不断伸展,收束与扭曲。 翠绿色的液体随着枝条的扭动,在长长的断面上不断地喷出,晶莹如玉,一滴滴在空中飞溅,于碰撞到地面的刹那便猛然分裂,蒸腾起通透的烟云。将一阵阵无比清新的气息混杂在空间里。 但是这挣扎,最终也无法挽回那正在逝去的生命力……因为此刻。原本拥有这条藤蔓的,尤迦特希拉的一个分身正在仓皇的后退,躲开她面前那正在慢慢淡却的明亮光泽,那光泽已经在逐渐暗淡,收束,却仍旧让周遭的一切都在翻涌,避之唯恐不及! “对不起……爱德华,但是……我不能就这样坐视这一切就这样发生……无论如何,我们必须阻止这种无端的杀戮!即使是要伤害到尤迦特希拉!” 艾莲娜静立在空中,金色的圣焰从她的身周缓缓倾泻,将她背后飞行术的羽翼化为金色,也将她手中长长的十字斩剑渲染成为一束耀目的光虹。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周遭,那六位正在向这个方向上转过头来的世界树的化身,轻轻从樱唇中吐出低声的歉意。 轻轻叹了口气,心灵术士垂下的目光里,映出那一片末日一般的场景。 藤蔓的抽打与震荡,在这顷刻之间已经摧毁了大半座城市,街道像是破碎的波浪一般层层叠起,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裂口,形同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地震。那座优雅与闲适,充满着艺术和自然的精灵城市,如今已经完全被毁灭了,只剩下了些许美好的残片,在记忆之中逐渐模糊。 作为最后的残留,十余个精灵躲在一片尚且完整的墙壁之下,七个成年的男性,维护着数量差不多的女子和儿童,他们震骇而绝望地望着面前那几十尺之外,正在疯狂地舞动着的世界树的枝条,除了尽力地瑟缩在一处,已经无力再做出任何的举动。 他们是圣武士致歉的原因,是她心中善意的明证,也是她行动的理由。 所以抬起头时,爱德华向女圣武士露出一个笑容。 只是他并没有告诉他,她根本用不着抱有歉意……因为一切不可能以她的意志而转移。她拯救了这几个精灵的行动不能,她攻击了尤迦特希拉的行动,亦不能。 这样的攻击,对于这棵贯穿了半个世界的树木来说,甚至就像人类身上脱落的皮屑一样轻微……而事实上,这一切也无法拯救那些精灵的生命——在这个只有单一本质的善良位面里,他们无需被拯救,也被不可能被一个凡人拯救,死亡对于他们不过是一次新的开始,他们将重新回归到阿凡铎的中心,在柯瑞隆的力量里获得重生。 但有什么关系呢? 傻事也好,无用的事情也好……他喜欢的,不就是那个挥洒着圣光,诉说着正义与善良的女孩,那个坚强而勇敢的圣武士吗? 所以,“小心一点就好。” 他说。 然后下一刻,他看着女孩双手握住剑柄,用一道金色的剑光,划破了她面前数百尺的虚空。 那白金般浓烈的圣焰一线向前,百尺内的光似乎都随之向内聚拢,恍如一切都因此而黯淡下来。然后,那光芒构造的轨迹就这样扩展开来,剑锋的路径之上。数道刚刚挥起的藤鞭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断裂了,世界树的意志巧妙地操纵着它们,一层层的弯曲着挡在那剑刃的轨迹之前,但是随着那碧色的汁液挥洒废物,而那金色的光弧依旧向前,没有受到半点的扰动。 直到它终于撞上更大的目标为止。 那些有数抱粗细的,世界树分身的茎。 世界树发出痛苦的声音。 她的叫声就像是无数的木材在互相摩擦。低沉的,高亢的,无孔不入的越过每一个人的耳膜。狠狠地刺入脑海的中央,紧接着在那里似乎又变成了天边滚雷的轰鸣,隆隆的炸裂……嘶吼,嚎叫。呐喊。呻吟……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声音,而是那颗巨大的树木直接灌输的如浪涛般的意志,饱含着恐惧,愤怒,还有不安…… 即使是爱德华,在这声音里,也必须完全集中自己所有的意志,来对抗那种可怕的。撼动灵魂的痛苦。他闭上眼睛,将所有的心灵的触须收束。在灵魂之外构造起一层厚重的防线,但仍旧无法阻挡它在在那暴风一般的冲击之中微微颤抖。 仅仅一瞬。 当心灵术士重新抬起目光,周遭的一切,都已经在这瞬间改变, 那是从断裂的枝桠之间所喷洒的绿色汁液,随着嗤嗤的鸣响消失不见,但空气却在躁动着,无数浑浊的成分与浓密的魔法能量在不断地纠缠,喷涌,不知何时,它们已经扭曲了周遭的一切,缔造出那苍白的,细微而缓慢鼓动的雾气,就这样弥漫着,将所有的一切,都吞噬其间。 一切正在消失于视野中。 爱德华抬起头,他银色的眼眸里映出远处淡青色的天空,金色的残阳,残破的城市,以及那如林的怪物……然而这一切,都在被逐渐浑浊的雾气所笼罩。它们从天空而来,从地面而来,从残损的精灵城市的墙壁残骸中而来,那正在扭动着后退的世界树的枝桠而来,因此它们是如此迅速的弥漫,不过是一个呼吸,就已经将周遭的一切,都吞噬进那迷茫的,带着一点淡绿的浓白,只留下一些重重绰绰的细微暗影。 心灵术士的眉头慢慢皱起,他微微滑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靠向艾莲娜的身旁……而当这不过十数尺的距离滑过,周围的浓雾已经几乎笼罩到了他视线前不到百尺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 艾莲娜将那散发着圣焰的长剑向前举起,一道金色的光就从其上延伸,深深地刺进那浓密的云雾,然而那闪耀的光辉穿过雾霭,却无法照亮看似一团水汽之中的任何地方——金光就像是被那淡淡的白绿截断,刺入其中的部分就这样消失了。 幻象? 少女的目光在心灵术士的脸上微凝,但最后没有把自己的疑问说出—— 这世界上大概并不存在什么能够欺骗这个人的幻觉吧,虽然按照心中所知道的,世界树尤迦特希拉,应该是比神祇还要伟大的存在……但不知为何,却依然有一个声音,在心底的深处这样说。 他不会被欺骗的。 “雾气中没有什么有毒的成分,也并不是一种能量,而神力的感觉仍旧通畅,我们还在原地……所以注意不要离开我太远,尤迦特希拉或许是要借助这迷雾作为掩护,来向我们实施偷袭。我们最好是再升高一点儿……” 爱德华如此说道。不过最终却停住了。他微微叹息,伸手挥动,地面上的岩石就泥浆一般的涌动,构筑出一个半球形的简易房舍,将那些昏迷的精灵们笼罩其中 只是为了安慰…… “谢谢……”艾莲娜的语声轻轻的,虽然她也同样清楚,这样的防护对于世界树可能造成的威胁来说,不过是聊胜于无,但在此刻这样的境遇里,这已经是爱德华能够给予这些人的,最大的一点帮助了。 对于这个人来说。 “爱德华额阁下,你可真有闲情逸致呢……” 魅惑的笑声随风而来,于是格莱西雅的身影,也随之踏出一片淡蓝的光泽,这位魔鬼的公主似乎行若无事地左右四顾,而第三领主马曼,也不知何时已经又变成了她脚腕上的那条小蛇。“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呢?”她艳红的眸子微微眯起,注视着四周的迷雾:“我想我这里有两个很不幸的消息应该先告诉你一声,这些雾气相当古怪,我现在似乎已经无法和父亲大人联系了。” 爱德华仅仅是微微颌首,并不去理会她话语中那个故意留下的扣子。 ——不出三个呼吸,这位公主殿下果然自己揭开了谜题:“还有个麻烦,不管是上下左右,都无法出去,虽然里面可以使用传送……我们好像是被这迷雾困住了。” 周围的浓雾对于深陷其中的人来说似乎于地面无异,所有的每一寸空间都可以是他立足的所在。四周越来越安静,好像连呼啸的风声也沉寂了下去。过了一会,似乎又响起了有节奏的虫鸣声,远处有悠扬的音乐传来。 第一千零九章 但不知为何,却依然有一个声音,在心底的深处这样说。 他不会被欺骗的。 “雾气中没有什么有毒的成分,也并不是一种能量,而神力的感觉仍旧通畅,我们还在原地……所以注意不要离开我太远,尤迦特希拉或许是要借助这迷雾作为掩护,来向我们实施偷袭。我们最好是再升高一点儿……” 爱德华如此说道。不过最终却停住了。他微微叹息,伸手挥动,地面上的岩石就泥浆一般的涌动,构筑出一个半球形的简易房舍,将那些昏迷的精灵们笼罩其中 只是为了安慰…… “谢谢……”艾莲娜的语声轻轻的,虽然她也同样清楚,这样的防护对于世界树可能造成的威胁来说,不过是聊胜于无,但在此刻这样的境遇里,这已经是爱德华能够给予这些人的,最大的一点帮助了。 对于这个人来说。 “爱德华额阁下,你可真有闲情逸致呢……” 魅惑的笑声随风而来,于是格莱西雅的身影,也随之踏出一片淡蓝的光泽,这位魔鬼的公主似乎行若无事地左右四顾,而第三领主马曼,也不知何时已经又变成了她脚腕上的那条小蛇。“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呢?”她艳红的眸子微微眯起,注视着四周的迷雾:“我想我这里有两个很不幸的消息应该先告诉你一声,这些雾气相当古怪,我现在似乎已经无法和父亲大人联系了。” 爱德华仅仅是微微颌首。并不去理会她话语中那个故意留下的扣子。 ——不出三个呼吸,这位公主殿下果然已经无法忍耐,而自动自觉的揭开了谜题:“还有个麻烦。不管是上下左右都没法出去,虽然好消息是,现在我可以使用传送了……我们好像是被这迷雾困住了啊。” “说一点儿有用的吧。”爱德华静静地等她说完,然后讽刺道。“除了出不去之外,我根本没听到任何有创造力的发言。” “创造性?啊,可以呀,我想想……” 格莱西雅撇了撇嘴。然后歪头露出一个沉思的神情……然而就在下一个瞬间,她的色鸥玩一抖,一道黑色的锁链已经悄无声息的穿过了她身边的空间。然后带着猛恶的风声,骤然降临在爱德华的头顶! 锁链的尽头,不知何时已经挂上了一个人头大小的刺锤!锋利的寒光闪动,在空间里闪烁出尖锐的锋芒!仅凭那多角形的外形。就足以让人产生‘疼痛’的感触……但心灵术士连目光也没有转动。 魔鬼公主的红色眼眸里。得意的光泽骤然被惊讶取代——当那链锤直直地砸进‘心灵术士’的头顶,她才赫然发现,那里从头至尾就没有什么人影!而一抹冰冷的触感,在后颈上慢慢散开,让格莱西雅的身体一震!那个敌人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的到了她的身后,一柄冰冷的金属,就被端正的架在她的脖颈上! “下一次,我会用艾莲娜的圣焰。”那个人的声音飘飘渺渺。似乎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边。冰冷的触感随即消去了…… “哎呀呀,爱德华阁下,你似乎也太过紧张了,只不过是淑女的小玩笑而已……再说,不试一试的话,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那棵树弄出来骗我们的东西?”格莱西雅慢慢转过头,脸上笑容丝毫不减:“而且这样一来,爱德华阁下你也应该知道我不是假装的了嘛。不过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 现在几乎可以说,这件事情已经砸锅了……至少一半,不管原本爱德华有什么计划,都已经被世界树这过激的反应毁掉了。现在最直白的反应,应该是尽快突破这种包围,离开这个区域,然后再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爱德华并不知道世界树的常态究竟是什么样,但他现在却可以肯定这棵树现在不那么正常——那些无端被拍碎了的村镇和成了肉泥的精灵就是最好的佐证,如今虽然事态似乎看来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也无法认为这就是一切的结束了。 可是,如何出去? “其实,这些雾好像钻进去也没有问题,如果我们用什么东西作为标准的话,想要离开也不难吧?”眼珠转了转,格莱西雅兴致勃勃的建议道:“我记得这里离开城镇的那个边缘也不怎么远,说不定我们往前一冲就过去了呢。” “这种迷雾即使是我的圣焰也无法穿透,进入其中恐怕有很大的危险。” 艾莲娜摇了摇头:“而且,即使我们能够穿过它,尤迦特希拉陛下的很多枝叶也还在城镇的边缘伸展着,身处这种迷雾,还要与战斗的话,我恐怕没有什么把握。” 女圣武士的身周环绕的金焰此刻已经收敛,只剩下贴在身周的一层——刚刚那斩断了尤迦特希拉分身的一剑,对于她来说也并非全无损耗……那圣焰之力是她从艾瑞埃尔那里借来的力量,而这位炽天神侍如今已经失却了神祇的加护,这样的力量也失去了那种生生不息的源流。 “怎么,这就害怕了?说起来不是你刚刚那一剑,我们又怎么会被困在这种东西里面呢?”格莱西雅笑了笑:“这样吧,反正我们必须要尽快离开,就由我来开路好了,这样如果出现了什么问题我也可以拖延一下时间,爱德华阁下,您和这位圣武士小姐就趁机冲出去跟父亲大人汇合如何?” 对于这个看似‘好心’的建议,爱德华只回以了一个大白眼。 魔鬼从来不可能有什么好心,所以此刻,这位魔鬼公主根本就是在胡扯一通, 虽然爱德华可以感受到那雾中并不存在什么特别的危险。但是他也同样不敢百分之百保证自己的感觉就是正确的——毕竟这种雾气可是尤迦特希拉的汁液所散发而成,可以说是她身体的一部分,而且肯定是受到某种控制的。至少已经可以屏蔽格莱西雅与阿斯摩蒂尔斯之间的感应联系。所以谁也无法保证这种控制的力度究竟有多大。以及。还会不会更大。 就算是它无法将身处其中的人挤压致死,但如果可以干扰纯粹的感知,让世界树的枝条可以偷袭过来怎么办? 至于说她格莱西雅走在前面这份‘勇敢’的提议——别忘记这位第六领主不过是一丝力量分化出来的分身而已,死了的话格莱西雅本人也不过一时痛痒,能够让爱德华跑去跟世界树正面敌对,她何乐不为呢? 而且,爱德华的目光。也没有忽略此刻缠绕在这位公主殿下腿上的第三领主。与片刻之前相比,他的力量至少减低了一半以上,显然。刚刚那片刻之间,他们肯定是做过什么尝试,而最终失败了的——有可能只是被尤迦特希拉攻击,但也有可能。是闯入了那迷雾而遭遇了什么。 现在能够尝试着闯一闯的。似乎也就只有上面了。 但仿佛是有人偷听了他的思考,这个念头刚刚从思绪中浮现,身周的迷雾之中就传来了一种细微的‘唧唧咔咔’的声音……爱德华下意识的抬起目光,于是顿时看见头顶上的浓雾里涌起了一片阴霾——像是大片树叶一般的圆形影子正在一层层的在迷雾深处浮现,眨眼间就汇聚成了沉沉的黑暗! 这一下可真的完全堵死了……难道只能硬闯? “啊……” 艾莲娜细微的声音让他的目光微微一收,然后注意到,一条道路正在他的面前展露出来…… 天空中那层层如盖的阴影不断扩展,四周的光线正在加速变暗。像是雾气在不断地吸收着水分,逐渐变成暴风雨之前的浓云。但却又有一道光明在眼前展开——通透的雾霭在那个方向上慢慢旋转着后退,露出其下倒塌狼藉的残垣断壁,一条足有百多呎宽的通道,就在其中缓缓成形,通道的两侧浓重的青白色恍然如散发着光芒的墙壁,只是视线的尽头,仍旧笼罩在一片苍茫的云雾中。 这是尤迦特希拉的意愿……吗? 爱德华发出了一个轻声的冷笑:“看来,我们可能要去见一见世界树的意志了。” 长长的通道仿佛从云海之中开辟出来,四周的一切,都被那种附带着淡淡青色的白雾覆盖,但是那深沉的浓雾之下,似乎与地面无异,踏足其上的轻微声响清脆细微,随着人们前行的脚步,四周越来越安静,好像连吹拂的风声也沉寂了下去。于是那细微的声响就这样环绕在耳边,慢慢地,与心跳的声音混为一体。而面前仅有那不断退缩的云雾之墙,那一片青白而旋转的水分,则让人的目光无从聚集,看得稍微久了一点,就会感到头脑胀痛。 “我说,我们这么往里走真的好吗?不会被引导到这棵树的树枝中间去了吧?” 放弃了飞行的缓慢行进方式,显然并不符合格莱西雅的心意,所以行走了一会儿,这位魔鬼的公主就已经开始厌烦了,她微微加快了脚步,在爱德华身周前前后后的绕着圈子……直到确定了对方根本没有跟她说话的兴趣,终于首先打破那沉默:“万一这棵树跟那些食腐植物一样怎么办,不对,它已经把那些精灵都给吃了吧……” “格莱西雅……阁下!尤迦特希拉陛下怎么可能会吃人?” 爱德华仍旧没有开口,但艾莲娜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虽然事实上她并不打算回应这位大魔鬼的话语,但是周围的那种令人心悸的寂静,却又让她本能地想要说些什么。 但即使是开口反驳,她的目光也不由下意识地向周围扫视了一下……经历了之前那一场莫名的残酷战斗之后,尤迦特希拉那种残酷的表现,和强大的力量,已经推翻了她心中原本对于世界树的既定认知。而心中一旦被挑起了某种想法,联想就会不由自主地接踵而至。这是人类的某种本能,即使是如何坚毅,也无法压制。 “真要吃人还用得着现在?刚才包裹过来不就行了?” 爱德华伸手握住了艾莲娜的手掌。向她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如果真的要动手的话,这地面就是最大的弱点,我是不知道这位陛下究竟打算怎么做,但地面一直就是世界树的枝桠,那么就说明,她现在并不打算跟我们为敌。” 当然,这其实也不过是一种安慰而已。毕竟世界树的枝叶数以亿计,如果她真的打算开战,损失其中的一部分来引导这些人进入到枝叶繁盛的地方。也不失为一个简单却又有效的策略。 所以事实上,爱德华自己心中,也未尝没有一点恐慌。 如果仅仅只是尤迦特希拉的话,实际上还没有什么可怕的。这棵世界之树的存在固然强大。却从没有干涉其他位面的传闻——作为一棵树木,她也不可能有什么野心之类的目的,而如今她已经在交战中受了伤,只要不给她什么太大的刺激应该也不会招致激烈的反弹。 可是这棵树刚才的异常表现到底是谁导致的呢?如果还有什么存在正在操控这一切,此刻尤迦特希拉的举动,会不会包含着深层次的目的? 不得不说,人类的恐惧,大多来源于未知。所以这种白茫茫的一片沉寂的浓雾,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大愉快的联想。事实上,如果真出来那么几个‘拿电锯的三角头’之类的玩意儿,说不定反而会让人感到镇定一点儿? 心中思索着这些古怪的念头,爱德华眨了眨眼睛,忽然感到四周的光线又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雾气变得稀薄了。 地面上那种光滑平整的木质逐渐露出在雾气之间,而周遭那些攀附在树枝之下的苔藓和细小的灌木,也开始露出自己的身影,丝丝缕缕的白雾穿过苍翠的颜色,向着四周退下,而风声似乎又有节奏地响起了,混杂着那种吹过树叶的细微哗哗声。 难道只是为了让自己这几个人走出刚刚那地方?但从开始行走到现在,似乎并没有耗费多长时间? 他眯起眼睛,银色的目光里,映出一片苍翠的颜色,那是从上方延伸而下,层层叠叠的石泉水台……不,层叠的台座皆以木材形成,但却又有一汪清泉,在期间潺潺流动。 四周洁白的雾气仍旧没有散去,只是退到了视线里更远的地方,露出了正中央那层层环绕的木质台座,天光透过头顶上的树荫,倾洒在那台座的上方,一眼喷洒的泉水上,让闪光的泉水上挂起了一弯淡淡的彩虹,然后淙淙而下,顺着已经被冲刷得光滑的,五颜六色的木头瘤表面流向地势较低的位置,在最底层汇聚成为一泓清澈见底的小潭。细微的水汽就从潭面上缓缓升起,让这周遭的一切都恍如一幅画境。 “真美……”艾莲娜的目光在一瞬间就已经被那喷涌的泉水所吸引,她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然后不由发出这样的赞叹声。 女圣武士下意识的向前迈步,似乎想要俯下身去掬起一捧那清澈的泉水,但是身后一个略带尖锐的嘲讽的声音却制止了她的行动——“不要去碰任何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因为你永远也想不到你会因此而失去什么。”格莱西雅尖刻地讽刺道:“当然,这种行走在位面之中的规则也未必全都需要遵守,对于强者来说,它不过是过耳的一缕清风罢了。” 夹杂着嘲讽的提醒,让艾莲娜豁然停下脚步……也让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 他并不奇怪那位魔鬼公主竟然会出声提醒一位圣武士小心谨慎……格莱西雅心中显然已经进入了极高的戒备之中,艾莲娜虽然与她在相性上格格不入,但至少借助爱德华这个中介,勉强算作是可以和她一路的战斗力。所以此刻,她必须要团结这个至少可以给尤迦特希拉的分身造成伤害的同伙。 因为尤迦特希拉,已经来到了三人的眼前了。 那个女子的形象,一如之前般从树木上升起,只是这一次,并非咄咄逼人的出现在面前,而是在稍远一些的泉水的侧方,她慢慢地抬起目光,向着三人的方向缓步而来, 仍旧是那个看不出年龄的女子,只是这个化身相比于那些粗糙的战斗者要不知道精细了多少倍……她的身上那微带着纹理的长裙柔软而光洁,随着袅袅婷婷的身姿微微泛起褶皱,让人几乎无法相信那是一整块不断波动着的木头,前行几步,她凝立在三人面前数尺之处,目光依次扫过三个人影,然后在那一袭黑色的长袍上停驻: “你们好,远方而来的旅者。” 爱德华眯起眼睛,与这世界树的意志化身对视,那双灰褐色却如宝石般的双眸清澈如水,不带着丝毫的狂乱。于是他也微微垂下头,伸手抚胸,做出一个简单的礼节。 第一千零一十章 人类微笑的回答,让世界树的化身的表情慢慢改变……那是一个蹙起眉头的动作,但极为缓慢。他她的叙述也短暂停顿,仿佛在逐渐适应着通用语的词汇:“而义务……我也同样没有义务留下你们,在这里……我完全可以选择杀死你们,但是……在我看来,你们仍然需要我所提供的帮助。” “那么,用一个问题来换取另一个问题好了。” 爱德华点了点头,但也并不打算将事情的决断权交给对手:“我的第一个问题,你真的是尤迦特希拉,世界之树……的意志吗?但袭击了我们的存在,又是什么?” “关于你的问题,我只能回答一个。”尤迦特希拉化身的言辞逐渐平稳而标准起来:“如果是第一个问题,那么答案自然是,‘是的’。但是,第二个问题……你需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好,她们是我的同伴。”爱德华道。 “袭击你们,以及那些生存在我的身体上的生物的,也是我,因为我并不只是你眼前看到的这一个,还有很多,我守卫着我自己的身体,但是唯有在身体感受到威胁的时候就会醒来,驱逐所有可能危害到我,我的本体的敌人。” “如此……倒是非常简单的答案,那么,我的力量确实与众不同,它属于另一个世界。”爱德华稍一沉吟,如此回应:“那么,你现在是需要我们去帮你处理这个敌人。又要为此付给我什么样的代价呢?” “我并没有要求你们来处理这个问题。” “准确的说,您是没有完全信任我们,认为我们的力量未必可以与对方相抗衡。” 爱德华露出习惯性的。嘴角微微弯曲的笑容:“您带我们来到这里,观察我们,亲自现身。以及您刚刚对于自己的解释,一切的一切,都都已经足够说明很多事,比方说,有人控制了您的一个部分。而您对此无能为力。” 树木化身的女子再次沉默了一瞬: “你的行为,让我想起一个很古老的存在,一个……老朋友。” 她说。语言早已经逐渐流畅起来,或者是因为她正调动尘封中的某些记忆:“喜欢推测对方的思维,但无论何时,都将任何存在假定为自己的敌人。从不给予信任。将自己的灵魂,最脆弱的部分都武装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我或者可以将这些认定为您对于我的赞同。” “是的,我需要帮助……但我并不认为你们的力量可以完成。”尤迦特希拉终于点了点头:“或者,我可以假定你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前因后果,但……” 她再次停顿下来。 “好吧,就算是一种尝试……如果你们能够相信我的话。”对话转变为轻声的自语,而树木的枝条随着她的话语从地面上生长出来,缠绕。编织,最终化为四张宽大的椅子:“请坐。并放松你们的心情,我会带着你们去看到我所面对的。” 三人一蛇互相对望,眼中复杂的心绪不断交锋,但显然谁也没有兴趣首先尝试……只是最终这种对峙还是需要一方的妥协——格莱西亚冷哼一声,首先坐在了那椅子上。 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这里,你无需忧虑。而你的存在性之力,在性质上还要比我更加强大一些。它足以保证你的安全,事实上,我很想知道它源自于何处。但是依照我的经验,你不会让我轻易得到这些的。” 尤迦特希拉笑起来,那种像是风吹过泉水的轻响悦耳动人,但是却仍旧不脱模仿的范畴:“很有趣,你或者不知道,你的灵魂正处在一种茫然之中,你想要索取,但是事实上你的灵魂却不知道自己究竟需要什么。” “我很清楚我的需要。” “真的吗?你能否展示它们?不需要向我们,只要向你自己展示就好。”世界树的化身仍旧在笑,但这笑声却与之前不同,变得无比的柔媚……每一个声音都在分解,都像是敲打最为清脆的小钟的声音,清澈的流水的哗哗声响,少女轻柔的歌声,以及铃虫轻轻的颤鸣…… 那些人类可以想象的最为美好的声音。 爱德华的目光凝缩。 他身周的一切,都在悄然的变化。 巨大的树木,层层的木台和喷涌的清泉……一切都在刹那间远去了。视野中的亮白正在扩张,占据了一切,虽然在被充满的一刹那,那种颜色就已经无法分辨——失去了对照的时候,即使是充满了视野的纯白,也和黑暗没有丝毫的不同。 心灵术士下意识的转过头。 然后,他看到了视野中其他的存在,站在身侧的艾莲娜。 并不只是艾莲娜。 她的身体是**的……甲胄,衣服,甚至是手中的那柄圣剑,此刻都已经不知所踪……白皙光洁的**就这样显露在爱德华的目光里。但又有三对虚无漂飘渺的羽翼,正在她的背后舒展开来,轻柔地浮动。 而当她同样转过头时,爱德华就在她瞪大的眼眸中看到了同样**的自己。她的樱唇微启,似乎想要做出询问,可是却没有声音从其中发出。 这是什么?意识的形态吗? 心中划过的某种明悟仅仅持续了一瞬。 爱德华看着女圣武士微微呆滞,然后慌乱地用双手去遮掩身上重要的部分——但那**的**却因为遮掩的姿态而愈发显露出一份羞涩的妩媚,足以引发男人心中那种原始的**。 爱德华伸手扳住她刀削般纤细的肩头,将她拉进自己的怀抱中。微微低头。便吻上了那柔软的唇瓣。这有些粗暴的动作让少女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细微的挣扎之后,她却没有再推拒这种进犯。而是任由男人拥抱住她的身体,贪婪的吸吮着她的唇瓣。 那唇一如记忆里的那样柔软,馨香,但却带着一点点的冰凉。于是爱德华伸出舌头,用舌尖去温暖她……而女圣武士美丽的眼眸也随之瞪大,却又随即阖起……仅仅挣扎了一下,便柔顺得微张开唇瓣。用她那条小舌,试探性的和爱德华的舌尖碰了碰。 然后是纠缠,舔舐。吸吮与偶尔调皮的轻咬…… 片刻之间,少女似乎终于放弃了心中那种羞耻的感觉,把两条胳膊环上了爱德华的脖颈,尝试着。索取着。仿佛忘记了身处何方,又应该做些什么。 但唇舌最终不得不分离开来……因为某种异样的光滑和柔软,带着火焰一般富有侵略性的炽热,突兀地插入了两个人之中。 爱德华的瞳孔微张,看到格莱西亚轻笑着的面容,她同样一丝不挂的身体已经卸下了所有的伪装,而散发着红铜一样光滑光泽的**,就那样向着两人挤压过来。 仿佛要与女圣武士相对一般。她的身体同样健美而紧致,却又在某些地方充溢着无比的丰满与弹性。那挺立的乳*房被挤压成诱惑曼妙的形状,充血的红色樱桃摩擦过男人的后背,胁下,丰润的红唇在男人的脸颊上落下炽热的吻……凶悍而侵略地,展露出她的魅力。 这突兀的进攻让艾莲娜呆滞,随即愤怒,她伸手去拉扯那个卑劣的试图后来居上的魔鬼,但后者却仿佛一条光滑的大鱼一样轻易地躲开她的手,反而更加得寸进尺地分走了男人的半个怀抱。而一只手已经悄然向下,熟练地紧紧抓住了男人那欢乐的根源,挑逗地轻轻揉捏。甚至试图用它去磨蹭自己的花园,滑腻而丰沛的蜜汁瞬间就已经从中流溢出来,将那里侵润成为一片湿滑。两片花瓣如活物一样微微张开,便要将那尚未坚硬的东西吞噬进自己的身体中。 “很有趣的把戏……” 爱德华忽然笑了起来。 他的话语成为了这空间里唯一的声音:“但就到此为止吧?” 话音落下的刹那,他,以及两位女子的外形就那样悄然改变了……衣袍,甲胄,武器,在眨眼间已经重新出现在他们的身体上,整齐而美观…… 艾莲娜脸上的羞恼在瞬间化为错愕,再变成如火焰一般的羞涩,将她的面颊瞬间烧灼得一片通红。 有一缕厉风,从背后猛然而至! 刺耳的摩擦声中,一层水晶厚重的水晶绽裂出细密的纹理,但也让一柄漆黑的三叉矛深陷其中,长矛的握柄被第三狱领主紧握在手里,但这位大魔鬼粗壮的手臂上肌肉坟起,无数墨绿色的火焰游走其上,蒸腾发散。然而那根长矛却如凝固在水晶之中般,一动不动——而心灵术士就这样背对着他,没有向大魔鬼,或者他的三叉矛投过一份关注,仿佛这位强大的魔鬼不过是一只嗡鸣的蝇虫。 他的目光落在虚空内的一点,而那里此刻已经站着尤迦特希拉。 这位世界树的化身正在无声地微笑:“不要否认,至少在那一瞬间,我找到了一些你要的东西。”——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但所有存在都知道她正在这么说: “那么,跟我来吧。” 身体似乎没有移动,但那其实不过是丧失了对比的某种错觉……周围的苍白逐渐化为了黑暗,茫茫之间,有无数光辉闪动其中,这些璀璨或者暗淡的光点拉扯出长长的陨尾,将四个存在同时推向了前方的虚无中。 有一点光亮,正在视野的中心慢慢扩展, 一座宫殿。 瑰丽壮观的墙壁与顶楼,仿佛一整块毫无瑕疵的玻璃雕琢而成,那些经过精确切割的地光滑棱面,以稍微向内倾斜的角度完美交接,并弯折延伸上去组成旋转向上的塔楼,带着远比宝石还要通透的光泽,漂浮在那座冲天而起的巨塔的周遭。 艾莲娜不由轻吸了一口气。 在这里,她或者不用呼吸也能够维持活动。但她还是下意识这样做了——当视线与目光中那座光辉四射的‘城堡’相交的时候,那种瑰丽与宏大几乎夺走了她的心智。那光洁而闪耀的墙壁无限深邃地吸引着所有的关注,而那高耸的塔尖已经超越了视觉的高端。像是一头威严的巨兽居高临下。俯瞰众生,然而如自己一般渺小的存在,甚至无法落入它的感知之中。 虽然事实上,那建筑似乎还在视线的尽头。 短暂的停顿之后,她似乎终于能够将自己的关注从那上面挣脱开来……而转过头的时候,却刚好注意到格莱西亚与马曼同样屏息凝气的神色,不过这个时候。心灵术士的声音刚好在她的脑海里响起。 “集中精力……那里就是阿祖斯的神域了。” 圣武士因此转过视线,看见心灵术士也同样在注意这那巨大的高塔的方向——但却不过是平淡无奇的一瞥,银色的眸子里好像水一样沉静。仿佛那巨兽般的高塔也不过就是他自家的那一座城。 “如果你曾经见过晨曦之主的晨光之丘。就会知道这位法师之神已经穷途末路了。”他转过头,向艾莲娜轻声一笑,似乎是为了让她更加自信:“不要被外表迷惑,神也不过就是得到了特殊能力的生命。他们或者看起来无比强大。但只要是生命。就会有弱点,尤其是在他无法掩饰的时候。” 他这样的形容,让艾莲娜微微一愣,但随即不由露出一点笑容。 如果是数个月之前的自己,或者立刻就会言辞激烈的反驳他的这种论断了吧,但是此刻却似乎觉得他说的并没有什么不对,虽然自己也同样不认为,自己已经失却了对于晨曦的信仰。 “我们已经靠近了他。你仍旧认为自己可以给予我帮助么?” 尤迦特希拉的身影似乎已经消失在视野之中,而这个直接撼动心灵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或者是心灵术士已经给出了一个令她满意的答案?细微的关注让艾莲娜的注意力有些分散,但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注意到视野的边缘有光泽闪动。 毫不犹豫的,她的身体向着侧后方滑出了一段距离……从少年时开始的严格训练早已成为了一种本能,这动作在保证她看清敌人的同时,也给了她足够的反应距离。 而几乎就是在她后退的刹那,一层半透明的东西也正好穿过了她刚刚所在的位置。 那是一团柔软的半透明的团块,看上去有些类似海蜇,但是其中却有着层层黑色的纹理,一道道地从其中翻卷出来!这个过程非常缓慢,让人在一瞬间会误会这东西的速度,但事实上,那翻卷的透明物几乎是迅捷无论的,艾莲娜刚才的动作只要再晚一点儿,就会被撞上! 毫厘之差,但此刻迎接它的,已经是一把带着光焰的长剑。 艾莲娜的瞳孔收束了一下! 长剑上回应来的手感非常怪异,就像打在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一样,但就在那感觉到来的时候,那半透明的东西发出一声高频率的尖叫!猛然迸发! 尖叫好像一柄透明的弧形刀子一样从剑刃斩击的位置上向外扩展,可怕的震动一刹那就透过艾莲娜的胸腔,让那里一下子就闷住一样火烧火燎的疼痛,然后她才听见贯穿耳鼓的嗡嗡余音。 “这是什么东西?” 圣武士弯下腰,只觉得自己的腹腔里好像被塞了一团点燃的煤块,嗓子里又干又苦,而几乎是在半个沙漏刻度之后她才终于勉强让自己耳朵里那种嗡嗡声消散下去。慢慢抬起头看着眼前那一片空旷。 “那是一个活化的音鸣爆,只有你这样的呆头巴佬才会去用剑砍它!” 格莱西亚用邪魔们擅长的心灵传讯高声嘲笑,同时伸手点出一道暗淡的光泽:“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有傻瓜会用武器去对付一个活化咒语!” 魔鬼公主用出来的法术是一个简单的解除术,但毫无疑问这是最正确的对抗魔法的方式——刚刚冲到她面前的,一个跟刚才艾莲娜对付的东西相同的半透明的怪物在被光泽扰动的一瞬,就像阳光下的水泡一样破裂消失,不留痕迹。 “活化音鸣爆……难道,是活化咒语?” 艾莲娜的眉头大皱,她花了一点时间才回忆起那个名字——是记载在神殿中一些比较偏门的,圣武士前辈的旅行笔记中的东西,一种人为创造出来的怪物。 或者说,一场灾难。 传说里,有些具备强大魔法力量的法术有时会获得知觉,并拒绝从世上消失——在主物质位面,这种诡异的生物千载难逢,它们可能产生于一场剧烈的能量爆炸、或者是泛滥使用魔法的太古战争之中,或是那些有大量能量不稳定运行的地区……这些神秘的活化法术被束缚在那些受魔法诅咒的土地上,攫取残余在土地之中的魔法能量为生。它们性格暴戾,极端不稳定。 这些活化咒语是纯粹的能量体,缺乏智力,但是却也不会有什么普遍的弱点,他们凶暴,敏锐,警惕性非常高,对于任何与他们不同的生命形式,都有着异常的警惕性,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这个过程非常缓慢,让人在一瞬间会误会这东西的速度,但事实上,那翻卷的透明物几乎是迅捷无论的,艾莲娜刚才的动作只要再晚一点儿,就会被撞上! 毫厘之差,但此刻迎接它的,已经是一把带着光焰的长剑。 艾莲娜的瞳孔收束了一下! 长剑上回应来的手感非常怪异,就像打在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一样,但就在那感觉到来的时候,那半透明的东西发出一声高频率的尖叫!猛然迸发! 尖叫好像一柄透明的弧形刀子一样从剑刃斩击的位置上向外扩展,可怕的震动一刹那就透过艾莲娜的胸腔,让那里一下子就闷住一样火烧火燎的疼痛,然后她才听见贯穿耳鼓的嗡嗡余音。 “这是什么东西?” 圣武士弯下腰,只觉得自己的腹腔里好像被塞了一团点燃的煤块,嗓子里又干又苦,而几乎是在半个沙漏刻度之后她才终于勉强让自己耳朵里那种嗡嗡声消散下去。慢慢抬起头看着眼前那一片空旷。 “那是一个活化的音鸣爆,只有你这样的呆头巴佬才会去用剑砍它!” 格莱西亚用邪魔们擅长的心灵传讯高声嘲笑,同时伸手点出一道暗淡的光泽:“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有傻瓜会用武器去对付一个活化咒语!” 魔鬼公主用出来的法术是一个简单的解除术,但毫无疑问这是最正确的对抗魔法的方式——刚刚冲到她面前的,一个跟刚才艾莲娜对付的东西相同的半透明的怪物在被光泽扰动的一瞬。就像阳光下的水泡一样破裂消失,不留痕迹。 “活化音鸣爆……难道,是活化咒语?” 艾莲娜的眉头大皱。她花了一点时间才回忆起那个名字——是记载在神殿中一些比较偏门的,圣武士前辈的旅行笔记中的东西,一种人为创造出来的怪物。 或者说,一场灾难。 传说里,在那些法师们互相敌对的战场上,或者他们的实验室里,或者其他的什么魔法泛滥之地。偶尔会有些具备强大魔法力量的法术会获得知觉,并拒绝从世上消失——在主物质位面,这种诡异的生物千载难逢。它们可能产生于一场剧烈的能量爆炸、或者是泛滥使用魔法的太古战争之中,或是地底深处,那些有大量能量不稳定运行的地区……因为前提是需要有法师施展他们的力量,所以这种珍贵的能量生命堪称奇迹。 极端稀少。以及不被人所知——这些纯粹的能量体被束缚在那些受魔法诅咒的土地上。攫取残余在土地之中的魔法能量为生。而最大的悲剧是,这些注定为了杀戮而出现的法术,继承了施展者的攻击意志……凶暴,敏锐,危险,而对于任何与他们不同的生命形式,都有着异常的攻击性。 通常来说,这种暴戾让它们极端不稳定。往往产生几个沙漏之后机会随着互相之间的斗殴而烟消云散,而且。也不能离开那些富含能量的土地,所以通常人们都只将之当成疫病之类的灾害,只要绕开他们生存的场地,就可以保证安全。 但现在,需要找的那位魔法之神,就在那些活化咒语中间。 那些…… 爱德华的目光微微转动,扫过那座巨大的魔法塔的外围,随着距离的接近,那座巨大的高塔已经越发清晰,也越发磅礴……环绕的卫星塔之外,一层细微的光晕就那样慢慢扩展开来…… 当然,如果你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光晕,而是无数细微的光芒的汇聚……那明暗不定的光点波动着,仿佛潮起潮落的汪洋。 如果每一个光点,都是一个活化咒语的核心能量……那么这里聚集的活化咒语究竟已经到达了一个什么样的数字? 这问题在每个观察者的心中升起,不断重复,但是却仿佛永远也得不到正确的答案。 “没想到阿祖斯竟然弄了这么一手,它究竟想干什么?” 格莱西亚的声音带着一些梦幻般的虚无,此刻,这位魔鬼公主已经再无半点戏谑的神色,漂亮的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闪光尘,火球术,音鸣爆……而且还不止是魔法,连神术都有!我的天,这个数量就算是调来十个军团的炼魔也至少要清理一个月!” “都有什么?”爱德华问道。 “很多啦,你看,那种黑乎乎像是垃圾的就是活化渎神之语,而那些晶体一样的是寒冰之息,那些云雾一样的是重雾术,还有……九狱在上,那是复仇风暴,这种九阶的神术阿祖斯是怎么弄出来的?而且还还不止,再往里层,还有更多……那是两个法术合成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儿?我分辨出一个是内爆术,另一个可能是流星爆,但也有可能是极效化的火焰法术,” 心灵术士的目光就随着她的话语逐渐移动——事实上,在这里,他的视力远比魔鬼公主要好得多。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光晕环最内层的部分,那些蠕动的,像是一座座小山一样的东西。其中的每一个都有着缤纷的色彩和不断波动的古怪外形。至少应该是一个九环奥术或者神术,但也有可能是两到三个不同的咒语拼合而成的玩意儿。 实在是令人头痛。 “有什么驱逐他们的好办法吗?”艾莲娜问道。 “驱逐?太难了” 格莱西亚说着,又瞥了一眼那数以万计的光点构成的环:“这个数量,就算是你有一个大型的法术无效结界,或者反魔法力场法阵,然后由几百个施法者不断给他充能都没用……这些东西虽然不像普通的咒语那样有射程,但是对于一切能量都非常敏感。就算是现在的我,它们也很容易就能发现,而他们一发现。我估计阿祖斯也就发现了吧?他也不用别的方法,只要命令这帮货色一起围上来,你就死了。被他们围上什么法阵也抵不住消耗,除非……” 她的眉头舒展开来,红色的眸子上下打量着爱德华:“如果你有办法吸收魔法的力量的话,那么我建议你立刻大吃一顿就好。” 爱德华没有回答她。 当然,他也不可能吃掉这些魔咒。 事实上如果他想。将魔法的能量还原成为纯净的,可以吸纳的能量也并非不能够办到——但是那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整和同化自己的能量频率。然而,这里的活化咒语不止是数量巨大。其中的种类也是繁杂至极。这个数量,只有那吞噬了一个宇宙的潘铎瑞恩的本体,才有可能轻易化纳吧?不,或者……几个念渣内容的精神体加起来。也勉强够数。毕竟魔法咒文的总量也不过就是千多种而已,而作为进攻性的法术咒语,有几百条就已经是极限了。 但这假设毫无意义。 “见鬼,他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能量的?就算是法师之神,想要制造如此数量的活化咒语也不会简单的……” “因为时间。” 尤迦希特拉那铃音一般的语声忽然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它有些模糊,带着回音。像是通过了悠长的管道与人对话那样:“这里的空间已经被掌控,其间的时间。也已经不再以正常的方式流逝。而是被加快到了与最底层的位面规律等同。” 爱德华愣了愣。 “也就是说,以主物质位面的时间来判断的话,那里的一天,就相当于这里的一年?”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下,他终于理解了世界树化身的意思——作为曾经掌握过空间神则,并且建立过多个半位面的人来说,这知识并不算多么隐秘。 “尤迦特希拉陛下,即使不能驱逐这个侵入了您领域的神……但您对于这些‘小麻烦’难道也没有一点的办法么?” 将视线从那些‘光点’上收回来,心灵术士问。 法师之神选择了这些活化咒语作为自己最外围的防御,自然是对于他们的能力有着充分的自信。可是这种‘小东西’用来防御那些‘虫豸’或者不错,对于世界树本身又能有多少的作用呢?至少爱德华相信,只要在这里开启一个通往外界的传送门,就可以这些东西一网打尽——如果那些东西对于能量格外敏感,那么只要这个传送门通往太阳附近,就足够让这些没有智力可言的玩意儿飞蛾扑火了不是吗? “很遗憾,我无能为力。” 世界树的声音依旧平静:“他的行动迅捷而又隐秘,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随着他逐渐的前行,我已经丧失了对于这里的控制权,带领你们来到这里,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一种极限了。” 鹊巢鸠占? 从头至尾阿祖斯的行动就不是在世界树上游荡,而是目的鲜明地……试图抢夺这棵树的一部分? 当然了,这颗贯穿了上层界多个层面的巨树被认为是一条通道,但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通道本身又何尝不可以视作是一个单独的位面?而又有什么可以比这样一个‘树洞’更适合一个超凡的存在居住呢。 但是那些探路的人呢?如果阿祖斯从来就没打算离开,那么他撒出去那些棋子什么的,又有什么意义? “阿斯摩蒂尔斯已经失败了……他损失了整个分身吗?” 又沉默了一会儿,心灵术士开口道。 轻微的声音像是叹息,却让其余的三人精神一震。 “你是说……不会吧?陛下他……” “父亲大人他不可能……” 两位魔鬼几乎下意识的开口反驳,但是却最终都卡在了半截。 对于精擅计算的魔鬼而言,那个人类的思路并不是很难理解——既然阿祖斯已经找到了他归属的空间,那么九狱之主那些针对他移动方式做出的布置,自然就变成了毫无意义的举动……不,应该说。不止如此,而是反而被利用了!他抓住那些根本就不是什么探路的,而是鱼饵! 而钓来的鱼。自然就是那位九狱之主了。 由此推断的话,刚刚在那座精灵城镇里,那场世界树触须的大暴乱,显然也不是什么偶然而是进攻!只不过看起来,阿祖斯对于世界树的力量还不能完美的控制,受到一定挫折之后,就被尤迦希特拉抓住机会。将爱德华他们给引导到了这个地方。 “或者,九狱之主陛下还没有被发现呢?”顿了顿,马曼说。 其实第三狱领主也知道。这理由并不怎么合理,虽然仅凭现有的这点情报推断的话,当然还不能确定阿斯摩蒂尔斯究竟有没有失败,但是既然他们这一群人已经被尤迦希特拉发现。那么力量更强的阿斯摩蒂尔斯不可能被忽视…… 但他现在却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看看这个的数量吧。”爱德华冷笑道。直接戳破他的希冀:“还记得活化咒语的生成特点吗?” “只要有充足的能量,法术就可以具象化它所承载的攻击**,然后成为单纯为了这**而行动的能量怪物。”艾莲娜说,背诵着记忆里的片段:“它们最容易出现的地方,就是那些古代的战场,只有在那里,魔法使用者的恨意才会如此强烈……” 周围一瞬间安静下来,两位魔鬼瞠目结舌爹听着那解读——更加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那个人类的话——只有强烈的攻击意识,才会造就活化咒语的核心。而阿祖斯自己恐怕没什么兴趣去耗费这么多的能量,所以这些东西自然不是他自己要制作的,而是一场大战的‘结果’。 这一片活化咒语,就是……阿斯摩蒂尔斯的,残骸。 “那么怎么办?我们先撤回去?然后调集几个军团……见鬼,这样我们恐怕是没法进去了……” 面面相觑之后,格莱西亚问。 连阿斯摩蒂尔斯也失败了,这一次的目的,仅凭这四个人看起来恐怕是没法完成——就算是能够勉强突破这个外围防线,那座塔里面还有个魔法之神在等着呢,如果他在突破过程中再跟着捣乱,那么就更加危险了。 但魔鬼公主的声音却再一次的顿在了半截,因为他发现,自己等几个人的身周,空间又已经流水一般向前推进!那些原本细小的光点,一瞬间就已经成为了眼前大小不等的各种团块! 这疯子! 格莱西亚一时间脑海中已经只剩下这个念头,而她的视野已经被那些光芒占满了——周围的一切似乎忽然一暗,但事实上那不过是强光爆发开来产生的错觉……几十个仿佛光团的活化咒语如软泥怪一样的身体张开了,光亮也猛然变得明亮了数倍,他们内部的一环符文爆发燃烧,将浓烈得像是几个太阳堆磊城的光向着几个人喷了过来! 魔鬼公主的咒骂声在耳边尖啸,但心灵术士恍若未闻,只是低下头,让刺目地光束在他的兜帽下勾勒出一道浓黑的阴影。 他知道这些法术究竟是什么——闪光术,除了刺目之外对于人类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胁,而他之所以来到这里。激发他们,就是因为这种亮度。 这光亮在一片黑暗的星空间就像是一座灯塔,一枚投进了池塘之中的石子——方圆千尺之内,几乎所有的活化咒语都在这一瞬间被引动了,他们翻滚着,扭动着,软泥一般的身体连缀,如巨浪般向着那能量爆发的中心扑过来! 而爱德华则不慌不忙地竖起一只手,五指虚握……用力一捏! 周围的声音在这一刹那似乎也被剥夺了,一个活化的音鸣爆圆球一样的身体骤然被无形的力量挤压成为四分五裂!剧烈的魔法能量茫然爆发!一道半透明的涟漪在他原本站立的地方荡漾着迸发开,变成堪比雷鸣的巨大声浪——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从黑暗深处涌出的气流变成为非自然的冷风,冰霜迅速沿着砖石蔓延四溢,在其上剥落出一连串连迸裂的巨响也无法掩饰的可怕冻裂声。 然后是照亮了一切的白炽闪光,光芒的丝带从裂口里喷发的涡流之中探出头,然后它立刻开始卷曲。再分裂成一条条闪电钻进涡流乱窜。顷刻间遍布整个风暴气团。厚重地灰土云层里一眨眼便充满了激荡奔流地能量闪光,被能量束击穿地地方出现巨大幽深地漩涡。 光芒在继续的扩张,从跳跃闪烁的蓝白色的电能转化成为橘红色持续燃烧的火……整个深渊终于被再一次点亮——点亮了一半以上的部分,像是成千上万年,甚至可以媲美传说之中世界之树的根系的扭曲结构在其下延伸进黑暗之中,虽然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应该只是岩石在火光之中产生的某种错觉。 活化咒语是纯粹的能量体,缺乏智力,但是却也不会有什么普遍的弱点……它们唯一可以称得上弱点的东西,或者就是它们以能量构成的身体——攻击的**拉扯住那些能量,构成了脆弱的平衡,只要受到足够的冲击,就会爆发。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嗤嗤! 尖锐的声音在漫天轰然的爆裂之中几乎微不可查,唯有震动透过圣剑的剑柄传进艾瑞埃尔的身体中,她皱了一下眉头,任由四团翻滚的烈焰从面前划过,将她的面容映成一片金红的颜色,滚滚的热浪灼弯了她额前的一缕发丝。 无数星星点点的活化咒语在两人身后翻滚着爆发开来,活化咒语们不高的智力让他们飞蛾扑火一样向这个方向追来。但是爆发的能量却像是海浪一样吞噬着它们,将大部分的能量再抛向更外围的地方,这个过程就像是骨牌一样联动不休,而爱德华与艾莲娜,就飞行在这巨浪的峰顶,翻滚飞舞的能量在他们脚下汹涌,只要再慢上一瞬他们就会被融化,消失得踪迹全无。 甚至可能连灵魂也会被能量撕碎吧? 艾瑞埃尔眯起金色的眼眸,注视着眼前那一条狭窄的,几乎淹没在翻滚的咒语怪物之中的通路,但不知为何,这位炽天神侍似乎感觉自己的心绪前所未有的宁静——甚至没有战斗之中应有的紧张,似乎这一切,不过就是一次行军,只是穿过天堂山郊外的野餐旅行? 虽然并不清楚到底会面临什么,但她也知道,爱德华必然有办法,有把握穿过这种乱局——在决定搅动了这局势的时候,那个人就必然已经构思好了所有的一切了,虽然他并没有说出来……最终事实却往往如此。所以,自己只要相信他就已经足够。 这种毫无理由的信赖。在自己漫长的生命之中,曾经历过多少次? 或者,已经有无数次了。对于上级,对下属,那些被称之为同伴的存在……但对于一个曾经的敌人呢? 而更加重要的是,自己甚至知道,他将要去做的是一场不折不扣的亵渎神灵的恶行! 真是荒谬。 她咬住下唇,将那种古怪的想法抛出思绪,因为那条道路已经在她面前层层分开。瞬间就已经露出了尽头。 “抱歉,旅行者们,我的力量在这里已经无法影响……” 尤迦特希拉的声音在脑海里微微闪动。但已经微弱,不复那种清澈,而随着这声音,周围斗转星移般的移动骤然在这里停滞。产生的可怕震动感几乎可以媲美一场次元风暴的残留…… 要独立对抗了吗? 炽天神侍举起长剑。眯起眼睛盯着那巨大的黑暗影子——在这个距离上,这个拥有着巨大能量的怪物站露出了更加骇人的外表,那黑色的球状,是层层烟岚一般喷涌的黑雾,但这些烟雾却又仿佛是一种特异的软泥怪形状的生命,烟尘一样的黑暗类似熊熊燃烧起来、翻卷着,似乎就有一头怪兽蜷缩在其中! 察觉了两人接近的刹那,已经有两道黑影从那个巨大的洞穴般的黑暗之中喷涌而出! 艾瑞埃尔的六翼一张。但就在她试图腾起身体的时候。四团火焰已经从周遭向前飞出!炽天神侍只能在一瞬间注意到它们是四个火球术的活化,但他们此刻却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抓住。硬生生地推向了那黑球伸出来的长长的触手! 然后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 一道道细微的、漆黑的光线在火球与黑暗接触的地方,像丝线似地层层浮现,但转瞬即逝,片刻就回归原样——然而那些被投掷过去的活化咒语,已经消失在其中,踪影不见! 艾瑞埃尔认出了那法术。 那是毁灭法球,一个纯能量系的九环法术,它可以在一瞬间把任何碰触到它的东西解离,在九环奥术之中也算是个中翘楚,但那只是在它被当做魔法使用的时候,而现在面前这个,却已经是活化咒语——凝滞化的能量带给了这种怪物软泥怪一样的身体,可以任意的扭动变形,远比一般的生物更加适合于战斗! 更何况,不管它由神还是魔鬼之王之中的哪一个所施展的,能量的威力都远不是凡人的咒语能够抗衡的。 怎么办? 黑暗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咆哮,六七道黑色的光芒就从中迸发,向着两人挥舞过来! 十字剑流畅地在空中画出了一个螺旋,魔法与圣焰的交击发出刺耳的嘎嘎摩擦声——即使交击的刹那是如此的短暂,那令人牙酸的声音却余音不绝……而艾瑞埃尔的眉头紧皱,将剑换到左手。剑身上传来的巨大震动出乎想象,尤其是在仓促间要挡下所有攻向两人的触须,难免失却了手上的力度,连串的震动让她的手腕酸麻,一时间已几乎握不住剑。 杀死它并非不可能,但是必然消耗很多力量,最重要的是,没有那份时间。在失去了速度的现在,只能想办法引开它的注意力了吧……反正那通透的晶体墙壁,就在黑暗的怪物之后。只要让爱德华到达那里,他至少就可以做出什么…… “你先走!” 十字剑在背后转出一道弧月,再一次磕开了三道绕开的黑色能量触须,摩擦的噪音将艾瑞埃尔的话语湮没……炽天神侍的六翼展开,向上腾起!但就在那刹那,从一只翅膀上炸裂的剧痛让她不由闷哼出声!失去了平衡的身体顿时向着一侧偏离! 目光中飞散的黑暗让她心中一震……显然她没有想到,这活化咒语被斩断的触须竟然没有直接消散,而是依旧受到那个咒文的操控!虽然那离体的能量已消散大半,翅膀受到的伤害也并不严重,但是自己的侧方,那个活化的毁灭法球已经延展伸长,从一侧包裹而来! 如果被包裹其中,魔法的能量,会将自己的身体销蚀成一片灰烬…… 必须要躲开…… 但来不及了…… 有什么可以借助的…… 爱德华…… 黑暗在眼前扩展,无数的念头刹那涌过。但却似乎没有一个能够帮助自己摆脱这困境——于是一片空白里,似乎只剩下那个名字。 “好吧,就像那句谚语所说的。触手是一切女骑士还有女天使的天敌啊……一旦碰上他们就容易失手被擒呢。” 那个男人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然后,一双手臂揽住她的肩头,将她从那黑暗中带离……古怪,而又带着一些嘲讽的声音依旧,但却莫名的让艾瑞埃尔的嘴角无声地翘起:“那里有那么古怪的谚语啊……”她轻声道。 虽然危险似乎还在身边蔓延,可是却好像已经无所谓了…… 黑暗就那样从他的身周掠过。仿佛不过是一片青烟,而那晶莹如琉璃的墙壁,已经近在咫尺!于是空间中风的呼啸骤然猛烈!爱德华的一只手向前。与那墙壁碰撞出一声清脆的裂响。苍白的五指上方的一小块空间,已经在光线之中扭曲、撕裂、塌陷!五根手指随即握起,将这块狂乱的空间裂缝握在手中。 隆隆的轰鸣随即震动空间,墙壁却如果冻一样拉扯震荡成古怪的波纹形状。在最终轰然炸裂成无数粉末!灰尘四散。墙壁上已经出现了一道一人多宽的缝隙!然而那裂缝刚刚绽开,就如同活物一样开始扭曲挤压,眨眼间已经合拢了一半!狭窄的缝隙形状古怪,两个人用上什么体位……好吧,是动作也无法穿过! “见鬼!”心灵术士在心中诅咒。 虽然看来只要再来一发才能打开足够的缺口,但刚刚他的一击非同一般,那是以精神力调用神力……对于空间神则的一种模仿,然而毕竟不是真正的神则力量——仓促之下。仅仅使用了那么一点儿就已经让他头痛欲裂,脑海里像是沸水一般的翻腾! 关键是。这些墙壁,并非如他所想象的一样是由神力构造,而是货真价实的水晶——虽然其中流溢的彩光也确实属于神力,不过却异常的微弱,仅仅可以保证这些水晶能够拥有支撑起这个仿佛通天塔一般宏大的上层建筑的强韧度罢了。 然而这微弱的神力却又有着良好的流动性,他接触的刹那就散逸消退,而当他心灵力量突破了墙壁之后,却又迅捷回流! 这是专门应对自己的手段吗? 来不及考虑太多,两侧的空间,则被缤纷的闪光堵塞——短暂的停顿已经足够周围几个巨型活化咒语做出反应,毫不犹豫的一拥而上!而两人身后,那头巨大的活化毁灭法球已经猛然喷发出无数触须,如一头硕大无朋的黑色水母,向着两人猛然扑了过来! “正好,就拿你来用一用吧!” 精神力丝絮一般层层展开,在身周编织成为坚实的无形墙壁,灵动游弋的外层与毁灭的能量交织出缤纷的花火,但那喷发一般的触须也随之被引动,向着墙壁的裂口滑了过去! 嗤嗤之声一片大作!随之便是暴风一般的轰鸣!狂涌的气浪推动着两个人的身体,刹那间已经穿过了那被扩展开来的空洞,冲进了高塔之中! “见鬼……” 精神力编织的防御被坚硬的阻碍猛然撞击,柔软的弹动了一下,将两人释放,心灵术士的喉咙涌动了一下,强行将喉咙里腥甜的血液咽进肚子。再深深吸气,抬起视线。 眼前是一个无比宽宏的巨大世界。 异常华丽光洁的水晶从身后的两侧向外延展,砌成了那微带弧形的墙壁,但不管是墙壁亦或脚下的地面,每一块水晶都带着一种未经打磨的粗糙,凹凸不平的表面透射着魔法灯的光辉,将整个空间里都蒙上了一层迷离的虹彩。而眼前这空间,是如此的广大,空旷,即使是爱德华的视力,也同样看不到那隐藏在一片彩光之中的,空间的边际! “你怎么样?”关切的低语让爱德华收回目光,与那双金色的眼眸对视,但后者却随即转开目光:“没……没事就好,但是……阿祖斯陛下好像不在这里……” “喂,又没人在。你玩个什么劲儿的傲娇啊……都不符合属性了……” “什么?” “哎呀呀呀!” 细微的风声与尖叫打断了两人不靠谱的交流,然后看见那一道红色光辉穿过身后墙壁上细微的破洞,随即聚拢成格莱西亚的身影。 “好险好险。还以为要死了……那颗破树到底要干什么啊,在这种时候才说没力气了?” 这位看上去毫发无伤的魔鬼的公主细细地喘息着,甚至小狗一样伸出了小巧的舌头,但其中夸张表演的成分,让人不免怀疑她只是为了让爱德华看见她那丰腴的胸部颤抖:“奇怪,这里好像完全没有阿祖斯的影子啊?啊,那边有东西?哎呀……” 她的话语将两人的视线引向远方。但却又用一声尖叫将之拉了回来,看着这位公主殿下半蹲在地上,夸张地抱怨:“我飞不起来了。这里好像是有禁空的领域!” “确实是飞不起来。”艾瑞埃尔道。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但他关心的并不是那些沉郁的禁锢在周遭的空气,而是视野里那隐约可见,向上伸展的螺旋。 楼梯? 不。不是。 事实上。当三人就这样越过了接近三里的距离之后,那座阶梯已经扩展成为几乎占据了视野中心的巨大建筑,更加接近于一座高塔……那一道道‘台阶’的长度已经接近百尺,通透纯净地被某种力量搭叠成向上的螺旋,那些长长的台阶里,投射着幽蓝色的光,在七彩的背景里有些肃穆,却又让人能够看到其上逐渐消失进朦胧彩光中的天顶。只是目光简单的解除,就未免产生一种眩晕的感觉。 仿佛自己不过是在人类房舍之中游荡的一只蚂蚁。 “我们走了多久了?”艾瑞埃尔问道。但一开口就感觉吓了一跳,她清脆的语声出口就化作一种无比空洞的回声,那种声音在开阔的封闭空间中不断回荡,最终成为令人心悸的隆隆回荡。 “怎么,知道着急了?” 格莱西亚哂笑道,她轻盈地走向那阶梯,却还不忘慵懒地伸展了一下双臂,让胸前的波涛又是一阵汹涌: “没办法,这里已经是阿祖斯的领域了,如果他想的话,就算是把一里的距离变成一万里都是可以的,而且,他完全可以扭转空间制造出一个我们察觉不出来方向的无尽回廊,把我们完全困死在这里,按照尤迦希特拉的说法,他甚至还掌握了这个空间内的时间法则,所以如果他愿意的话,几个呼吸也可以当做几年来会使用……” 魔鬼公主的话语里,那些耸人听闻的部分让艾瑞埃尔的眉头紧皱——当然,炽天神侍对于节奏的把握是很精准的,她知道从打破墙壁进入塔中,再全速来到这里,三人不过行动了短短的三个沙漏的刻度而已,并不能算是很久。可是,面对一个神,这些时间已经太长了, “没有那么夸张,空间内的时间是一开始就固化的,以阿祖斯的能力,顶多做到倍率的调整,把一天变成一年已经是最大的程度了,”爱德华抬头看了看,眼前越发宏大的‘台阶’:“而且我总觉得,他的注意力似乎仍旧没有落在我们身上,至少是没有认真应对。” “或者他只是想要困死我们?”格莱西亚忽然伸手在脸颊旁边扇了扇:“跑了这么久,真是……咦,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好热?” 疑问并没有得到回应。 魔鬼的分身不过是能量构造的影像,那里有什么冷热的感觉?就算是个魔鬼的本体,也同样是对于火焰有免疫的体质,不可能在意这个问题。更别说格莱西亚的第六地狱,本身就是一片遍布火山的荒原,岩浆处处,她又怎么会在乎热不热的问题? “喂,是真的很热啊。”被无视的公主提高了声音,她豁然凑近了心灵术士,让他看见她鼻尖上沁出的亮晶晶的汗滴:“你们都没感觉的吗?爱德华阁下,想点办法啊?” “你可以忍着。”心灵术士淡淡地无视了这位公主的无聊举动,来到那座台阶之前,仔细看了看那宝石一般闪耀的阶梯:“或者,比较高的地方会更凉快一点?所以公主殿下,您先请吧?” “真是的,你根本就是让我去探路的吧!这个假绅士!恶魔!我恨你!”魔鬼公主的姣好面容一下子就扭曲起来,但是与心灵术士那双银色的眼睛相对,其中的冰冷却让她位一寒噤——此刻他们之间的力量差别天差地远,也没有了需要她去做的任务,谁也无法保证这个家伙不会把她吸收了来补充力量。 所以,细微的咒骂着,她还是只能跳上那阶梯,然后是第二阶,第三阶。 前十阶似乎都很安全。 于是与艾瑞埃尔对视一眼,爱德华也迈步走上去,开始攀登……但不过迈过了三阶,他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艾瑞埃尔问道,但心灵术士已经伸手拉起她,从阶梯上直接跳回了地面! “太简单了,而且,我们好像是已经上当了啊……”他的目光环绕周遭,然后笑道。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十字剑流畅地在空中画出了一个螺旋,魔法与圣焰的交击发出刺耳的嘎嘎摩擦声——即使交击的刹那是如此的短暂,那令人牙酸的声音却余音不绝……而艾瑞埃尔的眉头紧皱,将剑换到左手。剑身上传来的巨大震动出乎想象,尤其是在仓促间要挡下所有攻向两人的触须,难免失却了手上的力度,连串的震动让她的手腕酸麻,一时间已几乎握不住剑。 杀死它并非不可能,但是必然消耗很多力量,最重要的是,没有那份时间。在失去了速度的现在,只能想办法引开它的注意力了吧……反正那通透的晶体墙壁,就在黑暗的怪物之后。只要让爱德华到达那里,他至少就可以做出什么…… “你先走!” 十字剑在背后转出一道弧月,再一次磕开了三道绕开的黑色能量触须,摩擦的噪音将艾瑞埃尔的话语湮没……炽天神侍的六翼展开,向上腾起!但就在那刹那,从一只翅膀上炸裂的剧痛让她不由闷哼出声!失去了平衡的身体顿时向着一侧偏离! 目光中飞散的黑暗让她心中一震……显然她没有想到,这活化咒语被斩断的触须竟然没有直接消散,而是依旧受到那个咒文的操控!虽然那离体的能量已消散大半,翅膀受到的伤害也并不严重,但是自己的侧方,那个活化的毁灭法球已经延展伸长,从一侧包裹而来! 如果被包裹其中,魔法的能量。会将自己的身体销蚀成一片灰烬…… 必须要躲开…… 但来不及了…… 有什么可以借助的…… 爱德华…… 黑暗在眼前扩展,无数的念头刹那涌过,但却似乎没有一个能够帮助自己摆脱这困境——于是一片空白里。似乎只剩下那个名字。 “好吧,就像那句谚语所说的,触手是一切女骑士还有女天使的天敌啊……一旦碰上他们就容易失手被擒呢。” 那个男人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然后,一双手臂揽住她的肩头,将她从那黑暗中带离……古怪,而又带着一些嘲讽的声音依旧。但却莫名的让艾瑞埃尔的嘴角无声地翘起:“那里有那么古怪的谚语啊……”她轻声道。 虽然危险似乎还在身边蔓延,可是却好像已经无所谓了…… 黑暗就那样从他的身周掠过,仿佛不过是一片青烟。而那晶莹如琉璃的墙壁,已经近在咫尺!于是空间中风的呼啸骤然猛烈!爱德华的一只手向前,与那墙壁碰撞出一声清脆的裂响。苍白的五指上方的一小块空间,已经在光线之中扭曲、撕裂、塌陷!五根手指随即握起。将这块狂乱的空间裂缝握在手中。 隆隆的轰鸣随即震动空间。墙壁却如果冻一样拉扯震荡成古怪的波纹形状,在最终轰然炸裂成无数粉末!灰尘四散,墙壁上已经出现了一道一人多宽的缝隙!然而那裂缝刚刚绽开,就如同活物一样开始扭曲挤压,眨眼间已经合拢了一半!狭窄的缝隙形状古怪,两个人用上什么体位……好吧,是动作也无法穿过! “见鬼!”心灵术士在心中诅咒。 虽然看来只要再来一发才能打开足够的缺口,但刚刚他的一击非同一般。那是以精神力调用神力……对于空间神则的一种模仿,然而毕竟不是真正的神则力量——仓促之下。仅仅使用了那么一点儿就已经让他头痛欲裂,脑海里像是沸水一般的翻腾! 关键是,这些墙壁,并非如他所想象的一样是由神力构造,而是货真价实的水晶——虽然其中流溢的彩光也确实属于神力,不过却异常的微弱,仅仅可以保证这些水晶能够拥有支撑起这个仿佛通天塔一般宏大的上层建筑的强韧度罢了。 然而这微弱的神力却又有着良好的流动性,他接触的刹那就散逸消退,而当他心灵力量突破了墙壁之后,却又迅捷回流! 这是专门应对自己的手段吗? 来不及考虑太多,两侧的空间,则被缤纷的闪光堵塞——短暂的停顿已经足够周围几个巨型活化咒语做出反应,毫不犹豫的一拥而上!而两人身后,那头巨大的活化毁灭法球已经猛然喷发出无数触须,如一头硕大无朋的黑色水母,向着两人猛然扑了过来! “正好,就拿你来用一用吧!” 精神力丝絮一般层层展开,在身周编织成为坚实的无形墙壁,灵动游弋的外层与毁灭的能量交织出缤纷的花火,但那喷发一般的触须也随之被引动,向着墙壁的裂口滑了过去! 嗤嗤之声一片大作!随之便是暴风一般的轰鸣!狂涌的气浪推动着两个人的身体,刹那间已经穿过了那被扩展开来的空洞,冲进了高塔之中! “见鬼……” 精神力编织的防御被坚硬的阻碍猛然撞击,柔软的弹动了一下,将两人释放,心灵术士的喉咙涌动了一下,强行将喉咙里腥甜的血液咽进肚子。再深深吸气,抬起视线。 眼前是一个无比宽宏的巨大世界。 异常华丽光洁的水晶从身后的两侧向外延展,砌成了那微带弧形的墙壁,但不管是墙壁亦或脚下的地面,每一块水晶都带着一种未经打磨的粗糙,凹凸不平的表面透射着魔法灯的光辉,将整个空间里都蒙上了一层迷离的虹彩。而眼前这空间,是如此的广大,空旷,即使是爱德华的视力,也同样看不到那隐藏在一片彩光之中的,空间的边际! “你怎么样?”关切的低语让爱德华收回目光,与那双金色的眼眸对视,但后者却随即转开目光:“没……没事就好,但是……阿祖斯陛下好像不在这里……” “喂。又没人在,你玩个什么劲儿的傲娇啊……都不符合属性了……” “什么?” “哎呀呀呀!” 细微的风声与尖叫打断了两人不靠谱的交流,然后看见那一道红色光辉穿过身后墙壁上细微的破洞。随即聚拢成格莱西亚的身影。 “好险好险,还以为要死了……那颗破树到底要干什么啊,在这种时候才说没力气了?” 这位看上去毫发无伤的魔鬼的公主细细地喘息着,甚至小狗一样伸出了小巧的舌头,但其中夸张表演的成分,让人不免怀疑她只是为了让爱德华看见她那丰腴的胸部颤抖:“奇怪,这里好像完全没有阿祖斯的影子啊?啊。那边有东西?哎呀……” 她的话语将两人的视线引向远方,但却又用一声尖叫将之拉了回来,看着这位公主殿下半蹲在地上。夸张地抱怨:“我飞不起来了,这里好像是有禁空的领域!” “确实是飞不起来。”艾瑞埃尔道。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但他关心的并不是那些沉郁的禁锢在周遭的空气,而是视野里那隐约可见。向上伸展的螺旋。 楼梯? 不。不是。 事实上,当三人就这样越过了接近三里的距离之后,那座阶梯已经扩展成为几乎占据了视野中心的巨大建筑,更加接近于一座高塔……那一道道‘台阶’的长度已经接近百尺,通透纯净地被某种力量搭叠成向上的螺旋,那些长长的台阶里,投射着幽蓝色的光,在七彩的背景里有些肃穆。却又让人能够看到其上逐渐消失进朦胧彩光中的天顶,只是目光简单的解除。就未免产生一种眩晕的感觉。 仿佛自己不过是在人类房舍之中游荡的一只蚂蚁。 “我们走了多久了?”艾瑞埃尔问道,但一开口就感觉吓了一跳,她清脆的语声出口就化作一种无比空洞的回声,那种声音在开阔的封闭空间中不断回荡,最终成为令人心悸的隆隆回荡。 “怎么,知道着急了?” 格莱西亚哂笑道,她轻盈地走向那阶梯,却还不忘慵懒地伸展了一下双臂,让胸前的波涛又是一阵汹涌: “没办法,这里已经是阿祖斯的领域了,如果他想的话,就算是把一里的距离变成一万里都是可以的,而且,他完全可以扭转空间制造出一个我们察觉不出来方向的无尽回廊,把我们完全困死在这里,按照尤迦希特拉的说法,他甚至还掌握了这个空间内的时间法则,所以如果他愿意的话,几个呼吸也可以当做几年来会使用……” 魔鬼公主的话语里,那些耸人听闻的部分让艾瑞埃尔的眉头紧皱——当然,炽天神侍对于节奏的把握是很精准的,她知道从打破墙壁进入塔中,再全速来到这里,三人不过行动了短短的三个沙漏的刻度而已,并不能算是很久。可是,面对一个神,这些时间已经太长了, “没有那么夸张,空间内的时间是一开始就固化的,以阿祖斯的能力,顶多做到倍率的调整,把一天变成一年已经是最大的程度了,”爱德华抬头看了看,眼前越发宏大的‘台阶’:“而且我总觉得,他的注意力似乎仍旧没有落在我们身上,至少是没有认真应对。” “或者他只是想要困死我们?”格莱西亚忽然伸手在脸颊旁边扇了扇:“跑了这么久,真是……咦,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好热?” 疑问并没有得到回应。 魔鬼的分身不过是能量构造的影像,那里有什么冷热的感觉?就算是个魔鬼的本体,也同样是对于火焰有免疫的体质,不可能在意这个问题。更别说格莱西亚的第六地狱,本身就是一片遍布火山的荒原,岩浆处处,她又怎么会在乎热不热的问题? “喂,是真的很热啊。”被无视的公主提高了声音,她豁然凑近了心灵术士,让他看见她鼻尖上沁出的亮晶晶的汗滴:“你们都没感觉的吗?爱德华阁下,想点办法啊?” “你可以忍着。”心灵术士淡淡地无视了这位公主的无聊举动,来到那座台阶之前。仔细看了看那宝石一般闪耀的阶梯:“或者,比较高的地方会更凉快一点?所以公主殿下,您先请吧?” “真是的。你根本就是让我去探路的吧!这个假绅士!恶魔!我恨你!”魔鬼公主的姣好面容一下子就扭曲起来,但是与心灵术士那双银色的眼睛相对,其中的冰冷却让她位一寒噤——此刻他们之间的力量差别天差地远,也没有了需要她去做的任务,谁也无法保证这个家伙不会把她吸收了来补充力量。 所以,细微的咒骂着,她还是只能跳上那阶梯。然后是第二阶,第三阶。 前十阶似乎都很安全。 于是与艾瑞埃尔对视一眼,爱德华也迈步走上去。开始攀登……但不过迈过了三阶,他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艾瑞埃尔问道,但心灵术士已经伸手拉起她,从阶梯上直接跳回了地面! “太简单了。而且。我们好像是已经上当了啊……”他的目光环绕周遭,然后笑道。 “简单的说吧……要引导一个人的行动,需要什么样的手段呢?” 天使与魔鬼的目光都在与自己对视,于是爱德华轻叹一声,开口问道。 “拿鞭子抽他们呗!”格莱西亚撇了撇嘴,注意到那个人的行动,她忙不地的从上面跳了下来,但却发现又是什么事情也没有……那种又被耍了一次的感觉让她对于这个人的‘恶趣味’更加愤恨。一双殷红的眼眸转动不休,好像在设想用鞭子抽在那个人身上的哪里比较好。 别让我抓住机会。否则的话,一定要用剃刀藤的鞭子把你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抽烂!一点点的…… “当然,强制型的命令最为简单直接,但是却又最没有效率……” 那位公主明目张胆的众多恶毒思虑自然瞒不过心灵术士的心灵触须,不过他也没什么心思跟她纠缠,只是慢条斯理的解释道:“人类的思想是很有意思的,它在受到强力弹压的时候虽然会屈服,但却必然会产生反抗。强制的手段,如果没有力量作为约束,往往不但会被当成耳边风,还会产生反效果。” “所以,引诱更好一点,是吧?” “你能不能让他把话说完?” 艾瑞埃尔眉头紧皱地盯着格莱西亚,语声仿佛带着冰霜的尖刺——对于这位魔鬼的公主,炽天神侍可不像是艾莲娜那样还保有着一点表面上的礼节,如果不是这个魔鬼公主看起来对于爱德华接下来的行动还有那么一点用处,她早就一剑解决掉这个可能造成麻烦的隐患了。 但不知为何,心灵术士似乎并没有什么焦躁之意,反而慢条斯理的开始解答了格莱西亚的话: “引诱是更好的办法。只要有了一种目标需要的利益,自然就会让他乖乖行动。”他微微闭上眼睛,语声里忽然带上了一种细微得几不可闻的嗡嗡声:“只不过这种方式是有特殊要求的,如果无法付出对方真正关注的利益,那么就很难引诱对方上当了。所以更高级的方式,则是操控人的下意识。” 周遭一时间忽然安静下来,只有那个人的声音,慢慢地在周遭回响: “就像在周遭制造出沙漠的景象,即使气温不高,也不干旱,人还是会很快开始感到干渴……而在一片空旷的地方,人又会很容易聚集在一个可能的出口附近。如果陷入一片没有尽头的荒漠,人可能会在原地等死,但在地上画出一条路来的话,人就下意识地沿着这条道路前进,不管他是不是通往真正的出路,或者只是陷阱。这就是下意识了……” “所以,跟沙漠里的道路一样,只有地面和墙壁的一片空旷的空间里,突然出现了一座梯子,人的下意识是要爬上去……所以我们不应该爬上去?” 格莱西亚笑了笑,继续问着问题。 她的笑靥如花,只是红色的目光,却微微凝滞。盯住眼前静静地站在原地的艾瑞埃尔——这位炽天神侍目光低垂,似乎在听着那个人的话,但一只手却微微收缩,五指并拢…… 她的手中没有剑,但如果有什么突发的状况,这挥起的手里,自然就可以是一柄燃烧着圣焰的十字剑。 于是,魔鬼的公主也只能不动声色地集中的精神。 “爬上去当然是不对的,而不爬……也是不对的。”爱德华说道。 他说的很慢,但是这话语里,那一片细微嗡鸣已经如同金属的敲击。而当他的话语落下,咔咔的细微响声就在他的脚下开始蔓延!彩色的晶石上,无数黑灰色的裂缝就如蛛网般向外延伸,不过刹那,就已经扩展到了几百呎的范围! 向下! 虽然在外面的时候,他是打穿了塔底的墙壁走进来的,但是空间这种东西可是非常奇妙的——谁又能肯定,在外面看到的‘上’,就一定是里面的‘上’呢? 轰! 浓浓的烟尘从崩塌的晶石缝隙中喷涌,七彩的晶体瞬间已经退去了所有的颜色,而一点红色正从这辉煌的烟尘中崩裂!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所以,跟沙漠里的道路一样,只有地面和墙壁的一片空旷的空间里,突然出现了一座梯子,人的下意识是要爬上去……所以我们不应该爬上去?” 格莱西雅笑了笑,继续问着问题。 她的笑靥如花,只是红色的目光,却微微凝滞。盯住眼前静静地站在原地的艾瑞埃尔——这位炽天神侍目光低垂,似乎在听着那个人的话,但一只手却微微收缩,五指并拢…… 她的手中没有剑,但如果有什么突发的状况,这挥起的手里,自然就可以是一柄燃烧着圣焰的十字剑。 于是,魔鬼的公主也只能不动声色地集中的精神。 “爬上去当然是不对的,而不爬……也是不对的。”爱德华说道。 他说的很慢,但是这话语里,那一片细微嗡鸣已经如同金属的敲击。而当他的话语落下,咔咔的细微响声就在他的脚下开始蔓延!彩色的晶石上,无数黑灰色的裂缝就如蛛网般向外延伸,不过刹那,就已经扩展到了几百呎的范围! 向下! 虽然在外面的时候,他是打穿了塔底的墙壁走进来的,但是空间这种东西可是非常奇妙的——谁又能肯定,在外面看到的‘上’,就一定是里面的‘上’呢? 浓浓的烟尘从崩塌的晶石缝隙中喷涌,七彩的晶体瞬间已经退去了所有的颜色,崩裂四散。 那看起来光辉灿烂的地面,是一层厚达十尺的晶石构造。但这种坚固的材料,在那一点细微的空间缝隙面前,几乎毫无意义。无序的黑色扩展。无坚不摧地一路向下,将其上的晶石块与三人一起下落。直到轰然在一条石梁上炸成了无数的碎块! 精神力托举着身体,爱德华缓缓下落,将周遭的一切收入目光。 那繁星汇聚的空间就像是无远弗及,又仿佛至近地映照出了黑曜石上光滑的反射。而那黑曜石则是大约十尺宽的平滑方柱,像是一根打磨精良的石碑,只是却几近横置地构成了一座桥梁。悬在半空之中,站在上面的时候,似乎会让人产生某种错觉。仿佛自己是一片轻盈的叶子,只要一阵风就能被吹落到下方的深渊中, 但在那下方,却并非空无一物。 那里同样是一座近乎无限的巨大空间……与那空旷而缤纷的晶石之塔有所不同。这里是一片深幽的诡异之地。其中闪耀的星光让人感觉仿佛是已经破塔而出,又回到了属于活化咒语的外层——但是稍微注意就能发现,这座空间里那些缤纷的光点可不是那些魔法怪物的核心,而是旋转的,流体的光芒。 黑暗之下,是无数的石梁。 带着红黄绿紫等等不同的颜色,刺向天空的石梁,斜向地面的石梁。穿插在其中的石梁,无数纵横交错。层层叠叠,就像是一大团落在地上的木签……在周围的空间里构成及其混乱的画面与线条,而向下的部分隐没在黑色的雾气之中,绵延到远方不可查知的黑暗里,那种无限的苍凉和 “这又是什么东西?” 格莱西雅细细的吐出一口气……随着空间的转换,炽天神侍那一直锁定着她的凌厉杀意终于稍微减弱,不过目光在周围一转,她刚刚舒展的眉头又随之紧皱起来。 点点的光泽在每一条纵横的石梁尽头闪动,凝结扭曲成不同的形态。林林总总平面如漩涡,如镜子,如门扉……如果用视线串联起那些制式相同的门扉,就会发现这些石梁的每一个平面,都是一条条的道路,与那些传送门一起,构造出了一个宏伟而繁杂无限的…… “空间的迷宫。” 心灵术士的嘴角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 扭曲的空间构筑迷宫,应该说,魔法之神的想法和他算是不谋而合……不,或者还有所不如吧,至少在对于位面扭曲的种种方法与认知上,他仅仅只是做到了合理利用大多数平面的方式。而各种传送门的统一形制,也说明他对于迷宫的的理解只是停留在‘出入’这个简单的层面上。 然而即使如此,这也已经非常麻烦了。 “迷宫?”格莱西雅哂笑:“这种东西也算吗?这一层可是有底的啊,只要再打开底层,它……咦?” 嘲讽的笑声戛然而止——魔鬼公主步履轻盈地从石梁侧边跳下,但却并没有如预想中一样落向下一层,周遭的空间不着痕迹地扭动她的身体,将她重新‘吸附’到了石梁的侧面。横向地静立在那里。而呆滞之后,她再越过这段‘地面’向前跳跃,但仍旧一无二致地再次站立在下方。无论怎么移动,也都在这一根石梁的四个面上停留,无法离开。就这样横向地绕了那石梁走了一圈,格莱西雅也只能算着放弃: “可恶……飞也飞不起来,而且。魔力的流向也区越来越奇怪了。我们干脆毁了……” 喀嚓。 尖锐的摩擦声打断了她的话,炽天神侍已经随手挥剑,将石梁斩断! 既然无法离开,那么就斩断它一起下落,这是很简单的思考……有的时候,最简单的解决方法就意味着最快的解决方法,在这个可能是在与神较量的时候,能够节省一些时间,也就意味着能够取得一点点优势。 摩擦的声音极端清脆,那坚硬宽阔的黑曜石造物,在艾瑞埃尔剑下也和木桩没有多少不同。然而她秀美的眉头却只是因此而皱得更深了一些——碎石纷溅,断痕通透,然而这微微倾斜的石梁却岿然不动,甚至连一丝颤抖也没有,仿佛它根本就不是倾斜架设在空中,而是被放置在平整的大地上。 艾瑞埃尔手中长剑连挥。刹那间已经将脚下的石块斩成十几条碎片,但她试图撬起其中的一块的尝试却仍旧失败,每一块碎片都牢固的与下面的部分连接。除了纷溅的碎渣,就根本无法打开任何稍微大些的缝隙。而那些原有的缝隙,就在则短暂的几个眨眼里,就已经合拢了大半了。 “哈哈哈……真蠢,法师之神虽然不怎么聪明,不过也不可能想不到这种可能吧?你还不如用化石为泥试试呢。” 注意到对手的失败,格莱西雅立刻毫不犹豫的大笑。仿佛她刚才根本没有提出过类似的建议。而在炽天神侍的目光瞪视过来之前,她已经转过头,用大惊小怪的喊声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一溜烟地逃离了战场:“爱德华阁下,你找到出路了?” 实际上,这个时候心灵术士不过刚刚退出了那位于石梁尽头的传送门……门扉的另一边,是一根稍微低于这座石梁的石梁。但两者之间的高低差距相较于地下那无尽的深幽。几乎可以说是等同于不计,如此计算,每一根石梁的长度即使不过数十呎,想要下降足够的距离,花费的时间也将长得惊人、更何况尽头的四个门扉造成的岔路不仅仅会让选择成为天文数字,而且还会很快混淆人的空间概念。 在这黑咕隆咚,石柱林立的空间里,上下左右的概念。恐怕只要三五十次的传送,就会被彻底混淆了吧? 但心灵术士仍旧露出一丝微笑。 单纯的空间联系。没有二次移动的可能性……所以,似乎可以走一下捷径。 仿佛自语般吐出一连串的判断,心灵术士的身周闪动着细微的虹彩,他的目光落在视野边缘,重重石梁之下的黑暗中,伸手在那扇门扉上轻点……眼前的传送门就已经闪动扭转,从平静的镜面上流转出细微的波澜。 一如心灵术士目光里,几百呎外的一根石柱上的模样。 …… 时间如滴漏中的水分一样,永不间断的流逝着……传送门的闪烁,周遭的黑暗和脚下石梁微微的光晕将所有人的视线搅扰,甚至让每个人都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时间错乱感,仿佛每一次,都是在从黑夜走到清晨,又从清晨一下子转到黄昏。 然而无论这种变动有多么剧烈,无论可以可以在每一次的移动中,向下潜行几百尺的距离,这支三人队伍前进的速度仍旧很慢…… 空间的法则在构成了这个世界的诸多法则之中,总是被归纳为最基础的一类,而毫无疑问,这种基础和那位名为哥德巴赫的男人的某个猜测类似——它们同样构成了一个宏伟世界的本体构架,亿万的变化就在其上延展堆砌而成。 例如诸多的数学的运算,定理,解答……例如这个世界的上层界下层界内层界和外层界,星界与无尽天梯,世界树和冥河,还有林林总总无尽的繁华……然而,如果想要解开这层层的表象去观察那个最为本质的基点的瑰丽,那么很有可能,其上的万事万物都要相映失色,无法比拟。 就像是一加一为何等于二的论证,就像是扭曲的空间如何从左边,通往右边的过程,即使你已经看到过那标准的答案,想要将之复述出来也仍旧是一种很难的做法。 而爱德华甚至还算不上是看过那完整的答案,更不曾理解——他依靠的,不过是那刻蚀在记忆之中,残缺的片段连缀而成的,所以改变那传送门的性质来重塑路线,仍旧要耗费掉爱德华相当的时间,尤其是距离越深,传送门所拥有的特征就越发繁复艰涩,难以解读更难以扭转。 但爱德华并没有考虑休息,因为冥冥之中的某种感觉告诉他,他已经空前地靠近那个巨大的神力的源头了。 可能就在两到三次的移动之间,就会可以接近出口。 他这样想着,同时踏过那传送的光亮,但抬起头的时候,却忽然注意到走在前方的艾瑞埃尔的侧脸——空间门闪动的光辉映亮了她的面颊,然而其实是那彩光,也难以掩饰那纸一般的苍白上,汗水反射的光泽。 “怎么了?”爱德华问道。然后注意到炽天神侍细微的肩头的颤抖:“感觉到什么了?” “没什么,没有……”她下意识的回应道,但在心灵术士的目光中却又不免有些慌张。最终只能低下头去:“只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有些热。” “热?”炽天神侍皱起的眉头和少许急促的呼吸,让心灵术士又愣了一瞬,然后将目光转向格莱西亚,而这立刻就引来了对方的眉飞色舞:“嘻嘻嘻……我还以为你们真的没感觉呢,现在知道了吧?这可不是我在骗你们,我可是一向都很诚实的!”魔鬼公主掩起嘴角,万分得意。但很快就敛起了笑容:“啊啊……则该诅咒的天堂山……说起来,这热劲儿好像越来越强了。让人有点受不了呢。” “你……放开他!”艾瑞埃尔低声呵斥道。但随即不由一呆:“那个……艾莲娜她……”她慌张地补充解释道。但这个时候,那位魔鬼公主已经蛇一样地把自己缠绕在心灵术士的手臂上了。 “别喊得那么夸张啦。我只想要凉快一点儿,你不来试试吗,爱德华的手很凉快很舒服呢。”格莱西雅咯咯咯的笑着,像是一只偷到了麦子的小母鸡:“而且爱德华阁下也没有拒绝不是吗?哎呀哎呀。爱德华阁下。你的手凉凉的,真舒服呢。帮我再摸一摸好不好?” 爱德华眉头大皱。 当然不是因为那位忽然发了花痴的公主殿下——作为纯粹的能量体,像这样与爱德华产生躯体的接触实际上是极端危险的,心灵术士如果有心攻击,只要念头转动之间,就可以将这位公主的化身直接化成自身的能量,吸纳一空! 问题是,在他正要考虑将这家伙吸收还是踹开的那一瞬间。另一只手上传来的触感。 艾瑞埃尔就这样靠在了他的肩头,将他的一只手抓住。塞进了自己的领口! 皮肤光滑而温暖的触感从手上传来,然后是胸部急促的起伏,细细的呼吸吹拂着脸颊……她的体温似乎并没有异样的升高,只是一瞬间爱德华却分明能从那双金色的眼眸中看到某种迷茫的神色……就像是被支配术所控制的人那样。她抓住心灵术士的手指明显正在用尽全力,甚至让他的臂骨都发出了咯咯的哀鸣。 法师之神的力量造成的某种效果吗? 爱德华警觉的抬起头,他眯起眼睛扫视着周遭的黑暗。 但一无所获。 弥散在周遭的石梁之中,那淡淡的神力的感觉就像是一团迷雾,很大程度的混淆了他的感官,而随着他所在位置的深入,这种迷茫已经变得越来越强烈了,甚至像是翻搅起了那滚滚的阴影,从四面八方掩盖而来。 仅仅凭借这个,会对于这两个人……不,是神魔裔产生什么效果么? 如果是某种作用在精神上的魔法,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那么没有可能自己没有半点感觉……就算是无法察觉,现在也已经应该出现了跟她们一样的负面反应才对——亦或者,这根本就是法师之神弄出来的指向性攻击?不,更不可能,他要是有那种能够瞒住心灵术士精神触须探查的手段以及注意力,那么早就已经抢先向爱德华出手了。 就算神祇们往往都有些戏耍凡人和弱者的恶癖,但是对于爱德华这个上古邪物的力量传承者,阿祖斯是不可能有半点轻忽的意识。 毒性? 没有可能,先不说艾莲娜的身体是否收到影响,格莱西亚可是纯粹的能量体,怎么可能会受到这种东西的影响? 脑海里迅速地排除着种种地可能,他翻动了精神力,给三人同时显现了一个心灵异能?意志钢塔。在她们的灵魂之上形成一道防御,然后又从周遭的空气中汲取了一个小小的水球在她的头顶落下…… 然而种种的努力,似乎完全没有效果,当那水球染湿了头发,艾瑞埃尔无力的向他抬起脸的时候,金色的眼眸里仍旧是一片迷茫。 “我……我……好热。”她低声的呢喃道,声音里似乎并没有多少痛苦,但是却相当的虚弱:“身体……不对,是我的灵魂里面……好像点燃了一样。你……让我多靠一下。” 直接作用在灵魂上的东西,那么意志钢塔应该有效才对? “啊啊……真热,真凉快,爱德华阁下,让我抱……咦,你这个傻瓜天使也好凉快!” 心头的念头还没有转动,**柔软的感觉已经直接贴到了身上,魔鬼公主的身体就像是一条油滑的大泥鳅一样缠上来了,而且不只是爱德华,她还顺手拉扯住了艾瑞埃尔,咔咔的撕裂声中,就将她身上半边的皮甲给直接扯了下来!顺势抱了上去。 然后,艾瑞埃尔的面颊贴上了爱德华的脸,柔软的唇瓣凶悍地堵住了他的嘴唇! “唉……嗯?” 轻微的惊叫声中,她忽然挣扎起来,将唇瓣从爱德华的嘴边移开了!然后试图离开他的身体,可是那位魔鬼公主却不依不饶地仍旧扯住她,让她只能无奈的惊叫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银色的光辉,透明轻薄……蛛网一般的在周遭的空间里拉扯出无数的痕迹……而点点的细微的星光点缀其中,好像清晨蛛网上晶莹的露珠。星星组成地银河在极远处流淌。微小地星尘从银色之中向外飘散开,无暇而且纯净。 星界? 爱德华的嘴唇微微开阖,心中的那种有些熟悉的感觉似乎得到了印证——从格莱西雅的记忆中提取出来,那些银色的光泽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一幕……借助世界树贯穿位面的特性,阿祖斯似乎是控制了她的一条通往星界的枝桠。 但是周遭的那安静而明亮的星空,却又带着一些难解的成分。 明灭如星河,却又烟尘般环绕的银沙,确实是星界最为显著的特质,然而如果自己的记忆没有出现错误,那么几天之前自己摒弃了潘铎瑞恩,并且导致了密丝拉陨落的那一场战斗,不是也同时导致了星界的巨大混乱吗?不管是风暴或者其他的什么……至少它应该是阻碍了整个星界作为空间枢纽的机能,引发了传送门失灵,自己也无法回到主物质位面的一系列问题。 然而现在眼前的星界,却是如此的安逸平静,丝毫没有所谓的阻碍…… 或者,这并非真正的星界,而是那座高塔之下的又一层空间? 爱德华眯起眼睛,目光里映出一片混沌的黑暗。 当目光顾盼,那片明朗的星空里。不协调的部分就已经显现在面前……那是如同沉郁的雨云一般,巨大而层叠的阴影,在银色的空间之中扭曲翻转。无数星界的灰尘或者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正在周遭不断的回旋转动着,组成了黑暗之前,怪异的花纹。 看似不过占据了视野的中心的一片烟云,但是扫过一眼之后,那黑色又会让人心中产生某种明悟——那是横亘百里容纳千山而无比宏大的存在……并非什么黑暗,而是所有的星沙在被某种存在缓缓吸入,坠落的银沙。甚至是其上的星辉,都在不断的沉入那黑暗的中心扭曲的空间。 究竟需要怎样的伟力,才能做到这些? 曾经掌控了空间法则的爱德华。一时间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不管如何,当视线越过了这所有的一切,那一大团诡异的暗影的中心,正深深地沉溺……隐约的形状。心灵术士不由得深深地吸进了一口气…… 那里。有一个人形。 吸收了光辉的黑暗,将那里的一切都渲染遮盖,但是无数扭曲的,碎裂的和纠缠的空间罅隙,却在爱德华的另一种感官里,勾勒出他的外形——大体上能够判断,那个类似身体之类的模样……然而一如那黑暗的面积,这个巨大的身体。也至少需要用数千数万的计量单位来加以形容,而与之相比。那些暴风一般旋转,远比几百名人类合抱还要粗的星界能量的暴风,也不过就是装饰一样的纹理而已。 那就是阿祖斯的本体?或者,只是为了彰显他的存在的神国呈现出的外形? 思维意识到某些东西的刹那,他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发自内心的战栗……那是某个正在试图贯穿他的头脑,撕裂他的精神却又无法做到的,混沌存在的愤恨怒吼。穿透时间,穿透空间,在所有能够想象得到的地方回响。 嘶——! 爱德华恍惚听见身边与身后,两个女子尖锐吸气的声音,但或者那只是错觉,真正在吸气地是他本人——那扫过了脑海的某种压力,恶兽一般穿过他的脑海,继而逐渐远去,却留给她仿佛燃烧颞叶一般的剧烈头痛! 仅仅只是意念的扫动就已经如此可怕,爱德华毫不怀疑他如果想做到什么也不需要任何的准备,只要稍微伸动一个念头,那就已经够了! 这就是神祇的本体,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生命形态能够做出的事情?但作为中阶神的阿祖斯,什么时候竟然拥有了这种无比可怕的力量的?不,或者,那已经不是阿祖斯,而是身处于星界的某种更加奇怪的生物? “不,那确实是你们称之为神的东西。”某个意志突兀地塞进了脑海,为他描述着眼前发生的事情:“但是,她也不是你们称之为神的东西。” 那带着一些铃声般的清澈,显然是属于尤迦特希拉……只是她的言辞已经微弱之极,而且带着一种微弱的噼啪杂音,每一个字都沉郁而模糊。让人似乎可能了解,她究竟经历了多少的消耗与阻碍:“如果依照你们的判断标准的话,虽然她的大部分都已经死亡了,甚至连本体都已经开始在这个空间的枷锁之中崩解,但是却还有一部分残留的意识,在那躯体的深处推动着她……继续延续着她的生命。” 神的……尸体。那是领域枯萎衰败,本身也在漫长痛苦的睡眠中沦落,沉入星界无尽地银色虚空,被多元宇宙遗忘的……死亡的神。 而更重要的是……是她,而不是他。 世界树对于神祇的称谓不需要如凡人一样使用特别的词汇,于是那分别明显的代词词组就代表了一个事实……让所有凡物为止惊讶,最终被格莱西雅喃喃地道破:“魔法女神?” 传说中,无数的神系与神祇在多元宇宙中生生灭灭,而星界里漂浮的神的尸骸更是不计其数,只是星界以更加无限的浩瀚掩埋了他们的存在……但是凭借眼前的情况来推断,如果这出现在阿祖斯建造的领域的后面,那个看上去非常完整的神尸是一位女性神祇的话,那么她就只能是密丝拉——也只有这位魔法女神,才值得阿祖斯如此大费周章地寻找。甚至不惜离开神国,不惜占据了世界树的枝桠来藏匿她。 魔法女神的尸体。 这无疑是个惊人的事实,也是极为有价值的信息——一位高等神的尸骸。是任何所谓的宝藏都无法相提并论的,虽然相比于一个神,它不过是丧失了所有的一切,飘荡在空间之中的渣滓。但正是因为如此,残留在其中的强大能量和特质才能够为他人所用,哪怕只是一介凡物。 如果魔鬼们可以得到这样的一具完整的神尸,而且还是曾经掌控魔网的密丝拉的尸体。那么能够制造出什么样强力的器具?在争夺上层界,甚至是多元宇宙霸权的战争之中会获得怎样的助益? 格莱西雅的眼中燃点起细微的火焰,一时间几乎浑然忘我。她的化身微微动荡,将所有的力量聚集在跨越空间的连接之上!然而,那个人类冷漠的语声,随即就打断了她的美好臆想—— “浮想联翩毫无意义。省省力气仔细观察。顺便动动脑子吧……我们还在阿祖斯的神国里面,你根本不可能联系到任何人……” 阿祖斯的神国?但这里不是星界吗? 魔鬼公主脸上瞬间的惊讶,让爱德华不免叹息。 星界,记忆和思想的家园,所有位面的间隙,通道,挤压在一起的部分之中那薄薄而又同样无远弗及,无限宽广的一层……是相比于繁复的诸位面来说荒凉的不毛之地。唯一最为人所知的特征即使众神的墓地这个名称。它是一个神祇死后必然回归的场所……但如果反向思考,那么所谓‘必然’的含义就是——唯有星界。才能容纳死亡的神灵。 所以,这里是星界。 但也不是星界…… “半位面?不,位面的残片吗?”心灵术士轻声地揭破那个诡异的答案:“准确点说,这里就是阿祖斯为密丝拉制造的棺材吧……” 这里,是从星界的一个部分,被强大的力量撕扯下来的一块,然后被放进世界树内部的某个断层……也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够保证这位女神的尸体离开了星界却又不会崩毁消亡,彻底被多元宇宙的规则吞噬无踪——这就是神祇们的行事方式。远不是凡俗可以预知,更不要提及所谓的抗衡。 “如果是,那么阿祖斯陛下究竟在哪里?” 艾瑞埃尔这样问道,然后从那简单的背椅上跳下,来到爱德华的身侧。 这位炽天神侍已经挺直了身体,展开了六翼,甚至手中那把十字圣剑上,也已经燃点起了熊熊的圣焰。“不必担心我,”注意到心灵术士的目光时,她这样说道,语声冷冽,清澈而铿锵,像是剑刃的交击。 然而坚韧的外表,并不能让心灵术士误判她的状态——心灵的触须早就已经将那一团凌乱的思绪传回了爱德华的头脑。 星界的法则决定了灵魂主导的模式,所以即使是在这个星界的残缺片段里,一切**上的痛苦都会被暂停,但此刻艾瑞埃尔仍旧在承受着无法言喻的压力……那是直接加注在灵魂之上的痛苦,绝不会比神经带来的异样感觉轻微一丝。 “你们这些天界的家伙们总是这样,喜欢炫耀自己的强大,哪怕那是虚假的。” 同样在承受着那种痛苦的格莱西雅发出了一个轻声的讥笑,但在引发别人的敌视前,这位魔鬼公主就将话题巧妙地转移到了另一个方向上:“不过,不管是什么,这可是个很好的机会呢,阿祖斯现在可是完全无法抽身出来对付我们了。他现在正在忙着造神呢。” “什么意思?” “就是孕育后代啊……神和神的。”格莱西雅咯咯咯的笑道,不过很快这笑声就戛然而止,她的身体微微蜷缩,颤抖着发出细微的呻吟,过了一会儿,才终于能够控制自己:“我们现在的这种异常,就是因为这两个**的神灵们意图正混杂在这空间里,让我们的思维都会受到他们的影响而共鸣……如果我们再靠过去一点儿的话,恐怕脑子里可能就只剩下那些事情了。不过,爱德华阁下,你显然是不会受到影响的,所以现在可是个非常好的机会。赶快上去把他们的神力吸收干净,你不但可以得到阿祖斯的神力,还有可能得到密丝拉的神则哦?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可能就要叫你魔法之神陛下啦。” 神的意图与人产生的共鸣……这似乎倒是可以解释她们两个如此异常的表现的原因,但是…… “孕育后代?密丝拉不是死了吗?” “哎呀呀,爱德华阁下。别问这种愚蠢的问题好不好,难道你这个层次的存在还会被人类那种愚蠢的结定所束缚?”格莱西雅再次大笑:“神的死亡和人又不一样,只是丧失了自身的思想而已,但是他们的尸体仍旧是他们精神的具现化,只要这一股基本的精神不灭。想要掺杂进去一个活跃的思维意念,制造新的精神出来有什么好奇怪的?” 也就是说,密丝拉现在是死而不僵……那不就等同于。阿祖斯是在奸*尸? 而且更加诡异的是,这个活动最终还会产生结果,也就是……僵尸产子? “当然,其实说什么后代。也并不正确。你知道吧,思维、信仰、感情和能量构成一个神的本质,所以他们跟人类,魔鬼或者什么动物之类的可不一样,实际上更像是鬼魂。” 魔鬼公主眯起眼睛,目光注视着远方那银色的光泽里,晕染开来的黑暗形体:“如果仅仅是神和人的话,他们或者可以产生普通的后代。但那个后代必须要借助另外的一个人类的身体来‘孵化’,其实也就是把人类直接给改造成半神而已。而神与神之间就没有那么麻烦了,只要制造出来一个精神体就行。当然了,实际上用‘后代’来说是不对的,那就是一个新生的,密丝拉那个贱人。哼,应该说真不愧是个高等神吗?她从一开始就找了阿祖斯这个丈夫,又曾经生下过好几个女儿,为的就是在死的时候可以做这些事情吧?难怪这几万年里,这个贱人也已经陨落过好几次,但是每次过不了多久就会重新复活……” 真是诡异。 爱德华晃了晃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但这个时候,艾瑞埃尔忽然轻声自语。 “也就是说,这是与‘神子降临’类似的方法吗?”她说。 “神子降临是什么?” “高等神能够使用很多种方式来应对可能危及到自身的危险,当初毁灭之神巴尔预知到自己可能会死亡,于是就用了一个与这种方式类似的方法,他跟一百个各种凡物生下了后代,将自己的本质分散在他们的身体里。还取了个名字叫做神子降临,不过祂最后还是失败了。” “怎么失败的?” “与现在的情况没有多少关系。” 对于那个人毫无意义的追问,艾瑞埃尔不由有些不满,但是停顿了一下,她还是继续给出了详细的解释:“那一次是因为巴尔的一百个孩子之中,有一个女孩子是个特殊的存在,她心向善良,秉承正义,最终成为了一名提尔陛下的圣武士。而且还得到了一位年轻的天才大奥术师的帮助,他们合力斩杀或者规劝了她的所有兄弟姐妹。也将邪神的神力完全净化,因为巴尔的力量分散得太过稀薄,所以这个过程虽然漫长,但是最终还是成功,巴尔的复活计划也就彻底破灭,再也没有现临在这个世界上了。” “真是一段传奇啊。” 爱德华忽然笑了笑:“如果密丝拉陛下也想要这么做,那就再好不过了。” 当然,这只是个美好的愿望而已。 如今这场‘生育’的主持者,是阿祖斯,他显然不可能会去做这种让力量分散的事情。更何况,密丝拉的力量,也无需分散——作为魔网的女神,她一旦重新诞生,就会和魔网完全结合为一体,力量就此源源不绝,根本无需再去汇聚什么……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爱德华才绝对不能让她就这样复活成功! 否则的话,谁知道这位女神会不会来找他报那一箭之仇? 嬉笑之后,心灵术士微微眯起了眼睛——黑色的光泽之中,一抹金色的华彩正在慢慢晕染开来,如水纹一样荡漾,再慢慢消散。 显然,那位神祇,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了吧。 几乎就是在半个呼吸之间,那黑沉沉的天幕的中心裂开了…… 明亮的电光撕裂出一道道强光的路径,上面开始出现条条透射出血红色光芒的纹路!这一刹那,那银色的中心,黑暗宛若庞大无比的巨兽张开了大口,它地身躯就是那巨大到能够将整个天空都遮盖起来的银色星光。而那些黑暗中,透着血红的纹路,就是它口腔中的颗颗獠牙! 雷霆一闪,霹雳无声! 那青蓝色的电光瞬间将周遭银色的雾霭云气中映了个通透,展露出这个惊天动地法术的真容——完全由光华包裹的滚滚能量风暴,从视野的尽头直冲而下!闪电的光泽一瞬间已经将周围映照的犹如一片光的海洋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然而现在眼前的星界,却是如此的安逸平静,丝毫没有所谓的阻碍…… 或者,这并非真正的星界,而是那座高塔之下的又一层空间? 爱德华眯起眼睛,目光里映出一片混沌的黑暗。 当目光顾盼,那片明朗的星空里,不协调的部分就已经显现在面前……那是如同沉郁的雨云一般,巨大而层叠的阴影,在银色的空间之中扭曲翻转,无数星界的灰尘或者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正在周遭不断的回旋转动着,组成了黑暗之前,怪异的花纹。 看似不过占据了视野的中心的一片烟云,但是扫过一眼之后,那黑色又会让人心中产生某种明悟——那是横亘百里容纳千山而无比宏大的存在……并非什么黑暗,而是所有的星沙在被某种存在缓缓吸入,坠落的银沙,甚至是其上的星辉,都在不断的沉入那黑暗的中心扭曲的空间。 究竟需要怎样的伟力,才能做到这些? 曾经掌控了空间法则的爱德华,一时间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不管如何,当视线越过了这所有的一切,那一大团诡异的暗影的中心,正深深地沉溺……隐约的形状,心灵术士不由得深深地吸进了一口气…… 那里,有一个人形。 吸收了光辉的黑暗,将那里的一切都渲染遮盖,但是无数扭曲的,碎裂的和纠缠的空间罅隙,却在爱德华的另一种感官里。勾勒出他的外形——大体上能够判断,那个类似身体之类的模样……然而一如那黑暗的面积,这个巨大的身体。也至少需要用数千数万的计量单位来加以形容,而与之相比,那些暴风一般旋转,远比几百名人类合抱还要粗的星界能量的暴风,也不过就是装饰一样的纹理而已。 那就是阿祖斯的本体?或者,只是为了彰显他的存在的神国呈现出的外形? 思维意识到某些东西的刹那,他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发自内心的战栗……那是某个正在试图贯穿他的头脑。撕裂他的精神却又无法做到的,混沌存在的愤恨怒吼。穿透时间,穿透空间。在所有能够想象得到的地方回响。 嘶——! 爱德华恍惚听见身边与身后,两个女子尖锐吸气的声音,但或者那只是错觉,真正在吸气地是他本人——那扫过了脑海的某种压力。恶兽一般穿过他的脑海。继而逐渐远去,却留给她仿佛燃烧颞叶一般的剧烈头痛! 仅仅只是意念的扫动就已经如此可怕,爱德华毫不怀疑他如果想做到什么也不需要任何的准备,只要稍微伸动一个念头,那就已经够了! 这就是神祇的本体,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生命形态能够做出的事情?但作为中阶神的阿祖斯,什么时候竟然拥有了这种无比可怕的力量的?不,或者。那已经不是阿祖斯,而是身处于星界的某种更加奇怪的生物? “不。那确实是你们称之为神的东西。”某个意志突兀地塞进了脑海,为他描述着眼前发生的事情:“但是,她也不是你们称之为神的东西。” 那带着一些铃声般的清澈,显然是属于尤迦特希拉……只是她的言辞已经微弱之极,而且带着一种微弱的噼啪杂音,每一个字都沉郁而模糊。让人似乎可能了解,她究竟经历了多少的消耗与阻碍:“如果依照你们的判断标准的话,虽然她的大部分都已经死亡了,甚至连本体都已经开始在这个空间的枷锁之中崩解,但是却还有一部分残留的意识,在那躯体的深处推动着她……继续延续着她的生命。” 神的……尸体。那是领域枯萎衰败,本身也在漫长痛苦的睡眠中沦落,沉入星界无尽地银色虚空,被多元宇宙遗忘的……死亡的神。 而更重要的是……是她,而不是他。 世界树对于神祇的称谓不需要如凡人一样使用特别的词汇,于是那分别明显的代词词组就代表了一个事实……让所有凡物为止惊讶,最终被格莱西雅喃喃地道破:“魔法女神?” 传说中,无数的神系与神祇在多元宇宙中生生灭灭,而星界里漂浮的神的尸骸更是不计其数,只是星界以更加无限的浩瀚掩埋了他们的存在……但是凭借眼前的情况来推断,如果这出现在阿祖斯建造的领域的后面,那个看上去非常完整的神尸是一位女性神祇的话,那么她就只能是密丝拉——也只有这位魔法女神,才值得阿祖斯如此大费周章地寻找,甚至不惜离开神国,不惜占据了世界树的枝桠来藏匿她。 魔法女神的尸体。 这无疑是个惊人的事实,也是极为有价值的信息——一位高等神的尸骸,是任何所谓的宝藏都无法相提并论的,虽然相比于一个神,它不过是丧失了所有的一切,飘荡在空间之中的渣滓。但正是因为如此,残留在其中的强大能量和特质才能够为他人所用,哪怕只是一介凡物。 如果魔鬼们可以得到这样的一具完整的神尸,而且还是曾经掌控魔网的密丝拉的尸体,那么能够制造出什么样强力的器具?在争夺上层界,甚至是多元宇宙霸权的战争之中会获得怎样的助益? 格莱西雅的眼中燃点起细微的火焰,一时间几乎浑然忘我,她的化身微微动荡,将所有的力量聚集在跨越空间的连接之上!然而,那个人类冷漠的语声,随即就打断了她的美好臆想—— “浮想联翩毫无意义,省省力气仔细观察,顺便动动脑子吧……我们还在阿祖斯的神国里面,你根本不可能联系到任何人……” 阿祖斯的神国?但这里不是星界吗? 魔鬼公主脸上瞬间的惊讶,让爱德华不免叹息。 星界。记忆和思想的家园,所有位面的间隙,通道。挤压在一起的部分之中那薄薄而又同样无远弗及,无限宽广的一层……是相比于繁复的诸位面来说荒凉的不毛之地,唯一最为人所知的特征即使众神的墓地这个名称。它是一个神祇死后必然回归的场所……但如果反向思考,那么所谓‘必然’的含义就是——唯有星界,才能容纳死亡的神灵。 所以,这里是星界。 但也不是星界…… “半位面?不,位面的残片吗?”心灵术士轻声地揭破那个诡异的答案:“准确点说。这里就是阿祖斯为密丝拉制造的棺材吧……” 这里,是从星界的一个部分,被强大的力量撕扯下来的一块。然后被放进世界树内部的某个断层……也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够保证这位女神的尸体离开了星界却又不会崩毁消亡,彻底被多元宇宙的规则吞噬无踪——这就是神祇们的行事方式。远不是凡俗可以预知,更不要提及所谓的抗衡。 “如果是。那么阿祖斯陛下究竟在哪里?” 艾瑞埃尔这样问道。然后从那简单的背椅上跳下,来到爱德华的身侧。 这位炽天神侍已经挺直了身体,展开了六翼,甚至手中那把十字圣剑上,也已经燃点起了熊熊的圣焰。“不必担心我,”注意到心灵术士的目光时,她这样说道,语声冷冽。清澈而铿锵,像是剑刃的交击。 然而坚韧的外表。并不能让心灵术士误判她的状态——心灵的触须早就已经将那一团凌乱的思绪传回了爱德华的头脑。 星界的法则决定了灵魂主导的模式,所以即使是在这个星界的残缺片段里,一切**上的痛苦都会被暂停,但此刻艾瑞埃尔仍旧在承受着无法言喻的压力……那是直接加注在灵魂之上的痛苦,绝不会比神经带来的异样感觉轻微一丝。 “你们这些天界的家伙们总是这样,喜欢炫耀自己的强大,哪怕那是虚假的。” 同样在承受着那种痛苦的格莱西雅发出了一个轻声的讥笑,但在引发别人的敌视前,这位魔鬼公主就将话题巧妙地转移到了另一个方向上:“不过,不管是什么,这可是个很好的机会呢,阿祖斯现在可是完全无法抽身出来对付我们了。他现在正在忙着造神呢。” “什么意思?” “就是孕育后代啊……神和神的。”格莱西雅咯咯咯的笑道,不过很快这笑声就戛然而止,她的身体微微蜷缩,颤抖着发出细微的呻吟,过了一会儿,才终于能够控制自己:“我们现在的这种异常,就是因为这两个**的神灵们意图正混杂在这空间里,让我们的思维都会受到他们的影响而共鸣……如果我们再靠过去一点儿的话,恐怕脑子里可能就只剩下那些事情了。不过,爱德华阁下,你显然是不会受到影响的,所以现在可是个非常好的机会,赶快上去把他们的神力吸收干净,你不但可以得到阿祖斯的神力,还有可能得到密丝拉的神则哦?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可能就要叫你魔法之神陛下啦。” 神的意图与人产生的共鸣……这似乎倒是可以解释她们两个如此异常的表现的原因,但是…… “孕育后代?密丝拉不是死了吗?” “哎呀呀,爱德华阁下。别问这种愚蠢的问题好不好,难道你这个层次的存在还会被人类那种愚蠢的结定所束缚?”格莱西雅再次大笑:“神的死亡和人又不一样,只是丧失了自身的思想而已,但是他们的尸体仍旧是他们精神的具现化,只要这一股基本的精神不灭,想要掺杂进去一个活跃的思维意念,制造新的精神出来有什么好奇怪的?” 也就是说,密丝拉现在是死而不僵……那不就等同于,阿祖斯是在奸*尸? 而且更加诡异的是,这个活动最终还会产生结果,也就是……僵尸产子? “当然,其实说什么后代,也并不正确,你知道吧,思维、信仰、感情和能量构成一个神的本质,所以他们跟人类。魔鬼或者什么动物之类的可不一样,实际上更像是鬼魂。” 魔鬼公主眯起眼睛,目光注视着远方那银色的光泽里。晕染开来的黑暗形体:“如果仅仅是神和人的话,他们或者可以产生普通的后代,但那个后代必须要借助另外的一个人类的身体来‘孵化’,其实也就是把人类直接给改造成半神而已,而神与神之间就没有那么麻烦了,只要制造出来一个精神体就行。当然了,实际上用‘后代’来说是不对的。那就是一个新生的,密丝拉那个贱人。哼,应该说真不愧是个高等神吗?她从一开始就找了阿祖斯这个丈夫。又曾经生下过好几个女儿,为的就是在死的时候可以做这些事情吧?难怪这几万年里,这个贱人也已经陨落过好几次,但是每次过不了多久就会重新复活……” 真是诡异。 爱德华晃了晃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但这个时候。艾瑞埃尔忽然轻声自语。 “也就是说,这是与‘神子降临’类似的方法吗?”她说。 “神子降临是什么?” “高等神能够使用很多种方式来应对可能危及到自身的危险,当初毁灭之神巴尔预知到自己可能会死亡,于是就用了一个与这种方式类似的方法,他跟一百个各种凡物生下了后代,将自己的本质分散在他们的身体里。还取了个名字叫做神子降临,不过祂最后还是失败了。” “怎么失败的?” “与现在的情况没有多少关系。” 对于那个人毫无意义的追问,艾瑞埃尔不由有些不满。但是停顿了一下,她还是继续给出了详细的解释:“那一次是因为巴尔的一百个孩子之中。有一个女孩子是个特殊的存在,她心向善良,秉承正义,最终成为了一名提尔陛下的圣武士。而且还得到了一位年轻的天才大奥术师的帮助,他们合力斩杀或者规劝了她的所有兄弟姐妹。也将邪神的神力完全净化,因为巴尔的力量分散得太过稀薄,所以这个过程虽然漫长,但是最终还是成功,巴尔的复活计划也就彻底破灭,再也没有现临在这个世界上了。” “真是一段传奇啊。” 爱德华忽然笑了笑:“如果密丝拉陛下也想要这么做,那就再好不过了。” 当然,这只是个美好的愿望而已。 如今这场‘生育’的主持者,是阿祖斯,他显然不可能会去做这种让力量分散的事情。更何况,密丝拉的力量,也无需分散——作为魔网的女神,她一旦重新诞生,就会和魔网完全结合为一体,力量就此源源不绝,根本无需再去汇聚什么……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爱德华才绝对不能让她就这样复活成功! 否则的话,谁知道这位女神会不会来找他报那一箭之仇? 嬉笑之后,心灵术士微微眯起了眼睛——黑色的光泽之中,一抹金色的华彩正在慢慢晕染开来,如水纹一样荡漾,再慢慢消散。 显然,那位神祇,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了吧。 几乎就是在半个呼吸之间,那黑沉沉的天幕的中心裂开了…… 明亮的电光撕裂出一道道强光的路径,上面开始出现条条透射出血红色光芒的纹路!这一刹那,那银色的中心,黑暗宛若庞大无比的巨兽张开了大口,它地身躯就是那巨大到能够将整个天空都遮盖起来的银色星光。而那些黑暗中,透着血红的纹路,就是它口腔中的颗颗獠牙! 雷霆一闪,霹雳无声! 那青蓝色的电光瞬间将周遭银色的雾霭云气中映了个通透,展露出这个惊天动地法术的真容——完全由光华包裹的滚滚能量风暴,从视野的尽头直冲而下!闪电的光泽一瞬间已经将周围映照的犹如一片光的海洋! 星界,心灵和魔法的领地,发达的肌肉在银色虚空里一无是处……唯有心灵和意志才是真正能够制霸的力量。 而作为神祇,思维和感情凝聚成巨大团块,则是这个位面中无法形容的强大存在,凡人的思维会变成那些永不停息的星界沙砾,与推动着它们的心灵之风……而神的思维则不仅仅只是风暴而已 光影骤然划破天际,继而一切都在这光芒之中被渲染……巨大的冲压瞬间翻卷了所有的一切,将整个空间的一半都翻卷成了滚滚的银色风暴!那银色的烟尘被混乱的气流扯成诡异无常的形状,疯狂舞动!可是那天际的尽头,雷光的落点中央,却有一圈凸起的圆形……一层淡淡的光泽,在空气中画出了几十呎方圆的一个半球型的魔法护罩,那莹莹的光泽仿佛水波,看似薄弱,但在它的防护之中,就连纷乱的烟尘,也没有半点动摇! ------------------------------------------------------------------------------------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星界,心灵和魔法的领地。 发达的肌肉在银色虚空里一无是处……唯有心灵和意志才是真正能够制霸的力量。 而作为神祇,思维和感情凝聚成巨大团块,则是这个位面中无法形容的强大存在,凡人的思维会变成那些永不停息的星界沙砾,与推动着它们的心灵之风……而神的思维则不仅仅只是风暴而已 光影骤然划破天际,继而一切都在这光芒之中被渲染……巨大的冲压瞬间翻卷了所有的一切,将整个空间的一半都翻卷成了滚滚的银色风暴!那银色的烟尘被混乱的气流扯成诡异无常的形状,疯狂舞动! 可是那天际的尽头,雷光的落点中央,却有一圈凸起的圆形……一层淡淡的光泽,在空气中画出了几十呎方圆的一个半球型的魔法护罩将三人原本的位置完全遮盖,那莹莹的光泽仿佛一层迷蒙的水泡,但即使看似薄弱,在它的防护之中却是如此的平静,连纷乱的星界尘埃也没有半点动摇! “真是急躁啊……我还以为,会给我们再多一点的时间呢。” 心灵术士的声音在空间中扩散,穿过那细密的破碎声——如水的防护在这声音里炸成无数的碎片,然而当那碎片纷纷化为光雨消失,它原本所笼罩的地方,却仅仅只有一抹红色的光泽幻化消散。 “这个该死的巴佬!竟然把女士当成诱饵!你这种混蛋真是……” 魔鬼公主的咒骂尖锐恶毒,但瞬间已经将自己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甚至脱离了那人类的形态,如一片赤红的光影在雷电之中穿梭…… 赤红色的光是光,青蓝色的电光也是光。速度本应是相同的,然而仅仅只是这一瞬间,魔鬼公主化身的红光就几乎已经被追赶得走投无路——速度相同,但能量的总量上却相差的太远,当细密的雷电如树丛一般在空间里伸展,那如一道红绸一般的火焰就必然被限制住了流动的空间。电光一闪。再闪,能够供那火焰流动的路线。就已经被完全堵死!只要那青蓝的光芒再闪烁一次,格莱西雅便必然只能凭借自身的能量来化解那神力的闪电。 然而,那蛛网般密布的青紫色光辉。仅仅持续了一个闪耀,就已经消散。 星界的空间再一次回复了沉寂,即使那火焰般的红光已经重新恢复成为喘息着的格莱西雅,也没有更多的雷光再次跨越虚空。 但魔鬼的公主抬起头。红色的眼眸里毫无劫后余生的庆幸——攻击之所以停滞。当然不是对手无以为继,更无关于怜悯……唯一的原因只不过是,仅凭格莱西雅这个分身,那一点点的邪恶的力量,对于如今的状况是不可能产生任何撼动。而那个真正掌控着一切的,需要被攻击的对手,早已不在魔鬼公主的身边。 没有什么存在知道他在那里——即使是这个空间现在的主人阿祖斯,也是一样。 这里是阿祖斯的神域。空间之中的一切规则,都应该由祂来制定……能量的强弱。重力的方向,甚至是存在的性质,那是整个世界所赋予位面的规则之一……这规则界定与制约了神与神之间的战争,所以即使是一个高等神,也不可能在侵入一个低等神的神域时全无代价地获得胜利。 然而这一切对于那个人似乎毫无意义——因为他并非简单地消失了……而是恰恰相反。 整个空间翻动的雾气里,似乎都夹杂着那黑色的影子,忽隐忽现、忽东忽西……偶尔在某一团旋转的星屑之后露出痕迹,但细看时却不过是一道起伏连绵地雾气的影子。然而在那遥远的黑暗的中心,一切在已经远离了原本的静谧,那闪动的阴影就像是河水般川流不息,混乱的能量聚散滔滔,盘卷如龙,在那庞大的乌云般的边缘中翻滚出无数狰狞的妖兽的形态。 但这一切却都不过是虚妄的,不存在半分的真实。 阿祖斯知道他在,但却无法确定他的位置……于是攻击自然也就失去了意义。因为那个人的力量拥有着特殊的能力,如果仅仅只是追求范围而降低了威力的攻击,对于他来说就是徒然浪费,甚至是成为食粮的能量;除此之外,还会造成不必要的空隙,如果被他悄悄逼近到一定距离,即使是阿祖斯力量全盛的时期,也未必见得会占据优势…… 不,应该说,一旦被他靠近,那么身为神祇的阿祖斯,就不会有半分的胜算!唯一的结局就是被他吸收所有的神力,最终只留下干瘪的神则,再被送到阿斯摩蒂尔斯的手中……而曾经的法师之神就只能这样消亡于世,不留半分的痕迹。。 所以,阿祖斯选择了等待。 也只有等待。 等待对于他来说是有利的……因为没有什么存在可以一直欺骗他的感觉,在他的神域之中就那样游荡下去。只要能量的消耗到达了临界,那么自然就可以抓住对手因为疲劳而产生的机会。而那个人类的力量如今是不可能对于他的神域造成强大的破坏的,只要他放弃了移动开始进攻,法师之神就有把握用自己最强的力量,将他在一瞬间消灭,绝不会给他丝毫吸收神力的时机。 于是,时间就在这沉寂之中,一分一秒的过去。 格莱西雅的身体缓缓地后退着,在这看似无限广阔的空间里,她的速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位魔鬼的公主面色凝重地看着空间之中,那些银色星砂构造的雾霭正在慢慢地翻卷起来,被那些黑色的人影所拉动,相互吸引着靠近……合成一道极大的龙卷! 那通彻了整个空间的银色尘埃是如此的宏大而美丽,然而格莱西雅却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虽然无法看到。但对于力量的理解让她清楚那龙卷的本质。 那是那个人类的移动速度正在不断变快的证明,但也是他的移动范围不断受到限制的征兆,而限制了他的。就是魔法之神遍布在这空间中,无所不在的神力意志…… 一声轻响 数道黑色的光线在刹那间凝结成了一点,那是静止下来的人类的身体。 那静止的时间极短,甚至称不上是停顿,只是缓慢,让他比之前那模糊的状态稍微清晰了一点而已……然而对于神的战场来说,这样的时间差。已经足够多了。 “愚蠢的凡人!你根本就不明白,你在与这个世界为敌!” “喔噢,那真是好可怕。不过我倒不知道魔法之神什么时候改名叫‘世界’了?……” 隆隆的震荡,在听者的身体内部化为轰响的怒吼,而另一种声音,则带着嘲讽直接渗透进脑海中。可怕的双重震动即使是魔鬼的化身也要为之颤抖。而随之而来的风暴,又将这一切和寂静一起吞噬了。 清白的光芒横扫肆虐,映亮视野,而那闪电一般的存在,却并非是单纯的光影——就像是散发着白灼光辉的晶体大树伸展开无叶的树冠,每一条枝干都将那空间里银色的星辉撕扯,仿佛被压碎的水晶! 那是星界的特性——这片银色的虚空会让足够强韧的心灵之力化为真实,所以在这里。魔法某些不可知的能量聚集也会变得可视。就像那个心灵冲击的法术‘尼柏的温和提醒’就会一条真实的鞭子一样……精神的光束会化为长枪利剑,能量的护甲会变得如钢铁精金…… “抓到你了!” 阿祖斯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攏住人的心绪。语气淡薄,但却无法掩饰整个空间都在为他心中的欣喜微微地震颤……而随着他的语声,魔力的光泽如刀刃般从四面八方伸展,构造出无数锋利而纤薄的刀刃,刹那间就将一个黑色的人影从虚空之中拉扯出来。极为尖锐刺耳的声音,以及金属互相磨蹭的无数火花。就从那个黑色的人影周围不断的向外喷发! 重重灰雾与电火缭绕之间,那个身影在空间中不断飞退……然而无论如何逃避,那魔法的刀刃都在他的身周层出不穷!空间之中仿佛盛开了一朵艳丽的金色曼陀罗花,层层叠叠的无数花瓣又彩蝶般向外飞舞散落,在层层银色的雾霭之中分外艳丽。 但那是一朵死亡之花。 整个空间之中的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变慢了。 格莱西雅瞪大眼睛,瞳孔里映出那妖艳的利刃之花,那黑色的花蕊便是人类的黑袍,而形状各异的刀刃就在周遭环绕,层出不穷的不断绞合粉碎了那个人类身周无形的防御,喷涌的火花映亮那个人兜帽里的阴影,也映照出他因为惊恐而扭曲的面容,他的双眼也在迸发着光彩,但是勉强汇聚起来的只能徒劳地增加他身周那护盾的厚度,但在那刀刃层层推进的反复消磨之中,这增加却完全无法比得上消耗! 要帮助他吗? 要怎么帮助? 魔鬼公主的脑海里闪过很多个问题,但是却找不到任何可行的答案,于是时间就这样冰冷地流逝……一个呼吸的刹那之后,刀刃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让摩擦声里带上了潮湿的,令人反胃的异样声音。 鲜红的血液如雾霭般飞溅,与周遭空气中的灰雾混合一处…… 而整个空间里的一切,就此沉静下来。 “这是……假的吧?” 银色的星质在慢慢的颤抖,激荡,环环的涟漪在平静的空间里波动,很快就已经遍及了周遭。感受着那逐渐充溢在空间中的精神震荡,那种属于阿祖斯的无从压抑的喜悦,格莱西雅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里的什么东西抽掉了……她有些无力的瞪大眼睛,任由自己悬浮在空间里,看着那一团慢慢分散在空间内的血雾,似乎想到了很多,但却又仿佛全是空白的…… 那好像……真的不是幻觉,也不是假的…… 失败了。 挣扎已经毫无意义。在这个法师之神的领域中心。自己微薄的力量根本无法起到任何作用……就算想要给那个人重新塑造一个身体,也会因为法师之神的阻碍而无力做到。而那个炽天神侍,她似乎也没有那样的力量。除非这里已经离开了阿祖斯的领域。 那个人类会留下克隆体之类的东西吗?或者会。之中好象有几种类似的力量,然而阿祖斯又不是那些傻头傻脑的凡人,他怎么可能任由那个敌人的灵魂逃逸出去?而灵魂没有逃走,所谓的复活,又有什么意义? 魔鬼的公主放弃了思考,她看着眼前的神力正在凝聚,凝聚成为一环环的的。拥有无数根交错不休的爪子的凶器,就像是深海蠕虫那遍布牙齿的喉咙,于是格莱西雅干脆连眼睛都闭了起来。反正她很清楚地知道,下一刻这神力的聚合物就会消磨掉自己这个分身的能量,然后自己的意识就会重新汇合到红铜城堡里,感受到那种死亡一般的痛苦。 虽然损失的仅仅只是个分身。但自己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面对这样的失败了吧?感觉似乎都已经有些陌生了——虽然那陌生的不是失败本身……因为自己在不过几天之前。就曾经体会了一连串的失败,但这一次的失败却格外不同。 因为自己心中对于成功充满了期冀,所以这失败的滋味才格外的令人难以忍受……而可笑的是,这种期冀和之前的失败,似乎都是那个人留给自己的。 真的很可笑吧? 格莱西雅抿起的唇角慢慢弯起了一个弧度。 魔鬼漫长的生命之中,会遇上无数的灵魂,但其中大部分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无从记忆的……唯有分外独特的灵魂。才会占据他们生命之中的一段时间,但也仅仅只是一段时间而已——不管是多么尖锐的刺激。多么美好的回忆,多么痛苦的经历,最终都会被时间逐渐抹平那个留在记忆里的痕迹。 这个人,大概会在自己的记忆之中停留很久吧? 那个瞬间,她这样想。 然后,她忽然发现,关于那个人,自己可能会记忆得更加深刻一些了。 因为那想象之中,神力的利齿似乎并没有降临在自己的面前……而一个声音却钻进了她的脑海,带着做作的感叹和可恶的嘲讽,还有分外刺耳的洋洋自得。 “哦……真是很失败啊……连她都猜到了是假的。” 视线里的一切正在扭曲变化,那带着无数刀刃般利齿的神力团块正如粘腻的油脂一样收拢在一只苍白的手中,那五指虚握的手掌从一袭漆黑如阴影的长袍之下伸出来,让格莱西雅的目光不由得沿着它向上扬起,然后看见那兜帽之下那张苍白而薄的嘴唇抿成古怪的弧度,和尖细的鼻梁,还有那双银色的眼瞳一起,组合成令人厌恶的仿佛看过了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的笑容。 这个该死的……巴佬! 格莱西雅听见了自己牙齿摩擦出来的,尖锐的噪音。 他怎么做到的,从神祇的攻击之下逃脱?是分身吗?但分身又怎么可能造成那血肉迸溅的现实? 少许的空白之后,思绪便重新被那诡异难明的战局所牵动,于是那疑问自然就浮现在脑海里……然后,这问题的答案很快就浮现在了格莱西雅眼前,也让她美丽的眼瞳不由自主的扩张了好几倍。 映在那眼瞳中的,是无数相同的黑色影子。 无数的,几乎占据了视野中那银色的星界空间的每一个角落,他们稀疏或者稠密的聚集起来,姿态各异的站立,从面前到视野的最远端,那黑袍连缀而成的阴影,似乎将银色的星质也完全拉近进了黑暗里。 “幻术?” 法师之神惊讶的声音,似乎给出了标准的答案—— 每一个人,那漆黑的长袍,苍白的面容,甚至那嘴角的微笑,都与记忆之中的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同……但人是不可能在瞬间分身无数的,即使是眼前这个人也不可能。所以这当然是唯有幻术,才能解释的东西。 如果星界的空间里,足够强韧的心量能够具现……那么心灵异能的感知幻觉,也会化为真正的现实! 但是这怎么可能? 格莱西雅一瞬间几乎叫出声来。 如果是幻术,确实可以制造出眼前的一幕,但这一幕会让阿祖斯惊讶,就代表着阿祖斯也被这幻术迷惑了! 然而幻术成功的条件,是要让被迷惑的存在相信这个幻觉,就是‘真实’。 幻术,是意志的直接体现,将自身的意志加注在对方的意志之上方能产生效果,是双方灵魂的直接碰撞……那也意味着,那个名为爱德华的凡人的灵魂力量,已经凌驾于阿祖斯之上。 哪怕只有一瞬。 雷声隆隆,在漆黑的天幕之中翻滚成细密的斑纹,炫耀着转瞬即逝的辉煌,将所有的幻术击打成为碎片!可是那个结果,却已经深深地刻印在了阿祖斯的意志里!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只是偶然而已。 看着自己眼前的那个轻笑着的人类就那样消失在一片雷电中,格莱西雅轻声说道。 然后,她愣了愣。 自己为什么忽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她知道心里正在想的事情,是那个人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大不愧是上古邪物的持有者现在只要他能够靠近阿祖斯一切就可能会顺利的结束了而自己的父亲会得到最大的实际利益而以后地狱的面积必然会被扩展…… 在这些思路里,并没有一项是在考虑那个人刚刚的作为究竟是不是偶然的——就算是偶然的,但至少那也代表了他的力量可以跟阿祖斯不相上下,无需强调;而且会对于自己实现计划很有利。 所以格莱西雅没有理由那样不明不白的那样说。 等等……如果是阿祖斯这样说或许还是很适应这个环境的。 魔鬼公主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某种明悟让她豁然想到,正在想着这句话的人并不是她,而是阿祖斯——在这个那位法师之神的神域里,在刚刚过去的那一瞬间,阿祖斯用一种极端强烈的意念,在思考着这件事,于是整个空间都在与他的这个想法产生共鸣,而身处其中,格莱西雅自然也是那个共鸣的对象。 思考在这里结束……格莱西雅忽然感觉到很快意。 她的身体在空间中微动,一道如刀的神力光泽就顺着她的身边竖起,然后轰然分裂成为无数的细微刀刃。从周遭向着她围拢!只不过,这东西的速度实在是很慢,格莱西雅的动作结束的时候。那些刀刃就已经被她甩在了后面。让她可以从容的看着远方,那正在向着黑暗的中心掠过去的人的身影。 那黑色的人影在慢慢地远去…… 然而,那不过是一种错觉,实际上,那黑色的人影的动作迅捷,犹若雷霆电光!甚至在移动之中,还在不断的左右横移。在虚空中拉扯出一道弯弯曲曲的道路,只是因为距离此时的格莱西雅太过遥远,所以看上去才像是慢慢的远去。 可是这正在向前飞掠的人。是真的,还是幻术?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但显然,阿祖斯认为那应该是真的——神祇的感觉本就不应该别人类的手法蒙骗,哪怕那个人类拥有任何诡异的能力。神与人之间的藩篱都是绝对的。无从跨越。至于说刚刚发生过的那一幕…… “那不过是偶然而已……” 只要将谎言重复一万次,它就会变成真理——这是这个世界里的某一个魔法师说过的话,常会被一些人奉为圭臬,或者就是因为它本身就是早已不知道被重复了几万几亿次的‘真理’。 但即使阿祖斯可以在瞬间就把这句话在心中说上一百万次,假的也仍旧是假的,不会变成真的…… 神力在空间中构造出无数刀刃,从每一个角落向着那个人发动了进攻!花瓣一般绽放的刀刃仅仅一闪就已经包裹住了那个人的身周,继而将之搅成一滩血肉!然而就在那血肉落地的刹那。它们已经变淡消失,而那个人。再出现在那一片刀之花的背后,伸手一勾! 无数的刀刃瞬间已经失却了它们的形态,银色的光泽如水流动,滔滔不绝地汇聚进他的掌心。 可是,那是陷阱吧? 战场的另一侧,格莱西雅看着那流水般的粼粼银光,却不由心中一惊——虽然躲避攻击的时候,那个人类可以使用无数的幻术来隐藏他在自己,但他在吸收神力的那个刹那,当然是不可能以幻觉的形式出现。 如此简单的问题,法师之神又怎么可能看不出? 事实上,就在那个念头划过脑海的刹那,凛冽的电光已经凭空生成! 这电光劈开虚空,只用了无法察觉的一刹,剑刃已经横亘过半个世界,仿佛也将之完全切割!星界的尘埃飞散,露出其下深幽空洞的虚无,然后这虚无又被那剑身上的光芒辉映,光线沿着无法预测的曲折轨道向着深幽的深处前进,一如被那巨剑分开之后,露出其后的灰色苍穹。 即使是魔鬼的第六狱领主,也要在这样的一剑之威下战栗,格莱西雅茫然的睁大眼睛,看着那如山一般的剑锋在眼前出现,占据了视野中的一切。 然而就是这样强大到无可匹敌的一剑,却最终劳而无功。 那光芒的圣剑从无法直视的璀璨之中冷却下来,它划过了半个空间的层面的剑身迸发出无数闪电,却根本无法给那个人类造成哪怕一点儿麻烦——从格莱西雅的方向,可以清晰地看见,那爆发的能量轨迹距离那个人的位置竟然偏差了足有一里!这样的距离相对于这个浩瀚的空间来说微不足道,却已经足够心灵术士从容不迫地吸纳掉他身周那刀刃般的神力,再缓缓向前。 他的双手前伸,交握,按上那把巨大的剑。 于是这作为攻击的第二道神力,仍旧只能徒劳无功地流动,化为如水的银色痕迹…… 结束了啊…… 格莱西雅深深呼吸,仿佛要借助这个对于化身没有丝毫必要的动作来压抑一下自己震颤不已的意识之海……不仅仅是眼前这一切的对于她的撼动,还有身周的空间里阿祖斯那铺天盖地的情绪的波涛。 战争的天平,正在向着远离阿祖斯的一方不断倾斜。 这位法师之神,真的是已经被逼迫到了绝路——此刻,他的力量衰微,却被一个极端擅长于吸取力量的存在接近,无论做些什么,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神力被一点点的掠夺掉……即使他力量仍旧笼罩着整个位面,狂放无匹。然而只要拥有着足够力量的存在都可以看得出来。此刻的阿祖斯已经被关进了牢笼。 一个名为虚伪的牢笼…… 幻术最大的作用不是伤害敌人的身体,而是干扰他们的意志,无法分清自己的攻击究竟有没有产生效果。甚至自己究竟是在干什么——一切都是虚假的,是幻觉,真实固然存在,但却恍如浩瀚烟海之中的一粒微尘!当它和幻觉同处一室,一切的判断就已经崩溃,就算对手就在面前,可你却没有办法碰触到他。又要如何攻击? 算用上攻击整个空间的方式来找到对方的位置?然而接下来真正决定性的攻击又会不会受到影响而打偏? 制造完全没有心智,不会被影响的下属在助阵?然而没有心智就意味着行动效率低下,唯有充足的数量才能作为补充……但要达到那样的数量。需要多少时间和多少的能量才能制造出来? 或者,干脆打开通往魔法塔之外的出口,让守卫在外层的活化咒语进来助战? 然而更不可能,空间的封锁一旦开启。谁也不知道那个敌人倒地会制造出什么样的新的麻烦。他对于空间法则的理解,几乎不逊色于法师之神,而且现在这场战斗本就不是单纯的两方较量,阿斯摩蒂尔斯可一直都在觊觎着法师之神的衰弱,空间的门扉移开,九狱之主又怎么可能会无视这参与的机会?更别说,还有世界树尤迦特希拉在等待着夺回自身的身体的机会呢! 除非,能够攻击到他的弱点。 “不对……他……” 整个空间的颤抖。让格莱西雅心中忽然划过一道电光!魔鬼公主的面容瞬间便已经失去了冷漠而刻板,就像是一张精致的雕塑面具。不带有一丝表情——那是一个分身割断了所有的情感表现的一种手段,但通常来说这种割断也代表了一种情绪,那就是惊惶! 因为她可以读出空间里那种颤抖代表的意思……那是阿祖斯的兴奋。 不是之前的愤怒,不安,甚至自我欺骗,而是兴奋! 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方法,可以确实地伤害到那个人了…… 格莱西雅抬起了头……而这个过程中,她事业中心的那片黑暗已经翻滚着失却了人形,似乎变成了一个不停向外吹着寒风的大洞……但喷出来的却并不是炽烈、明亮亦或是冷冽的光泽,反而有些类似于被束缚在一起的雾气。 雾霭扩展了。 这个时候,它似乎终于展露出了一些类似攻击的模样,那张大的雾气的外面,数不清的气流闪电在推挤,撞击,一如暴风雨到来时,天空中的浓云。 然而只要对于空间的力量有那么一点点的了解,便能知道那实际上并不是闪电,而是空间折叠破裂产生的次元裂隙,在它经过的地方,就连空间也被撕扯成为纷飞的能量——成百上千条深深的裂纹四处蔓延,随即被无可匹敌的巨力推挤着压在一起粉碎,黑色的光柱在其中闪烁,冲天而起地烟云简直像是在天地间又升起了一座山峰!即使虚无与星质杂成的空间边界顽强的抵抗着它,但却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向后退缩! 这个攻击的轨迹异常的遥远,无论距离格莱西雅,或者是心灵术士——然而,魔鬼公主的心绪并没有丝毫的放松,因为她知道那攻击肯定从开始就不成偏斜,它没有冲向自己,那是因为它的目标就不是自己! 而是…… 银色的星质闪动了一下,然后伸展成为三对燃烧的羽翼,艾瑞埃尔包裹着圣焰的身体流星一般向着爱德华的方向冲来,但是在她背后,空间的裂缝在这个时候已经滚滚而来,无数切开空间的裂痕拉扯着空间,难以形容的速度超越了观察者的视力,于是便只能在视野里留下像是烟花一样四散卷回的空间痕迹,那碎裂的缝隙仿佛在虚空之中盛开的一朵巨大无匹的黑色翎菊! 阿祖斯很欣喜。 因为他知道这是攻敌之必救。 即使一切都是假的,但那个人存在于这个空间这件事,却是真的……从这个角度来思考的话。一切都会变得很简单,将一切都毁灭就可以了。 你……要怎么做? 格莱西雅的目光仅仅在那空间的痕迹上停留了一瞬。就重新转回到那个人类的身上……巨大的剑刃神力仍旧在不断晃动着,化作那个人自身的一部分。然而这个工作也同样将他拖延在原地——或者,他有办法半途而废,去援救自己的同伴。然而那样做,很有可能也会导致残余的神力重新被阿祖斯控制,对他造成重创!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视而不见……任由阿祖斯的攻击将那个天界生物吞噬。然后,吸收掉那啥神力。向着阿祖斯的本体进攻——阿祖斯发出这样强烈的力量造成的消耗极端剧烈,即使是魔鬼公主也能感受到他的衰弱,这无疑是个最大的机会了。 然而。那个人会那样做吗? 他拥有着令魔鬼也垂涎的优秀灵魂。狡猾,贪婪,阴狠……有着一个魔鬼所拥有的一切特征,甚至还在某些地方犹有过之。而正是由于这些优点。他才可以凭借原本衰弱至极的状态在地狱中不断恢复。直到现在…… 但是他毕竟不是魔鬼,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毕竟无法做到一切都以利益和效率为最高准绳,那导致了他致命的弱点。当他面对着某些极端的情况——比如说现在这种时候,他就容易陷入被动。 他毕竟……无法放下那个人,那个女人,那个一身令人讨厌的神圣气息,灵魂中寄宿着一个炽天神侍的女人……或者。还有那个炽天神侍? 魔鬼的公主默然地看着那个人身周那炫目的银色弧光向外迸飞,然后。他就像是从中延伸的一道线条一样划过空间,毅然决然地冲向那一片正在不断粉碎的空间,然后金色与银色的光线在虚空中慢慢延展,向内汇聚……一片破碎的光影之前,那明亮的银色与金色,仿佛已经比这个空间中所有的一切都要耀眼,即使是那些粉碎的空间里,爆开的无数灼目光晕,也无法与之相比。 “死吧,一起死了就好了!”格莱西雅喃喃地自语道。 是的,他们死定了。 如此笔直的,缓慢的,没有任何伪装的轨迹,在神祇的眼中简直就像是一只失却了翅膀的苍蝇,几乎就像是阿祖斯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呢?就算他可以用幻术迷惑阿祖斯,但是阿祖斯是不可能上当的。因为他已经不在乎什么距离了,不管那距离多远,他只要毁掉了那一片空间,包裹在其中的东西就无从幸免。即使是以他刚刚吞噬的那些神力构筑成为盾牌,也不可能阻挡得住空间的崩溃! 或者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空间一旦被毁灭,父亲大人就能立刻来到这里,而调集了更强大的力量之后,如今的阿祖斯已经必然是九狱之主的囊中之物了吧?哦,还要加上一个密丝拉的尸体……自己可能很快就可以在天堂山上欢愉放歌,再多上那么几十万个天使作为仆人? 嗯,不是那些堕落的黑色翅膀的,而是那些羽翼洁白的真正的天使,让他们伏跪在自己的面前,称颂伟大的九狱,伟大的格莱西雅女王的时候,那种感觉,一定会很愉快吧? 爱德华?文森特。 地狱不会忘记你的功绩的,我可能会在九层地狱之中,给你一个位置来摆放你的塑像?哦,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十八层地狱了吧……嗯,加上天堂山,还有万渊平原的帕祖尼亚?至于说雕像的外表?就用你现在这个愚蠢的表现好了,当你和那个讨厌的天界生物拥在一起,然后被空间的碎片翻搅成为一片碎肉之前的慌张与绝望。 那会让我的心情很好,是吧?愚蠢的家伙们总是会让我的心情很好的,特别是那些曾经聪明却在某些时候变蠢了的人类。 ……见鬼,好像根本不是! 魔鬼公主握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已经刺进了掌心,但是她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因为不知何时,她所有的精神,都已经倾注在那正在交汇的金色与银色的线条上了。她看见那两条线一点点的靠近,也看见那花朵一般的黑影不断的绽开,脑海中一时间好像什么也想不到了。 银色与金色,终于交接在一起。 那个光辉美丽六翼伸展的躯体,与银色的弧光中出现的黑色罩袍猛烈的碰撞……然后,防护法术甚至没能展开一丝火花,便已经被那可怕的电光切割成为无数的碎片,被那神力的光影席卷吞噬! 格莱西雅发现自己根本什么也没有看见。 她静立在黑暗之中,看着面前的一切就像是粉碎的水晶一样不断的崩塌,由神能营造出来,类似物质位面的自然环境正在迅速发生巨变——重力效果急剧紊乱,黑紫的阴影开始波动,仿佛逐渐沸腾的浓烈岩浆一般肆意流窜,星质的烟尘呼啸着刮起暴风,让一条条烟柱如游走觅食的巨蛇盘卷扭动,从旋涡状乌云中抛出五颜六色的爆炸,使得天空也和地面一样颤抖起来。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这章叫《阿祖斯的魔法女神养成计划》,嗯。、 然后这颤抖慢慢停滞了。 空间之中翻滚的烟岚慢慢的弥合,将那一条破碎的巨大鸿沟修补起来,另外一侧,正在蔓延着无数裂缝的空间被舍弃,缤纷的无数尘烟流淌着向内收拢,将缺口一点点的堵住,平顺成为紫黑色的平滑的空间。 但缺口的中心,却仍旧张开着。 仿佛弭平那空间的伟力并没有延伸到那里,或者,有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正存在于那个地方,顽强地阻止着那空间的平复,于是空间的正中,那原本丑陋而破碎的巨大鸿沟,就那样慢慢扭曲,挤压,最终化为一个微微发白的圆形洞口。在那洞口里面,是一片正在毁灭的空间,无数的破碎水晶一般的碎片正在翻涌崩塌,每一片在化成最为细碎的碎片之前,包含着那一幕景色的空间就会与周遭脱离,加入到那崩塌的范畴中去。 格莱西雅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空间的崩塌与破碎,在整个多元宇宙之中并不算是非常罕有的景色。只是多元宇宙毕竟广阔无垠,而空间坍塌是一种剧烈的灾难,如果没有巨大的力量来抵抗它,约束它,如眼前这样安全的观察它的机会,也是不会存在的。 但那样的约束和抵抗,意味着巨量的力量损耗,即使是对于那些高等的存在来说也同样的所费不贷——所以即使是贵为魔鬼公主的格莱西雅,也从来没有在如此近的距离里观察到这种灾难的过程。而且还是如此完整,如此详细。 平心而论,这个过程其实是很单调的。就像那些人类们所发明的名为‘万魔镜’的东西,初看上去或者震撼人心,但是最初的兴奋之后,就会发现那些缤纷和震撼,都不过是重复的, 或者是因为心底里总是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希冀。希望那个人类能够忽然从那崩塌的空间里面现身出来,然后把这个该死的法师之神给杀掉吧——虽然她自己也很清楚。这根本是不可能的,是违反了多元宇宙的规则的,没有什么存在能够抵挡住那不断粉碎的空间之中成倍增长的巨大能量。即使是她的父亲也不行。 可是不知为何,即使看见那个洞口里,空间的崩塌激烈的延续,最终已经只剩下一种如死亡一般的灰白。这种感觉仍旧在心中萦绕。挥之不去。 或者,也正是由于同样的原因,阿祖斯才一直维持着那个崩塌的缺口吧? 即使那会耗费他巨量的神力,法师之神也必须确认,那个可怕的敌人已经真的彻底消失,不再存在了。以他现在的状态,已经承受不起更多的意外。 “所以说,神不过就是一群胆怯的家伙罢了。” 格莱西雅忽然笑了笑:“因为胆怯。才偷窃他人的力量,因为胆怯。才把自己伪装成为高高在上,因为胆怯,才无法容忍自己的所谓威严被人质疑,也因为胆怯,才妄想着不朽……很可怕吧,感受着死亡降临在头顶上的时候?” 她轻轻地笑声在整个空间里回荡,混杂在那一片空间破碎的隆隆声中,却不知为何分外的清晰,也分外的……刺耳。 但是却很久都没有得到回应。直到时间向后推移了仿佛一个沙漏那么久,一个声音,才终于震动了整个空间。 “是啊,很可怕。” 阿祖斯的声音很宏大,但是却又很平和地,带着一些笑意:“我已经做好了陨落的心理准备了,有那么一瞬间吧。” 不是冷笑,是真的喜悦。 他当然很喜悦,因为在一番恶斗之后,他终于利用了那个人的弱点,然后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获得了胜利。付出的代价不过是一些神力。虽然那些神力也是需要几千上万人的信仰慢慢累积起来,但是相对于击败那个在拥有着上古邪物力量的人类,这代价几乎轻微的微不足道了。 他甚至没有让这个空间完全崩溃,也避免了在胜利之后,会被另外的一股势力趁火打劫。 所以,他甚至没有立刻就消灭掉魔鬼公主的分身,而是顿了顿,又继续跟她交流下去:“拖延时间是没有意义的,虽然这里的空间崩塌了一些,但是你的父亲仍旧进不来。就算是他能够调集到足够的力量,甚至放弃天堂山的战场,尤迦特希拉也不会让他进来的。” 格莱西雅沉默着,在心中磨了磨牙。 阿祖斯的算计是很精准的……这个世界上隐秘的,强大的或者是诡异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各种力量互相交叉影响,总是会造成这样或者那样不可思议的阻碍,没有什么存在,可以在所有的地方都任意的来去自如——现在,只有尤迦特希拉的本体意志,才能够将外面的存在引导到这一段被阿祖斯占据的空间里来。可是现在,尤迦希特拉也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比阿祖斯还要强大,而且恶名昭彰的存在进入到她的身体中来的,那个愚蠢的木头女人即使有那么一个可以用来思考的大脑,里面也已经塞满了树叶,她一定会这样想‘啊,阿祖斯只是需要一个地方来复活魔法女神而已,那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很重要的,只要魔法女神复活了,他们有可能,不,是一定会把控制权还给我,而阿斯蒂莫尔斯?让这样一个大魔鬼进入到身体里,那肯定是一场灾难啊?’ 而且,就算是她最终允许了,时间也确实会来不及——眼前的这个空间,是一个时间被极限扩展了的空间。外面的一天,等于这里的一年。就算是外面的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也相当于这里的一天半。所以,不管已经丧失了化身的阿斯摩蒂尔斯如何努力,他想要再调集一部分足以威胁到阿祖斯的力量再赶过来。也是无法赶上阿祖斯修补了眼前的空间断层,最为衰弱的那个时期的。 “即使赶不上,你以为你就真的可以成功的复活密丝拉吗?神祇死亡之前是耗尽了神力的吧?就算她会复活,你又从哪里去找到那么多的神力给她,你自己的吗?” “对于魔网的女神来说,就算是短时间内损失了所有的神力,只要魔网还在。让她复活多少次都是很容易的。”阿祖斯回答:“唯一可惜的,是她和我的那些记忆,都需要重新制造了。不过也没有关系。我会把她教育的很好的。” 什么? 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让格莱西雅扬了扬眉尖:“真有趣呢,这扭曲的想法……你是准备重新制造出一个对于你百依百顺的密丝拉吗?不过我如果没记错,你重新塑造出来的应该算是你的女儿才对吧?” “你这种魔鬼。想必是不会理解所谓的爱是什么意思的。当然。我也不奢望你能够理解。” 阿祖斯慢慢地解释道,出乎意料地不厌其烦,就像是一个正在向外人炫耀自己杰出作品的匠人: “所谓的千依百顺,那只是傀儡才会有的特征。必要的修正是必须的,毕竟这数万年里,太多傲慢而愚蠢的东西给魔网带来了负面的影响。就像这一次,她以为她能够控制那个上古邪物,但是那个东西却出乎了她的意料。将她作为神的本质都侵蚀了。还有她那种任性和过分好奇的型性格,都必须得到修正……所以。这样的一次死亡,或者对于她来说,也算是一个很好地经验和教训。” “让她可以明白,什么东西是不能随便碰触的,魔法的女神,应该是睿智的……” “她对于异性那种特殊的兴趣也是必须要修整的,魔法的女神,应该是纯洁的……” “还有那种喜欢结交危险人物的兴趣,魔法的女神,应该是谨慎的……” 法师之神就这样一条一条地,慢慢地说着,而魔鬼的公主也没有打断他,于是这缓慢的诉说就这样持续,仿佛一直持续了半个沙漏那么久。 只是仿佛而已…… “嗯,总之,有些东西,是不可以碰触的,危险就是危险。就像这个东西一样。” 格莱西雅的笑容不变,但她殷红的眸子,却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 她的面前不远的地方,有一团凝固的神力。那是阿祖斯用来攻击爱德华的那柄神力塑造的剑,为了达到杀死那个人的目的,这柄剑被灌注了很多神力,所以极为巨大。不过现在,这柄剑已经断了——阿祖斯的攻击因为被幻术迷惑,所以没有能够奏效,而这柄剑也就被爱德华所控制了,他吞噬了上面一半以上的神力,然后就因为阿祖斯打破了空间而终止了吞噬,去救援艾瑞埃尔。所以,这剑剩余的一半,就残存了下来。 而在格拉西亚的眼中,这还保留着一些巨剑外形的神力里面,很不起眼的一个角落,正有一抹极为弱小的银色火焰正在延烧。 这燃烧极为缓慢,但又极为坚定地,釜底抽薪地将所有的一切分化成为单纯的力量,壮大着自身…… 如果再给它一点时间的话,说不定那就是扭转一切的机会。 格莱西雅不由在心中叹息。 但是阿祖斯显然一经发现了……不,或者他早就已经发现了,一直就知道,只是故意让格莱西雅留有那样的希望——法师之神挥了挥手,那一团正在消散的剑形神力,也随即飞起,刺进那个一直维持着能够看到塌缩空间的空洞之中。 “真是可怕的东西。但魔网在上,一切就这样结束吧。” 在那笑声里,一切都在视野中渐行渐远,直到湮没在逐渐浓密起来的,意志构造出的银色屑中。 空间终于完全弥合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是吧。” 阿祖斯的声音里愉快的部分越来越多了:“就像那些远在另一个大陆上的人们说的,堆一座六十三尺高的山。但是却在只差了一筐土的时候而被迫终止。” “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是很有道理……如果在不太远的将来,你发现你重新训练出来的这个魔法女神,又对于凡人。或者是魔鬼,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种类的雄性发生了兴趣的话,说不定用这句话来总结,就是最合适的了。然后你就会发现,婊子总归是婊子,纯洁永远和她无缘。就像同样出于另一个大陆上的那些家伙们说的,江河和山峦的形状很容易更改。但是一个生物的本来的特性,是没办法改变的!” 格莱西雅冷笑道。 然后这冷笑就变成细微的闷哼…… 仿佛巨大的山峦一样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向她挤压过来!能量构成的身体立刻便反射性的爆发出了一片火焰!然而这地狱的火焰在那整个空间的威压面前是如此的微不足道。来不及眨眼的瞬间,能量就已经消耗了大半! 格莱西雅的身体在一瞬间就失去了色彩,只剩下浓淡不均的灰黑勾勒出她的轮廓。而且那影子正如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仿佛只要风大了一点儿。就会立刻飞散。 “就这样毁灭你。太无趣了。” 法师之神的声音震动着空间,像是在笑:“我应该让你看着……看着这个新的魔网之神是如何诞生的;毕竟,这个过程很伟大,是整个多元宇宙之中也少有的伟大奇迹,如果连一个见证者都没有的话,未免也太可惜了。你的身份,其实作为见证者还差得很远,不过也可以凑合一下了。如果是你的那个父亲的话或者还不错,不过也没有关系。因为你们魔鬼想要分享记忆的话也是很容易的,而你的父亲肯定对于这件事很感兴趣。” “你疯了吗?” 格莱西雅花费了一些时间才发出了这个疑问。 并不是因为力量的损耗——对于魔鬼来说,发出声音并不一定需要如那些低劣的人类一样震动喉咙,只要意识尚存就能将之送到需要的地方,那是一种本能的能力。 但是法师之神的决定,却如此匪夷所思,以至于她险些忘记了开口。 留下自己来观看神祇复活的过程? 这有什么意义?阿祖斯为何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通过自己观察这个过程可以给九狱之主造成伤害?或者是给地狱造成什么影响?还是自己的这点残余的分身可以让密丝拉复活的过程更加迅捷,更加顺利?让她复活之后更加强大? 能想到的理由不断的掠过脑海,但是格莱西雅发现不管是哪一个都无法解释眼前这荒谬的事实。 魔鬼公主摇了摇头,忽然觉得自己这一次开始行动之前,真的应该去问一问那几个擅长于推算星象的下属——虽然她从来就只是把这些家伙当作用胡言乱语来取悦自己的小丑。不过如果自己让他们推算一下的话,今天可能就是她格莱西雅的‘惊吓日’也说不定。 因为今天,就在这短短的几个沙漏的时间里,她见到的不合常理的事情,好像是比过去的万年里碰到的加起来还多。 世界树发疯了,原因是法师之神逃进了世界树里面,筑造了一个巢穴,然后,自己的父亲那个强大的九狱之主就被他给打败了,世界树不得不再依靠几个凡人和魔鬼来驱逐魔法之神,而法师之神则在谋划着以世界树为根基复活已经陨落的魔法女神,还要彻底改变那个婊子女神的淫荡性格,把她变成一个……真正的女神? 究竟是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 不,都不是,疯狂的只有阿祖斯吧? 在那些凡俗之中流传着一种说法,说是如果刨除了世界上那十余个最强大的高等神祇不去计算的话,法师之神就是神祇之中最强的一个……因为他的智慧在所有的神之中最出色,对于这种说法,格莱西雅当然嗤之以鼻,她知道这不过是那些施法者们为了彰显他们的身份而编造出来的一种无聊的吹嘘。 不过她也承认,法师之神确实是有些智慧的。 智慧是什么? 格莱西雅记得自己很久以前就问过这个问题。而她很清楚的记得,当时九狱之主给她的答案是,所谓的智慧就是得到知识的能力,判断力,推断力,运算力……不管是什么样的力量,这种通过已知去得到未知的,而且是正确的知识的能力,就叫做智慧。 阿祖斯作为法师之神,他兼具着魔法和知识的两种层面,这让他获益良多,他在封神之后的万年里,也制作出过很多优秀的计划,在主物质位面与地狱或者深渊的势力进行过一些较量,在某些计划失败之后,他也能在各种地方给自己预留出一些后路。所以,按照普通的标准,他是个合格的智者。 如果不是发了疯,一个合格的智者,是怎么可能会表现的如此奇怪的? …… 所谓的智慧,其实是很有意思的一种东西,它建立在大量的互相联系的知识的基础上,所以一旦有某些知识出现了连接错误,所谓的智慧,也就和疯狂很像了。 一个声音,在格莱西雅的心中说道。 第一千零二十章 嗯,这章就叫……阿拉嚓嚓拉力拉力令? —— 那是有人在说话,还是自己想到的? 格莱西雅忽然有一些无法分辨了。她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能量,此刻站在这里的这个影子几乎就接近于一个影子,甚至比幽灵还要脆弱,只要空间中的能量风暴再猛烈一点儿,她说不定就要飞散了,而变弱的能量童言个影响了她观察感应,甚至是思考的能力。所以即使用力晃了晃头,她也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偶然想到这一点的。 视线的远端,黑暗正在慢慢地弥漫,电光映亮了那些浓郁的星界之风,幻化出无数的细微纹理……那是阿祖斯已经开始继续唤醒密丝拉的工作了。 但需要多长时间? “如果仅仅只是想要唤醒一个神,那么并不麻烦……” 格莱西雅在自己的心中回应着那个突兀地出现的问题:“意志,情绪混合着规则构成了神的本质,推动了他的不过就是能量而已,只要有足够的源源不绝的能量,就可以让一个神重新苏醒,而密丝拉甚至更加简单,作为魔网的神,她只要重新掌控魔网,就可以重回神座。神力生生不息——但是如果是修改,以及重塑一个神,那就要困难的多了。” “阿祖斯为了这个目的,又谋划了多久呢?” 或者很久吧……离开神国,抢夺世界树。还要放出诱饵去引导那些可能的势力……这些都不是临场发挥能够做到的,可能其中大部分甚至得到了密丝拉的帮助和授意,否则不会如此顺遂。但是改造密丝拉的计划他恐怕就没有可能长时间计划了。毕竟作为魔网女神的从神,他的某些思绪,是不可能逃过对方的监视。 是啊,这个计划当然不是他早就想好的。 对于他来说,密丝拉究竟贞洁还是放荡,都不影响他的力量。 而且,密丝拉又不是从最近开始才这样的……她曾经跟凡人生下过很多女儿和儿子。有的是人,有的是精灵,还有的是卓尔。如果阿祖斯在乎这一点的话。他恐怕早就已经掀起一场大战了,还能等到现在? 唉,所谓的女神,从来都是这种货色啊。没有成千上万的**丝备胎捧着。又怎么可能成为女神呢? 这究竟是谁的疑问,又是谁的回答? 魔鬼的公主任由脑海里的想法越来越清晰,但似乎已经搞不清楚这些问题——巨大的空间里安静如斯,没有声音,连那些细微旋转的星界之风的摩擦声也变得轻柔而不可闻了,周遭的一切都陷入了细细的几乎不可查的嘶嘶声里面,但是如果侧耳倾听,那种空寂单调的声音却又消失了。 会不会就连自己脑袋里面的声音。也不过就是跟这些一样都是那种无谓的幻觉? 那个瞬间,格莱西雅感觉自己好像要大叫起来。将眼前的空间劈开震碎,杀死每一个出现在眼前的存在,只有这样才能倾泻那种压抑在心头的沉闷。 就像个疯子那样。 如果你真的那样想那就做吧?有什么可以阻止你?评价?格莱西雅陛下是在意别人对于你的评价的人吗? “……密丝拉大概是放弃了所有的神力,才终于摆脱了潘铎瑞恩,她被控制的部分其实病呃米有多少,但是为了保命,她也真是够舍得了。” 格莱西雅的影像在摇动颤抖,因为她听到了那个声音……那个懒洋洋的,充满着戏谑和古怪的人类语声…… 他果然还活着! 魔鬼公主牙齿微不可查的磨了磨,几乎想要立刻爆发起心中那种愤懑,把那个胆敢欺骗了自己,让自己心中充溢遗憾的愚蠢人类撕成碎片!然后她耗费了很大力气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情绪的波动——在阿祖斯的空间里,即使只是细微的精神的波动,也会引发某种警觉……幸好此刻,这位公主的情绪波动本来就充满了愤恨和不安,想要掩藏惊讶也不是那么困难。 “你……快出来干掉他啊?” 用最为轻微的精神联系开口道,变调的语声简直有点像是撒娇,如果不是竭力控制,格莱西雅知道自己肯定应该脸颊绯红,那是为了引诱他人的本能反应,还是什么?不知道,但即使是魔鬼的公主已经感觉自己如此的低声下气,那个声音,仍然轻松得外令人憎恨。 “不要,我现在还无法靠近他,他的身周是一个浓密的神力区域,我现在的力量并不足以将之破坏,如果贸然冲过去被他发现的话,那么一切就又都白费了。” “那么,你又要我干什么了?” “变聪明了啊……知道我联系你就是为了找你有事呢。” “混蛋!我……我不帮你了!” “哦,教你个招数,这个时候你应该在过后帮忙,然后红着脸继续说……‘人家,人家才不是要特意帮助你的呢。只是因为看那个混蛋不顺眼而已!我可不是对于你有什么好感……’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引发对方的好感。大部分的男人对于这一套都会迷得不要不要的。” “怎么听起来感觉不管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是在发疯的?” “爱情本来就是发疯啊,你如果不按照发疯的套路,又怎么可能会让那些蠢蛋感到愉快?别一脑袋的疑惑啦,这个办法叫做‘口嫌体正直’,要用来诱惑别人的时候,就算对方恨你恨得咬牙切齿,最后也会慢慢地对于你积累起好感来,而且,他还很难怀疑你。” 人类不怀好意的轻笑,说出一大堆格莱西雅听都没听过的古怪理论: “另外就是这个时候你就算干了些坏事,也照样可以过后补救。反而会更加增加诱惑的效果哦?对方会认为,‘啊,说不定我能用自己的魅力智慧什么的。把这个家伙变成自己的同伴?’这样一来就算你损害了他,只要不是把他的女朋友宰了他八成就不会介意的。哦,就算是真宰了,你也可以在以后说‘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替代那个蠢女人留在你的身边!她只要不死,你的大好前途就会浪费了的!’,这样一来……” “你不觉得你说的太多了吗?” “我这是免费授课啊,你就不能好好学习一下嘛?说实话你当初要是用了一点这样的手段。我早就跟着你跑路去被晨曦之主清洗了。” 清越如铃,却又冷漠如冰的声音尖锐地刺进对话之中,凛冽得几乎让格莱西雅痛呼失声。也让心灵术士不满地低估了几声。然后继续正题:“这样,我现在需要格莱西雅陛下你来给阿祖斯造成影响,给我们创造机会。” 我现在的力量别说对于他造成影响,连自保都已经很难了吧? 公主殿下不悦思绪。让爱德华微微一笑:“但是你唱歌他不是能够听见吗?” “又是你这套歌声就是武器的鬼把戏?你真是疯了。他可是个神啊,”那个人的主意让格莱西雅瞪大眼睛,差一点又无法控制自己精神联系的波段:“你以为那些拙劣无聊的把戏,对于他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其他时候可能没用,不过,这个时候可不一样,他正在全神贯注跟魔法女神啪啪啪,如果出现了什么影响他精神的东西。你以为他能全神贯注的持续下去?神又怎么样?”人类的冷笑,带着满满的恶意: “影响不到他?哼哼。怎么可能会影响不到他,志得意满的蠢货,是做容易落入陷坑的。来,跟着我唱……一二三,走起!” 阿拉嚓嚓拉力拉力令,拉巴力刚丁刚丁刚多,巴巴力巴巴巴力巴力巴力力力力力力力力斯挺丁刚多,呀巴令刚丁刚丁阿罗,哇巴巴噜噜噜噜噜噜噜噜跌呀噜,哇令刚令刚丁刚多……哒哒哒哒哒哒嘟嘟跌呀嘟! 歌声打破了空间里那死一般的沉寂,也让法师之神的注意力瞬间就转移到了魔鬼公主的身上——视野里,那位 只是就算这优美的歌声犹如黄雀初啼一般悦耳,而轻盈的舞姿也同样悦目,但阿祖斯当然是不可能如那些凡俗一样关注这些东西的。 “住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哎呀呀,阿祖斯陛下,你不觉得这个见证的过程太长吗?我无聊得都想要打哈欠了啊。只好唱唱歌来打发时间……阿拉嚓嚓拉力拉力令,拉巴力刚丁刚丁刚多,巴巴力巴巴巴力巴力巴力力力力力力力力斯挺丁刚多…… 这什么东西?某种咒语? 法师之神第一时间关注的就是她可能耍出来的花样,但是随即就更加迷惑了,那些古怪的声音远近回荡,却没有带起任何的魔法的波动。而那节奏轻快高低变化激烈的的东西也肯定不符合咒语的模式。这样的节奏感,再加上那个可爱的动作,欢快的音符,动人的笑容,鲜明的特色将少女的纯洁、天真、可爱的情调给展现到了极致! 无论怎么看,这位魔鬼的残像都是在……唱歌跳舞而已。 可是她为何要这么做? 在整个主物质位面,甚至是整个多元宇宙中,不管是舞娘或者是吟游诗人都是被人视为所谓的二流的人物的,他们行走大地,随风浪迹,给整个多元宇宙带去少数能够被称之为‘娱乐’的东西。他们往往见闻广博,阅历丰富,用所谓的‘艺术’和撰写各种英雄故事来换取自身的存活。但是也只有那些庸俗的凡人才会欢迎他们,而且一般难登大雅之堂。即使能够向国王、城主献艺,甚至大受那些深闺之中的怀春少女或者饥渴难耐的贵族少妇的青睐,成为入幕之宾,也同样不过是以色侍人。至于那些舞娘就更是不用说了,只不过是娼妓的另一种称呼而已。 倒是跟魔鬼这种低劣邪恶的存在很相配? 但阿祖斯当然不会认为,格莱西雅就真的会是想要展露一下她的这个才能。 这一定是另外某些特别的、极其罕见的法术……因为有一类奥术的掌控者、与法师中的常态不同。更接近术士,但不是依靠单纯的魔力血脉,而是借助“音乐”的手段来施法的。这是一种超凡的能力。不需要魔法书和诵咒。同样也能完美地模拟出各种魔法效果。只是受到很大限制。最多不过接触六环魔网,六环的法术能干什么?更别说这些歌声根本就没有带动魔网的震颤。 垂死挣扎?用这种不明所以的靡靡之音? 或者,仅仅只是要激怒自己,让她快一点死亡呢?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不是龙语,精灵语……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语言,即使是解析语言的魔力也无功而返……呀巴令刚丁刚丁阿罗…… 我在干什么? 魔法之神的心中骤然一惊! 他忽然发现自己在无意之中,竟然跟着那个调子唱了一句那意义不明的歌曲! “住口!” 精神微微转动。庞大的力量威压海潮一般铺天盖地!咆哮犹如一阵狂风般隆隆卷过整个空间,将格莱西雅单薄的影像一下子就吹拂得晃动不已!魔鬼公主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叫,于是那些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含义的古怪语句也停顿了下来…… 但是。只是在格莱西雅的嘴里停了! 当周围的一切再一次安静下来,阿祖斯忽然好像又听到那个声音了,但这个声音不是由格莱西雅演唱出来的,而是……他自己的脑袋里面不断的正在重复着那个古怪的节奏和音节! 这是什么诅咒? 那个声音柔美又清脆。没有丝毫的魅惑之意。但是当节奏完成了一遍之后,就开始不断重复,越是想要不去想那个节奏,这个节奏就会越发地在他的精神之中回荡……虽然极为细微,可是他的精神却完全已经无法集中在自己的事情上了!甚至很快地,他开始注意自己的调子和节奏是不是跟自己记忆中的一样,然后整个的精神就被牵动到了这个上面,不由自主地一遍一遍地开始重复那些古怪的词汇! 那本来是根本无须在意的——如今。在这个完全由他掌控的空间之中,他阿祖斯又怎么会被一个能力已经飞散了大半的魔鬼分身所击败? 然而那歌声在法师之神的意志里不断重复。短短的时间里,他似乎已经把那一大篇子诡谲难明的音调完全记住!然后就是重复,重复,没完没了的重复!那样一遍遍的回响,甚至开始在他作为神祇特有的分离的精神中分别开始,共鸣一般的语调是如此轻微,却让法师之神简直觉得自己要疯了! 自从他封神以来,还从没被人如此戏弄过,更不用说戏弄她的竟然不过是些卑微的魔鬼的分身, “啊,你可以选择杀了我,也可以选择继续听我唱歌,反正我也不是很想看你复活一个女神的什么过程,哇令刚令刚丁刚多……哒哒哒哒哒哒嘟嘟跌呀嘟!”格莱西雅大笑起来——即使她的面容几乎已经模糊:“好吧,其实我也是很亲切的,如果你不喜欢?我换一个能听懂的。” “大王叫我来巡山,小心提防孙悟空,大王叫我来巡山,伊尔呦啊咿呀伊尔呦……听说唐和尚身边有个徒弟叫孙悟空,能变苍蝇!能变蚊子!能变小鸟和大便!我们可得小心点!大王叫我来巡山。小心提防孙悟空,来来伊儿哟~伊儿哟~” 和尚?是那些来自遥远大陆的牧师吗?他的同伴是个擅长变形术的法师?然后,这些人是要抓住这个人?可是将这种东西编造成诗篇有什么意义? 为何要考虑这其中的意义?这与面前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杀了那个该死的魔鬼吧?这样一切就可以完全解决了。 杀了她有什么用?现在这该死的东西已经渗透进了精神里面了!如果不想个办法,它就会一直在自己的精神里一直回荡! 这些个该死的魔鬼都是贪生怕死的好手,只要你的力量在他们之上,稍微威胁它们就会乖乖听命的!读取她的记忆,让她说出这个卑劣手段的秘密…… …… 心灵神能?人格寄生。 就算法师之神有多么强大和睿智也好,也不可能知道什么叫做白噪音,粉红噪音和褐噪音……更别说是‘歌曲洗脑’这个概念了。他此刻已经被翻搅的思维,越是抗拒就越容易思考,必须要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其他的方面才能解除这个干扰。于是,他一时间竟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了某种异常的状态之下。 灵神能的效果极为轻微,然而有的时候,决定战场的胜负的,往往就是这些很轻微的力量。 然后,只听到一声鸣爆从身边轰响开来! 法师之神隐藏在星界远端的巨大身影,甚至也在这声音里一阵摇晃!头皮发麻的某种感觉让他抬起头,一瞬间只看见空间之中开启了一个无比巨大的缺口!所有的一切,都在从那个缺口中倾泻而出! :这一章是个脑洞,因为我现在发烧到三十九度在家休息,花了六个小时写出了这些文字,很怕一会儿就要晕菜,所以提前更新出来,当然,我知道,我还欠了大家一万五千字,我不敢说立刻就能补上,但我没忘,绝不会忘。 说这些不是什么为了显示自己的勤勉,只是为了通告一声……心里忽然想到了一些已经逝去的人,然后就开始冷起来了。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这章叫…呼唤。 不要紧,只是个小小的空间缺口,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抓住那个正在破坏空间的存在,否则即使弭平了缺口也会再被打破! 如果不赌上缺口,空间的防护能力就会直接消失,如果这个时候再有什么东西趁虚而入的话就完了! 最重要的是唤醒密丝拉…… 但改造还没有完成!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半途而废,难道你还还希望一个婊*子一样的魔法女神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 大王叫我来巡山,小心提防孙悟空,大王叫我来巡山,伊尔呦啊咿呀伊尔呦…… ……拉巴力刚丁刚丁刚多…… 所有的一切想法都在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里划过法师之神的思维,但是显然对于这种超卓的战斗而言这耽搁已经太久了,久到近乎奢侈。 沿着某条看不见的边沿,空间之中张开了一朵花。 无数的缝隙从蜘蛛网样的纹裂变成苍白的宽阔纹理,向着周遭延伸,视觉之中的影像摇摆不定,以至于整个一哩半径之中的景色都幻化成了光怪陆离地色块,零落错位的破碎画卷,混沌的气流从空隙间吹拂出来风中揉杂着一股庞大、喧嚣、没有目的的力量…… “混蛋!” 阿祖斯在怒吼,神力的光泽在他黑色浓雾一般的外表闪动,爆发,以惊人的速度流向那个翻卷暴风的巨大空洞,那爆开的力量让空间微微鼓胀。不住的弥补,收束……然而就在那缺口弥合的刹那另一声爆鸣便随之而至,撕扯出更加纷繁怪异的空间景象! 这对于阿祖斯来说。几乎是致命的麻烦。 几处空间的破洞对于他来说算不上什么问题,虽然修补它们比单纯的破坏所耗费的力量要多得多,但是这里毕竟是法师之神的临时神域,空间的法则也是被定制成有利于他的式样的,这样的爆发只要一次不超过五六处,他都能够将之直接弥补。 但是那个引发了这些空间崩塌的敌人,却完全抓住了他的弱点——所有的爆发。都发生在阿祖斯和密丝拉本体所在的位置周围。于是每一次破碎的空间,都会带走大量凝聚在两个神身周,用来保证密丝拉复活所需要的神力!阿祖斯固然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挪动自己来躲避这种损失。但是带着密丝拉的神尸他就做不到。更可怕的是,如今的密丝拉虽然死亡,却因为阿祖斯神力的‘哺育’而处于一个非常活跃的状态,如果真的受到了空间破裂这样强烈的攻击。她恐怕立刻就会不分敌我地调动起残余的力量来反击!那个时候。阿祖斯的神力消耗必然进入几何数的增长! 消耗,消耗,不需要一击致命的力量,只要一点点地,切实有效的消耗,当神力衰弱,神祇就会变得脆弱,而那些游离的神力。则会变成敌人的食饵! 敌人,敌人。这里能够称之为敌人的,自然就只有那个人……一个真正的人。 人?人已经不能用来称呼这个生物了?他只是空有一个人类的外表而已,他是邪魔的变体,上古邪物的衍生……否则又怎么会如此难缠?在进入了空间破碎的暴风之后,还能够继续安然无恙地,悄无声息的脱离出来,再向自己发动进攻? 这个打不死的……蟑螂! 咒骂震动着空间,虽然法师之神没有开口咒骂的兴趣,但是此刻,他的精神却震动得极为强烈。于是在这个神域,半精神半物质力量所构成的空间里,这种强烈的波动,也和愤怒的咆哮无异。 这样的咆哮无法增强自己,无法削弱敌人,在这样的战斗之中,不但没有意义,而且还会暴露出自己精神上的弱点,是非常不明智的举动。所以……它立刻就换来了一个回应。 笑声从无尽的虚空中心散发出来,轻快,嘲讽,也带着某些可怖的冷酷……然后,就让法师之神更加愤怒!那愤怒简直像是一柄无坚不摧的暗影之箭刺入他的神则与灵魂,那种疼痛几乎是穷尽多元宇宙之中的所有言语也无法形容的! 必须要杀死他!再来一次空间切割的攻击! 冷静下来,这没有意义!在这个距离上,切割空间会让我们损失更多的力量! 听说唐和尚身边有个徒弟叫孙悟空,能变苍蝇!能变蚊子!能变小鸟和大便!……哒哒哒哒哒哒嘟嘟跌呀嘟! 吵死了! 神力如电,划破星界的空间,像是璀璨的烟花,向着那个魔鬼公主残存的影像轰击过去……所谓的‘见证奇迹’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虽然心中很清楚,杀死那个魔鬼也不见得能够停滞这个不断搅扰自己的古怪诅咒,但是现在的阿祖斯的思绪里,理智和冷静已经完全被那些分散的精神碎片混淆,几乎是下意识地做出了行动! 那如长枪,又像是烟花一般的神力光泽划过半个星界的空间,然后熄灭了。 有生就有灭,是这个多元宇宙之中的规则,万事万物都逃不过消泯的那一刻。尤其能量的体现形式是最容易损耗的一种存在,即使是神力,在星界里,也会很快就散逸消失……但是这个过程却绝不符合一般的生灭规则,所以阿祖斯心中一喜,意志转动,立刻就有更多的能量重新凝聚! 神力不正常的消亡,自然是被那个人的力量所吸纳,而被吸纳就说明他的位置就在那附近。虽然不能掌控他具体的位置,但那里距离魔法之神的本体很遥远,自己仍旧可以再次切割空间,将他粉碎在那破灭的空间风暴里。 虽然这个方式不过是片刻之前的攻击方法的重复,而那一次攻击甚至没有成功。但是阿祖斯的心中依旧充满了信心,他知道这个多元宇宙之中并不存在能够抵抗空间破碎的力量的生命。破碎的空间会还原成虚无,重新归为这个多元宇宙的一部分。这是以整个多元宇宙行动的惯性而产生的能量,这样的能量,不管是什么样的力量都不能抵抗……不管是神,是魔,还是上古邪物。 就像一个石匠可以随意的在一块万钧巨石上穿凿出空洞,只要他有足够锋利的工具,这不需要多少力气。但是如果巨石忽然翻滚着冲向他,穿凿石头用的那点力量就绝对不可能抵抗得住。 他很肯定……刚刚的失败,不过是因为那个狡猾的人类用幻术欺骗了自己而已。而这一次一定可以万无一失! 脑海中那些纷乱的杂音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了这个坚定地行动的想法。 能量在聚集,这对于法师之神来说并不困难,不过是一个魔法的扩展……九环魔法?虚空之剑。没错。借助神力和魔网,将这个法术极限地扩展,然后那本身三尺长的空间裂缝就会延伸到几乎破坏整个空间的程度,只要在最后的一瞬注入足够的能量就可以了。 刚才自己的疯狂表现,一定让那个家伙非常的兴奋吧? 甚至可以听到他躲藏在那低劣的幻术里面发出的嘲笑,嘲笑着自己这个法师之神的失态…… 但是这反而是自己的机会,给了自己一个胡乱攻击的借口——而只要用足够的能量去吸引他,那个贪婪的家伙就一定会上当! 疯狂并不难以扮演。只要不合常理就已经足够了。虽然对于神这种半规则半精神的存在来说,冷静到冷漠才是他们的外表。疯狂几乎和他们无缘。但激发出最激烈的情绪表现也不困难。 所以阿祖斯疯狂。 一道道灿烂的神力从他的身周激发,向着那个魔鬼分身飞了过去,冰霜,火焰,剑刃或者长枪,光芒之类的东西。凌乱,宏大,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向着那个飘摇而虚无的魔鬼女子的影子扑了过去,仅仅只是每一道神能带起的飙风,就足够将那个魔鬼残存的力量吹散。 然而这份强大和凶悍的背后,却是十足的脆弱,气势汹汹的每一道神能都没有到达绝对的值,都无法与那个人那种可以盗窃神力的力量抗衡。 所以不出所料的,这些神能消失了。 就像是空间里出现了无数的深潭,然后那些刀剑火焰就陷了进去,很平静,很迅捷,那些迸发的,轰鸣的,闪烁的,凛冽的光影就那样消失了,再没有给这片空间里增加丝毫璀璨,甚至都没有在空间里那永不停息的星界之风中留下一点点的涟漪。 但是阿祖斯可以看见。 在神祇的视野里,闪烁的神能,那个呆若木鸡的魔鬼公主,甚至空间里的星屑,都是一团团明暗不等的能量的光芒。而那些光芒中间,此刻却出现了一条暗淡的影子,它划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轨迹,由远及近地,穿过整个空间。 那个人就在那里。 距离并不足以作为凭据,所以要在他的位置之前的一百里,不,二百里的地方来扯开空间的罅隙,这样即使他能够冲刺过来,也会被那破碎的空间吸收进去。而这一次,自己不会再给他迷惑任何感官的机会,甚至必须把破碎空间的距离再提高一倍,两倍!只要留下一点儿可以容纳自己以及密丝拉的星界空间就已经足够了! 忽然间。 真的是忽然间,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前提,法师之神的思考被打断了。 打断了他的是他自己的感觉,他感到自己的神力正在涌动! 涌动得异常疯狂。 疯狂就是不合常理的……而常理就是法师之神的神力正在不断的集中,要以一个前所未见的能量强度去灌注进一个魔法,以之撕开空间。但现在,这些神力却在流逝,以无法想象的速度脱离了他的精神的控制! 阿祖斯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作为一个能力很强的神祇,阿祖斯本体很大。像是一座山……或者无法跟主物质位面那座号称世界之脊的中央山脉相比,但也已经是一座足以占据城市大小的面积的山。这样的身体即使是最为细微的颤动,也会如地震一样引发连串的变动。 然而有一个地方很安静。 在这位神的胸腹上。有一点银色。随着震动,就像是相应法师之神一样,有一层层细细的银色在空中荡漾出更加细微的线条,这些线条仿佛被扔进了石子的池塘漾开的水波一般的,向外扩散。 涟漪过处,所有阻挡在它行进路线上的物体,法师之神的身体的组成部分。那些像是布匹的褶皱,或者人体的曲线的部分,都在被无情的撕碎。扭曲的闪烁着,继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需要去判断,只有那个人类有这样的能力。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 一个问题得到了答案……因为那个人解除了幻术的效果,于是阿祖斯已经看见了那个阻挡在魔鬼公主面前。截下了所有的神力攻击的人形——仅仅只是人形。招展的三对光翼却鲜明地透露出了她与人不同的部分。 那不是那个人,而是炽天神侍。 但天界生物……也能吞噬盗取神力? 不,只是依靠了某种方法而已…… 她的手中拿着的,不是那柄闪耀着神圣光泽的长剑,而是另外的一柄剑……那是一柄双手剑,五尺长的宽阔剑身由四条曲线构造而成,剑锋中部凸起的小型尖刺有些华而不实,而一个类似山羊。却又带着明显邪魔特征的头骨和另外两个较小的头骨构造成了他的剑覃与剑锷,和剑覃上方两道向前的月牙形弯刃一起。给予了这柄剑一种穷凶极恶的邪恶特征,在剑身上不断燃烧,散发出冰蓝色的光泽的符文,则更加增添了它的凶厉。 这不是一柄应该出现在炽天神侍手中的剑,如果是一个恶魔或者魔鬼,或者更加凶厉的恶魔领主之类的东西拿着它,那么或者就不会如此令人感到莫名的违和感。 对于这柄剑,魔法之神观察的很仔细,连刻蚀在那剑身中心,意义不明的符文的每一个笔划都看的一清二楚……所以,他知道那不是什么剑,而是人,是那个人利用心灵异能的变形术把自己幻化成了这样一柄武器。或者说是一部分的自己——他大概是将自己的分身变形了,这样一来,它就可以完全不去分心注意那个分身的行动,却又增加了一个可以吞噬神力的强大助力! 这个狡猾的混蛋! 但是自己为何会没有想到他会用这个办法呢?自己为何就笃定,他一定会在远离自己的地方?而不是在不断的靠近自己?毕竟,自己才是他的目标,他想要得到最多的神力,本来就应该靠近自己的本体! 很多的情绪掠过阿祖斯的思维,然后化为一个个的问题,可是无论怎么思考,他也知道自己不会给出任何答案……而且,这些答案反而变成阴沉的影子,不断地不断地从四面八方包裹住他的精神,他就像是在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中,望着那一抹或许并不存在的天光,不甘就此永堕黑暗,却找不到任何办法。 所以,他只能求助于那一点仅仅能够看到的天光。 “救救我,密丝拉……” “救救我……” 这声音很微弱,因为仅仅是那一个确认了这些阴谋的刹那,法师之神的身体正在飞速消融,就像是夏日烈阳之下的雪人,巨人原本是腰的部分已经收缩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厚度,他的胸口已经收缩了三分之一,于是那个巨大而健美的人类形体,现在看上去已经无比可怜。 这是因为神力的共鸣和侵染,总是以一种几何等级的速度扩展的,最适合的形容或者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如今,星星之火已经有了燎原之势。 但势,毕竟只是势。 所以当阿祖斯的地一声呼唤响起的时候,那个黑影已经猛然伸出了另一只手,于是那些银色的条纹便猛然间再次扩展!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去吞噬阿祖斯残余的身体! 而这个时候,阿祖斯喊了第二声。 然后,在那银色的中心,爱德华的精神巨震! 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但视野却被一重重可怕的金光铺满了,那一道道金色的细线凌空飞舞,编制成为大片的网络,将所有的一切都包覆其中,这亮丽的线条却又蕴含着无法想象的能量,让他正操控着的,刚刚从阿祖斯身上夺取的神力不得不猛然翻起,组成一面银色的盾! 那是什么? 是魔网。 爱德华的心中发冷……那是从开始战斗到现在为止他一直在躲避的事情,作为一个神,阿祖斯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是它掌控的神则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是魔网的应用而已,被限定的力量无论在攻击或者防御上都有其极限。 但对于密丝拉来说,一切都不一样。 金色的光线,和银色的盾牌相撞,无声无息,但爱德华凝立在虚空里,却有无数淡淡的血从他的罩袍里渗出,如红色的烟雾般缓缓升腾。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这章叫《无从选择》吧 烟雾翻卷着,被周遭的银色星屑混淆,化为一片有着少许明亮的粉红色泽,看上去仿佛传说中三月里的桃花瘴气,弥漫飞舞,格外鲜艳。 然而对于爱德华而言,这鲜艳的色泽也和瘴气一样致命。 超限导能,是心灵术士们很常见的力量使用的方式,利用极限加速自身的生理循环的方式,它可以极大地提升心灵异能的释放强度,但如果被逼迫使用出了这种东西,那么就意味着,显能者也已经被逼迫到了最危急的边缘。 全身的每一处关节都轻微的吱嘎作响,每一根肌腱都在传来酸麻的疼痛,心跳至少超过了每分钟一百六十次,像是他已经被强迫着进行了几百上千次尽力的活动一般……但他知道那其实是一个错觉,真正受到了严重的伤害的是自己的灵魂——不仅仅是精神力已经损耗到了一个干涸程度的问题,而是汹涌而至的神能与灵魂融合又瞬即被发散,这个过程没有神则作为中介,完全都要凭借精神力来模拟,那已经大大超出了他如今能够承受的极限了。 这是开战以来,事态首次超出了他的预想的一瞬……对于活着的神,爱德华自认有些了解,但他却没有想到已经死了的魔法女神还能够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甚至还可以调动魔网……而这种怪物,又偏偏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候稍微恢复了活力! 那能量激烈的冲撞。甚至让那繁密的网络在星界的空间里露出了真容!千丝万缕的网络从无尽处而来,向无穷处而去,被凭空扭曲成为不知几里粗的一束!而在它之后。是一个女子的身影,灰色如岩石一般的物质构成了她的身体,让她看上去就是一座外表粗糙,但曲线极其精美诱惑的雕像,但她与阿祖斯同样巨大,甚至还要更加巨大——于是当那长长的手臂伸出,握住金色的网络构成的丝束之后。那丝束便带着熊熊的金光火焰,在无尽的星界尘埃中流窜,继而被气流扭成直冲霄汉的庞然炎龙!轰然炸响在爱德华面前。银色的神力仓促构筑的护盾上! 两者接触的一瞬,银色的神力竟然仿佛在火海中变形融化的蜡烛,尽管那一环翻滚的冲力波纹在这时候已然滚过了数十里的方圆,但无形的力量仍旧从上至下压碎那银色的防护!破碎的神力烟火般腾舞呼号。扭结成种种古怪荒诞的形象。有点像人又随即模糊! 太可怕了…… 虽然密丝拉并没有复活。至少现在还没有……然而正因为她已经死亡,所以精神才可以完全彻底的集中在一种思考上,她现在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杀死所有的在她身周的生命体,甚至可能包括阿祖斯! 情绪和规则构筑了一个神的本体,所以神能够发挥出的力量的强弱,除了要看他本身能力跌极限还要注意他的神则的能力……现在这个时候,密丝拉的情绪却产生了足以变更一切的力量——就算同样是神力。在这种巨大的精神力量推动之下,都完全可以摧枯拉朽势如破竹的冲垮任何防护。就像同样一根铁棒,普通人顶多把人打退几步,巨人用的时候就会把人连同铠甲一起削成两半,打成肉泥! 然后,是阿祖斯的垂死挣扎。 已经几近断裂的神祇的上半身蠕动,一只手握拳,回收,挥击!种种的第二下撞击已经轰上刚刚碎裂的银盾之后,刚刚成型的第二层防护! 一千把巨斧同时劈开脑壳在脑海中反复乱剁的剧痛几乎抹去了心灵术士所有的思维和推断的能力,仅余的一点竟然只能集中在这种对于结果毫无帮助的原因推算上,神力的银光几乎是在本能地从他身周向着前方汇聚,塑造,用更多层的防护去代替那些正在一层层被魔网的聚合体击碎的东西,即使这样做的结果不过是让消耗远大于供给的饮鸩止渴之举。 “爱德华!” 嘹亮的呼喊声稍微冲淡了脑海中漩涡一般翻搅的剧痛和眩晕,圣歌天籁一般的悦耳……让心灵术士茫然地抬起头,于是便看到那一抹金红与青蓝相间的,划过视野的光芒。 金红色的,是六翼招展的艾瑞埃尔,当呼喊响起时,她的身影还在空间的远方,但当那个最后的余音袅袅而来,这金光已经将围绕在法师之神身周数里之内,那犹如暴风雨中的天空般阴沉的神力威压扯开了一道光辉的线条,星界的银光从缝隙之后洒下,将之晕染得一如长枪,直指阿祖斯的心脏。而那金红的前方一点莹蓝的痕迹,就是破灭的征兆,将死亡带给了那个神祇的兆星! 不能! 神祇在怒吼,那一点蓝色之中代表的危险让他抛却了一切,所谓的矜持,所谓的威严,或者其他任何无法保护他的东西!他伸出了另外一只手挡在那一点莹蓝之前,只求能够延缓死亡到来的时机! 他成功了。 但代价是巨大的——莹蓝色的光辉在空中画出了一道纤细,而瑰丽的折线,于是当线条重新划为剑身上一点莹蓝的符文之光,阿祖斯那条高塔一样的手臂已经齐肩而断,然后随着那柄长剑翻转,被刺在剑锋上! 巨大的手臂长度超过两百尺,越发映衬得艾瑞埃尔娇小纤弱,然而那手臂之上,神力构造的结构层层崩塌成为银色的光点,皮肤,肌肉……刹那之间已经只剩下一层包裹着银光的骨架,然后,这骨架也在那冷漠的金属光泽之中消失融化,化为笼罩在炽天神侍的身周冰冷青光,给她的身影平添了说不出的凛然杀意。 于是,作为法师之神的阿祖斯。在与之面对的刹那,竟然发出了半声惨烈至极的嘶吼,残余的一只手臂胡乱划动。凄惨无比地从战场之中逃开了! “爱德华,你怎么样……” 手中的长剑微微颤抖着,环绕其外的银色光泽刹那间扭曲伸展,随着艾瑞埃尔一刻不停的挥手,那银色的神力层层交织成为盾牌,成为绳索,成为刀剑……一层层地阻挡在那金色的魔网线条前。一道道地束缚在那正不断挥手的巨大无比的女子的身躯之上,一刀刀一剑剑地,刺进那个女子的身体中!当那刀剑绳索缠绕刺戳。每一击都会从那巨大而窈窕的身体上带出长长的伤口…… 长长的伤口样皴裂像是冒出袅袅烟雾的小型火山口般喷发,抛出大量污浊沸腾的气体;某些性质不明的油状液体从凹陷和缝隙中分泌出来挥洒向星界的空间,一种无法形容的恶臭弥漫,甚至连距离神尸几里之外的艾瑞埃尔都不由掩鼻! 但是。还不够。远远不够! 即使如今的密丝拉的本体已经因为阿祖斯的那个复活的计划而被缩小了,但这样的伤害对于密丝拉的尸体来说,扔就是微不足道的渺小划痕! 反观心灵术士这一方,虽然看上去他已经可以一攻一防,正在从两方吞噬能量以及破坏对手,但炽天神侍依靠的是手里的那柄‘霜之哀伤’——实际上就是爱德华自身的分身,对于神力的收摄方式而言并不是增加了总量,而仅仅只是增添了一个渠道而已。而密丝拉铺天盖地的砸下来的魔网的能量则是负责防御的爱德华的本体根本无法吸摄的! 他等于是在分神于吸摄神力和阻挡攻击之中,而且神力吸摄的越缓慢。对于攻击的抵挡也就越脆弱,正在一步步地被拉扯进一个无底的沼泽之中去! 这样持续下去,要不了一个沙漏的刻度,他就会耗尽力量而被魔网焚烧成灰烬!而且前提是,他的精神力还能够维持全力运转,不断地显现时间加速以及吸纳神力的效果一直到那个时候,而不是被自身的负荷把自己的大脑挤压成为一团肉酱! 所以至少,也应该有人帮忙抵御一下…… 不,人是不够的,艾瑞埃尔这样的炽天神侍也不够,至少也必须是密丝拉这个等级的存在的某个分身,才能完全抵抗住这个死亡的神祇这种诈尸一样的举动! “你……需要帮助吗?” 突兀的声音,就在那个念头划过脑海的同时降临在耳边。 然后,那声音重复了一次,从微弱,到宏大,只用了一刹。 “你……需要帮助吗?我可以借给你资源,借给你知识,借给你力量,借给你……一切。” “免了。阿斯摩蒂尔斯陛下。” 爱德华在心中哼了一声。 九狱之主……来了,一如闻到了鲜血气味的鲨鱼,比想象之中的还要迅速。 这个认知,让头脑中的刺痛更加剧烈,几乎难以自持——目光流转,便可以注意到这个正在震荡不已的空间之中,某些变化已经在悄然产生——高高矮矮,形态不一的人形,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不只是九狱之主……墨菲斯托菲利斯,蛇虫子爵马曼,钢铁之王狄斯巴特都已经出现,他们分别静立在视野的四方,只被一层混沌的雾霭包裹着,身影看上去若隐若现。 那应该是空间的某种壁障,让他们并不直接进入到阿祖斯的神域里,但爱德华毫不怀疑,这是作壁上观的一种好方式,而且既然那能够制造这种花样,显然也意味着,现在他们的力量可不是之前那些普通的分身能够相比的! 帮助? 是下山摘桃子吧!你们这些狡猾的渔翁! 即使脑海中正在沸腾一眼翻涌,但他知道九狱之主究竟是用什么方式来跟他通话的——那是植入在爱德华的身体之中的,九狱之主的规则能力,属于那个什么伊斯甘达尔的幽冥军团的主要控制法则……不过,理所当然地,它也是九狱之主放置在爱德华身体之中的一个保险,供他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与人类的灵魂直接相连。而既然东用了这个看来是隐藏的最终手段,那么就说明。九狱之主的目标已经不只是那个重伤欲死,无力逃窜的阿祖斯,而是自己! 因为阿祖斯收到的创伤太重。已经无法维持这个空间与外界间隔……所以就干脆放弃了阻碍?法师之神正在死中求活? 削弱他的力量,果然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吗? 但自己如今确实已经太需要帮助……那么要求助于这些家伙,还是自己继续奋斗争取那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奇迹出现的契机? 聪明人或者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所以爱德华的选择是,根本不理会那种带着强烈诱惑的言辞! 因为他很清楚,阿斯摩蒂尔斯是九狱之主。多元宇宙之中著名的谋略家,没有中过他的心灵神能,思维中没有怜悯和热血。总是以他自己的计划为优先,无比清醒,无比冷漠。所以,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要得到这个人类的屈服。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是不折不扣的陷阱,而现在……如果答应让他帮忙,爱德华的灵魂要是不落到他的手里才算是一种非常奇怪的事情! 这一连串的推断不需要脑力,因为那是爱德华在这一场战争之前,就已经思考过的。 空中忽然亮起了一点碧绿。 并不明亮,可是它随即就扩展开了,毁灭的能量在虚空中蔓延成为一个环。轻盈无声地掠过十几道捆缚着密丝拉的银色锁链!然后,那些无坚不摧的神力上便迸发出激烈的火花!虽然下一瞬火花就已经消泯。但能量的抵消必然有损耗——于是随着密丝拉的手臂挥动,那些坚固的银色锁链,已经纷纷无法承受这过大的负荷,一条条的绷断了!魔网之鞭束,已经再一次的轰击到了那个人类身前层层叠叠的银盾!将之压裂,粉碎,纷纷扬扬地化为无数火焰! “干的……漂亮!” 人类的声音低沉,平静,银色星光在他身周升腾,勾勒出他兜帽下苍白的面庞,他的目光并没有聚焦,若有所思一般……好像是在回答对方的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阿祖斯精神之中的那几点的扰动消失了。 那是爱德华悄无声息地塞进这位法师之神的规则与灵魂之间的干扰,只有对于神祇的存在有着很细致的了解才能做到的一些巧妙地花招,虽然极端微小,可是它们却能够扰乱神祇的思维,让他的思路产生拖延,甚至混乱!而且他们自身不会发出太多的能量反应,在神祇全力思索的时候,很难注意到它们的存在! 但现在却被解除了…… 这想必不是偶然,而是那位九狱之主的……最后通牒。他可以不帮助爱德华,但也可以帮助阿祖斯! 必要的时候,什么都可以做,应该说不愧是邪恶吗? “艾瑞埃尔啊。” 爱德华的唇皮微微阖动,一段细微的心灵之语就极为隐蔽的,送进了炽天神侍的脑海:“仔细听好我说的话,带着这个离开这里,我会用传送送你们一程,阿祖斯的空间壁垒已经破坏,只要到了世界树上,你想要去上层界就不是什么问题。” 没有回答。 唯有混杂着惊异,不安,以及否定的心绪在同时回传,爱德华眯起眼睛,目光里映出稍远的地方,那个女子面容上的变化:“真是笨蛋啊,如果这样,会被他们发现的哦?漏了陷的话,你要怎么带她离开呢?” 她……爱德华的孩子,正随着一条若有若无的银色丝线,穿过星界的碎屑,落在艾瑞埃尔的身边。 自然不可能将一个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孩子放在魔鬼的领域,所以爱德华也只能带在身边,方法很老套——把这个孩子放在了一个便携式次元洞里面,又在里面放了个空气瓶子,反正这个小鬼一直就在抱着正能量的魔法物品呼呼大睡,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需要。 然而很可惜,自己身边,此刻似乎也已经不再安全了呢。 “但……” “走吧,我不会死的。” “不……” 传送的银色光泽绽开得犹如一道闪电。从艾瑞埃尔手中的‘霜之哀伤’上炸开!那是利用分身的能量,被催发到了极点的心灵神能,不仅仅是割开两个位面的通道,也是一道将人吸入其中的陷阱!艾瑞埃尔的六翼反射性的张开,却还是被那无比的引力拉扯,投向其中! 而密丝拉这个时候已经再次举起了手!轰然的颤鸣里,爱德华面前最后的一片银色护盾,也宣告破碎!零散的神力在飞散弥漫,一片银色笼罩了整个视野,随即,化为黑暗! 没办法了吗? 剧烈如刀砍斧剁的疼痛从全身或者是神经之中冲进来,狂涛一般的扑打着心灵术士的意识,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天旋地转得几乎差一点点就要晕了过去!迷茫之中,他张了张嘴,几乎就要说出‘帮我……’ 说出了吗? 没有,因为在那之前,有什么东西发出了惊天动地的轰鸣! :高烧退去,但炎症已经蔓延到喉咙和肠道,今天上了五六次厕所排出来的都是九成九的水…… 午后又惊闻噩耗,二姨夫故去,原因为自缢。 心情……无法形容,但愿这章还能看……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这章叫……有女初长成 有什么在发生? 此时此刻,视觉似乎失去了意义,眼前的光线正在奇怪的扭动着,在金红和紫黑混合起来的漩涡里不断晃动,就像是在看不到的某个地方有什么地方破漏了一样,大片大片的金红从视野的边缘涌出,向内部翻卷进去。灼烧眼瞳的强光让爱德华紧闭双眼,但他还是能够看见那个刹那,整个位面都充斥着交织在一起的冰风、绿芒和银电……直到一团亮至无法形容的金色光芒压倒了一切,有如一轮金色的太阳正在冉冉升起! 没有声音。 或者是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某种轰隆隆的声响所铺满了。 可以感受到那种几乎扭曲撕裂着整个身体的无节奏的震动,翻搅所有存在体内的液体,拼命地将它们从原本的位置上向外挤压,爱德华不得不用尽全力收缩身体……虽然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并不见得有什么用。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精神上的压力终于稍微减轻…… 或者是因为魔法女神没有再次发动那种恐怖的攻击,或者是自己的灵魂已经能够稍微习惯了这种令人疯狂的冲击,总之调集着残余的神力塑造出一层相对完整的护盾,然后总算可以分出一点点关注来感知周遭的情形。 首先到来的就是个坏消息……那个传送没有成功。 在这一片纷乱里感受到空间的变化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此刻。爱德华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正从他的背后传来的柔软的感觉——双臂环住他的肩头,整个身体紧紧贴在他的背上,那属于女子的充满生命力的紧密拥抱独特而熟悉。当然是艾莲娜的身体……绝不会错。 但是,是错觉吗,面前的光芒里,那个模糊的,犹如展开着无数光翼的小小人影又是谁? 能量的扭曲让一切变得如此迷幻,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蒸腾的雾霭之中,甚至包括意志驱动神力的绝对感知……只能看清楚那一片像是混合在一起的彩色流体的中心。那个类似人影的小小影子,无数的光彩在她的外围流动,拉扯出像是羽翼的光带。不断飘摇——或者是心灵术士对于这个世界的独特感知方式,让爱德华下意识地感受到那人影与自己的某种关系。 难道说她们两个忽然因为什么原因被分开了?但是那无法形容的巨大能量,艾瑞埃尔又要用什么方式将之阻拦呢?又是她那种凭借执念,燃烧自己一样的所谓‘奉献’吗?这样她又怎么可能存活下来? 要阻止她……可是却无比艰难。 身体上的感知仍旧可以清晰地回传。能量在随着意志运转。但是却又被一些东西阻止,就在那护盾之外……确切地说,那个人影——阻挡了那爆炸的能量冲向爱德华所在的位置,但也阻挡了他的力量介入到其他的地方。于是爱德华除了停顿在自己的位置上成为一个安静的旁观者,便什么也做不到、 直到时间流逝。 一切终于过去……在不过短短的几个呼吸间。 那狂乱喷涌的魔法能量,爆发一般闪耀的金光,银电,彩色的流光……所有的一切都暗弱下来。魔力的波动也开始消退,最终。从视野的边缘开始,所有的所有都像是水泡一般的崩散消失,留下空洞而晦暗的灰色残余。这个广大的空间里,这场短暂,但仿佛末日一般狂大的骚乱至此总算是略微平息。 但它残留下来的混乱,仍旧在不断的继续。 爱德华眯起眼睛,似乎想要掩饰眼中的震惊,但是他垂在袍袖之中的手却在微微的颤抖,让他那件长袍上流动着细小的阴影的涟漪。 控制自己的情绪与身体,是心灵术士的基本能力,除非他们的精神不受控制的产生了混乱……随着力量的逐渐增长,爱德华曾经以为自己因为单纯的情绪失去控制的可能性已经近乎没有了,但是此刻,他却发现自己仍旧太过于自信,太看轻了所谓的命运能够给予一个人的猛烈一击,究竟会强大到什么地步。 在他的目光里,那一片赤红的光已经收缩到了仅仅只有拳头大小的一点,失却了刺目的强光和能量,于是他终于能够看见,那个人的外形。 确定了空间内的距离,也就能够完全的勾勒出那个人的形体,虽然在神力的视觉里,那简直不像是人,而是一团人形的能量,流动着,澎湃着,仿佛下一刻就会爆发,烧尽这世间所有的一切。 不是艾瑞埃尔。 距离出乎意料的近,大约只有几十尺,于是那形体也就比预想之中要更加娇小,娇小到难以置信的程度,大概只有自己的一半那么高……也没有羽翼——那些轻纱一般从身侧漾开的光想,只是她面前正在消退的能量的残光而已。 别这样…… 心灵术士听见自己正在喃喃地自语。 答案其实昭然若揭……心中在目光没有与之交接的时候就得到了吧?但是从开始到此刻,似乎思维都在不断地逃避,纷繁凌乱的绕开那个真相,去谋取其他的没有半点现实性的可能。 这是逃避吧? 然后,就在这些凌乱而无意义的思考里,那个身影已经慢慢地转过了身体,向他靠近过来。残余的能量在她的双手之中慢慢消失,散碎,成为照亮了她小小身体的光点,而那身体也已经不再是婴儿的小小外表,而是一个至少六七岁的孩子。有些纤瘦,但是一张稚嫩的小脸上带着甜而纯真的笑容,精巧的五官已经略见清秀,依稀与艾莲娜有七八分相似,却又有一双闪烁着银灰与淡金的异色双眸…… 所有的一切。都在证实着那个事实——面前就是自己的血脉,自己的女儿。 爱德华知道,自己应该庆幸之至。应该欣喜若狂,即使并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在一瞬间就成长到这个程度,不知道她究竟为何有力量平息那由魔法女神的尸体引发的狂暴攻击,甚至其中还要加上一个半死的法师之神的垂死挣扎。 但是他的心中,此刻却并无一丝喜意。那些混在一起的情感大部分是惊讶,是疑惑,但还有一些是恐惧——甚至在意识的最深处。某种本能正在活跃成为一点杀机,暗自催促着他要将这个奇异的小女孩直接毁灭! 他虽然早就知道,从这个小丫头出生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她的能力有些古怪,很有可能根本不是自己的孩子,仅仅只是一个借助了那身体的什么东西……但对于她的力量,却一直并没有过分高估。直到现在——那些爆炸的能量。可不仅仅只是阿祖斯濒死一击时使用的神力而已,其中还混杂着大量魔法女神调用魔网所压榨出来的原始魔力,以及阿斯摩蒂尔斯的某些帮助……将这种混合的纷繁能量,以这样的速度吸取,对于目前的他来说也是要全力施为,甚至无能为力。 但这个孩子却做到了,看似轻而易举。 现在,他已经无法看透这个小小的躯体之中究竟蕴含着什么样的东西。那庞大的能量已经完全掩盖了她的一切,再也看不到她灵魂的一丝影子…… 那么。要不要尝试将那些能量从她的身上掠夺过来? 这么想着的一瞬间,小女孩已经发出了一个欢快的声音,张开双手,向着爱德华飞过来。然后,在他没有做出反应之前,已经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颈把自己的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断地磨蹭着,发出‘啊呜啊呜,嗒嗒……’之类的,毫无意义的婴儿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呀……这是……” 艾瑞埃尔低声的呜咽充满了不可置信……女孩儿爬出爱德华的怀抱,攀上爱德华的肩膀后立刻就去抱住她,用柔软的小脸磨蹭着母亲的脸,然后一下咬住她的耳垂——突然地袭击让刚刚清醒的炽天神侍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能因为耳朵上麻痒的感觉下意识的惊叫起来。 “先抱好她吧。”爱德华淡淡地开口道,目光微动。 “真是不可思议啊……” 深沉的话语声穿过空间,震动着周遭,九狱之主的语气中不见一丝失败的懊恼:“请接收我真挚的祝贺,以及谢意,爱德华阁下。你以最为完美的形式完成了我们之间的契约。” 这位大魔鬼就站在爱德华的视野中央,暗红色的长袍翻滚着无数波浪,仿佛被厉风吹拂。在他的面前,深灰色的空间里漂浮着一团璀璨的星光,无数细微的光流环绕着内部的一个光辉灿然的符号,自成一个世界,周而复始,按照自己的规律在不停地运动着。 法师之神的神则。 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已经向前迈步,用胸膛迎向那一团光泽。 无形的能量在他的胸膛上不断断挤压出噼啪作响的细微电流,燃烧出暗红色的火焰,流淌成为沥青似的黑色液体。但是九狱之主浑然不觉,仍然缓慢而坚定地向前,一点点地将那一团神则慢慢塞进自己的身体之中,任由那些液体不断翻涌,直到那一小团的东西被黑色的流体直接吞噬,掩盖,重新恢复成为九狱之主穿着的红色长袍的身躯,才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在脸上露出不可抑制的微笑。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又有什么正在悄然的发生,就像是一片向着周遭荡漾开来的波纹,虽然无比细微却持续不断,无限扩展,一直穿过这个位面,穿过世界树的躯体,穿过整个多元宇宙…… 爱德华冷漠地看着那最后一点明灭被魔鬼之王的身体覆盖,五官僵硬,心绪却不由自主的微微颤动。 这并不是真正的封神的过程,九狱之主不知道还需要多少时间去消化这神则,但如果没有更多意外产生,那么从此刻开始。这位魔鬼的始祖拥有的名号除了九狱之主、魔鬼之王,万魔之长,九层地狱的缔造者……等等之外。就要多添上一个—— 法师之神阿斯摩蒂尔斯。 而相应地,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不会再存在阿祖斯,他的信徒不再称颂着他的名字,也不会因此而获得神术,他的尸体不会在星界飘荡……他完全而且永恒的,被从这个多元宇宙之中被抹去了——完全的虚无。从不存在。也是比凡人的死亡,更加震撼的事实…… 在这一刻,爱德华忽然发现。自己虽然见到过无数的死亡,凡人的,魔物的,众神的。甚至是自己的。但是却还是无法真正坦然面对这样的死亡——被永恒的抹消。 而在这场刚刚过去的战斗之中,如果失败的是自己,那么面临的或者也将是这样的结局。 “我已经完成了我的契约,接下来,就是您做好您的工作的时候了,” 稍微定了定神,心灵术士冷漠地回应道:“按照我们之间界定的契约,您需要在第一时间解除对于我的一切带有任何可能的掌控。然后将我以及我的同伴完好地送回到主物质位面,我想这里面的细节部分。已经不用我再次重复?” 一张漆黑的皮革在他的面前缓缓浮现,炼狱文字书写的条款在其上燃烧,散发着莫大的威能,其中的一些已经成为了一种明亮的颜色,而另一些则暗淡无光。 “当然。” 魔鬼之王依旧微笑道。仿佛在与一个多年好友攀谈。 随着他的声音,空间里立刻有细密的声音回响,一层细碎的血色光晕从爱德华的身周迸发,但随即就被一层银光湮没,消散无踪。 “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就必须离开这里才能完成了,可否请爱德华阁下移驾呢?” 心灵术士的目光微动。 想要离开自然要移动,但九狱之主并不是在说着一句废话——视野中,在这片已经近乎崩溃的星界空间的边际,某个灰色的身影已经混在了一片毁灭的星空残骸里,仅余的一丝影像,正在空中闪烁着消失。 那是魔法女神的尸体…… 但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称之为尸体——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正在持续地活化着她,让她做出一些简单的判断和对于力量的运用,如果任由这个形式继续下去,或许用不了太久,密丝拉就会重新君临世界,而作为目前最有可能追寻到的额外战利品,阿斯摩蒂尔斯自然会明智地从她,以及已经吸取了大量神力的爱德华之中选择出合适的攻击目标。 只要明智,就绝不会选择那可以任意吸取力量的怪物父女俩。 一个高等神的尸体,可能还有魔网的掌控权,这算不算是多元宇宙之中最大的诱惑之一? 爱德华不知道,但他很清楚,这些所有的一切此刻对于他的诱惑,似乎都比不上一个跨界的传送门。 封神还是统治宇宙什么的实在太累,他已经不想要再去想了…… …… 山风吹过浅浅的谷地时,骤然变大了许多,在空气中密布开一种潮湿的水雾气息,而远处的山巅上,一大片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起来,他们驱赶着淡蓝色的高远天空,然后伴随着一道金色的闪电,闷雷声就从山脉的深处轰隆隆地翻滚开来。 “吁——!”“吁——!” 本尼气喘吁吁的奔跑着,大声的发出驱赶的声音,试图收拢自家的羊群,好让他们在这个季节克鲁罗德山脉特有的暴雨到来之前回到温暖坚固的羊圈里面去,只是他面前的山坡似乎实在是太大,而之前他懒散的放牧方式又让羊群分散得太远,所以即使十一岁的少年几乎耗尽了自己所知的技巧,还是有几头调皮的年轻公羊在远处不断绕着圈子,不愿意归入群体。而且逐渐越跑越远,到了山坡比较陡峭的下一层去了! “可恶!” 少年停下脚步,从地上拾起了一块石头,恨恨地向着那几头调皮的公羊掷过去,可惜这个动作只会让那些畜生逃得更远,几乎消失在远方的草甸之中,于是少年不由大声咒骂起来。 那里不再是平缓的牧草丰茂的所在,而是充溢着暗沟和荆棘的荒地,羊很容易在那里跌死跌伤,而人贸然走过去则更加危险。 但是这些羊不仅已经是家里仅有的财产,也是他的家族在部落里身份的保证,任何一头丢掉的损失都不是他能够轻易承担的,想起了阿爸发怒的时候那张可怕的面孔还有那根尽是木刺的大棍,少年就觉得自己的后背发麻。他晃了晃脑袋,继续向着山坡下追逐过去。 但刚刚走进那片荒草,他就感觉脚下猛地一滑。 坏了这个念头还没有产生,一股温和的力量就在他身上蔓延开来,少年迷茫地看着自己脚下的地面越来越远,竟然就这样浮在了空中,再安然落在地面。然后,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一头跪倒在地,大声称颂。 伟大的崇山之神,伟大的神使……我们的公主…… 、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好了,小本尼,快起来吧,你的羊都要摔死了。自己都记不住的东西干嘛还要叫啊,像以前一样叫我塞西莉亚姐姐就好了。” 温和的笑声慢慢地从上风处飘过来,并不高亢,却阻止了少年磕磕巴巴的低吼,几头羊也被几道突然炸开的微弱电火惊吓,各自从灌木之中重新跳了出来,向着羊群跑去,而那个发出声音的人,则不知何时已经在牧童视野中的那道小山坡上缓缓走来。当话语结束,她已经站在了少年的面前不远了。 牧童茫然的抬头,但又立刻回忆起了什么似的又趴下去:“不,不对……你,您现在是伟大的崇山之神的神使,必须管您叫陛下,这是大汗的旨意,也是崇山之神的旨意,您,是伟大的神的使者,是圣山亚马特的化身,每一个见到的克鲁罗德人都必须…… 喊声响了半截就化为一声惨叫,高高撅起的屁股上就吃了一记点火,刺痛让皮糙肉厚的少年也不由猛然跳起,捂着屁股看着靠近的女子不知所措。不过女子随后扔给他的一只小皮口袋里,浓郁的奶酪香味让少年顿时就将那些东西抛在了脑后,伸手抓出了一块干酪塞进嘴巴,也不咀嚼就直着脖子咽了下去。 “没人跟你抢,这傻瓜……记着,现在我是偷偷的跑出来的,所以那些给别人看的什么称呼之类的就别提了知道吗?” 跟那几块干酪战斗着,本尼挣扎似的胡乱点着头……当然。反正他也不明白‘跑出来’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克鲁罗德的育儿习惯跟放牧没有多少不同,小孩子从能够走路开始就是和羊羔混在一起的,然后就是牛犊马驹。所以这个十岁刚出头的少年根本没有被约束的概念。更不知道他刚才叫出来的那一大堆称呼不仅仅只是用来对着磕头的,也意味着她早就不再是那个可以偷偷溜出王帐的范围,跟他们这些下等牧仆一起玩耍的顽皮公主;而是必须高高在上,他这种下等牧仆一辈子都走不进一百步内的大人物。 单纯的少年心中只是很高兴可以不用去回想那些拗口的各种称呼——听说如果有什么不对,大汗手下的那些近卫们可是要追查这不敬的罪名。而他虽然已经背了好几天,但是仍旧没法把那些东西完全记住,过了几个月的现在疏于练习。已经忘了大半了。崇山之神在上,大不敬的罪名可是用三股牛皮鞭子抽十下,大人都只能剩下半口气。如果是他这样的孩子,可能直接就没命了吧…… “那个……公主,俺上一次跟他们打听,他们说您要有好几个月不能露面呢。至少也要到飘雪的时候才能再出来……” 吞掉了几块难得的奶食。少年才想起来再跟这位尊贵的大人开口,不过这个时候,女子的目光已经落在了远山雪巅上,那浓郁得像是一块黑油的乌云处。仿佛那上面闪动的电光里,包含着什么独特的消息,对于少年的寒暄充耳不闻。 少年挠了挠脑袋,嘿嘿地笑,但并没有多问。因为从记忆中懂事的时候开始,这位小姐姐就是这样。偶尔会来找他一起玩,然后给他说一些他听不明白的事情,而他如果问多了问题,这位姐姐有时候又会大发雷霆地敲他的脑袋,虽然只是个女的,可是她的手劲儿很大,经常敲得本尼头晕脑胀,一头大包,所以本尼早就学会了在跟她交谈的时候保持沉默,不到万不得已,绝不问她不想说的话。 当然,其实最近几次见面,她的事情就已经挺有意思的了—— 本尼记得上次,就是两三个月之前的牧草刚刚长出来的时候。她就说到了整个大陆上的事情,说到了那个名叫图米尼斯的大王国和另外一个更大的帝国的战争,听说那个名叫帝国的大国家的国王死了,结果他的三个儿子分别得到了一块领地,又想要去攻打别人的领地,结果因为不团结,现在就被图米尼斯一直攻打,就是这几个月的时间已经丢掉了将近三成的土地了,但是他们没有被图米尼斯攻打的地方,还是不停的自己互相杀伐。 这不算是个有趣的故事,可是那几个家伙的愚蠢还是让他嘲笑了好久,兄弟就是兄弟,无论如何分家产,难道强盗来了还能不理么?这些国家怎么会比那些杂姓的牧民还要不如? 可是这一次,她却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一直就那么沉默着,于是少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只好陪着她就那样站在野地里。不过,过了一会儿,他的目光就不由开始偷偷地偏移了…… 偷偷的,一点点的在少女胸前那两团丰满地撑起了皮袍的曲线上掠过,极快地瞄上一眼,然后立刻像是触电一样转开。 那个地方的曲线,很圆,很翘,充满了力量……实际上本尼这个岁数的少年对于这种事情根本没有什么认知,只是他曾经听自己的几个舅舅聚在一起又喝醉了的时候说过,说胸口越是鼓鼓的女人就越是好女人,这样的女人不但可以可以生出最好,最健壮的儿子来,而且也是最适合抱着的…… ‘这世界上最好抱着的东西就是好女人的乃至,比新生出来的羊羔还要软,热乎乎的,很弹,最好摸的东西就是好女人的屁股,越大越好,又香又软……’ 那帮家伙们似乎就是这么说的。 本尼还是不清楚女人的这两个地方有什么好,他周围的那些女人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不过现在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两团真的很大,而且很软——因为即使是那厚厚皮袍也没法遮住它们,而且随着呼吸。那两团还在不停地微微的颤抖,肯定是很软的。 少年忽然这样想着,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脸上好像被火烧了一样的热。 如果能够让自己摸一摸就好了。说不定,不,哪怕立刻被雪熊吃掉了也是值了的…… 但是这种事,也只是自己想一想而已。 即使是十岁的小孩子,即使他只是个仆牧的儿子,也很清楚这里面的道理……她是整个部落金帐之下的大公主,还是崇山之神的使者。还是一个法师,克鲁罗德从来没有过的法师,而自己这种人是不可能碰到她这么尊贵的人的。最近有时候,少年想起了碰到她的这些事情之后,都会在心里感觉有什么事情好像是做错了什么,虽然不明白。 所以。他只能趁着现在这种时候偷偷地盯着那两团在皮毛之下颤动的曲线一眼。然后又猛地垂下头。 时间就在这样的平静里慢慢的过去,但最终,即使频频地看着那两团微微颤动的曲线,也无法让少年忽视掉那天边的已经浓密地遮盖了半个天际的乌云了——午后的天空被化成了有些恐怖的黑白两边,而那些翻滚不休的黑云无论怎么看都是来势汹汹: “公主,不是俺不陪着您,只是这巴龙特拉共的口水眼看就要飞过来啦,家里那些羊都得赶回去。不然淋了雨,要烂肺死的。” 巴龙特拉共是克鲁罗德人传说里面的一头巨大怪兽。有老虎,熊,猴子,山羊,兀鹰,狼和龙形状的七个脑袋,七双翅膀,在天上飞着永不落地,最喜欢藏在浓厚的乌云里。它每一个脑袋的嘴里都能吐出一种毒药,混在天上降下来的极其可怕的暴雨里面,给所有的生物都带来痛苦的疾病,所以久而久之那种山间的暴雨就被冠以了这个名字。 当然,这种用来吓唬那些牧民的古老传闻其实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信,尤其是如眼前这位公主殿下这样见多识广的人,大多都是对此嗤之以鼻的。 “小本尼,你原来也相信这种东西的吗?放心吧,这不是什么巴龙特拉共,也不会下雨的。”她笑了笑,然后率先在一片草甸上坐下:“还是说,你其实是害怕打雷?” “我才不怕打雷!” 感觉被小看的少年涨红了脸,握起拳头狠狠地挥动了几下,“克鲁罗德人,没有惧怕雷电的,真正的丛山之子雷电是我们的兄弟!” 说完了一番从父亲那里听来的豪言壮语,他一屁股坐在坐在另外一边,还不忘再往嘴里扔一块奶干狠狠咀嚼。但是这番愤怒毕竟不能维持太久,天边那隆隆的雷声逐渐响亮,让他最终不免转过头,然后就看见了这辈子也没有见过的雄奇景象。 在那遥远的山巅,浓密的云雾正在从天空的四集凝聚盘卷,仿佛巨蛇一般扭动缠绕——随后,茫茫的云雾在空中堆磊成为不逊色于群山的峰峦叠张,灰霭云雾翻滚着向伸展。几乎将那座高峰的半部都吞噬其中,而雷霆一闪间,青白色的电光瞬间在云气里映出山峰的黑色边沿,只是无数枝状的闪电给这阴影增加了一层亮丽的外层,然后那光线从运城的内部翻滚而出,在宽阔翻滚的厚重表面上留下一连网络一样的轨迹。 那一瞬间,本尼真的以为自己看见了巴龙特拉共…… “我的老师告诉我说,这几天空间的变动非常奇怪,让我可以多观察一下,甚至因此放松了我的课程。” 同样扬起视线观望着那远方的瑰丽但却极不自然的天象,那位公主殿下轻声开口,喃喃地仿佛自语,全不在意是否能够被人听懂:“其实,我知道的,他就是不想要让我知道那件事而已,呵呵呵,其实老师他真的不大擅长撒谎,如果我现在去恳求他帮忙的话,他一定会很为难吧?但是除了他,我好像真的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所有认识的人都不能接触呢,那个该死的糟老头,实在是……” “不过说起空间的变动,听说他离开的时候,那个景象可比这个要可怕得多了,整个城市的周围都被空间的扭曲覆盖,几乎撼动了罗曼蒂城的魔法防御的结构。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样,但是除非这场风暴再大上十倍。否则的话,大概不可能是他回了来吧?” “唉,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知道吗?父亲他根本就不想让我干什么。只需要我在这里就够了,真是让人很不愉快……啊,应该说,那个该死的顽固的老牛头!我以为给部落带来了魔法师就可以让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可是……他其实只想要他自己永远是克鲁罗德的王!” “带来了法师和学徒,在金帐王庭之下建立一座魔法塔,不。哪怕只是一座实验室也好,这样肯定可以给那些放牧的子民们更加美好的生活,但我的想法毕竟太过简单。从那些拿着资助的人看来,那位掌握着实权和财富的汗王,无论如何都比我这个已经只有名望却没有实际势力,甚至不能公开表露身份的公主更具有吸引力……而那个老家伙。也不可能让如此难得的战力掌控在一个女儿的手中了吧……所以。你看,我身边的人不知不觉地又少了很多了……还有啊,你知道吗,因为你这个家伙……我又耽误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啊……你这个该死的小混蛋,我现在的位置可是非常尴尬,连个身份都没法给那个小家伙,你知道吗,你这个混蛋的忘恩负义的……”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刚刚从天边那可怕的雷云之中回过神的牧童又愣了愣。呆呆的看着公主殿下的眼角有两行清泪滑落,于是一时间忽然感觉天旋地转——好像又见到了一片横亘半个天空乌云。和那点亮了整个山顶的雷火。 他看过很多人哭,因为调皮挨了母亲打的妹妹,被喝醉了酒的父亲打了的母亲,甚至是喝醉了的父亲自己……但是眼前的这个人,看见她的泪水,这还是第一次。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有人欺负你了?是不是那个秃头?我我,我,我去拧了他的脑袋!”不知道什么地方涌起的一股热气,在不断灼烧着少年的胸口,让他忽然大声吼叫起来,曾经听过的父亲在喝醉后才会用到的最凶的威胁人的话也不由脱口而出! “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 小孩子的低吼让少女一怔,伸手擦掉眼角的泪水,她终于收敛了精神微笑起来:“呵呵,小傻瓜,连一头牛犊都对付不了,你还说什么要去拧了别人的脑袋?你是不是现在又在打瞌睡做梦了?好啦,我没事的,而且敢欺负我的人啊,就算是你真的长大了成了了不起的武士也是打不过他的……就算是一百个,一千个武士也打不过他。” “骗人,这草原上哪有一千个武士也打不过的人?” “你看,巴龙特拉共不就是?” “我……再过几年,我一定可以打败它,我会成为部落里最了不起的勇士,不管是什么都可以打败!我要为了公主殿下您而战斗!我……” “对不起啊,小本尼,我没法让你们的日子过得更好一点儿……好了,带着你的羊群先回去吧,雨水可能就要来了。” 克鲁罗德的少年半仰着身体,显露出努力的样子,但是事实上心里却一点儿也并不觉得自己的日子有什么不好——他家的日子已经是部落里过的比较好的了,虽然他不过是个下等的牧人,但也是大汗的直系子孙,属于金帐王庭的放牧者,可以让自家的羊群享用水草丰美的王庭牧场,就算是外围也足够让家里的羊只吃得膘肥体壮,而那些倒霉的杂姓的牧人们,就只能在龙鳄谷地外面的草场上寻找那点可怜的避风处,说不定还要怎样忍饥挨饿才能度过接下来的长达半年的冬天,说不定就会举家死在这个冬天。 克鲁罗德,神圣之地,只有强大的人才能在这里生存,勇士们不会避忌死亡的存在,而是将之作为一种甄选的过程。所以虽然本尼才不过十岁出头,但是这样的事情,他在去年就已经见过了……就像他的父辈们一样,他认为那并不奇怪,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和自己的牲口牧群的家伙们都不过是失败者而已,成功的人或者,失败了,就应该去死。 所以,他不明白这位公主殿下到底是要跟自己说些什么。 也没有机会弄明白,因为那位公主殿下这个时候已经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手杖,然后就消失在一片圆形的光影里面了,只留下少年自己正正地看着那逐渐消失的光泽,感觉着额头上微微残留的湿润和温暖,还有一点点轻微的香味儿。 直到天空中的一丝雨水打在他的面颊上,他才终于从呆滞中清醒过来,连忙赶着几乎又要跑散的羊群向着自己家的方向奔去。 “好香的味道……” 将羊群赶回羊圈,少年疲惫地钻进毡包,却发现母亲正在熬煮着一大锅浓浓的奶水:“这是怎么……有谁家里又添了孩子?》” “傻阿兹,是大汗要嫁女儿了!”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他家的日子已经是部落里过的比较好的了,虽然他不过是个下等的牧人,但也是大汗的直系子孙,属于金帐王庭的放牧者,可以让自家的羊群享用水草丰美的王庭牧场,就算是外围也足够让家里的羊只吃得膘肥体壮,而那些倒霉的杂姓的牧人们,就只能在龙鳄谷地外面的草场上寻找那点可怜的避风处,说不定还要怎样忍饥挨饿才能度过接下来的长达半年的冬天,说不定就会举家死在这个冬天。 克鲁罗德,神圣之地,只有强大的人才能在这里生存,勇士们不会避忌死亡的存在,而是将之作为一种甄选的过程。所以虽然本尼才不过十岁出头,但是这样的事情,他在去年就已经见过了……就像他的父辈们一样,他认为那并不奇怪,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和自己的牲口牧群的家伙们都不过是失败者而已,成功的人或者,失败了,就应该去死。 所以,他不明白这位公主殿下到底是要跟自己说些什么。 也没有机会弄明白,因为那位公主殿下这个时候已经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手杖,然后就消失在一片圆形的光影里面了,只留下少年自己正正地看着那逐渐消失的光泽,感觉着额头上微微残留的湿润和温暖,还有一点点轻微的香味儿。 直到天空中的一丝雨水打在他的面颊上,他才终于从呆滞中清醒过来,连忙赶着几乎又要跑散的羊群向着自己家的方向奔去。 “好香的味道……” 将羊群赶回羊圈。少年疲惫地钻进毡包,却发现母亲正在熬煮着一大锅浓浓的奶水:“这是怎么……有谁家里又添了孩子?” “傻阿兹,是大汗要嫁女儿了!” “阿姆……你说大汗要嫁女儿?”一声轰隆隆的雷鸣恰恰在这个时候从天而降。好想让整个地面都震动了一下,让本尼晃了晃脑袋才终于感觉自己清醒了点:“但是,但是塞西莉亚公主不是去年,不是,是前年才刚嫁过么?” “这傻阿兹……”儿子惊恐颤抖的语声让妇人从奶锅前抬起头,一脸奇怪地盯了他一眼:“塞西莉亚公主是神使,而且是图米尼斯的皇后。哪里是能嫁的?当然是兰朵公主了。” “啊……” 本尼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但是,我记得她……跟我差不多大啊……” “贵人家的孩子。早点嫁了早享福。又不干活,不碍的。”妇人平淡回应,对此没什么讨论的兴趣:“阿大说是大汗恩赏,减了十头羊的纳贡。所以今天给你们煮些酸奶球球吃。傻阿兹,快去洗了手帮我翻锅。我去把那两个玩疯了的小阿兹找回来。这种时候了还不回来,都跟你一样疯!” “那……阿大呢?” “又拿了皮毛去换酒去了。自家的马奶酒嫌太酸,哼!还不如你这阿兹干活多,就知道喝酒,这个囊货!” 母亲的抱怨不好承受,于是少年只好去涮了涮手,从母亲手里接过搅奶的勺子。黄牛的牛奶发成酸奶之后熬制的奶干,比新鲜的奶干要松一些。不那么鲜香,但是能饱肚也有股酸甜味道,在牧民家里已经算是上等的美食了,只是想要熬干一大锅奶,没有一两个沙漏的时候是不够的,而且不断的添柴,翻搅也是个力气活儿,可不经常能吃到。尤其奶汤变成柔软弹牙的奶糊时候,就有股很香的味道,虽然还算不得好货,但偷吃一点也颇为香甜可口。不过或者是因为已经填饱了肚,本尼今天没有啥呢么兴致跟弟弟妹妹去抢,只是有些恹恹的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水声音敲打着毡房,手底下的活儿都很没劲儿,有两次差一点儿停手烧糊了锅底。 少年没有见过兰朵公主,大汗的儿子不少,但是女儿就只有两个,这个小公主据说跟塞西莉亚是一个母亲生下来的姐妹,都是一样漂亮的,不过十一二岁的女孩子,似乎怎么也没法和‘嫁人’想到一块儿,那些贵人们怎么想,总是谁也不明白的,但本尼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今天塞西莉亚公主会忽然来他这儿,跟他说了那么一大串儿奇怪的话了。 肯定是很不高兴吧,听说她和她的妹妹很好的,她母亲已经死了,只有这个妹妹是最亲的,现在妹妹却忽然要嫁人了。 她好像是说到了一个什么人?但是,那是谁呢? 公主似乎就是因为他而哭了的,那个家伙一定是个很坏的坏人,啊,如果公主说出他是谁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想办法收拾他,阿爹那里还有一张弓,自己现在也差不多可以拉开了,虽然射不出几箭,但自己射的还挺准的,只要是为了公主…… 少年这些胡思乱想没有什么结果,最终等来的只有天到了傍晚的时候,雨却越来越大了起来,哗哗哗的敲打着毡房的顶,就像是真的巴龙特拉共来了一样。 可能一会儿又要忙着加固毡房,挖开排水沟,一家人一直忙到天黑透……即使烤着火塘喝着热乎乎的奶粥,也还是冷得要命,然后就是被雨水浇醒了酒的父亲又得不停咒骂,骂这怪物带来的鬼天气,骂老婆偷懒不准备牧草,骂那些收税的刀卫枪卫,还有骂那位大汗就知道跟那些不坏好心的图米尼斯佬混在一起,用牧人们的好马换了他自己帐篷里的那些好东西,却不管牧人子民们的死活什么的……搁在平日里,这番话只要被那些刀卫枪卫听到了,就是要被抓去抽鞭子到死的,也只有大雨的时候才能容得他放开量的骂了……反正谁也听不见。 小时候,阿大这样在雨里骂人总会让本尼感到害怕。但是后来,他越来越觉得,这样做实在是很没意思。很……胆小,就像是骂一头牛,一头羊一样,反正他们也不在乎,只能显得骂人的人,很胆小罢了。 “古格欣(老婆),古格欣快出来。家里来了客人了!” 呼啦啦的一阵雷鸣伴随着父亲的吼声一起穿进帐篷,让本尼不由一个激灵猛然跳了起来,然后就注意到父亲一身雨水地冲进来。大呼小叫,身后却还跟了三个人。 三个不认识的人。 虽然在黄金帐之下听命的人听说有好几万的数目,但克鲁罗德一向地广人稀,牧人们之间相熟的也不过就是那几十号人……但这三个人。本尼却从来没有见过——不需要仔细看第二眼。少年就知道他们肯定不是附近的人。 不管是牧人,或者刀卫枪卫……就没有这样的克鲁罗德人。 跟在父亲身后的人是个年轻男人,穿着很单薄的衣衫,看着不过比本尼高了一点点,完全是那种图米尼斯人的样子……虽然本尼也只是在大集的时候见过几个图米尼斯人,不过他知道那些人都是这样的——又白又瘦,看着很懦弱的样子,但却经常一脸假笑地用他们不值几个铜板的便宜货来骗牧人们手里最上等的羊皮和肉干。用破烂的铜板去换崭新的铜板。 这个家伙也是那样的。尤其他的脸看上去虽然很年轻,没有皱纹。可是一头头发却是苍白苍白的,就像个老头子,而那半长不短的头发下面,眼睛贼亮贼亮的,像极了……那些偸马的贼! 天底下当然没有这种偸马的贼,其实本尼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形容这家伙才好——总之,他就是觉得这个家伙是个很糟糕的坏人。说不上来哪里坏,但就是很坏。 跟在他后面的人穿着一件很长的大斗篷,不是皮斗篷,使用一种雪白雪白的细布做的,本尼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细,这么滑的布,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穿衣服会把全身都包裹在里面,连脸都挡在了那个长长的兜帽里面的。而是三个人看起来是个小孩子,被穿白衣的人抱在怀里,也是用一件很大很柔软的斗篷包裹着,头顶都被兜帽给遮盖了起来,不过这斗篷却是黑色的,只有那兜帽里面却流出了一截头发,就像那些贵人们身上带的金子一样亮。 “不用这样的,只是借您的帐篷避避雨而已,给我们指条路出来,雨停了我们就会走的。” “哎呀呀,这是哪里的话,到了自己的牧场就是自己的客人,克鲁罗德哪里有赶走客人的人?正好今天大汗也减了纳贡,我去弄一头羊来庆祝庆祝,你们不要急着走,就当是自己家里好了。” 杀上一头羊? 那是对于远方来的陌生客人最高的礼敬了,听说很早以前,这是牧人们的习惯,因为那时候草场都是不定的,牧人们很难见到朋友,但是现在在黄金大帐周边,哪里还有人会那么做啊?给一些羊肉干做的汤就已经是很热情的了! 虽然一个牧人家中往往有成百的牛羊,但自己却是不能经常吃肉的,牛羊是他们用来养活自己唯一的依靠。肉食来源于自然死亡的牛马羊,即使大汗减了十头羊的纳贡对于一个仆牧家庭来说,算是很殷实的赏赐……不过本尼最近已经知道,这其实也算不上是好,因为这种大事,王庭那边一定会有很多饮宴,又要多杀羊,到时候那些刀卫枪卫们还不是拼命的要多克扣些,最后能比往年少交个两三头羊已经算是很多了,所以即使是碰上这样的好事,母亲也就做些酸奶干来庆祝,吃肉是肯定不用想的。 但现在就为了这三个人而杀羊? 本尼咬了咬牙,看着自己阿大黑黝黝的脸上透出的红色,知道他肯定又是喝多了那种克鲁罗德人弄来的酒,被这两个人又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骗到,可是他却又不敢开口反驳,不然父亲肯定会暴怒起来,少不得要打他一顿。 所以少年只能气呼呼的坐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心里不停滴嘀咕着,希望他们能够要点脸皮再多推拒一下,这样阿大也不至于发那么大的酒疯。可惜事与愿违,父亲拉走了母亲去忙活杀羊,而那两个家伙就大大咧咧的坐在帐篷里。毫无身为麻烦的觉悟。 看着看着,他忽然就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外面下着那么大的雨,父亲的一身衣服已经湿透了,可是不管是那个油腔滑调的家伙,还是他那个藏得严严实的同伴,或者那个跑来跑去的小鬼,身上穿着的那些衣服上却连一滴水。一点泥巴都没有! 这几个家伙不会是什么魔怪妖兽变得吧?听那些老人们说的故事里,有一种很狡猾的怪物叫做变形怪,最喜欢变成人的样子来吃人了…… 正在这么胡思乱想。那个人却忽然跟他开口搭话了。 “呐,小家伙,你爸爸刚才说,大汗有大喜事。是什么喜事啊?” “你才是小家伙!大汗是要嫁女儿!” “哦。你们的大汗是哪个大汗啊?” “哪个大汗?克鲁罗德难道还有第二个大汗?” “嗯,那么,你们的大汗又要嫁哪个女儿了?” “你明知道还问什么?” 本尼根本没有心情跟这个怪里怪气的家伙攀谈,但奈何对方却一句一句,没完没了,让他越来越没个好声气,到最后就是胡乱哼哼,这个时候语声忽然顿住——在他面前。一身黑色的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那个白衣人的怀里跳在了地上,把兜帽也扯掉了。露出了一张很好看的脸……雪一样白的皮肤还有金子一样的头发,更奇怪的是她的两只眼睛,竟然是不同的颜色。本尼的目光与那双眼睛一对,就不由有些发愣,甚至忘了说话。 而这个女孩儿却只是左瞧瞧,右看看,好像对于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又好像不管什么看过之后就不再注意……抽了抽鼻子,她忽然把目光转向了本尼的妹妹,似乎对于那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正捧着的一块酸奶干感兴趣,于是就慢慢地靠了过去,出其不意地一把抢过了那食物塞进嘴里! 被抢走了零食的小女孩顿时大哭起来,但掠夺者却也皱起了眉头,嚼了两下就噗地一声把东西吐掉了。回身一跳就跳回到那白衣人怀里,也不去看那惹出来的烂摊子,让白发的年轻人不由摇头叹息了几声。总算是本尼反应了过来,又拿了一块奶干塞给妹妹才算是堵住了她刺耳的哭声。 不过这样一来,这三个人在小牧民的眼里自然就更加的令人讨厌起来。 幸好,那个人就此不再提问,帐篷里干脆就此安静下来。只是安静没有持续多久,就又被地面上逐渐回响起来的隆隆声打破了。 那种隆隆声比天边的闷雷轻得多,但却连绵不断,正是马蹄的声响——只是这个威势,却又远远不是一两骑能够做出的,本尼不由得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作为牧童,他自然听出来那马蹄声正在由远及近,越来越大,正是直直的向着毡房这个方向奔了过来的!而且,其中凌乱混杂,一时间竟然让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骑? 这种滂沱大雨之中,又有什么急事是需要调用这个数量的骑士的? 是那些马贼吗? 但是,哪里来的强盗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在黄金帐周遭百里动手? 难道是大汗的那些刀卫枪卫?可是他们在这大雨之中跑来一个仆牧家要干什么? 马蹄声在极大之后猛然停滞,化为了一连串健马的嘶鸣,火光跳跃,将毡包四周映成了一片红亮,继而刺啦啦的几声撕裂声里,这座毡包的一面墙壁就被扯开了一道大口!羊皮在哗哗的雨水中飞散,露出了外面雨幕里,围成了一圈的几十名全副武装的骑兵! “不……不关我们的事情,是这家伙……” 牛油火把的火光在雨水中跳跃,昏黄的光亮将高头大马和皮甲皮盔都映得杀气凛然,本尼忙着将自己的弟妹扯到身后,然后退到帐篷的角落,心中笃定这肯定是眼前这三个狡猾的图米尼斯人做出了什么事情才引来了这一场灾难,只是却没有想到骑士们根本没兴趣去看那几个外乡人一眼,只是高声大喊。 “这里有个叫本尼的小鬼,是哪一个?快滚出来!” 怎么会是自己?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小牧民瞪大了眼睛,一瞬间不知所措,而这个时候,他的父母已经冲了过来,跪在那一群骑士面前连连磕头,意图询问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理所当然地,冒雨长途奔驰至此,骑士们根本就没有兴趣听这一对男女下等牧人的哭诉,反而因此颇为不耐,于是就是手起鞭落,劈头盖脸的一顿抽打,将两个人抽打得在雨水之中乱滚,尖叫不绝! 父母的惨叫声声尖利,本尼自然是无法再呆滞原地,但就在他想要冲出雨幕的时候,一只手却按住了他的肩头。, “能不能问一问,这个小孩子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需要各位铁卫如此心急的寻找他?”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父母的惨叫声声尖利,本尼自然是无法再呆滞原地,但就在他想要冲出雨幕的时候,一只手却按住了他的肩头。紧接着他的四肢仿佛就此发麻,连一动也不能动了。 “能不能问一问,这个小孩子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需要各位铁卫如此心急的寻找他?” 这个声音平和细微,但却穿过了一片嘈杂,也定住了那一片嘈杂——无论是在远处警戒,还是围在毡房四周,每一个骑士都感觉那声音仿佛近在耳边,而心中随之下意识的一冷,仿佛被一柄利刃刮过般说不出的难受!精神却恍恍惚惚,连同座下的马匹一起呆滞在原地。 于是场面之中一时间静谧至极,只有哗哗的雨幕越发湍急,仆牧一家的父母从地上挣扎爬起,却不敢问那些威风煞气骑士们为何突然地呆滞起来,只能偷偷向着自家毡房逃过去,跟自己的两个孩子抱成一团,小声哭泣。 至于站在另一边的大儿子……只有母亲向那边望了几眼,却连靠过去的勇气也没有,那些骑士老爷都是汗王手下的骑卫,大张旗鼓的来找这个儿子,当然是这个小子惹下了什么大祸了,至于那个轻声自语的年轻客人……虽然是很感激他出声帮忙,也不愿意他就这样招惹上这帮脾气暴躁的骑卫老爷,但是自己都要家破人亡了,又哪有心情再去管别人的闲事? “原来没人知道?不过,跟公主殿下的婚礼有关?咦。塞西莉亚的妹妹啊……呵呵,还真是麻烦了。”年轻人轻声念叨,将视线转向自己的白衣同伴。一脸苦笑,无限谦卑:“看样子,这一次我得到克鲁罗德的金帐去看看,否则的话,事情闹大了我也少不了要收拾残局。” “你真的只是去看看?不过,如果我真的开口说不让你去,你又真的会就这样不去的吗?” “……” “为什么不说话?” “你想听我说些什么呢?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生气吧?如果说的不好,你会觉得我很蠢然后不高兴,如果我回答的很符合你的心意。但我又不能那么做,那么结果还不是一样?” “你知道啊?” “真是的,饶了我吧……哦,还有你们……回去吧。回去吧。你们什么也没找到,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一切似乎都变得安静,只有那两个人完全不被理解的话语穿过雨幕,然后,随着年轻人摇了摇头,然后伸手就像是赶走一些什么讨厌的蝇虫一样的挥了挥。于是那些凶神恶煞的行凶者就在那仆牧一家人惊讶的目光里开始离去。 不过片刻,这帮凶悍的,直属于大汗的骑卫就这么接二连三地走了个干净。就跟他们到来之时一样迅疾。 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足够让遭了灾的一家人不知所措,他们根本无法理解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又是怎么结束的……最重要的是,现在他们要怎么面对眼前的这几个人。 “看来是没有工夫尝尝老哥的羊肉了,那只羊就算我们买下的口粮,这里有三个金币,就当作羊肉钱好了。” 那个神秘的年轻人的话仍旧是轻描淡写的,似乎完全没有考虑他们走了之后,那些骑士们可能去而复返……但仆牧夫妇却是知道,刚才这帮凶悍的士兵绝不会轻易地就这样放过这一家子人的——他们半夜出来办差却无功而返,回去之后即使交代全面也得不到什么赏赐,过后心中如何不会记恨?种种发泄的手段自然要着落在这一家人身上…… 金帐的兵威虽然可以护佑仆牧不受马贼劫掠之苦,但是因为无心小错惹怒了卫士而遭受的惩罚却绝不会比马贼劫掠更轻,碰上了马贼,不过是明面上的财产损失大半,运气好的话还可聚拢残余的牛羊,有个活命的可能,可是得罪了这帮卫士……就算全家被戮,在克鲁罗德也算不得什么——大汗与他手下的贵人们,哪里有兴趣关心一个下等的仆牧与卫士之间的‘小事’呢? 所以这夫妇两人也顾不上收那几个平日里足够晃花了眼睛的金币,只是一头跪在那两人面前,一叠声的哀求救命。只是即使那个年轻人回应他们说,绝不会让那些骑卫来找他们的麻烦,这种空口白话的保证,他们又怎么可能会信?夫妇俩也说不出什么道理来,只是跪在泥水里不断叩头,一根筋的重复着:“贵人,求您救命啊,如果他们再来了,我们这一家老小可就全完了……” 这种近似抱腿的粗劣手段固然可怜,但也颇为可恶,如果是平时碰上,白了头发的年轻人恐怕根本懒得去管,抬脚走了一了百了——不过萍水相逢,本身起因都在这些人自己身上,他已经顺手帮了个忙,过后就算这一家子人死在眼前他心中也不可能有一丝不安。 更何况最后他们肯定是完全平安呢? 只是这一家人看来实在是不知道那一辈子修来的福气——嗯,在这个世界,或者叫得到了泰摩拉的瞩目?一身白袍的圣武士已经默念祷文,用治疗术抚平他们身上的鞭痕了,这件‘闲事’接下来的手尾,她显然是不可能避之不理。 “既然他们不放心,只好带着他们一起走,得到你那位公主殿下的保证之后应该就不成问题了吧?” 这不?命令就下来啦…… “你觉得他们不会害怕我们半路上把他们杀了……哎呀!疼疼疼疼,老婆大人饶命!我看就算直接抹了他们的记忆也不打紧,反正过后都是一样的。哎呀!这小丫头……别跟你妈学这个呀!学什么不好学家暴,以后怎么嫁出去?你以为还有跟你老爹一样这么容易被骗的么?” 对于这种善心过头的举动。某人自然是一贯持着‘治病救人’的批判态度的,只是最近的一段时间,圣武士似乎已经完全掌握了与他相处的主动。加上旁边还带着个对什么举动都好奇异常的女儿,于是一句胡扯,却换来了两次攻击。母女俩相对笑得欢畅,某人只好呲牙咧嘴带着两边一轻一重的掐伤躲开了几步,却刚好看见那牧民少年一脸咬牙切齿的抬起头,盯着他提高了声音: “你们……认识公主殿下?” “算认识吧。” “……如果你们是要去找公主殿下的话,那俺也要去!” 几乎是用尽了全力的呐喊在雨夜中远远传出。即使是本尼自己,喊出这句话之后也不由一愣。 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不过是个仆牧的小孩子而已,要跟着这些人去哪里? 这些人虽然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可是至少挥了挥手就替自己一家子避过了一场临头的大祸……如果眼前的这三个人都可以随意的指挥大汗的骑卫,那么他们肯定不是一般的人,说不定是金帐的贵客什么的,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听自己的请求呢?而且。就算跟去了。自己又能干什么?他们又要自己这个小牧童有什么用呢?自己又想干什么?见那位公主殿下一面?然后呢? “这个傻阿兹,真是疯了,真是疯了!快住口,你要去干什么?”孩子没头没脑的发言自然是让母亲大惊失色,刚才那人的玩笑可是足够他们听着胆战心惊,于是连忙跑来一把把他拉倒一边,连声道歉:“崇山之神赐下的两位,不是。三位贵人啊,他有的时候会犯浑。所以说什么请三位不要去理他……让他爹陪着两位贵人去金帐就好了,这个憨阿兹可不能离开,这次那些人都是来找他的……” “你去找她又有什么事情吗?”心灵术士漫不经心的问道。 “俺,俺不知道,但是今天俺才刚刚见到过她的,公主经常跟俺说话的,所以就算……就算她有什么事情,俺也不能就这样什么也不问……俺少可以帮你们带路,到大汗的大帐那边去,还有,还有俺知道要靠近大帐需要什么,哪一边人最少……” 本尼死死的咬着嘴唇,盯着眼前那个人戏谑的目光,小小的脑袋了拼命思量着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磕磕巴巴吧的开口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仍旧很不喜欢眼前的这个人,即使对方帮他,以及他的家庭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麻烦,但他只要看见这个人的脸,就讨厌,但越是讨厌,就越大声,就是不希望输给对方一点儿。 虽然他现在也根本就没有赢过什么。 “她来找你干什么?你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我跟她?那个……不知道,每次她都是来跟俺说些不懂得的话……这次她就说了点儿话,俺不懂,不过好像是关于一个什么坏人之类的。她还说大汗只想着自己当大汗,还有什么的,然后俺没再问,她也不说了……” “为什么不问?” “再问,她就打俺的脑袋啊?可疼了。”少年不由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头,但很快就发现自己好像是弱了声气:“俺也不是怕她打,只是她都哭了,也不好再说。不过公主殿下每次都给带来吃食,还跟俺说话,这就够俺帮她了,克鲁罗德人,朋友有难是不能不帮忙的!” 对了,自己和公主,应该算是朋友吧,至少,不管公主殿下怎么看,自己是把她当成朋友的。 这个念头冲上脑海的时候,心里似乎忽然就多了一股气势,感觉就不那么害怕了。 只是少年抬起头来,却忽然怔住。 父母,弟妹,周围破烂的毡包,熟悉的景色……不知何时通通都已经不见了! 只剩下自己面前那个头发银白的年轻人,以及他身旁白袍的同伴,黑袍的小女孩,与自己一起站在一片荒原之上,四周是一片漆黑的夜幕,但面前却是一片灯火通亮!这火光映照着一大片长长的,以巨木搭建起来的巨大栅栏一直延伸到两边的黑暗里。都不知道有多长,而面前那两座高昂的角楼上,牛油的火把熊熊燃烧。好像要伸进那黑洞洞的天空里面去似的! 如果不是天空中雨水呖呖浇湿了头脸一片清冷刺骨,小牧童真的要以为自己是撞了脑袋,昏了做梦了! “这这这……这是什……啥地方?” 把脑袋转了三圈,本尼才算终于接受了自己面前的变化,然后一团乱的脑子里也清醒了很多,一道道的念头像是火光一样闪亮起来。 是了,远处的木栅的尽头。就能看到那一片明亮的灯火耀目辉煌,虽然看不清楚其中的虚实……但是在整个克鲁罗德,在这种夜里。除了大汗的黄金帐,那里还有这么明亮的光? 黄金大帐? 黄金大帐! 俺的崇山之神啊…… 虽然是曾经说过知道什么进入大帐的路,但事实上本尼这种小牧童,哪里有什么资格靠近这座克鲁罗德主人住所?连可能都没有! 他距离这里最近的一次。也就是在几百呎之外远远看着这些高大的箭楼上面全副武装的弓卫而已。那是去年他跟随着一个舅舅一起来这里朝圣的事情,但是或者是因为那位公主殿下吧,所以有关这里的事情很多他都是听说之后就牢牢地记住了的。比方说,他知道那两座吊斗里面那些人都是整个克鲁罗德顶尖儿的猎人,配的都是最硬的长弓,一张弓就可以把天上飞的大雕啊,苍蝇啊什么的都射下来,射人更是在一千呎之外一箭就能射死了七八个的! 可是自己这几个人又离着那里能有几呎呢?下一瞬。那些箭是不是就会嗖地一声飞过来穿了自己? 一瞬又一瞬,不知道多少瞬之后。箭矢始终没有来,小牧童只看见那个白头发的家伙向着那碉楼招了招手,很快一阵人声鼎沸,木栅中央那两道大门就打开了……于是又把他惊吓得几乎迈不动脚步——黄金大帐的门扉在傍晚关闭,除非得到大汗的命令,否则是不可能开启的,这是整个克鲁罗德所有牧人都知道的几件事之一。 那眼前这个招了招手就能让不可能变成了可能的人,又是个什么样的大人物? 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在这种雨夜跑到了自己家那小小的毡包去了呢? 跟在几个人身后就这样慢慢地走向那两扇缓缓开启的木头大门,可怜的牧童脑袋里一时间也不知道塞进了多少个问题,但是仅凭他那一点点的见识,却又那里想得出半个答案?所以也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这两个人,看着前方那些忙忙碌碌的卫兵,仆从各自分开,任由他们一路向前…… 没有人阻拦,更没有人疑问,那两个甚至不是克鲁罗德人的人就这样走向黄金大帐的方向,简直就像是……他们两个,才是这座黄金营帐的主人似的。 …… 但黄金大帐的主人,自然是黄金大汗,也只能是黄金大汗。 黄金大汗,金帐汗王。 这名字跟大陆上但些王国的国王,皇帝,或者公爵没有多少不同,一个笼统的称谓而已,真正能够让人称颂的,只有它代表的力量。 或者说,是力量才带给了汗王无上的意义。 唯有所有的克鲁罗德人的力量,命运,一切……才是这名字的全称。 金帐汗王站在他的帐幕的门口。 他身上华贵的皮袍已经被褪下了半截,一只衣袖就那样塞在腰间,露出他魁梧的身体上,交缠着无数伤疤的健硕肌肉,雨夜的冷风从大帐的门口吹拂进来,但是却无法让他皮肤下的血色消退一分。 如果没有人说出来,谁也无法看出他是个六十五岁的老人了。 他的头发虽然已经半白,但是依旧浓密,除了眼角,面颊上也看不到多少皱纹,而他仿佛无穷无尽的经历,让他现在仍旧可以一次喝掉六七瓮的麦酒,再穿戴着他那一副重达三十磅的胸肩铁甲,挥舞那长度超过了七尺的斩首斧,一斧子砍掉熊的脑袋。 年轻的时候,他曾经自己说过,战胜了时间的秘诀就是不要让自己感到难受,无论什么事情都不值得耗费太多心思去想,想得太多那是那些狡猾又愚蠢的敌人们经常干的事情,只要找那种最舒服的方法,就是解决问题的最好的方法。如果有人让什么东西不舒服了,那么就砍掉。山挡了视线就砍掉山,人挡了路就砍掉人, 不过今天,他感觉很不舒服。 但是偏偏却又没有办法砍掉那个胆敢让他不舒服的东西 因为那个让他不舒服的东西,跑得看不见了,他现在也找不到。 和草原上历代的大汗一样,他有很多的妻子,很多的儿子,家族人丁兴旺是很好的事情,但实际上作为国王他也希望能多点女儿了——儿子固然是可以继承家业的,但是养多了想要全照顾到可不大容易,吵闹得很,而女儿虽然不能干什么活,但至少可以用来笼络那些其他部族的领头人,跟他们结成亲家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想得太多那是那些狡猾又愚蠢的敌人们经常干的事情,只要找那种最舒服的方法,就是解决问题的最好的方法。如果有人让什么东西不舒服了,那么就砍掉。山挡了视线就砍掉山,人挡了路就砍掉人,他的父亲,上一代的大汗也同样是死在他的斧子下面的,虽然对外宣称的说法是狩猎的时候坠马而死。 可惜,年轻时那种狂放的随心所欲的感觉已经越来越难以得到了啊…… 有时候,为了得到某些东西,似乎注定就要失去另外一些,而有些东西一旦得到,为了维护就得付出更多的东西……就像现在,他背后那个仍旧在喧嚣着的场所,男人,女人凌乱的混杂在一堆的场景让他心中似乎多了些甚么……那种感觉很不好,就像是占满了全身的黏糊糊的血浆,可是却又没有血浆那种令人愉快的腥气。 拎起手里的酒瓮,他将其中以龙舌兰酿造的烈酒一饮而尽,半天才心满意足地吐了一口气。 不过那种令人很不舒服的感觉仍然没有消失。 全身都在发痒,从牙齿,到手指,手腕,每一个骨头节好像都在发痒,强烈的催促着他,要他抓住斧子然后去砍掉那些胆敢令他不舒服,不愉快的东西……但是他偏偏知道,自己没有办法砍掉那个东西。 因为那个让他不舒服的东西,跑得看不见了,他现在也找不到——而带着那东西逃走的,偏偏又是一个他没法砍掉的人。那个需要用来和达坦部联姻的女儿。还有带着她跑掉了的另外一个女儿。 他唯二的两个女儿。 和草原上历代的大汗一样,他这个黄金汗有很多的妻子,很多的儿子……而且。他很擅长生儿子,那曾经是他很擅长的……他跟很多后妃的后代都是儿子,到现在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究竟具体有多少个了……然而对于普通的牧民来说,儿子固然可以让自己的家族人丁兴旺,是很好的事情。但作为汗王,女儿也是很重要的——儿子养多了想要全照顾到可不大容易,吵闹得很。而女儿虽然不能干什么活,但至少可以用来笼络那些其他部族的领头人。 那是很简单的方式,比付出很多财宝都管用。 第一次用这种方法就成功地从图米尼斯那边弄到了很了不得的宝藏。一个高等法师还有一些低阶法师……那可是整个克鲁罗德都倾慕的东西,可惜为什么第二次就变得麻烦起来了呢? 不过就是个小小的麻烦而已,只要她还没有离开克鲁罗德,总会抓得住的。就算学会了魔法。她难道还能比丛山大神的神术还了不起? 只是现在好像也不慴把她怎么样…… 带回了那个名叫米奈希尔的法师,这功绩实在很大,自己这个汗王之前也对她做出了奖励,如果再大张旗鼓的去抓她,落在那些部落首领的眼中,因为法师而营造出来的地位可就要回落不少……更何况,那位法师似乎对于她也确实是有几分在意,弄得太过激烈可能会导致他取消掉那个好不容易定下来的法师塔的计划。 可惜。虽然吹嘘的响亮,这位所谓的高等法师。其实也没有比大萨满的能力更强,如果说只是拿来牵制一下萨满一方的势力或者也还可以从那边掏出更多的好处来……不过,自己这几个月来,是不是对于这些法师表现得太积极了一点儿? 很多东西总是这样,没有的时候眼红心热,到了手之后就知道也不过就是那样——不仅不尽人意,还有些意想不到的麻烦随之而来……就像这法术啦,法师塔啦,简直就是个没有底的大缸,无论倒进去多少都是点滴不剩……而且这倒进去的还不是水,是黄金,宝石,以及那些不知道是什么但就是值钱无比的玩意儿。 十个月,‘随随便便’的六十万金币的财货……但别说是魔法塔了,整个地基据说还没有打妥。金帐王庭虽然号令克鲁罗德,但实质上的财货收入却远不如图米尼斯那些贵族们丰盈……如果长此以往地建筑个一年半载,自己还能剩下多少家底? 而且,那些萨满们不是傻瓜,自觉被动摇了根基,又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山鼠子死前还要蹬蹬腿呢!这帮仗着丛山大神的名头狐假虎威的老家伙们挣扎起来自然更麻烦了几百倍——就算他们表面上信誓旦旦,说着什么‘崇山之神护佑大汗’,可是想想就知道,那些什么‘崇山之神已经抛弃了大汗’之类的谣言,除了这些担忧嘴边饭碗被动了的老家伙们,谁还有胆子往外放? 这一套确实蠢得可笑,但是对付那帮有脑子没脑子的混蛋们却又最他**的好使唤! 这谣言才出了几天?下面的各个部族就开始人心动荡……真是杀人都用不着刀! 所以自己这个大汗还能怎么办?把这帮货色都砍了?倒是敢想!真做起来的话,就算黄金帐下的好儿郎们能够把其他那些狼崽子们都砍翻,又有谁来对付各个部族那些萨满?就算他们的巫术也不是那么特别顶用,但至少数量上已经超过了八百,是那几个法师的三十倍数以上! 结果不得已,也只能想些下等手段……要不然,自己又何必非要用没足岁数的小女儿去笼络达坦部族?难道我这个大汗看起来就有那么糊涂了?不知道他们那个王子已经快要三十岁了,不是适合兰朵的好儿郎? 早就跟她说过,是金帐的子女,就得为了这金帐付出一切……结果呢,最先闹事的就是她塞西莉亚!直接来了个动手抢人跑个没影。她以为就可以这样完事了?她难道就不知道,得到了那些萨满支持的达坦部落如果再觊到了机会。就真敢起兵举旗,夺了黄金帐? 林林总总的思路就这样慢慢在脑袋里面翻搅成了没头没尾的一团,所以他叹了一口气。又拎起酒瓮,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而扔掉那酒瓮之后,他就注意到,面前那一片帐篷的火光,似乎有点……太吵,也太亮 牧人们随牧草而动,即使是王庭也不例外。不过王庭的规模,自不是普通仆牧那几个毡包能比,黄金帐之外那层叠的帐幕绵延。在节庆的日子里一直歌舞喧嚣到天亮也只是寻常……只是此刻,这喧嚣似乎有些特异——火光辉映,人声鼎沸,一时间竟然映衬得金帐的一方安静了不少。 “那里怎么了?” “似乎……不。是三额格的部下。是喝酒闹事。过了界限。” 汗王提高声音的喝问,让在大帐门口值夜的刀卫立刻警觉了起来,天黑风高,黄金帐周遭的情况虽有定时通报,但也不可能事无巨细,所以他仅能凭借位置和惯例大致推测——黄金帐周遭,连绵的各部族营地,以及驻军等等的营帐占地足有四五里方圆。堪比一座城市,范围巨大。消息难免滞后,就像石子投湖心,涟漪要想波及湖畔,总归是要一些时间的。 只是偏偏大汗对于通报之中闪烁其词深恶痛绝,而作为当值若不知情况更是砍头的大忌……因此即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宿卫通常都有几条常备的理由可以推搪,喝酒误事就是其中最好用的……草原之上,男儿好酒,不管之后事情演变成什么,都可以作为原因搪塞一番,算是个很好的借口。 黄金汗摇了摇头。 在这种欢庆的日子里,喝多了的卫士胡乱走动,进而和当值的卫士产生摩擦,出些乱子的事情是经常有的,醉酒打架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可是这个规模……不像。 如果是单纯的打架闹事,那么这种骚动只会在原地停滞,但是现在那混乱的地区却显然是在移动,而且还很有计划的,跨过了三个不同的营区防卫……不,与其说是跨过,不如说是穿过……划出了一条所有防卫最为薄弱的线条,笔直地……朝着这里来了? 哗变啸营? 更不可能了,金帐之下驻扎的都是精英近卫,家族都在周遭,忠诚心远不是那些杂乱的下层牧民可比,更何况归属大汗的八个儿子统属,互相之间就算有两三个有私下的密谋,也没有成功的可能。 如果是刺客……可是刺客会有如此明目张胆的冲进这座大帐之中来吗?而且显露出明显敌意的存在,又怎么可能如此长的时间里还没有被包围住?仍旧在不断靠向自己这边? 不过几个呼吸,就已经快要接近了黄金大帐前方,那一片广大的空场了。 “有意思。”大汗眯起眼睛:“还有没死的吗?” “合罕(父亲),儿子爱牙刺在这里。” 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随即从一片莺歌燕语的大帐中大步踏出,半身钢制胸甲让他脚步沉重如锤,步步轰鸣。走到了帐篷的门口,他目光流转:“像是有人趁乱搞事。不过人手不多,给我五十骑,我就能平下来。” 克鲁罗德的大汗微微颌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带上你的一百金隼卫,去把这股乱党给我拦下来。”他简短地命令,但随后在儿子出账的错身时又补了句:“讨厌的苍蝇们似乎已经被惊动起来了,别让他们看了笑话。 “好!” 简短的回应,迅捷的脚步,以及呼吸之后就集结起来的马蹄与号角声,让汗王再次点了点头。 爱牙刺是他的第七个儿子,不够聪明狡猾,但无疑足够勇敢,他有一副袭承自他这个父亲的健硕身体,直爽的性格在卫士之中声望很高,而且很难得的会训练士兵,帐下招徕了几个流亡的图米尼斯骑士,这也让他手下那些骑卫在几个皇子的卫兵中格外出众,于是黄金汗便赐予了他们一个‘金隼’的称号,划作半支亲军。也算是一种奖励—— 不过究其实质,他不过是希望那几个不怎么成器的儿子们看一看。学一学,什么才是克鲁罗德的王族应有的威风。 就像现在,在大帐里看着这一幕的大汗子嗣至少有四个。可是在他开口时回应的,却就只有爱牙刺一个……一个个呼吸沉重得连帐门口的风声都压不住,偏偏还要装出喝多了的样子来,真是令人发噱。 黄金汗王摇了摇头,不去再想这些麻烦的事情。 因为麻烦已经到了眼前。 隔着刚刚列队的一百骑金隼卫,一众人从金帐前的空场对面慢慢奔出……几十个持盾刀卫向着两边分开,其中露出来的人影。只有区区的四名。但那个缓慢迈步,被一件白色罩袍盖住了全身的人,却让汗王无声地紧皱眉头。 作为克鲁罗德人。他只是在那些吟游诗人的传说里听说过所谓的大骑士,剑圣之类的存在而已——包括他自己在内,身边最强大的一群战士,力量也不过就是高等中位骑士的程度。没有对于世界法则的领悟。人力能够到达的极限,也就不过如此罢了。 但是没有力量,却不代表没有眼光—— 在汗王眼中,这个一身白色的人是如此的突兀,如此的耀眼,周遭几百支火把的光泽将一切都映照得金红幽暗,唯有那一袭白袍纯洁如雪,不染纤尘。却又没有什么魔法的光泽附加在上面,像极了传说中。那些能够以一己之力与施法者们抗衡的英雄。 这样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思忖之间,两方已经对峙。 “你是谁!” “你又是谁?” “我是黄金可汗的子孙……” “好吧,这位子孙,我是找你们可汗有点事儿问,能不能通传一声?啊,算了,都到了这里了,我直接去跟他说吧。” 作为克鲁罗德的血脉,爱牙刺的声音永远气势十足,声震三里,但是令人惊讶的却是回答他的那个语声——那是个温和的声音,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在诉说着,毫无威势可言,在这一片纷乱之中几乎就要被湮没无踪……但极为奇怪地,当他的话语声响起,沉寂下来的,却是周围的纷乱。就连年轻的皇子的吼声都瞬间被其打断了……让人心中无比憋闷。 更何况还有那那恶意满满地刻薄回应? 壮硕的皇子怒喝一声,催马前冲,一柄三十磅重的长柄大斧在半途中已经挥出了一道半月,显然是不想给那个胆敢出言嘲讽的家伙任何机会……只是一人一马的冲击不过刚刚起步,一声喀嚓脆响便已经清晰可闻,爱牙刺那匹高头大马颤声嘶鸣,前腿弯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一头扎向地面,于是猝不及防的皇子被巨大的力量一甩,整个庞然身躯就向前飞去!手舞足蹈地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曲线,连人带斧子就这样重重地撞进了侧方一座营帐的顶棚!羊皮撕裂之后隆隆垮塌,但其中仍旧混杂着连串碎裂声,十分地耸人听闻。 “哎呀呀,十次肇事九次快,小小超速大祸害,年轻人可不能马虎啊。” 那白发的青年仍旧闲庭信步似的向前,似乎完全没看见几个骑士已经继续冲上,巨斧弯刀带着瘆人的寒光,声声嘶吼恍若滚雷:“还有杀人这种事儿啊……不是用喊的。” 还有这个词汇出口时,他双手合拢,十指交握。 而轻飘飘的一句话结束时,喀喀喀的一连串轻响已经震动空气,十余个冲锋者手中的兵器堪堪碰触到他们之前,头颅已经各自爆散成了一蓬蓬的血雾!失去了驾驭,他们座下的马匹立刻生生停住了步伐!面对着那四个慢慢走来的身影,全身颤抖,最后竟然连站立的姿态也保持不住,就那样慢慢俯跪在地,额头拱进泥土,甚至口吐白沫就此昏厥过去,在那几人走过的路边上排列成为一条令所有旁观者哗然不止的道路。 自诩丛山之子的克鲁罗德人悍勇无畏,死亡不可能让他们心生退缩,但那是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瘌,却不是无声无息无缘无故……那个人却不过缓缓前行,便有十几骑精锐脑浆崩裂甩得一天血红,死的都莫名其妙,这些牧人们出身的骑士们,从小到大,又那里见过如此诡异的杀人场景? 更何况,刹那之间已经死了十二三人,但那些人看上去却根本连大的动作都没有动,只是慢慢地走过那片空场而已。 “先跟你们说,我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有耐心,真的。” 那个人仍旧在慢慢地开口说话,声音温和又缓慢,然而此刻,就算是他的声音犹如黄鹂鸣叫般悦耳也好,听在所有人的耳中,也和鬼魂嘶吼出来的阴风如出一辙,每一个骑士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抓紧了缰绳,可是即使此刻这黄金王帐周遭已经聚集了数百骑士,数千刀卫,他们的视线相交,却仅仅只能在对方的视线中看到无尽的恐惧! “糊弄人的邪恶手法……你以为我们没有施法者么?”大汗忽然一声冷笑:“有请大萨满阁下!”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但很可惜,这个叫甚么粘罕的家伙,离王子这个形容可差远了啊……虽然是部落首领的儿子,但长得很难看,岁数也大。小本尼,你刚才说他多大了来着?”白发的青年人仍旧用他那种不紧不慢的方式说道,向旁边让了两步,让所有人看到他身后那个牧民打扮的少年。 “啊?啊……这……” 数百道视线在一瞬间落在身上的感觉,让本尼下意识的颤抖,这个时候,别说是说话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到了这里的!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下意识,下意识的迈动脚步跟在这三个人后面……可现在那个人却让他说话! 在几千名黄金帐周遭的仆人,千百个部落的勇士,以及大萨满,还有黄金汗王的面前说话,而且是要说克鲁罗德的第二大部族达坦部落的王子话,还是坏话! 周围连绵的火光,刀刃和斧头的锋芒,空气中混合了泥土气味的刺鼻血腥,还有刚刚平息了下去的惨呼……已经让仅仅十一岁的孩子的思维完全扭结在一起,恐慌就像是山一样从头顶上压下来,让他只感觉自己的一颗小心脏已经快要麻痹……如果不是那个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被某种力量送进了脑袋里一样清晰,他恐怕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说甚么! 说话啊? 难道你就忍心让那位小公主嫁给那个岁数很大的王子? 忍心那个丑陋的家伙就这样娶了你妹妹那么大的小姑娘? 你还是个哥哥不是?是不是以后你的妹妹,也可以嫁给一个三十几岁的人? 当然……不可以! 本尼一下子就叫出了声来:“那个粘罕……算不上王子!他都三十岁了。甚么王子,根本是个老头子!” 略显稚嫩的童音穿过寂静下来的雨幕,有些刺耳的传扬开去。然后,就换来了一些细微的声音……大多是压得低低的嗤笑声。一声接着一声,好像很快就有些压抑不住——显然,让自己部落的小公主去嫁给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对于这些侍奉在黄金帐下的仆人们来说也不是一件什么光荣的事情,所以尽管这个孩子的喊声并不那么好笑,但还是有人愿意用一些笑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和嘲讽。 “你看,连小孩子都知道,这位公主似乎不应该嫁给老头子。所以大萨满阁下,我觉得,你其实真的不应该告诉我那么多东西的。” 一头白发的青年也笑了笑,不再去逗弄那个可能十岁就要犯了心脏病的小牧童。只是看着大萨满:“万一我真的找到了她们。这种不合理的事情就不能不管了,或者,我也可以认为,是不是大萨满阁下你也希望这个荒唐的婚事不能够成功呢?” “让兰朵公主嫁给粘罕王子,这是大汗的决定。” :“我不知道你们的法律如何规定,但是在克鲁罗德,婚姻的事情是由父母来决定的。只要双方的父母同意,除非是丛山大神亲自降下神谕。否则的话,没有人能够随便改变父母已经决定的婚事。否则。他就应该受到崇山之神的惩戒,被天火焚烧,雷电轰击……” “天火焚烧?雷电轰击?好可怕。” “年轻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像是一个胆小鬼一样缩着脖子,轻轻的拍打着胸口的动作,由一个随手就隔空捏爆了十几颗骑士头颅的人做出来并不会让人感觉很滑稽,相反会让每一个人都感觉说不出的焦躁,焦躁得难受……所以,大汗的目光在帐篷门口聚集起来的,越来越多的各个部族的贵客们身上扫视,忍不住开口喝道:“如果你只是想要寻找塞西莉亚,那么我可以帮助你,但如果你想要我解除这婚约……” 他的语声顿了顿,但最终一字一句的开口:“那,是不可能的!” 不知道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力量强大的人究竟是谁。但从他来到这里的行事以及问起塞西莉亚的事来看,无论是谁都可以猜到他的目的就是专门要搅乱这粧婚事的,他已经将这个要求表达得很清楚了,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位大汗,等待着这位克鲁罗德人的主人做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但是这答复之中,却根本没有选择。 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联姻,是不可能就这样结束的,否则达坦部落立刻就会变成所有部落之中的笑柄了……被随意结亲却又悔婚,即使是最低阶的牧民会将之视为单纯的侮辱,更遑论作为第二大部族的达坦部落?而由此引发的结果,恐怕便只有战争一途。 两个最大的部族之间的战争,至少会牵涉到克鲁罗德超过半数的人口,而且必然不是那种互相简单的试探,杀几个人,抢一些牲口的小摩擦—— 所以,不管这个年轻人究竟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大汗都不可能解除这已经决定的婚约……解除婚约造成的后果不会比得罪了一个强大的法师更小,甚至从结果上来说还会大很多,更加残酷,涉及到黄金部族以及达坦部族之下,十几万牧民的性命,以及他们全部的生活。 作为大汗,他无法在此退缩。 他微微抬起头,注视着远处那个站姿随意的人……雨夜漆黑,摇曳的火光中,那个人的面容模糊不清,表情似乎是在微笑,又仿佛冷漠如冰。 大萨满就站在身侧,而帐幕的周遭,八个最为精锐的克鲁罗德战士已经全身紧绷,就算那个人是一位传说中的**师,也不可能穿过这些障碍来攻击到自己……但在做出了那个回答的刹那,克鲁罗德人的黄金可汗仍旧不由握紧了双拳。心中莫名的升起这样一个念头。 下一个瞬间,又要有多少个勇敢地卫士就此死去? 没有人。 “也是啊,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更何况,这门婚事,对于你来说,还有很大的意义……” 某人的声音感叹,带着‘恍然’的明悟: “一旦那个粘什么的娶了那位公主,克鲁罗德的局面,也就不大一样了呢……黄金部和那个什么第二大部落就成了亲戚。世代交好,永远稳固。而两个部落如此稳固,那么作为可汗的你。想要弄出什么魔法塔,培养一堆属于部落的魔法师之类的事情,自然很容易。这样一来,魔法就会在克鲁罗德兴盛起来。对于你们这些普通人。肯定会带来很多的好处的。如果仅仅只是牺牲一个女儿就换来这些,那么作为一个王者做出这样的决定,好像也是算不得什么错误,是不是?” 这个家伙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他的语速不快,但是其中的转折,却让几乎所有的人都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问题,那么大汗何止是没有错?用自己的女儿来为所有的子民谋求幸福,这几乎已经是圣贤君王的德行了。 难道说。这个人事实上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强大的力量,之前的种种做派。不过是为了虚张声势? 而在察觉到大汗不肯退让半分的坚决意志之后,就只能改弦易辙? “但法师一旦兴盛,自然就会成为一股对抗神术施法者的势力,而且,他们通常是不会信神的,对于统治那些平民更没有多少兴趣……这样一来,对于你大萨满阁下好像就没有什么好处了,如果法师们逐渐成为了克鲁罗德的主要施法者,那么萨满们又要如何自处呢?” 大萨满抬起头。 他的脸应该曾经很丰隆,充满了肌肉,但岁月已经抽去了上面每一分的血肉,只剩下一张干瘪的皮,于是这张皮上便全是皱纹,就连五官也像是稍微深刻了一点的皱纹了……所以没有人能够真正分辨他现在的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究竟是笑还是愤怒,或者是惊讶。但是如他这个岁数身处高位的人,实际上早就已经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即使现在只是稍微动容,也显然已经足够表现出他心中那压抑不住的震惊。 因为那个人还在不紧不慢地,诉说着一些令人不安的话语: “对于大萨满来说,如果找不到这两位公主殿下,那自然是最好的了……这样一来,两个最大的部族自然也就不能成为儿女亲家,然后陛下也不能用法师们来替代萨满了。不仅如此,可能愤怒的达坦部落还会起来反对这位汗王,然后大萨满阁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推动这件事情,让达坦部落出力换个汗王……啊,是第二,第三还是第五皇子?反正你身边已经聚集了好几个这样血统纯正的废物……最重要的是,这个家伙不会用魔法替换掉你们这些萨满,你们也就可以赶走法师们,继续骑在平民们的脖子上吸血,还能顺便把这个越来不听你的话的黄金大汗给彻底去除。而在外人看来,那不过是克鲁罗德人很常见的儿子弑父夺位的戏码罢了……反正从上一辈,上上一辈,再上一辈开始,你们就是这么做的嘛,这帮汗王还没有一个发现的,或者他们发现了他们也没法抵抗那种诱惑?” “阁下,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但是,请不要将我们克鲁罗德人的大度与忍让当成是软弱的表现。” 大萨满仍旧弯着腰,扶着拐杖,在火光的映衬之下,仿佛一座石像,而他的声音也同样干涩得像是在喉咙里摩擦的两块石头……只是那声音蓦然之间,已经宏大得恍如天空之中的雷霆!甚至飘落的雨幕在这一瞬间也为止颤抖,让周围的火光猛地暗了暗! 一股细微的风忽然慢慢升起,卷动大萨满身上那件宽大的皮袍,猎猎作响:“我们从不缺乏勇气,或者,你想要让我们向你证明一下这一点?我相信在这里的六千名克鲁罗德勇士,三百名萨满祭司,以及一万八千名克鲁罗德的子民,都会很愿意尝试一下的。” 就算是一个真正的**师。也不可能真的完全无视于数量的差异,尤其是在这种四面皆敌的时候,有组织。有秩序而且悍不畏死的战士毕竟还是非常具有威慑力的,虽然如果真的爆发了这样的一场战斗,那么结局只可能用两败俱伤来形容——克鲁罗德人或者会损失几百上千人,但只要萨满们净尽全力,一个**师也不见得全身而退。 然而几百上千人的损失,并不容易恢复……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大萨满并不希望用这样的结果来威胁眼前的这个人。因为那甚至算不上是真正的威胁,只是一种很无奈的交换—— 那个人的话语字字诛心……就算只是用来扰乱他人心绪的谎言,也有可能带来可怕的后果。但更加可怕的,无疑就是那里面有很大的一部分描述,都是真实的! 所以大萨满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他继续说下去,否则的话。这样的言论深入到那些武士和平民之中。几经周转之后,不知道要引发出多少的麻烦,又要花费多少的力量才能将之平息下去! “勇气?勇气!” 那个人仍旧在笑,即使大萨满雷霆般的声音震动荒野,却无法压住他轻轻的声音: “虽然塞西莉亚确实是个天赋不错的施法者,但仅凭天赋,她可以轻而易举的瞒过任何追查吗?魔法无法查到,神术也至少应该可以得到些线索吧?但是你们找到她了吗?没有……为什么呢?这个法师学徒竟然就这样带着一个明显是拖累的小妹妹就这样消失了?如果只是她一个人我或者还会相信。但我们这位大汗看起来可没有那么糊涂……这件婚事既然遭到了塞西莉亚公主的激烈反对,这位陛下会毫无准备地将小女儿就那样放着。等待她把人带走吗?我想,当然不……那么,她是怎么成功的?在我看来,这才是最有勇气的,仅凭着自己一人的力量,就敢去拯救妹妹的生命。” 汗王眯起了眼睛。 是啊,她成功了。 而且,成功得很完美…… 四个负责守卫兰朵公主的精锐卫士都有着至少是高阶骑士的水准,但是却全都被催眠魔法控制……直到所有人赶到的时候仍旧呼呼大睡,而两个女孩子已经彻底地消失了,那座有着完善的魔法防御,七八层警戒神术的帐篷里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甚至连最高级的警报都没有被触动。 对于这个结果,大汗并没有太过震怒,仅仅只是象征性的做出了一些惩罚——给那四个卫士每人十鞭,然后命令他们带队搜索两位公主的踪迹。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女儿在黄金帐之中的地位,她从小就已经跟所有仆人和武士相处得很好,而远嫁图米尼斯之后又带回了魔法师的经历,更是让这些下人们将她视作了一个崇拜的偶像,所以有很多人其实很愿意‘有意无意’地给她帮忙。 但事实真的就如此简单吗? 是否触发警报,和她的身份,并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是看守者有意放水,但是那座帐篷里的魔法防护呢?难道也被塞西莉亚自己给解除了?但制作出那警报的,可是好几个高阶萨满,仅凭一个魔法学徒,又怎么可能将之完全解除而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自己显然忽略了一些事情…… 那么这和那位大萨满,又有什么关系?如果这一切的背后都有他的影子,那么他的意图呢? 大萨满依旧保持着沉默。 他抬起的目光,与汗王相对,看见对方眼中的疑惑,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作为王者,如果想要认定一个人的罪事实上是不需要麻烦的物证的,一切都只是在心中,只要一点点的怀疑那么就足够一个君主定下某个人的死罪。所谓的辩解,对于一个王者而言毫无意义。想要打消他们的怀疑,就必须要从现实的意义上去说服他们。 不是摆事实讲道理,而是将这种怀疑从根子上斩断,让所有的人明确无误地,不得不选择你给他们的道路。 所以大萨满慢慢地转过了视线,去注视那个传播了这种怀疑的人。 那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狡猾的图米尼斯人……他正在微笑着,或者是因为他觉得他终于达到了他的目的?但是狡猾往往意味着傲慢,而傲慢在某些时候就等同于愚蠢——就像现在,那个人几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那些人里,有几个人影正在悄悄地朝他们靠过去。 然后,无声无息的,一道能量就沿着大萨满的脚掌探入了他面前的地下,下一瞬间,这能量已经将那四个人身周的地面,变成了一滩柔软的烂泥! 这变化极端的突兀,对于那已经被雨水洇湿了的地面来说,仿佛就是一瞬,坚硬的泥土就变得比果冻还要松软,仅仅只是人的体重,就可以将他们自己压进泥土中,瞬间就湮没了小腿,让他们无法动弹!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化石为泥,在魔网里是五环的法术,只能算是一个高等法师的入门……虽然让平整的沙石一瞬间化为最细软的泥浆确实需要相当强大的魔力和控制力,但只要一个浮空术就能摆脱,想要让强大的剑圣或者大骑士被陷住,更是痴心妄想。 但维持平衡是一个人的本能,所以不管是法师还是战士,往往都会在第一时间解除这个麻烦,而不会选择继续站在立足不稳的湿滑泥浆中。所以,这就是最有效的拖延时间的手段。 只要拖延一个呼吸。 四个靠近了的身影在泥潭成型的刹那已经猛然爆发,圆弧一般的四柄飞斧穿破淡薄的雨幕,交叉的线条所在的位置!而人影闪动,又是四柄! 克鲁罗德人的飞斧是很简单的半弧形,并不特别厚重,但那却是为了对抗中央山脉流窜下来的兽群而精炼出的武器,只要投掷的力量足够,百尺洞穿塔盾后还能入铁甲半寸,普通人即使是用钢盾挡住也要被那巨大的力量震飞。两次投掷之间配合极为巧妙,即使躲开了第一波的绞杀,也必然被第二波击中! 叮叮叮叮。噗噗噗噗! 清脆的金属交击与沉闷的撞击音相间,接连不断地响了八次。匹练般的金色在空中微微转折,如水倾泻,八柄飞斧已经在空中划出了八道突兀的折线,断翼鸟般沉入地面的软泥之中。 但这仍旧不过是前奏。 四个高壮的大汉分贝投出左右手中的飞斧的同时,身体也随之前冲。一层淡淡的魔法的光晕在他们的靴子上闪动,让他们踏上那软泥的表面却仿佛踩在坚硬的岩石上,高壮的身体下压收拢。利用胸腹的肌肉爆发出的冲击速度,绝不比飞斧慢上太多! 虽然大部分人看见身体强壮的蛮族时,往往都会联想到巨剑,大刀,铠甲……仿佛那些笨重的东西就是和肌肉配套的标准一样。但事实上,真正久经锻炼的**往往都有着相当的灵活性,而高壮的巨汉用起匕首。往往就更有一往无前的凶利气魄! 当那一柄金色的长剑击落八柄飞斧,便被两柄一尺长的匕首交叉架住,匕首很短。也更容易发力,其上打造精细的锯齿扣住剑刃,两个高壮的战士也一左一右用身体挡住了一身白袍的持剑者,而另外两人去势不减。径直撞向四人之中。那个一身黑色罩袍,身材最为矮小的存在。 那个白色头发的人,那个一身白袍的人,都太过危险,不管是**师还是剑圣,都不是两个战士的近身突袭可以击败的……所以,除了那个看来根本无关紧要的牧童之外,他们的弱点。就是这个人了—— 没有魔法的波动,那偶尔露出的纤细的手脚也不像是很擅长战斗。孩童般瘦小的身材,行动间甚至有些跌跌撞撞,却又被那两个人细心的维护在中间……从半里之外就一直混杂在那些不知为何就忽然叛变的战士群中的四个杀手,自信已经找到了某个破绽。 两柄匕首从上至下,直趋颈侧,刀刃暗淡无光,在雨夜火把的摇曳光影里恍若无物,但只要被锋刃划过,锋锐术的魔力就可以撕裂最粗糙的皮肤,最柔韧的血管和最坚硬的骨骼,即使有魔法的治疗也要损失大量的血液,足以致命。 两个杀手眼中同时露出一丝成功的喜悦,一如他们所想,刀刃刺下的刹那,那个白发的青年仍旧下意识的在从泥地里向外拔脚,甚至连目光都还没有转过。而那个小小的人影则只是微微抬头,似乎还没有明白自己将要遭遇什么。 于是刀刃的速度慢了下来……杀死对手便意味着无法应对剑圣的愤怒,挟持筹码才是谈判的最佳选择。但心中如此思忖的刹那,那小小的黑色的兜帽已经微微抬起,将很可爱的细微笑声送进他们的心中。 那声音清脆稚嫩,可是两个野蛮人却不由同时一愣——就像是一股冰寒地凉意贯穿一般刺进他们的脊髓、让他们的双手下意识的颤抖。 意识微分又聚集,手中的匕首却停在了半空。 那一袭小小的黑色罩袍里,伸出了两只手,两只手竖起了四根手指,小小的,像是水煮的蛋白那么柔嫩光洁,但是当那细细的四根手指微微合拢起来,不知怎么,两柄本来刺向脖颈的刀刃,就已经被捏在了其中。 然后,两个野蛮人就发现自己仿佛一刀刺进了钢铁里面。 虽然精擅的能力是近身搏杀,但这两个野蛮人战士无疑都是整个克鲁罗德之中最为强大的战士之一,手中的短刃更是魔法武器中的精品,灌注上了他们的力量之后,即便是真正的钢铁也可以轻易斩开,可是此刻,那四根细细的手指,却比钢铁还难斩……刀刃不是完全不能动,但却有一种韧性和弹性,把他们加诸在上面的所有力量都给化解了,两个人四条粗壮的手臂上肌肉紧绷,甚至拱起了腰身,任由地面上的泥水在脚下滑动,但那刀刃,却连一分一寸都没有向前推进! 于是两人毫不犹豫的松手后退,腿骨发出唧唧的轻响,从前进到后退只花了眨眼的一瞬! 但已经晚了。 手腕上的剧痛在一瞬间就让他们全身的力量都松懈了下来……他们惊讶地低头,就看见那原本属于自己的两柄刀刃正从空中滑落,而那两只本来捏着刀刃的手,则不知何时已经轻巧地搭住了他们的手腕,然后再一拉…… 腾云驾雾般的眩晕随之而来,然后就是剧痛和连串细密而不停地响声,送他们进入到死亡的黑暗……而在旁边的人看来,那个矮小的身影不过嘻嘻一笑。双手一合,两个战士高大健壮的身体就像是两根枯藤一样被甩了起来,重重地撞在了一起!他们的手臂。肩头,胸腹都如此紧密的贴合起来,毫无缝隙,而最后是两个脑袋……这个时候那咯喀的脆响才混合进一声仿佛充满了空气的口袋被踩爆了的声音里。 红色的,白色的,还有分不出颜色的汁液和其他细小的碎片满天飞散……两个战士的头颅像西瓜一样的爆开,将这些东西向着外面挥洒进稀疏的雨幕中。 然后。一切再一次安静下来。 视野里那个黑色的小小人影丢下了手中已经扭曲得仿佛枯枝的尸体,然后抬起头来,又是嘻嘻一声。露出兜帽之下半张稚嫩白皙的笑脸……然而那稚嫩的面容天真的微笑,却越发映衬得他面前混合了脑浆碎骨的血水无比嫣红,刺鼻的腥气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掌,紧紧地扼住所有人的喉咙。恐惧寒霜似的冻结住每一个人的思维。除了屏住呼吸以及后退,似乎谁也都想不到任何其他的事情。 人群如潮,缓缓张开了一环逐渐扩展的空洞。 空洞的中心,小小的女孩子左瞧右看,似乎并不明白人群为何疏散,然后还没有等到她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白袍的剑士已经一剑挥退了两个惊骇莫名的杀手,风一般冲过来。将她抱起在怀间仔细查看,随后低声怒喝:“你这个混蛋到底是在干什么?” “啊……玩得太过头了吧。这小家伙?” 同伴的指责让白发的年轻人露出苦笑,他伸手去刮了刮那隐藏在黑色兜帽下的小鼻子,让小女孩儿不悦地伸手胡乱划拉一通:“体谅一下你老爹的难处啊……真是的,为什么学这这种东西就学得这么快有模有样?有这个精力,先学会说话不好吗。” 如果不考虑手段,地面上那两个死人,确实是与之前那些骑兵一样,死于头脑被巨力冲击的爆裂——但是,死法究竟如何,当然根本就不是现在需要去讨论的重点……于是在圣武士举起手中的长剑将某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一刀两断之前,无良的家伙抢先举手投降:“好啦,我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总觉得那个萨满有点古怪,另外,还需要他配合我们一下,完成一点事情。” “我只看见你在故弄玄虚的刺激他们,让这些普通人出来送死!难道你就不能告诉他们答案?” “他们又不是我儿子,我干嘛要教他们变聪明啊?” 争吵显然并不适合于当前的场合……至少在这短暂的停顿中,那位大萨满已经在原地消逝了了,取而代之的,是周遭的数个帐幕之中迸发开来的魔力涌流,仅仅一个眨眼就连成了魔力的本影,庞大的力量瞬即结成了无数隐秘的能量路径,空气中也发出撕裂一样的爆炸声。 “不见棺材不掉泪吗?挺好的性格,作为反派,就是要有一点这样的精神才行啊。” 心灵术士微微抬头,目光落在天空的黑暗中……一层明亮的能量正在雨幕之中逐渐弥漫,雨水被扭曲蒸腾,一层层的光点慢慢汇聚成为符文的闪烁,被吸收到这天空的最中心。隐约构造成为一头巨大而洁白的老虎的幻影! 很强的神术,至少有八环的力量,但并非是用来攻击的。那缓缓向外散播的能量,掠过了那个被称呼为‘黄金大帐’的空间,渗透进其中的每一个人,给他们带来细微的兴奋和强化,于是,有人惊叫,有人喜悦,一片纷乱里,所有的人都开始伏跪下来……他们匍匐在地,热泪盈眶地颂唱着某种祷文,来表现出他们的虔诚。这颂唱声不过数个呼吸之间就已经变得宏大而整齐,隐约之间,竟然犹若天边滚滚的雷鸣! “丛山之神,那是丛山之神的化身……神,神降临了!” “我的子民们……” 巨大的幻影在空中微微垂下头颅,淡漠的光云此刻已经填充了它的身形,两点金色的光辉在它的眼眶中闪动,赋予了它某种灵智以及宏大的的威严:“这几个人并非是人类,而是拥有着巨大力量的魔鬼,但是你们无需惊慌。我将拯救你们,于危难之中!” 随着这轰轰的鸣动,天空中的乌云翻卷。四道电光,已经接踵而至! 在接触到那四个身影的刹那,无形的心灵触须翻卷,引导了雷电的威能,于是电光隆隆,在地面上轰出四个人身大小的空洞,只带起了飞扬的尘土。然而这毫无杀伤力可言的攻击,却仍旧在周遭的人群之中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喧哗,无论战士或者奴仆。几乎是同时提高了声音,用语种韵律奇特的嘶吼,来赞美着他们的‘神的威能’! “杀死恶魔!” “神威无限,神恩无疆!” “我了个去……真有创意。居然会耍这一手。” 心灵术士挑了挑眉头。而与此同时。他身边的圣武士则是愤愤地哼了一声: “无耻!”她提高了声音喝道。清亮的语声如铃音般穿透那闷雷般的幻音,灼目的圣光随之映亮了周遭的黑暗,那光芒犹若利剑般从地面升腾,刺入天空中浓厚的雨云,一刹那间,在云层中晕染出一片金红的明光!也将那悬浮在天空中的幻影激荡得一阵晃动: “他正在欺骗你们,控制你们的精神,这根本不是你们的神。不过是个魔法的幻术而已!” 洁白的圣光游动,于她的语音落下处爆发。缓缓向外,流淌过周遭战士们的身体,驱散他们身上涌起的红芒…… 然而被解除了那魅惑的战士的反应,却仅仅只是微微一怔——他们仰起头观望着那冲入云霄的圣洁光泽,却在下一刻仿佛沾染毒药一般仓皇后退!重新加入到那些欢呼叩拜的人群中!他们伏跪,颂唱,甚至不住咒骂,癫狂而专注:“你休想要欺骗我们!去死吧,你这该死的恶魔!崇山之神,请降下您的威能!消灭这些恶魔!……” 嗡! 长弓的弹动声刺耳颤抖,意料之外荒诞的局面让圣武士瞠目——一个刹那里,乌云般的箭矢已经从稍远处的军阵中猛然腾起,向着四人所在之处猛然扑下!似乎毫不在意那大部分的箭矢都将刺入到周遭那些无辜的守卫者的身体中! 作为圣武士,艾莲娜无法坐视这一幕就这样继续,她手中的长剑圈转,便将接近自己以及可能伤害到身周无辜的一片箭雨打偏……只是要顾忌周围那些人,要防范的位置便几乎大了三倍以上,剑风流转之间,虽然大部分箭雨都被弹飞,但还是有少数几只流矢穿过人群,带起了痛苦的惨叫声! “住手!” 匹练般的圣光沿着剑刃的轨迹向前,直直地刺向广场外围的一座帐幕,虽然对于魔法的理解并不透彻,但艾莲娜已经可以勉强猜测出,那里就是维持这个幻术的法阵的一个节点,只要将之破坏,这个简陋的法阵就会失去作用! 然而当剑光向前,巨虎的幻影,却猛然咆哮! “保护吾神!”几十名战士在这咆哮中突兀地跃起……毫不犹豫地冲向了那道锋锐的剑光!于是刹那间,皮肤与骨骼被撕裂的异响刺耳尖锐,血光四溅! “维护狂信徒毫无意义,他们只相信自己相信的。” 心灵术士轻叹道,圣武士神情中的惊怒,让他心中不免升起一丝荒诞的感觉——不过是在几个月之前,面前的女孩子也还是‘狂信徒’之中的一员:“道理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诡辩……即使是事实,只要他们不信便没有意义……不过是闹剧而已,快点结束吧。” “呼呼哈哈哈……快点结束?” 简单的交谈引发了一阵刺耳的狂笑,空中的巨虎微微垂下头,沙哑的声音听上去更加接近于野兽的嚎叫。虽然不过是个幻术构造的虚影,但随着能量的充溢,已经越发真实灵动:“愚蠢的家伙,莫非到了现在,你还认为你那小小的力量可以与吾神抗衡?在真神的面前,一切愚拙,尽皆伏跪!” “伏跪?” 心灵术士的冷笑穿过那巨大的呐喊,空气的震颤似乎在一瞬间就被平息,仅剩下了他的诘问——带着金属一般的冷漠,尖锐,让所有的聆听者下意识地收紧身体,感觉心脏仿佛被刺入了什么,“伏跪啊……那么,就来伏跪好了……” 苍白而有力的手缓缓抬起,掌心向上,并拢的四根手指,灵活的弯了弯。仿佛在召唤着最为乖巧的宠物。 然而动作招来的,却是和乖巧毫无关联的惊惧存在——那头巨大的老虎的幻影慢慢地向前迈步,但却毫无进攻性地,从天空下落……当那个人向前伸出手,那巨大的老虎竟然探出头去,用额头摩擦着那个人的手掌! 一如一头猫儿一样! 这怎么可能? “你究竟是……怎么……”巨大的声音在空间里嘶吼,但是显然已经忘记了需要配合那幻术的动作:“这不可能,这里的图腾是以我的力量构筑的……你怎么可能掌控它?” 第一千零三十章 那缓缓向外散播的能量,掠过了那个被称呼为‘黄金大帐’的空间,渗透进其中的每一个人,给他们带来细微的兴奋和强化,于是,有人惊叫,有人喜悦,一片纷乱里,所有的人都开始伏跪下来……他们匍匐在地,热泪盈眶地颂唱着某种祷文,来表现出他们的虔诚。这颂唱声不过数个呼吸之间就已经变得宏大而整齐,隐约之间,竟然犹若天边滚滚的雷鸣! “丛山之神,那是丛山之神的化身……神,神降临了!” “我的子民们……” 巨大的幻影在空中微微垂下头颅,淡漠的光云此刻已经填充了它的身形,两点金色的光辉在它的眼眶中闪动,赋予了它某种灵智以及宏大的的威严:“这几个人并非是人类,而是拥有着巨大力量的魔鬼,但是你们无需惊慌,我将拯救你们,于危难之中!” 随着这轰轰的鸣动,天空中的乌云翻卷,四道电光,已经接踵而至! 在接触到那四个身影的刹那,无形的心灵触须翻卷,引导了雷电的威能,于是电光隆隆,在地面上轰出四个人身大小的空洞,只带起了飞扬的尘土,然而这毫无杀伤力可言的攻击,却仍旧在周遭的人群之中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喧哗,无论战士或者奴仆,几乎是同时提高了声音,用语种韵律奇特的嘶吼,来赞美着他们的‘神的威能’! “杀死恶魔!” “神威无限,神恩无疆!” “我了个去……真有创意。居然会耍这一手。” 心灵术士挑了挑眉头。而与此同时。他身边的圣武士则是愤愤地哼了一声: “无耻!”她提高了声音喝道,清亮的语声如铃音般穿透那闷雷般的幻音,灼目的圣光随之映亮了周遭的黑暗。那光芒犹若利剑般从地面升腾,刺入天空中浓厚的雨云,一刹那间,在云层中晕染出一片金红的明光!也将那悬浮在天空中的幻影激荡得一阵晃动: “他正在欺骗你们,控制你们的精神,这根本不是你们的神,不过是个魔法的幻术而已!” 洁白的圣光游动。于她的语音落下处爆发,缓缓向外,流淌过周遭战士们的身体。驱散他们身上涌起的红芒…… 然而被解除了那魅惑的战士的反应,却仅仅只是微微一怔——他们仰起头观望着那冲入云霄的圣洁光泽,却在下一刻仿佛沾染毒药一般仓皇后退!重新加入到那些欢呼叩拜的人群中!他们伏跪,颂唱。甚至不住咒骂。癫狂而专注:“你休想要欺骗我们!去死吧,你这该死的恶魔!崇山之神,请降下您的威能!消灭这些恶魔!……” 嗡! 长弓的弹动声刺耳颤抖,意料之外荒诞的局面让圣武士瞠目——一个刹那里,乌云般的箭矢已经从稍远处的军阵中猛然腾起,向着四人所在之处猛然扑下!似乎毫不在意那大部分的箭矢都将刺入到周遭那些无辜的守卫者的身体中! 作为圣武士,艾莲娜无法坐视这一幕就这样继续,她手中的长剑圈转。便将接近自己以及可能伤害到身周无辜的一片箭雨打偏……只是要顾忌周围那些人,要防范的位置便几乎大了三倍以上。剑风流转之间,虽然大部分箭雨都被弹飞,但还是有少数几只流矢穿过人群,带起了痛苦的惨叫声! “住手!” 匹练般的圣光沿着剑刃的轨迹向前,直直地刺向广场外围的一座帐幕,虽然对于魔法的理解并不透彻,但艾莲娜已经可以勉强猜测出,那里就是维持这个幻术的法阵的一个节点,只要将之破坏,这个简陋的法阵就会失去作用! 然而当剑光向前,巨虎的幻影,却猛然咆哮! “保护吾神!”几十名战士在这咆哮中突兀地跃起……毫不犹豫地冲向了那道锋锐的剑光!于是刹那间,皮肤与骨骼被撕裂的异响刺耳尖锐,血光四溅! “维护狂信徒毫无意义,他们只相信自己相信的。” 心灵术士轻叹道,圣武士神情中的惊怒,让他心中不免升起一丝荒诞的感觉——不过是在几个月之前,面前的女孩子也还是‘狂信徒’之中的一员:“道理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诡辩……即使是事实,只要他们不信便没有意义……不过是闹剧而已,快点结束吧。” “呼呼哈哈哈……快点结束?” 简单的交谈引发了一阵刺耳的狂笑,空中的巨虎微微垂下头,沙哑的声音听上去更加接近于野兽的嚎叫。虽然不过是个幻术构造的虚影,但随着能量的充溢,已经越发真实灵动:“愚蠢的家伙,莫非到了现在,你还认为你那小小的力量可以与吾神抗衡?在真神的面前,一切愚拙,尽皆伏跪!” “伏跪?” 心灵术士的冷笑穿过那巨大的呐喊,空气的震颤似乎在一瞬间就被平息,仅剩下了他的诘问——带着金属一般的冷漠,尖锐,让所有的聆听者下意识地收紧身体,感觉心脏仿佛被刺入了什么,“伏跪啊……那么,就来伏跪好了……” 苍白而有力的手缓缓抬起,掌心向上,并拢的四根手指,灵活的弯了弯。仿佛在召唤着最为乖巧的宠物。 然而动作招来的,却是和乖巧毫无关联的惊惧存在——那头巨大的老虎的幻影慢慢地向前迈步,但却毫无进攻性地,从天空下落……当那个人向前伸出手,那巨大的老虎竟然探出头去,用额头摩擦着那个人的手掌! 一如一头猫儿一样! 这怎么可能? “你究竟是……怎么……”巨大的声音在空间里嘶吼,但是显然已经忘记了需要配合那幻术的动作:“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里的图腾是以我的力量构筑的……你怎么可能掌控它?” 是奸细,那位汗王早就在自己的手下之中收买了叛徒。为得就是眼前这一幕…… 千尺之外,一座并不起眼的小小帐幕之中,大萨满盯着眼前眼前真实水晶中幻化出的一幕,几乎忍不住要将眼前这件珍贵的魔法物品打成粉碎!他面孔上的每一条褶皱都在细微的颤抖,干瘦的五指在手中的雕纹长杖上摩擦出吱吱的轻响,屏息了足有四分之一个沙漏刻度,才终于没有让愤怒与惊惧经将他的理智吞没。 难道一直以来。自己都过分轻视了那位汗王? 那个所谓被他的女儿请来的法师不过是个幌子,而今天这一幕才是他最终所图谋的吗?虽然那虎王不过是一个幻术与增益,魅惑等等法术的聚合品。被夺取也并非不可能之举……然而对于那些愚蠢的平民来说,精神上的冲击根本是不可估量的! 怎么办? 必须马上取消这个幻术,哪怕代价是破坏掉那个价值连城的法阵!否则这些愚蠢平民的信心一旦动摇,自己精心扣锁在他们心中信仰。就会变成悬在自己头顶上的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 然而。就在他颤抖的手指按上手边那枚木雕的符文的时候,他忽然看见那个人的微笑——心灵术士抬起头,银色眼眸隔着水晶里的幻术盯上了大祭司的脸,冷笑淡漠却尖锐,仿佛钩子一样刺入人心,拉扯出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感:“别找了,并没有人背叛你。你的失败只是因为这把戏实在是太烂了一点……” “而且是谁告诉你,距离我一千二百尺。就已经是安全?” 什么? 萨满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虽然他看见那水晶里。那个人背后的白光似乎是闪了闪。 但就在同一个刹那,庞大的力量已经从天而降,将那小小的帐幕掀翻! 魔力构造的防护在空中闪动了一下便炸裂成为无数的微尘,坚固的牛皮仿佛草叶样被暴风撕扯得片片飞散,一种悠悠的银色光泽映亮了周围的一切,让大萨满下意识的眯起眼睛,然后忍不住为眼前的一幕而惊讶长叹。 那是被压进喉咙之中的一声惨呼……只是他虽然徒劳地张开了嘴,颤抖的喉舌却无法将气体化为音波的震颤……浑浊的瞳孔舒张,映照出那个从天而降的银白色影子——合抱粗细的前腿带着匕首一般的长爪,但落在地面时却近乎无声,洁白的皮毛散发着月光般皎洁的色泽,勾勒出条纹相映的身体曲线…… 美丽的生物埋下头,用一对闪耀着金色的光泽的眼球看了大萨满一眼。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让那个老迈的躯体身周一层淡红的光晕随即崩溃散碎!魔力反噬的麻木的感觉从胸腹弥漫到整个身体,老迈的肌肉几乎无法支撑,他抓紧了手中的长杖,却只能缓缓地坐倒在地面。 但那不过就是个幻术罢了! 怎么可能会冲出法阵的范畴,又怎么可能会真的攻击到自己?那绝不是幻术掩盖的,从其他的地方所发动的攻击,而是真实地来源于那巨大的神兽的身体上的! 一连串的问题让这位老人感觉自己的思维几乎崩溃,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拥有着高端施法能力的神术者……他徒劳的睁大了眼睛瞪视着眼前那只巨虎的幻象,任由周遭的越来越多的喧嚣填充了空间。 人群在围拢,在祭拜,在不知所措之中惊讶地抬头上望…… 雨停了。 浓密的阴云正在翻滚着,峰峦叠张……然而,正有一点光芒从天空的正中投下,云海的中心,云层涌动出鱼鳞一样无序的纹理,细微的空隙缓缓展开,从浓密到淡薄,却只用了一刹——一如开启的天国之门,而月色的清辉,就从这门扉怀中如水般倾泻而下,一柱天光恍如传说之中的通天高塔般连接着天与地,将那光芒中的一切渲染成淡雅的霜色。 而那巨大的虎王,就静立在这光芒之下。 月色的银辉映照着它光洁的皮毛。勾勒出每一根透明的纤长,而一层淡淡的彩色就在那洁白的毛发上流动。与月色相溶而又交相辉映出惊心动魄的流光,这头山峦一般庞大的巨兽昂起头颅,金色的眼眸仿佛在巡视着属于祂的一切。 巨大的帐幕群落中一时之间静可落针。 近在咫尺的。那无限的壮美超越了凡世之间的一切辞藻,它洞穿了每一个心灵,让它们从深处战栗,于是在这光泽之下,人类唯有匍匐……在心底忆起自己的渺小,承认自我的微不足道。甚至连崇敬与敬畏都无法诉说。 “这是假的……假的!那个恶魔制造了幻术……他是恶魔的幻影……我们,我们……!”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流逝。直到嘶哑的呢喃穿过沉寂……那苍老而破碎的声音像是落在水面上的一枚石子,荡涤出层层向外的环形涟漪,然而在这如水的平静里。涟漪的出现却突兀得令人难以忍受。 所有人的目光在那一瞬汇聚,看到那个瞠目结舌,语无伦次者,认出他曾经是一名年轻但深受神眷的高阶萨满——是的。曾经。因为在下一瞬间,那个人就已经消失在了所有的视野中了……当巨大的虎王抬起头,在他目光的尽头,便有一阵风吹过。于是正在颤抖的年轻萨满的颤抖猛然僵硬……细细的灰粉从他的身体上散发,于是他的衣袍就此消散开来,然后是皮肤,肌肉与骨骼。 仅仅是一个呼吸,他的生命就在这风中飞散。一如海滩上风化的沙雕…… 神威无限,神恩无疆! “黑暗、邪恶而肮脏的罪人。汝辜负了吾之信任……吾将剥夺你的一切,送给真正之虔信者。” 一个声音缓缓回响,撼动着天地,如同暴风般的呼号与咆哮,但在听闻的刹那,其中的意义却恍然而明地……流淌于心底间,让所有听到它的人不由得在心中齐声而颂:“向我祈求吧……吾将赐汝诸国以嗣业,至地之尽头皆为汝物,诚惶诚恐祈祷吧……一切将被赐予,永生,荣耀,皆是汝物,直至永远……” 作为神明代言者的大萨满,究竟因为什么而成为了被审判的对象?何等的罪孽,会让这个崇山之神在人世间最强大的代言者失去了他的神眷? 对于大多数思路仍旧在‘神祇降临’这个概念上面打转的人们来说,这种种的疑惑都不过是过眼的云烟——巨大的虎王就是他们的神明,神明做出的事情永远不需要去想象。质疑与妄断,神的意图凡人无从猜测……当神已经给出了他的解答,凡人只需垂首,静待神的恩泽…… 祈祷吧。 “吾将赐汝诸国以嗣业,至地之尽头皆为汝物,诚惶诚恐祈祷吧……一切将被赐予,永生,荣耀,皆是汝物,直至永远……” 于是,当这词句终结,巨大的虎王也已经消失不见,天空之下的清辉依旧如柱,然而静立其中的,已经是克鲁罗德人的黄金可汗!他微微垂首,看着委顿在自己脚下的年迈萨满,最终发出一个悠长的叹息,抽出了腰畔的短剑。 剑起,剑落。 苍老的头颅,就这样随着一股鲜血,冲起在空中! …… “不过是一点儿超出了常识的情况,一切就这样崩溃掉……或者这就是久居高位,一路顺风顺水的弊病?” 静立在一片空旷之外,听到那涌动的人群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心灵术士的目光越过一张张因为无法理解的喜悦而扭曲的面孔,不免轻声感叹。 但事实上,这一切的变化,也确实不是一个常人所能掌控…… 即使是拥有着悠长寿命的凡人,也不可能猜测到,他们一直崇拜的神祇,早已经无声无息地被取代——崇山之神,虎王谭格思……这个神祇事实上早就已经陨落,再不存在于这多元宇宙中。而这事实之所以还没有为人所查知,不过是因为有另外的一个神明,接替了祂的神则,神力,还有信徒罢了。 当曾经主导了这一切的怪物来到你的面前,不管你是否真的虔诚都没有意义。 这也是爱德华一定要逼迫这位萨满的唯一原因——一个强大的萨满在凡人眼中或者是个可怕的对手,尤其他还操控了信仰来作为武器……然而对于心灵术士而言,这不过就是一个麻烦了一点的插曲。大部分的困难,都不过是由于他想要在对方身上获得获得一些东西。 取代了谭格思的那位神祇的 人群在跪拜,在祈祷,而残余的十几个萨满混在他们之间,除了惊恐与等待,他们做不出任何的判断。 没有人可以冒犯崇山之神的威严,否则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忠诚的信徒们无止境的愤怒,就算他们是萨满,就算他们的巫术能够瞬间杀死十几人,几十人,但在数千名悍不畏死的战士面前,血肉之躯最终也只有被撕碎这一个结果。 为了那无法挽回的局面,而丧失自己的一切,值得吗? 当然不。所以施法者的明智让他们只能小心的隐身于暗处,即使心知肚明那‘崇山之神’不过是一个幻象。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输送进一点点的神力,将幻象化为实物,将需要的言辞送进所有人的耳朵,再交换一下那位汗王与‘虎王’的位置——这一切对于如今的爱德华而言,几乎毫无难度。那位大汗显然也并非愚蠢之徒,他顺水推舟,几乎完美的演绎了一个‘神罚者’的形象,虽然在表演上还有过多的浮夸之处,比方说那故作的一声叹息。 然而这些对于爱德华来说,可有可无,他真正想要知道的问题,却仍旧隐藏在一层迷雾间。 某种强大的力量…… 这个结果让心灵术士不满地挑了挑眉梢。 “但愿凯兰沃陛下救赎这个愚蠢而可怕的灵魂。”艾莲娜轻声地祈祷着,但使用的并非是她习惯的晨曦祷告——被自己的神祇所抛弃的信徒与无信者无异,唯有死神方能拯救他们的灵魂,但在那之前,他必须要在那座无信者构筑的墙壁上停驻到灵魂腐朽般漫长的时间。那是最为可怕的折磨,不是简单地 “现在想要拯救他,看起来有点强‘神’所难啊。”心灵术士忽然微微一笑,迈步向前。意味深长的话语让圣武士不由愣了愣,而在思考之前,男人已经附身抱起了身旁的女儿迈步向前,只留给她模糊的提示:“看看那些人群里面?” 人群在仍旧跪拜,沉溺于那奇异的祈祷,而目光所及之处,就有残余的十几个萨满混在他们之间。只不过此刻,除了惊恐与慌乱他们已经不具备任何威胁。忠诚的信徒们无止境的愤怒已经接近崩塌。就算他们是萨满,就算他们的巫术能够瞬间杀死十几人,几十人。但在数千名悍不畏死的战士面前,血肉之躯最终也只有被撕碎这一个结果。 为了那无法挽回的局面,而丧失自己的一切,值得吗? 当然不。所以施法者的明智让他们只能小心的隐身于暗处,甚至是混杂在一群跪拜者中间,即使心知肚明那‘崇山之神’不过是一个幻象。他们也只能尽量的表现出自己的虔诚,否则 但这又和那个大萨满有什么样的关联? 在思索刚刚展开的时候。行程便已经结束……爱德华的脚步停留在了一座并不起眼的帐幕前——隐藏在更大也更豪华的毡包的阴影里,看上去不过是几根木棍支撑起来的低矮附属物,灰扑扑的羊毛毡和因为磨损而发亮的牛皮组合在一起。看上去已经历尽了岁月的浸透,与其说是帐篷,倒更加类似于一座牲口棚。然而在那帐幕的阴影中,却又隐藏着数个体型庞大的壮汉。他们心不在焉的停留在几十尺的范围之外。但当几个人走过的时候,他们的警惕性立刻就会变得极高! 然而这也同样无法阻拦那个人类的脚步——没见他做出任何的动作,空间里就传来三声几乎混杂一起的撞击和低沉的惨叫。头部突如其来的猛烈撞击让六个人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同时昏厥了过去,而心灵术士已经放下了怀中抱着的女儿,一步跨进那那帐篷低矮的门帘! 艾莲娜也只能跟上。 当三人迈进那狭小的门扉,眼前的一切都为之一亮。 青铜的灯台中火光摇曳,映亮了帐幕之中一切,而此时。站在其中的那个人正向这个方向转头,让双手停顿在将一串兽牙雕琢的珠串挂上脖颈的动作上。 苍白而松弛的面孔抖动。细微的皱纹拼凑出一点愕然的神色……而在他身后,则是一片散碎狼藉——房间的正中,应该曾经是一座以水晶雕琢的精美容器,不过现在,它已经碎裂得仅剩下了一个底座,内部碧绿的液体大部分挥洒在地下,让整个空间里充溢着浓烈刺鼻的药物气味。 “那对我没哟用处。” “不得不说,你确实是个可怕的对手。”沉默持续了一瞬,然后被对方打破,他缓缓地垂下手,握住面前桌子上几根纤细的木条,雕琢其上的精致花刹那间就已经如活物般涌动起来。 “我也不得不说,以一个萨满而准备克隆术来假死,也算是出人意料了,” 心灵术士笑了笑,模仿着对方的语气,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但很可惜,你的演技实在是太差。就算是真的面对着崇山之神,一个如你这样强大的施法者也不大可能会立刻丧失反击的**……你准备的法术恐怕连几分之一都没有使用出来吧?就算是想要顺水推舟来摆脱窘境,你也至少应该反抗一下子的。” “所以,你觉得你可以杀死我?嗯?但然后呢?” 大萨满发出一串嘶哑的冷笑,干涩的声音像是在用力挤压着自己的肺泡,他伸手从面前的桌子上扯起一条链子,举起它,脸上的神态疯狂而傲慢,像是被允许获得了第二次的生命:“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是什么?你的订婚戒指?不过,你最好别拿来骗小姑娘。”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注意到那链条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末端却穿着一枚戒指,纤细的戒身上雕琢着精致的花纹,似乎是一条盘曲的龙,或者蛇?散发着刺目的魔法灵光,但看上去却并不像是什么威力巨大到可以改变一切的造物。 “愚蠢!你竟然根本就不知道究竟在面对什么?” 大萨满冷笑了一声,他肉皮松弛的面孔随着言语微微颤抖,但目光却像是一条吐信的毒蛇,阴冷而冰寒:“我得承认你确实拥有着不错的力量,可是你又是否知道,你正在与整个世界为敌!如果你拥有真正的力量,那么就应该拥有与之相应的见识……你真的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 他扬起手。托着那枚挂着细细锁链的纹章,然而对方眼中的平静和疑惑,让他反而焦躁起来:“或者。你不过是想要虚张声势而已,但是我也不妨告诉你,一旦我真的丧命于此,你也就要面对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的追逐,不死不休!” “最强大的?你确定?” “当然!”对方的疑问让大萨满不由一喜,认为他的意志已经开始松动:“当然,我们之间无冤无仇。眼前的一些小事也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不妨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那样一来,你岂不是很吃亏?而且现在的局面,你还能挽回吗?” 当然很难……你几乎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毁了! 大萨满的脸上。皮肤微微颤抖,但他很快就已经将之化为微笑:“不过是一个误会而已。”他伸手做出了一个请坐的姿态,于是帐篷中便多出了三把木椅:“虽然那必然要浪费一些时间,不过就算重新换一个身份。对于我们的计划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 “但是。我的目的可是那位公主殿下呢。” “那也同样不重要,如果您能够保证不再带她们回到这里,那么即使是将他们全都送给你也是无所谓的。只要大约两到三个月之后,我想她就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了。”大萨满的笑容逐渐扩展:“当然,虽然这种苦寒之地能够提供的东西不多,但是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的话,魔法材料或者是物品方面的要求,我们都可以尽量满足。” “你们的计划?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又有什么计划?” 艾莲娜皱了皱眉,抢先开口。 对于爱德华的行事方式。她一向不大赞同……在地狱之中时,或者多少还有些无谓,毕竟面对着邪恶的魔鬼不管采用什么样的行为方式都无可厚非,但是回到了主物质位面,某人这种诡秘又毫无原则的作风便实在令她难以接受——尤其是现在,从那个人嘴角露出的笑容来看,他似乎又准备利益优先,跟片刻之前的敌人谈论合作了! 可是这种假借神的名义欺骗平民与本地的君主,明显计划着更多阴谋的恶徒,又怎么可以就此不去追究?而且很明显的,他倚之为后盾的那个什么组织也绝不正常,否则也不需要使用什么标记,却又不说出名字了。 “很抱歉,关于我们的身份,只有真正的朋友才适合去了解……不过我们一向都是将‘友善’作为行为准则的,所以如果二位有兴趣的话,我当然也可以作为介绍人,让我们能够与二位进行一些更为密切的合作。” 大萨满慢慢地诉说着,不动声色地将桌面上的一些东西收进身侧,看似轻松,但青筋暴露的手背,却暴露了他心中的紧张——他收起的东西里,有几件是萨满们重要的图腾,只要有了它们,再加上这座帐幕里的一些布置,他就至少有保护自己离开的力量。 这当然也是试探。 而那个人,无动于衷。 “只有真正的朋友才能合作……吗?真是抱歉啊,我这个人呢有那么一点怪癖,对于女人的事情挺敏感的……所以刚才做的可能过分了一点。” 眯起的眼睛里,银色的光泽微动,心灵术士的语声轻柔。 但在就在对方无法预测的刹那,他的笑容已经冷漠,而狰狞。 “克隆术不能给你直接施展心灵的防御,真的是很可惜的事情……所以,你还是死吧……” 什么? 对方逐渐低沉的语声,缓慢地吸引着老人的注意的,而当他后终于反应出对方最后一句话的含义时,尖锐的刺痛已经猛然在胸口爆发开来! 火焰灼烧般地感受让大萨满张大嘴,但凄厉的惨叫却再一次被涌起的血浆堵塞!力量随之如抽吸般从身体上退去,他无力的低下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那一抹扩展的银色。 刻蚀着防护符咒的兽牙片片炸裂,但是汹涌的能量在那个刹那却仿佛被吸进了一团无尽的漩涡!流转的神力冰冷而锋锐地刺进人体,分散成为无数利刃。轻轻一搅,刹那间已经将老迈的脏器切割成无数血水。断绝了他所有的生机…… 那种无法形容的恐怖里,他却仍旧可以听见那个人的言语。 “炫耀自己的力量之前,最好先看清对方的资本……” 原来从头至尾。他就没有想过要跟任何人谈和……在给予了希望之后再将之彻底打进深渊,才是他想要的…… 老人忽然领悟了那个人做法的含义,但是死亡的黑暗,已经再一次笼罩了他。 “你……你杀了他?”死不瞑目的老人一头栽倒,撞击的声音让艾莲娜微微张开了樱唇,但愣了愣她才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你……就这么把他杀了?但是他……” “你不是一直觉得这种鬼鬼祟祟的家伙肯定是邪徒奸党吗?那么就杀了啊?不然……你以为我还真的会跟他合作?” “当然不是,可是……” 圣武士的眉头紧皱。欲言又止的神色,让爱德华不免摇了摇头——女孩心中想的事情,他即使不使用心灵探针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显然。这种不经过审判的杀戮对于圣武士来说是很难接受,以他只能直接给她一个合适的借口,然后转移话题:“按照克鲁罗德当地的法律,这个家伙已经被他们的可汗判为了死罪。所以他已经可以死了。这样可以了吧?另外,对于这玩意儿,你有什么印象没有?” 手指轻弹,大萨满手中握着的那枚戒指,就已经缓缓漂浮在了他的眼前,但仔细观察之后,艾莲娜却摇了摇头:“这东西与大部分的组织的标记都不大相符,我应该是没见过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似乎……”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 对于一个心灵术士而言。毫无防备的思想,不过是一只摆在面前的宝盒,任由予取予求……之所以让这位大萨满死得痛快,不过是因为那片刻间,大部分最为隐秘的秘密已经被他榨取得干干净净了,然而……唯有关于这枚戒指的部分,却仍旧没有丝毫的头绪,某种特殊的力量环绕在这个老人的脑海中,将需要的一切都严密的遮盖起来,而随着他的死亡,那力量甚至将那个部分直接烧毁了! 但究竟是如何的秘密,才需要如此谨慎的手段? 小小的帐幕之中一时间陷入了思索的寂静……唯有爱德华的女儿静静地站立在一旁,异色的双瞳微微闪动,她悄无声息地向前走了几步,小手微微一召,大萨满放在桌上的几根图腾,就已经消无声息的落入了她的衣袖。然后她再悄无声息的微微后退,放置在房间角落中,一排架子上的两柄魔法匕首,便也在她的袖口里消失了。 噼啪…… 细微的电光带来了能量的流转,让爱德华与艾莲娜同时回过头。 一名身材瘦高的黑袍法师小心地走进了帐幕,与爱德华目光交汇的刹那,他惊愕地抬起了头,高鼻深目的削瘦面容带着一种不健康的青白,组成了一张爱德华尚算熟悉的面孔。 “哦,米奈希尔啊,看起来你在这边也混的不怎么样嘛?飞行器研发的怎么样了?”心灵术士微微一怔,继而笑道,于是高等法师一张苍白的瘦脸顿时拉得更长了些,不过他显然并不怎么擅长于口舌之争,所以沉默了一下,只是以那种招牌的冰冷声音开口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嗯,我哪知道……阿斯摩蒂尔斯那家伙把门就给我开在这里了,我想找个人问问路,结果就刚好碰上这么一大堆事儿。啊……可汗,真是抱歉,因为碰上了一点麻烦,我没来得及请示您的命令,就把这个人杀了。” “阁下,不,陛下……您……” “不必紧张……大汗,从始至终,这都不过是崇山之神的安排罢了。”爱德华轻笑了一声。“您才是祂所选择的王者,那些胆敢亵渎您权威的存在,神明自然会降下惩戒的。”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米奈希尔冷声道:“一年多没有音讯,你的城市也已经坠落在了原本的帝国境内,谁也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原本的帝国? “帝国,已经没有了。” “它被分成了四个不同的部分,新帝国,自由城邦,还有北方邦和伊利里亚” “新帝国由原本的第一皇子继承,是四个部分中占地最大,也最强的国家,这位皇子得到了十六个郡省的支持,还有绯焱和凋零白凤两个帝选侯军团支持他,不过也因为这份强大,他成为了图米尼斯最为主要的对手。如今的地盘已经缩减到了十二个郡省以下。” 帝国的领地有三十四个郡省,不过在爱德华离开之前就已经被图米尼斯攻下两个了,如果他们的内部还在搞分裂。 北方邦是最惬意的,依托着中央山脉的北麓,它只需要防御原本同伴的偷袭就行了,不过由于气候的原因,他的粮食也最为匮乏,而自由城邦则有着丰富的海上资源,至于说伊利里亚……他事实上就是原本帝国的首都圈,防御严密,易守难攻,而且,雷霆红龙在帝选侯军团之中的能力也是相当高的,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好吧,能够提供这种极端详细的第一手消息的家伙,貌似也没有几人……但是这种有关当事人的情报,是不是很有收取一笔信息费用的必要?不过,总算其中还是有一些令人振奋的好消息的—— “也就是说,我的城市……和战舰都已经回来了?” 爱德华忽然发现自己的语声里多少带着些颤抖,不得不定了定神:“有什么……人员的损失吗?” “准确的说,我不知道。星界的次元风暴搅乱了大部分的预言以及咒法派系的魔法,只有玛丽莲导师发明的传讯法术才能进行简单的信息传递,但只有她一人拥有联系他人的能力。最近的六个月零二十三天,她没有主动与我进行过联络。并且最后一次联络也没有做出任何有效地回应。对于这位导师阁下的自私之举我只能深表遗憾,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一己之私究竟给现在的魔法界造成了多么巨大损失!” 高阶法师的嘴角不屑地扯动了一下,抱怨竟然滔滔不绝: “你的城市已经坠落在了原本的帝国境内,至于说战舰,阿尔伯特导师确实曾经将它驾驶回学院,但现在已经离开了,至少不在这个位面,或者是为了探究星界之中的秘密,或者是去了其他的层面收集魔法的材料,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你究竟是如何制造出它的……爱德华阁下,我不大适应与他人距离如此接近。而且你的表情看起来实在是令人不快,很……狰狞!” 我没打死你这个抓不住重点的家伙,就已经算是异常和蔼的了! “米奈希尔阁下。您……” 几个全副武装的蛮族战士踏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进了帐幕。而那位克鲁罗德人的大汗就站在他们的盾阵之中——显然房间中央正在诉说着莫名言辞的两人并没有关注这位王者的兴趣,然而他们脚边的那具尸体却足够让可汗绷紧神经—— 片刻之前就被自己枭首的人却又出现在此地,对于常人来说显然是个恐怖的事实。即使那具尸体胸口上巨大的烧灼伤口已经足以证明,他现在同样已只是单纯的死者了。可是谁又能保证,这一次他就真的死了呢? 如果之后他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崇山之神的化身还会来拯救自己吗? “啊,真是抱歉。大汗。因为碰上了一点麻烦,就把这个人杀了。”那个年轻人轻描淡写的声音总算将大汗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但又让他的心跳更加疯狂。他的喉结活动了两下,却发现自己已经语不成声:“阁下,不,陛下……您……这个……” 爱德华轻笑了一声。安慰——或者说。‘提示’道:“不必紧张,大汗。从始至终,这都不过是崇山之神的安排罢了。既然您才是祂所选择的王者,那些胆敢亵渎您权威的存在,神明自然会降下惩戒的。” “没错可汗陛下,对于这个人你根本无需浪费时间……作为你女儿的丈夫,也是那个孩子的父亲。给你任何帮助都是很正常的。” “什么?” “啊?” 高阶法师的语声充满不耐,然而不经意间带出的隐秘却是如此的巨大。足以让房间里所有听众同时身形一晃—— “喂喂,什么叫应该……还有。‘那个孩子’是什么意思?” 那位大汗瞠目结舌的表情,还有法师语言之中意味深长的部分似乎都足以证明某些事……爱德华甚至感觉到一点酸麻的疼痛正在从眉心向着后脑勺钻了过去,他下意识的向艾莲娜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但却注意到她已经深深地垂下头,将面容隐藏在兜帽里。 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但愿不是。 那一瞬间,心灵术士的心中闪过无数个祈愿——可惜,这个世界永远不会如你所想……面包永远是有黄油的那一边掉在地上。 “什么意思?就是你和塞西莉亚公主的后代,一个人类,男性,婴儿,或者,你觉得他是三世陛下的孩子?” 高阶法师一脸不可思议地反问:“但塞西莉亚公主用她的侍女顶替了她进入宫廷,而自己则成为了魔法学徒,在这个计划中,你应该是主要谋划者,为何还要向我询问这个问题?” “这个……你又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玛丽莲导师阁下联系我的时候,就是为了让我给予塞西莉亚公主格外的照顾。” 那个该死的女人……没事扯这个作甚? 孩子的血缘……从塞西莉亚的性格判断,倒是不大可能出现什么问题的。但还有个问题。到底她是什么时候有了孩子的? 毕竟如果仔细计算,时间上根本说不通。就算是从第一次的时候就已经珠胎暗结,但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没有到达十个月,更何况最后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的腰肢仍旧健美柔细并没有明显的表现。而从米奈希尔的言辞判断,这个孩子应该是至少在这里存在了一段时间了! 又是那种可以缩短孕期的法术?又或者,另有一些什么原因? 等等。 “我离开了主物质位面,有多久了?” 心中的思绪闪动,爱德华忽然抓住了事情的某个关键。 应该说果不其然吗? “你的失踪……大概在一年零三个月,到一年六个月之间。阿尔伯特导师回到学院时,曾经向所有法师下达过寻找你的任务,不过星界的状况导致了这个任务至今没有任何进展。” “好吧,你刚才说过,我的城市掉到帝国境内了?在什么位置?” “是‘原帝国’的境内。”法师认真地纠正道:“鉴于你现在的状况,我需要告诉你的是。帝国已经不再存在。它被分成了四个不同的部分,分别是新帝国,自由城邦。还有北方邦和伊利里亚。新帝国由原本的第一皇子继承,是四个部分中占地最大,也最强的国家,这位皇子得到了十六个郡省的支持,还有绯焱和凋零白凤两个帝选侯军团支持他,不过也因为这份强大,他成为了图米尼斯最为主要的对手。如今的国土面积已经缩减到了十二个郡省以下……” “停。我没问你帝国的问题,你的意思是我的城市在新帝国境内?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准确点地是在四个国家交界处,距离任何方向都有一定的距离。但也是四个国度都尽力争取的目标。” “帝国的领地。原本的三十四个郡省已经有十个成为了王国领土,他们的内部还在继续分裂。几个帝选侯的军团无法支持多线作战,其中福克斯家族的北方邦当然是最惬意的,依托着中央山脉的北麓。它并不直面王国的进攻。只需要防御原本同伴的偷袭就行了,不过由于气候的原因,粮食也最为匮乏,而自由城邦则有着丰富的海上资源,只不过它的面积最小,至于说伊利里亚……他事实上就是原本帝国的首都圈,防御严密,易守难攻。而且,雷霆红龙在帝选侯军团之中的能力也是相当高的。他们杰出的速度优势……” “行了。” 爱德华揉捏着酸痛的眉心,另一只手像是溺水似的挥了挥:“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我需要安静一下。” “你确定你要在这种地方思考问题?我还不知道你对于亡灵派系的法术有什么兴趣。” 地上有一具尸体,周围的空气充满了保存克隆体的药剂臭味,这种地方,当然不适合做什么思考,不过你还不是在这里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堆没用的东西? 爱德华连翻白眼的兴趣都已经失去了,犹豫了一下,他伸手拉起一旁的女儿,慢慢走出门。 思考实际上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位置,需要的不过是心态而已…… 爱德华很肯定,自己现在的状态,其实根本不可能做出什么有意义的推断,更别说得出什么答案了。这毕竟是涉及到自己的城市,还有自己的女人们,以及自己的儿子的林林总总…… 怎么感觉比对抗几个神,身边有几个魔鬼虎视眈眈的时候,还要劳累呢? 但那如果退一步说,这哪里有什么需要思考的问题? 自己的城市……只要残余的几十个能量核心还有一个可以使用,那么加上石元素生物的帮助,以那几个女孩子的能力,即使对手聚集个十万二十万的军队,也很难攻破勃艮第,而已经分裂的帝国,前有图米尼斯帝国气势汹汹的进攻,侧有昔日同伴虎视眈眈的掣肘,想必不论是哪一股势力也不会轻易去啃咬这快巨大的骨头。 至于说儿子…… 那个什么组织,什么计划,凭借自己现在的力量,还有哪个家伙敢随便在自己面前炸毛的吗? “你……是在担心我吧?”沉默的前行几乎没有目标,但当周遭的火光逐渐微弱,艾莲娜忽然加快了脚步,挽住了爱德华的手,轻声问道。 “对不起,又是一件没想到的事情呢。”爱德华叹了口气。 女孩在耳边轻声低语的感觉,稍微冲淡了那种烦躁的头痛感受……少女的身体上那很好闻的淡雅馨香在夜风中微微飘散,似乎将原本萦绕在鼻端的血腥味儿也融掉了。不过爱德华的心情还是并不会因此而轻松起来,至少他现在就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语言来说服……安慰,或者说搪塞。 “那么,如果你想到了又会怎么样呢?继续隐瞒下去?再说,那位塞西莉亚公主和你的关系,我早就知道了。” 艾莲娜轻轻的声音让爱德华转过视线,注视着她的脸——表情似乎很平静,但是……显然沉静得太过刻意了。 知道了,并不等同于接受了,不是吗? “其实我确实是……不高兴的,有那么一些吧。” 艾莲娜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整理着自己的思路,然后继续说道:“虽然并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不过我想这世界上。应该是没有女孩子在听到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孩子有什么关系……甚至还有了一个孩子的时候还会高兴的,不过我也并不觉得非常……难过吧,应该就是有些不太高兴。而且,其实我心里也是有一点儿高兴的地方的。因为你现在很烦恼吧?所以,你应该是很害怕这件事情让我不快,这至少证明,你还是挺在乎我的。” 远方的帐幕外那橙色的火光。朦胧而又柔和地印入夜色,也映亮了她樱色的唇角边扬起的细微笑容,看着那双蔚蓝而澄清的美丽眼眸中映出自己的面容。爱德华忽然觉得心中的某个地方被凌乱的波动了起来。 他微微垂下头,吻上那两片柔软的樱唇,感受着那馨香而逐渐急促的呼吸……这一吻似乎异常的短暂,但是他却仿佛能够从那唇上感受到女孩心中的某些情绪……虽然也有不满。但更多的是忧虑——或者是为了他。或者是为了未来。 “抱歉……” 唇分之后,他轻声道。让艾莲娜的笑容又扩大了一些: “你啊,最近可是一点儿也不象是我认识的人了。”她说:“我认识的那个爱德华,可是从来都是没有错误的啊,就算是再怎么罪恶的事情,他都能把它说成是冠冕堂皇理所当然的……呐,你究竟是谁呢?不会是什么怪物变得吧?” “叭叭……啊叭叭……” 爱德华愣了愣,随即明白艾莲娜不过是想要让他转换一下心情。不过这样的笑话对于他来说当然不可能起到作用……而就在他考虑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强笑以下的时候,被摇晃着的手让他低下头来。却看见女儿正仰起头,用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脸,不断的发出那种意义不明的声音。 阿祖斯至少一小半的神力,还有一部分密丝拉神尸,以及大魔鬼用来攻击的能量混合起来,造成了这个小家伙身体的飞速成长,现在她的外表看上去已经有七八岁的小孩子那么大了。不过显然智力以及一些其他的能力并没有直接跟上——她现在还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思想方面也极为单纯,还处在对于周围人动作的单纯模仿阶段。而且由于这个原因,有的时候即使是爱德华动用了读心的能力,也不太容易搞清楚她究竟想要些什么。 “她大概是想让你也亲亲她吧?”艾莲娜的目光流转,失笑道。然后伸手抱起女儿,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这可不行哦,小家伙,你的爸爸身上带着古怪东西,你不能亲他的,只有妈妈才可以。” “叭叭……” 抱着自己的女儿,艾莲娜小心的拿出一柄小小的木梳,帮她梳理着有点凌乱的头发,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啊,这么说起来的话,爱德华,你不觉得如果真的比较的话,我比塞西莉亚公主还要幸运一点儿呢。至少,我的孩子出生的时候,你就在我的身边啊?” 这算是开导吗?怎么感觉自己更加罪孽深重了? 爱德华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作何表情—— 虽然说造成了这问题的原因还是由于塞西莉亚,她自己没有把事情说出来……现在想起来,当时她忽然离开,想必最大的原因也是这个问题——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做出了决定不让爱德华知道这件事情了吧?但不管怎么说这也不可能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问题,爱德华作为男人绝对没法一推二六五,就此开心快活。 如果不是自己的话,她又哪里需要承担这些问题? 不过,如果不是自己的话,她那简陋的结婚计划貌似也不能成行,最后还是免不了被关在罗曼蒂的皇宫里面,如今国王已死,她难道还有什么机会再实现自己的什么理想吗?除非是冒险逃走……但有可能逃走吗? 纠结这些事情其实根本没有必要,他爱德华不可能放弃身边的女孩子们,罪孽已经犯下就没有逃避的可能了,既然横竖都需要面对,那么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走吧。” 爱德华摇了摇头,然后眯起眼睛。 去哪里? 当然是去找回塞西莉亚。 星界的风暴仅仅只是减弱而已,所有以星界作为中阶的传送法术仍旧不能轻易使用,即使爱德华对于空间规则的操控要远远超出通常的法师,但长距离的空间穿梭也会出现问题。 不过幸好,塞西莉亚并没有离开金帐太远…… 实际上只要仔细想想就知道了,既然是那位大萨满位策划了一切,他自然也不可能会让她脱离控制,否则的话,只要直接杀死她就已经够了…… 空间门之外,是一片起伏的丘陵。 天幕一片阴沉,只是离开了黄金帐周遭的百里范围,便已经失去了盆地效应的保护,这里的气温比之传送门的另一侧,已经下降了十度不止,天空中绵绵的细雨已经成为了夹杂着雪花的冰水,一片片细密的白色雾气随着呼吸送出来,让爱德华不由打了个冷战。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其中营造出了一块可以避开风雪的小小空地,而点点的火光,就在其中聚集,掩映在被那些石棱支撑起来的空隙里。 一队人马。 仍旧是克鲁罗德人的战士,只是数量上竟然超过了两百人……他们各自穿着厚厚的羊皮大衣,手持各式各样的武器,虽然大多数都是战斧和长矛,但几乎每一个人都背着角弓……三三两两的聚集方式没有多少队形可言,但爱德华却能够看出,他们肯定是有一定的战斗力的战士。 持弓的,举盾的与握着战斧的,每一个小组的人马都由数量稍微有差别的则三种人跟构成,而小队和小队之间虽然错开了几十尺的距离,但推进的速度却几乎一致,那些所谓的空隙,事实上都可以被后方的另一组人马堵住。 这是一种比较成熟的战阵,用来对抗那些长于施法的敌人。小型的组合阵型可以在对抗火球术,火墙术或者是酸雨暴……这一类的大规模杀伤法术时将生存率提升到最高。只要计划得当,这样的两百人,用来对付几个高等法师也没有多少问题。 而除此之外,这支人马还拥有着施法者,他们聚集在一起,魔力的波动微弱——但那显然是因为他们使用了某种掩饰的法术。在那一圈抚平魔网波动的能量之下,汹涌的暗流正在组成一个大规模的法术。 首先应该是反传送之类的。然后是集群火球术……可是他们的敌人却只有两三个人,所以该说这是谨慎呢。还是胆怯? “我们要怎么做?” 艾莲娜问道,轻轻的声音,仿佛在叹息。 她的视野里。能够清晰地看到爱德华脸上逐渐浮现的神情——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眯起的双眼中银色的光泽明亮如星,但紧抿的嘴角却正在扭曲成为奇怪的弧度,这让他的面孔变得有些欢愉,但更多的却是可怕的残忍。 莲娜很清楚这个表情,虽然没有见过几次,但是每一次见到的时候。总免不了会看到一阵血雨腥风接踵而至……那张嘴角扭曲的笑容就像是他情绪变动的征兆,意味着他准备他接下来的行为,即将不择手段。 雪夜里不断吹拂过丘陵的低沉风声。在那一刹那猛然安静下来,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扼住了喉咙, …… 库帕紧了紧自己的羊皮大斗篷,让它覆盖住自己所有的部分……这位萨满巫师把全身都缩进其中。唯一漏在外面的只有半张削瘦苍白的脸。而那张脸瘦得几乎不成人形、像是一具骷髅蒙着一张皱巴巴的苍白皮肤。只剩下眼珠子还在干枯的眼眶中转动,闪着幽幽的紫色光泽。 这视线在远处的漆黑上面停驻了一会儿,才慢慢显露出了些许活着的意思,转动了一下,那映照在瞳孔上的紫色就慢慢消退了下去。“食人魔生半兽人养的……”收回了视线的萨满低声的诅咒道,也不知道是在说那不断掀动着他羊皮袍,寒冷似刀一样切割着身体的寒风,还是在形容那一直沉得住气没有半点移动的敌人。 或者。是在形容他自己糟糕的运气吧…… 早上就开始感觉背后时不时的发寒,不过那个时候根本没放在心上。直到后来接下了这个倒霉的任务之后,仍旧没有什么心情去关注。不过现在这种感觉已经相当的清晰了——那或者是作为一个萨满所觉醒的特有的能力,每一次有这种感觉浮现,随之而来的必然是死亡。 大规模的死亡。 之前有过这种感觉的时候,是两个部落毫无征兆的开始的战斗,结果就因为猝不及防,这两个部落之中的所有人几乎在一次互相的夜袭战中同归于尽,而那一场战斗中失去的存在几乎数以万计,在克鲁罗德,这已经是不可思议的大惨剧了! 作为目标的那一位,听闻是个很天才的法师学徒……不,据说她已经有了法师的水准,而且又有很多魔法道具来作为补充,为了不至于伤亡太大,负责指挥着一次行动的库帕,才做出了以人数优势来进行攻击的计划。 但不管如何,她们已经无法逃走了,注定要被自己抓住……就像这些第一批靠过去的家伙,注定要死一样。 “公爵阁下,你难道就不能想点什么办法吗?”稍微犹豫,库帕向身边一个矮小的身影开口问道。 “库库库,愚蠢的人类,,你以为这种情况下能有什么样的办法呢?” 那一身漆黑的斗篷之下传出一个属于女子的高亢声音,带着怪异的笑声:“这个敌人很聪明,她把那个地方做成了一处家,这样一来,如果她不请我进去的话,我就不能进入了,不过,难道说我不进去,你们就束手无策了吗?不过是两个小丫头带着一个小孩儿而已吧?” “她手上光火球术魔杖就有三根,再加上其他的东西……”库帕摇了摇头:“如果我们的萨满能够看见她或者还可以,但是她却很了解我们的手法,所以就连面也不露出来了。” “那么你就得好好努力罗?库库库……” 那古怪的笑法,让库帕磨了磨牙齿,却没有再说什么——抗议毫无意义。组织的宗旨就是服从,绝对的服从,这位‘公爵阁下’虽然名义上只是来给自己助阵帮忙,但在组织内的地位却绝不是他这种新人可以相比,所以他根本没有命令对方的权力。 忽然之间,萨满听到一种诡异的声音。 就像是在吹气一样的声音,或者说,是某种东西喷出来的……他侧耳倾听,但是那谁声音似乎又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低微的话语声。 “这群蠢货。”库帕差一点大骂起来,因为他听见那声音之中浓重的克鲁罗德口音……虽然这声音十分微弱,可是在这重重的山梁之间慢慢回响。却很快就变得宏大起来!一下子就让他们在战前给这帮人施展的行动无声的萨满术失去了作用。 于是毫不犹豫的,一道极细的红光从视线远端的那个山洞照射过来,继而轰然炸裂成为一大团火球! “混蛋!” 红光不过闪动了一瞬,但库帕却在其中至少看到了几个飞起的人影……他们在空中划出明亮的弧线,然后重重地落进黑暗,一瞬间萨满似乎听到了那种撞击音里的刺耳骨裂声——火焰在地面上翻滚了几下,火焰竟然再一次闪动着飞腾起来 这些人完了。 除非有最强大的萨满来施展高等复生术一类的力量。否则即使是单纯的烧伤也会让他们死得苦不堪言。库帕咬了咬牙齿…… 虽然这个世界上皆以战士为最为低贱的职业,但在人口稀少的克鲁罗德,想要收集一批年轻而忠诚的士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别说还需要他们精擅战斗的技能,装备铠甲武器……一个优秀的战士消耗的资源可不比培养一个低等的萨满学徒更少! 当然,还不能说他们已经完全没有救了,他们都是崇山之神的忠仆。自己可以尝试呼唤他们的精魂。但这个能力自己每七天也只能使用一次,而那些非正式的萨满们根本无法使用,所以自己必须再准备一大笔供奉给那些该死的老头子们,才有可能稍微挽回一些损失。 但是他们怎么会忽然说起话来的? 为了这一次的隐秘行动,他们不仅仅被配制了战斗用的萨满术,而且也都在口中塞了衔口,确保他们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即使出现了状况他们也应该有其他方法示警联络才对! “蠢货,用云雾术封锁洞口!让他们分散。注意躲避火球的冲击,只要进了山洞。那个蠢女人就要换法术了!” 萨满一把抓住了手边的通讯水晶,大声怒吼道。同时举起手中的长杖,于是山洞前方的地面顿时一阵翻涌,无数植物的藤蔓从地面破土伸展,扭结成为一面墙壁——但这墙壁刚刚成长成粗略的形状,一枚火球便轰地一声在上面爆发开来,于是那里顿时点起了一朵巨大的火炬! 库帕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但绝不是微笑—— 三百多尺之外,燃点的植物散发出滚滚的浓烟,明亮的火光映照得周围一片鲜红,但在一定程度上它遮挡了山洞向外的视线,至少可以掩护半数以上的战士向前突进,可库帕的出手却在一定程度上给那些呆若木鸡的年轻萨满们一个提示,他们立刻开始低声颂唱着祷文,把一片片藤蔓,还有风墙术树立在那个光点上! 这种愚蠢的做法差一点让可怜的首领吐出一口老血……虽然都有几个词儿相同,但荆棘丛生和荆棘之墙是一回事儿吗?更何况那稀稀拉拉零零散散那的位置,除了点燃更多的火焰照亮自己人的位置还有什么用?而风墙术不但把战士们原本袭击向那洞口的扰乱箭矢吹得七扭八歪,还在一定程度上把经济燃烧的烟雾吹得四散,战场上立刻就多了一片片的咳嗽声! 然后又是两枚火球飞了出来,让两个靠的最近的攻击小组彻底溃不成军! 以二百人袭击三个人,还弄成这副德行,简直难看之极! 但自己必须想点办法,否则这场战斗真的会变成单方面的轰炸和屠杀——火球术法杖实在是方便快捷的杀人利器,即使加持了火焰防护,但是这种没头没脑的乱射也同样会造成很多伤亡……尤其是在对抗没有多少法术防护的士兵的时候。元素抵抗最多只能让战士们不受热风和火焰的灼伤,但被火球直接击中还是要被炸成粉碎然后燃烧起来的。 实际上这个时候,防护法术已经不是很重要的了,应该直接扰乱那个施法者,用闪光术黑暗术之类的东西搅扰她的视线,就可以给士兵们造成很多机会,可惜这些士兵们虽然是在库帕手下训练出来的精英。对于简单的法术防护常识都有所了解,但是这些该死的萨满学徒和年轻的萨满却没有多少与施法者作战的经验,甚至连战场经验就没有。他们在火球爆发的一刹竟然发了呆…… 可是有什么办法? 库帕当然希望能够带一些能力较高的家伙,至少也应该可以迅速地竖起藤木之墙来给前方的人制造一些掩护,然而他自己的地位却十分尴尬,作为一个刚刚升格成为正式萨满的年轻人,又哪里调得动那些老爷? 更何况长时间的养尊处优,缺少了实战的锤炼,这帮家伙还能剩下多少实战的能力都已经很难说了。 思考这些也毫无意义。但库伯知道自己也就只能在这种地方想想这些事情——这个时候,只有前线指挥官的能力才是唯一可以靠得住的东西。遥控指挥在这种漆黑的夜晚里除了把人扔进沟里就没有其他作用。幸好,那些家伙们并没有让库伯失望到底。他们借助身上的萨满术已经隐藏进了火焰边缘的黑暗里,用弓箭扰乱敌人。 于是,空间中的火焰弱了下去。 终于…… 在心中默默地数了十二个数字,库帕不由微微舒了一口气。他知道。那个敌人的精神力肯定已经枯竭了——使用魔法物品也并非没有丝毫的后遗症,同样是要消耗精神力来引导的,就算是一个高等法师,在用魔杖发射了这么多的火球之后也同样会头晕。 这位公主的精神呢力量还算不错,不过毕竟也就是个学徒。 这样,很快就可以开始抵近作战了吧?虽然听说那位公主也因为克鲁罗德人的血脉而有着不错的素质,不过再怎么样恐怕也不可能与几个战士相抗衡吧?那座山洞并不算狭隘,容纳三四个战士一起进攻不成问题…… “库库。真难看……你们是不是从来没有见过法术?” 嘲讽的语言直接打断了库帕的思索,他转回头不满地扫视着位‘公爵’。而后者显然对此全不在意,又语出惊人:“他们已经跑出来了,你们还围攻那山洞有用吗?” 什么? 轰隆! 就在心神微分的刹那,恐怖的明亮光泽就在不远处爆发,夹杂着沙石和刺鼻硫磺气味儿的空气迎面扑来,让库伯下意识的伸手遮住眼睛,在腾起的火光中看见一大片黑乎乎的光影挥洒着,迎头压下! 如果被这种尸体砸中,虽然不会受到致命伤害,但那冲击力也不会好受,更何况还有点燃的火焰……不过就在库帕魂飞魄散的试图向后翻过去的时候,那黑影在视野里猛地一摇——打飞了几十尺的尸体,无巧不巧的刚好挂上了一个战士手中的长矛,于是扑哧一声,脖颈被硬生生撕裂,头颅于是就插在那柄长矛上,把矛柄撞进了地面!直直的竖起。 持着矛的战士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应该放弃武器,而这个时候纷扬的血水已经盖了他一头一脸。让他不由下意识的尖叫起来。他扔掉那穿着尸体的武器,连连后退,而那东西就这样摇了摇,扑通一声砸在地上,正好在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库帕视野中。 恐惧而无神的眼珠被从眼眶之中穿了出来,在矛尖上面滚落,带着长长的神经啷当下来。半截燃烧着火焰的身体还在不断的抽搐着,发出劈劈啪啪的燃烧液体的脆响。而那个战士歇斯底里的惨叫和不远处第二声魔法的轰鸣成为了战争的和弦。在这至近的距离,刺耳刮骨一般的渗入脑海,而粘腻灼热的某种气息就随着风钻进鼻腔,带着燃烧脂肪的一样气味,让库帕忽然感觉到胃肠一阵翻涌,几乎差一点就吐了出来! “哎呀呀,这可太糟糕了,一群臭男人,连血都是臭的!” 那个女人的声音总是很‘适时’地出现,刺激着他人的神经,帕克厌恶的甩过头,却正好看见她稍微掠起了头顶的兜帽,一双血红的眼眸里映出燃烧的火焰,竟然呈现出摄人心魄的光泽,与那张尖削苍白的下颌,以及纤薄得有些丧失血色的唇瓣一起,让年轻的萨满忍不住愣了愣。 “那个小美人和她姐姐可是相当不错的好东西,更何况里面还有个味道闻起来也相当不错的小家伙呢,这种美味如果死后再吃那肯定味道就完蛋了,所以绝对不能就这样杀了她们啊!” 公爵根本没有兴趣关心这个年轻萨满的想法,她只是自言自语: “我帮你一把好了,真是的……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点奇怪的背后发凉,本公爵一点儿也不喜欢这种感觉。” 汹涌的魔法能量让库帕心旌神摇,这个女人不过是随手比划了几个符号,周围的空气就忽然变得异常的沉重,如同一大团子酸奶一样集中,于是空间里的尸体……不仅仅是那些已经和死于非命的,还有那些正在呻吟的家伙们都开始了一轮触电般的颤抖,他们的身体扭曲,,肌肉抽搐,然后竟然开始慢慢支撑起残缺的身体。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尤其是她轻启的唇角边,那艳红的舌头舔舐着的,两颗尖尖的牙齿,让库帕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模糊……却又相当恐怖的东西。 “那个小美人和她姐姐可是相当不错的好东西,更何况里面还有个味道闻起来也相当不错的小家伙呢,这种美味如果死后再吃那肯定味道就完蛋了,所以绝对不能就这样杀了她们啊!” ‘公爵’显然根本没有兴趣关心这个年轻萨满的想法,她的目光里映出那个正在一片黑暗中敏捷地穿过了谷地的身影,咯咯咯的轻笑:“我帮你一把好了,真是的……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点奇怪的背后发凉,本公爵一点儿也不喜欢这种感觉。” 一个瞬间,汹涌的魔法能量让库帕心旌神摇,面前这女人不过是随手比划了几个符号,周围的空气就忽然变得异常的沉重,如同一大团子酸奶一样集中,于是空间里的尸体……不仅仅是那些已经和死于非命的,还有那些正在呻吟的家伙们都开始了一轮触电般的颤抖,他们的身体扭曲,,肌肉抽搐,然后竟然开始慢慢支撑起残缺的身体。 不是治疗法术……他们的伤势没有愈合? 这是…… 那种僵硬的移动方式,与其说是活动,倒是更加接近于蠕动——凌乱的使用着手脚,甚至是脖颈,关节反弯,僵直,但是那些怪异的动作却相当迅速,很快。二十个人就已经聚集在了一起。 “亡灵术……你,你是……”库帕的思维转动,终于得到了那个结论。但是颤抖的喉咙却几乎没办法将之诉诸言语。 是吸血鬼! 这个时候反应过来其实显得晚了一点。 那件长长的大斗篷里,伸出了一只苍白纤长的手掌,五指兰花般轻拢,那些‘尸体们’就已经开始聚合在一起块儿——它们支撑起身体,默默地拥抱起来,然后,碰碰的闷响就接踵起伏! “不要!”库帕不由惨叫。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几十个伤者死者的身体在剧烈的负能量之中颤抖,爆裂,本体的形态在某种力量下凌空绞碎——很快就能让人理解。那翻搅他们的正是他们自己的血液。这些沸腾的液体带着人的皮肤肌肉,血管一起胡乱的拧,于是身体结构不断的粉碎,血液和碎肉就像是泥浆般从尸体上流淌下来!然后苍白的骨骼就在这些肉泥里面被喷了出来。他们被粘稠的筋肉勉强连接。一具一具的骨头们互相靠拢,恶心的重组,一节节聚合起来拼合剩下的肢体,血肉如漩涡般将其包围,破碎的皮肤和毛发以及里面的杂碎,都在一层层的卷动最终拼凑出一个类似人的外形。 一个两个,三个高度到达了八尺的粗壮亡灵怪物就这样伸开长度几乎可以碰触地面的手,平平的肩头下面翻涌着。在原本应该是胸口的地方长出一张脸——其实那玩意儿就是三个投射出暗红光泽的粘稠窟窿,亡灵的尖啸就从里面传出来。震荡着那个肥壮而丑陋的身躯,上面鼻子耳朵手指还有无数的眼珠子和脑浆被搅拌着堆砌的表层,一层层颤动出来的波纹混杂着红色为主的凹凸,让人无法直视、 利用亡灵法术制造的血肉傀儡,缝合尸怪,这个倒也不算是什么罕见的怪物,只要是对于那个禁忌学派有着一定的了解就可以……但是库帕却可以肯定,一般的亡灵法师绝对不可能在如此简短的时间里制造出这样巨型的怪物——自己临行之前随便谦虚两句而换来的这个帮助还真是很强的。而她自称的‘公爵’,现在想想的话,当然也就很容易明白究竟代表着什么含义。 这一次的任务完成是没有问题的了。 但代价就是自己手下差不多的一小半的精锐……他们之中有不少原本都只是重伤而不是死亡,只要救治及时还是有恢复的可能的,但现在已经全都进入了这个恶心的怪物,更糟糕的就是这东西明显是因急就章,粗制滥造的东西,就算是战斗结束自己能够获得这玩意儿的控制权,也不可能使用很久了。 “库库……真是难看啊,这些丑陋的家伙的血肉果然很糟糕,根本就无法衬托出本公爵优美的力量……但现在也没有办法挑选了。” 吸血鬼伸出手拉掉了自己的兜帽,让一头闪烁着银光的发丝在黑暗中散开,但血红的双眸却仍旧没有一点偏移——三个血肉傀儡慢慢滑动着脚步,发出扑哧扑哧令人牙酸的声音,拍成了一个扇面形状的包围。 而这种移动还没有结束,一道红光就砰地在巨大的腐尸的大腿上面炸开,然后燃点成扩展的环形火焰!魔法的火焰一瞬间已经燃烧成了明亮的艳阳!但是那将巨大的腐肉碎块中立刻就喷涌出更多的血覆盖住自己被烧着了的表面,于是随着阵阵恶心的嗤嗤声中火焰立刻就会熄灭,还会带来一大股腐臭气味儿的浓烟, “啊,抱歉,让你们失望了,我的傀儡很结实,虽然寿命要短一些。”吸血鬼得意的咯咯咯地笑:“那么你要怎么办?这位看起来很可口的兰朵公主,还有那位年纪轻轻就失去了贞洁的塞西莉亚公主?真是浪费啊……” 面前不远的地方,空气正在缓缓晃动,最终从黑暗里勾画出两个窈窕的身影,塞西莉亚披着一件厚厚的熊皮大氅,沉默不语地跨前一步,举起手中一根精致的法杖。而在她身后,怀中抱着一个襁褓的小女孩脸色苍白,紧张地看着面前那三个巨大的尸体拼凑的怪物,纤细的肩头在兽皮的护肩下不断微微颤抖。 “投降吧,公主殿下。好好地去履行你的使命,当然你也不用担心,只要你平时给我足够的酬劳。我就可以让你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咦。”‘公爵’得意洋洋,但尖尖挺翘的小鼻子忽然抽了抽:“好奇怪,你们身上这是什么味儿?好讨厌似的……” “总感觉有点熟悉,不过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了……算了,啊啊可爱又健康的小公主,还是快到我的怀里来吧,我会好好地给你最舒适的服务的。” 她红色的眼眸闪动着光泽。仔细地观察着那两个女孩儿,但从头到脚地看过一遍之后,她似乎又放弃了——她用猩红的舌尖舔舐着柔软的唇瓣。于是那原本缺乏血色的部分就开始慢慢变得更加红润,两枚小小的尖牙滑出了她的唇角,白森森的,越发映衬得那红唇娇艳欲滴。仿佛鲜血…… 所以与之目光稍微相对。兰朵小公主已经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往后退了好几步。 “库库库,不用那么害怕啦,可怜的小姑娘,虽然你只是个人类而已,但是我对于一切可爱的东西都是很珍惜的,只是稍微咬一下,比蚊子叮了还要轻的。而且我保证不会像是蚊子叮了那样还会痒痒,而且还能让你感觉很舒服哦?” “不。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小公主的脸上浮现出了一层迷茫,但她很快就晃动了一下小脑袋,大声喊起来:“被吸血鬼咬了,也会变成吸血鬼的,只能听你的命令,而且也不能再看见太阳了,死了之后也不能去到大神身边,我才不要呢!” “嗯?库库库,你还知道的不少啊?” 吸血鬼微愣,然后大笑:“其实我还真就没有笑什么兴趣把你变成我的后裔,毕竟后裔培养起来太麻烦了,而且还要耗费宝贵的血液,这个大陆上的吸血鬼啊,只要有我一个就够了,你不是这样认为吗?不过,我还是想要一点儿你的香喷喷的血液,当然了,这只是对于你的惩罚而已,因为你给我添了麻烦。我们只是要接你去一个有意思的地方而已,可能会让你结婚,但可能也用不着你结婚,而且如果情况很好的话你们可能只要在那里待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家了……” “不要跟她说话,吸血鬼的话语之中天生具有魅惑他人的能力,她根本不会放过我们的。” 塞西莉亚厉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这位长公主的全身绷紧犹如一根弓弦,眼眸闪动顾盼,映照出周遭的一切……亡灵,山脉,火焰,以及那些正在不断聚集的战士们。无数条虚无的线条在她的思绪中产生,勾画,但是每一条最终却都在某个地方停滞,消亡,无法连通向远处的山边。 显然,双方的力量差距已经悬殊到了任何计划难以弥补的程度——三头缝合尸粗壮的四肢缓缓挪动,看似笨拙,但是却坚定而准确地几乎将所有的退路完全堵死。它们腐烂血肉构成的躯体看似破烂却有着惊人的坚韧抗性和恢复力,可以抵挡大部分法术的侵扰,唯有高等的亡灵术,或者神术里的驱散一类正能量的秘法才能对其产生影响——然而不管是哪种,都不是现在的塞西莉亚可以掌握的。 正面对抗是不可能的…… 逃离呢? 也不可能。 虽然需要几个萨满联合施展,但是反传送法术的效果却因为现在星界特殊的状况而变得效果大增,想要离开那范围至少还需要跑出八百尺左右的距离,而且还要考虑起伏的山脉地形,而那个吸血鬼显然拥有着某种看破隐形的天赋,自己的行动从一开始就无法逃脱监控。 塞西莉亚垂下浓密的睫毛,像是在沉吟,但事实上,她不过是借助大氅的遮掩,将左手微微紧握。 长长的衣袖之下,她的手中还有一支魔杖——她举着右手中的火球术魔杖,又没有脱掉那有些累赘的熊皮大氅,实际上都只是为了掩饰这支魔杖的存在。 纤长的手指碰触到它大约半臂长短,花纹精美的外表,那秘银缠绕的杖身下汹涌流溢的破坏能量响应着精神力的波动,带来细微的酥麻,让人毫不怀疑只要这能量得到释放,就可以瞬间毁灭大部分有形之物—— 这是一支解离术魔杖。塞西莉亚从米奈希尔那里得到的最有价值的武器,可以仅仅凭借一个密文就放射出解离术射线。 解离术是变化学派法术中最具杀伤力的魔法,如果成功发射。它能直接将目标瞬间轰成一抹齑粉;即使是精金也不例外;就算对方作为生物足够强壮,能够硬抗下这道法术不死,也至少会被销蚀一部分**,受到巨大的伤害。而且它是一道光线,速度几乎无限,只要对准目标就几乎没有失手之虞。 然而问题是,解离术属于高等魔法的范畴。调用的是六环的魔法能量,借助魔杖,塞西莉亚可以省略准备魔法。手势以及施法材料,但引导魔法的精神力却绝不可免除——作为一个刚刚勉强接触到四环魔网的施法者,即使仅仅是调用解离术所要耗费的精神力也不是她可以轻易承受。在得到这只法杖的时候米奈希尔就已经告诫过她,以她现在的精神力。就算是最神完气足的时候也只能使用这法杖一次。否则就会有被法术反噬的仍显,损毁魔杖还是小事,一个不小心就会因为精神重创而死。 更麻烦的是,解离术威力巨大,却是个仅能对于一个目标起效的法术,而如今就算自己可以干掉这个自称为‘公爵’的吸血鬼,旁边可还有一堆敌人在那里虎视眈眈!那个时候,自己就算运气很好。也已经丧失了反抗之力了。 怎么办? 思绪耗费了转瞬的时光,但敌人也并非全无作为。 “哎呀呀。虽然血族是有那种天生的力量啦,但是我这个大名鼎鼎的克里斯托公爵又怎么可能会说谎呢?”吸血鬼笑语盈盈却目不转睛,似乎很享受能够从那位小公主的神情中看到的恐慌:“其实呢,我一点儿也没有伤害你们的打算,不然的话,你们根本就不可能从那个洞里出来了是不是?我只要在洞口点上一把火……刺啦!”她夸张的挥着手:“你们就算不被烤焦也会被烟呛得昏过去啦!” “你……” 兰朵小公主咬住嘴唇,柔软的唇瓣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她的肩头颤动着,目光在那个可恶而可怕的女人,以及自己的姐姐身上流转,忽然伸手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她轻巧的一挥手,就让那柄锋利的护身武器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锋利的刀刃立刻就在稚嫩的皮肤上画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暗红色,血液像是一颗颗的红宝石一样在刀刃下慢慢浸润出来,反射着偶有的火光,一时间竟然艳丽得炫目…… “你们是想要带走我,那么我愿意跟你们走,不过你要放过我的姐姐还有她的孩子!”按住那柄匕首的柄,小公主大声喊着:“否则的话,我就立刻结束自己的生命,返回到丛山大神的怀抱中去!” “快住手!你……”塞西莉亚惊讶而焦急地低吼,差一点儿就要扑上去抢下那匕首,但三个缝合尸的动作阻止了她——这些巨大的怪物各自迈动脚步,一步之间已经把包围又缩小了将近三分之一! “让它们退后!我……我真的会割下去的!” 小公主稚嫩的喊声尖利高亢,在寒冷的夜晚里显得格外突兀,脖颈上的刺痛让她的眉头颤抖着,眼中也噙满了泪花,但是那只握住匕首的手掌却没有一丝的颤抖,坚定而缓慢的又向内推动了一下。 “库库,用刀割断脖子吗?倒也算是个好办法,为了救助姐姐而做到这样……真是个善良的小公主。不过你知道吗?光是善良可没有什么用呢……” 沉默了一瞬,‘克里斯托公爵’笑起来,甚至让身体夸张的弯下去:“你真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儿,竟然会用这种办法来威胁我?可是你真的知道我是什么吗?” 什么意思? “你当然可以用你手里那把废铜烂铁砍下去,其实,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刺啊……但你其实就算是刺了又有什么用?”她慢慢直起了身,语声中怪异的甜美带上了冷漠:“控制血液可是姐姐我的拿手好戏哦?我可以让你的血液连一滴都不流出来……还有,虽然这个家伙能力不怎么样,不过好歹也是一个萨满呢,只要动作足够快,你刺出来的伤口很快就会愈合,可能连我的力量都用不上哦?” 她的声音似乎有一点虚无,但眨眼间,所有人眼中的那个人影忽然暗淡,消失了! “就算你能够再刺,也不过是让自己的脖子疼而已,而且你这么做了之后,就肯定没力气再跑了,所以你可以尽管刺下去,这样我还可以多尝尝你那甜甜的血呢。” 而下一瞬,她已经站在了包围圈中,两人的身后!轻巧的伸出一只手,捏住了兰朵手中的匕首……她的手指白皙纤长,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是三根手指巧妙地一合,就架住了那道乌黑的凶器:兰朵顿时大叫起来,但是不管她如何用力,都无法将那只匕首从对方的掌控中拔出来!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塞西莉亚的贝齿几乎穿透了唇瓣,她猛地举起了左手,魔力汹涌流淌,在那支法杖前方的宝石上形成一道灰绿的死亡之光! 然而,在那光芒形成的瞬间,她瞪大的眼瞳就被无数光泽映亮——那个吸血鬼的身周,忽然出现了一层层黑红色纹理……他们旋转着,构造出一道道诡异的、富有生命力的花边,向外一胀一收,那解离术的光泽渗入其中,却仿佛被无数纹理所席卷,几十道纹理颤抖着,然后随着噗地一声轻响碎裂成了一大片灰绿色的光点! 那个敌人在笑着:“下一次,你其实应该注意……” 她是这么做的,但注意什么? 塞西莉亚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但是精神力的透支却让阵阵黑暗不断涌进视线,可怕的疼痛贯穿了身体,除了脑海里嗡嗡嗡的巨大杂音,她几乎什么也听不到了!挣扎似的活动了一下,她的身体最终还是软软的倒伏下去。 “姐姐!” “哎呀,小公主,很抱歉。如果你们早一点投降的话,就不会有这种事了。其实要把她放走的话,也并不是不可能,可惜现在不行了啊……” 吸血鬼轻轻的笑着,灵巧的将女孩儿抱在了怀里,轻声呢喃,小女孩儿的身体立刻就松弛了下来,于是吸血鬼伸出纤巧猩红的舌尖,轻轻一卷,兰朵脖颈上的血珠就全被她舔进了嘴里,让她轻轻咂着唇舌。露出迷醉的神色:“真是太棒了,这种清甜啊……哦,还有一个小家伙。哎呀呀,这有点为难啊,我究竟是现在享用呢,还是养大一点儿呢?” “公爵阁下,很抱歉打扰您。但是塞西莉亚公主殿下……” 自言自语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只有库帕的声音不大适时地响了起来,让吸血鬼眉头大皱:“我对于不洁净的食物可没有兴趣。而且你才是指挥官吧?自己想办法处置她,别来打搅我!” 任我处置……这就对了。 年轻的萨满无声地垂下头,让阴影掩盖住唇角的笑容。 这位塞西莉亚公主。魔法的公主,图米尼斯的太后……她已经没有用处了,她的存在,只会让那位黄金汗王身边形成一些麻烦的势力。所以在这一次行动的命令里。对于她的处理方式是,可以杀掉。 但是她还是有用处的…… “害我损失了如此多的东西,你得拿出足够的价值来赔偿呢,公主殿下!” 库帕狠狠地咬着牙,小心地从塞西莉亚手中抽出那两支魔杖,看也不看就塞在腰间——这些战利品虽然会有他的一份,但绝不会太多,至于魔杖这种高级货色就更加不用想了。就算分到手。也不过就是残留了几发的火球术魔杖而已,没有太多价值。 但是。他还是可以得到更有用的东西的……比如说,这位公主的灵魂。 当然,这并不是如同那些亡灵法师,或者邪魔们一样,用魔力去强力压制灵魂来驱使他们……而是另外的一种更加精深神妙的手段。 在萨满们对于世界的认知之中,虚体的灵魂是自然精华存在的一种……与那些精类生物,元素生物,异界的生物等等没有多少区别。 而一个老练的萨满,可以借助自然地能量,来与这些存在沟通,进而要求他们的协助。而足够强大精深的萨满们甚至可以直接役使它们之中的一个,将之变为类似法师的魔宠或者德鲁伊的动物伙伴那样的存在。但远比动物更加强大,他们能够做出很多人类才能做的工作,还能给萨满们合理的建议。 这种灵魂的生命,被他们称之为‘精魂’。 传统意义上,一个真正的萨满是必然会有一个精魂的,通常是由高阶的萨满们进行收集授予弟子……然而如今那些高等萨满们显然没有多少兴趣去进行这种工作,因此拥有精魂的年轻萨满也是越来越少了。 就像库帕,他已经是个正式,几乎接近高位的萨满,却还是没有精魂随身。 但现在,显然他有了机会。 这位公主虽然不是那些精类生物,没有那样的强悍能力,但是却有着足够聪慧的头脑,有施法的经验,而且,对于那位汗王周边的事情也有着充足的了解,而且还是那个备受人尊敬的公主…… 拔出那把一直珍藏的,刻蚀着萨满灵魂图腾的小刀的时候,库帕听见自己的牙齿在颤抖着发出得得的撞击声。 但他知道,那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就像是第一次施展出萨满术的时候。 就像是第一次杀死了一个猎物的时候。 就像是第一次杀了人的时候 刀子高高举起的时候,库帕忽然听见一个含混的惨叫。 声音不高,但那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的……他回过头,看见那个惨叫的人——不,不是人,而是吸血鬼,她用一只手揽着兰朵公主,用另一只手提着那襁褓,但此刻却大张着嘴,似乎在呕吐,黑色粘稠的泥浆一样的东西就这样从她嘴里流出来,里面夹杂着灰黑的碎块……就像是被烧焦了的肉一样。 “嗯……” 以‘克里斯托公爵’自称的吸血鬼颤抖着,几乎是借助怀中半昏迷的小公主的支撑才没有彻底倒向地面。 她几乎发不出声音了,喉咙之中那种可怕的灼热像是点燃了一把火,不,就像是喝掉了一大口的岩浆……血肉散发出好像洞穿了之后的稀奇古怪的气息,口唇里反刍出来的焦灼味道几乎驱走了她的理智……五脏六腑都已经烧灼成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目光里模模糊糊的映出那位小公主的影子,看着她身上那些淋漓的黑色血块粘液在寒冬的冷风里散发出高热的蒸汽。即使是血族也要胆战心惊——人类的血液自然不可能是岩浆构成,那么唯一的理由就是,极为纯净的正能量随着刚才吸收血液的动作进入了她的身体。也只有这样的方法才能给血族坚韧强大,而且层层保护的身体带来如此的伤害。 在身体内积累强大的正能量,这听起来也不算什么匪夷所思……那些自诩正义的神祇们往往经常会给予祂们的死忠这样的‘恩惠’,在增强的同时也方便祂们的控制。但这位小公主可不是什么死忠——她的信仰不过是那个所谓的‘崇山之神’,在克鲁罗德,她又怎么可能会接触到其他神祇的教义?就算她事实上有个隐秘的信仰,也不应该获得如此强烈的正能量的加持! 这一切都透着十足的诡异…… 悠长的生存时间。堆积出了亡灵足够丰富的见识,在这一刻,她立刻就发现。正在遭遇的这伤害和曾经曾受过的那几次正能量的损伤大不一样——如果那真的是强烈的正能量的话,那么她早就应该因为能量的流溢而化成灰烬了! 如果不符合常态,那么就是虚假……即使那种感觉多么真实也好。 她忍耐着那种可怕的烧灼感,慢慢抬起了头——眼睛里面看到的东西仍旧是那样。从口中喷出的黑色粘液流淌不断。其中无数散碎的内脏碎块伴随着原本是鲜血的液体,在喷涌的过程中慢慢焦灼。 幻术这种法术,并非你意识到它的存在。它就会消散。你的感觉,它们会欺骗你—— 当视线离开那些东西,难以忽视的感受多少减轻了一些,但更具冲击力的景象却接踵而至——就在面前不远的地方,一柄大约半尺长短,雕刻着图腾符文的小刀正在那个年轻萨满的身周飞舞。就像暗夜中的蝙蝠般灵巧翩翩。而那个家伙则瘫坐在地上,颤抖着。挣扎着…… 然而这些动作在一旁的血族看来,不过是他身体的颤抖而已,不但无法移动一分一毫,甚至连尖叫都已经有些无力……毕竟不是随便什么生物都能够面对自己身体上出现可怕损伤的一幕的—— 那柄小刀,可不仅仅只是在飞舞。 它已经将那个年轻的萨满,一点点的剥开了。 那件用羊皮制作,宽松的萨满长袍前襟绽裂,翅膀一样张开,露出下面粉红,鲜红与一些黄色组成的东西——事实上,那是人的身体,只是身体表层的皮肤也已经与那衣袍一起被撕开,张大…… 出奇地没有多少血液流淌,然而这样也让那种景象更加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就算是曾经杀死过几百人的战士,也不会有多少兴趣去研究另一个人的皮肤下面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血族也同样没有这样的认知,那是只有那些对于死亡有着嗜好的疯子们才感兴趣的领域……当目光扫过那些柔软而湿润,不断抽动的肉块和脂肪,无法形容的感受让自称为公爵的吸血鬼小姐也不由脑袋发空,喉咙和胃囊中那种强烈的烧灼和翻涌似乎立刻就增加了一倍! 这真的是幻术吗? 作为亡灵的自己不应该受到幻术的迷惑,死亡早已经另一种观察世界的方式刻印在了自己的灵魂中,任何的幻术不过是虚无的法术能量造成的假象,只是被迷惑其中的生物自己的想象所延展而成,但是现在,自己和那个愚蠢的萨满所看到的东西显然并无二致……既然那不是自己知道的东西,难道那个萨满对于亡灵法术,对于人的身体结构,都有着不同寻常的了解? 这怎么可能? 或者,是为了提供某种佐证? 就在吸血鬼思索的瞬间,那柄祭祀用的小刀就这样灵活的一转,于是刺的一声轻响,一片肉就从萨满的腹部断裂了下来,可怕的疼痛似乎终于唤醒了萨满的神智,让他不顾一切用尽全身力气的哭喊起来: “救命啊……崇山之神,或者什么神,不,不管是魔鬼还是恶魔什么的都好,快点让我离开这种可怕的情况。哪怕是要付出我的灵魂……” 这声音在漆黑的雨夜之中远远的传扬出去,也让那些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家伙们齐齐一惊。 这个时候他们才注意到那被三具尸体傀儡包围的地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原本因为对于亡灵的厌恶而后退的脚步再一次变为前行。 但是,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立刻去寻找造成了这一切问题的原因吗?不是应该立刻发现那个敌人的存在吗?不是应该立刻散开位置以应对对方的突袭吗? 这些该被食尸鬼啃嚼脑浆的蠢货! “还不快把那个该死的反传送给我解除掉!还有所有人,给我原地警戒!敌人可能就在你们之中!” 吸血鬼小姐闭上嘴,将那强烈的呕吐感觉封锁在喉咙中……亡灵不需要呼吸的特性让这个动作变得不那么艰难,然后她终于得以传递出自己的命令——用一个瞬发的魔法,灵魂之语。 这个时候,敌人的目标显而易见,但单纯的防守已经毫无作用。那个敌人的力量太过诡异。不是这些战士什么的能够解决的问题……甚至不是自己这个公爵等级的吸血鬼能够解决的问题! 唯一的方法,就是要立刻找到后援。 “哦,会有人愿意来救你吗?” 有些突兀的声音忽然想起。带着舒缓,懒洋洋的味道,但又寒冰刺骨……仿佛一股穿过纵横交错的冰窟的寒风,卷着闪烁的冰尘。簌簌作响地吹到每一个人的身边。令原本就冰寒刺骨的温度再下降了一截。 吸血鬼下意识的中断了自己的灵魂之语,向那个方向上抬起头。 她看见那个站在一道矮丘上的身影,看到那个人对自己微微一笑,那是个彬彬有礼的笑容……但是这样的意识却又仿佛有些荒谬——他的身影在土丘的外侧,与所有人聚集的地方隔着好几百尺的距离,在这一片漆黑的雨夜,即使是吸血鬼的视力也只能看见他模糊的人类外形。 但偏偏感觉到了。 至于说这声音为何似曾相识? 吸血鬼小姐已经无暇顾及了。 当然会有人来救我,我的价值。足够让他们做出这样的决定!而且来救我的人,拥有的力量绝对会超出你的想象!她眯起眼睛。鲜红的眼底闪过一道细微的光泽,周遭那一层闪着细微光晕的绿色正在如波浪般退下,而在她那厚重的黑色斗篷之下,一枚雕刻着缳首龙蛇的戒指,这个时候也发出了细微的噼啪炸裂声。 这声音极为轻微,然而在吸血鬼身周的三尺,天空中飘落的雪雨却陡然急促了几分。 只要再有两三个呼吸,反传送的效果就会彻底消散,而她便可以得到更多的帮助! 这是短暂,却又无比漫长的时光。 “什么人!”“小心,这家伙是法师!”“在那里!弓箭!自由攒射!”“召唤盟友,快快!”“盾牌!” 那个身影正在逐渐的靠近……他的速度仿佛不快,然而就是那闲庭信步一样的姿态,下一瞬间就在所有人的眼中清晰起来……于是战场上再次扬起了各种各样的喧嚣,战士们开始下意识的聚拢起来——只要有借口能够远离那几个尸体傀儡,这个看上去独自到来,毫无威胁的敌人实在是个绝佳的借口。 但这样的认知,是致命的。 致他们的命。 有什么东西就那样到来了,在所有人的视线里,一个静立在战场中心的战士茫然中招,几乎是带着一条条火星四溅的带子剖开那个战士的胸甲,凡铁就像是一层羊皮或者麻布一样脆弱地向两旁翻卷起来,血光飞溅 那是刀刃。 但不是普通的刀刃, 首先,那些刀刃竟然是透明的,鲜血在其上流淌,勾勒出它们的外形——比盾牌还要宽阔,如尺规一样平直,却又比任何刀刃都要锋利…… 是的,那些——只有在它们切进人类身体的一刹那,才能看清楚那凶器的面目——那刀刃竟然有足足二十柄以上,它们横向排列,间隔不过一寸!于是当刀刃落下,被它切割的人体就在下一刻,变成了至少十余片的……尸片! 但还没有完。 那些刀刃,随即竟然慢慢地互相分开了,于是每一个活着的人面前,就展现出了一个真正的恐怖的梦魇——那个人就那样被分成了十几片,然后展开,横过来,于是薄薄的,每一片都不到一寸的厚度的尸体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断面上的血管,肌肉和骨骼,半截的心脏还在不断的跳动,将血液挤压周围的地方,每一个肺泡正在不断收缩又颤抖试图将侵入其中高的血液挤压出去的努力都历历在目。甚至那眼眶中,被分成了两半的眼球还在不断的上下转动着,试图将什么东西送到后面那些灰色,颤抖不休的的脑浆里。 一切好像都在展示着生命的努力,但一切都在嘲笑着这努力的无力。 除了梦魇,似乎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形容这一幕了。 不,或者,地狱的绘卷,更加合适? 面对着这些血肉的图画,即使是最精锐的蛮族战士也如女孩儿一样的尖叫出声,他们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那些切片,然后捂住嘴开始干呕。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那些刀刃,随即竟然慢慢地互相分开了,旋转,打横;于是恐怖的梦魇就咱现在了每一个活着的人面前——那个人的身体,就那样被分成了十几片,于是薄薄的,不到一寸的厚度的每一片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断面的血管,肌肉和骨骼。 半截的心脏还在不断的跳动,将血液挤压周围的地方,每一个肺泡正在不断收缩又颤抖试图将侵入其中高的血液挤压出去的努力都历历在目。甚至那眼眶中,被分成了两半的眼球还在不断的上下转动着,试图将什么东西送到后面那些灰色,颤抖不休的的脑浆里。 一切好像都在展示着生命的努力,但一切都在嘲笑着这努力的无力。 除了梦魇,似乎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形容这一幕了……不,或者,地狱的绘卷,更加合适? 战场于是陷入了地狱。 面对着这些血肉的图画,即使是最精锐的蛮族战士也如女孩儿一样的尖叫出声,他们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那些切片,然后捂住嘴开始干呕。于是恐惧犹如浪潮一样向着周遭席卷,不再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模糊影响,而是一片又一片,在他们身边爆发开的实景。 “该死的……” 废物就是废物,根本就不值得依靠他们什么事情……就算是拖延时间这种小事儿。 吸血鬼垂下目光,沉重的呼吸……那些诡异的画卷差一点让她又一次精神溃散地陷入幻术中,她在心中诅咒。但也只能抓住手边仅有的东西。 “停下……我说停下!你是聋的吗?或者你不想要他们活着?” 她喊道,让三个尸傀儡在面前排成一列。 但事与愿违,那个人那个人仍旧慢条斯理的前进。只是忽然问道:“如果我不停下,凭你现在的状态,你能把他们怎么样?将他们解离?灰飞烟灭,还是毁坏他们的灵魂?” 与想象之中完全不同的表现吸血鬼顿时一愣——她当然立刻就想到了,如果对方拥有足够的治疗手段,那么除了上述这三种方法,她还真不一定能够一下子杀死手里的两个人。 所以顿了顿。吸血鬼才想起来掩饰地笑:“库库库,愚蠢的人类,你以为本公爵和你一样那么脆弱?杀死两个人而已。不过这两个小家伙看来都很可爱,我还真的不怎么有兴趣下手,所以不要考验我的忍耐力哦?库库库……” “这种笑法倒是挺有趣的,新学的吗?” “当然。这是最适合本公爵的优雅举止……库库库。”出其不意的问题。对方那种平和的语气似乎带着亲和的意味,让吸血鬼下意识地回应,但随即就反应过来:“不对,你这个狡猾的混蛋!现在是本公爵在说话!” 当吸血鬼后终于忍不住将手按在那个小小的襁褓上,那个人才终于停了下来。他灰白色的头发下,一双乌黑的眸子就像是天空中混沌的夜:“你是想说,你即使死了也可以在棺材里复活,又有人质在手。所以你才是提出条件的一方,是吗?” “库库库。你……你这个人类还挺明白道理的嘛。” “吸血鬼的所谓复活也不过就是凭借棺材储存的能量重塑一个身体而已,与克隆术没有多少不同,我距离你这么近,如果给你一个锢魂术,你还有办法复活吗?” “什……你怎么可能会锢魂术!那可是亡灵法术而且还是八环的,更何况你又不知道我的真名也碰不到我!呜……”吸血鬼小姐连珠炮似的说出一串缺点,但却猛然注意到对方看着她的神情——带着清淡的戏谑,就像是看着爪下老鼠的猫。 不好! 心中陡然警钟长鸣!可是还没有等到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道璀璨的光泽就划过了她的眼睛,那是最为纯粹的正能量,强烈到了几乎可以堪比一个九环法术的程度!堪比夏日烈阳的光辉驱赶了寒夜,让黑暗生物忍不住失声惨叫!她猛地向后倒下,用抱在胸前的克鲁罗德小公主挡住了那光芒。但是意识中猛然反噬的魔力却又将她惨叫的后半压在喉咙—— 无声无息的,三具血肉傀儡在一个刹那就已经轰然坍塌!构成了他们身体的血肉化为灰白色的粉末,随风而逝,被净化的灵魂叹息般的欢歌,庆幸自己可以离开那被诅咒的躯壳。 “是啊,我不会锢魂术,不过,好像也没差。” 仍旧是那个慢悠悠的声音,却让吸血鬼差一点又吐出血来。而针扎般刺痛的双眼更是让她心惊胆战,而可怕的感觉很快就另外一只手上传来……劈里啪啦的粉碎声音直接沿着骨头震动耳朵,所有的感觉都被那尖锐的刺痛覆盖了!无法形容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 那个婴儿肯定是丢了! 她咬紧了牙吃,一时间只能紧紧地抱住怀中的人,用一只手按在她的胸口,预备只要再次受到攻击,就要掏出那颗心脏——这是如今所知最快的杀死一个人的方法。 希望可以让对方投鼠忌器! “那么,你要怎么办呢?” 但预想中的威胁没有到来,到来的唯有那个无比戏谑的语气,让吸血鬼咬牙切齿:“你以为这点力量就可以让我屈服?你在做梦!” 巨大的响声震得周围的地面都为之一跳! 那不是尖叫带来的,是次元震带来的空气崩塌的声音,像是在宣告——高等传送术,也只有这样的法术才能支持如此多的人穿过空间, 次元震慢慢平息的时候,一条条披着各色斗篷的身影也已经凭空浮现……他们低垂着头,将自己的面容隐藏在宽沿兜帽的阴影之下。手持着五彩缤纷的法杖,就这么静静的悬浮在空中。唯有兜帽阴影下血红的眼珠死死的锁定了那个人类,就象猎鹰锁定了自己的猎物。 “杀了他!”带头的黑衣怪人轻轻从队列中漂了出来。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金属的摩擦声,显得极其怪异。 “不,错了,你们……” 一怔之后,吸血鬼惊呼出声。 这些通过传送出现的援军显然根本没有兴趣浪费时间,但正因为如此,他们立刻就将目标锁定在了战场的另一侧——那刚刚掠过了三具缝合尸。散发着金色光焰的剑士……无论在哪一个后来者看来,这位蕴含着无比强烈的正能量的存在,都更加像是击败了吸血鬼公爵的强大敌人。 至于说那个静立一旁。只穿着一件衬衣和长裤,头发灰白的年轻人,就被所有‘经验丰富’的战斗者们直接无视了。 体格普通,赤手空拳。全身上下。甚至没有一点魔法的灵光……在一处战场上,这样的存在永远也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引起一丁点儿的关注,更别说是在和那光焰灼灼的敌人相比的时候——在力量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优先处理最有威胁性的对手是战略的基础。那些不具有威胁的敌人,也通常不具备逃跑的能力,又何必特别关注? 然而,仅仅凭借第一印象就对对手的力量做出直接的判断而依之行动,这是彻头彻尾的傲慢…… 在那个敌人面前……这种傲慢。是绝对致命的! 吸血鬼的惊呼没有起到半点作用——因为这惊叫声不过刚刚出口,她的视线就被再一次爆发金色所覆盖了。 金色的剑光是如此之快。它就像是在空间中延伸的光芒,转折如电地崩解了三名尸傀儡之后,亡灵浓厚的负能量几乎将那金光完全消弭,可是仅仅一瞬的止歇后,它已经再次划过空间,堂皇明丽地占据了所有人视野里的 这剑光又是如此的准确,就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刹那,它以已经准确的穿过兰朵小公主的身侧,从吸血鬼身上透体而过!但这毫无征兆的突袭仅仅穿过了一道残影——吸血鬼在那之前已融化一般消失在一片阴影之中,然后在远处的一团火光的阴影里跳了出来。 这时候她才终于吐出了后面的半声惊叫……浓郁的正能量已经点燃了她身上厚重的长袍,火光一瞬间几乎把她吞没,让她不得不一个旋身扯掉了身上正在燃烧的布匹,露出其下一身紧凑的黑色装束, 这个幅度极大地动作却又引动了她胸腹里那团不断鼓动的灼热,她张开嘴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箭,然后虚弱地栽倒下去、但无论如何,她也没有松开右手中的那个襁褓。 而这个时候,连串的吟诵声已经震颤着周匝的虚空。 解离射线,幽影之手和高等降咒,还有阳炎爆……还有一个认不出来,以及大概还有毕格拜飞击掌? 天空中,位于六个法师中最后面的一人在心中盘算了一下,然后随意的抬起手指,让一串灿烂的紫色流光一束束的喷发向脚下不远处,那个有着一头白发的年轻人……飞弹风暴跨越数百尺的距离,像是礼花一样的分散开,在冰冷的雪雨之中划过一条条漂亮的弧线。包围向那个对手。 这家伙,应该是敌人吧?虽然看上去很弱,不过至少聊胜于无。 反正那个一身金光的敌人也已经死定了,用不着自己再参上一脚——在五个不同的七八环法术的包围绞杀之下,即使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剑圣也难逃一死的下场,而且就算是勉强逃出了性命,接下来的第二轮攻击也好主意保证斩草除根…… 一个人就是一个人,无论多么强大,也无法匹敌数量的优势。 但就在那些盘算升起在思维中时,他也看到对方抬起头……一片漆黑的浓夜在他的身侧环绕,但唯有那双眼眸之中有银光闪耀,亮如朗星。这光泽和那张苍白的面容上,五官细微的动作一起,便构造出了一个十足的讥讽。 仅仅如此? 他像是如此说。 火球术点燃的残草在雪雨之中挣扎着,暗弱的光线很快就被深沉的夜色吞没。熄灭前的摇曳反而让一切都变得格外朦胧,然而这一刻,法师看得十分清楚——在他的视野里。那些绚丽的紫色光束甚至没有来得及靠近那个对手,就在半空之中熄灭了,某一种力量销蚀着它们,在一眨眼间将之瓦解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夜空中浮散的星星点点的紫色残光。 法术完全失效。 这个认知让法师一惊,但随即就平复下来——飞弹风暴不过是法术飞弹的增强形式,只要足够力量的防护都可以与之抗衡。 “这家伙有点危险……” 他开口道。 然后。便不由下意识的偏了一下头,刚刚平复的惊讶浪涛般倒卷回来——视野变动,映出周围空旷的天空。黑沉沉的,所有的光线似乎都被收摄进远方天际那层叠的云海里,地面上点点火焰的残迹闪烁,却让周遭的那种黑色更加深邃浓重。 一片空旷。 向着那个敌人释放法术不过是一刹那间的事。飞弹风暴这种无需手势和语言成分的法术一个呼吸就可以完成。自己刚刚做的仅仅是垂下目光,举起手臂,但此刻却身处一片空旷,原本就在咫尺之遥的几个同伴已经消失无踪! 是空间的转换? 不,因为没有任何感觉……作为高等法师,对于空间的震荡早已熟稔之至,即使是不需要眼睛去看,也可以感受到传送带来的变化。甚至借此可以判断出对方大致的方向, 但刚刚的那一个刹那。却什么也没有。 这样的认知让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胸腹中有什么东西忽然猛烈的收缩了起来。冰冷却随之向着身周蔓延。作为一个法师,他对于那些古怪的变化有着更多的认知,但不管是什么样的知识,眼前的变化都意味着危险。 “你是谁?” 这是一个细微,但突兀的声音,就像是一根尖刺般扎进法师的脑海中,所有的思虑猛地被打断的感觉无比痛苦—— 那不是转换想法而产生的中断,而是所有的一切都被直接拉扯到了这个问题中,而每一点思绪都已经和灵魂相连,这种猛烈的动作让灵魂扭曲眼神,与之相比甚至鞭笞火烧都不算什么疼! 但根本来不及喊出疼。 你是谁干什么的为谁服务为何来到这里目的是什么有多少同伴掌握了什么样的力量有什么装备为何能够在星界紊乱的情况之下自由使用传送移动有多少人掌握这种力量…… 无数的问题就这样接踵而至,重重叠叠,毫无间隙地冲撞进了脑海中! “目的是消灭所有威胁到我们计划的人,这是紧急出动,我们有……十人,法师,术士,杀手,擅长弓箭的战士……还有……他们都在……待命,只要我们的一个信标法术,传送是由队长来掌握,他并没有来到战场,是在一里之外进行直接掌控,精神的连接还没有就位……除此之外在必要的状况下……他还有两组人可以紧急调用……” 不,这都是秘密,不应泄露! 意志在心中疯狂地呐喊,嘶嚎着试图阻止言辞的继续,但是一切都是徒劳,法师完全无法抗拒自己的作为,思维在不受控制的狂飙! 作为施法者原本应该缜密完全的心灵的防护已经崩开了一道裂口,于是那些隐藏其中的秘密刹那间犹如决堤的洪水,汹涌外流!不过一个呼吸,他就已经将这一次行动的参与者们的一切都吐露殆尽,那不是语言上的问答,而是搜刮……是那个敌人意识延伸进他的脑海后,劈削砍凿般的掠夺! “我们是……猎杀者,隶属于万物额啊啊啊!” 回答之中夹杂着无数痛苦的尖嚎,法师的身体抽搐着收缩成了一团!这小小的挣扎似乎完全没有意义,直到最后的一个词汇伴随着哀号吐出…… 碰。 法师的头脑膨胀起来,随着那个惨号至少膨胀了六七倍那么大,这让他的外表变得无比可笑,可是随后在那个沉闷的,皮带崩裂般的响声里,这种可笑就化为了恐怖……夹杂着黄白油脂和凝块的血液四散飞溅,然后一大股暗红的鲜血从那残缺的下巴上端喷涌挥洒,整个过程是如此的猛烈,而又壮观,如果不是那刺鼻的腥气,它甚至带着一种异样的美感…… 而在这一刹那,一阵银色的光辉正好挥洒在空间里,五个施法者从时间的支流中重新扔回河道,于是在他们聚精会神的眼前,这一幕壮丽的景观就此爆发! 两柄剑与一柄战斧先后碰上了那燃烧的圣光,但是刺耳的摩擦声仿佛只有一个…… 圣武士手中的十字斩剑在空间里拉扯出一道璀璨的光轮,三柄凡俗的武器几乎在碰撞的刹那就已经纷纷弯折!巨大的推力径直冲进那三双持着武器的手,将他们像是石头一样抛向两侧的山梁中! 加持了各种魔法增益的强力战士,在这一剑之威下却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被直接甩飞……这一幕震撼着所有人的心弦,让他们下意识的开始向后倒退,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四溅的血液里,大脑混杂着血液的腥气无比刺鼻,翻搅的半固体带着特殊的黏性,在每一寸划过的地方留下痕迹,而其中自然不会少了颂咒者们张开的口唇,而意识到那些黏滑而富有腥味的团块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时候,继续引导与维持法术构形也就几乎不可能完成。 更何况,他们早已失去了目标。 跳跃的时间留给他们的,只有眼前莫名的物换星移,六个呼吸的时间,已经足够那位圣武士扶起地面上昏睡的两位公主,与她们一起 不过他们接下来的表现却足以称道——汹涌的魔力因为失却了引导而爆发,但却被曾经的主人巧妙地回避——魔网的能量化为奔腾的烈焰,呼啸的死亡之风,或者是浓烈的尘埃,数种能量在狭小的空间里翻搅,爆发……但无一例外的,没有反射上施法者自己的身体,而是随着一股灰色的巨蛇般的暴风直冲云霄! 可以控制失败的魔法,这是很彰显施法者造诣的事情 虽然,不是彰显全部人的。 “精准的手法。”噼啪的鼓掌声响了起来,在闷雷一般的隆隆声之后清脆得有些刺耳,将五名施法者的目光同时吸引到那个普通的身影:“以一己之力引导五人的法术能量,这个精神力值得夸耀了……如果,那是你的力量的话?” 发言者抬起头,目光扫视着天空中的祭刃,只是一双银色的眼眸里映出的却只有那名为首的法师。准确的说,是他隐藏在长长的法师袍袖之下的左手。 那里有着一件什么东西……不是那闪烁着变化系黄光的戒指,不是那个带着咒法系紫光的腕轮。而是一件看不见的存在。 虽然看不见,却确确实实的存在。 “阁下,请原谅我们的失礼。但您究竟是什么人?” 那双眼眸中的目光无形无相,却又有若实质,即使仅仅只是些微的接触,却足以让这个能力高强的法师心头微动,他盯着对方那张好整以暇的面孔。不动声色地开口道,也让自己身侧那一只隐形的魔法之手慢慢沉落,虽然施展在其上的降咒术因为刚刚的搅扰已经化为了无用的乱流。然而有很多时候,决定一场大战战局的总是那种耗不起眼的布置。 这将是一场大战吗? 或者答案是不需要疑问的。 作为一个已经接触到了魔网第八环的存在,总是会若有若无地感受到一些事物,有人把那叫做预兆或者警示……但在一个真正的法师看来。那其实是整个世界规则的某种脉络。它川流不息地经过整个空间。决定着每一个存在面对着的选择。如果你能够感受到它的存在,那么你自然也就明白,自己究竟在面临着什么样的变化,是微不足道的决定还是关系到生死的抉择。 “哦,我?你们可以叫我基尔德。亡……嗯,法师基尔德。” “我还不知道哪个法师竟然擅长操控时间的技巧。那是心灵异能所独有的领域吧?” 高等法师冷笑了半声。 但仅仅只是半声而已。 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刚刚说出的话语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碰触到了所谓的真实了……而这个词汇就像是一把钥匙。扭开了他记忆中的门扉,然后从那门扉中一条条浮起的记忆则是光。一点点的照亮面前的闹黑暗里,巨大的沉重的恐怖: “白发,年轻,心灵异能……能够有这样的力量的人,我只能够想到一个。”他的语声停顿了很久,然后才终于开始继续说话,但是颤抖的唇皮却让他发音变得怪异而缓慢,艰辛无比,他甚至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才从喉咙里吐出那个名字。 “阁下应该是……爱德华……文森特?”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喜欢你们称呼我骸骨之主宰,漆黑之帝王,或者亡灵之统帅什么的……” 作为回应,某人的话语很轻快,很随意,甚至很可笑。 但是没有人会因此而感到轻快,随意,更没有人会笑。 一声声的低语如同回音般层层向外,将那惊讶层层地传递成为恐慌,然后惊惧如火一般在每一个诉说者的脸上弥散开来,迟钝了他们的动作……然后就是魔力的波动,原本正在凝聚的魔法力再一次飞散了,那些威力巨大的攻击性法术被毫不吝惜的抛弃,取而代之的是防护的法术,以及传送的法术。 “有点夸张。” 散逸在空间里的恐惧让爱德华愣了愣,虽然他见过的诡异早已难以计数,但却从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名字竟然会引发一场如此的轰动。面前的这些人都是能力不俗的法师,但此刻他们表现出来的模样,却跟见到了人类内脏的低等战士没有多少不同。 货真价实的恐惧。 “幸会,爱德华阁下……”半晌之后。法师的领导者伸手抚胸,彬彬有礼,小心翼翼些打破了这沉闷的寂静:“虽然这个时候我说出这些来,似乎已经晚了,不过我还是很想要问问,这件事情,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你想要怎么做呢?”心灵术士笑了笑,但是他的话却毫不留情:“你们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么也就知道塞西莉亚跟我是个什么关系,既然知道还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觉得这还有什么转圜的可能?万物归环的诸位?” “到目前为止,您没有任何的损失,而且您可能不知道,我们一直没有停止过向您表达善意。即使是现在,我们也没有任何伤害两位公主的意思,否则的话,您应该承认。我们会有很多机会。” “很好的说辞。”心灵术士轻声一笑:“所以呢?这也是你们释放善意的一种形式么?” 他的话音落下,战场上就绽开了一片光明。 那是十字剑上熊熊燃点的圣光火焰,它与两柄点燃着爆炎的魔法剑。以及一柄闪烁橘黄光泽的巨大战斧先后碰撞在一处。 但是刺耳的摩擦声仿佛只有一个…… 圣武士单手挥剑,让金色的剑光在空间里拉扯出一道璀璨的光轮,而三柄凡俗的武器则碰撞的刹那就已经一一弯折到极限、魔法的构造龟裂粉碎、金属片片碎裂像钢针一样倒射回来打在他们自己的身上。巨大的推力径直冲进那三个高矮不同的人影,将他们像是石头一样抛向两侧的山梁中! 坚硬的冻土被飞掠而过的人体挂擦出滚滚的浓尘,飞扬的土石即使在雪雨之中扬出了十几呎高的一大片……哗啦啦的声响暴雨一般敲打着所有人的心弦,让他们的心中的恐惧,又变得更加厚重了一点。 这里的每一个施法者。都是很有经验,也很谨慎的存在,在战斗上的经验远远不是那些只会研究魔法。也只把研究魔法当作生存意义的法师能够相比的。所以在进入战场之前,给自己加持一系列的增益性魔法是必要的,而锐目术和黑暗视觉更是理所当然,所以。他们绝不会弄错那三个一身魔法灵光灿烂如画的战士的身份——即使不用仔细观察。他们也能猜测到那刚刚像是投石一样被甩飞出去的人们,就是他们这个小组的三名成员。 这是事实,还是梦幻? 法师们对于那些凭借武器与体力作战的人从来就不会存有丝毫的认同,所以能够与他们同行的护卫,至少也必须要有与施法者一战的资格,而能够跟他们这五个高等施法者编在一个组织之中的人手,拥有的战斗力当然就要更加独特,魔法物品的效果和辅助法术的加持。足够让那三人与一头成年龙一战。 但现在,那个人击败他们却仅仅用了一剑。 那个人的名字已经代表着令人不安的种种事迹。如果再加上一个这样的助手,那么自己究竟能不能胜利恐怕已经成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事实上很可能,这一行人之中究竟有没有人能看到明天太阳的升起,都没有人敢于断言? “做出和解的样子挟持人质啊……挺有想法的。不过,既然知道我是谁,这样的方法是不是就有点太单纯了?就算你们还有三个人隐藏在暗中,不过还是太显眼。” 心灵术士似乎仍旧在笑,笑得风轻云淡。但随着他的目光微微转动,地面上已经有三个人影从黑暗中浮现。灰黑色的紧身服饰包裹着的身体削瘦而健硕,想必应该极为灵动,然而此刻他们的脚步却仿佛喝醉了一般蹒跚,他们拼命的捂住了头颅,从喉咙里发出汩汩的声音,但直到跑出几十尺之后,也没有真正说出什么有意义的语言,唯有粘稠的血液从口鼻,眼角甚至耳孔之中不断流淌,最终让他们一头扎在地面,就此不再动弹! “哦……” 作为领导者的法师张了张嘴巴,但也同样只能发出一种奇怪的嘶哑的叹息声,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可以听见耳朵里面空气流淌的嘶嘶声,但那声音或者更像是燃烧的火,那把火就在他的心中个燃烧,灼烤着他,于是他的脸上便仿佛流淌一样沁出一层汗水,在周遭逐渐暗淡的光泽中闪动,化作丝丝缕缕蒸腾的白影。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你想避开麻烦,麻烦却找上门来? ‘就是因为不知道你是谁啊……’听着对方那慢条斯理却充满了杀意的说辞,在他的心中,其实是这样哀号着的——他当然知道,很清楚,面前这个人有多么的强大,不容忤逆,可他毕竟不过是个副手,负责现场的战斗,真正的指挥者另有其人……而那个人却显然并不知道他们碰上了何等的麻烦。 人只有两个人,虽然比较棘手,但凭借五个法师,三个战士,以及三个杀手的绝对优势……想要解决对手,不是格外简单?更何况他还有一些弱点。 比方说那两位公主,比方说。那个一直被吸血鬼抱着的东西?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如果他再施展一次那种操控时间的战术来和他的同伴配合,自己这几个人又要用什么手段来抗衡? 心灵异能,与法术类似。但更加单纯的威能……虽然在对于单一规则的探寻上远远无法与法术相提并论,然而它对于时间规则的掌控,却又要比法术更加深刻了一层。 即使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层。 “何必——这么严肃呢?”那个人忽然笑了笑,轻轻的语声将高等法师心中无数的计算打成了一片空白。只能茫然地抬头,听着他继续说道:“就像你说的,我跟你们没什么仇,也没什么损失。贸然让你们这些人成为了我的对手,对于我来说并不合算……而且,我只是一个人而已。你们却有五个,哦,不,六个人。能力上虽然稍微逊色。但你们准备充足,想要打败我其实也不是没可能的,不是么?” 似乎确实是这样的……这些话听起来好像很诚恳,是很有道理。因为他不过是一个人而已…… 五个施法者不由下意识的转动目光,去确认其他人的反应,然后就在下一个刹那,在其他人的眼中看到了自己与之相若的神情。 疑问的神情。 屠神者,上古邪物……这个名字现在无疑已经成为了主物质位面里新的传说。一个超过了神祇的,最为凶悍的邪恶……然而。他与自己这一方的力量差异,难道就真的有那么多? 虽然传说中他跟最近几个神祇的陨落有着一定的关联,不过毕竟谁也没有亲眼看见,无法证实。摧毁了帝国的**师塔……也是一个很可怕的传言,不过那个传说里,好像还有一个古代的浮空城的。 那么,这个人如今如此大的名声之中,到底有几分是货真价实的? 无论是什么样坚强的实力,在时机的看来这大概是一种运气在起到作用,作为法师,挑战神祇是他们最容易做出一种妄想了,无论哪个时代,法师们都是最接近于神的存在,甚至历史上还有数个法师真正取得了神的地位,而且作为知识的掌控者他们对于神的存在也比任何其他的凡俗要清楚透彻得多、 ……只不过是击败了几个神的化身而已,虽然对于凡人而言,那确实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壮举,但却绝非不可想象,不可完成……而只要他还是个人,他就要遵循人类的行动方式,也自然就会有着很多弱点。他的力量虽然绝对是大陆最顶尖的人之一,但是一个人就算是再厉害,他可能是六个强大施法者合力的对手吗? 每一个法师都在一瞬间垂下了头,来掩饰他们眼中闪过的一点异色。 挑战未知的危险性极端的巨大,然而,巨大的危险带来的也是相对高昂的收益……在万物归环那些更高层的领导者之中,对于这位爱德华有着相当兴趣的存在决不在少数,而他曾经的行动,听闻也对于组织造成过相当的损害,有些传言里,他拥有的那座浮空城就是从组织里抢夺的、 那么,如果能够杀死他,组织里会吝惜那些实质性的奖励吗? 法师垂着头,袖口里的手已经的握住了一张卷轴,手的肌肉已经因为紧张而肌肉有了些痉挛。这张卷轴 你回答我几个问题的话,我也挺愿意跟你们就此别过,” “对不起。这是公会内部的事。即便是我愿意回答,你知道我也不能回答。”法师咬了咬牙,但最终还是只能这样回应。 他已经知道,你们都宣过誓不能泄露有关会里的一切事物,那么,他顶多就是多杀死几个人罢了,没有任何作用。 “您知道他是谁?”法师愣了愣,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情绪——在那个人面前派遣更多的士兵,除了挑拨他的神经,让他更加可能杀死所有人之外,又能有什么作用? “你不必那样选很我。”作为领导者的人摇了摇头:“如果我不做出那样的命令,他或者会放了你们,但是绝对不会放过我,因为他会知道,我有办法完全监控整个空间里所有人的动向,并且已经得知了他的存在,他会知道,我比你们要强得多,而这样的人,他是不会留下的, “事实上,我本来也不认为他会放过你们。尤其是你……”顿了顿之后,他叹息道:“但没想到,他竟然完全不为所动……或者是没有察觉呢?还是不想要再次重蹈覆辙?但不管如何,这个结果都算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所以,我只能向你道歉。因为我险些让你们毫无价值的牺牲了。” 高等法师张了张嘴,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是的,这个人把他们这些人全都当成了试验品,去面对那个可怕的家伙,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拥有这样的权力,也有这样的能力,自己这些人在他的手下本身就是作为武器使用的,武器足够锋利会得到爱惜,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你们不想试试吗?好吧,其实打生打死的,剥夺生命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我的同伴从来就不大赞成。”心灵术士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手的反应,只是‘诚恳’地诉说着:“所以,这样吧,你回答我几个问题的话,我也挺愿意跟你们就此别过。” 四个法师的视线齐齐转动。 在同伴的注视里,作为领导者的高阶法师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开口回答:“对不起。我们公会内部的事。即便是我愿意回答,你知道我也不能回答。” “是啊,我刚才试过了。” 战场上又一次陷入了尴尬的沉寂,但沉寂并没有持续多久,那个人就挥了挥手:“算了,你们几个就回去吧,然后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 什么? 就这么简单? 高阶法师差一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语,不过目光在地面上那些隐约可见的人影上扫了一眼,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能够回去的,也就只有自己这‘几个’法师罢了。而那个萨满,他的那些手下的战士,还有那个吸血鬼‘公爵’,已经注定回不去了。 在视线的远端,那些七零八落战士,以及萨满巫师们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停滞了逃窜和戒备,开始收拢了队伍,排成简单的阵列围绕在一直瘫倒在地的吸血鬼身边。保持着戒备,就连刚刚那个已经被剖开了肚子的萨满都已经治好了自己加入了其中。 他们当然不是在保护…… 高阶法师的目光微动,却感觉身上再一次泌出了大量的冷汗。几乎把他身体的里里外外都浸透了——那些战士们沉寂的动作,略显僵硬的表情,瞪大却无神的眼睛。都足以说明他们的状态。他们已经被完全操控了精神,变成了一群可悲的傀儡! 跟自己谈话其实就是一个陷阱,他利用这个短短的时间,已经把那些人都给控制了! 可是……这可能吗? 虽然这些蛮族战士和萨满都已经七零八落,而且被吓破了胆,精神涣散很适合附魔术的入侵。但是要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在这样巨大的空间内。同时控制一百多人——这已经完全超出了‘魅惑’法术的界限了,即使是以环法法术增强的法术也没有可能造成这样的结果! 而面前这个人,却无声无息的。在瞬息间就做到了! 这是什么见鬼的能力? 那些战士在战斗之后已经溃散,可是即使是逃走的最远的,到了千尺之外那几个,也已经赶回了队伍中!千尺的范围……魔法女神啊。不只是作用范围。这已经超过了大部分法术的射程范围了! 不,思考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吧? 法师们面面相觑,这时候似乎才理解‘如临大赦’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目光交汇之后,他们也已经完全没有了再思索什么的兴趣,齐齐念诵起一个咒文,在天空中化为了片片散碎的虚影。 传送的光晕在身周环绕,闪动。刹那间消退……但周围的景色终于重新稳固的刹那,高等法师却不由惨叫了一声—— 剧烈的抽痛从每一片肌肉传来。仿佛有一只大手把他抓住用力的揉捏了几百次,将全身的骨头的连接都给捏开了一样!痛苦让他眼前发黑,像是虾米一样弓起身,张大了嘴巴……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那片黑暗才终于散去,让他可以慢慢地观察周遭。 周围一片荒芜的黑夜,远处可以看见朦胧的魔法的光,似乎就是他们定好的传送点。 但是……身周的几个手下呢? “不用看了,他们都已经死了。” 耳边响起的冷漠声音,让他茫然回过头,看着那走近的一袭白袍,半响之后,才终于反应过来要微微躬身——然后才理解了对方话里的含义。 都死了? 这直接而冰冷的判断,就像是一块覆盖了全身的玄冰……让法师的头脑一阵空白,失魂落魄。 “小看他的话,最终面对的总是这个下场。” 白袍里的人扫视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影,发出一个低沉的冷笑:“你们在离开的时候,难道就忘了想一想,他为何会突然这么大度的放你们离开?难道你们就一点也没有记住,干扰传送,正是心灵异能的使用者们最擅长的力量?如果不是你得到了主宰的特别恩惠,你现在也不知道被埋到了什么地方的石头里了!” “您……知道他是谁?” 法师愣了愣,但是最终还是明白了什么,然后,他的思绪便立刻被心中波动的情绪左右了——既然知道那个爱德华究竟是谁,那么自然也就知道他的可怕之处。但这个人派遣继续更多的士兵支援战斗,除了挑拨那个敌人的神经,让他更加可能杀死所有人之外,又能有什么作用? “心里有怨恨的话,不妨直说出来。” 作为领导者的人摇了摇头:“不过,如果我不做出那样的命令,他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更不会放过我,因为他会知道,我有办法完全监控整个空间里所有人的动向,并且已经得知了他的存在,他会知道,我比你们要强得多,而这样的人,他是不会留下的,我为了不惹上麻烦而利用了你们,我不会否认这种事。你大可以对于我抱有愤恨,这是很正常的。” 高等法师张了张嘴,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是的,这个人把他们这些人全都当成了试验品,去面对那个可怕的家伙,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拥有这样的权力,也有这样的能力,自己这些人在他的手下本身就是作为武器使用的。武器足够锋利会得到爱惜,但是如果武器不够锋利不足以击败敌人,那么被放弃来掩护逃跑也是必要的。 谁让自己的力量天弱小。只能作为工具被利用的? “事实上,我本来也不认为他会放过你们。尤其是你……” 顿了顿之后,他叹息道,有些像是自语:“但没想到,他竟然完全不为所动……或者是没有察觉呢?还是不想要再次重蹈覆辙?但不管如何,这个结果都算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算计,算计……唉……” 爱德华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远方,一片黑色的阴影里。阴影在他银色的瞳孔中翻滚回旋,但仅仅一瞬 他叹了一声。然后回过头。 “刚才那几个法师身上,是不是带着什么特别的东西?” “你知道?” “因为如果是一般的敌人,你根本就不可能跟他们说那么多的话的。”艾莲娜点了点头:“那种感觉有点儿熟悉,不过……不是我的记忆……” 是啊。那当然是艾瑞埃尔的记忆。艾瑞埃尔的判断,因为那个领头的法师身上透露出来的气息,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一丝,但却是爱德华再熟悉不过的……那种空洞的让人无法感觉到的感觉。 “如果只是感觉到的话,也没什么奇怪……不过现在扯上了这个万物归环,可就麻烦多了。”爱德华摇了摇头,然后转移了话题:“她们怎么样了?” “没有大碍,暂时是的。”艾莲娜的回答犹豫了一下:“那位公主殿下只是精神力损耗过度。她使用了太多的法术,暂时昏了过去……但是那位小公主的身体里有一种特别的毒素。我暂时无法净化掉。” 特别的毒素? “不会是吸血鬼的什么东西吧?” 爱德华皱了皱眉,然后不出所料的看到圣武士点头:“这种污秽堕落的东西将他们的力量潜藏在人类的血液之中,可以利用人的血液来补充自己,少量的神术虽然可以消灭它的主体,但也会让它在身体里流传,再度借助血液逐渐蔓延。,我虽然学习过如何祛除这种东西,不过平常很少能够碰上如此强大的吸血鬼造成的伤势,我没有多少把握可以完全净化它。” “连艾瑞埃尔也就解决不了?” “艾瑞埃尔的力量……应该可以拔除这种令人厌恶的东西,不过刚刚的那场战斗里,我已经借用了她的不少力量了。我知道她现在的状况相当不好,只是在勉强支撑着。” “好吧,她喜欢逞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最近暂时别借用她的力量……啊,也别太在意了,反正我很快就找办法分开你们。” “爱德华,那个万物归环究竟是什么组织?他们……跟你的那件东西,有什么关系吗?” 心灵术士的眉头又皱了皱。 他并不太喜欢把什么事情都告诉别人,尤其是那些说出来也无法解决的事情——万物归环这组织,不但跟那个托马斯?埃迪森有着很深的关系,而且从**师玛丽莲也是其成员之一这一点推断,他们的势力恐怕小不了……尤其他们对于王权法杖也有着相当的野心,虽然现在王权的主体很可能已经跟密丝拉同归于尽了,但是这件上古邪物的容器毕竟是融汇了古代恶魔,金精灵甚至古代魔法王国的法师们的力量所不断改造,以两个神的尸体铸造的神器,只要有一点儿残片,就能够通过吸摄神力来成长,极难根除, 如果没有人管理的话,这东西想要东山再起可能要几百年的时间,但如果有一个知晓其中奥秘的,力量庞大的组织来进行的话呢? 自己不在的这一年,他们究竟做出了多少事情? 不过,那又如何呢? “这事情说起来话长,但不管如何,我不会让他们再把那东西给聚集起来的。人多或者会有很多好处,不过乌合之众嘛……我对付他们总是有点经验的。”他的嘴角稍微扬起:“好吧,看来还得稍微见一见那位‘力量如此强大的吸血鬼’。” 曾经的战场的一侧,一百多人围成了一个紧密而标准的圆阵。大盾,长矛,飞斧和弓箭各自围成了从内到外的四道环。最外层则还有二十余名萨满全神戒备,从上到下,不露半分空隙。以这样的队形来围住仅仅一个敌人,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是这些战士们却执行得足够认真,表情凝脂,一丝不苟,仿佛正在完成的。是守护他们家人的重任。 在最内部三十呎范围的空地里,那位吸血鬼小姐正半倚着一块石头,抱住手中的襁褓。一双红色的眼眸中血丝遍布,紧张地注视着周遭的每一个人。 而就在她的目光里,人群分开了一道空隙,让其后的人走上来。于是吸血鬼小姐顿时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你……别过来!我。我会咬死他……不是,我只要稍微一动,就可以让她们去死!我已经在他们的身上种下了血族最可怕的诅咒了!库库……我不是开玩笑的,你知道我的厉害!” 粉红的眼眸里映出那个人有些散漫的步态,还有那见鬼的银色的头发,以及银色的眼珠子……好吧,她已经彻底想起来这个人究竟是谁了,不仅仅只是在组织里得到的那些消息——还有上一次短暂的交手……那令人抓狂的大失败。导致了她之后一连串的行动都极不顺利! 可惜,尖叫显然毫无意义。只会让那个可恶的人类露出那种可恶的,滑稽的,又令她恐惧的笑容而已。 虽然肚子里那团焚烧一样的火焰已经消失了,但是取而代之的,无比强大的力量按住了她全身所有的关节,让她连弯曲小指的动作都无法做到,周围的空间被一种阴郁的能量覆盖,像是凝胶一般柔韧,将空间传送类的法术压制下来,所以这位‘公爵’虽然不断挣扎,但除了高声尖叫之外,似乎也做不出任何像样的反抗了。 “堂堂的吸血鬼却叫得像个小姑娘一样啊……好吧,虽然外形有点像,不过你都活了几百年了吧?” 心灵术士开口道,慢慢踱步到这位‘强大的吸血鬼’身边,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还有她手里那个襁褓:“这种叫声让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是这些战士们意图对你图谋什么呢,虽然你是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不过喊声倒是挺像个女人的,这传出去对于这些勇士们的英武形象不利哦 “混蛋!本公爵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啊,不对!你这个该被溺死在粪坑里的讨厌老鼠,臭得连蛆虫都不会吃的恶心肉块!你才是个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喊声像女人的混蛋呢,把本公爵的东西还来,你这个该死的小偷!你偷了我的浮空城!” 吸血鬼小姐脸上竭力做出的凶狠神情显然对于人类没有什么威力,虽然那对白森森的犬齿看起来确实挺尖的。而在她的手中的襁褓包裹得似乎很严,那个男孩儿也似乎睡得很香甜……呼吸平稳,灵魂也很安定,不像是受了什么伤害,但是显然是被某种力量影响着。 大概是为了不拖累战斗,而直接施展了睡眠术么?这当妈的也真够下得了手,幸亏魔法不是药物,没有多少副作用啊。 心中感叹,但他也并没有忘记给某位小姐一点心理压力:“看来我们之间非要对簿公堂才行了,嗯,像你这样高等级的吸血鬼好像不怎么害怕阳光,所以要打个白天的官司应该没有问题吧?” “别想威胁我!还有,你这卑鄙无耻的混蛋如果是想要用阳光来拷问我那就是打错了算盘了!我可不会因为稍微照到一点太阳就哭爹喊娘。”吸血鬼小姐嘴里尖叫,但粉色的眼睛却也转动不休:“库库库……就算本亲王会痛苦,但你以为,你的这位圣武士同伴会对于你拷问人质坐视不理?就算是她知道你要拷问我,她也必须阻止的不是吗?” “黑暗堕落的亡灵生物无可救药,除了净化之外没有第二条道路,而且,你根本不是人类,又何来人质一说?” 不过,你以为她为什么要这么喊?她是要求死……但是我们又不能让她死了,吸血鬼的力量相当顽强,如果她死了而那些毒素没有消失,我们又要怎么办? “她恐怕还有很多办法可以恢复,我听说吸血鬼即使被太阳化成了灰烬也不会完全死去,只要有一片灰烬返回了棺材,就可以重新复活,” “放我走,我会解除她们体内的血咒,否则的话……” “如果你不解除,或者解除不干净的话,要怎么办呢?就这样放你走了,我们过后还要再找到你,不是吗?” “既然你的心灵壁障无法抵抗我的力量,那么,我又何必要释放你?” “心灵异能怎么可能对于吸血鬼有效啦!” 喊叫毫无意义,那个可怕的家伙的心灵异能——就是对于她能够产生效果! “大蒜怎么样?” “啊?库……库库库!你居然还会相信那种平民的传言?那种东西对于本公爵小姐绝对不会……呃啊啊啊啊啊!” 那是浓缩的大蒜素的味道,在这个世界上可能根本没有人能够有那样的感受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但我们无法肯定,对吧?” “库库库,竟然被你看穿了……你个人类一向很狡猾啊,不过,我可以保证,你放我走,我就会解除她们体内的血咒,否则的话……” 说起来,这位吸血鬼小姐还真的是很擅长惹人生气。 可惜她显然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的时候并不是‘人作死,就会死’,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往往很多,而且往往还很长远呢。 “留着你的保证吧,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人类转过头,微微一笑,无比阴森:“既然你的心灵没有抵抗我的力量,那么,我又何必要释放你?” “这……库库……那个……本公爵可是高等血族!心灵异能怎么可能对于我等血族有效啦!” 那个古怪的笑容吸血鬼愣了愣,心中莫名的寒意大起。但却又要掩饰着,夸张地笑得前仰后合。 只不过虚张声势之类的动作对于那个可怕的家伙毫无意义,更动摇不了事实的存在——那种心灵异能,就是对于她能够产生效果! 无法控制她的精神,却可以控制她的感官。 “嗯,说起吸血鬼的弱点啊……银质品,十字架……好像都不行,对了,大蒜怎么样?” “啊?库……库库库!你居然还会相信那种平民的传言?那种东西对于本公爵小姐绝对不会……呃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鬼东西……” 在口腔中弥散开来的味道,让血族的笑声在半途就变成了惨叫。腥辣。苦涩,还有说不清楚的古怪感觉从口腔弥漫开来,然后冲进鼻腔。泪腺,最后撞进脑子里……泪涕交流的一瞬间让她甚至有点怀念刚刚那种内脏火烧的感觉——与现在这种刺激相比,那种单纯的烧灼简直‘温柔’。 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出现浓缩大蒜素之前就尝过味道的,这位吸血鬼小姐大概是第一人了吧? 当然这‘荣誉’的滋味并不怎么理想。 “感觉如何?还想再试试吗?” 渗入灵魂的声音慢慢唤醒了亡灵的神智,但是当她睁开眼,便看见那个嘴角微微扬起的笑容——人类平凡的面孔,奸诈的微笑简直比无底深渊最深处的邪魔还要可怕。于是‘公爵小姐’立刻发出了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的尖叫声。 当然,悄无声息,声音在出口的瞬间就被分解成了一阵微风。而在同时。束缚着她的那种力量似乎被减弱了……意义不言自明。 实际上,这个世界的吸血鬼是否如心灵术士记忆中那样害怕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倒是不得而知,不过显然眼前这位公爵小姐是真的怕了。当束缚着她的力量微微松懈,她立刻就举起手。于是一层细微的红雾。就从爱德华手中抱着襁褓,以及远处那位昏睡着的小公主身上飘散出来,在空中略微停顿,化作吸收进她手中的几点血滴。然后她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的心灵术士,并不说话。 显然,她已经输了,一败涂地,而这个人也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你来这里做什么?” “还不都是你害的!”那个人冰冷的声音让‘公爵小姐’立起眉毛。但她显然已经没胆量再过分反抗,只能把尖利的牙齿咬得嘣嘣作响:“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舒适又宽敞的家。结果却被你这个该死的蟊贼,强盗,小偷给拿走了!我只好浪迹天涯,然后就碰上这些家伙了!” “那个万物归环又在图谋什么?” “我怎么知道?不过是个互相协助的契约而已,我也没兴趣去打听他们想干嘛,反正我负责的是替他们剪除一些麻烦,探查一下一些倒霉货色的记忆,顺便可以获得一些血液的资源,要不是那个小公主散发着甜美的味道,我才不会留下来呢!结果这样还能碰上你这个怪物真是倒了大霉!真祖在上,我可从来没有做过违背血誓的事情,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 “留下来?” 虽然这位胡诌八扯小姐自暴自弃的絮絮叨叨,但爱德华却还是敏锐地从这的话里抓到一些东西:“那么你之前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事?” “是那些家伙们在这里找到了一些什么东西,不过,是那些萨满的地盘,所以那些家伙们要跟他们换一些东西。” 身周的压力又减轻了一点儿,那是对于她几个答案的奖励,恢复了一点自由的吸血鬼小姐立刻开始按压着自己的脖颈,咳嗽着,试图把嘴里的大蒜气味去掉:“我跟着他们过来不过是当保镖,无意中看见她……他们后来答应我说只要事情结束就把她给我,不然谁会稀罕这种穷乡僻壤?连丝绸都没有,成天就是羊毛,牛毛,兔子毛!还有那些人,都跟他们的那些畜生一样腥腥骚骚的!除了那个小公主,剩余的简直不能闻!啊,其实她姐姐的味道也挺好的,不过很可惜,已经不是处女了,这么年轻就生下孩子来,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干的!” 爱德华翻了个白眼。 “你是说,他们想要的东西,还没有拿到?” “好像是拿到了。啊啊,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还没有滚蛋,是不是?”对方的表情让吸血鬼咯咯咯的笑起来,得意洋洋:“是为了马匹什么的吧,为了供给那个什么图米尼斯王国的骑兵,用来进攻个帝国的,所以他们要在这里建立一个直通向传送阵,这几天就要结束了。” “帮助图米尼斯王国?他们试图控制图米尼斯?” 说起来就爱德华所知,这个万物归环在法师学院就至少有两个高等成员,只不过似乎受到学院势力的压制他们好像还没怎么明目张胆的出来。不过现在的形式显然已经不同了。如果阿尔伯特**师离开了主物质位面,那么学院里的势力平衡显然会出现空隙,再加上如今那位年轻的国王锐意进取。控制了大片土地,那么想要安插一些人手,也就更加简单了。 “啊……” 塞西莉亚长长的吸进一口气……然后不由得因为头脑里的剧痛而轻叫起来,眼前的一切模糊摇动,头重脚轻,仿佛刚刚从一个噩梦中醒来。 浑身是被汗打湿的粘腻感觉,没有半分力气。脑海里好像有很多锯子在来回活动,她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然后无力地仰躺着,有些怔怔地看着眼前细微的光线汇聚成为一层熟悉的暗影。渲染成为金色的木条像是伞骨一样将厚厚的羊毛毡支撑成为拱顶。魔法的光泽闪烁其间,朦胧而温暖。 自己的帐篷? 那些可怕的记忆,都是一场噩梦吗? 不,当然不是……精神开始活跃。于是更多的细节也随之浮现在脑海中。逃跑的过程,那些战士,萨满,那座山洞以及自己的反抗……一切都不可能是梦! “我……” 她开口道,但是嗓子里却仿佛被塞进了一把沙砾一样干涩,发出的声音连她自己都无听清,但就在这个时候,清凉的感觉润泽了她的唇。让她不由得开始吸吮,水分冲刷着喉咙。似乎也让精神清醒了不少。 “让我见到……我的儿子。”水流在恰当的时间停下来。让她可以休息,但塞西莉亚立刻就开始挣扎着开口。 自己既然已经回到这里,那么无非就是被抓住了。逃跑的计划彻底失败……兰朵的安全或者可以保证,但自己的孩子呢?他是最不必要,最没有抵抗能力,也最危险的! “你很快就会见到他的。”一个声音如此说。 “你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你们敢伤害他……他父亲会把你们焚化成灰,把你们的灵魂丢到深渊的最底层!”从喉咙里说出每一个字似乎都感觉到脑筋在抽痛,但她还是努力的如此喊道。 “喂……好吧,真有那么可怕吗?” 这个声音让塞西莉亚转过头,然后看见那熟悉的五官……那个年轻人的脸在她眼中显得仿佛既陌生、又亲切——公主殿下眨了一下眼睛,好像终于记了起来。“啊……”她小声的叫了一声,却好像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只是所有的精神似乎都在一瞬间放松了。 然后黑暗又抓住了她。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一切似乎都已经变得很安静……头脑似乎已经变得很清楚,而力量也回到了身体中,她眨了眨眼睛,却好像还是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究竟哪些是真实的?是记忆中跟那些战斗,还是后来的那张面孔? 塞西莉亚笑了笑……苦涩的。 那不用分辨吧……自己当然是被抓住了,而那个人——他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是自己的妄想而已。还是考虑一下自己应该如何脱离这困境吧。虽然看起来自己现在并没有受到任何束缚,但是失去了魔杖,还有那些魔法物品,自己的力量顶多也就只能对付十几个普通的武士,连萨满都无法应付,如果他们…… 思绪猛然一僵! 因为她的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一张脸,在至近的距离,就那样看着他! 塞西莉亚猛地撑起了身体,几乎要尖叫着伸手推开眼前的人,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她刹那间看出那是一个女孩儿的脸,小小的五官,白里透粉的皮肤,看起来粉雕玉琢漂亮健康,穿着一件小黑袍子,就趴在她的床边,盯着她。 “嘛嘛……”在她呆滞的时候,小女孩儿用小手地在她脸上轻轻拍打出啪啪的声音——那种感觉似乎能够让她放松一点儿,但她脸上那双金银异色的眸子里映出塞西莉亚的面容时,不知为何却让她忽然猛地绷紧了全身的神经! “好了,小家伙,不许跟这个阿姨胡闹。” 又是那个声音,把塞西莉亚唤醒……但当她僵硬的转过头,就知道这一次不是在做梦。 就在咫尺之间。真的是那个人,正在向她露出微笑,那张平凡的脸上有些特别的笑容与记忆中丝毫不差。于是她眨了眨眼睛,感觉眼角已经湿润了起来。“你……”她开口道,不过在那之前,那个人已经将一张小小的脸庞放在他的视线里。 于是塞西莉亚几乎是反射性的伸手抱住那襁褓,在婴儿小小的脸蛋上留下一连串的吻。仿佛急促的用自己的嘴唇来确认自己的宝贝的存在,她紧紧地抱住他,力量之大让孩子惊醒。大声地哭了起来,于是她又只好慢慢地摇动着,直到他安静下来。 “谢谢你……”她抬起头。语声却有些哽咽:“谢谢你……” 爱德华勉强的向她笑了笑,一时间却又不知道如何应对……事实上对于他来说,为了这对母子无论做出什么,都根本就是应该的。谈不上什么谢……相反。让他们碰上了如此多的麻烦,留下了痛苦的回忆,才是真正的应该归结于他的罪恶。 当然,这个时候,拥抱住他们,给她一个吻或者是这个时候最好的回应,胜过千言万语……然而这种简单的事情爱德华知道,却没法做出来。 艾莲娜就站在帐幕的角落里。注视着这温馨的一幕,少女的神情平静而冷漠。只是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会来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一点的时候,塞西莉亚伸手擦了擦眼角,向他笑了笑:“我托他们打听了很久,但都找不到你,他们说你已经……” “嗯,算是偶然吧……说来话长。我碰上了很多麻烦,离开了主物质位面一段时间。”爱德华回应道,但还没等到他组织好词汇,塞西莉亚的目光已经落在站在那里的艾莲娜身上——仔细打量,然后笑起来:“那么。这又是……你认识的朋友吗?或者,是你的妻子?” “这……” 根本是猝不及防——虽然说艾莲娜的神情和表现显然跟自己关系不凡,但爱德华没想到塞西莉亚竟然会主动挑起这个尴尬的话题,他一时间有些张口结舌,却简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但在这个时候,那位公主殿下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抱着自己的孩子,向艾莲娜点头示意。 “啊。我是塞西莉亚,爱德华的一个朋友。很高兴见到你……按照图米尼斯的礼节,我是应该这么说的吗?”她说道;“我不太擅长你们的那种方式,但是能见到你,其实我确实很高兴。” 艾莲娜显然也对于这种情况没有丝毫的准备,她几乎是呆滞的站了几秒钟,才发觉自己的行为不大礼貌,于是只好走上前来,微微垂头:“我,嗯……”她咬了咬贝齿,像是要鼓足勇气:“我是他的妻子,你可以叫我艾莲娜……我,嗯,那是我们的女儿。” 或者在圣武士心中这已经是最尖刻的挑衅了—— 但是显然,那个七八岁的女孩儿作为她的女儿这件事情,看起来远不如真相那么真实。塞西莉亚的目光在她与床边的那个女孩儿脸上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忍不住轻笑起来:“艾莲娜……哦,我知道。丽莎小姐曾经对我说起过你,她说你是我们之中最先遇到爱德华的人。好吧,我知道了,很高兴见到你,文森特夫人。嗯,还有……你的女儿。” 艾莲娜的脸色于是更加古怪起来,她张了张嘴,想要再说点什么,但是却又发现根本不知从何开始—— 要怎么解释这些?说明位面,时间还有女儿吞噬神力的秘密?但那牵涉太广,贸然说给一个刚刚见面的人又怎么会合适?即使她也跟爱德华有着很亲密的关系,又和他有一个孩子……但对方好像根本就不想要听她解释这些,这让她要怎么续将话题纠结在这个尴尬的地方? 思索毫无结果,因为这个时候塞西莉亚已经完全转移了话题:“既然你已经跑来了,那么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安全了吧?我妹妹呢?”她盘膝在床上坐下来,抱着自己的孩子,似乎并不介意自己身上那件纤薄的衬衣也因此而绷紧,勾勒出她健康而丰腴的身体曲线,两条修长光滑的小麦色的腿更是就这样直接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爱德华不由苦笑了一声。 他的目光在塞西莉亚的面容上停留,注意到她好像产生了不少的变化——与自己记忆之中那个魔法学徒少女已经完全不同了,那不仅仅是因为成长而带来的五官细微的变化,这种感觉,怎么说呢,虽然本质上应该没有多少改变,不过却更加沉稳,处变不惊了一些,但是也少了那种属于少女的青涩。 应该说,更加的成熟了几分。 或者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本就不是很多,爱德华从来也算不上了解她,而突然的一年多的分别之后,她就算是产生了什么样的改变,似乎也不足为奇。 这样的改变,也说不清楚是好是坏,虽然没有发生预想中的问题,确实是应该感到幸运,可内心深处,却也未尝没有失望…… :新年快乐万事如意,恭喜发财好运常来 第一千零四十章 “有点惊讶,你会说这种诱曱惑的话呢……”爱德华轻声道,然后吻过那丰润的红曱唇,感受到她逐渐急促起来的呼吸:“特别练习过吗?” “可恶!你才……我怎么可能会练习这种事情?”塞西莉亚挑曱起了眉毛:“你这个家伙……她们告诉我说,你有可能已经死了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她们这么说的吗?” “只是说可能而已,那次的对话并不是很长。”塞西莉亚伸手抱住男人,慢慢支撑起身曱体:“不过我一点儿也不相信,我觉得你根本不可能死了,所以这种事情我根本就没去想,结果我果然是猜对了。” “对不起啊,我离开了这么长的时间,你们过得……很辛苦吧?”爱德华沉默了一下,低声道歉,但是却让塞西莉亚笑起来:“这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她用双臂搭在了爱德华的肩头,然后支撑起身曱体,修曱长的腿一迈就跨曱坐在了他的膝盖上,与他正面相对:“你又不是自己想要离开才离开的。啊,对了我听说,你对付的那个什么东西,是叫上古邪物吧?据说是好几万年以前的恶曱魔们制曱造的,然后曾经毁灭过大曱陆上很多的文明?连神也不是他的对手,是吧?你现在打败他了吗?” “打败了。” “不愧是我选的男人……”她笑了笑,然后主动地奉上嘴唇,不过在爱德华慢慢将舌曱头探过她的唇曱瓣的时候。她的身曱体还是有些不习惯的颤曱抖。从鼻子里里发出‘嗯嗯’的哼声,可是却将爱德华的肩头搂得更紧了。 胸膛上传来那种柔曱软火曱热的挤曱压让爱德华的呼吸更加急迫起来了,他吸曱吮曱着口曱中唇曱瓣。也伸出手,卷起她衬衫的下摆,再伸进去去捧住了一团丰曱满的柔曱软。手掌中满是软嫩柔曱滑的触感,像是将他的手指吸住一样慢慢陷入进去——比记忆之中肯定又大了不止一成。但是掌心里,那微微挺曱立起来的尖端却还是小巧地顶着他的手心。 心中微动的爱德华放开了她的嘴唇,微微弓背,手指轻轻滑过。她衬衣上的一排衣扣便完全脱开,于是那两团丰曱满的柔曱软一下子就是从中跳了出来,就占满了他的视线。 硕曱大又柔曱软的两个大球并列着。沉甸甸地挺曱立成完美的形状,虽然因为脱离的拘束而向着两侧分开了一些,但还是挤曱压出中间一道深深的沟壑,散发着光洁的浅褐色的光泽。唯有那尖端是是晕染开来的。娇曱嫩的红色。宛如一片胭脂点在上面一样妖曱艳,那一团小-肉曱团挺翘着,鼓曱起了点点的颗粒,随着她逐渐急促的呼吸,微微颤曱动。 “哎呀……”他专注的视线让塞西莉亚更加羞涩起来,伸手去遮掩那两团硕曱大的乳*球:“别看啦……自从生下了穆法沙,就变得越来越大了。真是的……”她抱怨道:“而且还有些垂下来了,像是老太婆一样……” 但爱德华立刻伸手抓曱住了她的手腕。向上推起来,让那景色清晰地印在自己的视线里。“别开玩笑了。没有垂下来,那只是你的错觉。”他有些贪婪地注视着,却又一本正经的纠正道。“而且,大有什么不好?你知道有很多男人的梦想之一就是闷死这样大的东西里面吗?” “真的吗?”塞西莉亚的双颊因为羞怯而晕红,但男人的夸奖还是让她由衷的高兴起来:“你也有那样的梦想吗?” 当然没有,不过,能够扑进去埋一下那是必须的。 脸颊被埋在那一大团柔曱软之中微微摩擦的感觉实在很不错,女孩儿细微的汗水味道夹杂着香味,还有淡淡的乳*香混合成为一种令人亢曱奋的气味,爱德华忍不住伸出舌曱头开始舔shi着每一寸皮肤,一点点的吸曱吮曱着,让塞西莉亚发出连串的娇曱笑,然后又变成了惊呼。 “哈哈哈哈……不要这样……好曱痒……啊……不行,要,要出来了……”她挣扎着,但是男人已经把她一侧的尖端吸曱吮在嘴里了。 微微吸曱允,一股香甜的液曱体就滑曱进了口腔中,带着细微的腥。 “哎呀……哎呀……你,你太坏了……”男人的吸+吮*之中还带着舌曱头的灵巧活动,那种与平时不同的酥曱麻感觉像是电流一样穿过全身,让她立刻小声的惊叫起来,她向后挣扎了一下,想要脱离开那嘴唇,但是却又立刻被抱紧了后背,而另一只手也随之按上了她另一边的小ru尖,轻轻的揉曱捏曱挤曱压着。 塞西莉亚的身曱体开始轻微的颤曱抖起来,奇妙的感觉让她的声音开始模糊,她粗重的喘息着,但却又不自觉的伸手抱住男人的后脑勺,将他的头紧紧抱住,渴求着他的那种吸曱吮似的,白色的液曱体慢慢地从另外的一边开始渗透出来,在爱德华的左手指间流淌,让他很快就不得不放开她,去处理另外的一边。 但借助这个空隙,她终于逃走了。 “可恶,你把穆法沙的食物抢走了!他一会儿饿了要怎么办啊……”跳下他的膝盖,她保护似的捂住胸前,然后抱怨似的叫道,引来男人一阵恶作剧成功地哈哈大笑:“别担心,多用才会多产啊……而且看样子,这小家伙平常可是吃的真够饱的了,偶尔饿上一顿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讨厌,什么多用多产啊……羞死人了,你这个家伙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害臊!”塞西莉亚的面孔一下子就涨红了几倍,她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瞪着男人,但是却让他邪曱恶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而且还恬不知耻地伸出舌曱头,舔曱着自己手上残留的液曱体:“味道真的很好呢,让我再喝一些吧……” “才不要!” 但是男人只是招了招手。就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了她,把她送回到他的怀里,塞西莉亚挣扎着,但是却又那里能够推开那强大的心灵之力?看着那张不断凑近的笑脸,她只好软语求道:“不行啦,感觉好奇怪,好害羞的……” “这有什么可害羞的?这说明你作为一个女性真正成熟起来了啊。我都替你感到高兴呢。” “为什么需要做这种事情才能成熟啊?我以前就很成熟了好不好?” “很成熟?亲爱的。很成熟的女孩子可想不出让女仆代替你去跟一位国王结婚,然后自己却跑掉的主意来的,尤其是计划都已经失败了。却还要随便找一个人来帮着弥补,甚至连自己都赔进去了。” 爱德华抱着她,轻轻的舔曱去她开始不断涌流的ruzhi,不过并没有再继续吸*允。而是慢慢脱掉她挂在肩头的衬衣。轻轻的抚曱摸曱着她的裸曱背,让那具曲线丰曱腴的身曱体完全暴曱露在灯光之中。然后慢慢的调笑道。 “什么啊,难道我去找你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吗?你是想说我不去找你的话,现在应该就在罗曼蒂的那座皇宫里面享福?就像是你们那些贵曱族最喜欢的,关在笼子里面的鸟一样?”这个说法显然有些不大高明,塞西莉亚有些不快的哼了一声:“那样的‘成熟’我宁可不要!” 那种细微的娇憨让爱德华微笑,但却又忽然心中一动。 是啊,如果不是自己的话。她那简陋的结婚计划貌似也不能成行,最后还是免不了被曱关在罗曼蒂的皇宫里面。如今国王已死,她难道还有什么机会再实现自己的什么理想吗?除非是冒险逃走……但有可能逃走吗? 那种幸福就是她想要的东西吗?什么又是幸福呢? 希望得到满足时候的感觉就是幸福,不过对于满足的看法因人而异,不能用一个人的感觉来笼统概括——自己认为的某些幸福,真的就是别人追求的吗?恐怕不是……所以,自己纠结这些事情真的有必要吗? 就算是对于女孩子们各自的想法感到歉意……他爱德华难道就可能放弃身边的这些女孩子们吗?答曱案当然是否定的,罪孽已经犯曱下就没有逃避的可能了,既然横竖都需要面对,那么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爱德华?”注意到他忽然的沉默,塞西莉亚轻声呼唤道:“你&……生气了?我不是不想让你……嗯,喝,只是感觉有点那个,怪……你要是一定要的话,其实我也可以……” “不是啦,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个以前没有想过的问题而已,挺简单也挺愚蠢的问题。”爱德华抬起头来向她一笑,但这笑容很快就充满了不良的意味:“嗯,你说可以,是吗?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哦……” “讨厌!”塞西莉亚大嗔,不过随即就再次拥上来,用手搭住他的肩头将胸向前挺了挺,于是那对硕曱大的果实一阵汹涌,红艳艳的花曱苞像是挑衅一样渗出一些乳白的液滴,在灯光下闪烁着细微的光泽:“就当做是又多生了一个儿子好了。”她咬住嘴唇,小声道。 “啊?那么鉴于接下来的情况,这可涉及到伦曱理的问题了……”爱德华‘一惊’:“要不我们到此为止吧?” 口头上这么说,但是他的手已经划过了塞西莉亚平曱滑的小腹,顺着人鱼线向下,抚曱摸曱着那柔曱软花瓣,直到指尖陷入其中。那里的粘曱膜已经湿曱漉曱漉的,柔曱嫩地微微颤曱抖着,像是要要住他的手指一样慢慢地收缩。 “这里也渗出来了啊,要怎么办呢?”他调笑道。 塞西莉亚咬住嘴唇,狠狠地横了他一眼,刹那间的风情娇曱媚无伦。 她吻著他,小巧的舌曱尖探进他的口腔,乖曱巧的让他轻轻吸曱吮曱着,同时摇动起腰曱肢。于是那柔曱软的花瓣在他的手指上摩擦起来,分开。让他慢慢深入进去,柔韧黏曱滑的感觉缠绕着指尖,随着他轻微的活动发出唧唧的细小水声。花曱蜜酸甜的气息慢慢在周围弥漫,那种淫-靡的气息慢慢钻进鼻孔,让爱德华感觉身曱体一阵火曱热。于是分曱身开始加速膨曱胀,将裤子撑起了一大块。 嗤嗤…… 轻微的响声之中,下曱半曱身微微凉意让爱德华一怔,四片吸曱吮在一起的嘴唇分开,他注意到塞西莉亚的手指上。指甲已经延长成为锋利的爪子——她轻而易举的将裤子扯成了碎布,于是膨曱胀的分曱身就弹出来被她握在掌心里……而当爱德华再抬起视线,便看到她慢慢变白的头发。以及头顶上竖曱起来的,毛曱茸曱茸的耳朵。 而她则恶作剧成功似的展颜一笑:“我记得你最喜欢这样子?” 当然喜欢,男人瞬间觉得自己已经更加坚曱硬了,分曱身直直的树立起来。在她的手中不断的跳动。不过他并不打算就此被乱曱了阵脚。深吸了一口气,他还以颜色地捉住了一大团丰腻,细细的揉曱捏着,然后轻声问:“你经常变成这样子吗?” “不经常,我只完全变过一次……我不喜欢那个样子,而且一旦变成那样我觉得我就会变得很蠢……啊……”那一大团腻脂在他指间鼓曱起,滑曱动,不断的变换着形状。不断的刺曱激让她在爱德华耳边小声的呻曱吟着,猫儿一样用舌曱尖去曱舔曱他的脸:“所以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就算它是大神赐给我的力量。” “看得出来,所以你就算是被包围了起来也只是用了解离术法杖,而不是变身。” “因为那个时候……变成这样也没用啊,不能使用魔法还要对付十几个萨满的话,就算变了也不可能……” 语声哽了一下,因为爱德华已经将她放在了那张床曱上,抽曱出双手扳住了她的膝弯,向上一推,就让她两条修曱长结实的腿顺从地大大分开了。 虽然是躺着,但这姿曱势让她的脊背弯了起来,仿佛把那一只丰曱满的密壶整个送到爱德华眼前一样,流淌的液滴润泽了那里的毛发,闪着湿曱漉曱漉的光泽;而两片已经开始肿曱胀起来的花瓣微微分开,将最上面面稍微翘曱起的花曱蕊都清晰地露了出来,小小的挺曱立着的肉尖粉红柔曱嫩,让爱德华不由想要将之呵护起来。 “呀……” 没有来得及对于自己的姿态进行抗曱议,塞西莉亚已经感觉温暖的气息凑近了她那羞怯的秘地,湿曱润而温暖的感觉随即包裹了那里,塞西莉亚不由大羞,但是挣扎了一下,酥曱麻就从那里开始扩散,像是要渗透进骨髓,她一时间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已经被抽走了,一点力气也没有留下。 “我……要死了……好,好害羞,放开我,我不要这样……”当男人抬起头的时候,她抱怨似的开口道。 不过她随即就知道,这才不过刚刚开始。 爱德华半跪下曱身曱体,抱住她丰曱满的臀曱瓣,让自己的分曱身顶上那片柔媚的密境……湿曱润的液曱体已经充溢了蜜径,所以当爱德华轻轻用曱力,他的分曱身尖端已经滑曱进了一半,将那里红色的粘曱膜大大的撑开了。两片花曱唇鼓曱胀着露曱出其中一些粉红的粘曱膜,紧缩缠绕着那火曱热的东西,于是塞西莉亚开始反射性的扭曱动着,嘴里不住发出低低的细语,但是爱德华继续用曱力,一点一点将分曱身向她体曱内压曱进去。 湿腻的触感蠕曱动着,紧紧地包裹曱住分曱身,即使还没有活动,但这种内部的挤曱压已经让爱德华感到极为受用,他深深地呼吸,慢慢探寻,撑开内部每一层褶皱,直到分曱身的尖端碰上一团柔曱腻腻的软曱肉。 “天哪……还是那么……有力……” “你才真的有力呢,我都快要被jia断了。” 爱德华轻声调笑道,然后开始活动身体,缓慢的,但是那种强烈的挤曱压却好像让他的动作加快了无数倍……一点儿也感觉不到什么生育带来的后遗症。甚至比记忆中还要更加紧缩,那一层层的包裹就像是无数小手在按曱摩着,湿湿曱滑滑的感觉妙不可言。塞西莉亚丰硕的臀曱瓣轻轻的撞击着他的腿,发出啪啪的轻响,然后那yinmi的水声也随之慢慢响了起来, “真舒服。”他赞叹,然后开始加大力量。 塞西莉亚的眼睛顿时瞪大了,她从喉曱咙里发出哦哦的轻叫曱声,但是这个姿态让她无法根本无法自如的活动身曱体,只能被动的承受着男人的进攻,身曱体不断的摇动着,于是胸前两团丰腻柔曱软也随之晃动不休, 于是爱德华一时间不由兴致盎然,悄悄地改变着自己的频率,让那两颗红艳艳的尖端不断摇动,划出一个个圈子来。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 “呜呜……” 塞西莉亚轻声的呻曱吟着,但是已经不知道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她的身曱体本能地动作,追求着爱德华——但男人却因此皱起眉头。 因为她的喘息里逐渐增加了一些杂音,不像是声带震动所发出的,而是气息划过喉头带来的有些含混的呼噜声,这声音起初很小,不过当他的动作加快,它就随之增加了,很快就已经压过了塞西莉亚本来的声音。 “啊……”她长长地发出了一声呼喊,无可抑制的痉曱挛起来。 一层层的mei肉绞得更紧,像是点燃了火焰一般灼曱热,于是爱德华稍微停滞下来,感受着那种不断的收缩,而他知道自己也已经异常兴曱奋了,他没有刻意抑制那种感觉,虽然这只是塞西莉亚今天的第一次,不过如果他太沉溺其中的话,恐怕这就会变成一场很长的战斗了。 “太好了……爱德华……” 塞西莉亚激烈的呼吸了一阵,才终于慢慢放松曱下来,但是就在轻声诉说着的时候,她忽然猛地一挣! 爱德华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刹那间已经被她推得向后翻了过去,重重的撞在床曱上。然后眼前就只剩下一对硕曱大的rufang,丰曱满地垂坠成为竹笋一样的形状,在眼前微微晃动。 不过…… 视野中的一抹洁白让爱德华皱起眉——塞西莉亚趴在他身上,身曱体和他仍旧紧密的联曱系在一起。只是变成了他在下面,而女孩儿用双手支撑着床……但这也让他能够清楚的看到,一层银白的绒毛从她的皮肤下面伸展出来。转眼间就已经布满了她的双肩和前臂……而一条长长的白色尾巴也随之在她身后伸展开来,高高地竖曱起,摇来摇去。 “哦哦……真的好舒服喵……”她看着爱德华的惊愕,然后笑起来,瞳孔已经变成了微微竖曱起的样子,眼眸中闪着点点光辉:“别担心喵,我们再继续吧……” “没事吗?” “喵……当然……很舒服呢……太高兴了喵。” 又热柔曱软的摩擦感更加紧密了。她半蹲在爱德华身上,用曱力的开始摇动着,花径从xue口到花曱心。整个蜜腔都被火曱热的分曱身塞满,腔曱内的媚曱肉随着研磨不住痉曱挛。沁出一股股浓曱密的花曱蜜来,将两人绞合的地方浸曱润得一片濡曱湿,而淫曱靡的水声越发响亮。强烈的刺曱激让这只‘大猫’忘记了一切。像丢曱了魂一样单纯滴扭曱动着腰曱肢,一面发出意义不明的‘喵喵’声。 很短的时间里,她就到达了第二次的高曱潮——身曱体痉曱挛似的颤曱抖着,她一下子趴伏曱在爱德华的胸口上,两颗硕曱大的果实被挤曱压成了扁扁的形状,随着呼吸不住的颤曱抖按曱摩,于是爱德华的胸前顿时也水灾泛滥,ru白se的液曱体从鲜红的花曱苞上面挤曱压出来。慢慢地流淌,在淫*靡的花曱蜜馨香中又增添了一点儿奶曱水的香甜。 “你没事吗?” 这样的yin靡景色。让爱德华心中不由泛起一点儿古怪的感觉来,轻轻的抱起了她的肩头,他问道——但回答来的很快:“才没有喵……这么舒服的事情……我一定要跟上一次一样才行……” 她撑起了身体,摇摇晃晃的向后倒下。 但并不是真的倒下,只是将姿势变成了向后仰起。硕大的丰腻随着她继续的上下活动开始跳动起来,液滴飞溅,褐色的肌肤上闪着一片水光。而这个后仰的姿势,却又让她和爱德华jiao合的地方完全显露出来,蜜曱液曱随着动作不断的涔涔流淌,有些稀疏的毛发湿曱漉漉的,下面那一点翘起的花曱蕊和不断蠕动的粘曱膜的细微红色就显得格外醒目。 “上一次?”爱德华不由苦笑了一下——他记得上一次他们确实是做的很尽兴的,用了一整晚的时间。 这个状况下的塞西莉亚,拥有着相当强悍的恢复能力,虽然也会很快被推上高曱潮,可重新振作起来也不需要多少时间,加上她体曱内那种紧密的层层揉挤,对于爱德华来说也同样不是可以轻易应付的。 看来,这个夜晚,又注定会很漫长…… …… 无论多么漫长的夜晚,也最终会迎来清晨。 阳光透过帐幕敞开的门口,在华贵的地摊上向内延伸,在那华贵的长绒地毯上留下浓淡不均的影子,与上面那用色华贵的花纹一起,构成一幅怪异而优美的图画……只是一双穿着长靴脚不时地穿过这光线在地毯上走来走去,偶尔破坏了那种静谧的意境。 对于意境这类的东西,克鲁罗德人的汗王显然是不感兴趣的,但在走过又一个五十圈之后,他还是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大帐尽头,那个坐在他的椅子上低头沉思的法师。 “米奈……嗯,米奈希尔大师……” 法师微微垂着视线,双手在宽宽的袍袖中不断活动,不知道在进行着什么样的动作,但是却完全没有关注这位汗王的意思,于是再停了一会儿之后,这位汗王终于忍不住轻声开口。 对于一个早就已经习惯了高声开口,用中气十足的声音来彰显自己的旺盛声势的人来说,这样压低了的声音显得格外嘶哑怪异,所以他又不得不停顿了一下才终于感觉正常了些。 对于一个人如此小心翼翼,恐怕已经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不是礼节也不是尊敬,而是心中那种混杂着恐惧的感觉。说实话这种感觉相当不好。只不过在这个时候显然没什么更好的选择。 哦,当然了,这种心情并不是针对于眼前这位法师的。 如果是一般的时候。这位高阶法师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座黄金帐之中的——他似乎是不喜欢这座帐幕之中的某些格局,或者是气味,或者只是单纯的想要表现他自己的格调,不屑于与有蛮族称号的克鲁罗德人为伍……但不管如何,除了他刚刚到来时曾经进入这座大帐,其余的几次见面都是那位汗王屈尊降驾,或者干脆就是使用水晶球里面的幻术联系。 而此刻。这位法师阁下第二次坐在这里,自然不会是因为他想要跟这位大汗搞好什么关系,而是他在这里等待着什么人。 为了见到那个人他也必须在这里等——这个认知就足够让可汗小心翼翼。 不过。一直到现在,可汗也没有搞清楚那个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即使他心中如此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他知道的也只有‘那个人已经不是他能够想象的程度’。 “跟他相比?我可不会做这种事情……” “鉴于陛下的层次。勉强给你一个算不上精确的说法。如果有三十个我,或者可以与他稍微比较。” “你真是……执着。比较确切的数值,可能是一百个或者更多一点。” 这是可汗在这位法师那里好不容易得到的三条确切的消息。 这消息让他几乎一夜未眠。 三十个?一百个? 那不就是说,那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甚至有点像是个少年的年轻人……比这位七环的法师还厉害了一百多倍?可是崇山之神在上啊,一百名七环法师是个什么意思?那已经是足够将整个克鲁罗德所有的人,所有的生物都屠杀一遍的数量,就算是号称魔法之国的图米尼斯。似乎也没有几百名这样的高等法师吧? 这可能吗? 好吧,他可是在自己的面前‘驯服’了丛山之神的化身啊…… 可汗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知道自己已经放弃了,那个化身到底是个什么他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而更加关键也更加令他头痛的是,那个人他跟自己的女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 显然是很亲密的关系,他昨天晚上带着塞西莉亚回来之后,到现在为止也一直呆在她的帐篷里。而且米奈希尔也说过,他就是那个孩子的父亲…… 虽然这关系也保证不了什么。 在图米尼斯,女人的地位确实比克鲁罗德高得多,然而所谓的规矩不过是用来束缚弱者的存在,一个那么强大的法师会在意女人的身份问题吗?他一直带着的那个女孩儿看起来就与他关系非凡,那么,自己那个怀孕之后回到这里,生下孩子的时候都没等到这个孩子父亲出现的女儿,又能拥有多么高的地位呢? 如果他仅仅只是将之作为一个玩物,那么倒还算好,可如果不是,要怎么办? 一旦回想起自己这一年来对女儿的态度,这位可汗就感觉满身的冷汗在不断流淌——虽然将她的名望提高了很多,但是就这个孩子的归属问题他可是没少想办法的……但悲剧的是,无非就是毒杀,丢弃那一类大同小异的事情。 毕竟张旗鼓嫁给了图米尼斯国王的女儿却有了个不是国王子嗣的孩子,这种皇室丑闻有案可查的解决方式也只有把那个多余的孩子除掉。 虽然自己那几次事情做的都比较隐秘,但塞西莉亚都是有所察觉的——崇山之神在上,如果她向那位法师透漏了一些什么……天知道这个忽然蹦出来的女婿会怎么反应,他万一要求自己禅位给女儿怎么办?这不是没有先例,听说世上有很多法师都是随意指定照看他们领地的人的。 而且,如果他想要留在这里怎么办?自己要怎么招待他?觊觎不能掌控的强大力量可是最愚蠢的事情。看吧,一个掌握七环法术的法师已经让自己付出了那么多东西,如果现在再来一个比他厉害一百多倍的,克鲁罗德这种小小的神堂,能养得起这么大的一尊神明吗? “大汗。他已经……” 一个卫士的呼唤让可汗微微一怔抬起头。却发现那个人已经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营帐里面来了。 仍旧是那衬衣长裤和短靴的打扮,除了那一头在阳光中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头发,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与那张微带着一些笑意的面孔相对的时候,可汗却不由觉地躲开了目光。 “嗯……听闻陛下相请,不知有何要事?”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身肌肉的老头儿。 从塞西莉亚的关系上面来说,这老家伙算是他老丈人了。然而在诸多亲属关系之中,貌似翁婿关系总是最尴尬的一种,更何况自己跟塞西莉亚本来也有点不清不楚。就算想要开口,现在又要说些什么呢? 不过看起来这老头儿比自己还紧张。他满脑袋的各种想法好像都快要把周围的空间塞满了。 “啊,那个,本汗。不是,我的事情不重要,所以请先解决和米奈希尔大师的事情好了。”可汗的舌头打了几个结,似乎终于想到了个借口。而那位黑袍法师显然也没有什么兴趣谦让:“爱德华阁下。我已经向法师学院通传你回来的消息。当然我想再给他们一些证明比较好。过程很简单。使用一下这个真知水晶球就够了。” “你说什么?” “你不会使用真知水晶球?那也不要紧,我可以……” “你说你向法师学院传递了我回来的消息?”爱德华不由扶了一下额头,然后打断他:“告诉我你还没开始。” “怎么可能不开始?这关系到一大笔试验资金的归属问题。”某高等法师一脸坦然,没有一丝卖了队友的愧疚:“你知道我现在要建立属于自己的魔法塔,很需要这笔资金。而如果你自己先回到法师学院,他们肯定会立刻终止这笔悬赏的。” “……赶快给我取消掉。至于材料什么的,我给你。” “取消?这可不大容易。”法师一脸惊讶:“我的叙述详细肯定,备案详细。排除了变形,伪装以及其他所有的可能性。你让我现在取消,我的信用评级会下降很多。而且这已经过了十个沙漏了。” “取消就是了。”爱德华不由大感头痛。 虽然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昨天干掉的那帮货色时他也没怎么考虑遮掩行踪,肯定会导致万物归环的警觉,不过学院那边人多口杂,说不定就会弄来什么麻烦。 这是直觉告诉他的。 “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文森特阁下。”那个年轻人不耐烦的语气让可汗心中一颤,不过他最终还是开口到:“嗯,啊……我是想说,我知道一些事情,依照传统,克鲁罗德的大萨满并不是只有一个人,虽然这只是我听说过一个传闻,他们拥有一个环的人数作为他们的核心,具体是多少我并不清楚,有人传说是三个,有人传说是六个,他们并不驻扎在部落中,而是在圣山山麓的一个地方的神殿中……我大约知道那个位置,所以,他们很有可能会再来……” “然后,我们得把他们全都干掉,不然的话让他们串通所有的萨满搞起事端来,你这个大汗的位置还是坐不稳,是吧?而且麻烦都是我惹来的,应该我一起帮你解决了?” 那个人的微笑让可汗下意识地又颤抖了一下。 “文森特阁下,我并非那个意思,只是他们……” “这个什么神殿,就是隐藏在克鲁罗德山脉里面的那一个吧?他们还有没有第二个神殿?” “崇山之神在上……您已经知道了?”可汗心头一沉:“没有第二个神殿,那里是唯一的神殿,按照部族的传统,唯有汗王在继承位置的时候才会去到那里,接受祖先们的祝福,我也仅仅只是去过一次……不过如果您希望去一次的话,我可以带领部族的所有精锐武士给您带路,以及助战。不过神殿距离这里相当遥远,我们需要大约一个十日才能够……” “你还能回忆起来那个神殿的位置吗?闭上眼睛,回想一下,周边的环境就可以。” 汗王愣了愣,然后依言闭上眼睛,不过他才刚刚在脑海里形成一幕画面,就感觉到周围似乎有风声吹过。 他惊愕的睁开眼睛时,就注意到周围已经空空荡荡,天空与苍灰色的山脉构造出周遭的远景,而一座高高的断崖则占据了视野的正面,厚重的岩层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门扉,无数石柱和雕像沿着岩层的纹理分散开来,将这高达千尺的断崖变成了一座宏伟的城、 这是幻觉吗? 脚下空荡荡的感觉让可汗几乎试图咬自己的舌头,但是那种随风而来的寒冷已经抢先替他做了证明:“是的,就是这里,这是我们的大神殿。”他的目光在那些层层罗列的人物雕刻之上停驻,不由深深地吸气,回想起在继承的仪式上,大萨满曾经跟他说过的话:“这是我们的先祖安息之所,我们的灵魂之寄,我们一切人的归属……。” “视情况而定……很可能以后,你们就再没有这个什么归属了。”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那个声音中冷漠的意味,让可汗惊讶地转过视线,看着那个年轻人的脸。但后者却只是一脸淡然的伸出手,轻挥,一种低沉的嗡嗡声就像琴声一样震颤开来。 极为轻微,若婷错觉,但不过一刹,它已经从低沉转化为宏大,最后几乎变成了隆隆的刺耳轰鸣! 视野中的东西开始变得模糊……可汗眨了眨眼才知道那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视野中那雕琢着无数代克鲁罗德人先祖的山壁正在颤动!每一个人形,每一排石柱与岩层接壤的地方都在发出刺耳的吱吱摩擦,混杂在那隆隆的低鸣里不过一眨眼就已经刺耳至极! 那震动并不在于表面,而是大地的心跳一样源自于地底深处,越来越强烈……岩壁之下,平整的山间岩地在颤抖中喷出滚滚的烟尘,一道巨大的裂缝随之蜿蜒着被是裂开来,就像是有着一只无法形容的巨大的史前巨兽正准备在地下诞生,然后竭尽全力的试图离开孕育了他的蛋壳…… “崇山之神啊……” 可汗的喉结上下滑动着,但是却说不出任何的言辞,他只能瞪大了眼睛注视着这一切……山壁上的石雕开始坍塌崩裂,代表着克鲁罗德人代代相传的历史的信物就这样毁于一旦,他们从山壁上滑脱,翻滚,撞击得分身碎骨,碎石和灰尘弥漫在整个岩壁之上。将岩层渲染得仿佛浓雾弥漫的瀑布。 曾经面对着飞蝗一般的箭雨向敌人冲锋,曾经独自一人斩杀了一条巨大的地龙。也曾经以一对十击败过敌对部落的勇士,虽然不曾自诩为最为强大的战士,但自认为也拥有着战胜一切恐惧的豪勇。 然而。在这一刻,克鲁罗德人的大汗似乎终于明白,自己所谓的勇气,不过是因为从未曾见过真正值得恐惧的事物的模样而已。 一如现在。 “这……这没有用的,神殿有着崇山之神力量的加护,它是坚不可摧的,永世长存的……”那震动越发的洪亮之时……克鲁罗德人的可汗似乎终于脑海里那一片空白中挣脱出来。他急急忙忙的开口提醒道: “这座神殿之中有着从各个部族甄选而出的,最为强大和精锐的战士守护,并且还拥有数量众多的萨满。他们与每一个部族之中驻扎的那些引导者们不同,信仰更加忠纯……所以他们的力量也更加强大,更擅长战斗!他们会……” 他的语声顿了顿,因为就在这个时候。他已经看见了山壁上腾起的光芒! 那是萨满们的高等神术。那种金红色的光芒被称作是崇山之神的怒火,仅仅只要一闪,就可以轻易地在一个凡人身上点燃熊熊的烈焰,而且不把这个人烧成最为纯粹的焦炭就绝对不会熄灭。 心中闪过有关这些光泽的事情时,视线里那种刺目的光芒已经从十几个位置上同时冲了过来,整个视野似乎都在这一瞬间被焚烧成了一片耀眼的红! 可汗握紧了拳头,手臂上膨胀的肌肉险些撕裂了那件羊皮短袍。但是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护住头脸的冲动,而没有直接出丑——那些金红的颜色就那样在眼前炸裂。腾空而起,然而除了充溢四周的焦灼热风。似乎就没有给这世界带来任何的影响。 可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要揪住眼前那个年轻人的衣领,敲打他的脑袋让他说明白到底正在想些什么……即使是比一个高等法师厉害百倍又如何?圣殿的防御是根本不容挑衅的,那里拥有着千百年来克鲁罗德最优秀的大萨满们布置下来的防护法阵,论及力量的巨大,绝不会比这大陆上任何一座城市逊色,即使是号称法师之城的图米尼斯。 那些借助了符文和图腾力量的神术能量不仅仅只是防护,还可以是武器,传说中在这座神殿建立之初的几百年,曾经有数十条巨龙想要将之据为己有,作为巢穴,但萨满们却依靠这座城市与之抗衡,而最终取得了胜利,这些巨龙的魂魄就被萨满们用他们强大的秘法束缚在神殿中,与之融合为一体,也造就了这座神殿最为终极的保护。 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进攻虽然确实是算得上强大不凡,可是仅仅一个人的力量,又怎么可能与一座城相抗衡? 然而那个人出手得如此之快,也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劝诫的时间——当然实际上他可能也根本没有兴趣听什么劝诫。所以这个时候,可汗一片混乱的脑海里实际上只能想到一些简单的问题。 比方说如果立刻逃之夭夭,这个年轻人的力量在自保之余还究竟能不能保证他这个带路者的性命? 可是逃之夭夭似乎也已经晚了一些。 吹拂在脸上的风让人的皮肤泛出一些麻木的感觉,就像是那空气不仅仅只是在简单的流动,而且还在不断的震颤一样,然后飞散的流光渲染出空间里一大片缤纷的颜色。一片凭空树立的椭圆形光斑,唯有视线转动时,你才能注意到其中最为奇妙的部分——无论从何种角度观察,它都拥有着相同的外表。 “那是……” 只来得及说出这个短促的词汇,可汗的目光有些僵硬的落在那一片闪动的巨大平面上,看着那缤纷的彩光波浪一般荡漾开无数涟漪,然后凸起,分开,吐出其后黑黝黝的,令人心生战栗的凶恶生命。 那是一只体长接近二十尺的怪物。 它长着一只被放大了百倍的蜥蜴般的躯体,但是如同蛇一般弯曲的颈子和三角形脑袋的丑陋组合,以及异化成两扇长达四米蝠翼的前肢,又使它与龙族有着决定性的不同。当然毫无疑问地。这是一只凶悍的野兽……除了翼膜,这家伙浑身长满了闪烁着漆黑色泽的细密鳞片,头顶还突出着一直延伸到脊背短粗的荆刺、只有脖颈底部安置着一张很大的鞍座。供一个人高高的坐在上面。 “不管你究竟是什么,但是你竟敢闯进至高的崇山神殿意图破坏,这是绝不能够……额守克哈汗王?原来是你!你竟然胆敢违背丛山大神的令谕,将外来者带入我们神圣的场所,这是亵渎!这是背叛,这是不可宽恕的罪孽!你,与你的部族。将被永远的驱逐出克鲁罗德!背负背叛者的烙印,永世不休!” 那个坐在巨兽身上的存在停顿了一下,然后立刻发出了一串如雷的怒吼!其中那个古怪的名字让克鲁罗德人的可汗心中一紧——那是在称呼他。但并不是他的名字,而是王的称谓,一个由神赋予来统治克鲁罗德的可汗的名字,只有神以及神的仆人。那些强大的萨满祭司方能称呼的禁忌的词汇。 这并非形式上的名字。而是一种恩赐,也是一种控制,如果将它与那种诅咒相连的话…… 纷乱的记忆冲上心头,让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作答。虽然抬起了头,但目光与那只黑色的龙兽对峙的刹那,一种无边的恐惧感和压迫感觉沿着视线蔓延上他的身体,他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仿佛连时间都在这压迫感中延缓了下来。 幸好。那问题也无需他来回答。 “一,二。三,四……” 主导了袭击的人慢慢的数着,那轻轻的声音却渗进周遭每一个生物的脑中:“虽然是几个能力不错的家伙,不过好像有点寒酸啊……亏我还特意弄了个场面宏大又不伤筋动骨的阵仗?” 回答他的是第二个阶段的魔法的攻击……死亡一指那漆黑的线条澎湃着汹涌的死亡之力,但随即就被掩藏在令人头晕目眩的膨胀火焰里,阳炎爆的力量比之刚刚的阳炎射线威力扩展了至少四倍以上,刹那间的爆发几乎将空气也烧灼得沸腾。 但依旧劳而无功。 火焰在刹那间就已经收束,聚合,成为那个人手中托举的白炽颜色的球体。“唉,这样还看不出差距?”随着轻叹,他将手挥动,那颗硕大的白色火球就那样慢悠悠的飞向山壁上的一个洞口,于是轰然的爆鸣再一次从山地中涌动出来! 只是这一次,随之出现的还有一道道蛇信一般向外喷出的火焰! 蔚为壮观的景象不过维持了一秒,然而已经足够让龙兽与它的骑士一起回头……山崖上,每一个洞窟似乎都成了一个地狱,浓烟,惨呼和脚臭的气息随着火焰一涌而出,一刹那就遍布了整个空间,冲进人的鼻腔,粘腻的钻进其中,也让那恐惧一起冲进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 龙兽与骑士同时发出了咆哮! 骑士的嘶吼是一个进攻,以怒吼的形式来增强威力的萨满巫术,而他的坐骑同样也是在进攻,它张开了布满黄褐色锐利牙齿的大嘴,扭动着长长的颈子,让一大团东西从颈根反刍向上,几丝粘稠的绿色唾液从嘴角滴落,在空间中竟然也散发出一阵淡淡的青烟! 浓绿的毒液,一瞬间便散落如雨! 然而,它并非按照原本的意图去那个近在眼前的敌人,因为它甚至不是从那头强大的龙兽的口中喷出的——强大的压力从内部爆发,极限地推挤着亚龙的肌肉,那树根般粗壮的脖子立刻就再膨胀了一倍有余!碧绿的颜色看上去类似一颗巨大的浆果,但坚厚的棘皮随即就不堪重负地撕裂,浓郁的毒液伴随着碧色的血液,轰然在半空中爆发层一片滚滚的绿色浓云! 首当其冲的骑乘者顿时无比凄厉地惨叫,然而那已经不是魔法的征兆——皮袍上的神文缤纷闪烁,但在酸液侵蚀里仅仅抵抗了眨眼般的一刻,于是那一片浓雾里,人类形状急剧收缩,碳化……无头的龙尸向下撞破浓云时,这个原本实力强悍的骑龙萨满已经飞散成一天焦黑的骸骨,如雨坠落! 这一幕,如此可怖。让整个战场刹那间竟然寂静如死…… “真是……精准的控制,爱德华阁下。” 最终打破了这沉寂的是跟随在爱德华身后的米奈希尔,这位法师的目光在那已经砸落地面。一团焦黑的尸体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心悦诚服地低声叹息:“真没想到控制水位的能力还可以用来对抗喷吐……” 实际上,是心灵异能,操控气流。 只要让气流从不同的角度旋转,即使到不了尾兽玉的程度,但和液体一起撑开龙的脖子,倒也并不为难。 不过。爱德华当然没有兴趣去跟这位法师解释螺旋丸之类的的原理问题……他此刻关注的是,这个所谓的克鲁罗德人的圣殿正在凝聚的反击——怎么说呢?比想象之中也未免弱得太多了。 究竟是‘傲慢’还是别的什么? “进去了。” “什么?” 对于仅有的两个旁观者而言,那随意的说法简直匪夷所思——即使是对于爱德华的力量相当认同的米奈希尔。也不认为进入到敌人的巢穴中是合理的决断。一个人的力量就算如何强大,也无法与集体相比。那些自认为可以一己之力对抗一切的存在,最终都会随着他们的狂妄一起被世界的规则所湮没。 而对于克鲁罗德人的可汗,这行动已经更不是‘狂妄’可以形容。更加确切的说法。是‘疯狂’了! 那里是圣殿,崇山之神所在之地!萨满们的源头,以及他们最大的汇聚之所,他们建造了数千年的最后的要塞!即使是整个部族的三万精锐尽在身侧,这座神殿之中无尽的诡谲也仍会让人为之揣揣。 而现在,却要就这样直接的进入那座圣殿里?仅仅凭借他们三个? 疯子!疯子!这根本只能用‘疯狂’来形容!那可是神的居所!说不定只要踏进那门扉一步,神罚就会从天而降,将自己化成腐烂的臭肉了!啊……是因为信仰太过稀薄吗?是自己平日里太过于在乎部族的统治。而对于崇山之神过于不敬了吗?所以,他降下了这个恐怖的怪物来专门惩戒我? 凌乱纷繁的念头像是整个部落的牛羊似乎在这一瞬全都被塞进了脑袋。当意识到的时候,双脚已经从空中踏进了神殿的通道中。 门口的暗淡的阳光仅仅照亮了不到十尺的一片距离,然后一切就沉入了阴森的昏暗中,闷热的焦臭从四面八方围绕而上,夹杂着烤肉味道的焦糊让人根本不敢去想象他的来源,唯一幸运的是,深幽的通道里并非全无光线,而是蜿蜒着无数即将熄灭的朦胧的红。 阳炎爆制造的火焰,被爱德华这个级别的心灵异能操纵,叠加而成威力几乎不逊色于一发大型云爆弹,在这种封闭的空间里,更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祸——石块在高温里化为了焦黑流动的玻璃,只有弯曲边角里石板偶尔还保持着几分原本的平整雕琢。然而那里堆积起来,一小堆一小堆的灰白粉末,偶尔似乎还能乌黑的地表勾勒出痛苦挣扎的形状, 周遭的一切是如此的静谧,静得落针可闻。只剩下脚步叠加着不断蔓延的回音,沙沙作响。然而未知就潜藏在那一片漆黑的甬道之内,无形之中冰冷地攫住人的心灵。恐惧在脑中走出一道道麻木的轨迹,让那位汗王不停转动着头颅,生怕那些传说里的卫士,萨满,甚至是他们操纵的精魂会四面八方涌出来,将他们包围得水泄不通。然后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然而脚步就那样向前,向前……那个人的行动闲庭信步,大摇大摆,然而那些本应出现阻挡他的人或者灵也一无所踪,好像只存在于臆想之中。 难道神殿里的所有人都正好离开了? 可这怎么可能? “米奈希尔阁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汗用最轻的声音询问道,不愿惊动任何可能的存在,然而这样的寂静如果再持续上一会儿,他感觉自己也会就此大吼大叫地发疯! 疑问依旧没有得到回答——回答到来之前,一抹亮光已经出现在眼中。 弯角就这样转过的时候,光线所及的地面已经没有了烧灼的痕迹,重现出可汗记忆中那种平滑和肃穆,然而就在几十尺外,这种肃穆就被疏密地蔓延着的裂缝破坏一空! 一些石板崩裂了,像是被某种来自地下的强大力量向外掀翻,碎片甚至被嵌入了几十尺外的墙壁上,深深地穿凿进去……而再转过一个弯道,更加夸张的破坏让人不得不抬头仰望——已经扩展到二十余尺范围的宽阔通道侧面,坚厚的石壁向内凹陷下去坍塌了一半,但裂纹的中心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坑洞,仿佛是中央部分被什么东西以无比的力量砸中。 那样的一击,恐怕绝不是人能够做出……但却肯定和眼前那个年轻人没有什么关系。 难道在自己到来之前,这里已经受到了另一场进攻? 可汗不禁轻轻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的时候,却看见三条人影。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死人的身影。 即使墙角的魔力灯光暗弱闪烁,可汗也可以看清他们丧失了血色的面容——那种可怕的青白只有死人才有,更何况他们软垂着的脑袋就像是用皮绳系起来的草靶,随着移动摇晃不停。 不死的亡灵? 不过风声鹤唳的可汗随即心中一松,虽然他并不明白所谓念控之力究竟是什么,但在那个年轻人随手挥动之后便倒伏的尸体和他们身上飞起的长袍,都足以说明眼前这不是什么亡灵。 但是…… “就凭这个,我们是混不进去的……” 那个人的想法自然不难理解——事实上简直是简单得如同儿戏,这三席长袍都不过是正式的萨满祭司的装束,但在这神殿里,这种装束恐怕就是最低等的执事们才会使用,在等级森严的神殿里他们根本没有随意走动的权利,只要有人看到他们越界那就会暴露。何况自己也根本就没有萨满祭司的基本风范,多年戎马锻炼出的肌肉将原本宽大的袍子撑得鼓鼓囊囊,除了可笑之外恐怕就只有泄密这一种功用。 然而即使低声咕哝着,可汗还是穿上了那带着羽毛披肩的兽皮长袍——他已经下意识的不再去想反对那个人的指示了,更何况从意识到他已经瞬息千里的那一刻开始,他早就没有了退路。 面对冲锋时,带着犹豫的人必然会死,冲上去说不定还有一点机会。 这位大汗此刻已经放弃了所有的想法。而看起来这件事情也并非全无希望——跟随在那个人身后,他们在那通道中七转八绕,却没有停止过脚步。即使从来没有到过这里。但两侧越发华丽的墙壁,以及那些装饰着图腾的廊柱,似乎都足以说明他们正在接近某个目的地。 至少是神庙里面,那些传说中只有高等的人物才可以接近的所在吧……但这一路上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于他们的存在表现出异——一路上所有的路径都是空空荡荡,除了几条通道尽头匆匆走过的人影,这一路上几乎毫无活人的痕迹。 难道这也是魔法的力量?或者那些吟游诗人所唱的诗篇里也并非完全都是胡说八道,真的有那么一种魔法。可以给人带来极限好运气? 就像是有意要打破这位汗王的连篇浮想,当面前的通道再次转过了一个弯,他就听见了一大片凌乱的脚步声音。 至少有十人……汗王缩起头脑。让面孔尽量缩进那件萨满长袍的兜帽毛边之下,但还是不可避免的看到了那一整队走过来的萨满和武士,他们肩头那闪烁着光泽的长长的羽毛足以说明了他们的身份,是神殿的精锐卫士以及高等执事。 靠在旁边垂下头等他们鬼区。或者是干脆跪下? “大萨满阁下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受命求见。” 那个声音轻松而写意,却像是一柄大锤直接砸在了心口,可汗瞪大眼睛,感觉自己的嗓子里一阵腥甜,差一点就喷出血来了——那个叫爱德华的人似乎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不,是根本就不知道所谓‘泄密’是个什么意思,所谓的‘等级差别。内部礼仪’之类的东西就更别提了,他就那样大摇大摆的走上前去。直接拦住了那一队人领头的高等萨满。随随便便的问道。 如果说还有什么比这个随意的行动更加让可汗感到身心受创的……那无疑就是,那位高等萨满皱起眉头看着眼前这个满身都是破绽的潜入者,既没有高喊,也没有施法,顿了顿,他就那样直接回答:“大萨满正在和那些人开会,你现在可能进不去啊?除非是什么紧要的问题……或者我帮你问一下?” 这是什么发展方式? 这个家伙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可疑的探子吧?可是这个高阶萨满却不但不怀疑,而且还替他想好了进路?难道神殿里多年的规则已经在自己这个汗王不知道的时候进行了大规模更改,从等级分明变成了所有成员不分身份,亲如一家? 克鲁罗德人的可汗呆滞的看着那两个人就那样并排转身,直接走向通道尽头的一扇大门,他摸了摸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 神殿之中的会议室是一间极为宏大的厅堂,长宽都已经超过了五百尺,但这偌大的空间里,就只有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型圆桌,而围绕桌子的十二张椅子上,如今也只坐着六个人。三三相对。 但是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沉闷得令人感到不正常。 “你们已经抢走了我们的圣物,杀死了我们的兄弟和子民,现在还想要干什么!” 这沉闷持续了相当久远的时间,直到其中的一方终于无法再忍耐为止——一名身穿着萨满长袍的女子开口道,声音尖锐,而冷漠:“想要让我们成为你们的部属?我可以用一个你们能够听得懂的词来回答你们,白日做梦!” 尽管身穿着一件厚重而华丽,代表着萨满们最为高等地位的长袍,而且在长袍的袖口上还滚着代表了萨满神殿最高巫师的三层金边,但这个女人看上去并不是十分苍老,尤其她的五官非常深刻,刀劈斧划式眉眼以及高耸的鼻梁;让她的面容消瘦而越发显得光洁,像是一头老鹰。只是那颤抖的眉头和唇角,却让那种原本应有的威严丧失殆尽,完全暴露出了她此刻的疲惫和软弱。 如果没有气势,那么越是提高的声音就越显得无助。尤其是现在,他面前那个年轻人正站立着,居高临下的睥睨更像是一只凶恶骄横的野兽。 他的全身都笼在一袭黑色的法袍里,微微垂头。兜帽的阴影在他的鼻端拉扯出一道浓重的阴影,遮掩了他大部分的面庞,只留下了一个光洁苍白的下颌。失却了血色的嘴唇挽起一丝淡淡的笑容。隐藏在兜帽阴影里的眼睛微微扇动着。像是两点银色的火。 “我们是朋友,对么。” 他从长袍之中伸出一只苍白而瘦长的手,有一枚扁平的宝石徽章,在五根细瘦的手指间翻滚游动,虽然那不过是几根手指灵敏的活动所赋予的,但却似乎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咯喀的轻声碰撞很有节奏:“既然缔结了盟约。我们就是朋友,好朋友……而朋友之间应该相互帮助,而不是相互敌视。我说的对吧?” 大萨满冷笑了一声。 此刻说这种废话又有什么意义?盟约?任谁都知道所谓的盟友,不过就是用来做那些不方便做的事情的替罪羊罢了。别说是敌视,就算是立刻翻脸,也不算什么——更何况现在。先翻脸的可是这帮自称为‘万物归环’的家伙。大意之下,萨满神殿一方损失了六十余名优秀的施法者,而对方则不过是这三个人罢了。 力量上的差距难以弥补,必然耗资巨大……这是最终迫使萨满们坐上谈判桌唯一的理由。 “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我给你提供足够的力量,让你们可以得到更多的草场,更多的部族首领的支持……我们做到了,信守承诺。” 黑袍人扬了扬手。声音舒缓,好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那种语气,却冰寒,尖利。 应该说,是一种锋利的压迫——就像是迫近了咽喉的刀。 “我很伤心,你知道,这非常令我伤心,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是朋友,能够开诚布公,我甚至将我全部的力量都用来帮助你,而你却没有对我们,对于万物归环表现出最起码的信任和尊重。” 他叙述着,但显然所谓的伤心根本不复存在,他的语气里唯有尖锐的威胁: “协约应该是双向的,你本应该帮助我们,将那件小东西交给我们,但是你们到现在却也没有做到……你们拖延,你们说谎,你们想尽办法隐瞒事实……这是一个信守承诺的克鲁罗德人应该做的事情吗?” “你们已经得到了你们想要的东西了,贪婪的家伙。而你们却根本没有依照契约,带给我们所有部族的臣服。”女性萨满冷冷地开口道。 “你们得到了大部分部族的忠诚,不是吗?至于说原因……那是因为我们需要的是全部的碎片,而不只是这样寒酸的只能打发乞丐的一小片东西!” 法师不住地冷笑:“没有规定,并不意味着你们可以毁掉这契约,而你们现在却明显是想要这么做,你们在拖延时间,已经整整一个月了,我们已经不能再继续等待,所以我们选择代替你们完成它……” “为了一个根本无法保证的盟约,就让你们这样的人进入到我们祖先的陵寝里?”坐在旁边的一个萨满低吼着打断了他:“你们这些人不过是该死的小偷。我们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应该信任你们!” 他的声音在巨大的厅堂中带起一阵嗡嗡的轰鸣,但是对于面前的三人来说却毫无意义。除了那个发言者依旧挂在嘴边的微笑更加扩展一些之外,剩余的两个人甚至连坐姿都没有改变一分,仿佛是两座隽永的雕塑。然而他们的身周,魔力的波动正在不断高涨,让空气中细微的震颤像是刀刃一般在皮肤上刮出酸麻的刺痛。 这是一个提示,它告诫着萨满们,愤怒和呼喊没有任何意义。 所谓的谈判,不过是利益的分配,而分配的依据从来都是……也只能是各自实力的对比。 而现在的萨满们,早就已经失去了争论分配的资格。 就在不到一个沙漏之前,这座拥有着的千年历史的,萨满们的至高神殿已经沦陷……虽然情况尚不能完全用‘沦陷’来形容,但是萨满们已经至少失去了外围两环区域的控制,损失了神殿驻兵的半数,数十名优秀的萨满祭司! 而更加可怕的无疑是,凭借他们手中的力量。不仅仅无法进行有效地反击,甚至都无法阻挡对方的继续侵入! 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神殿一方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能解释,他们所知道的。就是这一切到来得是如此之快,快得令人匪夷所思—— 仿佛一夜之间,唯有绝对忠诚于崇山之神,忠诚于萨满神殿的守护者们之中却出现了数量相当的叛徒,从底层到高阶,甚至是仅次于大萨满的几个高等司祭! 于是,神殿原本万无一失的七重防御符文中。有四重被他们控制,神殿外围的防御通道完全失去了意义,甚至一个突发的暗算还导致了三位大萨满之中的一位身负重伤!而为了应对神殿防御法阵突然产生的变化。剩下的两位大萨满不得不消耗了自身半数以上的神术来维护中央的防护,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往日的‘盟友’就这样侵入了神殿的核心外围! 最终的结果,就是这个咄咄逼人的谈判了。 如果它还能够称得上是一场谈判的话。 作为谈判核心的女性萨满顿了顿手中的图腾法杖,示意自己的同伴重新落座:“先祖们的墓地是不可能容许外人进入的。而在祭奠的时间到来之前。即使是我们自己也同样不能进入其中,我们已经不想要再次重复这其中的缘由,所以……” 她缓缓地说道,然而对方显然根本没有兴趣倾听。 “所以我就说,你可以选择改变个方式,你看,只要有一个人,不。只要是一个你们的精魂什么的进去,把那件东西拿出来就够了。”身穿黑袍的年轻人叹了一口气:“事实上。这根本就算不上是违背传统,因为你们的传统是,先祖墓地不容侵犯,除了每年短暂的那个什么‘开斋节’的时间,否则不准活人进入。我说的没错吧?” 他的双目中银光闪动,嘴角的笑容格外令人生厌:“如果你们没有能力做到这一点,我们也可以……完全出于盟友的热诚,提供给你们一个不是活人的存在,鬼魂?或者是吸血鬼都行。” “你这是在曲解,祖先的陵寝岂容你们那些污浊的召唤物亵渎!” “这叫变通,老爷子们。过去的已然逝去,而我们都生活在现实中,能够面向未来的选择才是智慧。” “这毫无意义,为了捍卫祖先灵魂的安宁,我们不会吝惜任何事!”女性大萨满一字一句地如此说道。毫不退让。她的眼神平静,但深处光线却被一个深邃的黑洞的所吞噬:“哪怕是我们的生命。” “牺牲是伟大的,然而为了不可实现的目标而牺牲,就是毫无意义的愚蠢行径。”年轻人的笑容收敛了起来:“为了过去而牺牲未来,这尤为愚蠢。” 仿佛就是这一瞬间,他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起来,唯有一种细微的嗡嗡声越发的响亮,他抬起头,兜帽之中阴影却随之褪去——一层水银的光泽已经占据了他的眼眶,发散的光泽:“我想您应该知道,如今时间可并不是在你们的一方的。” 女性的大萨满缄口不言,只是额头上好象一下子爬满了皱纹。 她知道对方的话语绝非口头上的威胁。 即使是在现在,他们对于神殿的攻击也没有丝毫的停滞。只是因为核心的神术法阵拥有的力量暂时阻挡了他们,让他们无从下手。但被动的防守没有意义——刚才那个撼动了整个神殿的震荡或者已经证明,这些人是不会永远这样等待下去的。 所以萨满一方仅余的筹码只剩下了一个…… 动用整个神殿的能量的最终祈祷,以崇山之神的伟力消灭这些潜入了神殿之中的亵渎者—— 那样做的结果不过是玉石俱焚,敌人无疑会被神的威能消灭,但神殿也必然承受神力的摧折。建筑在核心法阵之外的,半数以上的防御都将被神力所摧毁,想要恢复原本的功用,就必然再耗费数个月甚至是数年的时光。 而面前这些敌人,却就不会再给予自己那样的时间。 “我可以再给你们一个更好的消息。”黑袍中的年轻人轻声道,这声音混合着那细微的嗡鸣,就像是一条吐信的蛇:“你们的同伴到目前为止的表现,只是都到了魔法的影响,所以只要我们最后的合作完成,我们之间的契约就会完全被履行,你们得到整个克鲁罗德,所有的部族不再是他们部族,而是你们的奴仆,他们的一切都归属于你们所有,再没有什么汗王,只有萨满们的国度。只要一个微不足道的决定。” 那个声音,似乎逐渐变得动听起来。 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是那么优美,慢慢地渗透进心底,让大萨满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她轻轻吸气,但是却似乎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词语。是啊,不过是稍微改变一下那些古老的规定,而且,祖先的陵寝也并非是宝库,如果只是一个受控制的灵魂…… “大萨满阁下,我们已经排除了入侵者。” 寂静里突兀地插进了一个轻浮的语声。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这是个很随意的声音。 虽然在称呼上使用了敬语,可是却没有一丝恭敬的味道……它回荡在大厅之中,让所有人感觉到一种尖锐的……陌生——即使带着一丝悦耳的低沉磁性,可却如同一把大勺插进了人们的脑海里,然后不断翻转,把他们集中起来的精神搅成一团纷乱。让他们完全忘记了自己正在经历什么,又即将如何行动。 厅堂之中的一切都随之安静下来,只剩下这个声音在慢慢回响,直到无法确定的时间之后。 “你是谁?” 三个萨满之中,作为领导者的女性是最先脱离了那种迷幻一般的呆滞的人,但她只是紧紧地皱起眉头,打量着那个穿着一身低阶的萨满皮袍,纤瘦矮小的人,于是打破沉寂的举动,再一次落在了他身边那一位萨满的身上。 断喝之后,是一串凌乱刺耳的杂音,他站起身的时候带翻了身后的椅子,那张可怜的家具随即被他一脚踢中,在乒乓的碰撞声响里散成了数段,让围绕在桌边的每一个人都皱起眉头。 “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向您报告,阁下,我们已经解除了威胁。” 这个人仍旧以那种满带着随意的声音做出回应,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破绽百出——如果他真的是一个与外表相符的低阶萨满,那么他至少也应该单膝跪地向三位大萨满表达恭敬,再在称呼面前加上特定的称谓。以及作为禀告之前的仪式的一段萨满的教典的歌经。 但此刻,什么都没有。 那么,这意味着什么? 他真的是一个传讯者吗?抑或是对方派来的。破坏平衡的新的力量?所谓‘解除了威胁’又意味着什么?是自己一方扭转乾坤的胜利,还是对手又做出了一些令人不安的威慑举动?甚至是…… 一身黑袍的法师垂下目光,似乎是在仔细的观察着这个不速之客……然后,那种混合着得意和嘲讽的笑容,便再一次爬上了他的唇角。 在最初的一个呼吸,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这个闯入者当成了敌人的一个应对——显然是有些蹩脚的那种。因为作为万物归环委派的现场指挥者,他对于自己这一次行动中投入的力量是知之甚详的。他所带领的这支队伍拥有的那些独特力量。在详细严密计划之下,足以保证任何的差错都控制在容许的范围之内。 而随即,他就已经确定了三位萨满眼中尚未褪去的复杂神色——疑惑。混合着震惊…… 装神弄鬼,这些玩弄草根树皮烂肉的劣等施法者们一贯的伎俩,不过在此刻,这些把戏对自己又怎么可能有用?不过或者也是利索点那个单的。仅仅依靠这几个下等的人物。又能够玩出什么有趣的花样? 他的目光一瞬间闪过那个人身后,另外两个同样身穿着皮袍的人影,而脑海中刹那间已经判断出他们的能力——一个尚算不错的施法者,身周魔网环绕,力量不凡,几乎已经接近于大萨满,装备上则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样子可能是对方最后的依靠之一。不过他身边的那个就要寒酸的多了,除了尚算健壮的身体就只剩下赤手空拳。呼吸也因为激动而凌乱,甚至算不上是一个威胁。 至于说这个靠近的……就更是如此。 虽然他也穿着一件萨满的袍子,但他身周甚至几乎完全没有魔网的波动……从那细瘦的手腕,以及不算高壮的身材判断,他可能是一个擅长于突袭的刺客。而且那正在不断的慢慢迫近的脚步,似乎也为这一点做出了佐证。 但,不过如此。 即使成功的嵌入到了距离所有人不到二十呎的距离里,但是只要引发了自己的警觉,任何此刻都与死人没有多少不同,即使他和那几个大萨满们一起猝起发难,也同样别想给自己造成任何的压力! 萨满……所有神术的施法者们,不过就是如此而已,与真正拥有力量的存在相比,他们那些有限的能力,不过是笑话罢了。 尤其是这些老家伙们,已经在闲适的高位上盘踞的太久了,他们已经忘记了究竟该如何面对敌人。正是他们的傲慢与松懈,让战局几乎一败涂地,却在这个时候还心存幻想,寄望于这个幌子一样的所谓谈判。却没有发现,从一开始这就不过是一个陷阱。 作为最后的几个领导者,却一齐出动与对手面对面,这样的行径,除了愚蠢,还有什么更加合适的形容吗? 或者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他们的运气了吧? 自己的精神控制,或者过于小心翼翼,所以那些不速之客的到来竟然让那三个老家伙稍微清醒。 但那又如何? 如果刚刚那一刹那,他们就因此警觉而拼死一搏,或者还有一点点的可能给自己造成些麻烦,但是他们犹豫了,他们根本就不敢拼命,于是,这愚蠢简单的布置反而成了牵动他们自身注意力的绊脚石——震撼,疑惑,加上一连串有意引导的刺激,心灵的防护就像是一只脆弱的皮质盒子,看似光鲜精致,但随意一捅,就会嗤地一声,破出一个洞。 自作自受。 不屑与自傲便在那位黑袍人的心中膨胀,他轻轻笑了一下,手指交错,不动声色的抚摸了一下左手中指上一枚银色的戒指。 那是存在,却不可见的银色金属,平凡,光滑,但就在被碰触的刹那间,无形的能量响应了主人的意志。它如同触须一般凝聚延展,连接起他与他身边一直沉默的两个人的心灵……然后汹涌的能量跨过虚空传进他的脑海,的火花在头脑深处与眼瞳的中心同时闪烁。呈现出瑰丽耀眼的弧光。 而在他目光的落点上,三名大萨满不由同时抬起头来,身体微微一动! “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尊敬的金鹰大萨满。”黑袍的法师柔声说:“大家还是回到我们的议题上来吧,既然我已经给出了最为合理的建议,所以也期待着你们给我最满意的答复。” “满意……满意……” “答复……答复……” 轻柔而缓慢的语言,从他的口中吐出,可是那细微的耳语不知不觉变成了嘈杂的嘶吼,渐渐汇集成了一个宏亮的声音,在所有生灵的头脑回荡轰鸣: 放弃反抗。放弃虚妄的教条,抛弃那些令你受苦受难的骗局,你们应该和我合作。力量,财富,荣耀……一切的一切,在我这里唾手可得。我们是朋友。我们是盟友,我们是即将共同统治这个世界的主宰者,放开你们的精神,接受这给你带来所有的……帮助吧! 那是超能共鸣推动的力量,是三个意志准备已久的冲锋!那一声声的重复轰击着三个人类的内心,在他们心灵防御的破口上冲撞,扩展,最终决堤!汹涌的心量渗透进萨满的心绪。刹那间将他们的意志封拉扯向一片虚无的暗影! 在这一刻,没有魔力。没有萨满术,也没有神的帮助……唯有渺小的凡人意识在这无边的心灵浪涛中挣扎,奋力游向那遥不可及的清醒,祈求一丝清爽空气般的挣扎。他们的身体在不住的颤动,而每一次轻微的颤抖,都是在心中不能自抑地哀嚎:“你不能——我不会屈从……”“滚开,滚出去……”“崇山之神啊……” 可惜,这哀号却只有一个人能够听到,而传进他心中的哀号,只会让他的微笑,更加欢畅。 看吧,这伟大的能力,源自于心灵的力量! 三位萨满之中的两位一刹那间停滞了颤抖,仿佛无力地垂头,而当他们再抬起头时,目光已经是一片空洞……唯有那位号称金雕的女性萨满弯下腰去,五官之中同时迸出了鲜艳的血光!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颤抖着抬头,一张面孔上已经是青灰如石,五官流淌的血线和唾液眼泪与鼻涕混杂一起,让她的面容无比悲惨,而狰狞。 “你……”她艰难的开口,嘶哑的声音含混难辨,更无人倾听……开口的一刹那,两名大萨满已经缓缓站起,猛烈地冲向她,拗住了她的手臂锁住了她所有的行动,被强按下去的身体,也将那话语完全堵进了咽喉中! “哈哈哈……好,好,很好。” 一身黑袍的年轻人微笑着,眼中银色的弧光闪动,似有一丝欣慰:“这才是传承千年的萨满教派,这才是统帅万民的大萨满的威能,以一己之力,对抗三人的心灵冲撞而没有丧失心智,不愧是克鲁罗德的黄金之鹰!” 他轻轻的拍打手掌,垂下目光,注视着对方艰难抬起的头颅,享受于那目光中混合完美的恐惧与愤恨——这样的目光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让他感觉到自己已然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更多一些吧,再多一些……唯有此时,唯有此景,无比美好的感觉,如在梦中。 但梦境……破了。 “真是拙劣的表演。” 那是个轻声的话语,与黑袍法师的笑声,鼓掌声,甚至是大萨满的挣扎而产生的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相比,它都显得很轻。 可就是这个很轻的声音,却尖锐地,就像是钢刺般插进黑袍法师的精神,带来了闪电般贯穿他的意识深处,几乎把他的大脑扯成两半的……一股剧痛!然后,意识模糊,一切都只剩下了他自己发出的痛苦的嘶喊,联结为一体的三个意识,在这一刻竟然轰然崩裂! 黑袍的法师下意识转身,后退,激烈的动作甚至在椅子上撞出砰地一声!沉重的木头椅子擦过了他的膝盖,但他却无暇顾及那……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人影——矮小,瘦弱,穿着一件滑稽可笑的萨满长袍,站在那里的样子与周围的一切死物没有多少区别。 然而就是他,发出了那打破梦境般的不和谐语声! 怎么回事? 他只是在说话而已……可是他又怎么可能会说话? 在心灵共鸣之下。支配术的威力已经足以涵盖整个大厅。虽然没有做出过关注,但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只能俯首于那强大的心灵的异能。他们注定成为木偶,成为傀儡,成为丧失了心灵而仅余服从的士兵,即使能够挣脱,巨大的能量也会碾压他们的意志,损伤他们的灵魂,粉碎掉他们微不足道的抵抗! 但这里却有一个人。不属于两种结果的任何一种。 “使用个支配术,还要配合一下心灵共鸣?所以我最不喜欢你们这些潘铎瑞恩的走狗……以力压人,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那个语声再度响起。更加清晰。而它带来的结果,也更加的令人震惊。 在三个黑袍人惊诧的目光里,三个大萨满同时后退,他们放开了自己的同伴。三道不同的神术。随即就在身周闪动。 “支配术……” 黑袍人的领导者几乎喊出声音,因为眼前的一切已经违背了他意识中的规则……心灵异能或者强大,但被解除也不无可能,然而现在在他眼前的一切却是一场掠夺!心灵的力量在这刹那被牵扯,修改,覆写……然后他为了支配这些大萨满而做出的种种努力,便就此成了……成了…… “为他人作嫁衣裳。” 还是那个声音,平静温和。但直入心中。 不仅仅只是在他人的心中诉说,还回答了根本没有说出口的疑问……其中的意义让黑袍的法师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全都湿透。嘴角的笑容已经成为了轻微的抽搐,而头脑里全是高高低低嗡嗡作响的鸣动声。 他只能不断的后退,惶恐地觊机反攻。 解离术,对,就是这个力量,只要击中,至少可以让这个诡异的敌人受到重创,而即使不中,也会给自己还有自己的同伴更多的机会! 所有的思维闪过脑海,不过花了十分之一呼吸的时间,而心灵力量塑造着能量,已经在他指尖上聚集成青灰的暗影。然而就在他举起了手臂的时候,无形的思维卷须缠上他的手脚,绿光一闪,充斥破坏能量的光束就向外迸发,但最终却划过了百尺的距离,将大厅一面的墙壁上,无声无息的增加了一个大窟窿。 “显能是威力强大的力量……没有法术位限制,只要有足够精神力就能随意展现;也用不着原料、咒语和手势。燃烧精神力对其增幅,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力;只需要活动思维,行动也比奥术要快得多。” 矮小的‘萨满’仍旧在诉说,语声温和,而平静。但这样的声音落在那三人的耳中,带来的就只有对未知的惊恐和被嘲讽的羞愤:“然而,威力再大,无法击中,就没有任何的作用。” 所以,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去倾听。 杀,杀死他,杀死这个可怕的敌人,否则就会被他杀死! 恐慌在他们的脑海里旋转,燃烧着理智,催促着他们的行动。 银光一闪,心灵力量转化成为一片冲向敌人的小型水晶,但越过了几呎距离,他已经膨胀到了两尺左右的大小,准头似乎有些差地擦过了那个人的身侧,但却在他背后的十几呎上,轰然炸裂成为上千枚细小而锋利的细碎水晶,将那几个敌人全都笼罩其中! 而与此同时,迷雾一般的微光已经在他们周遭翻卷着集中,化作一大片模糊柔软,水母般的星质曼生怪物,遮掩视线,又带着酸液一样的腐蚀作用。 一刚一柔的进攻背后,他们的领导者选择了防守,心灵异能的光芒扩展,冲刷着三个人的心灵,给予他们坚厚的直接防护,让他们可以抵抗对方的入侵——比如心灵碾压,比如支配术,比如生命之灾,等等。 就算万一,这个敌人是个强大的显能者,但是他们却还有人数的优势,异能的对抗,可不仅仅只是单纯的威力之争! 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思绪骤然中断,而在他人眼中,那个刚刚想到了什么的黑袍人则是猛然发出了砰地一声——他的脑袋用一种可笑的方式将自身膨大了数倍,最终在那个低沉的爆破类化作了一天的血雨和散落纷纷的凝块,而无形的能量在空中勾勒出透明的晶体外形,通透的外壁坚硬得堪比钢铁,那些细碎的水晶碎片就这样被束缚在了这个七尺见方的笼子里!除了叮当的脆响,未立寸功。 视野一清,星质蔓生怪不知何时已经消散,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只剩下对方的六个人,十二道清醒的目光,冷冷地注视着那个黑袍人在纷纷散开的脑浆里栽倒的身影。 完全被压制了,甚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残余的两个黑袍人对视一眼,阴翳在心底最深处暗暗滋生,一座山一样压在心头。沉郁得令人发疯!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唉,越来越拖后,一会儿改吧……抱歉 这是个很随意的声音。 虽然在称呼上使用了敬语,可是却没有一丝恭敬的味道……它回荡在大厅之中,让所有人感觉到一种尖锐的……陌生——即使带着一丝悦耳的低沉磁性,可却如同一把大勺插进了人们的脑海里,然后不断翻转,把他们集中起来的精神搅成一团纷乱。让他们完全忘记了自己正在经历什么,又即将如何行动。 厅堂之中的一切都随之安静下来,只剩下这个声音在慢慢回响,直到无法确定的时间之后。 “你是谁?” 三个萨满之中,作为领导者的女性是最先脱离了那种迷幻一般的呆滞的人,但她只是紧紧地皱起眉头,打量着那个穿着一身低阶的萨满皮袍,纤瘦矮小的人,于是打破沉寂的举动,再一次落在了他身边那一位萨满的身上。 断喝之后,是一串凌乱刺耳的杂音,他站起身的时候带翻了身后的椅子,那张可怜的家具随即被他一脚踢中,在乒乓的碰撞声响里散成了数段,让围绕在桌边的每一个人都皱起眉头。 “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向您报告,阁下,我们已经解除了威胁。” 这个人仍旧以那种满带着随意的声音做出回应,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破绽百出——如果他真的是一个与外表相符的低阶萨满,那么他至少也应该单膝跪地向三位大萨满表达恭敬。再在称呼面前加上特定的称谓,以及作为禀告之前的仪式的一段萨满的教典的歌经。 但此刻,什么都没有。 那么。这意味着什么? 他真的是一个传讯者吗?抑或是对方派来的,破坏平衡的新的力量?所谓‘解除了威胁’又意味着什么?是自己一方扭转乾坤的胜利,还是对手又做出了一些令人不安的威慑举动?甚至是…… 一身黑袍的法师垂下目光,似乎是在仔细的观察着这个不速之客……然后,那种混合着得意和嘲讽的笑容,便再一次爬上了他的唇角。 在最初的一个呼吸,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这个闯入者当成了敌人的一个应对——显然是有些蹩脚的那种。因为作为万物归环委派的现场指挥者。他对于自己这一次行动中投入的力量是知之甚详的。他所带领的这支队伍拥有的那些独特力量,在详细严密计划之下,足以保证任何的差错都控制在容许的范围之内。 而随即。他就已经确定了三位萨满眼中尚未褪去的复杂神色——疑惑,混合着震惊…… 装神弄鬼,这些玩弄草根树皮烂肉的劣等施法者们一贯的伎俩,不过在此刻。这些把戏对自己又怎么可能有用?不过或者也是利索点那个单的。仅仅依靠这几个下等的人物,又能够玩出什么有趣的花样? 他的目光一瞬间闪过那个人身后,另外两个同样身穿着皮袍的人影,而脑海中刹那间已经判断出他们的能力——一个尚算不错的施法者,身周魔网环绕,力量不凡,几乎已经接近于大萨满,装备上则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样子可能是对方最后的依靠之一,不过他身边的那个就要寒酸的多了。除了尚算健壮的身体就只剩下赤手空拳,呼吸也因为激动而凌乱,甚至算不上是一个威胁。 至于说这个靠近的……就更是如此。 虽然他也穿着一件萨满的袍子,但他身周甚至几乎完全没有魔网的波动……从那细瘦的手腕,以及不算高壮的身材判断,他可能是一个擅长于突袭的刺客。而且那正在不断的慢慢迫近的脚步,似乎也为这一点做出了佐证。 但,不过如此。 即使成功的嵌入到了距离所有人不到二十呎的距离里,但是只要引发了自己的警觉,任何此刻都与死人没有多少不同,即使他和那几个大萨满们一起猝起发难,也同样别想给自己造成任何的压力! 萨满……所有神术的施法者们,不过就是如此而已,与真正拥有力量的存在相比,他们那些有限的能力,不过是笑话罢了。 尤其是这些老家伙们,已经在闲适的高位上盘踞的太久了,他们已经忘记了究竟该如何面对敌人。正是他们的傲慢与松懈,让战局几乎一败涂地,却在这个时候还心存幻想,寄望于这个幌子一样的所谓谈判。却没有发现,从一开始这就不过是一个陷阱。 作为最后的几个领导者,却一齐出动与对手面对面,这样的行径,除了愚蠢,还有什么更加合适的形容吗? 或者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他们的运气了吧? 自己的精神控制,或者过于小心翼翼,所以那些不速之客的到来竟然让那三个老家伙稍微清醒。 但那又如何? 如果刚刚那一刹那,他们就因此警觉而拼死一搏,或者还有一点点的可能给自己造成些麻烦,但是他们犹豫了,他们根本就不敢拼命,于是,这愚蠢简单的布置反而成了牵动他们自身注意力的绊脚石——震撼,疑惑,加上一连串有意引导的刺激,心灵的防护就像是一只脆弱的皮质盒子,看似光鲜精致,但随意一捅,就会嗤地一声,破出一个洞。 自作自受。 不屑与自傲便在那位黑袍人的心中膨胀,他轻轻笑了一下,手指交错,不动声色的抚摸了一下左手中指上一枚银色的戒指。 那是存在,却不可见的银色金属,平凡,光滑,但就在被碰触的刹那间,无形的能量响应了主人的意志。它如同触须一般凝聚延展,连接起他与他身边一直沉默的两个人的心灵……然后汹涌的能量跨过虚空传进他的脑海。的火花在头脑深处与眼瞳的中心同时闪烁,呈现出瑰丽耀眼的弧光。 而在他目光的落点上,三名大萨满不由同时抬起头来。身体微微一动! “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尊敬的金鹰大萨满。”黑袍的法师柔声说:“大家还是回到我们的议题上来吧,既然我已经给出了最为合理的建议,所以也期待着你们给我最满意的答复。” “满意……满意……” “答复……答复……” 轻柔而缓慢的语言,从他的口中吐出,可是那细微的耳语不知不觉变成了嘈杂的嘶吼,渐渐汇集成了一个宏亮的声音。在所有生灵的头脑回荡轰鸣: 放弃反抗,放弃虚妄的教条,抛弃那些令你受苦受难的骗局。你们应该和我合作,力量,财富,荣耀……一切的一切。在我这里唾手可得。我们是朋友,我们是盟友,我们是即将共同统治这个世界的主宰者,放开你们的精神,接受这给你带来所有的……帮助吧! 那是超能共鸣推动的力量,是三个意志准备已久的冲锋!那一声声的重复轰击着三个人类的内心,在他们心灵防御的破口上冲撞,扩展。最终决堤!汹涌的心量渗透进萨满的心绪,刹那间将他们的意志封拉扯向一片虚无的暗影! 在这一刻。没有魔力,没有萨满术,也没有神的帮助……唯有渺小的凡人意识在这无边的心灵浪涛中挣扎,奋力游向那遥不可及的清醒,祈求一丝清爽空气般的挣扎。他们的身体在不住的颤动,而每一次轻微的颤抖,都是在心中不能自抑地哀嚎:“你不能——我不会屈从……”“滚开,滚出去……”“崇山之神啊……” 可惜,这哀号却只有一个人能够听到,而传进他心中的哀号,只会让他的微笑,更加欢畅。 看吧,这伟大的能力,源自于心灵的力量! 三位萨满之中的两位一刹那间停滞了颤抖,仿佛无力地垂头,而当他们再抬起头时,目光已经是一片空洞……唯有那位号称金雕的女性萨满弯下腰去,五官之中同时迸出了鲜艳的血光!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颤抖着抬头,一张面孔上已经是青灰如石,五官流淌的血线和唾液眼泪与鼻涕混杂一起,让她的面容无比悲惨,而狰狞。 “你……”她艰难的开口,嘶哑的声音含混难辨,更无人倾听……开口的一刹那,两名大萨满已经缓缓站起,猛烈地冲向她,拗住了她的手臂锁住了她所有的行动,被强按下去的身体,也将那话语完全堵进了咽喉中! “哈哈哈……好,好,很好。” 一身黑袍的年轻人微笑着,眼中银色的弧光闪动,似有一丝欣慰:“这才是传承千年的萨满教派,这才是统帅万民的大萨满的威能,以一己之力,对抗三人的心灵冲撞而没有丧失心智,不愧是克鲁罗德的黄金之鹰!” 他轻轻的拍打手掌,垂下目光,注视着对方艰难抬起的头颅,享受于那目光中混合完美的恐惧与愤恨——这样的目光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让他感觉到自己已然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更多一些吧,再多一些……唯有此时,唯有此景,无比美好的感觉,如在梦中。 但梦境……破了。 “真是拙劣的表演。” 那是个轻声的话语,与黑袍法师的笑声,鼓掌声,甚至是大萨满的挣扎而产生的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相比,它都显得很轻。 可就是这个很轻的声音,却尖锐地,就像是钢刺般插进黑袍法师的精神,带来了闪电般贯穿他的意识深处,几乎把他的大脑扯成两半的……一股剧痛!然后,意识模糊,一切都只剩下了他自己发出的痛苦的嘶喊,联结为一体的三个意识,在这一刻竟然轰然崩裂! 黑袍的法师下意识转身,后退,激烈的动作甚至在椅子上撞出砰地一声!沉重的木头椅子擦过了他的膝盖,但他却无暇顾及那……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人影——矮小,瘦弱。穿着一件滑稽可笑的萨满长袍,站在那里的样子与周围的一切死物没有多少区别。 然而就是他,发出了那打破梦境般的不和谐语声! 怎么回事? 他只是在说话而已……可是他又怎么可能会说话? 在心灵共鸣之下。支配术的威力已经足以涵盖整个大厅。虽然没有做出过关注,但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只能俯首于那强大的心灵的异能,他们注定成为木偶,成为傀儡,成为丧失了心灵而仅余服从的士兵,即使能够挣脱。巨大的能量也会碾压他们的意志,损伤他们的灵魂,粉碎掉他们微不足道的抵抗! 但这里却有一个人。不属于两种结果的任何一种。 “使用个支配术,还要配合一下心灵共鸣?所以我最不喜欢你们这些潘铎瑞恩的走狗……以力压人,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那个语声再度响起,更加清晰。而它带来的结果。也更加的令人震惊。 在三个黑袍人惊诧的目光里。三个大萨满同时后退,他们放开了自己的同伴,三道不同的神术,随即就在身周闪动。 “支配术……” 黑袍人的领导者几乎喊出声音,因为眼前的一切已经违背了他意识中的规则……心灵异能或者强大,但被解除也不无可能,然而现在在他眼前的一切却是一场掠夺!心灵的力量在这刹那被牵扯,修改。覆写……然后他为了支配这些大萨满而做出的种种努力,便就此成了……成了…… “为他人作嫁衣裳。” 还是那个声音。平静温和,但直入心中。 不仅仅只是在他人的心中诉说,还回答了根本没有说出口的疑问……其中的意义让黑袍的法师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全都湿透,嘴角的笑容已经成为了轻微的抽搐,而头脑里全是高高低低嗡嗡作响的鸣动声。 他只能不断的后退,惶恐地觊机反攻。 解离术,对,就是这个力量,只要击中,至少可以让这个诡异的敌人受到重创,而即使不中,也会给自己还有自己的同伴更多的机会! 所有的思维闪过脑海,不过花了十分之一呼吸的时间,而心灵力量塑造着能量,已经在他指尖上聚集成青灰的暗影。然而就在他举起了手臂的时候,无形的思维卷须缠上他的手脚,绿光一闪,充斥破坏能量的光束就向外迸发,但最终却划过了百尺的距离,将大厅一面的墙壁上,无声无息的增加了一个大窟窿。 “显能是威力强大的力量……没有法术位限制,只要有足够精神力就能随意展现;也用不着原料、咒语和手势。燃烧精神力对其增幅,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力;只需要活动思维,行动也比奥术要快得多。” 矮小的‘萨满’仍旧在诉说,语声温和,而平静。但这样的声音落在那三人的耳中,带来的就只有对未知的惊恐和被嘲讽的羞愤:“然而,威力再大,无法击中,就没有任何的作用。” 所以,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去倾听。 杀,杀死他,杀死这个可怕的敌人,否则就会被他杀死! 恐慌在他们的脑海里旋转,燃烧着理智,催促着他们的行动。 银光一闪,心灵力量转化成为一片冲向敌人的小型水晶,但越过了几呎距离,他已经膨胀到了两尺左右的大小,准头似乎有些差地擦过了那个人的身侧,但却在他背后的十几呎上,轰然炸裂成为上千枚细小而锋利的细碎水晶,将那几个敌人全都笼罩其中! 而与此同时,迷雾一般的微光已经在他们周遭翻卷着集中,化作一大片模糊柔软,水母般的星质曼生怪物,遮掩视线,又带着酸液一样的腐蚀作用。 一刚一柔的进攻背后,他们的领导者选择了防守,心灵异能的光芒扩展,冲刷着三个人的心灵,给予他们坚厚的直接防护,让他们可以抵抗对方的入侵——比如心灵碾压,比如支配术,比如生命之灾,等等。 就算万一,这个敌人是个强大的显能者,但是他们却还有人数的优势,异能的对抗,可不仅仅只是单纯的威力之争! 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思绪骤然中断,而在他人眼中,那个刚刚想到了什么的黑袍人则是猛然发出了砰地一声——他的脑袋用一种可笑的方式将自身膨大了数倍,最终在那个低沉的爆破类化作了一天的血雨和散落纷纷的凝块,而无形的能量在空中勾勒出透明的晶体外形,通透的外壁坚硬得堪比钢铁,那些细碎的水晶碎片就这样被束缚在了这个七尺见方的笼子里!除了叮当的脆响,未立寸功。 视野一清,星质蔓生怪不知何时已经消散,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只剩下对方的六个人,十二道清醒的目光,冷冷地注视着那个黑袍人在纷纷散开的脑浆里栽倒的身影。 完全被压制了,甚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残余的两个黑袍人对视一眼,阴翳在心底最深处暗暗滋生,一座山一样压在心头。沉郁得令人发疯!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要如何摆脱目前的困境? 没有人知道…… 虽然交手的时间,不过一瞬,但这一瞬间,却仿佛是一切都在遵循着一种轨迹——在自己一方所有的依仗被激发,展现,最终将要成功的一刹,就那样被干脆的击毁,消弭,自以为强大的力量,无法发挥作用。 那个敌人,根本就不是在与他们战斗,就算他们如何拼尽全力,掀开底牌,对于那个人来说,也不过就是需要应付的一些小事情。 这个认知让残余的两个敌人暗自面面相觑……却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些绝望的神情。 反击?逃跑?似乎都无法做到……那个人的力量已经可以看得到模糊地端倪,他的言行无一不在揭示出他的力量——同样是属于心灵异能,但更加强大,远不是这里的两个人可以相比。 力量的差距,却完全不再一个层次上。剩下的唯一的选择,或者就只有投降。 “那么,要怎么办呢?”矮小的‘萨满’微微偏偏头,从厚重的羊皮长袍的兜帽之下,露出他银色的头发,以及其下一双黑色的眼睛。 没有异能充斥的银光电弧,只是平静地注视着面前的两个人,那种冷漠之下的轻蔑和嘲弄,让两个黑袍人的精神波动,颤抖不已。 “小看你们了,渣滓们。” 残余的两个黑袍人之中,不是领导者的那个轻声开口,语声铿锵。完全没有行动失败之后的沮丧:“但我们是战士,作为俘虏苟且偷生不是我们的归宿。我们的灵魂最终会回到主宰的身边,再重新诞生于这个世界。” 撇除的神圣和玄奥的灵魂理论。这句话里的意思和‘不要妄想,你不可能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没有两样,但无论使用什么样的语气,也改变不了这发言之中的属于失败的意味——能够成为的使用者的人,在思维的灵活程度上自然不可能与那些凡俗等同,不需要把所有的条件都挑明才恍然自己遇到了什么情形。 更何况,对于眼前这个可怕的敌人。他们早就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了解,以及警告了。 “哦,轮回的理念吗?挺好的。”那个人、那个‘萨满’看着他们。仔仔细细,不仅仅只是用眼光,还有精神触须从四面八方抚摸和威压,在那种强大的力量面前。两个黑袍人自身的精神防御甚至比棉毡还要脆弱。清风过处,便四散飞扬。 可怕的威压,几乎让他们屏住了呼吸,于是这偌大的房间里,九个生命之间,就只有那一种声音,在慢慢说话。 “那么,你们就不打算再试试?”他说。 试着什么? “继续攻击。你们的点,应该至少还剩了百多个吧?何必要浪费呢?” “真慷慨。真轻松……” 作为领导者的黑袍年轻人咬着牙齿,盯着眼前那拙劣的萨满皮袍掩饰下,那张比他更加年轻的面孔,忽然开始嗤嗤地轻笑:“你想要说什么?我们太弱小了?你太强大了?所以除了接受你的愚弄之外,我们就没有别的路可行?嘻嘻嘻,哈哈哈……” 他笑起来,声音在空旷的大堂里回响,如夜枭的哀鸣般令人心悸。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就此真的挥洒自己的——一百个点,足够他显现出十几个不同的,而他的部下们,距离这里也不过就是几百呎的路程,只要有一线的机会,他仍旧可以离开这里,不论是从通告万物归环这里发生了什么的使命的角度考虑,还是保护自己性命的本能,他都不会轻易放弃。 “我只是有点儿好奇,在我稍微离开的时候,这个世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手脱掉了身上那件厚重的皮袍,爱德华露出自己的面孔,而在这个同时,两道无形的轻微力量,也扯动了两个黑袍人的兜帽,让他们露出了其下年轻,而苍白的的面孔。随后,地面上崩散的碎肉和骨头在力量的牵扯之下轻微的舞动,皮肉被弥合,骨骼被最终在他们身边拼凑起一张遍布血迹和伤痕,却又清晰完整的面容。 虽然在巨大的压力之下这面容一个疯狂,一个沉默,而另一个遍布着裂口和死亡的气息。然而当他们并排起来,就会让人注意到更加惊人的事实。 完全一模一样的特征。 五官的位置,颅骨的大小,甚至是眼瞳上虹膜的纹理,无一不显示出精致的工艺——不是自然产生的多胞胎,而是由相同的本质,相同的原料,相同的流程制造的……相同的复制品。 这对于爱德华而言,或者算不上是惊讶,但值得思考的,是隐藏其后的事情。 “这是……克隆分身术?” 轻微的惊叹,来自于站在一旁的米奈希尔,这位高等法师或者是这场战斗之中最不‘惊心动魄’的一个,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找到插手的机会,但这也让他能够冷静的思考:“很精彩,的资质问题就这样解决了,你们……不,应该说是你,因为你们都是一样的东西。所以你们不怕死,分身无限多……啊,爱德华阁下,我想您应该知道,这是玛丽莲**师最得意的魔法杰作,不过她似乎从来没有将这魔法的核心共享给学院,而且……” 她还是万物归环最高的七个成员之一呢……这种秘密她能让你知道? 爱德华不由摇了摇头。 真正需要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玛丽莲**师那个没有节操的家伙究竟是怎么把这东西泄露了出去的。某些鸡鸣狗盗的手段呢?还是一场公平的交易?好像前者更有可能?那么,自己把其他人交托给她照顾的临时策略。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又是不是造成了难以估量的后果? “关于你们万物归环,我其实没有多少兴趣。” 操纵声音将高等法师的震惊化成了细微的风响。爱德华的目光在两个克隆体的脸上停驻: “但现在看起来,你们两个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儿别的意义……你们不会说出来那代表什么,而任何心灵上的探查,都会直接崩毁你们的脑子。所以,我也只好在实践中来探究一点儿你们的秘密了,所以,跑吧。” 但那两个人 “你根本就不明白。你正在面对什么。你面对的,是永远不可能战胜的存在,一位真正超脱在这个世界之外的大能!” 相对沉稳的那个克隆体抢先开口。滔滔不绝……他的眼中闪烁着的,已经不再是流动的心灵异能的光辉,但与光辉相比,那种狂热似乎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是我们永恒的主宰……无所不在。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而他的力量将焚烧你们这些愚昧的反抗者,你们的结局,就是在深狱的底层,永远的折磨里获得永生。” “那么,何不让他显灵一下,直接杀掉我来拯救你?哦,对,你这个跑腿的家伙不值得他动弹?那么干脆就直接统治世界好了。何必还要你们这些跑腿的弄把戏?” 对于这种带有着宗教意味的言论,爱德华一向嗤之以鼻。只是这嘲讽其实毫无意义……因为它嘲讽的人已经听不到了。 他已经死了。 身体软软地栽倒在地上,停滞了呼吸,但是那不是一般的死亡——爱德华可以看见,他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身体,但并没有进入以太界,向着死神的殿堂前进,而是……冲进了他身边那个同伴的体内。 “半永久性的心灵合体术?”爱德华挑了挑眉头,然后笑起来:“挺不错的反击方式。” “欣喜吧,你们将是见证者……主宰君临天下的时候,跪地求饶的会是你们所有人……而到时候,祂会拒绝你,你那痛苦的哭喊,将成为我们无上荣耀的实证!” 仅剩的黑袍者咆哮起来,他的声音已经疯狂而嘶哑,但心灵的能量,却正在成倍的暴增。仅仅只是这一段话的间隙里,他已经从双手中各自凝聚出了一枚晶雹术,随手甩开,后退的同时,又从身体中迸发出了两道明亮的闪电! 不仅仅只是单纯的融合两个人的能力,还可以直接造成心灵共鸣的显能效果? 心灵的触须在空间中编织出另外两层球体的晶壁,在晶雹术爆发之前,就将之锁进了封闭的空间,至于说那两道闪电,他甚至懒得理会——随着两个苍老的断喝声,一层碧绿的能量在他身体上亮起,将那耀眼的电光尽皆吸纳!空间中,无形的力场随即弯曲合拢,如一排巨型的尖锐利齿,向着闪电的源头狠狠咬下!让这个万物归环的显能者狼狈地咆哮了一声…… 但那个被高等魔牙术洞穿的身体并没有一丝鲜血流出,只是飞快的退去颜色,化为纷纷散碎的晶石雕像,而显能者本人却出现在三十呎之外的空间里,一脸凶狠地盯着那两个施法的大萨满! “强大倒是很强大,不过你们不觉得,你们掌握的异能实在是太少了么?” 而他最强大的那个敌人,则送来一个悠然自得的评述……犹如一把利剑,狠狠地戳穿了他力量的真相。 是的,异能太少……即使心灵异能是强大的能力,但也并非所有人都拥有着如眼前的这个家伙一样,相辅相成的双生显能法,没有了心灵革新的帮助,心灵术士的攻击手段便注定单纯直接,想要兼顾防御与攻击是极为困难的,即使是合并了两个人的所有力量…… 作为主要意识的那个心灵术士是心灵附魔系的传心者,他擅长于控制和攻击灵魂,然而对于那个更加强大的传心者来说,这些心灵附魔系的攻击异能几乎毫无意义。而对于另外一位精擅心灵创造系异能的创形者来说,晶雹术和能量束,已经是他能够拿得出手的。为数不多的攻击了! 黑袍人面色狰狞,再次点出两道碧绿的解离光芒,然而这一次。那破灭的能量甚至没有能够离开他们三尺远——爱德华的思绪微动,地面上的两块座椅的碎渣就已经分别截断了光束。 解离术或者确实是发动迅速的杀招,但是那必然瞬间在指尖杖端爆发,以及会销蚀途径上唯一的阻碍品的特性,对于了解它们的存在来说,就是最致命的缺陷! “仅仅这样,恐怕是没法让我跪地求饶啊?” 嘲讽的言辞。让黑袍的术者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只是在这一刻,咆哮与败犬的远吠有有什么区别? 唯有力量,压倒性的力量。才是一切! “我的主宰,我将我的一切奉献给您,请赐下,您无以伦比的伟力吧!” 他发出声嘶力竭的嚎叫。将左手高举!于是。细微的银色就在他的中指上闪亮! 那光泽似乎并不耀眼,然而整个空间内的所有都在这刹那暗了下去,隐入了一片黑暗……当明了这一切不过是强烈的光线带来的错觉的时候,那光线已经再次暗淡下去,就像是黑袍术者手中的灯盏。 只是这光芒中,带着令人恐惧的魔力。 仅仅只是注视,精神便不由自主的恍惚,一瞬间就像是全身。甚至是全灵都被渗透进了无比的阴寒,而飘飘忽忽之间。意志与灵魂,就要向着那光线的中心飞去,被吸引进那些深邃的银光之中! 刹那之间,整个世界都失去所有的光和色彩,天地间唯有那深邃,而又明亮的一点。 “主宰,赐予我您的光辉,去融化那些不信奉您的异意者,赐予我您的利刃,去斩杀那些不信奉您的残余者,我颂唱您的名字,而您……与我同在。” 嘶哑的喊声平静下来,成为喃喃的低语,黑袍的术者缓缓地平举起自己的左手,让银光映亮他兜帽中的面容。 他举起的手指,缓缓地虚划过视野中的每一个人,而这简单的动作,却给他们带来了无尽的压迫——三位大萨满与一位高等法师的身体,都在那一瞬间猛地颤抖,他们各自念诵出祷文与咒语,但还是被那突然降临的重压按压得俯下身躯!而完全无法防御这一切的那位汗王,则只能伏跪于地! 那压迫是虚无的,并非是某种力量,然而即使再怎么抗拒,他们也无法驱散那股压在他们心头,让他们腿软的恐惧。 “感谢您,我的主宰。” 黑袍的术者在轻声狞笑着,向他最大的依靠做出祈祷,他知道这样做的结果必然会损耗他自己的生命,但是莫名的畅快却在一瞬间席卷了他的意识,那种掌控了力量的欣喜是任何人类的情绪也无法比拟的。 最后,就是那个最大的敌人…… 他会抗争,但这无力的抗争必然失败,他微不足道的能力,在主宰的面前不过是不值一提的阻碍罢了。在这宏大的力量面前,他最终只会如那些凡俗一样惊惧而畏缩,最终屈服。 兴奋的精神,将力量推动到了极限……大厅在颤抖着,巨大的岩石在恐怖的力量里裂创出无数的缝隙,灰尘扑簌簌地落下,那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几个施法者身周的防护,挤压出大捧的火光飞射!但这力量当然并非全无代价,血液沸腾一样地冲出了眼角,鼻孔和嘴唇,腥甜的气息充溢了感官,将一切都渲染成为艳丽的红色!但是黑袍的术者对此一无所觉——他所有的意念都在期盼,等待着那个人伏跪于这绝大的力量,伏跪于他面前的一刻! 然而,想象之中的一切似乎并没有完全出现…… 地动山摇,尘埃四溅,但是视野里,那个一头白发的敌人对于这宏大的变动,对于他即将要遭遇悲惨的命运似乎一无所觉,他甚至放松了戒备,只是微微偏着头,目光之中没有的银光,只有浓郁的嘲讽……和淡淡的怜悯。 那种感觉无需诉说。 怜悯?为何而怜悯?怜悯什么? 疑惑在黑袍术者的心中蔓延,但随即就燃点成为熊熊怒火:“死亡!”他提高了声音,让这洞金穿石的心灵之语轰鸣在对方的灵魂里,而与此同时,那强大的力量,也随之向前,直直地撞向了那个敌人! 然而爱德华甚至不屑于去闪躲。 他举手,一层浓郁的银光,就在他面前凝聚起来! 垂死挣扎! 黑袍的术者在狞笑着,随即却又感到浓郁的疑惑……因为在他的视野里,那个人面前的银光,并非防护,也不是进攻的武器,而是一团怪异的棒状——有些像是……一根骨头? 骨头? 这怪异的结论刚刚从他的脑中闪现,巨大的力量就从他手中迸发了——然而并非是攻击敌人,他手指上的戒指向着那团光直扑而去,力量之大,远不是他孱弱的身体能够抗衡的! “不,我的主宰,你不能……”术者发大惊失色地哀嚎!试图收回手掌。但他的努力,也仅仅只有那一声哀嚎奏效了。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不,我的主宰,你不能……”术者发大惊失色地哀嚎!试图收回手掌。但他的努力,也仅仅只有那一声哀嚎奏效了。 他就像是一条抢食的狗一样冲向那银光闪闪的骨头,然后又像是一条抢食失败的狗一样被摔落在墙角——就在接近那根银光闪闪的‘骨头’的一刹那,那东西骤然消散得无影无踪了,于是他被带起来的身体只能在空中划出一道凌乱的弧线一头栽倒下去,肩头与地面撞击出刺耳的骨裂声。 “饶恕我……主宰,饶恕我……” 耳中可怕的鸣动压住了令人牙酸的骨裂,劈砍着神经的疼痛让黑袍术者呻吟,他挣扎着支撑身体,茫然地抬起视线,看着眼前那个可怕的敌人站在他的面前,徐徐举起双手。于是一层充溢在整个大厅之中的能量,便开始缓缓消散——那不是看见,听见,或者是触碰到的东西,然而他知道……那是密布在这整个神殿中的反传送壁障,就像他知道自己现在可以通过传送离开这个令人恐惧的战场,这个巨大的石棺。 这也是他最后的逃脱的机会——但是他却根本无法成行! 那枚戒指,他的主宰所寄宿的圣物,神器,牢牢地拉扯住他的身体,禁断了一切空间转移的可能性,即使他拼命地集中着精神试图扭曲空间的规则,也用力地拉扯着自己带着戒指的那只手,低声自语着。哭喊着,试图让它放弃它自己的意愿,随他离开。 但都毫无作用。 那银色的戒指已经不再关注他。更不会服从他,它只遵从自己的意志,自己的**——那**就在他的前方,在那一片塑造成为骨头造型的银光里。 空间在一刹那震荡起来。 封锁住空间的法阵能量已经退入了墙壁的角落,于是整个空间就变成了一个自由的界域。像是卸下了全部衣装的舞娘,在诱惑着那些被本能所驾驭的人们来进入她美妙的内部,于是能量从三个点上同时开始波动。空间撕裂,扭曲,创造出简单的椭圆形光门。 然而。毫无疑问的…… “这是陷阱!快离开这里!” 黑袍术者颤抖着,脸上的表情惊骇绝伦!他支撑着身体,向着那几面光门的开启处声嘶力竭地哀号,但是随即惊觉到那已经是亡羊补牢——传送的通道已经完全张开。但心灵异能?传送变向刹那间就修改了能量的落点。为它们重新设定了一个目标。 于是跨界而来的三个黑袍术者,在一刹那就成了一排精致华丽的展览装饰——大厅中央厚重的石桌箍住它们的四肢和身体,只露出他们的头颅,而岩石中沉重的压迫让他们的骨骼咯咯作响,于是他们只能下意识的痛苦呻吟着,扭动唯一能动的脖颈肌肉,试图弄清自己遭遇了什么样的情况。 而他们能够弄清的,唯有自己遭受了攻击。 “能力不错。可惜太缺乏临敌经验……”唯一的声音在轻声感叹,也在刻薄的嘲讽。如同附在耳边的恶魔的嚅嗫。这声音之中,攻击者已经站在了他们每一个人的面前。 一分为四的身影有些像是魔法的镜像,但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与镜像术有着几处决定性的不同……那光影模糊暗淡,比起魔法的幻觉要粗陋太多,倒是更加接近速度太快而留下的残影,而每一个残影之上,他举起的双手都已经包裹着一层黑暗——纤薄却浓厚,带着不祥的可怕杀意。 四道残影,四双手掌,分别按在四个黑袍术者的头颅。 一刹之后,那残影已经消散无踪,只剩下四个术者的喊声,高高低低。 “是心力吸取……” “还有时间加速!” “主宰啊,我的力量……已经……” 心力吸取,一个阴毒却有效的心灵异能,它会在显能者的手上附加一团黑暗的光芒……但那事实上不过是一种能量逆流造成的假象,当这黑暗接触到其他的存在,就会让他们的灵魂受到创伤,变得愚蠢呆滞,只有很强的神术或者的治疗才能康复。但这个真正的价值,却是体现在同为显能者的对抗中,每一次被那黑雾触碰,都会让一个异能者损失掉大量的点数,对于足够强的存在而言,往往只要一次碰触,就可以将对手所有的力量掠夺得精光! 而与时间加速配合之后,用来对付三个被束缚在石头之中的人,这实际上也太奢侈了一点。 但不可否认的是,奢侈的效果往往就是最佳的效果,就在这眨眼之间,三个心灵术士便几乎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失去了点的心灵术士,与放光了法术的法师没有丝毫不同,孱弱的身体根本不可能给他们任何反击的本钱。 他们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造成了这一切的人。 而他也在看着他们——看着他们之中的一个——看着他手上,那正在闪烁着光辉的戒指。 咯喀…… 在他的目光里,那个黑袍的术者正在不断的颤抖。 他那只原本干燥瘦长而灵活的手已经干枯了下去,像是落在火炉上的一片树叶一样,迅速地萎缩,变色。而这种变化好像随即就蔓延到了他的整个身体——他拼命的仰起头,胸膛起伏,大概是想要发出什么声音……但不管是惨叫,诅咒或者哀求,此刻都已经只是他喉咙里的奇怪的呼气声了……而且那也不是他在叫,而是他的肺在收缩干涸的时候把内部的空气挤出来的声音! 呼哧! 随着这个声音,他整个人就像只被攥在手中的羊皮水袋一样猛烈的收缩了!那张苍白的脸上。原本属于年轻人的平滑皮肤慢慢地逐渐变形收拢,像是将衰老的过程提高了几亿倍! 眨眼之间,他的脸就变成了贴在骨头上的一层薄薄的皮。透过那皮层甚至能看见其下牙白色的颅骨,而血液和肌肉不知道消失到了什么地方。而他仍旧保持着昂头的姿势,那两颗眼珠还在眼眶中摇动了一下,看不出在表达什么感情,只能说明他还活着,在感觉自己是如何一点一点地死去。 但这最后的生机也在刹那中断绝了,眼珠内的水分消散。干瘪,最后像是枯萎的花瓣粘贴进了眼眶里,而这一切事实上不过只花费了比一个呼吸多一点儿的时光。这个原本疯狂而强大的心灵术士,就成为了一具黑袍下的骸骨。 不,不是骸骨。 因为最终随着噼啪的一声脆响,那骸骨上已经多了无数裂纹。这裂纹随即扩展。那件黑色的长袍就此塌陷。落在地上,而里面的那个人,已经化作了一片灰烬向外喷洒出去。 这恐怖的一幕,并不只是发生在他的身上。其余的三个黑袍术者,几乎是在同一个刹那,同样化成了飞散的灰烬。 “呵……” 一片寂静的空间里,响起了一些低沉的抽气声,那是那位汗王发出的声音。 虽然事实上他根本就不想发出声音——就在刚刚的片刻。他觉得可能自己人生之中最匪夷所思的事情,至少有一半多都已经接踵而至了。那已经是完全超乎他的理解的事件,与昨天晚上发生在他眼前的那个神降事件一样无法解释更无法相信。他能做到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呆滞地看。 但屏住的呼吸,最终还是要放出来的。 这个下意识的声音,却像是一个引导,更高昂的声音,就随着它出现——沙沙声扩张成为嗡嗡声,然后就是震动了整个房间的语言。 “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看来,我们还会再见面。我很期待。” 那是一个无比奇异的声音,它震动着空气,清晰异常,却又仿佛带着无数的杂音,更像是几万人,几十万人正在同一个时间说出同样的话语,于是那声音便如此的宏大,震撼心灵,让人几乎无法再去注意它正在说些什么。只能感觉到,那声音正在无孔不入地侵蚀着人的**,侵蚀着人的精神,而作为在场所有人中最弱的一个,克鲁罗德人的汗王几乎在瞬间就被那感觉击倒! 他大张着嘴巴,却像是离水的鱼一样再呼吸不到任何空气,只能感觉到自己身体似乎正在被什么东西渗透,原本自傲的肌肉正在不断的萎顿收缩!疲劳如同一只巨大的手掌捏住了他的身体,不断揉搓,但偏偏仍旧拥有着清晰地感觉……生命力慢慢地挤压出去的过程都清晰异常! 仿佛自己就会那样无声无息地去死,去凋零! 幸运的是,就在他的就要凋零的一刹那,这声音已经就此戛然而止了! 空间里的一切都平静了下来……那一枚闪动着光辉的戒指慢慢黯淡,叮地一声掉在了地上,重新化作了一枚平淡无奇的金属——似乎它的所有表演,都只是为了说出这一段话而已。但是作为代价,他消耗的就是那几个心灵术士的生命。 时间就在这沉默之中过去了一会儿,每一个人都在尽力的恢复着自己的刚刚的损耗。直到三名大萨满黄志忠,作为领导者的那位金鹰大萨满开口。 “阁下……” 这位女性萨满此刻脸上已经憔悴和疲惫,五官上的血液让她的面容看起来老了几十岁,她的声音也一样夹杂着浑浊的喘息,好像每一口气都可能会把自己呛死,可是她还是必须挣扎着开口说话,因为在她的视野里,那个年轻人已经弯下腰,要捡拾起那枚可怕的戒指! “不能碰那是上古时期就已经存在着一件邪物我们无法封印它它会迷惑每一个拿起它的……” 大萨满急急的吐出一串含混的字符,似乎是很想要提醒那个年轻人这件东西的威力,然而这句话仅仅说出了一半就已经戛然而止了……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兴趣听她的说话。就那样轻巧的把那枚戒指捡起! 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人注意到,那枚戒指落入那个人手中的时候。他的手指微翻,空间里便有一层湿润晶莹的东西慢慢流淌,将那戒指包裹其中。而点点银色的流光在那戒指上闪动,却对于那流动通透的液体毫无效果,于是就那样被包裹其中。 心灵异能?时间精粹。 爱德华叹息一般的吐出一口气,然后转过身面对着那三张神情各异的面孔,显能者的死亡。结束了支配术的影响,于是三个大萨满就此回复了正常……然而不幸的是,随着思维的自由一起回归到他们体内的。还有那些贪婪,以及对于外来者的敌意。 这个人是谁?他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他虽然击败了那几个可怕的敌人,但他显然同样不值得信任,他的力量太过诡异。我们必须保证他不会和那些家伙一样。太危险了……拖延时间,只要神殿里的各种设施一回复,立刻就将他作为最大的目标…… 林林总总的算计,丝丝缕缕的怀疑,以及那些先下手为强的决断……对于这些身居高位者来说,或者早就已经是刻蚀在灵魂之中的本能。只是尽管他们拥有着足够的默契,仅仅凭借眼神的交流就可以做出判断,但那已经缺失了心灵防护的思维。在一位心灵术士面前却远比巨型的广告版还要来的明晰和浅显。 让爱德华冷漠地一笑。 “几位大萨满阁下。感谢你们的帮助,但是现在我们似乎不能放松。因为这件东西的危险性。远远大过了你们的想象……” 心灵术士的语声,平静而放松。带着一种亲和的温暖,让几个大萨满竟同时点了点头。 放松,放松你们的神经。 “它并非由凡俗铸造,甚至制造了它的也不是哪位神明……” 那语声还在继续,而三位大萨满呆滞着,瞳孔缓缓放大,看着那张脸上渐渐绽放的笑容——无比亲切,就像是多年的老友和家人。 你们已经不需要再做出什么判断,只需要服从我的命令…… “所以,我们应该把还深藏在神殿之下的那一部分赶快找到,带离这里,否则的话,它就会给克鲁罗德带来无法预测的灾难。” 三个老人点了点头,但是,那位金鹰大萨满却随即便猛地摇头——这不对!她比两个同伴更加坚韧的精神让她挣脱了那种怪异的迷蒙,意识到这一切的变动“你……你在……你在……”她踉跄的后退,瞪大了眼睛,颤抖起来,开始猛烈的精神反抗! 然而,已经太迟了!那个人的双眼刹那间已经尽为银色!意志的风暴铺天盖地的占据了她整个心灵! 执行我的意志,让一切变得简单! …… “向我报告。” “是的,伟大的领袖。” 三位大萨满同时低头,回答的声音机械而空洞:“大神殿的防御系统已经有七成恢复,但是有一定的地点造成了永久性的损伤,修复的时间大约在三个月到七年不等的时间。”“但如果得到充足的魔法材料的供应,这个世间完全可以缩短到一个月以内。全部的高等祭司现在还剩下一百七十九名,神殿的运作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那么,你们去指挥修复的工作就好。” 三名大萨满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擦肩而过时,他们脸上平静的神情与灼热的眼神,让克鲁罗德人的汗王心中惊惧。 他看过那种眼神……那是部落偏远的领地上巡视的时候,那些仆牧们看向他的眼神——崇敬地仰望,智慧和理智消失殆尽,似乎将一切都交托的那种狂热,只是他一辈子也不曾想过,会在那些高高在上的萨满眼中看到这样的东西,更不要说是这些统帅着大神殿的,萨满之中的王。 领袖是什么意思? 这词汇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完全不清楚……但是他却很清楚的感受到,这些萨满们的变化,他们已经不再高高在上,不,他们仍旧高高在上,只是在那仰不可及的云端里,如今又多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影像,他们正在崇拜的,不再是崇山之神,而是眼前,那个一头白发,身材不高的小小人类。, 从此以后,就再没有什么崇山之神的神殿,没有了至高无上的大萨满,没有了万众敬仰的可汗,整个克鲁罗德,可能就只剩下那个人,那个爱德华?文森特的名号。 “一切都是他的了……” “别胡思乱想……他不需要。” 身边法师轻声的提醒,让汗王身体一颤,也停下了口中那低低的自语。 是啊,那个人……他要克鲁罗德有什么用呢?是希望那些愚蠢而守旧的牧民侍奉于他,还是需要在这片地方上建立一个法师的城堡? 可汗的心中忽然掠过一些悲凉……那答案呼之欲出,没有意义——他这个汗王,还有这些萨满们争来夺去,拼尽一切想要得到的东西,在真正有力量的存在面前,不过就是一个无聊的玩笑。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别胡思乱想……他不需要。” 身边法师轻声的提醒,让汗王身体一颤,也停下了口中那下意识地低低自语。 是啊,那个人……他要克鲁罗德有什么用呢?是希望那些愚蠢而守旧的牧民侍奉于他,还是需要在这片地方上建立一个法师的城堡? 可汗的心中忽然掠过一些悲凉……那答案呼之欲出,没有意义——他这个汗王,还有这些萨满们争来夺去,拼尽一切想要得到的东西,在真正有力量的存在面前,不过就是一个无聊的玩笑。 不需要吗? 目注着那位汗王离开时魂不守舍的身影,爱德华微微一笑。 虽然对于克鲁罗德这片牧场没有半点的兴致,但是他当然也不可能无欲无求——首先,他现在需要的是个安定一些的容身之所,那位汗王的大帐虽然也能凑合,但毕竟寒酸了一点儿,尤其是在已经惊动了万物归环之后的现在,那里也和露宿荒野没有什么不同。塞西莉亚不愿离开克鲁罗德,但他也不可能再将之留在毫无保障的地方。 除此之外,爱德华还需要一座辅助的传送阵,否则以他本身的力量,回到图米尼斯倒是也并不为难,然而要进入帝国中部,直接回到自己的魔法塔中就不大容易。即使是每一次传送都到达极限距离,这中间需要至少十余次的中转,必然会引发很多关注,而出现错误的几率恐怕会增高很多。 如今的爱德华在绝对力量上还远称不上强大。就算是对比他自己的巅峰状态也只能达到几分之一而已,没有空间法则的辅助,他完全没有信心能够抵抗空间乱流的洗礼。所以一个足够强大的辅助是十分必要的—— 原本他的计划,是借用法术学院的传送法阵,不过按照最近两天得到的讯息判断……万物归环对于法术学院的渗透恐怕是相当严重的,传送法阵这种高端的魔法造物,还是要确保绝对的安全比较合适。 幸运的是,虎王谭格思原本的神力等级虽然不高,但是能够赐予的神术种类却并不算是很少。萨满们的神术虽然在数量上无法和大陆上那些比较强大的神明侍从们抗衡,但是传送法术却并不是弱项,毕竟要在这个地广人稀的环境之下传教。以及维持一个教派的高度统一性,仅仅凭借这个位面原始的交通工具,是绝对不够用的。 …… “这里就是我们的传送法阵,不过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进行过最大限度的使用了。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 跟随在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后。爱德华来到了神殿深处,一个宽宏的厅堂。 这房间被开辟在山峦的最深处,方圆超过了五百尺以上,高度则有五十尺,只是内部的结构,却完全没有这座神殿之中其他的房间的那种整洁与明亮——为房间提供了光亮的并非是普通的魔法灯盏,而是由洞顶垂下,施加了不灭明炎的灯盏。而制作了灯盏的,却是一个个骷髅的头骨。灯光幽暗而稀疏。映入人的眼中,就仿佛悬浮在空中,一团团燃点着鬼火的头颅。 在这灯光的中心,巨**阵绘制于一片焦黑的岩石之上,粗犷的神术符文以金属浇筑,却又闪动着鲜血的光泽,每一个符文的外角还堆砌着一堆骸骨,虽然大多都属于兽类,但也少不了完整的人骨作为其核心的装饰。 没错,装饰……对于传送法阵的原理和符文,爱德华不算陌生,但是在他看来,这个法阵的力量,只需要那些符文与本影就已经足够运行,那些骸骨,以及血痕,除了为这个空间增添了一股淡淡的腥臭气味之外,便毫无意义,所以心灵术士不免皱起了眉头。 “这些玩意儿有什么用?” “这是陛下的旨意……陛下的所有恩赐,都必然需要等同的献祭,这座传送法阵,自然不能例外。” “找点人把他们清掉,找个地方埋了,另外,以后不要再进行这种无聊的祭祀活动。” “这……但是强以弱者为食饵,这是神的教诲……一如猛兽以绵羊为食,人以猛兽为食,而神祇,只应该得到以人为主的祭祀……” 引领着爱德华的老者向他躬身施礼,语声之中充溢着慎重的迷茫。 这位年近九旬的萨满祭祀是这座神殿中最后,也是最强大的一位大萨满,虽然他已经因为寿命而不再掌控权位,但是因为这个身份,他仍旧成为了万物归环攻击这座神殿的第一个目标。攻击伊始,便已经在设计好的陷阱之中身负重伤——虽然在这个世界里,身体的创伤往往并不能够给一个人造成致命的伤害,不过万物归环的陷阱自然也考虑得较为周全,他们以魔法之中的驱血术作为基础,他们成功地消减了这位老人身上接近半数的血液。 正能量的恢复术源自于细胞增殖,但是血液的损失却是再生术也无法轻易修补的伤害。这位老人没有因为缺血而造成脑细胞大范围坏死已经算是个奇迹了……不过这一切布置,都没有能够考虑到有一个心灵术士会就此横插一腿。于是万物归环缜密的攻击,最终却只是让爱德华在接手这座神殿的时候省下了大把的麻烦——对于一个半昏迷状态的脑袋,支配术想要植入其中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而血液的损耗对于神力而言,近乎于无关紧要。 神殿中仅有的四个大萨满完全被支配之后,这座神殿的所有势力,甚至是延伸到整个克鲁罗德的所有部族,基本上就等同于掌控在了他的手中。只要他不作出什么违背神谕的命令,四个大萨满的权威自然可以保证整个克鲁罗德都尽心竭力地完成这命令。 比如现在。 “你是说。每一次启动这玩意儿,都要用活人祭祀?”爱德华皱了皱眉头,目光扫过跟在他身后的一众队伍——除了十几个应该是作为传送法阵辅助者的中阶萨满之外。这支队伍后面还跟随着几个身穿短袍的男女,他一开始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人的存在,以为不过是随从人员,不过现在看来,这帮倒霉的货色就是传送的‘材料’了。 难怪刚才,自己说要开启几次传送阵的时候,周围的一帮人脸色都有些怪异。还特别询问了一下究竟是要开启几次。 看来,这位虎王掌控克鲁罗德年深即久,作为一个动物神祇又智能不高。**却偏偏深厚得多,所以留下的稀奇古怪的神谕是肯定不会太少了,但诸如这种什么使用神术就要献祭的玩意儿,爱德华是肯定需要修改一下的。 反正如今谭格思早就已经不存在于这世界上了。作为替代的伊利斯翠肯定不会介意她的信徒停滞互相残杀的爱好。 “神的恩赐。除了被人当成是邪恶神祇之外,这对于谭格思……陛下来说,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你们肯定是误解了牠的神谕。” 轻叹了一声,爱德华随口就找到了一个借口:“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绝不可以单纯地以食为理解,那是本末倒置……野兽吃饱了就会停止。而他们捕食的不过是老弱病残而已,得到这样的筛选之后。弱小者自然可以繁衍出自己的族群,这才是万物的规律,若是仅仅以单纯以献祭换取神恩,岂不是杀人最多的那个人才是最受神祇恩宠的?那么你们如今的成就,又要如何解释?” 支配术的效果虽然是一流的,但是那也并不意味着它就完全无敌,事实上被支配者还是会在潜意识中进行对抗,如果要完成这样的命令,他们的行动就会变得迟钝,充满了不自然的疑点,所以如果要不漏破绽,在命令的选择上,还是要做出一点儿掩饰的。 不过爱德华这随口的几句话说完,却听到扑通的一声……那位老萨满竟然就在他面前跪了下来,深深地低下头用额头碰触地面:甚至匍匐到他面前,要去亲吻他的鞋子,他连忙后退了几步,但是后者却完全不依不饶,最终还是抓住了他的脚,他只好显现了一个念控之力把这个老头儿从地上拉起来,喝令他乖乖站着——无论力量如何强大,他也还是没有习惯这种过分的谦恭。 只是老头儿却显然不肯就此罢休。 “您的箴言,解答了我们无数年的疑惑,您正是崇山之神陛下派遣来拯救我们的使者,您……”老家伙颤抖的诉说着,几乎泣不成声,实际上眼泪鼻涕也已经把他那张老脸给染了个一塌糊涂,呜咽了几句之后,他猛地吸了一口气,朝那些还在呆滞的萨满们大吼:“你们,还不赶紧记下这神圣的教诲,并将它传诵给克鲁罗德的所有臣民?让他们赶快停下那些愚蠢的误解,以后在那达慕和大祭的时候,也要修改那些习俗……” “我说,这就不用传诵了吧?还有,节日只要不杀人就行了……这个以后再说不行么?” “绝对不可以,这是真理,一定要昭告所有的崇山之神的子民,将之写入崇山之神的教典,写在圣灵碑文上!不,我要亲自执锤来刻下它!我要……” “通常来说,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 “哦哦……这句也要记录下来,快点!” “好了,现在最重要的事儿是赶快进行传送,剩余的事情,你自己去处理吧。”爱德华干咳了一声,在心灵之语中命令道——他身后那十几个中阶萨满已经一脸呆滞了,这闹剧再弄下去的话,恐怕傻子都知道老萨满这里出了什么事。 当然了,对于对于这几个大萨满,爱德华除了支配术之外,还做出了一些额外的调整——在他们的头脑中植入了一丝神力。这样一来,只要没有解除神力的手段,通常的魔法或者神术是不可能解除它的影响的。不过被发现了问题还是很难圆过去。 更何况之后,塞西莉亚还得在这里住一段时期呢。 幸好。接下来的传送过程里,这位老萨满还算表现上佳,巨大的传送法阵很快就在金帐王庭之中建立了联系。不过,‘神殿直接连通了王庭’,这件事情还是少不了要引发一阵鸡飞狗跳,耗费了大约半个多沙漏的时间,爱德华需要的人手,才终于出现在了这座法阵里。 然后,让他们之中的大部分接受现实。又耗费了差不多两个沙漏的刻度。 对于所有的克鲁罗德人来说,这座神殿都是一个极端神圣的场所,即使爱德华传送过来的家伙们。基本上都已经受到了他的魅惑的影响,但是对于神祇的崇拜,却是也无法消减地,所以爱德华只能任由他们连法阵也不走出来就在原地大磕其头。行了一套比三叩九拜麻烦了七八倍的礼仪。念诵了至少三千字的颂词。 其实如果是其他人,他大可以一走了之,任由他们在那里磕头跪拜……但问题是,那里面领头的还有一个塞西莉亚,塞西莉亚怀里还抱着心灵术士的宝贝儿子。 当然,如果想要阻止的话,也不过就是让大萨满一句话的问题,不过那样后续的事情可能更麻烦。所以,他也只能跟一起踏出了传送阵的艾莲娜。还有大女儿一起站在一旁,那一大堆人在地上跪拜,呜呜呀呀的念诵着那些克鲁罗德人古老的语言以及夹杂其中的尖锐颂唱。 幸亏时间不是很长。 跟随塞西莉亚一起到来的萨满学徒和战士,是爱德华先一步洗脑的‘近卫’,相比于神殿内部那些不知内情的普通人,他们算是比较好用的,所以爱德华把他们直接搬了过来,反正这座神殿里也损失了一部分人手,要将他们安排在这里不费什么力气。 不过,这帮家伙立刻就给他带来了个麻烦的消息。 “那个邪恶的生物逃走了。” 这一组人的领导者,那个名叫库帕的萨满大步跑到爱德华面前,抢在塞西莉亚前面,一脸哭丧的表情,深深地弯下腰去:“我辜负了您的信任,尊敬的主人,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换取……” “怎么回事?” 爱德华挑了挑眉打断他——‘那个邪恶生物’自然就是指‘克里斯托公爵’。但为了防止那位吸血鬼小姐逃走,他直接给了她一个晶化术,把她变成了一尊精致的雕像,然后派了几个萨满和一队战士看守,理论上来说应该万无一失才对。 “很抱歉,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库帕一脸惊恐地直接跪倒下去,语声颤抖。支配术植入他头脑里的服从,早就已经将他的灵魂完全附加在了爱德华的命令之上:“她吸食了几个看守者的血液,控制了作为领导者的萨满的精神,还在原地留下了一座晶雕,所以直到您的力量失去了效果,我们才发现晶雕已经粉碎了。我罪该万死,请主人责罚。” “那应该是吸血鬼独有的邪法,他们可以以血液塑造一个替身。”一旁的艾莲娜开口帮腔道:“这些战士们并没有偷懒或者疏忽,但是很遗憾,我已经无法救回那几个死亡的人了。愿他们的灵魂能够安息。” 于是爱德华也只能摇了摇头,挥手示意他站起——这件事情里过错比较大的确实是他本人。虽然那位吸血鬼小姐在他面前的表现一直就很糟糕,除了微不足道的挣扎之外就只剩下了束手就擒的份儿,不过她多少也是个公爵级的……嗯,挤掉一些水分之后,也至少是个吸血鬼,晶化术这种无法束缚灵魂的,被她逃脱出来也不算怎么奇怪。 “爱德华,你在这里又干了什么?为什么至高大萨满他竟然会邀请我们?” 结束了与那位大萨满复杂的见礼,塞西莉亚也来到了爱德华身边,低声询问:“还有,你什么时候又成了崇山之神的伟大使者了?这里可不是金帐王庭,不仅有四位萨满长老坐镇,而且还有我们祖先的英灵作为守护,你……” “我只是跟他们沟通了一下,让你可以在这里居住而已,你不是神的使者吗?” “天啊,你疯了,那只是我父亲跟苍狼大萨满请求得到的身份,并没有得到神殿的正式许可啊!只是在凡俗之中才能够……” “不,刚才大萨满已经许可了。” 爱德华伸手逗弄着她怀中的孩子,轻松地语气让塞西莉亚几乎爆发,幸好她顾忌这里的问题, -------- 另外,就是刚刚得到的战利品了。 王权的碎片。 目光在那一团晶莹的时间精粹之中,朴素的戒指上停驻,爱德华脸上的笑容敛去,冷漠如水。 这件死而不僵的上古邪物,再一次出现在他的手中,不得不说,或者真的可以用那些无聊的传说剧目中,所谓的‘命运’来解释。不过他当然不会认为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于是爱德华也只能摇了摇头,挥手示意他站起——这件事情里过错比较大的确实是他本人。虽然那位吸血鬼小姐在他面前的表现一直就很糟糕,除了微不足道的挣扎之外就只剩下了束手就擒的份儿,不过她多少也是个公爵级的……嗯,挤掉一些水分之后,也至少是个吸血鬼,晶化术这种无法束缚灵魂的,被她逃脱出来也不算怎么奇怪。 “爱德华,你在这里又干了什么?为什么至高大萨满他竟然会邀请我们?” 结束了与那位大萨满复杂的见礼,塞西莉亚也来到了爱德华身边,低声询问:“还有,你什么时候又成了崇山之神的伟大使者了?这里可不是金帐王庭,不仅有四位萨满长老坐镇,而且还有我们祖先的英灵作为守护,你……” “我只是跟他们沟通了一下,让你可以在这里居住而已,你不是神的使者吗?” “天啊,你疯了,那只是我父亲跟苍狼大萨满请求得到的身份,并没有得到神殿的正式许可啊!只是在凡俗之中才能够……” “不,刚才大萨满已经许可了。”爱德华伸手逗弄着她怀中的孩子,轻松地语气让塞西莉亚皱紧眉头,然而她刚刚开口想要说些神恶魔,那位大萨满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了:“公主殿下,哦,对了,应该称呼您为圣女殿下了,我们已经为您安排了一处作为行宫的房间,您可以自由使用。” 塞西莉亚公主眉头紧皱。打量着那位至高大萨满的神情,仿佛在确认对方的真假。可惜后者只是一脸高深的微笑了一下,随手招过一个萨满:“你们立刻去调集一批负责服侍公主……不。是塞西莉亚圣女殿下的侍女。一定要保证她在神殿的生活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老朽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这里有种很讨厌的气息。” 塞西莉亚还没有说出任何事情之前,这位至高大萨满已经一溜烟的消失在大厅的门口,丢下她在原地发愣,而还没有等她整理好纷乱的思绪,一旁的艾莲娜突然开口:“爱德华,你是不是也对那个老人使用了支配术?” “哎呀哎呀……我的小姑奶奶啊,你喊这么大声是想干什么?你老公我能力出众也不是你这么闹得吧?有些话至少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再说啊?” 女圣武士柳眉微竖。狠狠地瞪了眼前那个家伙一眼……她虽然仍旧对于这些邪恶的举动从无妥协之念,但也早已不再是那个激进冲动,只知道谨守教义的年轻人。会那样不分场合,不顾环境地直接表达自己的好恶。 这句话中虽然带着质问,但她早就已经压低了声音,至少不会被远处那些‘陌生人’听到。而这个家伙的刚才的喊声却分明比她的质问声音要大了几十倍!那个嬉皮笑脸的夸张神情。真是让她又有种一拳被他面孔打烂的冲动。 反正就算真打烂了也没什么影响,他自己就能治好。不,以他的能力,自己能不能打伤他还在两说呢! 想到这里,她不由捏了捏拳头,认真地瞪着那张脸,似乎想要找个比较合适的地方下手,只是却又忽然发现很多人已经被这个家伙的喊声吸引着转过了目光。正在盯着他们——于是她才想到那家伙刚才的话分明是带着很大的歧义的。 什么没人的地方?这又不是什么需要避讳的私人对话,而且让他这样一喊。反而会让人想到…… 匆匆低下头,不敢与那些瞬间聚集过来的目光相对,她忽然觉得脸颊甚至脖子根都有些火辣辣的发热起来。想要吼他几声,却又必须压低声音,于是干脆一伸手,从虚空中把十字剑给抽了出来:“给我好好说话!你到底……对他们干了什么?” 任意支配他人的思维,无论在什么道德感念上出发,都是邪恶的举动,如果仅仅是如那个名叫库帕的萨满这样,本身就是邪恶组织的成员,而且是自己找上门来寻衅……那么也就算了,艾莲娜也可以容忍。可是眼前这位大萨满……不,显然这一次他控制的不只是这么一个人而已,以他的能力,虽然不过是短短的不到一个沙漏的时间,但是天知道他又在这神庙里面做出了多少的事情,就算是真的杀人无算,也不是不可能。 必须问清楚。 “这世界上善良的人很多,但是我的建议是,在陌生的环境下,别先入为主地把所有人当作好人……”圣武士脸上混合着少许羞怯和愤怒和红晕,让爱德华眯起眼睛,颇有几分欣赏——艾莲娜的诸多神情中,他似乎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不过他当然也明白万事适可而止的道理,所以语锋一整,他轻声道:“看看周围吧,那些可都是他们献祭的东西哦?而且,是活着献祭的。” “献祭?”艾莲娜目光微凝,眉头一下子皱得更紧:“活人?” “是的,崇山之神……似乎确实有这种传统。” 注意到女圣武士的目光转向了自己,其中的严厉让塞西莉亚叹了一声:“在部落里,如果是特别灾祸的年景,我们也会将一个罪人献祭给大神,以平息祂的愤怒。不过我也听说过在神殿里,他们的规矩有些……不太一样。” 事实上,何止是不一样那么简单? 作为汗王的女儿,塞西莉亚当然听说过某些恐怖的内幕,萨满们的一些法术总是伴随着献祭,而且越是强大的力量,献祭的内容也就越是庞大,那绝不是简单的牛羊之类可以抵偿的。但这种行径,在大陆的大部分人眼中,无疑就是**裸的邪恶。即使神殿会将之视作禁脔秘而不宣,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其中诞生的种种传闻也是那些‘平原人’们将克鲁罗德人视为蛮夷的一种明证。 “好吧……别想着去审判他们什么的,你应该学学如何导人向善……那是他们的神祇降下的神谕,所以他们认为理所当然。你就算砍死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看着女圣武士的眼中瞬间变幻的情绪,爱德华微微摇头,不再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我控制了几个领头的人,只要他们下达足够正确的命令,修改教规,那么这些人的余生就可以完全导引回到正途上,这不是很好吗?” “好吧……但愿你的方法可行。”圣武士思忖了一瞬。微微点了点头。 事实上如果这件事真的交由她来处理,她似乎也找不到更好的方式——即使是在兰森德尔的教典礼,对于那些邪神的教派。也没有‘剿灭’之外更好的解决方法,但崇山之神并非那种小型的邪神教会,想要审判并且将之列为可以剿灭的对象,即使是拥有着充足的证据。也至少需要上报给神殿的高层。而在晨曦之主产生了巨大变化的现在,她也不想要再去借重神殿的力量。 如今的晨曦神殿,恐怕已经失去了审判别人的立场了。 塞西莉亚与艾莲娜一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但原因却是因为震惊…… 控制了几个领头的人?修改教规? 那个人‘简单’的说法,让她不由微微吸气——在这座神殿中,能够称得上领头人的存在,无非就是几位大萨满而已。但是说到控制了他们,还要修改教规……崇山之神在上啊。那不就等同于将整个神殿完全纳入了控制之中? 作为一名法师,她当然更加清楚一个人说‘控制’时意味着什么…… 但是那个答案如果是真的,这种事实,又要她如何接受? 公主殿下盯着眼前那个微笑的人,樱唇轻动,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 惊讶?愤怒?还是恐惧? 似乎都对,但又都不正确……那两个人轻松如常的神情,却仿佛带着某种清晰的告诫,告诉她——这已经不是她能够理解的领域,所以她虽然在心中不断鼓起勇气,但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开口,只能亦步亦趋地,跟随在那两个人的身旁。 崇山之神的神殿陷入了最近几百年来都未曾有过的忙碌之中。 那些最终背叛了的‘盟友’——万物归环给神殿带来的损失并不算是灾难性的,为了造成最为良好的突袭效果,最大限度的节省资源,那几个量产型的心灵术士采取了心灵共鸣增益支配术的手段,以神殿内部那些心智较为不坚的低价萨满作为武器,并没有太多的短兵相接的厮杀、也没有带来更大的损失。只是想要解除那些负隅顽抗的人身上的心灵异能,又要不伤及他们的生命,却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除此之外,那位骤然‘莅临’的圣女以及随从的接待工作,还有他们的册封典礼,也同样需要准备——这是至高大萨满下达的命令,不容迟滞,虽然谁也不明白这种形式上的事情究竟为什么不可以稍微拖后一些来处理。但大萨满的命令,就是所有人的命运,拖延是不可能的。 而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就在所有残余的人手头痛万分的分配着任务时,大萨满的第二道命令又接踵而至——抽调二十四名高等萨满祭司,四十八名中阶萨满和若干低等随从,举行一项机密的祭奠仪式,要求他们立刻进行休息和祈祷,准备自身的神术,因为仪式将要在九个沙漏之后立刻进行。 这已经是需要神术准备的仪式之中,最大的规模。 是要请下崇山之神的旨意?还是要平息祂可能因为神殿被攻击而生出的愤怒?又或者,是为了向那个什么万物归环发动一场神罚? 种种可能在整个神殿中流传,引发出更多的猜测,也让大部分萨满们的思绪纷杂,工作效率无形中又降低了一些,更别说不到一个沙漏好之后,神殿之中又降下了一道令他们咋舌的命令——至高大萨满亲自以他能够动用的最高权限,修改了整个萨满教派的教义之中的一条。 从此以后。严禁以任何活物的死亡代入到祭祀活动之中! …… 纷乱与猜测在整个神殿中如野火一般的燃烧,似乎每一个人,都在见到他人的时候忍不住要做出一些询问……那些竜竜窣窣的耳语在通道之中回响。让整个神殿之中似乎到处都在弥漫着一种嗡嗡的回音,不得宁静。 幸好还有一些地方,并不会受到这样的干扰…… “这里有王权的碎片存在的吧?” 艾莲娜坐在一张宽阔的椅子上,把自己的女儿放在膝盖上,抓住小丫头的双手——只有这样,才能防止这个好奇心极重的小家伙到处摸索。 萨满们安排给最为崇高的客人们的接待场所并不以宽敞见长,但是精致的程度却比那些平原贵族们的城堡内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木质的家具上大多装饰着各种形式打磨精细的兽骨,兽皮,但粗犷之中却不失那种贴合身体的细致。只不过这些东西在紫紫米娅哈露依……小姐的眼中。不过是很好的玩具而已。 这位小小姐拥有着一双看起来纤细粉嫩的小手,只是若因此而看轻了她的力量,结果可相当严重——进入到这个房间之后不过区区半个沙漏的刻度,已经有一张书桌。两把椅子和半边书架遭了殃。那些以骨胶粘贴的东西被小小的指尖一撬,立刻就会崩碎得不成摸样。 爱德华轻吐了一口气,随手将那枚戒指放在了身边的小桌上。 那个不起眼的小东西,让女圣武士眉头微挑,她眯起眼睛盯着隐约的银光,似乎下意识的警惕起来:“你已经拿到了?它……没有再跟你有什么……联系吧?” “用时间的精粹把它封起来了,只要不擦掉,暂时就没有什么危害。” 目光在那一团晶莹的时间精粹之中。朴素的戒指上停驻,爱德华脸上的笑容敛去。冷漠如水。 这件死而不僵的上古邪物,再一次出现在他的手中,不得不说,或者真的可以用那些无聊的传说剧目中,所谓的‘命运’来解释。不过他当然不会如那些传说里的傻瓜一样认为自己就真的必须要走上一条什么道路。 但他确实是还觊觎其中的某些力量。 “你要把它封印在这里?” “当然不是,实际上,这里还有一块碎片,可能更大,也更麻烦,我需要稍微借用一下他们之间的感应。”爱德华笑了笑:“如果我不把王权的碎片带走,估计万物归环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答应了塞西莉亚不让她离开克鲁罗德,所以,至少也要给她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不过现阶段,处理这东西还真的有点麻烦,封印容易被找到,销毁的话,实际上等于是把它散播范围提升得更广……咦?” 他的眉头一皱。 目光中,坐在母亲怀里的紫紫米娅哈露依忽然不见了。 事实上,从爱德华拿出那小小的戒指开始,这位小小姐的目光似乎就有些发怔,她直直地盯着那东西看了一眼,在刚才的刹那忽然用力一挣!力量之大,让艾莲娜一时间竟然也没有抓住——那个小小的身体嗖地一声化作了一道残影,直接向着那张小桌撞了过来! 只是这种单纯的冲撞当然没有任何意义,爱德华眉头一皱的同时,心灵的触须就把她直接送进了一片银光。时间跳跃的六秒钟转瞬而逝,等到她再次出现的时候,一只手已经紧紧抓住了她身上的黑袍,将她拎在半空中。 只是这位小小姐像是一只小猫崽儿一样伸展了几下手脚之后,似乎是注意到那枚戒指已经消失不见,便就此垂下了手脚,转过头来,向着拎着她的父亲大人漏齿一笑。 卖萌也不行啊。 爱德华摇了摇头,一时间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教训这个小家伙,只能随手把她再交给她母亲,只是正要开口,房间的门却忽然打开了,塞西莉亚走了进来, 穆法沙呢? 爱德华自己也摇了摇头,他不喜欢这个名字可是一时间却又没想好再给这个孩子换一个什么名,所以干脆就先叫着好了 穆法沙?嗯……哦, “他……睡了,我把他托给那些侍女们照顾。”塞西莉亚道,似乎有些犹豫,她的目光在艾莲娜身上停了停:“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并没有,实际上,我们刚好已经说完了。” “你……是不是马上就要走了?”犹豫了一下,她问道。 “对,只要最后的一件事情办完了,我就会离开。”爱德华挑了挑眉头——关于这件事情,他们昨天已经商量好了,虽然说给她安排到萨满神殿里这件事是在计划之外的,不过应该也不至于有太多影响才对——但他分明能够感觉到,塞西莉亚心中的犹豫。 是又改变了主意,想要跟他离开了吗? “不走,不行吗?” “嗯?” 她好像很少会表现出这种羞涩的情绪 第一千零五十章 那是什么? 原本不过是细小的光泽,但很快就在视野变得清晰,那是暗红色的,液体般流淌伸展的线条,不过眨眼间便已经汇聚起来,点亮成为一个个粗犷扭曲的符号。 “爱德华……”塞西莉亚的声音在耳边呢喃,似乎说着些甚么,但是柔软湿滑的触感却很快在颈侧弥漫,舌尖的舔舐轻佻而仔细,然后就是细微的,尖利的碰触…… “呀!” 轻微的尖叫声打破了一切**。 心灵术士轻轻吐出一口气,收回伸出的拳头,摸了摸颈侧——划出了细细的一道血口,虽然只是擦破了油皮,但是起始点之下,就是他的颈动脉,如果他刚才的动作再慢上那么一点点儿,颈动脉可能就要被穿透了。 并不是他的反应不够快,只是习惯性的调用了心灵触须,但是令他惊讶地……周遭的空间里,原本应该受到心灵控制的能量却没有被聚集起来,另外的一种能量拉扯住了它们,让他的显能整个被打乱了,于是他只能动用比较直接的手段,一拳将缠在身上的‘塞西莉亚’轰了出去。 不,拳头虽然确实击中了什么,但却有些滑溜溜的没有多少打击的实感——更像是在力量爆发出来之前,对方就已经自主向后跃出,将这攻击的伤害减到了最低。 他抬起视线,扫过正在变得朦胧的周遭……一片细细的云雾正在均匀的铺散到视野中的每一个角落,将一切镀上一层淡淡的红。光线并没有因此而暗淡,但是前后,上下。高低或者那些细节的东西,都开始逐渐的模糊,就像是一切正在从原本的空间之中分离出来一样。 而在他的视野中央,那个‘塞西莉亚’正在慢慢地站起身,她眯着眼睛打量了心灵术士一眼,然后发出连串细细的笑声。 “库库库……这样居然也能被你发现,真是个狡猾的怪物。不过你还是没想到吧。本公爵竟然会在逃脱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里!库库库!是不是被本公爵如海一般的睿智吓到了?” 好像不发现才是奇怪的事情吧?如果不是艾莲娜在场的话,恐怕光是从个态度就能看出有些异样。 一层流动的血水在‘塞西莉亚’的身周慢慢涌动。很快就让她高挑的身体变得矮小纤细,露出银发雪肤的真实面容,以及华丽到铺张的一身黑红长裙。 “库库库,看见了吗?下等生物!这是伟大的血族秘术!用她的血作为媒介的变形。一切都跟她一模一样!” 吸血鬼嚣张地昂头大笑:“不管是气息。还是味道,而且我还特意伪装了我的思想,怎么样,你那令人讨厌的心灵异能再也无法看破我的行踪了吧!是不是很恐慌?库库库……就算是你那个令人讨厌的神奴同伴,现在都不可能影响本公爵的伪装啊!” “至少,智力的差异大得很。” “哼,嚣张的下等怪物!你好像根本就没有明白,你现在已经插翅难……飞!没错。就是这样!库库!” 吸血鬼红色眼眸微动,似乎在仔细观察着那个人类的状态。但是口中却也并不休息:“你以为你能掩饰自己的惊恐吗?本公爵早就已经看穿了一切了!你不过是在伪装而已!心中已经早就恐惧到了极点了吧?” 爱德华微微一笑。 对方的自信还有点道理——就在他的手背上,青白的皮肤下,正有一层稀疏的血点渗透出来,化作一颗颗米粒大小的红珠漂浮起来,化在周围的暗红之中。而每一滴的血液,都会让那一层暗红变得更加浓稠一点。甚至有无形的威压开始从周遭的空间里向他延展……他微微握起拳头,就注意到身体沉重了大约一半。 而这种感觉,还在不断的叠加着。 小看了这个神经兮兮的小丫头了。 “库库库,这个结界会持续吸收你的血液,你很快就会知道,选择人类的外形是多么巨大的错误,你那一点点的血液根本就无法抵御多长时间的吸食!” 吸血鬼狞笑着——至少,她努力的想要让自己狰狞一些:“这里是我的城堡,我的领域,血之猎场!当我得到了你的血液,哪怕只是一丝,我也能够展开它,而在它构筑完成的一刹那,你就已经注定无法逃脱了,而且你的存在会从主物质位面被永久的剔除出去!任何存在都无法感知到你!这种力量是无敌的!而在这里即使是神的化身,在这里也要受到我力量的掌控了啊库库库!愚蠢的人类!” 笑声微停。 因为那个人迈步之间,已经化作了一道暗淡的影子,在她的话音尚未落下的刹那,心灵术士的一只手已经刺穿了她的身体,迸溅起一片浓厚的血雾! 但是血雾流动,公爵小姐的身影也如水般流淌,从爱德华的手臂上消散,再在另外的一方重新聚拢。 “库库库……你这样愚蠢浅薄的存在,看来是不可能理解所谓的血之猎场究竟是什么了:听着吧,简单地说,只有高等的血族才会制造这样的空间,这是我们的城堡,我们的家园,我们最初也是最后的领地!我们生于斯,也……” “也死于斯?” “……你……不可能!我已经彻底断绝了空间里所有能够调用的能量,即使是你那讨厌的心灵异能也不可能再读取我的思想!” 这种东西,用猜的就知道了吧? 层层的光泽流动,刹那间那诡异的血红又深重了一些。吸血鬼小姐扫视着静立的心灵术士,似乎在确定他身上还在不断的腾起细微的血珠之后。才心中稍定: “哼,你现在已经是伟大的吸血鬼,安洁莉娜?血魑?安塔利亚?海瑟薇?羽灵?凡多姆海威恩?梦月?蕾琦洛?叶洛莉兰?洛丽塔?冰雪殇?可薇?幽幻紫银?风璃殇?可薇?茉殇黎?幽幻紫银?伊文思?墨丽莎?月冰灵希洛?血叶洛莉兰?安吉拉?姆斯兰?可薇安朵?兰殇月?安娜?黛丝?艾曼妲??莉莉丝?艾米丽?菲奥娜?丽塔吉娜?洛丽丝?安克刴?莉雅米兰可雅?克里斯托公爵的私有物了!你的命运。就只有成为伟大的我的一部分,以及我的奴隶这一条!感谢它吧!你这个低贱的怪物,终于可以拥有一些和‘伟大’有所联系的…… “听起来好像挺厉害……能再说一遍么?” “库库库!你这个愚蠢的家伙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智力,竟然知道我安洁莉娜?血魑?安塔利亚?海瑟薇……嗯,梦月?蕾琦洛?叶洛莉兰?洛丽塔?冰雪殇?可薇?幽幻紫银?风璃殇?安微?茉殇黎?幽幻紫银?伊文思?可薇安朵?兰殇月?安娜?黛丝?艾曼妲……嗯,墨丽莎?月冰灵希洛?血叶洛莉兰?安吉拉?姆斯兰?莉莉丝?艾米丽?菲奥娜?丽塔吉娜?洛丽丝?安克刴?莉雅米兰可雅?克里斯托公爵这埋藏在历史之中的伟大之名,是拥有多么不凡的意义!” “你漏了羽灵?凡多姆海威恩。在海瑟薇后面。” “另外风璃殇后面是可薇不是安微,如果你第一遍没有念错的话……还有墨丽莎?月冰灵希洛到那个姆斯兰这一段,应该是在可薇安朵前面而不是艾曼妲的后面。艾曼妲后面应该是接莉莉丝才对……” “见鬼!我怎么可能会念错光荣的家族氏名?肯定是你这个蠢货记错了!” 吸血鬼细的思索了一瞬,继而哇哇大叫:“立刻跪下来舔本公爵的鞋,求乞能够得到无限宽宏的原谅!你这卑劣的生物,否则的话。我会让你干涸的尸体装饰我的大厅。当然,你的灵魂会永远困锁其中!” 周围的血云随着喊声猛烈翻滚,浓稠的液体表面如硕大无朋的怪物的内脏一般微微跳动…… 爱德华眉头一皱,身体已然向外闪出——就在他移动的刹那,地面上已经轰然伸出了一片尖利的血色长矛!看似以液体凝聚的矛尖,却带着金属一般的闪光,探出的刹那还带着金属的震鸣! 长枪一片接着一片探出,连绵不绝!紧紧追逐在爱德华身后。而在他的前方,那看似有限的空间却随着他的前冲不断延展。仿佛无穷无尽! “你逃不掉的!”吸血鬼戏谑的轻声尖笑,而随着她的声音,周围空间里那种压迫猛然变化了。 不再是单纯的挤压,而是变成了更加细致的,对于精神的影响,麻木,疼痛,无可抑制的愤怒,纤细的悲伤,或者其他的什么无法言喻的情绪,令人心焦地层层缠绕上来,虽然对于心灵术士坚毅的精神防御这几乎不值一提。 可想而知,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也必将对于战局造成一定的影响。 至于说那位公爵,她的身影已经溶解在了那漫天的血雾之中,只留下了‘库库库’的轻笑声。 持久战? 爱德华的飞掠骤然而停。 “怎么,终于放弃了吗?库库,我可还有很多的力量,想要让你体验一下呢,这真是……” 嘲讽的轻笑在半途骤然沉默下去,因为一阵咔咔的尖利声响打断了她。 从地面上刺出的血色长矛在这声音中不断地崩断,那些看上去可以洞穿金铁的矛尖,在爱德华面前却像是干枯的草梗——他的身体上闪动着点点银色,如液体般流淌,包裹住了所有的皮肤,一刹那间,让他看上去几乎像是一尊以纯银铸造的塑像。只是当这光泽流动,那不断从他身体上沁出血液也就此断流,再无点滴飞散!而那些长枪,则随着他转身的动作成片成片的崩散倒伏! 刹那,空间里一片沉寂。吸血鬼的震惊无需心灵触须的探究也清晰可辨! 而爱德华只是微微一笑,轻轻伸出手。 虽然确实是小看了吸血鬼。但事实上这个‘血之猎场’也并没什么太可怕的地方——认真的评价,不过就是‘精巧’二字,之所以难以防御。不过是因为使用的媒介是人类的血液——那些受到操控的血液在身体内躁动的感觉确实难以压抑,但要说能够困锁住神祇,不过是夸大其词。就算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说,也未必就真的致命而无解。 至少对于纯粹的神力,这种操控负能量的能力并无什么效果。 “你这个变成了塞西莉亚的能力,应该也是由血液作为媒介的吧?那么,你刚才袭击了她们?”他开口道。 似乎无人响应。但他却毫不在意……单手向前,那银色的光泽便为之延展,然后随着一声尖叫。他的手探进了那一片看似触摸不到的血雾中!向外一拉!那位公爵小姐的身影,便就此被从虚无里拉扯了出来! 银色的手指握住了她纤细的脖颈,慢慢收紧,虽然说吸血鬼作为亡灵。早就已经没有了呼吸的需求。但脖子被逐渐收紧的痛苦仍旧强烈,颈骨咯喀的摩擦声让她手舞足蹈,挣扎不休,可是任由她双手上长长的血色指甲凌厉如刀,向着人类的身体猛刺猛抓!对方身体上那一层银色的薄膜却远胜钢铁精金,无论如何抓挠刺戳,都仅仅只能拉扯出咔咔的轻响,却无法伤害那个人类分毫! 她徒劳的瞪大了眼睛。眼中全是不可置信——这个人类究竟是如何找到自己的?这个问题已经占据了她脑海中小半的空间,而其余的部分。则被恐惧完全填充! 帮她隐藏身体的,可不是那些简单的折射光线的小把戏,而是血族的秘术!她隐遁在那些血色的雾气之中,只要需要,那些血雾全部都是她的本体……但只要需要,那些也可以是毫无意义的血水——完全取决于她这个空间主人的意识认定! 他究竟是如何从这中间凝聚起了她的身体的? 这里可是她的血之猎场,所有的规则,都应该由她的意识作为唯一的判断标准!那些什么心灵异能在这里是必定无法聚集起任何能量的,而她在自己身体上加诸的六层精神防御,难道还不能够隔绝他的精神入侵?那是不可能的!他的意志应该已经受到了血液秘术的影响,他根本就不可能再有能力给作为猎场主人的自己造成任何影响…… 那只手忽然松了松。 “说吧!”爱德华开口道。 他的语声有些沙哑,但是那压抑的冰冷却迫在眉睫,冷漠如冰,锐利如剑,让吸血鬼小姐茫然地张嘴,一时间竟然发不出声音! 她感到自己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几乎变得语无伦次起来,于是不得不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才总算是勉强冷笑道。 如果那凄厉的声音也算冷笑的话。 “库库库……真亏你竟然能够猜得到呢!不错,本公爵……本公爵吸了她们的血液,现在,她们已经是本公爵的忠实奴仆了!只要本公爵的一个指令,她们就可以为本公爵做任何事情!不过不用担心,你也很快就会变成他们之中的一员的……啊!” 爱德华拗住了她的一根手指,咔地一声,那原本细白的指头就已经向后弯成了诡异的角度,折断的指骨穿透皮肉,剧痛让公爵小姐发出了一声哀嚎! 吸血鬼没有汗水,但是她青白如石的面孔已经足够说明一切,而那个人根本不给她任何喘息的余地,咔地一声轻响,她的右手中指也就此被压断成了六节! 然后是无名指,心灵术士根本不打算立刻跟她说什么,只是为了告诉她一个事实——他讨厌被人威胁,尤其是反复使用一种方式——愚我一次其错在你,但愚我两次,其错就在我了,所以这种愚蠢的行径,绝不可再次出现。 第三根指头变成了软软的怪异形状时,吸血鬼已经快要晕过去了,然而人类却随手甩了甩,她单薄的身体一震,立刻醒了过来! “别……别以为你是抓住了我,这不过是一个分身而已,本公爵的本体可不在这里。”呻吟了一声,这位小姐终于勉强恢复了一些,她瞪着那个人,嘎声道:“你以为,本公爵大人会向你这样低劣的存在的小小威胁低头?做梦!”咬着牙,她几乎似乎是在用力大叫:“杀了我也无妨啊?只要你能舍得用你那个小情人公主,还有你那个孩子的性命来换?” “我杀了你,你才会用她们的命来换,也就是说,我只要不杀了你,你就没有办法威胁到她们,是吧?”人类轻轻哼道。 于是吸血鬼小姐的表情顿时扭动了一下。 然而她的苦难,才不过刚刚开始。 “或者,你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可是要远比死亡更加难受呦?” 那个人类如此诉说着,阴测测的语声,似乎包含着无数可怕的事情,而一边说,他伸出一只手指,从她的领口向下一画,随着刺耳的嗤地一声,那件华丽的宫廷长裙立刻就裂开了一道大口,飘飘荡荡滑落下去!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他究竟是如何从这中间凝聚起了她的身体的? 这里可是她的血之猎场,所有的规则,都应该由她的意识作为唯一的判断标准!那些什么心灵异能在这里是必定无法聚集起任何能量的,而她在自己身体上加诸的六层精神防御,难道还不能够隔绝他的精神入侵?那是不可能的!他的意志应该已经受到了血液秘术的影响,他根本就不可能再有能力给作为猎场主人的自己造成任何影响…… 那只手忽然松了松。 “说吧!”爱德华开口道。 他的语声有些沙哑,但是那压抑的冰冷却迫在眉睫,冷漠如冰,锐利如剑,让吸血鬼小姐茫然地张嘴,一时间竟然发不出声音! 她感到自己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几乎变得语无伦次起来,于是不得不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才总算是勉强冷笑道。 如果那凄厉的声音也算冷笑的话。 “库库库……真亏你竟然能够猜得到呢!不错,本公爵……本公爵吸了她们的血液,现在,她们已经是本公爵的忠实奴仆了!只要本公爵的一个指令,她们就可以为本公爵做任何事情!不过不用担心,你也很快就会变成他们之中的一员的……啊!” 爱德华拗住了她的一根手指,咔地一声,那原本细白的指头就已经向后弯成了诡异的角度,折断的指骨穿透皮肉,剧痛让公爵小姐发出了一声哀嚎! 吸血鬼没有汗水。但是她青白如石的面孔已经足够说明一切,而那个人根本不给她任何喘息的余地,咔地一声轻响。她的右手中指也就此被压断成了六节! 然后是无名指,心灵术士根本不打算立刻跟她说什么,只是为了告诉她一个事实——他讨厌被人威胁,尤其是反复使用一种方式——愚我一次其错在你,但愚我两次,其错就在我了,所以这种愚蠢的行径。绝不可再次出现。 第三根指头变成了软软的怪异形状时,吸血鬼已经快要晕过去了,然而人类却随手甩了甩。她单薄的身体一震,立刻醒了过来! “别……别以为你是抓住了我,这不过是一个分身而已,本公爵的本体可不在这里。”呻吟了一声。这位小姐终于勉强恢复了一些。她瞪着那个人,嘎声道:“你以为,本公爵大人会向你这样低劣的存在的小小威胁低头?做梦!”咬着牙,她几乎似乎是在用力大叫:“杀了我也无妨啊?只要你能舍得用你那个小情人公主,还有你那个孩子的性命来换?” “我杀了你,你才会用她们的命来换,也就是说,我只要不杀了你。你就没有办法威胁到她们,是吧?”人类轻轻哼道。 于是吸血鬼小姐的表情顿时扭动了一下。 然而她的苦难。才不过刚刚开始。 “或者,你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可是要远比死亡更加难受呦?” 那个人类如此诉说着,阴测测的语声,似乎包含着无数可怕的事情,而一边说,他伸出一只手指,从她的领口向下一画,随着刺耳的嗤地一声,那件华丽的宫廷长裙立刻就裂开了一道大口,飘飘荡荡滑落下去! “住手,你你您……你要干什么!” 吸血鬼小姐的思绪一片空白,几乎完全呆住,直到那长裙之下的腰带也啪地一声被割开的时候,才终于想起来这个时候应该用什么来表达她亡魂皆冒的心情:“该死的劣等生物你你……你给我住手!我命令你住手啊!混蛋!” 记忆中那无数咒骂的话在这一刻似乎完全都从脑袋里面消失了,她只能尖叫着那两个简单的词……当然也没有忘记努力挣脱那钳住了她喉咙的手,可是那卡在她脖子上的手就像是铸造的精金,又有着一种古怪的力量,将她每一种试图改变的魔力都消弭了下去,除了让她的身体左右摇晃不停之外根本毫无作用。 而更加令她魂飞魄散的是,继那件长裙之后,黑纱织造的衬裙也已经在那个人的手指下面慢慢的撕裂开来,一点点的劈到了腰间,胁下,最终扑簌簌的掉落下去!虽然这件正式的礼服之下她的着装也非常正式,衬裙之下还有吊带袜,束腰内裤和内裙,而且有几件还是带着魔法的造物,不过现在那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这世界上有什么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事情吗? 虽然听说是没有的,但是有时候,‘可怕’可是很难界定在所有人的标准上的! “我这个人其实挺简单,真的。” 那个人慢条斯理的开口道,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分外真诚:“对于我不熟悉的东西,我很少有兴趣去管,你喜欢吸别人的血也好,或者杀掉他们也好,你就算是拿他们去当作清洁用品也随你便,但是你不应该碰我的人。” “你这个该死一万次,一亿次,被最低劣的食尸鬼啃食掉脑浆的混蛋!” 这样的语气,对于吸血鬼小姐来说似乎还是首次听到,她可能从来也没有想过从那个人的嘴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所以又呆了呆,才想到了自己的立场“你看重的?我正是要动她们!否则的话,又怎么可能向你复仇?” 她尖声咆哮起来:“不应该碰你的人?你只知道你的,但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我也有我的东西,那是你不应该碰的!我会让你好好尝尝那种滋味,首先就从你的那个儿子……哎呀!” 愤怒和仇恨在这个时候似乎又重新翻上了她的记忆,让她的语言也尖利而嘲讽起来,可是话语不过刚刚喊出一半,她一条腿已经猛然发凉……吊带袜像是一片羽毛一样滑落。露出了她苍白而细嫩的小腿和小巧的脚丫。 “你这种下等的生物,**的猪猡,脑袋里就只有这种东西吗?” “这种东西?那是指什么呢?” 人类的轻笑让吸血鬼小姐毛骨悚然:“喂。你该不会是想要引诱我吧?这种没胸没屁股又没姿色的小孩身体,岁数却又有几百年的老妖婆,而且,还是死了的……你觉得会有什么人会对于你这种身体有兴趣? “我们才不是死了的呢,我们是生物,亡灵生物!只有你们这些卑劣的短生种才会去拘泥寿命,几百岁在高等精灵里面根本还没成年!” 刺啦! 那束住腰身的精巧皮革也断裂了开来。将吸血鬼小姐的咒骂声打断了,心灵术士微微偏着头,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当最后的一层透明的黑色内裙就此飞散。那个毫无希望地挣扎着的身体已经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若说没胸又没屁股,其实也并不那么正确……应该说,都有,只是不那么大罢了。 而作为亡灵。这位吸血鬼小姐的身体。或者只能用白嫩这个词来形容——那种完全没有血色的苍白无法称之为白皙,但不会令人有多少反感,娇嫩得很像是水煮蛋的白,而与人类不同地,她身上看不到一丝血管的痕迹,不管是青色的,还是红色的,都看不见。完全的光滑浑然天成。让人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按一按,摸一摸……而即使那体型青涩而纤瘦。但却可以称得上完美,至少腰际之下,那两瓣臀峰就用一个突然的起伏,构造出了相当丰满而莹润的曲线。 至于说胸前……所有的血液的颜色,似乎都集中在了这里,就像她那两瓣红唇一般,雪地红梅,格外鲜艳夺目,而随着她的挣扎,竟然也能微微颤动。 人类肆无忌惮的目光里,吸血鬼的唇角已经滑出了两枚尖细的牙齿,她用艳红的眼睛狠狠地瞪着那个人类,但是出奇地竟然没有再开口尖叫。 “那么,准备的工作就这样结束吧。”人类的嘴角拉扯出森森的笑容:“你准备好了吗?” “你这个该死的变态者,疯子!你以为这有什么了不起?” 吸血鬼大声的冷笑。 “不过是一个身体而已,就算是没有遮掩又能怎么样,我本来也不是人,为何要按照你们人类的什么道德来规范自己?我只是……不太习惯罢了,不过,想要用这种事情让我屈服?做梦去吧!我刚才说出来的话,是绝对会实现的,我受到的屈辱,会一千倍,一万倍的还给你!还给你身边的那些人!我会从你的孩子开始,一点点的吸干他全身的血液,把他的身体做成玩具,那种会不断爬动的玩具!” 凶狠的诅咒,让爱德华莞尔一笑。 “是吗?不过是一个身体而已?” 那种森然的轻笑中,他将她的身体举高了一点,伸出左手的食指在她那娇嫩轻陷的腹白线上轻轻摩擦: “我知道,我也研究过,吸血鬼这种生物,好像确实是很高级的,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种感觉,是很得天独厚的生物。虽然死了但是还是有疼痛的感觉,可以品尝到所有的味道,可以感受到温暖寒冷等等很多种原本属于生物的特权……我当初想要追求永久的生命时,就曾经考虑过的。但是你知道有疼痛的感觉,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吗?” 什么意思? “其实啊,疼痛这种感觉并不一定非要从身体外面刺激,体内的刺激有时候更好的……你比方说,如果我把一些酸液滴进你的肝脏里面,你会感觉到什么叫做第十二级的疼痛,另外身体本能的收缩还会给你更不同寻常的那种爽快哦?而且,对于一般的人类,这种疼痛可能会让他们就此因为脑神经加诸了太多生物反应电流的刺激而死亡,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你不但不会死,而且还会很快把受损的部分治好,是不是?” 吸血鬼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那个人类的声音还是那样,不高不低,不疾不徐,但是其中确有一种森冷令她本能的心悸。 肝脏,酸液? 如果是其他的人类。宣称要给吸血鬼制造一些可怕的痛苦,那么她或者一定会嗤之以鼻。疼痛就是疼痛,只要能够控制自身。那么那些普通的痛苦又怎么可能比得上死亡的程度?然而,如果是这个人的话……吸血鬼小姐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揣测,他究竟能够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她只知道,就像是之前那种可怕的大蒜浓缩的气味,还有身体里送入岩浆一般的灼烧……这个人,是言出必践的,他有那个能力。 那银色的手指正在她的肚子上慢慢的抚摸着。柔软,温暖,但吸血鬼却感觉那就是一柄冰冷的刀锋。甚至在那细微的移动力,它已经切开了自己的肚子,翻开了胃肠……那种冰冷而刺痛的感觉不过是幻想,然而却让亡灵的身体重新开始颤抖不休! “你见过自己十二指肠的样子吗?哦。对了。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十二指肠呢,就在你的胃下面,再下边就是肠子了。这个东西长度只有半尺多一点儿,紧贴在你的肚子后壁上,是肠子里面长度最短、最粗也最为固定的.当然,我问你的原因其实是它也是一个人身体里面最深的地方,周围就是胆囊和胰腺。” 人类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嘴唇,似乎越来越愉快了:“啊。对了,还有一招。虽然有点很俗套的,你知道蜈蚣吧?这种小东西啊,拥有着出乎意料坚固的爪子,好几十只,而且是吃肉的……如果它进到了人的耳朵里,那么你猜会怎么样? “你住口住口住口住口!” 从来没有想到过,即使只是单纯的语言,也会让自己感受到这样的恐怖,内心的悸动就像是无数钢针,在身体中,在脑海里胡乱的刺戳,像是疼痛又不是疼痛,压紧每一根神经,榨取每一滴血液,让她不自觉的大叫! 身体骤然被拉近了他,人类的呼吸,温暖的喷在她的面孔上,但却让她闭上的眼睛再次瞪大了。 那个人的笑容,占据了整个的视线。 “啊,好像是忘了,这里不是外面,我也没办法弄得那么精细……所以很抱歉,大概还是要用那种比较老套的手段呢?” 老套的……是什么? “好痛!”她下意识的尖叫,因为感觉有什么东西已经侵入到了她的身体——粗暴的抵住她的桃源密境,分开那里丰腴而柔软的缝隙。 如果只是在片刻之前,她或者还会抵抗,会大声的嘲讽对方……不过是单纯的想到了那种下流事情的雄性,跟一只猴子又有什么分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那种嘲讽的心态却早就消失一空了,遍布在思维中的恐惧让她的瞳孔茫然扩展,一片朦胧中只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灵活的探进自己——没有润滑的皮肤摩擦着柔曱嫩的粘曱膜,带来微小却尖锐的疼痛,让她下意识的夹曱紧曱双腿! 可是这点微不足道的反抗却一下子就被粉碎。 人类的手几乎没有耗费什么力气就将她的腿一下子掰开了,然后一个膝盖横在她的腿曱间,于是无论她如何挣扎,也无法再次合拢,而那只按在她脖颈上的手微微一紧,就把她的尖叫咒骂全都封锁在了喉咙里。 只能听见他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没错,很痛,不过对于我来说,我重视的人如果受到了伤害,那么我心中的感觉,会更加的痛……所以,小亡灵呦,恭喜你,因为你玩的火终于烧到自己了?” 手指粗暴的进袭在一个指关节多一点的地方便已经完全受阻,狭窄紧密的花径用最大程度的抵抗将他压制在一层薄薄的阻碍之外,然而吸血鬼却在人类嘴角看到那扩展开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她张大了嘴巴,想要尖叫什么,但是却只能在喉咙里发出一串咯喀的轻响,甚至连身体的挣扎都被他揽住了腰肢的手臂给粉碎了。 等等,喉咙,腰肢,他的两只手……那么现在,抵住了自己的,那坚硬又散发着热量的是什么东西? 来不及思考。 凌锥型的尖端已经缓慢而坚定地撕扯开了那里,向内侵入,吸血鬼不由猛然吸气,娇小的身体向后猛烈的弯曲过去!尖利的指爪抓住他的肩头,拼命的试图躲开那种攒刺,可是这没有任何价值,因为他的手已经紧紧地箍住了吸血鬼的腰肢,让她不由自主的向下坐了下去! 唧唧…… 干涩的摩擦和柔曱嫩的粘曱膜被撕裂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在这一片安静中似乎无比响亮! 可怕的疼痛穿过了脊椎,送进脑海,几乎完全占据了那里,而就在那雷电劈击一般的痛苦里,吸血鬼小姐似乎忽然想到了——自己的行为不过是没有智慧的,胡乱向这无法战胜的对手挑衅,此刻,即使是血之猎场这个血族的最大秘术,也可能帮助她挽回什么荣誉……事实上与这个怪物面对时还在考虑‘荣誉’,本身就是一件异常愚蠢的事情!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她仰着脸,像是喘息一样张开嘴,但却只能吐出微弱的呻曱吟声,白皙的肌肤之下,脖子和脸庞上的肌肉都在绷紧抽曱搐,血色的眼泪从紧闭的眼睛里不住滚落。 杀了他,一定要杀死他,无论如何…… 意志正在不断嘶吼,想要宣曱泄那无比的屈辱……即使她还只是模糊的知道这究竟是在做什么。知道这不仅仅是伤害,更是屈辱,作为女性所能不能承受的最大的侮辱……。 吸血鬼伟大的受血之仪会带来一些小小的副作用,尤其是对于弱小的受体……她重生之前的记忆早就已经被剥夺一空,只是曾经模模糊糊地知道,那些活着的生物似乎都会做这样的事情,雄性和雌性,男人和女人…… 只是那并不能帮助她聚曱集不起与之相应的力量……她所有的力量,只够她双手抓着那个人的肩头,指关节因用曱力而凸出,但刀刃一样的指甲却只能在他那层单薄如油的银色能量上刮擦出细微的吱吱声,甚至连一点凹陷也没有造成。 何等强大的能量? 即使血之猎场已经封曱锁了他的心灵异能,甚至还会让他的灵魂受到无比的压曱迫,但是他的力量,却仍旧不是自己能够抗衡……被他紧紧曱抓曱住的双曱腿已经近乎麻木,无力地架在他的肘弯里,分开成无比羞耻的角度,让她光滑的小腿和脚丫翘得高高的,神秘之处完全张曱开。承受着那可怕的侵袭,而那东西每一次的活动,虽然都不算急促。却极为有力—— 他准确的掌握着前进与后退的力量,那东西冲开层层缠绕着的粘曱膜,每一下都撞到了她身曱体的最深处,还在继续把那里的血肉往腹腔深处挤曱压着,像铁锤一样压曱迫着她的内脏,让她觉得五曱脏曱六曱腑都像要从喉曱咙里蹦出来一样。 一次,又一次。于是逐渐清明神曱智,让她终于发出了一个嘶哑的惨叫尖声。 “才不过刚开始,怎么。这就受曱不曱了曱了?”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天旋地转,唯有那个人的嘲讽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谁会……受不了啊!你这个低曱劣的……畜曱生!” 她咒骂道,即使喉曱咙里像是被塞曱进了一把干沙。每一个声音震颤咽喉的时候都会带来更多的痛苦。她也要反驳……但这咒骂却只会让那个该下深渊的施曱暴者更加兴曱奋而已:“哦,那么就是开始感觉到舒服了?真不愧是吸血鬼,够淫曱荡的啊?” 吸血鬼和淫曱荡有什么关系? 而这种样子,又怎么可能会舒服?除非是把痛苦当成快乐的那一群疯子! 记忆中似乎真的有这样的存在,尤其是人类之中更多——她的同族偶尔的几次交流之中,似乎就提到过有不少愿意豢养一些提供血液的奴曱隶,而那些人成为血奴的原因就是贪恋被吸血时候的那种疼痛。 她本来以为那可能归功于血族天生魅惑的能力,但是现在看起来并不是—— 这个应该被雷电化为灰烬的人类正在对她做的事情。应该就是人类为了繁衍后代而做的,而据说他们对于这种事情。还有很多的互相矛盾的理解方式。除了将之作为繁衍后代的方法,还把它作为一种隐秘,一种禁忌,一种侮辱以及一种荣誉,一种享受,甚至沉溺其中…… 能够把这种痛苦的事情当作享受,人类,真的是一种卑贱又可怕的种族啊! 但是可悲的是,吸血鬼的身曱体与人类不同,拥有着强大的恢复力,所以当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身体确实是已经稍微有些适应了这种可怕的蹂曱躏——虽然一阵阵的疼痛还是从小腹里面不断的冲上脊椎,不过至少已经不再是那种令她头晕目眩的可怕刺痛,而是近乎麻木的膨曱胀感,干涩和撕曱裂感渐渐褪去,她的身曱体反射一样的缩紧,缠绕着那个巨大的桩子……甚至还可以感觉到那个凶曱恶而坚曱硬的东西上惊人的热度,好象要燃曱烧起来一样。 仇曱恨也正在燃曱烧,像是一道道火焰一样从她的心中滋生,似乎让她冰冷的亡灵之躯也变得灼曱热,那种深刻的屈辱,以及任由对方摆曱弄的无力感觉。 我会杀了你的,一定! “看来,你真的已经有点适应了……” 那个人的窃笑蓦然在心中响起:“不过,你真的以为,仅仅只是这样就可以结束了吗?真天真啊?” 你还能怎么样?这低劣的,好色的野兽,下等的短生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人类那些肮脏的交曱配手段也就只有这种活动,也跟动物没什么不同? 吸血鬼的意识在徒劳的反抗,但是事实很快就让她明白,她面前的这个人类,真的与那些常见的,只能用来给她提供食物的普通人类,有着太多的不同—— 下一瞬间,身体上特殊的感觉让她的心绪猛然崩得更紧……她嘶哑地尖叫,因为那个人的手指正在活动——抓曱住了她的臀曱瓣,手指在灵活的挤压着,揉曱捏着,带给她阵阵异样的疼痛,但是更加令她亡魂大冒的是,他的手指竟然逐渐滑曱进了臀曱瓣中间,那最羞*耻的深处! 在那细曱嫩的沟*壑里,那一朵小小的雏曱菊感受到指尖的碰曱触,像是逃避一样向内缩进。可是手指立刻就追逐上微小的距离,压住它,开始细微的画着圈,那种异样让吸血鬼小曱姐的身曱体立刻又完全绷紧! 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拼命的把腰曱肢猛地向前一拧。 然后那更加深入了身曱体的东西就让她猛地吸气,双眼翻白。 “呀……住。住手……”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的时间,或者不过是一瞬之后?她颤抖着细声尖叫…… “想住手?可以啊?” 人类笑道,但是却一刻不停的用双手的食指和中指按住那柔曱嫩的肉曱瓣。再向外扯开,让白腻得身曱体在怀中又下意识地挣扎颤曱动,从内到外地紧缩了起来,花*径里的肉曱瓣柔曱嫩地纠缠着他的分身,微凉的感觉无比的舒适,所以他稍微停止了征挞,让吸血鬼小曱姐能勉强得到一点儿喘息的空闲。 “不过。你以后可得乖乖听话才行。比如,把你的棺曱材交给我如何?我可以考虑帮你从万物归环那里把你那个什么契约取消掉……” 听话?你这个疯子,谁会听你的……“呀!” 喘息的时间就这样结束了。虽然他并没有再次开始那可怕的运曱动,但是却将所有的注意力完全曱集中到了手指上,灵巧而细微的活动,揉曱搓曱着。挖曱弄着。于是吸血鬼小曱姐顿时像是离水的鱼一样再次挣扎起来!“住手……快住手!”她尖曱叫着,可是换来的却是毫不留情的嘲讽冷笑。 “哦,真舒服呢,好像变得适应了一些?原来这里是你的敏感dai么?” 那是什么? 已经无暇思考了……巨大的东西坚曱硬灼曱热地亘在花*径里,即使是微小的活动也会带来可怕的胀痛,因此吸血鬼小姐只能拼命的缩紧身体来抵抗那从雏曱菊上传来的诡异感受,但是留给她的活动空间实在是太少,所以她的动作看起来就仿佛自动在活动着身曱体来迎合那个人类的侵*入! 这个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他根本就是一个僵尸。一个食人魔,一条曱狗或者一个劣等的恶魔……将他们完全混合在一起做成的怪物! “你……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己根本已经无法思考了。那从花*径,从整个小腹甚至是整个身曱体上迸发开的疼痛里,混合着一种莫名的刺曱激,随着疼痛的减弱,开始一点点的侵蚀着她的意识,她越是想要抵曱抗那种感觉就越鲜明,像是麻木,又像是痕痒…… “当我的奴曱隶。” “你休想!” “是吗?” 指尖已经悄然滑曱进了那朵幼曱嫩的菊曱蕾,撑开她,肌肉顽固的收缩着,像是咬住一样夹曱紧那指尖,可是刚才那一轮揉曱捏之后,那里已经不可免地放松,变得有些柔曱软曱了,所以他慢慢地又送进去了一点儿,开始在里面肆意的扭动。 “丝丝……”吸血鬼小姐发出痛苦的抽气声,紧曱咬着自己的下唇。那根该死的手指的每一次搅动,都像是一道电流透过她的身体,她打着哆嗦想要让自己更多的集中一些精神……但是显然,这很难做到,那根不断颤曱动的手指足以粉碎她所有的努力,她最终只能放弃地尖曱叫,带着抽泣和呜咽:“我……我知道了。你住手……快停下!” 她的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仿佛什么东西都被那种痛楚和说不出的屈辱一起烧尽了,她花了好一会儿才能开口说话: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没什么,一开始的时候想要让你解开施加在塞西莉亚,还有穆……嗯,我的儿子身上的法术禁锢。” 人类慢条斯理的说着,仅仅只是让手指停滞了活动,却仍旧塞在那紧缩的花朵里:“不过我现在知道,你的傲慢实在是让人头痛……你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恐惧是什么,所以,我得教教你。” 恐惧是一种心态,但是对于生物来说,一切的制约都源自于它,对于疼痛,对于孤独,对于死亡……种种恐惧构造出了所有契约法律的根本。 然而对于吸血鬼来说,他们的恐惧意念确实很淡薄。 即使是最低等的吸血鬼,在面对着人类的时候也会很傲慢,因为他们不可能被普通的方式杀死,低等血族还会畏惧阳光,但高等的血族就几乎百无禁忌,他们已经不会死亡,拥有着超凡自愈能力,即使被挫骨扬灰只要有一丝回到棺材里就能复活。所以他们自然有资格‘不恐惧’。 “如果我现在放你走了,或早或晚,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还会继续给我带来麻烦……所以,我改变了主意。你还是成为我的仆人比较合理。” 何等无耻的言论? 吸血鬼小姐稍微屏住了呼吸,身体里夹住的两样东西让疼痛和膨胀混合着,与屈辱一起变成灼热激烈的愤怒,但她却没有选择开口反驳。 精神已经可以慢慢集中,勉强压制住那感受,身体的力量也恢复了。那么也就代表着,自己有了反击的能力? 但绝对不能露出任何的破绽……否则必然功亏一篑——她摇了摇头,似乎是要甩掉脸上的血泪。但实际上,却是借此观察眼前的那个人——如果他仍旧可以看穿自己的思想,那么一切就都无从谈起。 看上去,似乎没有。 所以磨了磨牙齿。她提高了声音地尖笑:“奴曱隶?妄想!我是伟大的安洁莉娜?血魑?安塔利亚?海瑟薇……克里斯托公爵!怎么可能成为你这个卑贱的。下等的短命种的什么奴仆?呀!住手!” 体内怪异的蠕动让声音变调成尖叫,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叫声其实有一半是刻意的——因为决不能让他看到破绽……所以态度上必须要跟以前一样。 这样的伪装看来是奏效了,那个人的动作没有持续很久:“实际上,你现在并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力,而且,血族虽然很难杀死,但也并不等同于永生不死。或者,你要试试看你跟万物归环那个契约的脆弱程度吗?” “你……你以为你能威胁我?” “你现在的样子。需要威胁吗?” “你……你这个狡猾的下等生物!” 吸血鬼小姐的身体颤抖着,但那并非愤怒——她集着所有的力量,集中一点,不考虑任何后路,血之猎场的效果可以让她的力量极限地增加,即使是真正的神的化身无法承受这庞大的能量,集中在一点上,绝对可以保证一击就打穿这个下等短生种的头颅! 只要能够打中! 整个空间似乎都震动了一下…… 仅仅一震……便就此寂然。 吸血鬼小姐瞪大了眼睛。 不可置信的情绪让她的瞳孔扩展,眼神麻木地盯着那个人,准确的说,是他背后那一团血色的暗影——那是她聚集起来,足以轰杀以一条巨龙的血术。凝若实质的血浆构造出没有丝毫累赘地尖锐,丰沛的能量甚至让它散发仄仄光芒! 但这凶器却停滞了。 完全不再理会她意志的不断催促,仿佛已经失效,然而那个敌人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这血光就灵活的崩裂开来,精巧地分散成为无数细微的针……然后刺进了她的身体! 并不是全部,只是几十根细细的血针,但首先刺进的,却是那最为柔嫩的ru尖。 根本来不及考虑,他究竟是如何能够在这血之猎场里控制应该直属于吸血鬼的力量了,因为那纤细的针尖穿透血肉的一刹那,刺痛简直难以形容!剧痛让吸血鬼小姐的身子开始抖动起来,但她还没有来的及尖叫,第二根和第三根就接踵而至!同样刺穿了那娇小的ru头!强烈的撕裂感让她感觉自己下一瞬可能就要爆炸了……但接下来另外一侧,同时爆发的疼痛让她知道,刚才不过是个前奏。 然后,又是一根……选择的位置是如此的精巧,甚至让她无法昏迷,只能发出刺耳的惨叫和哭泣声,血泪脸庞流淌,身子鳗鱼样无意识地乱扭,脸孔因为紧绷而扭曲,嘴颤抖着一张一合。 但她依然拒绝屈服。 “答应的话,你就会轻松一点儿哦?” “啊……不!” 上气不接下气的惨叫声夹带着杂乱的喘息和咳嗽,似乎要把内脏都呕吐出来一样。但是倔强,或者是痛苦造成的混乱,让她仍然这样呐喊,于是,那个男人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文雅的手段对于你有点无用啊……” 这还叫做文雅的手段? 他只是在虚张声势还是……这样想着的时候,目光却捕捉到令她惊恐的一幕——血云翻滚着,在那个人身周流淌成为一股水流,环绕着他们,然后,那根曱插曱在她的身体里,令她痛苦不堪的手指已经被拔了出去。 那是可怕的预兆。 甚至没有等到她稍微放松,一种温润的液体就已经穿过了那刚刚合拢的地方,吸血鬼惊讶的五官扭曲着,杏眼圆睁——那种液体带着汩汩的响声流淌进她的肠dao,冲刷一样的刺激无比怪异!然后,柔软的器曱官就开始被不断扩展。随着她的喊声,小巧平滑的腹部开始慢慢鼓胀起来,一点点的……但很快就已经像是半只皮球,细白的皮肤绷紧了起来,隐约地,似乎都可以看见里面粉红色的光泽。 血神啊…… 某种情绪,超过了疼痛,超过了愤怒,占据了她的全部思绪,压制了她的所有理智。 让这一切结束吧! 一个声音在高喊着——只要能够结束,无论何等的代价,我都可以付出!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指尖已经悄然滑曱进了那朵幼曱嫩的菊曱蕾,撑开她,肌肉顽固的收缩着,像是咬住一样夹曱紧那指尖,可是刚才那一轮揉曱捏之后,那里已经不可免地放松,变得有些柔曱软曱了,所以他慢慢地又送进去了一点儿,开始在里面肆意的扭动。 “丝丝……”吸血鬼小姐发出痛苦的抽气声,紧曱咬着自己的下唇。那根该死的手指的每一次搅动,都像是一道电流透过她的身体,她打着哆嗦想要让自己更多的集中一些精神……但是显然,这很难做到,那根不断颤曱动的手指足以粉碎她所有的努力,她最终只能放弃地尖曱叫,带着抽泣和呜咽:“我……我知道了。你住手……快停下!” 她的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仿佛什么东西都被那种痛楚和说不出的屈辱一起烧尽了,她花了好一会儿才能开口说话: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没什么,一开始的时候想要让你解开施加在塞西莉亚,还有穆……嗯,我的儿子身上的法术禁锢。” 人类慢条斯理的说着,仅仅只是让手指停滞了活动,却仍旧塞在那紧缩的花朵里:“不过我现在知道,你的傲慢实在是让人头痛……你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恐惧是什么,所以,我得教教你。” 恐惧是一种心态,但是对于生物来说,一切的制约都源自于它,对于疼痛,对于孤独。对于死亡……种种恐惧构造出了所有契约法律的根本。 然而对于吸血鬼来说,他们的恐惧意念确实很淡薄。 即使是最低等的吸血鬼,在面对着人类的时候也会很傲慢。因为他们不可能被普通的方式杀死,低等血族还会畏惧阳光,但高等的血族就几乎百无禁忌,他们已经不会死亡,拥有着超凡自愈能力,即使被挫骨扬灰只要有一丝回到棺材里就能复活,所以他们自然有资格‘不恐惧’。 “如果我现在放你走了。或早或晚,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还会继续给我带来麻烦……所以。我改变了主意。你还是成为我的仆人比较合理。” 何等无耻的言论? 吸血鬼小姐稍微屏住了呼吸,身体里夹住的两样东西让疼痛和膨胀混合着,与屈辱一起变成灼热激烈的愤怒,但她却没有选择开口反驳。 精神已经可以慢慢集中。勉强压制住那感受。身体的力量也恢复了,那么也就代表着,自己有了反击的能力? 但绝对不能露出任何的破绽……否则必然功亏一篑——她摇了摇头,似乎是要甩掉脸上的血泪,但实际上,却是借此观察眼前的那个人——如果他仍旧可以看穿自己的思想,那么一切就都无从谈起。 看上去,似乎没有。 所以磨了磨牙齿。她提高了声音地尖笑:“奴曱隶?妄想!我是伟大的安洁莉娜?血魑?安塔利亚?海瑟薇……克里斯托公爵!怎么可能成为你这个卑贱的,下等的短命种的什么奴仆?呀!住手!” 体内怪异的蠕动让声音变调成尖叫。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叫声其实有一半是刻意的——因为决不能让他看到破绽……所以态度上必须要跟以前一样。 这样的伪装看来是奏效了,那个人的动作没有持续很久:“实际上,你现在并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力,而且,血族虽然很难杀死,但也并不等同于永生不死,或者,你要试试看你跟万物归环那个契约的脆弱程度吗?” “你……你以为你能威胁我?” “你现在的样子,需要威胁吗?” “你……你这个狡猾的下等生物!” 吸血鬼小姐的身体颤抖着,但那并非愤怒——她集着所有的力量,集中一点,不考虑任何后路,血之猎场的效果可以让她的力量极限地增加,即使是真正的神的化身无法承受这庞大的能量,集中在一点上,绝对可以保证一击就打穿这个下等短生种的头颅! 只要能够打中! 整个空间似乎都震动了一下…… 仅仅一震……便就此寂然。 吸血鬼小姐瞪大了眼睛。 不可置信的情绪让她的瞳孔扩展,眼神麻木地盯着那个人,准确的说,是他背后那一团血色的暗影——那是她聚集起来,足以轰杀以一条巨龙的血术。凝若实质的血浆构造出没有丝毫累赘地尖锐,丰沛的能量甚至让它散发仄仄光芒! 但这凶器却停滞了。 完全不再理会她意志的不断催促,仿佛已经失效,然而那个敌人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这血光就灵活的崩裂开来,精巧地分散成为无数细微的针……然后刺进了她的身体! 并不是全部,只是几十根细细的血针,但首先刺进的,却是那最为柔嫩的ru尖。 根本来不及考虑,他究竟是如何能够在这血之猎场里控制应该直属于吸血鬼的力量了,因为那纤细的针尖穿透血肉的一刹那,刺痛简直难以形容!剧痛让吸血鬼小姐的身子开始抖动起来,但她还没有来的及尖叫,第二根和第三根就接踵而至!同样刺穿了那娇小的ru头!强烈的撕裂感让她感觉自己下一瞬可能就要爆炸了……但接下来另外一侧,同时爆发的疼痛让她知道,刚才不过是个前奏。 然后,又是一根……选择的位置是如此的精巧,甚至让她无法昏迷,只能发出刺耳的惨叫和哭泣声,血泪脸庞流淌,身子鳗鱼样无意识地乱扭,脸孔因为紧绷而扭曲,嘴颤抖着一张一合。 但她依然拒绝屈服。 “答应的话,你就会轻松一点儿哦?” “啊……不!” 上气不接下气的惨叫声夹带着杂乱的喘息和咳嗽。似乎要把内脏都呕吐出来一样。但是倔强,或者是痛苦造成的混乱,让她仍然这样呐喊。于是,那个男人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文雅的手段对于你有点无用啊……” 这还叫做文雅的手段? 他只是在虚张声势还是……这样想着的时候,目光却捕捉到令她惊恐的一幕——血云翻滚着,在那个人身周流淌成为一股水流,环绕着他们,然后,那根曱插曱在她的身体里。令她痛苦不堪的手指已经被拔了出去。 那是可怕的预兆。 甚至没有等到她稍微放松,一种温润的液体就已经穿过了那刚刚合拢的地方,吸血鬼惊讶的五官扭曲着。杏眼圆睁——那种液体带着汩汩的响声流淌进她的肠dao,冲刷一样的刺激无比怪异!然后,柔软的器曱官就开始被不断扩展。随着她的喊声,小巧平滑的腹部开始慢慢鼓胀起来。一点点的……但很快就已经像是半只皮球。细白的皮肤绷紧了起来,隐约地,似乎都可以看见里面粉红色的光泽。 血神啊…… 某种情绪,超过了疼痛,超过了愤怒,占据了她的全部思绪,压制了她的所有理智。 让这一切结束吧! 一个声音在高喊着——只要能够结束,无论何等的代价。我都可以付出! 漫天的红雾慢慢收束,蒸发一般消散。最终爱德华的身影重新出现在萨满神殿中。他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注意到视线中,正从椅子上站起的艾莲娜,不由下意识的怔了怔。 “解决了?”女圣武士的目光在他身上稍停。她的语声平静,但是却让某人面孔发僵,稍停了片刻,才终于哈哈干笑了几声:“那个……啊,哈哈哈哈……是啊。嗯,你怎么来了?” “我好不容易哄着哈露依安静下来,然后听说塞西莉亚那里出了一点问题,然后就到这里来了。不过,那应该是血族的秘法吧,我的力量似乎不足以攻破它,但它也没有对外的攻击性,所以我就等待了你一下。”女圣武士皱起眉头,疑惑的目光在某人面孔上细微的红晕上停留:“很难解决?塞西莉亚她们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所以你就一直等着?好吧,没事没事……对我有信心也是很好的,其实这件事很容易,就是碰上了一点比较诡异东西,有点……热。” 心灵术士掩饰地打着哈哈,一个悄无声息的聚集,将他周围的空气搅动,吹散了一些细微的气味:“嗯,塞西莉亚不要紧的,只是这个吸血鬼捣乱,我马上就让她消除掉那个诅咒。” “它……是那个吸血鬼?” 圣武士的目光微转,轻咦了一声。 因为此刻,那位‘强大的’血族,克里斯托公爵小姐,早已经不是那个一身黑裙,桀骜不驯的少女,而是包裹在爱德华左手小臂上的一团——准确地说,那是一只仅仅抱住了他的前臂,浑身长着雪白绒毛的蝙蝠,就连收拢起的蝠翼上,那一层翼膜也是雪白的。用爪子抓住心灵术士的衣袖,把自己紧紧地缠绕在他手上,似乎打定主意要扮演一只无害的绒毛护臂,或者手套什么的。 应该说,这种伪装算是成功吧,至少艾莲娜就没有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她,而且在注意到之后,女圣武士的表现也有些出乎爱德华的意料——并不是抽剑出来试图一刀两断,而是走上前来,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个小东西头顶上的绒毛。 “你不怕么?哦,是不讨厌么?这东西?”爱德华抬起了手,把那个小东西送到她面前。但是毕竟心中还是感觉有些……奇妙。 虽然吸血鬼此刻的形象是一只蝙蝠,而且是全身银色毛发的,团成一团的样子。但是蝙蝠的形象似乎总是算不上讨喜的——尤其是对于女孩子来说。更何况,就算是改变了形态,这也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吸血鬼,而且还是公爵级别的,一位圣武士对她做出‘摸头’这样的举动来,可是从立场上有些难以解释。 如果突然掐住脖子拧断,或者还算是比较合理的行动。 “讨厌……或者说。其实是有点好奇吧。这小东西挺有趣,嗯,也是挺可爱的。这真是那个吸血鬼么?你把它驯服了?还是控制了?” 注意到爱德华微变的神色,艾莲娜轻轻一笑:“好吧,不管怎么说,我想你肯定是不会让我现在杀了她了,就像是那些萨满一样,而我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跟你争执,所以。只好让自己能够接受这个结果。” 圣武士的解释平静而温和,只是语气中却有种让心灵术士皱眉的无奈,所以扯了扯嘴角。他有些辩护似的解释:“嗯,这样说的话,其实这个小家伙也不那么凶恶,反正据我所知的的话。她对于鲜血的需要并不是很多。力量也不算强大,所以其实并不是那么……” “呀……吱!” 拙劣的维护还没有结束,吸血鬼小姐却骤然发出了一声尖叫,她猛地从一团绒毛里伸出嘴巴,一口咬向爱德华抚摸着他的手!那小小的嘴巴里两排细小的牙齿尖锐光洁,咬合时竟然发出了啪地一声脆响,幸好心灵术士的反应远比常人敏捷,在她仰头的刹那就已经缩回了手掌。才总算免去了断肢重续的麻烦。不过瞬间的一脸愕然,却换来了圣武士一阵嘻嘻的轻笑。 “看起来。她好像不怎么喜欢你啊?看她抓得这么紧,我本来还以为……” 喂,你关心的就只有这个啊? 爱德华摇了摇头,目光在圣武士甚少露出的轻颦浅笑上停留,不过一时间却也说不出什么—— 难道要跟她坦白,自己刚才实际上是去做了一场邪恶的强暴,为了达到目的还用上了针刺和浣*肠的全套sm系服务?而且不得不说,肠内压力增强的时候,确实是会让花径的粘膜更加紧缩,带来更高端的刺激,而且吸血鬼的身体恢复能力极高,又是亡灵,所以就算是灌入了至少七八升的液体,也只是把她撑得圆了一点,那圆圆的小肚子抚摸起来弹力非常好,光滑细致,实在是…… 他用力的摇了摇头,将这些污秽的记忆封印在思维深处……如果这些东西被艾莲娜知道了哪怕一点儿,恐怕也是个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了吧?圣武士小姐或者可以无奈地容忍他‘规劝’一个吸血鬼‘弃恶从善’,然而如果是这个过程——她恐怕除了想办法谋杀亲夫,或者就只有一死来寻求解脱了。 说实话,这种在心中浮起的愧疚,有那么一瞬说是灼烧也不为过。 想要达到目的的方法其实千千万万,就算是给予那位吸血鬼小姐恐惧的手段,一瞬间也能想到很多——就算是最近本的,爱德华大可以在掌握了那个空间的力量规则之后选择严刑逼供,真的让那位吸血鬼见识一下她自己的内脏结构,造成的效果大概也跟现在相差不了多少。而昨天才刚刚跟塞西莉亚盘肠大战之后的爱德华,从生理上也并不需要一场那样的宣泄。虽然那种肆虐的快感确实是一种享受,但却不是为了缓解**上的饥渴。 或者,应该是那个被称为‘血之猎场’的特殊法术造成的效果吧,那是亡灵所擅长的负能量侵蚀,可以将人类心中诸多的负面情绪以几何倍数地放大,堆积起来——只不过,不管是恐惧,忧伤或者愤怒疯狂,对于爱德华的心绪来说都无法构成充足的威胁,反倒是那些尚未平息的性*欲被扩张了起来,还有战斗之中那种凶猛的恶意……它们的混合导致了一种失控。 这固然可以说是那位吸血鬼小姐自作孽不可活,不过没有想到要去控制这情绪的自己,是不是也算得上是心灵不够稳固了? 或者正因为如此,强加在目标身上的恐惧显然已经超过了需要的量。 虽然说吸血鬼确实是很难被恐惧约束,但只要拥有智慧,没有什么存在会真正的无所畏惧……那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家伙们,实际上不过是没有真正的站在山崩里面而已。至于说这位可怜的公爵小姐……她或者不会害怕山崩,但是却很不幸的被卷入到了一场恒星塌缩的等级的灾难中。 她现在的表现,其实是动物的恐惧到达极点之后的本能反应——蜘蛛女郎系列的手段对于这只倒霉的小丫头来说不只是逼供,也是三观的一次重组,而她显然就此留下了什么心理创伤……甚至已经放弃了做人的可能,所以被圣武士碰触这件事情,恐怕对于她来说也已经完全不重要了吧? 但是这样一来,却又产生了些麻烦。 “把塞西莉亚身上的血术解开。然后,你做好准备,我会送你到那些萨满的坟墓里,你去把那片王权的碎片拿出来给我。” “吱吱……” “解开血术。” “吱吱……” “完全的逃避状态么?”心灵术士眉头皱起——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沙漏,但是那只白蝙蝠却一直就这样缠在他的手臂上,不管他在心灵之语中做出什么样的命令都无动于衷——并不是装相,她的思绪完全呈现出一种毫无意识的平静,似乎连判断力也逃到深层意识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沙漏,但是那只白蝙蝠却一直就这样缠在他的手臂上,不管他在心灵之语中做出什么样的命令都无动于衷——并不是装相,她的思绪完全呈现出一种毫无意识的平静,所有的理智消失无踪,似乎连判断力也逃到了意识的深层。 真麻烦。 “你到底对她干了什么?这小家伙好像吓得不轻,嗯,我是说,你居然把一个吸血鬼公爵吓成这样?我记得他们都是很有胆量的,有很多地方现在还会发生吸血鬼冲击神殿的事情呢?” 艾莲娜语声中带着细微的笑意,或者是因为在她记忆中,心灵术士几乎没有过什么失败,但是现在却对着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挤眉瞪眼,一脸无奈的神情 “是啊,就是因为那个,我才不得不下猛药啊……”爱德华叹了口气:“本来还觉得她能起点作用,帮忙拿个东西呢,这下没戏了。连下都下不来……” 他的语声顿了顿。 因为就在他说话的时候,那只白蝙蝠忽然松开了一直抓住他手腕的小爪子,嗖地一声扑向了艾莲娜,然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就此缠绕在上面了。 这是要干什么? 原本他还以为是圣武士身上正能量的气息让这位蝙蝠小姐生出了敌意,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那小东西缠上艾莲娜的手臂之后就扬起了小脑袋,红色的小眼睛盯着艾莲娜左看右看。最后伸出一只翅膀,用上面的小爪子在头顶挠啊挠的,抬头看看又低下头。抖了抖尖尖的耳朵…… 一个白绒球在手上拱来拱去的求抚摸,这种情况之下,似乎很少有人还能忍心拒绝,尤其是女孩子……所以艾莲娜不由被那萌态可掬的样子逗乐了,伸出手又在她的小脑袋上抚摸了几下,而这货却就坡下驴,直接就缠到圣武士的胳膊上去了。甚至连眼睛都闭了起来,类似老鼠的脸上露出一副‘舒服’的神情。 喂……你身为高等吸血鬼的节操呢? 爱德华又有点想叹气了。 作为对于大脑有着相当了解的心灵术士,他大概清楚那个吸血鬼到底怎么了——这种表现大约可以称之为应激综合症一类的。其实是动物的恐惧到达极点之后的本能反应——蜘蛛女郎系列的手段对于这只倒霉的小丫头来说不只是逼供,也是三观的一次重组,而她显然就此留下了什么心理创伤……甚至已经放弃了做人,不。是作为高等存在的可能性。把所有的理智都深深地埋藏了起来,只留下本能。所以被圣武士碰触这件事情,恐怕对于她来说也已经完全不重要了吧? 如果她是个普通生物,那么这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心灵术士对于灵魂方面问题的了解虽然不算是精深,可是治疗个交流障碍之类的还算手到擒来,但偏偏这货是个亡灵……而且还是个高等的亡灵。 对于吸血鬼,爱德华的了解并不很多。但通过这几张战斗,他也知道血族的身体实际上并非是完整的灵魂的居所。有点类似于巫妖——这种高等亡灵的灵魂都不是完全被放置在身体里的,所以方能近乎‘不死’,特别难以被摧毁。虽然相对完全犹如木偶远程操控的巫妖,吸血鬼留在身体内的灵魂成分实际上还比较多些,这也就是为什么爱德华可以通过心灵异能来给她灌输一些感知上的,以及读取她的思想的原因,不过如今她这一逃避,想要找到她的理智,恐怕就只有把她寄宿灵魂的棺材弄到才行了。 不过那玩意儿,八成是在万物归环的手里,或者至少也被他们间接操控,所以这位吸血鬼小姐才会听从他们的命令,甚至有点不死不休的意思。 可惜的是之前,爱德华本来几乎已经要掏出她的棺材所在的位置了,结果一时间没有掌握好度的问题,就在她把肚子里的‘液体’排空的时候,可能是刺激太强了些,她的状态就变成这样了。 “真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吸血鬼的原型呢,好像跟塔里克牧师教导我们的时候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轻轻抚摸着那小蝙蝠的脑袋,看着她象是个小动物一样眯着眼睛,艾莲娜轻声道:“我记得亡灵对于正能量完全无法承受,而且圣武士或者牧师仅凭你在就会让他们退避或者凶暴起来,但是这个小东西好像一点儿也不怕我,也并不凶暴啊?” “蝙蝠形态不过是吸血鬼用来逃命的东西,当然不怎么凶暴,他们应该还能变成狼,或者是雾气之类的东西。当然了其实你们这个……嗯,总之吸血鬼的能力都是跟寿命相当,真有这种能力的很少。” 爱德华的语声顿了顿——毕竟这个世界的吸血鬼跟他所知道的那些幻想种虽然有点类似,但也没验证过就完全一样,所以他那些不知道是不是错误的经验也未必能行。如果真的有那种拿着一身红风衣,有三百来万条命等级的家伙,估计就算他没枪,现在的爱德华也照样是打不过的:“不过不管外表怎么像萌货,你也得注意一点她还是个高等吸血鬼,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醒来的。” “这么说的话,我好想还是直接将她净化了比较合适一些。”艾莲娜道,不过显然这也只是说说而已——她的手指轻挠着小蝙蝠的下巴,而那小东西也伸出细细的舌头来舔着她的指尖,让她的笑容格外轻柔:“不过,没有她的配合的话,我们就不能拿到王权的碎片了吧?” “也不是,虽然手脚要麻烦一点,不过其实也就是个掩人耳目的事情。” 爱德华详细的解释道: “只不过除了萨满,墓地里面是不能有活人进入的。而萨满们只有在每年特定的日子里才能进去。这些似乎是由一个什么法阵做的封印,要想违背就要把法阵拆掉,那样的动静就很大了。所以。最简单的办法只能是放一个亡灵进去,拿了东西然后出来。如果她不能用,那么我就只好自己进去。” 王权碎片分散在多元宇宙的各个地方等待复活的机会,克鲁罗德这里有一块也不奇怪。不过这个东西似乎是在不知几百几千年前,被一个大萨满得到了的——或者是他得到之后借助其力量成了大萨满?但不管如何,他最终似乎是没能成功聚拢多少碎片,而这碎片也就被当做他的遗物。被放进了萨满们的墓地中了。 萨满们笃信死亡与灵魂之力,他们的墓地是建筑在一起的,而且理所当然地被视为圣地。不得随意进入。这也就是为何万物归环到现在也没得到那块碎片的原因,而爱德华虽然控制了所有掌权的四个大萨满,想要进入墓地,虽然比他们要容易得多。却也并不是完全肆无忌惮。 而且危险也还是有的。 心灵异能之中虽然没有亡灵学派。但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说,变成亡灵也不是什么很有难度的事情。只不过他并不喜欢这么做——萨满们本身就是擅长操控灵魂的施法者,而那个大墓地里聚集了成百上千年以来死亡的萨满们的尸体,若说里面没有一点儿变异的可能,恐怕就连萨满们自己都不相信。 另外里面可能还有不少用于防备闯入者的陷阱之类的玩意儿,因为年深日久,也无法全都知道了。而且依照规矩,萨满们至多只能够给他一些指点。但是却无法跟他一起进去,谁也不知道。到底进入到里面会碰上了什么事情。 “我觉得,其实你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抚摸着那小蝙蝠,艾莲娜沉吟了一下:“我们可以先回到你的城市里,然后再考虑王权碎片的问题的。只要联通了勃艮第和这里的话,你随时都可以有充足的人手可以帮忙吧?” 爱德华沉默。 如果调用了勃艮第的话,这种小事当然不算什么——卡特泽耶克也同样是亡灵,怎么说都比吸血鬼更靠谱一些,而以他现在的影响力,当然也可以立刻集合萨满神庙的力量通过传送阵回勃艮第去……两者连通,什么都可以解决。 但是之后呢? “我还是担心被发现。现在的力量……太单薄了些。”他简单的说道。 爱德华回到主物质位面的事情,虽然并非绝对的隐秘,但至少目前还没有流传开来——至少万物归环是不会主动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的。不过如果他回到勃艮第,那就未必了, 要知道如今在整个多元宇宙若论仇家最多的存在,恐怕要到头几名里面去找他的名字的,虽然魔法女神和法师之神如今都已经不在,但是暴风之神塔烙斯,知识之神西格玛,精灵一系的神祇加上蛛后罗丝,都是在爱德华手里吃过大大小小的亏的,这一帮神祇里面只要有几个得到了他如今的情况,一时想不开来找他的麻烦的话,那就是又一轮穷于应付的局面。 举世皆敌,或者拿来形容他现在的情况是最合适不过的。 艾莲娜沉默,刷子一样又浓又密的睫毛垂下去,微微颤动。 对于他的情况她当然知道的很多,即使不是全部,但也足够她判断出目前的局面,而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说出刚才的一番话来——无论如何,那座城市里聚集着的力量,应该可以在这种绝不乐观的局面中撑起一面屏障,可以让他得到一些安逸。 那种时刻需要绷紧神经,担忧着是不是会被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直接毁灭的感受,实在是太过于沉重——这是在进行了一次地狱之旅后,所有的种种经历在她心中留下的最为深刻的感受。即使她从未真正去承担过这种压力,但仅仅只是那种分担的忧虑就已经让她时不时地感觉到窒息……而眼前的那个人,却已经独自承担了这种压力很久,很久…… 如果可以的话。至少也应该让一些人来帮助他,分担这样的压迫才对。 但是她的心中,关于爱德华的种种了解也让她知道那答案。那个人,爱德华?文森特,是绝不会选择这样做的。 她微微抬起眼睑,注视着眼前那个人的脸……平凡,削瘦,有些缺乏血色的嘴角总是带着一点儿温和,又狡捷的笑意。只是如果相处日久。就会知道此刻他的笑容并非发自真心,而是为了安慰眼前的人。虽然这个人的行事方法完全不会受到任何的束缚,不管是正义。神祇,或者信仰……他总是自私地在其中攏取着能够被他所得到的东西,可是他的这种自私却并非局限在他本人的身上——在这‘自私’里面,他身边的人似乎总是可以排在他自己安危的前面。为了这些人。他似乎从来不在意以身犯险。 就像是自己…… 就像是塞西莉亚…… 但也并不只是局限于他身边的女孩子们。勃艮第那些前来投靠他的平民也同样是他不想要伤害的对象,即使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 “不用紧张。” 注意到女孩的沉默,爱德华轻笑道,伸手握住她的手:“关注着我的存在很多,如果他现在没有动手,那么自然有着什么顾忌,所以只要维持现状,或者只是单纯的找不到我。我想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只是我回到了勃艮第,他们说不定会炸了窝。所以我还是得做点准备。” 所谓的准备,自然就是王权的碎片。 “如果这个小家伙一直也恢复不了的话,你准备怎么拿到那东西?”艾莲娜微一摇头,暂时放开了那种忧虑:“那个萨满的墓穴里面是什么样子你应该是知道吧?” 爱德华微微一笑,弹了弹手指。 光线在他的面前聚拢游动,勾勒出一片微微散发着光泽幻象,倒立的角锥形状的墓穴缓缓旋转,半透明的墙壁里,层层的空间和通道都纤毫毕现,清清楚楚。 “如果那位至高大萨满的记忆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的话,他们的墓地是一座分成了六个层区的地下宫殿。分别安葬各个等级的萨满,但并不是什么迷宫,只是为了方面每隔几年进行的宗教仪式,墓地里有数条道路可供行动,唯一无巧不巧的或者就是,想要到达拥有王权碎片的那位大萨满所在的地方。没有一条是捷径。” 他轻声道,那淡蓝色的幻象里面就有一部分光泽改变成了绿色,勾勒出那些通道。但其中却些部分是鲜艳的红色。 “这里面有些魔法的陷阱,都不算大问题,问题就是也不知道他们的祖先发得哪门子风,把每一层之间的隔断都做成了一体型的魔法阵,支撑防护和除尘之类,所以想要传送和穿透都不行,只能走通道。偏偏则鬼东西的通道还是错层的,不走过中间的直道还过不去。如果不是有防护的话,我倒是真想给他用解离术穿出一个简易通道来。另外那封印也是个麻烦,如果它完全隔绝跟外面的联系的话,我就得以灵魂本体进到里面了。连分身都不行。” 艾莲娜看着那张微微旋动的立体地图,沉吟了片刻。“我还是觉得有些冒险,”她说:“你说过,你是要成为幽体状态进入其中吧?那样的话,如果王权的碎片想要强制与你结合,似乎太简单了。” “王权的话,倒是不用担心,因为这东西有个特点就是不到一定程度没有太多的力量,我上一次几乎完全聚合了它,潘铎瑞恩还是只能通过侵蚀我的办法来货的控制权。”爱德华道:“而且现在,如果只是潘铎瑞恩的话,他肯定也奈何不了我。” 这并不是吹牛……上一次与潘铎瑞恩的本体正面交手,他还从对方身上抢走了不少作为分身的灵魂,这一次就算是对方真的有所准备,爱德华一样可以压制住它,至不济逃跑还是有办法的。 艾莲娜又沉默了一会儿,她盯着男人脸上的微笑,目光微动,似乎在想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现在我好像是什么也帮不上你……只能是祝你一切小心。” “我知道,”爱德华说,然后笑了起来:“一旦发现不对,我会第一时间逃跑的。你看,我到现在还活着,不正是因为我最擅长这个嘛?不过是一群死人的鬼魂而已,你难道还担心他们能比神祇还要厉害?不过,其实你还是有些事情可以帮我做的啦,比方说,帮我……” 他轻轻靠过去,在女孩儿耳边说了句什么,让她的面孔一下子就嫣红起来。 “胡说八道!”她啐了一声:“谁会给你……” ------------------ “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一贯留有余地,如果说我不留余地的事情,那就只有一种,如果我知道有人要对我,或者我身边的人不利,那我自然是以牙还牙,而且尽可能的不会留下后患。除非我力有不逮。”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这并不是吹牛……上一次与潘铎瑞恩的本体正面交手,他还从对方身上抢走了不少作为分身的灵魂,这一次就算是对方真的有所准备,爱德华一样可以压制住它,至不济逃跑还是有办法的。 艾莲娜又沉默了一会儿,她盯着男人脸上的微笑,目光微动,似乎在想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现在我好像是什么也帮不上你……只能是祝你一切小心。” “我知道,”爱德华说,然后笑了起来:“一旦发现不对,我会第一时间逃跑的。你看,我到现在还活着,不正是因为我最擅长这个嘛?不过是一群死人的鬼魂而已,你难道还担心他们能比神祇还要厉害?不过,其实你还是有些事情可以帮我做的啦,比方说,帮我……” 他轻轻靠过去,在女孩儿耳边说了句什么,让她的面孔一下子就嫣红起来。 “胡说八道!”她啐了一声:“谁会给你……” “这个是奖励嘛,如果我安全从那里回来了,自然应该有点奖励的啊,这可是大事呢、而且,你以前不是也……” “总之,我绝对不要。”某人的笑容变得可恶起来,让女圣武士扭过头,把手也抽了回来,声音越来越低:“而且,你其实……你早就试过了吧?让她们去给你做不就好了?干嘛非要我来做?” “她们?她们是谁?” “你这个……”她深吸了一口气:“总之,塞西莉亚也好。或者谁都好,你让她们去干吧,我才不会做这种只为了让你舒服的事情。羞死人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也舒服就可以让我‘干’了嘛?那个简单啊,我会想办法的……” “才不是呢!”艾莲娜大嗔,随手在他肩头擂了几记粉拳:“对了,你不去看看塞西莉亚吗?虽然我看过,她的状态跟之前很类似,只是昏睡过去也应该很快就会苏醒。但是说不定有什么特别的诅咒呢?” “没关系。你不是都已经看过了吗?如果论及治疗能力,我可没法跟你比的,既然你说不要紧。那我就算看过了也不可能再找出更好的办法来了吧?” “你都没有试过,怎么会知道?再说,你的能力可比我强多了。” “哦,那样不是也挺好的。反正你也不是很喜欢她。如果她变成了睡美人……” “这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快点去!” “是。老婆大人……” 其实根本就用不着提醒,爱德华离开了那个‘血之猎场’的时候,就已经探查过了周遭的情况了、虽然如今他能够动用的神力数量远不如巅峰时期那样可以关注到周遭近百里的风吹草动,不过只要集中精神的话,周遭的几里内的细微情况还是瞒不住他的。更何况塞西莉亚就在隔壁的房间? 那位‘公爵小姐’的诅咒其实并不怎么高深,否则的话她也就不可能成了缠在艾莲娜手上卖萌的傻货了……她所谓的‘随时可以致人死地’的方法,是跟她自己的精神连接并控制的,可是现在她的灵魂已经龟缩起来。不知躲到哪里了,没有人激发。那个所谓的诅咒自然不会发动。 但是诅咒毕竟是诅咒,就算不受影响,,也不能就那样一直放着。 作为给予圣女的待遇,萨满神殿给塞西莉亚准备的房间远不是爱德华所住着的客房那么简朴,客厅,起居室,书房和卧室一应俱全,在这个开凿于山中的神殿里,这种程度的住所也是顶级的,不过此刻最外层的客厅已经坐了三个人,见到爱德华的到来,纷纷起身向他行礼。 “很抱歉,我们的守护出现了一些漏洞,敌人应该是依附在一个低阶萨满身上偷偷潜入进来的,因为这里还没有布置高等的神术法阵,所以我们没有发现他。我的领袖。”四个大萨满之中,身上装饰着一副鹿角的老者开口道:“不过,我们已经以神术替塞西莉亚公主殿下检查过,暂时没有任何问题。我的领袖。” 这位封号为白鹿的大萨满,说出的话有些僵硬和冷漠,但那其实正是支配术效果最好的证明——奴隶和主人之间唯有命令和执行,其余任何多余的东西都是在浪费时间,毫无意义。 “我们已经发布了命令,将这里布置成为一个新的防护法阵的节点,与整个神殿的防护结合,可以完全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我的领袖。”第二个,长袍胸口上带着模糊的狼头纹理的苍狼大萨满接口道。然后是那位袍子两肩装饰羽毛的女性,金雕大萨满:“开启祖陵的仪式已经开始准备,最迟在明天正午时分,我们就可以完成对于法阵的同调。我的领袖,而您需要的神术则可以在明天清晨祈祷之后准备完成。不过至高大萨满进入了专属于他的至高灵魂之室,我们暂时无法与之联系。我们也没有找出这个影响了塞西莉亚公主……圣女殿下的法术的解除方法,她暂时虽然处于无害的睡眠中,但是却几乎无法唤醒。” 爱德华微微点头。 这些准备,都是他预先下达的命令,但最重要的却是那位至高大萨满所准备的东西——爱德华命令他制作几个通神术的法术卷轴,然后休息以恢复神术施法能力。 顾名思义,通神术是用来与神交流的一种神术,不过这个五阶神术的限制很多。首先祭司只能向她信奉神祗提问,而得到的回答通常却只有含糊不清的‘是’、‘否’或者‘不清楚’。但是,这个答案并非一般的预言法术那样源自于魔网或者不清楚什么的力量,而是源自于神。只要信徒施展,它就可以打开一条与神祇直接联系的通道。 这就够了。 爱德华需要的,不过就是准确的联系到那位崇山之神的位置而已——上一次借助那只虎王化身时因为种种限制而只得到了相当模糊的信息。但却给了他这个清晰地思路。虽然单次的通神术可能或模糊不清,所以他准备动用大规模同时施展的多角定位法。至高大萨满五阶以上的神术位置很多,制作十卷以上的卷轴也并非难事,而且如果联通这十几次还是失败,他还可以命令他是用更高等的九阶神术神迹术来进一步增强。 当然那个强大的神术就是备选的选项了。 微微思忖着几个萨满的报告,爱德华来到塞西莉亚床前。 这位公主殿下和他的儿子相拥而眠,呼吸匀净。仿佛真的只是睡着了一样,但思维的触须卷动,爱德华已经注意到。她的思绪被限定在了一种非常缓慢的状态——类似睡眠却更单纯更安静,而尝试拨动那精神的努力却完全失败。 就像在拨动一块金属。 “跟她出现同样问题的人还有几个?” “五个,我的领袖。” “把他们带来。” 虽然这种看不出端倪的诅咒必定很难解决,但办法倒不是没有—— 爱德华与那位克里斯托公爵小姐战斗的时候。对于她使用的所谓‘血术’也做出了一番了解——直接读取灵魂的方式。否则他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地从那个‘血之猎场’中解脱,所以当几个同样昏睡着的萨满和士兵来到,他伸手按住艾莲娜手上的蝙蝠,随即一挥。 一层莹莹的血光在一个士兵身上亮起,刹那间已经化为他身上升腾的血雾,随即在爱德华手中聚拢成为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球! 而那个士兵颤抖了一下,就此坐起身来:“敌袭!咦?”他喊道,随即摆动视线:“你们……” 爱德华微微一笑。 只是那笑容刚刚出现。就僵硬在脸上——那个士兵随即咚地一声一头栽倒,抽搐了一下。就此死去! 效果显然相当不好……看来所谓的种族天赋,也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爱德华扫了一眼那个倒霉的家伙,发现他全身僵硬——在神力视野里,他所有的动脉血液竟然凝成了豆腐一般!唯有心脏还在疯狂的跳动,将所有还没有凝固的静脉血向着身体的各部分压去!于是不过一瞬,尸体已经猛然膨胀。浮肿不堪,最终噗地一声破裂开来! 这特么是凝血神爪么? 爱德华眉头大皱。 而就在这个同时,那只挂在艾莲娜手上,一直平静的小蝙蝠却猛然一声高叫,刺耳尖利得几近音鸣爆!而随着这声音一层血雾,便从剩余的几个人身上散发出来!速度奇快,甚至连爱德华都因为那尖嚎而微微一怔,没有来得及阻止! 视野中,六个鲜红的雪球在空中凝聚,将六个人身上的血雾点滴不剩地吞吸。爱德华的目光闪动,思维的触须刹那间已经凝聚成为无数细丝,将周遭的一切,团团包裹,包括那正在飞舞的红雾,血球,以及艾莲娜手上,那正张口尖叫的蝙蝠! 那看似纤细如絮的心灵触须,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神能的光泽熠熠生辉,甚至在空间中闪烁可见!只要爱德华动念的刹那,就可以重铸血脉,生化白骨,将这只吸血鬼搅成灰烬!亦不过是收拢的距离而已! 但最终,这光泽如薄雾般散去,与那落入蝙蝠口中的血色一起。因为那昏迷的几个人,已经先后如梦初醒般睁开了眼睛,一阵喧哗。 “我只是稍微说了一句她这种技能实在是太过凶狠了……” 这是艾莲娜做出的解答,也是……可能是这一切发生的唯一前提—— “再命令它点什么试试?”爱德华的目光落在那白色的蝙蝠身上,却注意到她两颗小小的老鼠眼滴溜乱转,谄媚地向圣武士小姐又探出了头,乱点一通在那里求抚摸。于是无奈地翻了翻眼睛,他问道。 而下一个瞬间,血雾在这小蝙蝠身周四散,七八枚尖利的血刺已经从中凝结,红光在空中拉扯出鲜艳的带子。竟然不是直刺而是从七八个方向冲向心灵术士的耳中,眼珠,颈侧和心口和后心! 当然。这样的进攻,对于爱德华而言不过是清风一阵,姿势不变,八个水晶构造的杯子已经被星界的物质凝聚成型,叮叮叮的几声脆响,将那血液的飞镖困锁其中,随即向内聚拢。血浆在水晶中心荡漾流淌,左冲右突,叮叮的铃音不绝于耳。但是却完全无法突破那一层薄薄的壁障。 这该死的玩意儿还真特么听话,不过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吐槽言辞在爱德华的心中升起,可是最终没有发出——血光闪动的刹那,塞西莉亚却忽然一声低喝。紫色的光带在她身周迸发。向着艾莲娜急袭而去! 啪啪啪! 这一次是沉闷的炸裂声穿透了清脆的铃音,艾莲娜手中一柄银色的十字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暗淡的月光,那五枚魔法飞弹的紫色球体,就纷纷在剑刃上炸裂了! “哎呀呀……抱歉,我还以为是有人偷袭爱德华,对不起对不起,是睡迷糊了……不过,大家都聚在这里做什么?出了什么事了?” 公主殿下怔怔地看了一眼身周的人群。继而爽朗一笑,只不过她半坐起的身体上。锦被滑落,衬衫的纽扣也松开了几个,露出其下健康的褐色柔光,让爱德华翻了翻白眼,一股力量随手拉过那衬衫,帮她给遮挡了起来。 “好了,没事了,你们都出去吧……”金鹰大萨满轻咳一声,带着所有人就此退出,也拖走了那具尸体,顺便清洁了环境,剩下一男二女在原地大眼瞪小眼。:“那个……艾莲娜阁下,我真不是故意的……”直到片刻之后,小心的观察着一脸凝重的圣武士,塞西莉亚才终于忍不住开口。 “没关系,请不要放在心上,这不是你的错,我只是……有些后悔而已。”艾莲娜微一摇头:“只是刚才的那位战士……如果我能稍微早一点发现如何控制这个吸血鬼的话,那么他就用不着死了。” “您可真是个好人。” 除了尴尬就没有别的情绪了是吧? 两个女人相视而笑,只是笑容无比勉强,然后各自转开目光,小心的不再想对,最后几乎不约而同地开始做些小动作,扭动身体,绞着手指,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的姿态让爱德华大摇其头,“你们饿不饿,我下碗面……不是,弄点啥东西给你们吃吧。” “哦,那倒是不用了,来人啊。” 在这个神殿里,自然是不可能有需要贵宾亲自动手整治饭菜的必要,不过随后的餐桌上,爱德华就只能大叫坑爹……这帮萨满巫师虽然地位尊崇,神殿中仆人众也是多,可是在食物上以及调理方式上的匮乏,简直已经到了令人咋舌的程度了。 烤鹿肉,烤羊排,配菜是一些浆果野菜和奶酪,比较让人惊讶的是竟然还有些河鱼,不过也是烤的,而且火候上似乎完全和肉类一样,结果就是鱼皮在嘴里咀嚼是坚韧得简直像是亚龙类,那些肉类倒是还算凑合,可是却又太过肥腻,没有多少香料的气息,刚端上来的时候那浓烈的腥膻味道差点把爱德华熏了个跟头。 不过相对的,塞西莉亚自己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她给自己切了几块肥腻得令爱德华都有点反胃的烤肉,和那些浆果以及野菜拌在一起,浇上蜂蜜和乳酪,还叉了一小块鱼,仔仔细细的挑去了刺,然后才注意到一口未动的爱德华,以及只是小心的挑着浆果的艾莲娜。 “不合胃口?” “这特么已经不是胃口的问题了……你把你的厨子叫来我跟他谈谈人生。还有,你以后给我完全停下这种食品的摄入,我可不想十年之后对着一个皮肤干燥粗糙的肥婆!” “青春不持久是很正常的吧?难道你现在已经开始嫌弃我了?不过不要紧,我不会经常出现在你面前的。” “根本不是那回事儿,你早晚被你这厨子毁了!” 教育厨子当然不可能成为话题,所以在浅尝了几口浆果的艾莲娜简短的介绍了这位公主殿下究竟遭遇了什么样的问题之后,整个餐桌上又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沉默中, ———— 虽然可以完全控制这只没脑子的白蝙蝠了,但是探索地下大墓穴的活儿,还是得爱德华自己来, 原因无他,这只该死的蝙蝠只听从艾莲娜一个人的命令,即使是艾莲娜命令它听从爱德华的命令,她也只会在那里歪着脑袋卖萌,至于说让她探索地下就更不用想了,它自己根本就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属于艾莲娜命令一下她就动一下的类型,除了攻击,守卫,停滞之外,根本就无法理解更复杂的命令,甚至是 “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一贯留有余地,如果说我不留余地的事情,那就只有一种,如果我知道有人要对我,或者我身边的人不利,那我自然是以牙还牙,”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无数的经验早已经告诉了人们,没事找事,通常是要付出很多代价的。 时间已经悄然地推移过了十个沙漏,但是爱德华却仍旧感觉自己的身体有那么一点儿乏力,至少腰肌是有点发酸……塞西莉亚这个狡猾的丫头似乎已经完全把变身当成了一种特殊的手段,兽化之后充沛的体力,恢复力以及那美妙而紧致的粘膜的挤压力,让爱德华应付起来也颇为吃力。 幸好今天的事情并不需要**的什么力量,而且疲劳之后充足的睡眠,可以让精神力得到极好的补充。无论反应速度还是对于的细微操控,都算是十分的得心应手的。所以身体上那一点点的劳累,爱德华并不十分在意——毕竟片刻之后,他的身体就会再次陷入沉眠的状态,得到足够的休息。 他挑起目光,注视着眼前那一片宏大的岩壁。 岩壁的周遭,层层魔法的光源正在亮起,勾勒出那苍灰色的平面,那是一片平整,但不甚光洁的岩层,如果配合上两侧雕琢着数个萨满形象的大柱,它看上去与萨满神殿中一些较为正式的场所的门扉并没有什么分别,只不过,它所在的位置,却已经是神殿之下很深的底层——甚至很有可能已经不再是萨满神殿的范围里了,因为从神殿中来到这里,一行人足足行走了半个多沙漏的时间,虽然没有使用空间类的法术,但也是用了一种接近奔跑的速度的。 “领袖。我们将开始开启这门扉的封印。”三名大萨满低声开口,随即便占据了这座门扉的正前以及两侧的三个方位,开始低声的颂唱着反复难明的咒语。 咒语在高大的空间里传递。折返……最终规划为一种诡异的嗡嗡声,一刹那间,竟然仿佛又数百人正在跟随着他们一起颂唱起来,震动那山壁,发出隆隆的响声, 爱德华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道山壁。因为他发现,以他如今的视觉能力,竟然完全无法透视到里面的情况。那岩壁之后,仿佛那里有一片吞噬一切光芒的黑气,将一切都笼罩其中。只是隐约可见旁边的石壁上有法阵的纹理——不同于一般的环形本影的法阵,这些法阵更加类似于萨满们使用的图腾。而且是以纵向排列的。无数非常细密的小符文拼凑成一个个较大的图腾样式,从苍狼白鹿到金雕还有其余的几个爱德华并不认识的符文…… 高度超过六十呎的山壁……从规模来说,足够判断出则个魔法阵所蕴涵的魔法力应该大得惊人……但是事实上,魔网的波动在这里却异常的微弱……似乎所有的能量都被那个巨大的,逐渐波动而浓稠起来的黑色影子给吞没其中了! 黑暗正在不住地波动着。 或者,那并不是纯正的黑暗,而是更为可怖的东西——一片冰冷而深邃的死亡。 心灵术士的瞳孔微微收缩,映照出那被周围翻滚着的。仿佛沥青或者啥什么其他东西的浓汁的平面……它由虚转实,在那巨大的山壁上开始蔓延开来。最终构造出一座椭圆形的……门。 或者,只是心中的习惯将之称之为门,洞穴,通道,管子……或者其他什么更加诡异的称呼才更适合这黑暗,他是深邃的,诡异的,像是在吸收着光线,可是又在喷发出一些什么东西——空气之中,从那黑暗里,似乎有着一层暗淡的光影正在缓缓的向外流动…… 那是一些淡淡的仿佛烟雾般的存在,却又凝而不散,布展开来,闪烁着,将这个高大的空间里的一切,都覆盖其中,虽然只不过就是一层细微的薄雾,却又在仿佛将魔法的光辉,甚至是整个洞窟内的色彩都吞噬下去,让视线中所有的一切都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黑白灰的暗淡。 负能量。 那是浓密的无法形容的死亡。 爱德华轻轻叹了口气——那震动了整个空间的吟诵声正在慢慢地停息,而那黑色的门扉也已经塑造完成了,深沉的幽影里,似乎能够看到一些混合着轮廓的晦暗,点点细微的闪光,在岩壁之中勾勒出了一道路径。 “领袖,门扉已经打开了。” 三个大萨满转身施礼,于是爱德华向前迈步——他的身体上,一层莹莹的光泽逐渐浓郁,而当第二部跨出的时候,这光泽就已经勾勒出了一个与他一无二致的身影, 地面上的石头慢慢凸起,构成一把宽阔的意志,而身穿黑色罩袍的人类缓缓坐在其中,微微垂首,似乎睡着。而那从他身体上脱出的光泽,则向前行走,在那黑色的洞穴钱停驻,他轻轻伸手,点上了那黑暗,于是一环环的涟漪,变从其上荡漾开来。 “果然,不接受分身啊……” 光芒构成的人影轻声叹息道。 如果能够让那只没脑子的白蝙蝠来干这件事就再好也不过了,但是很可惜,最后探索地下大墓穴的活儿,还是得爱德华自己来, 原因无他,这只该死的蝙蝠只听从艾莲娜一个人的命令,即使是艾莲娜命令它听从爱德华的命令,她也只会在那里歪着脑袋卖萌,至于说让她探索地下就更不用想了,它自己根本就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属于艾莲娜命令一下她就动一下的类型,除了攻击,守卫,停滞之外,根本就无法理解更复杂的命令, 感叹了一声,爱德华迈步走进了那一团黑暗。 …… 黑暗笼罩了视野中大部分的存在。 只有历代至高萨满能够进入的至高灵魂之室,被开凿在圣殿最中心的地方。不过,与它那蕴含着崇高与神秘的名字不同。这里实际上不过是一座三十呎方圆的空间,除了进入其中的门扉之外便一无所有,甚至没有一点光明…… 因为萨满们知道。唯有在一无所有的地方,灵魂方能得到沉淀,得到升华,得到拷问与忠诚。 然而在这深沉的黑暗中,却又有着一点光芒。 光芒源自于一张兽皮,一个个的符文正在其上闪烁,在一个呼吸之后便暗淡下去。但在那之前,却又会有两到三个新的符文变得明亮,映亮了其上一小片的空间。直到最后一个符文明灭。整张卷轴上的所有符文也随之明亮了一瞬,缤纷的光泽,勾勒出了至高大萨满苍老的面容。看着眼前的兽皮,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将之放在手边的一侧。那里此刻已经堆叠了十余张那样的东西。 为了领袖的意志! 他轻声道,目光中闪动着光辉,又抓起了一张兽皮。 老人的鼻翼翕张,沉重的喘息着,制作卷轴从来都不是如凡俗所想的那样只是单纯的绘画和书写,每一个符文里闪动的光芒,都是神能的碎屑,源自于他的灵魂。即使是对于一位大萨满。连续书写十几张的五阶神术的卷轴,也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他几乎可以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在咚咚地鼓动着额角。 他毫不在意,崇敬与兴奋在胸膛中燃烧,谷催着他老迈的心脏,那种灼热让他感觉自己已经回到了二十岁的时候,那样健壮,那样力量充足。那个时候,他曾经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在草原上游走,寻找一群魔化的野牛,并最终战胜了它们,用它们的牛角换来了他作为萨满的资格…… 思绪骤然断裂了。 兽皮上一个细微的结的触感让他猛然一惊!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因为兴奋而用上了太多的力量,这个小小的阻碍让符文的笔划在此弯了一弯!于是这张几近完成的卷轴就此闪动起了一片彩光! 于是大萨满毫不犹豫的将那东西抛开,看着它在外墙上轰然炸裂,光芒大作! 真是老了。 老人微摇了摇头,这失误像是一片冰块塞进他的热诚,让那里冷却了很多,他叹了一口气看着那升腾起来的光芒毫无意义的转动着,缠绕到他的身上,但随即便颓然泯灭了。然后伸手去抓下一张兽皮。 可是动作却停顿了下来。 他僵硬着……层层的光晕从他身体上慢慢扩展,而那大张着的,浑浊的眼中,一点微弱的银色消退了下去。于是这个老人猛然仿佛在睡梦中苏醒一样长长地吸气,然后才茫然地晃动了一下脑袋。 他听见了一个声音 “你遇到了他?” 那是一个很低沉的声音,但是很温和。 只是在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大萨满已经如遭雷亟般颤抖起来。 那是丛山之神的声音! 他很肯定,因为随着那声音,唯有神明拥有的威严也在刹那间降临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那无比深沉的威严包裹着他的灵魂,让他仿佛沉入到了最深的地底,就像他曾经几十次体验过的,神喻降临时那样。 然而,却没有没有一次如现在这样,他听到了声音。 神明们对于凡俗的恩赐,从来不是在于感情……萨满们虽然自称为‘神的从者’,但事实上,他们与崇山之神的关系,却远比人类之中主人和奴隶之间的关系还要更淡薄,即使是身为至高大萨满,每一次得到的神谕也不过是一种意念而已,只是明确的告知他要做什么,如何做……侍奉崇山之神这八十四年的时光之中,他也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听到这位神明的声音…… 神恩如海,无需揣测更不容质疑。 然而,即使这个疑问是如此清晰,明确,大萨满却发现自己无从回答,他无法揣测神明在问的问题究竟是什么意思——遇到了谁? 而显然,神明也没有兴趣听到他的回答。 他的脑海里,所有的记忆都在不断的流淌,被翻阅……最终他终于明了那个疑问的意思……那个人!那个他刚刚还在称之为‘领袖’并且狂热地想要为之效忠,并且得到赞誉的人。那个年轻的外乡人,那个命令他在这里制造通神术的卷轴的人,那个…… 控制了他的人。 至高大萨满感觉自己的心跳在这一瞬已经完全停止了。他几乎无法现象自己究竟做出了什么样的愚蠢事情——那个人肯定是使用了某种法术控制了自己,而自己就这样想是一个木偶一样地被操纵了! 他心头涌上了一阵羞愧,然后被强烈的愤怒取代,但很快,所有的一切就都被恐惧所包围了。 作为崇山之神在大地上的代言者,神明最为忠诚的仆人,竟然被一个人类迷惑了心智而做出了诸多逾越之举。甚至还命令开启了祖先陵寝的大门……这已经不止是可笑,是愚蠢,是悲哀。也是无法饶恕的罪行! “我……” 他张了张嘴,一瞬间发现自己几乎只能以死谢罪,可是却又发现如果就此死亡了反而会引发更大的灾祸——那个人类可能……不,此刻一定已经进入了祖先的陵寝里。如果不尽快阻止他的行动。那么无疑是对于神明更为巨大的亵渎! 要怎么说? 老迈的脑浆正在沸腾翻滚,可是这种活动,却只会让他的语言更加散乱,他只能五体投地的跪倒在地,趴伏着,却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他回来了啊……” 又有一个声音,在轻轻的感叹。 大萨满伏跪在地下的身体又动了动,因为这一次。他听到的是另外的一种声音……不再是雄浑低沉的男声,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温婉而清晰,犹如泉水叮咚。让大萨满惊讶,但这惊讶随即就消失了,因为仅仅只是听着这个声音,就会让人全身充溢着一种舒适的感受,仿佛正身处一片夏日午后草地之上,沐浴着温暖的阳光。 神的化身无数,所以不管是男或者女,都没有什么值得质疑的。 可是接下来,又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声音。 “真是阴魂不散……这个该死的家伙!他为什么还活着?” 这也同样是个女人的声音,即使是在凶恶的咒骂,也同样清晰而婉转,但那声音里却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冷漠,让听到它的人都心中发凉,那不是冰冻一样刺骨的寒冷,而只是一种沉郁,就像是周围这密布的黑暗一样! “你没有见到过这个人,你只知道你被控制了,你要听他的话,不过现在,你必须马上到那座陵墓去。明白了吗?然后,随时准备听从我们的命令。” 这一次,又是另外的一个不同的女性的声音,只是相比于之前的几个,她带着更加深沉的威严,让萨满几乎无法呼吸。 “是的,我的陛下。” 他站起身,深深地呼吸了几次,将心中的震惊和疑惑都送出脑袋,然后推门而出,只留下逐渐暗淡,沉入黑暗之中的空间。 …… 黑暗之中的空间,与设想之中的不大相同。 爱德华轻微地眯着眼睛,扫视着视野中的一切。 对于他而言,这一片深邃的漆黑,与正午的阳光之下,也没有多少区别。光线在他的瞳孔中勾勒出棱角分明的线条——两侧石壁上,层叠的一尺高,两尺宽的空洞里,放置着用麻布包裹,灰黑色的东西。沿着地面上打磨平滑的甬道,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只是每一个空洞里,都有或多或少的,细微的灰色光泽。 阵阵阴风盘旋着,在空洞之中发出簌簌的声响,偶尔拨动着那些沉沦进黑暗的被包裹的形体,腐烂已经缓慢地破开了这些精致的仿制品,露出其下干涸如木的死体,斑驳、褐黄色的骨骸随着前进,无声地展示着岁月对于残留的盘剥,唯有那些魔法物品缓慢闪动的光泽,容后来者们想象他们生前曾经享有的荣耀。 但时光如水,曾经的辉煌也无从逃过死亡与毁灭的规则。 目光越过那在视野中明暗闪动的光影,爱德华发现自己忽然有些不适。 他当然不会害怕那些没有灵魂的尸体,只是如今,他的行动实在是有些太慢了。虽然作为幽体的特性让飞行成为了一种本能,速度却受到了相当的影响,一段长度不过三百尺左右的甬道,却足足耗费了他接近半分钟的时间。虽然并不是全力,但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很不适应的,更何况周围的沉郁,会放大心中那种沮丧和失败的感觉 或者算得上幸运的,只有那依旧安静的甬道。 从大萨满们的记忆中得到的资料没有丝毫的错漏,而地面上魔力的纹路,几乎就像明灯一样清晰,所以他就这样慢慢地飘过一处处通道,直到下到第五层的时候,也仍旧没有碰到半点的风波。 目标已经很近了。 萨满们的陵墓,只有能够施展三阶神术,正式取得了萨满资格的萨满才有资格在此安葬,到大萨满的等级的最后一程,也不过就是第六层罢了,而随着等级的提高,墓地的规模也在不断减少——当飞下了第五层的阶梯,一道厚重的巨大门扉,在最终通道的尽头,已经清晰可见。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地面上的石头慢慢凸起,构成一把宽阔的意志,而身穿黑色罩袍的人类缓缓坐在其中,微微垂首,似乎睡着。而那从他身体上脱出的光泽,则向前行走,在那黑色的洞穴钱停驻,他轻轻伸手,点上了那黑暗,于是一环环的涟漪,变从其上荡漾开来。 “果然,不接受分身啊……” 光芒构成的人影轻声叹息道。 如果能够让那只没脑子的白蝙蝠来干这件事就再好也不过了,但是很可惜,最后探索地下大墓穴的活儿,还是得爱德华自己来, 原因无他,这只该死的蝙蝠只听从艾莲娜一个人的命令,即使是艾莲娜命令它听从爱德华的命令,她也只会在那里歪着脑袋卖萌,至于说让她探索地下就更不用想了,它自己根本就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属于艾莲娜命令一下她就动一下的类型,除了攻击,守卫,停滞之外,根本就无法理解更复杂的命令, 感叹了一声,爱德华迈步走进了那一团黑暗。 …… 黑暗笼罩了视野中大部分的存在。 只有历代至高萨满能够进入的至高灵魂之室,被开凿在圣殿最中心的地方。不过,与它那蕴含着崇高与神秘的名字不同,这里实际上不过是一座三十呎方圆的空间,除了进入其中的门扉之外便一无所有,甚至没有一点光明…… 因为萨满们知道,唯有在一无所有的地方。灵魂方能得到沉淀,得到升华,得到拷问与忠诚。 然而在这深沉的黑暗中。却又有着一点光芒。 光芒源自于一张兽皮,一个个的符文正在其上闪烁,在一个呼吸之后便暗淡下去,但在那之前,却又会有两到三个新的符文变得明亮,映亮了其上一小片的空间。直到最后一个符文明灭,整张卷轴上的所有符文也随之明亮了一瞬。缤纷的光泽,勾勒出了至高大萨满苍老的面容。看着眼前的兽皮,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将之放在手边的一侧,那里此刻已经堆叠了十余张那样的东西。 为了领袖的意志! 他轻声道,目光中闪动着光辉,又抓起了一张兽皮。 老人的鼻翼翕张。沉重的喘息着。制作卷轴从来都不是如凡俗所想的那样只是单纯的绘画和书写,每一个符文里闪动的光芒,都是神能的碎屑,源自于他的灵魂。即使是对于一位大萨满,连续书写十几张的五阶神术的卷轴,也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他几乎可以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在咚咚地鼓动着额角。 他毫不在意。崇敬与兴奋在胸膛中燃烧,谷催着他老迈的心脏。那种灼热让他感觉自己已经回到了二十岁的时候,那样健壮,那样力量充足。那个时候,他曾经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在草原上游走,寻找一群魔化的野牛,并最终战胜了它们,用它们的牛角换来了他作为萨满的资格…… 思绪骤然断裂了。 兽皮上一个细微的结的触感让他猛然一惊!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因为兴奋而用上了太多的力量,这个小小的阻碍让符文的笔划在此弯了一弯!于是这张几近完成的卷轴就此闪动起了一片彩光! 于是大萨满毫不犹豫的将那东西抛开,看着它在外墙上轰然炸裂,光芒大作! 真是老了。 老人微摇了摇头,这失误像是一片冰块塞进他的热诚,让那里冷却了很多,他叹了一口气看着那升腾起来的光芒毫无意义的转动着,缠绕到他的身上,但随即便颓然泯灭了。然后伸手去抓下一张兽皮。 可是动作却停顿了下来。 他僵硬着……层层的光晕从他身体上慢慢扩展,而那大张着的,浑浊的眼中,一点微弱的银色消退了下去。于是这个老人猛然仿佛在睡梦中苏醒一样长长地吸气,然后才茫然地晃动了一下脑袋。 他听见了一个声音 “你遇到了他?” 那是一个很低沉的声音,但是很温和。 只是在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大萨满已经如遭雷亟般颤抖起来。 那是丛山之神的声音! 他很肯定,因为随着那声音,唯有神明拥有的威严也在刹那间降临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那无比深沉的威严包裹着他的灵魂,让他仿佛沉入到了最深的地底,就像他曾经几十次体验过的,神喻降临时那样。 然而,却没有没有一次如现在这样,他听到了声音。 神明们对于凡俗的恩赐,从来不是在于感情……萨满们虽然自称为‘神的从者’,但事实上,他们与崇山之神的关系,却远比人类之中主人和奴隶之间的关系还要更淡薄,即使是身为至高大萨满,每一次得到的神谕也不过是一种意念而已,只是明确的告知他要做什么,如何做……侍奉崇山之神这八十四年的时光之中,他也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听到这位神明的声音…… 神恩如海,无需揣测更不容质疑。 然而,即使这个疑问是如此清晰,明确,大萨满却发现自己无从回答,他无法揣测神明在问的问题究竟是什么意思——遇到了谁? 而显然,神明也没有兴趣听到他的回答。 他的脑海里,所有的记忆都在不断的流淌,被翻阅……最终他终于明了那个疑问的意思……那个人!那个他刚刚还在称之为‘领袖’并且狂热地想要为之效忠,并且得到赞誉的人,那个年轻的外乡人,那个命令他在这里制造通神术的卷轴的人,那个…… 控制了他的人。 至高大萨满感觉自己的心跳在这一瞬已经完全停止了,他几乎无法现象自己究竟做出了什么样的愚蠢事情——那个人肯定是使用了某种法术控制了自己。而自己就这样想是一个木偶一样地被操纵了! 他心头涌上了一阵羞愧,然后被强烈的愤怒取代,但很快。所有的一切就都被恐惧所包围了。 作为崇山之神在大地上的代言者,神明最为忠诚的仆人,竟然被一个人类迷惑了心智而做出了诸多逾越之举,甚至还命令开启了祖先陵寝的大门……这已经不止是可笑,是愚蠢,是悲哀,也是无法饶恕的罪行! “我……” 他张了张嘴。一瞬间发现自己几乎只能以死谢罪,可是却又发现如果就此死亡了反而会引发更大的灾祸——那个人类可能……不,此刻一定已经进入了祖先的陵寝里。如果不尽快阻止他的行动,那么无疑是对于神明更为巨大的亵渎! 要怎么说? 老迈的脑浆正在沸腾翻滚,可是这种活动,却只会让他的语言更加散乱。他只能五体投地的跪倒在地。趴伏着,却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他回来了啊……” 又有一个声音,在轻轻的感叹。 大萨满伏跪在地下的身体又动了动,因为这一次,他听到的是另外的一种声音……不再是雄浑低沉的男声,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温婉而清晰,犹如泉水叮咚。让大萨满惊讶。但这惊讶随即就消失了,因为仅仅只是听着这个声音。就会让人全身充溢着一种舒适的感受,仿佛正身处一片夏日午后草地之上,沐浴着温暖的阳光。 神的化身无数,所以不管是男或者女,都没有什么值得质疑的。 可是接下来,又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声音。 “真是阴魂不散……这个该死的家伙!他为什么还活着?” 这也同样是个女人的声音,即使是在凶恶的咒骂,也同样清晰而婉转,但那声音里却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冷漠,让听到它的人都心中发凉,那不是冰冻一样刺骨的寒冷,而只是一种沉郁,就像是周围这密布的黑暗一样! “你没有见到过这个人,你只知道你被控制了,你要听他的话,不过现在,你必须马上到那座陵墓去。明白了吗?然后,随时准备听从我们的命令。” 这一次,又是另外的一个不同的女性的声音,只是相比于之前的几个,她带着更加深沉的威严,让萨满几乎无法呼吸。 “是的,我的陛下。” 他站起身,深深地呼吸了几次,将心中的震惊和疑惑都送出脑袋,然后推门而出,只留下逐渐暗淡,沉入黑暗之中的空间。 …… 黑暗之中的空间,与设想之中的不大相同。 爱德华轻微地眯着眼睛,扫视着视野中的一切。 对于他而言,这一片深邃的漆黑,与正午的阳光之下,也没有多少区别。光线在他的瞳孔中勾勒出棱角分明的线条——两侧石壁上,层叠的一尺高,两尺宽的空洞里,放置着用麻布包裹,灰黑色的东西。沿着地面上打磨平滑的甬道,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只是每一个空洞里,都有或多或少的,细微的灰色光泽。 阵阵阴风盘旋着,在空洞之中发出簌簌的声响,偶尔拨动着那些沉沦进黑暗的被包裹的形体,腐烂已经缓慢地破开了这些精致的仿制品,露出其下干涸如木的死体,斑驳、褐黄色的骨骸随着前进,无声地展示着岁月对于残留的盘剥,唯有那些魔法物品缓慢闪动的光泽,容后来者们想象他们生前曾经享有的荣耀。 但时光如水,曾经的辉煌也无从逃过死亡与毁灭的规则。 目光越过那在视野中明暗闪动的光影,爱德华发现自己忽然有些不适。 他当然不会害怕那些没有灵魂的尸体,只是如今,他的行动实在是有些太慢了。虽然作为幽体的特性让飞行成为了一种本能,速度却受到了相当的影响,一段长度不过三百尺左右的甬道,却足足耗费了他接近半分钟的时间。虽然并不是全力,但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很不适应的,更何况周围的沉郁,会放大心中那种沮丧和失败的感觉 或者算得上幸运的。只有那依旧安静的甬道。 从大萨满们的记忆中得到的资料没有丝毫的错漏,而地面上魔力的纹路,几乎就像明灯一样清晰。所以他就这样慢慢地飘过一处处通道,直到下到第五层的时候,也仍旧没有碰到半点的风波。 目标已经很近了。 萨满们的陵墓,只有能够施展三阶神术,正式取得了萨满资格的萨满才有资格在此安葬,到大萨满的等级的最后一程,也不过就是第六层罢了。而随着等级的提高,墓地的规模也在不断减少——当飞下了第五层的阶梯,一道厚重的巨大门扉。在最终通道的尽头,已经清晰可见。 通道的尽头,有一排向下的阶梯,而在那尽头的大门之前。其实已经可以算作是一间较小的大厅。而与周遭那些雕琢精细,但仍旧呈现出岩石本色的高等萨满们的陵墓不同,这座大门之前的一切,都是完全由一种深黑色,透着半透明晶莹光泽的岩石构成。目光与之接触时,它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压迫。从那宏伟之上扑面而来,虽然它们已经在此静立了数百甚至上千年,但正是这种历史的厚重感觉。形成了让人难以喘息的感受。 爱德华不由微微赞叹。 那是烟石英,因为负能量会在其中形成烟雾状的黑色丝絮而得名。而这种宝石之中的极品被称为墨玉,被亡灵派系的法师们视作宝贵的增幅宝石,不仅最为亲和灵魂,而且只要有一块,就可以大幅度的提升一些亡灵法术道具,甚至是卷轴之中的魔法的威力。 而眼前这一块烟石英,恐怕已经足够将几十个一环法术给增幅成为七八环的了。 他定了定神,缓缓的向前飘过去,目光却并没有在那一扇巨大的,雕刻着无数人物的门扉上停留,只是盯着通道里,那一片漆黑而光洁的地表,在那里,大约三尺方圆的三个符号并列着,正在闪烁着细微的光泽,但是他们的周围,却又拱列了无数的线条——那是法阵的中心能量,与它们联系的通道。 当人类的灵魂缓缓划过一个符文的上空时,门扉之上,一个个石像的眼睛,开始逐一闪动起光泽! “你的名字……” 那是一种若有若无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直接沟通着人类的灵魂,如果只是普通的凡俗,甚至是法师牧师,或者都会被这种直接贯入脑海的轰鸣所震撼,但是对于心灵术士而言,那不过就是稍微有些刺耳的灵波,“金雕。”他吐出一口并不可能吐出的气息,用一种不同于通用语,悠长得近似咏唱的言辞说。 那是萨满们使用的克鲁罗德人的古代颂歌,是苍狼白鹿与金雕,他们的祖先所遗留下来的,能够表达的意义相当稀少,但是此刻,用来验证身份的时候,却只能如此选择。 爱德华当然并不是那位金雕大萨满,然而这座古墓也同样无法理解他究竟是什么,它只会感受到,那属于金雕的符文上的能量,正在以最为正确的方式连通到通道前方,注入大门的魔力的轨迹——那是每一代大萨满们所掌控的秘法才能起到的效果,不过对于爱德华而言,只不过是一种能量的直接配对罢了,对于连神能等可以操纵的心灵触须,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巨大的门扉在能量的冲击之间,缓缓的颤抖起来,无数灰尘从中散落,而那巨门则随之缓缓开启。 震动很快便已经停滞了,因为开启的,仅有一道缝隙而已。要完全开启它,需要的是三位大萨满的合作,让能量源源不绝——然而对于现在的爱德华而言,那毫无意义,只要开启了那能量的护盾,就已经足够作为灵体的他穿过! 门扉之内,是一片闪动的光。 目光之中的刹那,明亮的耀斑瞬间分散了,七彩的颜色冲淡了那无数的黑暗……就像打翻了的调色板,所有颜色在活跃地散逸,带着生命般的气在视野中流动,迫不及待地与其他颜色交融,于是在爱德华的眼底,不同的色彩极限扩展开来的颜色构成了几乎是空间般的存在。 最终颜色渲染出一幅幅画卷, 这是真的吗? 精神中不觉发出这样的疑问,因为眼前的一切,似乎已经与转瞬之前完全不同了——墓玉构造的黑暗,巨大的门扉,身后的陵寝……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开启的大门,就像是一座跨越了空间的法阵,将一切的一切都转移到了另外的位面。 这是一个生机勃勃地世界。 光芒从无数的叶片中洒落,季风吹过树梢,千奇百怪的枝藤叶蔓宛如一体。涌潮般起伏…… 未开化的洪荒悄然展示着古老而又野性的神秘,而那在视野中相连的苍翠,让人竟然生出悠悠天地。古今来者的苍凉感,犹若登高临远地震撼与怅然……而一切都仿佛似曾相识……似曾相识。 精神平静而冷漠……仿佛处在半迷离的状态之下,爱德华扫视着周遭,感受着那个独立的空间。 半位面?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今日喝多了,手吗脚软,码字无力,所以这些字数也只能先欠下,明日再补,幸好还有一点儿约三千…… 十分抱歉……叩首百拜 这座大门之前的一切,都是完全由一种深黑色,透着半透明晶莹光泽的岩石构成。目光与之接触时,它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压迫。从那宏伟之上扑面而来,虽然它们已经在此静立了数百甚至上千年,但正是这种历史的厚重感觉,形成了让人难以喘息的感受。 爱德华不由微微赞叹。 那是烟石英,因为负能量会在其中形成烟雾状的黑色丝絮而得名,而其中的极品称为墨玉,被亡灵派系的法师们视作宝贵的增幅宝石,不仅最为亲和灵魂,而且只要有一块,就可以大幅度的提升一些亡灵法术道具,甚至是卷轴之中的魔法的威力。 而眼前这一块烟石英,恐怕已经足够将几十个一环法术给增幅成为七八环的了。 他定了定神,缓缓的向前飘过去,目光却并没有在那一扇巨大的,雕刻着无数人物的门扉上停留,只是盯着通道里,那一片漆黑而光洁的地表,在那里,大约三尺方圆的三个符号并列着,正在闪烁着细微的光泽,但是他们的周围,却又拱列了无数的线条——那是法阵的中心能量,与它们联系的通道。 当人类的灵魂缓缓划过一个符文的上空时,门扉之上。一个个石像的眼睛,开始逐一闪动起光泽! “你的名字……” 那是一种若有若无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直接沟通着人类的灵魂,如果只是普通的凡俗,甚至是法师牧师,或者都会被这种直接贯入脑海的轰鸣所震撼,但是对于心灵术士而言,那不过就是稍微有些刺耳的灵波,“金雕。”他吐出一口并不可能吐出的气息。用一种不同于通用语,悠长得近似咏唱的言辞说。 那是萨满们使用的克鲁罗德人的古代颂歌的语言——包含在一首苍狼,白鹿与金雕叙事诗里。是他们的祖先所遗留下来的,能够表达的意义相当稀少,但是此刻,用来验证身份的时候却只能如此选择。 爱德华当然并不是那位金雕大萨满。然而这座古墓也同样无法理解他究竟是什么。它只会感受到,那属于金雕的符文上的能量,正在以最为正确的方式连通到通道前方,注入大门的魔力的轨迹——那是每一代大萨满们所掌控的秘法才能起到的效果,不过对于爱德华而言,只不过是一种能量的直接配对罢了,对于连神能等可以操纵的心灵触须,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巨大的门扉在能量的冲击之间。缓缓的颤抖起来,无数灰尘从中散落。而那巨门则随之缓缓开启。 震动很快便已经停滞了,因为开启的,仅有一道缝隙而已。要完全开启它,需要的是三位大萨满的合作,让能量源源不绝——然而对于现在的爱德华而言,那毫无意义,只要开启了那能量的护盾,就已经足够作为灵体的他穿过! 门扉之内,是一片闪动的光。 目光之中的刹那,明亮的耀斑瞬间分散了,七彩的颜色冲淡了那无数的黑暗……就像打翻了的调色板,所有颜色在活跃地散逸,带着生命般的气在视野中流动,迫不及待地与其他颜色交融,于是在爱德华的眼底,不同的色彩极限扩展开来的颜色构成了几乎是空间般的存在。 最终颜色渲染出一幅幅画卷,一片丛林。 是真的吗? 精神中不觉闪动着疑问。 这里是唯有至高大萨满才能进入的区域,而大萨满的死亡并非常有。这几十年来,他也不过来到过这里两次而已,在他的记忆中,进入这里的两次体验都不大相同,但都不过是如外面一般的通道和空间罢了。 然而此刻,墓玉构造的黑暗,巨大的门扉,身后的陵寝……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开启的大门,就像是一座跨越了空间的法阵,将一切的一切都转移到了另外的位面。 这是一个生机勃勃地世界。 光芒从无数的叶片中洒落,季风吹过树梢,千奇百怪的枝藤叶蔓宛如一体。涌潮般起伏……未开化的洪荒悄然展示着古老而又野性的神秘,而那在视野中相连的苍翠,让人竟然生出悠悠天地。古今来者的苍凉感,犹若登高临远地震撼与怅然…… 而一切都仿佛似曾相识…… 精神平静而冷漠……仿佛处在半迷离的状态之下,爱德华扫视着周遭,感受着那个独立的空间。 半位面? …… “那里,大概是个半位面吧,如果你们的传说都是正确的……的话。不过如果是那样,还真的有一点儿麻烦呢。” 艾莲娜微微蹙起细长的眉头,不过她很快又将之舒展开了,因为她目光中,克鲁罗德的公主殿下的神情,已经因为她的前半句话一下子紧张起来。所以女圣武士的只能笑了笑来安慰她:“只是有点麻烦而已。这样的半位面,爱德华自己也有……嗯,不止一个。” “可是我曾经听学院的老师们讲过,半位面是最为凶险的空间,因为其中的规则,可是由其创造者设定的,己方的的力量会千百倍的增强,而敌方的力量则会千百倍地削弱,所以如果可能的话,即使是**师,也都会尽量避免进入对方的领域中去战斗。” 圣武士脸上勉强的笑容,显然并不能够让塞西莉亚的忧心有什么缓解,她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眼前深幽的通道——那里是神殿通往陵寝的唯一一条通路,只不过作为最为神圣隐秘的所在。这里张开了一层浓密的魔力防护,即使她拥有‘圣女’的身份,也不可踏入其中。她唯一能够得到的一些特权。就是可以在这里停留。 虽然实际上这毫无意义,因为这里距离陵寝甚至还有很远的路程,不过心中的忧虑却让她无法就这样安心回到房间里去等待,所以干脆让萨满们给她们准备了几张椅子就在这里坐等。 看着那甬道深处逐渐沉溺的黑暗,她有些下意识的咬住嘴唇,在心中暗自咒骂自己。 昨天既然能找到一个机会和他单独聚一聚,为什么却又忘了问问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大的能力?结果光顾着……到最后连手指尖都软掉了,只能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他必须要出发的时间了,结果浑浑噩噩的送到了这里,就此分了开来 都是那个该死的家伙,用那些方法挑逗自己。真是……太糟糕了! 错乱的思路胡乱偏移。她不由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小腹。似乎现在还能感觉到里面有些麻酥酥的……那种感觉让她肩头微颤,脸上瞬间蒙上了一层晕红! 自己真是……都在想什么啊! 她咬紧嘴唇,然后强迫自己继续去听那位圣武士的解释:“……半位面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就算有一些特别的规则压制,也不可能会比地狱之中的更加强大,而且爱德华有上古……嗯,他有一些特别的能力,可以完全不受这样的影响。所以即使是在地狱,或者是在神域里。他也可以继续战斗。公主殿下,您的呼吸似乎有些急促,没有关系吧?” “嗯,啊,不要紧,只是有点……” 完了,竟然被她看出来了。啊,不对,她根本早就知道的,昨天自己急急忙忙地结束了跟她的谈话溜出来的样子根本瞒不住什么人,而且最后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床上了,肯定是爱德华把自己送回来的,她也应该是在等着爱德华的吧,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虽然说她好像一点儿也不在意,不过她昨天的话里似乎还是有些介意的,哎呀呀呀,真是太让人害羞了!是谁说的圣山的孩子们不需要在意这些?简直是胡说八道! “啊,嗯,对了,那个说起来,艾莲娜阁下,地狱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真的都是一片沙漠和熔岩么?那个九狱之主,他究竟是长成什么样子的?” 克鲁罗德的公主殿下几乎是愣愣地将话题掉转了一个方向,其中的生硬就连她自己都听不下去了——不过幸运的是,圣武士似乎并没有在意她的局促。“基本上与那些书里的描述相差不多,不过魔鬼们的狡猾,却绝不是那些书中的描述可以相比的。至于说九狱之主……我觉得还是不要说起他比较合适,那不是我们应该碰触的领域。” 她轻轻笑了笑,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她正倚靠在母亲的怀里,睡得香甜。只是这个理论上不过只有不到半个月大的女孩子,此刻的身体似乎又稍微增长了一些,于是与艾莲娜靠在一起的样子,完全无法与母女联系在一起。让塞西莉亚也有些疑惑。 “这个孩子……请原谅我的无礼。”她犹豫了一下,问道:“她真的是您的……这个,孩子么?但看起她已经……” “是啊,您有这种疑问也不奇怪,不过,实际上从出生到现在,才不过一个十日多一些而已,”艾莲娜也同样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口道:“虽然我们离开主物质位面的时间很长,但那是因为中间进入过一个时间错乱的区域,所以她的实际年龄,也只有这样而已,她成长的迅速,是因为她有一种特殊的能力,但她的智力,却还没有跟上来。” 塞西莉亚呆了呆,她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或者干脆转移话题,但这匪夷所思的事实却让她实在不知道究竟要说些什么才好。 但是,就在她开口之前,一阵急促的回声已经从甬道中由远及近,逐渐响亮地,打断了她们之间的对话。 艾莲娜和塞西莉亚同时皱了皱眉头。 那种回声在封闭的通道里越来越响亮,最后几近闷雷——但那不过是许多脚步声的混合而已。圣武士没有经验判断这杂乱的回声,但她猜测出那至少有超过一百人的数量。而塞西莉亚则更关注这其后的问题—— 之前的通道虽然属于陵寝之外,但也同样不是可以让人随便进入的。只有高等一些的萨满祭司才能通过,可是光听则凌乱的脚步声就知道数量众多,那么这么多的高阶萨满到底跑来做些什么?有什么事值得他们兴师动众,而且如此急促的? 疑问只升起了一瞬,就被惊讶取代。 她看到一众人正转过了后方远处的通道,向着这个方向本来,而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老人。一身厚重的萨满祭袍镌刻行行符文,手持着一根图腾长杖,苍白的须发随着走动飞扬。正是至高大萨满! 这位陛下来这里究竟是有什么急事? 她下意识的站起身,准备向着那个方向行礼……可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拉住了她,巨大的力量让她踉跄了几步。几乎像是腾云驾雾一样直接退到了墙壁的角落里!然后。眼前忽然闪动起了一片明亮灼目的光泽又她眯起了眼睛,好一会儿才总算适应了。 光泽来自于一柄长长的剑,三指多宽的剑刃上那种流动的白金色痕迹简直就像是液体一般浓郁,其上浓烈的威压随之绷紧了空气,让塞西莉亚不由屏住了呼吸。 “公主殿下,我们有麻烦了。” 艾莲娜叹了一口气,金色的眸子里映出百尺之外,那位至高大萨满的面容——老人皱纹深刻的面孔上怒容隐隐。一双眼瞳之中,竟然凝聚了两点银芒。明亮如星! 他究竟是来做什么的,或者并不难以猜测…… 艾莲娜虽然对于魔法并没有太多的研究,但也知道,这个老人身上,爱德华施加的支配已经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解开了!而不管他究竟准备做些什么,其中肯定是很有一条要对付爱德华,以及和他一直在一起的自己这些人的! “抓住她们!” 至高大萨满挥了挥手中的符文法杖,命令道。 实际上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很想要亲自将这些跟那个该死的外来人一起的家伙们直接用解离术变成灰粉!不过理智却阻止了他——连续不断的绘制卷轴耗费了他所有的高等神术位,剩余的力量已经不足以让他冲动的耗费,更何况接下来,他还要迎接一场可能的铲除那个奸细的大战。即使不用进攻,也不可浪费自保的能力。 而且,那位大汗的女儿,如果可以的话也最好不要杀掉…… 跟随在大萨满身后的二十几名高等萨满之中的五位同时伸出手,于是在那两位少女身周的地面以及背后的岩壁上顿时哗啦啦的抖动起来,几十根藤蔓猛然从中他拿出了头,仿佛鞭子一般的挥击,这些一长出来就有成年人手臂粗细的藤蔓速度极快,又比通常的鞭子更加灵活,上面还附带挥洒着浓绿色的粘稠,只要被碰上了,就会立刻被粘连起来,很快就会动弹不得! 但是艾莲娜举起了剑。 没有人看清楚那位少女是如何挥剑的,实际上所有人眼中只看见了一团凝聚的金色弧光!这弧光‘波’一声弹开一圈波纹,而波纹过处,几十条藤蔓的触须已经各自被从根部分离,推开,劈里啪啦地撞击在地面或者墙壁之上! 而一阵嘈杂之后,艾莲娜持剑而立,在她面前的七八尺的范围之外,仿佛划出了一道清晰地界限——绿色的触须扭动着,蛇一样甩打,粘液将其外的地面沾染得一片狼藉,但在那范围之内,却连那飞溅的粘液,也没有落在其中一滴! “准备!” 一个高等萨满眉头大皱,知道这是个非常棘手的敌人——那个少女表现出来的力量,竟然与传说中的剑圣或者大骑士相近!而传说中,这两种人几乎已经不是普通的施法者能够轻易敌对的,尤其是在这种狭窄而又极近的范围之内! 必须用数量的优势才能击退她! 闪电的弧光越过几十尺的空间,明灭之间,将空间中的一切都笼罩在那树枝一般延展的能量带中,让人根本无从分辨它的延展轨迹,速度更是快得让人无法反应! 然而,那个少女仍然只是举起剑。 明亮的金色光影在闪电炸开的刹那构造出了一道明亮的墙壁!于是穿过这光墙地魔法闪电纷纷消散……不,应该称之为倒转,那恐怖的蓝白能量光泽像瀑布倒卷一般飞了回去…… 隆隆的巨响仿佛让整个洞穴都震颤起来……烟尘弥散开的时候,原本平滑的通路表面,已经被能量崩解出一个巨大的凹坑,空气中一时间满是电解烧灼的焦臭,闪电能量的残余兀自在空气中噼啪作响…… 但大萨满的声音,却穿过了这些嘈杂。 “违逆神意的罪人啊!你那微不足道的光辉,注定会消散……” 随着这声音,艾莲娜的身体,忽然摇了摇!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 “违逆神意的罪人啊!你那微不足道的光辉,注定会消散……” 随着这声音,艾莲娜的身体,忽然摇了摇! 她身上的光辉,真的正在逐渐消退。 圣武士踉跄了一下,伸手将身边的女儿推到身后,但是这个动作却让她的力量完全流逝,她用手中的长剑支撑着身体,但最终还是半跪下去。剧烈的喘息,似乎有什么东西,将她全身的力量完全抽走了。 “可恶……” 塞西莉亚咬紧了贝齿。 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等待,不能就这样依靠着别人的守护,她搜索着自己的记忆,想要使用一个魔法。可是目光中,那位大萨满举起的符文法杖让她心旌神摇,脑海中的魔法符文一个个升起,却又一个个被搅乱——从幼年开始就已经根植心中的,关于萨满们的传说让那种恐惧更加深重,那已经成了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不,不只是那样。 她知道,自己太大意了……因为见到了爱德华,于是她几乎彻底的放松了——她今天还没有准备魔法。更何况,就算准备,抱在怀中的孩子完全变成了一种限制,连双手都无法灵活的运动,她又如何能与这几十名高阶萨满对阵? 稍微犹豫,洁白的绒毛在她的手腕和脸颊上浮现,长长的栗色头发也被一层银色所晕染。只是她心中明白,这半兽化的样子并不能够给她带来什么战斗上的优势,充其量只是给予对方一些心理上的震慑罢了…… 但是除了这个。她也知道自己几乎拿不出什么有意义的东西 “站住!” 她低声咆哮。 这确实是产生了一些作用的。 几十个萨满没有动,但他们也没有继续进攻——目光里。那位公主殿下身上的变化,已经足够明确——虎人的半兽形态。历来就是受到崇山之神恩宠的,神侍的证明。虽然这项荣誉在历史上几乎只有萨满们会获得,但面前的这位公主的变化仍旧是货真价实,无可怀疑。 仅仅只是这个身份,就意味着她拥有着近乎大萨满的权柄,甚至还要超越了,因为她与大萨满究竟谁更拥有神的恩宠,不是凡人能够揣测。 “圣女阁下,崇山之神欣赏您。赐予您祂的伟大力量,但你不能滥用它。”大萨满也同样没有挪动脚步,他只是抬起头,但目光中似乎闪动着两轮明月的光泽,这光泽落在塞西莉亚身上,让他一字一句的话语,如轰雷般震撼! “您受到的蒙骗可以谅解,但请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你们不能……” 塞西莉亚张了张嘴,但声音骤然哑了下去。整个空间似乎都在大萨满的语声中颤抖着,而当这话音落下,她的身体已经完全麻痹,如同一块石头。即使身体的肌肉如何运动鼓胀,却也已经连小指头都无法移动分毫! “将她们关押起来,我们走吧。” 手中的符文法杖微点。通向陵寝的通道前,那一层无形的光芒便随之暗淡。而大萨满眼中的光辉也同样缓缓收敛了,他吐出一口气。语气中带着无比的萧瑟与疲惫,甚至脸上的皱纹也更加深刻细密起来,仿佛仅仅只是刚刚那一小段话,就已经抽走了他本就不多的寿命中的一部分。 或者是真的吧,因为他刚刚用来压制这两个女孩子的并不是萨满术,而是神赐予他的力量……然而以凡俗之身来行使神的力量,无疑已经违反了世界的规则,所以,也必然要付出一些代价。 但用来抵偿自己的愚蠢而带来的后果,算是理所应当。 在那样的失败之后,自己仍旧能够得到神的原谅,已经是最大的恩宠了,既然已经可以在神的国度享受永生,那么这残存的寿命多一些,或者少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希望,可以有时间将必要的传承交给后继者吧……可是三位大萨满却已经都被那个可怕的敌人所控制,陛下的愤怒会不会延伸到他们的身上?如果是那样,自己难道是要把那些代代相传的秘密交给那些高等萨满里的一个?但他们未免太过年轻了,真的能够良好地将之继承下去吗? 不,这一切都是崇山之神的安排,我等只需俯首,信仰祂,敬拜祂,遵从祂。人,没有质疑神明的权力。 他垂头沉重地呼吸了几次,但一个不甚刺耳的嗤嗤摩擦声忽然让他抬起目光。 视线里,周围的光亮在一瞬增强了许多! 那是萨满们的神术护盾,但只有在抵御攻击的时候,才会显现出形态和能量的光泽…… 大萨满的双眼圆睁,他看见,那些法术防护的光泽正在扭曲!一道水纹般的波动从十几个萨满的护盾上掠过,随即分开成为层层的波澜……然后是啪啪啪的脆响,撕碎的光芒炸裂了,更加强烈的闪光明灭不定,然后被迸溅的血液染红! 光泽一亮又一暗,不过弹指一瞬……然而,八个萨满的身体,已经被分成了两半!他们大半,或者小半的身体在另一片身体上滑动着,然后四下分开,翻滚着刺鼻的血腥挥洒得满天满地! 纷溅的血肉,让萨满的队伍顿时有些混乱。 作为萨满中的精锐,他们的反应相当迅捷,防护的神术,进攻的神术,无数的能量已经在环绕激荡——可是他们最大的错误已经犯下,走向那通道的行动,让他们距离圣武士太近太近了!退避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望,而他们的护盾,在那金色的剑光之下,简直就像是烈焰下的冰片般脆弱! 女圣武士的的长剑已经又一次换手,从右到左,仍旧是一道简简单单的横扫。但是淡淡的金色光翼在背后展开,将这单纯的挥剑。化作了第二道金色涟漪,向外扩展出去!所过之处。人体如大风之下的稻秸一样,纷纷滑落,倒伏!血液喷溅,在高温的圣光之下化为淡淡的青烟,当圣武士持剑而立,萨满们已经损失了他们三分之一的人手,二十七个萨满祭祀! 如果仅仅只是单纯的攻击,可能无法取得如此的效果吧? 艾莲娜握紧手中的十字剑,刺鼻的血腥气味儿流过她的鼻腔。让她金色的长眉紧紧蹙起——虽然那位大萨满的语言中确实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不过距离完全压制她可还要差得很远——只是敌众我寡,而且法武殊途,如果不使用一些手段,想要给这几十名施法者造成巨大的伤害几乎根本就是不肯能的! 故意示弱,虽然是很简单的计策,可是真的很好用。 但如果是之前的自己,这种欺骗的举动,恐怕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吧?这算不算是当初军略学的课堂上。主祭们传授给圣武士的谋略的一种?不,这只是诡计,是从爱德华身上学来的,阴险狡猾。无所不用其极! 不知不觉间,那个家伙……已经渗透到了自己的思想中了啊。 她轻轻咬紧了贝齿。 虽然偷袭得手,一举消弭了对方小半的力量。但如今的情况,实在是算不得乐观……如果是她自己独自面对这境况。虽然仍旧要考虑那位大萨满,但至少也能旗鼓相当地对峙一番。可是加上了自己的女儿,以及那位公主,还有她的儿子,力量就要…… 如果借助艾瑞埃尔全部的力量,这或许也并非什么困难。 然而这位炽天神侍正在日渐衰弱……作为一心同体的被降临者,艾莲娜对于她的变化了然于心。那是灵魂上的创伤,依靠她自身的力量,几乎难以治愈,因此,在爱德华找到将两者分开的方法之前,她并不想让艾瑞埃尔再承受更多的压力。 现在看来,恐怕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平端长剑,向前突刺——剑身上的光泽向前延展,在空间里划出一道纤细瑰丽的剑影。 呯地一声震响,剑影刺进了一片升腾的青色光晕,金色的光带如同刺入牛油中的烙铁般向前延展,但是那青色的光晕却无比深厚,将金光层层削减,最终,在距离大萨满不足一尺之处,那光焰终于暗淡消泯了下去。 而至高大萨满恍如未见,只是举起了手中的图腾法杖。发出一声高亢的怒吼! 这吼声洪若惊雷,声音过处,竟然将隧道中的岩石震荡出无数灰粉…… 艾莲娜眯起眼睛,瞳仁之中,金色的光泽隐现,让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层无形的能量,正在从四面八方汇聚而至,那能量的强烈让她心中一惊!而就在这一瞬,能量已经层层树立!化为一道道的光之墙壁,将整个空间所有可能的出口完全封锁! 糟糕! 她立刻就发现,自己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竟然误判了这位大萨满的力量,他身周环绕的魔法之力并不强烈,可是现在看来,他能够调用这整个神殿之中的法阵之力!对于这样危险的对手,自己刚刚根本就不应该试图干扰,而是全力以赴才对…… 如果集中全力,应该可以斩破数道这样的屏障,但是要如何…… 思绪猛然断裂,塞西莉亚的瞳孔扩展,映照出令她心旌动摇的一幕……一袭小小的黑色罩袍,不知何时已经在她视野的边缘,正向着身后的通道奔跑而去! 米娅! …… “唔……” 爱德华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疑惑的扫视着周遭的空间,但是却并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存在——无数叫不出名字的植物蜿蜒伸展,构造出了无比严密的植物体系,将视野完全遮蔽,举目望去,一片盎然的绿色,令人不由心生恐惧,似乎有一阵凉风在身周蔓延。 但灵体又哪里来的身体,更别说凉意了。 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他慢慢向上升起。穿过了那一层逐渐单薄的树梢……于是,一片苍茫的颜色。便充斥在了他的视野间。 无尽的绿色浓郁如毡,在视野中向着天边延伸而去。只是那天空却并非碧蓝,而是一片苍茫的黯淡。类似阳光的光线是从一片浓郁的灰色之中落下。没有任何汇聚的光源。而放眼四顾,视野中的浓绿里也带着斑斑点点不和谐的晦暗——厚重的岩石,从一望无际的林海之中探出行迹,组成一个个 那应该就是萨满们的墓地了吧? 只是数量如此之众,光是视野所及,便至少有五六十处,而隐藏在远处碧绿中的灰色半点,更是星罗棋布……这样的数量,这样的面积。以他现在的速度想要一一排查,就算走马观花,也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自己对于将要寻找的那位大萨满的情况并非知之甚详。 “他曾经闪耀,但是时间短暂,他成为了一个无法言喻的怪物,于是,三大萨满放弃他们之间的争执。一起对抗共同的敌人。他们追逐着他,直到那遥远的西方,并未曾记录的土地上,最终。他们杀死了他,将他带回到这里……他的坟墓被刻上了永远的痕迹,被弃置于遗弃的远方。仅仅保留着单纯的行迹……” 他在心中默念那少数的记载,但却并不能从这一片林海中找到太多的线索——茫茫的林地无边无际。即使想要确定其中心,也并不……简单? 仿佛嘲笑他的计算一般。视野中出现了一个明显的标的——林木的中心,有一片小小的明色,茂密的林木在这里停滞了蔓延的脚步,仿佛拱卫般守护着一片细绒的草坪。 而在这小小的空地中心,矗立着一根通体漆黑的柱子。 “这算是什么呢?路标?” 爱德华飘近那东西,仔细的打量了一下。 大约有一抱粗细,仍旧是以纯净的烟水晶雕刻而成的,只是这座巨大的柱子的表面并不光滑,而是遍布着精美的雕刻——这座大约三十呎的高塔是一座细高的锥体,而每两尺的高度,都会分割出一块平面,镶嵌着一副浮雕。 目光从那根黑色的图腾柱上掠过,然后慢慢升腾而起。 画面的内容并不复杂,苍狼,白鹿或者是金雕的形象作为主体,被放在各种各样的画面里,那换面有繁有简,只是人群,火焰,河流或者是怪物是最为常见的装饰……那或者是称颂每一个至高大萨满的生平,而在最下方,会有一片符文,爱德华虽然并不认识,却大致可以看出,那是名字——段落有长有短,但至多也只有五个符文,而最多的段落也不过四行,显然除了名字,不会有这样的规律。 如果有规律的话,倒是可以猜一猜。 “首先,这每一座陵墓的位置,又是如何确定的呢?” 他的目光转过周遭,环形扩散,在远方化为模糊灰影的岩石的尖端,轻声自语道。 其实或者也并不难以揣测——因为那些较为接近的陵墓,规模有些低矮,时间已经在墓石的尖端,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风化痕迹,而回首那座图腾柱上,距离下方小半以下的位置,都不过是一片空白。 空白是为了后来者而预留的,时间的排序自然就是自上而下,而领悟的位置,则是以这座石柱为中心,由内向外的放射线环形排列,因为最接近的一组陵墓的数量是八座,然后延伸到十座,十二座,十四座,而独具匠心的是,如果从画面的方向望去,那些陵墓的尖端就会出现在视野的中心,那看似散乱的布局,实际上却是具有着朴素而精准的规律!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主角了啊……”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简单的数了数。 掌握了规律,有些事情就容易得多了——如果第一环的八座坟墓,是第一二代的大萨满,那么以此列推,那位生存在几百年前的大萨满距离地面的位置也不会太高。而仔细的搜索了一下之后,他已经看到这座烟石英的石碑上,一个明显的缺痕。 那里是一片平滑的,没有丝毫痕迹的烟石英,看上去仿佛是一片平整的空白,但这里并不是最低端,周围的十块烟石英都是刻着图案的。 就是他了吧? 但是目光向着那个方向望去的时候,却并没有任何的陵墓的痕迹……甚至就像是躲避一样,在那个方向的细微角度上是一片的空白,下方的几环浮雕的位置,都不知道有意无意地,躲开了这个方向!林地茂密,甚至没有一点空隙露出其间! 灵体的手指微微碰触那片平面,爱德华眼中银光一现。 无数纷繁的声音,从指间而来,冲进灵体的脑海,恍如一片画面与声音汇聚的涛涛河流,爱德华凝神细查,将范围一点点收窄,终于从中寻找到了一点点痕迹——“你的名字将淹没于死地,你的功绩将荡然无存,你会被永远的封印在底层之下,你……” 看来,真的比较麻烦, 如果是下到地下的话,自己的身体倒是没关系,可是要找到位置却不打简单啊 第一千零六十章 苍狼,白鹿或者是金雕的形象作为主体,被放在各种各样的画面里,有繁有简,只是人群,火焰,河流或者是怪物是最为常见的装饰……那或者是称颂每一个至高大萨满的生平,而在最下方,会有一片符文,爱德华虽然并不认识,却大致可以看出,那是名字——段落有长有短,但至多也只有五个符文,而最多的段落也不过四行,显然除了名字,不会有这样的规律。 如果有规律的话,倒是可以猜一猜。 “首先,这每一座陵墓的位置,又是如何确定的呢?” 他的目光转过周遭,环形扩散,在远方化为模糊灰影的岩石的尖端,轻声自语道。 其实或者也并不难以揣测——因为那些较为接近的陵墓,规模有些低矮,时间已经在墓石的尖端,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风化痕迹,而回首那座图腾柱上,距离下方小半以下的位置,都不过是一片空白。 空白是为了后来者而预留的,时间的排序自然就是自上而下,而领悟的位置,则是以这座石柱为中心,由内向外的放射线环形排列,因为最接近的一组陵墓的数量是八座,然后延伸到十座,十二座,十四座,而独具匠心的是,如果从画面的方向望去,那些陵墓的尖端就会出现在视野的中心,那看似散乱的布局,实际上却是具有着朴素而精准的规律!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主角了啊……” 爱德华挑了挑眉头。简单的数了数。 掌握了规律,有些事情就容易得多了——如果第一环的八座坟墓。是第一二代的大萨满,那么以此列推。那位生存在几百年前的大萨满距离地面的位置也不会太高。而仔细的搜索了一下之后,他已经看到这座烟石英的石碑上。一个明显的缺痕。 那里是一片平滑的,没有丝毫痕迹的烟石英,看上去仿佛是一片平整的空白,但这里并不是最低端,周围的十块烟石英都是刻着图案的。 就是他了吧? 但是目光向着那个方向望去的时候,却并没有任何的陵墓的痕迹……甚至就像是躲避一样,在那个方向的细微角度上是一片的空白,下方的几环浮雕的位置,都不知道有意无意地。躲开了这个方向!林地茂密,甚至没有一点空隙露出其间! 灵体的手指微微碰触那片平面,爱德华眼中银光一现。 无数纷繁的声音,从指间而来,冲进灵体的脑海,恍如一片画面与声音汇聚的涛涛河流,爱德华凝神细查,将范围一点点收窄,终于从中寻找到了一点点痕迹——“你的名字将淹没于死地。你的功绩将荡然无存,你会被永远的封印在底层之下,你……” 看来,真的比较麻烦。 萨满们的坟墓建筑到高耸至林上。地下的规模还不知道会有多大,自己现在的身体倒是可以穿过很多普通的障碍,可是少不得要费一番手脚——如果是其他的魔法物品。他完全可以通过魔力的波动来寻找,然而王权这玩意儿。即使是神力的视野也无法寻找它的踪迹。 那曾经是爱德华最为欣赏的,王权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虽然说这种优势。被潘铎瑞恩那种挑衅一般的,封锁位面的邪兆完全破坏了。但伪装自己,发展自己,在取得绝对的力量之前不去引起敌人的注意,这无疑是一种智慧。 然而如果与之敌对的时候,这种特性就很不令人愉快了。 但愿那墓地的范围,并不是很大吧。 “离开这里,侵入者。” 美好的愿望在心中闪过,但随即就被某个声音所覆盖了……爱德华轻轻叹了口气,抬起目光,于是看见了那个从地面上升起的灰褐色人影。 实际上,他并不是灰褐色的……那种灰褐不过是泥土覆盖在惨白的骸骨上面的时候混合出的一种颜色——当然,这只是简单的说法,实际上可能并没有多少泥土,那些腐朽粘腻的与泥土混合在一切的已经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了,它们随着这身体的升起,不断地从他身上剥落下去,让那嵌套在这个枯瘦的身体上的破烂之极的袍子随风招展,只是那已经不知道几百年前的东西,早就已经被风化得破烂不堪,不成形状,只能从一些兽牙的装饰才看得出是件萨满祭司的长袍, 他就这样不断掉落着‘渣滓’,向着爱德华飞过来,却还知道在靠近时伸手拨开头上的一片破兜帽,只是这个动作却又让粘连在他的脸上的什么东西被一起撕掉了——干涸得像是草纸一样的脸皮,连带着一些泥土和腐肉一起飞开,露出其下白森森的骷髅。 他偏了一下头,用带着一些腐肉的眼窝对着爱德华,在眼窝深处闪烁两点黑绿色的光泽,然后又重复了一遍。 “离开这里,侵入者。” 这声音干涩,嘶哑,但却带着奇异的回音——就在爱德华的注意力集中在这僵尸身上的时候,另外三具相似的东西从脚下的森林里腾起在空中,绿色和黑色的负能量火焰在他们的胸腔和颅腔里剧烈燃烧。互相之间却似乎带着某种隐约而微妙的联系,在空中与他构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四棱锥,将爱德华周围的空间虚虚地包裹! 不是巫妖。 心灵术士的心绪微微颤动,但随即平复——这些东西更加接近于将灵魂束缚在体内的尸巫,而不是那种力量强大,头脑灵活的高等亡灵……仔细想想就可以知道,如果萨满们能够容忍亡灵的存在的话,他们的组织未必会那样式微,但可能也在几千年前就被更加强大的诸神所覆灭了。 四个骷髅发出了一声警告,然后,便有四点灰绿色的光泽从他们僵硬伸起的手臂上点亮。 三道解离术。一片死亡之云。 没有咒文,没有姿态。死亡虽然剥夺了亡灵们的生命,智慧以及一切。但却也赋予了他们常人无法比拟的负能量的亲和力,所以那一点绿色的云雾飞快地变浓变大,冲进那隐约的束缚空间,而三道解离术的光辉竟然延展着,在空间里划出了三个互相交汇的半弧!一刹那就就将那个人类所有的通路尽皆封死! 杀死了,入侵者。 尸巫们所剩不多的思维里冒出了这个念头。但是下一个瞬间,他们的身体却忽然齐齐的一震!黑色和绿色的负能量之火猛然膨胀,从他们嶙嶙的肋骨中间喷涌出来!甚至将那些干枯骸骨尽皆染成了一片森森的绿色,发出滋滋的噪音……但是下一瞬。这些亡灵们的头颅和上半身就已经开始吱吱咯咯的扭曲,膨胀,突然整个地爆开,飞散! 细微的骸骨如喷泉一样向着四周飞散,在空中化为更加细碎的粉末,只在那些亡灵原本凝立的地方,留下一片片萤火般的碧绿碎片! 那是心灵转化系的二阶,操控气流。 虽然尸巫在亡灵中也算得上极为强悍的存在,但它毕竟不是巫妖。裸露在身体内部,由负能量组成的灵魂之火,是他们无法掩藏的,天生的弱点——借助时间加速。在一瞬间爆发的四团空气乱流的球体,暴风一般搅碎了这个核心,他们腐朽骨骸构成的身体。自然也就随之溃散。 不过造成这一切的人却并没有欣喜的表现,他抬起头。微微扫视着周遭的一切——一无所有,然而他银色的眼底里。却又似乎有着几个模糊的影子,在空间中闪动了一瞬,就此不见。仅仅只是这座陵墓中,残存的能量复活了这些萨满吗?但在这看似简单的外表之下,却又仿佛隐藏着一些无比诡异的东西。 或者,只是自己的错觉? …… “以三敌一,也就这样输了啊……真是难看,努比恩。” 无尽的空间之外,多元宇宙的一隅里,一个声音如此说道。 那微带着一丝冷漠的女子语声,清澈而甜美,即使正在冷笑,也颇有几分诱惑。但回应她的声音,却完全不会因此而稍有缓和——被蕴含着神力的声音震动,几乎整个空间都在颤抖不休。 “那种该死的叫做萨满的什么存在掌握的神术通道实在是太少了!高等的神术根本无法使用,我甚至不能用通神术来增加他们的力量!蓓尔莱娜陛下,你不妨告诉我,如果碰上时间停止,我还能做些什么?” “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嗯?” 黑暗的女神静立在一团黑暗之中,只露出美丽,却又格外苍白的面容,只是一对美丽的眼眸里,没有瞳仁也没有巩膜,黑洞一般的深邃;让这面容上的微笑,更加充满了嘲讽。“没有人会认为你能用一具僵尸将之击败……但那怎么只会是一具单纯的僵尸的?当僵尸的外表零落下去,露出其中纯洁无暇的少女灵魂的时候,你觉得他会怎么做呢?如果这个灵魂再愿意主动告诉他一些秘密。你认为他会不会将之当真?” 蓓尔莱娜的声音提高了少许,但其中尖刻的嘲讽则浓郁了不止百倍:“雄狮之神……果然也不过只是与动物为伍的货色,真是不知道西凡纳斯那个家伙为什么愿意留着你的!或者,他只是想要养只宠物?” 嘲讽异样的狠毒,但是狮头人身的神明却仅仅只是回以一声冷哼: “是啊,蓓尔莱娜陛下,我实际上不过是个幸运的凡人而已,偶尔获得了一点神力而尸餐素位罢了。不过我听说,陛下您可曾经是一位至高而荣耀的神明啊?怎么,如此三层玩弄阴谋诡计,也没有让你的位置变得更稳固是吗?” “你说什么?” “停止吧,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浪费吗?” 半位面的世界正在颤抖不休,为这两位神祇的怒火所燃烧,幸好在这一场‘神战’真正开始之前,一只纤细的手已经出现在两个神明的目光之中。让两个神之间的对峙少许缓和——当然,所谓的劝诫对于神明从来就毫无意义。战火之所以停息,不过是因为阻止了这‘战争’的存在。同样是一位神灵。 月光从异界无云的天空之中挥洒,但在这一刻。却完全向着她的身体集中,那如潮的粼粼光影,赋予了这位女神宏大的威能,那相对娇小的精灵之躯,在这月光中镀上了一层明亮的银色,虽然不过是蒙蒙的光晕,但其中宏大的力量,却足以压制两个互相瞪视的男女神明:“蓓尔莱娜陛下,依照您的办法。真的可以有办法阻止他得到……那东西吗?” “不能。”黑暗女士的回答,出乎意料地干脆:“我只能拖延他得到那东西的时间,但是有了这段时间,我们才可以重新掌握主动。” “扩展空间,再增加谜题?真的可以拖延时间吗?他恐怕很快就会怀疑的。” “啊啊……伊利斯翠陛下,或者他比较宠爱你也说不定?不过啊,我可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在和他合作了,看着他一步一步地成长成为现在的样子,自然也就知道。他到底有些什么毛笔……喜欢谜团,也喜欢挑战,而且他对此过于自信,这是我采用这种方式的原因。” 黑暗女神的笑容微动。从嘲讽慢慢化为冰冷的残酷:“但是,这一次我们已经抓住了先机,只要掌握了他的弱点。他就必然不得不撤退,给予我们充裕的时间!只要抓到那两个女人就够了。” 这段话语。让几个神明陷入了一段短暂的寂静,每一个神似乎都在思索着这计策的可行性。但是最终打断了这段思考的,却是一个有些怯懦,却又仿佛泉水一般动听的语声:“所以我建议,是最好不要做那种事情,否则的话,他会不顾一切的。如果万一无法阻止他,我们又要如何自处?而且,就算他得到了碎片,也不见得就真的会再次控制我们吧?他之前好像已经得到了一片,但只是将之封印起来了啊?” 虽然说话的神明将之叫做‘她的建议’,但事实上在这一瞬,所有听到了这段话的神明下意识的反应却都是“这算是什么建议?” “艾达丝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三名神祇被这句疑问 “你难道还打算再次成为他的……奴仆?” 如果那个人再次掌控了王权,那么这里的几位神明面临的,就是事关自由的巨大问题——身为神祇,却要受到一个人类的制衡,甚至生杀予夺,这样的结果已经不只是简单的耻辱可以形容。即使是祂们,也不知道这种日子将会继续持续多长时间,而很有可能结果就是一起毁灭。所以无论如何,既然已经得到了机会可以重获自由,祂们便绝不可能允许自己再次返回到那个牢笼中。 被同伴们的四组目光所注视,发出声音的存在微微停滞了语声,但随即,她似乎鼓起勇气:“这个人类的思考方式,好像从来就是很奇怪的,他看起来似乎很遵从这个世界的一些规则,但是却可以为了一些事情而破坏他们,而且,他也有能力完全打破他们呢……如果真的有那么……有那样的一个时候,他不受限制地疯狂起来,我们真的可以预料到他造成的问题危险程度吗?那甚至很有可能,会毁灭了这个世界啊……” 她叹息了一声,垂下浓密的睫毛:“与这个世界被毁灭的危机相比,我还是宁愿他不要发疯……至于说被他控制,如果没有选择的话,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比自己当个神明简单得多了,也有趣的多了,” “你真是疯了!” “如果这样说的话,实际上我们就算真的自由,又能够自由多久呢?”雄狮之神犹豫了一下,忽然也叹息了一声:“事实上,如果现在回到橡树之父的麾下,他很有可能就会用我们来补充他失去的神力,你觉得那样的话我们还有什么选择吗?还有你们二位陛下……你们真的觉得能够找到更好的地方,来躲避罗丝的追捕?” “咳。” 伊利斯翠轻轻咳嗽一声:“现在不是我们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现在要考虑的,还是如何阻止他得到那块王权的碎片才行。” 不行,那个愚蠢的凡人完全听不到我们的声音了,除非他再使用通神术,否则,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再命令他。 我怎么知道那个谭格思究竟是怎么跟他的信徒联系的?通用的方法根本不起作用!而且现在随着那个家伙回到了主物质位面之后,似乎潘铎瑞恩的力量又开始被增强了。 那只是你的错觉,否则我们早就又一次被他控制了,我能够感觉得到,这个家伙身上那种属于潘铎瑞恩的气息极为淡薄,而且非常怪异,他与那个上古邪物的联系,肯定是已经完全断裂了。 那么你还担心什么,难道他还会再一次选择被那个上古邪物控制吗? 他毕竟只是一个人类罢了,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也不奇怪不是吗?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如果那个人再次掌控了王权,那么这里的几位神明面临的,就是事关自由的巨大问题——身为神祇,却要受到一个人类的制衡,甚至生杀予夺,这样的结果已经不只是简单的耻辱可以形容。即使是祂们,也不知道这种日子将会继续持续多长时间,而很有可能结果就是一起毁灭。所以无论如何,既然已经得到了机会可以重获自由,祂们便绝不可能允许自己再次返回到那个牢笼中。 被同伴们的四组目光所注视,发出声音的存在微微停滞了语声,但随即,她似乎鼓起勇气:“我观察了这个人类很久,但我仍旧看不出他的很多想法,我只知道,他判断一件事情的方式,好像从来就是很奇怪的,看起来似乎很遵从这个世界的一些规则,但是却可以为了一些事情而破坏他们,而且,他也有能力完全打破他们呢……如果真的把他逼迫到了一定程度,他说不定反而会出手毁灭了这个世界……而且,你们又怎么能够保证,下一个可能拿起那碎片的人,会比他更加可靠?” 这位泉水的女神叹息了一声,垂下浓密的睫毛:“与这个世界被毁灭的危机相比,我还是宁愿他不要发疯……至于说被他控制,如果没有选择的话,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比自己当个神明简单得多了,也有趣的多了。” “你难道还打算再次成为他的……奴仆?”黑暗女神冷笑道:“你真是疯了!” 实际上,与其说是疯狂,还不如说是……懦弱吧? 伊利斯翠注视着这一切。目光最终落在那位西凡纳斯的女儿的面容上,她看起来已经不打算再说什么。低垂着的面容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伊利斯翠却仿佛可以看到她内心中的矛盾——平心而论。那个人类并不算是一个难以相处的存在,他的野心并不旺盛,而给予诸位神明的待遇也很宽松。对于艾达丝这样的弱等神明,这个新的空间里面的居住条件,几乎也和她原本的神国并无两样,所以她对此的排斥也并不强烈。 只是人或者是所有智慧生物之中,最为善变的一种……现在没有野心,并不代表者以后就没有,更何况那个人类到目前为止。又制造了多少麻烦的事情?谁也无法保证,他以后会想要做什么,又会给这些神明带来什么。 他或者会释放这些神明,或者会被另外的一些神明,比方说橡树之父,或者精灵王找到而诛除……然而这一切都只是未知,包括伊利斯翠在内的,这里的五个神祇,都不愿意去赌那无法确定的几率。 把一切压在一个人的决断上。对于神来说,太愚蠢了。 然而什么样的判断,又算是聪明的? “只有自由,是不够的。” 雄狮之神犹豫了一下。这个一向粗豪的神祇忽然也叹息了一声,说出了一些话:“事实上,如果现在回到橡树之父的麾下。我甚至不敢保证,他会不会用我们来补充他失去的神力。你觉得那样的话我们还有什么选择吗?还有你们二位陛下……你们真的觉得能够找到更好的地方,来躲避罗丝的追捕?” 他的话很简单。 雄狮之神努比恩。从来也不是个以睿智见长的神明,他的思想往往单纯明了,但却让其余的几个神明再一次陷入了一阵沉默。 伊利斯翠沉默着……她确实是没有考虑这些问题——或者说,在自身的自由都无法保障的现在,她自觉或者不自觉的选择了忽略它:“现在不是我们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现在要考虑的,还是如何阻止他得到那块王权的碎片才行。” “这恐怕有点难。” 新的神明加入到这尴尬的对话——希昂莉亚,林隙女神的目光,一直便停留在远端的某处:“那个愚蠢的凡人完全听不到我们的声音……除非他再使用通神术,否则,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再给他准确的命令。” 不能给予命令会怎么样? 神明的目光齐齐转向。 借助神与信徒之间的联系,她们可以观察到那位至高大萨满所看到的景象,然而也正因如此……惊怒的情绪也随着那观察一齐涌上心头。 不过这短短的片刻,那座萨满神殿的深处,战局竟然已经已经变得难以收拾了。 至高大萨满正在连声咆哮,将一个个符文挥洒向周遭地面的法阵中,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那汹涌的能量也不会因此而重新凝聚——一只粉嫩的小手按在那座法阵的边缘,在地面上的光芒里,呈现出粉红色的柔光,越发显得柔嫩精巧…… 然而它造成的结果,却是无比可怕的! 在这只手挥过的地方,所有的能量都在扭曲,光之壁,光之幕,光之球……最终都只会压缩着,颤抖着,向那只手聚拢,消散!竟然连支撑坑洞的魔法结构都因此而摇摇欲坠!而那个圣武士也随之攻出一道道剑光,隆隆的轰响中,碎石如雨,于是追逐在他们身后的萨满们不得不动用魔法重新稳固通道,结果他们的人手上虽然占据了优势,却反而成了手忙脚乱的一方! 愚蠢透顶的凡俗……身为施法者却不知道自己抢先封闭通道,把主动权完全交给了对方。 “那个小姑娘是什么人,用的是什么能力?”蓓尔莱娜睁开眼睛,她已经懒得再去看这种愚蠢之极的战斗了。 “我不知道。魔网的构型并没有被改变,但是……” 所有的神都在皱眉,他们的观察能力,自然要远远超过那些正在追踪者……然而在他们的记忆中,这个多元宇宙之中却似乎从来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她……好像是在吸取那些能量,魔网的翘曲没有引发任何的变动。” 努比恩轻声自语。却让其余的几位神明悚然而惊:“又是一个潘铎瑞恩的力量的使用者?”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这战斗。还有什么意义? 只要直接摧毁,封闭对方前进的道路。便可以迫使她们不得不背水一战,而让自己一方可以以逸待劳,将损失降至最低……只有这样,才能终结这场可恶的战斗。 如果可以的话…… 看着前方通道里,那正在不断前进的几个人影……至高大萨满摇了摇头,再一次将这个念头压进了心底——虽然经验告诉他,这是最为简单稳妥,也最容易实现的方法,然而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却恍若天堑。是不可逾越。 眼前这条祭礼之路,一条凭空从岩石中开凿出来的通道,与陵寝本身连成一体——这座前后总共耗费了三代,将近一千名萨满近一百年努力的宏大陵墓,每一个组成部分都是经过精心计算和细致建筑的宏伟艺术品,一座孤悬在地下的封闭城堡。而作为陵寝唯一的通路,为了让安全得到最大程度的保证,这条通路的每一寸平面——无论地面墙壁或者天顶,都是那座巨大的神术法阵的一个组成部分。 即使是掌控在个法阵最终权限的他。也无法轻易地毁掉其中任何的一片领域! 因为在修建这座通道时,没有人会想到要将之毁掉,更遑论有人会混进了那拥有着十余层神力屏障防护的,最深处的陵墓中了!所以想要将之破坏的唯一办法。就是将整个通道完全摧毁,可是这样一来,即使不理会修复的问题。时间也必然旷日持久……但崇山之神的神谕里,需要首先处理的。可不是眼前这几个女孩子,而是那个胆敢于亵渎神明。偷入陵寝的窃贼! 如果只为了这几个人而浪费了时间,那个存在能够造成的危害,他简直无法想象——那可是个能够控制了三名大萨满的强大施法者,这样的存在如果蓄意图谋什么,究竟会在陵寝里造成多少问题?不要说是破坏,哪怕仅仅只是祖先的遗骸受到了一点点的侵扰,也已经是他不愿意去面对的结局。 这些念头在心中不断翻滚,就像是无数细针在刺戳着他的心脏,让他越发急躁。 这一切,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噩梦啊…… 魔力在老人的身周激荡,将他苍白的须发飞扬,而他眼中的血丝已经密如蛛网,远远望去,仿佛蒙上了一层猩红的血液! 视野里,那个黑袍的矮小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再次向前,将手按上了一层神力的无形墙壁! 如果这一切是噩梦的话,那个小小的身影,肯定是其中最大的梦魇!至高大萨满狠狠地咬住牙齿,在他的目光中,能量正在疯狂地从空间中浮现,构造出防御的符文,闪烁着构造出一道足有人身般厚重的力场之墙…… 可是下一个瞬间,这原本可以承受住解离术,或者是几百发火球的能量之墙便扭曲了! 仿佛热刀切入牛油之中,一片金色的火焰迸发,汹涌的能量从法阵的本影上被剥离开来,在空中卷成细密的漆黑裂纹,向着那个人伸出黑袍的,那只小小的手掌集中!狂涌的能量甚至在一刹那就烧毁了埋藏在地面下的,青铜浇筑的法阵基座,腾起一连串火花和大股刺鼻的青烟! 剥离?不,那是在掠夺! 大萨满不由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嘶哑的低吼。 作为一个施法者,这位大萨满对于神术当然有相当的认知,但是对于他来说,神术的力量就像是这脚下的大地,本应坚实而稳固,绝不可能产生任何的动摇,凡俗的施法者们所谓的失效,通常不过是在利用那伟大的力量时,在方法上产生了错误罢了。 然而现在,那个一身黑色长袍小小人影,却正在将这一切认知完全颠覆——那层层的法阵因为能量的逆流而爆发燃烧,蛛网般的裂缝从隧道上不断延展,吱吱咯咯的摩擦声仿佛痛苦的呻吟,于是跟随在大萨满身周的几十人不得不再分出几个,以神术的力量支撑起那些岩层。否则一旦坍塌,造成的结果也和失败没有太多分别了。 至于至高大萨满本人。已经消耗了大半神术的他对出无能为力,所能做到的。唯有手中的图腾法杖连点,让道道的闪电向着前方那几个人飞去。 但即使是他自己也非常清楚,这毫无意义——甚至连拖延一点时间都都无法办到。 火树银花一般喷薄的闪电在一个刹那间消泯无踪——那个圣武士手中的长剑挥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将闪电一一截断!强大的电能在她的剑刃上爆开层层蓝焰,然而最终却只能飞散迸发,无法伤害到对方分毫! 而就在这同时,阻挡了他们的力场墙已经被彻底吸纳,荡然无存,那个黑色的小小身影甚至轻轻拍了拍手。似乎对于自己的行动非常满意,童稚的嘻嘻轻声穿过了一片狼藉的隧道,刺进至高大萨满的耳朵里面! 必须阻止她,否则的话…… “老师……” “什么!” 一个年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于是老人发出的咆哮将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他猛地转过身,盯着那个敢于在这个时候开口的家伙的面孔——后者被那充溢着愤怒的吼声吓得面孔青白,但语声多少还算得上镇定:“请您不必过于忧虑,这里距离陵寝的门口。已经只剩下了三道力场防护而已!” 这个家伙难道也已经疯了吗? 老人盯着自己的这个学徒——这是个很有才华的年轻人,对于崇山之神的信仰也格外坚定,因此才会成为了他诸多学徒之中成就最快的一个,老人毫不怀疑如果假以时日。至多二十年,他就可以拥有接近于现在的三位大萨满的实力。 “老师,我知道您非常着急。但是……”年轻人急促的开口道:“我们已经没有必要一定借助这些神力的防护了,只要到了前面。他们想必是不可能通过陵寝的大门的!” “怎么可能会通不过……”大萨满怒极反笑,只是那嘶哑的语声完全没有‘笑’的成分。更像是一只野兽露出了牙齿。 那个该死的亵渎者控制了三位大萨满。有了他们的帮助,他就算是想要进入陵寝的最深层,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这也是他一路上不断设法围堵这些人的原因——如果让那个力量可怕的黑袍人和那个剑圣一级的圣武士与他们会合,即使是他能够得到崇山之神的恩赐,也不见得就能与他们匹敌。 原本为了防止这种情况,自己才让高等萨满们倾巢而出,但是此刻…… 大萨满叹了口气,目光扫过自己身后的人们——虽然说还有大约七十人跟随在自己的身后,但是这短短的路途上却消耗了他们大量的神术,光是为了维持通道的完整就已经至少耗尽了他们五六阶的神术位,说是战力减半,也已经算是高估了。 所以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严酷的事实谷催着老人的心脏,他摇了摇头,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大步向前迈进。而萨满们则在他的弟子的指挥下,开始兵分两路——神术消耗严重的十几人就此停留下来,等待和指挥即将到来的后续兵员,也将残存的增益神术施展在其他同伴身上。 这支队伍的速度,随之加快了近一倍。 最后的半段通路出奇的寂静,追逐与逃亡变成了一种极为默契的事情——即使力场的墙壁不再出现,圣武士与公主也没有选择落荒而逃,她们甚至还降低了一点前行的速度。而不管她们究竟是心生疑惑,或者只是想要恢复体力,大萨满也仅仅只是将距离控制在了视野的半途中。 但这样的寂静,终究不过是一段插曲。 通往陵寝大门的厅堂,已经出现在视野的尽头。 “做好准备……我们……” 大萨满沉声命令。 但他的声音,却在刹那间陡然哑了下去! 嘶哑的声音让所有的萨满同时抬起目光——在他们惊讶的目光里,那位老人的身体定格在了一个扭头与挥手的动作中,仿佛中了一个石化的法术。然而,就在所有人尚不及分辨这一切的原因时,大萨满忽然开口了 不,根本不是开口,他仍旧石像般僵硬,只是却又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身周回响, 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怎么知道那个谭格思究竟是怎么跟他的信徒联系的?通用的方法根本不起作用!而且现在随着那个家伙回到了主物质位面之后,潘铎瑞恩的力量又开始被增强了……” 然而,在这种毫无逻辑的言辞里,却有一股纯净的力量,忽然从这位老人的身上扩散出来,向周遭弥漫而去! 那是一道柔和的光之波纹,它经过所有萨满的身体,于是所有人便已经无心去考虑那些古怪的话语,而是关注到他们自己的身体——经过之前的战斗而疲惫不已的身体就仿佛被重新注入了活力,就好像经过了数个沙漏完整的休息一样。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那个圣武士手中的长剑挥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将闪电一一截断!强大的电能在她的剑刃上爆开层层蓝焰,然而最终却只能飞散迸发,无法伤害到对方分毫! 而就在这同时,阻挡了他们的力场墙已经被彻底吸纳,荡然无存,那个黑色的小小身影甚至轻轻拍了拍手,似乎对于自己的行动非常满意,童稚的嘻嘻轻声穿过了一片狼藉的隧道,刺进至高大萨满的耳朵里面! 必须阻止她,否则的话…… “老师……” “什么!” 一个年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于是老人发出的咆哮将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他猛地转过身,盯着那个敢于在这个时候开口的家伙的面孔——后者被那充溢着愤怒的吼声吓得面孔青白,但语声多少还算得上镇定:“请您不必过于忧虑,这里距离陵寝的门口,已经只剩下了三道力场防护而已!” 这个家伙难道也已经疯了吗? 老人盯着自己的这个学徒——这是个很有才华的年轻人,对于崇山之神的信仰也格外坚定,因此才会成为了他诸多学徒之中成就最快的一个,老人毫不怀疑如果假以时日,至多二十年,他就可以拥有接近于现在的三位大萨满的实力。 “老师,我知道您非常着急,但是……”年轻人急促的开口道:“我们已经没有必要一定借助这些神力的防护了,只要到了前面,他们想必是不可能通过陵寝的大门的!” “怎么可能会通不过……”大萨满怒极反笑。只是那嘶哑的语声完全没有‘笑’的成分。更像是一只野兽露出了牙齿。 那个该死的亵渎者控制了三位大萨满,有了他们的帮助。他就算是想要进入陵寝的最深层,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这也是他一路上不断设法围堵这些人的原因——如果让那个力量可怕的黑袍人和那个剑圣一级的圣武士与他们会合。即使是他能够得到崇山之神的恩赐,也不见得就能与他们匹敌。 原本为了防止这种情况,自己才让高等萨满们倾巢而出,但是此刻…… 大萨满叹了口气,目光扫过自己身后的人们——被摧毁的通道里,破裂的魔法水晶早已经丧失了光芒,只有几个舞光术还在提供着微弱的光源,但是大萨满仍旧可以看到属下们脸上的疲惫与不安,虽然说还有大约七十人跟随在自己的身后。这短短的路途上,仅仅是为了防御,以及修补通道,便消耗了他们大量的神术,即使粗略的估计,他们五六阶的神术位可能也已经损失殆尽,此刻的状态说是战力减半,都算是高估了。 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严酷的事实谷催着老人的心脏,咚咚地令人更加烦躁。他摇了摇头,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大步向前迈进。而萨满们则在他的弟子的指挥下,开始兵分两路——神术消耗严重的十几人就此停留下来。等待和指挥即将到来的后续兵员,也将残存的增益神术施展在其他同伴身上。 这支队伍的速度,随之加快了近一倍。 最后的半段通路出奇的寂静。追逐与逃亡变成了一种极为默契的事情——即使力场的墙壁不再出现,圣武士与公主也没有选择落荒而逃。她们甚至还降低了一点前行的速度。而不管她们究竟是心生疑惑,或者只是想要恢复体力。大萨满也仅仅只是将距离控制在了视野的半途中。 但这样的寂静,终究不过是一段插曲。 通往陵寝大门的厅堂,已经出现在视野的尽头。 “做好准备……我们……” 大萨满沉声命令。 但他的声音,却在刹那间陡然哑了下去! 嘶哑的声音让所有的萨满同时抬起目光——在他们惊讶的目光里,那位老人的身体定格在了一个扭头与挥手的动作中,仿佛中了一个石化的法术。然而,就在所有人尚不及分辨这一切的原因时,大萨满忽然开口了 不,根本不是开口,他仍旧石像般僵硬,只是却又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身周回响, 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怎么知道那个谭格思究竟是怎么跟他的信徒联系的?通用的方法根本不起作用!而且现在随着那个家伙回到了主物质位面之后,潘铎瑞恩的力量又开始被增强了……” 是最简单的通用语,然而其中代表的意义,却没有人可以理解……但在这种毫无逻辑的言辞里,却有一股纯净的力量,忽然从这位老人的身上扩散出来,向周遭弥漫而去! 那是一道柔和的光之波纹,它经过所有萨满的身体,于是所有人便已经无心去考虑那些古怪的话语——经过之前的战斗而疲惫不已的身体就仿佛被重新注入了活力,酸痛消失了,力量充满了肌肉,就好像经过了数个沙漏完整的休息一样。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术? 他们抬起头,目光里,那位大萨满依旧保持着古怪的姿势,发出奇异的声音,而那冷漠却带着嘲讽的声音虽然仍旧是女声,却又与之前不大相同了: “那只是你的错觉,否则我们早就又一次被他控制了,我能够感觉得到,这个家伙身上那种属于潘铎瑞恩的气息极为淡薄,而且非常怪异,他与那个上古邪物的联系,肯定是已经完全断裂……” 至高大萨满慢慢收回了手,也转过了身体。 空间中,忽然陷入了一片寂静。 萨满们在这一刻似乎同时停滞了呼吸,定定地看着他们的领导者——老人转身的姿态无比的奇怪,似乎根本就没有动用身体的任何一块肌肉,更像是有一股力量让他凭空个移动。然后观察着他身后的这些萨满们,然而与之目光相交时。所有的萨满都不由心神大震! 事实上,没有什么目光——在所有人的眼里只有黑暗……大萨满不知何时已经带上了他长袍的兜帽。但是此刻兜帽之下却仿佛一个梦魇,黑烟一样的氤氲慢慢渗透出兜帽的边缘,却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了。 “一群蠢货……不过,也只好这样了。” 仍旧是那个清澈,但无比冷漠的女人的声音。 不知所措的萨满们终于想起了呼吸——他们不得不呼吸,因为灼热的感受,正在烧蚀着每一个人。 身体仿佛被注入了一团滚烫的火焰,他们的皮肤立刻变得通红,“好热……”“这是什么神术……”他们小声的惊叫着。然后注意到自己的身周竟然开始腾起了一丝一丝的光晕。 然后,在身周,黑暗降临了。 烟雾般的黑色从大萨满的法袍之下滚滚而出,流动着向四周分散,但不过一刹就腾起数十尺之高!环绕在萨满们身周的魔法光芒甚至来不及摇曳,就被吞噬得踪影不见。然而被包裹在其中时,萨满们却发现自己的视野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当他们转动着视线,通道,身周的同伴。手中的武器……一切的一切清晰可见,甚至更加的清晰,只是原本的五色缤纷已然褪去,化为了深浅不同的灰暗。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给我前进!” 那个女人的声音命令道。 “是……” 萨满们齐声回应,他们瞪大眼睛,绷紧了神经。以一种无法形容的兴奋踏步向前。 那是从精神中,从身体里涌出的一阵激昂。那个敌人究竟如何危险,力量如何诡异。甚至是这个古怪的声音与大萨满特别的幻化带来的种种疑问,都已经完全消散在他们的思绪里。 服从,唯有服从。 在听到了那个声音的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不再是萨满,而是战士,是魔偶,是兵器,唯一的意义,便只有为人所用! 不,是为神所用! 那是神的力量,这世间,唯有这种力量,方能创造如此的奇迹! “小心……” 视线中,通道的尽头,已经笼罩在一片魔法的灯光中,几个人影,已经隐约可见……然而艾莲娜的眉头却猛然皱起,她轻喝一声,手中的长剑向后一枕,就恰恰好地将一道闪电打散在空气中。 然而,更多的电光,却正在袭向她们。 “你们先走!”圣武士提高了声音,但自己却停下了脚步,她随手挑开几道飞来的闪电,但视线中那正在飞速而至的几道人影,却让她的心中仿佛被针尖刺了一下般升起危险的感觉——视野里那些是曾经追在后面的萨满,可是他们此刻的行动,却完全与施法者无关。 施法者并非一味如凡俗们认知般的柔弱,尤其是神术者们在各种加持之下产生的战斗力,几乎可以与高等骑士相比,甚至犹有过之。可是如果这些萨满们真的长于此道,为何在之前从未做出近身战的策略呢?以现在的动作判断, 产生了什么样的变化?是新的援军,或者是有特别能力的敌人? 那个敌人,就在那里,在通道的尽头……无比巨大的力量,犹若一座高山从天而降,扫荡着一切,心神激荡的思绪到此为止。因为黑暗已如浪涛,从那通道之中喷涌而至! 周围的一切景物都被抹去了,皆为其湮没…… 那是无比纯粹而深沉的黑暗,其中没有一丝其他的东西,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生命……艾莲娜微微张大瞳孔,但视线却变得无比沉重——仅仅只是视线与之相对,就可以感受到那无法言喻,令人窒息的深沉,然后,这种感觉冲进意志,蜕变为如那黑暗一般的恐惧! 这不是凡人的力量, 艾莲娜的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明悟——记忆水泉一样从她的心底浮现,有关于那深沉的黑暗。时间在思绪中失却了所有的意义,而那一刹那,圣武士仿佛矗立在一座高耸的黑色塔楼前,连片的房舍在她的脚下规划出整齐的街巷。但那空无一人的街道里,唯有无数人颂唱的圣歌充斥在耳边。 那一幕与眼前的一切似乎完全不同。唯有某些部分,却重合成了一片——是那些黑暗代表着的意义。 原来如此。 圣武士的樱唇微微张开。仿佛叹息,但那之前,她已经收回了手,十字剑向内抽回,并没有碰触到目标,但手腕一针,剑柄就凭空撞飞了一把刺向她胁下的短剑。 两剑相交,火花四溅。 空间里响起的不是撞击,而是令人心悸的破碎声。无数纹理瞬间从两柄剑的交汇处弥漫开来,勾勒出那短剑华丽而深幽神的外形。但圣焰的光芒却随即转向,被那短剑上深沉的黑暗吸引,拉扯,消散! “唔!”女圣武士蹙起柳眉,露出痛苦的表情。 但是她随即咬紧了贝齿,双手握剑,用力一撞!那漆黑的短剑剑刃立刻发出吱吱的凄厉鸣声,但是最终还是被弹飞了出去! 不过。艾莲娜的表情没有一丝的放松,她后退一步,微微眯起已经尽成金色的眼眸,目光之中却映出四件武器的阴影……一柄战锤。一柄长棍,一柄刺剑,与那匕首一起。在空间里悬浮,微微颤动。其上浓烈的危险气息。恍如一头四首的巨龙,紧盯着圣武士的身影。凶狂的压力与黑暗一齐流谢翻滚,几乎将整个世界都封闭起来。 但艾莲娜却倔强地抬起头。 金色的火焰从她的胸口蔓延而出,延伸至肩头、手臂,勾勒出有若实质的的金属甲胄,而这火焰转瞬既覆盖上她的长剑,熊熊燃烧,最终在背后形成一双纤毫毕现的羽翼,双翼展开,周遭的黑暗仿佛水中的油脂一般被纷纷迫退,露出其下隧道的石板结构。 但狭窄的通道之中的空间犹如禁锢,完全笼罩在那深沉的黑暗中,金色的光屑从艾莲娜的光羽上散发,但是随即就被吸收进那深沉的黑暗之中,逐渐地,金色的光焰已经被压缩到了很小的范围,艾莲娜举起剑,向着记忆中的通道一方缓缓地后退着,可是心中却掠过某种明晰的感觉——无论如何行动,她都不过是在原地挣扎而已,就像是落入了蛛网中的蝴蝶,任何的行动都是在把自己向死亡的深渊推得更深的一步! “垂死挣扎!” 清澈的笑声从黑暗之中传来,只是送进人类的耳朵时,已经仿佛吸饱了那些深邃的幽影:“过分地依靠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正是你们这些凡俗最为愚蠢的地方,更何况,一个已经几乎丧失了自己的意志,只能慢慢消亡的炽天神侍的残魂,可能与我相匹敌吗?” “蓓尔莱娜陛下……”艾莲娜深吸了一口气,横剑于胸:“我们不应该是敌对的双方,你为何要……” 心中属于炽天神侍的记忆,如流水星沙般慢慢流进她的思绪,汇聚,勾勒出令她心惊的事实——敌人的身份以及她可能的目的,但其中却又有着太多难解的谜团,但无论如何,现实代表的意义近乎于绝望,让她不得不全力以赴,甚至难以考虑其后的结果。 而即使如此,希望仍旧渺茫得星海沙砾,竭尽全力的尝试,也只是试图从那黑暗中寻找到一线可见的光明。 “愚蠢!”黑暗女神的回应冷漠如冰,是连绵的中央山脉中,最接近天空的,永冻的冰峰,“真是令人发笑的蠢货!不是敌对?哈!你以为你的这种谎言能做什么?当然,或者我应该恭喜你,恭喜你成功地让我又想起了他,嗯?又想起了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原本冷漠的声音已经变得灼热起来,但却不复那种悦耳的轻灵,而是疯狂的,充满了阴冷的酸液的冰:“我们所遭受的种种侮辱,都要感谢你的那个爱德华啊,你以为你让我们想起他的结果,是会让我们感激涕零?凡人,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立刻放弃挣扎,则不会死——” 空气中浮动翻涌的黑暗忽然一顿…… 空间在这一瞬仿佛忽然翻动……无数的魔力从魔网之中被挤压出来,颤抖着灌注在一点上,然后以那里为中心,一切都在向前推动! 那当然只是一种错觉,事实与之截然相反! 正在移动的是面前的一切,是被四个点所拉动的神力的阴云! 侧身,举剑,弓步……艾莲娜要紧银牙,让自己躲开预判的三条轨迹……而长剑的剑锋则对上第四条。 轰然的一声榛名!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一头巨龙迎面撞上,甚至还来不及体会手臂上直接传进身体里的那种传来翻江倒海的疼痛感,他就先已经像是一颗投石机的石弹般倒飞了出去! 但身在空中,她还是必须再移动,挥剑! 那四件武器已经完全融入到周遭那无边的黑暗中,如果不是其上神力的能量流谢,艾莲娜甚至无法看到它们的形影,但即使是现在,她的视线里那些漆黑的武器带起的残光也极为细微,就像是一条不断改变轨迹的线条,不断地向她飞掠。而不管是哪一道都带着沛然莫名的神力,只要与其中一道稍微碰触,都会带来死亡的阴影!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但即使是现在,她的视线里那些漆黑的武器带起的残光也极为细微,就像是一条不断改变轨迹的线条,不断地向她飞掠。而不管是哪一道都带着沛然莫名的神力,只要与其中一道稍微碰触,都会让死亡的阴影将她完全吞没! 咚!咚!咚! 电光火石之间,沉重的撞击声接连响起,又是三次交剑—— “……还能支撑多久?” 黑暗涌动着,缓缓勾勒出它的神明的身影,但即使用心观察,那也不过是个类人的模糊轮廓;唯有面颊上,一双紫色的眼睛明亮如星:“或者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你借助力量来飞出我控制的范围?哈!真是的,我竟然被如此小看了啊?” 艾莲娜并不开口。 神明的猜测毫无差错,她确实是想要借助反震尽快撤退,但是神明的力量同样无法预估——连续的三次阻挡之后,她至少已经在空中飞行了三百余尺,但是背后那段原本已经见到了陵墓入口的通道,却已经完全隐入了黑暗,那里的的空间恍如无穷无尽,她几次后跃之后,却仍然没有接触到在距离上早就已经到了的出口。 甚至她已经注意到,很可能自己连一寸一分的距离,都没有挪动过。 不能后退,那么便只能进攻。 蓓尔莱娜……黑暗的神祇,传闻是在万年以前封神的强大神明,可是在诸神之战中陷入沉寂,最近才终于重新转生……曾经与罗丝合谋。帮助过爱德华,但最后似乎又被那位蛛后出卖…… 属于炽天神侍的记忆正在缓缓流入心中。可惜并没有多大的帮助……长久的沉寂或者已经极大的削弱了她的力量,但她这一次降临送来的力量看来仍旧不是凡人可以抗衡。而万年的沉寂反而让她的一切都被时间所模糊。 但那黑暗。应该是由神力与负能量凝聚而成! 思绪淌过脑海,而艾莲娜已经发起了进攻,一记平平无奇的直刺,毫无特点可言,她的身体似乎还保持着向后飞掠的姿态,这一剑上金色的火焰却已经划破了浓稠的黑雾,堪堪点上了神明依附的大萨满的前胸!喀喇的一声闷响像是粉碎了一片水晶,黑暗如无数丝絮,在神明面前编织出淡淡的阴影。将那金焱阻挡! 可是圣武士的攻击,却没有结束。 薄薄的金焱轰然迸发,以剑刃为中心在那阴影的墙壁上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熊熊燃点金光将周遭的黑暗都暂时驱散!但神明只是一声冷笑——爆发的火焰并非能量增长的标志,而是放弃了控制的象征,这种没有经过约束的正能量看似宏大,但实际上杀伤力却极为有限,顶多也就只能一时驱散她释放的黑暗。 不过,那个圣武士当然不会如此愚蠢。 神祇毫不犹豫地微微转身……火焰的流光在她身侧散碎成无数金色的颗粒。融入那深沉的黑暗中,但却又有一道光亮将之切开!艾莲娜弓起腰肢,背后的光翼已经消失无踪,唯有手中长剑的剑锋上。那强烈的能量浓缩如针,直直地切向蓓尔莱娜的心口! “愚蠢!”蓓尔莱娜高声斥道,而他举起右手。张开的指尖前,圣武士的剑就好像重新击中了屏障一般。生生停在半空中。 “天界生物……永远都没有进步。”黑暗的女神发出连声的冷笑:“你们从万年之前,用的就已经是这种单调的。连把戏都不如的东西,你以为我已经见过多少次了?” 但她的尾音骤然变得尖利! 就在长剑被阻止的同时,艾莲娜已经曲起了身体,一脚踢在了那位大萨满的侧腰! 太近了! 轰地一声闷响里,神力在空间中划出无数明亮的线条,编织成为一片防护,可是圣武士那扬起的小腿上,强烈的神能却如一柄巨斧,它砸上那仓促构造的黑暗神力,将之崩散成为无数碎片,继而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重重地撞上了其下人类的躯体,于是神力屏障爆散的轰鸣里顿时夹杂上了刺耳的骨裂声,被金焱破散开来的黑暗之下,皮质的萨满袍服片片飞散,而其下的人体则以一种无比怪异的姿态向内凹陷! 女神依附的大萨满身体在黑暗中滑行了大约十尺,便已经停了下来。黑暗如实物一样支撑着他,将那可以撞碎一面石墙的踢击力量分化消弭——然而蓓尔莱娜一时间仍旧发出了怒不可遏的尖叫声! 即使她控制的身体可以完全无视那种疼痛的感觉,即使神力的催生之下,即使断成两截的人体也可以瞬间修复完成,但是在刚才的攻击之下,她所依附的人体已经重伤,却是无法辩驳的事实! 她可是黑暗女神,至高无上的神明!竟然在一个凡俗生物的攻击里被生生迫退,落了下风! 这要她如何忍受? “你竟然胆敢亵渎神灵!”她高声咒骂道,周围的黑暗雾气顿时发出了一片吱吱咯咯的怪异响声! 光像是一条条细微的蛛网一样从黑暗中浮现,然后扩展成为互相连接,但那事实上只是黑暗慢慢凝聚时留下的稀薄暗影,浓稠黑暗在空间里聚集,成为无法形容的利刃的外形,丫丫叉叉,重叠往复的刀剑长针或者是单纯的獠牙……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光却更加明亮起来。 那不是圣武士身上已经暗淡的圣焰,也不是神祇周遭稀薄的阴影,那是更加确实也更加明亮的光辉。 在这一瞬,蓓尔莱娜与艾莲娜仿佛心有灵犀般地同时转头,在她们的视线交叉之处,看到那一团光的原型——那不过是一盏魔法的灯盏,恒定的不灭明炎在水晶中缓缓跳动,然而这光线代表的含义却是如此的惊人。以至于神祇蓬勃的怒火也为之一滞。 “嘛嘛……” 灯火前稀薄的黑雾向着周遭散开,露出其后一身黑衣的矮小身影。小女孩儿抬头四顾,随即便发出喜悦的含混叫声。张开双手向着艾莲娜扑了过来! 糟了! 圣武士一瞬间几乎感觉自己已经跃入了万年的冰潭。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女孩儿靠近自己,却已经完全无法再做出合适的反应——虽然在刚刚的一串攻击中成功地伤害了对手,但是那点伤害对于一位神明来说,根本什么都无法保证,胜负的天平甚至还不曾被恢复到水平,便已经又一次向着神祇的一方倾斜……甚至是翻滚。 但时间已不容她思考了——小女孩的身后,黑暗已经凝若实质,一柄宽刃的长枪向前,闪电般地刺向了那个奔跑的女孩的背! 那一瞬间无比的漫长。仿佛被宏大的力量所拉长了,艾莲娜瞪大的眼眸里映出女儿正在奔跑的身影,和那一支在她背后不断迫近的黑色枪刃,而当两者重合的刹那,她的心脏也随之停滞了跳动,她张开樱唇,想要喊出什么,却已经直系 电与光交错的间隙,火花四溅。 那是银色的火光。明亮而耀眼,让艾莲娜几乎下意识的想要闭起眼睛……然后感受到柔软的小小躯体已经扑进了她的怀里面。那种冲击仿佛无比的沉重,让她颤抖着紧紧环抱住她,却连手中的长剑在何时滑脱都不知道了。 “嘛。嘛?” 时间就这样过去,直到脸上传来一阵细微的疼痛才让她终于凝聚了自己的视线——视野中是一双金银异色的眼眸,映照出她惊恐万状的连。而那双眼睛的主人,她的女儿正在看着她。用小手在她脸上拍打出啪啪的轻响,不住的呼唤。 这…… 艾莲娜悚然惊醒!她猛地抱起女儿。将她的身体反过来,在那黑色的长袍上寻找被刺破的伤口……然而这努力却最终失败了,附魔的法师袍布匹平整光洁,根本连绽线都没有露出半点,而小女孩在她的怀中用力的扭动着,发出啊啊的声音,想要翻过身来,看上去似乎也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难道,刚刚那黑色的神力刀刃刺进她身体的一幕,不过是一场无聊的幻影?可是,那位黑暗女士,为何要用这种方法?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分心,而达到她的某些目的?不,或者,那黑色的枪刃并非是简单的杀伤,而是某种诅咒,某种桎梏,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凡人无法想象的伤害?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啊…… 波动的心情终于少许平复,她也注意到自己的作为是何等的愚蠢——竟然在战斗中分心,并且浪费了如此长久的时间!从女儿出现到扑进她的怀里,她虽然不过分神了只有两个呼吸不到的空隙,可是在战斗中,这已经是足够死去一百次的致命危险! 那么,为何攻击会没有到来? 燃烧着圣焰的长剑落入她合拢的五指,圣武士已成金色的眼眸四下回顾,扫过空间里那些阴影构造而成的兵刃——它们仍旧安静的悬浮在周遭的所有空间里,乌黑的锋刃令人无限心惊,不由自主地就会想到它们向前飞来时造成的结果……然而在艾莲娜的眼中,这所有的一切只是静静地悬浮着,遥指着她,没有一丝一毫移动的征兆。 直到她看到那位神明。 “怪物!怪物的崽子也是个怪物!” 黑暗正在不断收缩,露出其下大萨满的身影,他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仿佛一具毫无知觉的石像,可是在他身周环绕的那个语声却在不住呻吟,低声咆哮,带着说不出的惊恐:“这都是怎么样可恶的怪物啊!我不管了!该死的……该死的!你们来解决她吧!” “年轻的圣武士啊,我问你,你此刻的战斗究竟是为了什么?” 停了一下,这位女神缓缓开口道。 虽然仍旧是女子的声音,但这位神祇的声音更加平静,柔和……而随着这声音,周遭那凝聚成为兵器的黑暗在一刹剑便溃散了,翻滚着化为了闪烁不断的烟岚的暗影。最终消失不见。只留下通道里逐渐明晰起来的一个个身影——在一旁列队的萨满祭司,以及背后那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几个人影的空旷小厅。 艾莲娜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这肯定已经不是蓓尔莱娜——艾瑞埃尔的记忆里,爱德华好像是利用那个名叫王权的邪恶神器。束缚了好几位神祇为他服务,但其中究竟有谁,炽天神侍了解得并不是非常清楚。 “请问……您是那一位陛下?”她警惕地盯着那陷入了半昏迷的老人的脸,让怀中的女儿站在身后, “你可以称呼我为伊莉斯翠。” 伊莉斯翠。 精灵王的女儿,卓尔们的月之女神……一位善良的神祇——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艾莲娜的心神终于稍微放松:“那个,伊利斯翠陛下……我无意与你们,与您战斗。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保护我的同伴而已。我……” “你们闯进了萨满们的家园,他们的陵墓,控制了他们的领袖,强迫他们去寻找那件邪恶的武器,你难道不认为,这件事情上,你们并没有什么理由去保护吗?” 女神毫不客气的质问,让艾莲娜沉默。 虽然说爱德华告诉她的理由,比方说‘将这些行事邪恶的萨满们导向善良’之类的。也不能算是错误。但攻击了萨满们的确实就是爱德华,而他控制别人思维的手段首先就是邪恶行径。 即使萨满们有邪恶之举,但他的作为,也同样说不上是‘正’。所以在一位善良的神祇面前,艾莲娜完全做不到如那个人一样雄辩滔滔,她的樱唇颤抖几下。但心中长久以来形成的善恶观念,让她几乎连辩解之词都无法发出一声。 “蓓尔莱娜陛下的手段确实是激烈了一些。但事实上,我们同样对于你们没有任何的恶意。”她不说话。但是神明却显然并不打算与她一起默不作声。 如果是爱德华,此刻一定会出言讥讽她的‘并没有恶意’了吧? 神祇的行事方法,也不过是习惯于首先用力量来解决一切问题,和一些自持力量的凡人的作为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当然,这并非什么霸道之类的恶念,只是因为在祂们的眼中,凡俗不管是智力还是力量都属于‘无需交流’的程度,所以他们也没有必要去征询对方的意见,理解凡俗的想法—— 就像人类强迫他们的宠物服从他们的规则,却从不会考虑那些动物是不是真的会因此而感到舒适和高兴。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甚至根本不想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只要能够让他不再去试图掌控潘铎瑞恩的封印,那么我们的问题,也就解决了。”周遭一片安静,唯有那位女神的声音带起细微的回声,幽幽地在通道中回荡。这位女神的目光似乎正落在艾莲娜的身上,循循善诱地与之交流:“王权束缚了我们的神则,但只要它不再得到主人,我们也同样等同于自由,而对于你来说,你应该已经知道,那个上古邪物的牢笼究竟代表着何等危险的力量,难道你还想要让爱德华,以及这个世界都被置于毁灭的危险中。” 艾瑞埃尔沉默下来, 不管以什么样的理由,奴役任何人都是不正确,不公正的,更何况,爱德华的作为,纯粹是出于一己之私——为了对抗那些可能对于他不利的神祇,他要将这几位神重新纳入掌控中,而且神祇对于她的心理把握得非常准确。 艾莲娜同样不愿意爱德华再一次接近王权。 那件东西,仅仅只是在几个月之间,就已经造成了数位神祇的陨落,在人世间掀起了一场几乎涉及了半个大陆的战争,甚至艾莲娜自己也见证了那东西在九层地狱,以及世界树之上带来的混乱,而爱德华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被卷入到这种危险里面。 控制了力量,一切真的就会如他计划的那般顺遂嘛? “爱德华……和我,都在寻找一种方法,最终可以毁掉那件邪恶的造物。”犹豫了一刻,艾莲娜勉强地做出回应, “毁灭它?解放我们?” “或者吧,我能够理解,你对于他的信任。”伊利斯翠似乎毫不意外圣武士的发言,但也没兴趣赞同:“但是很可惜,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你应该知道,王权制造出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四万余年,这期间无数的神明曾试验了各种各样的方法,试图毁灭这件邪恶的神器,但是到目前为止,尚未有任何一个神,或者其他的高等存在找到毁灭它的办法,我们唯一能够找到的,就只有封印。” “你怎么能够保证,他可以抵抗那样的诱惑?”顿了顿,她这样问: “因为他已经成功的抵抗了一次,我相信他自然可以抵抗第二次。” “成功的抵抗……那不过是恐惧在驱赶他做出的事。”女神在冷笑:“人类在极端的情况下,往往会做出令我们也震惊的奇迹,我们欣赏那样的行为,但是往往”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试图毁灭这件邪恶的神器。然而到目前为止,尚未有任何一个神,或者其他的高等存在找到毁灭它的办法,我们唯一能够找到的最可行的手段,就只有封印。” “如果无法找到合适的方法,我们也会这样选择的。” “那么,你怎么能够保证,在选择之前,他可以抵抗潘铎瑞恩带给他的诱惑?” 伊利斯翠的声音轻柔,循循善诱:“他也很有可能被潘铎瑞恩一点点的迷惑,最终成为他打开诸位面大门的一把钥匙,不是吗?如果发生了那种事,你觉得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将潘铎瑞恩重新从那里面驱逐?” “因为……他已经成功的抵抗了一次,我相信他自然可以抵抗第二次。” “成功的抵抗?那不过是恐惧在驱赶他做出的决定。” 女神的声音在笑,并不掩饰其中细微的嘲讽:“人类在极端的情况下,往往会做出令我们也震惊的奇迹,我们欣赏那样的行为,但是往往这样的成功都是无法复制的。而所谓的宝物,却终是会引来贪婪者的目光。”顿了顿,她提出了令人心动的条件: “他想要借助我们的力量,这并不算是什么大问题,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没有必要必须借助那个邪恶而危险地武器。他可以选择跟我们敌对,但更可以选择与我们合作,这样一来我们也可以提供给他与那个邪恶武器相差不多的帮助。” “我相信,他会对此很感兴趣的。” “不不不……关键,在于你。”伊利斯翠的笑声更轻柔。也更动听:“以他对于你的重视程度,你想要扰乱他的计划。是很容易的。” 扰乱? 神明的用词,让圣武士蹙起了眉头。 她是在暗示。自己并不能够用正常的劝阻的方式来达成目的,而只能破坏吗?但是,自己为何要破坏爱德华的计划?关于神,关于他的目标……自己,能够替他决定吗?如果这样做,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真的可以让自己与他从此远离麻烦吗? 连串的问题掠过脑海,但都难有答案。 思绪变得很复杂。脑海中仿佛不只是她自己的思考,还夹杂着一些艾瑞埃尔的。这位炽天神侍对于爱德华的认知与她完全不同,但却更加深刻。更加精准,就像是有人在和她一问一答。 如果是爱德华的话,想必是不会同意这样的决定吧? 他从来就不会选择得过且过,而是更喜欢在战斗之前,就将所有的最大的优势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这一次如果没有王权的帮助,他接下来的计划可能会出现很大的漏洞。他并不相信盟友,甚至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他亲近的人。他喜欢的人…… 如果是爱德华的话,他恐怕甚至连对话的机会也不会给这个人,不,是神吧? 他虽然好像从来都表现得很贪婪。很喜欢占一些小便宜什么的,但是事实上却他却很少看重那些,他真正在意的。只有寥寥可数的一些东西……但他一旦确定了某个目标,那么除非证明了没有意义。否则他一定会用尽所有的办法去完成的,而且。他会做出两套,三套甚至是更多的计划,以备不时之需。仅仅凭借自己,就算是真的下决心去扰乱,又能不能真的阻止他? 如果是爱德华的话,他一定不会放松警惕,就这样跟对方谈判的…… 尤其是在力量不如对手的时候,他只要说话,就一定是在算计一些狡猾的诡计! 但是伊莉斯翠又为什么非要与自己对话? 突然浮现的疑问,让艾莲娜猛然一惊! 伊利斯翠,这位女神现在无疑占据着极大地优势——即使是自己的女儿拥有着对抗神力的办法,但是她毕竟只是个小女孩儿而已,对于拥有着几十名下属的神明来说有很多种办法可以牵制住她,至少派遣几个萨满来近身战斗就有可能抓住她了,而自己……也同样无法与一个降临的神相抗衡,只要抓住了自己,她们又有什么必要进行这些劝阻?用自己作为筹码来威胁爱德华,肯定比说服自己这个爱德华的同伴要更加有效率! 圣武士猛地后退! “反应不慢。” 她的身体刚刚弓起,还未来得及后退,就听到伊利斯翠冷冷的评价。而下一刻,圣武士感到自己的身体猛地冲进了一片魔力的乱流!灼热的火焰和刺鼻的酸臭在一瞬间就降临在了她的身体上,虽然一层金色光晕随之从她的身体上反射性的腾起,抵消了那些可能伤害到她的力量,然而能量剧烈的抵消还是散开了一大片星火,也让她原本蓄势的后退变成了几步踉跄。 火辣辣的感觉从四肢百骸上冲起,虽然随即就被强烈的正能量抵消,但还是让她感到一阵眩晕,口中几乎完全麻木,只能看着一面墙延伸到了她的四周——彩色的光像是透过水晶的阳光般,形成色彩斑斓的半透明断层,正是虹光法墙。 这是个魔法动用了八环的魔网,对于全盛时期的炽天神侍而言也不能等闲视之,更何况如今施展它的,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神祇。 “真的很可惜,你不愿意接受我们的建议。不过,这也没有关系。” 魔法流转的虹光炫目欲盲,让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然而神祇的话语还让艾莲娜慢慢转过视线,注意到有几个人正向着她这一边走来。 他们的行动不快,但距离也非常近,艾莲娜很容易就能看到,那是那三位大萨满……他们沉默而警惕的走在一件飘飞的东西的后面——那是一张石头塑造的简单椅子,而爱德华就坐在那里,微微垂着头。梳理整齐的灰白色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他的面孔——不过即使看不到他的神情。艾莲娜也知道,他不在那里——这只是他的身体。被某个魔法保护着,而他的灵魂此刻已经离开了。 “他还真是很少能够有如此松懈的时候呢……虽然说对于这几个人,他的防御手法已经很不错了,这种名叫心灵神能的方法确实是有他独特的一面,几乎与神应用自己的力量时的方法没有太多的区别,但效率上却更高一些。” 伊莉斯翠的声音仍旧柔和温婉,但却仿佛冰水冲进艾莲娜的四肢百骸…… …… “真是他么的……” 爱德华摇了摇头,轻声骂了半句。 他的视野里,是一片悠长的。黑漆漆的甬道,七扭八拐的弯度让他的视线也无法判断到底有多长——事实上,在进入了这个外表坍塌的大萨满的墓穴之后,他已经用常人步行的速度在这里面飘了大约十多分钟,然而前方的通路却仿佛还是和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一样漆黑深邃,充满未知。 这里本来可能是一条建筑精良的走道,地面使用打磨精细的大理石或者是黑曜石一类的石材铺设的,而两边的墙壁贴满了砖石,上面每隔一段距离。还会有一个火把支架。有些类似于这个位面中许多城堡或者是圣殿中的模样,但是岁月却已经将这份精致完全带走了——残破的砖石中,挂着大量干涸的植物根茎,地面的石板早已被掀开得东一块西一块。还有一些散发出幽幽冷光的蕨类和菌类,让人几乎联想到幽暗地域。 只是坑道里并不十分安静,类似细微风声的鸣响不断掠过—— 开始的时候。爱德华也以为那是风声,但是当他转过了第三个弯子的时候。却差一点为眼前的景象叫出声来……无数足有拳头大小的半球密密麻麻的铺满了视野里的每一寸地方,他们互相推挤着。移动着,在墙壁和地面上形成了一层不断波动的毯子。 甲虫……成千上万的甲虫。 当爱德华随便显现了几个音波的能量球投入到它们之中的时候,那场面简直可以称得上蔚为壮观。 虽然还能保持镇定,但是爱德华心中还是有点毛骨悚然,虽然他经历过的东西很多,而且也知道这虫豸对于他毫无影响,可是这种密密麻麻的小东西从视野中潮水般的移动开来的时候,只要是个人,就没有可能不感到心悸。 幸运的是,眼前的隧道在又转过了一次之后,终于到达了尽头。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石质的门扉,不过此刻同样已经被岁月侵蚀……只有半扇还挺立在原地,而碎裂坍塌的另一半里,露出了其后空旷的黑暗。 呼呼的风响在这里变得更加响亮了,仿佛就是从那门扉中传来的——爱德华不由皱了皱眉头,因为那声音听起来带着某种特别的规律,一段高昂,一段低沉,互相参杂着……就像是…… 呼吸。 确实是呼吸。 飘进那门扉的一瞬,爱德华已经注意到了那个站在空旷的大厅中,发出声音的生物。 一头巨大的怪物。 人类眯起眼睛,灵质化的眼眸里,映出那足有三十呎长短的巨大身影。 仿佛堆磊雕琢的一堆岩石,但带着某种暗红仿佛凝固血液的斑纹的,其实是巨大的甲壳,被粗长强壮节肢高高撑起,还有高高扬起的尾巴,尖锐弯曲的蜇针和遍布锯齿的螯钳,都类似于一头扩展了千万倍的蝎子。 唯一的异常,是在原本是头部的地方,延展出了一段诡异附加品。 “一个人类?咯咯咯……丝丝……你会为你的贪婪,付出代价的!” 一个沉混却又尖利,仿佛无数的摩擦声混杂为一体的语音响起,将爱德华的视线引向那个披头散发的人类躯体——只有半截,就长在那巨大蝎子的头顶。他大张着嘴,猩红而几乎和身体一样长度的舌头从每一个头颅张开的巨口之中伸展出来…… 爱德华微微仰起头,与那个扭曲的人影对视——可以看到,他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长袍。还保留着一些萨满祭司特有的东西,比方说兽骨磨成的珠串。以及金属打磨的符文,甚至在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根折断了的图腾法杖。 “死吧……”巨大的蝎子动了。 它的动作之快,令人咋舌。甚至让人无法看清他那粗壮的节肢究竟是如何支撑移动身体——几乎只是一眨眼间,那个硕大的身体已经冲过了大厅近半的距离!巨大的螯枝扬起,向下猛地砸了下来!顿时惊天动地的一声爆鸣! 不过,这个进攻完全没有什么准头可言,心灵术士的灵体只是i向着旁边闪开了一点儿,那巨大的螯枝就只是徒劳的敲进了地面,砖石腾起了一大股烟尘,碎石如雨般飞溅开去! 而爱德华却并没有进攻。 他就那样看着那个已经近在咫尺的。烟尘中的影子,然后偏了偏头。仿佛完全没有在意那种威胁似的……笑了起来。 “真是特么的……天才啊。”他说。 随着他的声音,整个世界轰然震动起来。 那就像是一场忽然迸发的强烈的地震,整个大厅的空间,剧烈地摇晃起来——青色的光芒骤然从天顶之上流淌下来,它如水一般荡漾着在这大厅的墙壁上,不断向下,粼粼的波光就像是静静流淌的河流。渗透进水中、四壁、岩石中,以及每一个它可以触及的地方。然后空气渐渐波动起来,整个洞穴中都弥散出一层醒目的蓝光。 一切,也在波光漫卷之后,变得截然不同了。 仍旧是幽暗的地下。但原本的整齐已经消失无踪……砖石,墙壁,火把的支架。一切人工的痕迹都被粗劣的岩石取代,盘错的岩石构造成为一道半天然的裂隙。而所谓的大厅,不过是沿着这天然的空洞所扩展出来的一块空间而已。甚至在爱德华身后,通往这坑洞的通道,也不过是岩壁上几十阶回旋往复的石片。 但是,在这洞穴的深处,静静地摆放着一座巨大的棺椁,黑曜石打磨的外表没有盖上盖子,露出了其中被一件魔法皮袍包裹着的,半风化的尸骨。 “很天才,很精致……也很舍得下本钱,甚至我都不得不赞扬你们了。唉,真是太大意了。” 人类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没有在周围变动的环境上落下半点,甚至没有向那远处的棺椁之中移动半点,他只是抬起头,盯着眼前,那个蝎子上的人形——仍旧披头散发,但是那猩红的长舌已经与周围的变动一起消失,狰狞干瘪的面孔也变得圆润了许多,甚至原本干涸的身体也变得肌肉突浮起来。 “我早该猜到了的……也只有和我较为亲近的你们,才能耍出这样的把戏来,那么,我该叫你什么?蛆虫之王督瑞尔?还是蝎子王摩萨尤斯?” “看来,我们还是无法和你抗衡。” 巨大的‘蝎子王’开口道。他向后退了几步,而身体就在这个过程中慢慢收拢,那种变形有些类似于压缩,或者分裂……巨大的蝎子怪物分化成为了一个坦胸露背,身材昂然的巨汉,以及站在他身后,有些不安的女子。 “还是叫努比恩和希昂莉亚吧……” 爱德华收回了目光,将之落在那座棺材里,微微闪亮的银色上……那是一件看上去毫不起眼的手镯,就隐藏在尸体的袍服下面,微微露出了一丝而已,但是目光与之交接的时候,心灵术士却仿佛稍微眩晕了一瞬。 “想要阻止我来拿这东西?”他问道。 “我们会竭尽全力。” “得到它对于您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意义。” 两个神明同时开口,让这回答有些杂乱,而且颇有些答非所问。 “你们既然这么有把握……哦,知道了。”心灵术士微微点头:“看来,是已经早就做好准备了……我猜猜看,通常的幻术,是不可能让我也上当的,所以,你们用的是混合了真实的手段,也就是说,这个空间是真的,萨满们的陵墓也是真的,那么我被幻术迷惑,就应该是在这墓地的最下面一层的门扉那里。但你们也用自己的力量扩展了这里的空间,让它来适应我的观测,是不是?” 两个神都没有开口回答,但微微变动的神力构造,还是泄露了他们情绪上的少许秘密。 人类也不在意,微微一笑,继续道:“然后,你们并不是打算借此击败我,否则直接动手要安全得多,不需要把我送到这里,那么也就是说,你们是在拖延时间,而既然花了这么大的本钱,甚至配上了神力来拖延时间,你们的目的,自然就是艾莲娜,还有塞西莉亚了吧?” “实际上,我们已经成功了,所以,爱德华阁下,您还是放弃无谓的挣扎吧,还有,我们已经得到了您的身体,以您现在的力量,恐怕是无法反击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一贯留有余地,如果说我不留余地的事情,那就只有一种,如果我知道有人要对我,或者我身边的人不利,那我自然是以牙还牙,而且尽可能的不会留下后患。除非我力有不逮。”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爱德华收回了目光,将之落在那座棺材里,微微闪亮的银色上……那是一件看上去毫不起眼的手镯,就隐藏在尸体的袍服下面,微微露出了一丝而已,但是目光与之交接的时候,心灵术士却仿佛稍微眩晕了一瞬。 “想要阻止我来拿这东西?”他问道。 “我们会竭尽全力。” “得到它对于您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意义。” 两个神明同时开口,让这回答有些杂乱,而且颇有些答非所问。 “你们既然这么有把握……哦,知道了。” 心灵术士微微点头:“看来,是已经早就做好准备了……我猜猜看,通常的幻术,是不可能让我也上当的,所以,你们用的是混合了真实的手段,也就是说,这个空间是真的,萨满们的陵墓也是真的,那么我被幻术迷惑,就应该是在这墓地的最下面一层的门扉那里。但你们也用自己的力量扩展了这里的空间,让它来适应我的观测,是不是?” 两个神都没有开口回答,但微微变动的神力构造,还是泄露了他们情绪上的少许秘密。 人类也不在意,微微一笑,继续道:“然后,你们并不是打算借此击败我,否则直接动手要安全得多,不需要把我送到这里,那么也就是说,你们是在拖延时间,而既然花了这么大的本钱,甚至配上了神力来拖延时间,你们的目的,自然就是艾莲娜。还有塞西莉亚了吧?” “实际上,我们已经成功了。所以,爱德华阁下。您还是放弃无谓的挣扎吧,还有,我们已经得到了您的身体,以您现在的力量是无法对于我们造成什么影响的。这个空间已经与主物质位面彻底割裂,以你现在的力量,不可能逃出去,” “很有把握?” 两个神明各自后退了一步。 他们明明是神祇,明明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是在那个人说出这句质问的时候。却仍旧不由感到心中一惊!那个人类那张唇角微微扭曲的笑容,在他们的眼中却带着无比的危险,谁也不知道他接下来究竟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就像是他刚才几乎毫不费力的戳穿了自己的 “其实是没有把握吧……说什么控制了艾莲娜,那倒是可能的,因为萨满也是你们的信徒……当然,这是我当初弄出来的问题,没想到自己应付起来还挺棘手的。”心灵术士的目光掠过他们的神情,露出些许的讽刺:“不过。我猜你们八成是还没有得手呢?否则的话,出来的也就不是你们两个了,至少应该是伊莉斯翠,哦。也有可能是蓓尔莱娜?她也听有野心的……” 他的声音慢悠悠的,然而就在最后的几个字即将出口的时候,他半透明的身体忽然一暗淡。波澜一般扭动,然后就彻底消失! 即使两位神祇人叮叮自己所说的事情完全成真。但他们也同样清楚,眼前这个已经变成了亡灵的人类还是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只有王权……能够得到这件邪恶的神器。就意味着他掌握了一切——当然也包括几位神祇生杀予夺的权力! 所以两个神祇下意识的后退,他们只要稳守住那棺椁就已经足够了。 雄狮之神一声怒吼! 他的双手挥动,竟然在空间里带出了片片模糊的影子,一瞬间也不知道挥舞出了多少次!攥紧的拳头上凸出了八根短短的骨刺,每一次挥击,都会在空间里划出七八道可见的空气裂隙!裂隙向外延展,空气的乱流席卷墓穴,嗤嗤的锐响连成一片,这原本宽阔的地下空间竟然也无法减弱那种威力,无数的抓痕在周遭的岩石上延展,一片片剥离,一块块迸裂,弥漫的尘埃接二连三地腾起,地下的支撑物顿时摇摇欲坠! 既然找不到,那么就干脆将所有的地方都攻击到!不管是速度还是自己都看不出的魔法变化,都不可能会无视这样的攻击! 可有效不等于有意义。 “快住手!”林隙舞者高声斥责,身影如一抹青烟一般向后掠去……烟尘和碎石漫天飞舞,或者可以挡住那个人的进攻,然而她对于同伴这种无论何时都要正面对抗的的鲁莽战术实在是无法苟同……却又无可奈何。 在距离如此遥远的地方胡乱进攻,除了引发坍塌意外还有什么用?在伊莉斯翠和蓓尔莱娜成功完成计划的之前,他们的目标应该只是拖延!只要那个可怕的人类不要再次掌握上古邪物的本体就够了! 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希昂莉亚早就将那件东西带走,而不是选择这里作为最后的一道防线。 可惜那个上古邪物的力量已经越发诡异,不管是单纯的分身,还是神力操控的什么东西,过分接近的结果就是成为单纯的食饵。即使是信徒,在接触到那东西时候也不能保证不被控制,更别说是那些无关的人了。 一层虹光在身周延展,荡漾着将希昂莉亚的周遭阻隔,然后道道碧绿寒光在她身后化为飞舞的丝带,十六根飘动的碧色带子看来柔软轻盈,但是游动之间却带出细微而尖声的厉啸。偶尔掠过地面,坚硬的熔融岩便会无声无息的消失,化为灰尘四下弥漫。而神明就静静地矗立在那碧色的中央,面容冷漠,眼睑微盍,与雄狮之神疯狂地舞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就像她身周那神力的纽带一样,她一双碧绿的眼眸,已经璀璨生光,浓缩的神力正在她体内沸水般翻滚,只要她能够找到那目标,十六个方向的同时出击便可以彻底封死对方的移动,而骤然爆发的神力,也同样可以阻止他吸收神的力量。一时之间,应该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完备的防守吗? 竟然如此胆小如鼠。 神祇的思绪深处忽然泛起一丝自嘲——虽然她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胆怯。这种凡俗才有的情绪即使存在,对神来说也仅仅是装饰。 或者这情绪更加接近于‘迷惑’吧? 无法正确的判断对手的实际力量。不管是观察还是经验,都无法准确的衡量眼前这个人,更不能推测他将要做些什么,这个看上去想死个人的生物,却有着和人完全不一样的内在,如果仅仅只是观察,推测,那么它也就只是个比较优秀的人类而已,但是这些依靠经验来进行的判断。却是一种妨碍。 非同一般的妨碍。 林隙舞者曾经观察过他的几次战斗,每一次他都是以弱胜强,以小搏大,从容地取得了胜利的……与风暴之神,与魔法女神,与晨曦之神,每一个,都是这个人无法比拟的强大存在,与这些强大的神明相比。自己这几个神组成的小集团拥有的力量,实在是可以称得上微不足道。 其他的神,比方说伊莉斯翠,比方说蓓尔莱娜。或者是努比恩,似乎对此不以为然,他们认为那不过是那件上古邪物的力量。可是希昂莉亚并不那么认为。 实际上,她的想法与她的姐妹艾达丝一样。只是在之前的议论中,她更聪明地选择了顺从。 她知道仅凭自己。得到胜利……恐怕是不可能的。 拖延时间,有一点算一点,现在胜负的关键不过就是这一点差别上,只要…… 意识微微一颤。 就在脚下,几十尺深的岩石中,正有点点的能量流过。那能量极为淡薄,速度更是缓慢得几近静止,更选择了正下方,这个最容易忽略的视角。如果不是林隙舞者已经沉淀了自己的感知,说不定就要被周围不断摇动的岩壁给吸引了注意力。 一个很好的机会。 实际上,机会迟早都是会来的。因为这个时候真正最急迫的,是那个人类——他必须抢在他的身体和他的同伴被控制之前决定胜局,否则的话即使他可以冷血地抛弃掉他的同伴,甚至是他自己的身体,凭他仅剩下的灵魂也是不可能与五个神明匹敌的。 他或者有办法让神也难以发现他的存在,但是他毕竟不可能真的完全瞒过一个神。 这认知让希昂莉亚兴奋,但却被她强行压制。 视线仍旧在周遭游动,甚至还不断地,反覆地在每一个可能的空隙上停留着,身周的神力光带慢慢游动,却若有若无地,只在正下方留下了一条而已。 来吧,再向上一些吧。 感受着极细的波动不断浮起,她在心中如此说道…… …… 战场的中心,努比恩正在怒吼着,他的周遭此刻已经成为了一个暴风的洞穴!无数的岩石从四面八方被削下,被挥开的真空所吸引,翻搅成为细碎的粉尘!不断卷动的空气撞击着洞壁和天顶,已经隐隐有冲上天空之势! 神力凝聚的身体不断膨胀着。 这样疯狂的舞动对于常人来说或许是致命的消耗,但对于神来说不过是一种消遣,不断增长的力量会让神力的活动越发踊跃—— 只是他却又必须用理智来压制这种变化——对于眼前这个怪物,使用神力毫无意义,只会让对方变得更强,所以他们的攻击只能借助魔法的力量,这对于雄狮之神这样以动物灵升格的神而言实在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除了不断挥舞的魔力爪击,他大部分的防护魔法,都需要希昂莉亚额外给予加持,不过幸好这只是一场拖延的战斗,只要 如果再有一个辅助者就好了。 可惜,最有经验的和最为强大的两位女神都选择了去攻击对方的弱点,所以也只有一个并不十分擅长魔法的希昂莉亚跟他一组,至于说艾达丝……她对于眼前这个人类的态度,说不定会让所有神明陷入困境,甚至一败涂地,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让她进入这个位面了。 身后勃然爆发的神力,让雄狮之神不由一愣! 他无需回头,便能看见那环绕在希昂莉亚身周的十余根碧绿飘带已经绷直!光辉闪动的刹那。丝带在半空转折,如长枪一样向下疾刺!厚重的岩层刹那间已经被洞穿。而那十六道光带飞旋绞合,刹那间就已经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找到了? 这一切是如此之快。甚至与意念的齐平! 但努比恩的思绪不过刚刚浮现,视野间忽然出现一片黑暗……绝对的黑暗,可以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 然后,忽然胸腹间传来一阵无法形容的剧痛,有如一切脏器都在那一瞬间被绞成了碎屑!然后又被送进了太阳之中炙烤!闪电轰劈一样的剧烈感知绝非世间应有的痛,即使是神,在这一刻也不由得嘶声痛叫! 吼声震天动地,撼动灵魂。 希昂莉亚猛地抬起头。 十六根神力的飘带已经完全收拢,绞合。将那一点灵魂的波动包裹其中,但当女神抬头的一刹,却几乎魂飞魄散——目光里,那个人类分明站在了不过几十尺之外的空间中,向她微笑! 可那里,原本应该有个努比恩! 当然,努比恩仍然在,只是此刻,他已经完全不是那个高大雄壮的雄狮之神了……他的身体正在流动着。包裹在那个人类的身周,像是一片破碎的丝绸、属于神明的一部分,那张嘶吼的面孔,犹在其上流动。而转瞬即逝! 女神又惊又怒地向下望去,但地层之下,自己的神力之中。却又哪还有那个人的影子? 骗局,诱饵……但自己能够用神力来欺骗他的感知进入这墓穴。他自然也能够用同样的方法来对抗!可笑自己还在不断的告诫自己应该冷静地判断,但是最终却还是被这种最为简单的策略蒙骗了! 但这个时候后悔。已经毫无价值…… “不必惊讶,其实你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失败了。”爱德华慢慢地开口道。他随手挥动,残存的努比恩就已经完全化为流水般的银芒,收进了他的身体:“你们的力量太弱了,根本无法防备我给你们做上一点儿手脚,你可知道你刚才为何没有考虑那是个诱饵的可能吗?下一次,你最好不要想得那么多,否则你灵魂的空隙,就会越来越明显。” 希昂莉亚呆住。 对方话中的意思很简答,但是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那意味着,这个家伙可以影响自己的精神! 怎么可能。 一定是欺骗!即使能力不强,但自己仍旧是神!怎么可能会与那些愚昧软弱的凡俗一样,被人操控了思想?简直荒唐无稽! “真是精彩的说法。”有人轻笑着。 当然,并不是惊愕交加的希昂莉亚……银色的光辉在空间中流淌,犹如一轮圆月般地门扉开启,映照出那七八个身影——有神,有人,还有一具身体……面对着他的灵魂。 “但是很可惜……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轻笑很柔和,很清脆,就像是一串摇动的玻璃风铃,那么动听地送进每一个人的心中,悦耳舒适……所以希昂莉亚的惊愕与愤怒,在一瞬间就已经平复了。然后同样向那个发言者露出笑容。 两位女神相视而笑,那瞬间的一幕似乎让整个空间里的一切都柔和而温婉,足以激发那些艺术家们无上的灵感,创造出成百上千的雕塑,画卷和诗篇。 可惜,这里没有艺术家,只有一个毫不在意渎神的邪恶存在。 “这种假笑还是收起来吧……其实我比较喜欢你冷漠一点儿,”心灵术士的目光,没有在那几个凡人的身上停留,甚至没有去向艾莲娜,塞西莉亚,或者是自己的身体投去一丝的关注,只是冷漠地注视着那位跨过空间而来的,精灵的女神,忽然叹了一口气:“那会让我回想起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这种冷漠,其实很有美感,会让真情流露显得更真实一些。令人难忘。” 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第二次……所以这当然不是什么感怀,而是阴损刻薄的嘲讽——伊莉斯翠与这个人类的第二次见面,是在他的魔法塔里,他的床铺上。而随后,她就遭受到了万年以来,最大的侮辱。 这刻薄的言辞,让整个空间里寂静了一瞬。空气在这一瞬仿佛也停滞了流动,纷扬的灰尘簌簌地落下的声音波动着每一个存在的心弦。 但寂静之后,却并无到来的暴雨狂风 “逞强毫无意义,” 伊利斯翠一双精灵的蓝眸同样平静,如海水般映照出那个人类的面容,只是其中并无丝毫喜怒:“爱德华阁下,何不学着给别人,也给你自己留下一些余地?” “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一贯留有余地,如果说我不留余地的事情,那就只有一种,如果我知道有人要对我,或者我身边的人不利,那我自然是以牙还牙,而且尽可能的不会留下后患。除非我力有不逮。” 人类轻笑道 然后,空间里又是一阵沉默。 沉默就那样持续着,仿佛无比神圣,没有人或者神,愿意将之打破。 但沉默终究还是会被打破的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他的身体正在流动着,包裹在那个人类的身周,像是一片破碎的丝绸、属于神明的一部分,那张嘶吼的面孔,犹在其上流动,而转瞬即逝! 女神又惊又怒地向下望去,但地层之下,自己的神力之中,却又哪还有那个人的影子? 骗局,诱饵……但自己能够用神力来欺骗他的感知进入这墓穴,他自然也能够用同样的方法来对抗!可笑自己还在不断的告诫自己应该冷静地判断,但是最终却还是被这种最为简单的策略蒙骗了! 但这个时候后悔,已经毫无价值…… “不必惊讶,其实你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失败了。”爱德华慢慢地开口道。他随手挥动,残存的努比恩就已经完全化为流水般的银芒,收进了他的身体:“你们的力量太弱了,根本无法防备我给你们做上一点儿手脚,你可知道你刚才为何没有考虑那是个诱饵的可能吗?下一次,你最好不要想得那么多,否则你灵魂的空隙,就会越来越明显。” 希昂莉亚呆住。 对方话中的意思很简答,但是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那意味着,这个家伙可以影响自己的精神! 怎么可能。 一定是欺骗!即使能力不强,但自己仍旧是神!怎么可能会与那些愚昧软弱的凡俗一样,被人操控了思想?简直荒唐无稽! “真是精彩的说法。”有人轻笑着。 当然,并不是惊愕交加的希昂莉亚……银色的光辉在空间中流淌,犹如一轮圆月般地门扉开启。映照出那七八个身影——有神,有人。还有一具身体……面对着他的灵魂。 “但是很可惜……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轻笑很柔和,很清脆。就像是一串摇动的玻璃风铃,那么动听地送进每一个人的心中,悦耳舒适……所以希昂莉亚的惊愕与愤怒,在一瞬间就已经平复了。然后同样向那个发言者露出笑容。 两位女神相视而笑,那瞬间的一幕似乎让整个空间里的一切都柔和而温婉,足以激发那些艺术家们无上的灵感,创造出成百上千的雕塑,画卷和诗篇。 可惜,这里没有艺术家。只有一个毫不在意渎神的邪恶存在。 “这种假笑还是收起来吧……其实我比较喜欢你冷漠一点儿,” 心灵术士的目光,没有在那几个凡人的身上停留,甚至没有去向艾莲娜,塞西莉亚,或者是自己的身体投去一丝的关注,只是冷漠地落在那位跨过空间而来的,精灵的女神身上,他忽然叹了一口气:“那会让我回想起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这种冷漠,其实很有美感,会让真情流露显得更真实一些。令人难忘。” 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第二次……所以这当然不是什么感怀。而是阴损刻薄的嘲讽——伊莉斯翠与这个人类的第二次见面,是在他的魔法塔里,他的床铺上。而随后。她就遭受到了万年以来,最大的侮辱。 刻薄的言辞让整个空间里寂静了一瞬。 无形而庞大的能量。环绕着每一个存在的身周,而时间在这一刹仿佛也停滞了流动。唯有纷扬的灰尘簌簌地落下的声音波动着每一个存在的心弦。让他们的心跳漏掉了一拍——即使是神,亦不例外。 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在面临战斗的时候如果选择开口说话,那意味着他正在转动着个思路,而说不定会有多少诡计会随之出现了。 得不到回答,心灵术士也不开口,所以沉默就那样持续着,仿佛无比神圣,没有人或者神愿意将之打破。 但沉默终究还是会被打破的。 “逞强毫无意义,” 抬起头,伊利斯翠一双蓝眸依旧平静,如海水般映照出那个人类的面容,只是脸上的神情,并无丝毫喜怒:“爱德华阁下,何不学着给别人,也给你自己留下一些余地?” 此刻的她并没有以凡人最为熟悉的卓尔的形象出现,而是一位高挑的精灵。松松挽起的金发之下,五官的每一处,都显现出一种极致的美丽,纤薄的唇角带着柔和的微笑,然而若是与之对视,就会看到那一双湛蓝眼瞳之中,两点无比深邃的黑色,却又有细密的银色丝线在其中延伸,仿佛能从其中窥到另一个宇宙! “余地?”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用一种嘲讽的语气:“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一贯留有余地。而不留余地的事情,那就只有一种,如果我知道有人要对我,或者我身边的人不利,那我自然是以牙还牙,而且尽可能的不会留下后患。”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场地中的所有存在——与他对视的伊莉斯翠,站在那银色的传送门前方的蓓尔莱娜,稍微退后的希昂莉亚。灵质的双睛看似通透,却又仿佛蒙着一层细微的银光,刹那的光华,利若刀锋。 “所以现在,女神陛下,你们既然做出了选择,又何必再说什么余地?堂堂的神祇,学强盗一样用妇孺作为人质……又有什么余地好谈呢?不过,我倒是要称赞一下您在这个方面的专业性,至少知道把人质分开而不是一起带来,不过,让哺乳期的孩子和母亲分开这件事,我会好好跟你们算算账的。” “放肆!”“亵渎!” 两声压抑的低吼从稍远处传来, 四名大萨满就跟随在两位神明之后,此刻不过刚刚踏出那空间的门扉,他们听不懂眼前这个年轻人所说的什么‘第二次见面’,然而那个看来不过已经是残魂的人类,却在讥讽神明为‘强盗’,在他们听来已经足够刺耳。 在神祇面前喊话的举动也同样失礼之极。可之前被轻易操控的恼恨与愤怒仍旧积压在记忆中,与那个人的笑容相对的此刻。似乎已经难以压制,非要喷薄而出! “这种无聊的手段也同样没有意义。” 伊莉斯翠仍旧静立不动。只是一头金发轻舞飞扬。在黑暗中,那双蓝色的双瞳中,有光泽细微燃烧……于是四名大萨满同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而视野中,一层若有若无的云雾,正在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将周遭的一切能量,都吸入其中! 即使是神明,目光与那薄薄的雾霭接触的刹那。也不由神色微变——那个人类不动声色地,在祂们的眼前挑动了几个萨满的情绪已经足够让神明惊讶,但此刻,那是吞噬之雾,传说中可以隔绝所有自然能量的强大技巧,即使在众神之中,也只有唯一的存在能够支配它! “应该说不愧是魔网的女神……吗?现在我应该称呼你为伊莉斯翠,还是密丝拉?” 目光微动,心灵术士发出了一连串呵呵呵的冷笑声:“你对于你的身体的下落是不是有点兴趣?你不知道?她现在可能已经落在了阿斯摩蒂尔斯的手里了哦。说不定九狱之主正这样那样的玩的很高兴呢?” 人类的冷笑震荡着空气,刺耳而尖锐,但是对于神明而言,却仿佛一种征兆——精灵的女神嘴角微微上翘滑过一丝冷笑。像是猫儿在戏弄老鼠时的神情:“何不开诚布公呢?爱德华阁下?嘲讽对于您来说,往往表达了一些难以控制的情绪,这一点我们是很清楚的。而对于人质。最好的态度就是让对方知道,你不在乎……不过也请你放心。爱德华阁下,我们是很了解我们现在掌握了多大的优势的。” “学得不错。哦,是偷得不错,而且也学会了故弄玄虚,是想要提醒我,你已经从我这里偷到了不少知识,所以已经可以了解我的想法了吗?其实或者我应该提醒你,一知半解的危害其实远比完全不知的更大一些呢?” 但最危险的敌人,就是最了解你的敌人——应对着的同时,人类眨了眨眼睛,在心中轻声感叹。 而他的目光轻轻移动,划过几个神明的表情。 借助说话的时间,他已经完全查看过了对方的情况——被带来的人质只有艾莲娜与塞西莉亚,她们垂着头,看上去并没有受什么伤。不过站立的姿势却是僵硬的。显然是永恒静滞造成的效果。 这种魔法虽然除了禁锢他人之外毫无作用,可是却是位列八环的高等魔法,在神的手中施展出来,凭借爱德华的能力是很难解开的——而他几乎不需要去看,也能感受到她们的身周环绕着的,层层延伸而耀眼的法术灵光。 七彩的光晕显然属于那种鼎鼎大名的九环防护法术?虹光法球,这个法术并非无解,但复合的防护让它的解除过程同样复杂,除此之外还至少包含着两三个魔法的力量,有些是触发,有些则是防护——即使是爱德华动用神力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全拆解,另外,那上面最怵目惊心的、浓烈的黑色光泽,至少说明那里面还有几个亡灵系的法术存在。虽然不外乎锢魂术之类的老一套,但已经被增强到了至少传奇法术的程度。 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可能很快地将她们解救出来,更何况还有吞噬之雾——这传说中专属于密丝拉的可怕力量无愧于它的名声,心灵术士的精神触须被流淌的神力所压迫,甚至无法接近祂们身周的三尺范围,更不要说调动那周围的能量了。 “万一我放他们不管,然后逃走了呢?” 他偏了偏头,又抬起双手交握起来,仿佛是在活动着那并不存在的肌肉——每一个动作,都会牵动三个神明的目光,而这样的变动只会让他的笑容更加愉快:“你杀了她们?当然,我一离开,你们就可以尝试着把这玩意儿隐藏起来,只要有人就够了,找个人,召唤一个没有足够智力的生物,然后用一个什么东西把它给架起来,就可以拿走。” 人类的叙述轻缓随意,却又引发了一段长时间的寂静。 神明们不会坐视失却王权的危险。可是他们需要防备的,却又不仅仅只是一个爱德华——任何碰触到那东西的凡人。都会让祂们重陷囹圄。而那个人所说的,是唯一可以避免的方法。 可是也是完全无法使用的方法—— 神的化身不可能在这个空间里长时间的存在。这里的建造者将环境设定得跟主物质位面几近相同,对于神力的排斥也是一样的,他们更不能任由其他存在进入这里,接触到这把危险地钥匙,但王权对于空间的干扰,让祂们要封闭这座半位面的做法变成了奢望。 如果那个人去而复返,他们便要穷于应付,而转移那件东西,就更加危险、 “就算是死亡。也不会是结束,只是开始。”这一次开口的是蓓尔莱娜,她平静沙哑的语声,无比阴森。 死亡当然不是结束,只是开始……而一个神,哪怕只是最弱小的神,祂也拥有捕获,以及折磨一个人灵魂的力量,远超过那些魔鬼。或者是恶魔的精致手段……而一个神若说要折磨人类的灵魂,那么灵魂的痛苦是凡人无法想象的,远胜过**上的痛苦的百倍! 所以,爱德华的脸色。也不由微动。 “呵呵,谁知道呢?如果你们没法弄死她们,对于我又算是什么威胁?另外。你们真的……弄得死吗?”他伸出手,一片细微的火焰。就在他手中燃点起来,将周遭的黑暗迫开一道暗红的光影。而火光中映照着他的面容。也让他嘴角的笑容变得格外狰狞:“算了,浪费时间也没有什么意义,还是说说你们的条件吧。” 这是他的妥协吗?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你离开这里,不再谋求这片王权的碎片。”蓓尔莱娜开口道。 “不是不再谋求所有的吗?” “当然也是……因此,我们会让你的孩子,留在我们的空间中。” 黑暗的女神冷冷地开口道,同时感受到一阵情绪的波动。那是源自于身旁的伊莉斯翠的不满——谈判的过程掌握最为强大的她手中,这是几个神祇在事前的协议——不过此刻,蓓尔莱娜显然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开口的机会。因为在这个人类身上,她已经尝到了太多的挫败,林林总总的记忆在她的意识中不断地游动,让她急切地想要将之驱逐。 用一场完美的胜利,用对手彻底的妥协,用他无法压制的沮丧! 要让这个人类明白神的力量,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绝不可以再用那种软弱啰嗦的态度!必须分毫不让地,将所有的主动抓在手里……最好是可以让他完全地跪倒在自己面前,请求宽恕!即使做不到,也要狠狠地折辱他,让他明白神与人之间的差距,不是他那一点点的运气和狡诈就能够弭平的!他之前的种种得意,都不过是借助了上古邪物的力量,失却了它的现在,他已经一无所有! 至于说伊莉斯翠?或者是密丝拉? 就算是她真的拥有强大的力量又如何,论及作为神的资格,她蓓尔莱娜也同样毫不逊色,那么又有什么必要事事被这个同样无能的家伙所束缚? “你可以带走一个孩子。”伊莉斯翠说道。 她金色的发梢微微颤动,无声无息地,吞噬之雾便开始流动起来——这流动缓慢得几乎微不可查,但却确实地,将蓓尔莱娜的化身隐隐地围绕了。 对于这位同伴的表现,她并非无法理解,事实上,她的遭遇又何尝不是与之相似,甚至更加凄惨?蓓尔莱娜不过是化身降临,体会到了那种可怕的感觉而已,而她却是被强迫以神力制造了身体——这其中的差别看似微小,但对于神而言却完全不同。 但是,无论如何,在面对着那个人的时候,都不应该被情绪所迷惑。否则即使只是小小的疏忽,也会造成功败垂成! 她抬起头,清澈眼神中,映出那个手中捧着一团火焰的身影,似乎感觉有些位面的不适——神祇的一方看似占据了充足的优势,但那个人的表现却让她总是隐隐地感到不安,似乎自己已经错过了什么。 “带走哪一个呢?如果可以轮换的话……” “或者可以吧,不过你需要用之后的更小的孩子来轮换,反正你有很多选择,不是吗” 她听见自己的同伴得意洋洋的如此说着,但骤然眼前巨大的光亮,让她悚然而惊! 两个人质的防护,近乎完美,可是爱德华的身体,却相当‘简朴’。没有多少魔法的灵光,唯有一层紫黑色的浓郁光泽,属于一个锢魂术——以爱德华如今的力量,想要重塑一个身体实在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所以毁灭这身体,并不能够作为一种筹码。 但有一些法术,可以通过本体,对于灵魂造成影响,既然人质已经足够多,那么他们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能够有效削弱对手的机会了。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一个神若说要折磨人类的灵魂,那么灵魂的痛苦是凡人无法想象的,远胜过**上的痛苦的百倍! 所以,爱德华的脸色,也不由微动。 “呵呵,谁知道呢?如果你们没法弄死她们,对于我又算是什么威胁?另外,你们真的……弄得死吗?”他伸出手,一片细微的火焰,就在他手中燃点起来,将周遭的黑暗迫开一道暗红的光影。而火光中映照着他的面容,也让他嘴角的笑容变得格外狰狞:“算了,浪费时间也没有什么意义,还是说说你们的条件吧。” 这是他的妥协吗?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你离开这里,不再谋求这片王权的碎片。”蓓尔莱娜开口道。 “不是不再谋求所有的吗?” “当然也是……因此,我们会让你的孩子,留在我们的空间中。” 黑暗的女神冷冷地开口道,同时感受到一阵情绪的波动。那是源自于身旁的伊莉斯翠的不满——谈判的过程掌握最为强大的她手中,这是几个神祇在事前的协议——不过此刻,蓓尔莱娜显然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开口的机会。因为在这个人类身上,她已经尝到了太多的挫败,林林总总的记忆在她的意识中不断地游动,让她急切地想要将之驱逐。 用一场完美的胜利,用对手彻底的妥协,用他无法压制的沮丧! 要让这个人类明白神的力量,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绝不可以再用那种软弱啰嗦的态度!必须分毫不让地。将所有的主动抓在手里……最好是可以让他完全地跪倒在自己面前,请求宽恕!即使做不到。也要狠狠地折辱他,让他明白神与人之间的差距。不是他那一点点的运气和狡诈就能够弭平的!他之前的种种得意,都不过是借助了上古邪物的力量,失却了它的现在,他已经一无所有! 至于说伊莉斯翠?或者是密丝拉? 就算是她真的拥有强大的力量又如何,论及作为神的资格,她蓓尔莱娜也同样毫不逊色,那么又有什么必要事事被这个同样无能的家伙所束缚? “你可以带走一个孩子。”伊莉斯翠说道。 她金色的发梢微微颤动,无声无息地,吞噬之雾便开始流动起来——这流动缓慢得几乎微不可查。但却确实地,将蓓尔莱娜的化身隐隐地围绕了。 对于这位同伴的表现,她并非无法理解,事实上,她的遭遇又何尝不是与之相似,甚至更加凄惨?蓓尔莱娜不过是化身降临,体会到了那种可怕的感觉而已,而她却是被强迫以神力制造了身体——这其中的差别看似微小,但对于神而言却完全不同。 但是。无论如何,在面对着那个人的时候,都不应该被情绪所迷惑。否则即使只是小小的疏忽,也会造成功败垂成! 她抬起头。清澈眼神中,映出那个手中捧着一团火焰的身影,似乎感觉有些位面的不适——神祇的一方看似占据了充足的优势。但那个人的表现却让她总是隐隐地感到不安,似乎自己已经错过了什么。 “带走哪一个呢?如果可以轮换的话……” “或者可以吧。不过你需要用之后的更小的孩子来轮换,反正你有很多选择。不是吗?” 她听见自己的同伴得意洋洋的如此说着,但心中的那种不适在这一瞬间似乎猛然翻涌——这不对,这个人的态度实在是太配合了!他恐怕是要…… 要什么……已经不需要她再去猜测——那个人,已经动了。 很简单的攻击方法,精神力如同一张网一样流动……爆发般的扩展和变动几乎连神也不能捕捉!伊莉斯翠立刻反应过来,这种变动是时间停止造成的。可是她也仅仅只能想到这些而已。眼前爆开的银白光泽不但让她几乎什么也无法看到,无法听到,甚至连感知都受到了大幅度的干扰,只能感受到那撞击在她的神力护盾上的能量,再远一些就模糊不清了!。 这力量不过是一柄重剑斩击般的大小,可是却无法想象的密集!而且是从几十个角度同时飞来,仿佛暴雨一般向她倾泻的黑影与神力护盾绽开的白色火花交响辉映,竟然一下子什么都看不见了! 如此密集的攻击……那个该死的人类究竟停滞了多久的时间? 她怒喝一声,神力已经向前蔓延,将那攻击推出数尺,然后才注意到护盾上的碎石粉尘——那攻击竟然不过是一些被心灵力量抛飞而来的石头! 可是石头怎么会有这么准确? 幸运的是,目光中那两个人质似乎并没有受到攻击,那个人甚至没有碰触他们的迹象! 不幸的是,他的目标,是他自己的身体。 两个人质的魔法防护,近乎完美,可是那个人的身体却是相当‘简朴’的。伊莉斯翠施展了一个锢魂术而已——以那个人如今的力量,想要重塑一个身体实在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所以毁灭这身体,并不能够作为一种筹码。但有一些法术,可以通过本体,对于灵魂造成影响,既然人质已经足够多,那么神明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能够有效削弱对手的机会了。 可这具身体,却已经消失了。 暗红的火光在那张椅子上留下了一个模糊的人形,但无数的火焰正在不断消散开来……然后,在视野的远方,燃点的火焰里,重新组合成为那个身影—— 那是心灵异能?火焰解体。 伊莉斯翠在心中咬了咬牙齿——她竟然没有想到这个人类会选择这样做。他确实不能拯救他自己,但也不需要拯救…… 他把自己杀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那些飞来的石头很精致,蕴含着矿物的硬核。一颗颗被精细加工成为细长的圆锥,以极高的速度旋转。在空气里划出道道细微的气浪,似乎正是这旋转。赋予了它们巨大的动能,并不附加任何持续的魔法能量,却足以洞金穿石——对于神来说,那不过是微末的伎俩,可是却成功的实现了那个人的目的。 四面八方传来的,神力护盾震荡让复杂的战局更加难以把握,几个女神在第一时间选择了警戒,防止被对方近身——雄狮之神的遭遇已经完全证实了那个人的力量,神力构造的化身只要被接触。就会变成他的给养。 但心灵术士没有动。 心灵异能牵动岩石制成的子弹,在一瞬间爆发固然是牵制对手,接近他们的良好机会,但是以一敌三时,贸然的冲锋,只会让对手发挥出人数的优势而已……所以,这只能事一种选择,一种牵制。而真正的目的,是那个毫无防备的人体。 只用了一击。一枚子弹就打穿了他的额头,将内部完全搅碎。 于是,死亡降临了。 但死亡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火光在爱德华的灵体手中膨胀。心灵异能?操纵火焰的力量,让那一点豆大的微光喷发,汇聚。合拢,从喷涌的火舌中。给予了另一个重塑爱德华身体的能量。 火焰解体,心灵转化系之中的特殊秘技……用途就是死中求活——在当掌握者一旦遭到致命打击。只要心灵力量足以压制伤害,掌握者的肉身就有可能解体成无数火花而消失,然后在若干时间之后,在距离解体地点最近的火源处重组出现。对于神明来说,这不过是个把戏而已,就像克隆术一样无聊,在变化的过程中不能保护灵魂的安全,对于高等的存在这是毫无意义的。他们可以把毫无保护的灵魂直接截下,而重组的就是一具毫无意义的尸体。 然而此刻,加入了神能的力量让这个过程以一种无比的效率实现了。 而过程中没有破绽,因为他的灵魂,本就不在那身体里。 那么,他打算做什么? 这个问题像是阴云一样笼罩在三个神明的心头……可是却得不到答案——她们仍旧什么也看不见。虽然那些岩石弹药的风暴并不持久,可是一层蒙蒙的白雾却占据了整个的空间,那半气态的东西挣扎着,蠕动着,用一种更无法形容的方式充溢了整个空间,将一切都包裹其中。 心灵异能?星质蔓生怪。 从星界虚空中汲取的物质被赋予了虚假的生命,唯一的目标就只有吞噬和扩展,这个五级的虽然攻防皆宜却又并无优势,但是在爱德华独有的心灵神能扩充下,却足以令神明也感到头痛——那几乎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的浓雾状怪物与神力的屏障激烈的碰撞,视野里顿时又是一片光彩充盈,原本不堪一击的灵质雾气顽固异常,而那个人类的身体就此消失其中。 “混账!” 伊莉斯翠的目光闪动,映出十余道划过茫茫浓雾的黑色线条,蓓尔莱娜在怒吼与尖锐的情绪波动窜进她的思绪,让她紧紧地蹙起眉头—— 这个同伴实在不是一个适合合作的对象,黑暗的特性让她的思维方式太过极端—— 所谓的极端,当然不是这愤怒与急躁,而是无法理解的自私和悭吝……如果不是她对于构成化身的神力的量过于斤斤计较,那么至少她现在的情绪就应该很难受到影响才对。 作为一个旁观了那个人数次战斗的经验者,伊莉斯翠非常清楚,那个人的心灵侵蚀从始至终,无时不在,无处不在,而失败,沮丧,愤怒……对于一个心灵术士来说这简直就是撬开精神防御的开锁工具,蓓尔莱娜现在这种简陋的神力化身,则说不定不过是一只木头的珠宝盒,只要稍微动动手脚,就可以改变她思绪的走向,让一切都进入他的掌控之中! 影响一个神的精神,这个多元宇宙里,还有什么怪物能比这个更加可怕的吗? 神祇的恐惧被规则压制在核心的深处,可祂们往往韩少面临其释放的窘境——所谓的神战,不过是单纯的力量上的角逐。不到最后的一刻,死亡都与之无缘。所以祂们可以冷静的计算。仔细地计较,当千百年的时间就那样过去。他们在战斗的经验上并没有得到多少加成,如伊莉斯翠这样随时需要迎战罗丝侵蚀的神明凤毛麟角,而即使是她的那些战斗经验,其实最多的部分也不过是神力与神力的对冲。吞噬与被吞噬地纠缠,而不是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无数的思绪在一时间流过灵魂,伊莉斯翠伸出手,神力塑造的墙壁就拦住了蓓尔莱娜冲锋的线路。 失去了那个人的身体确实是失算,但并不能算是失败。确保那两个人质和王权就足够了,贸然的进攻只会给他造成机会。 愚蠢!正因为拥有优势,我们才必须要发挥数量的长处,消极的防守只会正中他下怀!而且,他已经拿回了身体,立刻就会跑掉的!要防守这个地方你自己来,我要杀了这个食腐兽都不吃的渣滓,早就该死的家伙! 你被他影响了。 胡说! 伊莉斯翠选择了沉默。 不是因为对方占据了真理,而是因为她发现说服同伴是不可能的。蓓尔莱娜的化身已经被一片漆黑的浓雾覆盖,浓雾收束,瞬间就在她身周凝成了一件暗色的盔甲,残余的黑雾收拢。化为一对朦胧的羽翼在他背后伸展开来,将她身体的曲线衬托得更加玲珑,而那双翼微微震颤。一道道无形的力量就以她为中心散发出来。周遭空间里,巨石不住迸碎。只是无数的碎石并未落向地面。而是在无形力量的牵引下浮于空中。 神力的性质已经完全与神则结合。这是神明们操控力量技巧的极致,但是也会让祂们的思维完全被占据……此刻的蓓尔莱娜除了战斗。恐怕什么也不会去考虑了吧? “逃吧,虫豸……看看你能够逃到什么时候!” 随着黑暗女神咯咯的轻笑,空间之中的碎石已经被积累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而当这笑声骤停,无数石块已经猛然翻卷,凌厉地将星质蔓生怪的浓雾刮得四散飞溅! 这不过是学了那个人类的故智而已,但效果却也相当明显。暴风肆虐,石屑纷飞,但星质的浓雾散尽,隐约的人影也就出现在了神明们眼中。 伊莉斯翠美丽的面容上,漾开了一些情绪的波动。 惊讶与迷惑从精神中浮现,无数种可能显现却又被推翻,却完全无法解释看到的事情—— 那个人类仍旧踪迹不见,取而代之地,静立在空间里是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美丽得散发着淡淡光辉的脸庞有如封在万载寒冰之中,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一件彩色的低胸长裙腿下开衩的很高。黑缎子一样的秀发披散在脑后,随着空间的暴风舞动不停。 不是人, 是神。 伊莉斯翠张开嘴,无声地吐出那个名字。无数的情绪在她脑中激荡,可是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她几乎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 那就是爱德华,那个心灵术士之所以选择了拿回身体,因为他接下来的作为,需要身体。 是心灵异能?超态变化。 就像变形自我,这个,也同样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特殊之处,它会赋予人类短暂的变换能力,获得那些动物的外形,力量……而熟练者可以使用那些动物的天生力量,比如龙的吐息……不过,这只是魔法赋予的能量带来的改变,不擅长战斗的法师或者可以用它来对付一些低劣的敌人,可对于神明,毫无意义。就算是那个人便形成传说中的泰拉斯奎巨兽,也不能改变神对于他的优势。 可是那个人的选择永远出人意料……他变成了密丝拉! 空间里,黑暗女神扬起的暴风似乎仍旧在翻卷,只是这原本凶厉狂放,四下流窜的风中却忽然多了一丝沁骨的静。 是寂静,是虚无,吞噬一切。 随着那个魅力无限的女子身影举起手,那一层寂静就在向着神祇们靠拢,眨眼间的刹那,它已经掠过了百尺的大厅,而那淡淡的几乎无法分辨的灰色里,一切魔力的光晕已经尽数消散,甚至是神力的防护,也在流转着向四下散逸! 超态变化不会赋予显能者施法的能力,因为它变动的不过是一种形体,而不是魔网的构形,所以无论是法术,类法术或者是等等,显能者都不可能借助它来获得,唯有一种例外,就是在熟练地变形者手中,获得的属于那个存在的天赋能力。 密丝拉,魔网的女神,她拥有着神明之中绝无仅有的能力?吞噬之雾。 这本不应该发生的……可是却又理所当然。人不能变成神,是因为他们并没有神力的支撑,仅仅凭借自然的力量产生变化,不可能模仿神的法则,不过是徒有其表的变动。 但爱德华不是一般的人类……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只是无数的碎石并未落向地面,而是在无形力量的牵引下浮于空中。 神力的性质已经完全与神则结合。这是神明们操控力量技巧的极致,但是也会让祂们的思维完全被占据……此刻的蓓尔莱娜除了战斗,恐怕什么也不会去考虑了吧? “逃吧,虫豸……看看你能够逃到什么时候!” 随着黑暗女神咯咯的轻笑,空间之中的碎石已经被积累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而当这笑声骤停,无数石块已经猛然翻卷,凌厉地将星质蔓生怪的浓雾刮得四散飞溅! 这不过是学了那个人类的故智而已,但效果却也相当明显。暴风肆虐,石屑纷飞,但星质的浓雾散尽,隐约的人影也就出现在了神明们眼中。 伊莉斯翠美丽的面容上,漾开了一些情绪的波动。 惊讶与迷惑从精神中浮现,无数种可能显现却又被推翻,却完全无法解释看到的事情—— 那个人类仍旧踪迹不见,取而代之地,静立在空间里是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她一身彩色的长裙坠地,黑缎子一样的秀发披散在脑后,但不管空间的暴风如何狂野,她的发梢裙角都光洁垂坠,毫不动摇,美丽得散发着淡淡光辉的脸庞上,一双黑色的眼瞳映出了三名神祇的面容…… 暴风与烟尘之中,细碎的电光闪动不休。但是这一个刹那,三名女神却看到了那双黑瞳之中,自己的面容。那明亮而深邃的光泽,有如封在万载寒冰之中。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伊莉斯翠张开嘴,无声地吐出那个名字。无数的情绪在她脑中激荡。她知道自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她知道那个人究竟做了什么,她知道,眼前的这个身影是一位神祇,但也是爱德华的化身—— 那个心灵术士之所以选择了拿回身体,因为他接下来的作为,需要身体。 是心灵异能?超态变化。 就像变形自我,这个,也同样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特殊之处。它会赋予人类短暂的变换能力,获得那些动物的外形,力量……而熟练者可以使用那些动物的天生力量,比如龙的吐息……不过,这只是魔法赋予的能量带来的改变,不擅长战斗的法师或者可以用它来对付一些低劣的敌人,可对于神明,毫无意义。就算是那个人便形成传说中的泰拉斯奎巨兽,也不能改变神对于他的优势。 那个人的选择永远出人意料……他变成了密丝拉!那位魔网的女神! 伊莉斯翠想要这样喊叫。想要把这情绪传递给她的同伴们,可是太快了……这信息传出的时候,一切已经发生,快得几乎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 空间里。黑暗女神扬起的暴风似乎仍旧在翻卷,只是这原本凶厉狂放,四下流窜的风中却忽然多了一丝沁骨的静。 是寂静。是虚无,吞噬一切。 随着那个魅力无限的女子身影举起手。那一层寂静就在向着神祇们靠拢,眨眼间的刹那。它已经掠过了百尺的大厅,而那淡淡的几乎无法分辨的灰色里,一切魔力的光晕已经尽数消散,甚至是神力的防护,也在流转着向四下散逸! 那是吞噬之雾! 可是这可能吗? 是的,超态变化不会赋予显能者施法的能力,因为它变动的不过是一种形体,而不是魔网的构形,所以无论是法术,类法术或者是等等,显能者都不可能借助它来获得,但唯有一种例外,就是在熟练地变形者手中,获得的属于那个存在的天赋能力—— 密丝拉,魔网的女神,诸神中最为独一无二的强大存在,掌控着整个世界的魔法之源,决定几乎所有超自然力量的走向,所以也拥有着神明之中绝无仅有的能力?吞噬之雾。 它不是魔法,而是能力,所以可以被模仿…… 这种荒唐的臆想,怎么可能!? 伊莉斯翠差一点尖叫起来,而在那之前她的思绪就被两个同伴不可思议而爆发的情绪波动填满…… 吞噬之雾不是什么天赋,是神的力量!是掌控着魔网的神则时才被赋予的特殊的控制方式!实质是强制地用魔网控制住一个区域之内的自然能量,以确保所有的施法方式——神术,奥术,吟唱的能力甚至是都不能将之转化所需要的力量的方式,所谓的‘雾’不过只是魔网消散的光泽造成的错觉而已! 用一个心灵异能来模仿如此伟力,又怎能真正做到? 根本不应该发生的……却又理所当然。 伊莉斯翠的惊讶只持续了无法察觉的短暂时间,当那浓雾一样的魔网的变动向前推进,她已经伸手向前。 人不能变成神,是因为他们并没有神力的支撑,仅仅凭借自然的力量产生变化,不可能模仿神的法则,不过是徒有其表的变动。但那个人,那个心灵术士不是一般的人类……其实他根本不是个人类。 这是早就知道的,所以也不应该因此而浪费时间。 但是绝不能让他就这样扭转了战局! 只要被吞噬之雾碰触到哪怕一丝,两个人质身上的魔法就会完全消失,而一旦周围被那雾霭笼罩,神祇们的力量也要减弱到极致。失却了魔网的辅助,神力不过就是可以自由控制的流动能量,如果再被那个人直接碰触,就会被剥夺过去! 最可怕的是,这变化是无法阻挡的,即使是魔法女神亲自出手也不能逆转——因为她只知道如何夺取和禁绝魔网里的能量,让一片地域彻底变成没有能量的死区,而不知道究竟该如何让那能量重新充盈。 因为那不是魔法,而只是她的能力。 就像人类之中的术士。他们不需要学习,就能够用血脉中的力量沟通魔网。但是千万年过去,术士依旧只能依靠与异族通婚得到。而这血脉之中的秘密究竟是如何构成的,直到现在也没有人真正能够掌握。 伊莉斯翠轻轻吸气。 世界的颜色在一瞬间退去,只剩下浓淡不同的黑与白。一切都静止下来……时间在神祇的力量中停下了不息的脚步,给了她一片额外的间隙。 时间停止。 一旦自己使用了这法术,就必须在一段时间内独自面对他。 不管是蓓尔莱娜,还是希昂莉亚,都不可能与自己同步动用这个法术,但即使只是一瞬间的迟疑,在这个不同的时间祯里面。也意味着几个,甚至几十个呼吸的空隙——如果她们犹豫了…… 她们为何犹豫? 女神的脸色猛然一凛,继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她的呼吸很深,很沉,而随着这吐出的气息,有无数细微的银色火花散逸到空中,凝聚在时间的灰色中。“人格寄生?”她问道,声音中微带颤抖:“什么时候把这种东西放进来的?” 但其实无需回答—— 将一点力量送进女神的化身,而又能够让她无法察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更不用说她从始至终就一直在戒备,而最没有防备的时刻就只有一瞬——带着三个人质,进入到这空间的一刹那,绝对的优势以及空间的震动。是唯一可以掩饰异样的工具。 这寄生的人格没有任何的力量,只能在潜意识层面稍微让神祇们反应迟钝,但即使只是这一点点的影响。也让战局缓缓地,被他操控在了手里。 “喂喂。好歹是神,玩这种‘不是我太愚蠢。而是敌人太狡猾’的想法,真的好吗?” 人类幻化的魔法女神的形象,已经完全隐没在了雾气里。只剩下冷漠的嘲讽在时间中游荡:“你们的想法,从头至尾都太缺乏进攻性了。防守是不可能滴水不漏的,既然已经翻脸了,又有什么必要还跟我这么客气?” 目的,只要达到目的,手段并不重要。 对于神而言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但回首自己之前做出的事情,却似乎确实……处处都充满了贻误和犹豫。既然人质不止一个,又何必非要顾忌所有的安全?杀死一两个不是最合理的方式? 伊莉斯翠咬紧了牙齿—— 然而,在她做出动作之前,那个人的声音已经再次传进她的精神,刻骨铭心: “虽然是多了几个神则,不过看起来所谓的善良,还真的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呢?”他笑道:“或者,缺乏进攻性,就是所谓善神的弱点啊……这个时候,你为何要听我废话,而不是回头看看?” 什么? 神明愕然了一瞬。 她无需回头,也可以看见,在她背后那僵硬而灰色的空间里,一点流动起来的鲜活——透明如水的液体闪烁着细微的彩光,缓缓流淌,将一枚灰色的圆环包裹起来。而那液体的尽头,是一枚小小的石头。似乎是刚才对方那一次进攻的某些残余。 但事实上,能够在这停滞的时间里活动的,应该只有伊莉斯翠和爱德华而已,所以这石头……也是爱德华,是他的分身,以异能?超态变化变成。 所有的一切,攻击,防御……都只是为了掩饰这一点。 心中闪过的真相,让伊莉斯翠心旌动摇。 然后,一切都空白下去,唯有浓郁的挫败,将她包围起来。 轰隆隆的震响通过空气传递到皮肤,再震颤听觉器官的感觉总是难以习惯,虽然加上过去一个月里的一些体验,这种感觉已经是第二十三次重复,但是却似乎没有那一次如这一次一样我感到心跳像是被那牵引般漏了一拍。 或者是因为目光中的天空一片湛蓝,没有任何被称为‘云’的那种引发雷鸣的物体存在的缘故? 不,或者是因为这一次的震动格外强大吧? 感觉上甚至已经撼动了周围的空间,那种细微的震颤就像是穿越空间门时才会产生的一样……而且震动的源头距离我似乎也不大遥远? 不过摇了摇头,我还是选择将这件事忽略掉——就像伟大的灵吸怪卡特泽耶克阁下所说的一样……这个世界是很奇妙的。但所谓的奇妙,永远都是对于那些足够强大。可以控制一切的存在而言的。对于那些还没有张我力量的怪来说,奇妙往往与危险是同一个意思。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9527,一个灵吸怪。 嗯,当然,事实上9527不是名字,而只是一个编号,按照我出生的地方,勃艮第城现有的规则,所有的灵吸怪只有在三十岁的成熟仪式之后,才能自己决定自己的名字。而在正式得到名字之前,只能使用代号。 而准确的说,9527并不是一个编号,是两个,9是我的出生批次的顺序,而527则是我的意识降临到我的身体中的时间,那类似于其他大部分物种的……诞生,只不过,对于灵吸怪而言。诞生,与获得意识,其实并不是一回事。 是的,就像我说的那样。我是一个灵吸怪。虽然别的种族更愿意称呼我们“夺心魔”,而这个称呼最大的原因就是我们与他们完全不同的这种生存的方式——我们从动物一样没有智慧的幼体,到拥有着自主意识的超级生命之间。要经过一个夺取身体的过程,而不管在幼生体的状态里生存多久。真正的生命都只能是在拥有了身体之后才开始计算的。 所以,我很年轻。因为我获得了身体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九个月而已。 这段时间对于我来说很重要,但实际上却有些乏善可陈,虽然在完成了寄宿,获得身体之后,我就已经获得了近乎完整的灵吸怪生命,但是大部分时间,我还是只能生活在这座城市里,做一些比较粗浅的工作,例如主脑所在的脑池的卫生工作,维护阵列,给储能水晶充能,制作一些低阶的物品,以及听从伟大的思考者卡特泽耶克的命令来进行一些的试验等等…… 幸好,这枯燥乏味的日常在一个月以前终于获得改变了。 作为一名血统怪物,我的成长稍微超出了主脑的预期,八个月的时间让我拥有了稳固的脑结构,可以与一个成年怪一样活动,因此,我也获得了可以在勃艮第城周遭五十里内自由活动的权力。 此刻,我正漫步在一条荒草丛生的道路上,缓缓前行。 根据伟大的主脑,细节阁下在出生的时候就灌输进我的脑中的知识,这世界上是不存在无责任的权利的,所以,自由活动的代价,就是我必须要为了城里的同伴们狩猎——而这五十里方圆的范围,实际上也就是我们的猎场的所在地。 一阵清风吹过,把一些古怪的刺激进入到我的呼吸器官,那里的粘膜轻微的痉挛,于是我不由抬起一条触须刮擦了一下自己的嗅觉器官。 我知道那是人类的血液的味道,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种东西没有意义——甚至从根本上来说,这种味道很令怪反感,因为一旦如此浓厚的血液气味出现,就意味着有很多生命已经死去。 就像那些自认为智慧生物的人类或者精灵以水果、肉类和谷物维持生命,我们灵吸怪也需要进食,但是我们的食物,是智慧生物的大脑——这种特殊的食谱有着诸多的优势,比方说每一枚蕴含的能量足够维持一个怪整月的消耗,而且还不需要特殊的烹调,可以直接食用……但是特殊的食谱也有特殊的要求,那就是基本上没有什么怪愿意为已经死了的不新鲜的脑灰质流出一滴消化酶。 毕竟,流窜在脑皮层上的各类生物电才是我们喜欢的调味品,而死了的生物没有这东西。 道路的尽头,一个人类的聚集点已经遥遥在望……那些木质房屋上升腾起来的黑色烟柱以及火焰的闪光,让我加快了脚步。 据我所知,这个世界上的,我的大部分同类,都并不与任何的智慧生物们一起混居——在他们的眼中除了灵吸怪之外的所有生物都是低劣的存在,不值得交流,只有被食用和奴役的意义,而相对应的,那些生物们则将灵吸怪视为以他们为食的怪物,天生的敌对者。 所以,他们喜欢留在地底的深处,靠近温暖地心的幽暗地域,与黑暗精灵,或者灰矮人为伍,也以他们为食物和奴隶 不知道幸运或者不幸,我生存在勃艮第城里。 勃艮第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特殊了,它在两股势力的中心点上,而随着图米尼斯的攻击 当然,作为灵吸怪,我们没有那些自认为高级,实际上却不过泛泛的‘智慧生命’的某些恶习,我们的狩猎完全是为了我们生命的延续。 她还活着,但是显然也活不了太久了,此刻的胜利结构不过是因为维持活动的主要脏器还在运作而产生的,但是辅助的脏器 头颅前窄后宽,很对称,就算并不是十分浑圆,但也算是个很不错的猎物了。 我蹲下来,拿出了一个用金属做的罐子 这是脑罐,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虽然在我不过九个月的经验里,这句属于灵吸怪的俗语通常不会受到其他种族的赞同,但它却无疑是接近真理的。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智慧生物,往往都带有着一定的愚昧特征,我从不否认他们之中有不少都具有着很高的智慧,比方说那些魔法理论书籍的编纂者,他们某些独到的理论总是会引发我的感叹,但是这些人毕竟是稀少的,大部分的生物都是愚蠢,混乱和危险的代名词。 比方说,我眼前这一群。 确实,当站立在勃艮第城那六十尺高的第一层外墙之下的时候,很少有生物会不为之震撼,尤其是在接近了它那并非使用砖石堆砌,而是一体成型的光洁表面的时候——那种黑沉沉的冷漠总是象要从头顶上压下一样,即使是我这样的怪也要为之震惊。 不过为此便大呼小叫了接近两个沙漏的刻度,却仍然没有收敛的意思,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 难道这些家伙们都是人类的特殊种类,拥有比一般人厚几倍的颅骨? “早就听说过勃艮第城是大陆第一的雄城,是魔法造物的奇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位爱德华城主可真是一位难得的人才,不,人物,大人物啊……” 那位名为格莱森?皮安诺子爵就在我身边不断的咋着他的舌头,让我恶意的揣测不时被打断,不过幸好他总算是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夸奖这座城,所以在来到城下之后的第三个沙漏刻度里。我和他们总算是可以开始做入城的准备了。 当然对于我来说,进城并不需要什么准备。不过一百骑的士兵却又不大一样。 “子爵阁下,他们说这个……您也必须亲自去办理您的身份证明。否则就不能进城,这个……” “这……法师阁下。” 说实话,这个家伙看着我的样子让我有点难以理解——我猜测,他是认为我可以免去他办证的步骤……但是我完全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 虽然我也认为,对于勃艮第的防守能力而言,这点人甚至不需要动用什么武力。就算他们能够成功的混进城里,城堡碉楼上的半精灵弓箭手也可以在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里用导引箭将他们消灭干净,不过法律就是法律——外来人口领取临时身份证明,这是勃艮第城的基本政令规定。 这不仅仅只是为了宣扬执政者的权威。也是为了整个城市的管理可以流畅的进行,有了身份的好处就是所有人都可以各安其职,人类虽然无法做到和主脑一样事无巨细地监控每一个脑子,但有总是比没有好……别说我没有这种权力去免除这规定,就算是有我也没兴趣破坏这种有益的规定。 不过就是留下一只手的手印,以及一点皮屑或者头发的备份而已,这有必要非要不执行吗? 被我用看着无味餐点的眼神盯着看了一会儿之后,这个人类的子爵阁下似乎终于放弃了依靠我的想法……不过我在他的表层意识里捕捉到了一些很有趣的反应,似乎是有关于人类的‘尊严’‘脸面’之类的问题。那是我一直就知道它存在,却到现在也没有真正感受过的事情。 我原本以为,这个给他们带路的任务应该已经接近尾声,不过过了一个沙漏的刻度之后。我才知道最麻烦的事情才刚刚发生。 “哇……法师阁下,那是什么东西?是用来登上城墙的梯子吗?可是为什么要用铁来制作……诸神在上啊,那。那是魔法的车辆吗?它怎么在梯子上跑?哎呀……这是什么声音?好大的吼声……那里面是不是有一个怪兽?” “那是汽笛,作为到站的提醒而已。你们现在只需要坐在车上就够了。” “好厉害,这车竟然可以拉动一百多人。还有那么多的货物?这可是比地行龙,不不,至少七八十头地行龙还要有力量了吧?而且这些车也是铁做的,那得有多么沉重啊?居然能够跑得跟马车一样快,啧啧,魔法的力量,竟然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我还以为……” “这是火车……” “这座城市……竟然有从内都到外的三组城墙?我真没法相信有什么可以攻破这样的一座城,而需要你们这样防备……” “我听说,勃艮第曾经是一座浮空之城?” “那就是你们的‘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大队’?我听说他们是大陆上首屈一指的强悍部队,据说其中还有龙骑士……不过他们为什么都穿着这样一身灰色的的衣服?不是应该穿盔甲的吗?” …… 这个家伙其实不是个人类,而是一个使用了变形术伪装的半身人吧? 目光落在内城的风景上,我第六次这样怀疑—— 他滔滔不绝的问题我基本上都没有回答,但是他却好像完全没有什么感觉一样问个不停……叽叽喳喳的吵闹变本加厉,让我感觉自己是被心灵震爆打中——虽然从我出生以来还没有这种体验,不过我认为至少两者之间应该有那么一些共通。 而更加令我烦恼的是,这帮家伙似乎还很不幸的没有获得上层的接见许可——代理城主事物的安娜苏女士是整个城市中最为忙碌的人,时间宝贵到了要预约两个月之后的事情的程度,所以让这个家伙有所期待是毫无意义的。 我为什么要答应给这些家伙当什么引路人呢? 算了,总之到达了内城之后,这些事情就都可以交给那些内务管理人员去处理好了,虽然我的身份并不参与城市管理,不过这一点小小的命令应该不会带来多少麻烦。 “哎呀!这不是《松脂之剑》的最新篇章吗?这,这是真正的续篇故事啊!我真是太幸运了啊……竟然能够在这里找到!” 尖利了一倍的叫喊再一次打破了我刚刚提升的嘈杂容忍力——那位子爵大人抱着一本火车上贩售的小册子又跳又叫。仿佛得到了什么宝物: “你知道吗?这个故事可是整个大陆上最神秘也最完美的诗篇,号称是幻想的史诗!只不过接续的篇章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有些人说是这故事的创造者已经死了,是在历险的时候被很多发情的雌性食人魔袭击了。还有的说是他不小心掉进了通往深渊的传送门,被大恶魔迪摩高根囚禁起来了……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果然都是谎言啊!” 不就是一本供人消遣的传说故事吗?竟然为了那些胡乱想象而写成的东西如此雀跃,人类果然是愚蠢的种族。 这些东西是勃艮第城的一种特产,将大陆上的一些传说故事汇聚起来,抄写,订集成册,使用的是一种叫做‘纸张’的媒介——这种以木头处理之后制造的片状物很薄,又具有一定的韧性,比羊皮纸更加轻便和洁白。易于书写,在我看来事实上它们的本身远比那上面胡说八道的故事更加具有价值。 “啊,您可能不知道吧,这个故事在整个图米尼斯,都是非常著名的,我们伟大的国王陛下那著名的利剑战术,也就是向对方战场突进出一条直线,然后以这条线路作为粮食和运输的保障,再向着两侧分开占领更多的领土的思路。据说就是从这本书之中得来的……啧啧,我真想见一见这故事的作者,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吟游诗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据说他有着异族的血统。是一个见识广博的……” ……你恐怕是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我沉默着,只是在心中腹诽。 人类那些所谓的诗歌或者是故事之类的东西里,他们最喜欢用他们所有形容威武和勇敢的词汇来描述战争的场景……英雄与魔王。正义与邪恶,仿佛两群人的杀戮都行为充满了高尚的精神。让旁观者热血沸腾,幻想着自己投身其中的战胜命运的奇景。完全不顾那种说法跟现实到底有多大的不同。 当然。对于此事,我的身份倒是不便多做评论。 因为我知道——按照半公开的说法,那本书是那位城主大人写出来的……或者他对于世界的看法真的有什么不同? 这一点是无从验证的……事实上,从我获得意识的时候开始,勃艮第的城主大人一直就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对外宣称的说法是,他正在大陆上游历,将一切交给几个高层人物管理,统帅军队的代理城主安娜苏阁下,统帅所有半精灵的黑暗女神的圣女丽诺比丽阁下,统帅所有矮人的巴洛克夜雨,还有统帅灵其余一切的,伟大的思考者阁下,而对内宣称的说法是,他实际上已经离开了主物质位面…… 不过不管是哪个说法,都不太足以取信我。 “9527。”冷漠,威严的声音在我的脑中轰然回响,让我不由猛然一震。 这是主脑对于我的呼唤,在勃艮第城内,伟大的细节陛下可以在任意的时间与任意的存在产生心灵上的联系,我们这些灵吸怪自然是绝不会例外。 “9527,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是一个间谍吗?” “什么?” 虽然灵吸怪并没有汗液这种东西,不过我还是在这一瞬感觉自己已经冷汗淋漓——一个间谍当然没有可能真的对于勃艮第造成什么巨大的影响,不过我作为一个灵吸怪居然被一个人类蒙骗,这种愚蠢的代价已经足够我偿还一辈子…… “算了,他经过了很完善的伪装,光是那个哈斯图聂伪装灵光,就是专门经过了法术升级的东西,别说是你,就算是一个正牌的法师也看不出问题,另外,他还带着一个心灵护符……挺精巧的,可以透露出一些表层的思维,但是深层次的就会被阻隔起来,再加上这家伙肯定是受过一些专业的训练,她不停变动自己的想法,太多的信息会让你看不到哪条有用。哪条没用的……这个雌性还真是狡猾。” 我居然连雌性和雄性都没分辨出来? 我不由下意识的抬起视线,看着眼前这个家伙——确实。他……应该说她,的下颌很尖细。眼睛也比一般的男人较大,肌肉纤细,而且脖颈上也缺乏了一块软骨的痕迹——不过领口的布匹将之遮掩的很好,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人类的所谓贵族,还有施法者等等类型的外表似乎都会有这样的倾向,如果想要完整的分辨似乎也就只有通过观察他们的两*性*器官,但这个家伙却用衣服做出了调整。 不,我没有注意到她的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她看上去并不可口——眼睛大就意味着脑容量较小。更何况她的颅骨本来就不是很大,而一路上的愚蠢言行更是她脑沟平滑的明证——可是我竟然就被这种把戏给愚弄了! 不管如何,这简直是对于自信的一大打击,让我一时间甚至有点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有资格再用‘种族智力差异’来形容与对方的区别了。 “没错,身为触手怪,你居然没有看出近在咫尺的美少女,这实在是太失职了!严重点说,你甚至是在给我们种族的荣耀抹黑。” 关于两性生物的性别,对于我们来说有这么重大的意义吗?” 主脑的训导似乎蕴含着奇怪的意义。不过我只能俯首听命:“这无关意义,而应该是你的本能……算了,你毕竟出生的时间太短,出现一些问题也是很正常的。所以接下来,你就跟着这个家伙吧,她想看什么。你就给她看看好了,反正她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东西。爱德华那一众妃子们没兴趣搞这种探子的事情,反正也都会全权交给我处理。总之,这是对于你的一个考验。” 跟这个吵闹的家伙一起?这确实是对于我精神的一大考验,至少我以后可能会对于心灵震爆之类的攻击产生一些免疫力……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正的考验,但是我知道,这位中枢主脑陛下在某些事情上,总是会做出一些比较‘出怪意料’的举动——就像现在,他竟然让我带着这个间谍‘到处看看’ 这个命令的结果就是不过半个多沙漏的时间之后,我们——我和那个雌性,还有她的两个随从,就来到了勃艮第城第三道城防的内的南城。 对于她们的安排在火车的半途就已经下达了——没有允许他们进入内城区,而是被送到了第二城西面的一处驻扎点,她们本应该在那里休息,等待觐见,不过这个雌性却非要我带着一起到这里来,原因是无比荒谬的‘那里有很多看起来有趣的东西。’ 如果不是主脑的命令,我倒是真有兴趣揭开她的头盖骨,看看下面的脑灰质是不是已经变异成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但我还不得不同意她的要求——她用古怪的声调第三次祈求的时候,我装出了无可奈何的样子。带着她又坐了一会儿火车才来到这里。 不得不说,这个间谍还是很有一点判断力的。 穿过了两道有人看管的城门,沿着高高的城墙下甬道前进了大约半哩,就进入了一片嘈杂之中。 这里的建筑与城市的普通居住地点已经完全不同了,大部分都是没有任何墙壁的巨大空架——内部放置着那些嘈杂的源头,那是一座座用金属构造而成的,形状不同的方盒,白色的水雾不断地从某些金属的缝隙间流露出来,但有些地方喷涌的则是黑色的烟尘,空气中逐渐充溢着一种浓重而刺激的怪异气味,隐约如雷鸣般的轰轰响声不时地从远处传来,让人心中莫名有些发冷。 “还要继续前进吗?” 我看着那个雌性逐渐苍白的面孔,感觉有些有趣——虽然她那个心灵护符挡住了大部分流向我的思绪,但她的紧张已经表现在了五官上。 一路前行,我们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但这不表示这里的防护松懈。事实上,不过是两个沙漏刻度的一段路,我们至少经过了四道岗哨——由半精灵射手,人类士兵以及法师学徒构成的队伍就驻扎在与城墙连成一体的碉堡中,如果他们愿意,我们这三人一怪随时都有可能被箭矢和魔法消灭。 即使是魔法学徒,他们装备的飞弹和火球法杖可是同样具有威力的。 “当……当然,看起来越来越好玩了不是吗?” 女间谍的脸已经失去了血色,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仍旧在支撑着,向我露出笑容。 我继续前进。 实际上,对于上层城区的我也不是特别熟悉。尤其是这片区域,是属于‘警备区’。平常的市民严禁接近,即使是我这样的中层没事也不会被调来的。不过我大致上知道这里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勃艮第城向帝国的几个行省提供大量的优质铠甲,武器,还有城市本身所使用的各种武器,工具,都是在这个城区里面集中制造的。 第一千零七十章 …… 这个家伙其实不是个人类,而是一个使用了变形术伪装的半身人吧? 目光落在内城的风景上,我第六次这样怀疑—— 他滔滔不绝的问题我基本上都没有回答,但是他却好像完全没有什么感觉一样问个不停……叽叽喳喳的吵闹变本加厉,让我感觉自己是被心灵震爆打中——虽然从我出生以来还没有这种体验,不过我认为至少两者之间应该有那么一些共通。 而更加令我烦恼的是,这帮家伙似乎还很不幸的没有获得上层的接见许可——代理城主事物的安娜苏女士是整个城市中最为忙碌的人,时间宝贵到了要预约两个月之后的事情的程度,所以让这个家伙有所期待是毫无意义的。 我为什么要答应给这些家伙当什么引路人呢? 算了,总之到达了内城之后,这些事情就都可以交给那些内务管理人员去处理好了,虽然我的身份并不参与城市管理,不过这一点小小的命令应该不会带来多少麻烦。 “哎呀!这不是《松脂之剑》的最新篇章吗?这,这是真正的续篇故事啊!我真是太幸运了啊……竟然能够在这里找到!” 尖利了一倍的叫喊再一次打破了我刚刚提升的嘈杂容忍力——那位子爵大人抱着一本火车上贩售的小册子又跳又叫,仿佛得到了什么宝物: “你知道吗?这个故事可是整个大陆上最神秘也最完美的诗篇,号称是幻想的史诗!只不过接续的篇章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有些人说是这故事的创造者已经死了。是在历险的时候被很多发情的雌性食人魔袭击了,还有的说是他不小心掉进了通往深渊的传送门。被大恶魔迪摩高根囚禁起来了……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果然都是谎言啊!” 不就是一本供人消遣的传说故事吗?竟然为了那些胡乱想象而写成的东西如此雀跃,人类果然是愚蠢的种族。 这些东西是勃艮第城的一种特产。将大陆上的一些传说故事汇聚起来,抄写,订集成册,使用的是一种叫做‘纸张’的媒介——这种以木头处理之后制造的片状物很薄,又具有一定的韧性,比羊皮纸更加轻便和洁白,易于书写,在我看来事实上它们的本身远比那上面胡说八道的故事更加具有价值。 “啊,您可能不知道吧。这个故事在整个图米尼斯,都是非常著名的,我们伟大的国王陛下那著名的利剑战术,也就是向对方战场突进出一条直线,然后以这条线路作为粮食和运输的保障,再向着两侧分开占领更多的领土的思路,据说就是从这本书之中得来的……啧啧,我真想见一见这故事的作者,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吟游诗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据说他有着异族的血统,是一个见识广博的……” ……你恐怕是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我沉默着,只是在心中腹诽。 人类那些所谓的诗歌或者是故事之类的东西里,他们最喜欢用他们所有形容威武和勇敢的词汇来描述战争的场景……英雄与魔王。正义与邪恶,仿佛两群人的杀戮都行为充满了高尚的精神,让旁观者热血沸腾。幻想着自己投身其中的战胜命运的奇景。完全不顾那种说法跟现实到底有多大的不同。 当然,对于此事。我的身份倒是不便多做评论。 因为我知道——按照半公开的说法,那本书是那位城主大人写出来的……或者他对于世界的看法真的有什么不同? 这一点是无从验证的……事实上。从我获得意识的时候开始,勃艮第的城主大人一直就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对外宣称的说法是,他正在大陆上游历,将一切交给几个高层人物管理,统帅军队的代理城主安娜苏阁下,统帅所有半精灵的黑暗女神的圣女丽诺比丽阁下,统帅所有矮人的巴洛克夜雨,还有统帅灵其余一切的,伟大的思考者阁下,而对内宣称的说法是,他实际上已经离开了主物质位面…… 不过不管是哪个说法,都不太足以取信我。 “9527。”冷漠,威严的声音在我的脑中轰然回响,让我不由猛然一震。 这是主脑对于我的呼唤,在勃艮第城内,伟大的细节陛下可以在任意的时间与任意的存在产生心灵上的联系,我们这些灵吸怪自然是绝不会例外。 “9527,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是一个间谍吗?” “什么?” 虽然灵吸怪并没有汗液这种东西,不过我还是在这一瞬感觉自己已经冷汗淋漓——一个间谍当然没有可能真的对于勃艮第造成什么巨大的影响,不过我作为一个灵吸怪居然被一个人类蒙骗,这种愚蠢的代价已经足够我偿还一辈子…… “算了,他经过了很完善的伪装,光是那个哈斯图聂伪装灵光,就是专门经过了法术升级的东西,别说是你,就算是一个正牌的法师也看不出问题,另外,他还带着一个心灵护符……挺精巧的,可以透露出一些表层的思维,但是深层次的就会被阻隔起来,再加上这家伙肯定是受过一些专业的训练,她不停变动自己的想法,太多的信息会让你看不到哪条有用,哪条没用的……这个雌性还真是狡猾。” 我居然连雌性和雄性都没分辨出来? 我不由下意识的抬起视线,看着眼前这个家伙——确实,他……应该说她,的下颌很尖细,眼睛也比一般的男人较大,肌肉纤细,而且脖颈上也缺乏了一块软骨的痕迹——不过领口的布匹将之遮掩的很好,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人类的所谓贵族,还有施法者等等类型的外表似乎都会有这样的倾向。如果想要完整的分辨似乎也就只有通过观察他们的两*性*器官,但这个家伙却用衣服做出了调整。 不。我没有注意到她的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她看上去并不可口——眼睛大就意味着脑容量较小。更何况她的颅骨本来就不是很大,而一路上的愚蠢言行更是她脑沟平滑的明证——可是我竟然就被这种把戏给愚弄了! 不管如何,这简直是对于自信的一大打击,让我一时间甚至有点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有资格再用‘种族智力差异’来形容与对方的区别了。 “没错,身为触手怪,你居然没有看出近在咫尺的美少女,这实在是太失职了!严重点说,你甚至是在给我们种族的荣耀抹黑。” 关于两性生物的性别,对于我们来说有这么重大的意义吗?” 主脑的训导似乎蕴含着奇怪的意义。不过我只能俯首听命:“这无关意义,而应该是你的本能……算了,你毕竟出生的时间太短,出现一些问题也是很正常的,所以接下来,你就跟着这个家伙吧,她想看什么,你就给她看看好了,反正她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东西。爱德华那一众妃子们没兴趣搞这种探子的事情,反正也都会全权交给我处理,总之,这是对于你的一个考验。” 跟这个吵闹的家伙一起?这确实是对于我精神的一大考验。至少我以后可能会对于心灵震爆之类的攻击产生一些免疫力……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正的考验,但是我知道,这位中枢主脑陛下在某些事情上。总是会做出一些比较‘出怪意料’的举动——就像现在,他竟然让我带着这个间谍‘到处看看’ 这个命令的结果就是不过半个多沙漏的时间之后。我们——我和那个雌性,还有她的两个随从。就来到了勃艮第城第三道城防的内的南城。 对于她们的安排在火车的半途就已经下达了——没有允许他们进入内城区,而是被送到了第二城西面的一处驻扎点,她们本应该在那里休息,等待觐见,不过这个雌性却非要我带着一起到这里来,原因是无比荒谬的‘那里有很多看起来有趣的东西。’ 如果不是主脑的命令,我倒是真有兴趣揭开她的头盖骨,看看下面的脑灰质是不是已经变异成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但我还不得不同意她的要求——她用古怪的声调第三次祈求的时候,我装出了无可奈何的样子。带着她又坐了一会儿火车才来到这里。 不得不说,这个间谍还是很有一点判断力的。 穿过了两道有人看管的城门,沿着高高的城墙下甬道前进了大约半哩,就进入了一片嘈杂之中。 这里的建筑与城市的普通居住地点已经完全不同了,大部分都是没有任何墙壁的巨大空架——内部放置着那些嘈杂的源头,那是一座座用金属构造而成的,形状不同的方盒,白色的水雾不断地从某些金属的缝隙间流露出来,但有些地方喷涌的则是黑色的烟尘,空气中逐渐充溢着一种浓重而刺激的怪异气味,隐约如雷鸣般的轰轰响声不时地从远处传来,让人心中莫名有些发冷。 “还要继续前进吗?” 我看着那个雌性逐渐苍白的面孔,感觉有些有趣——虽然她那个心灵护符挡住了大部分流向我的思绪,但她的紧张已经表现在了五官上。 一路前行,我们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但这不表示这里的防护松懈。事实上,不过是两个沙漏刻度的一段路,我们至少经过了四道岗哨——由半精灵射手,人类士兵以及法师学徒构成的队伍就驻扎在与城墙连成一体的碉堡中,如果他们愿意,我们这三人一怪随时都有可能被箭矢和魔法消灭。 即使是魔法学徒,他们装备的飞弹和火球法杖可是同样具有威力的。 “当……当然,看起来越来越好玩了不是吗?” 女间谍的脸已经失去了血色,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仍旧在支撑着,向我露出笑容。 我继续前进。 实际上,对于上层城区的我也不是特别熟悉。尤其是这片区域,是属于‘警备区’。平常的市民严禁接近。即使是我这样的中层没事也不会被调来的。不过我大致上知道这里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勃艮第城向帝国的几个行省提供大量的优质铠甲,武器。还有城市本身所使用的各种武器,工具。都是在这个城区里面集中制造的。 对于这里,我也同样有着相当的好奇。 作为一个灵吸怪,我们对于人类的‘商业交易’并没有太多的概念,我们知道它是一种交换的形式,在保证了自己使用的前提之下,以自己生产出来的东西去换取其他人生产的东西,是他们分工合作的一个部分, 不过,在灵吸怪的认知中。交易大多是单纯的以物易物的范畴,而不是人类这样的复杂——根据主脑传授给我的经验,灵吸怪们通常很少进行的商业活动,就只有用矿物来换取奴隶,奴隶用来挖矿,同时也是食物的来源,除此之外,我们不需要其他的商业。因为我们所需的东西都可以亲手制作。 但人类们却习惯于每一个人或者一小撮人只擅长一件事情,然后互相交换自己的成果——他们管这个叫做‘专业性’。不过这种做法,确实是可以让一个原本并不聪明的族群充分的将智力完全发挥出来的好方法。 噪音越来越强了。 穿过了一道要塞一样的拱门之后,我们进入了另外的一个区域,这里的地面上同样铺设着轨道。不过这里行驶的就不是火车,而是单节的平板拖车,每一辆上都装载着大量的货物——层架的半身甲。全身甲被堆叠在一起,一车车地从一个场地送往另外一个场地。 雌性间谍已经完全走到了队伍的前面了。她似乎忘记了掩饰自己的目的,而不动声色地跟随她的脚步。我们很快就来到了那一车车盔甲的源头——钢铁的架子支撑起了巨大的棚顶以及薄薄的墙壁,它们同样是由钢铁所制造的东西,这个巨大的只有三面墙体的房子,足有十多呎的高度,而长度则超过了一百尺,在其中的一头上,一架巨大的钢铁盒子正在发出咆哮和咀嚼一般的吱咯轰响。吐出一大块一大块奇形怪状的东西。。 沉重的,几乎有一尺厚的钢铁组成了他的‘鄂’,一张张光洁厚重的钢铁的板子被从这个大盒子的另外一头送进去,而随着出口处的嘴巴一合一张,钢板就被压制成了凹凸不同的形状,而站在两侧的人类将它们抬走放在另外的一座铁台子上。 那台子很长,几乎和整个棚子一样长,但我注意到,它表面却是活动的,一块块包卷着滚轴的皮革组成了它的主要部分,让上面的钢铁不断向前移动,而在它两侧,百多个人排列成行,他们用一种有条不紊的动作,用巨大的剪刀将一片片的钢铁上些微相连的部分剪断,一个个的把那些鼓起的部分摘下来,用砂石打磨,然后交叠在一起,再钉上一个个钢钉,挂上皮索,皮带…… 最终,当这些钢铁在台子的另外一头被人抬走的时候,它们已经是一副漂亮而完备的半身铠甲了。 每隔大约六十个呼吸,就会有一件这样的铠甲被人抬走,装上车子,运送出去。 即使是我,在这种情景面前,也必须屏住呼吸。 一个沙漏,这里可以产出六十套铠甲,那么一天之中至少就可以制造出一千套!这个速度,简直可以让那些零敲碎打,制造一套铠甲需要几个月的矮人铁匠们去跳熔炉!难怪在我的印象中,勃艮第城一直都在成批的向外出售铠甲,兵器,换了是我的话,有这样的生产速度,也一样不会任由它浪费的! 虽然这样的铠甲必然不会如同矮人们制造的那种一样坚固,附魔之类的……然而我可以想象得到,如果由一支军队的时候,全部都有这样的半身甲,或者是只能零散的装备一些好铠甲,战斗的结果,绝对会很不一样的! 准确的说,这可不仅仅只是几件铠甲的问题……这是一种智慧,一种飞跃! “还需要继续吗?子爵阁下?” 说实话,我有那么一点儿不安了——眼前的这一切,被当做是一种机密完全是有理由的,而现在,主脑竟然让我将它展现给一个可能是敌人的间谍的存在看,这其中到底是要达成什么样的目的?虽然我听说过,图米尼斯曾经是勃艮第城那位城主阁下的祖国,而事实上勃艮第城曾经位于图米尼斯的国土境内,是一场不知道是天灾还是人为的灾难将它浮了起来,并在现在的位置坠落的,但是仅凭这一点就把如此的秘密送给对方知晓,这不像是理智的思考方式。 不过,我毕竟没有质疑主脑的资格,我只能按照他的命令去行事。 “当……当然!” 她的语声颤抖着,但是却迫不及待的向前走去——虽然半路上还是回头了几次。 然后,我们看到了更可怕的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这个速度,简直可以让那些零敲碎打,制造一套铠甲需要几个月的矮人铁匠们去跳熔炉!难怪在我的印象中,勃艮第城一直都在成批的向外出售铠甲,兵器,换了是我的话,有这样的生产速度,也一样不会任由它浪费的! 虽然这样的铠甲必然不会如同矮人们制造的那种一样坚固,附魔之类的……然而我可以想象得到,如果由一支军队的时候,全部都有这样的半身甲,或者是只能零散的装备一些好铠甲,战斗的结果,绝对会很不一样的! 准确的说,这可不仅仅只是几件铠甲的问题……这是一种智慧,一种飞跃! “还需要继续吗?子爵阁下?” 说实话,我有那么一点儿不安了——眼前的这一切,被当做是一种机密完全是有理由的,而现在,主脑竟然让我将它展现给一个可能是敌人的间谍的存在看,这其中到底是要达成什么样的目的?虽然我听说过,图米尼斯曾经是勃艮第城那位城主阁下的祖国,而事实上勃艮第城曾经位于图米尼斯的国土境内,是一场不知道是天灾还是人为的灾难将它浮了起来,并在现在的位置坠落的,但是仅凭这一点就把如此的秘密送给对方知晓,这不像是理智的思考方式。 不过,我毕竟没有质疑主脑的资格,我只能按照他的命令去行事。 “当……当然!” 她的语声颤抖着,迫不及待的向前走去——只是多少有些失魂路破,幸好她的两个同伴还算镇定。几次保护了被地面杂物绊倒的她,不至于一头栽倒把那点可怜的脑浆摔出来。 当然。前进的方向是经过主脑?细节陛下的指示的,一道道防御墙的士兵总是在需要的位置上稍微露出一些‘警惕’。不得不说这一招对那个雌性还有她的两个手下屡试不爽,没过多久,我们竟然就走到了一段城墙上面去了。 而这里,应该就是主脑想要让这几个家伙看到的地方。 “这……法师阁下,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鬼鬼祟祟地藏身在一面女墙后面,三个人类似乎努力的想要让自己不显眼,但是要达成目标实在有点难度——那些蓝色服装是勃艮第城之中的工匠专用穿着,和‘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大队’的正式成员使用的黑色服装类似。但却与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常用的服装不大一样,紧窄贴身的衣袖和裤腿。半腰的皮靴和白色的麻线织造的手套没有一丝多余的部分,最适合他们工作中使用。 于是,几个一身长袍的家伙,自然非常碍眼。一片忙乱中已经有不少人不满地开始喝骂起来,让我们离开那些交通通道。 但是这城墙上空闲的地方显然并不怎么多——外层的城墙的一部分被修建成了向外凸起,类似星角的形状,三角形的顶部上空间看似不小,但如果要避开那些工匠可是几乎不可能。 似乎是意识到了这一点,雌性间谍咬了咬牙。但就在我以为她会知难而退的时候,这家伙居然大摇大摆地排开人群走了上去。 在可能引起怀疑的时候,与其鬼鬼祟祟,还不如自然而然。这是主脑送给我的智慧之一——所以这几个雌性的脑袋或者真的还有那么一点儿容量? 我思考着美食的问题,也跟了上去。 不过随即我就发现,这根本是个最烂的决定——很快。随着吆喝声,一个钢铁的造物就被两头牛拉扯着。爬上了城墙的斜坡。朝着这唯一的空地来了。 它的外表是一根巨大的金属的管子,被安置在一大块带着轮子的铁块上。每一个轮子大约都有半人多高,同样是钢铁铸造,但外面却包裹着一层黑乎乎的动物外皮。当两头牛拉扯着它来到这片空地,将那金属管指向城外,几个工匠,还有跟随而来的三个法师就在周围忙碌起来——卸下牛只,展开铁块上的几根支撑物。 然后,又有人将一个小水桶粗细,半人多高的东西搬了过去,将它圆锥一样的一头塞进了那个巨大的金属块后面的空洞,盖上盖子,旋动一个把手卡紧了它。而另外一边,有人旋转着另外的一个把手,让那根钢铁的管子慢慢扬起,指向天空。 “这……这是要干什么?” 一连串的古怪操作井然有序,但显然完全无法被外人理解,那位雌性的子爵显然有些迷茫地向我求取答案—— 当然,她也不可能在我这里得到答案。 虽然我知道这是勃艮第城用来守卫的一种武器,名字似乎是叫做‘火炮’,在第二层城墙上配置了两百多件,不过,具体究竟是如何运作的我从来也没见过。想要回答也无从说起,更何况,我正忙着显现一个?操控声音来包围住自己的听觉——周围的一群法师与工匠们正在纷纷拿出一些堵住耳朵的工具戴在头上的动作,足够说明问题了。 “你们两个,到后面来!”一个法师抬起头来吼叫着:“炸死了可不管!” “有什么好怕的……” 雌性间谍反唇相讥,但她的话音落下之前就被打断了。 那是一声轰然的爆鸣,虽然耳边的声音已经被所阻断,但是我仍旧能够感到剧烈的震动从脚上传递到内耳的轰鸣声,像是在身边炸裂的闷雷,暴风撕扯着我的袍脚,推得我几乎站立不稳,四条触须感受到空气里骤然升腾的热量而盘曲成为一团,而刺鼻的硫磺的和另外一种气味混合着烟尘扑面而来,堵塞了我的气管,辛辣的余味让我几乎要作呕。 这是什么威力啊? 我勉强的站住,将目光投向远方——爆炸的一刹那闪过一道火光引导了我的视线,而就在目光转动之后。我看见视野远端爆开了一大团浓黑的烟雾。膨胀的黑烟混合着尘土,猛然向外膨胀。露出其中橙红的火焰,冉冉上升…… 这已经完全超过了法术的限界了。 刹那间。我的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通常而言,即使是以大型法阵所增幅的魔法战役等级的,射程也不会超过五里,但是这个东西所发射的爆炸物,却是在至少十里远之外的山坡上! 而第二个念头在片刻之后才终于到来——这威力,实在是非常可观! 小山坡上爆发的火焰与尘埃,简直可以媲美一个极效的火球术!而当那黑烟和灰尘散尽之后,灵吸怪超过常人的视觉,就让我注意到那里的地面多了个至少三十尺范围的大坑。泥土被爆发的力量掀成松散的土层,那种场景更接近于陨石术或者什么的。但是我可以肯定,仅仅只是爆发的压力,就足够让在那周遭的人彻底完蛋,即使没有被撕成碎块,也会被掀飞出去十几呎远,那种冲击力绝对不是什么战锤或者是巨剑的斩击可以相提并论的。 仅仅那个震荡,说不定就能把敌人的脑子直接搅成糊。 “真可怕……” 眼角的余光看到身边三个呆滞的家伙在喃喃自语,但无人关注——站在那‘火炮’前面的工匠已经拉开了它后面的那扇门。让刚刚塞进去的东西滑了出来,然后又塞进去了一个……第二声轰鸣随即接踵而至,然后就是远处的山坡上,第二团浓烟烈火和爆炸再次升腾! 这么说。这是一种炼金的爆炸物? 如此高速的连发,超长的距离,还有相当的准确性。最重要的是,那些法师们根本没有插手。所有的一切都是普通人来完成的……我的脑中依次闪过这些关键的词汇,然后立刻想到——如果是二百多座这样的东西一齐。而且接连不断的发射……那么这个世界上有那一支军队可以与之抗衡? 答案恐怕要到深渊,或者是地狱之中寻找。只有对于火焰免疫的邪魔,才能对抗这种可怕的爆发,除此之外,可能还必须要是中等以上的大型魔鬼才行——我注意到他们塞进那火炮里面的东西带着金属的外壳,而爆炸肯定会把那东西向外抛洒,一般的恶魔说不定直接就会被这玩意儿给撕成肉泥,体重不够的话,有肯定会被爆炸抛到半空…… “那究竟是什么武器啊……法师阁下,这种魔法的奇迹,竟然会由一群普通人所引发,这太不可思议了……” 走下城墙的时候,几个间谍看来已经全身瘫软了——对抗那可怕的发射时的暴风要耗费体力,而那些可怕的连续爆炸,则足以摧毁他们的某些信念。 足有四分之一个沙漏之后,那位雌性才终于提起了精神再次向我发问。 她的一张脸苍白泛青,声音嘶哑却高昂——显然那剧烈而连续的爆破声严重损害了她的听觉。说不定连脑子也被震坏了,所以忘记了我根本没有回答她的必要。 但我还是回答了。 “那是伟大的城主阁下的……智慧。勃艮第城的常规防卫武器,我们用它来取代投石机。在每一层城墙上都是有配置的,不过数量还没有达到标准,所以还在生产。目前正在以每天一百座的速度进行补充。” 我顿了顿,稍微曲解了主脑传递给我的意图——他似乎是打算让我宣称那是‘爱德华?文森特陛下之智慧遗产’的,不过据我所知,‘遗产’这个词有诅咒对方死亡的嫌疑。 至于说一天一百座——那当然是谎言。不过我已经充分理解了无所不知的主脑要我带着这几个间谍‘随便看看’的意图,所以这点儿篡改显然是合理的。 不管他们背后的势力究竟是有什么打算,在见识到这种武器的威力之后,都必然需要重新考虑一下他们的意图。仅仅依靠普通的战士,是不可能突破这种名为‘火炮’的武器的防御范围的,就算是法师们,面对着这种距离上的优势,也照样只能徒呼奈何。 然而还是不够? 回程的路,产生了一系列的变更。我发现我们并没有回头,而是走进了一些更加深邃的区域。 同样仅仅只有框架和铁板构筑的高大房屋林立在这里。不过其中的钢铁盒子却更加的巨大——几乎有三十到三十呎的高度,他们的一部分深陷在岩石构成的基座里面。发出隆隆的低沉轰鸣,灼目的火焰的光泽从一些缝隙上透露出来,巨大的法阵被绘制在他们的周围,而浓郁的咒法系的魔法能量就从其上散逸。 仿佛为了迎接我们的到来,一个盒子上的门扉开启了。 或者说,应该称之为炉子? 是的,那是一座巨大的,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熔炉,刺目的亮红色火焰在岩浆一样的溶液上翻卷。如火烧血染,让眼睛一阵作痛,但它们随即流淌着,奔涌着,从那个炉膛之中翻滚出来! 那一幕就像是一座小小的瀑布在眼前爆发,只是猛烈的热风却比刚才那些火炮的爆发还要大了数十倍,一瞬间灵吸怪传统的保湿服完全失去了作用,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被炙烤得干枯。 但眼前的一切仍旧是鲜活的,几十个矮小粗壮的人影正在那巨大的烘炉前面忙碌。熔岩被输送进一个造型怪异的漏斗,而从另一头出现的时候,它们已经变成了一条条通红的熔岩条!嗤嗤的冷却声伴随着黑色和白色的烟雾腾起,一切都在那红光中变得朦胧。阴影交错, 然后,这些条状的东西被一根根滚轴向前输送。穿过很多道‘门’——架设在那滚轴的中间的闸里,一条条巨大的钢铁向下一下下的垂落。砸出四溅的火光!巨大的震动声和热量向着四面散发,让我不由屏住了呼吸。 一如那些火炮。这些巨大的钢铁也在显示着某种力量。 那是冥冥中,代表着不同于魔法的,由钢铁制造出来的宏大力量,足以撼动人心。 “这些玩意儿,真的能吓唬住那个什么第四国王陛下吗?” 数哩之外,勃艮第城的中心,爱德华的黑法塔的顶端卧室。 半精灵小姐仰躺在长沙发上,拿着一大团棉花糖,一小块一小块的撕进嘴里,她的目光盯着眼前,一块水晶中升起的幻象,含混地向周遭的几个人问道。 不过,这问题没有立刻得到回答——实际上,在这个房间中的所有人都对此心不在焉,所以停了一会儿,她干脆伸出脚去踢同样坐在一旁的达赫妮:“烂香瓜,你怎么看?” “用眼睛看啊,毛丫头。” 卓尔精灵伸了伸腰肢,回应的声音带着慵懒,却又有另一种魅惑的味道:“如果真的能够将这个情况准确的传回去的话或者可以吧……我们的钢铁锻造场对于那些魔法师们来说绝对是非常吓人的。只不过这个什么子爵,明显就是个能力不怎么样的废物嘛,这位国王陛下不是据说是爱德华的朋友吗?好像还得到了他不少的帮助……但他到底怎么想的,竟然让这么一个小丫头来刺探我们的情况?” “让我们产生轻视的手段吧。但我觉得她的那些士兵之中可能隐藏着更出色的奸细。”这一次开口的人是克劳迪娅。女骑士的思路敏锐而准确:“另外,他们更可能只是一个吸引我们注意力的幌子,真正需要留意的是那些正在或者已经混进了城市中的人。” “其实未必能够真的吓住他们……战车还有火炮这种东西,图米尼斯都已经有了,虽然他们藏得很严。不过那位年轻的国王陛下能够取得一系列的‘奇迹的胜利’,依靠的也就是这些东西。” 一直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的安娜苏翻看着桌上的一叠图样纸张,随口回应:“否则的话,也没有必要将这东西透露给他们,等他们进攻过来,我们直接打回去就是了。可惜,爱德华似乎是对于他这个朋友相当重视,给予他的支援相当的多呢,否则我们也不需要警告他了。” “真是无聊啊,其实就让图米尼斯的的那帮人打来不就好了嘛,既然他觉得自己有点能力的话……” 是很无聊啊,唉,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 “他不是最喜欢跟你做那件事吗,你怎么也没有一个他的孩子呢? “不是一个种族,本来就不是很容易啊,更何况,其实他每一次跟我做,你不是都在场吗,大部分都被你给浪费了,我当然就很难成功啊……再说,精灵和人类的混血儿本来就是最难得的了。否则以精灵的寿命,这世界上早就有几十万的半精灵了” “我才没兴趣和你……都是你这个该死的家伙自己凑上来的” “可是你不是也没反抗嘛?如果真的不想要,直接说不要就好了啊?而且,你最近的反应也越来越熟练了,看起来怎么说?哦,‘乐在其中’不是吗?” “住嘴啦,你这个可恶的烂香瓜,什么乐在其中,再胡说八道我就砸烂你那两团东西!”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这些玩意儿,真的能吓唬住那个什么第四国王陛下吗?” 数哩之外,勃艮第城的中心,爱德华的黑法塔的顶端卧室。 半精灵小姐仰躺在长沙发上,拿着一大团棉花糖,一小块一小块的撕进嘴里,她的目光盯着眼前,一块水晶中升起的幻象,含混地向周遭的几个人问道。 不过,这问题没有立刻得到回答——实际上,在这个房间中的所有人都对此心不在焉,所以停了一会儿,她干脆伸出脚去踢同样坐在一旁的达赫妮:“烂香瓜,你怎么看?” “用眼睛看啊,毛丫头。” 卓尔精灵伸了伸腰肢,声音里满是慵懒的魅惑: “如果真的能够将这个情况准确的传回去的话或者可以吧……我们的钢铁锻造场对于那些魔法师们来说足够吓住他们了。只不过这个什么子爵,明显就是个能力不怎么样的废物小丫头嘛,这位国王陛下不是据说是爱德华的朋友吗?好像还得到了他不少的帮助……但他到底怎么想的,竟然让这么一个小丫头来刺探我们的情况?或者说,那个主脑根本就是胡扯的,其实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是探子?” “她很有可能不过是个让我们产生轻视的手段。我觉得她的那些士兵之中可能隐藏着更出色的奸细。” 接下话题的是克劳迪娅。女骑士的思路敏锐而准确,对于军事意图的分析经验也更丰富:“另外,他们更可能只是一个吸引我们注意力的幌子。真正需要留意的是那些正在或者已经混进了城市中的家伙,所以我建议最好还是动用城管大队来对于城内的所有新晋人口进行一次彻查。最近的一段时间,我们吸收了太多战争难民。但是却没有进行太仔细的清查工作,那些探子太容易混进来了。” “没有那么简单的……当然,战车还有火炮这一类的东西,本就不容易隐藏……而且对于图米尼斯来说已经不是秘密了,虽然他们对此隐藏得也同样很严密。不过那位年轻的国王陛下能够取得一系列的‘奇迹的胜利’,依靠的也就是这些东西。” 一直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的安娜苏翻看着桌上的一叠图样纸张,随口回应:“实际上爱德华似乎是对于他这个朋友相当重视,给予他的支援相当多……但也就是因为他们已经有了类似的东西,我们透露出来的情报才能对他们产生威慑作用。知道我们的火炮比他们远,威力也更大之后,他们想必是不会轻易进攻的。” “真是无聊啊,其实就让图米尼斯的的那帮人打来不就好了嘛,既然他觉得自己有点能力的话……实际上,现在也就只有他最适合当作一个标靶了。” “我不建议进行不必要的杀戮,达赫妮小姐。” 安娜苏从图纸堆上抬起头,将耳边的鬓发掠向脑后——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她显得干练沉稳,却又更多了几分女性的妩媚:“我们跟图米尼斯。或者是帝国一方的势力没有必要结下不可化解的矛盾,只要让他们明白我们不是他们有意义的目标就够了。” “我反而更赞成达赫妮小姐的提议。” 克劳迪娅微微摇头:“实际上,就是为了更好地防守,一场展示自身力量的战争才是必要的。我们的力量看上去确实太过薄弱了,位置又太敏感,不管是新帝国。首都圈或者是图米尼斯,都无法容忍我们自成一派。而一些展示……我们的武器之类。反而会让他们更加贪得无厌。只要得到这座城市就有了一个难攻不落的要塞,源源不断的武器供应。还有十万记的人口,以及他们认为的丰厚粮食,即使是我自己来带领军队,我也不可能放任这样一个城市被一群无法确定的人占据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可以尽管尝试那些讨厌的把戏,但就算输了也不会有人报复,不是吗?” 达赫妮嘻嘻的轻笑,让安娜苏皱起了眉头。 从星界落回到主物质位面的经历简直是一场令人不堪回首的灾难,而与其后的处境相比,它似乎又不算是什么了。身处三个势力的交汇点上,偏偏却又对于那些战争中的难民无法置之不理——即使帝国如今已经分崩离析,但安娜苏却仍旧谨守着自己心中的贵族信念,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帮助那些战争的难民,于是日渐臃肿的城市规模,也就给她带来了更多的烦恼。 人口的管理,粮食的来源,分流,住房……如果不是这座城市留给了她相当的可利用的宝贵资源,恐怕现在早就已经出了大问题了吧? “其实要解决很简单啊?让那位玛丽莲**师出手,灭掉一两股的倒霉蛋,这帮家伙自然立刻就消停了。我们开始的时候,不就是这么干的吗?”半精灵小姐显然并没有讨论的兴趣,把糖果塞进嘴里,她又从桌上拿起了一片水果:“现在的问题就是那帮家伙们不大相信我们这里有个**师坐镇啊,所以都想要来试探试探,所以,这时候就得她露露脸啊?” “可是玛丽莲大师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回到勃艮第了。”安娜苏叹息道。 丽莎的建议是最切实有效的,事实上她忧虑的源头之一,就是逐渐传回来的情报中,有很多都明确指出,新帝国方面已经增加了好几个‘疑似’**师的人物……而帝国首都圈的一方就更不用说了,另外他们掌控的那些帝选侯军团也在不断的扩大,这都是完全无法逃避的问题。 “真的吗?我还以为除了你的卧室,她不会到别的地方去呢?不过或者,她最近跟那条龙更亲密一点儿?” 半精灵话语中的尖锐让安娜苏的眉头皱的更紧。 对于她和玛丽莲**师……准确的说,是与栀子的关系。这位半精灵小姐一直抱有着相当的不满,但是安娜苏却完全不理解她究竟为什么感到不满——虽然说事实上。这种尴尬的关系已经由于她自己的抵触而变得淡漠了很多,但偏偏这件事已经完全不再是一个秘密。 如果不是那一次自己因为太劳累。不小心忘记了提醒她封好门以及静音……可是为什么偏偏就是半精灵小姐给发现了呢?或者。这根本就是那位**师有预谋的行动,为了让这种关系成为既定的事实? 可是……可是我对于这种事情,从来也没有…… 脑海中的思绪一下子就乱了起来,仅仅只是想到,就似乎什么东西凝成了实质在身体上缓缓拂动,让她心烦意乱,双颊也火烤一样的发热。 “我说小丫头啊,你为什么总是对安娜苏小姐的事情那么在意呢?不就是女孩子之间偶尔的友谊表现嘛?”尴尬的沉默就这样持续了一下,但达赫妮随即就轻笑声起来:“说起来。你跟我不也玩得很好嘛,就像上个十日……” “闭嘴!”丽莎小姐尖叫了一声,猛地从长椅上蹦了起来,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但她随即就反应过来,自己的表现有些欲盖弥彰:“那个……该死的烂香瓜别胡说八道!我才没兴趣和你……” “是吗,当时你不是还夸奖我说手法很厉害吗?” “吵死了!闭嘴闭嘴闭嘴……都是你这个该死的家伙自己凑上来的!” “可是你不是也没反抗嘛?如果真的不想要,直接说不要就好了啊?而且,你最近的反应也越来越熟练了,看起来嗯。人类是怎么说的?哦,‘乐在其中’不是吗?腰都已经软得直不起来了呢。等到爱德华回来你倒是可以跟他真的玩儿了……” “住口!再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那两团东西!” 气势汹汹的半精灵双手握爪,发怒的猫一样一头撞向一旁的达赫妮,不过卓尔牧师似乎早就已经熟知了她的反应。同样闪电般的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于是两位精灵小姐顿时陷入了胶着的姿态,只不过这并不能阻止卓尔继续开口: “……她暂时还不是爱德华的东西嘛。你又何必非要替那个家伙看着呢?如果她真的变成了爱德华的……你不是又要少分一些了?现在就已经够多的啦,而且爱德华这一次不知道又在外层界找到了多少可爱的女孩子呢。我听说恶魔和魔鬼里都有专门用来勾引男人的种类呢,还有好多著名的女邪魔。我看,说不定他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根本就不想回来了呢……” “咬死你!” “请你们安静一下!” 砰地一声闷响阻止了这越发荒诞闹剧,克劳迪娅白皙的面颊上也泛起了一抹淡红,但修长的眉头紧锁,声音冷漠如冰:“我们正在讨论的,是关系到这座城市存亡的大问题,你们两个不能提供意见也没关系,但是请不要扰乱我们!” “总之,我想我们现在能够展示力量的方式,其实也并不一定非要依靠……她。”安娜苏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将话题拉回原本的轨道:“丽莎小姐,蓓尔莱娜陛下难道就不能赐予我们一些神迹吗?” “陛下她现在给我的回应大多都是些简单得不行的东西,真是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给自己的宿敌飞过一个凶狠的眼神,半精灵小姐哼声道:“可能是又出了什么大事,最近陛下对于信徒的要求倒是越来越增加了,不过,那些派出去传教的家伙能力实在是不怎么样,到现在为止一共也才感化了不到三千人……陛下不满意也不奇怪了。” “别看我,我现在已经不再是罗丝陛下的选民了,她已经抛弃了我。”达赫妮叹息道:“另外我觉得,即使我们可以做出一个神迹之类的,也不可能磨灭那些家伙的野心,神的恩宠虽然好,毕竟不如一个能够随时守护地方的**师。” 那就是说,暂时已经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压制住周边三股势力的觊觎了。 安娜苏在心中叹息。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现在就算是如何催促。对于目前的情况也没有太多的帮助了,剩余的就是要看看周边的反应而已。 那么。这个碰头会议,看来也就可以到此结束了吧。再继续下去,那两位牧师小姐的注意力,还是会被牵扯到一些奇怪的事情上去…… 思索着,安娜苏收拢了面前的桌子上的东西站起身来,伸手一按,橘红色的土元素生物就从桌角流出,懒洋洋地在她的手腕上缠绕:“时间到了,我去巡查……你们如果留在这里,不要胡乱下令。” 作为代理城主统治勃艮第的一年多以来。安娜苏已经养成了很多习惯——定时巡城就是其中之一。 离开了法师塔的大门,土元素生物的身体慢慢扩展开来,变成了类似马匹的外形,带着她缓缓前行。 当然,在整个城市的规模扩展了八倍以上之后,即使有了这个方便的代步工具,巡查也已经不再是如以前那样在整个城市中奔走了。大部分时候,安娜苏只是沿着一些特定的路线——如中央大街和中城区——走上一圈而已,但是这种简化的巡查却又不只是象征意义那么简单——幕僚小姐始终认为。自己在城市中出现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最大的意义,可以一点点的巩固市民的心态,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局混乱的时候。 出于怜悯以及扩展信徒的需求,勃艮第对于战争难民一直是采取着尽力收容的态度的……这样大规模收容难民的行动确实带来了不少黑暗女士的信徒和潜在信徒。但也让整个城市的规模扩充了接近三倍……而这个数量的人口增长,显然也动摇了勃艮第的统治基础。 勃艮第原本的城卫军数量不过三千人左右,相对于五万名居民来说比例较高。无论是管理还是使用都称得起得心应手,但在人口和城防规模已经大幅度增长的现在。这些可靠的人手用来维持城市治安就已经全力以赴,而且力有不逮了。城市的防卫工作也就暴露出了弱点。 募兵一直是在不断的进行的,可是难民却不是募兵的好来源,虽然这一年来征募了数量超过五千的新兵,勃艮第出色的武器生产能力也可以轻易地武装他们,但是大部分的新士兵却并不令人满意。 当然,并非是对于他们的武力或者体力上的要求……他们现在也已经可以与老兵一样,穿着半身甲带着武器,绕着城防跑上十里,也能操作城墙上的弩炮或者投石机。甚至一些能力不错的家伙可以在单挑之中与老兵打个不分胜负……但是他们的气势,精神,或者一种安娜苏说不出的东西,总是会让那些老兵们,甚至是勃艮第的平民们看出差别。 或者负责训练他们的克劳迪娅的说过的话,更准确一些。 “这群家伙,即使训练好了,也不过是我训练的士兵,而不是爱德华的士兵。” 这两种士兵之间的差别,究竟是什么样的,似乎又谁都说不清。 但无论如何,实战经验也是很重要的一环——这也是克劳迪娅极力主张开战的一个重要原因。 身体稍许的倾斜让安娜苏抬起头,注意到土元素已经载着她攀上了城堡的墙壁——这里是曾经的勃艮第的外城墙,但现在,它已经经过了增高和加固,成为上城区和中城区之间的一道隔离。 目光在城外那被墙壁分割的地平线上停留了一会儿,安娜苏微微摇头。 实战的危险性有些不可预测——在这个各种势力犬牙交错的地区,一个消息失误就有可能造成队伍的重大损失,还有可能会被视为对于某些势力的危险挑衅,数量太多会找不到合适的对手,而太少则很有可能被各地警戒着的各种势力包围歼灭掉。 虽然有着不少的这种叫做火炮的,与法师相比也毫不逊色的新式武器。但是现在的勃艮第却非常缺乏使用,以及制造这些东西的人手—— 如果可以的话,安娜苏也希望他们能够带着火炮出行。可是火炮这种武器也并非完美……最大的问题是,那些炮弹的制作是非常耗费时间的,一个高等法师每天最多也不过能够制造十几发而已,而法师们还需要修筑完善主防御法阵,以及新城区的反传送法阵等等,所以我们目前的存储量大约是两千多发,而这些用在二百多门火炮上,只能最多支持大约两次战斗。” 所以将那些火炮的威力展现给图米尼斯一方,意图也仍旧不过是吓唬人而已…… 另外,还有粮食…… 粮食大部分都是用铠甲向新帝国方面购买的,但是价格上完全不成比例,一套铠甲目前只能换取大约三百磅左右的粮食,而且新帝国方面还在不断压低价格。由于战争,帝国的几个主要粮食产区今年的收获量都已经大幅度缩减,所以现在能够换取的粮食也非常有限。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目光在城外那被墙壁分割的地平线上停留了一会儿,安娜苏微微摇头。 实战的危险性有些不可预测——在这个各种势力犬牙交错的地区,一个消息失误就有可能造成队伍的重大损失,还有可能会被视为对于某些势力的危险挑衅,数量太多会找不到合适的对手,而太少则很有可能被各地警戒着的各种势力包围歼灭掉。 虽然有着不少的这种叫做火炮的,与法师相比也毫不逊色的新式武器。但是现在的勃艮第却非常缺乏使用,以及制造这些东西的人手—— 如果可以的话,安娜苏也希望他们能够带着火炮出行。可是火炮这种武器也并非完美……最大的问题是,那些炮弹的制作是非常耗费时间的,一个高等法师每天最多也不过能够制造十几发而已,而法师们还需要修筑完善主防御法阵,以及新城区的反传送法阵等等,所以我们目前的存储量大约是两千多发,而这些用在二百多门火炮上,只能最多支持大约两次战斗。” 所以将那些火炮的威力展现给图米尼斯一方,意图也仍旧不过是吓唬人而已…… 另外,还有粮食…… 粮食大部分都是用铠甲向新帝国方面购买的,但是价格上完全不成比例,一套铠甲目前只能换取大约三百磅左右的粮食,而且新帝国方面还在不断压低价格。由于战争,帝国的几个主要粮食产区今年的收获量都已经大幅度缩减,所以现在能够换取的粮食也非常有限。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只能出动由他制作的那些‘秘密武器’了,不过。那东西比火炮更加缺乏操作的人,而且对于能力高强的法师编队是不合适的。除非有一个足够强大的法师可以随同,否则的话,一旦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就很容易成为对方的目标。 简单的说,这等于是一种非常强大的骑兵,机动性强大,装甲厚重,还有一定的魔法,但是也有着和骑兵相差仿佛的缺点。对于地面有一定要求,如果碰上了魔法师的编队,就会陷入一定的被动。 而且,这东西生产不易,所以几个老法师的建议里,都将之作为一种最后的杀手…… 更何况那些金属的战车,图米尼斯也是有的——在数量上还有着很大的优势。当然,自己也可以让他们带着土元素生物去,可是这样大张旗鼓的方式同样会引发不必要的关注。 当然。战争并不一定会立刻到来。 在这样的对峙之中,不管是哪个方面的敌人,多少都要考虑一下贸然出兵的风险,只要让他们知道。即使能够打下勃艮第,他们也必然也会得不偿失,损兵折将。这就已经够了吧?然而令人头痛的是,勃艮第城跟图米尼斯的关系实在是太过于紧密了。随着图米尼斯的突进,帝国一方对于勃艮第城的紧张情绪也与日俱增。他们会如何反应?会不会抢先攻击? 如果他们发动进攻,那么想必就不会是小规模的……勃艮第如今拥有五十名高阶法师,以及一批法师学徒,加上黑暗女士的牧师团,以及德鲁伊的团体,在施法者的数量方面来说,也算是大陆上少有匹敌的强大城邦。 可是仅仅新帝国一方能够拿出的法师数量至少就是这个数值的三倍,而最重要的是,它拥有着凋零白凤和绯焱这两个帝选侯军团,那些精英的魔法骑士每一个都几乎可以与一个法师抗衡,甚至犹有过之,在杀人这个方面,法师们是无法与那些骑士们相比的,虽然自己的一方也拥有着一位大骑士,而且还是龙裔,可对方却有两名骑士团长,其中一位还是施法者…… “要是没有这些难民的话就好了。” 半精灵的目光中映出,不过她显然只是牢骚——难民是最容易得到的信仰来源,保障衣食之后他们很容易就会将信仰固定,黑暗女神的牧师在城市之中占据的地位正在越来越重要,治疗伤患,安抚民心……作为这些工作的代价,向蓓尔莱娜陛下示好也是极端必要的。 可是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呢? 如果是那位城主大人,大概是可以说一不二地直接拒绝丽莎小姐的请托的吧,他对于神向来没有好感的…… 事实上,所有的一切大体上都是按照他留下来的东西在运行的,自己不过是在疏通和管理着运行中的细节罢了,可是即使这样还是非常辛苦,大量原本不曾想过的问题接二连三的出现在面前,让她疲于应付,而每一次,事情偏离了他原本定下的基调,带来的往往就是麻烦,看似不难解决,但最终却终是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积聚。 这座城市真的是属于他的……却少了他,就像是缺少了心脏的和头脑的躯体。 或者准确的说,应该是缺少了所有重要的器官的躯体吧,这座城市,从头至尾,都不过只是他的一个附属品罢了。 安娜苏不由伸手按了按胸口。在那里,一小片精致的水晶正在服装之下静静地垂坠着。 细微的震颤之中,土元素生物已经走上了城墙,将艳阳之下一大片莹蓝的天空送进了视野,安娜苏轻轻吐气,然后抬起目光…… 她忽然怔住。 就在视野的中央,很近的地方,宽阔的城墙上站立的一个男子的身影。午后的阳光在那一身黑色的服装周遭勾勒出一圈朦胧的金色边沿,但却仿佛让那黑色更加沉郁,他站在那里,微微垂头,似乎在俯瞰着整座城市…… 爱德华? 那一瞬间幕僚小姐几乎要惊叫起来,不过她随即就将自己的声音压在了心底。 那个人当然不是爱德华,虽然确实有那么一点儿像…… 这是个很高的人。很宽的肩膀和健壮的腰让他看上去甚至比实际还要高了一点儿,穿着黑色的长衣。但垂到膝盖,露出了下面的靴子。而且头发是黑色的,有点儿像是爱德华曾经的发色……但与那个喜欢沉郁,冷漠,看起来永远不起眼的猎人?心灵术士不同。他更高大,也更健硕,甚至还佩戴者一柄长剑。 不,根本是完全不同啊……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为何会忽然反射性的认为那是他呢?不过是一件同样颜色的衣服罢了,难道自己真的有那么希望见到他?那个可恶的,狡猾的。又冷酷的混蛋家伙? 幕僚小姐微微摇头,像是要将那荒谬的想法甩出自己的脑海。而这个时候,那个人转过了头,正好对上她的目光。 “你好,这位美丽的小姐。”他微微的点了点下颌,然后,似乎是注意到安娜苏的与众不同般,露出温和的笑容,他棱角分明的五官。让这个笑容带着相当的魅力:“请原谅,我被这美丽的景色吸引了,所以不知觉地走了上来。然后发现,实际上在这里看起来更好……” 这当然不过是个谎言。 勃艮第的内城城墙虽然如今已经不承担第一层的防卫任务。但是也不是可以让人随意游荡的场所。毕竟来到了这里,至少就有很多种方法威胁到内城的安全,所以侧方的碉楼里面一般是有两三个士兵在照看的。通过唯一的通路上来的,除了自己这样身份特殊人人认识的少数几人。无论谁都是要受到一定的盘查,即使是同样的城市管理的士兵也不例外。 这家伙是个探子吗? 如果是的话。那恐怕是个身手相当出色的探子,同时也是最为愚蠢的一个——这种毫无遮蔽物的城墙走道上虽然可以一览无余观察到周围所有的情况,可是也同样会被其他人看见…… 那么,他为何没有被发现? 土元素生物波动了一下,将安娜苏放在地面,而刹那间已经从一匹马收束成为了一团小小的球体,蜷曲在她的手中——只要幕僚小姐心神一动,它就可以化为坚盾或者利刃,甚至直接从对方脚下凸出一排将人搅碎的石棱。 “这里是不允许平民随意上来的。” 安娜苏冷冷地开口道,但并没有直接命令石元素生物将他抓起来。或者是对方沉稳的态度,让她有一点儿犹豫。 那个人的微笑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做作的伪装,就像他完全不知道来到这座城墙上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在这个大陆上,恐怕还没有什么城市的城墙也能容许陌生人随意攀登,除非是拥有鲜明的身份的。 “啊,是啊,不过我大概也不能算是个平民吧。”年轻人愣了愣,随即表情变得有几分尴尬,似乎幕僚小姐的回答出乎了他的意料:“头一回失败呢……”他低声嘀咕道,摇了摇头,又正了正神情:“我是要找你们的城主,爱德华阁下的。” “城主大人外出未归。” “我猜,你大概就是那位代理城主的安娜?苏珊娜?佐尔根?小姐了?久闻大名啊。”这个人笑了笑。 但安娜苏的心中却猛然一惊! 自己的名字,那个行于帝国的,带着两个显赫家族头衔的全名,即使是在帝国也已经很少有人提起,甚至连她自己都已经有些生疏了……但这个人却说了出来,他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她将手向上一抬。 一阵刺耳的哗啦啦啦的轰鸣声中,地面上猛然凸起了无数的岩刺!记忆中上一次那些帝国的间谍的事情与晨曦之主的化身降临互相纠缠,给安娜苏留下了一个难以磨灭的印象,所以她此刻几乎毫不犹豫的便动用了土元素的攻击力,那些从城墙上凸起的岩石恍若利刃般笼罩了接近二十呎的方圆,足有十尺的高下,将那个人直接乱刃攒刺! 糟糕! 幕僚小姐的眼神收缩了一下,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刚刚传递给土元素的杀意是如此的强烈,不过就在她的眼中,那个被刺穿的身影却猛地镀上了一层明亮色的银色。继而怕砰然炸裂,化为了无数纷飞的水晶碎片! “真是好凶悍可怕的一位小姐啊……”那个人的声音。从一片岩石的棱刺之后悠然传来,而随着声音。他已经缓缓地从那一片石剑之后腾起,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安娜苏:“我不过是叫了一声您的名字,也不至于就要将我戳死吧?” “您违反了城市……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按照城主大人订立的法律,我有权对你做出任何的处置!” 安娜苏缓缓地后退了几步,伸手从腰间拿出了几枚棋子,随手甩出——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现在尚不清楚,但是能够在那毫无征兆的突石剑下毫发无伤的存在,绝对不会是无害的。 细微的咯咯声中。几枚棋子已经分别膨胀,占据四方,白银的女皇举起手中的法杖,黑铁的城堡展开刀刃般的臂膀,主教手中的权杖闪烁,骑士的坐骑在地面的岩石上踏出一串火光! “哎呀哎呀,这真是……好吧,我失礼了,晚了自我介绍……嗯。我是斯特兰?西沃尔?莱恩?费尔南迪斯。”目光掠过那杀气腾腾的构装生物们,浮在空中的年轻人摇了摇头,似乎感觉什么东西有些荒唐:“我要见爱德华?文森特,我的训导者。那么这样的理由,是不是足够让你撤销对于我的指控了?安娜苏女士?” “什么?” “啊,这一次我可没撒谎哦?我是斯特兰?西沃尔?莱恩?费尔南迪斯。我想。可能还没有多少人愿意假冒这个名字吧?” 安娜苏仰起头,淡灰色的眼瞳大睁着。为那个名字而惊讶——无论如何,所谓斯特兰?西沃尔?莱恩?费尔南迪斯。这个名字恐怕不可能出现重复。也很难被假冒……因为它代表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家族,一个国家! 那位费尔南迪斯的四世陛下,年轻有为的君主,掀起了大陆上战火的男人,以及攻陷了帝国三分之一以上的疆土,杀死了数以万计的帝国平民的屠夫,侩子手的……国王? 是假冒的?还是真实的? 安娜苏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下自己心中的泛起的波澜。 “有什么可以证实您身份的东西吗?” 她这样问道,同时仔细的打量着这个人的外表——完全与一位国王的既定印象无关,没有丝毫的奢侈与华丽:一件朴质的黑色长衣带着些许手工刺绣的花纹,但在午后的阳光之中却模糊不清,腰畔的那柄佩剑不过是普通的骑士式样,没有笼柄,黄铜雕饰的花纹甚至有些发乌了。看就像是帝国乡下地方有一定资产的小贵族常用的东西。 可是在他的身上,这些东西似乎却又有些不同的意味。没有了那些小贵族们的狭隘和庸俗,感觉上,仿佛完全合适他自己…… 安娜苏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念头——他与爱德华相似的并不是外表,而是内在的某些东西。拥有的是一种堂堂的气度,仿佛睥睨万物,世界为己。 应该说是自信,或者是傲慢呢? “我就算拿得出来,你又要怎么验证?”年轻人冷笑了一声:“算了吧,如果爱德华不在的话,那么,我也只好请你转告他,我要借用他的城市传送法阵,转移一批士兵和资源。” “这……” 安娜苏沉默了一瞬……是的,名义上,这里还是图米尼斯的城市,他当然有这个权利来下达命令,无可厚非。但是这个理由在这里当然是荒谬之极,要知道此刻的勃艮第早就已经离开了图米尼斯的领土,在实质上,爱德华已经完全不再是这位国王的下属了, “你的犹豫,到底是因为什么呢?因为这里已经不是图米尼斯,还是因为想要从我这里得到合适的好处?”年轻的国王沉默了一瞬,然后问道。“真有趣,我应该说,你确实不愧是他的人呢?” 安娜苏微微一笑。 当然,她在心理上确实是偏向于帝国的,但是她也同样很清楚,这座城市并不是她的……虽然现在,帝国人的比率已经大大超出了原本城市中居住的图米尼斯人和半精灵,但是他们毕竟掌握着城市的管理层,在心理上是否能够接受帝国,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帝国是不会给你们多少需要的东西的,尤其是粮食。” 那位年轻国王的话让安娜苏微微眯起眼睛——在粮食的产量上,帝国的土地虽然收获也算丰饶,但是毕竟无法与粮食普遍能够一年两熟的图米尼斯想必,更何况还有法师对于天气的操控以及农作物的催生问题。另外,帝国的粮食储集和征收是一个旷日持久的活动——虽然各地的领主们随时可以打着募集的旗号到处搜刮,但他们的成果却并不会很快的汇聚到上层的手里,只有在秋后 他们在征服的过程中,对于粮食的收缴力度,显然是要高于帝国本土的 作为征服者,他们可以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她这样问道,同时仔细的打量着这个人的外表——完全与一位国王的既定印象无关,没有丝毫的奢侈与华丽:一件朴质的黑色长衣带着些许手工刺绣的花纹,但在午后的阳光之中却模糊不清,腰畔的那柄佩剑不过是普通的骑士式样,没有笼柄,黄铜雕饰的花纹甚至有些发乌了。看就像是帝国乡下地方有一定资产的小贵族常用的东西。 可是在他的身上,这些东西似乎却又有些不同的意味。没有了那些小贵族们的狭隘和庸俗,感觉上,仿佛完全合适他自己…… 安娜苏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念头——他与爱德华相似的并不是外表,而是内在的某些东西。拥有的是一种堂堂的气度,仿佛睥睨万物,世界为己。 应该说是自信,或者是傲慢呢? “我就算拿得出来,你又要怎么验证?”年轻的国王笑了起来:“算了吧,安娜苏小姐,反正我来到这里,只是传达一个命令,如果爱德华不在的话,我也只好请你转告他,我要借用他的城市传送法阵,转移一批士兵和资源。” “这……” 安娜苏沉默了一瞬。 是的,名义上,这里还是图米尼斯的城市,这位国王陛下当然有这个权利来下达命令。但谁都知道,这个理由现在又是荒谬之极,毕竟此刻的勃艮第早就已经离开了图米尼斯的领土,在实质上,爱德华已经完全不再是这位国王的下属了。 “陛下。但领主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想了想,她说道:“如果只是小规模的资源或者兵力……” “规模上可能要宏大一些。”年轻的国王道:“计划中大约有三批。首先是两个大队共两百名的法师,然后是同样数量的两队扈从骑士。最后一组,如果你们的传送法阵能够承担的话,是三十辆战车和驾驶者。” 这样的规模已经可以作为一次偷袭的力量了。 勃艮第城的传送法阵确实是有一座,但是利用它给图米尼斯运送士兵,实在是个很疯狂的主意——那等于是承认了勃艮第与图米尼斯的合作关系,不论是新帝国,还是首都圈,都不可能对此坐视不理,甚至很有可能会联手对抗。 毕竟。那等于是在他们的心头插上了一根钉子! 更加重要的事情还有……控制。 图米尼斯拥有着整个大陆最为强大的法师团,任何与法术有关的问题在他们手中都会变得无法预测,如果让他们联通了法阵,下一步传送出来的如果不只是普通的士兵或者物资,而是一队占领者,又要怎么应对? “很抱歉,我无法做出这样的决定。” “你的犹豫,到底是因为什么呢?因为这里已经不是图米尼斯?还是因为想要从我这里得到合适的好处?”年轻国王的笑容收敛了一些:“真有趣,我应该说。你确实不愧是他的人呢?” 安娜苏沉默。 “好吧,我们来说说看吧……你是担心在我们到来之后,会将这座城市作为战场,对吗?不过。我知道你们现在也并不好……帝国是不会给你们多少需要的东西的,尤其是粮食。” 那位年轻国王的话让安娜苏微微眯起眼睛—— 这是勃艮第现在面临的最大的问题,虽然她极力掩饰。但毕竟是不可能瞒过那些有心探查的人的。 在粮食的产量上,帝国的土地虽然收获也算丰饶。但是毕竟无法与粮食普遍能够一年两熟的图米尼斯想必,更何况还有法师对于天气的操控以及农作物的催生问题。另外。帝国的粮食储集和征收是一个旷日持久的活动——虽然各地的领主们随时可以打着募集的旗号到处搜刮,但他们的成果却并不会很快的汇聚到上层的手里,甚至不可能会汇聚到上乘的手里。 粮食可以募兵,额可以养活人口……在战争之中,它是比黄金更加坚实的货币,可以让人生,也可以让人死。 但是,图米尼斯人面对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 作为征服者,他们不仅可以收购还可以抢夺,那些帝国贵族多年以来储存的保命的粮食,在面对他们的时候,必然会发挥出原本的作用。用来保证贵族们自己的命。 “那么陛下,你能够给我们多少这样的援助呢?” 安娜苏在心中叹息。 因为这句话问得太直接了。等于是承认了自己一方正在面临问题,而且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按照她的想法,至少也应该是在试探过对方之后才提出来,而且应该用假设的方式——这样直接的提问,简直等同于告诉对方,我很需要这些东西一样。 她抬起了目光,看着那个说话的人。 刚刚踏出了次元门的半精灵小姐显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同伴的不悦,也不打算用谈判的方式来解决问题——那是要费脑筋去思考的,而她懒得去想:“国王陛下,是吗?那么,你一定能给我们不少的粮食了?” “也不算多,大约五十万蒲式耳的大麦,燕麦和小麦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 “真是慷慨,陛下。”安娜苏淡淡地,抢在同伴之前开口道。 按照一般的计算,平常的年份里,大陆上的一个平民一年消耗粮食大约四到五个蒲式耳,也就是两百四到三百磅左右,而五十万蒲式耳,则正是十万人差不多一年的粮食消耗量。当然,现在已经是夏末,所以勃艮第城基本上只要再等上三个月左右,就可以从周边的城市贸易得来足够的粮食,不过在这战乱的时候,这种贸易必然是会吃亏的。 五十万蒲式耳的粮食同样可以支持三十。甚至四十万人度过这三个月的时间,对于现在的图米尼斯来说。实际上也是相当重要的。 “以我与爱德华的关系,这算不上什么。如果他需要。即使是再多上几倍,我也是可以凑足的。毕竟我能帮上他的地方不多。”年轻的国王安祥地笑道:“更何况,这不过是互相帮助而已。” “我们很感激您的慷慨,陛下,但是很遗憾我们却不一定能够给您您需要的。”安娜苏道,目光在一旁正缓缓走上城墙的克劳迪娅身上一顿:“毕竟,爱德华阁下现在并不在城中,我们无法决定这样重大的问题。或者,您可以给予我们一点儿时间?” 这听起来不过是犹豫。但事实上不过是变相的拒绝而已。 “是吗?”年轻国王的眉头微不可查的跳动了一下,但脸上的微笑,却没有消去半点:“那可就真的很遗憾了,我本来以为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好吧,或者三天之内,您会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的。那么,诸位美丽的小姐,就请容我告辞了。” 当话音落下,他的身体已经化为一片彩光……色彩逐渐淡去。成为晶雕一般的虚像,而随之化为阳光下闪烁的细微粉尘是,随风纷飞。 安娜苏不由又愣了愣。 她本以为,这件事情还可以谈一谈——这位年轻的国王既然能够亲自来到这里。就说明他对于他自己的提议很重视,但是却没有多少把握。否则只要派遣使者就已经足够,而就是因为重视。所以他也应该是一定会促成这件事情。 如果是‘一定’,那么就不光是要诱之以利。还要施之以威。 但现在,却仿佛什么也没有。他如此轻率地出现,又悄悄地消失,甚至没有留下任何有意义的消息……这到底是有着什么特别的打算? 沉吟了一瞬,但当幕僚小姐抬起目光时却又不由一怔——半精灵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边,正在微微仰头看着她。只是双眼瞪得溜圆,隐约都能听到磨牙的声音。正是她心怀不满时的最标准表现。 “你干嘛要把他撵走啊?我们的粮食难道还有很多吗?你不是刚才还在抱怨说只能支持一个月了吗?” “那是因为……” “我知道,我知道,你怕他弄什么花招对付我们嘛!但是我们至少应该先把东西拿到手才对啊!五十万蒲式耳的粮食啊!就算是弄来十分之一当作定金,我们也差不多能再维持两个月了!而他真的对我们有什么讨厌的打算,也得他有那个实力才行!” 丽莎气鼓鼓的提高了声音: “你啊,总是怕这怕那,我真不明白你到底紧张什么?别忘了我们现在最怕的可是饿肚子,但最不怕的就是打仗!就算是你那个**师她没出现,我们可还有个卡特泽耶克呢!而且,我就不相信如果城市真的被打了,那些德鲁伊们的领头的家伙,会还缩在他们的神庙里面什么也不管!图米尼斯的依靠的不过就是法师的数量多一点儿而已,又不是那些什么帝选侯军团!你以为他真的有办法一下子攻陷勃艮第?……咦,对了!” 她拍了拍手,像是想到了什么:“我们干脆就让卡特泽耶克出来放个大魔法不就行了?反正他也不比任何一个**师差劲儿,说不定还强很多呢。这样一来,吓唬吓唬那个什么新帝国,让他们给我们出粮食也不为难。怎么样,是不是个好主意?” “丽莎小姐。” 幕僚小姐无奈地摇了摇头——即使相处日久,但她知道自己大概是永远也无法跟得上这位半精灵的跳跃思路: “我记得一年前我们就已经讨论过这个话题了吧?你可不要忘记,卡特泽耶克可是一个亡灵!而且还是灵吸怪!在那些人打消对于我们的觊觎念头之前,各地的善神神殿首先就会找上门来了!你以为神殿的大神官和大祭司们的实力,真的会比一个**师更差吗?况且,图米尼斯一方也同样不缺乏**师,如果真的让他们也参与了战斗,我们最后要怎么解决?” “是吗?不过那个时候,我的考虑不够全面吧?”半精灵毫不气馁:“我们可以悄悄地。不是,是假借一个名字来干啊。反正他可以改变外形,我们就说他是一个新晋的**师就可以了。随便给他取一个名字,让他干掉一些人,显示一下实力不就行了吗!而且,巫妖可是可以无限制的复活的,实在不行就让他跟那些棘手的敌人同归于尽!然后哗地一声就复活了,消耗也能消耗死他们!” “一个新晋的**师是无法打消他们的贪念的。” 安娜苏忍不住神色微微一黯。 贪念其实并不是问题,只要被打得够痛,无论哪个方面的敌人都不会轻易寻衅。 但关键是,卡特泽耶克会不会乖乖听命——这只大巫妖可不是因为希望在勃艮第找个栖身之所才留在这里的。而是被爱德华用命匣胁迫,不得不帮忙的。在爱德华已经消失的现在,这个胁迫究竟能够起到多少作用,谁也不知道。 或者勃艮第遭遇到无法化解的危机的时候,他会出手相助,但那绝不意味着他就会真正听从这些人的指挥去做什么事。 “那个国王,似乎变了很多。”克劳迪娅忽然说。 女骑士的目光在那些正在被土元素缓缓消去的石镞上停驻,眉头微皱:“他原本不过是个普通人,而且。图米尼斯的历代王族中,很少出现对于魔网有亲和力的存在,他们不适合魔法是出了名的,但是刚才那个幻术。实在是很高等。” “他用的力量好像不是魔法。”达赫妮接口道——女祭司正从附近的一座碉楼里走出来,看来她是和其他人同时到来的,但却并没有选择直接露面:“而且也不是什么幻术。我能感觉到刚才那就是一个生物,但却突然消失了。什么样的魔法能做到这一点呢?” “胆小的烂香瓜。” 丽莎轻声嗤笑,但表情也没有多少的轻松。“嗯。不过有点奇怪,你们绝不觉得,这个家伙跟爱德华有点象啊?不是长相,反正总感觉有什么地方有些一样呢。啊!对了,他刚才离开的时候,那种没有念咒也没有手势的方法,是不是就是爱德华常用的那种?” “我也有这种感觉,”克劳迪娅的眉间挑了挑,沉吟道:“而且,他的力量远远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而且他带着一些古怪的气息。” “是啊,阴森森的,就像爱德华似的。” “你们也这样想?所以我就说啊,你们难道还怀疑他会有什么问题不成?”丽莎撇了撇嘴:“他不是爱德华的朋友吗?” 但她的话又引来了卓尔的一声叹息:“朋友……没有这个名称可是最靠不住的了,更何况,他可是图米尼斯的国王。他要考虑的事情可是你这样天真的小家伙想不到的。国王这种生物,就跟主母一样,总是很可怕的。” “倒也是,那些故事里,国王似乎除了嫁女儿,就是阴谋家呢。对了,还有些是色鬼!” 丽莎的眼珠转了转,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老冤家头上:“你不是最喜欢有力量的人吗?这家伙也很强啊?多摇晃一下你那里的两团肉,勃艮第的未来说不定就在你手上了。说不定你这个烂香瓜去陪他几天,他就会给我们更多的粮食,还有什么特权呢?” “没兴趣,他看起来比爱德华差远了,而且我才不认为他会像爱德华一样爱护我。” “啧啧,居然学会了爱护这个词了?不过对了,爱德华不是最喜欢跟你做那件事吗,你怎么也没有一个他的孩子呢? “不是一个种族,本来就不是很容易啊,更何况,其实他每一次跟我做,你不是都在场吗,大部分都被你给浪费了,我当然就很难成功啊……再说,精灵和人类的混血儿本来就是最难得的了。否则以精灵的寿命,这世界上早就有几十万的半精灵了……” “是吗,该不是你其实是生不出来的吧?” “骡子才生不出来啊……” “你说谁是骡子!” …… “一群有趣的女孩子啊……爱德华,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年轻的国王微微眯起眼睛,轻声叹道。 他此刻正坐在他自己的行军营帐之中,一张舒适的藤椅上,营帐四面围绕着厚厚的毡布,但是他的视线似乎穿过了这帐幕,落在远方地平之下,那一座雄伟的城楼之上。 “可惜,你已经看不到了,是吗?不,你这个家伙,从来就不会那么轻易死掉,说不定很快就会回来呢” “陛下,您……准备要攻打那座城市吗?” “我可没有兴趣去碰那个地方。”年轻的国王笑了笑:“那座城市里的麻烦,实在是太多,也太可怕了一些……幸好没有爱德华来统合,暂时还发挥不出什么力量。不过只要稍微有那么一点外力,它就可以把大部分蠢货吞得连渣滓都剩不下来一点了吧?” “这种蠢事,倒是正好适合让帝国人去干。” “已经将消息传递下去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有动作的,”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轻声低语,他收回了目光。 “陛下,您……准备要攻打那座城市吗?” 一杯冰得恰到好处的美酒被递到了他的手中,站在他身边的女孩轻轻开口问道。 “我可没有兴趣去碰那个地方。”年轻的国王笑了笑,他没有喝那杯酒,只是轻轻摇动着银杯,微微眯着眼睛,仿佛在享受酒的醇芳:“那座城市里的麻烦,实在是太多,也太可怕了一些……幸好没有爱德华来统合,暂时还发挥不出什么力量。不过只要稍微有那么一点外力,它就可以把大部分蠢货吞得连渣滓都剩不下来一点了吧?” 顿了顿,他摇头道:“这种蠢事,倒是正好适合让帝国人去干。等到他们把勃艮第城的力量消耗掉一些,她们自然会考虑我的条件。” “我只是担心,那个亚历威尔德不会上当。他身边也有不少能力不错的人,会不会对于这件事情产生怀疑?进攻一个**师守护的城市,其中的危险可是可以预见的。”侍女建议道。只是从头至尾,她即使是说话,也一直低垂着头。 “他也不算是个蠢蛋,但是勃艮第现在对于他来说太重要了。”年轻的国王嘲讽地一笑:“帝国的中部历来都不是铁矿的主要产地,首都圈的另一面也不是他现在能够接触到的。勃艮第的铁甲已经成了他最稀缺的资源。所以想要跟我们对阵,一个可以大批生产铠甲和武器的城市,对他来说太重要了。更何况。勃艮第产的铁甲还是这个世界上目前为止最好的。而另一个原因是,他知道勃艮第城有**师玛丽莲照看。但是那个**师现在不在,而他手里却有三个新晋的‘**师’。” “当然了。新晋的**师也是**师。他一定是想要造成既定事实,然后再跟玛丽莲**师谈一谈条件。不过,他却完全不知道,勃艮第城还有一个大祭司,一个剑圣,以及,一个巫妖。光是那两百多门的火炮,只要操纵得当,就已经足够粉碎他们那些传统的军队了。” 年轻的国王发出一阵呵呵的冷笑:“信息啊。信息,战争之中,我的一个朋友曾经说过信息是与实力对等的一个条件。它甚至比军队的力量以及国家的力量,还有后勤保障更能够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信息的角逐,就是一场远离战场,没有硝烟与鲜血的战争。” “所以,只要掌握了信息,战争就一定能能?” “战争没有一定赢的。因为身处其中,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改变结果的关键,即使是神,也不可能完全把握住每一个人的细微想法。,那已经不是人的头脑可以完成的。”饮啜了一口杯中冰凉的酒浆,年轻的国王说道: “不过。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条件虽然有数不清的多,但如果你能够通观全局。那么就可以发现,战争其实往往在开始之前。就已经决定了胜负,除非出现不可预知的特别情况,否则结局的偏差是很少的。” “这也是您的那个朋友说的吧?” 年轻的国王一怔,继而哈哈大笑:“没错,是他说的,你知道吗?他曾经跟我说过很多这些东西,我那个时候从来也没在意过,但是后来有了实践的机会,我才知道他说的,竟然都是有道理的,可是他跟我说这些的时候,其实才不过**岁而已,你能相信吗?” 女孩微笑不语。 因为这句话她已经听过了很多次,但是似乎很难相信,一个人会在那种幼年便知道那么多的道理。 “所以,您决定攻击帝国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赢了吗?”沉默了一会儿,她问道。 “不,总和所有的实力,我实际上是几乎稳输的……我之所以赢了,是因为帝国一方产生了很多意外的变化,比如说,**师的陨落,那些帝选侯的出现,还有那位国王陛下的死。” “我听说,那位陛下还活着。” “一个王者,如果不能驾驭他的臣子,那么他就等同于死了。” 年轻的国王满不在乎地喝下杯中的酒:然后伸手拿出了一枚水晶。 光泽在水晶上游动,最终勾画出层层画面,那是一面面火红如炽的旗帜,在空中飘扬,而画面随即拉远了,露出旗帜之下连成一片正在行军的人类骑兵,带着金色边沿的暗红盔甲在阳光下的反光粼粼,如火光闪动,只是与一般的骑士不同,他们的马上没有挂着长枪,也没有厚重的鹫盾,甚至连武器都不是统一的骑士剑,其中混杂着斧,战锤甚至是弯刀。 唯有那旗帜上如火的符文,说明了他们的身份。 …… 旗帜随着马匹的步伐,在风中轻扬,嫣红的旗面,如一抹火焰跃动,那金色的符文,便是火焰的芯。 苏霍伊?菲尔罗?菲迪南德微微眯起眼睛,眼瞳中映出那一抹火焰的颜色,只是周遭微显暗淡的天空,在他看来,有些沉重,有些虚无。 天气很晴朗。 晦暗的颜色,源自于一层魔法造成的水雾。苏霍伊知道那是幻术的一种——虽然面积极大,但实际上只是一个障眼法,让周围的树木看起来更茂密一些,并掩盖了一些声音罢了,这样,只要在百呎之外的距离上,就会很难看清楚被这个魔法掩盖的军阵。 不过,这样的简单幻术会在视线里产生涟漪一般的扭曲,因此,军队甚至不能平整的大路上前进,只能选择道路两侧勉强被开辟的荒地,幸运的是,现在是夏末,最近的一段时间也没有下雨,道路两侧的荒地也并不是十分难行。 绯焱骑士的目光向前穿过军阵的前沿,落在一辆样式简单的马车上,层层的水雾就是从哪里向外扩展的。只是拖拽这辆车的两匹马仅仅只是保持着小跑的速度,让跟随者的前行变成了一场缓慢的慢步 不能再快一点儿了吗? 施展这个法术也同样需要保持全神贯注。这已经是我们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了。 苏霍伊抿起嘴唇,并没有将这疑问说出来——因为他完全可以猜到。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回答。 “斥候的回报,没有异常。” 侧后方传来的声音,让苏霍伊转过视线,向自己的副手,那位女骑士微微点头,然后不出所料地听到她的抱怨:“我的大团长,你应该知道,他们的斥候根本没有跑出这么远的可能,弄这种无聊的幻术。有什么用啊?五十里的路程,一个冲锋就已经过去了,他们想要防守又能有多大作用?” 苏霍伊微微一笑,并不开口。 是的,他们至少有百多名能力高强的法师,如此简陋的幻术,当然是不可能对于他们造成什么有意义的影响的——不过,在计划中这也只是个前奏而已,只要尽量缩短他们的应对时间。就已经足够了。 可惜,作用其实也很有限。 为了节省法术位的消耗,这个幻术是由一些能力不高的法师们联合施展的,对于他们自然是不能做出太多的要求……这样的行动速度当然也可以保证人力与马力的最小损耗。只是漫长的时间和紧张的气氛,对于士气的影响实在是有些大。 “当然没有意义……陛下身边那些吃空饷的呆子们根本从来不上战场,靠着胡思乱想做出来的计划。又怎么可能会有意义?” 妩媚而悦耳的声音接过了话头,只是却让苏霍伊的眉头微皱。他看着那乘坐着一匹白马,慢慢靠过来的白袍女子。微不可查地拉了拉自己的缰绳,让坐骑向前超出了一个马身的距离。只是那声音却如影随形,一字一字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唉……想到之后就觉得很讨厌,我们又要跟那个怪物战斗,而且还是主动去找他的麻烦!” “你不是经常说要报一箭之仇?” “报仇可是一种很崇高的事情,你不要把它和那些没脑子的杀来杀去相比较好吗?” 对于绯焱骑士团副团长小姐的疑问,凋零白凤的军团长小姐毫无礼节的哼了一声:“能够杀死敌人才是报仇的根本,可是就凭我们这么一点点的人马,想要对上那个怪物,想想就是要送死啊……你们是根本不知道吧,那家伙光可是有一艘飞在天上的大船,一旦发动攻击,连龙群都不是对手!你以为帝国的天霆之塔是怎么倒掉的?那就是在那艘船的攻击中彻底毁掉的!啊,想一想,我这真是疯了,怎么会总是跟这个怪物搅在一起?明明上一次都好不容易跑了出来了……”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那艘船也已经随着**师离开了这个位面,这都是已经众所周知的事情了,我们只不过是要去攻击一座城市而已。”对于这位团长没完没了的抱怨,名为妮可的女骑士早就已经万般不耐,如果不是对方的身份崇高,她说不定就要将之以扰乱军心的罪名砍掉,至不济也要跟她决斗了。 而且,那种抱怨就像是一柄钩子,一次次的将她与‘那个人’对阵的体验,从心底里面拉扯出来,再顺便带出一些留血的细微伤口 “他那样的存在,是那么容易说死了就死了的吗?更何况,那艘船只是离开了,又不是毁掉了,谁知道它会不会带着那位**师‘嗖’地一声又突然出现?要我提醒你魔法之中有不少这样可以随时触发的返还法术吗?” “回返法术只能限定一个人。” “哈!哈!哈!天真!太天真了!” …… 苏霍伊沉默着。 作为骑士跟这位术士小姐讨论魔法的问题,显然是毫无意义的,不过苏霍伊却并没有阻拦自己的同伴——能够让那位术士小姐将注意力集中在一处也算是很好的事情,至少自己不用再去听她那些‘必定失败’的言论了。 只不过,凋零白凤军团这一次能够在战斗中发挥出多少力量,还真的是令人担忧的问题。 凋零白凤这支依靠着亡灵的力量进行作战的军团。在帝选侯军团中拥有极强的魔法以及突击能力……然而在苏霍伊侯爵看来,他们的团长。这位女术士的性格却让这只军团的力量大打折扣……她根本就是个投机分子,心里从来就不存在对于国家。对于国王陛下的忠诚,出现在这里只是出于随着最强者行动的习惯而已。现在,新帝国的亚历威尔德皇子仍旧聚集了帝国一方最强势的军势和最广阔的领地,在诸多皇子里最有可能夺位成功,但是如果新帝国衰落,她少不了会立刻背叛绝不留情。绝不会考虑维护帝国血缘正统的问题。 事实上如果不是由于上一次的作战之后,她与雷霆红龙的团长产生一些嫌隙,现在可能还留在首都圈。 然而不可否认的,她说的话。有着一定的道理。 勃艮第,这座从天而降的城市,本来是安静的, 然而逐渐地,这座城市展现出来的力量,已经让人无法忽视。 一年多一些的时间里,他们收容了五万以上的帝国臣民,这个数字并不能算是多,可是对于一座原本的小型城市来说。实在是一种鲸吞——城市的围墙两度扩展,似乎都只是在一夜之间,如果按照这个速度推测,他们想要再将人口扩展一倍甚至两倍都只不过是一个意愿的问题。 而一旦人口扩充。随之而来的必然是兵力的增长。 如果只是一般的城邦,是不需要担心这样的问题的,因为士兵不仅仅需要人口。还需要训练,需要武器。需要铠甲以及粮食等等一系列的东西。然而勃艮第,这座城市很快就证明了。她并不是一座一般的城邦。 武器贸易开始之后,他们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向新帝国提供了一万套以上的精致半身铠,同样数量的头盔,单手剑和长枪!而据可靠的消息,他们也将同样数量的武器输送到了帝国的首都圈,甚至是那些普通贵族的手里。 这完全破坏了平衡。 虽然这种铠甲被制造者称为‘半身铠’,但是在苏霍伊看来,它的防护能力几乎也和一些普通的全身铠甲相差不多,不过是没用一些复杂的甲片将手肘膝盖和脚踝连接包裹而已,但这种铠甲的重量,却又比一般的全身甲轻盈了大约三分之一,所以完全可以再内衬一套锁子甲来获得完整的防护。 虽然在重量上有所减轻,可是那种全覆盖的壳状甲的防护能力,绝不会逊色于一件普通的全身甲,苏霍伊曾经仔细的观察过,知道秘密就在于那铠甲上一层放射状纹线的折叠,这东西让金属的防护能力提高了至少近一半,虽然没有魔法的加护,可是普通的长剑的突刺对于这种甲壳几乎完全无用,即使是大斧也必须用尽全力才能砍开那一层不过四分之一寸厚的混杂了一些精金的铁皮,可想而知这样的铠甲对于一个普通士兵的战斗力提升有多么可观。 当然,对于苏霍伊这样的骑士而言,真正令他震惊的还不是这些甲胄的精巧式样,而是这铠甲的无论是甲裙,甲板,护手,头盔,每一套的每一样都是完全相同的,放置在一起来观察室,你就能注意到它们几乎分毫不差,于是那些成建制地穿着它们的士兵的阵列,在行动时就充满了一种特别的威慑力,令人屏息; 而它们的价格,则简直便宜得让人难以置信, 开始的时候,一套铠甲可以换取一万磅的面粉,此后便随着时间逐渐下跌,而在最近的一批交换中,甚至竟然降低到了仅仅只是三百磅左右的粮食就可以换到这样的一副铠甲的程度——即使战乱时期的粮食确实是一种宝贵的资源,但是也不至于就可以和一套真正价值千金铠甲相比! 即使是铁矿石都没有这么便宜的! 然而,这种廉价,带给新帝国的已经不再是可以提升武备的兴奋,更多的是一种隐约的恐惧。 能够得到以这样的规模销售的战争武器,固然是一种友善的证明以及需要,但在另一个角度看来,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危险?要知道这意味着,勃艮第已经完全不需要担忧这些武器给帝国方面带来的力量增长,这样的自信实在是异常可怕的。 有这样一座城市在身侧,无论是什么样的统治者都不可能安睡的。 而更加麻烦的,是它与图米尼斯的关系。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传闻中的有关‘浮空城试验失败’,才让这样一座城市落在了遥远的帝国的中心地带,但那原因已经没有意义了,关键是,它是勃艮第,隶属于图米尼斯的城市,而且,还是一座拥有着一个**师,以及一座法师塔的城市…… 一个能够供图米尼斯使用的大型传送法阵,这可是个足以亚历威尔德皇子发疯的问题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做好准备。” 摇了摇头,将心中的杂念甩开,苏霍伊做出了第一个指示。 那座城市的周围是一片田野,没有丝毫可供藏匿军队的遮蔽,想要直接在城下建立一个临时的传送点是完全不现实的。而且,这一年多以来,不断的探查,还让新帝国得到了很多不大好的消息——勃艮第拥有着非常强大的防御系统,他们的法师可以将火球术投放到距离城市两三哩,甚至是更远处的能力,如果距离太近,任何军队在魔法的集团攻击之下,都免不了有散乱的风险。 因此,担任先导的才是两支帝选侯的部队,他们的任务,就是负责修建一座可供后续部队进入战场的临时传送点。如果可以的话,尽可能多地消灭城市的守备部队。 对于后者,苏霍伊并没有做太多的考虑。 “我们干脆冲进去算了,这个距离只要冲锋上两个沙漏的刻度,就可以达到绯焱之扉的传送距离,他们的反传送法阵是传统形式的,对于火元素界的传送干扰很小,只要占领了城楼,直接展开凋零之门,就可以把援军直接调进城里,剩下的事儿,就不用我们管了。” 妮可同样停下了马匹,看着远处,那座位于小小丘陵顶端的灰色城影,她看来完全没有苏霍伊的顾虑,思考的方式也是一如往常的简单:“反正也就是魔法大战,还能省下一点我们的人力。如果能直接解决了传送法阵,那么就再简单不过了。” “从这个距离也可以开启一道直通城堡上空的凋零之扉。”跟随在她身侧的女术士忽然插嘴道:“如果是我和术士们环法施法。穿透简单的反传送法阵,也并不是什么问题。” 看似雷同的建议。但事实上对于这位兰斯菲尔小姐来说当然无关勇气——传送在城头展开,后续的战斗就可以直接交给新帝国的法师团。以及其后的援军。至于说能不能成功,那是别人的事情,与她完全无关。只要战斗进入了胶着,所有的尸体都是她们召唤亡灵的绝佳材料,最终说不定占据了最大功劳的人仍旧是她,至于损失,也不过就是些亡灵的军团。 “勃艮第的内部有三层城墙,凭我们这点人手就算是占据了第一重也没有任何意义?除非能破坏他们的反传送法阵,但是他的法阵核心在最内层。想要破坏是几乎不可能的,兰斯菲尔小姐,或者你可以跟我去试试看?” 苏霍伊淡淡地说,看着那位术士的面孔苍白了一点。 当然,他也不可能去做这种事情——苏霍伊非常清楚,如果那个人真的没有死,即使他不在这座城市里,城中至少也应该还有一千名以上,同为帝选侯军团的特殊兵种。而这个拥有着‘幽影’‘刺客’之类描述的军团虽然不适合在战场上发挥优势,但是如鬼魂一般的移动和隐匿能力,足以让偷袭与反偷袭成为他们的拿手好戏……贸然的潜入只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更何况,那里可是那个‘爱德华?文森特’的城市。 即使是他和那位凋零白凤的军团长一起进入内城。能造成多大的破坏也是无法预估的。 新帝国的探子们虽然无法确认城市里是否真的有一个**师坐镇,但至少已经知道,那里是有一位强大的骑士存在的——据说。她已经到达了大骑士的等级,这已经是与苏霍伊相同。甚至可能更强的力量,更遑论一个**师居住之地。绝对会布置的、重重的魔法防护了…… 所以,还是尽量采用递进的策略比较合理。 勃艮第城的周遭是一片低矮的丘陵,原本生满了帝国中部野地里常见的低矮杂木,不过在勃艮第出现后的一个多月,这里周遭十五里以内的杂木就已经被砍伐一空,并尝试着种植了一季度的粮食,可惜,他们显然低估了这里的环境,新开垦的土地收成极差,完全无法自给自足——有很多地块的小麦还染上了一些病害,即使经过了德鲁伊的施法,也没有太好的效果。 所以现在,这里是一片毫无阻挡的空旷田野,想要再接近那座城市而不被发现,依靠现有的简单幻术,已经是随时都可能被发现的。 那么,是要按照计划中的第一预案直接前进,还是按照第三预案,等到夜幕降临之时? 苏霍伊的目光落在已经开始偏西的太阳上……有些犹豫。 真夜中的突击本是绯焱军团的拿手好戏,不过这一次的行动却并不推崇如此,毕竟勃艮第已经不是一座几万人的小城市,想要攻下这样防备完全的城堡,仅凭绯焱的军力也已经颇为不足,更何况为了降低被发现的可能,跟随他行动的绯焱骑士尚不到全团建制的三分之一? 但如果直接突进,很到保证会遭遇到何种程度的反击,虽然这里距离那座城市,尚有二十多里的距离,但是对于一些足够强大的存在来说,这也不过类似于他们鼻子和胡子之间的罅隙。 “下马,松散阵型,目标,前方的石棱地区……隐匿前行!” 犹豫了一刻,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这并不能算是好的策略,只是个折中的妥协而已,缓慢的接近可以尽量拖延被发现的时间,而松散队列则能够在出现问题的时候留出反应的余地,至于说能够向前推进多少,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如果能做到计划中的靠近到十里的范围内而暂时没有被发现就可以感谢伊斯甘达尔大帝的护佑了。 …… 感谢伊斯甘达尔大帝的护佑。 当队伍的半数已经在一处稍微突起的石棱慢慢汇聚,苏霍伊忍不住低声地喃喃自语——想象之中数十种可能的严酷境况竟然连一种都没有出现,仅仅凭借着那个低劣的学徒级幻术。他们在半个沙漏还不到的时间里,便潜入到了预定的位置。 这简直可以称得上奇迹。 如果仅仅只是接近一座城市的十里之内。这算不上什么值得兴奋的事情,毕竟这个距离无论对于什么城防武器来说都还太遥远。但在这种能见度很好的白天,潜入到这个距离还没有被发现,就不能不说是幸运了,毕竟每一座城市都会有不止一座的瞭望碉楼,数组卫兵配合的瞭望足以将周遭五十里之内完全纳为警戒区域,但现在,勃艮第城却没有做出一点预警,没有钟声,没有呐喊。城门开启,行人如常…… 要不要再让他们近些? 苏霍伊抿起嘴唇,敏锐的阻止了自己这个危险的念头:“戒备!开启传送,把他们运过来!”他轻声命令道,同时在心中长舒了口气——只要再有六十息的时间,传送法阵就可以将后续的法师们陆续送到战场,进行到这个地步,自己一方占据的优势已经成为定局,如果再幸运一些。甚至还可以更加扩大…… 但是这口气只舒出了一半而已。 在事态没有完全确定之前,精神是决不能松懈的。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似十六个法师缓缓地走进那片预定位置,排成为环法的队列——那里是一片微微凸起的岩石的残迹。很宽阔,正适合构造出一个传送法阵的位置。 这十六名法师的头衔都只是法师而已,他们在四环魔网的门槛上已经蜷缩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可能已经终生注定无法越过那道门槛了。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对于环法术的熟练也已经到达了一种极端的程度。因为唯有如此,他们才能施展出更加高等的法术。发挥出最大的用途。 六十息,几乎转瞬即逝。 和鸣的颂唱声在逐渐高昂,空气也随之缓缓颤动,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种不和谐的音符骤然闯进了那颂唱中!那是一种嗡嗡的细微鸣动,像是在摇晃一柄剑时的破风声。 然而,苏霍伊的心脏却猛地抽紧了! 他记得自己曾经听到过这种声音…… 那可能是他永远也忘记不了的……因为那是他在与那个爱德华战斗的时候听到过的,随着那种声音,某种没有咒语,没有动作的魔法就会被施展开来,有可能是雷电火焰,也有可能是说不清楚的什么杀人的伎俩! 绯焱骑士眯起的眼睛里,瞳孔微微收缩,映出一个法师微微摇动的身影…… 那个正在念咒的法师的脸色骤然苍白了下去,抬手猛地紧抓住自己的胸膛,张大了嘴巴仿佛努力要将剩余的咒文念出来,但干涸的喉头却吐不出哪怕一个字符,生命飞速地从他的身体里流逝,当他砰地一声摔倒时,呼吸已经完全止住! 环法仪式,骤然混乱了! 袭击者选择了一个关键的法力节点……当这里断裂开来,已经几近开启的传送就会猛然塌缩,不仅仅只是能量的乱流,还有可能带上无坚不摧的空间碎片,杀死周遭所有的人! 该死的! 苏霍伊在心中诅咒,手中已经猛地挥出一剑! 暗红的火焰从剑刃向前,将路径上的麦草轰然点燃,熊熊的火焰如同一条恶龙的吐息,顷刻间便笼罩了五十尺宽窄的一道扇面!将那个声音的源头笼罩其中! 火焰中,一道细小的身影猛地冲出,在半途中如水般流动,最终化为一个高大的人形! 变形术。 苏霍伊下意识的收剑横在胸前,作出了一个防守的姿态,但他随即就发现自己判断错误——几乎是毫无滞沚地,那个人影随手在身后拉开了一道光门,随之冲进,而这短暂的时间,已经足够让绯焱骑士注意到,那并不是他提防的那个可怕的敌人,只是个身材高大,身穿着一身紫色长袍的怪物。 没错,是怪物。 绯焱骑士的视觉与反应都远超常人,所以只有一瞬,也足够他看清楚那人影巨大的头颅。在阳光下闪烁着滑溜溜的光泽。而那透露下,还带着四条触须。一双银色的眼睛镶嵌在那脑袋的下方,与苏霍伊不过微微对视。却让他心中一凉。 幸运的是,这个怪物造成的破坏并没有让环法彻底失败。 苏霍伊回过头,就注意到空余的节点上已经站上了一袭白袍,兰斯菲尔虽然并非法师,但在法术能量的控制上却远比一般的法师更加敏感,尤其是对于魔网触摸的层级已经碰触到了八环魔网的边缘,超过了一般的高级法师,对于传送,也有着一般法师没有的精擅理解。 传送门还是打开了。 蓝色的光带。在空中勾勒出一个老人的身影。 他包裹在一件黑法师袍中的身材很矮小,却仿佛为了弥补般戴着顶格外高的尖锥帽子,而帽子上以金线绣除了无数的星星,在传送门的光泽映照下闪动着细微的光辉。而目光与之相对时,即使是绯焱骑士也会不由主地为之吸引,然后向他恭谨地低下头。 “怎么这样远?” 大步走出了传送门,老人打量了一眼视线尽头那座巍峨的城墙,随即皱紧了眉头转向苏霍伊。毫不客气的语气让绯焱骑士团长也同样皱起眉头:“他们的巡防很严谨,我损失了一些人。盖亚**师阁下。”他回应道。语气平静。而那个老法师则哼了一声不再看他。只是低声自语道:“不过如此。” “简直是……” 妮可在苏霍伊身后不满地开口,不过绯焱骑士团长却微微举手,打断了她。 这位老人,是新帝国法师团中三位**师之一……虽然严格来说。他并不是一位真正的**师——对于法师,与**师的分野,大陆上数千年来其实从未有过一个准确的标准。大致上的分别,就是能否掌握八环以上。那些威力强大的法术,也就是法师们所谓的‘进入了真理之门’。 但事实上在大部分时候。掌握了八环法术的法师仍旧只是被看做高等法师——只不过更强大一些而已,真正的**师,是那些能够任意施展九环奥术,甚至是传奇奥术的强大存在,真正位居真理之门中,可以媲美神明的传奇故事中的强者。 一如曾经的帝国雷霆?特斯拉。 而如今,效力于帝国法师团的这三个,则不过就是能够施展八环法术,或者一个九环法术的高等法师而已,虽然在亚历威尔德皇子面前,他们总是自称已经掌握了九环魔网的秘密,然而谁也没有真正见到过他们施展这些威力巨大的法术。 甚至让他们在前线出现都是一件很困难的问题——一切以法术为衡量的标准,对待战士与对待动物无异,充其量不过是对待家畜一样的思考方式,让他们与军队根本谈不上任何的协调性。否则,在面对图米尼斯的攻势时,前线那几座城防也不可能失守得那么容易了。 如果不是这一次行动的条件过于特殊,新帝国的那些将军们也不会愿意特别请他们出面的。 “愚蠢的家伙,只为了怪异的外表,竟然把城市修造成这种华而不实的样子,这是……七芒星?他难道不知道,要把魔法防护的半径提升一倍,需要魔法防护的面积就至少扩展了接近四倍?蠢货!” 传送门第一批输送过来的是法师团,这是为了稳固和扩展传送法阵的,不过这当然不是三位**师的职责,所以,在离开了传送空间之后,这三个老人便各自施展出一个飞行术——并不是为了更好的观察,只是为了区别他们与其他人的身份罢了。 居高临下的评论,甚至还被幻音术所扩展,闷雷一样滚滚四散。 苏霍伊不由微微叹息。他知道,这三个老家伙们对于这座城市的主人,那个传说中的年轻得过分的**师,。是有着一种近乎执拗的蔑视的——认为他不过是一个运气好的骗徒而已。而攻陷他的城市,不过举手之劳。 在他们眼中,那个人不过是有一个好老师,获得了一些古代遗留下来的秘宝,然后无巧不巧地在战场上遇见了特斯拉**师……趁着后者精疲力竭的时候,利用某种强大的魔法武器,将之击败了,否则,以一个仅仅不到二十岁的施法者,就算是从一生下来就开始修习法术,也不可能与一位**师抗衡,更别说将之击败! 所以在之前的军议中,不管是讨论到任何有关于爱德华?文森特的事情,这三位法师都会毫不犹豫的出言诋毁,讽刺,几乎让军议难以进行下去,而这一次,他们随军出征的决定也是前所未有的迅速——与平时嘲讽蔑视却推三阻四的情况完全不同。 但愿他们能够起到一些作用就好…… 苏霍伊在心中如此想到,然后看着那座城市上升腾而起的绿色光晕——不过是这不到半个沙漏刻度的时间,那座城市的城门已经完全关闭,魔法的护盾,正在冉冉地展开,似缓实疾,就连士兵也已经开始在城墙上列出了阵势。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张大了嘴巴仿佛努力要将剩余的咒文念出来,但干涸的喉头却吐不出哪怕一个字符,生命飞速地从他的身体里流逝,当他砰地一声摔倒时,呼吸已经完全止住! 环法仪式,骤然混乱了! 袭击者选择了一个关键的法力节点……当这里断裂开来,已经几近开启的传送就会猛然塌缩,不仅仅只是能量的乱流,还有可能带上无坚不摧的空间碎片,杀死周遭所有的人! 该死的! 苏霍伊在心中诅咒,手中已经猛地挥出一剑! 暗红的火焰从剑刃向前,将路径上的麦草轰然点燃,熊熊的火焰如同一条恶龙的吐息,顷刻间便笼罩了五十尺宽窄的一道扇面!将那个声音的源头笼罩其中! 火焰中,一道细小的身影猛地冲出,在半途中如水般流动,最终化为一个高大的人形! 变形术。 苏霍伊下意识的收剑横在胸前,作出了一个防守的姿态,但他随即就发现自己判断错误——几乎是毫无滞沚地,那个人影随手在身后拉开了一道光门,随之冲进,而这短暂的时间,已经足够让绯焱骑士注意到,那并不是他提防的那个可怕的敌人,只是个身材高大,身穿着一身紫色长袍的怪物。 没错,是怪物。 绯焱骑士的视觉与反应都远超常人,所以只有一瞬,也足够他看清楚那人影巨大的头颅,在阳光下闪烁着滑溜溜的光泽。而那透露下,还带着四条触须。一双银色的眼睛镶嵌在那脑袋的下方,与苏霍伊不过微微对视。却让他心中一凉。 幸运的是,这个怪物造成的破坏并没有让环法彻底失败。 苏霍伊回过头。就注意到空余的节点上已经站上了一袭白袍,兰斯菲尔虽然并非法师,但在法术能量的控制上却远比一般的法师更加敏感,尤其是对于魔网触摸的层级已经碰触到了八环魔网的边缘,超过了一般的高级法师,对于传送,也有着一般法师没有的精擅理解。 传送门还是打开了。 蓝色的光带,在空中勾勒出一个老人的身影。 他包裹在一件黑法师袍中的身材很矮小,却仿佛为了弥补般戴着顶格外高的尖锥帽子。而帽子上以金线绣除了无数的星星,在传送门的光泽映照下闪动着细微的光辉。而目光与之相对时,即使是绯焱骑士也会不由主地为之吸引,然后向他恭谨地低下头。 “怎么这样远?” 大步走出了传送门,老人打量了一眼视线尽头那座巍峨的城墙,随即皱紧了眉头转向苏霍伊。毫不客气的语气让绯焱骑士团长也同样皱起眉头:“他们的巡防很严谨,我损失了一些人。盖亚**师阁下。”他回应道。语气平静。而那个老法师则哼了一声不再看他,只是低声自语道:“不过如此。” “简直是……” 妮可在苏霍伊身后不满地开口,不过绯焱骑士团长却微微举手。打断了她。 这位老人,是新帝国法师团中三位**师之一……虽然严格来说,他并不是一位真正的**师——对于法师,与**师的分野。大陆上数千年来其实从未有过一个准确的标准,大致上的分别,就是能否掌握八环以上。那些威力强大的法术,也就是法师们所谓的‘进入了真理之门’。 但事实上在大部分时候。掌握了八环法术的法师仍旧只是被看做高等法师——只不过更强大一些而已,真正的**师。是那些能够任意施展九环奥术,甚至是传奇奥术的强大存在,真正位居真理之门中,可以媲美神明的传奇故事中的强者。 一如曾经的帝国雷霆?特斯拉。 而如今,效力于帝国法师团的这三个,则不过就是能够施展八环法术,或者一个九环法术的高等法师而已,虽然在亚历威尔德皇子面前,他们总是自称已经掌握了九环魔网的秘密,然而谁也没有真正见到过他们施展这些威力巨大的法术。 甚至让他们在前线出现都是一件很困难的问题——一切以法术为衡量的标准,对待战士与对待动物无异,充其量不过是对待家畜一样的思考方式,让他们与军队根本谈不上任何的协调性。否则,在面对图米尼斯的攻势时,前线那几座城防也不可能失守得那么容易了。 如果不是这一次行动的条件过于特殊,新帝国的那些将军们也不会愿意特别请他们出面的。 “愚蠢的家伙,只为了怪异的外表,竟然把城市修造成这种华而不实的样子,这是……七芒星?他难道不知道,要把魔法防护的半径提升一倍,需要魔法防护的面积就至少扩展了接近四倍?蠢货!” 传送门第一批输送过来的是法师团,这是为了稳固和扩展传送法阵的,不过这当然不是三位**师的职责,所以,在离开了传送空间之后,这三个老人便各自施展出一个飞行术——并不是为了更好的观察,只是为了区别他们与其他人的身份罢了。 居高临下的评论,甚至还被幻音术所扩展,闷雷一样滚滚四散。 苏霍伊不由微微叹息。他知道,这三个老家伙们对于这座城市的主人,那个传说中的年轻得过分的**师,。是有着一种近乎执拗的蔑视的——认为他不过是一个运气好的骗徒而已。而攻陷他的城市,不过举手之劳。 在他们眼中,那个人不过是有一个好老师,获得了一些古代遗留下来的秘宝,然后无巧不巧地在战场上遇见了特斯拉**师……趁着后者精疲力竭的时候,利用某种强大的魔法武器,将之击败了。否则,以一个仅仅不到二十岁的施法者。就算是从一生下来就开始修习法术,也不可能与一位**师抗衡。更别说将之击败! 所以在之前的军议中,不管是讨论到任何有关于爱德华?文森特的事情,这三位法师都会毫不犹豫的出言诋毁,讽刺,几乎让军议难以进行下去,而这一次,他们随军出征的决定也是前所未有的迅速——与平时嘲讽蔑视却推三阻四的情况完全不同。 但愿他们能够起到一些作用就好…… 苏霍伊在心中如此想到,然后看着那座城市上升腾而起的绿色光晕——不过是这不到半个沙漏刻度的时间,那座城市的城门已经完全关闭。魔法的护盾,正在冉冉地展开,似缓实疾,就连士兵也已经开始在城墙上列出了阵势。 “这帮家伙反应倒是很快,好吧,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整理好军队发动攻城战?” **师的话语带着幻音术的力量,清晰而沉闷。 但是苏霍伊根本不想回答。 时间已经是午后的第三个沙漏多一些了,而整理出足够攻城的部队,至少也需要差不多两个沙漏。甚至更多一些——如果不想要让士兵们以送死的方式攀爬勃艮第那接近六十尺高的外城墙,便必须等到后续的攻城器械被搬运过来,组装……除此之外,还要准备好一座大营来容纳所有人。 做好这一切的准备工作。即使连夜赶工,也少不了要到明天上午才能完成。而在那之前,三位**师的工作本来就只有一个。保护营寨,不受到偷袭。当然。如果他们能够有能力打破那城墙,就要另外计算了。 而那也几乎不可能。 城墙上守卫的士兵装备齐整。显然早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数量更是在两千左右,所以那些所谓偷袭的策略,根本就是个笑话——那个会变形术的怪物到底跟随了自己的队伍多久已无法确认,但苏霍伊绝对不相信,他会是在城市周围偶然发现敌人,然后就就潜入穿过外沿来偷袭他们的法师。 既然对手早有准备,那么攻城就只能完全改成正攻……部队以及资源的损耗恐怕会以相当的比例上升。 “我在问你,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整理好军队发动攻城战?” 在那个高帽子的掩盖下,其实很少有人能注意盖亚**师的脸,就算是注意到了,也会很快被巨大如蜂窝的鼻子和浓厚的胡须夺去所有的印象。所以与他交谈只能通过他的语声来判断他的心情——而此刻,他显然已经有些愤怒了。 但绯焱骑士的依旧沉默着,他甚至转过身,用几个手势示意下属们开始收拢队伍的工作,似乎完全不在意那位**师的态度。 **师并不担任职务,也没有哪个国王会让他们担任职务……以世俗的工作来浪费他们宝贵的研究时间,是一种罪恶。更遑论是一支军队——**师们不需要军队,他们自己就远超过一支军队。但对于军队来说,不管是士兵还是将军,只要不是直属将官的命令,他就可以忽视任何法师的询问,甚至完全不需要理会他们。 虽然实际上敢于如此做的人并不多。但如果是一位大骑士,以及帝选侯呢? “好啦,盖亚阁下,你也知道,这城里有十几万人,要打下来,至少也得一万人的军队,等调动过来,说不定都得明天了……” 能够在这个时候缓和气氛的人,自然就只有剩余的两位**师——士兵的辅助对于他们来说,毕竟有所必要,与这位新帝国第一的实权将领在战场上闹翻也不是什么良好的选择,因此马修**师轻咳一声,开口岔开了话题:“这种胡乱建起来的城市,其实也不一定用得着让我们发动法术,只要士兵们聚集起来,应该很快就可以攻陷了吧?” 马修**师有一张马一样的长脸,说起话来倒是很有一位老法师的平稳风范,让苏霍伊的脸色稍霁,但是话语仍旧带着一些铿锵: “或者对于魔法来说,这座城是有缺陷的产物,但是它却是经过很巧妙的设计,用来对抗大规模的攻城部队的东西。” 对于这位不懂得战争为何物的**师,他没有什么兴趣去教导……但是作为那个爱德华曾经的对手。他是真实地体验过对方的强大之处的,而那位盖亚**师毫不留情的贬损。实际上也等同于在辱没他的能力。因此,他的反驳也同样没有留下多少余地: “如果是步兵部队要攻击城墙。就必须突入两个凸角之间,但是不论攻击哪个凸角的侧面,都会遭到旁边那个凸起来的角上的弓箭射击背后,除非你背着一面大盾攀爬梯子,否则的话就只能被当成靶子,而如果单独攻击那个凸出的正面,又太过狭窄了,不管是梯子,还是攻城车。都根本无法展开。” “那么,我们就轰塌它!” 这毫无退让的几句话,让盖亚**师脸上浓云密布,他哼了一声,正要开口,但一旁的奥尔迪加**师却再一次抢先出声——或者是因为有个特别引人注目的巨大的下巴,这位法师阁下的声音永远都是最嘹亮的一个:“看看他们能有什么东西可以防护陨石术的冲击!” “我听说他们好像是拥有很强大的力量,可以瞬间重新树立起一座围墙来的。”苏霍伊道:“这座城市的两组外墙都是这样树立的,而最内层则有一个很高的地基。大约是拥有一些大型的土元素法阵。单纯的攻击城墙,起不到什么效果。” “土元素法阵?好啊,那么,我们就来试试吧!” 盖亚**师的胡须微微颤动。忽然冷笑一声,从身畔抽出一支法杖,将一道紫色的光辉指向远方。 磅礴的魔力在刹那间翻滚迸发!在那紫光的落点上。千尺之外的地面骤然以一种可怕的频率动荡起来,地面之下隆隆的轰鸣仿佛一头怪兽的嘶吼。然后,那里的地面就像喷泉一般猛然吐出一道土石的激流! 褐色的泥土从地面向外喷吐着。但凝而不散,只是一刹那,那些土块和岩石就堆磊成了一片凸起的外形,然后,那黑褐的颜色竟然逐渐从其上退开,让那泥土变成了一只灰白色的、岩石构成的巨手。 然后那巨大的手向下弯折,撑住了地面,让一个身影随着地面的波浪般的震颤缓缓站起……或者说,是将自己足有四十呎高的巨大身体从地面上慢慢地‘拔’出来。泥土如流水一样不断地从地下翻涌出来,然后像是凝胶一样聚拢粘合,再褪去泥土的颜色,组成了他笨重的躯体,而当一只比神殿廊柱还要粗壮了两三倍的巨脚登上地面,那个重量带来的力量,一瞬间让绯焱骑士们也感觉到立足不稳。 这个三十呎高的巨大的人形摇动着他小小的脑袋,站直了身体,巨大垂到地面的上肢和相对粗短的下肢,让它的外形看起来有些可笑……但是任何对于魔法有所了解的人,都不可能因此而笑出来——元素生物虽然通常都会给人留下愚蠢,之类的印象,不过是被法师们所控制的傀儡,但是随着他们能量的增长,他们就会变得更加巨大,也更加强大,不仅仅只是外形上的巨大,这种改变也存在于他们内部。 一个大型的土元素就已经拥有着几近于人类的智慧,可以凭借他们三十呎高的巨大身体在战场上碾压大部分的对手,是极为完善的战争机器,而此刻,盖亚**师召唤出来的这个却是已经接近了四十呎的土元素,已经是仅次于那些元素长老的高等智慧生物,即使正面对抗一头成年龙,也不会落在下风! “去吧,我把你送上那墙壁,然后,你就把上面所有的活人都杀死,一个不留!” **师哼了一声,命令道。 于是那巨大的元素生物晃动了一下,从身体内部发出一声仿佛摩擦石块的隆隆声,像是在回答**师。而后者则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又是一点,一挥,石元素的面前,顿时开启了一道与它等高的巨大光门! 这显然是一个改良过的任意门。 苏霍伊的目光闪动了一下。 作为一位大骑士,他拥有着远比常人更加优秀的身体机能,因此在这种晴朗的天气里,只要抬起头,便可以看到远在十里之外的,那座城墙上的所有动静,而此刻,映入他眼中的,是远在那城市上空的一个光斑——一道荡漾着水波一般幽蓝色光泽的门扉,就在那里的天空中展开! 可想而知,那里就是这个传送的终点。 任意门并不算是什么强大的法术,但是能将之距离扩展到了十里以上,这位盖亚**师的能力,也确实已经远超同济,几乎可以与那些传说中的法师们创造出的奇迹相提并论了! 而一个巨型土元素,从一座城市上空落下,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要知道这种土元素的生物,身体本就是由沉重的岩石构造而成,那巨大的谁呢提至少有六万磅以上的重量,这样的一颗巨大的石弹,无论砸中什么,都会带来无法想象的巨大破坏!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真够嚣张的……他就那么肯定,对方的城墙上没有高阶法师吗?” 兰斯菲尔妩媚的声音中依旧带着尖刻的嘲讽,但听起来出奇地不怎么刺耳—— 这样的攻击,虽然威力宏大,但确实鲁莽——这不是盖亚**师发明出来的策略,不过是效仿魔法大师们的故智罢了,就苏霍伊所知,历史上至少就有十几座城堡是被这种从天而降的落石,或者土元素摧毁攻破的,更简单一点的办法,就是使用缩小术收缩大量石头,然后在半空中解除法术,就可以造成陨石轰击一样的效果、 当然,用一个巨型的土元素来做这种事情,确实也是只有一个**师才能做出来的壮举。 只是声势浩大,并不意味着就一定有效。 要知道对于这种飞石的战略,法术中也并不是没有能够克制的方法——比方说反重力,这个大名鼎鼎的法术即使是苏霍伊这样的战士也是知之甚详,只要有人在土元素下方施展出来,就算土元素再怎么沉重,也会以同样的重量飞到天上去。 反重力是七环的法术,如果对手是那个年轻的**师,那么这个攻击自然毫无意义,只会凭空损失一个土元素而已。 但如果没有…… 那就证明,此刻的勃艮第,也不过就是一座稍微严密一些的城堡罢了。 勃艮第城方面的反应不算慢,苏霍伊已经看到了数个任意门的光影接踵在天空中出现。一些细微的光泽变化出现在那不断落下的大石头上,那些黄色的光辉,应该是属于羽落术的。 这种可以减缓物体下落的魔法只要是个法师就能施展——然而此刻却几乎完全无效。 土元素本身对于操纵空气的能量就有着相当的排斥作用。而他们巨大的身体让坠落的速度越发迅捷,人类的法术的射程却有极限。从城头发射的羽落术至少要等到土元素接近到两千尺之内才能命中,就算几个法师见机很快,立刻以任意门浮上了几百呎,但他们也来不及拦截了! 如果只是这样,攻破这座城市应该不算…… 轰! 仿佛天空中炸响了一声惊雷,猝不及防的苏霍伊也不由心中一颤——巨响中。他的双眼猛地睁大,看见视野中一股浓烟在半空中迸发!而那巨大的土元素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推动了一下,下落的轨道顿时偏转!在空中画出了一条斜斜的线条。以更快的速度,猛地飞向了一边! 即使相隔十里之遥,新帝国的一方也能够感受到地面的颤抖。 土元素重重地砸在了城市外墙前一里多的空地上,浓厚的碎石和尘埃顿时腾起了一团膨胀的黑色云团!这云团如泥怪一样扩展翻涌。但是里面很快就已经传出了隆隆的脚步声——元素生物携裹着尘埃碎石。从其中冲了出来,执着地向着城墙冲撞! 它的动作看似笨拙,但可以跨出二十呎以上的脚步实际上绝对不慢,甚至可能还要比马匹更快,如果被他冲到了城下,那岩石构成的墙壁未必能够阻拦他——就算再厚的土石,对于他来说也等于是一道水帘。 可是冲锋的脚步随即就已经停止了。 那个巨大的身体就像是撞上了什么般摇晃了一下,灰尘和碎石从它的胸口迸出来。而与此同时,又是闷雷一样的声音从城墙那边传来。然后是第二声,第三声。 隆隆的巨响就这样接连不断,而那巨大的土元素也在不断的后退,仿佛那些巨手已经凭空而至,正在一拳拳地捶打着那元素的巨人,让它痛苦的弯下腰去试图抵抗,却又随即被一股力量打得向上仰起!随即又猛然弯了下去! 苏霍伊的眼睛同样也在瞪大又眯起,他清晰地看到那巨大的怪物此刻已经没有了头颅——那里已经炸碎成了一片碎石尘雾,从肩膀上滑落下去,虽然土元素的身体仍旧在挣扎着,试图重新塑造出脑袋,可是更多的碎石又随之从它的身体上迸发开来!那种无法形容的巨大力量正在拉扯着,土元素厚重的身体已经开始崩裂出无数的裂纹! “蠢货,快趴下!躲到地下去!” 盖亚**师怒吼起来,幻音术扩大的声音穿过了那隆隆的轰鸣,一时间让人什么也听不清楚……可惜这提醒完全无法挽救土元素的命运。在它试图融入地面逃走之前,巨大的身体已经四分五裂了,它的左臂带着半截身体从肩头上面滑下来,随即就被分离成了四五段!而剩余的部分,也在又迎来了几次撞击之后,开始了致命的崩塌! 就这样……完了? 夏末的风轻轻的吹过旷野,飒飒的声响在轰鸣的余韵之后显得异常寂静。 新帝国的营地预定处,所有的人,无论是法师,骑士,或者刚刚穿过了传送门的战士们,完全陷入了凝滞,大部分人他们不可置信地注视着远方,看着片刻之前还在耀武扬威的巨型土元素,就这样在那遥远的城墙下变成了一堆碎石和升腾而起的尘埃……然后不由自主地想到,这力量在不远的将来,就要由他们自己来承受。 可怕的现实像是一块铅坠压上了所有人的心头,让他们面面相觑,却又沉默无语。即使那些无法看清远方战况的人,刚刚来到又搞不清状况的人,也被这种沉默感染,察觉到自己的一方似乎经历了一场挫败,因此跟着沉寂下来。 …… “哼,这种老套的战术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科学的力量!” 勃艮第第二城墙的东方主碉堡中,杨格法师站在炮击观察孔旁边。目光盯着城市之外,已经坍塌成了一片碎石的巨型土元素,不屑地‘低声自语’——显然。刚刚的一轮炮击对于这位老法师的听力造成了一些影响,所以这低语几乎和呐喊也没有多少区别。 “不过,但愿这帮帝国人不是些豺狼人一样的脓包吧,要是明天他们攻城的时候特别提防了,那还真有点麻烦……算了,科学至大,无所不能!” 即使喊得很欢快。但这个所谓的‘科学’究竟指的是什么,其实老法师自己也是弄不清楚的。 他只是知道,这东西是属于有别于魔法的另外一种体系。是爱德华领主大人擅长的东西、不依靠魔法的力量,而是依靠蕴含在各种物质之中的能量来发动各种各样的效果,但具体是什么样的效果,就完全是需要知识了。 反正。这也和魔法相差不多吧? 伸手拍了拍身边的金属台面。他把目光从观察孔外,那已经碎成了渣滓的土元素上收回来,向着一旁的大窗看出去。在那散发着幽幽的金属青光的巨大管子上停留了一会儿……一种莫名的兴奋在他体内流窜,让他脸颊滚烫,仿佛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这座三联装的十二寸大炮,是直接从爱德华的浩劫残阳号上复制下来的武器,在勃艮第第二层城墙的四个方向上各有一组,放置在专门修造的炮塔里。是这座城市远远有别于这个世界里任何一座城市的。以主动攻击来取代防御的力量。 远在为爱德华开动那名为‘天启’的战车的时候,这种武器拥有的巨大力量。就已经彻底征服了杨格。而在大炮安装后的几个月里,他甚至放弃了每日的冥想,将大部分的精力投注到那种古怪的,会爆炸的琥珀色液体中去。 虽然最终明白的,也不过就是这种由动物油脂,矿石以及酸液分别构成的液体的具体制作方法,至于其中为何蕴含有如此巨大的能量仍旧一窍不通——就像是爱德华鼓捣出来的那些木头渣滓做出来的‘纸’为何会那么轻盈而薄韧,那些名为豆腐的豆制品食物又为什么那么滑嫩好吃——但这并不妨碍老杨格心悦诚服的成为‘科学’的忠诚信徒。 “巨型土元素,八环的咒法……也不过如此!” 老法师冷笑了一声,伸手掏了掏耳朵。 炮塔里的静音结界光是阻挡了外面的声音是远远不够的。整个炮塔的震动给里面带来的回声已经够震耳欲聋的了。看来,还是得按照领主大人的说明,给所有人配上隔音的耳罩,或者干脆把人员都换成魔法傀儡,不然的话这炮塔里面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这才不过开了一炮而已。 除了将那元素巨怪从天空中轰飞的第一发之外,这门巨炮就没有再发出过炮弹了,剩余的攻击都是堡垒外城墙上那六门四寸炮的功劳……毕竟十二寸口径的巨炮虽然威力足够大,射击距离足够远,但是发射和瞄准的速度也相对缓慢,原本就不是用来对付活动的小型物体的东西——即使是个身高有接近四十尺的土元素,在地面上奔跑的时候,也不是这种巨炮能够瞄准的。 第一发能够一炮命中,完全是由于杨格法师指挥得当。当然,他的料敌机先法术,也是很重要的条件之一。 最好给下面那些小家伙配上一些料敌机先的魔法道具,有次数限制的储法和定法物品不行,不能支持长时间的耗用……但如果是恒法,似乎太贵了啊? 正在思考着的法师忽然感觉有人在拉扯他的法袍。“干什么?”他回过头盯着那个一身学徒法袍的小家伙:“福兰特阁下啊?有什么事儿?” “他们在构建传送门!” 福兰特?猎德特尔?莱恩提高了声音第三次喊道,指点着观察窗——这个动作显然总算是得到了老头儿的回应:“嗯?啊,哈哈哈哈,太好了!那群傻瓜蛋发了狂了,居然又开了三处传送门!好,好好!” 帝国的阵列那边,三个一直悬浮着的紫袍身影在秘法视力中闪烁生光,异常显眼。大概就是帝国方面吹嘘的三个所谓的‘**师’了吧? 好像还有个什么名字,叫做‘紫色三连星’还是‘黑色三连星’来着? 但也不过如此。 自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强大的力量。认为世界上除了魔法之外,就没有别的伟力。用尽全力地在那一条道路上钻营不休,但其实不过是些目光狭隘的倒霉蛋而已。 就像是当初的自己。 但他们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其实那些不过十里之外的扎营点,也同样在炮塔的笼罩范围之内。所以如果杨格愿意,用一到两轮的爆炸弹炮击就能让那几个自大愚蠢的魔法渣滓明白这世界上还有他不理解的力量——只是那几乎已经是炮弹的极限瞄准距离了,即使加持了魔法视觉也没办法在那个位置精确定位,反而会让对方产生警觉。 他们要是这样退走了,结果就没趣了。 幸亏几个受过训练的法师炮手反应也不错,做出了最准确的判断——那些四寸炮刚才轰击土元素时。用的都只是单纯的锥尖弹头,这种弹头虽然远不如爆炸弹头的杀伤力强大,但是用来摧毁一些物体效果最好。而且还能迷惑那些可怜的帝国人,让他们完全看不出自己的土元素到底是被什么东西给摧毁的,而等到明天,他们排着队冲向城墙的时候。那些爆发的弹雨肯定能够让他们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做地狱! “他们正在增兵。杨格法师阁下!” 老法师的回答,让福兰特怔住了,他愣在那里,盯着眼前那个手舞足蹈的老法师,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一点儿发疯的痕迹,还一会儿才想起来要说点什么:“可能很快就会发动大规模的攻击的!现在从那传送门里面出来的可都是法师啊!” “都是法师有个屁用?这个什么见鬼的新帝国现在能用的法师超不过一千人,顶用的一半都没有!而且还要盯着图米尼斯。而且就算他们全来了又怎么样?难道还敢夜里进攻不成?就算他们敢,也不过就是浪费啊那些倒霉的帝国人的命罢了。” 杨格完全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他看着那个小伯爵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却又有些懒得解释什么——显然现在的勃艮第城里,每一个人都似乎觉得自己一方势单力薄。甚至那些决策者们都在苦恼于城市中没有一个真正强大的法师坐镇。但杨格很清楚,苦恼那根本没必要。 光是存在那间名为火药库的,被冰系法术保护的库房里面的那些灰色药剂就足够杀死好几个**师——只要能够将他们在那些**师面前点着就行了,如果那些法师没有事先预备好传送类的触发法术,就算是九环魔法的虹光法球,也未必能够帮助他们挡住那些爆炸的冲击! 当然,对于如何将这些力量送到一个**师面前,又能够让他无法逃走直接被这爆炸吞没,杨格还没有找到一种特别有效地方法,不过那显然也不妨碍他对于守卫城市充满自信。 法师又如何? 军队又如何? 只要把新帝国的士兵彻底的屠杀一遍,让他们在炮火中哀号,撕裂,在勃艮第城前制造出一片火与死亡的地狱,那么这帮愚蠢的帝国佬自然就会明白,这座伟大的城市,是不容触犯的! 至于说那些法师……等到那些会开花的炮弹降临到他们头顶的时候,等到他们的士兵都死光跑散的时候,他们自然就会明白的。 “好啦,你在这里盯着,我要去睡一会儿了,这帮家伙们,估计就要在后半夜闹出什么事情来。真是够麻烦的。” 老头儿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该死的!要是空间法阵还能使用的话,就算他们调来个几千魔法师也不怕的……” 走出炮塔的时候,他喃喃地自语。 可惜,这完全只是杨格自己的一种奢望。 勃艮第中心法阵里,那个强大的空间法阵可以调用存在于空间里的巨大力量,那种名叫上帝之杖的东西……然而随着爱德华的消失,这件武器也失去了作用,虽然法阵的任何一个部分都没有损坏,但是却完全无法再释放出任何的力量,所以随着几次修理之后,大部分人都已经对此丧失了兴趣,只有老杨格还在孜孜不倦利用空闲的时间研究着,试图要将之修复。 可能性相当的渺茫……果然还是要等到领主大人回来啊。 杨格的休息处在法师塔里,不过在全城戒备的现在,回去睡觉显然是不合适的,幸好,这座建立在城头上的炮塔地方足够宽敞,城墙里有不少可供士兵休息的房间,所以他干脆就霸占了一个,找了张床躺下。 不过他随后就后悔了—— 这个要塞完全是石元素的力量构造,床铺自然也就是石头的,虽然铺了一层羊皮还是牛皮,但却仍旧硬的要命,让老法师一把骨头都在哀鸣。而且人老了,觉就少了不少,想要睡着不是那么容易。 可是这时候再回去又很不合适,所以他也只能翻来覆去的慢慢睡着,可就在迷迷糊糊之中,忽然听见有人在喊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勃艮第中心法阵里,那个强大的空间法阵可以调用存在于空间里的巨大力量,那种名叫上帝之杖的东西……然而随着爱德华的消失,这件武器也失去了作用,虽然法阵的任何一个部分都没有损坏,但是却完全无法再释放出任何的力量,所以随着几次修理之后,大部分人都已经对此丧失了兴趣,只有老杨格还在孜孜不倦利用空闲的时间研究着,试图要将之修复。 可能性相当的渺茫……果然还是要等到领主大人回来啊。 杨格的休息处在法师塔里,不过在全城戒备的现在,回去睡觉显然是不合适的,幸好,这座建立在城头上的炮塔地方足够宽敞,城墙里有不少可供士兵休息的房间,所以他干脆就霸占了一个,找了张床躺下。 不过他随后就后悔了—— 这个要塞完全是石元素的力量构造,床铺自然也就是石头的,虽然铺了一层羊皮还是牛皮,但却仍旧硬的要命,让老法师一把骨头都在哀鸣。而且人老了,觉就少了不少,想要睡着不是那么容易。 可是这时候再回去又很不合适,所以他也只能翻来覆去的慢慢睡着,可就在迷迷糊糊之中,忽然听见有人在喊什么。仅余的一点儿睡意一下子就被赶开了。 “见鬼……敌军打进来了吗?喊什么!”他抬头看了看,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窗户,于是只好爬起来,冲着外面的嘈杂喊了一嗓子。 可惜高等法师的愤怒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只要定了定神走出门去。然后注意到通道里空无一人,而喊声则全都是从通道的尽头传进来的——命令。呼喝,人类的语声中夹杂着某些怪异的尖嚎。让杨格的心脏猛地加速。 幸运的是,这嘈杂里面没有惨叫和金属的撞击……显然并不是哪里被攻破了。 “法师,法师阁下,帝国人那个……”登上几层楼梯就是通道的出口,可是杨格走出门,还没有来得及抬头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一个人已经撞到他眼前了。 “冷静点,你可是要成为法师的,无论何时都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杨格哼了一声。 来到他面前的莱恩满脸通红。但咽了口唾沫他总算是定住了神:“法师阁下,帝国人通过传送门送来了大量的部队,数量有至少三万,现在又在大量的送出石像鬼,已经布展到了勃艮第上空,数量不明,但推测有一千以上,我们已经出现了伤亡!” “三万?一千石像鬼?”杨格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鼓了鼓……“你确定?” “无法确定具体的数量,他们在营地上展开了一个大型的幻术。水平不高但模糊了细节,负责观测的法师从他们排成的阵列上判断,应该没有多少出入。不过,他们的行动很快队列却非常松散。所以我猜测可能大部分是用来辅助的农兵。” 莱恩的回应让杨格点了点头,这位贵族小少爷在魔法上的资质虽然并不高,但是至少聪明细心。假以时日,想要成为**师可能很困难。但要在成就上超过自己,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而帝国人看来则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 至少三万人的部队。即使都只是农夫之类的杂兵,也已经相当可观了,要知道当初勃艮可是得到了各个城市大规模的迁徙,才聚集了三万多的人口。况且用来攻城的,显然不可能是那种拿着木杆长矛的农夫。那种没有受过训练的人被驱赶着在战场上冲锋还凑合,要用来攻城可就没有任何作用,说不定一阵箭雨之后就会崩溃了。只要是个军人就不会干出这种发傻的事情。 但不是农夫的话,帝国人又是从哪里弄来这个数量的部队的?三万正式的部队,就算从整个新帝国的所有城市招募也不那么简单,地方领主不会把私兵乖乖奉上的……难道这次攻城的行动比自己设想的还要蓄谋已久? 不过那也是当然的……这一次攻城的行动虽然在他看来愚蠢,但毕竟不可能全都是傻瓜。尤其攻城行动也不可能由一些成天呆在实验室里的法师负责。 一边说着话,一边走上炮塔,杨格注意到,炮塔外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星光在丝丝缕缕的薄云中隐现,而远处的地平上,帝国人大营却散发着细微的光晕——一层朦胧的云雾笼罩其上,灯火被分散成了一层荧光,即使杨格的秘法视觉,也只能勉强地注意到其后闪动的黑色影子。 他皱了皱眉头,想要说些什么,但从天空传来的一声尖啸却打断了他。 城头上的灯火让几百呎外的一切隐入黑暗,但老法师却可以看见天空中那个类人的黑影——人类的身体却长着羊一样的脑袋,四肢带着长长的钩爪,漆黑的身体上一对有十尺长的双翼挥动,微微发光的魔法符文在胸口集中,而两枚深红的宝石,构成了这些魔法生物的眼睛。 “传令下去,严加警戒,都给我躲好了!但再有人胡乱嚷嚷的话,就以扰乱军心论处!石像鬼不过是废物而已!” 杨格伸手按上炮塔内的一处传音宝石,让自己的声音在外墙上回响起来:“用翅膀飞的魔像,除了龙魔像都是废物!居然用这种东西来攻城,帝国的法师根本就是一群术士改行的……各个防空塔允许射击,打下来一个我个人奖赏一个金币,不对,一个银币!这玩意儿太简单了!” “石像鬼……为什么简单?” 莱恩瞪大了眼睛——他的记忆中,石像鬼显然是很可怕的怪物,那种类似恶魔的外形,永远不知疲倦的大力,还拥有着刀枪不入的石头身体和飞行的能力。对于魔法还有着一定的抗性,一些法师塔常常就是用它来作为看守的。即使是强力的战士碰上他们也会感到头痛。 “因为这东西也就能对付一些普通人,对付普通城堡。这玩意儿能用来侵扰弓箭兵,不过对付我们……哼!”杨格有些不耐烦的解释道:“你知道魔像的制作方法吧? “把一个元素的灵魂放进傀儡里,然后给予一个能源核心作为动力。普通的石像鬼用的黑曜石,还有……” “没错,所以我才说,用翅膀飞的魔像都是废物啊。”杨格说:“身体是石头做的,所以就不能造的太大,否则会飞不起来,而飞起来了。那一对翅膀就成了累赘。龙魔像还算好,它有诸多的攻击手段,但是石像鬼呢?” 莱恩微微思索,立刻兴奋地点头。 石像鬼却缺乏有力的攻击方法——除了从空中落到地面,用他们四肢上的爪子抓挠之外,就没有别的战术了。可是这样一来,他们薄而大的翅膀就进入到了攻击的范围,如果是对抗那些仅穿着甲胄的步兵或者弓箭手或者还可以,但是……勃艮第城。根本就没有弓箭兵。 只有防空炮台中的连射弩。 “嘣!嘣!咚咚咚!” 这个时候,金属的震动声,已经在城墙上响了起来!钢制扭力弹簧带来的巨大动能把石像鬼坚硬的身体像是纸一样穿透,撕裂了。被刺破了核心符文,或者撕掉,钉穿了翅膀的石像鬼。瞬间就已经超过了五十只! 城墙上原本的嘈杂,很快就变成了欢呼。 金属的震动声穿过欢呼。并不密集……安装在勃艮第城头的连射弩,是在车载用品原有基础上改良的品种。由于是在城墙上射击使用,所以增大了一定的体积来保证射程,虽然这样做也减慢了他们的射速,却又让那些新手的控制里更加得心应手。而在第一,第二两道城墙上,每一里长度就有至少十座这样的连射弩,交叉的火力杀伤,只会更加密集! 连射弩被架设在一个可以任意上下左右转动的支架上,魔法的加持保证了沉重的钢铁移动起来如轻弩一样灵活,而内部的操纵者则会被自动加持上黑暗视觉,每座塔附近就是法师的小型堡垒,不但可以方便提供魔法火力的支援,还能随时给射手加持增益法术。 石像鬼在空中的飞行速度并不慢。但对于加持了料敌机先的射手来说就几乎等于静止,他们甚至慢条斯理地摇动把手,箭无虚发地让钢铁箭矢一发发地凿进那些怪物的身体。而在石像鬼的指挥者认知里‘安全’的两百尺高度,根本无力保护它们! 钢制的弩箭长达一尺半,箭头铸造成为很长的三棱形,铸造时在钢铁内加入少量精金,黑曜石根本无法挡住,所以在那恐怖的声音里,每一个呼吸仿佛都有石像鬼在空中打着转儿,掉落下来!随即在城墙上撞击出咚咚的闷响,四分五裂! 石像鬼有着一定的智力,可以执行复杂一些的命令,但是对于危险地感知却远比人类迟钝,它们得到的命令是,‘在安全的距离内飞行,袭扰对方的士兵。如果被魔法攻击,就撤离。’但是这种看上去毫无问题的命令,此刻却带给了它们近乎毁灭性的打击! …… “折损了四分之三的石像鬼?你胡说!” 盖亚**师没有再在自己身上加持幻音术,但他此刻的声音却几乎掀翻了帐篷的顶……他瞪着眼前那个一脸苍白,汗出如浆的法师,举起的手指几乎点到了他的鼻子上,仿佛要用一个解离术把对方化为灰粉! “这个……我不敢啊……”可怜的通报者颤抖着,几乎动也不敢动:“他们的城楼上从头到尾没有法术的波动,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损失的……就只能看见好像……好像是……” 他的呼吸急促,头上冷汗涔涔,口舌仿佛也在不住的颤抖,直到很久之后,才说出那个结论:“好像是被普通箭矢打下来的!”而这一句话仿佛也抽空了他全身最后的力气,双腿一软便坐在了地上:“大师……不要杀我……我,我只是按照您的命令……” “混蛋!”盖亚**师的胡须都在颤抖。但最终却并没有发作,只是愤怒的瞪视了那个倒霉的家伙一会儿。然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滚出去!” 他一言不发地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微微垂下目光。似乎陷入了冥想——但铁青的脸色和急促的呼吸却无疑出卖了他的心情。 虽然对于战争没有太深刻的了解,但作为法师他多少也上过几次战场……自然也没有希望依靠石像鬼来攻下一座城——这只是大战之前的小小袭扰,能造成一些杀伤就已经很不错了,甚至一部分损失也在计算之内…… 但怎么可能是这种近乎全灭的结果!还是被弓箭射杀? 那可不是什么鸟雀,是石像鬼! 即使是最好的弓箭,在八十尺的距离上也不可能射穿它的外壳!只有笨重的弩弓才能给他造成伤害,可是自己这一次派遣出去的石像鬼可是有三百座之多,是总量的三分之一!难道那些图尼佬们有一支五百人以上的弩手大队不成?可即使是有,石像鬼也不是固定不动的靶子!在黑暗之中。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打掉了?那座城里的法师团难道都准备好了辅助的法术,可以给这些弩弓手加持上各种增益的法术么? “弓箭当然是很荒谬的……”马修**师摇了摇头,替沉默不语的同僚挽回了一些话头:“根据两次试探性的进攻的结果判断,我认为这座城里有一种力场类的大型防御法阵,它可以在一定距离上,发动类似破城锤法术的效果。而且,这种效果是可以自由集中或者分散的,可以防御很大的面积。” 他的目光扫过帐篷里的所有人,但在他们身上收获的。只有沉默。 这里是大营的中央指挥所,有资格在座的,都是新帝国的领主,包括三名公爵以及他们的副官。九个贵族侯爵和子爵,加上三位**师以及两名帝选侯,整个帐篷里已经略显拥挤……只是对于刚刚那一幕。显然谁也没有兴趣发表什么见解。 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将看法都藏在了心中。 既然勃艮第能够以极短的时间制造出大量的铠甲,那么他们装备了大量的弩弓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奇怪的问题——所以什么大面积的力场法阵之类。就是掩饰失败的借口——魔法的造物竟然被平常的武器击败,这种事情确实是荒唐。可究其实质,也不过就是傲慢带来的必然结果。 但是这种失败也没有什么坏处……至少,希望可以让那三个老家伙老实一点。 三个不懂得战争,又不服从命令的**师,对于一场战争来说简直就是累赘。不,是灾难!谁知道他们的愚蠢决定会让自己的部队产生多少损失?而这个责任又要由谁来背负?即使皇太子殿下肯定能够理解这里面的问题,不会追究,但是造成士兵的损耗对于每一个实权贵族来说可都是相当肉痛的。 “三位大师,如果有这样的……嗯,一个力场法阵,会对于我们明天的进攻造成多大的影响?”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苏霍伊开口问道。 对于这场失败,他并没有多少看热闹的心情——这些石像鬼虽然是**师自己的财产,但是毕竟也是用帝国的资源制造的,每一个都价值千金,如今损失如此之大,对于帝国的武力也是严重的削弱。 “影响应该不大。”马修**师回应道:“只要计划顺利,几个沙漏之后,我们就可以在城市之中休息了。嗯,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必须要休息一下,以便准备明天的法术,而几位阁下,希望你们可以尽力完成你们的职责,为了我们的胜利打下切实的基础。” 他站起身,向所有人点了点头,然后,三位**师便同时走进了一扇任意门离开了。 “为我们的胜利?除了损失,他们还敢了什么?可这一次要是赢了,岂不是所有的功劳都归到他们身上?”望着三个老法师消失的光影,站在苏霍伊身后的妮可终于忍不住冷笑一声:“难怪大家都想当法师呢,这一生真是太顺利了啊……” “妮可,不要胡说。” 女骑士的话,在帐篷里引发了一阵压抑的笑声,不过苏霍伊只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向几位贵族点头示意:“我们明天也要准备攻城的。就先告辞了,各位阁下……” “真要按照他们的那个什么方法做?” 绯焱骑士作为进攻的主力,营帐被安排在了大营的中心部分,距离指挥大帐并不远,但是在接近的时候,隐约一些嘈杂的声音还是让女骑士向一个方向上抬起头——传送门的光辉在那个方向上闪动,将夜空也映照得一片暗红,风中混杂着细微的呼喝,喊叫,还有一些类似野兽嚎叫的声音。让她的表情微变:“是不是太残忍了?他们可不是士兵,只是……” “我们给了他们足够的报酬。” 第一千零八十章 这里是大营的中央指挥大帐,有资格在座的,都是新帝国的领主,包括三名公爵以及他们的副官,九个贵族侯爵和子爵,加上三位**师以及两名帝选侯,整个帐篷里已经略显拥挤……只是对于刚刚那一幕,显然谁也没兴趣发表见解。 都很有默契地,他们将看法藏在心中。 既然勃艮第能够以极短的时间制造出大量铠甲,那么装备了大量的弩弓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奇怪的问题——什么大面积的力场法阵之类,就是掩饰失败的借口——魔法的造物竟然被平常的武器击败,这种事情确实是荒唐,可究其实质,也不过就是傲慢带来的必然结果。 但是这种失败也没有什么坏处……至少,希望可以让那三个老家伙老实一点。 三个不懂得战争,又不服从命令的**师,对于一场战争来说简直就是累赘。不,是灾难!谁知道他们的愚蠢决定会让自己的部队产生多少损失?而这个责任又要由谁来背负?即使皇太子殿下肯定能够理解这里面的问题,不会追究,但是造成士兵的损耗对于每一个实权贵族来说可都是相当肉痛的。 “三位大师,如果有这样的……嗯,一个力场法阵,会对于我们明天的进攻造成多大的影响?”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苏霍伊开口问道。 对于这场失败,他并没有多少看热闹的心情——这些石像鬼虽然是**师自己的财产,但是毕竟也是用帝国的资源制造的,每一个都价值千金。如今损失如此之大,对于帝国的武力也是严重的削弱。 “影响应该不大。”马修**师回应道:“只要计划顺利。几个沙漏之后,我们就可以在城市之中休息了。嗯。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必须要休息一下,以便准备明天的法术,而几位阁下,希望你们可以尽力完成你们的职责,为了我们的胜利打下切实的基础。” 他站起身,向所有人点了点头,然后,三位**师便同时走进了一扇任意门离开了。 “为我们的胜利?除了损失。他们还敢了什么?可这一次要是赢了,岂不是所有的功劳都归到他们身上?”望着三个老法师消失的光影,站在苏霍伊身后的妮可终于忍不住冷笑一声:“难怪大家都想当法师呢,这一生真是太顺利了啊……” “妮可,不要胡说。” 女骑士的话,在帐篷里引发了一阵压抑的笑声,不过苏霍伊只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向几位贵族点头示意:“我们明天也要准备攻城的。就先告辞了,各位阁下……” “真要按照他们的那个什么方法做?” 绯焱骑士作为进攻的主力。营帐被安排在了大营的中心部分,距离指挥大帐并不远,但是在接近的时候,隐约一些嘈杂的声音还是让女骑士向一个方向上抬起头——传送门的光辉在那个方向上闪动。将夜空也映照得一片暗红,风中混杂着细微的呼喝,喊叫。还有一些类似野兽嚎叫的声音,如泣如诉。让她的表情微变:“是不是太残忍了?他们可不是士兵,而且还有那些妇孺……” “我们给了他们足够的报酬。所有能够活下来的。都可以获得自由。”苏霍伊回答道:“真正的自由,可以返回他们的土地,跟他们的同类在一起。” 但这个回答,显然并不能够让女骑士满意:“那又有什么用?回到那个贫瘠的地方他们也照样会死!而且是被饿死!比战死还残忍!” “你这是怎么了?”苏霍伊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如果累了的话,就早一点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作战的。” “我只是……”妮可垂下螓首,似乎对于自己的反应同样有些困惑:“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作战方法,太残忍……也太……卑鄙了些,而且,完完全全就是骗术啊!” “我知道,你很可怜那些……人。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需呀哦一批这样的……牺牲他们,比牺牲自己的士兵好得多。而他们事实上就算继续在采石场那些地方干下去,也注定会死,不过是早晚而已。”苏霍伊温和地慢慢道,然后缓缓吸了口气“既然注定要死,那么你……又何必再去在意他们?不要忘记,他们究竟是什么。” “但是……” “妮可,我们现在正肩负着陛下的重任,任性而为,会让整个大军都陷入危险的。” 女骑士的肩头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望着眼前那个身影……不知何时,那个比她小,比她矮小瘦弱,经常跟随在她身后叫姐姐的孩子已经消失了。只留下这个已经比她高,欣长健硕,处事决断的年轻人,男人,军团长阁下。 有些陌生。 她知道,他的决断已经无法随意更改,而他考虑的,也已经不再是是否容忍他的‘妮可姐姐’,而是为了他的皇帝,他的国家,他的军团……自己这个姐姐,不过是这个军团之中的一部分,或者,自己在他心中仍旧占据着最重要的地方,但毕竟……不是一切。 或者永远不再是了…… 这是必然的,少年不可能总是少年,而青年人的刚毅与果决也有着让她倾心的一面……但莫名的感觉还是让她难以释怀。心里乱糟糟的,她几乎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了自己的营地里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躺在床上的,但无论如何,那种若有若无的哭喊和哀号,则一直萦绕在她的耳边。 实际上,那声音的源头,在大营的后方足有两三里的地方,距离让声音模糊,但她却知道那是哭喊和哀号……因为她在傍晚的时候,已经看到过。 她还是从床上跳了起来。 悄无声息地整理了自己的骑士服。穿上胸甲,带上剑。但犹豫一下,她并没有挂上其他部分的甲胄。手套和胫甲,也换了一双柔软的鹿皮短靴,悄悄地走出营帐,向着大营的另一个方向上奔去。 三位公爵的私兵能力优秀,大营修建得相当严整,卫兵众多,不过对于她来说要穿过也并不难——每一座篝火对于绯焱骑士而言都是便捷的空间门扉,所以不过片刻,她已经来到了大营的侧后方。那一片嘈杂的核心地区。 这里并没有营帐,但却有一道大约两人多高的土堤,这是以魔法制造的,圈出了大约一里方圆的土地,土堤的上方有一人多宽,架着火把,还有三三两两手持着长枪的士兵在守卫,而越过他们身影,就能看见这土地的中心里面。一扇光芒构造的大门正不断帝江一些‘人’送出来,囤积在里面。无数的喊声在这里鼎沸,但此刻却又并不那么嘈杂了。 妮可停下了脚步。 空气中,一种可怕的气味正在弥散。那是汗臭,污泥的腐臭,浓重而干涸的血腥味不知什么东西混合而成的奇奇怪怪的味道。即使是夏夜的微风也无法吹散,它们粘腻的冲进女骑士的鼻子。让她一阵眩晕,下意识的伸手捂住口鼻。 她摇了摇头。直到自己勉强适应了那股味道,才迈步走上堤坝,来到火把云集的地方。 借着火光,她看着那些土堤之下的人。 火光映照着一个一个,偻佝着,蜷缩着的形体,他们三三两两地围成了一个个小圈,或坐或卧。身上挂着一条条类似布片的东西。但实际上,妮可知道,他们是**的——那些一条条的‘碎布’,实际上是一些长长短短的毛发,混合着泥土擀成的毡。 他们是兽人。 对于人类,或者大陆上大部分的生物来说,兽人是一种恐怖的生物。 他们生存在中央山脉的深山里,食量巨大,食型繁杂,体力也远超常人,他们曾经在大地上建筑起属于他们的野蛮的王国,但他们不事生产,不懂畜牧,只能游猎和奴役其他的种族……对于人类来说,他们等同于那些嗜血的怪物,苍蝇和蛆。 兽人的生存方式永远是掠夺,用他们的爪牙谋一份运气。每隔十多年,当新一代的兽人长成,他们就会离开巢穴四散抢掠——这是他们亲近人类的唯一原因,因为人类就意味着金币、食物、甚至所有。 但是人类还是击溃了他们,精良的武器与强大的魔法让他们只能变成如眼前这样的…… 奴隶。 一只狼人蜷缩在土堤之下,将自己满是尘土的尾巴盖在身体上,尽量缩成一团,夏季的夜晚并不寒冷,但是他背上涔涔流出的血液却将他最后的体温耗光,那不知道是被抽开还是被砍开的伤口不断的沁出血液,在毛发上侵染出暗红的泥团,他的身体也随之抽搐着,无意识的扬起的头上。碧绿的眼眸正好与妮可的视线相交。 女骑士下意识的转头。 那其中的麻木,以及恐惧,像是刀刃一样刺痛了她。 “这些家伙们没有吃饭?”定了定神,她召唤过来身边的一个小队长。 “这些牲口们通常每天只吃一顿,从昨天就已经不给吃了,没什么力气反抗。”没有人不认识绯焱骑士的副团长,而一位美丽的女骑士的询问,自然让这个小队长格外兴奋,他点头哈腰地应承着,但女骑士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目瞪口呆:“那么你就给他们些东西吃。” “什么?”小队长面如土色:“这这……副军团长阁下,我们没接到命令……而且事关军粮的调动,这很难办……” “我的命令就不行吗?或者,我这个三等侯爵不算是贵族?没法调用一些军粮么?”妮可面沉似水,语声仍旧淡淡地:“或者,你觉得我没有处罚将官的权利?” “这这这……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啊……” 话语里隐约的威胁,让小队长顿时快要哭出来了:“这个,副军团长阁下,这……您知道的。兽人就跟野兽一样的,即使是饿了几天他们也凶得很。要是真的反抗起来,恐怕……我们这几千兄弟都不是骑士。弄不住兽人的啊……这个事情,我是做不了主的,您还是跟我们的千人长,不,公爵大人说说吧……” 妮可皱紧了眉头。 她正要开口,但温和的声音却随之响起,其中的熟悉让她不由一震。 “明天他们就要上战场了,你想把这种半死不活的家伙送给**师调遣?给他们口粮也不多,一顿就够了。” 她转过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身后的苏霍伊。那个熟悉,又有些陌生身影,让女骑士的鼻子忽然有些发酸。 即使得到了一位帝选侯的许可,发给兽人的口粮也并不多。 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人准备给他们任何的食物,而一万人的口粮要运输与发放,也确实并不简单……即使是苏霍伊的命令,最终也只是在一个沙漏之后,调来了大约四千人一餐的粮食而已——这是原本给后卫的四千名仆从军准备的干粮。至于说那些公爵们准备给他们的精锐战士的粮食,是不能够随便动用的。 对于那些被夺走了一顿口粮,还要连夜搬运这些东西的士兵们来说,那些面饼和菜干虽然干涩粗糙。‘连狗的不愿意吃’,但是至少也是粮食,就这样真的喂给一群野兽。实在是让他们无法理解,于是在运输和发放的时候。他们难免会‘不留神’将这些东西在地上滚上那么几滚……或者是把一些给马匹和牛只作为饲料的燕麦和豆类,‘弄错’送到了土堤里面。 于是。这些混杂着泥土,豆子,燕麦或者是杂草的东西,和引进了土堤里面的一股河水,就成了大多数兽人们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的一餐。 是的,最后的一餐…… 没有人知道那三位**师命令聚集这些兽人奴隶,究竟想要做些甚么,他们的命令简单又模糊,只是单纯的命令从新帝国的奴隶之中调派来了这一万多人而已。至于如何使用,三个**师对几个带兵的贵族也同样严格守密。 但是,其实目的并不难以猜测……无非就是想要用这些兽人作为敢死队,驱赶他们来攻城—— 当然,如果是这种单纯的方式,那么其实相当愚蠢。 兽人的力量和身体强度确实都远比人类优秀,在中央山脉的西麓,兽人袭扰人类城市的事情屡见不鲜,而那些如混血兽人,半兽人之类怪物中,可以一跃跳过十尺以上城防的家伙,也不是没有——但面对着勃艮第,这座以六十尺高的城墙,成批制造的武器,以及宏大的魔法武装起来的城市,仅凭这些没有武器装备的兽人的血肉之躯,能做出多少功绩……这完全是个未知的问题。 如果仅仅凭借这些已经被役使得半死不活的兽人奴隶,甚至连发动一次像样的冲锋都很难做到了吧?把他们送到城市下,充其量,不过可以消耗一些城防的箭矢和魔法,但勃艮第既然拥有一颗魔法核心,那些东西,几乎就等于是无限。 即使真的有万一的可能,他们能够冲上城墙,也不可能真的造成勃艮第太多的损失——不要忘记,在第一道墙壁后面,还有一座又高了一层的墙壁,而两道城墙中间的狭窄空间可是显而易见的死亡之地,就算冲进了其中,也只是方便了敌人集中杀戮而已……除非勃艮第的守城者会顾忌那里的平民。 但他们真的会顾忌那些从帝国土地上收集而来的流民吗? 或者,**师们能够想出的办法,应该不至于那样单纯……说不定,这些兽人不过只是一种施展法术的道具,类似召唤术之类的……最后**师们会利用它们的生命释放出巨大的力量,一举毁灭那座城市? 混乱的一夜,就这样在无数人的猜测中过去。 晨曦刚刚在天边露出一线的时候,帝国的大营已经开始活动了起来。 兽人们被驱赶出了土堤的围栏,从大营的一侧缓缓向着那座城走去。尽管疲惫,不安,恐惧,但他们尘埃覆盖的身体被那些锋锐的刀剑驱赶着,像是一道灰色的洪流,缓慢而又坚定地向前……似乎也同样蕴含着某些力量 烟尘滚滚,帝国的骑士们骑着马在队伍大声的喊喝着,驱赶着部队前进,他们身后大旗飘扬,簇拥是人数不等的精锐骑士,刀剑与长枪布开了一道弧形的封锁,随时准备护卫自己的主将与敌人或者与逃兵厮杀。 在帝国,每一年都会有贵族的军队以练兵的形式进入中央山脉的北麓,而他们的‘战利品’就是兽人奴隶。对于得到了帝国西方,与中央山脉接壤的土地的新帝国而言,这里的一万多名兽人奴隶,并不算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不过通常而言,这个数量的兽人是不会被聚集在一起的,即使是矿坑之类的奴隶场,使用的兽人奴隶往往也不会超过千人,因为兽人的个体力量实在是太强,如果真的发生暴乱,会很难弹压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和平对于一个国度而言,就像是美酒,甘醇醉人。然而美酒会消磨人的意志,摧毁他们的身体——和平也是如此,帝国之前,无数的国家就是灭亡于这和平的酩酊之中。因此帝国的先贤们立下了这样的规定,用最为凶悍的敌人和最为猛烈的风雪,来磨砺帝国的剑锋。 中央山脉的气候严酷,万物稀疏,人类的唯一的‘战利品’就只有兽人本身……强大的力量和顽强的体魄在掠夺时固然是一种灾难,但换一个方向,也能用在创造财富的工作中——对于得到了帝国西方,与中央山脉接壤的土地的新帝国而言,每年的远征得来兽人数量至少在两万左右,这里的一万多名兽人奴隶并不算是什么新鲜的事情。 不过通常而言,这个数量的兽人是不会被聚集在一起的,即使是矿坑之类的奴隶场,使用的兽人奴隶往往也不会超过千人,因为兽人的个体力量实在是太强,如果真的发生暴乱,会很难弹压,一千名赤手空拳的兽人,想要灭掉同样数量的人类私兵也不困难,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但事实上,这不过是胆怯而已。 妮可骑在一匹温驯的牡马上,踱上了一座小小的山丘,看着下方那正零乱地向前推进的灰色,试图从中分辨出一个个兽人的种族……不过最终她还是放弃了,让目光落在视线的尽头,那高耸的青色城堡上——那里是一片阴沉的静谧,与自己一方那种凌乱纷杂形成了对比,极其鲜明。 这道缓慢的洪流最终在几个骑士策马奔过地方停了下来。他们惶恐地抬起头,注视着三四里之外。那座在晨曦中仿佛会吸收光线的青褐色的城墙,面对着这几乎超越了人类造物的奇迹。即使是他们已经麻木的灵魂,也能够感受到极端的震惊,他们互相询问着,喊叫着,低语着,向他们的祖先,以及兽神格乌什祈祷,然而无论什么,都不可能驱走那高耸如山的墙壁带来的。仿佛要将他们压成碎片的威慑。 “他们……真的能行吗?”妮可不由这样低语道。 实际上,她是想要知道,这些兽人还能有多少能活着回来。 作为一名骑士,她已经见过很多死亡……敌人的,战友的,平民者的……其中的一些,是她自己亲手造成,她知道早就不可能再用‘无辜’来形容自己,但那并不代表她会冷血的看待这万多人的生命。 他们之中的大部分。很快就会死去了吧?而自己能做到的,只有看着,无论冷漠,亦或者不忍——她忽然有些痛恨自己。痛恨自己身上的铠甲,骑士的身份,还有这一切…… “不要想得太多。他们死了,帝国的人们才能活着。而他们的灵魂……会获得神的拯救的。”苏霍伊伸出手,在并辔的女骑士肩头拍了拍。轻声说道。 但是兽人们的信仰是兽神格乌什,他们死亡之后的灵魂,如果不能回到神的身边,就会重新化为新生的兽人……而等待他们的,或者又是于中央山脉中诞生,于贫瘠的苦难中成长,而最终,死亡于那苦难,或者人类的远征。 号角声响起了。 苍凉而悠长的声音里,几百匹游骑开始奔驰,用手中的骑枪和长剑,将兽人的队伍压缩,集中,引来一阵阵的嚎叫,他们在无奈之中慢慢后退,维护住队伍的后方……聚集在队伍前方的兽人都是相对强壮的成年雄性,而雌性和小一些的被刻意留在了后面——这是苏霍伊能够给予他们的最后一点点的‘优待’,他们还有那么一点儿的希望,可以在攻城成功,或者是损失太大的失败之下逃得一命。 虽然那样的机会同样十分渺茫。 而这个时候,三位**师终于从他们的车辆上走出,飞起在空中。 “兴奋吧,你们这些畜生……” 盖亚**师的声音依旧仿佛天边的闷雷,只是这一次有些残忍的欢愉渗透其中,而这笑声里,他举起手,高高地托起了一只瓶子。于是,一股红色的激流,就从瓶口里喷涌! 瓶子不小,大约有一尺多高,是很常见的魔法实验室中用来熬煮药水的水晶器皿,可是在这个时候,那个只有酒杯口大小的瓶口里,喷出的液体却是无法想象的多!就像是一眼激越的泉水般猛然腾起了几十尺,而在高端扩展成为近百尺粗细的水柱! 但是,这水柱并没有扩散开来,而是在空中翻滚着,成为血红色的团团乌云,几乎就在刹那,已经将兽人群落的上空完全掩盖了。 红色的雨水,随即落下。 纤细的雨雾浇在兽人之中的刹那,便引发了一阵喧嚣……那血色的雨滴带着某种无法形容的腥气,比血液还要浓厚,浓而不散,对于嗅觉灵敏的兽人们来说,又是一种新的折磨。 吼声四起。 不,不是吼声,而是嚎叫,与荒野中的狼嚎类似,只是那声音中的凄厉与狂野让人难以形容…… 一种狂暴的野性充溢其中,仅仅一声,就仿佛混合了一群狼嚎中所有的凶厉和野性,而那声音却一声接着一声,十个重叠着十个开始不断的回荡起来!混合成为一种刮擦皮肤一样的疼痛,仿佛不是出自血肉之躯,而纯粹是由杀意所凝聚而出的幻觉。城市周遭的荒野,在一刹那就被这声音充斥了。 这声音响起的时候,马匹便开始暴跳,但仅仅跳了一下,便随之全部伏跪下去,将不少猝不及防的骑士直接摔了下来!而它们则屎尿交流,甚至直接昏死…… 妮可跳下了瘫软的马,不过却已经无法顾及它了……她茫然地瞪视着眼前,那正在变化着的兽人的群落。感觉一股冰冷正在从脚下冲上额头。 兽人们,在变化。 嚎叫声中。他们弓起了身体,但却反而变得更高——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不断地膨胀。将他们原本比常人略高的身体撑起,到了难以置信的程度!膨胀的肌肉拉开他们的皮毛,露出其下暗红色的筋肉,角质的尖爪从他的四肢末端伸展出半尺有余的长度,而苍白的骨片则从腰肋,从胁下,从任何可能或者不可能的地方探出皮肤,在他们的体外形成类似铠甲的包裹物!当他们抬起头,突出的大嘴一样完全是野兽的形象。颗颗獠牙凸出牙床,仿佛一柄柄苍白的匕首。 这个过程是如此之快,不过几个呼吸,他们已经变成了足有八尺多高,外表也找不出一丝类人的特征,然而也同样不是任何兽类……只有‘怪物’这个词汇,方能形容。 他们干了什么? “好了,我可爱的小家伙们,现在。你们的饵食,就在那座墙之后……去吧。” 盖亚**师轻声的絮语并不响亮,但野兽的嚎叫,却在这一瞬间停息。恐惧压抑着每一个人类的心灵,让他们无法开口,于是。空旷的空间里,便仅仅只剩下了他的声音:“去让他们好好地见识一下。魔法的……” 轰! 所有的人类,在这一瞬间木然地颤抖。雷鸣一样的轰响就在头顶炸裂。让他们下意识放弃了聆听**师的话语,而抬起头。 视线里,有一种红亮的光芒一闪而逝。 仿佛看见了,那座城市上腾起了一片白雾,仿佛看见,那白雾之中有黑红的影子,穿过了雾气,在视野里不断扩展。仿佛看见…… 不,什么东西也看不见了! 那一个瞬间,世界里的一切仿佛忽然变得缓慢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力量拉扯住了时间的洪流,而它同时夺走了周遭一切的声音。将一切装进了一个精巧的水晶盒子里,妮可茫然地瞪大眼睛,看见视野里有一团团的火焰正在炸裂,膨胀,她视野的中间勃发成明亮的火光,和被推散的黑色的土,而随着那些扩展的灰烬,有什么东西散播开来。 是死亡。 人类的身体在腾飞,他们以一种怪异的姿态跳向天空,然后就那样扭曲着,让四肢或者头颅从其上分裂开来,成串的血浆向外翻涌喷发,和碎裂的肉块一起向着周遭飞开! 脖颈如此的僵硬,即使用力转动,也无法移动一分一毫,只能看着周围的一切都在碎裂——人体,马匹,还有准备用来攻城的,投石机上的木头……无比强大的力量砸碎了那坚韧的橡木,把散碎的纤维向四周甩开。而一具人体则旋转着,冲过她的视线,散列开来的血浆和内脏的碎片瞬间就把半边天空染得鲜红! 然后女骑士终于看见了那些力量的真面目。 那是在暗红之中,一个个拳头大小的球,黑黝黝的从天上斜斜地飞散开来,它所过之处,无论是什么的命运都是相差仿佛。 那是什么东西? 妮可发现自己正在不顾一切的惊叫……可是她什么也听不见,唯一可以感受到的,就只有恐惧,无比的恐惧像是一只巨兽,将她的全身都紧紧地包裹住,吞噬了……她想要逃走,想要跳开,甚至想要攀爬,但僵硬的身体仿佛已经不属于她。甚至连呼吸都已经无能为力。 黑暗降临在眼前,是从地面上腾起的尘土?她不知道了,天旋地转,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她只能感觉……直到一股力量拉扯住她的腰肢,让她轻飘飘的飞腾起来。 原来,这就是死的感觉吗? 似乎,也没有想象之中的那样糟糕……可是,我就这样死了?神啊……不要这样,我才不过十七岁,还想要和苏霍伊一起,想要一个简朴而幸福的婚礼,想要几个孩子…… 苏…… 仅仅发出了这样一个声音,喉咙像是被点燃了一样…… 但是,一股清凉的液体就在这个时候被送到了口中,驱散了那燃烧的灼痛,也将她从混沌之中拉了回来。 “嗯……”她无力的睁开眼睛。只觉得一切都在旋转,双耳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到……直到眼前的一切最终凝成一张熟悉的面孔。苏霍伊将她的头揽在臂弯,一只手拿着银质的水壶。“没事吧?”他问。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不真切,不过却足够让妮可清醒。 “我们……怎么了?”她挣扎了一下,但是声音随即又淹没在一声巨震里,而这震动却仿佛给她注入了几分活力,让她可以挣扎着支起自己的身体。 虽然不想要离开那臂弯,然而此刻遭遇的危险,显然已经剥夺了任何人任性的权利——鼻端那混合着无法形容的味道的风中,带着刺鼻浓烈的血腥,而那些轰轰隆隆的爆炸声。却让一切都变得模糊——转头四顾时,她终于又看到了帝国的军阵…… 但那是失败的军阵,一个血与火的……地狱。 一里之外的地方,似乎曾经是自己站立的那个小丘……可是已经看不清了,一声声的轰鸣接连不断,黑色的烟尘在隆隆的爆炸声中从地面升起,把一切都笼罩在如雨水降下一般的尘埃与飞石中……而那尘埃里,是奔走着呼喊着死亡着的,帝国的士兵。骑士与法师们。 脱缰的马在队伍里乱窜,无情的踩踏着到地受伤的士兵们。战马的嘶鸣,战士的呼吼,金属撞击。撕裂**的声响,种种声音顿时交织在一起……然后在其中炸响的每一声爆裂,就代表着一些死亡的降临。 随着那些浓烟和火光。力量的暴风鼓胀着,横扫大地。把人的尸体混和着泥土被不断的掀起,撕碎又落下。有什么东西。随着那腾起的黑焰向外散发,残忍的对**进行着分解,刚刚还是充满生命的身体很快就布满了巨大的血洞,没有人还记得要进攻,甚至忘了要逃跑! 火光一闪,映亮了妮可的眼睛,她看见那巨大的气浪将一个法师从地上推到天空中……然后足足飞过了半里多的距离,又掉到妮可眼前不远处的地上,翻滚着,留下一路的血迹,散落着一地的内脏——他的身体只剩下腰上面的半截身子了,就如同被一把锋利的刀刃切成两半一般。 鲜血在地面上流淌,还未来得及被泥土吸入,便被纷沓的马蹄和人的脚步翻搅成血色的泥污,那挥洒的血液和内脏是如此惨不忍睹,她只能抬起头,去寻找那些爆炸的原因。 她很快就找到了……那些像是远在天边的闷响,是从那座高高的城市的城墙上发出来的,已经泛出了清晨蓝色天空下,每一声响声里,就会有拖着白色烟轨的一个黑点划破空气,发出呼啸声向着外面落下来,那速度之快,即使是绯焱骑士的视觉也无法跟上,但是重复观察了几次之后,妮可已经发现,那东西就是地面上不断出现爆炸的原因,而它的每一次爆炸。都会带起一阵腥风血雨—— 原来当我们接近了那城墙三里之内得时候,就已经进入了图米尼斯人的攻击范围? 妮可终于挣扎着站起了身体,有些发晕的头脑也恢复了清醒,她的目光四顾,看到身周正在一团团篝火里聚拢起来绯焱骑士的身影,也注意到那些正在走出白色门扉的凋零白凤的术士和法师。 “如果好一点了的话,我们该走了。”她听见苏霍伊这样说。 是的,必须要收拢那些溃兵。 这一次的攻城战,已经彻底的失败了,在这样的屠杀面前,士兵们根本不可能发动任何像样的攻击,只能如同潮水一般的向后涌去……他们被少数没有被吓傻的人的引导下向前面奔去,不再管什么队形,不再管什么命令,只会向着后方的大营奔逃过去,他们已经眩晕的思维里面已经不记得任何事,只知道那里就是自己人的大队人马,逃到那里就可以活下去! 这奔跑他们丢掉了所有的一切,旗帜,铠甲,武器……即使贵族们正在策马喊叫着,命令他们的骑士回奔驰着督促士兵,不要产生太大的混乱。但努力根本就无济于事,在**裸的死亡面前,什么贵族,什么命令,什么荣耀都不如自己的生命珍贵…… 而且,那些爆炸,就仿佛是受到了操控一样灵活,每当有一些贵族或者骑士开始压制住队伍,一个爆的烟柱炸就会在他们之中升起!成排成排的士兵就这样被不知道是什么的力量爆开了头颅,撕开了身体,扯断了手臂和腿脚。鲜血横飞,到处是支离破碎的尸体和惨叫。 四里,不,五里,不对…… 心中的极限一次次的被推翻了……妮可不由屏住了呼吸,她看见那些爆炸正在向着自己的一方延伸,越来越远!它们毫不留情地延伸进人群,就像是完全没有极限! 思维不过刚刚转动,她就听见一个极致尖锐的嘶嘶声!一发尖锥一样的东西猛然从天空落下,咚地一声刺进她面前不远的地面,让她的目光紧缩!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你还想要进攻?真是疯了。”尖锐的女声穿过那轰隆隆的爆发,让人无需回头也知道谁在开口。 “看看吧,这就是我说过的!我早就说过了!” 兰斯菲尔的白色罩袍上已经笼罩了一层灰土,连脸上满是尘埃,可能是曾经穿过了一层爆炸,平日那种神秘的气息早已不翼而飞。而或者是由于震荡带来的听力障碍,她的尖叫格外高昂,带着十足的疯狂:“这就是他们用来攻击天霆法师塔的武器!你们这些蠢货,还要继续冲上去?真的那么喜欢被撕碎吗?” 女术士一手指着那凌乱的战场,声音尖利: “他们是有意这样做的,他们拥有着可以攻击周遭五里,甚至十里的方法,但却故意示弱,为的就是让我们傻乎乎的进入到那距离里,要把我们一网打尽你们这些该死的蠢蛋!” “兰斯菲尔阁下,请注意你的……”苏霍伊眉头大皱,但他清楚现在根本不是跟对方争执的时候:“我需要你召唤不死的亡灵……” “召唤起来又怎么样?召唤物的强度根本就没法抵抗这些爆炸!而且我们根本没有时间……” 爆鸣打断了她的尖叫,但是这一次与之前完全不同。 不仅仅只是更大声……妮可忽然感觉到脚下的地面猛地跳了跳,她刚刚注意到那座城市的城墙上腾起的一大片白烟,就被一片可怕的尖啸声吸引了注意——极其尖锐的哨子声越过了他们的头顶,逐渐沉闷。最后化作轰然的三声爆鸣! 三个包裹着烟尘的火球就在大营之中腾起,然后化为漫天铺散开的烟尘与火雨。简单的帐篷一刹那间就已经染上了火光! 大营的位置,都在对方的攻击范围之中! 妮可闭上了眼睛。 这爆炸与震动。已经将她心中那最后的一点支撑彻底粉碎,她知道兰斯菲尔说的没错,这一场战争帝国一方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失败——他们从来就没有明白自己面对的敌人究竟有多么强大,这一场战争和他们所曾经经历过的战斗完全不一样。 失败了…… “不必去管他们,几位**师并没有停滞攻击,我们还有取胜的希望!” 苏霍伊的话语,穿过隆隆的轰鸣,仍旧是那样有力,也将女骑士的心绪平稳下来。让她重新转过目光……视线越过不断迸发的黑烟和尘土,然后看见那暗红色的潮涌,已经冲到了视野的尽头,那青褐色的墙壁下。 烟尘中,那些奔跑的‘人’里面,有不断地爆炸,暴风与金属人群里犁开一道道血肉的鸿沟。 但是那些被法术影响的兽人们根本恍然不觉。 他们坚厚的身体上厚厚的骨板虽然挡不住那些金属碎片,但也让那杀伤力衰减微弱,只要距离稍远。便无法给他们造成致命的损伤!而随着他们的靠近,爆炸反而难以再影响他们——装置在城头上的炮火俯角有限,在距离城市半哩左右的距离上,已经到达了极限。再难以攻击! 而这个时候,天空同样被阴霾所侵染……六七百头石像鬼从千尺的高空中猛然扑了下来!无数双翅膀挥舞着,向着城头蜂拥而去! 可是城头上却有一层淡淡的雾霭正在等待着他们——妮可眯起眼睛。终于勉强分辨出那是箭矢,它们以无法形容的速度向着天空飞出。看似一条条清晰地脉络,可是很快就挥洒成一片浓密的雨滴! 与这雾霭撞击的瞬间。石像鬼便如落叶般从天空坠落! 箭如雨下。 城头上的连射弩,不仅仅顾及天空,也可以对准下方……而城卫兵们终于参与到了战斗里,他们每人都有两柄双联的十字弓,他们后面都各安排了两到三个力量很大的辅兵,专门负责替他们用专用的绞盘上好空了的弩机。 但是这些精金合金的箭矢,竟然也无法阻止这红色的浪潮——变异的兽人在肩头和头顶都有着极端坚厚的骨板,钢铁的箭矢在那些骨板上打出一串串的火星,至少小半就这样被弹开了!而他们的动作,更是快得令人咂舌,粗壮的后腿每一次曲张,都可以把它肉块一样的躯体推出十几呎的距离,足以让箭矢偏离要害。 只要不是命中眼睛,心脏之类的要害,这些钢铁的箭矢对于他们来说也和木刺相差不多,随手就可以拔掉,也不在乎会不会挂出一大块血肉。他们就这样冲过了尘烟弥漫的炮击区域,直到护城河稍微阻拦了他们的脚步。 仅仅只是稍微。 他们在护城河前蹲踞下来,身体的肌肉猛然在后肢上膨胀,然后带着碰碰的闷响,就跳过了那五十尺宽的河面!直直地撞向城墙! 这就是魔法的力量吗? 注视着这一切的妮可屏住了呼吸。 这确实是神秘的力量,竟然可以将那些孱弱的生灵变成如此强大的怪物……可是不知为何,这种力量却无法给她带来丝毫胜利的喜悦,那种暗红色的,刺着箭矢的怪物,似乎和她记忆中,那些源自于下层界的邪魔重合在了一起。 然而不管如何,只要可以冲过那防守…… 勃艮第的城墙高度,超过了六十此,通常的攻城长梯也无法架设到这个高度,但是这些变异的兽人们根本不需要梯子——他们低声咆吼,坚韧的骨爪竟然生生凿进了岩石!随即抓紧,飞跃,每一次都能升起五六尺的距离,仿佛不过是呼吸之间,竟然就已经爬上了三十呎高! 青色的城墙之下,长出了一层活动的暗红,像是一片火焰,侵蚀着大地。 “天真……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兰斯菲尔冷笑道:“算了。既然他认为这样可以,那么就这样吧。” 这位凋零白凤的军团长话音落下。人已经向天空升起,伸手从腰畔抽出了一根长长的法杖。那法杖苍白得让人一见生厌,仿佛是用什么生物的骸骨所制,而在她身旁,凋零术士们已经纷纷跟随她的脚步升上空中,随着轻声的颂唱,一圈淡灰色的波纹就从她前伸的法杖上扩散开来。 战场上的尸骸,正在慢慢地集中,虽然速度很慢——凋零术士们巧妙地选择着目标,借助那烟尘的掩护。让亡灵们悄悄地攀爬,聚拢,爆炸的烟尘已经笼罩了整个战场,而城墙上的火力都已经被那些变异兽人吸引,所以一时间,竟然没有爆炸再去顾及那些残余的士兵。 她为何要这么做? 妮可愣了愣,因为曾经与那城市的主宰者有过一些‘合作’,所以一直以来,这位团长对于这场战斗从来就不吝于讥讽。甚至连妮可都认为她很可能会在战场上暗中投敌。 但是随即她忽然明白了——无论成败,这已经是最后的突击,如果**师的计策有效,那么就可以获得胜利……但如果失败了。作为辅助的绯焱与凋零两个军团也必然要承担一定的责任,如果真的连一点点成绩都没有拿出来,少不得要背负大部分罪责。 帝国现在是不可能追究一位**师的责任的。但是对于帝选侯,却未必不能缩减他们的供给和开支。尤其是凋零白凤的军团。不仅需要强大的骑士,也需要那些术士的人才。否则产生的凋零术士在能力上就会大打折扣。 女骑士不由得暗暗咬了咬牙—— 凋零术士,只需要召唤一些亡灵来辅助进攻,那么也算是参与了战斗,可是对于长于近战的绯焱骑士……想要靠近城墙,都成了一个危险地难题! 她下意识的望向自己的团长,注意到他也同样眉头深锁,只是目光却并没有停留在那些汇聚的死灵上——他目光的尽头,天空中的一角正在闪烁着细微的光芒,但是那光芒周遭,湛蓝的天空正在逐渐地被层层的阴霾笼罩,一层层,一片片…… 战场上的喧嚣,似乎在一瞬间微弱了下去。 隆隆的轰鸣停滞了,野兽的嚎叫也变得很轻……但事实上,或者是另外的一种声音,掩埋了它们……那是滚滚的雷鸣声,从天空中不断聚集起来,几股灰色的云雾,从那一点上接踵喷涌,狂乱延伸过来,如同一个巨大、可憎的畸形手掌,正在将天空攥成一团。 然后,天空破裂了。 就像是一道伤口一样从云雾里面延伸出来,露出了蓝色之下,那种暗淡的红! “天啊……那是,传奇法术……” 没有人去在正悬浮天空中的兰斯菲尔的话,但是在这一瞬,战场上所有的目光都与她的目光交汇在一处, 所有人在这一刻抬起头,眼神凝固! 天空中的云层,正在不断的浓密,但是其中的血色,也越发的厚重……滚滚的鸣响在天际回荡,但是那不是沉郁的雷声,而是更加清脆,也更清晰的碎裂声,如同坚固的冰层正在崩裂,让翻涌着的黑云之中,血般的殷红不断地延伸,崩裂!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确的感觉到,云层,正在燃烧…… 它在翻滚,仿佛一场倾盆大雨之前的沉重,在卷起一个巨大的漩涡,然后被映成红色——不是阳光透射而出的金红,而是那种诡异的岩浆的颜色,仿如一大团烧得通红的岩石悬挂在天空中。 而这漩涡的中心,就是那条巨大的裂口。 周围的温度,似乎悄无声息地提高了,夏末清晨的清冷,在一瞬间就被一种灼热取代,恍如阳光大盛的正午……而那阳光,就在云层的中心,它泛射出浓重的暗红颜色,将半边天空都渲染成为了浓郁无比的朝霞,与之相比,天界上刚刚露出的太阳,却仿佛变得更加金黄了…… 触及的是魔网最深层的核心,调用出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强大的能量……这是传奇法术,法师们借以与神比肩的伟力。 模糊的记忆流过脑海,让妮可的心旌摇动。她和这个战场上残余的所有人一样瞪大眼睛,看着一道燃烧的暗红色巨大火球从那裂缝中钻出。就像是一团粘稠的液体,向下流淌。离开了那暗红的一瞬间,火焰就像是尾巴一样从它的周边喷涌,将所有的一切染成一片红芒,朝着地面掉落而下。 流淌的岩浆…… 妮可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岩浆,但是在这一瞬间,她凌乱的思绪里似乎只剩下了这样的一个形容,因为那粘腻而翻滚的,燃烧着火焰的液体,无疑没有一点不符合岩浆的定义……然而。那从天而降的流体是如此的宽阔,简直就像是一面瀑布,一条江河,不,一条汹涌的的海潮! 如果不能够轻易击败,那么就将之毁灭吧……一种明悟,在此刻从妮可也从每一个生命的心中升起——**师们的目的,只有这样而已。 这从天而降的岩浆,可以击毁任何的城市的防御。尽管它可能无法掩盖整个城市,但却足以将致命的热量和死亡散播到每一个最为微小的角落里……从一开始,**师们的目的就不过是拖延时间,不管是那些狼人。还是石像鬼……甚至是帝国的军队,任由他们进攻, 燃烧着火焰的球体。从天而降……沉重地落在那城防上的石壁,于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怪异声响便从天空而至……空气似乎都在个巨大的红色球体周围燃烧起来。腾起了一股庞大的白雾,而那暗红色的液滴就这样冲破那烟雾。像是带着一条迤逦的飘带一样,向着那城市坠落下去! 嘭! 撞击的声音,并没有想象之中那样剧烈……岩浆似乎在空中被风所影响了……它擦着城市的碧色的防护,在距离城墙不过几呎的地方擦过,直接砸在了护城河里!于是,随着一声闷响,水的波浪猛然向着两侧扑了出来,但是丝丝之声随之大作,那浪头几乎在漾开的同时已经化成了滚滚的蒸汽! 这……是第一滴。 仅仅只是一滴。 如果所有的岩浆就这样喷涌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惊人场面? 每一个人,都在询问着这个问题……然而,没有人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即使是穷尽了他们的所有想象,也同样不能,他们所能够知道的,就是那肯定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数以万计的人类,将会在这个可怕的法术之中死去,而火焰则会尽情的吞噬掉更多的生命…… 那就是传奇法术的意义。 “小看了他们啊……啧啧。” 有人如此说道:“竟然单纯的将火元素界的门打开,然后依靠存储到其中的东西来攻击对手……这个手笔虽然算不上复杂,但还真是有点……不小呢。” 妮可的眼神猛地抽紧了。 因为那个声音,是如此的陌生。 她并不是那些传说中最擅长带兵的将领,可以认出麾下每一个士兵的名字,知道他们的经历,以此来凝聚军心……实际上在近两千名绯焱骑士之中,她也只勉强认识其中的三四百位而已,连此刻站在她身边的这些人都未必认得全, 但她还是知道,这声音不是她手下的骑士,甚至不是凋零白凤军团里的某个人,也不是那些溃兵发出来的。 因为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帝国人,使用的都是帝国腔调的通用语。 而这个声音里,那更平滑的转音和更模糊的弹舌,却分明是属于图米尼斯人的发音习惯……两者虽然不可能有云泥之别,但在帝国的贵族圈里,这些口音就像是宝石与沙砾般容易辨认。 这个声音平和,轻缓,虽然带着一点儿惊讶,可是却很彬彬有礼,与这战场是如此的格格不入,更像是一个带着女伴,将要去参加舞会和饮宴的贵族在感叹一些新闻——或者,正是这种格格不入,如冰一样渗入了周围每一个人的脑海,让他们反射性的转身! 虽然已经有些溃败的迹象,可是不管是绯焱,还是凋零白凤,都保持着最大的警觉,又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图米尼斯人潜入附近? 但他确实就在这里。 就站在苏霍伊的身侧,距离他只有一个剑位——在战士的认知中,这是拔剑就可以以最强的力量将剑刃刺进了对手身体的距离! 所以只要是一个战士,骑士,剑士或者使用武器的存在,那怕只是一个入门的学徒,如果发现有一个人突然出现在这个距离,也会感到强烈的不安,而最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拔剑相迎! 不过,苏霍伊却没有拔出剑。 或者,是因为那个人完全没有攻击他的意思,他站在那里,动作很自然,表情很友善,确实就是看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熟人一样……甚至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妮可的心中都下意识感觉一阵好感,绝谈不上什么戒心。 但是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并不是什么直觉。从直觉上来说每一个人甚至都还对这个人很有好感,那个用上了女骑士心头的念头是她的戒心和思考在短短眨眼的时间里做出地判断。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心猎王权》更多支持! 这个声音平和,轻缓,虽然带着一点儿惊讶,可是却很彬彬有礼,与这战场是如此的格格不入,更像是一个带着女伴,将要去参加舞会和饮宴的贵族在感叹一些新闻——或者,正是这种格格不入,如冰一样渗入了周围每一个人的脑海,让他们反射性的转身! 虽然已经有些溃败的迹象,可是不管是绯焱,还是凋零白凤,都保持着最大的警觉,又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图米尼斯人潜入附近? 但他确实就在这里。 就站在苏霍伊的身侧,距离他只有一个剑位——在战士的认知中,这是拔剑就可以以最强的力量将剑刃刺进了对手身体的距离!所以只要是一个战士,骑士,剑士或者使用武器的存在,那怕只是一个入门的学徒,如果发现有一个人突然出现在这个距离,也会感到强烈的不安,而最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拔剑相迎! 不过,苏霍伊却没有拔出剑。 或者,是因为那个人完全没有攻击他的意思,他的身侧虽然挂着一柄细剑,但身上却没有穿着铠甲,一身黑色的贵族大衣纤尘不染,与这个充溢着烟雾与灰烬的战场是如此格格不入。而他站在那里,动作很自然,表情很友善,仿佛与一个很熟悉的人在谈话。商讨着这场战争的变化……甚至在看见他的一瞬间,站在一边的妮可的心中都下意识感觉一阵好感。绝谈不上什么戒心。 但是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并不是什么直觉。 如果是以直觉来判断的话,她。还有在这里的每一个人甚至都可能对这个人很有好感——那个涌上了女骑士心头的念头,是她的戒心和思考在短短眨眼的时间里做出地判断。无论如何,这个一身黑衣,像是一个文雅贵族般与战场格格不入的人物,都带着一种异样的可怕。 “啊,下来了……不过,果然没用啊。” 天边的裂口已经涌出一道瀑流。 喧嚣的战场,在这一瞬忽然完全沉寂了。 每一个人……那些正在逃跑的,正在呻吟的。正在无望地颤抖着,蜷缩在坑穴之中的……同时转过了视线,凝望着那天地间无法形容的奇迹——明亮地红,从天空中倾泻而下,奔腾扩展,隆隆如雷!眨眼间就已经垂下两三千尺的距离,整个天空中被那刺目的红光渲染成为了一片如血的颜色! 那是岩浆的瀑流,岩浆的江河,岩浆的海洋。光和热的凝聚,以魔法所创造的,自然的伟力……如果落入其中,无论是人类。金属或者是岩石,恐怕都只有消融这样一个结果吧? 或者,在这一瞬。所有人脑中闪过的,都是如此的推断。 然而。千万个推断,却并没有等来与之相应的结果。 瀑流。偏转了…… 一如那零落的第一滴,那喷涌的红在城市的上空轻动,一种无形的力量,将流体的轨迹改变……那一道艳丽的红色,就像是一个顽童倾斜的笔划,这样向下挥洒,在地面上撞击出轰然的震荡和混合着尘埃的烟气,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向着周遭蔓延成逐渐黯淡下去的红黑色山丘。可怕的高热随即点燃了周遭的一切,而首当其冲的,就是那近在咫尺的变异兽人的群落! 城墙,终于真的燃烧了起来。 血肉在高温之下瞬间已经被蒸干,碳化,成为最好的燃料,即使是强大的变异体,也无法对抗这种激烈的灼烧,无数的变异兽人在墙壁上攀爬跳跃,却无法熄灭背后腾起的火光,而靠近了熔岩的大多数,则立刻抽动着化为了一点光焰,继而焦黑,散落。 “虽然爱德华确实是不在这里,但是这座城市里有个阿隆,你们的这些士兵什么的,其实根本不能攻陷他……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这里竟然要塞化得这样彻底,还真是有点小看了爱德华手下的这一帮人了。” 岩浆与地面撞击的声音,涌流的声音,火焰燃烧的声音,怪物惨号的声音,还有那些如梦方醒的士兵们呼叫的声音,天空中残存的石像鬼正在掉落的声音……无数种声音仿佛重新开启了闸口一般重新充斥在战场上,但在那片小小的高地上,只有那个人的声音,他注视着那城墙之下,正在不断堆积流溢的可怕涌流,然后如此叹息。 他提到了那个名字。 原本尚算平和的气氛,立刻便被抽紧了。 “啊,不必那么紧张,实际上,苏霍伊阁下,兰斯菲尔阁下,我只是在这里把你们两个都拖住一段时间而已。”一身黑衣的人抬起视线,好像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似的笑了笑:“而且,现在你们好像也不适合再战斗了,如果需要的话,我建议你们把那些士兵和” 站在这里的人是绯焱骑士团的十余名精锐,在稍远的地方,还有凋零白凤的数个骑士,和十几名术士……于是,他的言辞就仿佛很可笑——要拖住两个帝选侯,这种事情,在整个大陆上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大概绝对不会超出十个……但是他却显然并不是在夸大其词。 妮可抬起了目光,与那个人对视——他有一双清澈明亮、深黑的眼睛,深邃得像是两泓潭水,但目光交错的时候,妮可却忽然颤抖了一下……因为她分明能够在那黑色眼睛里看到两点镜子一样的银色光辉,这光辉让她忽然下意识的想到了一些事。 他真的有那种实力。而且有那种决心。 只要他愿意,这里的所有人都无法阻止他实现这目的。 “阁下是什么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苏霍伊开口道。 他的语声很轻。看着那个人的眼神似乎有些温和,他的身体站得很直。双手垂下,仿佛整个人都放松着……心平气和的跟那个人交流。一如两个熟悉的人。 但是站在他身边的妮可却忽然清醒了。 那个一身黑衣的人的目的,气势,还有言语,都因为这句话悄然远去。 女骑士蹙起了黛眉,将目光落在同伴身上。 当那种怪异的压力消散,她敏锐的感受到苏霍伊正在紧绷—— 不是肌肉,而是所有的精神都完全集中锁定在了对方身上……这种略微放松的身体状况,可以会让他接下来的行动爆发出最为巨大的力——这是唯有身经百战的战士方能够掌控的技巧。作为与他一同接受骑士训练的人,妮可曾经只在他们的骑士导师身上见到过这样的技巧。那种完全的放松。到完全的爆发之中能够散发出的力量,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作为高等骑士的导师,可以在这样的状况下一剑斩断面前百尺之外的一座塔楼,他也曾经说过,这种技巧,已经暗暗隐含了某种规则的轨迹。 但是在真正的战斗中,女骑士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使用这技巧——在面对着一个危险的对手的时候,将自己的全身放松下来,这是一种矛盾的举动。即使是传承了这个技法的导师,也无法真正将它应用在战斗里。 “很强……不愧是帝国的新星。” 黑衣人说。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但是,话语却仍旧温和得仿佛在与挚友交谈: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其实并不打算这么做的,亚历威尔德……哈,这个人。其实跟爱德华讲过的那个失败的人和成功的人的故事很相似呢,那个成功者如此评论他的对手……嗯。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忌克而少威,兵多而分画不明,将骄而政令不一,土地虽广,粮食虽丰,适足以为吾奉也。” 这句话很突然,缺乏了很多的前提,自说自话。而且,在最后的时候,忽然变成了一种很古怪的言语……那是一种谁都没有听过的语言,每一个声音都非常独特,甚至需要遵循某种节奏,那些陌生的发音汇合在一起,就成了一种充溢着自信的,动人心魄的韵律。 这个黑衣的人就轻声地诉说着: “很有趣吧,爱德华说过,那是一种古代的语言,意思是说:这个人志向远大却缺少智慧,表面凶狠却胆小怕事;忌讳别人有能力,自己又没有统帅他人的威严,军队缺乏明确的组织,将领骄横却没有统一的指挥,所以土地很广大,粮食很多,但那都是给我准备的呀。” “你好像很熟悉爱德华嘛?” “大概,除了他自己,就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他了。”黑衣人轻轻笑道,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天空中,刚刚开口的兰斯菲尔,再转向苏霍伊:“这些闲话就到这里吧……我们来说说你们的那位王子。你们真的决定,要跟随他吗?你们觉得,他的未来会怎么样呢?” 苏霍伊没有开口。 他的气息紧紧地聚集,可是那个人身上,却没有丝毫的空隙,即使他就站在剑可以碰到的地方,仿佛一挥手,就可以让他的头颅落地,可是苏霍伊却无法动手,只能听他继续诉说着: “他觉得自己很聪明,却信任了一个愚蠢的家伙,任由他胡乱搞事,在一夜之间搭建好几座传送门并不容易吧?而且,就为了攻击一座城市……这其实很不好,所以,我打算帮你们一个忙,让这些传送门的价值更高一些。” 轻声的说着,他的话仍然那么没有条理,但此刻,所有人却都已经想到了,他的目的—— 传送门不同于传送术,它虽然非常方便也没有使用人数的限制,但是却并不能够辨别什么……除去在距离上缩短的效果,它就是一扇门。一扇门打开,可以进,自然也就可以出——如果是这三座传送门,被反过来利用,向着新帝国的境内运送兵力。那么新帝国能够抵抗吗? 不,在几乎大半的兵力都已经被抽调到这座城市。并且损失了之后,新帝国要考虑的问题不是能不能抵抗。而是,能够抵抗多久? 妮可下意识的转过视线。 但是这里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楚……当那岩浆撞击到地面之后,那种隆隆的轰鸣,便再一次在战场上响起,而无数的溃兵此刻已经冲过了那段‘地狱’,开始零乱地逃向大营的方向,遍地灰尘与烟雾被他们所搅动,即使女骑士此刻身处的地势已经算高,帝国的营地也仍旧被那烟尘和人影所掩盖。朦胧之间,只能看见营地里仍旧在不断延烧的火光。 幸运的是,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只要苏霍伊的意念转动,他就可以下达命令,让所有的绯焱骑士受命回防!虽然仅凭绯焱骑士未必能阻拦对方的计划,但是,仍旧可以抢先破坏那些传送门! “很有意思的计划,不过仅仅凭借三座传送门来传送部队可能未必够用啊?” 兰斯菲尔说道。 术士女士慢慢地从天空中降了下来,她的动作似乎相当慢。手中的一柄法杖尖端,却闪烁着碧绿的光泽,魔网的能量微微激荡,让周遭的空气也随之颤抖。刮擦着每一个人的肌肤,凛然生痛。 “志向远大却缺少智慧,表面凶狠却胆小怕事;忌讳别人有能力。自己又没有统帅他人的威严……说的很好啊,其实真的挺正确的。不过,似乎每一个皇帝都这样的……而你把这些判断。用爱德华的身份说出来,又用了一种很古怪的言辞,故意显得它很高深莫测,于是我们就会很认真的去听,然后去思索……这样就会难注意到你其实是想要疏离我们对于亚历威尔德殿下的忠诚了。然后,你或者会选择一个时间来说出你自己的身份,这样就可以完全把我们的注意力给集中到另外的地方去,是不是?”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充满了诱惑,即使手中的法杖仄仄地闪着光,也仍旧甜美得让人想到一张床,不过,这话语中的意思,却足以让人惊讶。 “说得很好,很精彩,兰斯菲尔阁下。”黑衣人看着她,并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实际上,即使是苏霍伊和妮可,也同样惊异——兰斯菲尔在他们的印象中是吵闹的,自私的,古怪的,娇惯的贵族女子,总是让人心烦头痛的麻烦人物,他们几乎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理性的一面。 不,应该说,她一直就有作为一个施法者的狡猾的一面,只是她一直有意地将之掩藏在了那些骄横与古怪之下。 “当然,还不仅仅如此,你其实,是跟爱德华一类的人吧?” 兰斯菲尔的目光流转,咯咯轻笑,但仍旧语出惊人: “你们都是使用那种不同于魔法的能力的,那个叫什么‘心灵异能’的力量,是从灵吸怪那里传承下来的东西。是不是?而从刚才开始,你就用这种力量,在引导我们的思绪……让我们认同你,听从你的指挥,却忽略掉那些最重要的东西。就算你们真的抢到了传送门,又有多少力量可以守卫它?仅仅是两个帝选侯的军团就足够扰乱你所有的计划,更何况,就算一切顺利,你现在攻下了斯坦德里亚,又能够守住它,防御之后帝国的反击吗?” “我不能吗?”黑衣人不置可否。 “你的力量,确实可以拖住我们两个。”兰斯菲尔道,在她身周,十几个凋零术士已经纷纷从空中落下,而一种奇特的飒飒摩擦声,也随着他们的动作而集中,那是数百具尸骸移动的声音,即使在仍旧不断轰响的战场上,也清晰可闻。 “甚至我假定,你战胜我们都没问题,但是你却不能让我们的部下回到那营地里面去……因为你带来的部下还没有完成你们的目标,你需要确保我们不能回去……最好的办法,就是破坏那些传送门,你知道我们只要愿意,就可以随时随地向自己的部下下达命令。” “有点正确。但不止如此。” “当然了,你还在借助这些,试探我们的态度,对于亚历威尔德陛下的忠诚到底有多少,如果可以的话,你还希望能够减弱这种忠诚。让我们可以做出其他的选择。”兰斯菲尔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是挺赞同你的话的,亚历威尔德那个笨蛋,确实是又狂妄,又笨,又喜欢嫉妒……可惜的是,你说的有点多了,要知道能说出‘那都是给我准备的’这种话的人,在大陆上,也没有几个。” 这种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说出来的。 新帝国虽然只有原本帝国的三分之一大小,但是也毕竟是一个国家……‘给我准备’,那可不是一个贵族谋求另一个贵族的财产这么简单地小事…… 唯有同样的身份,才能如此说出这样的话…… 嗤! 一个短暂的呼啸声忽响起来,将所有人的话语,思绪,全都打断了…… 女术士的话很惊人,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只是这个声音却更加凌厉!听到这个声音几乎就有自己被撕碎的错觉,所以他们出于下意识的反应都转送看过去。(我的小说《心猎王权》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心猎王权》更多支持! “我不能吗?”黑衣人不置可否。 “你的力量,确实可以拖住我们两个。”兰斯菲尔道,在她身周,十几个凋零术士已经纷纷从空中落下,而一种奇特的飒飒摩擦声,也随着他们的动作而集中,那是数百具尸骸移动的声音,即使在仍旧不断轰响的战场上,也清晰可闻。 “甚至我假定,你战胜我们都没问题,但是你却不能让我们的部下回到那营地里面去……因为你带来的部下还没有完成你们的目标,你需要确保我们不能回去……最好的办法,就是破坏那些传送门,你知道我们只要愿意,就可以随时随地向自己的部下下达命令。” “有点正确。但不止如此。” “当然了,你还在借助这些,试探我们的态度,对于亚历威尔德陛下的忠诚到底有多少,如果可以的话,你还希望能够减弱这种忠诚。让我们可以做出其他的选择。”兰斯菲尔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是挺赞同你的话的,亚历威尔德那个笨蛋,确实是又狂妄,又笨,又喜欢嫉妒……可惜的是,你说的有点多了,要知道能说出‘那都是给我准备的’这种话的人,在大陆上,也没有几个。” 这种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说出来的。 新帝国虽然只有原本帝国的三分之一大小,但是现在。在大陆上这也毕竟是一个国家,一个政权了……那可不是一个贵族谋求另一个贵族的财产这么简单地小事。但那个人却说得是。‘给我准备的’这种话——仿佛那不过是一盘菜,一块金币。可以随时说拿走就拿走。 能如此说出这样的话,证明他不仅仅只是拥有强大的力量,还得有相当的势力,要有足以管理一个国家的行政体系,或者至少有一支军队…… 嗤! 一个短暂的呼啸声忽响起来,将所有人的话语,思绪,全都打断了。 女术士的话很惊人,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只是这个声音却更加凌厉!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尖锐呼啸。听到这声音,每一个人几乎就有自己被撕碎的错觉,所以他们出于下意识的反应都转头看过去。 实际上只看见了一道金红色的光。 不管是呼啸,还是那光,它们的实质都是一把剑,一把起自绯焱骑士团的团长腰间,正朝那人刺去的剑。 此刻那仿佛不是一把剑,而是一条光带,一条闪电。一片火海,一轮艳阳……每一个看见它的人心中总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因为那剑上金红的光辉已经映亮了一切,如光一样连续。闪电一样的迅猛。火海艳阳一般照耀万物,一瞬间,所有人的所有意识都被这光芒所夺! 在这光芒之前。不存在任何的阻挡。 女术士的话语说出一半时,苏霍伊已经知道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都不乏对那些地位尊崇者排斥甚至厌恶的存在,但能够如此用大不敬的姿态评价亚历威尔德皇子的人却不多。更遑论评价中还带着对于帝国的奢望——他说的不是给‘我们’准备的,而是给‘我’准备的……如此判断,他的身份自然昭然若揭。 他就是斯特兰?西沃尔?莱恩?费尔南迪斯四世,那个图米尼斯的年轻国王。 他当然曾经看过那个人的画像以及幻术人像,只是眼前这个人与那画像实际上已经完全不一样……他完全没有那种文雅而柔弱的贵族气息,黝黑的肤色以及脸上的微笑都让他和那个普通的贵族青年全然不同。而且最重要的是,几乎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国家的国王,会忽然出现在这里,一片凌乱充满着爆炸和敌军的战场上! 然而既然知道了,那么就绝对不能让他活着! 自从他掌握了图米尼斯的王位,这个古老的魔法之国就被注入了一种疯狂的气息,完全无视自身的弱势,向帝国发动了攻击,不断地从这头庞大,但老迈的巨兽身上撕扯下一块块的肉食,壮大着自身,最终成为现在已经足够咬断这巨兽喉咙的危险存在。 但是这只年轻的怪物也同样有着自身的危机……掠夺人口,掠夺土地,掠夺财富,用掠夺的财富来饲养人口,用人口去占据土地,可是土地的产出,却远不及它的需求,所以它必须要掠夺更多的东西,它的一切都建立在这掠夺之上!而驱动了这掠夺的,就是这个人的**! 杀死了他,固然不能让图米尼斯就此毁灭,但是却至少可以制止这个国家继续进攻的疯狂举动,帝国可以获得一段宝贵的喘息之机,整合力量,直至新生。 嘶声乍起,不可阻挡。 那是光带一样延续,火焰一般猛烈,赤日一样光辉的能量,就这样从那个黑色的身体上透过,发出震动了所有人耳膜的尖锐声音……那声音里,地面上被拉扯出了一道长长的剑痕!极长,极深……向视野的尽头延续,岩石向两边分开,露出其下深深地裂痕——并不深幽的黑色,因为切口上的岩石都已经被这一剑融成了火红的岩浆,慢慢流动,耀眼生光! 一剑之威,竟至于此。 但是,苏霍伊能够感受到和自己的瞳仁在收缩…… 这一剑的威力本应如此,放松与紧绷爆发而成这样的一剑,即使只是在周遭几呎范围里的人体,也会被引燃!被焚烧,岩石也要化为岩浆!但这种摧枯拉朽的剑痕却不应该出现,那柄剑刃就那样刺进了这个人的身体里,从身体的后面透出。却仿佛只是刺入了空气。没有蒸腾,没有枯干。没有血液,所有的力量都透过了他。 那位年轻的国王就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并不去看那刺穿了自己的胸口的剑。只是注视着苏霍伊的脸,嘴角微微扬起,仿佛微笑,无限嘲讽。 苏霍伊的脸色仍旧冷硬平静,不见一丝讶然。 他早就已经知道自己这一剑是不可能起作用的——对方既然敢于只身赴险,自然是要做好充分的准备的,如果被自己这一剑就轻易杀死,那么恐怕连苏霍伊自己都要怀疑这是不是一个更大的圈套了。所以。他的一剑刺出,绝不停留,手腕一翻之间,剑身已经圈转,横着划过那个人的胸口,再向下切破肝脏,最终剑刃直抵地面。 火柱从地面冲天而起! 周围的所有人都在后退。他们不得不退,这一剑带出的高温,已经让地面上燃起了一片火光。野草瞬间枯萎焦干,只来得及迸发出点点的火星,这火光却是从地面之下猛地喷发出来的,就像是这一剑已经刺进了深厚地幔之下。将岩浆从中释放!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此刻,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知道那火光事实上比岩浆更加危险,因为那是被操控的火焰。属于帝选侯最为纯纯的力量!那个人的身影,瞬间就已经被腾起的红光包裹。地面的沙砾一瞬间就已经液化成河,热力卷动岩浆。让这红光升腾向上,成为了一束火焰的暴风! “很好的判断力,苏霍伊阁下。” 然而在这暴风里,有一个声音开口道。 那是那位国王的声音,他就那样慢慢地踏前一步,从那火焰中走出!那灼热的火焰剧烈的升腾,但是却无法催动着他漆黑的发梢与袍脚,甚至无法让他的声音产生一丝紊乱。这声音混合在火焰腾空的呼啸里,清晰得像是猛兽咀嚼猎物时候的响动,那是粘稠的血液与吞噬的**混合,让苏霍伊忽然感到一股冰冷从脊椎上升腾! 必须杀了他! 攻击无效,心中的杀意却越发浓烈,就像是一根尖锥刺进绯焱骑士的脑海……这个世界从不缺乏拥有着强烈野心与贪欲的王者,每个皇位的继承人都必然有这样的资质,然而这样的资质一旦与力量混合就会变得格外可怕,一个拥有着力量的王者带给这世界的往往就是一场灾难,一场动荡,一场绝伦的颠覆! 一如伊斯甘达尔…… 绯焱骑士深深吸气。 剑身上传来的感觉非常的奇怪,但他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幻影,他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意志。而从那个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进攻来看,这种力量绝对不是无敌的——所谓的无敌,不死,在这个世界的法则中是不存在的。剑无法损伤,魔力也无法损伤……那么必然便有着种种其他的限制,最有可能的就是时间。 最多不过几息的时间。 手中的剑,回撤,指向对方的头颅。 可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身后有一个人正在靠近……对于绯焱骑士,火焰就如同水波,每一个翻卷都会让他们对于周遭的变动了然于心。但他却不知道为何会有攻击从那个位置上靠近,而且爆发得那么快!简直就是一道落雷一般不可阻挡! 苏霍伊的剑,第一次犹豫了。 他也许还是可以继续进攻,继续杀死眼前那个对手,然而也许只是也许……他不知道对方那近乎无敌的状况持续的时间有多长,但他却完全无法知道那靠近他的究竟是什么,那股浓烈的气息,仿佛可以将他的身体直接撕开,凭借身上那几件魔法防具,他根本就不可能阻挡,也来不及阻挡。 斜方向跳出,凌空挥剑,同时把两个目标的位置完全封锁! 他做出了最为正确的应对,这几乎是下意识的……但是在跃起的刹那,他就知道他错了。 因为那火光中的人随着他跳了起来!黑色的长袍上,一层七彩的光晕闪动着褪了下去!那一道直冲向他背后的,是一个人——他的一个部下,他举着剑,但动作扭曲而怪异。似乎是在跟什么无形的力量对抗,与其说他是冲过来的。不如说是那力量将他扔过来的,所以才会那么突然! 而真正导致了这一切的人却在不远的地方。 苏霍伊的呼吸顿住了……因为他看见那一袭白色的长袍。兰斯菲尔站立在那里,她手杖前端的光线已经熄灭了,这位帝选侯正望着他,脸上的神情,极为怪异——一个黑色的身影,就站在她的身侧,抬起头向苏霍伊微笑。 火焰的烈风扬起他黑色的鬓发,露出那张眉目深刻的面孔,那双漆黑的眼瞳里。映出绯焱骑士的惊异。 他站在几十尺之外,但苏霍伊却清楚的看见了自己的惊讶映在他的眼瞳里。 那不是错觉。因为那双眼瞳,此刻就在他的面前,那个人的面容已经近在咫尺! 为何会这么快? 问题不过刚刚浮现,就散逸了……无法形容的剧烈的疼痛从苏霍伊的身体内部腾起,把他的思绪完全搅碎了! 作为骑士,疼痛早就已经是无比熟悉的东西,苏霍伊自认为即使是被穿透胸膛,也能掌握自己的动作……然而此刻。那已经不仅仅是撕心裂肺,而是撕裂灵魂的疼痛。他低下头,看见一只按在他前胸的手掌。 瘦长,有力。五指微微弯曲,那疼痛,就是源自于手指细微的拉扯。一抹闪动的光泽。在他的指尖汇聚成一枚橘红色的符文,看似陌生。却又无比熟稔! “永别了,绯焱骑士。”他听见那个年轻的国王这样说。 那只手向内收回。合拢,年轻的国王轻轻侧身,任由他面前的骑士倒在地上……他抬起目光,望向几十尺外与他一般无二的身影。而后者刚刚从兰斯菲尔的背后抽回手,掌心里,捏着一枚苍白的符文。 两张相同的面孔上露出完全相同的笑容,目光微动,在他们的视野里,一个个人体正在各自摇动着,僵硬地栽倒在地,无论绯焱,又或者凋零…… 勃艮第城上的炮击已经停止了,天空中的岩浆已经在城墙的侧方堆积成了一座暗红的小山,然而天空中,那一道蜿蜒的缝隙正在挣扎着消亡……天空中,三个微不足道的小点正在流动,迸发,如水中的气泡,散逸出细微的彩光。 “帝国人,无法抗拒惊奇……”年轻的国王轻声自语道,他的两个身体已经相互靠近,融合,金红与惨白的两片符文,就在他的双手掌心中闪亮,他收回了目光,注视着那闪动不休的符文,随即将双手合拢。 空间在他的手指间扭曲,构造成为一片漆黑的缝隙,两枚符文就此落入其中,而那缝隙随之收拢,踪迹不见。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目光在周遭地面上倒伏的人身上停驻。 “没有死,但是主人更换,属下也会更换啊?依靠这样的东西就能攻下半个大陆,看来统治世界这种事情,也并非就那么难以想象。不过在那之前,还有很多难题……“ “可惜?” 眉头挑了挑,他似乎在自言自语,然而那语气,却仿佛在回答一个无人查知的提问:“不,我当然不觉得可惜,爱德华说过,兵贵精而不贵多。自己无法理解的力量只会带来麻烦,我可一点儿也没兴趣再跟魔鬼之王这个等级的大能扯上关系。” 顿了顿,他再次将目光扬起:“接下来,斯坦德里亚,没有了这帝选侯的力量,你到底要怎么才能抵抗我们的攻击?我拭目以待……亚历威尔德,希望这死亡的威胁,能够让你稍微争争气点吧?” 轻声絮语,他的目光落在远方的天际,那三道不断闪烁的细微光泽上,唇角微动,似笑非笑,似乎在观察着什么有趣的事情,直到片刻之后,流转的光晕在他身边不远处勾勒出一袭暗红的法师袍。 “陛下,准备已经完成了。本杰明大师正在等着您。”法袍中的中年人拥有着一张温文尔雅的面容,只是流转的目光却冷漠异常,他踏出传送的微光,目注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年轻帝王,沉默不语,只是呼吸忽然变得缓慢,深幽,垂在身畔的一只手上,手指不断地细微颤动。直到片刻之后他才终于开口说话,语声平和,不见异样。 “这么快?做的不错。” “谢陛下。” “托马斯,照你看,那几个家伙有机会吗?” 年轻的国王并不回头,也没有移动的意思,似乎完全不关注那位法师,直到又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没有。”红袍法师甚至并不抬头:“那个灵吸怪巫妖的力量远超他们,即使是三人联手也没有意义,实际上,如果不是他想要抓住他们三个的话,他们早就已经死了……如果他们准备了瞬发的高等传送术,并且有拼死的觉悟的话,或者还有机会。” “那么,他们有吗?” “如果有,他们早就已经逃走了,至少可以逃走一个。”红袍法师道:“施法者之间的对战,机会都是自己创造的,但事实上,人数对于施法者而言,并不是最大的优势,合理的配合才是,而很不幸,对于他们三个来说,这很难。”(我的小说《心猎王权》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心猎王权》更多支持! 苏霍伊的剑,第一次犹豫了。 他也许还是可以继续进攻,继续杀死眼前那个对手,然而也许只是也许……他不知道对方那近乎无敌的状况持续的时间有多长,但他却完全无法知道那靠近他的究竟是什么,那股浓烈的气息,仿佛可以将他的身体直接撕开,凭借身上那几件魔法防具,他根本就不可能阻挡,也来不及阻挡。 斜方向跳出,凌空挥剑,同时把两个目标的位置完全封锁! 他做出了最为正确的应对,这几乎是下意识的……但是在跃起的刹那,他就知道他错了。 因为那火光中的人随着他跳了起来!黑色的长袍上,一层七彩的光晕闪动着褪了下去!那一道直冲向他背后的,是一个人——他的一个部下,他举着剑,但动作扭曲而怪异,似乎是在跟什么无形的力量对抗,与其说他是冲过来的,不如说是那力量将他扔过来的,所以才会那么突然! 而真正导致了这一切的人却在不远的地方。 苏霍伊的呼吸顿住了……因为他看见那一袭白色的长袍,兰斯菲尔站立在那里,她手杖前端的光线已经熄灭了,这位帝选侯正望着他,脸上的神情,极为怪异——一个黑色的身影,就站在她的身侧,抬起头向苏霍伊微笑。 火焰的烈风扬起他黑色的鬓发。露出那张眉目深刻的面孔,那双漆黑的眼瞳里。映出绯焱骑士的惊异。 他站在几十尺之外,但苏霍伊却清楚的看见了自己的惊讶映在他的眼瞳里。 那不是错觉。因为那双眼瞳。此刻就在他的面前,那个人的面容已经近在咫尺! 为何会这么快? 问题不过刚刚浮现,就散逸了……无法形容的剧烈的疼痛从苏霍伊的身体内部腾起,把他的思绪完全搅碎了! 作为骑士,疼痛早就已经是无比熟悉的东西,苏霍伊自认为即使是被穿透胸膛,也能掌握自己的动作……然而此刻,那已经不仅仅是撕心裂肺,而是撕裂灵魂的疼痛。他低下头。看见一只按在他前胸的手掌。 瘦长,有力,五指微微弯曲,那疼痛,就是源自于手指细微的拉扯。一抹闪动的光泽,在他的指尖汇聚成一枚橘红色的符文,看似陌生,却又无比熟稔! “永别了,绯焱骑士。”他听见那个年轻的国王这样说。 那只手向内收回。合拢,年轻的国王轻轻侧身,任由他面前的骑士倒在地上……他抬起目光,望向几十尺外与他一般无二的身影。而后者刚刚从兰斯菲尔的背后抽回手。掌心里,捏着一枚苍白的符文。 两张相同的面孔上露出完全相同的笑容,目光微动。在他们的视野里,一个个人体正在各自摇动着。僵硬地栽倒在地,无论绯焱。又或者凋零…… 勃艮第城上的炮击已经停止了,天空中的岩浆已经在城墙的侧方堆积成了一座暗红的小山,然而天空中,那一道蜿蜒的缝隙正在挣扎着消亡……天空中,三个微不足道的小点正在流动,迸发,如水中的气泡,散逸出细微的彩光。 “帝国人,无法抗拒惊奇……”年轻的国王轻声自语道,他的两个身体已经相互靠近,融合,金红与惨白的两片符文,就在他的双手掌心中闪亮,他收回了目光,注视着那闪动不休的符文,随即将双手合拢。 空间在他的手指间扭曲,构造成为一片漆黑的缝隙,两枚符文就此落入其中,而那缝隙随之收拢,踪迹不见。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目光在周遭地面上倒伏的人身上停驻。 “主人更换,属下也会更换?依靠这样的东西就能攻下半个大陆,看来统治世界这种事情,也并非就那么难以想象。不过在那之前,还有很多难题……“ “可惜?” 眉头挑了挑,他似乎在自言自语,然而那语气,却仿佛在回答一个无人查知的提问:“不,我当然不觉得可惜,爱德华说过,兵贵精而不贵多。自己无法理解的力量只会带来麻烦,我可一点儿也没兴趣再跟魔鬼之王这个等级的大能扯上关系。” 顿了顿,他再次将目光扬起:“接下来,亚历威尔德,没有了这帝选侯力量的斯坦德里亚,到底要怎么才能抵抗我们的攻击?我拭目以待……希望这死亡的威胁,能够让你稍微振作吧?” 轻声絮语,他的目光落在远方的天际,那三道不断闪烁的细微光泽上,唇角微动,似笑非笑,似乎在观察着什么有趣的事情,直到片刻之后,流转的光晕在他身边不远处勾勒出一袭暗红的法师袍。 “陛下,准备已经完成了。本杰明大师正在等着您。”法袍中的中年人拥有着一张温文尔雅的面容,只是流转的目光却冷漠异常,他踏出传送的微光,目注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年轻帝王,沉默不语,只是呼吸忽然变得缓慢,深幽,垂在身畔的一只手上,手指不断地细微颤动。直到片刻之后他才终于开口说话,语声平和,不见异样。 “这么快?做的不错。” “谢陛下。” “托马斯,照你看,那几个家伙有机会吗?” 年轻的国王并不回头,也没有移动的意思,似乎完全不关注那位法师,直到又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没有。”红袍法师甚至并不抬头,不过远方天空里,那闪烁的三个光点的动向,却似乎完全在他的感知之内:“灵吸怪巫妖的力量远超他们,而且心灵异能最擅长操控人类。他们三人已经耗费了最高的法术位来准备那攻城的手段……实际上,如果不是他想要抓住他们三个的话。我认为他们早就已经死了……除非他们准备了瞬发的高等传送术,并且有拼死的觉悟的话。或者还有机会。” “那么,他们有吗?” “如果有,他们早就已经逃走了,至少可以逃走一个。”红袍法师道:“施法者之间的对战,任何的机会都是自己创造的,但大部分时候,人数对于施法者而言并不是最大的优势,合理的配合才是,而很不幸。对于他们三个来说,这很难。” “如果我说他们可以逃走呢?” “您明见万里。”年轻的国王沉默了一瞬,随即转身,面对着眼前红袍法师——托马斯?爱丁森垂首静立,神情肃穆,不见一丝不耐。于是斯特兰笑了笑:“没意思,其实我还是希望你说的对,但是,看起来这个局面。是对于我太有利了啊,是不是?” 托马斯愣了愣,但是随即注意到,年轻的国王的目光轻扬。看的根本就不是自己。他立刻毫不犹豫的向侧方滑开了一段距离,露出原本在他身后,却不知何时出现的那个人影。 这是一个男子的形象。身上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长袍……头发披散,赤着双足。 实际上。说他穿着长袍不过是一种形容……那件套在他身上的东西更像是中间撕开了洞的一匹麻布,袍子的裂口绽裂着毛边。就像是最常出现在乞丐身上的装束。从领口下的皮肤来看,他身上看来除了这东西就不存片缕。然而无论是这袍子,还是那些露出的皮肤都出奇的干净和整洁,不见丝毫脏污,甚至那双赤着的脚也白皙光洁,没有丝毫的泥土。而他的一头长发,以及面颊上更是闪动着如水的金光,那光泽并不刺眼,但每一个与之对视的人,却都无法看清楚他的面目。 视力极好的人,也只能勉强看清他身上那些水一样的光泽其实是一层层的符文,如水下的细小气泡,不住地翻上他身体的表面,然后逐渐散逸。而随着这散逸,一层层细如光点的符文又会从他的体内慢慢渗透出来,就似有一团火焰在他身体里燃烧一样。 他走得似乎很慢,但在托马斯离开的刹那,他已经跨过了近百尺的距离,一只赤足刚好踏上地面那被苏霍伊一剑烧灼出来的空隙,然后随着嗤的一声轻响,整个空隙中的所有热量便立刻散逸了,岩石恢复成为切口光滑的熔融玻璃,闪烁着沉沉的光泽。 “陛下,您又有什么指示?” 斯特兰开口道,嘴角带着一丝浅笑,仿佛在与一个老友交流,而后者这个时候已经在他的面前站住。 “看起来,你似乎不准备履行我们的契约。”他的声音很冷淡,很平和,不带一丝情感,就像是自言自语,可是随着他的话语,一股无形的威压骤然弥漫了周遭近一里方圆的空间!在这空间的边缘,几百个不知所措的逃散溃兵不觉停下了脚步,手脚酥软地纷纷跪倒,开始大声的念诵着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词汇,这词汇只出口了几声,他们的身体上已经迸发出了细微的金色光点,但随着这声音越发宏大,他们的双眼中已经纷纷开始迸发出淡金色的火焰!继而,就此一头栽倒,死去! 但他们身上散发的金色光焰,却在空中凝而不散,勾勒出一个个或虚或实的人影,停顿刹那,便就此向着他集中过来,没入他身体上的淡淡光圈! 不过眨眼之间,几百个溃兵已经尽数死绝!而近处首当其冲的诸多帝选侯军团也开始全身颤抖——他们的意识还没有恢复,可是身体却似乎也开始自发地活动起来,挣扎着试图伏跪起身体,甚至从喉咙里发出了含混不清的丫丫吟诵! 托马斯法师垂下目光,念诵着几个极为拗口的符文,让周遭的魔网疯狂波动,在他的身周构筑起层层的防护。这些防护的能量极端宏大,可是刚刚构成,便已经在迅速的消散,恍如风中的烛火,摇动了几下便会熄灭!他身上的法袍摇动着,仿佛已经灼起了阵阵青烟。 不过。就在此时,年轻的国王忽然开口。 “尊敬的晨曦之主。我从未想过要破弃我们的契约,不过。这里不过是一座空宅而已,我完全不理解,您为何如此兴师动众,竟然亲身降临。” 他的语声同样不高,然而一字一句,却带着某种特别的韵律。就像是落进池塘中的一把石子,将原本静谧的水面打出无数的涟漪,那沉重的威压顿时混乱,几个刚刚开始移动的骑士也随之重重跌倒。再次昏了过去! “狂妄的人类。”突然出现的人终于表现出了一些情绪的波动,不过却极为淡薄,他的威压在下一瞬间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空间里却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平静,反而充溢着无限的压抑。 或者说,那威压已经完全转变了方式——随着那个平稳的声音,空中的微风似乎都如凌厉的刀刃一样,逐寸逐寸地刮擦着所有的一切:“我已经受够了你的拖延!你这个渺小的存在,竟敢用这种方式来忤逆我?” “不敢。您言重了。” 年轻的国王说道,语气不卑不亢。只是嘴角的微笑轻扬,看上去却又哪有一丝‘不敢’的样子?“如果他真的不想要出来,我们何必又要做那些丑陋而毫无意义的事情呢?耗费太多,并不值得啊。” “人类总是会高估自己。要找到他比你想象的要容易得多了。”金色的人形转过头,目光映出那座庞大的城市,冷声道:“告诉你身体里那个狡猾又胆怯的蠢货。他已经被剔除出了这场棋局,这里的一切。他最好不要想再碰上一根手指。” “虽然只是一座只有人类的城市,不过也有一些有趣的地方。”年轻的国王笑道:“晨曦陛下。有的时候就算是木刺,扎在手上也是相当疼的。” 金色的人影沉默着,看着他的一双金眸似乎有火焰在燃烧,但是稍微停顿,他已经迈开了步伐,下一瞬间就已经化作一抹光影,消失在原地。 “他……不,祂……怎么会……” 沉寂被托马斯打破,这位强大的红袍法师的声音仍旧带着一丝颤抖,通过两人的对话,他已经完全知道刚刚那个可怕的存在究竟是什么——但是对方与年轻国王短短的一段话里面,却包含着大量模糊而可怕的意义,每一件都超出了他的想象,将他的思绪彻底打乱。 “没有什么,你什么也没有看到。” 年轻的国王眉头紧皱地哼了一声,他的目光落在远处那座城市上:“不过,这件事有点麻烦了啊……这帮该死的老东西,真是太擅长抢夺战利品了……爱德华,我现在可没法帮你了,你……要怎么办呢?” …… 金色的光影,在一瞬间已经落在城墙之下。 空气中充溢着火焰的灼热,从天而降的的岩浆外表已经开始呈现出灰黑的硬壳,但是仍旧散发着惊人的高热,在空气中卷起涔涔的热风,而无数兽人的灰烬就混杂在这热风中,与岩浆的硫磺味混合,散发着刺鼻的焦臭气息,薰人欲呕,金色的人影虽然并不需要呼吸,但是那些味道,还是令他相当不快地哼了一声。 他稍微顿了顿,似乎是在思索,然后,笼罩在他身周的光芒也随之暗淡下去,露出了其下细腻苍白的肌肤,他的一张脸也终于完全显现出来,只是五官却不断地移动,直到最终拼合成了一张平凡的面容,这才轻轻一跃,跳上了六十尺高的城墙。 城墙上,勃艮第的城卫军排列成行,紧张的关注着战场——日头已经从天际露出了大半,晨风将战场上的烟雾吹散。露出其下遍布坑洞和焦痕的土地,那一片被爆炸犁松的泥土上,遍布着帝国大军的残肢碎肉,但即使是相对完整的尸体,也有至少一两千具之多,如此巨大的胜利到来得如此简单,让每一个士兵心中都激荡着莫名的惊讶以及兴奋,那种可怕却又威力无穷的爆炸已经占据了他们的所有思绪,即使他们得到了警戒守备的命令,各自都抓着自己的武器,但是精神毕竟还是懈怠了许多。 所以,当那一袭布袍就这样越过城墙,缓缓向着第二层城墙飘过去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注意到他。 晨曦之主的化身对于这些凡人也毫无兴趣,一个纵越之间,他已经落在第二层的一座炮台上,金色的目光闪动,注视着那一尊大炮。 神的目光之下,一切凡物不存在任何的秘密。他收回目光的时候,已经将这武器的一切都了然心间,极为不屑的哼了一声,他转身就要继续向城内前进,只是脚步刚刚迈开,却又顿住了…… 几十尺之外,一位女性正疑惑的转过脸,注视着他,继而面露惊讶地张开了嘴。 只是樱唇虽然张开,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因为晨曦之主的声音在她开口之前就送进了她的脑海, “迷茫的灵魂,你已经彻底迷失自己的方向。选择吧,你是要在神圣的火焰中获得净化,还是就此消散,永无存在?”(小说《心猎王权》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心猎王权》更多支持! 所以,当那一袭布袍就这样越过城墙,缓缓向着第二层城墙飘过去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注意到他。 晨曦之主的化身对于这些凡人也毫无兴趣,一个纵越之间,他已经落在第二层的一座炮台上,金色的目光闪动,注视着那一尊大炮。 神的目光之下,一切凡物不存在任何的秘密。他收回目光的时候,已经将这武器的一切都了然心间,极为不屑的哼了一声,他转身就要继续向城内前进,只是脚步刚刚迈开,却又顿住了…… 几十尺之外,一位女性正疑惑的转过脸,注视着他,继而面露惊讶地张开了嘴。 只是樱唇虽然张开,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因为晨曦之主的声音在她开口之前就送进了她的脑海。 “迷茫的灵魂,你已经彻底迷失自己的方向。选择吧,你是要在神圣的火焰中获得净化,还是就此消散,永无存在?” 女性拥有着一张远比人类更加美丽的面容,尖尖的耳朵已经足以说明她的某些身份,不过此刻,这张面孔上已经充满了恐惧——与那双金色的眼眸对视,她就感觉对方的目光似乎是两道火焰,两道闪电,两轮太阳,可怕的热量和激射金光,已经将她的全身融化成为灰烬,只剩下骨骼还立在原地! 这感觉让她下意识的后退。可是当她再次望去时,才发现这个男人身上既没有透射出强光。自己的身上也未被灼伤。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唯有那种死亡的恐惧。却仿佛是完全真实地在她的思维中过了一遍! “我,……我选择净化,请救赎我!”她开口道,声音极其微弱,嘶哑,但随着则话语出口,她的泪已成行。 “把你知道的,关于这座城市的秘密说出来。” “是,我是一名德鲁伊。管理这面城墙上负责守卫的五百名士兵……”女性开始诉说,不过,这种诉说实际上是纯粹的精神上的——她的低声自语毫无价值,神明需要的不过是她想到那些东西的思维过程罢了,零零散散的碎片如同长鲸吸水一般被神明屯溪殆尽,他很快就已经找到了他需要的。 作为一名小头目,这个女子拥有着一些特别的权利,其中一项,就是可以动用城堡内部的联络魔法。直接向如今指挥城市的几个人报告——仅限于某些特殊必要的紧急情况。而视乎这些情况的紧迫性,那些人会有可能离开他们的中枢,出现在这里进行视察。 她们之中的大部分人,都是那个爱德华的心腹。他看重的存在,每一个人对于他来说都有着特别的价值…… 所以,不妨一试。反正错了也没有太多损失。 “特殊紧急情况,有关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大队内部的问题。现有确切证据证实,大队的六名高等领导者中可能存在数量不明的叛徒以及敌军安插的蓄意破坏分子。希望可以核实信息,信息号是……” “知道了,我会立刻到达,你先掌握住情况。” 设置在城墙中断,通讯水晶中的声音有些急促,但是回答却出乎意料的顺利,显然,通信者对于能够直接以幻术传递形象的魔法有一定的信心,而被神明控制了心绪的人,却是个最好的表演者。 所以,她来的很快。 传送法阵就设在通讯法阵的旁边,是一座制作十分精良的中型法阵,当能量开始在这法阵的本源上流传,兰森德尔的化身轻轻捻动手指,三道细不可查的神力线条就在空中布展,虽然看上去几乎模糊难辨,但只要那传送法阵的启动完成,这三道神力便可以直接将那走出了法阵的存在束缚起来,即使是半神也不例外! 但是那个来到的人,却并没有被束缚起来。 当传送的光泽亮起,三道细如发丝的神力向内收拢,继而停滞……晨曦之主的动作微微一顿,因为那被勒在其中的,是一只普通的熊——只是它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竟然与一个人类似,虽然这种感觉一瞬间就已经散去了,不过,它毕竟欺骗了一瞬。 能够欺骗一个神的化身,这已是惊世骇俗。 “很聪明。”晨曦之主不动声色,不知何时,他的整个人已经面对着这小小厅堂的一侧,那里的光线一明一暗,已经多了一个女子的身影。 “只是你的手法太……” 踏入房间的人是克劳迪娅,这位女骑士手中握着长剑,一层莹润的流火在剑刃上闪动,但是剑却并没有举起,她也没有进攻——在踏进那门扉的一瞬,她盈满的气势就已经猛然收敛,几乎分毫不露,也将半截话语生生压回了口中。 女骑士的黛眉紧紧地皱起,她不认识这个一身乞丐一样服装的人——外表毫无意义,仅仅从进入到房间才感觉到对方的气息这一点来判断,她就已经十分清楚,这个敌人是属于最为可怕的一种存在。 “迷茫的灵魂,你已经彻底迷失自己的方向。但迷失并非失落,所以你仍然有皈依主神的荣耀……选择吧,你是要在神圣的火焰中获得净化,还是就此消散,永无存在?” 晨曦之主的话语,相似,却又相异,多出的几个词汇,似乎能够显示出这位神明在心境上的变化。 而这一次,他得到的答案,也全然不同。 “感谢您的垂青,可惜我想要的结果,不在其中。”女骑士微微抬起剑,目光低垂,声音因为压抑而低沉:“但您能否回答我的疑问。您……来此有何目的?” 问题很简单,但是也很愚蠢。 人类在面对着无法理解的问题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事情,应该就是逃避——这是千百万年以来。千百万生物所养成的本能。并不奇怪,但是人类却又有着第二种本能,就是似乎总是会下意识的想要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正是这样的本能,促使他们成为了所谓的智慧生物,或者是智慧生物都会有着这种本能,只不过……不管是兽人,或者精灵,或者巨龙,都不会让这种反应压倒真正的本能……唯有人类。似乎是个例外。 为何要问呢?如果想要告诉你,你早晚会知道,如果不想说,你又怎么问得出来? “我来抓住你们。”荒唐的疑问,得到了荒唐的回答……或者,因为神明早已习惯了人类的种种愚蠢行径,更没有向他们掩藏自己行为的必要:“这样,就有很大的可能,能够找到那个名叫爱德华的人。” 这回答是如此的直白。让人类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如何再将这交流继续下去。 “堂堂的晨曦之主,竟然为了复仇而做出威胁人质的事情,真是可笑。”沉默了许久,她才终于说。 当然。停顿的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晨曦之主透露出来的那个人的讯息——既然对方要借助人质来找到他,那么他自然有非常大的可能性还活着。 “得知他还活着这个事实。似乎能够令你感到喜悦?他正在窥视者我们,寻找着可以将我们。不,是将它们吞噬的机会。” 晨曦之主的面容微变——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动。但笼罩在他身周的细微光晕,却慢慢明亮起来:“不过有关复仇,那是凡俗才有的愚蠢情绪,我并不仇恨他,虽然他确实是毁了我的神国的原因之一。相反,实际上我应该感谢他,如果没有他的话,我现在还在受到所谓神的力量,神的身份的束缚,永远也无法达到这种境界。” “境界?” “你们大概是不能理解的,不过,也没有什么,因为,你们连神是什么,都不知道吧?”晨曦之主看了看女骑士,语声中似乎带着一点笑意: “其实很简单的,你们很难理解神这种存在……简单的说,他们不过就是一种可怜的寄生虫罢了。不过是挂在神则上面,苟延残喘的一种生物,完全没有自主的权力,而且会随着时间的经过,最终成为虚无,你知道神的历史有多久了吗?至少十万年,但是那些古代神之中,有没有一个能活过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原因就是祂们都已经被神则所消化了,所以所谓的神是不朽这种说法,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而更加讽刺的是,它还是由这些神们自己编造出来的。” 这段话中的意义,并不高深,很多强大的法师,或者背叛的牧师,都曾经从某些方面来研究过神,而他们得到的为数不多为人公认的成果里,就包含着这一条有关神的本质的评述,与晨曦之主的说法大同小异。 然而此刻,它却是由一个神亲自说出。所以,这小小的空间里,一片寂静,只有晨曦之主的化身在慢慢诉说:“我确实是在针对这个名叫爱德华的人,那是因为他太危险了。” “因为他敢于挑战你们?”克劳迪娅问道。 “挑战我们的人有很多,自古以来成为神的凡俗虽然说不上多不胜数,但即使是最短命的地精,也应该听到过一两个。” 晨曦之主平静的语调终于产生了细微的变化,他轻轻转头,似乎在扫视着空无一物的空间:“事实上,你现在看到的诸神,有一半以上都是通过杀戮而继位的,而最近的一个,就是希瑞克。诸如他那样邪恶的神祇我们尚能容忍,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凡俗的挑战?有挑战,我们就接受,抹杀大多数狂妄的存在,然后在无法计量的微小可能里,被新的存在取代,这就是这个世界给予我们的命运。” “不过,他却并不是那样的,现在,我也不是了。所以,我必然要杀死他,而现在正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就只是……” “对。只是为了这个原因,但这已经够了。”神明道:“只要知道。他对于我来说必定是威胁,那么。我有什么理由不去做?难道如你们那样,选择躲起来,一直不去面对吗?对于用有寿命的你们来说,这或者是个不错的方法,但是我不可能做出那种选择。” “神的规则,从出现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以十万年记。” “潘铎瑞恩被引入到这个世界,有多长时间了?四万年。” “上一次,潘铎瑞恩的力量爆发。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危险地时间,是九百四十二年,但那一次的爆发完全在我,以及诸神的控制中,实际上,除了第一次,被古代奥比利斯恶魔领主们召唤出来的那一次,潘铎瑞恩的每一次复活,都在诸神的掌握中。它能够造成的影响,通常都在邪兆的第二期之前,很少有到了第三期的时候。” 晨曦的化身语声缓慢,但似乎每一个字都是一柄锤。一柄凿,一下一下地,将痕迹刻蚀在听到他这话语的人的心间: “十万年以来第一次。有人彻底动摇了神则的效果。” “四万年以来第一次,有人将潘铎瑞恩的封印完全重现。而且距离解除,不过一线之间。” “接下来……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人能够抵抗住那个上古邪物的诱惑,战胜了他,将他重新封印。最重要的是,他将那个上古邪物的力量据为己有,如今已经成为了一种超脱的存在。” 一个人,不是一个神,不是一个上古邪物,不是恶魔,不是魔鬼,甚至不是巨龙和精灵这样的高等种族,而是一个人类。 这样的人,为何会不危险? 神的声音平静而自然,但却缓缓地扩展开来,克劳迪娅的脸色苍白,感觉那声音已经离开了这房间,在整个城墙,整个城市,甚至方圆数百里之内震荡……房间中的一切陈设都在颤抖着发出呻吟,它们微微扭曲,表面上开始出现成片成片的细小龟裂,室内的空气犹如处于曝日烈阳之下。蒸腾可见。 喀嚓一声,房间的各个角落里张开了十余道的小窗,随着嘣嘣的钢铁响音,上千支利箭如雨般向神祇泼下! 只是这些箭一进入晨曦之主身周数尺范围,就会微微一偏,与他的身体擦身而过。钢制弩机的力量极大,地面的石砖被那可怕的力量击打得碎石纷飞,但是对于晨曦之主来说甚至无法让他停驻说话的兴趣。 “我,或者是他,这个多元宇宙之中,必然无法承受两个类似的存在,那么我还有什么选择吗?” 他的话音落下,整个岩石构造而成的碉垒颤栗着!然后是震耳欲聋的轰鸣! 轰鸣声中,整个岩石构成的堡垒上已经裂开了无数裂口,然后那些巨大的石块猛然向外飞出!而随着这些石块一起被撞飞的,还有几十个抵在射击口背后,正在摇动弩车的战士!巨大的石头爆发出的力量,几乎还超过了城头上的巨炮,其中的两大块横扫过城墙,撞塌了三四门大炮!钢铁制造的炮管被撞得漫天飞舞,像是碾过蚂蚁一样,将一些躲避不及的人类的身体连同全套的钢甲一起化为贴合在其上的扁铁块,鲜血被挤压着如泉水般向外飞溅,在城头上淋漓挥洒出一道殷红的痕迹! 轰轰两声,那石块已经撞上了另外两座塔楼!即使是以土元素的力量构造而出的全石塔楼,也经不起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晃动数下,而后轰然分裂,带着腾起的尘埃倒塌下去!巨石又将数十个战士一起砸下! 然后,一道巨大的裂缝,才带着吱吱咯咯的刺耳摩擦声,从他脚下的城墙上裂开,最终甚至裂到了城墙的半截! 无数尖锐的惨呼与轰鸣声叠合在一起,然后在下一瞬间戛然而止,整个勃艮第似乎都在这轰鸣中沉寂下去,所有目睹了这一切的人都在不知所措地战栗,仿佛冰块渗透进了每一个心灵之底。 “挣扎没有意义,但你们这样的凡俗,看来是不会明白的。那么,就挣扎吧……” 神明轻轻抖了抖自己身上的布匹,这个看似人性化的动作带来了一阵狂风,将他周遭的灰烬,碎石,还有血腥气味一扫而空! 然后话语里,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两团钢铁……已经被膛压和爆炸烧红的尖锐炮弹在空中飞旋,空气在其周遭带出细白的湍流!但是无论那力量如何可怕,都只能停滞在神祇的指尖前,无法前进半分!而这个时候,发射的爆鸣声才终于从另外一侧的城墙上面传来! “精巧,但是对我毫无意义。”两颗炮弹终于停滞下来,被神祇随手甩开,而事实上他看来不过是在观察着这个新生武器的实际作用而已,他慢慢地开口道,目光落在远处,城市中心那座黑色的高塔上:“还有什么?” ----------------------------------------------------------------------------(小说《心猎王权》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心猎王权》更多支持! 他的话音落下,整个岩石构造而成的碉垒颤栗着!然后是震耳欲聋的轰鸣! 轰鸣声中,整个岩石构成的堡垒上已经裂开了无数裂口,然后那些巨大的石块猛然向外飞出!而随着这些石块一起被撞飞的,还有几十个抵在射击口背后,正在摇动弩车的战士!巨大的石头爆发出的力量,几乎还超过了城头上的巨炮,其中的两大块横扫过城墙,撞塌了三四门大炮!钢铁制造的炮管被撞得漫天飞舞,像是碾过蚂蚁一样,将一些躲避不及的人类的身体连同全套的钢甲一起化为贴合在其上的扁铁块,鲜血被挤压着如泉水般向外飞溅,在城头上淋漓挥洒出一道殷红的痕迹! 轰轰两声,那石块已经撞上了另外两座塔楼!即使是以土元素的力量构造而出的全石塔楼,也经不起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晃动数下,而后轰然分裂,带着腾起的尘埃倒塌下去!巨石又将数十个战士一起砸下! 然后,一道巨大的裂缝,才带着吱吱咯咯的刺耳摩擦声,从他脚下的城墙上裂开,最终甚至裂到了城墙的半截! 无数尖锐的惨呼与轰鸣声叠合在一起,然后在下一瞬间戛然而止,整个勃艮第似乎都在这轰鸣中沉寂下去,所有目睹了这一切的人都在不知所措地战栗,仿佛冰块渗透进了每一个心灵之底。 “挣扎没有意义。但你们这样的凡俗,看来是不会明白的。那么。就挣扎吧……” 神明轻轻抖了抖自己身上的布匹,这个看似人性化的动作带来了一阵狂风。将他周遭的灰烬,碎石,还有血腥气味一扫而空! 然后话语里,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两团钢铁……已经被膛压和爆炸烧红的尖锐炮弹在空中飞旋,空气在其周遭带出细白的湍流!但是无论那力量如何可怕,都只能停滞在神祇的指尖前,无法前进半分!而这个时候,发射的爆鸣声才终于从另外一侧的城墙上面传来! “精巧,但是对我毫无意义。” 两颗炮弹终于停滞下来。被神祇随手甩开,而事实上他看来不过是在观察着这个新生武器的实际作用而已,他慢慢地开口道,目光落在远处,城市中心那座黑色的高塔上:“还有什么?” 周遭的空间里,一片死寂。 “那纯粹的冲击之锤呢?在那里?那空间的攻击呢?那无限的迷宫呢?都没有了?他留给你们的,就只有这些?” 神明一字一顿,缓缓地诉说着,而得不到回答的疑问很快就变成了自语:“既然知道魔法与亡灵都是毫无意义的东西。那么你们除了面对这死亡,还能够有什么选择吗?” 声音兀自在空中飘荡,他已经出手。 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耀,如带般连起他的指尖。以及克劳迪娅的喉头!这出手的速度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作为当事人的克劳迪娅不过是刚刚升起了闪避的年头,闪光之后的风压就已经把她的所有动作封死!甚至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她的瞳孔收束成为了一条竖直的红线,但这变化还没有完成。喉间已经涌起了电流般的刺痛! 但她却并没有死去。 空间里,金色的光辉凝滞。似枪似剑,尖锐的锋刃去势骤止,堪堪停在克劳迪亚喉头前一寸。女骑士脖颈上的皮肤已经化为了一片细碎的暗红鳞甲。 然而,那光柱之下,她喉头光洁的鳞片却已经翻卷了起来,露出其下暗红色的外层肌肉,鲜血随即涌出……如果不是则龙裔血脉在最后关头发挥了作用,这一击可怕的风压恐怕已经让她瞬间头颅落地! “不会再有第二次了。”神明看着她,轻声说道。 克劳迪娅艰难地呼吸着,握紧手中的剑,她不是第一次与兰森德尔的化身相遇,但是这一次却显然完全不同,眼前的这个神明仍旧是冷漠的,傲慢的,但是却似乎已经放弃了原本属于神的某些东西——或者那就是他所谓的在手段上,更加的冷酷。 “不过只是一个化身而已,竟然敢如此嚣张!看来,我们的晨曦之主已经彻底忘记了上次,还有上上次落荒而逃的蠢样了……那么,是不是需要我给你加深一下记忆?” 充溢嘲讽的尖利声音从一侧的天空中传下来,但在那之前,周围的光线已经猛然一暗——细腻的黑雾丝丝缕缕地在空间中回荡,晨曦之主手中的光之矛上随即晕染开无数黑斑!继而砰地一声炸裂成了无数光点! 黑暗翻卷,勾勒出丽莎纤细的身影,不过却仿佛幻觉一样并不清晰,只有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令人无法判断眼前的人形究竟是不是她的本体。 “如果有可能,你们绝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同伴遭遇危险……密丝拉虽然最终失败了,但在最后的时刻,她毕竟也已经成了与我还有爱德华一样的新的存在,她汇聚了所有力量的一击,绝不是可以轻易承受的,所以,你们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比如说,那种操控着空间的能力?” 晨曦之主的语声不断,而周围的空间却骤然明亮起来,无数金色的丝絮混入了那些黑暗之中,嗤嗤的轻响混成刺耳的细碎,只在刹那,空间里的黑暗已经被驱逐一空!仅余下在百尺之外的半精灵的身影,残存的黑色烟岚在她身周滑动,将那金丝抵抗在外,只是隐约中,半精灵的脸色也同样苍白下来,额角刹那就已经密布了一层汗水! 她距离克劳迪娅不过区区十数尺之遥,可就是这一步之间的距离。却如此的可望而不可及! “虚张声势也没有意义。” 神明说。 仍旧是简简单单的两道光芒,从他的身周迫发!这一次。几乎毫无阻滞地分别刺进了两个女孩的身体!不过他随即又顿了顿——两个女孩身上,各自爆发出一层稀薄的银色光辉。而那穿透了她们身体的晨光之矛,却仿佛刺穿了两团空气,没有造成丝毫的损害! “永恒之躯。”他的声音里带着嘲讽:“可惜的是,这种利用凡物的力量推动的规则想要与我对抗,还差得远。” 永恒之躯是一个心灵异能的名字。但就像很多魔法之类的东西一样,它的名字并不能完全代表实际的效果。 永恒只是一片迷蒙,一种假象,时间的法则构筑出这个宇宙最为基本的存在,它也决定了只有它自己。是空间中唯一的永恒,生物会死亡,亡灵会消泯,神会陨落,邪魔会溃败……众生万物,有形无形,那些标榜永恒的,在真正的唯一存在之前,最终都只是失败的残痕。 所以永恒之躯。只能持续区区的六秒钟。 但是在这短暂的一瞬里,它会将被显能者放进时间的乱流,那是无法预测的,跳跃的时间线。即使是神,也无法将这个庇护之下的存在,从浩瀚的时间法则之中取出。再毁灭。 晨曦之主只能等待。 这个文明尚属蒙昧的世界里,时间还没有被划分隐入‘分’与‘秒’这样精细的概念。所以,六秒钟。或者,不过是五六个呼吸的时间相当短暂,而晨曦之主更不认为,在祂强大的力量之下,这百尺的范畴之中,会产生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 他甚至向前迈了一步。 作为一名超凡的神祇,而且是掌握着光之神则的神,距离对于祂来说本来毫无意义,无论是一百尺,或者是一千里,只要在祂的神识笼罩之下,都不过是须臾……但他还是向前跨步,让那两个女子的身影,处在与自己至近的距离上。 那个人类曾经与他的数度交手里,似乎‘优势’总是会在莫名的时候转化为劣势,而究其原因,大多都是自己被某些外表的某些征兆所迷惑而产生——于是,现在,晨曦之主选择了最为谨慎的策略。 即使那个人并没有出现在祂的面前,但这同样是祂与他的战争。 一步跨出之后,祂的思绪一凝。 空间颤抖着,被嘈杂的气流所激荡……无数的金属正在编织成为漆黑的阴影——它们是一些一尺左右的金属球,凭空浮现,在空间里排列齐整,一眼望去,竟然遮挡了周遭百尺内所有的光线,就像是无数果实堆磊在神所立足之处。 这是凡物的挣扎吗? 那些金属并非是突然出现的……它们是预先被放置在了这个空间的外围,而放置的时机,就是自己走进了这个空间……不,是那座传送法阵带来了一头生物,而那位女骑士同时走进了空间里的时候,法阵传送的次元震荡掩盖了这些物体被传送的时机,而他们随即就被一个时间跳跃的,送到了二十几个呼吸之后。 也就是现在。 那些金属的圆球里包含着的是炼金的药剂,可以爆发出大量的光与热,毫无疑问,这是一种很‘精巧’的造物,对于脆弱的凡物而言是可以带来死亡的恐怖之物,然而对于神,那不过是可笑的举动而已,与向天吐口水没有任何区别,那些金属块所携带的能量,远远无法与那个人类所曾经制造出来的,跨越空间而来的黑色物质相比——如果说那黑色的巨柱是一支箭矢,那么此刻飞来的这些,就不过是一天的柳絮! 轻舞飞扬…… 金属的外皮正在崩裂,内部充塞的大量空气失却了束缚,和少量的风元素一起向外猛然地膨胀! 风的元素,是所有元素中最为自由的一种,它们总是试图平均的填充所有能够到达的地方,所以想要让它们浓郁起来,往往都需要借助魔法的能量。而它们又有着不错的亲和力,尤其是与液体之间。所以不过一个呼吸,存储在那些金属内部的药剂。就已经化作了一团浓厚的褐色迷雾,向着周遭扩张! 然后。这密布的雾霭里,出现了一点亮极的光。 一切都在变化…… 视野中。浓密的雾霭翻滚着,但那茶褐色的云雾,忽然被染上了一层浓稠的鲜血!天与地,再也分不清楚任何差别,一切仿佛都被映亮,但一切仿佛都陷入了黑暗之中——这诡异的感受当然是一种错觉,然而晨曦之主却不由为之发愣。因为作为神祇,他应该不会被任何的幻化所迷惑才对…… 那不是幻象,只是骤然夺走了一切光线的火焰所造成!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带走了,被那种浓郁的火焰!它们流动着,翻滚着,用无法形容的能量推挤出可以灼烧一切的高热,可怕的能量在神祇犹豫的刹那便已经侵蚀了他——那是无法想象的热量,可以与岩浆,不,与赤阳比肩! 宛如千百口巨钟齐鸣般的轰鸣在震颤着一切,而橙红色的光泽一收一放。映亮了晨曦之主的脸。 他的脸正在变动……从平凡,到英武,最终,化为一片光洁的虚无。 他已经没有能量再去维持自己外表的变化……在那光泽骤然爆发的刹那。他明白自己如果不能全力维护自己,那么他可能就会在这可怕的爆炸中被消耗掉大量的力量! 对于晨曦之主而言,火焰并不具有任何的意义。甚至无法波及到他——无论多么强烈的爆炸,也不可能追及光……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的刹那,一股力量已经悄然而至。将他牢牢地锁住! 没有什么真的能够锁住光……除了时间。 他身周的时间,竟然在减慢! 层层叠叠好象液体一样流动的火焰之环向上升腾,高温把所有靠得太近的东西燃烧殆尽,然后以任何可燃物为养料,释放出肆虐的火云!那火云的中央,仿佛又升起了一个小的太阳!剧烈的爆炸瞬间已经摧毁了范围内的一切,将那高大的城墙啃食出一个近乎半圆的缺口,带出更多,更浓郁的尘雾!而从其中席卷而过的热浪灼热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被包裹其中的坚固墙壁如同牛油一样融化,然后可怕的暴风将半凝固的熔岩抛向半空,烟尘滚滚地吞没了第二层城墙整整一个方面的墙壁,然后被那冉冉升起的红热核心拱成一朵代表着死亡与毁灭的细长烟柱。 火焰燃烧了空气中的所有,城墙上的所有东西都在飞舞,火炮,连弩,还有人骨——血肉之躯在被卷入其中的一刹那就已经被灼烤成为灰烬,只剩下稍微坚韧的钙质物,他们随着猛烈倒卷的气流向内翻动,摧枯拉朽地摧毁了在其中仅存的最后一点有形之物。 “真是可怕……”碧色的瞳中映出那几千尺之外,正在扩展向上的覃状云雾,丽莎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胸口,然后转向身侧的克劳迪娅:“竟然敢闯进那种东西里面……我们到底是勇敢,还是愚蠢的冲动?如果回返的万一没有生效……” 半精灵的语声顿了顿,似乎被自己描述的假象吓住。然而她所倾诉的对象却显然并没有兴趣与她一起沉溺于那种幻想:“准备好,他马上就要来了。”她横起自己的武器,让一层火焰的红光,布展在整个剑刃。 艳红的反光中,映出那个缓缓靠近的光之人形,那是失却了外形的晨曦之主。 “怎么样,滋味不错吧?哈哈哈……”丽莎小姐抢先做出了自己的挑衅。“你不是想要看看他究竟给我们留下了什么吗?这就是其中之一了!” “不过是一种把戏而已。” 晨曦之主在笑。 愤怒确实存在于他的心中,但是这笑声却并非出于极端愤怒而造成的错乱的情绪……只不过是因为,他已经看透了对手的伎俩——这恐怖的力量需要太多的准备,对于自己而言,不过是可一不可再的骗局罢了。 然后无穷无尽的金色光辉开始自体内涌出。只是在他力量提升到了某一程度时,那有如实质的金色光辉突然变得紊乱起来! 他的神力正在被那种力量引导着,不断的发生碰撞,那种力量并不强大,但是却似乎又是无处不在,晨曦之主的力量一旦外放,就会被一小股一小股的搅乱方向,胡乱散射甚至互相逆反!攻击只要离开了一段距离,被搅得一塌糊涂的力量便开始互相冲撞,消耗,不但速度立刻减缓,而且威力也大幅度的下降! 竟然使用他自己的力量来对抗他! 不过,这种无聊的把戏…… 晨曦之主随即便发现自己可能太轻视了对方的这看似不起眼的攻击——那力量看是清晰,实际上却极为微弱,灵动至极,就像是一阵恼人的清风,当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以晨曦之主的能力,竟然也无法捕捉到他,他身周的光线乱舞,忽明忽暗,但是却找不到一点儿踪迹,不由瞬间愤怒了起来。 他伸手,光芒在他手中化成了一柄类似实体的巨剑,然而不过一个呼吸,那原本光泽奕奕的长剑就已经暗淡了,又过了一个呼吸,剑锋上竟然出现了无数的裂口!(小说《心猎王权》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发一个小公告 熟悉我的朋友大概都知道,我不大喜欢发单章公告,不过今天,我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这本书,准备…… …… …… …… …… …… 咳咳,玩笑玩笑,只是决定,这个月不要全勤了。请几天假,原因大家可能也看出来了,拖欠太多了,修改不及,而且我也太累了。 不过,对于我这个有强迫症的人来说,这也算是个很苦恼的决定了。这本书写了三年,偶尔断更一次两次过后也都两章补上。全勤了至少三十四个月……现在终于进入了结尾的阶段,我估计可能用不了三十章了,却要断更,实在感觉很糟。但是大家对重复的东西意见更大,我不能再如此不负责任。 所以,这个月我从今天开始大概会断断续续的休息六天。把前面落下的东西补一补,然后把后面五十章的章节名取了,再尽快给爱德华一个没羞没臊……咳咳,是完美的结局。 完成大约在五月份,因为起点的某些规定,月底结尾也很不合适。 这本书到现在为止,得到了很多朋友的支持,鼓励,还有吐槽,很多书友都在催我快点太监了,烂尾了……不,是结束了写新书。但是我只能再重申一遍,我有强迫症,写书不结尾这种事情,请找某只狒狒,烂尾请找某鱼丸。 暂时就酱吧……欢迎来书评区吐槽,我给你们积分。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晨曦之主凝聚着自己的精神,随即便又有些愕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可能太轻视了对方的这看似不起眼的攻击——那力量看是清晰,实际上却极为微弱,灵动至极,就像是一阵恼人的清风,当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以晨曦之主的能力,竟然也无法捕捉到他,他身周的光线乱舞,忽明忽暗,但是却无法找到那影响着它的力量的一点儿踪迹,更遑论抵抗它了! 而就是这短暂的拖延,那火焰的剑刃已经再次挥动了四下,在神明的躯体内腾起了大小不一的泡沫,而那黑暗的雾霭更是无孔不入地缠绕蔓延,在几个呼吸之间,竟然将神明化身的一条腿整个腐蚀,仅剩下细瘦如柴的一截,与那光滑的外表相比,更加怵目惊心! “够了!”晨曦之主愤怒的开口道! 随着这声音,他开始变化了……整个身体不断膨胀,流动,当那轰鸣的吼声震动了整个城市,他的身体已经化作了一柄光辉灿烂的战锤! 既然能量难以在精巧的层面上控制,那么就用最为简单有效的手段吧! 丽莎和克劳迪娅脸色同时一变! 虽然晨曦之主的到来几乎是谁都没有预测的,但是爱德华消失的这一年多以来,整个领地早就已经针对可能遭遇的危机做出了种种应对的防御,无论是神祇的化身,军队的进攻或者某些强者的潜入破坏,勃艮第都有着一定的处理能力——克劳迪娅能够出现在那座前线的传送点中。而没有被晨曦之主完全控制,还有其后而来的空气炸弹,以及现在正在削弱神力的攻击方式。都是这些应对之中的一类。 但是勃艮第毕竟不是古代魔法王国的制造的浮空城市,拥有着近乎无限的魔法和技术的资源,仅仅凭借爱德华从各处聚集而来的百多名法师加上一个灵吸怪巫妖,以及一个土元素的生物,想要从无到有地建立起来一座魔法的城市或许不难,但要能够跟一个强大的神明化身互相攻伐,它便难以负荷…… 丽莎和克劳迪娅对于城市的弱点自有了解。也同时都已经判断出,如果晨曦之主真的就这样直接向作为中枢的魔法塔冲击过去,那么十成之中的九成。是整个法阵的防护无法承受这样的冲击而过载损坏,可能需要很长时间的修补才能恢复防护的能力 可是那柄战槌已经在她们的面前化为了一道金光流彩,越过了她们两人,向着那高塔的中间狠狠地轰击过去!速度之快。已经不止奔雷闪电。就算任何力量想要阻止,都已经追之不及! 空间之内,猛然绽开了一朵光芒构造的巨大花朵,流转的金焱如潮,将一切尽皆吞噬! 轰然的巨响再一次响彻了周围……整个勃艮第城仿佛都在这声音里震动了一下,耀眼的金色光辉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顷刻之间就扫过了几十里的土地…… 隆隆的轰鸣之后,是一片令人心悸的细碎破裂声。就像是同时撞破了几千块的水晶……暴风随之席卷了周遭,带起轰轰的呼啸。而当这一切终于在几个呼吸之后慢慢消散,所有人才终于能够抬起被强光刺激得酸痛的目光,从涟涟的泪水里面下意识的望向那声音的核心。 朦胧的视线里仍然残存着无数闪动的金色光华,但更多的则是触目惊心的黑……那些宽窄不一的线条像是裂痕一样遍布了视野的中心,蜿蜒曲折地连接勾勒出一层闪烁的虚无光辉,而那光辉则有型无质地勾勒出包裹着整个勃艮第的半球,只是在那裂痕的中心,已经向内凹陷进了近百尺的距离! 轰轰! 时间仿佛停滞了短暂的一瞬,但随即就开始猛然加速……纷乱的爆鸣从勃艮第内城的地面上猛然喷发,夹带着冲天的火光!只是那光芒已经很难称之为火焰,因为它们夹带着红黄蓝绿等等无数种变换的颜色!可怕的能量喷涌其中,将火光进一步冲激到了近千尺之高,而随着那跃动的七色光泽,那已经凹陷的光之壁上裂痕更剧!黑暗轰鸣着向外发散,刹那间就在那光之壁上开出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破洞! “啊……” 一声包含着愤怒的咆哮,压过了这一切所有的嘈杂。 那似乎是由人类喊出的声音,然而却宏大如轰鸣的海啸声!即使是成百上千人同时呐喊,也无法企及这声音的万一! 晨曦之主的化身,就停滞在那护盾缝隙的前方,无数护盾的能量在他的身周散落,燃烧,化为虚无的火焰,煌煌地映亮了他那金色犹如镜面般光滑的神力之躯。然而这光亮中,那一道从祂的头顶直到脚底,将身体均匀地分成了两半的裂缝,也清晰到了无法忽视的程度—— 那不是简单的劈开了身体的缝隙,而是带走了头颅以及身体中央超过一掌宽度的缺失,甚至连双腿的内侧部分都已经被均匀的刮去了一层,整个人就这样被分成了各自不完整的两片! 如果神力的化身不是金属一般模糊了细节的人形,那么一幕场景恐怕就会是鲜血淋漓的恐怖了吧……然而此刻似乎也不遑多让——那分成了两半的身体断面上,神力正在波动着,挣扎着,连接成为丝丝缕缕的结构,而正是从那缺失了中央的头颅上,发出了震动天地的呐喊! 神祇的吼声仿佛一场小型的风暴,将他身周百尺之内的脚下建筑纷纷摧毁!尘土飞扬,但是这点点的损失根本无法弥补充溢他心中的,无限的愤怒与疑惑…… 他所幻化的战槌在一击之中便将那凡人构筑的防护近乎毁灭,但是就在那个刹那。那厚重的魔力防护后面,不知何时竟然埋伏着一道极细的空间罅隙,让晨曦之主直冲向那座魔法塔的冲击不但被生生拦住。而且连身体都被直接劈成了两半! 对于晨曦之主来说,这才是他开始战斗以来,受到的最为严重的伤害! 无论是那高温的爆裂,还是黑暗选民如同磨砺般的侵蚀力量,或者女骑士的剑术直击,对于他而言都不过只是‘消磨’而已,然而空间的罅隙却不仅仅只是锋利如刀。还带着莫大的吸噬之力,祂以全力冲撞之下,本已经为数不多的神力。至少有三分之一以上被吞噬散逸,损失得无比惨重! 这些该死的人类,这座该被毁灭的城市! 流动的金色重新连接,构筑起愤怒的晨曦之主。他的身体猛然迸发出更多的金色。仿佛完全化为了一轮旭日! 但是攻击那座魔法塔的目的显然已经不可能达成了……就在这短暂的停滞之后,更多的空间裂缝已经划开了他身周的空间,接二连三地冲向祂,意图将祂的退路进路都完全封死!于是神祇不得不放弃攻击,在空间中划出了一道迤逦的光带,刹那间已经飞出了数千尺之遥! 毕竟是由法阵所制造出来的力量,所以在离开了那座城市的内部,空间罅隙的力量就会大大减弱……而此刻冲出了城市地面的烈火。看上去也让那法阵自顾不暇,因此在拉开距离之后。那恐怖的空间的缝隙,已经没有再次出现,仅剩下天空中孤寂漂浮着的数个人影,遥遥地与晨曦之主对峙着。 那个黑暗女神的神侍,那个龙裔的剑圣,还有那个……已经结束了三名人类对峙的灵吸怪巫妖。 “晨曦陛下……这样的攻击,对于你我都没有丝毫的益处。”幻音术传来了巫妖特有的阴沉语调,在神听来尤为刺耳:“正面交战,现在的您与这座城市,也不过势均力敌而已,何不暂时离去,再做图谋?” 晨曦之主并不回答,仿佛那震动周遭的声音并不存在。 沉默,也代表着某种态度。 此刻的勃艮第,看上去绝不是什么‘与晨曦之主势均力敌’,数个损毁的法阵正在不断的迸裂出无数魔法的光焰,显然,它中央能量的供给线已经出现了很大的损伤,如果再以这样的状态运行下去,造成的损失还会更加巨大,要想修复,除非是完全停止魔力法阵的运作,将损坏的部分修补。 可是现在的兰森德尔,损失也同样不小,他这一次派遣而来的化身力量很强,本来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即使是那个最为强大的灵吸怪巫妖也无力抵御他的进攻。然而在接连两三次莫名的损失了之后,此刻的这个化身的雷亮仅剩下了原本的半数,想要应付这三个强者的围攻虽然也并非不能,但是想要火中取栗却极为困难。 更何况…… 整个战场此时忽然陷入了一片无比诡异的寂静。 一神,一人,一个半精灵和一位亡灵,就这样静静地停留在天空之中,遥遥相对……晨曦之主身周的神力之光泽泽生辉,升腾如火,而其余的三个人身周环绕的力量却正却在不断的收束,不过片刻,半精灵身周的浓稠黑暗已经淡得仅仅剩下了一层薄雾,而女骑士剑身上的火光,也仅仅剩下了包裹在剑脊上的一层,唯有噬魂怪巫妖身周的魔网轻轻流转,不见衰微,但是他身上一件深紫色的罩袍微微荡涤,却正在以微不可查的速度慢慢向外漂浮。 兰森德尔忽然笑了笑。 “这确实是我的失误,还是太过于轻视了他的力量了。” 他慢慢地说:“不过,你们应该明白,无论如何,我的目的是一定会达到的,时间站在我的一方。” 话音落下的刹那,他的身体也已经完全化作了一片熊熊的圣火,而他的身体,就随着这火焰燃烧消散,最终消失于虚无。 “这……祂就怎么走了?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直到光焰散开许久之后,丽莎才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那一片诡异的沉默。目光在周遭转了一圈之后,半精灵小姐将之锁定在卡特泽耶克身上——看来最能够解释一切的存在:“神也会逃走的吗?不是在死前大爆炸的吗?” 当然对于这种无法理解的想法。灵吸怪巫妖也只能沉默以对,不过他最终还是没能忍耐住让灰白干涸的双眼翻动向上的的情绪。而在他开口之前,已经有人将一切重新搅乱:“是法阵。空间法阵……丽诺比丽小姐……我们的空间法阵!哈哈哈……它竟然就一下子能用了啊哈哈哈,不过幸亏是我试了试,要不然的话,恐怕麻烦就大了…… 杨格的声音是通过某个幻音术的法阵传递出来的,那本来是用来向整个领地发送消息的工具,只不过显然这位法师阁下并不适合于宣传工作,他话语中的兴奋之情已经不只是满溢。而是完全可以听出有多么‘手舞足蹈’了:“现在我们的防御能力至少可以增加一倍!虽然原本用来发动攻击的那些石柱已经消失了,但是现在我们重新补充也不晚,只要有了这个。就算是再来几个神的化身我们也不怕了!还有……” “城市的损失有多少?” 卡特泽耶克终于忍不住冷冷地开口,灵魂之语穿过了距离和建筑的阻隔,直接打断了这老家伙兴奋不已的絮叨。于是杨格的声音顿时卡住,半响之后才终于唯唯诺诺的重新响起:“这个……尊敬的思考者阁下。我们还在检查。不过现在看起来第四,第六和第十三号防御阵都已经彻底损毁,还有……辅助动力也受到了损伤……这个……这个……” “刚刚那一下至少让六个核心产生了过载,你最好能够仔细的检查,否则的话,我并不介意再增添一个更聪明一点的灵吸怪来取代你的位置。” 卡特泽耶克的声音中听不出喜怒,但这位巫妖显然也并不认为晨曦之主的离开就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结局: “这种仿制的核心就算是并联起来在承受力方面也完全无法和真正的核心抗衡,极易损坏……爱德华。那个愚蠢的人类,为何要将那座浮空城市交给那个没用的侏儒?否则的话。就算是晨曦之主再分化出几个化身来,也不能击破这里的主要防御。” “你这个老家伙,自己能力不足就别说爱德华的坏话啊!”丽莎不满地提高了声音:“自己根本都没有出一点儿力,还在这里抱怨这个,抱怨那个,跟烂香瓜那个蠢货一样……” 她的声音很快就微弱下去——灵吸怪巫妖转过硕大的头颅,灰白色的眼睛里红光闪动,与紫红色的干瘪面皮,还有垂下的触手相配,远比骷髅还要可怕上百倍:“丽诺比丽小姐,如果你觉得盲目乐观就可以帮助我们度过这一场灾难,那么我建议你更多的寄希望于爱德华能够在晨曦之主下一次到来之前回来,或者他能从什么地方给这座城市送来更多的资源,否则的话,我们即使是在修复法阵上也要面临诸多的困境,有些宝贵的魔法材料一旦损坏,想要重新补足的难度,我想您应该明白。” 半精灵张了张嘴,不过显然没什么反驳的余地。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个兰森德尔非常的奇怪?”克劳迪娅忽然开口道:“我之前与他曾经见过一面,但是跟那个时候相比,他有点……” “有点什么?” “祂……那种变化我也很难说清楚,总之,总感觉他的力量有些变化,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太过收敛,没有那种特别令人毛骨悚然的压力…… “这还没有?跟他面对的时候我都差一点腿软了!”半精灵小姐摇了摇头:“比上回还可怕,爱德华不是说过吗?这家伙已经不是原本那个晨曦之主了,而且诶……他……”半精灵嘟囔道,不过她似乎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皱紧了眉头。 “丽莎小姐,你应该也有一点感觉才对吧?这个兰森德尔的力量太过……平和了,简直……不像是个神。”克劳迪娅继续道:“思考者阁下,您的看法呢?” “他的这个化身,即使是在力量严重受创的时候,也没有散逸出太多的能量,与其说是神的化身,简直更加接近于这个世界上的生物……你们应该知道,神虽然高高在上,但从本质来讲,他们都是单一的灵魂能量体,在主物质位面应该是很受到排斥的。” 卡特泽耶克缓缓开口,紫红色的大头轻轻点了点: “我甚至都有点难以抓住他那种神力的源泉所在的位置,如果说这是变化,那么,这种变化对于我们来说无疑非常不利,他很有可能,已经在一部分程度上克服了主物质位面对于他的压制,但程度究竟有多少,我难以判断。那么,你怎么看?” 他的声音仍旧是一贯的和缓和阴沉,仿佛渗满了负能量,但是最后的一个疑问,却让两人不由同时一惊,因为那显然不是再向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咨询意见……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卡特泽耶克缓缓开口,紫红色的大头轻轻点了点: “我甚至都有点难以抓住他那种神力的源泉所在的位置,如果说这是变化,那么,这种变化对于我们来说无疑非常不利,他很有可能,已经在一部分程度上克服了主物质位面对于他的压制,但程度究竟有多少,我难以判断。那么,你怎么看?” 他的声音仍旧是一贯的和缓和阴沉,仿佛渗满了负能量,但是最后的一个疑问,却让两人不由同时一惊,因为那显然不是再向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咨询意见…… “呦,老章鱼皮,长本事了啊?居然发现我了?” 女子的身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悄然出现,造型精致的魔法皮甲与背后狭长的刀刃是属于栀子的,但那种微微带着魅惑的语调和极端随意的用词方式却足以说明,此刻的她其实是那位强大的**师:“刚才那个家伙,应该是兰森德尔吧?你们又做了什么惹到了祂啦?我早就说过,可不能跟爱德华学那些古怪的爱好,结果呢?现在你们都学着向神挑衅了,结果呢?很好玩吧?人家一下子就把你这点东西给全砸坏了,下一次他如果再来,你要怎么对付?嗯?” “何必我们来对付?**师阁下您出现在这里,想必已经做好了与这位神对抗的准备了吧?”卡特泽耶克的语声不变,但是其中的意义却字字诛心:“事实上现在,或者出乎了你预料的就是我们将这个危机就此化解了。否则在晨曦之主造成更大的破坏之后,你再出现将帮忙。这样对于你接下来的要求,我们恐怕就更容易接受。是不是?” “瞎说,人家这么心地善良的美丽女孩子。才不可能像是你这种几百年的老怪物一样思考那些可怕的事情呢!”**师的声音立刻就尖刻起来:“女孩子是要做很多准备的,你这种又脏又臭的老怪物能明白?” “那么,我们不妨说说现在的事情好了。” “现在?现在有什么事情啊?不就是兰森德尔嘛……祂现在大概已经学会了那个什么上古邪物的对于力量的运用方法了,于是自然就会想要去把那些原本阻碍他的神什么的都吞掉啊,另外现在对他有威胁的不就是爱德华嘛,所以祂想要把这个唯一的竞争对手除掉这是很正常的。” **师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 “我的意见就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一统多元宇宙的神系什么的。所有雄性生物就是这样啦,无论什么时候都有这种独占欲,只要有机会总是会发出来的,不过那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祂不过就是找找那些神的麻烦而已,哦,还有爱德华的,这又用不着我紧张,他当领导者。我就是他治理之下的一个**师而已,又不想要跟神去争什么地位,而且信仰之力每一个人能贡献出来的都差不多,祂也不缺乏我这么一个显然不肯太忠心的信徒嘛……” “喂。你这个大……**师,兰森德尔可是说,祂要抓我们来找到爱德华的!” **师无谓的神情让丽莎皱起眉头。忍不住插嘴,但却只换来对方狡猾的一笑:“哦。这样吗?那么我们恐怕需要好好地谈一谈,我应该怎么帮助你们了。” “魔法材料不是问题。不管是贝裘里宝石,至澈辉绿翡翠还是君王之泪,乌木或者元素核金,或者是各种魔法物品,卷轴,我都有办法弄到,而在必要的时候帮助你们,也不是问题。” 玛丽莲嫣然而笑,轻声絮语,但最终提出那个问题…… “问题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魔法塔最上层的房间里,整个空气似乎都随着这个问题凝固了一下,没有人开口,人人都在慢慢转动着目光,与自己的同伴对视,然后再在对方的眼中看到无奈……在互相熟识之后,这位**师还是首次在所有人面前如此直接地问出这个问题来,而显然,在这里的所有人对此都无法给出合适的答案。 **师微微翘起嘴角,还带着一丝少女稚嫩的面孔因此而充溢着某些狡诈的气息,她缓缓地审视着眼前的半精灵,女骑士,卓尔祭司,最后停驻在幕僚小姐身上: “这一年以来,我们相处的应该算是很愉快,我似乎确实理应还给各位一个人情,但是相应的,我也给爱德华,以及各位提供了一些的助力……所以你们现在应该不会想要修改我们之间原本的默契,转而向我要求一些得不到回报的支持了吧?虽然我其实也很乐意在力所能及的领域帮助你们,不过,我们现在谈论的最主要的问题,是与神明作对这种事情,你们不觉得这代价很大吗?” 与神为敌究竟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似乎从古至今,万年以降的时光里,尚未有过任何一种成例可以用做参照——无数记载着关于与神为敌的故事,传记,或者传说中,提到的有关于这种行径的结果就只有两种。 灰飞烟灭,或者成为神祇——前者不会留下任何的有价值的消息,而后者,则对于此刻的形式没有任何意义。 “杀死了神的话,可以得到神的位置,但是你们大概也知道我对此毫无兴趣。” **师曼声道,目光流转,似乎对于每一个人脸上的沮丧神情更有兴趣: “人就是人,人就应该开开心心的活着,愉愉快快的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而我从来就不是个喜欢思考这个世界的意义的人,除了解放那些美丽的女孩子们,给予她们绝对的自由,并且与她们发展出甜蜜的爱情之外,我对于其他的各种生物的状态并不是十分感兴趣。更别说是给予她们信仰或者维护这个世界的某些法则的运转了……成为神对于一些疯子们来说或者挺不错,可以最大限度的满足他们对于力量的贪欲和对于权势的追求。但是我不是那些愚蠢的俗人,对于这些俗不可耐的事情我不仅不感兴趣。甚至更是厌恶,世界的秩序就按照原本的样子运行就很好。何必再去给它胡乱篡改,造成很多适应不良的麻烦呢?” “不想帮忙的话就算了吧,反正我们从开始就没想着要你帮忙。说那么多有什么用……” 丽莎撇了撇嘴,嘟囔道,但**师随即一笑: “我可没有说过不帮忙,毕竟你们这样可爱又有个性的女孩子,如果出现了一些问题,那么可就是很大的罪孽了,虽然这罪孽应该由那个罪魁祸首的爱德华来背负。不过我也是不可能就这样袖手旁观的。我的意思是,只要你给我足够的报酬来交换,我就会帮助你们。” “……还不是一样的?我们有的你都不需要,用什么交换?”半精灵小姐张了张嘴巴,然后泄气地垂下视线。 “这条件当然是你们可以做得到的。否则,我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师轻笑:“安娜苏。” “是……啊?” 幕僚小姐下意识地回应,但是她立刻便注意到对方的并不是在单纯的呼唤她的名字。 “我是说,可以用安娜苏来作为我帮助你们的条件。” 玛丽莲用单手托着香腮,微微偏头。红色的眼眸中波光流转,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幕僚小姐的神情变化:“她有这个价值。把她给我的话,我就帮你们对抗兰森德尔,或者保护这城市之类的事……” “这……这怎么可以……” 晕红瞬间就在幕僚小姐苍白的脸上铺散开来。刹那间她连修长的粉颈都已经侵染,她轻咳了一声,才终于有些慌乱地急急开口:“玛丽莲阁下。我们是带着至高的诚意在商讨这些有关整个城市存亡的事情,请您不要开玩笑……这个……” “我是很认真的。有付出,总要有回报。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之一,没有什么事情是无偿的,小安娜苏。” **师呵呵地笑出了声音:“而在这座城市里面,唯一感合适的就只有你了,她们都是爱德华的,我没有兴趣破坏别人的爱情,不过你的话就没问题了……成为我的东西吧,这样一来,我就可以给你增加一些绝对舒适的体验了,而且我已经决定了哦,我们的婚礼啊,一定会办得非常隆重盛大,我会让一个部族的银精灵来给你作为嘉宾,还有陪衬,我也准备好了最好的礼服,你一定会喜欢的呢……” “婚礼?等等等等……等一下!你在说什么啊!“ 在安娜苏再次开口之前,半精灵终于从呆滞中清醒,立刻大喊着打断了那位**师即将出口的诡异计划: “你这也太……太不知廉耻……不是,我是说,这可不行!安娜苏是我的,嗯,爱德华的奴仆,所以她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都只有爱德华才能够决定,这是她与爱德华定下的契约决定的。” “那种简单的契约,对于我而言没有什么束缚力哦,小丽莎?” **师眨了眨眼睛:“不过嘛,我现在也已经替你们考虑到了这一点了,正是因为她的自由此刻可以由你来决定,那么我就用我的帮助来换取,如果不是,那么我就就要问她本人的意愿了不是吗?现在,只要你把那份契约转让给我,正好就符合我的条件了,很简单吧?” “这个,这个,不行!她是爱德华的女人,是我们一伙的,不可能给你!” “哎呀……这个笨蛋小丫头,你怎么又把她给拉进来了?还嫌人不够多啊?” “烂香瓜你闭嘴!”半精灵狠狠地向卓尔飞过怒吼和一串眼刀,再转向那位**师:“这条件我不能接受!更何况,谁知道你到底能有多少把握来帮我们对抗兰森德尔?祂可是个高等神,而且像你说的,他还得到了特别的力量,如果认真起来,凡人和祂对抗那是根本没有机会的吧!而且现在。我们只需要修复勃艮第城,至少也可以使用空间法阵来跟他抗衡了。” “如果祂真的‘认真’起来,你真的认为仅凭着空间法阵的力量。就能对抗强大等级的神吗?”玛丽莲轻轻叹了一声,将话题引回正轨: “据我所知,她不是爱德华的什么人,对吧?爱德华连一根手指……啊,当然,说是没碰过手其实我也不信,但是他跟安娜苏之间的关系是保持在很和谐的城主与幕僚之间的单纯关系,他没有向安娜苏表现过什么特别的意思,没有欲求。所以他只是将之当作一个可信的助手。所以,这也不牵涉到感情的问题。” “那也不行!这根本就是在……” 半精灵狠狠地咬着牙,但是话语还是停滞在了半途——要如何辩驳,这显然是个问题。 这种事情无视了安娜苏的意愿? 但似乎从一开始剥夺了安娜苏的自由,以战俘的名义将她变成侍女的可是自己啊……剩余的问题,那位狡猾的**师显然都已经考虑过,所有的可能都已经被她给用言辞堵死了。 而且,如果能够用这种条件换来多一个**师的帮助,看起来似乎确实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就算是换了爱德华说不定都要考虑考虑呢? ——这位**师就算是在处心积虑的图谋不轨,可是真的把这位幕僚小姐‘要’走了,她又能怎么样呢? 不过是两个女人罢了! “其实你也可以哦,小丽莎。” 仿佛看穿了她的某些想法。玛丽莲掩住嘴角,轻笑得狐媚众生:“你如果能当我的宠爱的话,那么我也一样可以听你的要求。或者,克劳迪娅小姐?” 她殷红的眼眸如同宝石般纯净清澈。然而其中映现出来的人影却都露出了无法形容的神色,即使是达赫妮也不由下意识的缩回了目光——一年的时间里。虽然接触得并不频繁,但是这位**师古怪的嗜好即使只是稍微接触,也已经足够印象深刻。 虽然在平时,这也不过就是个茶余发后用来消遣的话题,但这种事真的可能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多年以来形成的价值观还是让她们本能的选择了逃避。 “玛丽莲大师,这个条件,您是否需要再重新考虑一下,或者,有没有其他的变通的手段……” 安娜苏勉强地开口道。 她当然很清楚,这位**师所谓的‘要’自己究竟代表着什么……可是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要让她自己立刻接受是不大可能的…… 幕僚小姐抿起嘴唇,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下意识的将‘接受’作为了一种前提在思考——相对于被晨曦之主的威胁,这位**师的要求,实在是微不足道了。而且退一步说,自己也不是什么完全没有经验的贞洁女子吧,还有必要守护这种表面上的矜持吗? 那早就已经是既成的事实了,在座的人又有谁并不知道?如果仅仅只是用抛下这无聊的伪装作为条件,换取这座城市所有人的安全,那么又有什么不合适的呢? 可是自己又何必要这样做? 这座城市到底有多少是属于自己的?恐怕连一丝一毫都没有,自己不过是个代管的人罢了,当那个人最终归来的时候,自己不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幕僚,不,甚至不过只是仆人,奴隶而已!自己根本就没有为了这个城市付出什么的必要!什么勃艮第,什么爱德华的城市,就让它在晨曦之主的怒火中化为一团灰烬好了,与自己又能有什么联系?那几万逃难而来的,自己几乎完全不认识的帝国的臣民吗?还是那些不过是跟自己相处了一年,算是比较熟悉的图米尼斯人?又或者,这几个跟那讨厌的,傲慢狡猾的城主大人有些联系的女孩子们?别开玩笑了,她们根本就是自己痛苦的根源嘛!她们现在说不定已经都在想着,要自己做出牺牲来拯救这城市了吧? 就算自己决定了跟玛丽莲**师一起……一起离去,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而已,才不是为了这座城市和这些人呢! 可怜的幕僚小姐扬起视线,又垂下,张开口,又闭上……将樱唇咬了又咬,可怜的娇嫩唇瓣都已经因此而嫣红……最终,她抬起了头。 “我……” “啊,不必急着做出决定,小安娜苏。”某个**师笑涔涔地摇了摇手:“兰森德尔那个笨蛋,这一次至少也算是被你们打败了,所以我看,至少两道三天之内,祂是不可能聚集起足够的力量再来的。” 她盈盈地起身,来到了安娜苏的背后,然后轻轻俯首,在她的耳边轻言絮语: “好好考虑吧……如果答应了的话,我会给你一些比这种地方更有趣几百倍的东西哦,比方说,想不想要当一个掌管大陆上大部分城市的王者,尽情的发挥你的才干?安娜苏女王陛下,这个名字其实不错吧?” …… 第一千零九十章 而且,这位**师就算是在处心积虑的图谋不轨,可是真的把这位幕僚小姐‘要’走了,她又能怎么样呢? 不过是两个女人罢了! 如果能够用这种条件换来多一个**师的帮助,看起来似乎确实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就算是换了爱德华说不定都要考虑考虑呢? “其实你也可以哦,小丽莎。” 仿佛看穿了她的某些想法,玛丽莲掩住嘴角,轻笑得狐媚众生,瞬间的媚态让周遭的几个女孩子也不由心中一震激荡:“你如果能成为我的宠爱的话,那么我也一样可以听你的要求,或者,克劳迪娅小姐?不考虑看看吗?我会让你们明白,这世界上最为了解女人的,还是女人哦?” 她的目光微转,殷红的眼眸如同宝石般纯净清澈,然而其中映现出来的人影却都纷纷转开避之不及地目光,脸颊绯红,即使是卓尔女祭司也不例外——一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们呢了解很多事情,而这位**师古怪的嗜好即使只是稍微接触,也已经足够让任何人印象深刻。 虽然在平时,这也不过就是个茶余发后用来消遣的话题,但这种事真的可能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多年以来形成的价值观还是让她们本能的选择了逃避。 “玛丽莲大师,这个条件,您是否需要再重新考虑一下,或者,有没有其他的变通的手段……” 安娜苏勉强地开口道。 她当然很清楚,这位**师所谓的‘要’自己究竟代表着什么……可是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要让她自己立刻接受是不大可能的…… 幕僚小姐抿起嘴唇,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下意识的将‘接受’作为了一种前提在思考——相对于被晨曦之主的威胁,这位**师的要求。实在是微不足道了。而且退一步说,自己也不是什么完全没有经验的贞洁女子吧,还有必要守护这种表面上的矜持吗? 那早就已经是既成的事实了,在座的人又有谁并不知道?如果仅仅只是用抛下这无聊的伪装作为条件,换取这座城市所有人的安全,那么又有什么不合适的呢? 可是自己又何必要这样做? 这座城市到底有多少是属于自己的?恐怕连一丝一毫都没有,自己不过是个代管的人罢了,当那个人最终归来的时候,自己不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幕僚。不,甚至不过只是仆人,奴隶而已!自己根本就没有为了这个城市付出什么的必要!什么勃艮第,什么爱德华的城市,就让它在晨曦之主的怒火中化为一团灰烬好了,与自己又能有什么联系?那几万逃难而来的,自己几乎完全不认识的帝国的臣民吗?还是那些不过是跟自己相处了一年,算是比较熟悉的图米尼斯人?又或者,这几个跟那讨厌的。傲慢狡猾的城主大人有些联系的女孩子们?别开玩笑了,她们根本就是自己痛苦的根源嘛!她们现在说不定已经都在想着,要自己做出牺牲来拯救这城市了吧? 就算自己决定了跟玛丽莲**师一起……一起离去,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而已。才不是为了这座城市和这些人呢! 可怜的幕僚小姐扬起视线,又垂下,张开口。又闭上……将樱唇咬了又咬,可怜的娇嫩唇瓣都已经因此而嫣红……最终。她抬起了头。 “我……” “啊,不必急着做出决定。小安娜苏。”某个**师笑涔涔地摆了摆手指:“兰森德尔那个笨蛋,这一次至少也算是被你们打败了,所以我看,至少两道三天之内,祂是不可能聚集起足够的力量再来的。” 她盈盈起身,来到了安娜苏的背后,轻轻俯首在她的耳边轻言絮语像极了魔鬼的诱惑: “好好考虑吧……如果答应了的话,我会给你一些比这种地方更有趣几百倍的东西哦,比方说,想不想要当一个掌管大陆上大部分城市的王者,尽情的发挥你的才干?安娜苏女王陛下,这个名字其实不错吧?” 女王陛下? 这又有什么意义吗? 骤然发生的变故,将幕僚小姐的心绪搅扰得一片凌乱,她的胸脯急促的起伏着,口干舌燥,感觉自己仿佛快要被燃烧起来一样,却又仿佛忘记了应该喝水,直到时间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抬头时,目光里却仅剩下几个女孩子的视线——那位**师不知何时又已经不见了。 她们……大概会很愿意吧? 反正在这座城市里,自己也算不上是什么重要的人,尤其是目前来说,不过是个累赘罢了——自己所擅长的那些商业管理,或者人事安排,不可能从一个神手里拯救这座城市,那么用归属来换取这座城市的安全,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而就算是把自己交给那位**师,又能怎么样呢?可能也没有什么损失,无非就是搂搂抱抱,亲亲摸摸…… 目光与几人相交一瞬,脑海中却又浮现出很多怪异的念头。 安娜苏摇了摇头站起身,可是却险些被柔软的地毯绊倒了,这明显的异常,让丽莎不由咬了咬牙,低声咒骂:“这个该死的海妖女!塞壬!不就是材料吗?去找地方弄来就是了,我们去中央山脉掏龙窝!有我和克劳迪娅就差不多了!” “你们根本不知道巨龙居住在什么地方,而且要修复法阵需要的材料实在是很多,之前老杨格告诉我,我们要想完全应对这样的危机,就得将法阵进一步增强。”微微摇头:安娜苏道:“求助于一位**师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对了,爱德华不是还认识一个**师嘛?那个叫什么……什么来着?” “很难,魔法学院从来就不是对于外人友好的地方。更何况那位国王陛下未必会希望我们与**师霍金接触。”安娜苏拿起了一瓶水果酒,罕见的没有使用杯子。而是直接喝了一大口,然后轻轻喘着气。任凭红色的酒浆划过嘴角:“而且,你们认为,现在玛丽莲**师会让我们和学院接触吗?” 从晨曦微亮时开始,斯坦德里亚城西面的之外,便出现了一些古怪的东西。 初看上去,那似乎是一些树木围成的树丛,高高矮矮的枝桠堆成了一些不规则的形体,不过这东西却以一种缓慢地速度移动着,穿过了城市西方的旷野…… 作为帝国中部少数的。居民超过了十万人的大城,斯坦德里亚拥有着国内屈指可数的高大城桓,碉楼林立,然而城市西方被塔林塔克山脉的旁支包围的谷地,几乎没有通往任何城市的道路,荒芜的平坦缓坡向东方倾斜进入连绵的山脉,唯有那些希望能够猎取一些上好皮毛的猎人,才会在凛冬到来之前在其中游荡。为这片荒凉的地面增加一些稀疏的人气,其余的任何时候。这里都是平静的,城市防卫上的盲点。 所以当太阳跳出了山岗的时候,这些古怪的‘树丛’接近到了六七里的范围里。 当然,所谓的盲点。也并非毫无防备,而在这个距离上,城头的卫兵们终于注意到了那些能够看清楚他们的轮廓——那实际上就是一些简单砍伐的树木。被绳索捆绑着围成了一个形状,而其下。则是巨大的,仿佛盒子一样的本体。晨光越过青蓝的天空。在那些树枝难以完全遮盖的地方映出金属的反光, “那是什么东西?” 一个十夫长疑惑的睁大了眼睛,注视着那正在缓缓移动的树木堆,然后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眼眶,心中却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困而出现了幻觉——最近的一段时间,里斯坦德里亚这座新帝国的临时的首都有着太多的异动,士兵们无疑成了最为忙碌的一群人,尤其是这两天,为了进攻那座他们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传闻中属于一个**师的城市,调动和全体取消休假已经成为了惯例,不过如昨天晚上那样连夜运输物资之类的重体力活还是第一次…… 不眠不休的忙碌了一夜之后还要接着守岗四个沙漏,还没有一顿加餐……就算是看见了死神的幻影,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不过如果是那些佣兵还是什么砍柴火的贱民们弄出来的麻烦,那么他们可就有好看的了!以帝国皇帝的名义起誓,一定把这帮货色背上的肉都一点点的抽下来为止! 十夫长在心中咒骂着,然后然后再眯起眼睛,向那古怪的‘树丛’望去。 他的瞳孔猛然收缩了起来。 那‘树丛’正在颤抖着仰起脑袋……虽然说事实上,你很难在这一大堆的残枝烂叶之中看出什么‘脑袋’,但是那一瞬间他给人的感觉似乎就是如此——一大片的枝叶慢慢向上抬起,露出其下黑沉沉的钢铁的色泽,而还没有等到十夫长看清楚那个黑色的巨大水桶一样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从那深沉如井口的中心里,便喷出了一道殷红的火光。 暗红,橘红,明黄……缤纷的颜色充溢了十夫长的视线,也成为了他生命之中最后所见…… 明亮的火焰从碉楼的内部向外溅射,推开那青石弥合的顶盖和墙,轰然的巨响仿佛在敲打着整个城市,就像是千万口钟同时敲响,仿佛昭示着日出,也充溢着死亡的不祥。 就在这完全无法预计的时间里,战争开始了。 作为新帝国临时的首都,斯坦德里亚城经历了原本的城主,帝国公爵斯坦德兰家族几十代人历经数百年的建设,虽然一直严守着行省首府的规模底线,但是却被无数能工巧匠的智慧装点成为了一座美奂美轮又兼具着实用性的城市,从遥远之处看去,它就像是盘踞在丘陵上的傲慢野兽,又是一座精致的艺术品,但是此刻,这艺术品上正在散放着一片一片的。艳丽的光…… 或者,这就是距离产生的独特的美。因为事实上,每一片光泽。都是致命的死亡之花,每一次闪耀,都会带来几十,甚至上百个生命的陨落。 光火四射,人声凄惨! 火光在散落的木材上燃烧,给那坚硬的橡木镀上一层漆黑的颜色,让它在热量中吱吱咯咯地扭曲着,但还是能够看到原本属于投石机的抛竿的形状,可惜此刻已经没有人再有时间感叹这武器制作的精良程度。视野里所有的人都在奔跑着,试图给自己找到一个安全的躲藏之处,然而不管他们钻进女墙之下,躲进城头的碉楼,或者是干脆蜷缩在某个墙角,轰鸣和火光都会在下一刻找到他们,将他们扔进浓烟和坍塌的灰烬。 “我不管它们是什么,但现在你们的任务是把他们通通给我挡下来!” 壁垒之上,一座构筑完善的堡垒里。帝国的城卫军指挥官正在暴跳如雷地向面前的一位法师吼叫着,虽然在平时他这样的军官,根本没有资格在任何一个哪怕是正式法师的存在面前造次,然而此刻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这样下去,城墙上根本就没法防御,那些该死的家伙们。啊,是图尼佬。他们会直接冲上城来的!” 几声吼叫之后,他的所有的注意力就被堡垒厚重的小窗外面。那模模糊糊的飘动的黑色旗帜所吸引了,虽然距离实在遥远,但是那种全黑上带着金黄的旗帜,实际上在大陆上也只有这一种,几乎用不着他来分辨。 伴随震天的轰鸣,那旗帜之下的地方,一片黑色中腾起一朵灿烂的烟火,于是地面上猛然一震,另一个方向上的窗口中,可以看见要塞上的一座敌楼立刻便被硝烟填满……碎石和人体的碎片挥洒着,从那些尘埃之中飞溅出去,向突来的雷雨一样向着城墙之下扩散。 这究竟是天杀的什么东西? “我们已经张开了所有的法术防御,而图米尼斯人根本就不是用法术来攻击我们!” 站在指挥官面前的高等法师眉头紧皱,脸色铁青,被一个战士指着鼻子大吼,对于一位法师来说显然是莫大的侮辱,更不要说对方这种根本不在乎他的态度以及命令的语气,如果不是此刻大敌当前,他早就先用一个闪电术教导这个臭气熏天的兵佬什么叫做礼节。 “见鬼,见鬼!你说那不是法术,你给我睁大了眼睛看看,那不是法术能是什么,嗯?是什么?什么东西才能制造出这样的……” 骑士大声咆哮,指着壁垒外面的城墙上正在滚滚腾起的浓烟烈火,不过一声可怕的爆鸣声立刻就截断了他的吼叫,坚固的石壁垒像是被一个巨人狠揍了一拳一样猛然的摇动起来,大量的沙石从头顶倾泻而下,呛人的烟尘一下子就把所有人都包围了起来。也让城头上纷杂的声音,零乱地闯进这个原本封闭的空间。 已经没有什么空间了,事实上…… 淡青色的魔法力场缓缓消散成为光的粒子,让其上崩塌的岩石哗啦啦地倾斜到一旁,露出其下灰头土脸的指挥者和法师,而后者随手扬起一阵暴风将周围的尘土吹开,发出一阵叫喊:“那应该是一种投石机,发射的炼金药剂,就像是猛火油或者什么的,但那不是我们能够阻挡的东西!” 可惜,还没有等到他将解释说完,下一团火焰就降临到了身边不远的墙壁上,在空间里膨胀出一片耀眼艳丽的橘红色花朵。 …… 遥远的城墙之下,蒸汽坦克的火炮在停歇一会儿之后,再次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暴风撕扯着作为掩护的树枝,像是刀子一样将它们卷向一旁,露出其下更多的精金装甲,在晨光里散发着黑色的油光。 震颤从身体之下传来,被钢铁的弹簧所抵消,但残余的能量还是足够让这个巨大的钢铁战兽一阵战栗,年轻的国王微微依靠着身后打开的顶盖,目光中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通过观察第一炮的弹着点,经验丰富的炮手们已经大致上摧毁了这一段的上城墙,在失却了所有的明暗堡垒和高塔之后,城墙的防御能力必然大幅度下降,尤其是对于城堡下方的军队而言,没有了吊楼里的魔法,滚油和落石,举着盾牌就可以抵御从城墙上射下来的稀稀拉拉的箭矢,而尤其是此刻,城墙上的火焰与流石让城守军已经完全丧失了留在上面抵抗的**。 但这不过只是个开始而已。 “瞄准吊桥铁索!” 年轻的国王握住自己手中的一枚宝石,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坦克里的炮手是整个军团之中最为熟练的一个,通过之前的几次发射,他已经找到了吊桥铁索的正确位置!随着国王的一声令下,炮弹就在桥板顶端的垛口位置炸响!钩连吊桥的铁索应声而断!桥板迅速下落,砸实在护城河上,渐起两篷巨大的水柱!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从城墙上的卫兵发现有异动,到那可怕的车辆冲过了城门的通道,时间才不过半个沙漏多一点点……而用一轮轮的炮火包围了城头,暗堡被一个个的摧毁,吊桥被打落总计还不到四个沙漏刻度。这一点时间,也只有在岗位上执勤的法师和士兵才能做出反应,但是第一次的爆炸中,他们就已经损失惨重。 那些往日保护他们的坚固堡垒这一次却变成了他们的棺椁,由‘克敌机先’引导的炮弹穿透了窄小的窗口,用可怕的金属与火焰的风暴将大部分送到了死神的身边。 对于一个人来说,半个沙漏可以让他从睡梦中惊醒,慌乱地询问,惶恐地躲在家中期待危险不要来临,最终开始寻找安全的所在,但对于一座承平已久的城市而言,半个沙漏,不过是只够它刚刚被惊醒,开始慌乱的反应的时间—— 大批的城卫军正开始被在集结起来,准备赶往城墙下待命,城市之中对外的防御法阵刚刚开始启动运转,而需要身穿重甲,备马登鞍的近卫骑士们就要更加缓慢——即使是有两三个侍童几个马夫帮助他们进行这一系列的工作,想要集结起来也太过急促,更何况大部分的骑士老爷们还没想到,战况已经危急到了需要他们出场的时候。 就算有几万的敌军大举攻城,要打破城门,夺取城墙也至少需要好几个沙漏,更不用说是穿过了这些防御之前。至少还得把这些军队凭空‘变’到斯坦德里亚城的城墙前面?厚重高耸的城墙在他们心中形成了不可磨灭的安全感,谁也不会想到它会被突破得那样简单。 所以。直到坦克突进到了中央大道的一半,最快的阻挡者们才终于姗姗来迟。两三百名驻防在城内的城卫军。杂乱地在军官的咒骂声中,往大路中央列成阵型。 这些倒霉的家伙是被城头传来的传讯魔法所驱赶来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面对什么……然而他们钢铁的塔盾和十五呎长的矛杆还没有来得及被架设成为阵势,那可怕的怪物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伴随着城门方向腾起的浓烟烈火,庞大的履带仓粉碎着斯坦德里亚城石条铺设的宽阔的街道,巨大的天启坦克对准了远在中心的城主堡垒,以几乎直线的方式一路冲锋! 魔法构筑的蒸汽发动机远比科学的版本要有效率得多,火元素位面的门扉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澎湃能量,那些露出了装甲后半的缝隙里。浓烈的水汽烟雾尖叫着混进隆隆的轰鸣——安装在这些巨大的坦克前方,用精金铸造的前置粉碎器正在放量饕餮,任何的障碍,不管是碎石,车辆,拒马,还有偶尔的雕像和喷泉……都不过是这长近二十呎的大型绞轮的一盘小吃。 精金制成的钉齿在液压连接系统的带动下把拦路的岩石与木头统统变成最细小的粉末,刺耳的喀嚓声就像是连成一片的尖锐嘶嚎。天启行进的方式是如此与众不同,以至于那些匆忙列队的血肉之躯在看见他身影的一刹那。就完全已经忘记了他们的职责,只能呆滞着,随着地面一同颤抖。 造型狰狞几乎比传说中的巨龙还要庞大几倍的钢铁怪兽终于完全出现在眼前时,慌慌张张的的帝国人被岩石粉碎时迸发火星亮瞎了狗眼。那堪比女妖哭喊的尖锐金属碾磨音更是撕裂了他们的精神——用长枪布阵面对着冲撞而来的重骑兵是是一回事,但是阻拦这个仿佛活动的金属房屋一样,还带着一张充满利齿獠牙的大嘴的怪物是另一回事。 士兵们几乎不约而同的做了一件事——回望自己的盾牌和长枪……蒙着铁皮的木盾与那隆隆作响的锯齿獠牙简直不是一个世界的产物。而十五尺长的木杆简直就是风前的枯草,只要那怪物一头撞来…… 无需过度的想象。他们就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滚回来!不许跑!你们这些该死的猪猡,啊!啊啊啊啊啊!” 四散而逃的步兵让统领他们的骑士们大怒。他们怒吼着试图将这些部下聚拢——这里可不是那些凌乱的战场上。而是在新帝国的‘王都’!自己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会被那些法师塔上的眼睛看到,而‘未战先溃’对于一个指挥者来说,那可是要被绞死之后涂满柏油示众的罪名! 然而,他们随即就发现,被绞死并不算是最可怕的…… 他们面对的才是。 “轰!” 在那个钢铁怪兽距离他们至少还有一里的时候,这个可怕的声音已经震慑了四周,不过几个骑士已经听不见了——在那巨响震动他们之前,炮弹强烈的风压已经将他们连人带马向一边推开,天旋地转中他们已经各自从马上重重地摔落地面! 沉重的铠甲成了最大的敌人,从马匹上跌落到地面的撞击几乎让三个人眼前发黑,呼吸困难,几乎难以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只能朦朦胧胧地感到身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挥洒。等他们晕头转向地抬头,注意到那些挥洒的东西是曾经的同伴和他的坐骑的散碎肉块的时候,地面上隆隆的震动已经逼进到了他们面前! 那钢铁怪物看似缓慢的行动实际上是巨大的身体造成的假象,他们一个沙漏能够跑出四十甚至五十里的路程,冲过了那三个可怜的甚至无法站起的家伙,只耗费了它一眨眼的时间,然后曾经的三个骑士就变成了如同浇注一般从粉碎器两侧渗出的血肉淤泥,将那钢牙渲染成为兴奋的暗红。 机械的暴力被鲜血勾勒出形态,匍匐在一旁的小巷中的几个士兵感受到那履带碾压地面发出的隆隆轰鸣和透骨的震动,几乎忘记了呼吸…… 看着那些金属的粉碎器上面血染的鲜红。人类血肉被碾压混合在泥土里的怪异气味穿过鼻腔,他们唯一的反应就是呕吐在头盔里面。从驱赶殴打平民之中建立起来的那一点点勇气几乎是立刻崩溃了,等到那个黑影头也不回的走远。他们才尖叫着晃动四肢,肝胆俱裂地跑向空旷的小巷,这些平日里不肯涉足的贱民的狭窄道路,如今却如同通往神国的阶梯,只要穿过这些狭窄的通路,至少就可以远离那个怪物! “一群废物!” 半空中,七八个帝国的法师正在缓慢地向上漂浮,地面上发生的事情让他们之中的领导者不由发出了一声诅咒,“准备好!化石为泥!”他命令道。并率先压下法杖,放射出一道黄色的光芒,打在前方的路面!于是原本的青色石砖立刻软化,成为稀烂的淤泥!随即在接二连三的黄光中 那辆钢铁傀儡的周遭虽然有着反魔法力场的效果,又是以车轮向前行驶,但是它钢铁制作的身体显然和普通的魔像没有什么不同,只要将路面化为泥沼,这鬼东西自然就会无法动弹,接下来只要…… 脑海中的思虑刚刚浮现便已经消散了。在所有法师惊讶的目光里,那辆战车发出令人颓丧的碰撞声,但是巨大的车轮没有半点停滞——一些坚韧的力量从泥塘之中托住了这个巨大的钢铁造物,让他在少许颠簸之后。就越过了那一片浓厚的泥浆,行动之余,尚转过了巨大的炮塔。喷射出一片火光! 视野里的一座大高大的建筑立刻被笼罩在了一片火海中,那里曾经是一处射手的后备聚集点。专门用来攻击那些可能进入城中的敌人,但是现在它高耸的形状却成了个最好的靶子。钢铁的弹丸狠狠凿穿了那个用木板围起来的平台,在内部引爆的高温火焰以及爆开的金属流体把内部的十几个人燃点成了从天而降的一大片残肢烂肉,带着火光。 “你们这群三流货色都能想到的事情,制造了这东西的那个小子能够想不到吗?”冷哼的声音,让所有人猛然转头,一袭不知何时出现的暗红罩袍,已经将他们的目光映亮!托马斯仿佛抱怨般随手一挥,四个法师刚刚举起的指尖上,明亮的魔法火焰已经一齐熄灭,然后其中能力最差的四环法师猛然尖嚎,身上的魔法袍也随之膨胀! 几个帝国法师悚然而惊,就在这一个呼吸,那个同伴的身体已经膨胀了七八倍,却又有一大片暗红的血浆从他的法袍下挥洒喷涌,仿佛瀑布一样! 可就算是把一个人横着切成了两半,血液也被不可能流得这么快!这么猛!这个人的面孔上的皮肤随即就干瘪了下去,成为一种干涸的浓黑色,两个眼球咕噜噜的从眼眶中滚了出来,被后面的神经束拉扯住,在脸上晃荡!但即使如此,他好像还是没有死掉,正在慢慢地伸出手祈求同伴们的解救! 尖锐的布匹撕裂的声音惊醒了几个发呆的法师,他们下意识的想要向外飞开,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层血红的藤蔓终于刺破了那个倒霉家伙身上长袍,如触手或者丝网一样向外伸长!然而那其中残余的血浆让人一瞬间想到了它的真面目——那是人体内的血管!只是没有人可以想象得到,人的血管怎么可能会有那么长! 认识到这一点的法师们已经无从逃跑了,血管就像是网一样把他们几个猛然席卷其中,看似纤细却钢索般坚韧,即使他们用力挣扎也不得解脱! “这……怎么会有这么快的法术反制?……还有七环的亡灵法术,血管剥离……”领头的六环法师脸色已经白的透明,他瞪着那个红袍的法师,几乎说不出什么——法术反制是施法者之间战斗的基础,认出对手的法术然后以同类的法术能量逆向运转将之取消,可是那只是一对一的时候才能运用的,面前这个人却一挥手就反制了他们四个人的法术,顺便还用了一个七环的高等亡灵法术。 难道是时间停止?但那可是传说中的魔法,只有真正的**师才能掌握…… 这个念头产生时,他们已经不是惊愕绝伦。而是几乎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裂开了。 “竟然把八环的血蔓丛生认成七环……这才不过三十多年,帝国的法师就已经堕落到了这种程度了?”红袍的法师冷哼了一声。随手伸出一根法杖点了点:“一群废物,如果不是缺人用。你们这种杂碎根本就应该拿去当祭品,算了,现在,去把你们的同伴都聚集起来,让他们少给战车队添麻烦。” 血管构成的网络松脱了,但几个法师各自弯腰向红袍法师致意,脸上的神情,已经是完全服从的狂热。 不去理会那些各自散开的法师,托马斯的目光在城中那十二辆正在分散冲撞的坦克上掠过……这些金属的巨怪正在任意的穿过街巷。寻找着每一个称得上目标的地方——塔台,兵营,警备所,还有那些刚刚聚集起来的士兵和骑士,用火焰与爆炸,还有如雨般的箭矢,散播着死亡和恐惧! “四围城墙的布局不过是故步自封,一旦突破了一点就会完全失去作用,反而成为牢笼……如果在现有的手段上不能与敌人对抗。那就用其他的方式……”**师低声自语:“这个该死的小鬼……” …… 将距离推向数哩之外,同样是高高在上的一双眼睛,同样映出那些奔驰的钢铁的暗影,同样在发出诅咒的言辞—— 只不过。这个声音是响亮的,激动的,愤怒的。如同盛燃的火焰: “谁能告诉朕,这东西究竟是怎么进来的!效忠朕的骑士们在哪里。士兵们在哪里,朕的法师们又在那里!” 站在窗口的年轻人猛然转头。手中华丽的权杖指点着周遭一群静立垂首的身影,低声咆吼:“你们竟然就这样任由他们冲进了朕的国家,朕的领地,朕的王城!任由他们大摇大摆的在这里烧杀抢掠!你们平时向朕讨要军费的时候许诺了什么?你们在向朕讨要魔法材料的时候又说了什么?安全!百战勇士!稳固!魔法的恢弘!好啊,现在,你们说的这些东西在哪里!你们指给朕看看!” 皇帝的语声在颤抖,让周遭几个刚刚聚集起来的贵族胆战心惊地屏住呼吸……三位领军的公爵,两位帝选侯此刻根本不在城内,而负责城防的几个军官也已经奔赴了自己的岗位,他们这些并不负责什么主要事务的闲人其实根本呢毫无意义,一个处境不妙,很可能会成为那位至尊发泄愤怒的工具,但幸运的是,这位年轻的君主虽然做不到心境平和,但至少还能够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他压下那些咒骂,声音低沉像是撕裂的布匹:“那些东西,会造成多少破坏?” “请不必担心,这些东西……虽然有些难对付,但是破坏力毕竟有限,只要聚集足够的法师……”一位穿着华丽的法师开口道,他也是这里唯一有资格做出回应的人了,但年轻的皇帝随即打断了他: “盖亚**师他们还没有消息吗?” “我们已经尽力在联系三位大师,也派出了人手使用传送……” “那里可是聚集了一万两千以上的军队,一万五千名兽人奴隶!两千三百名帝选骑士和术士,而且,传送门现在还没有关闭,你们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带回来!”国王的怒气再一次翻涌,不过他没有声色俱厉:“你们的魔法何在?你们的器具何在?或者更简单的,你们就不能再派遣一些人过去问问吗?” 法师的脸色冰冷,这些方法皇帝能够想到,他当然也能——而事实早已证明这些完全无效: “您知道,开启那些传送门已经耗费了我们所有的五环以上的法术位,而还留有法术位的法师们则都已经向着勃艮第进发了,如今我们必须要经过一天完整的休息才能够恢复力量,但是……” “但是,可是,不过!”皇帝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真是够了!你们就给朕集结起城里的所有法师,朕不管你要用什么方法,都必须给我干掉那些该死的铁盒子!朕要拿他来修饰王座!” “这个嘛,看起来好像是有点难度。”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一震,向着那个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本来是这座小客厅空无一人的角落,但此刻,却有一个人正坐在那座位里,自顾自地从桌上拿起一杯葡萄酒慢慢饮啜。 “那些玩意儿,虽然看着不好看,但其实大部分是精金,加上内部的法阵,还有蒸汽动力什么的,我怕你买不起。” 他向着皇帝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不过如果你真的需要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等一会儿你可以在它的炮筒上游街,当然……” “是吊着的……”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皇帝的语声在颤抖,让周遭几个刚刚聚集起来的贵族胆战心惊地屏住呼吸……三位领军的公爵,两位帝选侯此刻根本不在城内,而负责城防的几个军官也已经奔赴了自己的岗位,他们这些并不负责什么主要事务的闲人其实根本呢毫无意义,一个处境不妙,很可能会成为那位至尊发泄愤怒的工具,但幸运的是,这位年轻的君主虽然做不到心境平和,但至少还能够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他压下那些咒骂,声音低沉像是撕裂的布匹:“那些东西,会造成多少破坏?” “请不必担心,这些东西……虽然有些难对付,但是破坏力毕竟有限,只要聚集足够的法师……”一位穿着华丽的法师开口道,他也是这里唯一有资格做出回应的人了,但年轻的皇帝随即打断了他: “盖亚**师他们还没有消息吗?” “我们已经尽力在联系三位大师,也派出了人手使用传送……” “那里可是聚集了一万两千以上的军队,一万五千名兽人奴隶!两千三百名帝选骑士和术士,而且,传送门现在还没有关闭,你们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带回来!”国王的怒气再一次翻涌,不过他没有声色俱厉:“你们的魔法何在?你们的器具何在?或者更简单的,你们就不能再派遣一些人过去问问吗?” 法师的脸色冰冷,这些方法皇帝能够想到,他当然也能——而事实早已证明这些完全无效: “您知道。开启那些传送门已经耗费了我们所有的五环以上的法术位,而还留有法术位的法师们则都已经向着勃艮第进发了。如今我们必须要经过一天完整的休息才能够恢复力量,但是……” “但是。可是,不过!”皇帝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真是够了!你们就给朕集结起城里的所有法师,朕不管你要用什么方法,都必须给我干掉那些该死的铁盒子!朕要拿他来修饰王座!” “这个嘛,看起来好像是有点难度。”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一震,向着那个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本来是这座小客厅空无一人的角落,但此刻,却有一个人正坐在那座位里,自顾自地从桌上拿起一杯葡萄酒慢慢饮啜。 “那些玩意儿。虽然看着不好看,但其实大部分是精金,加上内部的法阵,还有蒸汽动力什么的,我怕你买不起。” 他向着皇帝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不过如果你真的需要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等一会儿你可以在它的炮筒上游街,当然……” “是吊着的……” “坐下坐下。别着急……” 年轻人抬了抬手中的酒杯,语气温和,但声音中却带着魔力——厅堂中六个已经拔出长剑的武士各自收剑回鞘,然后便真的各自后退。三个奔向了长椅,三个走向了座椅,那长椅上虽然确实可以坐上三四个人。但穿着那身礼宾用的半身甲要做到这一点还是很不容易的,而座椅则只有两张。还剩下了一个人。 最终,他们各自弯身屈就。而最后那个人坐在地下……行动之间,分外滑稽。 然而,房间中的其他人却完全无法因此而产生丝毫笑意……唯有丝丝阴寒从心中升起——即使对于魔法没有丝毫了解的人也可以肯定,那是个类似‘魅惑’的法术,那个人却在谈笑间就已经完成。 没有咒语,也没有动作,似乎也没有带任何的魔法道具在他身上闪光。 几个贵族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向后退开,没有哪一位敢喊出‘大胆无礼’‘你是谁’之类的蠢问题……至于说所谓忠心护主之类,也要看看情况,这个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国王面前的家伙,又怎么可能是他们这些废物拼上性命,就能够阻挡得住的? 于是,不大的房间里出现了一道宽阔的空间,让两双眼睛无声对视。 “有意思,我能否知道您的尊姓大名?”皇帝眉头微动,但很快便展开了,他慢慢踱步,回到自己的座位前,缓缓落座。安详的疑问让对方也挑了挑眉头:“哦,虽然平时脾气很暴躁,但在真正关键的时候,却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黑衣的人又喝了一口酒:“我记得,历史上有不少皇帝就是如此,比方说那个什么?‘恐怖的红胡子’?” “正义之神提尔所加冕的伟大与和平的使者,光荣的胜利者与帝国不断的扩大者,正义与法律的维护者,我的祖先中,可以名列第二伟大的皇帝。” 年轻的皇帝轻声道出对方所指的那位皇帝的称号,然后是他的名言:“‘你必须为其他人作出榜样,使动摇的帝国通过你而得到康复。’这是他无法被凡人所理解的志向,愚者只能看见他杀死的那些贵族,盗匪,暴民,但是所谓的恐怖,实际上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如果不具备真正的冷静和睿智,又怎么可能在废除了大批贵族后却没有引发贵族们的反抗?甚至让他们更加努力?他生存的时代,首都圈的军力已经大幅度下降,仅凭着恐怖,是不可能维持四十年的统治的。” “哦哦,真厉害。”黑衣的人哈哈地笑了起来,举杯示意,然后一饮而尽:“果然,能当皇帝的人都很厉害呢。”他叹息道,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指那位红胡子皇帝,还是面前的这一位皇帝 于是年轻的皇帝也随之笑了笑,同样拿起一只酒杯:“那种古树葡萄酒不过是新酒,是用来装饰桌面的,受到太阳的直射,味道已经彻底变坏了,如果真的有兴趣。其实你应该试着尝尝这个,三十年的陈酿。不过。我们还是回到原本的问题吧,还未请教您的尊姓大名?” “我还以为。你会对于我的目的更有兴趣?” “其实你的目的不管是什么都不可能成功……而你的身份,我确实也只是有那么一点兴趣而已,但无关紧要,我手下有更多比我擅长询问的人才,他们会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的。” “自信也是当皇帝的重要特质,即使没有也要建立起来,是不是?” 黑衣人忽然轻叹了一声:“果然啊,我的一个朋友曾经说过,他说当个皇帝。其实没什么好的,太累了,不值得。我那个时候不大明白,不过现在大概是明白了,这就像是有些人总是认为城市之中太闹,要到乡村里去生活,可是去了之后又发现各种不方便一样。” “累?”新帝国的皇帝愣了愣,然后微一摇头:“这世界上,并不存在不劳而获。” “当然不是累。而是不值得。” 黑衣人道:“皇帝啊……看着好像什么都有,一大片的领地,一大堆的人,俯首帖耳听你的命令。其实,你有的不过是个名义。” “你领地上的女人都是你的,可是你能碰到的就是那么几个。她们一心想要你的孩子。然后就更加一心一意的弄死你,当皇后肯定不如当太后嘛……你领地上的钱财都是你的。可是你却必须得不停地拿给那些领民,贵族。还有法师……不然的话,他们就会用各种麻烦来回敬你。不听你的命令。最后,你的领地都是你的,可是你平常可能连这个城堡都出不去,否则就有无数的人在你身边喊叫,什么你身系万民安危,不可轻动啊……” 他就这样自言自语地说着,仿佛是在跟一个老朋友倾情交流: “一个皇帝,到底有什么呢?其实不过就是个名字,我的朋友说过,曾经有个皇帝,他生前统治了整个大陆,但死了之后,他们的部下们隐瞒了他死了的消息,假借他的名义把他钦定的继承人给换成了一个蠢蛋,于是他的帝国就没了,还有一个皇帝,几十年都没有管理他的帝国,可是他的帝国却还是如常运作……所以皇帝,国王,首领,诸如此类的东西,只要有那么个名头,你死不死都没有意义……” 这一次,新帝国的皇帝也随之沉默。 小小的厅堂中,落针可闻。 但很快,窗外传进来的隆隆声,就打破了这寂静,爆裂的火光映亮了窗口的的水晶,刹那间将整个房间渲染得一片橙红。 “都不过是胡言罢了。”帝国的皇帝冷笑一声:“没有做过皇帝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皇帝的事情?” “当初,我也是这么反驳爱德华的。” 黑衣人轻声叹息,目光却仿佛落在远方:“但是等我当上了这个国王,又过了一年,我才知道有些事情,其实真的不用做过才知道。可惜,聪明的人不会去做,愚蠢的人又不得不做,就像你我……” “你……” 帝国的皇帝心中一惊,第一次仔细打量着眼前那张看似有些平凡的面容,然后终于将之和记忆中只在幻术里看见过那位国王的影子逐渐重合起来!只是那两张面孔合二为一,带来的无法形容的惊惧已经让他颤抖不停,甚至已经完全说不出什么,只能听着那个声音,一字一句地渗进自己的脑海。 “你的帝选侯军团,三个**师,几万部队,以及那一万多奴隶都已经没了。” 图米尼斯的国王轻声说,然后顿了顿:“那么,就到这里,到这里吧。” 他缓缓伸手,手中酒杯似向那位皇帝敬上,只是杯中的酒水已经净空,只剩点点残迹由杯口缓缓滑下,嫣红如血。 血滴在新帝国的皇帝颈间沁出,一点至一线,最终为一道…… 血光飞溅间,年轻皇帝的头颅已经滚落在地。 良久之后,几声惊叫才从贵族们口中迸发、几个人瞪大眼睛,看着那喷血倒伏的尸体,兀自无法接受皇帝已死的事实,几个有点控制能力的人随即沉默,知道这种表现容易招致反感,很可能就是紧随陛下而去的下场。还有两三个胆小的已经双眼翻白,倒是省去了思考的苦楚。唯有几个侍卫仍旧坐在两侧。目光木然地注视着这一切,毫无反应。 于是偌大的房间之中。一片静默。 “可惜,我还以为皇帝的事情,皇帝一定会知道。” 黑衣的国王站起身,伸手一勾,那滚落到地面上的人头已经凭空飞来,在他面前停驻,目注着那双兀自瞪大的眼睛,他轻声叹息,随手将之抹上。继而目光微动。转过周遭一众贵族们怪异的面孔,最终落在那位法师的身上: “挺聪明。如果单论对于魔法战斗的理解,你应该比那些习惯了坐在实验室里的法师们要强多了。” 话语中,法师手中已经准备了大半的一个法术就此散开,迸发的火焰将他的右手炙烤得一片焦黑! 冷汗从这位法师脸上涔涔而下,脸色苍白如死,只是他竟然咬紧牙关,没有喊出一声,只是弯腰垂首。向黑衣人微微行礼:“五环法师,托里费多,愿意为您效劳,陛下。” 图米尼斯的年轻国王冷冷一笑。目注着这位法师,上下打量,却不开口。 “叛徒不值得信任。但我曾经发誓效忠的并非帝国,而是亚历威尔德陛下。”法师的喉结滑动了一下。艰难继续:“他已经死了,我还活着。一个法师是不应该因为王国的兴替而死的。能够让他心甘情愿死去的,只有魔法的奥秘。” 国王依旧沉默。 “我已经凝成了真名,我可以将之交给您,我的力量虽然卑微,但却是这里对于领地最为了解的人,同时也是亚历威尔德……陛下的心腹,在他的死讯传出之前,我能做的事情有很多。” 国王看着他,笑了笑: “好吧,你想怎么做?” “皇帝死了或者活着,对于你……您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斯坦德兰行省的领土,还有这座城中的士兵,所以斯坦德兰家族的人的踪迹,最为重要。只不过这位公爵一向极为狡猾,他在这里经营日久,您的进攻一起,他恐怕就和家人一起躲进了避难处,那是连皇帝也不知道的秘密地点,森入地下,有数个法阵守护,还有六七个出口,如果没有足够的部队分别堵住这些出口,想要抓住他们很难。另外,这里陷落的消息,我认为不适合于立刻传出去,而是应该派遣人手迅速控制三位公爵的领地,他们的兵力因为此次远征而调集一空,防御极为衰弱,只要控制了其首都,便可以……” 法师语声平静,语速却越来越快,将新帝国几个郡省的防御弱点一一道出,同时奉上想好的攻陷方法,丝毫不在乎几个残余的贵族目光里的鄙视与愤怒,而他显然并非刚开始思考这些问题,提出的方法不算高妙,但却胜在切实可行,损耗极小,年轻的国王静静地听着,不时微微点头。但仅仅只是这细微的动作,已经让那个法师心中大定,知道自己的已经取得了这位国王的信任,至少性命无虞。 然而当时间逐渐经过,心中的这份安定感却又开始被撼动,粉碎,最终消散! 他停不下来了。 作为法师,他或者并不足够睿智,但至少知道这些隐秘是唯一仅剩的,能够保护他性命的手段,一旦完全说出,他的作用也就到此为止了——作为法师他不过刚刚碰触到真理之门的边缘,在帝国或者还算得上是弥足珍贵,然而号称小魔法王国的图米尼斯这样的人才如过江之鲫,他完全没有优势。 所以和盘托出至少也要等到奉上真名之后,那个时候他的生死虽然完全归于对方掌握,但至少是在国王陛下手中,换而言之算是成了直属部下,或者有一半以上的几率可以活命。 但是现在,他说的已经够多,却还在不断的说下去,新帝国尚在控制的十二个郡省,他已经说到了第八个,而靠近西方的两个郡省在图米尼斯的进攻下其实已经微若累卵,根本不需要什么手段平定,说不说都已经没有作用。 他的脸色已经泛出一片死灰,汗水如流般在下颌流淌,可是不管他如何想要停下这诉说,口唇甚至四肢都根本不受控制……就连思维,都在不停地翻涌向上,将心中所有的秘密都不断的向外喷出来! 两个沙漏的刻度之后,他终于停滞了,重重地喘息着,一头栽倒在地。 但他所知道的秘密,已经全无保留地说出来了。 法师闭上了眼睛,心中已经想到了数种可能,但是最好的结局也不过就是被杀一儆百,收买人心,叛徒无论在什么的时候都是不受统治者所重视的,能够背叛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 然而不知是否是幸运女神此刻正飞过他的头顶,那位国王陛下似乎根本没有在关注他的死活。 手中提着那个死亡的皇帝的头颅,他若有所思地扬起目光,虽然视野中空无一物,他却并没有放弃关注……直到片刻之后,他伸出手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也有人没有忽略。 大路上,一个年轻的旅者微微抬起头,目光中映出那细如发丝,暗淡一闪的线条。直到其完全消失在远方那座巨城的城头上,才轻轻摇了摇头,叹一口气。 年轻人骑着一匹很温驯的牡马,带着一点儿少年人单薄的身体撑起了件宽大的斗篷,只是兜帽中露出的半长发丝是少见的灰白颜色,配上那厚重落满了尘灰的旅行斗篷,便让他带着一种与年龄完全格格不入的暮气,如果不是那露出了斗篷的一张脸上皮肤光滑苍白,两只不大的黑褐色的眼睛也还很有神采,说不定会被人当成了七老八十的老旅者了。 “喂,又有什么好叹气的吗?” 疑问的声音从一旁响起,不过其中属于女子的清脆却可以打消一点儿这突兀的无礼性,少年人慢慢转过头,看了看身侧的一行四骑。 四个人全都身穿甲胄,骑着的马匹每一匹几乎都比青年的坐骑高了一尺有余,显然在血统方面颇为纯正,而其上加挂的盾牌,骑枪以及马具,也同样完备精良,甚至还带着精金的黑沉色泽,如果不是他们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标示,说是帝国的金瑾花骑士都是可以的。只不过帝国的金瑾花骑士通常只接受各郡省公爵,以及帝国皇帝的直接调遣,没有特殊的军事要务不得擅离,而且也没有可能仅仅只是四人结伴。所以比较精确的猜测,应该是某个地方贵族的私兵。 但私兵的骑士大多注重享受,出行时必然带上大批仆役。也同样很少见这样仅有几个骑士出行的。 没等到青年人开口,那个女子的声音已经接连而至:“叹一声气。就会让幸运女神悄悄溜远离你一点儿。越是叹气,就越不幸!嗳。你发什么愣?不是吧?这可是有名的寓言,你难道没有听说过?” 连串的问题里几乎没有给人回答的间隙,像只树上欢叫的快活布谷,一点儿听不出来她跟对方其实是萍水相逢,只是恰好同路走了十几哩而已——白头发的年轻人无声的翘了翘嘴角,干脆用缓慢的摇头来作为回应。于是疑问者也干脆甩给他一声不悦的轻哼,狠狠回过头去,仿佛当作自己根本没有开口说话。 灰发的年轻人笑了笑。 他却并没有就此移开目光,而是在对方的身上又停了下——发出问题的女子是一位少女。有张不错的脸蛋,眉弓高挺,鼻梁纤细,美中不足的是颧骨也同样有些高,眼角微吊,让她的面容总带着咄咄迫人的气息。 所以年轻人的目光没有在那张脸上停留,而是落在她的胸腹……当然,这目光也没有多少无礼的可能性,因为少女的身体是被包裹在一副戎装中的——装备齐全的全覆式甲胄。虽然不是号称‘工匠之奇迹’的精致全身铠,但是却也有着高耸严密的全胸壳甲,肩甲和链甲衫,将人的身体曲线完全武装得一丝不露。 只是看不到曲线。并不意味着就完全没有观赏的价值—— 实际上年轻人在看的,本来就是这件铠甲。 与普通的甲壳相比,这件铠甲有着无数漂亮的折线从那高耸的胸壳上向外散发。让这铠甲不甚明亮,却带着一种凛冽的气息。更加接近于一种武器。“木兰飞弹加钻头吗?当时还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种效果。有时间倒是可以让艾莲娜试试?”他用无人知晓的语言,如此轻声的说。 “你说什么?”女骑士立刻又将脸转了回来。那造型流畅的头盔似乎一点儿也没有阻碍她的听力。 “这铠甲很好看。” “好看?”女骑士轻声嗤笑:“这可是那座**师的城市里制作的!没有魔法的魔法甲!算了,你这种人,也就只知道好看而已!” “尊敬的塔希提男爵小姐,说起来,您的这副铠甲,花了多少帝国金币?” 年轻人开口前,另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骑士已经抢过话——显然是不满于那个白头佬‘好色’的眼神,以及一路上女骑士总是想要和这家伙搭话的‘幸运’。所以他说话时眼神如刀,在那灰发年轻人身上刮来刮去。 “你不是早就已经问过了吗?怎么又问?” 女骑士皱眉,却听见那个灰发的年轻人轻笑:“自然是说给我听的,提醒我如果连一副铠甲的身价都没有,就别想在这里胡乱对这位美丽的男爵小姐打什么过分的主意了。” “小朋友倒是心胸宽大。” 四骑士中最为年长的一位哈哈大笑。 这个老骑士有一副有些花白的短髯,几道细微的疤痕隐藏在脸上深刻的皱纹里,只是肌肉刚硬,毫不显老,一双眼睛更是精光炯炯:“有没有兴趣成为骑士?虽然看起来有点晚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想。” 年轻人微微侧目。 男孩在7到9岁去正规骑士家族做侍童,在14岁转成侍从,最终才有机会在19岁时,得到当地领主的考察提拔成为骑士——这是这个世界所谓正规骑士必须要走的道路。看似平凡,却遍布荆棘,要知道所谓侍童,侍从,实际上也和奴仆相差无几。不但经常挨打受累,吃糙粮睡马棚,而且训练中的木质武器也照样可以夺走人命。大多愿意招收侍从的骑士本身也是粗野之辈,谈不上教导经验,更无耐心和怜悯,侍从在训练之中伤残死亡都是家常便饭,最终大多不过是当个私兵,真正成为正规骑士的,十不存一。 然而对于平民们而言,这是最快也是唯一的,晋升为贵族的道路。 “这位阁下,您是培训者?”他问道。 所谓培训者只是约定俗成,不正规的称呼。不过实际上也没有正规的称呼——顾名思义,就是培养骑士的人。 只有大贵族的子嗣有资格免除侍从年限。但也仅限于侯爵以上的高层,就连伯爵厚底啊也仅仅只是免去作为侍童的五七年。不过这一皇帝铁律早在时间的流逝中淡漠锈蚀。千年之后的今天,大部分贵族,即使男爵也可以随意给自己的儿子弄上个骑士衔,在二十郎当岁的贵族后裔们之中,‘老子当了十多年骑士!’甚至已经算不上吹嘘。 于是不知何时开始,有人就编出了随口的调子,叫做骑士多如狗,侍从满街走。 帝国长久的和平,也让这多如狗遍地走的骑士们。生存方式和重心完全改变——大贵族子弟的骑士头衔是必备的身份,但小地方的骑士们却要养活自己以及必备坐骑的两张口才行,以命换命得到封赏的机会,也仅限于可以进入中央山脉的那几年。惜命的更没有那个机会,但又不可能用握惯了剑的手去拿锄头……所以除了偶尔接受些剿灭怪物之类的活计,骑士们也就只能教导一些侍童侍从,贵族子弟的骑术和剑术,换取一笔小钱,或者一个稳定的职位来养家糊口。 这份家教的工作当然也并非那么容易。平民的孩子收不来多少学费,贵族的少爷们往往都不是学习的材料,教导手法上更不可能如普通的侍从那样随心所欲,通常来说从事这工作的。大多都是能力名望都颇高的老骑士,才能镇住那些骄横的小鬼头。 眼前这一位,如果真凭实力的话。大约也就是骑在高等骑士门槛上的普通人,不过名声上。大概是分外不同? 老骑士也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谦和微笑。旅途偶遇的人,本来就应该有着一定的相互默契,不去刨根问底身份的事情,交浅言深无论在哪里的江湖都是大忌。 沉吟了一瞬,灰发的年轻人微一摇头:“谢谢,不必了。我大概学不来骑士的战术。” 于是两个骑士青年中,一个稍大些的冷笑不止,显然笑这个傻乎乎的白头佬错过了一个巨大的机会,另一个挑衅的却勃然大怒,显然是将对方的态度当成了轻慢,不过在老人的眼神中也不敢无礼,只能愤愤按住剑柄。 “喂,那个……你要到伊利里亚去干什么?”女骑士忍不住又开口问。 这一路上,她总看见那个奇怪的少年在那里唉声叹气,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一张脸看起来没有什么沧桑,但是眉心却已经聚起了三道苦思的竖纹,似乎这个世界上已经有很多麻烦和他沾边了。 少女虽然是骑士,但也正是最活泼好动,对万事都好奇的年龄,而一路行来,除了成荫的绿树之外就是扬尘的黄土,就算想要给无聊的旅程增加一点儿什么乐趣,也只剩下了身边这几个人而已,熟悉的人早就已经无话可说,自然也只能试图从这个家伙身上找点新鲜的感觉。 “哦……找口饭吃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他的话语淡淡的,但却滴水不漏,只是在比他大的少女听来也狡猾得刺耳,不免心中有些恼怒起来,于是越发针锋相对:“现在伊利里亚可没有什么好饭吃,老师都说了要帮你的忙,你知不到自己刚才错过了什么机会?哼,你早晚会后悔的,不过后悔也是晚了的!” “不是说,如今到处缺乏人手吗?我虽然不能成为士兵,不过倒是会写字和计算,应该可以找到些吃饭的活路吧?” “现在首都圈里到处都在减少人手,谁还会雇用你这个岁数的小家伙?” “这种家伙,就算是能当上骑士,也是个贪生怕死只会混饭吃的稻草骑士……” 两人的‘对话’看来有些越演越烈的趋势,两个男性骑士里那个年轻的终于忍不住插嘴: “写字和计算?那样的人在伊利里亚用大车装都能装出一千辆车来!哪个骑士不是贵族后代?没有学过写字和计算?” “但是我听说,伊利里亚可不仅仅只是在招募骑士而已啊?城卫军和扈从兵不是也有招募吗?没有什么敌人可以打到伊利里亚来吧?” “你以为那是什么地方?三流佣兵团吗?说是招募城卫军,但实际上肯定是辅兵,打起来就是用来填充护城河的东西。还安全呢……不过好处就是不用去找,你这样的家伙。说不定一进城,就被那帮拉兵的抓进去了。” 年轻的男骑士终于抓住对方的某些弱点。尽情耻笑。 “战争里没有不死人的,可是死多少,死什么人,还是要看指挥者吧?” 灰发的年轻人耸了耸肩。但看似不经意的话,却似乎让老骑士有些感慨:“这句话倒是说得挺有意思的。还是要看指挥者,但你认为,怎么指挥才能少死士兵?” “不知道。” “其实也就是那么几个办法而已。” 三个年轻骑士不由各自带了带马缰——他们大概知道,这位老骑士一旦被勾起了兴致,说的就是平常的时候都已经听过数遍的冗谈了: “战场上啊。死的最多的,实际上都是新兵,原因很多,但是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太激动了……随意一定要让他们克服那种不正常的紧张或兴奋,从没打过仗的家伙们,当军官告知要上战场时,除了兴奋就是紧张。兴奋的家伙要打平,否则的话死的最快……而且,历史上很多失败的战役都是因为这种家伙造成的。当初亡灵战争的开端,人类一方的失败,据说不就是一个倒霉的男爵太过兴奋冲了出去,打乱了攻击序列造成的?叁万大军当了他一个人的陪葬。几乎让人类一方都栽了进去……所以,对付兴奋的家伙,告诉他们上战场一点也不好玩。要小心谨慎!必须服从骑士的布置,千万不能因为亢奋盲目轻敌大意。但是对于那些胆小鬼来说。一定要想办法使他们树立必胜的信心,使他们相信胜利属于我们一方。我们一定会在战场上存活下来!” “所以,那些没经过训练的人,大概是不会上战场的吧?如果我真的被抓去当兵,一看见要训练,我就跑了好了。” 老骑士愣了愣,哈哈大笑。 相对于少女,这个老人发现自己到真有点喜欢这个半途旅伴的反应,稳重,谨慎,虽然带着佣兵的落魄,但也很聪明,即使是路上偶遇的素昧平生,他也真有心多收这么个学生——至少应该比那些贵族子弟要更省心一些。但作为一位培训者,老骑士自然擅长看人,几乎不用仔细观察,就知道这个年轻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隐藏了贵族身份,在进行某些试炼的大家族子弟?还是落魄的小贵族后代?又或者,仅仅只是个佣兵而已? 好像都有可能,又好像都不对。 “陛下病重,三个皇子却又……那位帝选侯却又在这个时候扩张骑士团。显然肯定是要拥立那位小皇子了……现在图米尼斯的那些法师的奴隶正在加紧进攻,前线恐怕……唉,但愿不要出现什么问题才好。” “我倒是听说,那位亚历威尔德皇子,已经自称皇帝了……” “都是平民的胡言而已,当皇帝,哪有那么容易?各个神殿的肯首,还有仪式,而且,亚历威尔德皇子殿下可不是愚蠢的人,如果真的称帝,他要如何面对他父亲,他的几个弟弟,还有……唉,总之,他是有智慧的……” “马德兰里之前被图米尼斯人突击,结果倒是把整个肯德姆罗斯防卫圈搅扰得人心惶惶,图米尼斯人都退走了,他们还在说什么远距离精准传送,让大军突袭任何地方……现在的这些贵族真的是……唉,不过是一次骚扰就打飞了他们的大部分胆量,也不想一想那些图米尼斯人如果真的有什么强大的力量,还用得着放弃掉占领的城市,转而在前线一点点蚕食?” 老人见多识广,也健谈,打开了话匣子,便渐渐涉及到了某些敏感的事情,让身边的三个年轻骑士频频皱眉。幸好前面地平上一座城市已经近在眼前。 这里是肯德姆罗斯防卫圈的西南方外围,不过距离伊利里亚万森丘陵附近的城墙还有些距离,只是一座建筑在小山上的堡垒,容纳不到万人,但这种堡垒可不比那些看上去很威风,但打起仗来却可以被绕过的大城市——它就在运输线的周边,对于攻击者是非常讨厌的钉子……攻打下来,至少要损失几千人,绕过去,不但补给困难,还有可能背腹受敌。 当然对于旅者而言,这座城市不过是半路落脚的地方,可入可不入,然而当四骑经过那小山脚下,那城堡的大门开启,一行百多骑就从其中冲了出来——城市之间的骑兵训练和调动,也并不算是什么问题,只是这一群却看来不像,策马从山上狂奔而下的势头,格外惶急。尘烟鼓动,把躲避一旁的几个人几乎盖成了土人,气得女骑士不由高声咒骂! 不过面前尘烟散尽,老骑士目光在远去的人马上停驻了一会,忽然开口:“走,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然而当四骑经过那小山脚下,那城堡的大门开启,一行百多骑就从其中冲了出来——城市之间的骑兵训练和调动,也并不算是什么问题,只是这一群却看来不像,策马从山上狂奔而下的势头,格外惶急。尘烟鼓动,把躲避一旁的几个人几乎盖成了土人,气得女骑士不由高声咒骂! 不过面前尘烟散尽,老骑士目光在那远去的人马上停驻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走,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老师!老师!” “算了吧,没有意义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他什么时候会放弃这种机会了?” “师母大人拎着那个大锅瞪着他的时候啊?” “可现在师母大人都已经被召唤到神的身边,我们用什么办法拦住他?” “没办法……” “他经常这样?” “只要是军事行动,奥兰老师就会想要看一看,了解一下各地的士兵的战斗力,就算是几个稻草骑士杀盗匪……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骑士转过头,随即不但瞪大了眼睛,连红唇也张得老大……显然忘了自己此刻是在奔驰的马匹上,于是尘灰立刻就给了她一点儿教训,让她险些咳嗽得从马上掉了下去。 女骑士的失态其实并非个例,其他两个骑士也在回头瞪眼,看着那匹瘦弱的牡马轻松地跟在他们的半纯种战马后面,跑得一身轻松——战马和驽马的速度本应相差一半以上,那是天生的资质决定。即使是负重不同也不可能更改,只要不超过某些界限。马匹在最开始的几个沙漏刻度里的奔驰速度是无关重量的。但那匹怎么看都没有多少血统的马儿蹬踏着比战马短了一尺的腿,却紧紧衔着几个骑士的身影。一尺不落。 这究竟是什么魔法的作用? 确认那匹马身上的魔法波动对几个骑士来说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这尴尬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他们重新追上那位老骑士,才大体确定那匹马身上什么魔法都没有。而疑惑并没有因此消减,反而更多出了无数。 是那种传说中的外形拙劣却有着优良天赋的变种马匹?又或者是某种不为人感知的法术?这个家伙到底是被泰摩拉女神拂罩的幸运儿,还是深藏不露的贵族子弟? 又好像都不对…… 幸好,策马狂奔了不到半个沙漏,前方的喧哗就让他们暂时放下了这个难以得出答案的思考……老骑士策马静立在一处小小的坡道上,注视着其下凌乱的战场。 其实也称不上什么战场,虽然已经有了不少死人。 大路的中央。几辆载货的马车,围成了大半个的圆阵,马匹已经卸下,围绕着内部的一辆箱式马车,十几具衣衫褴褛的尸体匍匐周遭,血痕满地。车阵之中十几个身穿马夫袍服的家伙各持武器警戒着外面的一群盗匪。 说是盗匪,其实也没有多少威胁……人数再怎么大约也不到五十,身上穿着的破烂勉强可以称之为‘甲’,实质不过是绑着木板和铁片的麻布。手中的武器也就是草叉和打毂连枷,少数几柄长剑和斧头上也免不了锈蚀斑驳,至于坐骑就更谈不上,本身那一具具因为缺乏食物而黝黑削瘦的身体看上去不用刀砍斧剁。一阵大风就能刮刀——这自然也就是那些商人们能够支撑到援军到来的重要原因。 “饶命啊,饶命啊……我不是强盗啊,我只是被他们抓来的啊……” “各位骑士老爷饶命啊……我们也不想抢劫啊。但是两位伯爵大人进行了一场领地战争,我们的收成全毁了。没办法……” “我们家里还有老人和小孩儿,等着吃饭啊……” 百多个骑兵蜂拥而至。围成了这一片凌乱的最外层,对于‘盗匪’那些破烂转杯而言木杆骑枪已经是凌厉的杀器,于是这帮倒霉的家伙转眼间已经崩溃,最外围的几十个扔下了手里的破烂武器跪倒在地,哭号求饶的声音乱得像是几百窝马蜂。 所谓领地战争当然不是攻城略地的大战,而是地方贵族之间的争执——乡下的领主老爷们可没有那些大贵族优雅,怒火上头聚集自己的骑士和私兵来一场大规模的私斗并不算是少见的事情,甚至帝国的法律都允许——只不过要求他们在一块划定的范围内依照严格的限制进行。 毫无疑问这是个相当不错的策略,当没有什么战争能够令骑士和士兵们增添荣耀的时候,就用另外一种东西来满足他们对于荣耀的追求。只是对平民来说,这样的遭遇几乎等同天灾——贵族们才不在乎田地、农场甚至一些倒霉的村庄是不是被划进了战场的一部分。可在这种夏秋之交,补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失去了即将收获的粮食,除了当强盗来拼死一搏之外,他们就只有集体自杀一条出路了,如何选择自然是理所当然。 “一群倒霉的农夫啊?真是人间惨剧。”灰发的年轻人草草扫了一眼眼前的局势,轻笑出声:“这是哪里来的新手商人?对付这样的杂碎居然还求援,是嫌死得不够快吗?”他带了带马头,转向几个骑士:“奉劝各位一句,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的好,不惹鬼神不招灾。” “胆小鬼!”女骑士冷笑:“就那么几十个强盗有那么可怕?这里可是有……” 她的语声半途顿住,忽然明白对方意有所指……那些强盗当然是完全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他们已经与缴械没有什么差别,但这个灰发的家伙所说的意思,好像是另有什么危险? “你是说,这些城卫军……” “这帮城卫军不是来救援的,是来趁火打劫的。那些农夫劫匪。本来就不过是个‘原因’而已,他们要做的可能就是连着这些匪徒和商人一起杀了。否则。光是一个冲锋就可以把这些盗匪干掉,根本没有必要做出包围圈。这是打算一网打尽一个不留的意思啊……” 老骑士缓缓开口,伸手拔出骑士剑:“我本来以为他们至多是勒索而已,没想到还真是要下手了。小朋友,真是抱歉,把你也给卷了进来。” 灰发的年轻人微笑不语,却也没再拨马离开。 因为逃走,已经有点晚了。 “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为何在这里?我们怀疑你们跟这次的抢劫案有关联,立刻扔掉武器,下马受缚。跟我们回城接受审讯!” 十几骑原本就游弋在包围外侧的士兵反应很快,几句话的时间里已经逼近了坡道,确定眼前这四骑身上并没有任何家族的徽号之后,立刻杀机大起,那当作画皮得连串疑问还没有结束,便已经纷纷举起了手里的弩机。大陆上关于弩弓的禁令已经发布了千年,即使是轻十字弓在大部分地方都是违禁物品,正规的城卫军中也不例外,虽然这种对付中阶骑士以下的敌人都有致命杀伤力的武器各个大中城市都会有所准备。但是非到了被围城之类的紧张时刻,不会轻易交给士兵装备。 正是由于如此,面前这几个明显能力不足的家伙才如此有恃无恐——他们手里的弩弓可不是那些软趴趴的就算对手能力超出了他们,在十几架弓弩的威胁中。也不得不乖乖就范。 “老实点,别想耍什么花样,看清楚了。我们手里这可是出自魔法之城勃艮第的上好弓弩,钢臂的上等货。就算你穿着铠甲,也照样可以打穿……”领头的家伙得意洋洋。然后就有个惊喜的发现:“咦,还是个女骑士啊?这下有乐子了……” 词尾化作了半声嘶哑的鸣响,因为女骑士甩手一扬,就把一柄小小的刀子钉在了他的喉头,让他手舞足蹈地从马上一头栽下。抽搐的尸体让灰发的年轻人挑了挑眉头。 擅长用飞刀的骑士,倒是头一回见。 实际上那也算不上是普通的飞刀,说是某种变形的飞斧倒是比较切合实际,半圆的锋刃宽有一掌,但投完之后回手一收,那刺穿了敌人喉头的武器就又返回到了她手里,再扬手,再收……刹那间就又有两个不知所措的倒霉蛋从马上一头栽下,鲜血飞溅。 这个时候剩下的十个倒霉蛋才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这个时候对方的三人已经分别一夹马腹,手中长剑如虹,战马嘶鸣间又是三个人或被穿心或被破喉,而且巧妙地借助死尸当成了盾牌,几个城卫军仓促之中射出的弩箭失了准头,不是扎在倒霉的同伴身上,就是堪堪擦着几人的铠甲飞过,除了把一个骑士的罩袍刺穿之外就毫无作用。重型弓弩威力虽大,上箭却更费事,一旦射出了箭矢就成了废物,等到他们再想要拔剑的时候,敌人的马匹已经窜进了同伴之间,投鼠忌器更难下手。结果就是在这短暂犹豫之中,十几个骑士就剩下三个。等到他们魂飞魄散地大喊着想要逃窜已经根本来不及了。 转瞬之间,生死了然。 灰发的青年沉吟不语,眼前几个骑士的战斗力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虽然三个年轻人在力量上也不过就是中阶骑士水准,但是这种距离之内对付有弓弩的对手,实际上对阵经验远比力量重要,这几个人的临战的反应速度和对于马匹的操控都算得上一流,尤其攻击方式干净利落,极有效率,剑刃不是在咽喉就是直刺胸口,显然是专为战场厮杀使用,估计就算那个女骑士没有魔法武器助阵,估计这十几人也伤不到他们三个。 这样的骑士就算说是金瑾花禁卫军也不为过了吧? 这种沉吟在几个骑士看来显然也和吓呆无异,几个年轻人各自发出了几声嗤笑,便不再去管这个可怜的‘平民’。 山包那边的敌人并没有反应,倒不是他们毫无警觉,而是根本没有时间——他们的攻击已经开始,一群倒霉的‘强盗’们已经基本被屠戮殆尽。八十几骑开始绕着弯子冲击车阵。虽然那些商队的保镖和车夫也有不少武器,但是对手中的钢臂弩威力极大。大车的车厢板壁像是羊皮一样被撕成对穿,后面的人几乎避无可避。而他们手中用来应付强盗的几支长弓,却几乎射不中那些骑着军马的士兵,于是不过片刻,二十来人的车队就只剩下几个人还在据守,形式岌岌可危。 “老师,怎么办?” “这种混蛋当然是不能留着的,不过……现在也只能赶散了他们了。” 老骑士稍微犹豫,但回答却仿佛只是‘我们走吧’之类的一样简单。 也确实是简单——因为女骑士随手就从自己的腰间包裹里面抽出了一根魔杖——纤细的一握乌木,一枚明亮的红宝石在其上镶嵌。随手一指,一点红光就已经在那些城卫军中炸开! 人仰马翻。 原本耀武扬威的驰骋变成了向着死亡的冲锋,暗红的火焰将周遭二十呎内的一切引燃,几个带头冲锋的倒霉蛋瞬间连人带马成了‘绯焱骑士’,而周围二十几匹些没怎么受过训练的马匹更是瞬间一阵大乱!对于低阶的骑士来说,魔法是跟神等同的存在,就算是有再多的数量也是枉然,所以等到第二团,第三团火球在他们之中次第炸裂时。所有骑手已经毫不犹豫的一哄而散,四下奔逃,只留下二十几个被火焰焚烧的倒霉蛋被摔在马下,没头苍蝇似的挣扎。最终化成一团团焦炭。 风把烧灼的恶臭吹过山岗,女骑士不由皱起眉头,将头扭向一边。却正好注意到那个灰发的小子鬼鬼祟祟的身影——那家伙却正在将那些倒霉蛋的弩弓用斗篷包成了两大包,挂在马鞍后头。想了想,又摘了好几把骑士的佩剑。全挂在腰间,不伦不类的模样让人发噱。 看到女骑士投来的视线,他又报以微微一笑,模样古怪,于是顿时换来了两个大大的白眼。而这番做派也让老骑士眉头紧皱,忍不住提醒,“那种东西虽然值几个金币,可是进不了肯德姆罗斯的。” 可是年轻人却笑得更加欢快:“有您帮忙的话,至少应该不难?” 老骑士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带着一行人走下坡道,跟那支只剩下了五六个人的商队会合,一路往前。 商队的老板是个中年商人,本来自忖必死的局面却又死里逃生,自然是对这几名骑士千恩万谢,不过拿出了一袋子几十金币的谢礼被老骑士淡然拒绝之后,也只能带着车队开始行动,幸好最先被干掉的十几个城卫军留下的马匹足够替换他车队上的损失,几个人一人赶着一辆车,前进起来也不太降低速度。 不过上路不久,女骑士就离开了她的老师,气势汹汹的催马来到那个灰发的小子面前,一脸寒霜地冷哼:“到了肯德姆罗斯,你给我有多远就滚开多远,要是敢跟在我们后面混进去,我就把你烧成烤猪,听见没有!” 年轻人眨了眨眼睛,一副根本没听清的神情,让女骑士心中的怒火又高炽了一倍!干脆催马离开,再也不看那张曾经有些感兴趣的面孔! 倒是错马而过的时候,两个跟在女骑士身后的年轻骑士看着那灰发小子的目光少了几分敌视……倒不是什么所谓的战斗中培养出了友谊,只是这家伙自己作死,现在不管是女骑士,还是老骑士对于这个半路出现家伙显然已经没什么好感,少了竞争的可能,他们自然也没了敌视的兴趣。 于是一路和平,不过两个多沙漏后,这一行人已经进入了西肯德姆罗斯城。 四座肯德姆罗斯的建筑几乎如出一辙,都是依托两道山峦建立的三道厚重城楼,而城市的居住地就在三道城墙之后,再往后就是一马平川的田野和丘陵,没有另外的城墙了)——四座肯德姆罗斯溢满岁月痕迹的高墙之后,就是伊利里亚的所在地,而伊利里亚的城墙,实际上就是国王的内城罢了。 四名骑士过城门之前就与那商队分开,不用在城门口慢慢排队等待,而是直接走士兵专用的角门入城,穿过其后的街巷,在一条稍显荒僻的小路尽头,已经有十余名全副武装的骑士在路边等候,见到他们到来,领头一名全副武装的骑士在马上弯腰致意,抬起身体时,却正好露出胸口那一朵硕大的金瑾花徽章。 花瓣为金色,外包三层的纹样,这是金瑾花骑士高层的式样。 他抬起头,但是声音中却多了几分的疑惑,“我听说几位一行是四人?”他小心问道,让四人不由微微一惊? 然后转过头时,却正好看见几人身后二三十步子的地方,一匹温驯牡马慢慢踱步而来,马鞍后挂着两个硕大的包袱,而骑在上面,面含微笑,挂着几把骑士剑的,不是那个一脸贼笑的讨厌灰头发又是谁?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怎么还不死?这个活该被野狗吃掉的家伙!” 名为塔希媞的女骑士细微的磨着牙齿,在心中诅咒,可惜,无论诅咒如何的恶毒,那张微笑着的脸也仍旧在数尺之外微微晃荡。 时间已经向前推进了四个沙漏,一群骑士们赶到了他们的新的住所,这是一座位于伊利里亚郊外的小小农庄,属于一位在城中供职的三等伯爵,表面上是只有数十个农夫和几个从人管理的地方,但是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却开辟出了一座小型的堡垒,一座围墙包围的谷仓是小小的塔楼,其下的农舍以青石建筑,其下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会议厅和几处仓库,加上地下的两层可以供百人居住。 现在,其中的一间隔开的房间里,几个骑士端坐一旁,正在旁观一场审讯。而被审讯的,自然就是那个花白长发的年轻人。 只是这个家伙看起来还是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他用很放松的姿态坐在中央的椅子上,带着那可恶的微笑,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一双眼睛虽然半开半闭,可是女骑士却老是觉得他正在偷偷的打量自己,那种犹若实质的目光即使是身上的魔法铠甲也无法防御住,仿佛有一群蚂蚁在她身上到处爬来爬去,痒痒得令人心烦意乱。 这家伙究竟是怎么骗住了老师的? 中午时分的那一瞬,那四把骑士剑只要交击下去,他就算有五条命也得死掉,可惜四位骑士的剑术高超。出剑留有余力,所以在老骑士喊声中便及时停下了手。对于剑的控制力令人称慕得可惜——虽然剑术高超是金瑾花骑士们的必备能力,但此刻名为塔希缇的女骑士倒是真希望那几个骑士的剑术稍微差一点。哪一剑把这个讨厌的家伙脖子豁开,弄死了就好了。 然而现实永远不如人所想。 在那个关键时刻,老骑士出声阻止了四个金瑾花骑士灭口的激进行动,给出了充分的理由——作为骑士,不可滥杀无辜,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个奸细,那么弄清他是如何知道和自己一行人的目的,路线,‘恰好’地出现在四人身边远比杀死一个奸细重要。而如果他只是个凑巧碰上了一切的倒霉的家伙。那就更没有杀死他的理由。于是最终,他们还是将这个家伙带到了此地,交给一位专职审讯,擅长附魔术的法师,以及能够侦测谎言的牧师处理。 就让你多活一会儿吧……只要确定了你在撒谎,我会亲自给你一个难忘的教训,到时候看你还能维持那白痴的笑容多久! 女骑士当时是这样想的,但到了‘到时候’的现在,她却发现这事情完全不如她的想象。反而颇为棘手—— “你的名字?”负责审讯的一名骑士问道。 “爱德华。” “爱德华?哈哈……你不会是刚好姓文森特吧?” 回答的语声虽轻,那个名字却让所有人的表情都在一瞬凝滞,空间里竟然诡异的寂静了一段时间,不过这寂静随即便被笑声打破。就连恨不得撕碎了这庸俗无赖的女骑士都不由冷笑。 “当然不是,我姓斯诺登。”年轻人适当露出一些困惑:“姓文森特的话,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好处倒是很多。你居然连那个图米尼斯的怪物**师都不知道?” “我倒是知道图米尼斯有很多**师?不过印象里似乎没有这么一个。” “愚蠢的家伙,就连你偷的那些弓弩上就刻印着他的名字吧?” “等等。这里有两个错误,首先。主人死了就是无主之物了。那是我捡来的,另外那上面刻着的名字是勃艮第,是个城市,这我还是听过的。” “勃艮第就是那个**师的城市!还有,战场上不存在无主之物,即使是逝去士兵的物品,也被视为遗物或者是胜利者的战利品,这是帝国神圣法典上的规定!战场上的偷窃尤为恶劣!” “刚才那算是一场战争吗?不是黑吃黑吗?而且,啊,说起来这位塔希媞男爵小姐身上的铠甲好像也是那个勃艮第制造的吧?他还称之为‘没有魔法的魔法甲’,看起来好像颇为为之骄傲呢!”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骄傲了!” 那个人‘疑惑’地微微偏头,盯着女骑士的目光,让她终于忍无可忍高声冷喝——开始询问不过几句话的时间,可是话题却不知不觉就被那个无赖家伙被完全带偏,甚至扯到了自己的身上了!那种被愚弄一般的感受让愤怒再次在她心中升腾起来:“别想用胡说八道莱蒙混过去!你这个奸细,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什么人派遣过来的!你接近我们,到底想要知道什么!又想要做什么!” “别开玩笑啊男爵小姐,我是好人,不是什么奸细,只是个普通的到伊利里亚来混口饭吃的过路人罢了!” “过路人?过路人会悄无声息的的接近到十几个骑士周围而不被任何人发现吗?” “我牵着马走到你们眼前的,你们都没注意?就算是再厉害,也不至于让马也悄无声息吧?” 塔希媞咬牙切齿的转过视线,然后愤怒的表情就在脸上僵住——负责侦测验证的法师以及牧师同时向她微微点头,示意这家伙刚刚所说的,都并非谎言! 也就是说,他根本就只是个可怜的被卷入了这件事情里的倒霉蛋? 如果是平时,女骑士说不定会质疑这个侦测的结果……可现在这里聚集了神术和奥术两种方式,就算这个人真的有什么能力,也不可能同时蒙骗魔网和神力,否则的话,他又有什么必要当什么探子?更何况即使是对于魔网的感知并不合格的塔希媞都能够看出。他对于魔网的亲和力近乎于零,就算给他一件魔法道具。他都未必能够使用,更遑论其他了! “……这位骑士大人说可以让我当骑士的时候呢。其实我是拒绝的。因为,你不能让我做,我马上就能做嘛。第一我总要考虑一下,因为我不愿意当个倒霉的士兵,上了战场duang的一下就死了,这样的人生有何意义可言呢?说是骑士其实是炮灰嘛……不过后来这些骑士大人们确实是证明了他们有能力,所以我自然不能放过机会了、你看,我来伊利里亚本来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当上一位有钱……不。是有前途的骑士的侍从,其实也不错。如果是一位有爵位的大人,那么打仗不用我上前,还能学到一些剑术什么的,如果骑士晋升,侍从多少也是个管家之类的备选呢,一个屠龙骑士,他的侍从也挺伟大的不是?对了,你们到底是准备做什么的?” “我们是有一些秘密行动。暂时不能告诉你……” “哦,秘密啊,那还是不说的好,我这种人知道太多容易出问题。应该不是颠覆皇朝之类的吧?哈哈,当然不可能……” “虽然不是,但也差不多。你就别多问了……” “当然当然,伊利里亚如今的守备可是很强大的。有帝选侯的骑士团呢,我听说他们能召唤雷霆……” “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一些……” 接下来的审问必然乏善可陈……那人绘声绘色却无比市侩的回答几乎让所有骑士为之皱眉,却也大大增加了可信程度。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家伙身上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知道,纠缠其实毫无意义。 女骑士莫叹了口气,向老师点头之后,起身离开了房间。但转到通往地上的楼梯时,却停了下来,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用手捂住脸颊。 铁手套上带来丝丝的凉意,可是脸颊上的热量却仿佛火在烧。 为何要那么激动啊? 那个家伙看来是个名副其实的无名无赖,没有欺骗,更没有秘密,所以自己的愤怒表现便尤其可笑——是探子就一剑杀了,不是探子也无关紧要,可自己刚才究竟在干什么?不但大吼大叫,居然还抢过了审讯的提问,问得问题却完全不着边际…… 这里的骑士可都是些陌生人,这种表现……即使没有问题也免不了要被别人猜测出些什么问题来了。 那个可恶的混蛋,一定要找个机会把他杀了! “嗯?要杀谁啊?” 在心中恶毒的诅咒了几句,激荡的心绪刚刚平复了一些,但耳语般的疑问却仿佛利刃直戳心中,她猛然跳起,锵地拔出了佩剑!但随即看清那个发出疑问的人站的很远—— 至少有十几呎,是自己一个跨步的距离,然后就可以将剑刃刺进那个人的心口,看着喷涌的鲜血将他带到死神那里,或者划开他的喉咙?让他即使死了,也没法再说出那些令人烦躁的言语? 但这都只能想想而已,因为那人身旁还跟着塔希媞的两个骑士同伴,所以她只能愤怒的咬着牙,收剑回鞘:“你……你,你看什么!还有你们两个,为什么把这个家伙带出来?” “询问也问完了,我也没有问题了,自然要出来啊?” 两个骑士怔怔地看着女骑士愤怒却又遍布红晕的面孔,记忆中未曾见过的模样却有着意外的娇艳,让他们看得发呆,于是还是某个‘家伙’嬉笑回应:“我和他们住在一个房间,就在你和老师的住处的旁边,老师让我们在那里待命……” “闭嘴!”女骑士忍无可忍,险些再次拔剑:“老师没有你这样的学生!” “骑士大人答应的事情,可是不能轻易反悔的吧?” “你!” 幸好房间离着不远,女骑士才免去了再三的火冒三丈。 给骑士们房间是在地上,但显然不可能精致,一个房间有四张床铺,床上铺得都是简单编织的干草,看得出来是新换的,散发着稻草的清香,在夏末的天气倒也够用。但对于骑士们来说还是太简陋了,两个骑士从进入房间的瞬间开始就眉头紧皱。倒是那个自称爱德华的家伙却直接躺在上面伸展身体,满足地半眯着眼睛。 乡下人真是最适合乡下地方。 对于这番做派。两个骑士毫不掩饰一脸鄙夷,年轻的一个更是出声嘲讽:“**师阁下,住在这种地方,委屈您了啊。” 可惜这种程度的嘲讽某人根本毫无感觉,只是少许感叹:“**师啊,真好……西北那边啊,起名字也起不出什么文雅的,一个村子差不多就有个叫爱德华的,说不定还有好几个。因为据说这个名字可以守财,所以很多人都叫这个。不过这下倒好,以后叫这名字倒是很有面子了。” 对于这类恶俗感想,两个骑士无可奈何,干脆沉默不语。但这个叫爱德华却从不懂什么气氛:“老师他们到底在筹划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是不是又有哪个贵族要倒霉了?抄家灭族?因为怕被发现,所以才从其他地方秘密调集人手?” “不该知道的,你最好别问。”两个骑士对望一眼,同时警惕。 “也对。你们也不知道嘛。” “混蛋,谁说我们不知道,我们是为了救人……” “住口!” 年轻骑士的激愤之言被女子的声音打断,塔希媞两步就从门口跨到床边。一把拎起那个家伙的领子,注视着他的眼睛:“别以为躲过了魔法探查就可以探究秘密,如果有一点图谋不轨让我发现。我立刻就削掉你的脑袋!” “秘密……几个骑士弄这么多的秘密,有什么用呢?” 对于近在咫尺的俏脸上的愤怒。某人只是摇了摇头:“听那些酒馆里的故事,骑士不是都应该光明正大的嘛。就算是要杀人,也是要当着面下战书,用手套抽打对方的脸,然后拎着长枪互相对杀才是……你们这样偷偷摸摸,还是在地下开会,计划。自然看来见不得光……或者,他不太看好你们的保密能力?” 女骑士再次语塞。 愤愤甩开那家伙,心中不免掠过几分怅然——她自己也不喜欢这种鬼鬼祟祟的作风,但尊敬的老师做的事情,肯定是有什么深意的。只是从眼前的形势发展却绝不乐观——仅仅这个落脚之地的规模就已经这么大,带有地下层甚至还有农庄作为伪装,需要如此隐秘行动的事情并不多,而事情涉及到金瑾花骑士团的…… 暗杀,还是造反? 两个可怕联想浮上,继而消散——在伊利里亚现在根本不存在任何反叛的可能,金瑾花,尤其是雷霆红龙将整个城市都守卫得无比森严,至于暗杀……只会骑马打仗的骑士用来进行暗杀更是愚蠢的主张。 情绪在心中纷乱,她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倒在床铺上的人眯着眼睛,黑色的瞳仁已经亮起了两点诡秘的银白。 令人有点失望啊。 一群人看似神秘,其实都不过是最下层的杂鱼,就连那两个负责审问的牧师和法师也不在核心,所知不多。这几个号称知道的——其实也都是语焉不详。真正发号施令的人看来还没有到来,而最有可能知道一些内幕的老骑士,偏偏心防坚韧,想要掏出内幕得多用不少力量。 一如所谓的‘爱德华?斯诺登’,这个身体也不过是个虚幻的影子。虽然免去了太过强大的力量惊动更多麻烦。但能做到的事情也就更少…… 不过埋藏不深的脉络,或者还是能够理清的。 骑士不像法师,越来越值钱,对于战士而言年轻才是本钱,而人的体力巅峰也就那么二三十年,黄金时期更是要减半,所以如果三十五岁之前还没有领悟到所谓的规则的边际,那么一般来说就已经是终身无望,除非之后又碰上了什么绝大的机运,比如说传说中得到了龙血冲淋什么的。 过了五十岁之后,无论如何锻炼,人的体力也无法阻止不断下降的自然规律,加上骑士常有的旧伤积累,这个岁数的老骑士如果在指挥能力上没有专擅,通常都只能选择回到自己的领地养老。而现在,把一个明显已经颐养天年的老家伙调回伊利里亚,做的事情又能是什么? 他最专长的工作吧? 虽然这一次‘审讯’接触的人手不多,不过二三十个,但是已经足够爱德华注意到这帮骑士颇为出众的能力——除了老骑士的三个学徒之外,岁数都在三十左右,体型欣长肌肉发达,反应能力也极出色,尤其难得的是心智坚毅,精神强韧,虽然对于魔网的亲和力不算太好,但是如果经过训练,却可以做到不少事情,例如之前,那位女骑士所表现出来的魔法装备的使用手段。 如果从这个方面推断,这位老骑士被送到这个地方来,主要可能就是为了教导这种事情的。 魔法道具和卷轴不如法术方便,但胜在快捷,若是有一批人手可以大规模使用,即使只是如火球术魔杖这样的大路货色,造成的杀伤也是相当惊人的。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由此衍生出的推断,有两条。 第一,要攻击的地方,应该不在伊利里亚,至少不在内城……虽然如今的帝都已经没有了那座具有最大守护意义的天霆之塔,但千年的积累非同等闲,不是一些骑士拎着几件魔法道具和卷轴就能为所欲为的。 第二,攻击的目的,应该不是杀人,或者不是杀死特定的人……否则的话,不需要如此多的人手,买通杀手的效果肯定是要好得多。 目前能够得到的讯息太少,所以除了这两条不一定准确的推断,爱德华也拿不出什么。而且,似乎都跟他没有多少关系,但是他却对于这件事莫名的产生了很大的兴趣——虽然这里根本就没有多少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但心灵异能感受到的某种隐约的预感,却让他就这样一直等待了下来。 这种心灵上的预感,反而要比某些计划更加准确,而且爱德华的这一次出行,目的本来就有些不确定,从某些不相关的事情上搅乱大局,趁乱取事,这本就是爱德华比较喜欢的行事方式。 等待的过程其实有些枯燥,骑士们大多都在进行训练——推断很快便得到了验证,地下的空间里时不时就会有轻微的爆炸,或者其他特异的响声震动地面,魔力的波动紊乱但是并不太剧烈,想必能够激发的魔法并不是很强大,不过如果仅仅只是训练,这也已经足够了。 能够确定的力量在二环左右,想必驱动三环的法术也并不是很难。即使每人拿上几张卷轴。这些人理论上也可以发挥出比单纯的骑士加上法师还要高一些的战斗力,只不过这种仓促的训练想必没有多少配合可言。实战中能够发挥多少,还有待检验。 而且。看起来他们的计划似乎并不是十分顺利。 直到第二天的黄昏,陆陆续续乘着马车或者换装步行聚集起来的人手,也大约只有四五十人,几个年龄较大的骑士虽然没有谈论此事,但从他们越发紧皱的眉头上来看,显然这个数字相当不令人满意。而且素质上,这些后来者也大多不如原本聚集在这里的十几个人——爱德华并没有特别进行甄别,但是精神力的强弱对于他来说就像是贴在每个人身上的标签般一目了然,那种脆弱的防御力即使是他现在这个分身的精神触须也照样一戳就穿。 他们知道的事情仍旧不多。只是关于要去某个地方的模糊概念越来越清晰了起来,但目的上却分成了‘救人’‘进攻’两类。但不管是那一类,都有着相当的信心,因为他们都是被各自的上司‘秘密’派遣到此处的。 看来组织行动的,似乎还是个来头不小的家伙? 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转眼间,月亮已经升到了中天。 夏末的夜晚,没有风,一层薄云在天空中铺散。弦月的光芒朦胧的穿过农舍的小窗,把一切笼罩在细微的银色里。 与爱德华住在一个房间里的一个骑士动了动,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 他象是个起夜的人一样低声咕哝着,慢慢下床。只是一双眼睛中却无丝毫的睡意,仔细的观察着两个沉睡的人,直到确定他们呼吸平稳之后。才无声无息的离开了房间……将两根草绳缠绕在长靴上,绑好。他无声而小心地避开了农庄里的暗哨,很快转到了农庄外侧一座小小的山包后面。然后在那里摸出了一枚小小的蓝宝石。抚摸了两下。 片刻之后,四个模糊的身影,就从另外的一侧的纷杂灌木中出现。 他们穿着灰蓝色的的斗篷,在稍微阴暗的夜色中像影子一般难辨,只有离开了那些遮蔽物,朦胧的月光才勾勒出他们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身影,但他们的动作却如出一辙的轻盈,迅捷,毫无声息。 “你们……只有四个人?” “怎么?四个人不够吗?”骑士压低了的声音里,带着一些不快的疑惑,让一个斗篷客不快的应声。兜帽阴影里,阴寒的目光让骑士的语声一滞,某种脊背上泛起的阴寒让他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住了一样。 “说说吧,什么情况。”另一个人开口道。这是个无比沙哑刺耳的声音,就像是在摩擦两根生锈的铁条,但他显然是这些人之中的首领,因为他一开口,所有人便就此沉默。 “这个地方非常大,暗哨就有六个,而且这几天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手,重要人物都在挖掘出来的地道中。”年轻的骑士定了定神,低声道:“有至少三条出口,我不知道通到什么地方,不过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睡着了。普通的家伙们没有多少危险,但领导的人,我可以确定他们至少有火球术魔杖和上百张的卷轴。大部分都是火球术,还有闪电和寒冰类法术的卷轴。农庄里的那些不难解决,只要废掉暗哨,有人进去了他们也未必会醒来,但通往地下的通道口却在……在一个比较强的女骑士的房间对面,那里布置了魔法警报,而那个人也不一般。” 年轻的骑士简短的诉说,在这里犹豫了一下: “她有一柄带有回返的武器,可能还是附加了克敌机先之类的魔法的,百发百中。除此之外可能还有几个戒指,手环,分别都附加了不同的增益法术,另外这两天来,我的老师已经将使用魔法道具的方法传授给了不少骑士,尤其是地下的那些,他们保管者大部分的卷轴,在那种狭窄的地方说不定会造成什么样的效果,大约有二十个人……” “我们只有四个人,他们有二十多个,所以呢?你怕了?” 最先开口的人冷笑,阴测测的语声让年轻的骑士又愣了愣,恼怒地提高声音:“我当然是……嗯。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更慎重一些。这些骑士并不足虑,可是我的老师还有塔希媞男爵小姐。如果惊动了他们,事情可能会变得有点麻烦。” “小子,警告你一声,别指导我们该怎么做……你不配。” 骑士猛地打了个激灵,因为眼前说话的瘦高个子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只有那个阴测测的声音从他的耳边传来,冰冷的气息吹拂着他的耳根,仿佛可以渗透骨髓:“不过就是个能够使用魔法武器的家伙,你还真以为魔法武器就能算是了不得的东西了?” “我……不是的。是她的身份有些麻烦。” 那种冷漠的气息简直不像是一个活人拥有的,骑士咽了一口唾沫,僵直着,一动也不敢动,只是急急开口申辩:“她是公爵大人的私生女,尤其比较受到宠爱,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到底会有多少魔法武器在身边,而且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公爵大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 “私生女而已。一个公爵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大动干戈的。”高个子冷笑了一声。 “但是……” “你觉得。我们会害怕一个公爵的私生女?” “这……是……不,不是,我……” 年轻的骑士几乎快要哭出来了——确实,公爵会不会因此而跟眼前这些人产生冲突。他不知道,但是这些大人物如果吃了亏,过后肯定要弄出一批替罪羊来泄愤的。而他这个导致了一切的告密者自然就是首当其冲——他做出这些事情是为了升官发财,可是因此而得罪了一位公爵大人的话。他这个已经丧失了利用价值的告密者,又有谁来管?说不定连赏金都还没有捂热。就已经死得不明不白! “好了好了,你们这群家伙别欺负这位有前途的小家伙,接下来还需要他给我们带路呢。”沙哑嗓音的人沉声道:“我们知道了,会优先解决这两个人的,那个公爵的私生女小姐,如果顺利的话,我们会给你留下来,不过,你的那个老师就不行了,没意见了吧?” “是……是的。” 年轻的骑士苍白的脸色很快泛起兴奋的血色——他对于那位男爵小姐觊觎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只是在可以接近她的两人中,他年纪相对较大,长相也不够英俊,显然是无法跟同学的另一个人相比的,更何况即使是那个人也未必有什么机会,一位公爵的女儿,即使只是私生女,往往也是很重要的政治筹码,那不是他这种小骑士能够奢望的。 不过如今局面却又完全不同了。 作为告密的人,这位男爵小姐究竟是不是这帮‘叛徒’的一员就成了他可以稍微掌控的事情,以此为筹码想要再从那位公爵大人那里得到一些人情也不是可以的,顺利的话,一亲芳泽也并非只是梦想。 不,那其实不切实际……还是人情比较合适,毕竟那位男爵小姐的性格,是不可能容忍自己的这种背叛的行为的……不过,只要能够得到一笔足够的恩赏,想要个好女人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吧?而挫败了一起针对那些大人物的阴谋,他们想必是不会太过悭吝的,而那些执掌着帝国棋局的大人物们,哪怕仅仅只是从指缝间流淌出来的一点儿细碎残渣,也已经足够他这个不入流的小骑士享用一生。 “尊敬的老师,亲密的战友,仰慕的女人……啧啧,果然感情这东西,永远也比不上能拿到的恩赏么?” 嘲讽的语气犹如一柄钢叉,将心中最深处的黑暗翻倒阳光之下,暴晒,蒸干……年轻的骑士脸色瞬间铁青,但是喉头滚动,却也不敢出声。 他知道,眼前的这几个人身份特殊,如果真的得罪了他们,自己也同样有性命之虞——在剿灭了所有人之后‘顺手’给他一刀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只要一句轻飘飘的‘谋逆者同党’,谁也不会追究他们杀人的理由,更何况这样还能给他们减少一个分享功劳的家伙,他们想必是不会拒绝的。 不过他旋即就发觉有些不对。 那个低低的,嘲讽的语声有些熟悉,却不是他面前任何一个人发出的! “你……” 他猛地转头。注意到月色下悠哉游哉地靠近的那个人影——爱德华慢慢地踱着步子,目光上扬。仿佛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天边那中天的弦月上,直到接近到了十尺。才终于落下目光,脸上的微笑,让骑士咬紧了牙齿。 竟然被跟踪了! 不过,他随即又稍微放松了些——视野中,农场的一方依旧沉浸在一片沉睡般的寂静中,没有人声嘈杂,没有灯光……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家伙,虽然发现了自己的行踪,但却并没有传播出去。而只是跟着自己,虽然让他见到了不应该看见的东西,但是只要在他惊动他人之前把他干掉,那么就没有任何影响了! 悄无声息的杀死一个人或者不是自己的强项,不过站在自己身后的这些人,想必是极为擅长。 只是转过了的身体,显然让他没有注意到四个‘斗篷客’的表现。 四个人齐齐的弯下腰,用最为轻缓的速度,慢慢后退——他们可不是那些愚蠢的。只有一身蛮力的骑士,一旦血液上涌就什么也不去思考,更别提仔细观察了——农场的周遭,是一片空旷的荒野。而对于老练的杀手来说,朦胧的夜色不是问题,一双黑夜视物的眼睛是杀手的基础……他们的每一个人不仅只是在黑暗中视物。必要的情况下,甚至可以几个沙漏的时间都不眨一下眼睛。但是即使如此,他们却似乎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个说话的人究竟是如何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的! 四个人目光微动,刹那间就已经交流出了数种含义,但是同伴的反应却让他们各自更加心惊,因为显然,对于那个人的到来,所有人都一样毫无察觉。 什么样的人,才能瞒过四个老练杀手的感知? “这位朋友,我们做的是猎犬的行当。”声音嘶哑的‘斗篷客’缓缓开口,兜帽阴影中的目光扫过了来人的脖颈,胸腹和双手手背——这几个位置上通常都是游荡者用来标记自己身份的点,无论是纹身还是徽章,按照一般的规矩,总要有点特殊的标示。 不过眼前这个人,似乎什么也没有,随随便便的姿态,甚至仿佛跟‘游荡者’完全没有关系。 然而,兜帽下的目光瞬间已经变得无比锐利,全身的没一根肌肉都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周围一片寂静,他却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脏正在‘砰’‘砰’地急促跳动。 作为一个阴影中的过客,他对于很多东西,都有着自己特殊的评价标准——尤其是对于人,这种他必然要狩猎的‘猎物’,也可能随时变成‘捕猎者’的存在。 什么“气魄”、“定力”或者“满手血腥的可怕杀气”,其实都是胡说八道的。不管是智慧或者愚蠢,沉静或者激动,又或者杀过多少的人,都不是决定一个人是否是猎人,或者猎物的本质; 甚至掌握了力量的多少,都不是——那些自诩力量高超的施法者其实并不比一个农夫难杀多少,他们引以为傲的力量一旦出了问题,他们的反应甚至可以更加愚蠢。 但是眼前这个人,很可怕, 即使他手中没有刀刃,身上没有武器,但是杀手的直觉却在瞬间告诉他,就算用手指头,这个家伙也能把他捏死,如同碾死蚂蚁一样轻松。 “猎犬啊……真是令人怀念呢。”爱德华轻轻弯了弯嘴角。 ‘猎犬’是佣兵之间的略称,用来形容所谓的受雇于贵族们的密探杀手等等,就像是‘穴熊’用来形容探险家,‘沟鼠’用来表示情报贩子……但自从离开了白杨镇,爱德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嗯,既然各位是‘猎犬’,那么想必是不会让人知道你们究竟被委托了什么事情。”他说:“不过,我想知道。” 猎犬的通用规条,自然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如果失败,那么就是性命一条,除非被活捉之后熬刑不过,又无法自尽,才说不定能吐露出来。而这个人既然这么说,自然就是有着十足的信心,可以把眼前的四个人击败然后活捉再拷问。 这自大得是不是有些可笑? 四个杀手显然笑不出来。 瞬间,他们已经各自开始移动,从四个方向上包围住那个胆敢以一对四的猖狂家伙。他们之间显然已经搭档了许久,配合起来也颇为天衣无缝。 声音沙哑的领导者自然是最先攻击的一个,他扬手抛出了一把细纱,只是在月色下,那沙子仍旧闪动着碧绿的光泽,一股刺激味道直冲鼻端,挥洒开来的绿色几乎挡住了所有的前路,而借助这个掩护,一个矮小的家伙已经从袍袖里抽出了一柄刀。 刀极长,至少有六尺长,但他仅仅一挥就把这么长的刀从袖子里拔了出来,一刀横扫千军裂空而至!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那碧绿色的沙尘在空中旋转着,向着那个人黏附过去,虽然腥臭刺鼻,但莹莹的绿色却艳丽异常……像是传说中的死亡之光。 这是翠绿匕首,一种毒剂,也是一种武器,是刺客之中享有盛名的秘传,它是由生活在地下的某种古老植物的残骸作为底料,加上一柄被打碎成为最细微粉末的匕首而构成的。这把不需要附加任何魔法的武器并不简单,它被要求必须曾经杀死过一个拥有至少百岁寿命的吸血鬼—— 仅仅只是做到这一点,就已经非常困难,因为众所周知,一个吸血鬼是很难被不附加任何魔法的武器杀死的,除非你能够彻底摧毁他们的心脏,然而想要用一柄匕首刺穿百岁寿命的吸血鬼的心脏,需要的实力又岂止是一个杀手那么简单? 但也正因为如此,这毒药的威力极为可怕,它就像是附着着亡灵般对于生命无比饥渴,只要接触就会让任何肌体变得干涸,就像是被吸血鬼所吸吮……如果吸入了哪怕一丁点最细微的粉末,那么从内部爆发的干燥,几乎可以瞬间杀死大部分的生物。 与之相对,那柄长,而微微弯曲的刀,则要简单的多。 仅仅只是一柄魔法武器而已,被加入了缩小术的力量,从长刀收缩成为精巧的匕首。但是此刻,它却等同于死亡的本体——笼罩了接近九尺长的一道弧形刀光不仅仅切破了空气,也引导着那些碧绿的萤火直接冲向目标。 对于这一击,两个杀手很有自信。他们自己都已经忘记了曾经用这种方法杀死了多少个人……但只要这两柄匕首出手,没有生物能够活下来。即使是飞龙也同样不行。 “所以,你们身上的飞龙皮甲。就是这么来的?” 两个杀手呆了呆。 实际上,即使是他们身后的另外两个人也呆了呆……他们看见那个人没有躲,甚至没有动,但是却仿佛有一道银光闪动,让他们的眼睛下意识一眨。但就在眼帘阖上,开启这不到百分之一个呼吸的短促刹那,一切都改变了。 翠绿之匕的烟雾,不见了,而那柄长刀。则停滞在半空中……两根苍白,细长的手指伸出来,夹住了那刀刃的尖端,将它停了下来。那个矮个子的杀手一怔之后猛然向前推,然而随着细微的咯咯声,那柄魔法的武器微微弯曲了,却没有向前推进一丝!仿佛刺进的不是两根人的手指,而是一块岩石,不。铸铁! 矮个子的脸上渗出了一片汗水,他在向回抽拉,可是那刀刃却也同样拉不回一毫! “挺厉害的……哦,你们而是帝选侯军团的?”他们的敌人挑了挑眉头:“可惜可惜。不过这力量……有点怪啊?” 杀手中领导者的瞳孔急剧收缩了一下,喊道:“一起上!” “好!”三声回应,但是尾音却都飘向一旁——连同那个被夹住了长刀的矮个子。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作势前扑,继而向后急掠!各自奔向一个不同的方向! “挺聪明的……” 爱德华叹了口气。 只有那个年轻的骑士。是这个时候最闲适的存在……四个杀手自然不会在乎这个用完即弃的棋子,而那个神秘的灰发年轻人也没有兴趣管这个几乎弱到不值一提的傻瓜蛋。于是他就有幸看到了生命之中可能永远也不会有第二次的诡异场景…… 视野里。那个人轻轻抬手,夹在手中的长刀就在空中画了个半圆,手柄落在他手中的同时,他目光的尽头,一个正在奔行的杀手发出砰地一声。 人怎么会发出砰地一声? 骑士想不明白,在昏暗的月色之下,他只能看见那个人一头栽倒,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周挥洒成为一片薄雾,而那个声音就从此诞生。 而他也没有时间再去考虑那些——视线的近处,一片银色的光辉闪动耀目,让他下意识的避开目光,这光线闪烁,消退,继而,便被一层绿莹莹的光泽取代! 那是,翠绿之匕。 消失了的魔法剧毒重新出现,毫不留情的侵蚀了人的身体,嗤嗤的轻响里,原本健硕的身体就这样枯干萎缩,焦黑的肌体仿佛木炭样散碎零落,从袍袖和领口中喷洒……骑士的瞳孔收束,感觉全身的肌肉都在抽紧,仿佛那被吸干了的尸体,就是自己。 因为那不是那个灰发的年轻人,而是正在逃亡的杀手中的一个——嘶声的惨叫将骑士的目光重新吸引到几十尺外的远方,刚好看见那个名叫爱德华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那个杀手原本的位置。 他的手已经扬起,其中却空空如也,因为那柄长刀,已经戳穿了他原本的主人。 矮个子的杀手在逃走的时候方向上有点偏差,与同伴过于接近的距离,让他成了最后的一个猎物。 是的,最后一个。 因为一道蓝色的光亮已经在最远处闪烁,那个杀手的领导者,此刻已经扯开了卷轴……一步跨进了任意门的光圈中,就此消失。 爱德华拍了拍手,慢慢走近呆若木鸡的骑士。 “那么,你要怎么办呢?”他问。 “我,我,我……你,你可以杀了我,我……我认输了,不过你,你就算是杀了我,你也没有任何好处的,他跑了,这里也就快要被变成一片火海了,哈哈,哈哈……” 骑士的声音在颤抖着,但是他最终还是颤抖着尖笑起来。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就像是山崩海啸一样摧毁了他的所有理智——那些效命于伊利里亚官方的杀手,那些自信可以屠戮几十个骑士的杀手,就在他的眼前被一一杀死。死得如此干脆。以至于根本毫无还手之力,那绝不是因为他们太弱。而是眼前的这个人太强了。 “你,你救不了他们的!还是投降吧!”恐惧让他的身体像是风中的枯叶。可是也压榨出了他最后的一点智慧,竟然连颤抖的语声也流利起来,他用尽了所有:“对,没错,他们,他们很快就会带来很多人,更多人……法师,还有,连提比略大人也会来的!你无论有多么强大。也不可能与他相比……你,你!” “就没有美女吗?” “……” “没有金票吗?” “……你说什么?” “难道就没有什么条件吗?” “没……” “没有条件谁投降啊?真是不专业。” 爱德华随手一招,就把骑士的话语钉在嘴里——可怜的骑士瞪大眼睛,看见身边地面土石涌动,一个东西从地下探出地面。 沾满了泥土的布匹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粘腻的红色,刺鼻的血腥气味,以及那东西发出的细微呻吟让他勉强分辨出那是个人——几乎已经失却了人的形状,手臂,腿。甚至是身体都扭曲成了古怪的形状,甚至连脑袋都已经坑坑洼洼……但是那泥土布匹的灰黑的颜色,已经足以令骑士魂飞魄散。 灰色的斗篷。 那个杀手的领导者! 他不是传送离开了吗?怎么会从地下钻出来?又为什么会变成了这种样子? 一个个问题充塞大脑,但很快。骑士终于明白那可怕的砰地一声究竟是什么了。 那是人类的头颅从内部崩裂开来的声音。 一种巨大的压力,从内部推挤着杀手的颅骨,像是吹起一只羊皮的水囊一样。五官以飞快的速度变形扩展,两颗眼球一下子就凸出了眼眶。鼻孔,嘴巴被随意的拉扯。人的头颅居然变成了合抱大小的一个圆球,但最为恐怖的是就算这样,这张脸上还能看到那种惊惶的表情,直到最终那砰地一声闷响,散碎的骨头和内部的血肉便猛地迸发成了一片浓雾! “帝选侯的军团?怪了……不是绯焱,凋零,冰风或者雷霆,也不是那个……这下子,可真的有趣了。” 爱德华轻声的呢喃道。 心灵异能的触须侵入人的头脑,然而就在信息回传之前,某些爆发的能量已经摧毁了那**,这并非什么魔法的效果,只是两种不同的控制力量的碰撞。 心灵的力量,魔鬼的力量。 九狱之主送给了帝国皇帝的礼物,以伊斯甘达尔为名的力量。她秉承着七重地狱九重殿的法则,但如今在主物质位面被扩展的军团本应只有六个——绯焱和凋零被伊斯甘达尔的残魂赋予了苏霍伊和兰斯菲尔两个家族的,冰风,雷霆,与某个不知名的能力被爱德华转手扔给了三个帝国人,他自己则保留了属于以太界的那种。但不管是哪一个,与眼前的这种都不大一样。 看来又是一些小小的麻烦。 “走吧。” 呆滞原地的倒霉骑士颤抖着,以为这是送自己上路的最后声音,但闭目待死了一会,却发现并没有看见传说中死神的面容……睁开眼睛,就看见那个人瞳孔中一点诡异的银色闪动,仿如清流掠过心头,将恐惧与紧张几乎一扫而空。 “去……去哪里?” “回去啊?不然被发现了岂不是麻烦?” 理所当然的语气让骑士又愣了一瞬。头脑发空地看着那个人随手点指,用无形的力量将四具尸体上所有的魔法道具扫进他身侧的口袋,而尸体则被推进一个深坑,填土,四个曾经强大的杀手,就此便消失在这世界,成为地下虫蚁的营养。 可是……他说回去? 先不说那些不再是同伴的骑士们是不是已经发现了问题,光是帝国一方即将到来的围剿就已经是临身的利刃……即使这周围并没有监视者,但这些人的适中,帝国一方又怎么可能不作出反应? 回去?回去送死吗? 然而不管怎么诅咒也好,他也生不出一丝的反抗之心。 那个头颅膨胀爆裂的过程,就像永不消逝的噩梦被刻印心中。就算前路上有无数恶魔挡路。这个人让他前行,他现在也只能前行。 也不理会身后缀出了一百多尺。战战兢兢的骑士,爱德华就这样慢慢踱着步子。走到了农庄附近却注意到黑暗中已经站着二三十个人影。正对着道路的正是那位气势汹汹的女骑士塔希媞。 “呦?这么晚了还没睡啊,男爵小姐?” “知不知道我现在可以直接杀了你?”女骑士并没有穿着铠甲,俏脸上的一层寒霜已经足够拒人千里,垂下的手中握着那柄魔法的利刃,只要一扬手,那柄利刃就可以出现在对方喉头。而随着冷漠的质问,她身后的几个骑士也各自向前迈步,在爱德华的身周围成了半弧形的包围。手中各持长剑,锋利的杀气却几乎迫在眉睫! 然而。那个人却仿佛视而不见,随意地打着哈哈,“不知道啊,难道你以前就不能直接杀我了?” “你去了什么地方?” “晚餐的大麦饭太过粗糙,结果肚子受不了,只好去了厕所了。” “你以为这种拙劣的谎言能骗谁?” 那个人的嬉笑让女骑士再次勃然变色。但是那家伙却依旧不紧不慢,似乎根本不在乎对方手里的武器,更别说是她身后几个剑拔弩张的骑士了。 “上个厕所难道还要骗人么?再说,我怎么就可能不在呢?哦。您去看过了?不过莫非忘了我是男人,跟你去的不是一个地方么?” “我杀了你这个混蛋!” 女骑士咆哮着扬手,但那个人却仍旧一脸嬉笑,毫不畏惧:“嗯。好吧,不开玩笑了。其实,我是发现有奸细混了进来。于是便去帮你们抓,杀了好几个伊利里亚派来的顶级杀手。确定没有危险了才回来的。” 这一次,女骑士简直连话都说不出了。 如果真的有伊利里亚方面派来的顶级杀手。你这种家伙还能活着回来? “爱德华阁下,你真的碰上了那些逆贼派来的探子?”老骑士忽然走上了几步开口道,将这僵硬的气氛打破,让包括塔希媞在内的一众骑士无不愕然。 “老师?”女骑士一脸不可思议地终于开口:“你相信这个家伙的话?” “为什么不相信?”老骑士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轻声道:“无论如何,这里已经不再安全。我们必须离开了……” “可是雷蒙德阁下,预定的行动还需要……”一个站在他背后的中年骑士开口道:但老骑士已经转身走进了房屋:“那就提前吧。我们也只剩下这一种方法可以应对了不是吗?夏库尔那里,我去跟他们说。” “老师……他真的不是敌人?” 跟随在老人身后,一直走下了台阶,女骑士才再次开口轻声问道: “如果他是敌人,直接带着他们的人进来攻击我们就可以了,就算是实力暂时不够,离开也就是了,何必去做这种事情来引起我们的注意呢?如果他不是敌人,他说的话不是就更可信了吗?”老骑士苦笑了声:“我们的行动其实可能早就被发现了,原本要聚集的人手两天之内早就该到了,今晚不来,也就来不了了。所以,还不如提前行动。不过塔希媞,你就不要参加这次的行动了。正好看住那个家伙,只要我们离开了两个沙漏,他就没有危险了。” “这……这不行!” 女骑士大急,但不等她说完,老骑士已经举起手:“你的身份毕竟比较特殊,我不希望这次的事情真的影响到公爵阁下,要知道,如果你真的死了,总会有些无辜的人被牵涉其中。好了,不要任性。” “但是……” “服从命令吧。” 塔希媞停下脚步,看着老骑士消失在通道尽头,咬住樱唇。 她并不愚蠢,自然知道老师这一番话不过是拙劣的谎言——既然已经知道计划暴露,提前行动也不见得能够起到突袭的效果,这里的七十四人,不过是在发动一次垂死的挣扎而已,生还的可能性已经近乎于零。 她到现在也并不知道,老师与那几个人所策划的究竟是什么,但她却猜到,他们可能已经没有退路。 骑士们对于休息没有特别的要求,片刻之后便已经集中起来,七十四人,留下了一名最年轻的骑士与塔希媞带着那个灰头发的年轻人走上另外一条岔路,而剩余的七十二个则打马绝尘而去。 “七十二,还挺吉利的数字。” 塔希媞冷冷的盯着那个一脸感慨,说着古怪话语的年轻人,心里却正在想着要不要一剑刺死他,然后缀上大队,一起去拼杀一场。却看见那个家伙回过头来一脸诡笑:“怎么样?要不要跟上他们去看看热闹?好像不太远哦,是只有三十里左右的另外一个地方?” 你是怎么知道的? “要是他们真的有保密的本领,这次早就成功了。”爱德华轻笑:“跟在后面,说不定等他们遇到了危险,还可以帮他们一把呢?” 轻轻的语声描述出的诱惑,让塔希媞咬住嘴唇,心中仿佛一架秋千,摇荡不停。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塔希媞冷冷的盯着那个一脸感慨,说着古怪话语的年轻人,心里却正在想着要不要一剑刺死他,然后缀上大队,一起去拼杀一场。却看见那个家伙回过头来一脸诡笑:“怎么样?要不要跟上他们去看看热闹?好像不太远哦,是只有三十里左右的另外一个地方?” 你是怎么知道的? “要是他们真的有保密的本领,这次早就成功了。”爱德华轻笑:“跟在后面,说不定等他们遇到了危险,还可以帮他们一把呢?” 轻轻的语声描述出的诱惑,让塔希媞咬住嘴唇,心中仿佛一架秋千,摇荡不停。 去还是不去? 事实上在考虑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三个人已经在前进的路上了。 跟随大队的人马原本并不困难,虽然朦胧的月色之下,远方飞扬的尘土并不容易看得很清楚,而太过于接近又会被发现,但是通往目标地点的方向是有道路的,只要小心的控制着速度,就不至于被甩下太多。 但是骑着马在夜里赶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马匹这种生物的眼力在夜间并不好,进退闪避都由骑者操控,但是它们的蹄足又意外的脆弱,随便一处小坑洞便能绊折马脚,将人甩出去,轻则马匹断腿,严重的可以就是连人带马送命了……虽然天上朦胧的月光尚能照亮前路,但是在这个位面,大部分的路可没经过什么修缮,硬化路面的工程,踩平的土路已经是很好的路况。而目前这样人烟稀少之处的道路甚至都没有板结的表面,只是被拣除了大部分的碎石和树根等东西。坑洼可是绝不少见的,所以骑士们就更要小心控马。 不过事实上。塔希媞知道自己一直就处在某种危险之中,偷偷违反老师的命令的感觉让她的思绪一直都无法集中,时不时地就会分神看看一个身位前那个导致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与她紧张和兴奋鼓荡不休的心情完全相反,那个叫爱德华的家伙仍旧是一副闲适的模样,只是他的坐骑,那匹杂种牡马却简直像是传说中的灵物,根本不需要骑士的引导,就奔行得与白天一无二致的顺畅,有好几次。塔希媞都是跟随着它的位置才躲开了路上那些可能造成意外的坑洼。 这到底是使用了什么样的伎俩? 女骑士几乎下意识的又去感知了一下那个人,以及他的坐骑周遭的魔力波动,但还是一无所获,人就是普通的人,马就是普通的马。 “看起来比想象中的还要近一些啊……” 三十里的距离,对于军用的混血马来说不算是长,不过是半个多沙漏的时间后,前方的大队已经开始变得清晰了,于是三人也紧随着勒住马缰。小心地登上一片小小的丘陵。 月色正浓。已经稍微过了一天之中最为黑暗的后半夜,但是天空仍旧漆黑如墨,只有弦月周遭被渲染成一片银灰,月光透过雾霭般的薄云。清冷而模糊,但是已经足够让塔希媞的目光穿过一片稀疏的杂木林,遥望着数哩之外。一片连绵的建筑。 闪烁的灯光,勾勒出了庄园模糊的影子……这座占地不到方圆一里的农庄。看似平淡无奇,与首都圈中星罗棋布的庄园大同小异。甚至算是较为寒酸的那种。只是目光在那种苍白的魔法光芒上停留的时候,塔希媞忽然微微打了个冷战,心中一紧——那种透过身体的细微阴冷不是因为这夏末半夜中的温度,而是身体对于魔力的一些细微的反应。 像是厌恶,又仿佛恐惧。 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个问题掠过心头,却没有答案,只是那种冷冽的感受,却仿佛又随之而至,在身体上细微的蔓延。幸运的是,一个声音正在这个时候传进她的耳朵,恰到好处的打断了这种危险地思绪。 “大小姐,你的魔法感知力很强啊,为什么当初没有试着去当个法师?不是比骑士强多了吗?”爱德华的目光随意的掠过那座庄园,心不在焉——早在很远的地方,他就已经用更加精细的方式观察过这个地方了。 “你懂什么?” 女骑士哼了一声,不过对方话语中隐含的赞美让她的语气不由缓和了些:“那些法师们都是一些古怪的家伙,一个女孩子去给他们当学徒,说不定就会碰上什么样的问题……又不是像图米尼斯的魔法学院。” “你可以偷偷的找个人学一些魔法技巧嘛。” “我讨厌那些放着蝾螈和蜘蛛尸体的实验室。” 女骑士咬牙切齿的声音让爱德华翘了翘嘴角……帝国的法师传承仍旧秉承着古老的师徒制度,而且数量上远不如图米尼斯,被贵族们聘请的法师往往会占据一个地区里所有的资源,这位大小姐显然是碰上了一个不怎么好的例子。 不过他却似乎没有注意到女骑士忽然悄悄地伸手,按住了剑柄。 塔希媞虽然缺乏了很多经验,但这并不表示她就是个可以傻乎乎的任人欺骗的小姑娘,她狐疑的看着那个人望向远方时微微闪光的眼眸,几乎是立刻就联想到了某些事情——这个人显然也同样感受到了那庄园里不寻常的魔法气息,但是他的表现却显然更加平淡,甚至是那种早已了然于心的平静。 也就是说,他对于魔法很有可能有一定的了解。 “使用魔法物品的方法其实并非什么秘密,而且这个世界上能够做到的大有人在。但如果说有什么人对此尤为偏重,甚至将之变成了一种系统的能力,那么肯定就是所谓的游荡者们了。”塔希媞心中浮现出老师平日里的教诲,看着那个人的目光也越发的冷冽—— 所谓游荡者不过是一种比较客气的称呼,其中的含义非常宽泛。而且其中大多都不那么美好……盗贼、密探、杀手、间谍、赏金猎人,甚至流氓打手等等。都可以被通称归类到这种人的行列,而其中的大部分。也同样可以用‘恶棍’来呼之。他们从来不会认同‘道德’的约束,而其中还有很多甚至是邪神的信仰者,以在大陆上散播恐惧和死亡为乐,而那些邪恶的信仰往往会给他们带来一些匪夷所思的能力。 而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完全符合这种描述? 当然,也有可能,他根本就是个在装相的普通人,只是故作姿态而已。 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如果他不是另有目的,为何要参与进这种事情?要知道。就算自己这些人多么认定了自己正在进行一项正义之举也好,但在任何正常的理解之中,这次的行动都可能是私闯他人的宅邸,如果真的拿不出证据,所有参与者就都不过是在单纯的犯罪。就算是这行动是正确的,但仍旧有很大可能失败,而那个时候,参与者们仍旧只会是最烦而已。 他看起来像是那种可以热心助人而冒上如此风险的人吗? “我知道这里,这座庄园是好像是一位商人的地产。本身并没有什么贵族背景……” 跟在两身后的那个年轻骑士轻声开口道,不过与其说是提供信息,更多的可能是为了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心情——作为所有到来者中最年轻的一个,他可能还没有超过二十岁的年纪。这也是他被要求留下来和塔希媞一起离开的原因。而这个判断显然是很正确的——此刻,真正的战斗还没有开始,但这个小家伙捏着马缰的手指都已经在颤抖不停。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恐惧还是兴奋,或者两者兼而有之:“不。我是说,实际上在首都圈。没有什么背景反而就是一种异常,所以几位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可以……” 但在他磕磕巴巴的说出什么之前,女骑士已经向他转过头,眼神中的严厉让他一下子就陷入了呆滞。 “他们打算怎么进去?不会是休息之后就直接冲进去吧?” 爱德华嘲讽的挑了挑眉头,目光从那些正停在路上整队的骑士们身上向前延伸过去,落上那座小小的庄园。 这庄园有一条蜿蜒的外墙作为防护,但只是由简单的夯土和木头构成,大约七八尺的高度在一个身手灵活的的人眼中和没有差不多,上面也没有什么碉楼,如果有一把质量不错的重型武器,要将之砸开都不算为难的事情,只不过这围墙里面被主人布置成了一座庭院,主建筑被掩盖在了层层叠叠的树冠背后。谁也无法确认其后有没有什么比较麻烦的陷阱。 不过爱德华所关注的,却是更加深层的地方。 在这个庄园的核心处,有一块他看不透的圆…… 虽然此刻爱德华可以说并不是真正的爱德华,只是一部分精神,与神力构造出来的分身而已,但是这个构成方式却让他在实际上和神的分身没有多少不同,在主物质位面里,已经很少有什么东西可以完全阻碍他的感知。只是眼前的这座庄园里,却正有一些‘很少有的什么东西’——就在那庄园的中心,肉眼所观察不到的位置上,仿佛一块浓重的黑暗,纯净而深邃地,吞噬了他所有的探查…… 黑暗的中心,是一座二层的小楼,只不过这栋木石结构的建筑,采用了一种华丽而高挑地风格,因此虽然仅仅只有二层,但那十余呎的高度,已经足够站在二层窗边的人,眺望到庄园边沿,那一片黑沉沉的稀疏林地。 此刻,一位女子,就坐在窗边,凭栏而望。 华丽的长裙,褐色的头发梳理成为高高束起的贵族发誓,露出纤长洁白的脖颈,与身上的华服构成了高贵而端庄的外貌,但是像是猫儿一样的,大而明亮的眼眸,与稍显丰腴的嘴唇配合起来,却足以给她一另外的魅力,一种野性的妩媚。 与其称之为妩媚,或者不如‘妖媚’更加有说服力…… 不过此刻,她的目光之中却充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她看着水晶的窗棂之外。那黑暗中的树木轮廓,仿佛其中有什么足以吸引她的东西。 “一群固执的傻瓜而已。他们的行动早就已经在侯爵大人的掌控之中了,之所以没有把他们挡在外面。不过是因为这些家伙的能力不错,正好可以用来当做大帝的奴隶。这些人啊……永远也无法学得聪明一点,实际上侯爵大人明明早就已经给了他们机会的。他们原本联系的一百多人里,有五十几个比较聪明地选择了弃暗投明,但他们竟然还是来了。” 说话的人就站在女子身后,是一位高大,但并不臃肿的男子,他大约三十四五岁的年纪。有一张轮廓分明的面容,蓄着漂亮的胡须。虽然脸上若有若无地带着一丝微笑。但却绝不会给人带来太多的好感,相反,这微笑让他的面孔看起来有些捉摸不定,可以说是含蓄,也可以说是阴险。 实际上从他开口的一瞬,背对着她的贵妇就已经厌恶的皱起眉头。不过她并没有什么心情去驳斥眼前这个人关于‘弃暗投明’的歪理,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怀中的襁褓——柔软的鹿皮和织物里,露出一张熟睡的小孩子的面容,粉嫩的小脸上。长长的睫毛垂下,发出细微匀净的呼吸声,只是睡梦似乎并不安稳,淡淡的小眉头时不时地就会皱起一点儿。仿佛是为了迎合那抱着他的女子。 骑士沉默着。不过他的目光却并未就此移开,而是饶有兴味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他的眼睛是帝国贵族中常有的蓝灰颜色。只是显示出一种不同与常人的深邃与锐利,简直就像是一柄尖锐的钢钉。给所有被他注视着的人一种被钉住的感觉。 即使背对着他,但被那种目光肆无忌惮地扫动了好一会儿之后。贵族女子似乎终于有些忍无可忍地开口。“萨拉齐阁下,您难道不用去对付那些不速之客吗?或者,至少准备一下,以防万一?” “准备?不,对这种傻瓜用不着什么准备,更何况,侯爵大人给我的命令,是让我保护陛下您的安全。”中年人轻笑道,眼前女子语声中的愠怒似乎只会让他的感觉到某种快意:“除草是园丁的工作,洗涤是女仆的工作,而我,只需要随时准备好听从您的吩咐就可以。” “真是承蒙您高看,萨拉齐剑圣大人,但我可不是什么陛下。”女子冷冷地说道。 “不,您当然是陛下了。”中年人的笑容似乎更加欢畅:“就算是那位伪帝并不承认您,您也即将会得到一个更加荣耀的身份的。只要仪式完成,您就是……” “住口!”高声的叱喝打断了他的轻笑,女子猛地站起身,转向他:“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成为那个该死的怪物的载体,哪怕是付出我……以及他的生命!”她仰起头盯着他,目光闪动,其中仿佛然燃烧着熊熊的火焰:“绝不,也永不!无论重复多少次,无论是什么时候!” “您觉得,这个时候还在说这些事情,真的有什么意义吗?” 中年人发出了一阵呵呵的冷笑,道:“伟大的皇帝必然会重临这个世界,而他选择了您的孩子,这是那个孩子的命运,而欢喜地迎接这一切的到来,感激并且赞美它,这就是您的命运,命运的伟力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力量,不是你,我,或者任何人能够揣测的,更不是那些愚蠢而弱小的骑士们能够阻挡的东西,我们只有俯身,迎接它的到来,并为之欢喜……这就是命运。” 他慢慢地说着,但最后的语声仿佛是在念诵着赞颂的诗篇,轻缓的语声在空寂的房间中带起了细微的回响,却仿佛让周遭的空气变得有些寒冷。 “每一个人,都有他的命运,这就是真理。反抗,或者接受,都不过是命运所安排给他们的必然的一部分。智者懂得去选择,而愚者……” 他说道,然后将目光落向那远处的黑暗,而这个时候,正有点点的火光,在那林木之间腾起,随即向前,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线条。他的语声顿了顿,继而轻笑:“我们就来看看,这些愚者究竟是如何表演的吧……” 一点暗红的火焰在沉沉的黑夜中划出明亮的橘黄色线条,最终落在了装饰着花纹的大门上,随即就在那里膨胀,在一刹那之间爆发扩张成一团火球,明亮的火焰在一瞬间将周遭的几十尺内变成了晨曦笼罩之处……而气浪早在火焰之外扩张来,撞开那两扇厚重的橡木,然后用一波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从其上撕扯下来无数纷飞的木屑,将之点亮成为一道瑰丽的弧线。 轰然的爆鸣之后,就是急促的马蹄声。 火球术的光芒从膨胀到熄灭,只用了短短的一瞬,当那门扉飞散,它已经熄灭成为了一圈暗淡的篝火,只营造出向着庄园内部冲击的重重地暗影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然而,咄咄的闷响声,却带来了与设想完全不符的现实。 那不是金属刺穿**,撕裂皮肤的声音,也不是箭矢撞击铠甲的金属的声音,而是木头和石头与箭矢撞出的——箭雨在火光中闪烁,刹那间已经在两侧地面的林木间消失不见,偶尔带来这些穿透木头的摩擦。 而那些人影,仍旧在轰隆隆的向前飞奔。 “是幻术!” 指挥官的喊声终止了箭雨,但这分辨已经晚了……几乎所有埋伏的位置都在这个瞬间的攻击中更暴露了出去!几道纤细的红芒划破黑暗,可怕的热风瞬间就已经爆发到了整个丛林! 火焰的红光再一次撕破了黑暗,只是这一次不再是一闪即逝的爆燃,魔法的力量盘绕上所有可以燃烧的材质,地面上的草皮一下子就变得焦干,继而冒出滚滚的浓烟,树木的老枝上窜起星星点点的光,但是最容易燃烧的无疑还是那些隐藏其后的麻布和棉。一个不幸站在了火球落点附近的弩手瞬间已经成了一团人形的火球,他奔逃着,可怕的嘶哑嚎叫仿佛一根刺入缓慢每一个听者心中的剑刃,而且还是遍布锈蚀的。 冲击的‘骑士们’蹄声滚滚地穿过小镇上的街道,但在下一个拐角,忽然爆发出一片浅蓝色的光影,原本清晰地身体扭曲幻化,最终消失在空气中,露出其后队形松散,正在缓慢前行的数骑。 防守一方的法师已经到了。 几个骑士互相对望一眼,毫不犹豫的齐齐举手。数个价值不菲的卷轴就这样在他们的手中开始燃烧,魔法的文字升腾幻化。在前方的一片空地上点燃起四个新的火头,而它们的制造者们已经分散。各自冲进了一个方向的小路,继而各自从马匹上飞身而下,隐藏在黑暗中。 即使有多少卷轴,骑士也无法跟真正的法师正面抗衡,他们早已经被这样教导,而唯一能够给予他们一些机会的,就只有巷战——为此,他们此刻身上已经穿上了一层深蓝黑色的罩袍,将铠甲的金属反光完全遮掩。 马匹在这个时候也不能保护你。反而会让你的目标变得过大,向着敌人冲锋这样的想法更是绝不能有,必须小心的隐藏在暗中,用火球去攻击每一撮聚集起来的敌人,记住你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的杀死对手,你的每一分精神都不可浪费,只需要将火球投进对方的中心…… 一个骑士依靠着房屋的边缘,尽可能的平息着自己的呼吸……那不是因为疲劳。而是因为兴奋。 挥手之间就可以取人性命,而唯一需要承受的,不过是头脑中隐约开始混沌起来的麻木疼痛。 法师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吗? 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一个卷轴,拨开上面的搭扣时。手指也在轻轻的颤抖。不可抑制的兴奋仍旧在侵袭着,和那种麻木混在一起,他无声的复颂着自己需要的规则。同时提醒自己还有三次机会,而目标则是尽可能的给对手造成混乱。杀伤敌人。 从那些埋伏的弩手,还有立刻便出现的法师来判断。这里就是他们的目标无疑,所以接下来只要按照骑士长大人传达下来的命令行动就够了,这可是为了维护皇帝陛下的荣耀,救助陛下的血脉…… 虽然得知这个消息不过是两个沙漏刻度之前的事情,而且骑士长并没有说得很详细,但是年轻的骑士心中还是立刻就被猛烈的荣耀的浪潮所包围——救助皇室成员,那不正是一位金瑾花骑士能够得到的最大荣耀吗?那几乎是他二十几年的生命中从没想过,不,其实是一直都压在心中的某种梦想…… 自己就要实现一位金瑾花骑士最大的梦想了,能够为皇室效忠……那可是象自己这样的外省骑士一辈子也等不到的机会。 好,那么,接下来,就去惩罚那些该死的敌人吧,这些敢于挟持皇家血脉的敌人,可耻的叛徒,那个卖国贼的同党……统统在这魔法的火焰中哀号吧!用你们的死亡,为我等的荣耀铺垫出一条灿烂的道路…… 伸手扯开了卷轴,他的目光盯着街巷尽头已经聚集起来的一群士兵,但是张开嘴想要念诵出那个引导咒文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而且一种冷冷的液体正在从脖子上慢慢的流淌下来,麻木的刺痛混杂其中——他反射性的伸出手去抹了一把,暗淡的月光下,只看见手套上都是乌黑的液体,唯有其中那种冲上鼻子的腥气还有些熟悉。 那是血,是他自己的血。 这个反应让他大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年轻的骑士两眼发黑地一头栽倒,以一个奇怪地姿势抽搐着,他的五官扭曲得几乎要绷断,从脸上掉下来,但是却叫唤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徒劳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正一步跨过了黑暗的一双脚。 这双脚随即消失,出现,已经到了几十尺之外,在一声嗤的轻响里,另一个骑士同样一头栽倒,脖子上带着完全一样的喷着血的伤口,都是一刀刚好就把声带和大动脉一起割断,连一丝多余肌肉和皮肤都没有伤害到,如同最老练地面包师割开的面包。 最后的意识就那样模糊,只剩下那一片月光之下鲜血的颜色,慢慢铺满了思想中,那条荣耀光辉的道路…… 火焰在升腾。 守军的行动极为迅捷,塔盾如黑色的墙垒般从几座房屋中向外蔓延,在城镇的内圈上构筑起一层层的防护,街道两边游走的阴影占据了每一个房舍的角落,而房顶上也开始都布满了手持弓弩和长弓的士兵! 最重要的是,在他们身后,那些身穿长袍的人物。他们目光中闪动着浅紫色的光泽,警惕的扫视着每一个黑暗的角落。而随着他们的每一个命令,都会有一片飞蝗般的箭矢飞出。从某个位置上拉扯出一个骑士的身影,而后者们手中燃点的卷轴则在他们的低沉颂咒声中片片散碎,反向汹涌的魔法能量彻底抚平了那刚刚波动起来的魔网。将他们最后决死的反攻化为虚幻的泡沫。 这已经不再是一场战斗……或者说,这从来就不是一场战斗。 那些坚信自己是为了自己的国王而战的骑士,不过是猎物而已,而陷阱的本身,就是那些正在狙击着他们的士兵……猎人们则正在陷阱的后方,按照他们的计划,观赏着这些最为高等的猎物们的挣扎。 然而。所谓的计划,往往总是会被变化打破。 隆隆的一片颤鸣奔腾,在街道上回响起来,这轰鸣是如此的沉重……甚至让平铺的石板间隙里都喷出一缕缕的灰尘,扬成一层淡淡的雾气,在这雾气中,层层叠叠的的人与马仿佛扩展一般散开,瞬间便已经填塞了街巷的所有空间! 骑枪已经端平,马蹄在腾跃。而它们即将突破的,是一排由坚厚的黑色塔盾组成的防线,塔盾之后的士兵全副武装,坚厚的壳甲让他们看上去就像是一根根钢铁组成的柱子般。二十呎长枪从塔盾上的缺口伸出。前后三重,组成了一片钢铁的丛林。 盾阵之后,负责指挥的战士正在冷笑—— 虽然不知道这个敌人究竟是从何处穿过了外围的封锁的。但是他的幻术使用得实在是太过愚蠢了一点,这里可不是那些被黑暗所掩饰的小镇的外围。魔法与火把的光泽早已经照亮了百尺方圆之内的一切,于是这个幻术的形成过程便清晰地映入了每一个人的眼中。除非是没有智慧的生物,否则的话怎么可能会被这样简单的伎俩欺骗? 想要引起混乱?全副武装的重步兵以及纯钢的盾牌,就算无法得到法师们及时的增援,也不是那些仅凭卷轴激发的幻术,甚至是火球术可以破开的! 长枪如林,但幻术不懂得胆怯,只在刹那,第一骑便已经撞上了那尖锐的枪锋!于是光影扭曲着,刹那间就已经化为了虚影! 然而也就是在那个刹那,巨大的力量已经推开了长枪,撞上了塔盾,爆发的雷鸣低音里,两三个手持塔盾的战士竟然直接翻滚出去,被撞退了十多尺远! 所有人的 那确实是幻术……然而,幻术之后,却包含着与想象不同的存在,那是高壮得超过了任何重装步兵的人影,披挂着更加坚厚的铠甲,弯曲的甲页几乎有一本书那么厚!而当幻术消退,他身上增益法术的光泽便闪亮得有若明灯!手中的一柄大斧挥动,硬木制成的长枪便在脆响中折断了十余根! 上当了! 每一个防守者心中都浮现出这个念头……虽然不是每个人都推断出,进攻者是用幻术掩盖了传送的光泽,从而一举突进到了他们面前,但是此刻,盾阵已经被攻破! 守卫者们训练有素,几个重步兵立刻转身,想要过来堵住这个缺口。但手持重斧的骑士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狞笑,高喊一声“国王的荣耀!” 喊声里,他骤然加速!全副重甲的身体像是一颗石弹般猛然前冲,手中的重斧在空中挥洒出一道鲜红的血线,阻挡在他面前的全副武装的士兵竟然连人带盾被他一斧分开! 那士兵半截的身体在空中胡乱地扑抓着,打着转落向人群。正正地砸在另一个战士的身上,而残余的半截腿脚却还在地面上奔跑的两步,才仰面倒下,半截的肠子哗地一声流淌出来,刺鼻的腥气竟然让几个试图一拥而上的士兵停下了脚步! 而这个时候,长剑,战锤和盾牌已经各自加入了侵彻的行列,刺入甲胄的空隙,直达咽喉;在空中划出半圆的光弧,击凹头盔;夹带着整个身体的重量,撞飞对手……原本狭窄的空隙进一步扩大,让其后两个身穿着长袍的法师先行通过……然后,一连串紫色的光球就带着无坚不摧的力量洞穿铠甲,挥洒出更多的血液! 看似完备的防守。就这样被突破。 凡俗往往震慑于那些威力强大的魔法的力量,他们会在流星爆落下时恐慌。在死亡之雾面前丧胆,在闪电面前退却……然而事实上在一个真正的军事统帅的眼里。能够在战场上改变局面的,往往都不是那些效果宏大而耗费剧烈的法术,而是大量实用的小技巧。 能够令战士力量大增的牛之蛮力,反应更加迅捷的猫之优雅,还有防护箭矢,以及瞬间打到敌人的魔法飞弹,都是最好的能够增强一战斗力的法术,而加速术带来的爆发力,则足够大部分强壮的人在一瞬间内穿过近百尺的距离。 法术是力量。大而无当是没有意义的,合理的应用,才是其中的精髓,但即使是在法师之中,也不是每一个都能明并贯彻这种理念的。 身穿重铠的步兵在面对加速的敌人时几乎与乌龟同样可悲,只要掌握技巧,一个能力不错的骑士就可以将他们一一灭掉,不过守卫者中的大部分却幸运地保留了性命,因为他们的对手根本不跟他们纠缠——只有他们身后的那栋小楼。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 所有的攻击,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小楼原本似乎是一座神殿,大门之后是一座空旷的殿堂。原本用于礼拜的座椅和圣坛都已经被收起,月光透过墙壁上狭窄的窗棂。给这空旷镀上了一道道冷漠的银霜。仿如划开黑暗的利刃,锋锐迫人的杀气,甚至让入侵者在一瞬间停下了脚步。 但事实上。那杀气的源头是一个人。 他就在这空旷的空间的中央,静静地站立在一道月光的银白之中。光泽勾勒出他高而瘦的身体,那种冷漠的光泽。宛如利刃。 “我很惊讶。但是我也很感动。”当那纷杂的脚步声在一瞬间停滞,他缓缓开口:“你们的努力,出乎了我的意料……就算失去了充足的人手,失去了足够的信息,失去了胜利的保障,但是你们仍旧贯彻了你们的决议,即使你们做的事情很愚昧,但是这样的勇气,这样的努力,令我钦佩。” 月光照亮了他的脸,那张保养得很好的面孔是苍白的,在光线中仿佛透明般,充溢着诡异。 “但是,就到此为止吧。” 中气充裕的语声回响在这空旷里,带出嗡嗡的余音,让七个侵入者的目光汇聚在他身上——不是在那张保养得很好的脸上,而是在他的腰畔,在那里束着一条略显陈旧的带子,三指宽的皮革有些陈旧,但柔软而妥帖的束着一柄剑。 剑鞘同样是由皮革制成,却在月光下闪着细微的光泽,仿佛流动的水,但与一臂半的长度相比,它的宽度却只有两指余。 一柄细剑。 相比阔剑,长剑之类的战阵兵刃,细剑往往被称之为‘象征性’的武器,唯有不善武技的贵族和一些游荡者们对于他格外青睐,原因不过是两者之间相似的握剑环境——面对着那些没有甲胄防护的敌人,这种细长而只能刺击的武器才能发挥充足的杀伤,否则除了让佩剑者更加高挑外,它不具任何战阵中的实战意义。 进入到了厅堂的七人,有五个身穿重甲,而两名身穿长袍的法师,则有着魔法的防护。 然而他们看着那柄剑的眼神,仍旧没有一丝的轻视,在他们的心中有一个非常清楚的认知,知道眼前的这柄剑,与众不同。 因为这柄剑名为痛苦之心,是一柄饱尝千人鲜血的利刃,而这些人中的大多数,都死在战场之上,那战场的名字,叫做中央山脉……不事生产的兽人们或者无法做出精良厚重的铠甲,但是他们天生厚重柔韧,纠缠着松油和泥土的皮毛,在防御上却绝不会逊色于任何甲胄。 这柄剑正是因为能够轻松地刺穿那皮毛……近千次地搅碎每一颗顽强跳动的心脏,所以才会得到了这样的名字。 一柄非凡的兵器,而与这件兵器相配的人,自然也是一个非凡的人。 “萨拉齐大人,我真的很希望不是在这里遇见您。” 七人之中的那名老骑士轻叹一声,如此说道。 即使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所有人在听到那个名字时,还是不由齐齐地屏住了呼吸——那是属于帝国之内仅存的几名剑圣之一,而且是其中最富盛名的一位。因为他才不过三十六岁,却已经成为了剑圣有十九年了。 “我也不希望,雷蒙德阁下……看到如您这样坚定而忠诚的骑士误入歧途,是一件痛苦的事。”剑圣回答,他慢慢迈步:“所以,我特意来到此地,想要给你们一个机会,如果你们能够立刻放弃那些……” “请恕我无能。萨拉齐大人。”老骑士冷冷地打断了对方的言辞,然后铿地一声抽出自己的佩剑:“除非能够迎回陛下的孩子,否则的话,我们是绝不会向任何人妥协的!” 第一千一百章 进入到了厅堂的七人,有五个身穿重甲,而两名身穿长袍的法师,则有着魔法的防护。 然而他们看着那柄剑的眼神,仍旧没有一丝的轻视,在他们的心中有一个非常清楚的认知,知道眼前的这柄剑,与众不同。 因为这柄剑名为痛苦之心,是一柄饱尝千人鲜血的利刃,而这些人中的大多数,都死在战场之上,那战场的名字,叫做中央山脉……不事生产的兽人们或者无法做出精良厚重的铠甲,但是他们天生厚重柔韧,纠缠着松油和泥土的皮毛,在防御上却绝不会逊色于任何甲胄。 这柄剑正是因为能够轻松地刺穿那皮毛……近千次地搅碎每一颗顽强跳动的心脏,所以才会得到了这样的名字。 一柄非凡的兵器,而与这件兵器相配的人,自然也是一个非凡的人。 “萨拉齐大人,我真的很希望不是在这里遇见您。” 七人之中的那名老骑士轻叹一声,如此说道。 即使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所有人在听到那个名字时,还是不由齐齐地屏住了呼吸——那是属于帝国之内仅存的几名剑圣之一,而且是其中最富盛名的一位。因为他才不过三十六岁,却已经成为了剑圣有十九年了。 “我也不希望,雷蒙德阁下……看到如您这样坚定而忠诚的骑士误入歧途,是一件痛苦的事。”剑圣回答,他慢慢迈步:“所以,我特意来到此地。想要给你们一个机会,如果你们能够立刻放弃那些……” “请恕我无能。萨拉齐大人。”老骑士冷冷地打断了对方的言辞。然后铿地一声抽出自己的佩剑:“除非能够迎回陛下的孩子,否则的话。我们是绝不会向任何人妥协的!” “陛下的孩子……哦,你说那个小家伙?” 被尊为剑圣的男人挑起眉头:“那个老家伙又不缺儿子,这些年他跟那些不明不白的女人生出来的,都有好几十个了吧?而且你如果真的打算效忠,那个亚历威尔德不是很好吗?都已经是皇帝了,还有那个亚述也有了一片领地,就差公开宣称了……何必要来这里抢这个连他自己都不认为是他血脉的孩子?如此兴师动众,而且几乎全都为此而牺牲?有必要吗?夺回那个孩子,对于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一切?雷蒙德阁下。我记得当初你领兵出征中央山脉的时候,并不是个缺乏智慧的存在,难道不过仅仅过了五十岁,您的睿智就已经被岁月消磨得几乎不剩什么了吗?” “萨拉齐阁下,不管是亚历威尔德,还是亚述,都已经不再是陛下的孩子。” 老骑士慢慢地抽出了剑……或者说,对方身上那隐约却锋锐可怕威压,让他不得不抽出剑。只有借着武器他才能理清自己的呼吸,开口说话:“我们不会承认那些背弃了帝国的叛徒,即使他们的身体里流淌着的确实是皇家的血脉。” “血脉?看来,你们是真的根本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你们以为你们在保存国王的一点骨血。但事实上,你们却不过是在帮助一个篡权者的后代争夺本不应该属于他的东西罢了。”剑圣的唇角扬起,笑容冷漠: “看来。雷蒙德阁下,你还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些甚么。或者,那些胆怯的躲在背后的家伙们根本就不敢把事实告诉你……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为何我们会顺利的接手了伊利里亚?你以为是什么原因。让整个伊利里亚的大部分人,无论是贵族,是骑士,还是其他的什么人,都选择了配合我们?” “无聊的谎言还是拿去蒙骗那些不知所谓的人吧,萨拉齐大人,即使您已经向帝国效忠了二十年,但背叛依旧是背叛……杀死皇帝的罪,是您和所有的逆党,都必须,也必然要承受的!” “我从不曾背叛帝国,”萨拉齐叹息了一声:“我,以及我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要把帝国还给原本的主人罢了。” “然后,就通过控制他来得到一切?愚昧又贪婪的想法罢了。” 老骑士的语声有些轻。 作为最直接地与那位剑圣的气势相对抗的人,他承担了远比别人大得多的压力,而更重要的是作为指挥者,他还不得不分神去关注每一个同伴如今的状况,思考即将发生的事情,这一切几乎榨干了老人所有的精力。他虽然仍旧站得笔直,仿佛一根骑枪,但那沉重起伏的胸膛,甚至让他的每一根胡须也在颤抖。唯有他的一双眼眸清澈明亮,仿佛有火焰在其中升腾。 “真的不知道吗?” 剑圣摇了摇头,轻蔑的笑了起来:“你以为我说的主人是谁?那个孩子?当然不是,虽然接下来他必然登上皇位,不过那仅仅只是他的躯体罢了,他很幸运,可以以他的躯体来侍奉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存在。” “你在说什么?”老骑士眉头紧皱。 作为被忠诚召唤而来的志愿者,他在多年前便已远离了伊利里亚的纷繁复杂,这次的行动对台来说不过就是以那位年轻帝选侯为首的野心家试图谋篡帝国皇位的阴谋——杀死现任的皇帝再用他的孩子取而代之,然后便可以在这个孩子成年之前借此控制一切。 然而,对方的言辞充满古怪…… ‘只是他的躯体’是什么意思? ‘最伟大的存在’又是什么? 迷惑他人而故弄玄虚并无必要,况且这位剑圣的神情似乎不像作伪——在雷蒙德的记忆中,萨拉齐对于帝国的忠诚确实无可指摘,他的家族是最为坚定地皇室的支持者,而所谓的权位,对于一位剑圣来说唾手可得。完全没必要用极端的手段攏取。除非他谋求的是皇位本身。 但现在看来,这件事情。似乎比自己这些人所知的要复杂得多。 “不过是谋逆者的谎言!无论如何巧舌如簧,也无法改变你们杀害陛下的事实!” 剑圣开口前。老骑士身后的一个法师冷笑道:“世界上最伟大的存在?你难道是想说有一位神祇忽然想要尝试着引导凡人了吗?无论你们耍弄什么样的伎俩,也不可能让你们篡夺帝国的行为正当合理!” “篡夺?” 剑圣的目光一闪,周围的空气却猛然翻卷出萧萧的轻声,让所有人心中一凛! 不过就在他们认为战斗即将爆发时,剑圣的声音却又平稳下来:“没有什么篡夺,伊斯甘达尔陛下,我们至高的皇帝,不过是在拿回自己的东西罢了。” 语声平静,然而那个名字却仿佛震雷。所有人有些呆滞地看着那位剑圣。听着他轻缓的诉说,但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伟大的伊斯甘达尔陛下已经从混沌之中归来,那么这个国家的主人只能是他,在陛下这至高无上的主宰面前,即使是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直系后代,也仅仅只是有资格代管他的权力而已,现在,正是他们交出这些本就不属于他们的东西的时候,我们默许了陛下的子孙来代替他管理这个国家。但那并不表示,他们就是这个国家的主人,否则,他们才是窃取这个国家的最大的篡夺者!” “荒谬!” 直到几个呼吸之后。雷蒙德才终于低声喝道。 伊斯甘达尔? 皇帝? 简直是疯了! 除了荒谬,老骑士几乎想不到任何的词汇来形容眼前这位剑圣刚刚的言辞,他注视着那个人苍白而整洁的脸。似乎想要从其上找到一些疯狂的征兆,但最终还是未能如愿——萨拉齐的面容肃整郑重。仿佛他刚刚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来自诸神的真理。而他自己,则是神祇们送往人间的传道者。 “你以为我是在骗你?你以为,一个人是不可能死而复生的?你以为,已经死去了千年的帝国的主宰根本就不可能复活?” 剑圣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了然的冷笑,用三个连续的疑问来强调着自己的蔑视:“看来,那些贵族们的愚蠢已经渲染到了你的身上了,尊敬的雷蒙德将军,不要把皇帝陛下与我们这些芸芸众生相比,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最强的,至高的皇帝陛下,无人可以与之相比!他的存在,不容揣测!那些虚无的神明尚且能够从死亡中复活,那么我们伟大的皇帝陛下又怎么可能办不到呢?” 没有人开口回答,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想要回答……试图让一个真正的疯子恢复正常,根本毫无意义。 “伊斯甘达尔陛下是我们的皇帝,是我们唯一需要效忠的对象,所以,我的作为称不上背叛。我知道你们无法理解,而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那么就只能用这种不文明的方式来决定谁才能贯彻自己的决议了。是吧?” 萨拉齐哼了一声,单手搭上了腰畔:“好吧,不过在那之前,这个东西,应该还给你们。” 他伸出手,一个黑色的东西,被他扔了出来,力量不大,正好落在七个闯入者的面前,圆球一样翻滚了一下。恰到好处的立住,露出了那些凌乱的头发之中一张失去了血色的面孔……五官精致而纤细,大大的眼睛和柔软的唇组成了一张青春而美丽的容颜。然而此刻,那双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灰色,空洞无神地瞪着,仿佛在注视着每一个人,倾诉者怨恨与痛苦! 所有人的目光在瞬间抽紧。 他们并非是那些一辈子都与杀戮无缘的农人,会因为城门上挂着的盗贼头颅而颤抖……相反,他们之中的每一个都曾经经历过最惨烈的战场,无论是骑士,牧师或者是法师,无数的尸骸对于他们来说都已经司空见惯,一个被砍下的头颅,完全不应该引发他们的任何反应。 但是他们还是呆滞了一瞬。 因为他们曾经见过那颗头颅——那是他们之所以能够了解这座村镇内的布置,利用几十名骑士调动他们,然后轻易地潜入到这里的原因……一位优秀的探子。在行动开始之前,为了不至于发生误伤。他们都已经看过这个人的幻象。牢牢地将之记住。 她的死亡固然令人惋惜,然而更加重要的是。她的死亡象征着这场行动从一开始就已经彻底地,完全地暴露了。 “卧倒!” 呆滞中,所有人听到雷蒙德的大吼! 但没有人看见剑圣是如何出剑的,时间仿佛在那里缺失了一个部分,老骑士的喊声响起,萨拉齐的手也已经从剑鞘边离开,而一柄闪烁着微微蓝光的剑刃微微垂下,斜指地面。 然后,所有人就听见了一声很奇怪的声音。像是风吹过了一段流水的管子,那种奇怪的呼呼的带一点水声的声音慢慢地响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飘向一侧,在声音的源头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死人。 实际上,他此刻仍旧活着,鲜血仍旧随着心跳从他的脖子上面喷出来,破损的气管里不断的喷出的气体被如泉的鲜血所覆盖,就成了那种古怪的呼呼的声音。 然而这声音很快就已经被汩汩的鲜血充溢——那个伤口实在是太大,他的半边脖颈,甚至部分脸颊和肩膀都已经消失。露出其下鲜红的肉和苍白的骨头,而那缺口却又如此光洁整齐,就像是有人用圆形的刀刃直直地将那里剜掉了一样! 这就是萨拉齐的能力,有人说他领悟的元素的力量是风的力量。但是也有人说那是一种异界的生物,但不管如何,他的力量都是极为危险的。他手中的那柄细剑只要一次挥舞就会带走敌人身上的一部分。即使是最为坚厚的铠甲也无法阻挡,虽然他成名不过十余年。但是历次有人见证的战斗中,他往往都是一出剑就已经杀死了对手。或者咽喉或者心脏,至少有半数与他交战的对手都是死在这样的一剑上的。 队伍中两个牧师的目光互相对望,但随即都黯然地回过头去,救治伤口本来应该是他们的工作,但是他们两个仅仅一看就知道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神术治疗的极限,如果仅仅只是身体的一部分被斩掉了或者还好,他们可以先止血然后调用中等治疗术来修补,可是现在那个人的脖子已经少了一块,不等到他们的神术施展完毕,这个人就已经死了。 当! 刺耳的震响再次拉扯了所有人的视线,他们看见老骑士一剑架住了对方疾刺而来的细剑,火星在两柄剑中飞溅。两人各自后退一步……但是剑圣几乎毫无停顿的再次举剑,凶狠地刺向老骑士的脖颈,让他不得不错身踱步,一剑反撩将细剑击开。 刹那间的交锋,再次停顿。 老骑士的手在颤抖,手上传来的力道已经让肌肉发麻了—— 雷蒙德心中猛沉,知道即使加持了一系列的增益法术,自己的力量和速度也不可能在眼前这个人的手下占据优势,甚至连部下的帮助都只会是自寻死路,但是此刻他已经完全丧失了后退的权利,只能强撑着,寻找那可能稍纵即逝的时机! 而那个法师,已经没救了。 那已经是他们这里能够调用的仅有的两名法师,如今只剩下一个,能够发挥多少力量已经成了未知数……在这种距离上,一个剑圣甚至比**师更加可怕,**师的法术或者还有吟唱的间隔,或者还会因为记忆法术的不同而能够稍微防御,但是一个剑圣却完全可以一剑一个地切实地杀死他的对手,甚至连逃跑的可能性都没有。 “我本来不打算这么做的。” 剑圣摇了摇头,但这话语里,却又有叮叮的两声金属交击响起,然后是哗地一声仿佛水晶碎裂的声音,最后一个法师在踉跄后退,他的脸色苍白,而面前的魔法屏障散碎纷飞,光点四溅,显然如果不是魔法的屏障,他可能就要步上同伴的后尘! “最后一个机会,你们如果投降的话,我会向陛下请求,给予你们效忠的机会。” 叮叮叮! 剑圣的语速越来越快,而那金属的交击声也越来越密集!雷蒙德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汗水,而几个骑士身上的铠甲也各自多了一片龟裂,那个法师则是在重重的喘着气,面容狰狞!这一瞬间他一直想要发动一个法术,可是剑圣的进攻是如此频密,竟然连半个呼吸的空隙都不给他! “顽固没有意义。你们还是……” 剑圣随手挥动,一道道虚影就从空间中挥开——那已经超出了所谓剑风的可能,更像是从无数方向上飞来的利爪,无所不在地攻击每一个人!他只是一人一剑,却将七个职业者攻击得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而且还游刃有余! 但那几个人却仍旧不准备投降,也不准备退避! 他们支撑着,遮挡着,任由自己的铠甲片片碎裂,任由鲜血从四肢头脸上侵润而出,任由那剑光掠过自己的身体……直到萨拉齐脸色一变,想到了什么! 拖延!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剑圣的语速越来越快,而那金属的交击声也越来越密集!雷蒙德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汗水,而几个骑士身上的铠甲也各自多了一片龟裂,那个法师则是在重重的喘着气,面容狰狞!这一瞬间他一直想要发动一个法术,可是剑圣的进攻是如此频密,竟然连半个呼吸的空隙都不给他! “顽固没有意义。你们只有两条道路,投降,或者,死……” 剑圣随手挥动,一道道虚影就从空间中挥开——那已经超出了所谓剑风的可能,更像是从无数方向上飞来的利爪,无所不在地攻击每一个人!嗤嗤的尖锐嘶鸣不绝于耳,每一个人都只能狼狈的移动身体,躲闪着,他只是一人一剑,却将七个职业者攻击得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而且还游刃有余! 但那几个人却仍旧不准备投降,也不准备退避! 魔法的防护,武器的防护,他们遮挡着,防御着,任由自己的铠甲片片碎裂,任由鲜血从四肢头脸上侵润而出,任由那剑光掠过自己的身体,任由外面的嘈杂开始接近了这房舍,用十几面大盾堵住了前后的两扇门……看似已经没有还手之力,局面已经完全被确定,但他们仍旧在苦苦支撑。 直到萨拉齐想到了什么。 拖延! 他们是在拖延时间! 他猛地挥剑,一道无形的剑刃顿时从他的面前向外漾开,几个骑士举剑格挡,却被其中充沛的力量推得纷纷后退!而一道流窜的剑气却梦地昂头向上飞去!吱嘎的大响中。将坚固的天棚豁开了一道三次余宽的大口,砖石如雨般掉落。他随即躬身,箭一般向着其中跳去! 然而。脚掌刚刚离开地面,一柄剑已经凭空而至,直刺这位剑圣的胸腹! 萨拉齐的瞳孔微缩。 那柄剑长约四尺,金瑾花骑士的标准佩剑形式,只是最普通的钢铁铸造,没有附加任何魔法的力量,只是此刻,它却仿佛一道灰色的闪电,从十五呎之外迸发。向着他直扑而来,竟让堂堂剑圣似乎也有些措手不及! 只是似乎…… 手腕微颤,某种无形的力量就在萨拉齐的脚下凝聚,供他踏足,偏身,险之又险地让那剑刃擦过他的腰侧,总算免去了开膛破肚的危险,然后剑刃垂下,铛地一声大响。两柄剑再次碰在了一起! 无形的暴风四下溅开,竟然凛冽如刀!雷蒙德脸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喷涌成为一片薄雾,但是这两下撞击,却确实的停下了萨拉齐的行动!虽然几十尺高的天顶并不算是高。但是猛然调转的力量,也让他无法全力起跳。 “是我没有把混进来的老鼠杀干净吗?” 萨拉齐的身体在空中转了一圈,却只能颓然落下。他慢慢站直,目光微动:“所以呢?你们从一开始。就把一切都压在了那只,不。是那几只老鼠身上吗?” 疑问得到的唯一的回应,是一串袭向剑圣的紫色光带,但是萨拉齐几乎看也不看的挑起剑刃,一道朦胧的光影就将那十颗法术飞弹完全吞噬,继而炸裂成为一串响音!而那道光影却去势不竭地在地面上划出一道寸许深,十数尺长的裂口,堪堪擦着那个法师仓皇退开身影而过。 萨拉齐哼了一声,但没有再次挥剑。 微一凝神,他已经猜到自己的疏忽造成了什么问题——既然已经有内奸来给这些人提供情报,那么他们自然就有可能知道这里埋伏着一位剑圣。即使萨拉齐在此的消息虽然经过了一番掩盖,平时甚至还利用魔法改变了一些形貌,但只要那个奸细足够接近内部,多少还是会有可能探听到一些信息。 至少,这支小队应该已经做好了应对一个麻烦人物的准备…… 从他们刚才的表现来看,他们并不是十分肯定自己究竟会遇上谁,可是达成目标的手段却应该没有那么简单——能够送进一个奸细,自然也能送进更多,如果他们是依靠另一路人将那位夫人带走,无疑会带来极麻烦的结果。 更可怕的是,如果他们不是带走而是杀死那个孩子……这不是不可能的,那个女人毕竟是佐尔根家族的一员,绝不缺乏一个贵族应有的决断和狠毒,即使是自己的孩子,在必要的时候她也是下得了手的。 尽管城镇中偶尔喊杀和嘈杂还在不断响起,但这座大堂周遭却陷入了一片静谧,只有从天棚那个缺口处落下灰尘在地面击打出哗哗的轻响。 这这静谧剑圣的眉头紧拧,心下亦是微微一沉。 他知道二层之上虽然并没有特别强大的卫兵,可也是有人驻守的,此刻地面被击穿,上面却没有传下来一丝嘈杂,很大的可能自然是对方的第二组人马已经得手,成功地带走了那个女人和孩子,甚至很可能将他们带出了城镇——但如果真的出现了那种情况,他甚至不敢想象难辞其咎的自己会遭遇到什么结果,大帝会对他降下何等的惩戒…… 无论如何,那个孩子的安全都是第一位的,绝不能有任何的问题。 不过作为一个剑圣,萨拉齐拥有着与力量相称的冷静,他知道,从那些骑士们冲进了这个城镇开始,城镇外围的反传送法阵已经启动,无论是他们还是她,都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跑掉的,四座大门都有着可靠的人在看守,墙壁附近也都安排了人手,即使那个接应者是个法师想要离开也并不容易,更何况,那个女人离开自己的视线到现在,也不过过去了不到两个沙漏刻度的时间,这点儿空隙他要供给那个间隙联系上她,再安排后续,未必能够逃得很远。 他伸手从腰间的空间袋里拿出了一枚魔法水晶。 水晶中封印的是一个一次性的传讯术。虽然仅能维持很短的时间,但即使是十几个呼吸。也已经足够让他把所有兵力都调用到防守上,将他们堵死在城镇内。而视乎情况,城镇内现有的十名法师,也应该足够直接用法术确定对方的位置。 至于说这里的这些人,究竟是杀掉,还是…… 银色的光芒一闪。 ‘叮!’ 水晶于空中划出一道细微的轨迹,随即在地面上撞出碎裂的脆响,魔法物品毁坏成闪耀的火光,也映亮了剑圣脸上的惊奇和愤怒……他的身影在空间里滑出了十余呎的距离,盯着那道还原为一柄剑的光晕。 剑握在雷蒙德的手中。老骑士的面容肃穆,剑尖斜指,而在他身后,法师短促的吟唱刚好结束,让回旋的能量在他身周构造出魔法的屏障。 “叠加的加速术吗?不错,这倒是个弥补差距的方法,可是雷蒙德阁下,以你如今的身体状况,又能够维持这种状态多久呢?” 加速术是能够强行提升人的行动速度的法术。一个加速术便几乎可以让人速度倍增。而理论上,一个人可以叠加施展无限多个加速术,将人的速度提升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但是现实之中,并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这一点。毕竟法术的能量可以无限。人的身体也是有极限的……两个以上的加速术给身体造成的压力几乎就在通常的四倍以上,动作骤然加快,而身体无法适应的结果。就是强烈的肌肉力量拉断自身的关节。 “还是多担心一下您自己吧,萨拉齐大人。” 雷蒙德冷漠地嘲讽。但已经掩饰不住自己呼吸的急促…… 与需要不断积累知识与经验,逐渐掌控魔网的法师不同。剑士们的体力是他们实力中重要的组成部分,年过五旬的他虽然得到了魔法的辅助,但身体的状况毕竟无法跟年轻人抗衡,尤其是在爆发力的方面。而且叠加的加速术也远不如看上去那样美好,过于迅疾的动作往往无法与感觉习惯契合,在需要近身搏击的战斗之中,这种过快的速度反而是一种累赘,而且膝盖,脚踝和手腕肩头的酸楚疼痛,正在提醒着老人,他如果再使用两三次那样的攻击,少不得要废掉自己的一两条肢体。 不过,只要仔细掌控,自己尚且有一战之力。 老人握紧了剑柄。 此刻对方的反应,以及周遭的情况,无疑已经让这里的六个人心中稍定,虽然此刻并不知晓那位夫人和她的孩子在这座城镇中逃出了多远,而又是不是碰上了什么危险,但是至少对方这位作为最后手段的剑圣已经被拖延在此地,只要自己几人能够尽力拖延他一瞬,那么成功的可能也就大了一分! 但也仅仅只是大了一分而已。 他听见金属的摩擦声从身后而来,那应该是箭矢射在铠甲上的声音,看来守卫在小楼外面的几个骑士已经完了,那些反应迟钝的防御者们终于已经清醒了过来,也聚集了足够的人手,开始试探着要向这里进攻。而自己这几个人逃走的可能已经是微乎其微。 这个时候还在考虑那些做什么? 老骑士不由在心中嘲笑自己的本能……不是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将自己的这条老命扔在这地方了吗?作为一名金瑾花,能够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皇帝,拯救一位皇室成员,以及一位身份高贵的夫人,这不正是很多年轻的骑士们梦寐以求,一期一会的‘浪漫’嘛?自己在这样年纪,竟然可以让这三种梦想齐聚,已经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死而无憾了,不是吗? 而这个时候,萨拉齐已经出手。 这是这位剑圣第一次认真的攻击……只见空间中刹那里已经浮现出了数道隐约可见的朦胧光影,向着所有人的头顶直冲而下,而他本人则已经从原地消逝,下一瞬间痛苦之心细长的剑刃就已经点向了雷蒙德的胸前! 之所以不选择咽喉,是因为雷蒙德此刻的动作已经被加快到了极限,小的目标根本毫无意义。 但事实上,这一剑也同样没有奏效。细长的剑刃向前,而老骑士的身体向后。这一前一后之间,竟然将距离瞬间拉开。随着右脚靴底在地面上摩擦出的嗤嗤声响,雷蒙德竟然直接转向了萨拉齐的侧面,手中的剑刃也随之挥出了一道半月的光痕! 而那名法师则在这一刻举起手中的法杖,完全不理会头顶降下的规则之刃,任由身边的空间自下而上亮起一层金色的薄膜,而一道白炽的电光同时从他的杖端奔出,向着那位剑圣刺了过去! 萨拉齐屏住呼吸,一剑便接住了那道闪电!闪耀的电光在魔法武器上打出大捧的火花,仿佛被弯折了一般向上飘起! 不过这一击也只是拖延时间。 真正的杀手。是雷蒙德的剑……为了接下一道闪电,萨拉齐的身体毕竟停滞了一瞬,而这一瞬,就已经足够雷蒙德那半月一般的剑光斩击上他的肩。即便老骑士手里的剑不过是一柄没有附加任何魔力的凡铁,即使剑圣的身体会比一般的人类更加健壮,弹性更好,反应也更快,但这样的一剑,已经足够将人体劈开。劈断萨拉齐的右臂,右胸,甚至足够将十个人的身体一刀两断! 然而,那一瞬间就在撕裂一般的交剑声响之中结束了。雷蒙德的剑刃没有劈开任何东西,因为剑圣手中的刺剑又一次挡在了剑刃的轨道上,虽然这仓促的第二剑力量不足。他整个人都被向着一旁推开,但是毕竟还是毫发无伤! 这个时候应该以全身的力量向前推进。只要封住他手中的剑,在牛之蛮力和加速术的影响之下。自己不会比对方更弱,一直推进的话,至少可以让他撞上大殿一侧的墙壁,造成一定的伤害吧? 但是雷蒙德不得不放弃这想法…… 轰地一声闷响从身侧后方传来,然后几乎是接连不断的第二声,第三声,雷蒙德的精神微动,萨拉齐的身体已经飘然退开,而老骑士随即就注意到视野中的一切都在摇动——在他身后,靠近大门的墙壁上已经被无声地撕开了一道人身宽窄的缺口,失去了承重的墙壁顿时摇晃起来,碎石簌簌而下,一道巨大的裂痕随之向外蔓延!然后,大片的砖石仿佛小瀑布一样流谢下来,半个大厅刹那间就淹没在一片尘埃中! 他根本就不是在攻击敌人,而是在……拆房子! 就在雷蒙德反应过来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已经看见了对手脸上诡计得逞的笑容!剑圣的身体向后猛退,手中细剑连挥!大厅中几根承重的柱子已经无声无息的缺失了大半,而整个大厅随即底战栗起来……灰浆抹平的天顶片片断裂,墙壁晃动着,然后犬牙交错地出现大面的裂口!沿着墙壁一直向上,再被不堪重负的房顶所挤压,拉扯,一大块一大块地砖石随之掉落,激起闷雷一般的轰鸣,也让整个结构再次被毁坏得更加扭曲! 几乎就在下一个呼吸,这栋有着百年历史的,精致的小神殿已经已经摇动着坍塌下去!消失在它自身粉碎出的大片的尘埃之中! 房屋坍塌的响声,压过了城镇中所有的嘈杂,无论是残存的骑士,还是正在向内收缩包围的卫兵们,都在那纷乱的轰鸣声中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有些呆滞的看着那场灾难,继而开始各自的行动—— 守卫者们在收缩着防卫的圈子,而进攻者们则激发出最后的热情,将仅余的魔法卷轴完全投入到战斗之中,一时间,六七个火球术的闪光接踵而至,将整个镇子都闪耀得一片殷红! “这群蠢蛋!” 一个炸开的火球术点燃了一处马棚的顶端,干草几乎在刹那间就已经腾起了几呎高的火光,火星被暴风席卷,在空间中模糊地勾勒出了一道弧形的光影,于是一个柔美,却满怀诅咒的轻微声音就从其中发出,不过很快就一起消失在火焰之外的黑暗中,仿佛只是火焰燃烧时产生的扭曲幻觉一般。 然而幻觉,自然是不应该有声音的。 魔力构造成了一道若有若无的球体,笼罩在两个女子的身影周围,从这道十尺方圆的球体内部向外看去,一切仿佛都隔着一层模模糊糊的水晶,但火焰的热度却仍旧毫无阻滞地穿过那球体,灼烤着内部的人。 “请轻声,陛下。”身穿女仆服饰,走在前方的女子细如蚊讷地开口道:“我们还没有脱离危险,很多法术都可以轻易地发现我们……”但话音未落,她身旁的贵族女子就已经再一次开口:“别叫我陛下!”她压低了声音,转过头去看着那黑暗中的远处,正在倒伏下去的神殿:“我们要怎么才能出去?” “他们会尽量引开守卫者的注意力,为我们创造机会。”女仆头也不回:“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个空间锁的范围。” 对方的答非所问,让贵族女子眉头大皱。她垂头看了一眼怀中的襁褓,一只手却不由按上了腰间匕首的柄。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于是一个柔美,却满怀诅咒的轻微声音就从其中发出,不过很快就一起消失在火焰之外的黑暗中,仿佛只是火焰燃烧时产生的扭曲幻觉一般。 然而幻觉,自然是不应该有声音的。 魔力构造成了一道若有若无的球体,笼罩在两个女子的身影周围,从这道十尺方圆的球体内部向外看去,一切仿佛都隔着一层模模糊糊的水晶,但火焰的热度却仍旧毫无阻滞地穿过那球体,灼烤着内部的人。 “请轻声,陛下。”身穿女仆服饰,走在前方的女子细如蚊讷地开口道:“我们还没有脱离危险,很多法术都可以轻易地发现我们……”但话音未落,她身旁的贵族女子就已经再一次开口:“别叫我陛下!”她压低了声音,转过头去看着那黑暗中的远处,正在倒伏下去的神殿:“我们要怎么才能出去?” “他们会尽量引开守卫者的注意力,为我们创造机会。”女仆头也不回:“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个空间锁的范围。” 对方的答非所问,让贵族女子眉头大皱。 如果顺利的话?那么如果不顺利的话呢?这个名叫隐形法球的法术并非什么牢不可破的力量,相反相当脆弱,它不能阻挡任何东西,最细微的干扰因素只要碰到了施法者都会造成法术失败,而这个法术的范围也不能更改,任何进入到这个范围的活物都会受到影响而消失。但其中的人如果攻击他人,却又会扰乱法术的运行而被能量排斥出去! 何况这个城镇里还有十个以上的法师?随便哪一个恐怕都不缺乏对抗隐形的手段。 垂头看了一眼怀中的襁褓。她的左手不由悄悄滑下,按上了腰间。金属的硬度让她的指尖颤抖。她知道那是一柄匕首,是眼前这个女仆……伪装的混进这里的探子刚刚给她的东西。虽然只有半尺左右的长度,但是混杂着精金的钢铁沉重,锋利,而且还附带着锋锐术的魔法,即使是厚重的骑士甲,也可以像是牛皮一样戳穿。 如果用来杀人,也一样会非常得心应手吧?即使是如自己这样,并没有进行过武技修行的女人…… 必要的时候,杀了这个孩子…… 无法保全的时候便将之毁掉。至少可以保证不被敌人利用……不可否认这是永远是简单却有效的手段。不管这些所谓的‘皇帝’的爪牙们准备祭祀的究竟是真的千年皇帝伊斯甘达尔,还是不过是个假托这名字的邪魔,邪神,但只要抢在前面摧毁了他需要的东西,那么肯定就会给对方造成打击。 暂且不论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会发生什么,但,自己真的能够办得到吗? 这使她的身体内孕育出的,是她肉中的肉,血中的血。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地将之杀害? “陛下,我们离开这里吧……” 女仆的声音惊醒了她,她摇摇头,注意到面前的一条小巷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而远方的黑暗中,朦胧的影子勾勒出城墙深幽的轮廓。那里,应该就是他们的阶段目的地。只要越过那座墙,就可以用传送法术的卷轴瞬间脱险了。 然而。事与愿违。 他们沿着街巷走到尽头的时候,远处的神殿已经完全倒在了坍塌的烟雾中。不过更加麻烦的,却是一队的皇家卫士从另一个街角转过来,几乎与他们迎头撞在一起!!如果不是女仆猛地以拽地将她拉回到安全区,恐怕这逃亡就只能到此无奈的结束了。 可是前路却依旧无法预知。 一抹淡蓝的光泽,忽然在那襁褓之中闪动了一下,让两个人几乎齐齐一惊!但紧张地四顾警戒之后,却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的敌人在关注他们…… “他的身体上,感受不到任何魔法的波动。陛下。”女仆收回目光看着那个襁褓,轻声说道:“不过,我毕竟不是法师,所以说不定他身上带着我无法察觉的魔法……” “我们走吧。” “陛下,倾听我说完!” “我说过了我不是什么陛下!” “……是,玛利亚阁下。”冷漠而尖锐的高声,让女仆模样的密探沉默了一瞬,虽然这个时候这种声音显然是极容易招来敌人的愚蠢之举,虽然明知道眼前这个人不过是个柔弱的贵妇,但是那张面孔上的神情还是瞬间让这个优秀的密探退缩了。 贵妇纤瘦的身体挺直,那双正在盯着密探的眼瞳中,映出周遭闪动的火光,仿佛将自身也点燃了一般。 “如果你真的害怕,那么就先逃走吧!不必管我!” 沉默就这样持续,周遭的空间里一片静谧,只有火焰燃烧的劈啪声……直到几个呼吸之后,这位贵族夫人才缓缓开口道。 虽然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智慧,但玛利亚??安东尼亚?佐尔根?若弗鲁瓦也不是那些只会谈论宫闱秘闻,英俊骑士或者衣装首饰的无聊妇人,她很清楚自己正在面对着什么样的局面,也知道那唯一的应对之道——那个孩子身上此刻爆发出的闪光,唯一能够证明的就是她们已经被敌人发现,只有立刻远离他方能摆脱对方。 可是,她不愿意那样做,不知何时,一个念头已经深深地在她的心中生根,成长,坚固——她的一生就是这样,仿佛风滚草一般在一处处荒野上飘零,无论是那个养育了她的家族,那个名义上的丈夫或者是那位贪图她的美色的国王都是完全无法依靠的,背叛,离弃,她已经彻底厌倦了这一切,所以这个孩子,这个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紧紧联系的存在,她绝不会背叛他,更不可能用他幼小的生命。来保证自己的安定。 “夫人,你知道我不会离开您。” “那么就走吧……” 看着那个女子冷漠的面孔。那蹙起的眉间清晰地决然,让扮作女仆的密探眉头深琐——虽然没有开口。但她似乎已经读懂了对方那种决然。 对于她来说,这显然是一种绝对不能姑息的东西。所以虽然她顺从地迈步转过一道街巷,但那女仆服装的袖口花边之下,纤长灵活的手指已经悄然拉出了几枚闪着碧绿光泽的长针。 立刻动手杀死这两个人无疑是最佳的策略,但却也是她的雇主所严令谨慎的选择。所以如果能够安然离开那么自然最好不过,但有必要的话,也只能出其不意…… 密探微一摇头,将心中的想法压下,她眯起眼睛扫视着周遭的每一寸环境。倾听着远远的骑士们与守卫者交战发出的杂音,虽然那正在不断平静下去的声音意味着进攻者的全面溃败,但是他们的牺牲并非没有价值……守卫者们正在一点点的收拢包围,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明亮的方向上。 再穿过一片低矮的茅舍,就是小镇的围墙了。 这个方向上有一座高高的箭楼,而箭楼之下是循例留出来的空旷地面——虽然箭楼的主要作用是抵抗外侮,但这种小镇十尺高的城墙也没有多坚固,所以在某些地方留下聚集士兵的空地是很有必要的,而平常的思考中这里是最危险的所在。箭塔上的火光将小小的广场映照得一片通明。 但事实上,这里反而是一个突破的好地方……灯光下总是最黑暗的所在,而如今这种乱局里,箭塔上肯定不会有任何法师驻守。那些无法看穿魔法的普通士兵毫无警惕性,如果有人潜到墙壁下,大部分人甚至都不会发现。 只要沿着这里走上几百呎。就可以到达破口——那里是一处转折,墙壁较薄。而石砖已经被刻意挖松,凭借自己手中的牛之蛮力卷轴。可以在几个呼吸内就挖出一个足够人通过的洞口,继而只要走出几步,就可以用任意门卷轴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然而这并不容易。 脚步声沉重地从木屋背后响起,由远及近,两个全副武装的重步兵随之拖着他们的盾牌进入了广场,而且丝毫没有放下警惕的意图,就那样停留其中……他们的观察角度让密探的眉头又拧紧了一些。 隐形法球是一种相当实用的法术,但是它毕竟是个只有三环的幻术,低层次的能量注定了它的缺陷——在移动的时候会有让空气微微波动,虽然不加注意就无法识别,但如果是有心者,往往就可以判断出端倪——就像现在,如果想要穿过那空旷的光线充足的空地,很容易就会被近距离的卫兵察觉。 可是转回去的话,恐怕魔法的持续时间会不够,再次施展法术的魔力波动更是容易被发现。 密探转过视线与那位夫人对视一眼,继而咬了咬牙。 盯着那两个士兵的反应,两个人开始慢慢地转过街角,以最为轻盈的脚步……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仅仅凭借一个隐形法球的效果,要做到不惊动敌人是极为困难的,只有最为缓慢的移动才会让敌人难以察觉空气的扭曲,也听不到脚步在地面上刮擦的沙沙声,而法术十尺的范畴在这个时候无疑成了一种极大地累赘,只要其中有某个部分擦过了卫兵的身体,不,飞虫的隐现都会引发对方的警觉,导致前功尽弃。 一步……两步…… 距离慢慢拉近,又慢慢拉远,近得几乎可以看清楚那两名战士甲胄上的血污。 幸运的是,两名步兵没有动作的打算……他们全身的铠甲加上长枪和盾牌重量超过五十磅,又不像骑士一样可以借助马力,从警戒到围剿,半晚的忙碌已经耗尽了他们呢所有的体力,如果不是铠甲内衬有可以支撑身体的钢条,他们此刻可能未必能久站,所以即使隐形法球的细微波纹慢慢掠过他们的视线,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注意到其中的不同。 墙壁的阴影近在咫尺。两个女人却只感觉双膝发软,她们对视一眼,将屏住很久的呼吸长长地吐了出来。 然而。没有留给她们拂去额头上汗水的时间,一个声音已经悠悠响起。 “喂喂。就这样走了吗?这位密探,嗯。小姐?还有我们尊敬的陛下?” 这是个很好听的声音,低沉,磁性的男子嗓音里,带着一些洋溢的热情,仿佛一位正在邀请女士共舞的翩翩公子,但在两个女人耳中,这声音却仿佛是一个魔咒,让她们的脚步骤停,如坠冰窟。几乎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连血液都被冻住! “啧啧啧,真是的,蒙住自己的眼睛来假装自己没被看见,可不是个好习惯啊。” 小小的广场上,一时间静谧如水……但那似乎仅仅两个呼吸的挺多,仍旧让那个发言者有些烦躁,于是随着嗤的一声轻响,一道磷光划破空气,让那魔法构成的透明波纹顿时扭曲起来。继而水泡般破裂成为细微的光点! 玛利亚叹息了一声,缓缓转过身,面对着那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空地中间的中年人。 “好了,陛下。小小的游戏结束了。” 萨拉齐此刻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他整洁的短袍上全是灰尘,平时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塌陷了半截。肩头胁下还各有一道破损的口子,虽然极浅。但毕竟还算是被利刃所划破的。只不过这位剑圣的笑容却一如平日,甚至更加灿烂:“为了您的安全。请跟我回去吧……啊,对了,很抱歉我弄塌了您的居所,不过这里有很多法师,我想他们呢应该可以很快修复那里,不会劳您久候的。” “不是准备把我关进地牢里面吗?防止再有人来把我带走?”贵妇人沉默了一瞬,忽然笑了笑。 “怎么会呢?我相信经过了这一次,应该已经不会再有这样的乱党能够再来危害您的安全了。”剑圣轻笑起来。不过他随即挥出一剑,让一阵刺耳的吱咯摩擦掩埋了他的句尾——一道半透明的剑光凭空劈下,将一个人影截停在半空,继而轰地一声撞在街角的房屋! 但接连不断的急促脚步声已经在街巷的尽头送出几个高矮不同的人影,他们穿过街角,一刻不停挡在了在两名女子面前,手中的武器齐举,组成了一道稀疏的防线!, “你们,还是打算挣扎吗?真是顽固。本来只要你们投降,我是可以留下你们的命的,现在,你们是自寻死路!” 剑圣不屑的冷笑,将目光落在那个被他刚刚打飞的身影上——老骑士剧烈的喘息着,从被撞坏的墙壁中勉强支撑起身体,鲜红的血液从他的鼻端和口唇滑下,将花白的胡须染成触目惊心的红。 “你说的是真的吧?”玛利亚忽然问道:“投降就可以?” “夫人?”密探愣了愣,继而大惊:“你不要听他……”但是她的声音随即就被女子打断:“至少可以让这个孩子多活一段时间,我没有选择。” “不可以,夫人!” 密探大急:“我想您应该明白……这已经不是你我,或者这个孩子活不活的问题,而是整个帝国,甚至是整个大陆的存亡危机!你知道如果真的让那个怪物复活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多么大的危机吗?他一定会试图重现帝国原本的样子,那个等级的战争,会有几十万,甚至不知道多少的人去死!” 但看着这个老骑士狼狈的面容,玛利亚摇了摇头…… 老骑士的话很恳切,很正确,然而不知为何,她却忽然产生了某种情绪,觉得对方的话语对于她毫无意义……不,应该说,就在这一刹那,她心中那种决然,已经骤然升腾成了一股火焰。 一股愤恨的火焰! “几十万人会死去?那又怎么样?”她冷笑道: “他们就算是真的死了,难道会是一个还没有学会说话的孩子的过错吗?会是一个疼惜孩子的母亲的过错吗?造成这一切的存在,不应该是那个该死的篡谋帝国皇位的帝选侯吗?不应该是那个该死的帝国皇帝的亡灵吗?甚至,不应该是那个愚蠢的让那个提比略?格拉古得到了这样的力量和权力而没有加以遏制的,我们的柏丽诺十七世皇帝吗?这一切,跟我以及我的孩子有一点点的关系吗?” 冷漠如冰的话语,让那个女仆打扮的杀手再次沉默了。 是你们的愚蠢,你们的贪婪,你们的懦弱造成了这一切……那位国王贪婪地觊觎着不属于自己的力量的时候,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贵族们在哪里?那个帝选侯疯狂地掠夺着不属于他的权力的时候,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骑士们又在哪里?而现在,当所有的情况都在你们的纵容之下变得不可收拾的时候,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去挑战那个邪恶的源头,却要让自己这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让自己根本不懂事的孩子,用生命这种巨大的代价来承担这种莫须有的责任? 简直太荒谬了! :1093已经改好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叹气,本月休息日用光了……所以只好后改,抱歉 墙壁的阴影近在咫尺。两个女人却只感觉双膝发软,她们对视一眼,将屏住很久的呼吸长长地吐了出来。 然而,没有留给她们拂去额头上汗水的时间,一个声音已经悠悠响起。 “喂喂,就这样走了吗?这位密探,嗯,小姐?还有我们尊敬的陛下?” 这是个很好听的声音,低沉,磁性的男子嗓音里,带着一些洋溢的热情,仿佛一位正在邀请女士共舞的翩翩公子,但在两个女人耳中,这声音却仿佛是一个魔咒,让她们的脚步骤停,如坠冰窟,几乎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连血液都被冻住! “啧啧啧,真是的,蒙住自己的眼睛来假装自己没被看见,可不是个好习惯啊。” 小小的广场上,一时间静谧如水……但那似乎仅仅两个呼吸的挺多,仍旧让那个发言者有些烦躁,于是随着嗤的一声轻响,一道磷光划破空气,让那魔法构成的透明波纹顿时扭曲起来,继而水泡般破裂成为细微的光点! 玛利亚叹息了一声,缓缓转过身,面对着那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空地中间的中年人。 “好了,陛下,小小的游戏结束了。” 萨拉齐此刻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他剪裁合体的短袍上覆满灰尘,平时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塌陷了半截,肩头胁下还各有一道破损的口子,虽然极浅。但毕竟还算是被利刃所划破的。只不过即使呼吸急促,剑圣的笑容却一如平日。甚至更加灿烂:“为了您的安全,请跟我回去吧……啊。对了,很抱歉我弄塌了您的居所,不过这里有很多法师,我想他们呢应该可以很快修复那里,不会劳您久候的。” “不是准备把我关进地牢里面吗?防止再有人来把我带走?”贵妇人沉默了一瞬,忽然笑了笑。 “怎么会呢?我相信经过了这一次,应该已经不会再有这样的乱党能够再来危害您的安全了。” 剑圣也轻笑起来。不过他随即挥出一剑,让一阵刺耳的吱咯摩擦掩埋了他的句尾——一道半透明的剑光凭空劈下,将一个人影截停在半空。继而轰地一声撞在街角的房屋! “你们,还是打算挣扎吗?” 他不屑的冷笑着,目光落在那个被他刚刚打飞的身影上——老骑士正剧烈的喘息着,从被撞坏的墙壁中勉强支撑起身体,鲜红的血液从他的鼻端和口唇滑下,将花白的胡须染成触目惊心的红。但老骑士恍如无觉,只是举起自己的剑。而接连不断的急促脚步声也随之而来,街巷的尽头送出几个高矮不同的人影,他们穿过空地。在在两名女子面前组成了一道稀疏的防线。 对此,萨拉齐不屑一顾。 “我的许诺并没有变更,只要你们愿意弃剑投降,我可以留下你们的生命。甚至还可以给你们侍奉皇帝的机会……但是很可惜的,看来,你们是一定要自寻死路?” “自寻死路?”老骑士轻声回应道:“或许是吧。不过,这里的每一个人……本来就是不计生死才会来这里的……这死亡是不是有价值。才是我们需要证明的事情。而现在看起来,我们的价值……” “你说的是真的?” 响亮的疑问打断他的话。也让整个场地之中忽然静谧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一瞬间转向正在说话的女子,看着她向前踏步:“如果我们投降,这件事情就可以结束?一切都恢复原样?你会放走这些人吗?” “当然,我以我家族的名誉作为担保,以皇帝陛下的睿智为见证,我可以保证您以及他们的安全,只要他们愿意……” “那么……” “……若弗鲁瓦侯爵夫人!” 在那位女子再次开口之前,雷蒙德提高声音打断了这对话。 他的声音很嘶哑,每发出一个音符,脸上的肌肉都在不住地颤抖着,显然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但他的语声仍旧沉稳而有力:“感谢您的仁慈,但是我们并不重要,只要能够完成我们的使命,我们可以付出任何的代价,而现在……” 但他的声音随即就被对方那位打断——她仿佛是在轻笑着,但语声中的冷漠却如寒冰的利刃:“任何代价?那么你们的使命又是什么?” 老骑士愣了愣。 “当然是带您,还有王子殿下离开这里……” “如果不行呢?如果你们的代价已经付出了,但是我们却无法离开这里,你们要怎么办?”玛利亚的目光扫过周遭,无数的火光正在从周围的街巷中汇聚而来:“就像现在,你们要怎么做?” 你们要怎么做? “夫人……”密探忽然轻声开口。 她的声音不高,但毫无声息的,指尖的钢针已经飞出,直趋几步之外女子怀中的婴儿!可是下一瞬间,玛利亚却仿佛早就知道般扬手……襁褓外包裹的一层鹿皮就被她猛然挥起,于是那飞向她的几根钢针就被这样抽飞了! 密探不由一呆。 “滚开!”玛利亚用和那鹿皮一起的拔出的匕首指着对方,慢慢后退,声色俱厉的尖叫:“不许过来!” 于是密探只能后退——原因不是贵族夫人手中的匕首,而是无声无息地切破了她面前土地的一道剑光。如果她退得再晚一点儿,恐怕已经被分尸两半!不过脚步进退之间,她已经躲在了对方与剑圣的直线上。 “很抱歉,夫人!” 密探叹息一声,为了潜入的任务,她身上的武器携带得并不多。除了匕首就只有那几根飞针而已,虽然眼前这个女人绝不是她的对手。可是那柄匕首上的药剂也让她颇为忌惮。“我想您应该明白……这个孩子的生命,如今已经关系到整个帝国。甚至是整个大陆的存亡危机!你知道如果真的让那个怪物复活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多么大的危机吗?他一定会试图重现帝国原本的样子,那个等级的战争,会有几十万,甚至不知道多少的人去死!” 然而,玛利亚摇了摇头…… 对方的话很恳切,很正确,然而不知为何,这种正确却正在点燃她心中的某种情绪……在这一刹那。她心中那种决然,已经骤然升腾成了火焰。 一股愤恨的火焰! “几十万人会死去?那又怎么样?”她冷笑道: “他们就算是真的死了,难道会是一个还没有学会说话的孩子的过错吗?会是一个疼惜孩子的母亲的过错吗?造成这一切的存在,不应该是那个该死的篡谋帝国皇位的帝选侯吗?不应该是那个该死的帝国皇帝的亡灵吗?甚至,不应该是那个愚蠢的让那个提比略?格拉古得到了这样的力量和权力而没有加以遏制的,我们的柏丽诺十七世皇帝吗?这一切,跟我以及我的孩子有一点点的关系吗?” 她紧紧地将孩子抱在胸前,仿佛害怕他下一瞬间就会消失不见,但是语声却越发尖锐响亮: “是你们的愚蠢。你们的贪婪,你们的懦弱造成了这一切!国王贪婪地觊觎着不属于自己的力量的时候,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贵族们在哪里?那个帝选侯疯狂地掠夺着不属于他的权力的时候,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骑士们又在哪里?而现在。这所有的东西都在你们的纵容之下不可收拾了,你们却想到了这样一个‘正义的方法’,这是你们的正义吗?为什么没有人去挑战那个邪恶的源头。却要让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让这个根本不懂事的孩子。用生命这种代价,来承担这种……这种什么该死的责任?你们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太荒谬了! 女人尖锐的质问声在空间里回荡。压过了铠甲的摩擦,火焰的抖动,停滞了正在交击的两柄长剑,正在挥动的战锤和念诵的咒语,让整个空间再次沉默了一瞬。 没有人开口,因为没有人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回应这个质问。 或者,根本无需回应…… 那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寂静而已。 战斗,仍旧要继续。 萨拉齐吐了一口气,细细的声音里,他的身影消失又出现,刹那间已经跨过了三十呎,手中的剑刃向前延伸,直指一个敌人的牧师……战斗至今,他们的施法者已经几乎耗尽了所有的法术,残余的战斗力,就只有这个牧师了。 攻击他并不是为了成功,而是为了打乱他们的阵型,只要那个女性杀手开始移动,她就是萨拉齐唯一的目标! 威胁到大帝复活的存在,决不能存留! 然而,一层闪闪的银色,夺去了剑圣的视野。 那是金属反射着火焰的光泽,构造出一柄长剑的形状。 对于萨拉齐这样的战士来说,这几乎是无需判断的……可是这柄剑却如此之近,刺骨的寒气透过脖颈,尖锐的剑刃,已经堪堪抵上了他的喉咙! 剑握在一个人的手中,人就站在萨拉齐身侧不远的地方,然而,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人究竟是从何而来,所以这一剑才如此之快,仿佛划破虚空而来,毫无预兆地来到了剑圣的面前,直指要害!时机巧妙得无比可怕,就像是剑圣自己向前猛扑,将咽喉送上去让对方豁开一样! 刺出了这一剑的人,不可能是那位老骑士,因为萨拉齐一直关注着他的动静——虽然同样举起了剑,但是雷蒙德在之前已经被打出了几十尺之外,在双重加速术的效果已然消退的现在,他即使能动,身体上堆垒的伤势恐怕也已经让他难以奔行,连跟上萨拉齐的速度都异常的困难,更不必说是刺出这一剑。 更远处的那些敌人,即使是那个施术者,此刻也没有做出任何的行动。 “你……” 萨拉齐艰难地挤出了一个音符。然后发现自己正在仓皇后跃——在中央山脉随军行动,于兽人的厮杀中所千锤百炼而出的下意识拯救了他。在被豁开咽喉的一刹那,他手中的痛苦之心折而向下。爆发的剑光在地面上轰出了一个直径数尺的大坑!反推的力量牵动了他的身体向一侧翻滚,于是那光辉闪动的剑刃也随之偏斜,堪堪擦过了他的脖颈! 脖颈上麻痒之后的刺痛,让剑圣伸手按住那里,然后感到粘腻而温暖的液体沿着他的手掌扩展,血腥的气味钻进鼻孔,惊心动魄的恐惧一瞬间几乎吹起了他全身的毛孔。如果不是并没有感觉到血液正在喷涌,萨拉齐几乎要魂飞魄散地用双手去遮掩伤口了。 目光从手掌上的血液上抬起,剑圣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柄刺伤了他的长剑……剑身锋锐而狭长,长约四尺,剑身反射着周遭火焰的微光,仿佛华彩,却没有丝毫的魔力波动,唯有那黄铜的剑覃和弯曲的笼柄是最熟悉不过的式样——正是金瑾花骑士们所统一配发的制式长剑。 而握住这柄剑的手,也同样戴着骑士们所用的金属手套,其下是一层金属的细链甲,它们一起组成了全身甲的一部分。这件精致的甲胄同样没有任何魔力的波动,只是以为精致的样式,覆盖住那个人的身体,在前胸和腰间勾勒出属于女性的纤柔弧度。 一个女人? 而且。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有着一张足以让平日里的剑圣大人意动的美丽面孔……只是与之对视时这张脸上浮现着的晕红,却让萨拉齐迷惑——她看上去并不强大。不,甚至是太弱小了……她握住剑的手在颤抖。呼吸紊乱,尤其是连目光都在散乱的游弋。如果正面交手,萨拉齐几乎可以肯定自己能在一瞬间就杀死三四个这样的对手。然而事实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对手,几乎一剑刺穿他的喉咙! 那一剑其实说不上精妙,不过是一记最为简单的单手平刺而已,很平,很直,但是即使是二十几年前,萨拉齐就能刺出比这更加迅捷的一剑了……这一剑可怕的地方并不是速度,也不是力量,而是那个持剑的对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侧,而他却没有丝毫察觉! 她究竟是谁,如何出现的? 萨拉齐没有时间去思考……虽然从那一剑到来,到他的避开,不过是短短的不到一个呼吸的间隙,但已经浪费了他太多的时间。为了自救,他原本攻向对手的一剑被浪费,而且也没有冲到原先预想的位置,更不用说是去杀死那个密探假扮的女仆——一瞬间,萨拉齐的呼吸几乎停滞! 目光里,那个女人已经化作了一片虚影,然而无论哪一个影子的手中,都握着一柄短剑! 大帝啊…… 剑圣一瞬间在心中无力的哀叹,几乎要闭上自己的眼睛……因为正是良好的视力让他清楚的看到,那柄短剑距离那位伯爵夫人的手中,那个婴儿的身体已经不足三尺,在这样的距离内,想要阻止一个娴熟杀手的一击,恐怕也只能依靠那位大帝传说之中的赐福了。 玛利亚同样也闭上了眼睛。 面对着一个杀手刺来的,避无可避的锋利刀刃,作为普通人最正常的反应,似乎也只有这样而已……但在心中,她想要转动身体,用自己来阻挡住那个敌人凶狠的突刺,又想要将婴儿向后抛出去,期望或者会有一个卫兵能够接住他。或者即使掉落在地上,也远比被那柄刀刃刺中要安全一些。 然而她心中似乎也非常清楚,这都是徒劳——杀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不管是转身还是抬手,都已经不可能快过对方。 深深地恐惧就像一块寒冰般封锁住一切,无需出现,便已经让寒气传进人的骨髓,时间仿佛被无限度的拉长,世界陷入了一片深幽的寂静中,只剩下自己的灵魂孤独地面对着这一切,唯有心跳声单调而狂躁的鼓动着玛利亚的耳鼓。 一次,又一次地…… 似乎有无数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自己那曾经无忧无虑,却过早结束的童年,那曾经纯真,却最终被老朽的统治者结束的少女的迷梦,那混乱而颓唐的日子,以及……那个可怕而古怪,却又仿佛改变了自己的一切的年轻人。 他会在什么地方,又是否会知道,这个与他有着深切关系的孩子即将遭遇的不幸? 凌乱的思绪就这样继续,直到一种力量,拉扯住她的身体。也把身体的重量,周遭的嘈杂和闪动的火光……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感觉,重新塞回到她的脑海之中。她听见自己在尖叫,歇斯底里,也听见金属撞击的叮咚声,然而很快地,她就注意到自己的肩头正枕着柔软的东西,温暖的感觉透过布料,却仿佛将所有的恐惧冰寒都驱逐一空! 她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见了手中的襁褓。 包裹的布有些凌乱,但并没有看见任何血痕,或者缺口,婴儿小小的面孔露出上面的包裹,小小的脸蛋被周遭的火光映照得红彤彤的,甜睡正酣。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看《心猎王权》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明天可以休息了,然后改。 剑握在一个人的手中,这个人就站在萨拉齐身侧。 然而,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人究竟是从何而来,所以这一剑才如此之快,仿佛划破虚空而来,毫无预兆地来到了剑圣的面前,直指要害!时机巧妙得无比可怕,就像是剑圣自己向前猛扑,将咽喉送上去让对方豁开一样! 刺出了这一剑的人,不可能是那位老骑士,因为萨拉齐一直关注着他的动静——虽然同样举起了剑,但是雷蒙德在之前已经被打出了几十尺之外,在双重加速术的效果已然消退的现在,他即使能动,身体上堆垒的伤势恐怕也已经让他难以奔行,连跟上萨拉齐的速度都异常的困难,更不必说是刺出这一剑。 更远处的那些敌人,即使是那个施术者,此刻也没有做出任何的行动。 “你……” 萨拉齐艰难地挤出了一个音符,然后发现自己正在仓皇后跃——在中央山脉随军行动,于兽人的厮杀中所千锤百炼而出的下意识拯救了他,在被豁开咽喉的一刹那,他手中的痛苦之心折而向下,爆发的剑光在地面上轰出了一个直径数尺的大坑!反推的力量牵动了他的身体向一侧翻滚,于是那光辉闪动的剑刃也随之偏斜,堪堪擦过了他的脖颈! 脖颈上麻痒之后的刺痛。让剑圣伸手按住那里,然后感到粘腻而温暖的液体沿着他的手掌扩展。血腥的气味钻进鼻孔,惊心动魄的恐惧一瞬间几乎吹起了他全身的毛孔。如果不是并没有感觉到血液正在喷涌。萨拉齐几乎要魂飞魄散地用双手去遮掩伤口了。 目光从手掌上的血液上抬起,剑圣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柄刺伤了他的长剑……剑身锋锐而狭长,长约四尺,剑身反射着周遭火焰的微光,仿佛华彩,却没有丝毫的魔力波动,唯有那黄铜的剑覃和弯曲的笼柄是最熟悉不过的式样——正是金瑾花骑士们所统一配发的制式长剑。 而握住这柄剑的手,也同样戴着骑士们所用的金属手套。其下是一层金属的细链甲,它们一起组成了全身甲的一部分,这件精致的甲胄同样没有任何魔力的波动,只是以为精致的样式,覆盖住那个人的身体,在前胸和腰间勾勒出属于女性的纤柔弧度。 一个女人? 而且,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有着一张足以让平日里的剑圣大人意动的美丽面孔……只是与之对视时这张脸上浮现着的晕红,却让萨拉齐迷惑——她看上去并不强大。不,甚至是太弱小了……她握住剑的手在颤抖,呼吸紊乱,尤其是连目光都在散乱的游弋。如果正面交手,萨拉齐几乎可以肯定自己能在一瞬间就杀死三四个这样的对手。然而事实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对手。几乎一剑刺穿他的喉咙! 那一剑其实说不上精妙,不过是一记最为简单的单手平刺而已。很平,很直。但是即使是二十几年前,萨拉齐就能刺出比这更加迅捷的一剑了……这一剑可怕的地方并不是速度,也不是力量,而是那个持剑的对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侧,而他却没有丝毫察觉! 她究竟是谁,如何出现的? 萨拉齐没有时间去思考……虽然从那一剑到来,到他的避开,不过是短短的不到一个呼吸的间隙,但已经浪费了他太多的时间。为了自救,他原本攻向对手的一剑被浪费,而且也没有冲到原先预想的位置,更不用说是去杀死那个密探假扮的女仆——一瞬间,萨拉齐的呼吸几乎停滞! 目光里,那个女人已经化作了一片虚影,然而无论哪一个影子的手中,都握着一柄短剑! 大帝啊…… 剑圣一瞬间在心中无力的哀叹,几乎要闭上自己的眼睛……因为正是良好的视力让他清楚的看到,那柄短剑距离那位伯爵夫人的手中,那个婴儿的身体已经不足三尺,在这样的距离内,想要阻止一个娴熟杀手的一击,恐怕也只能依靠那位大帝传说之中的赐福了。 玛利亚同样也闭上了眼睛。 面对着一个杀手刺来的,避无可避的锋利刀刃,作为普通人最正常的反应,似乎也只有这样而已……但在心中,她想要转动身体,用自己来阻挡住那个敌人凶狠的突刺,又想要将婴儿向后抛出去,期望或者会有一个卫兵能够接住他。或者即使掉落在地上,也远比被那柄刀刃刺中要安全一些。 然而她心中似乎也非常清楚,这都是徒劳——杀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不管是转身还是抬手,都已经不可能快过对方。 深深地恐惧就像一块寒冰般封锁住一切,无需出现,便已经让寒气传进人的骨髓,时间仿佛被无限度的拉长,世界陷入了一片深幽的寂静中,只剩下自己的灵魂孤独地面对着这一切,唯有心跳声单调而狂躁的鼓动着玛利亚的耳鼓。 一次,又一次地…… 似乎有无数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自己那曾经无忧无虑,却过早结束的童年,那曾经纯真,却最终被老朽的统治者结束的少女的迷梦,那混乱而颓唐的日子,以及……那个可怕而古怪,却又仿佛改变了自己的一切的年轻人。 他会在什么地方,又是否会知道,这个与他有着深切关系的孩子即将遭遇的不幸? 凌乱的思绪就这样继续,直到一种力量,拉扯住她的身体。也把身体的重量。周遭的嘈杂和闪动的火光……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感觉,重新塞回到她的脑海之中。她听见自己在尖叫。歇斯底里,也听见金属撞击的叮咚声。然而很快地,她就注意到自己的肩头正枕着柔软的东西,温暖的感觉透过布料,却仿佛将所有的恐惧冰寒都驱逐一空! 她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见了手中的襁褓。 包裹的布有些凌乱,但并没有看见任何血痕,或者缺口,婴儿小小的面孔露出上面的包裹,小小的脸蛋被周遭的火光映照得红彤彤的。甜睡正酣。 但那个女仆,或者密探,杀手……不管是什么,她同样近在咫尺,手中还握着那柄短剑, 不是因为她忽然良心发现,不忍再伤害她和她的孩子,只是因为,那柄剑被被截住那个人伸出了两根手指。就那样轻描淡写的夹住剑锋,任凭她如何加力,剑刃也熔铸般纹丝不动。 密探的反应很快,一次尝试之后便立刻松手急退出了十余呎之外。 城镇的卫兵已经在外围组成了一道松散的圈子。持着长弓和弩箭的战士爬上了城墙和周围的房顶,天空中也已经出现了法师们的身影,不过密探对此并不担心。周遭的几人已经足够对于那个人手里的孩子造成威胁,箭矢之类的东西绝对不可能发动进攻。 但问题是面前的那个人。 不高的身体撑起了一件长袍。厚重的亚麻布有些陈旧,垂到小腿的下摆溅满泥浆。露出一双半旧的鹿皮靴子——一件很普通的旅行斗篷,没有魔法的波动,而他身周的魔网平稳而单薄,显然也不是个强大的施法者,可是他是怎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的? 他就站在自己的视野中间,平静……可是却又虚无。 如果看不到他,那么就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或者说应该是——毫无生命感,就像是一片空虚。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伸出一只手扶住那位玛利亚侯爵夫人,随手将那柄短剑抛在地上。乍看起来,他的动作充满了破绽,一个能力不错的杀手可以轻易地掐断他的脖子,折断他的手脚,不管是制服还是杀死都无比的容易,然而作为杀手的经验却在意识深处不断地发出警告,让女仆打扮的探子立刻远离。 有多么远,就逃多么远。 “真是一群凶狠的家伙呢。” 她听见男人的声音,但思绪不过刚刚转动,一股可怕的震荡就在精神世界中炸开了。 那力量是如此剧烈,即使是她这种密探也从来不曾体验过甚至不曾想象过……一把尖锥直接钉入脑子里?还是又无数的刀剑斧枪在其中胡乱劈砍?或者是一锅烧沸的橄榄油在思绪中沸腾? 她不能想,不能逃,只能尖叫。 叫声如垂死的野兽,凄厉得让近在咫尺的侯爵夫人颤抖……她看到眼前密探那张还算漂亮的面容完全扭曲起来,鲜血从她的鼻孔、眼睛里拼出,一时间竟然像是泉水般激烈! 这惨叫很短促,因为可怕的痛苦随即就夺取了密探的神智,或者说,‘解放’了她。然而惨叫声却毫无间歇……以那个突然出现的人为中心,似有一圈波浪无形翻涌,百尺方圆的范围里,从地面到墙壁和屋顶,不管是那侵略者又或者是卫兵,几十个人正在倒伏,蜷缩,翻滚,无一例外! 尖利的嘈杂,瞬间已经归入一片沉寂,就像是扭动了无形的开关。 于是,正在形成包围的士兵们停下脚步,法师们凝住身形,恐惧如冰瀑般冻结了一切……仿佛连夜风在这一瞬也停滞了流动。 “如此而已?” 玛利亚?安东尼亚?佐尔根?若弗鲁瓦抱紧自己的孩子,听见那个人说。那轻轻的声音让她的脸色越发苍白。 她根本无法理解刚刚那一瞬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那异象已经足够让她确定,身边这个人绝对是可怕的,强大的……然而即使她努力的瞪大眼睛,试图稍微分辨出这个强大的存在究竟是谁,却发现自己只是徒劳——对方那长长的兜帽低垂着,在他的面容上拉下浓重的阴影,周遭本已经暗淡的火光就被这黑暗所湮没。即使距离是如此的接近,也看不清其中任何一丝的面容。 兜帽上扬起了一点褶皱。让玛利亚一惊,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道:“虽然不知道您究竟是谁。但是……谢谢您。” 她的语声随即凝固—— 真的是拯救吗?这个忽然出现,不动声色地便击倒了一群人的神秘人物,真的是来拯救她的吗?就算是,他又是为了何种目的?是不是跟那些人一样,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我可以带你离开。” “去哪里?”仍旧是轻轻的声音,似乎带着笑意。让侯爵夫人难以猜测,她不得不再次吸气才定下纷乱的思绪:“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可以将我们送到……” “报酬呢?” “什么?”她又呆了呆:“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什么都可以给?好啊,但你要离开。至少得付出点定金才行,是不是?否则如果你翻悔又不给了呢?” “这……如果我能离开,我可以给你任何你需要的东西,我以若弗鲁瓦的名誉起誓……” “太空泛了,没有一点儿的诚意。更何况你用那名字能保证什么?你的家族不是早就已经断绝了与你所有的经济联系?” 再次被打断的话语,让玛利亚本就纷乱的思绪彻底崩裂。她感觉自己快要,不,是已经疯了……定金?现在的自己,根本一无所有。甚至连那些护身的珠宝都没有一粒,又能拿得出什么可以让一个强大存在看得上的定金? 或者,他根本就是在单纯的戏弄自己? 但是,看起来又不像……玛利亚的目光转动。看见稍远处,剑圣萨拉齐正举起剑,与老骑士雷蒙德还有一个不知名的骑士对峙着。后者一手持剑,一手持着一根魔杖。正在缓步后退,向着玛利亚他们的方向退了过来。 似乎。他们是一路的人? “怎么?如果决定不了报酬的话,我可就要把你们三个都扔在这里了?”仿佛看透了她的思想般,那个人的声音适时响起:“还有,你拖得越久,我们就越不容易离开,你应该清楚吧?” “可是,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可以给你任何你需要的,只要我能够做到。”玛利亚忽然扑地跪倒下去。声音颤抖,已经近乎抽泣。 对于一个强大又神秘的存在,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祈求,只能下意识的,选择了这个原始的方法。 一位美艳的女子伏跪仰望,声音中充溢着哀愁与祈求。或者,这已经是一种足够满足大部分人的感受,然而,那个人却依旧无动于衷,“没有?仔细想想吧,你有的东西虽然不多,但已经足够了哦?” 玛利亚苍白的脸上忽然漾起一抹晕红,那个人轻描淡写的声音仿佛指引,让她立刻……至少是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目的——她并非一无所有,她还有她最后,也是最强大的武器,她美艳的身体。 然而比起因为那想法而带来的羞涩,她脸颊上的红晕,事实上更多的是愤怒。 何等卑劣! 但是,她又有什么选择吗? “好吧,我我答应你,我会给你的,在我们离开之后……但你要保证我们的安全……”她咬了咬牙,慢慢站起来,可是那个人却又一次打断了她的话:“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我说过了,我要的是定金。” “什么?” “定金啊?至少,我得验验货,不是吗?” “在这里?这……” “你不是一向很喜欢比较重口味的东西嘛?比如鞭子什么的,那么人多一点儿,不是更让人兴奋吗?” 侯爵夫人瞪大了美丽的眸子,然后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个她预想之外的,绝对的疯子……一个无法想象的疯子!他竟然说要在这里做那种事情……这里?这里可是战场啊!他把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当做什么?更何况,他真的有把握在这重重包围之中将自己安全的送出去吗?还是说,他根本就已经知道无法逃走,所以才做出这些疯狂的举动的? “不相信?好吧……” 厚重的斗篷之下响起的是嘲讽的冷笑。然后他伸出一只手。 在那一瞬,空间中仿佛显现出一道蜿蜒的闪电,但是那灼目的红光却远比闪电更加平滑,挺直,它从那个人的指尖迸发,划破天空般连接到两百尺外天空中的一位法师,然后再从他的身体上向外转折到另外的一个……仿佛只是眨眼之间,这光线就已经连缀起天空中所有的十位法师,以及伏在附近房顶上的十个战士。 光线出现,消退。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然后,他们的目光,便被星星点点的红所映亮……燃烧的火猛然在天空中的每一个人的身体上腾起,轰然将之点燃成为了一团团的烈焰!整个广场立刻便被笼罩在了一片明亮的红光里,仿佛朝阳已经在这深夜之中升起,挥洒出万物初生的光芒! 然而这光芒,每一团火焰,都在痛苦的哀号,那不是人类自主的呼喊,而是火焰压迫出他们肺内所有的空气,沸腾膨胀他们腹腔中的血液所带来的爆鸣!那种声音就这样在空中回荡,将那朝阳般的红光,渲染成无比浓烈的死亡。(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看《心猎王权》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那么,可以了吗?” 那个人的声音并不高亢,然而当他开口,所有人便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士兵们张开嘴,然而那映在他们瞳孔中的火光却仿佛阻止了他们发声——在这一瞬,即使是最为平凡鲁钝的士兵仿佛也能够感受到那火焰的光辉中强大的力量。虽然它并不光辉灼目,那燃点的火焰在一刹的明亮之后,已经开始散落分化,纷纷坠成焦黑的枯骨……它也不壮烈恢弘,当人类的惨呼随着尸体的干枯而终结,天地之间已经重新归为沉寂…… 然而,这力量是如此强大,强大到令任何人也无法形容那一瞬间的感受,就像是一座山岳从天而降,沛然莫名地压住他们渺小的凡人的灵魂,让他们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让他们忽然想到了同样的一个问题。 如果,这力量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那么怎样挣扎,才能逃脱那死亡的火焰? 逃亡吗? 抵挡吗? 或者,祈求吗? 思绪在同时转动……迟钝狭窄,或者迅捷广阔,然而无论如何,每一个目睹了这一切的人,都无法找出正确的答案,在那样无可抵御的杀戮面前,任何人,仿佛都只有引颈受戮一途——即使远在几百呎之外。即使高在城墙之上,即使躲在厚重的碉楼里……即使是。那位作为剑圣的萨拉齐也必须目光闪烁,陷入深思。 然而。所有人都沉浸在那对于力量的恐惧中时,这力量的主人,却只关心他自己的问题。 “怎么?还是不相信?” “我……” 玛利亚有些呆滞地从火焰上收回目光,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也知道只有自己才能回答那个问题。然而嘴唇颤抖着,她却几乎忘了如何回答——兜帽漆黑的阴影正在她目光的中心,那深幽的光泽仿佛深海,正在拉扯着她的灵魂。在那片虚无面前,她所有的抵抗。似乎都是风暴之前的柳絮尘灰,尚不成型便已经散落无踪。 只有这个人有能力让自己离开这里,可是他的所谓‘报酬’会不会昂贵到自己根本无力支付?成为另一个男人的禁脔或者已经不算什么,但是一个法师……他又能对于自己保持多久的兴趣?之后呢?他会放自己离开吗? 女子的精神在拼命的挣扎着,即使身体颤抖,语不成声,她心中似乎仍有一线的坚持,或者是羞耻心:“只要不是在这里……求求你……” “不行,不是在这里。你跑了怎么办?再说,不过是脱几件衣服的事情嘛,虽然有点害羞,不过可以救了你和你孩子的命。他之后还有资格当皇帝呢?” 残忍的声音不高也不低,足够在一片静谧中飘荡,让周遭的所有人听清。也让他们因那恐怖的力量而麻痹的头脑陷入了一轮彻底的混乱。 这家伙究竟是在干什么? 脱衣服?在这里? 这是什么闹剧吗?难道他是认真的? 世人都知道法师们都是极端古怪的存在,为了他们的目的很少顾及世间的常理。足够强大的法师动念间就可以屠城灭国,杀人放火都不过是最为微不足道的小事。即使是把几百活人剥皮喂狗也没有什么稀奇,但是至少在那些传说中,他们还有着一两分的底线,就算是抢掠公主的邪恶巫师,也至少应该回到他自己的法师塔里面去做那种事,即使现在不算是光天化日,但也是众目睽睽之下,这个家伙竟然…… “无耻!”斥责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但高亢如歌,中气十足,显然属于那位女骑士塔希媞。她本来是带着老骑士雷蒙德向着那位‘盟友’靠拢的,但此刻却又向他举起了长剑,盯着他的双眼更是几乎冒出火焰:“你竟然,竟然胁迫一位女士做这种,这种龌龊的事情!卑鄙至极!你,你……你可知道她是谁?竟然胆敢……” “啊,知道啊?” 某人混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指:“不就是帝国皇帝,柏丽诺十七世的情人嘛,哦,对了,我记得她好像很快就会被册封为皇后?不过那又如何?”他轻声冷笑:“成了皇后就可以请人做事不付代价?没道理吧?据我所知,这大陆上通常认定的卑鄙,似乎也包含了仗势欺人,还有赖账不还呢?嗯,那么,您考虑好了吗?皇后陛下?可别用罗衫半解什么的来糊弄我,我不会认同的。” 他的声音平静又悠闲,只是在周围的一群人耳中却不啻连串的响雷。 一个秘密解开了。保护帝国的皇后——上层长官秘而不宣的‘神秘任务’原来包含着如此的真相……但更震撼的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可怕人物,居然胆敢威胁帝国未来的皇后,而且是让她当众脱掉衣服……这已经不啻于在羞辱整个皇室,不,是等于向整个帝国挑衅的举动! 他到底是什么人,不,是个什么怪物? 士兵们似乎终于从混乱的呆滞之中解脱出来,但他们面面相觑,在同伴们的脸上看见恐惧与退缩……无论如何,此刻他们可以确定,面对的是无法形容的疯狂敌人——无论何时,彻头彻尾的疯子都是远比正常人更可怕的,更何况,还是一个掌握着绝对力量,动辄将人烧成火团的怪物? 就算法师的力量并非源源不尽,就算这一方还有一位强大的剑圣存在,也难保这个家伙会不会释放大范围的法术,那时候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普通士兵! “你……你休想!” 塔希媞再次提高了声音,她踏前几步。似乎试图挡在侯爵夫人面前。但那个人接下来的话,立刻就让她再次僵住: “也行。那我就离开好了。这里有,嗯。才三百多个重装步兵,还有一百多弓箭手什么的,加上一个剑圣,其实平均分一分,你们只要一人对付一百多个就行了,哦,对了,等那边那几个蠢蛋醒过来,其实也就是一人几十个的样子?” 塔希媞咬住嘴唇。眼神绝望。 或者,他一路带着塔希媞走进这座城镇却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的过程,女骑士还可以将之归结为‘幸运’,但是亲眼目睹了刚刚那个恐怖的杀戮之后,她如果还天真的认为那是什么‘花招’,就未免也太愚蠢了。 所以,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生平仅见的可怕存在。 也是她,还有这些同伴们能够逃出生天的唯一可能。 “好吧……我。我明白了。”玛利亚忽然说:“我明白了……” “什么?您……请住手啊!”侯爵夫人的声音伴随着轻微的撕裂声响,让塔希媞大惊。 但当她转过头的时候,那件华丽的长裙已经从侯爵夫人的身上缓缓滑脱,露出其下洁白的衬裙。她的身体颤抖。但仍旧伸手去拉扯腰间的衣带,女骑士连忙转身拉住了她,并试图用自己的身体去遮挡那个人的视线——可是在这空旷的空间里却还存在着很多的人。她一个人却又怎么遮掩得住所有的视线? 而那个罪魁祸首却还在火上浇油:“不错,继续啊?只要下了决心。其实这很容易,是不是?” 战神。或者哪一位神明都好,请您降下您的威能,惩罚这个卑劣而恶毒的混蛋吧! 或者,是哪一位神明听到了此刻女骑士心中的诅咒,一道半透明的剑光刺破虚空,在周遭火光的映射之下,那光芒竟然隐隐构成了一头人身粗细的巨蟒,只是所过之处气流翻涌,三尺之下的地面上,石板都因此而断裂,翘起,构造出一道粉碎的痕迹,而碎石灰烬则翻卷年上升,被那光泽吞噬其中! 这样威势惊人的一剑,竟然无声无息! 然而,这‘惩戒’对于那个人而言,毫无意义——他的注意力似乎仍旧沉浸在侯爵夫人的身影上,只是在那剑光临身之前,他伸出了一只手。 卡! 短促的碰撞声仿佛金属的摩擦,然而,就在这声音里,那通透的怪物的暗影,竟然就这样停滞下来! 那只看似普通的,人类的手掌微微扬起,便将人身粗细的蟒蛇凭空阻住!然后,随着苍白的五指缓缓合拢,无数纤细的黑色痕迹已经蔓延,遍布了那半透明的蟒蛇,继而砰地一声炸裂成为一串小小的旋风! 暴风掀开他头顶长长的兜帽,让其下银灰色的发丝凌乱飞动。 然而……也仅仅如此。 “每一次发动,都要一定的时间蓄力,否则威力就要减低到不堪的程度……而且接连发动的力量,会随着目标的分散而分散?” 他轻声低语道,然后向剑圣的方向转过头,嘲讽地一笑: “这样孱弱的法则,实在是与你那名声不大相符。别说是格陵兰,或者他妹妹,就连克劳迪娅都比你强的多了……这是什么法则?切割?真是太弱了……帝国之中,到底已经多长时间没有出现一个足够强大的剑圣,才让你这样的家伙可以欺世盗名?或者,是因为苏霍伊已经离开了伊利里亚,不得已之下,才把你选择出来的?”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但不得不说,你很强大。” 萨拉齐单手持剑,语声从容,似乎根本不关心那个人的嘲讽。 只是周围摇曳的火光也掩盖不住这位剑圣脸上的苍白——刚刚的一剑,他虽然仍旧留有余地,但与全力发动也不过相差一线,剑中灌注的消蚀法则,已经足够洞穿一堵数尺厚度的石墙!然而,在那个人的面前,这锐利的法则之力,竟然如同水晶片一样被粉碎殆尽。 弱? 多少年了?有多少年没有人曾经将这个词汇与萨拉齐的名字联系在一起了? 这个问题,剑圣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而且很肯定。即使是那些他的敌人,那些恨他入骨的人。也从来而没有,不可能用‘弱’这个词来形容他。 然而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个人确实拥有着这样做的能力。 格陵兰……说的是那个图米尼斯的皇室剑匠吧?他的妹妹又是什么?而那个名叫克劳迪娅的又是谁? 剑圣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看见他苍白而年轻的五官,看见那单薄唇边的嘲讽笑容,看见他深褐又闪着光泽的眼睛,然而却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虚无的感觉就像是一层墙壁,将所有的一切都隔开,不,割裂开了,那种虚无仿佛正在贪婪的吞噬一切。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将他所有的感情,所有的冲动,所有的动力全部变得无影无踪。 如果说,那瞬间杀死了十名法师的一击,还可以归结成一个施法者全力以赴的结果,那么眼前发生的事情,便是个无解的谜题——虽然并非没有魔法能够阻挡住那样的一剑,可不管是什么样的魔法防护。都至少应该是构造出一层阻挡来封锁住这一剑的能量,而不是如这个人那样,仅仅只是用一只手便将之彻底击碎! 这已经超出了法师能力的范畴,甚至不可用法术来概括! 但萨拉齐仍旧有着自己的坚持。 “你以为。你真的能够离开这里吗?” “为什么不能呢?” “你或许有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力量,但是,你以为你的力量真的能够对抗整个伊利里亚的所有军力?仅仅只是受聘于皇家的几位**师中的任何一位。都足够战胜你,更何况……” “算了吧。何必虚张声势?”神秘人——爱德华摇了摇头打断他:“你大概是想说,你已经通知了你的后台老板。是那个伊斯甘达尔的亡魂?还是提比略?格拉古?只要再过上一小会儿,作为援助的二十个法师,还有同等数量的高等骑士,就会传送到这里了吧?不过显然你对于他们的召唤有些迟了,所以,你和这里的人需要拖延一段时间。不过,你确定你拖延得了?” 萨拉齐瞠目结舌。 增援的数量和他们到来的时间,这是只有他和那位帝选侯才知道的秘密,即使是那些负责增援的法师和骑士们也只知道自己的责任,不知道具体的数量,但这个家伙却一口点破,仿佛其中根本没有秘密。 但是,这还没有完。 因为爱德华只是顿了顿,便继续说出更多的事实: “所谓的整个伊利里亚,更是无稽之谈,你们若是真的掌握了伊利里亚,又何必非要将她们放到这个地方来?用大帝宝贵的预备寄宿身体来作为诱饵,只为了对付这里的几十个骑士?我看,实际上提比略的力量已经只能守卫自己的老巢了吧?恐怕那位柏丽诺十七世陛下才是真正的最大的诱饵,整个皇宫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所以他才会将如此重要的目标送出了城?他的情报封锁做的还不错,虚实相济的把戏也玩得很好,没有几人的注意力真正放到了这个地方,只是找了一帮外围的人物来试探一下这里的问题。嗯,从这一点来说,或者这里本来就是个诱饵,那家伙根本就不在乎,他还有更多的可以寄宿的目标?” 萨拉齐没有回答。 因为此刻,他的心中几乎亡魂皆冒……对方的话语简略,但所说的事情却完全正确。 是预言系的魔法?还是这个人背后有着极为巨大的情报网络? 深深的惧意再一次席卷了他的全身,他眼中对方那个淡薄的人影仿佛一瞬间高大起来,俯视一切,带着君临天下的气势。 “至于说你叫来的增援,是不是有意义,我们就慢慢拭目以待好了。反正现在,我还有些有趣的事情没办完。”他的呆滞让那个人轻笑。微微耸肩。然后他就真的这样转过了头,不再理萨拉齐,仿佛那位手中持剑,蓄势待发的剑圣,不过是大路旁边一个他不认得的平民闲汉。 “你……你又想干什么?” 他转过身的时候,原本稍微放松的女骑士再一次绷紧了身体——目光里,那个自称‘爱德华’的家伙正向她们伸出手,但她的喊声刚刚出口,这只手已经虚空一握,‘咔咔’的七八声脆响已经在身边炸裂,让塔希媞猛然转过目光,看见老骑士雷蒙德正在踉跄后退,他手中的骑士剑已经片片粉碎地落在地上,与石板撞出细碎的轻响。 “对一个尚未断奶的孩子下手,这算不算是卑鄙?” 与那个人的笑容对视的时候,塔希媞的肩头不由颤抖——他的脸上正露出一个奇妙的神情,像是笑容,只是那种嘴角扭曲的神态,却格外狰狞。 而在同一个时刻,侯爵夫人却发出了啊地一声轻呼——与那双眼睛对视的刹那,她的身体便开始颤抖,但随即,忽然放松了下来一样,软软地倒了下去。幸亏她身边的塔希媞被那一声轻呼吸引,才很快扶住了她和她的孩子。 爱德华不由摇了摇头。 “不好玩了啊……” 心态不良的心灵术士轻声道,然后回过头来,正好看到半空之中打开了一扇光门,一个个人影,就从其中走出。(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那是……皇家戍卫……” 雷蒙德同样也向那个方向上抬起视线,低声自语。 虽然从未曾真正进入到帝**队的核心中枢,但三十年的军旅生涯,让他早就对于其中的种种秘闻了然于心,不需要再看第二眼,他也知道那些正在踏出光门的骑士们的就是传说中的帝国皇家戍卫……无数的微光翻卷着,在那些人影背后组成招展的双翼,让他们被全身甲覆盖的身体停滞在空中,恍如传说中降临凡间的天使。 皇家戍卫军。 这个名称并不出众的军团,由伊利里亚的金瑾花骑士中,最为精锐的骑士组成。平凡的名称或者并不能够体现出它的内在,毕竟在帝选侯军团消失之后的近千年间,他们无疑代表着帝国骑士的某种巅峰……即使长久以来,对于骑士等级的评测废弛极大,但是皇室对于这只军团的甄选和建设却从来不曾放松,他们中的每一个成员都至少拥有高等骑士的实力——距离大骑士仅有一步之遥的,货真价实的高等骑士的实力,而且在精神力上,也有着出类拔萃的潜能。 他们之中的每一个,都不仅仅如普通的骑士一般精擅于剑术,还必须对于魔法有着相当的认知,以帮助他们使用魔法物品来对抗那些麻烦的对手,其中就包括法师,除此之外还有着年龄上的苛刻要求——雷蒙德对此知之甚详,是因为他年轻时也曾经有过一次机会成为其中的一员,但却由于剑术和年龄的问题而失之交臂。 这样严苛的标准让这支军团一直人数寥寥。据传在历史上最强盛的时期也从来没有超过三百名。他们是皇室的最后一道防线,但传闻中也 没有想到。那群叛党的触须,已经伸到了这种地方……究竟是假传命令。还是利用了某种魔法来进行控制?又或者……但无论如何,对方的力量都已经是超乎想象的巨大了,而自己这些人,唯一的希望就只能是眼前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年轻人,如果他能够将那位侯爵夫人带走那么一切也还有挽回的余地,否则……他看上去完全不可能会让自己杀死那个孩子。 肋骨的抽痛和剧烈的咳嗽让他不得不重新低下头,慢慢抹去唇角的鲜血,他看着那个人身周横七竖八晕倒的同伴,不由苦笑。 思索这些。还有意义吗? 这场剧目之中属于他的时间已经谢幕,局势早就已经不是骑士,或者什么密探之类的凡俗可以左右的了,如今,这里的大部分人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作为旁观者,徒劳的观察着一切的发生。 不过显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位老骑士一样的觉悟。 塔希媞眯起眼睛注视着天空中那个闪耀的光环,虽然刚才那个人已经说出了可能发生的事,但当这一幕真正出现在眼前时。女骑士还是不由深吸了一口冷气——尤其是注意到在那些一个个跃出了空间的,身穿着铠甲或者长袍的身影之后,还有着一件古怪而巨大的东西。 那东西的外形看起来像是一大块的金属,打造成不规则的尖锐棱锥。棱角分明的边沿在夜空中闪动着微黯的红色光泽,但在加持了秘法视力的存在眼中,它就明亮得令人炫目——魔法的造物上拥有如此光泽。几乎是女骑士生平仅见! 这些法师们作为增援,显然不可能带着一件无用的东西。最合理的猜测,就是它是一件魔法武器。而从它悬浮空中的样子判断,很可能是类似魔像一类的东西……不过通常的魔像如果要飞,应该会带着一双翅膀——即使是传说中的龙魔像也不例外,因为属魔像往往重量惊人,以魔力长久地供给飞行术来支撑如此沉重的物品,对于供给能量的法阵来说是个巨大的负担。如果它无视了这一点,那么就说明其能够产生的能量足够庞大,可以不计损耗。 二十个高阶骑士,十二个法师,还有一件无法想象的魔法武器……这样的规模,即使是正面与一位**师相较,也未必就会落于下风吧? 心中的种种猜测让女骑士不由转头,想从那个人身上求证些什么。 但那人却先一步开口——并不是向她,而是向那位剑圣:“喂,不是说有二十个法师吗?”他抬了抬下巴,语声的疑惑听起来十足挑衅:“这里好像只有十二个啊?” 就算传说中,每一个**师都是性格古怪的存在,但这家伙的表现,已经完全可以称之为‘疯狂’了吧? 塔希媞狠狠地咬着牙,费了很大力气来抑制自己拔剑刺进那张可恶的脸,然后再质问他敌人的数量减少了有什么不好的冲动—— 然而,她不敢。 到了这个时候,她当然能够想到眼前这个爱德华很可能就是那个爱德华……那个传说中的,图米尼斯的年轻**师。所以,别说是一剑刺上去,就连对于那个家伙怒目而视,恐怕也要耗掉她所有的勇气。 但就算他真的拥有着**师等级的实力,难道就有把握可以对抗这一天空的敌人? 对于那个嘲讽的疑问,萨拉齐沉默不语…… 当传送门出现的时候,他心中未尝没有怀着一点得意,得意于援军的到来是如此的训诫,正好将对方堵在了包围里,如果对方会因此而开始逃窜,多少可以给他一点挽回颜面的机会……然而此刻,那个人的笑容却越发的愉快,而且萨拉齐能够看得出来,这神色完全不似作伪,纯粹出于自然。 十二个,或者二十个法师有多少区别? 对于一位剑圣来说是没有的,如果两人的位置相异,他只会考虑如何逃脱……复数的法师能够造成的破坏绝对不是数字相加那么简单。只要配合得当他们往往可以发挥出两倍三倍,甚至无法估计的破坏力。而现在还要加上那些戍卫骑士,他们也同样是可以使用魔法武器以及道具的。 但眼前这个敌人对此全不在意。 或者说……那就是他的目的。 以一个强大的施法者的能力。他们早就可以逃走了,比方说飞行术,或者毁掉眼前这并不算坚厚的围墙,但是从出现开始,他就未曾移动过一尺! 萨拉齐的心中忽然掠过某个猜测,坚如磐石的握剑的手也不由微微一抖。 并不是援军来的有多么迅捷,而是那个可怕的家伙,根本就没有打算离开……到来的援兵,就是他新的猎物! 不会吧? 然而很不幸地……那个人。已经开始了。在空间的门扉打开的刹那,无形的心灵触须已经扩展,包容了周遭半径四百尺的范畴,扭曲,延伸,编织……最终化为他双眸之中,如灯光一般的两点银辉。 巨大的金属尖锥般的魔法器具上,刹那间扩展出碧绿的光泽,包围了一百二十尺的周遭。 那是法术无效结界。而且显然至少进行过法术升阶以及扩展这两种超魔法阵的增幅,至少可以让五到六环的法术无法产生任何效果,通常而言,即使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师。他的大部分攻击手段也都局限在这个范围之内,而七八环的法术无论是亲自发动还是使用卷轴,耗费都是极为惊人。很少被用在第一轮的试探与牵制之中。 除此之外,十二名法师们的身上也已经各自做好了相应的法术防御。减免能量伤害,防护箭矢。护盾,还有至少五六种触发性的防护法术……心灵术士的目光扫过那些光泽,相应的记忆从心中浮起,然而,他仅仅只是一哂。 那对于他而言,毫无意义。 “嗯,看来还不错嘛,比那些杂鱼强了不少……” 他轻声开口,但与之相应的,是天空之上的闷哼,与尖嚎。沛然莫名的心灵力量沿着无形的触须冲进三十二颗几无防备的头颅,与蕴含其中的某种力量缠绕着不住翻搅——地面上在一刹那里又陷入了惊骇的沉默,几乎每一个人,都只能瞪眼张嘴……如垂死的鱼一般看着天空中,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猛然蜷缩。 沉闷的爆鸣有些像是在敲打一只烂木桶。 但那每一声,都带着一两颗脑袋正在炸裂成冲天的血泉,飞行术的效果随着生命的消逝而散逸,无头的尸体石头般地滚落! 直到刚刚为止,他们还是强悍而高贵的帝国骑士,但刹那之后便已经成了一具具五头的尸体,这可怕的死亡景象甚至远超出那迸裂的火球,恐惧像是一只无形的巨爪,撕扯着每一个人的心灵,把他们推进一阵恍惚之中,因为增援的到来而刚刚聚集起来的一点希望刹那间就已经被碾压成细碎的粉末, 只有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在不满地感叹——虽然不是没有效果,但毕竟预想之中的全体爆头场景并没有发生。尤其是十余位法师,都不过是因为剧烈的头痛而失声惨叫,但潜藏在他们灵魂之上的魔能,却最终还是销蚀了心灵异能的威力。 看来,伊斯甘达尔的伎俩也不仅止于所谓的‘帝选骑士’。 “该死的……”天空之中残存的骑士们显然训练有素,勉强地抵抗住脑中翻搅般的疼痛便开始从腰带上抽出魔杖和卷轴,但在那之前,第二次的打击已经从地面而来……晶莹的细小球体从爱德华的指尖飞出,越过几百呎的距离时,已经膨胀成人头大小的晶球,继而轰然炸裂!数以千计的细小水晶霰弹一样向着周遭喷洒蹂躏,而头盔间不过数指宽的空隙成了骑士致命的弱点,惨呼声乍起骤停,残余的骑士中又有几个一头从空中栽落! 而法师们身周的魔力护盾虽然纷纷展开,流窜的能量火花连闪,但那个敌人的攻击显然经过周密的计算——几个法师的法术刚刚勉强构成就在这干扰之下纷纷反噬,让他们也加入了坠落的行列! “见鬼,见鬼”一个法师高喊道:“你们听见了吗?” 叫喊声让周围的几个法师纷纷皱眉——在战场上。尤其是在施法者之间的对抗中,最严谨的规则通常约束法师们的言语。因为他们的发声需要被预留在任何一个可能以声音驱动的法术上,而其他的言辞可能会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尤其是在与强敌的对抗中。 但那个法师似乎完全没有停滞的意思,“你们没听见吗?喂!”他尖叫,直到所有人向他怒目而视:“刚才那个嗡嗡声!这不是魔法……看他的眼睛!” 作为领导者的法师磨着牙齿,他几乎要认为这个家伙被某个魔法控制了,但是对方之后的话语却又让他猛然一惊! 嗡嗡声,还有那个人的眼睛……即使是几百呎的距离,即使是沉寂的黑夜,那两点银色的星辉也是如此明亮而冰冷。 “……心灵异能!所有人,意志防护!” 他几乎下意识的尖叫出声。但喉结颤抖着克制住了,那个人的面孔在视野中变得格外清晰……清晰到令他有些厌恶的程度——法师不顾之后会不会影响到咒语的效果,下意识地咬了一下舌尖,让那麻木的刺痛来提醒自己这不是梦,而是自己运势不佳——虽然从内心深处,他很认真的希望这不过是一个噩梦,至少可以梦醒。 实际上那不过是个传言,在天霆**师塔被毁灭之后才兴起的东西,有关于那个图米尼斯的年轻法师……有人信誓旦旦的声称对他进行过很多的情报刺探。声称他使用的并不是法术,而是源自于幽暗地域中那些灵吸怪的技能,异怪们传承的邪恶之道赋予了他难以理解更难以防御的力量…… 伸手一握,让手指上的两枚戒指之中的防护法术各自发动。他立刻向那个人的身影伸出了魔杖。 真的是吗?应该就是了吧……除了那个家伙,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没有那么倒霉吧? 脑中的疼痛和凌乱的思考让魔网的流动分外晦涩,还没有等到他潜下精神。那个人已经向他转过目光。 “认识我吗?”他问道。语声轻微,却穿过了两者之间几百呎的距离。回响在每一个法师的耳边。这声音是如此的古怪,以至于听到它的刹那。好几个法师都茫然地点了点头,听他继续诉说: “认识我别动、动的话就打死你。” 暗示…… 法师的领导者狠狠咬住舌头,任由血流出嘴角,但至少帮助他精神一清,没有继续沉溺在那汹涌而来的恐惧之中!努力鼓动着残存的精神,他一头扎向面前那金属的造物,高声而含混的咆哮。 爱德华眉头一皱。 法师刚刚的吼叫嘶哑低沉,却分明不是无意义的咆哮——那声呐喊其实十分清晰准确,只不过用的是炼狱语……魔鬼的语言。 这个世界魔法的传承繁复而纷杂,除了自我发展和创新,它的脉络部分源自巨龙以及精灵,但也有些出自于外层的界面,因此一个法师通晓精灵语和龙语,甚至天界语都并不奇怪,然而炼狱语和深渊语可并不是十分通用。 如果联系到这帮家伙的来源…… 心中思绪电转,爱德华的指尖微动,心灵念控的力量便凭空而至,将那个法师的身体从那金属上扯开!只是即使距离被拉开,两者之间却多了一层联系——浓稠的血浆从法师的五官喷涌如柱,无数滴血在空中悬浮飞舞,瞬间就将周遭的空间渲染成一片鲜红! 一个人的血液怎么可能渲染如此巨大的空间? 当然不是一个人的。 法师的血液不过是引导,无数的血浆正在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从那些小镇上死亡的尸体,伤者,甚至是普通士兵的身体……当那声咆哮滚滚扩展,一些士兵便开始失魂落魄,随即拔出自己的兵刃,向着同袍胡乱挥砍! 惨号在四周飞扬,血液在空中汇聚……那暗红的六芒已经隐约可见! 六芒之中,一个模糊的影子也在成型,但并非爱德华所知的那个堂皇身影,而是赤身**,与人类似,唯有头顶上却带着巨大的弯角,他发出嘻嘻的冷笑声,仿佛在与心灵术士对视。但一道血红的暗影却连接起了它与爱德华身边,被女骑士抱着的婴儿! “汝,可知吾之名?”隐约的咆哮在空间里回响。于是周遭的人群中顿时产生了一阵波动,士兵们莫名而恐慌地扑倒在地,用脸抵住地面,低声的呢喃汇聚成宏大的语声:“千年皇帝,万世主宰,既为吾之皇……” 这是什么? 塔希媞惊恐的后退,险些将手中的孩子抛了出去,但是就在她看着那血线不知所措的时候,冷漠的声音猛然占据了她所有的听觉,将那可怕的颂唱一般的齐声完全遮蔽! “烦死了!” 仅仅一声,并不响亮,然而空间在震荡……漂在空中血珠轰然而散落,化为一场血雨。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那是什么东西?” 血水淋上头盔,在面罩的开口上倾泻出刺鼻的腥气,但塔希媞却恍然无觉,只是瞪大眼睛看着空中猛然消散的魔鬼的样貌——秘法视力的视野里,那金属上的光泽随着那个人简短的话语剧烈闪动,继而暗淡……刺耳的摩擦声中,几条裂纹便在那金属的表面绽开!随即,绚烂的电光四散,这个魔法的道具已经从天空掉落,而随之落下的,还有残存的那几个法师与骑士! 没有人回答她的疑问,但血肉的祭祀与邪魔的身影,已经是确凿无疑的答案。 更何况,还有更加惊人的表证。 嘶吼和呐喊将女骑士的目光扯回地面,刚好看到一泓刚喷涌的血水……长剑凭空掠过一个士兵的脖颈,撕开肌肉和骨骼,只给那里留下一指厚的皮。带着血珠凌空一甩,它已经又刺进了另外一个士兵的胸口,穿过打造精致的铠甲直没至柄。再毫不犹豫的抽出,挥向第三个牺牲品的肩头,头颅连着半截肩臂被斜斜切下,半截肺叶被已经有些卷刃的长剑带出体外! 然而那个挥舞着长剑的,并非是某位剑圣,甚至不是骑士,而是一个身穿链甲的年轻人。 精锐的士兵中只有弓手才会穿着链甲,因为他们的战斗永远是在遥远的距离上精准地夺取性命……他们需要的是冷漠,而不是撕开对手身体的兴奋与狂热,然而此刻,这个人挥剑的那种狂热。却几乎超过了塔希媞曾经见过的最老练的战士。 增益的法术,让她注意到那个人更多的变化——皮肤已经变成了诡异的暗红。就像均匀地涂抹着血液,双眼却在闪烁着点点光辉。有些什么东西正在从那额角的部分上膨胀起来,尖锐地突破了皮肤…… 一如空中那个一闪而逝,血水中的影子。 “那是移动形式的法阵,或者祭坛之类……这些是恶魔的邪力!” 雷蒙德轻声道,但仅仅两句话,他感觉自己已经喘息得几乎脱力。 肋骨断了几根,虎口在流血,但作为一个骑士,他经历过更糟糕几倍的时候。这种一两个疗伤神术就能治好的伤势,以前甚至不会影响挥剑……看来,自己真是老了? 不,大概还是因为他……吧? 焚烧了十余个法师,打昏了几个杀手与骑士,挡下了一个剑圣的攻击,继而再爆掉了十几颗高等骑士,以及法师的头颅,然后在一个邪恶的身影出现时。用一句话就将一件力量强大的魔法器具就此毁去,一切难以言诉的惊人之举,浓缩在这就在短短的,不到两个沙漏刻度的时间里。无论是如何坚韧的心智,也难免会受到无法描述的强烈冲击。 就像是一个人骤然身临万尺的高空,继而又进入到暗无天日的海底。游历过鲜花遍地的天堂,再深陷于岩浆处处的地狱……即使灵魂如何坚韧。恐怕也会因为那无法理解的颠覆而分崩离析。 他看着那个人,正好注意到他的身体模糊了一下—— 灰色的长袍上似乎漾起无数如水波般的纹理。两名骑士顿时觉得眼前竟然犹如笼罩着一轮旭日的金色霞光……然而当他们下意识眨眼后,目光里那个人却又完全恢复。年轻的面容上平静无波,冷漠地审视着周遭的一切。 “准确的说,是魔鬼的玩意儿。用灵魂换取力量,不过这显然有点强买强卖的嫌疑,阿斯摩蒂尔斯也放弃了自己的原则了吗?” 空中的那血雨里,明显弥漫着地狱力量的硫磺火焰气息,虽然稀薄,但对于某些人而言也犹如毒药,尤其是那些意志薄弱的家伙——爱德华的目光流转,已经看到了至少六七十个正在无双乱舞的家伙,然而若刨除原本就已经受伤,以及被瞬杀的,原本驻扎在这里的士兵,恐怕已经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看来,伊斯甘达尔那家伙,或者说他背后的地狱的力量已经不再满足于所谓‘帝选侯’的画皮,开始赤膊上阵了。虽然不知道九狱之主是否已经找到了魔法女神的神尸,不过他的力量肯定是已经达到了以前所无法企及的境地,开始谋求对于主物质位面这块大蛋糕的重新分配? 如果伊斯甘达尔一方的力量已经到了如此的程度,又到底是什么将他们压制在某个地方,还不得不送出这位皇后作为后手,或者是诱饵的? 只不过当他陷入沉思,却没有注意到随口说出的名字已经让两名骑士身形颤抖——大能的名字从来不是凡俗可以随意使用,否则会引来祂们无所不在的感知,尤其是胆敢口出不敬之言又碰上一些邪恶的大能,结果恐怕相当凄惨。而这个时候提起九狱之主,魔鬼之王,邪恶源头……的那个名字,也无疑意味着整件事情已经超出了凡人可以插手的领域。 “他们竟然借用魔鬼的力量?这……太可怕了。”女骑士看了一眼那纷乱的战场,眉头紧皱:“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但话语出口,她才反应过来这种语气未免不妥——幸好头盔遮住了她的大半面颊,尴尬的神色才无人察觉:“那个……爱,爱德华阁下,您认为如何?” “我觉得不错啊?”心灵术士道,但注意力却大部分停留在不远处,那位正一剑刺死一个魔鬼化部下的剑圣身上停留:“然后呢?” 心不在焉的提问,让女骑士不免又是一愣:“那当然是带着侯爵夫人离开这里,然后调动足够的力量讨伐这些异类……” “名义呢?如果他们将那种力量隐藏起来,那么你有什么证据? “我们又怎么多的人证……” “死人能当证据吗?他们如果说这些人他们完全不认识,你要怎么办?” “这……搜查……”连串的问题。让塔希媞一再发愣,最终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是啊,有什么证据?如今掌握在对方手里的可不仅仅是皇帝。还有皇权代表的‘支配力’,若无与之相应的存在,谁也无法真正动摇对方的‘正当性’。仅仅凭借这些人,还有自己这几个地方骑士的证言,怎么可能成功证明一位帝选侯勾结魔鬼?难道要冲进皇城进行搜查?但如今皇城的守卫据说完全是由雷霆红龙负责,他们会允许搜查吗?这样与全面战争有何区别?况且凭借这点证据,能够说服什么势力来与他们对抗,并且继续? 纷乱的心神让女骑士张口结舌了好一会儿,直到老骑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才注意到对方脸上那淡淡的,令人讨厌的微笑。 见鬼,一个骑士的意见对于**师能有什么意义? 这个混蛋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意见,不过是在拿她寻找乐趣罢了!从那个道路上的‘偶遇’到之前的‘潜入’,他一直都不过是在看热闹……难怪看到他的脸,就会直觉地感受到不安和莫名的愤怒,这个应该被魔鬼啃食的邪恶混蛋! 女骑士咬牙切齿,但最终还是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然而那个人,却又悠悠开口。拨撩着她的愤怒。 “有胆量吗?” “什么?” “有没有胆量跟我走一趟?”心灵术士轻笑着,伸手点指。 于是,一个个卷轴,戒指。魔杖之类零散的东西,就从战场上那些尸体上飞起,接着是附魔长剑。甚至是那些高等骑士身上的铠甲……如蜂群一般向他集中,悬停。他随意的审视了一眼,手指轻弹。大部分物品已经落进了张开的空间口袋,唯有两把附魔长剑剑,几枚戒指还有几支魔杖与卷轴就飞了出来,分别落在两人的面前。一柄治疗法杖上的光华流动,修补起雷蒙德身上的伤势。 “您打算……去哪里?”雷蒙德问道。 面前漂浮的铠甲,佩剑,还有那个问题——其实他的目的昭然若揭。老骑士虽然本能地提问,却已经忍不住抬起头——天空中那个传送门仍旧在悠悠地散发着淡蓝的光辉。 通过它,大概可以直入敌阵吧,可是可想而知,那也是龙潭虎穴…… “但是,我们应该先把侯爵夫人和他的孩子……” “如果不带着他们,如何取信对方呢?” “你疯了,就这样闯进对方的老巢里面?他们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就算是你能够保护自己,但是……”塔希媞反驳,但那言辞很快就卡在了喉咙里—— 眼前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什么兴趣来保护侯爵夫人和她的孩子,帝国的某个继承者就这样消失,他这图米尼斯人根本乐见其成!他至今为止的‘出手相助’根本就不是什么仗义帮忙,而是……觊觎着侯爵夫人的美色!即使他能顺手保护这位夫人,也不会对于这个孩子,或者帝国的传承有丝毫的在意。 遑论什么正义? 卑劣! 可是,去还是不去? 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力……那个人完全可以不需要他们的帮助,但却绝不会让那位夫人和她的孩子留下来,于是如果不去,就等同于放弃。 雷蒙德叹息了一声,伸手解开自己的铠甲,而塔希媞也只能跟从,不过心灵术士已经轻轻一笑,精神的触须舒展之间银光一现,四套铠甲便已经凭空交换了位置,塑造出两个‘皇家戍卫’,甚至卷轴,魔杖以及戒指都各自配合到位。 而在两个骑士适应之前,他已经转过身去。 这一次,是那位剑圣大人。 萨拉齐的面孔上已经被汗水侵透,手中细剑左突右刺,每一次挥动,都会带起一两股死亡的血箭。然而,他的身周原本就是卫兵最为密集之处,当血雨降下,他身边的人手不知为何几乎全部魔化,而且便完全将他当成了最大的目标! 于是这位剑圣大人此刻简直苦不堪言——如果是平时,这几十个卫兵即使魔化了也不是他一剑之敌,可周遭那股邪魔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滚滚涌来。让他的法则运转无限塞滞。偏偏他还必须要关注着那个可怕的敌人的动向,不敢全力奔逃。甚至连跳跃都有所担忧,生怕在没有借力的空中。无法躲开对方法术的突袭! “其实,你想多了……”心灵之语的叹息在他的耳边响起,宛如催魂的魔咒。 剑圣一惊抬头时,目光里那个人的身体已经失却了形状,化为了银色的流光,然后,周遭的空间猛然变得完全不同!仿佛眨眼之间他就移动了几十尺的距离! 茫然地转头,注意到自己并没有离开多远时,眼前的一切也几乎让他魂飞魄散——面前几十尺外。一个人影长身凝立,细剑斜指,一张面颊上嘴角扭曲的笑容恍如那个可怕的敌人,然而深刻的五官轮廓和修剪整齐的胡须,却是他曾无数次在镜中见过的自己! 萨拉齐几乎下意识的垂首自观,然后看到一抹淡然的阴影——他的整个人已经化作了一个半透明的虚体!宛如鬼魂! 心灵交换。 这个会交换两者的躯体,然而此刻的爱德华以神力构成的分身,却是不会跟随那位凡俗的剑圣的,所以此刻。的性质,已经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夺舍**’——当然,那位可怜的剑圣根本不可能会知道这其中的奥秘,他仅仅只能愕然地看见对方眼中的光泽闪动。空间再次扭动,他的灵魂已经被送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而在两个骑士眼中,这一切就更加诡异难明。流转的银光之后,那位原本是敌人的剑圣轻轻挥手。他们的身体已经凭空升起,扔下地面上一片狼藉。向那传送门飞去,如果不是那个声音在他们耳边提醒了一句,他们几乎无法辨明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 这又是什么能力? 太多的刺激之后,人的反应或者就会麻木,所以尽管完全无法想象一个人夺取另一个人身体究竟意味着什么,但至少塔希媞没有再大惊小怪,只是抱着那个小小的孩子,还没有忘记帮他包好一层鹿皮。幸好那位侯爵夫人应该是在出逃前,给孩子使用了睡眠术之类的手段,所以即使历经了数次危险,但他仍然睡得香甜,想必不会留下什么惊恐的回忆。 然而那扇门背后又有什么样的厄运在等待着? 即使那个人已经成为了‘萨拉齐’,即使自己也穿上了皇家戍卫的铠甲,但是破绽还是多得数不胜数……与身体不合的肥大铠甲行走起来会有些晃荡,也不可能一直放着头盔的面具,更何况自己这三人就这样返回,其他人的行踪又怎么能不被过问?仅仅只是一重传送门而已,如果就在刚刚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有人已经穿过又返回,那么迎接的恐怕就是对方的大陷阱了,那个时候,凭自己和老师两人,又怎么可能保护那位侯爵夫人,还有这个孩子? 幸运的是,敌人对于这个孩子,还有侯爵夫人同样看重,如果万不得已……也只能…… 不对! 万不得已不过是拙劣的借口,那是挟持人质,而且还是这样的小孩子!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比那个人的行为还要卑鄙? 凌乱的思虑被空间的颤抖打断,女骑士抬起头,从面罩的眼孔中看到一抹清辉……天边稀疏的星辰,已经渐渐消去,渐明的青白颜色映亮了广阔地平东方,起伏的隐现的山影。虽然不过是朝阳升起的寥阒征兆,却带着特异的美感,缭绕心绪。 视野之中,是雕琢精美的楼栏,而在那之外,则是沿着缓坡而下,鳞次栉比的青色……无数的屋顶与树冠向外铺展,构造出令人惊叹的群落的美丽。 这里是皇宫的观星台……皇宫之巅。 即使从未真正踏足于此,但周遭独一无二的连绵屋脊,却让女骑士瞬间便想到了这里的名字……有关的一切也随之在记忆中逐一涌上,比如这是帝国皇宫最高的地方,也是那一场几乎焚毁了全城的大火之中少数残存下来的几座建筑之一,在天霆之塔出现在伊利里亚之前,这里一直就是历代皇帝俯瞰他的家园的最佳场所,同时也是接近天空的,‘近神之地’。除了皇帝特许的观星者,即使是郡省的公爵,若有机会登上此处眺望,也被视作是皇帝绝对信任的荣耀,足以载入家族的历史。 虽然随着岁月的流逝,这荣耀已经不再,但观星台仍旧是皇宫的禁地。 然而此刻,这里已经聚集了数十人。 三十名身穿铠甲的皇家戍卫,手中的魔法剑光泽奕奕,随着五个人的出现,各自微动,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却仿佛带着割伤听觉的锋利,而十余名法师,就在中心布置成为一个环法的仪式,魔力的光辉耀目流动,让塔希媞几乎全身僵硬! 下一瞬,暗红的光辉从天而降,将五个人包裹其中……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太多的刺激之后,人的反应或者就会麻木,所以尽管完全无法想象一个人夺取另一个人身体究竟意味着什么,但至少塔希媞没有再大惊小怪,只是抱着那个小小的孩子,还没有忘记帮他包好一层鹿皮。幸好那位侯爵夫人应该是在出逃前,给孩子使用了睡眠术之类的手段,所以即使历经了数次危险,但他仍然睡得香甜,想必不会留下什么惊恐的回忆。 然而那扇门背后又有什么样的厄运在等待着? 即使那个人已经成为了‘萨拉齐’,即使自己也穿上了皇家戍卫的铠甲,但是破绽还是多得数不胜数……与身体不合的肥大铠甲行走起来会有些晃荡,也不可能一直放着头盔的面具,更何况自己这三人就这样返回,其他人的行踪又怎么能不被过问?仅仅只是一重传送门而已,如果就在刚刚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有人已经穿过又返回,那么迎接的恐怕就是对方的大陷阱了,那个时候,凭自己和老师两人,又怎么可能保护那位侯爵夫人,还有这个孩子? 幸运的是,敌人对于这个孩子,还有侯爵夫人同样看重,如果万不得已……也只能…… 不对! 万不得已不过是拙劣的借口,那是挟持人质,而且还是这样的小孩子!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比那个人的行为还要卑鄙? 凌乱的思虑被空间的颤抖打断,女骑士抬起头,从面罩的眼孔中看到一抹清辉……天边稀疏的星辰。已经渐渐消去,渐明的青白颜色映亮了广阔地平东方。起伏的隐现的山影。虽然不过是朝阳升起的寥阒征兆,却带着特异的美感。缭绕心绪。 视野之中,是雕琢精美的楼栏,而在那之外,则是沿着缓坡而下,鳞次栉比的青色……无数的屋顶与树冠向外铺展,构造出令人惊叹的群落的美丽。 这里是皇宫的观星台……皇宫之巅。 即使从未真正踏足于此,但周遭独一无二的连绵屋脊,却让女骑士瞬间便想到了这里的名字……有关的一切也随之在记忆中逐一涌上,比如这是帝国皇宫最高的地方。也是那一场几乎焚毁了全城的大火之中少数残存下来的几座建筑之一,在天霆之塔出现在伊利里亚之前,这里一直就是历代皇帝俯瞰他的家园的最佳场所,同时也是接近天空的,‘近神之地’。除了皇帝特许的观星者,即使是郡省的公爵,若有机会登上此处眺望,也被视作是皇帝绝对信任的荣耀,足以载入家族的历史。 虽然随着岁月的流逝。这荣耀已经不再,但观星台仍旧是皇宫的禁地。 然而此刻,这里已经聚集了数十人。 三十名身穿铠甲的皇家戍卫,手中的魔法剑光泽奕奕。随着五个人的出现,各自微动,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却仿佛带着割伤听觉的锋利。而十余名法师,就在中心布置成为一个环法的仪式。魔力的光辉耀目流动,让塔希媞几乎全身僵硬! 下一瞬。暗红的光辉从天而降,将五个人包裹其中…… 如血光辉闪动,塔希媞几乎差一点就要暴起拔剑。但一个声音在耳边适时,阻止了她的举动——于是光辉落下,升起,一切如常。 但更细微,也更多的光辉却依次降临……然后,就像是觉得她还不够紧张一般,那位‘剑圣’不满地开始催促:“能不能快一点儿?” “这是必要的,萨拉齐阁下,您知道……” “我当然知道,所以才只是让你们快一点儿!你难道不知道对于一个贵族而言,是不应该在任何人面前显露这种失礼的样子的?” “但是阁下,我们需要保证您的安全……” “保证我的安全?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你这种废话?” 塔希媞微微垂着头,听着拿去诶‘剑圣’毫不客气的连声冷笑,心中有些庆幸这幅铠甲的头盔是全覆式的,否则的话,别人恐怕早就从她的脸,不,甚至是从她急促的呼吸中看出什么破绽来了吧,空前的紧张让她感觉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头盔中充满了自己粗重的喘息声,混杂着急促的心跳。 从那朦胧中传来的,那个人的每一句话,都让她胆战心惊,生怕下一瞬就会被戳穿了身份。 但那个人却得寸进尺,仿佛根本不知‘节制’为何物:“啊,是的,是的,我就是那种会相信的的人,谁让我经常听信某些人的蠢话呢?就因为他们信誓旦旦的告诉我说,我要对付的不过是一些普通的骑士……结果呢?伏击?说是他们伏击我们还差不多!” 虽然以一个贵族的身份而言,他确实有愤怒的必要——浓厚的血水仍旧在从他们的身体上不断滴落,而那位没有穿着铠甲的剑圣大人就尤其凄惨,剪裁合体的贵族服饰已经完全被血液浸透了,半干地散发出刺鼻的气息。而显然没有人愿意承受一位剑圣的责难,即使是一个法师,于是这家伙越发得寸进尺:“够了,她只是晕过去了,倒是这孩子稍微有点麻烦……停下,不是那个,去找个牧师过来!还有帝选侯阁下在哪里?我有话要跟他说。” “阁下仍旧在他的指挥所……” “哪个指挥所?你让我一个个的去找?” “还是陛下的办公场地。” “见鬼,找个人来把我们传送过去……对了,你们不能离开,真是见鬼!去找几个待命的来。” 女骑士几乎咬紧了牙才压抑住一脚踹过去的冲动。如果心中所想能够化为声音,那么塔希媞说不定已经惊醒了全城的人,但是那个‘萨拉齐’却完全没有尽快离开的意思,幸运的是。就在这时,喀的一声轻响里。周围的空间一阵猛烈的颤抖,让她脚下站立不稳。 “糟了!”法师的领导者脸色大变。顾不得眼前那个还在胡搅蛮缠的剑圣,跨步扑向了环法仪式的节点:“请快一点离开这里,萨拉齐阁下,传送门出现了运转故障。” 于是,一阵忙乱之中,一行人终于顺利成章的走下了观星台,台下自然有几个在这里等候的侍女接过了那位女爵和孩子,引领他们向前走去。而走出了几条回廊,塔希媞也终于找到了机会。悄悄接近了那位‘剑圣’,轻声开口:“为什么不直接将传送门毁掉?” “那个传送阵是多点类型的,连通着好几个位置,大概是他们用来调遣部队的。” 回答在塔希媞听来无法理解——如果是那样,不是更应该将之毁掉,以免对手进行更加巨大的阴谋? “如果一下毁灭,那不是告诉他们,我们进来了?而且毁掉又怎么样?他们肯定会立刻抢修,但是如果是传送法阵出现了轻微的扰动。却又不影响完整性,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办?” 他们自然要排查每一个节点,一一尝试,这个过程必然极为耗时。于是很难察觉到问题究竟出在了什么地方。 “而且,我们刚刚传送过,没有任何问题的地方。自然会被立刻排除,那里原本最重要的东西已经被带回来了。那么又有什么需要特别关注的呢?”‘剑圣’的口唇不动,但声音却在女骑士的耳边轻笑:“传送法阵是最复杂的魔法造物之一。想要维修它,除了咒法系专精的法师之外根本帮不上么忙,就算他们人手足够多也没用,而等到他们察觉到是那条魔力线路出堵塞的时候……呵呵,估计都后天早上了。” “狡猾!”塔希媞磨了磨牙齿,但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什么也不干。休息,休息一会儿。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能够享受到皇宫里的套房的,是不是?” “你疯了,他们会很快来……呃。”塔希媞猛地咬住嘴唇,但这声音还是引得前方的侍女疑惑地扭头,幸好这些女子显然并不警惕,发现不是命令之后也没有停下脚步。而心虚的女骑士只能听着那个人的笑声: “所谓的组织啊,其实是一种很有趣的东西,他就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嗯,好吧,你不知道什么精密机器,那么也不妨将之想象为一个人,你知道人是怎么感觉到事情的吗?不知道?是通过神经系统对于轻重不同的疼痛来感觉的,不管是你的触觉,嗅觉,视觉或者是味觉,其实都是疼痛,只不过是不同地方的疼痛,被你理解成为不同的东西罢了,舌头尖上感觉到的疼痛是甜,根上是苦,两边是酸……嗯,总之,这些东西是通过神经来传递的,但就是因为他们都是疼痛,所以强的会覆盖弱的,感到大的就会忽略小的,你有没有疼到眼前发黑的时候?那就是了。”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现在,他们正在策划着很大的事情,或者是那个什么皇帝的复活,或者是什么其他的问题,这种时候,一个两个通讯兵如果忘记了通报有人刚刚用过传送这件小事,你觉得会有人去关注吗?” 当然不会有人关注,至少要等到有人再次提起,然而观星台上的法师们正在忙于维修,他们甚至未必有时间说话……可是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控制了那个传令者的?而且,即使他真的那么做了,也不见得就不会被发现……法师的通报,仆人的报告,甚至是一个随口的疑问就有可能让一切被揭穿! 这个家伙,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从一开始,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完全的谎言,目的更是完全模糊不清,如果他真的只是想要那位夫人……刚才只要离开那个城镇,传送就可以了。但现在,他却已经进入到了伊利里亚的皇宫…… 伊利里亚的皇宫! 塔希媞刚刚放松的思绪猛地又抽紧了! 这座已经矗立千年的宫廷里,进入了一个如此危险的刺客!虽然在各种各样的传说里,这片连绵的园林和宫殿中拥有着数以百计的各类的魔法防御……然而千年以降。这严密的魔法体系里却从来没有混进过一个如此可怕的敌人!如果他就这样以‘剑圣’的面孔去到了皇帝陛下面前……王者陨落,那么完全群龙无首的各个领地还如何抵抗图米尼斯的进攻? “放心。我对那个老头子的性命没兴趣。”那个人的声音再一次点破了女骑士的思绪,让她全身一颤:“更何况。实际上不用我去杀,他恐怕也已经时日无多……说不定早就已经被偷蛇转鸡了。” 女骑士眉头紧皱。 就算是不理会那古怪的用词,但这种保证,能相信吗? 可是仅凭自己又能做到什么呢?大喊一声抓奸细?但那样做的话又能有什么益处?虽然确实有可能让他不至于制造出更大的破坏,可是一切也就此失败了,不管是那位小皇子还是皇帝陛下本人,都仍旧不可能脱离提比略帝选侯的控制。 这一切显然太过复杂,而她现在能够依靠的力量又实在是微不足道,即使如何思索。也不可能得到令人满意的答案。 于是就在这纠结里,一行人已经被安排到了一座小殿里。从规模来看,这可能是用来招待一些身份特殊的客人的地方,至少有三层不同的防御法阵,墙壁也是由大块的石砖堆砌,不过几座风格花俏的房间装饰堂皇,虽然对于侯爵夫人而言不符合身份,可是考虑到目前的局势,这安排似乎已经相当不错。 虽然仍旧让塔希媞寝食难安。 为了不被看出什么破绽。她甚至拒绝了女侍请她沐浴更衣的建议,也没有回到分配给她的房间,只是简单的以魔法伎俩代替洗澡清洁了身体——而与她的紧张相对,那个家伙的轻松简直就像是一个玩笑……享受着女侍的服侍换上了一身整洁的软袍。他随手就从房间的酒架上弄了瓶佳酿来自斟自饮,半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悠闲得让女骑士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当然。事实上爱德华也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悠闲。 银色的星辉在眼中微闪,他的视野已经扩展到了皇宫的边缘。 受制于这个时代生产力的局限。这座千年帝都的规模,也并没有比罗曼蒂大上太多。但是在能量的层次上,却要略胜了不止一筹……罗曼蒂的所有魔法防护都是以学院作为中心扩展开来的,但是伊利里亚的中心,却在这座皇宫内城里面。当然,在神力探查之下,凡人的大部分阻碍都没有没有意义,甚至纤毫毕现,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如此,比方说中心处的一大片,还有几个特定的地点都被笼罩在强烈的能量防护中,而那座城堡,就是最为深幽的一处。 即使并没有刻意去探查,爱德华也能感受到其中浓郁的魔鬼的气息……然而这种浓郁却反而让他主要的目标模糊起来。 所以心灵术士有些犹豫。 对于伊斯甘达尔这个千年老怪,其实从爱德华的角度来说,也没什么值得犹豫的地方,这家伙仗着力量试图复活本来无可厚非,但问题就是不长眼睛的惹到了恰逢其会的爱德华,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而时过境迁的现在,这位依靠着魔鬼力量纵横大陆的‘千年皇帝’,爱德华也照样完全看不上眼,就算是他已经大幅度的借助了地狱的力量,也是一样的。 但他的举动却并不只是为了实现他个人的野心——阿斯摩蒂尔斯如今的实力显然已经增强不少,而诸神却是损失巨大,此消彼长之下,地狱想要扩大在主物质位面的影响就是顺利成章之事,如果出手破坏,之前合伙对付魔法女神之后的脆弱默契,可能就要直接消失了。 呆在主物质位面,现在的爱德华倒是不惧九狱之主,但也没有必要轻易跟他结仇吧? 思绪被门扉的轻叩声打断。 “萨拉齐阁下。”一个女侍走进房间,躬身施礼:“侯爵夫人已经醒来,她要求与你见面。” “让她好好休息,我跟她又没有什么好说的,对了,你们把孩子交给她了?” “是的,阁下。”随意的回答让女侍怔了怔:“但伯爵夫人说,必须和您见一面,否则的话她会亲自过来的,所以请您……” 这又是要干啥呢? “你们是怎么把我带回来的?” “通过传送门……” “别给我装糊涂,”侯爵夫人猛然提高了声音:“我是说,你们究竟是怎么拖住了那个爱德华的!还是说,他跟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很可惜,虽然他很强大,但是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与群体相比的,我的力量与二十位法师的力量相加,即使他是一位真正的**师,也无法抗衡。所以,我们最终还是营救了您,哦,请不必担心,您的孩子安然无恙,您很快就可以见到他。” 侯爵夫人沉默着。 、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虽然在各种各样的传说里,这片连绵的园林和宫殿中拥有着数以百计的各类的魔法防御……然而千年以降,这严密的魔法体系里却从来没有混进过一个如此可怕的敌人!如果他就这样以‘剑圣’的面孔去到了皇帝陛下面前……王者陨落,那么完全群龙无首的各个领地还如何抵抗图米尼斯的进攻? “放心,我对那个老头子的性命没兴趣。”那个人的声音再一次点破了女骑士的思绪,让她全身一颤:“更何况,实际上不用我去杀,他恐怕也已经时日无多……说不定早就已经被偷蛇转鸡了。” 女骑士眉头紧皱。 就算是不理会那古怪的用词,但这种保证,能相信吗? 可是仅凭自己又能做到什么呢?大喊一声抓奸细?但那样做的话又能有什么益处?虽然确实有可能让他不至于制造出更大的破坏,可是一切也就此失败了,不管是那位小皇子还是皇帝陛下本人,都仍旧不可能脱离提比略帝选侯的控制。 这一切显然太过复杂,而她现在能够依靠的力量又实在是微不足道,即使如何思索,也不可能得到令人满意的答案。 于是就在这纠结里,一行人已经被安排到了一座小殿里。从规模来看,这可能是用来招待一些身份特殊的客人的地方,至少有三层不同的防御法阵,墙壁也是由大块的石砖堆砌,不过几座风格花俏的房间装饰堂皇,虽然对于侯爵夫人而言不符合身份。可是考虑到目前的局势,这安排似乎已经相当不错。 虽然仍旧让塔希媞寝食难安。 为了不被看出什么破绽。她甚至拒绝了女侍请她沐浴更衣的建议,也没有回到分配给她的房间。只是简单的以魔法伎俩代替洗澡清洁了身体——而与她的紧张相对,那个家伙的轻松简直就像是一个玩笑……享受着女侍的服侍换上了一身整洁的软袍,他随手就从房间的酒架上弄了瓶佳酿来自斟自饮,半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悠闲得让女骑士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当然,事实上爱德华也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悠闲。 银色的星辉在眼中微闪,他的视野已经扩展到了皇宫的边缘。 受制于这个时代生产力的局限,这座千年帝都的规模,也并没有比罗曼蒂大上太多。但是在能量的层次上,却要略胜了不止一筹……罗曼蒂的所有魔法防护都是以学院作为中心扩展开来的,但是伊利里亚的中心,却在这座皇宫内城里面。当然,在神力探查之下,凡人的大部分阻碍都没有没有意义,甚至纤毫毕现,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如此,比方说中心处的一大片。还有几个特定的地点都被笼罩在强烈的能量防护中,而那座城堡,就是最为深幽的一处。 即使并没有刻意去探查,爱德华也能感受到其中浓郁的魔鬼的气息……然而这种浓郁却反而让他主要的目标模糊起来。 所以心灵术士有些犹豫。 对于伊斯甘达尔这个千年老怪。其实从爱德华的角度来说,也没什么值得犹豫的地方,这家伙仗着力量试图复活本来无可厚非。但问题就是不长眼睛的惹到了恰逢其会的爱德华,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而时过境迁的现在,这位依靠着魔鬼力量纵横大陆的‘千年皇帝’。爱德华也照样完全看不上眼,就算是他已经大幅度的借助了地狱的力量,也是一样的。 但他的举动却并不只是为了实现他个人的野心——阿斯摩蒂尔斯如今的实力显然已经增强不少,而诸神却是损失巨大,此消彼长之下,地狱想要扩大在主物质位面的影响就是顺利成章之事,如果出手破坏,之前合伙对付魔法女神之后的脆弱默契,可能就要直接消失了。 呆在主物质位面,现在的爱德华倒是完全不惧怕九狱之主,但也没有必要轻易跟他结仇…… 思绪被门扉的轻叩声打断。 “萨拉齐阁下。”一个女侍走进房间,躬身施礼:“侯爵夫人已经醒来,她要求……与您见面。” “让她好好休息,我跟她又没有什么好说的,对了,你们把孩子交给她了?” “是的,阁下。”剑圣明显心不在焉的回答让女侍怔了怔:“但伯爵夫人说,必须和您见一面,否则的话她会亲自过来的,所以请您……” “我现在很忙,你没注意到吗?” “什么时候开始,忙碌这个词,跟躺着饮酒变成了一个意义了?萨拉齐阁下?”冷漠的声音越过女侍,然后是侯爵夫人的身影:“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想您更忙一点儿,似乎也不成问题吧?” 女子已经换下了那件污损的长裙,也简单的清理了身上的血污,但不知是否是补偿心理的作用,她此刻穿着一件色泽艳丽的大红长裙,裁剪精致的蛛绸将她傲人的曲线勾勒得更加生动,只是长裙内原本应有的胸衣却不知何处,宽阔的领口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肤,在一片鲜红之中格外耀眼,又让那深深地沟壑一览无余。精美的层层褶边随着她的言辞微微颤动,恍如一团燃烧的火焰。那种仿佛满溢而出的火辣,让与之对视的塔希媞也不由下意识的移开目光,脸颊发烧。 “休息也是战斗最为重要的环节,不懂得如何休息的人,是永远也不能在战斗中发挥出最佳的实力的。” “还是停下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吧。”伯爵夫人眯起眼睛打量着那个甚至没有起身的男人,言辞冷厉:“你们是怎么把我带回来的?” “通过传送门……” “够了,这种谎言敷衍不了任何人!”侯爵夫人不耐烦地提高了声音:“你们究竟是怎么让那个爱德华的放手的!还是说,他跟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告诉我!” 站在一旁的两名骑士对望了一眼。他们显然没有想到。最先对于他们的行动产生了怀疑的,竟然会是这位女士。 如果能够取得她的配合的话。或者以后的事情会更加容易办……比方说,带走那个至关重要的孩子。但是。这里毕竟是敌阵中央,她究竟会做出什么反应还未可知,如果她一如之前那样,为了不让孩子冒死亡的风险而出卖他们,又要怎么办? “协议?夫人,很可惜,您可能太过于高看他了……” 这个时候,‘剑圣’冷笑道:“虽然他很强大,但是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与群体相比的,我的力量与二十位法师的力量相加,即使他是一位真正的**师,也无法轻易抗衡。所以我们最终还是营救了您,哦,请不必担心,您的孩子也同样安然无恙,您很快就可以见到他。” 侯爵夫人沉默了。 然后,她轻轻地笑了起来:“那么。你又有什么计划呢?上一次,你拿走了天霆之塔,再上一次,你拿走了一大批魔法的道具。还有一位龙族血脉的战士,那么这一次,你准备拿走什么。嗯?” “您在说什么……” “算了吧,爱德华阁下。您虽然很擅长演戏,不过还是太过于小看了自己的名声了。”女侯爵道。轻轻地笑了起来:“你可是近百年,不,近千年来最为年年轻的**师,,曾经与一小队天界生物对抗,如果只是一个剑圣和二十几个法师……哼,连天霆之塔都能夷为平地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更何况,您还犯了一个很重要的错误,那个家伙可是不会称呼我为夫人的。他一直称呼我为我为陛下。” 她笑道,只是语声虽然在轻笑,泪水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从她眼眶中滚落出来,滑下脸颊:“哦,对了,你说过,要带我走,就要我付出代价,是吧?那么,就拿去吧,你想要多少都是可以的。” 她的语声轻缓,但一声轻轻的裂帛声也因此就变得尤为刺耳,随着这声音,那件剪裁得体的大红袍服已经滑落下去,露出了其中白皙得耀眼的光滑…… 蛛丝制成的丝绸很轻薄,很坚韧,但是用来缝合的部分就比较脆弱……随着力量的牵扯,沿着肩头的裂痕缓缓滑落下去,最终在腰肢的部分停了下来,于是女子的半身就这样显露在空气之中。 她只穿了这一件长裙。 那没有一丝遮掩的**挺立着,在房间的灯光里仿佛散发着一层朦胧柔和的光辉。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塔希媞睁大了眼睛,感觉自己所有的视野都被那种柔和的光辉所充溢,她看见那光洁美好的曲线,看见那柔软的丰腴,那白皙的曲线是完美的,有着少女骑士完全无法企及,甚至无法想象的韵味,仿佛每一寸,每一分的肌肤,都在展示着成熟的含义……高耸的酥胸随着女子急促的呼吸微微颤抖,于是鲜艳的两点和其下缓缓扩展的红晕是如此的引人注目……然后,嗤嗤的轻响里,她向前迈步,于是那件长裙最后能够阻碍的部分也已经失去,红色的丝绸在地面错落,像是一团的残迹……而那个女子的身体,就从这火焰中跃出。 那是成熟的,修长的,优美的躯体,即使此刻,两行泪水还在侯爵夫人的面颊上散发着光泽,但那种哀怨的神情,却让她丰腴的曲线更加增添了几分妖艳的韵味,她的身体每一次轻微的颤抖,仿佛都向空气中散逸出一种颓废的香味,即使同为女性的塔希媞也不由迷失其中…… 时间在这个瞬间仿佛被停滞了。 女骑士感到脸颊,不,是全身都在发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她慌乱地想起了应该闭起眼睛,可是那美丽的洁白和光滑,却仿佛已经在那一瞬间印在了她的眼帘里,即使是在阖上眼皮的晦暗中,那影像也同样清晰。所以她只好用力的甩了甩头,转开目光。试图求助于她的老师, 可是老骑士却仍旧站在墙角一动也未动。微微低垂的头盔,和垂下的双手构成了一种古怪的姿态。而塔希媞立刻注意到,那个侍女已经不知何时倒在了地上,显然是晕了过去。 应该惊呼吧?或者,应该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那个男人邪恶的目光,维护那位夫人的贞洁和名誉? 她本来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可是面对着这一切的时候,她能做的似乎就只有停滞了自己的呼吸。 “何必呢……” 一片凌乱之中,她听见那个男人这样说……他依旧半躺般地坐在那舒适的椅子上,用剑圣的外貌在轻笑着。似乎对于眼前的一切,都无动于衷。而他面前的女子注视着他:“这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那孩子……”她的声音极轻,但在这一片寂静里,却犹若雷鸣:“求求你……他,他可能是你的孩子……” 可能是……什么? 无法想象的宫闱秘闻,一瞬间让唯一的倾听者头晕目眩。 她一时间很怀疑自己的耳朵,然后又怀疑自己的精神。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抓自己的耳朵,直到耳边传来手套和头盔的摩擦声。但是这个时候。那对话已经在继续下去,仿佛就像是要向她验证这一切一样。 “真的吗?” “我……我也不敢确认,虽然说从那个时候之后,我就没有再碰过任何的男人。但是在你之前,也不是没有……无论如何,请帮帮我们。无论什么样的惩罚我都愿意接受。我是您最为忠实,最卑贱的奴仆。我会用我所有的一切侍奉您,只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垂怜。能……” “如果那真的是我的孩子,那么为何又会通过了帝国皇室的肯首呢,那位皇帝陛下,已经对外放出了要将他作为继承人的信息了吧?” “根本就没有做过任何的验证,一切实际上都是由提比略格拉古来处理的,实际上,最近的几个月之中没有人真的见过那个老家伙,少数的几次,都不过是幻术或者变形魔法造成的东西罢了……他大概已经死了,就算是没有死,也离死不远了。至于说继承人的消息,也是这样故意被放出来的……我猜,他们很可能是要将这个孩子作为那个什么伊斯甘达尔的献祭,让那个皇帝转生在他身上,大概是因为,你的血脉实际上要比帝国皇室的血脉要更加优秀得多,所以他们才会……” “也有可能是,他们根本就是要借机报复吧?” …… 对话变得很平和,很凝重,就像两个贵族正在商讨着某些大事,然而就像那个全身**的美丽女子,和慵懒坐着的有着特异灵魂的男人一样,这对话之中包含的一切,都充溢着无法言喻的,令人震惊的秘密。 侯爵夫人那个孩子……竟然不是国王陛下的?而是眼前这个,这个可怕而又可恨的图米尼斯人的法师的? 即使只是一个私生女,但是塔希媞对于贵族圈子之中那种混乱的禁忌,也并非全无了解。那些平民们所私下流传的秘闻对于贵族而言其实算不上什么特别的话题,白日宣淫之类的事情,对于那些贵族夫人们来说也并不算是什么需要过于遮掩的,就算是一个女人同时侍奉好几个男人,或者几对男女混乱的杂交的事情也都时有耳闻……作为一位少女,她本能的排斥那样的话题,可毕竟身在其中,多少也会有所耳闻,久而久之,那已经成为了一种不得不接受的习以为常。 但是眼前的这一切……那对话中蕴含的东西,却是她难以接受的。 面具之下,女骑士张开了嘴,仿佛要大声惊呼,想要质问这一切是否真实……但喉咙里却仿佛被塞进了一把粗砂一样干涩,她似乎仅仅只韊发出一种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嘶哑的呻吟声。甚至在听着那些对话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力量都已经被抽走了,如果不是全身甲多少还固定住了她的腰腿,说不定她就会一头栽倒在地上。 这是假的,都是谎言,是幻觉,是那个可怕的法师制造出来的……对吧? 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这样大声地呼喊,可是在另一个角落,却又有另外的一个存在在细细的呢喃。 这是真实的,所以那个人才会来,他本来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否则,他这样的**师,又何必要装成是一个旅者,混进自己那几个默默无闻的骑士的队伍里面呢?然而,如果从一开始这就是他的计划,那么这计划的最终,会是什么? …… 问题没有答案。 因为视野中的两个人,已经慢慢地结合了。 侯爵夫人在慢慢走近,然后在那个人的面前伏跪下来,仿佛是为了表现出自己最为忠诚的臣服,而那位‘剑圣’却在一瞬间已经消逝……他的身体被凭空出现的黑色所吞噬,当那浓雾般的黑色消退,便只留下了那个人的身影…… (后面是啪啪啪……你懂得……)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蛛丝制成的丝绸很轻薄,很坚韧,但是用来缝合的部分就比较脆弱……随着力量的牵扯,沿着肩头的裂痕缓缓滑落下去,最终在腰吅肢的部分停了下来,于是女子的半身就这样显露在空气之中。 她只穿了这一件长裙。 那没有一丝遮掩的胴吅体挺吅立着,在房间的灯光里仿佛散发着一层朦胧柔和的光辉。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塔希媞睁大了眼睛,感觉自己所有的视野都被那种柔和的光辉所充溢,她看见那光洁美好的曲线,看见那柔吅软的丰吅腴,那白吅皙的曲线是完美的,有着少吅女骑士完全无法企及,甚至无法想象的韵味,仿佛每一寸,每一分的肌肤,都在展示着成熟的含义……高吅耸的酥吅胸随着女子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吅抖,于是鲜艳的两点和其下缓缓扩展的红晕是如此的引人注目……然后,嗤嗤的轻响里,她向前迈步,于是那件长裙最后能够阻碍的部分也已经失去,红色的丝绸在地面错落,像是一团的残迹……而那个女子的身吅体,就从这火焰中跃出。 那是成熟的,修吅长的,优美的躯体,即使此刻,两行泪水还在侯爵夫人的面颊上散发着光泽,但那种哀怨的神情,却让她丰吅腴的曲线更加增添了几分妖吅艳的韵味,她的身吅体每一次轻微的颤吅抖,仿佛都向空气中散逸出一种颓废的香味,即使同为女性的塔希媞也不由迷失其中…… 时间在这个瞬间仿佛被停滞了。 女骑士感到脸颊,不。是全身都在发吅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吅烧……她慌乱地想起了应该闭起眼睛。可是那美丽的洁白和光滑,却仿佛已经在那一瞬间印在了她的眼帘里。即使是在阖上眼皮的晦暗中,那影像也同样清晰。所以她只好用吅力的甩了甩头,转开目光,试图求助于她的老吅师, 可是老骑士却仍旧站在墙角一动也未动,微微低垂的头盔,和垂下的双手构成了一种古怪的姿态,而塔希媞立刻注意到,那个侍女已经不知何时倒在了地上。显然是晕了过去。 应该惊呼吧?或者,应该用自己的身吅体遮挡住那个男人邪吅恶的目光,维护那位夫人的贞洁和名誉? 她本来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可是面对着这一切的时候,她能做的似乎就只有停滞了自己的呼吸。 “何必呢……” 一片凌吅乱之中,她听见那个男人这样说……他依旧半躺般地坐在那舒适的椅子上,用剑圣的外貌在轻笑着,似乎对于眼前的一切,都无吅动吅于吅衷。而他面前的女子注视着他:“这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那孩子……”她的声音极轻,但在这一片寂静里,却犹若雷鸣:“求求你……他,他可能是你的孩子……” 可能是……什么? 无法想象的宫闱秘闻。一瞬间让唯一的倾听者头晕目眩。 她一时间很怀疑自己的耳朵,然后又怀疑自己的精神。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抓自己的耳朵,直到耳边传来手套和头盔的摩擦声。但是这个时候。那对话已经在继续下去,仿佛就像是要向她验证这一切一样。 “真的吗?” “我……我也不敢确认。虽然说从那个时候之后,我就没有再碰过任何的男人。但是在你之前,也不是没有……无论如何,请帮帮我们。无论什么样的惩罚我都愿意接受,我是您最为忠实,最卑贱的奴仆,我会用我所有的一切侍奉您,只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垂怜,能……” “如果那真的是我的孩子,那么为何又会通吅过了帝吅国皇室的肯首呢,那位皇帝陛下,已经对外放出了要将他作为继承人的信息了吧?” “根本就没有做过任何的验证,一切实际上都是由提比略格拉古来处理的,实际上,最近的几个月之中没有人真的见过那个老家伙,少数的几次,都不过是幻术或者变形魔法造成的东西罢了……他大概已经死了,就算是没有死,也离死不远了。至于说继承人的消息,也是这样故意被放出来的……我猜,他们很可能是要将这个孩子作为那个什么伊斯甘达尔的献祭,让那个皇帝转吅生在他身上,大概是因为,你的血脉实际上要比帝吅国皇室的血脉要更加优秀得多,所以他们才会……” “也有可能是,他们根本就是要借机报复吧?” …… 对话变得很平和,很凝重,就像两个贵吅族正在商讨着某些大事,然而就像那个全身赤吅裸的美丽女子,和慵懒坐着的有着特异灵魂的男人一样,这对话之中包含的一切,都充溢着无法言喻的,令人震吅惊的秘密。 侯爵夫人那个孩子……竟然不是国王陛下的?而是眼前这个,这个可怕而又可恨的图米尼斯人的法吅师的? 即使只是一个私生女,但是塔希媞对于贵吅族圈子之中那种混乱的禁忌,也并非全无了解。那些平民们所私下吅流传的秘闻对于贵吅族而言其实算不上什么特别的话题,白日宣吅淫之类的事情,对于那些贵吅族夫人们来说也并不算是什么需要过于遮掩的,就算是一个女人同时侍奉好几个男人,或者几对男女混乱的杂交的事情也都时有耳闻……作为一位少吅女,她本能的排斥那样的话题,可毕竟身在其中,多少也会有所耳闻,久而久之,那已经成为了一种不得不接受的习以为常。 但是眼前的这一切……那对话中蕴含的东西,却是她难以接受的。 面具之下,女骑士张吅开了嘴,仿佛要大声惊呼。想要质问这一切是否真吅实……但喉吅咙里却仿佛被塞吅进了一把粗砂一样干涩,她似乎仅仅只韊发出一种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嘶哑的呻吅吟声。甚至在听着那些对话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力量都已经被抽走了。如果不是全身甲多少还固定住了她的腰腿,说不定她就会一头栽倒在地上。 这是假的,都是谎吅言,是幻觉,是那个可怕的法吅师制吅造出来的……对吧? 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这样大声地呼喊,可是在另一个角落,却又有另外的一个存在在细细的呢喃: 这是真吅实的,所以那个人才会来,他本来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否则,他这样的大吅法吅师,又何必要装成是一个旅者,混进自己那几个默默无闻的骑士的队伍里面呢?然而,如果从一开始这就是他的计划,那么这计划的最终,会是什么? …… 问题没有答吅案。 她只能看着侯爵夫人已经结束了跟那个人的对话,她慢慢向前,然后在那个人的面前伏跪下来——仿佛是为了表现出自己最为忠诚的臣服。而那位‘剑圣’却在一瞬间已经消逝。 他的身吅体被凭空出现的黑色所吞噬。当那浓雾般的黑色退去,便只留下了那个人……并不高大,甚至可以说是削瘦的身影,但也绝不可以用‘瘦弱’来形容。宽阔的肩膀和修吅长的四肢。可以看到柔和,但清晰的肌肉的线条,仿佛包容着如同野兽般的力量。即使他的动作很慢。很细微,那力量的感觉也仿佛会因为视线的接吅触。而送进观察者的心里。 他的身吅体,是赤吅裸的。 “啊……”伯爵夫人发出轻轻的叫吅声。但却带着塔希媞无法吅理解的……欣喜? 随即,一种细微的‘啧啧’声便在一片寂静的房间里回响了起来——那是吸吅吮的声音,是舔shi的声音……塔希媞看见她就那样四肢触地向前爬过了几步,然后扬起修吅长白吅皙的脖颈,像是一只表达自己亲近情绪的小狗一样,在男人的身吅体上慢慢舔shi。 在女骑士站立的角度上,她可以看见那位伯爵夫人粉红色的舌吅尖,带着细微的水渍的光泽,而随着她不断上下摆吅动的头,有什么东西开始膨吅胀挺吅立,那形状,让塔希媞不由又差一点叫出声音。 那是男人的…… 可怜的女骑士觉得自己的脸颊一定是已经燃吅烧起来了。虽然她不是第一次看见男人的那东西——确切的说,她见过好几次…… 毕竟,能够成为骑士的女性的数量是很稀少的,所以不可避免的在训练时要与男人混在一起,即使有属于自己的房间也无法避免一些意外——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就一定会碰上这种事情,所以塔希媞在一两次之后就已经强吅迫自己对此习以为常,像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女人一样惊慌失措的表现对于一个骑士来说,实在是很丢脸的。 她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 但是眼前这一幕……却将她的自我认知彻底颠吅覆,粉碎。 那比她印象里的所有都要狰狞的东西,不仅仅只是几乎差了一倍的体积,还有那表面上鼓吅胀伸展的血管的痕迹,气势汹汹的浅红颜色与他略显苍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是寄生的某种异物般,在缓慢的颤吅动,仅仅目光与之接吅触的刹那,就已经让塔希媞头晕目眩。 可是那位伯爵夫人却仿佛为之雀跃。 她闭着眼睛,用灵巧的舌吅尖沿着那粗吅壮的肉吅柱不断的上下舔吅动,用口吅中的津吅液将它完全浸吅湿,然后大大地张吅开嘴,将那足有鸭蛋大小的尖端吞进去,用吅力吸吅吮到自己的脸颊都凹下去,却又眯起眼睛,露吅出一脸的陶醉。 她的身吅体已经从伏跪变成了蹲踞,两只手也捧住了那肉吅柱之下的皮囊,灵巧的十指不断的揉吅搓吅着,开始上吅上吅下吅下的摆吅动着头部,唾液顺着她的嘴角不断的向外渗出,红吅润的唇吅瓣在灯光下闪着淫吅靡的光泽。而她纤细的腰吅肢微微弯曲着向下压去,开始用女人最为神秘的花园慢慢的摩擦着男人的脚趾。 塔希媞愣愣地看着那丰吅腴的臀吅瓣分开,露吅出其下被浅褐色的毛发覆盖着的地方在男人的脚上蠕吅动。两片花瓣分开了,内部粉吅嫩的肉吅瓣慢慢地吞进那脚趾。随着摩擦,在那里涂抹出一些反射着灯光的湿吅润光泽……而女子也随之从喉吅咙里发出欣喜的呜呜呻吅吟声。但她却一点儿也不停滞手和嘴巴的动作,束起的头发已经在激烈的头部活动中散开了,美丽的褐色发吅丝披散在肩头,随着她大幅度的动作不住的抖动着。 男人眯起了眼睛,享受着这一切,突然伸出一只手,握住她一侧丰吅硕白吅皙的乳吅房,他用的力量很大,一根指手指都陷入了凝脂一样的肉吅体中。完美的半球在五指之间变动着形状,红色的小指尖大小的蓓吅蕾从他的指缝间挺吅立,硬吅硬地膨吅胀着。 然后,白吅浊的液吅体就从上面慢慢侵润出来,随着男人手指的挤吅压,向外喷吅涌成为细细的线条激流…… 目睹这一切,让可怜的女骑士浑身颤吅抖,她发现自己好像完全无法吅理解正在看到的事情,思维空前的混乱。只能勉强感知到眼前正在发生的是无比淫吅乱的事情。 但她却无法再想到什么了,不管是‘可耻’还是‘恶心’……她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听着那位夫人欣喜的闷声呻吅吟,感觉全身火烫。小腹里的某个地方却在不断的抽吅搐着,痕痒得难以忍受……然后有什么东西正在从里面不住的流淌出来,浸吅湿吅了衬裙和长裤。让她想要夹吅紧修吅长的双吅腿,但全身的力气却又被抽走了一样软吅绵绵的。 自己这是怎么了? 必须要保持清吅醒。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不,更重要的是……那个人的孩子。不能成为这个国吅家的皇子。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即使无法保护帝吅国,也绝不能让它落在那些异国的敌人的手里。 当然是揭吅穿他。 揭吅穿他? 冥冥中,那个像是在跟她对话的声音似乎变得大了许多……让塔希媞的精神猛然一震,她终于发现,那不是她自己的声音。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柔和,很动听。虽然是在脑海中响起的,但是却并没有那种让人惊吅骇的突兀感,或者本能,或者是为了逃避眼前那一切,女骑士不知不觉地就开始了和她的对话——出乎意料的最简单,就像是在心里的自言自语。 “你是谁?你是在帮助我吗?” “当然,我是在帮助你,不然,你以为仅凭着你的意志,就能够抵吅抗住他的力量吗?如果不是我帮助你抵吅抗,你早就已经晕过去了,就跟你的那个同伴一样。而如果不是我帮助你遮掩,你早就被他发现了。” “你想要干什么?” “我?我什么也不想,小家伙,你可知道你根本搞错了自己应该问的事情?现在的问题,难道不是你现在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干什么? 是啊……我想要保护帝吅国,保护帝国皇室的血统,不会被眼前这两个可怕而又荒吅淫无吅耻的家伙给玷污了! 混乱的脑海似乎一下子就清吅醒了起来,碰碰的心跳声不再在耳中鼓荡,身上的燥热也消退了一些,汗水,还有两吅腿之间不知道什么的液吅体凉浸浸贴合在身吅体上的感觉说不出的难受,铠甲沉重得像是铅块一样。 塔希媞沉重的呼吸着,努力让自己恢复正常——但这显然并不容易,那种古怪的燥热感觉收束了,却仍旧盘踞在小腹之中挥之不去,尤其是当那两个赤吅裸裸的纠缠在一起的身吅体掠过视线,当耳中听见那种女子细微的恩恩呻吅吟声,这火焰就会猛然膨吅胀一点。 要怎么做? 现在正是最好的机会,只要你离开这里,随便一喊,就会有很多的人来,至少外面那几个卫兵冲进来的时候,就能看到这些事情了,然后,整个城市的所有人不就都会帮你的忙了吗? 可是,这不容易。 女骑士咬了咬牙……招呼卫兵进来,听起来很简单,可事实上,那些卫兵对于眼前这个人来说毫无意义,他甚至可以随手一挥就让几十个人直接变成灰烬,就算是静音的法术,都可以阻止那些士兵们示吅警,就算是外围被惊动了,他想要带着那位夫人一起离开应该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伯爵夫人的忽然发出的声音让塔希媞一惊。 不过她随即发现,那不是针对她的——那个男人似乎已经对于伯爵夫人的服务极为满意了,于是让她支撑起了身体,跨吅坐在了那巨大的肉吅柱上,慢慢地摇动着丰吅臀,将那东西缓缓地送进她的身体中去…… 这无比直接的一幕刺激着女骑士的神经,让她又一次陷入了呆滞。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冥冥中,那个像是在跟她对话的声音似乎变得大了许多……让塔希媞的精神猛然一震,她终于发现,那不是她自己的声音。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柔和,很动听。虽然是在脑海中响起的,但是却并没有那种让人惊吅骇的突兀感,或者本能,或者是为了逃避眼前那一切,女骑士不知不觉地就开始了和她的对话——出乎意料的最简单,就像是在心里的自言自语。 “你是谁?你是在帮助我吗?” “当然,我是在帮助你,不然,你以为仅凭着你的意志,就能够抵吅抗住他的力量吗?如果不是我帮助你抵吅抗,你早就已经晕过去了,就跟你的那个同伴一样。而如果不是我帮助你遮掩,你早就被他发现了。” “你想要干什么?” “我?我什么也不想,小家伙,你可知道你根本搞错了自己应该问的事情?现在的问题,难道不是你现在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干什么? 是啊……我想要保护帝吅国,保护帝国皇室的血统,不会被眼前这两个可怕而又荒吅淫无吅耻的家伙给玷污了! 混乱的脑海似乎一下子就清吅醒了起来,碰碰的心跳声不再在耳中鼓荡,身上的燥热也消退了一些,汗水,还有两吅腿之间不知道什么的液吅体凉浸浸贴合在身吅体上的感觉说不出的难受,铠甲沉重得像是铅块一样。 塔希媞沉重的呼吸着,努力让自己恢复正常——但这显然并不容易,那种古怪的燥热感觉收束了。却仍旧盘踞在小腹之中挥之不去,尤其是当那两个赤吅裸裸的纠缠在一起的身吅体掠过视线。当耳中听见那种女子细微的恩恩呻吅吟声,这火焰就会猛然膨吅胀一点。 要怎么做? 现在正是最好的机会。只要你离开这里,随便一喊,就会有很多的人来,至少外面那几个卫兵冲进来的时候,就能看到这些事情了,然后,整个城市的所有人不就都会帮你的忙了吗? 可是,这不容易。 女骑士咬了咬牙……招呼卫兵进来,听起来很简单。可事实上,那些卫兵对于眼前这个人来说毫无意义,他甚至可以随手一挥就让几十个人直接变成灰烬,就算是静音的法术,都可以阻止那些士兵们示吅警,就算是外围被惊动了,他想要带着那位夫人一起离开应该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伯爵夫人的忽然发出的声音让塔希媞一惊。 不过她随即发现,那不是针对她的——那个男人似乎已经对于伯爵夫人的服务极为满意了,于是让她支撑起了身体。跨吅坐在了那巨大的肉吅柱上,慢慢地摇动着丰吅臀,将那东西缓缓地送进她的身体中去…… 这无比直接的一幕刺激着女骑士的神经,让她又一次陷入了呆滞。 她颦起眉头。仰着脸大口地喘息着,抖动着吐出微弱的呻吟声,像是痛苦。又夹杂着欢愉。这声音随着她身体的摇动开始开始断续,有节奏的地高高低低。其中又夹杂着那有节奏的,撞击的啪啪轻响。让塔希媞咬紧了樱唇——声音不高,仿佛一根羽毛,在她的心窝上不断的拂过,又仿佛带着魔力,牵引了她的心跳,在一同高高低低的起伏,那种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转瞬间,她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流出了多少的汗水,口中似乎已经干涩得裂开口子一样。湿冷,燥热,轮番袭击着她,至于说眼前的一切,她甚至完全不敢睁开眼睛去观察。 逃走吧…… 这念头在心中升起的时候,那个女子的声音就已经送来了回答:“逃走……也很简单,不过,你必须完全听从我的指挥。我让你怎么做,你就要怎么做,否则的话,你根本就不可能逃出去。” 女骑士愣了愣。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对手究竟有多么强大,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迟疑——那个随手就可以将十几条生命化作火炬或者血雨的人,在他的面前,自己仅仅凭借双腿能够跑出去多远?就算是使用上刚刚得到的几张卷轴,也照样无济于事…… 唯一的可能,就是引发更多的关注。 “你以为,你跑出去大喊一声,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吗?他有几十种办法可以让你根本就喊不出声来,而还有几百种办法,会让你根本就跑不出去!”脑中的声音轻轻笑着,带着动人的意味,只是言语中传递的,却是直接的嘲讽:“没有我的帮助,你甚至连呼吸一下都会被他发现。或者,我可以立刻就让你试试,哦,对了,如果你现在被他发现的话,你猜猜他会怎么对待你?” 塔希媞的呼吸停滞。 “放心,他是不会杀了你的,对于女孩子,尤其是长的还不错的女孩子,他从来都挺珍惜,不过啊,他现在可正是在最危险的时候哦?我保证他一定会让你跟他一起享受一下的。不过,他当然是很享受,你是不是享受,就要看你是不是有那个资质了。” 资质什么的…… 这一番话让塔希媞的目光不由得又再向那个方向上飘了飘……掠过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白色的肉*体,在那赤红色的东西上一停——那东西正在不断地陷入到被毛发掩映的方寸之地,每一下都凶狠得仿佛要把女人的身体撕裂开来,退出时又带出鲜红的嫩肉和几滴飞溅的液体,不断被包容或者吐出的肉*柱*上很快就裹上了滑腻闪亮的一层液体。落入视线的亮光让女骑士仿佛被烫伤似的闭上眼睛,可是鼻端却又嗅到了一种奇奇怪怪的,很轻很淡的带着腥的酸甜气味,让女骑士的心跳又快了好几拍—— 那种东西……如果进入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天啊。 不可能的。绝不可能,那跟用一根长枪刺穿自己也没有什么分别了吧? 只是想一想。小腹下面那里似乎就有一种酸麻的刺痛涌上心头,女骑士不由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却又感觉裤子似乎又更加湿漉漉的,难受极了。 “别动,你只要严格的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你还是有机会逃走的,至少会逃到他的显能距离之外。” 什么? “显能距离!这个家伙不是个法师,而是个心灵术士!他……好吧,你只要知道,他那些法术不需要念诵咒语,不需要做出动作。也不需要什么材料,只要想一想就能发出来!所以你的那些对抗法术的经验对于他一点儿用也没有,但幸好,有些法术还是有效果的!比方说,你戒指上的那个加速术。” 女子的声音变得严肃了些许,带着命令的意味:“记住,冲出去,不管如何我会帮你抵挡他第一次的进攻,但并不会完全挡住。你会觉得头痛,但不要管,只要往外冲,墙壁的斜对角上有一扇窗户。撞破它你就能到外面。然后,这个过程中要拿出一卷卷轴来,这很重要。不管什么卷轴都可以,记住了吗?然后逃出二百尺。这是他攻击的第一个极限。” 记住了,立刻开始吧。 “不行。必须再等等。” 这种等待实在是比任何战斗都要煎熬的东西,塔希媞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度过那一段时间的,甚至不知道那到底有多久——侯爵夫人的呻吟越来越嘹亮了,声音已经开始嘶哑,而且单调,但是出奇地并不刺耳,甚至还有点点的动人。女骑士用力的绷紧自己身体的每一块肌肉,尤其是小腹和双腿上的,但是她知道自己还是无法阻止某些液体正在从身体里面不断的往外渗。 “准备好……走!” 这个短促而细微的提醒声音对于她来说无异于天籁,女骑士猛地睁开眼睛,然后就看见那位女伯爵正猛然弓起她的脊背,她发出被剑刺穿的长呼,丰腴的臀*瓣上荡起一**的肉浪,白皙的皮肤蒙着一层诱人的粉红,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汗水像是宝石的碎片。而那种浓郁的带着腥酸的气息已经浓郁得快要令人窒息了。 这一幕险些又一次夺走了塔希媞的思维,幸好她猛地咬住了樱唇,用疼痛驱动了自己。 身体上的铠甲仿佛从来没有这么沉重过,几乎是豁出全力才能移动第一步,不过一股力量猛然在身体上展开了,速度骤然被加到极限的感觉让她一头扑倒!幸亏那力量也给了她弥补的能力——双手在地上一撑,她用自己也惊叹的一个翻身向外猛冲,双脚蹬开大门的轰鸣声响得惊人。 来了。 脑中的警讯几乎和警告的东西一起来到,女骑士看见整个空间正以自己为中心扭曲变形……那绝对不是刚刚翻身而起的动作带来的错觉,而是没法形容的东西,是声音,但那种杂乱无章的尖锐声音几乎无法形容为声音,而是无比高涨的潮水,正在从四面八方视野中每一个能看到的地方涌来。 声音仿佛消失了,身体只能感到一种震动……记忆中好像对此有过一点残渣,那是她很小的时候看到的一次火球的爆炸,过于猛烈的声音吞噬了一切,之后让她整整一天都无法听见,但于现在眼前的声音相比,那一次简直就像是个拍掌的响声! 脑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在猛烈的摇晃,很快就会像是杯子里的鸡蛋被摇成一团……一阵阵的眩晕和恶心使她几乎站不稳,女骑士感觉自己也在尖叫,但是她终于撑下来了——眼前的木头在纷飞,她的身体已经重重地撞在了一片柔软的土地上,不知什么东西摩擦着铠甲,她不得不深吸气来聚集力量。 眼前的一切清晰起来,黑色的影子在光的边缘延伸,汇聚成为远处朦胧的宫殿的造型。她知道已经撞出了窗子了,只要再跑上十步,在加速术的帮助下这不难,然后,还有什么? 对了,拿出一张卷轴。随便什么…… 力量已经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 有点像是那些纷乱的声音,但更加具体。几面墙壁合拢抵住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或者说是一只巨大的手正在抓住她?只是这只力大无穷的手不知道有多少个手指。就在塔希媞从腰上扯出一张卷轴的时候,就将她的每一个关节都精准的捏住!让她完全无法动弹。 “心灵震爆,然后就是念控之力,这家伙还是缺乏了一点儿……” 女骑士听见那个女子的声音,好像是在轻笑。但她只能关注到手里的卷轴正在燃烧。将莫名的清凉感扩展到她身上。于是她的挣扎产生了效果——手脚又恢复了活动的能力,只扭动了一下身体就从那牢笼一样的力量里面挣脱了! 脑中似乎也因此清明了一点,她忽然想到了,这是四环法术?行动自如,可以形成一层保护着身体的能量。对抗大部分试图困锁自身的东西,不管多大的力量都不能抓住这样的一个对手。 “反应很快嘛……” 她听见那个人说。 他好像也能用这种直接在别人心里响起来的交流方式。而那个女人的声音,又究竟是谁?她为何帮助自己? 如果仔细思考,这一切都来的太过诡异了,不过没时间给女骑士思考——她几乎是鼓起了最后的力量,催动了戒指里第二个加速术,让自己的动作再次提高了一倍! 对于那个人,女骑士知道的很少,但她很肯定。当他说话,就代表着一次攻击的结束。 即使是最为强大的法师,也不可能让自己的法术连续不停,源源不断地释放的。即使是依靠道具,也必须有喘息的余地。这个空隙,通常大约是五个到六个呼吸的时间。 雷蒙德老师的教导穿过心头。女骑士的身体已经入飞一般穿过了一片树丛,这里是那座房舍外的矮树墙。而出口就在几步之外,但塔希媞没有时间绕路。依靠着加速术带来的力量和身上的铠甲,树枝也影响不了她,可是空气的流动,却足够让她胆战心惊! 即使没有回头,女骑士多年的训练也让他感受到了背后有什么东西正在飞速靠近,她毫不犹豫的向前一扑,然后三道电光就已经凭空而至从她背后一一闪过。 然而,第四发和第五发却击中了她。 没有人告诉她所谓的心灵异能能量球和普通的魔法有决定性的不同,而闪电也几乎一瞬间搅乱了女骑士所有的思绪,麻木的苦味从喉咙里渗透到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她摇了一下,就像木桩一样倒了下去。 但是……我赢了。 即使眼冒金星,她也还是看到了,树丛里细微的星光——那是周遭的防护法阵。她倒下去的地方,正是其中的一处。魔法防御阵一定会连接着警告系统,只要它被引发得足够剧烈,警告也会足够的强大,可以召唤来更多的援兵。 以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可能承受太强大的力量吧?魔法陷阱的布置因人而异,虽然有不少法师喜欢节俭一些,偏向捕捉的方法多于杀戮,但也有不少更喜欢干脆利落。说不定一下子就够要了自己的命。 可是自己的作为,真的是正确的吗? 固然不可能让那个图米尼斯人掌握了帝国的皇族,但是,那位帝选侯,提比略格拉古又怎么样呢?就因为他是个帝国的贵族,就可以了?但说不定也不过是个看着不像错误的错误答案,不是吗? 思绪变得很慢,而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刚好看见眼前的一片暗红。 她茫然地晃了晃头,才分辨出那是一个个的人的形状,只是被包裹在暗红色的皮甲之中——细密的鳞片遍布在其上,但是这种红色却并没有给人‘火红’的刻板印象,而是更加通透的,闪耀的。 雷霆红龙。 “有……奸细!”塔希媞几乎抛开了所有的杂念,终于吐出这个词汇。 但她很怀疑自己这句话有什么用——视野正在逐渐的清明,声音开始打破耳中那嗡嗡的杂音,那是一些整齐的,皮靴敲打在地面上的声音,带着回音,塔希媞吃力的抬头,就看见了一圈子向着视野两边延伸的红色身影。 他们已经布展成了稀疏的阵势,用整齐的步伐慢慢地靠近那座小殿堂。这样的动作无疑是最简单,但是也最正确的方法——那种看似零散的队列可以让火球一类的集群法术威力减低很多,而那数十,甚至上百的数量,又保证了他们的攻击力,而且传说中雷霆红龙是帝选侯军团中具有最快速度的存在,如果是这样的数量,即使是那个人,也应该不可能会…… 不,那个人的面前,似乎从来不存在什么‘不可能’。 “他,在第三个……房间。”麻木的舌头仍旧一点知觉也没有,如果不是耳朵已经开始恢复,塔希媞几乎说不出什么,不过她同时也注意到,天空中有淡淡的银色光泽不断闪动,那是法师们传送的标志——仅仅是视线的一脚,就已经有十几个人踏出其中。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而出口就在几步之外,但塔希媞没有时间绕路,依靠着加速术带来的力量和身上的铠甲,树枝也影响不了她,可是空气的流动,却足够让她胆战心惊! 即使没有回头,女骑士多年的训练也让他感受到了背后有什么东西正在飞速靠近,她毫不犹豫的向前一扑,然后三道电光就已经凭空而至从她背后一一闪过。 然而,第四发和第五发却击中了她。 没有人告诉她所谓的心灵异能能量球和普通的魔法有决定性的不同,而闪电也几乎一瞬间搅乱了女骑士所有的思绪,麻木的苦味从喉咙里渗透到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她摇了一下,就像木桩一样倒了下去。 但是……我赢了。 即使眼冒金星,她也还是看到了,树丛里细微的星光——那是周遭的防护法阵。她倒下去的地方,正是其中的一处。魔法防御阵一定会连接着警告系统,只要它被引发得足够剧烈,警告也会足够的强大,可以召唤来更多的援兵。 以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可能承受太强大的力量吧?魔法陷阱的布置因人而异,虽然有不少法师喜欢节俭一些,偏向捕捉的方法多于杀戮,但也有不少更喜欢干脆利落。说不定一下子就够要了自己的命。 可是自己的作为,真的是正确的吗? 固然不可能让那个图米尼斯人掌握了帝国的皇族,但是,那位帝选侯。提比略格拉古又怎么样呢?就因为他是个帝国的贵族,就可以了?但说不定也不过是个看着不像错误的错误答案。不是吗? 思绪变得很慢,时间仿佛在飞速流逝。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双脚在不断的向前踏出,直到撞上了一个身体。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刚好看见眼前的一片暗红。 她茫然地晃了晃头,才分辨出那是一个个的人的形状,只是被包裹在暗红色的皮甲之中——最近的一个人伸手扶住她,让她可以勉强看清,那铠甲细密的鳞片遍布在其上,但是这种红色却并没有给人‘火红’的刻板印象,而是更加通透的。闪耀的。 雷霆红龙。 她费力的想起这个名字。 看似皮甲,但实际上却拥有着堪比金属的坚固,不知道究竟是某种魔法物品,还是魔兽的皮革。但在整个帝都,只有提比略?格拉古麾下的帝选侯的军团,才装备了这种铠甲——召集了她与老师的那些人给予她们的情报中有着模糊的描述。 可笑的是,当初是为了防备才了解这些,但此刻,这暗红却变成了一种救赎。 “有……奸细!” 塔希媞几乎抛开了所有的杂念。才终于终于吐出这个词汇。 但她很怀疑自己这句话有什么用——视野正在逐渐的清明,声音开始打破耳中那嗡嗡的杂音,那是一些整齐的,皮靴敲打在地面上的声音。带着回音,塔希媞吃力的抬头,就看见了一圈子向着视野两边延伸的红色身影。 他们已经布展成了稀疏的阵势。用整齐的步伐慢慢地靠近那座小殿堂。这样的动作无疑是最简单,但是也最正确的方法——那种看似零散的队列可以让火球一类的集群法术威力减低很多。而那数十,甚至上百的数量。又保证了他们的攻击力,而且传说中雷霆红龙是帝选侯军团中具有最快速度的存在,如果是这样的数量,即使是那个人,也应该不可能会…… 不,不对,在那个人的面前,从来不存在什么‘不可能’。 “他,在第三个……房间。” 麻木的舌头仍旧一点知觉也没有,如果不是听觉已经开始恢复,塔希媞几乎不敢肯定给自己在说什么,不过她同时也注意到,天空中有淡淡的银色光泽不断闪动,那是法师们传送的标志——仅仅是视线的一角,就已经有十几个人踏出其中。 绝对不能冒然地踏进那个人周遭,要聚集更多的法师。 “他是……他是……”伸手抓住眼前的人,女骑士吸了一口气,喘息着开口,但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努力,就是无法吐出那个名字! “不要着急,你想要说什么。” “他是……他是……靠近……你们……能……” 耳边传来的声音很温和,但塔希媞一时间却大为急躁!她用力的抓住眼前那个人,试图将话说清楚,然而努力了几次,却只能吐出一些破碎的音符——有什么力量,完全地阻止了她的诉说,每一句话都只能断断续续地说出几个音,任凭她的喉咙如何用力,有些词汇就是说不出!结果发出的声音,几乎和她的意图完全相反,而心急之下,她想要伸手比划,却被面前的人直接抓住。 有人上前一步,抽走了她腰畔的长剑,按住了她的手臂,然后一把扯下了她的头盔! 面甲刮过她的耳朵和面颊,火烧一般疼痛,但是更加可怕的是那些人的对话:“你是个女人?”“不对劲,皇家戍卫军团里面有女骑士吗?”“有两个,但是没有这么年轻的!这家伙是谁?”“说出你的名字,还有身份,为何穿着皇家戍卫的甲胄,还有为何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奸细!” 几乎是同时,女骑士的双手就已经被反背向背后!可怕的刺痛让她尖叫出声。 “我……你们,你们……” 她惊惶地试图应答,但是声音仍然断续而模糊! 而这个时候,更多的人影已经开始汇聚向了那座小殿,有人在试探着向里面发出疑问,但却得到了回音。 “这里一切正常,贵宾们已经休息了!不过我刚才听到外面有异常的声音,似乎有人意图潜入。但是我们必须保护这里的安全,所以没有离开……” 不对! 这是被那个人控制了! 塔希媞张大了嘴巴。想要如此喊叫……然而这一次,她甚至无法喊出任何的声音。只能惊恐的看着身边的人围拢起来,纷纷向她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这里出了什么事?” “报告,抓住了一个奸细!” “呀呀呀!” 越来越多的人向自己围拢,女骑士终于放弃了开口的想法——尖叫声中,她猛地一挣!便已经脱出了两个帝选骑士的钳制! 两个骑士不由齐齐一愣……他们确定自己已经将对方的双手拗在了背后,而且紧紧抓住了。这种方式虽然不是什么著名的禁锢术,但也久经考验,加上他们的力量,很少有人可以挣脱。 但是那一瞬间这个人却仿佛一条泥鳅一样滑不留手。猛然就从他们的身体中窜了出去!而且,虽然周围的四五个骑士已经围成了一个圈子,各自挥剑斩击,但是那个人的动作实在是太过迅速,竟然就地一滚,一翻,便躲开了所有的长剑,呛呛的金属交击声中,她已经绕过了几个人的包围。向着一侧冲了出去! 而冲出的方向,正是刚才发出喝问的人——负责带队的百人长正向前走过来。 双重的加速术给了塔希媞足够的速度,而很幸运的,刚才那个‘活动自如’的法术。还处在效果之中!几个试图阻拦他的人全部被她闪过,而她已经伸手抽出了一张卷轴,拉开。让上面的文字瞬间燃烧得烈焰熊熊。 刹那间。四个帝选骑士已经化成了四道灿烂的电光,身影模糊到清楚。已经在女骑士前方重新构筑起了一道人墙!彻底阻断了对方的视线——大部分的攻击法术,不管是火球还是闪电。甚至是解离术这样的强**术,都需要法师的意识来引导,而且不会穿过障碍,只要能够阻挡住对方的视线,魔法就会失去目标。 但并没有什么火球闪电。 “你们……甭……进去!内里面的伦……爱德华?文森特……快……” 一个堪比雷声的轰鸣刹那间在空间里回响起来。 这声音带着可怕的嗡嗡回音,仿佛说话的是顶天立地的大巨人。但是这个巨人却好像嘴巴里也塞满了东西,又第一次使用通用语一样,发音古怪得几乎难以理解。 女骑士大张着嘴,用力的按住额角,催动了这个声音幻术的精神力让她的脑袋里好象有几十把斧头在劈——那个卷轴本来是骑士们用来偷袭村镇时制造幻影,扩大声势用的,想要发挥出更低环数的幻音术的效果来也并不困难。而这种纯粹以精神控制的声音显然就可以让她避开那种古怪的口不能言的效果。只不过,以塔希媞现在的状况使用卷轴实在是太过,仅仅只是说出一句话,就已经让她几乎直接一头栽倒。 但是,一句话已经够了。 那个滚雷一样的声音里,至少那个名字已经足够清晰,足够响亮,足够让整个皇城,甚至是整个伊利里亚都听见……即使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理解那名字代表的意思,但是至少在整个伊利里亚,肯定是有人知道的。 “很不错嘛,小看你了。”轻声的冷笑,在女骑士的耳边响起。 塔希媞的心猛地漏了一拍,她呆滞在原地,甚至忘记了自己还身陷重围。 仅仅只是听见那个人的笑声而已,但是她一瞬间似乎看见了那个神情——那张苍白而略微尖削的面庞上,嘴角微微翘起的古怪笑容……与这个人相识的时间并不长,相处的时间更短,谈不上什么熟悉,但塔希媞却知道这个笑容。 那说不上是什么判断,只是一种女性更敏感的直觉。 因为他在出手杀死了那村庄里的守军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笑的。 周遭忽然安静了下来。 视线的远方,淡青的颜色已经蔓延到了三分之一个天幕,而在地平的交界,细微的淡红已经在慢慢侵染开来,空气正在慢慢流动成为晨风,叽叽喳喳的鸟雀的声音从皇城建筑物的屋檐下传来。而周围,几十个骑士脚步声有条不紊的踏近。铠甲发出细微的金属的摩擦。还有刚才那个幻音术所带来的袅袅的余音,在远方慢慢回响…… 但这些声音。在那一瞬间,都听不见了。 就像是所有人的耳朵被在一瞬间堵了起来,极端的安静在刚刚那个轰隆隆的雷鸣之后让人的心中一下子就充溢了特别的感觉,于是视线中所有的人,不管是帝选骑士还是法师和,他们的动作竟然同时僵直了一下。那种感觉很奇怪,仿佛被夺走的不只是声音,还有身体的温度,以及力量。 安静是很短暂的。它很快就被某种声音打破——低低的,却又急促的轻呼声,像是痛苦的呻吟,可是却又无限的柔美,仅仅是响起,所有听到它的骑士就感觉自己心中似乎有个什么地方被拨撩了一下似的。 “不对,这个声音……别听!”几个帝选骑士护卫着的指挥者忽然大声喊道。 作为一个帝选骑士,他对于魔法的力量知之甚详,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捂住耳朵。然后才想起自己还带着头盔,可是就在这一个犹豫之间,那个声音忽然变大了。 那种低微的呻吟好像猛然间就清晰起来,清亮而颤抖。像要哭泣,却又仿佛无限的欢愉,还夹杂着一种轻微的击掌一眼的啪啪啪声。就这样渗进耳朵,不。深入心中似的,脑海中甚至被它勾勒出了一副画面。一个美丽的女子正在用最为淫荡的姿势与男人绞合,用尽全力地承受着活动的撞击,“……啊……不行……要裂开了……啊……” 指挥者忽然发现,他自己竟然在刚刚那一刻有些失神了,全身都开始火烧一样的发热,身体的某个属于男人的器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膨胀到了最大,被铠甲的护裆约束,摩擦得生疼,让他不自觉的把腰也弯下去了一些。 “见鬼,法师呢,把这个该死的声音都给我……”他骂道。 但咒骂和命令停在了半途,因为他随即就注意到,天空中那些法师们早就已经开始施法,但是却似乎没有什么法术起到了作用,那隐约的声音越来越清楚,而某些法师们的长袍下面已经明显的凸起了一块儿,连宽松的布料都遮掩不住了。然后一个法师忽然一声惨嚎,脖子上的护符砰地一声炸裂了,声音大的吓人,他抱着脑袋一头栽倒在地上,显然是被法术的反噬伤到了。 这简直……太离谱了! 骑士眨了眨眼睛,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视线的远端,那些正在分散的骑士们正在踉跄的后退,但更多的一大部分,却已经呆立在原地,用一些不知所谓的动作在扭动着。甚至好几个人已经就这样倒在地上了,他们不断地撕扯着身上的铠甲,很快就已经将身体剥光!甚至耸*动*着屁股摩擦着粗糙的地面,似乎这样就能让他们获得一些解脱。 而获得了解脱的人不是没有,他们猛烈的一阵运动之后,便各自软绵绵的趴在地上,没命的喘息,虽然毫发无伤……可是看上去,却仿佛被抽掉了骨头的鱼一样瘫软,而且很可能,至少一两个沙漏的时间里都只能瘫软着了! 仅仅只是一些声音,竟然就让自己这近百人的队伍乱到了这个程度?他对于法术的了解虽然不高,但是至少知道法术的运作方式,效果之类的东西……但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似乎已经超出了魔法的范畴,而变成了类似恐怖故事一样的奇谈怪论了! 爱德华?文森特? 他好像是这个时候才终于反应过来,面前那个好像是奸细的女骑士刚刚究竟是在喊什么。那个名字,那个在一年多之前就被通令给所有人,此后的每一个月都被要求强调一次。只是或者就是因为这种重复,让所有人对于那个名字变得有些麻木了…… 心中就像被塞进了一块冰一样的寒冷刺痛,唯有耳边那急促的喘息和呻吟却带来的燥热没有因此而减弱半分,反而越发得激烈……他瞪大了眼睛,看见眼前那个惊惶的女骑士,忽然觉得她的面孔无比的妖媚!仿佛正在轻声呻吟,蠕动着的就是她一样,即使她仍旧穿着全副的铠甲,可他满眼之前却都是那种属于贵妇的丰腴白皙的皮肉,甚至闻到的都是那种属于女人的香味,感到那柔软的身体的压迫…… 他沉重的呼吸着,就像是一头发情的野兽,几乎是咬住了舌头才阻止自己的郁动! 必须要让所有人离开这里,这太可怕了! 这是他最后的一个自主意识……他向前迈步,然后怒吼一声,就向着那个女人扑了过去! 塔希媞当然不会被他扑倒,女骑士几乎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但是双重的加速术却足够让她避开那凶猛的一扑!眼前那个骑士的面孔让她惊惧,那已经不是一个人的面孔,双眼赤红,獠牙隐现,竟然比一头野兽还要狰狞! “爱德华阁下,昔日一别,不觉经年,今日再见,君之风采优胜往昔,真是令人欣喜。”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那种低微的呻吟好像猛然间就清晰起来,清亮而颤抖,像要哭泣,却又仿佛无限的欢愉,还夹杂着一种轻微的击掌一眼的啪啪啪声,就这样渗进耳朵,不,深入心中似的,脑海中甚至被它勾勒出了一副画面,一个美丽的女子正在用最为淫荡的姿势与男人绞合,用尽全力地承受着活动的撞击,“……啊……不行……要裂开了……啊……” 指挥者忽然发现,他自己竟然在刚刚那一刻有些失神了,全身都开始火烧一样的发热,身体的某个属于男人的器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膨胀到了最大,被铠甲的护裆约束,摩擦得生疼,让他不自觉的把腰也弯下去了一些。 “见鬼,法师呢,把这个该死的声音都给我……”他骂道。 但咒骂和命令停在了半途,因为他随即就注意到,天空中那些法师们早就已经开始施法,但是却似乎没有什么法术起到了作用,那隐约的声音越来越清楚,而某些法师们的长袍下面已经明显的凸起了一块儿,连宽松的布料都遮掩不住了。然后一个法师忽然一声惨嚎,脖子上的护符砰地一声炸裂了,声音大的吓人,他抱着脑袋一头栽倒在地上,显然是被法术的反噬伤到了。 这简直……太离谱了! 骑士眨了眨眼睛,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视线的远端,那些正在分散的骑士们正在踉跄的后退,但更多的一大部分,却已经呆立在原地。用一些不知所谓的动作在扭动着。甚至好几个人已经就这样倒在地上了,他们不断地撕扯着身上的铠甲。很快就已经将身体剥光!甚至耸*动*着屁股摩擦着粗糙的地面,似乎这样就能让他们获得一些解脱。 获得了解脱的人不是没有。他们猛烈的一阵运动之后,便各自软绵绵的趴在地上,没命的喘息,虽然毫发无伤……但是更多的人,却被这些同伴的**所吸引,开始互相扭打在了一起! 仅仅只是一些声音,竟然就让自己这近百人的队伍乱到了这个程度? 骑士长对于法术有着一定的了解,至少知道法术的运作方式,效果之类的东西……但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似乎已经超出了他所知的魔法的范畴,变成了恐怖故事一样的奇谈怪论了! 爱德华?文森特? 头脑终于反应过来,面前那个好像是奸细的女骑士刚刚究竟在喊什么——那个名字在一年多之前就被通令给所有人,此后的每个月都被要求强调一次。只是或者就是因为这种重复,让所有人对于那个名字变得有些麻木了…… 然而它就在这时出现在了面前。 心中就像被塞进了冰块般寒冷刺痛,唯有耳边那急促的喘息和呻吟却没有减弱半分,反而越发得激烈……他盯着眼前那个惊惶的女骑士,忽然觉得她的面孔无比的妖媚!仿佛正在轻声呻吟,蠕动着的就是她一样。即使她仍旧穿着全副的铠甲,可他满眼之前却都是那种属于贵妇的丰腴白皙的皮肉,甚至闻到的都是那种属于女人的香味,感到那柔软的身体的压迫…… 所有的想法一下子就被抛到脑后。只剩下汹涌的**,咬住舌尖的剧痛似乎也不能阻止! 必须要让所有人离开这里,这太可怕了! 这是他最后的一个自主意识……他向前迈步。然后怒吼一声,就向着那个女人扑了过去! 塔希媞并没有被扑倒。因为这个人的动作实在太过简单,毫无技巧。女骑士几乎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双重的加速术的力量就足够让她避开那双臂胡乱挥舞的一扑。只是眼前那个骑士的面孔仍旧让她大吃一惊——双眼赤红,五官扭曲,獠牙隐现,竟然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的样子,比一头野兽还要狰狞! 不只是他,周围的几个帝选骑士也已经纷纷转头,被吸引了过来!那些眼睛里充溢的血丝带着凶狂的气息,摄人之极。塔希媞虽然知道自己只要小心,凭借魔法的帮助,她完全可以逃出去。 但是真的……可以逃出去? 双重加速术的能量让她行动如风,却也剧烈地消耗着自身的活力,疲惫堆磊的刺痛让思想越发混沌,她心中忽然又升起了几分绝望——自己刚刚的一系列举动,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出于那个人的操控?会不会那个神秘的女子的声音也是假象,只是那个怪物故意制造出来的骗局? 心中刹那的犹豫间,剧痛袭来。 脚腕被挂在了地面翘起的石砖上,巨大的压力顿时让骨头发出喀喇一声脆响!继而便是天旋地转,沉重的撞击感从肩头而来,撕心裂肺,让她几乎晕去。 但周围的人,已经包围了上来! “不……清醒一下,你们……”塔希媞不自觉地尖叫,手脚并用地向着一方攀爬!脚背被抓住,借助法术的效果挣脱,继而再次被抓住……魔法的力量正在不断的消退,而周围狰狞的面孔却越聚越多!十余只手在撕扯着,抓挠着,铠甲的皮带被拉断,一块块抛飞,继而便是其下的骑士装束。 逃跑吧,逃跑吧…… 向着这边。 那是唯一的生路,否则的话,你会被这些家伙变成饵食哦? 一个个想法不受控制地浮现,但是女骑士却在本能地抗拒,因为那个方向,是后退,是回到那个大怪物身边的路! 电光乍起! 灼目的蓝紫光辉让女骑士双目剧痛,甚至忘记了挣扎,但周遭,那些喊混如野兽的吼声却在一瞬间平息了,只有劈劈啪啪的细微电流声在耳边流谢……她手舞足蹈地挣扎了几呎远,才终于勉强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年轻人站在那里。 同样是一件暗红色的甲胄。不过,外表却远不如那些帝选骑士那样威武。这幅只覆盖了他胸腹的小型铠甲呈现出一种暗红的颜色,有些陈旧。甚至看不到丝毫附魔的光泽,然而穿着他的人长身玉立,白金般的长发垂在肩头,略显苍白的面容上笑容轻柔,让人觉得这件甲胄也显得格外不凡起来。 “爱德华阁下,昔日一别,不觉经年,今日再见,君之风采优胜往昔。真是令人欣喜。” 他慢慢地开口道。 虽然他周围此刻已经是一片狼藉,几十个人在喘息着,嚎叫着,半裸着纠缠成为无法形容的诡异景色,但是他一开口,却让塔希媞感到一阵轻松,仿佛看见这个人那优雅的气度和神情,听着他的语言,就能抚慰一个人心中的不安。让他们感到勇气。 这不是一种感觉,而是确实的——那些正在嚎叫,疯狂的骑士和法师们,似乎在这一刻重新找回了他们的理智。虽然仍旧在不断喘息,却不再疯狂的袭击自己的同伴,或者是地面。 “哦。提比略阁下啊,真是难得这么斯文呢。” 心灵术士的声音响起。同样平和得如见到了一位多年老友:“不过,既然你都已经调来了一百多精锐了。又何必让他们呆在那么远的地方?不攻过来试试?” 咔。 极轻的声音,在耳边闪过,如蚊蝇振翅。 塔希媞茫然抬头,然后注意到,不知何时,周遭已经腾起了一环火焰……一袭赤色的鳞甲,赤色的头盔,赤色的剑鞘,让他们的身影,远比天边的一抹晨曦更加明亮。 只是数量,不止一百。 难以计数的数量,仅仅只是周围千尺,便至少站了三百多个这样赤红的影子。 提比略并没有回应那个人的话,只是微微一笑,笑容中,自信流溢。 五百六十一人。 与冰峰魔熊,或者绯焱那些因陋就简的所谓‘帝选骑士’不同,他在骑士的选择上,从来只遵循精锐的原则,而在他身旁的,就是所有雷霆红龙中最为精锐的一批。他们拥有强大的精神力量,对于帝选骑士的能力控制远超一般的水准,尤其雷霆红龙骑士们最精擅的速度攻势,足以让他们瞬杀大多数的对手,即使是六七环秘法之力的法师。在战场上,他们甚至可以匹敌百倍的军队,甚至战而胜之。而那力量同样赋予了他们死忠的狂热,只要提比略一声令下,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为之而死。 即使是**师,能够抵挡这样的对手吗? 答案是否定的,或者雷霆红龙必然会损失几层的人手,但那位法师如果无法逃走,最终面对的,便只有陨落这一条道路而已——而在这里,这座城市里,所有的空间早已经被最为严密的空间法阵所束缚,从那个人进入这里的一刹开始,他的失败,就已经注定。 所以,他没有回答那个人的话,因为没有必要……他必然是要进攻的,而那个人的言辞,不过是在退走之前所说的一些无聊的呓语…… 言辞没有任何的意义,真正有意义的只有力量。 “而你,自然是现在最强有力的,是不是?” 提比略的目光猛然一凝。 因为那个淡淡的声音所叙述的,竟然是他刚刚想到的事!这种心中的思维被人道破的感觉,总是令人不可避免的感到震惊,因为那代表着对方的力量,已经彻底的侵略到了人心中,身为一个人,最为禁忌,最为隐秘的领域! “啊,是啊,就算是能够读取你一个人的思想,也不可能匹敌这里的所有人。”心灵术士轻笑着,但并不停止:“但是,如果你的主子快要死了,你觉得,你拥有的这些力量,究竟是用来攻击我,还是应该用来保护他呢?” 什么? “这些毫无意义的假设,还是别说了吧……爱德华阁下,你我都知道你在寻找着逃走的方法,但又何必在这里虚张声势?即使是最为拙劣的笑话,也比这种要可笑得多,不是吗?”| 提比略终于再次开口。嘲讽地一笑。 但那个人也在笑。 “那么,你就进攻试试?” 进攻试一试? 他的语气仍旧是那样风轻云淡。听起来仿佛说出的只是个熟人之间的玩笑。 就像提比略所说的,如果这是玩笑的话。那么肯定是世界上最为拙劣的玩笑……几百名帝选骑士的进攻必然会将他们的敌人毁灭……这种必然无疑的结果不需要‘试一试’的。 然而,在那个人的声音里,那种淡然自若,不动如山的自信却可以让任何人感觉得到。因此,即使这真的是一个不好笑的笑话,提比略也仍然无法因此而让自己的情绪放松一丝一毫。 如果这世界上还有那么一些存在,会让这玩笑一样的言辞成真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人,或者……应该算是其中之一吧? 不。应该说,是毫无疑问的,其中之一。 因为他至少知道,皇帝在哪里…… 不是那位懦弱的凡人皇帝,而是帝国真正的主宰者,唯一的主人,千年大帝。只是,这位皇帝现在的情况,也几乎和凡人的皇帝没有多少不同。他正在等待着,积蓄伟大的力量,准备迎来重生,然而在这个时候。它是脆弱的,就像是一只美丽的彩蝶,等待着羽化的那一瞬。就像是凤凰涅槃之前,垂垂老朽的身体…… 想法在提比略的脑海中转动了几不可查的一瞬。便已经消散,被这位帝选侯用坚韧的精神。生生地压进了意识的深处。 在一个擅长窥视意念的心灵术士面前保守秘密,唯一可行的就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要去想。 “何必如此痛苦?算了吧,反正你已经露了个面,再跑回去,也说得过去了。” “我……知道了。”提比略仍然在笑。 一瞬间的惊讶,似乎也被他完全湮灭在了心中,此刻,他的笑容充满了自信……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想法,似乎又被对方引导了。 那个敌人,未必真的有那样的自信——即使是**师,不,即使是一个神的分身,也不可能毫发未伤地抵挡住这几百名骑士,几百道雷霆,而如果对方这种自信不是假的,那么也就是说,他……早就已经从那里逃走了?仅仅只是用心灵之语,或者其他的什么方法,在虚张声势? 那样的话,他倒是真的有可能去接近皇帝? 不失为一个可行的计划……但是,可能吗? 提比略?格拉古并不担心自己的对手,虽然说那个敌人,确实是最为危险的存在,但皇帝赐下的伟力,也也绝非凡俗可以匹敌,只要自己,以及骑士们仍旧在,那个敌人的一切行动,都只能落空。 他如此想象着,然后伸出手,蓝白的光泽在他的手中凝聚,一闪,整个世界就仿佛被一片银白色的雷光所笼罩,充耳之处尽是轰鸣!电光一刹那间甚至烤焦了空气,刺目的光影中,最中心的苍白犹若利剑划过空间,这光芒一闪即逝了,只留下空气里四散分开的热浪,和令人厌恶的刺鼻焦臭气息! 帝选侯的目光始终没有一点眨动,他扫视着那座寂静的殿堂,而在他目光的落点上,厚重的岩石墙壁忽然发出了哔哔剥剥的响声……有些像是粘稠的淤泥正在流淌的声音,又像是摩擦声——但随即所有判断都被推翻了,因为,那是崩塌的声音。 一种奇怪的暗淡颜色从坚固的石墙上慢慢弥漫,扩展,不过呼吸之间就已经化为了灼目的亮红,它就那样切过厚重的石墙,将之象热蜡一样溶解,变形,灰色的石头像是沙砾一样簌簌而下,不过是顷刻,这厚达一尺有余的石墙已经开始坍塌——岩石之间的灰泥液体般沿着缝隙流动,而大块的石头则在热量里四分五裂,飒飒地向下崩落! 那是电能带来的高温,远比火球更加猛烈千层! 接下来是火光,闪亮的火光。火舌从岩石的每一个角落窜出来,伴随着腾腾而上的白色烟雾,然而,这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当那火焰燃烧,更大的轰鸣声再一次爆发,这一下,内部的三层墙壁也接连倒塌下去,整个殿堂开始剧烈的颤抖,用红铜铺陈的瓦片从散落歪曲的山墙上开始滑落,在火焰里击打出清脆如锣的当当声! “所有人,原地戒备!” 完全没有必要让任何人靠近,虽然雷霆红龙骑士是以速度为特长——但即使是雷特闪电,在停滞的时间里也同样等同于停滞,而那却正是那个敌人擅长的伎俩。所以,要优先封锁住他的动作,让火焰,落石和雷电,首先消耗他的力量。 不动声色之间,青白的电芒从提比略的脚下扩展,在周遭的石板中跳跃出青白的微光。 这是帝选侯得自于皇帝的恩赐,这伟大的力量与凡俗的魔法并不相象,纯粹的能量会成为自我侍应的陷阱,只要有任何敌人靠近,哪怕是超越了时间,也绝对无法抵抗这同时爆发的雷光! 出来吧。 用你那拿手的手段,出来送死吧。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用自己当作诱饵啊?这家伙……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并不遥远的距离之外,爱德华轻笑了一声。 他仍旧坐在那张舒适的长椅之上,微微眯着眼睛,甚至连动都不想动。 几百个魔化的骑士不过只是表面,整个城市之中的魔法阵正在以一种缓慢但确实的速度改变着魔力流动的形状,仓促之间的反应能够做到这样,平日的谨慎布置是必不可少的……提比略格拉古这家伙虽然在爱德华看来颇有些野心过大,但他总算是还有些能力,脑袋转得不算慢,还有着足够的谨慎。 但这样的计划,对于如今的爱德华来说,还是太过于苍白——这个家伙几乎没有什么跟爱德华交手的经验,他大部分的印象,都局限在一年多之前。而且很显然,这位帝选侯最近力量的增长似乎相当的迅速,于是那种盲目的自信自大充溢着他的脑浆,根本就不知道他如今面对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 虽然魔鬼的力量早已深深地腐蚀了这个可怜的灵魂,即使是爱德华也无法从中取得控吅制的权力,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看到对方的思路——那颗盲目自信的脑袋就像是个玻璃盒子,完全暴吅露在心灵术士的探查中,即使最为隐秘的思维也清清楚楚,用来决定战斗的胜负,已经足够。 至于说那些自诩拥有着闪电一样速度的骑士们? 魔鬼赋予的力量确实强大,但距离‘无敌’可还有天上地吅下的差异度——人类的精神力量注定无法支持高速的行动,只要一些念控之力发射的岩石子弹。就已经足够在他们反应之前,掀飞那些毫无保护的头颅! 当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啊……我们……是不是该离开了?会……塌下来啊……” 侯爵夫人轻声的呢喃着,她蹙起眉头。用吅力地咬着可怜的樱吅唇,勉力去看着头顶上吱吱作响,不断流转的电光的顶棚,只不过,那深深地陷入到她的秘吅处,钢铁一样的粗吅壮肉*柱让这个动作格外的困难。 而且她因此而放缓的动作令人感到不满—— “不会砸到你的,继续扭。”爱德华毫不客气的命令道。 侯爵夫人不觉又颤吅抖了一下。 其实她当然知道,就算塌下来的是天空,面前的男人也不会让她受到什么伤害。可是,如果这栋房子就这样坍塌下去,他们的样子就等于完全暴吅露在整个皇宫中,虽然看不到外面的具体情况,可是从刚才那个撼动了整个房间的雷霆来看,外面至少已经聚吅集了不少人…… 一吅丝吅不吅挂的和这个年轻的男人交吅媾是一回事,可是要让很多人看见,又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虽然立刻听从命令地开始动作,但她细细的语声里已经带上了啜泣:“别这样。我……啊,让我死了吧,实在是太丢脸了。而且,很吓人啊。求求你,至少我们换个地方,不。让我穿上衣服,好不好?求求你。哪怕是盖一下也好……” “是吗?不过,缩得很紧。很用吅力啊?” 男人轻轻的笑起来,但其中显然完全没有丁点儿怜悯:“其实,你很喜欢这样吧?都湿得流吅出来了。” 还没有等到她做出回答,啪地轻响已经回荡开来,伯爵夫人那白吅皙丰吅隆的臀峰上已经多出了五道鲜红的指印,让她的身吅体又是一阵颤吅抖。 “啊……没有……” 侯爵夫人轻叫着,但是却眯起眼睛,眼神迷离……然后,另外的一半臀峰便又挨了一下,多了一个对称的痕迹,红白相称,分外耀眼。 像是放弃了一切似的,她开始慢慢地用腰吅肢画着一个个圈圈,全身都呈现出魅惑的粉红色,丰吅腴的臀吅瓣沾染着汗水,在火光中微微发亮地不断翘吅起,摇动,荡起细微的肉浪。 疼痛和恐惧刺吅激着她,引发一阵阵的颤吅抖,但是这样的刺吅激,却又可以引发她的某种兴吅奋——爱德华可以清晰地感到,她身吅体深处的媚吅肉正在层叠地包裹上来,不断地抽吅动着,分吅泌吅出更多的汁吅液,随着那丰吅满臀吅瓣的摇动发出吱吱的水声,将两人结合的地方侵染成一片汪吅洋,勉力按着男人的肩头来支撑起身吅体,两团精致而饱满的胸肉就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艳红的樱桃硬吅硬地鼓吅胀起来,颤巍巍地从尖端渗出一点点乳白的液吅体,仿佛一只眼睛在睥睨着,格外挑吅逗而醒目。 于是爱德华干脆微微缩了缩身吅体,张吅开嘴,将其中的一个纳入口吅中,品尝那种腥甜的液吅体。而另一个也同样没有被浪费,两根灵巧的指尖捻住那膨吅胀的红色葡萄,很有技巧地揉吅搓吅着,而其余的三根指头则深深地陷入凝脂一样的乳*肉中,轻轻吅颤吅动。 舌吅尖与指尖带来的猛烈刺吅激让侯爵夫人又吐出一串压抑不住的呻吅吟,好像暂时忘记了快要崩塌的屋顶和可能暴吅露在大众眼中的羞耻,甚至是自己身在何处。 爱德华满意一笑。 若单纯论及容貌,这位侯爵夫人虽然也是一流的美吅人儿,但毕竟无法跟艾莲娜她们任何的一个相比。不过这位很‘爱玩’的贵妇身上,显然却又有着很多那些少吅女们无法比拟之处,那是与盛放的鲜花完全不同的成熟果实,充溢着丰沛的汁水,而特异的身份同样足够成为一剂名为征服欲和成就感的强烈媚药,看着她婉转承欢,却又为道吅德的规则所困扰的样子,大部分男人都会沉溺到情吅欲的深渊中去。 爱德华自然也不会例外。 虽然现在的他早已经不再是大多数人之中的一员,即使拥有了匹敌神灵的力量。他也不会认为自己有太多的特异之处,或者唯一的优势。就是他在这‘深渊’之中仍旧可以怡然自得,并不至于不由自主。 准确的说。是游刃有余,掌控自如。 贵妇的体力已经被消耗不少,娇慵的美吅腿也无法支持丰吅臀的动作,开始逐渐的慢了下来。于是男人开始活动,一下下缓慢而又确实地,抵上她深处那一片滑溜溜的柔吅软腔*肉。女人最为敏吅感的部分被攻陷,那种无比的酸麻再一次压榨出了玛利亚侯爵夫人最后的一点动力,疯狂地开始扭吅动腰吅肢,像是逃避。又像是在享受。但男人却立刻抓吅住了她的柔吅软腰吅肢,不让她逃走。 于是她只能猛然仰起脖颈,迎接着那从身吅体深处迸发出来的,一**快吅感的浪潮。 “哎呀……呀……这太厉害了,你……让我去……” 她尖吅叫着,不过已经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喊什么了,那滚吅烫的抵在她的子*宫*口上的肉*柱仿佛也在拉扯着她的灵魂,让她越升越高…… “这就不行了?” 身上猛地抓紧了自己的女人,让爱德华皱了皱眉。 显然这是一个失误。他本来还想要再稍微吊一吊这位侯爵夫人的胃口,顺便也让自己更满足一些的,不过却一时忘了,这位贵妇是久旷之身——她所说的那之后没有碰过别的男人可不是谎吅话。再加上生产之后的空窗期……结果只是磨蹭了几下就把她给送到了天上去了。 扫兴……接下来该怎么办? 记得这位侯爵夫人原本似乎有些什么补充体力的药剂来着,不过现在爱德华身上却连治疗的法杖都没有,如果分出一点儿神力来倒也能起到相同的效果。只是这种强敌当前的时候显然有点浪费。如果再找一个来的话,嗯。那位女骑士其实也不错,不过未免有点儿…… 轰然的震颤。就在这个时候压过了侯爵夫人‘吟唱’的余音——短暂的沉默看来就已经让那位帝选侯耗尽了所有的耐心,开始要迫不及待地拆掉最后的遮蔽,这座可怜的小楼。 “不觉得有点急了么?” 冷笑地看着那正在不断崩塌的墙壁,心灵术士的瞳孔微凝,丝丝缕缕的银色线条,在他的眼中汇聚,勾画出无数复杂的图形,而他的精神则扩展延伸,穿破了空间的束缚,落入了并不算遥远的一段虚无。 厚重的墙壁摇动了一下,整体向外塌落下去,将整个房间的内部都暴吅露吅出来。 千尺之外,凝立不动的提比略微微屏息。 雷霆红龙骑士们的动作精准,完美的把握住了行动的要领——层层拉开的墙壁完美地破除了任何可能的阻碍,又保护了他们自身,接下来无论是魔法还是他们特异的速攻,都可以从正面发挥最大的效用,不过面对那弥漫的烟尘他们也同样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如一头头猎豹般保持了警惕,安静地等待对手先攻。 先攻是绝对的优势,只限于在力量与人数都大致对等的时候,当双方的优势不同,单人一方的先攻,除非能够强大到毁城灭国,否则便注定只会成为他墓碑上的一段嘲讽。 但直到灰尘落尽,战场上仍旧一片寂静。 提比略吐出那一口长长的气息,只是精神没有半点松懈,他的目光里映出了那与坍塌全然不符的房间里的整洁,以及那个坐在一张长椅上的身影——这个家伙完全出乎他意料地,就在这房间里一直等待,但他难道真的打算以一敌众,对抗这里的三百余名帝选骑士和法吅师? 这种傲慢,与愚蠢同义。 “真有趣。” 静吅坐着的心灵术士如此开口,黑色的法袍包裹住他身上昏睡的女子的旖旎春光,但却无法完全遮挡他自己的赤膊和腿脚,不过他对于遭落在自己半吅裸吅身吅体上的视线显然全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这破烂木偶一样的东西,就是最伟大的皇帝么?” 战场沉寂了下来。 没有一丝声音,甚至是一个人的呼吸声。所有人都在这个时候屏息,看着微红的晨曦越过皇城远方的墙壁。映亮了那一片逐渐沉淀下来的灰烬……其中那一片黑色的影子,就像是一个漆黑的洞穴。将他们所有的目光都吸摄其中。 这个混蛋。 似乎在这一瞬间,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掠过了这样的混杂着感叹的咒骂,因为他们同样体验着那种荒谬而震惊,以及愤怒的情绪——即使眼前的这家伙确实被那一袭宽大的法袍遮盖,可是只要是有着正常思维的人,又有哪个猜不出来法袍底下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幕情形?联系刚才那古怪的进攻方式,更多的骑士脸上已经完全露出了‘原来如此’的了然神色…… 但这样的一幕带给他们的除了了然,更多的自然是在嘲讽…… 没有比无视更好的蔑视,也没有比应该被保护的东西赤/裸裸的掠夺更令人痛恨的罪行…… 这个卑劣无耻的敌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却又堂而皇之地进入到皇城,而当几百名骑士如临大敌地包围过来,这个混蛋却在战场上悠哉游哉地做着这种事情!而更加让人无法容忍无疑是那位女子的身份……整个伊利里亚,整个首都圈,又有几个拥有贵族身份的家伙,会不认识这位女子,不知道她与帝国的至尊之间有些什么秘辛?不知道她即将在不久之后,得到那个直属于国王的尊荣? 脸上的苍白与晕红在不断交替。提比略?格拉古,这位年轻的帝选侯咬紧了牙齿,目光紧缩! 他所在意的,当然不是那个身份显赫的女人……甚至不是那个可恶的敌人! 在他的目光尽头。坍塌的殿堂半空中,一层模糊的光影正在缓缓摇动,晨曦仿佛风中的烛光般荡漾。最终勾画出其中类人的身影。但那并非是某一个姗姗来迟的法师,虽然那身影上。也穿着一件华贵无比的长袍,甚至带着重重的宝石与金线连缀而成的装饰图形…… 那是一句尸体。 即使身上那件用最为华贵的蛛丝制造的长袍。剪裁熨烫出了最妥帖的人体的线缝,但也仍旧无法掩饰从领口开始泛出一片黑棕的颜色,那或者曾经是一层光滑白皙的皮肤,但是现在却几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水分,遍布着干涸的褶皱,而在脖颈之上,头骨和干燥的皮肉组成了一张介于僵尸和骷髅之间的脸。甚至可以看到其中两片好像是皮革一样的东西,勉强粘贴在其中,只能通过猜测才能知道,那曾经是两颗眼球。 但单纯的‘尸体’一词其实并不能够形容这个存在。 若是有着足够的眼力,就能够察觉得到,这具‘干尸’正在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活动着胸膛,有气流从那扩张的鼻腔中流过,胸膛因为心脏的收缩而在细微的颤抖,而若是对于灵魂有着超越常人的理解,就会知道,这实际上是一个活人——即使**已经几乎完全陷入了干涸,但是他的灵魂却仍旧被放置在这具身体中,只要那灵魂的火焰还在安静地燃烧,他就在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频率微微呼吸,甚至心跳,所以,严格来说,甚至都不能称之为‘死灵’ 提比略深知这一点。 虽然他的视力并没有看到那缓慢的呼吸,他对于灵魂的理解更是一窍不通,但是他知道……因为他知道那具‘尸体’属于帝国的皇帝。 是曾经的那一位皇帝,柏丽诺十四世,也是曾经的那位皇帝,伊斯甘达尔的灵魂,暂居的场所!那异样的干涸,正是凡人之躯承受了皇帝强大灵魂之后遭受的反噬……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具躯体,被妥善的报关在了皇城最强大最严密,也是最中心的防护法阵的中,甚至距离地面,还有三重防护严密的魔法迷宫!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那位陛下,已经重新觉醒? 不……如果是那样,他的出现绝不会是如此的悄无声息,更不可能是如此配合那个人的说辞般,但这样一来,答案岂不是只剩下了一个……然而这种荒谬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发生? 幻觉?还是又一个戏弄人的把戏? “你大可以怀疑,当然,也可以尝试着进攻。” 那个人仍旧那样坐在那里,看透了一切般轻声嬉笑:“来吧,试试看,反正我都已经被你们给困在这里了,当然是不可能凭空突破了那么多层的空间迷宫,把你们的皇帝给带到这里来的,所以,这一定是假的,你又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虽然那个孩子是最好的容器,但是,暂时无法使用,是吧?所以你才用他当作诱饵,并不是没有价值,而是……你已经没什么选择了吧?我倒是很好奇,究竟谁有办法将你的势力压缩到这个程度?嗯……大概知道了。” ---------------------------------------------------------------------------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即使拥有了匹敌神灵的力量,他也不会认为自己有太多的特异之处,或者唯一的优势,就是他在这‘深渊’之中仍旧可以怡然自得,并不至于不由自主。 准确的说,是游刃有余,掌控自如。 贵妇的体力已经被消耗不少,娇慵的美吅腿也无法支持丰吅臀的动作,开始逐渐的慢了下来。于是男人开始活动,一下下缓慢而又确实地,抵上她深处那一片滑溜溜的柔吅软腔*肉。女人最为敏吅感的部分被攻陷,那种无比的酸麻再一次压榨出了玛利亚侯爵夫人最后的一点动力,疯狂地开始扭吅动腰吅肢,像是逃避,又像是在享受。但男人却立刻抓吅住了她的柔吅软腰吅肢,不让她逃走。 于是她只能猛然仰起脖颈,迎接着那从身吅体深处迸发出来的,一**快吅感的浪潮。 “哎呀……呀……这太厉害了,你……让我去……” 她尖吅叫着,不过已经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喊什么了,那滚吅烫的抵在她的子*宫*口上的肉*柱仿佛也在拉扯着她的灵魂,让她越升越高…… “这就不行了?” 身上猛地抓紧了自己的女人,让爱德华皱了皱眉。 显然这是一个失误,他本来还想要再稍微吊一吊这位侯爵夫人的胃口,顺便也让自己更满足一些的,不过却一时忘了,这位贵妇是久旷之身——她所说的那之后没有碰过别的男人可不是谎吅话,再加上生产之后的空窗期……结果只是磨蹭了几下就把她给送到了天上去了。 扫兴……接下来该怎么办? 记得这位侯爵夫人原本似乎有些什么补充体力的药剂来着,不过现在爱德华身上却连治疗的法杖都没有。如果分出一点儿神力来倒也能起到相同的效果,只是这种强敌当前的时候显然有点浪费。如果再找一个来的话。嗯,那位女骑士其实也不错。不过未免有点儿…… 轰然的震颤,就在这个时候压过了侯爵夫人‘吟唱’的余音——短暂的沉默看来就已经让那位帝选侯耗尽了所有的耐心,开始要迫不及待地拆掉最后的遮蔽,这座可怜的小楼。 “不觉得有点急了么?” 冷笑地看着那正在不断崩塌的墙壁,心灵术士的瞳孔微凝,丝丝缕缕的银色线条,在他的眼中汇聚,勾画出无数复杂的图形,而他的精神则扩展延伸。穿破了空间的束缚,落入了并不算遥远的一段虚无。 厚重的墙壁摇动了一下,整体向外塌落下去,将整个房间的内部都暴吅露吅出来。 千尺之外,凝立不动的提比略微微屏息。 雷霆红龙骑士们的动作精准,完美的把握住了行动的要领——层层拉开的墙壁完美地破除了任何可能的阻碍,又保护了他们自身,接下来无论是魔法还是他们特异的速攻,都可以从正面发挥最大的效用。不过面对那弥漫的烟尘他们也同样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如一头头猎豹般保持了警惕,安静地等待对手先攻。 先攻是绝对的优势,只限于在力量与人数都大致对等的时候。当双方的优势不同,单人一方的先攻,除非能够强大到毁城灭国。否则便注定只会成为他墓碑上的一段嘲讽。 但直到灰尘落尽,战场上仍旧一片寂静。 提比略吐出那一口长长的气息。只是精神没有半点松懈,他的目光里映出了那与坍塌全然不符的房间里的整洁。以及那个坐在一张长椅上的身影——这个家伙完全出乎他意料地,就在这房间里一直等待,但他难道真的打算以一敌众,对抗这里的三百余名帝选骑士和法吅师? 这种傲慢,与愚蠢同义。 “真有趣。” 静吅坐着的心灵术士如此开口,黑色的法袍包裹住他身上昏睡的女子的旖旎春光,但却无法完全遮挡他自己的赤膊和腿脚,不过他对于遭落在自己半吅裸吅身吅体上的视线显然全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这破烂木偶一样的东西,就是最伟大的皇帝么?” 战场沉寂了下来。 没有一丝声音,甚至是一个人的呼吸声,所有人都在这个时候屏息,看着微红的晨曦越过皇城远方的墙壁,映亮了那一片逐渐沉淀下来的灰烬……其中那一片黑色的影子,就像是一个漆黑的洞穴,将他们所有的目光都吸摄其中。 这个混蛋。 似乎在这一瞬间,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掠过了这样的混杂着感叹的咒骂,因为他们同样体验着那种荒谬而震惊,以及愤怒的情绪——即使眼前的这家伙确实被那一袭宽大的法袍遮盖,可是只要是有着正常思维的人,又有哪个猜不出来法袍底下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幕情形?联系刚才那古怪的进攻方式,更多的骑士脸上已经完全露出了‘原来如此’的了然神色…… 但这样的一幕带给他们的除了了然,更多的自然是在嘲讽…… 没有比无视更好的蔑视,也没有比应该被保护的东西赤/裸裸的掠夺更令人痛恨的罪行…… 这个卑劣无耻的敌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却又堂而皇之地进入到皇城,而当几百名骑士如临大敌地包围过来,这个混蛋却在战场上悠哉游哉地做着这种事情!而更加让人无法容忍无疑是那位女子的身份……整个伊利里亚,整个首都圈,又有几个拥有贵族身份的家伙,会不认识这位女子,不知道她与帝国的至尊之间有些什么秘辛?不知道她即将在不久之后,得到那个直属于国王的尊荣? 脸上的苍白与晕红在不断交替,提比略?格拉古,这位年轻的帝选侯咬紧了牙齿。目光紧缩! 他所在意的,当然不是那个身份显赫的女人……甚至不是那个可恶的敌人! 在他的目光尽头。坍塌的殿堂半空中,一层模糊的光影正在缓缓摇动。晨曦仿佛风中的烛光般荡漾,最终勾画出其中类人的身影。但那并非是某一个姗姗来迟的法师,虽然那身影上,也穿着一件华贵无比的长袍,甚至带着重重的宝石与金线连缀而成的装饰图形…… 那是一具尸体。 即使身上那件用最为华贵的蛛丝制造的长袍,剪裁熨烫出了最妥帖的人体的线缝,但也仍旧无法掩饰从领口开始泛出一片黑棕的颜色,那或者曾经是一层光滑白皙的皮肤,但是现在却几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水分。遍布着干涸的褶皱,而在脖颈之上,头骨和干燥的皮肉组成了一张介于僵尸和骷髅之间的脸。甚至可以看到其中两片好像是皮革一样的东西,勉强粘贴在其中,只能通过猜测才能知道,那曾经是两颗眼球。 但单纯的‘尸体’一词其实并不能够形容这个存在。 若是有着足够的眼力,就能够察觉得到,这具‘干尸’正在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活动着胸膛,有气流从那扩张的鼻腔中流过。胸膛因为心脏的收缩而在细微的颤抖,而若是对于灵魂有着超越常人的理解,就会知道,这实际上是一个活人——即使**已经几乎完全陷入了干涸。但是他的灵魂却仍旧被放置在这具身体中,只要那灵魂的火焰还在安静地燃烧,他就在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频率微微呼吸。甚至心跳,所以。严格来说,甚至都不能称之为‘死灵’。 提比略深知这一点。 虽然在这个距离上。他的视力也并不足以看到那缓慢的呼吸,虽然他对于灵魂的理解只有一点点皮毛般的名称,但是他知道这些——就像他知道那具‘尸体’属于帝国的皇帝。是那个已经有名无实的皇帝,柏丽诺十四世的…… “很奇怪,是吧?” 心灵术士仍旧在轻轻地笑着,他的目光环顾周遭,那些剑拔弩张的帝选骑士,仿佛在欣赏着他们脸上的紧张与疑惑:“这具躯体,应该被妥善的保管在皇城最强大最严密也是最中心的防护法阵当中,在那深深的地下。而外围还有三重防护严密的魔法迷宫作为最后的防护……很严密啊,很严密。不过,他现在却出现在了这里……为什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啊,不,最重要的是,你不下令进攻吗?提比略阁下?你的部下们,可都在等着,肌肉长时间紧绷会导致缺氧,很严重的哦?” 提比略沉默不语。 他微微抬起的眼中,有电光莹然流转,一瞬间甚至让他的面孔都染上了清湛的颜色! 数个意念正在他的脑海中响起,那是透过帝选侯的力量,从各个分队的骑士长直接发来的询问——只要他在脑海中一声令下,这些人便可以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发动一次宏大的进攻!无论那个敌人有什么样的力量,从各个角度组成的不同波次冲击都将彻底粉碎,毁灭他的存在! 侯爵阁下,进攻吧…… 开始吧……侯爵。 帝选侯阁下…… 可以了,指挥官阁下…… 是机会了,团长阁下…… 一声声的询问更接近与催促由脑海而发,拨动着提比略那名为‘愤怒’的心弦,让他感觉到沸腾的活力……一瞬间他甚至忍不住想要亲自上阵,用电的力量将眼前那个敌人一点点的灼烧成为灰烬,连灵魂都包括在内…… 然而,正如那些询问一样,这种无意义的妄想没有一点意义。 他不可能进攻。 因为那是皇帝。 那是那个已经有名无实的皇帝,柏丽诺十四世……但也是那位唯一的皇帝,伊斯甘达尔选择的灵魂暂居的场所! 皇帝的灵魂,已经降临在了他的子孙的身体上,那异样的干涸,正是凡人之躯承受了皇帝强大灵魂之后遭受的反噬……然而,这仍旧是一个秘密,不被大多数人,甚至不为他的部下们所详细知晓的秘密!因为此刻的皇帝是如此的脆弱,无法承受半点的打击,因此。他才会被放在最为稳妥的地方,受到绝对的保护。 可是这些保护。竟然就这样被破坏了? 这些都是幻觉?还是又一个戏弄人的把戏? 可是作为帝选侯,他早已经被赋予了真实视野的能力。所有幻术,幻觉之类力量都很难欺骗他。而此刻,在他眼中,那个浮在半空中的干枯躯体并没有任何动摇,便足以说明其真实性。 难道,那位陛下,已经重新觉醒? 不,如果是那样,他的出现绝不会是如此的悄无声息。更不可能是如此配合那个人的说辞般凭空而来…… 微小的可能被一一推翻,于是,提比略发现自己只能接受那唯一的答案—— 虽然,那是如此的困难。 从一马当先,一帆风顺到一败涂地,这骤然的转换,怎么可能会是自己遭遇的现实? “你大可以怀疑,当然,其实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 那个人仍旧那样坐在那里。但看透一切般的轻声嬉笑却是令人狂怒:“来吧,试试看,反正我都已经被你们给困在这里了,当然是不可能凭空突破了那么多层的空间迷宫。把你们的皇帝给带到这里来的,所以,这一定是假的。当然。就算是真的,他死了的话。你不是就可以乘机摆脱束缚了嘛?所以你又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凭借数量和速度的优势将皇帝重新夺还?然而此刻,自己是不能冒哪怕一点点的风险的——摆脱束缚?从某个角度来说。确实是这样没错,但如果作为一切力量源头的皇帝死亡了,那么属于提比略的——强大的力量,忠实的部下,超然的地位,甚至还有长远的计划和未来,这一切的一切,就会被剥夺一空! 没有选择…… 提比略深深地呼吸着,一会之后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他看着眼前那个人,终于点点头说:“你想做什么?” “我?”爱德华笑了笑:“我们也算是老交情了,你知道其实我这个人是很好说话的。只要是条件合理,我当然会保证,我们得到的结果,都是物有所值的……” 老交情? 帝选侯再一次咬紧了牙齿,似乎听见了嘣嘣的细微响声……他知道那不是牙齿摩擦的响声,而是自己额角上的血管几乎要爆开的声音。 确实,在这里,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眼前的这个家伙了……这个人当然很‘好说话’,否则当初他又怎么可能被敲诈了几十万的金币的财货?虽然最终得到了一种帝选侯的力量,也可以称得上勉强有所收获,可是说是‘物有所值’,根本就是**裸的莫大嘲讽! 然而,就像之前一样,提比略没有选择。 “你们,退下,回到营房去。”他挥了挥手。 这个命令的声音很低沉,然而所有的帝选骑士都在刹那露出了无比惊讶的神色,因为这个命令是出自于提比略真实的想法的,他们必须完全遵守——帝选侯的精神命令,对于他们是绝对的,不可置疑,不容忤逆,他说回到营房,那么这些人就必然是回到营房,即使是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停留下来也是不可能的! “我可以放你们离开这里,还可以给你们一些补偿,不过,仅此而已。” 简短的命令之后,提比略眯起眼睛,注视着那个人影,一字一字地说。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个人的周遭——他的坐姿,他身周的墙壁,还有他距离那干尸一样的皇帝的距离,他腿上松弛的肌肉,还有他垂下的肩头…… 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即使所有的部下都已经退开,但是整个城市的魔法阵还在运作,而且,已经锁定了那个目标……不管他究竟有多么强大,这巨量的魔法能量都至少可以拖延一瞬,而以提比略现在的速度,只要有一瞬,就已经足够做出很多的事情! 他无疑是狡猾的,强大的,然而,他这种性格,却仍旧不失为一种缺陷,一旦他确定自己的绝对优势,就会不可避免的戏弄对手,给对手时间来压榨出更多的利益,然而此刻,时间对于提比略来说,是有利的条件。 那个人类并不知道,皇帝有很大的可能,会从沉眠中苏醒…… 只要作为帝选侯的自己,奉献出一定的力量就行! 把握住机会,只要一瞬间就可以了! 烟雾般的光芒从中弥漫出,逐渐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影像! “或者,我也应该向你致意,令人惊讶的,强大的小家伙。” 光影中的一个身影朝着爱德华点头。随着光影的渐渐在他身周凝聚清晰,遮蔽了内部的干尸,他的身影也变得完全和真实的一般无异。成为了一个比通常人类高大健壮得多的样子,珠光宝气的长袍微微散发着光辉,宛如一尊异世界的魔像。他的面容一如曾经,是英俊而苍白的,只是一双眼睛里,光辉流转,宛如火焰。 即便只是虚幻的声音,但是依然在这回荡出一股如诅咒般的气息。像两块非常细腻的磨石在互相研动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我这里,真的好吗?” 那个人忽然说道。 “还有更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不是吗?那可是关系到发展的大问题呢?不然的话,你老爹会不会又对你失望了啊?” 突兀的话语不像是在回答问题,其中的含义更是模糊不清。 皇帝的幻象却在这个时候转过视线……望向那晨曦升起的方向。 鲜艳的红色正在慢慢地淡薄,但更加强烈的是升起的光——那强烈的白光与出声的阳光没有丝毫的相似,而是带着淡淡的,金属一般的明亮。 光芒的中心有些暗淡,在其中映衬着一个个健美的人类的身影,光在他们的背后凝聚,组合,一双双耀眼的光翼……划过淡青色的天空时恍如一条条银色的光带,而仅仅眨眼的间隙,这光芒就已经从光带化作了照耀周遭的煌煌光辉! “邪魔,此处不是你所能存在之地,”光辉之中的人影手中持着武器,伸手一指皇帝的幻影,气势凛然地喝道:“回到你污浊的栖息之地去吧!” “原来如此。”皇帝的幻影冷笑,他转过目光:“你以为,这些东西,能阻拦朕?” 那个人仍旧坐在那里,轻吻着怀中的女子,似乎对于面前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胜券在握? 不过是虚张声势吧? 虽然悄无声息的破坏了皇城中某些部分,导致这些天界生物察觉到了这里的异常确实是一种不错的战术,只是意图借助这些天界生物的行为?反而证明了他的无力——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很有可能,与自己的那些部下的战斗已经几乎耗尽了他的力量。 他可能还有些其余的底牌。就像他曾经伤害自己时所做的那样——直到现在,皇帝的亡灵仍旧无法推断出这个人类当初是如何伤害了自己。又掠夺了四个力量之源的…… 但那又如何? 即使能够伤害到那个时候的他,也不可能再伤害到现在的伊斯甘达尔了,与刚刚苏醒时异常虚弱,虽然拥有的力量尚算完整,然而又缺乏使用那些力量的知识,甚至记不起属于自己的任何事情的伊斯甘达尔相比,现在的皇帝已经完全的恢复了,复活了——得到了足够多的下属,以及从者们的供养。他的力量早已增长了数倍,虽然缺乏的几种力量之源或者会让他不够完美,然而用来对付一个人类,应该适合绰绰有余的, 即使加上这些令人厌恶的白毛鸡,也同样轻松! 光从四面八方而来! 天界生物对于魔鬼的忌惮,要远超出恶魔。因为恶魔们崇尚的唯有力量,而他们总是倾向于将这条规则运用到所有的事物中,但这力量往往会被滥用而充满破绽。就像一头横冲直撞的野猪……相反魔鬼们却精于计算与谋划,他们觊觎弱点,规避风险,往往可以将一份力量发挥出数倍的作用。所以对于魔鬼以及他们的信徒,最佳的手段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给予消灭。 “很漂亮,但是很可惜。朕最讨厌的,就是随意发号施令的家伙们。”皇帝的声音优雅清淡。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群强大光辉的天使,而不过是一群低劣的俗人。他微一摇首。问道:“朕的勇士们在哪里?” 金属的撞击与摩擦组成纷繁的异响,刹那间已经将周遭充溢! 那是长长的划破空间的电光,与天界生物灿烂的光辉相比,这些淡蓝的光泽有些暗淡,然而却如刀锋般,在那光芒上划出无数痕迹。数十,上百,纷纷撞上那些光芒四射的人形,穿透了他们! 人与天界生物的力量无法相提并论,接触的刹那,就有七八个人影踉跄着,后退,甚至倒飞出去!但是电光之中的人影,却用绝对优势的数量弥补了这些不足……天界生物的闷哼与怒吼间杂在纷乱之中,他们已经有半数以上被各种各样的武器所攒刺! 光芒在消退,诡异的电能穿过天界生物银色的铠甲,与他们身体上的光芒纠缠,沸腾!无数细微的电光蛇虫般延展,刺戳进那些仿佛光芒组成的铠甲里,继而爆发出一道道红蓝异色的彩光。那些整洁光亮的金属随即就被腐蚀,黯淡了,如泥塑一样绽开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露出其下白皙而健硕的身体,但皮肤和肌肉也随之变得焦黑而干枯,仿佛那些电芒不是什么闪电,而是最为浓烈的酸液一般,让天使们的身体飞速地崩溃! “看见了吗?”皇帝的亡灵轻笑起来:“在朕的面前,这些所谓的力量,不值一提!” 人类的回应,仍旧是沉默。 从这位皇帝的亡灵出现,他的态度就一直是那样平静和冷漠,仿佛是在看着一场闹剧在眼前发生,而对于对方的质问,他甚至不屑于开口,只是用神态作为回答。 他抬起了头。 天空之中,一片白金色的光芒正在扩展,从一点,到一面,那粼粼的光辉如水般漾开,将青色的天幕缓缓晕染,而那光芒是如此的浓烈,清晨在这一瞬,已经化为了白昼! 整个伊利里亚,甚至是整个帝国的首都圈中,无数人正从睡梦中惊醒,听见那仿佛震动了空气的嗡嗡声,然后被那从天空挥洒的银色光辉所吸引,走出自己的房屋……他们睁大了眼睛,天上的云层不知何时已经消散,清澈得像是无波的湖面,没有一丝瑕疵……而浅蓝的天幕上,一层层如涟漪般的环纹正在从皇城的天顶向外扩散,每一环都在瞬息之间划过千里,那壮丽的一幕。让所有目睹的人心旌动摇,仿佛自有重重威压从天空之下降下。 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匍匐下去。不管是否虔诚都在,高唱。或者低吟着神祇的教义。 …… 皇帝的亡灵眯起眼睛。 天空中的光芒轻纱般洒下,在他身周的百尺之内。一切都被渲染上了一层银色的雾。光仿佛被浓缩成了点点的微粒在空中飞舞,只是这光粒接近皇帝身周的刹那。便会猛然明灭,在数寸的范围里,犹如一层轻薄的火焰般缓缓燃烧。 但伊斯甘达尔并不会如人类般对于强光感到不适,只是这一瞬,从心中涌起的某种不快让他警惕……他看不见天空中那光明的心点里究竟有什么发生,但直觉却给予了他一些警示,就好像亲眼目睹某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磅礴力量正在破茧而出。 那看似是浓烈的正能量,却又和正能量不甚相同的感觉,他实际上有些熟悉——千年之前。这些神奴们就一直对于他们无法理解的强大力量有着格外的警惕和抵触。 “这些傲慢又愚蠢的东西,永远没有进步。”他轻声道。 帝选骑士们正在后退。 空无一物的空间里,有无数的细微光芒正在闪动,这些比常人更加敏锐十倍的骑士们完全可以看到淡淡的光纹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然后,就像是理所当然地存在一般,一个个的身影从虚空中浮现。 这是比那些普通的天使要高大了数倍的巨大身影,仅有五人。他们罩在银色铠甲之中的身体如雕塑般完美,只是皮肤却呈现出一种与人类完全不同的绿色。除了背后扬起的光翼,他们还有一对苍翠的羽翼,即使是皇帝的幻影,在他面前也略显矮小。更何况他们手中还各自持有一柄等身的巨剑,踏出了光芒的刹那,已经各自举起。从五个方向,将皇帝的幻影虚虚钉住! 异界神侍。 闪电从四面八方而来! 这片皇城之中的小小空地。仿佛化作了传说中塔烙斯的雷电之池,红蓝交错的电芒从每一柄伸出的长剑。每一支高举的手掌中喷发而出,向着那些高大的天界生物汇聚而去! 然而,那辉煌的电,却随即湮灭了。 吞噬了它们的,是更加灼目的光明, “在主神的威严前,一切邪恶的力量都将华为无形。”五个异界神侍缓缓地道,同时开口,同时诉说,同时沉寂……而浓浓地光芒源源不断地不停地从他们的体内涌出。它们吞噬掉那些闪动的电光,吞噬掉所有人能够看到的景物,铺天盖地般朝皇帝的幻影扑了过来! 但伊斯甘达尔只是冷笑。 他伸出手,轻轻一弹。 空间仿佛打开了无数暗红的缝隙,它们扭动着,如一条条在天空中游动的鱼儿,狂乱的能量从缝隙中倾泻出来,猛然和那些光芒冲撞在一起!只是想象中剧烈的爆炸并没有发生,光与暗,似乎就在无声无息地中湮灭了。本应可以泯灭一切邪祟的光芒,却仿佛一缕青烟,无法靠近皇帝身周的一丝一毫。只有那些暗红的影子,微微扭曲之间,已经纷纷搭上了异界神侍的身体! 光暗淡了。 异界神侍的脸上同时显露出无比的惊讶,在这一闪间,他们所看见的只是乍现的血色电光。然后,就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而在周围的人眼中,异界神侍正在向前扑出……只是这一扑却无比的笨拙,而且缓慢,就象是个刚学会了走路的孩子在迈步一样,而仅仅是则一步,他是银光闪动的躯体上面的光忽然暗淡了,虽然双翼上的光彩如泉,可是身体却在不断的灰黑,一层淡淡的灰色不断的蔓延,当他的身体冲过这短短的距离,天界生物已经倒下——躯体向前扑倒,就在空中裂成了数十块,却没有血水飞溅,而是不断散落的灰烬,仿佛他们都是燃烧殆尽的木头一般! “这,才是真正的力量。朕的力量。” 伊斯甘达尔伸出手,无数的光点正在他手中汇聚,而天空中那扩展的光环,却在这一刻无以为继,光芒渐渐淡薄,渐渐消散,甚至连天边的晨曦,也随之变成了一片如血的黯然!唯有皇帝的亡灵身上,一层浓厚得有若实质的血光正在喷薄,组成了他身体的幻影微微动荡。露出其下干涸的躯体的轮廓,可是那具树皮般干涸的躯体。却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丰满起来。 帝选骑士们沉寂一瞬。继而同声欢呼,这欢呼随即化为‘吾皇至高’的欢呼!这欢呼穿过整个皇城,在墙壁,在殿堂,在每一块砖石间回荡……似乎将之唤醒一般缓缓回荡 在这一刻,皇帝的亡灵,想要纵声大笑。 这就是力量……虽然还不够,远远不够,但至少这是他即将变得无限强大的开端……于是他的视线微动。终于如愿以偿般,在那个人类的脸上,看到一些除了淡漠与嘲弄之外的神情。 “这力量,不仅仅是九种力量之一,也不属于七个军团,这是由最为伟大的存在所赐下,属于你自身的强大能力,它会粉碎你的所有敌人……并将他们变成你的食粮?”爱德华轻轻开口道:“但很可惜,这只是个……拙劣的盗版。” 他的语声仍然很平和。但不知为何。皇帝的亡灵却忽然感到兴奋一扫而空。 有什么东西,就随着他的话语在疯狂滴滋生,即使是周遭那正在节节高涨的欢呼声,也变得虚无。力量正在皇帝的幻影周遭扩散。暗红化作无数的符文,汇聚而起的力量,沉重如山! 毫无征兆地。他已经一剑刺下! 没有人看见这剑,因为它仅仅是波动了空气的一股轻风。没有任何形体的边沿——那是地狱的力量所凝聚的凶兵,是无形有质。足以击杀神明化身的暗之剑,召唤出它的代价不菲,会让伊斯甘达尔现存的力量至少损失一成以上,但是皇帝的亡灵却在无法察觉的短暂时间里做出决定,挥出了这一剑! 这一剑,堪堪穿过那个人的身体,但并非穿透,因为就在接触时候,有什么东西,就那样他的身体中爆发,像是一个孤立的水波,从一点开始,向四面八方扩张开来。 但伊斯甘达尔的动作,随即僵硬了。 皇帝的亡灵猛烈的转动着思绪,试图驱动自己的身体,但那半物质半灵质的身体,却仿佛被套上了一层无比沉重的枷锁,任凭他集中多少的精神,都无法移动一分一毫,他蓦然抬头,看见眼前的人影慢慢站起身,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拨,那剑刃便偏向了一旁,在空中划出了环环空气的震颤! 是约束! 一种无形的力量,抓住了空间,甚至……时间? 周遭正在陷入一片灰暗之中的世界,让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亡灵的思绪,然而他这个时候却又听到那个人的声音——没有一丝阻碍。平和,冷漠。 “就算满地都是魔化生物,你的气息也太独特了一点。” 他如是说,其中似乎包含着某种无法理解的意义。 谁在躲藏? 柔媚的女子的声音响起,从四面八方而来,飘忽魅惑,可是在亡灵听来,却恍如雷鸣!“哎呀,真是没有礼貌呢……爱德华阁下,女孩子身上怎么可能有什么气味,应该是香气才对吧?” “既然早就知道了,又何必继续掩饰?那不过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不干脆可是女孩子的特权啊。” “怎么是你?”任凭那声音如何妩媚而诱惑,人类都不为所动,甚至有些厌恶、 “父亲大人对于他已经没有兴趣了,所以就把这些都给我了……”女子的声音轻笑,让亡灵心惊如雷!“消化掉那些神力,还需要一段时间,而且,上层界的那些家伙们显然并不想要放弃这个机会,纯白天堂上的传送门遭受了反击,损失不小,不过,我从那里弄来了不少素质不错的部下呢。父亲大人准许我全权行事,我现在可是一位领主监理” “那么,这些东西你想玩多久?到什么程度?” “哦?小爱德华,你是不是也对这些有兴趣啊?有兴趣的话,你只要说出来,我可以给你啊?你看,以我们的关系,只要你能拿出些有用的东西来换,一两个主物质位面的国家,或者半个大陆都应该不成问题。” “那就算了。” “诶?” “真的不要吗?只要有了他们,这个国家可是很快就可以完全变成你的东西呢?” “有了他们,那些天界生物也就要来找我的麻烦了,怎么可能会变成我的东西?更何况,我还需要再重新改造那些力量之源,光是这里面的力量消耗就已经很讨厌了,你就算是白给我,我还得考虑一下让你搭上一点儿东西,你想要在这里做文章就免了吧,另起炉灶也不那么费事。” “你真的以为,没有了他们,那些天界生物就不来找你的麻烦了?这种话你还是拿着去骗骗马曼他们那样的笨蛋吧!晨曦之主的手下最主要想找的麻烦的,就是你这个家伙,我们不过是他们顺带的一点儿事情而已,你没有第一时间来抢这个力量,其实就是想要看着我们也参合进来,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把水搅浑?然后你正好乘机来”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于是他的视线微动,终于如愿以偿般,在那个人类的脸上,看到一些除了淡漠与嘲弄之外的神情。 “这力量,不仅仅是九种力量之一,也不属于七个军团,这是由最为伟大的存在所赐下,属于你自身的强大能力,它会粉碎你的所有敌人……并将他们变成你的食粮?”爱德华轻轻开口道:“但很可惜,这只是个……拙劣的盗版。” 他的语声仍然很平和。但不知为何,皇帝的亡灵却忽然感到兴奋一扫而空。 有什么东西,就随着他的话语在疯狂滴滋生,即使是周遭那正在节节高涨的欢呼声,也变得虚无。力量正在皇帝的幻影周遭扩散,暗红化作无数的符文,汇聚而起的力量,沉重如山! 毫无征兆地,他已经一剑刺下! 没有人看见这剑,因为它仅仅是波动了空气的一股轻风,没有任何形体的边沿——那是地狱的力量所凝聚的凶兵,是无形有质,足以击杀神明化身的暗之剑,召唤出它的代价不菲,会让伊斯甘达尔现存的力量至少损失一成以上,但是皇帝的亡灵却在无法察觉的短暂时间里做出决定,挥出了这一剑! 这一剑,堪堪穿过那个人的身体,但并非穿透,因为就在接触时候,有什么东西,就那样他的身体中爆发,像是一个孤立的水波,从一点开始,向四面八方扩张开来。 但伊斯甘达尔的动作,随即僵硬了。 皇帝的亡灵猛烈的转动着思绪,试图驱动自己的身体。但那半物质半灵质的身体,却仿佛被套上了一层无比沉重的枷锁。任凭他集中多少的精神,都无法移动一分一毫。他蓦然抬头,看见眼前的人影慢慢站起身,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拨,那剑刃便偏向了一旁,在空中划出了环环空气的震颤! 是约束! 一种无形的力量,抓住了空间,甚至……时间? 周遭正在陷入一片灰暗之中的世界,让这怪异的感觉划过亡灵的思绪,但这时候。那个人又一次开口:“别躲了。就算满地都是魔化生物,你的气息也太独特了一点。” 他如是说。 “说躲就太失礼了,爱德华阁下,从刚才开始,你不是就一直很忙吗?我可是很有礼貌,很体谅地一直没有开口打扰你哦?而且女孩子身上怎么可能有什么气味,你至少也应该说是香气才对吧?” 柔媚的女子的声音响起,从四面八方而来,飘忽魅惑。可是在亡灵听来,却恍如雷鸣——当天界生物出现,他便已经将警戒的范畴扩展,整个城市周遭的一草一木。每一个生命存在,都应该在他的掌控之中,然而此刻。这个声音的来源却完全无法把握! 不只是声音而已。 她是存在着的,就在这咫尺之间! 那纯粹是一种感觉。但却又是实实在在的压力。有那么一瞬,甚至让他产生了向那个女子俯首膜拜的冲动! 幻影构成的面容微微颤动。伊斯甘达尔心中惊骇几乎难以形容,虽然那种感觉并不强大,他还能够将之压迫下去,但这个世界上能够对他产生如此压迫的存在,几乎不应该存在!即使是某个神祇的化身当面,也不可能会给他产生如此的感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既然知道我发现了,又何必继续掩饰?浪费时间很有趣?” 任凭那声音如何妩媚而诱惑,人类似乎都不为所动,甚至毫不掩饰不满的情绪,但是女子的声音,却并无丝毫恙怒,仍旧轻柔魅惑:“不干脆可是女孩子的特权啊。”她轻笑道:“我可是特地来看望你的呢,爱德华阁下,不必如此拒人千里吧?” “特地?特地来保护你们的利益才对吧?”爱德华冷笑道:“堂堂九狱之主,连个部下的行动都管教不好的话,我看也就别把手伸得那么长了,否则,我也不会介意帮他修修指甲什么的呢。” “咦?爱德华阁下,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关心起这些凡人的小事来了?这可不像是那个几乎解除了上古邪物的封印的爱德华?文森特啊?” “哦,那么你的意思是要我提醒你,你父亲的这个部下究竟有多么有能力,已经把事情干得不是那么‘凡人’了吗?” 爱德华轻轻一笑。 然而此刻,整个战场的天空都随着他的话语忽明忽暗!无数细微的咯咯轻响,仿佛有一只硕大无朋的怪物正在撞击着空间的藩篱,要从中脱困而出! “好吧,好吧,” 女子的声音沉默了一刻:“这一次,确实是我们的行动出了些失误,没有注意到那个孩子,还有这位夫人,跟你有着如此亲密的关系。但这只是个意外……” “我对你的回答很不满意。所以,你还是劳动你的父亲大人一趟,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吧。” “这……” “怎么?觉得我的要求太荒谬了?我这个小小的凡人,这点小小的事情,根本不配跟伟大的九狱之主直接交流?” “倒也不是,不过现在,父亲大人对于他已经没有兴趣了,所以这些事情就全都交给了我……” 女子的声音轻柔妩媚,但其中的意思,却让伊斯甘达尔心惊如雷! “消化掉那些神力,还需要一段时间,而且,上层界的那些家伙们显然并不想要放弃这个机会,纯白天堂上的传送门遭受了反击,损失不小,不过,我从那里弄来了不少素质不错的部下呢。所以父亲大人准许我全权行事,我现在可是一位领主监理了,这样的身份,是不是也可以代表他。跟您谈一谈了呢?” 九狱之主……纯白天堂……父亲大人……领主…… 一个个的词汇,仿佛漫不经心地。刺激着伊斯甘达尔的亡灵。 似乎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忽然发现。那个女人的声音有着极为特异的特征——对于亡灵来说,语言实际上并不具备太多的意义,在死亡的同时,他们就已经失去了可以用来发声的喉咙和倾听的耳朵。亡灵与人类的对话,不过是意识之间鼓动的能量,因此,也不存在什么语言之间的不同差异。 然而,那个女子的声音,用的是炼狱的语言! 魔鬼的语言。 在灵魂听来。这言辞里‘天堂’这个词汇带着深刻的诅咒,那是邪魔方会纠结的意义。而‘大人’与‘领主’的称呼中包含的崇敬至高无上,绝不是人类的言语中任何的一种可以相比……也唯有魔鬼这样的邪魔,才会在这种有关上下级关系的词语中,表现得如此深重。 这个发言者难道是一位魔鬼?不止如此,能够称呼九狱之主为父亲…… 思绪中的连接起来的意义让伊斯甘达尔无限震惊,甚至灵魂在这一瞬都在疯狂的颤动——虽然千年之前的记忆已经在沉睡中散逸了大半,可是那铭刻在力量之中的主从的关系,却是绝对不会变化的——那是那位九狱的主宰。善良之敌,魔鬼之王……赐予了自己这伟大的力量!而伊斯甘达尔,这唯一的皇帝在人世间的统治,就是由这位超越了神的存在。用力量来做出的保证! 那位九狱之主的子嗣,同样唯一的存在,当然是一位女性。世界上唯一的公主——可是面前这个人类,却又如何能够与之如此熟稔的对话……甚至是肆意地表现出那种强势的态度!? 而最重要的是。那位公主殿下,魔鬼的君王。竟然对于这种无礼的冒犯毫无愠怒,甚至表现出熟稔和……赔笑的态度? 难道是自己已经受到了那些天界生物的某种不明所以的暗算,或者是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骗局,这个女人的声音根本就不是什么魔鬼的公主,只是那个该死的人类使用某种卑鄙的力量制造出来,试图迷惑自己的手段而已! “蠢货!” 思绪颤抖着,被冷漠的叱喝打断! 伊斯甘达尔茫然地移动视线,注意到那个声音的主人终于现出了身影——应该说,那身影事实上一直就在这里,只是这个一身铠甲的女性骑士一直只是茫然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表现得与凡俗无异,所以皇帝的亡灵从来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罢了。 但此刻,这已经不再是那个平凡的,相比于帝选骑士还要卑微得多的柔弱女性人类。 她慢慢走过笼罩着一片灰暗的空间,迈步之间柳腰轻摆,身体上那一身沉重的铠甲的每一片,都在随着移动微微变动着角度,微微散发着光泽,令人无法相信这样一套笨重的,遮掩了女性曲线的防具,竟然也可以在行动中衬托出身影的魅惑众生! 可是,在伊斯甘达尔眼中,这个身影却不知为何如此的恐怖…… 这个普通的人类女性身上,带着一种极为恐怖的气息,虽然微弱,但是冰冷、残酷、傲视众生!她的面庞上,精致的眉眼弯出笑意是如此妩媚,可仿佛只要再与之对视片刻,这双眼睛之中的光辉,就可以将皇帝的灵魂生生压成碎片! 她就这样前行,每前进一步,压在伊斯甘达尔头顶的力量,就会增加一分! 在这力量的激荡和压迫下,亡灵身周忽然燃烧了起来,那是一层很淡得,几乎无形的火焰,然而在这光芒之中,构成了他身体的幻象却在不住的扭曲!一瞬间,伊斯甘达尔苍白的面容完全扭曲,嘴巴和眼睛几乎变成了三个深幽的黑洞!但是他却连一丝声音都无法发出!只能任由那种火焰带给他的灵魂,远比灼烧还要可怕的痛苦! 那是刻印在伊斯甘达尔的灵魂之中的力量,是无上的契约做出的惩戒!得到了地狱强大力量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就是灵魂归属于地狱所有,而作为唯一的主宰,九狱之主。或者他指派的使者有着对于这个灵魂有着决定性的处置权,只要他违背了那契约的任何一条条文…… 无需再做出什么确定。这样的力量已经足够证明她的身份,她正是那位九狱之主的女儿。地狱唯一的公主! 可是,她为何而愤怒? 因为眼前这个人类吗?因为自己与他的敌对是一种错误? …… 爱德华轻轻眯起眼睛。看着视野中的灰色逐渐消退…… 既然小小的间奏已经结束,一切都也应该回归正轨——剩余的事情,似乎就只剩下了看看格莱西雅,要如何做出异常能够让他满意的演出了……虽然事实上,这有点困难。 这位公主殿下的脾气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样美好,对于这个愚蠢地犯下错误,让她在可能的谈判中落在下风的可怜部下,她想必是绝对不会悭吝于表现出一些属于地狱领主的强大威能的。不过这些表现是不是能够起到实际的作用,却没谁能保证。 好吧,至少对于那些正在茫然地注视着一切的帝选骑士们来说,这会是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 操控时间的恢弘力量,这些凡人的战士无法理解,更无法看透,所以他们的心绪,仍旧沉浸在皇帝刚刚战胜了五名强大的天界生物的兴奋之中——异界神侍的大名虽然同样不是他们能够知晓,但是那些带着辉煌光翼。巨人一般的身影以及那如山倾倒般的威严,已经足够让他们理解这些天使的强大之处。 即使是这样的存在,在皇帝的面前,也不过是弹指一挥。便化为灰粉的渣滓。 这认知让他们兴奋,激荡的心绪谷催着血液,让面颊通红。甚至连手指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他们张开了嘴,深深地吸气。准备用整齐的欢呼来表现自己的兴奋,敬畏。以及一切…… 但口唇刚刚张开,呼声还未响起,就已经被压在了他们各自的喉咙处。 数百双目光的交汇之处,有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不是那个被黑色的罩袍包裹住,依靠在男人身上的女人,而是一个身穿着属于皇家守卫军的重铠的女人……虽然那一身厚重的铠甲完全遮掩了她身体的曲线,甚至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她不过是一个正在缓缓走向皇帝的背影,然而在目光与之交汇的一瞬,‘女人’这个判断便已经深植进了每一个看到她的人的心中。 那是无法形容的魅惑。 她仅仅只是在向前迈步,但是那每一次身体的摇动,都是**裸的诱惑,引导着人心中最原始的本能……骑士们本应坚定的意志如艳阳下的雪花般消融,他们的血脉更加贲张,心如鼓擂,只是这一次却不再是因为激励,而是因为**。 唤醒了他们的,是一声尖啸。 仿佛长鞭舞过天空的啸声,源自于一道苍白的线,那是空气被力量分割而带来的,帝选骑士们不约而同的瞪大眼睛,看着那道白线如真正的长鞭一般,从皇帝的幻象上掠过! 而尖啸之后,就是清脆却又宏大的噼啪声! 那高大宏伟的,皇帝的身影,在这声音中颤抖着,轰然倒下! 突如其来的变化,一瞬间让每一个骑士的思绪僵硬,脑海发麻,犹如一股寒风穿过了他们的颅骨,直接吹进了那里,那刺骨一般的寒意将他们的意识拉回,一双双刚刚激动,继而迷醉的眼睛此刻充满了疑惑,浑然不知眼前的这一幕,究竟代表了什么。 伟大的皇帝,被……抽打了? 这是真的吗? 但是仿佛是为了验证他们的疑问,第二声尖啸,就在此刻到来——它在空间里划出了一道饱满的圆弧,重重地终止在了那幻象的腰肋!而原本不过是由光组成的幻影上,竟然真的绽开了一道伤口!华丽的服饰上镶嵌的珠宝四散,绸缎的表面被撕扯,露出其下苍白的皮肤,继而皮肤红肿破碎,连迸溅的血浆,都无比真实! 然后,第三鞭,又来了! 这一次是后背,而且,比第一,第二次更加凶狠,长鞭卷起飞溅的血浆,让那随之颤抖的身体看上去无比单薄,巨大的力量卷住那身体,将之轰然摔落在地面,荡起一层厚重的灰烬,甚至让大地也随之摇动!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也太不可思议了。 直到这时,地面的摇晃似乎才终于让骑士们明白,面前发生的并非是他们的幻觉,于是,他们纷纷扬起手中的兵器,试图解救他们的皇帝。 “给我看着!你们这些卑微的蠢货!” 厉声的叱喝,完全算不上响亮,但命令,却无人不遵从、 “让您见笑了啊,爱德华阁下。那么,我们还是谈谈关于您的事情吧、。” “我的事情吗?很简单这些东西你想玩多久?到什么程度?” “哦?爱德华阁下……其实,你是不是也对这些有兴趣啊?有兴趣的话,你只要说出来,我可以给你啊?你看,以我们的关系,只要你能拿出些有用的东西来换,一两个主物质位面的国家,或者半个大陆都应该不成问题。”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但口唇刚刚张开,呼声还未响起,就已经被压在了他们各自的喉咙处。 数百双目光的交汇之处,有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不是那个被黑色的罩袍包裹住,依靠在男人身上的女人,而是一个身穿着属于皇家守卫军的重铠的女人……虽然那一身厚重的铠甲完全遮掩了她身体的曲线,甚至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她不过是一个正在缓缓走向皇帝的背影,然而在目光与之交汇的一瞬,‘女人’这个判断便已经深植进了每一个看到她的人的心中。 那是无法形容的魅惑。 她仅仅只是在向前迈步,但是那每一次身体的摇动,都是**裸的诱惑,引导着人心中最原始的本能……骑士们本应坚定的意志如艳阳下的雪花般消融,他们的血脉更加贲张,心如鼓擂,只是这一次却不再是因为激励,而是因为**。 唤醒了他们的,是一声尖啸。 仿佛长鞭舞过天空的啸声,源自于一道苍白的线,那是空气被力量分割而带来的,帝选骑士们不约而同的瞪大眼睛,看着那道白线如真正的长鞭一般,从皇帝的幻象上掠过! 而尖啸之后,就是清脆却又宏大的噼啪声! 那高大宏伟的,皇帝的身影,在这声音中颤抖着,轰然倒下! 突如其来的变化,一瞬间让每一个骑士的思绪僵硬,脑海发麻,犹如一股寒风穿过了他们的颅骨。直接吹进了那里,那刺骨一般的寒意将他们的意识拉回。一双双刚刚激动,继而迷醉的眼睛此刻充满了疑惑。浑然不知眼前的这一幕,究竟代表了什么。 伟大的皇帝,被……抽打了? 这是真的吗? 但是仿佛是为了验证他们的疑问,第二声尖啸,就在此刻到来——它在空间里划出了一道饱满的圆弧,重重地终止在了那幻象的腰肋!而原本不过是由光组成的幻影上,竟然真的绽开了一道伤口!华丽的服饰上镶嵌的珠宝四散,绸缎的表面被撕扯,露出其下苍白的皮肤。继而皮肤红肿破碎,连迸溅的血浆,都无比真实! 然后,第三鞭,又来了! 这一次是后背,而且,比第一,第二次更加凶狠,长鞭卷起飞溅的血浆。让那随之颤抖的身体看上去无比单薄,巨大的力量卷住那身体,将之轰然摔落在地面,荡起一层厚重的灰烬。甚至让大地也随之摇动!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也太不可思议了。 直到这时,地面的摇晃似乎才终于让骑士们明白。面前发生的并非是他们的幻觉,于是。他们纷纷扬起手中的兵器,试图解救他们的皇帝。 “给我看着!你们这些卑微的蠢货!”叱喝仍旧是带着妩媚的轻柔。完全算不上响亮,但命令,却无人不遵从、 无法不遵从—— 在那个命令发出的刹那,所有的骑士便被完全地钉在了原地!他们的手足麻痹,身体颤抖,几乎连站立也变得极为困难! “让你见笑了啊,爱德华阁下。那么,我们还是谈谈关于您的事情吧。” “我的事情吗?很简单,这些东西你想玩多久?到什么程度?” “怎么?爱德华阁下……你也对这些有兴趣啊?”女骑士……不,地狱的公主,第六领主?格莱西雅微微偏头,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甜笑:“当然,一个人类的皇帝,而且还是曾经统治了大陆的,确实光是这个身份,就会让打击的感觉有那么一点不同呢……”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这位魔鬼的公主显然不会认为所谓‘得寸进尺’是什么不当的行径,一步之间,她已到了心灵术士身后,将带着一丝甜香的气息轻吐在他的耳边: “不过,我也对于你这样的玩法很有兴趣哦,她的话,想必是不能满足你的吧?那么,要不要来跟我试试看?虽然不是我自己的身体这一点有点可惜,嗯,这个身体,你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兴趣吧?哦,这位挺漂亮的小姐姐,要不要一起来玩玩?” 玛利亚女侯爵颤抖着,唇瓣已经被咬得发白,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容笑得倾倒众生,甚至让身为女子的她也不由脸红心跳,可是正是这样的妖异让明白,眼前这个‘女骑士’已经变成了她所不能理解的东西,甚至目光与那微微泛红的瞳孔一对,她便全身冰冷,只能在长袍下紧紧抓住男人的手臂,抱紧他,似乎想要从他那里汲取更多的温暖。 但男人的声音却更加冷漠。 “戏就演到此为止吧,再扯下去,就不会这么愉快了。”他说道,话语中的冰冷与锐利,让不过是化身降临的格莱西雅下意识的一震! 是的,这一场闹剧,应该收场了。 从格莱西雅被发现的时候开始,一切就已经丧失了悬念,这位魔鬼公主之前的作为,不过是在徒劳的试图将不利的事态挽回一点而已。 但是,主动权仍旧不可避免的落在对方手里……在主物质位面,无论是那位皇帝,还是格莱西雅本身,都没有与这个人类抗衡的力量——即使九层地狱从不缺乏强大的力量,然而现在的形势,却显然并不容许那个等级的力量进入到这个世界。 否则,他们需要对抗的,就不仅仅只是一个爱德华了。 魔鬼公主沉默下来,目光在那个仍旧被束缚在地的残魂身上瞟过,不由暗自咬牙——一切都被是这个该死的蠢货给搅乱的! 虽然很明显,她同样也无法撇清所有的责任。但从九狱之主的手中接收这个皇帝的时候,她完全不知道这家伙竟然如此疯狂……如果仅仅只是仇视爱德华的话,那么也没什么大不了。之前的合作结果还算不错。至少那个人类不会因为则小小的冒犯过于深究。然而这个蠢货,竟然把手伸到了爱德华身边的人身上。而且,还是他的子嗣! 格莱西雅知道。与很少能够产生直接的后代的魔鬼不同,人类的生育能力仅仅比兽人稍逊,所以在很多能力足够的人类眼中,子嗣也不过是消耗品的一种,所以,伊斯甘达尔这种做法并不算是愚蠢。 他只是对于那个人类的强大完全没有认知! 这种依靠地狱之力活过千年,却一直困锁在主物质位面的蛤蟆也就是如此了!甚至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制造了多么麻烦的问题,虽然不住地在灵魂之语中大声乞求。却仍然完全处于迷惑之中。 如果把这家伙交给爱德华就可以结束这麻烦的话就好了,可惜,格莱西雅对眼前这个该死的心灵术士印象深刻——他的贪婪一旦发作起来,恐怕就连无底深渊的空间都是无法将之填满的。 当然,咬牙切齿对于面前的麻烦丝毫无益。 “好吧,那么,爱德华阁下,我的部下确实是给您造成了‘一些’不便,所以。我可以向您提供一些‘合理’的赔偿。”魔鬼公主轻颦浅笑,但又咬住字眼:“您怎么看?” “把那家伙给我就行了。” 格莱西雅的瞳孔微缩。 她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对方只是想要那个残魂——如果只是那样的话他早就自己动手了。 但如果是另一种意思,那无疑就是最坏的结果。 这家伙要的是伊斯甘达尔的所有力量。包括了他在人间所有的新的部下,以及这个王国之中所有相关的,林林总总的东西! “这可不大好办……你知道。这可是我刚到手的新玩具呢。”只是瞬息,魅惑已经从魔鬼公主的脸上褪去无踪:“只要有了他们。让他们征服一两个主物质位面的国家,或者半个大陆都应该不成问题。当然,实际上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绝不介意将这些借给你,而得到的成果……” “我没兴趣。”爱德华冷漠地打断她:“借给我?那些天界生物少不了找我的麻烦,更何况,我还需要再重新改造那些力量之源,光是这里面的力量消耗就已经很讨厌了,你就算是白给我,我还得考虑一下让你搭上一点儿东西,你想要在这里做文章就免了吧,另起炉灶也不那么费事。” “呵呵呵呵呵……爱德华阁下,何必要这样推脱呢?没有他们那些天界生物就不来找你的麻烦了?这种话即使是用来骗马曼那笨蛋,他也不会信吧!” 话语被打断,魔鬼公主反而笑得更加愉快: “晨曦之主的手下最主要想找的,似乎就是您这位与上古邪物等同的存在……而我们不过是他们顺带需要处理的一点儿事情罢了,如果我们合作的话,对我们双方都是最有利的不是吗?” “我大可以放弃这里一走了之,反正这里也不是我的。但过后那些天界生物会怎么对付这里……这种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我来提醒你?” 格莱西雅的脸色不变,但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给我的话,还有一些好处,否则天界生物‘说不定’就会到来,那个时候就是玉石俱焚的结果,当然对于我没有丝毫的损害,也没有好处——所以我不过是在避免浪费而已。 那个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似乎是在传递着这样一个可恶的讯息。 严密的布置,漫长的等待,最终却被这个家伙伸伸手便要尽数夺取,而他居然还能摆出这样一幅‘悲悯’的姿态——简直让人怀疑,这里究竟谁才是魔鬼了!然而毫无疑问,更加悲剧的事情就是,格莱西雅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即使皇城之中的法阵防护完善,伊斯甘达尔的残魂复活一事并没有引起注意,这个家伙也肯定可以将这件事情再闹得更大一些,直到达到他的目的。更何况,五个异界神侍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主物质位面势力已经大增的晨曦之主却选择对此不闻不问……那才是真正的奇迹! 当然。一切都被天界生物毁灭这种损失,格莱西雅并非承受不起—— 事实上。从她索要到了这里的一切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已经是一套可有可无,无关痛痒的计划,最终的结果只是关系到她在阿斯摩蒂尔斯心中的评价而已,如果能够再次让这个残存的灵魂制霸大陆,那么九狱之主自然会给予她更多的权力,失败了,也不过就是一个千年之前的计划就此结束罢了。 但如此一来,在九狱之主心中,这样的格莱西雅依旧只能是个‘公主’。而非一个合格的‘领主’。 “灵魂。” 格莱西雅抬起头,目光中似有火焰闪动。 “你需要的,不就是这东西吗?而且,又不需要很多,没有必要非得使用这样显眼的手段,不是吗?”爱德华轻笑道:“另外……你对天界生物什么的,是怎么看的?” 这当然就是他开出来的代价了。 确实,魔鬼们所有的行动,都不过是为了攏取灵魂。尤其是当天堂山与地狱的战斗已经直接打响的现在,而对于野心勃勃的格莱西雅来说,优质的灵魂所塑造的高等魔鬼当然是她所需要的东西,可是如果能够直接从兰森德尔那里得到堕落的天界生物…… 就像最近一段时间。格莱西雅从天堂山一方魅惑到的众多堕天使一样——或者向眼前这个家伙释放一些善意的话,带来的结果也并不见得就那么难以接受? “你想要掌控这里?” “差不多吧。” 心灵术士微微一笑:“把这里的皇位交给我,哦。不,是交给我儿子就行了。” …… 斯坦德里亚城。 这座被新帝国选择成为临时王都的城市已经有七百年的历史。从小型的圆形内城逐步发展而来,拥有着内外三层的城区与壁垒。十字形的街道中规中距,几乎可以称之为帝国城市建筑的范本。帝国以骑士立国,所以每一座城市必然建筑有宽阔的十字街道,直通城市的四方大门,道路阶段设有大小广场,可供骑士们聚集,在街道上加速,当城门开启,敌人便要面对全力以赴冲锋的骑士大军。 只是在已经更换了主人的如今,这份规则也已经荡然无存。 中央城堡之前,五百尺见方的列兵广场已经平滑如镜,青色的石板上被刻画出了一个巨大的空间法阵,深入地下半尺,宽六寸的沟槽构造出法阵五百尺的本影,而同样深度。宽三寸的纹理则描绘出其中的五芒阵,沟槽被闪烁着柔和光泽的秘银合金填充,数千个形态不同的符文就排列在这五芒的每一寸边角和中心,构造出繁琐,神秘而令人望而生畏的巨型阵势,广场周围,五芒星的芒点上,各自矗立着一位执星法师,一道道如电的芒火从他们脚下延伸,掠过整个法阵,带起层层足以令凡夫俗子心惊的空间里的波纹。 光芒流动,在法阵中心构造出人的形象,戴蒙?隆?布莱霍克定了定神,小心翼翼踩踏着那些闪烁着光泽的魔法符号,快步走向其中的一个节点,向哪里的执行法师示意之后,下一瞬间,这位王国的公爵已经从法阵的光辉中踏出,面对着城堡中心大厅大门。 “通告陛下,戴蒙?隆?布莱霍克公爵求见。” “公爵觐见……” 踏入两扇开启的大门,走上内部柔软宽阔的红色地毯,大厅虽然宽阔,毕竟并不十分深幽,但前进不过十尺,身体和精神都处于巅峰状态的公爵就感到呼吸越来越急促,仿佛有一种力量深入骨髓,给他莫大的压迫感,而则压迫随着前行越发沉重,当那座王座的阴影落在面前,公爵几乎便要翻身跪倒。 实际上,那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王座,而是一座刀剑组成的山。 无数的刀剑被堆砌,无数的剑刃被编织,无数的尖锋被树立,剑刃剑刃剑刃刀尖刀尖刀尖……它们矗立成为巨大、沉重、黑暗而扭曲的造物,像是一个竖起了自己所有皮毛的豪猪,不,一棵没有枝杈,只有叶子的松树,那个几乎触及到了这座大厅的顶端的,接近二十呎高的背部结构,延伸出无数的獠牙,无刃的斩剑被镶嵌成为二十三级金属的台阶,而在这阶梯的顶端,国王就坐在那高高的王座上,俯视所有人……大厅中一个耸立的怪物,丑陋,不对称 …… “庆祝的仪式就算了,用那些收缴来的刀剑,给我制造一座新的王座好了。” 这是斯坦德里亚城破城之后,国王陛下给予他的臣下的第一个命令。 要一座熔炼对方的武器做成的的王座……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历史上有很多君主都曾经这样做过——而不得不说,这一次图米尼斯取得的胜利是如此的辉煌,克名城,摧大敌,甚至直接覆灭了一个王国!这样的庆祝手段,简直可以算是克勤克俭了! 光是破城战中被俘虏的金瑾花禁卫军就超过三千人,而城市的武备库之中的武器更是堆积如山……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呵呵呵呵呵……爱德华阁下,何必要这样推脱呢?没有他们那些天界生物就不来找你的麻烦了?这种话即使是用来骗马曼那笨蛋,他也不会信吧!” 话语被打断,魔鬼公主反而笑得更加愉快: “晨曦之主的手下最主要想找的,似乎就是您这位与上古邪物等同的存在……而我们不过是他们顺带需要处理的一点儿事情罢了,如果我们合作的话,对我们双方都是最有利的不是吗?” “我大可以放弃这里一走了之,反正这里也不是我的。但过后那些天界生物会怎么对付这里……这种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我来提醒你?” 格莱西雅的脸色不变,但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给我的话,还有一些好处,否则天界生物‘说不定’就会到来,那个时候就是玉石俱焚的结果,当然对于我没有丝毫的损害,也没有好处——所以我不过是在避免浪费而已。 那个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似乎是在传递着这样一个可恶的讯息。 严密的布置,漫长的等待,最终却被这个家伙伸伸手便要尽数夺取,而他居然还能摆出这样一幅‘悲悯’的姿态——简直让人怀疑,这里究竟谁才是魔鬼了!然而毫无疑问,更加悲剧的事情就是,格莱西雅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即使皇城之中的法阵防护完善,伊斯甘达尔的残魂复活一事并没有引起注意,这个家伙也肯定可以将这件事情再闹得更大一些。直到达到他的目的。更何况,五个异界神侍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主物质位面势力已经大增的晨曦之主却选择对此不闻不问……那才是真正的奇迹! 当然,一切都被天界生物毁灭这种损失。格莱西雅并非承受不起—— 事实上,从她索要到了这里的一切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已经是一套可有可无,无关痛痒的计划,最终的结果只是关系到她在阿斯摩蒂尔斯心中的评价而已,如果能够再次让这个残存的灵魂制霸大陆,那么九狱之主自然会给予她更多的权力,失败了。也不过就是一个千年之前的计划就此结束罢了。 但如此一来,在九狱之主心中,这样的格莱西雅依旧只能是个‘公主’,而非一个合格的‘领主’。 “灵魂。” 格莱西雅抬起头,目光中似有火焰闪动。 “你需要的,不就是这东西吗?而且,又不需要很多,没有必要非得使用这样显眼的手段,不是吗?”爱德华轻笑道:“另外……你对天界生物什么的。是怎么看的?” 这当然就是他开出来的代价了。 确实,魔鬼们所有的行动,都不过是为了攏取灵魂,尤其是当天堂山与地狱的战斗已经直接打响的现在。而对于野心勃勃的格莱西雅来说,优质的灵魂所塑造的高等魔鬼当然是她所需要的东西,可是如果能够直接从兰森德尔那里得到堕落的天界生物…… 就像最近一段时间。格莱西雅从天堂山一方魅惑到的众多堕天使一样——或者向眼前这个家伙释放一些善意的话,带来的结果也并不见得就那么难以接受? “你想要掌控这里?” “差不多吧。” 心灵术士微微一笑:“把这里的皇位交给我。哦,不。是交给我儿子就行了。” …… 斯坦德里亚城。 如果从建筑开始计算,这座被新帝国选择成为临时王都的城市实际上已经有七百年以上的历史了,它拥有着一套几乎可以称之为帝国城市建筑范本的,清晰而完整的发展痕迹——从小型的圆形内城,到有着内外三层的城区与加固的壁垒,以及不断扩展拓宽,中规中距的十字大道。对于以骑士立国的帝国而言,城市中心直通四方大门的十字形道路是一种规则使然,阶段设有的大小广场最为基础的意义并非是供给市民活动,而是供骑士们聚集的场地。他们可以在毫无阻滞的街道上加速,当城门开启,敌人便要面对全力以赴冲锋的骑士大军。 只是在这座城市已经更换了主人的如今,这份规则也已经荡然无存。 中央城堡之前,五百尺见方的列兵广场如今已经平滑如镜,陈列中央的雕塑和周围的花树荡然无存,一片光洁的青色石板上被刻画出了一个巨大的空间法阵。深入地下半尺,宽六寸的沟槽构造出法阵五百尺的本影,而同样深度。宽三寸的纹理则描绘出其中的五芒阵,沟槽被闪烁着柔和光泽的秘银合金填充,数千个形态不同的符文就排列在这五芒的每一寸边角和中心,构造出繁琐,神秘而令人望而生畏的巨型阵势,广场周围,五芒星的芒点上,各自矗立着一位执星法师,一道道如电的芒火从他们脚下延伸,掠过整个法阵,带起层层足以令凡夫俗子心惊的空间里的波纹。 光芒流动,在法阵中心构造出人的形象。 戴蒙?隆?布莱霍克定了定神,小心翼翼踩踏着那些闪烁着光泽的魔法符号,快步走向其中的一个节点,向哪里的执行法师微微举手示意之后,下一瞬间,这位王国的年轻公爵已经再一次穿过一道传送的光辉,面对着城堡中心大厅大门。 看着那扇华贵的大门上,浅浅浮雕的两头雄狮,年轻的公爵伸手抚平自己的前襟,再整了整领花——事实上,他很想要找个人来帮自己审视一下外表的形象,然而门厅两侧侍立的四名近卫骑士,显然并不是合适的询问对象。 如果能够带一两个卫兵的话倒是…… 年轻的公爵轻叹,虽然以他目前的身份,即使带上一整队的近卫骑士觐见也不算有违礼制。 但问题是。那位陛下并不喜欢这样。 不仅仅是各位贵族身边的士兵,仆从。就连他自己的侍者和卫士也同样被缩减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程度,除了他最亲近的几个臣子。仿佛他不喜欢在身边见到任何陌生的多余面孔。 “你们自己的手脚难道是些装饰品?你们已经老到不能行动?还是你们身边的人力已经多到可以任意浪费?如果是那样,朕这里倒是很缺士兵,就跟你们借来用用吧!” 对于帝国的夏季攻势战役中的第一场恶战,要塞城市马哈巴利之前,年轻的国王如此质问作战会议上的所有贵族以及将领……当时无人应答,所有贵族都将之看成是一种单纯的训诫……但下一瞬间,与会臣僚的五百余名仆从与卫士便全部被拖进了军队的序列,用作第一次蚁附攻城,无论精锐的士兵还是擅长逢迎的侍者皆化为了要塞之下的断肢碎肉。自此之后,便无人敢候带上任何无关人等向国王觐见。 “戴蒙?隆?布莱霍克公爵求见。”确认了自己的装束之后,年轻的公爵吐出一口气息,轻声开口道。 “公爵觐见……” 踏入两扇开启的大门,走上内部柔软宽阔的红色地毯,年轻的公爵缓缓前行。大厅虽然宽阔,毕竟并不十分深幽,但前进不过十尺,身体和精神都处于巅峰状态的年轻公爵就感到呼吸越来越急促。仿佛有一种力量深入骨髓,给他莫大的压迫感……这压迫随着前行越发沉重,当那座王座的阴影落进视线,公爵已经半俯下身体。几乎便要翻身跪倒。 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撑住微微颤抖的身体。 左膝跪地。再深深地弯下腰去,头伏膝盖之上。静止了三个呼吸之后,便抬头。站起,垂首静立。 就像不喜欢人多势众的排场一样,年轻的皇帝也很讨厌这些繁琐的礼节,无用的套话,还有多余的称呼……即使是在这种正式的场合,公爵与国王之间的见礼也被简化成了单膝点地的简单方式,而且据说很多时候仅仅只是低头示意便可以了。 ‘朕的威严,不需要用浪费时间来体现,心口不一的东西即使比舞蹈还花哨,也没有半点用处。’ 这是皇帝的旨意……但此刻,戴蒙知道,自己心中的敬畏是确实而深重的。 沉重的威压似乎消逝了,只留下正殿宽阔而空旷的空间,一丝声音也没有,于是公爵抬头平视,视野中仅见王座。 虽然那目光之中的物品,没有一丝一毫能够让人联想到‘王座’ ——若要形容,或者……那是一座山。 一座刀剑长枪战锤巨斧,无数的兵器组成的,山。 “庆祝的仪式,省略,等攻下这个新帝国所有的城市再说,至于现在……用那些收缴来的刀剑,给我制造一座新的王座。” 这是斯坦德里亚城破城之后,国王陛下给予他的臣下的第一个命令。 一座熔炼对方的武器做成的的王座……其实并没有什么奇怪,虽然近千年来已经少有,但在之前大陆纷乱的历史上,有很多君主都曾经这样做过,剑之王座,铠之王座,枪之王座……还有利用马铠甚至人骨之类构成的东西,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而不得不说,这一次图米尼斯取得的胜利是如此的辉煌,克名城,摧大敌,等同于覆灭了一个王国……这样的庆祝手段,简直可以算是克勤克俭。 然而,在阿谀赞扬的语句出口之前,所有人便为国王接下来的话语而呆滞…… “熔铸了的话可有点无趣,用最简单的熔接就可以了,能够堆砌多高,倒是令人有点期待。” 作为新帝国的临时都城,斯坦德里亚城的常驻精锐有八千人,但其中的金瑾花禁卫军就超过三千,这些帝国最强大军力,虽然因为近年来的征战,叛乱和分裂而素质下降,但武器的质量却并没有丝毫的缩减……骑士剑,全金属的骑士长枪以及战锤,巨斧,他们拥有着足够武装三倍于人数的武备。而城市的武备库之中的武器更是堆积如山…… 而现在,这些全部到了这里。就在公爵的面前…… 无数的刀剑被堆砌,无数的剑刃被编织。无数的尖锋被树立,剑刃剑刃剑刃刀尖刀尖刀尖枪锋枪锋枪锋……沉重的金属,数不清的锋刃,矗立成为巨大、沉重、黑暗而扭曲的造物。 一个耸立的,丑陋而不对称的……怪物。 它更像是一头竖起了自己所有皮毛的豪猪……不,是一棵没有枝杈,只有叶子的松树,那个几乎触及到了这座大厅的顶端的,接近二十呎高的背部结构上延伸出无数的獠牙。而在其下,无刃的双手斩剑与巨剑被镶嵌成为二十三级金属的台阶,在这高低不定的阶梯的顶端,有两道冰冷的,俯视的视线…… “城市已经肃清完毕,没有余孽逃脱……皇室成员与幕僚贵族,一千三百三十六人,依照陛下的旨意处以绞刑,两千七百三十九人处苦役。劳役,已经传送至王国西北,其余连同降卒的一万三千零五十七人已经被押解至城外的不死营,而从各地传来的魔法密报中。六个方向有五个进展顺利。” 没有回复。 年轻的公爵只能看到面前,闪烁着寒光的无数锋刃,他微微屏息。继续开口:“维克托里尔要塞,还没有攻下。” 维克托里尔并非帝国境内著名的军事要冲。虽然名为要塞,但实际上地形并非险要之处。城墙也不坚厚,但是此地却有着整个帝国最大的战神神殿,被战神的信徒们视作圣地,信徒繁盛,牧师众多,民风剽悍,全民皆兵……帝国历史上虽然数次征讨,但每每长不过百年,短不过三五十载,便会完全脱离帝国皇帝的掌控,因此数百年来,此地已经很少设封领主,几乎处于教会自治的状态,反正不过一城一地的税收,对于帝国皇帝影响不大,而战神神殿也会定期向帝国输送一批精锐的战士,甚至是剑圣之类的英雄人物。 帝国历史上数以百记的剑圣里,有三分之一是此地出生,还有一半左右也曾经到此地游历学习。虽然最近数十年来,此地并没有再出现一位剑圣,然而若论高等战士以及骑士的比例,这里的至少是大陆平均的二十倍之数!有人说过,每一个维克托里尔城出生的人,无论是男是女,都带着战士的血脉,他们与士兵的区别,仅仅只是手里是否握着长枪巨斧! 王国的战车即使所向披靡,在这座拥有十万战士,五千牧师的城市面前,也仍旧不得不暂且停下它的轮毂。 “战神……看来并不打算支持我了?” 国王的声音从座椅上传下,低微而冷漠,仿佛王座上的锋刃颤抖奏鸣而出:“总是有这样的人……算了,我准许你带上法师团……如果需要,可以动用两倍的人数。德维尔要塞,没有必要再存在了。” 戴蒙?隆颤不禁毛骨悚然。 这位陛下话语里的意义只有一个。 屠城。 “但是……” 在任何极端的情况下,屠城都不应该是占领者的选择。那或者会摧毁一部分抵抗者的意志,却无疑会将更多的仇恨刻蚀在对手的心中,逼使敌人拼死抵抗,徒然增多将士伤亡,更何况屠城之举等于是与战神公开为敌,虽然神祇绝不会轻易为了人间的事物而动用力量,但是仅仅只是某些意图,已经足够让战争增添不必要的变数。 但是,他们的存在,已经毫无意义 “我说的不够清楚?” “这……不,我的陛下,您的意志就是我们的命运。”年轻的公爵低下头,声音颤抖。不再去想那十万人中,老弱妇孺是不是占据了超过半数。 “我记得,你好像尚未婚配?” “我……”公爵将头再次垂下,张了张嘴,汗水瞬间竟浸湿了他的额角! 国王的话语显然并不是简单的关心……扫荡城市之中,他隐瞒了两个贵族小姐以及一名贵妇的身份,将之从必须绞死的名单中替换下来,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三个家族全灭的女人很难再翻起什么大风大浪,可是往深了说,谁也不知道这三个女人之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美丽的女性若是足够聪明,能够依靠身体带来的问题也同样会关系到一个贵族家族的存亡! “我……正想要向您汇报此事” “算了,三个女人而已,现阶段已经不算什么,而且,能够连破六城,你的功劳也早就超过这些奖赏了,”皇帝的语声中充满笑意,但公爵的身体却越发寒冷:“不……臣并无尺寸之功,全赖将士用命,陛下的……” 戴蒙?隆忽然感觉自己的舌头有些发麻——惊慌之下,他习惯性的使用了贵族们常用的腔调,但是这也是那位陛下颇为不喜的! “你知道就好,” 皇帝的笑意不减:“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享受得差不多了就换换吧,帝国很大,女人也很多,别为了一棵树而放弃了整个森林啊”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庆祝的仪式,省略,等攻下这个新帝国所有的城市再说,至于现在……用那些收缴来的刀剑,给我制造一座新的王座。” 这是斯坦德里亚城破城之后,国王陛下给予他的臣下的第一个命令。 一座熔炼对方的武器做成的的王座……其实并没有什么奇怪,虽然近千年来已经少有,但在之前大陆纷乱的历史上,有很多君主都曾经这样做过,剑之王座,铠之王座,枪之王座……还有利用马铠甚至人骨之类构成的东西,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而不得不说,这一次图米尼斯取得的胜利是如此的辉煌,克名城,摧大敌,等同于覆灭了一个王国……这样的庆祝手段,简直可以算是克勤克俭。 然而,在阿谀赞扬的语句出口之前,所有人便为国王接下来的话语而呆滞…… “熔铸了的话可有点无趣,用最简单的熔接就可以了,能够堆砌多高,倒是令人有点期待。” 作为新帝国的临时都城,斯坦德里亚城的常驻精锐有八千人,但其中的金瑾花禁卫军就超过三千,这些帝国最强大军力,虽然因为近年来的征战,叛乱和分裂而素质下降,但武器的质量却并没有丝毫的缩减……骑士剑,全金属的骑士长枪以及战锤,巨斧,他们拥有着足够武装三倍于人数的武备,而城市的武备库之中的武器更是堆积如山…… 而现在,这些全部到了这里。就在公爵的面前…… 无数的刀剑被堆砌,无数的剑刃被编织,无数的尖锋被树立。剑刃剑刃剑刃刀尖刀尖刀尖枪锋枪锋枪锋……沉重的金属,数不清的锋刃,矗立成为巨大、沉重、黑暗而扭曲的造物。 一个耸立的,丑陋而不对称的……怪物。 它更像是一头竖起了自己所有皮毛的豪猪……不,是一棵没有枝杈,只有叶子的松树,那个几乎触及到了这座大厅的顶端的。接近二十呎高的背部结构上延伸出无数的獠牙,而在其下,无刃的双手斩剑与巨剑被镶嵌成为二十三级金属的台阶。在这高低不定的阶梯的顶端,有两道冰冷的,俯视的视线…… “城市已经肃清完毕,没有余孽逃脱……皇室成员与幕僚贵族。一千三百三十六人。依照陛下的旨意处以绞刑,两千七百三十九人处苦役,劳役,已经传送至王国西北,其余连同降卒的一万三千零五十七人已经被押解至城外的不死营,而从各地传来的魔法密报中,六个方向有五个进展顺利。” 没有回复。 年轻的公爵只能看到面前,闪烁着寒光的无数锋刃。他微微屏息,继续开口:“维克托里尔要塞。还没有攻下。” 维克托里尔并非帝国境内著名的军事要冲,虽然名为要塞,但实际上地形并非险要之处,城墙也不坚厚,但是此地却有着整个帝国最大的战神神殿,被战神的信徒们视作圣地,信徒繁盛,牧师众多,民风剽悍,全民皆兵……帝国历史上虽然数次征讨,但每每长不过百年,短不过三五十载,便会完全脱离帝国皇帝的掌控,因此数百年来,此地已经很少设封领主,几乎处于教会自治的状态,反正不过一城一地的税收,对于帝国皇帝影响不大,而战神神殿也会定期向帝国输送一批精锐的战士,甚至是剑圣之类的英雄人物。 帝国历史上数以百记的剑圣里,有三分之一是此地出生,还有一半左右也曾经到此地游历学习。虽然最近数十年来,此地并没有再出现一位剑圣,然而若论高等战士以及骑士的比例,这里的至少是大陆平均的二十倍之数!有人说过,每一个维克托里尔城出生的人,无论是男是女,都带着战士的血脉,他们与士兵的区别,仅仅只是手里是否握着长枪巨斧! 王国的战车即使所向披靡,在这座拥有十万战士,五千牧师的城市面前,也仍旧不得不暂且停下它的轮毂。 “战神……看来并不打算支持我了?” 国王的声音从座椅上传下,低微而冷漠,仿佛王座上的锋刃颤抖奏鸣而出:“总是有这样的人……算了,我准许你带上法师团……如果需要,可以动用两倍的人数。德维尔要塞,没有必要再存在了。” 戴蒙?隆颤不禁毛骨悚然。 没有必要存在,这句话的意义只有一个……屠城。 “但是……” 在任何极端的情况下,屠城都不应该是占领者的选择。那或者会摧毁一部分抵抗者的意志,却无疑会将更多的仇恨刻蚀在对手心中,逼使敌人拼死抵抗,徒然增多将士伤亡,更何况屠城之举等于是与战神公开为敌,虽然神祇绝不会轻易为了人间的事物而动用力量,但是仅仅只是某些意图,已经足够让战争增添不必要的变数。 “我说的不够清楚?” “这……不,我的陛下,您的意志就是我们的命运。”年轻的公爵低下头,声音颤抖。不再去想灭掉那座城市需要多少力量,或者那十万人中,老弱妇孺是不是占据了超过半数。 “我记得,你好像尚未婚配?”国王忽然说。 “我……”公爵的身体猛然一震,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个干涸的声音。 汗水瞬间竟浸湿了他的额角! 国王的话语显然并不是简单的关心…… 扫荡城市之中,戴蒙?隆隐瞒了两个贵族小姐以及一名贵妇的身份,一位伯爵的双胞胎女儿只有十六岁。以及他们的后母。只是因为那个侯爵有着一些皇室的血统,又是亚历威尔德的嫡系,所以全家都必须绞死。不过对于清扫行动的总负责人。这不算什么。 然而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三个家族全灭的女人很难再翻起什么风浪,更何况他们已经是‘死了’的。可是皇帝的命令。是将这些人全部处死,而且,美丽的女性若是足够聪明,能够依靠身体带来的问题也同样会关系到一个贵族家族的存亡! “我……正想要向您汇报此事。” “算了,三个女人而已。而且,前线大军连战连捷,至少六座城市是布莱霍克家族的功劳。也早就需要给你一些奖赏了,”国王的语声中充满笑意,但那笑声。却让公爵越发寒冷: “不……臣并无尺寸之功,全赖将士用命,陛下的……” 戴蒙?隆忽然感觉自己的舌头有些发麻——惊慌之下,他习惯性的使用了贵族们常用的腔调。但这也是那位陛下颇为不喜的…… 而且。这等于在否认—— “我并没有兴趣责怪你,”皇帝的笑意不减:“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享受得差不多了就换换吧,帝国很大,女人嘛,还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 三个月。 “对了,对付那些神奴,光是法师团。可能有点困难,你传达我的命令。让他们把最新的那一批爆裂燃烧弹带上吧。然后就让我们看看,他们的虔诚,是否真的无惧火焰。” “这……是的。” 燃烧弹这个名称,让公爵脸色苍白如纸,但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是的,我的陛下,您的意志……就是我的命运。” 浑身冷汗的年轻公爵行礼退下,脚步虚浮,却不敢慢上半分,殿堂的大门在他身后关闭,寂静而空旷的大厅中只留下孤寂的钢铁王座,以及其上萧瑟的身影。 直到王座之后的阴影,被空间法术的光泽所晕染。 本杰明**师悄无声息的静立,微微点头。而王座上的年轻人,却以手支颊,仿佛沉睡一般眯着眼睛,直到良久之后,才轻声开口:“什么事?” “您要求将所有的爆裂燃烧弹……药剂都交给布莱霍克,用于毁灭维克托里尔要塞?”**师沉声道。 疑问没有得到回应,于是他继续诉说: “但是这种药剂的制作很困难,我们目前还没有找到质量上好的矿石来支持生产,更缺乏足够的时间和人手,更重要的是,其中使用的高纯度油脂也不太容易得到……而且,这种药剂的性质特别的不稳定,极易爆裂……目前为止的存量不过是几千镑而已。如果只是为了支持战斗,那么三分之一的数量就已经足够……” “能不能彻底毁掉一座城市?” 国王的声音从王座上落下,轻冷而锐利。 “这种药剂的爆发力非常巨大,一百磅左右就可以发挥出堪比一个八到九环法术的威力,只要把握方法,分批投放,一座城市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这样一来,战神神殿对此会有反弹的。” “反弹?没错,我知道。”国王轻笑,他睁开眼睛,缓缓起身走下台阶,脚下的斩首剑铮铮地冥想,犹如在为他的话语弹奏的琴弦:“不如说,没有再比战神神殿更好的目标了。一个所谓有神,而且是高等神保护的城市的覆灭……会让整个大陆上的所有人明白,我到底能做到什么,反抗我,又会面对什么……只要能够保证效果,这样他们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自然会做出最为正确的选择。所以这一次,可能还要麻烦你也亲自跑一趟,我想要最好的结果。” **师沉默下来。 微微眯起眼睛,他嘴角微动,但直到国王的脚步踏下最后一层阶梯,才开口道: “派出十几个人先期突袭的话,有五成的把握。”他说:“不过,前提是在夜间进行,另外,需要让先头部队解除包围,至少三天。维克托里尔要塞的大神殿祭司们合力,至少可以使用出一个祈愿术,或者类似的神术,只要他们活下来一半……” “爆炸之后,他们有时间活下来?” “这种药剂并非完全无敌,剧烈的爆炸是需要条件的,爆炸之后会烧尽周遭附近的空气。让原地的人窒息,但是这个时候如果再投掷第二枚,造成的爆发就会非常小。必须要等待一段时间之后才能造成第二次同样威力的效果。”**师解释道:“但是对于能力不错的牧师,他们身上加持的法术,会让他们逃脱出去,只要一个适应环境的神术,他们就可以保持至少八成以上的战斗力,尤其是神术能力。” “但是城市里的人,即使不被炸死。也会被烧死吧?”国王轻笑了一声:“这样就够了。” “仅仅只是滥杀并没有意义,那些高等的牧师才是对我们造成危险的存在。” “是的,我知道。”国王大笑: “杀人从来都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结果。震撼于这个结果。所以一定要保证维克托里尔要塞被彻底的毁掉,而且是华丽的毁掉,而还有什么能够比在一瞬间就将之焚烧殆尽更加令人震撼的?高等牧师固然很可怕,要找到他们却很容易。几十个人。用来对抗一个人,或者会让他穷于应付,但是用来对抗一个国家,就要差的太多了。” 他举手挥了挥,当作是告别,便就此消失在大厅之中,只留下**师面沉似水,原地思索。 建筑在斯坦德里亚中央广场的空间法阵代价不菲。仅仅秘银之类的魔法材料就已经价值至少百万金币,但它的功用却称得起物有所值。不仅仅只是将图米尼斯的罗曼蒂城外,与帝国中央的斯坦德里亚连接在一起,而且也让整个城市化成了一座所有的地点都可以联通的巨大楼阁。刹那之间,年轻的国王已经进入到城堡最深处,一座并不宽阔却极致精美的小厅间。 房间之中陈设精致桥面,却并不繁复,唯有中心一座巨大的雅曼竖琴占据了不小的空间,此刻,一个少女的身影正端坐在前方,轻轻捻动琴弦。发出叮咚的鸣响…… 雅曼竖琴是所有乐器中最为巨大的一种,七十六根基础琴弦和一把巨大的心形琴弓制作繁复,因此除了上阶的贵族家庭,也只有少数琴师家庭会花重金购买习练,眼前这一座琴声悠扬悦耳,显然是巧匠精心雕琢而成,只是抚琴者的手法却极不熟练,时断时续,时有错误。 但皇帝却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害怕打扰了这琴声一般,直到琴弦一震,他才轻声拍掌。 “我听说,您……命令他们杀了所有的帝国贵族?” “不是全部的,只是跟皇室有关的那些罢了。而且四代以上的,都不过是判处劳役而已。” 可是,帝国统治千年,血统根深蒂固,每一个大城中,都多少有些跟皇帝沾亲带故的贵族,大量原本没有什么血脉联系的家伙也喜欢假造一份传承,而且以此为荣——这就是那数千名被绞杀的贵族的 但那些被判处所谓苦役的人也不见得就能够逃得性命……苦役的场地一般都是那些人迹罕至的深山矿脉,各种疫病流行却根本没有牧师,粗制滥造的矿坑地塌方时有发生,而且其中的劳役极重,即使是最强壮的人熬上三五年便会油尽灯枯,这些平时娇生惯养的贵族们恐怕连三五天都熬不住就会死在那里,相对起来其实绞刑反而还要更加痛快一点。 “他们只是些普通的贵族,不至于就……” “不至于?”国王微微一笑,轻声打断她:“任何一丝皇帝的血脉,都可能被有心人拿出来加以利用,所以,必须要让整个帝国知道,所有与皇帝有关的人,生物,甚至是鬼魂,都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否则,我们占领的地方总会有人打着他们的旗号来做出一些事情,而那些帝国的平民一旦受到蛊惑,死去的就不只是这几百几千人了……国家会失去无数农夫,匠人,商人,而且大多都是年轻和壮年的人,而我的士兵也会平白的损失。为了这几千人,而损失几万,几十万人,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干的。” “可是也不一定非要杀死他们啊?” “是的,他们罪不至死,甚至可能很无辜,可是他们还是必须要死。按照爱德华曾经说过的话……呵呵呵,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无辜的贵族。”国王微一摇头:“想想看,贵族,他们所吃的,穿的,使用的,役使的,都是从哪里来的?他们自己对于国家没有多少实际性的贡献,可是却远比普通人享受到了无数的好东西,他们从生到死,都在奴役他人而不耗费任何代价,只因为他们有一个贵族的身份。你觉得,这公平吗?” “但是贵族们是指引和保护平民的……”女孩犹豫地说道。 “是的,保护平民,指引平民,这就是他们的责任,而与之相应的,就是平民需要供给他们一切的责任,所以当帝国的领土丢失了,那么最应该负起责任的,就是这些帝国的贵族……他们的一切都是平民给的,能用来切实的负责的,也唯有这条命了,不是吗? 女孩再一次的愣住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陛下,他们只是些普通的贵族,不应该就……” “不应该?” 国王微笑着说道: “任何一丝皇帝的血脉,都可能被有心人拿出来加以利用,所以,必须要让整个帝国知道,所有与皇帝有关的人,生物,甚至是鬼魂,都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否则,我们占领的地方总会有人打着他们的旗号来蛊惑帝国的平民,而一旦这种蛊惑成功,死去的就不只是这几百几千人……国家会失去无数农夫,匠人,商人,而且大多都是年轻和壮年的人,而我的士兵也会平白的损失。为了这几千人,而损失几万,几十万人,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干的。” “可是……也不一定非要杀死他们啊?” “是的,他们罪不至死,甚至可能很无辜,可是他们还是必须要死。按照爱德华曾经说过的话……呵呵呵,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无辜的贵族。” 国王微一摇头,轻声笑了起来,他拉着女孩离开竖琴,来到一张长椅旁坐下: “想想看,贵族,他们所吃的,穿的,使用的,役使的,都是从哪里来的?他们自己对于国家没有多少实际性的贡献,可是却远比普通人享受到了无数的好东西,他们从生到死,都在奴役他人而不耗费任何代价,只因为他们有一个贵族的身份。你觉得,这公平吗?” “但是贵族们是指引和保护平民的……”女孩犹豫地说道。 “是啊,保护平民,指引平民。这就是他们的责任,而与之相应的。就是平民需要供给他们的权力,他们可以坐享其成。鲜衣怒马,醇酒美人……可是权力和责任,总是相对的,没有无责的之权,也不应该有无权之责。所以当帝国的领土丢失,最应该负起责任的,就是这些帝国的贵族……而他们的一切都是平民给的,能用来切实的负责的,也唯有这条命了。不是吗? 女孩沉默。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正确的,但她知道,国王说的这些话,都是那个人说过的——那些理由,故事,或者理论什么的,总是听起来有些古怪,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国王同样沉默着,只是看着她娴静的侧脸。仿佛那是世间最为完美的事物。 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 直到少女终于惊觉,向国王歉然低头:“对不起,陛下,我……我错了。” “善良并不是错误。我会给他们符合身份的安葬仪式的。”年轻的国王微笑道:“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不再考虑这些扫兴的事情?我好像已经饿坏了,我的女仆长大人。我们可以开始午餐了吗?” 午餐很丰盛,烤制的小羊排和小豆蔻香葱酱汁。豌豆与芜菁混合的烤菊芋,水果酒和葡萄酒。但是国王陛下却不免愁眉苦脸……所有的东西都只有小小的一盘,虽然花样繁多,但对于一个成年男子来说,这不过是刚刚好的一餐而已。 “吃得太多对身体无益,我想,您应该已经对这种提醒厌倦了,不是吗?” 对于女孩的提醒,年轻的国王只能够苦笑,而这一餐也很快就结束了,下午的时间,国王必须处理公务,呆在卧室里是‘不合礼仪’的,所以就算想尽了办法在房间里又磨蹭了一会儿,他还是只能离开。 这种拙劣的游戏,你到底想要玩到几时? 长长的走廊深幽而沉寂,只有国王的脚步声慢慢回荡,这位王者并不喜欢任何人随侍左右的习惯早已经人尽皆知……但是此刻,却有一个声音,从寂静中响起: 带着讽刺。 “比她优秀的雌应该还有很多,以你的能力也不难得到,为什么还要一直留着她,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她是托马斯派遣在你身边的间谍了吗?她现在不过是走投无路才留在你这里而已,而且,她想要找的可不是你,而是那个爱德华,把这样的一个家伙留下来,能得到什么?满足的感觉?证明你拥有那种叫‘魅力’的东西?” “人类的情感是很奇怪的东西……其实我自己可能也不是很明白,不过她要找爱德华,只是为了仇恨,这毫无意义,而且只会让她平白去死……”国王轻声道。 “所以呢?你不过是想要和她交配而已,却忍耐了一年多都没有表达出来,你到底是在追求什么……算了,我没有兴趣去了解你们的想法,先处理那些新的资源吧。”声音有些不快,而下一瞬,他就和国王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一片细微的空间波纹里。 长长的走廊被浓密的雾霭所覆盖,年轻的国王停下脚步,环首四顾。 这里,已经是另外的世界。 此刻,他站在一处断崖的边缘,看着远处的一切沉没在灰白的雾气中,那如海浪一般翻滚的雾霭浓厚深沉,其中却又有极为细微的流光闪动。但刹那间,云雾的海洋中便翻滚出一线大潮,向着两侧分开,露出其下青色的空间。 那是空旷的,无尽的黑暗,无远弗及,仿佛只是目光凝注其上,便会被那无比的深邃所吸纳进去,然而点点的星光就在这深邃中闪动,随着丝丝缕缕残云的消散而越发清晰)—— 但那并非是什么星光。 每一个发出光芒的点,都是悬浮在黑暗中,超过一人高的巨大符文,,只是与普通的法阵完全不同,这些散碎的符文正在空中不断流转,按照各自的轨迹运动,轨迹的大小,方向,形状各不相同,各自缠绕,但是数以万计的符文运转之间却没有产生半点扰动,甚至绝不会互相碰上,游弋之间光辉熠熠,只要稍微看上一眼。就会令人迷醉,难以转开目光。 随着国王轻轻举起的手。空旷处出现了更多的光。 那是连接着星界光泽的银辉,他们仿佛火焰般燃烧扩展。成为镜一般的平面,映出其后的广场——无一例外地树立着无数的绞架,尸体仿佛怪异的果实般在风中轻晃。 接下来,晦暗的光团,就在那每一个绞架上升起,但很快滴,那些光团就开始摇动着,构造出生前的形态。 他们身穿的服饰已经破烂,但还可以勉强看出属于贵族的精致。只是与这些服饰一样,这些半透明的灵魂的面容与人相似而无限扭曲——深谙的纹理从他们的身体内部向外延伸,带着无法形容的力量,将他们拉扯进那些门扉,一个两个,一群两群……不过刹那,黑暗中已经聚集了不知道多少的鬼魂,灵魂化作的人形从呆滞到愤怒,虚空中开始充溢出丝丝缕缕的寒霜! 整个世界轰然作响。 那是鬼魂的尖叫。寂然无声,却足以撼动灵魂,成百上千的灵魂的嘶吼,仅仅汇聚于这个空间中唯一的生灵。 但国王仅仅只是一笑。 他的身体也在变化——光泽正在水波般漾过他的全身。而一片片光滑的甲片就从那波纹之后成型,只是那些甲片上却还有着点点的暗影——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些暗影是人的五官。眼耳口鼻俱全,只是双目紧闭。仿佛在休眠! 目光中,那深幽的黑暗里腾起的无数灵魂。正在轰然聚集!原本深邃通透的黑暗已经被灵魂的灰色冰寒侵染,变得污浊如油。而这污浊,却正在向着深渊的边境上飞速涌来! 年轻的国王轻轻吐息。 不过一息。 千百张幽灵的头颅,已经近在咫尺。 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少年的,前赴后继地渗透在一处!半透明的眼睛之后还有眼睛,半透明的牙齿之后还有牙齿,层层堆叠,层层挤压……每一个头颅都在怒吼,每一张面孔都在啼哭,恍如无数的恶魔怪物般露出锋利的獠牙,要将眼前人类撕扯成为无数的碎片,吞噬殆尽! 但他们却无法寸进,那个人的身周,有着什么正在阻止他们的前进,仿佛一道无形而厚重的墙壁,将他们停留在距离那个人周遭的一尺之处,无论如何努力也只是徒然! “安静!” 他说。 这一刻,他的气势变了。 不再喧嚣或者沉默,蓬勃或者冷静。喜怒哀乐,忧傲贪怖,属于人类的情绪似乎在一刹那间便完全从他的面容,从他的灵魂中消退……但在留下的空间里,填充上了令人无法直视的某种…… 在这一刻,他已经不再是国王,不再是那个年轻人,甚至,不再是一个……人。 细微的阴影,在他的身体上流动。 那是覆盖他身体上的每一片甲片上面,每一张脸的变化。他们正在逐一地睁开眼睛,嘴唇阖动。似乎正在念诵,在宣扬,然而却没有一丝的声音。 但是,周遭的骚动,停滞了。 一个个幽灵原本清晰狰狞的面孔正在重新变得平和。 更准确的说,是模糊……五官逐渐平顺,淡化,重新回复成灰白色的雾霭。继而围绕着国王的身体旋转一息,就此穿过了那无形的墙壁,汇聚进国王身体上的某一片甲片。而那里的一张的面孔,随之闭上双眼,只是原本的面貌更加清晰了几分。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只是这个过程极慢。每一个呼吸,只有一个灵魂被缓缓吸收,而外围不断汇聚的怨灵,却正在不断地挤压聚集起来,阻隔着灵魂,那一尺的半径,也正在逐渐缩减——虽然那进度微不可查,但是当第一百三十三个灵魂汇入了国王的身体时,一声刺耳尖锐的摩擦声终于响起! 轰! 无形的防护终于崩裂,无数的鬼魂就这样汹涌地冲向他的身体,那些光滑的甲片上,无数的面孔在这一刻仿佛正在欢呼,恢弘的歌声,终于从中喷涌而出! 实际上,如果破除那种韵律,那或者就只是一种语言,一种呼喊。一种单纯的……雀跃。 原本汹涌奔腾的灵魂之流为之一缓,似乎从愤怒化为了恐惧。想要逃离——但显然为时已晚,莫大的力量从抗拒化为吸收。那无数灵质就这样向着那个人汇聚,只用了片刻,就已经消散无踪! 最终,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了年轻的国王。 半跪在那悬崖的边缘,他张大了嘴,仿佛要把自己的肺脏挤压出来一样用力的喘息,汗水从他的身体上浸透滴落,但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每一滴汗水,都在空中消散,成为细微的蒸汽再重新返回到他的身体中去! “想法很有趣,可惜没什么用。” 那个神秘的声音,重新在空间里回荡:“每一个灵魂的思维,确实有着大部分的相同地方,但正是那些不同才构成灵魂的本体,你想要用你的力量来抹去他们的存在,等同于在抵挡这一千多个人的同时。轮流单独地与之的较量,你以为仅仅凭借你那单薄的灵魂,能够有获胜的可能?” “可能总是存在的……无论多么微小。” 良久之后,年轻的国王终于停滞了喘息。轻声开口,嘶哑的声音却带着清脆的尾音,层层叠叠。仿佛在敲打一串铜铃。 他伸手在眼角轻轻一抹,那里原本的两条细细的血线。便就此凝聚飞起,化为两点血珠。飞入他的口中。而随着他的动作,天空中浓厚的云雾,也已经慢慢合拢,将那个巨大的法阵,和无数的符文,都掩盖其下。 然后,周遭的空间便就此扭转,将年轻的国王重新送回到城堡的走廊里……阳光斜照过长长的窗棂,灰尘在其中悠然地飘飞,时间似乎不过刚刚流失了短短的一瞬。 “你以为,那个爱德华成功了,你也能够成功?” 阴影中的声音,骤然冷漠。 虽然不过是个声音,但周遭的空间里,无名的能量流动,将这冷漠化为了现实。语音落下,周遭的空气便因为寒冷而吱吱作响,一层霜花沿着墙壁向外扩展,将周遭十数尺之内,化作一片灰白! 然而年轻的国王并不以为意。只是悠然地眯起眼睛。 “我的灵魂越强,也越能够发挥陛下您的力量,这对于你来说,是远胜于我的好事。”他轻声道:“而那些灵魂,你所吸纳的总是大部分,你又何必愤怒呢?难道说,大名鼎鼎的上古邪物,屠神者潘铎瑞恩,会在意我这个小小的,完全被你掌控的灵魂,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 “你的思维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缕青烟,它不过是一个消遣,别以为你可以依靠他来驱逐我,你和我,早就已经是一体的东西,无论什么样的力量,即使是‘我’也不可能分割!”阴影中的声音犹若雷鸣般一震! 年轻的国王沉默着。 给我一根杠杆,我可以撬起大地……所以即使是微不足道的力量,也同样能够做到你无法理解的事情。 朋友的话语在心中,极为细微的一个角落轻声回响,微不足道,随即便混杂在了宏大的思维中,完全不为任何存在所查知——而阴影中的声音,则在这时从雷鸣化作低沉的冷笑:“不过,如果他回来了,也不错……至少,晨曦之主的注意力,就不会再如此集中。” “是啊……晨曦。” 国王轻声道。 他缓步前行,只是一步落下,他已经走到了长廊的尽头,第二步落下,他已经穿过了窗棂,来到了城堡之外的空中,而第三步抬起,城堡之前巨大的法阵上光华流动,沛然的力量裂开空间,瞬息已经将他送到了千里之外的空中! 初秋的艳阳,在天空中高挂,将它的热量混合在清爽的风中,划过微蓝的天际,从高空向下俯视,苍茫的大地纤毫毕现,无比澄清。 然而也有一处地方,微微模糊。 在普通人的眼中,那里不过是一座小小的密林山丘,正午之后的阳光穿过树叶之间的缝隙洒落在这片寂静的树林之间,晕染成为一片略带金黄的碧绿,令人一见心喜。 不过若是仔细观察,或者就会发现这里的不同之处,那一片山林之中,没有哪怕最细微的动物的痕迹,不管是常见的鸟雀,兔鼠,还是虫豸,微风吹拂时,一片片飒飒的轻响,寂静得令人心中发冷。 当然,凡人对此或者并无什么关注,这一片山林距离最近的村镇也有几十里的距离,周遭也没有什么方便的道路,亦不盛产果实野味,风景不算优美……即使人类再蓬勃发展个几百年,也不见得会侵蚀到这附近的路。 但是在不凡的存在眼里,周遭的一切,却完全不同。 这里是一轮旭日般的光辉,那光辉之强烈,甚至超过了秋日天空中的艳阳,仅仅只是目光与之对视,就已经让人感觉身体正在熊熊燃烧! 然而年轻的国王却眯起眼睛,任由那种感觉灼烤,直到光线中的一切,变得稍微清晰。 天真的家伙……他之所以没有出现来消灭杀掉你,不仅仅只是因为你对于他没有威胁,或者不屑一顾,而是现在他还不敢独自面对一切而已,你这样的挑衅,会付出代价!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话语里,他缓步前行,只是一步落下,他已经走到了长廊的尽头,第二步落下,他已经穿过了窗棂,来到了城堡之外的空中,而第三步抬起,城堡之前巨大的法阵上光华流动,沛然的力量裂开空间,瞬息已经将他送到了千里之外的空中! 初秋的艳阳,在天空中高挂,将它的热量混合在清爽的风中,从碧蓝如洗的高空向下俯视,苍茫的大地恍如细致而微的模型,纤毫毕现,无比澄清。 然而也有一处地方,微微模糊。 在普通人的眼中,那里不过是一座小小的密林山丘,正午之后的阳光穿过树叶之间的缝隙洒落在这片寂静的树林之间,晕染成为一片略带金黄的碧绿,令人一见心喜。不过若是仔细观察,或者就会发现这里的不同之处——那一片山林中,没有哪怕最细微的动物的痕迹, 不管是常见的鸟雀,兔鼠,还是虫豸,都不见踪影,微风吹拂树梢,发出飒飒的悦耳轻响,但蕴含在其中的寂静,却静得……令人心中发冷。 凡人对此或者并无什么关注,这一片山林距离最近的村镇也有几十里的距离,周遭也没有什么方便的道路,亦不盛产果实野味,风景不算优美……即使人类再蓬勃发展个几百年,也不见得会侵蚀到这附近的路。但是在不凡的存在眼里,周遭的一切,却完全不同。 寂静的空间,苍翠的树林和原野,还有那低矮的丘陵。都不过是一个编造精致的假象。 年轻的国王眯起眼睛。 在他的目光里,幻觉和防护正在被层层剥离。露出其下一片金红……地面,森林。原野,都被笼罩在一片强烈的,辉耀的阳光之下,那光芒浓密得有若实质,将所有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灿烂的金色外表! 草木在发光,空气……在燃烧。 光辉之强烈,甚至远远超过了秋日天空中的艳阳,仅仅只是目光与之对视。就已经让人感觉身体正在熊熊燃烧!然而年轻的国王却眯起眼睛,任由那种感觉灼烤,直到光线中的一切,变得稍微清晰。 光芒的中心,有着一个无比模糊的影子。 但所谓的影子,其实只是一个错觉——不过是那里的光芒,要比周遭稍微暗淡一些。这暗淡的光芒勾勒出的,是一扇无比宏大的门扉,它简单至极。却又完美至极,即使是如此模糊,但世间的所有形容,仍旧无法完全地描绘出它的形态。 但也仅仅能够看到这些了。 一股柔和但带着火焰炽热的风轻轻吹过…… 皮肤上刀割般的刺痛让年轻的国王皱起眉头。那无比强烈的光线犹如引燃了他的身体,让他不由眨了眨眼睛,但即使闭上眼睑。那个强烈的光华仍然穿透到人的视觉中心,甚至就算他转开头。周遭的一切也同样变成了一片金红的光之海洋,充塞了这天地之间的每一个角落! “你这是在挑衅吗?”阴影中声音越发严厉: “天真的家伙……他之所以没有出现来消灭杀掉你。不仅仅只是因为你对于他没有威胁,或者不屑一顾,而是现在他还不敢独自面对一切而已,但你以为这样轻率地行动,会不付出代价?” “我倒是希望他能够有点反应,毕竟……” 年轻的国王脸上溢出几分奇异的微笑。没有继续说什么,但目光的尽头,一片光明中已经分出了十几个光点,刹那间就逼近了身周! 首先到来的,是四名星界使徒。 然而与普通的星界使徒有所不同——虽然高大的身体上光辉的战甲,钉锤,利剑和背后灿然的光翼都如出一辙,但仍旧似乎有着一些微妙的区别。或者是因为,他们的灵魂带着一些杂乱活跃的波动……反映在他们金色的眼眸里,那就是傲慢,愤怒,或者是疑虑的情绪。 “凡人,这里是晨曦之主的光辉所照耀之地,不是汝可以窥瞰的,立刻离开,否则,吾等会将汝的灵魂熔铸在这天界的门扉上!” 注视着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年轻人,天使显然无法认出他显赫的身份,甚至在他们眼中,这位国王也跟那些平民们相差仿佛——魔网勉勉强强地在他身周环绕波动,但仅仅只是涉及到四环的程度,这样的法师对于天使而言几乎就是孱弱,所以其中一个天使张开嘴,发出雷鸣般的轰响,试图让他知难而退。 但这呼喝,仅仅换来了那个人的轻笑声:“从什么时候开始,天界生物竟然也学会了威胁了?还是说,你们其实不过是一群没脑子的恶魔假扮的?” “放肆!”天使们勃然大怒,对于善良而秩序的它们而言,混沌又邪恶的恶魔无疑是截然相反的生物,甚至绝对不应该存在于世上,更不可能与他们产生任何的联系,这个人类的类比,对于他们而言简直是比骂一个人是猪,或者畜生之类,还要强烈万倍的羞辱! 但就在他们各自伸手按住自己的武器,准备给这个不知道何处而来的人类一个教训时,那个人已经抬起了一只手。 他的手心上,有一枚小小的水晶正在凝结,仿佛一朵正在冻结的冰花……眨眼之间,已经分出了数个花瓣,而就在天使们的手落在剑柄上的刹那,一声脆响,已经从那花朵上传了出来!水晶的花瓣在空中急旋扩展,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蓝色孤线,温柔地划过四名战斗天使的身体! 不过是划过,但几个天使的动作立刻就僵硬了!他们身上光辉的铠甲色泽剧烈变幻着,并不是暗淡,而是化为一片蓝色——水晶石的深蓝,这晶莹剔透的蓝色。如同最为剧烈的毒药不断蔓延,仅仅几个呼吸。天使们已经成为了四座雕像就此从天空坠落!而坠落的过程里,水晶正在不断碎裂。无数的粉末像是在天空划过的四道苍蓝的彗星! 国王的目光在那彗星上停留了一瞬,敏锐地捕捉到其中向外流转的一抹金光,这光线仅仅在空中一闪,便重新回到了远方的地面上,那光辉灿烂的门扉中。 只有灵魂,逃走了吗? 悄无声息地,十余道金光已经同时降临! 这是与刚才的四个天使同行的天界生物,而他们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四个同伴被袭击的刹那。他们已经各自抽出了武器,跨过了数千尺的距离,三柄长剑和四柄战槌,还有长枪成半个扇面刺向那个人,而另外的半个扇面,则留给了三张长弓发出的九枚箭矢! 但年轻的国王巍然不动。 在十余枝闪电般刺来的兵器前,一层淡蓝的光辉悄然张开,将他包裹起来。于是铿锵声中。七把武器和九支箭矢已经同时命中,但随即一片刺耳之极的金属摩擦爆发。四件源自于天界地兵器竟都反弹开去,完全无法攻破那一层看似纤薄如油的光膜,沉重之极的重击,只在空中带出几点飘飞的电弧! 国王微微转身。 几名天使对于他而言恍若无物。而他的目光里,却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一个无比美丽的女人。 她一头金色长发缓缓飘动,宛如升腾的火焰。让她的整个人都在发散着光辉,但是与那隐没在光焰之中的天使们不同。她的身影无比清晰,确实。仅仅只是目光掠过,就有无数的细节灌输进观察者的脑海里!她轮廓清晰而柔和的五官,她金色的眼眸,她唇瓣上柔软的光泽…… “您……难道是兰森德尔陛下?” 年轻的国王沉默一瞬,愕然开口道。 他的心中掠过一丝明悟。 从黎明到午前,是雄壮的男性,从午后到夜晚,是贤淑的女性,夜晚则是衰老的老人……逐渐产生变化啊,所以,你在之前出现的时候是黎明,就是那个半老不老的样子呢,神,还真是一种有趣的生物。 这并不是他原本的记忆,而是他所融合的灵魂所带来的知识,只不过这样的知识现在并不能够彻底为他所用,只是在看到某些特别的实体时,才会豁然涌上,而且杂乱无章,无头无尾。 “你难道也会拘泥于外表的形态?”女人轻启朱唇:“真是悲哀。” 这个声音,柔和悦耳而又充满了不容违逆——在听到的瞬间,人类忽然真的感受到一丝冰冷的悲凉穿过心头,那种感觉极淡,微漾一下,便了无痕迹。但是给予他的惊讶却不啻于面前突然出现的剑锋! 因为,那是力量,是对方无法形容的力量所压进他的思维的干扰,本来,以他现在的能力虽然尚无法与神较量,却已经充满自信,不会输给任何神祇在主物质位面的化身,只是此刻,这一句话之间,这自信竟然就被打成了粉碎,那种悲凉之后的精神冲击,让他停滞在半空的身体也随之微微一晃! 几乎无法控制。 “你没有机会。” 女人形态的神祇说。 就在这一刻,天地之间,似乎骤然安静了下来。 地面远处光辉四射的门扉,天空中挥洒热量的艳阳,周遭那些天使们身体上的光晕,一切的光辉都在连接成为一体!然后随着那个声音,铺天盖地的压向年轻的国王!那光芒似乎极为温柔地扩展,一如少女的眼波,但又无比刚硬地延伸,犹若利剑千万堆积而成的山脉! 然而无论是什么,这些光芒的实质只有一种,那就是无比强大的力量! 语言从来都是包含着力量的,就像魔法必然要用龙语,精灵语,炼狱或者深渊语来念诵鬼一样……在人类掌握的魔法之中,有数个法术组成的系列闻名遐迩,那就是所谓的律令,也就是真言术系列的法术……这些力量绝强的法术能量只为某个言辞而发动,仅仅一个字就可以决定敌人的命运。从目不见物,到就此死亡。威力强大又没有任何豁免的方法,是单独决斗的最佳利器——究其本质。这种法术就是利用魔网的力量来直接作用,压迫敌人的灵魂。 而此刻。兰森德尔的化身所说的话和真言术的原理完全相同!只是这言语具备的力量,却绝不是以魔网的力量所发动的真言术可以相比的! 国王的眉头猛地皱起!而他全身的骨节都在咔咔作响,虽然悬浮在空中,膝盖却在不由自主的弯下去! 有人在他的耳边冷笑。 他知道,那是那位‘主宰’的声音,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片刻之间所遭遇一切都在年轻的国王心头闪动,于是他忽然又明白了很多事情! 不是什么与真言术相同……应该说恰恰相反,真言术的本质,就是在利用魔网的力量来模仿这种力量! 神的言语。本来就具有这样的力量。 这种力量,很少在主物质位面出现,那是因为它是源自于神则的,也是源自于神力的。而属于主物质位面的独特规则在抗拒着它,干扰着它,即使是货真价实的神的分身,也无法将这种力量,再现于人间! 然而,这力量此刻却出现了。出现在年轻的国王面前,而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这里,不是人间。 因为那扇大门……它不仅仅只是一座传送门。 从包括上下两个层界的外位面通往主物质位面的传送门。历史上曾经出现过许多,而也有很多神将之利用起来,作为统治的根基。甚至数量不少的异族的神系还曾经在地面上建立神殿,亲自统管一个国度。然而在这里,那座巨大的门扉的作用。并非如大部分察觉到它的存在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这种隐藏的方式,实际上并不算完善,许多大能的存在都能够感受到晨曦之主正在做的事,只是直到现在为止,似乎没有一个存在能够正确的评估这扇门的作用。 他不仅仅只是将天界生物或者神的化身送往主物质位面,也在将兰森德尔的神国,送到这里! 而此刻,虽然非常的狭窄,但至少们的周遭已经不能算是主物质位面了,而是兰森德尔的神国的一部分! 可以想象,假以时日,当这座天界之门彻底贯通,那个时候,就是他兰森德尔君临主物质位面之时,而且并非是那种以能量塑造的化身的形态,而是以自己的本源所驾临!这无疑是最为疯狂的举动,但却极有价值……如果真的成功了,那么一段时间之后,整个主物质位面,都会变成他的神国! “兰森德尔陛下,您真的……令我钦佩。” 年轻的国王戛声开口道。 把自己的神国送到人间……这是个简单的愿望,但是千百万年来,即使是那些最为古老最为强大的神祇,也不过只能想想而已,那等于是在向整个多元宇宙发动挑战! 对于对手的赞美,兰森德尔不置一词。 甚至,她已经完全没有兴趣再和这个敌人纠缠,她的左手向前探出。五指若兰绽放,万千细细金色线条,就从每一根指尖洒出!那些线条每一条都是极淡,仿佛要融入到周遭的背景之中去,但是这无数细线却在汇聚,最终成为了一道光华无比的丝绸!随着那纤长的五指微微颤动,就把周遭的一切,都包裹其中! 国王的身体,化作了层层的影子。 没一道影子都轻若无物,向着四面八方散逸开来,他们与那些丝绸相触,却又幻影一样越过,只是嗤嗤声中,越过了那些金色丝绸人影也随之消散无踪。 这样的消散,并非没有意义,就在十余道影子消失的时候,剩余的人影摇晃了一下,也随之失去了踪影,只剩下年轻的国王站在丝绸外围百尺之处,脸色苍白,汗珠从脸颊滚滚而下! “真是……太大意了。”他喃喃自语道。 可以说是大意,也可以说是傲慢……在主物质位面,或者他有着战胜任何神祇化身的自信,但是在一个神的神国……尤其是如此刻的兰森德尔,已经不再是一个神了,他是一个以神力作为基础,却行使着上古邪物的能力等,超级生物! 晨曦之主身周的金线,停滞了波动,她看着那个人,眼中闪过怒色。 那个人类,竟然在间不容发的空隙之中,找到了逃离的道路,虽然他此刻看上去不过才逃出了区区百尺,但那个身体却飘飘忽忽,没有实感,显然实际上本体却已经在数哩甚至可能数百哩之外了! 不过,这种愤怒,随即就已经消散。 这个人类的逃走与否,其实根本无关紧要,因为此刻,他掌握的力量实在是弱小得微不足道,就算是他会将这里的秘密传递到每一个可能干涉此事的存在耳中,也已经没有意义了,神祇们是绝对不会派遣一丝神力来增强现在的兰森德尔的力量,而最有可能威胁到她的那个家伙,此刻却仍旧无从查知。 况且,就算是查知了又如何?如今的他在绝对力量的方面,甚至可能还远不如眼前这个家伙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你没有机会。” 女人形态的神只说。 就在这一刻,天地之间,似乎骤然安静了下来。 地面远处光辉四射的门扉,天空中挥洒热量的艳阳,周遭那些天使们身体上的光晕,一切的光辉都在连接成为一体!然后随着那个声音,铺天盖地的压向年轻的国王!那光芒似乎极为温柔地扩展,一如少女的眼波,但又无比刚硬地延伸,犹若利剑千万堆积而成的山脉! 然而无论是什么,这些光芒的实质只有一种,那就是无比强大的力量! 语言从来都是包含着力量的,就像魔法必然要用龙语,精灵语,炼狱或者深渊语来念诵鬼一样……在人类掌握的魔法之中,有数个法术组成的系列闻名遐迩,那就是所谓的律令,也就是真言术系列的法术……这些力量绝强的法术能量只为某个言辞而发动,仅仅一个字就可以决定敌人的命运。从目不见物,到就此死亡,威力强大又没有任何豁免的方法,是单独决斗的最佳利器——究其本质,这种法术就是利用魔网的力量来直接作用,压迫敌人的灵魂。 而此刻,兰森德尔的化身所说的话和真言术的原理完全相同!只是这言语具备的力量,却绝不是以魔网的力量所发动的真言术可以相比的! 国王的眉头猛地皱起!而他全身的骨节都在咔咔作响,虽然悬浮在空中,膝盖却在不由自主的弯下去! 有人在他的耳边冷笑。 他知道,那是那位‘主宰’的声音。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片刻之间所遭遇一切都在年轻的国王心头闪动,于是他忽然又明白了很多事情! 不是什么与真言术相同……应该说恰恰相反。真言术的本质,就是在利用魔网的力量来模仿这种力量! 神的言语。本来就具有这样的力量。 这种力量,很少在主物质位面出现,那是因为它是源自于神则的,也是源自于神力的。而属于主物质位面的独特规则在抗拒着它,干扰着它,即使是货真价实的神的分身,也无法将这种力量,再现于人间! 然而,这力量此刻却出现了。出现在年轻的国王面前,而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这里,不是人间。 因为那扇大门……它不仅仅只是一座传送门。 从包括上下两个层界的外位面通往主物质位面的传送门,历史上曾经出现过许多,而也有很多神将之利用起来,作为统治的根基,甚至数量不少的异族的神系还曾经在地面上建立神殿,亲自统管一个国度。然而在这里,那座巨大的门扉的作用,并非如大部分察觉到它的存在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这种隐藏的方式,实际上并不算完善。许多大能的存在都能够感受到晨曦之主正在做的事,只是直到现在为止,似乎没有一个存在能够正确的评估这扇门的作用。 他不仅仅只是将天界生物或者神的化身送往主物质位面。也在将兰森德尔的神国,送到这里! 而此刻。虽然非常的狭窄,但至少们的周遭已经不能算是主物质位面了。而是兰森德尔的神国的一部分! 可以想象,假以时日,当这座天界之门彻底贯通,那个时候,就是他兰森德尔君临主物质位面之时,而且并非是那种以能量塑造的化身的形态,而是以自己的本源所驾临!这无疑是最为疯狂的举动,但却极有价值……如果真的成功了,那么一段时间之后,整个主物质位面,都会变成他的神国! “兰森德尔陛下,您真的……令我钦佩。” 年轻的国王戛声开口道。 把自己的神国送到人间……这是个简单的愿望,但是千百万年来,即使是那些最为古老最为强大的神只,也不过只能想想而已,那等于是在向整个多元宇宙发动挑战! 对于对手的赞美,兰森德尔不置一词。 甚至,她已经完全没有兴趣再和这个敌人纠缠,她的左手向前探出。五指若兰绽放,万千细细金色线条,就从每一根指尖洒出!那些线条每一条都是极淡,仿佛要融入到周遭的背景之中去,但是这无数细线却在汇聚,最终成为了一道光华无比的丝绸!随着那纤长的五指微微颤动,就把周遭的一切,都包裹其中! 国王的身体,化作了层层的影子。 没一道影子都轻若无物,向着四面八方散逸开来,他们与那些丝绸相触,却又幻影一样越过,只是嗤嗤声中,越过了那些金色丝绸人影也随之消散无踪。 这样的消散,并非没有意义,就在十余道影子消失的时候,剩余的人影摇晃了一下,也随之失去了踪影,只剩下年轻的国王站在丝绸外围百尺之处,脸色苍白,汗珠从脸颊滚滚而下! “真是……太大意了。”他喃喃自语道。 可以说是大意,也可以说是傲慢……在主物质位面,或者他有着战胜任何神只化身的自信,但是在一个神的神国……尤其是如此刻的兰森德尔,已经不再是一个神了,他是一个以神力作为基础,却行使着上古邪物的能力的,超级生物! 晨曦之主身周的金线,停滞了波动,她看着那个人,眼中闪过怒色。 那个人类,竟然在间不容发的空隙之中,找到了逃离的道路,虽然他此刻看上去不过才逃出了区区百尺,但那个身体却飘飘忽忽,没有半点的实感,显然已经不再是本体,而是一种分身或者幻象,但是以神明的力量,却完全无法寻找到真正的他究竟身在何处。 这种愤怒随即就已经消散。 这个人类逃走与否根本无关紧要,因为此刻,他掌握的力量实在是弱小得微不足道。就算是他会将这里的秘密传递到每一个可能干涉此事的存在耳中也没有意义——神只们只要聪明,就绝对不会想要在这里与现在的兰森德尔进行一场战争。否则他们派遣到主物质位面的每一丝神力都只能徒然地被现在的晨曦之主吸纳吞并,而最有可能威胁到兰森德尔存在的那个家伙。此刻却仍旧处在一片无从查知的虚无中。 况且,就算是查知了又如何?在绝对力量的方面,如今那个名为爱德华的人,甚至可能还远不如眼前这个家伙。即使他可能和自己一样,已经全面摆脱了潘铎瑞恩的束缚,又拥有了那个上古邪物的可怕能力,但既然处于一个层次,那么绝对力量的强弱就会主导一切! “正是由于那个家伙的存在,不是吗?” 年轻的国王开口道:“正是有那个家伙的存在。我们的游戏,才会如此进行下去。否则的话,你恐怕根本不需要再在这里建筑这个什么,嗯,穿越之门,还是天界之门?这样稳定的发展方式虽然确实少破绽,但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却因为一个小小的人类而自缚手足,想必,你是很不甘心的。嗯?” 他的语声很轻松,像是在与一个多年的老友在说着家长里短,已经说了很久……因此省略了很多前提,听起来有些突兀。 但在此刻的晨曦之主。却第一次露出了表情。 金色的双眸微微眯起,似是愤怒,惊讶。然而那刹那间,那金色的光泽竟然从他的双眸中向外扩展。天空中的云层,大地上的草木。甚至空间本身……仿佛天地之间的所有都在这金色的双眸之前黯然,被夺走了所有的颜色! 即使只是一瞬,被读取了思绪对于神而言也是莫大的侮辱,神的震怒,足够掀起一场毁灭一切的风暴! 但风暴,终于没有降临,光芒弥漫,然后消退,因为对方的作为,已经足够让晨曦之主做出明确的判断——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再是那个名为詹姆斯,或者斯特兰的人类,而是另外的存在,一个占据了人类思想的,另外的生物。 屠神者,潘铎瑞恩。 虽然仅仅只是那个怪物微不足道的,被称为‘念渣’的一部分。 “你,也根本就没有想过,再将潘铎瑞恩释放出来了吧?” 同样很简短,很随意,省略了很多的前提,唯有她自己才能够理解——当然,她也相信,眼前那个‘年轻的国王’也能够明白——作为‘念渣’,他本应全力以赴地试图解救本体,但是此刻,却产生了自己的目标。这对于潘铎瑞恩的本体而言,是**裸的背叛! “是啊,也许吧,谁知道呢?”‘年轻的国王’笑起来。 他的笑容似乎与感情没有任何联系,仅仅只是翘起了嘴角,然而发出一声一声地‘哈哈’的声音: “说实话,我很不愿意和你见面,如果不是这个愚蠢又鲁莽的家伙已经无计可施地把我给拉扯了出来。”他停下笑声,又同样僵硬地叹气:“虽然逃过了你的攻击算是值得夸奖,不过却因为精神损耗过度而晕倒,说明他的本质仍旧是个笨蛋啊。愚蠢的家伙根本不适合什么谋略,他的目的不过是想要从你这里得到一点好处,然后反抗我罢了。但是你看……” “你想说,这都是他的作为?” “我当然不会这样推卸责任。因为我本来也想试探你一下。”念渣仍旧在笑,毫不在意被对方打断:“现在,我当然不是想要跟你说,‘我们和平共处吧’之类的,都是聪明人,哦,神,或者邪物,总之,谁也瞒不住的废话,我也没兴趣谈。” “你的挑衅同样愚蠢。” “哦,请相信,这不是挑衅。”念渣微微一怔,随即大笑:“大概,是对于某些记忆研究得太多,结果就受到了影响……不过,这样其实也不错,不是吗?简单点说吧,我们可以合作,先消灭那个爱德华。” “没有证据证明,他还活着。” “是啊,我跟你的目的。终究会产生冲突。”念渣答非所问:“你想要统治这个位面,成为万神之王。而我,不管你信不信。我是要修复钥匙,打开通往‘宏宇宙’的大门,将我的本体接引到这个空间。但不管是你还是我的愿望,终究不会很快达成……我想你应该已经发现,想要在两个空间里连接起一条足够强大能量体通过的通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要将一个空间彻底转化成为另外的一种性质,就更加困难。” 他顿了顿,再次微笑。似乎满意于对方并没有再次打断他的话。 “这是一件旷日持久的工作,即使你的进度超出了我的预料,但是据我的了解你要完成你的目标,至少也要这个宇宙中所谓一千个‘年’的时间……嗯,无意冒犯,或者你可以更快,几百年?” “远不是你能够想象的。” “好吧,即使是只有几年,你觉得。可以超过我吗?” 晨曦的化身再次沉默。 如果对方与他一样,目标是这个宇宙,那么对方不仅仅是在进度上远远落后,力量的强弱更是天差地别……然而。念渣的目的,可以是修复王权和潘铎瑞恩的复活。 那几乎是指日可待的! 这只是单纯的威胁而已,否则的话。主物质位面恐怕早就已经被潘铎瑞恩的力量再次覆盖,就算是没有达到邪兆的最大程度。可想而知晨曦调动神国的图谋也会大受影响,而兰森德尔想要打断他的计划。可想而知要付出大量的部属和力量——所以,这是一种变相表达的诚意。也是最为有效的威胁。 既然我们双方都可以威胁到对方,但是全面的战争只会两败俱伤。 “而现在,我们有一个障碍。”神只的沉默,让念渣愉快,或者说,他在用那僵硬的笑容表现出一种愉快:“只有尽早清除他,我们才有未来可言。” “他已经消失了。” “嗯,无意冒犯,但您这种言语上的试探,就像您上一次对他的城堡进行的试探一样,是相当不成功的。”念渣道:“但你和我都知道,这个爱德华还活着,我不知道他是藏在多元宇宙之中的某个角落里,还是就在主物质位面中游荡,但是他活着这一点是确凿的,就像是您在他的城市最后遭遇到的那个突然的袭击一样,也就像是……帝国的皇帝在三天之前,忽然宣布将他的皇位传给他最小的那个孩子,而自己开始隐居那样。” 这些事情之间,似乎完全没有联系。 但是在他说出的刹那,晨曦之主的感觉已经变了——对于祂这样的强大神明而言,世界上并不存在所谓秘密,知道与不知道之间差别,不过在于祂是否想到罢了! “你想要什么?” “如果我说,我一开始就不想要什么,你是不是又会怀疑我是在布置圈套?”念渣偏了偏头:“不过,这样也好,所谓信任,就是建立在成功之上的东西,所以不管你怎么怀疑,只要有查证的**就够了。那么,作为第一次的接触,就这样吧……我期待着下一次的见面。” 随着这空洞的话语,他的身影摇曳着,随即消失了。 数百里之外,年轻的国王悬浮在空中的身体猛地俯下,从口中喷出一大股墨色的液体! 这液体是漆黑与血红相互侵染而成的杂色,而离开他口腔的刹那,就已经化作了两团升腾和沉降的烟岚!漆黑的浓雾下降,带着噗噗的沉闷声响,一瞬间竟然喷发出无数电光,冰霜与火焰,经久不散!而血红色的烟岚上升,翻卷出数个扭曲哀号的人脸的幻影! 他的身体从天空坠落,直到接触地面的一刹,才终于猛然止住,继而伏跪于地。 片刻之后,他站直了身体,轻轻张开嘴发出啊啊的轻声,这声音不成语句,唯有空洞的回音在其中萦绕,仿佛数百人在跟他一起出声! “继续这样做吧……” 那个声音这样说。 年轻的国王轻声叹息——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再有任何的差错,否则的话,可能下一次,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他的一切……就都完全不属于他了。 我还没有失败。 他抬起头,目光之中是远方的地平上,那若隐若现的金红色光辉。 …… 光辉之中,晨曦之主的化身忽然露出一线笑容。 上古邪物的力量泯灭了神对于他的一切感知,即使是兰森德尔,也仅仅能够在这个距离上勉强感受到他的存在和消逝。不过这对于祂来说,并不算什么挫折——这个敌人送给祂的东西,虽然有着相当的危险,但也确实具备着极大地价值。 那个更加危险地存在。 神明的身体轻轻迈步,一步便已经跨入了光芒的中心,那座巨大的门扉里。 门扉之后,是一个宽广的世界。风景如画,绿树如荫,清溪流泉纵横交错,而在这土地之上,千万个人类的身影正在其上列队,高矮不同,形态各异,但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的身体之后,那招展的光之羽翼!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随着这空洞的话语,他的身影摇曳着,随即消失了。 数百里之外,年轻的国王悬浮在空中的身体猛地俯下,从口中喷出一大股墨色的液体! 这液体是漆黑与血红相互侵染而成的杂色,而离开他口腔的刹那,就已经化作了两团升腾和沉降的烟岚!漆黑的浓雾下降,带着噗噗的沉闷声响,一瞬间竟然喷发出无数电光,冰霜与火焰,经久不散!而血红色的烟岚上升,翻卷出数个扭曲哀号的人脸的幻影! 他的身体从天空坠落,直到接触地面的一刹,才终于猛然止住,继而伏跪于地。 片刻之后,他站直了身体,轻轻张开嘴发出啊啊的轻声,这声音不成语句,唯有空洞的回音在其中萦绕,仿佛数百人在跟他一起出声! “继续这样做吧……” 那个声音这样说。 年轻的国王轻声叹息——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再有任何的差错,否则的话,可能下一次,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他的一切……就都完全不属于他了。 我还没有失败。 他抬起头,目光之中是远方的地平上,那若隐若现的金红色光辉。 …… 光辉之中,晨曦之主的化身忽然露出一线笑容。 上古邪物的力量泯灭了神对于他的一切感知,即使是兰森德尔,也仅仅能够在这个距离上勉强感受到他的存在和消逝。不过这对于祂来说,并不算什么挫折——这个敌人送给祂的东西,虽然有着相当的危险。但也确实具备着极大地价值。 那个更加危险地存在。 神明的身体轻轻迈步,一步便已经跨入了光芒的中心。那座巨大的门扉里。 门扉之后,是一个宽广的世界。风景如画。绿树如荫,清溪流泉纵横交错,而在这土地之上,千万个人类的身影正在其上列队,高矮不同,形态各异,但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的身体之后,那招展的光之羽翼! …… 无数的光翼铺天盖地。将视野中的一切完全遮掩,天空,大地,城市,还有每一个人。 不能动,不能说,身体被光束缚,扭曲,灼烧的感觉从四面八方而来。一片金红的光芒没有给人任何温暖的感觉,反而仿佛冰雪一般令人寒冷,令人窒息…… 不…… 啊! 发出了一声尖叫,安娜苏猛力地伸手。砰地一声打在了什么东西上,可怕的疼痛让她猛地从梦中醒来,睁开了迷离的双眼。连绵的疼痛随即驱走了睡意。她注意到自己是躺在一张舒适的躺椅上,周围是一片安静的房间。而那笼罩了一切的光线,不过是穿过了窗口纱帘。照耀在脸上的一抹阳光。 只是一个梦而已。 她定了定神,抹了抹脸,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仅仅只是梦吗? 安娜苏微微摇头……在那个梦里,勃艮第被铺天盖地的无数天使包围,继而被强烈的太阳的光芒所吞噬,而爱德华就在她的面前被泯灭,只留下了一抹奇异的笑容,那笑容映在她的眼中,是如此的凄凉和恐怖,即使已经醒来,那一抹微笑也仍旧留在她脑海,徘徊不去。 这让她感觉无比的心慌意乱。 “别胡思乱想了,安娜苏,那个混蛋,是不可能会被杀死的。”翻身坐起来,她按着额头这样对于自己说道。 一本书缓缓从她的胸口滑落下来,书页翻动,发出纸张特有的清脆哗哗声。 那并不是记载着魔法或者是什么重要知识的书籍,而是一本类似于吟游诗人的长诗一样的长篇故事——按照爱德华那家伙的说法,叫做‘小说’。用钢铁的巨大印章粘上墨水印在纸上,远比手抄书籍要快捷轻便得多,最适合一些没有什么用处的消遣故事,不过,虽然那个家伙曾经说过,这是会改变这个世界的伟大发明,但第一批制造出来的几本书却并没有被他发卖出去,只是印了一两套放着,安娜苏这里的就是其中一部。 这本书的故事很长,有一千多页,而内容秉承了他的一贯作风,主人公不是什么正义的骑士,善良的战士,而是狡猾残忍,好色又偏执的魔法师。故事就是在讲他一生中做了多少坏事,占有了多少女人,还有跟他最大的敌人,他们那个世界的光明神对抗的故事, 不得不说,这故事实在是太古怪了……不仅仅是宣扬坏事。 最后这个人还失败了,他的国家,权势,财富,甚至是同伴,一切都被光辉吞噬,只剩下了他的残魂逃到了另外的位面——然而即使是这样的结尾,也并没有让人觉得心情舒畅,因为这残魂揭示了一个真理,那就是光明神实际最终会毁灭整个世界,只是没有凡人能够察觉而已。 如此可恶又荒谬……可见写出了这些东西家伙究竟有多么思想扭曲! 安娜苏狠狠地咬了咬牙,抓起书要把它丢出去,不过举了一会儿,她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声,把书放到一边的盒子里,盖好。 为什么呢? 虽然书里面的那个魔法师很丑陋,而且擅长的都是一些亡灵和黑暗的法术,但是他的一些行为,还是让安娜苏不由自主地将他和某人联系在一起,‘除了没有他那么狠毒之外,几乎都是一样的!’她在刚刚开始看这本书的时候,就已经如此断言。 可是即使是每看到一些诡计阴谋的时候,她都忍不住要咒骂这个家伙的残忍恶毒,但不知为何她还是抽出了一些宝贵的时间,把这本书看完了,而且越是读到最后,她似乎就越无法再简单地看待这个可恶的坏人。 究竟为什么呢? 好像要忘记这些烦恼一样。她站起身,来到窗边。透过那一层薄纱的窗帘,注视着眼前的城市。 那是她并不熟悉的景色。没有高耸而光洁,全部由青石构成的三层城墙,没有那些布置着巨大的炮塔的角楼,也没有那些宽阔的街巷,和街道两侧如同印制出来一样整齐相似的二层的木质小楼,没有那些提水,磨面或者锻铁的古怪机械发出的轰隆隆的声响……只有石头堆砌的高大殿堂,交错凌乱的街道和外围低矮的木头房舍,那是帝国境内随处可见的城市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或者就是遍布这个城市的所有广场上,形态各异的喷泉,在午后的阳光里挥洒着淡淡的虹彩。 这里是春泉堡,帝国东南方的重镇。 不是勃艮第。 是的,自己已经离开了啊…… 安娜苏轻轻笑了笑,像是确认一样低语。 再也不用整天埋首于案牍计算那些武器和粮食的交换,也不用头痛于那些工厂和民居,还有德鲁伊们的树林的调配问题。水源,房舍,还有那些城卫军的编制……最重要的,是再也不用再担心自己是不是会被光芒烧尽。 反正。其实那城市根本用不着她来担心吧? 有那么多强大的存在,丽莎小姐,达赫妮女祭司。还有克劳迪娅大骑士……只要这三个人都在的话,勃艮第或者不会受到任何的武力的侵害。更何况还有老杨格带领的那些法师制造的那个法阵,还有那些德鲁伊。还有那个可怕又强大的灵吸怪的首领…… 但是安娜苏知道,自己还是无法不担心。 说不定破坏了勃艮第的,就是这些强大的存在之中的一个呢。 仅仅只是丽莎和达赫妮两个人之间因为毫无意义的对抗而掀起的战斗,就已经足够造成很麻烦的结果了,克劳迪娅虽然会阻止她们,但她却并不会疏导这两个人的情绪,只会用力量来压制,而她的力量,不可能强过那两个人的神术。 老杨格对于材料消耗近乎毫无止境的实验,那些德鲁伊们对于黑暗教会的不满……最重要的是,那个潜藏在地下的可怕的亡灵…… 如果自己不在,那些人会不会监督住灵吸怪们在城市里收集食物的行为?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繁殖得迅速还是缓慢,但是至少他们之前交上来的报告就已经说明他们每一个月至少也需要几十个‘食物罐’,而且还有上涨——甚至可能是大幅度上涨的可能性,‘根据需要’。 一想到他们所谓的‘食物罐’的真正意义,安娜苏就感觉自己的脑袋不由自主的发紧发疼起来! 住在内城的铁匠的儿子小托尼总是想要成为一个大冒险家,伟大的钢铁战士,所以最喜欢到处去探寻城里的秘密,还有洗衣店里的小莉娜,而杂货铺的美娜是个糊涂的小姑娘,这个月就已经走丢了好几次,如果自己不在,这些小家伙们真的会被照顾好吗? 不行……我已经和那里毫无关系了。现在,我可不是那个混蛋的什么代理城主,也不是她的奴仆,而是一位贵族女士,这座春泉之城的客人了! 可是自己又为什么在这里呢? 不知道,就像是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样。栀子,或者说那位玛丽莲**师让周围的空间扭曲,她们就出现在了这个地方。而理由——按照那位**师的说法,这里的主人是她的朋友,愿意提供最豪华的场所。 可是她要场所又要干什么呢? “哎呀,亲爱的,你已经醒了吗?” 身后轻柔的语声,打断了安娜苏的凌乱臆想,她转过头,看见那个一身贵族装束的人正在向她露出微笑:“我还以为你会再睡一会儿呢,不过也好,下午的茶点已经准备好了,是我特别准备的椰丝起酥哦?” 安娜苏忽然有些发愣。 曾几何时,作为少女的她也曾经幻想过这样的人生——成为一位年轻有为的贵族骑士,又或者位高权重的大人物的妻子,在诸神和父母亲属的祝福之下成就一段美满的婚姻,成为雍荣的贵夫人,住在一座不用太大的城市的城堡里。为英俊勇武的丈夫生育和教养几个孩子,看着他们长大。而自己慢慢老去……过完这平淡温馨,却又令人倾慕的一生。 而如今。好像一切都恍然成为了现实? 怎么可能是现实! 安娜苏不由又咬了咬牙齿。 目光里缓缓走来,轻言密语的那个人,虽然穿着一身精致的男性猎装,将长发扎起,看起来英武高挑,俊逸不凡,但是安娜苏不需要去观察也知道,这英武之下掩藏的,是一具曲线玲珑傲人。不折不扣的女性身体! 两个女人之间,又怎么可能会有被祝福的婚姻,或者什么令人倾慕的人生? 虽然现在的安娜苏已经再也不敢肯定地说,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也不过就是那样……因为那位**师实在是让她知道了很多的事,如果用爱德华的说法,就是那么什么‘三观’全都被改变了吧?但是婚姻的概念,这绝对是不可以变更的东西! “呵呵,还是觉得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 眨眼之间,茶点已经随着一张小桌。精致的银质茶杯和茶壶一起出现在面前,用面粉烤制的小糕点蓬松柔软,里加入了椰子,还有一些其他的果肉。咸甜适中,与玫瑰茶的甜腻配合得恰到好处,即使刚刚从午睡中醒来。安娜苏也还是吃掉了好几个。 至于说那个轻声的疑问,她选择将之无视—— 几天以来。一直就是这样的。 然而,这并不容易。因为总有一些话题,是她不愿意回避的。 “我听说啊,帝国的皇帝,那个什么什么十几的家伙,好像是已经宣布退位了啊。”男装丽人轻轻饮啜着自己的茶水,不动声色地轻声道:“他说要隐居起来了。至于皇位,就给了他的那个小儿子了。” 国王最小的儿子,本来是这座城市主人的称呼——不过现在,那个刚刚不过周岁的孩子已经顶替了这个位置,他的母亲与安娜苏有着极近的亲缘关系,由不得她对此不关心。 但她依旧沉默着。 “那可怜的孩子好像已经在筹备登基的仪式……我想用不了多久,帝国就要迎来一个与他们的皇帝完全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王者了。唉,真可怜,不过,爱德华一定挺高兴的……他的儿子要当国王了呢。” “传闻而已……” “传闻?”**师抬起头,眼里满是戏谑:“你对他还真是莫名其妙的有信心啊?可爱的安娜苏……好吧,我承认他在某些方面确实很有些古怪的能力,不过你不要忘记,这个家伙可是男人中最差劲的那一种,自持有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就到处沾花惹草,你看看他身边那些女人,连丽莎那样的小女孩儿他都没放过,你那个表姐……呵呵,其实你不是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安娜苏又拿起一个糕点,轻轻咬着。 她当然知道,那个男人就不用说了,他和玛利亚女爵的关系更是明明白白的……早就已经肯定,这样的否认根本是最无力的,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自己要那么说。 就像是在愚蠢的……维护他一样。 才不是呢,干嘛要维护这个家伙啊?我只是……只是觉得帝国的血脉不会就这样断绝而已!对,玛利亚她平时虽然行事荒唐,可是毕竟还是帝国贵族,而且现在伊利里亚还有提比略在,他怎么可能会让一个不是帝国血脉的孩子成为帝国的国王? “提比略?” “实际上这件事真的非常奇怪呢,爱德华没有跟你说吗?那个所谓帝选侯的力量究竟是什么?他怎么会让一个这样的孩子就这么成为皇帝?除非……那孩子已经被做了什么手脚了呢……啊啊,其实我还是挺有兴趣的,爱德华的孩子呢,不知道这个小家伙会不会想他父亲一样那么走运?” **师轻声自语道,不过立刻又抬起头 “哎呀,好好的下午茶时间,干嘛要说这些煞风景的话呢?美丽的安娜苏小姐,可否回答我的问题,你认为这座城市,漂亮吗?你喜欢它吗?” 似乎很难有人不喜欢这座城市吧? 拥有着一百个喷泉,四季如晚春的气候,周遭丰富的农庄和肥沃的田野提供了这座城市闲适而幽静的环境,人口不多,却是整个帝国最为富裕的所在之一,被称为最适合养老和游览的地方。 虽然有些比不上勃艮第呢。 “呐呐,喜欢吧?如果把这里当做我们的婚礼现场,行不行呢?不要紧,你只要说出来,如果不行的话,我可以到约瑟园或者喜悦之野去寻找更好的地方……” “您随意吧。”安娜苏轻声道, 没有丝毫的欣喜,但也并非是愤怒,拒绝或者其他的什么…… 能怎么样呢?如果这位**师想要做些什么的话,自己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又能抗拒什么? --------------------------------------------------------------------------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安娜苏狠狠地咬了咬牙,抓起书要把它丢出去,不过举了一会儿,她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声,把书放到一边的盒子里,盖好。 为什么呢? 虽然书里面的那个魔法师很丑陋,而且擅长的都是一些亡灵和黑暗的法术,但是他的一些行为,还是让安娜苏不由自主地将他和某人联系在一起,‘除了没有他那么狠毒之外,几乎都是一样的!’她在刚刚开始看这本书的时候,就已经如此断言。 可是即使是每看到一些诡计阴谋的时候,她都忍不住要咒骂这个家伙的残忍恶毒,但不知为何她还是抽出了一些宝贵的时间,把这本书看完了,而且越是读到最后,她似乎就越无法再简单地看待这个可恶的坏人。 究竟为什么呢? 好像要忘记这些烦恼一样,她站起身,来到窗边,透过那一层薄纱的窗帘,注视着眼前的城市。 那是她并不熟悉的景色,没有高耸而光洁,全部由青石构成的三层城墙,没有那些布置着巨大的炮塔的角楼,也没有那些宽阔的街巷,和街道两侧如同印制出来一样整齐相似的二层的木质小楼,没有那些提水,磨面或者锻铁的古怪机械发出的轰隆隆的声响……只有石头堆砌的高大殿堂,交错凌乱的街道和外围低矮的木头房舍,那是帝国境内随处可见的城市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或者就是遍布这个城市的所有广场上,形态各异的喷泉。在午后的阳光里挥洒着淡淡的虹彩。 这里是春泉堡,帝国东南方的重镇。 不是勃艮第。 是的。自己已经离开了啊…… 安娜苏轻轻笑了笑,像是确认一样低语。 再也不用整天埋首于案牍计算那些武器和粮食的交换。也不用头痛于那些工厂和民居,还有德鲁伊们的树林的调配问题,水源,房舍,还有那些城卫军的编制……最重要的,是再也不用再担心自己是不是会被光芒烧尽。 反正,其实那城市根本用不着她来担心吧? 有那么多强大的存在,丽莎小姐,达赫妮女祭司。还有克劳迪娅大骑士……只要这三个人都在的话,勃艮第或者不会受到任何的武力的侵害,更何况还有老杨格带领的那些法师制造的那个法阵,还有那些德鲁伊,还有那个可怕又强大的灵吸怪的首领…… 但是安娜苏知道,自己还是无法不担心。 说不定破坏了勃艮第的,就是这些强大的存在之中的一个呢。 仅仅只是丽莎和达赫妮两个人之间因为毫无意义的对抗而掀起的战斗,就已经足够造成很麻烦的结果了,克劳迪娅虽然会阻止她们。但她却并不会疏导这两个人的情绪,只会用力量来压制,而她的力量,不可能强过那两个人的神术。 老杨格对于材料消耗近乎毫无止境的实验。那些德鲁伊们对于黑暗教会的不满……最重要的是,那个潜藏在地下的可怕的亡灵…… 如果自己不在,那些人会不会监督住灵吸怪们在城市里收集食物的行为?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繁殖得迅速还是缓慢。但是至少他们之前交上来的报告就已经说明他们每一个月至少也需要几十个‘食物罐’,而且还有上涨——甚至可能是大幅度上涨的可能性。‘根据需要’。 一想到他们所谓的‘食物罐’的真正意义,安娜苏就感觉自己的脑袋不由自主的发紧发疼起来! 住在内城的铁匠的儿子小托尼总是想要成为一个大冒险家。伟大的钢铁战士,所以最喜欢到处去探寻城里的秘密,还有洗衣店里的小莉娜,而杂货铺的美娜是个糊涂的小姑娘,这个月就已经走丢了好几次,如果自己不在,这些小家伙们真的会被照顾好吗? 不行……我已经和那里毫无关系了。现在,我可不是那个混蛋的什么代理城主,也不是她的奴仆,而是一位贵族女士,这座春泉之城的客人了! 可是自己又为什么在这里呢? 不知道,就像是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样。栀子,或者说那位玛丽莲**师让周围的空间扭曲,她们就出现在了这个地方。而理由——按照那位**师的说法,这里的主人是她的朋友,愿意提供最豪华的场所。 可是她要场所又要干什么呢? “哎呀,亲爱的,你已经醒了吗?” 身后轻柔的语声,打断了安娜苏的凌乱臆想,她转过头,看见那个一身贵族装束的人正在向她露出微笑:“我还以为你会再睡一会儿呢,不过也好,下午的茶点已经准备好了,是我特别准备的椰丝起酥哦?” 安娜苏忽然有些发愣。 曾几何时,作为少女的她也曾经幻想过这样的人生——成为一位年轻有为的贵族骑士,又或者位高权重的大人物的妻子,在诸神和父母亲属的祝福之下成就一段美满的婚姻,成为雍荣的贵夫人,住在一座不用太大的城市的城堡里,为英俊勇武的丈夫生育和教养几个孩子,看着他们长大,而自己慢慢老去……过完这平淡温馨,却又令人倾慕的一生。 而如今,好像一切都恍然成为了现实? 怎么可能是现实! 安娜苏不由又咬了咬牙齿。 目光里缓缓走来,轻言密语的那个人,虽然穿着一身精致的男性猎装,将长发扎起,看起来英武高挑,俊逸不凡,但是安娜苏不需要去观察也知道,这英武之下掩藏的,是一具曲线玲珑傲人,不折不扣的女性身体! 两个女人之间,又怎么可能会有被祝福的婚姻,或者什么令人倾慕的人生? 虽然现在的安娜苏已经再也不敢肯定地说,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也不过就是那样……因为那位**师实在是让她知道了很多的事。如果用爱德华的说法,就是那么什么‘三观’全都被改变了吧?但是婚姻的概念。这绝对是不可以变更的东西! “呵呵,还是觉得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 眨眼之间。茶点已经随着一张小桌,精致的银质茶杯和茶壶一起出现在面前,用面粉烤制的小糕点蓬松柔软,里加入了椰子,还有一些其他的果肉,咸甜适中,与玫瑰茶的甜腻配合得恰到好处,即使刚刚从午睡中醒来,安娜苏也还是吃掉了好几个。 至于说那个轻声的疑问。她选择将之无视—— 几天以来,一直就是这样的。 然而,这并不容易,因为总有一些话题,是她不愿意回避的。 “我听说啊,帝国的皇帝,那个什么什么十几的家伙,好像是已经宣布退位了啊。”男装丽人轻轻饮啜着自己的茶水,不动声色地轻声道:“他说要隐居起来了。至于皇位。就给了他的那个小儿子了。” 国王最小的儿子,本来是这座城市主人的称呼——不过现在,那个刚刚不过周岁的孩子已经顶替了这个位置,他的母亲与安娜苏有着极近的亲缘关系。由不得她对此不关心。 但她依旧沉默着。 “那可怜的孩子好像已经在筹备登基的仪式……我想用不了多久,帝国就要迎来一个与他们的皇帝完全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王者了。唉,真可怜。不过,爱德华一定挺高兴的……他的儿子要当国王了呢。” “传闻而已……” “传闻?”**师抬起头。眼里满是戏谑:“你对他还真是莫名其妙的有信心啊?可爱的安娜苏……好吧,我承认他在某些方面确实很有些古怪的能力。不过你不要忘记,这个家伙可是男人中最差劲的那一种,自持有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就到处沾花惹草,你看看他身边那些女人,连丽莎那样的小女孩儿他都没放过,你那个表姐……呵呵,其实你不是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安娜苏又拿起一个糕点,轻轻咬着。 她当然知道,那个男人就不用说了,他和玛利亚女爵的关系更是明明白白的……早就已经肯定,这样的否认根本是最无力的,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自己要那么说。 就像是在愚蠢的……维护他一样。 才不是呢,干嘛要维护这个家伙啊?我只是……只是觉得帝国的血脉不会就这样断绝而已!对,玛利亚她平时虽然行事荒唐,可是毕竟还是帝国贵族,而且现在伊利里亚还有提比略在,他怎么可能会让一个不是帝国血脉的孩子成为帝国的国王? “提比略?” “实际上这件事真的非常奇怪呢,爱德华没有跟你说吗?那个所谓帝选侯的力量究竟是什么?他怎么会让一个这样的孩子就这么成为皇帝?除非……那孩子已经被做了什么手脚了呢……啊啊,其实我还是挺有兴趣的,爱德华的孩子呢,不知道这个小家伙会不会想他父亲一样那么走运?” **师轻声自语道,不过立刻又抬起头 “哎呀,好好的下午茶时间,干嘛要说这些煞风景的话呢?美丽的安娜苏小姐,可否回答我的问题,你认为这座城市,漂亮吗?你喜欢它吗?” 似乎很难有人不喜欢这座城市吧? 拥有着一百个喷泉,四季如晚春的气候,周遭丰富的农庄和肥沃的田野提供了这座城市闲适而幽静的环境,人口不多,却是整个帝国最为富裕的所在之一,被称为最适合养老和游览的地方。 虽然有些比不上勃艮第呢。 “呐呐,喜欢吧?如果把这里当做我们的婚礼现场,行不行呢?不要紧,你只要说出来,如果不行的话,我可以到约瑟园或者喜悦之野去寻找更好的地方……” “您随意吧。”安娜苏轻声道, 没有丝毫的欣喜,但也并非是愤怒,拒绝或者其他的什么……能怎么样呢?如果这位**师想要做些什么的话,自己这微不足道的力量又能抗拒么? “小安娜苏,你讨厌我吗?” “我……” “认真的想一想再回答。” “……应该不是。但是……”**师饮啜着茶水,但这突然的正式语气让安娜苏怔了怔。所以确实认真地想了想:“我们……” “那就够了,你可能不知道。爱这种感情,和恨一样,是可以培养的,虽然说起来很奇妙,但事实上不过就是熟悉,然后适应。不过男人和女人之间除了这样的过程之外还有繁育后代的本能,所以他们的感情往往会有些虚假的部分。” **师轻轻一笑,极尽温柔,然后用修长的手指点点自己的光洁的额头: “其实很可笑的。你知道吗,那根本就不是一种真正的感情,我做过很多的试验,在人的身体里,有一个地方,会控制他们这种爱情的冲动,只要是男人和女人,都会受到一些特别的条件影响。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放在危险之中。就会产生一些感情,尤其是连续几次之后,这感情就可能变得很牢固,但实际上这却是一种虚假的东西。根本没有理智的考量。就像你和爱德华一样,你对他一直就很讨厌吧?为何现在却经常会想起他来呢?你觉得,他是适合你的伴侣吗?” “我才没有想起他!” 猛地提高了声音。却又顿在半途,安娜苏垂下头。感觉脸颊发热——这样的激动情绪其实根本就等于承认。 幸好,**师只是轻笑着继续说:“女性之间。是没有这样的问题的,就因为这样,所以这感情才真挚,恒定,弥足珍贵。我喜欢这样的情感,而且,我认为你也会喜欢,所以,我会一直准备着,等待你喜欢上我的那一天,反正对于我们来说,时间并不是一个问题,一切都不是问题。” 真的不是问题吗? 那么你又何必急匆匆地准备好一切呢? 安娜苏沉默着,**师的一番话让她的心里很乱,所以站起身来微微欠身,她就走出了房间。 只要玛丽莲没有异议,那么在这座城堡里,她就是自由的……所以慢慢地穿过走廊,进入花园,一路上的所有皇家仆从都仅仅只是躬身施礼,绝不敢阻扰她的行动。 不过片刻之后,她忽然停下了脚步。 似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被一位王子选做了临时的行宫,以及被分裂成了几份的帝国的某个行政中心,但是春泉堡却不可能突然多出与这政治意义相称的繁荣,这座地处帝国中南方的城市人口并不多,堡垒也修建得严整而中庸,城堡中心的花园并没有占据太大的面积,不过或者是为了弥补这一点不足,这里修造了很多花房—— 传说中是一位对于植物有着特别偏爱的法师的杰作,他法术塑造出纤薄的水晶平板制造除了这些花房的墙壁与棚顶,以钢铁作为廊柱将之支持,将栽种的植物分隔在不同的空间里,成为了这座宫殿的一部分,身处其中,便可以享受到自然的气息,却又没有风吹雨淋的干扰,阳光映照于水晶之上,同样会反射出淡淡的虹光,因此被称为第一百零一处的虹彩之泉……是一座享誉帝国的发明。 水晶的彩光分割了空间,也让无数身影反射其间,因此安娜苏向那个方向上走出了几步,但却再也找不到刚刚看见的人影……红花绿树掩映在水晶之间,轻柔似幻觉,仿佛一切都不过是错误的迷蒙—— 在理论上,那个人也确实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可是咬了咬嘴唇,她却没有就此放弃。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 幸好,花园并不是很大,所以当她走过了几道水晶屋之间的回廊,绕过一道内部装饰用的,矮蔷薇的篱笆,就看到不远处的花架之下,有几个人正聚集在那里。或坐或立,掩映在花房的植物之中,不甚清楚。 安娜苏不由加快了脚步。 但是…… 就在那些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楚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从一颗修剪得矮而阔的芭蕉类植物后面走了出来,几乎一头撞进她的怀中!一惊之下,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向后猛然跳开, 虽然并没有多少像样的战斗的经验,但安娜苏毕竟还是进行过很多训练,并且也在野外进行过冒险的,动作轻盈又准确,即使是穿着一件贵族的长裙,也没有影响到她的行动,然而那个人显然就没有这样幸运了——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影惊扰,他小声地惊叫,闪避的动作却破坏了他自己的平衡,脚下一绊,直接便撞在了地上! 喀喀! 安娜苏眯起眼睛,伸手按住腰间的束带——那些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几乎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长剑出鞘的响声——比普通的长剑的声音轻而短得多,但并不表示不危险,相反,那是隐秘护卫们最喜欢的皮革软鞘,可以将武器隐藏在腰带,或者是小腿上。 当然,刺客们也很喜欢这种武器。 “啊,抱歉,我没有看到,咦,你是……” 疑问的声音制止了接下来的声响,这个略带稚嫩的声音让安娜苏又微微一怔,然后微微拎起了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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