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书由(一蓑烟雨任平生)为您整理制作 ================= 书名:相府贵女 作者:浅浅的心 =================   ☆、第一章 白痴郡主 四月芳菲,桃花盛开,摇曳多姿,香溢漫天,如诗如画!在这样一个艳阳高照,景色宜人的日子里。 大瀚七十六年,大瀚王朝第二任帝王,成宣帝迎来了他四十八个寿辰。 京城热闹之中增添一抹喧哗!马车如流水,百官携带家眷往宫内赶去。 宫内 帝王寿辰,这让本肃穆的皇宫,变得热闹,喜庆起来。 早早到达的官员相互寒暄着,女眷们也聚在一起满面笑容的客套着。 “你们看,芊墨郡主来了!”少女眼睛发亮指着不远处,犹如看到什么惊喜一般,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眼睛里却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好似恶趣!而这一句话,也让本热闹的气氛陡然出现片刻的凝滞,一致转头,顺着少女所指的方向看去。 一身艳丽的玫红色,张扬,绚丽! 珠华,金簪,堆砌在高耸的发髻上,闪烁,耀眼。 这身装扮…。就像是那低贱的爆发商户。 再配上她那肥硕的不堪的身体,肥胀的连无官都看不清的面孔。那模样看看起来蠢闷,愚笨至极。 所有人看着抑制不住嘴巴抽了一下。不少高门小姐,已经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只是顾忌蔺芊墨的身份,在加上这样的场合,不敢太过露骨而已。 很多人嫌恶蔺芊墨这样的装扮,可那些高门的小姐们却也很喜欢她这样。因为,有她在,总是能够让她们显得更加出彩,纤细,柔美。 所以,看到蔺芊墨到了,不少千金闺秀,高门小姐就迎了过去,屈膝,请安,声音透着欢喜,“臣女见过郡主。” 蔺芊墨抬高下巴,端着郡主的架势,淡淡道,“都起来吧!” “谢郡主!”一众人起身,笑眯眯的围在蔺芊墨身边,亲切道,“郡主,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了?公主还有蔺家几位小姐呢?” “她们在后面,我跟哥哥先过来了!” 小姐们听了,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这是迫不及待的过来,想见某人吧! “郡主,臣女听说,三殿下马上就要过了呢!” 这话出,所有人清晰的看到蔺芊墨那被肉挤成线的眼睛,瞬时睁大了,眼中的爱慕,喜悦,期待,激动清楚可见。 蔺芊墨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高兴道,“三殿下还没过来吗?” “没有呢!郡主来的刚刚好,这里可是通往大殿的必经之道,一会儿三殿下准要从这边过来。” 蔺芊墨听了脸上笑容更大,手不自觉的开始整理衣服,首饰。 看着蔺芊墨这样,身边的人都笑了,带着满满的嘲弄,不屑。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她这肥猪一般的样子,也敢肖想三殿下,真是可笑至极! 在场喜欢三殿下赫连珏的小姐也不在少数,不过,她们却一点不介意拿蔺芊墨爱慕赫连珏的事开玩笑,逗乐子。因为她们知道赫连珏是绝对不会看上蔺芊墨的。所以,乐的一笑。 “郡主,臣女还听说,三殿下今天也是穿红色的衣服呢?” “这么说来,还真是巧呀!郡主今天穿的也是红色的。” 闻言,蔺芊墨脸上染上一抹红霞,垂首,抚着自己红色的长裙,“真巧,嘿嘿…。” 那含羞带怯的样子,看的一边的人差点反胃。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太子,贤妃,三殿下…。” 太监尖细的声音猛然响起,所有人不敢迟疑,疾步往大殿走去。 蔺芊墨愣了一下,三殿下已经在大殿了么?心里有些失落,不过,随即想到在大殿上一直能看到他,马上又开心了起来。 进入大殿,一番拜见。 帝王致词,后宫嫔妃,朝堂百官,大贺大拜,一片喜庆,一团祥和。 蔺芊墨坐在下面,周围的热闹都跟她无关,她能看到的只有高台上那个慵懒,俊美,邪肆的男子。 蔺家这边的人看着蔺芊墨那样子,只觉得丢脸。 其他人是一点不意外,只觉得可笑。 “皇上,三殿下也给你准备了贺礼呢?臣妾听说,为这寿礼,他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坐在皇后下首的贤妃,千娇百媚,笑盈盈道。 “哦!是吗?皇儿如此用心,朕可要好好的看看。” 赫连珏听了,扫了他母妃贤妃一眼,才缓缓起身,“儿臣…。” 赫连珏的话没说完,这边,蔺芊墨猛然起身,“皇…。皇上,臣女也准备了贺礼。”说着,不等上位帝王回应,就疾步往上边走去。 左相蔺昦看此脸色一黑,快速伸手,却还是晚了一步,手只擦过蔺芊墨衣角,眼睁睁的看着她往高台上走去。 大殿上的人也为蔺芊墨大胆的举动惊了一下。不过,也就一瞬就淡定了,蔺芊墨这是想跟三殿下近距离的接触一下呀! 看来,这傻郡主爱慕三殿下已经入魔,痴狂了! 大殿上,皇上看着蔺芊墨眉头皱了一下。 皇后却是抿嘴一笑,“郡主准备了什么贺礼呀!这么迫不及待的来献给皇上。”皇后说着,眼睛却是扫了一眼赫连珏。 贤妃眼眸沉了一下。 “那个…。我…。我准备了…。”蔺芊墨看着身侧的赫连珏,手心开始冒汗,说话开始结巴! “芊墨…。” “啊…。” 一句话未说完,尖叫声陡然而起来。 所有人一怔,也就在怔忪间,长箭,利剑,飞驰而过,带着绝对的力道和戾气,向着高位上的皇上,皇后,太子,贤妃,三殿下几人飞过。 “有刺客,有刺客…。” “护驾,护驾…。” 御前侍卫,贴身宫婢太监做出反应,大呼护驾的瞬间,箭已先一步飞出。 箭到眼前,身退已迟,赤手空拳之下,你怕死,我怕丧,自保本能,冷血性情使然。三皇子和皇上同时拉过眼前人——蔺阡陌。 蔺芊墨怔怔,看着胳膊上的两只手,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赫连珏。面对眼前景象,眼中不是惧,而是惊和喜。第一感觉,他是要护着她吗? 想着,挣脱着皇上的手,往赫连珏身边靠拢。 成宣帝眼眸一沉,眼中溢出煞气。 赫连珏手收紧,眼眸微缩。 各自心思千转百回。 箭飞逝身边…。 呜…… 胸口猛然的剧痛,止住了蔺芊墨迈向赫连珏的脚步,脸上那欢喜的笑意也凝滞在嘴边。人,看着赫连珏已入了骨的俊美面孔,倒下,陷入黑暗。 大殿乱作一团。赫连玦看着倒下的人,神色莫测难懂! *** 一场寿宴最终以,皇上受伤,蔺芊墨重伤,皇后等人受惊而结束。 蔺芊墨因受伤颇重被留在宫里。 蔺芊墨重伤,让所有人心里唏嘘。当然不是为她心疼,而是为她感到可悲。 因为,他们清楚,当时皇上和赫连珏,当时同时抓住蔺芊墨,当然不是因为救她,而是都想用她来挡箭罢了! 更重要的是,她这条命就是救回来了,大概也活不成。因为,她活着太膈应人了。 她的存在,会令人无法忘记…。 危机之时,皇上不顾他人性命,决绝用她人挡箭的一幕。 还有,危险之时,赫连珏当仁不让,罔顾他人性命且不顾父危一事。 她活着,让本就称不上仁善的皇上,如何下台? 她活着,也时刻提醒着三皇子是多么,不孝,不仁,不善。 这,不说皇上,就是贤妃和三皇子也容不下她。 *** 琉璃宫(贤妃寝宫) 贤妃沈蓉半倚在贵妃榻上,没有以往的威慑,闲适。此时,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心绪不佳。已经第三次了,皇上还是拒绝见她,看来珏儿在寿宴上的举动真的让他恼火了。 “娘娘,老奴让人炖点参汤,你用点吧!”桂嬷嬷轻声,体贴道。 沈蓉摆手,睁开眼睛,“蔺芊墨醒了没?” “回娘娘,还没有!” “太医院那边怎么说?” “太医说;该用的药都给用了,他们只尽力救治,至于活不活那就不是他们的事儿了!” 沈蓉听了,忍不住嗤笑,“一群老狐狸!” “娘娘,老奴觉得太医说的挺对的。这世上没有包治的病,也没有包救的命!现在,该用的药都用了,郡主她最后还是没保住命,只能说她命数如此与他人无干!所以…。” 桂嬷嬷微微一顿,别有深意道,“娘娘只要点头,老奴现在就去找人侍候郡主,让郡主立刻结束这痛苦的煎熬。或许,这也是皇上乐见其成的…。”最后一句几不可闻,可沈蓉还是清楚的听到了。 沉默!良久摇了摇头,“有些东西你想得到,其他人也都想得到。现在,暗处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在盯着本宫的一举一动,就等着看本宫如何收场,去毁了那本不该活着的人。所以,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宜轻举妄动。至于皇上…。” 沈蓉眼中划过一抹幽冷,嘲弄!他或许是乐见其成。只是,帝心难测,宠你时,你是他手中珠。嫌你时,你即可就会成为替罪羊。 “那,娘娘的意思是…。” “娘娘,娘娘…。” 桂嬷嬷的话未说完,一个宫女疾步走了进来。 桂嬷嬷皱眉,训斥,“娘娘正在小憩,你…。” “娘娘赎罪,奴婢太急着禀报,一时莽撞了,请娘娘赎罪,娘娘赎罪!”宫女用力磕头,急声道。 “你…” 沈蓉摆手,“什么事儿这么急!” “回娘娘,芊墨郡主她…。” “她怎么了?”沈蓉皱眉。 “她醒了!” 闻言,桂嬷嬷眼中满是失望。 沈蓉眼底闪过戾气,瞬间无踪,而后慢慢起身,嘴角扬起,呢喃,“这可真是太好了!走,琦去玉宫!”   ☆、第二章 回府 琦玉宫 “芊墨郡主,你感觉怎么样?”两个御医站在床前,看着床上的少女,问。 床上的人没说话,只是皱眉看着那完全古化的床帘出神,面皮不自然的抖动着。 “郡主…。” 蔺芊墨转头看着面前两个老头,静默,良久,皱眉,开口,声音透着无力,“疼…。” “呃…郡主伤到了心肺,现在肯定会有些疼的,过几天应该就会好了!”老御医淡定回应。 苏浅听了脸上布满恍惚色,心里却狂躁的厉害。妈的,姐我是蛋疼! 姐我在现代第一次做好事儿,结果穿了! 来古代宿主替人挨了一箭,做了挡箭牌,结果还让人膈应她。 真是够坑爹!惨痛的厉害告诉咱,雷锋精神要不得,无耻的活着才是正道。 “郡主,除了心口疼,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浑身不舒服…” “呃…。”这个应该也是正常的。 “你是谁?” “回郡主,下官姓胡!” “哦!那,我是谁?” “呃…郡主是…。”顿住,两御医对视一眼,又即可看向睁大眼睛,看着他们的白痴郡主。不知道自己是谁?真的痴了…。 “贤妃娘娘到!” 太监一声,屋里瞬时跪倒一片。“见过贤妃娘娘。” “都平身吧!”贤妃柔声开口。 “谢娘娘!” “胡太医,本宫听说芊墨醒了?可是真的?” “回娘娘,郡主刚醒!” “太好了。”沈蓉说着,疾步走到床前,坐下,看着已睁开眼睛的芊墨,脸上露出放松的笑意,“菩萨保佑,终于醒了。” 芊墨静静看着沈蓉,脑中回忆关于她的记忆,沈蓉,大瀚王朝第一贤妃,赫连珏——那个渣的母妃!果然花容月貌。 凭着记忆,赫连珏的样貌就很肖似这位贤贵妃,渣不流外表,流于心呀!这位母亲应该亦是。 芊墨眨眼,此刻笑的这么友善,是对自己救她儿子感到感激吗?不,她更多的应该是膈应吧!因为,往后自己的存在,就是他儿子曾经无耻渣的证据呀! “芊墨你醒来,本宫就放心了!” 看着沈蓉脸上的笑意,芊墨满眼好奇,满脸疑惑,“你是谁呀?” 芊墨话出,沈蓉脸上笑意顿住,皱眉,“芊墨,不认得本宫了?” 认得你,记得你儿子做的渣事,你不怕膈应死,我还怕你恩将仇报呢!还有那皇帝老儿…。苏浅吐出一口浊气,芊墨已经搭了命,以后她就是芊墨,这后续的杀身之祸就要她来面对了。想让她再死一次,三个字,不可能! 收敛心思,芊墨摇头,“不认识!” 沈蓉听了眉头皱的更紧,转头,“胡太医…。” “回娘娘,郡主好像忘了所有人事,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闻言,沈蓉眼底闪过精光,“忘记了所有人,事?” “就现在看来是这样,不知道是因为刚醒,神智还有些混乱的原因。” “是吗?”沈蓉听了,转眸看向芊墨。 芊墨咧嘴一笑,纯真,蠢白的,完全一干净的失忆少女。 沈蓉看着,眼睛微眯。 皇后宫 “娘娘,您说蔺芊墨这是真的失忆了,还是…。那人的一计呢?”皇后身边的林嬷嬷,跪坐着给皇后轻轻捶着腿,轻声问道。 皇后听了,淡淡道:“真的假的,重要吗?反正,最后都是个死!” 林嬷嬷听了,看殿内无其他人,低语小声道,“娘娘,老奴觉得如果可能,这芊墨郡主还是活着的好!只有她活着,才能让皇上不断的记起,三皇子夺他挡箭牌,置他性命于不顾的事呀!那样…。” “她不可能活的了。因为,她会让皇上想起的不止是三皇子,还有…。”皇后说着,顿住没往下说。 不过,林嬷嬷却也明白过来。是呀!蔺芊墨还会令皇上想起,他自己在朝堂百官面前,置他人性命于不顾的凶恶。 林嬷嬷叹了口气,“看来,这蔺芊墨是难逃一死呀!”多好的一把刀呀,可惜却用不了。 “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起了,免得惹得皇上不快。” “是,娘娘!” 琦玉宫 皇后清楚蔺芊墨的境地。同样的,蔺芊墨自己更清楚,她四面楚歌的处境。 所以,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不过,在真切的看清自己的身形,样貌后…。确实该闭嘴了呀! 水桶腰,大象腿,胳膊堪比纤弱美人大腿。至于脸——芊墨对着镜子揉揉,五官挤的用手都掰不开呀!唯一确定的是,五官俱全,万幸不差什么,也没多什么。至于长什么形状,难以分辨! 最要命的是这身形,不提美观,逃命时是绝对的负累! 唉!看来,嘴巴的功能她最好全部都不用了。话别说了,饭别吃了。至于亲吻功能。嗤——不想说什么贬低自己,只能说,咱年纪尚小,分享口水的事,咱没到年龄! 谁敢说咱自我安慰,那就是嫉妒咱嫩!十四岁呀!太水灵了,除了身材。 一边的伺候的宫婢绿意,看着蔺芊墨那个镜子盯着看了一早上,脸色变幻莫测的,忍不住开口,“郡主,镜子有哪里不对吗?” “没有!我就是先熟悉一下自己的长相。” “呃…。”宫女腹诽,失忆后好像更傻了! “原来,我长这个样子呀!”蔺芊墨抚着脸颊,笑,“真是又白,又富态!” 蔺芊墨话出,绿意面部扭曲了。刚走进殿内的喜公公,胡太医等人,抽了。肥的已经人神共愤,竟然敢说自己是富态! 喜公公暗腹。以前,蔺芊墨对自己的容貌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卑。没想到伤了以后,她连自知之明都没有了,都开始不要脸了,夸自己的话都说得出来了。如此来看,或许真的是失忆了!如此,不知道她那花痴的毛病有没有加重? 想到蔺芊墨看到三皇子时,那火热垂涎恨不得扑过去的眼神。喜公公抚着自己那细白,自我感觉跟三皇子不相上下的脸蛋,抑制不住的庆幸着,幸好他是一个太监呀! 轻咳一声! 蔺芊墨,绿意同时转头。看清来人。绿意赶紧俯身,“喜公公,胡太医!” 蔺芊墨神色微动。喜公公——皇上身边的近身太监。他的到来意味着那位的一个态度。不知道是赐她速死,还是缓刑? 如果皇帝老儿真的因为心里太过膈应,反正拿她挡箭,这等凶残的事都做了,索性做的更彻底点,速速的赐死她。那,就凭她现在的状况,想脱身无意于以卵击石,毫无活命的胜算呀! “郡主!” “你是谁?” “郡主叫我喜公公就好!” “喜公公!” 喜公公颔首,浅笑,微躬身,算是一应。看着蔺芊墨臃肿的身体,肥蠢的面孔,再次庆幸他是一个太监。 注意到喜公公那嫌恶又庆幸的眼神,蔺芊墨挑眉,“喜公公来见我有什么事儿吗?” “呃…。”喜公公收回心神,浮尘甩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左相知道郡主已经醒来了,未免府中人挂念,特向皇上请奏要把郡主带回府中照顾。皇上已经应下了。老奴过来特别帮公主打点一下。” 蔺芊墨听了,无声的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速死了!左相?如果记忆没出错,应该就是她便宜祖父吧! “那就有劳公公了!” “不敢!” 喜公公指挥人收拾着,蔺芊墨坐在床上低头抠着手指,看不清神色,更无法探究她此时在想什么。 收拾途中,贤妃娘娘来了一次,对着蔺芊墨说了一些关切的话。至于救他儿名,她受箭伤,这样的字眼连提都没提。 蔺芊墨呵呵应着,笑着接受着贤妃的关切,而不是感谢的关怀。 贤妃离开后,蔺芊墨坐在软娇上,由喜公公带着往宫外走去。至于那位来接她的祖父,只听到他跟喜公公寒暄的声音,并未见到人。 良久,轿子停下。 “郡主,到了!” 蔺芊墨闻言,掀开轿帘,抬眸,左相府!三个大字,庄严肃立在上。看来确实是死缓,没有把她直接到阴暗的地方干掉。 “墨儿!” “蔺公子,来迎接郡主呀!” 喜公公话出,蔺逸谨面上僵了一下,看着蔺芊墨眼里染上一抹歉疚,还有沉重。 蔺芊墨扫了喜公公一眼,他这是在提醒自己,她厉劫归来,迎接她的人,多的一个手指头都可以数的过来吗? “墨儿,家里的人对你都很挂心。” “哦!”蔺芊墨点头,看着蔺逸谨,她这身体的一母同胞的大哥。 看着他俊逸的面孔,清秀的身姿,低头,再看一眼自己!闭眼,如果人都是泥塑的。那,蔺逸谨一定是用心捏出来的。而她,是用力摔出来的,跟甩饼似的,把她全面摊开了。   ☆、第三章 蔺逸谨 蔺芊墨伤后归家。而府中的气氛也因为她的回来,显得更加压抑,沉闷! 那紧绷的氛围,让人想忽略都难。连府里的伺候她的下人,看到她都像是什么可怕的病毒一样,看到她都退避三舍,除非她唤。就是应差事儿,也只是一个‘是’其余,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蔺芊墨半靠在软榻上,半眯着眼睛看着窗外。回来已经大半天了,无人来探望,无人多言。就这态来看,蔺家对于怎么应对,也处于一个棘手的状态。 看来,这次的事情真的令很多人都感到膈应呀! “二少爷!” “嗯!”蔺逸谨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举步,抬手,还未碰触到门。一胳膊挡在身前。 蔺逸谨转眸,看着守门的护卫,凝眉,“作何?” “二少爷,手令。” “什么手令?” “相爷有令没有他的令牌,任何人不得进入面见郡主。” 蔺逸谨听了脸色沉了下来,沉声道,“令牌我没有。但,我一定要进去!” 房内,蔺芊墨听到这句话,不由勾唇。这话,流氓的动听,无赖的可爱。在该不讲理就不讲理这点上,蔺逸谨真是亲大哥呀!跟她太像了! “你可以选择跟我动手,也可以去禀报祖父。至于后果,我一力承担!” 护卫眉头皱了起来。 蔺逸谨不再多言,挥开护卫的胳膊,推门走了进去。 护卫看了一眼,转身,疾步往主院走去。 主院,书房中左相蔺昦听了护卫的禀报,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好似一种无奈的默许。 *** 蔺逸谨在蔺芊墨的身边坐下,看着她仍然苍白的面容,眼中满是心疼,还有怎么都化不去的沉重,担忧,“墨儿,伤口还疼吗?” “不动不疼!”蔺芊墨看着蔺逸谨的眼睛,心口不自觉的溢出一抹柔和,温暖,夹杂着酸涩,压抑。 蔺芊墨垂眸,这种感觉不是她的,只是看到蔺逸谨自动涌出的,是真正的蔺芊墨残留下来的吗?是不舍得吗? “墨儿,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了?”看着蔺芊墨抚着心口,蔺逸谨紧声道。 “没有!只是看到哥哥心里高兴而已!”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蔺芊墨嘴角扬起一丝柔和的笑意。在记忆中,他这位哥哥是真心对蔺芊墨好。 在她无论开心,委屈,难过,愤怒,自卑的时候他都在她身边。让她开心有人分享,委屈有人心疼,难过有人安慰,就连自卑也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点点滴滴让人不由动容。只是…。这种疼爱中总是带着一丝若有所悟的歉疚。 而且,这种守护也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最起码,在八岁以前的记忆中,蔺逸谨对她这个妹妹也就是一般兄妹的相差无几,友好有余亲近不足。 而那种极致的维护,好像是在蔺芊墨八岁以后,蔺逸谨十一岁开始。这里面有什么不欲人知的理由在其中吗?蔺芊墨此时不想探究。因为,现在她需要蔺逸谨的守护,也能感受到,他的维护除了莫名的歉疚之外,并无其他阴暗的东西。 “哥哥也很高兴墨儿好好的。” “呵呵…。”看着蔺逸谨眼中的心痛,蔺芊墨淡淡一笑,压下心中酸涩的感觉,开口,“哥,祖父,父亲,二叔他们在家吗?” “祖父在家,父亲和二叔现在还没回来。”说完,补充,“墨儿,父亲他有公务在身,等他回来一定会来看你的。祖父他这会儿…。” 蔺芊墨摆手,打断蔺逸谨善意的谎言,低声道,“哥,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儿,墨儿你说?” “等父亲和二叔回来,祖父应该会把他们叫到书房商议些事情。比如,关于我何去何从的事情…。” 蔺芊墨话出,蔺逸谨神色微变,“墨儿…。” “呵呵…。”蔺芊墨看着,淡淡一笑,“事出后,他们或许已经商议过不止一次,只不过那个时候我还未醒,人也在宫中。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感觉,根据现在的情况,他们一定会再商讨一次!最后,一次…。” 别有含义的几句话,蔺逸谨听在耳中,眼眸微缩。特别是,最后一次!这几个字听在耳中莫名令人心头发紧,发凉! 而,蔺芊墨脸上那模糊的浅笑,平静的眼眸,让人感到十分陌生。 也直到此刻,蔺逸谨才猛然发现,他这个连受到一点委屈都会大吵大闹的妹妹。这次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被祖父软禁在此,竟然…。她太过平静了。 不但如此,还有刚才的那番话,他那心智浅短的妹妹绝对想不到,妄论说出。 蔺逸谨盯着蔺芊墨,脸色变幻不定。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就算是没了记忆,可性情也绝对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可墨儿…。 看着蔺逸谨惊疑不定的神色,还有眼中深沉的探究。蔺芊墨不闪不避,也没有丝毫的意外。在想借助蔺逸谨的力量时,她就想到了会被怀疑这一环。毕竟,一个和她朝夕相处十多年,又对她关心备至的人,面对她这种陡然的改变,怎么能不感到疑惑,怀疑! “哥,你知道让一个人成长,有几种方法吗?” 蔺逸谨没说话。 蔺芊墨轻笑道,“被教着长大,被打着长大。还有,被逼着长大!而我,好像是第三种。”说完,嘴角笑意褪去,“因为,我想活下去!” 听言,蔺逸谨心里一震,脸色骤然灰白。他刚才在怀疑什么呢?怀疑眼前人不是她的妹妹吗?呵呵…。就眼前这种情况,在这随时都有可能丢命的情况下,扮成墨儿能有什么好处呢! “墨儿,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蔺芊墨眨眼,不明所以。心里却无声的松了口气。 她选择让蔺逸谨帮忙,是别无选择。同时也是一赌。赌;一个真正关心你的人,那一点怀疑,跟你的性命相比较,不足一提。 “墨儿,你刚才想让哥哥帮什么忙?接着说。” “呃…。”蔺芊墨从袖袋子里面拿出几张宣纸,递过去,“这是我今天上午闲来无事写出来的,你拿去看一下。看完后,不要急着去见祖父,要等到父亲和二叔回来后再去。” 蔺逸谨接过,点头,“我知道了!” “另外,对祖父讲的时候就说是你自己的想法,暂时不要提及我。这几张你看完后记得烧掉。” “墨儿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嗯!” “那我先过去了。” “好!” 看着蔺逸谨的背影,蔺芊墨“哥…” 蔺逸谨转头,“墨儿,还有什么…。” “哥,谢谢你!” “傻瓜,我是你哥!”说完,对着蔺芊墨温和一笑,转身离开。 蔺芊墨叹,可惜你疼爱的那个妹妹已经不在了呀! 算了,现在没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成败就看今天晚上了,如果不能说服便宜祖父。那,她想安好的活下来,可就更加难上加难了。   ☆、第四章 死了比活着更有用 瓜子小脸,柳叶弯眉,樱桃小口,明眸皓齿,面容虽还略显稚嫩,芳华却已乍现。 一身嫩绿,一身娇俏,身材纤细,却已玲珑初现。 看着眼前娇俏的女儿,既蔺逸谨之后第二个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蔺芊柔!蔺芊墨一母同胞的妹妹。也是从小就特别讨厌她的人。 蔺芊柔,真是人如其名,纤细,柔嫩! 至于蔺芊墨,却是既不纤细,又不通文墨。呵呵…。这么解释的话,她这名字也挺形象的。 蔺芊墨自黑娱乐。然,一边的蔺纤柔看到她嘴角的笑意,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直接变得黑沉,声音冷厉,“你笑什么?” “笑,因为开心呀!” “开心?”蔺纤柔声音变得更加尖锐,“是呀!你是该开心。开心自己没死,可我们却要因你而遭殃。蔺芊墨,你如愿了,这次终于拖累到我们了,你终于报复到了我们。这下你满意了吧!” 蔺芊墨听了扬眉,风轻云淡道,“以往妹妹总是说,跟我这个蠢蛋不是一家人,我不是你的姐姐。现在,我很高兴妹妹终于懂得了,我是你姐姐这个身份。是你再气,再怨,也抹不去的存在。同时,也应该明白了,什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什么是抹不去的血缘,什么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了,这一憋屈的事实了吧!” 蔺芊墨话出,蔺纤柔脸色发白,是恐惧,是慌乱,是怒,是恨。 低吼,诅咒,“蔺芊墨,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死?” “俗话说,祸害遗千年!所以,妹妹一时半会恐怕不会如愿。” “蔺芊墨,你真无耻!”咬牙切齿。 “无耻算上是我最大优点!也因此,我才没在妹妹的诅咒下,羞愧的死去!你该感激我,不然,你可就成了弑杀手足的凶残之徒了。” “蔺芊墨…。” “妹妹如果泄愤够了,就赶紧离开吧!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跟我接近比较好,免得给你自己惹上更多的麻烦,到时候可又是我的错了!” “呵…。”蔺纤柔冷笑,眼泪却抑制不住掉了下来,声音沉冷,带着浓浓的恶咒,“更多麻烦?那也要你还有那个机会!还有,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委屈,我们被你牵连那是事实!” “妹妹所言极是。”蔺芊墨神色平淡,不争不辩。因为没必要。她或许会拖累到蔺家,这是事实。 只是,她在这其中又何尝不是一个受害者。只不过没人会在意而已!她的血痛,她的委屈,她的性命,比起蔺家盛衰,实在太过微不足道了! “蔺芊墨,你就是个祸害。你来到这个世上,就是来祸害我们的,是不是?”蔺纤柔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戾声道。 蔺芊墨缓缓躺在软榻上,神色越发浅淡,“或许吧!” 蔺芊墨的承认,没人蔺纤柔感到一丝痛快,反而怒气更炽。大有新仇记恨一拥而上的意思。 “母亲因为你,身为公主,身为正室嫡妻,却被一个贵妾死死的压在头上。让一个妾室先生下长子,长女。让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蔺芊墨听了,觉得这太冤枉她了,“这个,让那妾室先生下孩子的事,这可不是我干的,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毕竟,那个时候还没我呢?应该不是我的错吧!” 而且,她母亲公主这身份,好像也并不纯正! “你还敢还嘴!” “我说的是事实呀!难不成,还真的是我做的…。”蔺芊墨悚。 “你…。就算那些与你无关。可,让母亲为难,抬不起头来,却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好吧!” “还有我,因为你有你这么一个姐姐。在府中,明里暗里的被那些个庶子,庶女明朝暗讽!在外,处处受人排挤,嘲笑。” “还有哥哥,因为总是护着你,总是被父亲训斥,落得被父亲不喜。使得明明他才是蔺家嫡子,结果却被那个庶长子处处压在头上,呜呜…。这些,都是你害的,你这个祸害精害的…。” 蔺芊墨静默,不语!看来,她在蔺纤柔的眼中,就是一个罪大恶极,罪无可恕的人,已经完全被定罪了。死都不足以解恨呀! 蔺纤柔怎么想,她不在意。现在的关键在蔺昦的身上,他的决定她生存的几率。不知道,那边的商讨是否已经开始了?蔺逸谨是否会按照她写的去做? 关乎性命,让人无法不紧张,担忧呀! *** 如蔺芊墨所预料的一样。她父亲蔺恒,二叔蔺安回府后,哪里都没去就直接去了书房去见蔺昦去了。 另一方,蔺逸谨得到小厮的禀报。压下看过蔺芊墨所写内容,心头惊起的惊涛骇浪,勉强维持住脸上的平静神色,整理一下衣服,片刻不停留,疾步往书房而去。 书房 “父亲,儿子听闻你把芊墨接回府了,可是真的?”脚刚迈入书房,蔺安就迫不及待,皱眉问道。 蔺昦点头。 得到确定,蔺安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父亲,你怎么能把她接回呢?”语气带着满满的不赞同,还有避之唯恐不及的焦灼,烦躁。 蔺恒的脸色也很难看。然,却不是因蔺安对蔺芊墨表现出的厌恶。而是因为,蔺芊墨是他的女儿,怎么都跟他脱不开的身份,还有这他怎么都躲不开的麻烦局面。 蔺昦抬首,六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已布满时光留下的痕迹,眼中却也沉淀出,岁月积攒下来的睿智,精锐。 看着蔺恒,蔺安,蔺昦开口,声音深沉,厚重,“别忘了她姓‘蔺’。不把她接回来,难道你们觉得把她放在宫中,放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对蔺家会更好吗?” 蔺恒听了垂眸,默!在皇上的眼皮之下,看着她,恐怕情况会更糟。 蔺安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心里也因此更为恼火,恨恨道,“伤在了胸口竟然还救过来了!如果她没活过来,或许,我们蔺家的处境也不会这么为难。” 闻言,蔺恒转眸,看了蔺安一眼。 蔺安不闪不避,脸上连一丝的波动都没有,平静且极致的冷漠,“大哥,我说的是事实。对于蔺家来说,蔺芊墨死了比活着更有用!” 蔺昦,蔺恒听了,脸上没什么表情。 “如果芊墨死了,那么,等待蔺家绝对不会是二叔所以为的那样风光无痕。或许,那时才是真正的灭亡…。” 忽然的声音,还有那一句话,让书房内三人脸色微变,蔺恒眉头紧紧皱起,门口有人守,为何…。 三人心里的疑惑,在门打开后,得到了答案,同时心里不由一震!   ☆、第五章 如此无耻! 一手牌位,一手长剑。 牌位稳托在胸口,长剑置于护卫喉! 从小秉性温和,性情温润的蔺家二公子蔺逸谨。此时,就那么握着两样让人心惊,心颤的东西。站在门口风轻云淡的看着他们。 蔺昦凝眉,眼眸暗沉,静默不语。 蔺恒皱眉,面带冷色,“蔺逸谨,你在做什么?” 蔺安眼眸瞪大,惊疑不定,“蔺逸谨,你是不是疯了?” 三人的反应看在眼里,蔺逸谨没开口,丢掉长剑,踢开护卫,举着牌位,抬脚走入书房。几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不但干净利索且透着无法无视的强势,举手投足间颇有一股,为谁喊冤的架势,及盗匪入侵的味道。 “蔺逸谨,你是不是中邪了?”蔺安紧紧盯着,忍不住又问。 “二叔,侄儿没疯也没中邪!” “听着说话过挺正常的,怎么做的事儿就这么不正常呢?有什么事儿你就直接说。拿不定主意就问你祖父,你父亲。没事儿你抱着祖宗牌位做什么?还有,这祖宗的牌位是你一个小辈儿能动的?” 蔺逸谨无视蔺安嘲讽的话语,难看的脸色。走到书案前,把三块牌位放下一字排开,退后,既对着跪下,“曾孙儿今儿斗胆请三位老祖宗来此,扰了老祖宗清净了。曾孙在此,先送给老祖宗叩头谢罪。”说完,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又把牌位抱在了胸前。 蔺安看着冷哼,看他能搞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蔺逸谨转头看向蔺昦,“祖父,孙儿有话要说。” “说什么说!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你马上给我出去自行到祠堂反省去。”蔺恒沉怒,训斥,“强行闯书房,妄动牌位,蔺逸谨你这个嫡子做的可真够格!” 蔺逸谨眼里溢出一抹苦涩,苦笑,被父亲训斥着长大,他也该习惯了。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悲凉,看着蔺恒,平静道,“儿子会去反省。不过,有些话儿子今天一定要说。” 蔺逸谨的违背,让蔺恒怒,手瞬时就抬了起来。同一时间,蔺逸谨托着牌位的手往上举了举。 蔺恒的手掌,对上了那漆黑冰冷的牌位,眼眸瞪大,顿住!脸色青白交错。 蔺安看此,嘴巴歪了一下!娘的,原来蔺逸谨抱着牌位过来,不是来吓唬他们的,也不是来压他们的,而是给自己做挡箭牌,做护身符的。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不要脸了? 蔺昦看了一眼,开口“你想说什么?” “祖父,对于芊墨,孙儿不赞同二叔的话。” “呵呵…。看出来了!”蔺安眼中满是讥讽,“大哥,你真是教了个好儿子呀!我第一次知道,祖宗的牌位除了供奉,原来还可以做护身符呀!” “二弟…。” “蔺安…” “好,好…。我不说了!”蔺安摆手,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就让我听听我侄儿有什么高见吧!” “无规矩不成方圆!蔺家的家规你应该知道。”蔺昦看着蔺逸谨开口,声音平缓却冷硬。 “孙儿知道。事后,孙儿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蔺昦听了眼睛微眯,盯着蔺逸谨神色莫测,“如此,甚好!你说吧!” “是!”蔺逸谨抬眸,正色道,“祖父,你刚说无规矩不成方圆。那么,你应该比孙儿更懂得,什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一个家族,一人功大,或可荣耀一族;然,若一人过大,却能祸连九族!” “祖父,就这件事上。芊墨她无功,却也无过!但,她却注定被不容,只因…。” “既然你也知道不能容下她,那还来这么多无用的话做什么?”蔺安嗤笑,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来呢! 蔺逸谨对蔺安的话充耳不闻,继续道,“祖父,这件事的关键不在于芊墨最后的结果是生是死!重点在于那一口气,那一个台阶。这口气不发出,这个台阶下不来,芊墨就是死了,蔺家也必定被迁怒,被不容…。” “蔺逸谨,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混说,妄言。事因蔺芊墨起,只要她消失,就能够已她终了。我蔺家百年的荣盛,绝对不会动摇分毫。”蔺安沉怒道。 蔺逸谨听着,俊逸,温润的面孔溢出一抹从未见过的冷色,声音发沉,“蔺家百年!二叔也说蔺家荣盛已有百年。那么,二叔难道不知道百年的繁盛,带给蔺家的除了荣耀,还有其他吗?比如,那看似平静之下的云起暗涌,那处处潜藏的危机,冷箭?” “暗涌?冷箭?说的跟真的似的,你看到了?”蔺安恼火。 “我是没真切的看到。但是,居安思危!富贵与险并存!这是我蔺家老祖宗,在挣下蔺家这份富贵荣华后,留给我蔺家子孙的第一条家训。所以,我却可以想象得到,就那朝堂之上,想踩下蔺家,看蔺家没落,并取而代之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蔺逸谨话出,蔺安想反驳,却发现竟然一时无言。 蔺恒看着蔺逸谨,本沉怒的眼眸染上一抹惊色。在他的印象里,他这个儿子温和到已趋于无能,怎么…。现在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很是有些意外。 蔺昦眼眸染上厚重,还有探究。 注意到他们神色的变化,蔺逸谨面色无波,声音染上沉厉,看着蔺昦越发冷硬的神色,铿锵有力道,“所以,这次的事,就是芊墨用命去抵,也抹不平,过不去!因为太多的的人不愿意,他们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或许可以打倒蔺家的绝佳机会。” “不需要用什么手段,只要他们运用流言蛮语的力量,几句芊墨因何受伤,芊墨因何丧命,蔺家如何不满…。这些只要有一句传到宫内。那,蔺家…。别说安,就是保都难!” 蔺逸谨话落。屋内,无人开口。 安静,震惊,惊骇! 震惊于蔺逸谨一番话,还有他身上那种无法忽视的气势。 惊骇于那一句,别说安,就是保都难,或许会成为事实! 沉寂,压抑,紧绷。 蔺昦紧紧的看着蔺逸谨,看着他冷然,凛冽的眼眸。良久,开口,“那么,依你之见该怎么应对呢?” “孙儿认为,与其等着被动的还击,为何不主动的出手呢!” 闻言,蔺昦眼眸微闪,“主动出手?” “所谓了,流言能伤人,却也能助人!” 蔺昦眼中精光闪过,“你的意思是?” “芊墨爱慕三皇子众所周知。既,芊墨仗着皇上的疼爱,恳请皇上在大寿之日,允她在贺寿之时,演一场舍身救情郎的戏码,试图感动三皇子,皇上恐有危险并不赞同。奈何,芊墨意已决,一意孤行策划了一切。不想,却反被刺伤。不但如此,还致使知道内情的皇上,在救她的时候不慎手臂受伤,三皇子也因此受到了惊吓。” “这,才是真正的事实…。” 蔺逸谨话落,蔺安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这么奸猾的人,他以前怎么就觉得他温润愚笨了呢?真是瞎了眼… 蔺恒神色怔怔。这,真的是他儿子吗?怎么这么陌生呢? 蔺昦冷硬的嘴角溢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这些,真的是他孙子想出来的吗?他,很怀疑…。   ☆、第六章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从书房里出来,蔺逸谨后背是凉的,手心是湿的。可压在心口的沉重却散去不少。 “少…少爷,这…。这个赶紧放回去吧!” “什么?”蔺逸谨听了,看着近身小厮柱子发白的脸色,一时候没反应过来。 “老祖宗的牌…。牌位呀!”柱子看着蔺逸谨手里暗黑的物件,本发白的脸色,又冒出一层冷汗。 “呃…。差点忘记了!”蔺逸谨答的那个无辜呀! 柱子听了差点栽倒,满脸哭色,声音都染上了颤音,“少爷,这您怎么能忘呢?”说着压低声音,紧张,担忧道,“小的一会人帮你准备两年厚实的衣服吧!” “准备厚衣服做什么?” “少爷呀!你想想今天的事儿呀!老爷他一定会生气的,到时候,万一…。厚实的衣服好歹挡着点,你也能少疼一点。”柱子哭丧着脸道,“小的一会儿也换件厚的!” 这一顿罚,少爷跑不掉,他作为小厮更躲不开。呜呜呜…。“希望小的只是一段日子不能侍奉少爷,而不是一辈子。”说完,眼里泪沁出泪花来。 蔺逸谨闻言,嘴巴抽了一下,本想说不会!只是看着柱子眼里的泪花,还有那如丧考妣的表情,不知怎地就…。 长叹一口气,拍了拍柱子的肩膀,沉重道,“去准备吧!把少爷我最厚实的衣服找出来…。” 听言,柱子嘴巴张大了,眼睁圆了,最厚实的?那…。他穿盔甲能保住命么?泪花变泪滴流出来了…。 看着柱子的傻样,蔺逸谨摇头,淡淡一笑,转身往祠堂走去!托着牌位,想到墨儿当时说的话,蔺逸谨笑容变得有些纠结! “哥,你晚上去的时候记得把抱着祖宗的牌位一起去。” “为…。为什么?”蔺逸谨满脸的惊讶,心里头第一冒出的就是这个。商讨不好,就抱着祖宗的牌位在他们面前上吊么? “防身呀!” “防…。防身?”蔺逸谨怔怔看着蔺芊墨,不明所以!就觉得,一直蠢蠢的妹妹,那时候怎么看都满身的邪气了呢? “对,防身!要是他们不让你参与。或者,那个敢对你抬个手,抬个脚的,你就把老祖宗的牌位那么一举,一撂,让老祖宗先顶上。” 蔺逸谨:…… “这也算是提前预防。不然,你话还没说,口还没开,就先被爷呀,爹呀,叔呀的给揍一顿,踢出来了。那可就太堵得慌了。哥,出身未捷身先死的事儿,咱可不能干。所以,让老祖宗护着一些很有必要,想来,老祖宗休息了这么久也很愿意再为子孙做点事儿的,是吧!呵呵…。” 蔺逸谨:…… 蔺逸谨现在觉得,他当时的样子一定跟柱子刚才的样子一样,傻呆了! 蔺逸谨想着不由轻笑出声。只是,想到芊墨这份缜密,脸上的笑容染上一丝朦胧,复杂。 书房 “大哥,你这儿子还真是深藏不露的。平日看着温吞寡言的,可今天,这一开口,一出手,真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过,我看大哥刚才也挺意外,惊讶的样子!看来,大哥对自己的儿子了解的也不够透彻呀!” 蔺安这话说的颇有一股夹枪带棒的嘲弄味道。 蔺恒看了他一眼,不做回应,转头看向蔺昦,“父亲,对于逸谨刚才的话,你怎么看?” 蔺昦还未说话。 蔺安先一步开口,“父亲,儿子倒是觉得可行。不过,蔺芊墨却还是不能留。因为,就算这口气出了,这个台阶下来了。可芊墨却依然是个碍眼的存在。” 蔺昦听了,看向蔺恒,“芊墨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说?” “父亲,就算芊墨再不堪。那也是我的女儿,我不想看她丧命。所以,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把她送离京城吧!” 蔺恒说的沉重,蔺安眼里满是讥笑,“大哥,还真是有心呀!” 送离京城!出京也就意味着永远无法再回来了。这跟送死又有什么差别呢?就算蔺芊墨能吃得了那个苦,受得了那个罪。可,也要有人给她那个机会才行。不说皇上,就是三皇子也绝对饶不了她。 蔺芊墨想保住性命,天方夜谭! “或许,二弟有什么更好的提议?”蔺安的冷嘲热讽,连番挑衅,让蔺恒压抑的怒火涌了上来。 “我哪里会有…。” “都给我闭嘴!现在这种时候你们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打嘴仗?蔺家的安危,在你们心里是不是已经无所谓了?”看着两个儿子针锋相对,蔺昦皱眉,厉声打断。 蔺昦出声。蔺恒压下心里的怒火,蔺安按下脸上的冷笑。同时告罪,“父亲息怒!” “出去!” “父亲…。” “去祠堂待着去,明早之前不许出来。” 这话出,两人同时闭嘴了,一句不敢再多说,默默转身走了出去。 书房静了下来。蔺昦眉头紧凝,就因为仕途上那一件事,让两个儿子有了过节,致使蔺安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对蔺恒不满。唉…。蔺昦叹气,无奈,更无力。 蔺昦走神的瞬间,一个人影忽然闪现,在他跟前站定,“相爷!” “呃…。你回来了。”蔺昦回神,收敛神色,看着眼前的全黑装扮的赵虎,开口,“说吧!” “是!”赵虎恭敬,回禀道,“郡主出事儿后,二少爷未曾出过府。在这期间,二少爷去看过大夫人两次,两次待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属下已暗中问过大夫人院中的婆子,那婆子说,二少爷去那里就说了些宽慰,安抚的话,并未有其他。” 蔺昦点头,“还有吗?” “还有就是纤柔小姐主动跑去找过一次二少爷,也是为了郡主的事情。不过,没说两句,就跟二少爷吵了起来,说;都怨二少爷太护着郡主,才会使得她惹出这么大的麻烦…。等等,抱怨的话!并无异常。” “二少爷也去见过大爷,不过,大爷没有见他。最后就是在郡主回来后,少爷去见了郡主一次…。” “说了什么?” “好像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关心之言。不过…。”张虎说着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 “不过,二少爷从郡主那里回来后,就把自己一个人给关在了房间里面。连贴身伺候的小厮都被关在了外面。就连大夫人身边的嬷嬷去请,也被他回绝了。直到大爷和二爷回来,少爷才出房门。然后,直接去祠堂托着牌位就来书房这里了。” 蔺昦听完,眼睛微眯,神色难辨。 静默,良久,开口,“郡主回府后,都做了些什么?” “郡主一直待在房间里面没出来过。” “对那些伺候的下人,她可有问过什么,说过什么?” “除了要了些吃食以外,郡主没说过其他,也没问过什么!”张虎说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相爷…。” “你也感觉到了?” “是有些不对劲儿。不过,会不会是因为郡主失忆的原因,所以才会有些反常?” “呵呵…。如果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最先做的是什么?” “探听自己过往,了解身边人事…。”张虎说着顿住了,“相爷,郡主她…。” “只要她还是她,那一切都好说。如果不是…。也不难处理。”蔺昦别有深意,“张虎,你去帮我准备一点东西。一会儿,老夫去看望一下墨儿…。” *** 蔺芊墨看着蔺昦,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嘴角溢出一抹清晰的笑意,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第七章 蔺昦的试探,蔺芊墨的坦诚 蔺芊墨参汤,看着蔺昦微笑,“祖父,这是炖给我吃的吗?” 蔺昦点头,“嗯!让你补补身体。”这话说的平淡且平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关心她这孙女呢! 蔺芊墨笑容加深,“谢谢祖父。”笑的开心,却又透着一丝别有意味的狡黠,暗晦! 蔺昦眉头轻皱,她眼里刚才闪过的那是什么?取笑吗? 蔺芊墨拿起,喝了几口就放下了勺子。 “怎么?不合胃口吗?” “不,味道很好。不过,这东西对孙女不需要太多,只要几口就能见到效果了。”蔺芊墨笑意盈盈道。 蔺昦听着却是眉心一跳,不再多言。只是,看蔺芊墨的眼神又沉,又暗。 蔺芊墨却好似看不到蔺昦慑人的视线一样,托着下巴,静待某些东西的出现。 张虎站在一边,看一眼蔺昦,扫一眼蔺芊墨。慢慢低下头来,不知为何,看着蔺芊墨对着相爷憨笑的样子,他莫名觉得,相爷在试探,而她在看戏。 不消片刻,蔺芊墨感到异样,拉起袖子看到胳膊上出现的点点红斑,扬眉,笑开。 蔺芊墨对参汤过敏,这是蔺家都知道的。既蔺昦拿参汤过来,不过是对她的一个试探,就如蔺逸谨一样,看出了她的异样。只是,蔺逸谨选择了相信,而蔺昦需要确定。 蔺昦看着蔺芊墨胳膊上的红点,眼中溢出一抹复杂。如果这已经不是他孙女。或者,还是以往那个蠢蠢傻傻的孙女。那么,他做任何决定,心里都会少一丝犹豫。可现在…。 “祖父,药…。”蔺芊墨把肥肥的爪子,伸到蔺昦面前晃了晃。 看着蔺芊墨那理所应当的样子,听着她讨债鬼一样没心没肺的语气。蔺昦皱眉,在蔺家没有那个人敢这么对他说话。看来,他这孙女改变最大的就是她的胆子。 蔺昦面色阴沉不定,蔺芊墨满脸无辜,眨眼,晃晃肥爪,“祖父,我知道你带了。”说的那一个肯定,那一个确定。 蔺昦脸色不由又黑了一分,这试探,莫名成了笑话。 “张虎…。” “是!”张虎应,极快把一个小盒子递到了蔺芊墨面前。 蔺芊墨打开,抹上,瞬时一股清凉感袭来,让人舒服不少,“祖父,这药真不错。”说着,看了蔺昦一眼,“以前孙女过敏的时候,祖父怎么就没把这药给孙女送点呢?”说完,垂眸,不看蔺昦脸色。只是动作麻利的把盒子揣入袖袋里。 蔺昦被蔺芊墨刚才那明显责怪的语气给噎了一下。然后,又被她那犹如市井妇人一样贪物,怕被抢的动作,给抽了一下,脸色瞬时完全黑了下来。 张虎怔怔,这真的是郡主吗?就算是试探过了,怎么还那么让人不确定呢? “祖父呀!这药再给我点吧!我多备点,万一嘴馋了,我也可以边喝参汤,边擦药…。” 张虎:…… 蔺昦:…… 森森的盯着蔺芊墨,静默,深呼吸,片刻,才开口,“我听胡太医说,你失忆了?” “哦!胡太医说的很对。” “是吗?这么说你是真的失忆了?” “怎么可能!当然是假的!” 蔺昦:…… 跟她说话,怎么这么折寿呢! 张虎嘴角抽搐,就算是假的,你要不要承认的这么理直气壮,轻而易举! 看蔺昦满脸消化不良,蔺芊墨呵呵一笑,“失忆症,只要管住自己的嘴。望闻问切,哪一种也号不出!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记住那不该记住的呢?不但对我没好处,也有碍祖父行事。您老说,是不是?” 蔺昦听了,一时无言。只是眉头皱的更紧了,眼前这个大胆,通透,又狡诈的女孩,真的是他的孙女吗? 蔺芊墨面色淡然,目光平静,静静看着蔺昦。 她在蔺昦面前不能装失忆,因为,只有她记得一切,关于蔺芊墨的一切,才能更加有力的证明,她就是蔺芊墨。 她不能在蔺昦面前装蠢。因为,她需要让蔺昦看到她的价值,她需要他的犹豫,需要他的铺开前面的路,还有他那一点点的保驾。 两人对视良久,蔺昦终于开口,“选择不记得一切对你就有好处了吗?” “我失忆了,某些人心里的膈应应该少一分,放心的人也会多几个。虽不足以保命,却也能暂缓几分。” “看来这次的事,让你变了不少。” “祖父,在鬼门关走上一遭的人,总是要开窍几分的。不然,阎王爷岂不是要为我忙上两次。” 蔺昦冷哼一声,开了几分?她是全开了吧! “假装失忆这件事儿还有谁知道?” “会喘气的就我们三个。” 这话,大不敬,粗鲁,难听。 蔺昦忍不住瞪眼,冷声道,“你没告诉你哥哥?” “没有!”蔺芊墨摇头,垂眸,不过,他应该已经猜到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 “他知道的越少越好。” 蔺昦听了,心里莫名别扭。难道她的信任,是建立在不在乎他的安危上的么?她这孙女可真有心…。这想法让人膈应,蔺昦屏退。 “今日逸谨给我说了些你可知道?” “知道,那是我让哥哥说的。”说完,补充道,“当然了,牌位也是我让哥哥拿的。” 蔺昦:…… 不知为何,跟这么痛快的人谈话,让蔺昦有些无言以对。 “既然主意是你的,为何不自己来说?” “祖父这话就有些明知故问了吧!孙女突然开窍,连祖父都要试探一二,何况是父亲和二叔了。让他们接受太难。” “难道你哥哥就没怀疑你?” “我哥哥是跟我最亲密的人了,他又不是笨蛋怎么会不怀疑。只是,我哥哥仁善,最终还选择相信他妹妹。”蔺芊墨说的骄傲。 蔺昦听得恼火,难道试探她的人就是混蛋?“什么仁善,我看他是笨蛋,这么大的事情也敢随意相信?” “我哥哥确实是笨蛋!不然,在人人对我避之唯恐不及,在很多人巴不得我立刻消失,去死的时候。也只有他还傻傻的想尽力的维护我。” “你怪我们不维护你?” “不,我不怪祖父。”蔺芊墨说完,看着蔺昦不以为然,也不相信的样子,淡笑,“我确实不怪祖父。因为,祖父背负着蔺家。蔺家和我,你选择蔺家理所当然。并且,祖父也并不是只有我一个孙女,损失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我,我也跟你做同样的选择。”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骂人。 “我也不怪二叔,因为没理由怪到他头上呀!呵呵…。要是没出这事儿。说不定,二叔比我父亲更想我长命百岁。”蔺芊墨说着,对着蔺昦眨眨眼,小声道,“因为,有我在,大房这边出丑的事儿才会更多,二房那边才有笑话可看,有状可告。要不然,就凭二叔对我父亲各种不满的样子,二婶她会对我那么好…。” 蔺芊墨说完,蔺昦恨恨的看着她,沉默!不是想沉默,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虎看着蔺昦无言以对的样子,低头,极力压下笑的冲动。告状,挑拨,拐弯抹角的见过很多。可这样简单粗暴直白的却是第一个。偏偏她还做出一副告密的样子,让人哭笑不得…。 “看透了这些,再看看我哥哥,那就更加难得了!至真至孝,在这个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的世道。像他这样只为一抹亲情,不为回报而舍身相护的人,实在难得。想我父亲经常说他的庶长子蔺逸慎比我哥哥聪明,现在看看也确实如此,蔺逸慎知道避祸就福,而我哥哥却傻傻的只知道救妹…。” “够了…。” “好吧!祖父不爱听,我就不说了。”反正该说的也差不多了。 “你让你哥哥去说,只是单纯的因为你自己开口无法令你父亲,二叔相信吗?” “那是其一,另外,我也是想让祖父看看,我哥哥他不比任何人差,他有魄力,有想法,敢作敢为,不但如此,他还比很多人都有‘心’。” “只是给我看,不是给你父亲看?” “呵呵…。已经长歪了的心,想掰正,很难!” 这话称得上大逆不道。然,却让人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祖父,能力可以培养,可人心这东西,却是怎么能培养不来的。” “他是你一母同胞的哥哥,自然护着你。” “蔺纤柔还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呢!” 蔺昦:……噎人! “祖父,我是他亲妹妹,你也是他亲祖父,他能护着我,也能护着你。只是,现在希望你做哥哥的依仗,可以给他吃苦,但不要让他委屈。” 蔺昦听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蔺芊墨看着蔺昦复杂的神色,垂下眼帘,掩住眼底变幻莫测的光芒。她要让蔺昦看到蔺逸谨的有心,也要让他看到自己同蔺逸谨同样有心。她是知恩图报之人…。这是一种态度。只是心里也确实希望蔺逸谨能好,毕竟,好哥哥可就一个。 良久,蔺昦开口,把正题给拉回来,“你哥哥的提议,我会考虑。只是…。” 蔺芊墨接过蔺昦的话,轻声道,“只是,这提议并不一定绝对能够全身而退。不说其他,祖父一个教导无方的罪名您必须担起。祖父也担心,在请罪之时,万一皇上就势而下,就此定了您的罪,削了您的权?” 蔺芊墨话落,蔺昦眼眸微缩,今天蔺芊墨给他的惊讶真的已经够多了,他也清楚的知道他的孙女已经不同了。然,在听到这种极致透彻,近乎违逆的话时,心惊,胆颤,抑制不住。   ☆、第八章 生气 蔺昦看着蔺芊墨,沉吟良久,开口,“难道你就不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蔺芊墨听了眨眼,低语,“祖父,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总比干一件不该干的事儿,罪名要轻多了吧?” “牙尖嘴利!” “呵呵…。孙女身体不利索,如果嘴巴再不利索些,那不太磕碜了么。有这么个孙女,祖父该多丢脸呀!” “过去你让我丢脸的次数还少?” “祖父,不是有个词叫‘既往不咎’吗?您老呀!可太爱较真了,这可不好!”说着,抬头,挺胸,拍着自己自豪道,“您看我,过去我受委屈,你都没怎么护过我,可我还不是照样对你崇敬有加,敬爱不已…。” “你给我闭嘴吧!”蔺昦脸色发青,咬牙切齿。孙女开窍了,却是来气自己的!没有什么比这更恼人的了,一点欣慰的感觉都生不出! “孙女说的是事实嘛!” “闭嘴!” “好!” 蔺芊墨听话,干脆的闭嘴了,可蔺昦心里却一点没觉得舒服。 “相爷,属下去门口守着。”说完,不等蔺昦点头,就转身,疾步,闪身走了出去。 “祖父,你看到没,张虎的肩膀在抖。他一定在偷笑,这是快忍不住了就急忙躲出去了。”蔺芊墨看着张虎的背影,认真分析,认真告状,“他一定是在笑我刚才的话,笑你对我这孙女不够维护…。” 听到蔺芊墨前面的话,张虎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倒。而听到后面几句的时候,那是差点吐血,如果不是自制力强,当时都要真要回来替自己辩解两句。 狠狠的吐出一口气,用力捶了捶胸口。郡主呀!相爷可是让你闭嘴了,你也应了呀!你怎么就忘了呢? 以前的郡主傻傻的,可也知道告状背着人。可现在你怎么可以明着来呢?这是要气死人呀! “你看,张虎连一句辩驳的话都没有,这是默认了孙女的话呀!看来,过去祖父对孙女是真的不够包容。”蔺芊墨摇头,叹气,看着蔺昦满眼委屈。 蔺昦看着蔺芊墨的那个眼神,脸色是黑青黑青的,气的是连话都说不出了。这孙女没开窍的时候是傻,现在开了窍是混。他蔺昦养了几个孩子,看了那么多孩子,就没有见过一个这样的。 说话那是,嘴巴上带刀,句句带刺,挖苦了他,讽刺了他,结果,还落得她是委屈的那个,而他这个祖父是做错的那个!真是堵心,太堵心…。 门里,蔺昦心里堵的厉害。门外,张虎那是也是要咬碎了牙齿,捏碎了玉佩,他冤呀! “祖父,你脸色怎么难看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问的那个无辜。 气的那个肺疼,“我没被你气死都是命大…。” “祖父,宰相肚里能挣船。孙女刚才那些话最多算是小舟…。” “蔺、芊、墨,你个混账…。” 听到蔺昦的吼声,张虎心里忽然舒服不少。蔺芊墨也不再扯皮,老实了,“好吧!咱们说正事儿。” 蔺芊墨这话出,蔺昦脸色瞬时黑的能滴出水来。是呀!他是来说正事儿的。在这里跟她扯这些没用的干什么?蔺昦气恼,关键是他还扯输了…。 蔺芊墨无视蔺昦的黑脸,收敛脸上嬉笑的神色,正色道,“祖父,孙女认为只要右相还姓沈。只要沈贤妃,三皇子仍旧还受宠爱。只要宫里的姑姑依然没有皇子。那,左相的位置就非你莫属,无人可以替代!” “皇后,太傅之女,三代朝臣,树大根深。所以,才有了突然而起的沈家,才有了受宠的沈贤妃。只是现在,沈家风头太盛,三皇子又逐年长大,威势太过。所以,就有了祖父的左相之位…。” “同有女为妃,同位列相位,势均力敌,却又过节颇深。” “牵制,抗衡,没有比蔺家更合适的。” “更重要的是,贤妃有子,而姑姑无。”蔺芊墨声音逐渐低下,几近不可闻,“帝衰,子盛,威胁感渐生。蔺家会因此更得圣心,不是因为相信,而是因为需要,最起码在姑姑有皇子前…。” 蔺芊墨话落,蔺昦心里惊涛骇浪。看着蔺芊墨,眼中是隐不住的惊骇,颤动。 他在朝为官十三多载,有些事事他怎么会看不透。只是,这些敏感,精锐的言辞,从蔺芊墨一个才十多岁的女孩,还一直蠢笨的孙女口中说出,他无法不惊骇。震惊之余,只剩下遗憾,芊墨他要是男儿该多好…。 芊墨看得透的这些,连他的父亲都看不透。要不然,也不会总是遗憾他妹妹生下的为何不是皇子!可他怎么就没想过,树大易招风,盛极终必衰的道理呢? 蔺昦无声的叹了口气,看着芊墨,开口,声音染上一抹沉重,“你既然看透了这些,那么,想必也应该清楚。就算祖父按照你的提议做了,最多也就保蔺家脱身,可你…。” “我明白!京城已无我容身之地。所以,事后祖父就以静养为名把我送走吧!到时候是生,是死,就看孙女的造化了。”蔺芊墨说完,想到什么,赶紧又补充一句,“不过,您老要多给我点银票。这玩意儿,不论是阴间,阳间,都用得着,少不了的!您老可不能抠,不说多,你给孙女塞十万八万两的也就够了!” 蔺昦心里本升起的那一丝歉疚,沉重。在听到蔺芊墨后面的这几句话后,瞬时变得七杂八乱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嘴里发苦呀! 什么是语出惊人,他活这么大岁数,今天算是真正的见识到了。你没看清的,人家已经看透了。你还在担心的时候,人家已经在琢磨后路,还惦记着你该给多少黄白之物…。 遇到这么一个祸害,你想表现关心,那都显得多余呀!此时,蔺昦不由又不免庆幸,幸亏这不是一个孙子呀!不然,他肯定早死…。 “祖父…。” “你给我闭上嘴。老老实实在这里给我待着,剩下的我会看着办。”蔺昦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甩手起身。 蔺芊墨听了点头,不忘提醒,“祖父呀!给我挑一条易逃的路线,还有,别忘了准备我的路费…。” 砰…。 蔺芊墨看着被摔的直颤抖的门,眨眼,这老头生气了…。 蔺府的下人,见蔺昦从蔺芊墨房间出来时,那黑漆漆的面孔,要吃人的眼神。忍不住心里发颤,郡主又做了什么呀?惹得相爷生这么大的气? 知道内情的张虎,跟在后面。捏了捏手里碎掉的玉佩,叹气!见识过郡主气人的本事后。忽然就觉得,二少爷拿牌位做护身符的事,还真是不算什么了。 哦!忘了,那也是郡主教的! 难道,二少爷对郡主多年的维护,最后得到的回报就是要由郡主把他教坏?如果最后二少爷也变成郡主这样,那…… 折寿哟!   ☆、第九章 赫连珏 夜 三皇子府 花园之内,百花绽放,青蔓妖娆,华美静谧! 月光之下,一人满身银光,抬首静观星月,慵懒闲适! 迷蒙的月光照亮,那翩若惊鸿的面容,一身的魅惑邪肆。 面若白玉,眉若飞剑,鼻若悬胆! 一头黑发随风飞扬,一身红衣肆意张扬。 酒壶手中握,青丝杯边绕,别样悱恻。 浓墨重彩,惊心,惊艳,堪可入画! 暗处的凛一,看着眼前的景象,脚步微微一顿,停滞片刻,才提脚,轻步上前。跟眼前人,距三步之处,停下,垂首,开口,“殿下!” 然,月下之人,不知道是被这华美的月色晃了眼?还是被那壶中的美酒迷了心?对于护卫的唤声,充耳不闻。望月品酒,姿态如旧。 凛一亦是垂首,静默,不再开口。 静默,良久…。 “说吧!”声音清清淡淡,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懒散。只是熟悉的人都知道,你要是因此敢大意轻疏,那就离死不远了…。 凛一在赫连珏的身边待了十年有余,自然深谙这位主子的性情。既,赫连珏开口,凛一毫不敢迟疑,亦丝毫不隐瞒,如实禀报道,“郡主爱慕殿下成痴,贪妄得到殿下垂怜。既,在皇上大寿之上,罔顾皇上疼惜。胆大妄为,不惜用计谋算殿下。怎奈,天不遂人愿,郡主计谋未逞,却反被刺。伤己不说,还累及知道她谋算,却没能阻拦得了的皇上,在救她的时候受伤。也让殿下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致使殿下在皇上大寿后,就一直待在府中静养…。” 凛一说完,抬眸,看了一眼赫连珏,又慢慢垂下头来,道,“这就是今天京城之中,忽然流传开来的全部…。” “哈哈哈…。” 凛一话未说完,清朗的笑声响至耳边。 赫连珏笑的不能自抑,一张俊美的面容都染上一层醉人的绯色,更添一抹风情,阴魅! 凛一却听得心头发紧,笑声里无笑意,有的只有阴戾。 好一会儿,笑声停下。赫连珏转头,一双和贤妃相同的凤眸,带着一丝趣味,满满的邪嗜,看向凛一,“原来,父皇是爱民如子的仁慈帝王?” 凛一听了,垂眸,沉默!因为这种带着讽刺,自嘲,大不敬的违逆之言,而他也不能回答。 赫连珏也不需要他的回答。继续道,“这么说来,本殿下也一夕之间,变成备受那痴傻郡主残害的芊芊弱者了?” 凛一隐晦道,“京城众人,对郡主表示万分唾弃。” 赫连珏听了又是一通大笑,“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没想到一贯冷硬,自诩刚正的蔺昦,竟然也能使出这样不要脸的贱术!还真是令本殿大开眼界,刮目相看呀!” 笑过,赫连珏轻抚着酒盅,嘴角笑意残留,眼底闪烁不明暗光,“流言出来后,蔺昦都做了什么?” “左相表示万分惊骇。当即就去了天牢,对着天牢里已奄奄一息的行刺者进行了询问。直到确定了流言为实后,带着万分震撼,痛心疾首的表情。即刻去了宫里向皇上谢罪,当时左相太过心痛,惭愧,请罪的时候几度哽咽,连不配为官的话都说了出来。”凛一几乎用说书的语气,平板的陈述着已扭曲的事实。 赫连珏听了,扬眉,“然后呢?父皇可准奏了?” “皇上言;左相心情他可以理解,但是,大瀚不能没有左相。然后安抚了一番。才派人把感动的无以加复,又摇摇欲坠,几乎晕厥过去的左相大人送回了。” 赫连珏听了,嘴角又扬了起来,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问,“那傻子呢?” “左相没提,皇上也没问。不过,左相府那边已经传出,郡主伤了身体,左相欲把她送往一处清净的地方静养。” 闻言,赫连珏嗤笑一声,随手丢掉手里的酒杯,随意在身后软榻上躺下,不再开口。 凛一静默站在一旁。 君是明君,臣是忠臣,殿下亦无辜,只有那痴傻的郡主不负所望,终是自食恶果。这,就是一场刺杀后的最终结果。 虽然,事实真相是什么?君清,臣明!不过,没有人会反驳,亦绝不会有人去澄清。 因为,事实真相是什么从来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天下悠悠之口所言,都将会是对皇上的赞美。还有,对那傻子郡主的唾弃。 而,所有的一切,也将会以蔺芊墨永远的消失,而结束,隐没,不会再被提起。 只是…。凛一看了一眼赫连珏,殿下好像忘了说,如何处置那个傻子郡主了?是已经不予理会,连处置都不屑了?还是,已经猜到她最后的下场了…。 皇宫 贤妃听完那和凛一一般无二的回禀后,清淡一笑,什么都没说。 好一会儿,才想到什么,开口,柔声问,“对于蔺芊墨,三皇子可有说什么?” 桂嬷嬷摇头,“殿下什么都没说。” 贤妃听了眉头皱了一下,只是瞬间就松开来,轻笑道,“殿下既然没心情。那,你去告诉凛一一声,剩下的事让他去安排吧!” 桂嬷嬷听了,神色一点变化都没,意外更无,早就预料到的。“是,娘娘。” “哦!对了,找一个漂亮点儿的地方再动手。这也算是本宫对她的一点恩赐,也算是全了她对皇儿的一片痴心、妄想!” “是,娘娘!” “下去吧!” 桂嬷嬷离开,沈蓉缓缓躺在贵妃榻上,看着手指上精美,华贵的指套,嘴角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还是漂亮有价值的东西才能讨人开心。那丑陋恶心又碍眼东西,就该永远的消失。现在,她这心里终于算是舒服一点了。 如此来看,碍眼的东西也并不是全无价值。最起码消失的时候,还是能让人心情愉悦的。 左相府 事情尘埃落定,一直压在蔺府上头的那片乌云总算是消散了。蔺家人心里的这块大石头也总是算落地了。压抑,沉闷的氛围终于消散了。心不再忐忑不安,变得尤其松快起来。 蔺家无事儿了,蔺芊墨要被送走了。这,简直就是双喜临门嘛!没什么比这更能让人心情愉悦的了。 劫难过去,没了担忧。压在心里的东西,也总算是不再有所顾忌的可以发泄了。 气恨,痛快,幸灾乐祸,齐齐涌上蔺家大小姐——蔺纤涟的心头。 “如兰。” “大小姐!” “听说我的郡主妹妹失忆了,我都还没过去看过。你过来给我好好装扮一下,本小姐要去探望我们这位即将离府的芊墨郡主…” 如兰听了,抬眸,正好看到蔺纤涟眼中闪过的阴恻,暗沉。心头一跳,赶紧垂首,应,“奴婢马上准备。”   ☆、第十章 打起来了 “郡主,大小姐和三小姐来你了。” 门口婆子禀报,却未等蔺芊墨应。就直接恭敬着把人请了进来。 “大小姐,三小姐请坐。请稍等,老奴去拿些茶叶来,给二位小姐沏茶!”说完,看都未看蔺芊墨一眼,转身,疾步走了出去。看那匆忙的背影,是生怕怠慢了两位’庶‘小姐呀! 蔺芊墨挑了挑眉梢,什么都没说。她一确定被弃的人,说了也没人听,如此又何必浪费口舌。 “这婆子真是没规矩,对二姐姐这个主子连请示都没有,就擅自做主行事,这是不是太不把二姐姐放在眼里了?” 蔺芊墨听着这冷嘲热讽,明显挑事儿的话。抬眸,看向眼前嘴角带笑,却满眼傲娇,不屑的女孩——蔺纤雨。蔺家三小姐,蔺家大小姐蔺纤涟一母同胞的妹妹。 不到十四岁,花一样的年纪,花一样的外貌!可惜,这副好皮囊,被一张嘴给毁了! 蔺纤涟见蔺芊墨盯着蔺纤雨,并不说话,眉头微微一皱,又瞬时松开,柔柔一笑,开口,“二妹妹你别恼,等一会儿她回来,大姐姐帮你训她。” 这话,不但挑了火,还做了一个好姐姐该做的,更表现出了自己的能力。还真是…。让人心情很不愉快。 蔺芊墨看着蔺纤涟秀美的面孔,盈盈的浅笑,满满的关切。不由忆起,府中人,外面人对蔺家四位小姐的评价。 大小姐蔺纤涟——柔美文淑,善解人意! 二小姐蔺芊墨——蠢笨痴傻,飞扬跋扈! 三小姐蔺纤雨——活泼娇俏,灵秀可爱! 四小姐蔺纤柔——娇美可人,秀敏聪颖! 蔺芊墨想着,眉头轻扬。看来,她无论在府,还是在外,在很多人眼里都是老鼠屎一样的存在吧! 但她怎么觉得,在这外光内脏的后宅,蔺芊墨却是那么真实鲜活的存在呢? 至于眼前这两位,她看到了蔺纤涟的温柔,感觉到的却是绿茶婊的矫揉造作。 她看到蔺纤雨的娇俏,也感觉到了她的骄纵。 “二妹妹,你…。” “你哪位?” “呃…。”蔺纤涟一怔,随即一笑,脸上满是懊恼,眼里却带着隐晦的探究,“看我,光惦记着二妹妹身上的伤。都忘记了,二妹妹已经失忆的事了。”说着,在蔺芊墨身边坐下,很是体贴道,“我是你大姐姐,她是你三妹妹。” 蔺芊墨恍然,“原来是大姐姐和三妹妹呀!怪不得,我觉得那么亲切。”说完,眼睛在她们两人身上打了一个转,呵呵一笑,“你们跟我长的挺像嘛!” 蔺芊墨话出,蔺纤涟脸上的笑意僵住,看着蔺芊墨肥胖的面孔,分不清的五官。急速垂首,嘴角抽搐! 蔺纤雨是完全呆住,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立时斥道,“蔺芊墨你少不要脸了,谁跟你这丑八怪长的像了!” 蔺芊墨听了皱眉,瞪眼,声音提高,“你说我不要脸?丑八怪?” “你本…。”蔺纤雨反驳的话,在看到蔺纤涟看过来后,骤然想到什么,马上改口,“你少在这里污蔑人,谁说你不要脸,丑八怪了?”声音不见了怒气,倒是透着那么一股惊讶,委屈! 听蔺纤雨这么说,蔺纤涟转移视线,看向蔺芊墨,笑的温柔,恬静,“二妹妹,你一定是听错了!” “是呀!二姐姐,妹妹我可没说过你丑!连你蠢,你肥,你贱,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种大家经常形容你的词,我也没说过。当然,更没说过,你受伤是活该,没死是遗憾这样的心声。”蔺纤雨快意,又嫌恶的看着蔺芊墨道,笑眯眯道,“所以呀!二姐姐你可不能冤枉我。” “好了!二妹妹已经失忆了,过去那些事就不要提了。” “就是二姐姐失忆了我才要提,这是让二姐姐认清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免得等到离开蔺家了,被人笑话的时候,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儿…。” 蔺芊墨垂眸,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神色淡漠。对于她们这种不要脸的作为,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在过去,在蔺纤涟想充当一个好姐姐时,在蔺纤雨心情不顺想找茬时,这种双贱合璧的招数,她们经常用。 刺激的蔺芊墨暴走后,一个忍辱负重,嘴里说着安抚。一个抹泪,诉说着自己被冤枉的委屈。 可以说,蔺纤涟的好名声,有蔺芊墨一大半儿的功劳。 而现在,在蔺芊墨即将被驱离蔺家的时候,她们还不忘来故技重施,再欺辱她一次。呵…。都说忍字头上一把刀。今日,我抹去心头血。只,挥刀…。 蔺纤涟见她们说了半天,蔺芊墨都没什么反应,不由皱眉,“二妹妹…。” 啪啪。……咚。…。 啊……。 呜……。 上,抬手,挥巴掌。下,抬脚,踹肚子…。 一声尖叫,一声痛呼。 蔺芊墨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拍去手上尘,起身,垂眸,嘴角扬起一丝阴恻的弧度…… 砰砰砰……。 书房 蔺昦从宫里回来,马上召集了蔺家所有男丁,进行‘谨言慎行’教育! 训话到一半,被外面的嚷叫声打断。蔺昦凝眉,正欲开口,就见张虎面色紧绷的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儿?” “回相爷,郡主…。郡主和大小姐,三小姐打起来了…。” 张虎话出,蔺恒遂然起身,声音沉戾“你说什么?” 蔺逸谨微微一愣,既脸色微变,抬脚,快速往蔺芊墨的院子跑去。 蔺逸慎脚步动了动,在看到蔺昦皱起的眉头后,又退了回来。 “怎么回事儿?” “这个…。相爷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蔺昦听了,想起蔺芊墨现在的性情,眉心跳了跳,什么都没再问,抬脚,大步赶了过去。 剩下几人也不敢迟疑,快步跟了过去。 蔺芊墨可真不让人省心呀!几人共同的想法。 *** “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都给我说清楚?” “哥,你让开,这事儿我一定要弄清楚…。” “芊墨。,你先别急,先……” “起开,别拦着我…。” 几人走到院中,听到的就是蔺芊墨一连串的叫问声。还有,蔺逸谨紧张的安抚声。 听着这声音,蔺昦眉头皱的更紧,脚步迈的更快,三不做两步,快速走到门前,用力推开门。 门开,当看到里面的景象,蔺昦僵住,面皮抑制不住的抖了起来。 而随后而来的几个人,在看清屋内的情景后,倒吸一口气,目瞪口呆!   ☆、第十一章 你有多混账? 只见房内,蔺纤涟,蔺纤雨岚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四肢全开,蹬着腿,摇着手,试图踢开某人,抓住某人。然,却徒劳无功,只累的自己大喘粗气,憋的脸色发红,红的充血。 看着两人那几欲滴血的脸色,再看坐在她们身上冷眉怒目的蔺芊墨。蔺逸慎,蔺逸宏,蔺逸飞几人怔忪过后,嘴角猛抽! 蔺昦脸色黑的发紫,太阳穴突突直跳,嘴巴紧成了一条直线,咬牙切齿,这混账东西,人都快被你压死了,还能回答你个屁呀! 蔺恒看着眼前情景,怒火中烧,怒不可遏一切恼怒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他只觉得整个人火烧火燎的,烧的心肺疼,眼睛疼。然,却生生憋不出一句话来。 他蔺恒长这么大,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各种龌蹉的手段也见过不少。可…。可这么尥蹶子翻跟斗,直接上手打架的还真没怎么见过。女儿家打架的那是从来没见过。这是第一次见,演练的对象还是他的女儿! 蔺恒只觉得自己整颗心抽抽的,脸上的表情虽然自己看不到,可感觉那不受控制的面皮,可以想象肯定是扭曲的。 蔺安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那也是瞪目结舌。以前蔺芊墨也蛮横。不过,也只是在嘴巴上瞎咋呼罢了,玩不出什么出彩的东西,反而次次吃亏。 只是,没想到这失忆后,整个人蛮横不改,还变得彪悍起来了。难道,终于知道自己笨口笨舌的说不过人家,转而直接用那壮硕的压倒性的身体来还击了…… 看着被蔺芊墨压在下面几乎快背过气儿去的两人,再看蔺芊墨那匪徒似的剽悍架势。如果不是顾忌自己父亲黑青的脸色,蔺安差点大笑出来。 隐忍着笑意,蔺安心情愉悦的看向蔺恒,看着蔺恒青白交错的面孔,笑意更浓,“大哥,你这女儿也同样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呀!” 蔺安那明显看乐,取笑的话,让蔺恒本就难看至极的脸色,更添了一层戾色,深吸一口气,生生压下想挥巴掌的冲动。抬脚,僵硬着身体走进屋内,在蔺芊墨面前停下,目光阴沉,沉戾,“你在干什么?” 听着蔺恒清晰的磨牙声,蔺芊墨抬头,面无表情,满眼不耐,用比蔺恒还深沉,冰冷的声音,开口,“你是谁?” 蔺恒:……。 这话噎的呀!蔺恒眼前直发黑,“我、是、你、爹…。” “你说是我爹,就是我爹了!有什么证据?”蔺芊墨冷哼,带着那么一股子不屑,怀疑! “你…。” “噗…。”蔺安一不小心没忍住嗤笑出声。蔺恒想施展父威,奈何,人家现在根本不认识自己亲爹是谁。 “大哥,你忘记了,郡主现在失忆了,根本就…。” 蔺安的话没说完,就被蔺昦厉声打断。“给我闭上你的嘴!” 蔺安看着蔺昦冷硬的脸色,摸摸鼻子,终是没敢再说什么。 蔺昦转头,看着蔺恒黑紫的脸色,气的快要背过去的样子。再看蔺芊墨嚣张,不屑一顾的样子。蔺昦狠狠的闭了闭眼,这混账没失忆的事他不知道!所以,这混账明知是她爹,还故意忤逆的事,他也不能生气,不能…。 “蔺芊墨,你个混账…。” 蔺恒喘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这句说出了蔺昦的心声。混账呀!真混…。 “不知道那个做了孽,生了我这个混账?”蔺芊墨不咸不淡,不温不火的回了一句。 这话出,蔺恒不说话了,直接抬手了。挥胳膊,巴掌对着蔺芊墨挥过去…。 看此,蔺恒毫不犹豫上前,急切道,“父亲,墨儿她失忆了,她不是有心的。” “是呀!大哥,郡主她没了记忆,她不是成心骂你的,你可不能动气。”蔺安适时的上前,笑着开口。 “你们滚开…。”蔺恒怒。 “父亲…。” “你是谁?”蔺芊墨看着蔺安开口。 “呃…。我呀!我是你二叔。”蔺安笑眯眯开口。 “哦!”蔺芊墨看着蔺安眉头皱了一下,淡淡道,“都说外甥像舅,侄女像叔!我是混账,那你呢?你有多混账?” 这话出,蔺安脸上的笑意瞬时僵住了!本怒极的蔺恒差点笑了。 而,蔺家几个小辈,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僵着! “父…。父亲,救命…。” “呜呜…。父亲,祖父…。” 两个呜咽,粗喘的声音,打破了这一让人难堪,下不来台,又无言以对的局面。 蔺芊墨,垂眸,面无表情。救命?哼!一会儿就让你喊饶命! “还不快起来!”蔺昦咬牙开口。 蔺芊墨听了,抬头看了他一眼,既低头,看着屁股下的两个花样美人,“喂!叫你们起来呢!没听到…。” 众人:…。 她这是真傻了?还是,准备把他们给气傻了! 蔺昦用尽全力才压下冲动,没踹她一脚! “蔺芊墨,你,给我起来!” “我又没趴着!” “你不起来,她们怎么起来,你个混账货…。”蔺昦低吼,感觉自己牙齿都被咬的松动了。 “哦!呵呵…。我把这给忘记了!”挠头,憨憨一笑。 看着蔺芊墨脸上无辜的表情,憨憨的笑脸。众人一致转头,移开视线。还是那么膈应人,还是那么傻。可,这次看戏的,挑事儿的,都感觉不到愉快,只有膈应,心里焦躁的很,想挠墙…。 蔺昦狠狠的瞪了蔺芊墨一眼。他知道她是故意的,他不应该生气。他也确实没生气,他只是在冒火,忍不住…。 蔺芊墨起身,痛哭流涕的告状声音随即而起。 “呜呜…。父亲,你要给我们做主,要给做主呀!” “父亲,呜呜…。二妹妹她这次太过分了,她怎么能这样…。” 告状,告黑状!这事儿她们干过太多次,也哭过不少次。但是,只有这次那是真的哭了。太气,太恼,太难堪…。 “怎么回事儿?” “父亲,我和三妹妹好心来探望二妹妹,谁知道…。”蔺纤涟泣不成声。 “父亲,二姐姐她打人,还用脚踢我和大姐姐!”蔺纤雨流泪的眼,挡不住眼里的火,指着自己的脸颊道,“父亲,你看女儿的脸,呜呜…。今天您要是不给女儿做主,女儿就不活了…。” 蔺恒听了,看向蔺芊墨,眼神冰冷,声音冷厉,“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人是我打的,我没什么要说的。不过,我却有要问的。”蔺芊墨淡漠的看着蔺昦,“你既是我父亲,也是当事人,想来应该更清楚才是。” “我不想听你问什么废话,你…。” “刚才她们说,在你的心里只有她们的姨娘,根本就没有我的母亲,这也是废话吗?” 蔺恒听了一怔。 “她们还说,凭着她们姨娘在你心里的地位,她们早晚会成为嫡女!而我,这个蠢傻的女儿早晚会被你遗弃,这也是废话吗?” “还有;你看重庶子,轻疏嫡子,宠妾厌妻!看着嫡出被庶出的压在头上,却视而不见,乐意看着嫡出被庶出的取而代之。所以,在她们的眼中你是位好父亲,而我和哥哥是碍眼之人。现在,是我被弃,下一个就是哥哥…。” “还说;府中对我好的二婶婶,其实只是利用我,只会怂恿我。为的是看大房的笑话。只因为我蠢…。” “父亲,你来告诉我。她们说的这些,那些是真的?那些又是废话呢?” 蔺芊墨话出,屋内死寂般的冷凝。沉静。就连本看乐子的蔺安,在蔺芊墨说出二房利用她的话后,脸色也黑了下来。 蔺恒脸色灰白,死死的盯着蔺芊墨。他应该训斥,应该反驳,应该…。最后,他在脑子一片混乱中,本能的挥出了一巴掌。却没落在蔺芊墨身上,而是打在了蔺逸谨头上。 蔺芊墨被蔺逸谨严严实实的抱在了怀里,后脑勺上的痛意,让蔺逸谨露出一丝苦笑,低头,在看到蔺芊墨平静的眉眼后,温和一笑,无声的吐出两个字。 蔺芊墨看了眼神微闪,垂眸。不疼吗?呵…。 蔺芊墨伸手,在蔺逸谨紧皱的眉头中,直面面向蔺恒。 蔺恒胸膛起伏的厉害,脸色青白,“畜生…。” 两个字,极致,完全的表现出了对蔺芊墨的嫌恶,厌恶。 蔺芊墨听了,却是微微一笑,“也许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连爹娘都忘记了。所以,对于你说的这两个字,我怎么就没感觉呢!哦!对了,还有一个问题,我忘记问了。” 蔺芊墨看着蔺恒,认真问道,“刚才你的两个好女儿说,我之所以会被驱逐,根本就不是因为我闯了祸,而是因为,我太爱慕三皇子,也是因为救了他,才惹祸上身的?是这样…。” “芊墨,够了!” 这次,蔺芊墨的话未说完,就被蔺昦打断了。 蔺芊墨看着蔺昦冷凝的脸色,再看其他几人也骤然紧绷的神色。扬眉,“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我只是问问…。” 闻言,除了蔺昦,蔺逸谨。其他人一直看向蔺逸涟,蔺逸雨! 蔺芊墨为什么受伤,为什么驱离!这件事,是所有人心里清楚,却绝对不能提起的一件禁忌。这件事被提起,会惹来什么样的祸端。只要有脑子的人都清楚。 既,蔺纤涟在他们看过来的时候。聪明的脑袋瓜已经反应过来,也意识到了什么。那就是…。一直被她们利用的人。这次,利用了她们! 她们被蔺芊墨算计了!   ☆、第十二章 弑手足 凤第十一章 “父亲,女儿没说过那样大逆不道的话,更没问过那样不知所谓的问题。”明白了,急切辩驳着。 同时,蔺芊墨刚才的那番话,也在蔺纤涟心里快速翻转起来。聪明的人从来不需要太多的提点,就已然深入明白了很多东西。 清楚了,本血红的脸色,也随着变得灰白,心中惊惧,慌乱,恼怒,气恨一拥而上。只是脸上流露出的却是满满的难以置信,不敢相信。看着蔺芊墨的眼神,更是盈满心痛,心寒,“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二妹妹…。我们过去是有不少的磕磕绊绊,也发生过很多不愉快。可那只说破了天也不过是姐妹之间的一点小摩擦而已,有谁会因为那一点的矛盾,去记恨自己的手足呢?” “特别现在你面临这样的处境,我和三妹妹对你更是只有怜惜。所以,今天我们才会特别来探望你,就是想再好好看看你。可…。”蔺纤涟抹泪,哽咽着,哀伤道,“可没想到,你竟然会说那些无中生有的话来污蔑我们。甚至…甚至中伤父亲,你…。你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 听着蔺纤涟的话,蔺芊雨也从缓缓回过神来。蔺芊墨说的那些话,可以说几乎全部都是她们心中所想的。 成为嫡女是她们的愿望,蔺芊墨被遗弃,死去是她们的心愿。只是,这些话,就算她没有蔺纤涟聪明,却也知道那些话是不可说的,就是对蔺芊墨这个傻子,也不可以说。 所以,刚才在蔺芊墨陡然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还真是被惊呆了,也被吓住了。不过,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蔺芊墨这是想算计她们,想让她们也被父亲讨厌呀! 想着,蔺纤雨眼睛都红了,气的!看着蔺芊墨恨不得吃了她,“蔺芊墨,你可心狠毒辣的东西,我们好心来看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还诋毁我们,挑拨我们和父亲的关系,你…。” 啪…。 一个巴掌下去,打断了蔺纤雨的怒骂。也惊住了边上几个人。他们没想到,当着他们的面蔺芊墨竟然还敢动手。 蔺纤雨捂着脸颊,目光凶狠的看着蔺芊墨,咬牙切齿,“你竟然敢打我…你…。” 啪…。 话未说完,蔺芊墨又甩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直打的蔺纤雨耳边嗡嗡作响。 “蔺、芊、墨…。” 听到蔺恒的怒吼,蔺芊墨看都未看他一眼,拿起手绢,擦拭着自己发麻的胖爪爪,冷冷一笑,“一个小小的庶女,也敢大呼小叫训斥本郡主?还这么理直气壮,堂而皇之…。想来,这种对本郡主无礼的事儿没少做吧?”说着,丢掉手绢,眼睛微眯,遂然伸手扣住蔺纤雨的脖子。 “芊墨…。” “啊…。” 惊呼伴随着厉喝。蔺芊墨充耳不闻,只是看着蔺纤雨惊骇的眼神,嘴角上扬,笑的又恶又邪,“别说给你两巴掌,就是掐死你本郡主也做的出来。” “二妹妹不可以,纤雨她可是你的妹妹呀,你…。” “别给本郡主提什么姐姐妹妹,表什么手足情!本郡主没那个记忆,想不起你们对我的情。我只看到了你们对我的无礼,嘲弄,幸灾乐祸。亲眼看到了这些,想来过去那所谓的情谊,恐怕也是怨气罢了!” 看着蔺芊墨扣在蔺纤雨脖咽喉的手,还有那冷厉的表情,蔺纤涟眼眸紧缩,手心冒汗,后背发凉。这一刻的蔺芊墨太陌生,陌生的让人心里沉悸,生怯…。 “蔺芊墨,给我放下你的手,放下…。”蔺恒目光狠戾,怒吼。 “不放!” “你…。” “反正本郡主马上就要被驱逐,心情正不愉快。偏偏你这两个女儿还跟我讲述了那么多更让人不愉快的事。哼!被自己父亲苛待,被两个庶女压在头上。过去这么憋屈,在离开前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太对不起我自己。”说着,手收紧! “呜…。”蔺纤雨脸瞬时红了起来,挣扎,“放开…。我…” “你刚不是说本郡主心狠手辣吗?既然如此,我就以你的命做实了你对我的赞誉,不好吗?” “呜…。” “不想死吗?那,你说,刚才本郡主可有污蔑你?刚才那些话是不是你说的?” “呜…。”蔺纤雨摇头,不肯定说。 蔺芊墨看着眼睛微眯,手缓缓放开,在蔺纤雨松了一口气的瞬间。蔺芊墨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指尖处一点寒光如流星飞过。 “啊…。” “是不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是我说的又怎样?蔺芊墨你个贱人,你一定不得好死…。” 手腕处灭顶的痛意,让蔺纤雨不由尖叫出声脑子一片空白。随着耳边蔺芊墨逼迫的一句话,蔺纤雨含恨的话语脱口而出。 这话出,屋内紧绷的氛围不再,转而是一片死寂。 蔺纤涟脸色遂然惨白,双腿发软,摇摇欲坠。纤雨她…怎么可以承认,怎么可以…。 转眸,看到蔺恒瞪大的眼睛,灰白交错的面孔。蔺纤涟瞬时瘫坐在地上。完了…。 蔺芊墨拍拍手,冷嗤“承认了还不忘诅咒本郡主,刚才真该掐死你…。” 痛意只有一瞬已经消失,蔺纤雨也即刻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瞬时脸色变得死白,慌乱,无措,“不,我没说过,我没说过。是她,是她要掐死我,是她要扎死我…。”说着,慌忙撸起袖子,急切道,“她扎我这里,你们…。” 说着顿住,眼眸睁大。 只见手腕上洁白一片,连一丝一点痕迹都没有。就这还扎死她? 蔺安眼中溢出嘲弄。 蔺恒脚步微晃,闭上眼睛,遮住眼中所有情绪。 蔺昦深深的看了一眼蔺芊墨,开口,声音沙哑,“你们都出去!” 没人动!不是不想,有人是挪不动脚步,被这一连串的转变给惊呆了。而有人是不想离开。 “张虎,叫人进来,把他们都送回去。不许出府,不许走动。” “是,相爷!” 蔺昦这话都说出来了,他们也不想真的等着被人‘送’,也就自觉的离开了。 蔺逸谨离开时,两步一回头,满是担心的看着蔺芊墨。 蔺芊墨没心没肺的对他一笑,摆手,让他放心走人。 蔺逸谨看着,满心复杂的离开了。 所有人离开,屋内静了下来。 蔺昦看着蔺芊墨目光凛冽。 蔺芊墨低头,抠着手指,不动不言,任由蔺昦用冷眼盯死她。 良久,蔺昦吐出一口浊气,“这下你高兴了吧!” 蔺芊墨听了,抬眸,看了他一眼,“祖父心情也很好吧!” 蔺昦眼神微闪,却冷哼,“你弑都差点弑手足了,我能够心情好吗?” 蔺芊墨听了瘪嘴,“祖父可真爱装糊涂。”   ☆、第十三章 多给点银票吧! 蔺昦瞪了蔺芊墨一眼,“我装什么糊涂了?” “像刚才那种类似的话,祖父应该也对父亲说过吧!当然了,替孙女抱屈的话,肯定是没见讲了。”说完,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蔺芊墨那没大没小的样子,让蔺昦恼火,“臭丫头,你别忘记了,我是你祖父!你跟谁瞪眼呢!” “我当然知道你是我祖父。可惜,祖父却经常忘记我是你孙女。没宠过,也没护过…。” 淡然却清凉的语气,让蔺昦抑制不住心口抽了一下。十多年都不曾看在眼里的孙女,此刻,心里却莫名的沉重,只是却有些晚了。 “丫头,如果…。如果你能避过这一劫。以后…以后,祖父一定护着你。” 蔺芊墨听了,看了他一眼,“如果觉得愧疚,想为我做点什么,不用等到以后。就现在吧!” “你说!” “多给点银票吧!”蔺芊墨幽幽道。 蔺昦:…… 为什么每次对她动恻隐之心的时候,最后总是落得对牛弹琴的感觉呢?这是因为他太冷血?还是因为他这孙女太闹心? “祖父…。” “我会给你准备的。” “一会儿让张虎给我送过来吧!看不到,摸不着,我心里不踏实。” “知道了!”蔺昦面无表情道,告诉自己不要生气。 “记得多准备点…” 对着蔺芊墨那讨债的胖脸,蔺昦忍不住磨牙,“你给我闭嘴吧!” “再说一句,你让张虎给我备点药。” “知道了!” “一会儿我给你列个单子…。” 这话让蔺昦刚平息下来的火气,又冒出来了,咬牙,低吼,“你这是逃亡,你以为是搬家呢?还列单子…。” “放心,我不会拿很多的。” “混账,我是怕你拿东西吗?我是担心那些东西成为你的累赘…。还有,你又不懂的医礼,你列什么单子?” “久病成医,我从小到大可没少吃药,什么药好我可清楚的很。要不然,我能长这么胖吗?” “补身体的跟救命的药能一样吗?” “反正都是我吃,又不是你吃!” 这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了!蔺昦不想搭理她了。 “随你的便吧!” 蔺芊墨听了嗤笑,“刚才我掐住蔺纤雨脖子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随我的便呀!” “怎么?我说了你还掐死她不成?” “那是自然,您老只要发话,孙女我肯定不会违背。”蔺芊墨嬉笑,开玩笑似的道。 蔺昦瞪眼。 “呵呵…不过这也差不多了。经此一事,想来这府中再没有一个人敢乱说一句。甚至连听到我的名字都会闻之变色。祖父,孙女这也算是立了一大功吧!” 蔺昦哼了一声,“刚才那些话蔺纤雨真的说了吗?” 蔺芊墨听了看着蔺昦,挑眉,“她自己已承认,祖父不是听到了吗?” 蔺昦没说话,只是看着蔺芊墨若有所思。不错,蔺纤雨是承认了。只是,蔺昦却仍然觉得可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他对府里的几个孙女,说不上有多关心,可却了解。相比蔺纤涟的城府聪颖,蔺纤雨是差了一些。但是她也绝对不笨,她就算是被蔺芊墨吓住了,也绝不会失去理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样冲动的承认下来! 看着蔺昦眼中明显的怀疑。蔺芊墨神色淡淡,眼神平静。没错,那些话蔺纤涟她们是没说,蔺纤雨也是因为她对她动了些许手脚才脱口承认的。可,那又怎么样呢!她只不过是以彼之道之道还施彼身罢了。栽赃陷害,她们玩儿的了,她也拿得住。 不过,这些她没必要给蔺昦说。她想蔺昦看到的她的价值,可一点不想她看到她的冷血。因为她懂得;有价值的人让人惋惜,而,冷血的人却只会让人忌惮! 看着蔺芊墨平静的眉眼,蔺昦不由叹了口气,这种时候探究是谁说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唉!其实那些话没说错,你父亲他…。他确实做了不少欠妥的事情。就如你刚才说的,这样类似的话我也说过,也提点过他,可惜,他从未听进去过…。” “为官之道,最基本的就是要学会欺上瞒下,避祸就福!可您大儿子却是完全相反呀!他与母亲那是皇上赐婚,他竟然还敢明目张胆的宠妾灭妻!这是上杆子的把把柄往人家手上送呀!”蔺芊墨说着,眨巴眨巴眼,对着蔺昦道,“祖父,父亲既然有这样的胆子,你有没有考虑过,让他做个直谏的勇臣?” 话落,挨了蔺昦一冷眼。直谏的勇臣?今儿个做,明天死! “你这混账丫头,他就算有再多不是,那也是你父亲。” 蔺芊墨听了不以为然,“你怎么不对他说,蔺芊墨就算是再笨,再蠢,那也是他女儿!祖父,你这有失偏颇呀!” 蔺昦:…… “俗话都说;隔辈亲,怎么到了你这里还是亲儿子,忘孙子呢?” “闭嘴吧!听你说话,我头都疼了!” “唉,忠言逆耳呀!你头疼那是应该的。” “混账…。” “这话听多了,怎么那么像夸奖呢?” 蔺昦:…。 他孙女这口才,这脸皮,不能去当官真是太可惜了。不然,就凭她这张嘴,能把人给说死了去! 蔺昦甩手,准备走人!不想被气死…。 “祖父,等等…。” “做什么?”蔺昦面色沉沉。 “趁着现在府里那位贵妾姨娘还没反应过来,你老赶紧派人把她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先给圈禁起来吧!不然,等到她缓过来劲儿,肯定会倒打一耙,对父亲说,那些话都是我哥教给我的,让我离间他和她们的关系。祖父,父亲和我哥之间,如果再继续这样误会僵持下去,那可真不是什么好事儿呀!” 蔺昦听了皱眉,这个他自然清楚。“只是,有些话就算二姨娘不说,你父亲或许也会想到你哥的身上。” “所以才请您老把二姨娘院中的婆子,丫头都给圈禁起来阿姨!” 闻言,蔺昦神色一动,“你想让你父亲去审她们?” “不错!而且,我确信,蔺纤雨跟我说过的那些话。她们肯定也对某些丫头,婆子吐露过。” 蔺昦摇头,“我看不尽然吧!” “呵呵…。是与不是,祖父随着父亲一道,审审不就知道了!”蔺芊墨轻笑道。 蔺昦听了,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再说,转身离开。 蔺芊墨看着蔺恒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无意识的笑意。 成为正妻那是二姨娘的心愿,成为嫡女那是蔺纤涟她们的愿望。这已经在她们的心里生根发芽,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们会越来越向往,也会越来越焦灼。 所以,她们就会忍不住的说出来,对自己说,也会对丫头,婆子说。其用意就是告诉她们,不要小看她们。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他们会成为这个家里真正的主子。 这种愿望,有一天终将会变成*,为了实现!不折手段只是一个过程罢了! 特别,这个时候蔺恒在火头上,审问起那些丫头,婆子来。效果肯定非同一般呀!结果一定不会令人失望。 并且,她这也算是给蔺恒找了一个可以任意发泄心中怒火的地方。她还真孝顺! “张青…。” 蔺芊墨唤声落,一个玄衣护卫闪身出现在她跟前,“郡主。” “你守在门口,除了张虎,其余无论谁来见,都告诉他们,祖父不准我见任何人。” “是!”应完,不由又追问一句,“要是二少爷…。” “同样!” “属下是怕二少爷抱牌位,拿剑…。” “直接打晕了,送回去!” 张青听了面皮抖了一下。看来比起郡主,二少爷是真的还不够混! 张青离开,蔺芊墨躺在软榻上,开始思索后天离开可能面临的各种危机。   ☆、第十四章 往事 左相府 入夜,静! 只是这种安静,却不似以往夜眠的寂静。而是透着一股暗涌莫测,紧绷又躁动的沉静。 深夜平静的大院中,真正睡着的人恐怕没有几个。 静怡院(三姨娘院) 三姨娘乔静儿——本是蔺老夫人妹妹家的庶女,按照亲戚关系走,老夫人可算得上是她的姨妈,而蔺恒是她名副其实的表哥。 只是现在…她却成了蔺恒的姨娘。 想起往事,桥静儿柔和纤弱的面孔溢出一抹隐晦的暗色。 蔺老夫人王氏与她嫡母,为一母同胞的姐妹。未出嫁时关系也算是亲密。只是后来随着各自远嫁,女子走动又不方便,也就渐渐的疏淡了。 又加上蔺家家底厚硬,蔺昦官运亨通,步步高升,一路平青云! 夫贵妻荣,蔺老夫人的地位也随着水涨船高,身份越发尊贵。 然,和蔺老夫人相反,她嫡母所嫁的乔家却是逐步走低,逐渐没落。 或许是时间消磨的亲情;也或许是距离拉长了亲情;也或者是身份拉开了,就连姐妹的关系也有个高低。 致使,在嫡母带着她和几个兄弟姐妹来的时候。她感觉蔺老夫人看她们的眼神,就好似她们是打秋风的。 本就不喜,而她又莫名的跟已经有了正妻,有了贵妾的蔺恒睡在了一起。 想着,乔静儿不由笑了起来,眼中满满的嘲笑。 守夜的心腹丫头春玲听到动静,赶紧起身,上前,低声道,“姨娘,可是需要什么?” “没有。”说着打开床帘,慢慢起身,“就是想到了往事,现在忽然觉得有些好笑罢了!” 春玲听了眼神一暗,伸手拿起边上的衣服给乔静儿披上,“过去的事情了,姨娘还是不要去想它了。” “是呀!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了,想那些还有什么用呢!”乔静儿嘴角溢出苦涩,自嘲,“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没脑子,运气差。” 春玲看着乔静儿柔美的面孔,不由叹气,心里也为她感到惋惜。 春玲本是乔静儿奶娘的女儿,从小也算是跟乔静儿结伴儿长大的,对她自然上心,同时也了解。 “姨娘,奴婢知道当初你会和大爷那样,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你也没有引诱过谁。一切都是老夫人的算计,是她想拉紧和蔺家的关系,看重了你的美貌,把你带到蔺家来,然后用计谋算计了你,才让你和大爷发生那样的事情。最终不得不做了蔺家的姨娘…。”春玲脸上染上不忿,替乔静儿不平。 乔静儿听着,看了春玲一眼,却没承认,只是淡淡道,“一切都是命。”声音幽幽淡淡,眼底却沉冷一片。心里冷笑,曾经,她也以为是嫡母算计了她。 不过,现在她早已想明白,也看清楚了。算计她的不是嫡母,而是另有其人。而且不是别人,或许就是蔺恒这位正室夫人——韩暮云。 韩家子嗣单薄,却一门武将,一门忠烈。最终落得父死儿丧,一门的荣耀都落在了寡母孤女的身上。韩母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韩暮云被封为公主。并赐婚给了蔺恒。 皇上赐婚不能违抗,奈何,当时蔺恒已经和孟怜儿(也就是现在的贵妾二姨娘),两人看对了眼,郎情妾意!连媒人都找了就差定亲那一步。结果却被皇上横插一杠。 蔺恒心里不愿,却不敢违抗圣命,最终还是娶了韩暮云,只是心里那股憋屈,不满,全部的撒在了韩暮云的身上,对她是由衷的不喜。所以,哪怕是赐婚蔺恒也照样宠妾灭妻。 而,孟怜儿不知道是真的对蔺恒深情难舍,还是,孟家舍不得断了蔺家这门关系!最后,哪怕是做妾,孟怜儿还是进了孟家。 丈夫对一个妾室宠爱有加,甚至连长子都有妾室所出。 韩暮云却是备受冷落,一无所出。如此,无论哪个一个女人恐怕都不会甘休人命吧! 呵呵…。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她恰巧的出现了。虽容貌娇好,身份不够高却很是膈应人,且一定会被蔺老夫人厌弃,不会成为威胁。 所以,她被人给算计了。成为了蔺恒的三姨娘。同时也在孟怜儿的心里扎了一个刺。 蔺恒娶韩暮云可以说是黄命难为,可以说是逼不得已。可顾恒收了她,就算他辩解说是被算计了,恐怕也无法足以令所有人相信,特别是女人,更不会相信,只会觉得那就是辩解,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 再加上韩暮云的推波助澜,想来,孟怜儿怕是从来就没相信过蔺恒吧! 为此,她也成为了韩暮云手里的一把刀,一颗棋子,时刻刺激着孟怜儿。 而,韩暮云对她的大度,宽容。也很好的把她映衬成了一个仁善,却又有些软弱的主母。有了她这个妾室的对比,孟怜儿也就越发显得嚣张,不安于分。 想来还真是够讽刺…。 “姨娘,姨娘…” “呃…”春玲的声音,把乔静儿从回忆中拉了回来,看着她担心的样子。轻笑,“我没事儿。” “姨娘,过去的事儿,咱不想了!” “嗯,不想了!”乔静儿点头,随即,轻声问道,“对了,二姨娘那里可有什么动静了?” 春玲笑道,“白天奴婢要说,你还嫌奴婢多嘴。这会儿您想听了呀!” “呵呵…反正也睡不着。不过,也就是在这屋里说说,出了这个门,是一句不能多说,也不要多打听,知道吗?” “嗯!姨娘放心,奴婢知道!”春玲点头,开始兴致高昂的说道,“奴婢听说,二姨娘在看到大小姐,三小姐鼻青脸肿的样子后,当时就要去找那傻子郡主算账,找大爷告状。结果,都没等到她开口,就被大爷狠狠的训了。至于大爷说的什么,奴婢没打听道,反正当时大爷是真的凶了二姨娘,二姨娘也哭的厉害。就在闹腾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相爷身边的护卫就过去了,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就把二姨娘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给圈了起来。” 春玲喘了口气,拿起手边的茶水灌了一口,继续道,“大概两柱香的时间,那些丫头,婆子才被放出来。倒是看不出来有伤,不过,听说个个脸色煞白,走路都哆哆嗦嗦的。” 乔静儿听着,神色不定,“后来呢?” “大爷和相爷什么都没说,那些人还在二姨娘的院中伺候。” “二姨娘一直没动静吗?” “没有,说是病了。不过,却没看到找大夫。” “蔺逸慎,蔺纤涟,蔺纤雨他们三个呢?” “都待在自己的院中没出来过。” 乔静儿听了眉头皱眉。 “姨娘,你说,在呆子郡主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呢?让大爷对二姨娘几个发这么大的火,连相爷都插手了!” “谁知道呢?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大房这后院的天恐怕要变了呀!”乔静儿眼睛微眯,缓缓道。 另一边 相对于大多数人的无眠,韩暮云却是带着笑意入睡的,且梦里都是一片喜庆,欢乐! 而蔺芊墨在听到张青说,蔺昦把二姨娘院中的丫头,婆子放回去重新伺候,并把她们的供词也给了二姨娘的时候。不由笑了,二姨娘看着这些出卖主子的奴才,恐怕要膈应死了吧! 而,面对这些随时可能出卖她的奴才,二姨娘等于是无人可用了呀!二姨娘这算是被孤立了。一个孤将,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呵呵…。这老头果然够黑的! 蔺府处于一种诡异的平静中。 蔺芊墨默默的准备好了一切,静待明日离开。   ☆、第十五章 离开 为离开准备防身的东西,蔺芊墨夜里忙活到三更。第二天,起床已日上三竿。 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揉着眼睛,打开房门,睡意未散,精神不济,含糊不清开口,“张青,我饿了,帮我拿点吃的过来吧!” “郡主…。”声音压得低低沉沉,带着一丝紧张。 “墨儿…。”声音轻轻柔柔,却少了温和,染上一抹紧绷。 “嗯!”蔺芊墨应着,心思却全在咕噜咕噜的肚子上。既,一点没发觉什么异样。只是眯着眼睛,软绵绵的斜靠在门框上,吩咐道,“给我拿点包子,要韭菜肉的还有青椒茄子的,让她们把包子做的小巧点,最好是一口一个…” “郡主…。” “再给我熬点雪梨银耳粥,一定要熬的浓浓粘粘的,入口即化的那种。” “墨儿…。” “另外,再给我备点小菜,量不要多,但是一定要精。好了,去吧!”说完,摆手,回转,准备再爬回床上醒醒神去。 看着说完吃的,又转回去的蔺芊墨。院中一静,随之一个带笑的声音响起,“郡主胃口这么好,看来本殿是真的不用担心了!” 这声音?!还有,本殿?…。蔺芊墨脚下一滞,刚才那一点迷糊立马不再,瞬时眼明脑清。不过,只是瞬息就恢复刚才含含糊糊的模样,回头,皱眉,脸上满是不耐,“谁在说话?” 蔺逸谨无声的深吸了一口气,想依此缓和脸上紧绷的表情,抬脚,走到蔺芊墨身边,大手张开把蔺芊墨胖胖的小手全部包裹在手心,声音暗沉,“墨儿,三殿下早上就过来探望你了,不过知道你身体不适就没叫醒你。现在…现在过去给殿下请个安吧!” 蔺芊墨听了挑眉,早上就过来了?一直等到现在么?如此看来,三殿下是真的很有诚意呀!这个安她也是一定要请的了! 不过…。 蔺芊墨垂眸,看着紧握住自己手的大手。手心全是汗水,他在紧张?还是在担心? “哥,三殿下是谁?” 看着蔺芊墨完全茫然,又好奇的神色,蔺逸谨眼神微闪,紧绷的神经却未舒缓一分,避过不答,只说道,“一会儿墨儿听哥哥的,乖乖跟殿下请安,知道吗?” “哦!好…。” 蔺芊墨低眉顺目的跟着蔺逸谨走出去。 “墨儿,给殿下请安。” “给殿下请…。” “起来!” “呃…。” “抬头!” 一个指令个动作,让抬头,就抬头。 迷茫的小眼对上邪魅的凤眼。 对视的一瞬间。 她在他眼里看不到任何颜色,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那上挑的眼角,好似在笑。 赫连珏在蔺芊墨的眼中没看到过去熟悉的爱慕,喜悦,执着。有的只是惊讶,惊艳,还有平静! 看着,赫连珏眼睛微眯。 看到赫连珏眼中一闪而逝的幽光,蔺芊墨眨巴眨巴眼,嘟着包子脸嘿嘿一笑,带着天真,透着纯白,“殿下长的真好看!” 这妖孽是来此,是来探究她是真失忆,还是假忘记的吗? “墨儿,不得无礼。”蔺逸谨听了,轻斥,上前,对赫连珏弯腰,躬身,“墨儿不是有意对殿下不敬,还请殿下赎罪!”说着,伸手,不着痕迹的把蔺芊墨拉到自己身后。 “凛一。” 赫连珏开口,身边玄衣护卫上前,面无表情,出手,轻而易举把蔺逸谨带离蔺芊墨身边,并隔离开来。 “殿下,呃…。”一句话未说完,顿住,眼眸紧缩,穴道被封,再开口无声。 赫连珏闲适的坐在软椅上,伸手把蔺芊墨拉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俯身,靠近,嘴角带笑,“墨儿觉得本殿长的好看?” “嗯!好看!” “跟你哥哥相比呢?” “殿下好看,不过,我哥哥长得也很好看。”这是事实。而她一个失忆,却智力不变的人,说话从来只说实话,跟从前一样。没了记忆,不能颠覆的本性。 赫连珏听了眼神幽深,嘴角淡笑不变,忽儿伸手,在蔺逸谨紧张至发白的脸色中,在凛一惊疑不定的眼神中,在蔺芊墨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手慢慢在蔺芊墨脖颈上划过,又抚上她的脸颊,手心中柔腻的触感,让赫连珏眼神微闪,继而勾唇,笑的魅惑,“其实,墨儿也很可爱!” 凛一眼眸瞪大,而后急速垂首。 蔺逸谨心颤,脸色更白。 蔺芊墨笑开,纯纯的开心,“真的吗?” “嗯!”赫连珏点头。眼里的那一抹柔光,蔺芊墨看不懂,也不想探究。 “凛一。”赫连珏伸手,凛一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在赫连珏手上。 赫连珏转手,递给蔺芊墨。 蔺芊墨看着眼前的盒子,意外,惊讶,“给我吗?” “嗯!” “是什么?”蔺芊墨满脸好奇。心里琢磨,是暗器?白绫?还是鹤顶红? “礼物!” “谢谢殿下!”蔺芊墨笑的开心。 “打开看看!” “呃…。好!”蔺芊墨听话的打开盒子。 一对耳环,一个珠簪,还有两个小瓶子。蔺芊墨扫过盒子里的东西,视线在那两个小瓶子上停留一瞬,即略过,伸手拿起精美的珠簪,笑的欢喜,“好漂亮!” 看着蔺芊墨拿起的东西,赫连珏不意外,浅笑道,“喜欢吗?” “嗯!喜欢!” 看着蔺芊墨眼中的喜悦,赫连珏伸手拿过她手中的珠簪,抬手,轻轻给她戴上。 那动作,那表情,蔺芊墨有那么一瞬间恍然感到了一抹多情的味道。 “很漂亮!” “嘿嘿…。”这漂亮说的是簪子吧! “明天离开的时候记得带着。” “好!” 听到蔺芊墨干脆的回应,赫连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直看的她有些局促不安时,缓缓起身,几不可闻开口,“希望,本殿还有机会再次见到这个发簪!”说完,抬脚,离开。 蔺芊墨看着他的背影,眉头轻皱,若有所思。 赫连珏离开,蔺逸谨穴道被解开,呼出一口气。看着蔺芊墨皱起的眉头,误认为失落,叹了口气,“墨儿,其实,忘记了挺好!” 蔺芊墨听了挑眉,而后明白蔺逸谨指的是什么,笑了笑,“是挺好!” “墨儿能想明白很好。”说着,看了一眼蔺芊墨手里的盒子,眉头皱了一下,“这个…。” “三殿下送的礼物…。”蔺芊墨拿起两个小瓶子打开,分别闻了闻,嘴角扬起,笑的意味深长,“这礼物,我很喜欢!” “墨儿…。”蔺逸谨凝眉。 “我明天离开。哥,你不准备送我点什么吗?”蔺芊墨打断他的话。 “明天,我送墨儿离开,看着你安顿下来!” 闻言,蔺芊墨笑意微敛,抬眸,看着蔺逸谨眼底的那一抹沉重。静默,良久,淡淡一笑,开口,“那,哥哥也先去准备一下吧!明日,我们一起离开。” “好!”蔺逸谨点头,笑了笑。 蔺逸谨离开,蔺芊墨伸手拿下头上的发簪,把玩。 “郡主,饭摆好了!” “哦!”蔺芊墨应,却没动,心不在焉的翻转着手里的发簪。 良久,把发簪丢到盒子里,起身,“张青!” “属下在!” “从明日起,看好二少爷,一步不许离开,哪里都不许他去。” “是,郡主!” “相爷回来记得告诉我一声。” “是!” 晚上,蔺芊墨去见了蔺昦,并在书房待了很久,至于说的什么没人知道。 翌日 蔺芊墨由十人护送,坐上马车离开了左相府。 在离开前也见到了,那位在她出事后就一直病倒在床的母亲。 拖着虚弱的身体,满脸心痛,满眼泪花,看着她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说了一句,“好好保重!” 蔺芊墨听了淡淡回了一句,“母亲也好好保重!” 至于蔺恒脸上没表情,眼里没情绪。 蔺纤雨一片平静,一言不发。 蔺芊墨看着这几个在血缘上跟她最亲近的几个人,看着她们的表情,浅浅一笑,转身,出府,坐上马车,往那未知又生死未卜的地方,疾驰而去! ------题外话------ 宠妻之夫人猛于虎文/七萌主 擦,上市公司老总变不受宠的窝囊小媳妇儿!老天爷,你开的神马国际玩笑! 靠,夫君不但三妻四妾还有个痴恋红颜知己!去你的,这种男人老娘不要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她也不能白白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得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然而,真实的情况居然是…… 小妾见了她,敬畏有加漏胆怯! 红颜见了她,欣喜落泪兼道歉! 婆婆见了她,嘘寒问暖关怀显! 夫君见了她,宠溺疼爱真情现! 太诡异了! 原来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虚幻 他们所求的,不过是她身上背负的重大秘密 哼,他们要她就要给吗? 夫人回来了,牛鬼蛇神统统让道! 总之,这是一个善于伪装的小女人纸老虎变母老虎的故事!   ☆、第十六章 看的不是对错,而是心情 蔺芊墨离开,蔺逸谨既被困,左相让张青寸步不离的守着,不许他离开府中一步。 对此,府内所有人都知道其用意。也叹;看来这次郡主是有去无回,凶多吉少了。 感叹着,心里也觉得怪怪的。白痴郡主离开,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现在,为什么觉得少了点什么呢?不过,绝对不是不舍什么的。 看着平静的府邸,个个矜贵自持的主子。下人们瞬时恍然,原来少了点乐子呀!傻傻的郡主不在了,府中少了很多可看,可讨论的热闹呀!怪不得一时有些空落落的。 蔺纤柔倚在窗边看着外面如旧的景色,不知为何,今天觉得特别的美好宜人,特别让人心情舒畅。 那个让她膈应了十多年的人终于消失了。 从此,再也没有人会说,她就是那个傻子郡主的妹妹。 也没有人会再说,傻子郡主的妹妹将来也是个傻子。或者,就算不是傻子,骨子里也是跟傻子郡主一样,骨子里是个只会追着男人跑的。 从今天起,她也再也不会听到这些话了。也不用再承受各种怜悯,探究,取笑的眼神了。 从今天起,再也没有蔺芊墨,只有蔺纤柔,左相府唯一的嫡女,也是公主唯一的女儿。还有郡主的位置…。 想着,蔺纤柔脸上溢出兴奋的红润。没了蔺芊墨,她的未来将会变得更好,她也更为期待。 要是再没有了那些碍眼的庶女,庶子,那就更好了。不过,看祖父和父亲对她们发那么大的火。想来以后她们应该不敢像以前那么嚣张了。虽然,不知道祖父和父亲是因何发那么大脾气的。 呵呵…。没了祖父的疼爱,父亲的宠爱,她们什么都不是。 不过,她以后想过的好,光靠祖父和父亲是不够的。有一个人也必须要好才行。 “如意!” 蔺纤柔开口,一个十四五岁的绿意丫头,疾步上前,恭敬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哥现在在哪里?” “二少爷应该在他院子里。” “张青还在看着他?” “是!” 蔺纤柔听了,眉头皱了一下,笑意微敛,起身,往蔺逸谨的院中走去。 *** “哥…。” 听到声音,蔺逸谨睁开眼睛,看到蔺纤柔按了按眉心,“你怎么来了?” 蔺纤柔看着蔺逸谨发青的眼底,疲惫的神色,明知故问道,“哥,你哪里不舒服吗?脸色这么难看?” “没有,就是昨天没休息好!” “是因为牵挂蔺芊墨才没休息好吗?” 听蔺纤柔那略带不快的语气,蔺逸谨皱眉,想说些什么,最终摆了摆手,有些无力道,“如果没什么事儿,就回去吧!” 蔺纤柔听了没动,反而在蔺逸谨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他,正色道,“哥,是不是在你眼里,只有蔺芊墨才是你的妹妹?” “纤柔,这个时候说这些有意义吗?” “为什么没意义?如果我和蔺芊墨都是你的妹妹,为什么你无论任何事都护着她?却很少护着我?” 看着蔺纤柔到现在还在较真这个问题。蔺逸谨心口不由发凉。为什么总是护着芊墨,那是因为她只有他护着。而纤柔就算没有他护着,也会有很多人保护她。 可墨儿没了他,身边就再没有人了…。 想着,蔺逸谨心中酸涩的厉害,“就当我这个哥哥做的不够好吧!” “只是对我不够好而已。对蔺芊墨你做的足够好。”蔺纤柔脸上溢出满满的失落,“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才让哥哥觉得我不值得你护着的?” “不是你的问题,你不用多想。” 蔺纤柔苦笑,“不是我的问题,难道是哥哥你的问题吗?只是自然的想偏心她?” 蔺逸谨听了,看了她一眼,眼中溢出一抹恍惚。是呀!是他的问题,不过却不是自然的偏心。而是对她的亏欠, 如果不是因为他,芊墨或许不会变的痴傻,肥胖。 如果不是芊墨,那么,变痴,变傻的就是他! 这些无法弥补的亏欠。让他除了歉疚,能做的也只有多护着她一些,算是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 可这些他不能对蔺纤柔说。或许就是说了也没有任何意义,改变不了什么。 看着蔺逸谨出神的样子,蔺纤柔抿嘴,心里满是不快。蔺芊墨已经不在了,难道他还看不到自己这个妹妹吗? *** 蔺逸谨被圈禁在府中的第三天,一直求而不见的蔺昦来到他面前,面色沉重。 看着蔺昦的神色,蔺逸谨心头一跳,“祖父…。” 蔺昦看着他叹了口气,声音暗哑,“张虎,你给二少爷说吧!” 张虎听了,拖着受伤的胳膊,上前一步,声音粗涩,“二少爷,属下没护住郡主。” 闻言,蔺逸谨脸色瞬时惨白,心口紧绷,“她…她怎么了?伤了?还是…残了?” “逸谨…。” “祖父,我只想墨儿活着,残了,废了不要紧,还有我。只要她活着…。” 蔺昦摇了摇头,“凶多吉少!” “她在哪里?” “护送郡主的人全部丧命…。” “那墨儿呢?” “郡主随着马车掉落山崖,也许已经…。” “不要说了!”张虎的话未说完,被蔺逸谨厉声打断。 蔺昦看着蔺逸谨冷戾的眼神,眉头皱了一下,沉声道,“蔺逸谨,无论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此事都到此为止,明白吗?” 蔺逸谨没说话,转身进入内间。满眼苍冷,墨儿曾经说过,皇家做事很多时候看的不是对错,看的只是心情而已。 现在,他们的心情顺畅了,可墨儿呢?她何其无辜…。 三皇子府 “殿下,属下在山崖底,只找到了这个。” 赫连珏抬眸,看着凛一手里的东西,伸手接过,目光幽沉,“没想到本殿这么快就又见到了这个发簪。可惜…。”却染了血色,也没了主人。 “虽痴傻,却最用心!可却注定留不住…。”赫连珏轻抚着发簪上的血色,神色莫测,隐晦不明,“凛一…。” “属下在!” “动手的人查出来了吗?” “回殿下,已经查出来了。” 赫连珏听了嘴角勾起一抹阴邪的弧度,开口,声音轻轻柔柔,吐出两个字“剁了!”   ☆、第十七章 痛,证明活着 三面环山,一面水绕! 青山绿树,小桥流水,炊烟缭绕,晒网捕鱼,耕田织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市井农家,少了一份富贵,却多了一份朴实。少了一份喧闹,多了一份宁静,安详! 山下,村庄,一农家小院中。 “娘,我和大哥不是跟你说过了,让你不要再带人回家里吗?你怎么又忘记了?”清脆的女声,还带着一丝稚嫩,但语气却不太好,透着一股恼色,然更多的却是无力,无奈。 “我没忘,我…。” “没忘怎么还把人给带回来了?” “娘就是看她太可怜了…” “娘,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能一个一个去救吗?” “娘没那么想,可那孩子,她看起来和你差不多大,还这么年轻。娘如果不伸手的话,她很有可能连命都保不住。娘于心不忍呀!” “娘,我不是反对你去救人。只是…。”少女声音染上一抹憋闷,不平,“好心没好报的事情,咱经历了不止一次了。总之那些来历不明的人,我是再也生不出什么可怜之心了。谁知道,她会不会也跟过去那些狼心狗肺的人一样,救了他,反过来还害我们。” “她一个女孩子,不会的…。” “这谁能说的了呢?” “英子…。” 房间里,躺在床上的女孩,听着外面的对话,嘴角上扬。虽然脸色苍白,唇色无血,可眼底却真切的流出一抹笑意。 伸手,身体微动,即可从上到下,从内到外,细碎,尖锐的刺痛传遍全身,脸色瞬时变得惨白,眼前发黑,最终没抗住痛意,再次陷入黑暗。然,嘴角的笑意却未曾消失。 这个女孩不是别人,就是坠落山崖,几乎丧命的蔺芊墨! 在十多个大内高手手中侥幸存活下来,此刻对于她来说,就算是痛,也让人觉得如此开心。因为,痛证明她还活着…。 ***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当蔺芊墨再次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是一张古铜色的男性面孔,棱角分明,眉浓,鼻挺,眼清,唇…。抿的太紧,看不清唇形。 很年轻也严肃的一张脸。十*的年纪,连却绷的像个老头子。 或许,察觉到了蔺芊墨的视线。男子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睁开了眼睛,停下手中包扎的动作,面无表情道,“腿上的伤口我给你上了药,也包扎好了,走路不成问题。” “哦…。” “你走吧!”说完,拿起旁边桌子上的箱子,转身,往外走去。 “我饿了!” 蔺芊墨开口,看到男子脚步顿了一下,只有一瞬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蔺芊墨看了也没再开口,垂眸看了一眼包扎的整洁的双腿,动了动,感觉痛意减轻了很多。淡淡一笑,看来刚才那小子懂得点医术。救她回来的那个妇人应该是他母亲吧! 善良的妇人,懂医的儿子! 她一无家可归,又受伤的人,最需的人都在眼前了。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中间将就的就是一个‘赖’字。 所以,想她离开可没那么容易。 京城 贤妃看着眼前俊美无双的儿子,心里是抑制不住的骄傲。只是想到发生的事,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声音却依然轻柔,带着笑意,看不出丝毫不快的地方,“珏儿,有件事母妃想问问你。” 赫连珏懒散的靠在软椅上,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淡淡道,“母妃想知道什么?” “蔺芊墨离开的时候,母妃也刚好派了几个人出城办事儿。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可…。”贤妃轻声说着,眼睛却紧紧的盯着赫连珏,“可那些人却全部都死了!不但死了,还——骨肉俱碎!” “哦!是吗?”赫连珏漫不经心应,眼帘都微抬。 贤妃看了眉头皱的更紧,她不喜欢这种看不清,模糊的感觉,“珏儿,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该知道什么?” 贤妃听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见他完全无动于衷。不由叹了口气,“珏儿既然不想说,母妃也不问了。不过,母妃由衷的希望你没有牵扯到这里面。” 赫连珏听了,抬眸,淡淡一笑,“但凡母妃希望的,儿子不都在尽力的做着。而,凡是母妃不喜欢的,不都已经消失不在了吗?无论是物,还是人…。” 赫连珏话出,贤妃凝眉,眼眸暗沉,染上探究,“珏儿,你在责怪母妃吗?” “母妃多虑了!”赫连珏丢下手中的杯子,起身,面色淡淡,“如果母妃没事儿,儿臣就先行告退了。”说完,不等贤妃开口,抬脚,大步离开。 贤妃看着赫连珏消失的衣角,脸色瞬时沉了下来,他在给她脸色看! 还有那些人,她直觉感到就是赫连珏动的手。可原因是什么?为蔺芊墨吗?不,这不可能。那,是因为心情不好单纯的想发泄心里的火气? 如果真的是珏儿动的手,原因也只能是第二种吧! *** 蔺芊墨忍着胳膊上的痛,艰难却坚持用完了一碗粥。人是铁饭是钢,想活命,填饱肚子是根本。吃完粥,肚子饱了,身体暖和了,人也感觉舒服多了。 呼出一口热气,转头,看向边上仍然绷着脸的少年,满眼感激,纯纯笑问,“谢谢你救了我,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就算要打定主意要赖下,咱不能把匪性表现的太明显,所以,先礼后兵很有必要。 少年听了没回答,拿走蔺芊墨手里的碗,旧话重提,“吃完就离开吧!” 蔺芊墨眨眼,满脸疑惑不明,“离开?去哪儿呀?” 少年淡漠道,“那是你的事,跟我无关!” 蔺芊墨垂眸,无视他的冷漠,转而低声道,“我腿上的伤口是你给我包扎的吗?” “嗯!”少年随意应,收拾好碗筷,准备离开,不予跟蔺芊墨多说。 脚步还没迈出,衣袖被拽住,转头,皱眉,“做什么?” 蔺芊墨动了动嘴,有些欲言又止,好似为难,不知该如何吐口。 少年看着不耐,“没事儿就松开,我…。”话未说完,被蔺芊墨打断。 而她的一句话,让少年瞪大了眼睛,惊掉了手中的碗筷…。   ☆、第十八章 遇到流氓了 “你…。你刚才说什么?”他刚才一定是听错了,对,一定是听错了! “我说,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呀!” 少年:…。怔怔!他没听错。可,他刚才说的是让她走人。怎么,变成成亲了?他说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话吗? 蔺芊墨无视少年好似被雷劈的表情,正色道,“不是成亲,应该是先定亲才是。在这之前,咱们先相互了解一下吧!”说完,看着抿嘴一笑,眼里带着嗔笑,不好意思的把脸扭到一边,对着手指,轻轻柔柔,十分滴难为情道,“那我先说,我今年刚满十四岁,家世清白,未定未婚,你呢?” 少年:……脑子嗡嗡作响!未嫁的女子,看到媒人都脸红耳赤,看到男人目不直视,在他的认知里这就是女子。可眼前…。 “还有,我姓赢,闺名一个浅,你可以叫我钱钱…”前世她姓苏,名浅,苏浅——输钱。这名字一看就破财。现在她要取一个来钱的名字。赢浅——赢钱。这名字,看着就金光闪闪! 蔺芊墨对新名字感到很满意,脸上扬起大大的笑意,声音也越发甜腻,“哥哥,你呢?你叫什么名字?”说完,不由抖了一下。对着一颗嫩苗叫哥哥,还真有些扛不住。 蔺芊墨扛不住,只是抖了一下,边上的少年真切的颤抖了,盯着蔺芊墨脸色红了,青了,紫了!十多年来,他每天被两个妹妹叫着哥哥,这两个字让他觉得亲切。可现在才发现,这两个字也有令人感到心慌气短,恶寒的时候。 “哥…。” “闭嘴!” “哦!”蔺芊墨眨巴眨巴眼,不明所以。 少年深吸一口气,面色紧绷,沉声道,“你刚才说的那都是什么意思?” “自我介绍呀!我们…我们不是要成亲了嘛!想着,你应该想对我的多了解一点。”说完,看到少年的脸色完全黑了下来,小声道,“你怎么了?生气了吗?” “你说呢?”磨牙。他不是生气了,他是无言以对。他长这么大,听过强抢民女的,可从来没见过强嫁男人的。 “我说呀!不是生气的话。那就是害羞了!”说完,低头,憨憨一笑,“这种时候是挺让人害羞的,其实,我也很害羞。” 少年:……平生没见过这样的女人,让人…。让人羞愤。他一男人羞愤了?少年脸更黑了,恼火,她伤到的不止是身体,还有头吧!是傻了?还是一直就是傻子… “你,收拾一下,马上给我走人…” “反正都要成亲的,其实不用讲究那么多,不用避嫌也无所谓,我…。” “谁、要、跟、你、成、亲…。”这话完全是从牙缝了蹦出来的。 蔺芊墨看着瘪嘴,这小子脸上装的跟个老头子似的,心里还是毛头小儿一个。让人不淡定的话自己还没说呢!他就沉不住气了。他这么单纯,都让人于心不忍了。 想着,脸色却一黑,说出的话更是一点不忍心的意思都没有,横眉竖目,“你不娶?” “我为什么要娶?”这话脱口,少年懊恼,该死的!他有必要跟她争辩这个吗?“你,马上给我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这次是一点都不带客气的,口气冷硬的可以。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刚走两步,身后乍然响起一嚎,这一嗓子太突然,炸的他左脚踩右脚差点跌个狗吃屎。 蔺芊墨看到少年踉跄的脚步,还有窗口闪动的身影,勾唇一笑,一捂脸,呜咽,“你看光我两腿,摸了我屁股,却不想娶我,你…。呜呜呜…”余下的话在呜咽中淹没。 蔺芊墨独自哭的用心。 屋内,屋外人却被她震的六神无主,眼睛发黑,头发昏。脑子里就回旋着六个字。 看光腿!摸屁股! 腿,屁股! 少年已经完全石化不能动了,连反应都做不出了,表情木木的。脑子空白,发懵。就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遇到流氓了…。 少年没反应,屋外的人却沉不住气了。三步做两步,一个妇人白着脸走在前,后面两个女孩脸色有些发红,又有些发青。 妇人白着一张脸,拉着少年的胳膊,神情紧绷,“志儿,刚…刚才她说的…。” “娘…” 李氏的话没问完,又被吼了一嗓子,脸色更白了。 “哥,你吓到娘了!”李氏的大女儿杨莹,扶着妇人,脸色不愉,声音却依然柔柔的。 杨志听了,吸气,吐气,压下难堪,羞愤,沉声开口,“娘,我没有,我…我只是单纯的给她包扎了一下腿上的伤而已。其他,什么都没有!”“可,可刚才她说…。”李氏看着蔺芊墨,表情那是相当的纠结,她相信自己的儿子。可又觉得一个女孩子家,没有理由平白说那些抹黑自己清誉的话。 “娘,哥是绝对不会做那种事,绝对不会,一定是她想讹我们。”二女儿杨英,铿锵有力,对杨志表示完全的相信,看着蔺芊墨眼睛冒火,“果然好心没好报!” 闻言,蔺芊墨拿下捂着脸的手,看向杨英,看着那和杨志相似的面孔,却更加稚嫩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这孩子有前途。就是用词不太准确,她不是讹,是赖!她偶尔做流氓,却从来不做土匪。 她还是一个很好说话的流氓,所以…。 “既然,他说没有,那就没有吧!”抬头,让他们清晰看到她的忧伤,“本来我这条命就是你们捡回来的,再还给你们,大家也算是扯平了,我也不欠你们什么了。这样,挺好…。”语调幽幽沉沉,无奈,又哀伤。 那样子还真是说不出来的可怜,无助又无辜。特别是已为人母又素来心软的李氏,太于心不忍了。 “姑娘,你千万别瞎想呀!”李氏急声道。 蔺芊墨听了淡淡一笑,眼里带着感激,用白莲花的表情,语气道,“大娘,谢谢你救了我,你是个好人!” 这话出,李氏看了一眼杨志,脸上的表情莫名有些不自在,心里五味复杂。 杨志的那个脸色,就跟秦桧的心一样,黑的呀!不忍直视…。 蔺芊墨默默的移开了视线,这孩子喜怒太形于色了,不忍心看。 “你们带着娘先出去。” “志儿…。” “哥…。” “你们先出去,我会跟她把话说清楚的。” “那…。” “娘,走吧!我们先出去。”杨英扶着李氏,无条件的相信志军哥哥。 “好吧!”李氏离开前,看了一眼肥肥的蔺芊墨,眼神很是复杂,透着一股担忧。这要是真的成了儿媳,她家能养的起来不…。 三人离开。屋内沉寂下来。 蔺芊墨顶着杨志如刀,如火的目光。头垂的低低的,一副小媳妇样儿。 杨志看的心口那个憋闷,狠声道,“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第十九章 留下后的生活 杨志问话出,蔺芊墨毫不含糊,干脆利落答,“收留我,伤好了我就走人。” 杨志听了意外又不意外,脸上露出冷笑,“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只能娶我!” “你以为这能威胁倒我?” “我不是以为,我是肯定。” “是吗?那你可以试试!”杨志冷哼。 “看出来了,你确实不怕。不过,如果我一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娘心里肯定不好受。你愿意这样?” 杨志听了眼睛瞬时红了,被怒气烧红的,表情有些扭曲,几乎忍不住对着她挥出一拳头,“你真无耻…。” “嘿嘿,其实这话不是你一个人说了。”蔺芊墨憨憨一笑。 杨志:…。气的差点仰倒。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蔺芊墨看着杨志黑红的脸色,轻笑,“其实,在听到你妹妹反对你娘救我。在你态度坚决赶我走的时候。我想过走正道的。比如,痛哭流涕一番,求求你们收留我。可是我一想,如果你们态度坚决还是要赶我走的话,到时候恐怕还是要用这种你所谓的无耻招数。既然如此,我还是索性表现真性情的好,省的让你更生气,那样多伤身体呀!你说是不是…。” 杨志听完这歪曲的理论,嘴动了几动,憋出一句,“你可真是有心了…。”这话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咬牙声。 蔺芊墨嘿嘿一笑,“我是实在人,干不来虚伪的事儿。所以,我说养好伤就走,我一定会说到做到的,你不用担心到时候多个胖媳妇儿,不过,我很好奇…。” “一个月,一个月后,马上给我走人,要不然…。”杨志说到这里顿住,眼神冰冷,“医死一个人,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 “了解,了解,放心,放心,到时候我一定走人。” 看着蔺芊墨瞬时变得良好的态度,杨志眉头不由皱了一下,或许,刚开始他就应该这么说才对。 看杨志脸色变幻不定,蔺芊墨轻轻一笑,轻声道,“其实,如果你最开始这么说的话,我一定会把这话告诉你娘的,还会添油加醋。不过,现在你好心收留我,我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的。嘿嘿…。” 杨志:…。 “所以呀!那些有的没的,你不要想太多了。让你娘伤心的事儿,还是我来做吧!你来就做个救死扶伤的好儿子,这样不是挺好。” 蔺芊墨说完,回应她的是被摔的梆梆直响的房门。蔺芊墨看着,勾唇一笑,这小子脾气还挺大,不过人不错,本来她只想着能待半个月就够了,没想到这小子张口就许她住一个月,傻小子真可爱。 ** 蔺芊墨就这么留下来,不过,不受人待见就是了。除了李氏,家里其他人没有一个给她好脸色的。 大女儿已经十三岁多的杨莹,看到她就皱眉。在杨莹的心里,能脸不红气不喘,理直气壮的说出,看光腿,摸屁股,还让男人娶她的女人,一看就不怎么样,太不知羞耻。这样的女人太没教养,家世也肯定不怎么样。所以,杨莹心里对蔺芊墨很是看不上,有些嫌恶。 而二女儿,十二岁的杨英,看到蔺芊墨就冷哼。对她让自己哥哥生气,还让哥哥娶她的事,杨英完全帮亲不帮理的,对蔺芊墨表示不耐见,也认定了她就是肖想她哥哥的坏女人。 至于杨志,对蔺芊墨那是完全做到了三不。不看她,不理她,不接触她,上药,换药的事儿完全交给了李氏。 其实李氏每每面对蔺芊墨的时候,心情也是特别复杂的。总是忍不住想,到底是她说了谎。还是自己儿子真的做了,然后又威胁了她,不准她再提起呢? 李氏想不清,可又不好问。最后只能这么不尴不尬的相处着。 对于她们各自的态度,蔺芊墨看在眼里,叹;这就是所谓的人嫌狗不待见吧!唉,如果不是吨位太大,她也很想表现一下芊芊弱者的姿态,让人可怜一下。可惜,形象不给力呀!只能走女代王路线,遗憾没人赏脸,真令人忧伤。 叹着气,忧伤的又摘了一粒野樱桃塞嘴巴,真酸! “喂!” 背后突然一嗓子,呛着了,“咳咳…。英子小姐,知道你不喜欢我,可就是给脸色看,也麻烦来我前面让我能看到的好么?这样背后吓人,忒不厚道。” 杨英听了上前一步,看着她,嗤笑,“你还知道不受人待见呀?” “我又没瞎。” “既然没瞎,伤也好了一半儿了,就别杵着了。” “你的意思是…。?” “干活呀!难道你还想继续白吃白喝,让我们继续侍候你不成?” 蔺芊墨听了眨眼,她果然没看错,这孩子有前途呀!都想到压榨她劳力了。 “怎么?你不想干?”看蔺芊墨不说话,杨英脸色不善,口气带火。 “那能呢!你这是给我表现的机会,我怎么会不愿意呢?”蔺芊墨笑眯眯,很是知趣道,“不知道英子小姐想让我干些什么?” 蔺芊墨的识相,让杨英心里很满意,脸上却一点不显,反而不耐道,“这个还要我教你吗?做饭,打扫,刺绣,这些不都是活计吗?” “这些我都不擅长。其实,不瞒你说,我以前也是大家小姐,不该学的我是一点没学…。” 蔺芊墨话没说完,就被厉声打断,“谁管你以前是什么,现在这是我家,你得听我的。” “我听您的,关键是我不会呀!”蔺芊墨很诚实道。 可她的诚实,在杨英看来那就是推脱,“不会干你不会学呀!”说着,很果决的下达命令,“现在也该做午饭了,你去做吧!” “做饭么…。” “对,做饭,不会我教你,不要想着偷懒,走…” “好吧!”蔺芊墨起身,跟着杨英的后面,摇头,希望这丫头不要为这个决定后悔才好呀。她是真的不会。 杨英指导,蔺芊墨动手,做饭中…。 “喂喂!你塞那么多柴干嘛!咳咳…”呛死了! “我想火旺呀!怎么出来的都是烟呢!咳咳…。” “你都塞死了,还有个屁的火呀!出来,出来,我烧火,你掌勺…” “好吧!听你的。” 然后…。 “要糊了,要糊了,你做什么呢!赶紧翻呀…” “哦!这个还要翻呀,我还以为要贴着锅等烤熟呢?”蔺芊墨看着锅里的贴饼,恍然道。 杨英翻白眼,“少废话,赶紧给我翻!” “好。” “你翻那么快干嘛,慢一点,慢一点,手脚怎么这么不利索呢?” “你不会是在找事儿吧?” “谁有闲心拿粮食找你的事儿。”杨英气恼,眼里却闪过一丝不自在。 蔺芊墨看着挑眉,“真的不是吗?看着真像,就跟那刁难媳妇的恶婆婆一个样子。英子小姐,你以后肯定会是一位很有威严的婆婆。” “你…。你给我闭嘴。” “你这是害羞了?” “闭上你的嘴,把饼子给我拿出来,马上炒菜,炒菜!” “唉,看来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你不欣赏我的夸奖。” “你再给我说一句,今天就没你饭吃,明天也没有。” “好吧,我炒菜!”蔺芊墨刚动手,杨英就吼了起来。 “喂,你倒那么多油干嘛?” “炒菜香呀!”蔺芊墨理所当然道。 就这理直气壮的语气,听到杨英冒火,“你个败家玩意儿,你今天吃了你明天吃什么?赶紧给我舀出来些,赶紧的……”她的话还没说完,眼睁睁的看着蔺芊墨干净利索的把菜给倒了进去。 杨英指着蔺芊墨,瞪眼,“你…。你…。” 蔺芊墨眨眼,满脸无辜,“我不是故意的。” “屁,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嘿嘿…。你看出来了呀!真不好意思,做的太明显了。” 杨英:…。怎么有这么气人的人呀。你做了,还承认,这不是更让人堵心吗? 杨英使劲儿捶了捶心口,怒道,“今天不许你吃饭。” “英子小姐,你已经用这个威胁过我一次了。” “这是我家,我说了算,你不听话就不给你饭吃。”杨英自我感觉,用这个治治蔺芊墨或许不错。 蔺芊墨听了,看了她一眼,露齿一笑,笑的那个和善。然后,却做了一件让杨英气的差点仰倒的举动…。 ------题外话------ 魅王的将门替嫁妃文/景飒 她是现代全国散打冠军,一朝穿越,成了大将军府的草包嫡女,替妹出嫁,嫁给了人人称之为断袖的九王爷 传闻九王爷貌美而骁勇,是辰国的不败战神,唯独不近女色! 柳林波穿越过来后的人生格言是:正妻不狠,地位不稳,小妾不滚,不能容忍 不近女色?倒也省事儿了! 大婚之夜,新娘却不见了!半年后,传闻朝堂上多了一位骁勇大将,眉间妖娆胜三军,纤指抚琴退千军,展演一笑万马嘶,一人可当万人敌 朝臣权贵人人皆知,九王爷拿这位兄弟当做掌中宝一样护着,比亲兄弟还亲 却不知,一身戎装退下,她是白衣胜雪,倾国倾城大美人 就当九王爷咬牙切齿的以为自己是断袖的时候,梁诗公主哭的惨绝人寰,“皇,皇兄,柳将军她是个女人”   ☆、第二十章 同命相连,冤呀! “你…你…你做了什么?”杨英指着蔺芊墨,手指发颤,张口结舌,被蔺芊墨那粗蛮又恶心的举动给吓到,也气到了。 “吐口水呀!你不都看到了。”蔺芊墨答的那是一个风轻云淡,说完,还是很自然道,“赶紧烧火,火起来不来烧出来的菜不好吃。” “你…。”杨英脸色黑了,又红了,这孩子快被蔺芊墨给气晕了,“你竟然吐口水,你还是不是人?” “嘿嘿,我当然是人了,还是聪明的人。你看,这下菜只有我自己能吃了。以后呀!你要是再威胁不给我饭吃,我还这么干…。” “啊啊…。”杨英听下去了,嚎一声,抄起灶堂一根龙火棍,向蔺芊墨挥去。 “喂喂…。你干嘛?” “你说我干嘛,我抽你,不打你难消我心头火。”杨英瞪着蔺芊墨,喘着粗气,撸起袖子,那样子恨不得把她给就地正法了。 “孔子曰: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样可不是君子所为。”蔺芊墨说着,眼睛不住看着门口。 “张口往人家锅里吐口水的人,也敢说什么君子,屁的君子,你个肮脏的家伙,还有脸提孔子,你也不怕气活人家孔子。”说着,又向蔺芊墨了一下。 “我刚才就是呸了一下,没有真的吐…喂…。” “呸一下也不行,做出这种事的人一定要打…” “喂喂…。你这么粗蛮小心嫁不出去。” 杨英听了,胳膊挥的更快了,“你就这张嘴,最欠打…” “喂,我可告诉你,你把我打伤了,小心我赖在你家不走了。” “那我直接打死你算了…” “唔…你这倒霉孩子,真下手呀!”一个不小心,没躲过,背上被敲了一下,虽然说不上特别痛,可蔺芊墨还是忍不住呲牙。 “不然你以为我在跟你耍杂耍么?” “喂,你再这样,我可不客气了。” “你都已经吐口水了,还想怎么不客气呀!”说着,杨英火气更大了一分,“怎么有你这么混账的女人,不打你,我都对不起锅里那么多油。” 听到这话,蔺芊墨不由咯咯乐了起来,“其实你更不甘心,那么多油都只能进入我肚子里吧!” “你…你还说。”杨英感觉心,肝都疼了。 “哈哈哈…。” 蔺芊墨大笑,杨英大叫,“你还笑?” “想到我一个人吃那么多香喷喷的菜,我就合不拢嘴,嘿嘿…。” “啊…你个坏女人,我今天一定要抽你一顿…你别跑,你给我站住…” “屁话,你棍子都挥出火星来了,我不跑等着被你打呀!傻妞…。” “你个坏女人…” “你个小傻妞…。” 李氏,杨志,杨莹三个人从镇上回来,看到就是这么一幕。 两个女孩,你追我跑,你叫我笑,鸡飞狗叫,好不热闹。 三人怔愣面色各异。李氏怔怔,“她们这是…。?” 杨莹摇头,同样满脸不明所以,只是看着自己妹妹抡着一个烧火棍满院子疯跑的样子,眉头不由皱了一下,跟个野蛮丫头一样,真是太难看了。 杨志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让让英子追着蔺芊墨打。不过,直觉感到一定又是那无耻的女人,做了让人难以忍受的事儿,才惹得英子这么生气的。 不论原因,单看秉性,跟蔺芊墨相比较,他家妹子可是太讲道理的一个人了。 不得不说,杨志真相了。不过也是,当初杨志不也被蔺芊墨气的差点挥拳头嘛! “英子,你做什么呢?赶紧停下来。” 杨莹这柔柔的一声,半分没有传到已经暴走的杨英耳朵里。 “英子…。” 杨志开口,杨英动作一顿,转头,看到院子里的三个人眼眶一红,眼泪差点掉下来,“娘,哥…” “怎了这是?怎么了?”李氏看到女儿几乎要哭的样子,疾步上前,急声道。 “娘她…。” 噗通…。 一声响。打断了杨英告状的话,惊的三人心头一跳。看着躺在地上,闭着眼睛的蔺芊墨。 几人一怔,院子里一静。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都反应过来了。不过,只有李氏最先跑到蔺芊墨身边,蹲下,看着她,急切道,“赢…。赢姑娘,赢姑娘,你怎么了?” “痛,晕…。”吐出这两个字,蔺芊墨头一歪,再次闭上了眼睛,这次任凭李氏怎么叫,都没反应。 李氏急了,“志儿,快,快…过来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杨志皱眉。 “志儿…”李氏见杨志不动,更急了。 看着李氏的样子,杨志最终上前,满脸不情愿道,“先把她扶进屋里吧!” “哦!好,英…不,莹儿,你过来帮忙。”本想叫英子的,可想到她刚才追着蔺芊墨跑的凶恶样子,李氏不由开口了。 就这样,杨志在前,李氏和杨莹两人连拖带抱的揽着蔺芊墨往房间走去。 经过杨英的时候,李氏忍不住道,“英子,你…你是不是打到她哪里了?” “我…。” “你这孩子,让娘怎么说你好呢?”李氏说完,叹了口气,满脸担心,不会打的哪里不好吧? 杨英张着嘴巴,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还回不过来神,不明白,刚才还精神得了不得的人,怎么一下子就晕倒了呢?而且,她就算气晕了头,也知道分寸没往蔺芊墨头上挥呀!就想着抽她几下屁股而已。 杨英看着蔺芊墨失去意识的背影,正疑惑,忽然眼睛骤然瞪大了…。她看到了什么?那个…那个被她娘和她姐姐搀扶着,晕倒不省人事的丫头,刚…。对她抛了一个媚眼…。 瞬时,杨英表情扭曲了,心里的泪水,愤怒逆流成河,娘呀!她烧火熏个死人,炒菜倒半壶油,她还往锅里呸口水,现在她还装晕呀!呜呜呜…。怎么有人这么可恶,这么奸。 娘呀,你女儿冤呀!明明只是想让她干点活而已,怎么到了最后反而是她自己,受累又受冤的。呜呜…。 就这样…。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会晕的孩子有理在。 蔺芊墨晕倒了,并且身上真的有些地方渗出了血丝。这样一来,任凭杨英怎么解释,怎么说,李氏都觉得她不对,还言:“你这孩子,你明知道她伤还没好,怎么能让她干活呢?” “还有,她伤口都出血了,怎么是装晕?你这孩子,以后可不能这样,你不喜欢她,娘不强迫你。可你自己说谎,那可是不对,一定要改,知道吗?” 杨英欲哭无泪呀,真是满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嘴里发苦,心头冒火,还发不出。就这样没两天,杨英嘴巴上出了几个火炮。 见过蔺芊墨无耻一面的杨志,跟李氏不同,他对杨英说的话,基本都是相信的。现在再看到杨英嘴巴上的火炮,直接深信不疑了,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家妹妹的肩膀,生出一股同命相连的感叹,带着无奈,“忍忍吧!反正再有半个月她就走了。” 一句话说的杨英泪汪汪,“哥,我真的没说谎!” 杨志听了叹气,望天,他也真的没摸她屁股呀!他也冤呀!   ☆、第二十一章 身世 杨家的日子过很简单,不过却也很忙碌。 平日里,有人来找的时候,杨志就给人看个病,没人的时候他就去地里忙活,偶尔上山采药或河里捕鱼,改善一下生活,不过也只限鱼,如果捕到好东西,比如虾啦,蟹啦这些都被拿去换钱了。 而,李氏,杨莹,杨英三个女人家平日里基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忙的时候才去田里,平日里就在家绣个花什么的。当然,绣的那些东西也是拿去卖的。 所以,基本上每隔一个月半个月的,杨志就会去镇上一次,去卖些药材还有李氏她们的绣品。偶尔,李氏或者杨莹,杨英也会跟着一起去,不过次数极少,大多数也都是在家里需要添置米面,物件的时候才去。 在民间乡下为了生计,虽然对女人的要求,禁锢没有那么苛刻了。但是,这时代女人太过抛头露面还是会惹人闲话的。 特别是像李氏这种家里没有丈夫撑着的,更容易惹人闲话,惹出是非。 说到这里,蔺芊墨也好奇过,她在这里待了也十多天了,还真是一次都未见过李氏的丈夫。更是连提都未曾听他们提起过。难道是死了?还是…。? 各种猜测在蔺芊墨的脑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就被她屏退了。连疑惑,好奇都没了,至于问一问的想法,她更是从来没有。不见人,总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她并不需要知道。 蔺芊墨自在的待着,好似这个家里没有男主人,她根本就没察觉到一样。 只是她这模样,偶尔让家里的几个心里犯嘀咕。她怎么就不问问呢?她就不觉得奇怪吗? 其实,蔺芊墨要是真的问了,她们一定不高兴。可她不问,她们又觉得很奇怪。最后,相比蔺芊墨的淡然,她们自己倒是纠结了。 蔺芊墨注意到李氏,杨莹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复杂,复杂的令她不解。想不通,她也懒得探究。 倒是杨英,那充满怨气,冤气的眼神,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那模样,蔺芊墨看到就不由想逗逗她。 嘿嘿…。当你得了便宜的时候,一定要做什么呢?自然是卖乖喽…。 所以…。 在一个春光明媚,蔺芊墨抚着上次渗血色的地方,看着杨英,满眼的敬畏,满脸的谄媚,躬身,哈腰,笑着问,“英子小姐,请问今天可有什么活计吩咐我做?” 这话出,正在扫地的杨英脸顿时黑红黑红的。 正在绣花的李氏和杨莹瞬时抬头。看一眼蔺芊墨,又看了看杨英。 李氏叹气,看来,英子上次是把人给吓到了。让人家现在对她说个话都这么小心翼翼的。 杨莹皱眉,一个女人做出这谄媚样还真难看。 “英子小姐…” “你给我闭上嘴!” 杨英这厉吼刚出,李氏眉头就皱了起来,“英子,你怎么说话话呢?” “娘,她…她…”杨英憋的脸涨红。 “给我扫你的地。”李氏瞪了她一眼,转头对着蔺芊墨,柔声道,“赢姑娘,英子她脾气不好,你别在意!” “英子姑娘很可爱,我怎么会在意。”蔺芊墨微笑,好脾气道,“上次是我做的太过了,英子姑娘生气是应该的。” 蔺芊墨说的都是实话,可听在李氏的耳朵里那就是被吓得了。 “赢姑娘,你别怕,以后这丫头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来给你做主。” 蔺芊墨听了转头,看到杨英扭曲的表情,咧嘴一笑,“我听大娘的,以后英子要是再欺负我了,我一定告诉您。还有,你叫我赢赢就好了。” “好,赢赢!”李氏笑的和善。 一边杨英气的直喘粗气,用尽全力才压抑住没把扫把招呼到蔺芊墨脸上。 “对了,赢赢,我想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杨莹忽然柔柔开口。 “莹儿姑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你遇到什么事儿了?怎么当初会受这么重的伤,还掉在那个…。” “莹儿,没事你问这个干什么?”李氏皱眉,打断杨莹的话。 “娘,我就是…。” “绣你的花吧!” “大娘,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蔺芊墨淡淡一笑,眼底染上一抹忧伤,叹气,“我家世简单,我父亲是经商的,时常外出。母亲守着家,看顾着我和哥哥,虽然也有些艰辛,但是一家人却也和睦,安乐。” “而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家小姐。但从小到大却也衣食无忧,衣食有奴,行走有车。奈何…。”蔺芊墨说着顿住,垂眸,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落在她人眼里,蔺芊墨就是在掩饰她的哀伤。 “赢赢,不想说就别说了。”李氏面上不忍。 蔺芊墨摇头,低声道,“奈何,祸从天降且不单行。父亲带着哥哥行商外出,不知怎地竟客死他乡。而,母亲得知消息后便一病不起,最终忧伤过度撒手西去,徒留我一个人。” “你没有祖父,外公,叔伯,舅舅什么的吗?”杨莹适时开口问道。 蔺芊墨摇头,“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反正我从来没见过,父亲母亲也从不提起,我也没敢问过。”抹了一下眼角,“父母哥哥离开后,我一个女孩,撑不起家门,守不住家业,就想着找一个清净的地方,买些田地安稳度日,怎想,却路遇劫匪,又遭家奴背叛,不但抢了我财物,还把我给推下了山崖…。” 蔺芊墨的话刚说完,忽然就被李氏拥在了怀里,怔忪间,耳边就传来李氏痛哭的声音。 “可怜的孩子,呜呜呜…。苦命的孩子…。呜呜呜…。” 这哭声…。透着一股厚重的哀伤,好似发自心底深处的悲鸣。蔺芊墨听着皱眉,这痛哭中绝对不止是对她的怜悯。 想着,抬眸,看向杨英,杨莹两人。只见,杨莹看着她眼神复杂,带着一抹可怜。就连杨英眼里都没了怨气,反而闪烁出了泪花。 看此,蔺芊墨扬眉,这故事那个点戳中她们的泪点,伤心点了? 晚饭时,杨志从外回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幕。李氏不但眼睛红红的,并且看着蔺芊墨时,眼里满是怜惜,“赢儿,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说着把一块嫩白的豆腐夹在她碗里,柔声道,“现在你身上有伤不能吃鱼,等明日我让志儿上镇上买些肉回来给你补补。” “不用,我这身材吃的清淡点挺好。” “这个时候身材不重要,身体才是要紧的,一定要养好。对了,明日让志儿看看药铺里有没有卖去疤的药,女儿家身上可是不能留下伤疤。”李氏说着看向杨英,“英子,赢赢身体还没好,你以后可不能再指示她干活了,知道吗?” “哦!我知道了。”杨英这回答里,没有火气,也没有怨气。 “还有,莹儿,昨日买回来的那块布,要不你跟英子先不做了,先给赢儿做一件衣服吧!她连件合适的换洗衣服都没有。” 杨莹心里有一丝不情愿,不过,到底没多说什么,只道,“只要英子同意,我没意见。” “英子…。” “都听娘的。”杨英很爽快道。 李氏听了眼里满是欣慰,“你们都是懂事的,等下个月卖了绣品,娘再给你们做。” “我和姐姐有衣服穿,不做也没关系的。倒是娘和哥哥该做衣服了。” “是呀!娘你和大哥做吧,我和英子不做了。”杨莹温柔道。 “你们都是娘的好女儿,娘,很高兴,很高兴…。”李氏擦了擦眼角,看着两个女儿,再看蔺芊墨,想起过往,一时百感交集。 蔺芊墨垂首,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李氏她们态度的转变一定跟她编出的那个故事有关系。可是那个点引发的呢? 门外杨志更是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第二十二章 出事儿了 自从蔺芊墨说出自己那凄凄惨惨的身世后,李氏对她的那个亲切直逼亲娘呀! 就连对她气的牙痒痒的杨英,都不再对她哼鼻子,瞪眼睛了。当然,仍然说不上喜欢她就是了,最多也就是可怜她。 杨莹倒是没太大改变,还是跟以前一样温温柔柔的。 至于杨志,从完全无视她,到现在开始对她冷言冷语询问她伤口了,虽然态度那个不耐,表情那个纠结。整个一个别扭傻小子。 蔺芊墨坐在院中,想着她们的改变,随手塞一个樱桃放嘴巴里,呲牙咧嘴的嚼着,真是酸呀! 坐在一边的杨英,看着蔺芊墨酸的直抽抽的表情,翻白眼,“你傻呀!你不知道这玩意儿酸呀?” “知道呀!” “知道你还往嘴巴里塞?” “想庆贺一下,可惜家里除了这个,好像也没别的了。” “庆贺什么?” “庆贺我从人人厌恶,到现在人人可怜呀!”蔺芊墨笑的没心没肺。 杨英听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觉得这人又可恶,又可怜,让人对她喜欢不起来,却也狠不下心,“你还笑的出来,心里就不难受吗?” “难受呀!不然我会吃这么胖?” “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你难受的时候,就使劲的吃东西呀?”杨英横了她一眼。 “是呀!越是难受,我吃的越多。” “你可真是…。你也吃得下去!”杨英有些无语。 蔺芊墨淡淡一笑,眼底划过一抹暗光,幽沉难懂,“因为没勇气随着死,却又不知道怎么去活。唯一能做的,好像只有吃,最起码不能饿死,那样岂不是太憋屈了。你说是不是?” 杨英听了鼻子不由一酸,看着蔺芊墨胖胖的脸蛋,肥肥的身材。都说心宽才会体胖。没想到她却是因为哀伤。 “那些都过去了,你也不要再想了。其实,你这样也很好看。” 蔺芊墨听了看着杨英,勾唇一笑,“虽然知道你最后一句夸奖是假话。不过,看在你这么用心安慰我的份上,我还是感动不已,谢谢你了,丫头!”说完,顺手揉了揉杨英的头发。 杨英有一丝不自在,却也没躲,只是嘟着嘴道,“叫我丫头,你自己不也是个小丫头?” “是呀,我们两个都是丫头,可你怎么就这么不长进呢?” “你什么意思?我哪里不长进了?你这话说反了吧?”做饭,洗衣,打扫,刺绣,她可是样样比她强太多了。 看着杨英满脸不服气的样子,蔺芊墨笑道,“我都已经知道怎么气人了。可你却还只知道哭鼻子!这不就是不长进么?” “我哪有哭鼻子。还有,你这完全是歪理。倒是你,还知道自己气人呀?” “有时候确实是挺气人的。”蔺芊墨很是迫不得已承认道。 杨英听了不由咯咯笑了起来,再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儿,忍不住越笑声音越大,看着蔺芊墨开始数落她这些天的糗事,“你说你,以前家境不错,不会做饭也就罢了。可你竟然连刺绣也不会。刺绣是身为女子最基本的,哪怕家境再好,也都是必须学会的。可你…。哈哈哈…。” “我怎么了?我绣的不是挺好的吗?” “屁!一片叶子被你绣成了一块砖,这也叫绣的好?我看,六岁的女娃子都比你绣的好。” “你娘说我绣的挺好的。”能绣出一块砖,蔺芊墨觉得她还是很有潜力的。 谁知,杨英听了笑的声音更大了,“我娘那也就是安慰你罢了。你知道我娘看着你的绣品对我和姐姐说什么吗?” “说什么?” “我娘说;英子,莹儿,以后你们但凡有空就教教赢赢吧!就她这绣品,以后嫁人都是问题呀!噗…哈哈哈…” 蔺芊墨嘴巴抽了一下。她也知道李氏讲的是客气话。只是没想到,她这绣品都延伸到难嫁这样长远的问题上了。 杨英看着蔺芊墨的表情,更乐了。其实,有些话她没说出来。比如,当时她娘说完那些话的时候,还看了她哥一眼。而,她哥当时就僵着一张脸出去了。 李氏那眼神,好似在对杨志说;志儿,要是赢赢真嫁不出,说不得最后只能指望你了呀! 这要搁以前,杨英肯定心里觉得不舒服。可现在,却觉得特别好笑。 看着杨英那了可不可支的样子,蔺芊墨淡淡道,“你嘴巴笑疼了没?要不要我帮你按摩一下?” 杨英不理蔺芊墨的话,继续笑着道,“你做饭不行,刺绣不行,打扫吧!你身体不利索也做不得,没办法,你就好好养着就行了呗。可你却一直对着我娘说要帮忙做点什么,不然多过意不去什么的。” “怎么了?我这么做不好么?完全的知恩图报,浓浓的人情味呀!” “是没什么不对。可惜你什么都不会,完全是为难我娘吗?最后,我们想了想,给了你找了个最轻省的活,决定让你去喂鸡,谁知道你…哈哈哈…。”杨英说着又大笑了起来。 蔺芊墨挑眉,“怎么?我喂的不是挺好吗?” “是喂的挺不错,尽心尽力的。可是没两天,你的那个眼睛呀…” “我眼睛怎么了?” “盯着鸡子直冒绿光呀!” 蔺芊墨:…。 “哈哈哈…。然后我就想,你那么尽心的喂养它们,其实就是想它们赶紧长大,你好赶紧宰了吧!我哥说;说不定鸡在吃食物的时候,你正在想着怎么吃它们,哈哈哈…。” 蔺芊墨:…。望天,她好像就是那么想的。 “你那个眼神太吓人,我哥就对我娘说;娘呀!别让赢浅喂了,不然,生蛋的那几只母鸡都要吓的停产了。噗,哈哈哈…。”杨英说完,笑趴了。 蔺芊墨嘴角抽搐的厉害。倒是没什么羞恼之意。倒是琢磨着,既然都没看出来呢?那,可不可以宰一只来啃啃呢? 这念头刚起,在看到面色很是难看,搀扶着走进来的三人后,戛然而止,眉头瞬时皱起。 “娘,我扶你过去坐一下,你别急,不会有事儿的,不会有事儿的。”杨志搀脸色黑沉,搀扶着脸色青白的李氏,安抚道。 杨莹跟在后面,脸色有些发白,神色有些恍惚。 “娘,你们回来…。”杨英话未说完,在看到他们的神色后,脸上笑意僵住,急忙起身,上前,急声道,“娘,你怎么了?娘…。” “英子,先别问了,去给娘倒杯水去。” “呃,好!”杨英带着满满的不安,跑去倒水了。 蔺芊墨看着杨志,凝眉,“出什么事儿了?” 杨志转头看了蔺芊墨一眼,抿嘴,没说话。 李氏看着杨莹眼泪掉下,“莹儿,我的女儿,呜呜…。” 蔺芊墨听了,转头看着精神恍惚的杨莹,神色微动。   ☆、第二十三章 以恶制恶 房间内 杨莹精神恍惚,神不守舍。 李氏低泣,愁云密布。 杨英急的眼睛泛红,迫切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却问姐,姐不吭,问娘,娘不应,转头问哥,杨志看了她一眼,却所答非所问,“你在这里照顾娘。”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走出房间,看着坐在院子里的蔺芊墨,杨志抿嘴,脸上转过几个颜色,最终提步上前。 蔺芊墨抬眸,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杨志,挑眉,“有事儿?” 杨志凝眉,“为什么不跟着进屋?” 这话问的…。蔺芊墨轻轻一笑,“你们回来的时候,我曾问过你,发生了什么事儿?而你没有回答。所以,我想着,或许是不方便让我知道的。毕竟,我是个外人。” 杨志听了垂眸,静默,良久,才开口,“今日在镇上有一个人看中了莹儿,想娶莹儿为妻!” 闻言,蔺芊墨神色淡淡,没什么反应,“所以呢?” 杨志皱眉,“你…好像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一家有女百家求,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杨志听了,眼里溢出冷色,“是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只是,求亲第一出面的都是媒人。可这人,却是直接当着我娘和莹儿的面,还是在那人来人往的闹市,就那么…就那么…”杨志咬牙,面色紧绷,有些说不下去了,他感觉多说一句,重复一遍都是对他妹妹的侮辱。 剩下的话杨志没说完,蔺芊墨也差不多能想的到了。这当面求娶的事,在现代或许可以称之为浪漫,可在这保守封建的古代,那完全是耍流氓,是明目张胆的祸害人家闺女! “然后呢?你们怎么做的?” “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 “你的意思是,你们直接回来了?这么说,你们是愿意让莹儿姑娘嫁给那个人了?” 蔺芊墨话出,杨志瞬时低吼出声,沉戾,冷怒,“绝不可能,那种人渣,想娶我妹妹,除非我死!” 听着杨志那决绝的话语,蔺芊墨眼底划过什么,稍纵即逝,让人无从探究,“既然如此,为什么直接回来了?没有暴打一…。”说着,顿住,“那人…。” “我们惹不起!” 果然如此!不过…。 “既然惹不起,你特别来跟我说这些…?是单纯的想找个人说说呢?还是,想让我给你出点主意什么的?或者…。”蔺芊墨看着杨志,淡淡道,“或者,你准备来个桃代李僵,让我代替你妹妹嫁过去呢?” 杨志听了,看着蔺芊墨情绪不明。 “如果是第一个,我很愿意倾听。如果是第二个,我也愿意尽力。如果是第三个的话…”蔺芊墨捏了捏身上的肉,叹气,“只能说不现实呀!” “其实,我犹豫过这件事要不要找你说。不过,在听了你说桃代李僵后,再想你对我和英子做过的事。我觉得也许只有找你,或许还会让事情有一线转机。”杨志僵着脸道。 蔺芊墨听了,扬眉,“什么意思?” “对付那种人渣,讲道理是徒劳无功。只有——以恶制恶!”最后四个字,杨志说的铿锵有力。盯着蔺芊墨,眼睛灼灼发亮! 蔺芊墨:…… 好么!她以为她现在已经被定位为小可怜了。没想到她更早一步已经被人如此肯定了——恶! “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呀?” 杨志沉默。 这默认,让蔺芊墨不由笑了,眼睛缓缓看向鸡窝处,“早知道我已受到这种肯定。那鸡,我何须如此犹豫不定呀!” 闻言,杨志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如果你能帮我挡下此事。家里的鸡,随你处置!” 蔺芊墨听了,斜了她一眼,“你妹妹,就值几个鸡么?” 杨志抿嘴,“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你都给吗?” “只要我有的…。” “要你娶我,也可以么?” 蔺芊墨话出,杨志脸僵了一下,瞬时又恢复如常,“只要你能保住莹儿,我可以…。” “你可以,姐姐我还不可以呢!嘴上毛都没长齐的家伙!”蔺芊墨瞪眼道。 闻言,杨志脸色红了,青了,黑了,有难堪,有挫败,还有无力,“你…。”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蔺芊墨拍了拍杨志的肩膀,算是安慰,被她伤着了的少年脆弱的自尊心,轻笑道,“你娘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而我可是知恩图报的人,就是你不以身相许,我也会帮忙的。” 杨志没说话,坦白说,蔺芊墨的无常,刁钻,让他有些适应无能。 “来吧!跟我说说那渣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第二十四章 先定亲? 第二十四章 “那人渣,姓刘,名宝元。家住在距离镇上不足百里的大石镇,是…。” 蔺芊墨打断杨志,愤慨的述说,直接问道,“他家是做什么的?他爹是干什么的?” “呃…他家里有些田地,镇上也有不少铺子。他爹算是一个商户吧!” “那渣呢?他做什么的?” 杨志冷冷道,“他!就是一吃喝玩乐的闲散混人。” 浑人干混事儿不奇怪,继续问,“亲戚什么可有涉足官场的?” “没有!” 蔺芊墨听了点头,没有就好。“那,他最大的依仗是什么?” “他最大的依仗是他舅舅王豪,也就是我们村的王员外。” “不认识,不过听着也是个有钱的主儿。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朝堂无人,有钱也能办成事儿。” 杨志听了摇头,苦笑,“如果真的是那样,我还真没什么可怕的!” “那你在顾忌什么?” “王豪,他除了有钱之外,最被人津津乐道的却是他的善。” “善?说来听听。” “早几年,连续遭逢大旱。田地几乎颗粒无收,就连山上,水里都几乎捞不到吃的。饥荒成灾,饿死了不少的人。就在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是王豪站了出来,不间断的开设粥棚,施衣赠药!才使得很多人活了下来,挺了过来。所以,从那以后,这十里八乡的人就送了他一个称号,都叫他王大善人。” 杨志说着顿了一下,神色复杂,“就连我们,当初也是受了他的恩惠,才能在这村里安稳的待下来,所以…。看在王大善人的份上,就算再气那刘宝元,我也不能对他动手。” 蔺芊墨听完,对于杨志的隐忍,对于他那种不看僧面看佛面的处世态度不予置评。只是问道,“你对这位王大善人很崇敬?” “他是个好人!” 听着杨志肯定的语气,蔺芊墨微微一笑,神色莫测,善人?怕是不尽然吧! “既然他是这样善良的一个人。那么,如果你把他外甥做的混账事,告诉他的话,你觉得他会是个什么态度呢?会不会斥责他外甥一番,然后让他来赔礼道歉呢?” 蔺芊墨问话出,杨志忽然不说话了。 蔺芊墨看此,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说‘是’。” 杨志苦笑,“如果是别的事,他或许会。可,关系到他侄子的话…。”杨志摇头,“他只会护着!” 蔺芊墨觉得有些奇怪,“舅舅如此护外甥的还真是少见!” “是少见,不过在王家却不奇怪。” “原因?” “王家大富大贵,看似什么都不少。然,却缺少一样最要命的。” “什么?” “子嗣!” 闻言,蔺芊墨瞬时恍然,却又有些不明,“王豪就算没儿子,也没理由如此维护一个外甥?难道,他没有侄子?按照远近来算,侄子应该比外甥更亲一些吧?” 杨志摇头,“都说富不过三代,可王家却没有,反而越来越富贵。只是,跟财富完全相反是王家人丁越来越单薄。到了王豪时,更是母死,父早亡。最后只留下他和一个妹妹。” “啧啧…。有钱没命花,没有比这更悲哀的了。” 杨志横了她一眼,继续道,“而王豪也知道王家最缺的是什么。所以,在十四岁的时候就娶妻了,妾室也纳了不少,可惜到了现在都四十多岁了,也只得了三个女儿,未见儿子。” “他妹妹几个儿子?” “就刘宝元一个。” “怪不得!” “所以,如果刘宝元真的打定主意非要娶莹儿,我…。”杨志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就这事儿让你连拼命都有所顾忌了?” “王员外对我们一家人有恩,我不能恩将仇报!” 蔺芊墨听了,望天,“你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记得别人对你的恩,也不忘我欠下的恩呀!” 杨志听了脸色有些不好看,沉声道,“我没有携恩让你还,我只是…。”他只是想找个人出出主意,想有人商量而已。 “年轻人,不要如此激动!你这样形于色,反应如此诚实,可不是什么优点!”蔺芊墨说完,勾唇,轻声道,“其实,这件事就我看来,要解决也很简单。” 杨志听了,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呵呵…。办法自然有,而且不止一个。” “你快说!”杨志急声道。 蔺芊墨勾手。 杨志愣了一下,抿了抿嘴,而后弯腰,低头,在距离蔺芊墨半个胳膊的距离停下。 蔺芊墨抬首,轻声,开口。 感觉到脖颈上的热气,杨志身体有些僵硬,脸色紧绷,不自在,不过却没动。只是,随着蔺芊墨的话,杨志的脸色开始变幻不定,青,红,白,轮番变化。 等蔺芊墨说完,杨志只有一个感觉,懵! 看着蔺芊墨,眼神有些闪躲,脸上透着一股子压抑不住的尴尬,不自在,心里亦是又惊又骇,“你…。那个…。” “你不是说,恶人必须用恶招才行么?” “可是,也太…。”看着蔺芊墨清淡的表情,缺德两字,杨志不由咽下了。 “办法我是说了,要不要用,你自己决定吧!” 杨志听了,垂眸,“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你也可以先礼后兵。先晓之以情动之理的跟他聊聊,要是能说的通,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闻言,杨志不说话了。刘元宝那人要是讲道理的人,就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了。 “哥…。” 杨志转头,看到眼圈有些发红的杨莹,蔺芊墨刚才说的办法,不由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面色绷紧,“怎么了?” 杨莹摇头,“没什么,娘让我叫你进去。”说完,提步往外走去。 “莹儿,你去哪里?” “我想出去走走!”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杨志看着皱眉,看着杨莹的身影消失,转头看向蔺芊墨,“走吧!你跟我一起进去。” *** 房里,李氏看到蔺芊墨随着杨志一起过来,倒是也没说什么,擦了擦眼角,看着杨英道,看“英子,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跟你哥说。” “娘…。” “英子,莹儿刚出去了,你跟着去看看吧!别让她乱走。”杨志适时开口道。 杨英不想离开,可也不想添乱,点头,“我知道了!” 杨英离开,李氏看着杨志开口,直入主题,“志儿,娘刚才翻来覆去的想了,刘家咱们惹不得。所以,如果想保住莹儿不受伤害,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娘想尽快给莹儿定亲。” 闻言,蔺芊墨挑眉。 杨志怔怔。定亲?在这种时候,有谁愿意冒着得罪刘家,王家的风险,跟莹儿定亲?   ☆、第二十五章 真小人 怔忪,片刻,杨志开口,“娘心里有合适的人选?” “我…。我看宝柱挺合适。” 闻言,杨志脸色微变,“娘,你…。” 看着杨志的神色,李氏表情也很是复杂,似羞愧,更是无力,无奈,“志儿,娘知道这个时候难免让人觉得,娘是在利用宝柱,可…。” “可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是吗?”杨志语气有些尖锐,激动,“就因为他无父无母?就因为他身边连一个亲戚都没有,就因为他是一个连自己真正姓什么都不知道的游孤?所以,娘是不是觉得,只要柱子点头,就不会有人阻拦他这个时候和莹儿定亲了?” 被儿子一语道中,李氏脸色更显苍白,“志儿…。” 看着李氏的表情,杨志只觉得嘴里发苦,不知道该怨李氏自私,还是该怪自己无能,“娘可还记得,早些日子柱子曾对我表露过他对莹儿有这方面的想法。我也跟你说了,可你是怎么说的?你说;柱子无父无母,莹儿嫁过去,日后有了孩子无婆子帮衬着难免要作难,所以就以这个理由给直接回绝了。” 说着,杨志脸上溢出满满的自嘲,“而我亦是,朋友哪里有妹妹重要。想到妹妹有可能会吃苦,连柱子的好都可以忽略。可现在…。呵呵…。我们因为他无父无母拒绝他,现在却又因为他是个孤儿而想利用他。”杨志说着,面色有些狰狞,“娘,做人不能那么无耻!” “呜呜…。志儿,娘这也是没办法…” “就算再没办法,也不能去祸害人家!”杨志低吼,沉戾,“娘,莹儿是无辜的,可人家柱子何尝不是。如果我们真的那么做了,那可真…真比那刘宝元还不是人。” “志儿…。我…我刚才对莹儿说了,她…她也点头了…。” 杨志听了,豁然起身,脸色发青,“娘,你…。你怎么可以…。” “呜呜…。我也是急昏了头了,只想着跟她说一声,让她也好宽宽心。” 听言,杨志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里激烈的翻腾,“娘,这件事儿就算是莹儿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那么下作的事我们不能做,也做不得。那会遭报应的…。” 最后一句话,让李氏脸色灰白。 “娘,你还有我这个儿子,莹儿还有我这个大哥。我一定会护住她,一定会。”说完,拉过一直静默不言的蔺芊墨,转身走了出去。 *** 蔺芊墨跟在后面,垂眸,看着被杨志握的有些发疼的手,淡淡道,“手疼!” 话出,杨志脚步一顿,转头,即可松开手,“抱歉。” 蔺芊墨捏了捏疼处,漫不经心道,“你是因为抓疼了我的手抱歉,还是因为非礼了我的手道歉呀?” “我都道歉!” “一句道歉,抹去两件事,挺划得来嘛!” 杨志脸色发僵,不知道蔺芊墨这是又想找他逗乐子,还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只是苦笑道,“我是个没用的人。” 蔺芊墨听了,点头,“确实!一般太有良心,却又没实力的人,无力的时候总是特别的多。” “你这是安慰我?还是奚落我?” “都有吧!实话加事实!” “你的意思,难道太有良知也是一种错?” “有良知当然不是一种错。只是,当自保和良知发生冲突,面临抉择的时候。你会觉得良知比性命重要吗?”蔺芊墨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只是平静问道。 杨志却如遭雷击,怔忪无言。 蔺芊墨看着他也不说话。 良久,杨志开口,声音暗哑,“如果…一定要舍弃一些信念才能自保。那,我情愿泯灭在恶人的身上。” 蔺芊墨听了,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无一丝意外,本来就是很好做的选择题。“什么是以恶制恶,你已领会了精髓。恭喜你呀!” 杨志面皮僵硬,连一丝表情都做不出,只道,“刚才我娘她…。她不是坏人。她只是…。” 蔺芊墨挥了挥肥肥的爪子,风轻云淡道,“别解释,我会感觉你在指桑骂槐!”说完,瘪嘴,看着杨志下巴抬高,不屑道,“无耻什么的,谁没干过呀!也就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才会大惊小怪!” 杨志听了嘴巴抽了一下。真想问一句,你这是安慰人呢?还是骂人呀?可是,看着蔺芊墨对于她自己过去做的事理直气壮,还引以为豪的样子。杨志不由,莫名就笑了。赫然发现,其实她很可爱。 这念头不带丝毫杂念,并福至心灵的说了一句,“其实,比起那些面善却心恶的虚伪君子。你这样其实挺好,最起码坏也坏的很真实,是真小人,唔…。” 话未说完,捂着小腿开始呲牙。 蔺芊墨收回腿,又仔细的抚了抚裙摆。才抬头看向杨志,露齿一笑,笑的又纯又可爱,“怎么样?我这种坏,让你更有真实感吧!” 杨志吞口水,“抱歉,一时失言…” 蔺芊墨听了,嘴角的笑容,笑的更开了,“志哥哥…” 这甜腻的声音出,杨志抖。 “志哥哥,妹妹我什么性情,你心里知道就好,可千万记得不要说出来哟!毕竟妹妹我还要在这地道生存,要是让人家知道我其实不是什么好人的话,那我还怎么混呢?你说是不是呀?志哥哥…。” “我…我知道了!” “志哥哥…。光知道可不够,重要的是要记住!” 一声一声的志哥哥,只叫的杨志头皮发麻,“我…一定记住!” “这样是最好不过了!对了志哥哥,我教你修理刘宝元的招数你没忘记吧?” “没…没有!” “很好!”说完,笑眯眯道,“如果一天你泄密了,那招数说不定你也会体验一下哟!” 话出,杨志抖不停! 看杨志脸色变了,蔺芊墨叹气,“做真小人的感觉太酸爽,一不小心停不下来了。看来我修行还不到家呀!真是罪过。” 杨志听了忍不住翻白眼,她都快成精了!还没修到家?她可真是谦虚的厉害。 只是,看着蔺芊墨的坏样,杨志紧绷的心却不由缓和了不少。 杨志也清楚,有些事儿既然决定了,选择了。就要尽快动手,绝不能拖延。拿定主意,杨志开始琢磨怎么做才能不露痕迹。 然,还未等到杨志行动,另一件事儿却先一步爆发了,并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到了难以收拾的程度!   ☆、第二十六章 流言 听说,刘宝元在镇上当众向杨莹求亲了呢?听说还是杨莹要求的呢? 什么?那,宝柱怎么办?杨家那闺女不是许给宝柱了么? 什么?这…这是要一女许二男? 这应该是看上高枝儿了,嫌弃宝柱了吧! 杨家以前如果不是拿闺女晃柱子,柱子会那么尽心力尽力的帮着他们。现在他们安稳了,就看不上柱子了! 啧啧…。太没良心了! 还有呢!其实呀!杨家那闺女经常去镇上卖绣品不过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勾搭王大善人的外甥。要不,镇上那么多绣庄她不去,偏偏就一直认定了王大善人的秀庄呢?那就是因为知道刘宝元只要来镇上,就一定会去他舅舅的秀庄上看看。 骇…。 这么说的话,杨家那闺女和刘宝元早就…。 可不是么!要不然,刘宝元会跟她求亲? 不过,刘家那样的家底,再加上王员外这个舅舅。刘家怎么就愿意娶杨莹这样一个连爹都没有的贫女为媳呢? 愿意个屁!刘家要是愿意,那就差媒人派派正正的来说媒了,怎么会由刘宝元一个孩子家的开口,还是那种做派。想来,这是被杨莹诱的昏了头了,想来个先斩后奏吧! 啧啧…。这么来看,杨家那闺女还真是够那个的! 呵呵…。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这下好了,那李氏有这么个有能耐的闺女,以后可是要跟着享福了。 唉,李氏母女平日看着挺好的呀!没想到…。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最可怜的就是宝柱了,掏心掏肺的对她们,结果…。唉!人心不古呀! 流言如刀,忽然而至!打的杨志措手不及。李氏发昏,杨英发懵,杨莹晕厥。家里瞬时乱作一团。 看着瞬时乱成一团,好似抄家灭族般惊慌失措,大呼小叫的几个人。蔺芊墨吐出了口气,开口,“杨志,你马上去镇上,把前两天都该做的事给做了。顺便,去见见那个柱子。如果可以最好让他过来一趟。” 看着昏怔的母亲,晕厥的妹妹,杨志脑子乱蒙蒙,既对于蔺芊墨的话,一时还有些发愣,“见柱子?做什么?” “自己想!”蔺芊墨说完,不再搭理杨志,看向杨英,“昨天你娘喝的那个安神药,再去煎一碗来。” 杨英听了,抹了一把泪,转身往厨房跑去。就算心里恐慌的不行,可这个时候也知道,娘很重要! “赢赢,你刚才说…。” “你不是说柱子在镇上待了好几年了吗?” “是,他…。” “这就是让你去见他的原因,对于镇上他比你熟。另外,他也是流言中人,你不想看看他的对此的态度吗?要应对,最起码要看看他的反应!” 看着蔺芊墨平静的眉眼,杨志心口猛然拧成一团,他这是在做什么?前两天还给母亲和妹妹说,不用怕,有他!可现在,真正事到临头了,他竟然除了慌乱,该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苦笑一声,神色却冷静了下来,看着蔺芊墨道,“我现在就去,家里麻烦你先照顾着。” “嗯,去吧!” “赢赢,谢谢你!” “我会携恩求报的!” *** 杨志离开,蔺芊墨看着躺在床上脸色灰白的李氏,上前一步,走到她面前,缓声开口,只说了三个字,“刘宝元!” 三个字,李氏脸色刷的变了,眼神也不再发怔,流着泪,磨牙,“那个…。那个混帐…。” 看此,蔺芊墨勾唇,母为子刚。孩子被欺负了,护犊子那是母亲的天性。在这个时候,提提欺负她孩子的那个人,立马就有了生气,比安慰更凑效。 不过,也许并不是每个母亲都如此护犊子。最起码她这身体的母亲就不是。对于女儿的灾难,她选择了避祸就福。 在这点上,杨莹比蔺芊墨幸福。 “大娘,可以问你件事吗?” “嗯!你问吧!” “以前有人说过莹姑娘和柱子什么吗?” 这话出,李氏猛然起身,神色有些激动,“从来没有人说过什么。我们也没干那种让人不清不楚的事儿。宝柱他确实帮了我们不少,像我们的绣品,志儿的药材,还有一些海味,这些在最开始都是柱子帮我们卖的。那时候莹儿才十岁,柱子会帮着我们那也是因为和志儿两个人交好,跟莹儿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么多年来,柱子跟莹儿总共也没说过多少话,特别是在知道柱子的想法后,我就说,既然不愿,就别晃人家,从那以后莹儿他们两个基本都没再见过。呜呜…。真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会传出这样的话来。” 蔺芊墨听完,眼睛微眯,淡淡道,“既然以前从来没有,为什么突然在这么巧合的一个时间被人说呢?” 如果没有宝柱这个流言加入,只要处理的好,最后刘宝元开个口,结果就是误会一场。就算会被人议论,可对杨莹影响不会太大。 但是,现在就有些棘手了。就算刘宝元开口了,搞不好人家也会认为,那是因为刘宝元认清了杨莹忘恩负义,水性杨花,又贪钱富贵的本性嫌弃她了,所以就以一句误会不要她了。 在古代,一个女孩被冠上那种名头,可真会要命! 李氏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什么,脸色越发难看,“是呀!为什么突然传出那样的话来。难道…。难道是我想让柱子和莹儿定亲的事被人知道了?”说着又摇头,否定,“不会呀,这件事就志儿,莹儿,我们四个知道,外人没道理会知道的…。” “不,这件事不止你们四个知道。” 李氏抬头,看到杨英端着碗,脸色黑沉的站在门口,“英子!你刚才说…。” “这件事周璃也知道。” “她?她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姐一直跟她交好,昨天出去就去了她家。我去找我姐的时候,正好听到我姐把娘想让她跟柱子定亲的事说给她听。” 李氏听了,又是懊恼,又是憋气,“莹儿这孩子她怎么…。” “娘,除了这个,我还知道一件事儿。” “什么?” “周璃她中意柱子哥!” 闻言,李氏眼眸瞪大。 蔺芊墨扬眉! *** 傍晚的时候,杨志才回来,随着一起来的还有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少年,一米七多的个头,古铜色的皮肤,浓眉大眼,透着一股憨厚,只是此刻,眉宇间满是焦灼,不安还有担心。 “赢赢,这是柱子!”杨志说道。 蔺芊墨点头,“我让你弄的东西弄到了没。” “弄到了。”杨志把一个盒子递给过去。 蔺芊墨接过,打开看了一眼,道,“你去帮我准备一件男装,一会儿我跟柱子回镇上去。” “可现在天都已经…。” “天黑才好行事,快去吧!” 杨志抿嘴,“要不,还是我去吧!” 蔺芊墨瞟了他一眼,不想说太多废话,只道,“你这两天多在村里走动,让越多的人看到你越好。最好也到王大善人家里去一趟。那样,才能证明你的无辜。” “赢浅…。” “我只是去修渣,又不是去自杀,你磨叽个毛,死别呀!” 杨志:……不说话了,默默的去找衣服了。 柱子:……他觉得,他也少说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 到了镇上,蔺芊墨喘着粗气,捶着跟灌了铅一样的双腿,想骂娘!十公里呀!奶奶的… 看看那气喘如牛的蔺芊墨,再看旁边的柱子,那是一个风轻云淡,还不忘问,“赢姑…。不,赢公子,我们现在做什么?” “吃…吃饭!” “嗄…。”柱子觉得这答案出乎他意料,这个时候还能吃下饭么? “听说你在饭馆帮厨?” “哦,是…。” “就去那里吃!” 蔺芊墨的话,配上那语气,表情。有那么一瞬间,柱子生出一种,土匪进村,她要去吃霸王餐的感觉。看着蔺芊墨的身材,柱子那时不由摸了摸他兜里的银钱。心慌,不够…。 “赢公子到了,就是这里!” “嗯!”蔺芊墨埋头疾步走了进去。 砰…。艾玛,好痛,捂着鼻子,眼泪哗啦! 蔺芊墨捂着鼻子,耳边响起柱子惊呼声,然却跟她无关。 “老板,你回来了!”惊呼,夹杂这惊喜。 “嗯!”声音淡淡,平缓,磁厚! 这惊喜,搞基呀!蔺芊墨呲牙,泪眼汪汪,抬头,瞬时,不知道是泪水模糊了眼睛,还是被眼前的人晃了眼,只觉得那一刻有些眼花。   ☆、第二十七章 美公子 白衣,乌发! 剑眉,凤眼,鼻子高挺,薄唇优美。 立体的五官,刀削般的轮廓,白皙的肌肤,修长高挺的身姿。 公子如玉,灼灼其华,魅惑难当。 就那么忽然闯入的你眼帘,静静的站在面前,垂眸,淡淡的看着你,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还有温和! 蔺芊墨眨眼,这地方竟然也有如此极品的——祸害! “小公子,可还好?”声音平缓,清清淡淡,如流水划过,细润轻柔。 听着这优美的声线,蔺芊墨没答,移开视线,眼睛在店里扫了一圈。生意果然不错!如此兴隆,不知道真的是味道好?还是因为老板是绝色! “小公子…” “不是太好。” 俊美公子听了扬眉,看着眼前生的个子矮矮,年龄小小,生的跟肉团子似的少年。这回答,有点横! “赢…赢公子,刚才…。”刚才是你自己没看路撞上去的。柱子开口,主持公道的话刚起了头,忽然哑住,身体瞬时绷紧,抿嘴,脸色微变。 俊美公子扫了柱子一眼,注意到某处,眉头挑高! 蔺芊墨却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抬头,顺便抬了抬下巴道,“老板不准备说点什么吗?” “小公子想让在下说些什么呢?”俊美公子很是好脾气道。 “男儿有泪不轻弹,滴滴落地贵如金,老板可曾听过这句话?” 闻言,美公子眼底划过什么,勾唇,轻笑,“在下只听过前面一句。” “后面一句没听过吗?” “未曾听过!” “那就算了!”一瘪嘴,一甩袖,一抬脚。就这么不按道路,不负责的走开了。 美公子:……这肉团不是来碰瓷,找事的么? 柱子:…。松了大大的松了口气,幸好她不是真的要耍无赖!也万幸她终于不踩着他了,刚才真痛,她果然不是一般的重。 “柱子,那位小公子是…。” “他…。” “小二,来一个烧鸡,二斤牛肉,几个小菜,再来一壶好酒!快点,小爷我饿了。”说完,腿一翘,满副绿林好汉态! 这菜量! 美公子:会成肉团不是没有缘由的。 柱子:抽!这嗓门,这姿势,这架势,说她是姑娘…。你信么?不,她就是汉子,说不定是纯的。 “这小公子,胃口挺不错!”美公子微笑道。 “呵…呵呵…”柱子干笑。 “不过,你确定他只是来吃饭的?而不是来踢馆的吧?”那架势,就差在桌上插一把刀了。 “不,他绝对不是来踢馆的。老板,我确定他是来吃饭的,他就是来吃饭的。”柱子说的铿锵有力。可惜,看着还真没一点说服力。 美公子听了轻轻一笑,点头,“那就好!”说完,又看了蔺芊墨一眼,淡淡道,“去吧!好好招待。” “是,老板!” 美公子转身,提步上楼。 柱子真真的松了口气,抹了把汗,疾步走到蔺芊墨,本想说点什么,可看着大口吃肉,大口吃菜的女人。柱子默了!默默的移开视线,只想说一句:志老弟呀!你可以放心了…。 好一会儿,终于等到蔺芊墨吃完了,柱子赶紧开口,“赢公子,现在…。” 蔺芊墨一抹嘴,打断柱子的话,“柱子,你在这店里干几年了呀?” “哦…。三年多了…” “挺久了!你们生意一直都这么好吗?” “是呀!我们这里的饭菜好吃,又干净,所以…。” “你们老板长的真好看。” “呃…”这话题转移的有点快。 “好了,走吧!” “去…去哪?” “结账呀!难不成可以直接走?” “结…。结账吧!” 二楼窗口,看到蔺芊墨和柱子两人离开,暗处一人看着九公子开口,“公子,可要…。” “无需!” “但她的口音!” 九公子淡淡一笑,“让人很亲切。” “公子…。” “好久没吃醉鸡了,有些怀念呀!” “奴才让厨房去做。” “嗯,下去吧!” ------题外话------ 今天有事外出了,累!更的有点少,明天补上。瘫倒……。   ☆、第二十八章 不一样 从饭馆出来,柱子跟在蔺芊墨的后面,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几次想开口,却又不知先从哪里说起的好! 说他跟杨莹根本没有定亲一说,虽然他是真的喜欢她。但,这真的跟蔺芊墨说的着么?如果说了,她会不会觉得他没担当?矛盾… 或者,问问她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有什么需要他做的,他也好配合?挠头…。 就在柱子琢磨着怎么开口的时候,蔺芊墨忽然停下,猛然开口,“柱子!” 柱子一个机灵,立定,心里紧绷,要开始了吗?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拳头,“赢公子,你说。”为了莹儿,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天色不早了呀!”蔺芊墨望着天,悠悠道。 柱子听了,身体绷紧,摩拳擦掌,正色道,“我明白赢公子的意思。”她这是暗示夜黑风高,好行事吧! 蔺芊墨扫了他一眼,看着他蓄势待发的架势,淡淡道,“既然明白,那就洗洗睡吧!” “是,我现在就,诶…。”柱子神色不定,“你刚才说…。?”不是要去揍刘宝元吗?怎么是睡觉? “啊啊啊…。好困!”蔺芊墨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不看柱子瞪着眼睛,傻呆的脸,摇摇晃晃往前走去。 柱子:…。有些傻眼。杨志呀!这人真的…。真的是来解决事情的?确定不是来混吃混喝的? 要不,他自己去揍那刘宝元一顿?要不然他这一腔热血怎么撒出去? 但,杨志说,一切事宜都要听赢钱的。可,这个时候赢钱给他的安排是睡觉,这也要听么?柱子憋闷,想动手又怕把事情弄的更糟。 柱子使劲的抓了抓头,脑子更加混乱了,比他那三千烦恼丝还多。 *** 发生这样的事。李氏几人没有一个睡得着的。几个人想对坐着,杨莹留着泪水,表情恍惚怔怔,哽咽,“英子,你说;周璃喜欢柱子哥,是真的吗?” 杨英点头,“千真万确!” 杨莹听了眼泪流的更凶,“你是怎么知道的?” “有一天晚上我去她家借鞋样子,走到窗户下面的时候,刚好听到她娘对她爹不高兴的念叨,说周璃鬼迷心窍看上柱子了想嫁给柱子。当时我听了吓了一跳,鞋样子都没再借就急忙跑回来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杨莹呜咽。如果她知道就绝对不会再周璃面前,说要李氏要她跟柱子定亲的话了。那样,也就不会传出那样的留言了。 杨英苦笑,“姐,你和周璃素来交好,这样的顺耳听来,后来又没影儿的事儿,你让我怎么说。你肯定说我没规矩,我也担心万一要是…。”杨英说着垂眸,顿住! 杨莹苦笑,“担心我万一在周璃面前说漏了嘴,是吗?” “是,我是担心你会忍不住跟周璃说。但我更担心的是,这事我能知道,难保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要是这事有一天传了出去。那,你的一片好心最终却落得埋怨,让她们觉得是你说出去的。所以,我就没说。” 杨英说完,冷笑,恼恨,“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敢往你的身上泼脏水,明明有那恬不知耻心思可是她。现在想想,柱子哥哥少有的几次来我们家,她也总是很巧合的来串门子。看来,她存了那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真是恶心又恶毒!” 杨莹听完,泪如雨下,脸色灰白,心里又悔又恨,“是我识人不清,错把毒蛇当做知心人,呜呜…。” 李氏听完,再也忍不住腾的站了起来,怒道,“我…我现在就去找那周璃。” “娘,你这个时候找她干什么?”杨志急忙起身,拉住李氏皱眉。 “我要去问问她,为什么如此恶毒,要这么污蔑我的女儿,我要她在父老乡亲面前说出事实,还莹儿一个清白。” “娘,这事儿无凭无据的,你就是去了她也不会承认的。” “怎么没有证据,英子就是证人!” “娘,英子跟我们是一家人,她的话没人会相信的,说不定人家还会说我们一家人欺负周璃。特别莹儿又确实跟她说过,要跟柱子定亲的事。到时候闹开了,她肯定会嚷出来的!娘,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闹呀,那样给莹儿出不了气,反而会变得更糟糕!” 闻言,李氏瘫坐在地上,嘴角发抖,“她这么欺负莹儿,难道就这么算了么?” “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儿子会跟莹儿讨回一个公道的。” 杨英听了亟不可待道,“哥,你有什么办法?可需要我做什么?” “你不要管了!” 杨英不安心,继续问道。“哥,赢钱去镇上是不是就是为姐姐的事?” “赢钱去镇上了?”李氏才发现赢钱不在,“真的是为赢儿的事?” 杨志没确切的回答,只是避重就轻道,“她过两天就回来。” 看来真的是为了莹儿的事。 李氏苦笑,“赢钱有心了。只是,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怕是…。”有心却没那个能力呀! 杨英摇头,“我看不一定,如果赢钱真的有心帮忙的话,说不定她真的可以。” 杨志听了,不由一愣,“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也说不好,就是总感觉她跟一般人不一样。” “怎么说?” “因为她都不哭。” “不哭?” “家奴背叛,财物被抢,落下山崖,还受了那么重的伤。这么多的事一夕之间发生,就是搁在一个男子的身上,恐怕也有些扛不住。可她,一个女孩愣是一滴泪都没掉过,你们难道不觉得她真的很特别吗?” 杨志听完,心里一震,呢喃,“是呀!为什么不哭呢?” “难道她说的都是假的?”李氏凝眉。 “娘,就算她说的身世是假的。可那伤可是真真的,就她身上那些伤,搁任何一个女孩子身上都有些受不住,可她好像根本没当回事儿。而且,我觉得她也没说假话。一个女孩子,要是爹娘还在世上,怎么会受的了她那样的苦。而她,就是因为没有了父母,受了伤害,受了委屈,才只能自己忍着,也不得不忍着。因为没人护着…。” 杨英说完,看着杨莹道,“姐,赢浅经历那多事儿一个人都挺过来了。比起她,你还有我们守着,所以,你也要坚强一些…”说着,忍不住眼睛酸涩,忽然觉得前段日子,她对赢浅太过分了。 “娘,以后我们对赢浅好些吧!她也真的不容易!”杨英正色道。 李氏点头,随即道,“志儿呀!我看你明天赶紧去镇上一趟,把赢浅带回来吧!她一个女孩子家本就不易,要是因为我们家的事再惹上什么麻烦的话,我们于心何安呀!” 杨志没说话,面色沉重,复杂。 李氏沉默了一下,忽然道,“实在不行,我…我就去求你父亲,让他…。” “不行!”李氏的话刚说完,杨英和杨志同时厉声打断。 杨英更是激动道,“娘,你忘记我们离开前,那老太婆说过的话了吗?” 李氏垂眸,遮住眼里的极致的伤痛,她怎么会忘呢? 李氏你既然不识好歹,非要弄个鱼死网破,那我就成全你。不过,以后你要是再想回来,或者为了任何事求到我杨家门上。那么,你就要执着奴婢的礼进我杨家。 这就是当时她婆婆说过的话,而她丈夫当时原则了沉默。 呵呵…。十余年的夫妻,在诱惑面前,竟比纸薄!何其讽刺。 杨志想起过往,脸色也难看到了极致,起身,沉声道,“娘,我们不会回去,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回去。”说完,转身,绷着身体走了出去。 杨莹低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翌日 柱子一大早就来到赢钱房门前,敲门,叫人。可敲了大半天,也没人开,连一句回应都没有。柱子急的冒汗,可又不敢闯进去。 憋不住,威胁了一句,“赢公子,你要是再不开门,我…我可就进去了。” 没回应。 柱子冒汗,也开始担心,“赢公子,你没事儿吧…。” 砰…。 门开了,赢钱睡醒惺忪看着柱子,指着门上的几个大字,表情不善,“你出门没带眼睛吗?没看到这上面写的字?” “哦!看…看到了呀!” “那你还敲个屁呀!” 柱子挠头,“我是看到了,可…可我不认识字。” “我擦!”蔺芊墨倒。 “擦…擦什么?” “擦你个头呀!” “什么意思?” “就是弄死你,懂了吧!” 看着赢浅凶恶的样子,柱子默了! 赢浅白了他一眼,“找我干什么?” “哦!赢公子,该办正事儿了吧!” 等你办正事儿黄花菜都凉了。“你现在去街上溜一圈,一炷香后,回来找我。” “可我…。”不想去,也没心情转。 “赶紧去,你回来就可以开始办正事了。”说完,砰的把门关上了。 柱子摸鼻子,悻悻地走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柱子就跑了回来,这次连门都没敲,人就冲了进来。 “赢。赢公子,我刚才…刚才在镇上听到不少人说…说…”柱子喘着粗气,结巴道。 看着柱子发亮的眼睛,激动的表情。赢浅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第二十九章 似流氓,是无赖 “不要急,慢慢说。”蔺芊墨倒了一杯水,递给柱子。 柱子接过,一口饮尽,缓过来一口气,急切道,“刚才我走在街上,听到不少人提到刘宝元,我就赶紧问了一句,你猜他们在说什么?”柱子激动道。 这还卖上关子了!蔺芊墨托着下巴,认真做好奇状,“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说;昨天晚上刘宝元在酒楼里喝多了,有人就问起来他向莹儿求娶的事。”柱子说着,咧嘴,“刘元宝当时竟回答,他根本就不认识莹儿,前几天是第一次见莹儿。至于为什么会向他求亲,不过是因为身边朋友一时兴起,说;第五个进入秀庄的,无论是男是女,是丑是美,是老人还是孩子。让刘宝元都上去求个亲,看看人家会是什么反应,然后图一乐…” “很不巧,当时莹儿是第五个进去的。所以,就有了那么一出。”柱子说完,对他们拿女孩儿家名誉来找乐的行为很是恼火。不过,心里也松了口气,“现在大家知道了真相,都在隐晦的说刘宝元太过不羁,放荡,不着调。倒是对莹儿不再说什么了,反而十分的同情,如此以后应该没人再误莹儿,说些有的没的了。” 蔺芊墨听了,淡淡道,“除此之外,可还听到别的了?” 问话出,柱子脸上的笑意瞬时隐没,眉头皱了起来,一时沉默。 蔺芊墨看此,眼底划过什么,不再问,起身,“走吧!吃饭去。”说着,往外走去。 “赢…赢姑娘!” 转头,看着柱子欲言又止的样子,眉头轻佻,靠在门框上,漫不经心道,“有事就说。” “其实…其实我听到了一些话。” “哦!” “他们…他们说,听王大善人酒楼的一个伙计讲,关于我和莹儿定亲的传闻,也是一个人说给那伙计听的。” “谁说的?” “周璃!” “哦!都说了些什么?” “那伙计讲,周璃经常跟着大哥去他们店里卖海味。一来二去的他跟周璃也算熟悉。而前两天,周璃趁着他大哥去卖东西的时候,就跟他说,莹儿曾欲跟我定亲却又始乱终弃。并还…还让他把这件事告诉刘宝元,让刘宝元别受到了莹儿的诱惑,要看清楚莹儿的虚伪,别被坑了。不然,连王大善人的脸上都不好看。” 蔺芊墨勾唇,看来,连杨莹嫁给刘宝元她也有意见呀! 这心理,是既不愿杨莹她嫁心上人,也不愿她富贵吧! “她还真是够有心的!” 柱子听了,垂眸,脸色说不出的复杂,沉默不语。其实,当时他还听到有人说,周璃说不定是因为喜欢刘宝元或者他,才会那样说的,是出于嫉妒。 “剩下的事该怎么办,让大娘和杨志他们决定吧!虽然我们什么都没做,但事情都解决了,不过也算是没白跑一趟。你饭馆的东西挺好吃的,回家之前再去吃一顿去。”说完,蔺芊墨走了出去。 柱子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周璃…她,唉!不知道杨志会知道了会怎么做。 *** 来到饭馆前,蔺芊墨这次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装饰么,也就那样。不过倒是挺干净的。就是这店名——君悦轩! 这名字,再想想那美的招人眼的老板,让人遗憾,这怎么就是饭馆,而不是小怜馆呢? “小公子觉得我这店名取的如何?” 听到声音,蔺芊墨转眸,那俊挺的男子映入眼帘。 一张俊美且温润如玉的面容,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 一身紫衣一份贵气,雅人深致,掩饰不住的与众不同,高人一等,却偏偏又如此温和看着你,生生让人生出一股受宠若惊之感。 这面容,这身姿,这气质,让男人自卑,让女人心动! 可惜,她不是男人,自卑轮不到她。 不过,她是女人,心动虽没有,可心跳却不少。看到他就感到饿,美好的事物,她总是忍不住想到美食,垂涎时即可食,不用考虑它的心情,还成全了自己的享受。 对于林芊墨来说,再美好的东西,也比不过可口的食物。 前世那漂移不定的日子,暗黑的生活,只有美食令她感到心安,感受到刹那的幸福! 她爱吃,可惜不会做! “小公子…。” “哦!掌柜的店名取的很好。” “呵呵…真的?” 蔺芊墨点头,上下看了他一眼,肯定道,“确实好,让人一看就有想吃的*。” 美公子:…。他怎么感觉他这话意有所指呢?是他龌蹉了么? “掌柜的贵姓?” “我在家排行老九,叫我九公子即可!” “九公子?嗯!跟这店名合在一起,真可谓是大俗大雅呀!不错,不错!” 九公子听了挑眉,轻笑,“小公子谬赞了!” 蔺芊墨看了他一眼,笑道,“九公子这话倒是让我想起一句俗话来。” “哦!说来听听!” “难得糊涂呀!” 九公子笑了,“糊涂一下,或许小公子就觉得我名字其实也不俗了呢!” “呵呵…九公子果然精明,怪不得这生意如此红火。” “借你吉言。” “我这么拍马屁,一会儿饭钱能免了不?”蔺芊墨笑问。 闻言,九公子笑容加深,“自然全免。” 蔺芊墨扬眉,“掌柜的真大方。” “男儿泪,犹如金!昨天小公子在我店里可是掉了不少,可惜在下没能给小公子捡起来,所以,就用这顿饭来抵吧!” 蔺芊墨听了哼了一声,不满道,“九公子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提我掉泪之事。可想过,让我堂堂一男儿情何以堪?” 听言,九公子张口,话未出口。只见,蔺芊墨脸色一转,怒色无踪,眼神灼灼,笑容满面,谄媚尽显,笑眯眯道,“九公子,你说我此刻是恼羞成怒,可以多吃两顿呢?还是天天来你这掉金豆子,您能多给我免几顿呢?” 九公子:……第一次看到耍无赖,还询问主人意见的!这肉团子身上那么多肉,其实有一半都是皮吧!特别是脸上,应该最厚。 “九公子…。” “咳咳。可以收回刚才免账的话吗?” 这话出,蔺芊墨脸立马又变了一个样儿,“你要欺负小孩?” “开个玩笑。” 蔺芊墨僵着一张包子脸,白了他一眼,张嘴,“哈哈哈…。果然好笑。” 那不屑的样子,九公子莫名笑了,表情愈发温和,伸手拉起她的手腕,“进来吧!一会儿想吃什么,让厨房给你做。” 蔺芊墨在那只手碰触她的那瞬间,身体僵了一下,不过瞬间有恢复淡然。 前面,九公子拉着蔺芊墨,感觉到了她瞬间的僵硬。微微一笑,只是在感受到手指下,脉搏处,不正常的跳动时,眼里极快的划过什么。 进店,九公子对小二交代了几句,又跟蔺芊墨客气了一句,转身去了楼上。 九公子走进厢房,一小二打扮却很精壮的男子上前,低声道,“公子,那人…。?” “像流氓,是无赖,也是个小可怜!”九公子淡笑,声音依然温和,却也极致的淡漠。 “小的还是不放心,毕竟是京城口音,…。” “她是个女的!” 这话出,小二惊了一下,“女的?”又想起主子刚才的评价,像流氓,是无赖? “公子,你确定是她女的?” 九公子听了,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虽意外,却确定!一个让人有些不淡定的女孩…。 *** 王员外看着坐在下首的外甥,脸色少有的难看,“宝元,那些流言蛮语的,到底…。” 王员外训斥的话还未开口,刘宝元已经抱着王豪的腿,痛哭流涕的嚎了起来,“舅舅呀!有人要逼死我呀,你老可要给我做主呀…。”   ☆、第三十章 事清,事起 王豪皱眉,“怎么回事儿?” 王豪开口,刘宝元就如竹筒倒豆子般的哭诉起来,“孩儿前两日不过是跟一个叫杨莹的开了个玩笑。谁知道昨日夜里忽然就有一人闯进孩儿的住处,不但想掐死孩儿,还拿着一根针在孩儿的身上乱刺,扬言:如果孩儿不把杨莹的事给澄清,善了了,就绝不放过孩儿…。” 刘宝元嚎着,拉起衣服想让王豪看他身上被针刺的伤痕,谁知道被针扎过的地方,除了真真的疼过,那是丝毫的痕迹也没留下。 刘宝元看此,嚎的更大声了,“舅舅呀!这人太狠了,是杀人不见血呀!” 王豪听完,再看脚下鬼哭狼嚎一滩烂泥一样的外甥。眉头皱的更紧,脸色难看。和王家相连的唯一的血脉,竟然这样!让王豪平添更多挫败,最终叹了口气,俯身,把他拉起来,语气却仍然不好,“这么说来,你跟杨莹求亲是确有其事了?” 怪不得,昨日晚上杨志突然来访,欲言又止的说些有的没的,原来是真有其事! 刘宝元起身,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瘪嘴,“是真的,不过就是一时玩笑罢了!”说完,不屑道,“她一贫女,就算有几分姿色,最多也就够格做个妾,孩儿正妻的位置可是轮不到她!” “胡闹!”王豪斥,沉声道,“这种拿女儿家的名誉开玩笑,你如何能做?你可知道这事一个处理不好,那就是自找麻烦,万一黏上来,你不收都不成。或者要是人家不愿,做出什么寻短见之举来,破财不说,于你名誉也是一伤。” 刘宝元听了不以为然,“哪里有舅舅说的那么严重!” 看刘宝元的表情,王豪脸色一沉,冷哼,“既然不严重,那昨夜被人又扎又掐的人,是谁?” 话出,刘宝元一噎,抬眸,看王豪脸色实在不好。瞬时面色一转,语气一边,低头,乖乖道,“孩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这么做了。”说完,还言不由衷的加了一句,道“其实,事后孩儿也意识到有些不妥,本也打算去杨家道个歉的,可没想到…。没想到他们竟然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孩儿,就那样羞辱于我。” 想到昨晚的事,刘宝元愤恨道,“舅舅,他们这样欺负孩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再说了,他们羞辱我,那也说明他根本不把舅舅放在眼里了呀!” 王豪听了,看了他一眼,对于他这怂恿的话,无动于衷,淡淡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事,明白吗?” 闻言,刘宝元瞪大了眼睛,明显对王豪息事宁人的态度,感到意外,也感到不满,“舅舅,怎么能这么算了呢?” “不然呢?依你之见该如何?” “自然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被一个宵小之辈欺辱,我要是忍了,那我以后还怎么在这清河混。更别提,这也有损舅舅的威望呀!所以,不能就这么饶了他。”刘宝元恨恨道。 “他?你看到扎你的人是谁了?” “我虽然没看到,不过,我却都查清楚了。会这么护着杨莹的,又懂得医术的也就一个人。” “你是说杨志?” “除了他别无二人。” 王豪摇头,“不是他!” “舅舅怎么肯定不是他?” “你昨日几时被遭袭的?” 刘宝元想了一下道,“大概是戌时。” “那时杨志正好在我这里,所以,袭击他人不可能是你。” 刘宝元听了瞪眼,意外道,“他在你这里?” “嗯!” “他在这里做什么?” “让我问问你,突然对她妹妹求亲是怎么回事儿!” 刘宝元皱眉,“不可能呀,不可能不是他呀!”说完,想到什么,恼火道,“如果不是他,那就是那个柱子,反正绝对跟他两个脱不了关系。” 王豪懒得接他的话,反问道,“店里的那个小二说的那些话,也是你交代的?” 刘宝元不忿道,“我也是被逼的。不过,那些话却不是我交代的,我只是问了一句店里的人,如果谁接触过周璃,要是听她说了什么就传出去,就这样!”说完,讥笑道,“没想到那个叫周璃的也挺恶的,不知道杨莹怎么得罪她了!” 王豪听了,若有所思,不由琢磨。替杨莹出头的人,会是谁呢? 就如宝元说的,杨家在清河没有依仗。能如此护着杨莹的除了杨志以外,也就是那个跟杨志交好的柱子了。 可是杨志和柱子这两人,他也算的上了解,人以类聚,这两人都属于憨直的人。像这种背后出手,且干净利索地保全住杨莹名誉的办法,不像是他们能想出来的。 可,如果不是他们又是谁呢? “宝元,把你遭袭的经过说给我听听。” 这问话,让刘宝元脸色不由更加难看,如果有经过还好了,那样最起码他还能看清楚他的样子。 “宝元…。” “没什么经过!就是我刚回到厢房,人就忽然被人从背后掐着了脖子,然后对我就是一通乱扎。”刘宝元脸色青白道。 王豪听了凝眉,“你就没反抗?” “我当然反抗了,可…。可不知怎地就是动弹不了。” “你身边的小厮呢?” 刘宝元咬牙,“那个没用的,说;眼前一花,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事后我就让他滚了,让这样的人护着,我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豪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脸色变幻不定,沉寂,良久,郑重开口,“宝元,我再说一次,这次的事情到此为止,你什么都不许做了,知道吗?” “舅舅…。”刘宝元不满,“怎么能这么算了呢?”受了这么大的暗亏,不讨回来他会连觉都睡不着的。 “那个偷袭的人恐怕并不是简单之辈。现在,人家在暗,你在明,不做罢,或许吃亏的还会是你。” “哼!上次那是我大意,这次的话绝对比不可能。” “我说的话你最好听着,不然…。吃苦的恐怕还会是你。” 刘宝元听了抿嘴,看来舅舅这次是不愿意为他出头了! *** 清河本就不大,在有心的推动下,流言以比上次更快的速度传到了清河村。顿时,在村里又炸开了锅。 李氏,杨志,杨英,还有杨莹即时就去了周家,要周家给出一个交代。 周家夫妇被这一突然的事打的有些发懵,可面对李氏的质问,就算不清楚事实,那也是坚决的站在自家女儿这边,咬定,周璃没说过这样的话,纯粹是杨家造谣。 杨志怒,扬言,既然不承认,那么就让里长来做主,如果里长管不了,那么就去县衙,无论如何周家要是不给杨莹一个说法的话,这事绝不善摆甘休,现在有人证在到哪里他们都不怕。 这话出,周家人坐不住了。 周璃果然大嚷,跟柱子定亲的事,是杨莹亲口告诉她的,她就算是说了,也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并诅咒,她要是造谣,不得好死。 诅咒的话都说出来了,看客们不由信了几分,看向杨家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 杨英却是冷笑一声,反击,明明周璃喜欢上了柱子,现在看柱子跟他们家走的近,心存了龌蹉的想法,就恶毒往杨莹身上泼脏水。并言;在这个时候,如果谁敢说假话,那就不得好死。 这话出,周家大惊之余,心也虚了一分。 周璃脸色瞬时雪白如纸! 周家飘逸的眼神,周璃当时的表情。真相是什么不言而喻! 即可,风向变了,前几日抨击,嗤笑,嘲讽杨莹的话,瞬时都转向了周璃。 李氏,杨志几人真正的松了口气。对蔺芊墨由衷的感激。 蔺芊墨欣然接受,啃着鸡腿,却对杨志提醒道,“刘宝元未离开清河前,记得多加防备,不讲理的小人尤其难缠,有时候他们不管对错,只管心里舒服,别让他找到机会到时候把气撒到你身上。” “嗯,我明白,我会注意的。” 杨志听进去了,然,他那太过清正的秉性,决定了他无法明白,所谓的小人到底是什么!他以为,只要避着他些,光天化日下还是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结果证明他错了! 就是在一个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他还有柱子倒在了血泊中…。   ☆、第三十一章 手一旦染血 血,鲜红,惊心! 唇,雪白,刺目! 红白交错,惊心而动魄,触目而惊心。 孱弱,悲凉,随时,随地,撒手而去! 透彻心扉的哭声,毁天灭地的泣语,这样的杨志,这样随时都有可能阴阳相隔的儿子,下一刻都有可能离开她们的哥哥,李氏母女三人无法接受。 蔺芊墨心口一钝,眼睛微眯,熟悉的血色,熟悉的死亡!但,却是不愿意看到的人。 那个早上还笑着对她说,晚上回来要给她带好吃的回来吃的傻小子,此刻,却奄奄一息的躺在了这里! 缓缓垂下眼帘,抬手,一双白胖的小手。没有纤长的手指,没有华美的指甲,这双手除了很白,跟前世那双纤纤玉手无法相比。但,它却是那样的干净。 这样干净的一双手,让她想呵护。 用这一双手拿起的食物,食物都多了一份美味,而再无前世那种总是挥洒不去的血腥之气。 多好的一双手呀!她这世都保持的,所以才没对某些人赶尽杀绝。 她不是嗜血人,因为血太脏! 她不是善良之人,因为善良就吃不饱肚子,善良不能使她活下来。 同样的,她也不是知恩图报之人,因为太麻烦。 如果有人对她挟恩求报谋取太多的话,为了避免太多麻烦,她或许会反杀了她。 所以,她无耻,她自私!也因此她活着。 她什么都不缺,除了温暖! 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杨志,蔺芊墨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暗黑深灰,明红交错,手一旦染上血色。那,除了救人,或许还有杀人。 看着双手,眼底划过一抹遗憾。再抬眸,却已平淡无波。看着已经晕厥的李氏,哭的已进奔溃的杨英,杨莹。蔺芊墨弯腰,俯身,遂然抬手,手起,掌落,杨莹瞬时倒下。 杨英惊,哭声一顿,抬头,泪眼模糊,看着蔺芊墨,眼中除了惊,无其他。 一双纯净的眼睛,让人不想抹杀她的纯白。蔺芊墨俯身,抬手,抹去杨英脸上泪珠,柔声道,“英子,知道哭过之后要做什么吗?” 杨英看着依然平静,甚至风轻云淡的蔺芊墨,心头发紧,怔怔,她不懂,她不懂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她也不懂蔺芊墨的平静,同样,也看不懂蔺芊墨眼中那过于黑沉的眸色,只感到心惊,为她眼里的那片黑,为她哥受的伤。 “英子不知道吗?” 杨英没说话,只是眼泪如雨汹涌而下。 蔺芊墨看着她脸上的泪珠,再次抹去,淡淡道,“自己哭过之后。自然,是要看他们哭了!” “流过的泪如此,流过的血,也一样!” “今日你所承受的泪和伤,明日就用他们的血和痛填上!” 蔺芊墨话落,杨英眼眸睁大,心口急剧翻涌,几近窒息,惊骇,震动…。 君悦轩 九公子端坐在窗前,看着眼前的棋局,把玩着棋子,漫不经心问道,“听说今日街上出事儿了?” 一边精壮的玄衣男子,躬身,回禀,“今日傍晚,王豪外甥刘宝元在街上惊了马伤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我们店叫柱子的小二,还有一个叫杨志。” 九公子听了,抬眸,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惊了马?” “在小的看来应该是蓄意纵马,伤人应该是有意为之。” “人怎么样?” “伤的不轻,或难逃一死。” 九公子听了,搁下一个黑子,转而问道,“那小肉团好像跟杨志,柱子关系挺近的。” 闻言,影一神色一动,垂眸,“小的明白!” 那胖妞是否需要他们在意,或许从这件事里可以看出些什么。 *** 李氏母女三人死死的盯着内室,已经整整两个时辰了,芊墨和大夫还未出来。 这种等待,一种极致的煎熬,她们好怕下一刻就被告知杨志和柱子已无法救的话。 李氏眼睛红肿不堪,嗓子已经哭的发不出声音来了,人就如一个绷紧了的弦,要是杨志有个万一,她即可就会倒下。 杨莹整个人懵懵的,脑子乱成一团,什么想法都有,各种念头不断闪过。 而杨英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她现在也理不清的东西支撑着。此刻看着内室,眼睛亮的有些吓人。 此时,门帘动。李氏三人心里猛跳,神经紧绷。 蔺芊墨出来,三人猛然冲过去,急切,颤抖,紧张,“怎…。怎么样了?” 蔺芊墨按了按眉心,声音透着疲惫,“暂时保住了性命。” 三人心里一松又一紧,“暂时?” “好好照顾他们,方子在李大夫手上,一会儿煎好了喂他们。有什么事儿再叫我。”蔺芊墨说完,直接去了另一个房间。 三人想再多问几句,可看蔺芊墨发白的脸色,动了动嘴,转头看向一边的李大夫,“李大夫,我儿子他们…” 已五十多岁的李大夫坐在椅子上,脸色比蔺芊墨还白,一副虚脱的,听到李氏的问话,没回答,转而问道,“刚才那个小伙子是你们什么人?” 小伙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指的是蔺芊墨。 杨英不假思索开口,“他是我哥哥!” “你哥哥医术给谁学的?”李大夫紧声问。 医术?赢浅会医术。 “她…” 李氏刚开口,就被杨英打断,“大夫,这个我们以后再说,你能先给我们抓药吗?还有,我哥哥他到底怎样了?” 李大夫起身,道,“你哥他们伤的不轻,不过,有你小哥哥在,他们就有希望活下来。”说完,带着一抹唏嘘,惊叹,“你小哥哥很厉害,那一手针术堪称精妙,是老夫平生仅见呀!” 杨英听了沉默不语,脸色却好了很多,杨英不在乎赢浅隐瞒了什么,也不在乎赢浅会什么,她只知道赢浅是她好人,是她们一家的恩人! *** 蔺芊墨刚躺下不久,就被叫了起来。 “赢浅,我哥和柱子发热了。” 蔺芊墨听了,急速起身,“准备热水,酒!” 一通忙活后,接下来几天各种情连续不断,几次杨志和柱子都几乎过去。 烧退了又起,药吃了又吐,短短几天李氏头发白了一半。杨英,杨莹两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脸色发黄,眼圈发黑,眼窝深陷,跟饿了几天的荒民一样。 而蔺芊墨瘫坐在椅子上,看着身上前几天穿在身上还有些发紧,此时却已松垮垮的衣服,望天,她是一直想减肥,可从来没想过用这种方式来减肥。   ☆、第三十二章 你不善,我不良 九公子看着影一,挑眉,“你说杨志和柱子活下来了?” 影一垂首,“是,虽现在还不确定是否留有残疾。不过,人确实活下来了。” 九公子听了,把玩着手里的棋子,眼角染上一抹趣味,却也透着极致的淡漠,“被你说重伤难活的人,竟然活下来了。看来对这周边的人,我们还是不够了解呀!”他不怀疑他手下人的判断力。既,对于出乎意料的事,自然的探究! “给他们医治的人是谁?” “仁药堂的李大夫。” “是吗?” “不过,当时那个胖妞也在内室。” 九公子扬眉,静谧,片刻,淡淡道,“宝柱也是我们店里的人吧!” 影一闻言,眼神微动,点头,“小的一会儿就让二子去探望。” 九公子点头,没说话。 *** “志儿我的儿,呜呜…。宝柱…呜呜呜,你们终于醒来了…。”李氏看着终于睁开眼睛,清醒的两个人,抑制不住嚎啕大哭。 “哥…柱子哥…。” “哥,柱子哥,你们终于醒了。” 杨英,杨莹两个人眼泪啪嗒,哽咽不已。 “娘…。” “大娘…。” 两人鬼门关走了一遭,此时再见亲人,眼睛也不由发红,恍若隔世。 几人哭作一团,那架势像是要把今生的泪都哭尽似的。 蔺芊墨斜靠在门框上,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痛了的时候能肆意的大哭,其实挺好。想着,不由抬手抹了一下眼角,拿下,看着干干的指腹。瘪嘴,都说女人泪腺发达,如果这话是对的,那么她身体里住着的肯定是个男人。 如果说女人的眼泪是武器,那么,她少了这一样,令人忧伤的认识。 “浅小弟…。” 蔺芊墨转头,看到笑眯眯走来的李大夫,再听他对自己的称呼。小弟…!每次听到他这么叫,蔺芊墨都有照镜子找皱纹的冲动。 “李大夫!” “钱小弟,我不是说了嘛!不要那么客气,直接叫我李大哥就行。” “呵…呵呵…。您老亲和,可咱也不能太不知进退。您老可是长辈。”咱还是嫩芽呀!你叫的出,我应不下。 李大夫听了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钱小弟不但医术精湛,人也如此谦和,实在是难得,难得呀!”说着,眼神灼灼的看着蔺芊墨。 蔺芊墨:…。 知道你惊艳咱的医术,可眼神能不要这么灼热么,其实咱是伪男,您老这眼神,太招人! 哥哥,弟弟的问题,谈论着太让人蛋疼。蔺芊墨适时转移话题,问“李大夫这会儿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哦!看我差点忘了正事儿了。”李大夫一拍头,赶紧道,“君悦轩的二子来了,说是来探望柱子的。我担心这里不便,就没让他进来,这会儿在外面等着呢!你看…。” 蔺芊墨听了,神色淡淡。奄奄一息时都未来探望的人,这会儿倒是来了。最起码证明不是图遗产的人,当然也不是真正关心的人。只希望这份探望只是单纯的怜悯,而不是其他…。 落井下石易,雪中送炭难! “走吧!去前面看看。” *** 蔺芊墨看了一眼桌上的补品,抬眸,看了一眼和年约二十余的二子,微笑道,“是你们掌柜的让你来探望宝柱的?” 二子点头,问道,“柱子现在怎么样了?” 看着二子清淡的眼眸,蔺芊墨收回视线,淡笑道,“他睡着了!” “他身体怎么样了?” “不是太好!” “他…。能医治好吗?” “不好说。万事皆有可能。” “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他睡着了!不方便打扰。” 这话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二子看着眼前脸上带笑,态度良好的少年,二子觉得哪里怪怪的,是哪里呢? 一边的李大夫挠头,这一问一答的,好像没有哪里不对。为什么他就有种炉头不对马嘴的感觉呢! 二子理不清,索性先走人,“如果不方便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慢走,不送。” 二子抿嘴,感觉被人撵了。走到门口转身,看着李大夫开口,“李大夫,柱子的伤是你给看的吗?” 这话出,李大夫还未开口,蔺芊墨忽然起身,提步,上前,看着二子,笑眯眯道,“你家掌柜的可是哪里不适?” 二子不明所以,“没有呀!” “那回去告诉他,李大夫医术精湛,如果他哪里不适了尽可以来这里。就算是下半身短小,阳缩,也保管给他治好。” 李大夫:…… 二子瞪眼,脸色青红交错,“你…。” 蔺芊墨摇头,叹,“有隐疾虽然丢人,可也不是他的错!不过,打听的如此含蓄倒是可以理解。好了,回去吧!也请你掌柜的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作为大夫,这是最基本的业界良心。” 那么高洁的掌柜的,被人这么羞辱,二子恼了,沉声道,“我们掌柜的没有隐疾!”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蔺芊墨听了眨眼,带着一分好奇,三分惊讶,五分邪恶,勾唇,笑问,“你试过?” 轰…。二子整个人被烧着了,透心红! 李大夫抽,看着蔺芊墨张口结舌,这人,嘴如她手上针,不惊死人,绝不休! 蔺芊墨嘴角勾起一抹了冷漠的弧度,人性淡漠,你不善,我不良! *** 杨志看着蔺芊墨怔怔,“你…。你是赢浅?” 肤若凝脂,吹弹可破,圆润,透亮。 瞳眸如墨,璀璨如琉璃。 睫毛如扇,细弱纤长。 鼻若子琼,娇挺俏皮。 唇如樱花,红润而美好。 精致的五官,镶在细嫩的鹅蛋脸上,让人惊艳。 肥胖的身材不再,虽还称不上纤细,却已玲珑有致,一股别样的娇憨,甜美而动人。 看着这样的赢浅,杨志有些头晕,虽惊艳,可更多的却是不适应。 曾经对他耍流氓的赢浅,竟然变成了这样,杨志很不淡定…。 蔺芊墨看着杨志,斜了他一眼,“你那是什么眼神?” 杨志忍着身上的痛,认真道,“你还能变回去不?” “你说呢?” “最好是变回去吧!” 蔺芊墨看着杨志那纠结的表情,哼了一声,“你在后悔?” 杨志听了默默移开视线,他只是肝疼,其他纠结的不想探究。 这样的女孩曾经要主动开口要做他老婆,而他,差点吓尿了!他的男儿气概碎的捡不起来了。 这边,杨志矫情着他碎了的男儿气概。 那边,某个男人僵着脸,却是碎了一地的风轻云淡!   ☆、第三十三章 被非礼的那个? 短小!阳缩! 影一面部抽搐停不下来,再看公子手里已化作粉末的棋子,影一更是身体绷的发疼,心口直抽!脑子里蹦几个字,粉身碎骨,挫骨扬灰,这应该是公子对胖妞的心情。 他跟在公子身边二十年有余,他见过公子各种手段,却没见过公子有太多情绪。 生气更是极少。因为身份,没有人轻易能惹他生气,也没人敢惹他生气!而他也几乎不发脾气,因为没人能令他在意,更挑不起他的情绪。 因为身份,他在那极致的奢华中,背负更多的是他人的不容。所以,从小他最早懂得就是什么是所谓亲情,也因此他最早学会了无情。 情,对于公子来说是一种极致的讽刺。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或许,公子也曾经向往过。只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以后,情之一字,已早早的被他舍弃。 七情六欲,他已经舍弃所剩无几,只剩一片温和,风轻云淡下的冷漠不惊,波澜不起! 而现在,那胖妞几句话…。影一扭曲着一张脸,呲牙。能保持平静,不是男人! 咳咳…。他还以为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会令公子在意的了。现在看来,他错了,关于能力问题仍然在意。这,也算是好事儿吧!不然,有时他真担心,他主子那一天会出家当和尚。 “影一。” 九公子开口,影一神色一凛,沉声应,“小的在。”应着,握在手心里的寒器紧了紧,蓄势待发,公子开口,他立马出手,不弄死胖妞,誓不罢休! 九公子扫了他一眼,移开视线,“让二子暂时先不要来店里了。” 想起那几句话,还有二子回禀他时,青红交错的表情,几乎羞汗的眼神。九公子抿嘴,不经意又捏碎了一颗棋子,膈应…。 出乎意料的吩咐,让影一愣了一下。 “怎么?没听清楚吗?” “不…属…。小的马上去吩咐。”说完,闪身消失。 九公子冷哼一声,收回视线。垂眸,捻起棋子,继续风轻云淡,温和一片的下棋。 白子落,黑子绕,片刻,棋子铺满棋盘,只是结果却既不是满盘皆输,亦无胜无败,只为一片自在。 风光月霁,吾心无尽鸟语花音,世俗不沾,吾心脱俗,安然。 只是那黑白棋子,却好似不经意间在棋盘上绕出两个字,大刺刺的,摆在了眼前…。 “短小!”看着棋盘,呢喃出声!默… 努力淡漠无视。然嘴角却扭曲不成形,咬牙的声音尤重想忽视都难。 抬手,看着手指,九公子眼睛微眯,眼底黑沉一片,第一次对自己问脉结果生出怀疑,极大的怀疑。那个肉团,真的是女人么? 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能说出这种令男人羞愤吐血的话?她自己怎么没被口水呛死! 那个流氓,都不上手,一张嘴就把人非礼,羞辱死! 流氓?非礼? 这字眼一出,九公子自己被自己气乐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如果她是流氓,那他是什么?被非礼的那个? 走到门外,听到九公子笑声,影一眉心一跳,推门进屋,上前,开口,声音沉戾,“公子,是否动手?” 九公子抬眸,嘴角带着残留的笑意,轻笑道,“灭了口,岂不是承认了本公子有隐疾!” “公子,不会有人敢议论一分。”议论着皆死。 九公子摇头,“不许动她!” “公…。”影一海域说什么,却在碰触到九公子眼神后,躬身,俯手,“小的遵命!” *** 年逾四十却风韵犹存的妇人,眼里带着担忧的看着王豪,“老爷,宝元这次做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太过了,现在村里都有不少人在议论,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呀!由此来看,恐怕这一次不能和以前一样不声不响的消散去。” 王豪没说话,眉头紧皱,明显心情很糟。 王太太看在眼里,叹气,“也不知道杨志和柱子怎么样了?老爷,要不要派人去看看呀?要是有个万一什么的,我们也好想着怎么应对一下。” “镇上有人盯着,有什么消息,会来禀报的。” 王太太听了,沉默,片刻,皱眉道,“我听说那个李氏也是个性子很烈的人,要不然也会不会把周家闹成那个样子。唉,我还真担心,要是杨志就这么死了,李氏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来。” “李氏她们会怎么做我都不担心,我现在担心的是…。”王豪没说下去。 不过,王太太也差不多想得到。眼里闪过一抹暗色,他担心的还是那刘宝元的名誉和安危吧! “老爷,你不要担心。就算宝元这次做的太过,有人看不惯他。可有您在这里站着,也没人敢对宝元不敬的。” 王豪听着,不回应,情绪不明。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小厮的惊呼声,打断王豪的思绪,抬头,看着满脸惊慌的小厮,王豪凝眉。 王太太斥,“什么事儿如此慌慌张张的,如此没规矩,连…” 王太太的话未说完,就被打断,“老爷,你快去看看吧!表少爷出事儿了。” 王太太听了,眼神微闪,被小厮打断的愤怒一敛,猛然起身,先王豪一步,紧声道,“表少爷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那紧张的语气,好似紧张。 王豪转头,看着王太太眼神黯了黯。 “快说呀,表少爷到底出什么事儿了?”王太太急道。 小厮看着王太太的样子,赶紧道,“表少爷伤着了,现在在仁药堂的李大夫处,小的还听说,表少爷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啊…” 话出,王豪脸色陡然大变,连一句怎么会伤都没问,就疾步走了出去。 王太太看着小厮,怒道,“没眼力见的东西,还跪着干什么呀?还不赶紧跟过去。” “哦,是…是…” “多叫些人过去,照顾好老爷,还有表少爷。”王太太高声道,连院中的下人都清楚的听到了,暗叹:太太对表少爷真是上心呀! “好了,你们不用在这里伺候了,都出去吧!”王太太按着眉心,一脸疲惫道。 “是,太太。” 下人们离开,屋内王太太静坐良久,转手端起手边茶水抿了一口,嘴角上扬的弧度压抑不住,带着满满期待,低语,“如果死了该有多好!” *** 王豪踏入仁药堂,正堂上,一白嫩漂亮的小公子悠然的坐在上。 看此,王豪眉头一皱。 漂亮的小公子却是一笑。   ☆、第三十四章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李大夫可在?” 王豪开口,蔺芊墨勾唇,摇头,“不在!” 王豪凝眉。 一边的小厮急声道,“那我家表少爷呢?他在哪里?” 蔺芊墨看了一眼小厮,转而视线又落在王豪身上,“都说关心着乱,这话果然一点不假。一句受伤了,无论是伙计,还是员外,均跟杨家母女一样,提起心,无暇探究是真是假!” 话出,王豪眼睛微眯。 小厮愣了一下,转而怒道,“我们家表少爷是不是根本就没受伤?是你在骗我们?” 蔺芊墨不予回答,看着王豪,晃了晃手中的茶杯,微笑道,“王员外一路辛苦了,可要喝杯茶。” “你个臭小子,竟敢诅咒我家表少爷,蒙骗我家老爷,看我不…。” “你先下去!” “老爷!” “下去!” 听王豪语气不愉,小厮纵使满心怒火也只能忍下,“是!” 退到一边,狠狠的瞪着蔺芊墨,在他心里,在这地界没有人敢戏弄王员外。所以,才在一听到有人跟他说刘宝元受伤时,毫不怀疑的跑回去禀报了。可没想到竟然是假的。这让小厮觉得自己办事不利,不由恼羞成怒。 蔺芊墨看着小厮愤怒的表情,轻笑道,“诅咒?蒙骗?呵呵…你这一张口就给我按了两个罪名呀!看来你是个明白人。那,对于你家表少爷纵马伤人的事,你是怎么看的呢?” “我家表少爷没有纵马伤人,是那两个人突然跑出来惊了我就家表少爷的马,还害的我家表少爷受了不小的惊吓,我们还没找他们问罪呢!”小厮冷哼,“怎么?难道现在还想把受伤的事,推到我们家表少爷身上不成?明明是他们自己不长眼睛。” 小厮说完,蔺芊墨笑了起来,笑的眉目生花,“王员外,你这小厮可真是不错!对待事情不论对错,不辨黑白,只向主子,这是绝对的忠仆,堪当大任。” “你…。你在讽刺我?” 蔺芊墨看着王豪眨眼,笑道,“这小厮聪明!知道我不是在夸他。” 听到这话,傻子也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更何况,王豪可从来不是傻子。 看着蔺芊墨漂亮,却年少稚嫩的面孔,脸上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小公子贵姓?” “免贵姓赢。” “赢小公子!” “王大善人。” 一个带着明显的冷意,一个带着隐晦的嘲弄。 王豪眉头轻皱,蔺芊墨嘴角轻扬。 “赢小公子如果没事,老夫就先走一步了。”对于这种无毛小儿,王豪不欲多做纠缠。 蔺芊墨听了,抿了一口杯中茶水,漫不经心道,“王员外意外重伤,命悬一线,现在李大夫处医治!这事,想来刘大公子已经知道了。” 话落,王员外脚步顿住,猛然抬头。 蔺芊墨垂眸,淡淡道,“算算时间,刘大公子应该也快到了。”说完,抬眸,看着王豪抿起的嘴角,露齿一笑,眉眼弯弯,声音轻轻柔柔,“就是不知道,刘大公子是否能做到如同王员外一样,关心则乱呢?” 闻言,王豪眉心一跳。看着眼前笑盈盈的少年,眼眸紧缩。 “你…你竟然还让人去骗表少爷,你这…啊…。”小厮愤怒的叫嚷刚出口,膝盖处乍然剧痛,瘫坐在地上,尖叫出声。 瞬时,门外冲进十多人,面色紧绷,“老爷…。” 王豪没说话,只是看着蔺芊墨指尖处那一丝寒光,神色莫测。 “俗话说:一女不嫁二夫,是忠贞。而,一心不侍二主,这才是忠心。”蔺芊墨看着瘫坐在地上,脸上泛白的小厮,轻笑,“小子,你这样花心可是不太好。王员外才是你的主子,你刚才紧张错人了。” 说完,看小厮脸色变得惨白,蔺芊墨淡淡一笑,“我是个小心眼的人,所以,别随便往我身上按罪名,那样会让人很不高兴。”说完,移开视线,看向王豪,笑眯眯道,“王员外,我看您老还是喝杯清茶,等等刘公子再走把!” “小公子诚心相邀,老夫如果不喝,岂不是惹小公子不高兴?毕竟,小公子可是小心眼的人。”王豪一脸温和,说着嘲讽的话。 蔺芊墨听了呵呵一笑,“虽然我小心眼,可王员外就是不喝,我也不敢强求。谁让我还欺软怕硬呢!” “小公子这是在说王某仗势欺人吗?” 蔺芊墨摇头,“仗势欺人!王员外您是势,刘宝元才是欺人的那个!” “赢小公子,老夫奉劝你一句,有些事儿还是适可而止的…。” 王豪话未说完,只感眼前一花,反应过来,脖颈上已多了一抹冰冷触感。 王豪脸色一变,屋内众仆,惊呼,“老爷…。” “王员外,请你的下人先到内堂等一下吧!不然,等下刘大公子来了,这屋里恐怕会站不下。” 王豪垂眸,看着蔺芊墨平静的眉眼,抿嘴,“你们下去。” “老爷…” “下去!” 众仆退下,屋里静下,王豪沉声开口,“赢小公子这样冲动行事,可想过后果吗?” 蔺芊墨听了,移开放在王豪脖颈上的银针,在他疑惑的眼神中,微微一笑,开口,“我有什么后果,就看刘大公子会说些什么了?” “我舅舅呢?我舅舅人在哪里?”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王豪神色复杂,蔺芊墨看了王豪一眼,淡淡道,“只希望事后,王员外不要失望才好!” “你…。”话未出,身上一痛,人遂然倒地。 彼时,刘宝元等人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的王员外,疾步上前,大呼,“舅舅…” “哥哥…” 蔺芊墨看着围在王豪身边的几人,嘴角勾起一抹隐晦邪恶的弧度。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刘宝元,你可不要让我失望才好呀! ------题外话------ 今天会有二更 为13765246662亲庆生,愿生日快乐,富乐永随 也愿所有亲们,每天快快乐乐   ☆、第三十五章 二更 “公子,那王豪未从仁药堂出来,刚刚刘宝元一家人又匆匆赶了过去。小的看,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九公子慵懒的靠在软榻上,看着影一眼里那隐含的兴奋,神色淡淡,“意想不到的事情?你觉得会是什么呢?” “小的猜测,或许是有人拿住了王豪,然后用王豪来威逼刘宝元,来达到某个目的!” “比如,替杨志,柱子报仇?” 影一听了,垂首,“属下是这样猜测的。” 九公子淡淡一笑,“如果真如你所猜测。那么,杨家几人包括…。”九公子说着,顿了一下才道,“包括那小肉团,不用你出手,都将不会存在了!” “公子您的意思是…。?” “王豪身边那些人虽然只是一些不入流的虾兵蟹将。但就凭一个完全无内力的小肉团,还有杨家那几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想拿住王豪,无异于天方夜谭。” 闻言,影一抹汗,是呀!自己怎么就没想到,那几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拿的住王豪呢? “是,属下想的太简单了。” “脑子简单,这是你最大的优点。” 影一:…。感觉被公子调侃了。 九公子看着影一汗颜的表情,淡淡一笑,聪明的人他见过太多了。所以,身边的人还是简单一点才讨喜。当然,二子那种太过憨直,近乎傻子的除外。 “如果好奇,就去看看吧!” 影一眼睛一亮,“是,公子!” “万一事情真如你所猜测的那样,你就去把王大善人给本公子救出来。算是本公子对小肉团表达的一个谢意。毕竟,要不是她本公子又如何能知道自己有隐疾呢!” 影一听了,眼睛更亮了,“是!公子放心,属下一定把这份谢意送到。” “嗯!去吧!” “是。” 影一离开,九公子放松身体躺在软榻上,表情淡漠。如果小肉团只是牙尖嘴利,而无脑的话,那留着也没太大意思。 *** “舅舅…舅舅…。” “大哥,大哥…。” 刘宝元等人叫了几声,看王豪一丝反应都没有,脸色难看,转头看向一边的蔺芊墨,怒道,“我舅舅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王大善人好像伤到头了。” “怎么会伤到头?” “我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你在这里干什么?李大夫人呢?” “他和王大善人的随从一起回王家了,去取什么千年人参了…” “千年人参?我大哥伤的这么重?”跟王豪有五分相似的种中年妇人,惊呼道。 “应该伤的不轻。” 妇人听完,脸色难看,口气很冲,“既然伤的这么重,为何还让我大哥躺在这里?你这是干什么吃的?” “夫人,王大善人伤着的是头,不比其他地方。李大夫交代了,在没醒之前,不能轻易移动,要是不小心加重了伤势可就不好了。”蔺芊墨轻声解释道。 “严重了会如何?”刘宝元紧声问。 “这个…。应该会没命吧!” 蔺芊墨话出,那妇人顿时嚎了起来,“哎呀,大哥呀!你这样可怎么办才好呀!” “娘子,大哥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儿的。”中年男子,声音温和,满脸沉重的安慰道。 蔺芊墨听了,抬眸,看了中年男子一眼。怪不得刘宝元长的人模狗样的,看来是随着爹了。 “相公,大哥真的不会有事儿吗?” “嗯!李大夫医术不凡,一定可以医好大哥的。” “呜呜呜…。相公…”哭着,依在刘相公怀里。 那声调,配上那作态,再配上那褶褶脸。蔺芊墨默默移开视线,除了油腻,没一丝美感…。 边上,刘宝元也皱着眉头看向别处,不忍直视! “唉!前两日,李大夫还说找到了一个好方子要给王员外,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给,王员外就发生这样的事了,真是…。” 刘宝元听了,皱眉,“什么好方子?舅舅还有哪里不适吗?” 蔺芊墨摇头,看着他们,低声道,“那好方子,是能让人生儿子的…。” 蔺芊墨话未说完,就被三人同时的惊呼声打断,“什么!” “你…你刚才说什么?”刘宝元瞪大眼睛道。 那王家妹子这会儿也不哭了,看着蔺芊墨厉声道,“你刚才说什么?生儿子的方子?什么生儿子的方子…” 刘相公倒是没说话,只是紧皱着眉头,看着蔺芊墨,眼神深沉。 看着他们的反应,蔺芊墨嘴角勾起一抹似有所无的弧度。听到王豪会死,他们都没这么激动! 看来,所谓亲情终究抵不过那黄白的世俗之物!多正常的反应呀! 垂眸,看着躺在地上的王豪。十多年的维护,最终只得一片孤凉! 见蔺芊墨不说话,刘宝元不耐,抬手在她肩膀上用力推了一下,戾声道,“问你呢?怎么不说话!” 蔺芊墨眼底闪过一抹暗色,再抬头,已无踪,表情憨憨,“生儿子的方子,就是能让王员外生儿子呀!” “方子呢?” “你要方子干什么?那是给王员外的。”蔺芊墨皱眉,疑惑道。 “少废话,拿过来!” “哦!”蔺芊墨起身,在柜台里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方子递过去,“你看了还给我,我还要…。” 话未说完,方子已在刘宝元手里变成碎片。 “你…。” “方子的事不许再提。还有,告诉李大夫,有些事儿识相一点。舅舅命中无子,这是佛祖给过的预示。让他不要多管闲事,以后再给舅舅乱七八糟的方子。这清河镇恐怕就再没他能呆的地方了。明白吗?” 蔺芊墨脸上染上一丝怒色,不平道,“我就算不给,谁又能保证王员外这辈子不会生儿子?” “你什么意思?” “李大夫说了,世事无绝对,只要人活着,谁又能保证那个万一呢?” 蔺芊墨话出,刘宝元抿嘴,面色一沉。 王家妹妹看着王豪面色复杂。 刘相公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老仆,淡淡道,“你出去等着吧!要是李大夫还有王家的人过来了,你也好迎一迎。” 迎一迎?这是让他去把风,等人到了提前知会一声吧! 老仆垂眸看了一眼王豪,无声的叹了口气,“奴才知道了。”转身,离开。 屋内剩下刘家一家三口,还有蔺芊墨四人,瞬时沉寂了下来,你不开口,我不说话。 一种森凉诡异的沉寂,透着紧绷,让人心跳。 良久,久到刘宝元额头上沁出了汗珠,身体颤动,脸上溢出无法掩饰的激动。 久到,王家妹妹脸色越来越白,神色越来越复杂。 久到,刘家相公面色不再平静,开始抖动! 久到那根弦终于崩开,刘宝元突然出手,猛然扣住蔺芊墨脖子,表情扭曲,声音暗哑,发颤,阴冷,“是你动了我舅舅。所以,是你,害死了我舅舅!” 说完,在刘相公猛然乍亮的眼睛中,在王家妹妹流着泪,却沉默的态度中,刘宝元猛然抬脚,用力向着王豪头部踢去…。   ☆、第三十六章 软一世 脚起,未等落,脚猛然被一只大手紧紧扣住。 看着那只手,刘宝元几人一怔,顺着那只手看去。 熟悉的眼睛,却极致陌生的眼神,阴沉而凛冽,森然且冷戾! 刘相公脸色遂然大变,心口猛缩,发颤! 王家妹妹眼眸瞬时瞪大,眼中的惊骇,让眼角的泪水变得极度的讽刺。 刘宝元双目圆睁,心口紧缩几近窒息,人瞬时瘫坐在地上,“舅…舅舅…。” “看到我醒来,元儿好像很失望?”王豪扣着刘宝元的脚踝,大手青筋暴起。 人有七情六欲,贪嗔痴妄是人总有,王豪一直明白这世上那有不贪的人。 可,当他护了几十年的妹妹,疼宠了十几年的外甥,竟为一个贪字妄要他性命时。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跟明白已无关,有的只是滔天的愤怒,还有一股压抑不下的悲凉。 看着脸色灰白,满脸惊色,不知所措的妹妹。 再看,慌乱惊惧,紧张失措的外甥。 还有那僵着一张脸,再无温和儒雅的妹夫。 王豪眼神冰冷,这就是他一直尽心尽力维护的亲人。 这就是在银钱面前能置他于死地的亲人,多么讽刺。让过去他做的那些显得如此可笑,而可悲! “王员外醒来真是太好了,不然,我可是要被你外甥定为杀害你的凶手了。”蔺芊墨推开扣在脖子上的手,看着王豪满怀感激道。 王豪转头,看向蔺芊墨,眼眸暗沉,情绪不明。 感受着王豪身上寒气,对她释放的冷意。蔺芊墨勾唇,一点不意外。 此次,王豪看清了刘宝元一家的真正所图,他的愤怒不言而喻。 虽然这件事是她推动的,可王豪对她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感激,被一个陌生人*裸的揭穿某个不堪,不会有哪个人会感到高兴。 “大…大哥,你没事儿真是太好了。”王家妹子有些不自然道。 “是…是呀!我就说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儿的。”刘相公倒是已经可以满脸欣慰的开口了。 刘宝元看看自己娘,再看看自己爹,挤了挤眼,突然就哽咽了起来,趴在王豪跟前,呜咽道,“舅舅你总算是醒来了,刚才真是吓死孩儿了呀!呜呜…。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可要孩儿怎么活呀!…。” 听着刘宝元这嚎声,再看他这副作态。瞬时王豪的脸色更加难看,胸口急剧起伏。他这些年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会想着要这种人继承自己衣钵家财! 蔺芊墨看着,叹:比脸皮,刘宝元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修炼十几年就厚到这种程度,真不容易…。 王豪深呼一口气,看了一眼蔺芊墨,既移开视线,对着刘宝元等人沉声开口,“宝元你有心了。其实,我并没有受伤,我之所以来这里,都是小公…。” 王豪话未说完,蔺芊墨抿嘴一笑,眼底划过一抹了然,适应开口截过话音,看着王豪正色道,“是一位小公子请王员外过来的吧!那位小公子我见过,医术很是高超,连李大夫都赞口不绝呢!还有,杨志和柱子伤的有多重,相信你们也听说了吧!就那他都给救回来了。而且,那个生儿子的方子也是他给的李大夫。李大夫说了,凭小公子那样的医术,那方子保管有用。” 王豪听完,盯着蔺芊墨眼睛微眯。他这是想用生儿子的方子引诱自己么?这是不想让自己说出,这一切都是他的一个圈套吧!是担心刘宝元要是知道一切都是他搞出来的,会来对付他吧! 哼!他这算盘倒是打得好!王豪一点都不想如了他的意。 但,因为知道杨志和柱子受了多重的伤。也因此王豪不由对那个生儿子的方子动心了,特别在看到刘宝元这个样子后,王豪更是前所未有的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儿子。 边上,刘宝元一听到生儿子的方子,立马就不淡定了。抬手用力推了一把蔺芊墨,横眉竖目,满眼阴狠,冷声道,“什么生儿子的方子,你少在这里忽悠我舅舅!臭小子,再在这里胡说八道,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蔺芊墨被推的退了几步,站定,看了一眼刘宝元的手。抬头,看着刘宝元,微笑开口,“刘少爷,那个小公子临走的时候,让我给您捎句话。” “给我捎话?” “是,那位小公子说,他用一针能让你软一时。那么,在你动了杨志和柱子后,他必定让你软一世!这辈子,你将注定无女人缘;亦,再无子嗣缘!” 蔺芊墨话出,刘宝元脸色浑然大变。 蔺芊墨却是不看刘宝元,转而静静的看着王豪。 王豪眼眸紧缩,盯着蔺芊墨那稚嫩的面孔,心口抑制不住发颤。 对刘宝元动手的那个人,是他!毋容置疑。 软一世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看着蔺芊墨淡然,而漂亮的眉眼,王豪感觉到的却是他的可怕。 他先是让自己看清了刘宝元的冷血,让自己再无法接纳他。 他又断了刘宝元的子嗣,让刘宝元变得再无一丝价值。 一个不能再有孩子的畜生外甥,自己要来何用!指望不上,利用不上。 他弄废了刘宝元,斩断了自己一切念想。然后,又拿出一个方子,让自己连动他都不由要多加思量。 狠辣的手段,缜密的心思,一个不及弱冠的少年,让人忌惮却又让人惊艳。 边上,刘宝元惊过,回神,愤然而起,“你…。你刚说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说着,伸手欲抓蔺芊墨。还未碰触到,手意外被王豪拦下。 “舅舅…。” 王豪看着刘宝元,面无表情,“来人,送刘少爷回去。” 话出,一直未见踪影的下人,瞬时来到眼前。 刘家三人怔住,片刻,猛然意识到什么,脸色变幻不定。 王家妹子脸色黑沉,抿嘴,“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这种可笑的质问,王豪充耳不闻,看着蔺芊墨沉沉开口,“小公子,我想看看杨志和柱子,不知是否可以?” 闻言,蔺芊墨勾唇,这是要确认她医术了。 “自然可以,王员外,请!” “小公子,请!” 一问一答,不动声色间,两个人达成了某种默契! *** 一边,影一对着九公子禀报完,既冷着一张脸,道,“那刘宝元果然是狼心狗肺之人。” 九公子听着影一愤然的话,却已朗笑出声,“软一世…。哈哈哈…。影一,相比那刘宝元,公子我只是隐疾而已,何其有幸呀!哈哈哈…。” ------题外话------ 姑凉们,国庆快乐呀!好好玩……。   ☆、第三十七章 狡猾的让人恨 看着恢复生机的杨志,柱子。 再想到,蔺芊墨刺向小厮的精准手法。 及其,蔺芊墨那句软一世的狂妄之言,还有刘宝元闻之变色的惊骇表情。足以证明,软一时是确有其事。 一个医者能够让控制一个男人的根本。这,让人惊惧,也让人惊喜。 到此,王豪对于蔺芊墨的医术已经没有太多的怀疑。而那颗对于生儿子早已枯竭的心,不由再次燃起热切的渴求。 “赢公子,若能助王某得一孩儿,王某定接环相报,永世不忘!”王豪拱手,真诚甚带着祈求道。 “王员外放心,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助员外达成心愿。”蔺芊墨轻笑道。 “那就有劳赢公子了。” “员外客气。” 相比王豪的满心期待,刘宝元那就是满腔怒火,更多的却是压抑不下的惊惧恐慌。 当初,蔺芊墨一针下去,他经历了怎样令人惊惧的无力,现在仍然记忆犹新,想起都是满满的噩梦。致使,刘宝元对那句一世软的威胁,无法不惊恐。如果是真的…那,肯定生不如死! 刘宝元脸色变幻不定,浑身冒冷汗。在看到蔺芊墨从内室出来,用力甩开下人的手,疾步冲到蔺芊墨面前,伸手抓住她胳膊,沉冷,急切道,“臭小子,告诉我,那个什么小公子人现在在哪里?在哪里?” “刘少爷…” “快说,快说,那人在什么地方?” 蔺芊墨抬手,巧用力,轻易挣脱刘宝元禁锢。看着他,微笑道,“如果刘少爷运气好的话。或许,王员外喜得麟儿的之日,就是你恢复男儿雄风之时。在这之前,还希望刘少爷最好安分一些的好。” 说完,对王豪微微颔首,不再多看刘宝元一眼,转身离开。 王豪看着蔺芊墨的背影,神色莫测。 这赢小公子可真是狡诈的可以。 自己要是想得儿子,首先就要保护好他的安全。保护他,第一个要防着的就是刘宝元!他这是要用自己来牵制刘宝元呀! 再来,要是自己最终没能如愿。他亦随时都可以帮刘宝元恢复,自己要是想再利用刘宝元留下血脉,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他这看似在帮自己,其实何尝不是在用刘宝元来威胁自己。 儿子,外甥,现在王家的血脉可真是完全被他给捏住手里了。 想此,王豪眼眸暗沉,这人狡猾的让人恨呀! “舅舅…舅舅,你可要帮孩儿呀,不然…。” “刘宝元,如果你还想富足无忧,那么,最好就聪明一点,听那位小公子的话,安分一些,不然…。”剩下的话,王豪没有说完,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刘相公,威胁的意思显而易见。刚才的话不但是对刘宝元,亦是对刘家所有人。 刘相公抿嘴,脸色青白交错。 王豪离开,却留下了几个人在仁药堂。明面上是保护,其实更多的是隐晦的监视。儿子未生出,蔺芊墨别想踏出清河一步。 对此,蔺芊墨心知肚明,却无所谓。骄傲的王大善人心里憋了火,不发发威,下不来台嘛! “赢浅你好厉害呀!刚才看刘宝元那敢怒不敢言,又气急败坏的样子,真是太解气了。”杨英看着蔺芊墨眼睛晶亮。 “我厉害,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哈哈…是,我早就知道赢浅很厉害。不过我没想到王员外竟然也会帮着我们。” “孩子,你真天真。” 杨英听了瘪嘴,“我知道王员外是有所图才会帮我们的。”说着,担心道,“赢浅你真的可以让王员外生儿子吗?” “这个还轮不到你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万一你最后没能让王员外生儿子,他要是恼了你该怎么办?” 李氏听了眉头也皱了起来,“是呀,赢赢,要是…。” “这方面我是行家,你们放心。” “哦…。” 这话说的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接。 杨志抚额。 杨英抿嘴,想问却又不知从哪开口,转而转移话题,不忿道,“就是那刘宝元就这么不痛不痒的放过他,真是太便宜他了。” 杨志,宝柱包括李氏听了,神色那是一个复杂。男人软一辈子,这还叫不痛不痒吗? 蔺芊墨呵呵一笑,“刘宝元虽然不痛不痒,不过,却能煎熬死他!” “什么意思?” “别问了,说了你也不懂。” 杨志听了看了蔺芊墨一眼,嘴巴紧抿,真想问一句,你咋就那么懂呢?闹心的…。 杨英哼了一声,也不纠结,“不说就算了。”说完,又疑惑道,“不过,那个软一世,是什么意思?” 这问题出,柱子猛然低下头去,紧闭着自己的嘴,死死的盯着自己受伤的腿,哎呀!才发现,这包扎的咋那么好看的呢?咋看都看不够! 杨志看了一眼柱子,嘴角抽搐,嘴巴张了几张,最终死都吐不出一个字。无力垂首,盯着地面,死沉默。这地面扫的可真干净呀! 李氏脸色红了,青了,张口结舌,“英…。英子,那个…那个,你姐姐药应该煎好了,你赶紧去看看吧!” “娘,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呀?”英子看着李氏明显不自然的样子,不解道。 “没…没有!” “那,软一世是什么意思呀?” “英子,你别问了。” 蔺芊墨笑,这孩子还真是锲而不舍。 “赢浅你笑什么呀?” “没什么。其实软一世,就是不能生孩子的意思。” 杨志听了遂然抬头,看着蔺芊墨,神色不定,原来还能这么解释? “男人也生孩子?”杨英听了更惊讶了。 “英子,你别给我问了,走,跟我去后堂。”李氏再也听不下去了,起身,拉起杨英,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出去。 蔺芊墨看着摇头,当娘的真不容易呀!吓的路都走不稳了。 “杨志,你说,等到你妹妹明白的那一天,她再想起今天问的那些问题,她会不会被自己给萌蠢哭了?” 杨志咬牙,“你明白都没哭,她哭什么?” 蔺芊墨听了白了他一眼,“杨英的脸皮能给我比么?” 杨志:…。“这还值得你骄傲是不?” “众人皆醉我独醒,我骄傲死!” “你…。” “哎呀!掌柜的,您怎么过来了?” 李大夫的惊呼声打断了杨志要说的话。 “呵呵…。我来看看杨志和柱子,这会儿方便吗?” “方便,方便,掌柜的你里面请。”李大夫笑着,为九公子打起帘子。 “有劳。”九公子脸上带着浅笑,走进去,看着眼前人,瞬时一怔!   ☆、第三十八章 千万别迷恋 眼前那精致的面容,九公子晃了一下眼,有一瞬间的不确定,“赢…。公子?”小肉球眨眼变成了块耀眼的璞玉,这速度快了点。 “九公子!”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赢公子变化之大,让人惊叹呀!” 蔺芊墨露齿一笑,仰头,抬下巴,满脸傲娇毫不掩饰,“只是惊叹吗?就没有惊艳?” 闻言,九公子眼波流转,温和一笑,“自然也很惊艳。” 九公子说完,就见眼前漂亮的小公子,用绝对嫌弃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哼了一声,说道,“惊艳就好,千万别迷恋,我喜欢的是女人!” “咳咳咳…。”杨志被呛的大咳,瞪着蔺芊墨,面目扭曲,捂着伤口咬牙,听她说话,这辈子伤口都别想好。 九公子:……温和的嘴角,抑制不住僵了一分。 看着杨志痛苦的样子,九公子无言以对的模样,柱子忽然感觉自己责任重大。 “呵…呵呵…”干笑着,扯着颤动的面部肌肉,干巴巴道,“赢…赢公子真…真爱开玩笑。” 说完,看着赢浅眼里都是紧张,还有祈求。赢浅呀!这可是我掌柜的呀!你可不能这么干呀,你这不是调戏他,你是吓唬我呀!呜呜…。九公子要是恼羞了,我饭碗可就丢了呀! 其实,这么几天,看着赢浅用一张嘴生生羞跑了二子,说服了王豪,吓住了刘大少。柱子对赢浅那张嘴真是又害怕,又佩服。 佩服她的牙尖嘴利,口如利剑。 却又害怕她的语出惊人,扛不住呀!因为知道她是一女人,所以,每次蔺芊墨各种惊言逆语,就那么自然而然,波澜不惊的顺嘴而出。柱子都觉得心跳不稳,很想问一句,姑娘呀!你真的是姑娘吗? 如果是,那么,什么短小,什么阳缩,什么软的,他听得都眼前发黑,可她咋就说的那么见怪不怪呢? 别人听到那些话是什么感觉,柱子不清楚。反正他,自从接触过蔺芊墨后,对于女人的认识,是彻底的颠覆了!什么含羞带怯,什么未语先羞,这些已经完全不存在了。 柱子的话赢浅不接,杨志痛的顾不上接,无人回应。自然某些人的台阶也下不来。 九公子看着赢浅,神色平和,不带丝毫怒色,纯粹略带好奇问道,“赢公子对我好像有什么误会?” 赢浅没回答,走到九公子身边,看着比自己生生高出一个半头的男人,抬头,“你觉得我们之间最大的差别是什么?” 闻言,九公子扬眉。最大的差别,自然是男女之别。 不过,看着一身男装的赢浅,这话九公子自然不会说出来,只道,“是什么?” “身高,口袋。” “赢公子的意思是…。?” “你,身高比我高,口袋比我鼓,样貌还跟我不相上下。作为少年,对此我很不喜。所以,误会什么的不存在,只是单纯的不平衡。” 看着蔺芊墨那理直气壮的样子,九公子勾唇,“这,是我的错?”确定不是你太不讲理? “确实不是你的错。所以,为了平衡,我也对比着找到了自己的优点。发现,我有的,同样是你怎么也赶不上的。” 九公子饶有趣味道,“比如?” “比如年龄,我风华正茂,而你…。”蔺芊墨话未说透,只是看着九公子笑的怡然自得,可恨又可恶,“再比如喜好,我喜欢女人,而你…。呵呵,当然这些也都不是你的错,我很能理解。” 这是说他垂暮?又喜欢男人? 蔺芊墨那隐晦的意思,有脑子的人都听的明白。 杨志看着九公子仍然带笑的面孔,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 柱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丢饭碗什么的,都太正常了。 “赢公子,似乎…。” “志儿,柱子药煎好了,你们赶紧…。”李氏母女三人进来,李氏话说一半,看到风光月霁,温和俊美的九公子后,李氏顿住。 杨英看了九公子一眼,而后垂首,不自觉的瘪了瘪嘴。 杨莹怔怔,一时无法回神。 “志儿,这位是?” “大娘,他是我们君悦轩的掌柜,你称呼他九公子就好。”柱子赶紧开口,心里祈祷,刚才那些话都随风飘散吧! “是掌柜的呀!您是…。” “我来看看柱子!” 看着九公子脸上惑人的浅笑,听到九公子磁性,浑厚的声音,杨莹瞬时回神,赶紧低头,不敢再看,可脸颊上却不可抑止的染上一抹红润,拢了拢头发,有些局促,无措。 “掌柜的真是有心了!” “呵呵…。应该的!” “柱子这样都是受我们的连累…。” 李氏寒暄着,蔺芊墨没兴趣听,伸了个拦腰,抬脚往外走去。 杨英把药放下,也随着走了出去。虽然在外,规矩没那么多,可身为一个女子,无必要的原因还是不要跟外男接触的好,免得被人说闲话,惹一些不必要的是非。 杨莹看杨英,蔺芊墨离开,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唇,也无声的走了出去,有些心不在焉。 蔺芊墨身影消失,九公子收回视线,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柱子安心养伤,养好了再去店里,不用急!” “掌柜的…我,我还可以在店里做?”柱子感动了,这是还要自己呀! 九公子浅笑点头,“店里的活,你做的很好,伤好了自然要回去,除非你不愿意!” 柱子听了差点热泪盈眶,“我怎么会不愿!掌柜的,谢谢你。” 九公子笑了笑,没说话。 *** 院中,杨英拉着蔺芊墨的胳膊,随意道,“那就是柱子哥的掌柜呀!没想到那么年轻。” “除了年轻呢?” “长的也挺好看的。” “你这口气怎么这么酸呀!羡慕嫉妒了?” “我羡慕嫉妒什么?” “他长的比你好看呀!” “呸,长的好看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蔺芊墨听了转头,看着英子愤然的样子,扬眉,这孩子不会有什么阴影吧! “英子呀,你这话可是不对。” 英子冷哼,“哪里不对?” “其实,长得不好的男人,也不见得都是好东西。比如刘宝元。所以呀…。”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诶,你话对了!” “不过,我哥除外。” “你这话忒偏心。” “我愿意怎么着。” “有本事你长大了别嫁人!” “哼!不嫁就不嫁,那些臭男人,谁稀罕。” “行!有骨气。”蔺芊墨竖起大拇指,然后笑眯眯道,“一会儿我就把这话告诉你娘,你娘听了保管夸你。” 杨英瞬时不淡定了,“赢浅,你…。你敢说我给你急。” “哎呀,我好怕呀!” “赢浅,你…你真是坏的可以。”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呸,你是男人吗?” “我不是男人,是什么?” “你是女人,女人!” “你见过的女人,有我这样的吗?” 杨英不说话了,看着蔺芊墨,沉默良久,纠结出一句让蔺芊墨不淡定的话。   ☆、第三十九章 赢浅之黑,防不胜防。 “你不男人,也不像女人!赢浅,你是不男不女呀!”杨英满脸自以为恍悟的唏嘘,叹,“怪不得如此非同一般。” 蔺芊墨横了杨英一眼,却意的没有反驳,反而赞同道,“你眼神还真不错。看来,也就你看出了,我这女神般形象只是外表。其实,内在住着一个汉子般的灵魂!如此非同一般的结合,造就了非同一般的我呀!” 杨英听了翻白眼,“说你人妖,你都能得瑟,你真是不一般。” “不错呀!你连人妖这个词都知道呀!” “你都是一妖了,我只是知道一个词,大巫见小巫,不值的大惊小怪。” 杨莹走在旁边,看着自己妹子跟蔺芊墨亲近的姿态,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现在再听她们这口不遮掩的对话,眉头不经意的皱了起来,“英子,怎么说话的?” 看到杨莹皱眉,语气不喜,杨英挠头一笑,以为杨莹对她这么说蔺芊墨感到不高兴,以为这是杨莹对蔺芊墨的维护,“姐,我说的是事实嘛!赢浅本来就很妖。” “英子…” 蔺芊墨看了杨莹一眼,淡淡一笑,“英子这觉悟也很不一般呀!” “你这是夸我?” “你想多了。” “哼!我也不稀罕你夸。” “这话说的真假!” “赢浅你真的很可恶。” “可你好像很喜欢。” “是呀!我很喜欢。” 蔺芊墨听了扬眉,“真是让人意外呀!” “其实,我自己也很意外。最初那么讨厌你,巴不得你赶紧从我们家离开。可渐渐的,看着仍然可恶的你,却不再讨厌!” “不讨厌,是因为我救了你哥哥吧?” 杨英摇头,“救了我哥哥,我感激。可对你,除了感激,有时候还莫名的感到心酸。” “心酸?” “是呀!因为心疼,所以心酸。” “心疼我?” “嗯。” 蔺芊墨听了好奇,笑问,“心疼我什么?” “心疼你的只笑不哭!” 话出,蔺芊墨脚步顿住,脸上笑意隐没,看着杨英,情绪不明。 杨英见蔺芊墨停下,转头,脸上带着孩子般的坏笑,“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了?还是被我感动了?” 那坏笑,带着一丝蔺芊墨的影子。一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趋向。 蔺芊墨勾唇,“其实…。” “赢小弟,赢小弟…。” 蔺芊墨话没说出,被李大夫打断。 李大夫疾步走上前,不等问,就先一步开口道,“赢小弟,王员外来了,在后院等你,你快过去吧!” 讨债的来了,“英子,你先回客房吧,我去见见王员外。” 杨英摇头,紧紧抓着蔺芊墨的胳膊,“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望闻问切,你一个不会。” “我…我帮你们斟茶倒水。反正,我要跟你一起去。”态度很是坚持。 “英子,别添乱,跟我回客房。”杨莹凝眉。 “姐,你不懂,你先回去。” 杨莹听了抿嘴,脸色有些不好。 蔺芊墨低头,看了一眼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再看杨英眼里的戒备,眼底划过一抹柔色,“斟茶倒水!没想到你有这嗜好。” “你管我!” “是,我管不了,所以你想去就去吧!” “那走吧!”生怕蔺芊墨反悔似的。 杨莹站在原地,看着杨英的背影,心头涌上一抹无力。赢浅现在是男装示人,怎么都无所谓。可英子她一个女孩子,这么跟着往男人堆里跑,实在是不成样子,看来有必要跟娘说一下了。 想着,杨莹转身,又往杨志,柱子房间走去。脚步匆忙,有一些迫不及待之感。只是,这么急切,真的是单纯的急着见李氏?没有其他吗…。 *** 蔺芊墨,王员外见面,相互寒暄过后,没耽误工夫,直接进入主题。 王豪看着给自己把脉的蔺芊墨,带着一丝好奇道,“赢小弟,这个有必要吗?” 对于又一位老夫叫自己小弟,蔺芊墨表示十分淡定,姐的绝色风华,不是一个称呼就能夺走的。 摆着高端的姿态,微微一笑,“员外,这孩子,女人自己可是生不出来。” 闻言,王豪一愣,既笑道,“赢小弟这话,在理!” “呵呵…。就是粗了点。” “哈哈哈…话粗理不粗,实在!你好好把,我这身体有什么不妥的,你尽管说。” “员外这心态好。” “唉!心态好,命不好呀!就怕老天不开恩呐。” “员外,只要有心,人定胜天!” “借您吉言,只要我能如愿,一定不会你大恩。” 王豪这话说了一半。如果不能如愿,也一定不会忘记我这份算计吧! 蔺芊墨呵呵一笑,不答话,松开王豪的手腕。 “赢小弟,我这身体…。?” “员外身体底子还是很好的。不过,生孩子不单单是身体好就够了的,有些方面员外也是要注意一下的好。” “你说,你说!” “少饮酒,少食肉,多食素。” “这个,多吃肉不是对身体才好吗?” “肉食吃的多了,会造成你身体负担。老话说,胖了就喘,员外也不想晚上的时候力不从心吧!” 王员外听了恍然,“原来如此!” “所以,员外最好是控制一下体重。除了吃这方面,平日也要多活动一下,强健的体魄才是生儿子的基本嘛!” “好,我听你的,往后多活动,活动。” “最好是爬爬山。” “爬山?” “爬山最能锻炼腰,腿,对男人最好。” “好,那就爬山。”王豪想着儿子,咬了咬牙,应下。 蔺芊墨笑了,“那很好。等一下再给员外抓点补药,你配着吃吃。” “行!” “等过几天,我去你家里给家里的女眷把把脉,看看她们身体状况。” “赢小弟想的周到,那我就在家里候着了。” “好!” 正事说完,王豪也没多待,留下一张银票,又说了一些客套话就离开了。 王豪离开,杨英松了口气,放松了,不由吐槽道,“就王大善人那身板去爬山,他上去了能下来吗?” 蔺芊墨听了,看着手上面值五百的银票,悠悠道,“他这银票如果先拿出来,我刚才肯定会说,比起爬山,其实走路才是最好的锻炼呀!” 闻言,杨英怔,而后抽,“你…你…。”大忽悠! “唉!有钱非要藏,累死他,不怪我。” 杨英倒!赢浅之黑,防不胜防。   ☆、第四十章 桃花来了 江河镇*刘家 从在清河镇与王豪之间,发生那么尴尬一事后,到现在已经五天了。 五天来,刘宝元去李大夫处闹过,结果还未靠近就被王豪守在那里的人给挡下了。让他连接近赢浅的机会都没有。 刘宝元不敢硬来,也暂时不敢去王家,他怕王豪彻底恼了他。无奈之下,刘宝元只能等,等王豪气消,等着一块跟蔺芊墨算总账。 除了等,刘宝元这几天也没闲着,暗中找大夫,不断吃药,不停找女人,能试的,能做的,所有他及刘家人能想到的都做了。结果,他该没反应还是没反应,他真的成了一个废人,一个无用的男人。 刘宝元暴躁,愤怒,又恐惧。 刘家等人的心情也极度的压抑,这种气急败坏的情绪,直接反应在了对王豪妹妹王玲身上。 一直对王玲疼爱有加的婆婆,开始对她不断挑刺,并每天逼着她去王家,让她去求王豪,求王豪的原谅。并言,如果王豪不原谅,不治好宝元。那么,为了刘家的香火,别怪她往刘家相公刘振屋里放人,刘振必须纳妾。 刘老夫人这话,对于一直顺风顺水,在家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在婆家被恭维着过日子,从来自我感觉高高在上的王玲来说,那就是绝对的挑衅,是对她的不恭。 这王玲哪里忍得了,当时就跳了起来,对着自己婆婆大骂出口,如果不是丫头,婆子拦着,她恐怕连手都挥上了。 王玲这一闹,刘老夫人嗷的一嗓子,晕了!刘振当时脸青黑青黑的,看着王玲,那眼神哪里还有一丝柔情蜜意,只冷的渗人。 王玲看着那眼神,人都有些懵了,直怀疑,眼前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相公。 刘家乱作一团,就如突然撕开了各种面具,在王玲眼中,每个人都陌生至极。陌生的令人感到害怕。 *** 刘家的乱,映衬的蔺芊墨他们这里尤为的平静。 除了某个仁慈的掌柜,三不五时的就来表达一下善心外,基本无事。 对于那位俊美的晃眼,企图找什么乐子的掌柜,蔺芊墨表示,这人纯粹是闲的蛋疼,晃来晃去,晃的人眼晕。 人美是景,可这景,心不纯,看着让人不由闹心,就算秀色可餐,也让人欣赏不起来,懒得看。 你不想看,可人家做事,总是有那么一股无孔不入的味道。这不…。 “赢浅,你看,这是掌柜的吩咐刘哥送过来的。”柱子抱着一个食盒,脸上带着满满的感激色,高兴道。 “哦!”蔺芊墨不甚感兴趣的看了一眼食盒,淡淡道,“你掌柜的真有心。” 柱子憨笑,“掌柜的他是个大好人。”语气万分肯定。 对这话,蔺芊墨不予评价。 柱子打开食盒,看着里面的菜,愣了一下,惊讶,既激动道,“竟然是厨房大师傅的菜。掌柜的他…。”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蔺芊墨丢他一白眼,“别忘了,人家已经有二子了,你这么感动,是想赶着做妾么?” 柱子嘴巴抽了一下,“掌柜的跟二子才没什么呢!你别瞎说。” “没什么?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柱子说道一半,看到蔺芊墨嘴角的邪笑,想到她噎二子的话,果断转移话题,“赢浅,英子,你们快过来尝尝吧。”柱子拿出筷子,招手。 蔺芊墨哼了一声,坏坏道,“你要吃掉呀!我还以为你准备供起来呢?” “呵呵…自然是要吃的。” “柱子哥,这是掌柜的送给你的,你用吧!” “英子你这话可是外道了。再说了,这么多我一个也吃不完呀!来,一块吃,一会儿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蔺芊墨调侃完柱子,倒是一点不客套,只要是吃的她一般都不会拒绝。接过筷子,自然的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口中,瞬时眼睛一亮,嫩滑清香,油而不腻,真真满口生香,久违的美味,一种享受! “怎么样?好吃吧!”柱子看着蔺芊墨的表情,笑着问。 蔺芊墨诚实点头,既又夹起另一道菜放入口中。 滑鸡块,空心菜菇,浓汤排骨。肉嫩,菜香,汤浓厚,三道菜样样入口难忘,美味呀! 人生的美好,在美味入口那瞬间开始,满足呀! 杨英看着蔺芊墨的表情,叹,“不看吃食,光看她这吃饭的表情,我都流口水了。赢浅,真的那么好吃吗?” “跟你烙的饼一样好吃。” 杨英听了瞪眼,“臭丫头,你就埋汰我吧!” “我这是夸你。” “少来,哼!真是吃饭都堵不住你那张利嘴。” “呵呵…。我们大师傅的手艺凡是吃过,都是赞口不绝。可惜,大师傅一天只出五十份菜,多了没有。” 杨英不明,“既然那么多人都觉得好吃,自然是要多做才能赚钱呀!为什么只出五十份?” “我也不明白,这是掌柜的吩咐的。” “你们掌柜的真是奇怪。” “掌柜可能有他的打算,只是我们想不明白罢了!”柱子对他这位掌柜的自然而然的维护。 蔺芊墨没兴趣讨论这种话题,专注的吃着美食。 “杨莹,杨莹呢?让她给我出来。” “姑娘,你是哪位?” “你别管我是谁,杨莹呢?让她给我出来…。” 听到外面气势汹汹的叫嚷声,杨英眉头一皱,毫不迟疑,丢下筷子往外跑去。 柱子凝眉,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心,“外面那个声音好像是…。” 蔺芊墨喝着排骨汤,很是善解人意的开口,“是你的桃花来了,柱子哥哥!”   ☆、第四十一章 找茬的 杨英跑出去,就看到周璃娘吴氏,周丽大哥周行,周璃三个人叫着,蛮横的欲往后院冲去。这明显是来找茬呀! 杨英脸色难看,欺负人都赶着欺负到这里来了。 “喂,你们是什么人呀?在这里大吵大叫的?”李大夫站在问诊处,皱眉。 “我们找杨莹,还烦请大夫让她出来一下。”吴氏压抑着声音,开口。 李大夫凝眉,这几个人一看就来者不善呀! “大夫,我们知道杨莹在这里。如果大夫不让我们进去的话,那么,有些话我们只能在这门口说了。”周行沉声开口,耍横的意味甚浓。 李大夫听言,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这是做生意的地方,有些闲事儿他还真是不想管。但是,这些人竟然闹到他门口上,实在让人厌恶。而且,杨家有个医术高超,他佩服的赢浅,所以…。 眼睛一瞪,李大夫冷哼一声,开口,“老夫在清河镇行医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堵在门口威胁。我告诉你们…。” 奈何,李大夫冷斥的话还未说出,就被一个尖厉的声音打断了,“杨莹你个不要脸的,有本事你就给我躲在里面一辈子别出来。不过,我告诉你,你这么害我,我周璃是绝对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 “你…。”一个小姑娘骂街,李大夫气的个无语,“真是不成体统,不成体统…。” 看着面色憔悴,情绪激动的女儿,吴氏脸色也不好看,不过也知道,周璃一个女孩子这样叫嚷,实在不好看,“小璃,这件事娘会看着办的,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所以,你别说话了,让人看到了惹非议,对你不好。” 周璃听了眼圈瞬时红了,自嘲,委屈,气恨,“娘,我被人非议的够多了,也不差这一点。现在,外面的人怎么说我,我已经不在乎了…。” “小璃…。” “呜呜…我现在只想讨回一个公道,要杨莹这个心存龌龊,不检点的狐狸精得到报应。”周璃恨恨道。杨莹毁了她,那么,她也要毁了杨莹,这才算是公平。 “小璃,娘会给讨回公道的,所以…。” “杨莹,你个贱蹄子,有种给我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把你过去那些腌事都给你抖出来,正好也让这里的街坊邻居都听听,看看你和我,到底那个才是最贱的那个。”周璃不理会吴氏的话,高声叫道。 那架势,颇有一股,玉石俱焚,鱼死网破的意思。 “不用听,你就是最贱的那个。”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的杨英,最先忍不住跳了出来,脸色发青,眼睛冒火,看着周璃几个人,怒火中烧,“最先散播谣言,坏我姐名誉的是你,这些清河镇的人都知道。现在,你竟然敢颠倒黑白,反过来倒打一耙,怎么?还想说些无中生有的话,来往我姐身上泼脏水是不是?周璃,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无中生有?呵呵…。”周璃冷冷一笑,阴冷道,“柱子哥对你姐有意思,只要长了眼睛的人恐怕都看出来了。就连你的好姐姐她自己也是心知肚明。明知道柱子心,她不接受,却还不要脸的受着柱子哥对她的好,这就是最让人恨的。” “你…。”杨英咬牙,话未出,一个男声忽然响起。 “周璃,你给我闭嘴!” 杨英转头,周璃抬头。只见柱子拄着两根拐杖,从内室走了出来。脸色发白,那白,不知道是因为周璃的话,还是因为身上痛。 “柱子哥…。”周璃看着柱子,脸色灰白,一种被打击的颜色,眼里是不甘,是委屈,还有嫉妒,“宝柱,到了现在你还要护着她吗?” 柱子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看了周璃一眼,眼里划过一抹说不出的复杂,移开视线,看向吴氏,“吴大娘,请你带周璃回去吧!这样闹着,无论对谁都不好看。” “柱子,我…。” “张宝柱,你就是一个瞎了眼的,连谁对你好都看不到。呜呜…”周璃再也压抑不住,痛哭,愤怒夹杂在一起,呜咽,“你知不知道,杨莹为什么看不上你?” “不要说了…” “我就要说。”柱子越是如此,周璃越是愤怒,“我告诉你,杨莹之所以看不上你,那是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人了,那个人就是…。” “吴氏,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儿?” 李氏的怒问,杨志的沉怒,同时响起。旁边站着脸色惨白的杨莹,还有,俊美,雅致的九公子。 隐没在一角的蔺芊墨,看着恰时出现的几个人,望天,这下好了,要更热闹了!   ☆、第四十二章 难道怀孕了? 周璃看到杨志几人,视线定在那风华招人的九公子身上。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还不时看一眼脸色愈发惨白的杨莹。 眼神打了几个转,像是确定了什么,忽然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那笑声,有些刺耳! 杨莹脸色更加白了,身体晃了晃,眼中的惊惧怎么都压抑不住。 蔺芊墨抱胸站在一边,看着杨莹的表情,摇头,看来闺密这生物,有的时候真的是太危险的一个存在。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败。跟闺密分享过多少秘密,让她了解你有多透彻,当一日反目,她枪头一旦反过来对准你,你分享多少,你就输多惨。 “柱子哥,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你心中那高洁的人儿,其实,内在是有多么的肮脏。”周璃笑的满面春风,双眼璀璨,犹如那扑火飞蛾,迫不及待展现出最后火焰! “周璃,你到底准备闹到什么时候?”宝柱声音发紧,神色紧绷。 这话,蔺芊墨翻白眼,真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往火上浇油呀! 周璃飞蛾扑火,自我感觉为情豁出一切。可心上人,却觉得她在无理取闹。啧啧…。蔺芊墨默哀,柱子呀!果然是生瓜蛋一枚。 果然,听到柱子那话,要豁出去时都只是红了眼眶的周璃,瞬时掉出串串泪珠,哽咽中带着极致的愤怒,心伤,“好,你说我闹是吧!那我今天就闹个够。” “周璃…。” 周璃充耳不闻,抬脚,走到九公子身前,抬头,“请问公子贵姓呀!” 九公子扬眉,不答,垂眸,拱手。然后,抬脚往后先退了一步,隔开与周璃之间的距离。 那知礼的动作,那避嫌的举动,看的蔺芊墨蛋疼,呲牙。多温和的男人呀!不用开口,抬抬脚,就给你一软刀子。 男人都知道避嫌,身为女人的你张口就问人家姓名,你是有多豪放! 看着的人一瞬间,思想神同。瞬时脸色各异。 周璃脸色发青,咬牙,冷笑,“公子如此知礼,怪不得惹的人那么惦念了。”说着,看向杨莹,眼里是满满的恶意,“莹莹,这位公子话都不屑于我说,可当初却能对你却能出手相助。你果然是好命呀!我跟你可真是比不了。不过,看着这位公子,我也算是彻底明白了,你为什么看不上柱子哥了…。” 周璃说完,杨莹反射性的看向九公子,却见他眼帘都未抬。好似根本未听到周璃的话,又或是…。根本不记得。但,这连一丝好奇都未有,那说明什么…。 杨莹心口一窒,脸色几近透明,摇摇欲坠。 “哈哈哈…。柱子哥,你看到了吧!有些事情说透了,人家最先紧张的还是心上人的反应,而不是你!”周璃脸上带着泪珠,大笑。 杨志,李氏包括杨英,柱子均是有些懵,有些惊。莹儿和九公子?莹儿认识九公子?九公子帮过莹儿?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们…。 各种不解疑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不过没有一个人会在这个时候去问。现在不是探究那个的时候… “周璃,你再在这里浑说一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杨志阴着脸,沉声道。 “你不客气,我们还不客气呢!”周行瞬时站出来,对上杨志,哥哥与哥哥的对决开始。 九公子没兴趣看,转眸,看向角落处,看到那一抹晃动的影子,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抬脚,转身,无声的退出眼前这场跟他无关的争闹。 “赢公子…” 似怕惊到眼前人,又似怕被不远处人注意。压低声音温柔似水,轻柔似风,又低低,沉沉。 浑厚的男声,柔柔的声调,配上这暗暗的角落。莫名透出一股暧昧不清,偷情未满的味道。 蔺芊墨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九公子,你的戏份还没完呢!” “呵呵…。我现在退场还是君子,再待下去,搞不好会变成登徒子,所以,我还是不凑那份热闹了。” 蔺芊墨摇头,表示不赞同,“对待女人,九公子肯定是君子,什么时候也变不成登徒子。” 九公子挑眉,“赢公子这话,我受宠若惊!” “没理由怀疑呀!” 这话,九公子听着,莫名就有那么一点不开心呢?这话深分析,不会是在说他无能吧? 微微一笑,饶有趣味,“赢公子,对我如此相信,倒是让我没想到。” 蔺芊墨听了,抬眸,看着他,轻轻一笑。 那笑,坏的不加掩饰。 九公子眉头一跳,忽然不想听了。 蔺芊墨却已笑着开口,声音清清凉凉,吐字清晰无比,“因为你有二子呀!” 九公子:…。不该问。 “所以呀!女人入不了你的眼。你要做登徒子,对象肯定是男人。”说着,看了他一眼,紧了紧自己的衣服,毫不掩饰的往后退了一步。 九公子看着差点笑了,气都气不起来了。他刚退一步,羞了别人。现在,有人对着他退了一步,还是个男人,虽然他知道是伪男,不过这心情…。报应不爽,无语呀! 蔺芊墨却感觉良好,什么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用这一步完美的解释了。这词语,原来要这么用。 坏心眼一动停不下来。斜靠在墙壁上,看着九公子那风华无双的俊脸,蔺芊墨眯着一双带笑眸子,疑惑着开口,“掌柜的,最近怎么没看到二子。” 这话头,九公子不想答。 九公子不接招,蔺芊墨也一点不急,眨着一双坏笑的眼睛,满脸惊讶道,“难道怀孕了?” 噗…。如果嘴里有东西,九公子一定喷。 风轻云淡的面孔,出现龟裂,九公子有些不淡定了,忍不住咬牙,“赢公子,二子他是男人!”说完,既悔!这话不该接。 “是呀!所以,我才这么惊讶!”说着,满脸好奇道,“九公子,你是怎么办到的呀?太神奇了。” 九公子:…。 “不想回答就算了。反正我喜欢的是女人,知道了也没用。” 九公子:…。暗咬牙,是呀!你需要知道的是女人跟女人! 这心念一出,九公子抚额。她什么都敢说,他竟然也什么都敢想了!近朱者墨,不二解释。 “对了,九公子呀!你希望二子生个什么呀?男孩?还是女孩?” 还生男?生女?二子他要是有能‘生’这本事。就是生颗蛋!他,当然也不喜欢。 九公子觉得,他要是在这里跟她讨论这话题。那,不是她有病,就是他神经! “赢公子,前面动静可是越来越大了。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讨论那种无意义的话题?”九公子微笑提醒道。 看着九公子的笑脸,蔺芊墨不笑了,对着棉花挥拳,没意思! 一个连喜怒,情绪都控制的波澜不起的男人,让人不想接触。 “赢公子…” 蔺芊墨收回视线,不搭理他,弯腰,伸手,随手捡起一颗石头,眼都不眨的向着某个人打去。 瞬时,咚的一声,某人应声倒地,这响声听在九公子耳里,觉得肉疼。 再看倒下的人,九公子看着蔺芊墨笑了。 不按道路出牌的人,总是能做出,出其不意的事。   ☆、第四十三章 被抱了 石头落,人倒。一静,一瞬惊忧声响起。 “志儿,你怎么样了?志儿…。”李氏看着趴在地上脸色发白的杨志,眼睛都红了。 看着前面的动静,看着蔺芊墨,九公子嘴角勾起一抹清晰的弧度。 一招逆转。小肉球,其实是小精怪! “大哥,大哥…。”杨莹拉着杨志的胳膊,垂泪。 杨英看着疼的脸都白了的哥哥,即可就跳了起来,“周行,你竟然敢打我哥,我跟你拼了…” 周行不妨,腿上挨了一下。脸色瞬时又青又黑,看着杨英冒火的眼睛,紧了紧拳头,最终没挥出去,抿着嘴,闪躲着,气恼道,“杨英,你不要在这里发神经,我根本就没碰到杨志。” “狗屁,你对我哥挥手,我看的清清楚楚的,你竟然敢说没碰到?”做了恶事,还想抵赖,杨英火气更大了。 “我刚才只是抬了抬手,可我根本就没碰到他。” “你少在这里狡辩,我告诉你周行,要是我哥有个三长两短,我死都不会放过你。你,还有你们,给我等着。”杨英看则会周家三人,眼里的凶狠不加掩饰。 吴氏看着趴在地上,脸色青白的杨志,脸色也不好看。他这么一倒,真是有什么也说不清了。今天要办的事是一件没办成,这么一闹,说不得又要惹得更多闲话。 想起,过去几天遭受的各种白眼,非议。吴氏抿嘴,看着周行,周璃,眼里不由带上责怪。知道他们这么沉不住气,真不应该带着他们来。 周行看到自己娘的那个眼神,眼前发黑,差点没栽地下去。 “我,真的没有碰杨志…。”这话现在不但是对杨家人说,那也是对自己娘说。周行那个憋屈,含冤莫白呀。 这话,谁信!没有。只有一旁的李大夫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某个角落,眼神闪了闪。 “赢公子,那李大夫好像看到了?” “看到就看到,反正他也不会说。”说的那个淡而无谓,有恃无恐。 九公子轻笑,“除了他,我也看到了。” 蔺芊墨听了,抬头,看了他一眼,皱眉,带着一丝不敢苟同,“你看上周行了?” 九公子脸上的笑抖了抖。看着蔺芊墨目光深深,这人,抓到莫须有的一处,还准备一踩到底了? “如果是,那你去告密,维护情郎倒是也正常。就是柱子那里,你这些日子的好掌柜白做了。”蔺芊墨说完,摇头,“不过,口味可真是够重的。眼光也不咋地,周行还没二子长的好看呢。” 说的那个煞有其事,九公子气乐了,看着蔺芊墨,笑的温柔而诱惑,“最好的已经在眼前了,我又如何会看上那些粗枝蛮叶!”轻柔的声音,磁厚中透着一丝挑逗。 闻言,蔺芊墨笑了,笑的百花失色,笑的精灵调皮,笑的坏而邪,别样的笑脸,展现从未见过的别样风情!笑的…九公子眼睛闪了闪,心跳有一瞬间的停顿。 “九公子…。” “嗯!” “其实,关于你和二子我只是说笑而已。你喜欢男人,我从未这么认为过。只是,现在…。”眼睛那个晶亮,兴奋,好奇,“你真的喜欢男人呀?那,你看到女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九公子:…。有些事,你不用解释,她自动给你洗清了。然后…。结果却是你再也说不清了! 九公子抚额,心跳会失常,只因太郁闷,不会有第二个理由。他从不会被美色迷眼。都是这肉球太恼人。 “赢公子,你知道‘善解人意,嘴下积德’这些词不?” “知道呀!” “那…。” “这两个词的意思就是;刚才我拿石子丢杨志,黑周行这事。你知道,可却嘴下积德,善解人意的帮我保密了。嘿嘿…。我理解的很正确吧!” 九公子差点笑出声来,“赢公子理解的很对。除了,我会帮你保密这一点。” 蔺芊墨轻笑,“你要说出去?” “实话实说!” “那,你喜欢男人的事?” “你也可‘实话实话’,不用为我保密。” “你刚才调戏了我。” “咳…那也是事实!” “你看上我,我不愿,你强硬非礼我,我不从,却抵不过,屈辱献身,结果…。你却是个硬不起来的。你喜欢男人,可却是做受的。”蔺芊墨连一点结巴都不打,口舌之快,快过九公子脸上变幻不定的颜色。 “你…。” 咚…。的一声,不远处的树上有什么扛不住掉下去了。 蔺芊墨扫了一眼,那晃动的身影,勾了勾嘴角,移开视线,转头,看向九公子,“那些事实,也可以说吗?” 九公子上下打量着蔺芊墨,开口,别有深意,“事实是什么样的,或许只有试过以后才会知…。”话未说完,身体忽然僵住,低头,看着圈在自己腰身上的胳膊,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不在,抿嘴,神色莫测。 “事实胜于雄辩,果然是软的。”说完,松手,转身,迈着四方步,那不起眼的身板,那还未长完全的身高,生生走出了一股王八之气。 九公子看着蔺芊墨的背影,眼睛微眯。 你是风流君,我是无耻人,你敢玩儿调戏,我敢耍流氓。这小豆腐,就算是女人,我也不吃亏。心气尤其顺,他人心情没空搭理。 心气顺了,精神气来了,看着还在继续的闹剧,蔺芊墨一挥衣袖,吆喝一嗓子,“见过横的没见过这么横的。伤了人家儿子,又来打人家闺女,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一嗓子喉过去,没人搭理!吵得正凶。 只有杨志半死不活的白着一张脸,有气无力的看了蔺芊墨一眼,那一眼带着明显的探究。脸上*裸的写着几个大字,是你丢的石头吧! 见杨志竟然还有力气瞪眼,蔺芊墨咧嘴一笑,抬脚走了过去,然后,很是有意的在杨志手指上踩了了一下。 “唔…。”闷痛声响起。 蔺芊墨即可蹲下,惊呼,“杨志,杨志,你怎么了?杨志你可不能死呀!” 那声调。 九公子紧抿着的嘴,松开了。杨志的脸色,如果不是痛的厉害,这会儿一定黑的跟炭一样。 “志儿,志儿…。” “大哥…。” 这一嗓子有用了。蔺芊墨起身,恰着腰,看着周家三人,冷笑,“找事儿的,早晚一天要担事儿。闹腾一通,女儿毁名,儿子担命,这结果,可真是好呀!” “你…。你浑说什么,谁毁名了?谁要担命了?”吴氏青着一张脸,斥道。 跟泼妇吵架,除了让自己变成泼妇,没其他意义,白费力气,浪费口水,这样的是事,蔺芊墨不屑。 完全不搭理吴氏,转头看向杨英,“英子。” “赢赢…。” 这嗓子,都哑了! “去找一个架子,几个人,把你哥抬到周家去。” 杨英一愣,不过,瞬间就明白了什么,高声应道,“我这就去。”说完,撒丫子往外跑去。 “你把人抬我们家干什么?”吴璃脸色难看。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伤了人,养好!” “我说了,杨志不是我推的,是他自己跌到的。”周行气急败坏。 蔺芊墨白了他一眼,“自己跌的?你跌成这样给我看看。” “他本来就有伤,又不是我…。” “知道他有伤,你还对人家动手,你咋那么黑呢?” 这话差点噎死周行。 “我告诉你们,杨志现在还喘着气,你们只要把他养好了,咱们就算了事儿。要是万一…。”冷哼一声,“要是他突然不喘气了,杀人偿命,这句话可就不是说说了。” “你…。” “别你你我我的,少他妈的废话。”蔺芊墨不耐打断,沉声道,“再说一句废话,我就敲锣打鼓的送人回去,让你们出名的彻底。” 听到蔺芊墨这话,杨抬了抬头,嘴巴动了动,可惜,还未开口,又被某个无良女踩了一脚。痛的呲牙,却再也不敢开口,索性,趴在地上转死。偶尔还呻吟一声,无耻什么的,一点不难学。只是耳根抑制不住红了。 “你…你敢…。” 蔺芊墨扬眉,“你这话,可是想让我做给你看看。” 那表情,实实在在说着,我可不是吓唬你。 周家三人脸黑了。 看着周家几人青黑的脸色,九公子勾唇,暗道;本公子都被抱了,你们要是在她手里讨了好,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旁边的李大夫,看着蔺芊墨那嚣张的气焰,吐出一口浊气,再次肯定,刚才那个石子一定不是赢小弟丢出来的。 毕竟,黑了人家,还敢明目张胆这么横。那,需要太厚的脸皮。赢小弟可不是那样的人。所以,石头子什么的,一定是大风吹的。   ☆、第四十四章 她个吃货 周家三人见英子真的抬着架子,并带着找来了几个人回来,是真的有些慌了。要是真的这么抬回去,那他们可真是要没脸在这清河待下去了。 吴氏心里恼的要命,却不得不强压下,僵笑着开始说缓和话。 意思很明了,只要人不抬回去,其他都可以慢慢商量。 其实,李氏,杨英她们也一点不想让周家来给杨志养伤,由周家看护杨志,她们可是不放心。 不过,她们这么欺负人,事情闹成这样,也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所以,对于吴氏的话,她们自然不会一口应了。 直到吴氏说的快急了,杨英看了赢浅一眼,一咬牙,一闭眼,冷硬道,“不想我哥养伤也行,拿一百两过来,一切事儿我们都算两清。” “一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呀!”周行第一个瞪眼。 “说到最后,原来你们是为了钱呀!”周璃冷笑,脸上满是讥讽。 杨英嗤笑,“贪你们钱?我呸,明明自己一身白毛还说人家是妖!” “你…” “我怎么我?哼,不想养伤,不舍得给钱,还想要名声?搁着什么都合你们了,天底下可没有那么美的事儿。我告诉你们,让你们给钱那不过是没工夫给你们耗着。如果不是要照顾我哥,本姑娘早就拉着你们去官府了,那里还会在这里跟你们废话。不过,要是你们不想给。那,咱就是没工夫也一定耗到底,没得让人这么欺负的。” 蔺芊墨看着杨英,勾唇;这孩子有前途。 杨志看着杨英,心情那是一个复杂。她妹妹那架势,怎么看着那么像赢浅呢?这…。杨英算是出息了呢?还是已经被带歪了呢? 吴氏抿嘴,看着杨英面色阴沉,沉默,良久,咬牙,“一百两没有,最多五十两。” “不行!” “你不行,我们还不给了呢!要去官府是吧!我们不怕。”周璃一副完全豁出去的态度。 “你闭嘴,给我一边站着去。”吴氏看着周璃瞪眼。有些事儿,就算周璃豁的出去。可吴氏却不做不到,她是个当娘的,她除了周璃,她还得顾着家里另外几个孩子。周璃已经差不多毁了,可其他几个孩子不能也跟着毁了。 “娘…。” “你闭嘴!” 周璃抿嘴。 吴氏转头看向李氏,正色道,“李氏,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一百两银子,就算把家卖了我们也凑不出来。五十两是我们能给的最多了,如果你们还不满意。那,最后只有闹个你死我活了,你想这样吗?” 李氏不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百两?一百两能挽回女儿的名誉吗?但,就算她不屑这一百两,不要这银子。她又能给莹儿讨回点什么呢? 李氏眼睛酸涩,从杨志出事儿后,李氏再次怀疑,怀疑她当初离开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如果没银子的话,就用东西来抵吧!”蔺芊墨悠悠开口。 吴氏听了眼睛闪了闪,“东西?你想要什么?” “鸡呀,蛋呀!鱼虾蟹呀!这些你们家里有的,送半年吧!” 蔺芊墨这话出,刚感叹完的杨志,眼前又黑了一下。看着蔺芊墨,那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咬牙,他痛受了,无耻也学着做了,可最后…这女人所图的竟然是那点吃食呀! 她个吃货…。怎么不肥死她! “行,就按你说的办。” 吴氏一应,周行脸色黑青,差点憋屈哭了。他们三个走了二十多里地,气势汹汹的来找人算账,结果呢?什么都没捞着不说。还搭进去了五十两银子,半年的吃食?这…他妈的算怎么回事儿呀! 这结果怎么看,都显得他们周家缺心眼呀!真他妈的窝囊。 *** 九公子慵懒的靠在软榻上,手执一杯清茶,自在而闲适。 影一如同平时一样,默默站在一边守着。唯一不同的是脸上带着一丝掩不去的懊恼。跟了公子这么久,什么样的风风雨雨他没见过。本以为,自己对什么事儿都已足够的淡定了。可没想…。他竟然会为那赢小公子的几句话,给惊的直接从树上给掉下去了。 “公子…” “嗯!” “今日属下失职,让公子受惊了!” 受惊!这指的是什么,除了被赢浅忽然抱那么一下,无他! 九公子眼帘微抬,淡淡看了一眼影一,“你觉得本公子受惊了?” 影一不知道怎么答了。被一个女人忽然抱住,男人最多也是吃惊,受惊什么的一般不会有。可他家公子不同,自从出了那件事儿后,公子最厌恶别人碰触他,尤其是女人。 而且,当时影一可是清楚的看到公子僵在哪里了,只是当时他太过惊骇,反应慢了很多,没来得及挡下。主要也怪赢浅动作太快,谁能想得到一个女人,就那么无拘自然的耍起流氓了呢! 见影一不说话,九公子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淡淡道,“倒是你突然从树上掉下来,让本公子受惊不小呀!” 九公子话出,本就感到十分懊恼的影一,抑制不住面皮开始泛红,“属下…属下是被那赢浅的话给…” “给什么呀?” “给…给吓到了!” 听到影一承认被吓到。九公子抿了一口茶水,瞬时觉得顺口了不少。 “公子,那赢浅真的是个女人吗?”影一忍不住问出,心里最大的怀疑。 “你对我把脉的结果有怀疑?” “不,属下自然相信公子。可那赢浅…”影一皱眉,抿嘴,“张嘴能冒黄,抬手就敢耍流氓,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女人!她说的那些个话,恐怕男子都说不那么顺畅!” 九公子勾唇,风轻云淡道,“或许,我们太久没回去,京城的风土人情都已经不同了吧!” “再不同女人也不可能变成流氓吧!”影一有些不能接受。如果女人都变成赢浅那样,影一忍不住吸口冷气,那就太可怕了。 九公子听了没说话。望着窗外晃动的绿叶,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如果一切都没变,那,只能说明她太过不同。 不同到,他被那小流氓抱一下,竟不觉厌恶!反而感到有些好笑。大概是她太气人了吧! 软的…。想到赢浅抱过后给出的评价,九公子按了按眉心。那小精怪真是什么都敢说。 不由想,如果他当时不是软的,那…。他肯定,得到也绝对不会是夸奖。说不得,那小家伙敢在他身上扎几针。 想着,九公子轻笑出声。第一次遇到一个嘴巴这么坏,那么大胆,放肆。可,却又无法让人生厌的人。 “影一,你说什么样的人家能养出如此精怪的女孩呢?” 影一听了,不假思索,果断答,“属下觉得,除了那山代王,正常人家绝对养不出那种女孩。” 九公子点头,“那,下次你再见到那小家伙,你就这么问问她。” “问她爹是不是山大王?” “嗯!” “公子,这…。” “害怕了?” “没有!属下没什么可害怕的。” “那就好!”说完,九公子缓缓闭上眼睛。 影一有些纠结了,他就是再笨也知道,他要是那么问,肯定讨不到好。忍不住挠头,他也没惹公子呀,公子怎么就给他挖了坑呢?影一很苦恼。   ☆、第四十五章 准备挣钱 风波又起 蔺芊墨看着靠在榻上,脸色有些青白的杨志,问道。“感觉怎么样?” “死不了!”杨志瞪眼,心气不顺。 “没问你的伤。” 杨志听了,脸色更难看了。不是关心他,自作多情了! 看着杨志神色,蔺芊墨弯腰,盯着他,坏笑,“趴在地上装死的感觉不错吧!” 杨志:…。她是人么?她知道善解人意是什么么?她难道不知道,对于首次走歪门邪道的人来说,此刻正心塞的厉害吗?她这是*裸的掀人家伤疤! “虽说人性本善,可劣根性天生。你今天做的很不错嘛!” 这认同,这夸奖。杨志心堵的更厉害了,磨牙,“是挺不错,给你换了半年的荤食。” 闻言,蔺芊墨好似闻到一股蟹香扑面而来,咧嘴一笑,“军功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好吃的也少不了你的。” 仰倒,杨志无力,“真是谢谢你了。” “客气,客气!你这也算是首战告捷,以后大家也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所以,以后像是小人行径,无耻之徒这些话可是不要说了。不然,可是连自己也捎带上了。自己骂自己,太缺心眼,你可不能做,知道吗?”蔺芊墨谆谆善诱。 “你这是人话吗?”杨志差点咬碎了后牙槽。 “我这是金玉良言。”蔺芊墨拍了拍杨志的头,叹气,安慰道,“我知道你现在还有些不适应,不过,你这可不是学坏了,你这是开窍了呀!是好事儿。等以后这种类似的事做的多了,你习惯了,也就明白了。” 还做多了?习惯了?杨志:…。 他再也不想跟赢浅说话了。他都已经弱冠了,受她这种忽悠,实在是…。她这不是安慰他,她是想逼哭他! 蔺芊墨感觉她要是再说下去,杨志恐怕要吐血了。也就适时的停了下来,转移话题,正色道,“杨志呀!你身上这伤没有个三五个月怕是好不利索。所以,这采药卖钱,给人看病的活,你怕是干不了了。就单凭你娘和你妹妹卖绣品的钱,怕是维持不了生计呀!” 杨志听了,睁开眼睛,眉头皱了起来,“要那么久?” “伤筋动骨还有一百天呢!你这可是伤了心肺,小命都差点丢掉。在没有好药材的情况下,养三五个月那是最基本的。你自己也懂医,你应该清楚。” 杨志垂首,他自然清楚,可…苦笑,“我养不了那么久。” 蔺芊墨点头,“所以,我们一起做点什么来赚钱吧!” 杨志抬头,“一起?我们?” “当然!你动手,我动脑,一起挣钱,保管吃喝不愁。” 杨志听了,横了她一眼,这话听着咋那么坑人呢?不过,跟赢浅没什么好计较的,只是想到赢浅的秉性。杨志果决道,“一起挣钱我是没什么意见。不过,坑蒙拐骗的事我可是不干。” 蔺芊墨听了,哼了一声,嗤笑,“你趴在地上坑蒙周行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跟自己说呀!” 杨志噎,脸冒火,“我那不是…。” “别跟我说你是被逼的这种废话。要说逼迫,那勾栏院里的女人,那个不是被逼的。但,就算不是自愿的,做了也没有回头一说了。你也一样,坏事儿做了就别想着立牌坊。” 听到赢浅把他已经跟勾栏院的女人相提并论了,杨志心头火蹭的窜了起来,然后…。又瞬间熄灭了。突然就气不起来了。 看着赢浅说不出什么心情。 赢浅是好人吗?不是!她当初栽赃自己摸她屁股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说赢浅是坏人吗?不是,自己的命都是她救回来的,她怎么是坏人。 所以…。赢浅是个有本事的。她说什么,他——就听着吧! 杨志叹了口气,声音一点火气没有了,“那,你说我们做什么?” 蔺芊墨听了,看了杨志一眼,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 杨志对于这种无声的赞美,只感浑身疼,移开视线不想再看。 “说吧!我们做什么?” “卖药!” “卖药?”杨志意外,也疑惑,“可我现在上山恐怕…” “不用你上山采药,就用李大夫这里的药材,我给你说个配方,到时候你来配就行。” 杨志听了瞪眼,不赞同,“你是跟李大夫抢生意,这怎么行?” “放心,这药不会影响李大夫生意。说不定,还会给他带来不少好处,他肯定会很乐意的。” 都是卖药,看病的,怎么会不冲突,杨志不明,“你要卖的是什么药?治什么的?” “嘿嘿…。” 蔺芊墨一笑,杨志头皮一紧。这笑,她说弄软刘宝元的时候就是这么笑的。 “你…。” “我的药呀!专治男人力不从心。吃了以后,保证金枪不倒。嘿嘿…。” 果然,赢浅要是走寻常路,她就不是赢浅。还金枪不倒?杨志脸色红了,青了,又紫了,捂着心口,低吼,“赢浅,你…你还是女人吗?” 赢浅听了,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摸过么,我是不是你不清楚。” 杨志眼前发黑,只感,只要赢浅在,他这心肺大概永远好不了。 “你放心,我这药只是养人的,不是什么猛药,不会留下什么麻烦的。等药出来了,就放在李大夫这里卖,让他看诊的时候顺便送人家两粒,等到那些男人尝到好处,嘿嘿…。我想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杨志不说话,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这就是默认了呀!蔺芊墨表示很满意,起身,微笑道,“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先去挑配几粒出来。到时候你先试试,看看效果怎么样?” 杨志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光你一个还不够,让柱子也吃几粒。多一个人吃,得出的结果才能更准确。” “赢浅…。” “嗯!” “出、去。” “你要方便了是吧!好,那我就不打搅了。”蔺芊墨甩甩衣袖,飘飘然的离开了。 杨志使劲捶了捶胸口,他没被马踩死,却要被赢浅气死呀!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呀!摊上这么一个救命恩人,既打不得,又说不过,呜呜…。真想哭呀! 同时也确定,赢浅她真的是女人。男人没这么祸害男人的,只有女*害起男人来才会如此毫不手软,尤其是赢浅…。 蔺芊墨跟杨志‘商量’好,挣钱的事后。就提着食盒准备去君悦轩一趟。对于那位能做出如此美味的大师傅,蔺芊墨表示,稀罕的紧呀! 可惜,这边她刚提着食盒出来,就看到王豪留在这里的下人冲了过来。 那架势,感觉不太好。 果然…。 “呼…呼…。赢大夫你赶紧过去看看吧!员外他晕倒了,家里的大夫说,是吃了你的药吃的…。”喘着粗气,把话说完。 蔺芊墨挑眉,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现实诚不欺我。   ☆、第四十六章 王家 蔺芊墨来到王家,刚进大门就受到了无比热烈的…眼刀欢迎。 对于这种完全伤不到分毫的眼神攻势,蔺芊墨表示,你不怕眼疼,随便瞪,要是真的能把她瞪瘦两斤,她倒很是乐见其成。 “赢公子,我家夫人有请。”老嬷嬷大步走上前,对着蔺芊墨上下打量了一眼,态度倨傲,眼神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不屑。 蔺芊墨站定,背着手,会以同样的眼神,而后点头,“不错,藏獒呀!” 老嬷嬷皱眉,听不懂。只是看蔺芊墨那眼神,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你刚说什么?”这下连赢公子都不叫了。 蔺芊墨不答,转问,“员外现在怎么样了?” 老嬷嬷抿嘴,冷嗤,“老爷可是吃了你的药才昏迷不醒的。老爷好不好你不清楚?” 老嬷嬷话落,蔺芊墨脚抬,对着老嬷嬷的脚,一个平地铲,瞬时…。 噗通…。地面都抖了抖。 老嬷嬷蹲坐在地上,痛,怔,一时无法反应。 所有家仆,一惊,一愣,反应过来赶紧低头,遮唇忍笑。 蔺芊墨弯腰,勾唇,声音轻柔,“嬷嬷,那问罪,定罪的活,不是您老该费心的。留着劲儿含饴弄孙多好,少操心,才能少担事。不然,这耽误救员外的罪名,可就要落你身上了。” 老嬷嬷脸色黑青,“你竟敢…。” “架就别吵了,赶紧去告状吧!不然一会儿就没时间了。”蔺芊墨好心提醒完,不再搭理她了,起身,伸手,拉过一个丫头,沉声道,“带我去员外哪里。” “是…是…。”小丫头见她两句话没说完,就抬了脚,哪里敢说不。 蔺芊墨跟在后面,面无表情。恶犬事多,软柿子才好捏,带个路,绕太多,人死了,太麻烦。 小丫头胆子小,速度快,带着蔺芊墨很快到了员外的房间。 蔺芊墨进去探脉的时候,那老嬷嬷也捂着屁股,一点不让蔺芊墨失望,嚎着果然去找王夫人告状去了。 结果…。却是没讨到一点好,反而被狠狠的斥了一顿。 王夫人这个时候正心焦,哪里会有心情听一个老奴说那些废话。 一边王家二姨娘,对这老奴很是厌恶,冷笑一声,神补刀,“姐姐,这老奴跟那赢大夫在门口耗着。看着是为老爷鸣不平,可其实,那是陷姐姐于不仁不义呀?” 王夫人还没开口,那老嬷嬷已经先恼了,“孙姨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姨娘冷笑,“你这么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姐姐授意,让你拦着不许那赢大夫进来呢?这可是…。” 砰…。王夫人拍桌子,怒,“都给我闭嘴!”狠狠瞪了一眼孙姨娘。 对于王夫人的威慑,孙姨娘一点没所谓,她爹可是里长,她自己也是生了女儿的。对着一个娘家比不过她,同样的也只生了女儿的王夫人,孙姨娘才不怕她。 看孙姨娘那副有恃无恐,明显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王夫人面色冷凝,却无太大波动。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气什么的,早就已经生够了! “孙姨娘,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夫人…。” “你给我闭嘴!” “夫人…。”老嬷嬷的维护被王夫人厉声打断,孙姨娘嗤笑。 王夫人深深吸了口气,“那赢大夫现在在哪里?” “他…他让一个丫头带着去老爷哪里了。” 话出,王夫人起身,疾步往王豪房间走去。 孙姨娘看了连忙跟了过去。现在可是紧要的时候,她什么都不能错过,那样才能什么都不耽误。 *** 王夫人等人走进去,小厮,姨娘,两位庶姑娘站了一屋子。其中,最显眼的莫属坐在椅子上,被两个小厮按着动弹不得的漂亮小公子。不用想,他应该就是赢浅。 看着赢浅,王夫人眼神微闪,无论是年轻,还是长相,均超乎想象。 “夫人。” “姐姐。” “母亲。” 一干人看到王夫人松了口气,赶紧请安。 只有王家的二女儿王欣(孙姨娘所出),坐在王豪床边没动,只是满脸火气,横眉竖目的瞪着赢浅, “这是怎么回事儿?”王夫人凝眉。 一干人没回话,眼睛都看向王欣。 王欣还未开口,身边的丫头,就跳了出来,明显护主道,“禀夫人,二小姐说,不能让害了老爷的人靠近,所以就拦了一下。结果…”说着,指着赢浅很是愤慨道,“他上来一句话不说,抬手就狠狠的推了二小姐一下。” “什么?”孙姨娘脸变了,疾步走到王欣身边,上下打量着,紧张道,“我的儿,你伤到哪里了?” “姨娘,我没事儿。”王欣声音带着满满的委屈,抬头,看着王夫人,却很是坚定道,“母亲,明知道他是谋害父亲的人。所以,我断断是不会让他再靠近父亲一步的。” “我的儿呀!你这么有孝心,你父亲如何能不宠你。”孙姨娘先是感动了。 “姨娘,说这些做什么?这还不是我应该做的。” “是,知道你最有心。”说完,看向王夫人,脸上柔和不再,带上一股咄咄逼人的味道,“夫人,一个泥腿子出身毛还没长齐的大夫,现在谋害老爷,现在又对家里尊贵的二小姐动手。你可是家里的主母,怎么也得给个说法吧!” 王夫人听了没说话,转头看向赢浅。却见他神色淡淡,眼神更是平淡如水,完全看不出一丝情绪。 脉搏她已经把过了,确定人是死不了,赢浅很是淡定。 看此,王夫人眼底划过什么。 “夫人…。” “你们都先出去。” “什么?”这出乎意料的回答,让孙姨娘意外,同时更是不满,“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夫人看了孙姨娘一眼,懒得跟她多做纠缠,面无表情道,“王五!” “小的在。” “送几位姨娘,两位小姐出去。” “母亲…” “谁要是不听,无论是谁,都给我拖出去,一律…。”王夫人微微一顿,神色冷戾,缓缓吐出两个字,“杖毙!” 杖毙两字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王欣的话卡在喉咙了。 赢浅扬眉,转头,看向王夫人,看着她沉戾的眼神。赢浅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王家很有趣! “李兆兰,你敢!”孙姨娘连夫人都不叫了,惊怒道。 王欣难以置信道,“现在父亲还昏迷不醒,谋害父亲的人还没处置,母亲怎么可以这样呢?要是…。要是父亲有个三长两短…。” “我刚才那句话既然说得出,就一定做的到。至于结果…。”王夫人冷冷一笑,带着一股决绝的味道,“最多也不过是,以命抵命而已。王五,送人!” “是,夫人!”王五心惊,动作却丝毫不迟疑。老爷晕倒之前,是他在跟前伺候的,现在出了事,夫人还愿意信他,他没什么可犹豫的。 “李兆兰,你疯了…” “母亲,你不可以这样呀!…。” 除了孙姨娘的叫器声,王欣的抗议声,其他人均是一言不发,迅速的离开了。 屋里静下来,王夫人看着赢浅,开口。 说出一句,让赢浅略感意外的话。   ☆、第四十七章 凶手是谁?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王夫人这肯定的话出,蔺芊墨轻笑,“夫人之言,在下受宠若惊!” 王夫人神色淡淡,“在你没来之前,我想过你可能是跟刘宝元一伙的。不过,现在你来了,我就不那么想了。” “哦!” “如果你真的是收了刘宝元的好处害老爷。那么,你在拿到好处后早就跑了,哪里还会老老实实的等着王家的人去逮你。” “夫人英明!” 王夫人嗤笑,满满的自嘲,不多说,转正色道,“老爷情况怎么样?” “中毒。” 王夫人听了丝毫不意外,直接道,“可能解?” “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要多久?” “不好说,要看员外对药物的反应。并且,就算清醒了恐怕也难恢复到最初的状态。” “那这期间老爷他…。?” “一直昏迷,没有意识!” 王夫人皱眉,活死人? 蔺芊墨抬眸,看着王夫人,淡淡道,“如果能找到下毒之人的话,或许一切都不再是问题。夫人,可已有思量?” 闻言,王夫人冷笑一声,一点不掩饰道,“要我来看,想老爷早死的人,除了刘宝元之外,无二人!” 蔺芊墨听了,勾唇,轻声道,“是与不是,想要确定其实并不难。” 王夫人神色微动,“赢大夫,其实我要的不是确定。我只想彻底毁了他,就如刘家千方百计的谋算王家的家财,谋害老爷一样。”王夫人说着,戾声道,“老爷在一日,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碍眼的存在。同样的,刘宝元在一日,我都一日无法心安。” “夫人的心情,我倒是可以理解。” 王夫人听了,不由眼睛酸胀,满脸苦涩,“可惜,这些老爷他总是避而不见。要不然,凭着老爷的智谋,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或许,老爷他心里什么都清楚吧!只是,王家无子,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图个明面上的圆满罢了!可是老爷怎么不想想,人性淡薄呀!他给的那些疼宠,维护。在刘家人的眼里,哪里会有王家这万贯家财实在。” 蔺芊墨点头,很是赞同道,“夫人言之有理。” 王夫人苦笑,“我明白有什么用,关键要老爷想清楚才行。” “所谓,祸兮福所倚。夫人,或许,这次就是一个机会呢!” “赢大夫的意思是…。?” “在最微妙的时候,人心总是会给出最诚实的反应。或忠诚,或背叛…。夫人想看,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时候了。” “我亦有同样想法。只是,要怎么做,还请赢公子指教一二。”王夫人很是诚恳道。 “首先,夫人必须相信我。” 王夫人听了,垂眸,沉默。 蔺芊墨看此,也不言语,其实她也就是一问,王夫人如果摇头,她倒是可以立马闪人了,剩了不少她功夫。 当然,就算王夫人点头…。呵呵,坦白说,蔺芊墨也不以为然。 信任这种东西,再一切没有结果以前。可以说无论是说者,还是听者,都不太会放在心上的。这世上,谁能完全相信谁呢? 蔺芊墨沉默间,王夫人看着王豪,淡淡开口,“老爷现在这样,总是要一赌。我也没什么可豁不出去的。而你,最起码,可以确定跟刘宝元不是一伙的,这就够了。”说完,看向蔺芊墨,“赢公子,该怎么办,你请说吧!我一定照办。” 这回答,坦白说,蔺芊墨还真有些失望。不过,看在黄白之物的份上,倒也可以接受。 蔺芊墨微微一笑,低声道,“首先,夫人先把我给关起来,然后…。” 蔺芊墨说着,王夫人听着,脸色变幻莫测,神色不定。 *** 各姨娘回到自己院中,心神不定,显然刚才王夫人那句杖毙,那种不顾一切的架势,让她们都感到有些畏惧。心里各种不安,也猜测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忐忑等待间,不过片刻,就传来了消息,一个让她们均感意外,也不明的消息。 那赢小大夫被夫人给关起来了。王夫人并言;不给出解药,就别想从王家走出去。 这…。王夫人刚才那架势,她们还以为夫人那是相信赢大夫了?怎么,眨眼,就又把人关起来了呢?想不通…。 孙姨娘听到消息后,皱着的眉头松开了,脸上的戾气变成冷笑,“还以为她有什么高招呢?原来也不过是唬人罢了!” 王欣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只要她没信了那赢大夫就好,不然,父亲有个万一,我们都难持其咎。” 一边的嬷嬷点头,又道,“不过,刚才二妞说,夫人刚又派人去县里找大夫去了。” 王欣听了笑了笑,“父亲的病家里的大夫治不了,自然是要另找大夫的,这很正常。” “二小姐说的是。” “对了,家里的情形现在怎么样?” “家里现在都被夫人的心腹守的紧紧的,进,出,都不准!” 孙姨娘闻言,嗤笑,“她倒是谨慎。” “母亲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孙姨娘听了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 蔺芊墨坐在柴上,悠哉的啃着鸡腿。吃着摇头,这鸡腿跟君悦轩的大师傅做的可真差太多了。 “赢大夫,现在府里很安静。”王夫人派来的嬷嬷守在门口向蔺芊墨传递外面的消息。 蔺芊墨听了,没说话。 第二日,府中依然很安静,除了二小姐请求和王夫人共同照顾王豪。王夫人应。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府中都很安静。 第六日… “赢大夫,夫人她照顾老爷病倒了。”嬷嬷声音染上焦灼。 蔺芊墨听了,点头,依然保持沉默。 第七日一大早,老嬷嬷就神色慌张的对蔺芊墨道,“赢大夫,刘家的人和孙姨娘的爹都过来了,现在在后院闹起来了。” 蔺芊墨听了,勾唇。好戏开锣,凶手是谁呢?呵呵…。可别都让她猜中了,那样就不好玩了。   ☆、第四十八章 令人惊骇的下毒人 王夫人脸色发白,有气无力的靠在床榻上,看着刘宝元一家人,面色寒沉,眼底盈满冷色,他们还真是一点都不让她失望呀! “你们怎么过来了?” 刘振脸上挂着温和的浅笑,彬彬有礼道,“嫂嫂,我们听说大哥病了,这不过来看看。大哥现在怎么样,可还好?” 王玲明显消瘦的面容,带着毫不掩饰的傲娇,冷嗤,“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想我们来?” 刘宝元站在一边默不作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夫人心里冷寒,声音冷硬,“你们有心了。老爷只是感了风寒而已,养养就好,不值得你们特地跑一趟。” 王玲听了冷哼一声,毫不客气道,“大哥人都不行了,你竟然还在这里说什么只是风寒?李兆兰,你这么瞒着我们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独吞我哥的家财不成?” 不行了!这欢乐的字眼,刘振听在耳朵里,嘴角笑意加深,垂眸,遮住眼中别样的灼热。 而一直立在门口未进来的孙武(孙姨娘爹),听到王玲的话,眼神闪了闪,神色莫测。 “王玲,那是你哥哥,是你亲哥哥,是疼了你二十多年,拿你当眼珠子一样宠着的哥哥。现在,你这个妹妹,就是这么咒他,这么回报他的吗?”虽然早就已看透了王玲的狼心狗肺,可真正到了这一刻,王夫人还是悲愤难忍,深深的为王豪感到不值。 王玲抿嘴,想到过往,眼底划过一抹复杂,其实她也不想这样。但,出嫁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就是再贪婪王家的自在,王豪的好,最终要跟她过一辈子的还是刘振,要给她养老送终的还是儿子。她最大的指望,最终的归属还是在刘家。 想到这阵子儿子受的苦,她受的埋怨,冷待。王玲眼里那一丝浅淡的愧疚消失无踪,余下的只有深深的埋怨,理直气壮道,“哥哥要是真的对我好,那么,无论我做什么,哥哥都不应该埋怨我。” “你…。”王夫人指着王玲,手指发颤,眼前发黑,怒吼,“你这是人话吗?” 王玲仰着脖子,冷嗤道,“我知道嫂嫂一直看不得哥哥对我好,不就是嫉妒吗?哼!都说长嫂如母,可你不去吃那些小妾的醋,反而竟然嫉妒自己的小姑子!有你这样的嫂子,我真是不幸。” “王、玲…。你个混账!”王夫人气的的眼睛赤红,暴突,如果可以,她那瞬间就想拉着王玲一起同归于尽算了。 站在门口的孙武听到王玲说的话,眼里满是讥讽,也不由叹息。纵使王豪再有能耐又如何呢?有这么一个愚蠢的妹妹,又没儿子撑门户,一切付出都是白搭呀!他有本事,有钱,那是罪! 刘振眉头亦紧紧的皱了起来,看着王玲,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嫌恶。虽然清楚她的蠢,也一直庆幸她这么蠢。可这一刻,王玲蠢的令他感到恶心。 好在,所有的忍耐都快有回报了,王豪已死,家财到手,他对王玲的忍耐彻底到头。 以后…。想到以后的美好日子。刘振眉头舒展,对着王玲柔声,开口,“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就不要再这里叨扰嫂嫂了,我们去看看大哥吧!” 那温柔的语调,让王玲心悸,转头看着刘振俊逸的面容,眼里满满的情意,迷恋,感动。自从宝元身体有恙,婆婆病倒在床后,他好久没这么温柔的跟她讲话了。 不过,对于婆婆病倒,王玲一直认为婆婆那是装的,如果真的病了,怎么数落起她来还那么中气十足的。哼!那老婆子一看就是唧唧歪歪的想挑拨她和刘振夫妻感情的。等着吧!等她掌控了王家的财产,看那老婆子还敢不敢再对她嚣张一句。 想到刘振的承诺,想到那可恶的老太婆,以后看自己脸色吃饭的日子。王玲再次觉得,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王玲那缠绵的眼神,让刘振胃里翻涌,别开视线,压下,“走吧!” “是,相公!” 这腻歪的强调,刘振能忍,刘宝元忍不了了,冷声,沉戾,开口,“要去就快走,腻腻歪歪的给谁看呢?”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这孩子…。”王玲脸色不好看。 “走吧!”刘振脸色也有些挂不住,不过忍了。 孙虎看了一眼脸色灰白,喘着粗气的王夫人,沉沉一笑,转身,默默的跟了过去。 人离开,王夫人身边的胡嬷嬷,赶紧上前,扶住王夫人,满脸焦灼,“夫人,现在怎么办?老奴让王五带人去挡挡吧!” 王夫人冷笑,“豺狼虎豹,能挡得住吗?” “夫人…。” “走,扶我过去。” “夫人,叫大小姐和二小姐回来吧!” 王夫人摇头,“她们帮衬不了我什么。回来也只是受气,被欺!最后闹到动起手来…。我不想让连孩子也搭进去。”王夫人满目疮痍,“嬷嬷,为王家我一条命就够了。就算最后还是守不住王家,可也算对得起婆婆的善待之恩了。” “夫人…”胡嬷嬷哽咽,垂泪,“大小姐已经成家,不回来是应该。可二小姐她…。” “我既然把她送出去避祸,就断断没有再把她叫回来的道理。” “夫人…。你就是太心善。”胡嬷嬷替王夫人不值。 王夫人满脸苦涩,“二姑娘虽然不是亲生的,可她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怎能没一分感情。而且,我护着她不图其他。只盼着她一直懂事,念着我一分好。以后成家了能跟大姐儿相互帮衬着,也算是都有个依靠。以后…以后能走动的恐怕也就剩她们两个了。我这个王夫人,今天也算尽头了!” 胡嬷嬷心里哀切,却极力安慰道,“夫人,那孙姨娘的爹不是也来了吗?这孙姨娘就算再不懂事儿,可也不会任由着刘家的人,夺王家的家产而不做声吧!毕竟,要是王家没了,孙姨娘也落不得好。” 王夫人听了皱眉,对孙姨娘她实在生不出一丝期待。 “夫人,那孙里正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只要他肯出手,保不得事情还有几分转机。” “希望如此。走吧!” 王夫人扶着胡嬷嬷的手一路走过去,赫然发现,路过的家奴。竟然对她完全无视之。稍微好点的,也不过是对她弯弯腰,却是不敢上前一步。 呵呵…。赢大夫说的果然不错,是忠诚,是背叛,没有比此刻看的更加清楚。不过,都已经无所谓了。 走到王豪门前,王夫人捂着胸口,气息粗喘,顿住脚步,手刚碰触到门。里面传出王玲,怒气腾腾的质问声,王夫人冷漠一笑,却在听到质问的话语后,猛然僵住,如遭雷击…。 “王欣,人为什么还没死?我给你的药呢?你是不是没用?”王玲的声音依然跋扈。 “姑姑,弑父的事我可是不敢做!所以,我觉得这样半死不活的更好。”王欣的声音依然娇娇柔柔。 那娇柔的声音,却令王夫人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下毒的竟然是——王欣!   ☆、第四十九章 把嘴巴上的油擦擦吧 “夫…夫人…。”胡嬷嬷浑身发抖,被震的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对老爷下毒的,竟然是三小姐。弑父…。没有比这更恶毒,也没有比这更骇人听闻的。 王夫人捂着心口,悲凉之感盈满全身,“宠大的妹妹,疼大的女儿,护大的侄子…。呵呵呵…。都说付出总是会有回报。可老爷付出那么多,得到的却是世间最大的恶报!” “夫…夫人,现在该怎么办?” 王夫人不答,只沉凉道,“现在,我倒是觉得,老爷就这么过去了也挺好。不然,就是醒来了,恐怕也只会再被气死一次。” “夫人…。你可不能这么想呀!” 王夫人没说话,默默听着里面的对话。她倒是想知道还有什么更龌龊,恶心的腌臜事。 “欣儿,你这样做可是不妥呀!你可知道,万一要是出了什么差错。那,你和我们一样都落不得好呀!”刘振压抑着心里极致的不满,温和道。 而那所谓的万一,指的大概是王豪醒来吧! “姑丈放心,此毒要解,非解药才可。任何药物都无效。所以,绝无万一一说。” “那解药呢?解药在哪里?”王玲怒问。 “解药被我藏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了,除了我无人知晓。” “拿出来,毁掉,赶紧毁掉。” “呵呵…。”王欣一笑,不说话。 刘宝元不耐,看着王玲道,“费那个劲干什么,直接再把你搞来的那暗药给喂上不就行了。一了百了!” 王玲听了眼睛一亮。刘振没说话,默默看着孙虎,孙姨娘,王欣三人。事情或许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 王欣柔柔一笑,道,“如果姑姑要这么做的话。那,我能做的恐怕只有给父亲解毒了。” 话出,刘振眼睛微眯,恍然意识到了什么。 “王欣,你是不是疯了!”王玲大怒。 刘宝元面色沉戾,“解毒?表妹,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王欣听了,娇柔的看着刘宝元,眼里是满满的无奈,“表哥,我只是太不安了?” “什么意思?”刘宝元不明。 刘振却已猜到了什么,心里冷笑,神色却是依旧温柔,看向孙虎,“孙叔,事情都走到这里了,咱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可不能为了点小事儿伤了和气。所以,还请您老说个透明话才好呀!” 孙虎呵呵一笑,“刘贤侄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就自言了。其实呀,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想着宝元和欣儿,这明里,暗里处了也有一年了。就如刘贤侄说的,都是一家人了,欣儿她雷打不动的是你刘家的媳妇了,是吧?” “是呀!我也正想着,等事情都结束了,马上就准备宝元和欣儿的婚事。”刘振微笑道。 成亲?刘宝元面色变幻不定。 “呵呵…刘贤侄有这心,我们都很高兴呀!” “应该的。” “而我和欣儿娘呢!坦白说,还真没什么可以给欣儿的。所以呀!就想着,这王家的财物就给欣儿傍身吧!” “你说什么?王家的财物给王欣?你说什么屁话呢?”王玲第一个跳了起来。 孙姨娘听了,脸色难看,想刺儿两句,不过被孙虎给拉住了。 “那些东西说是给欣儿傍身,其实,她的还不就是宝元的嘛!”孙虎笑着道。 刘振眼底划过一抹冷色,又一个想用家财压制刘家的。 如果他们不同意,是不是她就真的把王豪给救醒?然后,大家谁也别想落得好。 捏着王豪的命,握着王家的财!这是要刘家动不得她一分呀! 刘振看着王欣稚嫩的面孔,心里抑制不住的冒寒气。要是让这样的女孩,进了他们刘家,那… 不对,刘振忽然想到刘宝元现在的身体状况。眼神微缩,嘴角勾起一抹诡异阴恻的弧度。 大家既坐了同一艘船,你既不让我安,我必不让你好。他倒是要看看谁磨得过谁。 王玲还在叫器,刘振却朗声开口,“都是一家人了,何必还说两家话。一切都按孙叔的意思吧!” “相公,怎么可以…。” “就这么定了。”刘振不容王玲多说,沉声道。 “哈哈哈…。就知道刘贤侄是痛快人。” 王欣看着刘宝元柔柔的笑了。 刘宝元冷着一张脸,不看她!王欣看了完全不在意,王家现在在她手中,刘宝元再花心,以后要捏圆揉扁都看她心情。呵呵…。 “那…。” 砰…。 门开,所有人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王夫人,没人感到一丝意外,亦是没人有一丝慌乱,反而有恃无恐的说道,“她怎么处置?” “给父亲喂的药,我还有些。一会儿给她也吃点吧!”王欣风轻云淡道。 “直接弄死就好了,半死不活的留着干什么?”王玲不满。 “呵呵…。半死不活才能拿捏大姐姐,二姐姐。省的她们生事儿。”王欣自然道。 刘振听着王欣随口就说出的话,心里再次一沉。这个女孩,绝对留不得! 王夫人听了,心口钝钝已经生不出太多感觉,看着孙姨娘,面无表情道,“你就这么想守寡吗?” 孙姨娘还未开口。 王玲就已嗤笑道,“守寡不挺好吗?省的浪费男人精力,反正她也生不出来了。” 话出,孙姨娘脸色变了,“王玲,你…” “我怎么了?我说错了吗?”王冷冷笑,“要不是你生王欣的时候伤了身体,知道自己再也生不了了。你会看到大哥再次想生儿子着急?你会让你的宝贝女儿巴上我们宝元?算计来算计去,不也是为了王家的财吗?” 王夫人听完,满脸自嘲,“原来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呀!看来,一切是我这个做夫人的错,府里藏了这么多事儿,我竟然一件也没察觉到。如此,这最后我也算是赔罪了…。胡嬷嬷…” “夫人…”胡嬷嬷进来,手里赫然拿着一根燃烧的火棒。 王夫人接过,看着屋里众人,笑了,带着疯狂,“想要王家的财产,就去地府吧!” 火棒挥舞,火星点点,飞舞,燃烧。 看此,所有人脸色遂然一变。 “李兆兰,你疯了…” “赶紧出去。” “快让人救火。” 嚷着,叫着,挤着,往外冲去。 站在外,叫着人,看着。 刘振看着烟雾缭绕的房间,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烧吧!都烧死了,也就彻底干净了。 王欣满脸焦灼,要是王豪死了,一切算计可都白费了。 “快,赶紧救火,快点…” 救火的人还未靠近,房间里人先一步走了出来。 是王夫人,还有,扶着她的那个人是谁? 是胡嬷嬷?不…。 从烟雾中走出,靠近,面容清晰映现。 竟然是…。 “大哥…。”王玲尖叫。 “父…。父亲…。”王欣瘫坐在地上,脸白如纸。 剩下的人,也如见了鬼一样,死死盯着王豪。他一定是鬼…。一定是鬼… *** 蔺芊墨看着涌向王豪院中的精壮护卫,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伸了个懒腰,抬脚往外走出。事情结束了,她坐等收钱。 走到大门处,看到神色焦灼,满脸担忧的两人,蔺芊墨神色微动,不由加快了脚步,嘴上却很是闲散,欠抽道,“该挣钱的不挣钱,该养伤的不养伤,来这里干吗?想饿死呀!还是想变残呀!” 听到蔺芊墨的声音,杨英眼眶瞬时红了,跑着,数落着,“你这混账丫…。混账东西。你那张嘴不是最能说的吗?天天废话那么多,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合上了?什么都不说跑来这里干什么呀?找死呀!” 看到蔺芊墨,杨志白着一张脸上前,上下打量一番,看她无事,提着的心,总算是松开了。开口,既道,“肚子饿不饿?” 迈着优雅步伐,闲散走过来的九公子,听到杨志这句话,看了蔺芊墨一眼,扬眉,勾唇,“赢小公子,把嘴巴上的油擦擦吧!”   ☆、第五十章 不过一计 暂不提九公子的调侃。 就王豪这边先说。 王豪对着一群,看着他如见了鬼一样的众人,眼中除了弑人的冷意,竟是不见一丝怒火。也就是这样,才令人感到更加惊慌,害怕。 “父…父亲…”王欣看着王豪,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醒来。 王豪看了王欣一眼,眼眸暗红沉冷,“你既已是刘家人。那么,从此跟我王家,跟我王豪就再无一丝关系,父女情分到此,一刀两断,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挨!” “父亲…。” “刘宝元,刘振,王玲,你们同样,以后你们同我王豪均为陌路人。无论是谁,如若再踏入我王家一步。我王豪必让他,有去无回,归入地府!此话,绝无虚言!” “大哥,你怎么…怎么可以?”王玲不能接受。 王豪冷笑,眼神如冰,“我现在留你一命,就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不错,他是疼爱王玲。但,他更爱惜自己的命。 “不,我不接受。王家也是我家,你凭什么不让我来?”王玲跳脚。 王豪对于王玲的叫嚷充耳不闻,转头看向孙姨娘,孙武,面无表情,开口,“王虎!” “老爷!”精壮护卫上前,躬身应。 “喂药!” 这两字出,所有人均被震住。 孙虎,孙姨娘更是瞬时瘫坐在了地上,面无人色,一时无法反应。直到王虎上前…。 孙武如被刺般,猛然一个机灵,叫了起来,爬着,看着王豪,祈求,“王大老爷,小的都是被猪油蒙了心了,你大人大量,饶小的一命吧!” 孙姨娘也回过神来,尖叫着,哭着,颤抖着,“老爷,老爷,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呜呜…。奴婢再也不敢了,求老爷饶命,饶命呀!” 王豪神色无一丝波动,王虎下手一点不带犹豫,迟疑,无论孙武两人如何挣扎,药物入口,再多不甘,也总归地府。 挣扎,痛吼,鲜血,抽搐,直到…生息全无。 院中再无一丝声响。 王欣已晕倒,王玲直接吓傻了。 刘振心颤,心跳如鼓,脸色灰白,看着死去的两人。只有一个感觉,死去的已经死去。活着的将生不如死! 清理死去的,驱离再无干系的。 一切陡然开始,一切又猛然落幕。 王夫人有些缓不过神来,“老爷,你…。” “夫人,我并未中毒!” “什么?”王夫人瞪大了眼睛。 王豪看着王夫人眼底染上由衷的欣慰,“夫人,不过一计罢了!” “计?老爷,你是说…。” “夫人,不清理掉那些牛鬼蛇神,我们怎么能放心生儿子!”王豪淡淡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想让他王豪死的人,他必定要让他死在他前面! “那…那赢大夫,他也都知道你没中毒吗?” 王豪神色复杂,却带着由衷的赞叹,“他是个聪明人!难得的聪明人。” 王豪虽然一直有防备,但当下药的那个人出于意料竟是王欣时。让一切都变得有些突然了。王豪有些还未部署好,所以,在赢浅给他把脉的时候,他就趁机在赢浅的手心里写了三个人。 人,心,探! 其实,让赢浅参与进来,非王豪所愿,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而且,王豪也真的不确定,赢浅会把事情推向怎么样一个局面。是否能如他所愿。也不能确定,自己的夫人是否对他真的有心。 但从现在的结果来看,一切超乎预想。 特别是赢浅,他布了一个局,可却什么都没参与。不看热闹,不好奇结果。这就是一种难得的聪明。 *** 王豪觉得赢浅很是聪明,可其他人却觉得蔺芊墨尤为闹心! 听了九公子的话,杨英,杨志反射性的看向蔺芊墨的嘴角。在清楚的看到那一抹浅淡的油光后。 杨英抿嘴,伸手用力给她抹去,那力道明显带着一股泄愤的味道,“你就不能省心点。不要每次让人为你费心后,又感到后悔。” “后悔什么呀?” 杨英瞪眼,“我这几天吃睡不香,闹心挠肺的。可你,却给我满嘴油花,一副吃饱喝足出现。看着你这样,我就觉得为你操心的人,都是傻子!”杨英冷着一张脸,很是不满道。 杨志听着,默默点头。他也是相同的感觉呀!虽然不想看她受伤。但他这么撑着过来。现在看到她这副完全没心没肺的样子,忍不住就感到闹心呀! 蔺芊墨听了,咯咯笑了起来,那得意的样子,看的杨英又是一肚子火。 “你还笑?” “嘿嘿…。英子小姐息怒。下次小的一定衣履阑珊,头戴草环出来。必定让你的担心,显出成就感!” “还有下次?” “这次你不是不满意么?” “我不需要满意。你,以后给老实点就行。要是再敢这样一句不说,贸然行事,看我不…。”英子顿住,忽然不知道用什么来吓唬赢浅了。 赢浅眨眼,轻笑,善解人意,自爆其弱,道,“我最怕没吃的。” “对,以后你再敢这样,我就不给你饭吃。”英子说着脸黑了,“你在逗我玩儿?” “岂敢,岂敢呀!”蔺芊墨伏低做小,满脸谄媚,“我在这里呆了几天,他们天天给我吃鸡腿,吃的我都快吐了。搞得我每次吃饭的时候,不想别的,就想英子你做的烙饼呀!” 虽然蔺芊墨这夸奖听着别扭,又闹心。不过,看着蔺芊墨脏兮兮的小脸,英子重重的哼了一声,仰着下巴,傲娇道,“想吃饼子呀?” “十分想吃。” “表现的好了就给你吃。” “是,我一定好好表现。” “准备怎么表现?说来听听?” 这是要蔺芊墨一个态度保证。蔺芊墨嘿嘿一笑,故作听不懂。只是铿锵有力道,“英子小姐做饼子,我来打下手。” 英子横了她一眼,“打下手?你会做什么呀?” “烧火呀!” “你烧火?拉倒吧!光见冒烟不见火星,饼子还没做,先被你给熏死了!” “那我可以帮倒个油呀!活个面呀!” “滚!就你这败家玩意儿。倒一次油,我家要穷半个月。” “那我?” “一边呆着去!” “那我就等着吃了!” “除了吃,就是让人操心。我咋这么命苦呢,摊上你这么个不省心的!” “嘿嘿…。怎么是命苦呢?你应该荣幸。” “是,我荣幸的要死!”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的热闹。后面两个男人,对视一眼,杨志略显尴尬道,“这次,辛苦九掌柜特地跑一趟了。” 九公子淡然一笑,“都是朋友,应该的!” 杨志听了干笑,暗腹,赢浅这臭丫头,什么时候跟人家成朋友了? 杨志没有说话,九公子也不再开口。只是,看着前面正讨巧卖乖的小精怪。忍不住摇头,绝对的差别待遇呀!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杨志,九公子叹气,杨志最起码还得了一句,虽然不是什么好言,可最起码也算是被注意到了。而他,是完全被无视了呀! 想着,九公子忽然有些无言,悻悻摸了摸鼻子,自我感觉有些无趣。人家兄妹是来这里是因关心。他来这里,纯粹是看戏。完全没可比性,他那比较也完全没意义。 微微一笑,九公子恢复惯有的风轻云淡,温和淡然。 这一刻虽吵吵闹闹,却是掩不住的温馨,肆意! 蔺芊墨唯愿,岁月静好,平淡到老。 然,她郡主的身份,她身边的人,却终将令她愿望难全,京城暗涌逐步袭来,躲不开,绕不去…。 ------题外话------ 嘿嘿,明日上架…。第一天,努力万更雄起…。   ☆、第五十一章 受伤 看到蔺芊墨回来,李氏也松了口气,上下打量着,关心道,“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儿吧?” “没事儿!” “那王员外呢?还好吗?” “只是一时运动过量,累着了!这几天我给看着,炖了点补药,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那就好,那就好!”李氏提着的心,总算是真正放下来了。 蔺芊墨笑了笑,没说话。 杨英在一边开口道,“赢赢,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好!那,我的饼子呢?” “我会给你烙的!” “真的呀?”蔺芊墨满脸失望道。 杨英咬牙,“你在失望个什么劲儿?不想吃?” “嘿嘿…。哪里,哪里!” 那样子,一看就知道其实根本不想吃。 杨英黑脸,“赢浅,你拿我逗闷子是不是?” “没有,没有!英子呀,好好烙饼,一定要比努力上次烙的好吃,不然…。” “赢、浅…。”杨英磨牙! “嘿嘿…。好了,我去休息了,辛苦你了!”说完,一溜烟跑了! “这混丫头真讨厌!”说完,愤然转头看向杨志,“哥!” “嗯!” “你说,我烙的饼子真的很难吃吗?” “呃…。”看着杨英那灼灼发亮的眼睛,杨志轻咳一声,移开视线,捂着心口,有气无力道,“英子呀!我也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咳咳…你做好饼子也不用叫我了。”说完,捂着胸口,以和蔺芊墨相差无几的速度不见了。 杨英:……目瞪口呆!捂着心口说累的人,竟然会走的飞快?随即,意识到什么,杨英脸色黑了,红了,跺脚,告状,“娘,你看我哥和赢浅…” 李氏抿嘴一笑,安慰道,“英子呀!那个,烙饼什么的,多做几次,慢慢就好了!” 杨英听了哭笑不得,“娘,你这不是变相的说我烙的饼不好吃吗?您这是安慰我吗?” 李氏笑了笑。 杨英忍不住也笑了,“娘,你看到没?我哥也学坏了,现在都会暗着笑话人了?” “以前,你哥把自己逼的太紧了,总是绷着。我看着他那样,心里总不是滋味。现在这样挺好,挺好!”李氏有些酸涩道。 “娘,以后我们会好的。”杨英心里也酸酸的。 “嗯!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也累了吧!去歇一会儿吧!” “我不累!我去把面和上,一会儿给擀面条给他们吃。” “不烙饼了?” “那东西干巴巴的,他们不爱吃,我还不爱做呢!”杨英给自己找了台阶,又道,“娘,一会儿给我点钱,我去买点肉回来,给他们做肉丝面,热乎乎的养身又养胃。” “好,一会儿我给你拿。” “嗯!”杨英笑着点头,随道,“我姐呢?” 提到杨莹,李氏脸上的笑意隐没,叹气,“刚见你们回来,给你哥煎药去了。” “我姐她怎么样?心情好些了么?” “还是不言不语的,就默默的干活。看着她那样子,我就觉得揪心!” 杨英听了,眉头皱了起来,却没多说,只是安慰道,“娘,你别太担心了。我会陪着姐的,多跟她唠唠,相信不用多久姐心情就缓过来了。” “英子懂事儿了。” “娘,我都是大姑娘了,当然懂事儿了。” “呵呵…。是呀!眨眼你都成小大人了。” 娘两说着话,往后院走去。 而她们口中正在厨房煎药的杨莹,此刻却手足无措,拘束不安的站在九公子跟前! 九公子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拦着他去路的女人,挑了挑眉,神色温和,却也淡漠,“杨姑娘,可有什么事?” 听到头上那浑厚的声音,杨莹心口紧缩,用力捏着手帕,过快的心跳,让她声音有些发颤,脸色红白交错,“我…我是来向公子道歉的。” “道歉?” “是…”杨莹仰头,努力扬起一抹柔美的笑意,诚恳道,“首先,谢谢公子那一次帮了我。也非常抱歉,让你因为我们家的事儿,陷入那种非议中,实在对不起!” 遭非议,原因,是因她们家的事儿?而不是因为她的错? 杨莹这话,九公子笑了,“杨姑娘不必在意,坦白说,帮过姑娘的事情,其实我并不记得。” 话出,杨莹一怔,随即脸色一白,脸上的笑僵住,变得极度不自然,“公子不记得了?” “呵呵…。举手之劳的事情,我做过不少,过后一般都不太会放在心上。毕竟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特别去记!”九公子风轻云淡道。 杨莹听了,脸色更白了,难堪的感觉抑制不住上涌,让杨莹再也维持不了平静。 “抱歉,打搅公子了!”匆匆一句说完,即刻跑开,落跑的味道尤为明显。 九公子眼帘都未动,抬脚,继续往前走去。 影一看着杨莹远去的背影,眼中溢出冷色,这女人,不知所谓! *** 傍晚的时候,杨英的饭还没出锅,王豪就带着几个护卫过来了。 蔺芊墨看到王豪,皱眉,以完全医者的口吻,道,“员外,你这样可不行呀!身体刚恢复,要在家多休息,不宜多走动。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差人来说一声就行了,哪里还用得着特意跑一趟。” 王豪听了眼神一闪,再看李氏等人,完全如常的神色。王豪脸上笑意加深,朗声道,“赢小弟医术精湛,可谓是药到病除。我呀!现在觉得前所未有的好。所以,一高兴就把你的嘱咐给忘记了,还请赢大夫看在我谢意拳拳的份上,网开一面呀!” “自然是要网开一面的。所以,禁足什么的就免了。不过,该罚还是要罚!”蔺芊墨同玩笑似的道。 “怎么罚都听你的!” “那好!李大夫,麻烦你再给抓一个月的补药来给员外。”蔺芊墨大手一挥道,正色道,“不把员外的身体调养到最好,我可是对不住员外送我的‘医术精湛’这四个字!” 蔺芊墨这话出,李大夫笑开了花,一个月的补药,好的补药,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进项呀! 王豪也笑了,“哈哈哈…。都听赢大夫的!”笑着,看着蔺芊墨那明显比同龄男孩矮小的身材,腹诽;这小子之所以这么矮,肯定都是因为太精明的原因!典型的光长心眼,不长个子。 边上,李氏看他们处的愉快,淡淡一笑,放心的走开了。 “李大夫,赶紧去吧!”蔺芊墨笑眯眯道。出了那么大力,我不宰你,我宰谁。 “好咧,我这就去!员外你稍等!”李大夫颠颠的忙活去了,心里乐呵的不行。赢小弟真是不错,有他在,早晚发财呀! 杨志垂首,干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下午的时候,赢浅这丫头就在说,准备卖李大夫一个好,那样也好便宜拿药材,尽快上她那金枪不倒之药。他当时听了还不以为然,同样是行医之人,同行卖好,哪里那么容易! 而且,做卖药的生意,虽然是另类药,可就那李大夫也不见得会乐意,能不计较就不错了,哪里会容你给的好。 可现在…看着李大夫那笑的跟皱橘一样的脸,再看王豪那豪爽朗笑的样子。杨志深深叹息,赢浅这好卖的速度…。都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呀! 他这还连一点头绪都没有,那边她已经什么都做完了。 并且,出钱的高兴,接好的开心。真可谓是,赢浅一开口,一切问题,弹指一瞬间,什么都完成了。 杨志抚额,这丫头的心眼,肯定比那筛子还密。令人叹为观止,永远学不来呀! “赢小弟,这几日辛苦了,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还请赢小弟笑纳。”王豪说着,一抬手,陆陆续续几个抱着礼品的下人走了进来。 蔺芊墨看着,呵呵一笑,“员外真是太客气了。” 看着那抹蔺芊墨脸上那抹笑意,王豪眼里闪过什么,瞬间又消失无踪,示意下人把东西放下,既随意道,“赢小弟,准备什么时候会村里呀?” “这个暂时还说不好。” “那等你们确定了,到时候只会一声,我派人来接你们。” 蔺芊墨听了,叹了口气,“让员外费心了。不过,我表哥的身体情况你也看到了,他这种情况还是留在镇上更为方便一些。所以,我们暂时一段时间应该不会回去。” 蔺芊墨说的那个自然,杨志听着眉心却抑制不住跳了跳。表哥?这指的是他? 王豪听了点头,“赢小弟说的也是。不过,你们留在镇上也不能总是住在李大夫这里呀!” “唉!”无奈一声叹,一切困难不言中。 “赢小弟如果不嫌弃的话,我镇上还有几处宅子,有空你可以都去看看,喜欢哪个就先住着。” 杨志听到这话,瞬时抬头,果断拒绝,“王员外您的心意我们领了。不过,我们已经找好住的地方了,就不麻烦您了。”说完,看向赢浅神色有些紧绷。 蔺芊墨不看杨志,只笑道,“住的地方,就不麻烦员外了。” 这意外附和,杨志意外却也松了口气。而,王豪也感到有些出于意料。难道他想错了?刚才赢浅看到那些礼品时冷淡的笑意,不是因为显礼物太轻了?还是说…。连一栋宅子,也无法达到她的要求。 想此,王豪的眼底划过一抹暗色。这样难得聪明的一个人,难道也是个贪心的?如果是…。贪婪之人,他最为厌恶。 蔺芊墨敏锐的察觉到王豪神色的变化。勾唇,面色如常,淡笑道,“员外,住的地方虽然不用你费心。不过,有事儿倒是真的要麻烦你一下。” 闻言,王豪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才开口,道,“说什么麻烦,有什么事儿赢小弟只管说,只要我王豪力所能及的,一定尽力而为。” 这话潜意词,能力不及的,就只能抱歉了。 蔺芊墨呵呵一笑,神色自然道,“其实,就是想给员外借几个人用用。” “借人?” 蔺芊墨点头,叹气,“自从我表哥受伤以后,我们心里都觉得不安生,整天都担心着会再出什么事儿。不瞒员外,连我自己从村里回来后,这心里莫名七上八下的,总感觉要出什么事儿似的。所以,如果可以请员外借几个护卫给我们。当然了,不会太久的,只到我表哥的伤好了就行。” 王豪听完,豁然明白。这所谓的不安。其实,就是担心会被刘宝元报复吧!同时,关于在王家的事他一句不说,大部分原因,恐怕也是不想他帮着自己设局的事外泄吧! 可以想象,如果事情一旦外泄,那么,刘家一家人包括孙家的人,他们动不了自己,却一定会拿赢浅来泄愤,这是不容置疑的。 这赢浅倒是思虑的清楚。不过,如此倒也正合王豪意。赢浅怕惹上麻烦,王豪也正不想家丑外扬,两厢不提,这样很好。 王豪笑,爽快应下,“这事儿怪我思虑不周了。赢小弟放心,等一会儿我就把人给你送来,十个怎么样?” “不用,五个就够了!” “好,那就五个。” “多谢员外。” “哈哈哈…。赢小弟客气!”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沓不厚却也不薄的银票放在蔺芊墨面前,“这些用作那些护卫的开销,还请赢小弟一定要收下,不要推迟,不然可就是打我王豪的脸。” 赢浅眼前一亮,笑颜如花,“员外心意,我自然不会推迟。不过,无功不受禄,我也不能太厚脸皮,两厢来往讲究的就是一个有来有往不是。”说着,蔺芊墨从袖带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王豪。 “这是?”王豪接过,不由问。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不过是我配的一些补药。”说着,压低声音,意味深长道,“专养男人的补药。我和我表哥,柱子都试过了,效果杠杠的!吃了以后绝对一条活龙。” 试过了?活龙?杨志习惯性的开始眼前发黑。她什么时候把药给配好了?她…她竟然还知道活龙?她… 杨志捂着胸口,感觉有些喘不过起来了。 赢浅这死丫头,每次不说点让他惊掉眼珠的话,她是不是都不舒服?杨志咬牙,咬的牙根疼,赢浅那些惊言骇语,他听一次,就感觉少活两年,这样下去,他铁定英年早逝完全不用怀疑! 王员却是眼睛一亮,瞬时把盒子收进怀里,赞叹道,“赢小弟,果然不愧是名医呀!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呵呵…过奖,过奖。员外如果用的好,到时候我多配些。不过,这药不要每天用。” “为何?” “员外,药力虽好,可咱也要考虑身体不是!所以,量力而行,方能长久。” “对,对!哈哈哈…。没想到,赢小弟年纪轻轻,这方面倒是个行家呀!” 蔺芊墨哈哈一笑,二郎腿翘起,满脸傲娇,“男人嘛!天生自通。” 看着蔺芊墨那得瑟的样子,王豪不由大笑。 杨志脸黑如炭,面皮抽搐不停,咬牙切齿。气闷的想,如果这个时候告诉王豪,他眼前这个所谓的行家,其实是个女人的话。不知道王豪会不会惊的背过去? 送了钱,又送了人,王豪心情却是不错。又跟蔺芊墨聊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王豪离开,蔺芊墨拿出银票了数了数,笑的见呀不见眼。 看着蔺芊墨那副模样,杨志深吸气,有些话就算他听得吐血,却也只能生生忍着。因为过去的经验告诉他,他就算是说了,也没用。反而,会听到更多能让他气死的话。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忍,忍! 不过,那个话题不能说。还有别的可以说。 “那么喜欢钱,怎么还把王豪的宅子给推拒出去了?” 蔺芊墨白了杨志一眼,“推拒出去的是你。我怕表哥你丢面子,也只能推拒了。” 杨志瞪眼,“如果我不推拒,你就准备住进去了是不是?” “才不会!你也太小看我了,一个宅子就能晃了我的眼么?” “我看就能。” “嘿嘿,表哥还真是了解我。” 杨志:…… “那,怎么不收下?”杨志磨牙。 蔺芊墨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意思?”这丫头竟然还真的惦念上了? “意思就是,对于王豪这样的人,你太过清高了,他会不安,会让他感觉你另有所图。但你太过贪心了,他又不喜,让他心生忌惮。所以,谋取一些东西时,我们要学会适可而止,以退为进。一定不可操之过急,徐徐图之才是王道呀!而,那个宅子,早晚都会是我的。”说完,揣起银票,迈着八字步走了。 杨志看着蔺芊墨的背影,神色怔怔。徐徐图之…。 *** “公子,影二的飞鸽传书。”影一声音有些紧绷,脸色不是太好。 九公子听了,看了一眼影一手中的信函,烛光下俊逸的面容,隐晦不明,眼神却平淡无波。静默,片刻,伸手接过,展开。果然,如以往每次相同的几个字映入眼帘。 有异,离开! 嘴角勾起一抹无声的忽然,抬手,把信函递给影一。 影一拿过看了一眼,嘴巴紧抿,同样情绪无太大起伏,连一丝疑惑都没有。因为在拿到影二的信函时就已经预料到了。 暗卫十五人,以影二为首,是公子留在京城的暗线,只要京城有任何一丝可能会威胁到主子的异动,影二就会有消息传来,这次也一样。 关于离开,随时离开,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公子,属下去准备。”说完,转身。 “影一!” 影一顿住脚步,回头,“属下在。” “我们离开京城已经有多久了?” “回公子,有八年了。” “八年呀!”九公子勾唇,带着一抹似有所悟的怅然,“没想到一眨眼已经这么久了。” 影一垂首,无言,只是心里发酸。八年的时间,他们都过着有异既走的日子,看似逍遥自在,其实不过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罢了!这样的日子,在影一的眼里,对九公子是一种委屈。 “八年,我们换过多少地方,你还记得吗?” “属下,没仔细计算过。” “呵呵。我也没仔细算过。换的地方太多,都已经没有去记的兴致了。” 影一动了动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影一,这地方不错,我挺喜欢,暂时不想动。所以,顺其自然吧!” 此话出,影一猛然抬头,情绪变化明显,满脸不赞同,急切道,“公子,这怎么可以?” “没什么不可以!” “公子,现在影五不在这里,要是…。要是万一你有个什么差池,属下就是万死也难持其咎呀!” “影一,你应该明白,我的身份,以及我身上的东西。就注定了,很多事儿不是我躲就可以躲开的。”九公子声音淡淡,眼底淌过一抹幽冷阴寒弑气,“这些年,我回避的已经够了。或许,已经太过了,才会让他们变得如此肆无忌惮,无所顾忌。” 影一闻言,脸色微变,莫名激动,“公子,您的意思是?” 看着影一激动的神色,九公子嘴角轻扬,声音平缓,温润,“如果只有血色才能令他们安分一些,那么,我不介意多杀几个人。” “公子…。” “影一,让影七等人来见我。” 影一咧嘴,“是,公子!” 影一激动忘形,连行礼都顾不得了,飞身离开。主子终于要动手了,影七他们得到消息,一定会开心吧! 在他们影卫的心里,他们的主子是绝对不容亵渎,神圣的存在,高贵,尊崇,不容挑衅! 所以,那些妄想谋害九公子的人,影一发誓,这一次势必要让他们有胆来,无命回。 房间内,九公子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皎洁的月色,神色变得朦胧,不明! 树欲静而风不止,身份决定很多,可却决定不了命运。最终的结果会如何,只有到了最后才会揭晓。 *** 油灯下,李氏拿着绣针,看着一晚上都显得心不在焉,一直都在走神儿的杨莹,不由凝眉,关心道,“莹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对于李氏的话,杨莹神色怔怔没反应。 杨英也早就察觉到了反常,再看杨莹这个反应,有些担心,伸手碰了碰她,“姐,姐…。” “呃…。什么事?”杨莹回神,愣愣的看着杨英。 “姐,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呀!” “那怎么刚才娘叫你半天你都没反应?” “哦!我…我在想绣样,有些入神了。”杨莹拿起绣针,故作无事道。 “莹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还是…还在为周丽她们的话,心里不愉?”李氏轻声道。 听李氏提到周丽,杨莹脸色沉了下来,“我没什么事儿。娘,你以后也不要提她了,怪心烦的。” “好,我知道了,以后都不提了。” “还有那些虾蟹什么的,以后也别让她们送了。” “姐,那是她们欠我们的,凭什么便宜她们呀!再说了,虾蟹那些东西,赢赢很喜欢吃。要是不让她们送的话,赢赢吃什么呀!我们又没钱给她买好吃的。” 杨莹听了,斜了杨英一眼,有些话动了动嘴,到底没说出来,只不喜道,“她们的东西你也敢吃呀?谁知道她们会不会往里面放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到时候要是赢浅哪里吃的不好了,最后还是你的错。” “她们不敢!” “她们连污蔑我的事儿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不敢的!” “就算她们敢,可不是还有赢浅嘛!她可是最好的大夫,有没有问题,赢赢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倒是真相信她。” 杨英听着,皱眉,总觉得杨莹的口气怪怪的,“姐,赢浅她救过大哥的命,是我们的恩人,也是个好人。所以,我相信她有哪里不对吗?” “莹儿,你觉得赢浅哪里不对吗?”李氏隐约的察觉到,杨莹对赢浅好像有着什么怨气一样?是她的错觉吗? 杨莹听了,神色淡漠道,“我就是对她会医术有些好奇。毕竟,她以前说过她是商家之女,也是吃喝不愁的,既然如此,一个女孩家抛头露面的学医术,就有些奇怪了。” 杨英听了,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奇怪的,正是因为吃喝不愁,才有那功夫,喜欢就学了。反之,如果连吃喝都成问题,那会医术才叫奇怪呢!” 杨莹听了抿嘴,声音染上一丝火气,“就算你说的对。那么,作为女儿家,你不觉得她说话,行事都太过粗蛮了吗?” 这话,杨英不高兴了,“赢赢说话怎么了?不就是直白了一些吗?可那不也都是被逼的吗?你想想,她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没人护着,如再柔柔弱弱的,娇滴滴的,她能活得下去吗?” “你…。” “再说了,看一个人怎么能只听她说话呢?那要看心好不好才是。就如那周丽,说话嘴巴都给抹了蜜一样,可结果呢?往你身上泼脏水的时候,那可是一点都不带犹豫的。看看周丽,你再比较赢赢,当然了,赢赢那丫头有的时候说话是欠打了些,但她心地好呀!救了哥哥不说,还为我们家挡下多少事儿呀!不说别的,就周丽来找事儿的时候,如果不是赢赢挡着,周家那些人还不知道会把你给说成什么样子呢?所以…。” 杨英的话未说完,杨莹忽然激动了起来,厉声质问,“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行了吧!是我眼瞎遇人不淑可以了吧!赢浅什么都是好的。而我,会被人说三道四都是活该,都是自作自受。杨英,你是不是跟她们一样也觉得,我是那种不检点,随随便便的女人呀?” 杨英被杨莹激烈的反应,给吓了一跳,眼眸瞪大,惊道,“姐,你在胡说什么呀?我怎么会那么想?” 李氏也惊了一下,“莹儿,你这是干什么呀?” “我累了先去休息了。”说完,转身跑进了内室。 杨英皱眉,“娘,姐她怎么了?” “大概是累了吧!好了,天色晚了你也休息去吧!” “可是,姐她?” “娘会看着的,去吧,休息去吧!” “呃,好!”杨英走了两步,转头,认真道,“娘,你跟姐姐解释一下,我刚才说那些话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嗯!娘知道。” 内室,杨莹听着外面的对话,紧紧捂着嘴巴,泪水如断了珠的线一样,止不住往外涌。 她当然知道杨英说那些话并无别的意思。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她听到杨英对赢浅的维护,就忍不住想到九公子对赢浅的态度。 对九公子,或许,太在意。既不知不觉中,总是盯着他的每一个一举一动。 所以,她看到了,九公子面对赢浅时,总是温和却无奈的笑。 那无奈,好像只对赢浅! 而且,她也明显感觉到,九公子之所以常来探望大哥和柱子,或许,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关心。不过是以此为由头,来逗赢浅玩儿。 逗着玩儿,那也是因为感觉到赢浅特别有趣吧!这也是一种喜欢,喜欢跟她相处。 所以,在得知赢浅去了王家,可能会遇到麻烦后,他不惜跟着大哥他们跑了二十多里,去王家守着,等着赢浅,直到她平安。这,难道也仅仅是简单的举手之劳而已吗?真的没有其他? 除去那些,更重要的是,在周丽一家来找她麻烦的时候。她清楚的看到了,在那一隐晦的角落,赢浅伸手抱住了他!而他,没有拒绝。 是不是,在那个时候,九公子他已经察觉到了赢浅她其实是个女儿家呢?所以,他对赢浅才会明显不同?格外不同呢?是真的喜欢上赢浅那样的粗蛮之人了吗? 每每想到这些,杨莹都觉得心里憋的难受。 再加上,今天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抛却女儿家的矜持去见他。有周丽的话在先,她不相信,他真的什么都不懂。可他…。竟然给了她那样一个答复。 举手之劳!已不记得了。 想着,杨莹眼泪流的更凶,心口揪的发疼。她默默喜欢了他那么久,最后得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杨莹觉得羞愤,觉得不堪,也觉得讽刺,可笑! 不由想,如果娘没带着她们离开那个家的话。那么,凭着她的身份,无论是周丽,九公子,还是那些不知所谓的村民,哪一个敢这么羞辱于她。 想着,一个念头随之闪现杨莹脑中。心,抑制不住砰砰跳了起来。 她的身份是什么都抹杀不了的。那么,她是不是可以…。? 不行,不行!如果她那么做的话,娘和大哥,英子他们该怎么办?所以,她不能那么做,不能。哪怕受委屈,她也不能让娘她们难过,难做! 可,心里总归不甘! *** 天刚蒙蒙亮,君悦轩的小二就被一阵敲门声更惊醒了。 楼上的九公子,影一等人,更是在第一声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 影一速度闪身出现,“公子,属下去看看?” “去吧!”九公子眯着眼睛,慵懒的应了一声,清晨的声音,带着一丝魅人的沙哑。 影一离开,不过眨眼功夫,就回来了,脸上的表情透着无言以对的奇怪,“公子,是来吃饭的人。” 九公子听了,挑了挑眉毛,“有人这么早来这里吃饭?”潜意词,是脑壳不正常的人吧! “公子,是赢浅!”提到赢浅,影一总是不由想到她抱公子的一幕,还有自己他被她的话,吓得从树上掉下来一事。这让影一,每每提到赢浅看到赢浅,只感到纠结的不行。 闻言,九公子睁开了眼睛,“小精怪?” “回公子,就是她。”这人连秉性少见也就算了,连吃饭的点都这么怪异。 “人呢?” “在楼下,林子在招呼她。” 九公子勾了勾唇,在影一意外却又不意外的眼神中,披着衣服走了出去。 影一跟在后面,无声叹气。虽然知道公子不过是为看乐子,可这兴趣未免也太浓了吧!看着,怎么那么让人不安呢? 楼下 “小公子,我们这里是酒楼,不是客栈!不供住宿,您来错地方了。” 蔺芊墨听了,白了他一眼,“本公子我又不是傻子,我来这里自然是吃饭的。” “嘿嘿…。那您来早了,我们这里只有午饭和晚饭。您要是吃早饭的话,往前走不远处有个羊肉汤馆,您可以去哪里。” “本公子我又不是呆子,当然知道你们这里没有早饭。” 林子眉头不由皱了一下,大早上的这人不是来找茬的吧?或者,是来打劫的?不过,就他这小身板,啧啧啧…给他俩熊胆撑着他,自己也能轻易干掉他。 排除以上大概不可能发生,就是发生他也能应对的状况。林子淡定的疑惑了,“那公子您这是…。?”说完,不等蔺芊墨回答,忽然想到什么,赶紧道,“小公子,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小姐,姑娘的!您要是急了,前面有什么青楼,红楼的,我们这里可是正儿八经的酒…哎呀!公子,你怎么踢人呢?” “你这嘴巴,做什么跑堂。我看,直接去什么青楼,红楼做龟公更适合。” “公子,您这是侮辱小的。” “哎呦喂,要不要我找两个姑娘,小姐的再侮辱,侮辱你呀!” “嘿嘿,公子说笑了。不过,公子您真的不是来找事儿的吧?” 蔺芊墨瞪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废话了,“我是来预定你们大师傅的菜的。” 林子听了,瞬时恍然,“原来是这样呀!不过,您还是来早了,明天的菜色还没出来呢?” “明天的?我是来吃今天的菜。” “对不住您咧!今天的菜,昨天已经被人预定完了。” “什么意思?你是说今天没得吃了?” “嘿嘿…公子,是这样的,我们大师傅的菜,都是提前一天预定的。” “什么破规矩?谁定的?” “这是好规矩,我们掌柜的定的。” “我今天一定要吃。” “抱歉,没有了。” 蔺芊墨拿出一点碎银子,晃了晃,“给走个后门呗。” “嘿嘿,这银子公子如果非要给,小的一定收着,不过这规矩不能坏。所以,菜嘛!还是没有。” 闻言,蔺芊墨乐了,“收钱不办事,可以呀!人才呀!” “嘿嘿…。” “你叫什么名字?” “公子叫小的林子就行。” “林子呀!你有没有兴趣跟着我混,一起闯荡江湖,吃香喝辣怎么样?” 林子:……这人反应咋跟别人这么不一样呢?往常,那些人一听他这么说,都是火冒三丈的。可他…怎么就开始忽悠他卖身了呢?这人,才更适合做龟公吧! 楼上转角处,九公子听着下面的对话,无声笑了。这小精怪,竟然明目张胆的站在人家地盘上就开始挖角了。 影一抿嘴,还真是物以类聚。林子这小子平日就是个滑的,现在又来了一个奸的,还真是有他们的了。 接着,蔺芊墨可劲儿说,林子反复就两句,不闯江湖,不破规矩,他胆小,怕死,怕罚。 蔺芊墨恼了,“好呀!既然我睡不成,那你也别睡了,我们今天就好好聊聊人生吧!” 林子:……服了!为了吃个菜,他算是见着执着的人了。 最终,林子以帮她预定后半个月的菜为条件,总算是送走了这位在他眼里万分难缠的大爷。 蔺芊墨也满意了,后面半个月总算是不用早起了。 有美食相伴的日子,蔺芊墨万分满足。 而与她悠哉完全相反的是,九公子他们这边形势却是越来越紧绷。 一日午夜,人入眠,鼠出巢,月黑风高,树影重重。本安宁的夜晚,有人却为这暗黑的夜色,染上了一抹暗红的血色,无声息的弑杀,以命相搏。 毫不意外的行刺,爆发性的反击,绝杀出手,你死我亡。 影卫等人完全杀红了眼,隐忍的太久,心里那嗜血的因子,此刻完全被挑起,动起手来完全势如破竹。 只近不退,我伤你死,决绝,狠辣的手法,一出手,就已决定了结果。 意料之中的结果,可却出了意想不到意外。 他们拼命保护的人,却伤了,伤在了意想不到的人手中。 看着九公子被染红的衣服,影一红了眼睛,“公子…” 九公子垂首,看着小腹处溢出的红色,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好久没见血了,没想到还是这么疼。” 影七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沉声道,“影一,你在这里守着主子,我去找影五回来。” “远水救不了近火,公子的情况等不得。”影一说着,猛然想到一个人,飞身离开,“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带人过来。”   ☆、第五十二章 这意外 夜深人静,李大夫打着呼噜,做着美梦,在梦里数着王员外送来的大元宝,正欢快。忽然感觉身上一紧,接着身上一轻,又一凉。紧接着一阵风吹来,王员外消失了,刚到手的元宝也随着不见了。 李大夫大急,挥舞着双手,嚷着元宝,打着喷嚏,然后醒了。睁开眼睛,怔怔看着上面,呢喃,原来是梦呀! 说完,忽然冷的打了个一个激灵,脑子也马上跟着清醒过来。也即刻意识到了异样。 往上,看到的竟然不是床幔,而是星光闪烁的夜空,飞逝而过的枝枝叶叶,不停转换的景色。李大夫大惊,他…他在飞,而放在他身上禁锢着他的又是什么?脑子胡乱闪过各种奇形怪物。 李大夫咽口水,脸色发白,难道梦还没醒?对,一定是梦还没醒,忍着各种灵异的惊惧,目光转动,然后,赫…。脸,一张人脸。 呃…。惊叫都微出口,人就昏死了过去,失去意识前就一个念头。黑白无常来接他了! 李大夫那精彩的心理,影一不知晓。不过,李大夫的动静,影一可是一清二楚。垂眸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人。影一面无表情,这大夫胆子贼小,都做好防止他惊叫的准备了,没想到连这都省下了。 *** 没多久,脸上的凉意强逼着让李大夫恢复了意识,睁开眼睛,看到眼前几人,李大夫怔怔,“九公子,影一…。” “李大夫!” “怎么是你们,黑白无常呢?” 听到李大夫的话,影七看了一眼影一,眼睛转了转,既自然道,“看来,影一没有看错,劫持李大夫的果然是那一伙恶人。” “劫持?恶人?”李大夫怔愣。 影一扫了影七一眼,既移开视线。 影七点头,带着满满的火气,愤恨道,“刚才一伙贼人,趁夜闯进了我们酒楼,不但砸坏了东西,抢了财物,还伤了我们掌柜。” “什么?”李大夫大惊,“那九掌柜的他…。” “是我们无能,没护好我们掌柜的。让掌柜的受了伤!也为此,影一顾不上太多就匆忙去了仁药堂,想请李大夫过来一趟。没想到刚走到一半儿,就看到李大夫被一个黑衣人携着疾驰飞奔着,而李大夫却闭着眼睛一副什么都无所觉的模样,这明显不对劲儿。影一察觉到异样,这就把李大夫从那人的手里救了过来。” 李大夫:…… 都说不出话来了,直冒冷汗。没想到从他做美梦到昏倒之间,竟然发生这么多事呀!九死一生呀!还好他当时晕了过去,没看到太多,不然吓也吓死他了。 “影一呀!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谢谢你…。”李大夫感激涕零,说着在看到影一身上的血色后,一愣,“你受伤了?” “没有!这是那贼人的血,影一当时伤了他,他才放下李大夫跑掉的。”影七各种诚恳道。 影一继续保持沉默。 “原来是这样呀!幸好,幸好!” “李大夫,请你随我来看看我们掌柜的吧!” “呃…好,好!”李大夫忙不失措应,暗腹;救命恩人的主家,自己可是不能怠慢了。 走进内室,李大夫看到半靠在软榻上的九公子晃了一下眼。 窗台之上梨花飘香,窗台之下公子美好非常。俊逸,雅致,闲适,一副堪可入画的梨花美人图。 如果不是他脸色略显苍白,如果不是他身上确实带着血色,李大夫几乎以为眼前这九公子,其实正在煮茶,论棋,谈美人。 “李大夫有劳了!”九公子淡淡一笑,温和道。 李大夫躬身,赶紧道,“不敢,不敢!”不知为何,每次面对这位温和,儒雅的九公子,李大夫心里总是用上一抹莫名的敬畏,总是感觉低人一头,生出不敢直视压迫感。 这感觉很奇怪,因为眼前这人明明很温和,想不明,索性放下,反正不常接触。 “九公子,让我看看你伤口。” “嗯!” 九公子点头,影七上前,轻轻掀开九公子衣服。 赫…。 那狰狞的伤口映入眼帘,李大夫瞪大了眼睛,脸色抑制不住有些发白,手颤抖了。抬头,看向依然面色如常,淡然的九公子,李大夫生出敬佩,还有不敢置信之意,这样的伤口,竟然还能保持这种状态,这份忍耐力,实在让人惊叹。 “九公子可服用了什么药?” “服用了两粒凝血丸,不过效果不大。只能暂时封了穴道。” 闻言,李大夫若有所思,或许那凝血丸中有止疼的药引吧!想着,既摇头,现在不是探究那个的时候。 看着伤口,李大夫凝眉,封了穴道?这么说这血也只是暂时止住了! 伤口比自己想的严重,也比自己预料的复杂呀!这伤口他真的没有绝对的把握,要是一个弄不好…。 李大夫这刚从鬼门关溜达一圈,可真的不想再走一遭呀! 所以…。 李大夫砸吧砸吧嘴,满脸为难,歉意,叹气,“九公子坦白说,你这伤口我恐怕医不了。” 这话出,九公子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但影一,影七脸色可是难看了。 影一面色紧绷,沉声,带着戾气,“当初杨志和柱子的伤可是比公子的严重,李大夫不同样给医治好了吗?怎么?难不成我们主子的伤比他们还难治?” 李大夫要是敢说是,影一就劈了他。他这不是坦诚,他这是在诅咒主子死! 李大夫欲言又止,“其实,那个…” “李大夫有什么尽可说?” 李大夫犹豫了一下,也不再隐瞒,“其实,治好杨志和柱子的不是我,而是赢浅!” 话出,九公子扬眉,意外却又觉得意料之中。毕竟,李大夫如果有那样的医术,又怎么会在屈就在这小小的清河镇。 影一抿嘴,“我去带她过来。”说完,不等九公子开口,已飞身离开。 九公子看着影一已消失不见的身影,无声摇头,想带那小精怪过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影七。” “公子!” “送李大夫回去吧!” “是!李大夫,请!” “真是不好意思,没帮上忙,却还要劳烦你们。” “李大夫客气。” 影七不予和李大夫多客套,做了请的手势,先一步走了出去。 “那,九公子你好好保重,我先走一步了。” “好。” 李大夫离开,九公子看着伤口,静默,片刻,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隐没在暗处的影卫,看到九公子凝眉,瞬时上前,拿出一粒药物,“主子,再服一粒吧!” “不必,两粒已足够,太多易反噬。” 影卫听了收起药丸,不再说话,默默守着,心里祈祷,主子平安无事,逢凶化吉。 *** 另一边,本已躺在床上入睡中蔺芊墨,却在影靠近房门的那一瞬,本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眼神清明,精亮。完全不见一丝,朦胧,混沌。让人不由怀疑,她其实根本就没睡。或者,就算是睡着了,人却时刻处于高度警戒的状态。 慢慢坐起,呼吸平稳,坐好后,蔺芊墨静静的盯着门口,不动,亦不言。 柔嫩的小脸在窗前月光的投射下,朦胧中透着一种令人惊艳的柔美。纤长的睫毛下,一双过于纯洁的瞳仁,染上一抹诡异的静凝,明暗交错,慑人光芒隐现,犹如那蛰伏在暗中的利器,蓄势待发,只能猎物出现。 脚步声响,门开,呼吸声近,人影现。蔺芊墨眼睛微眯,手动,银针滑如指尖。 “赢公子!” 听到声音,看清面容,蔺芊墨手微微一顿,眉头不由皱起。九公子身边的护卫!怎么是他! 影一进来,看到目光清明,眼神冷慑的蔺芊墨,亦是愣了一下,但也就是感到意外而已。 因九公子受伤,变得焦灼的心,让影一对蔺芊墨半夜睁着眼睛坐在床上的事,并未生出太多异样的感觉,更不曾探究什么。只带掩饰不去的焦灼道,“赢浅公子,请你跟我去酒楼一趟。”影一个说着伸手,欲拉蔺芊墨。 蔺芊墨一个闪身,轻易躲过。同时透过月色,清楚的看到影一身上已暗沉下去的血色。蔺芊墨眼睛微眯。 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影一一怔,话脱口事儿出,“你会武功?” 蔺芊墨扬眉,满脸不明,“你说什么?” 不,主子说过她完全没有内力的,对主子的话,影一从来不会怀疑。所以,刚才她会躲开应该只是巧合吧! 不过,他现在需要的只是蔺芊墨的医术,其他现在都不重要。 “赢公子,请给我去酒楼一趟。” “抱歉,大半夜的我没吃饭的兴致。” “是有事儿请你帮忙。” “哦!吃饭我没兴致。做饭的事情,我恐怕无能无力,所以…” 听到蔺芊墨不断扭曲,拆解他的话,影一眼眸沉了下来,“赢公子如若再如此,我只有得罪了!” 蔺芊墨听了沉默了下来。看着影一衣服上盈满的血色,不用想也知道经历了什么。流血的活,死人的事,蔺芊墨统统不喜欢。坏了心情,脏了手不说,还意味着麻烦,她不想沾染。 冷哼一声,蔺芊墨冷着脸道,“对于深更半夜闯到人家房间,还如此嚣张蛮横的人。我没叫救命,都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还想我请你喝茶不成?”你来硬的,我来横的。你不急,我不怕,大家熬着正好。 蔺芊墨说完,影一一句不说,森森的看了蔺芊墨一眼。忽然,手动,脚移,身影闪动,只是眨眼,一瞬间,人就站在了蔺芊墨身前,大掌已遂然所不及的速度,紧紧的扣在了她纤细的脖子上。 那速度,蔺芊墨眉心一跳,骂娘! 影一垂眸,眼神冰冷,看着蔺芊墨声音沉戾,“如果不想死的话,最好少玩儿花招。”影一是人是憨直,可那不代表他就是个傻子。 蔺芊墨这样不断左顾而言他,卖痴耍横,是为了什么,影一清楚明白的很。不过就是不想伸手帮忙,担心上什么麻烦罢了! 蔺芊墨抬眸,神色淡漠,手指微动。 影一身体一僵,低头,赫然看到自己胸口处,几根银针闪烁着冷寒的光芒。 “我死你亡,这样的结局不太好吧!”蔺芊墨说完,却见影一神色竟是连一丝波动都没有。看此,蔺芊墨眉头皱的更紧了,娘的,遇到难缠的了。 影一看着心口处的银针,面无表情,只是冷硬,决绝道,“我不会杀你,因为你还要去医治一个人。而我,就算你银针刺入,我也绝对会在死之前把你带回酒楼。” 闻言,蔺芊墨垂眸。这样以命为注的执着,竟只因那个人的安危。而,让影一个如此效忠的那个人是谁,不用多猜。 这样的忠心的护卫,还有这样的身手。让人不免猜测,那个人,他真的单纯只是一个酒楼掌柜吗?不…从第一次看到那个人,她就感觉不是。现在,更不会认为他是。 隐藏身份,不是淡泊处世,就是背负太多秘密。这样的人,接触起来,让人蛋疼。 “赢公子,我说能把你带到酒楼,就绝对可以办到,这一点你最好不要怀疑。所以,好不要心存他想。” 蔺芊墨听了,眉头皱的能夹死个苍蝇。不错,影一的身手确实不用怀疑。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在影一伸手拉她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他的武功不低。而刚才,他的速度,现在他扣在她脖子上的大手,就绝对的证明。 他是高手,而她,绝不是对手! 那么,如果她真的熬着死了某个人。眼前这人即可就会一掌劈了她,很肯定。 如果她此刻真的刺死了影一,那么,结果同样不言而喻。就算最后救了人,恐怕也难逃一死。谁让她见死不救,又杀了人家的忠仆呢? 奶奶的,现在看来,她除了救人好像还真的没有其他选择了。 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呀!这麻烦事儿,她还躲不开了。 果然,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只要在这世上混,一切道理,都是以实力为背景。 没有实力,我有口才,我有理,也纯粹扯皮。 真他娘的憋闷。憋闷的蔺芊墨笑了,抬头,看着影一笑眯眯道,“不是急着救人吗?走吧!” 影一:…… “救人如救火,耽误不得,傻愣着干什么呀!赶紧把手松开,我好准备东西。” “呃…。”不是他反应慢,而是她变的太快。 这变化让影一觉得不安,不过,还是把手给松开了,却忍不住问,“你…。你在玩儿什么花样?” 蔺芊墨穿着衣服,随意答,“你觉得我在玩儿什么花样。” 影一很光棍道,“不知道。” 蔺芊墨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再挣扎一番,抵死不从,才算正常呀!”蔺芊墨说着,手下动作却不慢,反正躲不开了,她可不想真的把人给熬死,到时候麻烦是没了,不过命也没了。 比起麻烦,还是性命重要。 沾了麻烦,讨点好处!躲不开,就积极应对,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不是。 影一看着蔺芊墨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还欲跟他鱼死网破的人,转眼间就给他说起什么,救人如救火来了! 影一表示,他想不通,反正只要她愿意救人就行,只要结果好,过程不重要。 “走吧!” “呃…好!”说完,既看到蔺芊墨对着他伸出了胳膊。 影一不明,“干什么?” “抱我飞呀!难不成你想我慢悠悠的走过去?那样,等我到了黄花菜都凉了,不用救人,直接哭丧就成了。” 影一脸黑,狠狠瞪了蔺芊墨一眼,“那样你也活不成。” “爷我就是想明白了,才赶着去救人的。快点,磨磨唧唧的干什么?难道还怕我非礼不成?” 影一冷哼,伸手,果断揽过蔺芊墨的腰身,那过于柔软的触感,让影一面皮抖了一下,绷着脸,抱起蔺芊墨飞身而去。 顶着风,看着眼前不断变换的景色,蔺芊墨瘪嘴,轻功,内力什么的最讨厌了。古人会这个明显就是欺负人。 不过片刻,酒楼一到,影一火速放下蔺芊墨,带着一股避之唯恐不及不及的味道。 蔺芊墨看了,哼了一声,“在色上,你跟你家主子的爱好还真是完全相反。”这话绝对的挖苦。 影一抿嘴,“上楼。” 看到等在门外的影七,影一疾步上前,低声道,“主子怎么样?” “还好!” 影一松了口气。“那就好。” 影七点头,看向影一身后的人,看到面容后,影七眼神闪了闪,眉头皱了起来,怀疑油然而生,这年纪,医术如何能信得过? “影一,他是…。” “放心,可信!” 影七听了点头,不再多问。影一对主子的忠心,他从不怀疑。 “小公子里面请。” “好。”蔺芊墨应着,斜眼看了影一一眼,“看到没,礼貌!学学吧!别三更半夜的上门就掐人脖子,凶神恶煞的,谁能看出你是求人的?搞得跟谋财害命一样,也就是我胆儿大,换个人不被你吓尿就不错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吗?知道不!”说完,仰头,不看影一黑青的脸色,迈着四方步走了进去。 影七挑了挑眉毛,看着影一的脸色,意味深长道,“这人,确实比刚才那李大夫强。”胆色不错,口才不错,也没把劫人的当恩人。不错! 影一听了,动了动嘴巴,最终说了一句,自我感觉很深奥的话。 “赢浅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以后就会知道了!”说完,大步跟着进去了。 影七摇头,现在,他只希望他医术好就行,至于是什么人,他无所谓。 房间内,蔺芊墨看着九公子,开口,“怎么会想到找我的?” “刚才见了李大夫。” 蔺芊墨听了嗤了一声,“男人,果然靠不住。” “赢公子你也是男人!” “我说的老男人。” 九公子笑了笑不说话。 蔺芊墨横了他一眼,低头,扫了一眼他衣服上的血,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受伤的位置,自然的掀开,看清伤口,眉头扬了扬。 看着受伤的位置,再看蔺芊墨那平淡的表情,九公子淡然的表情,裂了几分。她要不要这么速度,这么自然。他…他都还没准备好。 切,那矫情的念头,让九公子自我唾弃了。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不自在的。 “赢公子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但请务必做到全力而为。”影七开口。 蔺芊墨听了,不说话,忽然伸手,已令人完全不防的速度,在九公子伤口上按了一下。 “嗯…。”闷哼。 “公子…。”影七等人脸色遂然一变。 “赢公子,你这是作何?” 蔺芊墨不应,看着九公子问,“疼吗?” “疼!”九公子不矫情了,很是诚实道,“还请赢公子手下留情才好。” 蔺芊墨笑了,“疼就好!”最重要的是表情对了,受伤的人就要有个受伤样,摆出一副谪仙模样,看着不爽。 “赢公子,你…。”赢七脸色不好。 “我只是试试九公子的肌肉反应。毕竟,一会儿要用针来缝合,也好让你家掌柜的先有个心理准备。”蔺芊墨一本正经,大言不惭道。 “要用针缝合?”影七神色绷了起来,那种痛,他切身体会过,什么滋味很清楚。 “对。” “赢大夫,除此可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不过…。”蔺芊墨顿住,看着他们正色道,“包治,不保活!而且,就算是缝合,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只能说,成功的几率会大一些。” 这话,影一,影七脸色都沉了下来,“赢大夫,请甚言。” “实话实说而已!哪怕是最好的大夫,就算用尽全力,也无法保证,他可以绝对医好每一个病人。好的医术只能让他的病人生存下来的机会大一些而已。但最后会如何,还要看病人的身体底子,生存意识,以及他的运气。” 蔺芊墨不疾不徐,略显冷漠道,“所以,对九公子我会尽力,但是其他的我无法保证,因为给不了。” 一番话,也或许说的太过淡然。淡然到让人不由生出一种,生生死死她已见过太多,多到已经波澜不惊,淡漠无视的程度。 也因此看着那样的伤口,相比李大夫的惊骇,惊颤,她才能表现出那样的平淡,冷淡,及其凉薄! 而那如墨的眼眸,那一瞬生生让人感到,那其中或许隐藏着他们不懂的出沧海桑田。 九公子看着蔺芊墨,若有所思。小精怪,还真是又精,又奇怪! 影七等人,看着蔺芊墨凝眉,神色不定,说的太过直白,让人无言以对。 蔺芊墨淡淡道,“当然,如果你们非想听,我也会说。但那也不过是一句吉祥话而已,什么也代表不了,改变不了。” 这话说的反而更让人堵心,还不如不说。 九公子勾唇,轻柔的声音,染上一丝吃力,“赢浅,那就麻烦你了。” “公子…。”影七等人不放心。 九公子摆手。 蔺芊墨瘪嘴,毫不掩饰她的失望,“你怎么不说算了呀!那样我也好走人,还不用担风险,真是不善解人意。” 九公子勾唇,“抱歉,让赢公子失望了。” “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积点德挺好。只希望你别让我失望才好。”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的。她是不是说反了呀!影七腹诽;是她别让他们失望才好。 “我一定努力不让赢浅失望。”九公子勾唇,笑的温和,美好。 看着那张脸,蔺芊墨抚着肚子,叹气,果然秀色可餐,她又想吃东西了。想着,忽然眼睛一亮,嘿嘿笑了。 那笑,九公子眉心跳了跳,“赢公子想到什么这么开心?” “一会儿再说。”说完,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银针,及瓶瓶罐罐。 “水,酒,火,棉布。” 蔺芊墨开口,东西很快准备好。 净手,取针,消毒,拿药。一切准备妥当,卷起一块棉布递给九公子,“咬着!” “什么?”九公子看着棉布眉头皱了一下。 “不想听你叫,也不想看你咬到舌头,要是不小心把舌头咬断了,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了。” 这话说的,直白的难听。九公子嘴角轻抽了下。 影一瞪了蔺芊墨一眼,还是把棉布巾拿到了九公子前面,“公子,还是用上吧!” 九公子没说话,伸手接过,放到了嘴巴里。 蔺芊墨看着,笑眯眯点头,“真乖!” 影卫等人:…… 九公子望天…比起被抱那一下,这句哄孩子的话,不算什么,真的不算什么。不就是第一次被人说乖么?他很淡定…。淡定的耳垂泛红。 一屋子人均无言,蔺芊墨也不再说话,低头,动手,缝针。 这下,屋内更静了,九公子脸色抑制不住泛白,影卫等人的提着心,绷着一张脸,担心的看着九公子,紧紧的盯着蔺芊墨。咬紧了牙根,才忍着没催促蔺芊墨快一点。因为他们也看出了蔺芊墨的动作并不慢。 影七甚至觉得,当初影五给他缝针的时候,都没有她的动作快。可,该有的担心,却没有因此减少一分。 片刻,蔺芊墨咬断手中线,吁出一口气,好久没做了,手有些生了。 蔺芊墨停手,九公子深吸一口气,脸变如纸,脸上全是汗水。 “公子,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声音发虚。 蔺芊墨听到声音,抬头,扬眉,“怎么没晕过去?” 九公子:…。 影卫:…。 “不错,不错!” 过奖两字未出口。蔺芊墨话锋一转,洋洋得意道,“看来我医术又进步了。” 九公子沉默了。 众影卫闭嘴了。 这人那张嘴,真不招人喜欢。 伤口处轻轻用棉布包上,蔺芊墨看着他们说道,“我的事儿基本完成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照应了。明天去仁药堂一趟,我开些药给你们。这两日特别注意一下体温,如果发热的话,就去叫我。注意观察伤口,我会定时来换药的。另外,饮食清淡,最好吃流食,如厕不费力。” 九公子:…。咬了咬牙,她可以不用交代这么清楚。特别是如厕! 影卫等人听着很满意。这话,听着总算是像是一个大夫该说的话了。这感叹刚完。接着就看到,那赢小大夫看着他家主子,风情云淡的来了一句。 “对了,掌柜的有一事儿要特别交代你。” “你说。” “心放平,脑放清,二子什么的就先别想了。一定要禁欲,知道吗?” 话出,众影卫有些不明所以,就看影一面皮不停抽。 九公子抿嘴,闭眼,不搭理她,不看她。 看着九公子那装死的样子,蔺芊墨嘿嘿一笑,心情舒畅的走人了。 回到仁药堂,不意外的看到李大夫站在大堂来回走动着,明显是在等她。 果然…。 “赢小弟呀!你可是回来了,急死我了。怎么样?没事儿吧!” “没什么事儿。” “那就好,那就好!那九公子呢?他怎么样?” “眼前看,情况还不错,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 “还是赢小弟医术好。”说完,叹气,颇为不安道,“你说,这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有贼人出现了呢?” 闻言,蔺芊墨神色微动,“李大夫,你刚才说‘贼人’。” “是呀!”李大夫就把影七说过的那一套话,对蔺芊墨说了一遍,说完,颇为气愤道,“那贼人太可恨,伤人,打劫,还想谋害老夫,实在该死。” 蔺芊墨听完,眯着眼睛笑了。故事的真实性她不想探究,不过,影一竟然成了李大夫恩人这事儿,倒是有趣! “赢小弟呀!我看着世道是真的越来越不安生了。” “李大夫不用担心,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听影一说,对那贼人他们不会就这么放过的。所以呀!有九公子他们注意着,我们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 “真的吗?”对于打伤贼人的影一,李大夫还是很相信他实力的。 蔺芊墨点头,“是真的。” “如此就好,如此最好不过呀!” “不过,关于贼子的事情,我们最好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免得打草惊蛇,也免惹祸上身。” “放心,放心,这个我懂,我绝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嗯!” 心里大石落下,李大夫也想了另外一件儿,“对了,赢小弟,你说的那个什么金枪不倒之药,可配出来了?” “哦!差不多了。”反正也睡不着了,索性把药给调配出来,也好找些生财,“我这就去做,很快就好了,一会儿拿给李大夫看看。” “好的,好的!”这共同发财的机会,李大夫也是不想错过。 *** 蔺芊墨调好药,刚准备动手,那边影一就心急火燎的跑来了,一句,“公子发热了。”说完,连给蔺芊墨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揽住她的腰,飞身就往酒楼疾驰而去。 蔺芊墨翻白眼。轻功什么的果然很讨厌。 到了酒楼,人带到楼上,急声道,“你赶紧看看,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蔺芊墨横了他一眼,走到九公子面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是有些热,不过不太高。 “那纸笔过来。” “已经准备好了。” 蔺芊墨拿起笔快速写下几个方子,递给影一,“去仁药堂…” “这些药这里有。”影七在一边开口道。 “是吗?那拿过来吧!” “好!”影一出去,不一会儿拿着好几个盒子回来了,蔺芊墨打开,看了看,从其中几个盒子里,一个拿出少许,配好,“拿去煎了。” “好。” 影一离开,蔺芊墨在九公子不远处坐下。 “麻烦你了。” 蔺芊墨咧嘴,“嘿嘿,一点都不麻烦,飞来飞去的,不知道多好玩儿呢!” 话说的那个违心。九公子笑了笑。 说完,一时无人开口,蔺芊墨没兴致,九公子没体力。 沉默,直到影一煎好药回来。 “喂他吧!” “好!” 影一在后面扶着,影七小心的把药喂入九公子口中。 药吃完,蔺芊墨又开口道,“用温水给他擦拭额头。” “我知道了!” 九公子躺下,蔺芊墨也没离开,看看药物反应,省的刚回去又被拖回来。 一刻钟不到,药物反应就出现了。 九公子脸色变了,发红又发白,抿嘴,好似在隐忍什么。 这异样,正在给九公子擦拭额头的影七马上察觉到了,紧声道,“主子,可是哪里不适。” “没有!”声音无力中,透着一股诡异的暗哑。 这明显是哪里不舒服。 蔺芊墨凝眉,上前,“体温又上来了吗?”说着,伸手欲抚上他额,可还未碰触到,手就被九公子给果断拍了下来,“我没事儿!” 看着自己的手,蔺芊墨挑了挑眉,刚才碰他额头都无所谓,现在怎么又矫情了。男人真是够喜怒无常…。等等,看着自己的手,蔺芊墨猛然想到什么,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转头,看向九公子小腹下方某处。瞬时,嘴巴猛然抽搐起来。 果然…。 该死的,她刚调配完那金枪不倒之药后,还没来得及洗手,就被影一给拉回来了,接着,她又用手拿了药,所以,手上那些渣渣沫沫的,也跟着一起煎了进去。 注意到蔺芊墨的神色,影一,影七顺着她视线看去。瞬时,两人愣住,石化,哑然。 见蔺芊墨发现,九公子脸色黑了,红了,紫了。以往的风轻云淡那,温和淡然,统统消失不见。 看着九公子的表情,蔺芊墨干笑,然后…。说出了一句,让九公子吐血的话。   ☆、第五十三章 蔺芊墨眨巴眨巴毛茸茸的圆眼睛,无耻的装着可爱,然后,轻声建议道,“要不,把二子找来?” 这话一出,影一盯着蔺芊墨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九公子半晌无言,已经气的给说不出话来了。封嘴,割喉,杀人灭口,这念头抑制不住的在脑子了闪了闪。 众影卫看着主子和影一的反应,神色疑惑不定。那二子?是谁? 蔺芊墨见没人回应他的话,九公子嘴巴抿成了一条线,那明显隐忍火气的表情。蔺芊墨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瞬间又赶紧压下去,轻咳一声,道,“我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做那事儿确实太勉强了。咳咳…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蔺芊墨善解人意的递出台阶,轻声宽慰道,“嘿嘿…。男人嘛!早上的时候总是特别精神,我特别能理解。因为我早上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所以,没什么好害羞的,这很正常,很正常!” 蔺芊墨话落,影一差点栽倒在地。面皮颤动,她一个女人也…也这样?她说这话的时候,怎么没闪掉自己的牙! 九公子听到这话,整个脸都是扭曲的,杀意不觉不见,只觉哭不得笑不出。此刻,就后悔一件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把她的脉,为什么听到那京城口音就忍不住探究。 如果当初,他能够无视过去。那么,现在面对这种情况,最多也就是尴尬而已。绝对出现这种令人感到难堪,无语,又令人忍不住羞愤的状况。 这种令人无地自容到想转地缝的事情,九公子活到现在从来没见过。而发生到自己身上,那更是三辈子都没想过。 看着九公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蔺芊墨莫名觉得酸爽非常,看着一张人脸,果然比看着一张面具舒服多了。 双手背后,抬头,挺胸,十分大气,掷地有声道,“九公子,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事儿。你大可不必太在意了。相反,身为医者,就我来看,这算是好事儿呀!最起码,它可以证明你身体很健康,特别是在这状况下,还能有这样的活力,那是绝对的好事儿呀!” 蔺芊墨说一句,九公子脸就黑一分,心里的火气也随着添一分。 蔺芊墨抿嘴,忍笑道,“当然了,这忍着的滋味肯定不好受,我很懂!不过,二子你现在承受不住。所以,如果你实在忍不下去的话。”蔺芊墨晃了晃自己的两只肉肉的爪爪,咧嘴一笑,别有深意道,“用用你的右美人,左妃妃,也能很好地解决问题哟!” “赢、浅…。”九公子一阵气血翻腾,身火,心火,一起爆发,淡然的面具完全龟裂,磨牙,“你,给我闭上嘴!再说一句,本公子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我闭嘴,我闭嘴!”说完,还以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了一句,“欲求不满的男人,果然火气大。” “出、去。”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忍耐再次到了极限。 听到这两个字,蔺芊墨都不带问的,转身,跐溜跑了出去。 那速度,影七看着脸色十分难看。捅了篓子,抬腿儿就跑,还跑起来毫无压力,毫无负担的大夫,还真特么的是第一见到。这是大夫吗?确定不是什么混混? 影一的脸色也不好看。对于蔺芊墨就这么顺势撂挑子的举动,是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只是,公子眼前这种情况,真是让人难以应对,简直就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影一,影七一时一筹莫展。不过,这其中的异样却敏锐的察觉到了,公子他平日都是控制力很强的人,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出现这种情况。 但是,药是他们这里的,蔺芊墨也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配的。药物这一点上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而药是影一煎的,对影一,影七不怀疑。 那么,这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了呢? 影七凝眉,“影一,你煎药的时候,可曾经离开过?” “没有!我一直守着未动。” “那,你煎熬的时候可有什么人靠近?” “没有!” “是吗?”影七眉头皱的更紧了。这就奇怪了! 九公子按了按眉心,开口,声音低沉,“你去找赢浅的时候,她在干什么?” 影一思索了一下道,“她好像在配药。”说完,一顿,瞪大眼睛,“难道说…。” 影七神色不定,“属下去带她过来。” “不必!”叫那混账丫头过来,她除了来气他,别的什么都不会做。对于这一点,九公子一点都不会怀疑。哼,那丫头憋笑憋的肩膀都在发颤的样子,别以为他没看到。幸灾乐祸的混账。 “主子,还是问清楚吧!万一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制止。” “只是一些补肾的火药,无大碍!”九公子感觉的出,所以也确定赢浅就是过来,什么也做不了。不过,那该死的丫头,还真是什么都做,竟然连这类的药物都调配,真是…。 想到赢浅,想到她刚才那番话。九公子一阵头痛,或许,他真的是把错脉了。一个看到男人这种情况还能那样淡定。还能畅聊什么晨|渤。还知道什么左妃妃,右美人的。她,怎么可能是女人。 一边,影一满是懊恼,自责,“公子,是属下办事不力,请公子责罚。” “与你无碍,起来吧!影七…” “主子。” “盒子里的清火丸给我拿两粒。” “是!” 这边,九公子可算得上是水深火热。而这边,蔺芊墨想着九公子的反应。看着手里的药丸,皱眉,呢喃,“明明是按照比例配的,药量没过呀!可反应怎么那么大呢?才一点沫沫渣渣就那样。这要是一粒下去…。”蔺芊墨脑中出现一幅七孔流血的画面,面皮抖了抖,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减减量吧!她只想发财,可不想害命,事儿闹大发了。 “赢赢,你在里面吗?”杨英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哦!在。” “快出来,吃饭了。” “好,这就来。”放下药丸,蔺芊墨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出去。 杨英看到蔺芊墨先是一笑,马上眉头又一皱,“你昨天晚上没睡觉吗?脸色怎么这么差,连眼底都是青的。” 蔺芊墨摸了摸脸颊,随意道,“昨天晚上做了个噩梦,醒来就睡不着了。” “做噩梦了?那肯定是这些日子太累了,一会儿吃完饭你就别鼓捣别的了,去休息休息。” 蔺芊墨听了,看着杨英,感叹,“英子,这么小都知道体贴人了。想来,长大以后一定是贤妻良母。” 大概听蔺芊墨说那些惊言逆语听的多了。导致,杨英现在听了这话也不害羞了,头一仰,胸一挺,满满傲娇,“那是一定的,还用说。” 蔺芊墨笑着调侃道,“怎么?急着嫁人了?” “女儿家嫁人还不是早晚的事儿。而且,如果真有合适的,我倒是很愿意早点嫁过,那样也能多个人帮帮我们家。到时候哥说不定也能少辛苦一点,也能少拖累你些。”杨英说这话,神色间不见失落,不见无奈,也没有自怨自艾,只有满满的认真。 一派励志正能量。 蔺芊墨看着笑了,抬手,轻轻捏了捏杨英还略显稚嫩的小脸,“小丫头片子,想的倒是挺多。” “赢赢,我说的是真的。这几年我哥护着我们娘三有多辛苦,我都看的清清楚楚的。采药,卖药,种地,捕鱼,每天天不亮就出去,一忙都是一整天,这样每天不停歇的日子一坚持就是几年。” 杨英满是心疼,心酸,“那个时候我哥他还不到十四岁,人家男儿还在爹护着下无忧无虑的肆意玩乐的时候,我哥却早早的担起了一家人的担子。辛苦不说,有的时候还会被人欺负。” 杨英说着眼睛酸涩,“虽然我和我娘,我姐,每天也是忙活不停,可能做的也总归只是家里的一点活计,绣个帕子什么的,补贴一点家用,外面那些重活,我们根本就帮不上,都落在了我哥一个身上。赢赢,你不知道,我每每看到跟我哥差不多年纪的男儿闲散,无愁,无拘无束玩乐的样子,我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看着杨英湿润的眼角,蔺芊墨目光变得柔和,静谧,“英子,有你这样的妹妹,你哥他应该高兴。而,有的时候,能有值得用心付出的人,其实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蔺芊墨的话,杨英有些听不太懂,不过有点她却很明白,“所以,我一定要早点嫁人,找一个能帮我家的人,不求大富大贵,但求踏实能干,人善良就好。” 把希望压在男人身上,这…。太傻,太天真。蔺芊墨很想说一句女儿当自强,男人如便当。 不过,想想在古代大概用这句话不合适。在这里,女儿家经常抛头露面都是一种错,还谈何走南闯北,肆意江湖游。 长叹一口气,蔺芊墨拍了拍杨英的肩膀,意味深长道,“英子呀!这男人,其实他真的不如牲口呀!” 杨英听了瞪眼,“你这臭丫头,这男人跟牲口?那能放在一块比吗?” “当然能,而且还比不过。这可是有事实依据的。比如,牲口它听得懂人话,你挥一鞭子,吆喝一声,让它拉套它就拉套。可男人不行,你挥鞭子他可能就会生气,你吆喝他或许就会瞪眼,你让拉套他还不一定上磨。所以呀!这男人虽然不是一无用处,但相比较来说,男人大多时候更让人感到累。” 赢浅的话,听着好像很对,可又感觉哪里不对。杨英不说话,皱眉,似懂非懂。 “总而言之就一点,指望男人拉套,帮衬你哥不靠谱。你要是心疼你哥每天多给他做点好吃的就行了。而且,我觉得就凭着你哥那一根筋儿的憨样。比起辛苦,他应该更愿意看你过的好。” “我哥哪里憨了?只是…只是偶尔有一些直罢了!”杨英瘪嘴,抗议。 “哈哈哈…。是,你哥是憨直。”蔺芊墨伸手在杨英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你呀,就不要操心了。外面的事你哥拿不下的,不是还有我嘛!所以,你就老老实实,安安心心的在家做你的英子小姐就好。好好的享乐几年,等再大些了,该嫁人了,我一定帮你找一个比不上骡子,却也不比骡子差太多的男人。” 杨英听着,有些好笑,可更多的却是感动,眼眶发红,忍着想哭鼻子的冲动。故作不满道,“什么骡子不骡子的,真难听!” “事实却是如此呀!” “那,你还是说牲口吧!” “哈哈哈…。英子,这牲口什么的,你可把你哥也包括里了?如果是,不得不说,你哥确实是其中的佼佼者呀!拉套的一把好手。” 蔺芊墨这话出,杨英刚还想哭鼻子的冲动瞬时没了,眼眶发红,眼睛也开始冒红,撸袖子,磨刀霍霍,“你这个死丫头,刚说了几句像样的话。这转眼你就又开始给我胡侃乱喷,你这张嘴,就不能给人点感动的时间么?怎么这么讨厌呢?” “哎呦!我这是夸你哥呢?你咋还不高兴呢?” “屁,我哥都被你说成牲口了,你这是夸奖吗?你别跑,给我站住。” “傻子才不跑呢!” “好,你跑吧!再跑今天没你饭吃。” “今天吃什么?” “我做了粥和饼子…”说完,杨英即可就后悔了。果然…。 一听到饼子,赢浅脸上的表情,瞬时盈满唏嘘和庆幸,双手合十,“哎呀!英子,谢谢你不给我饭吃。不用吃饼子的我,实在太幸福了。” 这话说的,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杨英脸绿了,咬牙切齿,“不吃拉倒,饿死你算了!本来今天中午还想给你炖鸡汤喝的,现在算了。再给你做饭吃,我就是棒槌。”说完,气哼哼的走了。 一听鸡汤,蔺芊墨砸吧咂嘴,坦白说,前几日在王员外哪里鸡腿吃多了,最近对于鸡肉什么的,还真不太想吃。不过,如果她把这话说出来的话,小丫头说不定真要跟她急了。 人家都舍得拿鸡汤诱惑她低头了,她要是不上这个套的话,保不准又要听英子拿鼻子哼她几天。想到一切对话,都得到一个哼声,蔺芊墨觉得寂寞了。 望天,蔺芊墨深深叹息,“没想到做女人不易,做男人也挺难。身为人,不是哄男人,就是哄女人。这日子,苦啊!”叹完,一抬腿,颠颠的追着英子跑了过去,笑眯眯,甜腻腻的唤道,“英子小姐,小的这会儿特别想吃你做的香香饼子了,求赏一个呗,不,赏十个呗!” 走在前面的英子,嘴角止不住的抽了一下。香香饼子?香你个头…。 “英子小姐…” “哼!” “我们去吃饼子吧!” “哼!” “英子姐姐。” 抖,“你不是不喜欢吃吗?” “我那不是口是心非嘛!现在,看我眼睛,看到没,写满了想吃。” “把眼屎擦擦。” “你坏!”说完,停顿了一下,“还有吗?” “喂,赢浅你…你个死丫头,你把眼屎抹哪里?” “你身上呀!你不都看到了。” “你…。” “我坏,你不早知道。” “你…。你咋那么气人呢?” “嘿嘿…。” 看着前面嬉笑,打打闹闹的两个人儿。杨志慢慢从蔺芊墨,杨英刚说话的地方走出来。看着前面两人,目光柔和,温腻,有感动,有心疼,还有一抹动容。 本来他只是来叫赢浅吃饭,没想到却听到了那样一番话。 没想到,曾经他抱在怀里的妹妹,在不知不觉中其实已经长大了。长大到已经知道心疼他,长大到已经快可以嫁人了。 至于赢浅,他看不懂,更看不透。赢浅跟他过去说见过的人都不同。 应对王豪,刘宝元,周家等人。她聪明,果断,腹黑,狡诈,甚至狠辣。 可看她在英子面前,却又有着少见的柔和,调皮,嬉笑怒骂,处处透着一股女儿家特有的纯真,无忧无虑。 而在她面前,她牙尖嘴利,自然又自在,好似没多少顾忌,却比起对英子少了一份亲近。对待他娘和莹儿好像也同样,温和有余,亲近未有。那是一种客套,他看的出。 杨志眼里溢出复杂之色,对于赢浅他或许永远了解不了。 就如,她总是能在不同时候,面对不同的人,不同的事,做出最快,最恰当的反应,并迅速应对。单单这一点,他就望尘莫及。 她的聪明,每每令他感到惊叹。当然,她的毒舌,也每每都让他感到无言以对,更无从应对。 想着,杨志不由扬起一抹,温和且不自知的宠溺笑容。能气死个人,却又一点都无法让人讨厌人,这就是赢浅。可恶又可爱! 该气人的时候她会气人;该占便宜的时候,她一点不手软;遇到好吃的,一点不口软;在赢浅的认知里,或许根本就没有那人手软,吃人嘴短这一说吧! 可哪有如何呢? 在你困难之时,生死未卜之日。她不曾离开,就在你身边,不遗余力的护着你。这,就足够了。 救命之恩,患难之情,雪中送炭。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避祸就福易,福祸共担难。赢浅于他是恩人,也是值得守护的人。 或许是有这样的认知,让杨志开始有些偏心。就他现在看来,赢浅的毒舌,爱吃,甚至狠辣。这些别人眼中所谓的缺点,在杨志的眼里,却认为正是这种种的缺点,才造就了这样不同的赢浅,令她那样的鲜活而肆意,那样的有生机且富有生命力。 人心,果然是长偏了的。 京城 巍峨的皇宫之内,这皇宫的主人,这天下的主宰者,无人敢轻易挑衅的尊者。此刻,却阴沉着一张脸,处处透着一股阴寒,戾气,不爽之气显而易见。 “你刚才说,全部死了?”帝王赫连昌阴冷的看着下面的玄衣护卫,沉冷道。 玄衣护卫跪在脚下,感受到上位者的怒气,却无波动,不隐瞒,直白回应道,“回主人,无一生还。” 他是死士,七情六欲被磨平,害怕这种情绪,早已没有,也不能有。他只需要懂得什么是忠诚,只需要记得,主为天,违命死!这两点就够了。 “好,很好!终于他还是忍不住了。一出手既全灭,尸骨不留。”赫连昌怒极反笑,“呵呵…。这是在警告朕呐!八年不归,也不见动静。朕还以为他转性了呢!现在看来,是朕想多了,他的性子还是一点都没变,一旦狠起来,从不给自己留后路,也不给别人留余地。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赫连昌说着,咬牙,恨恨道,“就是因为他这样,朕才更厌恶他,也更容不得他。”可他最为厌恶的一个人,却偏偏让他最为束手无措。这话赫连昌没说出来,就算是子死士面前。那一真实的事实,也太过有损他身为帝王的颜面。 玄衣护卫默默听着,不动,不回应。而,赫连昌也并不需要他的回应。 一时沉默,良久,赫连昌开口,虽不甘,虽恼火,可总归是忌惮些什么。妥协,隐忍,不想,却不得不,“传令下去,行动就此作罢。” “是!” 护卫得令,飞身离开。 赫连昌心火难忍,随手拿起一个花瓶,砸落在地,光洁的碎片,映衬出赫连昌那分外狰狞的面孔,“赫连逸,你给我等着,总有那么一天,你会再也威胁不了我,你给我等着…。” 这沉沉的低吼,无声消散在密室中。 声音传不出去,却不代表秘密能守住。特别,这本也不是什么秘密,该知道的人,基本都知道,只是大家均心照不宣罢了。 三皇子府 书房中,赫连珏闲散的坐在书案前,听了护卫的禀报,扬眉,“你说父皇书房的花瓶新换了一个?” “是的,殿下!”护卫垂首,低声道,“皇上今天的心情好像一直不好。” 闻言,赫连珏笑了,“这世上能惹得父皇生气,却只能摔花瓶消气的也就那一个人而已。” 护卫听了没说话,赫连珏口中的那人是谁,他心知肚明。 “看来,有些事情父皇进行的很不顺利呀!”赫连绝说着笑了,“看着那个人过的那样逍遥,肆意,本殿倒是觉得,其实,父皇或许才是最可怜的那个。如果,人家从开始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一切都是父皇太过紧张,折腾些有的没的,那可就真的太过可笑,也太过无趣了!” “殿下,慎言。” 赫连珏听了,抬眸,看了他一眼,勾唇,“其实,我真的不介意你把这些话去说予给父皇听。” 闻言,护卫遂然跪地,声音紧绷,“请殿下适可而止,不要令贵妃担心。” 听言,赫连珏脸上笑意无踪,刚还笑意生花的眼睛,瞬时变得阴寒,慑人,抬腿一脚,踹向胸口。 护卫倒地,闷哼一声,却不敢再多说,爬起来,重新跪下,“殿下息怒。” “滚出去!” “是!”护卫躬身走了出去。站在书房外,看着天上灼热的太阳,才发觉后背那样冰凉,长长吐出一口气。这大瀚王朝,要说最喜怒无常,最难琢磨的人那真是非三殿下莫属。 行事,说话,很多时候都令他有一种,赫连珏就是想寻死的感觉。那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无所顾忌的很呀! 也就是因此,每每都贤妃气的忍不住大发脾气,可却对三殿下束手无策,气过之后还只能继续护着。谁让贤妃就这么一个儿子呢?唉,真是造孽呀! 护卫离府,凛一顶着一张风尘仆仆的面孔,走进了书房。 “殿下!” 看到凛一,赫连珏眼里闪过什么,瞬时又消失无踪,“说!” 那简短的一个字,透出的凉意,让凛一头皮发麻,说话都险些结巴,“回殿下,属下…。还是什么也没发现?” “那就继续去找。” 这次,凛一听到这话,反常的没动。 “怎么?对本殿的话有意见?” “属下不敢!不过,属下不懂,殿下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要找到蔺小姐呢?” “因为本殿太无聊,而你太闲。这答案满意吗?” “回殿下,不满意!” 听到这话,赫连珏惊讶了,“凛一,你能力没练出来,胆子倒是练出来了呀!不错,不错,来,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赫连珏说完,凛一噗通跪倒在地,正色道,“殿下,属下虽然不聪明,可也知道那蔺小姐是不被太多人容许的一个存在。殿下这样找她,会给自己惹来麻烦的。还请殿下三思。” 这是第二个在他面前跪着劝解他的人了。赫连珏差点又要踹人了,不过这憨直的护卫是自己的,所以,忍了! “京城太平静,平静的让人有些提不起兴致。本殿想,如果她突然出现的话,肯定会大大的热闹一番吧!所以,本殿让你去找,你就老老实实的去找就好。” “殿下,她可能早就已经死了。” “这么久你连个尸体都未找到,足以证明她还活着。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活下来的人,本殿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是什么,或许有什么有意思的存在,也说不一定。”赫连珏神色莫测道,“凛一,本殿一直交代让你找,可却从来没交代过让你一定要找到。” 凛一听了猛然抬头,“殿下,你的意思是…” 赫连珏淡淡一笑,不说话。他找蔺芊墨,想必在背后等着看乐子的人肯定不少。那么,他就借此看看,总是在他背后捣鬼的人都有那些。 一个幌子,引入些鼠辈,何乐而不为。   ☆、第五十四章 恶趣 从发生那件乌龙事件后,九公子哪里的人一个也没出现在她面前。 蔺芊墨难得的清净了两天,想着,如果他们就此不再相信她,不再用她来医治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她省下了不少隐晦的麻烦。虽然,失去了一点报酬,不过,有得有失嘛!损失点身外物,比沾染到不知名的漩涡要好的多。挺好,挺好! 可惜,天不遂人愿呀!才觉得清净了,影一就出现了。 看到影一,蔺芊墨皱眉,表情不愉,这人还真是不经念叨。 同样的,看着蔺芊墨,影一脸色也不好,绷着脸,硬邦邦道,“跟我去看看公子伤口。” “没空。” “你说什么?” “你聋了!” “赢浅,你不要太过分。” “哎呦喂!我还以为影大侠只懂得掐人脖子呢?没想到还知道过分这两个字呀!过分!你这是自言自语吧!” 抬杠什么的十个影一也说不过一个蔺芊墨。这点自知之明,影一还是有的,聪明不再做那无意义的事,磨嘴皮子,憋死自己。 抿嘴,说出来之前,九公子交代的话,“公子说,让你过去顺便谈谈报酬一事儿。” 蔺芊墨听了,眼神闪了闪,随即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一点不为所动,她是那种为了一点钱就折腰的人么?太小看了她。 影一见她如此,面无表情的又补一句,“最近厨房大师傅又研究了出了几个菜,公子说,如果赢公子有空的话,可以去尝尝味道,顺便再提提意见。” 影一说完,看到刚才提到报酬都不屑一顾的人,在提到菜后,表情立即变了,眼睛大亮,透着一股忽视不了的灼热,影一感觉,他甚至都听到了蔺芊墨吞口水的声音。 影一差点翻白眼,这女人竟然还是一个贪吃的。说话不矜持,吃饭不矜持,她这张嘴,肯定比一般人都累。 “你刚才说新菜?” “嗯!” 想着过去一段日子尝到的美味,蔺芊墨抑制不住又吞了一口口水,过去十多天,每天两个菜,硬是没吃到重样的。现在,竟然又出新菜色了?这是,吃不完的美味呀!那满足感油然而生,美好的感觉挡都挡不住呀!美好到连不讨喜的影一此刻看起来都顺眼了不少。 “影一呀!那个我问一下,你们大师傅到底会做多少菜呀?”先听听这数字,值不值得她冒险。 “具体多少我不清楚,不过,上百种只多不会少。” 闻言,蔺芊墨深深的纠结了。她想吃,可不想沾染麻烦。但如果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撂挑子。那,不要说新菜品,就是旧的说不定也吃不到了。 麻烦与吃不到美味相比较,那个更可怕呢?对于蔺芊墨来说,结果不言而喻。人总是有弱点,而蔺芊墨最大的弱点就是吃。 不过,就这么让人给诱惑住,还真是让人不爽呀! 想着,笑意一收,脸色一正,“咳…。我现在有点忙,你先等一下吧!” 影一听了,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透着明显的鄙夷,脸上写着几个大字,装腔,拿乔! 蔺芊墨磨牙!她这故作态的样子,确实是可笑了些。 大眼瞪小眼,沉默间,李氏,英子,杨莹几个人走了进来。 英子一看到蔺芊墨,欢快的咋呼道,“赢赢,赢赢,你看我们给你…诶,影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呀?” 听到英子的问话,本低着头,心不在焉的杨莹,瞬时抬头,看到确实是影一,心口一跳,眼睛快速转了一圈,而后暗淡了下来。那个让她恼,让她气,却又牵挂不已,怎么都放不下的人没在这里,眼里划过一抹失望,失落。 不过,对于影一出现在这里,明显来找赢浅的情形,杨莹忍不住探究。他找赢浅是九公子的令吗?想着,杨莹抿嘴,心里溢出熟悉的酸酸涨涨。 “杨姑娘!”影一微微颔首,客气的回了一声。 “影大哥,你是来找赢赢的吗?” “嗯!”点头,不多说。 杨英也不探究,问了一句,不再多问,转头看向赢浅脸上带着兴奋道,“赢赢,你看我们给你买了什么?”双手抱成一个拳头,在蔺芊墨面前晃了晃。 那明显让人猜的动作,透着一分幼稚,几分无语。 但,蔺芊墨看着却笑了,满是期待道,“这么神秘,看来肯定一份我意想不到的礼物!” “嘿嘿…。你猜嘛,猜嘛!” “我猜,是包子!” 杨英笑僵住,白了她一眼,“不对,再猜!” “那,是烧麦?或者是桂花糕?” “不对!” “都不对呀?”蔺芊墨抚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是什么?”杨英盯着蔺芊墨,都有些紧张了。 蔺芊墨咧嘴,很肯定道,“是绿豆糕!怎么样?猜对了吧!” 杨英脸黑了,“对你个头!你个吃才,就只能想到吃的吗?没出息的你。” “又不对呀?那,我再猜猜?” “算了吧你!再让你猜下去,都成了报菜名。”说完,手伸开,一块色泽温润的玉佩映现眼帘。 蔺芊墨扬眉,拿起,“这是给送给我的?” 蔺芊墨的表情有些看不出情绪,杨英不由有些紧张,嘴上却凶巴巴道,“怎么?你不喜欢?” 蔺芊墨抿嘴一笑,见牙不见眼,伸手在杨英额头上点了一下,“小屁孩,一边呆着去。”说完,不看杨英不满的样子,转头,对着同样有些忐忑的李氏,笑眯眯道,“我最近正琢磨着买点什么来装扮一下自己。大娘,你是不是看出来了呀?所以,这么刚好的给我送了一块玉佩。” 听到蔺芊墨这话,杨英嘴角抽了抽,绷着笑,白了她一眼,“小马屁精。” 这话,李氏听着也觉得高兴,收礼的人高兴,送礼的人也舒心,李氏笑道,“那倒是没有。不过,就是一直想送点东西给你。算是我们的一点谢意。毕竟,这些日子要是没有你,志儿还不知道能不能扛过那个坎儿,我们也不知道熬不熬的下去。赢浅,真的谢谢你,这礼物不值多少钱,还望你不要嫌弃。” “送礼送需,这礼物对我再合适不过,我很喜欢。”说完,把玉佩戴在腰上,打量了一下,不住点头,透着满满的喜欢,“不错,这玉佩一带更显得我玉树临风了。还真是翩翩公子风采尽显呀!” 杨莹看着蔺芊墨,嘴角溢出一抹依旧温的笑意。然,却带着一分勉强的,三分复杂,几分不屑。 巧言令色,舌如莲花,这搁在一个男人身上或许是优点吧!可一个女子如此,却未免显得太过呱噪,没有矜持且不够端庄。 还有那一身的医术,为男子算是一长项,养家糊口,四处奔走不用有太多顾忌。可身为女子,那就是她抛头露面,行事不端的证据。更别提,还给王员外看那种生孩子的病。 没有一个男儿身,赢浅她纵然再有本事,在身份被拆穿的那一天,必遭所有人唾弃。她做的越多,错的越多。到时候…。 想着,杨莹垂眸,本还暗淡的眼眸,瞬时迸闪出一种异样的神采,隐晦不明,莫测难懂! 李氏轻笑,真心夸赞道,“赢赢就是不带玉佩,也是一翩翩玉公子。”看着赢浅那精致的小脸,李氏心情复杂。多好的一个女孩呀,可眼前却只能以男儿装扮示人。说到底,还是他们连累了她。 李氏叹气,当初救她,不过是举手之劳,从来没想过要什么回报。可现在…。她们一家暂时能指望的竟然只有她。虽想说,一切都是因为好心有好报,种了善因才得了善果。可,李氏心里清楚,对赢浅她们家欠了大恩,单单就她救活了杨志这一点,就让自己无以回报。 蔺芊墨听了轻笑,“大娘这夸赞,倒是实话,我还真一点都不心虚。” 杨英笑的不行,“臭美的你。” “臭美那也要有美可显摆。” “你就得瑟吧!” “嘿嘿…。不跟你说了,我出门了。” “这马上就饭点了,你还去哪里呀?” “这么漂亮的玉佩,这么俊俏的公子,自然是要去显摆一圈,得瑟一番去。”蔺芊墨说着,抬脚往外走去,影一跟随在后。 杨莹听了,眼神闪了闪,眉头皱了起来。显摆,得瑟!去九公公子那里吗? 杨英好笑,“得瑟完了赶紧回来,别误了饭点,今天给你做好吃的。” “我今天可能不回来吃饭了,不用做我的了。” 影一跟在蔺芊墨后面,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玉佩,确实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她看起来却挺开心。是真的开心?还是,只是故作开心? 影一不懂。不过,看她刚才收到礼物说的那些话。影一暗腹;没想到她也会说那些讨人开心的话。 *** 蔺芊墨到了君悦轩,见九公子神色间已完全不见了当日的尴尬,羞恼。看到她,脸上那是连一丝不自然,不自在都无。 九公子又恢复了那个风轻云淡,风光月霁,翩翩儒雅的九掌柜了。 就是人略显消瘦了些。微白的脸色,羸弱的模样,不见多少病态,倒是生生多处一种惹人怜惜的味道。 男人呀!生成这样真是祸害人。 “赢公子,又要劳烦你了。”九公子笑意柔柔。 蔺芊墨勾唇,“一点不麻烦,能为掌柜的效劳,我深感荣幸。” 这一团和气的样子。恐怕没人想象的出,九公子曾经有过那么一瞬对蔺芊墨动过的杀心。 而,蔺芊墨对九公子也有那么一些由衷的不待见,不然,也不会看到他憋闷的样子,就幸灾乐祸不已。 这两人,对彼此有过,有着那样的心态,却还能如此笑言相对。只能说,都是太沉得住气,也都是脸皮够厚的主呀! “九公子这两日感觉怎么样?” “赢公子妙手回春。除了活动不方便,一切都还好。” 蔺芊墨点头,对那夸赞的话不放心上,“我看看伤口。”说完,自然的掀开九公子衣服。 那一瞬,九公子身抑制不住僵了一下,不过即刻又恢复舒缓。 那瞬间的异样太快,蔺芊墨没察觉到,只是看着伤口,眉头皱了一下,“九公子你这伤口可是恢复的不太好,这缝合处已出现红肿痕迹。”说着,看向九公子,“你这两日是不是下来走动了?” “轻微,走动!” 蔺芊墨听了,看着他,淡笑,“九公子,请问你‘轻微’的走动了了几次呀?” 轻微两字咬的尤其重,带着明显的挖苦。哼!有本事你倒是重重的走动一次来看看呀!那,我才服了你。 九公子自然听出来了,轻咳一声,略有不自然。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可她这么一说,倒是显得他好像怕被训,在故意遮掩什么似的。显得他幼稚了! 摸了摸鼻子,九公子一片坦然道,“如厕的时候走动了一下。” “以后,小便用夜壶,大便用恭桶!在床上安稳的待三天,在伤口没有彻底消肿以前不许下来。”说完,看着他,轻飘飘的又加了一句,“要是九公子不听医嘱,搞得伤口恶化,恢复不好的话。那么,我只能给你拆了线重新缝合。” 她可是没有兴趣,三天两头的来这里看他小腹。 这是命令他,吓唬他,又威胁他!所有都是初次体验,九公子忍不住笑了,“好,我一定谨遵赢大夫嘱咐,绝不违背一步。” 听到九公子的回答,影一,影七等人放心了,看来这赢浅还是有点用处的。 蔺芊墨看了九公子一眼,抖m型的? 见赢浅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九公子轻轻一笑,很好脾气道,“赢公子可还有别的什么吩咐?” 赢浅摇,既道,“我肚子饿了!” 这,讨吃的直接的,让影一翻白眼。 九公子勾唇,“影一,去看看小刘菜准备好了没?” “是!” “我去洗洗手。”说完,人就不见了,那跳着窜跑的背影,带着显而易见的开心和迫不及待。 看着赢浅的背影,九公子摇头,脸上带着不自觉的无奈。叹气,见到男人,听到吃的,女人哪个不是表现出最矜持,端庄的一面?可她怎么就这么不同呢?对男人淡而无谓,对吃的热衷不掩饰。从未在女人身上见过的随性,自在…。 站在一边的影七,看到九公子脸上那一抹无奈神色。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对于赢浅的他在影一的口中已经基本都了解了。包括,赢浅是女儿家的事。 最开始以为赢浅是男儿,主子对她如何他倒是没多想。可现在,却不由不多想一分呀!现在又看到主子这副神色,影七更是不得不往其他方面多想了。 *** 相比赢浅这边的隐晦的暗波,刘家可完全是鸡飞狗跳了。 跟王豪决裂,算计落空,一番动作,最后结果,鸡飞蛋打。 这结果,让刘振彻底失望,心里是憋了满满一肚子郁火。回到刘家后,一点儿都没再忍着,统统的都发泄在了王玲的身上。 跟王豪闹翻了,刘振再也不要顾忌什么了。对着王玲动起手来,那是一点负担都没有了。 在王玲不敢置信,不能接受的眼神中;在王玲不断惊呼,尖叫的声音中,刘振一点不为所动,骂骂咧咧,拳打脚踢,直接把她给揍了个鼻青脸肿,打的趴在地上半天怕不起来,连哼唧都哼唧不出来。 刘振喘着气,觉得心里舒服多了。看着王玲那样子,刘振那一刻甚至觉得,跟王豪决裂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他再也不用忍耐这蠢妇了。 看着这样的刘振,谁还敢说刘宝元不是他儿子。儿子会那么混,果然不是没有缘由的。刘宝元那真是天生的,从根上坏。 刘老夫人看着刘振这样,对儿子更是心疼,儿子忍了十多年,竟然只得到这么一个回报。 刘老夫人心里的那个火气,失望比起刘振只多不少。为儿子不值,也为自己抱屈呀!她年纪大了,本还想着临死前好好的享受一下贵门老太太的生活做派,可现在一起切都落空了。 刘老夫人心哇凉哇凉的,此刻,看着刘振打王玲,只觉得解气,在一边直大呼,“使劲儿打,往死里给我打!这不孝顺的小娼妇,这些年看着她在我这个婆婆面前端着架子,摆着,我早就忍的够够的了,如果不是碍于她那个有本事儿的哥哥,我怎么会忍她!早就让你休了她。” 同刘振一样,压在心里多年的不满一下子大爆发,刘老夫人是使劲儿的火上浇油,叫道,“给我打,狠狠的打!打死了娘再给你找一个更好的。就凭你这模样,要什么样子的女人,娘都可以给你找来。好看的,听话的,能生儿子的,娘统统给你找来。现在宝元也指望不上了,我们这一门的子嗣还要指望你,以前有这个女人拦着,让你受委屈了。但以后不会了,今天,不,一会儿娘就把柳丝抬了姨娘,从今天晚上就开始伺候你。” 刘老夫人说完,站在她身边的娇美丫头,瞬时低头,羞红了脸。 刘振看着,眼神闪了闪。 这边,王欣听到老夫人说,宝元指望不上了这句话时。抑制不住眉心一跳,转头看向刘宝元,正好看到他黑青的脸色,爆红的眼眸,阴戾,狂暴的样子,惊的王欣赶紧垂首,心里不好的预感加深。 刘宝元冷冷一笑,看了刘老夫人等人一眼,转身,大步离开。对于自己娘正被毒打,勾不起他太多感觉。 而本已被刘振打的快晕死过去的王玲,在听到柳丝,姨娘,伺候几个字后,立马给打了鸡血似的,猛的站了起来,横眉冷目,激动道,“谁说要抬柳丝的?我告诉你们,没有我的同意,谁敢抬了她,我跟谁急!” “谁管你同意不同意!”老夫人冷笑。 “果然,果然又是你这老东西要坏我们夫妻感情!”王玲看着刘老夫人恨恨,跌跌撞撞的向刘老夫人跑去,嘴上嚷着,“你这个老东西,我给你拼了!” 那柳丝姑娘见此,赶紧护在老夫人的身前,满脸害怕,却很是坚定道,“夫人,您要是不高兴打奴婢就好,可老夫人她是您的婆婆,您这样可太过分了。” “我呸,小贱蹄子反了天了你,竟然敢数落我!”说着,一个巴掌挥过去。 啪…。 可惜,王玲未打到柳丝,反被刘振狠狠的大了一个巴掌。 王玲本就肿胀的脸颊,肿的更高了,转头,眼眶发红的看着刘振,“相公…。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打我?为什么?” “贱人,竟然敢那么称呼自己的婆婆,你是欠打!”刘振满脸阴狠。 王玲捂着脸颊流泪,“我为什么不敢,谁让她为老不尊的,谁让她总是想破坏我和你的感情的。我告诉你,纳妾的事情,我不准。你也说过的,这辈子只会有我一个女人,所以,抬柳丝做姨娘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这话,听到一边的几个下人,忍不住笑了,眼里满是嘲弄。被老爷那样打,还说什么夫妻感情。这话忒可笑,不过,王玲的死心眼,蠢笨她们也不是第一天看到了,不奇怪! 王欣看着眼前一幕,眼里满是了冷色,还有一抹压抑不下的慌乱。 “呸!你不准?你以为你是谁呀?还是王家大小姐么?”刘老夫人满脸讥讽,“王玲,想做我刘家的媳妇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从现在起,我会好好教你的。黄婆子…。” “老奴在!” “晚上的时候带她过来,让她先学着伺候我起夜。” “是,老夫人!” 刘老夫人说完,看向王欣,眼里满是厌恶,对王家的人她是一个也不喜欢,“也把她带来,等调教好了再让她伺候宝元,我刘家的男儿可不是什么女人都可以伺候的。” 黄婆子听了点头,看了王欣一眼,道,“老奴会带少夫人过去…。” “什么少夫人!一个连媒人,嫁妆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是我刘家的少夫人。”老夫人冷哼一声,道“都给我记住,她就是我刘家的一个丫头,要是规矩学的好,我会考虑让给她一个妾位的。” “是,老夫人!” 这下好了,刘家的日子彻底热闹起来了。 王欣低头静静的听着,看不清神色。而在人们看不到的长袖下,手指狠狠的掐进了肉里而不自知! 一招棋错,满盘皆输。 一念地狱,她输的彻底! 她错估了王豪的狠心,也低估了刘家的恶狠! 另一边,刘宝元出了刘家,直奔赌坊而去。 伙计看到刘宝元,疾步迎了过来,满面笑容道,“哎呀!刘少爷,您来了!今天想怎么玩儿,是…” 话未说完,就被刘宝元戾声打断,“白全可在这里?” “百爷呀!在呢!” “去把他叫来,就说爷我找他。” “哦!好嘞,刘少爷你稍等,小的…。” “少他妈的说废话,赶紧去。”刘宝元抬脚在伙计屁股上踹了一脚,满是不耐。 伙计不敢多说,拔腿跑开了。 不一会儿,伙计带着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瘦小男人出现。 “白爷,您看,小的我可是没唬你把吧!真的是刘少爷要找您。” “算是爷我错怪你了行了吧!要不,爷我在这给你道个歉。” “不敢,不敢。两位爷你们先聊着,有事儿就叫小的。”伙计机灵的走开了。 白全嘴巴里吊着根草,吊儿郎当的看着刘宝元,邪笑,“刘少爷今天怎么想起草民了?” “废话少说,一句话,想发财不?” “刘少爷这话问的,发财小的我自然想了。” “想就好。”刘宝元说着,把一个装满元宝的钱袋子丢了过去,“这是定钱!事成后,还有双倍。” 白全掂了掂手里的重量,笑的一口黄牙全露,但却没有马上揣起来,反而谨慎问道,“不知道刘少爷想让小的办的是什么事儿呢?” “帮我弄死一个人。”刘宝元说的阴狠,既平淡。 白全听了,神色也没太大波动,杀人的事他不是没做过。不过,给这么多钱,就是不知道让弄死的是谁。太难搞的他可是不会做。有钱没命花,这事儿他可不干。 “不知道刘少爷想除掉哪个?” “赢浅!” 闻言,白全扬了扬眉,“是他呀?刘少爷,那小不点倒是不难对付,可他身边有你舅舅的人跟着,那几个人我可是打不过呀!不然,这口气,不用刘少爷吩咐,小的早就去替刘少爷解决他了。” 刘宝元冷哼,嗤笑,“你一个打不过,不会多找几个人吗?只是事儿办成了,爷我不会吝啬多给你几个钱。” 白全听了,眼睛转了转,犹豫中。 “别耽误爷时间,做不做一句话,你不做爷我找别人也一样。” “别,别,您也容我想想是不是。毕竟,这是清河镇,这事儿一做,算是彻底把你舅舅给得罪了,你是无所谓,可我恐怕是再也不能待下去了。” 刘宝元听了,眼里满是自嘲,“只要有钱,待在都照样潇洒。” “刘少这话说的也对。不过,对付那几个人,我还真是没把握。” “蠢货!不敢硬碰硬,你就不会动动脑子吗?王豪留在那里的也就五个人而已。护着一个赢浅是没问题,可他们能连杨家几个人也都护的住吗?” 白全听了眼睛一亮,“刘少爷您的意思是?” “往年这个时候,王豪总是会在镇上举办一场感恩宴,算算日子,差不多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刘宝元眯着眼睛,阴沉道,“感恩宴上,王豪会准备不少的彩头,送给在宴会上表现好的人。到时候就是奔着彩头,这清河也几乎没有人不去凑这个热闹的。这杨家的人必定也会去,那么多人的情况下,单凭几个护卫是绝对护不住她们的,所以…。” “呵呵…刘少爷的意思,我明白了。”白全笑着点头,把钱袋子揣进怀里,“刘少爷你就等着瞧好吧!小的一定把事情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如此,那是最好不过。” *** 看着两个干干净净的盘子。九公子小不淡定了,这丫头,太能吃了! 再看赢浅盯着盘子,还不停砸吧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九公子好笑,“赢公子,这么好吃吗?” “好吃,可惜没了!” “想吃就来,明天还有。” 赢浅不接话,笑眯眯道,“九公子咱们说说这个报酬问题呗!” 九公子听了眼里极快的闪过什么,笑了笑,“这个必不会少。”说着看了一眼,影七。 影七上前,把一个盒子递给赢浅。 赢浅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看到里面银票的厚度,赢浅呲了呲牙,眼里划过一抹不舍。不过,也没犹豫,随手又放在了九公子面前。 九公子挑眉,“赢公子这是?” “不要赢公子,赢公子的,你直接叫我赢浅就好。” 九公子勾唇,“好,赢浅!赢浅对这可是不满意?” “不!九公子出手之慷慨,都让我受宠若惊了。不过,咱都是江湖儿女,相互帮着还不是应该的,收钱什么的不就显得太薄气了么。我可不是那么没人情味的人。” 影一听了,忍不住白了赢浅一眼,人情味?她还真是大言不惭。 九公子听了,肩头微颤,感叹,“听赢浅一席话,我真是倍感温暖。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能做个只会谈钱的无趣之人,所以,这钱…。”九公子伸手刚碰触到盒子,赢浅一只手也瞬时用手按住。 九公子笑。 赢浅嘿嘿一笑,甜腻腻道,“所以,钱什么的就不提了。只求九公子能赏我口饭吃就好。” “赢赢的意思是?” “让我在这里吃半年饭吧!一日三餐,一餐三菜!” 听到这话,九公子笑眯了眼,看着赢浅灼热的眼神,轻咳一声,移开视线,“这个,恐怕不行。”这话说出,九公子清楚的感觉到,赢浅的视线更灼热的,添上了一抹火气。 “九公子,大家都是江湖儿女,您可不能小气!”赢浅仍然笑眯眯道,只是按在盒子上的手越来越用力了。 九公子看了一眼赢浅的手,胸口笑意涌动。脸上却满是为难之色,“赢赢,这规矩是早就定好了的不能破。不过,如果你要是喜欢的话,一日两个菜,我让厨房提前给你准备好,不用再提前预定。你觉得怎么样?” “真的不行?” “无规矩不成方圆。” 赢浅咬了咬牙,退一步,憋着一口气,磨牙,“再加一个菜。” 那憋气,不得不让步,讨要吃食的样子,九公子差点笑出来,忍着,摇头,“只有两个!” “一个都不能多?” “不行!” 这话落下,九公子手下瞬时空了,钱盒子落入赢浅手中。九公子看着,喉头发痒,忍不住又咳了一声。 美食飞了,赢浅恼了,抱着钱盒子,脸上那甜腻腻表情不见了,盯着九公子,皮笑肉不笑,“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我们果然是江湖儿女,我湿了鞋,你挨了刀。不过,我这鞋一会儿就干了,九公子这刀恐怕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吧!” 这翻脸的速度,这变脸的直接。 影七目瞪口呆,影一哼了一声,怎么就那么不意外呢! 九公子手握拳,抵在唇边,企图挡住嘴角那压不下的弧度。还真不想真的惹怒,这个因为没了吃食,正在发脾气的贪吃猫。 可再挡,那弯起的眉眼,遮不住的笑意,赢浅看的一清二楚。 盯着九公子的伤口,冷哼,“掌柜身上的这一刀,恐怕不是什么匪徒砍的!而是被那个情郎给砍的吧!看看砍的那个位置,上一寸,显多余;下一寸,废了你。现在这位置真是刚刚好呀!极度完美的表现除了对你的又爱又恨。不过,就我看来怎么就不往下一寸呢?废了你一个救了千万个,那样才是极好,极好的哟!” 说完,抱着盒子,迈着八字步走了出去。 徒留一众影卫无语中。 九公子忍笑,闷痛中! 人都有软肋,可这小精怪的软肋竟然是吃食。 九公子暗想,如果他等下告诉她,答应她的要求,她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莫名,九公子恶趣的期待了。   ☆、第五十五章 两情相悦 讨吃被拒,银票到手,赢浅对九公子哪里的活算是彻底撂挑子不干了。 药丸成效还不错,比例确定后,赢浅调制了一些,交给李大夫试卖。如果效果好,再多做。对此,李大夫倒是一点意见没有。 药材,赢浅用他这里的,他就算给她算最低价,那也是有盈利的。而药丸的话,不需要他动手调配,他只需动动嘴,顺顺手就卖出去了,毫不费力。却能在盈利后,得到三成的利钱。 他这是双赢呀!何乐不为。因此,李大夫在推销起药丸来,那是一点不含糊,嘴到,手到。 李大夫在清河县行医几十年,医术虽然称不上最好,可也从未出过岔子。所以,人气,威望还是有的,特别最近仁药堂和王大善人来往密切,在这藏不住秘密的小镇,那众人是都看在眼里的。 所以,对于李大夫拿出的药丸,就算抱着无所谓的心态,却也都买下来。 不过几日,赢浅给出的几十粒药丸,李大夫就撒出去完了。而且,收到的回应是热切的。再次询问的人那个热情,直把李大夫笑开了花。 回去,就迫不及待的告诉赢浅,赶紧做,赶快做,发财的机会来了,可是不能错过。 赢浅嘿嘿一笑,转身去了杨志房间。 本以为要杨志接手这活,少不得要磨一番嘴皮子。可出乎赢浅意外的是,杨志对于调配金枪不倒药丸的事,竟然意外的一句有异议的话都没说,甚至连一丝不情愿的表情都没有。 认真的听赢浅分配比例后,拿起药材就开始鼓捣起来。那副心甘情愿,积极向上的态度,倒是看得赢浅愣了愣,这小子转性了? 杨志低着头不用看赢浅的表情,也猜的到她在想什么。神色淡淡,态度很是平和道,“不偷抢拐骗,养家糊口,没什么值得丢脸的。” 说完,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赢浅,又低下头,用力捣着药,道,“这活,比起你,我来干更合适。以后,卖药,调药的事情,都由我来做吧!至于你要操的心,就是看到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就在边上提醒我一下就成。”轻轻淡淡的声音,几乎淹没在捣药声中,可赢浅听在耳中却感清晰无比。 看着杨志,赢浅勾唇一笑,眼里透出一抹复杂难懂的光芒。 孝心,良心,善心,他真的是一样都不差,且每一样都俱佳。这些美好的品德呀!一种美好且令人赞赏的存在。可这些美好,却也证明,他还真的没有长大。 纯心,这些很多人都想留住,却最终因为要长大,又不得不舍去的东西呀! 杨志不知道也是不是如此。如果,在未来某一日,这纯善的棱棱角角都差不多磨平的时候,他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过,那个时候他肯定会怀念今天的美好和傻气吧! 纯心,一种失去后,就再难复还的纯真。就如曾经的自己。 我本良善,却在被丢弃在那暗黑之地后,一切良善都不复存在了。历经打磨,经历挫折,背叛,血色,最终我懂得了生存之道,学会了狠辣,残忍,凉薄。 最后,我拥有了我想要的一切。然,却再也做不到相信,丢失了信任,还有那再也再不回的本善之心。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人生八苦,她只经历的三味,生,病,死! 人生有四味:酸,甜,苦,辣! 人生四味道,她都经历过,都尝过。唯一的甜,是在美食,和曾经以为的友情中尝到过。 然,友情遭遇背叛后,留下的是除了是更多的苦涩,再无其他。 只有美食的味道依旧,不曾流失,那熟悉的味道,让我记起太多东西,第一次吃饱,第一次杀人,数不清的血色,流不尽的眼泪,血和泪,猩红和晶莹,其实竟然差不多,都那样痛。 从那以后,我不喜欢血,也再不流泪。因为不舒服,却绝不会有人在意。 想着,赢浅嘴角溢出一抹遥远,模糊,难懂的笑意。吃进口中的东西,原来记载了那么的回忆。原来,她也曾善良,也有同样炙热的喜怒哀乐。只是,现在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赢浅,赢浅…。” 听到杨志的声音,赢浅回神,垂眸,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好的很,你好好捣药吧!我出去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杨志看着赢浅的背影,皱眉。那如墨的眼中明明淡然无波,可他却生生感受到了一抹深沉压抑的悲凉?是他的错觉吗? *** 接下来的日子赢浅算是彻底清闲了下来,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吃吃饭,逗逗英子,直到英子跳脚,这才心满意足的出去溜达,在镇上找吃的。她还就不相信了,这镇上除了他君悦轩就没别家了。 转了几天,酒楼,饭馆什么的还真是不少。而味道,初吃还真是不错。可多吃两次,就一个感觉,忒腻歪! “唉!…。唉!…。唉!…” 见赢浅趴在桌上不停的唉声叹气,杨英忍了又忍,没忍住,瞪眼,“你一直哎哎,哎个屁呀!” “我饿呀!” “锅里不是有放吗?饿了就去吃呀!” 赢浅听了,有气无力的看了一眼杨英,眨着毛茸茸大眼睛,满是委屈,“英子,你别绣花了。我去给你准备食材,咱练练厨艺好不好?” 杨英脸瞬时黑了,“你…。你这是说我做的饭难吃是吧?” “这事实,不用我说,看我这日渐消瘦的身材就清楚了。” “那你就自己去做饭。” “我不会。” “那就别觉得委屈!” “呜呜呜…。小白菜呀!三两岁呀!没吃没喝,又没爹没娘呀!” 杨英抿嘴,好气又好笑,“你多大了,还在这里闹人?” “我还小。你看,嘴都还没长毛。” 杨英抽,“你要是长毛了,你才要该哭。”说完,皱眉道,“你这几天不是天天蹦跶着去找吃的吗?就没喜欢的?” “喜欢一下子,吃过就再不想吃了。” “那你是欠饿!饿你两天,你就觉得什么都好吃了。”杨英觉得这人就是不值得心疼。 “我都已经饿了好几天了,可还是觉得锅里的饭不好吃。”说着,那眼神颇有些幽怨。 英子咬牙,“不好吃,你以后千万别吃。饿死了算了。” “呜呜…英子,你这样子,怎么那么像君悦轩那无良掌柜呢?看着好闹心呀!” “看着他闹心,你还天天去人家酒楼吃饭?” “饭好吃,可就是掌柜太讨厌,一天就给吃两个菜,多一个都不多给。张嘴闭嘴规矩,规矩,钱送上门都不愿意挣,他这种驴头上挂胡萝卜的做法,太招人恨。” “闭嘴吧!别给我说了。” 赢浅憋闷,继续吐槽,“都说无奸不商,这话可是一点都不假。特别是那九掌柜的,玩儿的一手沽名钓誉,让人求着送钱上门,他摆着高姿态,数着我的血汗钱。想想,我都觉得当初下针的速度太快,我应该慢慢的扎,狠狠刺,不刺的他流血流泪,直到他求着给我饭吃。” 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英子呀!我现在才知道,这世上最惨无人道的事,不是其他,就是看到好吃的在眼前,却生生用钱都买不到呀!无良掌柜,太欺负人呀!每次善良,总是要我吃一次亏,都让我后悔,这不是逼着我做恶吗?英子,你说…。” 赢浅还未说完,嘴巴猛然被英子给捂住了。 赢浅抬头看着她,英子僵着一张脸,僵笑,“九公子,王员外,大哥,你…你们怎么过来呀!” 听了英子的话,赢浅拨开杨英的手,转头。 嘴角带笑,一脸温和的九公子;绷着脸,紧抿着嘴的影七,神色如常,好似什么都没听到王豪;脸色略带尴尬的李大夫,杨志。 还有站的略远,脸色也分外不自然的李氏,眉头皱起的杨莹和满脸探究,好奇的陌生少女。 看着这些人,赢浅扬眉,眨眼,来的还真是够齐的,表情够丰富的呀!从表情,看城府。 其中,非九公子这个被说还带笑的人最深。其次就是好似什么都没听到的王豪了。剩下的这些…。都是真性情的人呀!情绪都表现在脸上了。 沉默只是一瞬,王豪最先打破沉默,笑着问,“几日不见,赢小弟最近可还好呀!” “托员外福,很好,很好!”应完,赢浅呵呵一笑,看向九公子,“九掌柜的,刚才我说的那些话可都听到了?” 这话问的,众人有些无语。九公子点头,轻笑道,“都听到了,一字不漏。” 这话回的,众人更无言。 闻言,赢浅转头,分外幽怨的看了杨英一眼,“英子,他都听到了,你嘴巴捂的太晚了!” 杨英望天,不怪她呀!要怪就怪王豪,没事儿生的那么高,那么胖干什么呀!挡的九公子那么严实,让她那么晚才看到。 九公子轻笑,很有风度的给出台阶,“其实,赢赢刚才说的话很有道理。” 赢赢?听到就九公子对赢浅的称呼,杨莹脸色变了变,抿嘴,才几天的功夫而已,竟然已经这么亲近了吗? 赢浅看了九公子一眼,扬眉,这面具又挂上了! 看着赢浅那挑高的眉毛,九公子轻咳一声,神色不变,越显诚意道,“我这几日特别反省了一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所以,今日特别给赢赢送了些吃食过来,算是表达我的一点歉意,还望赢赢不要再生气才好呀!” 那低姿态,杨莹嘴巴越抿越紧。她忍着羞耻过来,没得到一个眼神,一句话,反而看到的他对另外一个女孩的殷勤,小意。这结果,让她的患得患失变得格外的讽刺,可笑。她什么时候已经落到如此地步了呢?被人无视的彻底… 赢浅看了一眼食盒,眼神闪了闪。这人果然讨厌,抓住她喜欢吃这一点,玩儿一把反反复复,他这明显是逗着她玩儿呀!这食盒她要是接了,吃着都憋屈呀! 赢浅抬眸,看着九公子,皮笑肉不笑“九公子言过了,你是守规矩的人,守着自己定下的规矩,何错之有呢?我刚才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还请九公子不要放在心上才好。”说完,不再看他,对着王豪,脸上溢出笑意,“员外今天怎么得空过来了?来来,里面请!” 这两幅表情,这两种态度,完全的差别待遇。众人叹,你要不要做的这么明显呀? 王豪忍着略微的不适,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过两天我准备在镇上办个感恩宴,借此感谢一下清河镇父老乡亲这么多年对我的抚照,这宴会也办了好几年了,算是我的一份心意,今年也照旧。赢小弟刚来清河镇,所以,特别来给你说一下,到时候可一定要来捧个场子。” 感恩宴!这噱头打的还真是够让人感动的。看来,王豪这威望还真不是纯粹用钱堆出来的,关键还是脑子够用呀! “我说这两日镇上怎么这么热闹呢?处处透着喜庆儿,原来是因这事儿呀!这,我可一定要去。”说完,赢浅满脸崇敬的看着王豪,赞叹,“这清河有员外您在,真是何其有幸呀!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可一定要好好向您学习一番,不然都对不起这番结识,亏对自己呀!” 这眼神,这马屁,这高帽,让王豪都忍不住咧了咧嘴,“赢小弟言重了,言重了,哈哈…。” 九公子听着赢浅把那谄媚的话,生生说出了感动,慷慨的味道。不由好笑,同样的话,从她嘴说出来,怎么就感觉那么不同呢? 恼人的尤其恼人,好听的又特别好听。九公子看着赢浅那晶亮的眼睛,叹;或许是表情太到位了吧!那眼神,还真是看不出一丝虚假的意思! “爹,女儿可以跟赢大夫说几句话吗?”边上一直沉默的少女,忽然开口。 “哦!”王豪猛然想到什么,拉着少女,对着赢浅道,“赢小弟,这是小女!” “是王小姐呀!失礼失礼!” “赢大夫不要客气,我单名一个云,你叫我云儿就好。”王云呵呵一笑,满脸和气,爽快。 这份爽朗倒是分外少见,也格外讨喜,赢浅会以微笑,“云儿姑娘。” “赢大夫,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这…。爽快的,有些豪爽了。 赢浅看向王豪,“这…。”适时的表现出为难,毕竟,她现在可是男人。 “我这女儿从小当男孩子养着,这性子也有些跳脱,失理之处,还请赢小弟不要见怪才好呀!” “哪里,哪里…。” “我女儿对医术也特别的有兴趣,所以,对你很是崇拜,这不一直都想来见见你。如果赢小弟不介意的话,还请指导小女一二才好好!” 还真是找了一个高大上的理由。 人家这又是崇拜,又是指导的,她还能说什么呢?赢浅笑着起身,分外捧场道,“员外如此抬举,我受宠若惊呀!如果云儿姑娘不介意的话,我带你去前院看看药材去?” 前院人多,只适合干正事儿!姑娘家清誉是大事儿,她还是谨慎一点好。 这边,王云听到赢浅说前院,脸上笑意扩大,眼神透着一股莫名的满意。 九公子恰巧的看到了,不由眉毛挑了挑,不知想到什么,饶有趣味的笑了。 赢浅离开。李氏带着杨英,杨莹也随着走了出去,屋里剩下几个男人说着话。 *** 这边,随着感恩宴的逐渐逼近。白全秉持拿人钱财于人消灾的原则,也开始谋划,怎么样才能自己不担一点风险,还能把事情给办好了。 白全觉得这事儿还是保险着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多找几个人的妥当。 白全这边忙活着,刘宝元也没闲着,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东西。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对于每天都闹腾不停的刘家,不停哭闹的老娘,那是从不过问。 而,刘家的人,见他们这么狠打王玲,王豪都没一丝的反应,那是十分确定,看来王豪是真的不再管王玲了。如此,刘振打起王玲来更是没个轻重。而,下面的奴才,踩高爬低,见风使舵,更是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对一无是处的王玲,她们本来就打心眼里瞧不上。现在看她失势,那欺负起来是一点不含糊。冷嘲热讽,冷汤剩饭,高兴了就去讽刺两句,不高兴了连一点冷汤剩饭都没有。 看着春风得意的柳姨娘,看着每天对她怒骂不休的婆婆,看着每天横眉冷目的丈夫,看着对她完全无视的儿子,再看这些大胆放肆,已经欺负到她头上的奴才。 王玲彻底糊涂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哥哥一不搭理她,所有的一切也都跟着忽然之间全部都变了。 婆婆不是说过,最喜欢她这个媳妇的吗? 相公不是说过,这辈子都会对她好的吗? 儿子不是说,以后一定孝敬她的吗? 还有哥哥,哥哥也说过这辈子都会疼爱她的吗?不过,哥哥现在恼了她,她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王豪那么狠心,她无法理解。她是起了坏心,可他不是没事儿吗?既然如此,为什么就不能原谅她一次呢?要对她这么绝情呢? 难道以前他们说的话,对她的好都是假的吗?哥哥十多年的疼爱,和相公十多年的恩爱,一切都是假的吗?王玲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他们这样的转变。 每天浑浑噩噩中,想要弄个明白。 王欣每天冷眼旁观,越看心里越冷,越看心越寒。王豪对王玲有多疼爱,她是最清楚的。现在,王玲遭遇这样的对待,她就不相信父亲会一点都不知道。 如果知道,却还选择视而不见的话。那么,是真的要看着她们自生自灭吗? 王欣忍不住心里发颤,不,不想死了,也不想重复每天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她要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刘家。 王欣这边对于逃走,还未想出个头绪。那边,王玲却自以为想明白了什么。第二天,傍晚,以刘家不防备的情况下,跑去了王家。 在刘家人发现的时候,人已被王虎送了回来,不但如此,还很顺便的收走了刘家,不,是王豪曾经送给王玲的陪嫁门面。 然后,对着刘家人,王虎道,“如果再让刘夫人贸然去王家,那么,老爷送出去多少,就会收回去多少。” 说完,人走了。 刘家等人,怒了!对着王玲不用说,又是一番好打。 王虎回去,把事情禀报于王豪,包括王玲被毒打一事儿也一并说了。 王豪听了脸上不见一丝波动,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注意看着,差不多了,记得禀报我。” “是!” “去把二小姐叫来。” “是!” 王虎离开,片刻,王云走进来,“爹,你找我?” 看着王云,王豪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以前有王欣在,他总是觉得这个女儿为人处世太过直接,不够圆滑,不够聪明。可现在看来,这种简单,直白,才是最大的难得! 像王欣,就是太过聪明,人家想一步,她已想了百步。所以,最后竟然连弑父的事情都做出来了。说王豪不心寒,那绝对是瞎话。 王云见王豪看着她,发呆,不说话,不由摸着脸颊道,“爹,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哦!没有!云儿,来坐!” “好!”王云坐下,顺手给王豪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爹,喝茶!” “乖!”抿了一口放下,看着王云道,“云儿,关于赢浅…。?” 王豪的话还未说完,王云就很果断,肯定道,“爹,他很不错!医术精湛,为人刚正不阿,说话彬彬有礼,知礼,知趣,更重要的是他聪明,就能治住刘宝元,刘家人这一点儿,女儿就觉得他特别不错。爹,以后有他在,刘家那些人就再也不用你费心了,你正好清闲下来,赶紧给我生个弟弟。” “你这丫头,怎么就不知道害羞呢?还有,生弟弟这话也是你一个女儿家能说的。”王豪好笑又好气。 “女儿天天在菩萨面前求弟弟。菩萨面前都能说,爹面前自然也能说。”王云理直气壮道。 王豪听了笑了,“云儿,你有心了。” “那还不是应该的嘛!有了弟弟,我们家才能安生。”说完,看着王豪问,“爹,你对赢浅不满意吗?” 王豪摇头,意味深长道,“他很聪明!”关键是太聪明了,让人有些不安呀! “就是要他聪明,那样才能拿捏住刘家。” “这事儿,你一个人说了不算,首先要人家同意才行。” “嗯!女儿明白。但毕竟是女儿家,不能做的太过,不然把人给吓跑了。所以,爹你经常去镇上的时候,也帮女儿说点好话。” 这么豪迈的女儿,王豪有些说不出话来。长长的的叹了口气,他这心里还真说不清,到底是赢浅应下好呢?还是拒绝好?唉…。 *** 王豪这边纠结的厉害。 倒是赢浅这里,纠结倒是一点没有,无语倒是满满外溢呀! “唉…。那王小姐,才是真的女汉子一枚呀!”一面之缘,二十句话不到,那王小姐忽然转移话题,来了一神对话。 “赢大夫,听说你还没成亲?” “没有,没有!我还小。”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还没有!”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赢浅当时是呆的,“什么?” “如果我让我爹向你提亲,你会同意吗?” 赢浅:……桃花来的太突然,还是一女桃花,赢浅表示,亚历山大。 “那个,我知道有些突然了,不过我是真心的。你好好考虑一下,过两天我再来找你。”说完,人家王小姐飘飘然的走了。 赢浅哭笑不得,从现代到古代,她第一次被人求婚,还是一女的。还真是可歌可泣呀! 赢浅望天,姑娘呀!我要是应了,你这辈子可就只能守寡了呀! “唉…。” “赢赢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儿吗?”李氏看着不断唉声叹气的赢浅,忍不住问。 赢浅还未开口,杨英很淡定的回答,“娘,你不用操心,她肯定又是因为什么吃食在那里乱伤感呢!” “唉!这世上令人伤感的事情还真是多呀!” 杨英白了她一眼,“怎么?后悔没接九掌柜的吃食了?” “唉!提到这个我更伤感了。” “让你摆架子,现在好了吧!人家不搭理你了。” “小屁孩,你不懂。有些人你不搭理他,他反而觉得高兴。” 杨莹听到这一句,绣花的手顿了顿,脑子瞬时蹦出一句,欲擒故纵! 杨英不懂,摇头,瘪嘴,“那人得多贱才会那样!” “或许…。” “赢小弟,你在里面吗?王员外和九公子来了。” 李大夫这声音传来,杨英嘴巴合不上了。李氏忍不住抿嘴笑,巧的让人发笑。 杨莹眼神闪了闪。 赢浅看着杨英扬了扬眉,“看到了吧!”说完,起身,往外走去。九公子你这次敢来,那我三餐三菜绝对不能放过。还有,王员外您老终于来了。 杨英看着赢浅的背影怔怔,呢喃,“没想到九掌柜也是个贱的?” “英子,怎么说话呢!”李氏斥了一句。 杨英抿嘴不说话了。 杨莹所有所思。 赢浅走出去,看到九公子,赢浅一句话不说,转身拉着王豪就紧声道,“员外,借一步说话。”说完,拉着王豪走向一边。 九公子挑了挑眉,看了影一一眼,影一无声的走开了。 赢浅对王豪也不多做寒暄,直接把王云的话给说了一遍,说完看着王豪,忐忑,不安道,“员外呀!在下对云儿小姐真的没有一丝逾越之举呀!云儿小姐那话,真是折煞小的了。” 王豪看着赢浅那样子,倒是笑了起来,“赢小…赢贤侄,小女那些话是真心的。” 赢贤侄?这称呼都变了,您老这是怕差辈儿了?这是表态了!赢浅更无语了。 “赢贤侄如果觉得小女还不错的话,老夫倒是乐见其成呀!” 赢浅呵呵…找我为婿,您这是真想绝了王家一门呀! “员外这话,小的受宠若惊,但却实不敢应。” “哦!老夫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还小呀!”更重要的是下面什么都没有呀! 王豪听了叹了口气,“可小女儿对赢贤侄可是赞誉有加呀!一直对老夫人说你知礼,聪明,单单就你压制刘宝元一事儿就让她赞叹不已,敬佩非常呀!” 赢浅听了眼神闪了闪,聪明?压制刘宝元?这是…。 女儿想进孝心,爹爹却心里打鼓吧!她就说嘛!被她迷倒的这么快,太有猫腻了。男人要是长她这样,还真不见得有魅力。身材,身高都跟不上呀!原来是想用她长期对付刘宝元。 为了对付一个人,豁出去自己一辈子,王云过娘,果然非同一般的豪爽。 赢浅摇头,别有深意道,“员外,对于您来说,太聪明的女婿,还真不比一个闹心的亲戚省心。毕竟,人心易变,贪嗔痴斩不断呀!” 赢浅话出,王豪眼神微缩,果然太聪明的人,总是让人不放心。 叹了口气,王豪为难道,“赢贤侄确实年纪太小了些,可,我女儿是个死心眼的人。她打定了主意,恐怕一时很难更改呀!” 赢浅听了沉默片刻,笑了,“如果员外不介意,一会儿让王小姐再来一趟吧!上次还有好多药物没介绍给小姐认识呢?” 虽然不知赢浅打什么主意,不过,王豪还是应下了,这事儿自然是早点解决早点好,省的传出什么闲话。 王豪此时和赢浅一个心态,快刀斩乱麻! 没多久,王云就过来了,比起第一次过来,穿着明显精致了不少,一看就是特意装扮过的。 赢浅嘴角轻扯了一下。有女人特意为她梳妆,她也算是圆满了。 “赢大夫,九掌柜!”王云笑颜如花。 九公子微微颔首,“王姑娘。” 赢浅干笑,心里暗恼,王员外这是一句都没透漏,明摆着恶人全让她自己当呀! “云儿小姐请坐。” “好!” 王云坐下,九公子开口,“我还有事儿,就先走…。嘶…”话未说完,倒吸一口凉气,俊逸的面容有些扭曲。 “公子…。”影一声音透着紧张。 “九掌柜,你怎么了?”王云疑惑。 九公子手在桌下紧紧按住那个忽然掐自己大腿一把的小手,本绷着声音,看了赢浅一眼,移开视线,淡笑道,“无事,就是腿有些麻了!” “腿麻了!那就再坐一会儿吧!”赢浅很是善解人意道。 “好…好呀!”那一停顿,又被掐了一下。九公子眉心跳了跳。 “云儿姑娘,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赢公子请说。” “其实,我吧!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王云瞪大了眼睛。 九公子微微侧目,有喜欢的人了?这丫头到又在玩儿什么把戏?想着,用力握了握,刚才被他不经意握在手心里的小手。那柔嫩的触感,让九公子瞬时松手,面色开始紧绷,抿嘴。 赢浅看了九公子一眼,转头看着王云,满是歉疚道,“很抱歉,上次骗了云儿姑娘。” 王云听了皱眉,眼里带明显的怀疑,“赢大夫,你是真的有喜欢的人了?还是…还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才会这么讲的?” “当然不是因为云儿姑娘。” “真的不是?” “不是!” “那你当时怎么不说?为什么要瞒着?” “这个…不是不说,实在是有不得已的原因。”赢浅满脸为难。 而赢浅越是如此,王云越是觉得,那是她的托词,“那,赢大夫可以让我见见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吗?那样,我也就死心了。” “这个嘛!” “这要求让赢大夫很为难吗?” “也不是!其实,我喜欢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完,转头看向九公子,深呼吸一口气,正色道,“就是他九掌柜。” 这话出,九公子心跳失常,嘴角抽搐。 影一瞪眼。 王云目瞪口呆,“你…。你喜欢九掌柜,可他…他是男人呀?” “就是因为是男人才喜欢。” 九公子脸皮都开始不自然的颤动了。 影一手痒痒,想打人了。 王云张口结舌,“可,可…” “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是互相爱慕,两情相悦。”一番话那是说的铿锵有力,说完,抬手,起身,在九公子神色不定的眼神中,唇,果断落在他脸颊上。 瞬时…。   ☆、第五十六章 人心叵测,防不胜防 瞬时…。 整个世界感觉的安静了。 安静到,九公子甚至能听到自己不规则的心跳声,眉心直跳。 感受到脸颊一处,那一抹柔嫩,温热,软绵,轻柔。九公子身体瞬时僵住,紧绷如石,手猛然收紧,手中椅子把手,无声断裂。 影一怔怔的看着眼前一幕,眼睛圆睁。 主子被非礼了,主子被非礼了…。这个声音不断在脑海中回转,炸的他一时无法动弹,手脚完全僵住。 王云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眼中满是震惊,心砰砰直跳,男…男人跟男人亲…亲了! 这惊悚程度,比起听到刘宝元谋害王豪,受到的震动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刘宝元图谋王家财产她一点不意外。只是震惊于那畜生般的行径。可,男人跟男人亲了,爱了,王云闻所未闻,接受无能! 赢浅唇在九公子脸颊上轻触既离,短暂一瞬间,可效果却是极好,该震惊的震惊了,该傻眼的傻眼了! 对此,赢浅表示很满意。心里满意,脸上盈满羞涩,退回,双手捂着脸颊看着王云,透着满满的难为情,却很坚定道,“云儿姑娘,抱歉让你受惊了。不过,我和九公子是真心相爱,爱的情不自禁,爱的坚定不移。就算有违世俗,就算不被世人接受,我们也不会分开。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是九公子对我承诺的誓言。而我,亦是,不离不弃,厮混到老!” 厮混到老?九公子盯着那含羞带怯,却表现的坚贞不移的小脸。额头上青筋直跳。 赢浅在王云抽搐,恶寒,凌乱的表情中,深情脉脉的看了一眼九公子。看着他不再温和的面容,声音愈发软腻,“公子,腿不麻了就早点回去吧。明日也别忘了给我留着菜。还有,晚上记得想我哟!”说完,人小跑着走掉了。 那腻歪的语气,那矫情的背影,九公子脸色变幻不定,各种忍耐,让他伤口隐隐作痛。 王云看着赢浅的背影,傻傻呆呆。只有一个念头,以后她再也不喜欢聪颖,明亮的小公子了! 想着,转眸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九公子,眉头轻皱,眼神复杂,是惊骇,是可惜,是无语,还有满满的恶寒。表情之复杂馨竹难书。以后,恐怕连太过俊美的公子也不能放心喜欢了。 男人跟男人竟然也可以…。王云带着一颗受惊过度的心,浑浑噩噩的往外走去。 王云离开,影一顶着一张墨黑的脸,绷着声,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手紧紧攥着,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了,在遇到赢浅后,他第二次保护主子失职。这次还是在眼皮子底下。 影一忍不住暴躁了,头发稍都快竖起来了。体内真气游走,处于随时都要爆发的状态。 “主子,请您下令。”影一蓄势待发,九公子一开口,他马上就砍了那臭丫头。她竟然敢公然对主子下嘴!想来,这次连主子都容不得她了。 九公子靠在长椅上,绷着脸,强忍着不去碰触刚被亲到的地方。轻如羽毛的浅触,犹如羽毛留下一阵痒意,直痒入心底。 对于影一的话,不予理会。静静的坐着,半晌不语,情绪不明。 九公子如此,让影一心里火气更炙,主子这是受委屈了呀! “胆大包天,妄为放肆。对他,这次绝对不能容。”影一磨牙,怒火中烧,那眼神透着一股杀父仇人的愤恨。 九公子听了,缓缓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怎么不容?让本公子亲回去?” 这话一出,影一猛然抬头,满脸的怒火,变成满满的不敢置信,“公子…。”不敢相信,主子竟然不生气,反而…。反而,反而说出来一句近乎流氓之言。其实差不多就是开黄腔,耍流氓。这念头一起,绝对的大不敬,想想都是一种罪,影一赶紧收起。 心里却忍不住腹诽;您老那个语气,愤慨一点也好呀!最起码,让我知道你其实是恼火的,被非礼了你是郁闷的。可你这淡淡的幽怨算是那会子事儿呀! 公子呀!您不是最讨厌女人碰触到你的吗?怎么现在,你只见幽怨,而不见怒火了?您这样,让属下怎么办才好呢?您这是逼着我瞎想呀!这想法真的是要歪了上去。 歪想法止不住,这让影一对刚对赢浅升起的愤恨,一下子只剩愤,没了恨!心虚呀!莫名的心虚呀!谁让主子他好像看起来那么情愿呢?连亲回去的念头都有了,这算是意犹未尽么? 影一越想越觉得可怕! 看着影一变幻不定的神色,九公子抚额,有一个心口一致,连表情都不掩饰的下属,有的时候还真挺闹心的。 不过,想到自己刚才脱口而出,未加思索的话,九公子眼眸沉了下来。有的时候就是因为不假思索,才更显直白,真实。这直觉的意味着什么,九公子不想探究,因为不喜。 抬眸,看了看某处,九公子起身,一言不发,大步离开。 影一跟随在后,第一次如此清晰感到九公子身上的情绪变化。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公子总算是不高兴了。要是九公子这个时候心情愉悦,影一可就真的无法淡定了。 九公子,影一离开。后门处,一人从门后走出,抬头,静静看着九公子的背影,脸色发白,带着一丝嘲弄,几分自嘲。欲擒故纵,欲迎还拒,投怀送抱,借机献吻…做的还真是一个极致呀!这样的心机,那样的放荡,她确实比不了,她没那样的脸皮,也没有那样的恬不知耻…。 *** 在自家酒楼静待王云的王员外,在看到自家女儿神不守舍,灰白着一张脸走进来的时候,眉头不由就皱了起来。 赢浅那小子到底做了什么,让她女儿这副模样? 还是,云儿她是真的对那个小子动了真心了?不然,被拒后怎么这副样子? 以上两种情况,无论是哪一种,王豪都觉得有些闹心了。 “云儿,来,跟爹说说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王豪故作不明,满脸关心问。 王云看到王豪,眼神还有一些恍惚,“爹…。” “怎么了这是?可是赢浅对你说了什么逾越的话了?还是做了什么无礼的事了?”王豪拧着眉问。心里也有些后悔,赢浅准备怎么做,他当初怎么就没问一句呢? “逾越的事呀?”王云神色有些飘渺,声音有些飘忽。 “怎么?他还真做了?”王豪眉头竖了起来!虽然觉得凭着赢浅的聪明,应该不会做那么蠢的事。但,再聪明总归年少冲动,对着他这精心装扮的女儿,要是一时起了念头…。脑子里一通乱想,王豪脸色越发不好看了。 “云儿不用怕,有什么尽管跟爹说,无论什么事儿,爹都会给你做主的。”王豪十分护短道。 王云无意的点了点头,王豪看的额头上青筋跳了跳,攥着拳头,忍着撸袖子的冲动,沉声,果决道,“云儿,你说!爹听着。” “爹…爹呀!赢浅他…。” “他怎么了?你说!”王豪继续补脑,磨刀霍霍。 “他亲了九掌柜!” “什么?这混小子,他竟然敢亲…。”袖子撸一半儿,吼声一顿,僵住,神色不定的看着王云,“你刚才说,赢浅他亲了谁?” “九掌柜!” “谁?”王豪第一次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耳朵都开始不好使了。 “爹,就是君悦轩的九公子,九掌柜!”看着王豪的反应,王云瞬时觉得自己好多了。 “亲了九掌柜…。”王豪的表情有些木讷。 王云点头,很是直白,坦诚道,“赢浅说,他和九掌柜的彼此情深爱浓,这辈子都要相依相守。” 王豪:……如果这只是赢浅婉拒他女儿的一计!王豪只能说,赢浅还真是敢说。但那一亲…。 “云儿,那赢浅真的亲九公子了?”王豪觉得这问题问女儿实在有些不合适,不过他这心里实在好奇,稀奇。 “嗯!真的亲了,我亲眼看到的。” 王豪不说话了。这招数,无论是不是计,都只能说,赢浅那小子还真敢做呀!亲男人?就算那男人长的再好看,那也是男人呀! 男人跟男人,王豪还真是听说过。但,就自己身边之人发生这事儿,还是真是第一次。这心里,还真是那么一点不自在。 事情解决了,可这父女两心里都有那么一些怪怪的。 *** 事情发生以后,最自在的还是那个罪魁祸首赢浅。第二天一大早就颠颠的跑到君悦轩吃饭去了。 看着眼前的三菜,赢浅笑了,九公子的城府有的时候还是很令人喜欢的。 对于楼下欢快用餐的女人,九公子听到禀报,脸色连一丝变化都没有。只是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他是被亲了一下,可那又如何呢?他是男人,难不成要他跟个女人一样,羞愤着避而不见?生气着折腾?如果他真那么做了,才显得更为可笑。 想到赢浅,九公子大笔挥毫,在宣纸上写出四个大字‘来日方长’。 那小精怪太过不羁,放肆。如果不适当管教一下的话,那么,他这看戏的,就成了被调戏的了。 蔺芊墨吃饱喝足,给了钱,交代了一句,心满意足的走了。 这边,柜台账房先生收了钱,拿着银子犹豫了一下,抬脚上楼了。 到了楼上,把手里的银子拱手递到九公子面前,恭敬道,“公子,这是经常来的赢小公子让小的转交给您的。” 九公子看着掌柜手里的二两银子挑了挑眉,拿起,把玩儿着淡淡道,“给我的?” “是,那赢小公子说,为昨日的事向公子道个歉,这银子算是给公子压惊的。” 账房先生话说完,瞬时感觉房内的气氛变了,影一脸黑了,掌柜的笑了,一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油然而生。账房先生吞口水,不明所以。 九公子丢下手里的银子,淡淡道,“好了,下去吧!” “是!”账房先生疾步离去。 “公子,那臭丫头太放肆了。” 对影一的话,九公子充耳不闻,拿起大笔,又挥出四个大字,‘难得糊涂’。 影七扫了一眼九公子写出的八个大字,眼神闪了闪,慢慢移开视线。公子的字还是那么有气势,就是今天看着,那上面的字怎么看,怎么分析都有一种自我安慰的意思?是他想多 了么? *** “赢小弟,这是这次药丸盈利的银子。”李大夫把账册和一些碎银子放在赢浅面前,笑眯眯道,“一共五两四钱,你先看看账本有没有错的。” “好!”赢浅拿过扫了一眼,即放下,数了一下银子,拿走三两四钱,剩下的二两递给李大夫,轻笑道,“以后还要继续辛苦李大夫了。” 李大夫看了一眼眼前银子,二两银子可真是纯赚的呀!这才半个月,可是真是不少。看着银子李大夫眼里闪过一抹不舍,犹豫了一下,最终笑着把银子又推给了赢浅。 赢浅看着挑眉,“李大夫这是…。” “赢小弟呀!这以后分利什么的就算了。”李大夫笑呵呵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有件事儿想请赢小弟帮个忙,不知道是否可以?” 赢浅食指扣了扣桌面,轻笑,“李大夫请说。” “这个…。我的一个小孙子对赢小弟这身医术,还有那手针灸之术很是向往。所以,如果赢小弟不介意的话,可否在空闲的时候教导他一下。” 李大夫说着,赶紧补充一句道,“当然,只略教一二就行,只要他能学会赢小弟你的一点皮毛,那么,我这仁药堂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李大夫满脸恳请,希翼的看着赢浅。 舍了好处,一定必有所求。而且,对于李大夫的要求,赢浅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她除了这一身的医术也没有其他闪光点了。 赢浅沉默,眉头微皱,带着一丝为难色。 李大夫看了,叹了口气,“当然了,如果赢小弟为难的话,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赢浅听了,抬眸,重重的叹了口气,“其实,这针灸之术,赢家的规矩是只传本家人,所以…。” “是吗?如此,那就算了!倒是我强人所难了。”李大夫虽然失望,却也知道这事儿强求不来。传本家什么的,就算是假话,李大夫也是能理解的,好的东西,哪里会那么轻易就教给外人。 “不过,李大夫既然都开口了,那么,我也断没有拒绝的道理。” 闻言,李大夫眼睛一亮,激动之色尽显,“赢小弟,你…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愿意教?” 赢浅笑的一脸真诚,“就凭李大夫这些日子的关照,我也万万没有拒绝的道理。不然,可不显得我太不懂事儿了吗?” “可您赢家的规矩不是…”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规矩再大,那也打不过人情去。您说呢?”赢浅说的那个大气。 李大夫是真的有些感动了,有些话不论是真是假,可听着让人心里舒服呀!自己这面子大的,都大过人家家规了。 李大夫看着赢浅,动容道,“赢小弟呀!你这,都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李大夫你呐,什么都不用说,你孙子真要跟我学到时候可是要吃点苦头的,到时候你别心疼就行。” 李大夫听了神色一正,很是坚定道,“学东西哪里有不吃苦的,他要是吃不了那个苦,不用你说,我第一个不饶他。” 赢浅听了笑了,“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完,起身,“李大夫你先忙着,我去杨志哪里看看。什么时候你孙子来了,你叫我一声就行。” “好,好…。赢小弟呀!以后要让你受累了。” “哪里,哪里…” 赢浅走出去,李大夫看着赢浅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人还真是贼精,贼精的呀!人家架子摆了,面子卖了,最后连保证也得了。说不得,孙子跟着他是真要吃点苦头了。 李大夫心里有那么一些落差呀!你说,他李家人怎么就没出这么一个鬼精鬼精的人呢?就冲这份精明劲儿,就算医术不行,也绝对能发家呀! 看王员外对赢浅那热情的态度,赢浅发大财那是早晚的事儿。 这可真是人比人得死呀!李大夫带着那么一点不平衡的心,去找自己孙子了,不聪明的孙子,要指望上,唯一的办法就是敲打,使劲儿敲打。 *** 第二日,李大夫就带着自己十四岁的孙子李福过来了。 对着赢浅那又是好一番的感谢。对着孙子又是一顿很敲打。 敲打的李福差点哭了,直呼,“爷爷,您说的我都记住了,这话在外面您就被重复了,您老多少给我留点面子吧!” “屁话!在师傅面前你要什么面子。给我好好的干活,好好的学才是正道,知道吗?” “是,是…。我知道了,知道了。”李福看着赢浅稚嫩,又漂亮的过分的小脸,深深的觉得不自在了。这师傅太小,也太漂亮了一点儿。漂亮的他心跳都不稳了,奶奶的,这脸都发烧了是几个意思。 李大夫说完一番客套话,训导话,走人了。 赢浅看着眼前,青葱的李福,和蔼的笑了,“小徒弟,我们现在开始吧!” “好…好的。”李福觉得心跳跳,手足无措,“那,现在开始我要做什么?” “你呀!先脱衣服…” “什么?脱,脱衣服?”李福脸红了,没听说过师傅认徒弟,连身体都要认识一下的呀! “脱了衣服,我才好教你认穴道吗?”赢浅一脸严肃道。 “认穴道…” “对,认穴道。人体呀有上千个穴位,今天我先教你认几个。”说完,一抬手,几个银针赫然出现在手指中,纤细,尖锐,冒着寒光。 刚脱了上衣的李福,不由抖了一下,鸡皮疙瘩冒出来了。 赢浅看着李福,嘿嘿笑了! 李福抖的更厉害了,那种逼良为娼的感觉,挡都挡不住。 “好了,第一个穴道,就是…” “啊…。” 针落下,痛嚎起。那犀利喊声,让药仁堂听到的人均是抖了一下。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福回到家里,看到李大夫差点哭鼻子,“爷爷呀!救命呀!” “干什么呀?这是?”李大夫一惊,紧张道。 “痛呀!” “哪里痛呀?病了?” “不是,今天师父教我认痛穴,然后,在我身上一个劲儿的扎针。还说,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滋味了,才会真正理会何为痛穴。” 李大夫听了嘴巴抽了一下,不过,第一天就教认识穴道了,虽然是痛穴,可人家那是认真的教了,这没什么可说的。 李大夫尽力摆正心态,脸色一沉,“神农尝百草的传说你不记得了?” “那这有什么相干呀?” “废话!那医仙也是尝过各种草药,试过各种味道,经历苦涩才成为医仙的。医者本该如此,知道其中的滋味那是最基本的。特别是穴道,自己感受一下很有必要,你师傅教的没错,你给我好好学。” 说完,不管李福怎么抗议,都充耳不闻。下午,挥着棍子把李福给赶过去了。 下午,药仁堂倒是各位的安静,昨天的哀嚎声,是一点没听到。 李大夫知道后放心了,晚上李福回来的时候,李大夫赶紧问,“怎么样?今天学习了什么呀?” 李福面无表情的看了李大夫一眼,“下午扎的是麻穴。” “哦!麻穴,不错!一天就学了两个穴位。” 李福木着脸不说话,表情都做不出,只感觉浑身还麻的厉害。 翌日上午,李福再去,药仁堂众人是在一阵阵疯狂的大笑中度过的。 那笑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杨英用棉花塞着耳朵,对着李氏道,“娘,我怎么感觉赢浅这丫头根本不是在教人家,纯粹是在找乐子呢?” “你这丫头浑说什么呢?” “可不就是嘛!这嚎一晌,笑一晌的,哪个受得了呀?” “学医就这样,不懂别瞎话,让人听到了会误会赢赢的。” 杨英瘪嘴,“我是不懂,可我懂赢浅呀!那丫头坏起来,那是蔫坏,蔫坏的。” 当初,王豪不就因为银票拿的晚了一会儿,然后被赢浅忽悠着爬了好几天的山?这话杨英没说出来,这事儿杨英也没对任何人提起过,就怕万一传出去了,让王豪不喜,对赢浅没好处。但,就是很多时候想起来,忍不住一个人闷着乐。 下午李福回到家里,直接抱着李大夫的腿不撒手了,红着眼睛,大哭,“爷爷呀!几千个穴道呀!孙儿要是都尝一遍的话,您一定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呀…。” 话落,就被李大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爷爷,孙儿我不想死呀!你不知道,我那小师傅她是个笑面虎,白面狼呀!人美,心贼黑…” “闭嘴!有你这么说自己师傅的吗?” “爷爷…。” “赢小弟刚才已经给我说过了,人体没那么多穴位,那是吓唬你的。而且,最痛,最难忍的穴道,这几天你也都试过了,就那么几个,后面都没了,也不会一一都让你尝试。” “那他…他那是整我?” “他那是看你学习的心坚定不坚定,看你能不能吃苦,有没有那个学好的决心。”李大夫说着,咬牙,“可看看你这几天的表现,真是丢人呀!” 李福:……愣愣,没有被训的羞愧。只有一个念头,那小师傅恶人先告状!而他,晚了一步! “明天,你给我继续学,好好学!再给我哭爹喊娘的,我…回来,我就让你给我继续自刺痛穴。” “爷爷…。”李福想尖叫了。 李大夫冷哼了一声,身上在李福头上点了点,郑重道,“死穴…。” 李福…。这什么意思?受不了了,就让他自刺死穴,去死么? “除了这个穴道,别给我扎以外。以后,赢小师傅让你刺哪里,你就给我刺哪里,敢多说一句,我打断你的腿。” “爷爷,您对我可真好,只要我活着就行呀!那,请让我吃糠咽菜的活着吧!” “滚犊子!” “爷爷呀!求您了,让我掏粪过日子也行呀!呜呜…。我现在一看到那小师傅我都腿发软,我不要学了,我不要学了…” 李大夫听听着这话,那心肝肺都是疼的,气的…。 而,九公子那边,在听闻了赢浅这几日做的事后,对于李福遭受的折磨,九公子摸了摸脸颊,心里诡异的觉得舒服了。 *** 春光明媚,万里无云,微风徐徐,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天气里,在万人期待中,感恩宴如期举行了。 一大早的,赢浅还没睁开眼睛,就被杨英给扒拉了起来。 “干什么呢?捡到钱了吗?这么兴奋?”赢浅眯着眼睛,睡意甚浓。 “今天是感恩宴呀!感恩宴,你这丫头还睡。”杨英声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不是还没开始吗?” “我们可以先去凑热闹呀!”杨英高兴,期待道,“你不知道,听说今年的彩头最高有一百两银子呢?一百两呀!”杨英眼睛放光了。 “所以呢?” “所以,我也想去参加。” “哦!那祝你好运。” “你这丫头真是无趣。” “嗯!所以,让我再睡会儿吧!” “别睡了,别睡了!走,跟我去凑热闹去。”杨英拉着赢浅,拖着,说着,“等我挣了彩头就给你买好吃的。” “你确定你能挣的彩头?” “我不确定呀!不过,我姐肯定能可以的。”杨英很是自豪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姐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哦!你姐姐真厉害。” “那是!所以,这彩头我们一定可以拿到。走,去看看我姐装扮好了没。” 赢浅打着哈欠,被杨英拖着,拉着去了李氏那里。 “我女儿今天可真漂亮。”李氏把发簪插入杨莹发髻上,看着铜镜里经过装扮,显得越发娇俏的女儿,眼中满是自豪,还有一抹酸涩。 杨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勾了勾嘴角,柔和中带着一丝嘲弄。 “莹儿,你真的准备去夺彩吗?” “娘,你不想我去吗?” “莹儿,那天人太多,娘不想你抛头露面,受那份委屈。” “娘,这是王员外办的宴会,不会有人乱说什么的。只要我能拿到那一百两银子,我们家的日子就会松快不少。所以,我一定要去。” “莹儿…” “娘,为了我们一家人,我没什么委屈的。” “其实,你不去真的没关系,你哥现在跟赢赢一起做药丸,卖药丸,收益还是不错的。我们家的日子…。” “娘,难道你真的想哥一直去卖那种东西吗?”杨莹眉头皱了起来。 “其实,那…那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补药。” 杨莹看李氏的神色就知道,其他她并不是那么赞同,轻轻一笑,声音柔和了下来,“娘,哥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我希望他越来越好,想来娘也跟我一样想看着哥哥成才。但如果,他再这样下去的话,那一辈子说不定真的就此毁了。而,作为妹妹,我绝不容许他去卖那种药,沾上那一辈子都抹不去的污迹。所以,这次夺彩我一定要去,只要拿到那一百两,哥哥就不用再买什么药丸,他可以趁着养伤的时间去读点书,那才是正道。” 杨莹说完,李氏眼里的歉疚更重,“莹儿,就算是为你哥,娘也不想你去受那份委屈。所以,如果是钱的事,娘可以先找赢赢去借…。” 李氏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杨莹戾声打断,“娘,难道你宁愿向一个外人低头,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吗?”那声音,激动的有些尖锐。 李氏吓了一跳,“莹儿,娘怎么会那么想,我…。” “娘,姐,你们准备好了没?”杨英欢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李氏顿住要说的话,杨莹收敛神色。转头,就看到杨英拉着赢浅走了进来。 看到赢浅,杨莹眼神微闪。 李氏莫名紧张,“英子,赢赢你们过来了呀!” “嗯!”赢浅点头,微笑。 看着赢浅的神色,李氏松了口气,她这样子应该是没听到什么吧! “哇,姐姐你今天好漂亮呀!”杨英拉着杨莹的手,真心的赞美,心无城府。 杨莹笑了笑,“英子今天也很漂亮。” “嘻嘻嘻…。赢赢帮我搭配的衣服。” “是吗?很好看!”杨莹说着,看向赢浅,对她笑了笑。 赢浅回以微笑。两人均没说话。 赢浅待了一会儿,就以梳洗为由回去了。 不会儿杨志过来,对于杨莹参加夺彩的事同样表示不太赞同。但,看杨莹态度坚决,李氏也赞同,最终没多说什么。 没多久,王豪就派下人来请赢浅及杨家几人了。 几人也没耽搁,随着一起想宴会场赶去。 走到宴会场,还真的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空旷的大场地,中央搭建了起一华美的台子,四周全部都是人,很有一种唱大戏的氛围,热闹非凡呀! 赢浅几个人一到,就直接被带到了主位置。 赢浅坐在了王豪身边。李氏,杨英,杨莹几人被安排在王夫人身边坐着。 所有人坐定,王豪手边一边是赢浅,一边是九公子。看着这两人,王豪咧了咧嘴,脑子自动溢出一个画面,这一下,王豪莫名有些坐立不安了,怎么坐都感觉有那么一丝不自在。 然,边上的两个当事人可是一点不自在的意思都没有。 九公子看看赢浅,笑了笑。 赢浅看着九公子,弯了弯眼。 那无声的打招呼方式,落在王豪的眼里,那就是暗送秋波,眉目传情。王豪没忍住,干笑一声,大手一挥,连致词什么的都免了,直接一句,“开宴!” 瞬时一片欢呼!王豪松了口气,热闹一点好,热闹一点才能分散注意力,不用想那些有的没的。 凑这份热闹,为那份才彩头,冲王豪这份面子,感恩宴参加的人可是不少,且个个都很积极,很踊跃。 男的挥个大刀,耍个拳头,演个杂耍,写个大字,那是什么都有表演的。 至于女的,略微含蓄些,大部分都是唱个曲,跳个舞,弹个琴,表演个绣花什么的。 反正大家水平好像都差不多,表演完,大家都很捧场的叫个好,给个热烈掌声。 赢浅随着一块乐呵着看,图一热闹。 直到杨莹上场,还真别说,特意打扮过的杨莹还真是让人眼睛一亮。 看着今天格外娇媚的杨莹,赢浅不着痕迹的看向九公子。 然后,很是巧合的,九公子也正在看着她。 赢浅扬眉,端起手边的茶水,微微一笑,移开视线。 九公子勾唇,学着赢浅的动作抿了一口茶水,看向别处。 那一瞬间的对视,无心之人没在意,有心之人看的清楚。 王云叹气,王豪又动了动屁股,台上杨莹抿了抿嘴,看了九公子一眼,移开视线,与以前的含羞带怯完全不同,带着一股冷若冰霜的味道。 那改变,九公子看在眼里,眼帘都未动一下。 影一面无表情,比起赢浅那臭丫头的可恨,台上那女人更是不知所谓。小手段玩儿的可笑。 台下,心思各异,台上杨莹纤手落于琴弦之上,瞬时,一曲婉转,悠扬,情义,绵长的曲子悠然响起。 别说,比较刚才那些琴曲,杨莹确实要强上许多。 听着动听的曲子,看着杨莹身上难掩的大家闺秀气质。赢浅眼睛微眯,杨家不是一般的乡村百姓。这,赢浅早就察觉到了。 但,经过这一段日子的接触,赢浅可以确定杨家也非商家,因为杨志对于经商一窍不通。那么…。 赢浅看了杨莹一眼,缓缓垂眸。如果不是商家,又出身不一般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出自官家!如果是官家的话…。 赢浅吾自知想着心事儿,至于杨莹什么时候弹完的并未注意。 直到…。 “赢赢,赢赢…。” 听到耳边猛然响起的焦灼声音,赢浅转头,“英子,怎么了?” “赢赢,我娘好像不舒服。我们要回去了,你也跟我们一起回去给我娘看看吧!”英子脸上带着担心,急切道。 “哦!好!”赢浅点头,看向王豪,“员外,抱歉,我先走一步了。” “好,好,赶紧过去把!有什么需要记得叫人来说一声。”显然,对于刚才杨英的话,王豪也听到了。 赢浅应了一声,起身,离开。 九公子看了一眼赢浅,见她离开,收回视线。 杨志背着李氏,杨英在边上扶着,杨莹抱着琴紧紧的跟在一边,兄妹三人看着脸色发白,直冒冷汗的李氏,脸上均是满满的担心。 “娘,你怎么样?娘…”杨英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没事儿,大概吃坏什么东西了。”李氏捂着肚子,忍着痛。 “娘,你忍着点,一会儿就到家了。” “好…” 赢浅跟随在后,远离宴会场,看着越走越寂静的小镇,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最后站住不动。 杨莹跟赢浅同时跟随在后,最先发现赢浅的动作,转头,皱眉,“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走了。” 杨莹话出,杨志顿住脚步,回头,杨英亦是。 “赢赢,快走呀!”英子催促。 赢浅看着他们,淡淡道,“今天的小镇格外的安静呀!” “人都去宴会场了,当然安静。赢赢,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赶紧走吧!我娘难受的厉害。”杨英急不可耐道。 赢浅抬眸看向杨志,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意,带着一丝凉意,“杨志,我们现在最好还是重新回到宴会场比较好。” “你什么意思?”杨莹语气不好,“我娘现在不舒服,怎么可以回去。” 赢浅看着不远处,晃动的身影,看了她们几个一眼,“运气差了点,想回去有些难了。” “什么意…。”杨志的话没说完,在看到眼前十多个黑衣蒙面人后,脸色遂然大变。 杨英脸色发白,抿嘴,手紧紧的扶着李氏。 杨莹抱着琴,面色雪白,双腿发软。 赢浅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两个人,感恩宴去的人太多,为了安全起见,王豪多留了几个人守在哪里,以至于赢浅身边就剩下了两个。 赢浅看着他们,开口,“对付他们,你们有几分把握?” 两人听了,其中一个开口,“没过招,不好说。” “是吗?那就去试试吧!” 赢浅这边声音刚落,那边,人已经对这他们冲了过来。 瞬时…。 兵器的碰撞声,伴随着尖叫声响起。 刀光剑影,拳来拳往,尘土飞扬,还真有几分厮杀的意思。 那两人也确实有几分本事,两个人对十几个,虽无法击败,却也能打个平手,相互都无法脱身。 赢浅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看向杨志,“呼吸放稳,脚步迈稳,走!” 看着赢浅平静的小脸,杨志压下心里的惊惧,双手紧紧抱着李氏,深吸一口气,疾步往宴会方向走去。 杨英,杨莹赶紧跟上。 “赢赢,那他们…。?” “别说话,看前面,往前跑,去找王豪,带人过来。” “好…。” 刚跑出几步,一声冷喝,伴着一道长鞭,直面而来,“想走,没那么容易!” 赢浅伸手推开杨志几人,人也快速闪开。 啪…。 鞭子落地,一声重响,带起一片尘土。 尘土散去,人至眼前! 是他——刘宝元! 这下几人都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不由脸色也更加难看了。 刘宝元眼神阴狠的看着赢浅。 赢浅眨眼,满脸惶恐,“刘少爷,您有什么不高兴的,你说,咱一定好好改正。真的没必闹这么大动静吧!这刀剑无眼,伤了我不要紧,要是不小心伤了你,那多不好呀!你说是不是?” “少他妈的给我废话!老子今天就废了你。” “别呀!咱有病治病嘛!你要是有空,咱们坐下好好聊聊,咱最近研制了一味好药,对你,保证药到病除。”赢浅满脸善意,笑的和气。 刘宝元冷哼了一声,“爷会一会儿定会跟你好聊聊的。”说完,挥手,“动手。” 一脸上带疤的红衣女人上前,冷冷一笑,面部狰狞,手中长鞭,扬起,用力,甩出,鞭起,尘扬,一种不可忽视的力道。 那力道,让赢浅眼睛微眯。慢慢后退,胳膊轻抬,手动,银针落入手中,置于指尖。 长鞭飞出,赢浅继续后退,屏息静止,她倒是要看看,是她鞭子的速度快,还是自己银针的速度快。 五米,四米…。长鞭逼近,赢浅定住不动,手微转,指尖寒光出,抬手…。却在银针欲飞出那瞬间,背后一双手,猛然推向她,把她推出安全距离,推向那飞驰而来的长鞭之中…。   ☆、第五十七章 我们,不是家人 “啊…。” “赢赢…。” “赢浅…。” 听到身后传来的惊呼和惊叫,看着已逼至眼前,落入身上的长鞭,赢浅勾唇,脚动,身移,手微转,本欲射向挥鞭之人心口的银针,转而向着脚飞去。 突然的痛意,让红衣女子身体猛然一僵,脸色微变,抑制不住腿晃了一下,脚往前抬了一步,随之长鞭挥出距离超出本来位置,本定会落在赢浅身上的长鞭,却在划过赢浅胳膊,遂然向着她身后飞去。 “啊…。莹儿…” “姐,小心…。” “莹儿,快闪开…。” 惊骇,惊恐,慌乱,心惊,伴随着惊叫,李氏,杨志,杨英三人,瞪大眼眸,大叫着,奋而上前。然,那慌不知措的动作,如何能抵得过那灵活,速度的长鞭。 人上前,却连杨莹的衣角都未碰触到,长鞭已卷起脸白如雪的杨莹飞离她们身边。 “莹儿…。” “姐…。” 对于那边的动静,赢浅充耳不闻。转头,看向刘宝元,对着他微微一笑,在刘宝元阴沉的眼神中。 手伸出,赫然,那尖锐的银针,密集置于五指尖,点点晶光,寒光闪烁。 在寒光映衬之下,尤显,手如玉,而针如冰,一种晶莹,两种冰冷。 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刘宝元看着那银针,故作不屑一股,可那切身之痛,再也挺不起的男儿风,让刘宝元心底对赢浅手中银针,从心底本能的感到一种惧怕。 遂然移开视线,转眸看向赢浅。那稚嫩,漂亮的小脸,此时未见一丝慌乱,惊惧,仍然平静而淡然;那如墨的眼眸,亦没有他预想中的恐惧,祈求,害怕。一双眼睛甚至还带着盈盈笑意,眉眼弯弯。 诡异的淡然,让人发毛的笑意。 刘宝元眼眸紧缩。 这边,红衣女人看着长鞭卷自身前的人,脸色难看,抽出长鞭,转头凶狠看向赢浅。 身上禁锢消失,李氏等人叫声再次响起。 “莹儿,赶紧过来…” “姐,快跑…。赢赢,快回来…。” “杨莹,赢浅,回来…” 叫声,伴着脚步声。 “娘…。哥…。”杨莹双眼模糊,呜咽,趴在地上,身体发颤,双腿发软,别说跑,连站也站不起来。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逃命要紧,站不起来,就是爬也要赶紧离开。 赢浅对于身后的叫声充耳不闻,那一处的动静视若无睹,扫了红衣女人一眼,看着刘宝元轻轻一笑,开口,“上次我能打中她的脚,这次我就一定可以废了她双手。所以,刘少爷,见好就收吧!不然,这网破了,你这条鱼蹦跶着也没意思,对不对?” 闻言,刘宝元冷哼,“你以为本少爷是被吓大的?” “要不,咱试试…”话落,不等刘宝元回应,一道亮光闪过,已遂然不及之速飞入马鬓中。 吼… 惊起一声嘶吼,一阵惊跳。刘宝元脸色大变,用尽全力扣住缰绳才没至于被甩下去。 看着逐步逼近的红衣女人,赢浅脸上笑意不再,面无表情,“射人先射马,擒贼斩其手足。马废,她残,而你,死!刘少爷,这次,可就不是试试那么简单了。”说完,手起,银针出,杀意现。 刘宝元脸色浑然大变,心口猛跳,口快脑一步,疾声开口,“红玉,抓住刚才那个女人,我们走!” 闻言,红衣女人微微一愣,本欲挥出的长鞭顿住。不是眼前这个女孩,而是刚才那个? “愣着干什么,快!” 红衣女人听了不再迟疑,转身,长鞭挥出,精准落在杨莹身上。 “啊…。”痛呼惊叫。 “莹儿…” “姐…” 刚跑到杨莹身边,马上就要抓住杨莹的几个人,再次眼睁睁的看着长鞭卷起杨莹,飞离了她们身边。 见红玉得手,刘宝元狠狠的看了赢浅一眼,邪恶一笑,对着李氏,杨志等人道,“如果不想她死,就拿赢浅过来交换。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去十里铺找我。时间一过,你们就等着替她收尸吧!走…。”说完,策马离去。 “莹儿…。” “姐姐…。” 马蹄落,尘土飞,不过一会儿消失无踪。任凭三人再叫,再惊,再怕,都改变不了什么,也挽回不了什么。 “莹儿…。”李氏瘫坐地上,脸色惨白无血。 杨英脸色雪白,惊慌无措,紧紧拉着杨志的胳膊,紧张,焦灼,哽咽,“哥,姐姐她被带走了。现在怎么办?呜呜…。怎么办?” 杨志面色紧绷,看着刘宝元离开的方向,心里是气,是恨,是急,是无力。 杨志沉默,李氏哭泣,杨莹慌乱失措。 “呜呜…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呜咽着,伸手抓住赢浅胳膊,紧紧的看着她,脸上挂着泪珠,带着希翼,急切道,“赢赢,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一定能救出我姐姐的对不对?” 赢浅看了英子一眼,看着她眼里的紧张,担心,焦灼,那种发自内心的牵挂,不安。 赢浅缓缓垂下眼帘,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被鞭子划破的地方,看着被杨英抓住,再次溢出血色的伤口。嘴角溢出一抹寡淡的笑意,抬眸,静静看着杨英,声音轻柔而平缓,温和且平淡,“救你姐姐?” 杨英胡乱点头,焦急道,“赢赢,我姐她现在被刘宝元抓走,你一定要救救她,一定要救她,不然,她会死的,呜呜…。” “会死呀?那,还真是遗憾!”冷淡的语气,淡漠的表情。 杨英怔住,“赢…赢赢…。你…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 “是呀!为什么这样呢?”赢浅说完,淡淡一笑,伸手拉下杨英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抬脚,越过她,往前走去。 “赢赢…。”杨英看着赢浅的背影,怔怔。 “赢浅…”杨志凝眉,挡在赢浅面前,看着她,神色不定,“你怎么了?” “很好!”说完,继续往前走去。 “赢…” “志儿,去救…救莹儿。”李氏说完,忽然眼前一黑,倒下。 “娘…” “娘,你怎么了?娘,你不要吓唬我呀!” 听着身后的叫声,赢浅嘴角轻扬,却不带丝毫笑意。忽然,眼前微晃,脚下踉跄,凝眉,看向胳膊上伤口处,意识到什么,眼里划过一抹自嘲,又觉好笑,有毒呀!自己竟然才发现。 走着,眩晕感越来越重。按着眉心,站定,伸手拿出银针,看着晃动的针尖,赢浅忍不住低咒,拉开袖子,手抬,针扬,落下,未刺入,手腕忽然被一只大手握住。 “不是刺别人,就是刺自己!这么喜欢玩儿针吗?” 浑厚,低沉,磁性且熟悉的声音,耳边响起。赢浅抬眸,九公子那俊逸,温和的面容落入眼底,呵呵一笑,“九公子,好巧呀!” “是好巧,刚好给我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九公子看着赢浅微白的小脸,面无表情,伸手从怀里拿出一粒药丸放入她口中。 赢浅含住不动,直到其中的味道才口中化开,才咽下。看着九公子笑眯眯道,“我的情郎,你真好!” 那称呼,影一脸黑了,狠狠瞪了赢浅一眼,这人果然不值得同情,亏他刚才还替她不值。这才转眼,她就调戏起主子来了,真是本性难改。 九公子笑了,满脸温和,弯腰,垂眸,看着赢浅,带着一分阴魅,三分魅惑,沉沉开口,“你的情郎,其实,真的很好。”说完,伸手,揽过赢浅腰身,跟拎只小猫儿一样,大步往前走去。 影七望天。 影一抿嘴。 你的情郎?这话,主子怎么就那么轻易说出口了呢?那恶寒的话都说了,现在又粗鲁给谁看! 影七第一发现,其实主子竟然还是个别扭的。 影一没那份发现,只是看着赢浅闹心。 赢浅被拎着,也不反抗。叹了口气,提议,“九公子,其实这个时候把我打横抱着,会更显得你威武不凡,霸气十足。你现在这架势,不好,不好呀!” “如果不喜欢,本公子可以松手,让你自己优雅的走。” “那算了!就这么着吧!” “倒是让你委屈了!” “我们两个谁跟谁呀!我委屈,最后心疼的不还是你,嘿。唔…该死…。”话没说完,人就被丢在了地上。 九公子看着捂着屁股,皱着脸坐在地上的臭丫头。微微一笑,拍拍衣袖,扬长而去。 赢浅嘴角抽了抽,坐在地上没动。 影七,影一看着主子的背影,眼睛灼灼,主子就是该这气势才对。 才感叹完,就看他们主子忽然顿住脚步,转身,一脸高冷的对着蹲坐地上的人道,“酒楼有间空房。” 赢浅听了,眨眼,“哦!” “住进去的人,本公子供应三餐。”说着,顿了一下,慢悠悠道,“小刘师傅的菜。” 话刚落下,刚还蹲坐地上表现出一脸懵懂,不明所以的人,一下子就来到了眼前,“公子…。”声音柔腻,又谄媚。 九公子神色不动,看都未看她一眼,只是淡淡道,“不过,想要住进那个房间,有一个条件。” 赢浅听了,脸上笑意一收,下巴一抬,对着九公子哼了一声,然后,迈着四方步,扬长而去! 那个嚣张,那个*,比起刚才某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影七,影一同时低头,对于九公子脸色,不敢直视。 影七忍不住腹诽;公子,你这算计,人家连条件都懒得听!这…失败的彻底呀!您还不如舍了面子,直接卖个好呢。那样,还不算丢脸,现在…。丢脸丢大发了。 主子明明还是那个主子。可为什么每次跟赢浅过招,总是就落于下风了呢?影七觉得无力了! 看着已走远的人儿,九公子抿嘴,那丫头一定要好好管教一下。可问题是,怎么管?这是个问题! *** 赢浅忽然的改变,让杨英,杨志一时想不明。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时间探究那个。当务之急是救出杨莹要紧。 既,把李氏送到家里后,杨志就急忙去了宴会场找王员外。 对于杨志的再次到来,王员外已预料到了。对于为何所来,王员外也猜到了。因为在在之前,跟着赢浅的那两个已经把当时的情况说于他听过了。 刘宝元会报复赢浅王豪不意外,可没想的是竟然会大胆的选择今天这个日子。还是用那种极端的办法,光天化日之下就把人给掳走了。 “员外,舍妹的事,还请您一定要帮帮忙,不然…。会发生什么事儿我真是不敢想象。”杨志说着,眼睛都是红的。 王豪看着杨志,正色道,“你放心,就算你不说,这事儿我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刘宝元那货,这次一定要好好治治他。” “员外,大恩不言谢。如若以后有用的上我的地方,我一定衔草结环,大…。” “好了,这些咱们先不说。先救你妹子要紧。” “是!” “不过,杨志呀!有句话,我先给你提个醒。” “员外请说。” “刘宝元那人,我从小看到大,对于他我还算是了解的。那人混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想当初他对我都敢动手。可见,杀人的事情他是绝对做的出来的,那别的事就更不在话下了。所以,我真的并不一定有绝对的把握,能保证你妹妹平安无事。” 王员外那话外之意指的是什么,杨志心里明白,就是因为明白,才更觉得自己无能,攥着拳头的手发抖,声音紧绷,几乎咬碎了牙齿,开口,“只要她活着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不重要…” 王员外看着,叹了口气,拍了拍杨志的肩膀,算是安慰,随即问,“赢小弟呢?他怎么没一起过来?” “她…她有些不舒服。” 看杨志神色不对,王豪猛然响起,刘宝元提出用赢浅换杨莹的话。眼神闪了闪,聪明的不再多问,只是忍不住失望道,“如果赢小弟来就好了,他主意最多,或许能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也不一定。” 杨志听了没说话。 “老爷,人都准备好了。”王虎走进来,道。 杨志精神一震,急忙气势,紧声道,“我也跟着去。” “杨志你不会武艺,去了恐怕有危险。” “员外,请你让我跟着去,我不会给你的护卫添麻烦的。” 王豪有些犹豫。 “员外,求你,让我一起跟着过去。” 王豪看杨志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叹了口气,点头,“好吧!” “多谢员外。” “王虎,你多带些人过去,保护好杨公子,也务必要救出杨姑娘,知道吗?” “是,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好了,去吧!” “是。” 杨志,王虎等离开,王豪坐下,王夫人,王云从内间走出来。 王云脸色不好看,愤慨道,“那刘宝元真是越来越混了。” 这话,王豪,王夫人均未回应,无声默认中。 王夫人叹了口气,道,“刘宝元提出那样的要求,这一下子,杨家和那赢小公子之间怕是要生出间隙了。” 王豪点头,认同,却也略微不解道,“不过,这赢浅一下子这样不管不问的态度,倒是也有些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就这种情况,赢小公子除非答应去换杨莹。否则,无论他怎么做,落在杨家人的眼里都觉得,他都是自私的。认为他是自己不敢冒险,却甘愿看着杨莹送死。” 王豪听了,皱眉,“杨家如果真的流露出那样的想法,可真的就不太聪明了。那样也不怪赢浅不管了。” 王夫人附和,“是呀!当初杨志出事儿,要不是赢小公子出手相救,李氏那儿子早就死了,还有那杨莹也早就被毁了。要是再生出用赢小公子换杨莹的念头,那可就真的太自私了些。” 说着,叹息,“不过,倒是也能理解,杨莹跟他们才是一家人,谁让赢浅是外人呢?搁谁,谁都是更心疼自己的孩子,自己的手足。杨家会那么想倒是也不奇怪。” 王云听了有些愤愤不平了,“那也不能那样呀!自家人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是不命了。再说了,说道祸根,最开始还是杨家那女儿惹出来的。” “其实,那次的事儿倒是也不愿杨家那女儿。都是刘宝元太过不羁,拿她开玩笑才害了她,她也是无辜的。”王夫人就事论事道。 王云听了瘪嘴,不以为然,“刘宝元是戏弄了她,可那周丽呢?难道她也是冤枉她吗?当初我可是听说,周丽来镇上,对着杨家人,大骂杨莹贱骨头呢?说杨莹对哪个男人年念念不忘什么的。” 这话,王夫人一时无言。因为王云说的也是事实。 王云毫不掩饰她的不喜,“反正,我看着那个杨莹就不喜欢。看她那轻声慢语,娇滴滴的样子,我总觉得她跟我们不一样,格格不入的。她说话,动作什么的我看着就得矫揉造作的厉害。爹,娘,难道你们不觉得她今天在台上弹琴的是时候,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作态么?” “这,我倒是没感觉到。就感觉她弹琴还不错。” “我可是感觉到了,她那个头仰的,下巴抬的,完全是在蔑视下面,一副看不起我们的样子。” “你这丫头,想多了吧!” “我才没有想多,不信您问爹有没有这种感觉。” “我呀!就感觉你现在呱噪的厉害。好了,赶紧出去吧!吵的我头都痛了。” 王豪那满脸受不了的样子,王云好笑,“爹…。” “好了,出去吧,外面还有客人呢!去招呼着些去。让我和娘在这里歇一会儿。” “知道您们这是嫌我了,我呀,这就走。” 王云离开,王夫人摇头,脸上带着笑意,“这丫头现在越来越活泼了。” 王豪没接话,只是若有所思道,“如果赢浅真的跟杨家闹的不睦,不再插手杨家的事的话。那,想救出杨莹来无异于天方夜谭呀!” 王夫人听了心头一跳,“老爷,你不是派人去救杨莹了吗?怎么还会…。” 王豪转头看着王夫人,神色莫测,“夫人,现在杨莹在刘宝元的手里,只要他拿着刀子往杨莹的脖子上一放。那么,你说,杨志看到会怎么做呢?他敢冒那个危险,让我去救人吗?” 王夫人听了脸色一变,张口无言。 王豪淡淡一笑,神色淡漠,“所以,我就是派再多的人过去也没用,不过是走一个过场而已。” 想到杨莹那样的年纪,却…王夫人面露不忍,“难道那杨家姑娘,最终还是难逃一死吗?” “如果赢浅还愿意护着她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反之,除非天降贵人,除非刘元宝放手,否则,杨莹必死无疑。” 王夫人听完,忍不住问道,“老爷,那赢小公子,真的那么有本事儿吗?” 王豪听了沉默,良久,摇头,“坦白说,那人,我看不透。” “老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世上有本事的人很多,聪明的人也不少。可那样狠辣,果决,却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王豪意味深长道。 “狠辣,果决?老爷,你说赢小公子?”王夫人神色不定。 王豪没说话。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从第一次接触赢浅的时候就清楚,她不单纯只是一个聪明的人,她还足够的狠,从她对付刘宝元那两件事儿中就可以看出。一次软了他的根,一次端了刘家一窝。 包括算计自己的时候,也是精准的直打七寸。那手段,那心机,每每自己想起都有些心颤,同时也叹为观止呀! 那样的年纪,就有那样的手段。他以后,不知道会成长成什么样子。而对赢浅那样的人,王豪打从心底不愿得罪。 君悦轩 九公子皱着眉回到酒楼,伙计林子就疾步迎了过来,弯着腰,满脸敬畏,笑着道,“掌柜的,您回来了。” “嗯!” “掌柜的可要准备饭菜。” “无须。”九公子说着,往楼上走去。 林子看着,忽然想到什么,赶紧道,“掌柜的,那赢小公子来了,说有事儿找您。” 闻言,九公子脚步猛然顿住,情绪不明,静默,片刻,开口,“人呢?” 听到九公子问话,影七眼里闪过失望。主子怎么就没无视过去呢! “在那里!” 顺着林子所指的地方看去,看到那趴在桌上,头枕在胳膊上,缩成一团,好像已经睡着的小人儿,九公子眉头跳了跳,心里无端生出一团火气。 刚才还那样目中无人,牙尖嘴利,嚣张的对他的话不屑一顾。现在,又跑到这里做出这副无依,又无靠的可怜样子给谁看? 林子看着一直温和儒雅的掌柜,现在盯着那赢公子变得有些阴晴不定的脸色,不由愣了一下,掌柜的这是在生气吗?他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掌柜的生气。那,是不想看到那赢小公子吗? 林子有些惴惴不安,赶紧道,“掌柜的,要不,小的现在就去请赢公子离开…” 闻言,九公子收回视线,面无表情,“不用管他。”说完,抬脚上楼。 “是,掌柜的。”林子听吩咐,退了下去。 影一听了九公子的话,高兴了。主子这样才对嘛!对赢浅那可恶的丫头,就该无视,主子最好一直无视才好。 影七想法却完全相反,这都能影响主子情绪了。无视什么的怕是不可能了。 *** 另一边,果然不出王豪预料。 杨志等人赶到十里铺,也确实见到了刘宝元。刘宝元看到他们,不等他们动手,一句不说,抬手对着杨莹打了几个巴掌,接着大手就扣住了杨莹的脖子。对着他们阴沉一笑,满脸戾气,“你们过来呀,只要你们敢动一步,我现在就弄死她。来呀,要不要试试。” “咳…咳咳…哥,救我…”杨莹脖子被掐住,脸色憋的通红,泪眼汪汪,脸色雪白,惊恐至极。 杨志脸色铁青,灰白,恨不得把刘宝元千刀万剐了,可最终却不敢动分毫。 刘宝元看着大笑,笑过,表情一转,阴狠,暴戾尽显,“既然,你们想玩儿,那本少爷现在就陪你们玩儿玩儿。现在,三天时间现改为两天,再不把赢浅给弄来,或者再给老子耍花样的话,老子即刻就毁了她。不信的话,你们就试试。” 说完,看着杨志意味深长道,“杨志,我奉劝你最好还是赶紧把赢浅带来的好,不然,你这妹妹保不住,就连那赢浅也是必死无疑。所以,你还是识相点的好。” 杨志听了,眉心猛跳,“你什么意思?” “我记得,那鞭子好像打到赢浅身上了吧!好像还见血了吧!”刘宝元阴邪道。 闻言,杨志猛然记起,赢浅胳膊上那一抹红,脸色遂然一变,眼睛爆红,咬牙切齿,“你在鞭子下了药?” “哈哈哈…。你还不笨吗?” “你个混蛋,你他妈的不是人…。” “哈哈哈哈…。我就是混蛋,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刘、宝、元…。”杨志眼睛赤红,嘴唇被牙齿咬出血来,却无所觉。 杨莹看着杨志那个样子,眼泪流的更凶。本来对于自己冲动推赢浅那一下,在过后,还惊骇于自己的举动,懊悔那样做过。 可现在,看着杨志,杨莹心头百感交集,百种滋味。她没想到哥哥对那赢浅竟然在意至此。在他的心里,或许,赢浅比自己这个妹妹还重要吧! 看着杨志,想到九公子,那一瞬间,杨莹觉得心里又悲又凉。直觉得,或许就这样死了也好。这样不用面对丑恶的自己,也不用面对那个关心过她,却又故作不记得她的人。 也不用面对,那些看似在乎她,其实却并未把她真正放在心上的人。 看着杨莹的眼泪,再想到他对赢浅那抹血色的忽视。杨志眼角溢出一抹湿意,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 *** 看书,品茶,下棋,平日九公子都在做的事。现在,也与以往无二,手执一盏茶,手握一本书,看起来悠然而闲适,悠然而自在。 想到现在在楼下的赢浅,影七忍不住,不着痕迹的观察某些细节。然后发现…。 平日绝对不喝一口冷茶的主子,刚才已经抿了好几口已经冷掉的茶水,却无所觉。 然后,他发觉,平日翻书速度很快的主子,今日翻起书来格外的慢,一页停留许久,看的格外认真…认真的走神。 影七忍不住叹气,果然还是被影响了。不过,倒也不是大不了的事,主子毕竟是男人,碰到一个感兴趣的女人,这也很正常,其实,也算是一种难得。毕竟,要是主子一直不允女人近身的话,那他也是需要担心的。 现在这样也挺好,除了感兴趣的女人,看起来有些让人闹心外,其他也没什么。 “掌柜的…。”林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影一等人还未说话,九公子自己亲自开口了,“进来!” 九公子这是抢了自己属下的活儿。 林子进来,看着九公子有些忐忑,欲言又止。 “什么事儿,说吧!”九公子很是温和道。 林子看着九公子,又恢复以往那个温润谦和的掌柜,不由放松了一些,开口,“掌柜的,那赢小公子好像病了。” 闻言,九公子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病了?”说着,遂然想到她胳膊上的伤口,脸色沉了下来。 “是,小的看她一直趴在那里不动,有些担心,就上去看了看。然后,发现她脸色红的厉害。叫她,她也不应,小的害怕出什么事儿,所以…。” 林子说完,九公子好一会儿没反应。 就在林子觉得自己禀报这事儿有些多余的时候,就见他们掌柜的起身,往楼下走去。 看着九公子的背影,影一有些垂头丧气。 影七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没忍住。 “小二,有一位赢公子有没有在你们这里?” “赢公子?哦,他在。” “那就好,那就好。” 九公子走到楼下,听到门口处传来的声音,顿住,静止不前。抬眸,看着李氏和杨英,满脸焦灼的向赢浅走去。 “赢赢,赢赢…你醒醒呀!” “赢浅,赢浅…。” 看着杨英和李氏推晃赢浅的动作,力道,九公子微微眯了眯眼。 “赢赢…赢赢,赶紧醒醒…” “赢赢…” “嗯!” “赢赢,你醒了呀!走,我们回去…”杨英说着,拉着赢浅就欲往外走。 “松手!” “赢赢,我们先回去,你…。” “我再说一次,松手!”声音依然平缓,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凉意。 杨英怔怔,赢浅的冷淡,第二次感觉到了,这不是错觉。 “赢赢,你怎么了?” 赢浅摸了摸自己额头,感觉到上面异样的热度,放下,伸手按住自己脉搏,片刻,松开,吐出一口热气,有些无力的靠在墙上,“找我什么事儿?”声音带着一丝绵软,沙哑。 “赢赢,我们能回去说吗?”李氏有着自己的顾虑。 “我有些不舒服,有话就在这里说吧!”赢浅按了按眉心,淡淡道。 “赢赢,我们回去吧,在这里说不方便。”杨英感觉今天的赢浅怪怪的。 “不方便就别说了,我想休息一下,你们回去吧!” “赢赢,你怎么可以这样?”杨英眼眶红了。 “那样?” “你…。” “好了,别说了!”李氏打断杨英要说的话,看着赢浅,不再犹豫,脸上满是祈求色,轻声道,“赢赢,请你帮帮我们,想办法去救救莹儿吧!” 赢浅听了,抬眸,神色淡淡,语气淡淡,“救她?她是我的谁?” “赢浅,你…你怎么这么问?” 赢浅看了她们一眼,勾唇,淡笑,“你们,又是我的谁?” 杨英瞪大了眼睛,“赢赢,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赢浅看着杨英,不能接受的样子,微微一笑,“英子,你说,我是你们的谁呢?” “你当然是我们的家人呀!”杨英不假思索道。 “那,如果我不去救杨莹呢?那,我还是家人吗?” “你为什么不去救?”杨英问的单纯,直接且直白。 赢浅听了,起身,看着杨英,轻声开口,“英子,单纯不是一种错。可,却并不是每个时候都那么讨人喜欢。”说完,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嘴角轻扬,带着一丝莫名的味道,“但,我还是很高兴,当时站在我身后的那个人,不是你!” “赢赢,你在说什么呀?” “避免不了的老病死,挡不住的人心易变。人呀!明知道最后会死,却还是想活的精彩;明知道或许会受伤害,可还是忍不住期待。” “赢赢…。” “英子,如果你刚才问我一句‘你还好吗?’或许,看在你的面上,我还真的会试着原谅一次。谁让人在不舒服的时候,总是特别容易感动呢!可惜…。是我生出了不该有的期待。” “赢赢,你…。” “英子,有在意的人,心里还保有那种纯粹的关心,这样很好。虽然都跟我无关,不过这样的你,让人喜欢。但,也只是喜欢,也因为无关。所以,我们不是家人…。”   ☆、第五十八章 发现 赢浅说完,杨英眼眶发红,“赢赢,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事实而已!” 看着赢浅清冷的模样,杨英心里憋闷的厉害,她不明白,为什么赢浅一下子会变成这样。变得这样的冷漠,这样的陌生。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 杨英不认为赢浅是那种寡情薄意的人,也不愿意相信赢浅是那样的人。可,她为什么会这样呢?杨英搞不懂,想不明。 “赢赢,你…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李氏看着赢浅,轻声开口。 “误会什么?” “赢赢,其实,我们找你帮忙,只是想请你想个办法救救莹儿而已。绝对不是要用你来交换莹儿,我们没那个意思。”李氏正色道。 杨英听了,眼睛一亮,豁然感觉明白了什么,伸手抓住赢浅的手,紧声附和道,“赢赢,你可是不能生出那样的误会。我们就是再急着救我姐,也断断没有想用你来交换的念头,所以,你可千万别瞎想呀!” 赢浅听了,垂眸,勾唇,“这话听着让人觉得安慰。” “赢赢,你…你还真那样想了呀?你可真是…我们不会那么想,更不会那么做的,你太多心了。” 赢浅抬眸,看着杨英,淡淡道,“其实,你们有没有那样想,对我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就算你们有那样的念头,我也没有那种舍身为人的奉献精神。而,你们没有那样的想法,我也并不需要感激涕零,感恩戴德,受宠若惊对不对?毕竟,不愿意用自己换取杨莹的我,也并没有罪,是不是?” 李氏听着,脸色变幻不定。 杨莹瞪大眼睛,有些受伤,有些不能接受,“赢赢,你怎么突然之间变成这样?” “变成什么样?” “你…。”杨莹抿嘴,觉得心里发凉,“赢浅,我们一起相处那么久,我们把你当家人。可你现在这样…。我们又不是那种恶毒到,想用你换我姐的人,因为你对我们也很重要呀!现在…我们只是想请你想想办法而已。而你却这样,明摆着跟我们摘清关系,把我们当陌生人一样,明显就是见死不救,你这样,不觉得自己太过狠心,太过无情了吗?” 杨英说完,赢浅笑了,“其实,我本来就是那样的人。” “赢、浅…。”杨英是真的感到有些心寒了。 赢浅的笑意却越来越浅淡,“英子,在这个世上,当自己没能力,需要求人帮忙的时候。那么,首先要摆正心态,认清楚一点。那就是,人家愿意帮你,是仁义,是大义;反之,人家不愿意帮你,那也是应该,是常态!你不能强逼着人家施舍善心。至于人家狠心,无情这种评价。那也不过是更加映衬出自己的无能而已。” 一席话说的杨英脸色青白交错,怔怔,愣愣呢喃,“可你不一样,你不是别人呀!” 赢浅听了,看了她们一眼,却不再说话。抬脚,向前,看着静立在一边的九公子,勾唇,微微一笑。在差不多的距离,忽然眼睛一闭,向前倒去。 九公子瞬时眉心一跳,看着对着他倒下的赢浅,九公子脸色变幻不定,情绪不明,却是不动。直到…。 赢浅几乎倒在地上的瞬间,九公子忽而一弯腰,最终伸手把她给拎了起来。 影一满脸掩饰不住的失望。 影七忍不住的叹气。 九公子垂眸,看着依附在他身上的女人,抿嘴,沉默,良久,忽而拦腰把赢浅抱起。转身,抬脚向楼上走去。 看到忽然倒下,被九公子抱在怀里的赢浅。杨英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声道,“赢赢…赢赢她怎么了?” 九公子顿住脚步,转头,看了她们一眼,开口,“影七。” “掌柜的!”影七弯腰,躬身应。 “把漏掉的那点故事,给杨二小姐补上。” “是!” 九公子说完,抱着赢浅,头也不回上楼了。 杨英不明所以,满脸疑惑,“掌柜的在说什么?赢赢她怎么了?” 李氏垂首,有些局促不安。 影七站定,神色温和,甚至还带着一丝浅笑,看着杨英,李氏道,“刚才掌柜的意思是,杨大小姐被劫走这故事,二小姐看的并不完整,其实,还漏了点关键的地方。” 影七话出,李氏脸色抑制不住的变了。 影七看在眼里,淡淡一笑。 杨英皱眉,“我看漏了什么?难道,还有其他人要害我们?” 影七点头,“其实,也可以这么说。” “是谁?还有谁想要害我们?”杨英满脸怒色,激动道。 “英子,我们…我们先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你哥他应该回来了。”李氏伸手拉过杨英,急切道。 杨英果断甩开李氏,愤然道,“娘,这一定要问清楚。” “英子…。” 李氏还未开口,影七轻笑着道,“其实,杨夫人倒是不用听,因为杨夫人当时应该什么都看到了,对吗?” 影七话出,李氏摇头,急切回应,“我什么也没看到,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急切,带着一股欲盖弥彰的味道。 杨英皱眉,声音冷厉,“娘,你看到了?是谁?” “我什么也没看到,走,回去。” “娘…。” 李氏拉着英子欲往外走,影七开口,声音平缓,却清晰有力,“当第一个鞭挥至你们身边的时候,赢公子及时的推了你们一把,你们避开了。也因此,杨志,你,还有杨夫人,你们三个站在了赢浅的对面。所以,在第二鞭再次挥过去的时候,你和杨志应该是只顾着看着鞭子跟赢公子。因此,倒是没有太过紧张,太过关注,当时站在赢浅身后,置身危险之外的杨莹吧!” 随着影七的话,李氏脸色越来越白。 杨莹越来越迷惑,不过,看着李氏的神色,杨莹直觉的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心神不定,“你说的不错。当时,那鞭子离赢赢最近,我只顾着看鞭子和她。所以呢?这有什么不对吗?” “是没什么不对。不过,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 “那鞭子明明就快打到身上了,赢公子当时就算不往后推,也断断没有,突然奔着鞭子跑过去的道理吧!” “赢赢往前跑了吗?哦,对,她当时是突然往前面走了几步。不过,她那应该是想要拿住那个鞭子吧!”杨英这么说着,心里却莫名砰砰直跳。 “呵呵…那鞭子如此凶狠的力道,赤手空拳之下,只有傻子才会想接它。其实,赢公子当时站着的距离刚刚好,一个鞭长莫及的位置。既不会被鞭子打到,又能够很好的利用手中的银针刺向那挥鞭之人。本来一切危机,在赢公子银针射出的那一刻,就能够瞬间结束的。可惜呀…。” 影七摇头,看着杨英神色不定的小脸,颇为遗憾道,“可惜一切都被你的好姐姐那么用力一推,全部给破坏了。赢公子的银针射偏了,人也被鞭子打伤了。” 赢七话落,杨英心口紧缩,双眼圆睁,满满的惊骇,“什…什么一推?推什么?” “自然是,你姐姐推赢公子了!当时,那一幕,杨夫人应该看的清清楚楚才是,毕竟,你坐的那个地方可是刚刚好。身为母亲当时眼里肯定也只有自己的女儿,所以,杨大小姐做了什么,你必定看的清清楚楚。” 杨英脚下微晃,如遭雷击,被炸的整个人有些发懵。 影七叹了口气,“人心难测,好人难当呀!本是好心护人,结果,却遭遇算计。所以呀!狠心,无情什么的,还真不适合用来说赢公子,她还真担不起。用来形容你姐姐,倒是恰到好处。” 影七说完,转身,再看到站在门口,同样面无人色的杨志后,不见一丝意外,面色淡淡道,“杨公子来了正好,还请带杨夫人和二小姐回去吧!今天酒楼有病人,需要静养,就不招待各位了。” “你刚才说的那些是真的吗?莹…。我妹妹她真的推了赢浅?”杨志紧紧的看着影七,心里绷着一根随时都欲断掉弦。 “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那是因为我正好也在!当时,如果不是你妹妹那么英勇,不怕死的一推。那么,那一鞭子就算赢公子应付不了,我也会出来帮一把的。在下虽然不才,可对付几个宵小之辈,却也不在话下。可,看了你妹妹那举动,我还真是没有那份好心的兴致了。” 影七风轻云淡的补完刀子后,给出一句总结,“自作孽,食恶果,她应得!”说完,离开。 留下,面无人色的杨志,泪流满面不敢置信的杨英,还有脸色灰白的李氏。 自作孽不可活,怨得了谁! *** 楼上,进入房间,九公子转手把赢浅丢在软榻上,居高临下看着仍然闭着眼睛的女人。九公子静默,良久,按了按眉心,吐出一口浊气,极力做到淡然,可吐字却是掩饰不住的火气,“不想被丢下去,就把眼睛睁开。” 说完,就看到床上的女人眼睛瞬时睁开了,还对着他嘿嘿…。没心没肺的一笑。 九公子:……原来,太听话,也那么气人。 不轻不重哼了一声,“要别人帮忙,一般人最起码还会提前知会一声。可赢小公子倒是不同呀!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赖上了。”话里透着清楚的讽刺。 赢浅听了,咧嘴一笑,洋洋自得,“所以呀!我不是一般人儿。” 闻言,九公子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开口,“都有心情跟本公子逗乐了?怎么?这么快就不伤心了?” 赢浅垂首,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也只是一瞬,再抬头,已恢复巧笑倩兮,灵动骄横模样,笑嘻嘻道,“九公子,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这人心呀!其实就跟女人身一样。除了第一次的时候会疼的厉害以外,再往后就是疼,也不过会一会儿的事儿而已,忍一下也就过去了。哪里会天天如初夜般的疼,次次刻骨铭心的痛。那样还怎么活呀!你说是不是?” 这比喻打的还真是让人闹心。 九公子听着,心口却控制不住的颤了颤。不是不痛,只是经历过更多的痛苦,所以,面对那种伤害,才会如此淡然以对吗? 不过,想到赢浅对初夜什么精准的形容,九公子看了她一眼,抿嘴,转身,在窗前软椅上坐下,不再搭理她。 看此,赢浅赶紧起身,颠颠儿的凑了过去,嘿嘿一笑,“掌柜的呀,看在小的有伤的份上,可否收留咱几日呀?” 九公子端着茶杯,微微抬眸,“这次要帮忙,倒是知道打招呼了!” “其实,在楼下找你帮忙的时候,我也想打个招呼的。但是,我不是怕你给拒绝嘛!嘿嘿…。九公子也知道,我脸皮薄。” 听到最后几个字,九公子看着手里的茶,庆幸,幸亏刚才没喝。 放下茶杯,看着她,温和一笑,带着一丝凉意,“这么说来,本公子刚才应该一句话不说,直接看你倒在地上不管就对了?” “坦白说,其实你接住我,我还真挺意外的。” 赢浅说的那个认真,九公子咬了咬牙。 “赢公子既然已经没事儿了,就请回吧!” “有事儿呀!你看,我受伤了,我好像还发烧了。”赢浅凝眉,西子捧心态,一副可怜兮兮样。 九公子看了一眼,移开视线,“那跟本公子无关。” “九掌柜的,咱不是打招呼了吗?所以,您老大发慈悲就收留一下小的吧!好不好?” “不好!” “哎呀呀,您这样不是逼我吗?”赢浅满脸为难。 九公子冷淡以待,不搭理。 “你真的不帮?” 不搭理,淡定的品茶。 “我们都已经那样了,你都不帮?” 听到充满怨气的话,九公子诡异的想到了那浅浅一吻,面皮微颤,这茶有些品不下去了。 “九公子…”声音软腻。 “出去!” “你想守寡?”口气强横。 九公子:…… 最可气的她还不把他归于寡?这是说他是妇人不成? “想我帮忙也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 “你说。” “在我面前,必须听我的。” “行!” 答的这个利索,九公子微微挑眉。 “嘿嘿…。谁的地盘谁做主,这个我懂,所以,我一定客随主便。” “是吗?” “是!” “那么,现在,出去!” 九公子话出,赢浅一点不迟疑,转身往外走去。 九公子看着扬眉。 就连影一都愣了愣。这臭丫头这次怎么这么听话。 这疑惑刚出,门口传来一吼。 “林子,有贵客来了,你家掌柜让你赶紧腾出一间房来。” “诶!好嘞,小的这就去。”林子应的响亮,对这话他还真是没怀疑。因为,阳奉阴违,假传指令那一般的是背着人,哪里会有人当面这么干的。掌柜的可就在房间,所以,这话不用怀疑。 听到这答复,赢浅很满意,转身进来,看着九公子满脸敬色,“尊敬的掌柜,咱现在正式在你地盘上讨饭吃了,以后一定遵从您老的规矩。有什么忌讳你尽管讲,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吩咐。虽然我一定办不到,但是我一定会听你讲完的。” 说着,弯腰,规矩道,“好了,小的就不打搅你休息了,先告退了。”说完,人飘飘然离去。 影一目瞪口呆。这人,这人…。脸皮怎么炼成的? 赢浅身影消失,九公子收回视线,垂眸,情绪不明。 *** 杨志,杨英回到家里,杨志看着李氏,声音发颤,“娘,刚才那个影七说的是不是真的?” 杨英也觉得心口抽搐的厉害,“娘,你是不是真的看到姐…姐她推赢赢了?” “我…。”李氏脸色灰白,不敢与对视,“我没看到,我什么也没看到。” 那闪烁的眼神,那不自然的表情,答案是什么,杨志,杨英已然明了。 “杨莹她…。”杨英双眼发直,浑身发冷,“她疯了!” 杨志脸色铁青,眼睛爆红,心扭成一团,愤怒,悲凉,失望,心痛,各种感觉齐齐涌上,说不出的气,说不出的愧。 “志儿,英子,或。或许,是我看错了,是我们误会了。莹儿她绝对做不出那样的事。或许,当时她…。她碰赢浅,应该是想拉她也说不定你呢?所以…。” “娘…。”李氏话未说完,杨志嘶吼出声,面部扭曲,颤抖,“拉她?拉她,会把她拉到那长鞭下面吗?” “志…志儿…。” “娘,人无耻,也要有个限度。杨莹已经够不堪,我不想你也变成那样。” “志儿…”那种直白的谴责,那尖锐的用词,还是从自己儿子口中说出,李氏有些承受不住。 “赢浅因为杨莹受了伤,还中了毒,如果赢浅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们欠她的,除了人情债,又多了一份人命债!这些,要怎么还?用什么还?”杨志眼底溢出泪花,声音紧绷,沉冷,透着一股灭顶的压抑,“是用我的命?还是用杨莹的命?娘,你说?谁来还!” “志儿…。”李氏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看着儿子被逼成这样,她心如刀绞,而杨莹做出那样的事儿,她又何尝不心痛,“你们都不用偿命,我来偿,用我的命来向赢浅赔罪,呜呜…” 杨英听言,猛然跳了起来,眼睛通红,脸色白的可怕,眼睛却亮的渗人,低吼,激动难自持,“凭什么要哥来偿命?这事儿谁做的谁还。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杨莹她既然敢做,那就不要怕死。赢赢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叫杨莹去死,让她去偿命…。” “英子,她是你姐,你怎么可以…。”杨英的话,李氏听得几乎窒息。这是手足相残呀! 杨英眼眸赤红,咬牙切齿,“赢赢,只是不同意帮忙,我就说人家狠心,无情。那我姐呢?她都敢推人家去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她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 啪…。 杨英话未落,脸色猛然一痛,头一阵眩晕。 李氏看着自己的手,眼前发黑,声音颤抖,“就算杨莹他做错了,可她终究是你的姐,你不可以这么说她,不可以…” 杨英捂着脸颊,泪如雨下,失望,心痛,不能接受,痛哭出声,“从小打大,我姐在我心里,从来都是一个温柔,善良,漂亮又体贴的人。娘,我不能相信,也无法接受,她竟然会做出那种恶毒的事,呜呜…。她为什么要那样,为什么要害赢赢?” 李氏不说话,抱着杨英痛哭。 爱之深责之切。那种感觉李氏懂,杨英的心情她也明白。李氏自己也同样无法接受,自己女儿竟然变成了那样一个阴损,狠辣的人。 杨志看着抱头痛哭的母亲和妹妹,沉默,良久,直到整个人抑制不住开始颤抖,脸上溢出满满的苦涩。而眼里却透出一抹诡异的放松。 “英子,你和娘在家等着,这两天哪里都不要去。”说着,顿,加重语气,沉声道,“尤其不要去打搅赢浅。” “好!哥,你呢?你要去干什么?” 杨志没回答,只是面无表情道,“你们在家等着就好,我会把杨莹安全救出来的。”说完,转生往外走去。 “志儿,志儿…你去哪里呀?”李氏问着,杨志已经走远。 杨英凝眉,心里各种不安。 君悦轩 赢浅看着胳膊上的伤口,有些无力。毒倒是并不难解,就是有些耗时,没有个十天八天的身上这种无力感怕是消散不了。 这种无力的感觉,赢浅最是不喜欢。有种随时任人宰割的不安全感。 现在外有刘宝元那只狼,她很需要一个安定一些的地方养伤。身边有高手存在的地方,也就九公子这里,还有就是王豪那里。 九公子这人性情难捉摸,虽然身边有高手,可在安全感和危机感并存呀!这高手对外的时候,她倒是安全。可一旦对内,她立马遭殃呀!而且,还连个还手的可能都没有。 所以,相比较来说,倒是王豪那里更合她意!不过,想到王云…。赢浅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又释然了。就她对着九掌柜那么一亲,那云儿姑娘怕是看到她,都要躲着她了,呵呵…不错! 王云哪里不需要顾虑。那么,现在剩下的就是,怎么过去倒也是个问题。九公子身边那几个人她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大爷的,使唤不动呀! 想着,赢浅穿上鞋子,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另一边…。 “公子,赢浅刚出去了。”影一很尽责的禀报道。 九公子听了,勾了勾嘴角,没说话。 这边,赢浅舍了点钱,找了传话人后,就回来了。如果没什 么特殊情况,王豪应该很快就会派人来接她了。 结果…。 从上午等到黄昏,也没见到来人。赢浅还真有些意外,这么高冷的反应,不符合王豪那圆滑的性情呀!就算不想她过去,也不至于连面子功夫都懒得做了吧! “赢公子,要用饭了。” 听到吃饭,赢浅什么问题,疑惑都先丢在一边了。 “来了,来了。” 打开门,伙计上前,“赢公子,你的饭菜,我给您端上来了。” 赢浅听了扬眉,这么好的待遇。但,低头看到菜色,赢浅整个人不好了,白粥,咸菜,还有一份鲜鱼汤。 看着眼前几样吃的,赢浅脸色不好,“这是给我的?” “是的。” “你们掌柜的吩咐的?” “是的。” 那干脆利索的回答,赢浅忍不住咬了咬牙。 “掌柜的说,赢公子得了伤寒,最好吃的清淡一些。” “吃的清淡,还给我搞一条鱼来做什么?” “掌柜的的说,清淡归清淡,可也不能缺了营养不是,所以,这鱼汤是给你补身体的。”伙计说着,看着赢浅,脸上写着几个大字‘看看,掌柜的对你多好呀!’。 伙计那表情,赢浅给郁闷笑了,“哎呀!可不是吗?你们掌柜的可真是有心呀!知道我胳膊上受了伤,还特意给我炖这么一锅香喷喷,勾死人的鱼汤给来给我喝。他这是准备补死我呀?还是准备用这发物,发死我呀?” 伙计听了,转移视线,在看到赢浅胳膊绑着的一处,再看看这鱼汤,皱眉,不假思索道,“你有伤口怎么不给掌柜的说呢?这不白白让掌柜的的费心吗?”说完,把吃食给赢浅随手放在屋里,走人了。 临走的时候,还颇为埋怨的看了赢浅一眼,“下次可是不能这样了,知道吗?” 那个话,把赢浅给郁闷的呀!那个鱼汤,看的赢浅给抑郁的呀!捶胸顿足。那个无良掌柜,那个黑货。 看着好吃的,却不能吃。那感觉…。 九公子还真是体会不到,不过,却能想象的出赢浅盯着鱼汤,却只能喝白粥会是什么样子。伸爪,无处挠! 九公子心情愉悦,晚饭多添了半碗。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王豪来了,对赢浅先是表示一番关心,又表示一下歉意,“赢小弟呀!其实,我昨天本来是要来接你的。但是,后来想想又觉得有些不适合。毕竟,九掌柜的都那么说了。所以,我想了想也就没过来,还望赢小弟不要心生不快才好呀!” 对于王豪的话,赢浅敏感的听到了一个奇怪的点儿,“员外,你刚才说,九掌柜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跟您说什么了?” “这个…。”王豪有那么一丝尴尬,不自在。 “员外有话请直说,不然,您这样我倒是挺不安的。” “那…那我可就直说了。” “您说。” “咳咳…。那个,九掌柜的说,他…他晚上的时候闹你闹的有些厉害,惹得你有些不高兴了。所以,你才会想去我哪里。咳咳…”王豪说这话,压力有些大,额头上溢出了些许汗珠,硬着脖子道,“九掌柜说,想好好哄哄你,让我先不要接你…。” 晚上闹的厉害?哄哄? 赢浅面皮抖动,再看王豪那隐晦的暧昧眼神。赢浅…。咧嘴,笑的五官各种颤动,“呵呵…哈哈…。原来是这样呀!原来是这样…。” 看着赢浅的表情,王豪赶紧道,“赢小弟呀!你也别生气了。夫妻,哦,不对,那个…。” 怎么称呼都好像都不对,王豪索性,“两个人过日子,床头吵架床尾和嘛!九公子年轻,那样,倒是也很正常,所以,你应该理解,应该理解的,毕竟你也是男…。” 这话怎么说怎么别扭,王豪浑身都冒汗了。赶紧转移话题,“赢小弟呀!其实,我今天来主要是想告诉你。那个杨莹她被救出来了。” 闻言,赢浅眼神闪了闪,却没多问,只是淡淡道,“是吗?” “是呀!而且,杨家好像也并不是一般的人家。” “不是一般的人家?” 王豪点头,“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看到府衙的人都亲自出面了,对杨家的态度也客气的很。所以,我才有那么一猜。” 赢浅听了没说。 另一边,影卫对于杨莹被救出的事看在眼里,在跟九公子禀报的时候,却是一语带过。他们关注的是另外一件事儿。 “主子,竟然属下在清河外发现了一个人。” “是谁?”九公子漫不经心问。 “凛一。” 九公子听了抬眸,眼睛微眯,“凛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可是小三儿的人?” “是,正是三皇子赫连珏的近身护卫。”   ☆、第五十九章 而是真的想了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影七凝眉,“三皇子的近身护卫怎么出现在这里?” 影一眼里染上戒备,“难道是为主子而来?” 影七摇头,否决,“三皇子没那么蠢,惹主子不高兴的事情,他不会做,更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做。应该只是巧合。不过,不管是不是巧合,也要派人盯着他一些,要是让他发现主子的踪迹。那,敲打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影一应,“我亲自去盯着。” “嗯!” “主子,属下现在就去,也顺便查探一下他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九公子点头,影一躬身,弯腰转身离开。 影七看着九公子,轻声道,“公子,杨家是否也派人去查一下?” “发现了什么异样?” “杨莹之事,由一知县插手并亲自出面解决,这已经有些反常。而,刚刚跟踪这件事的影卫回来讲;从知县和杨志的谈话中,隐约听出,杨家好像和沈家有着牵扯,且牵扯颇深。” 闻言,九公子眼帘微抬,“沈家?” “宫内贤妃出自沈家。”影七回禀,低头,不敢直视,探究九公子此时神色。 九公子听了,面无波动,只是眼中清楚划过一抹厌色。 “连小小的清河都威慑到了。看来,沈家现在是越来越有威势了。”声音平缓,话中冷意不容忽视。 “无教养之家,行事难免张扬。”影七诋毁起来沈家那是完全无压力。 影七暗腹;不过,也好在沈家只是商家,并无世家底蕴。不然,就凭着皇上对贤盛宠,对三皇子的宠爱,恐怕京城那繁华之下的暗涌会更加尖锐,血腥之气更重。 但是,京城乱些也好,要是他们都团结,有爱,那对主子来说还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儿。或许,也是因为如此,当初主子才会放沈家一马。 影七想着,不自觉道,“不过,好在赢小公子远离了杨家,不然,就现在这情形,还真是有些不好办。”说完,心里猛然一凛,急忙抬头去看九公子,心里祈祷那句话主子没有听到。然…。 九公子眼神温和的看着影七,淡淡道,“现在是什么情形?”声音轻轻柔柔,余音悠长。 影七头皮一紧,垂首。 “影七…。” 那清淡的声音一出,影七不敢再装傻,当然更不敢忽悠,诚实道,“主子,那赢小大夫挺有趣的,属下看着也合您意。所以,想着,以后要是她跟在你身边的伺候的话。那她跟杨家走的太近,再牵扯到沈家的话,虽然事儿不大,可也挺费神的。” 九公子听了不说话,静静看着影七。 影七躬身,垂首,不动,头顶上那股威迫感却是越来越重。 影七冒汗,不等九公子开口,遂然单膝跪地,敬畏道,“属下不该探究主子心思,请主子责罚。” 一片静默。 良久,九公子开口,随意道,“你觉得她很有趣?” “是…是挺有趣的。”这问题,这答案,影七莫名觉得不安。 “哦!是吗?”声音越来越轻柔,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影七头皮发麻,他怎么就感觉主子在不高兴呢?他说错什么了吗? “影肆。”九公子开口。 一个黑衣暗卫从暗处走出,“主子。” “做鱼汤,让赢小公子看得到吃不到的事。还有,给王豪传递那暧昧消息,阻碍王豪来接赢小公子的事。这些都是出自影七之手。你这话放出去,要做的不着痕迹,还要确保传到赢小公子的耳朵。” “是,主子!” “去吧!” “是。”影肆领命离开,离开前,不着痕迹的看了影七一眼,带着一丝同情。 影七垂首,苦笑!那些事情明明都是出自主子之手,怎么就…。果然是祸从口出呀! 那赢浅可不是善茬,要是她听了那些话…。真要对自己做些什么。那。他也只能受着。就主子这态度,他怎么敢动她,影七有些无力。 不过,最重要的是,主子在为那一句话不高兴呀?是他猜测他的心思?还是,他说赢浅那句有趣? 如果是前者,影七不意外。如果是后者,影七眉头轻皱。那,主子对赢浅恐怕就不是感到有趣,感到好玩儿那么简单了。 *** 杨莹历劫归来,抱着李氏就开始大哭。 李氏虽然对自己女儿做的事情感到心痛,失望。但是,看到受尽苦楚,备受惊吓,平安归来的女儿。一切都变成了疼惜,从心底里感到高兴,开心,心疼。抱着杨莹不撒手,一边抹泪,一边安慰。 杨志静静看着,面色平静,沉默不语,情绪不明。 杨英抿嘴,看着狼狈不堪的杨莹,神色复杂,有放松,也有冷意。 “好了,莹儿,不哭了,已经没事儿了。”李氏声音哽咽。 “娘…。呜呜…”杨莹呜咽。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杨莹抹泪,转头看向杨志,杨英,“大哥,英子…。” “嗯!”杨志淡淡应了一声。 杨英抿嘴,没吭声。 “莹儿,大哥有件事儿想问你。”杨志淡淡开口。 “哥,什么事儿?” 李氏脸色微变,“志儿,莹儿才刚回来,能不能…。” 杨志看了李氏一眼,“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区别吗?” “志儿…。”李氏脸色有些发白,对于杨志对自己妹妹如此不依不饶的,李氏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大哥,什么事儿?”杨莹皱眉,此刻,也发现英子和杨志好像哪里怪怪的。看到她回来竟然连一点热乎劲儿都没有。 “大哥,英子你们怎么了?” “不是我们怎么了,而是你,是你怎么了?杨莹,你…。那样的事情你怎么能做的出来?”英子忍不住开口,压抑在心里的火气瞬时涌了上来。 “英子你在说什么?我做什么了?” “你做了什么还用我说吗?” “莹儿,我问你,当时在鞭子挥过去的时候。你是不是推了赢浅?” 杨志话出,杨莹心口微颤,眼眸紧缩。然,脸色却无一丝变化,反而带着一丝茫然,满满的不解,“推赢浅?没有呀!大哥,你怎么这么问?” 听了杨莹的话,杨志皱眉。 杨英冒火,“你还不承认?” “英子,我什么都没做,你要我承认什么呀?”杨莹满脸不明所以。 李氏看着杨莹的神色,李氏皱眉,神色不定。 英子看着杨莹那样子,激动起来。“你把赢赢推到鞭子下面,害的她受伤,中毒。这些,都是你做的,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还装什么糊涂?” 英子话出,杨莹脸色大变,双眸睁大,惊骇,不敢置信,“你…你刚才说我推赢浅,说我害她?” “难道你没有吗?” 杨莹苦笑,“英子,你这话从何而来呀?我…。赢浅是我们家的恩人。对她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我又怎么会去害她?” “是呀!赢赢是我们家的恩人,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去谋害她?我们也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做?” “哥,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杨莹眼睛泛红,流泪,满满的伤心,“我到底做什么了?呜呜…我被人关了两天,这两天我有多害怕,多恐惧,你们连问我一句都不问。回来,就这样逼问我?” “是我们逼问你吗?那还不是因为你做了昧良心的龌蹉事儿。”英子气恼。 杨英话出,杨莹猛然站了起来,脸色一变,沉冷,厉声开口,“龌龊事儿?昧心事儿?杨英,就算你是我妹妹,我也不容许你这样往我身上泼脏水。不过,能说出那样的话来,看来在你心里也已经是没把我当姐姐了吧?怎么?看我被人抓起来,关了两天一夜,觉得我已经变得不堪了?嫌弃我给你丢人了?” “你…。”英子被杨莹给刺儿的,眼睛都红了,“你说的那是什么屁话?” 杨莹冷笑,满脸嘲弄,“屁话?我说的都是你的心里话吧?不然,你能说出我谋害赢浅这样,无凭无据,无依据的话来。其实,不就是嫌弃我丢人,想随便给我按一个恶名出来,然后,不认我这个姐姐吗?” 这样的杨莹,让人感到很是陌生,杨志和杨英忽然觉得有些不认识她了。 那冷笑的样子,那嘲弄的表情,那尖锐的话语。让人忽然想不出,过去那个温柔似水,纤弱含笑的杨莹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杨志心里憋闷的难受,沉声开口,“莹儿,英子说的那些话并不是无凭无据。” 杨莹心头猛跳,脸上却不屑一顾,冷笑,“是吗?既然有证据,那就把证据拿出来呀!正好县太爷也在这里,衙役也都在,直接把我抓起来带走刚好。” 杨志听了眉头皱的更紧。 杨英已经说不出话来,愣愣的看着杨莹。她的姐姐被刘宝元抓走两天,为什么回来后会变的跟刘宝元一样了?变得这么陌生,这么尖锐,这么…无耻… “为什么都不说话了,证据呢?不是说有证据吗?拿出来呀!” 杨志沉默,良久,开口,“你推赢赢,九掌柜的看到了,他身边的随从也看到了,还有…。” 未说完,被李氏厉声打断,“志儿,不要说了,别说了!” 杨志看了李氏一眼,抿嘴。 “九掌柜的?呵呵…。看到的人还挺多的吗?看来,想我死的人也真是不少呀!”杨莹笑,笑的脸色发白,身体发颤,泪珠如线外涌,长长的指甲紧紧的按入了手心而不自知,更不觉痛。 那个人,那个人…他竟然也看到了。这让杨莹心里发慌。可他竟然说出来,这又让杨莹感到心里发寒。一时间只觉得心扭成一团,嘴里又苦又涩。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还能说什么?外人看我不顺眼,想让我死也就罢了。可我没想到,连我自己的家人,我的大哥,我的妹妹,也宁愿相信人家那种无中生有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我的无辜。不但如此,还跟外人一起污蔑我,逼迫我。原来,我在你们心里就是那样恶毒的一个人。”杨莹泣不成声。“这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完,人猛然向墙上撞去。 “啊…快拦住她,快拦住她…”李氏大叫。 随着李氏的叫声,杨英快速伸手,杨志迅速起身。 杨英拉到了杨莹衣角,虽只有一瞬就从手中滑落,可那也瞬的力道,缓冲了杨莹的速度,让杨志得以挡住了她。 那撞击的力道,撞的杨志后退几步,闷痛出声,脸色发白。 杨莹反弹回来,晕倒在地。 李氏惊呼,“莹儿,莹儿…。” 看着晕倒在地,脸色雪白的女儿,李氏痛哭,转头看向杨志,“志儿,你是不是非要逼死你妹妹你才甘心呀!” “娘,怎么是哥逼她,做错的是她?” “英子,你姐都这样了,你还不能相信她吗?” “我怎么相信她?人家九掌柜的都看到了,而且,娘你不也是…。” “我说了,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而且,就算是真的又如何,赢浅她自己都不追究了,你们又何必揪着莹儿不放。” “娘,你怎么可以…?”杨英不敢置信,李氏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听到李氏的话,杨志觉得心口疼的厉害,果然,他们都是自私的。 “其实,就算是她承认了,我又能如何呢?”杨志苦笑一声开口,“她就算再不是,也是我的妹妹。就算是她承认,我也不可能把她送到牢里去。” “哥…。”娘这样,杨志也这样。杨英眼泪流出,赢浅说的没错,她说的不错。她们不是家人,像她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家人? 杨志看着晕倒在地的杨莹,涩涩道,“只是,她认了,我心里会舒服些,知错能改也是一善。但,她现在这样,让人更觉心寒。” “志儿…。”李氏心里也难受。可杨莹再不是,也是自己的孩子。她不能不护着。 “好了,什么别说了。”杨志觉得疲惫,“英子,你在家里照顾好娘,我可能要离开几天。” “哥,你去哪里呀?”杨英呆呆问,觉得心里发慌,看了一眼外面的衙役,“哥,你是怎么请得动他们的呀?” “我…。”杨志刚开口,外面衙役的声音传来。 “杨公子,县老爷让来说一下,我们该提起程了,还要赶路耽误太长的时间,让巡抚夫人等着我们可就不太好了。” 闻言,杨志面色变得紧绷,“好,我知道了。” “那我们就在外面等着您了。” “嗯!” 衙役离开,杨英神色不定,“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呀?是要去见巡抚夫人吗?” 杨志没接话,转头看向李氏。 李氏脸色灰白,声音发颤,“志儿,你是不是?是不是去…。” “是,我去求了杨大人曾经的下属。”说着,顿了一下,看着李氏眼里溢出不忍,声音却愈发冷硬,“娘,杨大人现在已经是巡抚了,如果不出意外,他还马上就要进京,做京官了。” 杨志话出,李氏瞬时瘫坐在地上,脸色青白。 英子怔了一下,片刻回神,脸色猛然大变,伸手用力抓住杨志,神色惊疑不定,“哥,你说的那个杨大人,他,他是…。” “我们的爹!”杨志面无表情。 英子瞬时跳了起来,“哥,你怎么可以去求他?你忘记他当初为了那个女人,是怎么无视我们?怎么逼迫娘的吗?” “是哥无能,不能救出自己的妹妹,只能求人。” 看着杨志,英子心里赌的厉害,眼睛酸涩,“哥,那怎么能是你的错呢?这都是…。” “英子,不说了!乖乖在家等哥回来。” “哥…。” “志儿…志儿…你等等,你等等。”李氏回神,踉跄着站起来,疾步走到杨志身边,激动异常,“你告诉娘,你是不是答应了那女人什么条件?她才会同意救人的?是不会…是不是…?你说呀!” “娘,你先照顾莹儿吧!一切,等我回来再说。”杨志说完,挣脱李氏的手,转身离开。 “志儿…呜呜…。巡抚…四年升两级,还要做京官了…哈哈哈…杨枢霖你好样的,你好样的…” “娘,你不要这样。” “英子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爹,靠着一个女人给他铺垫仕途,为了他的官位,哪怕抛弃妻子都在所不惜。也怪娘没本事,怪娘没有一个得力的娘家,更没有一个做宠妃的姐姐,英子呀,让你们跟着我受苦了,呜呜…。” “娘,你在说什么呢?那样爹女儿不稀罕,女儿喜欢跟着娘,女儿不苦…。”了氏这样,让杨英心酸,也心疼。 “呜呜呜…。”李氏痛哭难自持。 英子和李氏陷入自己的情绪,均没发现躺在地上本已昏倒的杨莹,睫毛轻轻颤了颤。 君悦轩 相比杨家的那一团乱,这里尤显清净,安适。 窗外,绿枝摇曳,石榴飘香,微风徐徐,清香淡淡。 窗下,棋盘之上黑白环绕,一旁茶香缭绕。两边,软榻之上,一人托腮苦恼,一人温和带笑。 轻抿一口茶水,九公子看了一眼棋盘,勾唇,“赢公子,你又输了!” 闻言,赢浅丢下棋子,小手一扬,杀气腾腾道,“再来一盘。” “都已经第五盘了。” 赢浅听了抬了抬眼,不以为意,“五盘怎么了?谁规定不容许人输第六盘。” “倒是没人规定。” “那就接着来,我又不是输不起。” “赢赢,你输的起,可我赢的有些无趣了。” “赢的烦了,那就输给我一次。” “本公子也想。可关键是你不让我如愿呀!”九公子叹气,很是烦恼,颇为遗憾。 赢浅啪的一下拍下黑子,气势磅礴,“这次,我一定让你如愿。” 九公子听了,看了一眼黑子,抚额,“赢赢。” “什么?” “黑子是我的。” “呃…。抱歉,抱歉,一不小心拿错了。来来,接着来。” “赢赢,要不,咱们下点赌注什么的吧!” 赢浅听了,看了他一眼,很是不可思议道,“就我这名字,你还敢给我下赌注。” “你名字怎么了?” “赢浅——赢、钱!” “呃…”九公子笑,很中肯道,“很吉祥的一个名字。” “那是当然!所以,下赌注什么的,你会输钱输到哭的。” “可看刚才那五局…。” “我们那里规矩;输了的拿钱,赢了的出钱。” “这规矩…。” “很合理!” “怎么说?” “输了棋,已经伤了心,要是再出钱,那多没人情味。所以,那些钱来安慰受伤的心,那还不是理所当然的呀!” “原来如此!” “我就知道九公子这种善良的人,肯定能明白!” “是明白了。很特别的规矩。” “因为公平嘛!” “确实!” “嘿嘿…” “哎呀!不好意思,赢赢,你看我一不小心怎么就输了呢?” “哎呦!我咋就赢了呢?” 九公子笑意浓浓,赢浅笑意深深。 “呵呵…。输了拿钱,赢赢,给钱吧!” 赢浅听了,小手一抬,伸到九公子面前,笑眯眯道,“掌柜的,应该是你给我钱。” 九公子听了挑眉,“赢赢,刚才不是说,输了拿钱吗?” “是呀!我们哪里的规矩是这样的。可,你不是我们哪里的呀!所以,不用遵守我们那里的规矩。还是按照这里的,输了输钱,赢了就赢钱的规矩来。” “你们那里的规矩…。?” “就是不讲理!” 九公子:…… “这么说来,我只能愿赌服输。” 赢浅眨着毛茸茸的大眼睛,带着满满的不敢苟同,“难道你想耍赖?” 隐没在暗处的暗卫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一个无赖竟然说人家耍赖? 九公子看着赢浅,不由笑了,笑的温润而魅惑,潋滟而悱恻,如风拂面,如百花盛开,灼灼其华,魅惑勾魂! 赢浅眼花了一下,看的目不转睛,毫不掩饰赞叹,“都说美人一笑百媚生,没想到男人一笑,也同样倾国亦倾城呀!真好看。” “赢赢喜欢?” 那魅惑的语调,赢浅眨眼,“喜欢!” “是吗?” 赢浅点头,“很是秀色可餐。就因为这,我呀!每次看到你就是肚子不饿也想吃东西。”赢浅说着砸吧咂嘴,“我又想吃东西了。” 九公子不笑了。他这是被人当做一盘菜了。 放下手里的棋子,放松靠在软椅上,看着赢浅,九公子恢复以往的温和清淡,“赢大夫准备什么时候,把解药给本公子的随从呀?” 看着九公子那张面具脸,赢浅笑了。春天都过了,男人的发情期还在乱蔓延。 对于九公子那番作态,赢浅真想说一句,腻歪呀!这得躁动的多厉害呀!对着她这个男人都起了意了。那感觉,犹如那隔夜的菜,在美观也难以下咽。 “赢大夫,在看什么?” 看馊掉的菜。赢浅心里无声回应,脸上却笑意盈盈道,“没看什么。” 赢浅的眼神,让九公子忍不住皱眉。总感觉那里有一股嫌弃的味道。 忍不住哼了一声,“赢大夫准备什么时候给解药?” “九公子急什么,这不是才第一天吗?” “你想几天?” “最少要两天。身为属下,当然也得把自己主子那一份给担了不是?” 九公子听了眼神闪了闪,“我的一份儿?” “没有你这主子的同意,影七他敢传出那种话。”阎王不发令,小鬼怎么能擅自行动! “影七传了什么话?我怎么不知道?” “掌柜的,那缠绵悱恻的话,你想听,我可是不想说。不过,掌柜的,我喜欢的真的是女人。” “哦!是吗?那当初亲本公子的是谁呀?对着本公子说是相亲相爱的又是那个呀?” “肯定是二子!一切都是二子。” 闻言,九公子眼睛微眯,忽然向前,靠近,俯身,看着赢浅笑意带着满满的魅惑,声音低沉,“赢赢记性如此不好,也许本公子该做些什么让你长长记性。” 赢浅听了,看着近在咫尺俊美面容,扬了扬眉,忽而一笑,抬手,拖住九公子下巴,轻言细语,柔柔道,“美人,别调戏俺,俺身体还没复原。春天都过了,这春情也要试着冬眠,别太热情了。咱家的墙还是很高的,你可不能做那红杏。不然,我可是会伤心的。所以,忍忍吧!乖…。”说完,松手,起身,离开。 九公子看着赢浅的背影,沉默,许久,起身,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情绪不明。 良久,抬手抚上自己下巴,皱眉!他刚才…。好像,真的不是在吓唬她。而是,真的想了!   ☆、第六十章 身份破 自从杨莹出事,回来后。李氏她们就从李大夫那里搬了出来。本来,住在那里不过是为了方便照顾杨志,现在杨志不在,她们也没理由再住在哪里。 所以,就在外面租了一个两房小院暂时住着,忐忑不安的等待杨志归来。 关于杨莹被劫一事,当时镇上无人,刘宝元在劫人的时候自然不会大肆宣扬。所以,除了九公子,赢浅,王豪等人基本无人知晓。 而,这种事关女儿家声誉的事情,知道内情的人只要不心存歹意,就不会四处去宣扬。这种事九公子不屑于做,王豪懒得去做,至于赢浅不想多做纠缠。李氏等人瞒着还来不及,就更加不会去做了。 至于刘宝元,白全等人,就是想,却也已是再也开不了口了。 知道内情的人也保持沉默,再加上回来的时候也保护的十分严密。继而,没有流出任何闲言碎语。 而,对于府衙的人为何会来。在别人问起的时候,李氏只是淡淡道,是为杨志和柱子当初受伤之事而来。 这么一说,观望的好奇的众人立马就接受了,毕竟,杨志当初被人所伤的很多人都是看看到了的。而且,府衙的人好像也确实去了刘家。如此,还真是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李氏最担心的,杨莹最重要的名保全了,这可谓是不幸中最大的庆幸了。 有些东西是保住了。但,有些却是很难再回不到从前了。 英子和杨莹算是彻底生出了间隙。杨莹恼火英子的不依不饶。英子心惊,也心凉于杨莹的无耻,毒辣。 两姐妹住在同一个院子,却彼此避而不见。杨莹在屋不出,英子在另一屋儿呆着不动。 李氏看着两个孩子那样,心里难受的厉害。 极力劝说,“英子,你姐姐肯定不是有心的,你就不能原谅她一次吗?” “她只要承认了做下的事儿,再去向赢赢认错,忏悔。那我就原谅她。”英子很是固执道,“否则,什么都不用说。” 李氏听了无奈,转而开始劝说杨莹,“莹儿,你们可是姐们两,以后可是要相互依靠的,这样怎么能行呢?” “对于一个往我身上泼脏水,几乎要逼着我去死的人,我可是不敢依靠。”杨莹面无表情。 “莹儿,英子她还小,你怎么能跟她较真呢?” “还小就能说出那样的话来,那要是长大了岂不是更加容不得我。”杨莹冷笑。 李氏看着杨莹,忽然说不出话来。神色有些恍惚,思绪飘远,这样的女儿,让她不由想起杨枢霖,她的夫君。 相识十年,成亲十四年,在李氏的心里。她的夫君温文儒雅,温和雅致,彬彬有礼,一直是个完美且不可多得的存在。 过去的二十多年,李氏一直以能和这样的男人相识,并成为夫妻,而感到从心而发的高兴,不止一次感激老天对自己的厚待。 然而... 谁能想到,那样一个人他说变就变了呢?李氏眼里溢出满满的苦楚,沉痛。 为了自己的仕途,为了那个女人。他竟能抛子弃女,竟可逼妻成妾!沉默的容许一切在他的眼皮之下发生,淡漠的看着他们离开而视而不见。 那一日,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天轰然倒塌。一切都是那么措手不及,一切都是那样不可思议。 而现在,看着杨莹,李氏赫然有一种噩梦重现的感觉。她一直温柔良善的女儿,忽然之间变了。为了自己的名誉,她竟然可以倒打一耙,竟然可以把自己妹妹说的那样的不堪,几近恶毒。这样的女儿太像杨枢霖,像的可怕。让人心寒。 而且,对于她为什么对赢浅动手,动那恶毒心思。李氏也差不多想得到。毕竟,她是过来人,有些东西只要稍微想想,也就明白了。 苦笑,还真是父女俩,一个为了仕途,为了女人,可以六亲不认。一个为了男人,为了那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竟然可以如此狠毒。 李氏心抽成一团,压抑的难受,可有些事儿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下来。对杨枢霖她束手无策。但对自己的女儿,她绝不容许她沦为那种狼心狗肺的东西。 抬眸,看着杨莹,李氏不再劝说,转而,淡淡道,“莹儿,再有两个月你就要及笄了吧!” 李氏的话,让杨莹心头猛然一跳,“娘,你忽然说起这个做什么?” “呵呵...及笄了可就是大姑娘了。所以,娘琢磨着,或许也该给你说门亲事儿了。” 李氏话出,杨莹脸色遂然大变,“我不想定亲!” “傻孩子,姑娘大了,都是要嫁人呢?怎么能不定亲呢?” “娘,你是不是现在也觉得我碍事儿了?想趁早把我给打发出去?” 杨莹这话,让李氏脸白了白,可神色却无太大波动,继续道,“我觉得柱子很不错,人老实,踏实还能干。而且家里也就他一个人,以后成了家,不但清净也不会被人拿....”最重要的是,杨莹被劫一事儿就算是被捅破了,只要柱子有心,一切都不会有问题。不会发生被婆家唾弃,厌弃一说。 李氏的话还未说完,杨莹的脸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神色激动,尖锐的话脱口而出,“为你,我可以不做官家女,难道这样还不够吗?现在,你还想让我嫁给那孤儿,做一辈子的农家妇不成?娘,你是我娘吗?你到底想要我多惨才算满意?” 杨莹话落,李氏摇摇欲坠,面无人色。杨莹看着李氏那样子,脸色也白了,可心里却是一点不后悔那样说。 抿嘴,别过脸不看李氏,神色冷硬道,“我是绝对不会嫁给柱子的。如果娘非要我嫁。那,女儿宁愿一死。” 李氏听了,满脸苍凉,怅然一笑,带着一种决绝,就如当初带着杨志等人离开一样,“杨莹,就算你死,柱子你一定要嫁。” “娘,你...你说什么?”杨莹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氏。 “如果你要死,娘这次不拦着,大不了陪着你一起死。但,人你一定要嫁。所以,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不该有的念头,就此给我断了吧!”说完,起身,脚步不稳往外走去。 李氏离开,杨莹瞬时瘫坐在地上。怔忪,慌乱。不该有的心思,不该有的念头,娘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她看出什么了吗?想此,杨莹脸色红白交错..... 君悦轩 影七拉肚子,在狂拉了两天后,终于止住了。如果不是影七身体好,那真是要虚脱了。不过,就算没虚脱到爬不起来,影七走路腿也是软的。 对他下黑手的人是谁,不言而喻,除了那个赢浅不会有第二个人。可就算知道又如何。影七长长的叹了口气,有冤伸不得的感觉,憋屈呀! 你说,主子他怎么就对那样一个坏心眼的女人感兴趣了呢?影七心里忍不住怨念。 而此时此刻,九公子看了一眼被丢在一旁的棋盘。垂眸,再看楼下对着拿勺之人,笑的跟花一样女人。也忍不住问自己,这么一个心性不坚,却贪吃成性的女人,他怎么就觉得她有趣了呢? “小刘师傅呀!我可算是见到你了。我本以为你能做出那么多美味菜肴的人,一定是位老爷爷了呢!没想到你竟然这么青春年少,你一定是做菜的天才。” 赢浅看着眼前青葱年少的青年,那是掩饰不住的热情,“小李师傅,我叫姓赢,单名一个浅。你可以叫我赢赢。小刘师傅呀!请问你全名是什么呀?” “刘....刘明!” “刘明呀!日月相合,这名字好呀!” 刘明拿着勺子干笑,有些不自在,拘束不安。他不过就是出来看看今天菜色而已。怎么就变这样了呢?刚才这小公子在听到林子说他就是做菜的大师傅后。那表情,那眼神.... 刘明现在想起忍不住都颤了颤。如果不是年纪不合适,他几乎都要以为,自己蹦出了来个孩子呢!看他那眼神灼热,透着感动.... “赢公子,我....” “叫我赢赢,赢赢就好。” “赢...赢赢,那个我还有事儿要做,你....” “刘师傅,请问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 “那比我大。嘿嘿,刘大哥,我快十五了,你可以叫我赢弟。” 刘明:。。。。。自己不是爹,而是哥!而且,他刚才说的好像是要去忙吧!没说什么认亲的字眼吧! “刘大哥,你成亲了吗?” 这问题....太直接,太不含蓄。刘明脸色有些泛红。二楼的九掌柜笑了,带着一丝凉凉的味道。 “刘大哥....?” “没...没有!” “真的?”那眼睛亮的,让人无法直视。九公子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别有所图,他倒要看看她图什么,刘夫人的位置? 看着眼前漂亮的有些过分的小公子,那高兴的样子。让刘明更加不自在,耳垂都红了起来,就是心里觉得有些别扭;腹诽,我这么大还没成亲,他高兴个什么劲儿呀! “刘大哥,那,以后我可以去你家做客吗?”赢浅笑的那个热情。没有成亲,他就算是去打搅,也不存在打搅人家夫妻温存这一说了,嘿嘿...晚上可以去刘师傅家里开小灶了。 九公子也看出了赢浅那点小心思,不过,还自动补脑补出一点东西,比如,近水楼台先得月什么的。 “呃....”刘明不太适应,这热情的快节奏。 “刘大哥,不欢迎吗?”赢浅眨眼,满脸遗憾。 “没...没有!你想来自然是可以。” “太好了,那我今天晚上就去可以吗?” “可...可以!” “那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刘哥哥你先去帮吧!我准备准备东西,晚上在这里等你一块回家。” “呃..好...” “那我出去了,嘿嘿...” “呃...” 看着赢浅欢天喜地离开的背影,刘明挠头,大晚上的来客人,也不是亲戚什么的,这要怎么招待才好?而且,那赢小公子都说了‘准备准备东西’这明显是要带礼物来。人家如此慎重,他也不能轻怠了不是。可他除了做吃的,别的都不太擅长呀,这....到底怎么招待才好呢? 刘明深深苦恼。其实,真想说一句,刘师傅呀!你会做吃的,就这一点,绝对足够了。 楼上,九公子见赢浅跑出去,收回视线,转身去了房间。下棋什么的,果然还是一个人更有趣。跟一个臭棋篓子过招,还真没什么意思。九公子抱着这种想法,决定完全无视那贪吃的女人,继续自娱自乐。 另一边,影七整理一下仪容,往九公子房间走去。走到门口,正好碰到由外面回来的影一。 “回来了。” “嗯!”影一点头,看了影七一眼,忽然顿住脚步,皱眉,“脸色怎么白成这样?出什么事儿了吗?” 影七拍了拍脸颊,“没发生什么事儿,我就是吃坏了东西拉了两天肚子,没大碍!” “拉肚子?”影一惊讶。 “咳咳...不说这个了。你呢?可发现什么?” 影七话出,影一眉头皱的更紧了,脸色也有些不太好,“进去说吧!” 影七看着影一异样的神色,也不再多问,点头,随着走了进去。 “主子!” “嗯!人已经离开了?” “是,属下看着凛一离开清河后才回来。” “他来做什么?” “回主子,他应该是来找人。” “找人?” 影一点头,皱眉,神色染上一抹厚重,“而且,找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赢浅。” 影一这话一出,影七神色不定。 九公子扬眉,放下手里的棋子,转头,看着影一,重复问,“你刚才说,他找的人是小精怪?” “回主子,是的。” “怎么发现的?” “属下一路跟着凛一,在两天,凛一在每个落脚点,停下稍息的时候,总是不忘拿出一张画像向人打探,问人家可曾见过画像上的人。那画像,属下找机会看了一下,应该就是赢浅不会有错。不过,是我们首次见的那个胖胖的赢浅。” “关于小精怪,他都打探到了什么?” “赢浅胖胖的样子,见过的人好像不多。所以,很多人都说没见过。偶尔,有个别人说有些面熟。在凛一继续往下问的时候,听他们说是谁家闺女,谁家亲戚后。凛一也就作罢了,没继续问下去。” 九公子听了,食指不自觉的扣着桌面,若有所思,“你们说小精怪她会是什么人呢?” 影一皱眉,“凛一是三皇子的人,他找赢浅,明显是受了三皇子的令。能让三皇子如此费心寻找的人,还是这么一个女人.....” 影一顿了一下,正色道,“秉性刁钻,言辞大胆,容貌姣好,可那身形太差。就凭着赢浅开始那副臃肿的模样。留在身边伺候,三皇子应该看不上。如果不是放不下的女人,又不是哪个表妹,亲戚。却还要如此大费周章派人来找。那么,或许,只有一个可能....’ 影一说完,心里猛然一凛,“难道是曾对三皇子不利之人。” 影七听了凝眉,沉声道,“就赢浅那大胆的个性,还有那一手精妙的针法,做一些妄为之事确实有很大可能。而,她也确实有那个本事。”他不就是无声无息的中了招,然后拉了两天吗?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皇家之人,也从来都是只记仇,不记情的。当然,在影七个心里,他家的主子是例外。 影一抿嘴,“主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对赢浅,就不得不防了。” 九公子听完,静静靠在软椅上,沉默不语,静默,良久,开口,“小精怪是个聪明人,她不会轻易被人利用,如果没有一个强硬的理由,她绝不会和皇家之人对上。如若她真的对赫连珏那小子做了什么。那,只有一个理由....必定是赫连珏先做了被她不容之事。” 最后一句,说的清清淡淡,不温不火。却带着绝对不容置疑的味道。 这种相信..... 令影一感到震惊,影七感到惊心。 主子竟然如此相信赢浅? 相信,信任...这种东西,那些没有经历过风风雨雨,没有经历过各种阴谋算计,血腥风雨的人或许还有。 可他们主子,在皇宫那个最奢华也最残忍,最血腥的地方,沉沉浮浮近二十年。信任,相信,这些对于他来说,几乎是一个笑话。 就是他们这些暗卫,能让主子相信,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们的命,都系在他身上的原因。也是因为,他们从小就跟随在他身边的原因。不然,要想主子信任他们,那是天方夜谭。 可现在,主子竟然会相信赢浅这样一个人,相信一个才接触两个多月的人。 这如何不让人感到心惊。 九公子看着影七,影一的神色,自然之道他们在想什么。缓缓垂下眼帘,遮住眼中同样的复杂。 他竟然这样相信赢浅?呵呵....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或许,是因为她的善良。不,其实她也不是特别的善良,她该绝情的时候,也很绝情。看她现在对杨家的不闻不问,看她对杨莹的生死完全不在意,就可以看出,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善良。 可哪有如何呢?如果都以怨报德,那,何以以直报怨? 对于委屈,她不曾说。对于背叛,她不曾抱怨,选择冷漠。一种让人忍不住心疼的清冷。 比起以牙还牙,这种清冷,已是一种最大的难得。 其实,如果她想,让杨莹身败名裂,生不如死,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可她却没有,或许,是因为那个英子吧!在不经意间,在无意识间,九公子排斥了因为杨志的那种可能。 “影七。” “主子。” “把小精怪的画像传到影二那里,让他查探一下小精怪的身份。” “是。” “另外,让影二查探一下赫连珏的动静,再查一下这半年内可曾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之事。” “是。” “去吧!” “是,主子。” *** 此后的几天,赢浅那是天天晚上往刘明家里跑。白天的时候,得空就往刘明的身边凑,凑到他身边,看着他做菜,在一边塞几口,然后继续对着下一盘流口水。对这不断能吃到不同口美味的差事儿,赢浅那是从心底里感到满足呀! 摸了摸自己又变得圆润的脸颊,赢浅圆满的都想哭了。这日子才叫日子,真是有滋有味呀! 可惜,好日子才维持了没几天。先是厨房那边,不准许赢浅进入了,说是她在太影响刘师傅做菜。 好吧!这是理由,她接受。这里不容许她凑,那晚上她就去刘明家里继续。 谁知,到了晚上,刘明一脸不好意思的告诉他,“赢小弟,不好意思,这几天恐怕不能招待你了。” “嘎!刘大哥,可是有什么事儿吗?如果有,我也是可以帮忙的,搬搬抬抬什么的,我都会做的。” “不是。” “那是....” “我姑妈来了,我要跟着我娘一起照应。” “哎呀!是姑妈来了呀!那正好呀!正好我可以帮姑妈把把脉,调理调理身体什么的。” “不用....” “刘大哥你不相信我的医术?” “不是,其实,我表妹也来了。” “诶?” “我...我想好好招待表妹。”刘明说着脸红了。 赢浅看着那抹红,了然了。“那,我可以....” “不可以!” 赢浅的话刚开头,就被刘明十分果断的给否决了。 “那个,刘大哥,我还没说完呢?” 刘明根本就不听赢浅说什么,只是一板一眼,很是认真道,“我娘说了,绝对不能让你和我表妹多接触。” 赢浅听了眨眼,忍不住好奇,“这个,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我娘说,你长的太好看了。” 赢浅:。。。。。 其实,她喜欢的是男人。不过,如果她这么说的话,肯定直接就把刘明给吓走了。 “刘大哥,其实我刚才想说的是。等你表妹走了,我还可以过来玩儿吗?” 这话一出,刘明脸色更红了。赢浅直呼;不会吧! “我表妹此次来,就不走了,我们....我们马上要成亲了。” 啊...还真是这样呀! “刘大哥,你不是还没定亲吗?怎么就....?” “是呀!我没定亲,我是直接成亲。” 这...这不科学呀!赢浅泪奔,不用说,表妹成了老婆,她就更不方便来了。长的好看是中错。打搅人家新婚燕尔是种罪。 这才痛快的吃了几天呀!怎么这么快就被华丽丽的抛弃了呀! 赢浅失魂落魄的走了。 那边,九公子得到禀报,品着茶,淡淡的笑了。 “今天这茶味道不错。” “那属下再去泡一杯来。” “不用了。” “是!” 接下来几天,赢浅除了不去刘明家了,其他还跟以前一样。 几天后 “公子,赢大夫来了。” 听到影一的禀报,九公子眉头扬了扬,透着满意。 “让她进来。” “赢大夫请!” 赢浅听了,抬眸看向影一,上下打量着他。 那眼神,影一皱眉,“赢大夫在看什么?” “影一,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好看了。”说完,不看影一抽搐的嘴角,抬脚走了进去。 “赢赢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呵呵....其实我是一直有空,不过就是怕打搅掌柜的清闲所以没过来。”赢浅坐下轻笑道。 “赢赢这话可就太见外了。以后,如果没事儿,可以随时过来。” “谢谢掌柜的的美意,不过,以后大概没时间了。” 九公子听了扬眉,“怎么?赢赢有事儿要忙?” “不,其实,我今天过来是向九公子说声告辞的。”说完,把几张银票放在九公子面前,“这几天谢谢九公子的收留,现在我伤已经基本无碍了,再住在这里就有些不合适了。” “那间房其实一直空着,赢赢一直住在那里也没关系。” “谢谢九公子好意。不过,不用了。我会觉得不方便。” 九公子淡淡一笑,“赢赢不想,我自然也不会勉强。不过,出去后赢赢可有住的地方?” “先四处看看,等找到合适的地方,到时候一定告诉掌柜的去做客。毕竟,我们关系可是不一般。”赢浅调笑道。 “那好!我就静待赢赢消息了。” “呵呵...”赢浅轻轻一笑,起身,“那我就先告辞了。” “慢走!” “嗯!” 赢浅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九公子放下茶杯,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银票,眉头皱了起来。这丫头还真是说走就走呀! *** 赢浅走出君悦轩,回头,想起几天前的晚上无意中听到的对话,眼中透出一丝淡淡的凉意。 “明子呀!那赢小公子人挺好的,自从吃了她给我开的那几服药,我感觉好多了。现在,我们这么骗她,好吗?” “娘,我也逼不得已的。您也知道,我从进君悦轩那天起,就是签了生死状的。我命都在掌柜的手心里捏着,何况其他。现在,掌柜的不想我和赢小弟多做接触,我唯有听从,哪里能说一个不字。” “唉!你说,一般人招人干活,一般也就是要卖身契。可你们掌柜的,怎么会让人立那么可怕的东西呢?” “娘,其实无所谓了。只要我安安分分的做事儿,就是签了生死状也无大碍。而且,那生死状也不是一直的,只要掌柜的不用我了,或者,他离开了,也就没什么了。倒是我,反而能得到不少的银子,那钱绝对够给娘治病了。” “明子,都是娘不好,是娘拖累你了呀!” “娘你说什么呢!我可是盼着你好。到时候,我再给您找个儿媳妇,给您生个孙子,我们一家人安安乐乐的过日子,多好呀!” “好,好...我可就盼着那一天了。”明子娘笑的开心,说着,轻声道,“不过,在君悦轩干活,你可是要小心着点。娘总是觉得你那掌柜的不是一般人。不说其他,你看他连个姓氏都不透漏,可见是个有秘密的。明子呀!娘就担心他不会是个命犯什么的吧!” “娘,你放心吧!掌柜的他绝对不是什么命犯。”刘明说着,压低声音道,“我们掌柜的,很可能是个贵人。” “什么?贵人?” “嗯!前一段时间,掌柜的不舒服,就一直没下来用饭。有一次我给掌柜的端饭上去,掌柜的半躺在那里,脖子上的一块玉佩就露了出来,我无意中看了一眼。娘,你猜我在上面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赫连!娘,我看到了赫连二字。” “赫连?那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瀚皇室的人,正是这个姓。” “什么?你....你说的是真的?” “绝对不会有假的。所以,我跟着掌柜的的你放心,只要我不出错,就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天哪,竟然是皇家的人....” “娘,这事儿你可千万别透漏出去,不然,说不定会给儿子惹来祸端。” “这个娘知道,你放心,放心,娘绝对不会透漏一个字的。天哪,没想到我这辈子还有机会能见到贵人...” “呵呵....我娘是有福气之人。” “都是托了我儿子的福。” 听着里面的对话,赢浅垂眸看看自己手里的几服药,凉凉的笑了。吃了人家饭,送老人一点补品,这也算是礼尚往来。可没想到,竟然能听到这样一段,足以让人震惊之言。 老实,爱羞的刘师傅,竟然也是个演戏高手。 还有那九掌柜的.....呵呵...果然不止是一个掌柜。 未免九公子过多的联想,所以,从刘明家里离开后,她又多待的那么几天,这也算是不愧对刘师傅供应的美食了。 转头,看向仁药堂,曾经呆过的地方。吐出一口浊气,已没什么需要期待的了。 清河镇,她也该离开了。大海百川,雪海高山,绿洲草原,这些才是她应该期待的地方。 还有那各地的美食,那才是可以拥有的东西。 一个地方呆的太久,呆的太舒服,会让人不由想留恋,这并不算是一个好事儿。四处走走,自由走一遭,这样更好。 赢浅离开的突然,离开的九公子完全没有防备。 在他察觉到的时候,已完全不见了她的踪影。 “公子,影二传来的消息。” 来的刚刚好,“拿来!” “是。” 九公子拿过,展开,看着正是关于赢浅的消息。 看着,九公子脸色越来越暗,看完,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眼中聚满风暴。 “蔺、芊、墨.....”   ☆、第六十一章 富贵随意 安乐依然 她竟是蔺昦的孙女。 韩暮云的女儿 那,也就是韩暮烟的外甥女…。 如此来算的话,那他…。 九公子脸色越来越阴沉,心里怒火翻腾,无法抑制,难以控制。 为何她偏偏是这样一个身份! 看九公子神色不对,影一,影七面色惊疑不定,“主子,赢浅的身份可是有什么不对之处?” 九公子神色冷然,森然冷厉,声音暗沉,紧绷,却又轻缓,清晰,“她是韩暮云的外甥女…。” 九公子话出,影七,影一眼眸瞬时睁大,惊呼出声,“韩暮云的外甥女,那她不就是主子的…。” 影一后面两个字,在九公子阴沉的眼神中,蓦然咽下。只是面色也称不上好看。 影七垂首,忍不住唏嘘。特别想到这阵子赢浅和主子的相处方式,影七抑制不住嘴巴狠狠的抽了一下,心里有些哭笑不得。赢浅那身份,还真是…。完全不让人惊喜。说惊吓也不为过呀。 她这身份,真还不如她是刺杀赫连珏之人呢!那,对于主子来说,还更好处理些。可现在这样…。抬眸,悄悄看了一眼主子的脸色,面皮抖的更厉害,影七赶紧低头。无声叹气,这么生气,看来是真的在意了。 不过,凭着主子的身份,只要他想,就算赢浅是那样一个身份又如何?不会有那个人不怕死敢说一句。 但问题是,主子从来不是那种荒诞的人。而,凭着这些日子的接触,那赢浅也不是那种温顺,听话之人。最重要的是,面对主子,影七还真没发现,赢浅她对主子有过那么一点女儿家春心萌动的娇羞姿态。调戏倒是不少。 一个女人对男人调戏,不是心动,那就是戏弄。很明显赢浅属于后者。 看看主子生气的样子,再想想赢浅完全不在乎的态度。影七觉得无力了,如果主子真的对赢浅已在意。那,以后可有的纠缠了。 “下去!” 九公子开口,影一,影七垂首,不敢迟疑,应是,快步走了出去。 走出房间,影七对影一打了个眼色。影一会意,两人提步走到影七的房间。 进屋,影七看着影一,低声开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影七翻白眼,“你说呢?” “赢浅吗?”影一眉头皱了一下,“她那身份确实不好办。” 影七点头。 “不过,只要主子喜欢,年龄不是问题,身份更不是难题,管她是谁,让她跟着主子就是她的福气。”影一说的那个有气势。 影七听了望天,面无表情,“这话你敢去给主子说吗?” 影一:…。不敢! 影七哼了一声,“你觉得主子是那种荒诞不羁的人吗?” “自然不是。” “那,你觉得赢浅是那种可以任意拿捏的人吗?” “主子的身份在哪里摆着,只要主子开口,她就是不愿也得愿意,没有她反抗的余地。” 跟影一说话,影七觉得头更痛了,懒得再绕圈子,沉声道,“那样的人睡在主子身边你放心?你就不怕她趁主子不备,给主子几针?” “她敢!”影一说的那个霸气。 “你觉得她不敢?” “跟了主子,她的命就是主子的。对主子动手,除非她不想活了。” 影七觉得跟影一谈论这个肯定说不出个理表来,转而问,“当初,听到赢浅的口音你这么没派人去查探一下?如果当初查了,现在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令人头痛的局面。” 影一听了,也不由叹了口气,有些懊悔,“当初我本来是想查的,但主子探过她的脉搏,说她并无能力,又是一个女的,不存在太大的威胁。再加上,赢浅那无赖的个性。我当时想着,不定是哪里跑来的混子呢?所以,也就没太上心。毕竟,这么多年我们在外,来来往往见到的京城口音的人多了去了,哪里会逐个都去查探一番。” 闻言,影七一时也有些无言了。是呀,就赢浅说话那荤素不忌,行事大胆的样子。为一个女子已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谁还会想到她会是世家女呢?就是平常百姓也不敢把女儿教成那样吧! 影七按了按额头,觉得头更痛了,“蔺昦也不是那种妄为,不羁的人呀!怎么就教出这么一个秉性肆意的孙女来呢?” 说着忽然想到什么,正色道,“对了,她和三皇子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赢浅她既是蔺家的人,就不可能会去做伤动三皇子的事。如果她没做不容之事,那三皇子让凛一找她干什么?” 影一眉头一皱,抬脚,直接道,“我去问问主子去。”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影七随后,心里暗道;可别弄出是更复杂的事情才好呀! 影一,影七过去,九公子什么都没说,直接把信件递了过去。两人双手接过,快速翻看。看完以后…。 影一都感到纠结了。 影七已经无言以对。赢浅她竟然喜欢赫连珏?这,还能再复杂些吗?这个乱的…。 “你们怎么看?”九公子开口,声音淡淡,脸上亦不见刚才的暗色,冷然。 影一皱眉,不知道该怎么说。那赢浅真是没眼光,竟然会对三皇子掏心掏肺的,对主子反而尽是放肆,戏弄了。这女人,真是要不得。 影七看着手里的信函,静默片刻,凝眉,“属下感觉有些奇怪。” “说。” “影二在信上所述,赢浅对三皇子迷恋成痴…?这,属下感觉很是有些怪异。就这些日子的接触,属下感觉赢浅她完全不像是那样的人。一个狡诈,果决,完全不吃亏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痴痴缠缠的人?” “影二不是说她失去记忆了吗?或许,才有了那样的转变。”九公子漫不经心道。 “俗话说;江上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性情是什么样的基本都是已定的。就算是没了记忆,也不至于性情大变。让一个蠢笨人,变成一个如此奸猾之人。” “也许,在为情迷了眼时,连她也会变得痴痴缠缠呢!”九公子声音淡淡。 这话,影七还真是有些不敢接。 “看来,本公子不在的这几年,那个不暗情事儿的小珏,也已经长大了。已经惹得女人为他痴迷到难以自拔了。”九公子语气平淡,好似在感叹。 影一听了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那三皇子找赢浅干嘛?难道是放不下她?” 这话一出,影七头又低了几分,佩服影一的胆量。 九公子眼帘未抬,看向影一,眉头轻扬,勾唇,“你是说,赫连珏感动于蔺芊墨的深情。所以,也是意动心折,这才大费周章的让凛一过来找她吗?” 影一是直,可还没傻,九公子那话一出,影一就冒汗了,垂首,紧声道,“属下只是胡乱猜测,并不为准。” 抹汗,如果赢浅和三皇子是两情相悦,彼此情深意浓。那他们主子成什么了?就算主子什么还未曾表示,可就这段日子他对赢浅不经意的纵容,以及,赢浅对主子的那些小调戏,小放肆。可都变得有些可笑了。 其实,就算没有三皇子这一层。就主子和蔺芊墨搁在京城的那种亲戚关系。也已经足够尴尬的了。不过,这话打死影一也不敢说。 “或者,在你们眼里,本公子才是那个意动心折到难以自拔的人?” 九公子这话一出,影一,影七遂然跪地,齐声,坚定且肯定道,“回主子,属下从来不曾那样认为。”那样想了,岂不是等于在说主子成了笑话了。 九公子垂眸,不语。是什么其实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虽未到意动心折的程度。但波动却并不是没有,这无法否认。不然,他也不会在明确赢浅身份的那一刻,抑制不住的动了火气。 只是现在,九公子按了按眉心,想清静,那点波动就该就此压下。这点自控力他还是有的,其实要做到一点不难。 缓缓吐出一口气,“此事就此作罢,以后关于赢浅不必再提起。” 这话,影一,影七心里同时松了一口气。其实,倒是没有太大的意外。 冲动,主子早已没有。儿女情长,也早已不适合主子。自然,这种纷纷扰扰的缠人之事,主子也不会去沾染。 就这样算了,最好不过,那样一切问题都将不存在。 *** 蔺芊墨离开,杨志归来。同时还带回来三样东西,还有一份决断。 “志儿,你回来了,怎么样?都还顺利吗?没发什么事儿吧?”李氏拉着杨志声音发急,眼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期待。 杨志没回答,转而看着身后的几个人冷声道,“你们先下去吧!” 几人听了没接话,转头,一致看向中间装扮很是精细的嬷嬷。 杨志抿嘴,眼里闪过自嘲。 嬷嬷笑了笑,“那我们就先下去了,杨少爷就慢慢给李夫人说吧!王嬷嬷,你就留下吧!想来夫人肯定有很多话要给你说。”说完,在杨莹,英子的身上扫了一眼。最后看向李氏,嘴角溢出一抹隐晦嘲弄的笑意,抬手,一众人随着走了出去。 李氏听着怔怔,神色不定,“志儿,她是谁?她在说什么?什么李夫人?什么王嬷嬷?”李氏说着,在看到杨志后面的一个老妇人后,忽然顿住,“王嬷嬷?” 老妇人听到李氏的声音,动了动,却抬头。 杨志看着老妇人,面无表情,声音冷凝,“王嬷嬷,不见礼吗?” 老妇人身体瑟缩了一下,慢慢抬头,看着李氏脸色发白,面色僵硬,“老…老奴,见过夫人。” “王嬷嬷,真的是你!”李氏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欢喜,伸手拉住王嬷嬷的手,神色激动,“嬷嬷,我们离开的时候你怎么突然不见了呀?害的我一直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心里担心的不得了。现在看到你无事儿,真是太好了。嬷嬷,这几年你过的怎么样?可还好吗?” 英子看到王嬷嬷,脸上也露出大大的笑意,“嬷嬷,再见你可真是太好了。这下好了娘再也不用挂心的。” 杨莹看着王嬷嬷,神色淡淡。 面对李氏一连串的问题,还有英子的话,王嬷嬷脸色越发白了,眼神闪烁,闪躲,“劳夫人挂念了,老奴担不起。” “嬷嬷你说什么呢?什么担起担不起的,你这话我可是不爱听。”李氏轻斥。王嬷嬷是李氏的奶娘。李氏母亲早逝,从五岁多开始基本都是王嬷嬷手把手把她带大的 对王嬷嬷,李氏是从心眼里尊敬,依赖。几乎当她是母亲一样的存在,信赖。“嬷嬷,你这几年过的好吗?”“老奴…。老奴很好,很好。”王嬷嬷垂首,不敢直视李氏的眼睛,声音发颤。 “嬷嬷,你这是怎么了?” 李氏话出,王嬷嬷通的一声跪在李氏面前,磕头,呜咽,“夫人,老奴该死,老奴对不起你呀!” 李氏被王嬷嬷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嬷嬷,你这是干什么呀?赶紧起来,起来!”李氏伸手欲搀起王嬷嬷,却被杨志伸手拉住。 杨志垂眸,看着李氏,面色紧绷,声音冷硬,“娘,王嬷嬷现在是巡抚夫人的近身侍奉之人。” 杨志话出,李氏一怔,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志儿,你刚说什么?” 英子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脸色即可大变。 杨莹已冷笑出声,声音冰冷,咬牙启齿,“王嬷嬷,真是没想到呀!几年不见,你都成了巡抚夫人的近身嬷嬷了?不过,你可是娘的奶娘,那巡抚夫人竟然愿意让你伺候?王嬷嬷好大的本事呀!”话说的极尽讽刺,沉戾。 “王嬷嬷,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为什么会突然成了那个女人的近身嬷嬷?”英子激动,惊疑不定。总感觉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可怕存在。 “嬷…。嬷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你怎么可能去伺候那个女人?嬷嬷…。志儿,你告诉娘,这到底是怎回事儿?你这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是不是?”李氏头发晕,有什么她无法接受的事情,即将呼之欲出。 “呜呜…夫人,都是老奴对不起你,是老奴罪该万死…。”王嬷嬷哽咽着,使劲儿磕头。 “志儿…。”看着王嬷嬷的样子,李氏脸色开始发白。王嬷嬷那样子,已经是间接承认了什么。 “她这样子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儿,还有什么可怀疑的。”杨莹绷着脸道。 杨志面色冷凝,看着李氏,眼里溢出不忍,可最终还是开口道,“娘,过去的事情你都还记得吗?” “过去的事儿…。” “那个女人出现后的事。” 李氏听了,脸露出一抹愤恨,又悲凉的笑意,“我怎么会不记得?那些事儿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李氏说着,思绪飘远,带着一丝恍惚,悲怅,“那个时候你父亲刚到茳河任职,免不了各处都要走动一下。其中,自然也包括茳河首富沈家。官商,官商。官商之间走动避免不了,也很正常。沈夫人常带着自己次女过来,我从未做过他想。只当做是一种亲近。” 李氏说着,讽刺一笑,“可,谁曾想人家的亲近根本就是别有所图,而我是是引狼入室。当时我也曾经好奇过,沈夫人那个女儿看起来都二十有余了,为何还没有许人家。只是好奇归好奇,却也不好问。只是看着那沈佳虽生的绝美,却看起来羸弱非常,想来也许是身体不佳,才没许人家吧!” “呵呵呵…。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话果然不假。谁想得到,那么一来二去,沈家竟然就和你父亲…。有了首尾!”最后几个字,李氏几乎咬碎了牙。 “明明是那沈佳起了那肮脏的心思,你父亲做下了那龌蹉的事情。可沈家,乃至你祖母,叔父,竟然都厚颜无耻的说,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招待好,是我让沈佳丢了清誉,是我让你父亲陷入不堪,进退两难的境地。” “这么不要脸的话,他们怎么能说的出来…更让人心寒的是你的父亲,他竟然也默认了,也认为都是我的错!”李氏泪水外涌,眼底是满腔的恨,“无论我说什么,你父亲都不曾为我说过一句话。好,事已至此,我什么都不说了,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沈家那边还未来人,你祖父,叔父就说,我们初到茳河,你父亲根基本就不稳。绝对不能得罪沈家。所以,沈佳一定要抬来杨家,而且,不能为妾。我当时听了没觉得多意外,不能为妾,顶破了天也不过是个平妻。如此,为了你们我也认了。谁让我娘家无人呢?可…。” 李氏泣不成声,“可我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要逼妻成妾,逼着我给那沈佳腾地方,让我为妾,而她为妻,呜呜呜…。说是沈佳作为贤妃的表妹,怎么可以为妾,说那是打贤妃的脸。更何况那件事本来就是我没招待好,是杨家做的不对,如果不给沈佳一个妻位的话,杨家以后在官场如何自处,恐怕连立足都难…。他们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他们把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来…说到底不过就是不敢得罪沈家。而,我一个娘家无人,无任何依靠的嫡妻,怎么拿捏都不为过。呜呜…。他们杨家就是这么欺负人的…。” 随着李氏的话,英子已哭成泪人,眼里满是对李氏的心疼,还有对杨家的愤恨。 杨莹垂首,看不清神色。杨志嘴巴紧抿,眼中一片暗沉,阴戾。王嬷嬷趴在地上呜咽不止。 “那个时候,你祖母说,让我为了杨家,为了你们,让我忍忍。说,只要我同意,杨家绝对不会亏待我的。”李氏抹去脸上的泪珠,嗤笑,满满的冷意,“都让我做妾了,还说什么不亏待?真当我是傻子不成,如果我这真的答应了,那你们成什么了?岂不是也跟着嫡出变庶出?这,我如何能答应。” 杨志听着,转头看着王嬷嬷,沉声道,“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王嬷嬷跟娘说,与其在杨家受那份屈辱不如带着我们离开,是吗?” 李氏点头,“嗯!嬷嬷是这么跟我说的。” 杨志听了冷哼一声,看着下面瑟瑟发颤的王嬷嬷,冷声道,“除此之外,王嬷嬷还对娘说过什么?” “王嬷嬷说,如果带着你们离开的话,早晚有一天你父亲会妥协的。毕竟,你是家里的长子。而我是你父亲妻子,在茳河也几乎都是人所共知的事。如果我突然离开,那么,你父亲想娶那沈佳也不得不多思量一二。停妻再娶,对你父亲的仕途也完全没益处。” “当时娘觉得王嬷嬷说的很有道理?” 李氏听了苦笑,“除此之外,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如果我为妾,那你们就会成为庶出。而且,让那个女人成了正房,以后她要是有了孩子,如何会容的下你们。我自己受屈辱也罢了,可你们万万不能有一丝的闪失。和沈家斗,娘真的没有那个能力,在杨家我没信息能护你们周全。所以…。” “所以,娘带着我们离开了。可却在走出茳河没多远,就被祖母发觉,并带人截住。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祖母说,如果娘执意带我们离开,那么,以后无论是你还是我们都和杨家再无关系,以后如果有事儿求到杨家门上,你必须执妾礼,对吗?” “嗯!” “当时听到那些话。您是怎么想的呢?” “我…。我当时认为那就是你祖母吓唬我,逼迫我的话。” “那么现在呢?” “现在…。”李氏恍惚。四年过去了,她没等到杨枢霖妥协,也没看到杨家的退让。反而…反而等来了,杨枢霖成为巡抚,而沈佳成为巡抚夫人的事情。这一事实告诉李氏,她的想法或许是一个笑话。或许,她的离开对他们最好的成全。 想着,李氏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王嬷嬷,实在不愿意接受那种背叛,特别是被她当做的至亲之人。“志儿,你现在是想告诉我,过去我都做错了吗?” “娘,你可知道我们的离开,杨家对外是怎么说的吗?他们说你…。” “说我什么?” 杨志紧紧了闭了一下眼,有些话他实在是吐不出口。 “志儿,你说呀!” “说…说你不守妇道,事情败露,才会携子带女私自潜逃…。现在,在外人眼里父亲是值得同情的,我们是被不容的。而那沈佳是名正言顺的。” 杨志话出,李氏双眸顿时瞪大,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杨志,“志儿…。你,你刚才说什么?” 英子也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杨志,“哥,你说的是真的?那…。他们竟然敢这么说娘?” 杨莹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杨志慢慢蹲下,伸手扶住李氏,眼眶泛红,“娘,在我们离开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不再是杨家人了。所以,对杨家对父亲,再也不要心存期待。以后,只有我们才是一家人。孩儿无父亲,娘亲无夫君。从此,孩儿不再姓杨,而姓李…。从今以后,杨家的一切跟我们再无关系,再无关系…。” “啊…。呜…。”李氏嚎啕大哭,完全奔溃,“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呜呜呜…。杨枢霖你还是人吗?怎么…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们…。你怎么能?” “娘…。你别哭,他们不在乎我们,我们又何必在意他们。娘,哥说的对,以后我们只有娘,我们姓李,不再姓杨,从此我们只有娘…。”英子搂着李氏痛哭。 杨莹怔怔的坐在一边,眼泪外涌,神色怔怔。父亲妥协,杨家退让,那不止是李氏的期待。那更是她的期待,是她盼望的。因为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当什么农家女。在她心里,她是杨家的大小姐,一直都是从未改变过,也不会改变。她吃苦只是暂时的。 可现在,却告诉她,一切都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她要做一辈子的贫民女,做一个一辈子靠绣花过日子的农家女。不,不…。她无法接受,她不能接受…。 杨志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拿出三张纸放在她们面前,“娘,以后这就是你们的身份。” 寡妇李氏,民女李莹,李英! 看着眼前这三张文书,看着这和杨家再无关系的三张身份文书,李氏再也扛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娘…。娘,你怎么了?娘…。哥…。”英子惊呼。 杨志伸手探上李氏的脉搏,片刻放下,“无碍!” 英子松了口气,看着杨志不由皱眉,“哥,为什么把这些告诉娘?你不知道这样会让娘伤心吗?” 杨志满脸苦涩,“英子,我不想娘一辈子都等那个男人低头,不想她再盼着回杨家。我不想等到娘头发白了再告诉她。我想在她承受的住的时候告诉她,那样,趁着还年轻,她还能有机会选择自己的后半辈子。不至于为了那样一个男人毁了一辈子。” “哥…。呜呜…。”英子听了痛哭不已,看着杨志哽咽道,“哥,你说,如果这个时候赢赢在该有多好。” 闻言,杨志心口一窒,眼里盈满酸楚。那个看不得他们委屈的人呀!最终他们却让她受了委屈。 杨莹对于杨志和英子的话充耳不闻,冷冷的看向王嬷嬷,眼里盛满阴森,戾气,“说,她们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那样蛊惑诱骗我娘?” 王嬷嬷摇头,泣哭,“大小姐,老奴没什么可说的,是老奴做了昧心事儿,老奴单凭夫人处置…” 杨莹听了冷哼,带着满满的愤恨,还有一丝绝望,“你死不足惜,可处置了你,能改变什么?能让我们重回杨家吗?” “大小姐,巡抚夫人说了,如果你和二小姐愿意,她欢迎你们回杨家。外面那些人会带你们回…。”“住口!” 王嬷嬷的话未说完,被杨志厉声打断,杨莹眼眸骤然一亮,心跳不受控制。 “大。大少爷!”王嬷嬷抬头,看着杨志,满脸真诚,“夫人是这么说的,你都听到了呀!少爷,就让两位小姐随着刘嬷嬷他们回去吧!两位小姐金枝玉叶,如何能过这种日子呀!” “你给我闭嘴。” “少爷!” “给我滚出去。” “滚出去,我们是不会跟着你们回去,绝对不…” 英子的话说一半儿,杨莹忽然开口截住,“好了,别跟她缠了,赶紧扶娘进去吧!” 英子听了也不再说,狠狠的瞪了王嬷嬷一眼,和杨莹一起扶着李氏往内室走去。临走前,杨莹回头看了王嬷嬷一眼,别有深意。 君悦轩 李氏这边诉说着往事,这边九公子也收到了杨家全部消息。 在听到杨枢霖现所娶之人竟然是沈佳后,挑了挑眉,抬手,没有了继续往下听的兴致。 走出房间,影七看着影一,冷笑一声,讥讽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那女人诱惑主子不成,被主子一怒之下全家驱离出京。没想到到了茳河也不安生,竟然诱惑住了杨枢霖,成了杨志的继母。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影一听了沉默,良久,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过去那些围绕在主子身边的女人。我现在真的觉得,那赢浅虽然可恶,却也挺难得的。” “那是因为她不知道主子的身份,如果她知道了主子的身份,或许也会变得跟那些女人一般无二。” 闻言,影一直接道,“一般无二?那么,你觉得京城里那些大家小姐,千金贵女如果没有了家族的蒙阴,离开那金窝窝后,也能够都做到如赢那般经历苦难,仍然肆意,开怀么?” 影七听言,一窒,哑然无言。 “所以,不看其他。就单凭赢浅这种富贵随意,安乐依然的态度。我就感觉主子会喜欢她不是没有道理的。” 影一说完,意味深长道,“影七,就主子现在这种随意,颠沛的生活,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接受得了,适应的了的。如果可以,现在我真的觉得,赢浅要是能陪在主子身边,也许真的会是一件好事儿,最起码,有她在主子就不会如现在这样孤单了。” 影七看着影一不说话了,神色惊疑不定,沉默,良久,叹息,感慨,“影一,或许你才是真的大智若愚呀!倒是我想的太狭隘了。” “你想什么了?” “呵呵…听了你的话,就是突然觉得,比起那所谓的麻烦,能够让主子过的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在主子没有放下以前,我们作为下属的也得做点什么,替主子守住那一点念想也是必须的。” “说清楚,不要打马虎,我听不明白。” “呵呵…。走吧!以后你就知道了。”   ☆、第六十二章 凤璟 李氏昏迷没多久,醒来,红肿着眼睛把杨志,英子,杨莹三人叫到身边。看着他们,看着他们身上的粗布麻衣。李氏喉头哽住,想起过去几年吃过的苦,受的累,杨志受的伤,杨莹受的伤害。 李氏眼睛发红,沉重的愧疚,懊悔,此刻压的她心里发疼。而此刻对自己的孩子有多少心痛,对杨枢霖就有多少愤恨。 “志儿,娘决定回杨家。” 杨志听了凝眉。 杨英不假思索,反对,“娘,哪里都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们回哪里干什么?不回去。” 杨莹看了英子一眼,沉默不语。 “英子,娘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你们是正儿八经的杨家少爷,小姐。你们不应该过这种日子,不应该受这种苦。而我,也担不起那样的恶名,承受不了那个屈辱。所以,无论是为了你们,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一定要回去向杨家讨回一个公道,向杨枢霖要一个交代。”李氏面色冷硬,说的坚定。 杨志看着,不由苦笑,摇头,“娘,你还不明白吗?那个家,已经跟我们没有关系了,而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李氏冷哼,“哼!这不是由他们杨家一方说了算的。我是杨枢霖八抬大轿,正儿八经抬回杨家的正房嫡妻,我要回杨家,理所当然,名正言顺。” 看着李氏这样,杨志忽然觉得无力,“娘,你还不清楚吗?他们既然给你按上那样一个名声,那就是彻底断了你回杨家的路。” “我没做过一点有违妇道之事,他们那是污蔑我,侮辱我,我一定要说清楚,给自己讨回一个清白。” “娘,不会有人相信你的。” “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没做过…。” “为什么不相信你?因为杨枢霖巡抚大人,他说的话不会有错。因为巡抚夫人是沈家女,是宫中宠妃的表妹,她说的话就是事实。而你,一个坏了名誉的妇人,无论说什么都是错的。以己度人,如果放在你身上,你会为了维护一个毫不相干的妇人,而去得罪巡抚大人吗?” 李氏脸色灰白,无言以对。 “更重要的是,当初你带着我们离开,在外人眼里就是一证据。他们会觉得,如果你没做错事儿,为什么要带着自己的孩子一声不响的逃离杨家?” “那是因为,他们杨家和沈家欺人太甚,我只是…。” “杨家和沈家欺负你什么了?杨大人和沈佳的事情外人根本一无所知。你回去这样说,不但没人会相信,还会被人倒打一耙,说你污蔑杨大人的清誉,诋毁巡抚夫人的名誉。”杨志面色发紧,声音沉戾,“娘,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他们是早就设好了套,做好了局,早已做好了一切把我们摘除在外。现在,你现在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没有人会相信你的,你回去只会自取其辱罢了!” 没了希望,还无法反抗,李氏忽然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浑身冒寒气。 “娘,什么都不要想了,过去的事就当做一场梦,以后,我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清清静静的,没有勾心斗角,其实也很好。” “是呀!娘,哥说的对,那个肮脏的地方,不回去才好呢!以后,我们陪着娘,娘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过自己想过的日子,那样岂不是更好。”英子劝说,开解道。 而且,英子也从心底里面觉得这种日子更适合她们。跟沈家那些人比心眼,斗心机,她们差的太多。就是回去了日子肯定过的也不安稳。现在日子虽然过的苦点,可最起码安稳,这样没什么不好。 李氏怔怔,呢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娘,别想了,好好休息一下。” “英子,志儿,莹儿,你们不怪娘吗?如果不是我,你们现在肯定是锦衣玉食,无愁无忧…” “娘,你说什么呢?我们怎么能会怪你。我甚至还觉得庆幸呢?如果娘没带我们出来,我们还指不定被那女人给算计成什么样子呢?女儿觉得这样很好…。” 听了英子的话,杨志嘴角溢出一抹欣慰的笑意,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娘,英子说的对。我们这样很好。” “英子,志儿…。呜呜…。是娘让你们受委屈了,娘对不起你们,是娘太过愚昧呀!”李氏看着懂事的女儿,儿子,忍不住抱头痛哭。心里愧疚变得更重。 懊悔,愧疚,愤恨,还有那自我厌弃各种情绪压在一起,如同一块大石死死的压在了李氏的心里。让她一夕间看起来沧桑了许多。 “娘,跟着你我们从来没觉得委屈,你不要多想。” “嗯!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女儿觉得很开心。” 李氏听着哭的难以自持。 杨莹坐在一边怔怔的看着。看着痛苦又无能的李氏,看着懂事又愚昧的哥哥妹妹。杨莹忽然觉得绝望。这样如何能回杨家?她真的要做一辈子的农家女了吗?不,她不想这样,一点不想…。她要离开,她一定要离开…。 ***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犹如白驹掠过,庸庸碌碌无所觉,眨眼间半年悄然过去。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要走的走了,想留的留了。一切都在不着痕迹的改变着。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赢浅。 半年的时间,她走走停停,悠悠转转,吃吃喝喝,玩玩乐乐,那叫一个悠然自在,怡然自得。 半年的时间,她白皙的皮肤染成小麦色,圆润的身形变得纤细了,人也长高了,蓝色的袍子一穿,一个俊秀的翩翩公子诞生了。 一人一马,低调不张扬,低调不落魄。要的就是一个不招人眼,防抢防盗防欺负,低调为上。 而每到一个地方,赢浅根据当地食物的美味程度,不定时的停留。好吃就多待,一般就走人。随意且充满期待的往下一个地方而去。 这种每天都有期待,下一个明天遇到更多美味的惊喜感,让赢浅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 而每到一个地方,想要最快了解这地方的风土人情,想要最快的吃到好吃的东西。你会选择问谁呢?当然,古代是没有什么导游的。而,赢浅一到地方,想了解哪些,一般都是直奔我们的丐帮兄弟而去。 嘿嘿…。丐帮兄弟,每日观天,观人,吃百家饭,尝百种味。他们是不容小觑滴。最重要的是打探事情,还不用付银子。当然,唯一美中不足的事,偶尔会招人不待见。比如,现在…。 “你怎么又来了呀?”衣衫褴褛的五十多岁老人,捧着碗,一脸不喜的看着眼前俊秀的小公子。 “嘿嘿…韩叔,你昨天给我说的那家菜很是不错。我今天特别来谢谢你呀!”赢浅说着,拿出一个袋子,笑眯眯道,“我还给你带了一份过来,来,还热着的赶紧尝尝。” 韩东看着眼前的吃食,目光复杂的看了赢浅一眼。 赢浅眨眼,捧着脸,卖萌,“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爱?感动了吧?” 韩东瘪嘴,拿起筷子捞一块肉放进嘴巴里面,嚼着,很是不快道,“我都还不饿,就直接被你给喂饱了。你这样让我很没成就感。” 这贱贱的话,赢浅还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也从最初的无语到现在已经习惯了。嘿嘿一笑,“是我来早了,我下次一定等你饿的快咽气儿的时候再来,保证你成就感十足。” 韩东听了瞪了她一眼,“你少咒我!我就是再背,每天也能讨到吃的。绝对不会有饿死的那一天。” “是,是!我这都赶着,求着给你送吃的了,你哪里会有饿着的一天。” “哼!只要你少来,我就不会讨不到。”说着,嫌弃的看着赢浅,“就你这样的,往我这里一坐。人家看了,还以为我来了什么贵亲戚呢!以后,我再出来人家谁还会给我吃的。说不得都认为我这是装可怜了。你还让不让人混了?” 那个抱怨呀!赢浅忍不住笑了,“是我碍眼了。不过,这会儿人还不多,妨碍不了你多少的。所以,我再呆一会儿就走也没关系。” “只能待一会儿呀!”韩东斤斤计较道。 “知道,知道!”赢浅笑着点头,还很捧场子的夸赞道,“韩叔,你人可真是不错。你不知道,我刚出来那会儿,人生地不熟的。就跑到一个丐哥哥跟前儿,问了一句,大哥呀!问一下这地方那里的东西最好吃呀?我才问完,你猜怎么着?” 韩东好奇了,“怎么着?” “那大哥眼皮都没抬,手一挥,直接泼了我一碗儿馊水。然后,哼了我一声,说,‘这地方,这东西最好吃?你吃吗?’。”赢浅说着啧啧摇头,“那大哥脾气真暴躁。” “哈哈哈…。”韩东听了大笑,指着赢浅幸灾乐祸道,“你活该!你这长相,这打扮去问人家那种问题,人家没向你吐口水就不错了。” “你这话真让人安慰!” 韩东叹气,“出来讨饭的,若非懒惰成性,一般都是有逼不得已的原因的。不然,谁愿意做这被人瞧不起的行当。可,就算是讨饭,我也从不觉得我们有多下贱,最起码我们不偷不抢,人家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我们也不会赶着上去烦人家。为活一命,我们就图人家一善心过日子。像你上去就问人家那样一句,不是赶着上去埋汰人吗?泼你馊水,该!” 赢浅摸了摸鼻子,很是无辜道,“你们这是以貌取人嘛!你看我,这眼神多纯洁,多真诚呀!。” “没看出来。” “你年纪不大呀,怎么眼神就开始不好了呢?” “去,去!说完了,就一边儿玩儿去,我要开始讨饭了。” “你不是都吃饱了嘛!” “我讨了下顿吃,你有意见吗?” “岂敢,岂敢呀!”赢浅嬉笑,摆手,起身,“那我也去找好吃的了。” “去吧,去吧!别在这里烦人了。” “是,是…。” 赢浅转身准备离开,韩东忽然开口,叫住她,“等一下。” “呃!要我晚上给你带饭回来吗?” 韩东白了她一眼,“山珍海味不适合我,粗茶淡饭我更习惯。” “哦!” “王县令家那恶霸儿子回来了,你这几天小心些,别被他给盯上了。” 赢浅眼睛亮了,这就是丐帮的魅力呀!这消息灵通的,果然不是盖的。 “韩叔,你这话有点不清不楚呀!我有什么值得他盯上的地方呀?你给说明白点,我好赶紧改呀!” 赢浅那没出息的样子,让韩东颇为嫌弃,嗤笑一声,“改不了。” “什么意思?” “他喜欢俊俏的小男人。”说着,打量了赢浅一眼,颇为肯定道,“就是你这样的!” 赢浅听了眨眼,再眨眼,然后,看着韩东笑了,“他喜欢男人呀?真是缘分呀!我也刚好喜欢男人。” 赢浅话出,韩东的脸绿了。 赢浅哈哈笑了,“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说着,学着韩东刚才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然后颇为确定道,“韩叔,就算我喜欢男人,你也很安全,所以,放心啦,放心啦!” “滚!你这混小子。”韩东黑脸,拿起手边的拐杖对着赢浅挥去。 赢浅赶紧跳着躲开,“哎呀!这脾气暴的。” “滚远点,今天不要再出现在我跟前儿。” 赢浅听了摇头,满脸无奈,“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这话真是一点不假。韩叔年纪不大,可都开始任性了。这是变老的征兆呀!要不得哟!” “你这混小子,你再说一句。” “不说了。” “给我一边去。” “遵命!”赢浅说完,迈着四方步,晃晃悠悠的走了。 韩东看着赢浅的背影,久久,嘴角溢出一丝慈和的笑意,收回视线,溢出一声叹息,“真是个奇怪的小子。” 翌日 “咳咳…。咳。”韩东看着赢浅那张完全变黑的脸,还有嘴角那一颗大痦子,刚吃到嘴里的馒头,直接卡住喉咙里下不去了,使劲儿的捶着心口,脸憋的通红,好一会儿才咽下去。 看着韩东的反应,赢浅摸了摸嘴角的大痦子,心里很是满意。 “混小子,你…。你这是什么打扮?想要我命呀!”韩东灌了一大口水,瞪眼。 “嘿嘿…。你不是说我那长相招人眼吗?我就特意装扮了一下,怎么样?不错吧!” “是不错!都招人恶心了。王县令那儿子看到你能吐一地。” “那就好!” “好个屁!你这模样去吃饭,人家会让你进门吗?” “这个嘛…” “还有你自己,吃饭的时候不怕那大痦子掉自己碗里去呀?” “这个嘛!” “赶紧把那大痦子去掉,涂黑就够了。” “真的够?” “人家王县令的儿子也是很挑的,就你这乌起码黑的样子,谁愿意看你。” 韩东说的那个嫌恶,赢浅竟然觉得感觉不错!这…还真让人有些不淡定?难道她是喜欢被人凶的类型?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她竟然习惯这老头的念叨了,还真是要命呀! “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掉,我还要吃饭呢!” 赢浅瘪嘴,“我不弄掉你还吃不下饭了?” “我怕一会儿看到它滴流下来,我看着会呛死!” “沾的还是很结实的。” “少废话!快点去掉。” “早知道你这么不喜欢,我就沾两个过来了,让你一次恶心够,一天不用吃饭。” 韩东听了手又痒了,看着手边拐杖蠢蠢欲动。 “韩爷爷…。” 听到这声音,赢浅和韩东转头,就看到一衣衫破旧却白白净净,略显纤弱的男孩儿捧着个大碗走了过来。 “翔子,你怎么过来了?”韩东看到男孩,脸色变得柔和,慈爱道。 “刚才有个好心人给了我爷爷一大碗儿鱼肉,我爷爷让我端过来给韩爷爷也吃点。”刚满十岁的翔子,纯真的小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 韩东听了,抬手在翔子的头上抚了抚,柔声道,“你爷爷身体不好,怎么又出来了?” “我爷爷说,今天天气好,他也想出来转转。”翔子说着,脸上的笑意变得沉重,歉疚,“总是让韩爷爷一个人这么辛苦,我和爷爷心里都觉得过意不去。” “傻孩子,说什么呢!我这又不受累,每天就坐着就成。再说了,当年如果不是你爹我这条命早就交代了,哪里还会有现在。而且,现在您们还让我住你们家,不至于让我这瘸子流落街头,给我一遮风挡雨的地方,这是多大的恩德呀!所以,要说欠那也是我欠你们的。过意不去这话以后可是不要说了,不然,你们家我可是不好意思再住了,你想让韩爷爷走呀?” 翔子听了连连摆手,急切说道,“不,韩爷爷,我没那意思,我就是…。” “呵呵…。韩爷爷都知道。所以,以后客套话就不好说了。以后有韩爷爷一口吃的,就有你们一口。你爷爷这阵子咳的厉害,就别让他出来了。你在家好好照顾你爷爷,得空的时候,就练习一下我教你写的字。好好学,等以后长大,出息了,我和你爷爷可就指望你了。” 翔子用力点头,“嗯!我一定好好学,以后让韩爷爷和爷爷过上好日子。” “那,我和你爷爷可就盼着那一天了。”韩东笑了笑,满满的慈爱,“好了,回去吧!让你爷爷也回去歇着吧!” “好!那我先回去了,韩爷爷你也早点回来。最近天有些凉了,凉着了你腿又该疼了。”翔子看着韩东一条缺失了大半儿的腿,眼里有着担心。 “我知道,你别操心了,回去吧!” “嗯!”说着,抬头对着赢浅友善的笑了笑,只是那笑在看到赢浅脸上的大痦子后,变得有些不自然,“爷爷我走了。”说完,一溜烟跑了。 赢浅摸着大痦子,摇头,“果然是孩子,都不知道掩饰一下。” 韩东听了,抿嘴笑了,“你以为翔子是你呀!” “我怎么了?” 韩东没接话,只是看着赢浅若有所思道,“也许该让翔子多跟着你跑跑,那孩子太单纯,太实心眼了。” 闻言,赢浅翻白眼,“你这话反过来听,岂不是在我说太不单纯,心眼太多?” “看看你那黑炭脸,大痦子,你心眼还不多呀!” “我尊老爱幼,我不跟你说了,我去找吃的去。” “赶紧走,省的碍我眼。” 赢浅哼了一声,揪着她的大痦子走了。 柏逸山庄 假山流水,亭台楼阁,绿林成荫,百花环绕,清香四溢,风景如画,画如此景。 亭台之内,一男子坐在石凳子之上,背脊挺直,手执一本书,垂首,看的入神。 四周百名暗卫隐于暗处,守护,无声无息,无处不在。 百余人,却一片静谧,除了偶尔一声鸟鸣再无其他声音。 沉静的气氛却不显压抑,反而有种令人心宁的祥宁。 一名小厮,走进亭台,看了看亭内的男子,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信函,似不忍打破此刻的宁静。犹豫良久,抬脚,缓步上前,在距离男子三步之遥的距离停下,轻声开口,“郡王,护国公的信函。” 男子听了没反应,小厮垂首站立静默不动。 片刻,男人看完最后一页合上书,放下,缓缓抬头,面容映入眼帘…。 一双比赫连珏更为魅惑的眉眼,灿若琉璃,美若桃花,星月无光。 一张比九公子更为俊美的面孔,似魔若仙,勾心动魄,百花失色。 男子看了一眼小厮手中的信函,伸手,“拿来!”声音低厚,磁沉,惑人心弦。 小厮赶紧伸手,恭敬送上。 男子打开,快速浏览,看过,眉宇间留露出一丝浅淡的波动,“木子!” “小的在。” “准备车马!去历城” “是,小的这就准备。” 凤璟垂眸,看着手里的信函,缓缓闭上眼睛,希望这次不会再失望而归。   ☆、第六十三章 生不辱,死为荣 赢浅微微一怔,转眸…。 手抬,银针出,眼中绝杀起,抬起…。手,忽然被一只大手从后面握住。 如果这是宿命,她一如前世,搏杀不惜,绝不言放弃。 不染血,不成活。前世今生都依然吗? 赢浅看着忽而一笑,璀璨而绝艳,柔美而绝美。 王猛的喝声,让本围击韩东的人,一部分向着赢浅冲去。 哀嚎同时起,“杀了她,杀了她…。” 箭射出,擦过王猛发髻而过带出一片血红。 在韩东身上第一道血色喷出之时,赢浅眼睛红了,猛然起身,一跃,站在马车之上,手持长弓,拉满,决然指向王猛,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老子今天弄死你。 “赢子,走…”说完,大吼一声,单腿支撑着身体迎了过去,无一丝畏惧,更无一丝退缩。 这话让人心颤,却无人敢违抗,瞬时向着韩东冲去。 “老爷我儿子不止一个。给我动手,杀了他们…。” “老爷,少爷还在他们手上。” 王猛盯着韩东,从心底里涌上一抹深沉的不安,忽然亟不可待道,“动手,给我动手…。” 赢浅没动,翔子怔怔的看着韩东,从心里感到一种震撼,汹涌沸腾。 拐杖弃,长剑出,气势如虹,剑气冲天,寒光弑人,“今日剑不指敌,反对大瀚人。这是我韩东死时,最大悲哀。”韩东说完,转头看向赢浅,“带着翔子走。” 此刻,她也明白了韩东身上那种熟悉而陌生的东西是什么了?那是一种弑杀之气,一种坚毅不屈的搏杀之气。 赢浅静静的看着韩东,她读懂了那种压抑,那种壮烈。 一种惨烈,一种遗憾。 悲鸣由心出,悲壮由心生。我为战士,却未能死于沙场。 一人气势惊天,一人声音如鸿。 “今日我韩东,在此叩别主子。我韩东,身为凤家军,生不辱,死为荣!” “谨记凤家军训告;为国舍命,为民舍血,为我凤家军一旗刚烈。” “吾凤家军之士,韩东。谨记凤家军之训示;宁死不屈,宁死不辱,宁死不降;” 那笑声有些刺耳,有些不甘,更多的却是一种决绝,眼睛看向某处,猛然跪倒在地,眺望,眼里盈满厚重的想念,带着一种悲壮,背脊挺直,宁折不弯的壮烈,掷地有声,大声开口。 王猛话没说完,韩东忽然大笑起来。 王猛面色沉冷,“现在放了你们手里的人,或许我还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不然的话…。” 韩东抿嘴,脸色铁青。 “我不要,爷爷,爷爷…” 翔子爷爷虽病重,却还不糊涂,看着眼前一切就已然明白了什么,“翔子,韩老弟,你们走…走吧,我已经快不行了,不用管我了…。” “爷爷,呜呜…。” “翔子…。翔子…。咳咳…。” 王猛几个人的脸色,笑了,声音沉戾,“不想他死,就给我把手里的人给放了。” “翔子…。翔子…。” “爷爷…?”翔子大惊。 赢浅抿嘴,还是没躲过这一弊点,还是被找到了。 这声音,韩东的脸色顿时变了。 然,话音刚落,忽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我会带他过去的。”赢浅轻声道。 “嗯!”翔子扶着韩东,向马车走去。看着马车,翔子脸上满是急切,低声道,“那我爷爷怎么办?” 赢浅说完,把人从韩东手里拉过,“走吧!” 王猛听了抿嘴,咬牙!在这历城横了几十年,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拿捏住了。 赢浅看着王猛摇头,颇为遗憾道,“因为大人这番准备,我们现在不得不请贵公子送我们一程了。” 韩东看着,抬眸再看赢浅,眼神染上一抹探究,惊叹。没想到这小滑头,竟然还有颗七窍玲珑心。这份缜密,让人惊叹。 话出,每个车厢下又各爬出一个人来。 赢浅话出,王猛爆粗了,“都聋了吗?都给我滚出来。” “还有车厢下面呢?大人,你不会还想看我再表演一次吧!” “看什么看,打开!” 赢浅这话出,衙役小厮看向王猛,明显是等王猛发话。 “把帘子打开!” 王猛话落,另外一辆马车里,又一个精壮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还不给我滚出来。” “大人…。” 县令王猛听着,脸色发青,心里忍不住大骂:他妈的,乞丐里,竟然出了个精怪。本来以为很好解决,现在倒是有些难办了。 听着这痛呼声,赢浅看着县令的黑脸,轻轻一笑,柔声道,“县老爷,如果你不想看我切了你儿子前面,爆了你儿子后面的话。还是少准备些惊喜吧!我们不喜欢…。” “啊…。妈的…。” “县老爷,你准备的这礼物,我们不太喜欢。所以,把那多余的东西都给腾出来吧!不然…。”赢浅抬手,利光划过。 马车中藏人,不外乎是为了在赢浅他们靠近的时候,趁其不备突袭他们。 看此,翔子脸色白。韩东脸色冷硬如石。县令脸黑了,赢浅扬眉,“射到了胳膊,真遗憾。” 箭刺入,闷痛声起,同时,一人捂着胳膊,从马车内滚了出来。 通…。 对准,手放开,箭如风,带着绝对的力道,向着马车飞逝而去。 “翔子,别说话!”韩东此刻也发现了异样,喝住翔子。冷冷的看着一边的县令。 一瞬间,县令的脸色变了,翔子惊疑不定,“赢哥哥,你…。” 随即,素手扬起,眼睛微眯,手用力,弓拉满,头一转,骤然对准眼前那两辆马车。 赢浅空出手来,伸手拿过翔子手中的弓箭,抬手,弓拉紧,箭上弦。而后,转头,看着县令那猛然变得紧绷的脸色,微微一笑,三分邪恶,七分冷弑。 韩东虽然不知道赢浅要做什么,不过,也没多问,伸手扣住人。 赢浅也不解释,把手里的人推向韩东,看着韩东道,“人先给你看着。” “赢哥哥…”翔子不明所以。 赢浅扣着人走在前,翔子扶着韩东跟在后。几人走到门口,看到停在那里的马车,翔子抬脚欲上前,却被赢浅另一只手忽然抓住。 “好!” “呵呵…。坐上那马车,我即可就放人,你老别急。”赢浅淡淡一笑,“翔子扶着你韩爷爷,我们准备回家了。” 县令看了一眼自己儿子,转头看向赢浅,沉戾道,“你要的东西都已经在外面了,还不赶紧把人给放了。” “爹,救我,爹…” 看到儿子被擒,脸色那个难看。 关系自己人性命的时候,府衙办事还是极有效率的。这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备好了,人也送到了。还有圆润非常的县令大人也匆忙赶来了。 *** 闻言,为首的小厮磨牙!那蠢蠢欲动的心思停下。 “你们最好不要想着动他,不然…你们可是会马上没命的哟!” 一边的几个小厮看着翔子,眼里猛然闪过什么。 “好!” 赢浅无视之,转而去打量这院子。在看到院中的箭靶子和弓箭后,眼里划过什么,轻轻笑了,“翔子,去那边,帮我那个拿过来。” 一句话,鸟作兽散,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一个比一个跑的快。余下四个守着,紧紧的盯着赢浅,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赢浅话出,小厮们再也没那心情给他耍嘴皮子了。为首的小厮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气急败坏道,“还不赶紧准备,都想死是不是?” “哎呀!反正我是不急,要不,我们坐下好好聊聊。聊聊地府有几层?阎王有多帅?说说,你会不会被扒皮刮骨?” “你准备混账东西,你敢…。” “如果不想这货死,就在一炷香之内给我办好。不然,这家伙死了。那,你们这些伺候的恐怕也要跟着陪葬了吧!会被杖毙吧!”赢浅眨眼,看着那小厮,很是好奇,期待道。 “你…你说什么?” 看着下面剩余的十多个小厮,面无表情道,“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弄两辆马上过来。这时间也正好是你们家公子爷毒发身亡的时间。所以,动作快点知道吗?” 赢浅不接话,人质只有一个,现在他们想离开只能抱团走了,单独走太冒险,被袭的危险性太大。 “该死的混账东西,你竟然对本小爷…唔…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口中药丸下肚,县公子不淡定了,暴跳如雷。 嚎叫起。 “啊…。” 赢浅转头看着他们,呵呵一笑,“你们猜呢?”说完,手动,寒光闪,手抬… “你是谁?”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公子爷…。” 救火救到一半儿的几个小厮,经过院子竟然没看到主子,冲出来一找,竟然看到县公子被人劫持,大惊之后就是大怒。 这声音一出,赢浅耸肩,“看来我们还是慢了一步。运气不佳呀!” “公子…。” “你没我跑的快,别废话了,赶紧走。” 韩东听了默然,而后道,“你跟翔子走,我随后找你们。” “翔子爷咳嗽的厉害,我担心惹人注意。” “你怎么刚才没把他带来?” “我骑马过来的,一会你带着翔子先走,一直往北走。我带着这货去接翔子爷爷。” “看什么看,赶紧走!” 赢浅看着韩东扬了扬眉,笑了笑。 话没说完,韩东一个拐杖过去,两人瞬时昏了过去。 “少爷!”门口小厮看到县公子赶紧鞠礼,而在看到赢浅后猛然一愣,“你…。” 三人走到门口,赢浅扣在县公子脖子上的手,挪到脉搏处,低声开口,“这里刺到同样会死人的,所以,老实点明白吗?” 这话出,县公子恨恨却不敢再开口了。 “不想死现在就给我闭上嘴。” “来…。” “好!” “翔子,扶着你韩爷爷我们赶紧走!先拼拼运气。” 韩东听了嘴巴动了动,最终那矫情的也没说出来。其实,赢浅能来他很意外,却也格外动容。 听到这话赢浅笑了,“没想到这种情况下,韩叔还用这嫌弃的打招呼方式,真是不讨喜呀!” 韩东闻言,扯动嘴角,看着赢浅平静的眼眸,脸上的笑意,眼里溢出满满的复杂,“你这混小子来什么?” “韩叔,看到我是不是很惊喜呀?今天的我,看起来是不是格外的讨人喜欢?”赢浅看着韩东怔忪的表情,扬眉一笑。 “你怎么?”韩东的疑惑在看到赢浅,还有被她扣住咽喉的县令公子后怔住。 “是我,是我!爷爷…。你没事儿真是太好了。” “翔…翔子…” “韩爷爷,韩爷爷…你怎么样?韩爷爷…。” 一拥而上的小厮,话未说完,眼前白雾飘过,接着眼睛一翻,软瘫在地上,陷入昏迷。 “我说小子,你听到没,赶紧…。呃…。” 闻言,翔子即可回神,脸色猛然大变,疾步往韩东那边跑去。 看着身边叫器的小厮,赢浅淡淡一笑,对着还有些怔忪的翔子,开口,“去,看看你韩爷爷去。” “这死小子,真是胆大包天,不想活了…” “赶紧放开公子爷…。” 身边的几个小厮,在完全没有防备之下,被这一突发情况给惊住了,心里的火气腾的起来了。 “你…你是谁?你竟然敢动我们公子爷,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公子爷这夸赞,我真是受宠若惊呢!” 少年公子脸色遂然一变,垂眸看着空扣住自己咽喉的白皙手腕,沉沉一笑,“胆子不小呀!竟然敢暗算小爷。” 县公子抬脚,起身,站起刹那,忽然脖颈上一紧,咽喉被扣,紧接着,胳膊一痛,腿上一疼,整个人变得绵软无力。 “是,公子!” 几十个人乱作一团,县公子却十分淡定,看了一眼身边的翔子,“把他带上,走。” “少爷,赶紧走。” 小厮们脸色一变,“快,快,快就火…” 众人闻言,顺着看去,果然腾腾白烟带着火光已燃起。 一小厮蓬头蓬面的跑出来,指着后面大叫,“少爷,走水了,走水了…。” 清亮的大呼声响起,院中陡然一静。 “少爷,少爷,不好了,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 片刻…。 树上的赢浅看着院内的一幕,眼中盈满暗色。抓住绳子,翻身,旋转,跳跃,落入墙头,弯腰,轻步,快速挪动,走到一个看不见的角落,翻身跳下。 地上的老人听到翔子的声音,动了动。 嘴里东西被拿出,翔子即可大喊,带着啼哭声,“韩爷爷…韩爷爷…。呜呜…你快起来,韩爷爷…快走呀!” “是…。” “本公子就是想听人骂,拿下来,拿下来。” “公子爷这小子嘴巴不干不净的,拿下来冒犯了公子爷可就不好了。” “把嘴巴里的东西给他拿下来。” 男孩准备被塞住,发不出声音,只是不停的流泪,无力又痛恨的看着眼前这邪恶的人,还有中间那被一众人围攻的老人。 少年公子看了下面一眼,转头,看着身边被两个人小厮按着跪在地上的男孩儿。邪邪一笑,猛然伸手拉住他的头发,拽起,看着他眼里的愤怒,满脸的泪花,呵呵一笑,“没想到竟然还是个烈性子,不错,不错…。” “哈哈哈,那就继续,继续…” “放心,放心,小的一定让公子尽兴。” “谨遵公子爷令…”为首的小厮手一抬,笑着大声道,“小的们可都听到公子爷的话了,手脚都给我轻点,别一下子把这老东西给弄死了。到时候,坏了我们公子的兴致,我可是饶不了你们。” 台阶上方,一十*岁面部白净,神色却盈满阴邪的少年听了小厮的话,呵呵一笑,“别那么快弄死了,爷我还就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了。慢慢玩儿…” “哈哈哈…。他既然想死,我们怎么能不成全他,公子你说是不是?” “他这是腿残了,嫌自己活的太长,所以巴巴的来寻死来了。” “这老不死的竟然敢找公子爷要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院中,二十多个强壮的小厮,对着地上一头发斑白的老人不停的拳打脚踢,夹杂着哄笑声,怒骂声。 在两人的笑声中,赢浅饶过前门,走到院子一侧院墙处。看着高高的围墙,赢浅拿过一根绳子,投放在旁边一颗大树上,借力使力,片刻攀爬到上面。勾着树枝爬高,直到看清墙内情形。 “我说的是实话。” “哈哈哈…。就你小子会说。” “嘿嘿…。凭着我们公子爷的威名,就算是傻子碰上我们公子爷办事儿的时候也知道绕路走。” 两人见了赢浅离开,嗤笑一声,眼里满是自傲,冷哼,“知道躲开还不算傻。” 看了他们一眼,赢浅调转马头,往后面走去。 也许在他们的心里,认为就算赢浅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又如何,在这地界,还没有哪个人敢不怕死的管公子爷的事。再说了,就赢浅那小身板儿,完全一毛头小儿,他敢管他们立马就能弄死她。 门口站着两个小厮,看到不远处的赢浅哼了一声,而后直接无视。那不屑一顾的样子,明显是一点不把赢浅看在眼里。 走到地方,还未靠近,就已听到里面传出阵阵喧吵,怒骂,以及打斗的声音。 稍作打探,就找到了县公子的所在处,罪恶点。 要找到我们这位县令公子还真是不难。一般人干坏事儿,多少都会有些顾忌,知道遮掩一点儿。可我们这位公子爷,却是一点不加掩饰。把我的地盘我做主,我是霸王我就是横的作风执行的彻底。 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说完,大步离开。 把人安置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给了他几粒药丸,叮咛,“藏好,咳嗽尽力忍着。我去把孙子给你带回来。” 顿住脚步,转身,看了一圈,一言不发,疾步跑进厨房,片刻出来,看着趴在地上的老人,吐出一口浊气,弯腰半拖起他。 这一刻,赢浅讨厌自己的耳聪目明。 拖着被打折了的双腿,老人努力往前爬,悲泣,“咳咳…。咳咳…。翔子,等着爷爷…” 祈求不来。这辈子,老天对他从未开眼。 看着空空的手掌,老人眼里绝望更浓。可经历那么多,他比谁都明白。牵扯到县令的儿子,这事儿没人会管。善心, 想着,赢浅挣脱老人的手,往外走去。 她善良过,可都没什么好结果。所以,烂好心,烂好人什么的她再也不屑去做。 那纤弱的孩子,那身残却豁达的老人,还有这绝望悲苦的老人,都跟她没一毛钱关系,没关系。 赢浅闭眼,避祸就福,避祸就福,避害趋利,避害趋利!她不是笨蛋,不应该干蠢事儿。他们如何,那跟她无关,跟她无关。 稚子的啼哭,老人的眼泪,一种无辜,一种绝望。让人心酸。 听着老人的祈求,哀唤。赢浅忽然觉得眼睛发涩。 白发人送黑发人,世上最残酷的存在,他即将在经历一次。 那么现在呢?现在又面临着即将失去唯一的孙子。 翔子的爷爷,中年丧妻,晚年丧子!苦了一辈子的人。 赢浅垂眸,看着抓着自己脚腕的手,一双发皱,干瘦,枯黄的手。一个频临死机,垂死挣扎的老人。不由想起韩东曾经感叹过的话。 老人说着,呜咽出声,带着深深的绝望,一股深沉的悲鸣,“我救不了他们,可…咳咳…可最起码要死在一块儿,不然…咳咳…我如何跟地底下的儿子,媳妇交代,我如何交代…。” “赢子…咳咳…。我想出去找他们,我想出去。可我走不了,我腿被他们打断了…赢子,你帮帮我,我不拖累你,你把我拉到县衙门口…放在门口,我…我爬着进去。” 跟他们讲道理那是笑话。跟他们动手…。赢浅皱眉,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自己那些搏斗术,在这该死的古代,玩儿轻功,玩儿内力的地方,根本就属于三脚猫的存在。 县令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那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县令的儿子,那是绝对的霸王。 “韩老弟去找翔子了,可都这么久了…咳咳…他们还没回来,一定是出事儿了,一定是出事儿了…。”老人说着无力的捶打着胸口,声音发颤,呜咽,“都是我无能,都是我没用,我护不住翔子,我护不住自己的孙子…。咳咳…还拖累了韩老弟…。” 闻言,赢浅眉心猛然一跳。那个喜欢男人的县令儿子? “咳咳…。我孙子被县令的儿子带走了。” 看着那一抹水光,赢浅神色微动,抿嘴,蹲下身,从袖带里拿出一颗药丸放入老人口中,见他喘息略轻缓一些,开口,“翔子和韩叔去哪里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老人眼里浓厚的沉重,焦灼,担心,痛苦各种情绪压在一起,汇聚成一抹浑浊的水润划过眼角。 “翔子,翔子…。咳咳咳咳…。小赢…看到我孙子了吗?咳咳…。”老人看到赢浅,浑浊的眼睛透出一抹亮光,咳嗽着,喘着粗气,满脸痛苦,连续不断问道,“赢子,你看到我孙子和韩老弟拉吗?咳咳…看到了吗?” 翔子的爷爷?赢浅顺着声音走去,在一个草垛后面,赢浅找到了趴在地上,脸色泛着一股青白,明显已病入膏肓的老人。 干哑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传入赢浅的耳朵里。 “咳咳…咳咳咳…。翔子,韩老弟…。” 看着,赢浅凝眉,难道那小男孩骗自己?不像,那孩子眼里的紧张不是假的。那么,现在这是…。 赢浅去到翔子家里,发现家里寂静一片,东西也都安好,并无一丝打斗过的痕迹。 *** 所以,就算三皇子保持沉默,替她瞒了下来,所差的也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其实,就凛一来看,蔺芊墨活着的事情,一旦传到京里,传到宫里随便某个人的耳朵里。那么,她就将离死不远了。毕竟,宫里容不得她的人太多了。首先就是贤妃和皇上,太碍眼,太膈应。 凛一听了不再说话。 “那就与本殿无关了,一切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是,殿下!”凛一应,既不由道,“不过,她活着的事殿下既然能知道,那么,不日也难保其他人不会知晓。” “而且,如果把她找回来。那也不过是让她再死一次而已。宫里那些人是容不下她的。”赫连珏垂眸,挡住眼中神色,漫不经心道,“看在她过去十多年对本殿用心的份上。关于她的事情就此作罢,以后不要再提及了。” 凛一沉默不语。 “是吗?如此说来,如果不是失忆了,就是已经心有他属了。她身上最纯粹的东西已经没有了。如此,本殿还有找她回来的必要吗?”赫连珏神色淡淡,语气淡漠。 “回殿下,据当地的村民说,蔺芊墨和杨家之间很亲近,蔺芊墨并无被人禁锢的迹象。” 赫连珏听了,脸上的笑意慢慢隐没,变得隐晦不明,“在外九个月都未曾回京?现在还有一个男人在找她?你说,她是真的已经失忆了,连回京都记不起了?还是,被人禁锢了想会儿不得回呢?” 凛一听了,忍不住问,“殿下让找她回来吗?” 赫连珏听完没说话,只是看着画像,嘴角勾起一抹似有所无的笑意,轻喃,“没想到她瘦下来以后,会是这个样子。”说着,呵呵一笑,带着一丝恶趣,“凛一,你说,如果让京城这些曾经嘲笑过她,看不起她的女人,看到这样的蔺芊墨,她们心里会是什么个什么感觉呢?肯定会羞愤不已吧!呵呵…。想想还真是有趣。” 凛一顿了一下道,“如果蔺芊墨当时正好掉到这条河里的话,那,根据河流流向被冲到那个地方也很正常。而且,在当地属下又询问了一下当地的村民,他们确实见过蔺芊墨,那本名杨志化名李志的年轻人之母,也确实就救起过那么一个人。因此,属下觉得蔺芊墨应该还活着不会有错。” “九个多月前,李志的母亲在崖下河边救了一个人。当时人昏迷不醒且浑身是伤,并身材臃肿肥胖。听他这么说的时候,属下猛然就想到了蔺芊墨。根据他的叙述,时间吻合,身形也吻合,就是地点有些差异。为此,属下又特意转回去看了一下。发现,那条河刚好通往蔺芊墨掉落的地方。” “他都给你说了些什么?” 凛一点头,“不过,韩暮烟是绝对不会离开京城的。那么,这有些相像的人又会是谁呢?当时属下并未想到是蔺芊墨,毕竟她以前的模样实在让人产生不了联想。只是好奇就多问了几句。只是随着那李志的描述,属下越发觉得这人或许就是蔺芊墨。” 赫连珏听了,看着那副画像,沉默片刻,扬眉,“如此一看,倒是才发现她眉宇间竟然和韩暮烟有些相像。” “属下在看到这幅画的第一眼后,当时就想到了一个人。” 赫连珏皱眉,“你确定没认错?” 看着眼前的画像,赫连珏眼神微闪,眉目如画,精致绝艳,灵动调皮,巧笑倩兮。这个人,是蔺芊墨? “属下在追寻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叫李志的年轻人,他也在找人。而且,找到就是这画像之上的人。”凛一说着,拿出一副画,展开,放在赫连珏面前。 确定自己没听错,赫连珏凤目微挑,勾唇,神色莫测,眼神带着一丝莫名的味道,“竟然真的活下来了?你如何发现的?” “回殿下,那蔺芊墨或许真的还活着。”凛一凝眉,恭敬禀报道。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赫连珏看着凛一,声音轻轻柔柔,余音悠长。 京城*三皇子府 走到一半儿,顿住,抿嘴,转身,“小事儿老子就帮,大事儿老子就闪。该死的,应该早一天走的,眼不见为净多好,那老头真让人讨厌。”绷着脸,嘀咕着,疾步往翔子家走去。 走到韩东经常待的地方,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 这么想着,赢浅转身,往自己住的方向走去。 如果是…赢浅皱眉,理智的说,最好不要管,她就是一过客,本身也没依仗,又不万能。管了也不一定能摆平。说不定,反而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两个老人,一个病,一个残,一个孩子,还羸弱瘦小。这三人绝对不会主动去惹事儿?那么,是被什么给欺负了?还是…什么了不得人吗? 看着小男孩的背影,还他刚才那紧张的样子。赢浅眉头不经意的皱了起来。翔子家出事儿?这事儿,有什么让人害怕的原因存在吗? 看着手里的包子,小男孩咽了一口口水,却没急着吃。转头,眼睛四边瞅了一圈,等到没什么人经过的时候,看着赢浅快速的说了一句,“翔子家出事儿了,所以,韩爷爷才没来。是了不得的事儿。”说完,抱着包子跑了。 赢浅看着,顿了顿脚步,看了他一会儿提步上前。走到下乞丐身边,弯腰,把预备给韩东的几个包子,递到他手里,笑眯眯开口,“小弟弟,是饿了呀?还是想跟我说什么呀?” “这老头今天也偷懒了?还是换地方了?”想着,赢浅顺着那道街走了一圈,都没看到韩东的人影,倒是角落里的一个小乞丐,看着赢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早饭过后,赢浅收拾好东西后,觉得应该跟韩东告个别。然,去到地方,竟然意外的没看到每天都待在这里的人。 闲闲的又待了两天,赢浅觉得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那个骄傲,那个不屑回答,赢浅自讨没趣。 对于这问题,傲娇的老人,用一鼻音回应她,“哼!” 中间,赢浅也曾问过,“韩叔,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呀?这么厉害?” 这是,一个好似什么都经历过,什么都见识过的老人,每每跟他聊天,总是让赢浅忍不住惊叹,卧虎藏龙,卧虎藏龙呀! 更重要的是,他还见识颇广,只要赢浅能说的出的,他就能接的上。天南地北,山川大海,草原丛林,他都能说出一二。 看到锦衣,不见有多惊奇。入口美食,不见有多惊喜。好似那些跟粗布麻衣,残羹剩菜都差不多,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一样。 比如,对于向他施舍的人,他表示感谢,低头却不弯腰。而,看着那些衣着鲜亮的人们,眼神却从未有一丝波动。 比如,偶尔看到韩东轻抚着那条残腿的眼神,那时在他眼里看到的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深深的自豪。他的残疾,他视为荣耀。一条拐杖,一条残腿,走路时背脊从来挺的笔直,生生走出一股特别的气势。 比如,明明年事已高,又身有残疾,可眉宇间却从不见一丝畏缩,苦愁。反而透着一股别样的坚毅,豁达。一种自在有我,谁奈我何的豪气。 或许是因为,韩东身上总是有一种令赢浅感,一种熟悉而陌生的的东西存在吧! 每天吃吃转转,悠悠晃晃,无聊的时候去找韩东聊聊天,虽然从不被欢迎,但赢浅仍然乐此不疲。   ☆、第六十四章 没试过 影一离开,九公子品着手里的茶水,眼底划过一抹暗色。追着人跑,他不习惯! 九公子说完,影一眼睛闪了闪,却什么都没敢说,点头影应是,闪身离去。 “你现在去…。” “主子吩咐!” 沉寂了一会儿,九公子开口,“影一,你现在去办件事儿。” 闻言,影一不再说话。确实如此! “他什么都不会做,也什么都不会说。凤家没有多管闲事的人。而凤璟更加不会。” 沉默,片刻,影一开口,“主子,今日凤郡王在这里遇到你。不知道他会不不会…。?” 影一不知道如何回应,说他感觉赢浅好像在躲着某个人吗?而这个人如果不是主子,那就是杨家母女? 九公子听了,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瞬息又恢复如常,淡淡道,“什么时候她也成了如此急性子的人了?” “公子,赢浅并未见属下。而,她已离开客栈。看样子是要离开历城了。”影一禀报道。 *** 结完账,拿着一个小包袱离开了。 人虽没进来,不过,赢浅也多少猜得到。不过,无论是谁这会儿她都没有叙旧的兴致。 而令小二意外的是,他身边的人听到赢浅那句话竟然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小二:…。这明显睁眼说瞎话的事儿,里面那小公子怎么做出来的。 “跟他说赢公子不在。” “咳咳…。那个,赢公子我把人带上来了,现在就在门口。” “就说我不在。” “有位公子来找你。” “什么事?” “赢公子,你在里面吗?” 梳洗,换衣服,打点行囊,准备出发。做好一切,刚准备出门。小二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赢浅觉得头痛,这个个都深藏不漏的是要那样呀!唉,是非之地,她还是赶紧离开的好。没有谁能照顾谁一辈子,英子为什么在这里她也好奇不起。 可现在,她背负着那么一个过往。最不想遇到的就是那些位高权重之人,还有那些官场之人。不然,万一被察觉到什么,传出点什么,对于她来说都是致命的危机。 如果她真的只是一流浪女。那遇到这些贵人,她还真是求之不得,最起码黄白之物能挣不少,出去也能有人罩着,很好的机遇呀! 大瀚真是遍地都藏龙卧虎,她这可真是处处遇贵人呀! 救她的寻常百姓,其实却是官家人。开酒楼的人老板,实则却是皇家人。而,乞讨的老丐,竟然是凤家军一员。 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赢浅一时想不明白。也觉得头痛的厉害。总是遇到一些不想遇到的人,让人闹心的厉害。 人不动,可脑子却是停不下来。那簪子她没看错,是她雕来玩儿送给英子的。而,那被关起来的几个人她也没看错,其中有一个就是杨英,女扮男装的杨英。 另一边,赢浅回到客栈,猛灌了几大口水,扑倒在床上,瘫倒不动。 *** 所以,现在凤璟一句,没试过!让九公子无言以对呀! 直到后来大了,好像也还是那样,情绪未见什么起伏,秉性也未见有何失常,除了特别冷淡了些,一切看起来都很好。只是外人看着凤璟这长相,忍不住唏嘘,惋惜,替他亏的慌! 这对于男人可谓是一致命打击。可凤璟当时不知道是年纪尚小,还尚未能完全理解,通透那其中的意思。反正,他一直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御医言;凤郡王这辈子恐怕难行房事了! 在那之后,凤璟整整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这就是观战的结果。在当时可是引起了不小的动静,连赫连昌都亲自过去探望了。可伤到那个地方,谁去探望都没用。 两军对持,护国公奋勇杀敌。战场之上受伤,流血,丧命,这本是常见之事。可坏就坏在,敌军袭击护国公时,一边的凤璟出手给挡了一下。结果,却一不小心伤到了最要命的地方。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被击中。 凤璟十岁那年,被护国公拉到战场上,要他阵前观战,说要磨砺他胆子,锻炼他气势。可结果呢?护国公兴奋了,凤璟却遭殃了。 闻言,九公子嘴巴抽了一下。 “不知道,没试过!” “还未复原吗?” “没有!我的身体状况,九爷应该知道。” “凤璟可成亲了?” “原来如此!” “那适合用在你和女子之间,小意之言。” “嗯?” 这平白直述的话,九公子听着笑了,“凤璟,那一句不适合用在你和护国公之间。” “近之不逊,远之则怨,他不好伺候!” “这倒是!” “我在他没高兴的时候。” “呵呵…。你这话,他听到恐怕又要不高兴了。” “我不在,他很好。” “护国公他老人家可还好?” “好!” “一起吧!好久没跟你下棋了。好不容易遇到,下两局如何?” “未定。” “住何处?” “嗯!停留两日。” 九公子看了眼里闪过什么,却什么都没说。转头,看着凤璟,温和道,“可在历城逗留?” 在九公子思绪蔓延间,赢浅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不见刚才的异色。此刻,神色看不出情绪。走到翔子身边把发簪还给他,说了一句,走了!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凤璟,九公子看到了凤家荣耀的持续延续。 凤家在大瀚自成一格,历经三代成为一个不可撼动的存在。现在,就算是那王位上的人想动他们,怕是也只是只能想想罢了! 兔死狗烹的悲剧他们也不要。 功高震主的事他们不做。 而,凤家除了皇上,从不听令任何人,哪怕是皇子也一样。他们也从不靠拢任何人,亦不拉拢任何人。 先皇诰令在手,大瀚重兵在握,他们凤家要是不守规矩,第一个睡的不安稳的恐怕就是那龙椅上的人了。 所以,他凤家守规矩,懂规矩。在凤家最重的就是规矩。 聪明的人,做聪明的事。他们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也很明白,到了他们这个位置,怎么样做才是最好的。 历经三代,他们铸就了非凡的战绩,也堆砌了泼天的荣耀。然,跟那极致的荣耀相反的是,凤家越来越重的规矩,越来越低调的行事。 保家卫国,忠君爱国,这是他们凤家一直遵循的。从赫连家打下江山的那天起,守护着这片疆土的就是他们凤家。 凤家,大瀚的一个传奇。 因为他是凤璟,因为他出自凤家。 一个既直白,又极为滑溜的人。一个连当今皇上很多时候都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形中极为看重的人。一个从来不容小觑的人。 对任何人,任何事。均是从不好奇,也从不探究,守着他自己的一套规矩做事儿。他的眼睛只看他想看到的,他的嘴巴也只说,他自己想说的。 凤璟对于一直影踪成谜的九公子忽然出现在这里,一副既不好奇,也也不惊讶的样子。让九公子看着,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这人还是这样子,对什么都这副波澜不惊的态度。 “嗯!还好。” 凤璟起身,看着九公子微颔首,声音清清淡淡,“九爷,一切可还安好?” “凤璟,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九公子看着赢浅的背影,收回视线,看向凤璟。 赢浅听了,一言不发,抬脚,大步往里走去。 “长的好像很清秀的样子,我…我没看的太仔细。”翔子说着,赶紧又加了一句道,“那狗公子把我们抓来后,就把我们关在了屋子里面。现在那个哥哥应该还在里面?” “长什么样子?” “比。比我大一点。” “那哥哥多大年纪?” “是…是的。” 翔子话出,赢浅眉心猛跳,“你刚才说,跟你一起被抓来的哥哥?” “这是跟我一起被县令儿子抓来的哥哥掉的。” 赢浅拿过那粗陋的发簪,看到那发簪下面扭曲字,脸色暗了下来,变得紧绷,“翔子,你发簪你哪里来的?” “哦!可以。”翔子见赢浅脸色不对,赶紧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好,再…。”赢浅的话没说完,在看到翔子手里握着的东西后,脸色不由一变,笑意隐没,皱眉,“翔子,你手里的东西可以给我看看吗?” “赢哥哥再见。”翔子挥手。 “知道了!我没钱的时候一定给你送信。” “臭小子,以后有事儿记得往京城凤家送个信儿。” “都恼羞成怒了,好吧,我走了!别再给气出个好歹来,那我那些谢礼可就收不到了。”赢浅说完,揉了揉翔子的头,笑了笑。 “赢、浅…” 赢浅听了,对着翔子呵呵一笑,“看到没,你韩爷爷他害羞了!” 可韩东老脸挂不住了,又黑又红的,“你个混小子赶紧给我走吧!” 这话,翔子听着就是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倒是没什么。 “算了!你韩爷爷刚才还哭了呢!他那么大了都不觉得丢人,你这么点也没什么。”说完,叹气,“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流血不流泪,这话还真不是对你们两个说的。” “我…我就是忍不住…” “有这志气很好。不过,不要说的这么煽情,我又哭不出来,这样显得你自己多傻呀!” “嗯!我一定多存钱。” 赢浅看了,伸手抹去他脸上那一点湿意,道,“别嘴上说谢谢,要跟你韩爷爷一样,多多存钱,以后除去娶媳妇的钱,剩下的都存下给我买吃的,知道吗?” “赢哥哥,谢谢你!”翔子上前,拉住赢浅的胳膊,脸上是满满的感谢,眼里泛着泪花。 “随便走走,转转。” “你去哪里呀?” “嘿嘿…。这不是跟你学的嘛!好了,我走了,你好好养伤吧!” “你小子就不会说句好听的。” “韩叔,留着力气多喘气吧!你的欠我的人情,我会铭记在心的。以后多存点钱给我留着。” 赢浅扫了他一眼,腹诽;真是白瞎了他那张脸。 凤璟听着,抬眸看了一眼赢浅,没什么表情。 韩东听了笑了,“你这小子…。” “我会携恩求报的,所以,一定要多多的感谢。你知道的,我最喜欢黄白之物了。” 韩东也不矫情,正色道,“赢子,这次谢谢你。” 刚迈出脚步,韩东的声音在后面响起,顿住,转身,看着韩东,轻轻一笑,“想跟我说谢谢?” “赢子…” 抬脚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走人。该死的死了,危机解除,余下的热闹她是一点都不想凑了。 赢浅看着眼前这双脚,抬头,看着毫无所觉的挡住自己视线的人。瘪嘴,看景都来凑热闹。 看到他就是不意外,看到凤璟就是惊艳。不经意的比较,显而易见的结果。九公子眼里划过冷色,可又觉得这比较很无意义。收回视线,抬脚走下马车,缓步走向凤璟,在刚好的距离停下脚步,那位置…。 她还真是一点都不让他失望。眼里的那个惊艳,是满满的一点都不掩饰。 果然…。 赢浅叹息!而马车之上的九公子从风璟出现后,他就不由盯紧的赢浅,想看看这丫头看到凤璟那张脸后,会是个什么反应。 可跟男人比容貌,还被秒成渣。这…。妖孽呀! 跟男人比力气输了,这很正常,机能如此嘛! 痛意过去,赢浅抬眸,在看到那个跟韩东说话的男人后。眼睛不由花了一下,有那么一点眩晕感。什么是倾国倾城,什么是惊艳决绝,什么是…。赢浅感觉词语匮乏了。男人如此,你让女人情何以堪呀! 赢浅捂着屁股,心里想骂娘!救人跟杀人真是一线之隔呀。 想着,韩东此时看着凤璟才有一丝真实感!现在确实不是他在做梦。 听到这话,韩东不由笑了。护国公说这话的时候,一定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因为,少爷这波澜不惊的性子,每每都把脾气火爆的国公爷气的跳脚。 “祖父也经常这么说。” “少爷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那话平淡的,不见一丝怒火,也听不出一丝安慰。好似,他只是在叙说一个事实。 那伤感的话,凤璟听在耳中,看着他身上的血色,情绪却没太大起伏,伸手点住他身上穴道,拿出几粒药丸放入他口中,淡淡道,“是有人会死,不过,不是东叔。” 听到性情寡淡的凤璟说出这句话,韩东眼角划出一抹水色,声音哽咽,“属下能在死之前看到少爷,也已心满意足。” “愁别离,喜相聚,确实如此。现在,我很高兴!” 韩东听了喉头发哽,“属下老了。不过,少爷长大了,这真好。” 凤璟点头,“一别十年,东叔安在,这很好!” 看着凤璟,看着那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容,韩东忍不住眼眶发热,声音轻颤,“少…少爷!” 凤璟缓步走到韩东身边,蹲下,看着他,嘴角溢出一抹柔色,“东叔…” 韩东松了口气。九公子抿嘴,看着坐在地上的赢浅,神色莫测。刚才刀落之际,他那一瞬间的惊慌失措说明什么。不想探究。却也已不容置疑,有些东西已经存在。就算无视亦难抹去。 风璟眼神闪了闪,在凤军剑出,收不住,即落之极。抬手,广袖抚过,赢浅只感觉腰上一紧,还不给她反应的时间,接着屁股一痛。痛的呲牙!不过,好在命保住了,没做那剑下亡魂。 一惊慌,一冷戾! “风璟,住手!” “少爷,停手!” 而,在这剑对上赢浅的时候。两人的脸色瞬时变了,两道声同时起。 剑所指之处,血红飞散,人所到之处,生息全无。 赢浅看着心也抑制不住的颤了颤,脸色有些发白,他妈的,遇到变态了。 一招既死,不留余地,绝杀! 豪言壮语吼完,人也随着瘫倒在地,双眼暴凸,未反应过来,已身首分离。 县令日子,看着脸色也白的厉害。然,也许是出生牛犊不畏虎。看着,竟然拿起地上的剑挥了起来,大喝,“老子今天给你们拼了…。” 只知道惹了不该惹人,惹到要命的人。 旁边的王猛在看到这景象后,心缩成一团,眼睛发直,双腿发颤,那救命的话噎在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 脚动,人移,手起刀落,血色蔓延,无声无息,只余血红一片。 一令出,群雄起,声冲天,气盖地! “遵令!” 开口,声音幽沉,磁厚,清淡如水,却透摄人心,“一个不留。” 转头,在看到身染血色的韩东后,眼睑微微一动,眼眸深如古井,平静幽深,看不清颜色,看不出情绪。 凤璟看了影一一眼,既移开视线,神色无一丝波动。抬眸,对着站在马车之上的九公子,微微颔首,波澜不惊,一片平静。 凤家郡王——凤璟!怎么是他? 那股压迫感令人影一惊骇,抬手,真气凝集,欲攻,然,在看清眼前人的面孔后,动作不由顿住,神色一怔,眼里溢出意外,惊讶! 影一一跃而起,向着赢浅飞身而去。然,还未碰触到赢浅,一股威压迎面而来,极致的压迫感忽然而至。无形的气力,迫使影一再难往前一步。 “是。” “影一,把她给我带上来。”九公子沉声开口。 马蹄响,人影现,气势冲天,弑气逼近,压抑顿生,悍气迫人。 那股气势,让影七,影一个等暗卫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神色紧绷,无声散开,以九公子为中心绕成一个圈。戒备,防御,蓄势待发! 人未到,威慑现。 弑气铺面儿来,锐气铺天盖地,势不可挡,锐无可慑,汹涌磅礴。一股让令人心惊又心颤的铁血之气。 影一,影七等暗卫看着某个方向,心里亦是陡然一凛。 九公子的话还未说完,眉心一跳,抬头,看着某处眼睛微眯。 “影…。” 看着下面灵活,敏捷,完全不按套路出招,却也不畏不惧的人儿。九公子忍不住按了那眉心,有些无力,更多是无奈。不知不觉只要面对她就有了一种无处着手,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咱不需要惊艳谁!因为,我只想祸害谁,你不让我活,我先让你死。 祸水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生死面前,君子是个屁。 小人是什么,下流是什么,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 下毒,下针,搏杀之时,下三流,小人招,踹你下三路,扎你心肺眼。 不过,我不跟你逞口舌之快。老子要留着力气,憋着气,一口气弄死你。 赢浅听了沉沉一笑。以多欺少,为恶不做之人,竟然还敢说什么凭真本事?一口盐水喷死你。 “你个小杂碎,就会使些下三滥的招数,有本事给老子凭真本事打一场。” “他娘的,又出暗招,真他妈的小人…” 几道寒光飞过,一片怒骂声起。 平常心,平常心!深吸一口气,赢浅转头不再看他,抬手,翻身,抬脚,一跃而下,近身相搏。 奢求不了的帮助!评价不了的善恶! 那副袖手旁观的高冷姿态,让赢浅蛋疼起来,如果不是理智还在,赢浅差点抬脚踹人。以一副救星,英雄的姿态出现。让人眼前一亮,心里燃气希望。结果,人家纯粹是来看戏,打酱油的。那感觉,憋屈的闹心呀! 那语气,听到九公子耳朵里,跟唤狗一样。九公子脸色沉了下来,看着她不动。 赢浅这个时候可没有那么多兜兜转转的心思,就连他姓赫连这事儿也暂时忽略不计,只是看着下面完全陷入苦战的韩东,飞针,抬手,边应敌,边道,“掌柜的,英雄惜英雄,帮个忙。” 看此,九公子本就冷凝的脸色,瞬时又多了一抹暗沉,心里那不舒服的情绪压都压不住。遂然松开被自己握在手心里的小手,垂眸看着下面的厮杀面无表情。 见赢浅看到他,眼里不要说惊喜,就连一丝喜色都没有,除了满满的意外再无其他。 赢浅眨眼,很是意外! 九公子…。 “半年不见,还是这么喜欢玩儿针!”柔和的声音透着丝丝凉意,好似斥责,又好似其他。 只是脸上的温和不再,此刻凝满冷色,清晰的透着不愉。 一张俊美熟悉的脸。 一双温热,干燥的手。   ☆、第六十五章 有一种难缠叫凤郡王 第六十五章 “东叔情况如何?”凤璟看着木子问道。 “回少爷,韩老身上大部分都是一些外伤,比较严重的是胸前那一处。这搁在以前称不上严重。可是现在…。”木子说着,顿了一下。 “继续说!” “是!”木子垂首,继续道,“韩老年轻时征战沙场,受过不少的伤,那个时候身体底子好,看起来没什么。只是现在年事已高,那些旧疾沉积对已显露出来。再加上这些年韩老生活粗简,致使身体内虚的厉害。所以,那看似不重的一剑,却很有可能成为致命伤。韩老他恐怕时日无多了…。” 木子说完,低头,不敢探究凤璟神色。韩东在凤璟心里是什么样的地位木子很清楚。现在,好不容易找到韩老,却又要面临永别的局面。这,就算少爷秉性寡淡,此刻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吧! 凤璟听完,脸上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眸越发沉暗。 沉寂良久,凤璟开口,淡淡道,“以后东叔的饮食就有你来做。” 木子听了抬首,有些不放心道,“那少爷您…” “让苏子来做。” “是,小的知道了。”木子应。一会儿要好好交代交代苏子,少爷的身体同样需要好好调理的。男儿身却行不了男儿事,少爷这情况,无论是对他,还是于凤家都是致命的存在呀! 凤璟静坐良久,起身去了韩东处。 “少爷…。”看到凤璟,躺在床上的韩东欲起身。被凤璟制止了。 “你身体差,躺着就好!” 这人果然直白的,一点不安慰人呀! 韩东却很习惯风璟这种秉性,躺在床上看着凤璟,眼里满是骄傲,“十年没见了,少爷真的长大了。” “嗯!二十有三了,确实大了!” 二十有三了!韩东听到,猛然想到什么,紧声道,“少爷,您的身体…。?” 明天韩东问的是什么,凤璟神色淡淡,不避讳也无所谓,道,“有长大!” 韩东听了眼睛一亮,抑制不住的激动,“那…。可行事儿了?” “没试过…。” 韩东:……一时被噎的不行。 咽下那口郁气,韩东侧面问道,“那,少爷您看到女子,心里可会有一种冲动之感?有没有想。想那个的感觉…?”韩东觉得他问这话,有些个为老不尊。 “没有!” 韩东听了很是失望,却不死心,继续问道,“那少爷您晚上的时候,特别是早上的时候会不会那样…?” “哪样?” “硬…。”那词太不雅,粗俗,韩东赶紧换一个,“就是一柱擎天呀!” “哦!没有!” 回答的那个干脆,利索!韩东差点流泪。 看着韩东好似打了败仗一样的表情,凤璟眼底溢出一抹浅淡的柔色,“它该好的时候自然就会好了,东叔不必挂怀。” 看着凤璟那淡而无谓的表情。韩东一点都没感觉到安慰。心里感到更加压抑了。 坦白说,现在少爷现在这种身体状况。如果他自己很积极,很期待的话。那么,他们会感到心酸,更加忧心。有期待,少不了就会有失望。他们不想看到少爷失望,失落的样子。 但,现在他这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他们又感到着急,心里同样难受的厉害。少爷呀!你这顺其自然,要是一顺到六七十岁可如何是好呀!那个时就算是好了,您也不一定能用了呀! 韩东叹气,心情那个复杂,有时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希望凤璟积极点好,还是就这么淡然的好。 看着韩东纠结,变幻不定的表情,凤璟也不说话。安慰他不擅长。而且,这事情也不是安慰就能改变的。其实,就他自己而言,并无太大感觉。或许,没尝过其中滋味,自然也就没有太大的感触。 韩东叹息过后,就收敛了神色,有些事儿压在心里就好。无需表现出来,他不想,一点都不想令眼前这个他一看大的孩子,感到不舒服,或觉得难堪! 适时转移话题,“少爷,你怎么会突然来历城?” “找你!” 两个字令韩东眼睛酸胀。 “东叔应该知道我在找你!” “嗯!属下知道。”韩东垂眸,遮住眼里的感伤,感动,“少爷在找属下,属下一直都知道…”他不知道的是,没想到的是,凤璟竟然一直未曾放弃,十年都未曾放弃寻找。 “东叔如果不特意躲着,我应该能早些找到你。而不是在你几近六十岁,已经垂暮的年纪才与你相聚。”这话不带丝毫抱怨,只有一丝淡淡的失落揉入其中,飘落心底。 韩东心里抽搐,难受,“属下身已残,人已老,照顾少爷已有心无力…。” 所以,在那次诱敌离开,致使身残以后,韩东就觉自己已无用,如此,就这样默默的离开,就让少爷以为他死了也挺好。 凤璟听了,垂眸,遮住眼底情绪,伸手自然的为韩东掖了掖被子,随意道,“祖父常年征战沙场,祖母掌管后宅每日不闲,父亲早年受伤缠绵病榻,母亲心疼父亲照顾床前。而我,身为凤家长孙,凤家郡王,衣食无忧,亲人不少,奴仆不缺。” “然,从我有记忆起,每日陪在我跟前最多的却是东叔,每日睁开眼睛,第一个入眼的总是你,多年已经习惯。而,在你不见后,我每日起床总是感觉少了些什么。在此之前,我以为是因为习惯,” “只是,在找你后,我才有些明白。对东叔,我不是习惯。而是,有些有些想念。”凤璟说完,抬眸,表情依然平淡,神色依然清冷。只有那从来幽深如古井的眼眸,溢出点点柔光,清淡几不可见,却又穿透入心,刻入心肺。 “作为凤家军,东叔无可替代。而,东叔于我,亦师亦父,亦无可取代!” 凤璟突然的剖白,让韩东眼睛发热,心口滚烫,面皮发紧,嘴巴发颤,喉头发紧。 这个在战场上面对生死,从来不畏不惧,从未掉过一滴泪的人。此刻,却如孩童一样痛哭出声。 无妻,无子,半生孤单! 身残,垂暮,十年苦楚! 油尽灯枯,垂死之际! 一辈子的付出,一句亦师亦父。韩东此生再无所求,死而无憾,死而圆满! *** “哎呀!小公子长的不错嘛?哪里人呀?” “走开!” “哟!还挺凶的。呵呵…不要生气吗?我们哥几个只是想跟认识认识,没有恶意的。” 少年公子没说话,低头,越过他们,欲离开。然,刚跨出,路又被人挡住。 几个年轻男子,继续嬉笑道,“听小公子的声音,好像不是我们当地人呀!你家里哪里的?” “我不认识你们,请你们让开。” “嘿嘿…聊聊不就认识了吗?” “对呀!来,弟弟,哥哥请你吃饭,一起坐下聊聊。” “我不去,请你们让开。” “哎呀!别这么怕生嘛!我们都是好人。来,来…”说着伸手抓住少年公子的胳膊。 “放开我…”少年挣扎,却无用。 “走,走…哥哥知道这里有不少好吃的带你去吃。” “我不去,放开,放开我!再不放手,我就叫人了。” “我们只是请你吃饭,又没做什么。你叫人,人家听到了又怎么样?再说了,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儿。你一个外方人,谁会管你的闲事儿?” 少年脸色发白,眼眶发红,却倔强的不见掉泪。抿嘴,咬牙,恶狠狠道,“放手,不然,我跟你们拼了。” 那小兽一样的凶狠样,几个年轻人看了还真是愣了一下。不过,也就是愣了一下而已。随即而来的是一片哄然大笑。 “这小子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嘛!哈哈哈…。” “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呀!”说着,手下用力,少年瞬时被拉的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那狼狈的样子,又惹得一阵大笑。几个年轻人好似玩出了兴致。对着少年,你推一把,我拉一下。 看着少年被推来,拉去,那副狼狈不堪却还试图反抗的样子。让几人看的大笑不止。 光天化日之下,人来人往的街道中。发生这样的事,周边的人,路过的人,见到,看着,却都保持沉默,无声的避开。 也许,他们已经见怪不怪。因为,有那样的县令,还有那样一个违逆世俗,放荡不羁的县令公子。恶事他们或许已经见的太多了。 眼前这几个年轻人戏弄一个公子,就他们来看,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就算有不忍的,也只是心里看不下去,不会有人出来管闲事儿。 避祸就福,一种本能。 而不远处,赢浅静静站在一旁,看着近在咫尺的城门,再看眼前这一幕,神色不明,情绪难辨。 有些人你避而不见,却总是出现眼前。不期而遇的相遇,看到那不想看到的事。 这种巧遇,这种巧合,让人不由生出一种造化弄人的感觉。只是,看着眼前这一情景,赢浅嘴角轻扬,眼底溢出一抹冷色。都说无巧不成书,可世上真的就有那么多的巧合吗? “啊…。”一声抑制不住惊叫,少年捂着胳膊,脸色红白交错。 几个年轻男子一愣,既好奇道,“这小子皮肤可真白呀!” “是呀!不只白,看起来还嫩,跟个娘们一样。” “还有,她那脸也是,清秀的就不像是个爷们。” 几个人说着,脸上染上显而易见的探究,对视一眼,在打什么主意一目了然。 少年脸色开始发白,止不住后退,脸上的恐惧再也掩饰不住。 “啧啧,看他那可怜的样子,我都忍不住有些不忍了。” “嘿嘿…。还是先查探,查探再说吧!如果他真的跟我们想的一样,那我们几个男人可是应该好好怜惜一番…” “你这话说的对…哈哈…。” 年轻人上前,伸手,少年开始反抗,疯了一般,毫无章法的反击。 “你们这群混蛋,人渣,混账,我跟你们拼了,跟你们拼了…。”嘶吼,怒叫。 然,那举动落在他人眼中却不过是徒增笑料罢了! “呵呵…这小子真是有趣…。” 撕拉…。衣服破碎的声音,整条胳膊露了出来。 “哎呀,你们看,这样看这小子更像是女人了。”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来,让哥哥们看看其他地方是不是也同样。”说着,把手探向少年胸前。 “滚开,给我滚开…。”少年的声音染上尖锐,恐惧。人也完全失去理智,变得有些疯狂,不顾一切,手脚乱挥,猛然间抓住地上一块石头,遂然搬起,红着眼睛对着眼前人砸去。 啊…。 惨叫声顿时响起!血色飞溅。 “流…。流血了…。” 身边的人惊了,少年也愣住了,手里还沾着血色的石头落地,明显被自己刚才的举动给吓住了。 受伤的男人,捂着后脑勺,看着那一手的猩红血液,人也跟着红了眼,“他妈的,竟然敢砸老子,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弟兄们,给我上…。” “敢砸大哥,弄死他,弄死他…。” 激奋,愤怒,这次动手完全没有了刚才戏弄的意思,“给我扒光了他,他妈的…。” 伸手,再次伸向少年胸口,“今天就让哥哥好看看,看你这细皮嫩肉,到底有多…啊…。” 那淫邪的话未说完,手未碰到少年胸口,痛叫声猛然响起。那尖利的声音惊的其他人均是一愣。 “大哥,你怎么了?”疑惑不解。 “谁他妈的拿针扎我…。” “谁这么大胆子敢多管闲事儿?” “给我出来,出来!” 几个叫嚷间,少年捂着胳膊惊疑不定间。同时看到了一身蓝衣,缓步走来的赢浅。 看到赢浅,刚才被欺负都强忍着没哭的少年,眼眸睁大,眼泪顺着掉了下来,脸上是满满的不敢置信。 几个年轻人,看到赢浅从最初的惊,变成了怒,大步冲了过来,抬手指着赢浅,张口大骂,“你小子不想活了是不是,连大爷的闲事儿都敢…呜…。” 话说一半,人遂然倒地,捂着肚子,面部扭曲,“你他妈的干动手!” 赢浅听了,弯腰,勾唇,看着他轻笑,“要打我吗?来,打这里!”赢浅指着自己的脸颊,很是好商量道。 男子听了,呸的哼了一声,傲气道,“老子凭什么听你的。”说着,爬起来,对着赢浅的腿踢了一脚。本以为赢浅会躲开,谁知她竟然站着没动。 几个人看此,眼里极快的闪过什么。为首的男子,狠狠的瞪着赢浅,怒,“想挨揍是吧!好,我成全你…。”说着手抬起。 “赢赢,小心…。混蛋,我给你拼了。”叫着,弯腰捡起石头,向着男人砸去。 赢浅看着,眼神闪了闪。 而,这边男人手抬起,未落下,人突然飞了出去。少年拿着石头砸了空。 赢浅神色微动,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突然出现的精壮男子,转身,看向后面,在看到不远处缓步走来的男人后。 赢浅微微一愣,眼里划过一抹意外。怎么是他? “赢…赢赢,你没事儿吧?有没有被打倒?” 赢浅听了,抬眸,看着眼前狼狈不堪,却拉着她上下打量的少年。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 “我很好!英子…。” 少年不是别人就是英子。 英子听到赢浅的话,泪水给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看着赢浅,眼里满是沉厚的歉疚,哽咽,“赢赢,对不起,对不起…。” 听着那句对不起,看着英子被扯破的衣服,外露的肌肤。赢浅什么都没说,打开包袱,随手拿出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给她系好,看了她一眼,揉了揉她的头发,淡淡一笑。转头,抬眸看向那已来至身前的男人。 嘴角扬起笑意,眼里带着敬畏,“凤郡王,好巧呀!竟然在这里碰到了你。” 凤郡王?这称呼,让英子脸上露出惊色,抬头看向凤璟。在看到凤璟那绝美的面容后,不可抑止眼里溢出惊艳。然,不过片刻,英子移开视线,瘪嘴,挪动脚步,默默站在赢浅身边,静静的看着她,眼底溢出清晰的喜悦。能再见到赢赢真好,这是此刻英子的内心。 凤璟垂眸,看着眼前这个,身材纤细,面容稚嫩,身高刚及自己胸前的男…。男孩儿。 不及十五岁的影浅,再加上比起一般男孩都显细弱,矮小的身材。那副模样落在凤璟眼里,她就是一个孩子。 看着她,凤璟淡淡开口,“不是巧合!” “不是巧合?难道凤郡王是特意来找的不成?”赢浅轻笑问。 凤璟点头,“嗯!是特意来找你的。” 呃…。这男人坦白的,直白的。让人连刚才那一点怀疑都不由消散了。 笑意淡去,纯粹有些好奇,道,“凤郡王找我何事?” “东叔好像很喜欢你!”这话牛都不对马嘴,听到让人不明所以。 赢浅挑眉,呵呵一笑,“我确实讨人喜欢。” 这自夸的话,凤璟听了没什么反应,只是直白道,“既然如此,那你去陪陪东叔吧!” 赢浅:…。这人是什么逻辑?而她,经常自夸,可自夸掉坑的感觉却是第一次。 “觉得我讨喜的人多了,我不可能一一都去陪着。所以,凤郡王,我很抱歉,我没空去陪韩叔。” 凤璟听了,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不过,想到东叔提起她用到的刁钻一词后。随即恢复那副清冷寡淡的模样,“别人不用陪,只陪东叔!” 神思维!脑回路不再一个节奏上。赢浅满脸抱歉,态度谦和,恭敬,“很对不起,陪韩叔我也没时间,我很忙!” “忙什么?” 那口气,好似只要她说出,他就欲代劳一样。 “就是吃喝拉撒呀!挣钱娶妻呀!赚钱养家呀!凡夫俗子,做繁杂俗事,就是各种忙活。”这些你大爷的预备代劳哪样呀?是吃喝拉撒呀?还是替我娶妻呀? 然,赢浅那话,凤璟听了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道,“吃喝拉撒,我会给你安排地方。至于其他…。”说着顿了一下,看着赢浅那根本就未长全的样子,道,“其他,再等等不晚,先去陪陪东叔。” 这话理所当然的,这话霸道的。更让人无语的是,他刚才那是什么眼神。虽然,她在他眼里什么都没看到,可傻子也知道,那一眼打量,明显是在说她是雏鸟,还不够格娶妻的雏。 赢浅笑了,“郡王,小的除了个子小,可其他地方却是一点不小。所以,娶妻也到时候了。等到小的成亲了,到时候一定携妻带子一家人来陪陪韩叔。现在请恕小的难以从命。郡王,告辞!”说完,颔首,伸手拉过英子,转身,准备离开。 “东叔已时日无多,等不到你娶妻生子了。”一句话,分风轻云淡,即可消散在风里。 赢浅听在耳中,心里却猛然一沉,脚步顿住。那个老人…。时日无多! 不相干的人,相处不久的人,谈不上什么感情。只是,那一日,那悲壮的一幕,却不由勾起一股莫名的触动。不是不舍,只是有些遗憾,英雄末路,多寂寥! 凤璟看着赢浅的背影不言。 赢浅沉默,片刻,开口,声音清清淡淡,“人总有一死,谁都避免不了,也无能为力,唯愿他一路走好!”说完,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去。 凤璟一直波澜不起的眼眸,微微眯起。看着赢浅已快走远的身影,忽然,动了。 前方,赢浅只感风过身边,闪眼,某人已来自眼前。 那速度,赢浅眼眸微缩。 “郡王,您这是…。?” “为什么不愿?”凤璟垂眸,语气依然淡淡。 “原因我刚才已经说过,郡王应该已经听到。” “那都不是理由。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郡王不觉得有些强人所难吗?” “如果东叔能开心,我不介意强人所难。” 理直气壮的不讲理! “那你还问我原因做什么?” “东叔很喜欢你,如非必要我不愿逼迫你。如果你有非要离开的理由,我亦会让你离开。” “父死母丧算理由吗?” “那是理由,却不是你的理由,东叔说你是孤儿。” 赢浅抿嘴,话多果然是一种错。 “无理由,找借口,误时间,不要把请变成迫,那对你并不是好事。” 口气清冷,不带丝毫情绪,完全陈述事实。 也就是因为如此,赢浅听着觉得头痛,武斗不过,理说不通,有一种难缠叫凤郡王。 “凤郡王要听实话?” “我从未说过要听假话!” 赢浅听了点头,“郡王曾说过,‘愁别离,喜相聚’,那么,应该能懂得,生离只是愁,而死别却是伤!如此,既然知道韩叔时日无多,我不愿再去跟前。付出关心,收回的却是死别。郡王,人不是动物,纵然铁石心肠,面对一个刚才还对你欢喜言笑。下一刻,却是就会离开,再也醒不过来的人。那种随时迎接死亡,面对失去的感觉,我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这就是我真正的理由。” 赢浅说完,凤璟神色微动,沉寂的眼眸划过一抹异色,瞬息又消失无踪,恢复如常,清淡无波! 赢浅看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抬脚,欲离开。刚迈出一步,手腕突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 垂眸,凝眉,抬眸,“凤郡王…。” “你去陪他两日,两日后我派人送你要去的地方。” 赢浅听了皱眉,“郡王如此执着有必要吗?” 赢浅说完,看到从初见都一直看不出情绪的郡王,眼里竟然溢出一丝迷茫,“我只是不知道能为他做些什么…。?”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赢浅听了眉头皱的更紧。 “不过,他提起你时好像很开心。” 赢浅:…… “你…。”赢浅的话未说出,被一个温润的声音打断。 “凤璟…。” 听到这个声音,赢浅垂首,沉默下来。 凤璟看了她一眼,移开视线,转头,“九爷…” 听到凤璟对九公子的称呼,赢浅眉头跳了跳。一个郡王对他如此尊称。呵呵…。看来,九公子这赫连姓氏,十有*是错不了了,真是连侥幸的机会都不给人呀! 九公子对凤璟温和一笑,只是那广袖之下凤璟握着赢浅手腕的姿态,落在九公子眼里却是一双交握着的手。 看此,九公子脸上笑意收敛了几分,神色却无一丝变化,上前,笑的温和,却是看着赢浅,“赢赢也在这里呀?” 听到九公子对赢浅那亲切非常的称呼,凤璟眉头微微一动,此后再无表情。 赢浅勾唇,抬眸,看着九公子笑的如以往一样,“掌柜的,好久不见呀!” “嗯!好久不见,赢赢可好?” “呵呵…。每天吃吃喝喝,很好呀!掌柜的呢?可还好?” “挺好!”九公子笑应着,眼睛却似有若无的看着那交握着的双手,心里一种不舒服的情绪正在攀升,控制不住,压抑不下!那感觉九公子很不喜欢。 同时,凤璟神色淡淡,握着赢浅手腕的手松开。松开的那瞬间,赢浅好似无所觉似的,手自然一动,小手瞬时滑入凤璟手心内,转头看着他,无视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满脸担心道,“郡王,韩叔身体有恙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他该担 心了。” 九公子闻言,眼睛微眯,看着赢浅神色莫测。 凤璟听了,转眸看了赢浅一眼,那一眼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赢浅表示她什么都没感觉到,继续满眼不放心的看着凤璟。 不再看她,凤璟对着九公子微微颔首,道,“九爷,东叔身体不适,我就先告辞了。” 一个称呼韩叔?一个唤着东叔?还真是一致…。 九公子点了点头,神色无一点异样,依然笑的温和而亲切,“回去吧!” “嗯!”凤璟颔首,抬脚,手忽然被拉了一下。 “郡王,我弟弟,还麻烦你派人照应一二。” 凤璟听了,开口,“凤和!” “郡王!” “看着!” “是!” 说完,凤璟抬脚向前,赢浅随后,放在凤璟手心的小手松开,凤璟无反应。只是心里有一些讶异,男人的手还有那么软的?手腕细的好像用力一握就会碎了,手软的好似无骨。 凤璟想着,无意识的握了握自己的手。跟他的完全不同…。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一前一后渐渐离开九公子的视线。 影一,影七垂首站在一边,感受到他们主子身上冷意寸寸蔓延。 英子看不懂眼前的情况,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赢赢刚才不是还不乐意去吗?怎么忽然又跟着那个什么凤郡王走了。 还有九公子,英子觉得他看着赢赢和凤郡王的眼神,怎么说呢?英子一时说不好,有一点倒是很清楚,那就是一直挂着笑容的九掌柜的,脸上的笑没了,消失的干干净净。 没了笑意的九掌柜的,透着一种别样的清冷,威迫。让人感到压抑,不敢直视。 英子低头,心里有些紧绷,不敢再看。 低头,在看到身上赢浅的衣服后,心情不由舒缓下来。赢赢又跟她说话了,这真好! ------题外话------ 推荐好友现代美文,蜜宠逃妻文/顾梦晓 程曦为了母亲被迫嫁给了S市的首富乔默笙,做了他的枕边人。五年前,她怀着乔默笙的孩子突然消失…… 五年间,乔默笙除了将自己的家族生意越做越大之外,还多了另外一个嗜好。 他在S市的最中心建了一座奢华无比的艺术厅,邀请全世界所有的芭蕾舞团来S市演出,只为了寻找那个悄然在他身边消失的倔强女人。 他一次次在浓妆艳抹的舞蹈演员间寻找那个连笑容都格外清冷凉薄的女人,却每次都怀着失落的心情直到曲终人散。 于是,他身边的人都悄悄议论:这世上,除了那道晨曦之光,怕再没有一个女人可以照进乔默笙的心里。   ☆、第六十六章 危机逼近 “赢子?你怎么过来了?”韩东看到赢浅的时候很是有些意外。 赢浅耸肩,满脸无奈,看着韩东满眼苦楚,“被你们家郡王给押过来的呗!” 她在告状,一点不掩饰,完全不拐弯。 韩东张了张嘴巴,不知该说什么。凤璟把赢浅押过来,因为什么,韩东心里很清楚。他只是没想到,就因为他说起赢浅的时候,一时笑意浓,郡王就把人给他带来了。 这份心意,要说韩东不感动,那可真是不知好歹了。就是对赢浅有些…。 “那个,赢子呀!是我有些惦记你,所以才请少爷去找你的。” 赢浅听了,靠近韩东,眨眼,带着满满的惊奇道,“老头,才一会儿不见,你竟然都学会说谎了?真是进步神速呀!这是跟谁学的呀?不会是跟你们家郡王爷吧?” 韩东忍不住瞪了赢浅一眼,“你这张嘴呀!就不会少说一句。” “为了维护你们郡王,你都能说瞎话了。我受委屈了,还不能说一句废话呀!” “怎么?来看我觉得委屈了?” “哪有的事儿!你没听过口是心非这句话吗?说的就是我。”赢浅笑眯眯道,“我本来就闲闲无事,正琢磨着要不要跟着你混,也好多混几个好吃的。正想着去哪里找你,郡王爷就来了,所以呀,我是迫不及待的跟着过来的。” 韩东听了,哼笑一声,“口舌如簧的臭小子!” “嘿嘿…。我喜欢这夸奖。”赢浅笑了笑,不经意道,“翔子呢?他没过来吗?”自己都被凤郡王给找来了,那翔子在韩东面前可是比自己重要太多了。凤郡王没把他带来,这不科学! 韩东脸上笑意褪去,变得沉重,更多的却是无奈,叹息,“翔子他爷爷快熬不住了,翔子在家里陪他。” 赢浅听了沉默了一下,无声叹了口气,“受过多少苦,就积了多少福,翔子他爷爷下辈子肯定会托生成一个福寿双全的人。” 韩东听了怔了怔,片刻,眉宇间的沉重,心里的郁结都随着舒散不少。看着赢浅,笑开,“你小子也一样。以前受过多少苦,以后就会享多大的福,而且,还不用等到下辈子。” “韩叔,这煽情的样子还真不适合你。” 韩东横了她一眼,“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子?没感情的动物吗?” “呵呵…。在我心里呀!韩叔是个了不起的人。上阵杀敌,不畏生死;落寞成丐,依然逍遥;我为英雄,无论为士,无论为丐,均顶天立地。” “你…。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这些恭维人的话了。” “你的功绩,还用我恭维吗?郡王的敬重,你失去的这条腿,还有这十年的风雨飘摇,以及最后的奋死一战,不言退缩的魄力。那些都是你精彩一生的最佳证明。” 韩东听着,心有触动,却依然掩饰不了心里的落寞,“我为士,却不能死在战场之上,终为憾事呀!” “韩叔,为士的成就,不在于他杀了多少敌,而在于他保了多大安!” 韩东听了心里一震。 “你为士,不再流血,就护住这一方的平静。那,才是为士最大的荣耀。活着看这方繁荣,不是更好吗?韩叔,作为一个战士,咱要求活,怎么能光想着着求死呢?活着看看你们用血打下的这番平和多好!” 韩东听了,静静的看着赢浅不说话,第一次对赢浅的身世感到十足的好奇,一个能说出这样话的人,一个能在危机关头临危不惧的人,绝对不是单纯只是一个吃喝玩乐,不谙世事的纨绔孩子。 “赢子!” “嗯!”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他们呀!嗯,做了夫妻,然后生了我。” 韩东:…… “嘿嘿,韩叔,你对我不需要好奇,我没什么家世,不然,也不会这么小的年纪就出来混了。我之所以能说出那样的话,都是天生的智慧使然。你呀,不用太羡慕,羡慕也没用。” 那傲娇的样子,韩东看着好笑,不过倒是没再继续问下去。转移话题,道,“赢子认识九爷?” “哦!有过几面之缘。” 听着赢浅那随意的口气,平淡的表情,韩东叹气,看来赢子是不知道九爷的身份呀! 韩东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开口,“赢子呀!有件事韩叔提醒你一句。” “你说!” “那个…九爷身份很特殊。而你,如非不要的话,还是不要太靠近他比较好。” 闻言,赢浅眼眸微缩,凝眉,脸上满是疑惑,好奇,“身份特殊?他什么身份呀?” “他…。” “韩老,用饭了!” 韩东话未出,木子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那巧合,赢浅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心里卡的难受。不过,其实就算没得到确定。九公子他是皇家之人应该不会有错了。只是…。很特殊?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让人不安呢? 就九公子那年纪,应该也就是一皇子吧!不过,他看起来比赫连珏还大些,冠上一个九倒是有些奇怪。还是说,他并不是皇子,可姓赫连,又不是皇子,那是什么?皇叔? 呼…赢浅按了按眉心,算了,皇子也好,皇叔也罢,都是她不想接触,也不敢接触的人。 *** 另一边,九公子自从回来,就一直盯着棋盘静默不言。看起来与以往无异。然,熟悉九公子的影七,影一此刻却知道,九公子此时心情很不好。那时,赢浅随着凤璟离开时,他身上散发的冷意,就是最好的证明。 情绪外泄,不受控制。看来,赢浅对主子的影响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同时也出乎主子自己的预料吧! 半年的时间,什么都没变淡,反而更加清晰了。这,真算不上是一个好事儿。 沉寂,良久,九公子看着手里的棋子,缓缓开口,“小精怪,她在躲着本公子!” 这不是问话,而是结论! 影一听了一时不明,“主子,她为何躲着你?” 九公子看了影一一眼,把玩儿着手里的棋子,温和的声音染上一抹凉意,“对我的身份,就算还未确定,她应该多少猜到了些什么?” 影一听了一惊。 影七神色微动,若有所思,“主子的意思是,赢浅看着凤郡王对你的态度。所以,对主子的身份有了猜测。继而,开始躲着您了?” 这话,是剖析,同时也是给九公子台阶。不然,主子跟在人家身后一个月,结果等来的却是对他的避而不见。那,还真有些伤颜面。 影一听了恍然,“原来如此!” “就京城的那些旧事,赢浅现在这样的情形。察觉到主子身份,躲着主子倒是也很正常。毕竟,她身上背负的那些事儿,远离京城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为过。不然,被人发现了,于她就是一种危机。” 影一听了点头,随即道,“如此的话,她躲着主子倒是也正常。但是,她为什么还对凤郡王走的那么近呢?她就不担心凤郡王知道了,万一传到京城,对她同样没好处吗?” 影一说完,看到影七的头低了下去,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而,九公子笑了,看着他,道“影一,你觉得她为什么对我避而不见,反而要靠近凤郡王呢?” “回主子,这个…属下不知!”影一垂首,他说了不该说的话了。 九公子听了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影一心里一紧,神色不定道,“难道,是因为属下办的那件事泄露了什么,让她给看出来了。她这是恼了,所以才躲着主子的…?”说完,不等回应,凝眉,自言自语道,“不过,一切都安排的天衣无缝,赢浅应该不会看出什么才对呀!” 九公子,影七听了沉默不语。没错,英子被人围堵的那些人是九公子授意安排的。其目的不过是为了拖住赢浅的脚步,只是他们没想到,人是留住了,结果却是留在了凤郡王那里! 而本说在历城停留两日的凤璟,也因为韩东的身体的原因,可能要多留一阵了。如此,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副局面,有些乌龙了。 既,接下来怎么办是个问题!跟凤璟要人吗?他会给,可关键是赢浅却并不一定会听。 就算赢浅听了,他们主子把赢浅留在身边以后如何也是个问题。在外怎么样都无所谓,可一旦回京,那各种问题可就来了。 唉!每每想到赢浅的身份就让人纠结不已。 *** 这边,就赢浅的身份问题亦欲探究着。 “郡王,那赢浅的身份可要查探一下?” 凤璟听了,摇头,“无需!” “可是她好像跟九爷的关系非同一般。” “那与我们无碍!九爷的事不要我们参与,也轮不到我们好奇。至于赢浅,两日之后就送她离开,她如何跟我无关。” “是,属下明白了!” “东叔如何?” “回郡王,那赢浅确实会有些本事,她在,韩老的心情好了不少。” “如此就好!” 凤璟话落,苏子从外轻步走进来,弯腰,垂首,禀报道,“郡王,历州巡抚,知府,知州等官员过来了,在外求见。” 凤璟听了,没反应! 外面,正陪着韩东在外面晒着太阳,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的影浅,在看到那些个官员后。扶着韩东走到一棵大树后坐下。饶有趣味的看着那些人道,“韩叔,你说,这些个油满肠肥脑满的家伙,兜里踹了多少的票票来见你们郡王呀?” 这话挨了韩东一冷眼,哼了一声道,“他们就是揣座金山来,少爷也不稀罕!” “金山呀!我稀罕呀!” “你也只能稀罕着。” “东叔你这话让人忒不爱听。” “实话实说!” 赢浅白了他一眼,既道,“金山都收买不了你家郡王,那这些人可是等着倒霉了。” “只要他们没做错事,少爷不会于他们为难。” 赢浅听了,轻轻一笑,莫测道,“韩叔,他们这个时候过来。那就是犯了一大错。” “什么意思?你又看出什么了?”韩东有些好奇道。 “佛曰;天机不可泄露也!” “少卖关子,赶紧说!” “自己看吧!你家郡王一出手,保证你马上明白。”当然了,前提是凤郡王脑回路不会再出现什么神思维。 韩东听了,冷哼一声,“就这么些人,还用不着少爷出面。” 韩东话落,凤璟身边的木子走了过来,至于凤郡王完全不见踪影。 赢浅看此,扬眉,看来这些人在凤郡王的眼里真的只是小虾米呀! 木子走到一众人官员面前,脸上带着满满的笑容,开口,“郡王繁忙,无暇接待各位大人。不过,郡王吩咐了,各位大人有什么事情可说于在下听,在下听了自会禀报给郡王。” 几个官员听了,神色不定,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放松。郡王不见,这在意料之外,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不过,不管如何,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凤郡王不是他们能非议的。 木子见他们不说话,轻笑道,“诸位大人请坐,喝杯清茶,没什么好招待的还请各位大人不要见怪。” “不敢,不敢…。”众人官员,齐声道。 为首的官员赶紧起身,看着木子颇为恭敬道,“敢问小哥尊姓大名?” “不敢当,我是郡王的护卫,大人叫我木护卫就行。” “是,是…木护卫,是这样的,我等听说郡王来了历城,是特意来拜见的。” 木子听了,点头,神色淡淡,“各位大人有心了,我一定会把各位大人的盛意禀报给郡王。” “不敢,不敢,还望不打搅郡王才好。” 木子听了笑了笑没说话。 一番寒暄,客套结束后。出现沉寂,下面的官员有些欲言又止,脸上表情很是复杂,犹豫不定,又忐忑不安。 木子看着他们的表情,却好似一无所觉似的,脸上淡笑盈盈,看不出情绪。 木子这样子,让下面的官员看着,更是有些坐立不安了。这护卫态度,郡王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呀?是不欲迁怒呀?还是,那事到此为之呀? 如果郡王不予追究了,那,他们此时开口请罪什么的,岂不是自己挖坑埋自己吗?可,如果只是郡王只是故作态呢?看似不在乎,其实,是坐等看他们的表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可是不能坐以待毙呀! 几个官员心思不定,脸色变换不停。 “几位大人如此,可是为王县令之事?” 木子这话一出,众官员均不敢再装糊涂了。瞬时接话,一脸沉重,满眼愤怒,“不瞒木护卫,此番我们会来此,本是听闻历城县令王猛在位期间,为官不严不清。其子,行事不端,作恶多端,残害百姓。此两人让历城百姓苦不堪言。我等听到这样的传言,如何能坐的住,这才过来欲查探一番虚实。未成想,郡王也在此,既,特意来拜见。” 跟韩东一起隐身在树后的赢浅,听了那番话后,默默点头,轻声道,“官子两个口怎么说,怎么有!这位官员口才不错,脸皮也够厚。” 这夸张,听的韩东脸色难看,“一个县令如此,一个知府官员竟然也是如此。大瀚有这样的官员,真是百姓一大不幸。该把他们全部都发配杀头。” 赢浅听了,漫不经心道,“水至清则无鱼嘛!” 闻言,韩东抬眸,看着赢浅道,“你这小子倒是总能说一些出乎意料的话来。” “是您老太大惊小怪了!来,继续看戏。” “看看闹心,有什么好看的。” “看了长学问。” “长什么学问,学坏的学问吗?” “是说话的学问。” “都是一些歪门邪说,有什么好学的。” “韩老爷,秉直是种美。可宁折不弯,那就有些傻了。做了这么多年乞丐,能屈能伸的道理你不是懂得吗?都这么大年纪了,听到几句话,还急赤白脸的义愤填膺的,对身体多不好呀!” “你这是宽慰我呢?还是气我呢?” “我那是夸你呢!说您老秉直。” “哼!” 韩东哼了一声,赢浅笑了笑不再说,继续看戏。 木子听了那话,脸上的笑意染上一抹冷色,“既然诸位大人已经知道了,那么,还请各位大人说说,就王县令该如何处置呢?” “杀头不为过。”这话说的铿锵有力。 “据在下所知,王猛在这历城县令之位,已经有十年之久。十年的时间,各位大人却是才发现他品行不端吗?” “以前也是有所耳闻,下官也成也曾派人来查探过。奈何那王猛为人太过狡猾,刁钻。导致每次派人来,均是一无所获,也因此,才导致了现在这种局面。这是我等的疏忽呀!就是这次,如果不是郡王来此让那王猛现了形,恐怕,我等还被他蒙在鼓里…。” 木子听完,看着下面其他几人,淡笑道,“诸位大人可也是同样的意思?” “呃…这个,吴大人说的确实属实…。” “啊…。” 那话刚出,一声惨叫忽然响起,伴随着一抹血色。 突然的变故,让所有的人心里猛然一骇。低头,看着倒在地上捂着双腿,疼的在地上直打滚的知府大人,再看木子剑上那一抹猩红,所有人脸色赫然大变。 木子看着他们淡淡道,“作为一方官员是否失职,郡王不予探究。郡王只会把他所看所闻上报朝廷,到时自会有都察院来管。但,尔等治下不严,却还欲糊弄郡王,却是属实,在下定会一一禀报给郡王的。”说完,抬手,“各位大人,慢走,不送!”话落,转身大步离开。 余下一众官员,懊恼不已。不该来呀,不该来! 赢浅看着连滚带爬离开的官员,摇头。蒙混过关也不看看你面对的人是哪个?是不是你能糊弄的?官场如战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呀!王猛的例子就在眼前,他们竟然还巴巴的跑来。 只能说,他们胆子太小了点,也太心急了点。心太急,被烫到了吧! 韩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事儿真是眼不见,心不烦呀! “赢子!” “嗯!” “你帮我把拐杖拿来。” 赢浅拿过一边的拐杖递过去,“不溜达了吗?” “我想去看看翔子爷爷。” “哦!叫两个人过来陪…。” “走吧!我随你去。” 赢浅:……看着一边突然冒出来的凤璟。差点咬到舌头,这人,走路都是飘着的吗?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太考验心脏了。 “让赢子陪我去就成,少爷你忙吧!” “我不忙!走吧!” “好!” “那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凤璟听了转头看了她一眼,“一起。” “郡王爷,我有些累了,不想动弹。” “要去!” 态度那个强硬,赢浅就不明白了,“郡王爷,我没必要非跟着吧!” “要跟着!” “为什么?” “你想逃跑!” 赢浅:…。“我不会逃跑。” 凤璟听了点头,脸上透出一丝满意色,“如此最好!” 该死,这是试探?这面瘫,果然是个黑的。 “我去歇着了!” “嗯!”凤璟点头,说完又不经意的加了一句,“一会儿九爷要来,你好好招待一下。” 闻言,赢浅脚步顿住,转头。看向凤璟,想看出点什么。然,他那一张美的冒泡,表情却淡的跟鸟一样的脸,实在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郡王爷,我不是小厮,也不是主人。九爷来,我招待怕是不合适。” “那你就去休息吧!” 赢浅听了咬牙,还真是什么都探不出呀! 韩东这时也看出了点什么,开口,“赢子,你跟我们一起去吧!顺便走走看看。” 赢浅听言,勾唇笑了笑,很是好商量道,“韩叔都发话了,我自然要陪着呀!”说完,上前。 凤璟看都没看赢浅一眼,脸上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赢浅看着只觉蛋疼。所谓不知者不罪,就如那九公子他瞒着身份,她也自当一无所知,做什么都不为过。可眼前这人,身份明,不得不顾忌一二,在古代可不讲什么人权。一剑下去,什么理由都是屁! “大哥,你让我们进去见见郡王爷好不好?” “我们不会打搅郡王爷太久的,我们只说几句话就出来。” “你进去禀报,如果郡王说不见我们,我们即可就走。可你连禀报都不禀报,就让我们离开,是不是太自主主张,太说不过去了?” “不行!” “小哥,求求你了。来,这是一点茶钱你拿着。” “马上离开!”这次语气较上次,更不客气了。是被钱给侮辱了么? “你…你这侍卫如何能这样?” 听到门口处传来的声音,赢浅,韩东两人顿住脚步,转头看向凤璟。 还是一张没表情的脸。赢浅扭头,对着一张完全看不出情绪的脸,实在是受罪! 凤璟继续向外走。赢浅和韩东也不说什么了,跟着走了出去。 “大哥,你帮帮忙吧!我们是王县令的家眷,求你让我们见见郡王吧!”妇人声音染上哭腔。 王猛的家眷?顺着看去,一中年妇人,面色憔悴。两个少女,如花似玉,眉宇间带着焦灼。看着,赢浅扬眉,今天还真是热闹了! 门口那守卫,看着眼前这三个女人,眉头皱的能夹死个苍蝇,显然对这番纠缠,感到厌烦不已,“再不离开,我就把你们给拖出…。”话未说完,在看到已然走到门口的凤璟后顿住,低头,单膝跪地,“郡王!” 郡王!旁边三个女人眼睛一亮,张口就大呼,“郡王爷,开恩…。”话说一半儿,在看到凤璟的长相后,剩下的话瞬时卡在了喉咙里,眼眸睁大,眼里那惊艳,亮的灼人。 凤璟无所觉,或是已习惯,继续往前走。 见凤璟离开,中年妇人最先回神,疾步走到凤璟跟前,噗通跪下,呜咽,哭泣,“郡王,过去那些恶事的是王猛,王兴父子两个所为,于我们无碍呀!还请郡王开恩,恕我们无罪呀!” 两个少女此刻也赶紧上前,“求郡王开恩!”说完,盈盈一俯,姿态优美,更是完美的显出了纤柔的身段。还有那声调,亦是完全不复刚才跟守卫说话时的尖细,气急败坏。倒是绵软的令人发酥。 美人计呀!赢浅揉了揉胳膊,这绵软的声音,娇嗔的她还真有些吃不消。不过,一般男人都喜欢这种嗔腻的调调。想着,转头看向凤璟。 呃…还是一张完全看不到一丝波动的脸。 赢浅抚额,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要么冷艳,要么清冷,最起码还能表现出一种气质。可这位,没表情,亦既不清冷,也不冷酷,更没有麻木。就是一种静,静静的,淡淡的。不喜不怒,不冷不木! 如果非要感觉来形容,那就是无辜。满满的无辜,任你嬉笑怒骂,我自是不动,就这样。 面对凤璟这种表情,最后无理取闹的好似都是别人。恼人呀!闹心呀! “停下做何?” 看,就是这么无辜。赢浅翻白眼,大爷,人家给你使美人计呢?您老什么都没感觉到吗?要不要这么无视? 比起赢浅的纯粹的吐槽心理。韩东可就是深深的心痛了,少爷他看到女人真是一点点反应都没有呀!这可如何是好。 凤璟这种完全不自觉的无视,让两个少女脸色瞬时变得红白交错,觉得难堪至极。作为王猛的女儿,那在历城也是横着走的主儿,何曾被人这样冷待过。何况还是被一个男人,在这么多人面前。女儿家的颜面该哪里放! 王猛长女王玉,起身,抬头,眼眶泛红,眼里透着被羞辱的委屈,脸上却是满是宁折不弯的骄傲,一种女儿家的傲娇,声音清亮,开口,“郡王爷,就算我父亲和弟弟做错了事,你发落他们,我们没话说,可祸不及妻儿,你身为郡王又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失去依靠的弱女之流。” “姐姐,你别这样,郡王他肯定不是有心的。”旁边的女孩轻轻拉了拉王玉,怯怯的看着凤璟,柔柔道,“郡王,我姐姐并无意冒犯郡王,还请郡王不要责怪。” 一颗冷傲草,一个解语花。还真是各有风情呀!赢浅饶有趣味。 可惜那所谓的风情,凤璟一点没感觉到,只感耳边有些呱噪,“木子!” “小的在!” “送去教司坊!” 凤璟这话出,韩东心情沉重的连叹气都叹不出了。 赢浅嘴巴抑制不住抽了一下。教司坊!好像专门教育女子规矩的地方吧!啧啧…。以前周丽对着九公子开口问名问姓的,九公子羞退人家,也就是退了一步。可这位主儿,直接把人给送去学规矩了! “是,郡王!”木子应的平静,是一点意外,惊讶之色都没有。过去几年,被郡王送到教司坊的女人,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个了。这种看到郡王就恨不得黏上来的女人,多学习些规矩没什么不好。 边上的三个女人惊呆了,脸色大变。瞪大眼睛看着凤璟,满脸的不敢置信。哭的不哭了,傲的也不傲了,娇柔的也傻眼了。 她们明明什么都还没说,怎么就变这样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们想不出。 “郡王…。”话未出,木子出手,瞬时消音。 木子抬手,“送走!” 门口两个护卫上前,跟拎鸡仔似的,轻而易举的拎起满心不甘,满心不明的三人离开了。 耳边清净了,凤璟觉得很舒服多了,“走吧!” “好!”韩东答的有气无力。 凤璟看着韩东那如丧考妣的表情,恍然想到了什么,嘴巴动了动,最终又合上了。下次见到女人,他会看看,虽然肯定生不出什么感觉。 不过,如果东叔问他什么感觉该如何回答?凤璟的眉头不由皱了一下。 什么感觉也没有?这不好,想着,凤璟不由看向赢浅!想娶妻的人,应该知道! *** “赢赢…。”听到声音,抬头,看到迎面走来的两个人,赢浅停下脚步。 “赢赢…。”英子看到赢浅,眼里是小心翼翼的开心。透着一丝清晰的忐忑。 赢浅没说话,只是看着英子身边的人,眉头不经意的走了起来。脸色清白,头发花白,满脸憔悴,一副病态。李氏?半年时间,李氏怎么变成了这样。 “赢子,你认识的人?”韩东看着道。 “嗯!” “哦!那我和少爷先过去了。” “好!” 这次,对于赢浅的不跟着,凤璟倒是什么都没说。轻扶着韩东往翔子家里走去。 “赢浅,你…你可还好吗?” 看着赢浅,李氏眼里满是复杂。 “嗯!还好。” “好就好,好就好!过去,是我们对不住你。” “都已过去了。” “你不记恨我们,我们真的很高兴。只是…。”李氏听了,脸上溢出苦笑,“只是我们家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赢浅听了没说话。她并不想知道。 英子抿嘴,“娘,过去的事情还想它做什么?” 李氏摇头,苦涩,“怎么能不想。女儿弃我不顾,儿子变身成奴,这些我如何能忘记,如何能释怀?” 变身为奴?赢浅眉心一跳,杨志成了奴役? 提到那些,英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看着赢浅苦笑,不自觉道,“赢赢,你离开后,真的发生了很多事儿…。”英子那些话好似也憋了很久,对着赢浅一放松,说起来收不住。 从家世,说到李氏因何带着他们离开,又说到杨莹如何被救。 赢浅默默的听着,原来,其父是巡抚么?难怪!不过,在听到现在的巡抚夫人竟然是贤妃的表妹时,赢浅的眉头瞬时皱了起来。 凝眉,看着杨英,打断她的话,沉声道,“你刚说杨莹离开了?她可是回杨家了?” 英子点头,眼里满是愤怒,还一抹受伤,“她说,她离开杨家的时候已经十一岁了。过去十一年的一切她忘不掉,她已适应了那种生活。她无法忍受一辈子窝在一个乡村小镇上过那种受苦受累,又被人欺负的日子。她说,她既是杨家大小姐,就该过杨家大小姐应该过的日子,所以,她抛下娘和我,还有大哥,跟着那些婆子走了,回杨家了。” 赢浅听着,眼眸沉了下来。杨莹曾经能对她做出那样的事。难保她回到杨家后,不会说起点什么。想着,赢浅眉头皱的更紧了。还有那巡抚夫人还是贤妃的表妹…。关于她的事,很有可能一桶即破。这感觉太糟糕了。 一个九公子,一个贤妃表妹,一个凤郡王,还有一个杨莹…。 赢浅揉了揉眉心,她必须离开,必须尽快离开。不然,等到事情爆出,恐怕很难收拾。 杨英不知赢浅心理,只道,“可怜我哥,当初为了救她。不但从杨家族谱被逐出,还入了奴籍。”英子说着眼泪滑落,“赢赢,你知道我哥的主子是哪个吗?” “嗯?”赢浅有些心不在焉。 “我哥的主子就是你!” 英子话出,赢浅晃了一下神,“你刚才说什么?” “当初,我哥为杨莹低头去求杨家。那个女人答应了,却提出一个条件,就是我哥必须彻底离开杨家,并摒弃杨家大公子的身份,入奴籍!我哥,他答应了。他自己选了主子,那个主子就是你——赢赢。” 赢浅听了,抿嘴,沉默! 杨英抹去脸上的泪珠,道,“我哥安置好我们,他就去找你了,结果被九掌柜的告知你已经离开了。我哥听了,请王员外帮忙照应着我们娘三,他就离家去找你了。那个时候,杨莹还未走。但,我哥一走她就按捺不住了,迫不及待跟着那些人去了杨家。” 赢浅听着,眼眸微缩,脸色微微一变,声音有些紧绷,“你刚才说,你哥他去找我了?” “嗯!” “他什么时候开始找我的?” “你离开没几天,距离现在快半年了吧!我哥离开,杨莹离开,从那开始我娘的身体就开始不好了,每天挂心着我哥,整天做梦,梦到他遇到了危险。那样子看着让人忧心。我心里着急,所以,就带着我娘出来了,心想着,无论是你,还是我哥能先找到一个也是好的。现在好了…。” 英子的话没说完,被赢浅打断,“你哥离开前,可说过要去哪里找我?” “我哥说,你的口音像是京城那一方的。所以,他应该顺着往京城那里而去了。” “可是画了我画像?” “哦!是…。” “该死的!”赢浅脸色完全暗了下来。 看赢浅神色不对,英子惊疑不定道,“赢赢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们先回去吧!有事儿我会去找你们。”说完,抬脚向翔子家疾步走去。 半年了,半年了!该死的,杨志如果真的拿着她的画像去了京城。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风波来?不知道蔺昦那老狐狸能不能压得住? 万一压不住,那她恐怕再难脱身。 贤妃,皇上,三皇子,甚至包括蔺家人,为了妥善其身,恐怕都容不得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果皇家下定决心要毁掉一个人。那,纵然她有再大的本事,最多也不过是能保住性命而已。想要在悠哉的过日子,恐怕就是奢望了。   ☆、第六十七章 兴趣 “郡王爷,有事告急,我必须马上离开。还请郡王派人送我一程。”赢浅一句多余话不多,对着凤璟直接了当道。 “两日,今天才第一天。” “事有轻重缓急。” “何事?” “不便告知。” “明天下午。” 赢浅说的简洁,凤璟回的干脆利索。明日下午一锤定音。 赢浅抿嘴,却也不再多说。转而问道,“郡王爷何时回京?” “未确定。” “大概何时?” “不久后。” 赢浅:……她问了废话,他答的屁话。吐出一口气,道,“请郡王回京途中,及回到京城之后帮我顺便查找一个人。” “我只答应送你离开。” “顺便之事,郡王又何必斤斤计较?” “因为麻烦!”凤璟说的自然又淡然,其实,对于赢浅,凤璟心里自有一番计较。 赢浅不想和凤璟接触太多。同样的,凤璟亦是。就如他完全不探究她的来历背景一样。他不予参与她任何事。因为九公子,因为,或许意味着麻烦。 九公子和赢浅如何相识,何时相识,这些凤璟完全不好奇。但,有些东西他就算不探究,却也清楚能察觉到。 比如,在凤卫手中长剑几欲落在眼前之人身上的时候,九公子那和韩东一样掩饰不了的紧张呼声,以及九公子声音中那清晰的冷戾。凤璟听的很清楚。 还比如,眼前这人,本来很抗拒跟着自己回来陪韩东。然,在九公子出现后,她变得积极而主动。明显躲避九公子的举动,他看的很明白。 九公子的紧张,她的躲避,透着一股诡异。凤璟不予探究其中存在着什么。但同时,他也确定不予参与什么。因为麻烦,而他讨厌麻烦。 赢浅看着凤璟,那平和,淡然的语气,却完全透着一股完全不容置疑的味道。 他的回答,没有模拟两可,吐口的就是答案,不存在任何商量一说。 这人,让人头痛! 认真的执着,固执的原则! 见赢浅盯着他不再说话,凤璟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韩叔的身体大概撑不了两个月,不过,如果郡王愿意帮忙,我可保韩叔撑过半年。”赢浅说完,看到前面的人停住了脚步。 回头,神色不变,平淡依然。然,冷意却清楚袭来,带着一股迫人的威压。 这个男人生气了,慑人的威迫,变得更为幽沉的眼眸,他在不高兴,不容错辨。 赢浅垂眸,丝毫不感到意外。凤郡王对韩东的在意,她感觉得到。在意的人,性命被他人握在手心里加以威胁,这种胁迫,不会有人高兴。更何况,韩东对她,亦曾经舍命相护。虽然,可说是因她种善因,得到的善果。可那种相护,仍然是一种难得。 可现在,她却用韩东的命为胁迫,寻求帮助。这,说卑鄙,无耻都不为过。 凤璟缓步走到赢浅跟前,垂眸,看着她,开口声音沉沉,“你可知,你如此,会令韩东感到伤心?” 赢浅抬眸,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绝美面容,勾唇,轻轻一笑,“韩叔不会伤心。因为…。”赢浅说着顿住,伸手从袖带了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药丸,轻声道,“给韩叔调理身体的药,我已调配好,也已开始给韩叔服用。所以,刚才的话,不是威胁,更不胁迫。只是,想向郡王邀个功而已。”说完,把盒子递给凤璟。 凤璟看着盒子里的药丸,没接,只道,“你的忙,我仍然不想帮!” 赢浅听了,不掩饰她的失望,叹气,“威胁你,我不敢。功劳邀不到。如此,还能如何呢?郡王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吧!这些,本来就是要给韩叔的,你拿着吧!如果不放心,可找人先验验!要是觉得可用,我再把方子给你。” 凤璟看着,沉默,片刻,开口,“以退为进!”不是猜测,而是肯定。 闻言,赢浅咯咯笑了,脸上的失望隐没。笑的眉眼弯弯,眼睛晶亮,纯粹如琉璃,却又灵动而俏皮,“是以退为进,也是攻心不备!可惜,被郡王看出来了。不过,郡王不忙帮,我确实无法。还有这药,也确实是给韩叔的。” 凤璟听了不说话,只是看着赢浅那花一般的笑颜,忽然抬手,抚上赢浅那带笑的嘴角。 赢浅一怔,身体反射性的有些僵硬,同时伸手在嘴角上抹了一下,“沾什么东西了吗?” 凤璟回答赢浅的话,只道,“东叔说的没错,你是个奸猾,狡诈,可却又不令人感到讨厌的人。而且,一个诡计多端的人,笑起来竟然还很好看。”凤璟说着,抚在赢浅嘴角的手,轻轻游动了一下,那过于柔软的触感,让凤璟眼里再次溢出一丝讶然,男人的唇角,还有脸颊,竟然还有这么柔软的?跟他的很不一样…。 赢轻:……如果不是眼前这男人表情太纯正,眼睛太平静。如果不是她现在男人装扮,她几乎都要以为,凤大爷是在调戏她了! 抬手,拿开凤璟的大手,把手里的药盒塞到他手里,“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等一会儿再回去。”说完,转身走了。 凤璟看了看手里的盒子,转手递给身边的木子,“看看,是否适用于东叔。” 一直稳重,机灵的木子,此刻却呆若木鸡,傻愣愣的看着凤璟,对于他的话,完全没听到一句。此刻木子脑子嗡嗡的,脸色白的有些吓人。脑子里全部是刚才郡王摸赢浅脸的那一幕。 郡王说赢浅笑起来好看,这是郡王第一次夸人好看。而,对方是个男人。 郡王第一次主动出手去触摸另外一个人。而,这人他是个男人。 郡王他…他对女人没感觉。可,对男人感兴趣了! 木子有些些眩晕。这是好事儿?还是晴天霹雳? “木子…。” “啊…。”在凤璟再次的唤声中,木子总算是回神,回过神来,看着凤璟,嘴比脑子更快一步,一句话脱口而出,“郡王,赢浅他是个男人,你不能喜欢他呀!”那哀怨的声调。 凤璟眉头挑了挑,看了他一眼,拿着盒子,抬脚走了。 留下木子一个人继续在哪里哀伤,纠结! 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国公爷呢?国公爷呀!郡王爷终于注意到一个人的美好了,可却是男人!国公爷,男孙媳您老要吗? 木子心情沉重的想哭。是他无能呀!还没医治好郡王身体上的病,还又让郡王爷染上了心理上的病。他失职…。 *** “这是五百两银子,你们拿着,留着这段日子用。” 英子,李氏看着眼前的银票,还有一些碎银子。抬头,看着赢浅神色不定,“赢赢,你这是做什么呀?” “我明日就离开历城了,你们先留在这里吧!我会找人帮忙找杨志,等找到他了,就让他来这里接你们。” 英子听了猛然起身,紧声道,“赢赢,你要离开?去哪里?” “有一些必须要去的地方。” “我们…我们能跟着你一起去吗?”英子满是希翼道。 “不能!” 闻言,英子眼眸暗了下来,掩饰不了的失望,“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 “那你回来可会来找我们?” “看情况!” 赢浅不予和她们多说,交代她们收好银票,说了一句万事小心,就离开了。 英子看着赢浅的背影,心里是满满的失落,“娘,你说,赢赢她因为杨莹,已经不想再和我们接触了?” 李氏看着桌上的银票,叹了口气,“是与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想你哥早些回来。” “大哥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 彼时,杨志看着四面的围墙,郁郁葱葱的树木,看着这安静非常的院落。同样不知道自己这是在何处。 两个月前他就已经到京城了,然,刚到京城还未开始打探赢浅的消息。他就被人打晕带到了这里。 他整整在这里呆了两个月了。每日除了一个送饭的哑老伯以外,他再也没见过其他人。 没人告诉他为什么把他关起来,也没有人虐待他。就是这么不声不响,完全想不到缘由的软禁着他。 杨志从最初的惊惧,焦躁,愤怒。到了现在只剩下深深的无力,还有担心。担心李氏,英子,杨莹她们。也担心赢浅,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唉…。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杨志抚着头,满心的无力,挫败。 历城*翌日 凤璟果然遵守承诺,第二日下午,赢浅给韩东告过别,去找凤璟的时候,他二话没说,对着身边的护卫吩咐道,“凤和,送她离开。” “是,郡王!” “多谢郡王!” 凤璟点了点头,又淡淡的说了一句,“人我会帮你留意。” 这话出,赢浅笑了,伸手从包袱里拿出一张画像,放在了凤璟手边的桌上,“多谢郡王爷!” 见赢浅把画像都准备好了。那副好似早就预料到,凤璟会答应的样子。让凤璟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 感受到凤璟的不愉,赢浅抿嘴一笑,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站在凤璟身边的木子见赢浅走了,他家郡王还好似心情不愉。木子那历经一夜刚恢复过来一点的灰暗心里,瞬时又巴登儿沉了下去。 郡王爷竟然都不舍得人家离开了吗?国公爷呀!这样小的如何是好呀?是赶紧把那赢小子给清理了呀?还是帮着给留下来了呀? “郡王!” “嗯!” “九爷来了。” 凤璟听了抬眸,眼里划过什么,意外的坐着没动。果然,护卫随后又加了一句道,“现在九公子在门口跟赢公子说话。” 闻言,凤璟把坐上赢浅放下的画像放入袖带中,起身,去了韩东处。 至于迎接,他到一点儿那个意思都没有!   ☆、第六十八章 九公子身份 京城 “臣妇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沈蓉看着下面规矩行礼的柔美妇人,轻轻一笑,起身,亲自扶起,笑意盈盈道,“几年不见,表妹怎么变得这么客套了。来,赶紧起来!” 沈佳听了,起身。那娇媚,脱俗的容颜落入眼帘。沈蓉看了眼睛微闪。 沈佳柔柔一笑,声音温软柔腻,甜腻满溢,“表姐如今已是贵妃,臣妇可不能带头坏了娘娘这里的规矩。”这话说的亲近又讨巧。 闻言,沈蓉脸上笑意越发浓,“你这张小嘴哟,现在可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表姐如今可是越发尊贵,美艳不可直视了。” “自己顶着一张如花似玉,沉鱼落雁的脸蛋,还夸人家美艳。你这是取笑你表姐我呢!”沈蓉嗔笑,佯怒道。 沈佳捂着心口,满脸受了大冤的委屈色,“娘娘说这话,臣妇可该找谁来伸冤呀!” 那副含冤莫白的样子,逗的沈蓉止不住笑出声来,“你呀,你呀!人长大了,这性子怎么越发的跳脱起来了。你这样,也难怪姑姑越发宠你了,这模样谁舍得委屈你一分呀!” 闻言,沈蓉眼里极快的闪过一抹暗色,瞬间又消失无踪,让人无从探究。脸上笑意却越发浓郁,“我这不是仗着表妹疼爱,才敢这么放肆的吗?” “你呀,我是说不过你。来,坐下说话吧!”沈蓉拉着沈佳的手,在软榻上坐下,脸上笑意不断,道,“我估摸着你们这几日就该到了,可没想到你今日就能进宫来看我。这可真是一份惊喜了。” 沈佳笑了笑,道,“已到京城有几日了,只是前几日忙着归置东西,再加上身体也有些不适,就没敢进宫来叨扰表姐,免得给给表姐过了病气,那我可就罪过了。” 沈蓉听了,脸上脸色变得沉重,满是担心道,“身体还没养好吗?” 沈佳垂眸,笑意隐没,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自嘲,苦笑,“让表姐挂念了。不过,我这身体能安稳的活着少吃点药都是一种难得了。其他的,已经不敢奢望了。” 沈蓉不高兴了,轻斥,宽慰道,“你呀!可别说这丧气话。你没在京城的时候,什么都不方便,咱就不说了。可现在你进京了,有这宫里的御医给守着,我怎么也得把你身体给调理好了。” 听了沈蓉的话,沈佳眼里溢出水色,“让表姐操心了。”说着,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按了按眼角,抹去那一抹水色,强颜欢笑,“看我,又失了分寸了。” 关于沈佳的身体,牵扯着一个不能轻易提起的人,一件敏感阴损的事,这话深谈不得。 沈蓉叹了口气,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道,“你在杨家如何?杨家那些人可都老实?” 沈佳也适时收敛脸上的伤感之色,点头,一点不掩饰道,“都是一些贪的,倒是都很好拿捏!” “如此就好!”就她们而言,人不怕贪婪,就怕你没*。*越小的人,越是不好拿捏。 “不过,既然来了京城,你也该适时的提醒他们一下。想什么都给压到心里去。别让他们什么都表现出来。” “嗯!那杨枢霖虽然贪恋仕途,可也是有几分本事的。不然,我也不敢麻烦表姐提他一提。” 这话沈蓉倒是不怀疑,笑了笑,眼里染上一抹隐晦的嘲弄,“但凡够狠心的男人,总是能有几分成就的。” 足够狠心的男人!沈佳听了,眼里划过一抹恍惚,垂眸,遮住眼底的冰冷,痛和恨。那个人确实够狠。狠的,让人怀疑,他是否根本就没有心。 “佳佳,前段时间我听母亲说,你把杨枢霖的女儿接回来了?可有此事。” 沈佳抬眸,眼里那一抹冷意完全看不出丝毫,已恢复一贯的柔顺,温柔,轻轻一笑,“她叫杨莹,长的倒是能入眼,我看着或许能排上些许用场。”说着,眼里染上一丝凉凉的沉笑,“关键是,她秉性跟杨枢霖很像!” 像杨枢霖!一句话解释了所有。一个狠心,又贪心的人。 沈蓉听了眉头挑了挑,“当初她能跟着她生母一同离开杨家,我还以为她也是有几分性情的人?” “呵呵…。当初离开,不过是以退为进,是那李氏妄想逼迫杨枢霖低头的蠢招而已。现在,见适得其反,还要彻底被驱离杨家。这杨莹就急了,抓住我这一根儿救命稻草,毫不犹豫的跟她生母,及其兄长,妹妹划清了界限,斩断了关系。” 沈佳说着,脸上满是清清冷冷的浅笑,眼里盈满不屑,讥讽,“那决绝的样子,跟当初杨枢霖抛弃妻子的时候一模一样。” “不愧是父女!” “是呀!而且,现在杨莹回来,我倒是很乐见其成。她回来,不但可以通过她的口,彻底坐实李氏当初红杏出墙的恶名。而我娇娇的养着她,也正好用她来成全我贤德,良善的好名声。更重要的是…。”沈佳说着一顿,看着沈蓉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恶趣。 “更重要的是什么?”沈蓉笑问。 “更重要的是,可以用她来膈应杨枢霖。天天面对着这个被她遗弃的女儿,杨枢霖心里肯定闹心的不行。所以呀!别看杨莹都回来有半年了,可杨枢霖从来没主动叫她去见一次,很多时候更是能避则避。就连每每看到我对杨莹亲和有加的样子,杨枢霖的表情都纠的不行,我在一边看着,都是强忍着才没乐呵出声…。” 沈佳说着,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每日看着他们父女两个,可是给我添了不少的乐子。” 沈蓉听了哭笑不得,“你…。你呀!可是让我说你什么才好呢!” “日子过的无趣嘛!我也只能这么找点乐子了。” “算了,你高兴就好!”沈蓉无奈道。 “我就知道表姐最疼我。” “就会说好听的,灌我迷汤!” “嘻嘻…。”沈佳笑的一脸娇俏。明明已经二十有六的年纪了,却还带着女儿家的娇媚。那股风情,沈蓉看在眼里,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颇为遗憾。可惜了,这样的颜色,竟然也没能入了那个人的眼,反而落的一身的再也去不掉的病痛,一辈子无法生育的噩怨。 “哎呀!看我,见到表姐光顾着高兴,差点把正事儿给忘记了。”沈佳猛然想到什么,有些懊恼,无奈道。 “我还以你来看我就是来插科打诨的呢?原来还有正事儿呀?”沈蓉心情颇好的调笑道。 沈佳被说的脸有些红了,娇嗔道,“看表姐说的,好像我是那不懂事儿的娃娃似的。” “呵呵…。你可不就是吗?” 沈佳听了,看了一眼殿里的一众宫婢,没说话。 沈蓉看此,明了,抬了抬手,“本宫要跟妹妹说些体己话,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娘娘!”宫婢弯腰行礼,既鱼贯而出。 殿内静了下来,沈蓉看着沈佳,关心道,“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了。” 沈佳听言,眼里溢出满满的感动,“有表姐护着,谁敢给我委屈受。” “不是就好!” “有了委屈我一定跟表姐说。今天来是想让姐姐认一个人。”沈佳说着从袖带了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宣纸,展开后,放在沈蓉的面前道,“姐姐,你看着这人像是谁?” 沈蓉看着上面灵动,漂亮精致的人儿,端看片刻,皱眉,“倒是有些眼熟,可一时倒是想不起来是哪个?” 沈佳听了,抬手,遮住画像眼睛以下部位,只留一双眼睛在外,“表姐,这样看,可有想起是谁?” 沈蓉看了一下,眼底精光闪过,“韩暮烟!”说完,看着沈佳,眼里染上一抹沉色,凝眉。 沈佳知道沈蓉在想什么,淡淡一笑,“表姐,我是讨厌韩暮烟,甚至恨不得杀了她。可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已成了亲,过去那些事儿,就算忘不掉,解不开。但,我也已经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针对她报复些什么。” 说着,冷冷一笑,“而且,当年我没能如愿,落下一身病痛。可她韩暮烟又好到哪里去呢?徒有名分,可守着的却也不过一个寒窑,年华虚度,容颜悄逝,一个活寡人罢了!这样一个人,看着她惨淡的过一辈子,我反而更开心。所以,我是不会拿她来烦表姐的。” 沈蓉听了,点头,“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说着,有些疑惑道,“那这人,她是?” “她是韩暮烟的外甥女。准确的说,她不是别人,正是蔺芊墨。” 这话出,沈蓉脸色遂然变了,“你刚说她是谁?”声音染上冷戾。 “蔺芊墨,不过,现在应该叫做赢浅。” “什么意思?” “表姐,蔺芊墨她没死。不但没死,还活的特别好。” “没死?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沈蓉神色有些紧绷,脸色难看。 沈蓉面色凝重。有些事才算平息下来,皇上也总算既往不提。如果蔺芊墨没死。那…。这种事情沈蓉绝对不容许。 不过,当初派去袭杀她的人,明明说人掉下山崖死掉了,就连珏儿派人凛一去找,凛一过来禀报也说人已经死了,找不到丝毫踪迹了。这,她怎么可能还活着。沈蓉有些怀疑! “我家那个好女儿说的。” 沈蓉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看着沈佳沉声开口,“她怎么会知道?” “因为,当初蔺芊墨掉落山崖后,救了她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氏!” “你说清楚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李氏等人之所以会再次出现在杨家。都是因为杨莹被劫持而起。为了救出杨莹,李氏,杨志他们不得不得低头回到杨家求助…。” 杨莹被劫持的事情,沈佳简单的说了一下,既道,“在杨莹回来后,我随意的问了一句,为何会惹到那些匪人。杨莹说,都是因为一个叫赢浅的人而起。因为赢浅做了一些激怒那些恶人的事情。然后遭到了那些人的报复,而她无辜被牵连。可,赢浅对她不但见死不救,还极快的和她们家划清了界限。还言,早知道赢浅是那样狼心狗肺的人,就不应该救她…。” 沈蓉一直听不到重点,不由开口,打断道,“那你是如何确定那赢浅就是蔺芊墨的。” “杨莹说的时候,讲;赢浅的口音听起来像是京城人。然后,给我画了一张她的画像。说,我或许会见过她也不一定。当时她画好,我并未仔细看,只说了句没见过。直到杨莹又给我画了一张赢浅肥胖时的样子。那个时候,我才猛然发现,那肥胖的样子不是别人正是蔺芊墨。仔细看过也才发觉,蔺芊墨瘦下来之后,竟然和韩暮烟有些相像。外甥女像小姨,如此,我觉得,那赢浅就是蔺芊墨绝对不会有错。” 沈蓉听完,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阴戾。只是眼眸却越发的阴沉,狠戾。蔺芊墨,她可真是命大,那样竟然都没有死。 沈佳叹气,脸上满是惭愧,“都是我问的太晚了,如果我能早一些探到。那样或许……”剩下的话,沈佳没有说出,不过意思却昭然若揭。早知道就能早点除掉。 沈蓉吐出一口浊气,淡淡道,“无碍!能先一步知道她还活着就足够了。最起码比等到她回到京城,才知道的好。” 沈佳点了点头,“表姐说的也是。”说完,适时转移话题,又说起了别的。至于沈蓉准备怎么做,她是一点都没问。 沈蓉配合沈佳的话题,两人又颇有兴致的说起了别的。而关于蔺芊墨的事情,两人谁也没再提起。 不过,沈佳也知道,沈蓉此刻不会有多少闲情逸致听她闲扯,既,说了一会儿话,就起身离开了。 沈蓉离开,一直隐匿在角落的桂嬷嬷走了出来,脸色难看。看着沈蓉沉声道,“娘娘,您觉得表小姐的话可信否?” 沈蓉按了按眉心,道,“对于沈佳的话,我倒是没有多少怀疑。她是个聪明人,不会做一些无谓的事情。而且,对于蔺芊墨这个麻烦,我是宁可信其有。在这宫里容不得大意。” “娘娘说的是。那,娘娘预备如何处置那蔺芊墨,可是派人去…。”桂嬷嬷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沈蓉听了,勾唇一笑,神色莫测道,“本宫是很想除掉她。不过,或许并不见得非要本宫亲自动手。” 桂嬷嬷听了一时想不明,沈蓉的打算。 沈蓉看了她一眼,开口,漫不经心道,“桂嬷嬷,你说,在这京城之中,不想蔺芊墨活着的人。除了本宫之外还有谁呢?” 桂嬷嬷听了,看了一眼殿门口,确定无人后,才轻不可闻道,“皇上应该也很不想看到蔺芊墨活着吧!” “他自然是不想。不过,除了他之外呢?” 桂嬷嬷沉默,思索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沉郁的脸上露出一丝亮色,“娘娘,是蔺家!” 沈蓉听了笑了,“不错!一个能让皇上感到膈应的人。不但本宫不想看到她,蔺家也同样不想。所以,蔺芊墨还活着这样到好消息,也应该让我们的僖妃娘娘知道一下才是呀!” “老奴知道了!定会很快让僖妃娘娘分享到这份喜悦的。” 沈蓉点了点头,道,“一会儿让顺子去一趟三殿下府,让殿下进宫一趟,就说本宫想他了。” “是,娘娘!那,老奴这就先下去安排了。” “嗯!去吧!记得,要做的不着痕迹。” “老奴明白。” 历城 赢浅坐在马上,看着挡在前面的九公子,拉动缰绳往一边错了错,脸上带着淡笑道,“掌柜的,你先请!” “本公子不是过来找凤璟的,而是来找你的。”九公子嘴角的笑意依然温和,然,眼中却是丝毫笑意都没有,透着一股沉沉的暗色。 赢浅听了,满脸歉意道,“抱歉,我有点急事儿,这会儿怕是不方便。” 九公子听了,深深看了她一眼,既移开视线看向凤和,淡淡道,“去前面等着。” 凤和闻言,想起郡王交代过的话,颔首,一言不发,牵着马走开了。 九公子身后的影一,影七,也自觉地后退了几步。站在一个恰当的距离守着。 赢浅看此,眼里极快的闪过什么,垂眸,眉头轻皱。 九公子看着赢浅那已没了笑意的小脸,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赢赢,留下来不好吗?” 这是九公子这辈子第一次用几乎请求的口气,跟人说话。那感觉,淡淡的,涩涩的,别样滋味,有些甜蜜,又有些忐忑,复杂的让人有那么一些无措。担心被拒,却又期待惊喜。 那从未遭遇过的滋味,那缠缠绕绕,酸酸甜甜的感觉,让九公子心里无力感更重。情之一事,果然是从来由心,而从不由人。这句话以前他不懂,也不以为然,可现在…。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为情牵绊吗?苦笑…。不想碰触,却悄然降临,让他没有一丝防备。 也许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也遭遇情关吧!而且,还是一个比他小这么多的女孩儿。是一时大意,是未曾预料,所以,让一切都来的那么措手不及。等到发现,已到了弃之不舍的程度。 赢浅感觉不到九公子那千转百回的心思,只是为九公子那异样的语气,别样的态度感到奇怪,不过,这个时候她不想探究,也没心思去探究。只轻笑着道,“掌柜的,我只是出去转转,看看,或许很快就会回来的。” 听着赢的的话,看着她完全无所觉得样子,九公子心头不可抑止涌上一抹挫败,民间有句话,剃头担子一头热,或许就是他现在这样吧! 有些话要现在说吗?那些话一旦说了,恐怕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他既动了情,就绝对没有放手一说。不过,现在…。说了,或许最先丢掉的就是颜面。赢浅对他并无别样心思,这一点九公子自己心里很清楚。 而这,也正是他犹豫的地方,也是无奈的地方。如果赢浅对他有意,那么,一切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 看着九公子那变幻不定的神色,赢浅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越来越重,直觉感到,还是尽快离开最好。 “掌柜的,时候不早了,有什么事儿我们下次再说吧!我先走一步了。”说完,欲策马离开。然,马蹄刚迈出一步,缰绳被人拉住。 “九公子,你…。” “我不是九公子,我…。” 九公子这句话没说完,赢浅眉心猛然一跳,瞬时打断,笑着打哈哈,“我知道,你是掌柜的嘛!呵呵…。掌柜的,来,松开手,别让马小心伤到了你。”赢浅弯腰,欲掰开九公子拉住缰绳的手。 而,小手刚碰触到那只大手,就瞬时被反握住。赢浅身体一僵,眉头皱起,“掌柜的…。呃…” 话未说完,人忽然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环抱住腰身,拦腰抱下马。 男人和女人的差异,实力的悬殊,赢浅从这一抱中体会了个清楚。 落地,站定,赢浅瞬时后退一步,隔开距离,脸上嬉笑之色不再,神色清淡道,“九公子,我们相识并不久,所以,一些交浅言深的话还是不说为好。”说完,转身。 “先抱本公子的是你,先亲本公子的也是你。逾越的事都做过了。现在,本公子倒是觉得,我们交情很深,却说的太少了。” 听着,赢浅脚步走得更快了。在他说出什么要她负责之类的话以前,她要尽快闪离。现在,她可没兴致跟他玩儿什么暧昧,*的小游戏。 “蔺芊墨…。” 三个字,一个名,炸的赢浅头皮发麻,心跳突突的。该死的,诅咒一声,脚步却是一点停顿都没头。不是叫她的,不是叫她的。默念,人越走越快。 九公子在后面看着,嘴巴紧抿,心里是有些恼火,却忍不住想笑。这臭丫头,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装糊涂,给他玩儿落荒而逃的戏码。 看着前面,已经快跑起来的女人。九公子动了,脚抬,长长的袖袍划过,一瞬间,人已到了赢浅跟前。一手臂张开,一手向前,微用力,那欲逃跑的人儿,瞬时落入怀中。 胸前陌生的温热,怀里瞬间的充盈,心口陌生的悸动,让九公子心跳不受控制,人有瞬间的怔忪,失神。 那姿势,九公子心砰砰跳。而,赢浅却是捂着鼻子差点骂娘,疼的眼眶发红。感到前面有人,她都已经及时的刹住车了,可眼前这男人,竟然会伸手把她给拉倒怀里去,那力道…。该死的,流血了!赢浅看着手上那一抹血红,望天,各种无语。 九公子那瞬间的恍惚过后,回神。看着赢浅手上的那丝血色,还有那发红的眼眶,一副无辜,泫然欲泣,可怜兮兮的样子。 那模样,配上那精致的小脸,还有鼻子下面的两道红色,九公子眉心狠狠的跳了一下,一时无措,一时笑意涌动,“抱…。抱歉…你别哭…。” “我要哭,请掌柜的让个路,让小的找个安静的角落哭一会儿去。”赢浅一手捂着鼻子,一手用力推开九公子。 用力了,然,眼前的男人却是稳若磐石,纹丝不动,“九公子,你知道我是玩儿针的,也是最会软男人根的,所以,如果不想一辈子做太监的话,还请您老松开手,让个道儿。” 那黄暴的话语,让九公子倍感无奈,“墨儿…。” 那语调,那语气,还有那称呼! 赢浅脸色绷紧,一句话不再多说,手动,银针出,毫不犹豫,毫不迟疑,对着九公子刺去。 软香温玉再怀,别样的滋味,令九公子光荣的被刺中了。那点点痛意,却不容人忽视,九公子吸了口凉气,伸手,握住那纤弱的手腕,不再让她作乱,“调皮的丫头,你还真扎呀!”那纵容的语调,那酸爽的抱怨。 赢浅抽,同时神色不定的看着九公子,眼里不可抑止染上一抹怀疑,如果不是影七和影一在,如果不是凤和对他话的遵从,赢浅都认为这人是有人仪容假扮的。 不过,就算不是假扮的,九公子现在也够奇怪的。“掌柜的,你是不是病了?这么急着拦下来,是想我给你看看吗?” “或许是病了!或许这病只有你能治。” “哦!是吗?”语气听着让人各种不舒服,还有那眼神…。 “嗯!还有,其实我不是什么掌柜的。我姓赫连,单名一个逸!” 这话出,赢浅心猛然一沉,“九公子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 “其实,就算我不说,你也已经快猜到了,不是吗?”赫连逸淡淡一笑道,“只是,我不是皇子,也不是皇叔。我是先帝的第九个儿子,现在的皇上按辈分来算,可以说是我的侄孙!” 这辈子,这身份,赢浅有片刻怔忪。 “先帝在几近六十岁的才有了我这个最小的儿子,本来那时他已准备退位给当时的太子。日子就定在我百日的那天。本来是个双喜的日子。但,那一天,身体不佳的太子忽然病了且病的很重。也因此,让位一事被搁浅,直到先帝六十七岁的时候才退位,由当时的皇太孙赫连昌继位,也就是现在的皇上。”赫连逸说的平静又淡然。 但是那其中隐晦的阴暗,赢浅却清楚的感觉的到。且敏锐的嗅出,太子病重不是巧合,继位延后更不是顺其自然。或许,一切的延长都是为了能多护着眼前这个男人几年罢了! 老年得子,宠入心骨! 而当时受多大宠,现在就会被人多忌惮!可他却在先帝身亡之后,安然的活到了现在。这其中经历了什么,承受了什么不得而知。但,却可以想象出,眼前这个男人心机,手腕,城府有多深。 赢浅摇头,甩开脑中的思绪,不想再做深一步的探究。 九公子——九皇爷!这身份还真能压死人。不过,赫连逸突然告诉她这些,更让赢浅觉得头痛。 “九公子,在下很吃惊,太震惊,所以,请九公子让一让,让在下找个地方静一静。” 赫连逸对赢浅想逃避的话充耳不闻,看着她,目光柔和,轻笑道,“墨儿,你难道真的不明白我为何跟你说这些吗?” 是,她是不懂!不过,他的眼神让她懂了。情爱之事她未经历过,却不代表她不懂,因为看过太多。这肉麻又恶寒的眼神代表的是什么,她很明白。 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奇怪不已。难道赫连逸会突然盯紧她,不是因为发现了她的身份,要把她送京办了?而是,因为…。喜欢她? 这可真是…。赢浅无言以对。而对于这大逆转,对于这忽然从天而降的爱情,赢浅一点惊喜不起来,心跳更是没有!就他赫连这姓氏,就他皇爷这身份。想到皇宫那团血染的大杂烩,赢浅对赫连逸真是一点点,一米米的遐想都生不出。 退避三舍,尤显不够。更别提还主动凑上去。 上一世迫不得已在血色中游走了一辈子。这一世她只想要一片清净,安宁。 所以,无论赫连逸对她是真心喜欢,还是一时好奇,赢浅都不想回应,也回应不起。 心思清,脑子明,信念坚。赢浅看着赫连逸眼里没有丝毫波澜,却也不再回避,装傻,简单的回绝,比起模拟两可,或许更合适,既然回应不了,也不要多余的暧昧不清,纠缠不明,“九皇爷,坦白说,我觉得很意外,也抑制不住虚荣了一下。不过,我跟九爷不合适。我喜欢过简单的日子。” 赢浅的拒绝,可以说在赫连逸的意料之中。只是,亲耳听到这个答案,心里那股失望还是压抑不住。除了失望,还有一些他说不明,道不明的东西,似羞恼,似挫败,“这跟跟在我身边并不相冲。” 赢浅听了摇头,“九皇爷,又何必自欺欺人呢?身在皇家,如何会有简单的日子?掌柜的,谢谢你的抬爱。”说完,拉开赫连逸放在她腰身上的手。 赫连逸不动,垂眸,深深的看着她,“蔺芊墨,如果本王不放手呢?” 闻言,赢浅皱眉,看着他,静默片刻,不答,转而问道,“掌柜的,请问你贵庚几何?” 这问题让九公子眼眸沉了一下,却也不隐不瞒,道,“二十有六!” “二十有六呀!一个男人很好的年华。”说着,抬头,看着他道,“那你成亲了吗?”   ☆、第六十九章 你忠我亦贞 听到赢浅的问题,九公子眼帘微微一颤,眼睛看着她却是不闪不避,瞬间的沉寂过后,开口,不隐不瞒,“有!” 就算有名无实,就算从未爱过,就算只给一个名分,从未拜堂。可,既给了名分,就是名符其实的存在。 对于蔺芊墨,既已心折意动。那么,他不想,也不愿掺入伪,虚之心,真实的心意,真实的坦荡,就算是不好的也不愿意保留,遮掩。 他这一辈子,能表现真实自我的次数应该不会太多。现在,对一个真实不看重他身份,不需要他这份尊贵,而只想过简单生活,并真切的能把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过出一份精彩,一份洒脱的女子,他愿意给予真实。 对于这样一个面对苦涩,危难,背叛,从不见哭泣的女子,他想给予呵护。 而,现在他需要的是一个机会。 赢浅听了不意外,亦不惊讶,当然,也没有失落,或可笑,被戏弄之感。 古代男子十六七成亲的比比皆是。这是一种正常。 古代男子有着一妻多妾的观念,没有唯一的思想。有妻子再看上任何女人,想要占为己有均属正常。 更何况赫连逸这种,位尊身贵的男子。被他喜欢,那是一种荣幸,何谈羞辱一说。 而赢浅没感荣幸,但作为女子倒是真切的虚荣了一下,帅锅喜欢也算是证明了咱的魅力不是!至于羞辱…。也没有。古代规矩如此,而她没有期待,没有喜欢的心,也就没有过多其他感觉。 看着赫连逸,赢浅眸光平和,淡淡一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 赫连逸闻言,心头一颤。 赢浅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变得清清淡淡,“在家从父,出嫁出夫,老来从子,做个一辈子依附在他人身上的女人,才算是一个懂得三从四德的好女人。孝心,忠贞,慈爱,女人不能迈错一步,也不容错迈一步。一辈子的付出,只愿父慈,夫爱,子孝。其实,女人这辈子不易。” 赫连逸听着眼眸微缩,“你想说,我不会是一个好夫君?” 赢浅摇头,“不!我是想说,我做不来那样的女人,做不到为父,为夫舍弃所有,付出一辈子。对于我来说,吾父,你慈我才孝;吾夫,你忠我亦贞;反之,父不慈,女不孝,血缘不会成为牵绊。血缘,也不过留着相同的血,却无缘分之人罢了!而夫君…。” 赢浅说着微微一顿,呵呵一笑,眼眸流转,晶亮璀璨,潋滟流波,带着一丝调皮,又却充斥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彩。那颜色,赫连逸一时看不懂。可却能确定,那里面折射出的不是期待,亦不是羞涩。 赫连逸眼睛微眯,开口,“夫君要如何?”声音透着一丝沙哑,沉厚。 “嘿嘿…。作为夫君,他想纳妾的时候,我是不是也可以养面首呀?作为夫君,他有一天不喜欢我的时候可以休妻。那,我是不是在不喜欢他的时候也可以休夫呢?” 赢浅说着,笑的眉眼生花,说的理直气壮,“而作为妻子,我不喜欢男人三妻四妾,我也做不到三从四德,还有那所谓的七出之条,我大概都做不到,虽然有些不记得七出都有那些了。不过,有一点我肯定做不到,那就是我善妒,也惯会作恶。俗话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受了委屈,不为难女人,那么就只有为难男人了。男人太不安生,哪里还躁动,那么,从根上一次性解决了。嘿嘿…。” “而且吧!我还没有从一而终这种忠贞不二的思想。如果有一天,这个男人不爱我了,我就算还有依恋却也绝对不会留恋。我坚信,下一个男人会更好。寻寻觅觅,一辈子的时间,应该会找到一个更合适的吧!” 说着溢出一丝叹息,眼里染上怅然,“因为,看不透人心,想爱一个人,大概免不了的受伤吧!所以,爱情真的是很奢侈的东西…。” “一辈子孤单总是不甘。而相依相伴,厮守到老的那个人却总是难寻。而一辈子只守着我一个人,看我变老,变丑也不嫌弃;看我无论为恶,无论为善都能包容的男人,恐怕更是可望而不可即吧…。唉…。” 赢浅由衷的叹了口气,看着赫连逸道,“女人觉得男人混蛋,男人觉得女人麻烦。一番相处下来,不是我受不了你,就是你容不下我。磨合着过日子,还真是不容易…。谈情说爱,谈何容易!我这都还没幻想,先开始失望了…” 看着赢浅那唉声叹气的样子,赫连逸眼神变幻不定,隐晦莫测。她说的那些话他从未听到过。做不到三从四德,做不到从一而终?你忠她亦贞?如果不忠呢?是休夫?还是软你根? 一番逆天之言,话说的理直气壮,且理所应当!于世俗面前,她这话听起来可笑至极,完全无理取闹。女人贤德,女人忠贞那是由古而来的规矩,是女人该遵守的道德,礼范。 女人的一切如何能跟男人相提并论,相对而立?简直荒谬不可言…。 赫连逸想说,赢浅完全是在无理取闹。然,想起这些日子,从跟赢浅相识以来,她的所作所为…女扮男装,调配阳药,软废刘宝元,戏弄他,一手银针,杀人,伤人,救人,一份杀伐果断,一种与众不同,不羁世俗…。 想着,赫连逸忍不住按了按眉心,那些逆天之言,倒是符合她的秉性。还真是没有她不敢做的,没有她不敢说的,没有她不敢想的。 “墨儿…。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要打消所有念头吗?” “我只是想问,这样的我,您觉得可以接受吗?” 赫连逸听了,看着她,淡淡一笑,摇头,“坦白说,不能!因为,我绝对不会接受你养面首,也绝对不容许你不喜欢我的时候,撒腿就走。至于,三妻四妾…。” 赫连逸微微一顿,看着她,满脸无奈,“你连一句喜欢都没有,可我却要一妥协到底了吗?”说着,叹了口气道,“三妻四妾,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没有。但是,你是绝对不容许有。至于三从四德…。” 赫连逸抬手抚上赢浅脸颊,眼里的宠溺不再掩饰,潋滟悱恻,“墨儿,你一从就好。对夫从一而终可好?其他的,随你喜欢!” 赫连逸说完,赢浅脸上惯有的笑意不见。看着他,眼里溢出一丝迷茫,怔忪。自古男儿多薄幸,皇家尤薄情。这种相处不久,就许下这种诺言的事情,这种情深似海的情爱,搁在一般男儿身上尤显意外。何况赫连逸如此尊从的身份。这,太反常…。 “掌柜的…。” “嗯!” “你是不是病了呀?” 九公子:……。 长叹一口气,伸手把人拉入怀里,圈住那娇小的人儿,感受那一抹柔软,温热。眼里盈满温软,盈盈波光流转,闪烁魅惑,“墨儿,本公子说了那么多,你就不能说句我想听的吗?” 这副亲昵的姿态,赢浅很不适应。对于赢浅来说,男人的誓言,就跟那复杂的人心一样,捉摸不定,说变就变,是完全飘渺的存在,可信度…。完全没有。 赫连逸一番话赢浅听完,就想照照镜子,她何时变得倾国亦倾城了? “九公子…。” “说!” “你有做人贩子的潜质。”玩儿的了深情派,做的了人贩子。如果没有前世的经历,单纯的只是一个十五岁女孩儿。此时,恐怕早已晕头转向。白马王子从天而降,完美爱情从天而至,她这一落难千金,完美大逆转呀! 赫连逸听了,揽着她腰身的手紧了一下,“墨儿,并不相信我刚才说过的话,对吗?” “娶妻娶贤,我不是贤妻。哦,当然了,我也肯定不适合做你的良妾!” “你不会是妾!”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九皇爷,祸水不长命。” “你没有毁了谁的婚,也不是祸水。” “九公子,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 这人竟然也会耍赖?赢浅皱眉,“九爷,你不适合做这纠纠缠缠的事。而我只想找个会做饭的男人,过简单的日子。” “跟着我也可以过简单的日子。” “身在皇家,就没有简单一说。”赢浅忽然觉得无力,这话怎么又绕回来了?刚才那么多白说了! “就因为我是皇家人,所以你不喜欢?只是不喜欢我的身份?”不是不喜欢他!这句矫情的话,九公子到底没吐出来。 他没说,可没代表赢浅没听出来,“不喜欢你的身份。至于你,不讨厌却无关男女之情。” 九公子听了抿嘴,拒绝的话听了第二次。不说赢浅,就是九公子自己也觉得他这副样子,已经趋于死缠烂打了。变得有些不受控制,有些可笑了。遂然转移话题,却没松开放在赢浅身上的手,淡淡道,“杨志已经到了京城。” 闻言,赢浅心头一跳,“然后呢?”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这流氓的念头,极快的从九公子的脑子里面闪过。眉心狠狠一跳,瞬时把那念头他屏退,只是耳垂染上一抹暗红。移开视线,不看赢浅,面无表情道,“我让人把他劫下,暂时圈禁起来了。” “所以呢?” “你活着的消息,暂无遗漏。” “九爷不愧是事先诸葛,太有智慧了。” 九公子听了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表示对赢浅夸赞,很不欣赏,“不过,你的事情早晚会被人知晓。” “所以,我正在做未雨先绸的准备。”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活着的事情一旦泄露,这天下之间将没有你安身之处。”这句话是事实,也是赫连逸的切身体会。在外八年,无数次遇袭,如果不是身边暗卫守护,如果不是赫连昌做事有所顾忌,不敢做的太过明目张胆。他或许早已丧命。 他尚且如此,何况是蔺芊墨。身边无人守护,赫连昌不会有所顾忌。蔺芊墨想活着的都是一种奢望。 “无论如何,总是要一试!不能坐以待毙等死,是不是?” “这世上有能护住你,也愿意护着你的人,为何不愿意一试呢?” 赢浅听了抬眸,眼底划过什么,既微微一笑,“这世上,谁有能护着谁一辈子呢?” “如果你愿意,就有可能!” 赢浅听了,看着他,沉默,良久,溢出一声感叹,“爱情,依赖,犹如罂粟,美好却带毒。一旦沦陷,一旦依赖,我怕会变得习惯,那样,如果有一天头上这遮风挡雨的羽翼不再的时候,我恐怕会更加辛苦。折翼的鸟儿,想重新飞起来,很不容易。而且,我不习惯,也不喜欢依附在谁的身上。那,不会让我有安全感。所以,无论好的坏的,还是自己先学着承担的好。” 赫连逸皱眉,“墨儿…。” “赫连逸,谢谢你!不过,我不愿。” 一声赫连逸,一句我不愿! 赫连逸只感心口又酸又涩,缓缓绕绕的,涌上来的是满满无力感。 “墨儿,你不应该这么倔强。” 赢浅听了轻轻一笑,“就是因为这么倔强我才活着。因为,我运气不会每次都这么好,在危难的时候,遇到一个愿意护着我,也能护住我的人。所以,我从来信奉,靠人不如靠己。在灾祸面前,父母尚且都可以选择无视我的存在。如此,我对任何人都无法信赖,也不会试着去依赖。” 赫连逸听了心里一窒,心口那酸酸涩涩的感觉越来越重,有些胀痛。 赢浅拿下赫连逸放在她腰上的手,这一次赫连逸没有坚持,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信任,信赖,真的不是一句话就能令人兴相信的。那种感觉,他很明白…。 是他太心急了,是他有些强求了! 赢浅转身,走到马前,翻身上马,策马经过赫连逸身边时,停下,看着他,露齿一笑,“九公子,来日有缘再见的话,希望您老还能给我一份维护,让我也能够给你一份自在。” “贪心的丫头…” 赢浅听了嘿嘿一笑,“男女之间的缘分,不一定非要是情缘。另一外一种缘分,或许更能长久呢!” “这个时候还不忘忽悠我!你这台阶,本王不稀罕。” “不稀罕拉倒。本公子还不屑哄你呢!”说完,抬手,挥鞭,策马离开,“九公子,后会有期!” 留下一句余音,人策马离开。 看着那毫不犹豫的就离开的人儿,赫连逸脸上的淡笑消失。他陷的比预想中的深,而她,拒绝的比想象中的彻底。可他,有些失落,却出乎意料不感到失望。 面对他的身份,面对他的承诺。态度不变,骄傲不改。 赢浅她还是那个赢浅,那样与众不同…。 “影一!” 赫连逸开口,影一闪身来到跟前,垂首,“主子!” “带上十个暗卫,暗中跟着她,保护她!” 影一闻言,猛然抬头,带着一抹不可思议,“主子…。”赢浅那臭丫头,不识好歹,拒绝主子的话他就算是避开了,却也都清楚的听到了。主子他怎么还…。 看着影一的神色,赫连逸眼眸沉了下来,“影一,在她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本王不容许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你明白吗?而,这些话本王不会说第二遍,她于本王是何等重量,本王不希望你错估了!” 这话,极致的宠,清楚的斥,影一心头一凛,遂然单膝跪地,“是,属下明白了!属下会竭尽全力保护好蔺姑娘。” “嗯!好好护着她。别让她察觉了,免得她误会成为有心之人,让她紧张。” “是!属下明白。” “另外,好好看看那些靠近她,妄想伤害她的人都是谁。都给本王一一记着。”一副秋后算账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 “去吧!” “是,属下告退!” 影一飞身离开。 “影七。” “主子!” “传信给影二,告诉他密切注意皇宫的动静。关于墨儿的事情,一旦察觉泄露。让他即可把消息散播出去。” “散播出去?”影七一怔,“主子的意思是…。” “暗中行事,只会让他们无所顾忌。而,摊开来,看似危,其实却多了一分安。宫里从来不容一个人得意太久,想来,等着抓沈蓉小辫子的人也是大有人在。有那些人盯着,沈蓉会多一分顾忌。” 影七听了点头,“主子说的是。不过,沈蓉会顾忌几分,但皇位上的那个人怕是…。” 赫连逸听了,勾唇,眼眸幽沉隐晦,“让影二另外再传出一条消息。” “主子您说!” “告诉他,本王不日即将回京。” 闻言,影七心里一骇,猛然抬头,“主子…。” “本王的行踪在对那些人动手的时候,已经不再是秘密。如此,说与不说,都不存在太大的差异。不过,赫连昌知道本王要回京。想来,可能要忙上一阵子,有些事儿怕是无暇顾及了。” 赫连昌对他有多忌惮,就有多畏惧。他手里握着的东西,他的存在,足以令赫连昌日夜难安。呵呵…。如此,赫连逸一点都不介意让他再多闹心一些。 影七垂眸,哭笑,主子还真是动了情了。都被人拒绝了,还能在背后为人家操心。真是…。唉…。情之一事儿,果然最扰人呀!怪不得有人说,温柔乡英雄冢,这话还真是一点不假。 主子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了那个丫头,现在连颜面都不计较了。 在影七心思不定间,赫连逸的声音淡淡在耳边响起,“告诉影二,在散播墨儿消息的时候,要带上三皇府的影子,要让人知道,这消息是从赫连珏那里传出的。毕竟,珏儿那阵子可都是在找墨儿,想来这样更有说服力才是。” “是,主子!”影七压抑着抽搐的嘴角应。什么更有说服力,主子他根本就是想在赢浅哪里抹黑赫连珏吧!要是让赢浅知道,她活着的事情,是赫连珏说出去的,想来赢浅以前对他有再多的爱慕,也被恼意取代了吧!更别提,她还失去了了记忆,爱慕什么的根本一点都没有了。 如此,就凭那丫头那小心眼的性情。让她再对赫连珏生出什么好感,可就太难了。 影七想着,叹气,主子护着人,还不忘黑一把赢浅曾经爱慕的人,以绝后患。这份心思,想的够远的呀!在主子这样的谋算下,以后赢浅说不定还真的会成为他们的主母。 赢浅做主母,影七很纠结。觉得不错,又觉得看现在的情景,主子一个弄不好恐怕会变成看女人脸色的那个。唉…。 其实,赫连逸的黑不止如此。他不但一句话抹黑了赫连珏,他还适时的警告了某人。 比如,凤某人! 有些事儿,凤璟不特意的探究,却不代表他不会关注。毕竟,明了一些真实内情,才能更加精准的找好应对的态度。 既,赫连逸和赢浅在门口说的那些话,那些接触,还有赫连逸最后的吩咐。都一一传到了凤璟的耳中。 凤璟听完,那一直纹风不动的表情,终于起了点波澜。眉头皱了皱,伸手,看着自己的大手,恍然…。怪不得她的手和她的脸颊都那么柔软,细腻,原来她是女人!原来女人是那样的,和男人确实不同。触感不同,很舒服! 舒服?这算不算是一种感觉? 凤嗜见郡王听完,一言不发,只是盯着自己的手看,一时想不懂凤璟在想什么。虽然郡王一直都是这样一副清清淡淡,万事不离其表的脸。但,这个时候还如此沉的住气,未免有些让人着急,无力。 凤嗜看着一直沉默不言,若有所思的凤璟,忍不住开口,低声道,“郡王,您可有什么吩咐?要不要,给国公爷写封书信?” 凤璟听了,眼帘都微动,淡淡道,“回京之后再说。九爷的事情,心里有数就够,其他跟我们无碍!一切,禁口。” 而且,九爷如此毫不遮掩的在他的门前来这么一出,凤璟有种九皇爷故意让他看到,让他知道的感觉。直觉上,凤璟有种被警告之感。 想着,凤璟再次看向自己的手!难道是因为自己碰触了赢浅?凤璟不懂情事,可却不代表他不谙世事。 除了对女人,对情爱以外。凤璟对其他事都格外的敏感。他的感觉不会错,九皇爷是在警告他,让他离赢浅远一点。看来,这次他派人护送赢浅离开的事,恐怕也令九皇爷很不高兴吧! 不过,九皇爷那样的男人,那样的身份,竟然对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凤璟感到不能理解,很是疑惑,第一次对男女之事感到有些好奇。抬眸,看向凤嗜! “凤嗜!” 听到凤璟再次开口,凤嗜眼睛一亮,“郡王!” “喜欢女人是种什么感觉?” 凤嗜:…… “女人的魅力在哪里?能令一个男人如此屈尊降贵的喜欢呢?” 凤嗜:…… “为什么不回答?很复杂吗?”凤嗜的沉默,令凤璟越发不能理解。 凤嗜深吸一口气,才能保持面部的平静,道,“郡王,属下从来没有碰触过女人,也没接触过女人。所以,属下…不懂!” 凤璟闻言,眉头扬了扬,沉默,片刻,看着凤嗜开口,“等回到京城,你去试试吧!回来,告诉我感觉!” 这话说的认真,又纯粹! 凤嗜眼前一黑,如果不是知道郡王从来不说笑话,他都以为郡王这根本就是在戏弄他!试试…。女人? “郡…。郡王,这个…属下怕是…。” 看着凤嗜那为难的样子,凤璟道,“你也不行?” “不…属下倒是…没什么问题。” “嗯!那就可以了。京里好像有专门的那种地方,你就去那里吧!别祸害良家妇女。” 凤嗜:…。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跟着郡王这么多年了,难不成在郡王的眼里他就是一流氓无赖? 凤嗜觉得嘴里发苦,如此,有些倒是说起来顺溜多了,“郡王,九皇爷看上的那个人姓蔺,叫芊墨。所以,郡王还是派人回京去探查一下,确认一下的好。” “确认什么?” “确认一下,这个蔺芊墨是否就是左相府的那位蔺大小姐?” “缘由?” “如果她就是,那么,有些事儿郡王可能必须参与了。” “直说!” “是!”凤嗜垂首,正色道,“如果她是左相府的蔺芊墨,那她是韩琦招的外孙女。” “所以呢?” “韩琦招曾是国公爷最得力的助手,当初在战场之上,他还曾给国公爷挡过刀,为此搭进去了一条胳膊。也从那以后,国公爷和他几乎兄弟相称。后来,韩琦招战死,国公爷可是伤心了很久,本想提拔他的后嗣做一门之将,何曾想其子竟然也死在了战场之上。” 凤嗜说着,看着凤璟的反应,见他神色仍然无任何波动,继续道,“韩琦招的后嗣死后,国公爷很是愧疚,常说是他没照顾好韩将领的孩子,让他韩家断了香火。奈何死者已矣,国公爷为了弥补,亲自上京请旨封赏韩家,皇上也因此封了韩家一门忠烈的荣誉,并封了韩琪招的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其女韩暮云为公主,封韩暮云之女蔺芊墨为郡主。算是给了他韩家一门荣耀。” “那些我基本都知晓。” “郡王真的什么都知晓?” “你觉得有什么是我不知晓的?” 凤嗜沉默了一下,欲言又止,郡王他这副表情,实在让人看不出,那件事儿他到底是知道呢?还是根本就不知道? “继续说!” “是…。”凤嗜看看凤璟,咬了咬呀,低头,闭着眼睛道,“禀郡王,那蔺芊墨其实是国公爷自幼给你定下的妻子。” 凤嗜说完,一片静寂! 凤嗜低头,此刻,怎么都不敢抬头看凤璟的神色。 沉寂,死寂,良久,凤璟特有的,那磁沉的声音响起,清清淡淡,此刻却不再波澜不惊,反而透着一丝暗沉莫测,“你刚才说,蔺芊墨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是!” 凤璟听了点头,食指轻扣桌面,眼波流转,幽沉暗深,明暗交错,暗涌莫测。片刻,眼睛微眯,不徐不缓道,“如果门口那蔺芊墨确实是其人的话。那,九爷刚刚岂不是抱着本郡王未过门的妻子,在我的眼皮底下说了一番情话给我听?” 听着这话,凤嗜猛抽,额头开始冒汗,这么一说,他有种郡王被绿云罩顶的感觉。 “如此,九爷那番宣主警告非礼之人的做法,是不是应该本郡王来做才更合适?也更有立场?” 凤璟说的清清淡淡,凤嗜却听的满头大汗,抬头,看着凤璟那千年不变的表情,轻声道,“郡王,你…你不会是打算给九皇爷…。抢…抢人吧?” 凤璟听了眉梢微动了下,很是自然道,“抢人?那蔺芊墨可不是九爷的人,她不喜欢他!” 凤嗜听了嘴角猛然一抽,郡王,人家也没说喜欢你! “不过,你刚才说,那蔺芊墨想嫁一个会做饭的男人?” “是…蔺大小姐是这样说的。” “她要求倒是不高。不过,这要求,九爷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凤璟说着,顿了顿,面色清淡道,“我也不会!” 凤嗜觉得头痛,郡王您能说点有用的不? “她是个奇怪的女人…。” 凤嗜:……   ☆、第七十章 摊开 “东叔,韩琦招的长外孙女你可还记得她?” 韩东不明,凤璟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也没多探究,点了点头道,“知道,她满月礼的时候,我还跟着国公爷去了。” “叫什么你还记得吗?” “韩琦招的外孙女我如何会不记得。叫蔺芊墨。很可爱,很漂亮的一个娃娃!”说着,长叹一口气,颇为遗憾道,“可惜,韩琦招死的太早,什么都没看到。” 凤璟听了点头,“据说,那漂亮的娃娃,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咳咳…。”韩东被呛了一下,随着很多事也回到脑海里。面皮抖了抖,对呀他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呢?未过门的妻子,想着,不由又想到凤璟的身体,动了动嘴巴,想说些什么,最终化为沉默,一时无言。 凤璟抬眸,看着韩东神色淡淡道,“东叔觉得我和赢浅可合适?”说着,看到韩东瞬时瞪大,惊恐不定的眼眸,又不疾不徐的加了一句道,“赢浅就是蔺芊墨。” 这话出,韩东的眼睛瞪大更大了,“少爷,你…。你刚才说…。赢浅他是谁?” “我未过门的妻子蔺芊墨!” 韩东:……面皮抖动,脑子有些发懵,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怔忪好一会儿才呐呐道,“赢浅是蔺芊墨,那…这么说的话,赢浅她是女的?” “九爷应该不会对着一个男人说一些温柔小意的话。” 凤璟说的平淡,可韩东却听得头晕脑胀,“九爷对赢浅,说温柔小意的话?这什么意思?” “嗯!九爷动了情,对赢浅。想让赢浅跟在他身边,不过,赢浅拒绝了,嫌他皇爷的身份太麻烦。也就是在那时,被凤卫探到了赢浅真实的身份。她是左相的孙女,韩琦招的外孙女。也是我的未过门的妻子。” 凤璟说的风轻云淡,韩东听得目瞪口呆,张口结舌,吐不出一句话来。 凤璟垂眸,抿了一口杯中茶,而后漫不经心道,“凤卫探查过后,说;蔺芊墨对三皇子爱慕几近痴迷。如此,事情好像有些麻烦。” 赢…不,蔺芊墨还爱慕三皇子? 韩东嘴角歪了一下,头晕的厉害。九皇爷看上了赢浅,赢浅是他家少爷未过门的妻子,而赢浅又爱慕三皇子…。这都什么事儿呀? “少爷,这些可都确定?” “嗯!” 韩东听了皱眉,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些事儿要是一旦都摊开来。那…。会是一个什么局面,韩东想着都觉得头痛的厉害。 不过…。 “少爷,赢浅她就是蔺芊墨,这个真的属实吗?”韩东实在想象不出,曾经那个漂亮的小娃娃,如今竟然…。长成了一个狡诈,却又讨喜的小混混。而这小混混,还是少爷未过门的妻子。 想到跟赢浅相处的这段日子,韩东心里一时说不出什么滋味。赢浅是个不错的孩子。可…。那么一个孩子作为男儿倒是没什么。可如果是女子的话…。整个就是一个混不吝。 除了那份非同一般的聪明,那不同一般的洒脱,仁善之外,女儿家该有的娇柔,娇羞,贤德。在她的身上是一点都看不到。这么一个人竟然是他家少爷订了亲的人。 这,韩东一时说不出心里是何种滋味。欢喜不来,却也厌恶不起。 韩东纠着眉头,看着凤璟道,“少爷,你有什么打算?” 凤璟为回答,反随意问道,“我与蔺芊墨定亲一事,都有谁知晓?” “就我所知,国公爷,韩老夫人,左相,还有皇上也知道。”韩东说着忆起过往,“当年韩琦招和其子都战死之后。国公爷很是愧疚,亲自上京请了奉赏韩家的圣旨后。曾言;名头什么都是虚的,如何要韩家孤寡母女过的好才是实在的。当时国公爷曾想,让韩家女嫁到凤家来的,奈何,长女被皇上赐婚给了蔺家大公子,而二女儿又突然被抬入了九皇爷府,未见拜堂就忽然成了九皇妃,所…。” 韩东说着忽然顿住,面色僵住,“韩家二女是九皇妃,那九皇爷不就是蔺芊墨的…。”姨丈!韩东面色不定,九皇爷既然知道蔺芊墨的身份,就不知道这层关系。那,既然知道还…。 相比韩东的激动,凤璟却是淡然的很,“只要九皇爷开口,是什么关系没有人会有异议。” 韩东听了抿嘴,九皇爷在大瀚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明白。继而,也知道凤璟说的是事实。九皇爷开口,没有人敢违背,包括皇上。就是因为这样才可怕,也就是因为如此,皇位上的那个人才对他忌惮非常。 “东叔,继续!” 韩东脸色发沉,继续道,“韩家有三女,两个都已经成了亲。剩下的一个年纪又太小,比凤家三房最小的七爷还小了将近十岁,国公爷曾表示让七爷等几年。当时,三房的人倒是也没敢说什么。可,就在国公爷离府去边疆不久,七爷就跟三夫人的娘家侄女发生了一些事…。也就这么的,七爷和自己表妹定亲了。为此,国公爷,老夫人和三公爷都发了很大的火。如果不是三夫人娘家连番上门来请罪,三夫人险些被休弃。” 韩东说着叹了口气道,“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国公爷就是再气也无法。只好寄于下一辈,直到少爷出生后,国公爷对老夫人和皇上都提过,等到蔺家大小姐生下了女儿,就让她和少爷定格娃娃亲。韩家大小姐和大爷相差无几,成亲的时间也相差不多。本想着,你和蔺芊墨应该不会相差太多。怎想,韩暮云成亲三年才生下第一个孩子,还是个男孩儿。就这么一晃眼间,等到少爷七岁的时候,韩暮云才生下蔺芊墨。” 凤璟听着,不忘顺手给韩东倒了杯水递过去。 韩东接过,灌了几口,继续道,“男子比女孩大几岁这也不算是个事儿。就这样,国公爷就跟韩老夫人和左相都提了提,然后还交换了信物,这事儿连皇上都知道。” 韩东说着所有所思道,“而国公爷当时之所以特别让皇上知晓,也不过是不想郡王爷再沾染上皇家,再有联姻这件事吧!毕竟,娶一个公主,对于郡王来说不是福气。君臣,君臣,朝堂之上那些暗涌已经够让人累的了,回到家里,还是轻适一些的好。这,恐怕也是国公爷执意和蔺家定亲的原因吧!” “蔺家底蕴浅薄,却也一堂清明。少爷身为凤家嫡长孙,所娶之人,身份必定不能低,可也不能太高,不然,皇上怕是不喜。所以,底蕴浅薄的蔺家很合适。皇上对此也是乐见其成。” “只是,那个时候你和蔺芊墨年纪都尚且太小,都言不易大肆宣扬,免得折了蔺芊墨的福气。毕竟她当时还在襁褓,怕太大的福气压不住。其实,也是怕给她招祸,毕竟,凤家的威势在那里放着,她那么小的年纪要是被人给盯上了,太危险。” “也因此,当时知道的这件事儿的并不是很多。直到少爷发生那样的意外后…。”韩东说着,眼里沉重之色掩饰压抑不下。 凤璟倒是没什么反应,淡淡道,“蔺家当时也知晓吧!毕竟,我的身体状况,在京城并不是秘密。” 韩东听着,心里发酸,“是,当时蔺家也是知道的。国公爷也去了蔺家一趟,对左相说亲事就此作罢。但,左相没同意,说;蔺家不做那背信弃义的人,且说,少爷年纪尚小,肯定可以医治好,所以,退亲的事儿提了提就这么过去了。” 其实就韩东来看,蔺昦坚持不退婚。不过是不敢得罪凤家,还有就是舍不得凤家这个姻亲。另外,也就是对于自己孙女的幸福,其实并不太在乎吧!或许这些,应该才是最真实的原因。 凤璟听了没说什么。 韩东靠在床上,有些疲惫,“后来,国公爷就带着少爷离开了京城极少回来。”一来为少爷寻医治病,二来,也是不想少爷听到那些流言蛮语的伤了心。 “在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算算时间,蔺芊墨也差不多快十五岁了吧!”这倒是和赢浅不差。想到赢浅就是蔺芊墨,韩东忍不住面皮又抽了抽,忍不住忧心,道,“少爷,这事儿你于如何?” 凤璟听了,靠在软椅上,垂眸,遮掩眼中的清晰,无意识的转动手中的茶杯,淡淡道,“现在,不是我欲如何!而是要看皇上如何看待。” 说着,抬眸,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却看不出丝毫笑意,反而透出一股别样的沉魅,声音低低沉沉,幽沉难辨,“事情摊开,我要是沉默,落在皇上眼中是何意呢?如果那个人不是九皇爷,倒是无所谓。可,偏偏是他!那么…。” 韩东听了脸色一变,变得紧绷,僵硬。 “退就是让,退就是惧。凤璟凤家嫡长孙,忌惧九皇爷,未过门妻子被抢,却视而不见,沉默不言。这,意味着什么呢?”凤璟说着,抬眸,眼底暗涌翻转,深谙莫测,“凤家都畏惧九皇爷…。那一幕想必上位上的那个人很不愿意看到吧!” 韩东听着身上开始冒汗,发寒。 凤璟表情没什么波动,依旧清清淡淡,“所以,事情一旦摊开来,比起退让,他应该更想看到我奋力一争吧!凤家要是因蔺芊墨和九皇爷僵持崩裂,这或许才是他最想看到的结果。” 皇上对九皇爷有多忌惮,韩东很明白。而,皇上对凤家心存什么感想,韩东也差不多能想得到。 凤家,九皇爷,这在皇帝眼中两个最大的威胁,要是太过和睦友好,赫连昌绝对不会乐见。反之,如果凤家和九皇爷闹到决裂互不能容。那,恐怕才是赫连昌最乐见其成的。 所以,关于蔺芊墨,郡王爷怕是不抢,不争都不行了! 一个女孩,也许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这,实在让人忍不住唏嘘。 “或许,蔺芊墨消失了,也就平静了。” 凤璟说的淡然,韩东听得却是心头发颤,“少爷....” 凤璟看着韩东,面色淡淡道,“只是说说而已。” 赫连逸现在兴致正好,如果他动了赢浅,那才是跟自己过不去。跟赫连逸结仇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凤璟不会去做。但,真的避不过去,他也不介意一搏。 韩东听了不自觉的松开口气。无奈,那个孩子,无论是赢浅,还是蔺芊墨,都不能否认,她是个善良的孩子。 沉寂良久,韩东看着凤璟开口,“少爷,赢子她是个好孩子,如非万不得已,还请少爷不要伤害她。” 凤璟听了,沉寂,片刻,默默点头。 京城 蔺昦被老妻子王氏身边的婆子急切叫回来,回到屋内,看着吴氏面色很是难看的样子,不由凝眉,“发生了何事?” 王氏看了一蔺昦,转头对着自己的心腹嬷嬷道,“钱嬷嬷,带她们都下去。你在门口守着,我跟相爷有话说,无论是谁这个时候都不许进来。” “是,老夫人!”钱嬷嬷听了,心里捉摸不定,然面上却是不显一分,对着屋内的丫头们抬了抬手,一块跟着走了出去。 屋内静下,王氏不等蔺昦开口再问,就紧声开口,压低声音道,“今天进宫,娘娘告知了我一件事儿。她说,蔺芊墨或许还活着。” 一句话,蔺昦眉心狠狠一跳,沉声开口,“她如何得知的?” “她身边的宫女,无意中听说的。”说着,顿了一下,声音放的更低,面色越发紧绷道,“是从坤和殿那处传来的,也许,皇上也已经知道了。” 蔺昦听了,面色深沉,抿嘴,没说话。 王氏看着,脸上满是焦灼,担忧,不安,“老爷,如果这件事儿是真的。那可如何是好呀?这...这才安稳多久呀!要是皇上真的知道了,那....帝王之怒,我们蔺家可是承受不起呀!” 王氏说着心都是抖的,同时,心里更是恼恨的不行。蔺芊墨她真就是个祸害。想她,一辈子顺遂,父母疼爱,夫君上进,儿女孝顺,前半辈子基本没碰到过多少太让她闹心的事儿。可自从有了蔺芊墨,那是各种闹心事儿不断,又蠢又笨不说,还不知天高地厚的迷恋三殿下,结果被沦为京城一大笑柄。 有那么一个孙女,让她都跟着抬不起头来,每天都膈应的不行。可以说,蔺芊墨多大,王氏就跟着闹心多少年。好在,因为宫里那桩事儿,蔺芊墨那个闹心总算是被驱离,送走了! 为此,王氏可是真切的给菩萨上了三炷香,感谢菩萨显灵呀! 表示她总是清净了的日子可以过了。然而,她这舒心,安宁的日子才过多少天,就忽然就来了这么一出。这是要她老年不得安生,不得善终呀! “相爷,这个时候你倒是说话呀!”蔺昦的沉默,让王氏更是倍感急躁。 蔺昦看着王氏那焦躁的样子,皱眉,声音冷硬,“都还未探清虚实,你这坐立不安的样子,要是让府中的人看到了,岂不是自招祸。” 这主意没听到,倒是先挨了一顿斥,把王氏给赌的呀,心里们的不行。同时,更加确定,蔺芊墨就是她的克星。有她,她就不得安生。 王氏顶着一张青白交错的脸,僵硬道,“我这不都是急的吗?” “此事我只有思量。倒是你给我沉住气,别什么都给我表现在脸上。” “老爷....” “这件事儿,你没有告知其他人吧?” “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敢说。” “如此就好。这件事儿你给我埋在心里,谁都不许透漏,无论是谁,都不许说。家里人多嘴杂,要是传出去....这件事儿严重性你心里应该清楚?” “我..我知道了。” “嗯!好了,你待着吧!要是实在难受,一会儿让大夫给开点安神药。”说完,蔺昦起身走了出去。 王氏看着心里憋闷的不行,这个老东西,除了警告了自己一番,其他连个屁都没放,真是.... “哎呦....”王氏抚着头,叫道,“钱嬷嬷,钱嬷嬷....” 钱嬷嬷小跑着走进来,看到王氏那副样子,急道,“老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呀?来,老奴先扶着你躺下,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 “不用...我就是有些头痛,躺躺就行了!” “老夫人,还是请大夫过来看看吧!老奴看你脸色不是太好。” “无事!” “要不,老奴给你炖点参汤补不气?” “我满肚子的是气了,还补什么气呀!”王氏听到火气蹭的上来了。 钱嬷嬷被惊了一跳,“老夫人,你这是...” “好了,好了,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躺会儿,你在这里吵的我头更痛了。”王氏摆手,满脸不耐。 钱嬷嬷看了,不敢在多说,躬着腰推了出去。走着,忍不住琢磨,肯定是出什么事儿了。不过,倒是什么事儿,能让老夫人这么生生人忍着,也不多说一句呢?难道跟宫里的娘娘有关系吗?钱嬷嬷独自琢磨着。 宫内 “蔺家可有动静了?”沈蓉靠在贵妃榻上,看着桂嬷嬷道。 “回娘娘,并见任何动静。” 沈蓉听了嘴角溢出一抹冷笑,“已经两天了,还未见动静,倒是沉得住气。” “娘娘,现在怎么办?” 沈蓉听了,只顾欣赏着自己华美的指套。 桂嬷嬷看了,垂首,不敢多言。 沉寂! 好一会儿,沈蓉漫不经心开口,“柔妃也进宫有些日子了吧!” 桂嬷嬷听了,神色微动,“禀娘娘,已经有两个月了。” “听说皇上昨晚又歇在她那里了。” “是!这两个月,柔妃娘娘承宠的有二十余日了。” 沈蓉听了,勾唇,“柔妃是个有福气的。” 这话,桂嬷嬷不敢应。心里却不由腹诽;不过是娘娘养着的一个玩意儿,教她几分手段,学的以色事人罢了! “桂嬷嬷!” “老奴在!” “这些日子柔妃伺候皇上辛苦了,你去本宫库里拿几支人参送过去,让柔妃好好补补。” “是,娘娘!” “另外,把本宫最新调制的胭脂也给柔妃送去一盒,那香味她应该很喜欢。” 桂嬷嬷闻言,眼帘颤了颤,身体俯的更低了,越发恭敬道,“是,老奴这就给柔妃送过去。” “嗯!去吧!” 桂嬷嬷离开,沈蓉放松身体躺在贵妃榻上,眼底划过一抹暗色,瞬间隐没,又恢复那个娇媚,温柔,尊贵的贤妃。 至此,两日后 早朝过后,赫连昌单独召见了蔺昦。 坐在那雕刻满龙形,象征威严,权势的椅子上,赫连昌面无表情看着蔺昦,直接了当道,“朕近日听闻,芊墨郡主还活着,此事可是真的?” 这话出,蔺昦心里顿时一沉,遂然跪地,“臣不敢隐瞒,此事臣确实也听到了几句,只是,是真是假,臣尚无法确定。” 闻言,赫连昌脸色略微缓和了些,蔺昦是否知道,赫连昌心里清楚的很。如果他敢欺瞒,哼.... “朕已经探查过了,此事是真。有人在清河一处见过她!” 蔺昦听了,俯身跪地,聆听不言。 赫连昌看着蔺昦,道,“既然还活着!那,你就派人去找她回来吧!”回来两字咬的尤其重,透着一股意有所指的味道。 闻言,蔺昦眼眸紧缩,后背汗湿,眼底溢出一抹不忍,“皇上,芊墨郡主是否让她继续在留在庙堂祈福....” “蔺昦,你想抗旨不准么?”一句话说的不急不缓。 可一句抗旨,却足以压死人,蔺昦满心无力,眼底划过一抹沉重,跪地,叩首,“臣不敢!臣,遵旨!” “如此最好!”赫连昌说完,又不轻不重的加了一句,“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希望你不会让朕失望。” 蔺昦听言,闭了闭眼睛,遮住眼底所有情绪,“臣明白!” “跪安吧!” “是,臣告退!” 蔺昦走出坤和殿,看着天上白花花的太阳,才发觉身上冷的刺骨。 想到那个临走时,还不忘气他一下,坑他一把的孙女,蔺昦忍不住心里发酸。过去的蔺芊墨是什么样子,蔺昦忽然有些模糊了,但是那个混帐恼人的样子,却尤为清晰的记在了脑海中,是那样的鲜活。 面对危机坚强不畏,微笑不泣。那样的孩子是他蔺昦的孙女,忍不住的骄傲,抑制不住的可惜。在她离开以后,蔺昦忠心的希望,愿她能活下来。然后,远离这些是是非非,能够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 有着那样的希望,可对于结果却不敢探究。而,现在他知道了结果,如他所希望的那样,她活了下来。 然,就算默默的高兴,偷偷的庆幸,祈求着一份侥幸。结果,却还是躲不开。刚知她活,现在却又让他亲自送她去死! 蔺昦心口如被压了块儿大石,酸涨的难受。 另一边,沈蓉得到消息,柔柔的笑了,脸上没有一点意外之色。 “告诉外面那些人准备好了,让他们跟着蔺家的人一起出发。这次,不许本宫再出任何差错,让他们都给我用心些。不然....” “老奴明白,会让他们明白严重性的。” 沈蓉点了点头,淡淡道,“告诉柔妃娘娘,她这次辛苦了。” “是,娘娘!” 翌日 蔺昦什么都没说,就派人去了清河一带。对家里的人更是一句不曾多言,有些事儿他一个人背着就好。而且,就是让他们知道了,也改变了不了什么。 然,蔺昦派出去的那些人,以及背后的那些人还未出发。京城里,关于蔺芊墨还活着的消息,一夜之间忽然爆开来,几乎传遍了京城的所有角落。 这一突然,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所有人都惊愣不已。而,更让人惊讶的是,这消息好像还是从三皇子府传出来的。 如此,本对这消息还有所怀疑的百姓们,瞬时就觉得可信度上升了不少,毕竟,三皇子有一阵子在找蔺芊墨的事情,连他们都有所耳闻了。同时,心里也忍不住唏嘘,没想到三皇子竟然会找蔺芊墨,没想到三皇子会对蔺芊墨有着怜惜之心。 相比百姓们的感叹,唏嘘。宫里的几个主儿,可就是火冒三丈了,心里那股郁气是压都压不住。 皇上,贤妃,逐个对着赫连珏一顿狠斥。 赫连珏淡定的听着,被训完后,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此事,非儿臣所为。” “你还敢狡辩?” “儿臣做过的事儿,就没有不敢承认的。”说完,一甩袖子走人了。 贤妃气了个仰倒。皇上也气的面色发青,如果不是身边柔妃在一边劝着,那一刻皇上把赫连珏发配皇陵的想法都有了。最终心里那股邪火怎么都压不下,责令顺喜儿带人过去,狠打了赫连珏十大板子。 对此,赫连珏也反抗,只是还是那句话,跟他无关,不是他做的。 贤妃知道后又是心疼,又是恼火。不过,同时也开始怀疑。皇上亦是,赫连珏是个什么性子他们都很清楚。他态度如此坚决,否认的如此彻底。那么,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如果不是赫连珏的话。那,把消息泄露出去的会是谁呢? × × × 皇宫里很多人心气不顺,而历城这边,九皇爷此刻也罕见的在发脾气。 “人不见了!影一,这就是你给本王的交代。”赫连逸看着跪在地上的影一,脸上惯有的温和消失殆尽,沉郁的怒色,慑人的厉色,清晰尽显。 影一垂首,“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赫连逸看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翻涌的怒火,沉声道,“说,到底怎么把人给弄丢的。” “昨日到了蓟州后,赢浅就打发了凤郡王派去的人。一个人在悦来客栈住了下来。等到晚上的时候,赢浅她出了客栈去了....”影一说着顿了一下。 “去了哪里?说!” “青楼!” 影一话出,影七绷着的脸,都抑制不住开始发抽。 赫连逸闻言,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如果此刻赢浅在他跟前,他一定打她屁股,那该死丫头。逃命的时候竟然给他逛青楼? 心里憋着了一口气,堵的心口都是疼的。 “继续说!” “是。”影一继续道,“属下怕泄露踪迹,不敢阻拦,就在外面守着。看着她进了一个花娘的房间...” 影七听着,面色已经抖的停不下来。赫连逸的脸色,已经分辨不出颜色了。 “继续说...” 咬牙的声音,清晰听见。影一低头,继续道,“属下等一直看着,进出那个房间的除了一个丫头再无其他人。当时属下未发觉异样,直到第二天都未见赢浅出来,属下感觉不对劲,顾不上顾忌太多,就进入了房间。然而,发现了被迷晕的花娘和那个丫头。可,赢浅已经不见踪迹....” 影七听完,上前一步,忍着被斥的危险,开口道,“主子,看来蔺小姐是装扮成那个丫头离开的。” 赫连逸不说话,只是脸色黑的吓人。 影七吞了一口口水,看着影一道,“你们去寻找,可有发现什么?” 影一摇头,“属下让其他暗卫留下继续寻找,有消息他们会立即飞鸽传书过来的。” 影七听了无声的叹口气。在眼皮之下把人给看丢,这还是第一次。 “那个混帐丫头!”除了这一句,赫连逸找不到第二句话能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另一边.... 凤和看着凤璟,从袖带里拿出一件东西递了过去,“郡王,这是赢浅让属下务必交给您的。” 凤璟拿过那根发簪,看了一会儿,转了转,瞬时一张纸条从里面掉了出来。 凤和看着神色微动。 凤璟拿起,展开,五个字跃入眼帘。 看着上面的字,凤璟波澜不起的面容,起了一丝浅淡的变化。   ☆、第七十一章 人,怎能为畜 吾死,凤蔺散! 看着上面简短的五个字,凤璟眼帘微动,抬眸,看着凤和道,“她可还给你说过什么?” “说,有空的时候让郡王找九皇爷下下棋,希望郡王胜个几子,佑的一安。” 凤璟听了,眼底划过什么,没再多问,把纸条放入袖带中。 京城 “你可以离开了。还有,你母亲和妹妹现在在历城。” 在被关了两个多月后,杨志等来了这句话,连关他的因由的都没说。而他这个时候也不想多问,能离开就好。 起身,木着一张脸往外走去。 “杨志!” 听到自己名字从那个男人口中吐出,杨志脚步一顿,转头,眉头紧皱,心里充斥着各种不安,惊异,最终还是没忍住,沉声开口,“你到底是谁?” 男人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面无表情道,“如果不想死,那画像上之人,以后就莫要再探查,对你没好处。” 闻言,杨志脸色微变,声音紧绷,“你这话什么意思?” “走出去听听你就会明白了。另外,在这里看到的,听到的,走出这个门后也最好全部都忘记。”男子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杨志看着男人的背影,神色不定,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站了一会儿,沉默离开。 杨志的不明在走出京城的时候,不用打探,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走出城门,杨志脚步有些不稳,脸色发白,头上却冒出了一层汗珠,神色有些恍惚。 爱慕三皇子的芊墨郡主。 为爱成痴,寿宴之上大胆谋算,试图感动三皇子。可惜,结果却是反被人利用,不但伤了自己,还伤了皇上和三皇子。为此,被驱逐离京,送往庙堂。 然,在离开途中遭遇意外,车毁人无踪。本以为已死,但,在三皇子不懈的找寻下,现已确定人未亡且活的安好。 众叹;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呀!那蠢肥的白痴郡主竟然还活着,实在不值得高兴,庆幸。 京城的口音,救起她的时间和相差无几的出事儿时间。还有,那些完全吻合的样貌描述。以及,那个男人说的那句,听听就会明白…。 赢浅就是芊墨郡主,几乎已经确定无疑。 杨志苦笑,她竟然是郡主!但,赢浅完全跟他们所说的不一样,她一点不傻,更不蠢。她很聪明,非同一般的聪明…。 或许是弄错了!对,一定是弄错了,应该只是长的很像的人才对,还有那出事儿时间,身上的伤,那些应该都只是巧合罢了! 伤了皇上,怎么会轻易揭过?所以,赢浅她就是赢浅,绝对不是什么芊墨郡主。杨志在心里无声的告诉自己,人也快速往历城赶去。 蔺家 那一夜间传遍整个京城的传言,自然也传到了蔺家人耳中。这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看着躁乱的主子们,下人们的心都提了起来,皮也跟着绷紧了,就怕这个时候一不小心触了眉头,给自己招来大祸。 只有蔺老夫人,看着焦躁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女们,心里不由大大的舒了口气。总算是能喘口气了,那么大的秘密埋在心里无处说,可是憋坏她了。现在好了,大家都知道了,她心里这股气总算是可以发泄出去了。 当即,老夫人眉头一横,手对着桌子一拍,对着屋内愁眉苦脸,唧唧歪歪,焦灼不安的媳妇,孙女,训斥开来,“出了事儿,不想着如何解决,就知道大呼小叫的,犹如那市井妇人一样,没有一点体统,都是什么样子!” 老夫人一怒,孙女们赶紧请罪。 “祖母息怒!” 蔺安之妻胡氏嘴里发苦,这事儿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解决的吗?老夫人这话说的实在可笑。不过,这话她只能在心里说,反驳王氏她还没那个胆子,只能忍着心里的气,道,“媳妇就是心里太不安了,一时着急失了分寸,请老夫人息怒。” 老夫人听了哼一声,掷地有声道,“既然事已经出了,无论心里再着急,也都给我拿出相府夫人,相府小姐的气魄来,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让人看了笑话,你们连这点都不明白吗?” “母亲说的是,是媳妇太沉不住气了。”胡氏咬着牙根才能挤出这句话来。 “孙女知错!”几个女孩齐声应道。 媳妇的恭顺,孙女的敬慕,老夫人感觉心气更顺了,虽然心里的忐忑是一点没少,可憋在心里的这股气总算是发出去了。 老夫人面色好了不少,点头,威严道,“一会儿回去交代自己院中的奴才,都给我把嘴巴闭上了,这件事谁敢乱议一句,直接给我杖毙了!”老夫人说完,似有似无的看了看屋内伺候的丫头,婆子,沉声道,“你们也是一样。” 这话出,丫头,婆子瞬时跪倒在地,脸色灰白,声音发颤,“奴婢明白,奴婢定不乱说一个字。” “嗯!如此最好不过。”说完,看着二媳妇和孙女们道,“你们也注意点,这段日子也都老老实实的在府里待着吧!暂时先不要出门了,免得招惹是非,被人挤兑。” “是,老夫人!”胡氏听着,脸色越发不好了,看着老妇人,心里的气郁再也压不住,面上满是委屈色,怨气忍不住出口,“母亲,儿媳这个时候实在是不想惹你不高兴,可…可我这心里实在是不是滋味呀!” 老夫人听了皱眉,“这是做什么呀?我不准你出门,让你觉得委屈了?” “母亲,媳妇可没那么想,您是为了我们着想,这个媳妇懂。就是…。”胡氏说着,看了看屋内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忍不住垂泪,“就是看到我们蔺家的几个女儿,心里难受的厉害。” 长房庶女,蔺纤涟,蔺纤雨,听到胡氏的话,满脸无奈,苦涩的看了一眼老夫人,动了动嘴巴,最终什么都没说,低下头保持沉默。那副,因为蔺芊墨是她们的手足,就算她再不堪,再拖累她们,她们也只能忍着。不愿意多说她一句不是。那一低头,还真是把忍辱隐忍,委曲求全表现的一个淋漓尽致。 蔺芊墨同胞妹妹,蔺家四小姐蔺纤柔,看着她们那副作态,眼里划过一抹恼色。只是想到蔺芊墨,心里溢出愤恨,都是她惹出来的祸,结果却要由她来受这份罪。 胡氏的两个女儿,蔺纤云,蔺纤画看此赶紧上前。长女蔺纤云,柔声宽慰道,“母亲,我们无碍的,倒是你和祖母可别揪着心,到时候伤了身体。那,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可就罪过了。” “是呀!祖母,母亲你们可是要把心给放宽了。”蔺纤画也很是体贴的说道。 胡氏听了两个女儿的话,眼睛更红了,忍不住哽咽出声,“我可怜的孩子呀!呜呜…。母亲,你说这算是什么事儿呀!她蔺芊墨一个人做错了事儿,不但连累的蔺家女儿不得好,还害的整个蔺家都不安生。她…。她这是要毁了我们蔺家呀!” 蔺纤云已经十四了,二女儿纤画也已经十二了。两个女儿都没定亲,却都到了该定亲的时候了,特别是纤云,她年纪已经到了,现在正是需要到处走动一下,多相看相看。可,偏偏这种重要的关头,竟然给她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这是拖累死她的女儿呀! 胡氏越想着,心里的邪火,眼里的怒气那是怎么都压不下去,“母亲,以前就因为有蔺芊墨这么个恶名在外的,连累的蔺家所有女儿出门都会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待,受了多少的委屈了。而,为了不给蔺家丢脸,纤云和纤画付出多大的努力,吃了多少苦,才算是给自己挣回了好名声。可现在…。呜呜…。母亲,蔺芊墨她这是要拖累死这几个孩子呀!” 蔺纤云听着,眼里也泛起了泪花,眼里也满是委屈,却仍然劝慰道,“母亲,祖母你们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儿,我都会守住蔺家女儿家的名誉的。” 胡氏听着心里更是难受的不行。 老夫人脸色也难看的可以,可她这会儿就是对蔺芊墨再恼火,奈何人不在跟前,她这火气就是再旺盛也发不到蔺芊墨身上去。但,心里窝着气,总是要发泄出去的,蔺芊墨不在,还有有别人,总是要有人来承受。 想着,老夫人面色一沉,戾声道,“韩氏呢?发生这么大的事儿,她怎么没过来?” 没人说话。 老夫人看着更恼,“问你们话呢?都哑巴了!” 老夫人一怒,所有人看向蔺纤柔,谁让她是韩氏的嫡女呢? 蔺纤柔抿嘴,道,“外祖母身体不适,母亲去探望了。” 这话一出,胡氏瞬时冷笑出声,“这还真是巧呀!这一出事,大嫂就去伺疾去了?她这么孝顺,怎么就想不到,自己婆婆顶着这么大的事儿,受不受的住。” 这话完全的火上浇油,老夫人脸色黑的可以滴出水来,“钱嬷嬷。” “老夫人!” “去,带人过去把大夫人给我请回来。”那个请字咬的尤其重。钱嬷嬷听在耳朵里,感觉老夫人更想说的是‘押’回来吧! “是,老夫人!”钱嬷嬷应声,疾步走了出去。 胡氏看着,一点都不觉得解气,继续道,“母亲,大嫂可是蔺芊墨的娘,都说子不教父之过,这女儿没教好,可都是当娘的错了。这次,蔺芊墨闯了这么大的祸,连累的一家人都不安生,大嫂这个时候不来向母亲请罪,反而躲着起来了图清净去了,她可真是孝顺呀!” “好了,你也给我闭嘴吧!”老夫人瞪了胡氏一眼。胡氏在想什么,老夫人心里岂不知道。只是,这么说下去,胡氏是过了嘴瘾了,可她保不住却是要被气死。 看老夫人不耐,胡氏呐呐的住了嘴。可心里却不由腹诽;她倒是要看看那韩氏回来,老夫人预备拿她怎么办?恐怕也是跟过去一样,训斥几句了事儿。哼!就是心里再气,最后还不是顾忌韩氏那公主的身份吗? 胡氏越想这心里越是不平衡,不甘心。她自认处处比韩氏做的好,可结果呢?受委屈,受气,受训斥,还处处要忍让的却还是她。说到底,她不就是差了个硬气的身份吗? 女人这辈子,贤惠抵不过身份,认清了这个,胡氏愈发憋屈。 女人这边,再多的不安,再多的气很,也只能嘴上过过瘾,说完,一切等着男人拿主意。 蔺家男人这边,气氛同样的沉闷。 “大哥,蔺芊墨可是你的女儿,现在搞出这么大个烂摊子,给我们蔺家招来这么大的祸,你这个当爹的这个时候不该说些什么吗?”蔺安看着蔺恒,面色阴沉。 蔺恒看了他一眼,不接他那冷嘲热讽的话,转头看着蔺昦道,“父亲,您可有什么对策?” 蔺昦看着他们,不答,反问道,“你们说呢?” 对于蔺昦的问题,一时沉默。其实,要怎么做,各自心里早已有了决定。 看他们沉默不言,脸上各有思索,却独无喜色,蔺昦眼底闪过一抹暗色,沉寂,片刻…。 蔺昦不疾不徐开口,“既然芊墨还活着,那么,就把她接回来吧!我蔺家的女儿,如何能漂泊在外。” 这话一出,书房里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蔺昦。蔺安更是第一个就跳了起来,“爹,你刚才说什么?接回来…。?你要把蔺芊墨接回来?接到哪里?蔺家吗?” “她是我蔺家的孩子,自然也接回来蔺家。”蔺昦平静道。 “爹,你是不是…。?”是不是老糊涂了?最后几个字,在蔺安的嘴里打个转,差点吐出来,最后看着蔺昦冷硬的面色,极快的改了口,“爹,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蔺昦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人我已经派出去了,不日芊墨就会回来了。” “爹,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蔺安脸色瞬时变了,气急败坏,“你怎么能连给我们商量一下都没有,就可以擅自决定把她给接回来?” “父亲…。”蔺恒这个时候也不淡定了,眉头皱的紧紧的,满脸的不赞同,“父亲,把她接回来?你这做法实在是太欠妥当。” 长房庶子蔺毅慎,二房嫡子蔺毅飞,蔺毅宏,蔺家孙子辈已经成年的三个男儿,此刻脸色也都沉了下来,看着蔺昦,眼里透着满满的无法理解,“祖父,蔺家刚刚平静下来,如果蔺芊墨再回来的话,一个弄不好,可是会毁了蔺家的呀!” 蔺昦听着他们的话,面色平淡,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只是静静的盯着他们,那眼神不温不火,却透着一抹他们不懂的情绪,似沉重,似嘲弄,似悲凉。 蔺恒,蔺安等人看着,心里莫名的不安,“父亲,可是我们说错了什么?” 蔺昦听了,神色染上一丝恍惚,“我只是在想,如果有一天你们其中一个人做了给蔺家招来祸端的事。那么,我是不是也该如对待芊墨那样,把你们都给赶出去呢?” 这话,听在蔺安耳里,完全是无由头,无里头,“爹,你在想什么呢?我们又不是憨子,怎么会做那种蠢事儿。” 闻言,蔺昦溢出一声沉笑,“是呀!你们不是呆子,我蔺昦的儿子,孙子都是聪明人。聪明的知道如何保护自己,聪明的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为了自己仕途,打着保住蔺家荣耀的名头,可以毫不犹豫,毫不留情的斩杀自己的侄女,残害自己的妹妹,打杀自己的女儿。任由她是生是死都无所谓,看到她挡了路,碍了事儿,即可杀了也是理所应当,是不是?” 蔺昦这话说的蔺恒等人脸色都很是难看。 “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应该清楚,害死蔺芊墨不是我们,而是她自己,如果不是她做那蠢事儿,怎么会有这么多烂七八糟的糟心事儿发生。”蔺安声音染上一丝怒火。 蔺恒皱眉,眼里也透着清楚的不愉,“父亲,对于蔺芊墨不是儿子狠心,实在是…。她惹出的那事儿,儿子纵然是有心,却也无能为力呀!” “祖父,做错了事儿的她蔺芊墨,家里能担着的已经都替她担着了,不该我们承受的我们也受了。这样还不够吗?难不成,祖父为了保住一个蔺芊墨,要我们这些人都给他陪葬不成吗?”二房长子,蔺毅飞沉声道。 蔺昦听着,看着他们那理直气壮的样子,只觉得心里直冒寒气,“这就是我蔺家的子孙,这就是我蔺昦教育出来的孩子,养出来的孙子!” “祖父,我们又没说错!” 啪…。 “都他妈的放屁…。” 一声巨响,伴随着一声怒吼,震的所有人一惊,看着底下四分五裂,碎成一片的瓷器,抬头,再看蔺昦震怒,沉戾的表情,蔺恒等人心里不由发怵,一时无人敢开口。 蔺昦看着他们,眼眶赤红,面色刚冷,声音沉戾,紧绷,“都说,权高财富,是家兴;子嗣繁多,才是福。可,老夫现在才知道,权高财富,家不和;子嗣繁多,都是恶!” “老夫十年寒窗,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足足用了四十年。到了这个年纪,我也可谓是功成名就,子嗣繁盛,还均有成就。我本以为,我这一辈子也算是值了。做到左相的位置,我也算是对得起那十年的苦读。而作为父亲,我也算是荫照到了自己的子孙。对你们,我自认我该做的都做了,该教的也都教了,可,我没想到的是,我教出来的竟然都是一些狠辣,凉薄之人…。” “没错,蔺芊墨是做错了,蔺芊墨是给蔺家招祸了!所以呢?你们就理所应当的认为她该死?虽说人性本自私,但,血浓于水,虎毒不食子,这些话也他妈的不是狗屁!对她,你们就算是气,就算是恼,哪怕是恨。你们也不能忘了,她姓蔺,她身上流着跟你们相同的血,她是你的女儿,你的侄女,是你们的妹妹…。”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对着一个跟自己流着相同血液的人。你们就算再恼恨,就算做不到维护。可,你们连无视都做不到吗?就非要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死她吗?手足相残,父亲嫌恶,叔叔憎恨…。一个一个对她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蔺昦说着,一瞬间觉得苍老了很多,满眼沧凉,“就因为她不争气,就因为她碍着了你们,就因为她阻碍了你们的仕途,你们的富贵。所以,无论她是谁,管她是不是自己的女儿,管他是不是自己的手足?你们都可以下得了手?是不是?” “看着你们这样,我想问一句,这次是蔺芊墨,那下次如果换一个人呢?你们是不是也是如此?只要妨碍了自己,自相残杀,也在所不惜,也觉理所当然?” 蔺恒等人一时沉默,不言。只是心里对于蔺昦的话,仍然感到不以为然。 “爹,我们不会做那样的事儿,所以…。” “人这辈子总是会犯错,没有人会避免。只是,在我们蔺家,犯了错,只求那错不会碍着你们身边这些人。不然,外人还未动手,自家人就会先来一刀,就如对待蔺芊墨那样。这就是蔺家所表现出来的团结,所表现出的关爱!”蔺昦声音沉冷,冷如心。 几个面色隐晦不明,心里各种不舒服。 蔺昦看着沉沉一笑,“你们以为只要处死了蔺芊墨就一了百了了?呵呵…。如果这样想,你们这官也做到头了,我蔺家的荣耀也到头了。” “祖父你这话是何意?” “蔺芊墨未死,京城的百姓不过看个热闹,可京城的那些官员看的却都是蔺家。他们在等蔺家的反应,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人家一直都在盯着你看。我可以肯定,你们这边刚动手,即可就会有人出现。到了那一刻,你们冷血,狠毒这些名声,算是彻底的坐实了,包括你们的罪名。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去试试,老夫绝对不会拦着你们。” 这下他们是真的沉默了,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书房一时彻底沉寂了下来。 蔺昦看着他们也不说话。 良久,蔺恒开口,“父亲,此事是我们错了,还请父亲息怒。”说完,在蔺昦面前跪下,“儿子愿意改正。” “你想如何改正?” “儿子会担起该担的,护着该护的。” 蔺安等人看此,纵然心里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忍下,随着跪下,齐声道,“儿子(孙儿)等也愿意尽力,尽心维护。” 蔺昦听了,眼里溢出一抹自嘲,眼底暗色更重了,“你们可是心甘情愿的?” “是!” “好,很好!”蔺昦说着起身,看着他们,冷声道,“看来,在我蔺家,讲亲情论血缘已经不合适了。以后,想打动你们要用仕途,利益才可以了。” 这话,讽刺味极浓且毫不掩饰,几个人听的脸色青白交错。 蔺昦无视他们的表情,伸手从案子上拿起一本族谱丢在他们面前,“避祸就福,如果你们不想,或害怕担这祸,现在就可以选择离开蔺家。” “爹…” “父亲…。” “祖父…。” 蔺昦忽然的决绝,让他们难掩震惊。 蔺昦面无表情,脸上一丝波动都没有,“对你们老夫已经没有任何期待,这样的子孙离开我蔺家,我亦是没有一丝不舍。我年事已高,没多少年好活了,你们这冷血无情的样子,我也已经看够了。想走的,现在就说,即可就可以打点行囊离开。当然,除却你们自己挣下的可以带走以外,余下的一根草都不许给我带走。” “爹,你…。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呀?我们不是已经改正了吗?” “父亲,请你息怒!” “祖父,息怒!” “怎么?都不愿意离开吗?” “儿子(孙儿)不愿。” “好,既然不愿意离开也可以。不过,要留在蔺家,就要守蔺家的规矩。从今天起你们给我记住一点。我蔺昦不要你们官职做的有多大,我只要一个‘和’。就算是装,你们也必须给我装出来,在我临死之前都给牢牢的记住了。要是你们忘记了,哪怕是一句诋毁同族之言。也给我立刻滚出蔺家…这些话,回去对你们自己的妻子,女儿也都好好说一下,可别给老夫犯了忌讳!” 蔺昦的决狠,让蔺恒,蔺安等人心都绷了起来,后背直冒冷汗。 被逐出家门,于他们意味着什么,他们明白的很!一个被自己父亲赶出家门的人,在官场上可是别想再混了。 几个人心里发怵,却也不明。老爷子这是怎么了?半年多前,蔺芊墨惹事儿的最初,他们这样说也没见老爷子发脾气呀!怎么这次…。发这么大火,连断绝父子关系的话几乎都说出来了。 “都出去!” “是!” 这下连没有一个人敢在唧唧歪歪的了,都顶着一张青灰的脸色,灰溜溜的出去了。 他们离开,书房静下来。蔺昦一个人静坐良久,缓缓从袖带里拿出一张纸,展开,‘家和万事兴’几个大字跃入眼帘。 蔺昦看着,脸上溢出满满的苦涩。国公爷这是早就知道了蔺家的内蹉了吗?所以,才送来了这么一句话来。 不过,不可否认,国公爷说的是对的。以前是他做错了,光想着守住蔺家的荣耀,却忘了最根本的东西,要攘外必先安内。一个家,内里都乱成一团,已经到了互相攻击,相互弑杀的地步,这样一个家族,还谈什么荣耀。 而他,为官几十载,对朝廷就算没功劳,可怎么有一份苦劳吧!可结果呢?却要他亲手来手刃自己的孙女?就算他对蔺芊墨没多少祖孙情。但,蔺昦却抑制不住感到心寒,亦觉得可悲。 子孙相互攻击,他手刃亲孙。这,就是所谓的守住了蔺家的荣耀吗? 苦笑一声,这一次,听天由命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但,对蔺芊墨他绝对不会动手。人,怎能为畜! 三皇子府邸 赫连珏慵懒的斜躺在软榻上,由着御医给他换,看着凛一漫不经心道,“可查到了?” “回殿下,一无所获!” 赫连珏闻言,挑了挑眉头,“还真是有趣,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还能风过无痕?” “属下惭愧。” 赫连珏扶着额头,饶有趣味道,“京城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主儿了?嫁祸本殿一把不说,还竟然连尾巴都没留下。” “殿下,或许是那些人所为呢?” 凛一说的含蓄,赫连珏却听得明白,御医听的冒汗。 赫连珏扫了御医一眼,看着他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勾唇一笑,一点儿不遮掩道,“本殿的那几个兄弟,就算有这个脑子,可他们没这个实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手里没人,想陷害本殿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凛一听了凝眉,一时想不出,“如此,会是谁在暗处推动的呢?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 “本殿现在也开始好奇了,到底是谁有如此的实力,还有这样的手段呢?还真是…。”赫连珏说着,忽然顿住,眉心一跳,脸色遂然一变,惊疑不定。 “殿下…?可是想到什么了?” 赫连珏听了没说话,沉默,片刻,眼里有着疑惑,却开口道,“凛一,把人全部都叫回来。此事不必再查了。” “殿下要放过那背后陷害之人?” 赫连珏沉沉一笑,神色莫测,“查来查去到了最后。或许,本殿才是那个求放过的人。” “属下不懂!” “你不必懂,听令行事就好。” “是!” “另外,去知会贤妃娘娘一声。对于蔺芊墨的事情,她还是少搞些小手段的好。不然,以后怕是要后悔了。” “是!属下告退。” 凛一离开,赫连珏对着御医不耐开口,“你也下去吧!” “是…是。”御医一句话不敢说,拿着药箱子,踉跄着走了出去。年纪大了,听着那些话,实在太要命了。 赫连珏拉下衣服,轻轻抿着手里的茶水,低喃,“蔺芊墨,在外可是遇到那个人了吗?” 赫连珏自问,心底却是不相信。就算蔺芊墨遇到了,可那个人却不是个会管闲事儿的人。 但,在这京城之中,能把事情搞的这么大,还做的了无痕迹的人,除了他,赫连珏还真想不到其他人。 国公府 国公爷听完暗卫的禀报,抚着那三寸胡须,哼了哼道,“蔺老头,倒是还没糊涂到底,总算还是有救。” 国公爷身边的暗卫听了,低声道,“老爷,要插手吗?” “蔺家那群货死绝了老子也无所谓。但,琦招就剩下那么点血脉了,要是也都给咽气了,那老子还混个屁呀?” 咳咳…。暗卫已经习惯了国公爷偶尔的爆粗,轻咳一声道,“在蔺家的那几个没了,不是还剩下两个吗?” 国公爷听了哼了一声,“先看看,能救就救,不能救就去坟上给她们添点纸。” “是!” “对了,凤璟那臭小子什么时候回来?” “郡王说,东叔身体不好,所以还要再养几日。” 国公爷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混小子,对韩东这么上心?怎么对老子就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别说上心了,连个顺心的样子都没有一个。每天瘫着一张脸,看的老子眼睛都是疼的。” “郡王说,是老爷您太难伺候!” “放屁!” “是!” “给他写信,让他赶紧给我爬回来。” “是!” “你这要笑不笑的是什么表情?” “咳咳…属下就是觉得,国公爷你是看到郡王烦,看不到郡王心里又不安,实在是…。唔…。”闷哼一声,闭嘴了。 “滚出去,老子现在看到你也烦。” “属下这就滚。”说完,一溜烟不见了。 国公爷看此,低咒了一句,脸上怒骂的表情隐没,眉头皱了起来。蔺芊墨…。传言一个样儿,凤卫传过来的信息却又是另外一个样儿?那丫头到底什么样儿呀? 这搞不清秉性,人他是护?还是不护呀?国公爷有些纠结了…毕竟,跟皇上找膈应的事儿,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历城 “凤璟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找我下棋了?”九公子看着凤璟,脸色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依然温和而亲切。 “看今日天气不错,就过来了,不过,今天不是来找九爷下棋的。”凤璟语气依然淡淡。 “哦?” “有点东西给九爷看。”凤璟说着从袖带里拿出一张纸,放在赫连逸面前。 “这是?” “是蔺芊墨写的。” 闻言,赫连逸扬眉,眼神莫测,“蔺芊墨写的?” 凤璟点头,继而微微一笑。那笑,犹如破了冰的罂粟,妖艳几近魅惑,那瞬间的颜色,祸人心魄。 赫连逸看着眼睛微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拿起那张纸,展开,看着上面的字,眼眸紧缩。 无法否认,这字确实是蔺芊墨的。因为,只有她才能发把字写的如此扭曲,就跟曾经她给他开的药方一样,扭曲不成形,简直无法直视,然却也无法模仿。 吾死,凤蔺散! 赫连逸看了片刻,抬眸,面色如常,淡笑道,“凤郡王可知道这上面所写是何意?” “知道。”凤璟风轻云淡道,“她死,凤蔺散,所谓散是缘分散。反之,如果她活着,她就是我凤家妇,我凤璟之妻!” 赫连逸听着,眉头皱起,“凤郡王何时也爱说笑了?” 凤璟淡淡一笑,声音轻轻浅浅,“九皇爷,蔺芊墨其实是我祖父从小为我定下的妻子!”   ☆、第七十二章 寻找 凤璟话落。 回应他的一片沉寂。 影七看着凤璟,压抑不下心里的惊骇,眉心狂跳。蔺芊墨竟然跟凤郡王定亲了?这下好了,蔺芊墨本来身份就已经有些让人纠结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更让人头痛的。 影七无声的叹了口气,为何让主子心动的人,偏偏就是蔺芊墨呢?真是…。简直是孽缘呀! 赫连逸脸上那一抹温润,浅笑,不觉隐没无踪。静静看着凤璟,眼底风云暗涌。 凤璟不闪不避,看着赫连逸,眸色浅浅淡淡,窥探不出一丝内在情绪。 两个男人,对视良久,赫连逸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声音依然温和,却染上一抹沉慑,压迫,“凤郡王,现在是对本王,宣召自己未来的身份吗?” 凤璟面色淡然,道,“如果她活着,她只能是凤家媳,我的妻!而我,是蔺芊墨之夫,毋庸置疑。” 风轻云淡的声音,不温不火的语气,却透着绝对的强势,绝不退让。 影七闻言,凝眉。凤郡王这态度…。?事情可就更不好办了。不过,影七也感到有些奇怪,疑惑,凤郡王跟赢浅也没接触过几次,怎么对她也是如此的执着呢?难道,是一件钟情?可也不对呀,当时赢浅可是男人?如此,凤郡王这执着从何而来? 赫连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忽而勾唇,露出一抹别有意味的笑意,只是笑意完全不达眼底,“本王早就知道凤郡王这波澜不惊,高洁如谪仙的外表之下,有着一个绝对强悍超乎想象的内在。然,本王没想到的是,首次见到凤郡王的强势,却是对着本王。” 凤璟听了表情依然浅淡的让人看不出情绪,只平淡道,“身在战场免不了的血色;身在朝堂避不开的纷扰;而,身在凤家,绕不开的事非。总是有一些身不由己,我有我的立场,九皇爷应该明白。” 立场?赫连逸眼睛微眯,“这亲事儿,都谁知晓?” “蔺昦,韩琪招之妻韩氏。以及,皇上!” 最后两个字出,影七脸色微变,神色变换不定。同时也瞬时明白了为何凤郡王为何对蔺芊墨,态度如此坚决了! 赫连逸神色不变,眼底却瞬时涌上一抹暗黑。原来,凤璟所谓的立场,还有这份强势,不退!原因在这里。 不过,看着手上的这几个字,赫连逸心里漫过沉怒,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绪,“看来,蔺芊墨也早就知晓这件事了?” “她何时知道的,我不清楚。” “凤郡王是何时知晓的?” “在九皇爷喊出蔺芊墨名字的时候。” 这话可谓是直接坦诚了很多,比如,喊出名字以外的其他话语。 看着凤璟依旧波澜不起的表情,赫连逸眼神微闪,“如此,郡王该知道的也应该都清楚了?就不用本王再说一次了。” “皇爷的心情,我已明了。不过,同时我也明白了其他。” “比如…。?” “比如,蔺芊墨的那番话既是对皇爷说的,同时应该也是给我听的。她让九皇爷清楚她的所求,也让我明白她的决定。” 凤璟说着,抬眸,看着赫连逸,纯粹的给出结论,“九爷,她不满意你,她也看不上我。我们在她眼里既不会做饭,还特别麻烦。所以,‘吾死’之意,是她最终的决定,以死隐遁,她图个清静,简单。而,其他人,均得消停。” 坦白说,凤璟对于蔺芊墨的这个决定,表示很赞同。确实能省去不少的麻烦。只是,这一计,是否能如愿,却还要看眼前这个男人是否同意。 赫连逸自然明白蔺芊墨的用意是何。然,有些事情他已做了决定,也已动了心思,已经开始…现在却要被迫停止?那,已说出去的话呢?已动了的心呢?这些该如何收回,该如何止住? 更重要的是,蔺芊墨潜意下的决定。吾死,凤蔺散!那如果他不容她‘死’呢?她是不是真如凤璟刚才所言,要成为蔺家媳,凤璟妻? 想着,赫连逸心里怒火翻涌,压制不住。跟他相比较,凤璟的身份,凤家的是非,并不比他少多少。难道她不清楚吗?如果清楚,为何还选择凤璟…。?难道因为他已成亲的缘故?那么,如果让她知道,他现在名义上的妻子的身份的话…。 赫连逸心口漫过一抹抽动,不由闭上眼睛,掩住眼底所有情绪。 事情有些要脱离掌控了。 本来,蔺芊墨的拒绝,赫连逸觉得所差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包括她现在对他没有异样的心思,赫连逸也认为,那不过是因为她未曾感受过那种被人宠,被人疼爱的感觉。只要体会过了。对他,她会喜欢的。赫连逸对此一直都很自信,从未怀疑过。 所以,对于蔺芊墨暂时的不接受,赫连逸虽然觉得挫败,可却从未恼火。因为他自信最后她会愿意依附在他的羽翼之下的。 但是现在,他忽然不那么确定了。他低估了蔺芊墨的坚决,原来她的那些话真的不是说说而已。她是真的不喜欢,不喜欢到,如果避不开情愿选择凤璟,也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还有她还定亲的对象,且还是凤家。再加上凤璟如此态度,就算是赫连逸也不能否认,这是一棘手的存在。 一时,赫连逸沉默下来。 凤璟亦是不言不语。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透彻,各自心里却已都清楚眼前局面。只是,凤璟不通情事,无法理解赫连逸那一时被缠扰的不上不下的心情。 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赫连逸如若弃而不舍,那么,他亦不能视而不见,不能保持沉默,一搏在所难免。 想着,凤璟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总而言之一句话,蔺芊墨是个麻烦的存在。男女之情什么的,也特别麻烦! 沉寂良久,赫连逸缓缓睁开眼睛,眼底沉黑一片,看不出任何情绪,转头看向凤璟,声音依旧温和,“蔺芊墨是郡王未过门的妻子,可赢浅并不是。而,本王要的从来只有赢浅,不是蔺芊墨。” 闻言,凤璟眼帘微动,看了赫连逸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纹,“那就预祝皇爷早日抱得美人归了。”从此世上只有赢浅,没有蔺芊墨。如此,他没有抓住赢浅不放的理由。这样挺好。 “借郡王吉言。只是在寻找这上面,或许还需要凤郡王帮忙了!” “寻找?” “她不见了。” 凤璟听言,眉头微微挑了挑,看着赫连逸,没说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凤某人是什么都没说,连表情都没变。可那眼神,清晰的表露出了,满副出乎意料。 在眼皮底下把人给弄丢了,确实是够出乎意料的。凤璟虽然什么都没说,可这表情已足够让人恼火。什么都说的信誓旦旦的,奈何人给弄丢了。那憋闷,难以言说。 赫连逸抿嘴,“影七,送客!”说完,先一步起身离开。 “凤郡王,请!” 凤璟听了惘若未闻,仔细的整理好衣摆,才不疾不徐的起身,然后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 看着凤璟那副姿态,影七都忍不住气闷了。原来,有些人不用说话就能气死人呀! 凤璟离开,影七走入内室,恭敬立在一旁,欲言又止。 赫连头都未抬,开口,“有话就说。” “是。”影七躬身,低声道,“主子,您预备让蔺小姐顶着赢浅的名字过一辈子吗?” 影七话出,赫连逸拿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静默半晌,才开口,“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也能省去不少的麻烦,无论对谁。” “主子说的是。只是,蔺小姐不知是否愿意?”毕竟,一辈子顶着另外一个身份过日子,怎么都是一种委屈。 赫连逸没说话,眼里划过一抹沉色。墨儿她会愿意。不过,唯一不愿的怕是顶着赢浅的身份,却没得到她想要的那种简单日子吧! “影七,你说,本王是不是舍弃她才是对的?” 影七听了神色微动,抬眸看着赫连逸,坦诚道,“属下不敢欺瞒主子。所以,属下觉得,舍弃蔺芊墨对主子来说更好。” 就影七而言,蔺芊墨是否愿意接受主子的安排暂且不提,他可以们暂且不顾虑。但是,却无法不顾及凤家的心境。因为,大瀚的兵权一大半儿都握在凤家的手里。 以后,主子要是要做些什么的话,凤家是绝对必不可少的存在。所以,影七是真的不愿意主子为了一个女人,跟风家产生什么不愉快,有了间隙。 那些话影七虽未说出,但,赫连逸却是心知肚明。所以他才会退一步,让蔺芊墨消失,让赢浅存活于世。可就是这样,于他来说也是完全不智的决定。 赢浅对他本无心,又加上凤家这一事。他这番谋划,到了最后一个弄不好,或许只会落得一个吃力却不讨好的境地。 想着,赫连逸按了按眉心,怎么决定才对自己更为有利,他看的很清楚。只是…。或许从来未有过求而不得的经历,这是第一次,就这样放弃,他总是不甘心。 他不喜欢放弃,也不习惯失去。畏首畏尾也不是他的秉性。从血色中走出来,又何惧一点风浪。 沉默间,心思几经翻涌,最终坚定。 “影七!” “主子!”影七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 “再派人出去,极力查找赢浅下落。一旦发现踪迹,即可给本王带她回来。”赫连逸强势道。 她多在外一日,就多一份危险。同时,身份被铺开的可能性也越大,一旦身份被确定。局面将会更加难以收拾。那个时候如果他不放弃的话,就只能和凤璟对上了。而,这是赫连逸不想看到的。 影七听了,心里忍不住溢出失望,然却不会违背赫连逸的决定。 “是,属下这就去。” 另一边。 赫连逸看着凤和,吩咐道,“带几个人你去随着找赢浅,务必尽快找到她。” “是,郡王!”凤和领命,飞身离开。 凤璟看着凤和离开的方向,眼睛微眯,关于赢浅,尽快找到,才能隐去很多潜在的麻烦。 京城 “女儿见过父亲。” 声音如莺,身姿如柳,气质娇柔,面容美丽。有女如此,杨枢霖却是一点欢喜之感都无。 看着来京半年出落的越来越出挑的杨莹,杨枢霖眉头却皱了起来,那和李氏相像的眉眼,让杨枢霖每每看到杨莹,心里都各种不舒服,膈应的厉害。 杨枢霖不言,杨莹垂眸不语。父女两个无声僵持中。沉寂半晌,杨枢霖移开视线,淡漠开口,“起来吧!” “是!” 两人对话透着一股子冷漠的味道。然,这样杨枢霖反而觉得舒服些。要是杨莹对着他亲近的不得了,他会更不舒服。同样的,杨莹亦是同样的感觉,冷待些更好,这样冷待着,会让她感觉心里舒服很多,可以告诉自己,她抛却母亲和妹妹,不是回来享福的,而是回来给父亲找不舒服的,是为了报复父亲才回来的。 所以,她不是贪慕富贵,不是贪图享乐,更不是不孝不仁,她只是心里不平,心里不忿,因此才回来的。 “我听你母亲讲,你在清河的时候曾经救过一个叫赢浅的人?”一句多余的话不说,杨枢霖看着杨莹直接开口道。 杨莹点头,面色寡淡道,“是!” 得到确定,杨枢霖眉头皱的更紧了,沉声道,“最近京城的一些流传的关于芊墨郡主的事情你可听说了?” 杨莹不明白,杨枢霖忽然问这个作何,却也不避不瞒道,“听说了一些。” “那,你可知道那芊墨郡主是谁?” “女儿不知。”杨莹越来越疑惑。 “她不是别人,就是你们曾经救下的赢浅。” 杨枢霖话出,杨莹猛然抬头,掩饰不住的惊骇,震惊,“赢…赢浅是芊墨郡主?此话当真?” 杨枢霖凝眉,“千真万确。” 杨莹听了怔愣,一时无法接受,“这怎么可能?她不是低贱的商家之女吗?怎么可能忽然就变成郡主了?她…她那样一副混混样子,那么无赖的人怎么会是郡主?这…” 杨莹一时无法接受,赢浅竟然身份比她还要高。如此,她在赢浅的面前还有什么优势? “她就是芊墨郡主,确定无疑。所以,以后无论是芊墨郡主,还是赢浅,还有救人这一事儿你最好统统都忘记,也不要再提起。不然,只会给自己招祸。要你沾上了这件事儿,对你没丝毫好处,也没人能救的了你。所以,我说的话你最好记住,把过去那些事儿都给我埋在心里,烂掉了!听到了吗?”杨枢霖的话,与其说在交代,倒不如说在警告她。 杨莹脸色难看,却没多言,低头,应,“女儿谨遵父亲教导,一定把在清河和兄长一起救人的事情给忘掉。” 听到杨莹话中提到杨志,杨枢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沉沉一笑,道,“如果你舍不得你兄长,为父可以即刻把你送到他身边去。” 杨枢霖话出,杨莹脸色一变,抿嘴,站立,不言。 杨枢霖看着她,冷哼一声,起身,沉声道,“如果你还想做这个杨家大小姐,就最好先学会管住自己的嘴。不然…。这杨家可是没你的位置。”说完,看到杨莹瞬时变白的脸色,杨枢霖冷笑一声,抬脚离开。 杨莹眼底眼泪打转,却忍着没掉下去。所以说,她回来从来不是为了享受的,她是来受苦的。因为,她是来替母亲和哥哥,妹妹膈应杨枢霖的。所以,她杨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没有…。 想着,杨莹擦去眼角沁出的水色,抬头,目不斜视,以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姿态走了出去。 跟在杨莹身后的丫头,看着她那副姿态,眼里漫过嘲笑。一个连自己亲生父亲都厌弃的人,在这里端什么架子。不过是夫人捏在手中的一个棋子罢了,一时心情好给她三分颜面,她还真当自己是杨家大小姐呀?哼,真是可笑…。丫头在心里无声的腹诽。 走到前面的杨莹,在平复自己的心情一会儿后,脸上忽然溢出一抹笑意,眼里透着一股诡异的灼热,兴奋。刚才光顾着惊讶赢浅的身份了。她怎么就忽略了那传言的内容呢? 愚笨,花痴,肥蠢,痴缠,京城最大的笑柄,白痴郡主。 谋算三皇子,伤了皇上,这其中任何一项罪名都足以让她死不足惜。 呵呵…。赢浅呀!赢浅就算你侥幸活下来又如何呢?最终还不是难逃一死。 还有九公子,如果他能知道赢浅的真面目该有多好。等到那时,他恐怕厌恶,躲避赢浅还来不及吧!可惜,九公子远在清河,无法知道,这让杨莹颇感遗憾。要是能看到九公子对赢浅厌恶,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该有多好呀! 想着,杨莹忽然眼睛一亮,猛然转身,对着身后的丫头道,“你,去那笔墨纸砚过来。” “笔墨纸砚?” “嗯,我忽然想练字了。你快去拿。”丫头听了,皱眉,垂眸,遮住眼底的不耐,她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不过,想到夫人的交代,倒是没敢违背杨莹的话,敷衍着一俯,“是,奴婢这就去。” 说完,人快步离开,然却不是急着去拿那笔墨纸砚,而是疾步往正房那边走去。 正院 沈佳听了丫头的禀报,点了点头,温和道,“我知道了,我房里上好的笔墨纸砚还有些,你给大小姐拿去吧!” “是,夫人!” “以后,大小姐但凡需要什么了,都不可怠慢了,物件也都用最好的。我们杨家的小姐,可是金贵的主儿,一点委屈不得。你们这些做下人也都给我伺候好了,知道吗?” “是,奴婢知道。”丫头很是恭敬道。 “那就好,下去吧!” “是!” 丫头离开,沈佳转头看向杨枢霖,脸上带着一丝忐忑道,“老爷,其实这丫头除了伺候莹儿之外,妾身也吩咐她看着点莹儿,有什么事儿了要她给我禀报一声。只是我没想到这丫头这么死心眼,连这点小事儿都会来说。老爷,你不会责怪妾身看莹儿看的严吧!” 杨枢霖听了摇头,神色跟面对杨莹的时候完全不同,此时透着一股儒雅,温和,轻笑道,“你看着她点是对的,免得她惹出什么幺蛾子。就跟这次的事一样,如果不是你先一步知道,让她胡乱说出去,那可是真的惹了麻烦了。所以,为夫觉得夫人做的很对,如此,又何来责怪一说。” 沈佳听了,放下心里,柔柔的笑了,“老爷这么说,妾身倒是有些羞愧了。” 看着沈佳那娇媚样子,杨枢霖眼神闪了闪,不由伸手握住沈佳白皙的柔夷,柔声道,“夫人做的很好。” 沈佳闻言,眼波流转,脸颊染上一抹绯色,“老爷,你这样说,妾身可真是要无地自容了。”说完,娇羞的低下了头,一副羞不自盛的模样。然,垂下的眼帘其实却是为了遮掩眼帘那股嫌恶。 杨枢霖看不到,笑了笑,毕竟是白日,倒是也没做什么过逾的举动,转而问道,“此事,贵妃娘娘可有说什么?” “贵妃娘娘让我们禁口,也相信京城的那些流言于我们无关。” 杨枢霖听了,松了口气,“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沈佳也是笑了笑,转而道,“老爷,琳儿那丫头这几日大概就该发作了,妾身想着,要是她这次能给老爷诞下一子的话,妾身就抬了她的份儿,也算是喜事成双了,老爷你看如何?” 杨枢霖听了,神色动了动,既完全不在意道,“还是再等等吧!夫人这些日子可是辛苦了,一个丫头的事儿不劳夫人如此费神。” “老爷…。” “就这么定了。” “那,妾身再给老爷抬一房妾室吧!你身边可是不能缺了伺候的人。”沈佳很是贤惠道。 谁知,杨枢霖听了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用了。” “老爷…” “好了,这事儿暂时不提了,你也累了歇会儿吧!我去书房了。”说完,拍了拍沈佳的手,起身离开。 杨枢霖离开,沈佳身边的嬷嬷看了,不由道,“夫人,这么看来老爷在女色上倒是个克制的。” 沈佳听了,眼里溢出讥讽,嗤笑,“你没听到他说吗?暂时不提…!呵呵…想来是刚来京城,这个时候不愿意纳什么妾室,这是怕我脸上不好看,怕宫里那位娘娘会不高兴吧!” 老嬷嬷听了,不说话了。 沈佳冷笑一声,闭上了眼睛。 *** 对于蔺芊墨,因为皇上已发话,蔺昦不敢违背,把该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其中夹杂了宫里某些主儿的人,或许还有皇上的人。对此,蔺昦心知肚明,却故作不知,继续不遗余力的寻找蔺芊墨。 只是在国公爷暗中的交代中,有意无意的避开了一些地方。比如清河,比如历城。 而,赫连逸,凤璟也在找人,从未间断。现在,比的就是个先,一定要比京城派出去的人先一步找到蔺芊墨。不然,一切都会变得难以收拾。 本以为,在凤家护卫和赫连逸暗卫联合的寻找下,一定能很快的把人给找到的。然而,再次出乎他们预料的是,两个月过去了,丝毫未发现蔺芊墨的踪迹。 她就像是突然从世上消失了一样,在这个时候,不但凤璟,就是赫连逸都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已经不再人世了?不然,为何连一点儿痕迹都找不到。 对于这再次脱离掌控,超出预料的情况,赫连逸也感到有些头痛,心里也开始有些焦灼了。 而,凤璟对此倒是变得颇有兴致了。如果蔺芊墨没死,他倒是真的有些对她刮目相看了。竟然如此能躲,看来隐匿,遁死,她还真的不是说说而已。倒像是早就有此打算了。 蔺昦对于一直寻找不到蔺芊墨,提着心,庆幸着,祈祷着,可千万别找到呀! 宫里的人包括三皇子等人,如果不是派人跟着,早已认定蔺昦动了什么手脚。可现在,他们有派人,可还是这么一个寻儿不到的结果,让人不免开始怀疑了,关于蔺芊墨活着的消息,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不然,他们皇家派出去去那么多人,怎么会连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都找不到。 一时间,所有人心里都开始产生怀疑,忍不住嘀咕。蔺芊墨人是真的还活着吗?如果活着,人在哪里呢?   ☆、第七十三章 郡王妃 两个月的时间,完全无蔺芊墨任何踪迹,这让所有的人都开始怀疑了。怀疑之余,赫连逸心情染上沉重,不由想,那个丫头可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而,赫连珏开始觉得无趣,是死是活都没了探究的兴致。皇上也是差不多的感觉,他每天要操心的事儿太多,哪里会把精力都关注在寻找一个小丫头的身上。 至于贤妃,看皇上如此态度,心里感觉舒服了。看来,皇上对于赫连珏曾经做下的事情,心里也已没有太大的波动了。但就算如此,对于蔺芊墨,贤妃还是觉得她最好消失的好,不然,总是让人觉得碍眼,膈应。 凤璟除了感到有些意外之外,就再无其他感觉了。而且,两个月来,韩东在精细的调养之下,人看起来也精神的不少。可惜,也只是看着精神了很多,身体是如何也不补回来了。 “少爷,属下想回京城一趟。” 凤璟听了转眸,淡淡道,“你的身体不宜远行,如果这里待着不舒服,可以回山庄,那里适合养病。” 韩东摇头,“少爷,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就算再养也没多少日子了。我想在剩下的这点日子里再回京城看看,再给国公爷磕几个头,那样我也算没多少遗憾了。” 凤璟听言,静默片刻,点头,“我让人去准备,明日启程回京。”韩东的身体状况凤璟明白,既他还有心愿,自然要满足,这比干等死或许更好些。 “多谢少爷!”韩东脸上露出笑意。 “你高兴就好。”凤璟神色淡淡。 韩东听了嘴角笑意加深,心里满满的感叹,得少爷如此回报,这辈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少爷,赢浅还没消息吗?” “嗯!” “这混小子倒是能躲。”对于蔺芊墨,韩东还是更习惯叫她赢浅,也习惯性叫她小子,因为那样才感觉熟悉。蔺芊墨,于他太陌生,虽然是同一个人。 “是能躲,还是已经丧命。现在后者的可能性更高些。”凤璟平淡的说出他的结论。 韩东听言,摇头,一点不犹豫,很肯定道,“那臭小子肯定还活着。” 凤璟扬眉,“东叔如此肯定?” “凤卫军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的人。搁在其他人身上,我一定认为一定死了。可那小子的话…”韩东摇头,呵呵一笑道,“或许是因为那小子太聪明了吧!聪明的已经到了无厘头的程度。不说其他,就她打探消息这一点。一般人想打探消息,有钱是找人暗中打探,没人的是去茶馆酒楼呀,听些小道消息。可那小子,她找乞丐。” 凤璟听了,眼眸忽然眯了一下,不徐不缓道,“东叔刚说她找乞丐打探消息?” “是呀!要不是她这么无厘头,当初我一个老丐如何会跟她打上交道。那小子说了,乞丐苦,可乞丐也闲,每天除了看天看地,剩下就是看人了。每天就这么看着,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能嗅到几分,而且,得到的消息还可靠。最重要的是花钱少,几个馒头,就能得到不少的消息。呵呵…。我当初也是被他套走了不少的消息,也因此那小子就算初来历城也能混的如鱼得水,不该得罪的,该绕着走的,该避开的,她是门清呀!” 凤璟听着,食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沉寂片刻,悠悠道,“找了那么久,今日才发现,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 韩东不明,“少爷可是想到什么了?” “嗯,想到了一些东西。”凤璟说完,起身,“你歇着吧!我去九爷那里一趟。” “少爷,对于蔺芊墨,你真的决定了吗?让她去九爷的身边?” “我有让她留在我身边的理由吗?” “可她毕竟是国公爷给您定下的妻子。” “东叔,赢浅要是想光明正大的活着,在这世上能护着她的只有凤家,还有就是九爷。但是,她要用蔺芊墨的名字活着,只有凤家更合适,但那必须对上九爷。而我找不到为她必须对上九爷的理由。我对她无感觉,而且,我身体情况东叔也清楚。如此,身为一个女人,她跟在九爷身边更合适。而,现在九爷愿意退一步,各自全了各自的体面,如此也算是两全其美。” 韩东听了,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少爷说的那些他何尝不明白。 说白了,就是少爷不爱她,不愿意护着她,不愿意为她对上九爷。而九爷对蔺芊墨有心,可却因为多少顾忌凤家,选择了退一步,选择了让蔺芊墨顶着赢浅的名字过一辈子。 如此,他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种局面。只是,却独独忽略了蔺芊墨想要的是什么。但是,反过来说,如果九爷不护着她,她最后会如何也很难说。 韩东想着,一时说不清,是九爷的维护太自私,还是赢浅自己命数该是如此。谁让她当初惹下的事太难以收拾了呢?唉…谁是对的,谁是错的,说不清楚。 *** “你说她有可能在历城?”赫连逸看着凤璟,沉黑的眼眸染上一抹暗黑,神色不定。 “人往往最容易忽视眼皮子底下东西。”凤璟淡淡道,“不过,不论她在不在,历城确实是我们从未查找过的地方,找找也很有必要。” 赫连逸听言,沉寂片刻,转头看向影七,“带人搜查历城。” “是!”影七应,心里却不由惊疑不定,赢浅她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吧! “影护卫可以多问问那些乞丐,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不一定。”凤璟淡淡的加了一句。 赫连逸听了没说什么。 影七见此,颔首,转身疾步走了出去。 “如果真的在历城找到了她。那…”凤璟说着顿了一下,好像在琢磨怎么形容那种感觉般,静默了半晌,下出结论,“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被人给耍了吧!” 赫连逸听了抿嘴,不语。心里对凤璟的直白,再次感到有些气闷。什么都不掩饰的人,有的时候同样令人感到讨厌。 凤璟对于赫连逸气闷无所觉,只是颇为无奈道,“最近一直在养身体,脑子好像有些不够用了。” 闻言,赫连逸脸色变得有些怪异。凤某人养身体养的脑子不够用了?那他呢?是不是闲的太久了,这脑子也跟不上了? “跟这样的女人过日子,动了心思,还要动脑子。九爷你不觉得麻烦吗?”凤璟问的纯粹,还多少带着那么一丝好奇。 赫连逸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这个就不劳凤郡王费心了。” 凤璟听了点头,“这倒是!” 赫连逸别开脸去,实在不想看到凤璟。他那副麻烦有人接手的庆幸样子,实在碍眼的紧。 赫连逸不想开口,凤璟也无意在多说,两个男人沉默的坐着,等待消息。 凤卫和赫连逸的暗卫下去,效率非同一般,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就把历城给探了个底朝天。探过,结果出。 影七看着赫连和风璟,神色变幻不定。 “可找到人了?”赫连逸开口,凤璟沉默静待。 “迟了一步,人已经离开了。” 闻言,赫连逸眉心一跳,“什么意思?” “赢浅在历城暗藏了二十多天,现在已经离开了。” “离开多久了?” “有二十余天了,去了何处现在无从得知。” 影七话出,赫连逸一个没忍住低咒出声,“该死!” 凤璟一时无言。待了二十多天才离开。这些,他们竟然一无所知。还真是如东叔说的那样的聪明的有些无厘头了,同时也大胆的不成样子呀!走了,竟然还敢折回来,胆敢躲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沉寂,死寂,无言的挫败。 良久,凤璟转眸,看着赫连逸,意味深长开口,“在这里待了二十多天,想来这里的动静她基本是都看在眼里了。毕竟,当初影卫和凤卫军的动作不小。这么一来的话,隐遁一事,她怕是也已经知道无望了。如果是这样。那么,她接下来会做什么呢?会去哪里呢?” 凤璟话出,赫连逸脸色几经变幻,静默片刻,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神色均是有些微妙,赫连逸脸色越发难看,凤璟的眉头也轻皱了起来。 凤璟起身,“我即日准备启程回京了,九爷可要一起?” “影七,打点一下,马上回京。” “是!”影七应完,不由道,“主子,郡王,你们怀疑蔺小姐现在可能在京城?” “我们是顺着正常人的思绪,觉得总是离京城越远越好,毕竟她当初离开的时候好像也是顺着那个方向去的。只是没想到,她会杀个回马枪,先是迷惑了我们,又来个反其道而行之…。所以,她在京城的几率应该很大。”凤璟说着,不由道,“现在,只希望一切不要太迟才好呀!” “郡王说的不要太迟…。?可是担心蔺芊墨被发现?”影七忍不住问道。 凤璟摇头,“不是那个…。”说着顿了一下,若有所思道,“总是感觉有什么超出预料的事情要发生了。” “是什么?” “很麻烦,感觉不是太好!”凤璟呢喃。 赫连逸凝眉,此刻他感觉同样不好。如果赢浅真的已经回到了京城。那么,他的另一重身份她肯定也已经知道了吧!那她会如何呢? “主子,影二传来的消息。”影卫突然出现在眼前,拿着一支简短的空心竹送于赫连逸面前。 赫连逸接过,凤璟无声的往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处,赫连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透着一股极致的沉慑,极端的冷硬,“凤郡王也看看吧!” 凤璟听了,转头,看着赫连逸脸上的沉怒,眼里翻涌的怒火,那毫不掩饰的情绪,让凤璟微微挑眉,却什么都没说,转身,退后,拿过赫连逸手中的直跳。 看着上面简短的一行字,凤璟眉心一跳,终于明白了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是什么了。 国公爷请旨,凤郡王亲事定,蔺家芊墨为郡王妃!已定。 一个旨意,赫连逸;所有谋算成空,凤璟;所有麻烦归己。那个让人费脑的女人归自己了。这一瞬间,凤郡王有种姻缘早定,麻烦紧随的感觉。 影七看着自己主子沉戾的脸色,还有凤郡王那一向风轻云淡的面容染上烦恼的模样。一时不知道该什么好。主子求而不得人,在凤郡王眼里是个麻烦…。他是劝慰不了主子,也对凤郡王说不出恭喜。 凤璟看着那张纸条,良久,抬眸,看了赫连逸一眼,微微低头,“九爷,京城再会。”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这个时候,这种局面,再说什么都显得有些多余,也有些可笑了。 跟另外一个男人谈论,这个名分已正式入他名字下的女人,凤璟还真没那兴趣。事已至此,他不予再多说什么,该如何决定就看赫连逸自己的了。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应对,无论愿意不愿意。 凤璟离开,赫连逸沉默不语。这个时候要说什么确实显多余。只是这道圣旨来的太过突然,还有国公爷亲旨的时间也太过异常,在所有人都在寻在蔺芊墨这种微妙的时候请旨?透着一股明显的怪异…。 赫连逸凝眉,压下心底所有情绪,看着影七开口,声音带着一抹沉暗,“准备一下,回京!” “是,主子!” 另一边,韩东在听了凤璟的话后,眼睛瞪大了,惊疑不定,“少爷,你…你刚才说,国公爷请了旨了?赢浅为郡王妃已经定下了?” “嗯!”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国公爷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请旨?” “不清楚!”凤璟淡淡道,“一切等到回京就会明了了。” 现在京城恐怕也被这忽然的旨意,给惊起来了不小的波动吧!   ☆、第七十四章 蔺芊墨归 京城*皇宫 坤和殿 “皇上,查到了。” “说!” “前两日,韩老夫人去了国公府。” 赫连昌听了眼神微闪。 顺喜儿垂首,低声道,“应该是韩老夫人拿定亲的事求了国公爷。所以,国公爷才会来请旨的吧!” 如此国公爷在这个时候来请旨,闹出这么大动静,倒是也不奇怪了。毕竟国公爷爷是最守信的,也是最重义的。韩琦招跟国公爷的情义在那里摆着。 这次会如此大张旗鼓,想来,也是为了韩家吧!韩老夫人的大女儿是蔺家媳,现有蔺芊墨这样的女儿,想来日子肯定不会好过吧!韩老夫人这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这个时候去求国公爷多少带着一些携恩求报的味道呀!好在国公爷大度,对持并不计较。 不过,为了自己的女儿,给皇上找膈应。恐怕皇上不会太高兴吧!顺喜儿腹诽着,却不敢探究赫连昌的神色。然…意外听到赫连昌低沉的笑声响起。 顺喜儿微微一怔,眼里划过意外。 “凤家有这么一位郡王妃倒是也挺好。”确定了不是国公爷有意给他找不痛快,不是恃宠而骄。赫连昌对于蔺芊墨做郡王妃倒是很乐见其成。因为她够蠢,够笨,蔺家做凤家的亲家,不但无法使凤家如虎添翼,恐怕以后还要生出不少的麻烦。如此,对于赫连昌来说,倒是乐见其成。 “顺喜儿!” “奴才在!” “从朕的库里挑些东西送到凤家去,以示恭贺!” “是,皇上!” “另外,告诉那些人,仔细的找寻蔺芊墨。记住,只是找!明白吗?” 顺喜儿听了,眼神微闪,躬身,“奴才明白!” “嗯!去吧!” “是!” *** “婢妾给贵妃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贤妃看着下面千娇百媚的人儿,亲自伸手扶起,笑的亲切,又亲近,“快起来吧!我这里没这么多规矩,柔妃妹妹不要太拘谨了。” “谢娘娘。”柔妃林月儿抬头,带着怯怯的笑意,敬慕的看着贤妃。 贤妃看着柔妃那绝色祸人的脸蛋儿,还有那犹如处子般的娇怯姿态,眼神微闪,瞬息恢复如常,脸上笑容愈发浓郁,声音柔和,“柔妃妹妹这姿容,连本宫看的都快入迷了,怨不得皇上宠你。” 贤妃话出,林月儿脸色瞬时白了一分,眼里满是忐忑,敬畏,“娘娘…。” 贤妃看此,轻轻拍着林月儿柔嫩的柔荑,微笑道,“柔妃这样,让人看到了还以为本宫不容人呢?” 林月儿听了脸色更白了,整个人抖的犹如风中的叶子,瑟瑟发抖,声音发颤,“娘娘…娘娘赎罪,婢妾…。” “呵呵…。月儿这是作何?你应该明白,你能得此盛宠,本宫是打心里高兴。”贤妃轻抚林月儿柔嫩的面容,笑的真切。 林月儿听了,眼里溢出泪花,感动,“娘娘…” 看着林月儿眼底的水色,贤妃眼底划过一抹暗色,脸上笑容却是不变,宛然一笑,“来,坐吧!” “是!” 两人坐定,林月儿又恢复那娇娇柔柔的样子,不等贤妃开口,就乖巧的开口了,犹如闲话家常般,道,“娘娘,凤家凤郡王和蔺家芊墨郡主被皇上赐婚了呢!” 贤妃听了,看着林月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本宫听说了,没想到皇上会把芊墨郡主赐给凤郡王,想来很多人都出乎预料吧!” 林月儿点头,面上一派单纯,轻柔道,“昨日婢妾也觉得好奇,就大胆的问了皇上一句。皇上说,因为蔺芊墨是韩…。”林月儿说着,顿住,脸上染上懊恼,“婢妾有些想不起那人的名字了,好像是叫韩什么招的。” “可是韩琪招!” “对,就是他!”确定了名字,林月儿开心的笑了笑,一片纯真,“皇上说,因为蔺芊墨是他的外孙女,所以,国公爷才会选择她做郡王妃的。而且,这亲事其实在蔺芊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 贤妃闻言,眼眸微缩,“在蔺芊墨出生的时候就定下了?” 看着贤妃的神色,林月儿有些忐忑道,“皇上是这么说的…?” 贤妃眼睛眯了眯,情绪不明,“是吗?这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呀!”蔺芊墨和凤家十多年已经定亲,这事儿皇上对她竟然一个字都不曾透漏。沈蓉心里不由溢出一抹恼色,冰戾。 林月儿听了点头,深以为然,“确实挺让人意外的。” “不过,国公爷在这个时候选择让皇上赐婚,更是让人出乎意料呀!” “皇上说,国公爷在这个时候请皇上赐婚,好像也是为了兑现当年对韩琦招的承诺,凤家不做那背信弃义之事。所以,无论蔺芊墨是生是死,凤家该遵守的承诺,该给她的名分都会给她。死了,凤郡王守孝一年,活着,就迎娶她为凤家妇!” 沈蓉听了,轻轻一笑,淡淡道,“凤家果然不愧是凤家呀!”那话说的余音悠长,带着一股莫名的味道。是什么呢?… 林月儿不敢探究,只道,“皇上说,凤家最看重的就是规矩和承诺。” 闻言,贤妃垂眸,遮住眼底压抑不下的沉戾。皇上能说出这种话,看来对于这赐婚是未有任何不满了。蔺芊墨成为凤家媳…。 想到凤家的权势及其重要性,再想过去几年蔺芊墨对赫连珏的痴缠。还有她对蔺芊墨做的那阴晦之事…。贤妃手猛然收紧,眼底染上阴戾。 沈蓉虽神色未变,但林月儿还是敏感的察觉到贤妃情绪不对,既静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退了。 林月儿离开,桂嬷嬷上前,体贴的给贤妃轻轻按着头。那恰到好处的力道,让贤妃感到舒缓了不少。 桂嬷嬷注意到这一微小的变化,轻声开口,“娘娘,现在该怎么办?” “皇上圣旨已下,只能静观其变了。” 桂嬷嬷听了凝眉,“现在还找不到蔺芊墨,要是万一她没死,最后真的成了凤家的人,那…。”桂嬷嬷说这话,声音压得更低,几不可闻道,“娘娘,要不再派些人出去。” 贤妃没说话,静默片刻,才开口道,“打狗看主人,她现在挂上了郡王妃的头衔,本宫再做什么都不得不多思量了。” 桂嬷嬷听了理解,可因此也更加担忧,“娘娘,万一她要是活着该怎么办?” “呵呵…。活着是她命大。但,就凭蔺芊墨那副尊荣,那个脑子,能不能守住凤家那份福气可就不一定了。” 闻言,桂嬷嬷表情一松,“是呀!老奴怎么就忘记蔺芊墨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呢?”说着,呵呵一笑,“就她那模样,那愚笨的脑子。就是真的进了凤家又如何?到了那只要稍微做点什么,想找她的错处,还不是轻而易举的。恐怕那时凤家对她厌弃只会比娘娘多,而绝对不会比娘娘少。” 贤妃听着脸色却没松开多少,反而若有所思,道,“现在本宫倒是开始怀疑另外一件事了?” “娘娘怀疑什么?” “本宫怀疑当初,蔺芊墨当初或许根本就没有失去记忆!” 桂嬷嬷听了一怔,“娘娘何出此言?” “不然,如果活着,为什么不回蔺家呢?毕竟,她就算忘记了过去所有的事,可离开前她也应该知道蔺家就是她的家,既然如此,活下来后最先想的不应该是马上回来吗?而她,为什么一直未曾出现呢?是因为记得那些事儿,知道讨不得好吗?” “或许是离开的时候,蔺相对她说了什么吧!毕竟,蔺相肯定也是不愿意看到她回来的。所以,大概说了些吓唬她的话吧!” “但愿如此吧!” “娘娘,不必过于担忧了。玩儿手段,蔺芊墨没那个脑子。倒是三殿下,曾经让凛一过来说,让娘娘少参与蔺芊墨的事,不知道是不是那时殿下已经知道,凤家和蔺家定亲的事了呢?” 贤妃听言,眉头瞬时皱了起来,眼里溢出挫败,有些无力道,“本宫有的时候真是想不通珏儿到底在想些什么?” 桂嬷嬷听了赶紧劝慰道,“娘娘,殿下是皇子,就是应该这样才好。要是殿下什么都摆在脸上,那娘娘才该担心呢!” “就你会说!” “老奴说的是实话。” 蔺家 赐婚的圣旨一出,在蔺家瞬时就激起大浪,所有人都惊呆了。 人人嫌弃的蔺芊墨,忽然摇身一变成了郡王妃?这转变,一时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女眷们都即可去了老夫人那里,孙女门顾不得矜持均眼巴巴的看着老夫人,胡氏率先开口,“老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儿呀?” 王氏看着下面的惊疑不定的媳妇,孙女,抿嘴,“怎么回事儿,圣旨上不是已经说了吗?” “可…可怎么会是蔺芊墨呢?”要做郡王妃,也该是她女儿呀!怎么会是蔺芊墨那个又蠢又丑的?胡氏无法接受。 王氏白了胡氏一眼,嫌弃胡氏没眼色,就没看出她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吗?在这里问什么呀问,王氏脸色不愉,沉声开口,训斥道,“怎么说话的?这是皇上的旨意,你不满什么?” 王氏这么大的罪名压下来,胡氏脸色即可变了,赶紧道,“当然没有。”说着,满脸担忧道,“媳妇就是觉得的不安。毕竟,现在还没找到芊墨人,这定亲的事该如何继续呢?要是凤家来问,我们该怎么说才好呢?” 王氏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想到万一凤家来打探,王氏瞬时有种家丑外扬的感觉。就蔺芊墨做的那些事儿,没有一件是能拿的出手的。 怎么就是蔺芊墨呢?王氏也气郁的很。同时也觉得不明,凤家那是什么眼光呀!蔺家这么些好的女儿家不提,偏偏选蔺芊墨?国公爷是不是糊涂了呀? “母亲,这事还是赶紧问问父亲吧!不然,等到凤家那边来人了,我们这边也好准备好应对的话呀!”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王氏不耐,摆手,“好了,我头都疼,你们赶紧出去吧!” 胡氏还欲说什么,被身边的蔺纤云拉了拉衣袖,制止了,“母亲,祖母累了,我们先回去吧!”说着,对胡氏打了个眼色。 胡氏看此,咽下要说的话,规矩的行了个礼,随着蔺家几个女孩一起走了出去。 人离开,王氏的脸色即可沉了下来,“钱嬷嬷,相爷可是在书房?” 钱嬷嬷赶紧禀道,“是,大爷二爷和少爷也都在书房。” “都在,正好!钱嬷嬷扶我过去。” “老夫人,这个时候过去,相爷恐怕会…。” 钱嬷嬷的话没说完,既被打断,“他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这都是什么事儿呀!”说着,起身,钱嬷嬷看此,不敢在多说,赶忙上前扶住。 “韩氏呢?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呀?” “大夫人在院里闭门思过呢!” 老夫人听了冷哼一声,“没吃有事儿不是侍疾,就是思过。她可真是会找由头躲清净。”提到韩氏老夫人就是各种不满。 让大夫人思过不是您老的命令吗?不过,这话钱嬷嬷可是不敢说。因为她十分清楚,老夫人不高兴的时候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 书房 “皇上的圣旨你们都听到了?”蔺昦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几人。 蔺恒,蔺安等人赶紧应,“是,儿子(孙儿)都听到了。” “那来这里做何?” “父亲,儿子只是有些不明白,国公爷怎么会忽然向皇上求这样的旨意?” “或许是因为韩琦招吧!”很多事,蔺昦不愿多说,面色生出更多是非。 蔺恒听了,恍然,可又有些疑惑,“可为什么偏偏是蔺芊墨呢?”如果不是确定蔺芊墨和凤郡王从未接触过,蔺恒几乎都要怀疑,她曾经跟凤郡王发生过些什么。 话出,蔺昦的脸色瞬时沉了下来,声音冷戾,“是芊墨让你觉得不安了?还是让你觉得不堪了?” “不…儿子没有那么想。”就是有,蔺恒也得压下,哪里敢承认。只道,“儿子就是觉得有些太突然了而已。” “什么都不要探究。你们只要记住皇上的恩德,国公爷的恩情就可以了。” “是,儿子(孙儿)会记得。”国公爷这一求,可算是解了相府的危机了。皇上也总算是开了恩了,承认了蔺芊墨的身份,也算是既往不咎了。他们到此也算是真正的松了口气了。 “另外,你们也给我记清了蔺芊墨的身份。从今天起,她不但是我蔺家的嫡长女,还是皇上亲封的郡主,更是以后的郡王妃。对她,以后谁再敢存有轻视之心,口出什么诋毁之言,无论是谁,一律家法伺候,绝不轻怠!” 蔺昦这话出,蔺恒等人心里均是很不舒服。只是想到蔺昦那所谓的家规,就算心里再不舒服也不敢多说什么。 生生忍下,干巴巴应,“是!” 蔺安忍不住道,“可现在还没找到蔺芊墨人,这该如何?” 蔺昦听了,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带上些人,你亲自出去找找吧!” 蔺安听言神色不定,“爹,儿子倒是想,可没那个时间呀!” “既然没有,就不要说那些多余的话。” 这怎么是无用的话呢?蔺安各种不满,可看着蔺昦那冷硬的表情,反驳的话终是没敢说出口。 “都出去吧!” “是…。” “老爷,老夫人过来了。” 这话一出,本欲出去的几个人,不由停下了脚步。 蔺昦淡淡道,“让她进来。” “是!” 蔺恒等人也适时的站住不动了。 王氏被钱嬷嬷扶着走进来,见儿子,孙子都在且脸色均不是太好看。心里的不满涌出,抱怨的话不由脱口而出,“这蔺芊墨每次都闹得家里不得安生,真是不知道我蔺家造了什么虐,竟然生出这么个祸害来。” 那直白又直接的话出,蔺恒等人的脸色都变了,转头,同时看向蔺昦。 蔺昦看着自己的老妻,眼里的怒气不加掩饰,沉戾道,“王淑英,如果你看不上我蔺家的血脉,觉得我蔺昦的孙女让你丢人。那么,你,可以从我蔺家出去。” 这话一落,蔺恒,蔺安等人即可就跪了,“父亲(祖父)息怒!” 钱嬷嬷更是被惊的当即腿都软了,完全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地上。她预想到了相爷可能会不高兴,毕竟这些日子相爷冷戾到,已经有些骇人的程度。只是,她没想到,对老夫人也是如此,这一开口就是休! 王氏被震的傻眼,一时无法做出反应,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蔺昦,怔愣道,“老…。老爷,你刚才说什么?”离开蔺家?那是什么意思? 蔺昦什么都没说,起身,拿起大笔,刷刷几笔下去,写完,丢在王氏面前,宣纸飘落在地,同时那大大的休书,两字也映入所有人的眼帘,直刺的所有人眼睛有些发红,王氏脸白如雪。 “爹,你这是做什么呀?” “父亲,三思呀!” “祖父,请息怒!” 蔺昦面色冷戾的看着他们,毫不留情道,“子不教,妻不贤!一个完全没有怜悯之心的祖母,如何能教出懂得护犊子的儿子?对待自己的孙女,出口咒骂,从未关心,只想清除。这样的妇人,我蔺家留着何用?让她来教育孩子如何残害手足,血亲吗?张青…。” “属下在!” “给王氏打点行囊,送她回王家!” “蔺昦,你…。你要休了我?”王氏终于回神,瞬时尖叫出声。 “娶妻娶贤,古话诚不欺我!”说完,冷冷的看了一眼王氏,眼中完全没有一丝情绪,无不舍,无痛恨。很平静,平静到,那眼神完全不像是在看跟他过了几十年的妻子,就如在看一个陌生人。 “张青,送人走!” “蔺昦!” “父亲…。” “祖父…” “爹…” “谁再给我说一句,都跟她一起滚出我蔺家。” 这话出,一片静寂。所有人看着蔺昦,敢怒不敢言。也实在无法接受,蔺昦一夕之间这种极致的冷决。 王氏已经有些懵了,她不过就是说了蔺芊墨一句不是而已,而且还是一句实话。怎么就…。就忽然面临被休弃的下场呢? 看着蔺昦冷硬的面孔,王氏眼前阵阵发黑,胸口急喘,声音发,“蔺昦…你…你敢!” 王氏这话说的,蔺恒,蔺安几人有些无言以对了。这个时候认错还嫌不够,她还威胁?看来,母亲真是安逸的太久了,真是连一点眼色都看不懂了。 “哼!我蔺昦到了这把岁数,还真没什么不敢的。”说完,扫了他们一眼,抬脚往外走去。 “蔺昦,你给我站住。”王氏赤红着眼睛,伸手抓住蔺昦,“你为什么要休我?你凭什么休我?我王淑英哪里做错了你要这么羞辱我?” 蔺昦听着,转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声音沉冷,低沉道,“凭什么?呵呵…。王淑英,过去的几十年你掌管后宅,都做过些什么。本相一清二楚,只不过顾忌夫妻情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但是,如果你还是不知收敛,继续这样跋扈莽撞。那么,我真的不介意把曾经那些旧事一一翻出来,摆在你的面前,告诉你,你都做错了什么?看看我有没有资格休了你。” 蔺昦话出,王氏面无人色。 蔺恒等人脸色同样难看到了极致。 “你…。我,我什么都没做过,我少污蔑我。”王氏青白着一张脸,不忘辩驳。 蔺昦听了冷冷一笑,伸手拉下她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王氏脚一软,瞬时瘫坐在地上。 看着王氏的样子,蔺安觉得头痛的厉害,“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让母亲去向父亲请罪,求父亲原谅了。” “真是…。”蔺安心里憋火,看着王氏气急败坏道,“我不是都交代你了吗?这段时间爹他脾气很不好,让你少说些没用的话,免得惹了父亲不快,你怎么就不听呢?现在好了,休书都出来了,看你要怎么办?” “母亲,你这个时候惹父亲,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蔺恒也皱眉道。 “你…你们…”出了这样的事,自己的儿子不护着她,不劝慰她也就算了,竟然还训斥她。王氏一时心如火烧,心如刀绞,再也扛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国公府 这突然的赐婚,同样也在凤家引起了波动。但是,国公爷一句,欠韩琪招的。所有人都没再说一句。就算心里有什么,也全部埋在心里。 只有凤老夫人,对着国公爷有些担心道,“这事你对璟儿提过了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跟他说的着吗!”国公爷很是蛮横道。 凤老夫人听了,横了他一眼,毫不留情道,“当着凤璟的面,你最好也这样。” “我一直都这样。” “那每次吹胡子瞪眼的人不知道是谁?” “谁?反正不是老子!” “你呀!就嘴硬吧!但有些话我可是要说在前头。”凤老夫人正色道,“你给璟儿定下这门亲事儿,我是没什么说的,无论那些传闻怎么评价蔺芊墨的,我都不在乎。只要璟儿没意见,我就不会亏待蔺芊墨一分。但,如果璟儿实在是不喜欢,无论她是谁,你都得给我退了。” 国公爷听了,吹胡子瞪眼,“退了?你这老婆子说话越来越霸道了。这是赐婚,你以为是过家家呀!” “哪怕舍弃一分兵权你也要给我退了。” “你浑说什么呢?” “老爷,我没浑说,也不胡说。”凤老夫人说着,脸上溢出伤感色,“璟儿这辈子被你折腾的够苦了,我不愿意看他苦上再加一分委屈。” 国公爷听着,头也耷拉了下来,面色沉重。 凤老夫人按了按眼角“就算是我这做祖母的自私吧!要是璟儿不愿意,那蔺芊墨我愿意认她做孙女,能护着的我一定护,不会让她遭受任何非议。” 国公爷听了眼神闪了闪,随即道,“这事儿我会看着办的,你先别瞎操心了。”说完,起身,大步窜了出去。 凤老夫人看着国公爷那明逃窜而出的样子,很是无奈,叹气,呢喃,酸涩道,“璟儿身体如此,就算是他愿意,他喜欢。又有哪个女人真心愿意陪他过一辈子呢?唉…总归要让他受委屈了。” 书房 国公爷回到书房,看着站在他旁边,老实研磨的小厮,一眼横过去,冷声道,“别装腔作势了!” 老公爷话落,小厮即可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一张精致的小脸,映入眼帘,笑眯眯道,“国公爷安!”此人正是寻而不到的蔺芊墨。 这一抬头,国公爷满是嫌恶,道“嘴巴上那是什么?” “胡子!” “老子知道那是胡子,可怎么会长在你脸上?” “我用头发沾上的。”蔺芊墨摸着精短的胡须,道“怎么样?不错吧!” 国公爷懒得跟她废话,直接道,“准备什么时候回蔺家?” “凤郡王什么时候回来?” “明日!” “那我今天下午就走。” 国公爷听了看了她一眼,“老夫还以为,你会跟他谈谈?毕竟,他要是不满意这门亲事,纵然是有圣旨也是枉然。” “凤郡王要是能谈的人,当初在历城的时候我就跟他谈了。”这话一出,国公爷眼睛一亮,总算有人跟他一样了,知道凤璟就是粪坑的石头了,又臭又硬呀!不过,这话国公爷可是不会说,再臭再硬那也是他孙子。 “他要是不满意,你就等着逃命吧!” 蔺芊墨听了,呵呵一笑没说话。腹诽;对于这门亲事,凤璟肯定不满意,不过一定会愿意。 看着蔺芊墨脸上的笑容,国公爷觉得心里各种不舒服,被一个小丫头算计的感觉实在不好。 想着,脸色就沉了下来,“蔺芊墨,别忘记了你答应过的事。” “我就是忘记了,不是还有国公爷您吗?您老肯定是不会忘记的。” “老夫自然是不会忘记,同时也会记着,你要是做不到将会承受怎样的惩罚?” “您老放心,关于惩罚我一定铭记在心。” “如此最好。”说完,转而道,“你准备如何回蔺家?” “国公爷可有什么好的提议?” “有也不说。” 蔺芊墨听了呵呵一笑,“也许,跟我不谋而合。” 国公爷听了,忽然好奇了,“你准备如何回去?” “佛曰,天机不可泄露也!” 看着蔺芊墨那样子,国公爷忽然想到了凤璟,整个一下子不好了。家里又多了一个闹心的。 韩家 “娘,这么急着叫我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韩暮云看着韩老夫人,道。 “先坐下吧!” “好!” 韩暮云在韩老夫人的身边坐下,“娘,什么事儿呀?” 韩老夫人没回答,只道,“蔺芊墨还没找到吗?” 听到蔺芊墨的名字,韩暮云眼里染上厌恶,不加掩饰,不喜道,“还没有!” “如果她死了的话,你决定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韩暮云一时无法明白,韩老夫人所指。 “关于和凤家的亲事,你觉得怎么办?” 韩暮云听着,眼神闪了闪,“娘,你想说什么?” 韩老夫人看着她,眼里染上一丝异样的强硬,低声道,“如果蔺芊墨死了,就让纤柔嫁入凤家吧!” 韩老夫人话出,韩暮云眼眸紧缩,心口微颤,“让纤柔嫁给凤璟?” “对!” “娘…。这怎么可以?你明知道凤璟的身体,怎么可以让纤柔受那种委屈?”韩暮云摇头,“不行,不行!蔺芊墨如何我不在乎,可柔儿不行。” 韩老夫人听了,沉沉一笑,毫不留情道,“韩毅谨的眼睛瞎了,人也算基本毁了。蔺芊墨是根本指望不上,如果你连蔺纤柔也舍不得。那你以后准备依靠谁?那些庶子庶女吗?” 韩暮云听了,脸色一暗。 “云儿,娘不想看到你老无所依,老了还受人欺负。” “可…可柔儿,让她一辈子守活寡,她如何受的了?”韩暮云眼睛发涩。 “怎么会守一辈子呢?只要度过了眼前这个危机,到时候再让她和离不就行了!” “娘,那里是国公府怎么可能容许柔和和离?” 韩老夫人无所谓一笑,“国公府再了不得,还能大过九皇爷不成?” 韩暮云闻言,神色微动,却没多少期待,“娘,你是说仰仗九皇爷?” “嗯!” “可九皇爷常年不在京城,又杳无信息,再加上他对暮烟也是不冷不热的。要借助九皇爷的势谈何容易。” “九皇爷马上就要回京城了!” 韩暮云听了一震,“真的?娘是如何知道的?” “你妹妹派人告诉我的。” “确定没错?” “确定,九皇爷的护卫亲自回来禀报的。你妹妹现在已经开始忙着清扫府邸,准备迎接了。”韩老夫人说着,溢出一声叹息,带着一抹安慰,“九皇爷回来,也算你妹妹这些年的委屈没白受。” 韩暮云听了点了点头,“希望这次妹妹能如愿。” “一定会如愿的。” 韩暮云也希望如此,要是韩暮烟能受宠,那么她们就可以借助九皇爷的势了,再也不用受任何委屈了。 “夫人,夫人…。”匆忙的脚步,急促的叫声,打断了韩氏母女两个各自的思绪。 韩暮云转头,看着不听唤就冲进来的婆子,脸色难看,“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夫人赎罪,老夫人赎罪,是奴才莽撞了。”婆子喘着粗气道。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的?” “夫…夫人,您快回府吧!芊墨她回来了。” “什么?”韩暮云及韩老夫人同时出声,掩饰不了的惊骇。 韩暮云沉声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夫人,芊墨郡主回来了,现在已经在蔺家了。” “她…她竟然真的还活着。”韩暮云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不过,确定无喜。 韩老夫人压下惊色,淡淡道,“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她回来了,凤家这门亲事儿就不用委屈纤柔了。” 韩暮云听了神色微动,脸色也随着好了一些,“娘,那我先回去了。” “嗯!回去吧!回去后好好教导蔺芊墨,别让她再惹出什么麻烦。” “我知道。”韩暮云说完,起身离开。   ☆、第七十五章 众人反应 皇宫 贤妃看着桂嬷嬷,凝眉,“你说蔺芊墨回来了?她自己回来的?” 桂嬷嬷颔首应,“好像一路乞讨回来的,很是狼狈不堪,整个人都有些不成样子了。进蔺家的时候,不但被守门的小厮骂了,还挨了几下打。” 贤妃听了表情有些微妙,“她回来的倒真是时候呀!” 桂嬷嬷也是有些怀疑,“还真是不早不晚,恰是时候。”说着,顿了一下,道“不过,一路乞讨回来,耗费半年倒是也正常。还有她那副乞丐样,也难怪出去出去那么多人都没找到。谁能想到她会沦为乞丐了呢!这么一想的话,除了一个巧,还真找不出太异常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贤妃才怀疑过蔺芊墨未回蔺家,有假失忆的嫌疑。这边,人就乞讨着回来了。这…。桂嬷嬷都觉得巧合的有点诡异呀! 要不是十分确定,贤妃这里绝对不会有蔺芊墨的人。她们几乎都要怀疑,蔺芊墨是得了什么准信儿了。要不然,怎么什么都做的这么恰到好处呢! 贤妃揉了揉眉心,心里莫名不安。国公爷忽然请旨,蔺芊墨刚好的回归,一切看起来都是顺其自然,理所当然。可偏偏一切又巧的那么让人觉得很不安。 凤蔺两家定亲十多年,偏偏在这个时候才宣召。蔺芊墨失踪几近一年,却在这最恰当的时候出现。 巧合,运气…。贤妃从入宫后就再也不相信的两样东西,都在蔺芊墨的身上发生了。她无法不怀疑。只是现在无法探究,也不是探究的时候。 压下心里怪异的感觉。贤妃看着桂嬷嬷开口,“三殿下在做什么?” “殿下一直待在府里。” “那就好。”贤妃说着,又不放心交代道,“一会儿你去一趟三皇子那里,告诉他,这阵子非万不得已最好不要进宫来。” 桂嬷嬷听了,一时有些惊讶,贤妃不是一直嫌三皇子进宫太少了吗?怎么现在…。 看出来桂嬷嬷的疑惑,贤妃淡淡道,“九皇爷要回来了。” 闻言,桂嬷嬷瞬时明了,躬身应,“老奴现在就去殿下府。”九皇爷回来,皇上这心情必定是好不到哪里去。这关头,自然还是少往皇上面前凑的好。 “嗯!去吧。另外告诉他,让他以后对蔺芊墨避着点。” “是!” 现在蔺芊墨和凤家牵在了一起,三殿下自然是避着一些的好。免得什么都没做,还惹得了腥味,搞得凤家难堪,心生不愉。 蔺芊墨果然是个麻烦的存在。 蔺家 头发如草,完全无形;脸如黑垢,看不清五官;人若风扶柳,风吹既走! 这样一个蓬头蓬面,纤瘦如柳,隐隐还散发着一股怪味的人,竟然是蔺芊墨? 不信,怀疑,惊疑不定,嫌恶!蔺家所有人,包括下人,均是相同心态。所有人站在一定距离看着,无人靠近,一时也无人开口。 蔺芊墨静静的站着,看着一众面色各异的亲人。嘴角溢出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这反应倒是正常,也在意料之中,甚至比想象中还好些,最起码没人对她丢鸡蛋。 要是她们见到她这个历劫归来的亲人,表现的激动,又欣喜,泪流满面的来迎接。那,蔺芊墨才会感到意外呢!就这样挺好。 就在这无声的僵持间,蔺昦,蔺恒,蔺安三个当家的男人匆匆忙忙回来了。 看到那狼狈不堪的蔺芊墨,蔺恒,蔺安两个人脚步不由停了下来。蔺昦脚步微微一顿,然后就疾步走了过去。率先走到蔺芊墨芊墨,站定,垂眸看着她,眼里同样带着一丝怀疑,不确定,“真的是芊墨?” 蔺芊墨抬头,在看到蔺昦斑白的头发后,挑了挑眉,声音有些干哑,“一年不见,祖父好像老了很多呀!” 开口既是不讨喜的一句话,蔺昦听着眉头却不由松开了几分,“真的是你!” “祖父要不要再炖点参汤来试试?看看孙女身上还会不会起红点?” 这话一出,蔺昦已无怀疑,眼底溢出一丝真切的欣慰,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蔺昦眼里那抹欣喜之色,蔺芊墨看在眼里,有一些意外。 看了蔺芊墨一眼,蔺昦转头,脸上的笑意已收敛无踪,看着院子里的一众人,眉头皱了起来,“都愣着干什么?” 不愣着要做什么?是把人赶出去?还是把人迎迎进来?听着蔺昦这句轻斥的话,所有人依然怔愣无法做出反应。 “大夫人呢?”蔺昦看着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个知道不用犹豫,知道怎么回答。 “回相爷,韩老夫人身体突然不适,匆忙把大夫人叫回去了。” 听到婆子的回禀,蔺昦没什么表情,直接吩咐道,“你,带着几个丫头伺候郡主梳洗。另外告诉厨房那边马上准备饭菜。” 婆子听了蔺昦的吩咐,怔了一下,神色不定,相爷这是…。承认了这乞丐是芊墨郡主? “我说的话没听到吗?” 蔺昦沉冷的声音一出,婆子一个激灵赶紧爬起来,慌忙道,“老奴这就去,老奴这就去…。”说完,起身,抬脚,忽然顿住,不知该往哪里去。 蔺芊墨的院子在她离开后不久,大爷和老夫人就分给了大小姐住。现在,在蔺家可以说根本就没有蔺芊墨住的地方。 “相…相爷,郡主她…她要歇息在哪里?”婆子硬着头皮问。 婆子的话一出,蔺相微微一愣,忽然想到什么,抿嘴,沉声道,“带郡主去柳园!” 听到蔺昦的吩咐,不少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微妙。 婆子闻言一惊,柳园?那可是僖娘娘未进宫前的院子。老夫人一直都留着没舍得让任何一个小姐住进去,就怕破坏了里面的陈设。老夫人留着,就是想着僖妃娘娘要是什么时候万一能回来省亲了,看到她的以前住过的院子保持的这么好肯定高兴。 那院子,就是老夫人讨自己女儿高兴的一个存在。而且,这僖妃娘娘这一眼怀念,还有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到。可老夫人愿意留着,这后院中谁敢违背。 “赶紧去!” “是!”婆子慌忙应,疾步走到蔺芊墨的身边,躬身道,“郡主,请随老奴来。” “嗯!” 蔺芊墨在前,婆子随手点了几个丫头,跟在一侧往柳园而去。 蔺恒上前,看了蔺芊墨的背影一眼,皱眉,对着蔺昦,低声道,“父亲,她真的是芊墨吗?” 蔺昦听了,冷哼一声,“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吗?” “芊墨我自然认的出,可她…。不太像!”蔺恒凝眉,“父亲,此事儿非同小可,可容不得一点虚假!” “是呀!爹,这事儿可是马虎不得。要是弄错了,我们倒是无所谓,可凤家那边我们可是吃罪不起呀!说不定就连皇上那边也…。”蔺安没说完,可意思却很清楚。 女眷们不敢轻易开口,可也均是满脸担忧的看着蔺昦。 蔺昦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们一眼,“人心我看不透,可我自己的孙女我却还能认的出。”说完,大步往柳园走去。 蔺昦如此,让所有人都感觉很是憋闷。这刚愎自用,真是到了一个极致了。 “现在怎么办?”蔺安看着蔺恒皱眉,心里更是憋火,都是他这个女儿惹出来的祸端。接二连三的搞得麻烦不断不说,连带的自己的老父都跟着变得不可理喻了,不惩那惹事儿,反而专门折磨他们这些无辜的。真是,这是什么道理吗? 可惜,现在这些话蔺安憋的心口疼,却不敢说。万一传到蔺昦的耳朵里,遭罪的还是自己。想着,蔺安也懒得听蔺恒的回答了,一甩袖子梗着脖子走人了。日子过的太憋屈了。 蔺安一走,二房的男儿,女孩,包括胡氏都随着走开了。 蔺恒看着院子的剩下的人,面无表情道,“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吧!”说完,自己也去了正院儿。 二姨娘孟怜儿见蔺恒连看她一眼都没看,就往正院走去。抿了抿嘴,表情有些不好看,却什么都没说,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而去。 蔺纤涟,蔺纤雨对视一眼,没说话跟着二姨娘离开了。 主院儿 蔺老夫人自打看到蔺昦那封休书,又被蔺恒等一气,在书房昏迷后,就一直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不是抹泪,就是哀嚎。那么强势的老夫人忽然变成这样,搞得后院的人,都以为老夫人癔症了呢!当然知道内情的钱嬷嬷除外。 “老夫人,相爷肯定就是一时心情不好说说而已。所以,您可要放宽心,那没影儿的事儿可别太搁在心里了。” “老夫人您看,大爷和二爷不是都已经向您请罪了吗?你可别揪着心了。” “老夫人,相爷他可是什么都没再说,老奴就说相爷不过是一时心情不好吧!” 在钱嬷嬷不遗余力的劝说下,再加上蔺昦也真的没再说什么。王氏提心吊胆了几天,哀嚎了几日后,终于算是缓过来了。 这不刚缓过来,就听到这么个消息。 “你说什么?蔺芊墨回来了?” “是的,老夫人!” “相爷还让她住进了柳园?” “是的,老夫人!” 这一问一答结束,老夫人没声了。钱嬷嬷觉得这反应,很不符合老夫人。疑惑抬头,一看,昨日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寻死觅活的老夫人,这会儿已经麻利的从床上窜了下来,吊着眉毛,精神气十足,一副斗架姿势。 钱嬷嬷看着一惊,“老夫人您这是…。?” “我王淑英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欺负过。蔺昦他欺辱我也就算了,没想到他现在连对自己的女儿也是如此。把婉儿的院子让那个蠢货住,他怎么想的出来。”王氏咬牙切齿,狠狠道,“蔺昦他现在明摆着是纵容那个傻子压在我头上,我要是连这口气都忍下了,以后我在蔺家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老夫人您先别急,相爷让她去柳园肯定是暂时的。等到把空闲的院子收拾出来,柳园那里就是老夫人不说,相爷也是不会让她住进去的。”钱嬷嬷赶紧劝解道。 可王氏那里是她一个奴才能劝的住的。 “暂时的也不行,我女儿的东西,哪里是她一个贱货可以碰触的。”说着就要往外走去。 钱嬷嬷看此,心里满是无力,嘴巴发苦,老夫人这算是典型的记吃不记打吗?这是看着休弃的事情过去了,人就又张扬起来了吗? 看着这样的老夫人,钱嬷嬷忽然觉得,芊墨郡主那么蠢也不是毫无原因的。根在这里呀! 无声叹气,作为奴才,还得劝,“老夫人,您冷静一下呀!现在相爷也在柳园,您这过去,相爷肯定会不高兴的。” 这话出,王氏的脚步顿了一下,可也就是一下,随即冷笑道,“他在又如何?哼,我可是僖妃娘娘的母亲,他蔺昦就是想休我,那也得僖妃娘娘愿意才行。”说着,王氏忽然更有底气了,背都挺直了,走起路来简直是脚下生风呀! 钱嬷嬷听到王氏的话倒是愣了一下,神色惊疑不定。心里暗暗称叹;没想到老夫人在哀嚎的时候,这脑子也没闲着呀!竟然都想到用僖妃娘娘来压制相爷了。老夫人可真是…还是想先禀报大爷,二爷吧!他们可是特意交代过的,如果老夫人再闹什么事儿的话,就赶紧禀报。 凤家 凤璟到家,看着国公爷多余的话一句不说,直接道,“请旨的事是怎么弄出来的?” “嘴巴说出来的。”这答案,绝对的无赖。 凤璟却是眼帘都未抬,因为已经习惯,只是淡淡道,“她是九爷中意的人,你应该知道。” “知道又如何!凡事先来后到,给蔺家丫头先定亲的是你,九爷他再心仪也是后来者。”这话说的,好像很有理。 凤璟眼帘微抬,转眸,看向国公爷,清清淡淡道,“蔺家丫头?” 这清淡的语调,国公爷眉心一跳,抿嘴,“我一直都是这么叫的。” “欲盖弥彰!” “老子懒得跟你说。” “她说了什么,让你答应了这次赐婚。” “什么都没说!” 话出,国公爷眼里溢出懊恼。凤璟挑眉,“果然见过了!” 闻言,国公爷瞬时跳了起来,满脸不愉,“老子最烦跟你说话!” 凤璟完全无视国公爷的怒火,轻抿一口杯中茶,淡淡道,“她倒是够大胆。竟然躲在国公府。” “胆子太小的人,老子还看不上呢!” 凤璟对国公爷的傲气视而不见,静默,一杯茶饮尽,开口,“日子定在什么时候?” “什么日子?” “成亲的日子。” 国公爷:……他最烦跟凤璟说话,因为总是显得他脑子不够用。 国公爷大为不满,“你刚才说一副不满样儿?现在又忽然问日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想逃婚,还是想杀妻?” “选最近的一个日子,尽快成亲!” 国公爷听了,表情变了,带着一股贼匪之气,“看你这亟不可待的样子,难道说…。?”眼里溢出期待。 懒理他的猥琐,凤璟面色浅淡道,“速战速决,免夜长梦多,多出是非。” 九皇爷对蔺芊墨的心思,皇上现在还未探究到。但是,就九爷那强势的秉性,还有那潜藏入心的阴寒,残酷。他对蔺芊墨本就存了势在必得的心,现在无法如愿,他如何会轻易放弃。 哪怕是为了颜面,还有自尊心,他也绝对不会容许蔺芊墨先舍他,而投入蔺家。 不放弃就一定会有动作。那个时候皇上肯定就会察觉到。等到那时,皇上如何会放过离间九皇爷和凤家暗斗的机会。鹬蚌相争,胜也是败! “让祖母准备好下定的东西,就近选一个日子去蔺家下定。然后,准备成亲。”凤璟一锤定音,一切定。 “你就这么急?”国公爷问着,眼睛不断在凤璟某处看。 被一个男人,哪怕是自己的祖父,如此毫不掩饰的窥探,纵然凤璟再清淡的一个人,此刻也有些肉痛了。抿嘴,豁然起身离开, 国公爷站在后面,盯着凤璟的背影,若有所思,心怀期待。 当晚,凤璟拿到了国公爷送来的厚厚的一本书。打开,满满的人物画映入眼帘。男子身无衣,女人身无褛。 凤璟看了一眼,眉头不经意的皱了起来,却没丢开,快速的翻看,并偶尔拿笔在上面写点什么。一炷香的时间,书翻完。 “凤和!” 凤璟开口,凤和闪身出现,“郡王!” “把这个给国公爷送去。” “是!” “另外再给国公爷带句话…。” 书房 国公爷拿着书,神色不定的看着凤和,“你刚才说凤璟那小子看完了?” “是!”凤和颔首应,并道,“君王说;他学习了一遍。让您老也最好再温习一遍。” 这话,国公爷脸色黑了一分,摆手,“赶紧消失。” “是!” 凤和离开,国公爷满怀期待的打开书,然后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每一页各种挑剔之后,又写上了佛语!国公爷看着,气个仰倒! 柳园 蔺芊墨被人伺候着梳洗。蔺昦在外面静坐等候。 看着蔺相,院中的人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相爷对蔺芊墨的态度转变的太突然,也太过看重。素来都是晚辈候长辈,何曾有长辈候着晚辈的。更别提蔺昦还贵为相爷。 难道都是因为蔺芊墨突然成了郡王妃才会如此的吗?因为有了那份尊贵的头衔,所以,相爷对她犯过的错才会既往不咎,反而对她表现出来看重一态了? 下人们心思不定。不过,无论蔺相是如何想的。有了他这份看重,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对蔺芊墨就怠慢不得,不然可是逃不了好处。 “祖父!” 清淡的女声响起,蔺昦抬头,看清眼前人。蔺昦微微一怔。 眉若远山,鼻若琼林,眸如墨,面如玉,灵动的五官,娇俏的脸孔。 五分精致,三分冷清,二分俏皮,组合在一起,溢出一种别样的娇憨与凉薄,矛盾却又令人惊艳。 蔺芊墨如此模样,让蔺昦意外。而院中的下人却是掩饰不住的惊讶,还有惊艳。 没想到蔺芊墨瘦下来以后会这么好看。比蔺家所有的小姐都好看。当然,也就是相比蔺家小姐,要是跟整个京城的小姐相比较的话,蔺芊墨依然称不上最,但也绝对是其中翘楚。更重要的是,她身上好像有着其他小姐都没有的一种气质。是什么呢?婢女们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有些特别的东西。 “就放这里吧!” “是,郡主!”下人们把桌子摆在蔺昦跟前,把饭菜摆上,躬身退了下去。 “等一下!” “郡主,还有什么吩咐?” “给相爷拿一壶酒来!” 婆子听了,不由转头看向蔺昦。 蔺昦面无表情道,“没听到郡主吩咐吗?” “是,是…。老奴这就去。” 看着婆子颤颤巍巍的背影,蔺芊墨笑了笑,“祖父,一年不见你这脾气可是见长了呀!” 蔺昦这段时间神经绷的很紧,现在忽然听着蔺芊墨这不敬不畏,随意,家常的话,突然就有一些不不知该如何回应。 静默片刻,才开口,道,“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蔺芊墨闻言,眨了眨眼,神色莫测,“祖父,您什么时候也会说这种煽情的话了?” 蔺昦垂眸,动了动嘴,没说话。 蔺芊墨看此,抿嘴一笑,也不多说,给蔺昦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他面前,“祖父,您吃!” 蔺昦看了没动。 蔺芊墨看了一会儿,见蔺昦没有要吃的意思,叹了口气,自己夹了一筷子放入嘴巴里,“这第一筷子一般都是试毒的,祖父既然不吃,那就我来试吧!” 这话说的,蔺昦忍不住眉心跳了跳。第一筷子是试毒的,所以她才会先给他夹一筷子? 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一年没见,你还是这么混账!” 蔺芊墨听了咯咯笑了,“这话莫名顺耳多了!” 蔺昦嘴巴抽了一下,这是个欠骂的! “相爷,酒!” “来,给我。” “是,郡主!” “你们都下去吧!” 有了刚才的例子,下人们对蔺芊墨的话不敢再迟疑,转身,都退了下去。 蔺芊墨给蔺昦倒了一杯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举杯,“恭贺我大难不死,依然健在。也恭贺祖父家宅安,福寿全!来我们干一杯!” 看着蔺芊墨那举杯的豪爽之气,蔺昦面皮抖了一下,“这是一个女孩家该做的?” “可这话前面一句最合适我说,后面一句你最顺心。其他的你就暂且无视吧!我一年颠沛流离,你一年提心吊胆,这一杯下去,大家都安了!” 蔺昦听了,看着她,静默了一下,什么都没再说,端起面前的酒,“来,干!” “干!” 一老一小,一口闷。 放下酒杯,有那么一瞬间,蔺昦感到喉头发紧,蔺芊墨没说错,这一年他都在提心吊胆,蔺芊墨的事就如悬在头上的一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以什么方式掉下来。那种随时面临灭顶的感觉,滋味实在不好受。 现在蔺芊墨归来,又成了郡王妃。对于蔺昦来说,头上这把剑总算是移开了,这一刹那的放松,才让蔺昦发觉他过去紧绷的有多疲惫。 蔺芊墨扫了一眼蔺昦微红的眼眶,差不多知道他在想什么。劝慰的话,安慰的话,不如沉默。想着,蔺芊墨低头开始吃饭。 吃了一会儿,见蔺昦表情恢复如常,指着桌上的菜,开口,“味道不怎么样!” “还嫌弃?看来你还是没苦够!” “我苦的是心,不是嘴!” 蔺昦闻言一窒,看着蔺芊墨纤瘦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不喜欢吃,明天我给你换个厨子。” 蔺芊墨听了眼睛一亮,“我不喜欢就可以换?” “一个厨子,我蔺家还换的起。你现在是郡王妃了,在我蔺家可不能委屈。” 蔺芊墨听言,眨巴眨巴眼,看着蔺昦,深以为然很是赞同道,“虽然这关心,表达的处处透着别扭。不过话倒是没说错。我是准郡王妃了,如何也不能受委屈。不喜欢的自然要换掉。” 听到蔺芊墨的第一句话,蔺昦就别开了脸。跟这丫头说话,还是那么让人不适应。大概他接触的都是说话拐弯抹角的含蓄人,忽然面对这么个说话直接的,蔺昦暂时无法适应。 “祖父!” “废话少说,赶紧吃饭!” “这是正事儿。” “说!” “其实,我也不喜欢我爹。这个,可以换掉不?” 蔺芊墨话出,本以为会得到一冷眼,没想到蔺昦竟然没多大反应道,“想换就去换。” 这话说的那个淡定,淡定的,蔺芊墨觉得这是一种冷威胁。轻咳一声,嘿嘿一笑,“比起蔺大人对我的不喜,我的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蔺昦听了什么都没说,因为没什么可说的。因果循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蔺恒对蔺芊墨如此,还要她敬爱有加,太难! “祖父,蔺毅谨呢?好像没看到他!” 蔺芊墨话出,就清晰的看到蔺昦的脸色暗沉了下来。   ☆、第七十六章 身残眼瞎,都因你 蔺芊墨的话,得到的回应是一片沉寂。 这种沉默,无声的说明了蔺毅谨遭遇了某种事情,很有可能还是不好的事。 “还活着吗?” 这清淡的声音,轻而易举脱口而出的话,让蔺昦面皮紧绷,看着蔺芊墨眼眸发沉,染上一丝恼意,“自然还活着!” 蔺芊墨听了,点头,淡淡道,“活着就好!” 那随意,清冷的样子,让蔺昦心里觉得不是滋味,“他是你哥哥!” “是个好哥哥!” “你知道就好!” “一直知道。” 看着蔺芊墨那清清淡淡,没心没肺的样子,蔺昦神色有些复杂,因为他实在是看不出,她对蔺毅谨是否在意。如果在意,那么那种生生死死的话,怎能轻易就脱口而出。可如果不在意,为什么她回来后,谁都不曾问起单单就问了蔺毅谨! “人现在在哪里?” “以后再说!” 蔺芊墨听了看了蔺昦一眼,低头继续吃着她的菜,蔺昦不说,她也不问,反正总归是会知道的。 沉默间,张虎忽然出现,低声禀报道,“相爷,大爷,大夫人,大公子,大小姐,三小姐还有四小姐过来了。” 蔺昦听了没什么反应,蔺芊墨拿着筷子的手却不由顿了一下,垂眸,看来蔺毅谨是真的出什么事儿了!不然,不会所有人都来了,单单他没出现。就算是对她不再关心,可总归也会一份好奇,探究一份真假。 毕竟,她现在不但是芊墨郡主,还是郡王妃。这身份容不得一丝差错,探究她的真伪很有必要。如若要探究,自然是要找一个最熟悉她的人。而在蔺家要轮对蔺芊墨最熟悉的那个人,非蔺逸谨莫属。可现在这个人却没出现…。 “如果不想见,就让他们离开。” 蔺昦开口,蔺芊墨抬头,轻轻一笑,“父亲,母亲,兄长姐妹,亲密的一家人,多大的缘分呀!怎么能不见?” 带笑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欣喜,也意外的看不出愤恨或其他。不喜不恨,犹如陌生人。蔺昦看着蔺芊墨的表情,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该庆幸有那样的父母,她没有心存恨意吗? 无声的叹了口气,“叫他们进来吧!” “是!” 张虎出去,不会一会儿,蔺恒,韩暮云等人走了过来。 进入院子,看到蔺昦竟然在外用饭,不由一愣。而在看到坐在蔺昦对面的女孩儿时,均是一震…。 蔺恒眉头皱起,情绪不明。 韩暮云定定的看着蔺芊墨神色不定。 蔺毅慎神色不变,眼里却还是露出了惊色。 蔺纤涟脸色微白,惊异不定。蔺纤雨眼眸瞪大,难以置信中透着排斥。蔺纤柔眉头皱的紧紧的,嘴巴紧抿,厌弃不变。 女人天生相同,却又相克。她们天生喜欢美好的事物,可同时又下意识的排斥,超越自己本身的美好人事。 现在看着蔺芊墨,敌意顿生,那股不喜,尤胜往昔。以前她们不喜欢蔺芊墨,有一大大部分是因为她的身份。 比相貌,比才德,蔺芊墨跟她们比简直就是尘中埃! 但比身份,比尊贵,蔺芊墨却是天上云,而她们却是地上泥! 这对比极端的讽刺,让人心生不甘,故对蔺芊墨无法喜欢。但,她的蠢笨又让她们觉得莫名的平衡。感觉,这世界上果然不会什么好事都让一个人全占了。没有一个好脑子,没有一个好模样,纵然给了她一个尊贵的身份,也同样是枉然。成笑柄,被驱离,那就是最佳的例子。 蔺芊墨的凄惨,让她们觉得心情舒畅,觉得无比平衡。然,现在这种平衡却要被打破了。蔺芊墨竟然变了一副模样,样貌超过了她们。这,如何能接受。 “祖父,这是芊墨姐姐吗?”蔺纤雨率先忍不住开口,简短的一句话,无一个多余的字,却把怀疑表现了个清楚。 蔺芊墨脸上带着淡笑看着蔺纤雨,没说话! 蔺昦开口,声音硬邦邦,“不是芊墨姐姐!” 这话…。几个人听着神色不定。 “父亲,这是何意?她不是芊墨吗?”蔺恒凝眉问答。 肯定不是蔺芊墨,蔺芊墨可是个丑八怪!跟眼前人这人可是一点都不像。除了韩暮云其余人均是这样想。 蔺昦看着他们,面无表情,“她是芊墨郡主!” 一句话,所有人一怔,而后恍然,面皮均是有些僵硬。蔺昦这话,可是要她们向蔺芊墨行礼吗? 蔺芊墨垂眸,蔺昦的维护让她有些意外。不过,就算有所图,她也要变成相互获益。有蔺昦出面,她倒是很愿意避其锋芒,做个纯白的芊墨郡主。 “怎么?我说的话没听到吗?” 蔺昦声音沉下,以蔺毅慎为先,蔺纤涟,蔺纤雨随后,对着蔺芊墨屈膝行礼,“芊墨郡主安!” “我们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快起,快起。”蔺芊墨笑眯眯开口,透着满满亲近的味道。 “谢郡主!” 蔺纤柔绷着脸盯着蔺芊墨,倔强的不上前,不行礼。 蔺昦看着凝眉。 蔺芊墨倒是完全不在意,对着蔺纤柔摇了摇手。 蔺纤柔面露冷笑。 蔺恒见蔺昦面色不好,适时开口,“郡主,可还记得为父?”这是一句问话,这也是毫不掩饰的探究。 蔺芊墨宛然一笑,“离开前的一面之缘,女儿还没忘记。” 闻言,蔺恒面色一僵。 韩暮云看着蔺芊墨不说话。其余人是碍于蔺昦不敢轻易开口。 没人说话,气氛一时沉寂。 “如果没事了,就出去吧!” 什么都没问到,什么都没探到,都还没确定,就先给来了个下马威,给人家请了个安。这算什么事儿嘛! 心里觉得憋闷,却不敢多说,乖乖的离开了。蔺恒看了一眼蔺芊墨,犹豫了一下,最终也没再说什么,转身也走了出去。看来这事儿还是单独找蔺昦谈比较好。 所有人离开,蔺昦坐了一会儿,也站了立起来,“你刚回来,好好休息一下。其他的,你不用管。” “那就有劳祖父费心了。” “嗯!” 蔺昦离开,蔺芊墨把玩着杯子,静静的坐着,不言不语。 不远处的下人看着,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伺候。因为这芊墨郡主实在是陌生的厉害。不但是样貌,还有这秉性,好像也过去完全不同了。 以前的芊墨郡主咋咋呼呼的,哪里是个能坐的住的主儿。而且脾气好暴躁的厉害,人也虚荣的紧。可现在…。娴静的异常,脾气看起来也柔和的很。 这差异…她们不敢轻易巴结呀!万一弄到最后是个假的。那,她们一番讨好,最后成了笑话不说,还会无形的得罪不少主子。这冒险的事儿她们不敢轻易去做。 * “你怎么看?”蔺恒看着韩暮云直接了当问道。 韩暮云神色淡淡,毫不迟疑点头,“是她!” 听言,身后的几个人脸色不由都有些一些改变。蔺恒凝眉,“你可看清楚了?她现在这副模样,你真的确定她是蔺芊墨?” 韩暮云看了蔺恒一眼,面色寡淡,“她现在这副模样,跟九皇妃有三分相似。” 蔺恒对这话有些不以为然,“天下相似的人何其多,光凭这一点,无法让人确信。” “老爷如果还有怀疑,可以问问刚才伺候蔺芊墨梳洗的婆子。” “问什么?” “蔺芊墨的背后有一个拇指大的胎记,从出生就有且一直未消。”韩暮云说着,顿了一下,几不可闻道,“她离开前受了伤,如果她就是蔺芊墨的话,那么胸前应该会有伤疤。这些,老爷都可以问问那些婆子,亲自确认一下。” “我知道了!”说完,又回转了回去。 对于蔺恒的离开,韩暮云脚步都未停一下,目不斜视往前走去。 蔺毅慎,蔺纤涟兄妹三人,顿住脚步,看韩暮云走远。蔺纤雨再也忍不住开口,“大哥,那个女人真的是蔺芊墨吗?” 蔺毅慎没回答,对着蔺纤涟道,“你带着纤雨先回姨娘哪里吧!”说完,向着蔺恒刚去的方向走去。 “姐…。” “回去再说!”蔺纤涟低语一句,打断了蔺纤雨的话。 * 正院中,蔺纤柔看着韩暮云,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娘,她真的是蔺芊墨吗?” “对,她是蔺芊墨!千真万确。”语气比刚才对蔺恒讲的时候,更加肯定。 蔺芊墨的样貌的变化确实让韩暮云感到吃惊。然,她却十分确定那就是蔺芊墨没错。有的时候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蔺芊墨是从她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却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她就算是再不喜欢蔺芊墨,就算吃惊于她的变化,却仍然不会认错她。想想还真是讽刺。 “她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是蔺芊墨?娘,你真的没搞错?”蔺纤柔有些激动。 韩暮云听了,看着蔺纤柔,眼底划过一抹了然。伸手,握住蔺纤柔的手,柔声道,“柔儿,她变成什么模样都于你无碍,你始终都是娘最宠爱的女儿。” 蔺纤柔听言,脸色好看了很多,但心里的不忿却是一点儿没减,“娘,女儿只是觉得心难平。因为她,娘受到了多少委屈,女儿受了多少白眼,还有哥也都是因为…。” “好了,别说了!”蔺纤柔的话被韩暮云厉声打断,眼底漫过愤怒,痛色,面色沉暗。 “娘…。” “柔儿你只要记住,蔺芊墨回来对你来说其实并不是一件坏事儿就行了。” 蔺纤柔闻言,眉头瞬时皱了起来,“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以后再告诉你,好了,你回去歇着吧!娘也累了。” “娘…。” “四小姐,走吧,老奴送您。”韩暮云身边的吴嬷嬷,轻声开口,“夫人她累了!” 蔺纤柔听了,带着疑惑和不甘,悻悻的走了出去。 走出去,却并未回自己的院子,反而折回来柳园。 二姨娘院 二姨娘孟怜儿听完蔺纤涟对蔺芊墨样貌的藐视,除了有些意外,倒是没有多惊讶。 看着孟怜儿平淡的反应,蔺纤雨有些疑惑了,“娘,你就不觉得很吃惊吗?” 孟怜儿淡淡一笑道,“你们还小可能有些事儿不太记得了。但是我却记得清楚。其实,蔺芊墨从来长的就不难看,小的时候也是粉雕玉琢的,眉眼很是漂亮。只是后来…。” 说着,眼底划过一抹异色,顿了一下才道,“只是后来身体不好,吃了太多的补药,才会变成那副肥胖样。现在吃了些苦瘦下来了,倒是因祸得福恢复到本来模样了。” 蔺纤涟听着,却莫名觉得自己姨娘的话里透着一股别样的味道。 蔺纤雨听了瘪嘴,脸色不好看,“娘,你怎么反而还夸起她来了?现在还不确定她是不是呢?” “既然相爷已经承认了,那就不会有错。” “那可不一定。”蔺纤雨对于蔺芊墨那副样子,总是有些无法接受。 孟怜儿淡淡一笑道,“其实,她回来没什么不好。她做了郡王妃,于你们也算是好事。” 蔺纤涟眼帘动了动,“娘你的意思是…。?” 蔺纤雨不以为然,“我看不见得,她做了郡王妃,就她那性子一定会惹出更多的祸来。到时候没得更拖累我们。” 猛怜儿听了眼神莫测,眼底溢出复杂,“凤家那样的人家,就算蔺芊墨闯了什么祸,也无人敢说她一句,还会更加恭着她。” “姨娘,凤家真的这么厉害?”蔺纤雨抿嘴问。 “呵呵…。连皇家都要敬三分的人家,不是厉害两字足以形容的。” 蔺纤雨听了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蔺芊墨闯了那么大的祸,回来不但什么事儿没有还做了郡王妃?老天实在是不公平!” 蔺纤涟却很淡然,轻轻一笑道,“她这郡王妃也不过是个名头。恐怕一辈子都是有名无实!” “什么意思?” “关于凤郡王的传言你都忘记了?” 蔺纤雨听了一怔,瞬息眼睛大亮,喜不自禁道,“对呀,我怎么就把这茬给忘记了呢?凤家纵然有千般好,可凤郡王却是个无法行…。” “好了,别什么话都给我往外吐落。”猛怜儿嗔怒的看着蔺纤雨,“你也不小了,说话怎么还是没个注意的?” 蔺纤涟此时已经是被蔺纤雨差点脱口而出的话给羞红了脸,垂首,满满的不自在。 蔺纤雨脸色也有些发红,“娘,我这不是一时忘形了吗?以后不会了!” “你呀!这种话怎么…。”孟怜儿说着,见两个女儿娇红的脸颊,女儿风情尽显的娇态,还有那不自在的样子。眼神闪了闪,最终没再继续说下去。无声的溢出一声叹息,女儿是真的大了。 “好了,姨娘不说了。不过有一句话,你们记住。”孟怜儿看着她们神色转为郑重,“对于蔺芊墨切不可再和从前一样了。她现在有了准郡王妃的头衔,又得了相爷的维护。就这两点,不管你们愿意不愿意都不能再轻易得罪了她,记住了吗?” “姨娘,我们记下了。” “知道了姨娘。”蔺纤雨回答的心不甘情愿。 “以后你们不但不能怠慢她,还有尽力和她搞好关系,多恭维着她。” “姨娘,你这也太难为我们了吧?”蔺纤雨嘲讽道,“就算我们想恭维她,蔺芊墨也得有让我们恭维的地方呀!” “雨儿,您心里是怎么想的姨娘都知道,也不拦着你。但是,表面上你对蔺芊墨不准有一丝的不敬,逾越。” 孟怜儿说着,眼里溢出不忍,心疼,然而更多的却是无奈,“涟儿,雨儿,你们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过去一年如果不是因为蔺芊墨的事情在这里吊着,让京城的人对蔺家起了退避,观望的心。或许,涟儿的亲事儿已经定下来。不过,现在也不晚,应该说刚刚好。” 蔺纤涟听着,低头,遮住眼底的苦闷。她已经十六了,这个年纪在京城还没议亲的女儿家哪里有。恐怕也就剩下她了。想到每次出门,外面那些人看她的眼神,蔺纤涟都觉得心里发苦。一切都是被蔺芊墨连累的。可现在,说不得她还的借她的势来寻求一门好亲事。 看着蔺纤涟,孟怜儿柔声道,“过去蔺芊墨不成器,空有郡主的头衔,却什么也帮衬不了你们,反而让你们也跟着受了不少的委屈。可现在不同了,她是郡王妃,这不止是蔺芊墨的一个身份,这还意味着蔺家和凤家有了无法割舍的关系。有了这一层,那么,那些试图和凤家牵扯上的人,却门路的人,就一定会另辟它途。而蔺家,还有你们,就会跟着进入那些高门人的眼中。等到那时…。” “雨儿,涟儿,你们只要好好表现,就绝对不会再比那所谓的嫡出差任何东西。” 孟怜儿话落,连蔺纤雨的眼睛都亮了,无法掩饰的激动,期待,“娘,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 “嗯!真的!” 蔺纤涟心里也起了波动,整个人也不由放松了下来。是呀!为了自己的姻缘,为了以后的富贵,安逸,为了再不用看人眼色,不因身份在被人差别对待。她有什么不能忍的,不就是讨好蔺芊墨吗?只要能得到她想要的,对蔺芊墨卑躬屈膝她能做的到。再说了,这种忍耐也只是暂时的,又不是一辈子,她没问题! “姨娘…。” “慎儿…” “大哥…” “大哥,确定了吗?”蔺纤涟看着蔺毅慎,紧声道。她现在是真的希望那个人就是蔺芊墨没出错。不然,她就又要等了,而她是真的等不起了。 蔺毅慎看着蔺纤涟紧张的样子,眉头不由挑了挑,不过没多说,只道,“已经确定了,那个人就是蔺芊墨没错!” 闻言,蔺纤涟笑了,转头看着孟怜儿,柔柔一笑道,“姨娘,既然芊墨郡主回来了。那,女儿可是不好再占着那个院子了,女儿还是搬回来跟姨娘和妹妹一起住吧!” 孟怜儿听了顿时笑了,“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还有,芊墨郡主这次回来,想来过去的一些衣服恐怕都不适合穿了吧!女儿这里还有两套刚做好,未上身的衣服,一会儿给芊墨郡主送去吧!” “好!都按照大小姐说的办吧!慎儿,你把你妹妹刚才的提议跟你父亲和祖父都说说吧!毕竟,腾院子也不是小事儿。” 蔺毅慎虽然对于这猛然的转变感到有些突然,不过,却不意外,因为能想到是为了什么。故而一句多问,笑道,“儿子这就去。” 蔺毅慎离开,孟怜儿母女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九皇府 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名花,异草,无一处不透着精致,无一处不张扬着奢华。 九皇府的府邸,可谓是处处彰显着属于九皇爷的那份尊贵,且毫不掩饰。 此时,一众奴才均齐齐的守在门口,这其中竟然还看到了皇上贴身太监顺喜儿的身影。 门口如此,院中更是贵人聚集。七个皇子,包括太子均在。这迎接的阵容,不可谓不大呀! 皇子们静静的等着。而九皇府的女主子韩暮烟,因为是女眷,九皇爷又没再府中,既见过礼后就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绿柳,你看我这样还行吗?”韩暮烟对着镜子人抚了抚自己的发髻,忍不住又问道。 这问题已经问的不下几十遍了,绿柳却是一点都没有不耐,很肯定的点头,“娘娘,您这样好的不得了,美的奴婢都有些移不开眼了。”这话,可是一点都不假。韩暮烟本来就生的极美,现在又这么精心一装扮,确实让人惊艳。 韩暮烟听了,神色却是一点都没缓和下来,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那个朝思暮想,千盼万盼的男人。 韩暮烟就紧张的难以自持,整个人不自觉的微微发,心跳更是完全不受控制,如果不是强压着,她感觉那颗心都会跳出来。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韩暮烟忽然抓住绿柳的胳膊,紧张,忐忑道,“绿柳,九皇爷这次一定是会回来的,对吧?” 八年的期盼,韩暮烟此刻感觉已经耗尽她一辈子的时间,也许是盼的太久了,现在忽然如愿,韩暮烟不由生出一种不确定的感觉,她不会是又做梦了吧? 胳膊被抓的有些疼,可是绿柳却是一点儿都没表现出来,只是看着韩暮烟的样子感到心里发酸,用力点头,肯定道,“娘娘,是真的,这都是真的,九皇爷马上就要回来了。” 韩暮烟听了不可抑止,眼泪滑落,声音轻颤,含泪带笑,“是呀!这次是真的,不是我在做梦!他马上就要回来了。” “娘娘…。”绿柳听着眼睛也不由模糊。为韩暮烟感到心疼,“娘娘,以前的那些都过去,以后就会好了!” 韩暮烟苦笑,“我只愿他不再气我就好。”八年的等待,如果能得他的原谅,韩暮烟觉得很值得。 “九皇爷都回来了,娘娘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嗯!希望如此,希望如此…” “娘娘,娘娘…。九皇爷…九皇爷到城门口了,马上就要到府了,娘娘赶紧出去迎吧!”婆子喘着粗气,人跌跌撞撞的跑着禀报着。 “好…好,我这就去,马上就去…”韩暮烟说着,往外冲过去。然,刚迈出一步,腿忽然一软,眼前直发黑。好在绿柳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了,才免于跌倒。 “娘娘…。你怎么了?”绿柳紧声道。 眩晕过去,韩暮烟回神,摇头,“我没事儿,没事儿,走,快扶我去迎九爷,快…” “好…”绿柳抹去眼角的泪,稳稳的扶住韩暮烟清瘦的身体,“娘娘,你慢着点!” “快点,快点…。”对于绿柳的话,此时的韩暮烟是一个字也听不到,只是不停的催促着,什么都顾不得的往府门口跑去。 绿柳见此,咽下要说的话。紧紧的扶着韩暮烟,心里暗叹;只愿九皇爷这次回来不会再离开了。也不要辜负了娘娘这么多年的等待才好呀! 一个女人从十六岁,等到二十六岁。这流逝的不是时间,而是一个女人一辈子最好的年华。 在下人们翘首以待中,在皇子们若有所想的等待中,在韩暮烟忐忑不安,却又万分的期待中,九皇爷的身影终于缓缓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愈发俊美的面容,温和儒雅的浅笑,温润如玉却有贵气逼人的气势。八年的时间,赫连逸从一个少青清润,锋芒已现的男子,正式成长成了一个锋芒敛尽,只余一片温润,却更为慑人的男人。 白马之上,男子一身白衣,犹如那天上云,明明就在眼前,却又感遥不可及。 看到这样的赫连逸,太子包括几位皇子眼睛都闪了闪。 韩暮烟痴痴的看着,曾痴迷入心,如今痴入魔!这样的他,让她如何放得下!她韩暮烟,也许这辈子都注定为他生为他死的命运。为爱他,耗尽一切在所不惜。 “奴才叩见九皇爷,皇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曾孙给九爷爷请安,恭迎九爷爷回京。” “妾…。妾身,给九爷请安!”韩暮烟声音发抖,手指狠狠的抠着手心的肉,那尖锐的疼痛,才让她保持了清醒,才不至于让她虚脱在地。 “呵呵…。都起来吧!”赫连逸下马,看着站在最前的几个皇子,笑着道,“我几年没回来,现在看到你们倒是都有些不敢认了。不过,太子这模样倒是没怎么变。” 太子赫连珉笑道,“九爷爷同样没变呀!还是如此雅致俊逸。” “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这俏皮话了?” “孙儿这是实话!”赫连珉笑意满满道,“其实,本来父皇也是要来的,却不巧被事给绊住了。” “皇上有心了!转告皇上,一会儿我进宫找他下棋。”赫连逸说着,笑的怡然自得道,“我这些年棋艺可是大有进益,所以,记得让皇上准备好赏赐的东西。” “是!孙儿一定禀报给父皇!” 几句话,说的又亲近,有本分。赏赐,不经意间绝对的恭维之词。 赫连珏站在一处,看着赫连逸嘴角无声的勾起一抹弧度。 嘴角弧度刚起,赫连逸视线突然落在他身上,依然温和带笑的表情,赫连珏却是抑制不住眉心一跳。 赫连逸看着赫连珏,带着一丝不确定道,“可是珏儿?” “是孙儿!没想到九爷还认得出孙儿。” “因为在你小的时候,皇上总是夸你长的好看。现在看来,皇上那话还真是没夸错。珏儿现在可是越发的好看了。”赫连逸带着一丝取笑的语气,却透着一分亲昵。 “一个男子被夸好看!九爷爷你这是取笑孙儿呢!”赫连珏苦笑,无奈道。 “哈哈哈…。” 看着他那副苦巴巴的样子,众人笑作一团,一片和乐。 不得不说,皇家之人每个人都是演戏高手。 简单的寒暄过后,赫连逸抬脚入府,在经过韩暮烟的时候,脚步微顿,接着,轻轻淡淡的声音落入韩暮烟耳中。 “回府吧!” 一句话,简短的三个字,却让韩暮烟泪流满面,回府吧!这对于韩暮烟来说,就是一种认同。就是一种原谅。 “谢九爷!”声音呜咽。 赫连逸眼神微闪,却什么都没再说,脸上的笑都未减少一分,同几位皇子一起走进府内。 蔺家 蔺纤柔回到柳园,开始什么都不说,就是用眼睛狠狠的瞪着蔺芊墨。 对于蔺纤柔那副,看自己如老鼠,而她是猫咪,恨不得撕了,吃了自己自己,却又一时无法下口,只能企图用眼神杀死自己的模样。表示,没兴趣跟她比大小眼。却也不打断蔺纤柔的兴致,静静的坐着,任由她看。 眼睛累了,就该开口了。她一开口,或许有些事儿自己不用问,就可以知道了。 所以,对于蔺纤柔的眼刀,蔺芊墨很有耐性的感受着。 良久…。久到蔺芊墨对蔺纤柔的眼功表示深深的佩服时,蔺四小姐终于开口了。 语气跟她那眼神一样,充满愤恨,“闯了那么大的祸,却又跟无事人一样回到蔺家,你很高兴吧!” “四妹妹是专门来向我表示恭贺的吗?”蔺芊墨表示欣喜。 然,她这欣喜蔺纤柔显然一点都不欣赏,眼里的怒火更炙,连带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蔺芊墨看着,摇头,啧啧…。多好看的一张小脸呀!别她给气的都有些无法直视了。现在表里如一的人可是不多,蔺纤柔这也算是不可多得的一个存在吧!爱恨都如此分明。 “我确实要向你恭贺,恭贺你做了郡王妃呀!”蔺纤柔笑的扭曲,透着诡异。 蔺芊墨表示,她听到咬牙的声音了。 “呵呵…刚回来就定亲,我还真是有些不习惯。”蔺芊墨说着,抠了抠手指,据说这样能充分的表达出一个女孩的娇羞。同时也成功的再次拱起了蔺纤柔的怒火。 “你会习惯的,跟凤郡王做一辈子有名无实的夫妻,那独守空房,独守空床的滋味,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去习惯。”蔺纤柔说的满脸恶意,又无比痛快。 凤郡王不能人道的事,还真是人尽皆知呀! 蔺芊墨心知肚明,脸上却是满脸不明,带着满满的疑惑,纯纯的问道,“无实是什么意思呀?妹妹经历过?” 一句话,蔺纤柔的脸轰的爆红,几欲滴血呀! 蔺芊墨看着眨眼,反应真是够凶猛的,这红,有羞的,不过大半儿都是气的吧! 确实大部分都是气的,血气上涌,说话也更毒,更加不加修饰了,“蔺芊墨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混账,活该你一辈子守活寡,活该你一辈子无人依,无人靠,一辈子孤独到老。这都是你的报应,都是你应该受的。” “报应?我做了什么恶事吗?”蔺芊墨笑意变得浅淡,“可我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你害的娘受屈,抬不起头。我受辱,处处被取笑;而哥哥为了你…。眼瞎身残,一辈子毁于一旦。”蔺纤柔说着,眼睛赤红,“这些都是你害的,都是你的害的…。蔺芊墨你就是个祸害,是个专门祸害自己家人的灾星…” 眼瞎身残?因为她?蔺芊墨脸上笑意消失无踪,眼眸微缩,抬眸,看着蔺纤柔声音淡淡,却染上冷色,“蔺毅谨为什么会残?” “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这么肯定是因为我?” “是你,就是你!你走了,他被祖父圈禁无法出门,被关了整整一个月。出府后,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偷偷的打听你的消息。知道你出事儿了,听说你死了,他就急眼了。走火入魔一样非要去找你,任凭我们怎么说,任凭祖父怎么骂,他都要去找你,哪怕你死了也要去…。” “爹连逐出家门的话都说出来了,可就是那样,他还是去了。说,你活着的时候他护不住你。你死了,绝对不能再让你做孤魂野鬼,做那游荡无家可归,投不得胎的鬼!” “他去找你了,结果,没收到你的尸,却害的自己差点亡!昏迷了七天,躺了三个月,最后他还是毁了,一条腿残了,两只眼瞎了,定好的亲事退了,人也被祖父送到庄子上去了。从此蔺家长房,除了蔺毅慎这个庶长子,再无二公子…。” 蔺纤柔说完,身体都是颤的,满脸愤恨的看着蔺芊墨,“如果不是因为找你,他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第七十七章 凤郡王的感觉 蔺纤柔说了她想说的,一吐为快。然后,被禁足了! 蔺芊墨得到了答案,但结果却是超乎预料,想到了蔺毅谨或许发生了什么,却没想到是他变成那样是因为她。那感觉实在不好! 蔺毅谨…。 看着自己无意识写出的字,看着那扭曲的字体,蔺芊墨嘴角勾起一抹模糊的笑意,这字透着一股傻气。是谁说字如其人的,一点都不准。她自认还是很聪明的。要说傻,蔺毅谨才是个傻瓜。 她活着的时候,为了那莫须有的原因对她愧疚,不遗余力护着她。因此,惹得蔺恒不喜,韩暮云失望,蔺纤柔怨对。他对她的维护,在他们眼里就是蔺毅谨最大的不争气吧! 她死了,为了那看不到摸不到的所谓魂魄,明明知道危险,却偏偏还要以身犯险。最后落得个身残,眼瞎的下场。而他这样的下场,落在蔺家人的眼中,恐怕是冥顽不灵,不知死活的最佳例子吧! 聪明的人都知道避祸就福,只有傻子才会去以身犯险! 所以,蔺毅谨是个傻子,还是个大傻子! 对活人好,让人家感受到,他或许还能得到些回报。可对一个死人,你那么执着的维护干什么呢?执着的傻子…。傻的让人有些恼火,火的心里却涩涩的,很不舒服的感觉呀! “相爷!” “郡主呢?” “在房间里!奴婢去禀报。” “不用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 听着外面的对话,蔺芊墨收起面上的情绪,神色恢复清淡,静坐不语。 蔺昦推门进来,看着坐在软椅上的人,眼里溢出一抹沉重,静默片刻,开口,声音干哑,“你都知道了!” 蔺芊墨抬眸,不答。看着蔺昦,表情轻淡,声音轻柔,开口,问的纯粹,“人找到了吗?” 蔺昦看着她没说话。 “弄死了吗?” 蔺昦眉头轻皱。 蔺芊墨看着蔺昦,忽而勾唇,轻轻一笑,“都没有吗?没有也没关系。反正会找到,迟早都会死。早早晚晚而已!” 风轻云淡的话语,不带怒火,不带愤色。说的如此平淡,却冷的摄人。 蔺昦心头抑制不住发颤,看着蔺芊墨眼里满是复杂色,还有一抹厚重的恍惚。以前的蔺芊墨,每天都会闹脾气发火,喜怒从不掩饰,极端的话,她没少说,极端的事她也没少做。蔺昦看在眼里,只觉得无奈。 而从出事儿后,蔺芊墨好像再也没发过火,可她的情绪却再也让人看不透。明明带着笑,却说着打打杀杀的话。同样是极端的话,过去蔺昦觉得不耐,可现在却感到心惊。因为,以前狠话,只是说说。而,现在她好似在陈述一个事实。 蔺昦不知道为何会生出那样的感觉,毕竟,她一个女孩子家,杀人什么的哪里是她能做的下的?可他就觉得,蔺芊墨就会做的出。 会有这种感觉,或许是因为她活了下来,在那样险恶的情况下活了下来。这,不单单是幸运就可接解释的过的。这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存在。 蔺芊墨是他孙女,却不再是惹人心烦的那个。而是总是不经意间让人感到心惊的存在。 蔺昦形容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甚至说不出这样是好,还是坏。因为蔺芊墨不经意表现出的决绝!让他无法心安。 无声的叹了口气,面色沉重,“毅谨的事,是我太大意了。我以为让张虎跟着他,应该就不会出什么事儿。” 蔺芊墨听了,看着蔺昦淡笑着道,“其实,这种大意,祖父是完全可以让它避免的。只不过出于某个原因,却放任了吧?” 蔺芊墨话出,蔺昦眼眸微缩。 蔺芊墨拖着下巴,犹如闲话家常道,“蔺芊墨出事,车毁人亡,这是蔺家人所乐见的,说心愿达成也不为过。但,在京城众所周知的情况下,蔺家人就算再不愿也要适当的做出一些反应,寻找是必然的,找了是正常,不找才显异常。所以,蔺家的人当时肯定去走了个过场,算是对京城中人有了个交代,也代表着此事到此结束,可是如此?” 蔺昦看着蔺芊墨坦承不讳,“没错!” “蔺芊墨刚出事儿,蔺家正处于风口浪尖。所以,祖父就把蔺毅谨给禁足了。当时除了担心他的安危,更多的是担心他过于较真吧!” “不错!” “祖父做的很好。毕竟,如果用心的寻找的话,不但对蔺家没好处,对我亦不是一件好事儿,把蔺毅谨圈禁起来是对的。”蔺芊墨说着微微一顿,若有所思道,“只是后来,祖父竟然没有强硬的阻止蔺毅谨去寻找,应该是发生了些什么吧!” 蔺昦没说话,只是看着蔺芊墨。 蔺芊墨看着纸上的三个字,低语,不知是自述,还是询问,“蔺芊墨出事儿,蔺家人出面寻找中,却少了蔺毅谨,这个最为关心蔺芊墨的人…。?” 蔺芊墨说着,抬眸缓缓看向蔺昦,声音越发清淡,眼睛微眯,声音几不可闻,“想来当时应该流传出了,什么惹人猜疑的声音了?比如,蔺芊墨的死因?比如,蔺家知道什么?或者说,蔺毅谨知道什么?” 随着蔺芊墨的话,蔺昦神色不变,可心里却涌起惊涛骇浪。他确定蔺芊墨当初绝对不会听到什么。但是,她却差不多猜到了所有的事情,这份心思…。也许,比起他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他是真的老了。 蔺昦看着蔺芊墨,心里溢出深深的遗憾,且毫不掩饰的表现在了脸上,“也许,毅谨的事不是我大意,而是我想的太少了。如果当初你在,或许,很多事儿都不会发生了!而谨儿也能免于一难。” 蔺昦叹了一口气,“你说的都没错,有些事儿你也差不多都猜到了。当初在你出事儿后,京城就忽然掀起了另一种传言。京城各处都在议论,说…。” “蔺芊墨之死,蔺毅谨知道死因;蔺芊墨之死,和蔺毅谨有关;更甚者说,蔺芊墨当初谋算三皇子,蔺毅谨是同谋,甚至是主谋。因为凭着蔺芊墨的蠢笨,肯定想不出这样的主意。但蔺毅谨可以。” “主意是蔺毅谨出的,潜入皇宫的人也是蔺毅谨找的。一切都是因为,蔺毅谨对你这个妹妹够好,因为心疼妹妹,为了帮助自己的妹妹达成心愿,才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谋划了一切。” “这些就是当初突然而起的流言,愈演愈烈,几乎到了不可收拾的程度。因为以上种种原因,蔺毅谨这个对蔺芊墨最关心的哥哥,才会忽然没了踪影。蔺毅谨本禁足,反而成了有嫌疑的证明!” 蔺昦苦笑,“所以,我就让毅谨出来了,并且对于他去寻找你一事并未强加阻拦。本来是想着在他出来后,顺势的找个由头,让他在外面避一避。可却没想到,我最终还是少想了一步,让他人钻了空子!” 果然! 只是,流言忽然而起,还单独绝对的指向蔺毅谨?这纯属意外吗?呵呵…。她要是相信了。那,蔺毅谨的受到的伤害,岂不是都变得理所当然了? 好心不得好报,为恶不得恶报!谁来换蔺毅谨一个公道?他的血,他人的命…。如此,才算是天公地道! 蔺昦说完,心里倍感压抑。却见蔺芊墨表情浅淡,静默不语。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沉寂…。 良久,蔺昦开口,声音沙哑,“要去看看他吗?” “自然!” “什么时候去,我早作安排!” “不急!”蔺芊墨轻轻一笑,“去看哥哥,自然要带点礼物,我先准备准备!” 听到礼物两字。蔺昦眉心莫名一跳,凝眉,“你刚回来,不要轻举妄动。” 蔺芊墨听了点头,很好商量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这话蔺昦听了,一点都没觉得心安。 “我就是想做点什么,手里也没人呀!” 这话,比刚才的可信了不少。 蔺昦稍微放松了一些,不由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儿,眉头又瞬时皱了起来,“芊墨,关于凤郡王…。他的一些传言你也知道了吧!” “嗯!知道了!” “你…。”蔺昦觉得这种问题,他一个祖父来问实在尴尬。可想到韩暮云,王氏这些长辈对蔺芊墨的态度。蔺昦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硬邦邦道,“你怎么想?” “挺好!” “挺…。挺好?” “他要完好无损,还有我什么事儿呀!” 蔺昦:……不知道该说什么?真想问一句,男人哪样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这话蔺昦打死也问不出。 憋了半天,吐出一句,“你早点休息吧!”说完,走人了。 蔺芊墨垂眸,看着蔺毅谨的名字,静静的继续发呆! 国公府 凤老夫人看着凤璟,满眼慈爱,却表情严肃道,“璟儿,对这门亲事儿你真的没意见吗?” “嗯!” “可那个女孩也许并不合你的意!” “我没有合意的。” 这倒也是,不对!凤老夫人收敛心神,免得被凤璟的话给带歪了。 “我是说,她跟一般的大家小姐有些不一样。她脾性不是太好,长的也有些壮实。”凤老夫人这算是实话实说了,还是含蓄的那种。 听到凤老夫人这话,凤璟的眉头不由动了一下。脾性不好吗?什么人都敢拒绝,那胆子,脾性不好不足以形容。至于壮实?他没看出来,不过,她很软。 “她如何,孙儿也不会成为一个惧内的。”凤璟淡淡道。 凤老夫人嘴歪了一下,每次跟凤璟说话,凤老夫人都觉得各种费劲儿,时常怀疑自己表达不清。 “璟儿,祖母自然不是担心那个。我是担心她不顺你心,见日的惹你不快。这样成亲后,不但你不顺心,就她恐怕也不痛快。” “顺心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凤老夫人噎了一下才道,“贤良淑德,温柔体贴,这是最基本的。可蔺芊墨恐怕连这两点都做不到。” 贤良淑德?温柔体贴?她好像确实没有,可就是这样她还惹到了九皇爷。她要是再有了这些美德,还不一定又要惹到谁。 如此一想,凤璟正色道,“没有也挺好!” 凤老夫人听了神色不定,“璟儿?难道,你喜欢粗蛮一点的女人!”她这孙子,身体不适。难道导致了喜好也别的异常了? 对女人凤璟不懂,什么粗蛮,野蛮,贤淑的都没感觉过。这问题谈不出个所以然。 凤璟淡淡转移话题,“祖母,下定的日子挑好了吗?” “呃…。定倒是定好了。不过,你真的愿意?”凤老夫人不确定的再问了一句。 “嗯!”凤璟点头,“哪一天?” “后天!” “我一起去!” “祖母一个人去就行。” “我去认认脸,免得成亲的时候弄错了人。” 这话,凤老夫人听了,面皮抖了抖。摆着这么一张脸色,讲这种笑话,实在让人笑不出。 其实,凤璟说的是实在话,蔺芊墨女装是什么样子他确实没见过,他也没那个想象力,想象不出,所以确认一下很有必要。 因为有九皇爷在,他不得不防备着各种情况的发生。万一来了个桃代李僵,到时候更麻烦。因为那个女人不是听话的,偏生又是个有勇有谋的。事情一旦闹大…。那女人果然是个麻烦,还是个一时半会摘不掉的麻烦。 凤璟按了按额头,“后天我随着去!” “好吧!”凤老夫人应。既道,“过几日你父亲和母亲也要回来了。” 凤璟听了神色淡淡,“我知道了!” 看凤璟寡淡的样子,凤老夫人叹了气。算了,璟儿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 “你去休息吧!我也乏了!” “嗯!”凤璟点头,起身离开。 凤老夫人看着凤璟挺直的背影,眼里溢出痛色,这么出色的孩子,却…。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咬牙,“都是凤霆这个老东西害的。当初怎么不伤了他。” 凤老夫人身边的孙嬷嬷听了,嘴角抽了一下,“老夫人,郡王这样,国公爷心里也很自责!” “自责有个什么屁用呀!有本事他把璟儿给我医好呀!” 听到风老夫人连粗话都说出来了,孙嬷嬷叹,看来真的是气急了。老夫人也是底蕴厚实的大家小姐,以前做小姐的时候,那是连个狠话都没说过。可现在…。 凤老夫人显然也意识到了,抿嘴,“都是那老东西害的。”天天的吐脏话,耳濡目染几十年,让她也跟着变粗蛮了。 孙嬷嬷听了抿嘴一笑,“是,都是国公爷害的!” 凤老夫人听了,哼了一声,“睡觉!” “是!” *** “哥!” 听到声音,凤璟顿住脚步,转头,一张秀美的面容映入眼帘。 年及十五的凤嫣,凤璟一母同胞的妹妹。和风璟那绝美惑人长相不同,凤嫣生的很平凡,大概是继承了父母的不出众点吧!长相很是中规中矩,勉强称得上秀美。 是以凤璟同胞至亲的,除了凤嫣,还有一个年逾二十有五已经出嫁的姐姐凤冉! 凤璟看着自己的妹妹,神色依然浅淡的很,淡淡应了一声。 凤嫣已习惯凤璟清淡的模样,看着他开口,直接道,“哥,你真的要跟那个芊墨郡主定亲了吗?” “嗯!早已定下的亲事。” 凤嫣皱眉,表情透着清晰的不喜,“可那个女人如何能配得上哥哥?”在凤嫣的眼里,凤璟就是那天上云,高洁如谪仙。而蔺芊墨就是那地上泥! 重复的话,凤璟不想再说,“天色不早了,去休息吧!” 凤嫣岂是那么好打发的,凤璟避而不答,她就继续讲道,“哥,你不常在京城可能不知道。那个女人长相不好,秉性更糟。这些都暂且不说。单单就她…。”凤嫣说着顿了一下,忍着羞意,咬牙,低声道,“就她那为了三皇子要死要活的心思,她就一点不适合进我们凤家,更没资成为你的妻子。” 这样的女人娶回家,那肯定是会红杏出墙的。这话,在凤嫣的嘴边打了几个转儿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凤璟听了没什么反应。能有什么反应呢?跟九皇子抱着蔺芊墨,在他眼皮子底下说情话的事相比较。蔺芊墨对赫连珏所谓的心思什么的,那种只耳闻的事,就完全不值得一提了。 如是,现在的关键根本就不是三皇子,而是九皇爷!纵然蔺芊墨过去对赫连珏有过什么心思,只要赫连珏没那个念头,就不存在什么麻烦。但,九皇爷不同,九皇爷是真的动了心,偏偏蔺芊墨又对他完全没心思…。 想着,凤璟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绕的头痛!男人,女人这心思,该动不该动的乱动。最后麻烦的却是他?那女人这是强嫁他?被人强?这感觉…。不喜欢。 看到凤璟眉头皱了起来,凤嫣赶紧道,“哥,现在还不晚,让祖父赶紧把亲事儿退了吧!” “天色不早了,去睡吧!” 又回了一句废话,凤嫣急眼了,“哥,我说的你听到了没有呀?” “嗯!听到了。不过,以后这话别说了,听得头很痛!” “哥…” “我累了!”凤璟说完,大步离开。 徒留凤嫣一个人,气的在原地直跺脚,“真是讨厌,哥他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呀!” “小姐,郡王他会有思量的。”凤嫣身边的丫头画眉,轻声道。 “他能思量出什么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哥他什么都通晓。可对男女之事,却是完全一窍不通,恐怕连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感觉都没有过吧!跟什么样的女人定亲,他是不是根本就无所谓呀!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对跟蔺芊墨定亲的事儿,这样淡定吧。”凤嫣说着,瘪嘴。 画眉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这事儿也不是她一个丫头可以乱出主意的。 “画眉!” “小姐!” “爹和娘还有几天到家?” “大概还要十天半个月吧!” “这么久!”凤嫣嘴巴嘟了起来,“等到他们回来,恐怕一切都成定局了。” “小姐,要不,明天去大小姐那里去一趟?” 闻言,凤嫣眼睛一亮,有些懊恼道,“对呀!我怎么把大姐给忘了呢!走,走…回去,准备一下东西,明日去姐姐府上。” “是!” 九皇子府 书房中,影七看着靠在软椅上闭目养神的九皇爷,躬身,低声开口,“主子,蔺芊墨已经回蔺家了。” 赫连逸听了眼帘微动,却未睁开,已回蔺家身份铺开,一切就都要从长计议了。 “影二已经查探到,蔺芊墨回到京城的这段日子,很有可能潜藏在凤家。” 影七话出,赫连逸缓缓睁开眼睛,眼里没有一丝意外。她要没去凤家,就不会有这突入而来的圣旨了。 这一点,影七显然也想到了,皱眉,若有所思,“就是不知道,她是如何说服国公爷去求的这份圣旨的?” 护国公那人,看似大大咧咧,完全一粗蛮武将的样子。其实,却是一个名符其实的老狐狸。不然,如何能护住凤家这份荣光?这样一个人,单凭蔺芊墨是韩琪招外孙女的身份,完全行不通。 国公爷是重情义,可他的这份义气,却不是随便就能用的动的。他要是想管这份闲事儿,当初在蔺芊墨出事儿的时候,就出手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也许能说服国公爷的不是恩义,而是在意!” 赫连逸话出,影七微微一愣,而后恍然,“主子的意思是,蔺芊墨抓住了国公爷的软肋。” “嗯!” “国公爷的软肋…。?是凤璟的身体!”影七说着,完全明白了,呢喃,“看来,国公爷是见识过蔺芊墨的医术了。” 如此也就一通百通了。虽然不想承认,可蔺芊墨调配出的那个药丸,功效确实非同一般。这一点主子最有感触。 想到蔺芊墨要给凤璟医治哪里,影七面皮抖了抖,抬眸,看向赫连逸。果不其然看到赫连逸面色暗了下来。看来,劝说主子放弃蔺芊墨的话是不错也罢了。只是,眼前这局面要怎么破,是一个大问题呀! 沉寂间,影一走了进来,禀报,“主子,皇妃过来了,在门外求见。” 影七听了,本以为主子肯定会拒,然出乎他意料的是。 赫连逸沉默了一下,开口,“让她进来吧!” 这答案,让影一都意外不已,不过,却什么都没说,颔首应,“是!” 影一退出去。 外面,忐忑不安等候的韩暮烟听到影一的话,激动难掩,惊喜无法自持,“多谢影护卫!” “不敢,皇妃请!” “嗯!”韩暮烟深吸一口气,由绿柳轻扶着,才能保持脚步平稳的走进了书房。 “妾身给九爷请安!” “嗯!起来吧!” “谢九爷!”听着上面的声音,韩暮烟心跳如鼓,脸颊泛红,有些手足无措,“妾身不是有意来打搅九爷的。就是想着,九爷这一路辛苦了,所以妾身炖了点参汤送过来。”说着,端着汤盅上前,刚迈出两步就被影七拦下了。 “皇妃娘娘,给在下吧!” 韩暮烟听了,抬眸,拿着汤盅的手紧了一下,不过,只是一瞬间就松开了,脸上带着娇美的笑意,柔声道,“麻烦影护卫了。” “不敢!”垂眸应,顺手接过汤盅,转身放在赫连逸的面前。 赫连逸未动,只是在看到韩暮烟的面容后,眼帘微动,一抹异色弥留眼底,看着韩暮烟,神色莫测,“辛苦你了!” 一句辛苦,韩暮烟瞬时泪湿睫毛,满眼情意的看着赫连逸,声音轻颤,“比起九爷在外的艰辛,妾身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看着那韩暮烟眉眼间盈满的情意,赫连逸看了一眼,移开视线。果然只是形似而已,眉眼间的神采无半分相同。 灵动,狡黠,奸诈,还有调皮,凉薄。那女孩有的,她一丝都无。 “退下吧!” 韩暮烟听了,眼里溢出失望,不过,对赫连逸的话,却不敢有半分违背的想法。俯身,柔顺开口,“妾身告退,九爷也早点休息!” 赫连逸没再开口。 韩暮烟咬了咬唇,咽下心口的酸涩,轻步退了出去。 走出书房,绿柳看着韩暮烟泛红的眼眶,担心道,“娘娘,你还好吧!” “嗯!我很好,真的很好!”韩暮烟眼眸含泪,不断告诉自己要满足,“九爷现在愿意跟我说话了,也愿意见我了,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惊喜。”其他的,她不急,不急,已经等了八年了,也不差这点日子。她沉的住气! 绿柳听了,点头,“娘娘,以后都会好的。” “嗯!都会好的!” 书房内 韩暮烟离开,一个黑衣精壮男子,忽然闪身出现。仔细看,此人赫然就是杨志被京城后,最后离开时见到的那个人。 “主子!” 赫连逸看着影二,面色温和,“说吧!” “凤家下定的日子定下来了。” “什么时候?” “后天!” 闻言,赫连逸眼睛微眯,眼底漫过冷色,“凤璟这是想快刀斩乱麻吗?” 影七听了垂眸,主子这话明显是要所有事情算在凤郡王的头上呀!这完全算得上是迁怒吧。公道的说,凤郡王欲快刀斩乱麻,完全是身不由己罢了。关键的原因,还是出在蔺芊墨的身上。 如果她对主子有心,怎么会迫不及待的让国公爷求下这么一道圣旨呢?那个女人的心,根本就完全不在主子的身上,不但如此,现在对主子明显还有种避之唯恐不及的感觉。 这些,主子不会感觉不到。想着,影七无声的长叹一口气,可主子现在好像特意的无视了。“影七!” “主子!” “皇府太清净了,明日让韩暮烟把娘家人,还有亲戚都请过来热闹热闹吧!”赫连逸说的平淡,影七却听得眉心一跳。 是韩暮烟,不是皇妃!看来,韩暮烟未来的身份已定。还有…这娘家人是次要,这‘亲戚’才是主要吧!比如,韩暮烟的外甥女,芊墨郡主! 影七了然,不由开口,“只怕芊墨郡主,会蓄意推托。” 赫连逸听了勾唇,笑的意味深长,缓缓转动手上的板子,声音低沉,“在外,她是赢浅,自然可无拘无束,而我是九掌柜的,对她也无从拘束!可现在,这里是京城,而她是蔺芊墨,我是九皇爷。她想要守住自己想要的安定,首先要遵守的就是京城这套束缚!” 影七听了眼神微闪,垂首,“属下明白了!” “嗯!”赫连逸淡淡的应了一声,重新闭上了双眸,遮住眼底复杂的神色,对蔺芊墨,赫连逸实不愿用身份威迫她。但奈何,那女孩太不听话,太难掌控,让他头痛。   ☆、第七十八章 赴宴 夜半时分,在蔺纤欲睡下的时候,韩暮云突然到来。看着她,韩暮云一句废话都没说,直接了当道,“明日,九皇妃在皇府设宴招待娘家人,九皇妃特别交代过,让你一定要去。” “一定要我去?”她跟韩暮烟这个阿姨很亲近吗?为什么记忆里没有? “九皇爷对对跟凤郡王定下亲事儿的人很好奇!所以,你明日必须要去。” 蔺芊墨听了,眉心跳了跳,牙根发紧。 “这是你明日要穿的衣服和首饰,我都给你搭配好了。记住,就穿我拿来的衣饰,其余多余的不要往身上戴。好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面无表情交代完要说的话,对蔺芊墨一眼不多看,一刻不多留,说完,走人,干脆利落的很! 蔺芊墨在心理上对韩暮云没什么感情,也没有过期待,继而对韩暮云的冷漠对待也没什么太多的感觉。只是忍不住叹息一声,不争气的孩子,是让母亲操心的存在。可在韩暮云这里,她的不争气,是被厌弃的理由。如此,无话可说。 不过…。九皇爷!在血缘上,她的亲姨丈的人…蔺芊墨面皮抖了抖。 如果没有九皇爷那番突然的表白,蔺芊墨对有这样高大上的姨丈,表示由衷的惊喜呀!可现在…很无语。没想到温润如玉的九掌柜,是个重口味的! 现在,只要一想到赫连逸明知道她的身份,却还对着那说过那种情意满溢的话,蔺芊墨就仍不住打冷战,浑身刺挠的厉害,恶寒之感从头到脚,遍布全身,控制不住。 “提名要见?很好奇?”蔺芊墨呢喃,龇牙,“好奇个屁!什么姐们共侍一夫,什么两门一肩挑,什么叔子嫂子,这些重口味的东西,看过不少,听过许多,可这想要阿姨和外甥女同伺候一个男人的,我还很是首次听说,还是被人思想上体验了一下!尼玛…。血压都上来了!” 蔺芊墨按着后脑勺,表示对这*的事情完全接受无能。淡定,淡定,咱想想李世民,武则天,李世民,武则天…想着,一点都没被安慰。反而更加确定了,皇家果然都是重口味的人。蔺芊墨躺在床上想打滚。 国公爷,凤郡王,这个时候他们可千万不能撂挑子呀!这种依仗别人的感觉真是不好,一点没安全感都没有。 赫连逸这货不知道会抽到什么时候?这种被自己姨丈惦记的感觉,让人无法淡定! 娘的,都说情情爱爱玩儿的是心跳,可到了她这里却是玩儿命!不带这么坑爹的。 “赫连逸,你个二球货!”咬牙,低咒一句,躺倒,蒙头睡觉! 男人,麻烦的存在! 杨府 “夫人,你感觉怎么样?可好些了?”魏嬷嬷看着半靠在床上,脸色发白,喘息略微急促的沈佳,脸上满是担心。 沈佳摇头,有些无力,眼里却透着完全相反的灼意,低声道,“无碍,不过是老毛病了!杨枢霖呢?” “老爷刚才过来了,看夫人不适就没打搅。”魏嬷嬷轻轻为沈佳抚这心口,轻声道,“老奴跟他说,因为琳姨娘生产,夫人累着了,所以才会病倒的。老爷听了很是动容,特意交代让老奴好好照顾夫人。” 沈佳听了没什么反应,此刻,她对这些小算计完全提不起兴致。只是看着魏嬷嬷,紧声道,“九皇爷是真的回来了,对吗?” 魏嬷嬷听了,心里无声的溢出一声叹息,看来夫人还是没放下呀! “夫人,九皇爷他是大瀚的皇爷,他不可能一辈子都在外的。”这是潜在的安慰,九皇爷回来是必然的,跟韩暮烟没什么关系。 沈佳嗤笑一声,眼里却是冷色,讥讽,“是呀!他早晚会回来的。韩暮烟也是算定了这一点,所以才会那么有底气的等了这么多年吧!”说着一顿,面色沉了下来,“听说,韩暮烟在九皇府招待娘家人,这可是真的?” “夫人…。?”这又何必呢!唉! 看着魏嬷嬷的神色,沈佳不由眼圈红了,“嬷嬷,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我也不想在意。可,一想到我的身体,再看韩暮烟那得意的样子,我就忍不住心里堵的厉害。” 说着,声音发颤,满眼的心酸,“嬷嬷,我已经嫁做人妇了,现在也没有其他的想法。我…我就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就是觉得心里委屈…。” 柔弱的女子让人感到心疼,肖想男人不守妇道的女人,让人唾弃。所以,无论沈佳到底是何种心思,在面上她却清楚的知道,该摆出何种姿态。 果然,听到沈佳的话,魏嬷嬷觉得她刚才有些想歪了,心下有些惭愧,“夫人,韩暮烟那种人早晚会得报应的。你犯不着跟她较真!” 沈佳听了苦笑,“现在她都敢在皇府大张旗鼓的招待自己的娘家人了。看来必定是经过九皇爷同意的。如此看来,她这九皇妃怕是马上就要坐实了。到那个时候,我这个三品夫人看到他怕是还要屈膝,行礼了!”沈佳说的平静,可放在被子下面的手,自指甲几乎要陷如了肉里。 韩暮烟守着活寡,她可以忍得下韩暮烟那有名无实的九皇妃头衔。但,要是成了名副其实的九皇妃。这,沈佳如何也受不了。心里那股邪火,那猫咬一样的刺痛,疯狂的嫉妒,完全压抑不下,翻涌而出,直烧的心口痛! 那股气,一时间全部化作咳嗽而出,“咳咳…咳咳…。” 魏嬷嬷见沈佳忽然咳的连气都换不过来,脸色都憋的有些发紫了。整个人也急了,“夫人,你先忍忍,老奴这就给你叫大夫去!”魏嬷嬷说着,起身就往外跑去。这才跑到门口就和人撞了个实在。 “哎呀!”魏嬷嬷哀嚎一声蹲坐在了地上,痛的直呲牙! “呜…。”杨莹直接被撞的躺下了,头磕在地上,眼前发黑,好一会儿才回神。 “小姐,你怎么样?还好吧!”丫头兰芝扶着杨莹的胳膊,不紧不慢问,脸上更是看不出丝毫担心。 那完全不走心的样子,杨莹看着,眼里划过一抹深沉的冷意。 见杨莹用冷冷的眼眸盯着她不说话,兰芝脸色微变,心头一跳,不过瞬间就恢复淡然,心里溢出不屑,腹诽;她就是知道了又如何,一个被父嫌弃的小姐,她还能拿自己怎么样不成?再说了,自己可是夫人的人,打狗还的看主人呢! 如此一想,兰芝心里越发淡定了,对待杨莹的态度也越发不以为然,“小姐,可要奴婢扶你起来?”这语气都染上倨傲色了。 杨莹抿嘴,沈佳的狗!给她等着,早晚有一天要她好看。 “扶我起来!” “是!” 杨莹站起来,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的魏嬷嬷,眼底溢出暗怒。一个老奴撞到她,竟然连一句请罪的话都没有。一群奴大欺主的混账。就是不知道如果外人知道,沈佳纵容这些奴才欺辱她这个杨家嫡出小姐会是如何呢? 想着,杨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里冷哼一声,抬脚走了进去。 兰芝跟在后面瘪了瘪嘴! “女儿给母亲请安!” “咳咳…。起来吧!” 杨莹起身,看着沈佳那青白的脸色,眉头轻皱,“母亲可是身体不适?” “无碍,就是累着了!”看到杨莹眼里闪过的亮光,沈佳心里冷笑,看到她不舒服,心里很高兴吗?看来这些日子她是对她太好了! 沈佳这会儿心里正不痛快。现在杨莹这个小蹄子还敢给她幸灾乐祸?沈佳觉得,要是不找她出气,都对不起自己。心里满是狠意,脸上却笑的愈发柔和,“莹儿,来坐!” “是!”杨莹在一边坐下,看着沈佳很是关心道,“我看母亲脸色很是不好,病的好像挺重的,那可不敢大意了,赶紧请大夫来看看吧!” 这话与其说是关心,却更像是诅咒。 沈佳听了却是柔柔一笑,道,“我就是累着了,养养就好了,无大碍!倒是你以后可是要注意些了。” 杨莹听了挑眉,不懂沈佳的话是何意,“女儿身体很好!” “唉!看来你还不知道。”沈佳叹了口气,面露不忍,“其实这件事儿你父亲早就交代让我早点跟你说了,只是我担心影响到你心情,一直没敢说。不过看现在这情形,还是告诉你一些的好,也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杨莹听着,越来越不明,可心里却是感觉愈来愈不好,不详的预感,“何事母亲请说?”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也不瞒着你。兰芝。” 沈佳一开口,兰芝即可上前,恭敬应,“夫人!奴婢在。”这份恭顺,跟在杨莹面前形成强烈的对比。 杨莹看了兰芝一眼,眼里溢出冷笑。果然是沈佳的狗! “我镜台的第一个抽屉里,有一封信你把它拿出来!” “是,夫人!” 兰芝去拿信,沈佳和杨莹都没再说话。 沈佳等着看乐子,杨莹看着脸色青白的沈佳,心里用力的诅咒她早死!两个女人嘴巴没动,心里一点都不闲着。 兰芝把信递到沈佳面前,面上带着清晰的讨好,轻声道,“夫人,可是这封?” “咳咳…。是,把信给大小姐吧!” “是!” 杨莹看着面前的信眉头皱了皱,可在看清楚后面的字后,人豁然站了起来,脸色顿时大变,红白交错。 看着杨莹完全意料之中的反应,沈佳忽然觉得无趣了,脸上的笑意褪去,声音淡淡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九掌柜的是什么人。不过,应该是个男子没错吧!”沈佳说着,看到杨莹已经有些青白的脸色,心里觉得舒服不少。既,不疾不徐道。 “莹儿,你是我杨家的嫡出大小姐,杨家虽然不是什么贵门世家,可你爹那也是堂堂的三品官员,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不是那些没规没矩小门小户,没规矩的事我杨家绝对不会做去。我本以为规矩什么的你都懂,所以,你回来后我也没有特意的教过你。可没想到…。” 说着,叹了口气,颇为失望,道“莹儿,跟男子写信这种事儿你怎么能做的出来呢?这事儿有多严重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这是私通…。” 私通两字一出,杨莹顿时激动,“我没有,这只是一封平安信罢了!” 沈佳听了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且毫不掩饰眼里的嘲弄,“平安信?呵呵…。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叫做九掌柜的亲哥哥呀?或者,是亲后父?” 杨莹被刺的失去控制,怒叫“沈佳,你休得胡言…。”话刚出。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五个巴掌印子顿时出现在里杨莹的脸颊上。 那股刺痛,让杨莹脑子嗡嗡作响。 魏嬷嬷收回手,冷斥道,“夫人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公然对嫡母不恭,不敬。这世上有你这么做女儿的?” 杨莹捂着脸颊,眼睛赤红,“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敢打我?”说着,看着沈佳,怒道,“纵容身边奴才毒打女儿,就是一个做嫡母的可以做的?” “你…。” “魏嬷嬷,退下!”沈佳淡淡道。 “是!”魏嬷嬷退后,狠狠的瞪了杨莹一眼,嗤笑道,“老奴就算是个奴才,可也是个知道羞耻什么的人。不像杨大小姐,连跟男人私通这种事儿都做的出来。” “你个老奴,你再给我说一句。”杨莹说着,上去就要打人。可她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方。腿刚迈开,手刚抬起,人一下子就被里无力的两个丫头给紧紧的按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狗奴才…” 沈佳看着杨莹那狼狈的样子,淡淡一笑,“杨莹,你父亲刚敢来京,这官位还未坐稳,你这就这么给她拖后腿怕是不太好吧!” “沈佳,你少往我身上按罪名,泼脏水,我告诉你,我不怕…”受到这样的屈辱,杨莹越发觉得,她杨莹没有对不起谁,无论是李氏,杨志还是杨英,她都不再亏欠什么了。为了跟这个女人斗,她豁出去了一切,她还有什么好亏欠的呢? 沈佳听了笑了,“不怕吗?不怕就好,本来我还担心怎么跟你说呢?既然,你不怕,不在乎。那我也不需要担这个心了。”沈佳说着,俯身,靠近杨莹,看着她笑的眉目生花,“杨大小姐,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你跟男人写信的事情,差不多已经在京城传开了呢!” 话出,杨莹僵住,眼眸瞪大,眼里的惊惧难以掩饰,“你…你刚才说什么?”传开了?那意味着什么?杨莹眼前阵阵发黑…。 “呵呵…可不是嘛!” “是你,是你做的!”杨莹脸色灰白,看着沈佳恨不得撕了她。 “你这话说的,不检点的可是你,跟我有什么关系。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沈佳笑眯眯道,“不过,信的内容并没全部传出去。比如你话里话外磨合芊墨郡主的话,这些可是一句都没外露。不然,这杨家可是真的容不下你了…。” 沈佳虽然一点都不在乎杨家如何,可眼下,她还离不了杨家。所以,暂时她可不想杨家被这蠢货给拖垮了。 看着杨莹已经泛红的眼眶,沈佳忽然想到什么,道,“对了,蔺芊墨她已回京了,你还不知道吧?” 这一句,彻底把杨莹给打懵了,这冲击比刚才看到那封信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你说什么?” “蔺芊墨回来了,不但回来了,还跟凤家定了亲,马上就要成为郡王妃了。凤家知道吗?在大瀚除却皇家,就是凤家了。” 沈佳眼里带着一股恶意,轻声道,“你不是对芊墨郡主有过救命之恩吗?到时候可以跟她多走动走动,也许,可以得到她的庇护呢?到时候可就不用受这种委屈了!” 杨莹已经听不到沈佳说什么了,整个恍惚都厉害,脑子一片空白,不断回荡着一句话。蔺芊墨回来了,她回来了。那自己该怎么办?她会不会为过去的事情报复自己? 魏嬷嬷看着杨莹面色灰白样子,眼里满是不屑,冷笑,不过是一个逗夫人开心的玩意儿罢了!如果不是看她故作清高的样子,偶尔能逗的夫人一乐。她早就弄死她了。在这后院中,别看她顶着杨家小姐的头衔,可要弄死她,还不是跟踩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沈佳看着杨莹惊惧的神色,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不对劲儿!杨莹曾说,蔺芊墨惹了祸,拖累的她被人劫持,又弃她不顾!如此一来,杨莹听到蔺芊墨的回来,最多也就是吃惊吧!可现在…杨莹这惧有何而来? 沈佳看着,眼睛眯了起来。本来她提到蔺芊墨不过是为了膈应,膈应杨莹。让她体会一下那种憋屈的滋味。可现在…看来,有些事儿是真的需要确认一下了。一个芊墨郡主无需顾忌什么,可凤家的郡王妃还是打好交道的好! *** 九皇妃设宴,没人怠慢。早早的蔺纤柔就把自己收拾的妥妥当当的了,韩暮云也装扮好了,就连最近一直在屋子里长吁短叹,装死不活的老夫人都收拾停当了,就等着时辰差不多就出发,去赴宴了。 其实,九皇妃请娘家亲戚,蔺老夫人不去也许更合适。可是人家王氏可没那个自觉,人家有自己的盘算。现在蔺昦连休她的话都敢轻易的说出来了,虽然最近不提了,可王氏这心里总归是难安。 虽然宫里有僖妃娘娘自己的女儿做靠山,可总觉得还是不够。现在九皇妃设宴,对王氏可谓是及时雨。想着,要是再能和九皇妃打好关系,得到她的庇护。那,蔺昦就是再生气,这休了她的话也不敢再轻易的说出来了。 九皇妃的身后可是九皇爷呢!在这大瀚连皇上都对九皇爷退让三分,何况蔺昦一个左相了。 如此,王氏对这宴会从心里上是各种积极!而与她完全相反的是,蔺芊墨是各种磨叽! “她人呢?怎么还没过来?”对那个闹心的人,害的她差点被休的人,王氏是连名字都不想叫,感觉脏了自己的嘴。 看着王氏阴沉的脸色,韩暮云淡淡道,“媳妇已经人去催了。” 王氏听了哼了一声,“来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说完,忽然想到今天要去的地方,想到韩暮烟,抿了抿嘴,又加了句,“算了,你也是尽了心的了。她就是个不成器的,怨不得你!” 韩暮云听了垂眸,遮住眼里的嘲弄。 “老夫人,夫人!” 看到胡嬷嬷一个人回来,蔺老夫人的眉头瞬时竖了起来,“人呢?怎么没跟着一起过来?” “回老夫人,郡主她…”胡嬷嬷说着,看了一眼韩暮云才道,“郡主她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可忽然拉肚子,所以…。” 话未说完,老夫人的怒声已起来,“九皇爷都发话了,别说拉肚子,就是躺到了也得给我去!”说完,转头看向身边的钱嬷嬷,沉声道,“去,把上次给刘姨娘用的那药给郡主送一副过去,煎了让她给吃了,马上就给我过来。” 钱嬷嬷闻言,眼眸微缩!刘姨娘,相爷身边的一个老姨娘,一无所出。前阵子病了,老夫人故作大度,表贤惠,特别找来大夫给看了看,还开了不少的药,吃了几天人还真是精神了很多。 对此,府中人可均是对老夫人另眼相看。大概是没想到强势又强硬的老夫人,也有如此心善的时候吧!可,她们哪里知道,那药,其实都是猛药呀!吃了人是精神了,可身体掏空了。没想现在老夫人竟然要把那药物用到郡主的身上?这…。 “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呀!” “是…”钱嬷嬷无奈应,心里只希望别吃出什么事儿来。 老夫人自然是看出了钱嬷嬷的犹豫,也差不多知道她在想什么。可王氏却是一点担心都没有,这药物刘姨娘那老货吃了都没死,蔺芊墨吃了也死不了。 柳园 蔺芊墨看着自己面前一碗黑药,闻着飘散的味道。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如果不是她时间紧迫,明日又是凤家下定的日子,她可真想陪那老夫人玩儿一把,‘死一死’给她看看,让她心里痛快痛快! 看着这药,蔺芊墨眼眸沉了下来。无论在什么时候有权才是硬道理呀!他一句话,恐怕她就是躺下了,这有爱的家人也会把她装上马车把!看来还真是躲不开了。 清楚躲不过,如果搁在以前,她或许还会想着找九皇爷好好谈一谈,掰一掰。可现在她是真没有这想法了,就他们之间这亲戚关系,赫连逸还存了这种念头,她还跟他闲扯个屁呀! 想找个人来英雄救美,可惜,未婚夫是强来的靠不住呀!关键的时候不掉链子就烧高香了,其他,可是不敢指望。 “祖母真是有心了,不过,我这一会儿好多了。”蔺芊墨说着,起身,对着钱嬷嬷纯纯一笑,“现在就走吧!别让祖母久等了。”说完,抬脚走了出去。 钱嬷嬷却是看着蔺芊墨,怔怔的一时没有反应。这两日一直听说蔺芊墨模样变了,她还有些不以为然,觉得她就是再怎么变,也变不成朵花来。现在,显然是她错了!刚刚蔺芊墨的那一笑,让她感到眼睛都花了一下。 “钱嬷嬷,钱嬷嬷…。” 听到丫头的唤声钱嬷嬷才回神,转身,疾步往外走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了一下,看着那碗药正色道,“郡主既然没事儿了,去把那药倒掉吧!记得清理干净,别留下什么味道,熏着主子们了。” “是,嬷嬷!”对于钱嬷嬷的话,丫头不敢怠慢,端着药物疾步走了出去。 钱嬷嬷看着,不由松了口气,这拉肚子好的还真是时候!其他,倒是真没多想,因为在钱嬷嬷的认识里,耍手段这种费脑子的活计,蔺芊墨做不来。 去九皇府蔺家出动了两辆马车,本来两个长辈一辆,两个小辈儿一辆很合适。但,蔺纤柔对蔺芊墨是各种记恨,对她无事尤显不够,别提跟她坐一辆马车脸对脸的看着她了。蔺纤柔可是受不得那种煎熬。 所以,最后老夫人一句话,蔺芊墨自己一辆。对此结果,两个小辈都很满意。 坐在马车中,透过车帘一角,静静的看着熙熙攘攘的京城,来来往往的人们,心里默默问候了赫连家的十八辈。 九皇府 蔺芊墨等到的时候,韩老夫人已经到了正在拉着九皇妃的手说话。 “臣妾(老身)见过九皇妃!” “起来,赶紧起来!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些虚礼!”韩暮烟笑意盈盈,春光满面,好心情完全带在了脸上,如此尤显得光彩照人,美艳不可直视。 看着韩暮烟那绝美的脸蛋,蔺芊墨叹,多好的白菜呀!赫连逸就在家好好拱呗,到处乱发什么情真让人蛋疼。想着,再次把赫连逸的祖宗问候了一遍。 看着韩暮烟那春风洋溢的面容,韩暮云眼神闪了闪,既笑道,“娘娘今天真是漂亮!” 一句话,让韩暮烟红了脸,娇嗔道,“姐姐连你也取笑我!” “哦!这么说来,这话已经有人说过了。” “呵呵…。可不是,为娘刚才还说,娘娘今天看上去气色尤其好呢!”韩老夫人轻笑道。 “娘…。你再这样,女儿可是不依了。” 王氏在一边也带着笑意看着,暗道;不得不说这韩暮烟长的可真是绝色,这都二十有六了,这脸蛋还保持的跟十多岁的女子一样水灵,更重要的是身上竟然还保持着女儿家的娇怯。男人可是最喜欢这种娇娇柔柔的作态了。如此,也难怪九皇爷昨日刚回来,今天就让九皇妃的娘家人过来了,这是心疼九皇妃了吧!看来,韩暮烟这几年没白等呀! 相比王氏的感叹,韩暮烟那就是真正的激动难掩了,九皇爷让她娘家人过来,这是真正的承认了她的身份吧!以后她就是名副其实的九皇妃了,盼了多少年的梦终于实现了。高兴的,韩暮烟昨天晚上是笑了半宿,又哭了半宿,把过去的心酸统统发泄了个干净,以后她都要笑着过日子。 寒暄过后,王氏忍不住开口道,“娘娘,九皇爷可是在忙吗?” 听到这试探般的问话,韩老夫人的眉头皱了一下。可韩暮烟却是一点都不在意,眼神柔柔,甜笑着道,“九爷他进宫跟皇上下棋去了,应该一会儿就会回来!”说着这话,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骄傲和情意。 蔺芊墨看着,一颗情意满溢的白菜呀! 看着韩暮烟那情意绵绵的双眸,蔺芊墨默默移开视线,年轻男女的爱情,犹如一场游戏,先爱的注定先输,开始有多美好,过程有多甜蜜,结束的时候就会有多痛苦。 忠贞的爱情,现代尚且难寻,又何况是在这妻妾合法的古代。在古代对一个男人情深似海,那根本就是一个自我折磨的过程。 他给不了忠贞,又舍不了真心,如此你又何必掏心掏肺?跟他,谈什么爱情呢? 男人,晚上需要的时候用用,白天闲着的时候溜溜。他把你当是宠物,你就把他当玩物,他宠烦了,你玩儿腻了,大家各自一拍两散,多好! “奴才见过九皇爷,皇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到不远处奴才的请安声,院子里面的女人均是面色一正,赶紧起身,韩暮烟更是不自觉的慌忙抚了抚头发,整了整衣服。 希望让男人看到自己的美,都是因为在意。 蔺芊墨扫过韩暮烟的动作,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曾经听到的情话现在越发感到膈应了。 脚步逼近,人影映现,人来自眼前。 “妾身(臣妾,臣妇,臣女)见过九皇爷。”韩老夫人在前,一干人包括蔺芊墨在后,跪地迎接。 看到随着跪在最后的那个身影,赫连逸眼神闪了闪,既收回视线,温润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响起,“都起来吧!自己府邸,不用这些虚礼。” “谢九爷(九皇爷)。”一干人起身,韩暮烟柔柔的看着赫连逸。 其他人等,均是低头不敢直视九皇爷面容。蔺芊墨亦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装着死。 赫连逸看着,轻轻一笑道,“本王多年不曾回京,倒是都有些不认识了。” 韩暮烟一听,赶紧善解人意道,“人的变化快,九爷一时觉得陌生也是自然的。”说着,体贴介绍道,“这位是我母亲…” “见过,九爷!” “韩老夫人客气!” “这是我姐姐…” “见过九爷!” “嗯!” “这…。” 随着韩暮烟的逐一介绍,最后到了蔺芊墨。 看着蔺芊墨,韩暮烟顿了一下,面色有些僵硬道,“这是芊墨郡主…”说着,像是担心哪里惹赫连逸不高兴一样,赶紧又给蔺芊墨加上一重身份,“也是未来的郡王妃!” 本是担心蔺芊墨那些过往太丢人,特意给想增点彩。奈何,这最后一句是明显是适得其反了。 赫连逸眼底划过一抹暗色,瞬时又消失无踪,垂眸,看着一直拿头顶对着他的人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原来这位就是芊墨郡主吗?” “是呀!她就是蔺芊墨。”韩暮烟说着,碰了碰仍然呆呆的蔺芊墨,低声道,“赶紧给九爷请安呀!” 闻言,蔺芊墨屈膝,俯身,“臣女见过九皇爷!” 身体俯下,胳膊瞬时被一只大手拖住。 “不必拘礼,起来吧!” 蔺芊墨听了,垂眸,看着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蔺眼眸沉了下来,遂而起身,自然避开,“谢九皇爷!” “呵呵…我长得很可怕吗?吓得芊墨郡主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赫连逸轻笑道。 然,这话落在其余人的耳朵里,瞬时就是蔺芊墨不知礼,惹得九皇爷不高兴了。 王氏嘴巴抿的紧紧的,就知道她是个会闯祸的,这才刚回来就竟然就惹得九皇爷不高兴了。 韩暮烟也忐忑了起来,赶紧道,“芊墨郡主肯定就是太紧张了,还请九爷不要责怪!” “是吗?”答的温和,可眼里透着清晰的怀疑。 韩暮烟看此,有推了推蔺芊墨,示意她赶紧抬头。 蔺芊墨什么都没说,干脆利索,抬头! 这一抬头,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 赫连逸嘴巴抽了一下。 ------题外话------ 妞们,我是想写完的,可是我卡住了,~(>_   ☆、第七十九章 巴掌 香肠嘴,红肿,外翻,不忍直视! 眉眼再好看的一张脸,配上那么一张嘴,恶…。韩暮烟离得近,看的最清,瞬间觉得胃开始翻腾。 除却九皇爷以外,年纪最大,辈分最长的韩老夫人,不淡定的开口了,“你…。你这嘴是怎么回事儿?” 蔺芊墨听了,眼里带着一丝不明,抬手轻轻碰触了一下嘴唇,刚碰到呲了呲牙,白着一张脸,含糊不清道,“来的时候,好像被什么叮了一下,当时痛了一下,我也没在意,但从刚才就开始火烧火燎的,难受!我的嘴…。怎么了吗?” 不说话,那嘴巴也就是难看死!这一开口,两片肿肉这么一动一动,犹如那两条红色的青虫在蠕动,看着……所有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嘴巴也闭上了,就怕一开口会吐出点什么来。 赫连逸觉得吧!他也是从血色中趟过的人,什么暗黑的残忍的事情没见过。如此,一个红肿变形的嘴巴,还真没什么值得大惊下怪的。想着…。继续看,看了几眼,在蔺芊墨开口说话的时候,面皮颤了颤,眼神一闪,视线跑到了别处,看天。 蔺芊墨女装的样子呢?赫连逸还真期待过,只是…以后回忆起来的时候,恐怕就剩下两片嘴了吧!蠕动的红色肉虫…。 “你…你这怎么不早说呀!”王氏耷拉着眼皮轻斥。自我感觉,少了眼神攻势太缺少气势,王氏很不满意。然,奈何眼前那两片嘴实在让人无法直视。她最近都不想再吃肉了! “小女无撞,污了皇爷的眼,请皇爷赎罪。”韩暮云皱着眉头冷冷看了蔺芊墨一眼,既屈膝,跪地请罪,态度很是卑谦。跪在地上,韩暮云心里满是凉意,嘲弄。果然,蔺芊墨一回来,一切都恢复到了从前。不过,这么多年,为了她跟别人卑躬屈膝的请罪,自己还有什么不习惯的呢! 看着韩暮云,蔺纤柔扫了蔺芊墨一眼,眼里划过沉冷,既在韩暮云身边跪了下去,低声道,“请皇爷赎罪!” 赫连逸温和一笑,“芊墨郡主又不是有意的,谈何赎罪?都起来吧!” ‘有意’二字,落在蔺芊墨耳朵里显得有其重。 “谢皇爷!”起身,韩暮云看着蔺芊墨道,“你身体不适,我让胡嬷嬷先送你回去!” “呃…”蔺芊墨点头,赫连逸适时开口,“芊墨郡主是来我府上做客的时候伤着的,这么回去了可是不合适。”说着,看向影七,“去请御医来,两外找两个丫头过来,让她们带芊墨郡主去客房休息!” 听到赫连逸的吩咐,蔺芊墨垂眸。其余人,却是深感九皇爷仁和,叩谢并惶恐婉拒,“不敢劳烦九皇爷!” “不麻烦,都是应当。”赫连逸看着一直垂首不语的人儿,笑的越发温和。 韩暮烟在一边看着九皇爷,笑的柔美,未多想其他,反而觉得九皇爷对蔺芊墨如此,那是都是跟她做脸面呢!感动且满足…柔柔一笑,道“既然皇爷都这么说了,那…。” “多谢九皇爷盛意,不过…。”蔺芊墨从袖带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道,“臣女在被咬后,为了预防万一,已经让丫头去买了药预备着了。所以,就不劳烦九皇爷了。” “是吗?”赫连逸看着蔺芊墨手里的瓶子,笑了笑,“芊墨郡主倒是想的周到!” “不敢当九皇爷一赞。”说完,抬眸看着王氏等人道,“孙女这副样子实在不雅,就先告退了。” 王氏一听,答的那个利索,完全无任何再开口的机会,“回去吧!回去吧!”赶紧回去,太碍眼了。 “是!”蔺芊墨应完,对着赫连逸俯身,“臣女告退。”说完,低着头,向外走去。 赫连逸看着蔺芊墨的背影,扫了影一七一眼。 影七见状,适时开口,“九爷,该去长公主那里了!” 闻言,赫连逸嗯了一声道,看着一众女眷,淡淡道,“你们坐吧!本王还有事儿,先走一步了。” “是,皇爷慢走!” “妾身送皇爷出去!” “无需!” 赫连逸应完,转身,抬脚大步往外走去。脚刚迈出去,就见已离开的人儿又转了回来,赫连逸看着眼睛眯了眯。 其他几个人看到蔺芊墨又回来,眉头也皱了起来。韩老夫人率先开口,“郡主可是忘了什么吗?” 蔺芊墨抬头,指着自己的嘴巴,轻声道,“我擦过药感觉嘴巴好多了。想着,应该很快就会消下去。所以,我想再停留一下,等差不多了再离开,免得走出去被人看到了产生什么误会。” 说着,看着韩暮烟笑了笑道,“皇妃娘娘诚心宴请外甥女,我心里很是感激。可我要是这么走出去,岂不是让人说娘娘招待不周嘛!这可不好!” 那香肠嘴笑起来实在是让人心发颤,不过,这话说的倒是不错。九皇爷回京,多少人看着呢!而,九皇妃宴请娘家人,就算没大肆宣扬,想来也有不少人知道。如此,看着的人也肯定不少。这样一来的话,蔺芊墨这样走出去还真是有些不合适。 像她们知道内情的,清楚蔺芊墨是身体不适。可落在外人眼里却还不知道怎么看呢?九皇妃第一次做宴就惹来闲话这可是不好。而且,现在九皇爷有事有外出了,最让人顾虑的理由不在了。至于其他,碍眼一点就碍眼一点吧! 想着,护女儿的韩老夫人又是第一个开口了,“我看着也比刚才好一些了,这样倒是也不用急着去找大夫了。来,坐下吧!一会儿就该吃饭了,吃完饭一起回去。” 看人家这话说的多漂亮,刚刚让蔺芊墨离开,那是处于担心,人家是想着让她去找大夫呢! 蔺芊墨垂眸笑了笑,稳稳的在一边坐了下来。 本打着去长公主哪里的赫连逸在走出后院后,脚步一转,去了书房。片刻,在听完暗卫的禀报后,勾了勾嘴角,脸上没一丝恼色,也无任何意外,只是有些无奈,那丫头要是如此轻易落了他的算计,那就不是她了。 影七站在一边,叹气,以前他认为,男人想到得到女人,需要的是甜言蜜语。可现在,才知道,想得到一个女人需要的是斗智斗勇呀! 这一来一往的,他看着都觉得累。只是看着赫连逸脸上的笑,明显却是乐在其中呀!请赎他情窦未开,这种煎熬有何值得开心的。 “影七!” 听到赫连逸的声音,影七迅速收敛心思,应,“属下在!” “去告诉影一,注意手下力道,别打重了。”说着顿了一下道,“不过,也别太轻了!” 影七听了嘴巴微微抽了一下,主子这是难为人呀!这是担心把人伤着了,却又怕不能如愿。唉…。看着赫连逸如此费心的样子,影七对女人再也不期待了,太麻烦了! 影七叹息着闪身离开,对着潜藏在暗处的影一把主子的命令传达了一遍。 影一听完,看着手里的小石头怔了一会儿,转头看着影七,“你看这个是大,还是小?” 影七翻了翻眼,“管它是大还是小,能把人留下是王道!”说完,飞身离开。 影一看着,举棋不定,看了一会儿,抿嘴。要顾虑她的心情,还有顾忌她的身体,太难为人了!这活,他情愿去杀人,以一敌百也不怕…。 国共府 “你那郡王妃去九皇府做客了,你可知道?”国公爷放下一颗黑子,看着凤璟,不经意的开口。 凤璟看着棋盘,神色淡淡,“知道了!” 国公爷听了笑了,眼神贼贼,“什么时候知道的?”这小子也知道在意了?意外呀? 凤璟放下棋子,淡淡道,“刚知道!你说的。” 国公爷听了,笑脸没了,一本正经道,“对此你怎么看?” “情话什么的,我没兴趣再去听第二遍。”凤璟实话实说道。 国公爷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瞬时又松开,哼了一声道,“看你那出息,媳妇被人盯上了都不敢去抢。” 凤璟听了,抬眸,看了国公爷一眼,开口,“该你了!” 国公爷:…。已习惯!跟凤璟说话,没解气的时候。 吐出一口浊气,国公爷丢下一个黑子,道“那女孩虽然也是麻烦的,不过脑子确实不错。” “嗯!” “凤家的郡王妃,不是只会拿针绣花就够了的。光有贤良淑德,是压不住凤家这一大家的。那丫头是个有魄力的,透着一股狠劲儿。” 凤璟听了无声默认,确实够狠,当日她扎赫连逸那一下子可是一点都没手软。想着,凤璟忽然感到身上有些刺刺的。眉头轻皱,错觉都出来了! “韩东可说了,那个丫头可是个敢杀人的。”国公爷说着,瘪嘴,“没想到,就蔺恒那软蛋竟然生了这么好一个闺女。生在他们家真是可惜了,要是生在我凤家…。” “也轮不到你教导,祖母不会同意!” 一句话,国公爷脑袋耷拉了下来,“你小子就不会说句我爱听的。” “你输了!” 国公爷:…。 随即棋子一丢,不忿,不屑道,“这玩意儿跟纸上谈兵差不多,输了赢了又如何没意思。哪里比得过真正的沙场…。”国公爷说着,眼里射出灼热,豪气翻涌,“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铁马金戈,尘土血色,那才是真正让人痛快呀!” 凤璟听着,没什么反应,国公爷的英雄豪姿,他见识过。那种热血沸腾,他也曾感受过,只是现在都淡了,淡的已经记不起那种感觉了。 “唉!可惜,我现在老了。”国公爷怅然若失。 “谁都有这么一天。” “你这是安慰我吗?” “以后少动弹吧!” 国公爷脸色立刻不好了,瞪眼,“你对我这次请旨的事情还是不满?” “等到我病好了,你心结解了,就送她离开,佑她一安,同时圆了你对韩琦招亏欠。”凤璟说着,看着国公爷变得厚重的表情,淡淡道,“在九爷手里夺人,并不容易。只是你有心,我也不违背。但,没有下次。”说完,起身离开。 “璟儿,让你娶她为妻,你还是不愿,对吗?”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凤璟脚步微顿,沉寂片刻,凤璟那特有的清淡声音响起。 “是谁都没差别,唯一不同,她特别麻烦。不过,也有价值。”说完,离开。 国公爷看着凤璟的背影,良久,缓缓闭上眼睛,掩住忽然变得模糊的眼睛。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 从凤璟受伤以后,这十多年国公爷几乎巡遍了整个大瀚,但凡听到一句谁医术好的话,他都给找过,然,最后的结果,却都是失望。 有多失望,就有多懊悔,就有多心痛。可他失望,却不敢绝望,绝望就等于放弃,只要他活着一天,他就不会放弃。只是,不可否认他开始着急,因为他年纪大了,越来越老了,他不想等到死的那天,都没给医好凤璟,那样他死了也闭不上眼。 而现在,他也不敢死,不能死。因为他清楚,对于凤璟,凤家的人心痛的有,遗憾的有,无所谓的有,甚至连高兴的恐怕都有。什么心理的都有,唯一缺少的恐怕就是那份医好凤璟的决心。 所以,在没有医好凤璟前,他不能死,也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现在,蔺芊墨的那一手精妙且与众不同的针法,是国公爷的希望。哪怕为此让凤家和赫连逸对上,也在所不惜。 其实,就算没有蔺芊墨这个引子,也会有别的因由,凤家跟九皇爷对上在所难免,因为那是皇上想看到的。 皇上日渐年衰,九皇爷却正值年盛,手里又握着先帝留下的空白遗召。一空白圣旨在手,哪怕废帝都无人敢不从。这样如芒在刺的威胁,一般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堂堂一国之君了。 皇上容不得九皇爷的心,随着他年纪的增长定会逐渐迫切,就跟自己想要急切医好凤璟的心一样。 皇上要动赫连逸,凤家就是最好的那把刀。君为臣纲,君为主,臣为从,这是忠,反之…。 国公爷想着心里不可抑止溢出一丝悲凉。然,那已苍老却更显精锐的眼底,却划过一抹暗色,隐晦莫测! 水以载舟也以覆舟…。 九皇府 赫连逸离开,再未出现。对此,韩暮烟心里有些失望,不过,却一点没表现出来。招呼着娘家几个人,欢快的用了饭。当然,由始至终蔺芊墨都是被隔开的那个,原因一部分在她那嘴巴上,更大的原因那是因为她本人,看到她就闹心。 “娘,你尝尝,这是九爷带回来的厨子做的,味道可是不错!”韩暮烟给韩老夫人夹着菜,笑眯眯道。 韩老夫人听了,嗔笑道,“皇爷带回来的厨子自然是好的,在你眼里,有什么是不好的呀!” “娘,看你说的!” “呵呵…。” “姨母,外祖母说的可是实话!”蔺纤柔笑着附和,看着独自被安排在远处的蔺芊墨,眼里的笑意越发真切。 “连你这小丫头都来打趣我?想讨打是不是呀?” “人家说的是实话嘛!” “姐,纤柔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没规矩了,你不管管呀!” “她可是皇妃娘娘的外甥女,我哪里敢管呀!” “你们…。这是合起来挤兑我呀!” “呵呵…。”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欢快嬉笑声。蔺芊墨却是看着眼前的饭菜,笑了,只是笑意完全不达眼底。 君悦轩的厨子都给带回来了,九皇爷可真是够有心的。一样的菜色,都是以前她吃过的喜欢吃的。明明一样的味道,可今天吃起来却感觉特别的油腻。 身边的伺候用饭的婢女,看到蔺芊墨用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很是关心的问道,“郡主,可是菜色不合胃口吗?” 蔺芊墨听了,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嘴疼!” 婢女闻言,不再说什么,俯了俯身离开了。 蔺芊墨看着她的背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只有指腹上有茧子的丫头,是做什么活的呢?想着,微微转动手里的筷子,脸上那一丝浅笑,完全隐没。 书房 “没吃几口吗?”赫连逸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眼前的婢女道。 “是,芊墨郡主说嘴巴不适!” 赫连逸听了,叹了口气,“下去吧!” “是!”婢女领命,闪身消失不见,那速度与影七不相上下。 赫连逸食指轻叩桌面,淡淡开口,“看来,那丫头是真的不高兴了!” 影七垂眸不语。襄王有心神女无意,主子这么费心又何必!唉…。 *** 用完饭,几个人又陪着韩暮烟待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韩暮烟起身相送,韩老夫人推迟不过,几个人相携往府门处走去。 一众人在前,蔺芊墨在后默默跟着。 “烟儿,你今天也累了就别送了,回去吧!” “我想送送嘛,就这么几步路,无碍!” “你这孩子!”韩老夫人拍着韩暮烟的手,欣慰道,“以后,现在九皇爷回来了,你也要好好过日子。只要你过的好,娘就没什么不满足的了。” 韩暮烟听着,不由红了眼眶,“娘,你放心吧!我会好好过日子的。” “那就好,那就好…” 韩氏母女说这话,其他人也没敢轻易插嘴,都跟着身侧默默的跟着。蔺纤柔脚下却是缓了两步,落在了蔺芊墨身边。 “你今天可是又出风头了!” 听到耳边那饱含厌恶的声,蔺芊墨眼帘都微抬,她现在心情不好,没兴致跟一个小孩子斗嘴。 见蔺芊墨不搭理她,蔺纤柔更来气了,“又是这副不知悔改的样子。” 懒得回应。 蔺芊墨本以为不搭理她,蔺纤柔就说两句就走开了。没想到她还来劲了,也不看看这是不是在自己府,就开始低声训斥开来。 “今天如果不是九皇爷仁善,大度。就你那副恶心的仪容,早就被降了罪了。”蔺纤柔狠狠道,“蔺芊墨,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惹祸,你要拖累我们到什么时候才甘心…。” 蔺纤柔的话未落下,蔺芊墨转眸,目光清冷,淡淡开口,“想知道挨耳光什么滋味吗?” “你说什么?”蔺纤柔一怔,而后嗤笑,“怎么?想打我!” “不止一巴掌。两个脸蛋各有赏!” 蔺纤柔听了,冷冷一笑,“呵呵…你以为我怕你吗?” “想试试吗?” “来呀!”说着,挑衅的看着蔺芊墨,“看看前面那几个人,每一个都是护着我的。所以,我借你个胆子…。” 啪啪…。 余下的话在两个耳刮子声中消失了! 蔺纤柔懵,其余人惊,蔺芊墨甩了甩手,看着前面均已染上怒色的几个人,勾唇一笑,轻轻淡淡道,“刚才四妹妹想跟我说说三殿下。” 这话一出,王氏,韩氏等人的脸色变了。 “皇家人岂是我等可以非议的,所以,为了四妹妹好,我就教导了她两声。”说着,看着蔺纤柔红肿的脸颊,很是不忍道,“很痛吧!可痛总比掉脑袋强。以后妹妹可要记住了,别什么话都往外说。”说完,往外走去。 经过,韩暮云身边的时候,顿住脚步,低声道,“我不会告诉祖父的。也请母亲好好交代一下四妹妹,可别说漏了,不然,可就不是两巴掌能了的事儿了,我可是不想看到自己妹妹逐出家门,母亲以为呢?” 韩暮云听着脸色发青,紧紧的咬着咬根道,“你有心了!” “应该…。”蔺芊墨说着,忽然顿在,身体微僵,眼眸微缩。 不过,蔺芊墨的异样韩暮云没注意到,因为她已走开,疾步向蔺纤柔走去。 韩暮云走开,韩氏绷着脸上前,看着蔺芊墨沉声道,“就算是柔儿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又如何能在这里动手?你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还有没有脑子?” “就因为有她这么个人在,我蔺家才会如此不得安生的。”王氏当仁不让,在府里因为蔺昦憋在心里的话,在此如何能放过,补刀个痛快。 蔺芊墨听着这些数落,垂首,没反应,抿嘴,憋着一股气,等待身上那股异样退去。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 “每次都是这样,做错了事儿就开始装聋作。” “蔺芊墨…。” 异样退去,蔺芊墨遂然抬头,面色清淡,透着一股冷意,“韩老夫人觉得我不该动手?” 韩暮烟见蔺芊墨如此态度,眉头也皱了起来,“芊墨郡主,你这样怕是…。” “在皇家的地盘,说皇家人的不是!韩老夫人您觉得护着合适吗?” 一句话,韩老夫人脸色一变。 “打了,那是知错能改;护着,那才是助纣为虐!韩老夫人,我蔺家胆子小,太放肆的事情可是做不出来。”蔺芊墨说完,在看到不远处出现的身影后,眼睛眯了眯,既,转身离开。 韩老夫人被噎的胸口疼,此时却是一句不敢多讲,只是恨恨道,“告诉你姐姐,一会儿让她坐我马车。好了,娘娘不必送了,回去吧!”韩老夫人说完,硬着脖子离开。 王氏看到韩氏被蔺芊墨噎的哑口无言面色难看的样子,一下子觉得心里的火气消减了不少。 另一边,赫连逸等人在看到蔺芊墨离开后,也无声的走开了。 “影一,怎么回事儿?你没动手吗?”影七问。 “有,并且我确定打中了赢浅的穴道。” “那…。那这是怎么回事儿?”穴道被击中,人为什么没倒下。人没倒下,如何留下。 “我也不明白呀!”影一也觉得奇了怪了,“用脑子的事情我不行,可这动手的事情,我还是有自信的。特别点穴这点小事儿了。” 一碰到蔺芊墨,就各种邪门!影七觉得头痛,“主子,您怎么看?” 赫连逸沉默沉默片刻,温和一笑,别有深意道,“怎么回事儿?恐怕只有墨儿才知道了!” 蔺家 回到蔺家,一切如常,王氏继续躺倒,韩氏与以往无异,只有四小姐累着了,回来就躺下了。至于其他,没任何异常。 蔺纤柔被打,没人说,没人提,自然也无人知晓,风平浪静的很。 蔺芊墨对此是毫不意外,只要皇帝不死,贤妃依然受宠,三皇子在蔺家就是一个无声的禁忌,提他,连着她,在蔺家这是作死! 晚,夜深人静。蔺芊墨翻看着医书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正用暴雨梨花针猛扎某个人。脸颊上忽然一抹异样的热度传来,蔺芊墨心里一凛,猛然睁眼,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   ☆、第八十章 凤郡王到,九皇爷到 高大的身影,背光而立,月光洒在身上,让周身染上一抹似梦似幻的柔光,明暗交错间,面容朦胧,表情隐晦不明,神秘中又透着一丝令人心颤的唯美! 眼前人,如梦似幻,绝美如仙,美的让人恍惚。也让蔺芊墨倍感意外,有些吃惊,甚至有些不确定。 “凤郡王…。?” 在蔺芊墨睁开眼睛的那刹那,凤璟的视线同时从蔺芊墨的脖子上移开。在她无所觉间,杀意无声褪去。手从她脸颊上移开,垂眸,静静的看着她。 那寡淡的表情,清淡的眼神!让蔺芊墨确定,他确实不是来做采花贼的。 “郡王爷,深夜路过这里,可是口渴了?”蔺芊墨轻笑,低语,十分之友好问。 “不渴!” “哦!那就是想歇歇脚了,来,请坐!” “嗯!” 凤璟坐下,蔺芊墨拖着下巴看着他,笑眯眯道,“这么样?美女好看吗?” 凤璟抬起眼帘看了她一眼,“在哪里?” “就是你的未婚妻我呀!” “哦!” 那反应,气人的!蔺芊墨却忍不住把头埋在枕头里咯咯笑了起来,笑的花枝乱颤。 看着蔺芊墨那样子,凤璟眉头动了动,淡淡道,“因为知道我的身体情况,所以才不害怕吗?” 闻言,蔺芊墨摆手,从枕头上抬起头来,笑声隐没,脸上却是笑意满满,眉眼弯弯。 那副模样,莫名让凤璟想到了凤嫣养的那只猫,懒懒的,每天眯着眼睛…。一副讨打样儿。 蔺芊墨不知道,在凤郡王的眼里,她已沦为猫了。只是笑眯眯道,“其实,比起凤郡王的身体,我更害怕是你的武艺!” 身体好,做得了采花贼,可不见得能杀的了人。可武功好就不一样…。被奸?被杀?那个更可怕呢?蔺芊墨觉得是后者。前者还有机会可以讨回来,可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既然怕死为何还拒绝九爷?” “也没人规定,遇到了危机只能认命,不准人挣扎一下的吧!” “你挣扎,我麻烦!” “同患难,这是多大的缘分呀!” “孽缘吗?” “不,我们一定会喜结良缘!” “无喜,我不是自愿的!” 这纯粹的话出,蔺芊墨的肩头又剧烈的颤抖起来,笑的腮帮子发酸,“放心,我不会强迫你的!绝对不会。” “你很高兴?” “不,其实你能同意,我是受宠若惊!” “我与你相反!” “我会好好补偿的。” “医好我的身体吗?” “我会尽最大努力!” “侧面说明,没十分把握!” “您老敏锐,小女惶恐!” “九爷或许就喜欢你这没大没小,牙尖嘴利的样子吧!” “以后我一定改!” “我也不讨厌!” “以后只在你面前大胆!” “不过,也没多喜欢!” “我这胆,能屈能伸!一定让郡王满意。” 看蔺芊墨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凤璟默默的垂下眼帘,适时转移话题,“今天去九皇府了。” “去吃了顿饭!” “感觉如何?” “饭菜有些腻,姨丈家的很大!” 姨丈二字出,凤璟眼帘微动,抬眸,“姨丈二字,九爷不会喜欢,别火上浇油!” “是!”蔺芊墨郑重应完,俯身看着凤璟,轻声道,“郡王今日未去九皇府也是担心会火上浇油吗?” “去九皇府作何?” “英雄救美呀!” “什么时候由此想法的?” “一直这么想着。” “你想多了!” “人生总是有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嘛!就比如现在,跟郡王爷深夜促膝长谈,我可从来没想过。” “只是想来问你一句话!” “你说!” “确定不后悔吗?” 蔺芊墨听了,眨了眨眼,眼底流过一抹真切的笑意,“凤郡王,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可爱!” 凤璟听了没说话。 蔺芊墨笑了笑,“凤璟,谢谢你特意过来,问我刚才那句话。虽然,你应该只想确定一下在下定前夕,看看能不能甩掉我会这个麻烦。不过,我还是挺高兴的。” “高兴什么?” “高兴你没有推拒我这个麻烦,高兴你没有反悔,也高兴你给我选择的机会呀!”三个高兴一出,蔺芊墨觉得她说话琼瑶式了。原来拍马屁的最高境界,是说动听话呀! 可惜,这动听的话凤璟听了却没什么感觉,因为蔺芊墨说的都是事实,她确实是个麻烦。 “九爷除了不会做饭,但能给你的东西,却是一般男子都给不了的。” “哪又如何?” “为什么不喜欢?” “为什么一定要喜欢?” 凤璟听了,静静的看了蔺芊墨一会儿,淡淡开口,“权势,富贵,尊贵,宠爱,这些你不喜欢吗?” “我都喜欢!” “这些九爷都能给你。” “能给我多久?”蔺芊墨淡淡一笑,笑容有些模糊,“权势,他有,我才有;富贵,他舍我才有;宠爱?他愿意给,我才有。我的一切都在他手中,他一收手,我瞬时一无所有。” “你还有一份无忧!” “是呀!就算没了宠爱,还能得一份衣食无忧。这也是男人的良心,女人的一种好归属吧!” 女人,喜欢的时候给份宠,不喜欢的时候,保她一份衣食无忧,他们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对,甚至能保她一份无忧,已是难得!这就是现实。 “这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只是有些感叹,男人可随心,女人却只能认命!” “可你在反抗!” “我只是想更爱自己一点。毕竟一辈子太长。让男人一辈子都喜欢一个女人,你们都觉得是天方夜谭。那么,让一个女人用一辈子的时间,看着曾经宠自己入骨的男人不断的宠着不同的女人。以己度人,郡王觉得那种感觉会好吗?” “我不知道!” “郡王不知道。而我,不想知道!” 凤璟听了深深的看了蔺芊墨一眼,“看来,明日定亲势在必行了。” “我一定会把自己打扮漂亮,好好表现,不给郡王丢脸。” “现在这样,也不难看!” “花蕊初现,以后会越来越好看,保证郡王爷看了多吃一碗饭。” “已经很麻烦,别再招蜂引蝶了!” 蔺芊墨听了一怔,而后恍然,咯咯笑了起来,“我就是再变,也无法与郡王看齐!” “有自知之明的人,为何却如此固执!” “因为对郡王一见倾心呀!” “真话?” “如果是呢?” “定亲取消!”一辈子对着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女人,凤璟觉得日子难平静。 蔺芊墨听了,抿嘴笑了,“是恭维话!” “以后少说!” “好吧!” “有空去看看东叔。” “不方便!” “我让人晚上来接你。” “闺秀房岂能随意任人进,万一被发现,人家会以为我红杏出墙。” “女婢!” “那会不会以为我断袖?” 闻言,凤璟看着蔺芊墨不说话了。 蔺芊墨看了嘿嘿一笑,拱手妥协,献媚道,“什么时候来,我好候着!” “就这时辰!” “好!”说着,加了一句道,“来的时候打个暗号吧!” 凤璟没说话,静待! 蔺芊墨搓了搓手,道“每次来就从窗户丢个元宝进来,响声够了,那颜色也特别能醒神儿。郡王爷觉得怎么样?” 凤郡王听言,沉默了一下,才不疾不徐道,“把口水擦擦吧!” “呃…。” 蔺芊墨反射性的刚抬手,凤郡王清清淡淡的声音又传来,“明日下定,记得把这表情收起来!” “聘礼很多?” “只是走个过场。”意思是你别想太多了。 “零头可以赏我不?” “闭眼,睡吧!”说完,凤璟闪身消失。 这是告诉她,做梦去吧?蔺芊墨呵呵一笑,看着凤璟离开的方向,良久,抬手抚了抚凤璟刚碰触的地方,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 翌日 凤璟,蔺芊墨定亲的日子。这个喜庆的日子,可真正高兴的人几乎没有,纠结的人倒是不少,漠视的人也很多,当然更多的是围观的人。 无能郡王,白痴郡主,这结合…。不提其他,倒是也十分般配。郡王的女人,听起来富贵,却是一辈子活寡,没有人受的了。不过,对于已声名狼藉的蔺芊墨来说,也算是最好的归属了,同时也算是一种报应,如果不那么作,就凭着她的身份,就算再差,也不会被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 男人呀!那活不行,任你身份再高也是枉然呀!没人一个女人受得了一辈子的。凤郡王,真是可惜了! 九皇府 影七看着悠闲品茶的赫连逸,想不通,主子此时在想什么。前两日,还迫切的想逮到人。而,现在在这个定亲的日子,主子反而不急了。难道是放弃了?如果是这样最好不过了。不过,就是有些不符合主子的秉性。 另一边,韩暮烟一大早就对着镜子开始发呆。 绿柳守着,看到最后忍不住开口,“娘娘,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适吗?” 韩暮烟没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 绿柳看着担心了,上前一步,紧声道,“娘娘,你别吓奴婢呀?这是怎么了呀?” 韩暮烟转了转头,开口了,“绿柳!” 见韩暮烟总算是有反应了,绿柳松了口气,“奴婢在!” “你说,我是不是老了?变得难看了?” 绿柳听了哭笑不得,“娘娘,你这一早上就在琢磨这个呀!”绿柳说着,把脸也凑到镜子前,轻笑着道,“娘娘,您看…。” 看着镜子里的两张脸,韩暮烟眼神闪了闪。 “娘娘,你这容貌要是都觉得难看了,那奴婢岂不是只有去死了!” 韩暮烟听了笑的勉强,“你这丫头就会哄我开心。” “奴婢只是实话实说!就娘娘在容貌,在大瀚没有几个人能比的了的。” 对这夸赞,韩暮烟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只有苦涩。再好的容貌又如何,那个人不喜欢也是无用。 “娘娘,皇爷都回来了,你怎么又琢磨起这些有的没的了。” 韩暮烟垂眸,就是因为他回来了,她才忍不住想的更多了。他回来了,跟她说话了,也承认了她的辛苦,再加上他昨日那么为她做面儿。韩暮烟以为,她总算是苦尽甘来了。本以为,昨日晚上九爷他就会进她的房,可没想到…。什么都没有,连一句话都没有。 他人在外,她空守着。可现在他都回来了,也原谅她了。为何还…。这如何不让她多想想。只是这些羞耻的不安,要她怎么跟人讲。 “娘娘,什么都别想,听老夫人的话好好过日子,把心放宽了。”绿柳宽慰着,开始慢慢给韩暮烟梳妆。 “娘娘,娘娘…。”叫着,都不等韩暮烟开口,守门的丫头就跑了进来。 绿柳看着眉头瞬时皱了起来,开口,训斥,“都不等娘娘应,就跑进来?这是谁教你的规矩?” 丫头连赎罪都隔过没说,只是急急道,“娘娘,皇爷刚派人来说,请娘娘过去一趟…。” 这话一出,韩暮烟猛地站了起来,“你刚才说,九爷请我过去?” “是的,娘娘!是影护卫特别来说的。” 确定自己没听错,韩暮烟激动了,脸上的失落完全无踪,喜色难掩,急切道,“绿柳,赶紧给我梳妆,快点…哦,不,你先去给我找衣服,拿我新做的那件,快,快…。” 绿柳看着,抿嘴一笑,脸上也满是开心,“娘娘,要不咱再对着镜子待一会儿?” “你这丫头,无法无天了你,是想挨打是吧!” “嘻嘻…。奴婢知罪,奴婢这就给皇妃娘娘找衣服去。”说完,一点都不怠慢,赶紧给韩暮烟拿衣服去了。 韩暮烟抿嘴一笑,对着镜子开始上妆。 洗手作羹汤,抬手描装,一切都为让心爱的男人。 蔺家 蔺芊墨一大早的被从床上拉了起来,睁开眼睛,各色的衣服,各种首饰就开始在眼前乱闪。 “郡主,你觉得这件如何?” “郡主,配这首饰怎么样?” “郡主,今天就穿这双鞋子吧!” 蔺芊墨听着,忍不住揉了揉脑仁,“先净身。” “是…。” 洗过澡,醒过神,未免被蹂躏,蔺芊墨对着镜子,直接把要求提出来,“发髻简单大方就好,衣服就那件绿色的就行,来吧!” “郡主,是不是有些过于简单了?” “先梳出来看看再说。” “是!”梳头的嬷嬷不敢多说,手快速的动了起来,就想着,万一不合适赶紧换。 * 蔺芊墨定亲,韩暮云这个做娘的,无论如何都是要出面的。所以,一大早的也是梳洗妥当了,除了面上没什么喜色,其余该做的倒是一样没落下。 “胡嬷嬷!” “老奴在!” “衣服,首饰都送去了吗?” “都已经送去了,按照夫人昨天搭配的也都交代给伺候的人了。” “嗯!” 看着韩暮云的表情,胡嬷嬷轻声道,“夫人,跟凤家结亲这也算是一桩大喜事儿。”这是下意识的提醒韩暮云脸上多少带点喜气,就算不为芊墨郡主,也要为凤家的面子不是。 韩暮烟自然明白胡嬷嬷潜在的意思,只是…。想到昨天蔺芊墨打蔺纤柔的那两巴掌,韩暮云笑不出,面无表情道,“也许是好事儿吧!只盼着她成了郡王妃后,不会反过来对付我这个多娘的就好。” “夫人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郡主就是再不知事儿,也不会做出什么那种大逆不道之事儿的。” 韩暮云冷哼一声,“有什么是她做不出的,更何况以后有相爷护着,有凤家顶着,她就更无须顾忌了。” “夫人,凤家是最重规矩的人家,他们不会任由郡主胡来的。” “蔺家就不重规矩吗?” “夫人…。” “好了,别说了!”韩暮云是提到蔺芊墨就觉得头痛。 胡嬷嬷看着,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了。 沉默间,一个丫头轻步走进来,“夫人!” 韩暮云闭着眼睛没说话。胡嬷嬷开口,“什么事儿说吧!” “是!”丫头俯身,轻声道,“刚主院的绿桃姑娘经过这里,说;老夫人安排了,让大小姐,三小姐还有二房的两位嫡出小姐也出来见客。” 胡嬷嬷一听,脸色不由暗了下来,韩暮云也已睁开了眼,眼底满是冷色。 胡嬷嬷看了,赶紧打发丫头出去,“好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婢女离开,韩暮云冷笑出声,“蔺芊墨定亲,她把那些个花花艳艳的也安排到前,她可真是够有心的呀!” 胡嬷嬷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老夫人此举动,实在是有些过了。按说,家里小姐定亲,让姑娘们上前认认人,露个脸这也没什么。可老夫人她却明显是有其他的打算呀! 她这是借着芊墨郡主定亲的日子,在给其他小姐谋划。是想凤家老夫人借此看上别的姑娘,来个双喜临门吗?毕竟,凤家的孙子辈的人可不止凤郡王一个。 明知道芊墨郡主的性情,还做如此安排。这是想让凤家看看芊墨郡主有多不堪吗?她这不是让芊墨郡主出丑,她这是想让蔺家难看呀! 老夫人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关键是,蔺家小姐她还单单漏了四小姐。真是太欺负人了…。 “夫人,您看要不要跟老爷说说。” “他?他恐怕巴不得如此呢!” “那,要不跟相爷说说!” “说什么?说老夫人借着蔺芊墨的日子,给其他孙女铺路吗?” 老夫人就算是这么想的,可毕竟还没做到那一步,夫人这么说还真是有些站不住脚。万一传到老夫人耳朵里搞不好还会被倒打一耙。毕竟,捉贼拿脏!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皇上赐婚,亲事儿是怎么都跑不了。如此,剩下的就看蔺芊墨她自己的造化吧!”说完,起身,“跟我去看看四小姐!” “是,夫人!” * “四小姐呢?” “回夫人,四小姐还未起!” 韩暮云听了,叹了口气,“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 下人退去,韩暮云走入内室,看到还在床上躺着的人儿,眼里溢出无奈,这丫头还在赌气。 上前,在床边坐下,“柔儿,还在不高兴呀!” 蔺纤柔不说话。 “柔儿,她是个不通情理的,而且,她马上就要嫁人了,以后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你又何必给她置气。” 蔺纤柔听了,猛的坐了起来,眼眶发红,“娘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继续忍着吗?” “柔儿…。” “也是,在娘的眼里,我是忍习惯的那个,在多忍一些时候又有什么差别。”蔺纤柔满是嘲弄道。 韩暮云听了满是无力,苦涩,“不然你让娘怎么办?” “你是做娘的,要打要骂,还有谁敢说你不是吗?而且,就蔺芊墨那灾星,你就是弄死她又有人会说什么?说不得大家还都拍手称快呢!少了她个祸害,家里就都安生了。”蔺纤柔咬牙切齿,目光赤红,说道最会忍不住吼了起来。 那股恨意,狠意,让韩暮云心里直跳,赶紧开口,然说出的话,却是,“柔儿,你小声些,被人听到了于你名声无好处。” “名声?蔺芊墨一个恶名昭彰的都活的好好的,还成了郡王妃,如此,我还需要顾及什么吗?”说着,阴沉道,“或许,过去我就是顾忌的太多了,要是能少想些,早早的弄死她多好,也不用受这份屈辱了。” 外面的下人听到屋内传出来的话,心头直跳,惊骇难抑。 胡嬷嬷适时的从屋内走出来,对着门外的几个丫头道,“这里不用你们侍候了,都先出去吧!” “是!” “给我管好你们嘴,不然,有你们看的。” “是…奴…奴婢明白!” “明白最好,下去吧!” “是!”几个丫头,低着头,疾步跑开了。 胡嬷嬷无声的叹了口气,站在门口也没再进去。 柳园 伺候蔺芊墨梳妆的嬷嬷,根据蔺芊墨的指挥被动的给蔺芊墨装扮着,心里没有一点底,也没保多大希望,只是祈祷最后不要太难看才好,不然,重新来不知道又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去了。 抱着失望的念头梳妆完毕后,看着蔺芊墨却是呆住了。 蔺芊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笑了!人靠一张佛靠金装这话果然不假。而且,她取悦的不是男人,而是自己的小命!这结果,对得起这番折腾。 * 巳时,蔺家举家迎接下,凤家抬着聘礼进入蔺家。一抬一抬,一担一担,各样均是双双对对。按照郡王的规格,一分不差,一样不少的抬了进来。 看着那满院的东西,王氏的眼睛都忍不住闪了闪,坦白说,还真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凤家对那么一个孙女竟然也没一丝怠慢的意思。刚一想,随即又释然了,这是赐婚,这是做个皇上看的吧! “蔺老夫人,许久不见了,近来可好呀!” 看到凤老夫人,王氏还是惊了一下,她竟然亲自过来了,真是…。赶紧上前,“臣妇给国公夫人请安!” “起来,起来,呵呵…。都是亲家了,不用这些虚礼。” “是,是…呵呵…凤老夫人请!” “好,好…” 客套着,寒暄着,进入了主院儿。坐下后,又是一番请安,对着一屋子的女孩,凤老夫人笑容丝毫未落,礼物更是一件不差。 见过礼后,王氏很是慈爱的开口了,“芊墨,来,过来给国公夫人,还有袁夫人见礼!” 王氏话一出,凤老夫人和(袁夫人)风冉眼里均是闪过一丝讶异,蔺芊墨在这里吗?没看到有那个女孩是肥壮的呀?带着一丝疑惑,看到一个绿衣女孩缓缓上前。 看着走上前的女孩,老夫人眼睛闪了闪,她进来第一眼注意到的这个女孩,竟然就是蔺芊墨?这么巧! 而,蔺纤涟,蔺纤云等几个人,看着走出来的蔺芊墨,不由低头,压抑着心里的憋闷。 本来王氏安排她们来见凤老夫人,是何用意她们心知肚明,自然,在装扮上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虽然说不上十分隆重,却也足够精致。而,蔺芊墨是个惯爱奢侈装扮的,如此她们就算打扮的精细,也不会显得太过。然…。 哪知道今天蔺芊墨竟然舍弃了那些奢华的首饰,张扬的衣服,玩儿起来雅致。 一身嫩绿色的广袖长裙,配上一抹深绿色的腰带,同色的发带,两支精致的步摇,一对珍珠耳环。映衬的整个纤细玲珑,却又鲜活生动,飘逸无比。 往她身边一站,她们这份精致,反而变成了庸俗!还显得尤其别有用心,今天她们的出现,适得其反了。 “芊墨见过老夫人,见过袁夫人!”屈膝,规矩行礼,落落大方。 “好,好…起来,起来…”凤老夫人笑着,伸手亲自扶起蔺芊墨。 “是!”蔺芊墨抬头。 一张精致带着浅笑的小脸映入眼帘,眸黑如墨,深黑如井,樱唇如花,宛然一笑,不卑不亢,不骄不纵。 凤老夫人看着,拉着蔺芊墨的手不由紧了一下,太过超乎预料,让她几乎怀疑,蔺家做假!不过,这想法一瞬间又被推翻了,因为他们没必要弄出个蔺芊墨,毕竟,没有蔺芊墨蔺家会更安!而且这是赐婚,王氏虽然糊涂,可蔺昦可是一点不傻。这等欺君的事情他不会做。 想法定,凤老夫人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不过却什么也没表露出,脸上笑容不变,“璟儿父亲身体不太好,他母亲在侧照顾,圣旨下来两人就往家赶了,可还是没赶上今天这个日子。所以,我就和他姐姐过来了。”这是解释,凤璟父母不来事出有因,并无怠慢的意思。 这份解释,对于蔺芊墨来说还真有一些意外。不过,这份善意,却是难得。 蔺芊墨轻轻一笑,点头,眉眼弯弯,笑的纯粹,简单的满足,“晚辈从未多想,只是此刻更心安。谢谢老夫人告知,愿凤伯父安好,凤伯母安康!” 心安,那是因为忐忑过!忐忑因为在意。蔺芊墨很在意这门亲事。 这潜意的话,凤老夫人听得明白,心里五味复杂,璟儿的身体情况,蔺芊墨不会不知道。如此,这份在意有何而来呢?不是她看低自己的孙子,只是那种情况,是女人都难心安。可这女孩竟然还可以笑的这么纯粹…。 蔺家的几个女孩,看着蔺芊墨那完全出于意料的表现,心里更是说出什么滋味了。如果不是确信王氏不喜蔺芊墨,她们都要怀疑,老夫人是故意让她们装扮成这样来抬高蔺芊墨的了! “老夫人!” 外面张虎的声音忽然响起。 王氏愣了愣,才开口,“何事?” “九皇爷和郡王爷来了,相爷让您带着夫人和小姐上前请安!” 凤郡王来了?九皇爷也来了?王氏惊了一下。 蔺家几位小姐心头猛跳,看着蔺芊墨神色不定。 蔺芊墨垂眸,让人看不清神色。只是落在其他人眼里好似羞涩。毕竟,未婚夫来嘛! 相比她们的惊疑不定,凤老夫人除了意外九皇爷的到来以后,其他倒是很淡定。 “蔺老夫人,九皇爷来了,我们上前请安吧!” “是,是!”王氏回神,赶紧起身,“凤老夫人,请!” “好!” 蔺芊墨随着众人,浩浩荡荡往前院走去。   ☆、第八十一章 喜欢了?准备怎么办? 一个俊美绝艳,惊惑人心,却若天上云,带着一丝遥不可及。 一个温润俊雅,风光月霁,晃眼魅心,令人心折臣服! 不同气质,却同样出色,同样尊贵的两个男人,同时出现在眼前,一时眼花缭乱,一时心如鹿撞,不由手足无措,面染红色。 那个少女不怀春,那个少女不做梦,曾经幻想过的男人,本以为只在梦中有,在想象中才能出现。然,现在却忽然出现眼前,那感觉…。激动,心跳,难自持。只是在想到两个人的身份后,酸甜的感觉染上涩,一个已是他人夫,一个将是别人夫。 再想到韩暮烟,九皇爷的另一重身份。还有凤郡王的身体状况,蔺家几位小姐,这砰砰跳的心,瞬时谈了不少,只剩下唏嘘,感叹,纠结,叹息。 有些人是不敢肖想,有些人是肖想无用呀! “臣妇(臣女)见过九皇爷,见过郡王爷!” “都起来吧!”温润的声音,带着一丝浅笑,属于九皇爷特有的温和,“知道郡王和芊墨郡主今日定亲,本王特别来凑个热闹。”说着,看向凤璟,轻笑道,“还望凤璟别嫌本王碍事儿才好呀!” 这话听在大部分人的耳朵里是调侃,透着近亲。可凤璟听着,却知道九皇爷显而易见在说反话,碍事儿的那个是他这个郡王。 凤璟淡淡扫了蔺芊墨一眼,既移开视线,淡淡道,“不碍!” 赫连逸同时顺着凤璟的视线,看了一眼那垂首站在一众人中间,尤其显眼的那抹身影,眼睛微微一沉,笑意却不改,“如此,本王就放心了!” 蔺昦看了一眼,眼前熟稔寒暄的两个男人,垂眸,凤郡王的到来已令他感到一丝意外了,而九皇爷的出现,可谓让蔺昦感到惊讶了。 凭着和蔺家和九皇妃的那层亲戚关系,九皇爷才出现至此的吗?不,蔺昦觉得韩暮烟没那么受宠,蔺家也没那么大的面儿。或许,是看在凤家的份上才来的吧!可这,也让人感觉怪怪的,毕竟,今天是凤郡王来相看媳妇的,九皇爷这个热闹的凑得…。他在这里,怎么招呼都不够了,还能再继续做什么呀! 不过,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先把人招呼进去再说。想此,蔺昦收敛心神,抬头,满脸恭敬,笑的开怀,“九皇爷,凤郡王,来,里面请!” 赫连逸摇了摇头,“不了,本王只是来送份儿贺礼。”说着,缓步走到蔺芊墨面前,“芊墨郡主!” “臣女在!” 赫连逸垂眸,看着女孩儿乌黑的头顶,小巧白净的下巴,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盒子,递了过去。 蔺芊墨看着眼前盒子,眼睛微眯。 旁边一众人看着,心里均是一惊,同时也是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总是觉得那里不对劲儿,总是觉得哪里怪的厉害。 九皇爷是什么身份,需要特意过来,亲自送贺礼?还是是亲手送给蔺芊墨?这份看重让人意外的,直感到奇怪。 蔺昦看着眉心直跳,莫名的头皮发麻。这贺礼,送到他手上,送到凤郡王的手上,蔺昦都觉得是份儿贺礼,可这么往蔺芊墨面前一递…。一种私相授受的感觉,挡都挡不住! 虽然觉得这种感觉太荒诞,太扯淡。可…。它就是生生的出来了,且直冒冷汗。 凤老夫人看着,眉头也不由皱了起来。 其他人,敏感的感觉到奇怪,但总归少了一份敏锐。女孩们有些羡艳,嫉妒蔺芊墨这份突然的看重。男子们却想着,或许,韩暮烟是真的得了九皇爷的宠爱了。这是爱屋及乌呀! 赫连逸一举动,众人心思各异,蔺芊墨垂眸,没动,好似愣住,一时间众人沉默,沉寂。 静默间,凤璟清淡的声音响起…。 “既然是给我们的贺礼。那,我们就收下了,谢九爷!”说着,很是自然的拿过赫连逸手里的盒子,虽然拿到手里的过程中,用了点不小的力道,不过,因为凤某人面部表情太过风轻云淡,让所有人看起来很是轻而易举,完全看不出丝毫夺的痕迹。 凤璟这突然的插手,影七眉头跳了跳,赫连逸眼睛微眯,继而一笑,刚才眼底划过的那一抹暗色,无人探到,“凤郡王收着也是一样的。”一语意味深长,情绪莫测。 凤璟看在眼里,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两个男人看起来很是融洽。 蔺昦无声的吐出一口气,都不知道刚才那忽然的紧绷为那般。 凤璟把盒子放入袖带中,顺手又拿出一物件,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神色中,走到蔺芊墨跟前,抬手,很是自然的拿下蔺芊墨头上的两只步摇,把手里的发簪插入在她的发髻中。 这举动,一言不发的,不带商量的,有些霸道,动作透着生疏,却又带着不可忽视的点点亲昵! “我看看!”凤璟开口,声音淡淡,语气轻轻,绝对不是调戏。 蔺芊墨抬头,看着凤璟,目光轻轻浅浅,带着一丝柔柔淡淡,懵懵懂懂的微笑。 赫连逸看着那张精致的小脸,穿上女装后,展现的别样矫情,别种风情,眸色越发暗沉。然,面上却无丝毫异状。 凤璟看着蔺芊墨头上的发簪,开口,直述,“母亲早预备下的,给儿媳妇的礼物。”说着,垂眸,看着蔺芊墨,微微一顿,“你戴上,挺好看!” 平淡的表情,平淡的语气,一句简单的夸赞,挡不住的悸动,俊美到耀眼的男人,那不经意展现的柔情,画面美好到让人生出异样期待。 蔺芊墨闻言,垂首,好似不好意思。其实,却是掩饰脸上讶异,凤郡王这举动,超出预料,昨天晚上,什么英雄救美的事,还让她少幻想,今天就开始玩儿双簧,都不给人准备的时间呀! “我的呢?” “呃…”蔺芊墨一愣。 “礼物!” 这大庭广众之下,要的太直接了,要的太突然了,她没准备呀!凤郡王今天怎么就这么不矜持了呢?大瀚定亲还有这规矩吗?没听说呀! 思索着,低头打量着自己,同时伸手开始往袖袋里面摸,希望能摸出点什么来。 片刻…。 打着粗略千千结,串着转运珠的红色念珠,被蔺芊墨从手腕上解下来,拿在手中。 看着那物品,旁观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蔺芊墨看着,暗道;好在还有件东西,也不花俏,男女皆宜,男女皆宜。抬眸,看着凤璟,笑了笑,有些不自然。 凤璟看了一眼,抬起胳膊,意思很明显。 蔺芊墨上前一步,低头,为他绑上,还好绳子够长,就是带在凤璟手腕上有些不伦不类的。 凤璟端起手腕,看了一会儿,“喜庆!” 听到这夸奖,蔺昦嘴巴先抽了一下,这么个物件,凤郡王愣是找出优点了,真是…。难为郡王了! 王氏已经不想抬头了,简直是丢脸到家了! 蔺恒抹了把汗,看着韩暮云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 蔺家几个女孩,看着蔺芊墨眼里溢出嗤笑,连定亲的日子都丢脸,她可真是…。只是,幸灾乐祸的同时,心里为何涩涩的呢! 赫连逸扫了一眼凤璟的手腕,勾了勾嘴角。 蔺芊墨一直低头装死,反正今天这个日子,她低头,就是害羞,没错! 凤老夫人笑了笑,“这礼物好,护身又喜庆,璟儿呀!以后好好戴着吧!” “嗯!” 蔺昦听了,赶紧适时开口,“墨儿这丫头今日太紧张了,有些失礼的地方,还请老夫人多担待。” “怎么会!芊墨很好,我呀!今天很高兴。”凤老夫人笑的真切,“相爷,以后就是亲家了,客套话咱可就不说了。” “是,是…!” 又寒暄了几句,赫连逸告辞离开,凤璟相送,未再回来。 *** 下定的日子,就在意外不断,惊喜连连,却又心惊肉跳中也算圆满结束。 王氏是什么谋算都忘记了,精神紧绷的,在凤老夫人等离开后,就直接躺到了,连那一肚子的火气都累的没力气发了。 王氏没力气,蔺恒却没忍住,结束后,对着韩暮云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问罪。 “你到底是怎么当娘的,到底是怎么做这个当家夫人的?定亲交换私礼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吗?你都不知道交代她,给她准备一下嘛?你看看她拿的那是什么东西?红绳念珠…。”蔺恒说着,都觉得脸臊的厉害,气的咬牙切齿,“那是男人戴的吗?” 韩暮云低头不言,也让人看不清神色。 蔺恒看着火气更炙,“对方可是凤家,是凤家!拿这东西出来,你们这是想接亲?还是想结怨呀?你是不是非得拖死蔺家才甘心…” 这话一出,韩暮云豁然抬头,眼中嘲弄,冷意,讥讽,嗤笑,满满不缺,“既然老爷觉得都是我的错,那,老爷您休了我好了!” 话出,一静! 回神,蔺恒目光赤红,“你刚才说什么?”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何须再问第二遍?” “韩暮云,你做错了事儿不知悔改,反而出口威胁?你…。” “你如果不敢,我可以去找相爷,实在不行,我进宫去求皇上,舍了我这公主的头衔,求一个和离,我相信皇上应该会准许的。”韩暮云面无表情道,“和离后老爷可以找一个称心如意的,来教导你蔺家的芊墨郡主!想来,应该比我这个不中用的人做的好。” “韩暮云…。” 韩暮云无视蔺恒的怒火,冷笑,“我怎么忘了呢?称心如意的那个人不就在府里吗?到时候直接抬了做夫人就行了,那样一来,蔺大人看重的庶子也就名正言顺的成了嫡子了,一举两得,两全其美,多好的事呀!” 说着,看着蔺恒铁青的脸色,沉沉一笑,“只不过,蔺大人的好日子也不会太久就是了!” 虽然这么多年来,他和韩暮云一直不睦,可最起在表面上还过的去。可今天韩暮云忽然这么一副要撕破脸的样子,让蔺恒感到十分突然,更多的是不可理喻,“你这话什么意思?” 韩暮云上前一步,靠近蔺恒,眼神冰冷,声音沉冷,“蔺恒,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想说什么?” “孟怜儿进府没多久就生下来蔺毅慎,而我却成亲三年才生下蔺毅谨?难道,这些都只是巧合吗?都只是我命数如此吗?蔺恒,你以为你的那套说辞,我真的就相信了吗?” 韩暮云这话出,蔺恒心头猛然狂跳,面色冷硬,眉头紧皱,“韩暮云,我看你是疯了!” “呵呵…蔺恒到了这个时候还装糊涂有意思吗?”韩暮云嗤笑,“那三年你都做了什么,我早已心知肚明。怎么?想让我去金銮殿上当着众百官的面说说吗?如果你想那样也行,到时候正好让大瀚的官员,京城的百姓看看,道貌悍然,风度翩翩的蔺大人,其实内在是多么的无耻,下作,不堪。想来,到时肯定是一出精彩的好戏!当然了,到时候你那心爱的二姨娘,恐怕也要被浸猪笼才行,不然,你蔺家恐怕再无法再这京城立足了。” “宠妾灭妻,这在大瀚可是不容的。更何况我乃是皇上亲封的公主,就算只是一个名头,也容不得你们如此欺辱。想来,到时候皇上还是很愿意给我主持公道的!” 韩暮云说完,蔺恒死死的盯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韩暮云看着蔺恒那青白交错,变幻不定的面容,心里大为痛快,亦为自己感到可悲,可她却不后悔,也无法后悔。女人,从来就没有回头路。 既无法回头,那么,她为何还要委屈自己呢?反正,现在蔺毅谨已残,一辈子已毁,她自己已无法再生育,她对蔺恒已再无任何盼头,撕破脸了她反而能过的更自在,她也确信蔺恒他没那个胆子,没那个魄力,敢休了她! 其实,如果不是为了纤柔,为了不让她被人看低,笑话。韩暮云是真的想弄倒蔺家,弄臭蔺恒,直接和离,这才是她最想要的。只是现在,为了柔儿,她只能忍着。 在韩暮云自我感觉待在蔺家是忍辱负重时,沉寂良久的蔺恒忽然开口了,可惜,说的话却非韩暮云所预想的那样,不是退让,更不是不安,惶恐。然而透着一股浓浓的威胁! “韩暮云,我宠妾灭妻是不对,可却也并不是说不不过去,就算有人不齿,却也到不了被唾弃的地步。可你就不同了,你做的那些事儿要是让外人知晓了,蛇蝎心肠不足以形容你,对你浸猪笼尤显不够。” 闻言,韩暮云不以为然,也认定蔺恒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冷冷一笑,面带嘲讽,“怎么?蔺大人这是准备倒打一耙了吗?” 蔺恒听了冷哼一声,眼神莫测,“韩暮云,我不知道你都知道什么。但是,你曾经对蔺芊墨做过什么,我却是一清二楚。她会变得那么不堪,你这个做母亲的功不可没!”声音轻淡,几不可闻,可落在韩暮云耳朵却如惊雷,轰然一声,炸的她眼前发黑。 看着韩暮云瞬时瞪大的眼眸,变得雪白的脸色,蔺恒笑了,毫不掩饰的嘲笑,就这点伎俩还在他面前耍,真是不知所谓! “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样,各自心里都清楚,大家睁只眼闭一只的就这么耗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把那些不堪的事情都摆出来呢?不过,你既然非要捅破了才高兴。那我也就不需要在顾忌什么了。如果你非要去金銮殿上说道说道,我还真是不拦着。只是,最后的结果,恐怕你很难如愿,说不得你这公主的头衔也会被抹掉,还有你韩家那一门忠烈的名头,也必定会因你而抹上一层黑。还有蔺纤柔,你这么一个不堪,并心狠毒辣的母亲,她大概也不会认了吧!” 随着蔺恒的话,韩暮云从心里开始往外冒寒气,整个如坠冰窟,冷的发抖,身体发颤。蔺恒是无耻的,她看得清。可没想到,同时他还是个阴损,阴险的…。 “韩暮云,不要以为九皇妃得宠了,你也可以跟着有恃无恐了。一边是凤家,一边是你这个声名狼藉的母亲,九爷会是什么态度,显而易见。到时候,你那个好妹妹恐怕跟你摘清关系都来不及了,哪里还会护着你!毕竟,但凡让九皇爷有一丝感到不高兴的事情,韩暮烟都不会去做吧!” 蔺恒说着,忽然生手扣住韩暮云的下巴,眼里满是阴狠,“还有,你可不要忘了,蔺芊墨现在可是郡王妃了,比起那九皇妃也完全不差。如果让她知道了,曾经你对她做的事情,我想,或许不用我开口,她就会把你搞得身败名裂,生不如死了,谁让她是笨的,却又够混呢!” 下巴上的力道,让韩暮云脸色越发惨白,“蔺恒,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吓唬我,有本事你掐死我!” “掐死你?不,我可没时间给你守孝。慎儿也不小了,没空给你丁忧。” 蔺恒说着,手松开,脸上的阴狠色隐没,恢复以往的庄重,稳重,柔声道,“夫人,为夫看,慎儿过继到你名下的时候也到了,他成了嫡子,你也算是有了依仗了,到时候这种类似的话,你做过的那些腌臜事儿,为夫或许也就忘记了,所以,挑个好日子把我们长子的事儿给办了吧!” 蔺恒话落,韩暮云对着他一口口水吐去,喘着粗气,戾声道,“他做嫡子,除非我死…蔺恒,你就别做这个梦了。” 抹去脸上口水,蔺恒眼里染上狠辣,缓缓起身,面部表情看了她一眼,“做梦吗?那我们就试试…。”说完,转身,不大离开。 蔺恒身影消失,韩暮云瞬时瘫坐在地上,眼泪澎涌而出,脑子一片空白。蔺恒他真的什么都知道了吗?她该怎么办?柔儿该怎么办?还有毅谨…。要是让蔺毅慎做了嫡子,他还有活路吗? 韩暮云哑忍,呜咽,六神无主。她没看错蔺恒,他是个真正的伪君子。只是,她却低估了他,她没想到他竟然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凤家 下定的日子,赫连逸去蔺家,以及当时发生的所有事情,国公爷都已经知晓。而此刻,国公爷手里拿着赫连逸送给蔺芊墨的礼物——一张婚书,要她为九皇妃的婚书。 看着手里的东西,神色淡漠,国公爷抚着胡须,开口,“韩暮烟已经被休了吗?” “未听到风声,不过,也不会太久了。” “看来,九皇爷是来真的了。” “嗯!”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开弓没有回头箭!” 凤璟那平淡的话一出,国公爷笑的见牙不见眼,脸上满是自豪,“不愧是我孙子,有魄力。” 其实,有些事儿凤璟和国公爷心知肚明,却都没说出!比如这婚书!它不过是赫连逸的一个试探,想看看他们凤家是否真的要把这亲事儿进行下去,是在确认凤家的态度。 不然…既然是送给蔺芊墨的东西,赫连逸有一百种办法可以悄无声息的送到她手中,可他偏偏选择在下定的日子,选择在凤璟的面前递出这物件。 这是要凤家看清他的态度,同时也是想确定凤家的态度。 国公爷笑眯眯的看着凤璟,“不过,你能够接下这事儿,我还是挺意外的。” “你不想放弃,东叔想护着,那个女人够固执,而我…。能治好,也不错!” “祖父一定会把你治好!” “嗯!” 提到这个话题不免让人心情沉重,只要确定了凤璟的态度,其他不用多谈。国公爷适时转移话题,“今天感觉怎么样?” “什么?” “蔺家那丫头长的还是挺漂亮的吧!” “不难看!” “她送了你什么私礼呀?” 凤璟听了,顿了一下,才掀开袖子。 国公爷看了,一愣,一怔,而后惊疑不定道,“你手腕上这玩意儿?” “嗯!” “哈哈哈…。好娘…。” 闻言,凤璟眼帘抬了抬,把袖子放下了。 国公爷笑着,注意到凤璟的动作,惊疑不定,“你准备带着?” “嗯!” “为什么?你喜欢戴这种东西?”国公爷觉得有些无法接受了。孙子只是身体不行,又不是娘们,怎么可以戴那个。 “不喜欢!” “那…。?” “我戴着碍事儿,九爷看着碍眼!”说完,凤璟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如果不是看出她不是故意的,几乎都要以为她是成心的。一件礼物又折腾两个人。 “戴给九爷看的?” “他看着,不是加快行动,就是停止用心。无论是哪一种,都可尽早应对,尽早解决。”就是火上浇油的。 “速战速决!不错!”国公爷说说着,正色道,“你这是准备正式把那丫头的麻烦给担过来了?” “男人跟女人谈感情,越谈越扯不清,这些日子交给她处理就是个例子。而,男人跟男人谈利益,更好说明白,干脆利索!” “没想到你挺懂嘛!” 凤璟听了没说话,淡淡的品着茶。 国公爷抚着胡须,眯着眼睛,不疾不徐,颇为高深莫测道,“璟儿呀!有件事儿,我还是挺担心的。” “嗯?” “我看着九爷对那丫头这态度,不由为你担心呀!你会不会最后也对那个丫头动了心呀?” 凤璟听了,品茶的动作一顿,沉默,片刻,开口,“难说!” 这话一出,国公爷瞬时跳了起来,眼睛也瞪大了,几乎贴在凤璟脸上,死死的盯着他,声音透着紧绷,“你这意思是?你可能会喜欢上丫头?” “男女之情,好像是很难琢磨的东西,不是嘴巴说了算的,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虽然是麻烦,可也很美好!璟儿呀!你可以试试呀!”说不定心动了,对病情也有帮助呀!不然,这清心寡欲的心,哪里会激起身体的*呀! “该来的时候就会来了,不需要特别的去试!” “但前提是你要看女人呀,多看女人,那样才能知道来了没来呀!” “一直有看。” “看看你这淡出鸟的表情,完全无法让人相信。”国公爷瘪嘴,随即道,“我问你呀!万一你喜欢上蔺芊墨这丫头,你准备怎么办?” “送走!”答的毫不迟疑。 国公爷又瞪眼了,“为什么?” “你会让自己喜欢的女人,为自己守活寡吗?” “要是你好了呢?” “好了…。就把她再找回来!” “你就不怕她嫁人了?” “那丫头的要求很多,也很怪,想嫁人没那么容易。” “万一要是嫁了呢?” “等到我喜欢的那一天,我会好好想!” “你这是敷衍我!” “感情果然很麻烦!” “不过,那丫头是嫁人有什么要求?哪里奇怪了?” “你不用知道!” “你做的到吗?” “并不难!她一个已经很麻烦,多了,是自找麻烦!”他讨厌麻烦。 “你这话的意思?难不成,以后就准备找一个女人?你这想法是怎么冒出来的?是怎么想出来的呀?”国公爷不淡定了。 “不清楚!”好像也是说了才发现。 “璟儿呀,这想法可是要不得呀!你要是只娶一个女人,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抱曾孙呀?一个女人跟几个女人生孩子的速度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呀!” “我累了!”说完,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璟儿,凤璟,你个混小子…。没有一天不让人操心的,不给我添堵的,你混小子在家,真是太闹心了…” 蔺家 蔺昦看着蔺芊墨,犹豫良久,思索许久,终于仍不住开口,“芊墨呀!” “嗯!” “你认识九爷吗?” “认识呀!” 蔺昦听了一震。 蔺芊墨夹了一口菜放嘴巴里,用力嚼着,含糊不清道,“昨天去九皇府做客,见到他了!” 蔺昦:…… 蔺芊墨吃着,用手捶了捶胸口,顺便灌了一大口汤,“呼,差点噎死了!”说完,继续埋头吃饭。 蔺昦看着大口吃菜,大口喝汤,豪迈的非同一般的姿态。忽然觉得,他真是多想了,这说话气死人,吃饭如土匪的样子,九皇爷怎么可能对她有什么想法。 蔺昦按了按额头,看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道,“你吃饭就不能慢点吗?” “我饿了!早饭吃两口,中饭吃一点,快饿哭了。” “你小口小口的也能吃饱,又没人跟你抢!” “你一直虎视眈眈的看着呢!” “我不是来给你抢饭的!”蔺昦磨牙! “可看起来很像。” “我不给你废话。” “祖父慢走,不送!” “我话还没说完呢!” “哦!” 你就是失望也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行吗?蔺昦觉得他牙根又开始疼了。 深吸一口气道,“见到凤郡王了,你觉得怎么样?” “吃饭的时候,你不要问这令人感到羞涩的问题,我忙不过来!”表现羞涩,很费劲。 蔺昦听了差点翻白眼,“你真的害羞了吗?” “你没看到我今天一天都没抬头,一直在害羞吗?” “我看你是在装死吧!”蔺昦不过随口一刺儿,谁知… “你怎么看出来了?我觉得自己表现的挺好的呀?” 蔺昦觉得跟她说话,是在给自己找罪受,关心也折寿。 蔺昦不想再受这份闲罪,起身,“我走了,你吃吧!” “等一下!” “干什么?” “送我去见蔺毅谨。” 蔺芊墨话出,蔺昦豁然抬头,神色不定,“现在吗?” 蔺芊墨擦了擦嘴角,站起来,点头,笑了笑,“今天是个好日子,哥哥也清净太久了,也该热闹热闹了。”某些人也活的够久了。   ☆、第八十二章 对她,不止是思念 入夜,人入眠,蛐蝉鸣,静谧的夜晚,一曲夜曲。 月亮高挂,大地染上一层昏黄素装,朦胧的美,略显凉意。 某庄上 张青看着坐在院子里,静静望着天空,眼中却无一丝光亮,亦无任何神采的蔺毅谨,无声的叹了口气,为蔺毅谨这样感到可惜,遗憾,更多的却是不值。 不可否认,蔺毅谨他是个好人,性情温和,秉性醇厚,又重情重义。可惜,就是有的时候太过固执,又缺少城府,心中无多少算计。这种真善,在无事儿的时候是一种可以说是一种好的品德,可在遇到危机的时候,那就是致命的存在。 张青跟在蔺昦身边十多年,龌蹉,阴损的事情见过很多,也做过不少。天公地道,善恶终有报,血浓于水,这些话他早已不再相信了。只有蔺毅谨这种未真正经历风雨,手上未染过血色的人,才会有这种纯白的想法。 或许,也就是因为这种想法,他最终落得了这样的下场。太过善良有的时候也是一种错。 叹息着,张青上前,走到蔺毅谨身边,轻声道,“少爷,天色不早了,进去休息吧!” 蔺毅谨没回应,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有些飘忽,“张青!” “属下在!” “今天晚上是不是有月亮呀?” “有,今天是十二月亮已快满圆了。” “是不是都洒在我身上了?” “是!” 蔺毅谨听了,慢慢抬起胳膊,对着月亮张开手,满是遗憾道,“可惜,月亮触摸不到。”说着,嘴角溢出一丝浅笑,而在月光下本就朦胧的面容,此时脸上那抹笑意更显得模糊不清,“不过,我还记得月亮的样子,月色的颜色。就是不知道时间久了,会不会忘记。” 张青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他不擅长。 “其实,现在我都已经快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样子了。偶尔回想起过去,想到那个肆意奔走,每日眼睛不闲的自己,都觉得有些恍惚,感觉好像是在做梦一样。”说着,浅笑染上一抹苦涩,“虽然,很多时候希望现在这样才是场梦!” “少爷,相爷会尽力医好你的。”张青觉得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相信。蔺毅谨这种情况,不是蔺相有心就可以改变的。 “呵呵…。虽然我也这么希望。不过,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想恢复已是不可能了。” 张青听着,嘴巴动了动,实在是无从安慰了,再说,听着都是忽悠。 “谁说不可能的!” 声音突然而来,张青转头,看到缓步走来的蔺相,躬身,“相爷!” “嗯!” 蔺昦阔步走到蔺毅谨跟前,见他愈发消瘦的面孔,眉头皱了起来,“你每天都不吃饭的吗?” 蔺毅谨没回答,转而笑了笑,道“祖父,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你!” “我很好,祖父不用两边跑。” “你好不好自己知道,少说这话给我听。”蔺昦斥,看着蔺毅谨那委屈自己,体贴别人的样子,转头看了一眼旁边那女扮男装的丫头,腹诽;他们可真是一点都不像是兄妹,一个太绵软,一个太混账,怎么就没匀匀呢! 蔺毅谨听了,垂眸,没说话。 蔺芊墨懒得理会蔺昦那愤愤然的目光,只是静静的看着蔺毅谨。身体的摧残,亲情的漠然,短短一年的时间,当初朝华俊逸的青年,已经染上了一身的沧桑。 见蔺芊墨完全无视了自己,蔺昦也觉得他幼稚了,轻咳一声道,“毅谨,今天我来是有件事儿想告诉你。” “祖父你说!” “蔺芊墨回来了!” 蔺毅谨心神游离间,忽然听到这么一句,觉得十分恍惚,“祖父,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蔺芊墨那丫头回来了。” 这次听清了,却还是感觉那么不确定,蔺毅谨猛然起身,拖着残破的一腿踉跄上前,伸手,颤颤往前触,眼睛紧紧看着蔺昦,虽然什么也看不到,连蔺昦的位置都没找对,可他的激动,都看到了,“祖父,你说的是真的吗?墨儿她回来了?” 看着蔺毅谨那样子,蔺芊墨眼眸紧缩。 蔺昦看了蔺芊墨一眼,伸手握住蔺毅谨的清瘦的大手,肯定道,“是真的!” 顺着蔺昦的目光,张青难掩惊骇,惊疑不定的看着那女扮男装的漂亮少年,蔺芊墨?她? 蔺芊墨看着蔺毅谨,依然不动不言。 “祖父…。她…她还活着吗?” 蔺昦听了,不由又扫了蔺芊墨一眼,十分肯定道,“活着,活的好好的!” “那受伤了吗?都好好的吗?” “都好好的,没缺胳膊少腿,人也比以前好看了。” “真的吗?” “真的!” “那可真好,真好,我就说墨儿吉人天相,她一定会度过那一劫的。不过,肯定也吃了不少的苦,她在家里的时候可是什么都不懂,这一年来,一个人漂泊在外,挨饿受冻的不知道多艰苦!”蔺毅谨说的高兴,声音却透着满满的颤意。 那样子,蔺昦看着只觉得心里发酸。 蔺芊墨睫毛微颤,垂下眼帘。历劫归来,世上也有一个为了她,喜极而泣的欢迎她回来的人吗?这种感觉很陌生…。陌生的心口抽搐,有些胀痛! “祖父,墨儿她不懂事,你看在她吃了这么苦头的份上,对她好些吧!她是个命苦的孩子…。”说着,微微一顿,脸上溢出酸涩,“家里,能护她的也只有你了。” 这话听在蔺昦的耳里,忽然觉得心里憋闷的难受,“那丫头当初离开的时候,也说,家里能护着你的,只有我了!可最后…我还没护住你。” “是我自己不小心,怨不得祖父!” 蔺昦听了,摇了摇头,面色沉重。 “祖父,墨儿回来了,那皇家那边…?” “已无事儿,你不要担心了!”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蔺毅谨说着,忽然想到什么,赶紧道,“祖父,关于我的事情,你告诉墨儿了吗?” 蔺昦听了,转头看向蔺芊墨。 蔺芊墨缓缓摇头。 蔺昦答,“没有!” “你别告诉她!也交代家里的人都别给她说。” “你不想她知道?” 蔺毅谨摇头,“墨儿她性子冲动,她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又何必让她给自己招祸呢!” “早晚会知道的!而且,你不想见见她吗?” 蔺毅谨听了沉默,良久,低头,“我想见,可再也看不到她了。现在,我也护不了她,就不要再给她丢人了。”声音淡淡,说出的话让人心酸。 听到这话,蔺昦忍不住瞪了蔺芊墨一眼。 蔺芊墨看了他一眼,抬脚上前,伸手拍开蔺昦的手,自己伸手扶住蔺毅谨,掷地有声道,“蔺公子,我叫赢浅,是位神医!” 蔺昦看着自己还泛着疼意的手背,在听到蔺芊墨的自我介绍,无语了。 “赢浅?” “在黄白之物上,只赢不输的意思。” 蔺昦抿嘴,真能忽悠! 蔺毅谨淡淡一笑,忽然表情一变,神色不定道,“你的声音…。” “有人说这声音,像你妹妹蔺芊墨的。”蔺芊墨抚上蔺毅谨的脉搏,自然,随意道,“我自己倒是没感觉,我一男人,声音怎么会像女人呢!” “呃…。”这话,蔺毅谨不好接了,坦白说,他觉得很像,不过,“赢浅,你是男的吗?”这声音怎么听都不像。 “如假包换,你要摸摸吗?” 这话说,蔺昦脸黑了。蔺毅谨摇头,“不…不用,不用了!” 就是确定了你不敢摸,我才敢说! 蔺昦觉得刚才自己的紧张,有些好笑了。 “蔺公子,可以看看你的腿吗?” “现在吗?” “早看早治!” “呃…。” “张青扶着少爷进屋。” 张青把视线从蔺芊墨身上移开,赶紧道,“哦,是…” “少爷,走!” “好!” 张青扶着蔺毅谨在前,蔺芊墨蔺昦站在原地未动。见他们走进屋里,蔺昦开口,“怎么样?” “哥哥还是那么帅。” 蔺昦:…。“别给我嬉笑,我是问你他的伤势。” 蔺芊墨抬头,用下巴对着蔺昦,“好歹做你孙女也十几年了,我什么样子你不清楚吗?你真以为我是神医?” 蔺昦:…。觉得是他傻了,磨牙,“不是神医你摆个这么傲的姿态干嘛?” “谁说,只准神医才能傲了?你自己不也不是,可谁也没拦住你大呼小叫。”说完,白了蔺昦一眼,抬脚往屋里走去。 蔺昦:…。扶着后颈,咬着牙根,平复那翻涌的火气。怎么有这么可气的人呢?怎么有这么恼人的人呢?为什么这人还是他孙女呢? 最重要的是,他什么时候对她的话开始了相信了呢?呼…。不知道是他开始糊涂了?还是那丫头太过精灵古怪?只是每次受气的都是他,当祖父当到这份上,蔺昦…窝囊呀!他不是爷,她才是爷…。 三皇子府 赫连珏斜靠在软榻上,手执一杯酒,饶有趣味问道,“你说,今日下定,凤璟去了,九爷也去了?” 凛一垂首,恭敬应,“是的,殿下!” 赫连珏听了,眉头上扬,晃动着酒杯,眯着眼睛道,“九爷什么时候也变得爱凑热闹了?” “或许是冲着凤家的面儿去的吧!” “冲着凤家的面,也应该是去凤家凑热闹,哪里会去蔺家!” 凛一听了没说话,因为他想不出原因。 赫连珏静默片刻,一口饮尽杯中酒,若有所思道,“国公爷突然请旨,蔺芊墨巧合回来,九爷,凤璟同时回归…。真是不想不觉得,仔细一想,这些日子的巧合发生的事情真是多呀!”说完,轻轻一笑,眼里染上探究,“总是觉得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了,可我却不知道。这感觉,还真是不好呀!” 凛一听了心头一跳。九爷碰不得,凤家惹不得,蔺芊墨提不得…。“殿下,有些事儿还是不要深入探究才好吧?” 赫连珏听了,瞄了凛一一眼,笑的阴魅,“民间有句俗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先出手才能更早一步掌握主动,所以,明知有异,本殿又如何能视而不见呢!” 凛一听言,动了动嘴巴,想说点什么,可看着赫连珏暗沉的眼眸,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 看着眼前笑眯眯的盯着自己看的人,凤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门外,对于来闯凤郡王闺房的芊墨大小姐,张青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想再说什么了,只是不断在心里念叨,他是被迫的,他是被逼无奈才干这种近乎助纣为虐,违背世俗的不齿之事的。 对,他是被逼的。所以,就算被门口的凤卫盯的脸泛红,身发冷,他也不想辩解什么,因为他的内心是坦荡的。不羁的是里面那个女人。 要说,蔺相刚跟他讲,那女扮男装的人就是蔺芊墨的时候,张青还有些怀疑,那么现在已经彻底没有了。把蔺相气的说出不出话来,把蔺大小姐,蔺三小姐打的爬不起来,还教唆二少爷抱着牌位打头阵的人,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对比一年前蔺芊墨做的那些事儿,那一般女人都做不出来的事儿,张青对于现在蔺芊墨夜晚胁迫他闯入男人房间的事情,告诉自己,要淡定!蔺芊墨已经越来越逆天了,他劝说不了,最起码要学会忍耐,忍耐! “郡王爷,您这么早就睡了呀?”蔺芊墨说着,很是体贴的拿起边上的外衣给凤璟披上,遮住他那不经意间外露的精壮胸膛。男色呀,男色呀!晚上还真是诱人! 凤璟按了那额头,靠在床头,开口,“来做什么?”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声音,暗哑,磁沉,性感,透着一股绝对的诱惑。 这声音,这面孔,这身材,可惜下半身不行。这遭罪的不止是他自己,肯定还有睡在他身边的女人呀!一块好肉,可惜吃不到…。这憋屈,蔺芊墨把嘴角的口水擦了擦,开始说正事儿,笑眯眯道,“前两日郡王爷去我那里拜访,今天我就是来还个礼,嘿嘿…。礼尚往来嘛!” “只是这样?” “这个顺便呢,想跟郡王爷借两个人。” “你这不是礼尚往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郡王爷学问高深,小女惶恐!” 凤璟有些困,不想跟她废话,“不说吗?” “蔺毅谨现在的情况你知道吧!” “嗯!” “想查几个人。” “不借!” “不涉及皇族。”蔺芊墨讨好道,“郡王爷也正好可以趁此看看我的能力嘛!” “你的能力如何,我从不怀疑。” “这么高的肯定?” “看九爷,无法否认。” 蔺芊墨:…。“郡王,这个时候不要调侃嘛!” “不要得寸进尺!” “除了查事情,我也想向郡王爷展示一下我的医术。如果我能医好蔺毅谨,你也算没白担我这个麻烦不是。” “我跟他情况不同。” “医术高超,一通百通,都一样。” “歪理!” “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有反应。” 凤璟听了微微侧目,蔺芊墨勾唇一笑,抬手,一根银针出现手中,“郡王爷可愿意一探究竟。” 凤璟静默,片刻,开口,“何处!” “把上衣脱了!” 凤璟看了她一眼,抬手,解开衣带,褪去上衣…。 蔺芊墨看着眨眼,怪不得人家都说看美人脱衣是一种享受,这话果然是一点都不假呀!早知道自己刚才说脱裤子了,不过,那太猛了,恐怕一时间她还有些降不住。 衣服褪去,完美的倒三角映现眼帘,腹肌,胸肌,强劲的双臂,…。蔺芊墨看的差点吹口哨,猥琐差点外露。 “看够了吗?”凤璟觉得他这话说的太奇怪,不过,那女人的眼睛确实在耍流氓! “嘿嘿…。就看了一眼,您老就当是诊费吧!” “害羞是什么?你是不是从来不懂?”凤璟问的纯粹。 蔺芊墨听了,眨巴眨巴眼,满脸的纯洁,“我又没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思想纯洁,纯粹的欣赏,自然也就面目清正。只有想得太多人,才会害羞,慌乱不知所措。” 凤璟听言,觉得这道理是歪曲的,不过好像又不不是全无道理,静默了一下,道“那,我可以欣赏你的吗?” 蔺芊墨听了拿着针的手,差点刺到自己,白了他一眼,呲牙,“你可以幻想,想看,没门!” “我纯欣赏!” “看你自己的去!流氓…。” 流氓…?凤璟眉头动了动,脸上神色却依然风轻云淡,“礼尚往来。” “看怀孕了怎么办?女人生孩子痛的死去活来的时候,男人能礼尚往来吗?” “歪理!” “痛的不是你!” 凤璟不说话了。 蔺芊墨也懒得废话了,拿着针上前,弯腰,俯身,靠近,头发滑落一侧,落在凤璟手臂上,痒痒的!鼻翼的气息喷在胸口处,那感觉,陌生的不习惯…凤璟身体反射性的变得僵硬,垂眸,“你离太近了。” 蔺芊墨听了头也不抬,反而伸出手指点了点凤璟的腹肌。 蔺芊墨的动作太突然,感觉太陌生,刺刺的酥麻,凤璟未反应过来,已闷哼出声,“唔…。” 听到凤璟的声音,蔺芊墨抬头,勾唇,“反应不错!” 凤璟眉头轻皱,看着蔺芊墨的手,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再试试!” 蔺芊墨:……默,而后毫不犹豫伸手,碰触,用力,拧了一下,看着他,面无表情开口,“什么感觉?” “刚才是麻,这次是疼!”凤璟如实道。 “那就对了!” “你在泄愤!” “你真相了!”蔺芊墨坦承不讳,继续问道,“刚才我碰到你,你脑子里再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 “一直都没想?” “该想什么?” 蔺芊墨盯着凤璟墨黑眼眸,清淡的眼神,吐出一口浊气,真不相信他这么纯正,可惜无法抛开脑子印证。算了,还是扎针吧! “看着自己的身体,注意它的反应,记住脑子里面当时的想法,别忘记当时的感觉,一会儿告诉我!” 看着眼前对他发号施令,一本正经的女人,凤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在看什么?” “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什么?” 凤璟没回答,只道,“开始吧!” 蔺芊墨点头,俯身,目光凝聚,对准穴道刺入,手中银针转动,片刻,拔出,转头,看着凤璟问,“感觉如何!” 凤璟没说话,只是盯着某处出神。 看着他的反应,蔺芊墨摸着下巴,低声道,“看来是有动静。” 这边话刚落,凤璟呢喃出,“一柱擎天!” 蔺芊墨:……老兄,要不要这么直白?大晚上的说这话,不是引的狼血爆发,就是吓得人暴走! “你刚才做了什么?”凤璟问的认真。 蔺芊墨答的简练,“刺入相应的穴道,刺激它的反应,只是一时的作用,想要治好还需要一个过程。不过,现在看来它真的只是病了,而不是残了!” 凤璟听了,盯着蔺芊墨神色莫测! 看着凤璟那暗黑的眼眸,蔺芊墨淡淡道,“不要探究我为什么会医术,每个人都有些不想说的小秘密!” 凤璟神色清淡,低语,“我没兴趣探究!” “如此很好!” “我想试试!” “试什…。”蔺芊墨的话没说完,看着凤璟依旧清淡的表情,却越发暗沉的眼眸,要说的话顿住了,嘴巴狠狠的抽了一下,迅速退开。 “过来!” 这是一瞬间化身为狼?蔺芊墨黑线,“凤郡王,不要躁动,这…。” “借人的事,可以!” 闻言,蔺芊墨盯着凤璟,沉默,良久,开口,“我还需要些药物!” “可以!” “你想怎么试…?” “不知道!” “要我教你吗?” 凤璟没说话,静待! “可以动脑,把刚才的那些感觉,本能的,随意的,百无忌禁的在脑子里顺便的重复着想。还有一种办法…。”蔺伸出两只手,晃了晃,“用它们…。” “你怎么懂得这些?”这些东西,他是看国公爷送来的那些书懂得的。可蔺芊墨一个女人,怎么会懂得这么透彻? “我是医者,人的身体结构我很懂!” “男人的身体反应也懂?” “每一个穴道是做什么的,每一个部位是什么功能,有什么反应,这些基本都知道。所以,我可以说是神医。而我们定亲,郡王是担了一些麻烦,可同时也会获取一定的利益,我们这算是互惠互利,是双赢!” 对这话凤璟不予置评,只道,“关于我的身体情况,对外禁言!” “明白!” “也许,我们的成亲的日子,应该再提前一些。” 这话题转移的有点快,不过,却很合意。凤璟这也算是主动一回了,看来,不用担心他撂挑子不干了。 蔺芊墨笑的开心,“一切单凭郡王做主!我就在家静待花轿临门了。” “嗯!” “夜深了,我就不耽误郡王休息了。” “走吧!” “那人…?” “让凤和跟你去!他一个人足够了。” “谢郡王!” 蔺芊墨离开,凤璟垂眸,看着自己的身体,良久,嘴角溢出一丝浅淡的弧度。看不好,只能顺其自然,看好了,也算喜事儿一件儿。那女人,确实是麻烦,却也有价值。 走出郡王府,蔺芊墨看着张青,面色柔和,微笑道,“张青,今天的辛苦你了。” “不敢!” “今天晚上的事情,记得保持沉默!对任何人都不要提及,包括相爷!” 张青听了凝眉,没说话。 这态度,这做不到! 蔺芊墨看着,呵呵一笑,“凤郡王的身体情况,你听说了吧!” 他自然知道,不过,说这个做什么?是澄清自己,跟郡王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吗?张青疑惑不定! “想变得跟郡王爷一样吗?” 闻言,张青猛跳抬头,看着蔺芊墨那带笑的小脸,眉心直跳,抿嘴,“郡主这是在威胁属下吗?” “我是在教导自己,该狠心的时候,一定要狠心!” 张青:…。 蔺芊墨收起脸上的笑意,眼眸平淡无波,却透着无法忽视的冷漠,“那话不是威胁,只是提前告诉你结果!如果你一定要说出去,我一定会做的出。张青,你的主子是相爷,而我不会做伤害到相爷的事,所以,适时的保持沉默吧!” 蔺芊墨说完,转身,走向凤和,“送我去一个地方!” “是!”凤和扶住蔺芊墨的肩膀,带着她飞身离开,那速度。张青无法与之相比。 看着蔺芊墨随着凤和消失在夜幕中,张青在原地站了良久,吐出一口气,只是她不做威胁到相爷的事情,其实他也没说的必要。不过…。芊墨郡主和蔺毅谨还真不像是兄妹,一个心眼多的吓死人,城府深的摸不透,人也透着一股杀伐果断的狠劲儿。而,蔺毅谨却恰恰相反! 或许,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蔺芊墨现在回来了,看样子也很承蔺毅谨的情,如此,蔺毅谨这里说不定会有什么转机也不一定。既然这样,他就忘记今天晚上的事情吧! 翌日 伺候的人,惊骇的发现蔺芊墨不见了,偷偷摸摸的在府里找了一圈,确定人是真的消失了。瞬时冒出来一身冷汗,顾不得许多,踉跄着,跑到老夫人哪里赶紧禀报。 “老…老夫人,芊墨郡主她不见了,她…。” 话未说完,就被老夫人满身不耐的打断,“她被相爷送到庄子上学规矩去了,咋咋呼呼的做什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婆子一听,大大的松了口气,幸亏不是真的不见了,不然,她们这些伺候的人,可就要遭殃了。不过,学规矩为什么不在府里,反而送到了庄子上呢?婆子有些不明,不过却也不敢问。 “好了,没事儿就下去吧!” “是!” “对了,把柳园给我收拾干净了,东西都给我放回原位。把蔺芊墨以前住的院子收拾出来,把她的东西给搬到哪里去。” “是,老夫人!” “下去吧!” “是!” 婆子离开,老夫人满脸不愉,对着钱嬷嬷抱怨开来,“你说老爷他这是什么意思?这后院的事情是不是不准备让我管了?” “老夫人您怎么会这么说?” “不然,送蔺芊墨送庄子上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连跟我说一声都没有?” “要老奴看,相爷这是不想你跟着烦心。所以,才会这么急着就把人给送走了!” 王氏听了冷哼一声,“哼!我看他是不想让我插手蔺芊墨的事情,他这是信不过我。” “老夫人,要老奴看,这并没有什么不好。”钱嬷嬷低声权威道,“后院的这些事儿,已经够让老夫人伤神的了,如果再加上芊墨郡主这个不受教的,老夫人岂不是更要费心又费力了,那样,你身体如何受得了。现在,相爷愿意插手管芊墨郡主的事情,老夫人正好剩下这份心了。” 王氏听完,心里仍然觉得不舒服,不过,就算是不舒服,也只能发发牢骚,她也不是真的想管教蔺芊墨,不过就是看林昦突然插手后院的事情,有些担心蔺昦收了她的权罢了! 庄子上 “毅谨,从今天起,蔺…。咳咳…赢大夫就暂时先住在这里了,你身上的伤,她会尽力给医治的。” 听了蔺昦的话,蔺毅谨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道,“我知道了!” “你要好好配合,要听赢大夫的话,知道吗?” “好!” “那好,我走了!” “祖父,慢走!” “蔺相慢走!” “嗯!赢大夫,我孙子就麻烦你了。”蔺昦看着蔺芊墨这身装扮,眉头皱的紧紧的。 “不敢当蔺相一句麻烦。”蔺芊墨说着恭维话,眼睛却是看都没看蔺昦一眼,只是定定的看着蔺毅谨的腿。 蔺昊看此,瞪了瞪眼,人大步离开了。 “蔺公子最近还在吃药吗?” “有!” “拿给我看看!” “好,张青,你去拿吧!” “是!” “今天天气不错,去外面坐坐吧!” “好!” “我扶你!” “不用,我拄着拐杖就可以!” “嗯!” 蔺芊墨跟在一侧,看着蔺毅谨一手架着拐杖,一手摸索着往外走去…。 蔺芊墨站在原地,看着蔺逸谨的背影,眼眸微缩! 二分萧索,三分寂寥,五分狼狈! 曾经俊雅的人,如今落得如此残凉! “赢大夫…。?” “在!”蔺芊墨抬脚走到蔺毅谨身边。 “听赢大夫的声音,你年纪应该不大吧!” “十五了!” “是吗?跟我妹妹一样大。” “芊墨郡主吗?” 蔺芊墨话出,蔺毅谨脚步顿住,转头,无神的双眼对着蔺芊墨,“你知道她?” “我刚来京城,听很多人提到她!” 蔺毅谨听了沉默,良久,淡淡道,“墨儿她是个好女孩!” “哦!” “你不相信是吧?” “我相信她有个好哥哥!” 闻言,蔺毅谨一愣,而后摇头,涩涩一笑,“有些事儿,你不了解!” “或许吧!” 蔺芊墨轻扶着蔺毅谨在椅子旁边,“蔺公子,坐吧!” 蔺毅谨没动,对着蔺芊墨的方向,开口道,“赢大夫,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你说!” “可以让我摸摸你的脸吗?”说着,赶紧加了一句道,“你别误会,我是眼睛看不到,所以,都是用手…。” “为什么想知道我的长相?是因为我的声音,很像是你的妹妹吗?” 蔺毅谨听了,沉默,片刻,点头,“我想知道,跟墨儿同样声音的人长什么样子。你们长的会不会有些相像?” “你想她了吗?” 话出,蔺毅谨眼睛变得模糊,脸上染上思念,声音透着厚重,“对她,不止是想念!” “什么?” “以前墨儿在家的时候,家里的人都不喜欢她。我看着,为她感到心疼。可也只是有些心疼罢了…。可现在…。”蔺毅谨说着,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的弧度,“现在,在体会到那种被漠视,被无视,被厌弃的滋味后,才恍然明白,墨儿她到底经历什么,承受了什么!我这才一年,而她近乎八年…切身的体会,我都有些承受不住,何况是她…。” “为她心痛吗?” “很想她…。” 蔺芊墨听了,垂眸,伸手拉起蔺毅谨的大手,放在自己脸上,感觉他的大手划过她的眉眼,鼻子,脸颊,额头…。 而后,停下,眼泪滑落,打湿那消瘦的面孔…。   ☆、第八十三章 试试吧 看着蔺毅谨脸上的湿意,蔺芊墨眼帘微颤,抬手,缓缓抚上那消瘦的脸颊,抚上那还带着温热的泪珠,明明只是淡温的热度,却烫的指尖发疼,心口发酸。 其实,这眼泪应该是为‘蔺芊墨’而流,而不是为她苏浅…。但它却落在了她心上,奢望过的亲情,不期而至,她不想舍下。她不是蔺芊墨,而这一刻她却庆幸她穿成了她,再多的麻烦抵不过一个他! 她的哥哥,蔺毅谨!傻傻的,笨笨的,让人舍不下! “墨…墨儿…。真的是你?对吗?” “是我!” 一句话,蔺毅谨泪如雨下,“墨儿…。墨儿…”同命相连的他和她…。感谢上苍让你活着,万幸自己坚持活着… 看着那不断滑落的泪水,蔺芊墨感觉有什么溢出了眼角,热热的,凉凉的,陌生的,久违的,以为以后都不会再有的泪珠滑下眼角,说不清的心里波动,只觉得此刻比吃到美食让人感觉更加满足。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幸福。 “用心看的,果然比用眼睛看的更透彻。我是蔺芊墨,哥哥是第一个认出我的人。” “哥哥看不到,可却感觉的到。除了墨儿的声音,还有其他很多,关于墨儿的哥哥都没忘记…”蔺毅谨说着,抬手,抚上蔺芊墨的眉毛,抚着那眉间那一块小小的凸起,笑的满眼泪花,“这里…是墨儿五岁的时候,太调皮结果磕在石棱上留下的。” “是吗?我都不记得了!” “可我记得,因为那是我带着墨儿出去玩儿,没看好你才害的你伤着的!”蔺毅谨声音发颤,抚着蔺芊墨熟悉却又陌生的眉眼,手移向鬓角耳廓处,轻笑道,“还有这里,俗话说;前仓金,后仓银,墨儿一个耳朵边上长了一个,我总是想着,这丫头太贪心了,这以后要是嫁人了,娘家的东西恐怕都不够的装的了。” 蔺毅谨哽咽,“还有这头发,除了墨儿没有人有这么滑顺。还有这脸颊…。以前肉肉的,现在瘦了好多,不过,肯定变得很漂亮,可惜哥哥看不到…” “你妹妹现在漂亮的都人神共愤了。”蔺芊墨说完,抬头,傲娇的开口,“蔺毅谨,这么漂亮的妹妹,这会儿忽然想抱抱自己的哥哥,不知道这算不算违背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的狗屁理论?” 蔺毅谨听了,还未来得及回答。怀里就已多了一抹温热,纤细的人儿依在胸前,腰身被紧紧抱住,陌生的亲近,让人心颤,翻涌,怔忪,还未作出反应,嫌弃的声音从胸口传出。 “蔺毅谨,你身上都是骨头,抱着不舒服!没事儿长点肉多好呀!光长什么个子呀!你看看,我这踮起脚尖才到了你肩膀。兄妹间,身高差距这么大,你这是欺负自己的妹妹嘛!” “墨儿…。” “哥,你妹妹我这辈子,没什么太大的抱负,也没有多大的追求。就是想高兴的时候,有人能听我说,累的时候,有个肩膀可以靠。” “奢想着,世上有一个疼我的人,也期盼过,有那么一个可以让我用力去付出的人。” “你妹妹我虽然不是太有良心,可也不是一点良心都没有。我也会疼人,也想努力的去爱一个人,只是没人给我那个机会。” “爹讨厌,娘不喜,找不到回报的缘分;男人呢?又太花心,找不到去喜欢的理由。不过现在…。蔺毅谨,我们相依为命试试吧!” 蔺芊墨话未说完,人被紧紧抱住,眼泪滴落肩头,“墨儿…。只有墨儿…。”这一刻,蔺毅谨哭的像个孩子! 蔺芊墨拥着蔺毅谨的背,轻轻笑了! 站在门口的张青,看着院子里相拥的兄妹,听着蔺毅谨的痛哭声,忽然觉得心也抽抽的,脸上也凉凉的,抬手抹去,看着手上的湿意,抿嘴,转身进屋了。 蔺芊墨,昨天还威胁他,胁迫他,气的人牙痒痒的一个人。一个一点都良善的女人。可,偏偏又觉得她是个好人。 蔺家 蔺毅慎听了二姨娘的话,眉头不觉皱了起来,“蔺芊墨去庄子上学规矩去了?” “嗯!怎么可是觉得那里不对吗?”孟怜儿看着蔺毅谨,问道。 “就是觉得有些奇怪,学规矩在府里就行了,为何要去庄子上?” “是奇怪了些,不过,相爷说,蔺芊墨归来,又和凤家定亲,这段时间家里肯定会有人来走动。所以,把蔺芊墨送走,是为了避免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这理由很实在,孟怜儿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对劲儿。 蔺毅慎听了,没说话,若有所思。 二姨娘看着,低声道,“可是觉得有什么问题?” 蔺毅慎没回答,反问道,“姨娘,你觉得蔺芊墨是什么样子的人?” “什么样的人?你不是清楚吗?” “是呀!我很清楚。不过,自从皇宫那起事情过后,我总是觉得蔺芊墨有些奇怪。” “奇怪?怎么说?” “你还记得离开她离开前做下的事吗?不但打了涟儿,雨儿,还趁机陷害,挑拨。就那几句话,差点毁了我们全部的努力,险些害的我们跟父亲离了心。最后如果不是蔺毅谨出事儿的话,一切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孟怜儿听着,想到那些事儿,脸色也不好看,不过,孟怜儿却是由始至终都不相信那手段是出自蔺芊墨之手,毕竟一个蠢笨了十几年的人,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那件事我们不是探究过吗?那些话,应该是有人教蔺芊墨说的。” “我过去也是那么想的!只是现在我忽然不确定了!” “为何?” “姨娘,蔺芊墨那时候离开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你我都清楚。如此,你觉得她有活下来的可能吗?” 孟怜儿摇头,“她现在能活下来,确实出乎意料!” “不是出乎意料,而是让人不安。就算她当时掉落山崖未丧命是因为运气好。可接下来这一年呢?姨娘,易地而处,如果是你,忽然从这大院中流落民间,并且一无所有,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孟怜儿凝眉,如实道,“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慌张,害怕肯定是有的。” “除了慌张,害怕,肯定还会被人欺负…”蔺毅慎说着眼神闪了闪,低语道,“在那种情况,就凭蔺芊墨那莽撞,冲动的个性怎么会忍的住,她应该会大呼小叫的嚷开自己身份吧吗!可她好像没有…。不然,她还活着的消息,就不会在将近一年的时间后才泄露出来。” 孟怜儿听着,也察觉到不对劲儿了,神色不定,“她为什么不说明自己的身份呢?” “是呀?为什么不说呢?” “难道是她离开前,你祖父交代她不许说的吗?” 蔺毅慎听了,沉沉一笑,“姨娘,蔺芊墨要是那么听话的人,这些年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儿了!” 这话出,孟怜儿说不出话来了! 蔺毅慎眼眸沉下,“看来,不是我的错觉,蔺芊墨是真的变了,变得让人感到不安!还有祖父的态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祖父变得对她极为维护,这些都太过突然,突然的透着诡异。”诡异的让人怎么都无法心安。 孟怜儿听着,沉默,静默半晌沉声开口,“反正,蔺毅谨已经彻底废了。所以,蔺芊墨是否变了都不重要。” “小心驶得万年船。” 孟怜儿也被他说的心砰砰直跳,紧声道,“我看,给你父亲再说说,看看过继的事情能不能再提前些。” 蔺毅慎不置可否,“有人想对付你,可不管你是嫡子,还是庶子。” “那现在怎么办?” 蔺毅慎很是谨慎道,“我看,还是想办法把蔺芊墨给从庄子上弄回来,放在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都盯着点,这样才不容易出事儿,有什么才能更快察觉!” “话虽如此,可要怎么说?你父亲,包括老夫人根本就不愿意提及蔺芊墨,她不再跟前他们觉得更满意。要是我去提的话,搞不好反而会让人多心。” “姨娘不要开这个口。” “难道你要去跟你祖父提吗?” 蔺毅慎摇头,“我提也不妥。”说完,思量片刻道,“此事,我自有主张,姨娘就不要插手了。” “好!不过,你也注意些,现在可是关键的时候,可是不能出错。” “放心,我有分寸!” 九皇府 在凤璟接下那份贺礼后,赫连逸看清了风璟的态度,有些失望,不过,倒是也没有太大的意外。 “影七!” “主子!” “昭和每年进京进贡是不是就是这个时候?” “是,不出半个月!” “是吗?”赫连逸食指轻扣桌面,随意道,“这次昭和派谁过来的?” “昭和的二皇子,三皇子,还有七公主!” 赫连逸听了,轻轻笑了,“想来那天宫里应该很热闹。” 听到这话,影七眉心莫名一跳,不敢深究,只道,“好像现在已经开始在准备了。” 赫连逸点了点头,继而转移话题,“安置韩暮烟的人可找到了?” “今日应该就可以定下!” “嗯!” “就怕九皇…韩二小姐哪里…?” “你去一趟韩府,把一些话直接说于韩老夫人听,她会明白的。” “是,属下明白了!” 凤家 “冉儿,对于蔺芊墨你怎么看?”凤老夫人看着凤冉,问道。 “有些出乎意料,看起来跟传言不符。” “确实!” “跟蔺家其他几个小姐比起来,尤其出彩。那几个,不安分!”从当日的装扮,什么意思一目了然。 “蔺恒宠妾灭妻,王氏又是个糊涂的,韩氏是个冷情的,蔺芊墨在蔺家肯定是受冷待的。” “我看不止是冷待,简直就是苛待,连交换私礼的东西都没给准备!”凤冉最看不得忽视自己孩子的父母,因为她也一度被忽视过。虽然她是因为父亲身体不好,母亲不得不在旁照顾,才不得已被父母忽略了两分,可那个时候年纪小,那种感觉实在不好。所以,看到蔺芊墨那样,倒是不由生出几分同情。 “祖母,我看璟儿好像也不讨厌她。如果她真的实心实意跟璟儿过日子,我倒是不反对璟儿娶她,护她几分是愿意的。” “嗯!你有这心,祖母很高兴。”凤老夫人说着,忽然想到什么,道,“对了,九爷当日送的是什么贺礼你可问璟儿了?” “问了!” “是什么?” “是两块玉如意!” 凤老夫人听了,心里莫名松了口气,笑了笑,“九皇爷有心了。” “看来那韩暮烟是得宠了。”提到韩暮烟,凤冉表情变得冷淡,甚至带着一丝不屑,眉头也不由皱了起来,“看蔺芊墨过去的对三皇子的那样子,她不会是随了韩暮烟吧!如果是那样…。?我可不喜欢!” “我看到是不像!” “最好不是,不然,璟儿可就太委屈了。”凤冉说着,心里很不是滋味道,“如果璟儿不是身体不好,就凭着蔺芊墨的过去,就算她现在变好了,也是不能要!” “唉…。只要以后能好就行!” “希望吧!” 庄上 “墨儿,听张青说你把药都给扔了?” “扔了!” “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不过,是药三分毒,吃那些药不如我用真针有效。” 蔺毅谨听了,犹豫了一下问道,“墨儿,你是怎么学得这一手医术的?” “一切都是缘分使然。” 这高深的回答,明显是不愿意多说,蔺毅谨笑了笑也没再继续问下去,只是道,“我家墨儿厉害,现在都是神医了。” 蔺芊墨低头给蔺毅谨的腿做着针刺,头也不抬,傲娇道,“也不看看是谁的妹妹,想不厉害都不行!” “呵呵…。墨儿这是恭维哥…。唔…。”话未说完,忽然的痛意,让蔺毅谨忍不住闷痛出声。 “痛吗?” “有些…” 蔺芊墨听了笑了,“痛就好!” “墨儿觉得好!” “筋脉未断,只是骨碎了。” 骨碎!蔺毅谨苦笑,一辈子注定的残疾。 “蔺毅谨,想走路吗?” “呃…。” “如果想,给你半个月的时间给我长点肉回来,把身体给我养好了,一个月后,我保你健步如飞!” 这话,听着高兴,可蔺毅谨却是无法相信,“墨儿…。” “放心的相信吧!你妹妹虽然忽悠过不少人,可不会忽悠你的。” “你都忽悠过谁呀?说来给我听听。”蔺昦说着大步走来。 蔺芊墨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对着蔺毅谨笑眯眯道,“当初我走的时候,忽悠了祖父两万两银票!” 闻言,蔺毅谨嘴角抽了一下。蔺昦踉跄了一下,呲牙,“你不好说这茬我都忘记了,银票呢?” “花完了!” “屁话!” “反正是不给你。” 蔺昦哼了一声,懒得跟她缠,省的最后气着自己,转头看着蔺毅谨道,“她两天都做什么了?你可感觉好些了?” “我好多了!” “哪里?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问着,眼睛盯着蔺芊墨,这是说她光说不练。 蔺芊墨白了他一眼,掷地有声道,“心里舒服多了,你自然看不出来!” “我不给你磨嘴皮子。”蔺昦正色道,“再这里待两天,然后跟我回府!” 蔺芊墨听了扬眉,“难道凤家把成亲的日子定在了两天后?”这也太速度了吧! 蔺昦横了她一眼,“过几日,昭和国来大瀚,到时候宫里会办宫宴你也要去,所以,提前回去给我学学规矩。” “一定要去?可是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 “你回来一直未曾露面,现在京城里已经有些传言出来了。” “怀疑我是假的?” “嗯!皇上今日也发话了,让你宫宴那天也去,你现在身份不同了。” 蔺芊墨听了,恍然!皇上开口,这是表态了,表示过去的都抹去了!身份不同了?这是看在凤家的面上,表示了他身为帝王的宽容么! 蔺芊墨明白了,蔺毅谨不淡定了“等等,等等!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定亲?谁定亲了?还有成亲,这什么意思?” 闻言,蔺昦看了蔺芊墨一眼,“你还没告诉他?” “不是什么大事儿,哪里记得住!” 蔺昦:……。记不住?那刚才开口就说成亲的是谁? “墨儿,谁定亲了?” “我!” “你?什么时候定的?男方是谁…不对,你刚才说凤家,哪个凤家?”蔺毅谨惊疑不定。 “国公府凤家!” 蔺毅谨脸上无喜色,只觉得眼皮直跳,“跟凤家的哪位少爷?” “凤璟,凤郡王…。” 话出,反对声即可起,“不行,不能跟他定亲。祖父,你明知道凤郡王的身体情况,怎么可以让墨儿跟他定亲呢?”蔺毅谨那个焦灼。 蔺昦不说话,就看着蔺芊墨,看她准备怎么说。 蔺芊墨叹了口气,“哥,你这话说的太晚了。” “定了可以退,只要没成亲就不晚!” “退不了!” “为什么?” “你妹妹我不小心把人家凤郡王给看光了,我这是要负责的。” 蔺毅谨呆! 蔺昦倒吸一口凉气,瞪着蔺芊墨,憋得说不出话来。她可真是…。 一边的张青低头,面皮抖动个不停。有些事儿他知道,他还出手帮了一下。可,蔺芊墨看光了人家凤郡王,这事儿他是真的不知道,这忙他也没帮!所以,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墨…。墨儿,你…你真的…” 蔺毅谨结巴着,还没说完,蔺芊墨就十分肯定的回答道,“是真的,他还有腹肌,我看到了!” 蔺昦实在听不下去了,咬牙,斥,“你给我把嘴巴闭上吧!” 这一斥,把蔺毅谨接下来的话也打断了。墨儿怎么会看到凤郡王的身体?这是怎么想也发生不了的事儿呀? 蔺毅谨无法相信,蔺昦觉得蔺芊墨太能瞎忽悠。只有张青,觉得很有可能,毕竟睡觉的人不穿衣服太正常。可惜,这一真相,他不能说。憋死了也不能说,谁让他也算帮手呢?助纣为虐呀!   ☆、第八十四章 有心之人,麻烦起 凤家 “少爷,二小姐在门外要见…。”木子的话还未说完,凤嫣就硬闯了进来,“哥,哥…。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凤璟合上手里的书,看着凤嫣淡淡道,“下不为例!” 听到凤璟的话,凤嫣焦灼的表情染上激动,“哥,这个时候你还跟我计较什么规矩呀?” “木子,送二小姐出去。” “是…。” 凤嫣赶紧妥协,保证,“我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我记住了还不行嘛。” “嗯!” 凤璟一应,凤嫣疾步上前,紧声道,“哥,你知道吗?蔺府那个蔺芊墨可能是假的!”说完,紧紧的看着凤璟,想看他的反应,结果,她失望了,凤璟连个眉梢都未动一下。 凤嫣嘟嘴,不满道,“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呀!那蔺芊墨是假的,他们蔺家这是想骗亲,这是为了巴上你,用了下作的手段。而且,我还听说,那蔺芊墨可能已经…。” 凤嫣说着,顿了一下,忍着羞意道,“她已经是不洁之人了,哥,这是欺辱你,欺辱我们凤家呀!所以…” “木子!” “少爷!” “查查是谁把这个话传到二小姐耳朵里的,处置了!” 闻言,木子眼帘微动,即可恢复平静,应“是!” 凤璟说的平淡,木子应的平静,凤嫣却是大惊失色,“哥,你为什么要处置她们,她们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凤璟听了抬眸,看了她一眼,“凤嫣,人云亦云,不适合凤家,这点你忘记了!” 凤嫣抿嘴,“我没有人云亦云,这事儿极有可能是真的。” “木子,带二小姐出去,把一些话告诉给她听。” “是!”木子上前一步,走到凤嫣面前,“二小姐,请!” “哥…。” 凤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不见丝毫急色,恼意,凤嫣看着,却不由蔫了,不敢放肆,嘟着嘴走了出去,走到门外,看着木子,面色不愉,“说吧!” “二小姐,芊墨郡主是国公爷承认过的,是郡王爷看过的,也都已向皇上禀报过的。所以,她是真的,这点毋庸置疑!” “可外面的人都说…。” “外面的人是说闲话,可凤家的人说,就是戏君!” 一句话不轻不重,砸在凤嫣耳中,脸色变了,却还是不甘心道,“那…那都是因为受蔺家蒙蔽的缘故,祖父和哥哥都是被骗了的!” 木子听了面色凝重,声音平和,神色认真,“二小姐,你能万分确定她就是假的吗?如果是,属下去禀报国公爷。国公爷进宫请罪,然后再治蔺家蒙骗,欺辱之罪。” “我…。”凤嫣不敢说了,万一蔺芊墨是真的呢?那…。丢脸的,闹笑话的是凤家,惹出这些的是她,这么大的担子,她担不起。 见凤嫣面色变幻不定,明显犹豫不决,退缩的样子,木子垂眸,正色道,“二小姐,你是主子,应该教下人们说话,而不是学她们说话!” 这话够重,凤嫣被说的脸色乍红,乍白,难堪至极。 木子垂首,不看,算是保全凤嫣颜面,淡声道,“乱说话的下人是哪些,相信二小姐心里有数,属下就不插手了。”说完,转身,离开。 独留下凤嫣一个人不知该气谁,气那些说于她听的下人?还是气自己耳根子软?还是气木子如此不留情面? 激动,兴奋的跑来说事儿,结果呢?最后自己又不敢认了,退缩了?真是丢死人了… 凤嫣跑来挑事儿,凤璟只有一个感觉,蔺芊墨的脑子要是也这么简单就好了!九爷肯定早就把人忽悠过去了。 这么想着,凤璟开口问道,“最近她在做什么?” 凤璟忽然的问话,木子有些不明,“她?少爷你说的是?” “蔺芊墨!” “在查蔺毅谨受伤之事。” “可有眉目了?” “结果快出来了。” 闻言,凤璟眉头微动,“比想象中的快。” “小的听凤和说,她最开始吩咐查的那几个人完全出乎他意料。不过,结果,却也同样出于意料!”木子说着,想起凤和脸上的敬佩色,木子叹;这是要被收服呀! “胆子够大,脑子够好,如果是男儿肯定是把利器。”凤璟有那么一丝遗憾,结为兄弟,肯定比结为夫妻容易,最起码肯定没有了九爷这个障碍! 蔺家 “哎呦,我这个头呀!”王氏按着头,脸色难看的可以滴出水来。 钱嬷嬷看着赶紧上前,紧声道,“老夫人,这是怎么了?头又痛了吗?老奴给你按按…” “不用,我这都是被蔺芊墨给闹的。我说她就是个祸害吧!蔺昦还怪我说话不慈,可现在你看看,看看…这才回来几天,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又起来了。”王氏面色阴沉,冷戾,“这次都被人说不洁了,她这是要彻底拖垮,蔺家女儿的名声呀!” “老夫人,过几天不是大少爷记名嫡子的日子吗?到时候,多请些人过来,趁机让芊墨郡主出来,借此跟大家见个面,老夫人借着机会给大家说道一下,那些流言蛮语的应该也就过去了。” 王氏听了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可你看看蔺芊墨那个性子,到时候一个弄不好就是适得其反,没说道清楚,反而越抹越黑。说不得连慎儿喜庆的日子都给她毁了。” “应该不会吧!老奴看着芊墨郡主自从回来后,可是稳重了不少。您看下聘的日子,她在凤老夫人面前表现的不是…。” “别给我提下聘的事。一想到她拿出的那个私礼,我现在脸都烧的慌,太丢人了!” 钱嬷嬷听了,低头不言了,她也看出来了但凡芊墨郡主的事情,老夫人就没有不上火的,包括连跟凤家定亲的是事情都可以忽视了。这要是别的小姐给跟凤郡王定了亲,那老夫人肯定宠的心呀,肝儿呀!念叨着为蔺家争脸面了。 可这放在芊墨郡主的身上,老夫人心里大概是各种不看好吧!说不定已经认定了,她那郡王妃的做不了多长时候,不然,也不会说出早晚被休弃这种话来。 钱嬷嬷无声的叹了口气,老夫人想法是改变不了的,但是钱嬷嬷自己却总是感觉蔺芊墨不同了。 “钱嬷嬷,你去把伺候蔺芊墨梳洗的人给我叫过来。” “呃…。”钱嬷嬷刚才一时恍惚没听清楚,“老夫人你刚才说…。?” 老夫人没察觉到钱嬷嬷的走神,只是阴着脸道,“我在想外面那个传言如果是真的该怎么办?” 闻言,钱嬷嬷一惊,神色不定道,“老夫人,你指的是…?” “她在外飘了将近一年,一个手无寸铁,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谁能保证她没出过什么事儿?”老夫人说着脸色更难看了,蔺芊墨回来她光顾着闹心了,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忽略了呢! 想着,恼火,“家里这么些人没有一个上心的,我一件事不操心,一件事就出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钱嬷嬷对于老夫人的抱怨已经习惯了,生不出太大的感觉,但芊墨郡主这事儿可是大了。钱嬷嬷满是惊忧道,“老夫人,芊墨郡主这可是赐婚,凤家也下了定的。这…要是出了什么纰漏…。” 后果会如何,钱嬷嬷还真是有些不敢想。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一定很严重。皇上,凤家,随便一个罪名压下来,蔺家都担当不起呀! 看着钱嬷嬷惊恐不定的样子,王氏却是十分的淡定,冷笑一声,毫无压力道,“如果她真的已经不洁了,那也简单。一碗药下去,干干净净,一了百了。蔺家落得个干净,我也落得个清静!” 钱嬷嬷听言,心头猛跳,脸上却不敢表现出遗一丝异样的情绪来,只道,“老奴现在把那几个人给叫来。”说完,躬身退了下去。直到走出屋子,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后宅中的腌臜事儿她也见了不少,可一个祖母如此风轻云淡,毫不犹豫的要弄死自己孙女的话,她听着还是抑制不住的后背冒寒气。 钱嬷嬷自己也是做祖母的人了,自己的孙子,孙女偶尔也是把人气的心肝肺疼,可那个时候,钱嬷嬷最狠也是诅咒几句,生下来没掐死什么之类的。可老夫人.... 芊墨郡主就是再不争气,再招祸,就是再容不得她,钱嬷嬷仍为老夫人这信口既来,不假思索的态度,感到心里发寒呀! “孟夫人,你这边请!” 听到前面传来的声音,还有那称呼,钱嬷嬷抬头,就见丫头领着二姨娘的娘家嫂子迎面走了过来。看此,钱嬷嬷脚步一顿,既迎了过去,“孟夫人!” 年逾四十的孟夫人,生的很是圆润富态,见人三分笑,看起来很是和善。此刻,看着王氏身边的心腹嬷嬷,亦是笑意盈盈道,“是钱嬷嬷呀!老夫人她老人家可好?” “老夫人挺好的!” “那就好,前两日见到慎儿,听他说老夫人身体有些不适,我听了有些不放心,特意过来看看她老人家。” “孟夫人有心了,你里面请!” “好,不过,我这不请自来,不会打搅到老夫人吧!” “怎么…。” 钱嬷嬷的话没说完,老夫人带笑的声音就从内间传了出来,“这大早上就见喜鹊在窗前叫,我说有什么喜事儿吧!原来是在有贵人到呀!赶紧进来,进来…” “呵呵呵…。这话您敢说,我可是不敢应呀!我可是怕折寿哟!”孟夫人笑着,疾步走了进去。 钱嬷嬷看着,顿住脚步,交代丫头,“好好伺候着。” “是,嬷嬷!” 钱嬷嬷交代完又走了出去。走着心里忍不住拿韩氏和孟怜儿做比较。 要说这身份,韩氏是夫人,又是公主。孟连儿是怎么也比不了。可最后呢?除了身份外,韩氏却是没有一样比的了孟怜儿的。 韩氏娘家身份够高,奈何却绝了户,依仗不上呀!孟怜儿娘家虽然没有韩氏的高,可耐不住人家娘家有人,又得哥哥嫂子的看重。这不,嫂子又给她做脸来了。光凭这些,孟怜儿在老夫人面前都比韩氏有面子。 娘家依仗不上,再说这孩子。都是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韩氏的还都是嫡出,有一个女儿还是郡主,然,却是个不成器的,唯一的儿子吧!又残废了。如此,就是越是衬的孟怜儿的两女一子出色了。现在,连儿子马上都要是嫡出的了。 钱嬷嬷想着,都觉得造化弄人。看来,女人这辈子身份什么都是虚的,关键还是得男人喜欢,娘家有人,孩子争气,这才是女人最大的福气! 钱嬷嬷感叹着去办事儿了。屋里,孟夫人周氏跟老夫人两人寒暄过后,老夫人打发了屋里伺候的人,两个人的话题也从蔺逸慎过继嫡子的问题上,转移到了蔺芊墨的身上。 “老夫人您是不知道呀!最近我都不敢出门,我一门那些个夫人都向我打听,问我蔺芊墨的事,问我这关于真的假的,什么贞洁的问题。我听了,自然回答人肯定是真的,贞洁的问题纯粹是胡说八道。” 周氏说着,为难,带着不安道,“我这觉得自己说的没什么不对呀!可我却发现,无论我怎么说,她们都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这…。老夫人,我真是不敢出门了,就怕那一句说的多了,反而给蔺家抹了黑呀!” 王氏听了,胸口起伏,“这个祸害…” 就这一句,让周氏确定了王氏的态度,完全意料之中。叹了口气,面色凝重,“老夫人,按说这是蔺家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该插嘴。可谁让毅慎是我侄儿,我跟老夫人又这么投缘呢!我这心呀,是怎么都闲不下来,忍不住操心呀!可惜我没本事儿,是想护也不护不住呀!” “让你也跟着为难了!” “老夫人这话可就见外了,您呀!能不怪我,不嫌我多事儿我就满足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那个祸害惹得事儿连累了你,我还要怪你什么?”老夫人嗔怒,“你这不是说我不讲理吗?” 周氏听了笑了,“我这不是担心今天来说起这个事儿,惹得老夫人心里不愉吗?我那是提前给你陪个不是。”说着,压低声音道,“其实,我还带来了一东西,虽然肯定用不上,不过,为了图个心安,我还是拿来了。” “什么东西?” 周氏从袖带里拿出一小瓶子,低语道,“这是我前两日去庙堂上香的时候,从一高僧手里求来的。据说,可保守宫砂再现!” 周氏话出,老夫人心头一跳,却是不相信,“还有这东西?” “刚开始我也不相信,认为那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所以…”周氏说着,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瞒老夫人说,回到家里后,我偷偷的给家里的姨娘试了试。” “结果呢?怎么样?” “还真的出现了!” “是吗?”老夫人皱眉,半信半疑。 “是真的,不过,也就是胳膊上出现了,身体倒是没什么变化。不过,那守宫砂跟真的特点倒是一样的,跟男人欢合后,随着就消失了。” 只是出现一个印记,身体倒是没什么变化!这么一说,老夫人倒是有些相信了。 “老夫人,我就想着,就算芊墨郡主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可耐不住有心之人太多呀!不然,也不会有这种传言出来了。所以,我觉得为了预防万一,也给暗处的那些有心之人一个措手不及,我想着,还是给芊墨郡主用一点比较好!” 老夫人听了没说话。倒不是担心蔺芊墨用了出什么问题,而是觉得周氏有些过于热心了。 周氏自然知道老夫人在想什么,叹了口气道,“其实,不怕老夫人说我自私。如果不是为了我那个由妻成妾的妹子,还有慎儿这个侄子的话,芊墨郡主会如何,我还真不会去管,毕竟跟我挨不着不是。可是现在,芊墨郡主这是赐婚,还是跟凤家结亲。要是她真的有什么问题,那…。” 周氏说着,忧心忡忡,面色凝重,“老夫人,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到时候恐怕是倒霉的不止蔺芊墨一个呀!” 不止蔺芊墨一个!就是因为知道牵连甚多,老夫人才会连弄死她的想法都出来了。 对待蔺芊墨的问题上,老夫人从来就没太多的犹豫,反而只显做的不够彻底。 虽然弄死蔺芊墨倒是不难,但就一点比较令人不放心,那就是蔺昦,如果万一他揪着不放,难保不会查出点什么,到时候对她没好处,这也是她的顾虑。可现在,有了这个药倒是也挺好,一切都悄无声息的解决了。 想着,老夫人拿过周氏手里的药,叹息,“让你费心了!” “老夫人哪里的话!你们可是我们孟家的依仗呢!蔺家好,我们孟家才会更好。”周氏笑道,完全的恭维。 王氏听着,更没什么怀疑的了。是呀,祸害了蔺家对孟家没什么好处。 “呵呵…我们是亲家,是相互依仗,相互依仗!” “老夫人这话可是抬举我们孟家了。”周氏说着,看了一眼老夫人手里药道,“老夫人,请芊墨郡主过来一趟吧!” “现在?” “老夫人,这药物药效时候短,统共也没几天,而我又是犹豫了良久,几乎是托到最后一天才过来的。所以…”说着,话锋一转道,“当然了,要是老夫人不放心的话,可以找大夫过来看看…。” 话未说完,老夫人开口打断,“来人!” 老夫人话出,一个丫头从门外疾步走了进去,“老夫人!” “去叫芊墨郡主过来!” “是!” 丫头虽然对于老夫人主动叫蔺芊墨感到意外,不过却是一带你都不敢迟疑,快步走了出去。 丫头离开,周氏亲自动手,把瓶子里的药物倒在杯子一点,剩下的放在王氏面前。那举动很是用心的表现出光明磊落的味道,药给你留下,她是一点儿不怕你找人验。她这是帮忙,可不是害人。 王氏看着眼里透着满意,心里更安了! *** 对于老夫人时刻准备处死她的想法,蔺芊墨不自知,此时她正拿着凤和交给她的最后调查结果在看。上面那些人就是害的蔺毅谨腿残眼瞎之人,均是意料之中的人,只是某些人,想不到谋害蔺毅谨的缘由是什么!不过,是什么缘由也不重要,反正最后的结果都一样。 “郡主!”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蔺芊墨把纸放入袖带中,淡淡开口,“何事!” “老夫人有令,请你过去一趟!” 蔺芊墨听了扬眉,王氏对她有多不喜欢,蔺芊墨可是十分清楚的。碍眼到,晨昏定省都免了她的,膈应到除非万不得已绝对不愿意看到她。这么一个人,怎么忽然想到主动召唤她去见了? 有些意外,感觉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不过,长辈召唤,晚辈岂敢不从呀!蔺芊墨巴拉巴拉头发,顺从的去了。 去了,听了一连串的夸赞后,在端起那杯茶后,蔺芊墨看着王氏还有那笑的跟菩萨似的周氏,轻轻笑了,杀手菩萨呀! “芊墨郡主怎么了?可是茶的味道不好吗?如果不喜欢,不用勉强。”周氏很是体贴道。 蔺芊墨眨眼,笑的纯粹,“不,味道很好!”说完,一口饮尽。 看到蔺芊墨喝了,周氏脸上的笑越发真切了。 孟家 “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可成了?” 周氏看着孟凯,蔺毅慎,抿嘴一笑,“多大的事儿呀!还值得你们这样挂心呀!” “这么说是成了?”孟凯笑问。 “蔺老夫人是个无心的,蔺芊墨是个无脑的,做这事儿还不不是小事儿一桩!都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是看着蔺芊墨把东西喝下去才回来的。”周氏说着,看着蔺毅慎道,“就她那样,我实在看不出有哪里值得你担心的。” 蔺毅慎听了,轻笑了笑,“我就是有些心不放心,这么做就是图个安心。毕竟,小心无大错!” “慎儿这话说的不错,凡是小心些总是没错的!”孟凯很是赞同道。 “你们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周氏说完,从袖带里又拿出一个药包,“这是那药的解药,你放着吧!要是真发现她有什么不安分的地方,可以用这个拿捏她。” “好!”蔺毅慎收下,“让舅母费心了。” 周氏笑道,“能为蔺家的大公子效劳,我可是很荣幸的!” 蔺毅慎听了,眼里溢出一抹压抑不住的笑意,“舅母放心,我会好好守住自己的位置,以后和孟凌相扶相持,绝对不让人小看了。” 孟凌,孟凯,周氏的嫡子! 孟凯听了笑开,“有你帮着孟凌,我以后可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周氏听着也觉得满意,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如果不是自己儿子太散漫不羁,让人放心不下,为了给他找一个助力,她何须如此费心费力的帮衬着蔺毅慎。不过,好在蔺毅慎争气,终于熬成了相府的嫡长子。如此,也算他们的辛苦没白费。 事情办成了,蔺毅慎也没多待,示过好后,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蔺毅慎走后,孟凯看着周氏道,“做的可干净?没留下什么痕迹吧!” “放心吧!我就在指甲缝了藏了些,在给蔺芊墨倒水的时候,很顺势就放了进去,那药一遇到水,就化开了,干干净净的什么都不会留下。” “那就好!”孟凯说着,有些好奇道,“对了,你给王氏的瓶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呀?” “能有什么,就是一些普通的补药罢了!就算王氏真的找大夫来看,知道了是补药最多也就是疑惑罢了!难不成,她还敢责问我不成?” 孟凯听了点头,不由若有所思道,“你说,那关于蔺芊墨不洁的传言有几成真?” “不好说,毕竟,她一个人在外飘落了一年,谁知道都遇到了什么事儿!” “万一真的已经是不洁之人了。那,蔺家…。?” “万一是真的蔺家也不会有事儿!” 孟凯听了挑眉,“怎么说?” “如果是真的,蔺昦怎么能容许蔺芊墨继续活着,等着她拖死蔺家所有人吗?所以呀,等不到我们操心,蔺昦就会处置了她的。” 孟凯听了恍然,“夫人所言极是呀!看来遇事,我还是不及夫人想的周全呀!” “事关蔺毅慎,老爷是关心则乱。”周氏嗔笑着,自然的递出台阶,顺带还映射出了孟凯是重情重义之人。 孟凯听了,脸上的笑意变得更为真切了,“夫人说话,每次都能说到人的心坎里去。什么是善解人意,什么蕙质兰心,恐怕这世上没有比夫人做的更好了。” “老爷你这话是夸我吗?我听着怎么那么像是打趣呢!不过,不论是什么,我呀!都喜欢听。” “哈哈哈…。”孟凯朗笑出声,笑过后,道“不过,要是最后真的证实了,那蔺芊墨真的是不洁之人。那,你和王氏恐怕要生了间隙了。” 周氏听了,不以为然,“我当时都跟王氏说了,那药物药效短。所以,蔺芊墨胳膊上没出现守宫砂,那只能说明药物没了作用,跟我可是没什么关系。我该尽的心,可都是尽到了,她呀,怪不到我头上来。” “看来,夫人可是把什么都想到了呀!” “给老爷做事儿,我自然不能给老爷惹麻烦不是。” 孟凯听着,脸上带着笑意,心里却满是忌惮,这么一个女人睡在身边,有的时候还真是让人感到不安呀! *** 本来蔺毅慎的过名日子,定在了七天后。然而因为昭和的到来,蔺恒,蔺昦都忙的有些不可开交,因此,只能挪后了。 蔺毅慎是不愿意的,只说,全家一起吃个饭就好了,不用搞得特别麻烦。可蔺恒不愿意委屈了自己中意的儿子,坚持要办的大点,要让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他蔺家的嫡长子不再是其他人,而是蔺毅慎。 对此,蔺毅慎表示着感动,最后说不过也顺了蔺恒的意,挪后了!也感觉,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差这几天,再加上蔺芊墨现在就在眼皮子底下,又有药物加身,他也无需担心她闹出什么风浪来。如此,也就安稳的等着了。 蔺芊墨知道日子挪后的事情后,笑了笑,挪后了也挺好,到时候一块热闹了! 蔺昦却莫名觉得不安,对着蔺芊墨道,“对于蔺逸慎过继成嫡子的事情,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蔺芊墨听了避而不答,反问道,“祖父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母亲同意了,我没拦着的理由!” 蔺芊墨轻轻一笑,不在意道,“既然祖父都没有拦着的理由,那我就是不愿意也没用呀!所以,顺其自然吧!不过,我哥那里暂时什么都不要说,影响他心情。” “你真的没意见?” “有意见呀!你不是都听到了,可是我不是拦不住么!” 蔺昦听了,深深看了蔺芊墨一眼,没再说什么! *** 忙活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蔺芊墨这里给蔺毅谨治腿的东西刚准备齐全。这边,昭和就进入大瀚了。 随着昭和的到来,联姻的话题骤然而起。 “你们听说了吗?昭和这次带了一个公主过来。” “听说这个公主,是要跟我们大瀚的皇子,或者高门公子联姻的。” “我听说是不是跟皇子,是跟凤家!” “跟凤家?跟凤家谁?” “凤郡王!” “什么?凤郡王?可凤郡王不是已经跟芊墨郡主定亲了吗?” “谁知道呢?” “据我所知,之所以选择凤郡王,除了为了增进我大瀚和昭和的邦交之外,一个最大的原因好像是为了表达一份歉疚而做出的补偿。” “歉疚?补偿?这是什么意思?” “凤郡王的身体怎么伤着的你们知道吧?那就是被昭和的将领打伤的!” “所以呢?他们把这个公主送来是为了补偿凤郡王?啧啧…昭和这皇帝还真是舍得呀!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闺女守活寡呀!” “哼!女人不就是那点作用嘛!叫我看吃亏的还是凤郡王,身为一个男人受到那样的伤害,那简直比死了还难受。现在,他们就送一个公主过来了事儿,我看那昭和的皇帝倒是会打如意算盘。” “听说不止是一个公主,还有一座城池呢!” 众人听了:…… 彼此对视一眼,这下好了,有好戏看了! * * * 当这些话传到蔺芊墨耳朵里的时候,她也差不多的感觉,这下好了,有戏要唱了。本来找一个未婚夫是躲麻烦的。现在倒是好,先要担麻烦了。看来宫宴那天,不会太平静了!   ☆、第八十五章 他,本来就是我的 宫宴的前一日! “郡主,有一位杨小姐在门外求见!” 蔺芊墨听了,眼帘都未抬,继续看着她的书,淡淡道,“不见!” 闻言,丫头看着欲言又止,想着她这副样子,蔺芊墨应该会再问一句。结果…。蔺芊墨却是看都未看她一眼。 丫头嘴巴抿了抿,垂首,低声道,“回郡主,刚才…。刚才奴婢怕打搅了郡主看书,就先去禀报了老夫人…老夫人让奴婢把人给请进来了!” 蔺芊墨听言,没什么反应,对于丫头这种逾越之举,生不出任何情绪。因为她从来都知道,她于她们从来不是主子。 蔺芊墨不说话,充耳不闻,继续看书。 丫头看着不动不言的蔺芊墨,脸色红白交错,那种自说自话的难堪感油然而生。这种无视,比斥责更让人下不来台。丫头咬了咬牙,“郡主…。” “赢赢,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呀!” 听到声音,看着缓步走进来的妙龄女子,丫头松了口气,一俯身,疾步退了下去。 蔺芊墨抬眸,看着装扮精致,端着架子的杨莹,放下手里的书,面色淡淡,“坐吧!” 这份平静,这份随意,杨莹眼眸微闪,眼前的人熟悉,却又极致的陌生。 曾经一身粗简男装的她,随意,洒脱,张扬而不羁,肆意的鲜活。 现在一身女装的她,装扮依然随意,然却掩饰不住那玲珑身姿,容貌也更显娇俏,美好。 曾经的赢浅,现在的芊墨郡主。或许是因为不同的装扮,现在的她,身上也没有了以前的那股不羁,肆意,反而透出一股别样的慵懒,散漫。 同一个人,不同的装扮,只是那份随意不改,悠然而自在! 这份自在,让杨莹生出一股不甘,嫉妒。为什么她可以这么悠然?从郡主跌落民间,安逸不在,尊崇不在,锦衣玉食变粗食麻衣,为什么她不见一丝不安,还能依然淡然? 而现在不但重归郡主身份,即将还会成为郡王妃,就算那个男人身有隐疾,可这样这双重的身份,落在一个人身上,也同样让人仰望不已。 可她,却仍然如此风轻云淡,不见身为郡主的那份尊贵装扮,亦不见即将嫁给那样身残男人的一丝不安? 难道,什么样的身份,对于她来说都没有任何差别吗?难道,以后会过什么样子的日子,她都完全不在乎吗?这种随遇而安的淡然,杨莹做不到,更想不通! “赢赢的身份,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杨莹在蔺芊墨对面坐下,看着她,神色莫测道。 蔺芊墨看着随着杨莹的动作,那头上晃动的金簪,步摇,以及珍珠耳环,淡淡一笑,既移开视线,“是呀!意想不到的事还真多。”说着,看了一眼杨莹的双手,意味深长。 意想不到的事,危机面前,她伸手推她的那一下?杨莹面色一僵,五指无意识的收紧。不过,也就一瞬面色恢复如常,只是染上了一抹寒霜,从袖袋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蔺芊墨面前,“知道芊墨郡主定亲了,今日我特意过来,给芊墨郡主送份儿贺礼!” “谢谢!” “除了送贺礼,主要还是想来看看芊墨郡主。”杨莹紧紧的看着蔺芊墨,道“最近京城里关于郡主的一些流言,郡主可是听说了?” “嗯!” “那…。?” “清者自清!” 看蔺芊墨这副完全不以为意的样子,杨莹眉头轻皱,“三人成虎,流言如刀,郡主怎么能一点都在意呢?” “我很在意呀!只不过无可奈何!”蔺芊墨看着杨莹,靠在软椅上,脸上满是无奈,眼神耐人寻味。 “其实,郡主是否清白,我最清楚。毕竟,当初郡主流落在外,我可是跟郡主相处良久。”说着,别有深意的看着蔺芊墨。 闻言,蔺芊墨笑了,坐正,俯身,靠近杨莹,笑眯眯道,“这么说来,杨小姐今日过来,是想告诉我,外面那些流言你可以帮我澄清了?” “只要郡主点头,小女一定尽力!” “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杨莹说着一顿,“我听闻,郡主可是一路乞讨回来的,要是我那么一说,会不会适得其反,反而给郡主添了麻烦呢?” 听到这话,蔺芊墨恍然,“是呀!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呢?那你还是别说了,说不定真的会适得其反,招来麻烦呀!” 杨莹听了,笑了,“郡主不想我说,我一定帮郡主保密。只不过,我最近刚好遇到一些麻烦,还请郡主一定要帮个忙才行。” “如果我不帮忙,杨小姐是不是就无法帮我保密了?” “只要小女安好,自然也会希望郡主无忧。” 这话,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威胁。 听言,蔺芊墨抿嘴一笑,托着下巴看着杨莹,“对于杨小姐的事情,我无能为力。所以,关于我的事情,杨小姐随意就好,不要为难自己。” 蔺芊墨话出,杨莹嘴角刚扬起的笑意凝结,看着蔺芊墨,神色不定,“郡主,我的事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只要郡主一句话就可以解决。” “是吗?” 杨莹点头,“只要郡主帮我说句话,那么,关于郡主的事情我一定只字不漏!所以,郡主何必为了一句话的事,就陷自己于难堪呢?” 蔺芊墨听完,看着杨莹,脸上笑意收敛,神色恢复清淡,“回京半年,看来杨小姐谋算的手段不见进步,反而退步不少呀!不过,倒是学会借力打力了。只可惜你找错了人,这心也太急了点儿!” 听言,杨莹眼眸微缩,“郡主这话是何意?” “意思就是,你太过自作聪明,结果适得其反了。” “我不明白郡主在说什么!” “威胁,胁迫!试图用我来打压杨夫人,为自己谋取一片安逸。杨莹,你擅自玩儿这些小手段,杨夫人怕是不会高兴。你来的时候,她也没这么交代你吧!”蔺芊墨话出,杨莹脸色已变得青白交错。 蔺芊墨看了她一眼,移开视线,对着门口开口,“来人!” 蔺芊墨话落,一个婆子疾步走了进来,“郡主!” “去把杨府的下人叫进来。” “是!” 这话一出,杨莹瞬时不淡定了,那副心有城府的姿态也即刻消失无踪,人遂然站了起来,脸色阴沉,眼里确实掩饰不住的惊忧,“赢浅,你不要太…。” “那名字不是你能叫的。杨莹,记住你的身份。也不要忘了自己的位置。赢浅这个名字从这一刻起,你最好从你脑子里摘除。不要让我再次提醒,不然…。” 蔺芊墨伸手扣住杨莹的下巴,勾唇,邪气蔓延,恶意不掩,“本郡主此刻就可以杖毙了你。而,杨大人不但会乐见其成,还会对本郡主感恩戴德。这一点,我可以肯定,我也做得出来。你,想试试吗?” 听着蔺芊墨的话,看着她嘴角的那一抹笑意,还有那黑沉如井,完全无任何波动的眼眸。杨莹眼眸紧缩,脸色发白,这样的蔺芊墨是熟悉的,她在弄废刘宝元的时候,就是这副样子,浅笑杀人,弹指之间。 看着蔺芊墨的眼睛,这一刻,杨莹知道她来错了,她的如意算盘更是打错了。对于有些事儿,蔺芊墨她不计较,不是因为念旧情,不是顾忌杨英和杨志,她应该只是懒得去计较而已。 她于蔺芊墨,或许只是一个跳梁小丑般的存在! 她早就应该看出来了不是吗?从蔺芊墨对于她的身份,她的到来,完全不好奇,完全不以为意的态度就应该看出来了。 而,她的犹豫忐忑,只是不过是自乱阵脚的胡思乱想。她的这副装扮,这副故作神秘的架势,还有那自以为是的以为拿捏住的把柄,威胁,也都成了笑话。 她如何,蔺芊墨根本完全不在意。一切都是她自己的自以为是。 绿意婢女打扮的丫头进来,看到脸色发白,坐在一边神色怔愣的杨莹,再看靠在软椅上浅笑淡然的蔺芊墨。婢女眼神微闪,收回视线,规矩行礼,“奴婢见过郡主,给郡主请安!” “起来吧!” “谢郡主!” “你叫什么名字?” “回郡主,奴婢贱名小绿!” “小绿,春意盎然,很有朝气的名字!” 蔺芊墨的随意,随和,让小绿越发恭敬,“奴婢惶恐!” “小绿!” “奴婢在!” 蔺芊墨把杨莹刚放在桌上的盒子,递过去,淡淡道,“赏你的!” 看了一眼那盒子,小绿眼帘微颤,不敢犹豫,双手接过,“谢郡主赏赐!” “嗯!等下回去,代我问杨夫人好!” “是!” “另外,告诉杨夫人,本郡主和杨大小姐不是很熟,以后这类的拜访就不需要了。” “是!” “本郡主听闻,杨夫人是贵妃娘娘的表妹,是吗?” “回郡主,是的!”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得日杨夫人见到了贵妃娘娘,还请杨夫人带我向贵妃娘娘问个安,愿贵妃娘娘吉祥顺意。往事忘,唯愿安!” 最后几个字,几不可闻,可却清晰的砸在了小绿的耳中,握着盒子的手,微微发颤,头垂的更低了,极力掩饰住脸上的惊骇之色,恭敬的语气染上一丝惧色,“奴婢谨遵郡主吩咐!” “嗯!”蔺芊墨应,“王嬷嬷!” “老奴在!” “送客!” “是!” 主院 “她和那杨小姐是怎么认识的?”王氏看着下面的婆子道。 “好像是郡主以前乞讨的时候认识的。”王婆子低着头道。 王氏听了脸色沉了下来,瞬时没了继续问下去的兴致,“好了,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王婆子躬身,疾步退下,走出主院,吐出一口气。想起相爷的警告,王婆子苦笑,要是老夫人知道她现在成了芊墨郡主的传话人后,不知道会如何?王婆子心里不安,但是却没有选择的余地。她也不后悔这样的选择。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老夫人她就是再厉害,也只是这后院的主子,而相爷可是这蔺府的主人,老夫人也是依附相爷生存的人。所以,对于老夫人的话,可以阴奉阳违,相爷却是绝对不能违背,不然,她死的更快! 这么想着,王婆子感觉紧绷的心舒缓了不少。同时不由叹息,看来郡主是真的入了相爷的眼了,是真的得了相爷的看重了。以后,对这位主儿她伺候的时候,要更上心,也更小心才是呀! *** 蔺相下朝后,得知来见蔺芊墨的人,是沈佳的继女后,眉头皱了一下,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直接去了蔺芊墨那里。 王婆子看了,更感她的选择违背老夫人,护着郡主,果然是一点都没错呀! “郡主呢?” “回相爷,郡主在看书!” 蔺昦听了点头,缓步走了进去,随着那讨打的话就传到了耳朵里。 “哎呀,祖父穿这身衣服看起来还真是威仪十足呀!孙女见过相爷,相爷大安!” 看蔺芊墨那装腔作势的样子,蔺昦抿嘴,“滚起来!” “是!” “听说今天杨夫人那个继女过来见你了。” “祖父还真是耳聪目明,这刚发生的事,你这么快就知道了呀!” “你少给我说话带刺!” “哪有!我只是想问,你孙女我最近一直在哭穷,你老怎么就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呢?你老不能光看你想看到的呀!你这习惯可是不好。” “你给我少废话吧!”蔺昦横了了她一眼,坐下,直接问,“她来做什么?” “做棋子该做的事情呀!” 蔺昦听了,神色微动。 蔺芊墨轻轻一笑,“明日就是宫宴了,有昭和的人在,贵妃娘娘应该很担心我明日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吧!或许,就连皇上心里也有些担心,我这个傻傻的郡主明日会丢脸吧!只是身份摆在这里,名头放在这里,又避之不了。” “所以呢?你跟她说了什么?” “虽然聪明的对手令人忌惮!可有的时候,猪一样的对手也同样令人无法心安,蛮冲直撞,不分场合,不计后果,完全不按道路出牌。在明日那个场合,贵妃娘娘应该很担心我会变成那种猪一般的对手吧!” 蔺芊墨抚着下巴,淡淡道,“宫里没有哪个人是傻子,特别能做到贵妃位置的贤妃娘娘,更不会是。在心思缜密的人面前,装痴卖傻?一不小心,就会落的一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结果。所以,想来这个时候贤妃娘娘更愿意看到一个知道进退的芊墨郡主,至于以前的事…。” 蔺芊墨勾唇,笑意不达眼底,“我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假的失忆,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在我有了郡王妃头衔的那一刻,我于贤妃娘娘就已经不再是一个膈应的存在,而是,一个令她心动的凤家媳了!” 蔺昦听言,面色变幻不定,“一个郡王妃,肯定会让贤妃起拉拢之心。可一个有过节,又过于聪明的郡王妃,贤妃除了拉拢之心,更多的恐怕是忌惮吧!堤防报复…” 蔺芊墨听言,露齿一笑,“祖父说的不错。不过,你忘了最重要的两点。” “是什么?” “第一,我娘家无人,我无依仗,身为郡王妃想不被孤立,不被欺负,面对贤妃的示好,我会如何呢?贤妃她在等着我的投靠!我聪明,才会更懂得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所以,对于我的改变,她乐见其成。” “第二,我就算是有心报复,可蔺家会同意吗?还有凤家,那是我可以撼动的家族吗?对于我的报复,贤妃从来不担心。她也清楚我就算是成了郡王妃能做的也不多,她只要我顶着郡王妃的头衔,跟她做出亲密无间的姿态就够了!她要的只是,一个潜移默化的效果。让人潜在的以为,凤家是站在三殿下这边的,如此而已…。” 蔺芊墨说完,蔺昦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看着她,难掩心里的波动,翻涌而澎湃。 “在这权利的核心,事事不要做的太好,会惹人不喜欢。凡是也不要表现的太蠢,会被人欺。我要的是不高不低,中庸为上!祖父,背靠大树好乘凉,我可是希望你这相爷做的长长久久,福寿延绵百岁长…。” “背靠大树好乘凉?你这是在告诉我,你这份聪明不会用在蔺家人的身上吗?” “只要不触及底线,我可以忽视很多。” “你的底线是什么?” “我和蔺毅谨的命…。!触之必死。” 最后四个字,几不可闻! 最后四个字,锋芒毕现。 最后四个字,砸的蔺昦心口发疼。 “他若为畜,我何为人?祖父,人世一遭,我也想走完,保全一命,那是我和蔺毅谨基本所求,也是对蔺家最低要求。希望他们不要触及,不然…。人欲我死,我必令他先亡!” 清淡的语气,清淡的表情,却决绝尽显! 蔺昦心惊颤抖,为那份果决杀伐,为那份狠辣决然,想斥她无情,却发现张口无言。因为她说的清楚,他人不起杀心,她又怎么会有杀意,一切不过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蔺昦看着蔺芊墨,目光沉沉。 蔺芊墨看着蔺昦,目光淡淡。 对视,良久…。 蔺昦眼中染上沧桑,蔺芊墨越发凉薄。 蔺昦开口,声音沉沉,涩涩,“你说的不错,未做仁善事,又何求良善报?人世一遭,谁不想走完。以后有你护着毅谨,想来过去的遭遇,不会再重演!” 蔺芊墨听了淡淡道,“若有天公地道,我也愿纯白为善。” 可惜,没有!想讨回那份伤害,能指望的只有自己双手! 蔺昦没再说什么! 因为她想活着,所以她这份决绝也是错吗?错在哪里呢?蔺昦无言…。 凤家 国公爷坐在凤璟惯坐的位置上,怡然自得的抿了一口茶,砸吧砸吧嘴,看着凤璟,颇为不满道,“为什么你这里的茶比我哪里的还好喝?” 凤璟对于国公爷这种闲着无事儿,专爱挑刺儿的举动,已经见怪不怪,品着手里的茶,静默不言。懒得搭理他! 看着凤璟那副对他完全无视的样子,国公爷觉得很不爽,轻咳一声,摆正姿势,正色道,“明天就是宫宴了!”其实,国公爷更想说,昭和那群崽子过来了,手痒的厉害呀! 凤璟听言,看着国公爷手里转的飞快的杯子,移开视线,沉默。 “老子说的话你听到了没?” “嗯!” “那公主可是冲着你来的!”这话仔细听,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看热闹的味道。 “嗯!” “你怎么想?可要收下!” 这话,凤璟听了,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国公爷摩拳擦掌,兴致不减,“看来明天要热闹了,不知道这个时候蔺家那丫头在想什么?你被那什么公主肖想了,她恐怕很闹心吧!” 这话,凤璟不予置评! “凤和,凤和…。” 国公爷叫声出,凤和闪身出现在屋内,“国公爷!” “我听说,你最近在跟着蔺家那丫头办事儿!” “是!” “她这两日在做什么?” “白天看书,吃吃喝喝,晚上去庄子上陪着蔺毅谨,看着蔺毅谨吃吃喝喝!” “就这?” “今天好像还见了杨家小姐!” “谁管那个,我是问你,她有没有看起来很不安,很焦灼,很担心什么的?”国公爷很是八卦道。 “没有!” 凤和答的那个干脆利索,国公爷听了不满了,皱眉,“一点儿都没有!” “没有!” “那丫头千方百计的要做郡王妃,现在抢的人来了她怎么一点都不见着急,真是…。”说着,一顿,转头看向凤璟,“看到没,那丫头这是完全不在意你呀!” “嗯!” “你嗯是什么意思呀?” “这样挺好,在意才奇怪!” “你小子…。”国公爷看着凤璟那淡的跟水一样的表情,忽然觉得没了兴致,豁然起身,“明天的宫宴该怎么应对,你给我心里有点数,别给我又沾个女人回来。” “嗯!” “听到这回答,我就冒火,走了…” 国公爷一挥袖子走人了,凤璟继续品茶,一杯茶水见底,抬眸,看向凤和,静静看着。 凤和静静等着凤璟开口,奈何凤璟就这么看着,看的凤和开始冒汗。 “少…。少爷…?” “嗯!” “您可是有什么要吩咐属下的?” 凤璟听了,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她真的一点不急?” 这话凤和一时不确定,“少爷你指的是…?芊墨郡主么?”凤和斟酌怎么回答的时候,凤璟放下茶杯,已抬手,“退下吧!” “呃…是!”凤和看了凤璟有一眼,带着一丝疑惑,飞身离开。 屋内,凤璟眉头不经意的皱了起来,一点不着急?是准备放弃郡王妃的身份,放弃那份坚持了吗?是预备顺服赫连逸了吗? 想着,凤璟垂眸,伸手放在自己腹部,那一处,瞬间的碰触,指尖的灼热尤在。这感觉,不舒服,直至心口,闷闷的感觉有何儿来? 凤璟不明,只发现,对于蔺芊墨顺服赫连逸的事,有乐见其成,变得有些不喜欢了!这意味着什么…? 凤璟皱眉…。无从探究! 翌日*宫宴 朝堂之上位及三品以上的,家眷,嫡系,都被次于了参加宫宴的资格。 蔺家,蔺昦,蔺恒,韩氏,王氏,蔺芊墨,蔺纤柔,大早上就开始忙活,为宫宴做准备。至于其他人,均是无资格参加。 每当到了用身份定位资格的时候,孟怜儿心里那股子憋闷,是压都压不住,只感连嘴里都是苦的。 蔺毅慎看着二姨娘那郁郁不喜的样子,宽慰,“姨娘,以后总是有机会的!” 二姨娘听了,抬头,看着蔺毅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却不由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你父亲过于坚持,那么,今天你也就可以跟着去了。” 蔺毅慎笑了笑,“姨娘不差这两天。” “唉!有我这么个生母,让你和涟儿,雨儿都受委屈了。” “姨娘想多了,儿子可是没那种感觉!” 二姨娘听言,眼里满是欣慰,骄傲,“你成了嫡子,姨娘这心里的亏欠总算是少了一些了。” “姨娘,以后都会好的。”这话,透着一股意味深长的味道。 二姨娘眼眸微闪,轻轻笑了,“是呀!以后都会好的…” 在蔺毅慎美好的打算,二姨娘美好的畅想中,蔺昦已带着蔺家其他几人往皇宫赶去。 今日宴请昭和,京城皇子,皇爷,达官贵人均是齐齐出动。既,官员们未免太过张扬,冲撞贵人,均很有自知之明的缩减自家车辆。蔺昦亦是如此,蔺昦,蔺恒一辆,其他女眷一辆。 蔺芊墨,王氏,韩氏,蔺纤柔四个人挤在了一辆马车上。四个人坐在一起,气氛么,就一个子,静…。 王氏是看韩氏母女三人都不喜,上车就闭目眼神,来个眼不见为净。 蔺芊墨懒得看那些厌弃的注目礼,既,闭目不言。 剩下韩氏和蔺纤柔,本十分亲近的两个人,最近因为蔺芊墨的那一巴掌,蔺毅慎的过继的事情,让蔺纤柔对韩氏生出怨怼,纵使韩氏费尽口舌,百般解释,蔺纤柔听进去了,却心里总是不甘,总是委屈。既,对于韩氏不由生出一分淡漠。韩氏看在眼里,心里发苦,却又满是无力。 四人心思各异,却是一致沉默,直到皇宫门口走下马车,脸上的表情才舒缓下来。韩氏扶着王氏,王氏含笑接受。 蔺芊墨看着微微一笑,这是力表一家相亲相爱呀! “墨儿呀!” “在!” “一会儿到了皇宫,你就跟在我身边,哪里也别乱去,也不要多言,知道吗?”王氏笑着交代。 蔺芊墨听了颔首,同时表示她听到了咬牙的声音。 看蔺芊墨点头,王氏即可收回视线,“走吧!” “是!” 皇宫 皇宫已聚集不少的人,一副热闹场面,她们可谓来的不早,却也不晚。 京城三品官以上的人,基本都相互熟识。男人们,无论朝堂上怎么明争暗斗,但是面上均是一派和气,相互看到满脸愉快。 而女眷们,无论暗地里各自比较,勾心斗角的多么厉害。一到这杨的大场合,均是表现一派亲近,温声笑语,其乐融融。 少爷和小姐们亦是如此,只是相比大人们的谨慎,压力!她们对于这样的场合是由衷的喜欢,同时也多了一份看热闹的心理。 而今天对于她们来说,相互很熟悉的人已没什么新鲜的了。她们的兴致在昭和公主和两位皇子的身上,还有就是在蔺芊墨的身上。 蔺芊墨已归来,京城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只是她一直未曾现身,今天的到来可是让人倍感期待。特别,再加上那位听闻欲和风郡王联姻的昭和公主。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今天可是要热闹的很了。 看来,蔺芊墨无论以前,还是以后,都注定是笑料!郡王妃的位置还没做几天,就要被人抢走了,想想都令人忍俊不禁呀! “蔺相到,芊墨郡主到…。” 太监尖细的一嗓子,大殿上猛然一静,一致转头。 蔺昦,蔺恒,韩氏,王氏,蔺纤柔,这些熟悉人逐一从眼前略过!蔺芊墨呢? 想着,眼睛定在那完全陌生的女子身上… 眉目精致,堪可入画,唇色红润,犹如花瓣,皮肤细腻,堪比白玉,算不上绝美,可足以让人惊艳。 一身嫩紫色广袖长裙,飘逸,玲珑!发髻简单,大方,饰品轻少,却是件件精致。 美丽,雅致,轻柔,飘逸! 她是谁?蔺芊墨?,所有人看着,凝眉,面色变幻不定! “老夫人,请问这位小姐可是芊墨郡主?”有人压不下惊讶,忍不住问道。 王氏温和一笑点头,“是呀!” 这回答,确定了,眼睛瞪大了,惊疑不定,真的是蔺芊墨?这…变化之大,让人不喜。 看她们盯着蔺芊墨的反应,蔺纤柔抿嘴,心里那不舒服的感觉不断攀升! “芊墨郡主,你…。” 一个人话未说完,就被一清亮的声音打断。 “你就是芊墨郡主吗?” 转头看去,年逾十六七的少女,肤白貌美,与众不同的美,艳丽而张扬,别样的装扮,却同样的贵气。 蔺芊墨抬眸,浅笑点头。 少女看此,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却是笑容不变,“本公主来到大瀚后,听说了不少关于芊墨郡主的事情。不过,那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本公主就分不清了!” 这话说的单纯,却透着一股挑衅! 蔺芊墨轻轻一笑,颇为不好意道,“公主知道我的存在,我却不知公主是谁,实在失礼!” 这话,围观的人嘴巴抽了一下。 七公主安灵的笑容僵了一下,不过也就一瞬,就恢复如常,笑着道,“无碍,以前不认识,很快就会熟悉的。”这话别有含义。 蔺芊墨眨眼,笑笑不言。 安灵看着,眼睛微闪!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九皇爷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 “谢皇上!” 众人起身,垂首! “呵呵…都坐吧!” “是!” 众人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定,无人开口,面带笑容的表示心中高兴。 “昭和二皇子,三皇子到!” 随着那尖细的高呼,两个高大,俊逸,别样装扮的年轻人缓步走入大殿,走到七公主安灵身边看了她一眼,三人齐齐屈膝,“参见大瀚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好,好…平身,免礼,赐坐!” “谢皇上!” 所有人坐定,皇上赫连昌开口,“今日这宫宴除了欢迎昭和两位皇子和公主的到来,同时也是九皇爷的接风宴…。” 随着皇上的话,大殿上的人对于高坐在皇上一侧的温和而俊美的男子,眼中盈满敬畏。 赫连逸看着,淡淡一笑,温和的看着下面,视线落在蔺芊墨的身上,无声溢出一声叹息,她还是来了!真是倔强呀…。 坐在皇上下首的凤璟,落在眼前的雕花盘上,目光清淡,不去探究赫连逸的视线,也不查看蔺芊墨的表情,表示一无所知,尽显风轻云淡。 赫连昌说完,下面一众附和,感谢。 蔺芊墨低着头,静静的待着,不言不语,做一个良好的观众,听他们寒暄,客套,恭维。看舞台上声乐起,舞蹈动,武术随,各种杂艺样样不少。 听演说,看表演,看昭和奉上各种奇珍异宝,表示衷心,看赫连昌点头表示满意。同时感受着高位上,赫连逸还有贤妃娘娘,那似有所悟的不定时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还有不少人对她毫不掩饰的打量。 对此,蔺芊墨专心做观众,表示丝毫无所觉。 宴会进行大半儿,一些都很顺利。不过,一般重头戏都在最后,果然…。 “陛下,我等兄妹三人今日过来,除了向皇帝陛下敬献忠心之外,也想求得皇上一旨,向凤郡王表示吾昭和的歉意…”昭和的二皇子,安吉话出。 蔺芊墨垂眸。 赫连昌神色微动,扬眉,心里有数,却故作不明道,“哦!不知道昭和皇子想求什么?” “求皇上准许昭和七公主与凤郡王为眷侣!” “这个…。”赫连昌顿了一下,才道,“二皇子恐怕有所不知,凤郡王已经定亲了,是朕亲自赐的婚。” “我等已有所耳闻,没想竟是真的!”安吉有些失望。 安灵起身,上前,单膝跪地,看着上首的帝王,掷地有声道,“皇上既然已经赐婚,那我愿意和芊墨郡主共事一夫,不分大小,平起平坐,请皇上恩准!” “这…”赫连昌转眸,看向凤家方向。凤国公爷耷拉着眼皮,装死!凤璟神色清淡,看不出丝毫情绪。凤家女眷皆是垂首,规矩的坐着。 凤家这是完全交给他这个帝王决定,完全不发表任何意见,这种信任,赫连昌心口闷了一下,轻咳一声,道,“共事一夫,这个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陛下,男儿三妻四妾纯属平常,更何况凤郡王人中翘楚,能嫁给这样的男人,是我无上的荣幸。”安灵说着看向凤璟,明艳的眼眸,毫不掩饰眼中的满满的情意,“我爱慕凤郡王已久,我昭和愿奉上一座城池为嫁,还请陛下恩准!” 这话,下面的男人听着,均是羡慕凤郡王的艳运,这样火辣的美人肯定别有一番滋味。可惜,跟他们无缘。 女眷们听着心里多少有些不屑,少女们脸发烧,都说昭和民风开放,女人强悍,这话可真是一点都不假,这还是一国公主呢?在这么多人面前,就爱慕,爱慕的,也不觉得害羞! 赫连昌听言,眼眸微闪,没回答,反而看着下面,开口,“芊墨郡主!” 蔺芊墨起身,走入大殿,双膝跪地,“臣女在!” “与安灵公主共事一夫,你可愿意?” 皇上这一问表达了身为帝王的仁义,蔺家为大瀚臣子,蔺芊墨是他亲封的郡主,作为帝王他顾虑到了他的臣民。 蔺芊墨抬头,看了安灵公主一眼,而后,垂首,开口,声音清亮,“回皇上,臣女不愿!” 一句话,所有人一惊。 国公爷抬了抬眼皮,凤璟眼帘微动,赫连逸眉头轻皱。 赫连昌神色莫测,“你刚才说不愿?” “是,臣女不愿!” “为何?” “共事一夫,芊墨郡主可是觉得我不配吗?”安灵开口,一句话,咄咄逼人的味道尽显。说着,走到蔺芊墨面前,看着她,居高临下。 蔺芊墨抬眸,而后起身,顺手整了整裙摆,目光平和,微微浅笑,“公主,先来后到!” “感情不分先后。” “后来靠上,是为抢!” “你的意思要我为妾?” “岂敢委屈公主!” “这么说芊墨郡主是要退出?” “公主真爱说笑!” “你这是不愿意?” “这话刚才我已经说过了!” 安灵看着蔺芊墨眼睛眯了眯,“芊墨郡主,这是联姻,是为增加两国邦交,你这样怕是太自私了些吧!” 闻言,蔺芊墨勾唇一笑,“我与凤郡王是皇上赐婚,于我是恩德,我自当尽力维护,又何来自私!至于联姻…公主,明知凤郡王已定亲,还定要嫁,你确定这是联姻,而不逼婚?还有,如果公主不能嫁给凤郡王,那么昭和就要为此对我大瀚生出不满了吗?难道大瀚和昭和的邦交,在公主的眼里,都是以你的感情为背景的么?” 话出,安灵面色遂然一变。 安吉眼眸一沉,猛然起身,疾步上前,看着蔺芊墨,目光深沉,“芊墨郡主言重了,我昭和和大瀚的交好,岂是建立在儿女私情上的。” 蔺芊墨听了没说话。 安吉看着蔺芊墨忽而一笑,道“皇妹仰慕凤郡王多年,平生愿望就是嫁于凤郡王为妻,此次也是抱着这样的愿望来大瀚的,还望芊墨郡主能给舍妹一个机会。” 一个皇子的请求,摆低姿态,下软刀子! 蔺芊墨眨眼,“机会?” “是!在我们昭和如果两个女子同时喜欢上一个男人,一般都是比武来来决定结果。” “比武?”明目张胆的欺负人呀! “嗯!不知道大瀚这边可有什么规矩?” “大瀚没有逼亲的人,也没有所谓的规矩。” 这话是挤兑,显而易见的挤兑。 没有逼亲的人?听到这句话,凤璟微微转眸,看了蔺芊墨一眼。 安吉对于蔺芊墨的挤兑,避而不闻,轻笑着道,“既然没有,那不如按昭和的规矩来。如果芊墨郡主胜了,我自带着舍妹回归昭和,关于跟凤郡王的亲事绝不再提。反之,如果芊墨郡主输了,还望芊墨郡主同意和舍妹共事一夫,共为郡王妃!” 这话,听着处处是对她的避让,蔺芊墨没回答,转眸看向安灵,“公主也是这么想的吗?” “是,还望芊墨郡主能给本宫一个机会才好呀!” 蔺芊墨静默。 大殿上所有人等着蔺芊墨的回答。 她要是不答应,就显得太不知进退。可如果答应…。注定是输呀!关键是还给大瀚丢脸了呀! 赫连逸看着,不自觉的转动手上的扳指。 凤璟静坐,表情淡淡,情绪不明! 蔺昦抿嘴,心里紧绷。 蔺家其他人,脸色难看,蔺芊墨这个蠢的,一开始就说愿意不就好了,何必把自己搞的这么进退两难。 沉默,良久,就在人们感觉,蔺芊墨恐怕要退缩的时候,她开口了。 “好!不过,我大瀚素来公平,如果我输了,我自愿退出,向皇上请罪。” 这一应,安灵笑了,所有人都无语了,自不量力!凤璟面色微动,眼里溢出一丝波动,瞬间又恢复平静,刚才的波动是什么无从探究。 “芊墨郡主不愧是女中豪杰,请!”如愿了,安灵公主笑容变得热切。 蔺芊墨淡淡道,“容我换件衣服。” “我随郡主一起。” “李嬷嬷,带芊墨郡主和昭和公主去更衣。”皇后开口,吩咐。 “是,芊墨郡主,安灵公主,请随老奴来。” “有劳!” 两人离开大殿,殿上变得沉寂,心思各异。 这种沉寂,有些压抑,让人精神紧绷。 好在不一会儿,两人就换好了衣服过来了。 蔺芊墨一身黑色骑马装,满头青丝用同色发带高高束起,正体的黑,更显得娇小,皮肤腻白。 安灵公主一身红色装扮,配上她那明艳的面容,映衬的整个如火焰一般。 人们看着,觉得光看着装扮,就分出了结果,安灵公主一出手,肯定瞬间就把蔺芊墨给灭了! 见两人装扮好,赫连昌面色平和,开口,“去殿外!” “是!” 殿外,一处高台,蔺芊墨,安灵想对站立。 下面一众人看着,这还来真的了?蔺芊墨这是找丢人,穷折腾他们呀! “芊墨郡主请!” “安灵公主请!” 安灵看着蔺芊墨眼里划过一抹戾色,勾唇一笑,既率先出手,抬脚,移动,拳随身脚动,对着蔺芊墨而去。 那动作,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看着那对着蔺芊墨挥去的拳头,有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忍目睹惨况! 然,出乎意料,蔺芊墨躲过了,弯腰避过拳头,抬手挡住一腿,看起来轻而易举,毫不费力。 一惊,这是巧合,还是偶然!或者说,安灵公主身手太过不堪。 虽然意外,不过却也不错,总算是没太丢脸。 安灵眉头皱起,溢出不满,同时出手更加不留余地,抬脚,挥掌,旋转,全面攻击。 蔺芊墨避开要害,近身相搏,招式奇异,却灵巧无比。 一红一黑,你来我往,攻击,反击,躲避,还击…。 几个回合下来,所有人的心忽然都提了起来,变得紧绷,透着一股莫名的期待,翻涌澎湃…。同为大瀚人,这一刻他们不想看到蔺芊墨输。 几番出击都未把人打下高台,这出乎意料的情况,让安灵意外,吃惊,同时也开始变得有些暴躁。对着蔺芊墨招式染上狠辣之气,戾气出,大喝一声,真气翻涌,喷涌而至… 蔺芊墨眼睛微眯,退,避,闪,却还是慢了一步,胸口被内里击中,“唔…。”闷痛出声,嘴角溢出一丝血红,皱眉。 见蔺芊墨中招,安灵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微微一笑,“芊墨郡主,拳脚无眼,抱歉了!” “安灵公主说的是,拳脚无眼呀!” “芊墨郡主可要继续?” “人未倒,台未下,自然继续!” “好,那就继续!” 招式重复,安灵公主完全不再保留力道,招招直攻蔺芊墨要害。 撕拉…。 布料破碎的声音,定睛看去,蔺芊墨的衣袖落入了安灵的手中,一条胳膊裸露在外,纤细,白嫩,还有…。一点红… 一点红?那是,守宫砂! 看清,明了,看来不洁之说,不攻自破了。 安灵看着蔺芊墨胳膊上的那一点红,眼里闪过失望。 蔺芊墨垂眸,看着胳膊上的那一点红,勾唇,游戏结束了! 也许是衣服破了让蔺芊墨怒了,也许是胳膊外露让她恼了,忽然之间,蔺芊墨招数变了,从刚才的躲避,自保,变成了直面攻击… 快,准,利,安灵大惊,不要说还击,连攻击都变得狼狈。 众人眼睛热了,表情激动了,心里澎湃了,看出味道了,然…。 砰…。 随着一道红色坠落,一切乍然结束了! 蔺芊墨缓步走到高台边缘,看着跌落在地上,满脸无法接受,眼里满是怒火的安灵,轻轻一笑,“安灵公主,切记,愿赌服输!” “蔺芊墨,赢了本宫你很得意?” “得意?不,我只是尽了我该有的本分而已。身为大瀚郡主,我守住了皇上这份恩德,护住了这份赐婚。身为大瀚臣民,守住自己的东西那是根本,只要是属于我的,拼尽全力,一步不退,寸土不让!” “至于其他,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蔺芊墨说着,垂下眼帘,看向凤璟,“他,本来就是我的!”   ☆、第八十六章 乱了谁的心 他,本来就是我的! 一句话,有违世俗! 一句话,霸气逆天! 一句话,乱了谁的心,惊了谁的情! 飞舞的青丝,残破的黑衣,素白的小脸,染血的唇角。 黑的纯粹,白的晶莹,红的刺眼! 三种色彩,一种耀眼,风华尽显,气势惊天! 高台上那不施粉黛,略显狼狈,却尽显纯粹的女子呀!此刻,她睥睨所有,引人仰望。 为一个男人站上擂台,以己之力护住专属自己那份骄傲,毫不掩饰宣誓,他为她所有! 这是一种不矜持,身为女子这是不贤,是善妒。她如此应该令人不齿… 可为何,这一刻她的这份不矜持,竟会令同为女人的她们感到心颤呢? 赫连逸看着站在高台上的女孩儿,脸上那抹温和浅笑早已消失不见,心,逐渐下沉! 赫连珏静静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容颜,眼底暗涌翻转。 赫连昌看着蔺芊墨若有所思。 安吉眼底闪过暗色,上前,走到安灵身边,垂眸,看了她一眼。 安灵神色微动,而后刚欲站起来的动作顿住,眼帘下垂,人往下躺… 安吉看此,嘴角勾了勾,抬眸,开口,然…。 “墨儿…。” 安吉话未出,惊呼声先他而起,抬头,就看高台上刚还站的自立的女孩,缓缓倒下,安吉脸色一变,抿嘴,提气欲飞身而上,动作起,眼前白影略过… 几欲倒地的女孩,稳稳被人接住。 台下,本以起身的赫连逸缓缓坐下。身后,影七无声吐出一口气,绷紧的心松开了一分。 赫连珏眼睛眯了眯! 凤璟垂眸,看着倒在他臂弯里,双眼紧闭的女孩,眉头不经意皱了皱,沉静片刻,胳膊收紧,把人揽入怀里,轻而易举抱起,过于柔软的触感,让凤璟感觉,他稍微一用力,怀中的人就会立刻碎掉,脆弱的不堪一击! 凤璟从高台上走下,蔺昦疾步上前,看着躺在凤璟怀里,明显已陷入昏迷的人,蔺昦脸上溢出担心,伸出手,“凤郡王,把人给我吧!” 凤璟看了蔺昦一眼,淡淡道,“不用!”说完,不再看蔺昦,直接走到国公爷身边,面无表情道,“心肺受损!” 一句话,一直耷拉着眼皮,装死的国公爷瞬时就跟被点燃的炮仗一样,即可炸毛了,猛地跳了起来,对着赫连昌,瞪着安灵,愤慨道,“皇上,虽说拳脚无眼,可昭和公主这么完全不顾及力道,出手就把老臣的孙媳妇打成重伤,是不是也太过了些!” 闻言,赫连昌脸色变得微妙,安吉心顿时一沉。 “凤国公…” “这…” 两人刚开口,连话都没说出。国公爷就是捂着脸,悲悲戚戚的嚎了起来,“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我孙儿受伤,老夫自认技不如人,无话可说,心无怨怼,也从来没蛮不讲理要你昭和给一个公道,要一个说法。可是现在,你们巴巴的说着要表达歉意,可歉意是什么?” “刀剑无眼,我孙子废了;拳脚无眼,我孙媳妇伤了;如果这是歉意,老夫情愿不要!”说完,凤国公一抹脸,一挥袖,一拱手,“皇上臣无能,护不住孙子,孙媳;老臣有罪,为了两国邦交,不敢无撞存怨;老臣这就去反省,臣告退…。”说完,走人了。 解释什么的,留着你的吧,他大爷的才没兴致去听。邦交?邦交你大爷的…。 国公爷就这么一甩袖子,悲悲戚戚的走了。凤璟抱着伤员,随着离开,凤家的人看此,急忙起身,跪地向皇上告罪! 看吧!凤家对皇上可是没有一丝不敬的一丝,凤国公如此不过是因为太伤心了。 蔺昦职位不够,底蕴不够厚,不能跟国公爷一样对着皇上撂挑子,不过,看着昭和公主,脸色也很是不好,蔺相府的态度很明显,跟国公府一致。不满,不满… 赫连昌看着下面跪着的一众人,忍不住眉心跳了跳,心里直骂国公爷是千年狐狸,老精,老精的,闹心的。安吉垂首,眼里溢出懊恼,偷鸡不成蚀把米,是他们太大意了。轻信了关于蔺芊墨的传言! 赫连珏看着眼带暗怒的安灵,勾了勾嘴角,既正色开口,“父皇,儿臣看芊墨郡主可是伤的不轻,还是赶紧派御医过去看看吧!” 伤的不轻?这话,算是坐实了安灵公主出手过重的事。 赫连昌听了,看了赫连珏一眼,默了一下,才点头,“顺喜儿,你带御医去一趟国公府。” “是,皇上!” 面对这么一个局面,这宫宴变了味了。 *** 马车上,凤璟看着趴在长椅上笑的花枝乱颤,完全只见牙不见眼的女人,再看外面,骑在马上肩头不停颤动的国公爷。凤璟闭上了眼睛。 “呜…。肚子好痛!”蔺芊墨拍拍笑的发酸的腮帮子,揉着快抽筋儿的肚子,有些痛苦道,“乐极生悲了!”说着,却是掩不住满眼的笑意,国公爷和凤郡王实在太给力了! 心肺受损!哈哈…。想到凤璟顶着那张脸,风轻云淡的玩儿陷害,蔺芊墨就乐的捶地。还有国公爷,那悲切的豪声,真是太逼真了,老国公威武呀!连撒泼打浑都会,哈哈…。 凤璟看着笑的停不下来的女人,情绪不明开口,“这么好笑?” “嗯嗯…。” “昭和公主要做郡王妃的事情也好笑吗?” “这个不好笑,不过,她倒是有眼光呀!”蔺芊墨很是顺带的恭维。 凤璟听了,看着蔺芊墨,淡淡道,“我是你的,她眼光再好也没用!” “呃…。”这话是她说的,不过,从凤郡王的嘴巴里面复述出来,感觉…有些怪异! “那样类似的话跟九爷说过吗?” “没有!” “嗯!”凤璟点头,既面色浅淡道,“刚才一路被谁抱着,知道吗?” “你!” “嗯!心里什么感觉?” “呃…你抱的很稳!” “还有呢?” “身上的味道也好闻。你擦的什么东西呀?” “没擦!” “体香呀!难得。” “你喜欢?” “不讨厌。” “嗯!”凤璟颔首,神色如以往,表情一如平常,看着就是随意的聊天,“被我抱着,跟九爷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一样,一样的!”蔺芊墨答的没心没肺。 “是吗?” “嗯!” 凤璟听了看了她一眼,不说话了。 蔺芊墨看着凤璟那波澜不起的眼睛,感觉,她想多了! “今天晚上过来吧!” “我昨天才去看过韩叔,今天就不去了吧!” “过来给我扎针!” “不急在一时吧!” “早点治好,对你也好!” 对你也好?这话,蔺芊墨的理解,他好了,她也可以离开了。 但是,至于凤璟是以什么心态说出这话的,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蔺芊墨按了按胸口,皱眉,“明天吧!我今天休息一下。” 凤璟注意到蔺芊墨的动作,淡淡道,“痛?” “那公主出手够狠的,幸亏她功夫不够深,不然,这心肺受损,可就是真的了。” “过来!” 蔺芊墨听了不明,“嗯?” 凤璟见她不动,没说话,伸手,轻而易举把蔺芊墨拉直身,动作透着霸道,不过力道倒是带着轻柔。 “郡王爷?” “给你看伤!” “哦!” 蔺芊墨对凤璟的这份体贴还真感到意外,不过在看到凤璟直接欲解开她衣服的时候,蔺芊墨黑线了… 伸手挡住,“郡王爷,免了,免了!” “只是纯粹看伤!” “我伤在胸口!”她内心偶尔奔放,可这尺度还做不到豪放呀!不然,上次她就先看光他了。眼睛都舍不去,何况是身体。 凤璟看着抓住自己大手的小手,眼帘动了动。不但一点挪开的意思都没有,手还往前探了探,引的那小手抓的更紧,凤璟停住了,面色却依旧浅淡道,“我的身体状况你知道。” “可你的眼睛是好的呀!” “你思想不纯了!” 蔺芊墨:…。“好吧,我思想不纯了!” “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蔺芊墨听了,瞪眼,腹诽;凤郡王你顶着这么一张脸,用这么平静的语气,淡然的表情,问这么一句潜在黄的话题,真的好么! 果然,无论表面再仙的男人,内在都住着一个流氓!凤某人也不例外。 “凤郡王,你老身体还没好呢!”说这个,也不怕急死你,急变态了你! “嗯!因为没好,想象不出,所以好奇!” 毛意思?他想象不出,问她?难道她脑子里就满是猥琐? 蔺芊墨呲牙,“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想。我是秉持女人坚贞的作风罢了!身体岂能随意给男人看。” “我不是其他男人,我是你夫君!” “屁!你还没过门呢!不对,你这只是挂名的,没实用权利,懂不!” “不懂!” “少装糊涂!” 凤璟见蔺芊墨快急了,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伸出手,张开,大掌放在她后背上。 瞬时,一股奇异的温热盈走全身,胸口那沉闷的感觉,也瞬时舒缓了不少。 神奇的感觉,蔺芊墨眨眼,“内力?” “舒服吗?” “多输点儿!” “晚上过来给我扎针。” “这个…。” “你身体不适,晚上我过去哪里吧!” “你算了吧!还是我过去吧。”大半夜的,一个男人,裸露着身体躺在她床上…。晚上睡觉她一定会胡思乱想,消化不良! “嗯!” 皇宫 “娘娘,看来这蔺芊墨是真的变了呀!”桂嬷嬷看着贤妃,想到今天的事情,心里不由有些唏嘘。 “出于意料的改变!”贤妃面色有些复杂,“不过也没什么不好,聪明人总是能更好的找到自己的位置,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娘娘说的是!”桂嬷嬷颔首,有些担心道,“不过,今天芊墨郡主如此不给昭和颜面,皇上哪里会不会....?” 贤妃听了,勾唇一笑,风情惑人,语气绵软道,“也许,皇上不但不会生气,心里还觉得大为舒畅呢!” “这是为何?”桂嬷嬷有些不明。 “如果昭和公主想嫁的是其他人,皇上绝对乐见其成,可凤家....”沈蓉笑的柔和,神色莫测,“皇上应该不会高兴吧!” 桂嬷嬷疑惑,难道是因为昭和公主选择的是凤家,而不是皇家人,所以皇上才不高兴的吗? 贤妃看出了桂嬷嬷的不解,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道,“去本宫的私库里挑些好的补物给芊墨郡主送去。” “是,娘娘!” 桂嬷嬷领命,走了出去!贤妃靠在软榻上,想着今日高台上那个风采逼人的女孩,不由溢出一声叹息,呢喃,“原来,一个女人的骄傲,竟可如此迷人!”她看着都有些心动了。 如果蔺芊墨以前也是这样子的话,那她喜欢珏儿,或许她还...算了,这个时候还想那些做什么! 贤妃心里的可惜,也就那么一瞬间就消失无踪。 × × × 马车在蔺府前面停下,蔺芊墨对着凤璟摇了摇手,“郡王爷,谢谢你送小女回来,再会!”说完,起身,抬脚,刚欲下车,忽然僵住,转眸,看着凤璟神色不定。 凤璟无视,伸手.... 守门的小厮,看到标有国公府标志的马车在门前停下,心里一跳,疾步迎了过去,“敢问...”话未话说完,眼睛瞪大。 只见凤家郡王爷怀里抱着一身黑衣的芊墨郡主,从上面走了下来,小厮眼眸圆睁,惊疑不定。 大庭广众之下,青天白日之下,这么....毫无顾忌的腻歪,好么? 凤璟对于小厮的惊异的表情,完全无视,抱着人,阔步走入蔺府。 人进府,一路走去,一路静。 面对石化的众人,看着他们目瞪口呆的表情,凤璟眼睛都未眨一下,表情都未有丝毫波动,同时连口都未开,一路抱着蔺芊墨,熟门熟路,昂首阔步,一步不错的走到了蔺芊墨的院子,进入屋内,走进内室,把人放在床上,顺带在床边坐下。 看着用眼睛瞪着他的女孩,凤璟表情淡淡,自然的伸手,抹去她嘴角的那一点血红,声音轻淡,“你受伤了,如何能走路!” 听到这话,蔺芊墨翻白眼。 她受伤了,想做样子,不一定非得用抱的吧!她可以由下人扶着,抬着,再顺带再呻吟两声,怎么逼真的受伤态,百种表现法,均可信手拈来。哪里用得着劳驾他凤大爷。 还有,他这一句不问,就熟门熟路的找到她的院子是么子情况?当然了,凭着凤郡王的能力,想知道她住哪里自然是轻而易举的。她是丝毫不意外。可他最起码在一众下人面前,也做做样子好吧!不要一副熟客的样子好不好? “怎么?可是不满意!”凤璟静静看着蔺芊墨,表情那是一个纯粹。 看着这表情...好吧!一切都是她思想不正,是她思想太歪。人家凤郡王只是一时没想到,哪里是对她有什么想法,她又不是菩萨,人人见,人人求! 不过,凤郡王这面瘫的表情,这总是波澜不起的反应,高洁的纯清的态度,真是让人憋闷呀! 他这样,你要是往多了想,感觉纯属自作多情。可往少了想,蔺芊墨感觉凤璟这完全是在挑战她的智商呀!一切都是她思想太暗黑了吗? “哦,忘了你穴道还没解开!” 尼玛!不要表现的这么无辜好么! 穴道解开,蔺芊墨还没开口,凤璟已经起身,“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说完,人飘然离去。 蔺芊墨干瞪眼,满腔的话憋在嗓子眼,统统化作郁闷,憋得人心肺疼! 凤家 凤璟从蔺府回来,刚踏入院子,国公爷就红光满面,满身酒气的迎了过来,笑哈哈道,“凤璟,凤璟...赶紧的,来,来,陪我喝一杯。” 这么说着,国公爷还真的不觉得凤璟会答应,因为凤璟从来不饮酒。不过,不喝酒没关系,陪着自己聊聊天也是好的,国公爷如是想。 但,看到凤璟举手饮尽一杯酒的时候,国公爷惊讶了,惊疑不定,开口问“味道怎么样?” “辣!” 看着凤璟面色不改的样子,国公爷瘪嘴,“看不出来你哪里感到辣了!” “喉咙!” “这个你不说老子也知道,老子喉咙也辣,我说的是表情,表情,你就不能做出一个喝酒的表情来吗?” “嗯!” “嗯个头呀!”国公爷白了他一眼,仰头灌了一大口,咽下,冷哼一声,“昭和的小崽子,也想算计我凤家,也不看看自己毛长齐了没!看到没,都不用老子出手,我孙媳妇一个人就直接把人撂倒了,她那一脚踢得好,踢得好!哈哈哈...” 凤璟听了没说话。 国公爷兴致却是大好,“这孙媳妇,不错,很不错,老夫很满意!要胆子有胆子,要口才有口才,你听听她最后那几句话说的,什么大瀚臣民,一步不退,寸土不让的,她这话不但拍了马屁,还顺带的给昭和来了个下马威呀!她这话说的好,也够狗腿。更重要的是皇上肯定爱听。” 国公爷说着,摇头,“真是歹竹出好笋呀,蔺恒那软蛋,竟然生出这么一个闺女来,实在是...不对,蔺芊墨这应该是随了韩琪招了。不过,比韩琪招圆滑了很多,人精呀!还有最后那句话....” 国公爷抚掌,看着凤璟,笑的那是一个恶趣,“听到她说,你是她的!我当时差点喷了,那一瞬间我感觉,她不是我孙媳妇,你才是我孙媳妇呀!哈哈哈....” 听着国公爷一口一个孙媳妇,凤璟从不习惯到顺耳,再到感觉不错,用了几句话的功夫。 跟抱着蔺芊墨的感觉一样,从陌生到舒服,用了几步的时间。 蔺府 御医,赏赐,逐个走了一遍后,蔺芊墨这里总算是清醒了。 蔺昦坐在椅子上,看着躺在床上满脸无力的蔺芊墨,皱眉,开口,“怎么样?可是还不舒服?” “不舒服!” “已经去煎药了,吃了药会好些,你等会儿!” “祖父,我是肚子不舒服,我饿了!” “你心口不疼吗?” “我装的!” 蔺昦:…… “我当时要是不倒下,那公主就会躺倒了,我这是先下手为强呀!怎么样?你孙女我聪明吧!” “我看你不是聪明,你是大胆!”蔺昦有些冒火,“张口就拒绝,你就没想过万一你输了会怎么办?” “不会输的!” “屁话,世上哪里有这么肯定的事?” “当然肯定了,因为我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什么完全准备?” “就是暗算呀,小人招数呀!” 这么干脆,理直气壮,还颇为自得的回答,蔺昦感到胸口发闷,“你还骄傲了你?” “胜王败寇,只看结果,谁管过程!” “你知道昭和要比武斗!” “这我哪里知道!不过,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他们出招,咱们接招!” “你倒是敢拒绝!当时怎么想的?” 蔺芊墨听了,看着蔺昦呵呵一笑,“跟祖父想的一样呀!” 蔺昦听言,眼睛闪了闪,“你知道我怎么想的?” “祖父,你在朝堂几十年,有些东西比我看的更透彻。凤家....跟有实权的高门联姻都已不适合,更何况是昭和!” 闻言,蔺昦神色微动,看了蔺芊墨一眼,没再多问,看来她是真的看明白了! 是呀!昭和联姻,皇上最不愿意看到的恐怕就是跟凤家了。 因为,现在凤家于皇上,于大瀚已经成了一把双刃剑。凤家剑对外,是维护大瀚的一把利器。可一旦反过来!那,对于大瀚绝对是毁灭。 这样一个家族,皇上已经足够忌惮。如此,他怎么会想让凤家和昭和再接上一门亲。异国的公主成为郡王妃,有的时候枕边风的力量,还是不容忽视的。 再来,就算凤郡王不是那种被女人所左右的人。可,让一个异国公主接触凤家这样一个兵权世家,皇上仍然无法心安。 所以,昭和想和凤家结亲,别说一座城池,就是两座,皇上也不会高兴。就算芊墨不拒绝,这亲也绝对结不成。只不过有蔺芊墨来做,皇上倒是剩了不少的力气。想来,经此一事儿,皇上对于蔺芊墨的厌恶会减少很多。   ☆、第八十七章 过继,事发 皇宫 “如何?” “回禀皇上,老臣已探过脉搏,芊墨郡主并无内力。另,医女也已经查看过她胸前受伤的位置,上面确实有箭伤留下的痕迹。根据医女的表述,那伤口的位置,大小,以及形状,均与老臣曾经所治相同。” 听了太医的禀报,赫连昌情绪不明,看来确实是蔺芊墨无疑了。其实,对这结果赫连昌并不意外,凤国公和蔺昦都不是愚笨的人,他们不会弄来一个假的人来糊弄他。 只是,蔺芊墨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些,不确定一下总是不舒服呀! “朕知道了,下去吧!” “是!” 太医退下,赫连昌想到过去发生的事,一时间说不出蔺芊墨这改变是好,还是不好。不过,她学的识相了,看着顺眼了很多倒是事实! 蔺府 夜 蔺芊墨朦胧间,感觉有人进来,眼睛眯着看了一下,看到一模糊的人影立在床前。蔺芊墨不自觉的又往被子里缩了缩,眼睛又闭上了,含糊不清,懒散道,“凤英,呜…。你去禀报你家主子,我伤势加重了,重的起不来了,今天就不去了,他老人家今天也早点修需吧!” 蔺芊墨爱吃,爱赖床。对于吃的,闻到香,不用人请就巴巴的凑了上去。然,起床却是真好相反,完全的被动,特别是在半夜,起床简直是酷刑。 对于蔺芊墨起床耍赖这一点,凤英从最开始的无语,到现在已经完全无视,一般都是直接上手,给她穿好衣服,抱起来就走,干脆利索的很。反正,比起耍嘴比皮,身为凤卫的凤英显然动手能力更强一些。 对凤英那种直接打包带走的举动,蔺芊墨从最初的无语,慢慢也习惯了! 只是今天,蔺芊墨半醒半睡间,意外的没等到凤英伸出的手。疑惑,今天真的被放过了?恕她已经被虐的生出了习惯,忽然这么一下,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人性本贱呀! 转眸,睁开眼睛,想看清凤英的表情,然…。却看到一张意外的面孔。人瞬时清醒了! “九掌柜…。” 看着蔺芊墨眼里又是只有意外,再无其他的反应。再想她刚才说的话,赫连逸眼眸沉暗。凤英的主子是谁,不言而喻! “墨儿,准备去见凤郡王吗?” 赫连逸声音淡淡,不见怒色,却也没有往日的温和。蔺芊墨眨眼,“去给他看病!” 这算是解释,不是怕误会,只是清楚感到的眼前人情绪不对,晚上的场景,孤男寡女的情况,不适合挑火。 赫连逸听了,心里一点舒缓的感觉都没有。因为在意料之中,蔺芊墨去见凤璟,绝对是不谈情说爱,他很清楚这一点。但是那又如何呢?不喜的感觉依然。 深深看了她一眼,抬脚,缓步走到床前,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不语。 蔺芊墨合衣坐着,低头,抠着手指不言。没什么可说的,回忆往昔,畅想未来都不适合他们,闲话家常又找不到话题,这亲戚关系,她倒是愿意聊聊家常,关键是眼前的男人也得愿意听才行呀! “墨儿!” “嗯!” “喜欢上凤璟了吗?” 听到这话,蔺芊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抬眸,淡淡道,“没有喜欢,也不讨厌!” “那,他是你的,这句话是说给昭和公主听得吗?” “嗯!” “可这话,听在耳朵里的却不止昭和公主。而落在心里的,更不是她!”赫连逸静静的看着蔺芊墨,伸手按上自己胸口,“我这里很闷,控制不住。除了我,或许还有凤璟,他比我先一步接住你的举动,已经看出了波动!你没察觉到吗?” 蔺芊墨听了,眉头轻皱,摇头。 赫连逸看了,眼里溢出一抹无奈,难耐心中起伏波动,抬手,轻轻抚上蔺芊墨脸颊,眼眸染上温和,声音变得轻柔,“墨儿,你不懂男人,你不明白你今天的那句话,对于我,或许还有凤璟,是多大的诱惑!” “诱惑?”蔺芊墨觉得意外,古代的男人,就算喜欢不同性情的女人,可在他们心理,本质上还是喜欢贤惠,依附他们而生存的女人吧!对于霸道到善妒的女人,他们不应该喜欢才对。 见蔺芊墨疑惑,赫连逸轻声道,“身高位尊,看起来越是尊贵,越是遥不可及,坚不可摧的人,其实内心都荒芜的很。他们往往能给很多人东西,却偏偏很难找到自己想要的,那种身处高出的孤独感,一般人很难体会。” 赫连逸的声音染上一抹沧桑,“别人的仰望,恭维,依附,只是为了能得到那份能守护他们的羽翼。可他们不懂,再尊贵的身份,他也是一个人,很多时候他也想得到一份别人给予的守护!” 赫连逸说着,眼里染上酸涩,“就如你昨天,那样骄傲的守护凤璟一样…” “我只是为我自己而已!”守护凤璟,她没想过。 “这一点,我知道,凤璟应该也清楚!可那又如何呢?寻寻觅觅,可遇不可求的就在眼前,已经发现,怎会错过?我是如此,凤璟,也是如此!” 听言,蔺芊墨眼眸微缩。 “墨儿,凤璟与我是同一种人。”只不过凤璟清淡,疏冷流于表,而他是温和表在外罢了!可内在差不多是一样的。 “九爷,你应该想多了!凤郡王不是那么多情的人,我也不是那么迷人的人。” 赫连逸听了,摇头,“对于凤璟,我虽然说不上了解的有多透彻。可,却仍然比你了解他。” 凤璟,一个足够冷清,却又十分执着的人。 冷情——看他对于自己身体状况,那种顺其自然,不咸不淡的态度,就足以看出他的清决,这样的人想被他在意,太难! 执着——看他对韩东十年的寻找,那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坚持就可以证明。 这种人,不上心则罢,一旦上心,将会十分可怕! 只是关于这一点,赫连逸没说出来。关于凤璟的执着,他莫名不想让蔺芊墨知道。 “墨儿,我不想你为了躲我,而惹上凤璟!” 蔺芊墨听了,淡淡道,“选择凤家,不是为了躲避你,而是为了躲避皇家的追杀。我需要一个安全回归的背景,也需要一个理所应当,光明正大离开的理由。” 成亲,被休,而后离开,那个时候皇家对她已经无所谓了,她只为了求得一个安全罢了! 赫连逸听了神色复杂,不是为了躲避他,应该高兴吗?还是说,蔺芊墨对于他的情折完全不在意呢? “墨儿,很抱歉当初对你隐瞒了跟韩家的那层关系!” 蔺芊墨听言,笑了笑,“虽然刚开始知道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不过,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亲情更长久!” “亲情?墨儿,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那一种。” 旧话重提,蔺芊墨叹气,“九爷,一时的心跳罢了!放开了,不过是人生一个过客而已!” “你这还是拒绝,对吗?” “九公子,我觉得我们之间,这样淡而绵长的亲情关系更合适!” “墨儿,你喜欢过我吗?” 突然的直白,蔺芊墨眉心一跳,心莫名一沉。赫连逸是骄傲的,毋庸置疑!而这样骄傲的男人,问出这样的问题。一种最后谈判的感觉悠然而生。 “墨儿,我想听真实的答案!” 蔺芊墨静静的看着赫连逸,沉默,良久,缓声开口,面上露出一丝回忆,眼里带着一丝迷茫,如实道,“记得在清河镇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九爷那时,那一瞬间觉得很惊艳,没想到在那种地方还能见到长的那么好看的人,当时想,跟这样的人做朋友肯定不错,看着你,吃饭都是香的。再后来,在不断的接触中,感觉到的是九爷的儒雅,温和,强大,还有深不可测…。” 蔺芊墨说着,看着赫连逸轻轻一笑,“也许你不知道,当看到你笑,那带着真切的笑意的眼睛时,有一种温暖的感觉,让人向往的温暖,包容。赫连逸,其实只要你想,女人很容易为你沉迷。或许,我也曾向往过,一个温暖的男人,一片自在,自由的地方,守着一片美食,那种生活美好如梦…” “只可惜,也总归只是梦,男人的温暖不一定都属于我,你的深不可测,亦是令人望而却步。所以,当听到你说,你喜欢我时,我觉得很意外。而在知道你的身份后,惊讶过后,余下一份叹息,过往成为一份美好的回忆。” 蔺芊墨说完,眼眸变得清亮,“问我是否喜欢过你,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君悦轩的九掌柜的,曾经让人向往过,为那份简单而肆意!” 赫连逸听完,心里变得酸胀,她说了全部感觉,如实的!可,这些却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她向往过的人是九掌柜的,虽然那是他,然那只是一个幻影罢了!他是大瀚的九皇爷,生来就已注定的身份,他拥有很多,但简单,肆意,是他舍去所有也无法得到的。 “墨儿就这么不喜欢皇家吗?” 蔺芊墨摇头。 皇家,非同一般的尊崇,也造就了非同寻常的复杂。牵扯入皇家,身体的享受比不过精神的疲累。她虽未切身体会过,但那种高度紧张,手染血色,不间断的冲杀她却经历过。且再不想经历第二次。 那种为了今日脱掉的鞋明日还能穿上,简直是拿生命在奋斗,那样的紧绷的节奏,不叫日子,叫战斗! 生活在四面谋算,暗涌不断的皇家,要脑子一开洞,很有可能即可就没命。压力太大! “墨儿,凤家同样很复杂!” “我知道!也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墨儿,很多事不是你想,就可以如愿的。” 闻言,蔺芊墨眉头皱起。 赫连逸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翌日 蔺芊墨睁开眼睛,有瞬间的恍惚,分不清昨天到底是梦,还是真实。不过,在看到手指多出的扳指后,看来昨天晚上赫连逸是真的来过了。 确定了,蔺芊墨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昨天她说了那么多,也没得到赫连逸一个确切的态度。让人有些蛋疼。 不过那些话… 关于凤璟现在是什么心理,蔺芊墨不想探究。但是,有一点,所有的事情还是尽快落幕的好,不然,保不准会越搞越麻烦。 到了骑虎难下,进退两难地步,对她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男人动的是情,而她玩儿的是命! “郡主!” “进来吧!” 蔺芊墨话落,王婆子从外面走进来,恭敬道,“郡主,老奴伺候你起床!” “嗯!” 蔺芊墨穿着衣服,听着外面明显比往日喧闹的动静,随意道,“今天府里好像特别的热闹!”说完,就看到王婆子给她穿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 看此,蔺芊墨神色微动,淡淡道,“过继的日子定下了吗?” “是…” “什么时候?” “明天!”王婆子回应着,神色有些忐忑。 蔺芊墨点头,淡淡一笑,“还真是迫不及待呀!” 淡淡的一句话,再无其他。王婆子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郡主一个不痛快,当即给她一脚。不过,现在看郡主的态度,好像对于蔺毅慎过继成嫡子的事情并不在意。 唉,不过在意又如何,蔺毅谨已经废了,长房这边总是要有一个能扛得起门户的嫡出,而现在长房除了大公子再无第二个男丁,所以,就算郡主有意见也难改变现状呀! “四小姐!” “蔺芊墨呢!” “郡主她…” 丫头的话还没说完,蔺纤柔人就已出现在了蔺芊墨眼前,面对她,神情骄傲依然,冷意不便变,只是厌弃染上探究。 蔺芊墨看了她一眼,青春叛逆期的少女呀! “你先出去,我跟蔺芊墨有话要说。”蔺纤柔看着王婆子,面无表情,命令道。 王婆子听了没动,抬头看着蔺芊墨。 这一举动,让蔺纤柔眼里溢出冷色。 “下去吧!去厨房给我拿点吃的过来。” “是,郡主!”王婆子领命,疾步退下了。走着,腹诽;以前郡主总是专横,霸道的那个,可今天,她怎么感觉忽然掉了个儿了。四小姐看起来倒是跋扈的厉害! 王婆子离开了,蔺纤柔看着蔺芊墨又不说话了,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对此,蔺芊墨没兴趣跟她玩儿大眼瞪小眼的游戏,穿衣,梳洗,不疾不徐! 蔺芊墨那种无视的态度,让蔺纤柔有些冒火,看着她,声音发冷,“蔺毅慎明日就要过继成嫡子了,你可知道?” “是吗?” “他成了嫡子,以后我们就要看着他的脸色过日子了,这点你明不明白?” “哦!那以后可要好好相处了!” “蔺芊墨你就这个态度吗?” “不然呢?该怎么办?” “你不是很厉害吗?把你对付昭和公主的劲头拿出,去对付蔺毅慎呀!” 愤然的态度,激动的表情,这都对了,可这话说的太无脑了。 蔺芊墨侧目,走进她,勾唇,低语,“怂恿嫡姐,残杀长兄,这话如果传到祖父,或者蔺大人,还有外人的耳朵里。想来,他们肯定对妹妹有这样的胆色,表示刮目相看!” 蔺芊墨话出,蔺纤柔脸色一僵,随即沉笑,“我是什么样子的不用你来置喙,倒是你除了连累嫡母,拖累嫡兄,欺辱我这个嫡妹妹之外,对别人你是只有被欺负的份儿,任由那些庶子,庶女爬到你头上,却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四小姐既然知道,对付别人我是个无能的,那还来这里找我干什么?” 蔺纤柔一噎,既阴沉道,“蔺芊墨你等着,等他做了嫡子,有的苦头吃。”说完,拂袖而去。 蔺芊墨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清清淡淡。蔺毅慎做嫡子,蔺纤柔想到了用她来对付蔺毅慎,并很清楚以后自己的处境。看来她脑子很好用,想的也够长远。可…。这么热血的年纪,这么善于思考的脑子,为什么单单忘了蔺毅谨以后的处境呢? 血缘…。除了相同的血,其他再无缘! * 明日蔺毅慎过继的日子,蔺恒早已打定主意大操大办,这天府里喜庆犹如过年,二姨娘,蔺纤涟,蔺纤雨脸上笑容不断。 韩氏面无表情,蔺纤柔闭门不出,蔺芊墨身体不适,以静养为由,对于二姨娘等人的求见避而不见。 态度与韩氏,蔺纤柔保持一致,不见她们是正常!热切的欢迎才是反常。 太反常,必有妖。好戏还没开始,低调点好,正常点儿对。 蔺芊墨的避而不见,也确实令蔺毅慎安心了不少。韩氏的性情他了解,蔺纤柔的秉性他清楚,就是蔺芊墨忽然的改变让他不安,现在她这样倒是让人心安了。 明日他就是嫡子了,盼望了多年,筹谋了多年的事情明日就要实现了,蔺毅慎就算平日再稳重,此刻也抑制不住有些激动,激动的晚上都有些睡不着觉,对于明日万分期待。 这一晚,有人憋闷的睡不着,有人兴奋的睡不着。也有人郁闷的睡不成! 凤家 凤璟看着凤英外露的手,满满的红红,点点,颇为狼狈,看着,凤璟眉头动了动! 凤英不等凤璟问,禀报道,“芊墨郡主的窗上,门上,应该都撒了药物,属下刚碰触到,刺痒就迅速不满全身,身体变得变软,属下未敢硬闯。” 闻言,凤璟神色没什么变化,淡淡道,“看来,九爷昨日夜闯深闺,让她不高兴了。” 凤英听了垂眸,总是感觉郡王爷的话听着有些怪异。是九爷让芊墨不高兴?还是,主子天天晚上让她去带人才惹得芊墨郡主不高兴了呢? 到底是什么原因,这个,不好确定吧!毕竟,作为属下的她可是已经受创了。明显对主子的邀请,芊墨郡主也很不高兴吧! “她可有说什么?” “回主子,芊墨郡主说,她最近几日有些忙,要跟蔺毅谨治伤,所以,晚上就不过来了,让属下也不要过去了,等事情都忙完了,她再来给郡王治疗。” “嗯,下去吧!” “是!”凤英闪身离开。 凤璟沉默片刻,走到窗前,抬头看着天上的满盈的月色,若有所思。 绝美的面容在月色的抚照下,映出一层柔光,让那本就绝艳的面容,变得如梦似幻,如魔似仙。而本清淡的神色,亦变得更为朦胧,情绪难辨,模糊不明! “蔺芊墨…” 一声呢喃,清清淡淡,几不可闻,又瞬时消散在风中! 翌日*蔺府 “二妹妹!” “嗯!” “今日长兄继名,祖母让我来请二妹妹也过去。” 蔺芊墨听了,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蔺纤涟,还是那副温柔似水的模样,只是今天多了一层掩饰不住的开怀。 蔺芊墨看着她,打了个哈欠,颇为不情愿道,“我也去吗?” “是!二妹妹贵为郡主,今天这样喜庆的日子,可是少不得二妹妹!” “喜庆的日子?喜庆的恐怕只有你们,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蔺芊墨直言不讳,声音透着不满。 蔺纤涟听了,垂眸,今日蔺芊墨的不满,听起来却让人尤为开心。任你再说酸话,任你变得再聪明,以后也只能仰仗我的兄长,这感觉,扬眉吐气不足以形容。 蔺纤涟抿嘴一笑,“二妹妹说哪里的话!以后…。” 蔺纤涟话没说完,被蔺芊墨不耐打断,“好了,我知道了,我吃过饭就过去!” “好,那我们就在前面恭迎二妹妹了!” 蔺芊墨听了没搭理她,翻身又倒在了床上睡了。 蔺纤涟看此,一点不气,反而很是心情愉悦的离开了。那种憋闷的感觉,自己可是体会了十多年了,现在也该轮到她们了。从今日起,她对以后的日子真是充满了期待。 * 蔺芊墨无视外面热闹的氛围,不紧不慢的吃过早饭,又看了一会儿书,直到看到蔺恒下朝回来。看着同样满面春风的蔺恒,蔺芊墨轻轻一笑,时候到了! “王嬷嬷!” “郡主!” “给我梳头,我们去前院。” “是!” * 缓步走着,听着前院传来的阵阵欢声笑语,蔺芊墨扶着王婆子的胳膊,勾唇一笑,“今天果然很热闹呀!” 这话,王婆子听到,动了动嘴巴,最终没敢回话,低头,默默的走着。 “芊墨郡主到!” 这一嗓子,喜庆的氛围顿时一滞,不过也就一瞬,一欢快的声音就随着响了起来。 “芊墨郡主吉祥,刚才我还给各位夫人说起你呢!没想到我这话音刚落,郡主就过来了,郡主你这可是给我了大面子了。” 蔺芊墨看着眼前,说着俏皮话,笑的一团和气,面色仁善的妇人,淡淡一笑,“孟夫人!” “郡主,来来,上坐!”周氏笑着,亲手扶着蔺芊墨的胳膊,对着众人笑眯眯道,“各位夫人,我没瞎说吧!就郡主现在这颜色,你们看着也都惊艳了吧!” “呵呵…是呀!郡主这模样,看的我这心都扑通扑通的乱跳起来了!” “你可拉倒吧你!这话你说给你家刘大人听去吧!” “怎么?你以为我不敢呀!” “哎呀,你这话可是吓住我了…不过,你这么彪悍,你家刘大人真的知道吗?” 周氏那惊恐的样子,瞬时又逗乐的一众人。 看着笑的开怀的一众人,蔺芊墨神色淡淡,长袖善舞,手段玲珑,又长的亲和,看来周氏人缘颇好。 王氏看着蔺芊墨是怎么都亲近不起来,冷淡道,“你来了,坐吧!” “嗯!” 韩氏看了蔺芊墨一眼,什么都没说。 “郡主,请喝茶!” 蔺芊墨接过,淡淡道,“二姨娘有心了!” “不敢!”二姨娘孟涟儿心里激动,高兴,可此刻却知道,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不能表现出一丝得意,这个时候要谦逊,恭顺,这样才符合她的身份。 蔺芊墨看了二姨娘一眼,低头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既眉头皱了皱。 “郡主,可是味道不好?”二姨娘很是细心道。 蔺芊墨听了,摇头,“同样的茶叶,却总是少了一点味道。”说着,看了周氏一眼,“孟夫人当日的那一杯茶,总是有一种让人回味的味道,可是放了什么东西吗?” 蔺芊墨话出,王氏拿着杯子的手僵了一下,周氏却是笑意都未减一分,笑眯眯道,“郡主您这话可是太抬举我了,我呀!就是借着蔺老夫人的茶具,这么动了动手,要说味道好,那肯定沾上了老夫人的福气了!” 蔺芊墨听了,扬眉,一笑,“或许真是如此!” 王氏嗔怒的看了周氏一眼,“你这张嘴呀!是带着蜜罐过来的吧!” “哎呀,老夫人你真是火眼金睛呀,连这都看出来了。” “哈哈哈…。看看,看看,说她胖她还喘起来了!” “孟夫人呀,你嘴巴这么甜,孟大人他知道吗?” “去,你个没羞没臊的什么都往外说。” 众人说着,又笑作一团。 气氛正好,一小厮疾步走过来,“老夫人,夫人!” “何事?”老夫人开口问道。 “大爷让我过来问问孟夫人,孟老爷和孟公子现在还未过来。来的时候可是跟孟夫人交代过什么吗?” 孟夫人听了,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没有呀!说好了下朝后就过来的呀!”说着,看着小厮神色不定道,“你刚才说孟公子也没过来?” “回夫人,是的!” “这孩子,他跟我差不多时候过来的,怎么到了现在人还没到?” “可能是有什么事儿给耽搁了吧!” “不急,现在时辰还早,晚一会儿过来无碍!”老夫人说着,看着小厮道,“你去前面看着,一会儿孟大人和孟公子过来了,记得来禀报一声。” “是,老夫人!” 小厮退下,周氏忽然没了逗乐的兴致,变得有些心神不宁起来。 见周氏脸色不是太好,二姨娘轻声道,“嫂嫂,大哥和凌儿肯定是有什么事儿给耽搁了,你不用急。” 周氏听了皱眉,“有什么事儿非要赶在这个时候去办呀!还有凌儿,他一个没职务的,有什么事儿可耽误的!” 孟怜儿听了,看周氏明显在担心的样子,体贴道,“要不,我让小厮过去孟府看看,接接他们。” “好,你让个人过去接接他们吧!这两个人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这么会儿还没过来,一定是被什么给绊住脚了,找个人看看我也能放心。” “好!” 这事儿,一边的人听着,都没怎么放在心上,临时有个事儿什么的都很正常。 她们听听也就过去了,继续说说笑笑,反正今天她们就是来凑着热闹,其他不用她们操心。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直不见人来回禀,周氏心里越来越不安,连说话的心情都没有了,整个人都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了。 “别急,应该在路上了!”王氏刚说完,一个小厮走了进来。 周氏眼睛一亮,孟怜儿急声道,“可是孟大人和孟公子来了!” “哦!不是,是大爷说时辰差不多了,让老夫人带着各位夫人去前院。” 闻言,周氏眼神暗了下来,揪着帕子,眼皮直跳。 “好,我知道了,去告诉大爷我们这就过去。” “是!” “各位夫人,走吧!” “好!” 这个时候也无法多说什么,老夫人看了周氏一眼,领着众位管家夫人和小姐,往前院走去。 孟怜儿走在后面,扶着周氏的胳膊小声的说着什么。 众人走到前院,又是一阵寒暄。 客套过后,蔺恒见孟家父子还未过来,眉头皱了一下,既又派了两个小厮出去。时辰到了,也不能为等着他们误了时辰。 表面形式先开始了,蔺恒对着韩氏先表示了一番感激,韩氏应的不咸不淡。蔺恒也完全不放在心上。 二房的人看着蔺恒那高兴的样子,小辈的人不敢表现出什么,蔺安瘪嘴,眼里带着一丝嘲弄,嫡子废了,庶子变嫡子,这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大少爷呢?”蔺恒话讲完,忽然发现蔺毅慎竟然不在。 “回大爷,大少爷说去拿个东西过来…。”小厮说着,挠头,“少爷说一会儿就过来了的,怎么…?” “去看看去,告诉他赶紧过来。” “是!” 看着疾步离开的小厮,蔺芊墨垂眸,静静的喝着杯中茶。 众人轻笑细语说着话,气氛很是和谐,欢快,直到…。 “啊…。” 婢女的一声尖锐叫声,听得众人一惊,接着,就看到小厮惨白着一张脸,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看着蔺恒,半晌说不出话来。 “做什么这是?”蔺恒皱眉。 “老…老爷,大,大爷…。” 蔺恒还没开口,二姨娘就先一步紧声开口,“大爷怎么了?” “大爷他…。” 话未说完,一个丫头尖叫着,惊恐叫道,“大爷,大爷…。三姨娘死了,三姨娘死了…” 这话出,蔺恒脸色变了,众人面色各异,“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呜呜呜…三姨娘死了,死在了大少爷的房里,好多血…好多血…”丫头神色慌乱,明显受了不少的惊吓,口语无措,惊惧,“大少爷身上也全是血,都是血…” 姨娘在庶子房里?还死了?这…。所有人面露惊骇,震惊之余,思想不由往龌蹉的方面歪去。 “死丫头,你浑说什么,三姨娘她在自己的院子,我刚还见过她,她怎么会在大少爷的房里?再浑说,我撕了你的嘴。”脾气火爆的蔺纤雨瞬时跳了出来,厉声道。 “奴婢没有瞎说,奴婢亲眼看到…呜…。” 话未说完,脸上挨了一巴掌,丫头眼眶泛红,“三小姐!” “给我滚下去!” 看着蔺纤雨,蔺芊墨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挺好,欲盖弥彰的效果十分明显。 蔺恒此刻面色已经铁青。 众人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他们是来庆贺的,可这么突然的撞到人家家丑,还是蔺相家的,这可是不太好! “蔺大人,我看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 “大爷,大爷,出事儿,出事儿…。”蔺恒派出去的小厮,面色发白,踉跄着跑过来,喘着粗气,看向孟夫人,“孟夫人,孟大人和孟公子…他们…” “他们怎么了?他们怎么了?”周氏还未听,脸色都不由白了。 “他们…。”   ☆、第八十八章 一死两残 孟凯死了,孟凌残了。 起因:原来,孟凌之所以迟迟未出现,是因为急急去了小怜馆跟人抢人去了。结果,一言不合,发生争执,最后大打出手,而后被人遂然不及从三楼推下,导致腰处受到重创,人虽未死,可确定一辈子成瘫! 而闻讯赶去的孟凯,在了解事情经过,再看奄奄一息,生命垂危的儿子,一时之间气,急,怒,各种激烈的情绪一涌而上,血气攻心,一口血喷出,人一口气没缓过来,骤然猝死。 听到这结果,确定是事实,孟夫人周氏嘶嚎一声,受不住,眼睛一翻,人瞬时昏死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事情,不要说孟夫人,一众外人听着都有些受不住,心里唏嘘不已。刚刚还欢笑逗乐,开怀不已的孟夫人,这一瞬间就成了夫亡子残之人了。这对于一个女人,说是天塌地陷都不为过呀! 可这个时候除了他们这些外人表示同情之外,蔺家的人还真是都顾不上她。孟怜儿母女三人,包括蔺恒都被蔺毅慎牵着心。 “快说,大少爷怎么了?快说呀!”二姨娘看着小厮,脸色灰白,焦躁难安,慌乱尽显。 “小…小的也不清楚,就是…就是看到好多血…。”小厮的话没说完。 蔺恒白着一张脸,转身,疾步往蔺毅慎的院子走去。 “慎儿…慎儿…。”二姨娘哀嚎,眼前发黑,摇摇欲坠。 “姨娘,你别急,大哥他不会有事儿。” “对,大哥一定不会有事儿的,姨娘,我们先去看看,去看看那…” “呜呜…。慎儿…” 蔺纤涟,蔺纤雨扶着二姨娘脚步不稳,跌跌撞撞的往蔺毅慎院子走去,心剧烈的跳着,身体都抑制不住瑟瑟发抖。 二姨娘此刻除了极致的担心,恐慌,已经生不出任何念头。 而,蔺纤雨,蔺纤涟在担心之余,两人脑子里是同一个念头,如果蔺毅慎真的出了什么事儿,那…。所有的期待都将化为一场空,希望变绝望,依仗…或许成为负累。 王氏已经被这突然的变故,给惊的做不出反应了,人懵懵的。喜事儿变丧事了,家丑外扬了,丢脸丢大了! 韩氏则是完全相反,二姨娘受到多大的惊吓,蔺恒受到多大冲击,她就感受到多大的喜悦。 这一幕何其熟悉呀!只不过当初承受那份绝望的是她,而享受这份喜悦的是二姨娘。 蔺毅谨废了,现在,她盼望着蔺毅慎是死了才好!不过,就算不死,有今天这一事儿,有三姨娘这一牵扯,他再想做嫡子,也绝无可能了! 蔺芊墨看着韩暮云变幻不定的表情,眼中激动难掩的神色,淡淡开口,“母亲,父亲已经过去了,你不去看看吗?” 听到蔺芊墨的声音,韩暮云回神,一怔瞬时了然,看了蔺芊墨一眼,疾步往蔺毅慎的院中走去。 这个时候需要的可不是遮掩,而是闹大。韩暮云可绝对不容许他们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把事情给压下。 蔺芊墨视线从韩暮云身上移开,扫了一眼众人惊疑不定的神色,对着王氏微微俯身,“祖母,孙女身体不适就先告退了。”说完,提步离开。 王氏听到蔺芊墨的话,回神,思绪恢复清明。而后,看着家里这一摊子,脸色黑了下来,好嘛!他们这一甩袖子都走了,这是把这烂摊子交给她一个老太太来主持了。 这要她怎么办?是把人都打发了?这样遮遮掩掩的,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他们蔺家出了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还是说要把人给留下,力持人正不怕影子斜?可这样,万一真的是出了什么腌臜事,那…留着他们看笑话吗? 正在老夫人犹豫不决间,准备着也来个晕倒了事儿的时候。蔺昦回来了。 看着府里的一众人,看着王氏那看到救星似的样子,蔺昦面色冷硬。 看到蔺昦的神色,都是有眼色的人,当下没什么可犹豫的了,起身,拱手,“蔺相,大公子身体不适,我等改日再来恭贺,就先告辞了!” “嗯!” 蔺昦一点头,大家拱了拱手,什么都不再说,鱼贯而出,不一会儿府中就静了下来。 蔺昦看了钱嬷嬷一眼,“扶着老夫人去休息!”说完,提步往蔺毅慎的院子而去。 想来,在回府之前,蔺昦对于发生的事情都了解的差不多了。 * 蔺纤涟,蔺纤雨纵然有心理准备,可在看到全身是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蔺毅慎时,均是倒抽一口气冷气,浑身冒寒气。 “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哈哈哈…。我只恨刚才没能一刀捅死他,咳咳…。”三姨娘乔静儿,吐出一口血,脸色惨白,可脸上却盈满痛快的笑意,带着一丝癫狂。 “乔静儿,你个疯子,你个杀千刀的,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二姨娘看着满身是血,昏死在地上的蔺毅慎,眼睛赤红,是恐惧,是狂躁,人摇摇欲坠,看着乔静儿的目光,盈满杀意,愤恨,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了。 然刚有动作,却被韩暮云身边的婆子及时给按住了。蔺恒看此,转头看向韩暮云,目光沉冷。 韩暮云神色淡淡,完全无视蔺恒的沉怒,面无表情道,“三姨娘为何对大公子动手,这事儿还没查清楚,可是不能让她死了。所以,二姨娘这会儿还是冷静一些的好,等到查清楚了,再动手也不迟。” 说完,看向蔺恒,“老爷,你还是赶紧派人去请大夫吧!这里妾身会看着的。” 蔺恒死死的盯着韩暮云,一言不发。 韩暮云视而不见,移开视线,看着三姨娘道,“说吧!为何要对大公子动手!” 乔静儿无视韩暮云,只是恨恨的看着孟怜儿,“我是杀千刀的,你就是罪该万死的!孟怜儿,你对我下绝育药的那一天,就应该做好遭报应的准备。你断我子嗣,我就废了你儿子,哈哈哈…。”说着,看向蔺恒,眼中满是悲凉,愤恨,“其实,我被下药这事儿,表哥也是知道的吧!也是你默许的吧…。” 乔静儿话出,蔺恒眼眸微缩,韩暮云眉头轻扬,看了蔺恒一眼,带着一丝嘲弄! 孟怜儿此刻却是什么都听不到,什么心虚,理亏,因果报应这样的想法更是没有一点,只是重复嘶吼,“乔静儿,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活刮了你…” 乔静儿听了怅然一笑,满目疮痍,“死吗?我早已不在乎了…” “夫人,在大公子和二姨娘处找到了这个。”胡嬷嬷拿着两个小瓶子,递到韩氏面前。 韩氏拿过,看了一眼,道“这是什么?” “是绝育药的解药。” “你怎么知道的?” 胡嬷嬷指着一个身后,口被棉巾塞住,胳膊给两个婆子紧紧扣住的丫头,道“是这个丫头说的,她还说,这药是孟夫人给二姨娘的。而且…。”胡嬷嬷说着顿住。 “而且什么?” “而且,这药不但二姨娘给三姨娘下了,大公子对郡主也下了此药。” 胡嬷嬷话出,所有人心里一窒! 走到门口的蔺昦,脸色骤然大变。 韩氏眼睛微眯,“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 “这丫头是这么说的,是否属实,老奴就不得而知了。”说完,加了一句道,“这丫头是二姨娘的心腹。” 韩氏听完,转头看向蔺恒,面色沉冷,“好,真是好极了!二姨娘祸害家中妾室,断我长房子嗣尤显不够。现在,一个庶子竟然胆敢谋害我蔺家嫡女,大瀚朝郡主,凤家未来的郡王妃,他这胆子胆子实在够大,而其用心险恶,诛之尤不为过…” “事情还未查清,单凭一个丫头之言,何以为信!”蔺恒沉戾开口。 “我哥哥他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一切都是那丫头信口雌黄,都是她浑说的,这是污蔑,是陷害,是栽赃…”蔺纤雨怒吼,惊惧,怒火,一涌而上。 韩氏看了蔺纤雨一眼,眼神满是冷意,“一庶女对着自己的嫡母大呼小叫,这就是我蔺府的规矩?二姨娘就是这么教导女儿的吗?” “韩氏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虚张声势,这一切肯定都是你搞出来的,你是早有预谋吧?你自己的儿子残了,所以,你也要毁掉我的儿子,是不是?” 孟怜儿眼睛爆红,满脸泪珠,花乱的妆容,狂怒的表情,让她看起来狼狈又惊怖,“韩暮云,你个毒妇,慎儿如果有个好歹,我一定要让你偿命,你给我等着,等着…。” 听着孟怜儿那毒辣的话,看着她那仇视的样子,韩氏完全不为所动,嗤笑,“有一个对主母如此不尊不敬的姨娘,也难怪教出来的庶女如此没规矩了!老爷,这样的妾室如何能教导蔺家的小姐,我看,为了不使蔺家小姐变得太过不堪。从今天起,还是把她们从二姨娘这里挪出去比较好。” 韩氏这话落,孟怜儿更激动了,“韩氏你少给我来这套,我告诉你,我不怕你…” 蔺纤涟脸色越发白了,恍然觉得今天不是扬眉吐气的日子,而是她们灾难开始的日子,眼圈发红,泪如雨下,仰头,颤颤巍巍,满脸不安,纤弱的看着蔺恒,“父亲,姨娘她只是太激动了,绝对没有对母亲不敬的意思。” 说着,呜咽,“还有哥哥,他绝对不会做出伤害手足的事情,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父亲,你可一定要为哥哥做主呀!” 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儿,再看躺在血泊中仍然昏迷不醒的儿子,蔺恒心里直抽搐,咬牙,“你放心,为父一定会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绝对不会饶了那些个祸害我蔺家子嗣的人。”蔺恒沉戾道,而看着韩氏的眼神,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寒意,还有怀疑。 韩氏看此,冷哼一声,沉沉一笑,直直和蔺恒对上,眼神没丝毫的闪躲,“既然老爷这么想,那我们就把这事儿好好查查吧!正好孟夫人也在府中。” 韩氏说完,看着胡嬷嬷厉声道,“把这丫头给我好好看住了,孟夫人那里派人好好伺候着!叫人把三姨娘抬回自己的院子,找丫头守着。” 说着,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蔺恒,淡淡道,“至于大公子这里…反正,老爷也信不过我,那就交给老爷吧!我就不多参与了。” 说完,无视蔺恒那黑的能滴出水来的脸色,静静的看着胡嬷嬷把一切办妥当,看着小厮带着大夫去看蔺毅慎,看着二姨娘痛哭不止,看着蔺纤涟,蔺纤雨紧绷的神色,苍白的脸色。 这场面,韩氏由衷感到痛快! 凤家 “我听说,蔺家今天过继嫡子好像不太顺利?”凤老夫人看着国公爷,皱眉道。 国公爷听了,看了老夫人一眼,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蔺家了?” “我孙媳妇是蔺家的,我关心一下还不是应该的。” 国公爷听言,眉头挑的高高的,饶有趣味“孙媳妇儿?” “怎么?我说错了?” “你这态度不对呀!刚开始你对蔺家那丫头可是一点儿都不看好的。” 凤老夫人对国公爷翻旧账的事情,完全不在意,坦诚道,“以前算是我走眼了吧!”说着,忆起宫宴上的事,微微一笑,“那丫头做郡王妃,对璟儿不是委屈!” 闻言,凤国公砸吧砸吧嘴,摸着胡须,高深莫测道,“就怕璟儿这小子拿不住人家呀!” 听到这话,凤老夫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凤璟的身体状况,瞬时脸色一暗,看着国公爷那副卖弄玄虚的样子,火气顿时起来了,怒,“璟儿会这样,还不都是你这个老东西害的!” 国公听了,嘴巴歪了歪,“老东西?真是年龄大了,什么稀罕事都能见到,什么稀罕话都能听到了。唉,想想四十多前,那个连跟我大声说句话,都忐忑不安到能羞红脸的人,现在竟然都能直面叫我老东西了,这改变…。” 国公爷一顿,看着凤老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这改变,我可是盼了几十年了呀!夫人,你变得这么彪悍,我呀,算是圆满了!” 国公爷话出,老夫人磨牙,“凤、霆…。” “哈哈哈…。夫人,我这名字你也是好久不曾叫过了,还真是亲切呀!” 真是越老越不正经,凤老夫人横了国公爷一眼,“你到底说不说?” “没什么好说的,你呀就放心吧,蔺家就是再乱,那丫头是不会吃亏的。” 凤老夫人听了,也不多问了。 书房 蔺家这边发生的事,凤璟听了凤和的禀报,面色无一丝波动,只淡淡道,“你安排的?” “属下什么都没做!” 闻言,凤璟眉头微动,“什么都没做?” “就是给了芊墨郡主查探的结果,还有就是晚上带着她飞来飞去。这次突然事发,属下也没预料到。” 凤璟听言,眼帘微动,而后开口,“去把大理寺卿的武应,太医院的赵琦叫来。” “是!” 凤和飞身离开,凤璟继续翻看手里的书,面色淡淡。 蔺家 蔺芊墨稳稳的握着毛笔,认真的在宣纸上勾画着大字,表情十分专注。 王嬷嬷在一边低着头,认真的为其研磨,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府里都乱作一团了,郡主竟然还有心情再这里写字?王嬷嬷真是越来越搞不定,眼前的郡主心里是怎么想到的了。 看着面色平静,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蔺芊墨,蔺昦眼眸紧缩,心里的复杂馨竹难书。 当看到蔺毅慎那样子,听到蔺毅慎联合周氏暗害蔺芊墨的话后。蔺昦直接来到了这里,可来到后,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那平静,淡然的女孩儿,不由沉默了! 蔺芊墨写完最后一笔,看着宣纸上扭曲难看的字体,摇头,放下笔,抬头,蔺昦的身影映入眼帘。 “王嬷嬷,你先下去吧!” “是!” 王婆子疾步离开,蔺昦缓步走进来。 蔺芊墨净过手,在软椅上坐下,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祖父,坐!” 蔺昦看了她一眼,在对面坐下,静静看着蔺芊墨沉默不语。 蔺芊墨灌了一大口水,放下,对着蔺昦,同样沉默不言。 祖孙两人,静坐良久,蔺昦率先开口,声音沙哑,发沉,“蔺毅慎四肢筋脉被斩断,命无碍,却全瘫了!” 蔺芊墨听了,神色无任何波动,“是吗?” 看着蔺芊墨这样子,蔺昦眼里溢出沉重。 “祖父可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谨儿受伤的事,我曾经派人查探过,虽然没有最后确定是谁所为。不过,这其中应该有蔺毅慎的影子。” “如果是,那么,只能说是因果报应!” “所以,蔺毅慎因何变成这样的,我已不想再做探究。但是,我不想蔺家在我手上毁掉!所以…。”蔺昦微微一顿,眼眸暗沉,“蔺芊墨,一切到此为止吧!” 一种隐含的警告在其中,蔺芊墨感觉到的。 淡淡一笑,声音轻柔,“孙女,都听祖父的!” * 蔺家二房,蔺安,胡氏夫妻两个相对而坐,对于大房那边猛然的变故,除了惊,更多的是愉悦,同时还有疑惑。 胡氏看着蔺安,低声道,“老爷,你说这事儿,真的就如表面上这么简单吗?” 蔺安摇头,肯定道,“绝对不止!” “怎么说?” “乔静儿在蔺家待了这么多年了,一直无孩子,她自己肯定怀疑过,也应该早就探查过原因。那么,她知道自己被下绝育药的事,应该很早就知道了。说不定也早就知道是二姨娘所为。如此一来,她想报复二姨娘,想谋害蔺毅慎的话,应该早就动手了才是,没有理由隐忍着这么多年。” 胡氏听了,不假思索道,“也许以前是没机会,或者是怕死呢?” “怕死倒是说得过去,不过,没机会?”蔺安摇头,“难道说今天就是好机会了吗?”说着若有所思道,“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乔静儿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就那么轻易的把蔺毅慎给放倒了且还成功的伤到了他呢?” 胡氏听言,一愣,“对呀!这倒是奇怪。” “所以说,这事儿绝对不如表面这么单纯。三姨娘的背后肯定还有人。” “难道是韩氏?” “很有可能,但是,我今天看韩氏的反应,感觉又不像是她做的。” “除了她,应该不会有别人。除掉一个姨娘,还有蔺毅慎这个威胁最大的庶长子,韩氏这次是真的如愿了。” “不,不对劲儿!”蔺安凝眉,“我感觉这事儿不是韩氏做的。” “为什么?” “因为三姨娘!你觉得三姨娘会豁出自己的性命来,帮着韩氏谋害蔺毅慎吗?” 胡氏听了一窒,“或…或许是被韩氏给忽悠了!或者是被拿住了什么把柄?” “一个连孩子都没有,并且连命都可以豁出去的女人,有什么可以拿捏的了的?韩氏就是想利用乔静儿,怕是也无从下手。”蔺安说着,面色发紧,“还有孟家,孟凯的死,孟凌的残也够突然的,也够巧合的!” 胡氏听言,面色一变,惊恐不定道,“老爷,你的意思是…?孟家父子会出事儿也不是意外?” “不好说呀!”蔺安眼睛微眯,面色变幻不定,“蔺毅慎完全瘫了,人也算是彻底毁了。现在连孟凯也死了,一夕之间,二姨娘这是彻底失去了依仗呀!如果孟家父子的事情是意外,那只能说是二姨娘倒霉。可如若不是…。” 蔺安忍不住抖了一下,心里冒出阵阵寒气,“那,可就太可怕了!”这是要彻彻底底的毁了二姨娘呀! 胡氏听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脸色都变了,咽口水,“老爷,你想太多了吧!除了韩氏和乔静儿还有谁会这么不遗余力,如此赶尽杀绝的要对付二姨娘呀?可现在你说不是韩氏,乔静儿又没那个能力,那还有谁?我想孟家父子的事应该还是意外…” 蔺安听了没说话,皱眉,沉默,良久,看着胡氏郑重交代道,“大房那边的事情,我们好奇归好奇。可你千万不要去探究,什么都不要多问,也不要多打听,知道吗?” “老爷,你…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呀!” “我只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如若孟家父子的事情是意外还好,如果不是呢?而是真的有人在背后谋划了这一切的呢!难道你不觉得此人很是可怕吗?为了一时的好奇,惹上这样的人,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说的话你最好记住。” “好,我知道了!” 蔺安点了点头,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道,“找凶手的事情让蔺恒去烦恼就好,我们就不要多管闲事儿了。蔺恒的两个儿子都残了,呵呵呵…这真是报应呀!我看他以后还拿什么在我面前得瑟。” 胡氏听了,这会儿却是笑不出,很是担心道,“老爷,你说那背后谋划之人,会不会是府里的谁呀!” “谁知道呢!或许是蔺恒作孽太多了,老天都看不过去了,最后统统报复在他儿子身上了吧!” “应该是这样没错。要是府中藏了这么一个人的话,那就太可怕了。”背后藏着一个恶魔,这感觉,胡氏想想都忍不住发抖。 “老爷,老爷…。” 听到小厮的声音,蔺安收敛神色,“进来!” 小厮走进去,弓腰,请安,“老爷,夫人!” “什么事儿?” “老爷,大理寺卿的武大人,还有太医院的赵大人过来了!” 蔺安听了一惊,“他们怎么过来了?” “是听说了今日发生的事,特意过来看看。” 蔺安听了神色不定,大理寺卿的人要是参与进来,这事儿可就闹大了。 “我过去看看!有些话你交代一下几个孩子,让他们都给我注意点。” “呃,好…” * “武大人,赵大人!” “相爷!” 客客气气见过礼,蔺昦面色淡淡,看不清情绪,“两位大人请坐!” “不请自来,还请相爷不要见怪。” “哪里!” “其实,我们主要是为了孟大人的事情来的,大瀚的朝廷命官突然猝死,这事儿下官不能视而不见,所以,特意有些事儿来问问孟夫人!”武应,面色一片清正。 蔺昦听了,点头,没太大反应,“武大人有心了。” 武应垂首,顶着压力道,“刚才去给孟夫人诊脉的时候,下官听到了另外一件事儿,所以,想来问问相爷!” “武大人请说!” “下官刚听府里的人讲,芊墨郡主也被下了绝育药,不知此事儿是否属实。” 闻言,蔺昦眼睛微眯,深深看了武应一眼,才道,“正准备找御医过来一探。” 武应听了,看了一眼赵琦,对着蔺昦道,“刚好赵大人也来了,相爷您看是不是…。” “张虎!” “属下在!” “带赵大人去郡主处,为郡主探脉!” “是!” “赵大人,请!” “好!” 赵琦随着张虎离开,屋里一时沉寂下来。 蔺昦看着武应,神色莫测,声音沉沉,“武大人,忽然插手此事儿,老夫还真有些意外。所以,如果可以,可否给老夫说个透明话?” 武应听言,叹了口气,低声道,“相爷既然问了,我也不敢隐瞒。其实,下官也是是受命而来。” “受命而来?可是…?” 武应摇头,低语,“不是皇上,是凤郡王!” 武应话出,蔺昦眼眸紧缩,“武大人,你刚才说受凤郡王之命而来?” “是,今日府中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国公府。” “郡王是何态度?” “只要芊墨郡主无事,反之…。无法善了!” 蔺昦听了,沉默。 意思很明了,家丑不是你想遮掩就能遮掩的,如果蔺芊墨真的有事儿,牵扯再多也给你查个底朝天。 武应看着蔺昦的神色,叹了口气,“相爷,凤郡王已开口,下官也很为难。所以,如果事情不幸属实…。相爷可让郡主去见见郡王爷,或许,一切就可隐没下去。” 蔺昦摇头,“不必!一切就有劳武大人了。” “相爷,您这又是何必呢!” 蔺昦没说话。 武应看此,也不好再说什么。 好一会儿,赵琦回来,武应紧声开口,“赵大人,如何?” 赵琦面色凝重,“郡主确实被下药了!” 闻言,蔺昦脸色遂然一变,武应脸色也沉了下来,这下好了,事情真的要闹大了。 “其实,那种绝育药并不是不可解。” 听言,武应眼睛一亮,“可解!” “是可以解,但是,郡主怕是有些难!” 听到这话,武应差点骂人,妈的,反反复复的逗人玩儿呢? “赵大人,麻烦你一口气说清楚好吗?”武应磨牙! 赵琦点头,正色道,“刚才下官给郡主探脉的时候发现,郡主体内除了绝育药外,另外还积攒了不少性质复杂的毒气,并且从脉搏来看,绝不是一朝一夕了,应该长时间的被人不间断的下药造成的。体内的毒气使然,很有可能导致绝育药的解药失去效应,产生不了解毒的作用。” 听完这话,武应有些说不出话来了。虽然早就知道每个光鲜家族的背后,其实都藏了一些腌臜事儿,这事儿要说也不值得大惊下怪的,比这更阴暗,龌蹉的事情他也不是没见过。 但是,这是蔺相府,蔺家这趟浑水要由他来淌平,把人家的家丑翻了底朝天,这…。对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好事儿。 揭蔺相的丑,他真是不想做呀,可要是做不好,凤郡王哪里又不好交差。这其中分寸,难以把握! 被人不不间断下药?毒性沉积多年?蔺昦脑子里反复重复这两句话。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感觉,他蔺昦自诩聪明,其实,就是个瞎子,名副其实的瞎子,曾经有多少事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可他却完全浑然不知。 夜 在丫头婆子的看守中,本应在蔺府床上躺在的三姨娘,此刻却消无声息的在蔺府消失了。 而,昏迷中三姨娘,朦胧中感到有人在自己口中放了什么,而后化开,瞬时感到胸口处被一股清凉,舒适包裹住。人顿时感觉舒服了很多,动了动沉重的眼皮,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人有些恍惚。 “醒了!” 听到声音,乔静儿转动眼眸,侧目,一张精致,淡然的面容的映入眼帘。 “蔺芊墨!”   ☆、第八十九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乔静儿看着蔺芊墨,意外,惊讶,难以相信,“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你?” 悄无声息,犹如鬼魅,一把匕首,一句话,可选自缢,可选报仇!蔺毅谨已残,还剩一个蔺毅慎,最后机会,过继之日。 此人竟然能在她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出现,那么,显而易见,想取她性命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蔺毅谨已残,还剩一个蔺毅慎!这话潜在的透漏出,此人知道了什么。乔静儿看的明白,却不在乎,人生已了如生趣。如果能在死前把该毁的都毁了,那就算是死也没遗憾了。 所以,她对蔺毅慎动手了,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定动手了。结果,蔺毅慎虽然没死,可她也算是报仇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那个人竟然是蔺芊墨! “芊墨郡主,还真是让人意外!” 蔺芊墨听了,神色淡淡,“人生总有意外,不然,三姨娘也不会成为蔺家的妾室。” “呵呵…我会成为妾室,不是意外,而是被你母亲韩氏算计造成的。” “是吗?所以,你就毁了蔺毅慎来报复韩暮云。” 乔静儿闻言,神色不定,眼里带着好奇,探究,“郡主说,是我毁了蔺毅谨?” 蔺芊墨看着她没说话。 乔静儿看此,呵呵一笑,“看来我是问了一句废话了!不过,我很好奇,郡主是怎么怀疑到我头上的的呢?毕竟,就我在蔺家的处境,就算有心想做点什么,可也并无实力,不是吗?不然,我早就动手了,又何必等这么多年呢?” “年轻美好的年华,就算心中有恨,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舍弃性命的。最初总是心怀希望,直到希望燃尽,年华不再,希望变绝望,活着只为等待机会。等到了,抓住就绝不放过!”蔺芊墨声音淡淡。 乔静儿面色变换,看着蔺芊墨的眼神,逐渐染上陌生,疑惑越来越重,“郡主说的不错,刚开始我确实是豁不出去,舍不得死,后来也确实是找寻找一切可以毁了韩暮云,或孟怜儿的机会。” “你很清楚机会于你只有一次,所以,你必须抓住最致命的存在。” “不错!不过,我还是不明白,郡主是怎么怀疑到我头上的?” “因为流言!” 蔺芊墨话出,乔静儿眼眸微缩。 蔺芊墨静静看着她,平淡道,“说蔺毅谨是杀害我的凶手,说他知道内情,这两个流言的渲染,能摧毁的不过是蔺毅谨一人,这些应该是二姨娘,蔺毅慎他们希望的。可最后一个流言,说蔺毅谨是同谋,是算计皇子,重伤皇上之人…。” 蔺芊墨说着,淡淡一笑,看着乔静儿目光清冷,淡漠,“这流言,毁的不止蔺毅谨一人,还有整个蔺家!帝王一怒,血流成河都不为过。在蔺家,能如此毫无顾忌的想摧毁整个蔺家的,除了三姨娘之外,再无其他人!” 乔静儿听着,眼里惊色越来越浓,“郡主何以认定是蔺家人所为呢?或许,是官场上某个看不惯蔺家的人,想借此发挥谋算蔺家呢?” 蔺芊墨听了,勾唇,“帝王的势不是那么好借的。而且…。官场上的人都知道皇上和三皇子是如何受伤的,所以,他们就算是想毁了蔺家,也绝对不会借这件事儿来发挥。那样,一旦被察觉,对他们没有丝毫的好处。” “不会用这件儿来发挥?这话什么意思?” “事实就是,你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而在你利用表面的现象撒播传言的那刻,就已经暴露了自己。” “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只要清楚自己因何得到这样的结果就行了。” “这么说,蔺毅慎会得到这样的结果,也是跟我一样都因为他伤了蔺毅谨吗?”乔静儿说着一顿,眼里染上惊骇之色,“或许还包括孟家父子…。” 蔺芊墨听言,没回答,伸手抚上乔静儿的眼睛,神色莫测,声音极致轻柔,“三姨娘有一双让人心动的眼睛!” 闻言,乔静儿心口猛然狂跳,身体冒出寒气,莫名发冷! 看乔静儿的反应,蔺芊墨笑了笑,起身,“好好养伤吧!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心中极致的不安,化为不解,“蔺芊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蔺毅谨会残跟我有关,为何不杀了我?” “因为,不舍得你死呀!”说完,蔺芊墨转身离开。 三姨娘看着她的背影,怔怔,呢喃,“她真的是蔺芊墨吗?”为何如此陌生,陌生的可怕! 蔺家 蔺毅慎醒来,面对身残永瘫,与嫡出再无缘,且最大助力孟凯也已死,三个冲击,他永毁的结果。蔺毅慎面无人色,目光呆怔,天堂跌入地狱,不外乎如此! “慎儿,慎儿…呜呜…你放心,姨娘一定会医好你,找最好的御医好你。”二姨娘握住蔺毅慎的胳膊,声音哑的已快发不出声来,眼睛红肿不成形。 蔺毅慎无言,神色飘忽,对于二姨娘的话,完全无任何反应。 蔺纤涟看着瘫痪呆滞的兄长,痛苦的姨娘,心里盈满无力,大起大落,几番痛苦,让她异常疲惫,神经也变得疲累不堪。 蔺毅慎的结果已定,可有些事情却还未了,给乔静儿下药,给蔺芊墨用药这两桩事儿,已经被捅破,大理寺卿已着手开始查探,想来不用多久结果就会出来了,到时候…。 一个残害妾室,心狠毒辣的姨娘;一个谋划郡主,手段残忍的庶兄;除此,说不定还会被人说,是跟父亲妾室牵扯不清的庶兄! 姨娘如此,兄长如此,那她这个做女儿的,做妹妹的,将会被人怎么说?将会被人怎么看呢? 想到即将面临的局面,蔺纤涟眼前阵阵发黑,乐极生悲,希望变绝望,依仗成拖累!她这辈子已经被毁了一半儿了,不…。几乎是全部被毁了。 以后落入韩氏的手里,那个女人怎么会给她安排什么好的亲事儿?或许,能容她活着就是不错了。 看着痛哭的姨娘,面色晦暗的姐姐,蔺纤雨觉得心里更加憋闷了,阴着脸,沉声道,“现在哥哥还活着呢!你们这幅样子算是怎么回事儿。你们这样,让那些人看了岂不是更加得意了。” 蔺纤涟听了,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姨娘,我相信大哥一定治好的,也一定会找到残害大哥的凶手的。现在大理寺卿的武大人正在查,相信不用多久就会知道害大哥的那个人是谁了,到时候…” 蔺纤雨咬牙,狠戾,愤恨道,“到时候,我一定要把千刀万剐了。所以,姨娘你打起精神来,等了解了凶手,那个位置可就是你的了。” 这话是已经认定了,凶手就是韩氏了。她这是等着处死韩氏,孟怜儿成为当家夫人呀! 蔺纤涟听言,忍不住笑了一声,满满的无力,可笑。 “姐,你在笑什么?我哪里说错了吗?”蔺纤雨皱眉,面色不好看。 “三妹妹,到了这个时候你怎么还看不清呢?” “什么意思?” “武大人他是在查,可他查的是什么?他查的是蔺芊墨中毒一事。至于其他,你看到他多问一句了吗?这意味着什么你还没不明白吗?” 武应他想找的只是谋害蔺芊墨的凶手,至于,残害蔺毅慎的人是谁,武应根本就没想去查。 蔺纤雨闻言,眼神变幻不定,渐渐脸色变得铁青,咬牙切齿,眼眶泛红,“没这么欺负人的!”说着,豁然起身,“我要去问问,他身为大理寺卿有这么办事儿的吗?这世上还有没有公道了?” ‘公道?’如果有公道,当初蔺毅谨的事情,就不会不了了之了。 想到蔺毅谨,蔺纤涟眼里极快的划过一抹幽光,迅速伸手,拉住蔺纤雨,压下那一瞬间的心跳,避重就轻道,“蔺芊墨的背后现在有国公,有祖父!而我们现在…没人会站在我们这边,而你一个庶女说的话,更没有人会听。雨儿,认清现实吧!” 现在蔺纤涟只希望,二姨娘和蔺毅慎没有真的对蔺芊墨下手,不然…。她的处境将会变得个更加艰难。 一句庶女,刺的蔺纤雨的心尖都是疼的,眼染愤恨,“就算是庶女,我也是相府的小姐,他大理寺卿就算再了不起,也不不能任由他如此欺负我们…” “雨儿…” 蔺毅慎忽然开口,声音干哑,生冷,“你们都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慎儿…。” “出去!” 蔺纤涟,蔺纤雨扶着满脸痛色,抽噎不止的二姨娘,三人走了出去。 屋内,蔺毅慎垂眸看着自己变得毫无知觉,完全不听使唤的四肢,眸色变得灰暗,蔺毅谨惨,现在他比他更惨,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不,他可不相信什么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只是,那个背后谋害他的人到底是谁?是韩氏,还是蔺芊墨…。? * 武应的探查,蔺纤涟看出了异样。蔺恒自然也看出了,面色很不好,“武大人,请问这种查探是何意?” 武应看着蔺恒,脸上带着淡笑,却也透着冷淡,“蔺大人,想本官全部查清吗?” 这话直白的,不给颜面,蔺恒脸色沉下。 武应对于蔺恒不愉的神色,视而不见,淡淡道,“本官倒是有一个事想跟蔺大人郑重说明一下。”武应,正色道,“关于芊墨郡主长时间被人下毒一事儿,想必蔺大人也知晓了。对此,还请蔺大人配合本官的探查,如若忆起什么异常之事,还请告知本官。” 蔺恒听了,心里暗火。这是专门为蔺芊墨来主持公道来了,还一点都不加掩饰的。 见蔺恒不言,武应在心里摇头,蔺恒为官也有多年了,没想到还有意气用事的时候,连眼前的形势都看不清。 就蔺恒这样的官员,武应还真没有什么相交之心。不过,想到蔺相…还有芊墨郡主背后的国公府。 武应眼底划过精光,瞬间隐匿,面色却随着柔和了下来,看着蔺恒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无奈道,“蔺大人,大家同朝为官,我也有为难之处,还请蔺大人能够理解。” 说着,微微一顿,低声提点道,“蔺大人,关于芊墨郡主的事,这是国公府的态度。蔺大人还是尽力保持一致的好。当然了,我也知道蔺大人眼前心情有些不好,不过,只要芊墨郡主的事情解决了,或者…让芊墨郡主在凤郡王的面前说句话,那么,蔺大人想抚平所有的事情,还不是轻而易举嘛!” 闻言,蔺恒眼眸微闪。 “蔺大人,本官言尽于此。另外,我也不妨给蔺大人说句坦白话,那就是关于芊墨郡主的事情,容不得一丝弄虚作假,也容不不得我有丝毫的怠慢。要是真的被查出点什么的话,那…。”武应话未说完,潜意词是什么却是不言而喻,“所以,该如何选择还请蔺大人尽快决定。” 武应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蔺恒,而后提步离开。 蔺恒站在原地,看着武应的背影眼睛微眯。这是要让他去求蔺芊墨吗? 要说,关于蔺芊墨中毒的事情,他还真不怕武应去查。但,他却不得不防韩氏,就算他什么都没参与,可他跟韩氏是夫妻,要是被她反咬一口。到时候一个弄不好,他也会落得不清不楚,满身是嘴却说不清的地步。那样,对他也没好处。 另外有就是蔺毅慎的事情,他肯定会查。可却不希望有武应来查。那样,查来查去,搞不好会牵扯出更多令人不想看到的事情。比如,蔺毅谨是如何残的…。 蔺恒虽然无法确定,可也直觉的感到,此事跟弄不好跟蔺毅慎有关。 想着,蔺恒心中憋闷感觉愈发厉害。他最大的期待是蔺毅慎,不止是因为蔺毅慎是他中意的女人生的,更多是因为蔺毅慎各方面都很符合他的秉性。而人心本来就是长偏的,他也不觉得他做的有什么不对。 蔺毅慎是庶子,在身份上本来就比蔺毅谨委屈太多。那么,他对他自己喜欢的庶子好些,又有什么过分的。 虽然,为了蔺毅慎,他是故意忽视了一些事情。那也是因为一切都已成定局,就算追根究底,也改变不了什么。所以,他选择了沉默,选择了无视。可是现在…天意弄人,蔺毅慎竟然残了,且比起蔺毅谨更加严重,如此…。 蔺恒心中的挫败,心痛,失望,无力,各种情绪难以言说。 蔺恒一个人沉寂良久,最后转身往韩暮云的院子走去。 *** “墨儿,今天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蔺毅谨握着蔺芊墨略显凉意的小手,眉头青皱,“女儿家的身体娇贵,要多爱惜些,不然身体里了进了寒气怎么办?” 蔺芊墨听了嘿嘿一笑,“进了寒气也不怕,你妹妹我可是神医!” “难道神医给自己看病就不用吃药,不用受罪了?” “这,不可能!” “既然知道就爱惜些,以后天气凉了,晚上没事儿的时候不用特意过来。” “我不来怕你盼的睡不着觉。” 这话说的,自恋的厚脸皮。可对于蔺毅谨来说,却是事实。蔺芊墨不来,他总是盼着;来了,又不安心。反正,总是操心。 看着蔺毅谨的神色,蔺芊墨眨眼,“哎呀,还真被我说中了呀!” “是,被你说中了。不过,只要你好好的,我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蔺毅谨无神的眼睛,看着蔺芊墨笑的柔和。 “啧啧,我哥越来越会说好听话了。” “贫嘴!”蔺毅谨轻斥,脸上满是宠溺,“肚子饿了没?想不想吃什么?” “不饿,我今天吃饱了过来了的。” “还真是难得!” “今天不吃,下次补上!” “晚上最好少吃点,对身体不好!” “哥,你现在是越来越唠叨了。” “我不说你记不住!” “可我每次吃,你也没拦着,就光用嘴巴说!” 这话,蔺毅谨一噎,回应的有些无力,“我,我那不是担心你饿吗!” 蔺芊墨听了,抿嘴一笑,伸手在蔺毅谨的胸口拍了拍,笑眯眯道,“我哥哥总是有道理的,来,懂事的哥哥,跟我说说现在长了几斤肉了呀!” “八斤!” “我把京城的好吃的都搬过来了,你怎么连十斤肉都没长到呀!那些吃的你都吃到了哪里去了呢?” “都吃到你自己的肚子里了!” “呃…。嘿嘿,我确实吃了不少,我怎么把自己那份口粮给忘了。” 蔺毅谨听了好笑,“吃的事儿,你还有忘记的呀!” “呵呵呵…。还真不多!” “你呀!” “来来,让我看看脉搏!” “好!” 蔺芊墨为蔺毅谨把脉,良久,放下,笑了笑道,“不错!” “是吗?” “嗯!明天我会拿着东西早点过来,后天上午给你治腿。” 闻言,蔺毅谨脸上的笑意不觉隐没,“后天就医吗?” “怎么?你有什么别的安排。” “那倒是没有!” “那就后天,虽然体重还有些不达标,不过,身体状况倒是不错,可以开始。” 蔺毅谨听了沉默了一下,正色道,“墨儿,其实我不治也没关系。” 听言,蔺芊墨挑眉,看着蔺毅谨道,“不治也可以?给我个理由!” “其实,我这样已经习惯了,也觉得没什么不好。所以,墨儿,就这样吧!” “如果你说,不相信我的医术,也许我可能会相信。可这个理由,不接受!” “墨儿,我没有不相信你的医术,我只是…。” “只是什么?” 蔺毅谨沉默。 “蔺毅谨,给我一个理由,无论是什么,只要是真实的,我都会试着去尊重你的决定。” “墨儿…” “我一定要知道!” 蔺毅谨听了脸上染上无奈,嘴巴动了动,叹了口气,抬手抚上蔺芊墨柔嫩的面颊,声音柔和,面色染上沉重,“墨儿,我不是不相信的医术,我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失望吗?” 蔺毅谨摇头,“我已经这样了,就算治不好,就算加重,我也不会有太大的失望。我只是担心你,你会为此感到有负罪感,你会因为我背负上那不需要的负担!” 闻言,蔺芊墨眼帘微颤,呢喃,“真实的理由,原来竟是因为我吗?” “墨儿,能够看到你活着,你能够认我这个哥哥,我已经满足。其他,我已不奢望太多…” 蔺芊墨看着蔺毅谨,面容变得柔和,“你不奢望,我却奢望,亲情太难得…。” * 芊墨郡身中慢性毒药多年,并身染绝育药,是何人所为,现在正在探查。 蔺毅慎身残,蔺家三姨娘所为乔静儿所为,其因是蔺毅慎姨娘联同孟家夫人,周氏对其用绝育药,致使乔静儿绝育。才遭此报复。 孟凯之事,确定是怒火攻心而亡,并无异常。其子孟凌身残,因跟人斗殴所致,现在,逞凶之人已关押,并已承认一切罪名。而,引起这场殴斗的小怜馆少年,趁此逃走,现下落不明! 蔺家庶子过继,发生的事,在各种议论声,猜疑中,最后在看到大理寺卿发布的消息后。得出最终结果。 原来,蔺毅慎会残,都是因为报应。 孟家父子之所以会死,都是意外。 而这其中最无辜的算是蔺芊墨了,完完全全的受害者呀! 同时,对于蔺芊墨身中绝育药一事,人们自动联想到了同样身中绝育药的三姨娘身上。由此,自然而然的怀疑到了孟怜儿和孟夫人的身上。对此,又是一番议论。 蔺芊墨在知道结果后,笑了笑,结果很满意! 而后…提出受惊过度,在没查到下毒之人是哪个之前,暂时不敢在府中住,提出暂时住到庄子上去。 对于蔺芊墨这提议,蔺恒,韩氏都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心里正发虚的王氏就果断的答应了。 看了一眼眉头紧皱,欲言又止的韩氏,蔺芊墨眼里闪过什么,而后恢复平淡,无视,迅速收拾东西,前往蔺毅谨那里而去。 * “蔺哥哥,你的蔺妹妹来…。”蔺芊墨打趣的话还没说完,在看到站立在门口的人后,瞬时顿住了,眨眼,“凤郡王…” “嗯!”凤璟看着蔺芊墨那欢快的表情,眉头动了动,而后收回视线。 “墨儿,你来啦!”蔺毅谨扶着门框站着,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来了!”蔺芊墨拿着包裹,走到门口,看着凤璟笑眯眯道,“郡王爷贵客临门,可是有什么指示?” “没有!” “呃,那是…” “我就是来看看大舅子…”凤璟说的风轻云淡,自然又亲近。 嘶…。 蔺毅谨听的却是倒抽一口凉气,面色抑制不住有些发黑。 蔺芊墨嘴角猛抽,大舅子!倒牙… 凤郡王这亲认的让人有些看扛不住。 蔺毅谨绷着脸道,“郡王爷,还未成亲,这称呼不合适!” “大舅子这称呼不对吗?”这话问的纯粹。 “郡王爷,在成亲之前你还是叫我蔺毅谨就好!” 凤璟听了,很是好说话道,“随大舅子喜欢!” 蔺毅谨抿嘴:…。他到底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假的听不懂!一直听说凤郡王身体伤了,没听过他脑子曾经也被马踢过呀? 现在,这一口一个大舅子的,听的蔺毅谨心里直犯酸,妹妹才回来多久,就来个明目张胆上门抢的。 蔺芊墨盯着凤璟,毫不掩饰脸上的探究,“郡王爷,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这人可不是爱凑热闹的性子。 “你要的药,我找到了!” 闻言,蔺芊墨眼睛瞬时大亮,看着凤璟,眼里是掩饰不住得的惊喜,“真的找到了?” 看着蔺芊墨盯着自己那晶亮,染上喜色的眼睛,凤璟感觉不错。看了她一会儿,缓缓点头。 “那药呢?在哪里?” 凤璟听了没回答,起身,淡淡道,“随我来!”说着,抬脚走了出去。 蔺芊墨把包袱塞到蔺毅谨怀里,“哥,你先拿着。” “墨儿…” “我去去就来!” 蔺毅谨听了,抿嘴。墨儿这个没心眼的,凤璟这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墨儿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呢?这傻傻的跟着他跑过去,真是…。 想着,蔺毅谨有些发急了,“张青,张青…” “二公子!” “赶紧的,带我过去!” “二公子想去哪里?” “去找芊墨!” “这个…。刚才属下看凤郡王带着郡主飞身离开了。” 闻言,蔺毅谨脸色都变了,“去哪里了?” “属下不知!” 听言,蔺毅谨咬牙,脸上染上火气,这是当着他的面对他妹妹不规矩呀!那个流氓! 没看到药,人却被突然带到了马车上,完全的异常,让蔺芊墨眉头皱了起来! “蔺芊墨!” “凤郡王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凤璟点头,看着她,良久开口,“有件事儿,我想试试!” “什么!” 凤璟没说话,缓缓伸手,扶住蔺芊墨后脑,在蔺芊墨惊疑不定的眼神中,低头,唇印上她红润的樱唇…   ☆、第九十章 第一次碰触 双唇碰触! 柔软,馨香,微凉!超出想象的触感,让凤璟心口微悸,思绪瞬间恍惚。 温热,微刺,别样气息,突然的碰触,让蔺芊墨身微僵,眨眼,眼底漫过各种颜色。 以绝对亲昵缠绵姿态碰触在一起的男女,却少了一份绮梦眩迷,更多的只是探究,好奇,纯粹! 凤璟表情依旧浅淡,只是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眸,让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模糊了情绪。 蔺芊墨手动了动,却又收了回去,抬眸,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逸绝美的面容,目光清明,退开一分,开口,“试过了,说说身体感觉?” 凤璟没说话,只是垂眸,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樱唇,喉结无意识上下滚动,若有所思。 见凤璟不言,看他表情依然清淡,蔺芊墨眉头皱了一下,被占了便宜,总是要探到一些反应吧!想着,骤然伸手,毫不犹豫探向凤璟某处。 蔺芊墨动作够快,也够突然。然,却还是在几近碰触到凤璟身体的时候,手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 蔺芊墨垂眸,凝眉! 凤璟紧握住那作乱的小手,眉心直跳,纵然淡定如他,也被蔺芊墨这放肆的动作给击的面皮颤了颤! “凤郡王…” “别闹!”清淡的声音变得暗哑,磁沉却又绵软。只是说出的话有些不讨喜! 蔺芊墨:…… “郡王爷这是准备倒打一耙吗?”最开始胡闹的人不知道是谁。 “我有打过招呼!”说着,握着蔺芊墨的手紧了紧,意有所指,“我不是偷袭!” 这话,是说偷袭的是她? 蔺芊墨闻言,嗤笑,“郡王爷是打招呼了,不过我同意了吗?” 凤璟听了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蔺芊墨抬高下巴,冷哼,“不经当事人同意就擅自越轨的举动,一律都是耍流氓!” “耍流氓吗?那,被逼着定亲的我,是被谁耍了流氓呢?” 蔺芊墨听了表情僵了一分,不过也就一瞬,既极大发扬厚脸皮精神,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定亲,不是被逼迫!” “这么说来我们名正言顺!” “呃…” “既名分一定,本郡王亲一下自己的未婚妻有何不可吗?” “郡王爷也说了是未婚妻,还不是妻子,所以…” “你想变成妻子吗?” 蔺芊墨听了,勾唇,手动了动,意味深长道,“这么说你刚才有反应?” “没有!” “耳听为虚,手探为实!”如果凤璟好了,那,一切都可以提前了。 蔺芊墨如是想,凤璟深深看了她一眼,神色莫测,那视线好似能穿透人心。 蔺芊墨也不掩饰,他好了,她就离开的,这是早就说好的。彼此还是不要忘记的好。 静默片刻,凤璟松开手,神色淡淡,“如你所愿!” 手获得自由,大尺度的举动获得准许。蔺芊墨垂眸,看着某处,握了握手,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油然而生,有些压力,绷着面皮,深呼吸,蹂躏男人身体,原来也需要勇气。 看着自己的手,蔺芊墨吐气,手的初次今天就算是交代了,不过也没差,看男科,早晚有这么一天的。好在,眼前这患者皮相很不错,奉献出一只手,她也能长见识了。 奶奶的,耍流氓这事儿,还真不是商量着来的。 想着,不再犹豫,果断伸手,向前,遂然握住! 瞬时,蔺芊墨自己面皮开始发抖! 凤璟身体陡然变得僵硬,面皮紧绷,“嗯…”闷哼不由出声! 这声音一出,蔺芊墨冒汗,抿嘴,盯着凤璟。 凤璟眉头微皱,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你太用力了!你确定是医治,不是重伤!” 闻言,蔺芊墨嘴巴抽搐,急速收手。吐出一口气,眼里溢出失望。 而在蔺芊墨松开手的那一瞬间,凤璟亦是无声的吐出一口气,身体却依然紧绷的厉害。 心里的失望,平复了心里其他感觉,既蔺芊墨松开手,把刚才的事儿也很快丢开了,看着凤璟,笑眯眯开口,“凤郡王,药呢?”态度那个自然,面色那个如常。 听到这句话,再看蔺芊墨那淡而无谓的表情,凤璟眼眸沉了下来,这一瞬,蔺芊墨在凤璟眼里,犹如陈世美!她,果然恼人。 看凤璟神色不对,蔺芊墨眼神闪了闪,而后晃了晃手道,“我可没耍流氓,刚才可你同意的!而且,我是医者,刚才那种情况,也属正常!” “你能说的就只有这句话?” “哦,另外请郡王爷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医好你。” “在这方面你曾医好过人?” 凤璟问的淡然,蔺芊墨暗腹;这是不相信她的医术吗? 轻咳一声,用力点头,坚定且肯定道,“治好过不少的人,而且均是药到病除!所以,请郡王爷放心,有我在你一定可以恢复男儿雄风!” 凤璟听言,眼睛微眯,“都治好过谁?” “这是病人的*,特别是这方面的一定要保密,所以,不方便告诉郡王爷!” 蔺芊墨这是在告诉凤璟,她医术过关,人品更过关! “是吗?” “也都是如刚才那样用手探过给人看的?” “这个视情况而定!”这话说的弹性十足,进可攻,退可守,文字的艺术。 凤璟静静看着蔺芊墨情绪不明,声音沉沉,重重,“如此,本郡王就放心了。” “呵呵…郡王爷尽管放心!” 凤璟看了她一眼,从袖袋里拿出一个药瓶丢了过去。 蔺芊墨赶紧接住,打开,闻了闻,而后笑了,“多谢郡王爷!” “蔺芊墨!” “在!” “对你,本郡王没有太多要求,但有一条必须遵守!” “郡王爷请说!” “别对我说瞎话!” “对郡王爷我从来不说瞎话!” “是吗?” “是!” “那刚才本郡王亲你,你是何感觉?” “感觉么?嗯,离的真近,很不习惯!” “害羞了吗?” “羞了呀!羞的都忘记扎你针了。” “除了本郡王,可跟其他人亲过?” 听到这问题,蔺芊墨眨巴眨巴眼,坦承不讳道,“亲了呀!” 凤璟听言,眉头微皱,“是何人?说来听听!” “没亲过人,就刚刚亲了一头猪。” 凤璟:…。 “郡王爷想知道,亲猪的感觉吗?” “嗯?” “猪长大了,再有下次该阉了!” 面对蔺芊墨潜在的威胁,凤璟就闭上了眼睛,面色淡淡道,“下去吧!” 那傲娇,又*死的样子,看的蔺芊墨咬了咬后牙槽,后悔自己刚才抓的不够用力。应该抓哭他… 蔺芊墨离开,凤璟缓缓睁开眼睛,沉默,良久,抬手抚上自己的唇,眼里划过一丝异彩。而后,按了按眉心,在这一刻,他忽然理解了赫连逸,明白了什么是闹心! 遂然不及,毫无防备,恍然之时,已明白其中滋味,酸,甜,涩… 蔺家 猛然的变故,一连串的事发,让蔺府上到主子,下到奴婢个个都提着心,吊着胆子,有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 下人们怕,是看主子心情不好,担心触霉头被罚。特别是二姨娘院子里的下人,更是每天都过的提心吊胆的,连气都不敢出,头都不敢抬,就怕二姨娘一时看自己顺眼,然后让自己去照顾大公子! 以前能伺候大公子那可是求都求不了的美差,可现在,那完全是避之唯恐不及呀!那是一个伺候不好,人就直接去阎王那里报到了。简直就是在刀刃下讨日子,那感觉,不是普通的要命。 下人日子憋屈,蔺府的主子也憋闷,看到府里面满处乱晃的衙役。胡氏窝在自己院子里,对着蔺安直叹,“这哪里还是家呀!这简直就是大理寺卿的牢房。老爷,这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呀!” 相比胡氏的焦躁,蔺安就显得格外的闲适,悠哉了。躺在摇椅上,端着茶壶,品着茶水,一副老爷态,不疾不徐道,“他们那些担事儿的都不急,你这一看热闹的闹心什么呀!” 胡氏听了,瘪嘴,有些无精打采,“老爷是男子,看着这些衙役,看着这阵仗或许不觉得怎么样!可我一妇道人家,可没那么大胆子!” “怎么害怕了?” “睁开眼闭上眼的都是衙役,怎么能不害怕!” “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你又没做恶事儿,你怕什…”蔺安的话说到一半儿,顿住,坐正,眼里染上探究,直白道,“你没瞒着我做什么阴暗的事吧!” 胡氏闻言,心头一跳,腹诽;你身边的狐狸精我都下过泻药,日日都在心里念叨着抓花她们的脸,这算恶事儿吗?如果是,但对于我来说这是可是善。 胡氏哼了一声,横了蔺安一眼,“我要是有那胆子,老爷还能这么愉快的左拥右抱吗?” 这充满怨气的话一出,蔺安瞬时相信了,嘿嘿一笑,“我就知道夫人是善良的!” 胡氏听了,眼里闪过嘲弄,嗤笑,“老爷也就是在这种时候,才看到妾身的好了!” 蔺安笑了笑,这话聪明的没继续往下接,转而很是关心道,“夫人是个心善的,那还怕这些衙役做什么?” “我哪里是怕他们,我是怕做恶梦。老爷,你不知道,我这白天看着他们,晚上他们就变成鬼差跑到了我的梦里,死拉硬拽的要带着我去见阎王。”胡氏很是闹心道,“老爷,要是让你天天晚上跟那些牛头马面的打交道,你会不怕吗?” 胡氏话出,蔺安咽下茶水,朗笑出声,“哈哈哈…。” 看着蔺安那愉悦的样子,明显刚才那关心根本就是装出来,胡氏看着磨牙,“老爷觉得很好笑!”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问夫人一句,那牛头马面的都是长什么样子呀!是男的呀?还是女的呀?”这话里里外外透着调侃。 胡氏暗恼,“都是一些妖精…” “哎呀,那肯定长的很好看!” “蔺安…” “哈哈哈…。” 胡氏羞恼,蔺安心情正好,门口传来婆子的声音,“二爷!” 蔺安笑声渐熄,开口,“什么事儿?” “回老爷,钱嬷嬷在外求见!” 闻言,蔺安,胡氏对视一眼,收敛脸上神色。 胡氏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道“让钱嬷嬷进来!” “是!” 话音落下,钱嬷嬷既弯着腰走到两人面前,“老奴这里给二爷,二夫人请安!” “嬷嬷不需见外!起来吧!”蔺安亲自开口,叫起。 “是!” “嬷嬷这会儿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回二夫人,老夫人吩咐,让二爷过去她那里一趟!” 胡氏闻言,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侧面打听,“母亲可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这个倒是没有!” “那…” 胡氏的话还没说完,看到蔺安不满的眼神,一顿,话锋一转,“老爷,你别误会,我就是担心!” “担心的话有空就多去看看。”这话说的有些让胡氏下不来台。 蔺安却是完全不顾及胡氏的心情,说完,看着钱嬷嬷,起身,“走吧!我随你去看看。” 蔺安发完夫威,甩手去做孝子去了。留下胡氏一人气的直咬帕子,在一个老奴面前如此不给自己颜面,蔺安对她可真是够好的。 胡氏觉得自己被欺负了,心里憋气不行。暗腹;好呀!你不给我面子,我就让你没好日子。你折腾我,我就去折腾你那些小妖精去。 想着,胡氏斗志来了,指甲上藏着泻药,端着正房夫人的架势,去找小妾们喝茶,表夫人威风去了。 * 蔺安愉悦的心情,在听完老夫人一番话后,什么好心情都消失殆尽了。看着老夫人,眉头直打结,不由再次问道,“娘,你刚才说的可都是真的?” “是真的,都是真的!你到底要我重复几遍呀!”王氏面色发沉,眼里溢出不满,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蔺安这一直反复的问,这是要让她不停丢丑吗?王氏不喜,蔺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机灵了。 看王氏不喜,蔺安更觉得郁闷,低声道,“娘,这件事儿除了我,你还跟谁说了?” “你可是我最疼爱的儿子。所以,这样的事情出了你,我谁也没说。”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满是对蔺安的信任姿态,甚至还带着一股恩赏的味道。我这么信任你,这么想着你,受宠若惊吧! 看着王氏那表情,蔺安是哭不出,笑不出。娘也,这是担麻烦,你当着是分财物吗?还要我感动不成?我是你最疼爱的儿子吗?不带这么坑的…对于王氏,蔺安是越来越无语了。 “娘,我看这事儿你最好还是告诉爹比较好!” 一听这话,王氏更加不满意了,“你爹现在对我越来越布满了,我要是把这事儿告诉他…你想他再休我一次么?这不靠谱的主意,你怎么想的出来?” 好嘛!还被嫌弃了!蔺安头痛,当孝子这事儿,还是嘴巴上说说最好,以后可是轻易不能做了,吃力不讨好呀! 不过,这事儿反正他是不能接,却还真不能撒手不管。蔺安叹了口气,正色道,“娘,这事儿不是儿子不管,而是无能无力呀!我这职位,在大理寺卿前面根本就说不上话。所以,最好还是让父亲知道,跟父亲商议一下看看怎么解决比较好。” “不行!” “娘,这可不是固执的时候。你也看到了,那大理寺卿可就在府中,要是真的让他找出什么蛛丝马迹的,找到你的头上来,那可就真的不好收拾了。” 蔺安认真分析,忽悠,加恐吓,道“娘,我们要先下手为强,不然,要是让周氏抢了先机,到时候倒打一耙把一切都推到你的身上,那我们可就更加被动了。” 王氏听了,手拍桌,横眼,“她敢!”事关自身安危,盟友什么的,分分钟可舍弃。 “狗急跳墙,她现在有什么不敢的!” “那主意本来就是她出的,东西也是她拿出来的,她想反咬我一口没那么容易!”王氏强势道。 蔺安看着,无声摇头,有个事前有勇无谋,事后又无胆无脑的母亲。作为最被疼爱的儿子,蔺安表示,他很闹心呀! 揉着眉心,无力道,“如果到了那个时候,父亲不同样也就会知道了吗?如此,还不如早点告诉父亲,那样更好些。”弄死人要趁早,晚了可就是等死了。 王氏听言,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娘,你不用心,你最初的目的是维护我蔺家的名誉,只是被恶人给利用了。所以,你这不算为恶,父亲他肯定明白,不会恼你的。而且,就算恼了,就凭着蔺家现在这种处境,父亲也不会再提什么休妻之类的话,所以,你放心吧!” 这宽慰,王氏听着,脸色却是更难看了!如果这不是自己儿子,王氏都想给他一巴掌。这又是利用,又是为恶的?这是安慰吗?确定不是在奚落她? 王氏心里忐忑,可事到临头,想到蔺昦,又忍不住退缩了,抿着嘴道,“万一是我想多了呢?要是蔺芊墨会中绝育药根本就跟周氏无关。那我这不是…” “就算不是她亲手下的,却也绝对跟她有关。娘,你一定要牢牢的记住这一点。”蔺安很是肯定,确定,郑重道。 自家老娘虽然不靠谱,可那也是自己娘,她名声毁了,他这个儿子也讨不了好。如此,自己想好,那么,罪犯肯定就是别人,这点不容置疑。 蔺安的心理活动,王氏看不到。只是听着蔺安这绝对信任的话,王氏忐忑的心,平缓了不少,看着蔺安眼里满是慈爱,“安儿如此,娘很欣慰。看来,我是没白疼你,以后…。” 王氏话未说完,蔺安就急声道,“娘,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一定要先告诉父亲。”千万不要第一个告诉他了。 王氏脸忽的冷了下来,“怎么?你这是嫌烦了!” “哪能呢!”蔺安说着,起身,低声道,“娘,你好好歇着,这事儿我去告诉父亲,你就别担心了。”说完,人疾步走了出去。 一听要告诉蔺昦,王氏不由又急了,“安儿,安儿…我还没想好呢?你等等…” 王氏是典型的不见棺材就不掉泪型的。现在,事还未发,就让她先巴巴的去坦诚,那感觉,就跟坑自己差不多。 只是她这喊声,蔺安听到了却完全无视了。蔺安这会儿赶着去丢麻烦,哪里会理会王氏。 庄上 “墨儿,你老实告诉我,凤璟他真的没对你做什么吗?” 听到这问题,蔺芊墨趴在软榻上,满是无力道,“蔺毅谨,从太阳升起你就开始问这问题,现在太阳都已经下山了休息,你怎么还揪着不放呀!”这关爱,她感受着,可她现在想睡了。关爱要成疲劳轰炸了。 蔺毅谨听了抿嘴,“你把实话告诉我,我就不问了。” “我的哥,我已经说了一百零八遍了,他什么都没做,真的,真的什么都没做!” “我不相信…” 蔺芊墨翻白眼,“好想晕倒!哥,我们是兄妹吧!” “废话!”心气儿不顺,蔺毅谨吐口也粗蛮了起来。 “既然是兄妹,那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红杏出墙的妻子一样,这么逼问呀!哥哥,大哥,我真的没有出轨!求放过…” 听到蔺芊墨那种形容,蔺毅谨面色发沉,“浑说什么!给我好好说话,那凤璟是不是对你做逾越的举动了?” “哥,你知道他的身体情况,他能做什么呀?你想太多了。” “你还小不懂男人,男人只要想,就算身体不行,一样能为恶!不然,有什么话在院里不能说,非要带着你离开?” “他那是带着我去拿药!” “屁!当我是傻子吗?如果真的是来送药的,那么一小瓶直接拿出来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放在外面。他这分明是别有居心。”蔺毅谨这是已经给凤璟定了罪了,无论蔺芊墨说什么,他心里都认定了凤璟各种邪恶的罪行。 蔺芊墨不说话了! 蔺毅谨皱眉,“墨儿,墨儿,你还在吗?” “在,还在…”蔺芊墨无力应道,“蔺毅谨,我好困,这这刑讯逼供能放到明天么?” “困了?” “嗯,眼睛都睁不开了!哥,你看我这吃香,睡的香的样子,像是被人给怎么滴了吗?” “你这是为了让哥安心,特别做给哥哥看的,我都知道!” “我要哭了,没想到我在你心里这么伟大,这么善良呀!” “墨儿本来就是如此。” “我在你心里这么好,我说的话你还不相信?” “你这是习惯了报喜不报忧!” 这话一出,蔺芊墨是彻底说不话来了,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据说良心处,昧良心的说,说不定她还真是圣母转世。 “墨儿…” “哥,你说了这么久,口渴了吧!来喝点水!”蔺芊墨很是体贴的把一杯水,放在蔺毅谨手里。 蔺毅谨接过,柔柔的笑了笑。 那笑容,蔺芊墨不忍直视! “墨儿,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吧!哥就不说了。”说完,一口饮尽杯中水。 蔺芊墨看着蔺毅谨,叹气,“这句话你早说呀,那样我也就不用费事儿往水里加料了。” “什么…?”蔺毅谨话没说完,人已经趴在桌上闭上了眼睛。 蔺芊墨伸手擦去蔺毅谨嘴角的水渍,眼里溢出一丝无奈,“这样睡着了也好,不用紧张了!不过,这一紧张的猛夸自己妹妹的习惯还真是不错。虽然听着,就是胡话,可我谁让我爱听呢?”蔺芊墨说完,轻轻一笑,看向门口处,“张青!” “属下在!”张青低头应,轻易不敢抬头,就怕暴漏了脸上那仍然在抽动的表情。刚才蔺芊墨的举动,还有她跟蔺毅谨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说了那么多,他就听到了蔺芊墨一句话像是实话。那就是二公子夸她的话,确实都是胡话! “我哥睡着了,你把他带进去休息吧!” 是睡着了吗?明显是被你迷昏的好吧!张青腹诽,却不敢表露,垂首走到跟前,背起蔺毅谨往内室走去。 蔺毅谨去睡觉了,耳边终于清静了,蔺芊墨挖了挖耳朵,呢喃道,“这么被人念叨着,还真是有些不习惯。”抱怨着,走到自己房间,开始准备蔺毅谨明日治腿要用的东西了。 ------题外话------ 推文《凤勾情之王牌宠妃》温润润 斗尽魑魅魍魉,还我康庄大道   ☆、第九十一章 若人心如棋 他已然在意 韩府 傍晚时分,韩暮云带着心腹嬷嬷赶到韩府,走入内堂,看着靠在软榻上的韩老夫人,别走边道,“娘,匆忙叫我回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吗?”说完,看韩老夫人脸色很是不好,不由凝眉,“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应?” 韩老夫人没回答,只是看着屋内伺候的下人,无力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下人们退去,韩老夫人看着韩暮云身后的嬷嬷道,“胡嬷嬷,你也下去吧!” 对于韩老夫人的话,胡嬷嬷没有丝毫犹豫,“是,老夫人!” 下人们都离开,屋内就剩下韩氏母女二人,韩暮云神色不定,“娘,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韩老夫人听言,口未开,眼睛先红了起来,眼里冒出泪花。 韩暮云看此,脸色微变,心里不安,惊疑不定,“娘,你这是怎么了?” “云儿…。”韩老夫人声音不稳,眼睛赤红,“你妹妹她…她被九皇爷休了!” 韩老夫人话出,韩暮云眼眸瞪大,惊呼出声,不敢置信,怀疑自己听错了,“娘,你刚才说…。说什么?” “烟儿她被休了,被休了…。”韩老夫人呜咽,低泣中压抑不下的激动,愤怒。 韩暮云怔怔,不能接受,“为什么会被休?九皇爷不是都已经接受嫣儿了吗?当日去九皇府做客,我们都是看到的呀!怎么突然就…”韩暮云不明,疑惑,“娘,九皇爷是不是只是一时气话…。” “休书都已经送来了,你觉得这是气话吗?”韩老夫人被休书丢给韩暮云,面带气愤,恨意。 韩暮云惊骇不定,急忙拿起,打开… 缘浅! 除了这两个字,下面就是专属于九皇爷的印记!这就是休书全部。 缘浅!看着这两个字,韩暮云不知道该说什么。八年的等待,换来了两个字…。是没缘分吗?不过是男人太过无情罢了! 韩暮云觉得讽刺,可笑,更多却是无言。世上男儿皆薄幸,更何况又是九皇爷这样尊贵人男人。他不喜欢一个女人,有的时候连一个理由都不需要。 休书已下,就算心里不忿,不甘,可面对九皇爷这个身份,你能说什么?只能谢恩…。何其讽刺。 “烟儿呢?她怎么样了?” “她还不知道?” 闻言,韩暮云不明,“这什么意思?” 韩老夫人目光沉沉,“烟儿现在还在九皇府,接她回来的事情,九皇爷交给我来办了。” 听言,韩暮云恍然,这是担心烟儿知道后做什么过激之事,所以就把这后续事情都交给韩家人来处理了。如此,就算韩暮烟出了什么事儿。那也只能说是韩家办事不利,与九皇爷可是没有任何关系。 韩暮云想着,心里发寒!心口发赌,意难平,抬眸看着韩老夫人道,“既然不喜欢,当初还收下烟儿干什么?既然收下了,要休为什么不早点休,偏偏要耗这么多年,把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都耗尽了才说休,这实在是…。” 过激的话总是没敢说出口,转成无力,“就算不喜欢了,不想靠近烟儿了,看在她那片痴心等待的份上,难道连给她一个名分都做不到吗?” 自从九皇爷回来,又看他对韩暮烟态度改变。韩暮云对于韩暮烟这九皇妃的身份,可是报了很大期望。可现在她却突然被休…。心里除了不忿,更多的是失望。 韩老夫人听了冷笑,眼神深冷,“或许,九皇爷当初会收下烟儿,从来就不是因为什么心软,他应该只是为了毁了我韩家罢了!现在目的达到了,气也消了,自然也就不会留着你妹妹了。” “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韩暮云皱眉。 韩老夫人没回答,反而忆起了往事,眼里带着厚重的懊悔,“当初,你妹妹对就九皇爷一见倾心,对我透漏出想嫁九皇爷为妻的念头。当时我听了,就觉得不行,九皇爷身份是够尊贵,可就是太尊贵,你妹妹思想单纯,跟皇家人打交道,她那点城府很容易被人利用,算计。到时候一个不好那招来的都是祸!还是大祸。” 韩暮云点头,“这个我知道,当初娘还让我一起劝导烟儿。说要给她找一个简单一点的,韩家能压制住的家族,那样她不会受委屈。” “是呀!当时合适的人我都挑好了。可惜,我却错估你妹妹对九皇爷的心。本以为只是女儿一家一时的春心萌动,可没想到烟儿对九皇爷不止是入了心,而是痴迷到几近魔障的程度!” 韩暮云听着垂眸,应该说痴迷到算计的程度。所以,在八年前,九皇爷的生辰宴上,在沈佳倒在九皇爷身上时,先一步上前,挡在了九皇爷面前,并趁势借用沈佳之手,狠心的用发簪刺入自己身上。 如此,她成了为九皇爷挡劫的人,而沈佳成了那居心叵测的行刺之人。 沈佳当即被九皇爷身边的护卫毫不留情的扔到了冰冷的池塘之中。身体也因此遭受冰水浸噬,落得了个此生都无法生育子嗣的结果。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沈佳才保住了一条性命。不过,全家还是被驱离了京城。就算现在的贤妃沈蓉求情都无用。 而韩暮烟却是在总目睽睽之下,落得一个舍身相护的假象,也因为和九皇爷毫无间隙的一抱,算是丢失了女儿家的清誉。 当时所有的人也都认定了,九皇爷收下韩暮烟是理所应当的。纵然众人心中有疑惑,也从来没人说什么。 只是,外人不说是碍于九皇爷的权威。可韩暮烟的那点小手段,怎么能骗得过九皇爷?早已就被识破,所以,九皇爷在那之后一直未曾表态。 想着,韩暮云不由道,“如果我们当时候能硬下心来,不去理会烟儿的泣求,母亲没有心软为了她去携恩求报的找长公主,由长公主向九皇爷求情的话,那样烟儿或许也不会成为九皇妃。那样现在或许就是另外一种局面了。” 韩父曾经对长公主的大公子有过救命之恩,也因此大公主才会愿意去向九皇爷去开那个口。不过,也因此,在韩暮烟成为九皇妃的那一刻,她们韩家于长公主再无恩情。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可现在的结果告诉她们,她们当初的取舍是多么的错误。 丢失了长公主的恩情,换取的却是韩暮烟被休的结果,一切期盼都成了笑话。 韩老夫人忆起往事,眼里溢出凄然,自己夫君,自己孩子,为韩家挣来的荣誉,现在都差不多被她们挥洒的快消失殆尽了。不但如此,就连他们的死或许都是…。 韩老夫人眼中悲色更重,“云儿,你说,九皇爷当初会收下烟儿,真的是因为长公主的面子,是因为烟儿受伤并没了清誉,是因为你父亲在军中的地位。所以才让她为九皇妃的吗?” “不然呢?娘以为是什么?难道,九皇爷为了自己的美名,或者是因为对烟儿有一丝喜爱才收下她的吗?”韩暮云说着,眼里划过嘲弄。如果有一分喜好,韩暮烟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年华殆尽,浮萍漂落! 韩老夫人摇头,“我现在越发觉得,他之所以会收下烟儿,不过是为了毁了韩家而已!” 这话,韩暮云第二次听到了,凝眉,“娘,你怎么会这么想?” “最初我曾想,九皇爷会收下烟儿,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我韩家得国公爷的看重,并手握实权的原因。九皇爷是看重韩家的实力。才会让烟儿为妻的。” 韩老夫人说着,眼底溢出寒光,“可在九皇爷连一个成亲礼都不给烟儿,并在成亲的二天不跟烟儿圆房就离开京城的后,我就知道我想错了。” “不但想错了,还是大错特错。九皇爷身份是尊崇无比,可他这尊崇夹带更多的是皇上的猜忌,因为九皇爷手里的那道先皇遗旨。有这道旨意在,皇上怎么还会容许,九皇爷找一个有实权,并身负兵权的九皇爷呢?” 随着,韩老夫人的话,韩暮云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心口发颤,后背发冷,声音发颤,惊骇,震惊,“娘,你的意思是…父亲和大哥的死…。”如果是,那就太可怕了。 韩老夫人心口紧缩,咬牙,低声道,“就算九皇爷对烟儿不喜,可皇上却仍然不容许有任何隐患出现,所以…。” 所以,父亲和大哥才会死?这么说,韩暮烟能成为九皇妃的真正原因,是用父亲和大哥的命换来的? “九皇爷也许就是因为早已猜到皇上的心思,所以,才会让烟儿成了九皇妃。并利用皇上的手了韩家,依此来回应烟儿当初的算计。对烟儿,他从来不曾有过一分的喜欢。”韩老夫人声音重重,心中悲凉,又愤恨。 韩暮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如果这些猜测都是真的!那,九皇爷此人可真是太可怕,也太无情了…。 沈佳倾心,一次算计,落得此生绝育的下场。 韩暮烟痴迷,一场谋算,八年等待,落得父死兄丧,且自己也被休的结局。 一个男人到底有多容不得算计,才能对心仪他的女人,狠心到如此地步! 想着九皇爷,对比蔺恒,韩暮云此刻觉得,蔺恒那种无情最多算是渣了。真正的狠,那是不动声色间,就给了你一个生不如死的结果。就是因为她们的喜欢参杂了算计,就是因为她们喜欢的心不纯…。 可这世上,谁对谁的喜欢是纯粹的呢? 韩暮云叹息,觉得这种感慨无任何意义。抬眸看着韩老夫人道,“娘,接下来你预怎么办?” 韩老夫人沉默,片刻,“明日我去把你妹妹接回来,等她回来后再把休书给她。” 九皇府那不是一个可以讲道理的地方,更加不是一个可以闹事儿的地方。一切还是在自家铺开的好。 “我知道了,有什么事儿娘派人去蔺府叫我吧!” 韩老夫人听了点头,不忘问,“大理寺卿的人还在府里吗?” 提到这个,韩暮云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看样子,有人是铁了心要查清蔺芊墨中毒之事。” 闻言,韩老夫人眼眸微缩,看着韩暮云面色发沉,“蔺相就任由他们这样查下去!” “大理寺卿的人受了国公府的意。这个时候谁要是阻止探查,未免给人以欲盖弥彰的感觉。”韩暮云脸色不好看。 韩老夫人听了凝眉,“那也不能这样查!” “我明白!只是,现在也许只有蔺芊墨开口,让凤郡王吐个口,或许才能制止!” “那就让她去!” “这阵子发生太多事,她受惊过度,去庄子上静养去了。”韩暮云觉得心塞。 韩老夫人听了抿嘴,“等烟儿的事情了结了,你就派人去把蔺芊墨接过来,告诉她,我这个外祖母身不适,想到她了!” 这是要拿孝道来拿捏蔺芊墨了。其实,这办法韩暮云也想过,只是她现在实在是分身乏术,府里事情太多,她分不开身,装病都不敢! 现在,韩老夫人这么说,正合她意,“我知道了!不过,这事儿要尽快,不然,他们这样查我实在是有些担心…” 是有轻重缓急,韩暮烟的事已成定局,就算她再心焦也无用了,一个女儿已经毁了,不能再搭进去一个,想着,韩老夫人果断开口道,“你妹妹的事情两天就够了,两天后你直接去接人就行了!” “好!” “另外,对蔺芊墨你也试着上点心吧!无论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要把面上做到。毕竟,她即将就是郡王妃了,看现在的情况,还颇得国公府的看重。如此,对她做做样子,对你也没坏处。” 韩暮云听了,垂眸,“我明白!” “好了,你回去吧!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埋在心里,自己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就好。对其他人,包括你两个妹妹,你都不许说,知道吗?” “嗯!你放心吧!” “那就好!”韩老夫人说完,闭上眼睛,感觉身体疲惫,心里更累。一个女人撑起一个家,对于她来说,很辛苦! 酒楼 两个男人想对而坐。 一个俊美温和,一个绝美静若! 赫连逸看着凤璟,脸上带着浅笑,态度一如以往,“好久没跟凤郡王一起下棋了,今日特空特别来找郡王来下一局,不知凤郡王可有兴致?” 凤璟看着赫连逸,神色浅淡,“乐意之至。” 赫连逸听了,笑了笑,“影七,把这些撤了,那棋盘过来。” “是!” 吃食撤去,棋盘摆上。如以往,赫连逸手执白子,凤璟用黑子。 白子落下,黑子跟上,两人下棋透着随意,闲适! 赫连逸放下一子,漫不经心道,“本王听说,墨儿被人下了绝育药了?此事可属实吗?” “属实!”凤璟答的简练,说完,看到赫连逸手里白子放下的位置,眼帘微动。不应该出现的错误,说明了在意! 凤璟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神色不动,波澜不起! 赫连逸看着自己放下的棋子,无奈一笑,“关心则乱,这话果然没错!” 这毫不掩饰的剖白,凤璟听了,头也不抬,继续看着棋盘,淡淡道,“九爷,你的心意不用特意给我重复!因为,你的感受我多少已经明白。” 凤璟话出,赫连逸棋子放下的位置,透出一丝戾气,神色不变,声音里的温和却已减淡,“明白本王的感受吗?” 看了一眼赫连逸放下的白子,凤璟黑子落,轻易挡下,而后抬眸,看着他,不疾不徐,不隐不瞒道,“你放不下她的理由!虽了解的不算彻底,可有些东西却已感受到。” 闻言,赫连逸眼眸暗沉,“凤郡王感受到了什么?” “她很恼人,却也很鲜活!” 赫连逸听言,转动手里的棋子,眸色深深,“所以呢?” “情绪会被她影响,这意味着什么我还不清楚。不过,心里有波动,这一点,我感觉的到!” 凤璟这份坦诚,让赫连逸眯起了眼睛,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喜欢她吗?” “喜欢吗?我还没理不清楚。不过,如果最初担下她这个麻烦,是因为很多外在原因的话。那么现在,能为她挡下一些麻烦,我已并不排斥!” 这话说的风轻云淡,不见分毫情丝,也不见丝毫波动。可赫连逸却感觉其中很多事情,都即将改变了。随着凤璟心态的的改变而发生变动。 “不排斥?凤璟,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已预想到!” “这样的对持,本可避免!” “当初应该遵从她的意愿,她遁死隐匿,那样就不会有接下来这番事发生。九爷,你当时心急了。而我…。世事难料,现在的发展,已超出我预料。” “先来后到,你该放弃!” “放弃吗?如果我身体无法恢复!那,我跟她无缘亦无份!” “反之呢?” “反之,争取过后,看她选择…。”凤璟说着,看着赫连逸,表情依然淡淡,“九爷,没人喜欢被强迫!她,应该更不喜欢!” 凤璟话出,赫连逸脸上温和不再,眼底染上冷冽,阴戾,“凤郡王这是在教导本王?” “不过是以己度人罢了!”凤璟说完,落下最后一子,看着不赢不输的棋局,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眼里溢出一丝莫可奈何。 棋局如心,如果这是结果。那,他确实已开始在意! 属于自己的,一步不退,寸土不让,这是她说过的。 赫连逸看着最后的结果,眼眸亦是沉了下来。 “凤璟一定要如此吗?” 重复的问题,凤璟不答,只是淡淡道,“蔺芊墨改变太大,已引起怀疑,探查她过去一年经历的人已经派出。你和蔺芊墨相识等很多事都将会被捅破。而我欲在全部铺开之前和她成亲。希望九爷能保持沉默,不然,她处境将更加艰难。沦为上位者棋子,足以抹煞她一切鲜活。” “世界没有绝对万全的羽翼,纵然有心,却也不见得能做到滴水不漏。而我,还不懂如何护住一个人!现在能做的只是单纯的分析形势,做出最有利的应对之策!” 凤璟说完,赫连逸眼底暗色翻涌,“最有利的应对之策,就是和她成亲?” “如果九爷有其他好的对策,我亦不反对!” “你放手!” “在她说喜欢你之前,我不会!同样的,在她没有做出选择之前,成亲只是权宜之计。” “她做出选择之后呢?” “是你,我放手!如果是我,她会是我妻,名副其实。而九爷的那句墨儿,已再不合适!” 淡淡的语气,绝对的强势,不容置疑的强悍!突然而现的威压,厚重嗜人。 凤璟于他的威胁,显而易见…这种威胁不止在蔺芊墨问题上…。 庄上 两天的时间,在经历了长长的昏睡,醒来感受过极致的麻,难忍的痛之后,蔺毅谨从床上下来了,站在地上,心怀忐忑,那曾残过的腿不敢用力,连地面都不敢碰触。 蔺芊墨站在蔺毅谨身边,轻声道,“蔺毅谨,来,把右脚放下!” “可以吗?” “嗯!可以,慢慢的…” “好!”蔺毅谨轻轻的把脚放下。 张青站在一边紧紧的盯着蔺毅谨那条腿,不由屏住了呼吸。 蔺芊墨牵起蔺毅谨一只手,柔声道,“蔺毅谨,来,向前走一步,不要怕…” “好!”蔺毅谨绷着心,抬脚,迈出第一步。稳稳的一步… 蔺芊墨看着,笑了! 张青怔怔,震惊,真的好了? “墨…。墨儿…我的腿…”蔺毅谨按着自己的腿,惊疑不定。 “它好了,因为你很勇敢。”蔺芊墨轻笑。 “真的么?” “嗯!” “我…我可以再走一步吗?” “可以!” 蔺毅谨微微用力,向前,再次迈出一步,两步,三步…而后站定,“墨儿…” “嗯!” “它真的好了!” “是,它好了!” “墨儿,哥哥不再是跛子了。” “哥哥从来就不是跛子!” 蔺毅谨听了,眼中溢出水色,“墨儿…” 蔺芊墨看着蔺毅谨激动的神色,上前一步,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蔺毅谨感觉手掌下,蔺芊墨那带笑的面孔,眼中泪珠滑落,伸手把蔺芊墨拥入怀中,“墨儿,我好了…” “我很高兴!” “墨儿,谢谢你!” “谢谢不是用嘴巴说的,不要光说不练!” “嗯!下次凤璟再敢擅自带你出去,哥哥就不用担心追不上了。到时候我一定追上去狠狠的揍他一顿。” 蔺芊墨听了咯咯笑了起来。 听着蔺芊墨的笑声,蔺毅谨随着笑了,笑的满脸泪花。 墨儿,他活着的盼望! 蔺芊墨从蔺毅谨怀里退出,抬头,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湿意,抚过那无神的眼睛,笑意减淡。下一次动刀,她期待蔺毅谨看到的那一天。   ☆、第九十二章 记得说,喜欢我! 在庄子上待了两天,蔺芊墨就被召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听到一个消息。九皇妃被休了! 韩暮烟被休?蔺芊墨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张虎!” “郡主!” “九皇妃被休?这事可是真的?” 赶着马车的张虎,听到蔺芊墨的问题,拿着缰绳的手顿了一下,才低声道,“回郡主,是真的!” “是吗?可知道原因吗?” “这个属下不清楚!属下只知道,韩二小姐确实已经被接回韩家了。” 闻言,蔺芊墨垂眸,眼底漫过各种情绪,最后归于平静! 蔺家 见蔺芊墨归来,蔺家众人第一次屏退心里的不喜,心情变得复杂。 总算是回来了,事情应该有转机了。 胡氏看着蔺芊墨,叹;赶紧去国公府求个情吧,把这些衙役都赶紧弄走吧!连续做恶梦,做的她很是憔悴。现在连给小妾下泻药的事情都不敢做了。 大理寺卿武应知道蔺芊墨已归,心里的感叹跟胡氏差不多。终于回来了,赶紧去国公府一趟对着凤郡王吹吹风吧!赶紧让他撤回去吧!再这么查下去,恐怕会挖到越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他这官位都有些扛不住了! “回来了?累了吧?” 这突如其来的温和关怀,让蔺芊墨面露疑色,看着韩暮云满脸关心,“母亲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这话出,韩暮云脸上那本就略显僵硬的淡笑,瞬时消失无踪,看着蔺芊墨神色恢复寡淡,“去梳洗一下过来我院中,我有话跟你说。”说完,扶着胡嬷嬷的胳膊,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见韩暮云装善被噎回去,胡氏忍不住抿嘴偷乐,幸灾乐祸,看着蔺芊墨笑盈盈道,“几日不见,芊墨郡主现在是出落的越发漂亮了。” 本是无心的打趣话,然看着蔺芊墨那精致的小脸,胡氏心里不舒服了。这脸蛋,这身姿,虽然不想承认,可她的两个女儿现在跟蔺芊墨比,还真是相形失色不少。 “二婶以前好像也经常这么夸我。”蔺芊墨看着胡氏,笑的柔柔。 “呵呵…。那是因为以前芊墨也是漂…。”胡氏说着一顿,神色不定的看着蔺芊墨,“以前?你恢复记忆了?” “恢复记忆?我倒是很想,可惜…。”蔺芊墨脸上溢出伤感,“如果能恢复记忆,或许就能全部记起来二婶以前对我的好。而不用听下人给我讲了!唉…。” 胡氏听了,心里莫名松了口气,原来没恢复记忆呀!不过,想到过去的事,想到过去对蔺芊墨的‘好’,现在听她这话,真是各种不对味。 胡氏脸上的笑变得有些干,“芊墨你一路也辛苦了,赶紧去休息吧!二婶也回去了,有空再过来看你。”说完,扶着婆子的手,走人了。 她只是说了两句话,就说走了两个人。她这关心,这感激,是让她们多不自在?看来,对于忆往昔,她们都不是很喜欢。 也许,以后她可以多说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想着,蔺芊墨淡淡一笑,抬脚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张虎跟在蔺芊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叹:芊墨郡主早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傻傻愣愣之人了。想忽悠她,逗弄她,大夫人和二夫人这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呀! 走到半路,被蔺府管家张通拦下,“郡主!” “张管家,有事?” “回郡主,相爷让您先去书房一趟。” 蔺芊墨听了点头,转移方向,边走边随意问道,“祖父今天怎么这么快就下朝了?” “相爷身体不适,今天告假了。” “哦!”蔺芊墨听了没再问什么。 张通看了蔺芊墨一眼,垂眸,心情复杂! 书房 “回来了!” “嗯!”蔺芊墨应,看着蔺昦略显疲惫的眉眼,顺便扫了一眼书房里的另外几个人。 面色紧绷的王氏,面无表情的武应,还有,满面嘲讽,冷意深深的孟夫人。 看了一眼几人,蔺芊墨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既移开视线。 看着蔺芊墨,那完全看不出情绪的神色,蔺昦无声吐出一口浊气,开口,“坐下吧!” “是!” 蔺芊墨坐下,蔺昦看向武应,“武大人,开始吧!” 武应听了,眼神闪了闪,却也没有犹豫,看着蔺芊墨,正色道,“芊墨郡主,关于你身中绝育药一事,下官已经查出来一些眉目!” “辛苦武大人了!” 听蔺芊墨开口不是问凶手,而是先道辛苦,武应拱手,客气又多一分,“不敢!” 客套过后,开始向蔺芊墨说案情,“手持绝育药的人,并且能接触到郡主的人,现在已确定,为孟夫人周氏和蔺府二姨娘嫌疑最大。不过,根据郡主中毒的时间来推断,是在半个月之内。而这半个月中,经过探查,蔺府二姨娘在跟郡主的接触中,并未发现异样。现在,基本已排除嫌疑。” 说完,看向孟夫人,还有王氏,对蔺芊墨道,“而周氏,根据探查,她跟郡主接触的时间,还有当日的情况来看,她…。” 武应的话没说完,就被周氏打断,“我是有那种药没错,不过蔺芊墨会身中绝育药却不是我所为。给她下药的是蔺老夫人,药是蔺老夫人向我讨要的,事情也她做的。这一点我身边的婆子可以作证。” “你这毒妇,休得胡言,你自己做下恶事,祸害我蔺家的子孙,现在竟然还胆敢把一切事情都推到我身上来,用心实在歹毒。”王氏怒道,“早知道你当日来蔺府是存了歹毒之心,我如何也不会让你进我这蔺家门一步。” 听着王氏的辩白之言,蔺昦面色冷漠,看不出丝毫情绪! 蔺芊墨亦是没太大的反应。 武应看了蔺芊墨一眼,实在探不出这位郡主的心思。叹气,搞不清蔺芊墨的态度,他可是有些不好应对呀!这件事情要如何了结,可关系着他的自身。 在官场上少结仇,这路才能走的远。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武应还真不想跟蔺相搞得太僵。可有国公府看着,这事儿也容不得他忽悠。他现在可谓是进退两难,而最后结果如何,蔺芊墨的态度是关键。 可这位传闻中,完全愚笨的郡主,自从这次归来后,也突然成了难捉摸的主儿了。这转变,实在令他头痛… 武应腹诽着,边上周氏看着王氏那冒火的眼睛,沉沉一笑,“如果你们不相信我身边的婆子,那也可以去查探一下,我和芊墨郡主仅有的一次接触是在哪里?想来,关于这一点,武大人应该已经查清楚了吧!” 武应听了,垂眸!没错,半个月来,周氏和蔺芊墨唯一的一次接触是在蔺府,在王氏的跟前儿。所以,如果下药之人确实是周氏的话。那…。 当日王氏屏退身边所有下人的举动,已经透出某种端倪。所以,王氏一无所知这话,无法取信于人。 武应在大理寺卿的位置坐了多年,那些阴损之事,看过的,听过的,比起一般人都多。看的多了,办的多了,自然比起一般人,就多了几分敏锐。 就蔺芊墨中毒一事,对于王氏口口声声说她完全不知一词。哼,武应只想说一句,扯淡! 武应可以断定,王氏最起码是同谋,甚至是主谋。 祖母暗害孙女,令人心里起寒。可对于武应这见过了各种阴损之事的人来说,也算不上骇人听闻。只是,如果蔺芊墨要追究,国公府亦沉默。最后由他来了结的话,却也足够令他蛋疼,他跟蔺相算是彻底闹僵了…可怜他何其无辜! 见武应沉默,这种无声的默认态度,代表了什么,蔺昦清楚!缓缓闭上眼睛。蔺芊墨身中绝育之毒,是谁所为,他心里已清楚,再多的惊心,挽不回一丝。 妻不贤,他治家不严,她的罪,他的错,抹不去的事实。最后结果如何,一切都随蔺芊墨而定吧! 看着周氏那嘲弄的表情,蔺昦沉默的态度,武应势必追根究底的果决,王氏心里不断下沉。她不是傻子,在蔺昦把她带来这里,并把事情交由武应来处理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蔺昦不会护着她。 几十年的夫妻,她只是一时被人蒙蔽而已,可他竟然不相信她,认为她真的做了恶事。王氏感到心里发凉,觉得憋屈。 “老爷,难道你也认为这事儿是我做的吗?”王氏看着蔺昦,眼眶发红,除了不甘,更多的是惧怕。如果蔺昦真的不管,那她会怎么样?王氏不敢想…。 蔺昦没说话。 武应看蔺老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暗腹;这个时候晕过去不就好了,哪里还那么多屁话! 武应腹诽着,可王氏就是不闭眼。王氏不是不想,她是不敢呀,她怕万一把眼睛闭上了,直接就被定罪了那她可是冤死了。而且,她最大的依仗,那入宫为妃女儿都还没用上呢?她才不会晕倒,闭着眼睛沉默着让人欺负呢! 王氏不晕,事情还要继续,武应看向蔺芊墨开口,“芊墨郡主你看这…。” 看武应满副为难的样子,蔺芊墨嘴角扬了扬,老狐狸! “武大人您说呢?我都听您的!” 闻言,武应嘴巴里开始冒苦水,不过,在看到蔺芊墨那明显带着一丝狡黠恶趣的眼神后,武应面皮抖了抖,不过瞬间就恢复如初,心里同时松了一口气,十分诚恳,万分真诚道,“我想听听郡主的看法!” “我说吗?” “是!” 听到这话,周氏看向王氏,眼里恶意更浓。一个对蔺芊墨从不为善的祖母,这下她倒是要看看,这祖孙两个如此厮扯! 王氏神色紧绷,对蔺芊墨不抱任何希望。现在她只希望自己女儿能护住自己。 蔺芊墨看了一眼周氏,而后移开视线,淡淡道,“武大人,我听说孟夫人的娘家人是从商的?” 听到蔺芊墨的问题,武应一时猜不到她的用意是何,只道,“是!” “我听闻,已故的孟大人,还有两个弟弟是为官的?” “是,孟大人下面两个弟弟,一个是从五品,一个是从六品!” 蔺芊墨听了,点头,既放松身体靠在软椅上,看着周氏,不疾不徐,清清淡淡道,“娘家不给力,婆家位不及。孟夫人,这种情况下,还不主动认罪,在等什么呢?” 蔺芊墨话出,武应眉心狠狠一跳。蔺昦眼帘微动。王氏皱眉,不懂蔺芊墨这是要唱哪一出。 周氏眼底恶意变成冰冷色,“芊墨郡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孟夫人是聪明人,这话还需要我说透吗?” “郡主这是打算逼迫无辜之人吗?” 听到这话,蔺芊墨笑了,“无辜之人?孟夫人这么伶俐的一个人,怎么专爱说胡话呢?” “胡话?哼!我一个清白之人,芊墨郡主要让我认什么罪?” 蔺芊墨不跟她纠缠这车轱辘话。只是闲散道,“孟夫人娘家既然是从商的,那么,他们应该懂得何为官,何为民。应该也很了解,何为民不与官斗法,商不与官结仇这两句话的含义。你手持绝育药来蔺家,已是罪!这一点你既承认,想来你娘家人也绝不会反对。” 蔺芊墨说着,抿了一口茶水,不看眼前几人的神色,不咸不淡道,“还有孟家,孟家既是为官之人,那么,他们就应该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你觉得他们会为了你对上蔺家吗?特别,现在孟大人已死,孟公子已残。靠山已倒,依仗变拖累。除此之外…” 蔺芊墨说着微微一顿,看向周氏,勾唇,笑的充满善意,“而你,于孟家是罪人,是你作恶太多,才致使夫死,子残,这都是报应。孟老夫人,她定会这么想,并会这么说。因为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清你出孟家。” 看着周氏青白的脸色,蔺芊墨嘴角笑意越发清晰,“孟夫人,只有你担了全部的错,孟家才能保住颜面。不然,孟公子去小怜馆的事情,对于孟家可就太磕碜人了,那让人抬不起头来的错,不推给你,推给谁呢?谁让你是做娘的呢?孟夫人你说,是吧!” 蔺芊墨说完,周氏浑身都在颤抖,是气的,更多的是从心底冒出来的寒意,为孟家可能会出现的态度,还有局面。 “蔺芊墨你这是在威胁我?” “呵呵…。是威胁,还是事实,孟夫人心里应该清楚!不要随意诋毁本郡主善意,不然,你会罪上加罪的,你希望这样吗?” “哼!是我诋毁吗?明明是芊墨郡主以权压人,强加罪名于人!”周氏冷厉道。 蔺芊墨听了,扬眉,“以权压人?我还真不否认,权势,最大的魅力不就在于此吗?孟夫人既然明白,那就应该更加懂得审视适度,清楚自己该做什么选择才对!” 周氏听言,仰头大笑,冷意蔓延,“芊墨郡主你真当我是傻子吗?让我认罪,承认对你下药,你这是让我去寻死吗?” 蔺芊墨转动手里的茶杯,风轻云淡道,“怎么会是认罪呢?应该说是顶罪…” “顶罪?为你这不慈的祖母吗?哼…。蔺芊墨你这算盘打得是不是太好了些?也太欺人太甚了些?” “本郡主可不会那么欺负人!”蔺芊墨轻轻一笑道,“孟夫人,你怎么忘了手持绝育药的除了你,还有一个人呢?” 蔺芊墨话落,再坐的几人心头均是一跳。 蔺芊墨看着周氏,眼神柔和,“孟家人可以轻易舍去你这个媳妇,却不见得能舍的下自己的女儿!主谋是孟家女,而你只是被人要挟利用。如此一来,局面可就变了,你的安危牵动着孟家的女儿,连带着孟家同族女的名誉。” “当局面变成这样,你说,孟老夫人包括孟家,对你的态度,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呢?罪妇,他们可轻易处置。可,手握孟家七寸的媳妇,孟家只能供着!所谓,祸兮福所倚,这话正合适…。” 蔺芊墨说完,王氏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蔺芊墨这是想利用周氏来毁了孟怜儿吗?可好像又不是这样,还有,这顶罪?罪都认下了,还有什么福所倚一说…。 王氏想不通,可周氏却是听明白了,看着蔺芊墨,静默,良久,开口,“如果我坦诚一切,芊墨郡主能给我什么?” “那我要先听听你说的是不是实话!” “如果有一句假话,我愿遭天打五雷轰,生不得好活,死不得善终!”这誓言发的够毒,真实性不需要怀疑。 “孟夫人既诚意十足,本郡主自然也不吝啬。我可给你最想要的…”蔺芊墨看着周氏,眸色深谙,“身为孟家媳,终为孟家妇,衣食无忧愁,母子不分离!” 蔺芊墨话落,武应默默回应一句,何为打蛇七寸,就是专攻软肋。这一点,蔺芊墨做到了极致,精,准,狠,这心思,让人惊叹,让人惊艳。 周氏闻言,笑了,笑的眼中溢出泪花,“好,好…芊墨郡主如此,我也没什么好遮掩,好顾忌的了,只希望芊墨郡主最后能遵守承诺!” “不会让你失望!” “我信郡主!” 其实,不信又能如何,她已没有任何选择。孟家的不容,蔺家的权势,这些,别说她做了那暗损的事,就算她没做,她也注定若不得什么好结果。现在只能试着相信,一赌运气了… 周氏擦去眼角的湿意,平复脸上的情绪,开口,“没错!给芊墨郡主下药的人是我…” 这话一出,王氏眼睛瞬时大亮。 “而让我对芊墨郡主出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蔺府的大公子蔺毅慎…” 话落,蔺昦眼眸紧缩,王氏脸上笑意僵住!武应看了蔺芊墨一眼,垂眸! “蔺毅慎说,过继嫡子的日子逐渐接近,他不想出现任何差错。可郡主的改变让他很不安。所以,他从二姨娘处拿了绝育药给我,借我之手让郡主喝下。而他拿着解药,预防万一,如若郡主敢破坏他过继成嫡子,他可用此来要挟郡主!这就是芊墨郡主之所以会中毒的前因后果!” 蔺芊墨听完,点头,看向门口处,“张虎!” 蔺芊墨话音落,张虎大步走进来,“郡主!” “送孟夫人回孟家,另外告诉孟老夫人,孟夫人安危与孟家女一体,望她慎儿重之,多想想二姨娘,别做出令蔺家为难之事。” “是!” 周氏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蔺芊墨,什么都没再说,俯身离开! 周氏离开,蔺芊墨起身,看向武应,轻笑,“武大人这些日子辛苦了,现在公务已了,武大人可有兴致去喝杯茶!” 闻言,武应即可起身,拱手,“郡主恩典,下官受宠若惊!” “武大人,请!” “郡主,请!” 蔺芊墨笑了笑,往外走去,走到门口顿住脚步,转头看向蔺昦,“祖父,家务事儿您老看着办就好,孙女就不再参与意见了。”说完,走了出去。 蔺昦看着蔺芊墨的背影,表情隐晦不明! 王氏表情此刻十分轻松,总算是没她什么事儿了! *** 从蔺府出来,武应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浊气,一种重回人间的感觉呀! 身边的下属,看着武应那如释负重的表情,面露不解,“大人,这孟夫人怎么突然被送回去了?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查呀!” “还查你个头呀!事情了了,这件事儿到此结束了。”虽然最终还是透彻了蔺家那阴损事,不过,对凤郡王他是真的有交代了。 “了了?” “芊墨郡主言;公务已了,已经没我们什么事儿了!”武应叹,心里呢喃,怪不得能得国公府稀罕,郡王爷看重。这份聪颖…。他起鸡皮疙瘩了! 跟这样一个太过聪明的女人过日子,千万别说瞎话!但,让一个人一辈子说实话,还是一个男人,这太残忍了!不知道凤郡王能不能扛得住! 想着,脑子里不由溢出,那绝美清艳的凤郡王被一女子揪着耳朵,挨训的一场景。想着,抑制不住抖了抖,画面美的不敢直视! 衙役看着武应变幻不定的神色,挠头,“大人,这凶手还未确定,就这么了了,国公府那边我们怎么交代呀?” 武应听了,转头,深深森森的看着他,声音透着一股怨气,眯着眼睛开口,“邓子!” “在…在!” “你想自己媳妇红杏出墙吗?” 邓子听了摇头,拨浪鼓一样,“不想!”傻子才想!不过,大人怨气这么重,难道…。邓子眼眸瞪大,惊骇不已,“大人…” 看着邓子那表情,武应脸黑了,没忍住,一脚踹去,磨牙,“不想媳妇儿出墙,就赶紧回去睡…” 这直白,粗蛮,邓子嘴角抽搐! 邓子正不淡定,武应又来一句,“老子回去睡媳妇,你,回衙门给我熬着,熬到自己媳妇儿出墙再回去!”说完,冷哼一声,整了整衣服,端着高大上的架子走人了。 邓子风中凌乱…。 他哪里做错了呀!要被这样对待?哭,媳妇儿呀,你可要熬住呀! *** 凤璟听完武应的禀报,看着棋局,静默! 凤璟的沉默,让武应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这位主儿不会还要继续不依不饶吧! “我知道了,一切都按照她的意思办吧!” 呼,万幸!武应松了口气,“下官遵命!” “嗯!” “那下官就不叨扰郡王了,先行告退!” “嗯!” 武应离开,凤璟垂眸,看着自己手腕上那跟他完全不搭的念珠,神色淡淡。 周氏,孟凌对她已经完全没有威胁了。可对于孟家…。孟家日后不平呀! 还有…。 “蔺毅慎…”凤璟放下手里一颗棋子,低喃,“想得到的都会失去;想毁掉的终将回归!命数定…”拿下一子,卒死! *** 蔺芊墨梳洗过后就直接躺下了,没有一丝要去韩氏哪里的意思。 而韩氏在得知武应带着衙役已经离开后,眼神闪了闪,什么都没说,对于要蔺芊墨来见她一事也没再提! 至于其他后续之事…。 蔺毅慎被蔺昦送离了蔺府,至于送去了哪里,想知道并不难! 蔺毅慎被送走,蔺恒僵着脸一句话未说,二姨娘大闹一场,却在孟老夫人过来一次后,消停了!人随着病倒了。 至于王氏,被蔺昦以静养为由送往了老家,王氏不从却抵不过蔺昦的坚持,最终还是被送走了! 这些都不意外,比较让人意外的是蔺纤涟… “祖父,孙女愿随祖母回冯阳老家,随身伺候祖母!” 想到蔺纤涟当日跪求蔺昦的请求,蔺芊墨淡淡笑了,垂眸,提笔在大大的宣纸上,写下一个忍字! 随着他们的离开,二姨娘的病倒,蔺府处于前所未有的平静中。 蔺芊墨白天懒在家里,写写字,看看书,睡睡觉。到晚上的时候,由张虎带着去看看陪陪蔺毅谨。 看着蔺毅谨恢复生机样子,也随着越来越唠叨的性子,蔺芊墨感觉,日夜颠倒的日子也不错! 一切都很平静,平稳! 这种平静,蔺芊墨莫名生出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感! 果然,好事儿求不了,坏事儿不经念。 夜,看着再次突然而至的凤璟,蔺芊墨还未开口,凤璟浅淡的声音已先响起。 “尽快成亲吧!” 闻言,蔺芊墨抬眸。 看着蔺芊墨意外的样子,凤璟淡淡道,“有些事终没拦住,关于你和九爷之事,不日将破!” 听言,蔺芊墨眼帘微动,却没多少意外,只是看着凤璟,淡淡笑了,“凤郡王,谢谢!” 凤璟听了,神色淡淡,“下次再见到九爷,记得告诉他,你喜欢我!” 蔺芊墨听言,扬眉。 看着蔺芊墨眼里清晰的探究色,凤璟眼神不变,神色浅淡,“让男人死心,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女人变心!” 蔺芊墨满眼怀疑,“怎么听都是忽悠!” 凤璟听言,意味深长,高深莫测道,“我是男人,我了解男人!让九爷尽快收手,这是最快的捷径!”说完,看着蔺芊墨,平和道,“如果你怀疑,可以不说。” “是吗?” “嗯!” “你确定按照我的意思走?而不是在玩儿以退为进?” 凤璟眉头挑了挑,“其实,成亲的事可以推后!只要你心安。不过,我嫌麻烦。” 看着凤璟那完全不见波动的表情,蔺芊墨开始反省,她是不是疑心病太重了? “时辰不早了,我累了!如果你需要考虑很久,我想去床上躺一下。”说着,抬脚,缓步走到蔺芊墨床边,褪下鞋子,掀开被子,合衣盖上被子,靠在床上,并闭上了眼睛。 蔺芊墨:…。 他要不要这么自然,自在呀!搞得她都要怀疑,夜探深闺的不是他,而是她了! 望天,吐出一口气,上前,“凤郡王!” “嗯!” “就按你说的办吧!” 凤璟听了,缓缓睁开眼睛,那缓慢的动作,那一瞬间的潋滟魅惑,诱惑人心! 蔺芊墨啧啧,晚上看美男,美男还在自己床上,这,太挑战人的本能。 “按照我的意思办吗?” 也许是夜太黑,也许她思想有些不纯,不然,凤郡王这清淡的声音,为什么她听出了暗哑,性感的味道?轻咳一声,蔺芊墨正色道,“是,都尊从郡王爷的!” 凤璟点头,“如此甚好!”说完,开始解衣服带子,动手脱衣。 蔺芊墨眉头跳了跳,“凤郡王?可以问一下,你热了吗?” “不热!我累了,想睡觉了!”说着,继续脱衣。 蔺芊墨咬牙,“郡王爷,这是蔺府,这是我的床,不是你老的贵榻!” “嗯!我知道!” “知道你老还脱哪门子衣服?” “不是都按照我的意思办吗?国公府距离蔺府太远,我不想动了,今日就暂且在这里歇息吧!” 这话说的那个风轻云淡,自然,自我! 蔺芊墨捶胸…。而这郁闷在看到坐在床上的凤璟,那动作已经发展到衣衫半解,胸肌隐隐若现的程度后,嘴巴狠狠抽了一下,豁然上前,快速伸手,粗鲁的把衣服给他穿上,带子给他系上,被子掀开,拉下他腿,麻利给他穿上鞋子,把人拽起,推到窗口,喘着气道,“郡王爷,快走,不送!” 对于蔺芊墨的话,凤璟充耳不闻,不紧不慢的抚平胸口的带子,整理好衣服后,抬眸,看着蔺芊墨,不疾不徐道,“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被人看到会误会本郡王丢了清白!” 我倒!蔺芊墨看着凤璟,已无言! 看着蔺芊墨那消化不良的样子,凤璟正色道,“以后,别乱摸,我不喜欢!” “那你刚才倒是挣扎呀?”蔺芊墨咬牙! “一时没反应过来!” “凤、璟!” “你在不高兴?”表情那个无辜,问的那个疑惑。 蔺芊墨不说话了,胸口憋闷,直接抬脚… 脚刚出,眼前人已经飞身离开。 看着外面消失的身影,蔺芊墨有片刻恍惚,刚才好像看到那寡淡,清淡男人,微微上扬的嘴角!是她看错了吧!   ☆、第九十三章 你们不讲人性,还我讲什么 九皇府 影七看着静立窗前,身姿俊挺,背影却透着压抑的九皇爷,眼里染上厚重,静默,片刻,才开口,“主子,凤家和蔺家的成亲的日子定下了。” 影七说完。静…。 良久,赫连逸声音响起,声音沉哑,已不见丝毫温和,“什么时候?” “半个月后!” 赫连逸听言,抬头,看着外面那自由飞翔的鸟儿,眸色变得厚重,深谙。鲜活,肆意,快意恩仇,难得一份儿真,他不愿意抹杀的存在,可最终,却将事与愿违…。 不经意的喜欢,舍弃不下,最终要得到,终究少不了一份算计吗?他不愿,却难如愿!为什么要如此倔强呢?让他莫可奈何…。 影七看着赫连逸越发厚重的背影,心里发沉! “影七!” “属下在!” “你去办一件事儿。” “主子吩咐!” “你现在去……” 随着赫连逸的交代,影七神色变得紧绷,眼里却满是沉重,一直以来他最不安的预想,还是成真了。 “主子,我们既然知道芊墨郡主和凤郡主成亲不过是权宜之计。那,为什么不再等等呢?等到她离开以后再行事!” “凤璟心思已动,她就算离开,行踪也绝对会被凤璟隐匿。那时我将完全被动…”赫连逸说着,眼里溢出一抹悔色,“在历城那次让她离开已经是错,同样的错误我不愿再重复一次。” 当初就是太过自信了,认定了她就算是离开,也觉得会在他的掌控之下。结果,一步错,造成现在步步难收的局面。 赫连逸犹豫色褪去,“去做事吧!” 影七看此,知道他再说什么已是多余,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恭身退下。 ** * 蔺芊墨给蔺昦打过招呼后,在庄子上连着待了三天,而后,回到蔺家对王嬷嬷交代了一句,无论什么事儿都不许打搅她,说完就倒在床上,陷入深度的沉睡中。 继而,当有些事儿爆开的时候,蔺芊墨还处于沉睡中,对于突然而至的风暴,还未有察觉! 国公府 “郡王,九爷和芊墨郡主事摊开了!” 听了凤和的禀报,凤璟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神色莫测,“人还未回,事已摊开!看来,亲事儿的提前,令很多事儿都提前了。” “郡王现在该如何应对?” “静观其变!” “是!” “交代府里的人,蔺芊墨是郡王妃不会有变,其余一切禁言,谁若发出异言,处置!” “是!” 三皇子府 赫连珏听了凛一的禀报,眼睛微眯,声音低沉,情绪难辨,“九爷和蔺芊墨早就相识,并彼此情根深种?这个早就...是什么时候?” “回殿下,应该是在蔺芊墨被驱离的那一年。芊墨郡主和九爷在清河相识,相知,并彼此许意!只是那时或许都不知彼此身份。然,随着蔺芊墨的回归,一切捅破,九爷是韩暮烟夫,蔺芊墨被定凤家媳!身份破,情事隐,关于过去两人碍于身份,均未再提及....”凛一回禀,神色不定,有惊,有骇。 如果他没去过清河,没寻觅过蔺芊墨生死,下落。那么,对于这传言,他一定丝毫不信,认为完全是无稽之谈。可现在...他深深的怀疑,这恐怕是真的! 赫连珏食指轻扣桌面,这让他不由想起,蔺芊墨活着的消息突然被散开一事。当初,他曾经有那么一刹那怀疑过,在京城能如此迅速撒播消息,并毫无痕迹可寻的暗中之人,就是九爷。只是当时候觉得那想法未免可笑,就没再深究。 然现在,却不得不另他深思了。如果他当初的怀疑没错,那么,现在九爷和蔺芊墨之事,十有*就是真的.... 蔺芊墨和九爷相互许意? 蔺芊墨和凤郡王成亲在即? 还有,蔺芊墨曾对他情根深种! 想着,赫连珏嘴角不由抽了一下,情况串联在一起有些可笑了! “凤家和九皇府是什么反应?” “回殿下,均无反应!” 赫连逸听了,勾唇,“如果沉默就是默认!那,这一下京城可是要热闹了。”说完,抬眸,看着凛一带着一丝恶趣道,“蔺芊墨曾经最喜欢的可是本殿。如此,你说,本殿下要不要也去凑个热闹,去为过去表表情什么的呢?” 闻言,凛一面皮抖了抖,“殿下,此事参与不得呀!”一边是凤家,一边是九皇爷....两个都是轻易碰触过不得的主儿。躲都躲不及了,殿下还要往上凑...凛一冒汗! 看着凛一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赫连珏感觉索然无味,“他们这一个是主动求娶的,一个自愿是许了意的,就本殿下什么都还没做呢?这番比较,让人不舒服呀!” 凛一听了哭笑不得,殿下呀!蔺芊墨现在就是个麻烦,您还想表示什么呀? “殿下您看乐子就够了!其他的,我们还是不沾染的好。” 赫连珏听了冷哼一声。 凛一垂首,不敢再说话。 赫连珏垂眸,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懒散,随意,沉默!让人看不透,窥探不到心中想法。 皇宫 贤妃看着为桂嬷嬷,紧声道,“可探到了?” “回娘娘,九皇爷和蔺芊墨之事是否属实,现在还不好确定,不过,柔妃娘娘说,皇上心情貌似很好。” 闻言,沈蓉眼睛微眯,呢喃,“心情很好吗?” 桂嬷嬷颔首,神色不定,脑子有些发懵,蔺芊墨和九爷....怎么会突然传出这样的传闻呢?这到底是真,还是假?如果是真的,这对于贤妃来说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呢? “桂嬷嬷!” 听到贤妃的声音,桂嬷嬷赶紧收敛心神,应“老奴在!” “你现在即可去一趟杨府去见见沈佳的那个继女,向她探探一下究竟。” 桂嬷嬷闻言,眼睛一亮,“老奴怎么把这一茬给忘记了呢?老奴这就去!” “记住,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探查清楚,并容不得一丝虚假,让那个杨莹明白这其中的重要性,一句不尽不实的话都不许有。”贤妃郑重交代道。 “是,娘娘放心吧!老奴都明白!” “嗯!” “去吧!” “是!” 桂嬷嬷离开,贤妃按着眉心,眉头紧锁,蔺芊墨竟然跟九爷也有牵扯,这让人有些头痛。 九皇爷的身份实在是....拉拢不敢,得罪不得呀! 拉拢一个手里有先帝遗旨的皇爷,皇上肯定不喜,甚至是不容。可,得罪一个手里有先帝遗旨的皇爷,他一怒,要灭了你,皇上都拦不住。 贤妃想着,重重吐出一口气。九皇爷对于皇子们来说,是一个极度渴望,又极度可怕的存在。 蔺家 阵阵嘈杂声不断在耳边响起,令蔺芊墨被迫从沉睡中醒来,忍着头痛,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晃动的人影,还未开口,厉声,尖利的质问声轰炸开来。 “蔺芊墨,我问你,外面那些传言是不是真的?” 听到这声音,蔺芊墨忍不住按了按额头,叛逆期的少女,堪比炮仗,随时都随地都在响,头痛! “蔺芊墨我问你话呢?你耳朵聋了吗?为什么不回答?”蔺纤柔见蔺芊墨不言,声音更添暴躁。 蔺芊墨淡淡看了蔺纤柔一眼,没情绪,不咸不淡开口,“滚!” 一个字,蔺纤柔表情僵住,而后扭曲,咬牙切齿,怒火中烧,“蔺芊墨,你刚才说什么?” “滚出去!”声音清清淡淡,不带怒色,不然戾气。 却惹来蔺纤柔更重的怒吼,“蔺、芊、墨...你个不要脸的贱胚子,没羞没臊的勾引自己的姨丈,害的姨母被休。现在,你竟然还敢对我口出恶语?你哪里来的脸皮?” 听着蔺纤柔的怒骂,蔺芊墨眉头微皱,神色却无丝毫波动,“勾引姨丈?从何处听来的故事?” “外面都已经传遍了!” “传的什么?” “你,蔺芊墨勾引自己姨丈,并私定终身!”蔺纤柔咬牙,“蔺芊墨,这么无耻不要脸的事情,你怎么能做的出来?你知不道姨母为了姨丈付出了多少?承受了多少煎熬?可现在,八年的等待,因为你一朝被休!你怎么可以这么歹毒,你还是人吗?” 勾引?私定终身?听到这两个词,蔺芊墨眼底划过一抹冷色。果然,如果相识有错,那么错的一定是女人!这个古老的时代,跟一个男人有过接触,就是乱情!没有单纯的相识,没有可笑的友谊。 “不说话?你这是承认了?” “承认什么?” “你和九皇爷是不是早有私情?你是不是勾引了他?为了自己上位,又怂恿他休弃了姨母?说,这些是不是都是你做的?你想做九皇妃,是不....呃....” 质问未完,咽喉忽然被扣住。蔺纤柔眼眸瞪大! “蔺芊墨,你要做什么?”喉咙被扣住,吐字不清,眼里怒火却是不减,抬手去拉蔺芊墨扣在自己咽喉处的手,刚碰触到,只感眼前寒光闪过,手腕处刹那麻痛,而后胳膊无力垂下。 蔺纤柔脸色微变,盯着蔺芊墨愤怒加倍,“蔺芊墨,你对我做了什么?” 蔺芊墨不言,站在蔺纤柔面前,看着她,面色一片清淡,眼中无任何情绪。手,满满合拢,收紧! “恶....蔺、芊、恶....”随着蔺芊墨的动作,蔺纤柔开始感到窒息,脸色涨红,发紫,双眸圆睁,发红,眼底染上惊怒。 而蔺芊墨那无任何情绪,无任何波动,漆黑一片,犹如看死人一样的眼神,让蔺纤柔从心底开始往外冒寒气,她是要杀了她,蔺芊墨要杀了她.... 咽喉处越来越压抑的窒息感,突然而至的认知,让蔺纤柔脸上瞬时盈满惊惧,恐慌!眼泪溢出眼眶,她不想死,不想死!挣扎,急剧挣扎..可她这些力道,在蔺芊墨面前好像是笑话,根本无法撼动她一分。 这样的结果,让蔺纤柔开始发抖,前所未有的感到害怕,感到绝望...她真的要死了吗? “你在做什么?” 沉冷,饱含戾气的男声响起,蔺纤柔眼睛瞬时亮了,眼泪流的更凶了,父亲来了,她得救了,得救了... 蔺芊墨转头,看向蔺恒,眼中笑意流转,勾唇,声音轻轻柔柔,“我在看四妹妹的咽喉呀!”说着,转眸,看着蔺纤柔,嘴角弯弯,“因为四妹妹的声音总是如此响亮,让人忍不住就好奇了!”说着,手又收紧一分。 “呜呜....救...”蔺纤柔已经吐不出字了。 “蔺芊墨你个混账,还不给我松手,你想掐死她不成?”蔺昦恼怒。 蔺芊墨扬眉,笑,“掐死她?不是想,而是正在做!父亲没看出来吗?” 这话出,蔺纤柔直翻白眼。 蔺恒脸色铁青! “芊墨,松手!”蔺昦出现在屋内,眉头紧皱。 蔺芊墨看了蔺昦一眼,脸上笑意减淡,收回视线,手松开! “咳咳咳...呼...呼...”蔺纤柔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夹带着咳嗽,脸上青紫色慢慢褪去,变得青白交错,眼泪喷涌,惊惧之后,委屈盈满,“父亲,祖父,呜呜....蔺芊墨她要杀了我,她要杀了我...” “蔺芊墨...” 蔺恒那咬牙切齿的沉怒声刚出,蔺昦打断,开口,“张虎,带着四小姐出去!” “是!”张虎上前,看着蔺纤柔,面无表情道,“四小姐,请!” “祖父...”蔺纤柔满腹委屈,不甘的看着蔺昦,“祖父不是最注重规矩的吗?为什么现在...?” “以讹传讹,诋毁九皇爷,污蔑嫡姐!这些,砍了你的脖子都不为过。”蔺昦声音重重。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实...” “如果你想回老家陪你祖母,我不介意成全你。” 蔺昦话出,蔺纤柔脸色遂然大变,看着蔺昦眼里满是不能置信。明明错的是蔺芊墨,为什么祖父要责罚她? “张虎,带四小姐下去!两外,告诉二夫人,让她好好教导二小姐,分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再有下次,别怪我无情!”蔺昦声音沉冷。 “属下遵命!” “带走!” 张虎听言,不再顾忌其他,单手拉起蔺纤柔胳膊,快速带她离开。 屋内静下! 蔺芊墨整理好衣服,坐在软椅上,拿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沉默不言! 蔺昦静默不语。 蔺恒面色阴沉,率先开口,“蔺芊墨,蔺纤柔她是你的妹妹,你竟然能对她痛下杀手?” 蔺芊墨听了,端着茶杯,看了蔺恒一眼,眼神淡漠,“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这都是父亲教导有功。” “蔺芊墨...” “对于那个给自己妹妹下绝育药的蔺大公子,父亲是怎么训斥他的?也是跟现在一样为女儿抱打不平吗?” 蔺芊墨话出,蔺恒那已到了嗓子眼的冷话,不由卡主了,抿嘴,脸色难看。 蔺芊墨看此,淡淡一笑,“或者,是告诉他,不该下绝育药该下砒霜才对?如果这样,父亲的精神衣钵可算是有人继承了,并且凭着蔺毅慎的资质,他一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蔺芊墨...”蔺恒脸色黑沉一片。 “蔺大人,我们之间谈论这种亲情话题,只是徒惹笑话,以后还是别说了!” “你...” “蔺恒,你先出去!” “父亲!” 蔺昦看着他不说话。 蔺恒咬牙,憋着气,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蔺昦看了蔺芊墨一眼,走到她对面坐下,不绕圈子,不提其他,直截了当,直入主题,“关于传闻,我想知道事实是什么?” “在清河有过接触,那个时候,我是少年赢浅,他是酒楼掌柜。在回京后知道他身份!这就是全部。” 蔺昦听了,神色不定,“你喜欢他?” “逃命都顾之不及,还谈什么情爱!” “那他呢?” “这只有他知道!” 看着蔺芊墨那平淡,毫无波动的眼眸,蔺昦确定一点,蔺芊墨对于九皇爷确实无爱意。至于其他...他不敢确定。 “你预备如何?” “等着成亲!” “凤家那边?” “只要不出意外,不会有万一!” 蔺昦听了神色微动,“莫非,凤郡王他早已知晓?” “嗯!” 蔺昦听言,看着蔺芊墨不知道该说什么。 蔺芊墨看着蔺昦变幻不定的神色,淡淡道,“无关信任,只是事情复杂,牵扯甚大,帝心难测,这种事情知道越少越好。如若难收,祖父选择弃就好!” 闻言,蔺昦面色苍然,“弃?如上次一样,放弃你吗?” “弃了,蔺家才能远离棋子的命运。我虽然暂时脱离不了麻烦,不过安全无忧!如此,蔺家保持沉默就好。”蔺芊墨看着蔺昦,道“明日祖父去见一见武应,让他把我中绝育药的事也随着散开来,蔺毅慎被驱离,祖母被送走,祖父被威逼,这些都尽可说。” 蔺芊墨无意识的抚着茶杯,神色明暗交错,声音透着凉意,“只有我和蔺家的关系越差,蔺家的利用价值才会越小,而我也不会太被动。所以,在这个时候祖父的维护,才是不利之举!” 蔺昦听完,怅然开口,神色厚重,“其实,这对于蔺家或许是个机会?” “机会?”蔺芊墨一时不懂。 “借由此事儿,请罪告离!” 闻言,蔺芊墨神色微动,“祖父欲远离京城?” “京城的浮华,已经让蔺家的人蒙蔽了眼,迷了心。再大的荣华,富贵,也遮不住心里的悲凉!如此,或许退一步,沉淀一下更好!” “祖父用心良苦,只是他们不见得会服从!” “圣命难为,他们只能服从!” “只怕君王不放人!特别在这种敏感的时候,蔺家用途已显。” 现在事情摊开,九皇爷,凤郡王,谁表现出对她的在意,她就会成为帝王监视谁的一颗棋子。而蔺家会成为帝王牵制她的棋子。 想着,蔺芊墨眼睛微眯,轻声道,“祖父,你说,如果这个时候凤家退亲,九皇爷痛斥传言。我被两方舍弃的话。那我...” “你会死!” 蔺昦答的毫不犹豫,果决,肯定,“对你,九皇爷是什么态度,凤家是什么态度!皇上就算探测不到十分,最起码也会确定五分。如此,你是真的被舍弃,还是只是一计,皇上自然清楚。帝王怎能容得他人耍弄,到时候,他不动凤家,动不得九爷,可你...一定会死!” “祖父说的是!局势于我,果然已经到了不容一丝侥幸的地步。” 蔺芊墨眼里溢出无力,帝王心本就多疑!或许,不用五分,哪怕只要一分,她就会被处死。用她的命,极端的探测赫连逸和凤璟的在意程度! 他们的在意,在帝王眼里就是软肋。而她会成为绝佳的棋子。不但可探测消息,还可挑拨九皇府,国公府关系,他在背后推波助澜,可谓一举两得。 果然到了只能进不能退的地步了。这感觉很糟... 她和赫连逸相识早晚会被捅破,关于这一点她早有心理准备。可,总归还是早了一步!如果在成亲以后或许也能好些,凤璟维护自己的妻子,就算厌弃也要维护,不为她,而是为国公府的颜面。这样,也是一个理所应当的理由,而她随后被休,也会变得名正言顺,到时候任何价值都将不再存在.... 想着,蔺芊墨眼眸变得暗沉!现在,突然爆发,到底是时候到了,还是人为使然? × × × 九皇府沉默,国公府静默,蔺家闭门谢客,一言不提。 这种沉默的态度,让所有看着的人,更加摸不透这其中的虚实,真伪! 蔺家,在蔺昦的压制下,蔺芊墨这边再无人靠近一步。蔺芊墨也为此安静了几天。只是,晚上的时候再没去蔺毅谨那里。虽然没探查,可她却能想的到,现在暗处盯着她动静人肯定不少。所以,这个时候她不宜有任何动作。而,蔺毅谨在这局势面前,被越少的人注意越好! “都给我让开!” “韩老夫人...” “我乃皇上亲封一品诰命夫人,尔等还不退下!” “老夫人恕罪,奴才不是不让,而是相爷有令,除非他允许或者任何人不的靠近....” 啪啪.... 两个响亮的巴掌打断了婆子的话。 蔺芊墨听着外面的动静,手里的书放下。她不去,她们来!果然,挡不住! 韩老夫人拄着拐杖,一边由蔺纤柔扶着,身后跟着韩暮云,三人走进屋内,在看到半靠在软榻上,悠闲自在蔺芊墨后。 韩老夫人瞬时脸色更沉了一分,眼神如刀。 这是要用眼神杀死她吗?希望她一直用眼神来泄愤,让自己也能够安静的承受着。 “芊墨郡主倒是好悠闲呀!” 蔺芊墨没说话。人家明摆着是来找茬的,她说什么落在人家耳朵都是挑衅。如此,还是省点力气吧! 韩老夫人看着蔺芊墨那副不言不语,一副准备装糊涂的样子,冷笑一声,拄着拐杖上前。拐杖敲击着地面,那极重的声音,让人轻易窥探到韩老夫人心里的怒气。 蔺芊墨看了一眼那拐杖,起身,做好必要的防备。 韩老夫人走到蔺芊墨面前,沉沉的看着她,“我本以为你和九皇爷那只是传言。可显然我想错了!” 蔺芊墨听了,淡笑,“韩老夫人确实想错了!因为那不但是传言,还是虚言!” “蔺芊墨,这个时候就不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韩老夫人眼神冰冷,“我已经从九皇爷那里证实过了,九皇爷已开了尊口,他已经亲口承认,他喜欢你!” 蔺芊墨听言,扬眉,神色淡淡,“韩老夫人真爱说笑!”竟然玩儿诈和! 看着蔺芊墨那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韩老夫人脸色越发冷硬,“如果不是已经从杨大小姐的口中确定了一些事儿,那么,我看着你这副样子,恐怕还真的会相信你是无辜的,是清白的!” “杨大小姐?” “就是你在清河的救命恩人!” 闻言,蔺芊墨眸色暗了暗,神色却无丝毫变化,“杨大小姐倒是个热心肠呀!” “怎么?不否认了?” “我没什么需要否认的,也没什么好承认的。韩老夫人如果说来做客的,我这里不方便。如果是来问罪的,那你找错了人!” “倒是变得越来越伶牙俐齿了!不过,纵然你舌如莲花,也抹杀不了你勾引自己姨丈,害的自己姨母被休这一事实!” 蔺芊墨听了不再说什么,抬脚,越过眼前三人,欲离开。 “你要去哪里?” 蔺芊墨看着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抬眸,看了韩暮云一眼,面无表情道,“松开!” 话出,胳膊上又多了一只手,狠狠的力道,让蔺芊墨眉头微皱。 “蔺芊墨,今天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你哪里都不许去!” 蔺芊墨不说话,手微动,指尖冷光现。胳膊未抬... 银针未出,一个丫头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老夫人,老夫人...” 看到突然闯进来的丫头,老夫人脸色微变,“绿柳你怎么来了?” “老夫人,呜呜...外面的流言二小姐她知道了!二小姐她....” “什么?”老夫人顾不得阻拦蔺芊墨了,疾步走到绿柳跟前,急声问,“二小姐她怎么了?怎么了?赶紧说...” “她撞墙了!” 绿柳话出,韩老夫人眼前猛然一黑,脚下踉跄。 韩暮云眉头皱起。蔺纤柔抿嘴! “老夫人你先别急,当时二小姐撞墙的时候,绿枝挡了一下,人没受伤,就是昏过去了。不过,奴婢实在担心,二小姐一会儿醒来后,又会去寻死!所以,就赶紧来找老夫人了,老夫人你赶紧回去吧!”绿柳满是焦灼道。 韩老夫人听完,紧绷的心松了一分,人也缓过了一口气。眼睛恢复清明,豁然转身,大步走到蔺芊墨面前,咬牙,抬手,对着她一个巴掌挥去。 韩老夫人抬手,蔺芊墨胳膊动,然,却在抬起的瞬间,猛然被身边两人用力抓住。动作被抑制的一瞬间。 啪.... 一个巴掌,狠狠的落在了蔺芊墨脸上!眼前一黑,刺痛袭来,脸颊胀痛。蔺芊墨眼眸一沉... “蔺芊墨,我告诉你,要是烟儿有个三长两...” “墨儿...墨....你们在做什么?”担心的声音一顿,染上紧张。 说着,人疾步跑到蔺芊墨跟前!红肿的脸颊,被禁锢的胳膊,映入眼帘。 “毅..毅谨...?” “哥....?” 韩暮云,蔺纤柔惊疑不定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子! 蔺毅谨对她们的唤声充耳不闻,眼睛紧紧的盯着蔺芊墨红肿的脸颊,声音发沉,“是谁打的?谁打的?” “蔺毅谨,你怎么回来了?”蔺芊墨眼里溢出无奈。 蔺毅谨不回答,抬手,拉下韩暮云,蔺纤柔扣住蔺芊墨的手。人,挡在蔺芊墨面前,把她紧紧护在身后,看着眼前的三个人,面色冷硬,“我再问一次,是谁动的手!” “是我打的,怎么着?你还想替她打回来不成?”韩老夫人冷声道。 蔺毅谨深深的看着蔺老夫人,拳头握紧,“不打回来,可该讨的我一定要讨回来!张青...” “少爷!” “带人去韩家,给我砸了韩家,谁若敢阻拦,就给我烧了它!” 蔺毅谨话出,张青眼里溢出震惊。 蔺芊墨眼帘微动,抬眸,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轻轻笑了。第一次看到蔺毅谨发怒。第一次,被人护着... “蔺....蔺毅谨你说什么?”韩老夫人眼眸瞪大。 韩暮云怔忪。 “哥,你是不是疯了?”蔺纤柔看着蔺毅谨眼里全是不可思议之色。 “张青,给我去!” “是!” “蔺毅谨,你敢!” “你敢对墨儿动手,我就敢烧了它!”蔺毅谨面色冷淡,透着果决。 “蔺毅谨,你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在这里发什么疯?”韩老夫人气的脸色铁青。 “哥,蔺芊墨她勾引九皇爷,害的姨母被休...” “给我闭嘴!”蔺毅谨厉声打断蔺纤柔的话,冷冷的看着她们,面色紧绷,“韩暮烟,你的女儿,你的妹妹,你的姨母,你们都知道护着!她对你们来说是宝。而我跟你们不同,对于我,墨儿才是我的宝。你们不舍得韩暮烟受委屈,而我同样,绝对不容许你们伤害墨儿一分,不许,谁都不许!” “蔺毅谨你疯了!” “疯的是你们!同是血缘至亲,为什么偏偏我的妹妹,要任由你们伤害?” “那是因为她贱,她勾引自己的姨丈...” “放屁!外面一句流言,你们一个做外祖母的,一个做母亲的,一个做妹妹。不知维护,反而先给墨儿定了罪?你们凭什么?就因为韩暮烟被休了?”蔺毅谨面色发冷,激动难掩,“她休了,你们去找九皇爷呀,跑来欺负我妹妹做什么?” “蔺、毅、谨....” “我妹妹没勾引过任何人。倒是韩家的二小姐,对九皇爷的谋算,人所共知。要说不堪,最不堪的人是她!面对那样的女儿,韩老夫人当初为何不拿出现在的魄力?对着她挥巴掌,说贱!还有你们,你们怎么不去指着她的鼻子说她无脸...” “蔺毅谨,你给我住口...” “我说一句事实都不可以!那你们拿那子虚乌有的事情欺辱我妹妹就可以?我告诉你们,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今天墨儿受的这一巴掌,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你们敢往墨儿身上泼脏水,我就把韩暮烟曾经做下的事公诸于世...你们对墨儿不讲人性,我还讲什么亲情!” 一番话做的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同时也决绝无比! 韩老夫人摇摇欲坠,盯着蔺毅谨头晕目眩。 韩暮云眉头紧皱,这样的蔺毅谨,这样的儿子,让她感到陌生。 蔺纤柔目瞪口呆,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 面无表情看了她们一眼,蔺毅谨伸手握住蔺芊墨的手,看着她红肿不堪的脸颊,眼里溢出酸涩。无论从前,还是现在,墨儿在蔺家受到的除了伤害,从无关爱! “墨儿,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可这世上一定还有别处容我们安栖。我们走!” “好!” 蔺毅谨牵着蔺芊墨从她们面前离开。 看着他们的背影,静默片刻,韩暮云眼眸豁然睁大,蔺毅谨的腿,还有眼睛.... “蔺毅谨,蔺芊墨,我打死你们这两个不孝的东西!”韩老夫人回过神来,挥起拐杖,对着两人挥去。 听到身后的动静,蔺芊墨刚动,人就被蔺毅谨护到了怀里,抬头.... 蔺毅谨带笑的嘴角,带着伤感,“从开始我就应该这样护着墨儿,只是我那个时候缺了一分胆气,总是临阵退缩。不过,现在我不会了,再也不会了退缩了...” “蔺毅谨...” 拐杖致,蔺毅谨伸手把蔺芊墨的头按在自己怀里,给她撑起一片羽翼。拐杖落下之际,他蔺毅谨此后只有妹妹,亲人再无其他...   ☆、第九十四章 一次机会 拐杖逼近,落下…。 砰…。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拐杖被击中,掉落!韩老夫人一个踉跄差点倒下。 眼前白影闪现,人缓缓走进。 一身白衣,满身尊贵,点尘不惊,喜怒无形! 看到缓步走来,出现在眼前的男子,屋内几个人脸色各异。 凤璟淡淡扫了几人一眼,最后视线停驻在蔺芊墨身上。 而,蔺纤柔在凤璟视线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刹那,心跳骤然加快,心口紧缩,脸染绯色,手足无措,赶紧低头,眼角悄悄打量四周,见无人注意,松了口气。 蔺纤柔的异样没人去注意,现在她们都看着凤璟,对于他的忽然出现,感到惊讶!而对于他来此的用意,深深探究! 凤璟看着蔺芊墨红肿的脸颊,眼睛眯了眯,上前,走到她身边,顿住脚步,开口,声音磁沉,清晰,“被打了?” 蔺芊墨看着凤璟没说话。 蔺毅谨眼里带着戒备。 看着蔺芊墨那略显狼狈的样子,凤璟淡淡开口,“过来!” 蔺芊墨听了眼神闪了闪,蔺毅谨转身,把蔺芊墨护在身后,“凤郡王,有话直说就好!” 凤璟看了蔺毅谨一眼,既移开视线,静静的看着蔺芊墨。 蔺芊墨垂眸,而后,轻轻拍了拍蔺毅谨的背。错开一步,走到前面,在凤璟面前站定。 “抬头,我看看!” 抬头,肿胀的脸颊完全映入凤璟眼中,凤璟看着,静默,片刻,开口,“不好看!”说完,无视屋内几人惊疑不定的表情,缓缓抬手,抚上蔺芊墨脸颊,声音低低,沉沉,“打回去了吗?” 蔺芊墨眼神闪了闪,摇头! “以后记得还回去,碰了,剁了!死活不论。” 凤璟话出,韩老夫人脸色浑然大变。 韩暮云神色僵硬,垂首,眼底神色变幻不定。 蔺纤柔抿嘴,不自觉用力揪着自己手帕,眼里是不明,是疑惑! 三个人此时同一个想法,凤璟他这是要护着蔺芊墨吗?难道蔺芊墨和九皇爷的传闻凤璟还没有听到吗?不,他不应该不知道。可,如果已经知晓,为什么还要护着?她们想不通…。 蔺毅谨看着凤璟,表情复杂! “顾氏!”凤璟开口,韩老夫人不敢迟疑,上前,“郡王爷!” 凤璟看着她,淡淡道,“韩琦招和其子已经死了十多年了,可属于韩家的荣耀却一分未落,你们在京城亦无人敢欺。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韩老夫人眼神微颤,垂首,“老身知道!”那是因为有凤家护着,有国公爷在那里站着。 “既然知道,以后记得管好自己的嘴,自己的手!”凤璟说着微微一顿,神色浅淡,声音轻缓,却威压慑人,“凤家能许以荣耀,同样也能给予覆灭!” 声音清淡,却重重的砸在了周边人的心里,激起阵阵来凉意。 那是威胁,极致! 韩老夫人呼吸一窒,猛然抬头,难以接受,想说些什么。然,在碰触那凤璟那清凉毫无情绪的眼眸后,所有话语咽下,变为沉默。 其他人怔怔看着凤璟,对蔺芊墨,这中极端的维护,让人心惊! “见过九皇爷!” 静默,怔忪间,忽然而起的一声,让所有的人脸色又是一变,不知该作何反应。 赫连逸走进去,在看到凤璟的那一瞬,眼底极快的闪过什么。而在看到蔺芊墨红肿的脸颊后,眼眸沉了沉。视线转落在韩老夫人的身上。 “关于韩暮烟,看来韩老夫人对于本王的决定,很不满?”声音沉沉,缓缓。 这话,清楚窥探出九皇爷的态度! 韩老夫人闻言,心里猛然一沉,遂然跪地,“臣妇绝无此念,求皇爷明查!” 看着跪趴在地上的韩老夫人,蔺芊墨嘴角勾了勾,眼里却无丝毫笑意。这就是权势,不止对韩老夫人,也对她! 收回视线,转身,拉起蔺毅谨的手,淡淡道,“哥,我们走吧!” 握紧蔺芊墨那微凉的小手,蔺毅谨声音发紧,“好,我们走!” 蔺毅谨拉着蔺芊墨,不看任何人,不去看她们的神色,也不想探究她们的想法。此刻他只想带着墨儿离开。 走到门外,看着聚在院里的一众人,还有许多所谓的家人,蔺毅谨眼底划过沉涩,既恢复平淡! “墨儿…” 赫连逸一声墨儿,所有人心头一颤,瞬时低下头,遮住脸上神色。 蔺芊墨垂眸。 蔺毅谨手微紧,顿住脚步,转身,看着赫连逸,慢慢跪下,“皇爷,我姨母已不是九皇妃,九爷感念过去情分,可我蔺家却担当不起九爷这份看重,还请九爷开恩,收回。”说完,俯身,叩首! 蔺毅谨这是把赫连逸对蔺芊墨的那份亲近,都归在了过去亲戚的情分上。并一字未提蔺芊墨,而是以蔺家挡起。 这是转移,这遮掩,是保全!这不过是蔺毅谨为维护蔺芊墨的一套说辞,完全不存在任何真实性。 所有人心知肚明,心里嗤笑;赫连逸对蔺芊墨的亲近,是因为韩暮烟?韩暮烟如果得九皇爷的心,如何会被休?如此,蔺毅谨这话可就太可笑。 可哪有如何,只要赫连逸顺着接下,那么他的那声墨儿,只是出于从前,姨丈的身份发出。 这是欲盖弥彰,可就算心里知道,谁也不敢公然置喙!因为九皇爷的身份在哪里摆着。皇家之人,岂容诋毁! 在场的人就算清楚九皇爷的真实心思,也不敢乱说夸一句。最多也是在心里不齿蔺芊墨的不检点。 蔺芊墨垂眸,看着跪在地上,无权无势,却极力维护她的蔺毅谨,眼底划过柔色。身在世上,遇到麻烦很正常。可遇到一个在危难之时用心维护你的人确是不多。如此比较,她也算有苦,亦有甜! 赫连逸眼眸暗下,看着蔺毅谨情绪不明,静默,片刻,开口,“无关人人,只有她!” 一句话,所有人呼吸一窒! 传闻是一回儿事儿,因为可能有假!可这亲口承认,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如此,九爷对蔺芊墨是真的? 凤璟看了一眼赫连逸,眼帘微动。 蔺芊墨却是头也未抬,伸手把蔺毅谨拉起,弯腰拍了拍他膝盖处的土,抬眸,眼神柔柔,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拉着他往外走去。 看着两兄妹的背影,众人心思复杂。 蔺纤柔嘴巴紧抿,眼里满是不明,还有无法掩饰的嫉妒。蔺芊墨她何德何能,能得一个郡王,一个皇爷的看重,喜欢?他们是不知道,以前的蔺芊墨是多么愚笨痴傻?还是不清楚追着三殿下不放,丢丑无数的过往? 就这样一个名誉全无,又秉性狠辣,水性杨花的女人,为什么九皇爷宁愿舍弃姨母那样美丽又温柔的女人而选择她?还有凤郡王,这样一个风华绝世,魅惑人心的男人,为什么也愿意维护蔺芊墨? 蔺纤柔想不明,也觉得不甘,明明她什么都比蔺芊墨强,为什么都没人看到的?想着,不由看了一眼凤璟!抿嘴… 蔺纤柔想不明,其他很多人也都想不通!以前三殿下不屑一顾的女人,现在竟然得到了凤郡王的维护,并且还入了九皇爷的眼!这是什么原因…? 胡氏心里犯嘀咕,甚至怀疑,凤郡王和九皇爷是不是瞎了?京城那么多的好的女人不选,非要看重蔺芊墨。她的两个女儿都比蔺芊墨强百倍。 想着,胡氏神色忽然变,对了,眼瞎?蔺毅谨,他好像好了?胡氏眼里溢出震惊,神色不定… 蔺芊墨离开后,凤璟和赫连逸也没在蔺家停留,随着离开了。只是在离开前,两人均似有若无的扫了韩老夫人一眼,两人什么都未说。可却让韩老夫人瘫坐在地上,盯着自己刚挥打蔺芊墨的那只手,看了良久! *** 走出蔺府,凤璟脚步微微一顿,转眸看向赫连逸,神色浅淡,“九爷,你不该来!”平淡的直述,不带情绪!说完,凤璟提步离开。 赫连逸来了,只会让她更难堪,这是坐实了韩老夫人对蔺芊墨的某些指责之言。 赫连逸看着凤璟的背影,情绪不明! 影七在一边站着,面色沉重。 酒楼 包厢中,蔺芊墨夹起一块鱼放入口中,眯了眯眼,“鲜,嫩,滑…好吃!蔺毅谨,你尝尝。”说着,自然的夹起一快递在蔺毅谨嘴边。 蔺毅谨笑笑,张口吃下,点头,“嗯!好吃!”只是,多了一抹涩涩的味道,因为心情! “这个也不错,来,尝尝!” “还行!” “这个…” “太辣了…”蔺毅谨眼睛红了,开始灌水。 蔺芊墨看了,摇头,“俗话说,能吃辣能当家。看看你,往后找个媳妇儿也是被管的命。”说着,又给蔺毅谨夹了个辣椒过去,“为了以后丈夫的权威,来,再吃点。” 蔺毅谨听了,点头,“墨儿说的是。”说完,果断的把辣椒放入口中,嚼着,继续灌水。 蔺芊墨看着,往他嘴巴里塞了一勺米,“傻的你!” “唔,虽然辣了点,不过,真的挺好吃的。”蔺毅谨嘴巴塞的满满的,含糊不清道。 “是挺好的,看看,这男儿泪都掉下来了。”抹去蔺毅谨眼角的那一点湿意,蔺芊墨看着他,道“你眼睛刚恢复,不在庄上养着,跑回来做什么?” “回来看看你!”蔺芊墨几天没去,蔺毅谨总是感觉不安。果然… “看过了,一会儿就让张青带你回庄上去。” “墨儿!” “这段时间比较敏感,你不宜搀和进来。不然,我的处境会变得更艰难。对你,也丝毫没有好处。乖,吃完就回去。等我成亲的时候,再回来!” 蔺芊墨现在的处境,其中的利弊。蔺毅谨已经清楚,也知道这种情况下,他隐匿在庄子上,比待在蔺芊墨身边对她帮助更大。他安全了,蔺芊墨才能更放的开手脚。 这些蔺毅谨清楚,可心里却不是滋味,“终究,我能做的还是不多。” “哥,你这是逼着我夸你嘛!” 对于蔺芊墨打趣的话,蔺毅谨笑的勉强,“墨儿,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现在棋不在我手里,我有些被动。不过,安全无忧。” 蔺芊墨说的平淡,蔺毅谨心情却愈发沉重。 “别愁眉苦脸的,不就是惦记你妹妹的人多了点吗?这总比嫁不出去强,这也证明我的魅力呀!” “你还笑的出来…!” “你要有虚荣的思想。一个郡王爷,一个九皇爷,都想认你做大舅子…。”蔺芊墨说着,见蔺毅谨瞪眼,顿了顿,抿嘴一笑,俯身,低声道,“哥,其实,我有一个最解气的办法来应对此事。” 蔺毅谨听了,神色一正,紧紧的看着蔺芊墨,低语,“什么办法?” “我把他们都收了,然后再休了!”蔺芊墨敲着筷子,磨刀霍霍。 蔺毅谨:…… 看蔺毅谨那消化不良的样子,蔺芊墨咯咯笑了,眉眼弯弯,小声道,“我最近练字大有进益,特别是休书两字,可谓是一日千里,写出来的字,简直是心魂合一,霸气的让人感动。这休书,往他们手里一丢,也不算辱没他们身份。” 蔺毅谨听了,伸手,盛气凛然“拿来,一会儿哥给他们送去!” 蔺芊墨听言,眨眼,“哥,你这副样子真英豪。这辣椒,威力真大!” “确实!堪比熊心豹胆!有此辣椒,妹妹再也不用担心我夫纲了。” “哈哈哈…。唔…脸痛…” “傻的你!” “这话不是我说你的嘛!” “我们果然是兄妹!” “我可不傻!” “不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还护着哥哥?” “因为我善良呀!” “善良的傻子!” “说的你自己心里发酸了吧!” 蔺毅谨心口发紧,“墨儿,等事情了了,哥哥带你离开京城,我们走的远远的。” “说的好像是私奔一样。不过,主意很不错!” 蔺毅谨笑了笑,“以后…” “里面可是芊墨郡主吗?” 外面一婆子的声音打断了,蔺毅谨的话。两人同时看向门口。 蔺芊墨没说话,蔺毅谨皱眉。 “老奴是国公府的,特奉老夫人之命过来请郡主去一趟国公府!” 闻言,蔺芊墨眼眸闪了闪,而后起身,看着蔺毅谨道,“不要在京城多待,一会儿就跟张青回去吧!” 蔺毅谨没回应,起身,从衣服里拿出一沓银票,放在蔺芊墨手里,眼里带着酸涩,“我清楚自己的斤两,这件事儿我帮不上多大的忙,也不能留下给你帮倒忙。墨儿,小心点!” 蔺芊墨看了看手里的银票,扬了扬,“这都是底气。你放心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妹妹还想跟着你去过那种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日子呢!” “嗯!” “我走了!” “好!” 蔺芊墨打开门,看着眼前的嬷嬷,正是下定的那日跟在凤老夫人身边的那个。确定,确实是国公府的人,蔺芊墨转头,跟蔺毅谨挥了挥手,离开了。 蔺芊墨走后,蔺毅谨一个人在包厢坐了良久。 “张青!” “少爷!” “送我去一个地方…。” 听到蔺毅谨所说的地方,张青眉头皱了一下。 国公府 “老夫人,芊墨郡主来了!” “进来吧!” “是!” 蔺芊墨随着婆子走入内堂,看着坐在软榻上的老夫人,比起下定那日,现在的老夫人明显多了几分威严。看此,蔺芊墨垂眸,缓步走上前,俯身,“给老夫人请安!” “嗯!坐吧!” “谢老夫人!” “魏嬷嬷,你带她们都下去吧!” “是,老夫人!”魏嬷嬷抬手,屋内的下人,俯身,一言不发,鱼贯而出。 屋内静下,凤老夫人看着蔺芊墨,也没绕弯儿,直接道,“最近京城的一些传闻我也听说了。” 蔺芊墨闻言,垂首,没说话。 “你是因为什么跟我凤家定亲的,国公爷也已经告诉我了!” 听言,蔺芊墨眼眸闪了闪。 “坦白说,我有些意外。”凤老夫人坦诚道,“无论是权势,还是自身状况,九皇爷比起璟儿都略胜一筹。如果你想避过皇家的为难。比起璟儿,九皇爷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老夫人说的是!”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费这么周折选择凤家呢?难道是因为九皇爷曾经的另一重亲戚身份?不过,现在韩暮烟已被休,那种微不自然已经不存在了。只要你愿意,可以随时改变初衷,重新做出决定。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选择是什么吗?” 凤老夫人说完,蔺芊墨抬眸,目光清澈,表情平和,“选择依然如初,不会改变!” 闻言,凤老夫人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显然这答案,她并不满意,“你喜欢璟儿吗?” “我很感谢郡王爷同意交换条件,并在此时依然坚守。” 看着蔺芊墨清淡的眼眸,凤老夫人了然,“看来你对璟儿并无意。” “不敢攀望!” 凤老夫人听了,嗤笑,“不敢攀望?你这话说的太过恭维了。连九皇妃的位置都不屑一顾的人,这郡王妃的位置还谈何攀望!” “无论是郡王妃的身份,还是九皇妃位置。从未有一丝轻视之意,有的只是不敢观望,向往之心。” “这样寒暄之类的话就不用说了。我现在只是有些不明白,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的要吗?”蔺芊墨淡淡一笑,“我想要一次机会,一次能够让我自己选择,过什么样生活的机会!” 闻言,凤老夫人眼帘微动,“选择生活的机会?九皇妃和郡王妃这样的生活,你不喜欢?” “不喜欢!” “为什么?”凤老夫人不懂了,“安逸,富贵,尊崇,这是多少女人向往的生活,你为什么不喜欢?” “安逸,尊贵,尊崇,这样的生活,其实我也喜欢。但是,这尊崇背后背负的东西太多,太重,让我胆怯,向往不起来。” 尊崇背后的东西!凤老夫人眼眸微颤,蔺芊墨所指的是什么,凤老夫人一个掌控后宅几十年的人,自然清楚是什么。 “你看的通透。但是,生活在在这世上,哪里有真正的安逸,无忧呢?” “老夫人说的是!”蔺芊墨点头,眼里染上一抹惘然,“只是,位越尊,身越贵的人,看似拥有的很多。可担负的却也不少,而被不容的却也极多,因为看着你的人太多。一次犯错,四方指责。一步踏错,四面楚歌。俗话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可这句话却不是对所有人说的!有的时候,连改正的机会都不给你,你的生死已由他人掌握。” “你指什么?” “就如我,一年前皇上寿宴之上,我只是碰巧站在那个位置而已,却经历了一场浩劫,一年的颠沛流离,还有此后的危机四伏,生死徘徊。还有现在,与九皇爷纯粹的无意相识,我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被人各种病垢。” 蔺芊墨说着,笑容变得模糊,“老夫人,我也觉得委屈,我也感到害怕,甚至觉得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可这些话,我却连一句都不能说。因为,我不敢说;因为,不会有人相信我。” “稍有不慎,万劫不复;就算只是巧合,也被不容;这种极致让我害怕。滔天富贵,尊贵奢华,不过浮华若梦,我只感不安!” “九皇妃,郡王妃,对于我来说恐惧多余向往!老夫人,我只想要一次选择的机会,我只希望郡王此时不要舍弃。我只想离开!” 蔺芊墨说完,眼里溢出酸涩,无助显而易见。凤老夫人看着,心里忽然觉得不是滋味,同时也清楚了,她的怀疑是多余。 蔺芊墨在蔺家的处境,她明白的很。在蔺家除了蔺昦,还有她那个哥哥对她有几分维护之外,其余人,对她均无心。她遇到危机,别说被守护,恐怕连真正心疼她的都没两个。 女子本就不易,一辈子最肆意的时光,也就是在娘家那几年。一旦成了婚,各种束缚,各种规矩,酸辣苦涩,都是忍。 可如果再父不慈,母不爱,那…。找夫君看的是运气,赌赢了也不过是相敬如宾。输了,一辈子苦楚难消除。 看着蔺芊墨,那还带着被打痕迹的小脸儿,凤老夫人无声的叹了口气,“这样的日子你不喜欢,你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蔺芊墨听了,眼里流露出向往,浅笑,“男耕女织的生活也很好。可我女红不行,当初送给郡王爷的那个念珠编的根本无法看。这样到时肯定会被人嫌弃。所以,我现在觉得我应该更适合大草原的生活,男的骑马狩猎,女的放羊牧马。平日有肉吃,有奶喝,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简简单单。” “这种生活好吗?” “总是有个盼头。毕竟生活圈子小,周边美女少,男人起心时候少。偶尔再给他少吃几块肉,肚子吃不饱,闲情逸致就更少。日子久了,处的长了,慢慢总是会安稳的。” 老夫人静静听着,看着蔺芊墨在说这话时,眉宇间再没有刚才的压抑,隐忍。反而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向往,轻松,安逸。那种从心而发的喜欢。 凤老夫人眼神变得更为复杂,“或许,那样的日子只是想着好,真正过起来,可能就没那么简单了。” “日子哪里会有一帆平顺的。只是,那样的生活,就算有波折。可比起被驱离京城在外颠沛流离的那一年。最起码不用日夜提心吊胆。” “你这是在外生活了一年,才生出这样的念头的?” “一部分吧!还有一部分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唉,贫贱夫妻百事哀,身无权势身无银,易被欺。以权压人,以势压人这事儿太常见,那时候日子也同样艰辛。” 蔺芊墨点头,“这种事儿总是难免。不过,在偏远地方,得罪一个官员,得罪一个乡绅,还有逃跑的机会,成功的机会也大。可这…。逃无可逃,逃了也早晚被抓!” 小的地方,她无声干掉一个都有可能。可在这地方,她是能干掉皇上?还是能干掉九爷?除非幻想… 凤老夫人看着蔺芊墨说不出话来了,人家连逃跑的事儿都想到了,她还能说什么? “既然你已决定了,那就这样吧!成亲的日子已经没多少天了,你就好好在府里面备嫁吧!” “是!” “这些日子恐怕不会平静,你自己也多小心些,如果有哪个贵人召见,你派人过来知会一声,我多少能护着一分。” 蔺芊墨听言抬眸,表情复杂,“老夫人,其实,不必…。” “我这也是为了凤家。无论九爷是什么态度,你既是璟儿承认的媳妇儿,我就不会任由你被人欺负,这会损了我凤家的颜面。” 蔺芊墨听了,笑了,“老夫人,谢谢你!” 凤老夫人抿嘴,一点不受,“璟儿说的没错,你确实是个麻烦。”不过,却不令人厌恶。 “给老夫人添麻烦了!” “既然知道,以后记得对璟儿好些。不管能不能过一辈子,总算是缘分。” “是!晚辈一会儿回去,编一条能入眼的念珠送给郡王。” 凤老夫人听了斜了她一眼,“你怎么不编一条链子送给他?” 蔺芊墨眨巴眨巴眼,认真道,“链子?绑他哪儿?” 凤老夫人瞪眼。 蔺芊墨笑了笑,“晚辈还是编念珠吧!再给老夫人秀个抹额。” “不稀罕!” 蔺芊墨抿嘴一笑,国公爷看重的嫡妻,凤璟尊敬的祖母;凤老夫人这样的态度,于她不是坏事儿。 蔺芊墨离开,凤璟和国公爷从内室走了出来…   ☆、第九十五章 只是不想认命 “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看来,一不小心,让我找了个刚烈的孙媳妇!”国公爷抚着胡须,看着凤老夫人道,“夫人呀,对蔺芊墨我最起码还探查了一番,思量了很久也才下决定。可你,怎么只听几句话就投降了呀!这战斗力也太弱了点。” 对于国公爷略带打趣的话,凤老夫人没什么说笑的兴致,叹了口气,眼里露出一丝怅然,“我几十年才看破的东西,她现在就已经看透了…浮华若梦,这句话说的一点没错。” 国公爷听着这话脸色就不是很好了,“听着你这话,这些年跟着我跟受了多少委屈一样。” “夫贵妻荣,单看这,我也算圆满。可这荣华的背后,苦大于甜。你驻守着边关,行军打仗,冲锋陷阵,心中所想只有一个胜。而我,守在凤家,食的是锦衣玉食,穿的是绫罗绸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奴仆无数,尊崇,尊贵,我是一样不缺。” 凤老夫人眼里溢出酸涩,“可她们不知道,我其实就是端着,端着一个架子,装着那一份安逸罢了。几十年,你在家里的时间没有一半儿。而其余的时间都在边关,而那些时间我都在担惊受怕,怕你出事儿,怕我自己管不好这个家,怕给你扯后腿…。稍有不慎,万劫不复,这也是我的感觉。” 凤老夫人说着,忍不住垂泪,长久压抑着的紧绷,忽然让她有些受不住了,“现在,凤家越是尊崇,我感到不是欣慰,而是不安…。” 国公爷听着,眼里溢出一丝歉疚,嘴上却别扭道,“你不是要教导蔺芊墨吗?怎么现在反而被她给带歪了?” “就是一时感慨罢了!” “祖母,这样的感慨,以后对她少言!”凤璟淡淡道。 凤老夫人听了,神色微动,眼里划过什么,却故作不明道,“为什么?” 看着凤老夫人那明显探究的样子,凤璟风轻云淡道,“担心你孙子最后随着她的意愿,跟着一起走了。” 闻言,凤老夫人嘴角歪了一下。 国公爷瞪眼,“你敢!” “有这种担心。自由自在的日子,我忽然也觉得挺好。” 看着凤璟这波澜不起,坦承不讳的样子,国公爷黑脸儿,“好嘛!凤家历经三代挣来的荣耀,现在却落得一个被嫌的结果。你们这是吃着锦衣玉食,开始嫌刮喉咙了;穿着绫罗绸缎,也觉得感觉不舒服了?既然这样,从明天起你们就给我吃糠咽菜的过日子吧!”说完,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凤璟看了,转眸,看着凤老夫人道,“他生气了!” “被嫌弃了,肯定生气!” “所以,那样的话祖母以后少说!” “我看你是怕媳妇儿跑了吧?” “我现在在琢磨,怎么把她抓回来!” “动心了?” “很合意!” “她对你可没那意思。” “祖母刚才让她对我好,这句话说的很好。以后,她进门了,你记得常念叨。时候长了,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我看没那么容易。不说别的,就眼前九爷这一关还不知道能不能过去。” 凤璟听了眼睛眯了眯,“谋求,谋算…九爷用了后者,人心已失。源于他不懂得低头。” 凤老夫人听了垂眸。九爷由出生,就已习惯那种高高在上的尊崇,无上的尊荣。或许,在他的认知里根本就没有低头这一概念。 蔺家 二姨娘孟怜儿白着一张脸,有气无力的靠在床上,看着蔺纤雨眉头紧皱,厉声道,“你说,蔺弈谨回来了?他还好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腿不瘸了,眼睛也好了能看见了。”蔺纤雨脸色难看,“姨娘,蔺毅谨好了,以后我们的日子恐怕就更难过了。” 二姨娘惊骇,冷戾,怀疑,“你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好了?” “我亲眼看的到,还能有假!”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好,这不可能,不可能…”二姨娘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她的儿子残了,韩暮云的儿子却好了?这算什么,风水轮流转么?现在轮到她倒霉了吗? “不过,蔺毅谨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韩老夫人和韩暮云,蔺纤柔去找蔺芊墨的麻烦,然后…。”蔺纤雨以幸灾乐祸的语气,把当时的情况给二姨娘说了一遍。 二姨娘听完,脸上却没一丝松缓之色,眼里带着嘲弄,“他们是母子,就算再大的摩擦也不过是一时,不会成仇!以后遇到事儿的时候,蔺毅谨还是会帮着韩暮云,什么时候也不会向着我们。” 蔺纤雨听了,脸色也随着暗了下来,咬牙,“就算不成仇,可间隙大了早晚有一天会离了心的。不说别的,就蔺毅谨残了以后,韩暮云那不慈的作态。我就不相信蔺毅谨心里会一点儿寒意都没有。” 二姨娘听了,眼眸微缩,“不慈吗?” “难道不是吗?蔺毅谨被祖父送到庄子上后,她一次也没去看过,平日里也不过是拉着一张脸,做一副悲伤的样子给我们看。其余的,可是任何事儿也没为蔺毅谨做,有这么一个对自己不管不问的娘,蔺毅谨心里能好受才奇怪,所以…。” 蔺纤雨自顾说着,没注意到二姨娘的脸色随着她的话,变得越来越白,越来越难看。 “就看蔺毅今天完全不给韩家颜面的事情来看,说不定,蔺毅谨心里是恨着韩暮云的也不一定…” “那我呢?你是不是觉得我和韩暮云一样,你哥早晚一天也会恨我?恨我对他不闻不问,恨我不慈不善…?”蔺纤雨的一个‘恨’字,让孟怜儿彻底不平静了,忽然激动起来。 蔺纤雨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而后脸色一变,赶紧道,“姨娘你想到了哪里去了?我刚才那话是说韩暮云的,可没有…。” “你是说她的,可我现在所做的跟她又有什么差别,呜呜…”孟怜儿忍不住痛哭。 “姨娘,你跟她怎么可能一样,你可是一直在挂念哥哥,只不过是无能为力而已。”蔺纤雨急声宽慰道。 孟怜儿摇头,低泣,“除了挂念,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呜呜…有些事儿,你不懂,你不懂!” “姨娘…” “身为人母,如何能舍下自己的孩子。我也想在你哥身边近身伺候他,照顾他,天天守着他,这样才是为人母在孩子艰难时最应该做的。我都知道,我都清楚,可我却做不到…” 孟怜儿眼里满是痛苦,无力,“我不能离开蔺家,因为我很清楚,我一旦离开,这蔺家我恐怕再也回不来了。等到那个时候,你要怎么办?还有你哥,我要是不在了,他这一辈子就再也没希望了。所以,我不能离开蔺家,哪怕是一个妾位我也要守住…” 蔺纤雨听了,眼睛发酸,“姨娘,我都知道,所以,你跟韩暮云是不一样的!” “是不一样,我没有她那么阴毒,也没她那么好命,轻易的抢了属于我的位置。还…。”二姨娘说着,忽然顿住,神色遂然一变,眼里极快的闪过一抹亮光。 蔺纤雨眼睛也是猛然一亮,只是所想到的却是跟二姨娘不同,“姨娘,既然蔺毅谨能治好,那我哥应该也可以。一会儿我去求见祖父,让祖父把给蔺毅谨看病的大夫找来,让他跟我哥也看看,那样,说不定我哥也可以恢复。”蔺纤雨眼里满是期待,激动道。 二姨娘听了垂眸,她也希望慎儿能够恢复。但她心里清楚,慎儿受到伤,跟蔺毅谨不同。蔺毅谨是腿是残,眼睛是因为中毒。可蔺毅慎却是废了!想恢复,是奢望。也因为如此,二姨娘才感到绝望。 “姨娘…。?” 孟怜儿抬眸,看着蔺纤雨期待的样子,点头,“你说的对!” “那我现在就去见祖父!” “好,另外再跟你祖父说一下,我想去看看你哥哥,请他准许。” “可是,姨娘你不是说,不能离开蔺家吗?” “离开一两天无碍。我央求你父亲陪着我一起去。” 蔺纤雨听了点头,“好,那我去跟祖父说去。” “嗯!” 蔺纤雨离开,孟怜儿静坐,眼神变幻不定,渐渐眼底痛色被一股莫名的期待取代,痛哭过的眼眸,还泛着红,喉间却溢出一声沉沉的笑声,呢喃,“韩暮云,如果我儿子已经注定无法恢复。那么,就让我们同归于尽吧…” 书房 “爹,蔺芊墨这事儿你看,要怎么办呀?”蔺安绷着一张脸,看着蔺昦道。 蔺安在最初听到九皇爷和蔺芊墨的传闻时,可是当做笑话来听的,听到还忍不住笑了好几次。可谁曾想,在他眼里笑话般的存在,竟然是真的!蔺安这下,是彻底笑不出来了。 心里担心,这事儿一个处理不好,到时候无论是得罪了九爷,还是凤郡王,蔺家讨不得好。 担心的同时,也很是有些憋闷,不忿。他两个模样如花似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名声又极佳的女儿,竟然比不得蔺恒一个声名狼藉,招祸不断的祸害女。 好女无人问,祸女争着求?这世道什么时候变了,蔺安表示不懂了。难不成,现在要他把女儿往歪处教才算是正道?看着蔺安那变幻不定的神色,蔺昦面无表情道,“皇上赐婚圣旨早已下,一切遵旨行事就好。” 好嘛!他爹用一副忠臣的口吻,把一切都推给皇上了。什么是复杂的事情简单话,这就是! 蔺安摸了鼻子,第一次怀疑,他爹是怎么成为丞相的。 “爹,另外一方可是九皇爷,您这样…” “这事无法两全其美,你也不要给我起什么贪心。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是臣!君有令,臣受之!其余的,顺其自然就好。” “爹,我这也是关心蔺家的以后。” “先操心眼前吧!墨儿马上就要成婚,你让胡氏帮着准备陪嫁的物品,按照郡王妃的规格准备,不可轻怠。” 闻言,蔺安赶紧道,“爹,大哥,大嫂可都还好好的呢!我们这边还是不要搀和了吧!不合适…” “就然不想搀和,就添点物件进去吧!” “爹,这个…” “怎么?不愿意?” 蔺安没回答,而是抬手一拍头,“哎呀,我差点忘记说了。爹,蔺毅谨他回来了,而且身体也恢复了,你…” “我已经知道了,他的事儿你不用管。你回去把要添的物件写下来,一会儿我让张通去拿。好了,下去吧!” “爹…” “滚…” 蔺昦一怒,蔺安立马蔫了,耷拉着头从书房出来,嘴里发苦。不过是多说几句话,就要他出东西?他爹现在可真是越来越会折磨人了。 他也算是明白了,以后在蔺家除非他爹召唤,否则还是少出现的好。乖儿子,比操心的儿子好做! 韩家 韩暮云把韩老夫人送回来,看着脸色灰白的母亲,再看躺在床上泪水连连,脸色苍白的妹妹。韩暮云觉得头痛的厉害。 “姐,你告诉我,外面的那些传闻不是真的,全部都是假的,对不对?”韩暮烟看着韩暮云,呜咽不止。 韩暮云看着韩暮烟心里忽然升起一抹邪火,暗暗咬牙,如果不她不知死活迷恋上九皇爷。或许,二叔也不会死,长公主的恩情不会断,她们的处境不会变得这么艰难。 而,现在的事情也不会变的这么复杂。并搞得她里外不是人。儿子恼她,蔺家怨她,说不定到了最后自己母亲也会抱怨她。 “姐,你告诉我…” “真的,假的又如何?有什么差别吗?九爷的休书会收回吗?”韩暮云面无表情道。 “云儿…?”韩老夫人皱眉,为韩暮云的态度。 “娘,这事情就算我不说,你能瞒的住吗?” 韩老夫人抿嘴,沉默。 “还有,凤家和九爷的态度你不都看到了吗?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这样闹下去,韩家就真的要完了,彻底完了!等到那个时候你再告诉她一切吗?那时,什么都晚了!” 韩老夫人听了,面色紧绷,慢慢闭上眼睛,满满的无力,“你想说,就说吧!”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叫韩家要完了?”韩暮烟不明。 “韩暮烟,你现在好好听着我说的话,现在我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没有一句假话,你不用怀疑。” 韩暮云绷着脸,严肃道,“关于外面那所谓的传闻,可以说全部都是真的。九皇爷他喜欢蔺芊墨,是真的喜欢蔺芊墨,没有一点虚假。今天,在母亲去蔺家质问蔺芊墨的时候,九皇爷他也去了,去护着蔺芊墨,并亲口承认,他去蔺家不为其他,就为他,并且为了蔺芊墨斥责了母亲。” 韩暮云话出,韩暮烟猛然坐了起来,眼眸瞪大,里面满是无法接受,难以置信之色,“你说什么?他…他亲口承认了?他…他还去护着她?这,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韩暮烟无法相信。 “是无法想象!可它就是真的,是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所以,对于九皇爷你就死了心吧!你和他是再也没有可能了。”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韩暮烟无法接受,完全无法接受,“娘,你告诉我,这些都是不是真的,都是韩暮云胡说的对不对…?” “烟儿,这些…都是真的…” 韩老夫人的话刚出口,韩暮烟双手猛然捂着耳朵,尖叫起来,“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们都在说谎,在说谎…你们这是为了死心,编出来的谎言,都是谎言。” “烟儿…” “九爷他怎么可能喜欢蔺芊墨?他如何会喜欢蔺芊墨?蔺芊墨她有什么,无才,无德,无貌,就连名声都没有。她那一点比的了我,那一点比我好?所以,九爷是绝对不可能喜欢她的,绝对不可能…”韩暮烟用力摇头,泪水喷涌,眼神慌乱,怎么都无法相信。 “韩暮烟,纵然你再不相信,它也已经是事实。如果你还想韩家存在,还想自己有个安稳的栖身之处,最好接受,并彻底死心。那样,无论对谁都…” 啪…。 韩暮云的话被说完,眼前一花,脸颊猛然一痛,耳朵嗡鸣,歪着头,一时无法做出反应,怔住! “烟儿…你在做什么?”韩老夫人惊呼。 “句句要我死心,要我放弃!韩暮云,你说了这么多。其实,不过是打着为我好的由头,真正想的是让我给你的女儿让地方吧!”韩暮烟眼睛赤红,咬牙切齿,眼里溢出愤恨之色。 “烟儿,你在浑说什么?” “还有你!你也跟韩暮云一样。你们都是一伙儿的,不过是看我不得九爷的宠,不能给你们带来好处。所以,就迫不及待的要把我拉下来,好换人上去,然后为你们谋取好处,对不对?是不是?” 看着韩暮烟那闪烁着恨意的眼眸,还有那让人痛心的指责之言,韩老夫人眼前发黑。她掏心掏肺宠大的女儿,尽心尽力维护的女儿?现在竟然为了一个男人,用那带着恨意的眼神看着她…。 “烟儿,你实在是…。”韩老夫人捂着心口说不出话来。 韩暮云的怔忪,韩老夫人的无言。落在韩暮烟眼里都是因为心虚,“怎么?都被我说中了,都被我猜中了是不是?你们可真毒,为了让蔺芊墨上位,竟然可以如此祸害我?你们还是不是人…” 啪…。 韩暮云一个巴掌挥过去,毫不犹豫,干脆利索,沉怒道,“韩暮烟,你给我闭上嘴!我告诉你,不要把自己的错都推在别人的身上。你自己不得九皇爷心,最后落得被休弃的下场,那只能说明你自己无能。” “韩暮云,你竟然敢说我无能?”韩暮烟捂着脸颊,怒火中烧,抬手,欲再挥巴掌,却被早就有防备的韩暮云轻易接住。 紧紧的扣住韩暮烟的手腕,韩暮云冷笑,“难道我说错了吗?如果你有本事儿,能笼络住九皇爷的心。那他又怎么会对蔺芊墨动情。甚至为了她不惜休了你?” “韩暮云…。” 韩暮云对韩暮烟的怒吼,完全充耳不闻,眼里带着嘲弄,继续道,“你以前总是说九皇爷性情寡淡,冷情!可我今天看着,怎么一点儿都不觉得呢?你没看到他对蔺芊墨的那个样子,那是绝对的深情款款,简直就是宠入心骨,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着他的在意…。可惜,蔺芊墨却是一句都没搭理他,连看看都没看他一眼,看起来完全不为所动。” 韩暮云说着,沉沉一笑,“如此一想,还真是可笑呀!你拼了命求之不得的,可蔺芊墨却是一点不在乎。” “韩暮云你给我闭嘴,闭嘴…。” 看着韩暮烟面无人色的模样,韩暮云觉得心气总算是顺了,沉沉一笑道,“忘记说了,今天护着蔺芊墨的不止九皇爷,还有凤郡王,他们…。” “云儿,你…。”韩老夫人斥责的话,刚出口,一个冷厉的男声响起。 “说够了吗?” 韩暮云转头看着,忽然出现的人,脸色微变,“谨…谨儿…” 蔺毅谨看着韩暮云,眼里溢出一抹苍凉,心里觉得发冷,“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些话会把墨儿推到何种境地?你是不是还嫌她的处境不够艰难?还要再添一把火才甘心?” “谨儿,我…” “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要墨儿怎么样?你想她死吗?想逼死她你才甘心吗?” 韩暮云抿嘴。 “可笑我来的时候,心里还有一丝期待。期待着你就算不顾及母女情分,最起码看在她即将成为郡王妃的份上,你能够少苛待她一分。可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是我错了,怎么能到了这个时候还对你有期待。”蔺毅谨脸色发沉,声音厚重。 韩暮云面色难看,“蔺毅谨,你这是在训斥我吗?” 蔺毅谨面无表情,看着她们三个,眼眸染上冷色,声音染上决然,“墨儿为什么会会中毒,是谁下的毒,我差不多都知道。”蔺毅谨说完,看到眼前三个人的脸色均是浑然大变。 “蔺…蔺毅谨,你说什么?”韩暮云豁然起身,心口发颤,紧绷。 “母亲,不要逼着我都说出来。” “蔺毅谨…”韩暮云吼。 韩暮烟冷冷一笑,“报应来的还真快…” “烟儿,你住口!” “哼!” 蔺毅谨看着她们三人这副模样,心里发凉,怀疑得到了证实,墨儿身上的毒,果然跟她们有关。 眼底溢出痛色,心发冷,身体绷紧,压抑,隐忍,咬牙,“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们再敢伤害墨儿一分,我绝对不会再沉默,绝对不会…。”蔺毅谨说完,转身离开。 韩暮云顿时瘫坐在地上,头晕目眩。 “冤孽,冤孽呀…” 韩暮烟看着蔺毅谨的背影,心里发狠,好啊!她倒是要看看,谁不放过谁?蔺芊墨,你给我等着…。 蔺家 自从凤璟和九皇爷来过之后,并明确了态度以后。蔺芊墨发现,她一下子看不到蔺家下人的脸了。现在,每个人下人看到她,个个都弯着腰,头几乎低到了膝盖上。给她请安的声音,更是透着一股恐慌的味道。 蔺芊墨看此,淡淡的笑了,看来现在她是一个可怕的存在了。这样挺好!看不到表情,她也可以当做那讥讽不齿的眼神不存在。大家,均是眼不见为净,挺好! 练字也没了兴致,休书她想写,可惜用不上。如此,她还是学习编念珠吧!打发时间,静心,还能讨好人,一举多得,不错。 “郡主!” “嗯!”蔺芊墨试图编出一个花样来。 “长公主府来人了,请见郡主!” 闻言,蔺芊墨手微微一顿,皱眉,长公主府? “我身体不适,不想过了病气。你去替我回绝了吧!另外,转告长公主府的人,等我身体好些了,再去给公主请安,谢罪!” “郡主,长公主府的人是带着皇后的诏令来的,所以…怕是不能回绝。” 蔺芊墨听言,眼帘微动,眼眸沉下,划过冷色。 “郡主,您看…?”王嬷嬷头上开始冒汗。 “给我准备衣服。” 王嬷嬷听言,送了口气,“老奴这就去!” 王嬷嬷疾步离开,蔺芊墨缓缓抬眸,神色莫测! 长公主府 一路走来,一路奢华,万般尊崇,极致显赫! “公主,芊墨郡主来了!” 靠在软榻上,已年逾六十的,却依然精神烁烁,通身尊贵的妇人听了,眼帘微动,转动佛珠的手不自觉加快,脸上却无太多情绪,只轻声吩咐道,“让人护好院子,任何人不得靠近,谁敢违令,杖毙!” “是,老奴明白!” “你亲自去看着。” “是!” 婆子离开,长公主眼睛微眯,眼底划过一抹莫测的笑意。俗话说的好,人活的长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儿都能见到,这话诚然不假呀! * “芊墨郡主,请!” 蔺芊墨抬眸,闻着眼前缭绕着沉香的院子,嘴角勾了勾,抬脚走了进去。而给她打帘子的婆子,却后退一步,转身,走开了。 蔺芊墨嘴角笑容隐没,不疾不徐,走进屋内。 俊挺的男子,俊美的面容,温和的浅笑!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又极致的陌生! “墨儿!” “九皇爷!” “墨儿,抱歉让你受委屈了!”看着蔺芊墨那清淡的眼神,赫连逸眼里溢出无奈。 蔺芊墨听了,淡淡笑了,“先苦后甜!九爷心里已经有了盘算,打定了主意,也十分确定,我现在所受的委屈在我成为九皇妃的那一天,一定会加倍的为我讨回来。必定会让那些对我不敬的人,还于十倍百倍的惩罚,为我出气!” 对于这话,赫连逸一点都否认,“那是她们应得到的。” 蔺芊墨看着赫连逸,浅笑,好奇,“那是她们应得到?那我呢?什么才是我应得到?” “墨儿,我知道你现在不高兴。但我可以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违背你的意愿。以后,我可以…。” “我知道的心意,看到了你的诚意,也清楚你的城府。可你知道,这三者我最期待的是那一个吗?” 赫连逸听了没说话。 蔺芊墨看着他,淡淡道,“是第三个!” 赫连逸眉头轻皱。 蔺芊墨上前一步,不急不缓道,“九爷,你现在铺开这么大的摊子,我知道你可以收的住,且轻而易举。最后的结果,或许还是一举两得。可是,那结果,你如愿,我却不喜!” 赫连逸垂眸,遮住眼里的情绪,“一举两得,我只求其一。” “世上人都有所求,却不是事事都能如愿。九爷,你的执着,不应该用在我身上。” 赫连逸听了,抬眸,“我只想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机会?”蔺芊墨脸上溢出苍然,“九爷,女人跟男人不同。男人过日子,一辈子可以有无数的机会,喜欢纳了,不喜欢休了。可女人不同,女人过日子,找夫君,这世间道只给一次机会。找对了人,过的是日子,找错了人,忍一辈子!我们连甩手说不过的权利都没有!” “就如现在,你说喜欢,我就必须接受。不接受就是错。九爷,我能奢求一次拒绝的机会吗?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可你给我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赫连逸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挫败,“墨儿,你不该如此倔强!” “我只是不想认命!”蔺芊墨说完,退开,“九爷,若你执意如此,我也莫可奈何。只是最后结果如何,听天由命吧!” 蔺芊墨说完,俯身,“臣女,告退!” “墨儿,凤家护不住你!” 闻言,蔺芊墨眼帘微颤,“我会努力护住我自己,九爷不用担心。” 赫连逸看着蔺芊墨的背影,眉头轻皱。墨儿,为什么一定要如此倔强! 马车上,蔺芊墨静静坐着! 凤家的兵权,先帝的遗旨!皇上最想要的。可对她却都是致命的。皇上能利用她得到一次,就会再次利用。 蔺芊墨想着,眼睛微眯。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为了不论为棋子,无休止被利用。那么,她不介意再冒险一次…。把一切做个极致! ------题外话------ 头痛的厉害,错别字什么的没检查,抱歉,明天再捉虫子…   ☆、第九十六章 出事儿了 马车行走间,忽然一顿,赶车的低呼,蔺芊墨眉头一皱,还未开口,人已出现眼前。 “凤郡王…!”最近他有种无处不在的感觉。 “嗯!”应着,在蔺芊墨身边坐下,姿态优雅,悠闲,自然,“走吧!” “是…是…” 听着外面赶车的那诚惶诚恐声音,再看凤璟这自然而然的主人姿态,蔺芊墨沉默! “给!” 蔺芊墨看着凤璟手里,精美的盒子,问,“什么?” “看看!” 蔺芊墨看了他一眼,拿过,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瞬时嘴巴抽了一下。肥嘟嘟,香喷喷,还冒着热气儿大肘子!绿色的荷叶包裹着,看来格外诱人。 “刚出锅的,味道不错!” 蔺芊墨听了,手里拿着肘子,看着凤璟,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喜欢吗?” “是有些不习惯!” “我也有些不适应,买肘子的人有些多。他们看我的眼神,比看肘子热切!”凤璟说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见不得人么!” “噗…。”蔺芊墨没忍住笑了,“下次出门带上围帽吧!” “不是个好建议!” “也是,戴上恐怕更招摇!” “嗯!赶紧吃吧,凉了会腻。” “凤郡王,我是女人,对吧!” “这点,我曾经怀疑过。” 蔺芊墨嘴角歪了歪,“郡王爷,你可以不用这么坦诚。” 凤璟听了眉头微扬,“对我说这句话的人,貌似很多。” 蔺芊墨听了又想笑了,肯定都是被噎的不行。 “儿时祖父曾经教导我,为人一定要坦诚,我学会了,做到了。可这却成了祖父最后悔的事。我十次对他坦言不讳,他有八次都在冒火,还有两次充耳不闻。”凤璟声音淡淡,带着一丝无奈。 闻言,蔺芊墨抱着肘子闷笑,“哈哈哈…。” “你觉得很有趣?” “我觉得很治愈!郡王爷,如果不是你表情太严肃,我会以为你在讲笑话!” “是在讲笑话!” 蔺芊墨:……忽然觉得有些冷。 “赶紧吃吧!” “怎么说我也是个女人,就这么抱着一个肘子啃,也太过不矜持,不雅观了吧!” “你吃完,我帮你擦干净嘴上油,不会有人知道你啃过肘子!”说的他自己好像不是人一样! 蔺芊墨听言,眼帘微颤,既抬眸,看着凤璟带着疑惑道,“凤郡王,你今天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心里有些不舒服!” “嗯?” “有一些原因,言语难述!” “哦!”蔺芊墨不再多问,也不再深究什么。拿起肘子闻了闻,咽口水,“那我吃了!” “嗯!” 蔺芊墨捧着肘子咬了一口,香溢满口呀! “好吃吗?” “嗯…好吃!” 看蔺芊墨吃的香,凤璟淡淡道,“我应该多买一个。” 蔺芊墨听了,嚼着,含糊不清问,“要不要尝尝味道?” 凤璟听言,扬眉,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蔺芊墨的樱唇,“尝尝味道?” “我这边没动,你要不要尝一口?” 视线从蔺芊墨唇上移开,看着眼前的肘子,比较过后,完全没有胃口,“无需!” “那我可都吃了?” “嗯!” 看着蔺芊墨把一个肘子啃完,凤璟觉得心里不舒服的感觉,莫名好多了! 一个肘子啃完,蔺芊墨觉得有些撑着了,不过心情倒是舒缓了不少。 “凤郡王,谢谢你的肘子!” “嗯!” “郡主,蔺府到了!” 凤璟听了,拿起盒子里的棉巾把蔺芊墨嘴边的油渍擦掉。 蔺芊墨有一瞬间的紧绷,不过,也没动! “好了!” “谢谢凤郡王!” 凤璟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掀开车帘,下车离开。 蔺芊墨垂眸,看着手里的盒子,静默良久! * 回到府中,刚坐下没多久,蔺纤雨忽然来了。 “二姐姐!” 蔺芊墨抬眸看了她一眼,继续翻着手里的书,淡淡道,“有事吗?” “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来跟二姐姐说说话。”蔺纤雨在蔺芊墨对面坐下,随手给自己倒杯水,一副准备长聊的姿态。 蔺芊墨听了没说什么。 蔺纤雨对蔺芊墨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也没太大感觉,只是饶有趣味道,“二姐姐,你知道吗?我凌表哥定亲了。” “是吗?” “你知道定的是谁吗?” “不知道!” “定的是杨家的大小姐,杨莹!她前些日子还来拜访过二姐姐你。”蔺纤雨说着,眼睛紧紧的盯着蔺芊墨,试图想看出些什么。 “哦!” 蔺芊墨那不咸不淡的样子,让蔺纤雨有些失望,“二姐姐,你就不好奇这杨大小姐,为什么会和我那要瘫一辈子的表哥定亲吗?” “是应该好奇,为什么呢?” “那是因为,这是凤郡王保的媒!” 闻言,蔺芊墨拿着书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着蔺纤雨,勾唇一笑,“郡王爷倒是成就了一段美好姻缘。” 蔺纤雨听了,也随着笑了笑,低声道,“可是我听说,郡王爷之所以做这媒,那是因为杨大小姐太爱说,对着韩老夫人说了二姐姐一些不该说的话,所以才会有了这份姻缘。” 蔺芊墨听言,笑意加深,微微俯身,靠近蔺纤雨,轻笑道,“三妹妹以前好像也很喜欢说。如此,可要我请求郡王爷也给三妹妹求个姻缘?” 蔺芊墨话出,蔺纤雨脸色抑制不住僵了几分,“二姐姐真爱说笑!” 蔺芊墨看着她笑了笑,身体退后,继续翻看手里书。 蔺纤雨抿嘴,眼里划过沉色,而后消失,起身,“时辰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搅二姐姐看书了。”说完,离开,走到门口猛然回头,见蔺芊墨神态依旧,蔺纤雨紧了紧手里的帕子,才抬脚离开。 情绪?波动?蔺芊墨对杨莹均未有。 * “如何?”二姨娘看着蔺纤雨问。 “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看起来对那杨莹是丝毫都不在意。”蔺纤雨嘟着嘴巴,不愉道,跑了一趟,什么都没探到,还白白被蔺芊墨吓了一下,真是可恶。 二姨娘听了脸上溢出失望。 周氏当日对蔺昦和武应坦诚了什么,孟怜儿从自己的母亲的口中已经全部得知。继而,对于周氏,从前的情谊均转为恨意。孟家同是,她们都巴不得周氏这个背叛者,孟凌这个丢人的赶紧从孟家消失。 然而,因为张虎的那番警告,孟家为了自家女儿的声誉只能忍着,孟怜儿亦是!现在,她想除掉周氏只能假借别人之手。而,蔺芊墨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惜,她却不为所动!“姨娘,我就说用杨莹这事儿,挑起蔺芊墨对周氏的不满根本就完全不靠谱。你可别忘了,韩老夫人之所以会那么确定九爷和蔺芊墨的事情,那可都是杨莹说的。对这么一个在背后捅刀的人,蔺芊墨怎么可能还会去怜惜她?” “我也不过就是那么一试,既然不行,我再想其他办法。”无论如何,周氏和孟凌绝对不能再留在孟家。要是他们把孟家给拖垮了。那,她可真的什么依仗都没有了。这一点,蔺纤雨也想到了,继对于这事儿蔺纤雨也颇为上心。 “姨娘,那惹出那些事儿的小怜还没找到吗?” “还没有,出事儿后人就不见了。如果能找到他,或许也能为孟凌澄清几分,那样孟家的声誉受损也能小点。” “不是说了中了药了吗?怎么还没找到?他在京城是不是有什么帮手呀?” “如果有帮手的话,怎么还会落到那种地方!” “可就这样找不到也太奇怪了。” “应该是藏在什么隐秘的地方了吧!”二姨娘说着微微一顿,道“或许,是已经死了也不一定。” 蔺纤雨听了不说话了。她感觉,人大概真的已经死了! 杨家 魏嬷嬷看着沈佳雪白的小脸儿,脸上满是担心道,“夫人,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今天感觉好多了,嬷嬷不用担心!” “夫人,你以后可是要精心些,自己身体要紧,没必要为了那些个蠢笨的贱蹄子坏了心绪。”魏嬷嬷宽慰道。 沈佳听了,垂眸,遮住眼里的情绪。魏嬷嬷以为她病倒是因为杨莹的蠢,是被杨莹给气病的。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因为情绪起伏太大才会倒下的。 韩暮烟忽然被休,她在菩萨面前念了多年的诅咒,豁然成真,她太过激动,太过兴奋,身体本就有些吃不消。 谁知,她这高兴劲儿还没缓过来,却又突然听到九皇爷和蔺芊墨连在了一起,她当时听了只觉得可笑。可没成想,这事儿竟然得到了证实,杨莹的证实,还有九皇爷的亲口承认。 这一喜,一惊之间,让沈佳一时有些承受不住,才会遂然病倒。可是这些她不想对魏嬷嬷讲,也不会说。 既,对于魏嬷嬷的误会,沈佳柔顺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让嬷嬷跟着担心了。” “老奴是心疼!” 沈佳柔柔的笑了笑,“我就知道嬷嬷疼惜我。” “所以呀,夫人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对老奴来说比什么都强。” “嗯!”沈佳点头,而后随意问道,“对了,那杨莹呢?” 提到杨莹,魏嬷嬷脸色就沉了下来,眼里满是不屑,“她那个做死的,不值得夫人操心。” “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不然,我这个当家夫人岂不是成了瞎子!” 魏嬷嬷听了,看沈佳情绪平稳,这才道,“她还在老爷的书房前跪着!” 闻言,沈佳挑眉,“跪了多久了?” “这是第二天了。” 沈佳勾了勾嘴角,漫不经心道,“老爷什么态度?” 魏嬷嬷哼了一声,眼里满是嘲弄,讥讽,“老爷让人看着她,说;只要人别死,其他一切都不用管。老奴也对下人交代了,为了杨大小姐的安全,让她们把她胳膊手都被绑着,嘴巴也被塞着,三餐直接灌到嘴巴里就好。” 沈佳听了,笑了笑,“嬷嬷想的周到!” 九公子是九爷,而杨莹曾经给那九公子写的信。很明显是对他动了心思,起了爱慕之心。沈佳一想到这事,沈佳心里就觉得膈应的厉害。 魏嬷嬷给沈佳整了整被子,沉声道,“要老奴看,如果不是孟家这门亲事儿在,老爷恐怕早就弄死她了。愚蠢的东西,也不看看蔺芊墨现在背后都是什么人,竟然还想着利用韩家黑蔺芊墨,她可真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沈佳眼神闪了闪,而后恢复平静,淡淡道,“看来,这门亲事儿是万无一失了。” “凤郡王开了口,老爷他敢说一个不字吗?除非是乌纱不想要了。所以,现在杨莹还很不能死了。” “没想到连凤郡王也对蔺芊墨上了心,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呀!” “是呀!就那么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现在竟惹得九爷和凤郡王爷争相护着。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嬷嬷,你说,最好他们谁会抱得美人归呢?” “老奴说不好!” “还真是让人期待呀!” *** 谁会抱得美人归呢?期待的不止沈佳一人,很多人都在观望着。包括皇上! “顺喜儿!” “奴才在!” “凤蔺两家距离成亲的日子还有多少天?” “回皇上,还剩下不到五天了。” 赫连昌听了,眼睛眯了眯,“五天…。” “是!” 赫连昌沉默,好一会儿才不经意开口道,“九皇爷最近在忙什么?” “回皇上,九皇爷每日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府中。”顺喜儿说着微微一顿,低声道,“暗卫刚禀报说,九皇爷昨日去了皇陵!” 顺喜儿话出,赫连昌神色猛然一紧,眼眸紧缩,声音重下,“确定?” “千真万确!” 闻言,赫连昌眼里染上期待色,嘴角溢出笑意,“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遗旨,遗旨,只要收回。那么,赫连逸于他就再不是威胁了。这一刻,赫连昌心中激动难耐。 “凤家可有什么动静?” “回皇上,凤家并无异样!” 赫连昌听言,不轻不重哼了一声,“凤家,希望到时候也能拿点儿魄力出来给朕瞧瞧!” 顺喜儿听了,头垂的更低了一分。凤家的魄力,兵权! *** 随着凤蔺两家成亲日子的逐渐逼近,京城的氛围莫名变得紧绷起来。特别是官员之间,关于凤蔺两家的亲事儿,九皇爷和蔺芊墨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均是不约而同开始闭口不提,一种隐晦的禁忌。 而关于蔺芊墨的各种传闻,也一夕之间全部隐匿无踪,没有人敢轻易提及,更无人敢在非议。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蔺芊墨以后的身份,不是她们能惹得起的,无论是郡王妃,还是九皇妃,都不是她们能随意能得罪的。 都是聪明人,没有谁会为了一时的口舌之快,而给自己招下祸端。 静,极端的平静。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距离成亲的第三天! “皇上,凤郡王,九皇爷来了,在外求见!” 顺喜儿话出,赫连昌猛然站了起来,带着一丝迫不及待的味道,“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顺喜儿探到赫连昌眼里那压抑不下的灼热,赶紧低头。 “顺喜儿!” “老奴在!” “请凤郡王,九皇爷进殿。” “是!” 殿外 赫连逸看着凤璟,面色温和依旧,“凤郡王,真巧呀!” 凤璟看着赫连逸,神色浅淡依然,“不算巧,一直在等着九爷!” 赫连逸听了,微微一笑,“凤郡王还是那么坦白!” “九爷还是这么执着!” “没有放弃的理由!” “明知她心不在你那里!” “没在我这里,也没在你那里!” “对我,她最起码愿意!” “不过是一时而已!” “一时,也说明不是我强求!” “日子,不看一时,要看以后!” “以后是谁,很快就会明了!” “凤郡王说的是!” 两个男人说完,相互看了一眼,又各自移开视线,面色无任何异样。 “皇上有令,请九皇爷进殿,请凤郡王进殿!” “九皇爷,请!” “凤郡王,请!” 韩家 “娘,对不起,女儿这些天太不懂事儿,惹你难过,让你伤心了。”韩暮烟看着韩老夫人脸上满是歉疚道。 韩老夫人看着韩暮烟,一时有些意外,“烟儿…?” “娘,你说的都没错。是女儿执念太深,有些看不清了。”韩暮烟一副大彻大悟,放下所有的样子,道“娘,八年的时间,已经够了!女儿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以后想好好过日子,不再想着过去,不再念着九爷!” 韩老夫人闻言,眼里溢出泪花,“烟儿,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都想开了吗?” 韩暮烟苦笑,“事情都已经这样了,纵然我想不开又能如何呢?既然不会有任何改变,我还念着干什么,为难自己吗?” “烟儿!” “娘,我都想开了,都想开了…” “想开了好,想开了好…”韩老夫人握住韩暮烟的手,眼里满是心疼,欣慰,“你还年轻,现在什么都还不晚。等过些日子,事情都平息了。娘去求求皇后娘娘,让她给你指一门亲事儿,一门好的亲事。” 韩暮烟听了垂眸,“好,我都听娘的!” 闻言,韩老夫人笑了,“好,好…。烟儿,你想开了,娘真的很高兴!你放心,这次娘一定会给你好好挑选,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一分委屈。” “嗯!”韩暮烟点了点头,轻轻一笑道,“娘,女儿还给你炖了参汤,你等会儿,我去给你端来。” “你不用亲自去,让下人去就好了!” “这是女儿的心意嘛!娘,你等着,女儿去去就来。”韩暮烟说完,起身,离开。 韩老夫人看着,眉宇间的沉重消散不少,脸上盈出笑色,看着身边嬷嬷道,“吴嬷嬷,你都看到了吧!烟儿她总算是想通了。” “是,老奴都看到了,这下老夫人您总算是可以放心了。”吴嬷嬷笑着道。 “是呀!总算是放心了,不过…”韩老夫人说着一顿,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道“我总算觉得烟儿的改变突然了点儿。” “老奴想,应该是前两天去三小姐那里,三小姐劝导的结果吧!老夫人您也知道,三小姐可是最会宽慰人,讨人开心了。” 听言,韩老夫人笑了,“是,应该是莺儿的劝说,让烟儿想开了!这样,我可是真的心安了!” 门外,韩暮烟听着屋内的对话,嘴角微扬,眼里溢出一抹诡异的笑意。 她是想开了,只要某个人死了,她没什么不能想不通的。 蔺家 “夫人,夫人…。” 韩暮云正在跟蔺纤柔用早饭,听到外面的婆子的叫嚷声,两人眉头同时皱了起来。 蔺纤柔不喜道,“大早上的,连吃个饭都不让人安静。娘,这蔺府的下人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你也不知道管管。” 韩暮云听了,给蔺纤柔夹了一块鲜香的小包子放在她面前,柔声道,“你趁热吃,娘会看着办。”说完,看向胡嬷嬷,“你去看看,没什么事儿就把人打发了,别影响柔儿吃…。” 韩暮云的话还未说完,人已经冲了进来。瞬时,韩暮云的脸色冷了下来。 “夫人,夫人…不好了,芊墨郡主不见了,奴婢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看到芊墨郡主的人影,夫人…这可如何是好?这该怎么呀!”王嬷嬷白着一张脸,惊慌失措,六神无主道。 韩暮云听言,眉头皱紧,沉声道,“不见了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是…其实,老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是早上的时候总是不见芊墨郡主叫人进去伺候。老奴看到了饭点了都不见动静,就进去看了看,竟然在房间内没看到郡主的身影,然后老奴就赶紧带着丫头去找,现在府里都找遍了,守门的小厮,还有后门守门的婆子都问过了,他们都说没有看到郡主的身影…”王老婆子急切道,“夫人,芊墨郡主她失踪了,真的不见了…” 蔺纤柔听了嗤笑一声,浑然不在意道,“她失踪又不是一次了,说不定又给上次一样被祖父送到什么庄子上去了!” 王婆子听了,心里希望是这样,可…“夫人,要万一不是呢?那该怎么办?要不要去…” 王婆子的话还未说完,韩暮云还未回答。忽然几个人影闪现眼前。均是一身黑衣,通身透着精悍,锐气,冷意。 屋内几人,脸色瞬时一变,蔺纤柔尖叫出声,韩暮云急忙把她护在身后,看着几个黑衣人,沉厉道,“你们是什么人?什么干什么?” 对于韩暮云的话,为首的黑衣人充耳不闻,目光沉沉看着王婆子,“芊墨郡主不见了?” “是…是…” 黑衣人听了皱眉,沉默,眼神变幻不定。 “你们是谁?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竟然敢擅自闯进来?” 韩暮云的叫器,无人搭理。 不消片刻,一黑衣人从外走进来,眉头紧皱,对着为首的黑衣人禀报道,“屋内无任何打斗的痕迹,不过,人确定已经不见。” 闻言,黑衣人的眼眸瞬时沉了下来,“即可进宫!”说完,如来时一样,瞬时消失无踪。 蔺纤柔咽口水,大大的松了口气,目光恨恨,“只要蔺芊墨在,就别想有好子过,那个扫把星!” 韩暮云神色不定,真的不见了? 皇宫 赫连昌看着赫连逸,满脸为难之色,“九爷,凤郡王和芊墨郡主的亲事是十多年前就定下的,而且,又是朕亲自下了旨意的。现在…。你说想立她为九皇妃,朕还真是有些为难呀!” 看着赫连昌那副作态,赫连逸淡淡一笑,“臣自然不能让皇上为难,也不能让皇上失了威信,当然,更不能让凤家失了颜面!” 随着赫连逸的话,赫连昌心跳已经有些不稳了,面上却极力压制,平稳道,“那,九爷您说该如何是好?” “臣实在心仪芊墨郡主。所以,臣愿用…。” 终于要拿出来了吗?赫连昌手心冒汗。凤璟的眼眸也微微眯了起来,握在手里的里的东西,快速转动着。 在这紧绷的一刻! 门外陡然传来一声音! “皇上,九爷,郡王爷,蔺府刚传来消息,芊墨郡主失踪了!” 一句话,大殿之内三个男人的脸色都变了。 赫连昌面色铁青,眼里杀气乍然而现。 赫连逸脸色沉下。凤璟皱眉,不约而同往外走去。 “人什么时候不见的?” “不清楚!只知道刚刚发现。” 暗卫话出,凤璟身影已消失不见。 赫连逸眼眸暗沉,“即可去找!” “是!” 暗卫闪身消失,赫连逸飞身离开。 赫连昌砸碎了书房内所有的物件。顺喜儿努力缩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砸了东西,怒气依然,赫连昌喘着粗气,阴戾道,“顺喜儿!” “奴才在!”顺喜极力压抑着,不让声音颤抖。 “把刚刚在门外把守的人,都给朕杀了,全部都给我剁了!”那样关键的时刻,竟然被打断,无法饶恕! “是…!”顺喜儿领命,踉跄着跑了出去。 “龙卫!” “主子!” “带人去找,把京城都给反过来也要把蔺芊墨给我找出来!” “是!” *** 皇上的龙卫,赫连逸的暗卫,凤璟的凤家军。三重顶尖护卫下去,能力,效率可见一般。 不到一个时辰就找到了蔺芊墨的踪迹。然,在找到人后。看着蔺芊墨的情形,赫连逸,凤璟,蔺毅谨的脸色都变了…。   ☆、第九十七章 心折意动,只愿你活着 雪白的面容,血染的面孔,胸前的长箭,身上的刀口! 破碎的衣服,外露的肌肤,盈满的伤口,外溢的血色! 血泊之中的人儿,微不可见的呼吸! 令人,望之变色,触目而惊心! 赫连逸眼眸紧缩,脸色微白,眼底温和不再,阴戾盈满,杀气四溢! 凤璟眼帘微颤,心口被一股突然而至的陌生感占满,怒火袭来,弑杀之意蔓延,风轻云淡不再! 身后的护卫,看到蔺芊墨这副模样,神色各异! 蔺毅谨看着奄奄一息的蔺芊墨,整个人都在发发颤,声音不稳,心口发抖,面无人色,跌跌撞撞,极力压制着那天旋地转,冲到蔺芊墨身边,扑倒在地上,伸手把她揽在怀里,眼睛赤红,“墨…。墨儿…墨儿…你醒醒…墨儿…” 或许是听到了蔺毅谨的声音,蔺芊墨缓缓睁开眼睛,“哥…。”声音沙哑,无力,飘无,虚弱不堪。 “我在,我在,墨儿,哥哥在…在…”蔺毅谨面部扭曲,声音呜咽,咽喉如被什么紧紧抓住,喉咙发紧,胸口发疼,几近窒息,“墨儿,对不起,对不起…。哥…来晚了…” “哥,疼…” 一句话,蔺毅谨情绪再也压抑住不住,眼泪喷涌,把蔺芊墨抱起,满目苍夷,面部抖动,哽咽,“墨儿,不怕,哥哥你带你去找大夫,我们去找大夫…” “嗯,找大夫…” “不要怕,不怕,墨儿会没事儿的,会没事儿的…” “嗯,我还要跟哥哥去过风寸草地见牛羊的日子…” “好,墨儿好了,哥哥就带你去,马上就带你去…” “哥,我有点冷…” “哥哥抱着,一会儿就不冷了,墨儿不要怕。不要怕…。” “哥…” “我在,在…。墨儿不怕…” “哥,我不想死…” “墨儿不会死,哥哥不会让你死…哥哥还没你带你吃遍天下好吃的,还没看着你嫁人成家,还没看着你幸福安乐…。哥哥绝不让墨儿死…”蔺毅谨泣不成声,喉咙已经快发不出声音。 蔺芊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模糊不清,眼角溢出一抹水色,“哥,我好像听不到你说话了,蔺毅谨,你还在吗?走了吗?好静…。蔺毅谨,我有些害怕…哥…” “墨儿,墨儿…”听着蔺芊墨的话,看她闭上眼睛,蔺毅谨几近窒息,“墨儿,哥哥在,墨儿…我…” 蔺毅谨话未说完,脖颈上忽然一痛,眼前一黑,手却抓的更紧,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白衣男子,“求你,救我妹妹…” “我会!” 听到凤璟的话,蔺毅谨感觉胳膊上一松,那一瞬间失去的感觉,让蔺毅谨毫不犹豫张口,在意识消失在一刻,牙齿对着自己的舌头狠狠咬了下去,剧烈的痛意,让刚刚几欲晕过去的蔺毅谨,即可恢复清醒,神智恢复,同时也尝到了嘴里的腥甜。 凤璟看着蔺毅谨嘴角溢出的血色,转眸,“凤和,带他一起回去。” “是!” 凤璟交代过后,抱着蔺芊墨飞身离开。 赫连逸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掌,看着已消失不见的凤璟,缓缓收回胳膊,垂眸,看着地上残留的血色,渐渐双眸染成红色,这一刻,心成魔… “影七!” 听着赫连逸沙哑,暗沉的声音,影七心口重重一跳,“属下在!” “调动所有暗卫,不要隐匿过程,不要隐瞒结果,给本王去查。” 闻言,影七眉心一跳。调动所有暗卫?主子这样暴露自己的实力,如若皇上看到了,对主子肯定会更加畏惧一分…。 想着,影七神色忽然一动,不对…也许,主子从未想过要消除皇上的忌惮。不然,当初在清河的时候也不会动手清除掉那些人。 所以,这一暴露,纯粹是威慑! 看来,主子这一怒,不止是对伤害蔺芊墨之人,同时也是对皇上! “属下遵命!” “查到了不要把人弄死了。” “属下明白!” 影七离开,一部分暗卫留下,静静站在赫连逸身后,无声守护他的安全。 赫连逸静静看着地上那一抹鲜红,良久,从袖袋里拿出一个锦帛,展开,先帝留下的遗旨,他立她为九皇妃的旨意。静静看着,脑子里却回荡起,蔺芊墨曾经说过的话…。 “不喜欢你皇家人的身份。因为尊崇,奢华背后背负的太多,会累!” “一次犯错,四方指责,一步踏错,四面楚歌!” “稍有不慎,万劫不复,那样的生活,让我感到害怕!” “赫连逸,其实只要你想,你很容易令人沉迷。或许,我曾经也向往过,一个温暖的男人,一片自在的地方,自由自在的生活,守着一片美食,那种生活美好如梦!” “我想找个简单的会做饭的男人过日子…。” “男的骑马狩猎,女的牧马放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简简单单!” 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她说过不止一次!他很清楚…可他是怎么说的?会给她简单的生活,会好好护着她! 可现在呢?满身的血色,满身的伤口,无尽的痛意,害怕…这就是他给的简单吗?这就是他的维护吗? 明知道她对九皇妃的位置从未有过期待,更不想拥有。可他是怎么做的?告诉自己现在的强求,会用以后的时间来弥补。会给她极致的宠爱,无上的尊崇,无忧的生活! 然,这样的强求给予了她什么?命悬一线的危难,危在旦夕的结果! 以后?以后是什么…。是她的生死未卜,是他的强求惹祸! “赫连逸,你知道吗?当看到你笑,那带着真切笑意的眼睛,会有一种温暖的感觉,让人向往的温暖,包容…” “掌柜的,我能奢求一次拒绝的机会吗?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只是不想认命…。” 赫连逸缓缓抚上心口。原来!证明活着的地方,除了跳动,竟然还会痛…。 有缘相遇,无缘相守,你若安好,但愿相忆…。 “小肉团,只要你好,再不强求,一切都尊你意,只要你好…。” 因为有你,我才知道,我七情六欲,并不差什么! 心动意折…最后结果,我只愿你活着! 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只要你活着! 影二站在一边,看着赫连逸眼里的苍凉,还有那从未见过的脆弱。影二感觉心口发胀,眼睛酸涩! 缘过了缘分,缘过了聚散,是否回头还能上岸! 早知情字如此磨人,他宁愿主子和蔺芊墨从未相见,不曾相识! 凤家 凤璟抱着浑身是血的蔺芊墨回来,在蔺家引起了不小的波动。 然,无论是惊讶,还是好奇的人,刚靠近凤璟的院子就被凤和带领的凤卫拦下了。 “郡王有令,五十步之内,任何人不许靠近,违令者,军法处置!”凤和话说完,抬手,“散,守!” 一令出,白名凤卫无声分散开了,只是这次却不是在隐于暗处,而是全部昂立在了明处,一种显而易见的沉慑,威压,瞬时铺散开来,压抑感,紧绷感顿生。 看着凤和冷硬的表情,还有凤卫那杀伐决然的铁血气息!来的人,一言不发,均默默离开了。 凤老夫人听到消息,心情不由沉重,“齐嬷嬷!” “老夫人!” “你去把库房里的好药材都拿出来,送到璟儿那里去,或许能用的上!” “是!” 齐嬷嬷领命一刻不敢耽搁,即可去办事儿了。凤老夫人起身去了佛堂,希望菩萨显灵,能保佑那丫头度过一劫! 国公爷这边得到消息,脸黑了,骂了一句粗话,接着大吼一声,“木子,木子…。” “小的在,小的在…”木子边应,边跑! “去,进宫给请御医,就说老子病了!” 木子:…。病的的还真是中气十足呀!木子心里暗腹,脸上却满是担心道,“国公爷,你身体不适赶紧躺着休息吧!小的马上就去御医过来,你老先忍忍…” “忍个屁!老子的孙子马上大婚,有人竟然敢让我孙媳妇见红,这不是诚心要我孙子做鳏夫吗?他娘的,竟然敢在我凤家头上动刀子,找到人老子要活刮了他…” 木子听了,连连称是,“国公爷,心病还须心药医,小的这就去请御医,并禀报了皇上,让皇上给我们凤家做主!” “去吧!禀报皇上,老臣已经哭晕了,无法亲自进宫请皇上主持公道,还请皇上赎罪!” “小的明白,小的即可就去!”木子应完,飞身离开。 皇宫 赫连昌在得知蔺芊墨的情形后,当即书房刚换上的物件又毁了一半儿。 蔺芊墨要是这么死了,那他还谋算什么?兵权,遗旨还怎么收回? 赫连昌心气不顺,伺候的人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不小心吱一声,小命就立马没了。 “皇…皇上!” “什么事?” 赫连昌一声低吼,禀报的太监吓的身体一抖,忍着想尿的压力,憋着气,提着心道,“禀皇上,国公府刚才进宫来请御医,说国公爷病倒了。” “病倒了?”赫连昌皱眉问,心里忍不住咒,怎么不是死了! 小太监看不到皇上的内心,只如实道,“芊墨郡主被人伤了,国公爷感觉被欺负了,一时气郁攻心,人就…” “放他娘的屁!”怒火太旺,皇上没忍住,爆了粗了。 书房内伺候人,瞬时把头垂在了裤带上,屏住呼吸,极力表示,他们什么都没听到。 赫连昌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脸色越发阴沉,咬牙,“去国公府传朕口谕,要国公爷好好的休养。伤了蔺芊墨的人朕一定会查出来,给他一个交代的。” 听着赫连昌咯吱咯吱的咬牙声,小太监差点虚脱了,应了一句是,赶紧退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小太监一抖,看来书房里剩下的一半儿物件也毁了。 赫连昌恼火呀!他想要的东西一件没得到,反而先要主持公道? 国公爷这个老狐狸,这是主持公道吗?这是逼着他给蔺芊墨定下名分呀!国公府都为蔺芊墨出头了,这在告诉外人,无论出什么事儿,他们已经承认了蔺芊墨郡王妃的身份。 如果这个时候,他这个帝王再来说,哎呀!九皇爷他看上你家孙媳妇儿,你国公府把孙媳妇儿让了吧! 娘的!说这话,就算有先帝的遗旨,那也打脸!他是想挑拨九皇爷跟凤家的关系。可他自己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凤家闹出什么间隙。 他可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把九皇爷和凤家的关系搞破,反而让他们对他这个帝王生出不满,如此一来的话… 赫连昌想着,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蔺芊墨这一出事儿,让本一举两得的事开始变得微妙了。   ☆、第九十八章 谋害蔺芊墨之人 凤家 蔺毅谨半跪在床边,眼睛紧紧的看着蔺芊墨,看着她白的几近透明的小脸,眼底的恐惧在不断加深,握着蔺芊墨的手清晰在颤抖,感觉手心里越发显凉的小手,放在嘴巴不停的哈着热气,企图让她变得温暖! 御医,医女给蔺芊墨检查过伤口,手不停,嘴不停,看着站在边上一身白衣染上血,一直波澜不惊,风轻云淡的郡王爷,此刻皱着眉头,染上冷意的眼眸。为首的御医心里突突,却不敢犹豫,更不敢大意,如实禀报道,“胸口一箭,未射中心口,看似危险却不致命!” “身上刀伤大大小小有十处,均是外伤,治愈问题不大!” “身上伤口都可以治疗,需要只是时间。可眼前关键的就是争取时间。芊墨郡主身体失血严重,必须立即止血,迅速补血,不然,郡主怕是危险!” 御医的话刚落,蔺毅谨急声道,“御医,我的血可以吗?我们是兄妹,血是一样的,我的血一定可以用,用我的血吧!” “蔺公子…。”看着蔺毅谨那赤红的眼睛,焦灼,又期待的眼眸,御医把否定的话咽下,模拟两可,略带安抚道,“如果需要我们一定会请蔺公子给予的。” “好,好,只要需要多少都可以,请你一定要救活我妹妹,一定要救活她!” 御医看着无声的叹了口气,贵门之中有这样一份亲情也纯属难得,“蔺公子你放心,下官一定会尽力的。” 凤璟看了蔺毅谨一眼。蔺毅谨能得到蔺芊墨的维护,这其中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郡王爷,那…。” “需要什么药材,说;需要输内力,讲!人,必须活着!”这话霸道的有些不讲道理。 御医抹汗,不敢应承什么,“下官一定竭尽全力保郡主一安!” “是郡王妃!” 凤璟这话出,在场的所有人脸色又变了变,心头直跳,面色变得更为慎重。 芊墨郡主就算是死了,蔺家的人或许都不敢拿他们如何。可郡王妃要是没命了。那,他们的安危可就难说了。到时候国公爷去皇上跟前嚎几嗓子,他们恐怕立刻就会成为皇上泄愤的工具。就如那御书房连续被毁了两次的物件一样。 当性命被连在一起,你敢怠慢吗?他们不敢,他们都不想死! “郡王爷放心,下官等一定拼尽全力救活郡王妃!” 凤璟没说话,静静看着床榻气息微弱,陷入深度昏迷的女人。此时,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放手不管,她或许马上就会死掉,脆弱的不需一击。 而她死了,也会少很多麻烦,不必面对九爷的威迫,不必面对皇上的谋算。于大局来说,她死了并没有什么不好,对分家反而是一利。 可…凤璟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鲜红的血色。眼底漫过暗红,觉得刺眼,感觉不舒服! 习惯了她的狡诈百出,刁钻倔强! 适应了她的口舌如莲,乖觉大胆! 看清了她的不同,明白了什么心动,接受了她的存在,做好了接下她的麻烦。他决定了,可她却变成了这样…。 忽然不习惯她这样的安静,不习惯她这样脆弱不堪,不习惯他这样的沉默,任由他人来决定生死,去留! 比起麻烦,他更不喜欢她这样的平静! 心动很磨人,一次就足够,他不想再重来。所以,她一定要活着。他亲了她,一直在等着她还回来… 前院 蔺昦,蔺恒,韩暮云,蔺纤柔,甚至连蔺安都随着一起来了。 看着国公爷,蔺昦面色沉重,“国公爷,我孙女现在情形如何?” “情况不太好,伤的不轻!”凤国公坦承不讳,如实道。 听到凤国公这话,蔺昦脸色更为不好。而其余几个均是低下了头,眉头皱了起来。却是各有所思。 蔺恒暗腹,凤家对蔺芊墨的重视完全超出他的预料。只是,他跟蔺芊墨的关系一直不好。不过,就算再不好,他也是蔺芊墨的父亲,如此,蔺芊墨进入凤家,对他应该是利大于弊。 想着,蔺恒现在还真不希望蔺芊墨就这么死了。蔺家现在处境有些微妙,蔺芊墨死了比活着更为有用。凤家,九皇爷,每一个都是他求之不得的助力! 韩暮云皱眉,不知道为何,蔺芊墨忽然出事儿,莫名让她感到有些不安。总是不时的想起韩暮烟那染上点点癫狂的眼神。只是现在情况不清,局势不明,而国公府的重视却是显而易见。如此,她还真不知道蔺芊墨到底是活着好,还是死了干脆! 蔺纤柔倒是一点不纠结,死了好!死了就彻底清净了。自从蔺芊墨回来,蔺纤柔感觉她对蔺芊墨的厌恶比以前更甚了。以前,蔺芊墨是蠢,是笨,虽然惹人厌,可她却呛的住,偶尔心情不愉还能拿她撒撒气儿。 可现在…蔺芊墨还是那么恼人,可她却已拿蔺芊墨束手无策。一出事儿,她刚开口,不是被蔺芊墨挥巴掌,就是被她掐喉咙。虽然不想承认,但却无法否认,她现在害怕蔺芊墨,从心底里面对她感到畏惧,还有忌惮!因为,蔺毅谨好了,而对蔺芊墨也更好了。如此一来,长此下去,蔺毅谨这个娘家依仗,恐怕会越来越疏远她!蔺纤柔一点不想这样,所以,蔺芊墨还是死了对她更有利! 蔺安没什么复杂的想法,确定了蔺芊墨是真的出事儿了,而且很严重。蔺安松了口气。如此一来,在九爷和凤家的选择问题上,蔺家就不用为难了,人都这样了,谁还愿意要,蔺家多了份助力,都不要的话,蔺家也不用的罪人了,如此甚好,出事儿的时间恰到好处。 木子站在国公爷的身后,扫了一眼蔺家几人变幻不定的神色,神色略显冷淡,心里暗腹;芊墨郡主出事,如果不是国公府表了态,这蔺家的人恐怕不会来的这么齐全吧! 父女,母女,姐妹,叔侄…木子无声摇头,一众人各有计较,各有分析,却独独不见关心。 人出事儿了,随时都有可能天人永隔了,可他们…。别说痛哭流涕,心痛恐惧,却是连个声音都没发出,情绪都未见多大波动,这表达情感的方式还真是…或许是他见识浅薄吧!也许蔺家人的表达感情就是这么高贵,矜持。当然了,那眼泪汪汪的蔺二公子除外! “国公爷,下官能见见我孙女吗?”蔺昦声音带着沉重,神色复杂难辨。 凤国公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很是温和好商量道,“凤璟这会儿心情不好,让护卫把院子给封了,靠近着一律军法处置。你如果不怕挨揍,当然可以过去看看,想看多久看多久!” 这话说的,直白的让人有些下不来台。去不去你尽可随意,挨打了别怪他没提醒你。 蔺安看着国公爷那满脸褶子,透着各种善意的纹路,开始冒汗了…如果去,一定挨打!反之,如果不去就是无心。没心,来着装什么慈悲! 一句话,把人给吊死在这里了!蔺安觉得今天真是不该跟着来。孝子果然不是那么好做的,慈爱也不是那么好装的,不是被坑,就是被揍。 蔺安搓了搓手心里那已经冒出的汗,不着痕迹转头去看自己老爹! 蔺昦拱手,对着国公爷诚恳道,声音平稳,“这次多谢国公爷出手相救。我带来些药材过去,希望能用的上。”说完,起身,拿过张虎手里的东西,未看蔺恒等人,转身走了出去。 凤国公看了,看着门口道,“苏子,你带着相爷过去。” “是!” “一会儿回来记得把一些治伤的药给准备好,恐怕相爷要用得上。” “小的明白!” 这一问一答,蔺安手心的汗更多了,甚至他感觉身上都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蔺恒表情没什么变化,随着拱手,郑重道,“谢国公爷对小女的救命之恩。” 凤国公听了,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蔺恒看着眼神闪了闪,不再多说,转眸看着韩暮云道,“你不是很挂念墨儿吗?一起过去看看她吧!想来她这个时候也很需要你这个娘亲。” 听言,韩暮云的手紧了紧,抬眸,看着蔺恒那满脸慈爱的表情,眼里划过嘲弄,讥讽,真是好一个慈父呀!就算是被打也要去探望自己女儿。好一个渣夫呀!明知道会被打,一点不忘拉上自己的妻子! “夫君说的是!” 见韩暮云也应下了,蔺纤柔揪着帕子,脸色变幻不定,她不想被打,更不愿意为蔺芊墨被打,一点都不愿。可,这里是国公府,而她是蔺芊墨的妹妹,如果这个时候不去的话,岂不是显得她很无情。她不想让国公府的人这样看她,完全不想。“柔儿!” “娘…”蔺纤柔忐忑的看着韩暮云,真怕她会叫上她跟着一起去探望蔺芊墨。 看着蔺纤柔的脸色,韩暮云心里叹了口气,柔儿被她宠的有些率真了,一旦有事儿就表现在了脸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娘知道你也想去看看姐姐,不过,你风寒刚好些还未恢复,还是别过去了,免得把病气过给你姐姐,那就不好了。所以,你留在这里等娘吧,你姐姐的情况,我一会儿告诉你!” 听到韩暮云这话,蔺纤柔大大的松了口气,脸色也不再紧绷,乖巧的点头,声音带着一丝无力道,“好,我会在这等着,好好为姐姐祈祷的。” “嗯!”韩暮云点头,看着蔺恒道,“老爷,我们走吧!” “好!”蔺恒应,只是看着蔺纤柔,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抬脚走了出去。 蔺安也想说他风寒了,不过这话他一个大男人说不出口,可他真不愿意平白这么被揍一顿,既看着凤国公爷,满脸感激,满面惭愧道,“国公爷,墨儿的事情出的太突然了,我们都没有防备,这次真是太麻烦你老了。如果不是您这次墨儿恐怕真是凶多吉少了。” 凤国公听了,温和一笑,“哪里,都是应该的,蔺少太客气了。” 蔺安看着国公爷的表情,心里莫名开始紧绷,脸上的表情亦是越发诚恳,“下官想着,也不能一直这么叨扰国公府,总是这么给国公爷添麻烦。所以,如果可以我们还是把墨儿接回去照应吧!” 看看他这个叔叔想的多周到,多为国公府早想呀! 国公爷听了,“呵呵…。” 木子听到国公爷这笑声,再看他手里转的越来越快的杯子,低了低头。 看国公爷笑的和善,蔺安敬畏道,“国公爷,您看…” “木子!” 这猛然一声吼,突然而起,国公爷那是和善的表情,随着也变了个样。 蔺纤柔被吓得差点惊叫出声,蔺安吞口水,心口猛跳。 “国公爷,小的在!” “好好招待蔺家二爷,四小姐!”凤国公说完,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木子在身后拱手,大声应,“小的遵命!”说完,转头看向蔺安,蔺纤柔,笑的和气又客套,“两位请坐!” “不…。不用客气!”蔺安看着和气的木子,浑身都在不安,这一刻,蔺安感觉,国公府就是个狼窝! 蔺纤柔话都没敢说,头都不敢抬,老老实实在一边坐着,大气不敢出一声。 木子看着他们的神色,淡淡一笑,神色莫测! 九皇府 “主子,都查清楚了!” 赫连逸听言,抬眸,淡淡道,“说吧!” “是!”影七绷着脸,开始禀报道,“伤害芊墨郡主的人,找到了八个,有三个已经身亡,活着的我们带回来了三个,还有两个被国公府的人带走了。” “经过询问他们已经坦诚了一切。这些人均是刑部大牢中关押的一些亡命之徒,因为各种原因被关押着,刑期都很长出去无望。而前两天,他们突然被叫了出去,对着两个人展示了一下特长,而后有十个被选中。说是,要他们却劫持一个人,只要做好了,即可就能放他们离开,并且每个人还有一千两的赏钱。” “这些人本已无望,现在看到希望如何能放弃,立刻就答应了。而,在去之前他们却都被不着痕迹的喂了毒。如果不是暗卫行动迅速,恐怕找到的时候就是他们的是死尸了。” 赫连逸听了,脸色没太多表情,“授意他们这么做的人是谁?” “主意是韩暮烟出的,人是韩暮莺找的!” 果然有韩暮烟,虽然早已预料到,但当确定了,赫连逸心中戾气却猛然加倍,韩暮烟为何会如此针对蔺芊墨,原因是什么不言而喻!这也就代表了,赫连逸连最后一丝希望,侥幸都没有了。 是他的强求,惹来了了祸端,这结果,他再无法否认。 影七脸色也不好,他们为防止韩暮烟出什么幺蛾子,一直暗中盯着她。然却忽略了她身边的那些毒蛇,最终百密一疏,造就了现在这种局面。现在受到伤害的不止是蔺芊墨,同时还有他们主子。韩暮云,韩暮莺无法饶恕… “她们让那些人做什么?劫持了墨儿,杀了她?” “破了她的身,让他们八个人。然后,再杀了她!” 影七话出,赫连逸手边的桌子瞬时四分五裂! 影七垂眸,女人狠起来,亦是六亲不认!韩暮烟如此蛇蝎心肠,满心算计,竟然还奢望主子能喜欢她,能做九皇妃…痴心妄想! “主子!” 影二闪身出现在赫连逸跟前。 赫连逸脸上看不出情绪,声音却透着一股清晰的冰冷,杀意,“说!” “刚才国公府那边送来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具尸首。” 闻言,影七眉头瞬时皱了起来,“送来一具尸体,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人是伤害芊墨郡主的之一,只是或许不是大瀚人。” 听言,影七眉心一跳,“不是大瀚人?” “把尸体抬进来!” “是!”影二领命,抬手,两个护卫把尸体放在距离赫连逸三步的地方。 影二蹲在尸体边上,扒开他头发,赫然在耳朵后面一个蛇形的刺青映入眼帘。 影七看此,眼眸微缩,“这可是西域的标志?” 影二点头,“西域的人擅长用毒,他们把其中毒性最大的一种蛇作为他们的神物,很多人都喜欢把它刺在身体的某处作为对它的一种崇敬,也希望由此得到庇护。只是,属下未听到口音,国公府护卫送来的时候,也言,此人带回去的时候已没了声息。现在,对于此人身份他们也正在怀疑中。所以,特别送过来给主子看看,希望能查探到些什么。” 影七听了,若有所思,静默片刻,开口,“主子,属下看,此人很大可能是西域人。” 赫连逸听了没说话。 影二有些疑惑,看着影七道,“怎么说?” “你应该知道芊墨郡主她跟一般的女人不同,她的医术不容小觑,并且还小有身手。曾经,主子受伤的时候,影二晚上去欲带她过来给主子治疗。人还未进去就已被芊墨郡主发觉了。如此,就凭着她那手医术,这份敏锐,还有蔺府外面暗藏着的暗卫,她却还能悄无声息的被带走,你难道就不感到奇怪吗?” 影二听完,凝眉,“你的意思是说,芊墨郡主被人用了药?” “可能性很大,芊墨郡主是会医术,可跟玩转毒物已几百年的西域人相比恐怕还差一截。所以,此人是西域人的可能性很大。毕竟,如果只是一般寻常的药物,芊墨郡主应该能察觉到。” “可在那么多暗卫的情况下,他们是如何进去,又如何把人悄无声息带出来的呢?” 影七听了没说话,因为他也没想到。表情也随着变得愈发凝重,这京城竟然出现了他们无法把控的事。 气氛一时静默。 赫连逸看着脚步破碎的桌子,淡淡道,“墨儿既然中了药,他们如何还会容许她清醒过来呢?” “主子,你的意思是…?” “劫持她的时候给她用了药,而在劫到人后却又给她解了。至于原因…。”赫连逸眼眸越发沉冷,阴戾,“伤她,却不让她死。” “属下不明白!” “墨儿出事儿,赫连昌的谋算成了空,遗旨,兵权皆未到手。而本王而和凤家依然是他最为防备的对象,赫连昌权利无法统一,就无法放开手来做其他事!”赫连逸说着微微一顿,眼睛微眯,“比如,收服昭和,西域等外界小国!” 赫连逸话落,影七,影二脸色微微一变,“主子,你的意思是有人背后出阴招!” “确切的说,应该是欲利用墨儿,引起惑乱,不让赫连昌权势统一。而留下墨儿一命,是为了在本王与凤家之间树立一个,永远无法融合的间隙。如果本王继续对墨儿执着,那么,与凤家的对立早晚成敌!两相对立,两败俱伤,伤之大瀚!” 影七听着面色越发发紧绷,“此计够毒!” 影二皱眉,“可是,现在芊墨郡主的情况…。并不是很好,很有可能…”说着,不由停顿了一下,避开那特别不详的字眼,才道,“这样一来,岂不是就跟他们的谋算有所违背了吗?” “那是因为墨儿的反抗,因为他没控制住韩暮烟派去的那些人。凡事总是有意外,他小看了那些人,小看了墨儿…。” 一群亡命之徒,最后一搏,必定是拼尽全力。最后结果,他功败垂成,蔺芊墨受到重创! 影七面色沉重,“主子,难道说西域的人已经渗透到了大瀚?” 赫连逸冷冷一笑,带着一股嗜血之气,“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这西域人,不过是他人玩儿的一个栽赃嫁祸罢了!” 影七心头一跳,眼里精光闪过,“主子你指的是昭和!” “除它无二!本王与墨儿,国公府出现这样局面才不过十多天。西域就算想有动作,也鞭长莫及。可昭和人…。却就在京城。昭和公主进入国公府不成,又来一计挑拨,试图挑起大瀚内乱,以佑的昭和一安,野心勃勃昭然可见!” 影七,影二听完,一时沉默。 “影七,影二!” “属下在!” “暗卫召回,墨儿被伤一事,把韩暮烟,韩暮莺给本王推出去,放话出去,她们两个本王会亲自处置。至于,其他查探转为暗处!” “是!” “把尸体带下去,剁了送于韩家!” “是!” 凤家 凤璟还是那身血衣,立在书房,看着凤和淡淡开口,“刑部程文与昭和公主缘分挺深,别让他们错过了!” 凤和闻言,神色不定,“主子您的意思是…?” “三日之内,我要看到昭和公主成为刑部夫人!” 听言,凤和嘴巴抽了一下。主子最近好像特别喜欢撮合人。杨莹和孟凌,程文和昭和公主… 凤璟看了凤和一眼,不咸不淡道,“恶人自有恶人磨,本郡王要看他们相互折磨!” “属…。属下明白了!” “另外,你亲自去一趟边关带上几个凤卫,在昭和两位皇子进驻边界,途径西域的时候,记得各自送他们一份大礼,感受一下西域人对他们的欢迎!记住郡王妃受到的伤害,生不如死是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 “属下遵命!” “告诉木子,让他带人围守蔺家,在郡王妃未恢复以前,任何人不得轻易外出。包括这两日死了的也都给我翻出来,探个清楚。” “是!” “至于韩家,九爷既然已说他要亲自处置…。那,我就静待结果了!不过,你去把韩暮烟曾经谋算九爷的事情给我散播出去。” “还有,把韩家父子战场而亡,韩家香火断绝的真实原因也顺便传出去。” 凤和听了,怔怔,一时疑惑,“韩家父子战死的真实原因?不是就是战死的吗?” “不,他们不是战死!他们会身亡,均是因为韩家母女心歹毒,无辜遭受因果报应而死!” 凤和目瞪口呆! “另外,交代守门的护卫。如若韩氏母女上门,即可给我打出去,告诉她们别在门口哭丧。不然,就治他们一个诅咒国公爷之罪!”凤璟说完,抬脚走了出去。 凤和:…… 在郡王身边十多年了,大多时候感觉郡王说话直白的挺噎人的。可现在…第一次感受到,自家主子每吐出一个字都带是黑的。 如果不是老夫人说,芊墨郡主正处于危险当口,不易杀生添孽染血。那,郡王爷恐怕不是说说,而是直接动手了… 凤璟回到院子,走进屋内,就看到了立在蔺芊墨床前站着一个人,赫然就是赫连逸。   ☆、第九十九章 有感觉的证明 凤璟走进去,赫连逸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凤璟看着单膝跪在蔺芊墨床边,正在给蔺芊墨把脉的陌生男子,眉头动了动,而后保持沉默。 影五探过脉搏,起身,看着赫连逸回禀道,“脉相不是太好,却也不算太糟,只要这三天能稳定住,性命应该无碍!” “把能用上的药材都送过来,这三天你在这里守着!” “是!” “下去吧!” “是!”影五领命退下。 赫连逸在蔺芊墨床边坐下,看着她苍白的脸颊,伸手碰触,一股异样的灼热。 “她有些发热!”蔺毅谨用棉布为蔺芊墨擦拭着额头,声音有些沙哑道,“这样,她会舒服些!” 赫连逸听了,看了他一眼,伸手拿过水盆旁边的棉布,浸湿了,拿出,学着蔺毅谨的动作,低头,轻轻为蔺芊墨擦拭手心。 凤璟看了什么也没说,提步走进去,坐在一侧,很顺手的换水,倒水,保持水温适合。 三人的动作,无声中透着默契! 边上的御医,医女看着,却是身体紧绷的厉害,看守蔺芊墨的动作,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一句郡王妃,郡王爷已经表了态。现在,九皇爷又这副姿态…。一个皇爷亲自动手做着一个下人伺候人的活,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敢救不活蔺芊墨必死无疑,绝对没有一个侥幸的万一! “凤璟!” “嗯!” “水有些凉了!” “每次浸水前你把棉布拧一下,再重新浸热水这样温度才刚好!” “是吗?” “嗯!我刚才在给她擦手,蔺毅谨这样教我的,没错!” “我知道了!”赫连逸把棉布拧干,重新放入温水中,重新擦拭! “她今天好安静!” “很不习惯!” 凤璟点头,“如果醒着肯定会怀疑,我们别有居心!” “确实是别有居心!” “倒也是!” “其实也不怪她多疑,曾经在清河的时候,她对帮过她的一户姓杨的人家很好,救了他们家儿子的性命,还尽力护他们安定,在危险面前,还欲为他们挡下。可最后,那家长女却把她给推了出去,如果不是她机灵,动作快,当时受伤就是她!人性的凉薄,总是让人不安,她大概是不敢在期待了吧!”赫连逸说着微微一顿,看向蔺毅谨,“你,别让她失望了!” “一个从来就护不住她的哥哥,还说什么失望!”蔺毅谨苦涩道。 “尽了最大努力,她就不会失望!” “尽最大努力?就是什么都做不了吗?” 凤璟听了,淡淡道,“三日后大婚,你必不可少,你背着她出门,她应该很高兴!” 赫连逸闻言,拿着棉布的手微微收紧,抬眸,看向凤璟。 凤璟看着赫连逸平和道,“喜事儿能冲淡晦气,这样挺好!” 赫连逸默然,良久,才开口,“你说的不错,办了喜事儿,她一定会否极泰来。” 凤璟听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两个男人对视一眼,而后各自移开视线,凤璟继续倒水,赫连逸继续给蔺芊墨擦手。 蔺毅谨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什么都没说。 边上的御医,医女,却是听得头上冒汗。这对话,让他们率先知道了蔺芊墨最终的身份,看到了九皇爷在这场夺人之战中,最后的态度。 可这比皇上先透彻结果的节奏,让他们很有压力!到时,皇上问了,他们不禀报那是欺君。可说了,万一眼前两位主儿不高兴,那…他们何其无辜呀!为什么总是进退两难呢! 韩家 韩老夫人看着影七,神色不明,心里忐忑道,“影护卫,请问这时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影七没说话,只是看着韩暮烟,看着她明显消瘦,却依旧绝美的脸孔,略微苍白的面容,又为她平添了一份娇弱,几分楚楚可怜的气质,显得越发娇柔动人。此刻静静的站在韩老夫人身边,显得娇弱又无辜!可,谁曾想,这样一个柔弱无害的人,却有着一副令人发指的蛇蝎心肠呢! 见影七一直盯着自己看,韩暮烟心里发紧,脸上却是丝毫异色不显,看着影七弱弱道,“影护卫,九爷他可还好吗?” “九皇爷如何不劳韩二小姐费心!” 影七话出,韩暮烟脸色瞬时变得更为苍白,眼里溢出痛色,眼泪瞬时盈出。影七是九爷的近身护卫,很多时候他的反应,就能看出九爷对一个人,一件事儿的态度。现在,看赢七如此,韩暮烟清晰的感觉到了九爷对她的厌恶! 韩老夫人看女儿如此,心了发疼,不由道,“影护卫,小女就是想问九爷一声好,并没有别的意思!” 影七听了面无表情道,“我以为这个时候,韩二小姐最为关心的,应该是芊墨郡主怎么样了才是?” 影七话出,韩暮烟心头陡然猛跳,紧绷,脸上却带着满满的苦涩道,“她是九爷在意的人,我…。希望她能幸福,不要辜负了九爷对她的一片心意!” “烟儿!”韩老夫人听了,伸手握住韩暮烟的手,感觉手心里的凉意,心里酸涩。对九皇府的人也不由生出一些怨怼,自己的女儿现在已经够凄苦了,现在他们还特意过来说这些,是不是太过欺负人了。 看着韩暮烟那副作态,看着韩老夫人眼里溢出的埋怨,影七冷冷一笑,“九爷让我给韩二小姐送些东西过来。”说完,抬手,“把东西放下吧!” “是!”两个侍卫,把一个大大的箱子放在韩暮烟她们面前。 韩暮烟看着,神色不定,“九爷送给我的?” “是九爷感谢你对芊墨郡主特别关心的回礼!”影七说完,看着身侧的黑衣女护卫道,“你留下,保护好韩二小姐的安全,别让她出什么意外了!” “是!” 影七交代完,飞身离开。 韩暮烟看着影七离开的背影,在看被留下的护卫,紧紧盯着眼前的大箱子,面色越发紧绷,心里莫名开始冒寒气,一种恐惧突然而至。 “九爷怎么会突然送东西过来呢?”韩老夫人看着皱眉,疑惑,好奇,“里面会是什么呢?邓嬷嬷,你去打开看…” “不要打开,不许打开!”韩暮云忽然厉声道,“都不许动它!” “烟儿,你…”韩老夫人说着一顿,看韩暮烟你脸上的惊恐之色,凝眉,“烟儿你怎了?脸色这么难看?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没有不舒服!娘,你先回屋去吧!” “烟儿…?” “这是九爷给我的,我想一会儿自己再看!” 这是不舍得让她跟着一起看?韩老夫人看着韩暮烟那紧张的样子,叹了口气,看来烟儿对九爷还是有期待,并没有如她表现的那样彻底放下。 “烟儿,你这又是何必呢?” 听了这话,韩暮烟知道韩老夫人误会了什么,可却一点儿都不想解释,垂首,只道,“娘,你先回屋吧!” “唉,好吧,你…” “韩老夫人最好也跟着一起看看吧!”被留下的护卫,影冬忽然开始,同时出手。在韩老夫人好奇的眼神中,在韩暮烟慌乱的表情中,箱子瞬时打开…。 满眼红,满院腥! 暴突的眼睛,灰青的面孔! 四分五裂的四肢,外翻血红的器官! 一片红,满院惊! 看清箱子里的东西,瞬时尖叫声,呕吐声,倒地声,一时俱起! 惊悚,恐惧,震骇…。 韩老夫人颤抖着,脸色青白,满眼惊恐,“这…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一句话未说完,眼前一黑,人瞬时昏死过去。 “老夫人,老夫人…”邓嬷嬷忍着恐惧,接住韩老夫人,看着韩暮烟急切叫道,“二小姐,老夫人她晕倒了…。” 韩暮烟却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此刻她什么也听不到,整个人陷入极致的恐惧中,全身颤抖,满眼慌乱,“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他生气了…生气了…怎么办?怎么办?” “他送来这个给我?…。是在给蔺芊墨出气…” “难道他是真的在意她…?” 韩暮烟自言自语着,惊恐,慌乱的表情,渐渐染上癫狂,激动,愤怒,嫉妒,不甘…各种情绪逐一出现。 “不…不可能,不会的,他那么尊贵,高不可攀的人,怎么可能喜欢那个贱人!” “他是我的,是我的…。他绝对不能喜欢上别人,绝对不可以…” “蔺芊墨她该死,她该死…。” “九爷,我只是想好好爱你,你不该生我气,不该吓唬我,呜呜呜…。九爷…” “九爷,我爱了你十年,等了你八年,你怎么可以为了蔺芊墨那个贱人就不要我…。” “九爷,九爷…哈哈哈…。” 看着大喊大叫,又哭又笑,犹如魔障,疯了一般的韩暮烟。邓嬷嬷心里害怕的厉害,再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韩老夫人,还有箱子里那恐怖的尸体,邓嬷嬷这一刻只想离开韩家! 蔺家 蔺昦没挨打,却也没见到蔺芊墨。 蔺恒同样没见到人,同时还被凤家的护卫给打了,而他什么都不敢说。 至于韩暮云,出门就被下人直接带到老夫人面前了。 此时,韩暮云把屋内伺候的人都打发了,静静的坐着,想到凤老夫人在佛堂给她说过的话,神色怔忪,恍惚…。 “在你嫁入蔺家之前。蔺恒跟孟家女儿之间已经有了情意,有了互许之意,这些我都告诉过你,也问过嫁入蔺家是否愿意?如果你不愿,看在你父亲的情分上,纵然是有圣旨,我也会再为你谋取一份好姻缘。可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她是怎么说的,她说;她愿意! “后来,你嫁入蔺家三年无子,生活不愉,蔺恒宠妾灭妻已有兆头。我当时也问过你,是否愿意和离?如果你愿意,我纵然无法给你找一个高门,可一个殷实的人家,保你衣食无忧的夫家还是可以给你的。而,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她是怎么回答的?她说,她不愿意! “我曾经给过你选择,只是你都不要,我无法强求。一个人铁了心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也是外人干预不了的。但,凤家于你该尽的心也都尽到了。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韩暮云想着,不由笑了,眼里盈满讥讽,嘲弄,带着冷意,“该尽的心都尽到了?这样的话她怎么说的出口?如果真的有心,为什么等圣旨下了才问我愿不愿意?圣旨你凤家敢反抗。可我一个孤寡之家的女儿,如何敢说不愿?帝王不满,你凤家顶得住,韩家却是不堪一击…” 韩暮云满是抱怨,不平,“如果真的有心,为什么还有任由孟怜儿进入里家,任由蔺恒宠妾灭妻,看着我被欺负?不过是几句空话,就把自己当做菩萨,真是可笑…” 可笑?不知道真正可笑的那个人是谁? 皇上下圣旨,会提前给大臣说吗?就算凤家再位高权重,那也是臣!无法未卜先知,问你愿不愿意,自然在下旨以后。如此,你的抱怨有何而来? 至于纳妾…。你在答应嫁入蔺家的时候,就已经等于破坏了蔺恒中意的姻缘,他心中的不满已经存在。如此,就算当时进入蔺家的为妾的不是孟怜儿,也会有别人,宠妾灭妻的事情,他依然会做。 而和离,韩暮云为什么不愿?或许是不甘,不承认她输给一个妾室。也或许是她不相信凤家的许诺!又或者,最大的原因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最后由相门媳变成小门妻! 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身为母亲,对于自己的孩子,很多人都无法做到同样的喜欢。对于乖巧的忍不住会多喜欢一分,多疼爱一分;而对于淘气的费力的,因为总是要多操一些心,遇到闹心的时候,骂几句,打几下都免不了。每当这个时候,就会被人说偏颇,疼谁不爱谁。” “然,打在儿身疼在娘心,打过之后难受的还是做娘的。只是,就算会被孩子误会,就算自己心里难受。在他下次犯错的时候,还是要打…。孩子,不止捧在手心里是爱,有的时候抬手挥棒也是爱!” “墨儿那孩子…。她是让人费心的。而对于她,你给予的却是放纵,也可说是漠视!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想探究。不过,既然已经漠视了。那么,以后关于她,无论她是好,还是坏,你作为母亲最后给她一份真吧!不要表现出疼爱,等到她期待的时候,你又随着她的身份而改变,告诉她一切疼爱都是假…。” “既然已经不爱她,就不要再伤害她…。彻底放弃吧!” 想到凤老夫人对她最后说的那番话,韩暮云遂然笑了起来,笑的满脸嘲讽,满眼泪花…。 如果她真的放弃蔺芊墨,她早就死了,怎么还可能活到现在!身高位尊的凤老夫人,怎么会懂得自己一个孤寡之女的身不由己和悲凉! 说那么多,不外乎是蔺芊墨要做郡王妃了,而国公府却一点不想跟她这个郡王妃娘有什么牵扯。所以,怂恿她舍了蔺芊墨,是担心她会鼓动蔺芊墨,到时候给国公府什么祸端吧!同时这也杜绝了,蔺芊墨受到什么委屈,回到蔺家找到述说吧! “凤老夫人,对着佛像耍心机,你就不怕被雷劈吗?” 韩暮云低咒的话更出,外面胡嬷嬷的声音响起! “夫人,夫人…。” 韩暮云没说话,重重吸了一口气,抹去眼角的水色,收敛脸上的情绪,才开口,“进来吧!” 胡嬷嬷疾步走进来,看韩暮云不疾不徐,面无异色在喝茶,才道,“夫人,韩府来人了!”琥嬷嬷说完,看韩暮云眉头皱了起来,眼里闪过不耐。看此,胡嬷嬷赶紧低头。 韩暮云淡漠道,“说什么?” “韩老夫人病了,二小姐也有些…有些不对劲儿。所以,想请夫人赶紧过去一趟。” 韩暮云听言,眉头皱的更紧了,“怎么忽然病倒了?还有,韩暮烟有些不对劲儿是什么意思…。?” “这个老奴也不清楚…” “她不清楚,我清楚!” 听到蔺恒的声音,韩暮云眼眸沉了下来,抬头,就看到蔺恒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韩暮云起身,看着蔺恒面色淡淡,“老爷,这个时候你…。” “知道蔺芊墨受伤是什么人所为吗?” “这个妾身如何会知…。” “不知吗?”蔺恒勾唇,笑的阴暗,诡异,“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蔺恒,你在说什么?”韩暮云皱眉。 蔺恒不应她的话,转头道,“胡嬷嬷!” “老奴在!” “为夫人打点行囊,送夫人回韩家!” 胡嬷嬷听言,看了一眼韩暮云,才躬身道,“是!” “韩暮云,这次去了记得多住些日子,就是不回来也没关系…”蔺恒看着韩暮云,眸色沉沉,“娶妻不娶韩家女,这话一定会成为很多人的家训!” 闻言,韩暮云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黑的可以滴出水来,厉声道,“蔺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蔺恒却不再搭理她,冷冷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韩暮云气得咬牙!蔺恒,欺人太甚!她怎么说也是皇上亲封的公主,他竟然还敢口出恶言。好,既然如此,她也很有必要让他知道知道,她这公主就算空有头衔,也绝对不是他可以随意羞辱的! “胡嬷嬷!” “老奴在!” “给我准备衣服,我要进宫!” 胡嬷嬷听言,一惊,惊疑不定,“夫人…?” “快去…” “是,是…”胡嬷嬷不敢违背,赶紧去准备衣服。只是心里忍不住叹气。为了跟老爷置气,夫人连自己母亲,妹妹生病事情都可以无视,这实在是…。让人有些心凉呀! 凤家 “老夫人,你说的那些话,蔺夫人恐怕不能理解,说不定还会误会呀!”齐嬷嬷给凤老夫人按着腿,有些担心道。 “该说的我都说了,怎么理解,我就控制不了了。”凤老人神色淡淡,“璟儿…包括九爷现在对蔺家已经不满,只不过顾忌蔺芊墨的感受,因此还未对蔺家出手。如果她能听进去我的话,这个时候一切保持沉默,不再玩儿这些虚的。到时,看在她是蔺芊墨生身之母的份上,或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反之…。璟儿的秉性你是知道的,他认定的无人能说的动。他要动手,怕是我都阻止不了!” 齐嬷嬷叹了口气,有些遗憾,“韩大小姐小的时候,老奴看着她也是个好的。怎么现在…。看起来越发的偏激了呢?” 凤老夫听了,想到韩琦招父子,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人总是会变得!而且,那韩老夫人顾氏又从来都是个要强的,特别在韩琦招父子死后。她变得愈发尖锐,敏感,强势了。有她这样的母亲,韩暮云恐怕也从来不知道低头,退一步是什么吧!” 为了那所谓的颜面,她们丢失了太多东西!强势中,掩饰不住的自卑,酿造了越来越多的悲剧! 人呐,很多时候都要学会适时的低个头,退一步,或许就能够遇见更美的风景! “老夫人!” “进来!” “小的给老夫人请安!” 凤老夫人看到木子,眼神微闪,“何事儿?” “回老夫人,国公爷让小的告诉你一声,芊墨郡主她醒了!”人醒了,你就不要再念经了。这句话,国公爷敢说,他可是不敢回报。 凤老夫人听言,眼里露出一丝激动,“真的醒了?” “是的!” “好,好…真是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丫头以后一定是个有福气的。”凤老夫人是由衷感到高兴。人老了,看多了纷纷扰扰,最后总是想看一份好。 齐嬷嬷看着凤老夫人高兴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放心不少。她可不愿意老夫人为韩暮云那样的人挂着心。 “齐嬷嬷!” “老夫人您吩咐!” “你去把我经书拿过来…。” “老夫人…。” “拜菩萨需要的是诚信诚意。可不能如了愿马上就不再念经,这是对菩萨不敬!” “老奴就是担心您的身体!” “我身体好的很,而且,在这里心也静,挺好!去拿吧!” “是!” 木子在一边听着,嘴巴默默闭上了,低头,暗腹;国公爷,上次老夫人念经是许愿,现在是还愿。这这都是有套路的,您老可是不能怪我传话不利索! * 蔺芊墨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睛眼前的事物还未看清,身上的痛意已先传入大脑,随着也想起来那场恶斗…。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这都第二次了吧!以后肯定会福气多多… “墨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痛不痛…” 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蔺芊墨转眸。 青黑的眼圈,苍白的面孔,青长的胡渣,这副尊荣…。 “蔺毅谨…?” “我在,在…” 失去意识前留在耳边的一句话,醒来后再次听到…。蔺芊墨眼底溢出柔色,“哥再次见到你真好!” “墨儿…。”蔺毅谨眼眶泛红。 “哥…” “我在!” “你变帅了!” “哥是一直都很帅。” “今天尤其帅。” “有本郡王帅吗?” 声音落,凤璟那风华绝代的身影映入眼帘。 看到凤璟,蔺芊墨转眸看了看,才恍然发现,这里好像不是蔺家! “郡王爷…” “还认识人,看来头上的伤没影响脑子!” 蔺芊墨听了嘴角歪了歪。凤璟这绝对不是在说俏皮话,他在陈述事实。可听着,就像是在说她傻! 凤璟越过蔺毅谨,自然的在蔺芊墨床边坐下,自然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疼!” “避免不了,忍着吧!” 这安慰,让人想哭,“是!” “肚子饿不饿?” 凤郡王也有体贴的时候呀!蔺芊墨压下身上痛意,用心感觉了一下才道,“好像有点!” “那就好!”说完,起身,从身后的下人手里端过碗。 饭是生命的资源。蔺芊墨动了动嘴巴,真切感觉有些饿了。不过,她这个时候大概只能喝粥,呃…。看到碗里的盛放的东西,蔺芊墨否定了刚才的想法。 她能喝的不止皱,还有药! 凤璟试了试温度,舀了一勺送到蔺芊墨嘴边。 蔺芊墨垂眸,看着少子里黑黑的药汁,眉头皱了皱! “郡王爷,我来吧!”蔺毅谨赶紧上前道。 “不用,喂药我会!”凤璟稳稳的端着碗,完全不假人手的意思。 蔺毅谨也不坚持,只是对着蔺芊墨,柔声道,“墨儿,吃了药就好了!” “嗯!”蔺芊墨张口把药吞进口中,苦苦的味道瞬时在口中散开,咧嘴…真苦! 凤璟看着蔺芊墨的表情,淡淡道,“苦吗?” “很苦!” “要吃蜜饯吗?” “要…” “不给!” 蔺芊墨:…。 凤璟舀一勺药,再次送到蔺芊墨嘴边,面色浅淡道,“知道疼,知道苦,知道这滋味不好受,才能让你长记性,知道挨刀的滋味不好受,以后才会更懂得避祸就福!” 蔺芊墨听了不说话了! “我这样让你不习惯了?” “有点儿!” “我自己也不习惯,我忍着,你也将就着吧!” “嘿嘿…我没有将就,很感动,很感动!” “感动没多少,怀疑倒是不少!” “嘿嘿…” “喝药吧!” “哦!” 半碗药下去,蔺芊墨有些扛不住了,这么苦的药一勺勺让她品着味来,她真的情愿一口闷。只是,她身体直不起来,一口闷眼前做不到呀! “郡王爷!” “嗯!” “赐一个蜜饯吧!” “不给!” 凤璟的话还未落下,蔺毅谨已经拿过蜜饯塞到了蔺芊墨嘴巴里。 恶心感褪去,蔺芊墨感觉好多了! 凤璟看了蔺毅谨一眼,没什么表情地威胁道,“不想一碗药变三碗,就把蜜饯吐出来!” 蔺毅谨闻言,表情僵了僵。 蔺芊墨嘴巴却是快速动了起来,片刻,用舌头顶出来了一点点,算是交差,企图糊弄过关。 “哥,京城的蜜饯真好吃,不但小,还入口即化呀!嘿嘿…” “是…。是呀!” 凤璟看了她一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我从来不做!” 蔺芊墨听了,伸舌头又把刚才推到嘴角的那点蜜饯吃下去了。 蔺毅谨看此,赶紧道,“古人云,浪费食物可耻,这样很好,很好!” “大舅子…。” 又是这称呼!蔺毅谨发干,却没多说什么,只道,“郡王爷你说!” “你先回避一下,我有话要跟你妹妹说。” “呃…”蔺毅谨有些犹豫,看着蔺芊墨不想出去。 “一会儿给她吃蜜饯!” “好…。好吧!”蔺毅谨为了蔺芊墨的蜜饯,忍着被人诱哄的感觉,出去了! 蔺芊墨看着蔺毅谨的背影,半晌才找出合适的赞美词,“我哥他真是实诚人!” “你们是互补性的兄妹!” 这是在说她滑!蔺芊墨听的明白,却笑的怡然自得,“所以,才这么相亲相爱!” 凤璟听了,觉得蔺芊墨形容亲情的措辞…。需要再学习! “嘴巴里还苦吗?” “比刚才好些!” “是吗?” “嗯!” “我看看…” “嗯…。?”蔺芊墨听到这句话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呃…不过,她马上明白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清晰感受着唇上多出来的一抹温润,干爽! 蔺芊墨:…。眨眼,动弹不得,任由非礼! 第二次…。那新奇的感觉,陌生的悸动再次溢出,心口不规则跳动。凤璟感觉…。很喜欢! 想着,本能使然,凤璟伸出舌头,添了一下,眼眸微缩! 蔺芊墨眼眸瞪大,牙齿嚯嚯,还未等她有动作,凤璟移开,盯着蔺芊墨若有所思。 “凤郡王…唔…”话刚开口,被一抹温热打断。 凤璟扬眉,纯粹,无辜道,“你流鼻血了!” 蔺芊墨听了,黑线,她被诱惑了?她心里没这么想呀!难道是身渴了… 凤璟说完,皱眉,“不是说失血厉害吗?怎么还流鼻血?” 蔺芊墨听言,看着凤璟疑惑,且准备探究的样子,果断闭眼,装死! 凤璟看着,嘴角勾起一抹清晰的弧度,眼里透着了然。 流鼻血挺好,对他有感觉的证明!   ☆、第一百章 想我了没? 第一百章 皇家庄园 昭和大皇子安吉,看着二皇子安晟,七公主安灵。眉头紧皱,脸色难看,声音低沉,透着冷意,“我不是说过,让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吗?为什么不听?” 安灵听了垂眸,抿嘴,表情不愉,却不是因为安吉的训斥,而是气恼那蔺芊墨竟然没死! 安晟是不以为然,不羁狂放道,“不动手难不成等着大瀚的皇帝权势归一吗?皇兄,就凭大瀚帝王那包藏祸野心,又侵略性十足的性情,要是没了暗斗,那我们昭和还会有活路吗?说不定,他收复重权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挥兵拿下我昭和。” “你的顾虑没错!可解决事情的办法有很多种,为什么要去动蔺芊墨?这些日子,九皇爷和凤郡王对她的态度,你不是都已经探查的清楚了吗?难道不知道这个时候动了她,万一出现什么差池,得到的结果完全是适得其反。一个弄不好不但没挑起大瀚的内乱,反而引起九皇爷跟凤家的不满。凤家军的威势你应该感受过。如果…。” 安吉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安晟打断了,“皇兄,形势迫在眉睫,哪里容的了我们慢慢想想办法。如果不是我和灵儿动作快。说不定,九皇子的遗旨和凤家的三分兵权都已经落在赫连昌手里了。” “蔺芊墨人只有一个,赫连昌他最多也只能收回一样…。” “东西已经拿出,他是皇上,他就是要全部收回,你能如何?” 安吉听了,嘴巴抿紧。 见安吉一时无言,安晟笑了笑,宽慰道,“皇兄,你放心吧!我既然动手,就绝对不会留下什么把柄,更加不会令人想到我们身上来。而且,现在外面的情形你不也都看到了吗?九皇爷,凤郡王他们都已经认定了是韩家动的手,是蔺家内部出了错。根本就与我们无碍!” “是呀!皇兄,他们不会联想到我们身上来的。”安灵也附和道,“只是可恨,那蔺芊墨真是命大,竟然没有死掉!” 安吉听着,看着他们如此自信的样子,只觉得心里火气更大,“都说吃一暂长一智,可你们怎么完全不长一点记性?当初轻信传言,结果败在蔺芊墨手里的事你们都忘记了吗?”说到这个,安吉就觉得懊恼不已,“如果当时我们能沉住气,先探查一番,或许也不会出手既受挫,搞得现在进退两难,功败垂成。” “我们也不是没有探查呀!可得到的结果基本都完全一致,对于蔺芊墨的评价都是两个字,蠢,笨…!就连我们埋在大瀚的探子也这么说!”安晟说着,皱眉,眼里露出猜忌,“大皇兄,你说那些探子是不是生出异心了?” “不会!”安吉说的肯定。人心不好控制,可人的性命却很好掌控,他们不敢轻易背叛,除非想死! 见安吉说的如此肯定,安晟不再多探究。 安吉却是不放心道,“安灵,你确定那个西域人不会说出出卖我们?” “他不会!”安灵亦说的信心十足,眼里带着满满的傲娇! 安晟正色道,“我想他也没有!” 安吉听了皱眉,有些怀疑,“为什么如此相信?” “因为他死了呀!”安晟理所当然道,“如果我所料不错,肯定是在被抓住的时候,他就服毒自尽了。不然,九皇爷和凤郡王怎么会舍得让他死。一个西域人劫持蔺芊墨,他们肯定会追根究底的。他的死,我们的安,证明了他的忠心!” 说着,不由感到有些可惜,“其实,我本来以为就凭着他的武功,还有那一手用毒的手法,应该不会被抓住。可惜…九皇爷,凤郡王他们动作太快。” 安吉若有所思,“什么时候死的探查不到总是让人不安呀!而且,要是赫连逸和凤璟已经探了一切,现在的一切只是个幌子呢?他们只是引而不发呢?那…” 安晟笑了笑,“皇兄,你就放心吧!那个人被抓到的时候就算没死,也绝对不会出卖我们的?” 这自信,安吉看着更闹心,“你就这么确定?” “自然!因为,皇妹对那人可是有救命之人。虽然皇妹不过是顺手而为。可挡不住人家记情呀!” “情?”安吉嗤笑,“生死面前,什么恩情恐怕都被忘到九霄云外了!你们把这件事儿交付在这样一个人身上,实在是太过草率了!” 安晟听言,呵呵一笑,言语间带着一丝调笑道,“皇兄,那西域人记着的可不止皇妹的恩情!” “什么意思?” “那男人对皇妹是一见倾心,心里起了爱慕之心。不然,会眼巴巴的跟着来到大瀚?报恩不过是个由头罢了!而这次,看皇妹在蔺芊墨手里吃了亏,早就想为皇妹讨回来了。所以,这次的行动,皇妹不过是提了一句,其他可都是那西域人自愿的。” 安吉听了皱眉,“那人的底细你们曾可探查过?” “查过了!不过是西域一个族落的公子,家族陨落,已经破败。也因此遭到了以前仇家的迫害,流落到了昭和。因为是异国人,在昭和没少受到欺辱,无意中被皇妹救了一次,从此对皇妹死心塌地。” “皇兄,你不用担心,这人十分靠得住。平日,我能给他一个笑脸他都满足的不得了。更别提现在求着他办事儿了,他肯定是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巴不得为我报仇呢!” 安灵脸上带着自得,对于那西域人的爱慕,安灵从来都未曾放在心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个落魄公子也想得到她的心,纯粹痴心妄想。 只是,心里虽然不屑,安灵却并没有把他从身边驱离。因为,很多时候看他在她面前,那卑微,痴心的样子,有的时候还是很受用的,让她觉得是独一无二的,身为女子免不了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看着安灵那副模样,安晟瘪嘴,觉得无趣。最是无情帝王家,帝王家的女人也是同样。一个人为她死了,最大的感受恐怕就是,哎呀,看来那人还有点用处!至于不舍,怕是一点都不会有! 安吉也不再言,直接道,“事已至此,再说其他也没什么意义了。不过,大瀚我们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一会儿我就进宫面见赫连昌,明日我们就起程回昭和!” 对此,安晟倒是很赞同。其实,你别看他嘴巴上说的肯定,可是心里也在担心着那个万一。万一被他们看出了蛛丝马迹。那他现在等于在狼窝里呀!为了小命的万无一失,还是早点离开的好,回到自己地盘,他们就算知道了也鞭长莫及不能拿自己怎么样了。 安灵却觉得不甘,“就这么回去吗?那我颜面往哪搁?”回去肯定会被宫里那些个小蹄子嘲笑的。 “现在不是做意气之争的时候,你这两天给我老实些。”安吉说完,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安晟看了安灵一眼,完全不走心的安慰道,“我会交代下面的人不要乱说的,所以,你不会太丢脸的。” 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安灵脸面有些挂不住,恼火,“二皇兄,你…” “啊…我有些困了,去小憩一下。”说完,打着哈欠也走了。 徒留安灵一个人跺脚泄愤! *** 韩暮云公主的头衔被收回了,理由为母不慈! 同时,皇后娘娘派宫婢去了韩家,对着韩老夫人重重斥了一番,说她教女不善,辱没了韩家一门忠烈的荣耀。算是皇家对蔺芊墨被伤害一事做了出态度。 而韩老夫人被斥,却并未撤回一品诰命夫人的头衔。这也表示了,皇上仍然感念韩家父子的功劳。 不过,蔺恒就没那么幸运了。皇上在朝堂之上当着众百官的面,不但开口斥了蔺恒,说他教妻无方,治家不严。并罢了他侍郎的职位,贬为翰林院编修! 同时,刑部程文治下不严各自查办,其子程曦教妻不善,剥夺科举权利终身。而其妻韩氏暮莺恶行令人发指,不过念其是韩琦招之女的份上,饶其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良字消,赐贱民一列,包括韩氏二女韩暮烟,均为贱民。 皇家态度一出,皇上圣旨一下,瞬时在京城引起一片骚动! 韩家算是彻底倒了,臭了。从今以后怕是无人再敢与之交好,恐怕还会成为京城所有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对象!同时开始议论纷纷…。 “韩琦招要是知道,他和他儿子用性命换来的荣耀结果却被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败坏到这种境地,不知道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 “爬出来是不可能的!不过,死不瞑目是一定的!” “都说虎父无犬女,韩琦招的胆色不但传到了儿子身上,同时也传到了女儿的身上呀!不过,他儿子有胆子是去杀敌了。可他女儿的胆子都用在了害人之上,害的还是血亲之人!啧啧…蛇蝎心肠真是完全不足以形容她们呀!” “特别是那个韩暮烟,先是大胆妄为的谋算九皇爷,又心狠手辣的谋害自己外孙女,真是…。够毒呀!” “过去我还好奇过,九皇爷为什么放着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一点都不怜惜,一个人生生离京城八年呢?现在我算是明白了,恐怕九爷早就知道了当初自己是被算计,所以,一气之下才会离开的。” “想我,曾经还为韩暮烟不值过,现在…。我呸,真是瞎了眼了我!” “我们应该庆幸,幸亏自己没娶到这样的婆娘,不然,恐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被九皇爷休了,真是该…一点儿都不亏的慌!” “这样两个恶毒的两个人,处死了都不冤!” “人家爹积德,皇上仁善,再说了,那芊墨郡主不是也没死吗?所以,都网开一面!不过,成了贱民,她们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就是了!” 韩家,最后结果,引来一片唾弃! 凤家 蔺毅谨坐在蔺芊墨身边,看着她,柔声道,“墨儿,今天感觉怎么样?” “嘴里是苦的,身上是疼的!滋味不太好。” “明天应该就会好些了,你再坚持坚持!” “在坚持,连上厕所都在坚持!”受伤什么的,上厕所最痛苦了,管你哪里受伤,上厕所必须那个姿势,太折磨了! 蔺毅谨听了,嘴巴动了动,最后…。“咳咳…。” 蔺毅谨不好接话不要紧,能听她说就好。以前受伤了吃了苦没地方倒苦水,自然能忍不能忍的都要沉默。可现在不同了,有人关心,一定要说个够。 “三碗治伤的,三碗补血的,一天六碗汤汤水水,肚子是饱了,可饭是什么滋味是一点儿都感觉不到了。六碗灌进肚子里,接下来就剩下不停的上厕所了!”蔺芊墨感觉忧伤,“不是说都是草药吗?我直接吃干的行吗?还有补血的,我直接啃干的好吗?” “这个…。”蔺毅谨觉得大概不行,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陈御医,这个吃干的可以吗?” 陈御医对这样白目的问题,尽量保持心态平和,面部温和,“这个嘛!恐怕…。” “吃干的,上大的,你愿意吗?” 这直白的粗陋的话一出,陈御医嘴巴狠狠抽了一下,埋头开始做事儿,避免脸上出现大不敬的表情。 蔺毅谨:……实话总是不那么美好!而不加掩饰的实话,更让人受不了。特别是看着凤璟那绝美俊颜,听着着…干的,大的词语,更加觉得… 蔺毅谨现在仍然无法适应凤郡王的另类的率真! 蔺芊墨干笑,现实总是残忍,“还是喝汤药吧!滋补,挺好,挺好!” 凤璟看着蔺芊墨那干巴巴的表情,神色淡淡,抬脚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风轻云淡开口,“今天怎么样?” “还…。”回应的话还未说完,凤璟又不疾不徐的加了一句后缀。 “想我了没!” 蔺毅谨:…。 蔺芊墨:…。伸手挖挖耳朵,她幻听! “嘶…。”陈御医倒是及时的发出了点儿声音。 蔺芊墨转眸,看陈御医捂着手指,表情扭曲!可怜的御医,剪到手了! 这就是个现成的教训呀!以后在凤郡王的面前一定不能玩儿危险物品。 “陈御医,你就算没想郡王爷,他应该也不会怪罪你的,您老不要紧张!”蔺芊墨劝慰道。 陈御医听言,感觉手更疼了,赶紧起身,“郡王爷,下官去看看郡主的药煎好了没?”说完,不待凤璟开口,人就抱着手疾步跑出去了。 “郡王爷,他害羞,跑了!” 蔺毅谨:…。 凤璟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无碍,还会回来的!” 蔺毅谨:…。他是该对郡王黑脸,说一句,怎么可以当着他和妹妹的面,对其他人说想呢?还是说,他该对着自己妹妹说一句,都是误会,郡王爷那句话是对你说的! 他该说哪一种呢?蔺毅谨轻咳一声,开口了,“郡王爷,今天下朝好早呀!” 蔺芊墨听了,抿嘴笑!如果可以,她真不想笑,可蔺毅谨那表情不自然的都不协调了,她忍不住。娘的,笑一下,身上好痛! “马上要成亲了,要准备的东西挺好,我就早些回来了!” 蔺芊墨听了眨眼,“成亲吗?” “你想反悔吗?” “没有,没有,就是想问一句,是跟我吧!” “不然呢?难道是跟陈御医!” “呵…呵呵…那,我们同喜,同喜呀!” “嗯!” “不过,日子在哪一天?” “后天!” “呃…!可我现在的身体情况…?” “洞房确实有些困难!” 蔺芊墨:…。这句话是说你自己吧! “所以,今天再加两碗药!” “为什么?”六碗变八碗,那要上多少次厕所?呜…凌迟一般的感觉!好绝望。 “刚才听到本郡王的话,看到你挖耳朵了,有听不清的隐患!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早作治疗比较好!”凤璟说的不咸不淡,体贴入微,理直气壮。 “我…我就是耳朵有些痒!” “这么说,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 “呃…”现在,问题来了,是吃药,还是说点什么! 蔺毅谨看着,同样觉得问题来了,他妹妹这是要被吃的死死的节奏呀! “看来…。” “我想郡王爷了!” 凤璟听了扬眉,“以后这话不好说的如此直白,我会感到手足无措!” 蔺芊墨:…… 蔺毅谨抚额!他是护着?还是听着? “都想我什么了?” “我害羞,不想说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我感觉的到!”凤璟说完,看着兄妹两完全消化不良的表情,淡淡道,“今天表现好,多给两个蜜饯吃。”说完,走了! 蔺芊墨瘪嘴,看着蔺毅谨自我安慰道,“哥,比起跟郡王爷说话,我忽然觉得其实上厕所也并不是很痛苦!” “这…。这样也挺好!”蔺毅谨昧着良心道,其实他感觉都痛苦! “哥,我感觉我可能真的伤到头了!” 闻言,蔺毅谨一惊,紧声道,“哪里疼了吗?” “疼倒是没有,我就是感觉我现在好像变笨了!” 蔺毅谨听了心里松了口气,安慰道,“你没变笨,主要是凤郡王太…太强势了!”其实,蔺毅谨更想说,是犀利的有些无耻了!更重要的是,那明明小意的话,他生生搞得像是逼供一样,威胁利诱都用上了! 蔺芊墨听了叹了口气,闪婚什么的果然很有风险呀!初见时,她明明感觉凤璟是个冷清,寡淡的人。可接触处才真正了解,他其实是个厚黑的呀!看人看脸,坑死个人。 九皇府 看着坐在亭子里同以往一样独自下棋的赫连逸,影七心情沉重。同是下棋,可心境恐怕跟过去完全不同。以前主子下棋是为想事,是为消遣。下几局就会休息。可这次,主子已经对着棋盘一天了,且不是为想事,不是为消遣。而是在想某个人吧! 可主子却不宜再去探望。因为这个时候如若还表现在意,对于蔺芊墨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如若想蔺芊墨安全一些,主子这个时候要做的是表现出对蔺芊墨的嫌弃,因为她满身的伤疤! 同时,还要表现出对国公府的不满。因为凤璟曾经的毫不退让的争夺! 蔺芊墨他可以不要,就算是他主动不要的,可面子却不能失!这,才是主子最该有的反应。就算赫连昌怀疑,也必须这样做,因为总是要做出一种态度,而这是最合适的! 影七为自己主子这种默默的隐忍,无声的守护,感到心里发酸。为赫连逸感到委屈! 曾经爱慕主子的,为了那所谓的爱,谋算他! 而现在,主子爱慕的,为了那所谓的自由,却又不愿意跟着他! 影七此刻感觉,女人总是自私,而受到伤害的总是主子! “主子!”影儿,飞身出现在赫连逸身前! “嗯!”赫连逸静静的看着棋盘头也未抬,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刚宫里传来消息,昭和大皇子等人准备明日启程回昭和!” 闻言,赫连逸神色无丝毫波动,看不出丝毫情绪道,“皇上怎么说?” “皇上说…”影二停顿,犹豫了一下才道,“皇上让他们两日后再走!” 赫连逸听言,拿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沉默片刻,才开口“是要他们参加过凤郡王的大婚吗?” “是…。不过,昭和大皇子推拒了,态度很是坚决,说不想看到昭和公主失落伤心的样子。皇上见此,也没有再强求。已经答应,明日举办宫宴,送他们离开。” “嗯!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对于凤璟和蔺芊墨大婚,赫连逸虽然脸上什么也没表现出。可影七却是不用探究也知道,主子的心情绝对称不上好! “主子,凤郡王身体不行。芊墨郡主就算是和他成婚也不过是有名无实。所以,等到芊墨郡主离开的后,主子如果仍然想,还…。” “影七!” “属下在!” “你先下去吧!” 影七听言,嘴巴动了动,最终低头,“是!” 影七退下,安静下来。赫连逸放下手里的棋子,静静发呆! 缘分真的是奇妙的东西。不然,为什么他的努力,最后的结果却总是与蔺芊墨的擦身而过,他放手一次,却铸造了她和凤璟的开始。 而他的用心的谋划,在最后遗旨拿出之时,得到的却是她受伤命悬一线的结果! 或许,在他为了避免麻烦,答应韩暮烟做九皇妃的时候。他和蔺芊墨就已注定错过。 他的犹豫,她的抵触,都是因此而起。有了这样的前因,才造成了现在的结果。 在感情的道路上,果然没有太多机会给你。就连他亦是… 蔺家 蔺恒在被皇上斥责,并被降职以后,整个人都处于暴走之中,可他却什么也没做,忍下了脑子里面那各种凌迟韩暮云的想法。 因为,知道这个时候就算是再恨也不能轻举妄动。因为,凤家的护卫还在。因为,他知道那些个看他不顺的人,这个时候一定在暗中盯着他,时刻等着再捅他一刀子。 他这个时候敢对韩暮云出手,那就是对皇上的旨意不满的表现。所以,他必须忍,并且还要做出好好反省的姿态。 继而,为了以后还能有翻身的机会。蔺恒咬碎了牙齿,回府后就去了书房,认真的反省去了! 而韩暮云在公主头衔被收回的那一刻,才知道她的两个好妹妹做了什么!在清楚的那一瞬间,韩暮云自杀的念头瞬时涌出。不是因为吃惊她们的做法,不是因为心疼谁。只是因为恨,因为太过丢脸…。 两个妹妹做下如此恶毒之事,自己女儿惨遭如此迫害!而她作为姐姐,作为母亲,却为了自己相公的恶言,进宫诉委屈去了?呵呵…。多可笑! 从前,她冷待蔺芊墨,外人还可说是因为蔺芊墨太混,自己太不容易。可以后呢?她的一句委屈,让人清楚看到了她作为人母是做梦的自私,多么的冷酷! 蔺芊墨是郡王妃了,从此成为众人争相恭维,巴结,同情的对象。而她…。人们以前是如何嘲弄蔺芊墨的,以后就会如何非议她。她成了京城众人取乐的笑话…。 想到以后将面临的处境,韩暮云浑身发冷,却又忍不住想笑,“报应不爽,报应不爽呀,哈哈…。” 在韩暮云自嘲间,蔺纤柔猛然冲了进来,看到她急声叫道,“你被收回公主头衔这是怎么回事儿?父亲被降职又是怎么回事儿?这些是不是真的?怎么忽然会这样,为什么…。” “是真的,都是真的!” 确定了,蔺纤柔瞬时激动了起来,无法接受,难以置信,“为什么会这样?你做错什么了?还有父亲,他…。” “胡嬷嬷,带四小姐回去!” “四小姐…。” “还没告诉我原因,为什么赶我走?” “柔儿,我这个时候不想说。”韩暮云强忍着自己的心情,尽量温和道。 “为什么不想说?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惹得皇后皇上不高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 韩暮云听着,看着蔺纤柔打破沙锅问到底,却在意的只是她犯了什么错。对于她这个娘如何,此刻好不好,却是一句未问,关心更是丝毫看不到。 看着这个从小被她捧在手心里呵护大的女儿,在她面临困境,不堪时的反应。韩暮云忽然感到悲凉而绝望…。 “你说话呀!为什么不吭声?”对于韩暮云的沉默,蔺纤柔焦灼,也憋火! “我没什么要说的,你走吧!” “娘…” “滚!” 一个滚字,蔺纤柔瞪大了眼,眼圈瞬时红了,不能相信的看着韩暮云,“你…你让我滚…” “滚,都给我…。” 韩暮云的话未落下,韩老夫人身边的邓嬷嬷忽然冲了进来,“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跑进去,喘着粗气,不等韩暮云开口,就慌乱道,“大小姐,你赶紧回去吧,老夫人她中风了…” 邓嬷嬷话落,屋内本紧绷的气氛瞬时一滞! 韩暮云怔怔,“你…。你说什么?” “中风了?外祖母为什么突然会中风?”蔺纤柔也被吓到了。 邓嬷嬷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她们的心情,更顾不上犹豫,也没那个心情去修饰,直白不讳道,“吴家把三小姐休了,三小姐回到韩家就跟二小姐起了冲突,两人说着说着就动手了。三小姐情绪激动,二小姐出手过重,一来二去,三小姐就见红了。看到血,找大夫一探才知道三小姐她怀了身子了。老奴等不敢再让二小姐靠近三小姐,就把她给拉开了,老夫人命人暂时把二小姐给关起来,可…。” 邓嬷嬷说了一大串,人有些喘不过起来。 蔺纤柔却是急的不行,厉声道,“你赶紧说呀!喘什么气呀!” 这话说的多不讲理,不喘气,让她死呀!邓嬷嬷心里觉得有些憋火,不过忍下了,深吸一口气道,“可二小姐她不知道怎么跑出来了,并且…。并且还跑到了吴家,跟三姑爷睡在了一起!老夫人知道后,一个没抗住,人就倒下了。” 邓嬷嬷说完,蔺纤柔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心里却觉得阵阵恶心! 韩暮云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韩家现在,没有不堪,只有更加不堪! 因为凤家的护卫守着,导致蔺家除了蔺相,蔺恒之外。其余之人,对于蔺芊墨受伤之后的事情一无所知。现在,忽然之间全部铺开,蔺家瞬时炸锅了! 翌日*皇宫 赫连昌刚起,顺喜儿就欲言又止的站了他眼前。 “什么事?说?” “回皇上,刚才皇家庄园的护卫来报,说昭和公主昨天傍晚外出,直到今天凌晨还未归来!” 闻言,赫连昌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回事儿?” “暗卫正在查探,还没得到结果!” “一个大活人在眼皮子底下不见了,那些护卫是干什么吃的?”赫连昌冒火。昭和的公主在京城不见了,这岂不是在打他这个皇上的脸吗? 顺喜儿听了,低头没敢说话。 “龙卫!” “主子!” “带上人去找!” “是!” 龙卫刚出去,这边护卫就传来了昭和公主的消息。 而赫连昌听到禀报,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第一百零一章 不再爱,亦不怨 “昭和公主和刑部大人有了首尾?这是真的吗?” “嘘,你小声点儿!” “知道了,知道了,快说说,怎么回事儿呀?” “据说是在酒楼无意中碰到的。刑部大人程文…哦,他现在已经不是刑部大人了,就程文因为被皇上革职了,就去酒楼买醉。然后,昭和公主也去了,两人见面,就相互寒暄了几句!” “哎呀,你直接说重点!两人是怎么搞在一起的?” “重点就是昭和公主邀程文同桌用饭,程文应了,然后两个人喝醉了,然后…。睡了!” 小伙伴听得瞠目结舌,“在酒楼睡了?” “在酒楼睡了!” “昭和公主身边就没丫头吗?都没拦着吗?就这么…。” “丫头被打发出去了,在外面等着等着睡着了!” “那小二呢?” “昭和公主没召唤,他们哪里敢轻易进去打搅…。” 几个听众听完,表情各种猥琐,唏嘘! 砸吧砸吧嘴,咽口水,脸上带着猥琐的笑,“都说昭和人狂野,奔放,看来这话果然是一点儿没错呀!在酒楼…。嘿嘿…肯定别有一番滋味!” “一场艳遇,这程文也算是官场失意的补偿吧!”为程文的艳福感到羡慕。 有人却是为凤璟庆幸,“幸亏昭和公主没做郡王妃。不然…就凤郡王的身体状况,再加上昭和公主这耐不住寂寞的豪放性子,恐怕…。凤郡王头上的帽子能压弯了脖子!” “你们说,这程文睡了公主,程夫人要怎么办呀?休了吗?” “谁知道呢?” “皇上看在昭和公主的面上,会不会恢复程文的官职呀?” “难说!” “不用猜,应该很快就会知道消息的,我们就等着看乐子就好!” “最近京城可是越来越热闹了,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乐子看不完呀!” “明天郡王爷和芊墨郡主大婚,又有热闹看了!” 茶余饭后,闲着无聊,说说闲话,聊聊是非,一大消遣!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有些事情传到一众人闲人耳里。那传播的速度绝对超出你想象。想遮掩,绝不可能… 凤家 凤璟听到这消息,没什么表情,也什么都没说。而在给蔺芊墨喂药的时候,看她无聊,很是顺便的说了一句,“昨晚昭和公主和原刑部大人程文洞房了!” 蔺芊墨听了眨眼,有些惊,更多疑惑,“昭和公主和程文?这么速度,他们肯定是一见钟情!”只是,这中间肯定有一个很曲折的过程,不足为外人道的过程。 “嗯!所以,迫不及待在酒楼里洞房了!” 蔺芊墨觉得这劲爆消息压过了嘴巴里的苦,眼睛发亮,“酒楼洞房?”好狂野! 看着蔺芊墨那乍然晶亮的眼眸,凤璟眉头微动,“你喜欢?” “我喜欢听!”蔺芊墨白了他一眼,很感兴趣,八卦道,“然后呢?接下来呢?” “然后吗?”凤璟眼底划过一抹暗色,怕是没有以后了! “他们什么时候成的亲呀?” “没成亲!” “先洞房,后成亲!他们这步奏,好奔放!” “你喜欢?” 对这问题,蔺芊墨避而不答,只是饶有趣味道,“年轻,貌美,身材也火辣…。程大人昨天晚上一定很幸福!” “他儿子程曦应该也很幸福!” 蔺芊墨听了,嘴巴歪了歪,脑子即可也跟着邪恶的歪了,神色不定,“难道…。他们一起洞房的?” “嗯!” 蔺芊墨张口结舌,口味真重… “程曦和韩暮烟,应该很快就会办喜事儿了!” “程曦和韩暮烟?”不是三人行,而是…跟韩暮烟!这两者,那个更让人吃惊! 凤璟看着蔺芊墨惊疑不定的神色,蓦然察觉到了什么,眼睛眯了眯,淡淡道,“你刚才说的一起洞房?指的是什么…?” 蔺芊墨不明所以的看着凤璟,“一起就是老子洞房,儿子也洞房呀!能有什么?” “程曦跟韩暮烟,你并不知。又哪里来的一起?” 忽悠凤璟果然不可能!看他那探究的样子,蔺芊墨抿嘴一笑,“嘿嘿…。我以为程家父子一起跟昭和公主洞房了!嘿。嘿嘿…” 凤璟听了把碗放下,俯身,靠近,静静的看着蔺芊墨,带着一丝好奇,满满探究,“这样的想法是怎么冒出来的?” “一时邪恶就冒出来了!” “一般人就是再邪恶,也生不出这种邪靡的想法!” 蔺芊墨听言,抬首,四十五度角,明媚而忧伤,羞愧又失落,“我果然伤到头了,想法越来越不一般了!” “所以,我上次亲你的时候,你就流鼻血了!”凤璟问的随意,清清淡淡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别样的魅惑,“当时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 “是吗?” “嗯!” “那,你要不要亲回来?”凤璟说着,又靠近了一些。 “郡王爷,药凉了!” “你这是害羞了?还是有贼心没贼胆?” “你喂我一口药,我就告诉你!” 凤璟听了,看了她一眼,起身,拿起碗舀了一勺药送到她口中,然后看到蔺芊墨对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 凤璟看着却是一点靠近的意思都没有,双手抱胸,嘴角微勾,“你想亲我,然后把药吐到我口中!” “咳咳…。”一不小心呛了! “你把药咽了,本郡王可以勉为其难让你亲一下!” “咳咳咳咳…。”该死的,咳的全身被牵动,胸口好痛。蔺芊墨憋闷。她跟一个男人比什么脸皮,呜…全身都是痛的,满嘴都是苦的。 看蔺芊墨小脸儿都扭曲了,凤璟贴心给她擦去嘴角的药汁,颇为无奈道,“这么激动该如何是好!我又没说不让你亲。” 听着凤璟的话,蔺芊墨就一个感觉,她一定好好吃药,尽快的恢复,一天哪怕是八碗药她也喝得下。不想被凤某人给气死呀! 看着蔺芊墨那憋闷的表情,凤璟嘴角的笑意清晰。这样生动,比昏迷不醒时让人看着心里舒服多了! 皇家山庄 昭和二皇子安晟看着安灵,脸色不是很好看,“你怎么会给那程文搞在一起?” 这直白粗蛮的质问,让安灵事出后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阴寒,“安晟,我在你眼里就那么蠢吗?难道你认为我看上程文这样一个地位卑微的大瀚官员?” “不蠢怎么跟他搞一块儿?”安晟冷哼。 “我说了,我是被人算计了,是被人给谋算了!”安灵沉怒,暴躁道。 “那谋算你的是谁?算计你的又谁?” “我要是知道还会在这里跟你废话!”安灵恼火,要是知道是谁,她早就把人拿下给千刀万剐来泄恨了。 其实,安晟也知道这件事儿安灵肯定是被人给算计了。不然,就凭安灵这心高气傲的性子,怎么也看不上程文那已进四十的老头子。 安晟正想着,忽然看到安灵拿起鞭子,往外走去! “你干什么去?” “找到算计我的人,然后活刮了他!” 安晟听言,即可伸手把她拉住,皱眉,“这个时候你就安分点吧!别在给我闹事儿了!” 安灵儿听到这话心里怒吼更炙了,看着安晟,横眉冷目,“我现在被人算计,被人羞辱?你竟然还说我闹事儿?安晟,我知道,我们虽然是兄妹,可你我之间没并有多少兄妹情谊。所以,我也不指望你替我去讨回公道。我自己的仇,我自己会报,你少干预!” 安晟听了手却没松开,眼神冷漠,沉沉一笑,“你不指望我是对的,因为我确实没想过给你讨回公道什么的,你自己做下的蠢事儿,我可没兴致给你收拾烂摊子。” “既然如此,那就松手!”安灵心里怒,不过,除了怒也没有其他特别的感觉。因为,皇家本来就是如此,利益面前他们是兄妹。而灾祸面前,他们立马就可以翻脸。如果今天出事儿的是安晟,她同样的态度也会和安晟一样。 “安灵,如果是在昭和你怎么丢脸我都懒得管。可在这里不行,这里是大瀚,我还要顾及我一份颜面。所以,你现在给我老实待着,等着。大皇兄已经进宫面见皇上了,想来很快就会给你一个说法!” “大瀚皇帝能给我什么说法!难不成还会把一切的错推到他大瀚官员的身上去。”安灵咬牙,狠狠道,“让他做主,最后的结果不外乎斥责那狗男人几句,然后,让我嫁给他给妻!” 这一点儿,安灵倒是一点儿没想错!大瀚的官员,昭和的公主两人有了不轨之事。让大瀚的皇上来主持公道。不用说,错的自然是别国的人。他本国的臣民,可都是老实本分的!而龌蹉的,不堪的肯定都是别国的,这一点儿绝对不容置疑! 这一点安晟自然也清楚。恐怕连安灵是被人算计的这一点儿,赫连昌也是心知肚明。可他却绝对不会承认,就算恳求他查探,也不过是装模作样一番,最后仍然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安灵的身上来。 因为,昭和公主在大瀚出了事儿,这牵扯的不止是颜面问题,还有不依不饶的隐患。要是承认了是大瀚官员的错,那昭和要是以此为由头,趁此对大瀚提出什么请求该怎么办?就这一点儿,赫连昌就不会承认! 安晟心里通透,看着安灵面无表情道,“你不愿意嫁也可以不嫁!” “就算不嫁,这份屈辱我不能就这样咽下。松手…” “这里是大瀚,你就算去查,也绝对会查到什么。而这份羞辱,就算在难忍你也只能咽下。你怪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小心!” “安晟,你少在这里跟我说风凉话。” “我说的是事实!” “你…。” “大皇子,安!” 听到外面的请安声,安灵,安晟抬头看向门口处。 安吉阴着一张脸走了进来,看到安灵脸色更暗了几分! “皇兄,大瀚皇上怎么说?”安晟开口。 “安灵被封为郡主,赐婚程文,择日完婚!” 闻言,安晟皱眉!郡主?这是给昭和一个面子,一个台阶吗? 郡主的头衔,对于安灵这位公主来说,她完全不屑一顾。 “赐婚?让我嫁给那个狗男人?绝对不可能…” “皇上甚至已下,容不得你说不!” “我是昭和的公主,大瀚皇帝的圣旨,本公主可从可不从。我现在就进宫…” “对大瀚,昭和是俯首称臣之国。君有令,臣必从!”对这一事实,安吉虽不甘,可却必须承认,认清事实。 “我不管,反正让我嫁给那样的男人,绝不可能!我丢不起那个脸…” 安吉听言,看着安灵面无表情,沉声道,“或许,当初我应该坚持自己的意见,不应该让你跟着来!” 闻言,安灵脸色微变,“大皇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呆带你来果然是个错误!一事无成,反拖后腿!” “安吉,你…。” “来人,带公主回房!好好看守,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让公子离开房门一步,谁敢违背,小心你们的狗命!” “是!” “安吉…大皇兄…放开我…” “公主,别让我们为难!” “滚开,滚开…敢碰本公主,不想要命了,给我…呃…”安灵训斥的话说到一半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安吉收回自己的手,沉沉看了安灵一眼,“带她进去!” “是!” 安灵被带走,屋内静了下来! 安晟看了一眼,神色无丝毫不动,转头看着安吉道,“皇兄,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安灵大婚之后!” 安晟听言,眉头皱的更紧了! 安吉看着安晟的表情,眼底划过什么,而后垂眸,遮住眼中风云变幻的神色。 三皇子府 “听说,蔺芊墨受伤,因身留下各种疤痕,所以被九爷嫌弃了!”赫连珏抚着酒杯,饶有趣味问。 “是!” 赫连珏听了勾唇,“如此,父皇想要的东西怕是也随着落空了吧!” 凛一垂眸,沉默! 赫连珏也不需要他回答,晃了晃酒杯,勾唇一笑,“凤郡王倒是挺深情的,就这样了也不嫌弃。” “蔺芊墨是韩琪招的外孙女,又是皇上赐婚,有两重原因在。这门亲事,凤家无法违背!不然,恐会遭人非议,被说背信弃义!” 赫连珏听了,笑容染上嘲弄,“那韩暮烟和韩暮莺还是韩琦招的女儿呢!现在她们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见国公府的护着一分呢?” “她们…。心狠毒辣,残害至亲。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都是罪有应得,国公爷在皇上面前已经求过情,请求皇上对她们从轻发落罗。如此,也算情至意尽了!” 赫连珏听言,挑眉,“你是这么想的?” “这是属下从外面那些人的口中听来的!” 赫连珏笑了笑,“国公府总是这么大仁大义!” 看着赫连珏沉黑的眼眸,凛一听出来这句夸赞里的不以为然。 因为,赫连珏也是一点儿都没掩饰他脸上的讽刺。什么仁至义尽?哼,国公府的维护,从来都是因人而异!看来,凤璟的不嫌弃,国公府的维护,都潜在的说明了,蔺芊墨对于他们来说是有用之人了! 倒是九爷,对蔺芊墨的放弃。作为一个男人,嫌弃一个满身是疤的女人,好像是在情理之中。可…。九皇爷是那种只看重表面的人吗?如果是,当初他就不会放着容颜绝美,身姿妖娆的韩暮烟八年不闻不问,不沾染一分了! 恐怕,这所谓的放弃,有着不得不为之的理由在其中吧!而,能让九爷妥协的理由是什么呢? 赫连珏眼睛微眯,若有所思…。 韩暮烟忽然失贞,昭和公主忽然*,对象还是程家父子。这个治下不严,让犯人从牢房逃窜,直接害的蔺芊墨受伤之人… 这其中,赫连珏直觉感到有一种隐晦的关联。可,会是什么呢? “九爷的回归,让京城变得越来越有趣了!本殿下看不透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多了…。” 凛一听到这句轻喃,不是太了解其中的含义。 “凛一!” “殿下!” “你把贺礼准备一下,明日凤郡王大婚,本殿下也去凑凑热闹去!” 闻言,凛一有些犹豫,“殿下要去?” “本殿只是凑热闹,纯粹凑热闹,绝对不会去抢亲的,你放心!” “属下这就去准备!”说完,飞身离去。 赫连珏看着凛一离开的背影,一口饮尽杯中酒,把玩着空空的酒杯,嗤笑,“九爷都没得到的人,我要是还惦记着,那才是自讨没趣!儿女情长,不过是需要,谁还动真心,这种傻事儿,我可不会做…。” 感情之事,对于皇家之人不过是一份情趣,赫连珏也觉得这样挺好,不用费心,不用费神!只是…。 偶尔想到那个站在高台之上,骄傲,霸道,熟悉却又陌生的女孩时…。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怅然若失之感! 想着,赫连珏垂眸,“无论是什么,不探究都是无!而对于蔺芊墨,已不想探究…。” 凤家 “墨儿,明天是你和凤璟成亲的日子。所以,今天必须回蔺家,然后从蔺家出门。” “嗯,我知道!” “回去你就住我以前的院子,我都收拾好了!” “好!” “国公爷和凤老夫人哪里我都已经去谢过了,他们说来日方长,以后机会多的是,现在你身体不方便就不用特意过去,” “嗯!” “马车我都备好了在府外。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行!” 有个这么听话的妹妹,蔺毅谨觉得他以后要费心的地方肯定还有很多,不过,这种感觉真好! 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抬手揉了揉蔺芊墨柔软的发丝,“走吧!哥哥抱你过去!” “嗯!” 蔺毅谨小心的把蔺芊墨打横抱在怀里,“如果有哪里不舒服,就赶紧说!” “很好,很好!” “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 “很好,很好!” 蔺毅谨听了,好笑,“你现在就会说好了呀!” “我也想挑点不好出来。奈何,哥哥处处都好,让我很是为难呀!” “小马屁精!” “你不喜欢听?” “喜欢的不得了!” 蔺芊墨听着,叹了一口气,“跟你说话,我才感觉,其实我是真的没傻!只是,为什么我一点儿都不感觉安慰呢?” “那是因为你感觉,我跟凤郡王相比,怎么脑子差了那么多呢!” “你这么一坦白,我更忧伤了!武斗不行,文斗不行,我们好歹命!”受欺压的命。 “其实,我们有一样比凤郡王强!” “真的?我们身上还有这存在,是什么?” “我们比他傻呀!” 蔺芊墨:…。 看蔺芊墨那无语的表情,蔺毅谨抹汗,轻咳一声,“我就是说了一句实话!” “就是因为是实话,才更令人忧伤!”蔺芊墨幽幽道,“哥,以后这样的实诚话,你尽量不说,听多了会令人抑郁的!” “好!” 兄妹两个说着话,不急不缓走出凤璟的院子。 看兄妹二人身影消失,国公爷跟凤璟从一颗百年大树后走出来。 “真的不去送送!” “祖母说,成亲前一天最好不要见面,不吉利!”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守规矩了?” “一直守规矩!”对她也就亲了两次,动手一次也没有。 国公爷横了他一眼,觉得这句话就是个笑话,不过他不跟凤璟缠这个,说多了,憋气的会是他自己。只是,想着刚才来蔺家两兄妹的对话,国公爷看着凤璟满是好奇,探究,八卦道,“你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没有!”凤璟睁着眼睛,风轻云淡,面不改色的说着瞎话! “说谎!” 被捅破,凤璟也不辩驳! “说吧!都对人家做了什么了?” 凤璟不答,只是淡淡道,“女人跟男人,天生存在的优势除了力量,还有一样!” “是什么?” “脸皮!” “什么意思?” 看国公爷不明所以,凤璟不咸不淡道,“我什么也没做,就是偶尔跟她比比脸皮!” 国公爷听了哼笑,“就你这面瘫样儿,谁能比得过!” 对于国公爷的嘲弄,凤璟面色浅淡,“张弛有度,投其所好,攻心不备,是为上策!看来没错!” “你小子,你是娶媳妇儿还是上战场呀?” “无论是什么,想取得收获,用心总是没错!” “你确定是用心,不是用计?” “徐徐图之为用心,强硬获取为用计!前者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极大的耐性。而后者,杀伐决断即可得到。只是,最后的结果却不会尽如人意。” 国公爷听完,一挥袖,“我不想听了!你赶紧把身体给我资好是正道。女人,你再用心,不睡了也不会跟你一条心,这是王道!”说完,抬脚走人了! 凤璟听了眉头微动,“身体好了,可谓双管齐下,更好!” *** 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喧闹的声音,透过车帘一角看着外面熙熙攘攘,川里不息的人群,蔺芊墨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蔺毅谨看着,淡淡道,“京城还是这么热闹!” “是呀!” “这就是生活呀!” “这就是活着的感觉呀!” 兄妹两个异口同声开口,只是说出的话却各有感悟。 蔺毅谨笑了笑,“以后,我们要更加努力的活着!” “这是自…。” 蔺芊墨的话未说完,马车忽然停下,外面请安的声音传来,“见过九皇爷!” “嗯!起来吧!” “谢九爷!” 听到这声音,蔺芊墨眼帘微动,蔺毅谨看了蔺芊墨一眼,看她神色无异,拍了拍她的手,起身,抬脚走下马车,对着外面,骑在骏马之上满身尊贵的男子,俯身,单膝跪地,“见过九爷!” 看到蔺毅谨,赫连逸扫了一眼马车,眼帘微颤,随即又恢复无常,淡淡道,“蔺公子,起来吧!” “是!” 蔺毅谨起身,赫连逸什么没再说,骑马继续向前,在跟马车擦身而过的刹那,车帘被风吹开一角,那一瞬间,蔺芊墨仍显苍白,明显消瘦的脸颊落入眼底。 同时,赫连逸那依旧俊美,温和的面容亦映入蔺芊墨眼帘。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略带压抑,一个却是依旧平和。而后,赫连逸率先移开视线,神色不动,策马离开。 蔺芊墨垂下眼帘,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不再爱,亦不怨,一切回到最初,这样真的很好…。 夜 “郡王,皇家山庄出事儿了!” 凤璟听了,从床上坐起,绝美的面容在烛光的映照下,昏黄,朦胧,隐晦不明,“出什么事儿了?”声音透着一股刚醒来的慵懒,暗哑。 “昭和公主死了!” 凤璟闻言,眉头微挑,眼里却无丝毫波动,“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第102章 梳头 赫连昌得在同一时间得到消息,眉头瞬时皱了起来,“人死了?” “是!” “怎么死的?可查到了?” “是自缢。” 闻言,赫连昌神色微动。 顺喜儿不敢探究赫连昌的神色,继续禀报道,“昭和公主身亡以后,在她的床前发现了遗言!” “上面写什么?” “遗言上说是不堪自己丢了昭和的脸面,无颜在回昭和面对其父母,既在夜晚时分喂毒自缢了!” 赫连昌闻言,眼睛微眯,带着一丝沉冷,“昭和两位皇子对此什么态度?” “两位皇子很是心痛,也自责自己没照顾好安灵公主!不过,他们对皇上封昭和公主为郡主的恩典,亦心存感激,只是遗憾安灵少了一份福气!并决定把昭和公主的遗体带回昭和,还请皇上能恩准!” 对于昭和两位皇子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赫连昌没有丝毫意外之色。只是…最近很多事情总是突然而至,并脱离他的掌控。这让赫连昌感觉很不好! 韩家两女,程家父子,昭和公主! 韩家两女,直接谋害蔺芊墨之人。程家父子间接的帮凶!他们之间,忽然出事儿,虽然看似都是他们各自在折腾。可赫连昌确定这里面,肯定有某些人的推波助澜在其中!因为,他已明确的表现对于韩家,他会亲自动手。 他确实出手了,手段之阴损,一目了然!韩家姐妹反目成仇,以后相互厮杀都不足为奇。还有程家父子,现在落得这种落魄境地,他们怎么可能会轻易饶过韩家两女。 姐妹之间的相互不容,程家对她们的难忍。韩家,程家彼此的战场,且绝对不会轻易战亡的斗场,因为,有人不容许她们轻易死掉。 相互折磨的活着,生不如死的受着!这就是他给予她们的惩罚! 赫连逸的狠,赫连昌早已透彻,既对于韩家女的结果毫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是在意料之宗。只是…昭和公主她突然跟程文有了首尾,还是在酒楼之中。这难道真的只是意外吗? 赫连昌想着冷哼一声,如果他相信这纯粹是意外,那他这帝王的位置也就快做到头了。 只是,算计昭和公主的是谁?为什么他查不到一分?更重要的是,为什么要昭和公主跟程文拴在一起?这其中可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存在? 赫连昌探不到,一时又猜不透,只是凭直觉感到应该和蔺芊墨被伤一事有关!这种模糊不清的状态,对于赫连昌这个帝王来说,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心里大为憋火,他不好过,如何能让别人自在! “顺喜儿!” “老奴在!” “山庄哪里你亲自去一趟,昭和公主的身后事儿,都按照两位皇子的意思走,另代朕表示一下告慰!” “是!” “另外,你去把皇后叫来!” “是!” 顺喜儿领命,疾步离开。 夜半十分,山庄的沉重,宫内的躁动,为京城添了一分紧绷感! 韩家 韩老夫人躺在床上,双眼望着床幔,怔怔失神,眼前不断闪过以前韩琦招还有两个儿子还活着时的种种。 那个时候的韩家,夫诚忠,儿良善,女娇俏;荣耀,地位,亦俱全。家里每天热热闹闹。除外处处显优态! 而那个时候的她,妻凭夫贵,在家得夫敬重,子女环绕;在外受人尊敬,被人恭维,每日安乐逸然,万事无忧! 可之后呢?韩老夫人想着,眼角溢出一抹浑浊的泪花。她期盼的最大荣耀韩家拥有了,她期盼的诰命夫人之人头衔也有了。然却是用丈夫,儿子的性命为代价换来的。 一夕之间她也成了孤寡的夫人,无依的母亲。在那之后,为了守住韩家的荣耀,为了不被人看低,为了让女儿不被人轻视,不被人欺负。她端着一品夫人该有的尊贵,对任何人都不曾示弱,更不轻易低头。 十几年的时间,她小心甚微,亦学会了处心积虑的谋划,处处算计,每日专营! 就算明知道蔺恒跟孟家女之间已有了暧昧,想到了她女儿嫁进去肯定会吃些苦头,夫妻难合心。可她仍然坚持,因为相门的地位,不会委屈了女儿的尊贵。 至于夫妻,不过都是搭伴儿过日子而已,有几个相濡以沫的!靠男人,不如靠那份尊贵来的实在! 还有二女儿,就算明知道她嫁给九皇爷,肯定会有一番曲折,可她最后仍然顺了她的意!因为她舍不下九皇府那份尊崇。只要女儿成了九皇妃,韩家就算无男子撑腰,却同样再无人敢小觑一眼。 所以,她舍了长公主的恩情,为女儿谋求了那份姻缘。她以为,凭着女儿的姿容才情,九皇爷肯定会心动,而曾经的那点小谋算,也会成为小情调! 可最后,她发现,她好像错了!她发现男人并不是都如韩琦招那样,不拘小节实诚红忠厚!他们都会记仇…。 看着两个女儿过的那种日子,她有些怕了。所以,在小女儿的姻缘上,她不再贪妄高门,而是给她找了刑部之子做夫婿。 九爷和蔺恒,她纵然有心,可他们却不是她拿捏得住的。但刑部之子,她可以! 从最后的结果来看,小女儿在三个人中过的算是最好的一个。婆家看重,夫君敬重,哪怕是女儿的小骄纵,他们也会说成娇憨。 本以为,三个女儿中,小女儿会是成幸福的一个。可谁曾想…。她却是最惨的一个! 想着,韩老夫人眼泪的更凶。 夫死子亡,女被休!荣耀,地位,尊从,亦全消!韩家,最终只落得,一片凋零,萧条,声名狼藉无从消! 这就是她十几年的艰辛,十几年的谋划所得到的最后结果吗? 韩家被她搞成这样,可她却只是瘫了,而不死!这是老天对她的厚待,还是惩罚! 守在床边的邓嬷嬷睁开眼睛,看到韩老夫人睁着眼睛,赶紧起身,问,“老夫人,你醒了?可想喝水?” 韩老夫人摇头,“擦脸,给我擦脸…”因为中风,吐字有些不清楚!不过,邓嬷嬷在看到韩老夫人眼角的水色后,很快就会意了话的意思! “老奴这就去!” 韩老夫人一辈子已经强势习惯了,如今就算心中再悲凉,也不愿意让人看到她的狼狈。 邓嬷嬷回来,仔细的给韩老夫人擦着脸,多余的话也一句不说!伺候韩老夫人这么多年,韩老夫人的秉性她了解的很。她一个奴才的关心,韩老夫人不屑! “烟儿,莺儿呢?” 听到韩老夫人这种情况下还记挂着两个女儿,邓嬷嬷无声叹了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回老夫人,三小姐已经在府里歇下了,她身体不便,大夫交代她要好好休养。所以,三小姐才没在老夫人身边久待!” 韩老夫人听了,眼睛看着上面,面部表情不明。养着?莺儿是打算要这个孩子了?留下孩子的目的是什么…。?韩老夫人多少想到了。嘴角溢出一抹不自然的弧度,盈满苦涩! “二小姐呢?” “二小姐她…。她去了吴家,没回来!” 韩暮烟跟韩暮莺到了一架后,无视中风的韩老夫人,直接转身去了吴家。这证明了什么?证明了韩暮烟身为女儿的人性。也代表了,她是准备彻底跟三小姐杠上了!什么是破罐子破摔,这就是! 想到韩暮烟的那些个作为,邓嬷嬷只觉得以前她真是瞎眼,竟然觉得韩暮烟是个痴情,可怜的!无心婊子,无良女呀! 韩老夫人听言,面部颤动,双唇抖动,“她…她怎么可以…。去吴家…。” 女儿的忽视,让韩老夫人感到心中悲凉。可心里却不认为这是韩暮烟的错。 因为,她也认定了,韩暮烟会如此都是被休弃的事给刺激的。不然,她的女儿绝对做不出如此羞耻之事,更不会如此狠心对她这个娘亲不管不问!她女儿,是个可怜人! “老夫人,你可千万不能激动…”邓嬷嬷赶紧,劝慰道,“你要是担心,明天老奴就让人去把二小姐接回来!” 邓嬷嬷这话出,出于意料韩老夫人竟然不说话了! 邓嬷嬷以为,韩老夫人是一时情急,说不出话来,轻声道,“二小姐肯定不是成心的,也是一时气急了才会有此举动的。老夫人您放心,老奴明日定会把二小姐给劝回来的。” 邓嬷嬷说完,韩老夫人半晌没说话。 邓嬷嬷腹诽;捧在手心里的女儿,现在变成这样,老夫人只是中风了,没被气死也算是够命大了!不过,二小姐,三小姐要是再这么折腾下去,可就难说了! “你…你去把大小姐叫来!” 邓嬷嬷听了,看了一眼外面还漆黑的天色,神色不定,“老夫人,这个时辰蔺家恐怕进不去!” “要去…” 邓嬷嬷为难,“老夫人,国公府的人现在还在蔺家守着,所以…。”就凭二小姐,三小姐做的事,凤家那些护卫会让她们进去才怪! 闻言,韩老夫人眼底溢出凉意,夹带着愤恨,那是对凤家的不满! 看老夫人如此神色,邓嬷嬷怕她再钻牛角尖,生出什么别的念头,急声道,“而且,今天是芊墨郡主和凤郡王大婚的日子。恐怕大小姐今天也出不来!” “大婚…送礼,然后,叫她来…。” 见老夫人退了一步,邓嬷嬷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垂首,应是! 蔺家 知晓了韩暮烟,韩暮莺做下的事。清楚了韩暮云的公主头衔为什么没的,了解了蔺恒官职为什么被降的。蔺纤柔差点没晕过去。 一直引以为耀的外祖家,成了不堪的存在!母亲尊贵的身份,是她的底气,也让她倍感优越感。还有父亲的职位,也是她的依仗。可现在…。什么都没了,不但没了,还留下各种病垢,招人议论,非议! 而她这个最受韩家喜欢的外孙女,最得母亲疼爱的小女儿。以前从她们哪里得到的赞美之词,现在恐怕都成了她的污点!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韩暮烟她们都是不堪的,那么,她这个备受她们喜爱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到这里,蔺纤柔当时对着韩暮云发了一顿脾气。结果…挨了一巴掌,那是韩暮云第一次打她!可对于蔺纤柔来说,却是完全无法承受的…。 当即大闹了一场,结果却是又被蔺恒又打了一巴掌,狠狠训斥了一顿,并责令婆子把她关了起来。 那一刻,蔺纤柔有种被所有人背叛,厌弃,天塌地陷的感觉。那一瞬,寻死的念头都出现了。然,在听到心腹丫头说,蔺毅谨带着蔺芊墨回府后。 蔺纤柔忽然就平静下来了!蔺芊墨遭受那么多都没死!她这不过挨了两个耳光就寻死觅活的岂不是太可笑了。 蔺芊墨以前那样愚昧,蠢笨,在嘲笑中长大,那样声名狼藉,现在都成了郡王妃。相比蔺芊墨,她这个只是被人牵连,拖累的无辜之人。怎么也比蔺芊墨当时的处境好太多了。 “蔺芊墨要做郡王妃了,我怎么可能比她差!”蔺纤柔不服输,不服气的劲头上来,瞬时那点想死一死,让自己父母好看的念头,即可烟消云散了。 人很快精神了,也立马感觉肚子饿了,“春草,春草!” “小姐,奴婢在!” “去厨房给我拿点吃的过来!” 闻言,春草丫头一愣。蔺纤柔刚才那凶神恶煞的眼神,不是因为恨谁?而是因为肚子饿了吗?这…不符合四小姐的性情呀!没继续闹腾,不用人哄着,自己就下台阶了。春草怎么感觉这么陌生呢! “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呀!” 蔺纤柔一发火,春草立即感觉亲切了,“是,是…奴婢这就去!” 蔺纤柔吃着东西,也第一次开始考虑自己的以后。毕竟她也不小了,也该有自己的打算了! * 胡嬷嬷看着靠在床上,气色不佳,脸色阴沉,眼眶泛红的韩暮云。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这才几天的功夫,一直保养得益的人,现在看看起来一下子就老了几岁! 娘家一团烂摊子,女儿又不懂事,夫君又完全不一条心。这日子…。以后恐怕有的煎熬了! “夫人,四小姐已经开始吃东西,我让春草在哪里好好守着呢!四小姐肯定不会出什么事儿的。你就别太挂心了,天色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听到胡嬷嬷的话,韩暮云动了动,“你说,柔儿开始吃东西了?是真的吗?”声音有些干哑! “夫人,是真的!” 确定了,韩暮云心口松了几分,想笑,却是连嘴角都扯不开一分,只是僵硬着道,“知道吃东西就好,知道吃东西就好!” “是呀!所以夫人就放心吧!赶紧休息吧!这马上就要天亮了,今天夫人还有的忙…。”胡嬷嬷说道这里顿住了。 韩暮云却知道胡嬷嬷想说什么,眼里溢出一丝怅然,冷漠难掩,“都说能做母女是缘分。可蔺芊墨对我,却如冤家!她好,我就难好…” 胡嬷嬷听了垂眸,觉得韩暮云这话太过偏激,而且在这个时候,还以这副仇视的态度面对蔺芊墨实在是不智的选择! “夫人,母女哪有隔夜仇,老奴想…。” “你觉得我这个时候应该向蔺芊墨示好,然后向她忏悔,祈求她的原谅。最后,请她在我是她母亲的份上,帮我一把,帮韩家一把?” 胡嬷嬷没说话! 韩暮云眼里满是冷笑,“蔺恒今天对蔺纤柔的那一巴掌,你觉得他真的是在教训女吗?” “老爷他…。”胡嬷嬷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来你也看明白了!他那一巴掌,是打给我看的!他这是要我知道,我毁了他的仕途,他就毁了我最看重的女儿!”韩暮云说的直白,亦不掩饰脸上的自嘲,愤恨! 邓嬷嬷低头,无言。 “蔺恒是个记仇的人。而,蔺芊墨跟他一样。他们是父女,是一样的人。他们不会记得我对他们的好,却一定会记住我对他们恶!这样的人,我就算把自己低到尘埃里,他们也不会可怜我一分,最后结果,我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邓嬷嬷听言,皱眉。觉得韩暮云这话有失偏颇,大爷那人…。是有些狭隘。可蔺芊墨,邓嬷嬷觉得她却不见得是那样的人。她跟二公子的亲近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蔺家,芊墨郡主最亲近的人就是二公子,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这难道不正好说明,芊墨郡主她是个念情的人吗?谁对她好,她记得清楚! 至于,谁对她的忽视,冷待,或许也都在心里记着。可只要夫人有诚心,用心的对芊墨郡主好。想来,以后她还是会向着夫人的。 “夫人,老奴觉得…” “现在,蔺毅谨也被她给教的跟我离了心。如此,我如何还能奢望她会帮着我。”韩暮云自嘲,面无表情道,“胡嬷嬷,蔺芊墨她恨我,这毋庸置疑!” 听到这话,邓嬷嬷觉得她在说什么也不过是多余的了!索性不再开口。 邓嬷嬷沉默下来,落在韩暮云眼里就是默认!看此,韩暮云眼眸更暗了一分,对于蔺芊墨彻底不再期待! “你先下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是!” “还有,四小姐哪里你多看着些。” “老奴知道!” 邓嬷嬷退下,韩暮云闭上眼睛。 * 天蒙蒙亮,蔺芊墨就感觉身边来来回回的,开始不断有人走动着。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蔺毅谨站在窗前,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 “蔺毅谨…。” 看到蔺芊墨睁开眼睛,蔺毅谨收敛神色,抬脚在她床边坐下,轻声道,“醒了!” “嗯!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傻丫头,今天你成亲,我自然要早些过来!” “成亲呀!嘿嘿…。我差点忘记了!”或许,没有那份待嫁的欢喜心情。对于成亲,蔺芊墨有些飘忽不真实感。唯一的感觉,就是松了口气。 看着蔺芊墨那样子,蔺毅谨心里溢出一丝酸涩,脸上却没表露出来一分,今天是他妹妹成亲的日子,他不愿看她难过,失落。 “因为你身体还没好,担心你身体受不住。所以,梳妆这一块会略微简单些,你也可以多躺一会儿!我也给家里的人说,让她们可以晚些过来,省的打搅你休息!”蔺毅谨轻笑着,潜意思的解释了,此刻除了他还无人过来的情形。 蔺芊墨笑了笑,清楚他的意思,心里其实并不在意,可她却愿意感受蔺毅谨这份用心,“哥这么急着过来,是迫不及待想要把我嫁出门吗?” “瞎说!” “我也觉得自己是瞎说!因为哥哥看起来,一脸舍不得我出嫁的样子!” “我是舍不得!但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舍不得也没用。不过,只要你过的好,你嫁人哥哥也高兴。反正,你就算成了凤家媳,也是还是我妹妹,这一点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嗯!我嫁人你是应该高兴。嫁个妹妹多个妹婿嘛!可我就不同了,等到你那天成婚了,我就是有了嫂子,丢了哥哥了!唉…。” “哥哥一定会找个疼你的嫂子的,你放心!” “我不相信你眼光!” “那你帮哥哥找!” “真的?” “嗯!” “那哥哥想要什么样的媳妇儿?” “跟墨儿一样,无论苦难安乐都不抛弃哥哥的就行!” “那可是不好找!你妹妹我可是个特别难的的存在。”蔺芊墨抬着下巴,表示傲娇。 蔺毅谨看着笑了笑,“所以,以后墨儿要多多费心了。” “放心,放心,我一定给我自己找一个貌美如花,身材火辣,又能跟哥哥相信相爱的嫂子!” “好,那哥哥就等着了!” “等着…” “郡主,奴婢帮你擦拭一下身体吧!” 知道蔺芊墨不能沐浴,可成亲,最起码也要净净身。 “好!” 蔺毅谨听了起身,不忘交代道,“郡主身体不适,你们动作小心些。” “是!” “那哥哥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再过来。” “嗯!” 蔺毅谨从蔺芊墨屋里出来,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抬脚走了出去。 *皇家山庄* 安吉,安晟打发了身边所有伺候的人,两人静静的坐在屋内,看着安灵的遗体,脸上均没什么表情。 安灵死了,却不是自缢而死。这一点安吉知道,安晟也清楚!因为,弄死她的,正是他们! 至于原因,很简单!谋害蔺芊墨一事,安灵是知情人。她现在被留在大瀚,对于他们来说就等于留下了一个隐患。所以,她必须死,也只有死了,他们才安心。 安晟看着安灵眼里无丝毫不动,语气却盈满不忍道,“皇妹这么想不开,父皇母后知道了肯定会很伤心!” “皇妹如此刚烈,父皇母后也会为她骄傲的!” “大皇兄说的是!” “皇妹遗体不宜久放,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天亮就启程回昭和吧!”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安晟离开,安吉看着安灵淡漠道,“这样你就不用嫁给那够男人了,你的颜面也保住了,你想要的都如愿了,你应该很满意吧!” 回应他的是无声的冰凉! 安吉笑了笑,带着一股沉冷…。 大瀚,总有一天他要踏平这里!成为这里的王。 蔺家 “夫人,夫人…。” 韩暮云皱了皱眉,停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胡嬷嬷,什么事儿?”她这才闭上眼睛。 “夫人,二公子来了!” 听言,韩暮云猛的坐了起来,起的太猛,一时有些眩晕,人扶着额头,不由晃了晃! 胡嬷嬷赶紧上前,“夫人,你怎么了?” “无事儿,扶我起来。” “好!” 韩暮云披着衣服出来,看到站在外间身姿俊挺,姿容俊美,眼神清润的蔺毅谨,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那曾跛了的腿,那曾瞎了的眼,那令人毁灭的残疾,好似都是一场梦一样。 “母亲!” 听到蔺毅谨的声音,韩暮云回神。是母亲,不再是娘亲!同样的意思,母亲却透着清晰的疏离!这也是被蔺芊墨教唆的吧! 韩暮云眼底划过一抹凉意,却又瞬间隐匿,看着蔺毅谨柔和道,“坐下吧!” “不了,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母亲起身了没?” “怎么?有什么事儿吗?” “墨儿今天出嫁,母亲应该给她梳个头。” 听到蔺毅谨的话,韩暮云神色淡了下来,“从你好了以后,这是第一次来看我这个做娘的,没想到还是为了蔺芊墨,你可真是个好哥哥!” 听着韩暮云这透着凉意,嘲弄的话,蔺毅谨神色淡淡,“是儿子做的不周,还请母亲忽怪!” “这服软的话,也是担心我会不去才不得已说的吧!” 蔺毅谨皱眉,为韩暮云这种刻薄。 看蔺毅谨的神色,韩暮云面无表情道,“是她让人来的?” “这个重要吗?” “自然!她要用我,我自然会尽到自己的责任。不过,她必先认清我的身份。我不是她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下人,不能需要我的时候认我,用不着我的时候就把我推开。” 这话说的含蓄,却也透彻! 蔺芊墨要是承认了她的身份,那她作为母亲今日也尽到自己的本分。相对的,等到以后,她有需要的时候,蔺芊墨也必须尽到为人女儿的义务。反之…。你不认我,我也不认你! 一种条件,一种拿捏,一种绝情! 蔺毅谨听得清楚,听的明白。该失望吗?该愤怒吗?该质问吗?这些都有,这些情绪在蔺毅谨眼里逐个闪过,最后却化为一抹凉意,又逐渐消失,眼里只剩下平静,从此不再期待…。 垂眸,淡淡道,“母亲既然没空,那就算了!你休息吧!”说完,转身。 蔺毅谨的平静,让韩暮云心里发慌,无法接受,质问的话不有脱口而出,“蔺毅谨,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做娘的?” “你是我和墨儿的母亲,虽不想承认,却抹杀不去!对我们这是一种无奈。而对你,或许也一样吧!有我这样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有墨儿这样一个让人操心的女儿,你自己也觉得憋屈,委屈吧!如此,以后我们不会再来麻烦你,希望那样,你能舒心,而我们也能少得一份抱怨!”蔺毅谨说的平淡。 韩暮云听的眼睛赤红,“好,很好,跟蔺芊墨在待了几日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她的忤逆,她的心狠了。怎么?就因为她恨我,你也跟着恨上我了?这开始威胁我了?” 蔺毅谨听了,转眸,看了她一眼,不气不悲,“在你的眼里错的从来都是别人,而不会是自己。你已习惯这样,而我也已无话可说。是对,是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蔺毅谨…。” “我走了,你歇息吧!”蔺毅谨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那一种决然,让韩暮云心口一窒,闷闷的痛,脸色发白,“他恨我,连他也恨我…。” 胡嬷嬷在一边看着,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眼里满是无奈。被夫君不喜,被儿子冷对,被女儿仇视!落得如此境地,难道韩暮云自己真的就一点儿错都没有吗? 一个母亲,在女儿出嫁的日子,竟然出口威胁。这实在是… 唉…。有的时候,路都是自己走绝的,真是怨不得任何人。 * “二公子!” “嗯!”蔺毅谨屏退心里一起情绪,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走进去,看到蔺芊墨正半躺在软榻上让下人绞头发,轻轻一笑,上前,“墨儿!” “嗯!”蔺芊墨应,接着眼睛一亮,看着蔺毅谨手里的碗,“吃的?” “嗯!我让人给你熬了点儿粥,你先吃点。” “粥呀!”蔺芊墨有些失望,“唉,除了粥就是药,好想吃点别的呀!” “再等几天应该就可以吃别的了!” “嗯!算了,有粥也不错,总比饿肚子好!” “我喂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吃!”蔺芊墨看着身边的婆子,道“扶我起来去妆台那边坐。” “好…” “我来吧!”蔺毅谨上前,拦腰把蔺芊墨抱了过去。 “有个哥哥真好!” “可以被你奴役是吧!” “嘿嘿…。” * 蔺芊墨端着着一碗粥,干巴巴的吃着,脸上带着一丝嫌弃,眼神却很是平和。 蔺毅谨站在身后,不算熟练的为蔺芊墨绞着头发,脸上带着宠溺的笑意。 二夫人胡氏随着家里的几个女孩,还有凤家派来的福娘走到屋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明明温馨的情景,可在今天这个日子看着,让人心里有些发酸。 看到韩暮云竟然连今天这个日子也没出现,胡氏瘪嘴,第一次觉得有那样一个母亲,蔺芊墨还真是够可怜的。 不过,韩暮云不来也挺好,今天刚好她来主持大局,出风头这事儿她喜欢。特别还是跟凤家打交道!如果她表现好了,搞不好连老爷都能入了凤家的眼,然后得到提携,那样的话…。 脑子里一片美好,让二夫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热切起来,“墨儿,谨儿!” 两人转头看了几人一眼,对着胡氏淡淡一笑,“二婶过来了!” “郡主,二堂哥!” “几位妹妹也来了。” “我们来看看郡主。”几个女孩今天都笑的各位亲近。 “你们有心了!” “应该的!” “郡主,谨儿,这是凤家来的几位福娘!” “见过郡主,见过二公子!” “几位嬷嬷有礼了。” * 蔺芊墨把粥喝完,蔺毅谨把头发绞干,几位福娘把一切都准备好,就连二夫人也咋呼的口渴了。韩暮云依然没来。 对此,屋内人神色各异。 只有蔺芊墨面色如常,什么都没说,什么都问。 蔺毅谨亦是没有一点反应,脸上浅笑依然。 “二公子,郡主该梳妆了,您看这…” “墨儿!” “嗯!” “今天哥哥来给你梳头,好吗?” 蔺芊墨听了,看着眼前昏黄的镜子,对着蔺毅谨笑了笑,“好!” “来,把梳子给我!” “二公子,这个有些不合规矩!” “谨儿,要不二婶来给郡主梳吧!” “我想让哥哥给我梳!” “给我吧!” 屋内的几个人看了一眼,最终把梳子递给了蔺毅谨。 蔺毅谨认真的为蔺芊墨梳着头发,温和,清润的声音响起…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有尾…。”蔺毅谨说着,微微一顿,笑的柔和,不舍,眼睛湿润,“富贵都随意,哥哥只愿你一辈子安康,快乐就好!” 蔺芊墨听了勾唇,如墨的眼眸笑意盈满,真切,清晰… 一边的人看着,心里复杂,第一次看到女儿出嫁,哥哥来梳头的。只是,他们却不见失落,哥哥只有不舍,妹妹只有满足…。   ☆、第103章 蔺芊墨成亲,就算蔺芊墨的外祖韩家,在京城人眼中已经成为绝对不可结交的存在。然,蔺芊墨的婚礼却一点不显得冷清。 因为,京城的人都知道蔺芊墨和韩家关系的僵硬。同时,也清楚凤家对蔺芊墨的重视!既,为了迎合凤家这份威势!很多人就算不齿韩家,甚至有些不屑蔺恒,可他们却仍然愿意来送一份恭贺,给蔺芊墨这个郡王妃三分颜面。 而,送礼的人到蔺家后,见到芊墨郡主出嫁,韩暮云这个母亲竟然都没有出面时…。众人心里不由唏嘘一片,神色各异。 为母不慈,看来皇后娘娘斥责韩暮云的话果然是一点儿没错! 有人心里冷笑,嗤笑,都已经被皇后娘娘斥责了,她竟然还敢这样做,这明显是对皇后的训斥不以为然,甚至可以说是公然的反抗,不敬! 有人在心里摇头,不管以前如何,可现在蔺芊墨可马上就是名副其实的郡王妃了。韩暮云在这个日子还敢如此冷待自己的女儿,这根本就是不把凤家看在眼里呀! 有人心里觉得有些恼火,她们怎么说也都是官家的夫人。韩暮云这样避而不见,完全是对她们不屑一顾呀!做人如此狂妄,真是不可理喻至极! 我行我素,胆大妄为,无脑愚昧!韩暮云新的形象被定型! “僖妃娘娘到!” 众人听到这声高呼,垂下眼帘,同时收敛脸上的神色,疾步迎上前,“臣妇见过僖嫔娘娘!” “都起来吧!”声音柔和,带着明显的笑意!看来,不是来找事儿的。 “谢僖嫔娘娘!”众女眷起身,立在一边,抬眸…。 容颜虽然仍然美丽,身姿虽依旧纤细,可仍然缺少了少女的粉嫩,朝气,活力!三十有余,已不再年轻的年纪,却别有一股韵味,端庄中带着温柔,贵气中带着亲近。 僖嫔娘娘,看起来让人很舒服的一个人!这在皇宫恐怕也算是一种特点。 僖嫔蔺婉儿,看着眼前众位官家夫人淡淡一笑,“今日我侄女大婚,有劳各位亲自走一趟了。” “僖嫔娘娘客气,臣妇等不敢当!”众位夫人赶紧道。 蔺婉儿听了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抬脚走了进去。 “给僖嫔娘娘请安!”蔺毅谨扶着蔺芊墨两人起身,微俯身,对着眼前人行礼! “起来,起来,都起来…”僖嫔亲自伸手扶起两人,脸上满是笑意,声音里透着激动。看来,对眼前这兄妹两个很是看重,喜爱! “谢僖嫔娘娘!”两人声音除了该有的恭敬,却再听不出其他,更无亲近! 蔺婉儿听出来了,也感觉到了两人的疏淡,然脸上的笑容却是丝毫未减,“好久不曾见你们了,来,让姑姑看看!”声音里带着一丝伤感,满满关怀。 这是想呈现出一幅姑侄相见的感人画面吗?可惜…。没有一个人觉得感动,包括围观的人。只是,面上每个人都带着恰到好处的表情。 两人抬头! 蔺婉儿赞叹中带着感慨的声音响起,“在你们小的时候,姑姑还曾抱过你们。那个时候你们软软的,小小的…。”蔺婉儿说着,眼里露出一丝伤感,“那感觉我还记得,好像就在昨天一样。可…。一眨眼你们却已经长这么大了!墨儿都要嫁人了。” 看着蔺婉儿那感怀的模样,听着她这忆往昔的话语。蔺芊墨静静的听着,嘴角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 蔺毅谨身残眼瞎的事情她不知道,看不到!蔺芊墨在宫里身陷危难,被驱离的事情,她恐怕也记不得。过去的种种…在僖嫔的心里,能被她记得的,并拿出来感慨的也只有他们兄妹最纯真,最无知,也绝对不会惹出任何争议的牙牙无语之时…。 对于这种忆往昔,对于蔺婉儿的感伤,蔺芊墨的感觉,不喜不悲,就如那最无知的年纪一般,无感觉!蔺毅谨亦是…。 不过,在感受到几道似有若无,却带着清晰探究色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后。蔺芊墨神色微动,顺着视线看去,在蔺婉儿身后的几个人身上略过,眼睛微眯,顷刻,嘴角笑意加深!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蔺毅谨未感觉到什么,对于蔺婉儿一个嫔妃的突然到来,除了有些意外,心里再无其他感觉,听完蔺婉儿的话,脸上露出礼貌的淡笑,并不回应,只道,“娘娘辛苦了,请上坐!” 蔺婉儿摇头,未坐,反而抬手轻抚上蔺芊墨晶白的小脸儿,眼里满是怜惜,“可怜的孩子,让你受苦了!” 听到这句话,众人清楚了。僖嫔对于蔺芊墨的怜惜,就是对韩家的不满!立场很明白了。 蔺芊墨摇头,轻轻一笑,并不说话。 蔺婉儿在屋里看了一圈,而后叹了口气,“男主外,女主内,现在你祖母不在,让你连成亲的日子都受委屈了。” 蔺芊墨听了嘴角笑意隐没,脸上带着失落道,“侄女成亲,祖母不在,我心里亦深感遗憾。我也想把祖母接回来。只是,那样一来我岂不是就显得太过自私,不孝了吗?毕竟,跟我的事情相比,还是祖母的身体重要。” 蔺婉儿听言,看着蔺芊墨眼神微闪,眼底极快的划过什么,瞬息恢复如常,点头,不反驳,反而宽慰道,“你祖母就算是不来,心里可定也是为你高兴的。” 蔺芊墨点头,对于蔺婉儿的附和并不太意外。当初老夫人被蔺昦送出京城,僖嫔这个女儿都未带一句话,这态度意味着什么,显而易见。 现在,蔺婉儿的回答,只是让她真切的确定了,蔺老夫人在蔺婉儿心里的地位罢了!感情淡薄,蔺老夫人价值不大。这恐怕就是蔺婉儿对于老夫人的定位吧! “你祖母不在,你祖父难免有想不到的地方,我担心你今日成亲有什么疏忽的地方,所以就特别禀了皇后来看看。果然…。唉,身边怎么连伺候的人都不全呢?”蔺婉儿皱眉,疼惜道。 伺候的人不全?呵呵…。有些事儿果然经不起揣测! 蔺毅谨这个时候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眼睛看向随着蔺婉儿一起进来的几个人,本以为是伺候的人,可现在…。蔺毅谨眉头皱了起来。 边上做听众的人,听到这里也隐隐猜到了什么,眼睛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蔺婉儿身后的几个人,而后看向蔺芊墨,眼里染上一丝探究,好奇…。不知接下来蔺芊墨会如何应对? “娘娘多虑了,伺候的人,祖父为侄女准备的很齐全。”蔺芊墨淡笑道。 蔺婉儿看着蔺芊墨身边伺候的几个婆子,摇头,“傻孩子,你马上要去凤家了,身边总是要有几个重规矩又贴心的人。凤家最重要规矩,这几个嬷嬷怕是不合适!” 蔺毅谨听了开口,“娘娘,这几个嬷嬷侄儿已经特别让人教导过了,规矩这方面她们都做的很好。娘娘无需担心。” 客气的态度,已染上强硬,蔺婉儿清楚感觉到了,神色却无任何改变,笑容依然,以教导的口吻道,“谨儿,你还未成家,又是男儿,对于一些规矩你还不懂!”话是说蔺毅谨,眼睛却一直注意着蔺芊墨的反应。 蔺芊墨神色不见丝毫波动,对于她的话,好似似懂非懂,又似完全不明所以!态度一个平和,让蔺婉儿笑意不由淡了一分,眼底划过一抹深思。 探得到的表面,探不到的全部。蔺婉儿对蔺毅谨随意的教导,随意的忽悠!让蔺芊墨管用银针的手,不自觉动了动,完全下意识的动作。蔺芊墨垂眸,这习惯性动作真不好…。不好,然,嘴角却不由勾了勾! 蔺毅谨抿嘴,“娘娘…。” 蔺毅谨刚开口,话未说出,话被蔺芊墨打断,“娘娘说的是,只有几个嬷嬷伺候或许真的是有些不合适!只是,现在除了她们,我身边并无其特别合心的丫头。” 有些盘算,在她成为郡王妃的同时就已经展开。避之不掉…柿子总是要捡软的捏。现在,就皇家而言,她这个刚上位的郡王妃是最容易拿捏的。只不过,现在蔺婉儿被挑出唱这个黑脸! 呵呵…。谁让她是蔺芊墨的姑姑呢?谁让这身份最合适呢!谁让她只是个嫔妃,又一般受宠呢! 而,蔺婉儿恐怕也是心知肚明,心里或许还有些不愿意。毕竟,她以后怎么说也是郡王妃,这成亲的日子来添堵,这是结仇。对于蔺婉儿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所以,为了减化他们的抵触心里,蔺婉儿不遗余力打上了亲情牌。为皇家的谋算,以关怀为由头,拉上了一块遮羞布! 听到蔺芊墨的话,蔺婉儿笑了笑,眼底带着一丝清晰,能够让蔺芊墨清楚探查到的苦涩,为难之色道,“就是担心会如此。所以,我出宫的时候就特意多带了几个人来。来,你们都出来见见郡主。” “是!”几个宫女上前,俯身,十分规矩行礼,“奴婢见过郡主!” “无需多礼,都起来吧!” “谢郡主!” “来,墨儿你看看,这几个人中有哪个是合你眼的,你挑两个出来。” 闻言,蔺毅谨脸色瞬时沉了下来,刚动,却被蔺芊墨无声制止了。 蔺芊墨看着她们,眉头微皱,好像也明白了什么,脸上带着不喜,却没违背蔺婉儿的意思,只是很为难,带着不情愿道,“娘娘这怕是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凌婉儿淡笑,“你们都抬起头来,让郡主看看!” “是!” 几个宫女抬头,蔺芊墨一一看去。看清她们的姿容,蔺芊墨眉头微扬,十六七八的年纪,均是很嫩,只是…。样貌虽然都不错,可也只能算是中上,还真没有一个特别让人惊艳的。 间谍和魅主,皇家更侧重于前者吗?或者说,同时具有,而她们的功夫不在于脸上,而是在于床上。如果是,凤郡王责任重大了! 边上的人看清几个人的容貌,神色不定,这几个人容貌都还不及蔺芊墨。僖嫔这是…。难道说是她们想错了?想多了?僖嫔是真的关心蔺芊墨的?这想法出,直觉摇头…。 “墨儿你看,可有顺眼的!” “我看着都不错。”蔺芊墨为难道,“挑人我还真是不擅长!” 蔺婉儿听了,轻轻一笑,抬手,“要不…。” 看着蔺婉儿的手,蔺芊墨惊讶道,“娘娘要把她们都给我吗?” 蔺芊墨话出,蔺婉儿的手僵硬了一下,她只是想指出两个,“这个…。” 蔺婉儿刚开口,蔺芊墨就已笑着俯身,谢恩了,“如此,那我就全部收下了,多谢娘娘割爱了” 听到蔺芊墨的话,围观人僵了一下。 有人暗腹;明明刚才看芊墨郡主还不乐意的怎么一眨眼就全部给收下了。难道说,是看她们容貌不及自己,就没了戒备,无所谓了吗? 有人无语,一二三四五六…。抽,成亲的日子这门还没出,就先给自己收了几个妙龄丫头在身边,虽然样貌不算顶好,可这…。男人都是图鲜的,难保凤郡王不会…。哦!忘记了,凤郡王身体是不行的。难道是因为这,芊墨郡主才敢如此放心? 不管是哪一种,反正她们觉得蔺芊墨这做法,都有些缺心眼。毕竟,谁能保证男人不会起心?谁又能绝对保证,凤郡王不会好?万一,以上两种情况都出现了,那蔺芊墨是完全在给自己找堵! 蔺毅谨看着,脸色不是太好看,想说些什么,奈何蔺芊墨一直在他的手心画着安! 蔺婉儿盯着蔺芊墨,面色变幻不定。这情况完全出乎她意外! 人她既然带来了,她就一定有办法让蔺芊墨收下,不然,她回宫无法交差。可…。她只要蔺芊墨收下两个就好。可现在,她全部都收下了,蔺婉儿莫名感觉不是太好!好像有什么事情粉末倒置了。 见蔺婉儿沉默,蔺芊墨抬眸,略带不安道,“娘娘,刚才是不是我误会了?那…那我还是让那些嬷嬷跟着我过去吧!丫头等以后…。”你要是不舍得,那我一个都不要了,她多善解人意呀! 蔺婉儿听了,赶紧道,“不…不,不过是几个丫头嘛!墨儿都喜欢,那是她们的福气!”这话说的,蔺婉儿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她能拒绝吗?她可是来表现关怀的,怎么可以连几个丫头都舍不得! 蔺芊墨闻言,笑了,“如此,就多谢娘娘了!” 蔺婉儿轻笑,眉头却不经意皱了起来。她的任务是给蔺芊墨送人。可现在蔺芊墨全部都收下了,她却还是要担心!这叫什么事儿…。 “僖嫔娘娘,胡嬷嬷在外求见!” 听到宫女的禀报,蔺婉儿眼底极快的闪过什么,稍纵即逝,眉头皱了一下,脸色明显有些不愉,却也没拒绝,“让她进来吧!” “是!” “老奴见过僖嫔娘娘!” “嗯!起来吧!”蔺婉儿看着胡嬷嬷面无表情道,“何事?” “禀娘娘,大夫人身体不适,无法起身来拜见。所以,特别让老奴来给娘娘请个安!” 蔺婉儿淡淡道,“既然不适,就让她好好养着吧!请安就免了!” “谢娘娘恩典!” “嗯!如果没事儿就下去吧!” “这个…”胡嬷嬷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还有事?” “是,夫人担心郡主身边没人伺候,特别让老奴送两个丫头来!” “哦!是吗?”蔺婉儿听了挑了挑眉头,看向蔺芊墨,“墨儿,你看…。?” “既然是母亲的心意,那就叫进来吧!” “是!”胡嬷嬷领命走了出去。 片刻,领着两个丫头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郡主!” 听着这娇滴滴,绵软的令人酥麻的声音,众人脸色怪异!蔺毅谨面色紧绷。 蔺芊墨面色淡淡,“起来!” “谢郡主!” “抬头,我看看!” “是!” 两个丫头抬头…。眉眼多情,身姿风流,模样清纯又妩媚!完完全全一副勾搭男人的狐狸精样儿。 看清两个丫头姿容,众人心里无语,看着蔺芊墨满是同情。这一刻,她们深深怀疑,韩暮云她其实是蔺芊墨的婆婆吧!而,蔺芊墨就是那被婆婆看不顺眼的媳妇儿,所以,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往她丈夫的身边塞人。 蔺芊墨看着笑了,“母亲挑的丫头,长的可真是好看!” 芊墨郡主快气疯了吧! “墨儿…。”蔺毅谨手心发凉,如心! 蔺芊墨转眸,看着蔺毅谨,轻轻一笑,“既然是母亲的心意那我就收下了!哥哥,一会儿你安排她们一起跟着轿子回凤家!” *** 在蔺家折腾了一早上,蔺芊墨身体是真的有些累了。既,后来被蔺毅谨背着从蔺家出去的时候,感受到蔺毅谨的压抑的愤怒,不舍的伤感等各种复杂情绪时。蔺芊墨半睁着眼睛,伏在他背上,趴在他耳边,不甚走心的安慰道,“一回生,二回熟,成亲这事儿咱都是第一次经历,被人坑很正常!等到下次就好了,肯定方方面面都做好,让人无懈可击!所以,你就别焦心了,还是有机会改正的滴…。” 蔺毅谨听了,轻斥,“浑说!”说完,就看到前面的穿着艳红新郎服,更映衬的整个人绝艳无法直视的凤郡王忽然转头,看了他背上的人一眼,眼睛眯了眯,而后又对着他罕见的露出一抹浅笑。 这明显两极化的表情,让蔺毅谨心里莫名发虚。感觉,他被夸了,而趴在他背上的妹妹,被瞪了!可惜,他妹妹盖着盖头,凤郡王那一眼就算是真的冷眼,墨儿也看不到! “蔺毅谨,刚才是不是有人瞪了我?” 蔺毅谨:…… 走在前方的男人勾了勾唇! 蔺芊墨如此敏锐的直觉,却长了一颗木讷又迟钝的心。你对她好,她第一反应绝对不是感动,也不是惊喜,而是怀疑。她怀疑你的别有用心,却绝对不会轻易相信你的真心。果然人无完人,这女人确实让人闹心…。 九皇府 相比京城今日的热闹,九皇府被映衬的越发清净,清净的有些寂寥,萧索! 凤璟,蔺芊墨成亲。九皇府中无人提及,就好似根本不知。只是,小人们越发谨小慎微,而暗卫们越发沉寂。赫连逸今日也显得尤其沉默。虽然,神色与以往无异,可府中的人却仍然清楚的感到赫连逸今日心情很压抑…。 因为,他在发呆,摩挲着一块廉价的玉佩静静的发呆!而那块玉佩,影七,影一当初在历城的暗卫都认识,那是蔺芊墨曾经戴过的,是杨英送给她的! 赫连逸如此,影七等人心里都觉得闷的厉害!只是他们却不知道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蔺芊墨动不得,这是他们最无力的地方,也因此,明知道主子为何不愉,他们却束手无策,这感觉很糟糕! 赫连逸垂眸,不断触摸着玉佩,跟蔺芊墨有关的过去不断在脑子里回转。回忆才发现,桩桩件件,点点滴滴,一样都不曾忘记,而今天更是格外清晰!因为清晰熟悉的躁动在心里不断翻涌! 决定是他下的,因为喜欢,所以放手,不再强求,试着努力给她一份成全! 既然决定已下,为何等到真正到了这一天,还是格外无法忍受呢!想到她身穿嫁衣却被另外一个男人拥入怀中,心里那股焦躁,阴冷,让他几近失控。 一种想毁灭一切的感觉,不断攀升!被他压在最深处的嗜血之气开始外溢…。 情绪在失控的边缘,赫连逸眼神越来越暗,手里的玉佩开始转动,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皇爷!” 小厮声音忽然响起,赫连逸手中玉佩陡然化作粉末,眼眸陡然暗下,手张开,粉末瞬时随风消散,再握紧,掌心却已成空! 伸开手,看着上手残留的痕迹,赫连逸脸上眼里情绪消失无踪。缓缓转头,看着身前小厮,淡淡开口,“过来!” “是…是!”小厮上前,心口莫名感动紧绷! “何事?” “回…回禀皇爷,皇上派人过来请你进…呃…。”话未说完,脖颈上忽然一痛,接着一股温热盈出,低头,眼前满是血红…。小厮一怔,而后眼眸瞪大,看着赫连逸平静的面容,眼里满是惊恐,“皇…。”一个字刚吐出,人已声息全无。 影七抬手,暗卫身影闪现,出手,神色不见丝毫波动。顷刻,血无影,人无踪!如果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血色,谁也想不到这里刚死了一个人! 影七垂首站在一边,看来,主子的心情不不好,而是很不好!因为主子不喜欢血,所以,主子哪怕偶尔心情不好,也不会拿下人发泄,杀人更是不会,因为那蔓红的血色一点不会让他心情变好,只会变得更糟糕!可现在…。主子失控了!原因为何,一想便知! “准备水,我要沐浴!” “是!” 半个时辰后…。 赫连逸看着依旧躬身站在院中等候的太监,温和一笑,神色与往常丝毫无异,“本王刚在沐浴,让公公久等了!” 赫连逸话出,太监的腰弯的更向下了,连声道,“不敢,不敢,这是奴才的本分…” 赫连逸淡淡一笑,什么也没再说,抬脚往外走去,太监疾步跟上。心里吁出一口气,不知道为何每次面对九皇爷他都莫名紧张的厉害!明明九皇爷就十分温和呀!可他还是忍不住紧张的厉害…。大概是他太怂了吧! 骑在马上,看着明显较之以往更加热闹的京城,听着耳边隐隐传来的议论声。那关于蔺,凤两家成亲的各种声音。跟在赫连逸后侧的太监,想到皇上的交代,忍着心里的忐忑,抬头看向赫连逸…。同一时间,赫连逸那温和的声音响起。 “看来,凤郡王今天成亲,本王是没时间去凑热闹了!”声音温和,表情平和,其余再也看不出其他!看来,对于那位芊墨郡主,九皇爷是真的已经完全不在意了吧!太监如是想着,收回视线,低下头来。低下头的那一刹那,赫连逸眼眸在他身上扫过,淡淡,却犹如看一个死人! 凤家 相比蔺家早上的凌乱,凤家就是规矩的厉害了,简直就是令行禁止呀! 三鞠躬,拜堂,送洞房! 除了一句恭喜,其余一句多余的话蔺芊墨都没听到!被送入新房,面对凤璟那张依旧面瘫的脸,也没人敢闹腾。 凤璟看着随着进屋的人,不咸不淡的说一句,“今日我成亲,你们出去挡酒,喝的最少者和喝的最多者,会得到两种结果,挨打和打人!” “堂…堂哥,你这样不好吧!”太不厚道了! “这是祖父的交代!” 听到这话,个别已经成了亲的凤家男儿,心里嘀咕,他们成亲的时候怎么就没这规矩呢!对这话表示怀疑。 “真的?” “怀疑的话可以去问问!” 问祖父…。他会怎么说?众人想着,脑子里出现一组画面,国公爷脸色一沉,一瞪眼,哼一声,来一句,‘怎么,你不想喝?你不是凤家人?’ 呃…。这画面一出,摸了摸鼻子,有些泄气,“算了,还是喝酒吧!” “不过,堂哥呀!等以后我成亲的时候你也会帮我挡酒吧!” “你觉得呢?” “你一定会!”我们都是凤家人,相亲相爱的凤家人呀! 凤璟看着自家堂弟炙热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自然!” 小堂弟听了感动了!一边的人听了,摇头,这话他们也听凤璟说过,可等到他们成亲的时候,凤璟就很是巧合的去养病去了! 为了凤璟的承诺,为了以后成亲那日不倒下,为了能够洞房。小堂弟替凤璟挡酒的时候表的非同一般的英勇!而其他人喝着,看着国公爷那张威严的脸,想着他打人那股狠劲儿,还有记忆里那种疼劲儿,心一横,索性放开来,挽起袖子,敞开肚子,连杯闷起来…。 凤家男儿气势一上来,来庆贺的亲戚,京城众官员心里开始惶惶不安,他们敬酒,凤家人来着不拒,还个个一口闷,他们不敢随意,也随着干,然后被叫再来一杯…呃…。他们只是来喝喜酒的呀!怎么现在跟上了战场一样呀! 几轮下来,凤家越喝气势越高,官员倒下一片,连几个皇子都喝的有些晕晕的。特别是赫连珏,他感觉凤家的人对他好像特别的热情,连番被敬酒,连续不断的一口闷,赫连珏看着眼前重叠的人影,心里明白,他恐怕喝醉了!然后…。然后… 他感觉身上痛的厉害,脑子里隐隐约约感觉,他好像被谁给打了!可是他却没看到人,如此,内心更加暴躁的厉害! 另一边,凤璟端着酒杯,看着赫连珏抚着腰,脚步不稳,脸上却难掩痛色的样子,淡淡笑了,心情舒畅…。 * 外面,凤璟在耍阴。房间里,蔺芊墨按着脖子忍不住想骂娘,她身体不适,守着屋内的嬷嬷,也算体贴,不要求她如别的新娘一样一定要正危襟坐的等着。准许她可以靠着,半倚着,只是她觉得舒服,什么姿势都可以。但是,唯一不准的就是她绝对不能动头上的盖头,更不能动凤冠,因为不吉利! 重重的凤冠,空空的肚子,蔺芊墨咬着牙,告诉自己这是在特训,特训…。 忍字头上一把刀,在蔺芊墨感觉她真的已经开始在滴血的时候,外面终于有了动静! “郡王爷,你小心点儿!” “嗯!我很好!” “凤璟你喝多了!” “诶,不对,郡王爷这边才是门!” “嗯,我看到了!” “你果然喝多了!”说着自己打了一个酒嗝。 “凤璟酒量真差,我看他根本就没喝多少呀!” “所…。所以,才让我们挡酒呀!” “郡王爷,小心脚下…小心,小心。” “嗯!郡王妃呢?” “郡王妃在屋里等着您呢?” “她有这么乖?” “呃…。”这话,管家不知道怎么回答。 随着凤璟一起回来的人,除了几个喝多了的听了不由哄笑,其他人都不知该说什么! 蔺芊墨瘪嘴,凤璟说话有些大舌头了!这家伙喝多了? “给郡王爷请安!” “嗯!”凤璟应了一声,推开管家,脚步不稳的往蔺芊墨身边走去。 “郡王爷你慢点…”守在一边的嬷嬷话刚说完,就看到凤璟倒在了蔺芊墨怀里。 嘶…。、 这一亲密接触,女眷们不敢直视,凤嫣定定的看着,虽然极力隐忍可脸色还是染上了沉色,嘴巴紧抿! 男儿们瞪着眼睛,调笑! “呵呵呵…凤堂弟呀!没想到你还是个急性子呀!” “凤璟,弟妹身体可还没好呢!你可要悠着点儿。” “哈哈哈…。凤…凤璟,你也太迫不及待了吧!” “过去看璟堂弟是那种清心寡欲的样子,我一直觉得他跟我们不同,可现在…。堂弟没想到你也是个急色呀!”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呀!不过,凤璟呀!你身体行吗?” 一句话,说的女眷们都变了色,男儿们酒也醒了大半儿。下人更是即可低下了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在凤家,就连一个扫地的下人也知道,凤璟的身体是绝对不能提及的禁忌,就算这完全不是秘密,也绝对没有人敢轻易的说一句。就连听到都会感到不安,因为会想到国公爷那张冷硬的脸…。 “璟儿呀!他们喝多了,那些个话都浑说的,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呀!”说完,不用凤璟开口,那些个嫂嫂,婶婶的均是赶紧拉着那些个已经喝的醉醺醺的人走了! 凤嫣走在后面,看着刚才公然置喙凤璟身体的人,脸色难看至极! 蔺芊墨垂眸,看着软软倒在自己身上,头靠在自己胸口位置,还时不时噌两下的人,磨牙!如果他是真的醉了。那,他现在的举动证明了他的酒品。一个喝醉了就喜欢抱女人的臭男人!如果他根本就是装醉,那么,他此时就是明目张胆的在耍流氓!抬脚,暗暗踢了他一脚!脚还未放下,凤璟那无辜的声音响起…。 “娘子,你摸我腿!” 瞬时,屋里又是一静!屋里剩下的人,同时抬头看向蔺芊墨,神色不定。 蔺芊墨颇为无奈,叹了口气,“郡王爷,地上凉,赶紧起来吧!”声音平静,温柔。只是盖头下的眼神完全相反,狠狠瞪了凤璟一眼。 原来是想扶郡王起来,却被凤郡王说成是摸了!下人恍然… “郡王爷,老奴扶你起来!” “起来做什么?” “呃…。要给郡王妃揭盖头了!” “我知道了!”凤璟身不稳的站起,转头,看着屋里的人,眯着眼睛道,“你们,出去!” “郡王…?” “本郡王的娘子,不许您们看。” “这个…。”嬷嬷为难。管家无奈,“走吧!都出去吧!” “可是这不合规矩呀!” “什么规矩不规矩,郡王爷高兴就好!” 管家都这么说了,她们这些下人自然也不会再坚持什么,惹郡王爷不高兴的事,她们也不想做! 下人们疾步退下,还贴心的给关好门。屋内静下来!凤璟在蔺芊墨身边坐下,抬手,拿下蔺芊墨头上的盖头。 眼前亮了,蔺芊墨舒了口气,不再是满眼红,感觉好多了,这感觉刚出,凤璟那嫌弃的声音响起…。 “真丑!” 蔺芊墨听了,脸色一僵,转眸。凤璟正看着她,眉头皱着,眼里带着嫌弃色,明显,这话是说她的! “盖头掀开,新郎看着新娘,心跳加快,眼里惊艳一片,被迷的睁不开眼,三魂七魄都丢了一半儿。那场景咱虽然没怎么期待过。可…。” 蔺芊墨说着,盯着凤璟咬牙,“可我更没期待过,盖头掀开就被一个男人说丑的!本姑娘今天不就是多擦了一层粉,又多抹了一层胭脂吗?哪里就丑了,这是另类的美,你懂不懂!”凤二愣子! 蔺芊墨说完,凤璟不说话,用一双迷蒙,潋滟,魅惑满满的眼眸看着她! 看着凤璟如此模样,蔺芊墨感觉眼前花了一下,抚额,“饿久了,果然头晕眼花的!”说完,取下头上的凤冠,起身,看着桌子上的花生,枣子什么的,往嘴巴里塞起来! “娘子,你在做什么?”凤璟晃晃悠悠凑上前。 “我在吃东西,没看到吗?” “看到了!你饿了吧!” 蔺芊墨不搭理他,继续跟枣子奋斗,甜腻腻,干巴巴的味道实在是不咋地! “这个给你!” 蔺芊墨随意扫了一眼凤璟手里的盒子,不甚有兴趣道,“是什么?” “好像是很重高的东西,是什么呢?”凤璟自己也疑惑了,“你打开看看吧!” “你自己打,我手很忙!” 凤璟听了,看了一眼蔺芊墨两只忙着吃东西的爪子,也没再说话,打开盒子,瞬时,香味散开来…。 凤璟看到里面的东西,记起来了,“是肘子!” 蔺芊墨看着里面的东西,怔愣! “给你!吃吧!” 蔺芊墨看着眼前的肘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你什么时候装进去的?” “应该是趁热就装进去了!” “给我的吗?” “嗯!” “其实,我不太喜欢吃肘子!”说着,拿过啃了一口。 “不喜欢?” “嗯!下次带别的回来吧!” “你喜欢吃什么?” “你觉得好吃的,都可以帮我带回来。” “好!” “这盒子太小了,换个大点儿的吧!可以多带点。” 凤璟点头,而后看着蔺芊墨,认真道,“你啃肘子的样子,确实不怎么好看!” “你真烦人!” “我说的是实话!” “今天少说实话。来,说一句假话给我听听!” “娘子,你吃饱了,我们就洞房吧!” 听到这句话,蔺芊墨抱着肘子,低头,肩头耸动,闷笑! “你觉得很好笑?” 蔺芊墨赶紧摇头,捂着心口,眼里却是藏不住的笑意!无他,只是觉得这一刻的凤璟很可爱! “你脸上的粉掉下来了。” 好吧,觉得凤璟可爱的她,一定是脑抽了! 不是喜欢听假话,只是凤璟的实话听多了,实在是让人不消化!不再搭理凤璟,奋力啃肘子!吃完,也没叫人,找到梳洗间,自己动手简单的梳洗了一下。等到回到内间的时候,看到凤璟已经躺在床上睡下了。 折腾了一天,蔺芊墨同样是累的不行,脱去外衣,掀开被子,在凤璟边上躺下。刚闭上眼睛,身上忽然多了一抹温热…。 ------题外话------ 谢谢姑凉们的关心! 现在情况还好,独眼龙状态,两只眼睛轮换着用,感觉……。霸气,土匪气质尽显,惊艳的感觉挡都挡不住   ☆、第104章 恼人的凤璟 蔺芊墨睁开眼,垂眸,看着搭在自己腰腹间的胳膊,转眸,看着闭着眼睛完全无所觉的凤某人,蔺芊墨无力,忍不住吐槽,“酒品不好,睡姿也不咋地,睁开眼睛看不见表情,闭上眼睛才闹腾,呼…。”拉起他的胳膊放在一边,顺带自己翻个身,侧睡! 刚躺好,手又过来了,扒拉下去,又来…。蔺芊墨眯着眼睛扫了一眼自己隔着被子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有些闹心,其他无任何感觉,哦,有点重,压得慌!想着,眼皮耷拉了下来,懒得去扒拉了。 屋内静谧一片,夜深人静,睡意甚浓! “娘子!”声音有些朦胧不清,暗哑不明!好似在梦中无意识中发出的。 蔺芊墨听在耳中,意识模糊中,腹诽;睡觉都叫娘子,肯定是早就想媳妇儿了。这厮表面看着清心寡欲,内在也是个闷骚的。 “娘子,洞房!” 洞房个头,这家伙不会是在做春梦吧?谪仙的外表,流氓的灵魂?想着,蔺芊墨无意识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她动,凤璟的手也随着动了起来,当那手好似无意却又稳稳的抚在她胳膊上时,蔺芊墨一个激灵,瞬时醒了,睁开眼睛,翻身下床! 一手支头,侧卧床榻,姿态慵懒,风流! 双眸潋滟如水,却又深谙如墨,明暗交替,带着诱惑,极致魅惑! 俊美绝艳的面容,惊艳依旧,只是此刻又多了一层魅严靡色! 一副美男受邀临幸图! 蔺芊墨按了按眉心!成亲本是条件交换,最大的难度只有一个,就是凤璟的身体情况是否能够被治好!可现在,蔺芊墨感觉,需要分神的又多了一个,就是一定要抗住诱惑! 男人为狼,防被吃!可男人为羊时…。要防自己变狼!一个考验防御力,一个考验自控力,那个更容易些? “娘子!” 那绵长的音调,蔺芊墨抑制不住抖了一下,“闭嘴!” 凤璟不说话了,睁着迷蒙的眼睛看着蔺芊墨。那眼神,清澈的魅惑,无一丝猥琐,却毫不掩饰的诱惑! 蔺芊墨瞪眼,“睡觉!” 凤璟听了点头,坐起,然后开始脱衣服,外衣,里衣,继续。脱光的趋势! “里衣要留着,不用脱!” “为什么?” “那样睡觉暖和。” “不舒服。” “错,是很舒服。” “是吗?” “是!”蔺芊墨回答的万分确定。 凤璟听了看了她一眼,又把里衣合上了,然后躺了下去。 见凤璟如此配合,这么听她忽悠。蔺芊墨莫名觉得傻的其实是她。 然后,在她躺下后,她的想法得到了证实! “娘子,今天感觉如何?” “累!” “现在呢?” “你吵!” “想睡了?” “嗯!” “我感觉今天情况不错。” “哦!” “你要不要看看?” “什么?” 蔺芊墨半眯着眼睛,随口回了一句,然后,感觉手忽然被抓住,然后…。碰触到一处别样灼热,手里的触感清,蔺芊墨顿时睡意全消,转头,定定看着凤璟。 凤璟支着头,静静看着她,眼神清明,表情清正,无一丝龌蹉痕迹,除了他的手拉着你碰触的位置。当然了,他这样做也可以说,是为了让你准确的找到需要医治的正确位置。 作为一个医者,还是专门给凤璟治疗隐疾的医者。蔺芊墨除了睡意没了,其他不该有的情绪一丝也没有。比如,激动,害羞,手足无措什么的,没有…。 看着凤璟,蔺芊墨淡淡道,“你别握着我的手,那样会影响我的感觉。” 凤璟听了,眉头动了动。 “把你的手松开!” 凤璟听言,看着她,眼神莫测,而后松手! 凤璟松手的刹那,蔺芊墨握着某处,手猛然收紧! “嗯…” 听到闷哼声,看凤璟面部清晰的抖动,蔺芊墨把手松开,正色道,“不错,对疼痛,它很敏感!” “除了疼痛,还有其他感觉。” “什么感觉?” “你不要用力,只是碰触时,很舒服!” “我知道了!看来治愈它不是问题。” “那…” “不过,这种治疗不适合晚上。”蔺芊墨抬眸,看着他,淡淡道,“郡王爷,你也知道我擅长的是什么。而动针,最好还是在白天的好,特别是这个位置,万一扎错了穴道…。后果不堪设想。我的目的是治好它,可不是弄废了它,想来郡王爷也是如此想法吧!” “嗯!” “我们想法一样真好!”蔺芊墨说完,不再说话,闭上眼睛真的睡了。 凤璟静静看着她,不再做任何动作。如果不真实的确定他的身体情况,她恐怕还无法安心的入睡吧! 不过,这女人手还真狠…她安心了,他受疼了!想着,凤璟摇头,女人心难懂,做男人不易,睡觉都不许脱里衣,看来有些习惯要重新培养了,包括和一个女人同塌而眠,有些不习惯!不过…。 看着蔺芊墨平和的睡颜,凤璟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感觉并不坏…。 *** 凤璟,蔺芊墨成亲,被人津津乐道的除了凤璟的那让人惊艳到脸红心跳的外貌之外。然,更多被人提及的,却是僖嫔送给蔺芊墨的六个姿容上等的宫女。还有蔺芊墨母亲为其准备的两个妖娆婢女! 当然了,僖嫔和韩氏准备的这些人,都是因为心疼蔺芊墨这个侄女这个女儿,宫女和婢女只是为了照顾蔺芊墨,绝对不是分为了照顾凤郡王。 只是,人们这么说的时候,均是心照不宣的笑了! 要说,僖嫔给蔺芊墨送人,做法虽然卑劣。却也算是情有可原。毕竟,蔺老夫人会被送出京城和蔺芊墨有着直接的关系。僖嫔作为女儿,为母亲的事情心里不愉,感到愤然,想针对蔺芊墨,做些让蔺芊墨也同样不痛快的事情,也说得过去。 可韩暮云作为母亲,比起僖嫔所做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实在让人…。无法理解的同时,更多的是感到有些可怕。韩家的女人都很可怕…。 老百姓们如此唏嘘!官员也都对着自家夫人交代道,“韩家之人行为偏激,以后少与其打交道。不过,对于韩暮云,她毕竟是郡王妃的母亲,对她,不可近之,也不可非议,免得让郡王妃下不来台,到时候惹得凤家不愉。” 打狗看主人,这是基本常识!落井下石之事,如若无利益,还是少做的好!毕竟,世事无绝对,没必要为了一时的口舌之快,给自己埋下一个暗仇,落下一个隐晦! 为官之道,中庸为上! 凤璟,蔺芊墨成亲人们看热闹的同时,也不由默默观望九皇府的动静! 九皇府与以往无异,九皇爷看起来很平静! 九皇爷出府了,神色无异! 九皇爷进宫了,然后…。 赫连珏靠在软榻上,听完凛一的禀报,微微挑眉,“你说父皇赐了几个美人给九爷?” “是的殿下!” “九爷都收下了!” “是!” 赫连珏听了,嗤笑。蔺芊墨成亲,父皇送美人给九爷,不外乎是试探,不过这手法还真是拙劣!难不成,父皇还指望着用几个女人就能试探出,九爷对蔺芊墨是否还在意?然后加以利用! 蔺芊墨已经成亲了,这个时候九爷心里就是真的还残留什么想法,也绝对不会再让人探到一分一毫的。 而且,就算九爷对蔺芊墨真的有不舍,赫连珏也不认为那不舍有多深。皇家人喜欢一个女人,最多也就是用心,却绝对不会有多少真心。至于忠贞…。这东西男人没有,皇族男人更是不会有! 为了一个女人守身,太可笑了!所以,不要说几个美人,恐怕就是几十个美人,九皇爷也能面不改色的收下! 看到赫连珏脸上不以为然的神色,凛一垂眸!对于皇上,在殿下的眼里从来看不到敬重。皇家感情淡漠,他们看得只是能力,有能力的被忌惮,无能的被讥讽,胜为王,败无命,这就是皇家的生存之道,父子,夫妻,母子,恐怕均是如此…。 “凛一!” 听到赫连珏的声音,凛一赶紧屏退心里的思绪,恭敬道,“殿下!” “过来看看我的背!” 听到赫连珏的吩咐,凛一愣了一下,赶紧上前,轻轻掀起赫连珏衣物,瞬时,倒吸一口凉气。“殿下…。” “拿镜子给我看!” “是!” 前后两个镜子,清晰的放射出背上的状况!腰上一片黑紫。 赫连珏看着眯了眯眼,“果然…。” “殿下,属下去叫御医过来。” “无需!” “殿下,还是探探脉吧!” “只是外伤,不用探脉!”赫连珏轻轻一笑,随意道,“今日在国公府,都谁碰触过本殿?” 凛一闻言,皱眉,“几位皇子,还有凤家几位公子都碰到过殿下。”当时喝的太多,场面有些失控,再加上都是那些人的身份,他当时也不敢强拦着。 “凤家几位公子?包括凤璟?” 凛一想了一下,摇头,“凤郡王酒量很浅,几杯下去就坐在椅子上再没动弹了,一直到最后都没离开椅子。” “是吗?这么说来,是本殿想多了吗?” 凛一清楚赫连珏怀疑的是什么,只是有些不懂,殿下为何直接怀疑到凤郡王身上去? 为何怀疑,当然是因为蔺芊墨以前喜欢过他。所以,赫连珏有些怀疑,凤璟对此不爽,趁着他喝醉对他暗中动手。 想着,赫连珏按了按眉心,大概真的是他太多疑了吧!因为,凤璟确实怎么看也不是那么多情的人! 蔺家 “祖父,你找我?”蔺毅谨走进书房,看着蔺昦道。 “嗯!坐下吧!” “好!”蔺毅谨在蔺昦下方坐下。 蔺昦看着蔺毅谨也不多绕弯,直接道,“毅谨,我想知道,对于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其实,关于这件事儿我也正好想跟祖父说一下。” “说吧!” “祖父,我准备离开!” 听到蔺毅谨的回答,蔺昦眼眸微收,神色莫测,“离开?” “是!” “离开,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离开等于放弃了入仕这条路。 “你不想为官?” “不想!” “是真的不想,还是因为蔺芊墨才不愿?” 蔺毅谨闻言,垂眸,静默片刻,抬眸,目光平静,悠远,坚毅,“是不想,也是不愿!” “毅谨,我想听实话!” “这就是实话!”蔺毅谨淡淡道,“祖父,我并不是因为墨儿才放弃仕途。” “是吗?” “祖父,经历这么多事儿,让我看清了很多东西,包括我自己!我秉性太直,迂腐有余又无城府。心机,谋算,运筹帷幄,这些我都不行。但官场确是一个诡变万端的地方,而我不适合,因为应付不来,到头来只会被其所累。” 蔺昦听了,看着蔺毅谨,静默良久,才道,“比起蔺芊墨的狡诈百出,狠辣决断,你是相差甚远。” 听到蔺昦对蔺芊墨的形容,蔺毅谨眉头轻皱,“祖父,墨儿她是聪明,可她从来不是一个狠辣的人。” 蔺昦听言,笑了笑,清清淡淡道,“看来有些事儿你还不知道!” “什么?” “前几日蔺毅慎让人给我捎来一封信,在信上他坦诚了很多事情。让我清楚了,你当时为什么会出事儿的。” 蔺毅谨听了面无表情道,“是他做的!” “是他,还有孟家父子!” 蔺毅谨听言,无太大波动,“现在说这些没什么意义!” 蔺昦摇头,淡淡道,“在信的最后,蔺毅慎说,在乔静儿伤了他以后,曾经对他说过一句话;不该伤了蔺毅谨,惹到蔺芊墨。” 蔺毅谨听言,眉心一跳。 “因为他们伤害了你,所以,他们该死的死了,该毁的彻底毁了!” 蔺毅谨不说话。 “关于这件事儿,我问过蔺芊墨。而她,承认了!” 蔺毅谨眼眸紧缩。 “蔺毅谨,蔺芊墨她并不只是聪明而已!关于这一点儿你可清楚!” 蔺毅谨听了静静看着蔺昦,对于他刚才的话不回应,对于蔺芊墨是否做过什么,完全不予表态,只是淡淡道,“祖父!墨儿,她是我妹妹,是我亏欠过的妹妹,是守护过我的妹妹,也是我以后拼尽全力想护着的人。墨儿于我,这就是全部,至于其他,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 你说墨儿狠辣也好,说墨儿绝情也罢!对于蔺毅谨来说,那不过是恩怨分明而已! 听到蔺毅谨的话,蔺昦笑了,意味深长,“其实,蔺毅慎从来未跟我坦诚过什么,蔺芊墨也从来没跟我承认过什么!刚才,我只是那样一说而已。不过,你刚才如果真的替蔺芊墨辩驳的话,那…可就是真的承认了她确实做过了!” 闻言,蔺毅谨眼帘微动,却不怒,不惊! 看蔺毅谨如此,蔺昦眼里溢出一丝复杂,却也欣慰,“毅谨,你真的长大了!” 蔺毅谨一时候猜不透蔺昦用意是何! “你不想为官是因为自己秉性不适合!那么不愿呢?是因为蔺芊墨吧!” 蔺毅谨没回答。 蔺昦淡淡道,“因为现在京城的人都知道,郡王妃唯一最亲近的人就是她的哥哥。所以,你若入仕,想平步青云轻而易举。只是,当头戴上乌纱,身处在繁华,享受过了奢华,有些东西就渐渐开始放不下,浮华和亲情或许就会变得失衡,人迷失了,想守护的也就变了!等到那个时候,你也许就会成为对付蔺芊墨的一把利刃!最终结果,不是你伤,就是她伤,再难两全!这,就是你想离开的真正原因,也是你最大的顾虑所在吧!” 蔺昦说完,蔺毅谨垂眸!蔺昦说的没错。 他是想守护墨儿,可是他却清楚自己的能力。现在,他根本做不到。而且,一不小心还会成为其他人拿捏墨儿的存在。所以,他必须离开,迅速成长。 他想成为守护墨的利器,而不是做别人手中对付墨儿的利刃。 “毅谨,你想离开,祖父绝对不拦着!” 蔺毅谨听了,抬眸! 蔺昦从手边的抽屉中拿出一样东西,递给他! 蔺毅谨接过,看清手里的物件,脸上难掩讶异之色,“祖父…。” “蔺家,我现在能做的怕是只有尽力护住他们的命。至于其他,以后就靠你了!祖父不求荣耀无限,只求蔺家以后能够同心同德,安定绵长,…。” 蔺毅谨听了,眉头轻皱! * 从书房出来的时候,蔺毅谨面色有些凝重,以前一直渴求的现在就在手中,可他却一点儿都不感到欢喜,只是觉得是负担。 “哥…哥…。” 听到声音,蔺毅谨脚步微顿,转头,看到蔺纤柔疾步向他跑来。 蔺纤柔跑到凌毅谨面前,看着他,神色带着不安,声音透着忐忑,“哥…!” “嗯!有什么事儿吗?” “那个…。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呀?” 生气?蔺毅谨淡淡道,“没有!”没有生气,也没有期盼,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得淡了,淡的只剩下陌生。 蔺纤柔听了眼睛一亮,声音染上欢喜,“真的!” “嗯!” 蔺纤柔听了大大松了口气,脸上溢出大大的笑意,“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哥哥还是疼我的。” 蔺毅谨听了神色淡淡,“时辰不早了,回去吧!” “不嘛!我好久没见哥哥了,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呢!” “我还有事儿,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蔺毅谨的话还未说完,蔺纤柔嘟着嘴巴道,“哥,你不知道,你身体不好不在家的时候,我其实每天都是想去看你的。可是我跟娘说,她总是不肯,说我出门不安全,就是不让我去…哥,你没有因为这个就怨我吧!” “没有!”曾经期待过,只是现在都已经无所谓了! 蔺纤柔听了笑了,“我就知道,哥哥可是最通情达理了!”说完,开始继续抱怨道,“还有呀!过去我之所以和蔺芊…和芊墨姐姐不合,也都是因为外祖母,姨母她们总是在我耳边说她的坏话,我听得多了不由就误会了。所以,才会那样的。不过,我现在都知道了,外祖母她那些话根本就是有意说给我听得,是挑唆,是故意挑拨我和芊墨姐姐关系的。她们是不安好心…。” “蔺纤柔!” 蔺纤柔的话没说完,忽然被打断,一愣“呃…,怎么了?” “韩家母女过去欲意是何,我已不想探究。不过,她们对你,却是真心的好。而这些撇请自己,落井下石的话,显示不了你的无辜,反而让人看到了你的无情。所以,适可而止吧!” 蔺毅谨说完,越过她,抬脚往前走去。走出几步,蔺纤柔委屈,哽咽的声音传来,“原来你还在生我的气,也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蔺毅谨,我也是你的妹妹,为什么你就看不到我的委屈呢?” 听到蔺纤柔的话,蔺毅谨脚步不停,无任何感觉。只是,眼睛却不由看向国公府的方向,想念墨儿张牙舞爪叫他蔺毅谨的样子。那比蔺纤柔的眼泪,更让他感到心里发软! 见蔺毅谨头也不回,完全无动于衷大步离开的背影。蔺纤柔眼里的水色隐没,眼神变得阴暗,冷笑,低喃,“明明就已经恨上我了,嘴上还说什么不气,不怨…。真是虚伪的可笑!” 不过,就算怨又如何!在外人眼里,她蔺纤柔都是蔺毅谨,蔺芊墨的亲妹妹!过去那么多年,她因为蔺芊墨的受了多少奚落。以后,她就要利用蔺芊墨郡王妃的头衔为自己讨多好好处!这样才公平! 春草站在一侧,看到蔺轻柔眼里那一抹阴色后,赶紧低头!神色紧绷,身体微微发抖。这样的眼神,她曾经无意中在蔺恒的眼中看到过,然后第二日,蔺恒身边的那个小厮就突然死了,说是暴毙! 想着,春草面色开始发白,四小姐和大爷好像… “四小姐!” 突然的一声,吓得春草一跳,惊呼出声,看到蔺纤柔对着她瞪眼,瞬时跪倒在地,脸色苍白,连连磕头,请罪,“小姐赎罪,小姐饶命,奴婢再也…。” “给我闭嘴!” 听到蔺纤柔那冷戾的声音,春草瑟缩。 蔺纤柔冷哼一声,转头看着胡嬷嬷,面无表情道,“什么事儿?” “小姐,夫人让你过去她哪里一趟!” “我没空!” “小姐,夫人她身体不适…” “身体不适找大夫呀!找我干什么?”说完,转身往自己院子而去。 “四小姐,你…。” “我不去,不去,你没听到吗?”看到胡嬷嬷竟然敢拦着她的路,蔺纤柔满脸不耐,眼里带着戾气。 “四小姐,夫人她是真的不舒服,你就…” “我不去,不想去,也不敢去!”蔺纤柔说着冷哼一声,满眼嘲弄,“我可不想等到我成亲的时候,也和蔺芊墨一样,收到两个那样分外妖娆的丫头。”说完,用力推开胡嬷嬷,走了! 胡嬷嬷被推的一个踉跄,等到站稳,蔺纤柔已经走远。看此,胡嬷嬷无声的叹了口气,连感慨都生不出了。无奈,转身折回。 韩暮云看到胡嬷嬷一个人回来,嘴角溢出苦涩,“她不愿意过来是吗?” “四小姐她…她有些累了,等到晚点的时候就会过来了。夫人,你先好好歇息吧!” 韩暮云听了,苦笑,“你不用骗我,柔儿什么性子我了解的很。她这是跟我生出间隙了。” “不会的夫人。老奴看,她应该是看到被蔺芊墨带走的那两个丫头误会夫人了,所以才会如此的!” “那两个丫头根本就不是我为蔺芊墨准备的,她们是…。”韩暮云说着,顿住,心里憋得发疼,眼里满是苦楚。那是皇后为了踩韩家,彻底抹黑她,坐实她不慈的恶名。特意做出的一出!根本就不是她…可是这些,她如何能跟蔺纤柔说。万一,蔺纤柔没守住说出什么,那…。是招祸呀! “夫人,以后四小姐总是会明白的!” 韩暮云苦笑,闭上眼睛,不想再说! 凤家 “蔺芊墨…蔺芊墨…。” 听到耳边不断传来的声音,蔺芊墨反射性的往被子里拱了拱,拱到一半儿忽然顿住,男人的声音…。 “蔺芊墨,起来…” 真的是男人声音,蔺芊墨猛然抬头! “呜…。” “嗯!” 痛呼,闷哼!两声同时起! 蔺芊墨捂着头,呲牙,同时看到凤璟抚着下巴,皱起的眉头。 “呃…。”脑子清醒,记忆回笼,她成亲了! “醒来就起来!” 这语气,她被嫌弃了!蔺芊墨摸着头,坐起,凤某人还真是没风度! “扶我起来!” 没风度,还鸭霸!都说男人成了亲就会变,可…。凤璟也变得太快了吧!而且,根据他们这盖棉被纯聊天的夫妻关系,这变化也有些不科学呀!难道是起床气! 看着蔺芊墨那变幻不定的表情,凤璟淡淡道,“不用乱想,我只是胳膊麻了!” 蔺芊墨听了,看着凤璟放的杠直的胳膊,眨眼! “因为被你压了一夜,所以麻了!” 蔺芊墨:…。 “不用怀疑!而我不想,只是喝醉了无法反抗!” “我睡相很好,反倒是郡王爷睡姿奇差!如此,我倒是想问一句,凤郡王你是怎么把手臂放我脖子下面了呢?” 凤璟听了,看了她一眼,而后指着自己胸口的位置道,“身体在我胳膊上,头在我胸口位置。我衣服上还有你头发上残留下来的味道…”说着,一顿,另一只手,从衣襟处揪出一物,一根长长的头发…。 看着那根头发,蔺芊墨觉得,把柄被抓住了! 凤璟微微皱眉,“昨天晚上,你对本郡王做了什么?” 她以为只是把柄,没想到到了凤郡王这里成了犯罪的证据了! 蔺芊墨拿过头发,乌拉乌拉丢开,嘿嘿一笑,“郡王爷,时辰不早了,我扶你老起床!” “避重就轻,做贼心虚!” “天已经亮了,别再做梦了!” “我睡觉从来都不穿衣服的。” 从来不穿衣服,你还理直气壮的觉得光荣了!蔺芊墨暗暗咬牙,脸上却笑眯眯道,“我昨天担心你冷,都给你穿上…”这话没说完,蔺芊墨就知道她说错话了,果然…。 “这么说,你把我摸了个遍!” “是呀!无一遗漏,该看的都看了,该摸的也都摸了!” “礼尚往来,晚上你准备好!” 准备好阉了你!蔺芊墨呲牙,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凉意袭来,带着一丝异样…蔺芊墨垂眸,看着松开的衣襟,外露的肌肤,隐现的春色… 蔺芊墨面皮抖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整理好衣服,转身,只见凤璟靠在床上,一点儿不掩饰的看着她胸口处! “你看到了?” 凤璟点头。 蔺芊墨张口,话还未出,凤璟清清淡淡,却能气死人的话语传来! “以后,记得把衣服穿好!不要总是逼着本郡王做一些不自愿的事情!” 他眼睛想吃豆腐,还怪她露了肌肤! 起床气是什么感觉,蔺芊墨第一次清楚的感受到了!火大呀! “郡王…。” 门口婆子的声音响起! 蔺芊墨没开口,凤璟淡淡道,“进来!” “是!” 门打开,伺候的人鱼贯而入。“给郡王请安,给郡王妃请安!” “嗯!” “奴婢是郡王妃带来的丫头,请让奴婢也进去伺候吧!” 听到这娇滴滴的声音,屋内的下人头垂的更低了。 凤璟没什么表情!蔺芊墨静默不语。直到那袅袅娉婷的身影出现! ------题外话------ 推文,首席男神呆萌妻文/萌萌的糖心 她发誓,她真的就只是一枚再单纯不过的公司小职员! 然后,她竟然在路边捡了一个俊美无边,祸国殃民的美男子。 结果,她竟然被赖上了,竟然被人叫成“小猫咪”…… * 拜托,你丫的才是小猫咪,才是难伺候的喵星人。 我才是那个苦逼又可怜的,陪吃陪玩还陪睡的小奴婢好吗!   ☆、第105章 墨儿,我是你爹呀! 蔺家准备的两个嬷嬷,僖嫔送的六个宫女,韩暮云送的两个婢女!这些就是成亲之日蔺芊墨带来的人。 现在,她们静静的,规矩的站在门外,垂首等着主子叫,等着伺候,等着…等着看那个迫不及待献媚,主动进去要伺候主子的丫头,看她的结果,看她的命运,然后决定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找出最合适的位置! 相比剩余七个婢女的多样心思,蔺家的两个嬷嬷倒是很淡然,结果如何,对于她们来说都无差别。一来,她们年纪大了,什么乌七八糟的心思是一点儿没有。二来,伺候人的活干了这么多年,她们已经十分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或许,也就是因为她们本分,心不大,这些年来,虽然磕磕绊绊却无大难;现在还会被相爷选中来伺候郡王妃! 人呐!既然已经做了奴才,就要学会认命! 两个嬷嬷无声感慨间,七个婢女沉默,不定等待间…门,打开,同一瞬间,一道儿粉红影子如风一样略过,而后掉落,激起点点尘…。落在她们脚下! 精心的装扮,只剩下狼狈;美艳的脸蛋,满是扭曲;红润的脸颊,只余苍白! 看着脚下之人,两个嬷嬷心里一紧,七个婢女脸色微变,身体紧绷,僵硬。虽已预感那样进去或难讨好,可如此直接的结局,还是超出了她们预料! 木子从暗处走出,看着躺在地上脸蛋艳丽,脸色灰白的女人,抬手,面无表情开口,“带下去!” 话落,两个小厮忽然而至,上前,毫不犹豫,干脆利落抬起地上人,大步离开! 几个婢女看此,头垂的更低,脸色更为紧绷。一句带下去,然后呢?是处罚?是处死?还是…生不如死?这样不确定的结果,让人心里不由更加忐忑! 不问原因,不听解释,不许求饶,并看不到结果…如此决断的做法,是郡王手段吗? 木子看着几个婢女,绷紧的身体,淡淡道,“你们是郡王妃带来的丫头,教导的话身为奴才的我不敢说。只是,在凤家,关于凤家的一些规矩,你们最还是知道一下比较好!” 几个人听了,赶紧俯身,求教,请提点。 “凤家对下人的要求不多,就四个字,令行禁止!主子开口,令则行,禁则止。守住自己的本分,办好自己的差事儿。” “是…”几个婢女应,此刻心里任何心思都暂时被死死压下了。 屋内 一个美人,刚露一个媚笑,刚抛了个媚眼,那妖娆的身姿态还未来得及完全展现,勾引未遂,凤璟挥一挥衣袖,就这么飞了… 凤璟,完全不懂怜香惜玉之人呀! 有比较,蔺芊墨恍然感悟,凤郡王对她倒是真的很客气了!当然了,这或许跟她的含蓄,矜持有关。对凤璟,她也就是偶尔被美色迷惑的瞬间,脑子里有过那么一丝邪念,其余时间她心里,脑子可都是很本分的,手脚更是安分。 “夫人!” “在!”凤璟一开口,蔺芊墨差点立正。 看到凤璟微挑的眉头,蔺芊墨干笑,主要是凤璟那么一挥袖,就把人给震飞了的威慑,太过震慑,让她不由怂了一下。人嘛!潜在里还是本能的欺软怕硬滴,嘿嘿…。 凤璟缓步走到蔺芊墨身前,垂眸,抬手,抚上她脸颊,光明正大的吃豆腐,脸上却是一点儿不显,浅浅淡淡道,“可是吓到了!” 蔺芊墨点头,明媚而忧伤道,“成亲第一天,丫头竟然在我面前,当着我的面魅惑我相公,实在是…。”蔺芊墨看着眼前垂首站立的丫头,婆子,幽幽沉沉道,“为她求情,显得我太傻,不管不问,显得我太狠!不过,无规矩不成方圆,她既错了,一切就按照规矩来吧!”说完,拿下凤璟放在脸颊上的大手,迈着忧伤的步伐更衣去了。 看着蔺芊墨的背影,凤璟扬眉,装模做样的丫头! “都先下去吧!” “是!” 丫头,婆子不敢迟疑,又赶紧退了出去。其实,伺候郡王的事一直都是木护卫在做,只是现在郡王成亲了,有郡王妃在,木护卫一个男子不好再进来。才由她们来伺候的,只是… 一早上没伺候到主子,就看到郡王爷挥手处理了一个人,还有郡王妃忧伤的无奈。最为重要的是,她们好像感觉到了郡王爷对郡王妃是真的有些在意。毕竟,如果不在意,就不会在乎郡王妃的情绪,问她是不是吓到了! 蔺芊墨去更衣间出来,看到凤璟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软椅上静静的翻着一本书看,闲适,自在的很,见蔺芊墨出来,看了她一眼,道“帮我束发!” 蔺芊墨听了挑了挑眉,诚实道,“我不太会梳!” “一回生二回熟。” 闻言,蔺芊墨也没说什么,拿起镜台上的梳子,开始给凤璟梳头!男子的发髻,应该不难梳。 柔软,滑顺,干净,清爽。一个男人头发如此…蔺芊墨不由看了一眼自己的头发,叹,长相不及,头发也败北了。情何以堪! 只是,这柔软的头发,跟他性情可真是一点不像!心里的小不平衡,让蔺芊墨吹毛求疵的找缺点,心里默默吐槽。 头上的痛意,让凤璟不由放下手里的书,抬眸,透过镜子看向那个正在给他梳头的女人。梳头的动作确实不熟练,不过,梳的很认真,认真的透着一股怨气,好似跟他头发有仇般! 感受着被扯痛的头皮,看着在他头上作乱的两只小手,凤璟感觉,用这样的方法让她熟悉自己,或许并不是一种明智的决定。 当手里的发髻成型,蔺芊墨嘴巴抽了一下,而后仍不住抿嘴笑了,轻轻抬眸,偷偷看去,呃…。视线在镜子里跟那清淡的视线相撞! 干笑…。被抓了个现行! 看着自己头上的那个乱糟糟的鼓起,凤璟神色淡淡,“玩儿的可高兴?” “呵…呵呵…好像没梳好。”说着,把凤璟头发散开,开开叫人进来。 蔺芊墨话落下,一个婆子疾步走了进来,恭敬道,“郡王妃,有什么吩咐?” “给郡王爷梳头!” 嬷嬷听了,微微抬头,有些犹豫。 “叫木子进来,然后叫人过来给郡王妃梳头。” “是!” 凤璟吩咐着,蔺芊墨低着头站在一边,安安静静的做一个以为夫为天的贤妻! 梳洗好,简单的吃了点早饭。开始成亲后,首先也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儿。请安,认亲… 蔺芊墨随着凤璟进入正院的时候,在外面,隐约可见屋子里已经站了不少的人。明显都在等他们。 看此,蔺芊墨垂眸,人妻虽然是有名无实,可媳妇儿这职业却是实打实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看来她多少还是上些心的好。 “国公爷,老夫人,郡王和郡王妃来了!” “嗯!让他们进来!” 凤璟走进来,看到地上那两个红色的软垫儿,眉头动了动,什么没说,抬脚走过去,在国公爷,老夫人面前站定,撩起衣摆,自然的跪了下去。 蔺芊墨看此,垂眸,随着轻轻跪了下来。 “孙儿给祖父,祖母请安。”说完,磕头。 “孙媳给祖父,祖母请安!”蔺芊墨比葫芦画瓢,就是磕头什么的让人有些蛋疼。 “嗯!”国公爷点头,透着威严。 “好,好…”老夫人声音里带着欢喜,拿出两个红包递给她们,“赶紧起来吧!” “是!” 两人站起,国公爷从袖带里拿出一个玉佩,递给凤璟。 看到那个玉佩,所有人脸色抑制不住都有了一些变化,而蔺芊墨清楚的感到屋内刚略带躁动的氛围,即可沉寂了下来。 “你也成家了,是大人了,而我也老了,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国公爷说的干脆利索,风轻云淡,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听言,蔺芊墨垂眸,这是要交权吗?这玉佩一收,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以后掌家的人就是凤璟了!难怪,这气氛就有些变味了。 凤璟看了一眼,伸手接过,不咸不淡道,“是,祖父!” 看着凤璟这表情,国公爷心里刚生出来的那点感慨什么的,一下子烟消云散了。他真是脑抽了,竟然还指望看到凤璟意外,激动的样子! 而屋里其他人看到凤璟把玉佩收下,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虽然早就想到国公爷会把这个家交给凤璟,可等到真的到这一天了,他们还是难掩失落。 但是,却没人敢说什么。一来清楚国公爷的脾气,二来,凤璟是长房嫡孙,也是名正言顺。而且,凤璟的优秀,他们也是有目共睹的。不过,凤璟也不是十全十美的,而他最大的缺陷,也是致命,就是他的身体…。 凤璟无子嗣,对于他们来说,以后还有无限可能,凤家最后掌家人到底是谁,还真是不一定。而这种想法,在知道凤璟伤了身体的那天,在很多人脑子里都已经冒了头,在心里扎了根。 这是大家心照不宣,同时心里都存在一个共同存在。只是,国公爷还活着,无人敢做那出头鸟,无人敢轻易冒头。既,凤家现在看起来兄友弟恭和乐一片。只是这种平和到底会维持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对于某些事儿,国公爷心里也早已通透。所以,他才会在凤璟成亲第一天就把掌家的权利交给了。所以,他才会想在他活着的时候千方百计的治好凤璟。不放过任何一丝希望,哪怕担上一些麻烦,比如应下蔺芊墨的条件交换! 不过,真心高兴的人也不是没有。凤璟之父,凤腾!凤璟之母,肖氏!两人眼里均露出一丝欣慰。 只是,凤腾更多了一丝复杂色,他本是凤家第四代名正言顺的掌家人,然注定与当家无缘,因为这残破的身体,扛不住凤家的重担!此时,难免有些失落。 看丈夫脸色不是很好,肖氏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 凤璟胞妹,凤嫣此刻无复杂的心思,就是单纯的欢喜。高兴的连带看蔺芊墨也顺眼了不少。 “父亲,母亲!” “媳妇给父亲,母亲请安!” “起来,起来。”凤腾声音有些无力,神色倒是柔和,把两个红包递过去,“以后,要相护相敬,同心百年!” “谢父亲!” 肖氏就说了一句,“以后,好好过日子!” “是!” “哥,嫂子!” 哥透着亲近,嫂子带着不情愿!这语气差异太明显。蔺芊墨抬眸看了一眼凤嫣,见她正对着自己皱眉,蔺芊墨浅浅一笑,甜甜道,“妹妹!” 明明是示好,可落在凤嫣耳里却是挑衅。冷哼,刚进门就敢跟她对着干,蔺芊墨你好样的。 “郡主客气了!” 得,嫂子直接变郡主了!看来,小姑子很不好伺候。凤嫣让她想起来蔺纤柔,油盐不进,好赖不分,一时有些手痒。 凤璟看了凤嫣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领着蔺芊墨认亲。 三个叔叔,三个婶婶,四个堂哥,五个堂弟,三个堂妹一一见过。还有两个未来的姑姑,两个堂姐,一个嫡姐一一被提过,如此,一大家子蔺芊墨也算是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嘴巴干了,低头看着手里的红包,轻轻笑了,辛苦也是有收获的,不错…。 看着蔺芊墨拿着红包,微微上扬的嘴角,凤璟微微侧目,除了爱吃,还爱财!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们还要进宫谢恩,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国公爷开口,认亲到此结束。蔺芊墨心里无声叹了口气,这里的戏结束了,宫里还有一出。 九皇府 皇上送几个美人给赫连逸到底是什么意思,影七等人心知肚明,不外乎是试探。或许,好多人都是这样想的。 只是,当看清那个五个女人的样貌后,影七等人的眉头皱了起来,赫连逸淡淡的笑了! 五个女人,十四到十六的年纪,跟蔺芊墨相仿的年纪。男人嘛!都喜欢年轻的,这没什么奇怪的,也不意外。然,让人觉得压抑的是,这几个人的身上,竟然均能或多或少的看到蔺芊墨的影子。 眉眼,姿容,总是有一处让人不由想到蔺芊墨。 “看来,皇上为了本王,真是费了不少的心力呀!”赫连逸嘴角带笑,眼里却无一丝笑意。找几个相似的人放在他眼前,这是要不断勾起他心里的那点念想,让他忘不掉,然后,生出掠夺的想法吧! 为了得到遗旨,为了看他和凤家对上。赫连昌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呀!不过,这手段还真说不上多高明。然,不可否认的是,这确实影响到了赫连逸的情绪。 “主子,这些人怎么处置?” 在影七的眼里,凡是能给主子添堵的人,连安置都不需要,理所应当直接处置就对了。 赫连逸淡淡道,“皇上想看本王的反应,你觉得本王怎么做才是最合适的呢?” 影七听了神色微动,“主子你的意思是…?” “这个时候连生气都是一种在意的表现。所以,漠视最合适。” 影七听言,垂眸,“属下知道了!” “暂时把她们放在后院。” “是!” 影二闪身出现,“主子!” “说!” “西域那边刚传来消息,昭和大皇子,二皇子途径那里的时候,忽然病倒了。” 赫连逸听了眼帘微动,“病倒了吗?” “好像是得了什么怪病,不定时发作!发作之时浑身抽搐,痛苦异常!而,不发病时跟平常无异。” 影七听了,神色不定,“这病,倒是稀奇!”死了亏,活着痛。 “但是有传言说,昭和大皇子和二皇子那不是病,而是被西域的人下了毒。毕竟,是巧合在他们的地方出事儿的。所以,有怀疑的理由。” 影七听言,若有所思,有种有人在离间昭和,西域关系的感觉。天下分三国,大瀚俱首为王,兵强马壮!昭和,西域为进贡之国,俯首称臣,获得一安。 只是时间久了,难保两国不会生出异心来! 西域,昭和,国小人少,并不足畏惧。但,如若他们结盟,联合,对于大瀚来说就是绝对的隐患。 他们联合,大瀚难安。反之,他们分崩,于大瀚才是利!现在,他们这种局面,影七不由想可是赫连昌的一计? “你们可是觉得这件事儿或许跟大瀚有关系?” 赫连逸问,影七,影二点头,如实道,“是!” “那,你们觉得是谁所为?” “属下觉得,应该是皇上!”影七道。 影二持不同意见,“属下觉得应该是国公府!” “说说你们的理由!” “昭和,西域乱,皇上才能安心攘内。” 影七说完,赫连逸看向影二。 影二开口,正色道,“影七的这种想法属下也有,不过…属下觉得,如果真是皇上动的手。那么,昭和大皇子,二皇子应该不是这种半死不活的情况,而是应该丧命西域才是。”这样才符合赫连昌狠霸的做法。半死不活的折磨,他没那个耐性,人死了对于他来说才算彻底。 赫连逸听完,没给答案,抬了抬手! 影七,影二看此,躬身退下。 赫连逸静默,片刻,起身,拿起笔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大字,皇权!兵权! 看着上面的字,神色莫测! 皇权,看似至高无上,可若无兵马相互,其实不堪一击。 而兵权…。皇权七寸处的存在!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凤家,站在赫连家咽喉处的位置。剔除,必伤己! 不能轻易除之,就只有掌控! 只是,凤璟…。赫连逸眼底极快的划过一抹煞气,却有瞬间隐匿。 放弃,他无法习惯!强制压抑,反而加深执念!墨儿,他该拿她怎么办? 凤璟,如刺在喉…。 *** 给皇上,皇后谢过恩,听了一些透着满满善意的嘱咐,收到一些打赏,宫里这场戏很是平稳的结束了。 蔺芊墨跟在凤璟身边,快走出皇宫的时候,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卖笑真是力气活儿。想着,转眸看了一眼凤璟,这家伙一直一种表情可真是省力呀! “看什么?” “凤郡王长的真迷人!” 凤璟听言,转眸看了蔺芊墨一眼,“你在调戏我!” 抽,“这是夸赞!” “要我礼尚往来吗?如果要,我可以勉为其难!” “不、用!” “看来,你很清楚自己身上很难找到优点。这也算是一种自知之明的表现,挺好!” 蔺芊墨听了,心里习惯性开始憋闷。同时开始沉思,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嘴笨,可为什么跟凤璟说话的时候,她总是被噎的哪个呢?十次有八次都落于下风! 其实,抬扛这事,输了不少钱,赢了不得钱。要说输赢也无所谓,没什么好在乎的。可是这心里憋火呀!而且,她和凤璟恐怕还要相处一段日子,避不开。那,如果以后每次开口都这样,她肯定会内伤的。 蔺芊墨觉得有必要找找原因,她可不想憋闷死。 “凤郡王,郡王妃!” 听到声音,蔺芊墨收起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抬头… “三殿下!”凤璟淡淡道。 蔺芊墨微俯身,“三殿下安!” 赫连珏脸上挂着笑意,柔声道,“郡王妃不必多礼。” “谢殿下!”蔺芊墨起身,不再说话,安静的站在凤璟身边。 “殿下可是要进宫?” 赫连珏点头,态度很是随和道,“郡王爷,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下局棋吧!” “好!” “那我有空可就要去府上叨扰了。” “恭迎殿下。” “呵呵…好了,我先进去了。” “殿下慢走!” 寒暄过后,凤璟和蔺芊墨刚走出两步… “凤郡王,郡王妃,稍等一下。” 闻言,凤璟,蔺芊墨顿住脚步,赫连珏返回,看着他们笑了笑,“有件事儿我差点又忘记了。”说完,从袖带了拿出一个发簪,递到蔺芊墨面前。 赫连珏的举动,让蔺芊墨微微一愣。 “郡王妃可还记得这个?” 闻言,蔺芊墨看向那个发簪,看着上面的图案,有些记忆回笼。 她被驱离京城之前,赫连珏送给她的。而她收下了。一来,那个时候她感觉自己不会再回到京城。二来,她喜欢赫连珏簪子里面放的药材。所以,她毫无压力的收下了。 不过,这簪子不是在她掉落山崖的时候,被她拿下来丢了吗?为什么又回到赫连珏的手里了。 更重要的是,这厮留着它做什么?还在这个时候拿出来还给她?还当着凤璟的面? “郡王妃不记得了吗?” 我说不记得,你还准备帮着回忆一遍是不是? 过去和赫连珏的那些个事情,她失忆了,而赫连珏从不在意,人们现在提起来也不过是一段往事。 可现在,这厮一副追忆样是要闹哪样?是想搞得人们以为他们两情相悦过呀?还是想看人以私相授受过呀? “郡王妃…” 赫连珏话没说,蔺芊墨拿过簪子,若有所思,“这簪子看起来很眼熟。” “自然眼熟,因为这是郡王妃过去戴过的。” “是吗?” “嗯!我无意中捡到了,一直想还给郡王妃,可总是忘记。今天想到你们可能要进宫来谢恩,所以我就顺便带过来了。现在好了,物归原主!” “谢谢三殿下。” “不客气!”赫连珏做完好事儿,心情愉快,带着笑意走了。 凤璟看了一眼蔺芊墨手里的发簪,什么也没说。伸手握住她的手,淡淡道,“走吧!” “呃…好!”蔺芊墨任由凤璟牵着,两人相携走出皇宫。 赫连珏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背影,勾了勾嘴角! 马车上 凤璟看着蔺芊墨淡淡道,“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郡王爷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就会说?”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真话!” “说出来的都是真话,不能说的都是秘密!” 凤璟听了点头,直接道,“发簪!” “赫连珏送给我的。” 闻言,凤璟眉头微动,“何时?” “我离开京城前。” “为什么收下?” “因为看它值钱,里面的药材还能救命!” “除此之外,看到发簪可还能想起别的?比如,过去关于赫连珏的事情。” “想起了很多事儿,也可以说全部的事。” 凤璟闻言,眉头微皱,脸上却无丝毫波动,“所有的事?” “嗯!” “比如!” “比如,我曾经对他有多痴迷!” “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蔺芊墨听了眨眼,俯身,靠近,拖着下巴看着凤璟,轻轻一笑,几不可闻道,“其实,一直都记着,失忆不过只是我说!” 闻言,凤璟眼眸微缩。她从来不曾失忆…。 两人对视,静默! 看着蔺芊墨清亮的眼眸,良久,凤璟嘴角缓缓勾起。 已经不再喜欢,就不用担心她有一天恢复记忆再记起。 “今天表现很好!” “可有好处?” “想要什么?” “要…呜…” 蔺芊墨话未说完,马车忽然停下,胳膊猛然被抓住,瞬时倒在一个温热的怀里,只是某人用力过猛,蔺芊墨被撞的鼻子发疼,眼睛发红…。 凤璟皱眉,还没开口,小厮还未来得及请罪。一个缠缠绵绵,悠长又幽怨的男声传来。 “墨儿…。” 听到这声音,蔺芊墨捂着鼻子,眼睛更红了。 凤璟垂眸,揽着蔺芊墨腰身,看着她泪眼汪汪的样子,清清淡淡道,“墨儿…。看来,有些动人的话,为夫要陪着你一起再听一遍了。” “墨儿,我可怜的女儿,我是你爹呀!呜呜…。” 听到这话,蔺芊墨眨眼,凤璟扬眉…。   ☆、第106章 我等你回来 她爹? 蔺芊墨透过车帘一角瞄了一眼,看清外面的人,收回视线,转眸看着凤璟,轻揉着鼻子,带着一丝鼻音道,“不是蔺恒。” “嗯!” “你说,是他认错了女儿呢?还是,我又多了个爹呢?”而且,听他那叫屈的语调,真是亲爹般呀! “你说呢?” 蔺芊墨擦起眼角疼出来的湿意,笑了笑,“所谓,穷在街头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呀!现在我是郡王妃了,连爹都多出来一个。怎么当初我被驱离京城的时候,他就没来呢?” 光天化日之下,京城闹市之中,如此张扬肆意的来认女儿?呵呵…。他这是要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蔺芊墨的亲爹来了! 而,蔺恒是被戴了绿帽了;韩暮云是红杏出墙了;她这位郡主名不副实。做郡王妃亦是名不正言顺! 要是她跟他的血相溶了,那…。韩家彻底臭了自然不用说。而,韩暮云或许难逃一死;缘由,蒙骗帝王,戏弄皇家,由着她一个野种被封郡主,这是绝对的大不敬…。 蔺家沦为笑柄!还有蔺毅谨…。这个最疼爱蔺芊墨的哥哥,也无法避免,必定被人病垢,取笑! 蔺家处境难堪,蔺恒声名狼狈,韩暮云生命堪忧,蔺毅谨境地艰难!而她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若甘于成为棋子,或许还能保住一命,如若不愿,恐怕难逃一死。 至于韩家,除了名声更臭一分,却无性命之忧! 如此来看,这次的目标是蔺家,是她! “这里无你女儿,让开!” “大哥,我女儿就在里面,芊墨郡主,不…应该是郡王妃,她就是小人的女儿…大哥,求你让我见我女儿一面吧!” “信口雌黄,不知所谓。把手松开,否者,别怪我等不客气!” “大哥,我已命不久矣,就想在临死前见我女儿一面,求求你了,让我见她一面吧!”男人哭求道。 蔺芊墨听着外面的动静,放松身体靠在车厢上,表情淡淡,“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话果然一点不假的。” 这么一个闹区,还不能轻易把人弄死。不然,不但会被人说残暴,还会成为心虚的表现。人死了,更难说清了! “发生什么事儿了?都聚在这里干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蔺芊墨淡淡笑了,来的还真是巧,这下好了真的可以升堂辩论了。 武应看着聚集的人群,眉头皱了皱,问着,走进去,在看到被人群围在中间的马车后,脚步顿住,看清马车上面的标志后。武应直觉产生不好的预感…果然… “大人,这个人是来认女儿的!” “他刚才说,郡王妃就是其女!” 听到这话,武应的脸色瞬时变了,面皮紧绷。 武大人呀!前面好像聚了不少的人,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从衙门出来,一同随行的官员说了这么一句。而他官衔在这里,抹不开的责任,就顺腿过来看来一眼,没想到…娘的,被坑了! “大人,大人…求求你帮帮我,让我见郡王妃一面吧!” 看着抱着自己腿的男人,武应差点骂娘! 就在武应快暴走的时候,车帘掀开一角,凤璟那绝美的面容露出,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武大人!” “郡王爷!” “找大夫给他看看脑子!” 凤璟话一出,态度明了,护! 也是,蔺芊墨现在已经是郡王妃了。出现这种事,蔺芊墨难堪,凤家脸上也无光! 围观的人,盯着凤璟的脸,恍恍惚惚的想着! 武应心里松了口气,这样最好,干净利索,即可剪断。 拱手,即可应是,“下官遵命!” “我不是疯子,大人,我真的是芊墨郡主的父亲…。墨儿,墨儿,蔺恒他不是你爹,我才是你亲生父亲呀!墨儿…你是我和韩暮云的女儿,是我的女儿…” “把人带下去!” “大人,大人我说的都是真话呀!”男人挣扎着,大叫着,“我可以证明的…。” 余下还没说出,被凤璟清淡的声音打断,“武应,把他带到衙门,好好看守。另外通知蔺家!” “是!” “我不去衙门,我不去…。”说着,用力挣扎起来。 凤璟看着,抬脚走下马车,气氛莫名一静,不疾不徐,波澜不起,一种气势,威慑压人! 缓步走到男人身前,垂眸,看着他,淡淡道,“现在不是你要认女儿,而是本郡王要说法。本郡王的妻子,绝不容置喙,抹黑!” “郡王爷,我没浑说,也不敢瞎说,郡王妃他真的是我的女儿!”男子看着凤璟说的铿锵余力,眼神不闪不避。 凤璟看了,脸上没什么情绪,“是真话,是谎言,很快就会知道了!武应…。” “郡王!” “衙门开放,护好他的安全!” “是!” 凤璟说完,上车,而后离开。 围观的人看着,神色不定,衙门开放,这是要公开审理吗?国公府这是一点不避讳最后的结果吗?万一…万一,蔺芊墨要真不是蔺恒女儿呢?那…肯定又是一场乱呀! 国公府的马车走远,武应听着周边百姓的窃窃私语声音,眼眸沉的能滴出水来。如果最后真的问出什么不好的问来,那他这个大理寺卿恐怕也真的要坐到头了!该死的…。 “大人!” “把人带回去!” “是!” 事出,迅速铺开! 皇宫 赫连昌听到消息,阴郁了好几天的心情,忽然就舒缓了不少! “顺喜儿!” “老奴在!” “告诉武应,此事儿定要查了水落石出。郡主血脉不容混肴,郡王妃名誉不容诋毁,让他好好的查…” “是!” “另外,你代朕去看着点儿。有什么情况及时回来禀报!” 顺喜儿垂首听着,眼神闪了闪,看着点儿? “记住,朕要知道真实的结果!” 闻言,孙喜儿明了,这是要他监督着,防止凤家,蔺家出暗招,不准许最后结果随着他们的意愿来决定。 “老奴遵令!” 顺喜儿领命退下! 赫连昌低头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嗯!今天这茶水味道不错! 另一边,贤妃听到消息,并探到顺喜儿带着何种命令出宫后,沈蓉勾唇一笑。 皇上动不得凤家,却挡不住他在凤家遭遇风波的时候,在后面挑点儿火。 虽然这点小波动,完全撼动不了凤家分毫,却不妨碍皇上他心里感到愉快! “蔺芊墨要真的是野种,那可就真的有趣了。” 桂嬷嬷跪坐在贤妃脚边,轻轻的给她捶着腿,听到这话,轻声道,“这结果,恐怕国公府怕是不准许出现!” “如果事情没闹大,如若皇上不参与。那一切都是国公府说了算,可是现在…。在人尽皆知的情况下,如果不清不楚的结束,那才是引人猜疑,留下非议,这并不是聪明的做法。”贤妃心情颇好,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而且,郡王爷不是说了嘛!开放衙门。这也就是说,他们可是一点都不准备避讳。” 桂嬷嬷听了神色不定,“这万一要是真的,那…。” “就是因为这样才有趣。众目睽睽之下,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想做些什么可是那么容易的。这个时候纵然国公府权势滔天,凤郡王手段再多,怕是也难以施展。”沈蓉说着,脸上笑意变淡,神色莫测,“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凤璟竟然率先提出公开审理,呵呵…。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魄力呀!” “或许,凤郡王是相信韩暮云,她没那个胆子做出那种不堪的事情?所以才敢如此不遮掩不掩的?” “相信?国公府不会随便相信任何一个人。就本宫来看,凤郡王此举,给蔺芊墨的不是极端的维护,就是彻底的毁灭!” “娘娘,你的意思是?” “此事公开审理,真实性绝对,结果一旦出来,不会有人质疑。蔺芊墨是蔺恒之女,她的身世,不会再留下一丝惹人猜疑之处。反之,如若她是野种。那么,凤家失了颜面,蔺芊墨怕是难逃一死!这中间,就看国公府,凤郡王会怎么做了!” “应该会护着吧!在蔺芊墨和九皇爷的事出来并得到证实的时候,国公府还能依然坚持迎娶蔺芊墨。想来,对她还是很看重的。” “是看重,还是为了颜面,很快就会知道了!”沈蓉看着自己手指上精致的蔻丹,淡淡道,“不过,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这个自称蔺芊墨之父的人恐怕都难逃一死。” 那个男人会死,对于这一点儿,桂嬷嬷倒是一点儿都不怀疑。因为,韩家,蔺家,包括凤家。因为他的一闹,均都不同程度的折了面子。所以,他们怎么会准许他活着。 “有人豁出命去来这么一出。想要不声不响,不动声色的了结过去,怕是不可能了!” *** 马车上,蔺芊墨静静的看着外面,不言不语,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也看不出丝毫情绪,窥探不出一丝想法。 凤璟闭目养神,亦沉默不语。 “茶叶蛋,五香茶叶蛋!” “来呀,热乎乎的包子出炉了!” “老板,来碗混沌!” “好嘞,来喽…。” “木子…。” “吁…”马车停下,木子声音在车厢边响起,“郡王妃,有什么吩咐?” “去帮我买几个茶叶蛋来。” “呃…是!” “给你钱!” “属下有。”说完,走开了。 凤璟缓缓睁开眼眸,看了她一眼,“饿了?” “嗯!” “不担心吗?” “担心呀!所以才吃东西。吃饱了,脑子或许能转的更快些。” “遇到危机,为什么不试着喊救命呢?” “我喊过,只是大部分时候都没有救星出现。”蔺芊墨浅浅一笑,“不过,这次情况不错,最起码我能确定凤郡王最起码是站在我这边的。” 凤璟身体未好,她还很有用处! 做个有用的人,比做谁的王妃,谁的妻子,让人更有安全感一些。无法休弃,轻易不会被舍弃,这样很好! 凤璟听了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王妃,给您!” 蔺芊墨接过木子手里的茶叶蛋,温热的触感,沉香的味道,让蔺芊墨嘴角溢出一抹笑意,“谢谢!” “不敢!” 衬着油纸,蔺芊墨把茶叶蛋直接放在腿上,剥开一个,咬了一口,点头,“嗯!很好吃!”说着,拿起一个递过去,看向凤璟,“要尝尝吗?” “不用!” 蔺芊墨点头,吃着,道,“郡王爷,回府之前,能不能先去一个地方!” 凤璟静默! 韩家 韩老夫人帮躺在榻上,韩暮云,韩暮莺两人相对而坐。母女三人,明明是最紧密的人,此刻却冷寂的可怕。 “韩暮云,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韩暮莺看着韩暮云,眼里满是冷厉,声音透着尖锐。 韩暮云面色淡漠,“让你和韩暮烟共事一夫,这不是我的意思,是母亲的意思。” “让我跟韩暮烟共侍一夫?”韩暮莺看着韩暮云,脸上满是嘲弄,冷笑,“韩暮烟勾引我丈夫,谋害你女儿。你不站在我这边也就算了,竟然还帮着她谋算我?韩暮云你可真是好样的!” 韩暮云听了面色沉沉,“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谋害蔺芊墨的可不止是她一个,你也是有份的!” 韩暮莺听了,忽然笑了,“怎么?你这是替蔺芊墨抱不平吗?你这副样子真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慈母呢!” “韩暮莺…” “既然知道是我们做的,你这个做母亲的倒是拿出点慈母的魄力出来呀!有本事把韩暮烟弄死,给你女儿报仇呀!” “弄死她?那你呢?” “你把韩暮烟弄死,我任凭你处置!怎么样?有没有这个胆子?” 韩暮云听了抿嘴! 韩老夫人支吾,“闭…。闭嘴!” 看韩暮云沉默下来,韩暮莺嗤笑,“有你这样的母亲,蔺芊墨她可真是不幸。当然了,有我们这样的姨母,她也够倒霉的。” 韩暮莺那自嘲的话,听得韩暮云,韩老夫人脸色更是难看。 “少…少说别的…”韩老夫人眼睛紧紧的盯着韩暮云,“说正事儿!” 看着韩老夫人,韩暮云心里满是凉意,眼里溢出苍凉。 面对韩暮云的目光,韩老夫人心里不是滋味,却依然坚持,“说。说吧!” 听到这话,韩暮云抑制不住感到悲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油然而生,为了韩暮烟,韩暮莺,她的母亲竟然威胁她。如此,她这个女儿于她算是什么?就因为她是老大,所以,任何事儿她都理当让步,都理当付出吗? 韩暮云嘴里发苦,眼睛发涩,可神色却愈发坚硬,或许是习惯了骄傲,很多时候已经忘了如何哭诉。压下心中那蔓延的酸涩,面无表情道,“如果你想程家重新接纳你,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就必须同意和韩暮烟共事一夫。” 闻言,韩暮莺猛地站了起来,面色冷硬,“韩暮云,你在威胁我?” 韩暮云冷笑,“韩暮莺你搞清楚,我这是在帮你!而且,那也是母亲的意思。” 听言,韩暮莺转眸,看向韩老夫人,毫不掩饰她的愤怒,“我为了帮韩暮烟落得这样下场,现在,你还要逼着我接纳她?你,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娘?怎么可以这样待我?” “莺…。莺儿。听你姐说,说…。” “母亲的意思;韩暮烟已经*于程曦,又被贬为贱民,若不留在程家。那么,她必定会孤老一生,母亲不想看她那样…” “不想看到她那样,那我呢?就可以看着我受这屈辱…?” “你也一样!如果不想成为弃妇,不想家里的几个孩子认他人为母,不想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无父,就只能回程家。男人免不了的三妻四妾,程曦身边多一个韩暮烟对你来说并无天大差别。而且,你和寒暮烟是姐妹,只要你们聪明些,放下愁怨,相扶相持,以后程家早晚都是你们说了算!这也算是两全其美。” 韩暮云面无表情说完,韩暮莺脸上只剩下讥笑,人却平静了下来。放下愁怨?相扶相持?对于韩暮莺来说,绝对做不到。 不过,有些事儿她也看清楚了。那就是,韩老夫人是不可能放弃韩暮烟的。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只有退一步,因为她必须回程家。不然,她就会落的如韩暮云所说的那样,成为弃夫,孩子认他人为母,受尽欺负。 还有韩暮烟,现在已经留在了程家,如此,她继续执拗下去对自己没好处,说不定还正好如了韩暮烟的愿,让她理所当然的鸟占鹊巢。 想着,韩暮莺吐出一口浊气。为了以后她不介意先退步一步。等到她回到程家后,哼!韩暮烟你等着…。 “好,我答应!” 听到韩暮莺的回答,韩老夫人大大松了口气。韩暮云却是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不过,我想知道你准备用什么办法让我回程家。”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自会看着办,你在家等消息就好。” “是吗?那,我就在家恭贺姐姐佳音了…” 韩暮莺话刚落下,门口胡嬷嬷充满惊慌的声音传来。 “夫人,夫人…。” “你身边的嬷嬷可是越来越懂规矩了。” 对于韩暮莺的嘲弄,韩暮云充耳不闻,冷漠开口,“进来!” “夫人…。” “何事如此惊慌?” “夫人…。今…今日有个男人在大街上公然拦着了国公府的马车,说…。”胡嬷嬷说着,顿住,语言与之,眼里是掩饰不了的慌张,惊骇。 “说什么?” “说…说他是芊墨郡主的亲生父亲;说芊墨郡主是您…您和他的女儿…。!” 胡嬷嬷话出,满室皆静,死寂般的静。 韩暮云眼眸圆睁,脸色青白交错! 韩老夫人面皮颤抖,哆哆嗦嗦,做不出什么表情。 韩暮莺扬眉,神色不定,“他是蔺芊墨的亲生父亲?这个他,是谁?” “老奴,不…不清楚!” 不清楚,那就证明那人真的不是蔺恒,如此…。“这意思是,他说你家夫人红杏出墙…” “韩暮莺你给我闭嘴!”韩暮云低吼。 见韩暮云发怒,韩暮莺淡漠道,“我只是替你把事情问清楚!不过,看来蔺家这下又要热闹了。不知道蔺大人会怎么替姐姐辩护?” “闭嘴!” 韩暮莺耸肩,倒是也没继续跟她对着干。 韩暮云深吸一口气,沉怒道,“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被大理寺卿带到衙门了,是郡王爷的命令!” 韩暮云听了面色缓和了一分。 “郡王爷吩咐大理寺卿,尽快查明此事儿,并要公开审问。” 闻言,韩暮云脸色又沉了下去。 “公开审问?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审问的,直接把人打死不就得了。这样审问下去,就算你家夫人什么都没做,也够难堪的。”韩暮莺听了,轻抚着肚子,不咸不淡道。 那种事不关己的态度,看的韩暮云心里怒火翻涌,压制不下,起身,面无表情看着她,眼里盈满阴冷,“如果我就此毁了。那么你,回程家的事这辈子都将如法如愿了。” 闻言,韩暮莺面色一僵。 韩暮云冷冷一笑,“到时候你就看着程曦和韩暮烟相亲相爱,看着自己的孩子在韩暮烟的手下残喘苟活吧!”说完,不看韩暮莺一眼,抬脚离开。 “老夫人,老夫人你怎么了…老夫人…” “韩暮云你可真是好本事儿呀!” 听到后面的传来的惊呼声,韩暮云脚步微微一顿,可也只是一个停顿,而后,头也不回,疾步离开。 *** 凤璟随着蔺芊墨来到城外一空旷的院子,看着这落败的院落,凤璟不知蔺芊墨来这里意为何?不过,也没问。 而蔺芊墨也没说,抬脚走到东厢,走到门口,还未碰触到门,门豁然从里面打开。 那一瞬间,木子已挡在凤璟身前,戒备姿态尽显。 门打开,身影现,怒骂出! “臭女人,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你还知道出现呀!” 这话出,凤璟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 木子抬眸看去。少年,十六七岁,身高适中,略显单薄,样貌…看清样貌,木子眼眸不由闪了闪,唇红齿白,凤眼樱唇,美丽非常…如果不听声音,单看样貌,还很是雌雄难辨! 蔺芊墨却没什么反应,习以为常的样子,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我这么久没来,你怎么也还没死呀!” “臭女…。他们是谁?”声音透着清晰的不喜,脸上带着防备。 “放心吧!他们喜欢的都是女人,看不上你的。” 蔺芊墨话出,眼前的少年脸瞬时黑了下来,咬牙,“死女人,你再给我提这件事儿,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哎呀,我好怕呀!”蔺芊墨哆嗦一下,而后,迈着四方步进屋了。 少年磨牙,对着空气在她身后乱挥拳,泄愤! 听到蔺芊墨刚才的话,再看少年的反应。凤璟想到那个为了一个怜儿身残的孟凌。难怪找不到,原来被蔺芊墨藏到这里来了! “伸胳膊!” 蔺芊墨开口,少年瞪了她一眼,也不迟疑,胳膊伸出,任由蔺芊墨为他探脉,只是眼睛紧紧的盯着凤璟,木子二人,防备之色满满。 片刻,蔺芊墨松开手。 少年开口,有些紧张,带着期待,“怎么样?” 蔺芊墨没说话,抬手,银针闪现手指尖,“把衣服脱了!” 少年听了,已没有了初次听到这句话的羞怒。只嘟囔了一句,臭女人!即顺从的脱去了衣服,露出还残留着满满伤痕的上身。 蔺芊墨为少年扎针,凤璟在一边静静看着。而木子却是时不时的看向凤璟,试图向看出点什么。 然,直到蔺芊墨收针,少年穿好衣服,木子也没看出点儿什么。凤璟也未露出一丝异样神色。 “这是药,你去煎了!” “什么药?” “给你治疗内伤的。” 少年听了,打开,看了一眼,“怎么跟以前的不一样。” “这个比以前的效果好!” “那为什么以前不给我用。” “那时你身体太虚,扛不住药效。” 少年的怀疑,在蔺芊墨这漫不经心的解释中,消散了! “去煎药吧!” “现在?” “嗯!我会在这里待一会儿,正好可以看看你对药物的反应。” “说的满嘴正经,听着都是忽悠!” “我要是忽悠你能活着吗?” “你就会说这个!”说完,哼了一声,还是去煎药了。 少年煎药间,凤璟静静坐着,蔺芊墨安静等着,木子站在一侧默默守护着。 时间慢慢流逝…。 “墨儿,墨儿…” 听到这个声音,蔺芊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起身走了出去。 “蔺毅谨!” “墨儿…”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开心,还有担心,“怎么样?可还好?” “嗯!能吃能睡,很好!” “真的?” “当然!也不想想你妹妹我是谁,亏谁我也不会亏自己呀!” “就会说好听的。” “嘿嘿…。” “嘴巴上这是什么?”蔺毅姬说着,把蔺芊墨嘴角的一点黄色抹掉。 看着蔺毅谨手指上的东西,蔺芊墨笑了笑,“我刚吃了三个茶叶蛋。”说着,把脸凑到蔺毅谨面前,“还有没?帮我擦掉。” 蔺毅谨看着笑了,忍不住伸手在蔺芊墨娇俏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漂亮了。” “哎呦,不错,不愁我哥哥找不到媳妇儿了!” 蔺毅谨听了叹了口气,“妹妹太出色了,别的女人我现在都看不上了!发愁呀…。” 蔺芊墨听了咯咯笑了起来,“我哥眼光真好…。我身上的优点都被你看到了。” “你有缺点吗?在哪里?” “没有,我完美无缺!” “我也这么觉得!” “哈哈…。” “臭女人,你说够了没?” 听到声音,看到门口满脸不耐的少年,蔺毅谨愣了一下,而后恢复如常,只是有些疑惑,“墨儿,他是…?” “先进去吧!一会儿跟你说。” “好!” 蔺毅谨走进去,看到凤璟也在,脚步顿了顿,即微微颔首,“郡王爷!” “大舅子!” 听到这称呼,木子无声吸了一口凉气,抽了抽! 蔺毅谨面皮紧了紧,对着称呼仍然无法适应,每听一次,感觉都在提醒他,妹妹已经是别人的了,这一失落的事实! 对这称呼,蔺芊墨已经懒得说什么,因为说了凤某人也不见得听,索性不浪费那个唇舌,矫情那些没用的。 “药喝了吗?” “喝了。” “感觉如何?” “除了热乎乎的没什么别的感觉!” 听了少年的回答,蔺芊墨点头,转头看向木子,“木护卫!” “郡王妃!” “打他!” 蔺芊墨话出,木子抬眸,少年瞪眼,“臭女人,你刚说什么?” 对于少年的质问,蔺芊墨不予回应,只是看着木子。 木子垂眸,“属下遵命!”话出,身影闪动,豁然出手… “该死的!”少年脸色一沉,低咒一声,毫不犹豫,出手反击。 一招出,少年眼里溢出一抹惊色。 木子神色微动,再次出手。 躲避,反击! 高手过招,出手即知,输赢瞬息。 几招之后,少年脸上染上喜色,“好,今天就让小爷我好好陪你玩玩儿…” 两人你来我往,势均力敌! 凤璟看着,微微扬眉。 蔺芊墨嘴角溢出一丝笑意,结果超乎想象! 百招过去,输赢定,结果出,木子胜。 少年皱眉,木子脸上却带着一丝佩服之色,“少年出英雄,小兄弟如此年纪就有如此造诣,实在了得!” 少年哼了一声,对于木子的赞赏,完全不以为然,显然对着结果并不满意。不过,他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宜再战,也不说话,抬脚走到蔺芊墨身边,看着她,满脸不愉,“臭女人,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对于他的问话,蔺芊墨不答,静静看着他,正色道,“想报仇吗?” 少年不说话,只是定定看着蔺芊墨。 “曾经受到的伤害,想讨回来吗?过去失去的东西,不想拿回来吗?” 少年听了,眼眸暗沉,变幻不定,“你想说什么?” “我可以帮你!” 闻言,少年眼眸微缩,嘴角溢出嘲弄的笑意,“帮我?你有这么好心?不过,我也不需要!” “或许,不应该说帮你,应该说合作!” “合作?你可真谁说笑…”少年嗤笑的话没说完,就被蔺芊墨接下来的一句话,给震了一下。 “十万两银票,够吗?” “什么意思?” “我给你十万两,作为合作的诚意,也作为你翻身的资本。” 少年听了,紧紧的盯着蔺芊墨,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说笑的痕迹。然,没有,一点都没有。她说的是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这样的认识,让少年心头一跳,面皮发紧,表情未变,可心里的激动只有他自己知道,可他仍然无法轻易相信,“为什么要帮我?” “不是帮你,是合作!” “合作是相互的,可我现在无任何资本。” “不,你有!” “我有吗?是什么?” “你的身手,我已看到。” 少年听了眼睛微眯,“你要我做什么?” 蔺芊墨淡淡一笑,伸手拉过蔺毅谨,“帮我护着他!” 蔺芊墨话出,凤璟眼帘微动,木子神色不定。蔺毅谨手猛然收紧,心口微窒,“墨儿…!” 少年听了皱眉,“护着他?” “对,带他离开,去一个你想去,也可以努力积攒实力的地方,同他一起!让他看看这个世界,给他一个学习的机会。同时,保他一安!” “你的要求倒是不少!” “你会答应!” “呵…真可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 “因为十万两能让你提前做很多事。因为…。我哥哥跟你一样,有一个想用尽全力想保护的妹妹。为此,他一直在努力。” 闻言,少年眼底闪过一抹痛色。蔺毅谨眼里划过一丝水色。 “你就这么相信我会保护好你的哥哥!” “不,保护他,我无法完全相信任何一个人。” “呵…。那还谈什么合作!” “只是,我却相信,你会是最用心的那个!” 少年听了不懂,“为什么?” “因为,你对你妹妹的感情;因为,你懂得当所有被背叛,身边唯一存在的温暖有多重要。弑…。他现在是我仅有的唯一,请您帮我保护好他!我不求你舍命相护,只求你能尽心尽力。” “如保护一个孩子一样吗?” “不,我哥不怕吃苦,不惧流血,他同你一样,早晚会成为一棵参天大树!而,这一路我希望你们能做到同甘共苦。” 蔺芊墨说完,从袖袋里拿出几张药方,一个钥匙,“如果受伤了,生病,就按照我药方上写的去抓药。你睡的床下有一个箱子,银票就在里面,拿上它,你们就走吧!” 虽然,蔺毅谨也计划着离开,可是这一刻来的太突然,“墨儿…。” “哥,我等你回来!”   ☆、第107章 休书 蔺芊墨话落,被被熟悉的温暖包裹,虽然仍然略显担保,却让人感到安心。 “墨儿…。等你回门哥哥再走吧!好不好?” 听出蔺毅谨声音里满满的不舍,蔺芊墨垂眸,摇头,伸手环抱住凌毅谨腰身,“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他的不舍,抵不过蔺芊墨的坚持,最终妥协,“我知道!” “有钱的时候,锦衣玉食,没钱的时候,吃糠咽菜,不要挑食,填饱肚子最重要。” “嗯!” “创业成功了,那是本事;失败了,那是长见识,不要太过失落,也不要感到负担。” “嗯!” “出去朋友多交,美女少看!” “嗯!” “如果看到心仪的女人,要先确定人家有没有相公,有没有心上人。别先动了心,迷了眼,结果却被揍了。” “好!” “碰到大姑娘小媳妇的献殷勤,自我感觉不要太好,首先要确定人家是不是在玩儿美人计,是真的看上了你的脸蛋了,还是瞄上你了口袋里了。” “嗯!” “不过,如果碰到好的,也千万不要错过。” “好!” “别乱动心,别乱好心,别忘了吃饭,要记得想我!” “好…。”蔺毅谨声音已染上颤音。 蔺芊墨听了,头往蔺毅谨怀里拱了拱,而后退开,抬头,看着他,摆手,“好了,男子汉大丈夫的,别腻腻歪歪的,赶紧走吧!” 少年听了,瘪嘴,也不知道腻腻歪歪的是谁! 凤璟静静看着,表情依旧。 “墨儿,哥哥一定尽快回来。”蔺毅谨轻抚着蔺芊墨柔嫩的小脸,眼里满是不舍,是放不下。可是就算再放不下,他也必须离开。因为现在的他就算留下,也护不了她,反而会成为她的负累。 “好!” “你也要好好的…” “喂喂,你们够了没?”少年不耐了,脸上满是怨气,“你们在臭显摆什么?欺负我孤家寡人一个是不是?” 蔺芊墨看着少年,对着蔺毅谨正色道,“哥,回来之前记得把这小子给卖了。” “臭女人,你说什么?”少年跳脚。有些他这辈子都不愿想起的事,这女人偏偏一再提及。这死女人,善解人意什么的,她身上恐怕一点儿都没有。 “我说,走的时候记得把你那张脸给我抹黑点儿。都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别臭显摆了。让我哥跟着你,这张脸最让人心焦。” 蔺芊墨那嫌弃的样子,气的少年脸发青,“蔺芊墨…” “我耳朵很好,不用这么大声。出门在外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别什么事儿都这么着急上火的。让人看着怎么这么靠不住呢!” “你觉得小爷靠不住?那正好,咱们一拍两散!” “哎呀,一句话还撂桃子了,你还真是有本事。真是让人长见识!” “闭上嘴巴吧你!听你说话,没有一次不让人冒火的。” “给我把人护好了!” “不放心就别让他跟我走。” “事成了,你们怎么样都无所谓。万一不成,你们偷蒙拐骗也要命给我保住了。” 少年听了觉得自己被小看了,不过,同时也好奇了。眼睛在蔺芊墨,蔺毅谨的身上扫了扫,“有你这么一个妹妹,你哥哥竟然还能这么木。倒是实在难得呀!” “你这张男生女相,漂亮迷人的脸,我倒是觉得更少见!” “蔺芊墨,你这个死女人!” 看到少年又急了,蔺芊墨笑了。这家伙的脸不能提,漂亮两个字更不能说,说了就跳脚,屡试不爽! 不过,他这么一闹腾。离别之际,那淡淡的伤感倒是消散了很多。 “好了,你们准备一下就走吧!” “好!” “哥,好好保重!” “嗯!等我回来…”回来,为你撑起一片天。 “好…。” *** 坐在回城的马车上,蔺芊墨从袖袋里拿出一个木簪,静静看着。 “蔺毅谨送的?” “嗯!他看不见的那段日子雕的,送给我的及笄礼物。雕了很多,也被他扔了很多,只有这根被他留下了。不过,却没给我。或许他觉得这根被他留下的也不好看吧。所以,送了我别的。” 蔺芊墨说着笑了笑,可她最喜欢的却是这个。 他做的这些,他从来不曾提及,如果不是她发现蔺毅谨手上大大小小,新旧不断的划伤。她或许不会知道有这根发簪的存在。 什么是亲人,就是在你不在身边时,会挂念。你生死未知时也依旧想念的人。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说她已经死了,只有蔺毅谨听着,心里想的却是她的及笄礼物。就算是死了,她这个妹妹依然在他心里未曾消失。一种默默的思念。 “他对你很重要!” “他是我牵挂的人!”前世今生,第一个令人牵挂的人。 “他应该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蔺芊墨轻抚着发簪上扭曲的纹络,眼底流淌过淡淡柔光。得到是难得,付出是幸福。因为有他,关于亲情她有了一份圆满。 抬手,把发簪插入发髻,抬头,看着凤璟,浅笑问,“好看吗?” 凤璟看着,摇头,“不好看!” 蔺芊墨听了笑了,意味深长,“不是不好看,只是不搭配我现在的装扮而已。可对我来说,不合适的是衣服,却不是发簪!” 闻言,凤璟眼帘微动。 “郡王爷,还记得过来之前,你问我想要什么好处吗?” “嗯!” “那,可以奖励我一样东西吗?” “你想要什么?” “休书!” 蔺芊墨话出,感觉马车跑歪了了一下。凤璟静默,看着蔺芊墨,良久,开口,淡淡道,“你察觉到了?” 闻言,蔺芊墨眼眸微闪,没说话! “坦白说,我自己也有些意外。不过,就现在的结果来看,我好像步了九爷的后尘。” 蔺芊墨听了垂眸。果然,不是她的错觉吗? “其实,你会察觉,我并不意外,因为我一直未曾掩饰。而,你会拒绝,也在意料之中,因为九爷的先例在。不过,你也无需为此戒备,因为我并不欲强求。” 蔺芊墨听了抬眸。 凤璟淡淡道,“男女之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我不会屈就自己去喜欢谁,以己度人,我也不会胁迫谁来喜欢我。现在既是缘,我亦不想把它变成怨!吃力不讨好,费力落埋怨,这样的事我也不喜欢去做。过程很麻烦,结果不如愿。” 蔺芊墨听言,嘴角溢出一丝浅笑,“恕我矫情,听着郡王的坦白,我莫名感觉并不轻松。反而有种…。我若放下戒备,郡王欲攻其不备之感!疏忽大意,兵之大忌!” 闻言,凤璟扬眉,看着她,忽而露出一抹清晰的笑容,如花绽放…。一种愉悦,一种真切,一种生动,一种…受宠若惊! 蔺芊墨眼神微闪。 凤璟,一种景色,完美景致。却犹如天上云,遥不可及。亦犹如画中人,惊艳却不真实。因为感受不到喜怒,看不到情绪,亦探究不到波动。 所以,对于凤璟的表现出的异样,蔺芊墨早已感觉到,却在看到凤璟时总是生出一种飘忽的感觉。因为,那太不真实,犹如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画中仙,猛然动了凡心,且对象隐约还是她?一个好吃,爱财,偶尔流氓无赖的凡人。感觉太不搭,哪哪儿都不搭…。 偶尔的怀疑,首先怀疑的却是自己是不是太自恋了?什么时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了? 对于九爷的喜欢,蔺芊墨意外之余,倒是也不惊奇,或许是见多了京城各种闺秀的高贵,忽然就觉得她这种粗莽之女也挺有趣了。只是一时的好奇而已。 可凤璟若是如此…。也是感到新奇,好奇?难不成他们见多了规矩的,忽然就都觉得这没规矩的女人好了? 看着蔺疑惑不定的样子,凤璟脸上笑意残留,放松身体靠在车厢上,姿态慵懒,自在,“偶尔,我也曾经好奇过,我这辈子会遇到什么样的女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也曾经想象过,当我对着一个女人说喜欢的时候,她会是什么反应呢?是惊喜,羞怯,还是惊讶?可是现在,我知道了…。原来,感情有的时候不是选择题,更是一个可以相互分析的问题。” 蔺芊墨轻笑,坦承不讳,“确实想不通!” “其实很简单。因为你很聪明,也足够的凉薄。作为一个大家族的主母,你很适合,让人可以放心。同时,也是最容易让人产生意动的一点儿…。你不贪恋富贵,如此就守得住贫贱,你在外漂泊一年却依然喜乐就是证明。这,令人感到放松,夫高高在上,你可夫荣妻贵。若一朝损落,你也能苦难相随。你守护蔺毅谨的样子,让人很心动!” 凤璟说的坦诚,“高门中的女人,长久的浮华,除了铸就出了她们的贵气,也腐化了她们的心态。玩儿手段,耍心机,她们均能做到玲珑百变。身在高门中,有心计并不是坏事。只是,她们却少了些韧性,太过娇贵。无法承受磨砺,同享富贵易,共担风雨难!” 蔺芊墨听完明白了,“原来都是因为我生命力太顽强了,不够娇弱!女人如花,娇花是被宠的,而我这狗尾巴花是用来共担风雨的。原来,我如此高大上!” 看来有的时候还是不要表现的太自立了。偶尔做做菟丝花很有必要。想着,蔺芊墨图拉跪坐在凤璟脚下,拉着他衣角,抬眸,柔柔怯怯,“郡王爷,小女忽然多了一个爹,我虽喜极而泣,可却实在承受不起,还请您老一定要为我做主呀!” 凤璟听了扬眉,“不是说遇到危难,不习惯喊救命吗?” “我那只是故作顽强!” “你本性是什么样,本郡王了解的很。不要装腔作势。” “郡王爷,你也许不懂,其实女人是很多面的。” “是吗?” “是!” “看来本郡王需要了解的还有很多。” “咱们首先了解一下休书的写法吧!” “确定要?” 蔺芊墨点头,“我一定会好好珍藏郡王爷的笔墨的!” “你要,我就给!” 蔺芊墨闻言,眼睛一亮。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郡王爷请说。” “我要一个顺其自然的机会!” 蔺芊墨不懂,“什么意思?” “我对你的中意,不会因为你的拒绝就即可终止,人的感觉有的时候无法控制。所以,在以后的相处中,我不会掩饰我的喜欢。而你,不用忐忑,也不用过多探究。顺其自然的感受就好。在我身体恢复之后,你离开之前,给我一个答案就好!” “什么答案!” “对我,你是否心动,喜欢!不要隐瞒,如果喜欢,就试着接受,如果不喜,我自会送你离开。” 蔺芊墨听了没说话。 “人,不应该害怕麻烦就不敢去爱。而,最合适自己的人,光凭想象无用。只有遇到了,才会知道!如果是,就试着把握吧!” 蔺芊墨听完,沉默,静静的看着凤璟,良久,点头,“好!” “如此甚好!” 两人说完,蔺芊墨忽然觉得轻松了不少。也或许是因为休书马上到手,少了一份忐忑,总之…感觉不坏! 而前面赶车的木子,确实完全的晕头转向。郡王不是一直都觉得蔺芊墨是个麻烦吗?怎么现在…。好晕!   ☆、第108章 是算计?还是真实? 凤璟,蔺芊墨的马车刚进城门,蔺府的下人就拦在了车前。 “小的见过郡王,见过郡王妃!” “起来吧!” 小厮起身,垂首,直接禀报道,“郡王妃,相爷命小的过来,请郡王妃回蔺府一趟。” 蔺芊墨听了毫不意外,看着凤璟道,“郡王,我回去一趟!”说完,欲下车。 “一起吧!” 闻言,蔺芊墨下车的动作一顿。 “我去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耽搁,必要话说完,多余的话无需多听。” 蔺芊墨听了明白。他们时间并不是很多,现在需要想的是如何应对,而不是多余的辩论。蔺家某些个咋咋呼呼的废话没必要听。她一个人回去,会被质问。可凤璟跟着无人敢放肆! 而且,现在蔺家,凤家的动向,肯定被很多人关注着。凤璟一起去,也是明确了凤家的态度。如此,在审问时,在问话上也会斟酌很多。 明了,蔺芊墨重新坐好,承情,“郡王爷,谢谢!” “嗯!” 蔺家 当消息传到蔺家时,瞬时引起了一片哗然,均是惊呆了,吓傻了!而蔺恒是彻底爆发了。最看重的儿子残了,奋斗了几十年的官职降了。现在,又被说妻子红杏出墙了!这样接踵而至的冲击,让蔺恒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彻底失控了。 韩暮云回来之前,院子里的物件,房间里的东西,被蔺恒毁了个干净,砸了个彻底。而在韩暮云回来之后,她口未开,话未说,直接就挨了几个大耳光。 蔺恒一句话都不想听,直接上手了!心里的狂躁,在看到韩暮云的那一瞬间全部被点燃。烧的眼睛发红,理智全无,暴虐,阴鸷全现,沉积,压抑在心里几十年的怨怼,一夕全出。 “因为你,我心仪的女人做成了妾,我成了背信弃义,软弱无能之人。” “因为你,我努力,奋力多年得到的侍郎位置。却因为娶你这个公主,我的努力,成了被施舍,被言都是因为你我才得。而我成了靠妻萌阴的无用之人。” “因为你,慎儿残了,毁了。我十几年的付出再次化为灰烬,只落得一片埋怨。” “心仪的女人,我给不了正妻的名分;看重的儿子,我给不了嫡出的身份。都是因为你,我成了软弱的男人,成了无用的父亲!” “可现在,我多年的隐忍,付出。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仕途全毁,还有这满头的绿。” “韩暮云,你毁我一切,我今天要你以死,向我赎罪!”最后一句,声音冰冷,沉戾,手紧紧扣住韩暮云脖颈,杀意尽显。 听着蔺恒那愤恨的话语,一字一句,韩暮云只感可笑。他的软弱,都是她的错?圣旨已下,她不过是遵旨,他不敢抗旨。她的认命,他的遵从…。明明是两个人的服从,为何现在错的只有她一个,为何全部的错要有她来担? 感受着脖子上那灼热,却又冰冷的五指,感到心口的窒息,韩暮云嘴角却扬起一抹笑意来,苍凉而悲哀。也许就这样死了也挺好。不用面对韩家那一摊子,不用面对儿女的冷漠,不用再和蔺恒继续熬着,彼此怨怼。而蔺恒,夫杀妻,他这辈子也算彻底的,真正的毁了! 十几年的夫妻,一辈子的怨怼!她死,他毁…。 如此,也挺好,真的挺好…。 一直以温文尔雅,稳重温和形象示人的蔺恒,忽然的狂暴,吓呆了院中所有人,看他砸东西,无人敢靠近,听到怒骂狂大韩暮云,心惊胆战更无人敢上前。直到他掐上韩暮云脖,听到他要她命,直到韩暮云脸色开始发紫,猛然意识到蔺恒真的不是说说,他是来真的… 这认知,让人腿发软,却也遂然反应过来,不敢上前阻拦,只是拔腿往蔺昦院子跑去! 无法呼吸,却不想挣扎! 眼前开始变黑,意识开始模糊,小时候的岁月忽然映现,那样无忧,无虑,亦无愁…。父亲的脸,哥哥的脸,还有那个人的…。 一直思念,却从不敢去想的人,那个给她温暖,让她感到美好,却又负罪一生的人! 韩暮云感到她快死了,死了挺好,死了,终于能与他相见了! 眼角溢出一滴泪珠,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面对死亡,无留恋,只有解脱… 嘭…。 “唔…。” “咳咳咳…。咳咳…。” 破碎的声音,痛呼,猛咳…。同时而起。 蔺恒捂着胳膊,痛的面部微颤。韩暮云倒在地上,本能大口吸着气,伴随着剧烈的咳。 韩暮云意识渐渐恢复,睁开双眸,眼睛泛着红丝,水色,看向门口处。 蔺恒理智回笼,嘴巴紧抿,面色依旧阴沉,扶着胳膊,转头看外面! 男子衣抉飘飘,绝美俊颜,面色平淡。 女子黑发飞舞,美丽精致,神色清淡。 父母的厮杀,于她,好似只是一场闹剧! 看着蔺恒那变幻不定却夹杂着冰冷的目光,看着韩暮云那狼狈却依旧冷漠的眼神。蔺芊墨收回视线,抬脚离开。 凤璟未同去,转身,往蔺芊墨以前所住的院子而去。 蔺纤柔听到丫头的禀报,铁青着一张脸,疾步往韩暮云的院子跑去。 蔺恒要杀了韩暮云…。蔺纤柔震惊,也慌乱。她虽然气恼韩暮云,恼恨韩家惹出的这些麻烦。可也只是生气,对于韩暮云,她可是一点儿想她死的想法都没有。 因为韩暮云是她母亲,就算她死了,这些已经发生的事情也抹不去,她这个女儿同样会被人病垢。既然改变不了什么,她死了有何用。不但无用,而且对她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韩暮云死了,在蔺家恐怕没有人会再真心护着她。韩暮云死了,蔺恒肯定会再娶。不,说不得,孟怜儿会直接被扶正,蔺纤雨,蔺纤涟就会成为嫡女。而她…。优势别劣势,孟氏母女肯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还没定亲,要是韩暮云死了,她就要守孝,三年…。三年她都要快十七了…那时候还有什么好亲事。就算是有也绝对落不到她头上。因为没人会给她谋算。 如若孟怜儿真的成了正室,她的亲事就会落在孟怜儿的手里。孟怜儿不会给她打算,一点儿不会,她只会拿捏她,怎么把她变得更惨怎么来! 蔺纤柔想着,脸色越发难看,心里更为慌乱,脚步迈的更快。韩暮云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给郡王爷请安!” “见过郡王爷!” 听到忽然传来的声音,听到那称呼,正在疾走的蔺纤柔心头猛然一跳,脚步瞬时停住,抬头,看去…。最近不时出现在梦中,映现脑海中的男人,遂然映入蔺纤柔眼帘! 尊贵的身份,俊美的面容,高高在上的男人,能给予你安全,安逸,富贵,并能让你享受尊崇,倍感优越的的男人。 心跳,骤然加剧!心里,忽然觉得委屈!亦觉得不甘。 如果有他,谁还敢欺她,她还有什么可害怕。就如蔺芊墨,过去那样不堪,可因为有了他赋予的身份,无人再敢说蔺芊墨一句不是,反而对她百般巴结,恭维!一切的改变,不都是因为眼前的男人吗? 如果有他相护,她蔺纤柔还何惧孟怜儿一个小小的妾室,还何需为韩家那些个是是非非,流言不堪,感到烦恼! 同是蔺家女,同是嫡出,比起蔺芊墨,她何止强百倍。可,为何却是蔺芊墨成了他的妻,得到了他的维护? 面对各种连续不断的风波,蔺纤柔深深感到不安。面对蔺芊墨的安稳,幸福。蔺纤柔感到不平,不甘,更嫉妒! 对于蔺芊墨,蔺纤柔心态一直未变,只是面对凤璟,变得更加极端。 心思变化,脚步向前,微转,走向凤璟! “郡王爷!”柔柔的语调,娇娇怯怯,泫然欲泣,闻之不由心生怜爱。再配上那慌乱无措的表情,纤柔的姿态,惹人呵护! 蔺府下人心里正在为蔺恒的暴怒感到惊恐,不安。此刻,乍然看到蔺纤柔这副模样,本该心生怜惜,毕竟,父母如此孩子最难自处。可现在…。众人只觉无语。 云英未嫁的女儿家,对着一个男人露出这样楚楚可怜,寻求呵护的表情是为那般?而且,这男人可是她嫡姐的相公…。 四小姐她…这是被大爷和夫人的事吓得,紧张的失了分寸。还是…对凤郡王生出了那别样念头?如果是前者,尚且勉强可说的过去。如果是后者,那…。下人低头,垂眸! 木子看了蔺纤柔一眼,面无表情,可怜吗?他只看到了贪婪! 凤璟却是一点儿反应都无,充耳不闻,目不斜视,向蔺芊墨的院子走去。 凤璟如此,蔺纤柔脸瞬时红了,意识刚才的冲动,赶紧上前,急声道,“郡王,蔺芊…。我姐姐呢?她来了吗?”这句话是为刚才的失态做解释,她是急着找凌芊墨才如此。亦是给自己一个台阶。 奈何,她人还未靠近,就已被木子拦下,话说完,凤璟人已走远。 看着凤璟的背影,蔺纤柔抿嘴。 木子看着她,冷冷淡淡道,“蔺四小姐,若想知道什么,蔺府有下人,无需特意询问郡王。”木子说完,转身离开。 无需特意…。极致的显露讽刺! 蔺纤柔的遮掩,一种欲盖弥彰!徒留可笑。 脸色青白交错,难堪至极。本该羞恼捂脸,然…蔺纤柔却没有,反而被激发了出别样的雄心。 暗恨;一个奴才也敢给她脸色看。好,很好…。 一种人,反骨而叛逆,越是不让她如何,她偏如何! 你越是不让我靠近,我就一定要靠近!等我成为你主子的哪天,我让你匍匐在我脚下给我磕头,请罪。今天你对我的不敬,来日我定让你追悔莫及! 蔺纤柔看着木子的背影,眼里满是沉冷,野心勃勃! *** 书房,蔺昦听到下人的禀报,知道蔺恒所做的事,嘴巴瞬时抿成了一条直线! “张虎!” “相爷!” “你去,把大爷给我看住!告诉他,再敢给我乱动一下,我就废了他。” 张虎听言,眼眸微缩,垂首,“是。”领命,疾步离开。 张虎离开,蔺芊墨缓步走了进来。 “祖父!” 蔺昦按着眉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坐吧!” “嗯!” “你预备如何?” 蔺昦指的是什么,蔺芊墨心知肚明,淡淡道,“祖父觉得呢?” “他不是!”蔺昦说的肯定,无一丝犹豫!却不是因为绝对相信,而是清楚那男人不能是蔺芊墨的父亲。无论真假,他都不是,不能是…。蔺家丢不起那个人,也担不起一些罪。 蔺芊墨郡主的头衔是皇上亲封,就算蔺家是被蒙蔽,可一个连带之罪,蔺家也担负不起。 蔺芊墨听了点头,蔺昦的态度在意料之中,“我知道了!” “可已有了对策?” “以不变应万变!” “要万无一失。” “我尽力。” “凤家是什么态度?” “相同!” 蔺昦闻言,心里放松了一分,“如此就好!” “蔺夫人伤的不轻,尽快治一下吧!不然,顶着那样一张脸出去,就已经潜在的承认了什么。” “我知道!” “蔺大人那里,祖父也最好交代一下比较好,太过激动没什么好处。” “这个你不用担心。” 蔺芊墨听了,也不再多说,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一些东西要准备。” “好!” 蔺芊墨起身,走出两步,顿住,转头,看着蔺昦道,“蔺毅谨已经离开了。” 闻言,蔺昦神色微动,静默,而后点头,眼里染上一丝怅然,“离开挺好,脱离这些纷纷扰扰,他更能安下心来做事。挺好…。” “嗯!” “该用的东西可都给他准备了?” “嗯!都带着。” “那就好!” “你休息一会儿吧!”蔺芊墨说完,抬脚离开。 蔺昦看着蔺芊墨的背影,眼里是满满的复杂。 蔺毅谨如此突然的离开,肯定不是他的本意吧!是蔺芊墨不想眼前的这场风*及到蔺毅谨,不想他受到一分委屈,所以,才急忙把他送走的吧! 用心的人,总是尽心的护着一个人。 *** 从蔺家离开,回凤家途中,马车上,凤璟看着蔺芊墨风轻云淡道,“蔺四小姐是你嫡妹?” 蔺芊墨不明凤璟怎么忽然回问起这个,微微好奇,点头,“嗯!” “她对我有邪念!” 蔺芊墨:…。 “咳…。然后呢?可要我从中间牵线?” 凤璟不说话,静静看着她。 蔺芊墨摸摸鼻子,看来这话凤郡王不欣赏。 见蔺芊墨老实了,不再说废话,凤璟开口道,“她的*,于你无益,虽不足畏惧,却不得不防,以后让凤英跟着你。” “谢郡王爷!” “不要光嘴上说谢,要记在心里。” “嗯!我一定刻入心里,化为动力,尽一切努力把郡王身体医好。” “我的维护,换来你一句尽力医治!如此,这算是各不相欠吗?” “这是礼尚往来!” “巧舌如簧!” “实话实说!” “本郡王的维护你并不惦记!” “郡王多多益善,我来者不拒,心怀感激。” “只是感激,却无回报?” “郡王在我心里是个绝对的英雄!” “英雄?不稀罕!” “你护我一时安,我保你一世雄风无障碍。其实,这很划算,郡王爷应该稀罕才是!” “这么说,本郡王倒是占便宜的那个了?” “嘿嘿…。这个嘛!郡王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可以赏小女点儿黄白之物什么的!” “没钱了?” “就够买几个茶叶蛋了!” “对蔺毅谨你倒是舍得。” “他是我哥嘛!” “十万两怎么来的?” “自然是辛苦挣来的。”蔺芊墨说的铿锵有力,然得到的却是凤璟一眼嘲弄! 蔺芊墨看了完全不以为意,“反正都是良心钱。” “坑蒙拐骗…。” “坑过,蒙过!” “这听着倒是一句实话!” “在郡王眼里我好像是个混子?” “你说呢?” “女人是混子肯定少见。”蔺芊墨说着微微一顿,语带调侃,“不过,喜欢女混子的郡王,肯定更不多见!” “所以,我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喝醉了!” “哈哈哈…。其实,郡王还是很有眼光的。毕竟,我是如此的貌美如花,郡王为之倾倒也实属平常。” “知道本郡王不会强求,你倒是欢脱了!” “我只是感觉,在郡王面前,我脑子又够用了!” “前些日子不敢放肆,现在是敢了!” 蔺芊墨听了不由恍然,“原来症结在此呀!嘿嘿…。搞得我前段日子一直觉得脑子受了什么伤害。”被压迫的苦不堪言,原来在于她没有反抗呀! 木子听着马车里的对话声,神色有些复杂。郡王平时很少能说这么多话,特别是闲话。可现在对着蔺芊墨,他好像很愿意去说,这意味着什么?放松…。 蔺芊墨让郡王感到很放松。少了一份弯弯绕绕,多了一份淡淡的愉悦!这于郡王来说,很难得! 想着,木子无声谈了口气,如此也证明,郡王对蔺芊墨的那一抹在意,并不是假的了。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明显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意呀!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 凤璟,蔺芊墨回到凤家,刚进府门! “郡王,郡王妃,国公爷有命,让你们回来先去书房一趟。” “嗯!” 什么都没说,直接往书房走去。 “见过郡王,郡王妃!” 看到武应,已然明了。蔺芊墨垂眸,来的如此之快,有些出于意料?这种事情,武应绝不会如此积极,难道…。蔺芊墨眼神微闪,而后恢复平淡。 “武大人,请起!” “是!”武应起身,欲言又止,“郡王,其实下官过来是想请郡王妃去衙门一趟。” “即刻吗?” 武大没敢称是,只道,“今日之事皇上已经知晓,所以,对此十分的关心。责令下官尽快问清楚此事儿,免得郡王妃困扰。现在喜公公已在府衙…。” 果然,皇家来了兴致,武应赶紧来开场子,看蔺家唱大戏了! 凤璟听了点头,“如此,走吧!” 听到凤璟欲一起去,武应不知道该松开一口气,还是该忐忑一分。希望郡王爷能看到他为难之处呀! 叹了口气,拱手,“郡王,郡王妃,请!” 一直耷拉着眼皮的国公爷听到这里,不咸不淡的开口了,“墨丫头!” 听到国公爷如此亲近的称呼,蔺芊墨赶紧唤了一声,“祖父!” “当初你曾祖父发家的时候,也来了很多认亲的,七大姑八大姨的,祖父见过不少。不过,这开口就自称是爹的还是第一次见,由此来看我凤家比之从前更招人了。” “祖父说的是!” “去吧!看看那什么老子爹痛哭流涕的样子,也算长长见识。” 蔺芊墨听了勾唇一笑,“是!” 武应听着却是直抹汗。国公爷这话已经说出来了,态度也已经表明了。如果最后他还把那人问成了郡王妃的爹!那…。他这乌纱是铁定保不住了。娘的,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呀! 武应走在回衙门的路上,一直在心里默默祷告,虔诚的祈祷。那什么老子爹的赶紧暴毙吧!暴毙吧… 然,回到衙门后,看到那个跪的依旧笔直的男人,武应胸闷气短,愿望没实现,他没死! “老奴见过郡王,郡王妃!” “喜公公请起!” “谢郡王!” 喜公公见过礼,在一边默默站着。 武应看着衙门正位,看着凤璟恭谦道,“郡王爷…。” 凤璟摇头,在下首的位置坐下,示意蔺芊墨坐在身侧。 蔺芊墨刚坐下,那悱恻婉转的声音再次响起,“墨儿…。” 蔺芊墨抬眸,近距离正视这个寻女的男人。 三十多岁的年纪,出于意外的俊秀,清晰可见的温雅倜傥。只是眼里却盈满了沧桑,还有期待… 看着,蔺芊墨眉头微皱。是什么样的原因促使他舍命来来此一出呢?眼里的沧桑,厚重的秘密…。让人感觉莫名不好。 “大人,蔺大人,蔺夫人来了!” “好,请他们进来吧!” “是!” 听到衙役的禀报,蔺芊墨清晰的看到男人的眼中划过一抹痛色,身体变得僵直! 蔺芊墨眼眸微闪,垂眸。 “武大人!” “蔺大人,蔺夫人请坐吧!” “好!” “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威…武…” “这个免了!”武应打断衙役的威呼,暗骂,也不看看这堂上都是什么人,还威武,威武个屁呀!没阳痿就不错了。 “蔺大人,蔺夫人,请你们先看一下,堂上这个男子你们可认的!” 听到武应的话,蔺恒,韩暮云看向跪在地上的男子。男人低着头,让人看不清面容。 蔺芊墨静静的看着韩暮云。 “把头抬起来!” “是…” 男人声音出,韩暮云神色猛然一变。蔺芊墨眼睛微眯。 男人抬头…。 韩暮云眼眸瞪大,惊骇,震惊,不敢置信,难以相信,情绪一览无遗。 这样的反应…。韩暮云她认识他! 蔺恒看了男人一眼,无印象。只是,韩暮云的反应却已无声的说明了什么。蔺恒眼眸即刻沉了下来,按在椅把上的手豁然收紧,不过,他什么都没做,因为不能做。 “大人,此人我们不认得!” 听到蔺恒的话,武应没说话。只是看着韩暮云眉头,眉头不经意的皱了起来。 韩暮云认的这个男人! “云儿,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你…。你…。”韩暮云看着眼前人,猛然起身,心里惊涛骇浪,本以为在死后才能再次相见的人,却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了面前。压抑在心里的思念,压抑在心里的负罪感,让韩暮云完全无法保持平静。 “是我,我是祁寒,你没看错,我还活着…”男人看着韩暮云,眼里满是思念,还有苦涩,眼底水色隐现。 “你还活着,你没死…。”韩暮云眼泪涌出,是激动,是感伤,情绪无法抑制。 “嗯,我没死,我还活着…” “还活着,还活着…。”韩暮云瘫坐在地上,泪水喷涌。 本以为只是一场算计,可现在韩暮云的反应,让很多人都不再那么确定了。 让一个女人如此,不是亲人,只能是情人! 武应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如果他乌纱这次保不住,那么,他在卸任之前,他一定要把韩家给洗劫一空。他娘的…。 蔺恒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韩暮云,他一定要活刮了她!   ☆、第109章 所谓爱情 “云儿,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云儿,我无权无势,给不了你富足,奢华的生活。可我会努力,努力读书考科举。我也有力气,我努力干活!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你受委屈,或许给不了你锦衣玉食,可我定可以给你一份衣食无忧!” “云儿,嫁给我好不好!” “云儿,不要嫁给蔺恒,他心里已有别人,你嫁给他不会幸福的!” “云儿…。” 看着眼前男人那刻入心底的面容,过往种种如流水,点点滴滴回到脑海,映现韩暮云眼前,泪眼模糊,神色恍惚! 当年,听到他说的那些话,她是怎么回答的…。? 配不上吗?确实,她是韩家大小姐,而他,却只是她府中驯马老夫的儿子。门不当户不对,且贵贱如此明显。而她,当时却不曾犹豫,说,“我不在意你身世,只要你对我好就行!”当时的她,春心萌动,心怀美好。 保我衣食无忧吗?“嗯,我相信你!”他的承诺,她从不曾怀疑! 嫁给他吗?她羞怯,亦心动,垂首,轻轻点头,“好!” 那时的他,欣喜若狂,那欢喜的面容,回想起来还是那样清晰。而那时的她,因他的欢喜,笑颜如花,对未来充满期待。 然…。未来还未开始,就戛然而止,在接到圣旨的那一刻,一切乍然被斩断! 犹如景色交替,前一刻,她身在百花环绕,感叹美景似幻!下一刻,却已冰雪满地,冷彻刺骨! 先是圣旨下,而后母亲知晓他们的事。然后…。 她被禁足,他被赶出韩家! 母亲不听她说一个字,只绝对不容置疑,强势道,“你最好把心收回来,老老实实的待嫁。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要了他的命!” 听到母亲的那句话,她当时被吓住了,吓得除了哭,就是求,最后妥协,她会嫁入蔺家,保证不再念着他! “韩家一门荣耀,满门忠烈,是你父兄用性命换来的。我绝不容人抹黑,违抗圣旨那是不忠!云儿,你父兄用命换来的名头,你这个做女儿,做妹妹怎可抹杀?你这是让他们死不瞑目吗?” “不…”她不愿抹杀父兄舍命换取的荣光。 “姐姐,你真傻,一个小厮的话你怎么可以相信?他那都是骗你的,他看上的不是你,是我们韩家的荣耀,地位。他喜欢的不是你,他喜欢的是韩家,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韩暮烟当时这样说。 “不…”她不相信他是那种人。 “就算他是真的喜欢你,可你保证他能喜欢你多久?男人心,犹如那天上云,变幻莫测,触摸不到。等到他变心的那日,你剩下的是什么?除了一个贫贱的夫人名头之外,就是一辈子的吃糠咽菜的苦楚…” 想着,韩暮云满脸苍然!那些劝说的话,她不曾相信,只是,她却不敢违抗圣旨,最终结果依然。 她嫁给了蔺恒,他消失无踪! 而成亲后的日子,却被他言中,蔺恒的心被孟怜儿占据,她纵然满身富贵,却一点儿不幸福! 隔绝的距离,控制不了的相思。心中的寂寥,让她对他愈发思念! 本以为这辈子恐怕再也见不到他了,怎知…。 天意弄人,缘分未断。在蔺毅谨两岁的时候,她又遇到了他! 想念,委屈,情意,统统化为泪水,满心的压抑迸发!她泣不成声,而他轻轻拥着她,一如往日,满声情意,温柔的说了一句。其实,他一直都在等着她! 那一刻,韩暮云哭的难以自抑!因为激动,因为开心,因为她未失去他…。他的归来,让她重新感到了幸福,压抑的日子得到了救赎! “云儿,我回来了,你愿意给我一起走吗?带着我们的女儿,我们一起离开!” 祁寒的声音,祁寒的话,把韩暮云的思绪从回忆中拉回,只是神色依然有些恍惚,“女儿?” 祁寒看着韩暮云眼眸似水,温柔满溢,“就是墨儿呀!” 闻言,韩暮云怔忪! 蔺芊墨起身,看向武应,“武大人,我想去方便一下!” “呃…。来人,带郡王妃去后衙!” “是!” 蔺芊墨微微颔首,提步离开。 堂上的局面继续一团乱麻,顺喜儿在一侧静静的看着。 韩暮云这个祁寒认,并互有情愫这不容置疑! 看了一眼两人泪目相望的样子,顺喜儿微微侧目,看向蔺恒。虽蔺恒极力压抑,可从那扶在椅把上青筋暴起的手,还有那绷的紧紧的嘴角,清晰可以窥探出,蔺恒滔天的怒火,难忍的羞辱。如此来看,蔺恒恐怕也是第一次知晓,韩暮云有一个心上人存在吧! 也是,要是蔺恒早知晓,一定忍不了,早就和韩暮云分道扬镳了。这绿帽子,野孩子的,天下没有那个男人受得了。太监也受不了,对食的宫女敢三心二意,他也忍不得…顺喜儿默默的以己度人!虽然,比对有差异,可感觉应该都是一样的。 无声叹了口气,蔺恒的此刻的感受,顺喜儿表示很明白,想着,转眸看另一边。看到凤璟那风轻云淡,波澜不起的面容,顺喜儿脑子里那乱七八糟的想法瞬时一空,即刻垂眸。叹。凤郡王那表情,除了空白,还是空白,丝毫看不出一丝情绪。 面对这么一张脸,赏心悦目之余,更多的应该是闹心吧!难怪皇上每次召见凤郡王之后,就即刻挥退身边伺候的人,开始怒骂国公府,骂国公爷那个爱装腔作势的老狐狸,教出了一个不会变脸的面瘫孙子,天天这么一副荣辱不惊的脸,让人无论赏,还是罚,都体会不到什么乐趣! 顺喜儿这个近身伺候的人,每次听到皇上那怨气的话,都不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反省他的表情会不会太过单一了? 蔺家 “姨娘,要不我们也派人偷偷的去看一下吧!这样干等着,太急人了!”蔺纤雨不停的来回走动,看着孟怜儿心里亟不可待。 孟怜儿倒是十分淡然,平静道,“这个时候宜静不宜动,你祖父知道了会不高兴!”十几年她都等了,都熬了,还差这么一会儿吗?她虽然心里也急,却不会在这个时候乱了分寸。而且…孟怜儿垂眸,或许最后结果无论如何,都不会跟她有太大的关系。 听到或许会惹蔺昦不高兴,蔺纤雨那按耐不住的心里,克制了一分,眼里压抑不住的期待,兴奋,“姨娘,你说,这事儿最后会如何呢?” “很快就会知道了,你不用急!” “怎么能不急嘛!”蔺纤雨心潮澎湃,激动难掩,“等到韩暮云被休,姨娘被扶正,我可就是嫡女了,正儿八经的相府嫡女!等到那个时候谁还敢小看我!” 孟怜儿听了,看着她,正色道,“还未确定的事情,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你也稳重一些,不要信口就说!” “哪里还未确定?这是已经板上钉钉了!韩暮云都已经跟人苟合了,难道父亲还会要她不成?” “你父亲就算不要她,也不一定会扶我做正室!” “姨娘,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总说丧气话呀?”蔺纤雨嘟嘴,不愉。 孟怜儿勾唇,涩涩,“不是我不自信,而是…。孟家已不再是过去的孟家了。我做了正室,给你父亲带不来一点儿好处。” 对于蔺恒,孟怜儿还是很了解的。蔺恒,他野心很大,对仕途,官位看的很重。现在,他被降职,绝不会就此认命。反而会激起更大的雄心,可是他却已不再年轻,想要再次做大,靠一步一步的努力获取已经很难了。 他若不放弃,就一定会另辟它图。可靠着蔺相希望恐怕不大。在自家得不到萌荫,那么,找一个有力的妻家作为助力就很有必要了。 蔺纤雨听了即刻反驳,完全不认同孟怜儿的想法,“姨娘,父亲可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你忘了父亲为什么跟韩暮云之间这么僵了吗?除了因为父亲心里有你,还有一部分原因,还不就是韩暮云带来的那些好处,抹杀了父亲的努力,让父亲赶到被羞辱了才会如此的吗?所以呀!父亲可绝对不是一个依仗女人的人!” 孟怜儿听言,垂眸,眼底划过一抹嗤笑,只是刚才显露的情绪却已完全收敛起来。说她不该跟纤雨说这个。既,叹了口气,“孟家如此,我只是担心令你父亲蒙羞!” “父亲才不会那样呢!你没听到父亲对韩暮云说的那些话吗?在父亲心里对你可是一直很是愧疚的,而且,在父亲心里你才是他的正妻。所以,等到韩暮云被休后,姨娘就是正妻绝对无疑!” 孟怜儿笑了笑,“希望如此吧!” 只是…孟怜儿却感觉,她为正妻很渺茫,几乎没什么希望。除了孟家已经落败之外,还有就是毅慎已经完全毁了,更重要的是蔺芊墨,这个跟她有过多怨怼的郡王妃,恐怕不会容许她坐上主母的位置! 而,蔺恒现在正需要助力,他不会为了她,去跟郡王妃抗衡的。如此…。十多年的等待,到头来恐怕不过只是一场空而已! 或许,在她为妾的那天,命数就已定了。 *** 听着祁寒说过往,说他的思念,说他对她的情意,听他说他对女儿的愧疚…。 韩暮云泪流满面,脸色却越来越白。看着祁寒,眼里是沉痛,是受伤,是不明! “祁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韩暮云哽咽。 看着她难以承受的样子,祁寒脸上是歉疚,“我知道自己或许不该说,甚至不该再出现,可是…。我想你,也想墨儿,我恐怕活不久了,我只想在离开人世的时候见你们一面。云儿,对不起,就让我自私一次吧!”话说完,两行清泪随着落下。 看着祁寒脸上的泪水,韩暮云眼泪流的更凶了,嘴巴动了动,最后除了呜咽声,什么也没说出。 “祁公子,我不知道你受了谁的指示,为何要这么做?不过,看着你跟我夫人就是旧识的份上,我也不想再探究什么!但是,郡王妃是我的女儿,这一点儿我这个做父亲的,很肯定,也很确定。所以,有些话适可而止吧!不然,再继续问下去对你可是没有一点儿好处。” 蔺恒开口,语气肯定,态度坚定,只是看着祁寒的眼神,却有着压抑不住的沉冷,隐含威胁。 祁寒听了,看着蔺恒脸上满是愤然,冷冷一笑,“蔺大人,你不用明着装大度,也不用暗里说威胁。我既然来到了这里,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就算你出了这衙门口就弄死我也不惧,也不意外。不过,关于墨儿,她是小民的女儿,这一点儿哪怕是我死了也不会改变。” 蔺恒听完,几乎牙根儿都要咬碎了。不过,他却不能发作,要忍着,就算喉咙里已涌出腥甜也要默默咽下,忍着! 武应坐在上面听着。眼睛看着蔺恒,妻子对这另外一个男人痛哭流涕,听着别的男人口口声声说你养的孩子是他的,这…。蔺恒到现在还未吐血真是不容易呀!娘的,太考验定力了…。 顺喜儿见武应一直皱眉,深思,就是不开口!那明显装死的态度,让顺喜儿牙疼,想到皇上的交代,硬着头皮开口,戾声道,“祁公子,你口口声声说郡王妃是你的女儿,你可知道你说这话可是要负责任的!一个弄不好那是要掉脑袋的。” “小民知道!小民清楚这其中的严重性,所以,更是不敢妄言一句,刚才所言句句属实。” “口说无凭…。” “我可以证明!” 顺喜儿听了没再说话。局面打开就好,其他他也不想多说。 武应看着,不得不开口,沉沉道,“什么证据?” “禀大人,芊墨郡主的背后腰处有一块拇指大的胎记…。” 听到这话,蔺恒脸色沉的已经能滴出水来了。 武应皱眉,“很多人都背后都有胎记,这有什么奇怪的!” “可芊墨郡主的胎记不同,就算十多年过去了,可小民依然可以确定,芊墨郡主身上的胎记,隐约是蝴蝶形状的。” 武应听了凝眉! “祁家很多孩子出生,身上都带有那种胎记。小民身上也有,跟芊墨郡主是相同的位置,相同的形状。而且,小民喝了参汤身上还会出很多红印。这一点儿跟芊墨郡主也是相同的。如果大人怀疑,可以验证一下。” 祁寒说完,一时无人说话,只有韩暮云压抑的低哭声。 静默,良久,武应看向韩暮云开口,“蔺夫人,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韩暮云没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祁寒,眼里有太多的不懂,心痛! 祁寒眼里盈满悲切,“云儿,我一辈子无妻,无子,只是为你我从不曾后悔。可是现在我时日无多,只想在临死前听墨儿喊我一声父亲。不然,我这一生活的太过遗憾了!” 韩暮云捂着心口,痛的抽搐! “我这辈子太懦弱,太无能。喜欢你却不敢带你走,明知道你不幸福,却不敢为你对上蔺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冷待,看着你在蔺家受尽屈辱。默默的守了一辈子,伤了你,也苦了我自己。” 祁寒满目苍夷,“云儿,不是你辜负了我,而是我辜负你。如果我能勇敢一些,或许我们的结果就会不同!只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只是遗憾时光不能倒流,不然,我一定带你离开,远离这些纷纷扰扰!” 祁寒话落,韩暮云痛哭出声,“祁寒…呜呜呜…。” 韩暮云这一声!无形的印证了很多东西。 蔺恒豁然起身,张口,冷怒的话未出,被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 “祁公子,你既然是来认女儿的。那,这情话是不是说的太多了些呢?”蔺芊墨缓缓从内间走出,神色淡淡。 “墨儿…。” “我们不熟,这亲近的称呼不合适!” “郡王妃…。”祁寒眼里满是苦涩。 蔺芊墨淡淡一笑,随手拿起一个椅子,放在祁寒身边,“坐着说话吧!” “墨…。不,郡王妃,我跪着…跪着就好!”蔺芊墨的一个举动,祁寒激动难掩。 “坐着吧!这样说话方便!” “好…好…”祁寒起身,跪的太久,不由踉跄了一下… “小心!”韩暮云下意识的一句话,清晰的紧张,落入所有眼里。 蔺恒太阳穴处青筋暴起,蔺芊墨淡淡看了韩暮云一眼。 “无碍…无碍…”祁寒看着韩暮云,眼光柔柔,透着满足。 “武大人,我可以问祁公子几个问题吗?” “自然!” “你喝参汤起红点吗?” “是!” “身上也有一个蝴蝶形状的胎记是吗?” “是!” “可以验证一下吗?” “可以!” “好,武大人,可以让人去买支人参回来吗?” “嗯!虎子,你去买。” “是,大人!” 衙役领命离开,蔺芊墨看着祁寒道,“可以看看你身上的胎记吗?” 祁寒犹豫片刻,看着蔺芊墨起身,背对着她,褪去上衣。腰间红色的胎记映入眼帘! 蔺芊墨看着,静默,片刻,坦承不讳,道“确实跟我的一样。”说着微微一顿,抬眸,勾唇,“可惜,是个假的!” 听到蔺芊墨的话,所有人愣了一下,凤璟眉头微扬。 祁寒苦笑,“墨儿,胎记如何会有假!” 蔺芊墨看着他笑了笑,也不多说,看向凤英,“你去药铺买几味药材回来,最好是新鲜刚摘的…。” 凤英听着一一记下,而后领命离开。 “祁公子,你现在离开还不晚。” “墨儿,我知道你不想认我这个父亲。可是…。” “如果你坚持,那就这样吧!” 蔺芊墨说完,没再多说,在凤璟身边坐下。 武应看着也一句不再多问。 一时沉默,静待结果! 衙役回来的很快,“大人,人参!” “交给郡王妃吧!” “让人直接在这里炖了吧!让后让祁公子喝一点儿看看。” “是!” 炖着人参,凤英回来把药材拿给蔺芊墨。 蔺芊墨看了一眼,“捣碎了,只取汁!” “是!” 屋内的人等着,看着蔺芊墨不疾不徐,不急不躁的样子。神色不定,她可知道最后的结果意味着什么吗? “郡王妃,参汤好了!” “给祁公子吧!” “是!” 祁寒接过,也不多说话,参汤倒入口中。 所有人紧紧盯着,看祁寒的反应!片刻,点点红印出现…。 蔺恒手握的咯吱咯吱响,却在碰触到凤璟那清淡的眼眸后,静默了! 蔺芊墨却无太大反应,只是挑了挑眉头,饶有趣味! “郡王妃,好了!” 看了一眼凤英碗中的药汁,“涂在他的印记出,揉搓…” “是!” 药汁接触身体,一股异样灼热,不消片刻,惊奇的发现,祁寒身上的胎记颜色竟然开始变淡了…。 胎记,竟然真是假的! “如果你怀疑什么,可以用它去涂你身上真正的胎记。保证,颜色绝无改变!” 看着自己腰间变淡的印记,祁寒垂眸,让人看不清神色! “凤英!” “郡王妃!” “把刚才的参汤给我一碗!” “是!” 蔺芊墨拿过参汤,喝了几口,片刻,拉起衣袖,胳膊光洁无比,无任何异样出现。 武应看着无声的松了口气。郡王妃,他头上的乌纱可都靠你了。再次逆转吧! 祁寒看着,眉头皱起! “想不通吗?” 祁寒抬头,没说话! “其实,我喝了参汤身上确实会出现出红点儿。不过,喝萝卜水却不会!” 蔺芊墨话出,祁寒眼眸微缩。武应等人心里一震…是萝卜! “这里面苦苦的味道,不过是因为加了一些辅助的东西而已,却完全与人参无关!”蔺芊墨放下碗,淡淡道,“我们没有相同的胎记,也没有相同过敏的东西,就算是滴血认亲,我跟你的血也绝对不会相容。祁公子,适可而止吧!” 祁寒听了,反驳的话没说,辩解的话也没讲,只是静静看着蔺芊墨,眼眸变得沉暗,“你跟你母亲很不一样。” “或许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儿吧!” 武应此刻不做木头了,猛然站起来,义愤填膺,公正严明,铿锵有力道,“大胆祁寒,公然玷污蔺夫人名誉,抹黑郡王妃声誉,你该当何罪!” 这一嗓子,足以让外面的一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顺喜儿嘴角扯了扯,看来武应这大理寺卿的位置还能坐很久。 蔺恒面无表情,就算确定了蔺芊墨是他的女儿,可同时也确定了韩暮云和这个人也确实有私情!他没养野种,可这绿帽子戴的牢牢的。 祁寒听了武应的问话,缓缓跪下,“小民知罪,也认罪!” “说,为什么这么做?是谁指使你的?” “小民这么做是因不甘,是为报仇!至于指使…。呵呵…应该说是我跟蔺大公子之间的合作吧!” 祁寒话一出,武应即刻骂娘!恩怨又扯到一家人头上了,他娘的! 蔺恒终于出现了第二种情绪,眼里除了冰冷,隐忍的暴怒,再次映现出惊色,是怀疑! “我为报仇,蔺大公子为了毁了韩暮云,毁了蔺芊墨!我们,算是不谋而合!” 韩暮云看着祁寒,无法接受,“报仇…。?” “是,报仇!”此刻,祁寒眼里情意早已无踪,只剩下冰冷的恨意,还有疯狂,“你知道了为了你,我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吗?你知道你那个歹毒的母亲做了什么吗?家破人亡…。我家破人亡…。就因为我一时的痴心妄想,害的全家人命丧黄泉…。我的一辈子,全家人的性命!呵呵呵…。” “不,不…。我不相信!” “你相不相信已经不重要了。我是用了猛药才支撑到了现在!报仇,我已经没有第二次机会了,连看着那韩老毒妇死的日子都熬不到了。” 祁寒满目苍凉,恨意难消,“我只恨我当初伤的太重,来的太迟,让韩家多享了那么多年的富贵。不过,善恶到头终有报,韩家终究还是臭了,只遗憾不是出自我手。” 韩暮云听着,看着祁寒眼里的恨意,整个人如坠冰窟,眼前阵阵发黑…。 “武大人退堂吧!”凤璟淡淡开口。 “呃,是…。”武应称是,起身,“祁寒,认罪,画押,三日后判!退堂…。” 随着武应的高呼,府衙门掩上! 武应真正的松了口气。 “是你,是你,是你害死了他的家人,是你…。”韩暮云尖锐的声音忽然而起。 让人吓一跳,而看到韩暮云怒指之人,所有人神色不定。 看着韩暮云那充满恨意,完全仇视的眼眸,蔺芊墨面无表情,转头,看向武应,“武大人,可以借你这里说几句话吗?” “呃,可以,可以…。”武应从堂上走下来,抬手,挥退了下面的衙役,自己也抬脚走了出去。 顺喜儿看了一眼凤璟,也垂着头走了出去。暗腹:龙卫应该能探的到。 蔺芊墨不看韩暮云,看向祁寒淡淡道,“祁公子这些年都不在京城吧!” “是,我这些年身体不好,一直在外。” “什么时候离开京城的?” “在你快五岁的时候!” 五岁?蔺恒脸色难堪至极,竟然这么多年他都未发现。 “五岁!那个时候我应该隐隐记得些事,只是几乎都很模糊,现在更是完全想不起来了。”蔺芊墨说着,淡淡一笑,“不过,你离开这么久,对于很多事情应该一无所知吧!” “如果我能探的到,我早就回了报仇了!” 蔺芊墨勾唇,“也是!呵呵…其实,我五岁之前很聪明,据说还很漂亮可爱。可惜,在我病了一场之后,身体就开始发虚,人也变得笨笨的了,说话不利索,还总是记不住事。病了就要吃药,不断的吃药,吃了多少饭,就吃了多少药。都说是药三分毒,或许是吃了太多的药,都说我有些痴痴呆呆的,人也肥胖不堪的。” “不过,就算傻傻的呆呆,有些事儿却隐约还是知道的。比如,我真的是病了吗?不…。其实,我只是中毒而已。长期的慢性毒,让我死不了,却只能一辈子浑浑噩噩的!” 蔺芊墨笑容变得模糊,“祁公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中毒吗?” 祁寒摇头!同时不懂蔺芊墨为什么给他说这个。 “因为我听到了不该听的,看到了不该看的!祁公子,你离京城的时间,其实跟我中毒的时间一样长。” 闻言,祁寒有一瞬间的怔愣。 “只是,那个时候都说你是死了。而我,都说是病了。其实,不过是你的死,让她们定了我的罪罢了…因为,我听了不该听的,被韩老夫人不容。你的死,让蔺夫人对我无法宽恕!只是,或许终究顾虑一丝母女血情,我被准许浑浑噩噩过一生,而未要了我的命。” 蔺恒听了眼睛微眯,他知道蔺芊墨中毒跟韩暮云有关,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样一个原因。 她身为母亲勾搭男人,被女儿发现。男人丧了命,母亲就恨上了女儿?韩老夫人不容,那老东西当时应该是想毒死蔺芊墨的吧!毕竟,她死了,嘴巴才是最牢靠的。那样韩暮云才能真正的安全。 不过,韩暮云残留的良知,让她保了蔺芊墨一命,只是不断的给她喂毒,确保她一直痴痴傻傻的那样才安心么?也觉得那样就是为了给心爱的男人报仇了吗?自己做的孽,全部推到了蔺芊墨身上! 祁寒听着神色不定。 “只是…。”蔺芊墨看向韩暮云那满含恨意的眸子,淡淡一笑,“你大概不知道吧!我虽听到了不该听的,看到了不该看的。可是,我却未曾对韩老夫人说过!” 蔺芊墨话落,韩暮云心口猛然一窒,“你…。你说什么?” “不记得了吗?当时你除了带着我,也带着蔺毅谨。我乱跑无意中看到了祁公子,惹得你发怒。蔺毅谨虽不知你为什么发那么大脾气,却在事后一再交代我,让我不要再乱跑,告诉我一定要乖乖的,那样母亲才会喜欢,他还会给我买桂花糕吃。为了不被母亲凶,为了那甜甜的桂花糕,我什么都不曾说过。而,五岁孩子的记忆又能有多长呢?不过,几块桂花糕的时间罢了!” 蔺芊墨说着,蹲下看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韩暮云,淡淡道,“我什么都不曾说过!韩老夫人会知道,是她自己发觉。而她的一句我说,却让我背负了你十多年的憎恶。她于你是慈母,我于你是恶女!你信了她的话,定了我的罪…。” “而蔺毅谨也为此歉疚了多年。他一直认为都是因为当初没看好我,才让我从此被母亲厌。所以,他才会努力护着我。只是,该赎罪的却从来都不是他!” 蔺芊墨说完,起身,看着他们,平淡道,“你有情,却没胆量,为此家破人亡;你有意,却无勇气,为了发泄恨意喂毒亲女。你们的爱,我不懂。你们的恨,我也不懂。只是,被你们的那所谓的爱情,无辜牵连的我们,却是何其无辜!” 蔺芊墨,凤璟离开,徒留昏倒在地的韩暮云,满目灰白的祁寒,还有定定坐着,情绪不明的蔺恒! *** 马车上,凤璟看着有些蔫蔫的蔺芊墨,伸开双臂道,“如果需要安慰,我可以勉为其难抱抱你。” 蔺芊墨听了不由笑了,“郡王爷胸膛何其珍贵,我可不敢随意玷染。不过,我确实需要安慰。”说着,往凤璟身边凑了凑,讨好,“要不,郡王赏我些黄白之物吧!那玩意儿最治愈。” “没有!” “小气!” “恨她吗?” “韩暮云吗?” “嗯!” “不恨,也不爱!”因为过去被喂毒的那个并不是她吧! “这样很好!” “谢郡王夸奖!求赏赐。” “木子!” “郡王!” “去悦和轩。” “是!” 悦和轩 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蔺芊墨见牙不见眼。 “郡王爷,坐,吃,不要客气!”说完,自己坐下,撸起袖子,拿起筷子,那是一点儿不客气,开始大快朵颐。 动作虽然粗鲁的些,不过吃相却还不算难看…。不过,这种认知,在看到蔺芊墨猛吃辣椒,吃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时候,凤璟彻底沉默了… “呜呜呜…。好好吃…。郡王爷你为什么不吃?” “看着你,吃不下!” “抱歉,辣的我眼泪控制不住…。不过,哭着吃着,好发泄,好治愈!” 凤璟抿了一口茶水,对于这话不予置评,女人吃饭吃成这样倒是第一见。 蔺芊墨又往嘴巴里塞了一颗辣椒,含糊不清解释道,“我忽然多出了一个爹,这事儿多让人惊慌呀!我总是要做点儿反应不是。而这个时候被吓哭最合适了。可是我哭不出来,所以,吃点辣椒攒点泪。” “你可以直接抹眼上。” “那,我情愿折磨我的嘴!呜呜呜…。真的好辣,走的时候我们可以带走一份吗?” “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你没银子!” 掏钱的发话,没钱的只能听话! 蔺芊墨听了眼泪冒的更凶了,没钱真受伤!   ☆、第110章 这感觉,磨人! “听说昨天审问结束后,郡王妃哭的很是厉害呢?眼睛红肿,红肿的!” “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审问结束后,郡王,郡王妃连国公府都没回,直接去了酒楼。嘿嘿…。当时,我碰巧看到了还以为郡王妃心情放松去庆贺呢?没想到是找个地方躲着哭!店小二也说,郡王妃走的时候,眼泪还在不停的掉呢!” “是吗?看她在堂上那么淡然,我还以为对于自己的身世如何完全不以为意呢?心里当时还觉得奇怪来着,没想到…。唉,现在看来恐怕也是故作坚强呀!” “要是事出就哭,让那些个心思扭曲的人看了,还以为她知道什么心虚呢!” “说的也是,不过,现在事情结束了,清楚了,痛哭也很正常。毕竟,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惊吓,搁谁谁也受不了呀!” “可不是吗!” “唉,郡王妃也是个可怜人呀!” “有那么一个不慈爱的母亲,还有那么一个包藏祸心的庶哥哥,过去还不知道受了多少欺负呢!” “唉…。” 当凤英把这些话禀报给蔺芊墨后,就看到这位吃辣椒哭的眼睛依然还有些泛红的郡王妃,笑趴在了椅子上。 凤英嘴角抽了抽。 凤璟翻着手里的书,漫不经心道,“看来本郡王银子没白花,你那副吃相没白碍眼。” “嗯嗯!你辣椒没白,眼泪没白流。果然呀,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说着,砸吧砸吧嘴,回味无穷,看着凤璟笑眯眯道,“郡王爷,下次我们还去吃吧!” “不去!” “郡王爷,投其所好才能讨女孩子欢心。” 凤璟听了,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黄白之物给着,锦衣玉食养着。最后,钱财你握着,痴肥的样子我看着!你或许满意了,可本郡王可算是人财两空了。” “怎么会呢!嘿嘿…。” 凤璟放下手里的书,起身,“我去沐浴!” “郡王请!” “你一起进来!” 听到这坦然而自然的话,蔺芊墨嘴角歪了一下。 凤英面皮抖动,“属…属下告退。”说完,人疾步往外走,走的歪歪扭扭,显然受到不小的惊吓。那简单的一句话,让人脑子里火辣辣! “我不太会搓背,也没有窥觑的爱好!所以,郡王,这个,你自己去吧!我就不跟你做伴了。” “现在不看,要等到晚上到床上的时候让本郡王再脱一次吗?” “什么…?” “或者说,你隔着衣服就可以治疗。” 蔺芊墨听了恍然,抹汗,如此强势的被要求看某处,她还真是有些压力。虽然知道看凤某人裸,这是避免不了。可她还是感觉,这个由她主动提出来感觉会好些。人主动,就会有气场呀!这个,很被动。 “咳咳…。你先进去,我准备一下需要的东西。” “嗯!”凤璟抬脚去了洗浴间。 蔺芊墨吐出一口浊气,事到临头,少许郁闷,为什么偏偏残的就是第三条腿呢?算了!她是女人,他眼下不是男人,这样挺好,安全,安全…。 开始治疗,尽快治疗,看看反应很有必要!病情清楚,反应清晰,才能少走弯路,她也能早点离开。 想着,蔺芊墨豁然起身,拿起银针盒子,迈着四方步走进洗浴间。医者和女人从来不同,哼! “把腰露出来!” “我已身无寸缕。”凤某人说的风轻云淡。 蔺芊墨冒汗,对着这么一个精壮的身体,全光的身体,默念,在艺术面前,思想要高洁,动机要明确,淡定是必须,“把腰从水里露出来,浸在水里我怎么下针。” “你的意思…要我站起来?” “起、来!”这句话,蔺芊墨自我感觉,她强势了!可惜强迫人是什么感觉,她是一点儿没享受到。 静默了片刻,凤璟没说话,只有哗啦哗啦的水声! 蔺芊墨深吸一口,弯腰,下针,随着手,眼睛时不时观察某处。看它毫无反应,蔺芊墨皱眉,银针位置微微移动。瞬时反应出现,那一瞬间的跳动,让蔺芊墨手抖了抖,真想戳瞎自己的眼…。 “你看到了什么了?” 听到凤璟的问话,蔺芊墨面无表情道,“一块肉。” “它刚才好像动了。” “我看到了。” “看来你很有一手。” “看来你身体果然没残透。” “你在紧张!” “呵呵…。哪有!我只是看到裸替很兴奋。” “你很兴奋吗?遗憾,我有心无力!” “呵。呵呵…”蔺芊墨收针,一句不说,转身走了出去,走到浴室门口,悠长的一声叹息传来… “男人看了女人,就一定要负责。女人看了男人,男人还要负责!无道理…。” 这话明显是说给她听的。蔺芊墨抿嘴,男人看了女人就可以纳了。女人看了男人,也可以都纳了吗?无道理个毛! 想着,蔺芊墨脑子一歪,她都看了谁呀?杨志的胸,柱子的腿,九爷的腹,凤璟的…全部!要是看一眼就纳,那她现在也三妻四妾了吧! “臣夫给妻主请安!” “嗯,起…” 诡邪的画面入脑,风中凌乱,蔺芊墨咯咯笑了起来,笑过,摇头,瘪嘴,“这么多,还真养不起!”养男人,被男人养,那个好?不用选,傻缺,有钱也不养男人! 而男人养着你,那也是要求多多呀!既想你管好家,又想你生好娃!万恶的男人呀…。她哥哥除外! 韩家 “告诉我,蔺芊墨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看着韩暮云双眼红肿,却异样冷静的样子,韩老夫人嘴角颤抖,想否认,可想到抵赖不认,栽赃蔺芊墨的后果…韩老夫人心里憋闷的厉害,却不敢挑战凤家权威,闭上眼睛,最终点头! 韩老夫人的承认,韩暮云的毁灭!压死骆驼的最好一根稻草。 韩暮云摇摇欲坠,脸色死寂般的白,“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云儿…。” “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欺骗我?”戾气,低吼,泪水喷涌! “云儿。别,别激动!” 听到韩老夫人的话,韩暮云笑了,笑的泪水飞溅,满脸讥讽,冰冷,“别激动?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告诉我要冷静,要无所谓吗?呵呵呵,呵呵…我爱的男人,因我的懦弱,弄得叫破人亡;我的女儿,因为我的心虚,食毒十多年…” “云儿…” “你让我离开祁寒,说是为了我一辈子的安逸。我应了,结果你却杀了他全家。” “你让我喂毒给蔺芊墨,说是为了我以后的安稳不能留下后患,我允了,结果一切都是你在骗我。” “你让我嫁给蔺恒,说违抗圣旨是不忠,说不能抹黑父兄舍命换来的荣耀。你这话,我也听了!可结果呢?” “爱我的男人,恨我;亲生的女儿,恨我;拼尽全力守护的韩家,倒了;我听你的,信你的,而你却毁了我的一生…” 韩暮云再也承受不住,血气上涌,攻心,一口血红喷出,眼前景物晃动,往事历历再现,映现眼前… “云儿,嫁给我好吗?”温润的男子,眼里满是柔情,带着忐忑,让人悸动! 可她,拒绝了! “娘,你看桂花糕,哥哥给我买的,好甜!娘,你尝尝…”粉雕玉琢的娃娃,捧着桂花糕,递在她嘴边,笑的那样天真无邪,眼里满是濡幕,惹人疼惜! 可她,让她滚! “因为你,我家破人亡,生不如死,韩暮云,我恨你…”温润的男子,柔情不再,只剩冰冷! “痴肥不堪,浑浑噩噩,喂毒亲女,何以为母!”濡幕不再,只余清冷! “祁寒,不要恨我…墨儿,对不起…。”对不起…呢喃,话说出才恍然发现她过去错的有多离谱。 眼睛缓缓闭上,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爱了不该爱的,恨了不该恨的,她的悲剧其实都是她一手造成! “云儿…啊啊,来人,来人…。” 听到耳边自己母亲的惊恐的叫声,韩暮云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渐渐失去意识! 蔺家 在听到这是一场因为复仇生出的谋算时,孟怜儿并未有多意外。如若真是要认女,就绝对不会弄得如此大张旗鼓,人尽皆知的。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光彩事。是算计,她早已有预感。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蔺毅慎竟然也参与了! 要毁了韩暮云,要毁了蔺芊墨!慎儿会有这种想法很正常,出手谋算她们也无可厚非。可…为什么会做的如此毫不遮掩? 孟怜儿面色紧绷,心里莫名觉得恐慌,却不是惊慌蔺恒会问罪!而是…。 “姨娘,姨娘…。” 蔺纤雨那慌乱的声音,让孟怜儿本就紧绷的神经,骤然绷的更紧,也越发,敏感,“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大…大哥…” 蔺纤雨话未出,孟怜儿脸色猛然大变,遂然起身,紧声,急切道,“你大哥怎么了?” “大,大哥…” “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事儿了?” 蔺纤雨摇头,喘着气道,“我大哥他回来了!” 闻言,孟怜儿一怔,“什么?” “是真的!现在大哥正在祖父那里呢!” “我去看看!”说着,孟怜儿疾步往外走去。 蔺纤雨跟在后面,激动,又期待!大哥都回来了,那姨娘是不是马上就要被扶正了呀!她马上就要是蔺家嫡女了吗?心砰砰跳,迫不及待,蔺纤柔看着她以后还敢不敢拿着身份在她面前嚣张! 蔺纤雨满怀期待,孟怜儿却是完全相反,心里忐忑到了极点。 书房 “祖父,父亲!” 蔺毅慎半靠在软椅生被下人抬着进来,看着蔺昦,蔺恒,脸上带着浅笑,一如既往。 “嗯!”蔺昦点头,对于他的突然回来未有太大反应。 蔺恒皱着眉头,看着他,眼里没有了以往的慈爱之色,染上一抹暗沉。 蔺毅慎看了,淡淡一笑,“这次的事情,可是让父亲恼了孩儿了。” 蔺恒不答,只问,“为什么这么做?” 对于蔺恒的问题,蔺毅慎坦承不讳,答,“就如祁寒说的那样,我想让韩暮云死,想让蔺芊墨亡!呵呵…可惜,结果却并不如愿。不过,我也并不太意外。蔺芊墨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再次确认了!” 这坦诚的话,蔺恒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一时看不透蔺毅慎的想法。 蔺昦皱了皱眉,没说话! “父亲不用多猜,儿子说这些没有人逼迫,是我自己不想再遮掩什么,因为已经没必要了!” 听到这句话,蔺恒眼眸微颤。 蔺毅慎却前所未有的淡然,“现在事情既然都捅破了,我想衙门的人应该会到蔺家来找我问话,所以,我就先回来了,省的你们再麻烦着派人去接我。” 蔺恒听了抿嘴!蔺毅慎他这是不想活了吗? “大少爷可在里面吗?” “大少爷正在里面跟相爷,大爷说话,二姨娘你稍等。” “好,好…”应着好,声音里却是掩饰不住的焦灼,担心。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蔺毅慎垂眸,眼底划过一抹无奈,而后消失无踪,抬头,神色如常,嘴角带着淡笑,“祖父,父亲,我先出去了!” “嗯!” 蔺毅慎被两个强壮的小厮抬出去,那完全残弱的样子,蔺恒看着脸色变幻不定。 “慎儿!” “姨娘…”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就是好久没见姨娘了,就回来看看你!” “你派个人回来说一声就行,姨娘自会过去,你又何必特意跑回来一趟!”二姨娘声音微微发颤。 “呵呵…反正我闲着也没事儿,动弹,动弹挺好!” “慎儿。” “走吧。” “好!” 声音消失,脚步走远。蔺昦看着张虎,道,“派人看好大少爷。” “是!”张虎领命离开。屋内剩下蔺昦,蔺恒父子,气氛一时沉寂。 蔺昦不说话,蔺恒沉默良久,开口,语气坚决,“父亲,儿子要休妻!” 蔺昦听了没什么表情,只道,“然后呢?” “我现在还没想。” “休了她,再娶吗?” 蔺恒沉默! 蔺昦面色冷硬,“你要娶,要休,我都没意见。不过,有一个必须的前提条件。” 蔺恒听了抬眸。 蔺昦看着他,声音沉沉,“必须离开京城!” 闻言,蔺恒脸色一变。 “你声誉已毁,仕途已尽,留在京城也不过是苦苦挣扎!再娶,也不过是给蔺家再添一乱。离京,官途虽无法再做大,可还有一个平稳。再成家,也还有一个平顺。这是你最好的,也是仅有的出路。” 蔺恒听了嘴巴绷成一条直线,满满的不甘。 蔺昦看了,重重叹了口气,“恒儿,为父年事已高,护不了你们太久了。就是现在,很多事儿我也已有心无力了。或许,只有退一步才能保你们一个安稳。所以,趁着现在还有退路,离开吧…。” 蔺恒不说话。 蔺昦声音低下,“皇上年事逐年衰老,很多事儿都会逐渐冒出。如果蔺家还只是一个相府,或许你还有机会选择站队,还会被诸皇子客气几分,我们蔺家纵然有权,却影响不大。可现在…蔺家牵上了凤家。蔺家地位水涨船高,同时也意味着危机越大。无人强迫凤家站队,但却一定有人胁迫蔺家表态。自来帝王交替,总是伴着一片血色,运气好,一族富贵,反之,稍有差池,万劫不复!乱世出,安世隐,这话说的是武将,不是我们文官。” 蔺昦意味深长,循循善诱,“现在离开,等待乱期过去。那时有的是机会。只要你在现任上做出成绩,再得凤家抚照,到时你想谋取一个高官之位也并非难事,恒儿,心急则乱,看清局势,来日方长呀!” 蔺恒听了神色郁郁,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可关键是,他现在已经不年轻了。如果这个时候再隐遁。那等到新帝上位,局势稳的时候,他恐怕也已经老了,更是有心而无力了。一辈子如此平庸度过,蔺恒无法甘心。 蔺恒的沉默,无声的反对,让蔺昦眼里溢出失望,神色疲惫,“你好好想想吧!”抬手,示意他出去。 “父亲你休息吧!儿子会好好斟酌的。”蔺恒说完,抬脚离开。 蔺昦看着他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如果他继续坚持,那么,他也只有强制他离开了。就算为此伤了父子情分,也比他一条道走到黑的好。 凤家 “干嘛呀!”蔺芊墨揉着眼睛睡眼惺忪。 “天色不早了!” 蔺芊墨听了,眯着眼睛看了看窗户,那昏黄的亮度,蔺芊墨看了觉得凤璟是不是睡糊涂了,“还早呀!” “我该上朝了!” 蔺芊墨听了,眨眼,“郡王爷辛苦了!”说着,眼睛往床上瞄了瞄,咧嘴,凤璟走了,她就可以睡床了。软榻什么的,睡觉太难受了。 看出蔺芊墨在打什么主意,凤璟没说什么,只道,“起床给我更衣!” “好嘞!”为了睡床,蔺芊墨很是积极,从软榻上滚下来,麻溜去拿衣服。 “郡王爷,请伸胳膊!”袖子穿好。 “郡王爷,请抬胳膊!”腰带系好。 凤璟垂眸,看着在他身前跟小鸟一样,乱扑腾的女人,那欢快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在献媚。如果真是,他倒是乐意接受,可惜,她这么高兴为伺候他更衣的初衷,却是为了睡床。如此,感不到愉悦,只感到呱噪! “好了,哎呀,郡王爷身材可真是好,就这么随便穿穿都如此有型!” “有型昨天晚上在洗浴间,也未见你流连忘返。” “呵…呵呵…我那不是担心郡王爷受凉,害羞吗!” “我走了!” “郡王爷慢走!”九十度鞠躬,欢送! “嗯!” 凤璟缓步走出去,听到身后的动静,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不由顿住,转头… 相公抹黑上朝,妻子抱着被子心满意足,欢天喜地的在床上打滚,就差饮酒庆贺了。还有那姿势,嚣张的四仰八叉,难看的令人发指,因为她那姿态,彰显出他是多么的多余! 凤璟眼睛眯了眯,视线落在那外露的光洁脚踝上,手不自觉握了握,那一瞬间生出捏碎的念头。 未接触的时候,这丫头是麻烦。接触后…有些招人恨呀! 不过,看着蔺芊墨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凤璟又有了新的认知。要是抓不住这丫头的心,这辈子就算是在一起也肯定是怨偶。而且,他或许还是受气的那个!因为此刻心口就有些发堵! 强烈的视线不容忽视,蔺芊墨一凛,猛然坐起,在看到站立在门口处,竟然还未出去的凤璟后,灿灿,呵呵…“郡王爷,可是忘记了什么东西了?” 忘了削你一顿!这是凤璟脑子里的第一反应,不过在想法在脑子晃了一下就隐没。 “郡王爷…。” “在府里的时候记得叫相公!”凤璟说着,清楚的看到蔺芊墨眉头挑了起来。看着,不咸不淡的加了一句,“我们为何成亲你清我明!但是,其余人不知。如此,亲近一些,你会少很多麻烦!” 其余人?指的是他的父母,自己现在的公婆吧!蔺芊墨拖着下巴若有所思,如果她做出以凤璟为天的贤惠样子,那么他的父母看在凤璟的份上,也会对她宽容一份么? 如若是这样还真值得考虑,毕竟,这古代婆婆要拿捏媳妇儿,还很是一拿一个准儿!反抗事儿更多。如此… “嘿嘿…我表示爱慕,你做出维护!” “如果不想,可以不用表示!” 摔!凤璟这厮,果然不是绅士! “我走了!” “请小心慢走!相公…。” 听到后面那两个悠悠长长的字眼,凤璟脚步顿了顿,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这感觉…。磨人!   ☆、第111章 要死了吗? “郡王妃,时辰不早了,老奴伺候你起身吧!” “大爷和大奶奶已经起身了,郡王妃您该去请安了!” “郡王妃…。” 蔺芊墨听着,头从被子里拱出来,望着床幔双眼发直。忙活着把风璟伺候走了,结果…她就在床上做了一下伸展运动,连眼睛都还没闭上,就被告知要去请安了!何其残忍,何其郁闷… “郡王妃…。” 听着嬷嬷催促的声音,蔺芊墨转头,看着她双眼无神!如果她问,可以不去吗?老嬷嬷肯定觉得她很是奇葩。 看着蔺芊墨那灰暗的眼神,好似被谁坑了钱似的表情。老嬷嬷低头,神色不定,可是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给我拿衣服过来吧!” “是!”老嬷嬷赶紧应,虽然郡王妃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幽幽怨怨,不过,作为奴才她表示什么都没听出来。 “郡王妃,穿这件浅红色的衣服吧,看起来喜庆!” “好!” “郡王妃,你看梳什么发髻好?” “衣服已经很喜庆了,头发就梳的简单点儿吧!别太花俏了。” “是!” “脸上什么都不用,就这样吧!”蔺芊墨挡下丫头欲往她脸上扑粉,抹胭脂的手。 小丫头犹豫着,最终说道,“可是,王妃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 蔺芊墨听了没说话,看着镜子里自己明显略显苍白的脸色,一副萎靡的样子。感到十分的满意。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她哭的那样波涛汹涌的,今天这副样子刚好,要是红光满面的那才是奇怪呢! * “大爷,大奶奶,大少奶奶来了!” 听到这禀报,蔺芊墨垂眸,好嘛!郡王妃变少奶奶了,听称呼都被压了一头。 禀报完,听不到回应! 这是给她下马威吗?蔺芊墨勾唇,做凤璟妻子,她真没什么感觉。不过,这下马威一来,做儿媳妇儿的感觉忽然就来了!长见识的机会来了,她可一定要好好学习一番,都说婆媳相处可是很大的一门学问。她这算是提前实习了。 想着,蔺芊墨不自觉的背脊挺的更直了,姿势透着一股绝对的恭谦! 守在门口的丫头,婆子。从蔺芊墨进入院子的那一刻都在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她。对于蔺芊墨她们可是一点儿都不陌生。过去关于她个各种事迹,对于她的过往却都到了耳熟能详的程度。 以前,她们也没少嘀咕,拿她的事当乐子消遣,还曾笑言;京城就是因为芊墨郡主,才会变得如此精彩。她的存在,给人平添了不少的乐趣,谈资!那个时候的蔺芊墨,凤家的主子对她没有一个看得上的。就是她们这些下人也可以随意编排,取乐! 然,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个一无是处,不堪又愚笨的人。现在竟然摇身一变成了郡王妃,成为了凤家未来的当家主子呢! 而且,还是国公爷亲自去请的旨意,就凭这一点儿,在凤家就无人敢对蔺芊墨有一丝不敬。无论心中什么想法,凤家的主子不敢妄议,下人更是不敢显露一分。 而,从旨意下来,又忽然爆出她和九爷的事,这搁在一个女子的身上,一个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名头定是坐实了。以后也必招人唾弃,身败名裂是肯定的。 然,这种肯定在她的身上却出了例外,凤家竟然超乎意外的选着维护。更让人意外的是郡王爷竟然也同样态度。让人震惊,更让人不明。 还有昨天拿起事,虽然现在已经证实了是他人的谋算。可当时国公府的做出的反应,还有郡王爷的态度。对他人淡漠无视,对她默默守护。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国公爷认定了这个孙媳妇儿,证明了郡王爷对郡王妃的一种相信,不欲弃,就是说并不是完全无所谓呀! 看清了,不由唏嘘。蔺芊墨肯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儿,才有了这样的造化! 这些她们做下人的看的清楚,府里的主子看的明白。相信蔺芊墨这个当事人心里也不糊涂。如此…有了国公爷的认同,郡王爷的接受。那么,她这个地位已有保障的郡王妃,以后会如何呢?会怎么样的恃宠而骄,嚣张跋扈呢! 大奶奶或许也是同样想法,所以,首次请安就对她用上了下马威!现在,均静待蔺芊墨的反应! 随着时间的流逝,蔺芊墨神色依然,表情如初,未见不耐,未见忐忑,当然更没有丝毫要发怒的迹象。静静站着,静默不语! 这副模样,丫头婆子看着神色不定,低头,若有所思,外面的人都说蔺芊墨变了,跟以前已经不同了。她们本来还半信半疑。可现在看来,或许真的已经不同了吧! “少奶奶,让你久等了,快快请来…。” 看到从屋里出来的婆子,听着她那热切的话语。蔺芊墨淡淡一笑,久吗?才半个小时而已嘛!她华丽的晕倒姿势才刚刚想到第十种。其实,她还可以再站半个小时,只要他们有耐性。可惜,他们这耐性差了些,连累晕的时间都不够。 “都是老奴笨手笨脚的,不小心把茶水洒在了奶奶身上,劳累大奶奶又重新换了一次衣服,还劳的少奶奶多等了这么久!这都是老奴的错,还望少奶奶不要怪罪才好呀!” 蔺芊墨听了,对于怪不怪罪的话不予回应,只是轻笑着,十分温和道,“嬷嬷贵姓?” 吴嬷嬷听了,眉心一跳,什么意思?要记住她,等着过后把怒气撒在她身上吗?吴嬷嬷暗腹,冷笑,面上却是丝毫不显,“不敢当少奶奶一个贵字,老奴贱姓吴!” “吴嬷嬷!” “是!” “进去吧!别让母亲久等了!” 听到蔺芊墨的话,看着她那浅笑盈盈的模样,吴嬷嬷眼神闪了闪,眼里划过什么,不再多说什么,垂首,“少奶奶请!” 蔺芊墨颔首,“有劳!” “不敢!” 吴嬷嬷跟在蔺芊墨身后,看着她不急不缓,走的稳稳的脚步,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或许,这位少奶奶,跟二小姐所说的并不相同! “父亲,母亲!”蔺芊墨微微俯身,规矩十足。 “嗯,起来吧!”肖氏声音淡淡,透着淡漠。 “嗯!”凤腾淡淡应了一声,未多说一个字。 “是!”蔺芊墨还未站直,那不愉,冷厉的质问声响起。 “郡主可是没看到我吗?” 这是要找茬呀!就是看到你了,也不可能给你也随着行礼。熊孩子… 蔺芊墨动作未有一丝停顿,站直,抬头,眼眸看向凤嫣,勾唇,笑的软软,和和,“二妹妹。” “不敢当,叫我二小姐就好!” 蔺芊墨听了,笑容更加柔和,“如果二小姐喜欢我这样称呼,我很愿意服从。不过…。我只是担心让外人听了,会觉得我们姑嫂不亲近!” “我和你本来就不亲近!” “我们只是不熟,怎么会不亲近呢?你是相公嫡妹妹,我也是拿二小姐当亲妹妹的,以后我们可是最亲的人!”蔺芊墨很是好脾气地说着凤嫣最不爱听的话。果然…这动听的话,凤嫣听了脸色更难看了。 “谁跟你是最亲的…” “嫣儿!”凤腾皱眉。 肖氏看凤腾面露不愉,适时开口,“嫣儿,不得无礼!” “娘…。”凤嫣不忿的话,在看到凤腾皱起的眉头后,悄然顿住了,抿嘴,“知道了!” “璟儿呢?” “回母亲,相公上朝去了!” 肖氏听了,为凤腾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不由道,“早上天气有些凉!” “母亲说的是,以后早起,媳妇儿一定记得给相公多加一件衣服。”她是多么受教的媳妇儿呀! 肖氏听了点头,“嗯!” 凤嫣却是意见多多,开口即训斥道,“这种事儿还用娘提醒你吗?早上天气凉这傻子也知道,不用交代你也该给哥哥添加衣服,这么点儿小事儿都想不到吗?真是没脑子!” 傻子?没脑子?这尖锐,刻薄! 蔺芊墨抬眸,看向凤嫣,眨眼,“没脑子吗?夫君也说我笨笨的,所以才会总是被人算计,欺负!” 我不生气,我认同了你对我的评价,承认了自己的笨。那你呢? 凤嫣脸色即刻沉了下来,“蔺芊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欺负你吗?” 这还用我说吗? 蔺芊墨看着凤嫣,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满满的无奈。 “蔺芊墨…。” “够了!” “爹爹…。” 凤腾看了她一眼,虽什么都没说,可凤嫣看着那凤腾那清淡的眼睛,心里却发怯的厉害,低头,嗫嗫不敢放肆! 这个时候要为凤嫣说好话求情吗?不,说了凤嫣不会领情。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肖氏会认为她是做作的虚假。毕竟,凤嫣刚才那尖利的字眼,谁听了都不会感觉舒服! 可若什么都不说,那就是在幸灾乐祸,是心胸狭隘。这样的嫂子,这样的媳妇儿,现在已经跟她们离了心,存了怨!可是…。她们怎么想她怎么一点儿都不在意呢?不过,比起明面上玩儿厉害,她还是觉得背后来软刀子更好!所以…。 蔺芊墨从袖带里拿出一个手链,虽不名贵,却很是精巧,精致可爱,“这是昨天郡王爷看到买的,可是昨天回来天色晚了,今天郡王爷又早早的出了门,所以,就让我带来了。”说着,递给凤嫣,轻轻一笑,“送给二妹妹!” 黑着脸的凤嫣听了,表情变得惊疑不定,“给我的?” “嗯!” 确认,“我哥哥买的?送给我的?” “嗯!” 确定了,凤嫣不敢相信,惊喜难掩,尖酸刻薄统统不见了,伸手从蔺芊墨的手里抓过手链,高兴不已,“娘,爹爹,你们看,哥哥给我买的!” 看着凤嫣高兴的样子,肖氏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很漂亮!” “是吧!是吧!嘻嘻…。娘,你帮我戴上!” “好!” “娘,哥哥这还是第一次给我买礼物呢!” “怎么?这是对你哥哥有意见了?” “才没有呢!嘻嘻…。娘,你看,很合适我是不是!” “嗯!很好看!” 凤嫣听了笑的更开心了,“哥哥眼光真好!” 看着心情大好,已忘乎所以的凤嫣,凤腾转眸看向蔺芊墨,却看到蔺芊墨也正看着他。 嘴角含笑,目光清明,透彻,不怒,不惊,淡然而随意! 看此,凤腾神色微动,“刚才嫣儿无撞了!” 这话能附和吗?绝对不能。而且,凤腾能纵容凤嫣来这么一出,对于凤嫣的疼爱显而易见。不过,能疼爱女儿,也不能随意当她是软柿子随意捏着玩儿。 蔺芊墨轻轻一笑,“唇齿之间,不是我碰到你,就是你咬到我,磕磕绊绊在所难免!”唇齿之间从来都是相互的,今日我受伤,来日就有可能是你受疼。 潜意的话,凤腾听明白了,如此,也感觉真实,完全的包容才让人感到虚假。不过,这种你来我往的性格。这种当着他这个爹的面,警告他女儿的话。凤腾却并不欣赏… “磕磕绊绊再说难免吗?” 听出了凤腾的不快,蔺芊墨避而不答,笑容加深,只道“郡王曾说,身为凤家人,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护短。见了父亲,我恍然感觉,郡王这话是由何而来了!” 这话是挖苦吗?是说他是非不看,只懂得护女吗?凤腾眉头微扬,“你是指着我是非不分?” 蔺芊墨摇头,“不,我是感觉,父亲能护着凤家女,同样也会护着凤家媳。” 这是拍马屁!凤腾不由感到好笑,“或许吧!不过…。”凤腾没说完。 蔺芊墨含笑接下,“不过这并不容易!要得父亲,母亲的维护,就一定要明白,就算兄弟姐妹之间,有再多的磕磕绊绊,最终还是要懂得家和方能万事兴!” “凡是都是说起来容易!”好听话,谁都会说。 “父亲说的是,有的时候明白,却并不容易做到。这一点儿在二小姐刚才说我无脑的时候,我已深刻的体会到了!”蔺芊墨点头,深以为然。 凤腾听了,不由笑了。 凤嫣和肖氏,看着凤腾脸上的笑意,两人眼里均是露出惊色。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凤嫣看着蔺芊墨神色不定,这女人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能让父亲露出笑容? 肖氏更是惊疑不定。凤腾这几年身体越发不好,人也越发沉寂,很少再有开怀的时候。可今天竟然笑了… 看着凤腾嘴角那一抹浅淡却清晰的笑意,肖氏心里酸酸的,眼睛也有些涩涩的,赶紧隐下,压下心里的酸涩,转头看向蔺芊墨,比之刚才脸色也缓和了很多,“你也别站着了,坐下了吧!” “好!” 蔺芊墨应是,可还未坐下,凤二小姐不满的声音顿又响起来了,“不行!婆婆吃饭的时候,你要在一边伺候,这是为媳妇的基本,你连这都不知道吗?” 肖氏看了本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凤腾已悠然的开始用饭,好似乐的看蔺芊墨被为难一样。如此,肖氏嘴巴动了动又合上了。 蔺芊墨扬了扬眉,“二小姐!” “干嘛?难道你不想做!” “不是,我只是想说,你的手链沾到油了!” “啊…你,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赶紧去清洗一下吧!不然,可是会洗不掉的。让郡王看了,也会以为你完全不珍惜他送的礼物呢!” 凤嫣一听什么都顾不得了,“娘,我先走了!”说完,麻溜的走人了。 凤腾吃饭的动作顿了顿,看着凤嫣的背影…。第一次感觉,他太久没回京城,女儿不但大了,可也傻了! 蔺家 “慎儿,你老实告诉姨娘,你为什么突然想到回来了?” 看着孟怜儿那紧张的样子,蔺毅慎叹了口气,“姨娘,你不用乱想。虽然这样子活着是有些无趣,不过我还没想过去死!” 听到蔺毅慎的话,二姨娘松了口气,同时心里也酸胀的厉害,“慎儿,你千万不要瞎想。你要有信心,姨娘会找最好的大夫一定会医好你的。” 蔺毅慎笑了笑,没说话! 那明显不相信,也不抱希望的样子,看的二姨娘眼泪瞬时掉了下来,“慎儿…。” “姨娘不说这个了!”蔺毅慎适时转移话题,“蔺毅谨呢?” “好像相爷让他去办什么事儿了!已经离开两天了!” 蔺毅慎听了眼睛眯了眯,“是吗?” “怎么?可是觉得那里不对吗?” “呵呵…。姨娘,现在有些事儿我已经不去探究了。”蔺毅慎看了一眼自己残废的腿脚,淡淡道,“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就算现在蔺毅谨没了,蔺家也不会由他一个残废的庶子来当家。 “慎儿…。” “大公子…。”,门口小厮的声音,打断了二姨娘的话。 “进来吧!” “是!” “什么事儿?” “大公子,二姨娘,刚才韩家来人了!” 闻言,二姨娘心头一跳,蔺毅慎淡淡道,“来做什么?” “大夫人好像不行了!来请大爷去韩家一趟。” “什么?”二姨娘听了不由一惊,“你说韩暮云快不行了?”这意思是,韩暮云要死了吗? 蔺毅慎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父亲怎么说?” “大爷…本推拒了。不过,后来被相爷叫去说了些什么后,现在已经去韩家了。” 蔺毅慎听了,眼里溢出嘲弄。 二姨娘神色不定,“慎儿,你说韩暮云她真是真的快死了?还是,只是苦肉计呀?” 对韩暮云,二姨娘心里一直当她是敌人般的存在,十多年来天天都恨不得她早死。现在心愿猛然实现,二姨娘心里却觉得怪怪的。 韩暮云死了,慎儿的仇也算是报了,虽然一直没找到证据,可孟怜儿认定就是韩暮云做的。现在她死了,孟怜儿却忽然彷徨了,觉得韩暮云解脱了,而她自己却还在继续绝望的活着! 蔺毅慎没回答,若有所思,“你说蔺芊墨听到这个消息会做什么呢?” “她?韩暮云对她那样,她的死活,蔺芊墨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吧!” 蔺毅慎听了,没说话,神色莫测! 凤家 “听说,我送了风嫣一条手链?” “怎么样!我做的不错吧!很好的和睦了你和妹妹的关系!” “等到她知道不是的时候会如何?” “那说谎的也不是我,肯定是你!” 凤璟听了扬眉! “嘿嘿…。因为你比我害羞嘛!做哥哥的都这样,送东西从来都是默默的。”所有哥哥的马屁都拍到了。 凤璟没说话! “郡王…” “称呼!” “相公!” 蔺芊墨声音软软,凤璟听了看了她一眼,这声音,心里痒的厉害,因此更刺耳! “说!” “今天晚上你睡榻好不好?”虽然感觉,这提议完全没通过的可能。可还忍不住问一问。 “说正事,别说笑话!” “郡王爷,你知不知男人必备的一种东西,叫风度。” “遗憾,我不是真正的男人!” 蔺芊墨:……说这话你是有多骄傲。 “而且,本郡王自我感觉很有风度。” “是吗?” “昨天在沐浴间,对你我很有想法,可我什么都没做。” 蔺芊墨听了,表情干巴巴!其实,关于凤璟的脑子里的如是想法,她还真是一点儿不想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她只能说…。 “我果然很有魅力呀!” “男人的本能而已!” 闻言,蔺芊墨豁然起身,“凤英,我饿了,让人摆饭吧!” 凤璟看着扬眉,淡淡道,“我对你有想法你不见得高兴,我对你无反应你也不见得开心,女人…。” “所以,郡王爷但凡这类的想法,还是深深的埋在脑子里的好。女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任性。你不懂女人,就跟我完全不懂郡王的风度一样。”蔺芊墨说完,抬着下巴走人了。 被男人幻想身体各种猥琐,没人觉得舒服!而男人裸着,看着你完全无任何想法,让人怀疑自己魅力! 凤璟看着蔺芊墨那穿着罗裙,迈着四方步的背影,“确实任性!” 吃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蔺芊墨刚刚的小抑郁瞬间得到了治愈… “哥,哥…。” 听到这声音,蔺芊墨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看着凤璟道,“你妹妹一来,让人觉得连菜的颜色都淡了三分,希望味道没变。” 凤璟听了看了她一眼。 蔺芊墨看了,自动道,“诸如此类的想法,我以后也会深深的埋在心里。” 蔺芊墨说完,凤嫣犹如一阵风似飞了进来,“哥…” “嗯!” “哥,你看!”凤嫣对着凤璟晃了晃自己的手腕。 凤璟扫了一眼上面的手链,“挺好!” “哥,真的是你送给我的呀?” 听到这句话,蔺芊墨看了凤嫣一眼。还怀疑不是凤璟送的?看来,还是挺了她这哥哥的! “嗯!” 听到凤璟的回答,蔺芊墨丝毫不意外,夹起一块鱼放嘴巴里。聪明的男人,都知道何谓家和万事兴。 凤嫣当即笑开了花,“哥,你怎么想起给我买礼物了呀?” “顺便!” 如此敷衍,却一点儿没有减淡凤嫣的喜悦。顺便,那也是因为哥哥想着她! “哥,谢谢你,我很喜欢!” “嗯!” 听着凤嫣一口一个哥的,蔺芊墨恍惚了一下,蔺毅谨现在不知道走到哪里了?不知道是不适应…。“呃…”下巴忽然被扣住,忽然遭受攻击,蔺芊墨反射性反击,脚瞬时抬起!脚踝却即刻落入一个大手中。 “蔺芊墨,你疯了,你在做什么?” 听到凤嫣的怒叫,蔺芊墨回神,对上凤璟清淡的眼眸。 凤璟对于蔺芊墨那极快的反击,反应平淡,扣住她的下巴,淡淡道,“吃到鱼刺了。” “呃…” 凤璟松开手,蔺芊墨吐掉口中鱼块。 看着上面的鱼刺,凤嫣眼睛冒火,“蔺芊墨你个疯女人,我哥一片好心,你却踢他,你…。” “抱歉!”过去带来的习惯。因为反应慢了,就会没命。 “对自己的夫君动手,你一句抱歉就完了?” “凤英,送二小姐回去!” “是!” “哥…。” 凤璟没说话。 凤嫣牙齿咬唇,狠狠瞪了蔺芊墨一眼,转身,气哼哼的走了出去。 “看来,她对我意见很大呀!” “太过骄纵!” “你这话要是让她听到了,她不会生你的气,却绝对会把我跟恨的刻骨铭心。拉仇恨呀!” “吃饭吧!” “嗯!” 凤英回来,垂首道,“郡王,郡王妃,韩家来人了。” 蔺芊墨听言,咀嚼的动作有瞬间停顿。 “说!” “韩暮云快不行了,想请郡王妃回去看看。” “嗯,下去吧!” “是!” 凤英离开,凤璟没说话,静静看着蔺芊墨。   ☆、第112章 好想挠死他 凌芊墨无意识转动手里的筷子,静默!韩暮云会如何,她无感觉。只是…。 “等到蔺毅谨归来,面对韩暮云的身亡。你说,他会是什么感觉呢?” “我不是他,确定不了他的想法!” 蔺芊墨听了微笑,带着一丝怅然,“她活着,他心里有怨!她死了,临死却无缘再见。那时心里的怨,会不会成为一种抹不去的遗憾呢?” “或许,他并不在意。” 蔺芊墨摇头,“有的时候,怨也是因为在意!蔺毅谨对韩暮云失望过,心凉过,可也敬爱过。父母跟孩子之间的情,跟一般的亲情不同,跟爱情,友情也不一样。因为父母很难替代,他们给予的爱,无私时无人可取代;而他们给予的伤害,留下的痕迹也难以抚平。最深的爱,最痛的伤,母亲于孩子,孩子于母亲其实都一样。很难做到无所谓!” 蔺芊墨淡淡道,“韩暮云在的时候,蔺毅谨对她或许有各种抱怨。可,一旦她不在了。那个时候,他回忆起来也许已记不起她的亏欠,反而总是不由想到她的好。毕竟,韩暮云对蔺毅谨真心的疼爱过。他记得越清,心里的遗憾就会越重!人总是这样,等到彻底失去时,缅怀的总是她好的一面。” “有的时候,偏偏是因为不够完美,反而才是最大的完美。就如韩暮云和祁寒的爱,就是因为无法在一起,他们才总是幻想出,如若他们生活在一起会是何等的幸福,如何的完美。其实,如若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只会叹一声,也不过如此。因为,幻想总是过于美好,而现实却只是油盐酱醋茶!” 凤璟静静听着,自动屏退那最后一段不知道是感叹之言,还是说给他听的,意有所指之言。只淡淡道,“蔺毅谨如此,那你呢?” 蔺芊墨抬眸,看着凤璟,“向往过母亲的疼爱,切身的体会之后,叹息过于母爱无缘。她活着的时候,我觉得那是一个麻烦,她死了,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庆贺的。” 去留随意,她淡然无谓。 “不在乎韩暮云的生死,只在意蔺毅谨的感受!”足够的凉薄,也极端的极致!舍了的,弃的彻底;在意的,护的彻底! 蔺芊墨没说话! 凤璟抬手,缓缓抚上蔺芊墨勃颈处,清淡的眼眸,灿若琉璃,又暗若深潭! 蔺芊墨皱眉。 手指触摸到蔺芊墨脖颈肌肤,凤璟缓缓开口,“白皙,细嫩,漂亮,却又如此纤弱;让人想亲吻,却又想捏碎;想得到你极致的在意,却又不喜你那太过倔强的性情。”声音磁沉,轻缓,魅惑,又冰冷,“明明是个麻烦,却偏偏又如此撩人心动!” 这样带着杀意的表白,作为女人听了以后该作何反应呢?是说他帅呆了?还是该表示自己其实已经被吓傻了? “郡王爷,如果以后想吓唬人,你可以什么都不用说,直接拿黄白之物出来,我保证晕!” “没情趣的丫头!” 听到这句话,再看凤璟那淡的跟水一样的表情,蔺芊墨咧嘴,觉得牙疼,“郡王的情趣,就跟您老的风度一样,真切不懂!”蔺芊墨说完,拉下凤璟的手,起身往内间走去。 直到蔺芊墨背影消失,凤璟收回视线,垂眸,看着自己身体某处,一个碰触出现的异动,眉头微挑,是药到病除,一针见效?还是… 书上那身无寸缕的男女,第一次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了脑海中,只是人物已有所不同。第一次清楚了解男人的*,竟然是在饭桌上?面对蔺芊墨,他这是要步入随处都可能情动的程度吗?想着,凤璟不由按了按眉心…。挫败的狼狈不堪! 韩家 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呼吸微弱,毫无生机,随时都有可能撒手西去的女人。蔺恒除了厌恶之外,再无其他感觉。 蔺纤柔站在一边,脸绷的紧紧的,嘴巴紧抿,眼圈有些泛红,可却无泪!她不想韩暮云死,因为她还没定亲,因为会少了一个护着她的人。可她也不想韩暮云活,一个不慈,又跟野男人有染,苟合的母。只会拖她的后腿,给她抹黑,完全无法给她添彩,更会给她的亲事儿添加阻碍! 有韩暮云这样一个不堪的母亲在,高门那些夫人,哪个还会看上,喜欢她?蔺纤柔此刻,对韩暮云无任何留恋,只有愤恨! 韩暮云是疼了她十多年,护着了她十多年,可那又如何?身为母亲对儿女不都是如此。护着孩子那是应该的,可因为自己的私欲,敢偷人,为此拖累儿女,几乎毁了女儿一辈子的母亲,恐怕这世上韩暮云是唯一的一个吧! “人我已经看过了,告辞!”蔺恒说完,甩手转手欲离开。 蔺纤柔抿嘴,转身,跟在蔺恒身后,准备离开。 “站…站住!” 对于韩老夫人的话,蔺恒充耳不闻。蔺纤柔脚步顿了顿,见蔺恒没有停下的意思,也随着走了出去。 韩暮云已经这样了。现在,她能指望的恐怕只有蔺恒了。所以,任何或许会惹蔺恒不高兴的事情她都不会做! “蔺…蔺恒…”韩老夫人激动,奈何说话不利索,要说的话有很多,却说不出。 “姐夫,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等一会儿的好!”韩暮莺开心,不急不缓道,“我已经派人去了风家请蔺芊墨,她应该马上就快到了。或许,凤郡王也会跟着一起过来也说不定!” 闻言,蔺恒脚步不由顿住。 韩暮莺看了嘴角轻扬,满满的嘲讽,“蔺大人还是再等等吧!不为韩暮云,为了你最重要的仕途着想。我觉得蔺大人还是看清楚郡王妃对韩暮云的态度比较好。免得你跟郡王妃意见不一致,到时候在闹出什么矛盾来!蔺大人,你说呢?” 蔺恒没说话,蔺芊墨对韩暮云的态度,他是想探究清楚。不过…凭着韩暮云过去对蔺芊墨做下的那些事儿。蔺恒感觉,对于韩暮云,蔺芊墨的感觉应该跟他差不多,痛恨不已,死了才痛快!想着,不由转眸看了一眼蔺纤柔…。这个韩暮云最疼爱的女儿,尚且都是如此态度,更何况是蔺芊墨了! 感觉到蔺恒的注视,蔺纤柔抬眸,瞬时眼泪汪汪,犹如被遗弃的小动物,“爹爹…” 蔺恒看着面无表情,“如果你舍不得你的母亲,可以留在这里!” 见蔺恒误会,蔺纤柔即刻摇头,急声道,“女儿是为父亲感到委屈,父亲这么好,可母亲她竟然…。”余下的话,蔺纤柔聪明的没说完。只是低头垂泪,愤愤不平! 有些话蔺恒肯定不愿意听,有些事儿蔺恒毕竟不想被提及。所以,点到即止! 看着蔺纤柔为自己抱不平的样子,蔺恒心里嗤笑,腹诽;韩暮云这话你可听到了?你面临生死之际,你最疼爱的女儿,却在用讨伐你,来讨好我。呵呵…你最好是听到吧,那样才能死不瞑目! 蔺恒看了蔺纤柔一眼,即收回视线,抬脚,重新走进屋内。 蔺纤柔看了,低着头,默默的跟了过去! 看着在蔺恒身后跟尾巴似的,努力跟蔺恒保持一致的蔺纤柔。韩暮莺抚着肚子,冷冷一笑,“蔺纤柔,既然无心就不要守在这里了,出去吧!” 蔺纤柔抿嘴,没动! “滚出去!” 韩暮莺这话出,蔺纤柔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青白交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哎呦,现在连姨母都不叫了呀!怎么?现在看韩家落寞了,不堪了。你这位一直在我们面前讨巧卖乖,装可爱的外甥女,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跟我们撇清关系了么?”韩暮莺眼里满是讥讽,“果然是个有奶才是娘的主儿,狼心狗肺!” “韩暮莺…” 啪…。 蔺纤柔话出,韩暮莺干脆利索挥巴掌。 “你…。”刚开口,下巴被韩暮莺紧紧扣住! “蔺纤柔,我韩家就是变得再不堪,我韩暮莺再落寞,也不是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小妖精,可以随意欺辱的。” 小妖精?这字眼让蔺纤柔脸色乍红,乍青,“放开我…” 蔺纤柔的挣扎,让韩暮莺手上的力道加大,长长的指甲掐入蔺纤柔的那娇嫩的肉里,眼神阴鸷,冷凝,嘴角带笑,满满的恶毒,“再敢多说一句不敬的话,我就撕了你这张嘴,我说道做到,不信你可以试试!”说完,猛地甩开蔺纤柔。 “呜…。”蔺纤柔倒在地上,看着手心里擦破的痕迹,眼泪掉落,抬头,恨恨看着韩暮莺。 那眼神,那作态,看的韩暮莺笑了出来,“哎呦,还会玩儿手段了呀!我都没用力,你这故意摔在地上是给谁看呀?给你父亲么!知道他因为韩暮云恼上了韩家,你也赶紧做出这副样子,表示仇视韩家么?呵呵…。人不大,心眼倒是不少。可惜呀…。” 韩暮莺摇头,很有兴致的挑拨离间,“可惜,你这副识时务的样子。蔺大人看了心里绝对不会感到安慰的,他只会更加远着你!因为他会想,韩暮云过去对你这个女儿多好,简直就是掏心掏肺呀!可她现在倒霉了,马上就快死了,你这个女儿是怎么回报她的?躲之不及,恨不得她立马早死。这样完全不记情,只求好处,没了益出,即刻就能翻脸的没心没肺之人。谁脑子有病才会对你好,对你付出…” 韩暮莺说着,饶有兴致,心情颇好的欣赏着蔺纤柔那青白交错,愤然又慌乱的神色,“呵呵…。蔺四小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讨好不了蔺大人,反而让你的父亲更好的看清楚了你的本质!翻脸如翻书,有奶便是娘,冷酷无情,冷心冷肺!这些词用来形容你再恰当不过了。” “呜呜呜…。现在母亲不在了,你们就开始欺辱我这个没了娘的女儿,你们…。” “你母亲她是快不行了,可还没死呢!装可怜装到都可以诅咒自己的娘了,你可真是好样的。” “你…。” “别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真他娘的腻歪。邓嬷嬷,把人给我拉出去,看着碍眼死!”韩暮莺满脸嫌恶,说话更是完全不留情面。 邓嬷嬷垂眸,走到蔺纤柔跟前,“四小姐,请!” “爹爹…。”蔺纤柔委曲求全的求助声。 蔺恒却是未看一眼,只是看着韩暮莺,面色沉沉,眼里满是冷笑,“怎么?这是在为韩暮云抱不平吗?” “呵…我跟她姐妹情没那么深。”韩暮莺抚着肚子,清淡道,“我只是看着蔺纤柔那副作态太碍眼。也不想肚子里的孩子变得跟她一样,所以,你以后少出现在我面前,不然…。” 韩暮莺勾唇,恶意满满,“不然,我以后只要出门,一定在那些个夫人的面前,表示我对你深深的喜爱。被我这么一个心狠毒辣的姨母如此喜欢,想来,那些夫人对你印象一定会更好的。” 韩暮莺话出,蔺纤柔脸黑如墨,咬牙切齿,恨不得咬她两口。 韩暮莺欣赏着,笑的怡然自得。 门外,蔺芊墨抬头看着凤璟,扬眉,“没想到这位韩三小姐,是如此真性情的人。” 凤璟听了,不咸不淡道,“当初她帮着韩暮烟想要你命的时候,也是如此真性情!” 蔺芊墨听了勾唇,“帮着姐妹,多仗义呀!” “不记得受的痛了,还是已经忘了药的苦了?” 蔺芊墨听言,咧嘴,那苦哈哈的味道记忆犹新,“可惜,如此仗义的人跟我不是一伙,而是来对付我,真遗憾呀!” “郡王爷,郡王妃…”邓嬷嬷看到两个人,赶紧上前请安。 被赶出来的蔺纤柔看到两人,眼泪瞬时掉了下来,“郡王爷…姐姐。” 那绵长的声调,蔺芊墨倒牙,酸!听着这么娇滴滴的声音,凤璟是什么感觉?抬头,看向凤璟… 头仰起的那一瞬,腰上忽然一紧,身体被圈住,落入一个精壮却也陌生的怀抱中,同时一抹阴影俯下,唇上既多了一抹温润! 干燥,炙热,气息淡淡,干爽清香… 动作霸道,粗蛮,强势,吞没,吸允,深入,不错过任何一个角落,遂然不及,极具攻略! 深沉的触感,蔺芊墨脑子有片刻空白。回神那瞬,眉心猛跳,手抬,脚动,同时身上禁锢一松,男人退开,除了那尤显深谙的眼眸,其余仍旧一身的风轻云淡! “软,香,甜!很喜欢!”声音低暗,意味深长,意有所指,满满的荡漾! “凤、璟…”蔺芊墨咬牙,深呼吸,呼吸间,那完全某人的味道。面皮紧绷,脸色黑。 男人勾唇一笑,眉目如画,“我在外面等你!”说完,转身,离开。那姿态… 衣抉飘飘,长袖飞舞,身姿俊挺,犹如画中仙,松中竹,君子倜傥,又风流! 蔺芊墨看着磨牙,手松了又紧,握了又握,十指爪都在痒!好想挠死他… 院子里已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下人,均已完全石化,被凤郡王那一火热,又极致大胆,豪放的举动给惊呆了!那说起来都令人羞涩的事,凤郡王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做了! 丫头们羞的满脸通红,却有极度羡艳! 婆子们都是过来人,惊骇之余,不由唏嘘,凤郡王这对蔺芊墨是有多中意呀,这热情的… 当遇到对自己的女人有企图心的异性时,这个时候男人的亲吻,是宣示他的主权! 而,当遇到对自己有企图心的人时,男人的亲吻,是宣示他已有了主权人。 凤璟是在告诉某些人,他已经是蔺芊墨的丈夫,这就是他现在的身份! 只是凤璟到底是何用意,蔺芊墨暂时并没感觉到。 蔺纤柔惊了,呆了,羞了,最后只剩下极致的嫉妒了!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想骂蔺芊墨不知羞耻…。 “郡…。郡王妃,请入内吧!”受到刚才那一幕的冲击,邓嬷嬷这会儿说话也不由有些结巴。 听到邓嬷嬷的声音,蔺纤柔那本快脱口而出的怒骂,骤然咽下,理智回笼!低头,手攥紧,她不能得罪蔺芊墨,最起码现在不能… “姐姐…” 听着蔺纤柔绵软的声音,看着她那满副依赖的模样,蔺芊墨神色淡淡,什么都没说,抬脚走了进去。 蔺芊墨的不予理会让蔺纤柔眼眸划过一抹沉冷,又极快的消失,站在原地未动。 “你来了!”韩暮莺看到蔺芊墨,很是自然的打招呼。 “嗯!” 蔺恒看了蔺芊墨一眼,嘴巴动了动,又沉默下去。 蔺芊墨走到床前,看着床上面色灰白的女人,如果就这样不管,应该熬不过一天吧! “蔺…蔺芊墨…” 蔺芊墨转头,看着连说话都吃力的韩老夫人,面色淡淡。 “对…对不起你的…是我!你…你要恨就恨我。你…你母亲她。她是无辜的!” 蔺芊墨听了,淡淡道,“让我来只是为了说这些吗?”蔺芊墨可不觉得韩老夫人是那种懂得忏悔的人。 韩老夫人听言,嘴巴哆哆嗦嗦道,“我…。” “你母亲若挺不过役了,韩家希望她能葬入蔺家墓地。”韩暮莺干脆的接过韩老夫人的话,直接了当道。 蔺恒这是不同意,所以给她说,想让她利用郡王妃的身份来压制蔺恒,迫使他同意吧! 明白其用意,蔺芊墨也没太大反应,“我不参与意见。” 这答案,没人意外。且蔺芊墨的态度,比他们预想的还有柔和些。 “只…只要能让你母亲入蔺家墓,我…任由你们处置!” 韩老夫人的话,蔺恒嗤笑,完全不屑一顾。 “看来,她会如此信任你,也并不是没有缘由!”蔺芊墨淡淡道。韩老夫人不是一个冷漠的母亲,相反她很维护自己的孩子,只可惜,她却并不是个成功的母亲。 韩老夫人闻言,眼里溢出痛色。蔺芊墨一句难听的未说,可这一句却比任何话都刺人心。韩暮云若死,她几乎算是凶手。白发人送黑发人,已够残忍,孩子还是因自己而死,无法承受之重…。 “凤英!” “郡王妃!” “请蔺大人,韩三小姐出去一下!” “是!”凤英颔首,“两位请!” 蔺恒看了蔺芊墨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韩暮莺亦是一言未发,随着离开了。 下人也很有眼色的退下去了。 走出屋子,韩暮莺看着守在门口的凤英,对着蔺恒轻轻一笑,低声道,“蔺大人,凤郡王对蔺芊墨的在意你也看到了。如此,必要的时候蔺大人还是退一步的好。” 蔺恒听了哼了一声,不予理会。 韩暮莺一点儿也不生气,继续道,“蔺芊墨对韩暮云没什么感情,同样的,对你这位父亲也同样没多少情义。你想借着蔺芊墨的身份,抬高自己,怕是没那么容易。反倒是蔺芊墨,她若想甩开你这个父亲会更容易些。” 韩暮莺神色莫测,道,“你惹得她不耐了,她随意的揪出你一点儿事,然后说,以后随母。那…就算不彻底跟你脱离关系,也可以再不挨着你。反正韩暮云已不在了,她这样可算是两边都清净了。还有蔺毅谨,她和蔺芊墨的关系可是很好的。从此,兄妹两个相互依靠,荣华富贵可真的都给你无关了。” “韩暮莺,你看清楚,我可不是你身边那些丫头,婆子。可任你忽悠!”蔺恒冷笑,“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让韩暮云入我蔺家墓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蔺大人可真是固执呀!你不让韩暮云入蔺家,这对蔺芊墨,蔺毅谨来说,有个死了夫家都不认的娘亲。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他们怕是不会赞同!眼前或许不显,可时间久了,那些个非议的话听得多了,肯定会对你这个父亲生出意见的。” “那样一个水性杨花,不干不净的娘。没有了,对于他们来说才是彻底的干净。” “怕是不尽然吧!韩暮云就算再不堪,那也是他们的母亲。百善孝为先,他们太冷漠可是…。” “百善孝为先!既然你也知道这句话。那么,对于我这位父亲,及时的给他们清出令他们蒙羞之人,不让他们为难。对此,他们应该会知道好歹!”蔺恒不咸不淡道。说完,不再跟韩暮莺多缠,抬脚走开了。 韩暮莺看着蔺恒的背影,冷笑,呸… 暗道;看来,蔺恒以后恐怕会极致的用那个孝字,来压制蔺毅谨,还有蔺芊墨吧! 想着,韩暮莺眼睛眯了眯,皱眉。蔺恒,蔺毅谨,蔺芊墨,毕竟是亲父子,亲父女!以后会如何,还真难说。万一… 要是太他们太和睦了,那对于她来说可真说不上是好事儿呀!也因此她才会极力想让韩暮云入蔺家墓。 入了蔺家墓,韩暮云就还是蔺家人。如此,她也还是蔺芊墨,蔺毅谨的姨母。就算完全没情意,可占着一个身份,对她也很有利的!最起码,要对付她的时候,若不想被人非议太过无情,他们也会顾虑一些,思量三分! 可是,蔺恒态度如此坚决,蔺芊墨要真是推开,撒手完全不管。那…事情可真是不好办! 凤家 “璟儿呢?” “跟蔺芊墨两人出去了!” 凤腾听了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他怎么不知道,凤璟还有如此黏人的一面? 看到凤腾皱眉,肖氏轻声道,“好像是韩氏快不行了,璟儿就随着去看看。” 听到这话,凤腾眉头松开了几分,淡淡点头,“韩氏就算再不堪,却还是蔺芊墨的母亲,凤璟随着去看看也是应当的。” “相公说的是,我也是那么想的!” 身份在哪里摆着,就算再不愿,再不想有些过场也要走。 这话题,凤腾没什么兴致,明白了事由即转移话题,看着肖氏道,“父亲说,这次回来让我在多待些时日。” 肖氏听了,有些疑惑,“父亲可是有什么安排?” “没有,大概是看我身体不好,不想我频繁的来回奔波吧!” 闻言,肖氏脸上溢出痛色,“夫君…” 凤腾拍了拍肖氏的手,淡淡道,“这么多年了,你也该习惯了!” 肖氏垂眸,习惯?她这辈子恐怕都无法习惯… “既然要在家多留一段日子,你也可趁着个时间好好教导一下嫣儿!” “教导嫣儿?夫君可是觉得嫣儿…” “骄纵,冲动,单纯!” 听到凤腾对凤嫣的形容,肖氏勉强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了!” “就因为是自己的孩子,我们才不能自己忽悠自己。看的清,才能教育好!嫣儿这种性子,在家做女儿,我们可以包容她。可等到她成婚了,夫家可不会如此偏疼她。以己度人,若儿媳是嫣儿这样的性子,你可会喜欢吗?” “我明白!我会好好跟嫣儿讲的。” 凤腾点头,淡淡道,“要让嫣儿明白,她最大的依仗不是我们,而是她哥哥凤璟,以后掌权这个家的是璟儿,可很多事也同时掌握在蔺芊墨的手里。男主外女主内,蔺芊墨在这个家的地位举足轻重。嫣儿现在给蔺芊墨不愉快,那是在给自己以后找堵。凤璟护着她,还是有时候的,日子久了,还是站在蔺芊墨这边的时候多。而且…。” 而且,蔺芊墨那人,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要拿捏凤嫣,凤嫣恐怕只有受着的份儿!不过这话,凤腾没说!有的时候话说的太透了,反而令人心里发堵,生出更多的矛盾。点到即止就可… 其实,凤腾就那些话,肖氏听在心里已经不舒服了。不过,她也知道凤腾说的是事实。把娘家嫂子得罪狠了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就算心里不舒服,可该听进去的,肖氏还是记在心里了。 “夫君放心,我会好好教导嫣儿的。” “嗯!”肖氏的听话,是凤腾最满意的一点儿。虽然人不是很聪明,让他费心不少。不过,凡是没有两全其美。肖氏如果太聪明了,他的日子恐怕过的不会如此平静。这样很好… *** 蔺芊墨从韩家出来,走到马车前,不由站住了,没立马上车。 蔺芊墨刚站一会儿,马车里那清润的男声传出来! “是害羞了?还是害怕了?”听到这调侃,又挑衅的话,蔺芊墨爪子又蠢蠢欲动了。 提起裙摆,抬脚上车,进入车厢,看着靠在车厢上,悠闲,自在,又慵懒,闲适的男人,蔺芊墨咧嘴一笑,“郡王爷…。”声音甜甜腻腻! 凤璟抬眸,看着蔺芊墨,不疾不徐问道,“如此谄媚!想奸?还是想盗?” “郡王爷,你知不知道医者除了能救人,还能…。” “还能杀人!” “郡王爷知道的真多!” “你这是在警告我!” “郡王爷真是明白人!”可惜,却总是做流氓的事。 凤璟点头,“明白!” “如此,最、好。” “明白,只是很多时候出乎我意料的总是控制不住。身不由己的感觉你应该懂得。” 我懂得你妹! “凤璟,既然是条件交换,彼此还是遵守一些规矩的好。” 凤璟听了扬眉,“我很愿意如此!不过,我能遵守,你能吗?” “这个自然!” “是吗?”凤璟不多说,伸手从书里拿出一个物件,在蔺芊墨面前晃了晃。 看清是什么,蔺芊墨眼睛一亮。 “想要吗?” 闻言,蔺芊墨眼里的晶亮隐下,看着凤璟,嘴巴抿了起来!   ☆、第113章 凤璟的幼稚 看蔺芊墨犹如炸了毛的猫儿一般,蓄势待发的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可在看到他手里的物件后…。爪子仍在蠢蠢欲动,却硬生生的忍住了! 不但挠不了他,还被他拿捏,她现在心里一定很憋闷!肯定在冒火… 凤璟嘴角勾起一抹清晰的弧度,体会到别样乐趣!这个时候是继续逗逗她呢?还是适可而止的给她顺顺毛呢?凤璟觉得…。他更喜欢第一种。 晃了晃手里的信函,“蔺毅谨的!” 她没瞎!看到了。 “他离开的时候写的,我担心你看了心里会伤感,所以就暂时收了起来。” 闻言,蔺芊墨扯了扯嘴角,“郡王爷,真是善解人意呀!”好想咬死他! “要看吗?” “要!” 凤璟问的风轻云淡,蔺芊墨应的平静自然。 “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 听到这话,蔺芊墨嘴角歪了一下,真切的感到,凤璟其实真的很幼稚,不容怀疑。幼稚的可恼,幼稚的无力! “我不会掩饰自己的喜欢!” 想到凤璟曾说过的话,蔺芊墨觉得凤璟现在确实做到了,只是表达的方式拙略的让人想哭,就如那幼儿园的小学生,以欺负人找存在感。 蔺芊墨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深深觉得无力。 “凤璟!” “嗯!” “您老如果真的想表达喜欢,可以换一种方式不?” “换一种方式?那结果是否一定是成功,你一定会接受?” “结果不好说!不过,过程回忆起来的时候最起码会愉快很多。” “如此…。”凤璟顿了一下,看着蔺芊墨道,“你亲我两下,我就给你!” 摔!适得其反,一下变两下! 打滚?撒泼?用药?用针?各种想法在蔺芊墨脑子里过来一遍,最后…。倒在软椅上闭上眼睛开始装死! 打滚,撒泼,显得咱太幼稚,也太无能!不屑用。 用药,用针,一时解气了,只是结果肯定不好,不明智,也不理智! 聪明人不能做蠢事儿,所以…咱忍,忍! 凤璟看了,扬眉,淡淡道,“看来你或许能猜到信的内容。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凤璟话出,看到蔺芊墨眼眸颤了一下。 那几不可见的动静,凤璟看在眼里,继续道,“信我确实已经看过了。” 蔺芊墨手指动了动。 “确定他无事,看不看信也不重要了。”说完,把信放在长椅上。 静默! “确定不看吗?” 蔺芊墨不说话! 凤璟却很有兴致,自言自语道,“不,你肯定是要看的!而且,我能感觉到你现在沉默,是欲伺机而动,琢磨着怎么把信偷过去。所以,我不予把信再带到身上。”凤璟说着,把信拿起,“凤和…。” “郡王!” “这封信函你拿着,除我之外,任何人…。嗯…。” 凤和命令听到一半,忽然听到凤璟的疑似闷痛的闷哼声,心里不由一凛,“郡王…。” “凤璟,你个幼稚鬼,阴黑货,流氓仙,二皮,混球,人前仙,人后色…。” 听到这一连串的形容地痞流氓的形容词从蔺芊墨的口中吐出!凤和…。张着嘴巴,定住,忽然忘了刚才他要说什么了! 随着蔺芊墨的低骂,凤璟的笑声溢出,低沉,浑厚,清晰,也陌生…。 凤和眼眸睁大,郡王他…。在笑!凤璟轻笑,浅笑,这些凤和都见过,可如此真切,放松的笑声还是第一次。不由让凤和感到有些吃惊。而惊讶过后,凤和开始疑惑,望天…。会这样笑,是因为挨了骂!这正常吗? “嗯…痛,轻点…” 这委曲求全的话出,凤和抽!蔺芊墨怒,“闭嘴,你个二货!” “女人,你真重!” “重怎么没压死你!”咬牙切齿,“信呢?” “在我身上!” “哪里?” “自己找!” “你就这么喜欢被摸!” “我不喜欢,你就不摸了?” “谁要摸,把信给我!” “这是命令吗?” “岂敢!听我这娇滴滴的声音,这明显是请求,是请求!” “牙齿咬的真响!” “少废话!” “女人,别太凶!” 蔺芊墨不搭理他,翻找! 凤璟斜躺在长椅上也不动,任由蔺芊墨在他身上扑腾,倒是别有一番滋味。虽然除了疼,软香温玉是什么感觉,凤璟确实没体会到。因为这女人是真的只是在扑腾,用力的扑腾… 看着蔺芊墨那凶悍的样子,蠢蠢欲动的歪念什么的还真生不出来,不第二次残恐怕就不错了! 找到信,蔺芊墨从风璟身上翻身下去,在一边坐下,还不忘优雅的整理一下裙摆,看着凤璟,刚才的凶悍消失不见,脸上扬起笑意,轻轻,柔柔“相公,今天的风真大呀!吹的人晕晕的。”说完,眨着毛茸茸的眼睛,满满的无辜道,“刚才,我没做什么失礼的事吧!” 凤璟听了眉头微扬,侧躺着,头托着头,勾唇,浅笑,邪魅满满,声音低沉,磁厚,“刚才确实有点儿事,不过,那应该只是为夫的幻觉。毕竟,风真的是太大了!我也有些晕晕的了。” 蔺芊墨听了,扯了扯嘴角,舒缓刚才因咬某人酸胀的嘴巴,垂眸,打开信函,而后…。僵了!脸色青了,黑了,紫了…。 看着蔺芊墨那多彩的表情,凤璟胸口笑意翻涌,从来清淡的表情此刻微微有些扭曲,默默移开视线,看着那纹风不动的车帘子,开口,语调悠悠长长,“今天的风,果然好大呀!” 看着空空如也的信封,再听凤璟这句话。蔺芊墨彻底体会了一把什么是关心则乱,什么是气死人不偿命! “凤,璟…” “夫人,刚才右边咬过了,这次咬左边吧!”凤璟指着胸口,很是好脾气地,初次展现出男人的风度,气度! 蔺芊墨倒! 早晚有一天她要把凤璟扒光了吊起来打!对于凤璟,蔺芊墨第一次有了确定的打算…。 韩家 蔺芊墨离开后,韩老夫人看着蔺恒,蔺纤柔父女。这两个等在这里明显是为了探究蔺芊墨态度,打探消息的两人。 冷漠的丈夫,自私的女儿,韩老夫人眼里溢出嗤笑,深深为自己的女儿不值! “今天有劳蔺大人跑一趟了!”韩老夫人面无表情道,“我有些累了,就不留两位了!邓嬷嬷送他们出去。” 闻言,蔺恒眉头瞬时皱了起来。 韩老夫人的淡漠,蔺纤柔完全不在意,完全无所谓。只是…。看了蔺恒一眼,知道他这会儿想知道的是什么。蔺纤柔神色微动,抬眸,对着韩老夫人怯怯一笑,“外祖母,刚才姐姐可有说什么吗?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韩老夫人听了,冷冷一笑,满满的嘲讽,却懒得再跟蔺轻柔多说什么,明知道她是个养不熟的,还说什么呢? “郡王妃去请御医了,等御医过来再给云儿探探脉!” “姐姐想的周到!除此可还有别的吗?” “至于其他…。顺其自然,听天由命吧!”韩老夫人说完,不再多说一句,闭上了眼睛。 蔺恒看着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明显不满意的表情,蔺纤柔看在眼里,继续道,“外祖母,你和姐姐在屋里待了那么久,不会就说了这两句话吧!” “想知道什么,就去问你的郡王妃姐姐去!”韩暮莺不耐,赶人。 “姨母…。” “滚!” 蔺恒脸色沉了沉,看了韩暮莺一眼,目光阴沉,既转身离开。 蔺纤柔看此,一句不再多问,随着赶紧跟了过去。 走出韩家,蔺纤柔看着蔺恒,满是惭愧道,“都是女儿无用,没能帮到父亲。” 蔺恒听言,脚步一顿,“柔儿,你真的想帮为父吗?” 蔺纤柔用力点头,“女儿很想帮爹爹的,可就是…。” 蔺纤柔的话未说完,就被蔺恒打断了,“如果真想帮为父,你就留下来吧!”蔺恒说完,看到蔺纤柔眼睛瞪大了! “父…父亲…” 蔺恒看着她,面无表情道,“你是韩暮云最疼爱的女儿,现在她病了,你这个女儿在身边给她侍疾也是应该的。” “可是父亲…” “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女儿就是感觉这几日身体也很不适,担心会把病气再…” “那正好,宫里御医正好在韩家,也刚好可以给你看看!” “父亲…” “照顾韩暮云,落一个孝女的名头,对你也有好处。” 听到这话,蔺纤柔犹豫了一下。 “好好在韩家待着。让为父不再为韩家的动向挂心了,才能有多余的心思,给你好好物测一个好的婆家来。” 这是胁迫,显而易见! 蔺纤柔嘴巴紧抿,心里委屈至极,“爹爹,你不应该用这个来压制女儿。毕竟,女儿嫁的好了,对爹爹来说并不是坏事儿,还会成为爹爹的助力!” “有些事儿不用你特别教我怎么做!”蔺恒看着蔺纤柔,眼里无一丝为父的慈爱之意,“蔺纤柔,若想得到我的维护,就先要让我看看你自己有多少能力。这一点儿以后你最好明白。”蔺恒说完,抬脚上了马车。 “回府!” “是!” 赶车的小厮看了一眼蔺纤柔,一句话不敢说,扬起马鞭,驱车离开。 蔺纤柔站在原地,看着完全不顾虑她的处境,就那样弃她离开的蔺恒,蔺纤柔面色青白,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韩家不堪,还敢嫌恶她;父亲无情,只会利用她;哥哥无踪,不管她;母亲疼爱她,却连累她彻底,现在将死,还不断在拖累她! 孤立无援,处处被冷待。从备受宠爱的蔺家嫡小姐,一夕变成一个处处招人嫌的人,那种极致的落差,让蔺纤柔慌乱,愤怒,更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种水深火热,处处被嫌的生活,不是应该属于蔺芊墨的吗?蔺芊墨也都已经习惯那样的日子了,也已经无所谓了,为什么不让她继续下去?为何突然要转到自己的身上来了? 蔺纤柔愤然,邪性上来,忽然觉得。她和蔺芊墨之间,好日子注定只能一个人拥有!她好了自己就会不好,反之…。只要蔺芊墨倒霉了,彻底倒霉了,自己的好日子才会来。 想着,蔺纤柔眼睛眯了起来,眼底满是阴冷,沉戾,“蔺芊墨…。” 既然没有爱自己的人,那么就找一个自己恨的人。或许,这样才有努力活下去的动力! 偏激的念头出,天堂地狱一线间! * “蔺芊墨真的只说了这个?”韩暮莺看着韩老夫人眼里是满满的怀疑。 “不然,还能说什么呢?” “只给韩暮云找一个御医过来,作为女儿这态度可是够冷漠的。但,对于韩暮云这个不慈,又不堪的娘来说。蔺芊墨做的可算是恰到好处,心里的怨让人看到了,心里的那一丝情也算是顾到了。如此,倒是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 韩暮莺说着微微一顿,看着韩老夫人眼里满是探究,若有所思,“不过,你会如此轻易的就妥协?并连韩暮云入蔺家的事都不再提?母亲,这可完全不像是你的个性呀?” 韩老夫人满脸苦涩,苦笑道,“我拿自己的性命威胁过她,只是她完全不以为然,不但如此,还说,我若死韩家将彻底亡。呵呵…。她现在是凤家的郡王妃,又得凤家的看重,我一个无任何依仗,又落得如此惨败的老婆子,又能拿她如何呢?” 韩暮莺听了没说话。确实,现在韩家根本不能拿蔺芊墨怎么样,只是…。韩暮莺总是感觉有什么地方有些奇怪。 “三小姐,宫里的御医来了!还有,蔺大人把蔺四小姐留下了!” 闻言,韩暮莺嗤笑一声,“蔺恒这卑鄙的性子,还真是一点儿都不遮掩了,这是看我韩家无人了么?” “我有些累了,你去看看吧!” 韩暮莺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蔺纤柔在也好,有一个乐子让自己解闷了。 “邓嬷嬷!” “老夫人。” “你也出去吧!我想一个人歇一会儿。” “是!” “把门也给我带上!” “是!” 房门关上,屋内静了下来。韩老夫人扭头,看着躺在床上脸上依然苍白,可呼吸却已经平稳了很多的韩暮云。韩老夫人脸上露出一抹盈满苦涩的笑意,到了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看错了人!有些事儿也做的太过偏激,狠决,决到连一丝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当初,把一切推到蔺芊墨的身上。除了是真的担心她童言无忌,会乱说话给韩暮云惹出祸端之外。她也是真的动了杀心…因为蔺芊墨的郡主名头。她想,若是蔺芊墨死了,那么,她或许可以试着为蔺毅谨求个什么头衔回来! 只要蔺毅谨有了皇上亲封的头衔。那,蔺家的那个庶子就算是再出色,也影响不到蔺毅谨一分。蔺家那个二姨娘就是再猖狂,也撼动不了韩暮云半分。还有蔺恒,他再也不敢怠慢暮云,毅谨一点。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蔺芊墨的身上。可惜事与愿违,蔺芊墨没死,却变得痴痴傻傻的,郡主成了傻郡主!偷鸡不成蚀把米,云儿因此暗地里被遭受了不少的嘲笑。 韩老夫人想着,不由笑了,满满的自嘲,过去她一直认为,人只要够狠就一定不会落败,可现在…。垂眸,张开手,看着手里的小瓶子,韩老夫人眼角溢出一抹浑浊的水色… 韩老夫人把药倒在口中,涩涩的味道在口中散开,耳边回荡着那女孩清淡的声音。 “为了蔺毅谨,我会试着保韩暮云一次!” “不过你…。祸由你口出,罪自有你来担!从此…禁言吧!” 因果循环,因果报应…有的时候并不是完全不存在! 翌日 “相爷,韩暮云醒来了!” 蔺昦听了拿笔的手顿了一下,既恢复平静,“是吗?” “不过…人痴了!” “痴了?” “御医说,应该是因遭受了极大的冲击所致!” 蔺昦听言没在说什么。 “还有…韩老夫人哑了!” 闻言,蔺昦眼眸微动,“哑了?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 “什么原因?” 张虎停顿片刻才道,“是四小姐…。在韩老夫人的药里动了手脚。原因是好像是韩老夫人说了四小姐什么难听之言,四小姐一时气不过,就起了心。现在,韩家以此为由,要大爷去给个说法。因为,当初是大爷强制让四小姐留下的。” 蔺昦听完,沉默,良久,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张虎离开,蔺昦放下笔,坐在软椅上沉默不语。 凤家 蔺芊墨听到韩家的消息后,看着窗外已开始泛黄的树叶,神色淡淡。傻了吗?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儿,这样的情况下她傻了应该更自在些吧! 其实,见死不救,对于蔺芊墨来说毫无压力。只是…。当她见死不救的人是韩暮云时,蔺毅谨心里会是什么感觉呢?他不会责怪,只是心里是否终究感到有些缺憾呢? 低头,看着手里的木簪,蔺芊墨眼底露出一丝浅淡的思念。她喜欢他用尽力气维护她的样子。可也喜欢他毫无负担,纯粹开心的笑脸…   ☆、第114章 巧遇 对着国公爷和凤老夫人,蔺芊墨规矩行礼,“国公爷,老夫人!” “嗯!”国公爷淡淡点头。 “坐下吧!”老夫人亲切开口。 “是!” “齐嬷嬷!” “老夫人!” “国公爷和我跟郡王妃有些体己话要说,带她们下去吧!不用在跟前伺候了。” “是!”齐嬷嬷躬身,应,抬手带着屋内的丫头,婆子,轻步走了出去。 下人离开,屋内只剩下三人,国公爷也不绕弯,直接开口道,“凤璟身体状况如何?” “情况不错,恢复指日可待!” 蔺芊墨说完,手猛然被老夫人抓住,紧张,激动难以克制,“你。说的可是真的?璟儿他真的…。真的能医好。” “嗯!虽然无法完全确定最后会恢复到何种程度。但是,孕育后代应该不成问题。” “真…真的吗?” “嗯!” “老…老头子你听到了吗?璟儿他…他可以有孩子…”凤老夫人说道最后声音都在发颤,眼底溢出泪花。 国公爷表现的比较矜持,“我听到了!”声音听起来很是平稳,只是那清晰颤抖的双手,清楚的泄露了心里的激动之意。 压在心里十几年的大石,背负了十多年的负罪感,连死都无法瞑目的沉重感。本以为在无希望,注定一辈子亏欠,可现在…。土埋脖子之际,竟然让他再次看到了希望,那种感觉…即死都无憾了! “若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说。” “好!”蔺芊墨点头,随着习惯性琢磨。要有些名贵的药材拿去卖的话,她最近这捉襟见肘的钱袋子应该很快就可装满吧! 想到那金闪闪的黄白之物,蔺芊墨眼睛随着亮了起来,“国公爷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治好郡王爷的。”说这话的时候,蔺芊墨脸上的表情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而对于自己的如此敛财的做法,蔺芊墨表示这是如此正常呀!俗话说,在其位谋其政,这点儿她做到了。同样的,在其位谋其利,这点儿她也不能忘记了不是!水至清则无鱼嘛!毫无负担,标准的劳逸结合! “墨丫头,谢谢你!” “老夫人言重了。治好郡王是我该做的,毕竟,我也并不是无所求。”黄白之物勾着心,蔺芊墨答的愈发真诚。 老夫人看着蔺芊墨依旧清亮的眼眸,心里有些复杂,知道璟儿能医好,对于离开的决定,她仍然坚持初衷不曾动摇一分吗? 既,有些话在蔺芊墨离开后,凤老夫人就不由对着国公爷说出来了,“看来,蔺芊墨对璟儿是真的没什么想法呀!” “怎么?你觉得心里不平了?” “多少有些不舒服,毕竟,我孙子这是被嫌弃了。这家世太好也成了被嫌弃的理由了。” 国公爷听了哼了一声,“你也不是同样抱怨过吗?说什么富贵的日子,更多的是提心吊胆,安逸没有操的心多。”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那你还不平什么?”确定了凤璟有治好的希望,国公爷这会儿心情大好,也很有兴致的陪着老夫人闲话家常,浪费时间。 “我这不是看璟儿在意了嘛!”凤老夫人说着叹了口气,“要说蔺芊墨,恐怕在所有人眼里恐怕都不配做这个郡王妃。她本人名声不佳,娘家又太乱,父不善,母不堪。没一处能配的上璟儿的。可我却觉得,蔺芊墨做璟儿的妻子其实挺合适的。” 国公爷听了,眉头挑了挑,饶有趣味道,“从哪里看出合适的?说来听听!” “因为她心不大,贪欲小,人也聪明,更重要的是什么虚荣心。如此,就不会去做那,怂恿自己的夫君往上攀爬的事情来。凤家的荣华已经够了,出风头的事情已做不得了。” “你这话,可是在说凤璟那小子耳根子软?会被魅惑丢了脑子?”就凤璟那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样儿,有一天会被女人牵着鼻子走?国公爷觉得老夫人这担心,实在是吃多了,闲的! 看国公爷那不以为然的样子,老夫人瞪眼,“虽然璟儿很聪明,可枕头风听的多了,谁能保证他不会一时想岔一分?世事无绝对,凡事难免有万一!就如你当初带璟儿去战场的时候,也是信誓旦旦的给保证,绝对不会让璟儿受一点点损伤的。可结果呢?璟儿差点没把小命都丢掉,一辈子也都几乎断送在你手里!” 凤老夫人说到这个,就开始冒火。反正也确定了凤璟身体可以医治。如此,也不再跟过去一样顾忌着国公爷的心情,有些话总是忍着不说了。 现在是毫不犹豫的提及禁忌,毫不留情的开始往国公爷身上捅刀子,“过去的教训,还明晃晃的在哪里摆着,你现在又跟摆出一副绝对不可能的姿态来!怎么?又觉得是我瞎操心,认为我想的多余?又想跟我说那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吗?” 凤老夫人忽然发难,打的国公爷一个措手不及!看着凤老夫人绷着一张脸问罪的样子。国公爷很想嚣张,威严的说一句‘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可嘴巴却张不开。在凤璟的事上,他有亏!现在被人拿着这个事训,心里很是恼火,如果是别人国公爷肯定早就跳起来,抬脚又挥手了。 可当这个人是跟了他几十年的老妻时。国公爷就有些发虚了,毕竟当初的保证是对着她做的,现在,说什么都是矮了一截! 见国公爷瞪着眼睛,抿着嘴,那明显不忿的样子。凤老夫人看着,觉得她很有必要咄咄逼人一次。如此,凤老夫人沉着脸,屏退什么通情达理,沉声道,“怎么不说话了?” “顾氏,你给我差不多就行了!”看着凤老夫人那凶悍的样子,国公爷觉得新鲜,也闹心!不就是这么一件事儿没做好吗?过去那些个丰功伟业,在她眼里还不够赎罪的。 还有,就算不满意他,也不用非得这么跟训儿子似的训他吧!娘的,什么夫纲,他算是彻底没有了。老了,老了,媳妇儿造反了!曾经那个娇滴滴的媳妇儿去哪里了? “哎呦,都说嫁夫随夫。没想到我这才开口说了几句不中意的话,国公爷您老就直接把我归成顾家人了!怎么?这就急着撇清关系了?这泼皮似的老婆子就不是你凤家的媳了?不准备认了是吧!” 听到这话,国公爷气笑了,“你这老婆子,还学会胡搅蛮缠了,少给我打蛇上棍。” 凤老夫人听了哼了一声。 “好,好,你说,我听着行不行?” “我这顾家女的话,国公爷听了不觉得多余吗?” 闻言,国公爷扯着胡须不由笑了起来,“顾家女的话,顾家婿来听,那是恰到好处呀!” 凤老夫人听言,横了他一眼,“我可不是在给你说笑。” “是,是,我洗耳恭听行了吧!” 凤老夫人听了,也适可而止不再说那些多余的,正色道,“有时候很多灾祸都起源一个贪。蔺芊墨不贪这是一个极大的难得,妻心稳,夫少难!还有,她跟蔺家关系淡,也够凉薄,以后也就少了一份牵扯,辅助娘家的心大概也不会有多少。如此,也让人放心不少。” 国公爷听了点头,这些他倒是认同! “还有,最关键的是璟儿喜欢。那孩子性子太寡淡,遇到一个能够让他挂心的人并不容易。夫妻过日子,男人太无心,女人就无法安心,时间久了这家就会变得不安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乱子。所以,既然是过日子,还是找个合心的好。什么家世,名头,那都是给外人看的。两人合心才是最重要的,心稳,家才稳!” 凤老夫人风风雨雨的一辈子,经历了很多,也看透了很多。女人也是人,就是再贤惠的女人,要让她守着一个无心无情的男人过一辈子,也会生出怨怼。 “本来,作为凤家掌家人,凤璟的压力已够大。如果妻子再不跟他一条心,生出什么内乱。那,于凤家,于凤璟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国公爷听了静默,男人跟女人考虑问题总是不同。就国公爷来看,女人想要安逸,富贵的生活,又想要男人完全的宠爱。这…根本就是难男人嘛!所以,女人要是生出什么怨怼之心,那就是不知足,是太贪心。不过,这些腹诽的话,他自然不会傻到说出来。 虽然有些个不赞同,却也知道这些事儿不见得不会发生。人性贪婪,有的时候无法避免呀! “看来,你对蔺芊墨很中意呀!” “不贪心,聪明,又得璟儿心!我确实满意。就是这丫头对璟儿不上心呀!” “我倒是觉得挺好!” “好什么?”凤老夫人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就是想看璟儿吃瘪是吧!” 凤老夫人一语道中,国公爷瘪嘴,“过了一辈子,相互了解的太深,也并不全都是好处!”他这还没脱裤子呢!她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咳咳…。这话粗了点儿。 凤老夫人看着国公爷那憋闷样子,心里觉得舒服多了,“璟儿既然有这个心,你这个做祖父的也多少上点儿心。哪天得了闲,去见见蔺昦,蔺家那些个烂摊子,你也多少帮衬一把,省的搞出更多的乱子来,对墨丫头难做!” “你孙媳妇可还只是名义上的,你这做祖母的就开始操心了!你可真是闲的。” “瞧她跟蔺毅谨之间的情义,就能够看出来。墨家丫头不是无心的人,她懂得什么是以心换心。所以呀,我这个时候对她上点儿心,对璟儿也是有帮助的。” “你看的还真是够清的,过去一直说的老花眼都是假的吧!” 凤老夫人听了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表情高冷,“我不但看的清,记得也清。过去你和某些个丫头眉来眼去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忆犹新…” 凤老夫人这话出,国公爷瞬时跳了起来,“狗屁!她们那是媚眼,可老子对她们从来都是瞪眼,哪里来的眉来眼去?我看你不但老眼昏花,记忆更是不清了。” 看着国公爷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凤老夫人耷拉着眼皮,不搭理他了。 “说话!” 凤老夫人不开口。 国公爷冒火,“你个老婆子,老子一辈子堂堂正正,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少说那些有的没的,坏了老子清誉。” 凤老夫人眯着眼睛,看着国公爷横眉怒目的样子,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带着怀念,他这样子还真是跟年轻的时候一样,骄傲又矫情!而他或许不知道,她能死心塌地的跟他过一辈子,很多时候就是因为他的矫情。 一个大男人,天天贞操,清誉的…。凤老夫人想到过去,有些怅然,有些好笑。只是,想到他对凤璟的教导,凤老夫人嘴角的笑意不由变得有些扭曲。就这么一个天天嚷着清誉的人,教育自己孙子长大成人的方法却是,天天送一些有色书…。 韩家 韩暮莺看着蔺恒,面无表情道,“蔺大人,蔺四小姐做出这样的事儿,你这个做父亲的总是要给个说法吧!” 蔺恒沉这脸,沉默。 “爹爹,我没做,是她们污蔑我!”蔺纤柔厉声道。 “呵…”韩暮莺冷笑一声,对于蔺纤柔的话完全不予理会,看着蔺恒,不疾不徐,有恃无恐道,“蔺大人要是觉得这是我韩家的算计,大可以去报官来查!” 蔺恒听了沉笑,韩暮莺这是知道他不会报官闹大,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是,韩暮莺确实是算准了蔺恒不会报官,因为蔺恒他没那么笨,在韩家的地盘查韩家的人错,那跟自跳坑没多大差别。再加上韩老夫人确实哑了,且御医也已说了,韩老夫人已无恢复,治愈的可能。 如此,要说韩老夫人为了算计蔺纤柔一个小丫头,故意毒哑了自己,这话…。恐怕怀疑的人居多,相信的人没几个。到时候查来查去,最后彻底坐实了蔺纤柔毒害韩老夫人的罪证。那,蔺恒这个强把蔺纤柔留下的人恐怕也很难说清吧! 而且,要说起来蔺恒确实很有动机。一句,蔺恒因为韩暮云的偷人之事,对韩老夫人怀恨在心既蓄意报复!这话只要一出,到时韩家什么都不用说,人们就会自动联想起更多东西来。 蔺恒他应该也清楚这一点儿吧!所以,他才不会傻到请府衙的人来为谁来主持公道。就算可以肯定官府这边是向着他的,判他赢是一定。蔺恒也不会去报官,因为赢了,他落的也不是亲清清白白,而是官官相护!如此,闹大了,闹开了,对蔺恒来说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蔺大人,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韩家现在已经这样了,已没什么好怕的了,反正该丢的早就已经丢尽了,我们没好顾忌的。但是蔺大人不同,你还要入朝为官,要是落下一个谋害岳母的罪名。那,对于蔺大人眼前的处境来说,恐怕不太好吧!”韩暮莺笑眯眯道。 蔺恒脸色阴的能滴出水来,是他太大意了,忘记了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更何况韩家这些从来在咬人的狗了。只是,他没想到为了韩暮云,韩老婆子竟然能做到如此境地! “你少威胁我爹爹,我告诉你,我没做就是没做!”蔺纤柔很是硬气道,“韩暮莺,我爹爹现在还给你们韩家留着一丝颜面。你不要得寸进尺,要是把人给逼急了,那我们就报官,到时候看看倒霉的是谁!” 蔺昦是左相,蔺恒,蔺安都是官员,还有蔺芊墨那个不知羞耻的,虽然她那郡王妃的位置肯定做不太久,可目前她还在郡王妃这个位置上。她身后站着这么多人,无论愿意不愿意,到时候他们也一定是会帮着她,绝对不会帮着韩家的。还有那些官员,她也就不相信了,那个不长眼的还能帮衬着韩家来对付蔺家? 所以,刚才那些隐含威胁的话,蔺纤柔说的底气十足,也很有自信! 韩暮莺听了,看着蔺纤柔,俯身,靠近,低笑,恶意,“我就等着,等着看你最后是怎么把自己做死的!” “你…” 蔺恒开口,打断了蔺纤柔只懂得叫器的废话。“说吧!您们想要什么?” “爹爹,她们…” “闭上嘴,站到一边去。”蔺恒声音沉戾。 蔺纤柔抿嘴,低头,手紧紧的攥成拳头,默默的走开了。早晚有一天,她会讨回来的。 “你是聪明人,开口之前最好也衡量一下,说些可能的,也对你自己有利的。” “呵呵…。这个嘛…。” “大爷…。” 张虎的忽然出现,打断了韩暮莺的话。 看到张虎,一直静静看着,沉默不语的韩老夫人眼睛闪了闪,脑子里极快的闪过蔺芊墨那双凉薄,冷漠的眼睛,心口发紧! “何事?” “相爷让属下告诉大爷,关于韩大小姐,蔺家会为她保留一块墓地,不过不是以蔺家媳,而是以大少爷之母的名义留着。蔺家也会固定时间给韩大小姐送来些银钱,保她衣食无忧。不过,从此韩家与大爷再无关系,这一点还请韩老夫人记清楚。” 韩老夫人点头,表示会记住。 蔺恒听了眉头皱了起来。 张虎说完,看向韩暮莺,“三日后程家会来接韩三小姐回去!” 韩暮莺闻言,眼睛一亮,抚着肚子缓缓笑了,虽然清楚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不过…。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什么都是慢慢争取来的。母为子刚,为了自己的孩子,她会试着忍耐,亦会全心去谋算。 “谢相爷大恩!” 张虎微微颔首,没应,转头看向蔺恒,“大爷,相爷让你回府。” “嗯!”蔺恒点头,离开前,深深的看了一眼韩暮莺,还有韩老夫人一眼,目光深冷,阴寒。 韩家母女二人看到了,可却无人在意。 蔺纤柔一言不发,快步跟上蔺恒的脚步。 韩暮莺看着蔺恒的背影,转头看着韩老夫人勾唇,轻笑,“母亲,我现在明白了你给我伸出的两个手指是什么意思了!你这是只要提两件事儿,不要多妄想太多,是吗?” 韩老夫人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恍惚,耳边好似再次听到了蔺芊墨的声音。 “不要得寸进尺,懂得适可而止,或许一切都将会如愿!” 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是早就猜到了蔺相会出面?还是,她提前已经跟相爷商量好了呢? 如果是前者。那,就太可怕了!如果是后者,也够让人心惊的,已可干预蔺昦的决定,蔺家她还有什么是不能拿捏的呢? 以前她不放在眼里的一个人,以前韩家人都不屑一顾的人,现在竟然成了一句话就可决定她们一切的人。呵呵…。果然,风水轮流转呀! *** 无论发生再多事儿,日子都还是要继续。 成亲三朝回门的日子,自然也不能破。凤家也提前都准备好了所有东西。既,给长辈请过安,听过交代,吃过早饭,待时间差不多了,凤璟,蔺芊墨两人就前往蔺家而去。 只是相比别人,两人多少都少了一份感觉! 凤璟没有那份紧张感,蔺芊墨没有那份期待感。蔺家总归是少了一个,让他们都在意的人。 凤璟靠在车壁上,看着窝在长椅上,透过车帘一角看着外面的蔺芊墨,随意道,“怎么?还在不高兴!” “没有。” “是吗?” “嗯!反正早晚会讨回来的。” “不太容易。” “所以,更值得期待!”早晚扒光了你,拿皮鞭狠狠抽你一顿。那暗黑的画面,每每想到蔺芊墨就感到万分治愈,当然也很有些挫败。都沦落到靠想象来安慰自己了,真他娘的悲催! 凤璟听了勾了勾嘴角没说话!这小心眼的性子,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掩饰。 “木子,停一下车!” “是!”马车停下,木子声音传来,“郡王妃,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我买个东西,下去一下。”蔺芊墨说完,不等凤璟回答,提着裙摆走了下去。 “郡王妃…。”木子话还没说出,就看蔺芊墨已经走了出来,直直的向着一个买杂货的小摊走了过去。 凤英看此,疾步跟了过去。 凤璟靠在车壁上静静看着。 “小姐…。哦,夫人…看看,可是有喜欢?”卖杂货的大婶,看到蔺芊墨的时候愣了愣,随即有些战战兢兢,因为蔺芊墨那身装扮…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会买杂货的人。她不会是来找茬,踢馆的吧!大婶深深忐忑了,面色愈发不安。 蔺芊墨直接拿起一个木雕的发簪,看着垂落一端的精巧,小巧的雕花,勾了勾嘴角,搭配蔺毅谨送的那个发簪刚刚好。 “大婶,这个多少钱?” “呃…。”竟然真的是来买东西,大婶松开口气,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赶紧道,“这个十文,不过小娘子如果要的话给我八文就行了!” “十五文,你给我拿两支吧!”蔺芊墨拿起一支同样的发簪,笑眯眯道。 “行!”大婶爽快的应下,也笑了,“小娘子真是会过日子的人呀!”虽然那身装扮真是不怎么像。不会也是穷苦人家的,就这一身好衣服,出来特意显摆的吧! 蔺芊墨看着卖货大婶带着探究的眼神,笑了笑,没说什么,从袖袋里拿出钱袋,数了十五文递了过去。 凤英看着抑制不住嘴角抽了抽,郡王妃的钱袋子竟然都是文文钱! 不远处的木子看着蔺芊墨数着文文钱,心里跟凤英同样感觉,默默移开视线,看了一眼车厢!叹息长长,郡王爷呀!郡王妃不但都是文文钱,她还给人家讲了一文钱的价!郡王爷您老此刻是什么感觉呢!被打脸了有木有… 凤璟此刻什么感觉?看着蔺芊墨跟人家讲价的样子,凤璟感觉,有这么一位会过日子的郡王妃,以后凤家就是落败了也肯定饿不着肚子。至于打脸什么的,木有,一点儿都木有! “哇,九爷,你看这里好多小玩意哟,真好玩儿!” 听到这称呼,蔺芊墨眼帘微动。 木子眉心一跳。 凤璟眼底那一丝浅淡的笑意,隐没无踪! “九爷!”凤英躬身见礼,面皮发紧。 “嗯!”淡淡的回应,温和,干爽的嗓音依旧! 蔺芊墨转头,同一时间,感觉手里猛然一空,女儿家娇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手里的这个簪子好特别哟,真好看!”说完,自顾戴在了头上,“九爷,您看好看吗?” 蔺芊墨垂眸,看着空空的手心,只想说一句…大婶记得说我是十两银子买的,转手卖了一定要赚几两。   ☆、第115章 还她永不背叛 看着女孩头上的粗陋的木簪,赫连逸眼眸转向蔺芊墨,她喜欢这个吗? 看着,嘴角轻扬,怅然,是呀!她总是喜欢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比如那养肾药。 “表哥,似儿…” 轻柔的声音传至耳边,玲珑纤细的身影缓缓走进,面容逐渐清晰… 眉目如画,面若桃花,皓齿朱唇,不点绛红,青春花季,倾国亦倾城! 似儿看到娇美的女子,瞬时笑的更开,上前两步,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指着头上的发簪,撒娇,娇俏道,“姐姐,你看,好看吗?” 魏绮儿柔柔一笑,“好看…” “嘻嘻…。姐姐也喜欢吗?那,这个给你!”似儿把手里的递给魏绮儿。姐妹情意尽显。 魏绮儿笑了笑,接下,转头看向赫连逸,“表哥,给你添麻烦了!” “无碍!”赫连逸声音淡淡。 魏绮儿微微颔首,轻移莲步走到小摊前,看着卖杂货的大婶很是亲和道,“这个发簪多少钱?” “这个…。这对发簪其实已经卖给这位小娘子了。” 魏绮儿听了,愣了一下,而后恍然,无奈的看了似儿一眼,转头对着蔺芊墨,带着歉意道,“舍妹无撞,失礼了,还请夫人务恼。”说完,把簪子递还给蔺芊墨。 蔺芊墨摇头,未接,“两支发簪一共十六文,姑娘喜欢就买下吧!”说完,拿起重新挑好的两支发簪,对着卖货的大婶道,“这两支我就拿走了。” “是,是…” 蔺芊墨转身,看到立在自己前面的男人,轻轻一笑,微微俯身,“九爷!” 规矩,守礼,却并不疏离,淡漠!一种淡淡的熟稔,温馨。 赫连逸紧绷的胸口,有一些舒缓,也有些刺痛,“无需多礼。”温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浮动。只是,那一抹浮动,具体是什么,却难以说明。 蔺芊墨起身。 赫连逸看着她,关心的话自然而然出口,“身体可还好?” “嗯!还好。” “我府上还有些补药,明日让人送过去些。” 蔺芊墨摇头,“什么药也不要,吃够了!” “对身体好…。” 赫连逸话出,清淡的男声接过,“对身体好,她也不爱吃,上次生病,她已经是吃怕了。” 听到凤璟的声音,赫连逸垂下眼帘,眼底划过暗色,再抬眸已消失无踪。 凤璟抬脚缓步上前! 看到凤璟,似儿眼眸不由睁大,眼里惊艳色难掩! 魏绮儿眼神微闪,即刻恢复淡然,嘴角挂着淡笑,静静站立一旁,温柔,娴静,美好! “凤郡王!” “九爷,有心了!” “举手之劳!” 两个男人微微颔首,轻轻一笑,心里暗潮翻涌,面上却均是风轻云淡,温和一片,对视一眼,既各自移开视线。 赫连逸看着魏琦儿,魏似儿,淡淡道,“这两位是我舅父家的女儿。”其实,这话并无说的必要,赫连逸也大可不必说。只是,看着蔺芊墨,赫连逸自然而然的就说了,且觉得很有必要。 蔺芊墨淡淡一笑,“两位小姐好!” 凤璟一言未发。 两个女孩同时转头看向赫连逸,不知道他们身份,不知道该如何回礼。 “这位是凤郡王,还有…。郡王妃,你们见个礼吧!” “是!”两个女孩上前,屈膝,行礼,“见过郡王,郡王妃!” “嗯!”凤璟微微颔首,一句未多言,转眸看着蔺芊墨,道“可挑好了?” “嗯!” “我看看!” 蔺芊墨伸开手,凤璟拿起,自然的插入她的发髻,亲昵姿态尽显,看了一眼,“挺好看!” “真话?” “自然是假话!” “那就戴着吧!” “收起来吧!回家再戴。”凤璟伸手拿下,放入自己袖袋里。 蔺芊墨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九爷,我们还赶时间,先走一步了。”凤璟看着赫连逸开口道。 “嗯!”赫连逸点头,看两人相携离开。 马车离开,魏似儿略带不安的声音响起,“姐姐,我不知道她是郡王妃,其实我没想过抢她的,我就是看着好看,想看拿过来一下而已!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 “姐姐知道似儿不是有心的。不过,以后可是不能这样莽撞了。还有下次见到郡王妃一定要向她道个歉,知道吗?” “好!” 听着魏绮儿温柔安抚魏似儿的声音,赫连逸转眸看了她们一眼,淡淡道,“时辰不早了,回府吧!” “好!” 两个女孩跟在后面,神色各异。 那个女子,就是蔺芊墨吗? 马车上 “九爷,看起来清瘦了不少!” “嗯!” “看来,某人他还没有完全放下!” “哦!” “你有什么感觉?” “下次我一定要盲婚哑嫁!”那样,翻旧账的事不存在了。 凤璟听了,勾了勾嘴角,神色莫测,难辨! 蔺家 韩暮云被休,蔺老夫人被送走,孟怜儿是妾上不得台面,如此…蔺家后院只有胡氏撑起来了,这蔺家中馈一下子都被握在自己手心里,那感觉…飘飘然! 没有蔺老夫人管着,没有韩暮云这个公主压着,蔺家后院她一人独大!这认知,这事实,让胡氏心情万分舒畅,睡觉都咧着嘴,自由自在又扬眉吐气! 笑醒后,白天整装待发,暗腹:到了自己施展本领,大展身手的时候了,她借此正好让蔺家这些个人下人都好好领教一下她胡氏的手段! 如此,新官上任三把火,胡氏每天都在磨刀霍霍,眼睛死死盯着长房的人,看着老夫人院里的老奴,等着她们反抗,欲揪出那不服的,时刻准备着杀鸡儆猴。也好显示一把自己的威势,树立自己的威信。 然,等了两天,胡氏瞪得眼睛都酸了,却是一个生事儿,不服的都没有,下人个个都识相的很,对她的话,均是唯命是从的很。就连蔺纤柔对于她的话也只是瞪了瞪眼,什么都没说。 胡氏第一次为下人太识相,太听话而感到闹心了,害的她满腔热血无处发泄。也就这么地,心里那股劲头都用在了养气焰上,不过两日,胡氏身上就多出一抹唯我独尊的气势来。霸气又傲气。后院的下人被她指挥的晕头转向的。 其实,胡氏自己也有些晕晕乎乎的,没有了约束,每天又被下人灌太多迷汤了,让她都有些忘记自己谁了,有些个得意忘形,忘乎所以。个个馊念头开始往外蹦跶了! 一日,对着蔺安道,“相公,最近家里实在太乱了,搞得几个孩子每天也都跟着忐忑不安的。所以,妾身想着,给孩子们每个人做两身衣服来,也好好安安孩子的心。” 蔺安听了,看了她一眼,“几个孩子都有?” 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就是怕她冷待了那些个庶子,庶女吗?胡氏心里骂娘,脸上却笑的温柔又贤良,斜了他一眼,嗔怒道,“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小气吗?” “呵…呵呵…”蔺安呵笑两声,移开视线。心里腻歪的厉害。媚眼,发嗲的时候也不看看自己年龄,都已经人老珠黄了,还当自己十五六吗?看美人飞眼,那看的是风情,浑身舒畅。而她…催吐! 看蔺安那副跟挨了一拳似的表情,胡氏耳根暗红了一下,磨牙,却也不再做那不合时宜,自丑的举动,轻咳一声,摆正姿态,道“老爷放心,怎么说她们也都叫我一声母亲,我如何也不会亏待了她们的。” 见胡氏不再发嗔,蔺安也松了口气,觉得舒服多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狭隘的人,都说娶妻娶贤,这话果然一点儿没错呀!”妻子,贤惠重要。要风情小意,还是找妾室。 胡氏咧了咧嘴,这口是心非的话,他既说的出,她就听的了,抿嘴一笑,接受赞美,而后进入正题,“只是,若都不亏待,不偏颇,我这手头一时有些发紧。所以…我就从中公拿了几百两银子。”说完,紧紧看着蔺安,静待他的反应。 蔺安闻言,眼神微闪,神色一动,眼底极快的闪过什么,而后眉头皱了起来,看着胡氏,沉声道,“中公的银子你也敢拿,你可知道这事儿若父亲知道了,会有什么结果吗?” 看到了蔺安皱起的眉头,却没感觉到丝毫怒火,胡氏眼里溢出一抹亮光,赶紧道,“相公放心,我也是有分寸的。” 说着,低声解释着,连带怂恿着,道,“老爷你也看到了,现在大房那边,韩暮云离开了,蔺纤涟走了,蔺芊墨出嫁了,蔺毅谨也出远门了,乔静儿又死了。这么多人不在,大房那边的开销自然也就少了很多。刚巧我们这边就缺了那么一点儿,所以,挪过来一点儿也算是刚好平衡了。老爷,你和大爷可是亲兄弟,他应该不会介意的,他这也算是关心自己的侄子,侄女了嘛!而且,相爷不是一直说,要兄弟团结吗?我这样做,不是正好拉近了我们两房的关系嘛!” 胡氏说完,默默为自己鼓掌,她这话说的可是太好了,完全的面面俱到呀! 蔺安听完,嘴角不由也露出了一丝笑意,虽然胡氏的爱贪便宜的性子,让人看起来很是小家子气,有些不讨喜。不过,能占到蔺恒的好处,蔺安心里还是很舒畅的。 如此…。蔺安端着架子,哼了一声道,“我蔺安还真不稀罕他那点东西,不过既然眼下需要你拿了也就拿了,不过,下不为例,知道吗?” “是,是,我知道了…”蔺安这么说,其实已经是默认了。胡氏简直是乐开了花,又多了一条生财的门路。 “银子如果宽裕的话,也记得给父亲买点东西!” “这个不用老爷说…” 蔺安听了点头,表示满意。这样老爷子也算是跟他们一样了,大家都占便宜了。 这事儿如愿了,胡氏又继续朝着下一个目标进攻了,“老爷,你看韩暮云现在出了这档子臭事,这以后蔺芊墨在凤家的日子也肯定不会好过了吧!” “闲着没事儿你操这个心干什么?” “我怎么能不操心呢!当然了,蔺芊墨好不好我是不怎么在意了。不过,蔺家和凤家的关系,要是因此闹僵了。那,对我们来说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胡氏可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她会这么说一定是有所图。果然…。 胡氏笑了笑,说出她的打算,“老爷,我觉得就蔺芊墨一个人,恐怕撑不起凤蔺两家的关系。” 蔺安闻言,眼眸闪了闪,直接了当道,“你在算计什么?” “我想着,什么时候让三丫头她去凤家住一阵子,你觉得怎么样?” 蔺安听了瞪眼,“你这注意打的可是好呀!” 胡氏口中的三丫头,是蔺安的第三个女儿——蔺纤如,今年刚满十四岁,生的貌美,在几个女儿中可以说是长的最精致的一个。样貌好,脾性也好,更重要的是生母没了。 如此,就算胡氏送她入凤家的算计成了,蔺纤如最后得了风家的看重,也威胁不了胡氏,蔺纤如无可扶持的生母,胡氏照旧可以拿捏她。胡氏这妥妥的是拿蔺纤如当做踏脚石,用她来谋算好处呀! “老爷,我这也是为了长久的打算,凤家这门亲事可是不能断了,可大房那边实在是太乱了,蔺芊墨这个郡王妃做的也是摇摇欲坠的。那一天惹得凤家不高兴了,人家随意一个理由都可以休了她。” 胡氏说完这个理由,开始拿捏蔺安的七寸处,“其实,蔺芊墨被休,这还不是我最担心。我最担心的是蔺芊墨最后真的得宠了可该怎么办?以前蔺恒借助韩暮云的身份,处处压制老爷。由此前车之鉴,以后难保蔺恒不会借助蔺芊墨的身份,再压老爷一头呀!” 胡氏说完,看到蔺安的脸色已经绷了起来! 胡氏看着,再接再厉,继续劝说,“老爷,难道你想一辈子被蔺恒压在头上吗?” 蔺安听了没说话,其实心里却早已动摇了。 “老爷,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呀!为了避免过去的事情重复发生,我们还是早作打算的好。只要三丫头争气,以后在凤家能站稳了脚跟,那对老爷来说,才是最安稳的。将来才能压住蔺恒。” “你说的倒是容易,你觉得现在的蔺芊墨还是过去的那个吗?可以任由你耍着玩儿!” “老爷,蔺芊墨愿意不愿意,我根本不考虑。主要还是看凤郡王,只要凤郡王对三丫头有意了,那蔺芊墨不同意也得同意。男人要纳妾,哪里是女人能拦的住的。”说完,斜了蔺安一眼。 最后一句话,蔺安瞬间被说服了。因为他自己就是个例子,他纳妾的时候,可从来没考虑过胡氏是否会愿意的。 “只是,这样委屈了三丫头呀!” “老爷,那可是凤家,三丫头进去那是享福去了。” 蔺安听了暗嗤,胡氏这话说的还真是大言不惭,就凤郡王那身体,再大的荣华富贵,恐怕也不会有那个女人会觉得幸福。不过这话蔺安没说出来,不然,岂不是显得他这个做父亲的太狠了吗?明知道是火坑还被女儿往里扔。 “先看看吧!”蔺安含蓄的应下,说完,不忘交代道,“记得注意方法,别事没办成还惹恼了蔺芊墨,惹得凤郡王不快。” “老爷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嗯!” 一番谋算商定,既在蔺芊墨回门的时候,就受到了胡氏热情无比的接待。 国公府的刚到蔺府门口,热情洋溢的请安声就已经响至耳边了。 “给郡王,郡王妃请安!” 马车里,蔺芊墨不由扬了扬眉。当初,她历劫归来都没受到这样的待遇。看来,身份果然决定很多东西呀,包括人的态度! 凤璟或许已经习惯了,抬脚下车,而后在众人热烈的眼神中,转身,缓缓伸出手,那动作… 站在胡氏身后,被用心打扮过更显青春美丽的蔺纤如,看到凤璟那个举动,心头跳了跳。有些事,胡氏已经跟她说透。所以,她也清楚今天她穿成这样是为了那般。想到凤郡王的身体,心里有发苦,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认命。只是现在…。 看着绝美俊颜,雅人深致的凤郡王,看着他那体贴的动作!蔺纤如那细弱的女儿心,不由萌动。也许,就算一辈子无男人的疼爱,但有安逸无忧的生活,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圆满。 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力与美完美相合的一只手!蔺芊墨看了一眼,抬手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上,抬眸,对着他柔柔一笑,秀恩爱,死得快…。 胡氏看着,嗤笑;人前风光,人后哭娘!有她熬的。心里不屑,面上笑容愈发亲切,疾步迎上前,笑的脸上的细纹都开了花,“郡王,郡王妃可算是把你们等来了,来,来,快里面请!” 蔺恒看到胡氏那副作态,心里冷笑。 蔺安脸上的笑意有些发干,心里暗恼,说了要注意方法,她这满脸算计的样子,怎么都不知道遮掩! 蔺芊墨看了胡氏一眼,勾了勾嘴角。要说,胡氏也真是一个真性情的人,每次算计人的时候,都会热情给你看! “二婶,几日不见可都还好吗?” “好,好,都好,有劳郡王妃挂念了!”胡氏笑容满面。 蔺芊墨听了,笑了,带着一丝怅然,“本来,我父母和离,我还担心二婶这个做弟媳的会忧心的食不下咽,现在看到二婶这样开怀,我也就安心了!没给二婶造成困扰就好。”蔺芊墨说完,带着欣慰的笑意,抬脚,缓步走进了蔺府。 胡氏脸上的笑意,僵在脸上。 蔺安狠狠瞪了她一眼,蠢货! 搞这么大的阵仗,惹来这么多的围观。结果,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好处没捞到,先落得一个没心没肺的名头。 韩暮云不堪,休了活该!可站在蔺家的立场,她这个做媳妇儿的笑的这么开心,那就是完全不把蔺家放在心上。是把大房的乱子,当笑话看! 明天京城里不知道又会传出什么闲话出来。蔺安开始恼火。 而,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胡氏闹得这个笑话就传到了蔺毅慎还有孟怜儿的耳中。 孟怜儿冷笑,觉得解气,“让她得瑟,活该!” 蔺毅慎笑了笑,思绪飘远,神色有些恍惚,忽然有些记不起过去的蔺芊墨是什么样子了!愚笨,痴傻,那样的她真的存在过吗? 胡氏安排好了一切,奈何,凤璟跟蔺芊墨却根本没往二房那边去的意思。 凤璟直接去了蔺昦的书房。 而蔺芊墨意料之外,又觉得情理之中的去了蔺毅慎的那里。 看到蔺芊墨去见蔺毅谨,所有人都认为是去问罪的,毕竟,韩暮云偷人的事会爆出,这也是蔺毅慎捅破的。 看到蔺芊墨,孟怜儿迅速挡在蔺毅慎身前,脸上满是戒备之色,神经紧绷。 蔺毅慎轻轻推开二姨娘,看着蔺芊墨,笑的温和,亲切,“二妹妹,好久不见,可还好?” 蔺芊墨回以笑容,“我还不错,大哥哥看起来气色也挺好。” “承蒙二妹妹照应,我才没蹲牢房,还能安然在家里待着。” “大哥哥客气了,照顾兄长还不是应该的。” “难得二妹妹大度,对我谋算母亲的事情不在意。” “大哥哥你这么说,岂不是在说我不孝嘛!” “自古忠孝难两全,二妹妹如此,不是不孝,只是更看重我这个兄长一些。二妹妹以德报怨,这是极大的仁善。” 蔺芊墨听了笑容加深,“大哥哥说的是,手足相残的事我们可是不能做!” “二妹妹所言极是,过去是我太狭隘了,还望二妹妹不要怪罪才好。” “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大哥哥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作为妹妹,我很是感动。” “呵呵…。这么说,二妹妹是原谅我了?” “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大家你来我往,各凭手段,最后结果,赢了,输了都是运气,都是命数。该做的都做了,过去了也该让它过去,不该再揪着不放了。毕竟,世间的事,很多时候都还讲究一个,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嘛!大哥哥,你说呢?” 蔺毅慎听言,心头遂然一跳,看着蔺芊墨那笑意盈盈的样子,眼眸紧缩,分久必合吗? 二姨娘看着蔺毅慎和蔺芊墨两人笑语晏晏的样子,心里发突。他们说的每句话她都听的明白,可合在一起她却有些不懂是什么意思? 蔺毅慎紧紧看着蔺芊墨,蔺芊墨不动声色,任由蔺毅慎打量。 两人静默,良久…。 蔺毅慎开口,“姨娘,你先出去一下,我跟郡王妃有些话要说。” “慎儿…”二姨娘不放心。 “姨娘,不用担心。” 见蔺毅慎坚持,二姨娘妥协,离开前不断的看着蔺芊墨,满满的不放心。 蔺芊墨看着,淡淡道,“二姨娘她是位好母亲。” 蔺毅慎点头,这一点儿他不否认。相比韩暮云的多杂心思,二姨娘的心就纯粹了很多! “大哥哥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的以后已经不用我打算,就看二妹妹的心情来定吧!” 蔺芊墨听了轻轻一笑,“如果由我来定的话,我倒是觉得,蔺家由大哥哥来掌控比较合适!” 蔺芊墨话出,蔺毅慎神色骤然一变,心头猛跳,面皮紧绷,“二妹妹可真是爱说笑!” “呵呵…虽然听起来是笑话,可我说的其实是实话!” 蔺毅慎盯着蔺芊墨的眼睛,想探出里面的戏弄,嘲讽,取乐…然,这些他以为会存在的东西,却一点儿都没有。她说的是真的…这个认知,让蔺慎忽然想笑!费尽心思,落得身残一世都无法得到的东西,现在竟然被人双手送到面前。且,还是过去他费心想除掉的人。呵呵…。说不出来的怪异,好笑。 笑过之后是满满的疑惑,不明,“我不懂!” “蔺恒满心筹谋,谋算如何东山再起;蔺安满心算计,筹划如何毁尽大房,贪墨大房所有。大人如此,身后的几个堂兄妹也同样不差。蔺家根基不稳,人心分离,各有算计,内乱难安。而,祖父却已年迈,力挽狂澜已不可能,就连压制也已有些有心无力。这种时候,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大刀阔斧,斩断内乱,压住躁乱!而这个人,在我看来非大哥哥莫属!” 蔺毅慎听了,眼睛微眯,“你觉得我合适?” “是!” “原因!” 蔺芊墨勾唇,笑意舒缓,清淡,“原因你清,我明,有些话还是不必说的太透彻好!” 因为蔺毅慎对蔺恒已无多少父子情,如此,就算蔺恒再娶,蔺毅慎也能让他再无所出。而蔺安,他想吞了大房,蔺毅慎绝不容,如此就是弄死他,蔺毅慎都不会手软。 蔺毅慎现在,几乎已处于穷途末路之境。从商,谋仕他都已有心无力。现在,他能抓到的或许只有眼前所有。只要掌控了蔺家,他或许还能有一世安生,还有一个安稳的容身之所,还有一个盼头! 蔺毅慎眼眸暗沉,“让我掌控蔺家,你要置蔺毅谨于何地呢?” 就蔺芊墨来看,蔺家于蔺毅谨已经是个负担!整个蔺家,除了蔺昦,均是无心之人。这样的蔺家,不值得蔺毅谨费心守护。 “我哥哥,会有属于他自己的蔺家,一个真正属于我和他的家。而这里,是属于大哥哥的。” “呵…你这是要蔺毅谨一个安宁,而把这个乱摊子扔给了我!” “我哥为了一个安稳在拼搏,大哥哥你想要一个安稳也没有坐享其成的道理。” “如此来说你这是给我一个机会!” “还要看大哥哥愿不愿意握住!” “我愿意接下,你就会给我?” “会!” “我不明白!” “蔺家太乱,我无暇分心顾及。你若接手蔺家,做什么我不会过问,必要时我还可出手帮衬。而我只要一点儿,我要蔺家一个平淡。祖父和蔺毅谨都不想蔺家化为灰烬,所以它就不能消失,你守住一个稳,我会尽力保你一个安。” 蔺毅慎已残,在皇家那些人的眼里,利用价值太低。 蔺毅慎跟她是敌对关系,如此,没人会拿一个你完全不在意的人来要挟自己。 蔺毅慎暗中接手蔺家,在背后会为她处理蔺家内乱,她会少很多麻烦,蔺毅谨也会少一些负累。 她要一个稳,这是要他清理掉会干扰到她的麻烦。她要一个平淡,这也就是在告诉他,不要贪心吧! “这算是条件交换吗?” “当然!我没有白给的道理,大哥哥也没白付出的理由!” 蔺毅慎听了淡淡笑了,眼里满是复杂,“你是真的变了!” “人都是会变的,大哥哥不也是吗?” “或许吧!变成这样我还能坚持活着,连我自己也有些意外!” “娶妻生子,大哥哥照样可以。过去眼前这个坎儿,以后或许就是一帆风顺,老了就是子孙满堂。” “听你这话让人无限向往!” “平心静气,脚踏实地,用心努力的生活,最终就算不得锦绣荣华,也应该过的不会太差。” “如果是以前,我听到这话肯定会说你是浑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可现在…只要能安稳的活着就够了。” “荣华富贵,无上尊崇不一定就能幸福;而粗茶淡饭,平平淡淡,有的时候也别有一番滋味。蔺毅慎,过去的都已经过去,守住本心,或许最后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蔺毅慎听着,眼睛不由酸涩,“我会期待的。” “我同样!”蔺芊墨说完,抬脚,离开。 “蔺芊墨!”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蔺芊墨顿住脚步,转头。 蔺毅慎看着她,最终开口,“你没想过我会背叛吗?” “想过!所以,大哥哥赶紧成亲吧!生一个儿子出来,也好让我多一个可以要挟你,拿捏你的对象。” 蔺芊墨话出,蔺毅慎忽然就笑了,“如果有孩子,我一定会告诉他,千万不要得罪你的姑姑。也千万不要背叛…。” 蔺芊墨听了,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蔺毅慎看着蔺芊墨的背影,心潮翻涌,满满的复杂。 蔺芊墨,那个在他意气风发时,给他沉痛一击的人。 蔺芊墨,这个在他最灰暗绝望时,又给他一份希望的人。 前者,也算是因果循环,他自作自受!而后者…她给他一份希望,他还她永不背叛! 蔺毅谨有这样一个妹妹,你何其有幸!   ☆、第116章 魏绮儿 蔺芊墨从蔺毅慎的院子出来,得知凤璟,蔺安,蔺恒几人都在蔺昦的院子说话。蔺芊墨脚步一转,往蔺毅谨的院子走去。 蔺毅谨不在,本院子里伺候的下人都被胡氏给分散到别处去了,只留下一个小厮守着。 看到蔺芊墨过来,小厮愣了一下,疾步迎了过去,跪地请安,“小的给郡王妃请安!” “起来吧!” “谢郡王妃。” 蔺芊墨缓步走入屋内,看着清扫干净,归置整齐,连角落处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屋子,蔺芊墨淡淡一笑,看来是用了心了。主子不在,下人还能保持这份本分也是难得。转头看向小厮,“辛苦你了!” 小厮听了,诚惶诚恐,“不敢,这都是小的该做的。” “你做的很好!” “谢郡王妃夸奖!”小厮心里高兴,二公子不在,每日他努力干活都会被人取笑是傻子。让他自己都有些怀疑,他这么尽心是不是太多余,可现在…郡王妃的夸赞,证明他都没白做。 “郡王妃你稍等,小的去给您倒杯茶去。” “好!” 见蔺芊墨点头,小厮赶紧忙转起来。 蔺芊墨在屋子里走走看看,里面很多东西都能看出蔺毅谨的影子。 比如,那挺拔清直的松竹图。就如蔺毅谨的人一样,正直,清正。就是很多时候纯正的跟傻子一样。 还有那书案看了一半儿的书,蔺芊墨拿起,赫然是《礼记》,翻开,“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坑坑巴巴念完一句,蔺芊墨摇头,舌头打结,脑子混沌,叹,“什么意思,完全不懂呀!蔺毅谨竟然能看得懂这样的书,果然厉害呀!” 守在门口的凤英,习武之人耳力过于平常人。既,蔺芊墨自言自语的话,不需刻意听,就已悉数传入耳中。听完,嘴角不由抽了一下。能说郡王妃还没启蒙的孩童念的利索吗?还有那夸赞…。那真的是在侮辱蔺二公子呀! 放下书,看到桌上画了一半儿的画,虽还未成型,可已清晰可见是一副山水画。 蔺芊墨看着,觉得作为一个好妹妹,很有必要完成自己哥哥未完成之事。 想着,瞬时来了兴致,撸起袖子,“凤英!” “郡王妃!” “帮我研磨!” 凤英闻言,眼帘微动。郡王妃念的不好,或许能写的很好,一鸣惊人也说不定。微微期待,上前,研磨,默默等着蔺芊墨的大作。 蔺芊墨拿起笔,落下…。 凤英侧目,哦,是要作画呀!是要把二公子的画补完全,山,水,松…二公子的画看起来还不错,凤英默默看着,无声评价,继续研磨,看蔺芊墨画画。只是,看着,看着…。 凤英研磨的节奏有些乱了,她也开始疑惑了,因为实在看不懂蔺芊墨画的是什么,那一笔起的实在太怪异…不但看不出是那一门那一派,更是连画的是什么也想不到。凤英觉得自己见识浅薄了,看来,郡王妃的画风别具一格呀!这么想这,继续看着,等待最后画面成形,就这么凤英看着蔺芊墨拿着笔一起一落,很是认真的涂着。 干净利索,墨彩淋漓,刚劲有力,一点儿不拖泥带水,完全的一气呵成。 “完成!”蔺芊墨话落,笔收,气势磅礴! 凤英定住,死死盯着桌上那副画。 “凤英,你看,如何?”蔺芊墨笑眯眯问。 “呃…。别…别具一格,一鸣惊人!”凤英说完,叹,如果说昧心话要入地狱的话。那,十八层可能都容不下她,她一定会入第十九层的。 蔺芊墨听完,眨眼,看着凤英,很是认同,并称赞道,“凤英,你真的很有眼光。” 听到蔺芊墨的夸赞,凤英犹如中箭。她愧对凤家十几年的栽培,她回去一定好好向主子请罪。 “凤英,你家郡王爷画画吗?” “郡王爷不经常画。” “这么说就是会了。那,你对比一下,觉得是我画的好,还是郡王爷画的好?” 对比?跟郡王爷?郡王妃这是要难为死她呀! “不好说吗?可是难分高下?” 凤英听了抬眸,看着蔺芊墨。难分高下? “怎么?可是我说的不对吗?” “不,其实…其实是各有千秋!”凤英说完,唏嘘,这话若传到国公爷耳朵里,不知会不会赐她自刎。 蔺芊墨听完,乐不可支,笑的见牙不见眼! “什么跟本郡王的各有千秋?” 凤璟清淡的声音响起,两人转头,看到凤璟缓步走了进来。 “郡王!”凤英见礼,心里虚的厉害。比任务失败还发虚。 蔺芊墨看着凤英完全不淡定的样子,笑的隐忍,拿起桌上的画,展现在凤璟眼前,“蔺毅谨画了一半儿的山水画,我给补了一笔,怎么样?完美的风景与生活的结合图,不错吧!” 凤璟听了,扬眉,淡淡开口,淡淡看着山水画另一边,刚被添上的一头肥圆的猪图,“跟我的画各有千秋吗?”说完,扫了凤英一眼。 凤英垂首,头低到胸口。 相比凤英,蔺芊墨的脸皮是无敌的,笑的自然又自在,指着画,贴心的解说了一番,“景有了,再把猪烤了,景看完了,肚子也吃饱了。那感觉…。”砸吧砸吧嘴,“猪一定要烤成香辣味的。” “你这猪肥了点!” “肥了吃着才…。”蔺芊墨话说一半儿,顿住,看着凤璟不咸不淡回一句,“你才是猪!” “有这么跟夫君说话的吗?” “相公恕罪!” “不恕!” “那算了!” “想学画画吗?” “我画的已经极好,不需要再学!” “说这话的时候,摸着自己心口说!” “如果你付给我银子,我倒是可以考虑学学。” “口袋里还剩下多少钱?” “五十八文!” “记得这么清楚。” “昨天数了三遍,今天数了一遍,太少完全不经数呀!” “你以给我治病为由,跟祖父讨的那老山参还没卖掉吗?” “那个呀,呵,呵呵…。郡王爷凡事都讲究一个看透不说透,您老这样有违圆滑之道呀!” “是吗?”凤璟看着蔺芊墨的画,淡淡道,“本来我还想对你说,比起老山参,祖父手里那一颗雪莲更值钱。” “真的?” “嗯,价值数万金!” 蔺芊墨眼睛亮了,而后摆了摆手,“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可不能太贪心。” “你的眼睛可不是这么说的。” “因为口是心非!” 凤英在一边听着这对话,觉得怎么都无法适应。郡王妃你如此坦诚自己贪墨国公爷的东西,真的好吗?还有郡王爷,你这样怂恿郡王妃窥觑国公爷的珍贵的药材,真的合适么? 贼夫妻,贼夫妻!说的就是郡王,郡王妃这样的吧!此念头出,凤英赶紧屏退,太不敬,大不敬! “四小姐…。” “来,给我吧,我给姐姐端过去!” “这…。”小厮的话没说完,手一空,杯子被蔺纤柔拿走。小厮无奈,只是看着蔺纤柔的背影,无声摇头。 走到门口处,凤英把人拦下,“四小姐,请止步!” 蔺纤柔看着也不恼,温和解释道,“我是你们郡王妃的嫡妹妹,想过来跟她说几句话。” “郡王妃这会儿没空,四小姐请回吧!” “这位姐姐,我就耽误郡王妃一会儿的功夫!”蔺纤柔面带祈求道,“我们姐妹好久没见了,我很是想念,请你通融一下,让我进去好不好!” “郡王妃现在不便,四小姐有什么话,稍时再过来吧!”凤英自我感觉,她态度说不上强硬,话也说的足够委婉,柔和,怎知,她这话刚落,蔺纤柔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悲悲戚戚的就哭了起来。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是那么不识相的人。我也不强求什么,这次来只是想为过去的事给姐姐道个歉罢了!请姐姐看在我年少无知的份上,不要怪罪于我。” 凤英听着,眼眸沉了下来。她年少无知,那岂不是暗指郡王妃,太过狭隘?不通情理?还有,她这一跪是什么意思?谁欺负她了吗?若让外人看了,会如何想郡王妃? 蔺纤柔抹泪,姿态柔柔弱弱,哀哀戚戚,“姐姐,现在母亲变成那样,哥哥又不知去向,我…呜呜…我真的是很害怕,可我却不知道该跟谁说。姐姐,请你见我一面好不好…?” 凤英看着蔺纤柔那副作态,眉头也随着皱了起来。郡王妃什么都没说,她这哭给谁看呢? “姐姐,你知道吗?父亲要把我送到祖母那里去!如此一来,我们姐妹再想见面就很不易了。所以,我想在临走之前,再见姐姐一面,还请姐姐成全…” 蔺纤柔这话说完,门口人影晃动! “姐姐…” 蔺芊墨垂眸,看着蔺纤柔梨花带雨的样子,还有那极力忍耐,却还是不由往房里瞄的动作… 蔺芊墨神色淡淡,哪个女儿不怀春呢!只是蔺纤柔这副作态,实在是完全看不到一丝少女青涩萌动爱恋的美感,只感腻歪! “既然父亲已做了安排,那就回去收拾东西吧!” 蔺纤柔闻言,哽咽道,“姐姐,我不想离开,我害怕…呜呜…姐姐,那里人生地不熟的,我肯定熬不住,我会死的。姐姐,请你看在二哥哥的份上,帮我向父亲求求情好不好?” “不是说别无所求吗?” “姐姐,就这一次,就这一次…求你帮帮我,我以后一定听父亲的话,也觉得不再麻烦你。” “凤英,送四小姐回去。” “是!”凤英上前一步,“四小姐,请!”这次态度已染上强势。 蔺纤柔不但无一丝离开的意思,反而伸手骤然抓住蔺芊墨裙摆,紧声道,“姐姐,就这么一次难道你都不愿意帮我吗?” “不愿!” 蔺芊墨这答案出,蔺纤柔的瞬时变了脸,看着屋内那隐约可见的身影,大声叫嚷了起来,“郡王爷你都看到了吗?冷血冷情,漠视手足,完全不顾自己妹妹生死,狠心又绝情,这就是蔺芊墨!郡王爷,这样的女人完全不配做郡王妃,她…。” 话说一半儿,凤英遂然出手,蔺纤柔张口无声。 “属下带她离开。” 蔺芊墨点头。 蔺纤柔被带走,被拖走的一路,眼睛死死的盯着蔺芊墨,满眼愤恨,还带着一丝快意的恶意。 蔺芊墨神色淡漠。蔺纤柔应该早已料到她根本不会帮她,来这里说这么多,不外乎是想在凤璟的面前抹黑她罢了! 蔺纤柔对她的敌意,还真是不止不休,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贬低她的机会呀!真是执着的可以。可惜,她的那些话,蔺芊墨听了没什么感觉。而,凤璟只感觉呱噪! 视线从蔺纤柔身上移开,不由落在那个缩着脖子,低着头,跟在蔺纤柔身边,准备跟着一起出去的丫头身上。看着那个丫头,蔺芊墨眼睛眯了眯,忽然开口,“你,站住!” 丫头身体一僵,转身,颤颤巍巍,“郡王妃!” “嗯!”蔺芊墨点头,随意道,“跟在四小姐身边多久了?” “回郡王妃,两…两年了!” 蔺芊墨听了,上下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很漂亮的鞋子!” 一句话,丫头的脸色顿时白了。 蔺芊墨看了她一眼,移开视线,看向一边的小厮,“带她去大公子那里!” 小厮闻言,心里略感疑惑,却聪明的一点儿没显露出来,垂首,应是。 “郡王妃,奴婢还要伺候四小姐!” 蔺芊墨听言,不予回应,转身走进了屋内。 “走吧!” “柱子哥,可否容我先去跟四小姐说一声。不然,等下我回去晚了,四小姐会打死我的!” “你这丫头怎么说自己主子的?四小姐是那么凶狠的人吗?”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就好!” 听着外面的对话,蔺芊墨笑了笑,这小厮倒是机灵的很。 “看看这副画如何?” 蔺芊墨听了,凑过去瞄了一眼,瞬时面皮抽了抽。一只硕大的烤猪! “觉得如何?” “看起来挺香!肌理分明呀!” “香辣味的!” 闻言,蔺芊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还玩儿出兴致了! 不消片刻,小厮回来。 “郡王妃!” “说吧!” “是,小的把人带到大公子那里后,大公子什么都没说,直接去了相爷那里!” “然后呢?” “大公子对相爷说,他想买些书回来打发时间。可去了账房,却被告知,这个月已经没银子可开了。大公子对相爷说他不明,府里一个丫头穿的都珍珠绣鞋。而他却连买书的银钱都支不来了。” 蔺芊墨听了勾了勾嘴角。 “后来相爷把账房的先生,还有那个丫头叫了过去。问过之后才知晓…。”小厮顿了一下才道,“中公的银子都被二夫人拿去了。还有那个丫头,也已经坦诚了所有,珍珠绣鞋是二夫人赏给她的,是想她监督,并不时再怂恿四小姐找点儿事儿,犯点错!包括挑拨一下四小姐和郡王妃之间的关系。” 蔺芊墨听完,嘴角笑意加深,“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小厮听了,有些意外,郡王妃不想知道二夫人后来怎么样了吗? 呵呵…。小厮不懂,蔺芊墨做这些,不过是想看看蔺毅慎应对反应。至于胡氏…这么点儿事儿,到不了被休的程度。不过,应该能使老实一段时间! 蔺毅慎出手果然干净利索。看来他对家里的情况很是了若指掌。如此,要压制一些人,更能做到及时。 九皇府 魏琦儿,魏似儿回到府中,就被圈禁在了院子里,虽然圈禁的话九爷不曾说过。可府中下人的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们的一切都被限制了。比如,想出府,有人直接把京城的风光给她们说了个遍;想在府中看看,下人言直接对着她们介绍个完全;想吃什么,下人直接送到面前,她们完全不需出院子,想知道什么,想要什么,开口就行!抬腿就免了…。 如此过了两日,魏似儿越发不安,忐忑,“姐姐,表哥是不是在生气呀?” 魏绮儿听了,看了她一眼,轻笑,垂眸,轻抿了一口杯中茶水,没有说话。 魏似儿看此,嘟了嘟嘴,却也不再多问。 终于,五天后,影七出现在了她们面前,看着她们,影七面色淡淡道,“九爷有两句话,让属下交代两位姑娘!” “影护卫请说!” “九爷言;在这京城之中,你们自可随意,无人敢给你们为难。但,你们也要谨记一点儿,这其中有一个人是你们绝对不许碰触的!” “影护卫你指的是…?” “芊墨郡主!” 不是郡王妃,而是芊墨郡主! 听到这个称呼,魏琦儿柔柔的笑了。 “芊墨郡主的一切你们不可碰触,亦不可肖想。”影七说完,看着她们,默默伸出手。 魏琦儿看此,既从袖袋里拿出魏似儿从蔺芊墨手中夺过的木簪,放在影七的手中。 影七接过,微微颔首,“两位姑娘歇息吧!”说完,欲离开。 “影护卫,请稍等一下。” 影七回眸,看着魏绮儿道,“表小姐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我想见见九爷!” “主子未有交代,属下不会擅自做主!” “是关于芊墨郡主的…” 闻言,影七眼眸沉了下来。 魏绮儿看到了影七眼底闪现的了冷慑,却不闪不避,淡淡一笑道,“有些话终是要对九爷说的。只是如果可以我想提前,这样,我们也可少叨扰九爷。也避免给九爷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影七听了沉默,良久,“跟我来吧!” “好!”魏琦儿转头看向魏似儿,“你哪里也不要去在这里等我回来。” “呃!” 书房里,魏绮儿看着坐在软椅上,姿态闲适的赫连逸,微微俯身,“九爷!” “嗯!坐吧!” “是!” “说吧!” 赫连逸开口,魏绮儿抬头,看着他,娇媚的面容,神色温柔又清淡,“表哥喜欢芊墨郡主!”不是问话,是肯定。 赫连逸闻言,微微抬眸,神色淡淡,“想说什么?” “若我能助表哥得到蔺芊墨,表哥可否答应我一个要求?” 赫连逸听言,放下手里的棋子,声音依旧温和,却已染上冷弑,“本王说过,她不是你可碰触的人,这句话显然你已忘记了!” 面对赫连逸的威慑,魏绮儿却只是淡淡一笑,“九爷放心,我不会碰芊墨郡主一分,我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能力!” 赫连逸听了,看着她没说话! 魏绮儿坦承不讳,道“其实,这次父亲让我随着他进京来,名义上是探望九爷,实则不过是为了父亲的谋算罢了!他在那偏远的地方待腻了,想借助九爷的权势回京城来。只是,过去那么多年九爷都不曾流露出一丝想他回京之意。想来,对于他回京,九爷应该是不赞同的。这一点儿父亲也看的清楚,只是却不甘心。” 魏绮儿说着,拿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水,继续道,“为了能如愿,他就把我带了过来。因为我相貌让父亲满意。而他的第一目的是希望我能得九爷的喜欢。当然了,如果九爷不喜欢我的话,他也不会轻易放弃的。为了得到九皇妃的位置用些不入流的手段也是很有必要的。如果最后手段用尽,仍然无法如愿的话。那么,他或许会想尽办法,把我推给皇宫的任何一个皇子,是什么身份都不要紧,只要能让他获取回京的机会就成。” 魏绮儿说的平淡,“父亲的女儿有很多,牺牲一个,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我不同,我不想就此认命,为了他的谋算,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不想就此认命吗?” “是!” 听着魏绮儿肯定,坚定的回答,赫连逸眼底极快的划过什么,一瞬间的恍惚,这一刻,魏绮儿和某个女孩儿的身影重叠。心口溢出一抹柔然。 “说说你准备如何帮本王得到墨儿?” “是…。”魏绮儿看着赫连逸不急不缓,徐徐道来! 赫连逸本对魏绮儿的所谓的帮助并不以为然,只不过她那一瞬间的倔强像极了墨儿,如此,才愿意问一句,听她说几句。可…。随着,魏绮儿的话,赫连逸的神色渐渐发生变化,眼睛微眯…。   ☆、第117章 斜卧软榻,单手支头,乌发散落,姿态缱绻又魅惑! 衣衫半解,精壮身躯,半隐半现,慵懒诱惑!再配上那俊美的面容…。极致的挑逗!考验你的定力。 过去蔺芊墨看着凤璟这副模样,也是感觉晃眼不已,偶尔还吞了两口口水,砸吧咂嘴,邪恶的想蹂躏一番。 可现在…在看光了他,又连续给他做了几天针灸之后,蔺芊墨对着这精悍,又性感的躯体,已经趋于麻木了。不就是几块肉吗,她真是一点儿都稀罕看了,太耽误睡觉。 白天他事儿多,又不方便脱,治疗只能在晚上,半个时辰的针灸,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连续数日的看着,如此循环,就是再绝美的颜色,也看的腻歪死! “好了!”蔺芊墨收了针,起身,“唔…”按着腰,呲牙,痛死了! 凤璟看着蔺芊墨那样子,开口道,“那颗老山参别换钱了,给自己炖了补补吧!” “郡王爷,这个时候你应该说‘为了给我治病你辛苦了,来,给你一千两拿去吧’您老这样讲才更合适。不要总是窥觑我的老山参,这显示不了你的善良,只让人紧张。” “紧张什么?是不是担心你这边卖了老山参,我随后就揭发你中饱私囊?” “揭发?你会做吗?” “会!” “我怎么就那么不意外呢!” “不要在心里诋毁本郡王的人品。不是我太坏,而是你太难管,没钱的时候还管不住,若有钱了你蹦跶的更厉害。” “原来都是我的错!” “以后你乖点儿,我会考虑把国公爷那颗雪莲给你拿过来!” “你可真是孝顺呀!”她听话了,他就去忽悠国公爷的东西。这厮是个铁公*! “到时候卖了记得分我一半儿!” 坑爹的,不,这货是个坑爷的。不想跟他说话了!抱起被子去她地盘睡觉去。看着那窄小的软榻,蔺芊墨对于凤某人的风度,再次狠狠吐槽一番,从上到下吐槽个遍。然后,认命的躺了上去!没办法,胳膊扭不过大腿,谁的地盘谁做主! 来日方长,若有天凤璟落在她地盘上,嘿嘿…。怎么虐都显不够! “在笑什么?” 蔺芊墨听了,看了他一眼,看着他仍然外露的胸膛,移开视线,拉被子盖好,“郡王爷,把衣服穿好吧!” “不需要探探它的反应吗?” “不用!”这厮有裸露癖吗? 凤璟听了,看了她一眼也没再说什么,抬脚往洗浴间走去,走姿有那么点儿怪异…蔺芊墨扫了一眼,闭上眼睛,好一会儿脑子里蹦出一个词。风骚…。嗯!用来形容刚才凤璟走路的姿态,再恰当不过。 想着,扯了扯嘴角,眼皮逐渐变重,朦胧间脑子开始漫游,各种胡思乱想。 以色事人的事真是不能做,青春年少,貌美如花,并不是长久的资本呀!看看凤璟,多好的颜色呀!可她看了几天都看腻歪了。所以,有钱有实力才是王道。男人花心也不怕,人老珠黄也不惧。 不过,她这么快就看腻凤璟…这,不会证明她其实也是花心型的吧?过去她自己怎么就没感觉到呢?倒是这软榻,睡久了倒是也没什么,人果然是习惯性动物。除了凤璟那张开口说话就让人讨厌的嘴巴… 沉入梦乡间,蔺芊墨还不忘嫌弃凤璟一把!大概跟凤璟说话久了,引的人想叛逆一把吧,因为那厮说话大多时候都够气人的。 凤璟从洗浴间出来,看到蔺芊墨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缓步走近,站定,垂眸,听着她平稳的呼吸,静静站了良久,而后缓缓俯身,在马上就要碰触到蔺芊墨的距离,停下。视线落在她娇嫩红润的樱唇上,看了一会儿,低头,一个浅淡的吻,却落在了她的额头上,滞留片刻,收回,起身,顺手给她掖了掖被子,才转身,离开。 凤璟躺好,灯熄,房间陷入黑暗。而,躺在软榻上的蔺芊墨,却缓缓睁开了眼眸,看不清神色。静默,缓缓抬手抚上自己的额头,那一处好似还残留着一片属于他的温热,轻轻抹去,暗腹;嘴唇上的泻药白涂了,下次她一定把脸上都涂满。 另一边,黑暗处的凤璟,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意味深长… 翌日 蔺芊墨看着镜子里,自己眼下的黑眼圈,眉头皱了起来。这就是她尽心尽力的证明呀!她如此辛劳,就是贪墨了老山参也很是理所当然呀! “郡王妃!” “嗯!” “大奶奶说老奴来给郡王妃说一声,今天不用过去请安了!” 蔺芊墨听了,点头,“我知道了!” 老嬷嬷听言,原地站了一会儿,也没听到蔺芊墨再说什么,眼神闪了闪,“老奴告退!” “嗯!” 嬷嬷离开,蔺芊墨缓缓转头,看着老嬷嬷的背影,神色莫测… *** “大奶奶!” “嗯!” 肖氏应了一声,还未开口,边上凤嫣就率先问了出来,“蔺芊墨可有说什么?” “少奶奶只说知道了,其他的未多问。” 嬷嬷话出,凤嫣瞪眼,冷哼,立马上眼药,“娘,你都看到了吧!你不让她来请安,她连多问一句都不屑,这明显是不把你放在心里,看在眼里呀!她就没想过自己婆婆是不是哪里不适?或者是出了什么事儿?” 肖氏听了,笑了笑,“这也没什么不好,说明她不是那爱打听事儿的人。” 凤嫣闻言,激动了,“什么不爱打听?她这根本就是不上心!娘,你怎么可以帮着她说话呢?” “嫣儿,你听娘给你说…。” 一边的嬷嬷默默退了下去,有些话她作为奴才还是不听为好。不过,二小姐这没事儿老是怂恿大奶奶找事儿,挑拨大奶奶和少奶奶之间关系的做法实在不怎么好,也不聪明。 郡王妃跟郡王那是赐婚,又是国公爷去请的旨意,而且郡王爷看起来也是满意的。如此…二小姐就是再对郡王妃不满意,也不应该表现的如此明显。 二小姐这样,大奶奶要是也跟着表现出什么不满之意。那,国公爷看了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她们这是埋怨,埋怨他给凤璟找的这门亲事儿不好?她们这不是对郡王妃不满,同时也映射出对国公爷不满呀! 只是,这话她一个做奴才的不好说。就是说了,二小姐那性子也不会听,说不得还以为她是收了郡王妃什么好处,所以才会如此帮她说话的。用心不落好的事,她也不想做。等着看吧!终归二小姐这么做,最后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 “老夫人,郡王妃过来了!” 凤老夫人闻言,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既笑开,“快让她进来。” “是!”齐嬷嬷走出去,对着蔺芊墨带着笑意道,“郡王妃快请进。” “好!”蔺芊墨回以浅笑,抬脚走了出去,看到正在用早饭的凤老夫人,再看桌上的饭菜,蔺芊墨嘴角笑意加深,“给老夫人请安!” “起来,起来…”凤老夫人亲手扶起蔺芊墨,笑的温和,“今儿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早点过来跟老夫人讨点饭吃呀!”蔺芊墨笑眯眯道。 这话说的可是一点儿都不客气,凤老夫人听了,笑开,“齐嬷嬷,去赶紧给墨丫头再那副碗筷过来!” “是!”齐嬷嬷应,赶紧去准备,临走时不由看了蔺芊墨一眼,带着那么一点儿好奇。别个夫人小姐过来,都说是伺候老夫人用饭,可这位主儿来了直接就是讨饭吃。 “别站着了!赶紧坐下吧!” “好。” “怎么样?在府里可还习惯?” “嗯!挺好的!” “是吗?可我看着你脸色可不是太好,这眼底都有些黑了。” 蔺芊墨一听,瞬时笑开了,把脸凑到凤老夫人眼前,笑的眉眼弯弯,“老夫人,你看出来了呀!”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其实我除了想过来讨口吃的,还有就是想显摆显摆我这黑眼圈。这可都是晚上为郡王爷治疗留下的呀!” 凤老夫人闻言,笑了起来,“这是来邀功来了!” “邀功是其次,重要的是来找老夫人您评理的!” “哦!说来听听。” “本来给郡王爷治疗那也是我分内之事。可您老知道,就那么弯腰蹲坐半个时辰,治疗结束以后,我扶着腰刚站起来,郡王爷他说什么吗?” “说什么?”凤老夫人好奇,很是有兴趣道。 蔺芊墨轻咳一声,起身,背着手,学着凤璟清清淡淡,又目中无人的样子,傲娇道,“郡王爷说;就你这一弯腰就站不直的样子。本郡王感觉,或许等到你趴下了,本郡王也就好了!” 蔺芊墨说完,表情一收,姿态一变,苦哈哈道,“老夫人,您说,郡王爷这是在表扬我吧?是说我,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么?可我听着咋那么气人呢?” 凤老夫人听完,再看蔺芊墨那苦巴巴的表情,瞬时就笑出声来,那话还真像是凤璟说的,因为够噎人! “老夫人,本来我觉得自己心眼挺宽的。可听了郡王爷的话,我才发现,其实我心眼挺小的。就算郡王爷那是夸奖的话,我也一点儿都不爱听!”蔺芊墨哼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因为,怎么听都是损人的。” 可凤老夫人看着,却是笑的不行。 齐嬷嬷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郡王妃横眉怒目,老夫人却是乐不可支,笑的开怀!齐嬷嬷看了,神色不定,“老夫人,这是…。” “快,快,把碗筷给这丫头摆上,赶紧让她吃上,别让她嘴巴闲着,再让她说下去,我这肚子可都疼了…” “哦,是…。”齐嬷嬷不明所以,赶紧把碗筷放好,“郡王妃你请用。” “呃…”蔺芊墨坐好,夹起一个小笼包放入口中,嚼着,随手给凤老夫人夹了一个放入她前面的小盘中,“老夫人这个味道真好,不过,好吃您老也不能贪嘴,要适量,肉类不好消化。” 凤老夫人擦去眼角笑出的一点儿水色,道,“怎么这就有胃口了,不生气了?” “嘿嘿…。不气了!因为我当时就反击过去了。” “怎么反击的?” “郡王爷不是说,或许我趴下他就好了吗?我一听,当即就趴下给他看了,然后问,郡王爷您好了吗?然后,郡王爷不说话了,嘿嘿…。” “哈哈哈…。你这丫头也够刁钻的。”老夫人笑,既道,“不过,你做的对。那小子有的时候说话是挺气人的。” “老夫人有您这句话…这早饭我可就放开吃喽!两碗粥都不够的。”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是不吃饭也饱了吗?’” “那是客气话,我这才是实在话!对着老夫人您,胃口好,吃嘛嘛嘛香。”蔺芊墨说着,自己又塞了一个水晶饺,还不忘顺手给老夫人也夹一个,“老夫人,这个也挺好吃。” “你吃吧,不用顾着我。” “两个人一起吃饭才香。” 凤老夫人笑了笑,看着蔺芊墨塞的鼓鼓的腮帮子,也跟着往嘴巴里放了一个,这些东西,都是她吃惯了,不觉得如何,只是看着蔺芊墨吃的香,也不觉有了几分胃口。 “老夫人这粥不错,软,香,滑,养胃,又好消化!” “嗯!是挺好。” “放点红枣就更好了,补血养气!” “你喜欢吃,明天过来,我让厨房备上。” “好啊,我准备好肚子过来,嘿嘿…。老夫人以后有好吃的,别忘了捎带上我。我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吃。” “就喜欢吃,这话在我跟前说就好,在外人面前这可不是什么优点儿!” “那是自然,在外人面前,咱都是怎么贵气怎么来!” “这就对了!来,尝尝这个…” “好!不过,圣人言;食不言寝不语,我们这样是不是有违圣人之训呀?” 凤老夫人听了,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随即道,“圣人的话圣人听,我们都是俗人,不听圣人更省心!”老夫人说完,心里默念额弥陀,无量天尊,罪过,罪过! 蔺芊墨闻言,笑的隐忍,“老夫人言之有理!” “赶紧吃!” “是!嘿嘿…。” 凤老夫人和蔺芊墨吃着,说着,自然又自在。 齐嬷嬷在一边看着,瞠目结舌,惊骇难掩!郡王妃是不是太自在了点儿?老夫人是不是太随和了点儿? 呵呵…其实也不奇怪。所谓,无欲者刚,蔺芊墨对老夫人无所求,纯粹当她是个长辈。 而老夫人呢?一来对蔺芊墨本就满意。二来,又因年人老了,儿孙都大了,也都有了距离,对她均是敬重有余,却是亲昵不足。至于媳妇儿,孙媳妇什么的,在她面前也都是拘谨,规矩的很,生怕惹的她不快,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孙女倒是有几个敢在她面前讨巧卖乖,撒娇打诨的,可总是有一种特意的感觉,她们都是在用心,特意的讨她开心。她们对她终是有一份畏惧在里面。 如蔺芊墨这样,不畏不惧,轻松随意,不会不停探究她的神色,该说就说,该吃就吃的,那真是没有一个。可就是这份随意,让凤老夫人感觉很舒服。 其实人老了,那些个野心,算计什么的都淡了。最期盼,最愿意看到的不过就是一个家宅平安,儿孙满堂,子孙环绕,其乐融融罢了! 看着蔺芊墨笑意盈盈,吃的开心的样子,凤老夫人吃着饭也觉得舒心。毕竟,吃饭的时候,谁愿意对着一个战战兢兢,又畏手畏脚的人呢? “来,这个也尝尝。” “嗯,好吃…” “呵呵…要是喜欢…” 凤老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尖利的声音打断了… “祖母,祖母…。” “二小姐…” 外面的下人的话还没说完,凤嫣人已经冲了进来。 “祖母,呜呜…你可要为孙女做主…。”抱屈的话说到一半儿,在看到蔺芊墨的的刹那猛然顿住,眼里的委屈,亦瞬时变得熊熊怒火,本欲抱老夫人胳膊的手,骤然对向蔺芊墨,毫不犹豫,对着她挥去…。 “二小姐…。”齐嬷嬷惊呼。 “凤嫣…”凤老夫人声音沉厉。 蔺芊墨抬手,挡下,握住凤嫣手腕,抬眸,神色浅淡,“二小姐,有话好说!这抬手就挥巴掌可是不好。” “蔺芊墨你个贱人,水性杨花,不知检点的东西。明明知道自己连给跟我哥哥提鞋都不配,却还是连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厚颜无耻的嫁了进来。” 凤嫣横眉怒目,怒火中烧,满眼仇视的看着蔺芊墨,积压在心里的不忿,不满,怨怼,犹如竹筒倒豆子般,倾泻而出,“难道,你就不知道自己有多不堪,多招人厌吗?凤家既然愿意接受你,那都是我们仁慈,是对你的恩赐!没想到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竟然还在我哥哥面前挑拨离间!” 凤嫣想到肖氏刚对她说的话,眼里怒火更炙,低吼,“蔺芊墨,我告诉你。你想压我一头,绝对不可能,想让我看你的脸色过日子,更是痴心妄想。你不要太天真了,太自以为是了,我哥他娶你不过是被圣旨压着。不然,你以为他会娶你这种烂人吗?我哥他是绝对不会喜欢你这种跟男人纠缠不清贱女人的,对我哥你最好不要痴心妄想。识相的最好马上滚蛋,不然…。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凤嫣…” 啪…。 凤老夫人的沉怒声音起! 一个干脆利索的耳光随! 齐嬷嬷眼眸瞬时睁大。 凤嫣捂闭嘴了,捂着脸颊半晌反应不过来。 蔺芊墨甩甩手,看向老夫人,浅浅一笑,“老夫人,我心眼不大,不过二小姐这话我倒是也不觉得委屈,就是听着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其实,这么明着这么跟一个人针锋相对的,我并不喜欢。只是,有老夫人在,我也不想对二小姐背后玩儿阴的。老夫人给我一份儿真切,我也不愿意在老夫人面前玩儿装腔作势那一套,现在明着一巴掌,也算是扯平了。” 蔺芊墨这巴掌挥的干脆,话也说的坦荡。 齐嬷嬷却表示不懂,是不是太直接?也太精悍了些? 至于凤老夫人,如果是别人这么做,凤老夫人肯定觉得她是在挑衅,太过野蛮。可蔺芊墨如此,凤老夫人倒是没这样的感觉。因为清楚她和凤璟之间的关系,也心知蔺芊墨想要的是什么。如此,就没有她想利用凤嫣来立威一说,也没有她意图给谁颜色看看一解了。 蔺芊墨说的很明白,也很坦荡。这一巴掌,因为凤嫣这些话她听着不舒服! 凤老夫人点头,“是凤嫣无撞了。” “我也没有相让,吃亏!只是遗憾不能陪老夫人用饭了。” “来日方长!” “老夫人说的是。”蔺芊墨说完,微微俯身,“晚辈先告辞了。”说完,往外走去。 “齐嬷嬷,送墨丫头回去。” “是…”齐嬷嬷的话还未说完,凤嫣的尖叫响起,“蔺芊墨你竟然敢打我,我撕了…。啊…” 听着身后传来的尖叫,痛嚎,蔺芊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眼里映出淡淡笑意,微凉!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对付凤嫣这小鬼同样,有凤老夫人这个完全可以压制她的人,自己又何必避让着,处处跟她纠缠呢? “祖母…。” 凤老夫人未看她一眼,只是对着齐嬷嬷道,“查!” “是!”查什么,齐嬷嬷很清楚。查二小姐这些话由何而来,查那句所谓的挑拨母女关系指的是什么? “祖母,孙女没有胡说,蔺芊墨她真的…。” “你什么都不必说!事实是什么,很快就会知晓。” 凤老夫人脸上无丝毫怒色,只是声音发沉,沉的让人心里发颤。 九皇府 魏似儿不知道魏绮儿跟九爷说了什么,只是在她见过九爷后,她们的圈禁被解除了,下人也更客气了! 魏似儿对此很是好奇,“姐姐,你跟表哥都说了什么呀?” 魏绮儿之父,魏安眼里也满是探究,更是期待,“绮儿,九爷他可是…。”可是对你有意?话未说完。 不过,对于魏安含蓄的表示,韩绮儿却很清楚他想问的是什么,柔柔一笑道,“没什么,就是为上冲撞郡王妃一事,想九爷请了罪。毕竟,我和似儿那样做,确实让九爷脸上无光了。” 魏似儿听了不愉,嘟着嘴巴道,“我哪里知道她是郡王妃吗?再说了,我也没想抢她的呀!不过就是看她手里的正好看看,拿过来看看罢了!” 魏安听了有些失望,也不以为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郡王妃罢了,哪里用得着如此处处赔小心。不过,这话他却并没有说出来,因为知道赫连逸和蔺芊墨的那段纠缠,他也知道。所以,对于蔺芊墨虽不屑一顾,却也顾忌。 只是,这种感觉令他不喜。一个名声不佳的女人罢了!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维护的。想他,还是九爷的亲舅呢!在边境哪个不敬着他,抬着他!可到了这里连个女人他都不能随意教训,处处忍让,真他娘的憋屈! “绮儿!” “父亲!” “你可是九皇爷的表妹,以后在待人处事上也不能太绵软了。不然会被人看低,那样也才是在九爷丢脸。所以,该硬气的时候一定要硬气,知道吗?” 魏绮儿听了垂下眼帘,遮住眼里的嘲弄,脸上却是不显分毫,柔顺应道,“我知道了父亲!” “不就是一个破木簪吗?下次你还十个给她!真是,我们还差这点钱不成?”还有那郡王妃什么喜好,竟然去小摊上买木簪?不是都说国公府很是了不得吗?怎么这个郡王妃,还这么一副穷酸样儿!魏安在心里腹诽。 魏绮儿淡淡一笑,垂眸,不言。 魏似儿点头,很是赞同,“爹爹说的极是。”为了一个簪子又是赔礼道歉,又是禁足的,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计较的。 魏似如此捧场,让魏安心里很是舒服。虽然他倚重魏绮儿,可心里最喜欢的却是魏似儿。在他眼里,魏绮儿聪明,却太木讷了,不如魏似儿机灵,什么时候都那么懂得哄他这个爹爹高兴。 “来,似儿这个拿着。”魏安甩手把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过去,很是豪爽道,“以后出门看到什么喜欢的就去买,别让人小看了!” 魏似儿看了笑逐颜开,“谢谢爹爹!” 魏安看着魏似儿那开心样子,魏安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魏绮儿在一边看着,脸上笑意不变,只是眼神却淡的极致,淡的连一丝情绪都看不出。 “魏大人,二位小姐!” “影护卫来了,来,来,请坐!”魏安起身,很是热情道。 影七笑了笑,摇头,“不敢!九爷让我过来给魏大人,还有两位小姐说一下,过几天皇上准备举行一场狩猎,如果几位也有兴趣的话,可以一起去看看。” 魏绮儿闻言,神色微动,眼神莫测。 “有,我们有兴趣,到时候一定去凑个热闹。”魏安不假思索,连连应道。 影七听了点头,“好!” “影护卫,请问一下这次狩猎是不是宫里的皇子,还有京城的官员公子都会参加呀?” “是,应该都会去的。” “呵呵…那肯定很热闹,肯定热闹…”魏安满脸期待,“影护卫,日子可确定下来了?” “若无意外,三天后应该就会举行了。” “好,好…” 看着魏安那喜形于色,满眼算计的样子,影七眼底划过暗色,垂眸,“魏小姐好好准备一下吧!” “好,我们一定好好准备!”魏似儿很是开心的回应道。 影七听了,淡淡一笑,眼睛看向魏绮儿,别有深意。 魏绮儿轻轻一笑,“影护卫放心,一定不会给九爷丢脸的。” “如此就好!”影七说完,离开。 魏安高兴道,“绮儿,似儿你们都听到了吧!宫里的皇子都会去的。你们可要好好表现,知道吗?” 魏安如此直白,魏似儿羞红了脸,“爹爹…” 魏绮儿淡笑,却不予回应。 “似儿,男婚女嫁,很正常的,你…。” “我不跟爹爹说话了!”魏似儿红着脸,跺脚,躲开了。 “哈哈哈…。” 听着魏安那意气风发的笑声,魏绮儿垂眸,思绪飘远,三日后,狩猎…。 凤家 “大奶奶对二小姐讲,让二小姐不要处处跟郡王妃作对!” “说,以后这个家总归是要由郡王妃当的,二小姐这样,要是让郡王妃对她记了仇,以后对她没好处!” “郡王爷虽然是二小姐的哥哥,可不会一直都向着她,到时候二小姐肯定会被郡王妃拿捏的死死的。” “关于郡王妃,大奶奶说,她会看着办,让二小姐不要再插手。就算不喜欢也要忍着。” 齐嬷嬷禀报完,凤老夫人脸上看不出神色,只淡淡道,“把大奶奶,二小姐身边伺候的人都换了。” “是…” “祖母…” 对已凤嫣的呼声,凤老夫人充耳不闻,继续道,“你拿我的帖子,去见见皇后,向皇后请个恩准,把慈嬷嬷,古嬷嬷请过府几天。” 慈嬷嬷,古嬷嬷!听到这两个名字,凤嫣脸变了。 齐嬷嬷面皮也有些发紧,“老奴知道了!” “送二小姐回她的院子!” “是!” “祖母,我知道我刚才冲动了些,可我那些话都是真的呀!你刚才不都听齐嬷嬷讲了吗?如果不是蔺芊墨在哥哥面前说些有的没的,娘她怎么突然之间会跟我说那些话?祖母,蔺芊墨她才是居心叵测之人,您现在还好好的,她现在就想着管这个家了,她…。” 凤老夫人听了,扫了她一眼,面色寡淡道,“或许,直接送你去庄子上更合适!” 一句话,凤嫣要说的话噎住,眼眸顿时瞪大,不敢相信的看着老夫人。 凤老夫人起身,垂眸,面无表情,“孙女我很多,不差你一个。所以,有些事儿不用等到蔺芊墨来做,我现在即刻就可捏毁了你。” “祖…祖母…。” “过去,我疼你一分,不过是看在你父母不在身边而已,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喜欢你,你自己有多特殊,这一点儿希望你从今天开始能明白。” 凤老夫人无视凤嫣泛红的眼眶,弯腰,俯身,看着她,目光沉沉,“凤家,保你安逸,佑你富贵,容的你骄傲,可却容不下你的骄纵。而作为凤家人,最容不得就是不忌口舌之人。凤家不需要你拼功,因此也更不容你这只受萌荫之人给凤家招祸!凤嫣,口舌之事再有一次,这凤家,再无你!” 再无你…。 三个字,凤嫣瞬时瘫坐在地上,面色灰白,长着嘴巴,发不出声来。 齐嬷嬷听得心惊肉跳,却也并不意外。老夫人能守住凤家几十年,或许就是因为她从来不是一个太过仁慈的人。国公爷戎马一生,老夫人耳濡目染,早已就不是过去那个闺阁绵软的小姐了,那份果决有的时候并不输给国公爷! 只是,现在年纪大了,府中又有国公爷守着,老夫人也乐的自在,很久都不曾发火了。或许真的是太久了,久到让府中这些小辈儿都不记得老夫人秉性中的狠决了。 “把她送到院子里去。不要拘着她,她要做什么都随着她,闹不要拦着,寻死也不要阻着…。都随她意。” “是…” * 凤璟回来后,听了凤和的禀报,知道了主院中的那场闹剧后,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什么都没说,抬脚进了院子,走进屋里,意外的没在软榻上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郡王妃呢?” “回郡王爷,郡王妃子在小厨房做吃的。” 凤璟听了转身,往小厨房走去。 “郡王妃,还是老奴来吧!” “不用,你去看着火!” “可是…” “没事儿,呜…” 凤璟走进来的看得到就是这样一幅画面,蔺芊墨满脸泪花,下人站在一边手足无措。 “郡…郡王爷…” 蔺芊墨听了,转眸看去,“相公,你回来了…”说完,继续跟她的菜奋战。 “嗯!”凤璟缓步上前,伸手扣住蔺芊墨下巴,迫使她头转向他。 看着她脸上的泪花,凤璟皱眉,“哭了?” 蔺芊墨听了,抬手在凤璟眼睛上,鼻子下抹了一下,看凤璟眼睛红了,水色隐现,蔺芊墨抿嘴一笑,“怎么样?不错吧!” 凤璟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松开手,淡淡道,“想出去吗?” “出去?去哪儿?” “出来吧!” “我还在炖汤呢!” 凤璟听了,直接伸手,圈住她腰身,“抱好…” “什么?唔…” 蔺芊墨还没说完,凤璟忽然飞身而起,那感觉…有些眩晕。 “凤璟,去哪里呀?” “去了就知道了!” “你不会把我卖了吧?” “你值钱吗?” “无价之宝!” “那就卖了!” “其实一文不值!” “我看也是…” “唔,凤璟再飞高点吧…。我娘,太高了…” 听着隐约传来的对话,院子里一众下人:……炖汤吧!   ☆、第118章 愿做郡王侧妃 宽广的草地,四面皆是广阔,眼睛豁然一亮,心情满满舒畅,徐徐的微风,拂过面颊,吹动发丝,浅笑满溢…。 “这里真漂亮!” “喜欢吗?” “喜欢!” “要骑马吗?” “要!” “这个时候不要答的太干脆利索,多少表现点较弱,胆怯,会给男人更多选择!” “郡王爷,我好怕怕哟!” 凤璟:……“还是干脆利索些吧!” “哈哈哈…。”虽然卖萌什么的被嫌弃了,不过,一点儿不影响蔺芊墨的好心情。 “笑的太开了,咽喉都看到了!” “咽喉怎么样?上火了没?” “有点红!回去把老山参炖了吧!” “说好了,不要再窥觑我的山参,不然我跟你急。” “哦!是吗?”表情那个不以为然。 “男人,要适当的绵软一些,那样女人才会喜欢。” “你也这样教蔺毅谨的吗?” “当然…没有!我哥已经是太有风度的一个人了,过犹不及,他要强势一些。郡王爷刚好相反…” “要求真多!” “嘿嘿…。郡王爷,马吗?” 凤璟听了,也没再继续多说,手放入口中,一个口哨起,马蹄声出…。 通体雪白,犹若白云,疾如流星! 铁蹄,飞鬓,精悍,健壮,帅气…。骄傲!那样子,还真像是他的主子! 眨眼间已至眼前,停下,低低叫着,甩着尾巴,在凤璟脖颈间拱了拱,它在撒娇! 凤璟抬手拍了拍马的脖子,身体却没移开,连神色亦染上了一抹少见的,淡淡的柔和。 蔺芊墨看着,瘪嘴!撒娇卖萌什么的,原来凤璟欣赏这样的呀!输给一匹马了,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呀! 不过,凤璟脸上少见的柔色,蔺芊墨不由笑了,凤璟也有这种绵软的时候呀!虽然对象是一匹马,却能够理解。马,对于一个武将领来说,它不止是一个坐骑,在在场上还是他的战友,一个能够共同浴血奋战,并绝对忠诚的战友。 “要骑骑看吗?” 蔺芊墨听了,往前凑了凑,看着这匹从出现就完全不甩她一眼的白马,道,“我倒是很想,就怕它不赏脸呀!” “你可以试试!” “它叫什么名字?” “飞云!” “很贴切,高洁又高冷,很符合它这傲娇的样子。”蔺芊墨说着,伸手拍了拍飞云那高冷的马脸。 嘶…。鼻子哼两团白气,毫不犹豫避过蔺芊墨的手。 “这嫌弃,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带掩饰的呀!”蔺芊墨摇头,脸上带着笑意,“飞云,要不要姐姐带你溜一圈?” 这次连哼都不屑哼一声了。 那样子,不要太像凤璟,真让人有压力! “飞云…。它是男的,还是女的呀?”蔺芊墨说着,不等凤璟回答,自己弯腰,往马屁股上看去,“男的呀!” 凤璟:…… 守在不远处的凤和,听着完全传入耳中的对话,再看蔺芊墨那个动作…。抽!浑身莫名不自在。那一瞬间,不止凤和,就连凤璟也出同一种感觉…被看光的不止是马! “飞云,作为男生你这么傲娇,以后肯定找不到女伴儿的,就是找到了也肯定会被嫌弃的,所以呀!适当的改改…” 听蔺芊墨越说越不像样子,且凤璟越听越觉得她在指马说他。不想听到更不顺耳的,凤璟直接伸手,打断蔺芊墨的絮叨,轻而易举把她举抱在马上,自己也随着翻身上马,自然的环抱住蔺芊墨腰身,完全不给蔺芊墨开口的机会,轻拍马背,“飞云…。” 凤璟话落,飞云嘶叫一声,马蹄起,掩饰不住的兴奋,疾驰而去…。 凤和同时上马,跟随在后! 马蹄起,尘土扬,发丝飞舞,裙摆飞扬…。 疾驰,飞奔,肆意,畅然…。 两圈跑下来,熟悉的感觉回来,骨子里那股血气,恣肆,她曾经最不喜欢的,却也抹不去的感觉归来! “凤璟,我想自己跑一圈。” 凤璟听了,摇头,毫不犹豫,拒绝! “我会骑马!” 会骑马吗?好像是…当初她从历城离开的时候,好像就是骑马走的。 “凤璟…” 凤璟看了她一眼,静默,片刻,松开手,“飞云,稳着跑!” 嘶…算是回应! 凤璟飞身离开马背,飞身跟在旁,未从蔺芊墨身边离开。 蔺芊墨看着他,轻轻一笑,握住缰绳,“飞云,我们去溜圈去,让姐姐看看你能跑多快…” 嘶…。清晰哼鼻声,透着不屑! 蔺芊墨听着,笑开,“驾…” 一人一马,有慢到快,逐步加速中,直到最后,疾驰飞奔,人开怀,马儿欢! 风吹云动,马蹄飞扬,笑声不断…。 凤璟已不再跟着,站在一边,静静看着! 英姿飒爽,恣意洒脱,一种鲜活! 马背下,闺阁中,慵懒随意。 马背上,贵门外,肆意鲜活! 她,均能适应的很好,只是…。这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更让她欢喜,显而易见! 凤璟看着,嘴角微扬,眼里却无笑意。 凤和仍旧跟在后面,默默的守着。只是,看着眼前,稳稳骑在飞云背上,兴致高昂的郡王妃,眼里带着一丝赞赏,这骑马的姿势,这速度,绝对不是因为玩玩才学会的。 几圈下来,蔺芊墨骑的开心了,跑的过瘾了,然后…。乐极生悲了! 腿磨破了,脸色白了,头发晕了,想吐了… 回去的时候,蔺芊墨靠在车厢上,感受着隐隐作痛的两条腿,有些蔫了,有气无力,“我再也不穿裙子骑马了…” 凤璟看着她,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 “我也不贪钱了,回去就把老山参炖了…” 听到这话,凤璟嘴角歪了歪,气不出,笑不出,哭笑不得,这情绪太陌生,凤璟表情有些扭曲。 “郡王爷,我们什么时候还去骑马?” 蔺芊墨这话出,凤璟的情绪清晰地出来了,“没有下次了!” “我炖了老山参分你一半儿…”明显的贿赂,用半颗老山参! 凤璟听了看了她一眼,然后直接闭上了眼睛,闹心,又恼人,眼不见为净。 见凤璟不搭理她,蔺芊墨也不再自讨没趣,忍不住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大腿处,嘶…呲牙!光顾着欢脱,怎么就忘了这身体的素质了呢?乐极生悲,乐极生悲呀… “郡王,郡王妃,到了!” 凤璟听了睁开眼睛,一言不发,走下马车。 蔺芊墨拉起裙摆,忍着痛意,冒着冷汗,走下马车,那姿态,怪异的罗圈腿。看着自己走路的姿势,蔺芊墨扯了扯嘴角,自己笑自己,会不会显得有点儿傻缺呀! “难看!” 知道凤璟指的是什么,白了他一眼,“难看向北看!”说完,蔺芊墨又忍不住笑了,“哈哈哈…。不过,走路能走出我这姿势的女人,怕是也没几个!” 她还自以为傲了!凤和垂首,腹诽,郡王妃肯定不知道世上还有一个词叫娇羞! “要抱吗?” 凤璟话出,蔺芊墨抬头,看着他,笑眯眯伸出胳膊,摇摇爪儿,干脆道,“要!” 这大方,这主动…。凤璟心头微缩,低头看着她,一点儿愉悦之色都无,表情淡淡。蔺芊墨,她这是把他当做飞云般的存在吧!用来驮她的… “我是谁?” “相公!”说的那个铿锵有力。 “过来!” “是!” “抱住我脖子!” “抱住了!” “什么感觉?” “你个子真的很高!” 凤和在一边有些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完全鸡同鸭讲呀! 凤璟听了,遂然伸手揽住她腰身,把她按在怀里,那力道…。蔺芊墨泪,痛上加痛,“凤璟…。唔…” 凤璟垂眸,看着蔺芊墨唇上的齿印,那失控的证据,在意的证明…挫败,“磨人的东西…” 摔! 凤家 国公爷知道凤嫣的那一通闹腾后,没什么反应,对着凤老夫人淡淡道,“孩子不听话就教,教不好就该训,你看着办就好,凤腾要是有什么不满,你让他来找我!” 凤老夫人点头,几十年来从来如此,后宅的事,他给予她完全的信任,并给予全力的支持,护着她这份权威。这让凤老夫人疲累之余,深感欣慰。 凤嫣的事,对于国公爷和凤老夫人这种见多了风风雨雨的人来说,还真不算是个事儿,困扰不到他们一分。既国公爷表过态后,就饶有趣味问道,“你说,蔺芊墨当即就给了她一巴掌。” “干脆利索的一巴掌。别说,当时我还真惊了一下。虽说知道那丫头不是个好欺的,可就那么一点儿不犹豫的就出手了,还真是有些超出我预料。” 国公爷听了,抚着胡须呵呵一笑,“她要是太软弱了,做凤璟的妻子可就不合适了。” “那丫头也是个狠的!” “她可不止狠,也阴的很。她这是明着给了风嫣一巴掌算是了了。如果不是有所顾忌,让她暗中来,呵呵…。她弄死凤嫣都是轻而易举的。” 凤老夫人闻言,眉心一跳,“阴的?说来听听。” “当初她跟我谈条件的时候,我曾经派人去清河探查过她在清河的过往。”国公爷带着一丝趣味懂啊,“她被驱离京城后,清河有一户姓杨的人家曾经帮过她。后来,姓杨的那家人,女儿被当地的一个地痞欺辱,儿子还差点被那地痞弄死。” “是吗?然后呢?蔺芊墨做了什么?” “蔺芊墨当时就出手了,不但替那女孩讨回了名誉,救活了那家的儿子。最后还惩治了那个地痞!”国公爷说着,神色莫测,道“你知道她是怎么惩罚那地痞癞子的吗?” “弄死了?” “没有!” “那…。?” “她用手里银针断了他的男儿雄风,让他一辈子做了太监。”国公爷说着,扯着嘴角道,“也就是因为确定这件事儿我才答应她的条件的。”能银针断男儿风的大夫,他可从未见过。可治凤璟,却是刚好对症呀! 凤老夫人:…… “不过,那丫头虽然有时阴损了些,好在是个爱恨分明的,并不凶残无道。不然…。我还真担心她今天治好了凤璟,哪天凤璟要惹的她不快,她一怒之下再废了他!”国公爷说着,面皮有些发紧。那丫头确实够损,男人废了那里,说生不如死都不为过呀! “这事儿凤璟知道吗?” “应该知道!” 凤老夫人听了,不由唏嘘,“对于女人,你说,凤璟这喜好特别了些呀?”知道还能喜欢上…。她这孙子不是缺爱,是欠虐吧! 国公爷听了哼了一声,“那小子什么时候不特别了?”雄风不再,这对于男人来说是多致命的存在呀!可凤璟那小子,愣是这么多年的跟他一副风轻云淡样儿。 对此,最初国公爷还感动过,觉得凤璟是在做给他看的,是不想表现出痛苦样子,让他心里也跟着难受。可后来几年,国公爷才确定,凤璟那小子他真不是装的,他是真的不上心呀! 都说食髓知味,凤璟大概是没尝过那味道,再加上那寡淡的性子,整个人就跟那转世的和尚似的,不惊不怒的,无欲无求的。每每看着凤璟那样子,国公爷就觉得牙疼,不止一次腹诽,一般人死了化成烂泥,可凤璟若不在了肯定是飞天成仙去了。明明在尘世间他却一副修仙样儿。看着就闹心。 “国公爷,老夫人,大爷和大奶奶在外请见。” 国公爷听了直接起身,“我带凤腾去书房。”说完,抬脚大步走了出去。孙子管不了,训儿子去。 “让她进来吧!” “是!” 齐嬷嬷走出去,不一会儿,肖氏红着一双眼睛走了进来,屈膝,直接跪在地上,“儿媳跟母亲请罪!” 凤老夫人看着肖氏红肿的眼睛,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遇事儿先红眼,脸上又不藏事儿,性子绵软又优柔寡断。就肖氏这样的,真要把风家后院这一摊子交给她,她还真是撑不起来。凤家的当家女人,光是贤良是不够的。单纯更是绝对不行! 看着肖氏,凤老夫人真是更情愿蔺芊墨那种阴狠的来当家。 “齐嬷嬷,扶大奶奶起来!” “是!”齐嬷嬷上前,伸手扶住肖氏,“大奶奶起来吧!” “母亲…。” “坐吧!” “是!” 肖氏坐下,凤老夫人直接道,“可是为了风嫣的事儿过来的!” “是,嫣儿不懂事儿给母亲惹麻烦了,这都是媳妇儿的错,是媳妇儿没做…” 凤老夫人摆手,打断她的话,不接话,只温和道,“凤腾这些年身体不好,多亏你在身边照顾着,你也不容易。” 凤老夫人一句话,肖氏的泪水瞬时掉了下来,“母亲,媳妇儿不辛苦,媳妇儿只是怕照顾不好相公!” “你是个良善的,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这么觉得,到现在我依然这么认为。这些年你为了凤腾付出了很多,那些我都看在眼里,也都记在了心里。” 肖氏听了眼泪流的更凶了。 凤老夫人看着她,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叹息道,“我知道你也不易的,很多时候也是有心无力。唉,世事两难全呀!你顾到了凤腾,就顾不上自己的女儿,就如我一样,我顾好了风家,就顾不上了凤腾。我们都一样,都不算是个好母亲。可要说亏欠,你不欠我什么,你把我儿子照顾的很好。倒是我,没有替你教好嫣儿…” 肖氏听了赶紧道,“母亲,没有,儿媳妇从来不敢那样想…” “我知道!只是,事实却就是如此。过去因为你和凤腾不在府里,我对璟儿,冉儿还有嫣儿他们三个总是不由偏疼几分。就是不想他们因为你不在身边,会让他们感到太多缺憾。可是…。我却忘了一点儿,他们虽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可却不代表他们秉性都是一样的。我给了他们同样的宠爱,却对嫣儿少了一份教导,这是我的疏忽…” 肖氏听了,心里瞬时又是惭又是愧,“不,这不是母亲的错,这是媳妇儿的错,因为她是最小的那个,媳妇儿不觉就对她偏疼了几分,这才造成了嫣儿这样冲动又骄纵的性子!就是相公也说过我,说嫣儿这性子等到成家了对她并不是好事儿。” “孩子总有闹心的时候,嫣儿有做的不好的我们慢慢教,现在还不晚,她还小,只要你还相信我这个婆婆,我一定为你把嫣儿教好。” “我相信母亲,相信母亲的!” “如此就好。”凤老夫人淡淡一笑,既转移话题,道,“关于蔺芊墨,我知道你心里或多或少也会有些不满意。只是,过去关于她的那些传闻不可全信。而且,就我看来,蔺芊墨她却是最合适的。因为璟儿中意,就这一点儿,我们就这些做长辈的就要先试着包容几分。” “是,媳妇儿知道!” “璟儿的媳妇儿,自然要先是璟儿自己满意。毕竟,那是他的一辈子,他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有些个姑娘我们喜欢是没用的,璟儿不喜欢,两口子这心就过不到一块去。娶妻结的缘,不是仇。所以,我这做祖母的,你这做母亲的,可不能全凭自己的喜好,自己心情来决定璟儿的一生,那样不是对他好,是委屈了他呀!” “是,媳妇儿会好好跟芊墨好好相处的。” “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 齐嬷嬷垂首在一边静静的听着,叹气,大奶奶人不坏,就是很多时候太过优柔寡断且还有些固执。这样的人,看起来好拿捏,其实不然,因为固执的人都有一股倔牛劲儿,你不给她掰过来,光是压制没用。 而,老夫人恐怕早就看清了这一点儿,所以,才会来这么一出交心之言。凡事从大奶奶的立场而来,从她孩子的立场而出,要她从心底的听话,折服!老夫人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 腿上上过药,蔺芊墨瘫倒在软榻上,浑身发软,看来上次受伤,她这身体并没有恢复过来呀! “郡王妃,来把药喝了吧!” “喝药?” “补身养气的,郡王爷吩咐的!” 蔺芊墨听了,看着凤英手里那黑乎乎的药汤,瞬时感觉那苦苦的味道散满整个口腔,脸色不由一白,不舒服的感觉猛增,胃里开始翻涌,“凤英…” “郡王妃!” “我想吐,唔…。”蔺芊墨话未说完,捂着嘴巴起身,往洗浴间跑去。凤英放下碗,疾步跟了过去。 凤璟从外面回来,走到屋内,闻着那散发的苦味,还有洗浴间隐约的呕吐声,眉头一皱,抬脚走了过去。 “郡王妃,你感觉怎么样?” “不用帮我拍背,那样我更想吐了!” “呃…好!” “唔…。”干呕了几下,也没吐出多少东西,不过感觉倒是好了不少,眼前也明亮了很多,吐出一口气,蔺芊墨不想折磨自己的腿,随地坐下,“凤英,帮我拿个棉巾过来。” “好!郡王…” “嗯!” 蔺芊墨听了,抬眸看了一眼。 凤璟看着蔺芊墨有些发白的小脸,上前,走到她面前,站定,低头,“怎么回事儿?” 蔺芊墨抬头,看着凤璟高冷的神色,触摸到唇上被咬破的那处,眼神闪了闪,既脸上表情变得柔柔,怯怯,“相公…” “说!” “我好像有了!” “什么?”凤璟听不懂,更看不懂蔺芊墨那忽然娇柔的样子是为那般。 蔺芊墨抚着肚子,笑意盈盈,满脸慈爱,“就是孩子呀!我肚子有宝宝了…” 劈里啪啦,盆掉了,水洒了,凤英傻了。郡王妃刚才说什么?有…有孩子了? 凤璟面无表情,“我这么快就当爹了,真高兴!” 看着凤璟那僵尸一样的表情,蔺芊墨皮发紧,呵呵一笑。 凤璟深深看了她一眼,弯腰,伸手把她抱起,蔺芊墨也不乱动,走到凤英身边,看凤英脸都白了,那副受惊过度的表情。让蔺芊墨笑的发干,“那个,孩子什么的,玩笑,玩笑,呵呵…” 玩笑?就你一个人觉得好笑吧! 如果蔺芊墨是想让他们体验一下别样心情,那么,她做到了。 凤璟那瞬间只想杀人,凤英只感眩晕,浑身冒冷汗,如果是真的,必将血流满地… 啪… “唔…。” 蔺芊墨被凤璟丢在床上,实打实的丢,屁股变四瓣的那种力道。蔺芊墨呲牙,看来凤璟真的是完全不欣赏她刚才的笑话。 小心眼的凤璟,却容不得人家对他耍小心眼。这厮…。嘴巴都被他咬破了,还不准她蹦跶一下呀!该死的,大腿处磨破皮的地方更疼了! “起来。” 凤璟开口,蔺芊墨既动了,她伸手拿起被子直接盖在自己身上,装死去了! “吃药!” 头也拱了进去。 “蔺芊墨…。” 呼呼…。 听到这呼噜声,凤璟看着被子下拱起的那一坨,手心发痒,却又无从下手! 凤英看了一眼,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又不敢擅自开口,犹豫片刻,默默退了下去。心里却是忍不住暗道;虽然她也不知道男人一般都是怎么对心仪的女人的。不过,绝对不会跟郡王爷一样,别扭的跟训下属似的。这也就是郡王妃胆儿大,要是胆小的恐怕早就泪淹凤府了。再多的爱慕也都被吓跑了吧! 郡王爷,他恐怕也光明白了自己喜欢,可该如何去喜欢,或许还没开窍吧!唉,总感觉她这座属下的,以后还要受不少的惊吓呀! * 那天下午之后,凤英不知道郡王和郡王妃又说了什么。只是之后,郡王妃就变得很是听话,该吃药的时候不用郡王再开口,自己就老实主动的把药吃了。其余时间跟过去一样,晒晒太阳,看看书,摆弄摆弄吃食,活动活动身体。如此两天,凤英就看郡王妃气色好了不少,连眼底的黑眼圈都淡了很多。倒是郡王爷…。 还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样子,只是…。凤英面对郡王爷总是感觉倍感压力,那股压迫感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如此两天,凤英确定,郡王爷他在不高兴,很不高兴,至于原因她想不出,可却可以确定肯定跟郡王妃有关。 对此,凤英也感到不懂了!郡王妃不是已经很配合了吗?郡王爷为什么还不高兴?到底在不满意什么?女人不听话的时候,他生气,女人听话他又不高兴…?唉,郡王的心思,让人越来越不懂了! 其实,不止凤英,就是凤璟自己也不懂,他到底在不舒服什么?此刻,站在院子门口,看着坐在院子里,静静看书的蔺芊墨,那熟悉又陌生的情绪再次溢满凤璟心口,憋闷的感觉! 吃药,她不需要他交代了!骑马,她也不再要求了,就连偶尔提到她的老山参,她也说听他的!那个恼人,又闹心的女人,现在很听话,很老实。 凤璟过去努力的想让她变得听话,可现在她听话了,凤璟却觉得不习惯也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呢?凤璟仔细分析过,却感觉一切都模糊的厉害,唯一清晰的一点儿就是,他现在习惯了操心,可她却开始省心了,而他竟无法适应了…。 凤和站在凤璟身后,有些站立难安,主子这两天情绪有些不对劲儿,虽然主子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可他却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郡王爷…。” “嗯!” 蔺芊墨转头,看到凤璟浅浅一笑,“你回来了!” “嗯!”凤璟在蔺芊墨身边坐下,“这两天感觉如何?” “好多了!” 凤璟点头,道“后天宫里要举行狩猎,想去看看吗?” 蔺芊墨听了摇头,兴趣缺缺,“腿还没好彻底,走路怪怪的,我就不去了。” 凤璟听言,也不再多说,其实他也并不想蔺芊墨去,因为那天九爷也会去。被人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想来她应该不会喜欢。 “郡王,郡王妃!” “什么事?” “蔺府的二夫人和三小姐来了。” 凤璟听了没说话,看向蔺芊墨,明显是交给她处理。 “人现在在哪里?” “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人已经进府了? “让她们过来吧!” “是!” 婢女离开,不消片刻,胡氏和蔺纤如身后跟着两个丫头就出现在了眼前。 “臣妇(女)给郡王爷,郡王妃请安。” “起来吧!” “是!” 两人起身,胡氏对着蔺芊墨开口就是请罪,“郡王妃,上次是在蔺府是我这个二婶没做好,让郡王受委屈了,还请郡王妃不要怪罪才好!” 蔺芊墨听了淡淡一笑,“二婶言过了。” 胡氏听了,瞬时笑开,“臣妇就知道郡王妃是个大度的!” “呵呵…。二婶太高看我了。”蔺芊墨说完,把一杯茶水放在胡氏跟前,淡淡道,“你们既是跟老夫人请安的,我也不好说别的,不过,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往昔可忆,亦没什么情意好论的,维持明面上的称呼,保全这份客气就好。所以,喝了这杯茶二婶,三小姐就请回吧!” 蔺芊墨说完,胡氏脸上的笑意僵住,满是难堪之色。蔺纤柔垂首,面皮泛红,至于是羞的,还是气的,不好说。 “郡王妃,怎么说我也是你二婶,你这是不是…?” 胡氏的话未说完,就被蔺芊墨打断,“人跟人之间的关系,不是看情义,就是看身份。我和你之间无情义可言,如此,以后还是轮身份吧!” 蔺芊墨脸上笑意隐没,神色更显冷淡,直接,“胡氏,我这个郡王妃不是你一个四品夫人可责问的,若不想被问罪,就适可而止吧!” 蔺芊墨如此不讲情面,让胡氏又惊又气,脸色又青又红,本以为蔺芊墨就算心里不喜她,也会维持一份客气,特别在凤郡王的面前。因为,聪明的女人都该懂得维护自己的名声,在自己面前更会不遗余力显示自己的仁善。然…。 现在看来她显然想错了,她没想到蔺芊墨当着凤郡王的面儿竟敢如此放肆,敢这样不给娘家人的面儿,这样毫无顾忌,是胡氏完全没料到的。 “凤英!” “郡王!” “送她们出去!” “是!”凤英上前一步,“蔺夫人,蔺小姐,请!” 好嘛!什么都没还说就被人给赶出来了!要是就这么出去了,以后她的脸往哪搁? 胡氏眼底划过暗色,磨牙,起身,“既然郡王妃没空,那我们就告辞了。”说完,转身,不着痕迹看了蔺纤如身后的丫头一眼。既,往前走去。 蔺芊墨如此犀利逼人的态度,蔺纤如可谓首次见到,心里震惊难言,惊骇不已,同时心口也翻涌的厉害,好似有什么东西即喷涌而出,或许因为心里波动太厉害,让她身体不仅都微微发颤,有些激动,有些无措,脑子更乱,抓不住头绪,只是跟着胡氏走,看她起身,也赶紧站了起来,“臣女,告…啊…” 蔺纤如话未说完,惊呼先出,整个人亦是往前倒去,向着凤璟… 蔺纤如惊慌失措的表情,在看清眼前人后,即刻染上一抹异样,慌乱仍在,却多了一丝期待! 蔺芊墨微微挑眉。 凤璟面无表情,眼帘都未动一下,手微微抬起,衣袖略过…蔺纤如身体再次失衡,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飞了起来,而后猛然摔了下去,“唔…。”乍然的剧痛,让蔺纤如眼前发黑,阵阵眩晕。 “纤如,纤如,我可怜的女儿,你这是怎么了?”胡氏疾步跑过来,蹲在蔺纤如面前,惊叫连连。 “小姐,小姐,你还好吧!”丫头看着蔺纤如惊呼不休。 看着她们那副样子,蔺芊墨淡淡笑了。 凤璟转头,看到蔺芊墨嘴角那一抹笑意,眼底划过一抹暗色,遂然起身,面色发沉,情绪外泄,“你看着处置吧!若不想做,凤英会处理。”说完,抬脚,大步离开。 蔺芊墨看着,扬眉。被美人投怀送抱,他还恼火了?看来,蔺纤如不是凤某人欣赏的那一类型的。 处理?处置?胡氏听到这两个词,心砰砰直跳,心里感觉瞬时不好。动作跟着心走,既,马上起身,对着蔺芊墨快速道,“你三妹妹好像受伤我,先让她待在这里吧!我这就去给她请大夫去。”说完,完全不等蔺芊墨回应,就带着丫头急匆匆的走了。 看着胡氏如此干脆利索,几乎小跑离开的背影,蔺芊墨呵呵…。动口说不通,动手才镇得住。只是。 看着躺在地上面色发白,更显楚楚可怜的蔺三小姐。蔺芊墨摇头,胡氏这临走时还不忘算计一把,把这朵娇嫩的花留在了风家。 “凤英,扶她起来!” “是!”凤英一只手把蔺纤如拉起,动作完全称不上温柔,说粗鲁都不为过。 “蔺纤如…?” “是!”蔺纤如坐在地上,脸色发白,身上隐隐作痛。 “送她回去!” “是…” “郡…郡王妃,臣女想等母亲回来,跟她一起回去!” 这意思,是要留在凤家了!凤英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里溢出冷色。 蔺芊墨勾唇,淡笑,“你确定要留下?” “是!” 看蔺纤如那点的很是肯定的头颅,蔺芊墨手托下巴,不疾不徐,淡淡道,“留在凤家,想做凤璟的侧室,还是想做他的妾室?” 蔺芊墨如此直白的话出,蔺纤如无措,急切道,“郡…郡王妃误会了,臣女没有…没有那种想法。”极力否认,脸上却染上一抹绯红。 “是吗?真的没有?” “没…没有!” 蔺芊墨点头,“既然你完全无意。那么,以后无论谁想让你进这个门,我都会极力把你推拒在外的。无论是侧室,还是妾室都不会再有你的位置。这样,你可更觉称心,满意?” “我…。”蔺纤如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使劲儿的攥着手里的帕子,表情变幻不定。 “不用如此紧张。如了你的意,你只要说谢谢就可以。” “不…” “不?…。不什么?” 听着蔺芊墨清清淡淡,完全无一丝怒火的声音,蔺纤如心跳如鼓,手心冒汗,紧张的心口发麻,几近晕厥,可又兴奋的难以自持,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绝不能退缩。想想蔺芊墨刚才威迫胡氏的那种气势,拿出那种气魄来。蔺芊墨可以做的出,她也可以做得到…。 只要过了这个坎儿,只要蔺芊墨点了头,那么,以后她的人生就将会大不同了。她也可以变得跟蔺芊墨一样,不再惧怕任何人,痛快肆意的活着了。 想着,蔺纤如眼中闪耀出异样的光彩,涌出无限勇气,身体挺直,抬头,看向蔺芊墨,目光坚定,声音铿锵有力,“郡王妃,刚才臣女说了谎话。” “哦!” “郡王妃,臣女愿意做郡王的侧妃,也想做郡王的侧妃。臣女想留在郡王的身份照顾郡王,照顾姐姐!”蔺纤如说完,弯腰,叩首,“请姐姐成全!” 郡王妃都不叫了?直接改叫姐姐了!这速度…。不过,看着蔺纤如忽然大义凛然的样子,蔺芊墨有些好奇了,这种理直气壮的底气是从哪里来的呢?开口就是侧妃…   ☆、第119章 出事 蔺纤如的话说完,蔺芊墨是单纯的为她的理直气壮好奇了。饶有趣味的看着她,谁说古代女子含蓄了,这自荐枕席,还是主动要求陪睡自己姐夫的话,人家说的可是利索的干脆的很。 而,凤英眼里冷意成冰,如果眼神能杀人,蔺纤如现在肯定已粉身碎骨!一个小小的庶女,开口就想做主子的侧妃?这在凤英看来,完全是对主子的侮辱。蔺纤如,简直太不知所谓!特别看她那理所当然的样子,凤英眼底划过戾气,攥了攥手,随时都想了结了她。 “郡王侧妃?”蔺芊墨看着蔺纤如,正色道,“你觉得这名分合适吗?不会觉得委屈吗?” 蔺纤如听了,脸一红,眼一红,“或许这就是命数,就算一辈子无儿无女,可能够陪在郡王跟姐姐身边,对于我来说也就够了,我很知足!” 无儿无女?呵呵…这是在指凤璟身体不行吧!难道说,这就是她底气的由来。因为凤璟不行,所以,她觉得她做侧妃不是痴心妄想,而是一种奉献!用自己的一辈子换取一个郡王侧妃的名头,她足够伟大了? 凤英眼睛都红了,怒气烧红的,煞气盈满,杀气腾腾!不知死活的女人,竟敢当面置喙主子的身体!她,实在该死! “命数?可是二夫人逼你的?” “母亲想我入府,而我自己…也愿意!” 真的是自愿的!好吧!脑回路完全不在一条线上,“其实,并没有人需要你这种陪伴!所以,你也不用表现的如此牺牲奉献。拍拍身上的土回去吧!” 蔺纤如听了,脸上一白,抿嘴,“姐姐,你这是不愿意吗?” “是,不愿意!” “为什么?” 蔺芊墨觉得这问题,实在问的太过可笑了些。 可在蔺纤如看来,蔺芊墨的拒绝才更让人不懂了些。凤郡王身体又不行,蔺芊墨为何还如此不容人?她就是进府了,对于蔺芊墨来说也是完全无妨的呀! 蔺纤如满脸的不明所以,“姐姐,不过是一个名分罢了!我又不会跟你争宠,我碍不着姐姐的!不但不会,我还会处处帮衬着姐姐,陪着姐姐的。” 蔺纤如满是诚恳,真诚道,“姐姐,一辈子很长的,让我们姐们彼此有个伴儿不是很好吗?” 蔺纤如说完,蔺芊墨望天,表示无言以对。遇到极品了,这话听着真他妈的让人消化不良! 上赶着来做姐夫的小老婆,还问姐姐为何不愿意?而且,刚才那话,处处帮衬着姐姐?陪着姐姐?难不成,还要她这做姐姐的对她表示感激涕零不成?呵…呵呵…真是感谢你来跟我相公做小老婆呀!…天雷滚滚,外焦里嫩! “凤英,把她带出去!”看着这么一个人太让人心焦了。 “是…”凤英早已磨掌霍霍,这一个字答的又沉又重。 蔺纤如闻言,心里一慌,伸手遂然抓住蔺芊墨的裙摆,脸上染上急切,不安,“姐姐,我真的是真心的,我也绝对不会跟你争宠的…”这话她都已经说出去了,如果蔺芊墨不答的话。那,要是传出去的话,以后她还有什么颜面?还不得被唾沫淹死呀!还有胡氏,这点小事儿都没办好,恐怕回府后,胡氏更家不会给她好脸色看了。 想着,蔺纤如不由白了,刚刚效仿蔺芊墨才聚集的那股魄力,瞬时破散,本性中的怯懦完全暴露出来,焦躁,慌乱,恳求,“姐姐,求你收下我吧!不然,我回去肯定没好日子过的。姐姐,我真的很听话的,也绝对不会背叛姐姐的。” 蔺纤如恳求着,还不忘劝说,分析道,“姐姐,你要明白,凭着郡王爷的身份,绝对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的。以后就算是没有我,也肯定会有别人的,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接纳我这个妹妹,由我来占据郡王侧妃的位置呢?这样别的女人可就没机会的。以后,我们姐妹相互扶持不是两全其美吗?”说完,激动的又加了一句,逆耳忠言,“姐姐,你若连自己妹妹都容不下,以后早晚会吃大亏的,所…。” 啪…。 杯子破碎的声音,打断了蔺纤如的话。同时,也令凤英压下那瞬间的冲动,默默收回已伸出几欲掐死蔺纤如的手。 蔺芊墨弯腰,俯身,靠近,看着蔺纤如,清清淡淡道,“看到地上的杯子了吗?” 蔺纤如不明所以,只是看着蔺芊墨那平淡,却又清冷的眼眸,心里不安加重,嗫嗫,“看…看到了!” “它完好的时候是我的,现在,它碎了,依然也是我的!或许,在你们眼里这碎掉的东西已经完全没有价值,就是扔掉也不可惜。可有的时候你们的认知,不代表我的认同。我的东西,只要我还在意。那么,哪怕它碎成了渣渣,我也绝对不容任何人窥觑。” 蔺芊墨说着,伸手拖住蔺纤如的下巴,目光沉沉,暗暗,声音轻轻柔柔,“或许,你很喜欢跟自己相公的妾室相亲相爱,又相扶相持的。可我,一点儿都不喜欢。”说完,松开手,抽出自己的裙摆,“凤英,带出去!” “是!” “蔺芊墨,你如此善妒,早晚…。呃…。”刚开口,定住,眼里溢出惊惧,看着蔺芊墨,满是不甘! 凤英看了她一眼,目光深冷,伸手提起她,大步走出了院子。 院子里静了下来,蔺芊墨放松身体,躺在软椅上,面色淡淡,生气吗?没有…。 小三,小四,什么的,并不是什么值得稀奇的事。在现代不少见,猖狂的也很多。更何况这妻妾同夫名正言顺的古代了。只是,当肖想自己男人,或者说当自己男人出轨的对象是闺蜜或姐妹的时候,让人更感腻歪,恶心! 垂眸看着地上破碎的茶杯,眼里不由溢出一丝怅然! 女人心难猜,男人心难定,*洪流,繁花锦绣,让人不敢轻易去爱,也难以相信所谓真爱。 忠贞不二,相濡以沫,生死相依,是否终究只是奢望? 漫长一生,看繁花满地,云卷云舒,谁能与她同… 同悲喜,同富贵,同安乐,她能!却没有那个可相依相伴的人! 不爱,不伤。心,总归寂寥… 眼底怅然染上凉薄,不奢求,不强求,不要让自己孤单,浅浅的爱,淡淡的喜欢! 人一辈子一口气,一张嘴!用力多呼吸点儿自由的空气,努力多吃点儿美食美味,然后,少爱一点儿!人生别样圆满,也挺好!不去贪妄那个十全十美,因为没有…。 世事多烦扰,淡淡一笑,缓缓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书房内,凤璟听完凤英的禀报,静默,神色不明! 凤英看此,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主子,郡王妃心情好像不好。”凤英这句话说出,暮然看到凤璟那清淡的嘴角缓缓勾了起来,一抹笑意,清晰的透着愉悦! 凤英:…。主子很高兴?因为郡王妃心情不好!凤英表示很不懂。 她的东西,哪怕是碎成渣渣,只要她在意,就绝不容别人窥觑!这指的是…。就算他身体是残的,只要她动了心,亦可不介意,仍旧在意吗? 想着,凤璟嘴角那一抹笑意隐没!对着肖想他的女人笑的出,很明显,对他,她还根本不存在在意! 言;欲求不得,更引人心驰神往;其中过程,美好且令人心驰荡漾! 凤璟曾也这么以为过,可现在…。完全脱离了预想。心驰荡漾?他只感憋闷! 或许过去他的认知太简单了。他认为,要掌握一个人,掌控一件事儿,均是有迹可循的。对于权利在他至上者,想不被掌控,相互牵制之;对于实力相当者,不做敌,不为友,互利可,防备必;而对于下属,控心为上;至于女人…。 过去没想过,也未曾当回事儿。但在意识到已在意时,虽有那么一些意外,可又觉得实属正常,七情六欲他也有,只是比别人的淡些罢了! 所以,在认识到在意的时候,他也就没想过轻易放弃。亦觉得,拿下一个女人并不难。徐徐图之,攻心不备…。时间问题而已。 然,现在不过成亲几日,凤璟就彻底推翻了他的认知,也觉得高看了自己! 那女人眼睛都不眨的看光了他,如果说第一次她还有那么一些手足无措的话,那随后的几次后,她直接当他是木头一般的存在了。 什么脸红心跳,什么心魂荡漾…。屁也没有!当一个女人对着你连一点羞涩心跳都没有,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是真的对你无一丝的杂念,更无向往。 这么一个女人…教导不了,教训不得,又降服不住。心痒难耐,无处发泄;手痒难忍,却又无从下手呀! 对于蔺芊墨在有了第一次的碰触后,有一段时间,凤璟看到她总是有亲吻一下的冲动。可自从成亲以后,他看到她,只想狠狠的咬她几口!他这还正常吗?凤璟忍不住按了按眉心,自我怀疑了… 凤和在一边看着凤璟变幻莫测的表情,感觉,很有压力呀!虽然,看不懂郡王爷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夜 春暖花开,风和日丽,微风习习,百花繁盛,蔺芊墨一身飘逸长裙,身处美景中,享受着大自然的吹拂,兴致勃勃的吃着烧烤…。羊肉串,烤玉米,烤韭菜,烤茄子…琳琅满目,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呀! 拿起一串烤茄子放入口中,炭火的味道伴随香辣的口感在口中散发开了,美好的味道,让蔺芊墨不由眯了眯眼。 塔塔…。 忽然马蹄声响起,传至耳边,蔺芊墨睁开眼睛,顺着看去,一人一马缓缓出现,映入眼帘,明明离开的很近,可却怎么都看不清面容。蔺芊墨揉揉眼,再睁开…。赫…。马不见了,人消失了,一只白虎吼吼立于眼前! 野性,凶残,暴虐,饥饿…蔺芊墨就是它的一盘菜! 吼吼…吼叫着上前。 该死…低咒一声,奋力逃命,奈何穿的太仙,步子跑不快,裙摆太碍事! 吼…虎吼落于耳边,身体落于虎掌之际。蔺芊墨猛然一个机灵,豁然睁开眼睛,猛然起身,冒汗,心跳还没稳,… “做恶梦了!” 陡然一声,蔺芊墨抑制不住惊呼出声,转头,黑暗中一双清冷的眼睛映入眼帘且近在咫尺,又是一身冷汗! “凤…凤璟!” “嗯!” “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是我吓到你了?还是自己被噩梦吓到了?” “噩梦把我吓醒了,你把我吓懵了!” “还这么伶牙俐齿,看来还没吓傻!有些遗憾…” 蔺芊墨白了他一眼,吐出一口气,平复心跳。 “梦到什么了?” “一只老虎!” 凤璟听言,眼眸闪了闪,“要吃你吗?” “嗯!” “吃到了吗?” “当然没有!” “真可惜…”连梦里都没把人吃到! 跟凤璟说完,完全无法令人感到安慰!蔺芊墨拉好被子准备睡觉,“郡王爷,天亮你不是还要去狩猎吗?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你老赶紧去休息吧!” “狩猎之后,我们就离京吧!” 闻言,蔺芊墨心头一条,拉被子的动作顿住,神色不定,“离京?” “京城繁杂之事儿太多,治疗也有太多不便。所以,还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好。”凤璟说的随意,平淡。 理由很充足,也找不到可以探究的点儿,蔺芊墨看着他,应,“好!” 见蔺芊墨应下,凤璟起身,淡淡道,“早点睡吧!” “嗯!” “如果害怕可以去我床上!” 蔺芊墨听了笑了笑,凤璟这话可以打一成语了;羊入虎口呀! 看蔺芊墨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凤璟不由抿嘴,这女人…。 就算对于他的话,不紧张,不感动,亦是不向往。可,一定要表现出来吗?女人如此,作为男人真是忍的吐血! 对这样的女人心动,一个自我折磨的过程! 翌日 蔺芊墨睁开眼睛,发现凤璟已经不再了! “郡王妃,你醒了!” “嗯!” “郡王爷已经进宫了,临走的时候交代你,把离京后需要的东西准备一下。” 蔺芊墨闻言,怔愣了一下才反映过来,挠头,“看来,昨天晚上听到的真的不是他的梦话呀!” “郡王妃,您刚说什么?” “哦,没什么!”蔺芊墨起身,问道,“离京后去哪里?” “这个郡王倒是没交代!郡王只说,让郡王妃把自己用的上的东西都带上。” 蔺芊墨听了点了点头。 “郡王妃可起身了?” 听到这声音,蔺芊墨不由抬头,齐嬷嬷? “已经起身了!” “那麻烦帮我禀报一声,就说…。”齐嬷嬷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蔺芊墨已经笑意盈盈的出现在了她面前。 “齐嬷嬷,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齐嬷嬷看着,轻笑应道,“厨房那边备了新菜式,老夫人让我过来请郡王妃过去尝尝味道。” “老夫人真疼我,你等一下,我马上换衣服…” “是…。”齐嬷嬷一个是字还未应完,郡王妃就已经没了人影。齐嬷嬷看此,有些好笑,郡王妃还真是一点儿不淹死她这爱吃的喜好呀! 皇宫狩猎场 皇上,皇后,贤妃,皇子,公主,均现身到场! 九皇爷,凤郡王,高门公子,贵门小姐,文武百官,及其夫人,悉数出现! 场面盛大非同一般!免不了的寒暄,客套!只是却是心思各异。 男人的心思都在狩猎上,希望今天手气好,博个彩头,盼望着能得皇上一个好字。 至于女人们,基本都是来凑热闹的,就是有个什么心思,这个时候也不敢轻易显露出来,个个都是矜持的很。同时,不少人在来之前都不犹豫琢磨一件事儿,那就是蔺芊墨会不出随着凤郡王来这里?如果她来了,九爷也刚好在这里,那…肯定比看狩猎有趣多了。 只是,来到这里看到只身出现的凤璟,很多人都失望了!不过,却也不意外,凤家可能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也就避免让蔺芊墨和九爷出现在同一场合吧! “凤夫人!”皇后开口。 凤家人都不由抬头,肖氏见皇后正在看着她,颔首,拘礼,“皇后娘娘!” “呵呵…这是在宫外,不用如此拘谨。” “是!” 皇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道“凤老夫人她老人家可还好?” “回娘娘,母亲身体安康,有劳娘娘挂念了。” “那就好,那就好…”皇后娘娘很是欣慰,说完,关心道,“郡王妃今天好像也跟着过来,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听到皇后这话,不少人都竖起了耳朵。 “墨丫头自从那次受伤后,身体就一直有些发虚,现在天气又逐渐转凉了,臣妇担心她身体抗不住,就没让她跟着一起过来!” 墨丫头!听到肖氏对蔺芊墨如此称呼,不少人又思索开来。 皇后听了点头,“女儿家的身体可是不能大意,要精养着。” “臣妇也是这么想的。” “刘嬷嬷!” “皇后娘娘!” “等下回宫后,把本宫库里的那些个补药,挑些金贵的给郡王妃送过去。” “是,娘娘!” 肖氏闻言,起身,跪地,谢恩,“谢皇后娘娘!” “起来,起来…不用行此大礼。” 贤妃沈蓉看着皇后那副做派,柔柔的笑了。 “母后,母后…。”皇后嫡出的女儿,刚满十三岁的七公主,赫连惠,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小跑着冲到皇后身边,不等皇后开口,就亟不可待道,“母后,儿臣也要去狩猎!” 皇后听了有些好笑道,“你连弓都还拿不稳,就想着去狩猎呀?” “母后你这可就太小看我了,拉弓射箭我可是已经很熟练了!” “是吗?”皇后明显不相信。 “母后你就让我去嘛!父皇不是特意准备了个小狩猎场吗?那里面都是一些小兔子,小鹿什么的,一点儿危险都没有,儿臣就跟几位姐姐,还有各位大臣家的千金去那里耍耍,行不行?”赫连惠摇着皇后的胳膊,撒娇,“母后,我想去,我想给母后打个小兔子回来,母后…” “身为公主你这样成何体统。”黄慧低斥,可所有人都听得出来,皇后声音里可是一点儿怒意都没有。 赫连惠吐舌,“母后恕罪,儿臣知错。” 皇后看她那样子,无奈,“想去就去吧!” 闻言,赫连惠瞬时笑开,“谢母后!” “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母后!”赫连惠说完,起身,拉起一个女孩的胳膊,很是亲近道,“魏小姐,走吧!” 魏小姐?听到这称呼,所有人同时看向七公主身边的那两个女孩,魏似儿!魏绮儿!九皇爷的两个表妹。看到她们,再看七公主,眼里不由划过什么。 皇后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随即有舒展开来,“魏家姑娘?” “是,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好,好…都起来吧!”皇后笑着叫起,却没对她们多说什么,转头看向下面的一众小姐,道“你们要是喜欢也都去玩一会儿吧!” “是,娘娘!” “刘嬷嬷!” “老奴在!” “告诉御林军,保护公主,还有各位小姐。” “是,娘娘!” 一众人女儿家,带着玩儿乐的心情,欢欢喜喜的离开了。皇后等人,继续不咸不淡的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另一边 男儿们的狩猎来的可都是真格的,个个都是牟足了劲儿,准备大显身手一把。 “九爷,这狩猎你可是好多年都没参与了,一会儿可是一定要下去射几箭,顺便看看我们大瀚的士气如何呀!”赫连昌看着赫连逸,脸上带着笑意道。 赫连逸听了点头,温和一笑,“是!” 赫连昌见赫连逸点头,呵呵一笑,转头看向凤璟,“凤璟,你也好几年没加入了,一会儿也一定要下去露几手。” “是!” 这个时候无论是赫连逸还是凤璟,都不会矫情的去驳了皇上的颜面。 赫连昌听了起身,看着几位皇子,还有众大臣的公子,朗声道,“都听到了吧!九爷和凤郡王一会儿可是都随着去的,你们也都给我拿出点儿真本事来,别输的太难看了,知道吗?” “是,皇上!” “好了,开始吧!” 赫连昌话落,一阵鼓声随着而起,听着那厚重的鼓声,不由心潮澎湃,跃跃欲试呀! 见过了战场上的壮烈,凤璟听着这鼓声,心无波澜,神色浅淡。 赫连逸同样神色依然,温和淡然,翻身上马,看着凤璟,淡淡一笑,“凤郡王,请!” “九爷,请!” 赫连逸笑了笑,骑马进入猎场,凤璟随后! 赫连昌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睛眯了眯,梗在咽喉的刺。 马蹄声,欢呼声,叫好声,鸟惊尘飞,不用看,光听声音就知道狩猎场是何等的热闹。 “国公爷,看来今年他们肯定是大有收获呀!”赫连昌看着凤国公爷,颇为期待道。 国公爷点头,“应该能射头野熊回来。” 赫连昌闻言,嘴巴歪了一下。 百官:…。 开口就是野熊!国公爷你是不是弄错地方了!这里是皇家狩猎场,不是野兽丛生的蛮荒野林!狩猎场可是没有太凶悍的动物,不然,狩猎岂不是变厮杀了。那,他们也不敢如此安稳的坐在这里了,显得自己命长是不是!当然更没兴致让自己的儿子跟野兽去过过招。 一名官员见皇上无语,适时开口道,“国公爷呀!这个,野熊的话,怕是有些困难。” 国公爷听了,很是稀罕的看了那官员一眼,确切的说跟看傻子似的,道“狩猎场有什么老夫很清楚,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官员:…。这是玩笑吗?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不过,他确实是傻了点儿,国公爷在朝堂这么多年,狩猎什么的不知参与了多少次,里面有什么东西,他自然清楚的很。刚才那话,接的太多余了… 赫连昌移开视线,端起面前的茶水,低头,抿了一口,借此掩饰自己的神色,心里止不住暗骂;国公爷这老货,没法聊天。开个玩笑,都噎死个人。 赫连昌暗骂间,忽然一声尖叫,清晰的从狩猎场传出来! “咳…。”那一嗓子太突然,赫连昌完全没防备,茶水全部跑到鼻腔里去了,呛了… 在坐的官员,亦是一惊!出什么事儿了? 国公爷眉头瞬时皱了起来,“皇上,狩猎场怎么会有女人?” 国公爷一开口,所有人不由一怔,刚才那声尖叫是女人的声音?那里面可是禁止女人进入的,怎么…。?转头,看向皇上。 赫连昌眉头也皱了起来,“顺喜儿,带人去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是…” 狩猎场内… 看着倒在地上的已染上血色,陷入昏迷的女孩,所有人看向凤璟。 而,凤璟却看着边上那支箭,若有所思! 一边的赫连珏,看着脸色发白,捂着胳膊,已溢出血色,却依然清醒的少女,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不远处的赫连逸,看着眼前的一切,淡淡的笑了,神色莫测难辨…   ☆、第120章 凤璟怒 凤家 凤家的男人,女人大部分都去了狩猎场,府里瞬时空了很多,静了不少,也让人感觉松快了些许。既,吃过早饭后,老夫人没让蔺芊墨回去,拉着她两人直接去院子里晒太阳去了。 吃着点心,喝着茶,两人有一塔没一搭的,天南地北的随意聊着。 蔺芊墨对凤老夫人敬重却不畏惧,而凤老夫人见多识广,又不自持长辈端架子死规矩!一个无所求,一个无要求,如此,两个人聊起来都感觉很舒服,随意又自在。 两人说这话,老夫人忽然就来了兴致,“墨丫头,来做女红吧!” 蔺芊墨听言,眨眼,“女红?”传说一般的存在。 “你不是总是说,女红不行吗?让祖母看看你底子如何?” “还是算了吧!看了你肯定会受惊吓的。” “浑说!齐嬷嬷,你去把东西拿来。” “是!” 看老夫人有兴致,蔺芊墨也不推拒,却不忘交代,“齐嬷嬷,帮我挑简单的花样,要最简单的,初学者的那种…” “是…”齐嬷嬷应,心里有些好笑,郡王妃这露怯,露的也太彻底了吧!初学者?郡王妃就是绣的再不好,也不至于到那种程度吧! 凤老夫人也差不多是同样的想法,再差应该也差不到那一步。这丫头应该是想偷懒吧! 只是,在看到蔺芊墨绣出来的东西后…。 凤老夫人和齐嬷嬷彻底沉默了。齐嬷嬷:说初学者都是高看郡王妃了呀!而且,看着蔺芊墨手里的针线,还有她刚才拿针刺绣的架势,叹,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识到呀,她第一次知道,拿针其实是个特别艰巨的事儿。 蔺芊墨看着她们的反应,抿嘴一笑,自得其乐道,“老夫人,你看,能把树叶绣的跟鸡爪似的,我这也算是另一种天赋吧!” 蔺芊墨拿着花绷子,看着上面被她绣的格外苗条的树叶,分外骄傲的自我赞赏道,“完美的将生活与艺术的结合在了一起,多不容易呀!” 老夫人听了,看着她,颇有感悟,正色道,“看着这个,我感觉,以后我那些老姐们,谁要在面前自家炫耀孙媳妇儿的女红如何,如何的,我就一定要跟她少来往,太埋汰人了。” “哈哈哈…。”蔺芊墨拿着花绷子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笑着道,“老夫人,就算是输了,我们要强词夺理一把,把场子给找回来才是,灰溜溜的认输太丢范儿了。” “就你这鸡爪儿似的树叶,要怎么找?” “到时候我们就这样说。”蔺芊墨轻咳一声,翘起小拇指,掐着嗓子,装模作样道,“哎呀,你家孙媳妇儿绣个花,只像花儿,绣个草,也就是个草。可我家孙媳妇儿却是不同,她绣出来的那个东西呀,看着似花,又是爪,那是绝对的一根绣线,给人两种欣赏法,省了线,又让你见识到了什么是多变,那简直就是跟双面绣有一拼呀!” 蔺芊墨说的那个一本正经,说完,她自我感觉,腔调有些不到位,她音腔太监了,脱离了老太太的稳厚。 齐嬷嬷听的那个风中凌乱,面皮乱抖。 凤老夫人面皮颤了颤,压下抽搐的嘴角,哼了一声,道,“我要是敢这么说,明天宫里肯定马上给我派御医过来,看看我是脑子磕着了,还是眼睛闪着了!” “这只能说您老欣赏眼光更开阔了,哪里就是闪着了!” “有一天我要是糊涂了,肯定都是被你给忽悠的。” “老夫人,你这罪名可太大了!” “这是事实,我现在就有些晕乎乎的了,我怎么就想到要看你女红了呢?后悔呀!” “哈哈哈…” “笑的太大了,咽喉都看到了。” 凤老夫人这话出,蔺芊墨抖了一下,“老夫人您和郡王爷真不愧是祖孙呀!连说出来的话都是一模一样的。” “是吗?凤璟也这么说过?” 蔺芊墨点头。凤老夫人听了笑了,“我看你以后…。” 老夫人的话未说完,凤和忽然出现在她们眼前,“老夫人,郡王妃!” 凤和?他不是去狩猎场了吗?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好似看出了她们的疑惑,凤和也不等问,率先禀报道,“老夫人,狩猎场发生了点儿事。” 闻言,老夫人眉心一跳,脸上笑意消失,直接道,“国公爷和郡王可还好?” 听到凤老夫人的话,蔺芊墨垂眸,凤和会回来也就预示出了,狩猎场发生的事,肯定牵扯到了凤家。而,老夫人一句话问到最关键,这关心透着极端,冷慑也睿智!只要国公爷和凤璟无事,那么,就算凤家其他人牵扯进去了,也不会有太大的妨碍,动摇不了凤家的根本。 “国公爷和郡王爷无事!” 凤老夫人听了点头,面色缓和了一分,“你继续说!” “只是郡王在狩猎的时候无意中伤到了一个人。” “是谁?” “五公主!” 闻言,凤老夫人眼睛微眯,蔺芊墨神色微动。有些话不需多说,均已意识到了什么。 “五公主怎么会出现在狩猎场?” “被七公主强制拉进去的,同时进入狩猎场的还有五公主,九爷两个表妹,还有沈家一位小姐。” 凤老夫人听了,眼里闪过各种颜色,而脸上却无太大波动,淡淡道,“五公主伤势如何?” “伤及腹部,子嗣断,命无忧!”凤和说这话的时候,视线落在蔺芊墨身上。 子嗣断!听到这几个字,老夫人眼底瞬时溢出冷色,蔺芊墨眼神微闪,呵呵… “国公爷和郡王可有说什么?”老夫人沉声道。 “跟皇上请了罪,其余,什么都没说!” 老夫人听了,皱眉,静默,片刻,开口,“我受不住,已病倒,让大奶奶回来侍疾!” 五公主为何会进狩猎场,这其中无论有什么原因;又或暗藏了多少算计,这些暂且都无法探究。箭是凤璟射出的,这才是眼下的关键,如何平息这场风波才是当务之急,至于其他…。吃什么都绝不吃亏。 所以,暂时的隐忍是必须的。而肖氏作为凤璟的母亲,她作为凤家后宅的当家人,这个时候最好的应对之策就是沉默,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一切交由国公爷和凤璟来处理,这事儿她们帮不什么,也不去逞能增加麻烦。 至于射伤了公主,请罪什么的,那都是她身体好了以后的事了! 受不住,已病倒?蔺芊墨听到凤老夫人这话,不由抬眸,扫了一眼她红光满面的脸色,默默垂下眼帘,老夫人这会儿病倒了?那,肖氏这位侍疾的,恐怕很快也会累病了吧! 凤和听了颔首,应是,说完却未离开,转头看向蔺芊墨,直白道,“郡王妃,您可有什么话要属下带给郡王的?” 蔺芊墨听言,抬头,“呃…告诉郡王爷,我虽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冲击,不过我会抗住的,也会照顾好祖母的。让他不要太担心了!” 凤和听了,低头,“是!”说完,飞身离开。 凤老夫人转头看向蔺芊墨,“担心吗?” 对于这个问题,蔺芊墨避而不答,淡淡一笑,反过来劝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夫人您老不要太忧心了。” 凤老夫人听了,心里无声溢出一声叹息。看来,她对璟儿还是无意呀! 皇宫 五公主腹部受重伤,魏小姐胳膊伤,狩猎活动只能终止! 皇上震怒,守卫这次狩猎之行的御林军,包括负责女眷活动的皇后,都承受着皇上的怒火,斥问,“到底怎么回事儿?说!” 御林军首领,张行闻言,跪倒在地,一句不多言,直接请罪,“是下官失职,请皇上治罪!” 皇后亦是,跪下,沉痛道,“是臣妾督导不周,请皇上责罚!” “朕不想听你们这些废话,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把这件事儿个朕查清楚。” “是!” “出去!” “是!” 张行,皇后退下,赫连昌面色发沉,眼神森冷,阴戾,“龙卫!” “主子!” “国公爷和凤璟在做什么?” “凤郡王被国公爷斥了一顿,而后被罚回国公府面壁思过。国公爷现在在偏殿坐着。” 赫连昌听了,冷笑,面壁思过?这是直接把风璟给隔离开来了!可真是够护犊子的。他一个人在宫里等着,这是等着请罪?还是表达着他对他这个帝王的敬崇?哼,什么都没做,恐怕在暗中该做的都在默默进行着吧!不过,国公府会探查也没什么意外的。 只是,这次的事情到底是单纯的意外呢?还是,背后有什么在暗算凤璟呢?赫连昌眼睛微眯,神色难辨! “龙一!” “主子!” “查!” “是!” 皇后殿 七公主坐在软椅上面色微白,神色间只有惊吓,并无什么不安。而,沈璃,魏似儿两人垂首跪在地上,身体微微发颤。 皇后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脸色沉的能滴出水来,“刘嬷嬷。” “娘娘!” “把她们带下去,好好看着!” “是!”刘嬷嬷上前一步,低头,沉声道,“沈小姐,魏小姐,请随着老奴来吧!” “是…”两人起身,不敢直视皇后,踉跄着,青白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你们也都下去!” “是,娘娘!”殿里的宫婢,俯身,疾步退了出去。 宫殿内只剩下皇后,七公主赫连惠两人。 皇后盯着赫连惠,眼神冷厉。赫连惠是她的女儿,对她皇后很了解,骄傲的嫡公主,骄宠着长大。五公主那几个人无一个可以指使得了她,只有她使唤别人的份儿。而在这次的事件中,这正是皇后最不愿意看到的。因为凤家… 发生这种事,凤家不会有人感到高兴。而,给凤家找堵的事情,皇后不想!所以,她希望这次七公主是受了他人的怂恿,才会进入狩猎场的。而不是她一时好奇,或几欲表现什么,强制拉别人进去的。 不过,若是真的有人借助七公主,欲谋算什么的话。那…皇后眼中溢出煞气,她定要那人生不如死。对此,皇后曾第一想到的就是沈蓉,是沈蓉暗中指使沈璃搞的这么一出。其目的就是想让凤家因为七公主,迁怒于她,对她产生不满。 但,在知道魏家魏绮儿胳膊上中的那一箭,是出自赫连珏之手后,皇后就否定这种想法。沈蓉要算计,就绝对不会让赫连珏牵扯到其中。特别,魏绮儿的背后还有九爷这个表哥。如此,要是赫连珏要为他的误伤,担负起什么的话,那魏绮儿很有可能会被抬入三皇子府。 如此,落在皇上眼中的话,难保不会怀疑,沈蓉这是借此在拉拢九皇爷。这种事皇上必定难容,对此沈蓉应该心知肚明才是,所以,她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 排除了沈蓉,那么,剩下的人还有谁呢? 皇后脸色发沉,看着赫连惠沉声道,“说吧!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不得有一丝虚假都给本宫说出来。” 听着皇后沉戾的声音,赫连惠不觉有些怯怯,“母后…” “说!”一个字,冷气,戾气尽显。皇后是疼爱赫连惠这个女儿,可她更看重她的儿子,她绝对不容因赫连惠一时的骄纵,引的凤家的不满,拖累了太子。 皇后怒火,赫连惠不由红了眼,她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母后一句关心的话都无,回来就是责问她,这让赫连惠感到委屈! 皇后看着,这会儿心里却是一点点心疼的感觉都没有,冷硬道,“赫连惠,本宫的话你没听到吗?” “母后,不就是伤了两个人嘛!你用得着如此…啊…”赫连惠叫器的话还未说完,脸上猛然一痛,惊叫出声。 皇后看着赫连惠迅速肿胀起来的脸颊,面无表情道,“要说,还是要死,你自己选…” 这极端的冰冷,无情的话,竟然出自一直疼爱自己的母后口中,赫连惠无法相信,也难以接受,睁大眼眸,定定的看着皇后,想在她的眼中看出一丝柔和,想知道她不过是在吓唬自己。然,她失望了,皇后的眼中除了冰冷再无其他。赫连惠如坠冰窟,从心底开始冒寒气…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从前她很是不以为然,可现在…赫连惠眼泪滑落,低头,开口,坦白… 另一边 沈璃从皇后的宫里出来,就被贤妃的人带到了她的宫殿。 沈璃看着面容娇媚,风情万种,面色依旧温和的沈蓉,极度紧绷的神经,有贤妃娘娘在,她应该就不会有事,想着,不由快步上前,“姑姑!” 沈蓉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勾唇,既抬手,毫无征兆的给了沈璃一巴掌! 啪…。 响亮的一声,脸上的刺痛,沈璃瞬时懵了! 殿上的宫婢,即刻低头,做木头,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不知死活的东西!”依然娇柔的声音,此刻却透出一股清晰的冷寒,弑气。 沈璃还有些发懵,有些不明所以,可人已经反射性的跪了下来! “璃儿,进了宫,凡事都要听从你姑姑的,千万不要做惹她不快的事,不然…。你姑姑她,可不是念情,心慈的。她要是容不得你,为父恐怕都保不住你!” 这个时候沈璃想到父亲对她说过的话,捂着刺痛肿胀的脸颊,沈璃已多少理会了父亲话中的意思,也明白了,她这次做的事情适得其反了,不但不能讨好贤妃,反而要被她厌弃了。 本来,她随着进去狩猎场,只是想赢七公主。如此,她可是为贤妃长了脸,也算是让皇后丢了面儿。这样,贤妃肯定会高兴的。到时候她嫁于三皇子为妃的事情,或许也就水到渠成了。可,她没想到,事情最后竟然会变成那样! 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沈璃懊悔,也忐忑,伏地叩首,“都是侄女的错,姑姑息怒!” 沈蓉面无表情,眼眸暗沉,“把事情的经过,说于本宫听!” “是…。” 沈璃说完,沈蓉眼睛微眯,眼底神色变幻莫测,“说的可都是真的?” “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姑姑一句!” 沈蓉听了没说话。殿上一时候静默。 “娘娘…” 听到桂嬷嬷的声音,沈蓉转头,看着她道,“如何?” “五公主伤到了腹部,以后恐怕再难有子嗣了!” 闻言,沈蓉眼底极快的划过什么,瞬时又消失无踪,什么也没说,继续问道,“魏绮儿呢?” “她…”桂嬷嬷顿了一下,道“她伤到了筋脉,右胳膊,废了!” 听言,沈蓉眼眸微缩,低语,轻喃,“废了吗?” “是!” “九爷什么态度?”赫连逸对魏家的态度无论是在意,还是无所谓。对于贤妃来说,都是祸福难料。因为,凡事给九爷相关的事,皇上总是特别难忍,又特别的难容。所以,魏绮儿对于贤妃和赫连珏来说,价值不大,麻烦不少! “九爷只是让人送了些药过来,其他什么都不曾说过!” 贤妃听了,皱眉,沉默,少顷,开口,“你去一趟三皇子府,让三殿下过来一趟。” “是!” 凤家 事发之后,老夫人对于府里面的人只是说了两个字,禁口!其余一个字都未多说。 而府里的人,经历过各种风波暗涌,对此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知道了老夫人的态度后,亦如同以往一样,日子继续,不骄不躁,只是外少言沉默,主子如此,下人亦是如此。 而凤璟,回到凤家后,跟老夫人请过安,回到后院,看着蔺芊墨,静静看着…。 那眼神,被看一会儿还想,看的久了,蔺芊墨感到有些慎得慌了。 “凤璟,你…。” “虽然早就想到,你不会在意,我也应该习惯。只是…”凤璟说着,抬手,缓缓抚上蔺芊墨柔嫩的面颊,清淡的眼眸染上一抹淡淡的怅然,“只是,心里还是会感觉有些失落,陌生的感觉,就跟意外的喜欢一样,不曾防备,却突然而至,压制不下,又控制不住。这种失控的感觉,其实,我很不喜欢!” 蔺芊墨听着,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垂眸…。说不出心里的感觉! “或许,有一天我能够狠下心来!” 蔺芊墨听了,抬眸,不懂这句话的含义。 凤璟看着她眼里的疑惑,淡淡一笑,放下碰触她脸颊的手,清淡道,“晚上在床上睡吧!今晚上我不回来。”说完,离开! 蔺芊墨看着凤璟的背影,静默… 翌日*九皇府 “七公主等人入狩猎场的事儿,现已有了结论,五公主一句男子狩猎场好热闹,她们猎小兔子好无趣,引发了七公主探求,好胜的心理。如此,不顾魏家两姐妹的劝说,强制带着几人,并威迫御林军进入了狩猎场!皇上震怒,下令仗责七公主十杖,已执行!” “五公主已清醒,五公主之母容妃,已求到皇上跟前,请求皇上让七公主入凤家为凤璟平妻!” “魏安在知道魏绮儿伤势以后,现也已去求见了皇上,请求皇上,恩准魏绮儿为三皇子妃!” “皇上已召见了凤郡王,三殿下入宫!” 赫连逸听了,抚着棋子,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凤郡王怎么说?” “凤郡王还未入宫,而三殿下对于魏安的请求,直接拒绝了。并言;魏家二女,魏似儿所谓的劝说,在他看来更像是怂恿!猎不到,这话对于七公主而言,作用适得其反。真相到底如何值得探究,现魏似儿已被宗人府的人带走,进一步查探中。” 影七说完,赫连逸笑意减淡!凤璟… “主子,魏绮儿来了,在府外求见!” “让她进来!” “是!” 影一离开,片刻,魏绮儿托着已废掉的手臂走了进来。 赫连逸闲适的坐在软椅上,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温和道,“身体不舒服,有话坐下说吧!” 看赫连逸那悠闲,自在的样子,魏绮儿缓步上前,看着他,眼眸发沉,“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在责问我?” “不敢,我只是不明白!”明明说好的,在凤璟的箭射出时,她把魏似儿推出去,让魏似儿伤在凤璟的箭下,然后她父亲去求皇上,请皇上恩准,魏似儿为凤璟平妻。 而她在危难发生的时候,趁机拉开七公主作为掩饰。如此,就算魏似儿事后说有人推她才使得她受伤的,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她魏绮儿的头上,毕竟,她可是在救七公主! 最后结果,魏似儿进入凤家,让蔺芊墨对凤璟失望。而她成了公主的救命恩人,由此可以选择自己想嫁的人,并可得到赫连逸的萌照。 可现在,受伤的人成了七公主,还有自己…不但未成为七公主的恩人,还那么倒霉的被赫连珏伤了胳膊,还废了从此残疾一生。这些,要她相信都是巧合吗?不,魏绮儿无法相信!肯定是赫连逸在其中做了什么,她确定。 “想不通吗?” “是!” “其实,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你这样做会让她不高兴!” 赫连逸话出,魏绮儿眼眸微缩。 赫连逸看着魏绮儿,声音温和,眼神却透着极致的冷漠,“让墨儿对凤璟感到失望,我乐见其成。只是…你却不该妄想通过她的失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墨儿她,不是你可以利用的,哪怕是她的情绪,也不可以…” 魏绮儿怔怔看着赫连逸,心里冒寒气,同时又溢出别样情绪,“原来,是我错算了九爷对芊墨郡主的情意。只是,九爷连我对她这一丝的算计都容不得,为何又容许她待在凤郡王的身边呢?” 对于魏绮儿这完全不讨喜的话,赫连逸只是淡淡一笑,“因为墨儿她有一个愿望…。我不喜欢,却不能折断,那样她会不高兴。所以,纵使不愿,我也会等待。” 魏绮儿听着,看着赫连逸眼底溢出一丝柔和,那一抹无奈,那样真切的纵容,真切的让人不由嫉妒! “主子…”影二闪身出现在赫连逸面前。 “说!” “五公主死了!” 影二话出,赫连逸勾唇,转眸看向魏绮儿,温和一笑,“你错算的不止是我对墨儿的情意,还有凤璟的狠辣…” 赫连逸话落,魏绮儿心头一震,如坠冰窟,浑身直冒寒气。赫连逸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五公主的死,是…。不,这太可怕了,魏绮儿难以想象。凤郡王他怎么敢… 看着魏绮儿雪白,惊惧的面孔,赫连逸收回视线,“影二。” “主子!” “送魏小姐入宫!” “是!” “九爷…呃…”一句话未说出,就被影二果断带了出去。 屋内静下,赫连逸随意从棋盘上拿下一颗黑子,淡淡一笑,凤璟…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呀!   ☆、第121章 九爷的失态 五公主死了!死于忽然大出血! 这种意外,也可谓正常,毕竟凡事难保一个万一!只是…有些人对于五公主的突然暴毙,心里不由感到诡异的不安! 皇后皱眉,所有所思,昨天她去看过赫连翎,虽然伤势看起来不轻,可精神却还不错,还有气力为自己请求要做凤璟正妻的要求。就这么一个有着极大*的人,怎么忽然之间就死了呢?这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若是人为的话,那个不想赫连翎活的人会是谁呢?是凤家吗?皇后这念头刚出又否认了。不会,娶一个公主,虽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娶的,心里难免会不舒服,可也并没有什么妨碍,弄死五公主引的皇上不满,越发忌惮的事情,凤家不会去做,凤家不会凭着一时心情去做这事儿。 但若不是凤家那会是谁呢?魏家?不,他们没这个胆子,也没那个实力,更没必要,五公主是死是活对于魏家都没影响。那么,是贤妃?不,她也没这个必要! 这几个人逐一想过一遍,皇后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来。虽然赫连翎死了,对于皇后来说不可谓不是好事儿。毕竟,赫连翎没了,她就少了很多麻烦,不说其他,就凤家那块她就不用再为难什么。就是七公主的名声难免受到一些损害,还有她这个皇后也不免受到些波及。不过,伤害不了根本。 或许,五公主的死,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意外也说不定!也或许有人会怀疑是她这个皇后做的,因为,五公主死了比活着对她更有益处。呵呵… 皇后嘴角溢出一抹冷笑。人的心思千回百转,她控制不了,也掌握不住。不过,只要她还稳稳的坐在皇后这个位置上,那么,纵然他们对她有千般怀疑,若无证据,也不敢妄言一句。这,就是权势,地位的美妙之处!所以,这皇后的位置,她一定要牢牢的抓住。现在做皇后,将来为太后…。一辈子都为人上人,不容任何人欺! *** 皇家天性多疑,皇后的这种怀疑,赫连昌和沈蓉也都有!只是,沈蓉没有探究的兴致,因为牵扯太大,又得不到丝益处,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可是一点儿都不屑去做。 而赫连昌,疑心病全面爆发,对着一众太医大发雷霆之后,暗中命令龙卫彻查到底。然…经过几日的探查,龙卫却是一无所获。最终结果,一如最初,五公主大出血意外身亡! 听了龙卫的禀报,赫连昌眉头皱起,真的只是意外?对于龙卫,赫连昌是信任的。只是这结果,赫连昌心里却还是有怀疑,不过面色却舒缓了不少。意外还好说,若是人为…。 赫连昌实难忍受。这皇宫之内,戒备如此森严之地,还有人能这样悄无声息的弄死五公主。那,难保有一日不会害死他!这种威迫感,头上悬剑的感觉,对于赫连昌这个帝王来说那是绝对无法忍受之事! 凤家 子嗣断,命无忧! 凤和的话尤在耳边,然五公主却已然身亡。蔺芊墨伸手开着盒子里的银针,拿出其中的一根,看着针尖处那一丝血色,眼眸微缩,每次用过之后她都会酒精来消毒,这种习惯犹如呼吸般自然,绝不会忘记,更不会遗漏。那么…这血色是由何来的呢? 蔺芊墨看着缓缓垂眸,这么血色她看得到,那么,他也绝对不会错漏过。现在…是给她看的吗?这种毫不掩饰,是为了什么呢? 蔺芊墨看着手里的银针,沉默,良久…伸手抹去那一丝血红,抹去所有痕迹。五公主确实是意外而亡,不容置疑! “郡王妃!” 蔺芊墨把银针放在盒子里,合上,抬眸,神色如往常,看向凤英,“什么事?” “蔺大公子刚派人送来的。”凤英把一封信函,递给蔺芊墨。 蔺芊墨接过,打开,看过,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蔺毅慎也够阴损的。蔺纤如以后的日子恐怕会很精彩吧!还有胡氏… “郡王爷!” “嗯!” 听到声音,蔺芊墨抬眸,凤璟清雅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风轻云淡,风雨不惊,清清淡淡一如既往。只是…在这浮云淡薄,清雅孤高的外表之下,内在到底是怎样一个强势,狠辣的灵魂呢? “在看什么?”凤璟看到蔺芊墨手里的信函,随意问。 “哦!蔺毅慎给我的,关于蔺家二房的一些情况。” 凤璟听了,自然的伸手拿过,看了一眼,淡淡道,“甚合我意!” 蔺芊墨听了,嘿嘿一笑,“郡王这话甚是动听!” 凤璟听言,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银针盒子,“我做的比说的更好。” “呵呵…。” “装糊涂!” “那么做都是为了我?” “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我不喜欢。”事有前因后果,他无意为她人的莽撞,承担后果!明知危险还闯进来,自寻死路。 蔺芊墨听了点头,没说什么,这话她倒是相信。 凤璟也不指望,因为这一件事儿就令蔺芊墨感动的痛哭流涕的。而且,就他看来,她或许感悟更多的是,他这身份果然很麻烦!这次是五公主,那下次还不知道是哪个,连绵不断的类似麻烦。所以,就算是有波动,恐怕也全部被那种认知给吹散了。既,对于这件事儿,凤璟也不想深入的说些什么,点到即止。 “东西可都收拾好了?” 听到凤璟这话,蔺芊墨眼睛一亮,“出京吗?” “嗯!这次误伤五公主,皇上仁慈不降罪,我却不能当做无所谓。所以,已向皇上告了罪,出京去汶山反省,思过半年!” 看着凤璟那淡的出鸟的表情,听着他那敬崇,自我悔悟的话,蔺芊墨扯了扯嘴角,点头,附和道,“相公说的对。只是,反省带着媳妇儿合适吗?” “同甘共苦,为什么不合适!” “相公所言极是!”凤璟如此高尚节操,蔺芊墨表示佩服,拍起马屁来更是透着一股子绝对的真诚。厚脸皮有理呀! “嗯!” “不过,汶山是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 “提名反省之地,总是感觉风景恐不宜人呀!”蔺芊墨若有所想。既然是做面子,那么,凤璟应该不会选个风景宜人的地方来气赫连昌。 凤璟听了,勾了勾嘴角,什么都没说。 皇宫*贤妃处 “魏似儿扛不住宗人府的审问,已招了一切,把魏安进京试图用她和魏似儿,巴上皇家的事情都交代了。现在,皇上已召见了九皇爷,想听听九皇爷对此是什么态度。毕竟,魏安是九皇爷的舅父!” 沈蓉听完桂嬷嬷的禀报,看向赫连珏,“看来你推断的没错,真正鼓动七公主进入狩猎场的果然是魏家那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啊玩儿心眼,哼… 女子图谋富贵,用尽各种手段,这些事儿赫连珏看的太多了,确定了也没什么感觉。不过,敢图谋到他身上,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赫连珏转动手里的茶杯,不疾不徐道,“九爷怎么说?” “九爷请皇上网开一面,不过又言,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谋算皇家之人,此事不可轻怠!最后,皇上未给其定罪,只是惩罚他们在有生之年,未得召唤,绝不可踏入京城一步,而后把他们驱离到了偏远的苦寒之地。” 赫连珏听了,嘴角微扬,为魏家求情,表现了他的仁;不可轻怠,又表达了对皇上的敬。果然是九爷的作风。不做那绝对的好人,也不做绝对的坏人,不温不火,不给人留下任何把柄说辞。 可对于贤妃来说,谋算她儿子的人,只是被发配到了苦寒之地,却是太便宜他们了。 “主子…” 看到忽然闪身出现在殿内的凛一,赫连珏起身,看着贤妃淡淡道,“母妃歇息吧!儿臣告退了!” “好!桂嬷嬷,替我送殿下出去。” “是!” 赫连珏抬脚离开,沈蓉看赫连珏挺直的背影,无声叹了口气,珏儿是真的大了。也是时候给他务测一个合适的正妃了! 离开皇宫,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赫连珏看着凛一开口,“可有查到什么?” “回主子,一无所获!”凛一有些惭愧。 赫连珏听了,却是一点儿不意外,“果然什么也查不到呀!” “主子,属下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我为什么怀疑是人在谋算凤郡王?” “是!” “如果我当时没同时和凤璟一起出箭,那么,我或许也不会怀疑什么,也会跟很多人一样,认为凤璟控制了箭的力道,才使得赫连翎只是受了伤,而未当场死亡。可是…” 赫连珏想起当时的情景,眼睛眯了眯,“本殿的武功虽然说不上有多超然,可也绝对不差。但凤璟…他那一箭看似没用什么力道,但飞射出去的速度,却远远超过了我。当时我用了八成力道,八成的力度,别说射死一个人就是射死了一头熊都绰绰有余。如此,赫连翎怎么会有生还的可能。” 凛一听了,神色不定,“可是属下在出事儿处找了几遍都未发现一丝痕迹,御林军哪里也未有人发现丝毫异样。” 赫连珏听了,淡淡一笑,“没发现不代表不存在。”就如当初蔺芊墨活着的事,忽然摊开一样。想着,赫连珏眼眸微缩,眼底极快的划过什么,神色莫测!九爷…。这次也是你吗? 九皇府 “影护卫,求你帮我通报一声,让我见九爷一面吧!”魏安看着影七,满脸焦灼,请求道。 影七面色淡淡,“魏大人,谋算皇家这可是死罪,现在你能安稳的离开,皇上已经是开了天恩了,皇爷也尽了力了,魏大人你这样是为难皇爷呀!” “影护卫,我知道我是存了不轨的心思了,可谋算皇家,这…这我实是没做过呀,我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能力呀!”魏安满腹苦水,“影护卫,还请你通融一下,让我见见九爷吧!” 魏绮儿垂首站在一边,听着魏安那苦求声,还有影七那冠冕堂皇的说辞,眼里溢出冷色,自嘲。她自诩聪明过人,自认凭着这份聪明,最后必定能高人一等,绝对能脱离魏安的摆布。可现在,看着自己已完全无知觉的右胳膊,魏绮儿苦笑…聪明反被聪明误,她的那点小聪明,在那个男人的眼里完全不够看的,犹如跳梁小丑! 不过,那个男人也够狠,就算她心思不纯,可在血缘上她也是他的表妹。可他,为了那个已成为人妻的女人,却对她出此狠手,不过只是可能惹得蔺芊墨一时的不高兴罢了!他就直接出手废了她。 “魏大人,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你这样贪妄不知足,真是白白浪费了九爷一片苦心,九爷心里肯定很难过。” “影七,我怎么说也是赫连逸的舅舅,他就算是皇爷那也是我的外甥,他这样…。”魏安心中本就焦灼,慌乱难安,现在又被影七一个下人,这样直白的训斥到脸上,魏安实在难忍,顿时叫器开来。 影七闻言,眼睛微眯。 魏绮儿赶紧,适时开口,柔弱道,“影护卫,我父亲心里太过不安,忐忑,说话难免失了分寸,还请影护卫不要见怪才好。” 影七听了没说话。 而一向话多的魏似儿,此时却是缩着头,愣愣的站在一边,一个字都不敢说,整个人看起来胆怯,畏缩的厉害。看来,在宗人府的那几日被吓得不轻。 “父亲,九爷既不便见,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可是…” 看魏安不死心,还欲纠缠,魏绮儿微微靠近,压低声音,“父亲,要是惹恼了九爷,对于我们更没好处。暂时还是先离开吧!” 魏安听了,皱眉,犹豫不定。 魏绮儿的声音虽小,可影七还是一字不漏的听在了耳朵里。淡淡看了魏绮儿一眼,虽然也是个喜欢玩儿心计的,不过聪明人有聪明人的好处。 “郡王爷,到了!” “嗯!” 听到这个声音,魏绮儿心口猛缩,脸色微变,抬头… 影七眉心一跳,抬脚,走下台阶,大步上前,迎了过去,“郡王!”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洁白的大手,掀开车帘,俊美绝艳的面容映现眼帘,淡淡的视线落在影七身上,“影护卫,九爷可方便一见?” “是,郡王请!” “嗯!”应,抬脚缓步走下马车,身姿俊挺,优雅贵气,雅致微凉,惑人却又难以靠近。 魏绮儿看着完全一副贵公子模样的凤璟,心里却抑制不住的在冒寒气,最初的那一眼的惊艳,现在已完全转为惊惧。虽然,完全无法想象这样的男人,其实却是那样狂妄,狠辣之人。但,对于赫连逸的话,魏绮儿却是不自觉的选择了相信。此刻,凤璟在魏绮儿的眼中,就是绝对可怕的存在。 “影七,九皇爷既然能见凤郡王,为什么就不能见我们。”魏安愤然不平。 听到魏安这话,影七的眉头皱了起来。凤璟脚步微顿,转头,视线在几个人身上略过,最后在魏绮儿身上,清清淡淡,无情绪。然,魏绮儿却感如芒在刺,身体绷紧,心里那根弦几欲断裂。 看着魏绮儿绷直,僵硬的身体,凤璟嘴角动了动,而后收回视线,缓步走入九皇府! 在凤璟视线移开,身影消失的那瞬间,魏绮儿差点瘫坐在地上。虽然,她未曾感到凤璟一丝戾气,杀意。可那股压迫感,却让她几近窒息。 凤璟,一个和赫连逸一样可怕的男人! 看着欲强硬闯进来的魏安,影七眼眸沉了下去,“影一,看来需要你送魏大人他们一程了。” “嗯!”影一点头,即刻出手,魏安身体瞬时定住。魏似儿瑟瑟发抖,如惊弓之鸟。魏绮儿垂首,看不清表情。 影七转身,大步离开。 皇府,院中亭子里,两个男人相对而坐,一个清淡,一个温和,气质不同,气势却相近! “尝尝,刚进贡的茶叶!”赫连逸亲手斟了一杯茶,放在凤璟跟前。 凤璟自然接过,抿了一口,点头,“清香,醇厚,味道极佳!” 赫连逸听了,温和一笑,“就知道你会喜欢!” “嗯!” “好久未曾下棋了,可有兴致来一盘儿。” 凤璟摇头,淡淡道,“明日要离京,今天特别来跟九爷道个别。” 赫连逸闻言,拿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离京吗?” “离京反省…”说着微微一顿,看向赫连逸,清淡道,“跟她一起。” 赫连逸听了脸上笑意减淡,“这是示威吗?” “若有一天,她能说句喜欢我,我一定来示威,不过现在,纯粹告别!” 赫连逸听言,看着凤璟眉眼间少见的一丝抑郁色,那在意的颜色,温和道,“求而不得,可是已经感到闹心了?” 凤璟听了,垂眸,抿了一口茶水,不咸不淡道,“我什么心情,不想个你分享。不过…。”凤璟说着抬眸,看向赫连逸,“因为有她,我忽然感觉,我们两个其实挺合适的!” 凤璟这句话出,优雅品茶的九爷,心思一歪,脑子里邪恶的画面溢出,瞬时呛了,“咳咳…。” 凤璟无视赫连逸的失态,继续不温不火道,“下棋,品茶…恍然发现,很多地方都相同。如此,心有灵犀,不谋而合,应该都不成问题。在一起应该甚少有烦恼!” 凤璟说的那个风轻云淡,赫连逸听的却是浑身不自在,“凤璟,你这话会令人误会的。” “别人误会也就是惊骇,可她…要是知道了,恐怕会直接撮合我们两个。说不定还会祝福我们早生贵子。” “你这话带着怨气!” “真的发生,你会欢喜?” “自然…不会!” “我们果然很合适…” “凤璟…” “九爷以后再出手,也试着找一个差不多的,说不定我也就动摇了。这次这一个,碍眼!” 赫连逸挑了挑眉头,不辩解,也不否认,微微一笑道,“凤璟喜欢什么样的?” “喜欢什么样的吗?”凤璟说着,看着赫连逸,意味深长。 赫连逸抚额,“我这样的不行。” 凤璟点头,“性格合适,床上完全不合适!” “你想太多了!” “确实想的不少。”凤璟抚着茶杯,轻轻一笑,“我已在想,若她最终还是对我无意,那么,我就直接跟你在一起且纠缠到底。这样我得不到,你也得不到!” 赫连逸:…。抽搐! “凤璟,你这样太阴损了些。” “我们都一样!” “也是!”赫连逸认的也干脆,说完,直接问道,“最近身体如何?” “还那样,虽然已被她看光了!” “后面那句话你大可不必说。” “不能光让你高兴,不让你膈应!” “我现在真不爱听你说话!” “你这么虎视眈眈也让人闹心。” “我们这样坦诚相对,是不是有些奇怪?” “确实有些不舒服!” 赫连逸点头,“以后还是半遮半掩吧!” “嗯!”凤璟说完,又道,“赫连珏好像已经看出了什么。不过,我要离京了,顾不上他,剩下的事儿就交给九爷了。” “凤璟我们说好的半遮半掩呢?”而且,这场谋算是他拉开的,现在凤璟把人了解了,却要他来收拾烂摊子,还如此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赫连逸觉得…。怎么就这么不对劲儿呢? “你想让她守寡?” “怎么会守寡?不是还有本王嘛!” “说好的半遮半掩呢?” “好吧,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办。” 赫连逸的回答,凤璟完全不意外。也知道他一定会处理干净!而,凤璟之所以如此确信。是因为他和赫连逸都清楚,彼此存在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他和赫连逸均是皇上忌惮的人,同时也是皇上欲相互牵制的人。有赫连逸在,皇上就不敢轻易的动凤家。因为赫连昌他自己不敢轻易的动赫连逸,因为他手里的遗旨,还有他背后暗藏的势利。而在大瀚可以跟九皇爷抗衡,保稳他皇位的只有凤家。 同样的,因为有凤家在,赫连逸也会相对的安全几分。因为凤家的忠诚,对于先帝的遗旨,凤家不一定会违背,只要赫连昌这个皇帝昏庸,作死到了一定程度。那么,谁为帝,凤家的态度,或许决定了赫连逸这个帝王是否名正言顺。 所以,他们之间有一个微妙的存在。难为友,难为敌!一起诶,均看最后命数。 彼此都清楚明白,所以,赫连逸会处理凤璟余下的痕迹,也很正常。 “这茶味道不错!” “你想要?” “给点吧!” “不给!” “也不怎么稀罕!” “口是心非!” “我走了!” “影七,送送郡王爷。” “是。” 凤璟离开,赫连逸坐在亭子里若有所思。凤璟带着她离京,真正图谋的到底是什么呢?为何总是感觉有些不安呢?   ☆、第122章 家贼 蔺家 蔺芊墨把一些养身体的补药,放在桌上,看着蔺昦道,“我大概要离京一段日子。这里有些补药,我都已经配好了,每天让下人给你煎一副。” 蔺昦看着,点头,“你有心了。” “祖父要是觉得感动的有些于心不安,那可以回馈我点儿黄白之物什么的。”蔺芊墨笑眯眯道。这话出,被蔺恒瞪了一眼,每次都是这样,心里刚有那么点安慰,就马上被她那不着调的话给打散了。 “你也要随着凤郡王一切离京了?”蔺昦不跟她逗闷子,直接问道。 凤璟离京反省,这在朝堂上已是人所共知之事。 蔺芊墨点头,随即又问道,“祖父,汶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汶山…。”蔺昦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是个尤其贫瘠的地方。”贫瘠还是有些不足以形容。 “果然…。”看来,这次是真的要去受苦呀! “你若不想去,郡王爷应该也不会勉强。” 蔺芊墨摇头,轻笑,“出去走走挺好。”留在京城是非多,跟凤璟治病跟着是必须。所以,这一趟汶山之行她随行是必然。 蔺昦听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交代道,“去了就算感到不适应,也要忍耐些。” “嗯!祖父放心,你孙女我能享得了福,也受得了罪,到哪里都不会饿着自己的。” “这样很好!”说完,从抽屉中拿出一把钥匙,还有几张地契,递给蔺芊墨。 蔺芊墨接过,看了一眼,扬眉,“这是…”不会是要分家吧!不过就算是分家,她这出嫁的女儿也是没有东西的。 “这是大房库房的钥匙,你父亲已经离京,谨儿现在也不在,现在就交给你来保管吧!该带走的你父亲都已经带走了,剩下的也不多,却也不算少。还有那几张地契,都是你父亲手里的,现在他已离京,这些也都有你来打理吧!等以后蔺毅谨回来了,那些就是你们兄妹的,要怎么处理,分配我都不再过问了。” 蔺芊墨听完,看着手里的东西,静默,片刻,上前,把东西重新放在蔺昦面前,浅笑,“祖父,你孙女我虽然见钱眼开,可却不贪妄,虽然这话有些自黑又自夸,不过,却是实话。祖父,我还年轻以后坑蒙拐骗发财的机会多的是。可您,年事已高,多留些傍身的东西才身边才是正道。都说养儿防老,只是儿子靠不住时,又离的天高地远时,你手里要有钱才是王道。这些就当是我和蔺毅谨提前孝敬您的吧!” 蔺昦听完,垂眸,看着桌上的东西。想起,蔺恒离开时,恨不得搬空大房的架势,心里一时百味复杂,酸酸涩涩。曾经无视的孙女,过去忽视的孙子,现在却是蔺家最有心的那个人。 “祖父…不差这些东西,你拿着吧!” 看着蔺昦,蔺芊墨无声叹了口气,伸手按上他的脉搏,感受手下看似平稳,实则已显虚浮的脉搏,淡淡道,“人生岂能尽如人意,总是有一些磕磕绊绊,起起伏伏。经历些磨难有的时候并不是什么坏事儿。您老心思不能太重了,我哥可还没娶媳妇呢!你老一定要好好保重,想想您的曾孙子,对着你叫曾爷爷,多好的盼头呀!” “没想到你这丫头除了气我,也会说几句好听的!” “那是自然,不为别的,就为当初祖父给我的那两万两银票,还有现在这些东西…” 蔺芊墨的话还没说完,蔺昦轻斥开来,“合着我给那么多,就得这几句好听的?你当自己是金口银舌呀?” “呵呵…。不是金口银舌,也是金玉良言。祖父,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老若把什么都心都操了,还指望他们有什么出息呢?适当的放手,他们才能长大!人生的路是自己的,该怎么走,别人是控制不了的,就算你是他们的父亲也同样。” 蔺昦听了没说话! “祖父,路是自己走的,福气有自己挣的,也有老天给的,只是老天有的时候也不靠谱,明明该付出的都付出了,它却不一定会让你有所收获。所以我父亲和二叔,让你失望了,闹心了。可你除了他们,还有孙子孙女呀!不说别人,就我跟我哥,对于祖父虽然有失望,却也有感激。所以,现在,包括以后,都没想过把你当成那路边的草,不说保你福禄双全,却也一定会佑你晚年吃喝无忧的。您老的福气都在后面呢!” 蔺芊墨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平缓道,“人生没那么完美,可也没那么多绝望。就如我,遇到了不靠谱的父母,看起来很是不幸。可我还有一个在关键的时候能护着我的祖父,在危难的时候努力守护我的哥哥,这又何尝不是我的福气呢!” 蔺昦听完,压下心里的波动,横了她一眼,粗声粗气道,“你就算不给我灌*汤,我也不会轻易就死的。” “你看,你看…。我说了这么多感人肺腑的话。现在被您老这么一说,怎么变得好像是我诅咒你似的呢?祖父,你这样可是一点儿都不可爱了。” 蔺昦听了,摆手,“少在这里跟我耍嘴皮子,话说完了,赶紧走吧!” “虽然你这赶人,貌似嫌弃的样子,让人看了还真是容易误会。不过,你孙女我知道你这是关心我!关心就关心,非要搞得这么别扭做什么!人老了,真是越发扭捏了…” “把你那嘴巴给我闭上!” “嘿嘿…” “赶紧回去,看到你就闹心。” “好,好…再容我说一句吧!” “说!” “祖父,给我点儿银票吧!” 蔺芊墨这话出,蔺昦即刻瞪眼了,“说了那么多,这句话才是关键吧!” “你看,您老又误会了吧!我要是真的贪东西,刚才就不会把钥匙给地契给您了!” “哼!” “上次我离开您给了我两万两,这次我不要那么多,你…” “你就是要,我也得给你呀!” “嘿嘿…我就猜到会那样。所以,你您老这次少个零,给孙女两千两吧!”蔺芊墨双手合十,讨好,“祖父,孙女没钱了,口袋了一个大子儿都没有了。” “你钱呢?” “都败光了。” “屁!” “嘿嘿…” 看蔺芊墨那样子,蔺昦又感到闹心了,抿嘴,“我可真是命苦呀!儿子不成器,孙女又爱财,又败家。就你这样的,还说什么,老了佑我衣食无忧?恐怕吃糠咽菜都没我的份儿!” “哪能呢!要不,您给我一千两,一千两也行!” “一个子儿也没有,赶紧出去,别在我眼前晃悠了,看到你我就头痛!” “祖父,你这脸变得也是够快的!”蔺芊墨说完,看蔺昦脸黑了,摸摸鼻子,无奈,“好吧!那我走了!您老可要把钱都抱紧了。” “走,走…” “是…” 蔺芊墨离开,蔺昦按着额头,被那混账丫头一张嘴说的,他情绪也跟着变来变去的,这会儿头都被她绕晕了! * “二妹妹!” 听到声音,蔺芊墨顿住脚步,转头,看着坐在软椅上被下人抬着过来的蔺毅慎,蔺芊墨轻轻一笑,缓步上前,“大哥哥,最近可还好?” 蔺毅慎回以微笑,温和道,“我还好!” “那就好!” “二妹妹可是要随着凤郡王一起离京吗?” “嗯!明日就走。” “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要半年吧!” “半年呀!那大哥哥成亲的时候,你应该是赶不回来了。” 闻言,蔺芊墨扬眉,“大哥哥亲事儿已经定下了吗?” “应该快了!” “挺好!” “嗯!” “可是今个身上没带什么合适的物件,只能提前说句祝福话了,祝大哥哥家和事如意。礼物等回来后再补上。” 蔺毅慎听了笑了笑,“谢谢二妹妹的祝福!至于礼物,你就算不给,我也定是要讨要的。” “呵呵…看来,我是省不掉了。” “必然省不掉。” 两人正说这话,一个娇娇柔柔的声音响起… “见过大公子!” 听到声音,蔺芊墨转头… 身若扶柳,纤纤弱弱,面若桃花,眉目含情,惹人呵护!十七八岁的年纪,满身尽风情! 这么娇滴滴的一个美人…蔺芊墨转头看向蔺毅慎。 蔺毅慎轻轻一笑,“这是二叔新纳的姨娘,方姨娘!” 蔺芊墨听言,看着眉眼间尽是风流之色的放姨娘,勾唇一笑,蔺毅慎眼光可真是不错。找了这么一个又娇又媚的女子来诱惑蔺安。胡氏这么喜欢往人家的门上送人,现在有人给她的夫君也送了一个,这礼尚往来,她应该很满意吧! “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等回来后再来探望大哥哥。” “好!二妹妹一路顺风。” “嗯!” 蔺芊墨抬脚离开。 蔺毅慎看了方姨娘一眼,淡淡道,“方姨娘继续逛园子吧!我就不打搅了。” “是!”方姨娘规矩俯身,看蔺毅慎离开,不由转头,看向蔺芊墨离开的方向,见蔺芊墨已无了踪迹。缓缓起身,翻转着手帕,对着身边的丫头,柔声道,“走吧!回院子吧!” “是!”丫头跟在后面,走到二房,去而发现二姨娘并没有去自己的院子,反而直直的往正院走去,丫头看此,赶紧上前一步,“姨娘您这是…” “听说夫人身体不适,我去看看夫人,然后再回去!” 丫头听了,嘴巴动了动,可想到二爷对这位的疼宠,最终低头,违背的话没敢说。心里忍不住腹诽;你去看夫人,夫人恐怕会更加不舒服吧! 蔺芊墨踏上马车,刚欲离开! “郡王妃,请稍等!” 蔺芊墨拉开车帘,看到张通疾步走了进来,“可是祖父有什么吩咐?” 张通把手里的盒子递过去,道,“相爷让老奴送来给郡王妃的。” 蔺芊墨听了伸手接过,打开…。一沓厚厚的银票映入眼帘,看着,蔺芊墨眼里溢出复杂,静默,片刻,从盒子里面拿出两张,重新把盒子递了过去,“告诉祖父,一千两足够了。这些让他好好收着。还有,以后除非遇到像我这么孝顺的孙女,否者这乱散财的事可别做,我都替他心疼。” 张通听了,有些哭笑不得,眼里溢出复杂色,伸手接过,“老奴一定转告相爷。” “嗯!我走了。” “郡主慢走!” 凤家 蔺芊墨从凤家回来,看到凤璟正悠闲的在院子里看书,坐在她惯常做的软榻上,见到蔺芊墨回来,放下手里的书,看着她,淡淡道,“回来了!” “嗯!”蔺芊墨看着凤璟,心里叹,这反省,还真是够辛苦的。 “心情看起来不错。” “还好!”这人眼神太好,真让人有压力。 “发财了?” “没有!” 凤璟听了,看着她,云清风淡道,“话接的太快了!欲盖弥彰的味道显而易见。” “郡王爷想多了!”蔺芊墨轻笑道。 然,凤璟却是充耳不闻,继续问道,“黄白之物,蔺相给了你多少?” “没有的事儿!” “一千两?” 蔺芊墨:…。“呵呵…”呵呵一笑,眼睛看向凤英。凤璟猜的太准,让蔺芊墨不得不怀疑。 凤英见蔺芊墨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干干一笑,垂首,“郡王妃赎罪!” 好嘛!知道你是凤璟的眼线,卧底。可你暴漏的如此光明正大,真的合适吗? “把银子给我!” 听到凤璟这话,蔺芊墨第一反应,遇到劫匪了。捂着口袋,不明,“为什么?” “路上不太平,银子放在我身上安全!” 蔺芊墨听言,不由笑了,“郡王爷,说这话之前,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的长相了?” “你觉得我这张脸会带来麻烦?” 蔺芊墨肯定点头,“绝对不容置疑。这点儿银子真没您那张脸招人。万一遇到匪徒了,我想人家劫色的可能性反而更大些。所以,我真切的感觉,这银票放在我身上应该更安全些。” “你的意思是,若我是被劫了,你就准备带着银子跑路了?” “那哪能呢!我可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人。” “是吗?” “呵呵…郡王爷这事不宜探究太深。因为,只会让你发现我更多的优点,亮点!”蔺芊墨说完,嘿嘿一笑,抬脚走往屋里走去。 凤璟看此,拿起书,继续翻看,且不疾不徐,清清淡淡道,“无论你藏到哪里我都会找到的,所以,别白费功夫了。” 蔺芊墨脚下踉跄了一下。磨牙,家贼难防! 翌日 凤老夫人对着蔺芊墨交代了一番,国公爷冷着一张脸,对着凤璟连哼了一声,一句话不屑跟他说,牛哄哄着表示着对凤璟的不快。 凤璟听到了,或许就是因为清楚的听到了,所以…。悠然的品着茶,一个眼神都没给国公爷。如此,国公爷感觉他那如刀的眼神,满腔的不满,都白做了,被人彻底无视了,心里那股郁气更重了。 凤老夫人看着国公爷那独自窝火,自己给自己找别扭的样子,白了他一眼,一点儿给他台阶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抬手,道“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们赶紧启程吧!” “好!” 凤璟,蔺芊墨起身,准备离开,“祖母好好保重!” “不用挂心我,你们自己路上多小心着点儿。” “嗯!”凤璟点头,伸手拉住蔺芊墨,“走吧!” “好!” 见凤璟打算就这么离开,国公爷的咳嗽声响起,那明显故作出的咳嗽声,蔺芊墨听着,抿嘴一笑,这别扭,跟蔺昦还真差不离。 凤璟却是充耳不闻,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继续往外走去。 凤老夫人看着国公爷已咳红的老脸,再看凤璟完全不打算搭理他的样子,凤老夫人心里腹诽良多,人却是不动亦不言,等着看国公爷吃瘪。果然…。 “凤璟,你这个混小子,这个不肖子孙,你…。”国公爷怒骂声刚起,就被凤璟的一句话,给弄的眼睛直接红了,差点泪奔。 “在家好好等着,等着我给你弄个曾孙回来…” 凤璟浅浅淡淡的一句话,传到屋内!凤老夫人眼泪直接掉了下来。国公爷怔忪,良久… “这混小子…。”声音透着颤意。   ☆、第123章 出京 既然是以反省的名头出京,一切行头自然均是从简。所以,凤璟和蔺芊墨离开的时候,只有一辆马车,也只带了凤和,凤英两个侍从。当然了,明面是这样,但暗处隐藏了多少力量就不得而知了。 “这就是你收拾的东西?”凤璟看着马车上的两个小包裹,对着蔺芊墨道。 蔺芊墨点头。 “打开给我看看!” 听到这要求,蔺芊墨:…他这纯粹是闲的。 见蔺芊墨不动弹,凤璟也不再说,自己直接动手,拿过,打开… 看着里面几件样式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女装,“准备穿这个?” “是!” 凤璟听了,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你穿成这样,那本郡王成了什么?” 蔺芊墨听言,毫不犹豫答,“自然更加俊美绝伦。” “除此,恐还会说被郡王压迫,虐待自己的夫人。”凤璟拿着那粗布衫,在他那锦绣衣服上比了比。 压迫?虐待?这绝对真实的存在,还用别人说吗?蔺芊墨嗤鼻。 “看来,你很是不以为然?” “绝无此事!我这只是想表现出一个节俭,贤惠的夫人形象。郡王也知道,这样的女人在外比较吃香。人家还会说你比较有眼光。” “确实…。有眼光。”凤璟把夹在短衫中间的嫩黄肚兜,拎在指间,展开,看着那图案,扬眉,“鸳鸯戏水!”说完,看向蔺芊墨,“鸳鸯戏水,鱼水合欢!你想要?” “屁!”蔺芊墨黑脸,爆粗,伸手,夺,“拿来!” 凤璟胳膊抬起,轻易躲过,看过图案,目测肚兜大小,转眸,看了一眼蔺芊墨,视线落在她胸前,意味深长,“真有那么大吗?” 那放肆的目光,那直白的猥琐,那怀疑的语气!蔺芊墨觉得,她要是恼羞成怒,还真的矫情的输了。不就是一肚兜吗!他就是看烂了,自己也不会少块肉。再说了自己连他鸟都看过了,要轮失去,那也是他,虽然她真的不稀罕看他那鸟玩意。 不是要都说男女平等吗?如此,谁吃亏,谁占便宜很明显。秉持吃亏就是占便宜的思想,蔺芊墨咬牙把手收回,森森看着在凤璟手里摇摆飞扬,张扬的跟旗子一样的贴身之物,咬牙,凉凉道,“郡王爷如若喜欢,那就送给你了。” 蔺芊墨话落,就看到凤璟拿着肚兜,放在了鼻子下面,那轻嗅的动作一出,蔺芊墨浑身一颤,鸡皮疙瘩横生,整个人暴躁了… “凤璟,你个猥琐狂,黄脑肠…” “现在它是本郡王的,做什么都正常!” “放屁!” “夫人,你这话是不是粗了点儿!” “少废话,拿来!” “说好了送给我的。夫人,你这样出尔反尔可是不好。” “那也比你已变态了强!” “变态么?” “变态狂!” “这是夸奖,嗯…”闷痛声,略带压抑,“夫人,上次的齿印还未消。这爱咬人的毛病以后要改…” “把嘴巴给我闭上!” “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夫人这要求…。也可。” “唔,该死…”痛呼,焦躁,“把手松开!” “女子纤若扶柳才是美!夫人,你这腰是不是太粗了点儿,你也太重了些。”声音清清淡淡,气死人不偿命道,“这重量,赶紧起来,为夫被你压的有些透不过了。” “该死…” “嘶…。乖,别闹,谋杀亲夫这事儿不好。” 凤和,凤英听着里面的动静,还有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对话,齐齐打冷颤,不适应,太不适应…只是,郡王爷呀!你这表达喜欢的方式方法,是不是太气人了些呀!这一刻,凤和,凤英思想神同,两人对视一眼,希望郡王妃抗住呀! 蔺家 方姨娘看着手里的账本,靠在蔺安的怀里,仰起那娇媚的面容,看着他,怯怯不安道,“老爷,这个让婢妾拿着,怕是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爷相信你能做的好。” “可是这不合规矩!”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蔺安哼了一声道,“她病的都已经起不了身了,你这个做妹妹的帮她分担一二那也是正常的。” 方姨娘听了,仍惴惴不安,“可是,夫人恐怕会误会,也会不高兴的。” “她不高兴?哼,老爷我还不高兴呢!”蔺安态度更坚定了,“老爷让你拿着就拿着,好好做,说不得后院的事儿以后都要交到你手上的,你这样胆小可是不行。” 方姨娘闻言,低头,惭愧道,“老爷,您也知道我是胆小的。所以,你还是把这还给夫人吧!不然,我怕夫人更加容不得我了。” 蔺安听了皱眉,“你这样不是更让她欺负你吗?有我在你怕什么?” “我是个没出息的!”方姨娘抬眸,泪眼盈盈,情真意切,“老爷,我真的不想跟夫人争什么。只要夫人能容得婢妾在老爷身边就够了,其他的,婢妾再不敢贪妄!” 蔺安听了,不由大为怜惜,伸手把方惜儿揽入怀中,疼惜道,“你这样让我如何能放心呀!所以,这账本你拿着,以后中馈你管着,这样府里才没人敢小看你,我也能少担些心。” “可是…。” “拿着吧!难不成,还要老爷我求你不成?” “婢妾不敢。”方姨娘赶紧摆手,紧声道。 “呵呵…所以,就收着吧!” 方姨娘听了,低头,看着手里的账本,眼里无一丝柔情蜜意,眉头轻皱。 “怎么?还在犹豫?” 方姨娘没回答,只是有些好奇道,“老爷,你好像真的很生夫人的气,到底…” 方姨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蔺安沉声打断,“这件事儿你不需要知道,以后也不要再问,提起我就一肚子的气。” “老爷赎罪,是婢妾逾越了!” “不是你的错…。”蔺安说着,脸色却还是沉的厉害,提到胡氏,他就火气上涌。 胡氏那蠢货,就因为被收回了府中的中馈,心里的落差让她被蔺相训斥后,不但没有因此变得克制,反而变得焦躁了起来。先是对着向蔺相告状的蔺毅慎冷嘲热讽一番,什么残废,废物等,几近刻薄的怒骂一通,直接把孟怜儿气倒下去。 就这样她心里那股郁气还是难消,连带的对蔺芊墨也怨上了。明明早就跟她说蔺芊墨现在不是过去那个她可随意拿捏,忽悠,利用的人了。可她偏偏就不信那个邪,巴巴带着蔺纤如直接跑到人家门上去给人添堵去了。 结果呢?若是郡王爷真的动了念头,事儿真的做成了,看在他也跟着沾光的份上,他也就不计较了。然,她办的那个事儿,完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蔺纤如搭进去了不说,连带的他也跟着遭殃,被郡王爷警告,头上乌纱岌岌可危。有蔺恒的例子在,蔺安清楚的知道,郡王爷要是真的要动他,他父亲蔺相根本就护不住他。 如此,蔺安对胡氏怎么能不怨。他可不想变得跟蔺恒一样,跟个丧家之犬一般灰溜溜的离开了京城。每每一想到这个,蔺安灭了胡氏的心都有了。 可却不得不忍着,因为要休了她,总是要有一个由头,胡氏过去虽然做过不少的蠢事儿,却从未犯过什么大错。若他真闹腾着休妻,胡氏赶着让自己的庶女跟郡王妃做妾的事情,说不定就会爆出来。这对他更没好处,所以,蔺安憋着一口气,忍!心里憋着气,可这劲儿的虐胡氏。 “老爷…” “我累了,帮我按按吧!”蔺安想到胡氏,有些头昏脑涨。 “好…”方姨娘乖巧应。 这厢郎情妾意,蜜里调油。而,另一边却是完全相反,一片愁云惨雾呀! *** 看着躺在床上,眼眶泛红,脸色发黄,眼里却依然怒火旺盛的胡氏,蔺纤云和蔺纤画两人眉头皱起,心焦的厉害。 韩暮云被休,蔺毅谨离家,蔺恒现在又被外放。大房那边,等于完全空塌,又加上蔺老夫人不在了。蔺家这后宅的中馈,本十拿九稳的是要落在母亲的手里的,真正的握在手里,二房从此一支独大。本以为她们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终于来临了。然现在却是…。 看着胡氏那死气沉沉的样子,蔺纤云心里有些憋火。怪只怪,母亲前阵子太过得意忘形,闹腾的太过厉害,惹怒了祖父,被训斥不说,还把府里的中馈也都收了回去交给了张通。连带的她们做儿女的,才刚刚浅尝那被人完全恭着,敬着,巴结着的滋味,还未来得及好好享受,好好畅想一下美好的未来。形势就以遂然不及的速度,猛然急转直下。 母亲丢失了府里的中馈不说,还被父亲厌弃,连带的她们这做女儿的都被父亲迁怒,不得父亲一个好脸儿,这已经够让人恼火的了。本以为,父亲也不过是一时之气,只要她们乖巧听话,母亲再百般做小,好好求饶一番,父亲很快也就消气了。可不曾想,事情后面的发展跟她们所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们没等到父亲对母亲态度的舒缓,反而等来了那千娇百媚的方姨娘。 方姨娘一来,别说她们的母亲,就是府里其他的姨娘也瞬时都被父亲冷落了。方姨娘一人独得全宠。这情况让人憋闷。不过,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就是这方姨娘长的实在太过媚艳了些,一看就是是那种会勾引男人的贱人。 不过,也无所谓,就是长的再好也不过是一个以色事人的玩意儿。而男人又都是喜新厌旧的,就算得宠,也不过是一时的。 她们心里虽不安,可也觉得父亲应该不会做的太过。毕竟他和母亲还是有十几年的情意在那里摆着的。而宠妾灭妻这种事儿,也是万万做不得到,蔺恒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 父亲他是聪明人绝对不会犯那种错的。所以,现在这样不过是因为对母亲太生气了才会如此的。等过一段时间,心里的火消了,也看厌了方姨娘了,一切都会恢复到从前的。 然而,事情再次出于意料,父亲对母亲没火气了,训斥的话懒得说了,直接厌弃了。而,方姨娘那边的热乎劲儿不但一点儿没降,还越发的看重了,现在更是毫不顾忌的把二房这边的中馈都交给了她。这下不说胡氏,她们也都跟着上火了。让一个妾室管着她们?她们可是嫡女,这谁能受得了。 而胡氏之前不舒服还有几分是装的,可现在,那是真的病了,懊悔,上火,心凉各种极致的清晰一拥而上,真的扛不住了,而让她最难受的,还是蔺安的绝情,就算是她做错了事儿,可他也不应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吧!连中馈都给她收走了给了那个贱人,这以后让她还有什么颜面在府里立足… 想着,胡氏不由又低泣起来,“呜呜…蔺安他真是太狠了,他这样还不如杀了我来的快些。” 听到胡氏这重复怨怼的一句话,蔺纤画眉头皱的更紧了,“娘,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拢回父亲的心,赶紧把中馈拿回来才是要紧之事。” 蔺纤云附和道,“是呀!娘,现在哭完全于事无补。”说完,蔺纤云看着胡氏,凝眉,眼里带着怀疑和探究道,“不过,你那天带着蔺纤如去国公府真的只是一时兴起吗?没有其他原因?” 听到蔺纤云问题,胡氏低泣的声音顿了一下,眼神微缩。 “胡氏,你给我听好了,你带着蔺纤如去国公府做的那些个蠢事,一个字都不许给我往外说,全部都给我烂的肚子里。不然…别怪我不念往日情分,直接休了你。” 想到蔺安那阴寒,冷戾的警告,胡氏压抑住心里的瑟缩,冷寒,看着蔺纤云面无表情道,“我不是说了嘛!因为蔺芊墨回门那日,我被蔺纤柔算计,惹得蔺芊墨不快被你父亲和祖父训斥,所以,我就去了一趟国公府,向蔺芊墨请罪去了。” “那为什么要带上蔺纤如?”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看起来绵软可欺,捎带着她,让她替我说些求饶的软化而已。你们也知道,对着蔺芊墨有些个绵软的话我实在是说不出。而我又舍不得让你们去受那份委屈,所以,只能带上她了。” “真的只是这样?” “不然呢?你们在怀疑什么?” “就是…” “好了,如果你们夺回中馈的办法就说,如果没有就先出去吧!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头更痛了!”胡氏摆手,赶人。 “娘…。” “如果不想看我早死,就赶紧出去,别在这里给我添堵了。” 见胡氏脸色难看,越发不耐,蔺纤云,蔺纤画,心里觉得不舒服,却也不敢再话说其他,只道,“那你好好休息,晚点儿我们再来看你。” 胡氏听了,直接闭上了眼睛。 蔺纤云,蔺纤画两人看此,抿了抿嘴,抬脚走了出去。 走出胡氏房间,蔺纤画拉着蔺纤云去了自己院子,走到屋内,挥退下人,直接道,“姐姐,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在怀疑什么?” 蔺纤云点头,若有所思道,“娘和蔺纤如从国公府出来,你还记得娘是怎么说的吗?” 蔺芊画点头,“娘说,马惊了,蔺纤如伤了,然后她把蔺纤如送到大夫哪里后,因为有事儿就先回来了,把蔺纤如一个人留在了那里!怎么?这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舍下庶女不管,还真像是胡氏会做的事儿。这一点儿蔺纤云也知道,既摇头,道,“我只是觉得,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蔺纤如竟然那么巧合的遇到舅父家那个不着调的表哥感到有些奇怪!药铺,这地方表哥怎么会去哪里呢?” 提到胡家那个表哥——胡海,蔺纤画眼里溢出不屑,忍不住瘪嘴,“就他那混穿乱跑,胡海胡天的性子,什么地方不去!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蔺纤画说着,觉得有些难以启齿。那货竟然明知道蔺纤如的身份,竟然还对她动了心思,就那么公然调戏开来,还被很多人都看在了眼里,这么一来,结果如何可想而知! 胡家看不上蔺纤如,只愿纳她为妾。这结果,惹得蔺安大发雷霆,说胡家欺人太甚,胡家儿子做了不规矩的事在先,坏了他相府女儿的名誉,事后竟然一个妾室的位置再次来羞辱蔺家,这分明是不把相府放在眼里。也因此事,让胡氏夹在蔺安和胡家两面为难,最终落得一个两面不是人。 蔺安对胡家不满,更怨胡氏这个主母未失职,苛待庶女,又累及蔺家女儿名声受损。而,胡家却是觉得胡氏太向着夫家,竟然妄想一个贱婢所生的庶女,做他们胡家嫡子的正妻,这分明是看不起他们胡家。 就算胡海是名符其实的纨绔子弟,可让一个庶女做他的妻子,胡海父母还是觉得那是委屈了他们的儿子。但,最后胡家还是不敢强硬的杠上蔺府,一来,最先不规矩,有错的确实是胡海,二来地位不及,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胡家就算心生不满,最后还是求了蔺纤如为妻。 虽应下了,可胡家对胡氏的不满却是留下了。不过,由此也可想象的出,蔺纤如就算是嫁入胡家,日子肯定也是不好过的。主母厌弃,婆家嫌弃,生母不再,又兄长可依仗,苦楚可想而知。 在蔺纤画腹诽间,蔺纤云开口,“就算胡海和蔺纤如的相遇真的只是一个巧合。那么,你不觉得父亲的态度有些奇怪吗?” “怎么说?” “蔺纤如是父亲的女儿不假,可父亲对她却并不怎么上心,怎么这次…。”蔺纤云皱眉道,“为了她,竟然对胡家如此不依不饶的呢?” 闻言,蔺纤画心头一跳,“是呀!舅父的职位虽然不高,可也是有实权的。在官场上说不得那天就用上了。怎么…。父亲却要为了蔺纤如这么一个无用的女儿,竟宁肯把舅父得罪的这么狠,也要给蔺纤如讨要一个名分呢?” “你也觉得奇怪,是吧?” “姐姐这么一说确实有些怪异!” “还有娘的态度也是,关于蔺纤如的事,每次只要一提到,娘她就有些闪烁其词的,明显是在避着什么的样子,这些,怎么想都让人感到可疑!” “可是娘不说,我们也不好强问,父亲哪里更是问不得…。”蔺纤话说着,微微一顿,道“要不我们去问问蔺纤如去?” 蔺纤云听了没立刻回答,只是沉思。良久摇头,“我看还是先跟哥哥说说,再做定夺吧!免得忙了倒忙!” “好!” 另一边,蔺纤如坐在窗前,怔怔的出神。在经历了惊吓,失落,羞恼,还有之后的慌乱,无措等一连串让人情绪连番波动的事情后,她的终身之事定下了。可,她却一点儿欢喜之意都没有,只有深深的茫然… 脑子里不断闪现着几个人的身影,凉薄的蔺芊墨,寡情的凤郡王,还有…口舌如蜜,却放肆轻薄她的胡海。如此想着,蔺芊如脑子渐渐清晰起来,蔺芊墨容不得她,凤郡王明显不喜欢她,而胡海… 蔺纤如忆起当时的情景,不由恍惚,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第一次跟一个外男那样近距离的接触,也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那样孟浪的对待,那放浪不羁的话语,想在想起来都让人脸发烧…而,羞恼之余,心里也升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胡海,他是喜欢她的,他也是不着调的!等到嫁给他以后,他会不会因喜欢她而改掉身上的习性呢?蔺纤如觉得不安,却也开始期待,为胡海看到她时,眼里的喜爱! 或许,嫁给他也是不错的!虽然他不如凤郡王俊美,也不如他尊贵,可胡海长的也不差,家世也算可以,衣食无忧,奴婢下人伺候的都不会缺少。 关键是,胡海他是个真正的男人,不像凤郡王空有外表,纵有富贵,却让她做不了女人,也做不了母亲,只能一辈子独守空房,膝下空虚,老亦无所依!若他活的比自己长还好,若他死在自己的前面,那…没个儿子傍上,晚年光景该是何等凄惨呀! 这么想着,蔺纤如忽然觉得她之前太冲动了,被胡氏蛊惑了,又被蔺芊墨那一刻的威势给震慑了,所以才迷了心窍的说了那样大胆的话,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些后怕,甚至庆幸,幸亏蔺芊墨没答应,不然…她这一辈子真的要孤老一生了。 等到多年以后,她膝下儿孙环绕,而蔺芊墨却是空有尊贵,老无所依…呵呵…等到那个时候,蔺芊墨恐怕只有羡慕她的份儿了。 想到蔺芊墨那羡艳的表情,蔺纤如不由笑了,心情豁然好了起来,“兰芝!” “小姐!” “你帮我把花棚子支起来!” “小姐准备绣什么?” “我要绣嫁衣。” 兰芝听了,准备东西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闪了闪,划过一抹不屑,嘲讽。前两日还为了凤郡王失魂落魄的,这一眨眼的功夫,又欢欢喜喜的准备绣嫁衣,嫁他人了。这性子…水性杨花。幸亏没进了国公府,不然,早晚给凤郡王带绿帽子! 兰芝腹诽着,开始准备好所需的东西。 蔺纤如看着红红的嫁衣,嘴角扬起大大的弧度,又开始畅想美好未来。 京城外 上午因一个肚兜,蔺芊墨暴走,凤璟挂红。 蔺芊墨这股郁气未消,凤璟亦是小心眼的性情发作。然后,中午时分,本打算化愤怒为食量的蔺芊墨来到客栈,刚灌了一杯水,大吼一声来五斤牛肉准备开吃的时候,就被凤璟直接拎到了马车上,牛味都没闻到,牛毛都没看到的,空着肚子子被强制性的压迫着继续赶路去了。 临走前,看着别桌那香气四溢的饭菜,蔺芊墨磨牙!不让她吃是吧!没关系,她自备的有。两个包袱,一个装的是换洗衣服,一个装的就是吃的。 坐上马车,蔺芊墨空着肚子,砸吧咂嘴,就去放包袱,找吃的去了,然后… 看着,空空的包袱,不翼而飞的吃食,蔺芊墨瞪眼,“我这里面的东西呢?” “刚才有一个乞丐过来,我给他了!” “郡王爷可真是心善呀!”蔺芊墨咬牙切齿。若有一日她变成了杀人狂魔,那一定都是被凤璟给逼出来的。 “跟善无关,只是看他顺眼。”凤璟抚着被蔺芊墨咬破的嘴角,懒懒道,“他给本郡王说;打是情骂是爱,家里的贼婆娘越是凶悍,那证明越是在意,我觉得他说的挺对,话语甚是悦耳,就把吃食给他了。” 凤璟在蔺芊墨开始犯黑的面皮中,适的又加了一句,“当然了,我也没全部给他,那一盒桂花糕我留下了。” “在哪里?” “自然是吃了!” 咯吱咯吱,咬牙声! 看着蔺芊墨那冒火的眼睛,凤璟颇为不满意道,“嘴巴被你咬破了,有些疼,吃起东西来有些不舒服。以后,别咬嘴巴了,太毁本郡王的清誉。” 跟凤璟说话,太挑战自控力,她已气的不想说话了。肚子饿的也没力气了。 “怎么?你肚子饿了?” 蔺芊墨给他一冷眼,废话! “忍着吧!” 忍住不咬死他,跟忍着肚子饿同样难捱! “你有些胖了少吃一顿,更讨喜。” 蔺芊墨听了直接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真不想郁闷死自己。 见蔺芊墨老实了,凤璟也懒得再开口了,嘴上带着伤口说话,很自虐。 蔺芊墨靠在车厢上,默默告诉自己,睡觉吧,睡着了,肚子就不饿了! 咕噜…。不,肚子更饿了!闭上眼睛,都是吃的。蔺芊墨睁开眼睛,拉开车帘看着漫无人烟,一望无际,一片青绿的精致…。咽口水,真是吃草的心都有了。 “凤璟!” “嗯!” “什么时候才能到下一站?” “天黑之前。” 早上喝了点儿稀粥,中午喝了一杯水,这样,要她饿到晚上? “凤璟,你真的把吃的都给出去了?” “嗯!” “一点点都没有了?” “嗯!”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里慌!摸着瘪瘪的肚子,蔺芊墨感觉到了来自世界的深深恶意。当然,还有凤璟这厮。 “凤和!” “郡王妃…”叫出,又瞬时改口,“夫人,有什么吩咐!” “停下车,我要方便一下。” 蔺芊墨说完,外面静了一下,才听到凤和回应的声音,“是!” 大概对于蔺芊墨这种说*还如此豪迈的做法,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儿不适应吧! 马车停下,蔺芊墨抬脚跳下马车,直接往草丛深处走去,凤英跟随在后。 “凤和!” “主子!” “我这个时候跟过去保护一下,你觉得如何?” 凤和:…。“郡王,不合适!”说完,不着痕迹扫了一眼凤璟破了的嘴角,垂眸,腹诽;郡王妃那一下子还是咬的轻了。郡王这心思太流氓了!作为下属,现在才发现这一面,令人高兴不起来,忧心忡忡呀! “确实不合适!”说着,抬脚走了下来。 “郡王…!” 看着凤和那惊疑不定的表情,凤璟淡淡道,“不要想太多,我就是下来走两步!” “是…”这两步可千万别走到郡王妃那里去才好呀! “夫人,小心!” 凤英戒备的声音骤然传来,凤和心里一凛,凤璟眉头微皱。 “凤英,你不要动,别动…” 蔺芊墨的声音随着而起,带着一丝异样。 “主子…” 凤和开口,凤璟已大步走了过去。 凤英神色变幻不定,蔺芊墨双眼冒着绿光,两人同时盯着一处,均蓄势待发。 凤璟,凤和两人走到跟前,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第124章 看着她们的神色,看清她们所看之处爬走,吐着信子的东西…。 凤和转眸,看向蔺芊墨,看着蔺芊墨那闪烁着绿光,绝对凶残的目光。凤和嘴角歪了一下,一般女人看到这个翻白眼才是正常吧!可到了郡王妃这里…。为什么他觉得郡王妃这会儿看起来比那蛇更可怕? 看看地上好似已感到威胁,头已立起来,嘶,嘶…吐信子声音变得清晰,也变得愈发连贯的蛇。凤英眼中溢出戒备色,再看郡王妃…呃…郡王妃很兴奋!凤英有些无力,她这护卫的作用到底在哪里呢?迷茫呀! 确实,蔺芊墨很兴奋,特别兴奋!银环蛇,银环蛇呀,千金难买的蛇毒,可遇不可求的美味。这是捡到宝了,都是方便一下换来的呀!也许,这一路她要多方便几次,就真的发财了。蔺眼里冒着钱符号,砸吧砸吧嘴,流口水… 凤璟站在一边,看着蔺芊墨那表情,心里只有一个感觉,他眼不明心不清,不然,怎么就看上这种女人了呢!咬他的时候,毫不嘴软,看到蛇的时候却是那样心动…。 嘶…。蛇动。 凤英低呼,“夫人,小心…” 凤和话说一半,看着蔺芊墨动作顿住,“夫…呃…” 凤璟抬起的手,缓缓放下! “逮到了!哈哈…。这可爱的小玩意儿!”蔺芊墨捏着蛇头,笑的那个张扬,又得意。 凤和:… 凤英:… 凤璟移开视线,眼不见为净! “凤英!” “在…”有些幽怨! “你去马车上,把我的银针盒子拿过来!” “是!” 凤英回来,把盒子交给蔺芊墨。 然后… “来,宝贝儿,把牙齿里那毒液吐出来!别挣扎,那样可只能拔牙了!” 看着蔺芊墨捏着蛇头,对着那冷寒阴利,威胁性,危险性,攻击性十足的蛇口,笑眯眯,声音柔柔的说着那小意的话,那诡异的画面… 凤和身上冒出一股寒意,感觉有些冷! “打劫,识相点儿,值钱的东西都给我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凤英觉得,郡王妃若这样说,她可能会更加适应些。 凤璟看着若有所悟,看来,这丫头对他凶时,他倒是不需要防备什么。以后要是对他温柔,那,他还真有必要提防着些。凤郡王扭曲的认知由此形成! 明明正常的自己,若有一天忽然发现自己黑化了,蠢萌了。那么,先不要急着反省,首先看看你身边是不是暗藏了那样的她,或他…。扭曲的不一定是自己呀!一切都是被迫的。 取出蛇毒,蔺芊墨感觉口袋已鼓了。心情大好,胃口更开,“凤英,匕首给我用一下。” 凤英听了,心里产生不好的预感,拿着匕首犹豫着道,“夫人,你要做什么吩咐一声,属下来做。” 蔺芊墨听言,很是干脆的把蛇递给凤英,“杀了,烤了吧!” 凤英:…。果然!郡王妃这生存能力,到哪里都饿不死了。凶悍,又抗虐!不知道郡王会不会感到失落? 蛇都敢捉了,现在吃了倒是也不值得大惊下怪了。凤和如是想,想完,暗道;以后不把郡王妃当女人看,直接当做男子,或许也就正常了。 凤璟:…。媳妇儿的凶残,都源于那张嘴! 凤英,凤和都是凤家训练出来的死士,各种极端的训练都经历过。如此,杀个蛇,烤个蛇,对于凤英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不消片刻,那伴随着极致香味的烤蛇就完成了! 蔺芊墨吃完,看着手里空掉的树枝,回味…其实她更想吃炖的,不过,这也不错! 刚才蔺芊墨吃蛇肉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凤璟不由觉得嘴巴更疼了。现在,又看她看那没出息的样子,“把树枝也吃了,本郡王再给你逮一条!” “你若能帮我逮一条蟒过来,我就把这树枝也吃了。”蔺芊墨说完,拿起树枝放入口中,叼着走了。 凤和垂首,郡王说那话纯粹给自己找气! 肚子吃饱了,蔺芊墨瞬时感觉,这一望无际的绿,不再是萧条,而是景色了,天宽地广呀! 下午,凤璟不再抽风,找茬!蔺芊墨看着外面的风景,心情大好,旅途就该这样的节奏才对。 临近傍晚的时候,又一城到站了。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蔺芊墨暗腹;看来凤璟对大瀚的地理很是熟悉呀! 护城,距离京城不过一天的路程,既繁华程度虽然比不上京城,却也不差。听着叫卖声,蔺芊墨原地复活,蓄势待发,为了不再饿肚子,未雨先绸很有必要呀!采买必须进行。 “公子,我们大概多长时间才到汶山。” “半个月!” “这么久?” “若骑马七天可到!” “还是坐车吧!”骑半个时辰,腿都磨破,要骑七天,不死也肯定脱成皮。反省而已,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事,还是慢慢来的好。 “公子,夫人,客栈到了!” 听到凤和的声音,蔺芊墨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停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凤璟从车上下来。看到凤璟那身装扮,蔺芊墨怔了怔。 一件黑色披风,让凤璟本尊贵,清雅的气质瞬时弱了一分,反而增添了一抹冷峻,沉厚。透着一股锐利的震慑,看着让人不由心生怯意,不敢轻易靠近。蔺芊墨看着默默点头,这装扮不错。然,在看到凤璟唇上那一抹凌乱的胡须时,蔺芊墨嘴角抽了一下。 “如何?”凤璟看着蔺芊墨,问道。 蔺芊墨点头,笑眯眯夸赞道,“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现在这样看着踏实多了!”说完,话锋一转又道,“可惜,就算是黏上了胡子,这招蜂引蝶的气质却仍然一点儿都没少呀!” 凤璟听了,伸手把胡子摘了下来,递到蔺芊墨面前,“你带着。” “我不适合!” “出门在外,男人易被劫财,女人惯常被劫色!你喜欢这样?” “不喜欢!” “那就戴着吧!” 蔺芊墨听了拿起胡子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道,“戴上倒是也不错,就是吃饭有些不方便…”说完,微微一顿,看着凤璟,皱眉道,“就是戴上这个以后,那我方便的时候是要去女茅房合适?还是去男茅坑才好?”蔺芊墨说着,嘿嘿一笑,“其实,男厕是什么样,我还挺好奇的。要不,就去男厕吧!” 凤英:…。 凤和:…。 凤璟直接拿过蔺芊墨手里的大胡子,转身,重新上了马车,淡淡道,“凤和!” “主子!” “直接赶路!” “是…”凤和应,声音悠长,眼睛不着痕迹的看向蔺芊墨,祸从口出呀! 蔺芊墨:…。妈蛋! 一句话不爽就赶路,这是又要饿肚子的节奏吗?蔺芊墨看着边上那热气腾腾的馄饨摊儿,直咬后牙槽。真想撂桃子不干,可有拗不过国公府的那粗壮的大腿。 “凤和…”凤璟那催命般的声音出。不等凤和开口,蔺芊墨抬脚爬上马车。 “相…公…” 那柔柔颤颤,温软绵长的语调一出,凤和反射性的后退一步。 凤英暗道;郡王妃想吃掉那条蛇的时候,好像就这声调。 “相公,一路舟车劳顿,也累了吧!” 凤璟不说话。 “相公,刚才那句话不过是玩笑而已,你放心,我方便肯定是会去女人那边的。” 凤璟继续沉默。 “呵呵…。相公你这样随便乱发脾气可是不乖哟!” 凤璟掀了掀眼帘,看了她一眼。 蔺芊墨看着凤璟这反应,眨眼,“相公,这是鼓励我继续说呢?还是要我最好闭嘴?”床在客栈,吃的在眼前,这个时候男人突然闹别扭了。颠簸了一天,面对这转折,简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呀!惨绝人寰… 凤璟听了,抬手抚上蔺芊墨面颊,淡淡道,“不高兴了!” “呵呵…没有!” “说真话!” “气死了!” “我和吃的你喜欢哪个?” “吃的!” “说假话!” “你…” “很好!走吧,下去给你买吃的去。” 蔺芊墨:…。凤璟,他真是他妈的邪性! 京城*程家 韩家姐妹谋害蔺芊墨,被贬为贱民。程文与昭和公主有了收尾,仕途没,官职丢! 接二连三的丑事,让程家彻底没落,并成为了京城的一大笑柄。程老夫人不堪如此家丑,气的突然暴毙,直接驾鹤西去了。而程文的兄弟姐妹,为此对程文更是恨之入骨,每次看到他的那个眼神,犹如看杀父仇人,痛恨尤甚! 因为程文气死的不止是他们的母亲,还拖累的他们上上下下的几代人呀!不得入仕,这是什么概念?这是再无出头之日呀!每每一想到这个,他们就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当然还后韩家那两个贱人,更是恨不得扒了她们的皮。然,就算死恨死,却无人敢动手。因为程文二子程煜的一番话… “韩暮烟,韩暮莺,谋害芊墨郡主,程家不经意间成为帮凶,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就算我们不想承认,不能接受,却躲不过。你们恨她们,恨不得弄死她们,这心情我完全理解,如若可以,我亦想亲自动手杀了她们。可,我们却不能,不可以那么做!” “为什么?”当时很多人不明,更无法接受。 “因为九爷,因为凤郡王…” “什么意思?” “芊墨郡主受伤以后,凤郡王直接把人带到了国公府,这代表了什么?代表了他对芊墨郡主的看重,在意。既然如此,那么,他在清楚韩家二女是谋害芊墨郡主之人时,为什么反应却是那样不温不火呢?” “那是因为韩琪招是国公爷看重的之人,所以,凤郡王就算心里有火,也只能忍下。” “韩琪招得国公爷的看重不假,可却不代表郡王爷因此就会对韩琪招的女儿也有无限的包容,忍让。所以,在我看来,凤郡王不动手,不外乎是还不想让她们死而已。” “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你说这么多,不过是因为没那个胆子对她们动手吧!” 程煜听了不辩解,也不反驳,继续道,“若凤郡王的想法,只是我的猜测,那么九爷呢?九爷可是亲口说过,韩家二女,他会亲手来处置的!就九爷这句话在,我们就不能轻易动她们。” “这句话我们又没亲耳听九爷说过,或许只是传言而已。”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特别这话真切是从九皇府传出来的。如此,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违背的好,不然…恐怕,气发泄出去了,而我们的命也跟着搭进去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对韩家二女,恨之入骨,恐怕很多人都想的到,外人既明白,那么,盯着程家看笑话,等乐子,找麻烦的人肯定不少。你们别忘了,我们程家在朝为官的人并不止是父亲有个,而身处官场,你们在位期间,谁敢说未曾得罪一个人?” 众人:…。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而,落井下石更是常见。现在,程家正处风口浪尖之上,那些曾对程家不满,心怀怨怼的人肯定会虎视眈眈的盯着。若这个时候你们再不知道隐忍。那么,一旦动手,想来趁机踩程家一脚的肯定会跳出来。就算不是我们做的,他们也能都会栽赃到我们身上来。这样,你们还想动手吗?” 郁气满溢,满满不甘,却又不敢轻易冒险。 “为了两个贱民,冲动涉险,让自己身陷危机,这不值得!况且就是杀了她们,也已于事无补,一点儿改变不了韩家的现状。既然如此,我们退一步或许更明智。” “你说的倒是容易。” “忍字头上一把刀,隐忍不发那滋味并不好受。不过,明知改变不了什么还以身犯险,那做法更傻。虽然,现在程家在世人的眼中已经低到了尘埃里。但世事无绝对,谁也不敢说我程家生生世世就这样,永无翻身之日了。我相信只要有命在,程家早晚有一天会再次站起来的。” “凡事总是说起来容易!” “哼!你们家惹出来的糟心事儿,你们忍着是应该的。可我们做错什么了?却要跟着你们一起来承受这份屈辱?” “没错…” “对呀!” 程煜苦笑,点头,“你们说的没错,这次确实是我程家大房拖累了你们。我和父亲也已商量过了,为了不使整个程家的形势变得更加艰难。我们大房择日将搬离程府,另辟它处,不会让大家更为难。” 程煜说完,静默片刻。 “你们真的要搬出去?” “是的,二叔!” 众人听了没说话,无声的赞同。其实,如果可以他们更想跟程文脱离关系。可这风头正劲之时,对于他们好像也没什么好处,说不定反而招来病垢,说他们跟程文都是一丘之貉,程文为官不正,治家不严。而他们,薄情寡义,避祸就福,无情无义! 听了程煜一席话,又盘算了一番,最终选择眼不见为净,一致默认了程文一家搬离了程府。 古代讲究一个,若父母健在,子孙不得另立门户,更何况程文还是程家长子。这么离开,那几乎相当于和程家断了关系。纵然血缘相近,却再无情分,从此以后,大家的牵扯,不外乎巧合都姓程而已! 然,这样大家却都感满意。大房这边除了外人,也不用再承受来自程家本家,每日的奚落怒骂,被压的已经喘不过气来的程太太,也不由缓了一口气。这样反而清净了不少。只是日子却是越发艰难… 以前,程家的进项除了程文的官饷,还有几间铺子,再加上时不时的收些下面人送来的孝敬。程家日子过得虽说不上奢贵,却也十分滋润。可现在…程文丢了官,没了饷银,孝敬。就连那几间铺子生意也是一落千丈,因为程家臭名昭著,人们都不愿意再去光顾,生恐沾了晦气。 程太太柳氏的嫁妆几乎都贴进去了,可程家的日子却依然窘迫的可以。 日子过成这样,柳氏心里是又屈,又恨,又累。跟程文核和离的念头都没断过。可却始终下不了决心。一来,舍不得儿子女儿,二来,因为清楚和离后回到娘家的日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父母容得下她,兄弟睁只眼闭一只,可嫂子弟媳恐怕忍不了她。 因为清楚这一点儿,柳氏心里就算再委屈,却极少的回娘家。哭也哭够了,求也求过了,再回去只是图惹人厌罢了!受气,看脸色的日子她真的过够了,哪怕是娘家人的脸色,她也不想回去看。 只是,日子如此清苦,柳氏咬牙受着,可有些事儿却是再也不忍了。比如,程文的那些个妾室,柳氏一个不留的全部都给发卖了,任由她们如何哭求,柳氏心里是一点儿波动都没有。 当时她只想,一群残花败柳真是卖不上价钱,那么点儿银子,也不过只换半年的嚼食。比起当初养她们所花费的银钱,还有她受的那份憋屈相比,柳氏真是觉得亏大发了。 妾室被打发,程文知道后,沉默良久,什么都没说。 看程文如此,柳氏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都说天下男儿皆薄幸,这话果然一点儿不假。 发卖了一直堵心的妾室,接下来就是那些个看不顺眼的庶子,庶女了。这些人不能随意发卖,柳氏就直接把他们打发到了程家仅剩的一个庄子上,让他们自食其力去了。想不挨饿,就自己动手干。不愿意去,可以,只要不怕死,就留下吧!柳氏那阴狠的话一出,庶子庶女即刻就老实了。身为庶出的悲哀,他们第一次体会的那么彻底。 这些人一走,家里瞬时空了一大半儿。那过去奢求不了的清净,现在却实现了。可,柳氏却一点儿都不高兴,只感到讽刺。 其实,柳氏更想清理出去的人是韩家二女,只是,处于很多原因,暂时只能忍耐。不过,不能弄死她们,每天让她们生不如死,柳氏还是可以做的,且做起来那是一点儿不手软,只觉不解恨。 “太太!” 柳氏没什么精神气的坐在软椅上,看到身边唯一剩下的嬷嬷,有气无力道,“什么事儿?” 吴嬷嬷禀报道,“太太,韩三见红了,好像是动了胎气!” 韩暮烟,韩二;韩暮莺,韩三;这就是她们现在在程家的称谓。 柳氏听了,抬了抬眼皮,开口,阴沉沉道,“动了胎气?人死了没?” “没有!不过,看那见红的量,孩子怕是不成了。” 柳氏嗤笑一声,“不成就对了,从她那肚子里爬出的孩子,我程家一个都不稀罕,一个都不想再养。” 吴嬷嬷听了没说话,柳氏这反应,她也一点儿不意外。如果不是二公子经常劝导着,太太恐怕早就把韩家那两个女人给弄死了。 “她那里不用管,活了,是她命大。死了;那是她的报应。” “是!” “老爷和大爷呢?” “老爷在书房,大爷…。”吴嬷嬷有些欲言又止。 柳氏看她那样子,眼里溢出失望,“可是又喝酒去了?” “是…” “这孩子,你说,让我说他什么好呢?” “太太,发生这么多事儿,大爷他心里也不好过。” “就算再不好过。也不能天天都出去喝酒呀!家里什么情况他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斥责的话,柳氏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儿子变成这样她除了怨,更多的是心疼,“每日喝酒,他身体怎么受得了呀!” “老奴一会儿去找大爷回来!” “你别去了,二爷呢?让二爷去。” “二爷这会儿不在府里,应该又去找什么门路了吧!” 闻言,柳氏眼泪瞬时掉了下来,“煜儿那么优秀,现在却被断了仕途,每日跟个下人一般劳累奔波,呜呜…。”哽咽着,恨恨道,“都是韩家那两个贱货害的,如果不是她们,我儿子何至于处境如此艰难。” 刘嬷嬷听了无声叹了口气,唉,心里也很是为程煜感到可惜。 “刘嬷嬷!” “太太…” “去,我库里还有些红花,你拿出来冲泡了,给我灌到韩暮莺肚子里去!” 刘嬷嬷闻言,心头跳了跳,“太太,这样恐怕会…” “端去给韩暮烟,让她去灌。告诉她,若她不做的话,我就毁了她那双眼!”柳氏说着,冷哼一声,阴沉道,“那贱人,不是对她那张双眼特别爱惜吗?不是还想着,凭着那双眼跟蔺芊墨的相似,还妄想着再得九皇爷的垂怜吗?既然如此,就给我听话些!” 刘嬷嬷听了垂眸,应是! 韩暮烟那异想天开的念头,程家的人恐怕每个都知道吧!一个晚上睡着了都不停呼唤九皇爷名字的人,她在想什么,显而易见。这念头,在刘嬷嬷看来,已不止是龌蹉了,那简直就是在嫌自己死的慢呀! *** 相比程家的水深火热,蔺芊墨面对凤璟虽然憋屈的时候不少,可开怀的时候也挺多,比如现在…。 吃饱喝足,蔺芊墨开口问道,“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启程离开呀?” “明日!” “那我可以出去逛逛吗?” 凤璟听了,没回答,不疾不徐喝完杯中茶,直接起身,“走吧!” “呃…公子也一起去?” “不可以?” “没有,没有…。嘿嘿…就是受宠若惊!”蔺芊墨不想跟自己过不去,既然拗不过凤璟,那么,她就顺着他来好了。凤郡王是个顺毛驴… “嗯!走吧!” “是!” 凤和,凤英在一边看着。夫人这是直接扮成丫头了吗?不过,这画面诡异的协调了,因为看起来还真是平和呀! 晚上,卖东西的还是很多的,不过大部分都是卖小玩意,还有卖小吃的。蔺芊墨看着有些失望,小玩意不适用,看个热闹,现成的吃食,带了不好放,闻个味道。她现在需要的是食材呀! 相比蔺芊墨的失望,凤璟倒是多几分兴致,走到卖面具的小摊上,看着那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面具,不由驻足! 小摊老板看到有人来,笑眯眯的,热情招呼来,“公子看看,可有喜欢的?”说着,习惯性的上下打量一番,过后,眼睛更亮了几分,态度更添一分热切,“公子您随便看,若是喜欢,可以先试戴戴。” 凤璟微微点头,没说话,看了片刻,转头看向蔺芊墨,“带钱了吗?” 蔺芊墨:…。男人!你这么做合适么?颜面呀,颜面!您来怎么就不顾及一分呢? “夫人,看在我一路辛苦的份上,不赏为夫几个银钱吗?”凤璟说的那个自然,随意。 蔺芊墨望天,好吧!为了抠她口袋里的钱,这男人已经无所顾忌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还能说什么呢?跟他比不要脸么?呵呵…她倒是做的出。但,却不想听他那句,直接赶路…然后被饿! “夫人,你不是显我这张脸太招人吗?我买个面具你也省心了。”凤璟理由很是充分,不要脸道。 凤英,凤和听了垂首不语。 小摊儿老板,听着凤璟的话,眼睛不停的在蔺芊墨和他的身上来回打量,脸上换了表情变化不定!虽然觉得不可能,可还是忍不住想…。这贵公子,不会是那小丫头养的面首吧! 蔺芊墨看了凤璟一眼,淡定上前,笑眯眯道,“喜欢哪个?”反正都要花钱,笑着花出去,咱也适时表示一下自愿。希望这一路不会再听到,直接赶路,饿了忍着,这几个该死的字。 凤璟指着一银色半遮脸面具,道“这个!” “老板,这面具怎么卖?” “呃…二百钱!” “太贵了!” 小摊老板一听这话,瘪嘴,你连面首都养了,还在乎这两个小钱,太欺负老百姓了。想着,看了一眼凤璟,他不就是比这公子长的差了点儿,老了点儿吗?可跟他一样也都是男人,小姐你这也太差别对待了。 “夫人,二百钱不贵了,我们…” “一百五十钱!” 这价砍的,小摊老板直吸气,“夫人,我们这是小本买卖,您这样一下子砍掉五十钱,您这…。” “要卖我们就买,要是不能卖,我们就去再去别家看看。”说着,看着凤璟,柔柔道,“相公,我们再看看吧,说不定别家会有更好看的。” “好” 凤璟这一应,小摊老板:…。这贵公子不会是个憨傻的吧!怎么就这么没原则的,明明喜欢的,怎么连争取一下都不会呢?您刚才那想要的样子,是忽悠我的么? “老板…。” “呵…既然公子喜欢,那我就咬咬牙,卖了,一百五十钱,就一百五十钱!”小摊老板,内心凄凄哀哀,本以为碰到个大手的能赚个多的。却没曾想,竟然卖了个最贱的价,就赚了个毛利。看来,这以穿着判断一个人,还真是有些不靠谱呀! 蔺芊墨把钱数好,递过去,拿过面具,递给凤璟。 凤璟接过,戴上,看着蔺芊墨道,“如何?” 看着凤璟鼻梁以上被遮住,只留下一个嘴巴,下颚,还有隐在面具中间,越发显得幽深墨黑的眼眸。蔺芊墨:…。没天理的,这样更勾人了! “还是取下来吧!”这要是戴上,一路上麻烦说不定更多。 “不好看?” 若不好看就好了。 “这个,新东西,总是要放一放,马上戴上不好。” “是吗?” “对!因为会被说,狗窝里藏不住剩馍!” “听着,像骂人!” “民间俗语!” 凤璟听了摘下,直接给蔺芊墨戴上,看了一会儿,又取了下来,伸手拉过蔺芊墨的手,“走吧!” 蔺芊墨戴面具,效果凤璟同样不满意。因为,它让本就诱人的部位,变得更加诱人了。 蔺芊墨看着牵着她手的大手,没说什么! “这个…” “哎呀,前面那是什么,好像很好玩儿!”说着,拉着凤璟的手,往前走去。 “那个…” “咦,那边是什么东西,还真是没见过,走,过去看看去。”说完,拽着凤璟快步走开。 一路,凤璟只要开口,蔺芊墨拉着人就往前走,绝对远离那个摊位。那意思…明显是不想凤璟开口说喜欢什么,不想花钱呀! 凤和,凤英感到好笑。郡王妃除了爱吃,还抠的厉害呀!不是一般的厉害。 一路走来,蔺芊墨第一次体会到了牵手的好处。省钱呀! “啊…。” “老爷,老爷…。” 突然前面一声尖锐的嚎叫传来,那痛苦的叫声,引的人心里微微发颤!   ☆、第125章 插曲 一声痛苦,嚎叫,乍然而起,若平地一声雷,惊的四周边上的人都吓了一跳。 凤和,凤英两人上前一步,站在凤璟,蔺芊墨身后侧,无声戒守。 而前面不远处,人们反映过来,迅速远离,跳开,渐渐围成一个圈,把那痛叫的男人,惊呼,恐慌的夫人,围在了中间。凤璟,蔺芊墨几人,也不经意的成了观众。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痛…啊…”约四十多岁的男子,捂着心口,躺在地上,打滚,抽搐! 妇人蹲在男人身边,面色发白,泪眼婆娑,惊恐,慌乱,“相公…” 身边的小厮看了,赶紧开口道,“夫人,你先别急,奴才马上去请赵大夫过来。” 小厮话出,妇人暮然回神,“对,对,赵大夫,你赶紧去…” “是!”小厮领命,一溜烟的跑开了。 “刘家嫂子,你别担心,刘相公一定会没事儿的。” 这个时候周边,好像已经有人认出了这对夫妻,有几个已走到跟前,劝慰起来。 “是呀!在护城,赵大夫是出了名的好手,无论什么病,只要到了他的手里,那是一准儿的药到病除。所以,别怕,不会有事儿的。” 宽慰的话,让妇人面色舒缓了一些,“大妹子,谢谢你们…” “什么谢不谢的!” “来,我们帮忙拉着些,别让刘相公再伤到自己了。” “刘家嫂子,把你的手帕放到刘相公的口中吧!别让他咬到舌头了。” “对,对…。” 男子还在抽搐,看起来很是痛苦,妇人泪眼汪汪,担心又害怕,这种焦灼的等待,让人感觉时间过的尤其慢。 “来了,来了,赵大夫来了…请大家帮个忙,让以一让…” 众人让开,蔺芊墨转头,小厮喘着气走在前,后面跟着两个人,一个年逾五十,头发花白,一个二十余岁,手里抱着一个药箱,紧跟在后。 “赵大夫,赵大夫,你赶紧给看看…我相公不知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突然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妇人声音发颤,带着哭腔,紧声道。 赵大夫点头,蹲下,直接摸上刘相公脉搏,眉头微皱,片刻,松开,看着那抱药箱的年轻人开口,“把我的银针拿出来。” “是!” 赵大夫拿过银针,“把他上衣脱了,你们按好他。” “好!” 衣服褪去,赵大夫低头,靠近,下针,几支银针下去,几粒药丸塞入口中,不消片刻,刚才抽搐不停的人,渐渐舒缓了下来,痛苦的神色也淡了下来,人也不再叫了。 看此,不少人都露出了了惊叹的目光。 “相公,你感觉怎么样?”妇人拿下刘相公嘴里的帕子,急忙道。 刘相公满脸汗湿,面色发白,透着疲惫,神智看起来却是清楚了不少,有气无力道,“好多了!” “赵大夫,谢谢,谢谢你…。” 赵大夫摇头,谦和道,“应该的!不过,刘相公情况还不稳定,一会儿让下人来大仁堂一趟,我再给开点药。” “好,好…。” “平日你们也要看紧些,别让他太劳累,也别饮酒,有什么情况,就来打仁堂找我。” “是,是…”妇人说着,从袖袋里拿出银票,放在赵大夫手里,“赵大夫,您拿着…” “不用这么多…” “不,不,您一定要拿着!” “那我就另外再给刘相公那些补药吧!” “行,行…” 就这么的,赵大夫在妇人千恩万谢,还有众人惊叹的眼神中离开了,然,关于赵大夫的赞美之词,却是源源不断的传入耳中。 蔺芊墨听着,饶有趣味! 凤璟转眸,看着她,淡淡道,“看来这个赵大夫很有一手。” “确实很有一手,神医呀!” 听着蔺芊墨那个语调,再看那她眼里的赞叹,凤璟不由勾了勾嘴角。 “凤和!” “公子!” “去打听一下。” “是!” 凤和离开,蔺芊墨指着一边馄饨摊儿,笑眯眯道,“公子,逛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吧!来,吃碗馄饨歇息一下吧!” “吃馄饨?” “我请客!” 凤璟点头,很是干脆的走了过去。 蔺芊墨跟着凤璟身后,呲牙,对着空中挥了几拳。 凤英:…。她什么都没看到。 “老板三碗馄饨!” “好咧!” 馄饨送上来,凤璟看着碗里的混沌,“好像没多少!” 蔺芊墨当做没听到,低头,开吃。请你吃两碗的话,就不说! “好吃吗?” “嗯!”蔺芊墨吃的香,应的漫不经心。 “跟为夫的唇相比呢?” “咳咳…。” “噗…。” “啪…。” 凤璟这话出,正吃的呛了,喝汤的喷了,端碗的摔了…。 边上的人看着凤璟,抽!猛夫! 蔺芊墨咳的眼泪喷涌,娇妻,羞哭了! 蔺芊墨抹泪,娘的,辣椒跑喉咙眼了。 凤英:…。郡王妃应该挥拳。 凤璟好似无所觉,优雅的用着馄饨! 众人:…。就这?没后续了?骂娘!就来这么一句什么意思吗?好好的一碗儿馄饨,被喷的都是口水,白瞎了。 * 凤璟几人吃完馄饨,凤和刚好回来,“公子!” “说吧!” “赵大夫,医术高超,护城人所共知!” 凤璟听了,起身,“走吧!” “是!” 凤璟在前,凤和无意间看到蔺芊墨泛红的眼眶,不由看向凤英,眼神询问,怎么?郡王妃终于被气哭了? 凤英看懂了凤和的眼神,回了他一个麻木的表情。 凤和:…。看不懂! 大仁堂 看着上面招牌,凤璟几人抬脚走了进去。 凤和走上前,对着守在药柜的年轻人,温和道,“小哥,赵大夫可还在?” “哦!在!”年轻人应着,眼睛在几个人身上打了个转儿,“那位不舒服?” “我家公子身体有些不适,想找赵大夫给探探脉!” 年轻人听了,看了凤璟一眼,点头,“你们稍等,我去叫师傅过来。” “好!” 蔺芊墨站在一边,看着大大的药铺,无甚兴趣。 不一会儿,年轻公子回来同赵大夫一起。 “师傅,就是那位公子!” 赵大夫听了,径直走到凤璟身边,面色和善,温和道,“公子,哪里不适,请说!” “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大夫听了,怔了一下,既起身,“公子里面请!” “嗯!” “小六,给人倒杯茶!” “是,师傅!” 凤璟随着赵大夫走入后堂,小刘斟了几杯茶水,给蔺芊墨,凤和,凤英几人端了过来。 杯子递过来,蔺芊墨伸手接过,碰触杯子那一刹那,还未接稳,六子手却已松开… 啪…。杯子掉落,碎掉。水洒出,六子低呼,急忙出声,把蔺芊墨拉开,并连连道歉! 蔺芊墨垂眸,却未看自己被打湿的衣角,而是看向六子握住她手腕的手上,嘴角轻扬,神色莫测。 “夫人,可还好?” “嗯!无碍!”蔺芊墨开口,六子同时把手松开。 “夫人,真是对不住,都是我不小心!” “没关系!是我没接好。” “我给您拿条棉巾来。” “好!” 一段下插曲,不咸不淡的过去。等到凤璟从后堂出来,几个人就直接告辞了。 翌日 几人离开护城,临走时蔺芊墨不忘买些食材放在车上。 确定凤璟等人离开后,大仁堂闭门休日半天。 “如何?” 赵大夫看着眼前的蒙面男子,脸上惊惧难掩,战战兢兢,“回大爷,那位公子的确实是伤了男子之根本,情况严重,恢复恐怕不可能。” 蒙面男子听了,眼睛微眯,“可是实言?” 赵大夫闻言,紧声道,“大爷,小的万万不敢撒谎。也没有理由说假话呀!” “最好是如此!” 看到蒙面人眼里的怀疑,赵大夫心一狠,“若小的说一句假话,就让小的死无葬身之地!” 听赵大夫连诅咒的话都说出来了,蒙面男人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满意,“如此甚好!”说完,又道,“那位夫人呢?可还是完璧之身?” “是!”赵大夫点头,又加了一句道,“我那徒弟,最擅长的就是探脉,他探过的脉搏,从不曾出错过。” “那就好!”说完,垂眸,看着赵大夫,声音沉下,“记得管好自己的嘴,不然…” “我懂,我懂…。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赵大夫哭丧着脸道,“大爷,我根本就不知道那公子是谁,我也无从说起呀!” 蒙面男人听了没再说什么,飞身离开。 赵大夫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冷汗沁沁。希望刚才赌咒的话,老天没听见… * 而凤璟,蔺芊墨对于大仁堂,谁都没再提起过。好似那真的只是一次巧合的寻医记罢了!继续向汶山赶去,不紧不慢的行行速,偶尔在野外烤个鱼,做个叫花鸡,打只兔子,猎个鸟什么的,一路上倒也自在的很。 当然偶尔也有憋闷的时候…比如… 蔺芊墨蹲在河边,看着自己头上的两个花苞发型,嘴角抽了抽,被那造型给蠢笑了! “不成样子!” 蔺芊墨看着凤璟那嫌恶的样子,抿嘴一笑,“这样子跟郡王爷确实不搭,要不,我伪装成你的丫头算了。”说完,又自我否认,自夸道,“不过,我这高贵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丫头吧!做丫头不合适。” 凤璟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要不,我们伪装成表兄妹吧!不行,表兄妹什么的,太腻歪了!”说完,凑到凤璟面前,上下打量一番,而后若有所感道,“我看,伪装成叔叔侄女,应该很合适!” “叔叔?” “叔叔在上,侄女这厢有礼了!” 凤璟听言,看了她一眼,而后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头,抬头,淡淡道,“看到天上那只鸟了吗?” 蔺芊墨抬头,那刚映入眼中的鸟儿,在凤璟手中石头飞出后,眨眼间灰飞烟灭! 蔺芊墨:…。妈妈的!以势压人,以武欺人,最他妈的可恶,被虐成渣。反抗不过的事实,让人如此悲伤! 凤璟抬手,拍去手上的灰尘,“如何?” “公子,时辰不早了我们赶路吧!”做丫头不老实不行! “不坐马车了!” 闻言,蔺芊墨脚步一顿,“不坐马车了?要骑马?” “徒步!” 凤璟风轻云淡的两字出,蔺芊墨眼睛瞪圆了。徒步?半个月的路程,现在才走了不到一半儿!难不成剩下的要走过去?这,玩笑开大发了。 “郡王爷,你这反省?不会是来真的吧!” 凤璟听了,淡淡道,“徒步去码头,该坐船了。”说完,抬脚向前,姿态那个倜傥,衣抉那个飘飘! 蔺芊墨:…。被耍了,也是她傻了,真虐心!不过,不管如何,不是真的徒步就好,太虐身了! 一首船,十人的容纳量,人少,清净。坐在船上,蔺芊墨打量了一下,跟奢华什么的完全不沾边,不过好歹有睡觉的舱,也挺平稳,感觉不错!两天的行程,肯定也别有一番滋味。 船主做着行驶前的准备,看在站在甲板上的蔺芊墨,和和气气,随意道,“小姑娘,你们可是从京城来的吗?” 蔺芊墨听了,点头,“是呀!老伯怎么看出来的呀?” “听口音听出来的!” “老伯耳朵真灵!” “呵呵…我行船二十多年了,这来来往往的就各地的人见的最多,所以,你们一说话我就听出来了。” “二十年呀!”老把式了,不错!生命安全,多保障呀! “是呀!做的太久了,觉得除了这个,其他的好像都做不来了。” “太习惯了都这样!” “也是,呵呵…” “老伯,这两天的行程都你一个人来控船吗?” “那我哪里受的住。两个人,我跟儿子一起。他这会儿去接另外几个客人去了。” 蔺芊墨听了放心了,“那就好!” “小姑娘那么问可是担心了?” “确实担心了!” “哈哈…” 看着随意蹲坐在甲板上跟船主聊的自在的蔺芊墨,凤英叹气,暗道;就郡王妃这做派,给人家说她是大瀚国公府的郡王妃,恐怕人家都有些怀疑!说她是丫头倒是更可信些。 “爹…” “诶!”船主吴大海,应着,看着儿子身后的三个人,笑呵呵道,“人都接到了?” “嗯!都接到了!”吴大柱长的黑黑的,憨憨的,跟吴大海颇为相似,“客官,请上船!” “好!”俏丫头应,而后道,“小姐您小心点儿!” “嗯!” “珠儿,来,我扶着你。”温润的男声,温柔又多情。 “好…”娇娇的一声应,带着羞意,开心。 听着对话,看着三个人的装扮。蔺芊墨猜测着三人的身份,俏丽的丫头,美丽的小姐,俊秀的姑爷!挺正常的组合,只是…。蔺芊墨勾了勾嘴角,她怎么就感觉哪里怪怪的呢?心里探究着,面上不显分毫,起身,随意道,“老伯,现在加一起九个人了,可还要再等一个人?” “不了!天冷了,出门的人少,等个没时候,到时候耽误了你们的事儿,误了时辰就不好了。九个人不少了,现在就行船,出发!” 蔺芊墨听了笑了笑,业界良心呀! “老伯那你忙吧!我就不打搅了!” “诶!小姑娘也进去吧,下日了,外面凉!” “嗯!” “小姐,姑爷,我们也进去吧!” “好,珠儿也累了吧!” “我还好!” “哪里还好?看看,你都瘦了!”男子的声音满是歉疚,自责,“珠儿,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文郎,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女子娇柔道,“现在这样我很高兴!” “珠儿,有你这句话,我觉得这辈子真的值了。” “文郎…”女子羞。 “珠儿,有你在我身边,我第一次感觉我的人生并没有失败。或许,过去老天让我吃那么多苦,就是为了让我拥有珠儿你。” “我也是…” “珠儿…” “文郎!” 听着背后那情意绵长的对话,蔺芊墨不由转头看向凤英,低声道,“什么感觉?” 凤英什么都没说,直接拉开袖子! 蔺芊墨看着凤英胳膊点头,同样感觉!满满的鸡皮疙瘩呀! 蔺芊墨走进船舱,就看到凤璟斜靠在床上,悠哉的品着茶,那姿态…。怎么看怎么自在。显得她刚才坐在甲板上吹风有些傻了。 “外面景致如何?” “风景宜人呀!” “又来了几个人?” “三个!美小姐,俊相公,俏丫头。”蔺芊墨说完,就看到凤璟眉头挑了挑。 蔺芊墨看此,凑到凤璟面前,看着他,笑眯眯道,“公子,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是不对劲儿!” “哪里?”蔺芊墨很有兴趣问道。难道真的不是她想多了? 凤璟眼睛在蔺芊墨身上打量了一下,抬手在捏了捏她的脸颊,颇为不满道,“一路餐风露宿,你竟然还胖了!问题出在哪里呢?” “我这不是胖了,是肿了,操心又讨力的,怎么可能会胖?” 凤璟对于蔺芊墨这似是而非的话,充耳不闻,淡淡道,“以后替为夫试菜验毒的活儿就别做了。别人试毒,均是一口的量,而你是直接干掉一半儿的量。如此下去,为夫没被毒死,也会被饿死。所以,算了吧!” “公子饿了呀!那我给你找吃的去。”蔺芊墨选择性失聪,说完,起身走了出去,觅食去也。 凤璟看着蔺芊墨的背影,摇头,“真要成胖媳妇儿了。” 蔺芊墨走出船舱,不经意转头,看到不远处两人,眉头微扬,眸色变幻…   ☆、第126章 男人一句话,女人一辈子 蔺芊墨看了一眼,既收回视线,往船甲上走去。 不远处的俏丫头兰儿,转头正好看到蔺芊墨离开的背影,眉头轻轻一皱,回眸,看向俊秀的文郎君,恭敬道,“姑爷去照顾小姐吧!奴婢去找些吃食过来。” “嗯!去吧!”文郎君——文致秀点头,既走进了船舱。 “我们这里还有些鱼,姑娘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拿去,船舱里有火炉,将就着炖了吃。” “怎么会嫌弃!鲫鱼呀!这个炖汤可是最好喝了。吴伯谢谢了。这个,下船时我们跟船资一起结。”蔺芊墨看着木桶里活蹦乱跳的鱼,要是再有块豆腐就好了。 “不用,不用…这都是专门跟船客预备的。呵呵…有的船客来的急,忘记备吃食的时有发生,所以我就时常在船上备些。” “吴伯想的可真是周到。” “呵呵…。都是小事,小事儿…” “老板…。老板…” “诶!” “这船上可有什么吃食吗?”兰儿说完,看到一边的蔺芊墨,脸上露出一抹善意的笑容,上前,“姑娘,也是来寻吃的吗?” “嗯!” “是鱼呀!” “小姑娘,我这里还有不少,你要是也要的话,我也给你装几条去。” “好…。不过,除了鱼还有别的吗?” “对不住,只有鱼!” “那好吧!帮我拿几条吧!” “好咧,你稍等一会儿,我这就装。” 吴大海忙活去了,兰儿看着蔺芊墨,伸手碰了碰木桶里的鱼,同时不经意间阻拦了蔺芊墨欲离开的脚步。 “这鱼真不错,可惜,我家小姐不太喜欢吃鱼。唉…”兰儿随意,又满脸心疼,道“不过,出门在外,总是诸多不方便的地方,就是委屈了小姐。” 蔺芊墨听了,笑了笑,不咸不淡道,“出门在外都这样。” 兰儿点头,回以笑容,“听姑娘的口音好像是京城人。” “嗯!随我家公子去探亲。”如闲话家常般,道,“你们呢?” “我们呀!为还愿…”兰儿叹气,没细说,满脸一言难尽之色。看的人都不好再多问。 蔺芊墨笑了笑没说什么。吴大海也恰时提着鱼回来了,拿了鱼两人都各自的回到了船舱里。 回到船舱里,蔺芊墨看到凤和正在给凤璟低声禀报什么,看了一眼,蔺芊墨提着鱼又出来了,跟凤英一起,两人开始料理那几条鲫鱼。 看着锅里奶白色的鱼汤,凤璟淡淡道,“料理一些野食,你手艺还不错。” “谢公子夸赞!”蔺芊墨笑眯眯接受,表示受宠若惊。 砰砰…。“请问有人在吗?”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凤璟没动,蔺芊墨也没动,凤和抬脚走出。 “这位公子有什么事儿吗?” “呃…。是这样的,我们上船的时候比较匆忙没来得及准备吃食,刚才丫头炖了点儿鱼汤。可我夫人享不了那个腥味。所以,若你们备有吃食,可否均给我们一些。”说着又赶紧甲类一句道,“我用钱来买。” “抱歉,我们情况也跟你们差不多,所以刚才也是跟老板要了点儿鲫鱼将就着。”凤和客气,略显疏冷的直接拒绝了。 文致休秀听了,往船舱里看了看,看到舱内那锅鱼汤,露出一抹无奈,“不好意思,叨扰了!” “无碍!” 文致秀离开,蔺芊墨捧着热乎乎的鱼汤,随意道,“这文相公真贴心。” “是吗?” “情话说的也好听!” “你喜欢?” 蔺芊墨不答,只道,“男人的情话,有的时候说的越是动听,却并不是因为他们用情有多深,而是因为,说过太多次,给太多的人听,熟练的本能呀!” “女人愿意相信,就算是假的,她们也心动,欣喜。女人若是不信,就算是真的,她也会怀疑别有用心。”凤璟看着蔺芊墨一点儿不掩饰,直接道,“就如你!” 蔺芊墨听了,灌了一口鱼汤,不咸不淡道,“你欺负我成瘾,那是因为恋我很深?就算这是真的…也太挑战承受力了,虐心,又虐身!”又想到了那只在凤璟石头下,化为云烟的鸟儿。 “你想我跟他那样儿?” 凤璟若做文致秀那做派…。蔺芊墨不由畅想了一下,而后起身,“天色不早了,洗洗睡吧!那些有的没的就别想了。” “放心,你就喜欢,我也做不来!” “如此甚好!”她大概真的被压迫出奴性了。 是夜,宁静一片,各人各梦,所思所梦! “啊…。” 乍然而起的一声尖叫,惊了一船的人!蔺芊墨豁然坐起,面色有些发紧,“发生什么事?” 凤英伸手为蔺芊墨披上一件衣服,很是淡定道,“现在还不清楚。”说完,抬手擦去蔺芊墨额头的淡淡湿意,“夫人不用紧张!” 蔺芊墨听了愣了一下,抹了一把额头才明白凤英说的是什么。抹汗…。能说她这头汗水不是吓出来的,而是憋出来的吗?躺在床上听着潺潺流水声,多么有意境呀!可到了梦里却成了引子,引得蔺芊墨一晚上都在找厕所!憋的满头汗…噩梦呀! “这是怎么回事儿?”文致秀那不敢置信的惊呼声。 “我…我不知道,我…”吴大柱慌乱,带着惊恐的声音。 “小姐,小姐…。呜呜呜…你个杀千刀的,你怎么可以…小姐…”丫头兰儿愤怒的啼哭声。 “我没有,我没有…我什么也没做…”吴大住急切,焦乱。 “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你竟然还说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是不是人…。”兰儿的尖锐的指责。 听着外面这对话,再联想她去船甲上拿鱼时看到的一幕。蔺芊墨已猜到了什么!淡淡一笑,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夫人…?” “我去上个厕所!憋死了。”蔺芊墨说完,拖拉着鞋子走了出去。 凤英:…。这回答和她想的有些出入,她还以为郡王妃是要去主持公道,或是看热闹呢!郡王妃或许真的是男人。 蔺芊墨从厕所出来,看到船舱的门口已经乱成了一团。 文致秀失魂落魄,愤怒又哀伤的站在一旁。 兰儿眼睛发红,怒火中烧! 吴大柱脸色灰白,额头明光冷汗,震惊却又迷茫。 而,那珠儿小姐,瘫坐在地上,脸白的跟雪一样,身体瑟瑟发抖,满目惊恐,绝望,又无法接受。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疾步赶来的吴大海,看着眼前的一幕,神色不定,焦灼,不安道。 “怎么回事儿?你会不知道吗?”兰儿愤然而起,怒道,“我说昨天你们怎么那么好心,我第一次去,你还说什么只有鱼再没其他了。可第二次姑爷去,你们马上就是又给肉,又给菜的。当时我还以为你们也就是贪那几个钱,倒是也没太放在心上。可没想到你们不过是以贪财无幌子,打的却是奸淫掳掠的主意…。” “什…。什么?”吴大海显然是兰儿那句奸淫掳掠给静惊住了,而再看眼前的情形,注意到自家儿子那灰白的脸色,猛然意识到什么,脸瞬时白了,“大…大柱儿…” 吴大海这一唤,吴大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面皮颤动,声音微颤,发沉,“爹,我什么都没做…。”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说这种话…”兰儿怒吼。 “我真的什么都没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来巡船的时候走到这里忽然就不省人事了,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就…。就看到…。”吴大柱看了一眼珠儿,面色沉重,复杂,无力,慌张! 吴大柱话虽未说透,可吴大海该明白的都明白了,面色难看,抬手对着就一巴掌,“你个混小子…。” 吴大海这一巴掌,那是因为心焦,也是心疼。吴大柱是他的儿子,对他吴大海了解的很,这小子从小就是个老实木纳的,那是三棍子都打不出去一个屁的主儿,老实的都有些发憨,要不怎么会得到一个憨柱的名头呢?别看二十多了,可在为人处世上,从来都是只有人家占他便宜,糊弄他的份儿。 所以,要说他算计人家,还对人家小姐…。这,打死吴大海都不相信。 只是,兰儿看到吴大海这一巴掌,明显是误会了。冷哼一声,看着吴大柱道,“我告诉你们,这件事儿不是一巴掌就可以了结的。给我们的吃食下药,然后趁机玷污我家小姐!如果不是我和姑爷心里挂念小姐,醒来的时间恰巧,正好看到你从小姐房里出来,说不得就让你这歹毒之人逃脱了。这就是天意,让你这恶人的恶性暴露了出来。” 说着,泛红的眼睛看向蔺芊墨,凤英,开始哭诉,控诉,“你们没向他们再要吃食,真是万幸,不然,说不得也落得和我们小姐同样的遭遇…” 听到兰儿这话,凤英眉头皱了一下。 蔺芊墨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兰儿的眼神,饶有趣味。这丫头,这为她家小姐愤怒,心痛,对吴大柱的痛恨,愤怒!字字句句,听着都是在为她家小姐讨公道,要说法。完全一副忠仆的样子。只是…。 那奸淫掳掠,那玷污…。这字眼,却是真真的坐实了,那珠儿小姐*于吴大柱之事。连怀疑的机会都不给人家呀!这份绝对的维护,还真是…。呵呵!心里脆弱的一个扛不住,恨不得一头撞死的念头都生出来了吧! 毕竟,这事儿在古代可是要被浸猪笼的。就算不溺死,以后活着也必是千夫所指。那生不如死,完全绝望的未来,不是谁都有勇气承受的住的。只有死,才是解脱。 蔺芊墨这想法刚出,就看到本瘫坐在地上的珠儿小姐,猛然站起来,往外冲去。 那好似突然的动作,让文致秀,还有刚才口齿伶俐的兰儿都愣住了,一时怔怔,定住,忘记阻拦,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蔺芊墨看着两人,嘴角微勾。那珠儿小姐的动作对于他们来说,真的如此意外吗? “快,快去拦住,要是那小姐死了,你可就再也说不清了,快…”吴大海踢了儿子一脚,白着一张脸,说着,船甲上跑去。 吴大柱回神,即刻起身,迅速跑开。 吴致秀,兰儿看此,好似也反应了过来… “夫人…” “小姐,小姐,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儿呀!” 两人叫着,也疾步追了过去。“姑娘,你…” “滚,滚开…” “走开,松开我夫人…” “呜呜呜…。” “小姐,你可不能想不开呀,这错的不是你,都是这…” “好了,别说了!”文致秀打断兰儿的话,悲切,多情,又歉疚,自责道,“珠儿,我说过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儿,都会在你身边的。而且,这次的事儿,错不在你,都是为夫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都是我没用,让你受到这种屈辱。珠儿,都是我的错…” “文郎…呜呜呜…我已不洁了,我配不上你,更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不,珠儿在我心里仍然是最完美,最高洁的,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文郎…” “珠儿,把这些都忘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文致秀情深意切,“珠儿,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幸福的日子还没开始,你怎么可以想着抛下我先走。珠儿,你这样对我何其残忍!” “呜呜…幸福?我已不配…” “珠儿,你这么说可知我心里有多痛!别说了,什么都不说了!” “呜呜…。” 听着这对话,蔺芊墨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怎么了?心里不舒服?” 蔺芊墨听了,转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这里的凤璟,淡淡一笑,眼神清明,却有迷茫,“男人的一句话,女人的一辈子!男人可收回,女人却无法回头。这种不公平,同为女人,心难免心怅然。” 蔺芊墨说完,腰上多了一双胳膊,身后多了一抹温热,人被凤璟从背后环抱住。眼神微闪,抬眸… 凤璟神色依旧淡淡,微微俯身,把下巴放在她头顶,声音清清淡淡,“对我,你可凉薄些,我不会觉得不公平!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好…” 闻言,蔺芊墨眼眸微缩。 “我给你撑起一片天,你给我生一群孩儿!” 蔺芊墨:…。这情话听着真流氓! “我说的是实话!” “还是先医好身体再说吧!” “嗯!身体,孩子,都靠你了。” “你可以把手松开了。” “这粗腰,我也是将就着抱。” “少给我得了便宜还卖乖。” “知道你怕麻烦,知道你不会相信。保证的话,说再多你仍然会不安,所以,我不强求你完全的相信与依赖。只要你知道谁对你好就行,那样本郡王也算没有白白的掏心又劳力!” 蔺芊墨听了没说话!只是看着船甲上,满脸感动,满脸泪水,依在文致秀怀里的女人…蔺芊墨心口溢出淡淡酸涩,比起凤璟这种不经意的纵容,她反而喜欢他欺负她。那样才不会生出期盼!动人的情话,有时犹如那淬了毒的酒,醉人却也致命! 因为没有那金刚不坏的铁石心肠,怕信了,爱了,又失去…轰轰烈烈爱一场,这话可让人冲动的开始。然,却不能治愈失去时要承受的痛。 “珠儿,走,我扶你下去休息。”文致秀体贴道。 “你们等着,你欺辱我家小姐这件事儿,我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兰儿叫器道。 此后,这场闹剧暂时告了一段路。 是夜 蔺芊墨刚躺下来,忽然感觉被人抱住了,心里一凛,豁然睁开眼睛…凤璟那熟悉的俊美面容映入眼帘。 “有客人来了!”凤璟把蔺芊墨揽在自己怀里,而后在床上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这漆黑的夜晚!“公子,你确定是客人,不是劫匪?” “他确实想杀人。” “那…。” 蔺芊墨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凤和带着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看到那和珠儿小姐相似的面容后,蔺芊墨眉头微扬,明白了什么! “主子,人到了!” “嗯!” “郡。”年轻男子,看到凤璟那姿态,顿了一下,才道,“郡王爷!”声音透着清晰的疲惫。 凤璟点头,随后淡淡道,“冷烨——冷家的大公子,现在的当家人,盐商之家!” 这话明显是对蔺芊墨说的。 冷烨眼里划过一抹惊色,看向蔺芊墨,眼里满是探究。她是如何得了凤璟这份看重的? 蔺芊墨听完,眼睛亮了!盐商?这一瞬间,冷烨在她的眼里变成了金福童。土豪呀! 见冷烨看着蔺芊墨的,眼里满是探究。凤璟抬手,自然,随意的为蔺芊墨掖了掖被子,直到只剩下一双眼睛在外,停下动作,绝对的严严实实。 冷烨看了,眼神微闪,既移开视线,看向凤璟,“郡王,舍妹她…” “就在隔壁!” 确定了,冷烨脸上有丝放松,然更多却是沉重。 “白天发生的一些事,可知道了?” “凤护卫已经告诉我了。”冷烨脸上满是压抑色。 “说说吧!” 听到凤璟问,冷烨也不隐瞒,开始自爆家丑。 冷烨,冷家嫡出长子,冷宝珠冷家嫡出长女。一母同胞。 盐商之家,从小奢华,富贵可想而知。又是嫡出子女,受宠程度非同一般。好在冷烨秉性稳重,在那样的环境里没被废,也没变纨绔子弟。而冷宝珠虽然也骄养着,人也未变的骄纵,无忧无虑的生活,反而让她很是单纯,善良! 就性情来看,冷家兄妹被教的都很不错。只是,冷宝珠那性格,那种善良都是优点儿,可若无人护着,那可就难说了。这种性格的致命缺点,在冷父冷母骤然去世后,即刻就显露了出来。 冷家夫妻去世那一年,冷烨十六岁!冷宝珠十四岁! 冷烨被迫撑起一个家,冷宝珠不得不掌管冷家后宅。 “我时常不在家,珠儿又是个心软的,家里的那些个姨娘,庶子,庶女没一个省心的。明知道留珠儿一个人在家不安全,我却分不开身照顾。只能在她身边多放些人,那样她就算是被人拿捏两分,可最起码安全无忧。”冷烨有自责,更多是沉怒,“可是我还是错估了那些人,为了钱财不顾一切的狠辣!” “找了一个居心叵测的丫头放在珠儿身边,又让珠儿无意中结识了那个道貌悍然的无知之徒文致秀。看透了她们的居心不良,奈何却还是回来晚了一步。珠儿竟然被那丫头蛊惑的随着那男人离开,走到了这一步…” 凤璟听着,无一丝波动,淡淡道,“要杀了?” “不取他狗命,难消我心头字恨!” 蔺芊墨听了认同,“那男人确实该杀,不过…你就这样动手,要是让你妹妹看到了,她恐怕不见得会懂得你的苦心。特别,在今天发生那种事之后,在她感动的无以加复的时候,你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你的,更无法谅解你。冷公子,一个搞不好怕是要适得其反呀!”蔺芊墨说完,抬头,看向凤璟,“你也想到了,所以才阻止了他,先把他带到了这里来了吧!” “媳妇儿聪明,不用担心你被人骗了。只是,也不让我骗,这可不行!” 蔺芊墨听了,从凤璟怀里爬出来,真是觉得那那都是热的。凤璟看了也没阻止,以为冷烨的心情已够沉重,已无心欣赏别的。 冷烨眉头皱的能夹死个蚊子,态度却很是坚决,“无论如此,那人一定要死,哪怕珠儿恨我。” “冷公子的心情我们很能理解。不过,如果可以还是不要伤了兄妹情义的好。” “郡王妃,可有什么两全之策吗?” “这个…。”蔺芊墨的话未说完,凤璟不疾不徐接过。 “把你袖袋里的银票掏出来给她,她必有良策。” 蔺芊墨,“嘻嘻…。”眼睛盯着冷烨袖子,意思不言而喻,绝对的附和。 冷烨嘴角抽了一下,这郡王妃真是让有些意外。不过,掏银票的动作却很利索,“有劳郡王妃帮忙了。” 蔺芊墨拿起面前一沓银票,笑的眉眼弯弯,“好说,好说…” “郡王妃,请说!” “其实也很简单,我们可以这样…。这样…。” 冷烨随着蔺芊墨的话,神色变幻不定。听完…。这个郡王妃有点儿坏。   ☆、第127章 危难面前,他给予的一片胸膛 “珠珠,你看你眼睛都肿了,别哭了。再哭下去,眼睛可要坏了!”文致秀揽着冷宝珠,声音柔柔,听着满是怜惜,然,眼里的神色却是完全相反。 只是,窝在文致秀怀里的冷宝珠却没看到。她已被那自我厌弃,又极度感动的情绪淹没,紧紧抱着文致秀,哽咽,“文郎,我对不起你…” “珠儿,咱不说说好了嘛,这话咱们以后不提了。”重复说了半夜了,文致秀只听得耳朵生茧,安抚的口干舌燥。 “文郎,你…你真的不在意我…我被…” “怎么会不在意!”这话出,冷宝珠身体瞬时变得紧绷,僵硬,眼泪再次澎涌而出,眼底满是绝望,她就知道,面对这样不堪肮脏的自己,文致秀如何能不在意。 “不过,跟失去你相比,这件事就变得那样微不足道了。”文致秀叹气,满满深情,无奈,“谁让我爱你呢!” “文郎…。呜呜呜…” “好了,不哭了,这件事从现在起我们都忘了吧!” “文郎,以后我只有你了!” “我也只有珠儿,你放心,我以后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 “我相信文郎!” “珠儿,时辰不早了,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好!” 文致秀扶着冷宝珠躺下,而后起身。 见文致秀要离开,冷宝珠的脸色不由变了,急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忐忑,不安,慌乱,自卑,“文郎,你不留下吗?” 文致秀听了,眼神微闪,垂眸,看着拉着自己衣角的芊芊玉手,眼底划过一抹讽刺,嘲弄。之前,都是他说一箩的甜言蜜语外加一番深情的祈求,她才容许他碰她一下。可现在…呵呵…都会主动的求他留下了。什么矜持,什么金贵,什么高不可攀。女子在没了贞洁以后,那些都是笑话。 冷宝珠现在的卑微,让这段日子一直对她卑躬屈膝,讨好奉承文致秀感到了一股无法言说的畅意。从内到外,从头到脚的感到舒爽。 他喜欢看,曾经那些因他出生卑贱,就对他颐指气使,盛气凌人的人,匍匐在他脚下,仰望他,祈求他的感觉。 看着冷宝珠,文致秀内心狂吼,大笑,那畅快的感觉,让他面部微微有些扭曲。 哈哈哈…以后冷家纵然钱财通天,却再无法为冷宝珠堆砌出过去的高贵骄傲。以后,冷宝珠她,只能依附他而活,并低若尘埃,卑微如奴婢,任由他践踏! 一时情迷,一次失足,万劫不复,想活着,只有一贱到底! “文郎…” 听到冷宝珠的声音,文致秀轻笑,因为心情好,声音更是柔的能滴出水来,“我不走,我去方便一下就过来。珠儿别怕,我一会儿就回来!” 知道文致秀不是嫌弃她,冷宝珠紧绷的心,舒缓了下来,乖巧的点了点头,“我等着你,你快些回来!” “嗯!” 文致秀离开,冷宝珠抱着被子卷曲在床上,觉得冷的厉害,脑子放空,除了文致秀她什么都不想,也不敢想。 吴大柱,她要忘了这个令她变得肮脏不堪的男人。 冷烨,她不能想起那个在父母过世后为她操碎了心的哥哥。 这两个人,她不愿意想,再也不愿意想起。不然,她会活不不下去。 以后她只有文郎,她会努力做一个好妻子,绝不辜负文郎对她的深情。不过,若哥哥知道她找到文郎这样一个爱她入骨的人,应该同样会为她感到高兴吧!或许也会原谅她的莽撞和不告而别!冷宝珠眼泪滑落…。 砰…。 门口忽然的一声,吓的本就如惊弓之鸟的冷宝珠跟着抖了一下,看着门口,弱弱开口,“文郎…是你吗?” 没回应! 冷宝珠不由把被子抱的更紧了。看着空空,沉寂的屋子,冷板宝珠开始感到恐慌,不安,害怕!泪眼婆娑,这么久了,文郎怎么还不回来?忐忑不安中,开始胡思乱想,难道…。 脑子里猛然冒出的念头,让冷宝珠脸色瞬时变了,摇头,呢喃,声音轻颤,“不会的,不会的…文郎绝对不会抛下我走掉的!”自我安慰,可心里的不安却是越来越重,脑子越来越乱。 文致秀刚才说了,对于她和吴大柱的事儿,他是在意的。虽然说了不会离开她,可是。他现在会不会又反悔了? 冷宝珠越想,心里的恐惧越深,面无血色,要是文郎真的走了,不要她了,那她以后该怎么办?是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想着,冷宝珠骤然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疾步往外走去! 打开门,走到外面,眼睛一亮,眼里溢出喜色,面色舒缓下来,“文郎!” 文致秀却像是没听到冷宝珠的声音一样,眼睛看着前面,面色发沉。 冷宝珠疑惑,问,“文郎,发生什么事儿了?”说着,顺着文致秀视线看去,当看到前面的情景,亦是愣了一下。 “兰儿,果然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真是不枉费我在船上藏了这么久。”俊秀的少年,眼里满是情意,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欢欣。 兰儿的表情却是绷的紧紧的,眼睛不时看向文致秀,还有冷宝珠,面色红白交错,咬牙,急躁又不安,对着眼前忽然蹦出来,开始对她胡言乱语的俊秀少年,斥责道,“你在浑说什么呀?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兰儿这句话出,少年瞬时僵在原地,脸上喜色僵住,不可思议道,“不认识我?兰儿你在说什么呀?” “谁跟你开玩笑了,滚开…”说着,推开少年,欲往冷宝珠这边走来。 “文郎,那少年是谁呀?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呀?” 冷宝珠再次开口,文致秀转头,恍然才看到她,眉头瞬时皱了起来,口气不愉,“你怎么出来了?” 文致秀不同于以往的温柔似水色,让冷宝珠有些紧张,“我…。相公你去那么久还未回来,我怕你出什么事儿,就出来看看。” “我能出什么事儿呀!你赶紧进去吧!” “你相公你呢?” “我…。” 文致秀的话还未说完,前面少年激动的声音打断了文致秀要说的话。 “兰儿,你…。虽然还未举办成亲仪式,可我们早已有了夫妻之实,那就是夫妻了!现在,你怎么可以矢口否认?还说出这种无情无义的话来呢?”少年声音激动,脸上更是盈满了痛苦的神色。 少年这话出… 冷宝珠惊了!文致秀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兰儿眼前黑了一下,有些发晕! “兰儿,你说,你是不是看上别人了?”少年血气方刚的年纪,激动的很自然。 “你…。” “虽然看面相的人跟我说过,你是眉目春色重,恐不是安分的。但我始终都觉得那是在胡说八道。可现在…”少年悲愤,“朝三暮四,水性杨花,或许那断言真的属实了!” 听到这话,文致秀面色黑了下来。 “你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我就撕了你的嘴!”兰儿这下反应过来了,瞬时跳了起来,怒吼! “果然…。现在你这么激动,可是被我说中了!” “你…” “这位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兰儿好像并不认识你呀?”文致秀上前,开始道。 少年看了文致秀一眼,皱眉,眼里带着明显的怀疑,“你是谁?” “我是…” “他是谁你不需要知道,倒是你,赶紧给我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兰儿怒道。 少年看了一眼兰儿没动,抬头看着文致秀,铿锵有力道,“兰儿可是我即将过门的妻子,我认错谁,也绝不可能认错她?” “即将过门的妻子吗?呵呵…公子说这话可是要有凭证的。不然…。” “我自然是有凭证!” “是吗?什么凭证,说来听听?” “你算是老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文致秀深深看了一眼少年,转头,目光沉沉,“兰儿,你说呢?” 看到文致秀眼里的怀疑,兰儿心头一紧,转头,看着少年,目光沉戾,咬牙,“我也很好奇,我是什么时候跟你有夫妻之实的?你倒是说来听听?” “就是三个月之前,你去临城的时候,你把自己给了我,你忘记了吗?” 三个月之前?文致秀闻言,眼眸又沉了几分。 兰儿脸色变了,“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兰儿,你要我都说出来吗?”少年抿嘴,伤心又气愤,不等他人开口,伸手指着兰儿胸口处,“你胸口,右下面的位置有一颗黑痣,我有没有说错!” 闻言,兰儿第一反应就是去看文致秀。 “哼!”文致秀冷哼一声,甩袖离开,刚抬脚,胳膊瞬时抱住。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夫君,你应该相信我呀!我的除夜有见红,你是知道的呀!夫君…。” 兰儿那动作一出,那话语落下。 冷宝珠眼眸瞪大,身体微晃,不敢置信的看着兰儿,“你…你刚才叫他什么?” 少年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先是跟了我,现在又跟了他!兰儿,你果然变了。” “滚,你给我滚!” “怎么怕我说出更多来?”少年冷哼一声,由爱生恨,表现淋漓尽致,“你跟我写信的时候,不是总说你斥候的那个冷家大小姐总是欺负你,让你很是痛恨她,准备找一个人联合起来,给她个教训,让她好看吗?怎么样?现在可如愿了…”说着微微一顿,看向文致秀,冷声道,“这个人不会就是他吧?” “你给我闭嘴!”文致秀面色阴沉。 少年却浑然不在意,冷冷一笑,“看来果然是你了。一个大男人,欺辱人家一个闺门小姐,公子你可这是位君子呀!”说完,看向冷宝珠,“你不会就是那个冷家小姐吧?” 兰儿叫文郎夫君! 兰儿痛恨?文郎欺骗? 教训她?给她好看? 这…。这都是什么意思?这少年在说什么?为什么她听不明白?冷宝珠目光发直,怔愣! “小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这样口舌无忌,对于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呵呵…这是威胁吗?呵。我为什么一点儿都怕呢?”少年抬高下巴,嚣张,不羁,“你这霸占人家妻子,欺骗人家小姐的恶人都不怕,我这个只是说了一句实话的人怕什么? 文公子,老天若是真有眼,要霹雷的时候,肯定也是先把你这无恶不作的给劈死!” 少年说完,叹气,看着冷宝珠,皱眉道,“冷小姐,那男人是个伪君子,你怎么就看上他了呢?唉,你这眼光,还真是跟我一样,我看上了水性杨花的,你喜欢上了个龌蹉无耻的!” “你…。你胡说,文郎不是那样的人!”冷宝珠反射性的维护,辩驳。 少年听了,摇头,“冷小姐,事实都摆在你眼前了,你还怀疑什么呢?” 冷宝珠看着抱着文致秀胳膊的兰儿,脸色白的厉害,却又倔强的可以,“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况且,文郎和…和兰儿的事情我早就知道!” 少年闻言扬眉,目光晦暗莫测。 文致秀神色不定,兰儿瘪嘴。 冷宝珠抬脚,走到文致秀身边,伸手拉住他的大手,嘴角扯动一个僵硬的弧度,颤颤道,“相公,我…我们回船舱吧!” 文致秀看着冷宝珠,情绪不明。 冷宝珠心口抽搐,收缩,痛的几乎喘不过起来,可她不能倒下,不能!她已经没有退路了,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跟一个男人私奔意味着什么。 聘者为妻,奔者为妾,这句话真的不是说说而已的。就算那少年说的是真的,她也已没有回头路了,除了文致秀这世上不会再有男人要她。更何况,她还跟吴大柱… 冷宝珠几近窒息,天堂入地狱!不能忍,就只剩下死了!难道真的就要这样去死吗?冷宝珠觉得不甘,看着文致秀眼里满是痛色,那些柔情蜜意,还有那动人的山盟海誓,难道都是假的吗?都是骗她的吗? 冷宝珠无法相信,只是…看着兰儿圈在文致秀胳膊上的手,冷宝珠如坠冰窟,眼前阵阵发黑。 “啪…。” 感受着手背上忽然的痛意,冷宝珠抬头,看向兰儿,为什么打她?明明心怀不轨的是她这个奴婢! “少用那可怜兮兮的眼神看我夫君。冷宝珠,我告诉你,文致秀从来就不是你的文郎,他是我的夫君,名副其实的夫君。” 兰儿狠狠瞪着冷宝珠,怒目而视,这些日子看着冷宝珠在文致秀跟前,那腻腻歪歪,矫揉造作的样子,兰儿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现在,既然都被那少年捅破了,兰儿也不想再继续装下去了。 特别,刚才少年的那一番话,要是文致秀真的相信了该怎么办?兰儿不安,更是戒备。文致秀要是一时气不过,真的要对冷宝珠做些什么,来气自己那该怎么办?那不是成全了冷宝珠这蠢货吗?那绝对不行,忍了这么久已经是她的极限…。 冷宝珠听了,眼泪滑落,却是看也不看兰儿一眼,伸手再次拉起文致秀的手,重复道,“文…文郎,我们回船舱吧!” 这举动,对于兰儿来说那是完全的挑衅。 “冷宝珠你个贱人,你是聋子吗?听不懂人话吗?我都说了文致秀他是我的夫君,他不是你的文郎,他是我的,是我的…明白了吗?”怒火中烧,低吼。 “文郎…”冷宝珠眼里是祈求,是绝望。文致秀虽未附和兰儿的话,可他的沉默,已说明了很多。 “我说了不许你这样叫他,你没听到吗?”说完,抬手,对着冷宝珠挥去。 少年手动了动,最终选择沉默,未阻拦!或许,记住这一刻的痛,以后才不会犯重复的错。 啪… 一巴掌,兰儿用尽全力,冷宝珠脸颊瞬时变得红肿不堪。 看着冷宝珠那样子,兰儿觉心里舒服多了,文致秀笑了,带着一丝扭曲的畅快之意。 看着曾经高不可攀人,因为他变得狼狈不堪,那种感觉文致秀特别喜欢。那让他觉得,低贱的从来都是别人,而不是他!这让文致秀心情很好,不由再添一把火,继续享受那碾碎了,踩烂掉的感觉,开口,“珠儿,你不会怪我吧!” “夫君…”兰儿不满。 文致秀看了她一眼,皱眉,“兰儿,以后的是一家人了,你可不能不懂事儿。以后可不能欺负珠儿了,知道了吗?”说完,沉沉看了她一眼。 兰儿抿嘴,她知道文致秀的秉性,知道她这样说只是为了刺激冷宝珠,好让自己更愉快。只是,纵然明白,兰儿心里还是不舒服! 冷宝珠怔怔的看着文致秀,脑子一片空白,脸颊上的痛意,让她不知该如何继续! “珠儿,我知道兰儿的事儿瞒着你,是我不对。只是,我实在是太爱你了,害怕你知道了不接受我,所以才没告诉你的。珠儿,你别生气,以后就算是有兰儿,我也会同样对你好的!”文致秀说的深情无限。 冷宝珠听着那一如最初的深情话语,看着文致秀那情深似海的眼眸。扯了扯嘴角,想笑,然感受到的却是阵阵麻痛,心猿悸动,心驰神往的幸福感,无声消散,已无踪…。 少年听着,望天,遇到心理扭曲的变态!听下去了,有些倒胃口。手微抬…。 “珠儿…呃…”文致秀深情的话,被一道忽然而至的寒光打断。心里一凛。 寒光至,蒙面黑衣人现! 兰儿惊呼出声。文致秀脸色微变。 “文致秀,姜兰儿!”蒙面人声音低沉,暗哑。 “你是什么人?” 黑衣不答,只沉声道,“姨娘不是交代过,出了护城就让你们把人除掉吗?为什么还不动手!” 听到这句话,文致秀,姜兰儿两人心里松了几分,面色微微舒缓。 兰儿上前一步,面带一丝讨好色,“其实,我们昨天晚上就动手了。只可惜,那吴大柱儿多管闲事儿,出手拦了那么一下,不然,她昨天就沉入海底死了。” 蒙面人听了皱眉,不满,“姨娘给你们那么多银子,可不是想你这废话的。” “知道,知道,请三姨娘放心,我们绝不会让她失望的。” 竟然不是二姨娘,而是三姨娘?隐匿在暗处的冷烨面色紧绷的厉害。 蒙面男人听了,顺手把一个匕首丢给文致秀,冷冷道,“马上就要靠岸了,你马上把人处理了!” 文致秀看着手里的匕首,抬眸看向冷宝珠。 “文致秀,你告诉我这些都是真的吗?你和姜兰儿都是三姨娘的人?偶遇,是巧合!心仪是假的!让我落得一个私奔的臭名,然后沉尸大海才是真的?”冷宝珠声音干哑,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空寂。 “珠儿…” “活了十五年,糊涂了一辈子,临死了,就让我死个明白吧!” 文致秀听了凝眉,这样决然的冷宝珠让他感到有些陌生。却也厌恶,他竟然在她身上看到了冷烨的影子。 “是,这些的是真的。不然,你以为我夫君会喜欢你这样愚蠢的女人吗?”兰儿嘲讽道。 “文致秀,到了这个时候,你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吗?”冷宝珠面无表情。 文致秀眼眸沉下,“是,都是真的!” “呵呵…是吗?”冷宝珠听了,思绪飘远,带着一丝怀念,更多的懊悔,淡淡道,“父母宠爱,哥哥疼爱,奴才恭维,身边的人对我也都是处处捧高。过去的十五年,我都是那样过来的,继而,我也认为世界本该就是那样的。世人都是仁善的,而我是值得疼爱的。所以在你提出要我跟你走的时候,我并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你说你不想让人觉得,你是看上了冷家的财势才喜欢我的。而我毫不怀疑的相信了,甚至觉得本该如此,因为我本就认为你是一个很有上进心的有为之人。你的决定,当时的我认为那是一种高洁。” 冷宝珠眼神空洞,死寂,“你说,等到你成功就带我回来,然后用自己的能力,给我十里红妆,向哥哥证明你的努力,也让哥哥看着我的幸福,让他知道我没选错人。你说这话,我也信了。并期盼,期待着那一天。” “可现在…我好像明白了,这个世界跟我想到完全不同。”冷宝珠眼泪滑落,眼睛看向远方,“烨哥哥,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你一再提醒我,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我却从来未曾放在心上过,甚至觉得都是哥哥想的太多,心胸太狭隘了。” 滑入空中的咸咸涩味,让冷宝珠思绪回归,大滴大滴的泪珠彭涌而出,从咽喉处发出呜咽,低鸣,由心发出的悲泣,嘶喊,“哥,我都明白了,你说的那些,我都明白了…呜呜…可却已经晚了,已经晚了…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夫君,动手吧!”这样的冷宝珠,让姜兰儿莫名感到不安。 文致秀听了没说什么,抬脚上前,匕首指向冷宝珠,“珠儿别怪我,要怪都怪你不该生在冷家。要怨就怨你那个好哥哥无能,没…。” 文致秀的话还未说完,冷宝珠忽然疯了一般的嘶叫起来,“闭嘴,不许说我哥哥,不许说,把你那句话给我收回,收回…”说着,不管不顾向着文致秀冲去。 “夫君快动手,杀了她,杀了她…”姜兰儿大叫着,眼里闪烁着显而易见的兴奋。碍眼的人死了,钱财也到瘦了,以后的日子锦衣玉食,逍遥又自在呀! “该死的,疯女人…”文致秀恼火,手下更是不留情,拿着匕首对着冷宝珠的心口刺了进去。危机一瞬间,一道人影飞过,伸手把冷宝珠拉近了怀里。 文致秀扑了个空,一愣,转头,看清来人,脸色浑然大变。 “冷…。冷烨…”姜兰儿更是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人。冷烨他怎么会在这里? “珠珠,没事儿,没事儿了,哥哥在,哥哥在…。” 冷宝珠抬头,怔怔的看着冷烨,无法回神,嘴角却溢出一抹笑意,恍惚,满足,“原来死之前,老天真的听到祈求,我真的见到哥哥了…” 一句话,说的冷烨眼底溢出水色,伸手拉住冷宝珠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珠珠,我真的是哥哥,哥哥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真的是哥哥?”冷宝珠愣愣,低头,看着自己无一丝血色的心口,脸色忽然变了,伸手猛然用力推开冷烨,跑开! “珠珠!” “哥,你就当我死了吧!就当我死了吧!”她无脸再见冷烨,有这么一个又脏又蠢的妹妹,她是拖累… “珠珠…”冷烨伸手,却被一边的少年拦下。 少年既蔺芊墨,挡在冷宝珠身前,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掉落在地的匕首,递在冷宝珠面前,淡淡道,“想死,就刺自己,然后你哥哥自责一生。想活,活出个人样来,就转个身,看看那教会你很多的两个人。还他们一份,让自己刻骨铭心的谢礼…。” 冷宝珠低头看着匕首,茫然,无措,绝望,愧疚,种种情绪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蔺芊墨看着,缓缓抬手抚上她的面颊,勾唇,浅笑,轻喃,“我也有一个哥哥,他跟冷烨很像。我也曾不堪,不安,可他依然爱我!有一个闹心的妹妹,才能让做哥哥人心里不空。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他们会变得勇敢,为了成为妹妹强大的依靠,他们很努力。而我们,要努力的活着,为他们而骄傲!” 冷宝珠听着,怔怔看着蔺芊墨! 多年以后,冷宝珠想起这些话,仍然心怀感激,悸动!而,当时一点儿不嫌弃她肮脏,抚在她脸颊上的那只微凉的手,曾是她的救赎…。温暖,烫心! 静默,良久,伸手拿起蔺芊墨手里的匕首。 冷烨看着神色紧绷,蓄势待发,时刻准备着拦下冷宝珠刺向自己的傻动作。 然在冷烨极致不安的等待中,冷宝珠看了蔺芊墨一会儿,慢慢转过身来,看向姜兰儿,文致秀! 冷烨看着更是嗓子眼都要提出来了。 冷宝珠拿着匕首,缓步走到姜兰儿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姜兰儿想动,却被人点了穴道,一步都移动不了,只能瞪着两只眼睛惊骇的看着冷宝珠手里的匕首。 “受你蛊惑,我走到这一步,该有的代价我已付出了。现在,该轮到了你。”冷宝珠面无表情说完,手猛然抬起,对着姜兰儿的心口,用力刺去! “你…。” 看着姜兰儿那无法置信的表情,冷宝珠抿嘴,把匕首再次拨出,带出一片血色,溅落身上,冷宝珠却无丝毫感觉,转身,抬脚,向文致秀走去。 “珠…珠儿…”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姜兰儿,文致秀也怕了,惧了! “文致秀,我爱你!是你教会了我男人的爱是什么!” 闻言,文致秀眼睛一亮,“珠儿,我知道,我知道。我也一样,其实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姜兰儿不过是…。呃…。”心口猛然钝痛,让文致秀面部扭曲,低头看着胸口的匕首,不能接受,“珠儿,你…” “这是你刚才刺我的,现在还给你!我们,两清了!”话说完,匕首拔出,文致秀遂然倒地。 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冷宝珠眼里噙满了泪花,看了一会儿,抹去脸上的泪水,抬脚走到冷烨的跟前,手还是微微发抖,声音也开始不稳,可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坚定,“哥,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但,从今天开始,我也要努力活出一个人样来,成为哥哥的骄傲。” “珠儿…” “小心,有异动!” 凤和一句话,冷宝珠既被冷烨护在了身后。同一时间,冷宝珠转头看向蔺芊墨。担心… 却看到她被一个绝美如仙一般的男人护在了怀里! 那一瞬间,冷宝珠明白了什么是爱! 爱从来不是甜言蜜语,亦不是海誓山盟!而是,危机面前他给予的一片胸膛。   ☆、第128章 蔺芊墨,我喜欢你 凤和话音落下,几十个黑衣蒙面人,突然从天而降,飞身落在船上。 蔺芊墨被凤璟揽在怀里,缩在里面看着那站在船上的几十人,呲牙,娘的!直接把船给压沉了,大家都去海里喝水去。 “公子!” “嗯!” “你水上功夫如何?” “怕水!” “怕水?”蔺芊墨眨眼,肯定是在开玩笑。 “所以才抱着你。谁让我们说好了生死相依呢!” 蔺芊墨听了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一边的凤英。只见凤英蓄势待发,然眼里却无任何紧张之色,看着那几十个黑衣人完全如看一群蝼蚁似的,分分钟就捏死他们的眼神,那个嚣张,在这情形下,看的人备有安全感! “凤英!” “夫人!” “你会水吗?” “会!” 蔺纤一听,伸爪,“凤英,我要跟着你!” 凤英:…。郡王妃你大难临头,就直接抛弃郡王,好么! 凤璟胳膊用力,“混账!”沉沉的骂声中,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笑意。 蔺芊墨被勒的直吸冷气,呲牙,“你自己没魅力,哪里怨得了我。” “再说!” “公子,如果觉得心里不忿,看到没…弄死那些找茬的发泄一番去。” “女人…” “呀喝…。”黑衣人喊着,攻了上来。 “来了!”蔺芊墨惊呼,兴奋。 “老实点儿!” 蔺芊墨听了抬手捂住凤璟鼻子,对着其他人,道,“闭气!”说完,抬手,向着飞身过来的一众黑衣人撒去几缕白烟,顺便还抬了抬腿儿。可惜人家轻易就躲开了。 黑衣人冷哼,下黑手,没看到他们蒙着面吗?暗得意,有恃无恐间,忽然嗅到一米幽香,瞬时脸色一变,感觉身上真气散去,人不受控制,开始往下掉去。几十个人给下饺子似的,噗通全部坠落在了水里。 冷烨看着眼前一幕,嘴角微抽!这解决的速度,真是比看到刺客还突然。让人有那么一些不适应。显得他这准备拼命的架势有点儿傻! 冷宝珠怔怔看着,原来,女人除了贤惠,还可以活的如此奸诈! 蔺芊墨从风璟怀里出来,拍拍手,看着在水里扑腾的一众人,笑眯眯道,“都说了闭气了,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这么重的潮气,还蒙着个面,沾上你们那面巾,那白药粉还真想散都散不开,不用水活,直接入你们口了。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黑衣人骂娘! “用如此小人招数,你们真够无耻的!” 听到这愤愤不平的怒责声,蔺芊墨嚣张了,“对付小人,自然用小人招数。不满意上来过两招呀!” “你…。” “哦,忘了告诉你们了,为了怕你们在水里冻着了,我还在那药里我还加了那么一丁点儿春药。嘻嘻…怎么样?是不是就算是泡在水里,也感觉热血沸腾的?” 黑衣人:…。组团脸黑了,青了! 蔺芊墨看着他们的脸色,得出结论,呢喃,“这反应,看来都是男人,没有太监!” 冷烨:…。抽!不由转头看向凤郡王!呃…凤郡王神色很是平淡。不会是已习以为常了吧! 冷烨凌乱了一下,觉得他今天太长见识了。而,这会儿最想见一见郡王妃那位哥哥,向他讨教一下,这样强悍的妹妹,是怎么教导出来的呢?令人崇敬呀! 而这回躲在船舱里,从一个暗洞默默注视这一切的父子两个。白着一张脸,默默对视一眼。 爹呀,女人太可怕了! 儿呀,跑了这一趟,以后再也不想跑船了! 下三流的招数一出,几包药粉一撒,几十号人一下子解决了。过程简练又不耽误时间,结果还舒爽又痛快。 事后,凤璟带着蔺芊墨,凤和,凤英离开,余下之事都交给冷烨善后了。毕竟,那些人可都是奔着他和冷宝珠来的。所以,要杀了泄气也好,要留着继续查探也好,凤璟都没兴致参与。 * 回到陆地上,蔺芊墨做的第一件儿是冲到厕所,把她袖袋里的银票掏出来数了一遍,然后秉持狡兔三窟的理论,分开在身上几个地方藏着。 身上几处都是银票,这让蔺芊墨感觉,世界又变得美好! “银票都藏好了?” 蔺芊墨:…除了凤璟还是如此闹心。 “钱财不可外露,也不可多说容易招贼。要慎言,以后莫提了,知道吗?” “你是防贼,还是防我?” “贼不就是你,你不就是贼吗?” “哦,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索性就做实了吧!”说着,伸手向蔺芊墨探去。 看此,蔺芊墨反射性的捂着胸口。接着她就后悔了… 凤璟扬眉,“原来藏在哪里了!确实,是个好地方…”意味那个深长。 谁搭理他!掀开车帘不咸不淡道,“老爷你在车里好好歇息吧!小的我去买些吃的去。” “蔺芊墨!” 蔺芊墨蹲在车辕上,不漫不经心应,“什么事儿?” “我喜欢你。” 噗通… “好痛…该死的!” 凤璟一句话,蔺芊墨脚下瞬时一滑,以绝对狗爬式的姿态坠落,满脸土,一嘴泥! 凤英先是被凤璟的一句话惊了,反应就慢了一拍,眼睁睁看着蔺芊墨以那种狼狈的姿势掉了下来。凌乱… “夫…夫人,可还好?”凤英问着,急忙扶起蔺芊墨。 蔺芊墨呲牙,除了胸被压小了,魂被吓跑了,其他都还好! 男人,不是人! 娘的,这不是表白,这是谋杀!万幸她刚才不是站在悬崖边上,不然…呜呼哀哉!死的太冤了。 凤璟坐在马车上,双手抱胸,看看蔺芊墨那狼狈的姿势,轻轻一笑,高雅又傲娇,“你就算不如此,为夫也知道你很欢喜,下次记得表现的含蓄些。” 还有下次!她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想听了。瞪了他一眼,捂着心口,蔺芊墨嚼着满嘴的沙子,走人了! 凤璟看着蔺芊墨的背影,嘴角的笑意隐没,恢复清淡,眼眸微沉。知道她的反应不会太讨喜,可她直接给他来个狗吃屎,真是该死的闹心。 这女人…就记着蔺毅谨对她的那点儿好了。大舅子什么的,完全不得人喜欢。 * “凤英,汶山马上就要倒了,那地方你了解多少?”蔺芊墨走着,看着食材,问道。 凤英沉默了一下,道“夫人,什么都多买点儿吧!” 蔺芊墨闻言,转头,看着凤英,若有所思,“你这话,让人感觉很不好呀!” 凤英干笑! “听你的多买点儿,”蔺芊墨掏出二十两碎银子,也不琢磨,不挑挑拣拣了,看到什么能下锅的,能存放的,都开始采买。 “老板,五十斤的米给我来一袋儿。” “好嘞!” “再给我来点儿面。” “你稍等!” “一共五两” “嗯,给你钱。” 走着买着,不一会儿凤英跟蔺芊墨手里就拿了很多! “让我看看接下来,再买点儿什…。”蔺芊墨的话还未说完,一个人影忽然从她身边跑过,而后,怀里暮然多了一个钱袋子。眉心一跳,抬头,就看到刚跑过去的男子,回头对她笑了笑,然后快速跑开了。而刚才那一笑,不怀好意的清晰可见。蔺芊墨眼睛微眯。 凤英皱眉,“夫人…” 蔺芊墨没说话,把东西放在地上,伸手在自己袖袋里摸了摸。 “呼呼…人呢?” “老大,在哪里,在哪里!” “大哥,看…” 叫嚷声,脚步声,伴随着大喘气儿声。几个彪形大汉,来到了蔺芊墨面前。 凤英凝眉,目光沉下! 蔺芊墨确实拿着前钱袋子不明所以的看着,看到他们过来,吓了一跳,茫然,忐忑,“几位大哥,这…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小妞,这句话该我们问你吧?”为首大汉盯着蔺芊墨手里的钱袋子,凶狠道,“竟敢偷老子的钱袋,活的不耐烦了吧!” “大哥,误会,误会呀!这个不是我偷得,是刚才有个人丢给我的,他…” “放屁!有人丢钱袋给你?你说梦话呢!”说着,看着身边的几个同伴儿,好笑道,“你们遇到过丢钱袋给你们的人吗?” “没有!” “偷我钱袋的人,我倒是见过!” “丢钱给别人,那是傻子吧!” “大哥,她这明显是戏弄你呀!”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蔺芊墨惶恐,也不敢再多说,只道,“大哥,既然这是你的,那还给你。”说着,双手拿着钱袋子,递了过去! “哼!不给我,难不成你还想贪了不成。”大汉伸手拿过,凶巴巴道。 “不敢,不敢。” 一边的小弟看着蔺芊墨那胆小样儿,嗤笑一声,开口道,“大哥,赶紧数数里面的钱少了没?” “是呀!差点儿忘记了。”大汉把钱倒出来,只有几个铜板,脸色顿时变了。“好啊你,竟然敢贪老子的钱?幸亏我数了数,不然老子亏大发了。说,钱藏到哪里了?” 凤英手动,却被蔺芊墨无声拦下了。 “大哥,这个…我真的没…” “少废话,说,钱藏到哪里了?” “大哥…” “再不拿出来,小心我揍你!” “我拿,我拿…”蔺芊墨紧张,抖着,把袖袋里的钱袋拿出来,翻了底朝天,拿出一张银票来,“大哥,你那钱袋里有多少钱,我赔给…。”话还未说完,手里的银票已经被人夺了过去。 一百两… “我那可是二百两,还有一百两去哪里了?” “大哥,我没了,你也看到了,我钱袋都掏空,我…”蔺芊墨快哭了。 “大哥,这还用问,肯定是她用来买东西了。” “不是…” “大哥直接把她东西拿走,抵了,放她一马算了。” “好吧!看在我小弟的面上我就饶了你这一次。你给我记住了,下次再不老实,我绝饶不了你!” “是…” 在蔺芊墨点头哈腰中,几个大汉提着东西,眨眼间就消失在了眼前。 蔺芊墨看着,拍拍手,看向凤英,“走吧!” “可是他们…” 蔺芊墨笑了笑没说话。 看蔺芊墨嘴角那抹笑意,凤英眉心跳了跳,不说话了。 两人空着手来,空着手回去。快走到地方时,看着眼前情景,蔺芊墨不由顿住了脚步! “他们围着的好像是我们的马车。” “是的,夫人!” “凤和的脸色好像很难看?” “是的,夫人!” “好像出什么事儿了?” “是!” “那我们等事情结束了再过去吧!” 凤英:…。为什么她一点儿都不意外呢! “夫人,这,公子看到了怕是会不高兴。” “他看到我跌个狗吃屎的时候高兴,可我也不能天天跌几下给他看吧!”蔺芊墨说着不由又揉了揉胸口,随意道,“放心吧!这不大点儿的小事儿,你家主子肯定搞的定。” 夫人,你这真是看乐子不怕事儿大呀! 蔺芊墨津津有味的看着。 凤英被迫看着。 两人还未看出一个所以然来,就看凤和忽然看向她们,并大步向她们这边走来。 “不好,要被坑!撤…” “夫人,怕是来不及了。” “不试怎么知道来不…。呃…”看着眨眼间,已挡在眼前的凤和,蔺芊墨;确实来不及了。 “夫人…” “呵呵…凤和真是有心了,这么点儿路还特别来接我们。” “夫人,公子让你过去。” “我们东西还没买全,这会儿怕是…” “公子说,好像该给夫人生活开支了。” “多少?” “一千两!” 凤和话落,蔺芊墨转身,愤愤然,“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围着我们的马车干什么?” 凤和,凤英对视一眼!跟着夫人,绝对不会饿肚子。   ☆、第129章 相公你真好 蔺芊墨走进,压抑的哭声,清晰的怒骂声,唏嘘,议论声,接踵而至清楚传入耳中。 “我刚才透过车帘一角看到了一眼,那男人长得…”唏嘘着,思索着,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 “男人嘛!无论长什么样儿,都没有不偷腥的!” “嘿嘿…。说的也是!” “那小娘子也确实长得挺勾人的!” 围观中,男子们小声的议论声。 “哭,哭,被人占了便宜,你就会跟老子哭!老子当初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无能的婆娘呢!”男人粗噶的怒骂声音。 “唔…。”隐忍的痛呼声,低泣声。 “小哥呀!这事儿又不是你媳妇儿的错,你这样动手可是不对呀!” “是呀!大兄弟,知道你心里气不过,可这事儿怎么也怨不得你媳妇儿身上。” 中年妇人们,略带同情的声音。 蔺芊墨听着隐约猜到了什么,转头,惊奇的看向凤和,低声道,“你家主子…。”蔺芊墨话还没说完。 凤和就满是凶狠的打断,咬牙,“主子什么都没做!” 蔺芊墨眨眼,“我知道呀!” “那夫人…” “我只是想说,你家主子真可怜!没吃羊肉还惹得一身骚。” 凤和听了抿嘴。就是因为这样才憋屈! “唉!男人长得太好,真是一种负担!我真是命苦呀!”蔺芊墨,叹气,比起凤璟她更憋闷。她这么为他忙活,结果不但什么没捞到,还要受他的欺负。这个以权压人的世道呀!备受压迫… 凤和:夫人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下作的事儿都做了,这会儿竟然还敢躲在马车里面不出来?”男人揍过自己婆娘,开始对着马车叫器,“是男人就别做孬种。这事儿要是不给我说道清楚,今天你就别想着全须全尾的从这地界走出去。老子我可不是那没尿性的…。!” 孬种?这两字让凤和,凤赢脸色沉的能滴出水来。 蔺芊墨眉头一扬,抬着下巴,迈着四方步,走了过去,不满,不愉,“干嘛呢?干嘛呢?都围着我们家马车做什么?” 看到蔺芊墨,听到蔺芊墨的话,围观的人神色不定。她家的马车?这小娘子不会是… 刚才叫器着很有尿性的汉子——刘大,看着蔺芊墨皱眉,面色不善,“你是谁?” 这问话出,蔺芊墨即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开口,铿锵有力,情绪激昂,刚烈又愤然道,“你一个大老爷们的,开口就问我一个妇道人家这种问题?你是什么意思?还有没有规矩了?男女有别这么浅薄的道理都不懂吗?” 开口既被训,刘大面皮黑了下来,“你…” “我什么我?我告诉你,我虽然一弱智女流,可我不怕你。你要是敢对我图谋不轨的话,我就跟你拼命。”蔺芊墨横眉竖目,抬着下巴,嚣张又跋扈道,“不信你就试试…女人贞洁大如天,我绝不会屈服。”说完,一蹦二尺高,顺带撸起袖子,一副准备干架的姿势。 凤和:…。眨眼间变悍妇! 凤英嘴角抽搐,眼睛有些发直! 围观的人:…。兴致更显高涨了,这下要更热闹了。不知道这小娘子知道自家相公肖想别的女人,会是个什么反应。 刘大瞪眼,“谁他娘的问你哪个,老子是问你车上那男人是你是什么人?” “那是我相公…。”说着,瞪眼,瞪得比刘大更大,难以置信,怒火中烧,“喝…。你不但对我不规矩,还想肖想我相公,我告诉你…。” “放你娘的屁!” “你他妈的怎么骂人?” “你他妈的…” “你他妈的…” “老子不给你缠!” “那就赶紧走人!” “屁,你相公对我媳妇儿不规矩,这事儿…” “我相公对你媳妇儿不规矩?呵…呵呵…你眼睛花了,还是眼睛瞎了。”蔺芊墨看了一眼那蹲坐在地上,柔柔怯怯的妇人,冷笑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道,“看看,比比,眼睛是我的大,鼻子是我的挺,皮肤是我的白,就连这声音…。本夫人我也是轻灵如黄莺!有我这么一个十全十美的夫人,你媳妇儿是那颗葱,值得我相公多看一眼?哼…你可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明明是戴绿帽子?怎么就贴金了呀?没这么颠倒是非的。 蔺芊墨看着刘大,双手叉腰,标准的茶壶状,冷着脸,冷着眼,气焰冲天,“别以为我们是外方人,你们就可以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我告诉你,今天你们往我相公身上泼脏水,坏他心情,伤他清誉这事儿要是不给我赔礼道歉,我就让你们好看!” 听着蔺芊墨那完全大言不惭的自夸之言,凤和心潮澎湃,眼睛发亮,比砍人都觉得痛快。夫人说的真好,夫人说的真棒,夫人说的太能气死人了。 围观之人:…。听到自家相公对别的女人不规矩,一般情况下,身为妻子的不都是先惊,后不信,然后质问,最后隐忍赔罪,以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怎么…。 怎么现在跟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呢?明明什么都没错过,怎么情况就好像颠倒了个个呢?本明明白白的事,现在搞得他们有些发晕了。 刘大更是听得眼睛都直了,娘娘个黑的,这是哪个娘胎跑出来的死女人?太他娘的气人了,他本以为自己够混了,可没想到竟然遇到更混不吝的了。而且,还是个女人… 刘大按着后脑勺,火气来的太猛,让他眼睛直往上翻白,“臭娘们,我…。”怒骂着,手刚抬起,一股阴恻的冷慑之气骤然而出,那厚重的威慑,让刘大心里猛然一跳,停滞! 同一时间,蔺芊墨瞬时出手,对着刘大拳打脚踢一通,手起脚落,嘴巴也不闲着,“竟然对女人动手,竟然带着女人来碰瓷儿,哎呦我这暴脾气的!看我削不哭你。”蔺芊墨出手,快准狠,懂医的人,用针的人,什么地方最疼,蔺芊墨那是门清。 周围的人看着蔺芊墨那纤细的身材,觉得就她就是用尽全力,也疼不到哪里去!可…那高猛的刘大,却硬是一副疼的难以忍受,痛嗷嗷直叫。 那样子…围观的人看着,觉得太给男人丢份了。也觉得刘大这也太装了。怀疑,这人不会真的是想坑人家吧? 凤和看着蔺芊墨那凶猛的动作,咽口水,这火气大的,感觉一大半儿都是从主子那里积攒来的。刘大被迁怒的嫌疑很大呀!也活该他碰上。 “夫人,夫人,求你别打了,别打了…”刚一直缩在一一边儿的小娘子也不装死了,跑过来,拉着蔺芊墨的胳膊,开始祈求。 蔺芊墨转头,看着那眼睛泛红的小娘子,再看抓住她胳膊的手,眼底划过沉色,勾唇,“夫人倒是抓的精准呀!”刚巧的按住胳膊上的软麻之处,让人连一点儿力道都使不出。这是巧合吗? 小娘子听了,满脸不明所以,只是继续祈求,“夫人,我们不要什么说法了,请你不要打了…呜呜…我相公看着人高马大,其实他身体很差,真的经不住你这样打呀!” “是…” 蔺芊墨刚开口,刘大遂然倒地,捂着肚子卷曲真,痛苦呻吟… “相公,相公…呜呜…你怎么了?相公…” 蔺芊墨看了,呵呵…小娘子刚说不经打,这马上就倒下了。这配合,都天衣无缝了。 “哎呀,没想到你相公身体这么差呀!”蔺芊墨惊呼着,赶紧道,“凤和,快,快把人带上车,我们赶紧去找大夫去。” “是,夫人!” “夫人,不敢麻烦你们,如果可以给我们一点儿医治的费用就行,我们…。” “那怎么能行呢?人既然是我打伤的,我就一定会负责到底的。凤和,带人上车。” “不…呃…”小娘子的话还未说完,凤和手轻碰,要说的话顿时卡住。心头猛然一跳。 凤和弯腰,手刚出,忽然五六个人冲了过来。 “大哥,就是那小娘们,就是她…” “快…” 看着向这边冲来的几个人,蔺芊墨笑了。 大步跑到蔺芊墨面前,喘着气,气息略显不稳,气性却是很大,“娘的,竟然敢算计老子,你他娘的活的不耐烦了!” 蔺芊墨听了,二话不说,一脚踹了过去。 “嗯…”痛的脸都扭曲了。 “大哥…” “臭娘们,竟然敢动手,看我不…啊…” 人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看到抬手欲打人的男子,忽然就飞了出去。 其余几个人看着瞪眼,撸袖子,准备换手,叫骂,“你…” 手刚抬起,嘴巴刚张开,在看到马车上走下来的男子后,眼眸微缩,眉心狂跳… 几人的异样落入眼底,围观之人转头顺着看去,看清,惊艳一片,怔愣无法反应! “相公!” 听到蔺芊墨这称呼,众人:这么俊美的相公,就算真的对别的女人起了心,那也要护着。 凤璟缓步走到蔺芊墨面前,抬手,自然的帮她顺了顺那凌乱的长发,淡淡道,“心里可舒服了?” “嘿嘿…。舒服多了。”以暴制暴什么的,好过瘾!简单粗暴,就是这个时候。 凤和听了抹汗,这些个找茬的还真是被迁怒了。 “该走了!” “等一会儿!”蔺芊墨对着眼前几人伸出手,晃了晃,“我的银票,我买的吃食呢!” “那…那些都是我们的。” 蔺芊墨听了,扬眉,看着他们肿胀的五指,轻轻一笑,又邪又坏,“这手指可真是漂亮!可惜,再过几天却都要变成白骨了。真可怜!” 这话一出,几个人的脸色瞬时变了。 “果然是你动了手脚!” “我的银票都动了手脚,想占为己有,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娘的,栽跟头了! “是要手,还是乖乖的还东西,赶紧选一个。” 没人说话,就这么认栽太他娘的丢面子了。 “好吧!既然你们想要东西,那就送给你们了。相公,天色不早了,我们走吧!” “等等…二子,你去把东西拿来,还给这位姑娘。”说的那个咬牙切齿。 “我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你们也去,快去快回。”其他几个人也被指使走了。 几人离开,一时候静默。 蔺芊墨看着躺在地上的刘大,不忘体贴问一句,“要我帮你看看吗?无论哪里痛,都保证药到命除。哦,是病除。” 刘大和小娘子听了,却都觉得,那病除,才是真心话。看着边上被踹趴在地上的男人,看着他那肿的跟猪蹄儿一样的双手,再想那句不久就会见白骨的警告。两人脸色变了几变,心里清楚,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特别是那小娘子,看着凤璟那绝美的俊颜,再想刚才所谓的非礼之言。小娘子脸色控制不住开始泛红,羞汗!这男人对她不轨?就好似,那东施说西施嫉恨她的美一般,可笑了!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扶我回去!”刘大怒,声音有些发虚。 小娘子听了,赶紧起身,伸手作势扶住刘大,两人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其实,刘大离开前想说一句,这次饶了你,下次等着瞧什么的好找回场子。可想到刚才凤璟一抬手,就挥飞一个人的情景,还有这身上到处火辣辣的痛,刘大一下子就蔫了。面子什么的,没有小命重要。 两人离开,围观的人唏嘘,觉得这热闹看的有些胆战心惊了。 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去拿东西的几个人去而复返。 “大哥…都拿过来了。” 那被称大哥的也早已缓过来气儿来,从地上爬起来,拿过钱袋子,看着蔺芊墨道,“银票在里面!你的东西都拿过来了,把解药给我们。” 蔺芊墨听了,拿过钱袋拿开,拿出那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冷笑,“拿走了两张,却还来一张,什么意思?” “你…。本来就一张。” “呵…。当时我也是这么给你们说的,可你们还是把我东西拿走抵了。” 大哥被噎的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娘的,遇到煞星了。以前挖坑拿钱,这次挖坑埋自己! 蔺芊墨晃着手,满身匪气,气死人不偿命道,“老弟,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趁着我还没说是三张的时候,你们别忙着瞪眼了,有空赶紧翻翻口袋吧!不然…。” “把身上的钱都给我拿出来!”说的那个不甘。 “…。是!”应的那个不忿。 可形势逼人,再大的火气,也扛不住一个废字。想保住双手,只能忍,忍… 几个人用那肿胀的手,忍着那钻心的痛,红着眼睛开始翻钱袋子。又疼又心酸…。 看着这一幕,围观的人都在无声后退,美男子很凶残,俏娘子分明是女土匪。 “都给你,就这么多了!” 铜板儿,银票,碎银子,几个人手里什么都有,蔺芊墨看着兜着衣服笑眯眯上前,“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几个人听着,脸色又青又红,心里那个憋闷呀!多多益善?这话分明就是埋汰他们。还有她这作态,不知道的人看着,还以为他们真的在施舍,是自愿行善呢?可…可他们这分明是被抢呀!满腹辛酸,说不出。 “钱都给你了,解药呢?” 蔺芊墨听了,没答话,抬脚走到那些吃食面前,看了一眼,伸手从头上拔下一支银簪,抬头,看着他们几人,笑呵呵道,“米,面,肉…。这些东西,那个一样碰触到,会令银簪变了颜色呢?” 蔺芊墨话落,一人脸色就变了。 蔺芊墨看着,抬脚走到那人面前,眨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刚才拿的是肉吧!或许我不用银针,让你尝尝肉的味道,应该就能马上得到答案了。” 这下那人脸色更难看了!作为女人,怎么可以如此狡诈,奸猾?这次真的栽了,栽在不了解女人上。 那大哥头看着,马上就明白了什么,瞬时脸色黑了。娘的,最后还搞这么一个幺蛾子,结果还是坑到了自己! 蔺芊墨拿起肉,放在那人面前,“喜欢那一块儿?” “我…我就放了点儿泻药。”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包,直接塞到了嘴巴里,青着脸道,“这下总可以了吧!” 蔺芊墨看此,长头一口气,摇头晃脑,“夫子曾教导我,为人为善,莫为恶,莫要害人终害己。看着你们…。夫子诚不欺我呀!” 凤英看着面皮抖动不停。夫人的话很有道理,不过,前提是要努力忘记夫人暴打人,还有连续坑人的事。 几个人听着咬的后牙槽疼! “夫子教人为善,我一直都遵从。所以,也就不为难你们了。回去拿醋洗手,两天就下去了。” 为善?她一直遵从?几个人觉得,大言不惭,空口白话,信她有鬼! “相公,走吧!” “嗯!” “相公,你看,我赚钱了。” “看到了!” “相公,我们别种田耕地了,以后去逮坏人吧!不但能修理恶人,还来钱特别快,更能为民除害呀!简直就是一举多得。相公,这是大善,不辜负夫子教导。” “嗯,都听夫人的。” “嘻嘻…。那相公你回去后要练练武艺。我感觉你退步了,以前你一抬手能要人一命,现在,只是把人给扇飞了了,这可不行。” “听夫人的!” “相公真好!” “夫人看的透彻!” 看乐子的人听着那对话,觉得,这对夫妻,脸皮有点儿厚。 而,那几个坑蒙拐骗的人听了,默默道;这地方不能呆了,赶紧换地方。 * 接下来一天半的路程很顺利,蔺芊墨心情舒畅。只是,在走到目的地后,听到凤璟说以后半年就住这里后,蔺芊墨看着眼前的景物,笑的有些发干…。   ☆、第130章 凤璟的隐忍 天是蔚蓝的,大地是广阔的,草那么绿,风那么轻,视野如此开阔,一切都那么美好。可…。眼前这如渔网般空空洞洞的三角棚子是毛回事儿? 虽然早就知道,来的地方不是太美好,住的地方也不会太舒适。可…这要餐风露宿的节奏,她还真没想过呀!她准备好了食材,却没想到这鸟地方竟然没锅没灶。肚里没食,睡觉没被,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僵硬着转动脖子,看着风情云淡,仙气缭绕的凤璟,蔺芊墨抱着一丝奢望道,“公子,你在说笑话吧?” “作为反省之地,你可是觉得太好了?” 扯淡! “公子,你所谓的反省,不会就是要这里修葺半年的房子吧!”房子修好了,他们要走了,这什么节奏?吃苦掏力做冤大头呀! “我是来反省的,夫人是跟我一起同甘共苦的,所以,修葺房子的事情就交给夫人了。” 蔺芊墨望天,他是来反省的,而她是来受罪的!可惜,明白的太晚了。 幽幽怨怨,“既然是同甘共苦,那么,是出力还出钱,相公最起码要出一样才是吧!” “为夫出力!” 闻言,蔺芊墨转眸看着他。 凤璟看着她,微微勾唇,浅淡的笑意,美过周边景致,悠悠悱恻,“等夫人修好了房子,为夫以身相许,到时必会用尽全力。” 蔺芊墨听言,直直看着他,静默,片刻,忽然一反常态,伸手揽住他脖子,抬脚圈住他腰身,扒在凤璟身上,凶狠道,“不是要以身相许吗?给我脱!”想想她那又被洗劫一空的钱财,再听凤璟这理所当然的要她修葺房子的安排,蔺芊墨头上开始冒烟,咬他几口的念头瞬时而出。 蔺芊墨那猛悍的动作,看的凤和,凤英,倒吸一口气,急速退开,非礼勿视,非礼无视! 青天白日呀,光天化日呀,郡王妃你这样…有些不适合吧! 蔺芊墨这一突然的动作,让凤璟眉头也不由跳了跳,瞬时的不适后,既自然伸手扶住蔺芊墨腰身,低头,看着她,神色依旧浅淡,眼底却溢出点点柔色,勾唇,声音低低沉沉,“夫人,你这不是欺负为夫吗?明知道我现在有心无力!还让我脱衣服!” “有心无力吗?那更好,正好先给你做做治疗,麻溜的给我脱了。” “你想我被别人看?” “看看这房子,你被人家看光还不是必然的呀。差别不过是早早晚晚而已,你还扭捏个屁呀!”蔺芊墨说着,就去扯凤璟衣服带子。 “夫人要来真的?” “当然来真的。”蔺芊墨动作粗蛮,粗声粗气,“等扒光了你,我就去盖房子,我就去做饭,不然我心气难平,掏力气总是觉得冤,我要你光着看我干活!” “夫人,你这心眼太小了!” “呵…呵呵…” “夫人,你变笨了!” “是,所以,我现在不动脑子,就用蛮力了。” “这房子确实烂了点儿。” “这是房子吗?这根本就是渔网,还是只能打风,打鱼却打不到鱼的渔网,…” “所以,刚才只是给你开玩笑而已。” 闻言,蔺芊墨扒衣服的动作一顿,抬头,面色变幻不定,“什么意思?” “夫人不喜欢自然就不住了。” “难道连渔网都不给住了?要彻底露天?”蔺芊墨紧紧抓住凤璟衣服,瞪眼! 连续灌药不给饭,不给蜜饯。一句话他不爽,他就拉人赶路,不给吃饭,还会顺手打的一只鸟魂飞湮灭,吓得你颤三颤。更重要的是手里刚有钱,就会被他清空。 众多例子在前,蔺芊墨真切觉得凤璟就是坑货,还是那种狠狠抓住人家七寸,握住命脉,狠狠压迫的那种。 当然了,凤璟也有好处,只是…。看着眼前渔网似的房子,还有可能分分钟就灰飞烟灭的渔网房子,再想想身上又不翼而飞的银票。蔺芊墨表示,他的好处是什么呢?眼前想不出一分来。反而确信,凤璟什么坑人的事儿倒是绝对能做的出来。 所以,风餐露宿个几天,又要她长长记性什么的,凤璟一定做的出来! 凤璟看着蔺芊墨那样子,目光莫测,没说话。 这沉默,不会就是默认了吧! 完全露天,跟渔网房子!有了比较,蔺芊墨马上就觉得她应该满足,渔网房子太可爱了。 心酸酸,抬手,为凤璟整理衣服,把拉开的系好,蔫蔫道,“第一眼看,这渔网房子是有些惊悚,可看了几眼后,恍然发现这渔网房子还是挺难得的,多别致的一景呀!夏天躺在屋里可看星星,冬天坐在屋里就可赏雪景,这种意境多难得呀!”说完,抬手,扯着嘴角,万分诚恳道,“公子,我们就住在这里吧!” “喜欢这里?”眼神分外幽深暗沉,声音低磁,惑心。 “嗯,很喜欢!” “为夫也喜欢…” 蔺芊墨听了笑了笑,干巴巴,苦哈哈,“那就好!”说完,手脚松开,从风璟身上下来。折腾他,再把渔网房子给折腾没了,那更惨。唉,还是留着力气搞吃的,盖房子吧!好心酸… “呃…”手脚刚松开,腰上忽然一痛,闷哼,眼前忽然一黑,后脑勺猛然被扣住,骤然意识到什么,眉心一跳,随着唇上多了一抹灼热…。 没有了试探,没有了轻柔,动作亦没有了最初的生疏,试探。完全的强悍,身体被禁锢,男人的动作霸道,深入,吞没,似要把人吞噬入腹。犹如饿极了的人终于吃到了一盘儿可口的菜。侵略性十足… 凤璟那猛烈灼热的动作,让蔺芊墨身体僵硬,凤璟秒变食人兽的感觉。攻击性太强,令人神经紧绷,头皮发麻! “丫头,张嘴!”磁沉,沙哑,性感,来自男人的诱惑。 蔺芊墨眉心一跳,眼神几经变幻,而后,抬眸,看着凤璟愈发暗黑,幽沉,惑人的眼眸,静止片刻,缓缓抬起胳膊,重新圈住凤璟胳膊,主动靠近,若即若离,低喃,轻语,“先放我下来,这样不舒服!” 凤璟听了没动,视线定定落在蔺芊墨红润的樱唇之上,“亲我!”声音暗哑一片。 蔺芊墨听言,淡淡一笑,手用力,拉过凤璟,唇印上,瞬时感觉身体被抱的更紧了,紧的有些发疼。 微微垂下眼帘,手缓缓移动,抚过脖颈,顺势而下,缓慢,自然,拉下凤璟紧扣自己腿的大手,脚落地,站稳,手停在凤璟腰身,感受手下凤璟愈发紧硬的肌肉,还有那越发灼热,不规矩的大手… 蔺芊墨眼神微闪,有什么即将澎涌而出,有什么将不受控制?诱惑到此,手猛然伸出,向下探去,骤然入手的强硬,灼热,让蔺芊墨面皮直抖,身体后仰,眼睛却是乍然大亮,抬头,“凤璟…”他好了!好了! 凤璟却是身体绷的几近失控,那股陌生的躁动,猛然而至的强烈*,完全不受他控制,脱离掌控。 特别在蔺芊墨主动的那瞬间,凤璟有种屏退所有,彻底捏碎了她,禁锢她的冲动! 只是,若那么做会怎么样呢?他一时的如愿,痛快。而得到的却是她这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主动吧! 眼神变幻莫测,明暗交错间,凤璟缓缓抬手,抚上她的眼睛,看着里面清晰的笑意,开口,声音低哑,“这么高兴?” “凤璟,你看,你看,好了…” 凤璟垂眸,清楚看到蔺芊墨那抓握的动作,心口一窒,眼眸溢出暗红色,一阵气血翻涌,“大胆的丫头!”一句话说完,嘴角溢出一线血红。 蔺芊墨脸上的笑容僵住,抬手,抹去凤璟嘴角那丝红色,神色不定,怎么会突然吐血?什么情况? “凤璟…” “丫头,记住,本郡王是被你亲伤的,记得负责!”一句话说完,凤璟倒在她身上。 蔺芊墨承受不住他那重量,瞬时倒在地上,结结实实的做了个人肉垫子,倒吸一口冷气,脸扭曲成橘,背后被咯火辣辣痛,上面被压的透不过气,那滋味,分分钟要断气… “凤…凤璟…” 无人应! “凤英,凤和…。” 无动静! “来人…”牟足了劲儿吼了一嗓子。该死的!痛的眼前直发黑。 好在这一次,凤英,凤和听到了。 看着眼前的情景,两人脸色变幻不定,这种情况下,郡王妃叫他们来怕是不合适吧! “傻站着干什么?赶紧把人扶起来,他晕了!”蔺芊墨憋着一口气说完。 凤和,凤英两人闻言,脸色瞬时变了,即刻把风璟扶起来,看到凤璟嘴角的那一抹血红,神色浑然大变。 “主子…” 凤璟眼帘微动,声音浅淡,“扶我回去!” “是。”凤和用力揽住凤璟腰身,飞身离开。 蔺芊墨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夫人,属下扶你起来。” 蔺芊墨点头! * 看着眼前雅致的木屋,蔺芊墨却已完全没有了欣赏的心思。娘的,就亲了一下,想试探一下他身体的反应,看看情况。没想到…身体反应超乎意料的好,本来多大的喜事儿呀!可他这最后这一倒,一吐血是什么意思?难道身体好了,心理又出现什么问题了? 凤璟刚才是怎么说的?她把他亲伤的?这意思连带的也是说她把人亲晕的?如此推理,蔺芊墨翻白眼,好想去死一死! 不就是被亲了一下吗?他反应要不要这么给力?把男人亲晕了…。她这得多猛?多可怕呀?想着,抬手抚上嘴唇,“呲…。”麻麻的胀痛,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肿了。蔺芊墨更郁闷了,她的嘴巴都被亲肿了,结果他却晕倒了,这什么鸟事儿! 房间内 凤和看在斜靠在软榻上,面色微微有些发白的凤璟,皱眉,面色紧绷,“主子…” “无事!” “可是…” “*突来,得不到纾解而致。” 凤和听了,一时有些不明白,有些反映不过来,怔愣,片刻,忽然跳了起来,双眼瞪大,激动,忐忑,神色变幻不定,“主子,你…你刚才说…说的意思可是…” “嗯!应该是好了!” 闻言,凤和眼睛瞬时红了,惊喜,激动,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嘴巴张了几张,而后遂然跪下,重重道,“恭喜主子!” 凤璟点头,按了按眉心,“身体如此躁动的情况下,一般要怎么应对?”男人,隐忍的痛苦是什么感觉,他已彻底体会到了。 凤和冒着大不敬的压力,不这样痕迹的看了看凤璟某处,注意到哪里清晰的异样,咧嘴,明白了风璟的意有所指,不假思索道,“找郡王妃…” “她若知道我彻底好了,恐怕明天就敢给我提出离开。”凤璟眼眸微沉,刚才她眼里的欢喜就是证明。那个混帐女人…身体火,心里憋。凤璟开始觉得这身体恢复的有些不是时候了。 凤和听了,觉得主子这隐忍太委屈了,也感觉主子担心的太多了,“主子,属…属下刚才看郡王妃好像…好像很喜欢跟主子亲近,咳咳…所以,要是主子想,郡王妃应该不会反对。” 凤璟听了摇头,没说话! 看主子并不认同,凤和赶紧道,“主子,其实,就算郡王妃现在有些抗拒,但真要事成了,您再多哄着郡王妃些,想来过不了多久就没事儿了。”郡王妃的性情虽然和别的女人不同了些,可在根本上应该还是一样的,只要身体给了主子,那么,心应该也就定下来了。 “若是强求可行,九爷如何会轻易放弃!”对于蔺芊墨,他比凤和要了解。 闻言,凤和噎了一下,而后又道,“主子和九爷不同,郡王妃都愿意和主子亲近了,想来…” “在她眼里,我和九爷没什么不同。至于亲近,不过是为了试探我身体的反应罢了!”说着,想到那女人那一抓,下面猛然一紧,身体有些紧绷。这种直接,完全不受大脑控制的反应,让凤璟开始觉得头疼。 “那主子你也不能就这么忍着呀!”凤和皱眉,同时心里也担心,主子现在确实是有反应了,可万一要只是暂时的,过后又…。又沉寂下去了该怎么办?所以,更要把握住,抓住现在的反应,赶紧成事。不能错过这个,或许就能令郡王妃怀上小主子的机会呀! “主子,要是你实不愿强求郡王妃。那,要不属下现在去给你找一个干净的女人过来?”事关小主子,真是耽误不得呀! “凤和,我以为有些事不需要我特别交代你就会明白,可现在看来,我还是少说了一句。” 凤璟说的平淡,可跟随在他身边十多年的凤和,却清晰的知道主子不高兴了。 “凤和,蔺芊墨她是我的妻子,虽然不确定那丫头最后会如何定位我的存在。可,在我承认她是妻子的那天,我也希望你们凤卫从心底里承认她这个主子。随意找来一个女人,无论是什么原因,对于来她说都是一种背叛。” 凤璟一席话,听在凤和耳中,不可谓不震惊,虽然早已看出主子对蔺芊墨的在意。可他却没想到,这种在意已到了妥协的程度。 虽然不知道最后那个丫头会如何定位我的存在?这话什么意思?是说,主子要等着她的承认,等着她来给他位置吗? 随意找来一个女人,无论是什么原因,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背叛?这句话,又是何意?无论什么原因!难道说主子就忍吐血了都不可以找女人吗?还有背叛?这话单纯指的是他,还是包括了主子自己? 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到了主子这里就是背叛了? “主子您真的…” “我步了九爷的后尘,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凤璟话落,凤和心头骤然一震,“主子…!” 凤璟却承认的很平静,虽然在意识到之前,也挣扎过,抗拒过,意外过,可最终妥协了,并为了得到,在做着努力。 * 屋外,看到凤和出来,凤英疾步向前,紧声道,“主子怎么样?” 凤和听了没说话,转头看向靠在墙上,脸色微白,明显隐忍着不适的蔺芊墨。 “不得背叛,用心守护,不容疏忽,她与我同!” 这是主子特意的交代,也是对她绝对的认同,作为凤卫,从此蔺芊墨亦是他们的命,跟主子同! 看着凤和那变幻不定的表情,蔺芊墨本淡定的心,也开始变得七上八下了。娘的,凤璟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儿了吧!一亲惹出人命了?可那男人竟然矫情的不准她进去。 “怎么样?凤璟他没事儿吧?” “主子他…” 凤和不经意的停顿,让蔺芊墨心提了起来,面色有些紧绷,“他如何?要我过去把把脉吗?” “不用了,主子他还好,刚才只是一时血气上涌才会如此的,夫人不要担心。” 呼…。“没事儿就好!”放松下来,背更疼了,“凤英,你过来帮我看看背。”蔺芊墨僵直着身体,走进另外一个屋里。 “是,夫人!”凤英应着,眼睛看向凤和,无声询问。 “去守着夫人吧!主子他还好。” 凤英听了放下心来,也不再多说,抬脚进了屋。 凤和站在原地,心情还是很复杂。他本以为凭着主子的性情,就算在意一个人也不过是淡淡的。可现在…显然超出他想象太多。更重要的是,蔺芊墨现在对主子并不是上心,这样…凤和深深为主子感到不平。 若是最后蔺芊墨对主子的情意还是不为所动,那…。凤和瞬时想到了九爷!头痛,挠头,脑子里一团乱麻,乱如牛毛! 两个骄傲的男人呀,不屑去为难女人,却又放不下那女人,真是…。折腾呀!不动心不动情的时候让人急,现在动了心动了情还是让人急。真让人憔悴。 * 看着蔺芊墨背上片片的擦伤,凤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怨主子晕的不是地方?还是该同情夫人倒下的不是地方? 唉… “是不是破皮了?” “是,有几处擦伤!属下给夫人擦点药,这两天夫人也小心些,睡觉的时候也侧着,趴着吧!” “我知道了!”蔺芊墨点头,心里郁闷死,凤璟那厮真是…一句表白突然的,让人摔了狗吃屎。现在一个亲亲,又搞的见血又见伤的。 跟凤璟谈个请说个爱,随时都提着半条命!简直就是冒险之旅,哪天回忆起来,不是伤就是痛…娘的,不会是什么八字不合吧!唔…火辣辣的痛。 来到汶山的第一天,几人都带着各自的郁闷入睡了。 翌日 在鸡叫,鸟叫声中,蔺芊墨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床幔有丝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夫人,你醒了?” “呃…呲…”起身,动作太大,后背突然的一痛,令蔺芊墨脑子瞬时清醒过来。 “夫人,小心些!” “忘了背上有伤了,起猛了!”呲牙! “属下再给你擦点儿药吧!明天应该就会好多了。” “好!”蔺芊墨老老实实的趴在床上,让凤英给擦药,随意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夫人,辰时了!” “怪不得我肚子饿了!” “属下熬了粥,夫人起来就可以吃了。” “好,辛苦了!” “不敢!” * “凤璟呢?”蔺芊墨端着粥,问道。 “主子身体不舒服,用过早饭去休息了。” “呃…”蔺芊墨吃着粥,琢磨着,一会儿过去看看。 “请问…请问有人吗?吴大姐,是你们回来了吗?” 听到外面响起的声音,蔺芊墨抬头,看着凤英,道“是谁呀?” “属下去看看!” “嗯!” 凤英出去,片刻,外面对话声传来。 “大婶,有什么事儿吗?” “呃…。木有,木有,呵呵…呃,我就住在这隔壁,听到这边有动静,我还以为是吴家谁回来了呢?姑娘,问一下,你可是吴家什么亲戚吗?” “不是,我们跟吴家买了这房子!” “哎呀,你是说吴家把这房子给卖给你们了?那他们一家人以后都不回来了吗?” “这个我不清楚!” “啧啧,看来那吴三妞是真的攀上高门了,竟然连房子都卖了。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呀,连带的一家人都跟着享福去了。”话语中那是一个羡艳。 闲话家常什么的,凤英还真是不擅长,干脆道,“大婶真不好意思,我现在我还没吃早饭,你看…。” “木事儿,木事儿…。”说着,人不但没走,反而直直的往院子里面走来,边走边打量着,嘴巴也不闲着,“姑娘,你吃,正好我们可以随便聊聊!” 凤英:…。   ☆、第131章 病了 “主子,要不让夫人过来给您诊诊脉吧!”凤和想到凤璟那句不适,担心道。 “无需!”凤璟随意翻着手里的书,淡淡道,“现在看到她,都是邪念!” 凤和:……主子的春天来了!可却不能肆意的绽放,还要伪装成冬天模样。憋的慌…不过,这也证明,主子他是真的好了而不是昙花一现。 “主子,那你也不能不见夫人呀!” 凤璟听了静默,片刻,合上手里的书,抬眸,看着凤和道,“你现在去找几本佛经之类的书回来。” 呃…主子这是想念阿弥陀佛,四大皆空什么的来静心吗? “主子,其实…。若是你对夫人总是臆想。那,就算看佛经也没用的。” 闻言,凤璟扬眉,看着凤和,目光意味深长。 “咳咳…。属…属下,偶…。偶尔想女人的时候,就念…念那些…”凤和红着脸,坑坑巴巴道,“四大皆空什么的,属下已滚瓜烂熟,可…可作用不大。” “看来,男人在本能问题上都相同!”凤璟得出结论,而后道,“无女人,佛语无用,那如何纾解?” “冲冷水!” 凤璟听了,看着窗外已不再繁茂,开始掉落的树叶,那不可忽略的习习凉意,在这个季节冲冷水。凤璟开始怀念身体未恢复之前的日子了。那个时候,想亲可以亲亲,还可以放任脑子想象。可现在…。抚额! “主子,用冷水还是很奏效的。” “嗯!” “主子,以后当身体躁动上来的时候,千万不能用内力压制,会适得其反的。” “嗯!” 凤和说完,低着头,欲言又止,沉默了好一会儿,开口,眼神飘逸,声音有些发虚,“主子,要是你实在忍的难受,那…。”凤和说着,伸出了一只手。面皮暗红。 凤璟:……折磨! 从来寡淡,又淡然的郡王爷,因为面对蔺芊墨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而深深的苦恼,困惑了! 而,另一边,蔺芊墨却是完全无所觉,反而很有兴致的跟那来窜门的大婶,呱唧呱唧的聊着。 蔺芊墨那完全自然,一点儿都不违和的乡村夫人作态,让凤英在一边看得直唏嘘。 “大婶,请问贵姓呀!” “姓不贵,姓不贵,哈哈…。我夫家姓顾,你叫我顾大婶子就行。”四十多岁的顾大婶子,看着蔺芊墨,笑的满嘴黄牙闪闪,“小娘子你呢?” “我夫家姓璟!” “璟小娘子!”顾大娘子好不掩饰她的好奇,探究道,“璟小娘子,听你们口音不像是这方圆之人,老家是何处的呀?” 蔺芊墨听,端了端坐姿,撩了撩头发,翘着兰花指,矫情又恶俗,抬着下巴,端着架子道,“我们呀!都是京城之人捏。” 京城之人?顾大婶子听了心里一惊,可看着蔺芊墨的架子,明显高她一等的姿态,嘴巴瘪了瘪,心里不舒服,不过,马上就又笑开,道,“竟然是京城人呀?你们在京城做什么的呀?怎么现在又来着穷壤之地了?” *裸的要揭开人家伤疤之意! 蔺芊墨脸色也很应景的变了变,却仍然端着架子,硬气道,“我们是生意人家,只是最近不景气,遇到了点儿小风波,所以…。”说着,提高声音,拿捏着嗓音,欲盖弥彰道,“做生意嘛,起起伏伏的在所难免的。不过,我们也就是赔了一点点啦!不会有大妨碍的,等到这个小坎过去了,我们很快就会回京城的。” 说着,那备有优越感的表情又出来了,抬着下巴道,“刚好我也在京城待腻歪了。要是没这小磕绊我还出不了呢!现在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出来透透气,随着夫君看看外面的景致我可也是很欢喜的。”说完,张口,手里整个的鸡蛋被咬下了一半儿。 顾大娘听完,再看蔺芊墨那狼吞虎咽的样子,瞬时刚听到京城人的那点儿畏惧立马没了。瘪嘴,暗腹;就这还是京城夫人?那吃东西的动作,跟她一样粗蛮。 蔺芊墨嚼着鸡蛋,看着凤英含糊不清道,“英子呀!鸡蛋还有吗?再给我拿一个来。” 凤英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英子,是喊她的呀! “问你呢?没听到吗?” 凤英听了赶紧低头,赔罪,“夫人息怒,属…奴婢知错!” “知错就好,鸡蛋呢?还有吗?”一副贪吃样儿。 “回夫人,鸡蛋…鸡蛋没有了!就买了十个,都吃完了。夫人要是想吃,再等几天奴婢再去买,”话里透着那个寒酸。 “算了,反正我也不喜欢吃。”面色那个不愉,说的那个口是心非,顺带不喜道,“我这个丫头,就是不会办事儿。” 顾大娘听着,笑了笑,看着蔺芊墨的那个眼神是彻底透着无所谓了,只好奇道,“小娘子,你们这房子给吴家买的时候花了多少银子呀?” “这事儿是家里下人办的,花了多少我也不清楚。”蔺芊墨看着自己翘起的兰花指,恶寒的欣赏着。 顾大娘听了,腹诽;生意都赔了,还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 “小娘子,你可知道这吴家人都去哪里了不?” “不知道!” “她们家现在可是发了,他们家那三姑娘生的漂亮,巴上县太爷了,现在一家人都跟着沾光,都去城里享福去了。” “是吗?”答的那个不以为然。 顾大娘看着,歪了歪嘴角,道“小娘子呀!忘了问一句,怎么就你一个人吃饭呀?你相公呢?” “他。?”蔺芊墨瘪了瘪,脸上带着一丝抑郁,“他身体不舒服,还没起身!” “哦,是这样呀!” 在蔺芊墨不遗余力的表演下,他们的形象很快被定型了。病秧子相公,装腔作势的小娘子!赔了生意又来扮富的虚荣一家。总结出来就是一句话,那就是外面看着光鲜,其实里面都是糠! 又坐了一会儿,顾大娘看着蔺芊墨开始觉得腻歪,不咸不淡说了几句,顾大娘站起来走人了。 人走了,蔺芊墨用力拍了拍胸口。 凤英赶紧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夫人,你还好吧!” “差点没噎死!嗝…” “夫人,这种妇人不予理会就好。” 蔺芊墨听了笑了笑,“不理会,她明天肯定还来。” 凤英听了抿嘴。 蔺芊墨觉得这很平常,人嘛!都有好奇心,“要在这里住半年,有些事儿免不了的。周边人的探究是挡不住的。遮遮掩掩的反而会让她们更加好奇,到时候窜门,打听的人恐怕会更多。毕竟,这村庄里的乐趣可是不多。要是表现的太过高冷,那落在她们眼里就是神秘,有什么说不得秘密一样。想象力好的,说不定会把我们想成是通缉犯都不一定。” 蔺芊墨灌了几口水,道,“现在好了,这顾大娘一看就是个包打听,又爱说的。她这一来串门,跟我这么一聊,或许过不了多久,这山庄的人都知道,我们是多么不讨喜的一家人了。” 笑贫仇富,很多人都会有的灰暗心理。所以,就蔺芊墨来看,被人取笑几声,总是比让人惦记,仇视的好。唉,因为凤璟那身气势,要说只是平常人家真没人相信。但,说是落魄的贵公子就相符多了。所以,这身份的定位最合适。 蔺芊墨想着,轻笑,“就是以后出门,好奇的人不多了。看着我们瘪嘴的人应该会不少。还有你家主子,他那张脸真是…。希望这病秧子的名头一出,能少招些蝴蝶,蜜蜂!” 凤英听完,叹,赞美人的话不好说,埋汰人的话那顾大娘肯定不会少说。这外光里糠的名声传出去的肯定很快。 * 顾家大家长,顾老实,四十有三,顾大婶之夫。 顾大婶,闺名王翠英,四十有二。 两人成亲二十余年,孕有二子三女。 长女,顾招弟,二十有四已出嫁。 长子,顾大宝,二十有二成亲五年,已有一子一女。 次子,顾二宝,十八,议亲中。 次女,顾二妞,十五;幺女顾三妞,十四岁! “娘,这大清早的你去哪里了?”顾大婶刚进门,顾三坐在榻上妞拿着绣棚子,顺嘴问道。 一边的顾二妞,还有一个年逾二十长相清秀的妇人(顾大宝之妻张香),两人拿着纳着鞋底子,抬头看了王翠英,无声询问。 “我去吴家了!”顾大娘一屁股坐在榻上,从篓子里拿起还未鞋底子,针在头上抹了抹,随口道。 听言,三人做活计的动作一顿,“吴家真的有人回来了?” “吴家那老货不声不响把房子都卖了,还回来什么?” 三人听了一惊,“房子都卖了?” “卖了,看来是真的打算去城里扎根,享福了!吴家以前哪里比得过我们家,可现在…。竟然成了城里人了,生生和我们拉开了一截。”语气酸溜溜的,心里很不平衡,口气也有些刻薄,“不过,他们那种卖女得来的福气我也不稀罕。哼,等着吧,以后少不得被人戳脊梁骨。”这么说着,眼睛却不由在自己两个女儿身上,来回打量着。 王翠英那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口是心非的话,她们已经听的都腻歪了,说不稀罕,其实心里却是嫉妒的不行。看她打量自己姑娘的眼神都能看的出来。 张香低头,抿嘴一笑,她这婆婆是什么心思,她清楚的很,想来不止是她,两个小姑子恐怕也早就看出来了,家里的人也都心知肚明。 其实,也不怪王翠英这么想。过去在王翠英的眼里,那女儿就是赔钱货,养活大了也就是人家的人了。可现在,吴家却因为女儿发家了。这对于,王翠英来说,就有些受刺激了。 因为顾家这两个女儿长的还真是不差。特别是幺女三妞,可以说长的很是精致。柳叶眉,大眼睛,殷桃口,除了皮肤略显黄了些外,其他怎么看都是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比起吴家那三姑娘是一点儿不弱。 看着自己的姑娘,再想想吴家因女儿得来的福气,王翠英心里每每都给猫爪了一样。这当初要是她家姑娘得了那县令的眼,那…。现在吴家的一切不都是他们顾家的吗? 王翠英的心思,张香门清,而且对于张香来说,这没什么不好。要是这两个小姑子真的如那吴三妞一样得了贵人的眼,那她这个嫂子以后少不得跟着沾光。 顾二妞看着王翠英那表情,脸色却是沉了下来,抿嘴,硬邦邦道,“娘,你不用看了,你再寻思我和三妞也不会上赶着给人做妾的。” 顾三妞嘟着嘴巴低头,对于王翠英的眼神也不喜欢。 心思被女儿这么直白的捅出来,王翠英面色不好,抬手,在顾二妞背上就是一巴掌,“你这丫头浑说什么呢!娘什么时候那么想了。” “没那么想最好。”说完,丢下鞋底子,抬脚下榻,“我去收拾院子了,你们做吧!” 看着顾二妞一厥一厥的背影,王翠英脸色难看,“这死丫头,惯的她,敢在老娘面前尥蹶子了。” 张香听了,呵呵一笑,也不接话,而是适时转移话题道,“娘,搬到吴家去的是什么人家呀?” 一说这个,王翠英脸上溢出嘲讽道,“一个不知事,就会装腔作势的小娘子。说是从京城来的,家里的生意赔了,说是赔了一点儿,可我看她吃饭那样,跟饿死鬼投胎差不离儿。说是赔了一点儿一看就是幌子,肯定是赔光了,不然,吃相会那样,又怎么会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亏我以为还是什么有钱人家。” “竟然是京城来的呀!”京城,对于她们来说,那跟天国差不多,太遥远。 “京城来的穷光蛋!”王翠英郑重申一句。 “就她一个人来的?” “跟他相公,病秧子相公!还有一个丫头。” “病秧子?什么病?” “人都没见到谁知道什么病。不过,都那个时辰了,一个大男人还未起身,想来肯定是病的不轻。”王翠英说着,瘪嘴,嫌恶道,“不过,现在想想那小娘子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知道自己相公身体不适,她不说在身边伺候着,还一个人在那里猛吃猛喝的。这种女人,也不知道留着她干什么?”说完,眼睛看向张香,“我们家可容不得那样无良的媳妇儿。” 张香心里嗤笑,翻白眼,脸上却笑语晏晏道,“那事儿我听着都觉得臊的慌,更遑论去做了,借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 “你知道就好!” 张香听了,笑意淡了下去,起身,“我去看看狗子,虎妞去,这两熊孩子都玩儿疯了。”说完,走了出去。 狗子,虎妞,王翠英的四岁的大孙子,三岁的小孙女。孩子小的时候都讲究一个贱名好养活,所以就先取了这么两个名字。 张香出去,顾三妞看着王翠英,低声道,“娘,大嫂好像不高兴了!” “不高兴又怎么样!我是她婆婆,说她两句都不行了。”王翠英粗声粗气道。 “娘,她爹毕竟是里长。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没事儿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再说了,大嫂她又没做什么有违贤德的事。你多说那一句又是何必呢?” “现在是没做,那是因为你哥好好的,谁…”王翠英说着,自己呸了起来,“呸呸呸…我都被你给绕糊涂了,看看我说的那是什么话。”跟诅咒自己儿子似的。 顾三妞白了她一眼,“你自己说错了话,合着还是我的不是了!” “你这死丫头…”王翠英跟刚才对二妞子一样,抬手就要打,可,手抬起来又顿住了,看着顾三妞那漂亮的脸蛋,忽然又笑了,轻声道,“妞儿呀!你跟那吴家那三妞子不是一直玩儿的很好吗?现在她去城里这么些日子了,你就不惦记?想不想去看看她呀?” 闻言,顾三妞嗤鼻,一言不发,抬脚下榻,转身走到内间去了。 王翠英看着,心里恼火,嚷了起来,“行呀!一个一个的都给我长本事了,都敢给老娘尥蹶子了是不是?” 家里几个女人,听着王翠英的叫嚷声,均是沉默不吭,心里各有心思。 * “你家主子起身了吗?”蔺芊墨看着守在在门外的凤和,问道。 “回夫人,已经起身了!” “呃…我可以进去吗?” “容属下去禀报一下。” 蔺芊墨听了点头,“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是!” 蔺芊墨站在外面,望天,男女之间激吻过后,一般会如何呢?正常情况下应该都是更加火热吧!可到了他们这里…。连见面都开始格外的走起正规程序了。擦擦的!作为女人,面对男人这种反应,让人很是郁闷呀!她这是被当成牛鬼蛇神了么? 不过,或许也是情有可原吧!一般情况下激吻后,男人都想着把女人带上床。可到了凤大爷,直接晕菜了!那样刻骨铭心的结尾,注定今天有这么一个不同寻常的结果。凤璟肯定是不好意思了,伤到男人自尊心了吧! 嚯嚯嚯…。她也很受伤呀,背上火辣辣的痛。 “夫人,公子请你进去。” 蔺芊墨听了,脸上满满感动,“公子心胸真开阔。” 凤和听了低头!主子倒是不想避着你。可,直接拿下,夫人您愿意吗? 蔺芊墨走进去,看着坐在窗子下面,靠在软椅上,静静看书的凤璟,让她脚步一顿,有一瞬间的恍惚。为那一副静谧且美好的画面。 阳光透过窗子洒落在他身上,周身晕染出一层淡淡光润,绝美的侧脸映现出别样柔和,高挺的鼻梁,幽深的瞳眸,纤长的睫毛,刚硬与柔和,强悍与脆弱,一种惊心动魄,异样撩人心魂! “傻站在哪里干什么?” 浅淡的声音,打破那瞬间沉溺的魔咒。蔺芊墨回神,挠头,呵呵一笑,上前,“身体如何,可还好?”说着,弯腰,俯身,身后探上凤璟手腕。刚碰触到,手就被凤璟推开了。 蔺芊墨抬眸,看着他,不明所以,“怎么了?” “别碰我!” 蔺芊墨:…。 “凤璟,要看病不探脉不行!” “望闻问切,你可以问。” 蔺芊墨听了,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妥协,“好吧!”在他面前坐下,开口道,“昨天你身体反应很好,可是…” 蔺芊墨话没说完,凤璟淡淡接话,“都是因为你亲的好。” “呃…。那我也算是功不可没了!” 凤璟听了,抬眸,看着她,“以后别乱亲了,为夫身体受不了。” 抽,明明是你自己先亲上来的好吧!算了,现在不说这个。深吸一口气,正色道,“昨天为什么会吐血?身体哪个地方最不适?” “为什么会吐血吗?”看着蔺芊墨认真的眼眸,凤璟神色浅淡,目光清澈,透亮,坦承不讳道,“因为你的胸碰到我的手了。” 蔺芊墨:…。浑身刺挠的厉害,刺刺热热,冒汗。 凤璟看到蔺芊墨脖颈处冒出的红红点点,眼神微闪,而后垂眸,淡淡道,“比我想象的大,因此一时有些受不住。” 静默,沉默! 好一会儿蔺芊墨才开口,“把手给我!” “不想你碰我!” “凤璟,别给我耍性子。你的身体情况,我必须把脉。”蔺芊墨咬牙,再听你说下去,吐血的就是她了。 “你在命令我?” “大爷,求求你让我把个脉吧!” “你碰我,情况或许会变严重!” “我只是给你把脉,绝不亲你,我保证!” 凤璟听了,深深看了她一眼,把手伸到她跟前。 蔺芊墨吐出一口浊气,伸手按上凤璟脉搏。 凤璟垂眸,静静看着蔺芊墨那白嫩的手指,圆润粉红的指甲,还有按在他手腕处,轻轻重重的力道,看着,看着…。 蔺芊墨这里还未探出个究竟,一滴鲜红的液体已滴落在她手上,滴落,散开,看着,蔺芊墨眉心一跳,瞬时抬头! “我好像流鼻血了!”凤璟说到清淡又无辜,“你一碰我,我就会流血!” 这什么狗屁理论!蔺芊墨抿嘴,看不到棉布,直接抓起袖子,把那外溢的鼻血擦掉,“不要仰头,凤和…。” 蔺芊墨唤声出,凤和闪身出现,“夫…。”话说一半看到那一抹血色,脸色微变,疾步上前,“主子…” “他流鼻血了,你去打一盆冷水过来,还有棉巾!” “是!” 凤和闪身出去。 蔺芊墨一只手为凤璟擦拭着鼻血,另一只手,按上他的额头,瞬时眉头皱了起来,“发热了!” “是吗?我早上洗了个冷水澡!” 闻言,蔺芊墨脸黑了,“这么冷的天,你洗个屁的冷水澡呀!” “我气血旺盛,冲冷水消火!” “放屁!” “墨儿…” “干嘛!” “你真凶!” 蔺芊墨:…。“给我闭嘴!” “夫人,水,棉巾!” “嗯!”蔺芊墨拿过棉巾浸入冷水,拿出,放在凤璟鼻梁处,凉敷着,交代道,“凤璟发热了,你去让凤英多烧点热水过来,另外,再把我的银针盒子拿过来。” “主子病了?”凤和怔愣,主子他生病了…? “是人都会生病,不用惊慌,去吧!” “是…”凤和绷着脸色走了出去,神色不定,是因为冲冷水才病倒的吗? 凉敷了一会儿凤璟的鼻血就止住了,蔺芊墨不由松了口气,“好了,没事儿了!” 无回应。 低头,看到凤璟竟闭上了眼睛。 “凤璟…” 凤璟眼帘都未动,更未回应。 蔺芊墨眉头紧皱,“凤璟…睡着了吗?” 无回应! 该死的!这反应让人心跳不稳,弯腰,俯身,手扣住他脉搏,头放在他心口。 脉搏跳动沉稳有力,心跳也很有力,就是…。有些过了。不管如何,人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不是她脑子里刚突然闪现可怕存在。人吓人吓死人,自己吓自己也差点少了半条命。 吐出一口气,起身,刚动,头被一只微凉的大手按住,按在心口处。 “凤璟…” “听到了吗?” “什么?” “没什么!”手松开,缓缓闭上眼睛,淡淡道,“你先出去吧!这里有凤和就够了。” 蔺芊墨起身,静静看着凤璟,静默,片刻,抬脚走了出去,轻轻关上门,站在门口,看着自己袖子上的血色,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带着满满的复杂。 凤璟…。   ☆、第132章 心动了吗? 夜 “夫人…。夫人…。” 蔺芊墨趴在床上,睡梦中听到凤英的声音,睡眼惺忪,“什么事儿?” “主子身上热的更厉害了,夫人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闻言,蔺芊墨掀开被子,下床,拿起衣服披在身上,揉着眼睛往外走去,走着,问道,“凤和还在给他擦身体吗?” “一直遵从夫人的交代在擦!” “药可吃了?” “吃了!” 蔺芊墨听了眉头皱一下,没再开口,疾步往凤璟的屋子走去。 凤和拿着棉布正在凤璟擦拭额头,看到蔺芊墨过来,起身,“夫人…” “嗯!”蔺芊墨随意应,走到床边,看着凤璟闭着眼睛,面孔潮红,抬手抚上他的额头,灼热,滚烫! 凝眉,“最后一次喂药是什么时辰?” “两个时辰以前。” “我重新给你写个方子,你现在去把药抓来,然后按照三碗水煎一碗的比例来熬。” “是!” “家里可有酒?” “回夫人,没有!” “去弄点回来。” “是!” “你们去吧,这里我会看着。” “好!” 凤英,凤和领命急速离开。 蔺芊墨在床边坐下,给凤璟探过脉搏后,拿起棉布继续给凤璟擦拭,额头,耳后,脖颈,手心。 看着一贯会噎人,气人又闹心的男人,这会儿病恹恹,绵绵软软躺在床上,一副无辜又可怜的模样,蔺芊墨什么没想,就那么伸手在他脸颊上捏了一下,捏过,不由笑了笑,呢喃,“这样子真让人想蹂躏呀!” 说完,想到什么,轻咳一声,低声道,“凤璟,睡着了吗?” 没回应,眼帘都未动! 武艺非凡,感官肯定敏锐,现在这样,若不是睡着了,就是已烧的陷入半昏迷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装的…不过就算是装的,蔺芊墨表示,她也会当他是真的昏迷中的。因为,能欺负凤璟的时候可是不多,绝对的难得一遇呀! 蔺芊墨边给他擦拭着手心,边很是顺便的数落轻声道,“看,我现在碰你了,怎么没见你又流鼻血呀?什么都是因为我才流血的,明显就是欲加之罪。” “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话果然一点儿都不假。看看,现在水和风都吹到我这边来了吧!你说,我要不要把以前你欺负我的,现在都一块讨回来呢?”蔺芊墨说着,抬手又在凤璟高挺的鼻子上捏了一下。而后,看到凤璟好似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头,无辜的不喜。 蔺芊墨看着,哼鼻,不满,“欺负人家的时候,那么嚣张可恶。现在,我这还没看虐呢!你就软萌给我看了。男人,不要撒娇,我不会心软的。” 换水,棉布浸透,继续擦拭,叹气,“这算什么欺负人?明明就是伺候人!我这善良的,我这命苦的。” 抬手,摸了摸额头,依旧滚烫的很,“这温度,脑子要烧傻了!不过,真要傻了,不知道会不会变得可爱些?”摇头,换棉巾,拧半干,重新覆上风璟额头时,顿了顿,看着那不知道什么时已开眼睛的凤璟,眨眼,“你醒了!” 从来幽幽暗暗的眼眸,此时少见的染上一抹朦胧,温软,“你怎么在这里?”声音绵软,沙哑不堪,凤璟眉头皱了一下。 “凤和,凤英刚出去买药去了。我刚好趁机会削你一顿,给你点儿颜色看看。” 蔺芊墨话出,凤璟轻轻笑了。 那一笑,笑的纯粹,淡淡愉悦!蔺芊墨看着,却是一个激灵,脑子不会真的烧伤了吧?不然,怎么会这么笑? “凤…凤璟!” “嗯!” 伸出三个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正色道,“这是几?” “四!”答的不假思索,淡然又肯定。 蔺芊墨:…。面皮不由发紧,晃着那三个手指头,靠近他的眼睛,正色道,“凤璟,这是几?看看清楚?” “一,二,四!是四!”十分确定。 抽,三呢?三被你吃了?真不想搭理他,这厮就是在戏弄人。关于这点儿,蔺芊墨觉得不应该怀疑,只是…手心下滚烫的温度,还有那异常潮红的面颊,深黑迷蒙的眼眸,一副病态,完全蠢萌的模样,再加上又那又是吐血,又是鼻血的症状。蔺芊墨心头直跳,发紧。 “凤璟,我是谁?” “媳妇儿!” 不认识数,却还认识媳妇儿,她真是荣幸。 “我叫什么名字!” “墨儿!” 连她的名字都记得,该感动。 “很好!”夸赞,继续,随意问,“知道自己为什么生病吗?” 凤璟看着她,眉头皱了皱,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想媳妇儿想的!” 蔺芊墨:…。“你是思春太厉害才生病的。” “哦!” 该死!这反应真让人急躁。一个小小的风寒,就把风璟给烧傻了,无法相信! “凤璟,给我好好说话!” “哪里说错了吗?” 蔺芊墨不答,只道,“现在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这次也一定要好好回答,知道吗?” “嗯!” “凤璟呀!你把银票都放在哪里了?” “在这抽屉里。”凤璟指着床头的柜子,答的一点儿都不犹豫。 蔺芊墨听了,看了他一眼,起身,上前,拉开抽屉,忽然真切希望抽屉里并没有银票。可惜,她失望了!看着整齐放在抽屉里的一沓银票,蔺芊墨手心冒汗,一点儿不觉得高兴! 该死的,记忆明明还在,为毛却来这么一出好似脑残了的作态? 深呼吸,转身,看着凤璟,轻声道,“凤璟,生病了要做乖宝宝,这个时候不要开玩笑。” 凤璟听着,看着蔺芊墨,满脸不明所以,“你问的,我都答了!” 凤璟那浅淡的控诉,蔺芊墨听在耳里,看在眼里,嘴巴紧抿,就是这样才不对劲儿。想他凤大爷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过。焦躁… “我想喝水!” 听着那绵软的声音,蔺芊墨头痛的厉害,看了他一眼,动手倒了杯水送到他嘴边。 “喝不到!” 蔺芊墨听了什么都没说,一只手伸到他脖颈下面,用力,托着他的头,把水送入他口中,“你发热了,要多喝水,都喝完了。” “嗯!” “身体哪里不舒服?喉咙痛不?” “有点儿!” “胸口闷不?” “还好!” “头…头晕吗?”关键问题,总是让人紧张。 “头晕,还痛!” 蔺芊墨:…。头皮发麻。凤璟要是真的傻了,她会如何?运气好了,被准许一辈子留在他身边赔罪,运气差点儿分分钟被灭了! 看着凤璟,想着这两种结果…。蔺芊墨心口遂然紧缩,眉头皱起,脸色微变,神色不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凝眉,是一辈子纠缠?是随时为他偿命?面对这两个问题,她要想的应该是如何脱身,应对,这才正常。可现在…。 抬手抚上心口,垂眸,手掌下过快的心跳节奏不容置疑。而面临问题,第一次直觉反应——她的心跳,快过了她的大脑…。这,代表了什么?意味着什么? “夫人…。主子,您醒来了!”凤和端着药,看到已睁开眼睛的凤璟,疾步上前。 “嗯!” “主子,我喂你吃药!” “嗯!” 蔺芊墨看着,静默,片刻,开口,“一会儿凤英把酒拿回来后,你给他擦拭一下身体。” “是!夫人。” 蔺芊墨看了凤璟一眼,抬脚,转身走了出去。 凤璟看着蔺芊墨的背影,再看被放在桌上的银票,勾唇!口中苦涩的味道,莫名染上一抹馨甜。误打误撞,意外收获… 翌日 “主子您醒了?” “嗯!什么时辰了?” “才卯时,主子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夫人呢?” “夫人丑时和寅时都过来了一次,给主子扎了一次针,又给用了点儿药,见主子体温下去了,交代属下好好照顾主子,才回去休息。” 凤璟听了扬眉,看着凤和道,“封了我穴道?”不然,他不会一点儿都察觉不到。 “是!夫人担心扎针的时候,主子会动,所以让属下点了主子的穴道。请主子赎罪。” 凤璟摇头,淡淡道,“给我拿点水来。” “是!” 凤璟坐起,凤和把水送上前,不忘说道,“夫人交代让主子你多喝点儿水。” “嗯!”凤璟慢慢喝着水,随意问道,“夫人心情看起来如何?” 凤和听了愣了愣,才道,“属下…属下没注意!”一直担心着凤璟,除了感觉蔺芊墨也算尽心以外,其他倒是没注意。 凤璟听了,淡淡一笑,低语,呢喃,神色莫测,“那丫头心情恐怕不会太好!”因为意识某种异样感觉吧! 那种感觉,他也曾经历过。当意识到自己对蔺芊墨已有异样心思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并不是喜,而是意外和排斥。因为蔺芊墨太聪明,聪明的让人感到头痛,娶这样一个女人,在感情上要花费很多的精力,而这偏偏是他的弱项,琢磨这个,他觉得麻烦。 除此之外,她身边还有一个身份特殊,分寸之间都需谨慎把控的九爷,为她,周旋九爷,同样要花费更多的精力。 那样的情况,理智看待,蔺芊墨是个绝对的麻烦,喜欢上她是绝对的不智。这样的结论,跟蔺芊墨对他的定位,应该不谋而合。 她不喜欢他的身份地位,喜欢上他,做他的妻子,享受多大的富贵,就要面对多大的压力。跟皇族打交道并不轻松。 同样的,她也不喜欢他的长相,因为这副样貌,惹来多少羡艳,就会惹来多少麻烦,做他的妻子,要承受很多,若无绝对的自信,那么,就要忍受绝对的不安!日日惶惶难安,一辈子提防算计,那滋味注定不会太好受了。 这些他自己都心知肚明,何况是蔺芊墨! 看透那尊贵,浮华背后的潜藏的风涌,阴暗,明澈那其中的辛苦,危机。再来谈情爱,论真心,说付出,讲相信,这并不容易。蔺芊墨是如此,他又何尝不是呢。 蔺芊墨想找一个平淡的人,过平凡的日子。那样,或许就可以不用承受太大的压力,不用面临太多的算计。 对于自己的夫君,淡淡的喜欢,那样就算背叛,也不会太受伤。也许,这是蔺芊墨想要的。 而他呢?若娶妻,他也只会找个合适凤家的女人。只讲尊敬,不讲情爱,给她无上尊崇,却不一定会去在意她的心情。 不动心,就不上心,那样就是算失去,也不会太在意。他一直认为,他本该如此。也很确定那才是最省心的,不会让他分心。 可最后…明知对她最好不要动心,但他还是在意了。 身不由己,心不由人! 意想不到的喜欢了,又心甘情愿的妥协了。他已如此,不知道那丫头会如何选择? *** 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蔺芊墨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梳洗过后,简单的吃了点儿早饭,蔺芊墨知道凤璟体温已经稳定后,没再说什么,加了一件略厚的衣服,走了出去。 凤英还以为蔺芊墨回去看凤璟,可却见她直直的往大门外走去。不由问道,“夫人,你要出门吗?” “嗯!我去门看看。” “属下跟夫人去。” “不用了,我就在附近走走,你在家看护凤璟吧!” 凤英站在原地,看着蔺芊墨的背影,感觉,夫人心情好像不是太好。是她想多了吗? * 绵延起伏的大山,成林成片的树木,泛黄飘落,秋意浓,初冬现。淡淡的萧索,惹人伤感的季节。 看着眼前的景致,看着那片片飘落的树叶,蔺芊墨淡淡一笑,是受了季节的影响,所以连她也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了吗?不然…怎么会生出那样的念头来呢? 有些事儿早就清楚,也想的很明白,为什么现在脑子却突然乱的理不出头绪来了呢?缓步,漫无目的的走着,眉宇间带着一丝沉郁。 “絮儿,慢点儿!”男人声音柔和体贴。 “鑫哥,你不用紧张,我没关系!”女子声音轻柔带笑。 听到声音,蔺芊墨抬头,看到不远处走到她前面两个相依的背影。 “怎么能不紧张,你肚子里可是还有一个呢!万万不可大意。” 男人紧张的样子,让女子不由轻笑出声,“鑫哥,你这样让人看到了可是会笑话的。” “笑话什么?难不成我体贴我媳妇儿还有错了?”男人说的不以为然。 “鑫哥你对我好我知道,只是,这样让人看到了不好。况且我这才三个月,肚子都还不显呢?你这么扶着,搀着,落在人家眼里,还不得说我作呀!” “就你想的多!我对你好,还是错了呀?”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女子声音里带着清晰的笑意,道,“村里有了身子的女人,哪个不是六七个月了还挺着肚子还在干活的。我这样一幅娇贵的样子,就是别人不说,我自己看着也不成样子。” “挺着肚子干活那是她们,你可不行,那太辛苦了,我可舍不得。” “鑫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 “傻瓜,说着说着怎么还抹起泪来了。” “我就是感动!” “我这一句好听话你就感动了呀!那以后等我高中了,把那富贵的好日子捧到你跟前来,你岂不是天天都要掉泪了。” “其实,我觉得现在的日子也挺好…” “又说这话了。絮儿,我可是答应了让你过好日子的,我一定会做到的。” “嗯,我相信鑫哥!” “诶,这就对了!” “出来时间也不短了,我们回去吧!不然会耽误你温书了。” “没事儿,不差这一会儿。” “还是回去吧!婆婆会挂心的。” “好吧,都听你的!” 两人转身,乍然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蔺芊墨,都愣了愣。片刻,女子的面皮不由红了起来,垂首,不好意思。 男人倒是大方,愣了一下后,对着蔺芊墨颔首,笑了笑,开口,“不好意思,让姑娘见笑了。” 蔺芊墨回以浅笑,“没有,你们看起来,很幸福!” 女子听了头垂的更低了,可那上扬的嘴角,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男人笑容也亮了几分,看着害羞的媳妇儿,没好意思再往下接话,转而问道,“姑娘看着有些面生,是来这里走什么亲戚的吗?” “我是刚迁来的。” 女人听了抬头,“昨天听顾婶子说,有人买了吴家的房子,搬了进去,可是…。” “嗯!就是我们。” 闻言,两人看着蔺芊墨的表情有些微妙。 蔺芊墨看了笑了笑,看来那顾大娘的宣传很给力呀! “两位慢慢逛吧!我先走一步了。” “呃…好!” 等到蔺芊墨走开了,女人开口,“这姑娘看着挺好的,不像是顾婶儿说的那样…那样不堪呀!” “顾婶那张嘴你还不知道呀!说别人从来都是怎么坏怎么说,说自家人从来都是怎么好怎么讲。她的话,听听就好,谁还去相信呀!” 女人听了,抿嘴一笑,“顾婶是爱说了些,不过,人倒是也不坏。” “你呀,看谁不都是好人!” “本来就是嘛!” 两人说着,往回走去。 这边,蔺芊墨转弯,就被一个人伸手拉倒一边了。 看清拉着自己的人,蔺芊墨感觉,今天这景大概是看不成了。 “璟小娘子,出来逛圈了?”王翠英看着蔺芊墨,笑眯眯道。 “随便看看!” “我看你刚刚碰到贺鑫他们两口子了?都说什么了?” “贺鑫?哦,就是那对年轻夫妻是吧?” “对,就是他们。那两口子可真是,啧啧…。” 不等蔺芊墨开口,王翠英就滔滔不绝的给她八卦起来了。 好嘛!景色没看多少,倒是把那贺家的种种听了个彻底。 贺家,二子,二女!父死,母身弱。 长子贺鑫,因父亲以前是学堂的先生,继而贺鑫也是这山庄少有的读书人,目前科举考试准备中。全家也都在为他使劲儿。 其妻,柳絮,父是木匠,赚钱又吃香的手艺人。就柳絮跟贺鑫的成亲,被村里人津津乐道了很久,郎才女貌,青梅竹马什么,什么的! 贺刚,次子,十八岁,还未成亲,努力学手艺中。 余下,两个女儿,十五岁的贺枝,还有十三岁的贺曼。跟山庄其他女孩子一样,田里忙的时候,就去田里帮忙,农闲时,就在家里学做各种活计。 蔺芊墨揉着嗡嗡做响的耳朵,无力,幸亏她跑的快,不然,王翠英恐怕把贺家整个的家史都要八卦出来了。 该死!本来是出来醒脑的,可现在,整个脑子都嗡嗡的,感觉更乱了。 “夫人,你回来了!”凤英的声音透着莫名的压抑。 “哎呀,这就是璟小娘子吧!” 呃…看到院子里多出的几个人,再看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凤璟,蔺芊墨扬眉,明白了凤英表情为何这么僵硬了。 “璟小娘子,这长的可真是俊呀!跟你家相公一样。” “呵呵…。你们是。” “忘了介绍了!”妇人笑眯眯道,“我姓张,单名一个香,是顾家的媳妇儿。这两个,一个是我小姑子,三妞,一个是我娘家妹子,张桃!” 张香的介绍刚完,不等蔺芊墨说话,凤和抬脚上前,表情刚冷,“抱歉,我家公子身体不适,夫人也有些累了,今天就不多招待你们了。几位先请回吧!” 这逐客令下的很直接,可眼前这三个女人,却是一点儿不自在之色都没有,不过倒是也识相。 “璟小娘子呀!我们家就在隔壁,以后没事儿就来我们家坐坐,今儿家里还有事儿就不多聊了。” “呃…” “三妞,桃子,走吧,回家!” “嗯!好!” 两个姑娘临走的时候,看了看凤璟,又打量了一下蔺芊墨,才恍恍惚惚的走了出去。 蔺芊墨按了按眉心,走到凤璟身边,坐下,问道,“今天怎么样?” “嗯!挺好!”凤璟看着蔺芊墨,淡淡道,“累了?” “有点儿。” “去休息吧!” “好!”蔺芊墨点头,刚欲起身,忽然想到什么,看着凤璟,对他伸出三根手指头,“这是几?” “三!” “银票藏哪里了?” “那是秘密!” 蔺芊墨听了,起身,“回答的很好!好了,我去睡一会儿,你也别在外面待太久了。” “好!” 看着蔺芊墨的略显疲惫的背影,凤璟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只是眼里却无任何笑意。 比起对九爷的直接拒绝。对他,她最起码还犹豫过。只是…情况却仍然不乐观。果然… 凤璟的这种猜测,在晚上的时候就得到了证实!   ☆、第133章 真的会送她离开吗? “凤璟,你身体已经恢复了。对吗?”蔺芊墨看着凤璟开门见山,直接道。 凤璟斜靠在床榻上,听了,头也不抬,淡淡道,“确实已经不发热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凤璟抬眸,看着蔺芊墨,滟潋悱恻,“所以,若夫人现在我要脱光,我一定毫不犹豫。” “不必了!” 凤璟听了,颇为遗憾道,“为夫现在有心有力,只可惜媳妇儿不愿意!看来,要成为真正的男人并不容易。” “凤璟,别打岔!” “我说的是实话!特别是眼下,月黑风高,夜深人静的情况下,你还在我面前乱晃,这对于我来说需要克制的东西有很多。”凤璟坦承不讳,风轻云淡道,“看着你,身体骚动的厉害。” 蔺芊墨:…。“看来郡王爷确实好了。”这有色话说的艳味能烧红天。 “对你,该有的反应都有了。” “如此,郡王爷答应我的事应该没忘记吧!” “如果我说忘记了呢?”凤璟不急不缓道。 “不会让人觉得高兴!”蔺芊墨轻轻一笑,淡然道。 “所以,该记得我也都记得!” “郡王爷如此好记性,真让人庆幸!” “要我送你离开吗?”问的平静无波。 “有劳郡王爷了!” 凤璟点头,“不过要等等!” 蔺芊墨听了,不疾不徐道,“原因?” “我以为你想得到。” 蔺芊墨听了没说话,现在确实不是好时机,可她却感觉,若是可以现在最好可以走人。感觉总是不太妙! 见她沉默,凤璟淡淡道,“身体突然的恢复,超出了我的预料。导致很多事都还未准备,包括人手。我身边现有的暗卫,若是分成两拨。那,于你,于我都是一种冒险。我的身份敏感,想我消失的人不少。而你,若不想回九爷身边,最好是等等!” 凤璟说着,微微一顿,浅淡道,“当然了,若是想…那,现在离开倒是个好机会!” 蔺芊墨听了白了他一眼。 “看来是不愿意了!” “废话!” “你的回答,我很满意!” “九爷不可能时刻关注着我,所以,我想着郡王爷拨给我两个人,把我送到了地方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他时刻都在关注着!关于这一点儿我很确定,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试试。不过,若是被他带走,那么想再次从他手里脱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他从来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上次对你未强逼,除了因为我身体不行,还有就是对你,他因为在意,心软了!但是,这次不会了,你留在我身边这么久,他已经不舒服了,若是知道我身体好了…你现在离开等于自投罗网,并不要再去企图他再次的放手。” 蔺芊墨听着皱眉。 “听到九爷仍然在意,心里可是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了?”凤璟语调平缓,看不出喜怒。 她若是想着,在赫连逸和凤璟中间蹦跶来蹦去的,那她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郡王爷说正事儿吧!” 看着蔺芊墨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凤璟颇为遗憾道,“你这副模样,九爷要是看到了肯定很憋闷。可惜,他看不到,我真遗憾。” 蔺芊墨:…。 “不过一想到,你现在正准备抛弃我走人。我和九爷同命相连了…让人不愉!” “凤璟,你今天晚上话真多。” 凤璟听了,找个舒服的姿态,靠着,慵懒道,“要是你再次落在了九爷的手里,那个时候若是还想我为你避挡,就不会如这次这么简单了。除非你这妻子,愿意名副其实!不过,必定又是一场动乱,且比起这次必有过之而无不及。” 逼的九爷和凤家对上,她是找死。 吐出一口气浊气,其实,蔺芊墨她很清楚,这一次的离开,必须万无一失。不然,她没有太多的后路可供她选择。只是想到昨晚对凤璟那异样的心跳,让她有些不安了,有些着急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儿。那就是我们成亲,是赐婚,还是凤家亲自求来的圣旨。那么,现在无论是和离,还是休妻都要进京面圣,且有一个必须合适的理由。当然,找一个由头这并不难。但是晚一些时日更会好些。毕竟,当初成亲之前引出的波动并不小,当时如此坚定的认你做凤家媳。现在,才刚刚一个多月就要休妻,有违常理,引来太多的探究,是麻烦!” 蔺芊墨听了,沉默,片刻道,“或许等一些日子会更好。” “嗯!” “等到那个时候,郡王就以我身染恶疾为由,休妻,并拒带我回京吧!” “你病了,我就把你休了?夫人,你这是在坏我声誉。” “要不就说我红杏出墙?”这自黑的都堕落了。 凤璟听了,眸色沉沉,凉凉道,“这个还用本郡王说吗?你一直都在琢磨着令嫁!” 蔺芊墨瞪眼,“少废话!” “什么理由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在没有绝对实力的情况下,会留下隐患的事儿最好不要做。不然,万一皇上来了兴致,对汶山一次查探,那么,你什么时候离开的很快就会清楚。如此,凤家不会如何,但是你…。想被高位上的那人带回去把一切都探个究竟吗?” “不想!” “既然没傻,那就等等吧!等到回京城后,或者在离开前,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送你离开。那时你跟不跟本郡王回去就不重要了。” 蔺芊墨听了眨巴眨巴眼,扯了扯嘴角道,“我很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我还真是控制不住,郡王爷这样…” “这样好说话,让你不安了?” “嘿嘿…” “我说过喜欢你的,为何又这么轻易放你走了?” 蔺芊墨摸了摸鼻子。这想法有点贱性。 “你觉得不安是应该的,毕竟现在主控权在我手里了。”凤璟不咸不淡道,“不过,当初跟你达成协议的是国公爷。就算是我反悔了,你大可去找国公爷,让他送你离开。若是他顾忌我这个孙儿的心情也反口了。那么,你可以威胁他,说;若是不送你离开,你就把我变成刘宝元那样的。如此,他一定会妥协,你也一定会如愿的。” “呵呵…郡王爷想的真是周到。” “这是你想的,我只是替你说出来而已。” “呵呵…”一点儿不否认。 凤璟看了她一眼,有些闹心,移开视线,清清淡淡道,“至于对你,本郡王的喜欢没变,只是你一直不愿。我若强求,结果就算如愿,以后的日子恐怕也不会愉快。把缘分,变成怨恨,这种白算计的事,我不会去做,我早已说过。” “郡王爷深明大义,睿智不凡,是小的狭隘了!” “你也可以说是你魅力不足,不足以让为夫为你痴迷入魔。” “我魅力不足,这种实话,郡王爷可以不用说的如此直白,不怎么动听。” “每次听你说话,本郡王总是会产生自我怀疑。眼光好像真的很差。”不然怎么就看上她。 蔺芊墨听了却是忍不住想笑,“嘿嘿…。女人嘛!遇到年龄,体重,魅力等面子问题,都会矫情的。” “可对于为夫的喜欢,你却不稀罕!” “我这不是年纪小不懂事儿嘛!看着郡王爷总是感觉,只可远观不可亵渎呀!” “人都被你亲晕了,还说什么不可亵渎!”凤璟按了按鼻子,淡淡道,“蔺芊墨,你毁了本郡王的清誉,并伤害了我身为男人的自尊。” “郡王爷你这罪名可是大了!”蔺芊墨正色道,“再说了,先不规矩的人可是你。” 凤璟听了点头,也不否认,“确实是我!不过,那也是因为你太不主动,若是你能主动的来亲本郡王,那么,先不规矩的人也就不会是我了。” 这理论,绕的人有点儿晕,听得人有些火。可恼又好笑! “而且,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你的回应太超出我预料。并且,对我,你也不规矩的有些过火了。不该脱的衣服你脱了,不该摸的地方你摸了,你还诱惑我。” 蔺芊墨听完,起身,“是,都是我的错!” “是吗?既然你都承认了。”凤璟看着她淡淡道,“那…。本郡王现在还想不规矩一次,不知道你是否可以配合?” 蔺芊墨:…。 “把那该脱的脱了,该摸的摸了,那…。” “时辰不早了,郡王爷早点休息吧!” 蔺芊墨转身往外走去,迈出两步,凤璟那幽幽淡淡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无奈,一抹苦恼,“跟你说了这么多不易入眠,想入非非之言。看来我又要多备两条裤子了!还有被褥,明天也让凤和再多备几床吧!” 蔺芊墨脚步踉跄了一下。 凤璟看着扬眉,“这反应,看来你听懂了,连这都清楚!蔺芊墨,你在挑战本郡王的包容力,承受力。” 蔺芊墨完全不予回应,脚步迈的更快了。然,终究快不过凤璟的嘴。凤璟那清清淡淡,却听得人暴走的话,再次一字不漏的清楚传了过来。 “不过,有些事儿清楚归清楚。回去睡觉的时候却一定不要多加想象,也别拉我入梦。不然,为夫会不好意思!也或者,一时情急,找你算总账。把你梦到的都给你做实了。省的子孙后代都给如水东流浪费了。” 蔺芊墨听着,走着,咬牙;今天晚上的梦一定会见血,她一定要咬死他! * 顾大宝脱去外衣,坐在床上看着坐在灯下缝衣服的张香,闲话家常,“桃子今天过来怎么什么都没说,又急匆匆的回去了?家里没什么事儿吧?” “家里能有什么事儿?她就是闲着没事儿,来这里串串门子。” “呃…。” 张香看着顾大宝儿那憨厚的样子,不由想起了凤璟…摇头,没法比。 “我听娘说,吴家已经有人搬进去了?还是京城的人家,可是真的?” “是真的!”张香说着,手也不闲着,“今天我跟桃子,三妞还一起过去串门子了呢?” “人家才搬进来,你们就过去,是不是…” “我们这不是去打个招呼嘛!再说了,娘可是大早上的都去了。” 顾大宝听了,不说话了! 张香撇了他一眼,嗔笑,“你怎么不说了!” “咳咳…那家人怎么样?” “那小娘子看着不怎么知事儿,那家相公身体不太好,但是长的…。”张香在脑子里搜刮了一圈,最终瘪瘪嘴道,“就跟天仙一样。” 这形容词一出,顾大宝即刻笑了,“天仙一样?你…。有这么夸爷们的吗?你可真是…。” “就知道你不相信。” “一个大男人,再好看能好看到哪里去!就算他是京城人,长的细发些,那也不可能跟天仙一样呀!” 张香听了,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我呀!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也不跟你抬杠,等到你见到那人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顾大宝听了努了努嘴,不以为然。腹诽;一个大男人就是再好看,还能好看过他家三妹妹不成。就顾大宝来说,顾家三妞那就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了。所以,要说天仙什么的,他一点儿想象不来。 张香看顾大宝那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会说话,嗤嗤一笑,暗道;就璟相公那模样,也就是她自己已成亲了,要不然呀!…说不得也会跟顾三妞,还有桃子一样,被迷的七荤八素的。 毕竟,哪个少女不怀春呢!那样俊美的男人,看着要是一点儿一点儿波荡都没有,那才是奇怪呢!所以,看到桃子和三妞两人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张香就知道两人被那相公给迷住了。 想着,张香眉头不由皱了起来,顾三妞如何她不想管。可桃子,她自家妹子,看到那璟相公不会生出什么杂七杂八的心思来吧!她可是已经定了亲的。 这么想着,张香忽然有些不安起来,要是桃子她…不,应该不会的,那璟相公就是再入眼,也跟她无缘,她应该清楚,也应该知道分寸才是。毕竟,她定下的那门亲事儿,可不是一般人家。桃子那丫头除了被惯的有些娇气了,但也不是糊涂人。 要是她真的对璟相公有什么想法,那她该琢磨的是怎么留下来多看两眼,而不是这么急急忙忙的就回去了! “嗯!都是我胡想了…” “你一个人在哪里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哦!没什么!” “天色不早了,赶紧歇息吧!” “我知道了!” 这夫妻俩熄灯睡下了,另一边,顾二妞看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动弹不停的顾三妞,皱眉,“三妞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既然没有,那你怎么就跟身上长了刺一样的动来动去的做什么呀?” “没什么,我就是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 “没瞌睡。” “不是吧!今天晚上吃完饭的时候,我就看你有些不对劲儿,在哪里夹个菜都不断的愣神儿。三妞儿,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顾三妞心里确实装着事儿,只是这事儿怎么都不好意思启口,特别看到顾二妞那虽比不上她,却也很是清秀的面庞,更是不想说了,扭过身,道“我天天都在家里窝着能有什么事儿呀!” “可你看着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呀!” “那是你想多了。” “是吗?” “好了,赶紧把灯吹了睡吧!不然,要是让娘看到了,又该话说我们点灯熬油不干活作死了。” “哦!” 灯吹灭,顾三妞也不敢再翻腾,只是却仍然睡不着,睁着眼睛,脑子里全是那俊美男人的声影。表情有些发痴,她从来不知道世上竟然还有那样好看的男人,那张脸俊的让人完全移不开眼。看着他,当时她心跳快的都说不出话来,就担心一开口,心就会从嘴巴里跳出来。 想着,顾三妞脸上不自觉露出一抹飘忽的笑意,那个人,不但脸长的好看,就连手也是好看的紧,白皙,修长,骨节分明,那是她看过最好看的一双手…。不但是手,还有他那身气派,跟过去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满身的贵气,就那么随意的坐在哪里,懒懒散散的,让人看着却是优雅的很。 一个人,怎么可以那么完美呢?最重要的是,那样完美的男人就住在她家隔壁,而且…他还看她了,好像还对她笑了,还有眼神,当时他看她的眼神,也很是温柔。 璟公子他…他看到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的感觉呀?他是不是为她的样貌感到惊艳不已?他…他会不会已经喜欢上她了? 就这么想着,心跳猛然加快,激动,悸动,心动,面皮泛红,眼底溢满盈盈波光,要是她嫁给璟公子,那…这汶山的所有姑娘肯定都会羡慕死她的。而那吴家那跟了县令做妾的女儿,再也不值得人稀罕了,她压那吴莲儿几个头。 只是…那璟小娘子!顾三妞抿嘴,皱眉,不喜,厌恶。明知道璟公子身体不适,还能有心情出去瞎溜达的女人,如何要得?就如她娘说的那样,那女人肯定不是好东西。如此对璟公子不上心,真是太委屈璟公子了。 想到璟公子那柔弱的样子,顾三妞心生怜惜,更心疼。璟公子可真是可怜,又善良。那小娘子那么过分,他竟然还没休了她,想来日子肯定过的很辛苦吧!不过,那小娘子也作的差不多了,璟公子也肯定忍受够了,早晚肯定都会休了她。那样等到以后…。 顾三妞嘴角溢出一抹甜蜜的笑,等到以后,她来照顾璟公子,一定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就这么地,一个晚上顾三妞几乎没怎么睡,睁着眼睛就畅想起了她和凤璟美好,又惹人羡艳的以后,以后了…差不多在她已经畅想到子子孙孙的时候,天终于亮了。 看到窗户上透出的那一抹光亮,顾三妞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了,为美好的以后,忙活起来了。 * “啊…”蔺芊墨打着哈欠,走出房间,往厨房走去。 正在厨房忙活的凤英,看到蔺芊墨,意外了一下,话就那么脱口而出,“夫人,饭还没好呢。您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呀!” 蔺芊墨听了,靠在门框上,模糊着眼睛,道“这话不怎么动听,不过,我知道你是在夸奖我的。” 凤英挠了挠头,干笑,“属下…就是那个意思。” “凤英,你坏!” 凤英笑了笑,“夫人,属下给你打水过来。” “不用你,你做饭吧!我自己去。”说完,按着头走了出去,昨天晚上听凤璟说太多话了,一晚上都是噩梦,头昏脑涨呀! 虽然凤璟各种配合,可她心里这莫名的不安,总是让人觉得有些心焦呀!唉,也不知道蔺毅谨现在怎么样了?离开前想见一面呀,不然,在离开后的一段日子,那必须隐匿的时间里,恐怕很难见到了。 * 凤璟优雅的用着粥,看着蔺芊墨无精打采的样子,淡淡道,“脸色不太好,看着有些丑。” “这大早上的,谢谢您老的夸赞了。”蔺芊墨夹了一口青菜放嘴巴里,不咸不淡道。 “晚上没睡好?” “很好!” “梦到我了?” “没有!” “可我梦到你了。” 对于这话题,蔺芊墨不想继续,转头看向凤英道,“家里还有肉了吗?” “回夫人,昨天的吃完了!” “哦!” “夫人若想吃,一会儿属下去买些回来。” 蔺芊墨点头,“我等下去山上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野鸡野兔什么的。” 凤璟听了,漫不经心道,“应该有野猪!” 蔺芊墨闻言,看了他一眼,不轻不重道,“野猪的攻击性,比起某人可是差远了。” 凤璟听言,勾唇,“这是某种邀请吗?” 蔺芊墨伸手夹了一颗青菜,放入凤璟碗中,“多吃蔬菜,清脑清火!” “嗯,你也…。” 凤璟的话没说完,门口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璟公子,你们已经在用饭了呀!” 蔺芊墨听了抬眸,看了一眼俏生生立在门口的女孩,看着凤璟,笑眯眯道,“璟公子,找您的。” 凤璟没说话,抬手在蔺芊墨脸颊上捏了一下。 嘶…。 不是捏着玩儿,是真的用力捏! 蔺芊墨揉了揉脸颊,瞪眼。 凤璟看着她,凉凉道,“欠打!” 确实欠打!人家都到门口了,也不知道接待一下。顾三妞不愉。脸上却不显得分毫,抬脚上前,把手里端着的东西,放在饭桌上,打开。 蔺芊墨凑过去,看了一眼,“参汤呀!”真遗憾,她对人参过敏。不能喝。 顾三妞暗道;你再馋也没用,参汤可不是给你喝的。心里不喜,脸上却是笑眯眯道,“昨天看璟公子身体不适,所以,我特意熬了这点儿参汤,希望璟公子喝了早日恢复。”说完,看向蔺芊墨,“姐姐,你若是想喝,明日我多熬些送来。” 哎呀,这小心思,这差别对待,都不加掩饰了。还姐姐… “我就不喝了,这参汤都让璟公子喝了吧!”蔺芊墨说完,塞了一个小笼包到嘴巴里,起身,“凤英,我出去了,璟公子慢慢喝哟!” 蔺芊墨离开,顾三妞那如花似玉的小脸,笑容更加甜美了。 凤英盯着顾三妞,面色有些发沉。这大早上的擦脂抹粉的给谁看的?还当着夫人的面就对主子腻腻歪歪的,这女人…。就该送去学规矩。 看着凤璟,俊美的面容,有些手足无措,却力持保持笑容完美,“璟公子,这汤你趁热赶紧喝了吧,对身体好。” 凤璟看了一眼顾三妞,擦拭了一下嘴角,起身,看着凤英道,“最近半个月肉不要买了。” “公子,可夫人…” “夫人什么时候懂得,何为男主外女主内时在再买。” 闻言,凤英神色微动,垂首,“是,公子!属…奴婢一定会告诉夫人的。” 看来,对于夫人就这么把一个姑娘扔给主子招待的做法,主子很不欣赏呀!夫人,半个月要没肉吃了。 凤璟走出去。 顾三妞抬脚,“璟公子…” “姑娘,男女有别,姑娘还请自重!” 顾三妞抿嘴。 * 房间内,凤和想到昨晚蔺芊墨和主子的对话,犹豫了很久,最终忍不住开口道,“公子,等到几个月后,你真的会送夫人走吗?” 凤璟看着手里的佛经,眼帘未抬,不答反问道,“你觉得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凤和听了不假思索道,“夫人她很聪明,也很大胆!” 凤璟听言,抬眸,摇头,“她是很聪明,可却也有些笨。更重要的是,她胆子其实很小。” “夫人吗?”凤和不懂凤璟这话有何而来。 凤璟也不解释太多,起身,缓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飘落的树叶,轻声道,“过去的几个月里,蔺芊墨关注着很多事儿,关注着很多人,也因此她总是能从每个复杂的情况中,选择出最有利于她的那条路。并能护住蔺毅谨,规划着她的以后,她就如一只兔子一样,时刻观察着周围,充满戒备,总是不安。” 凤璟说着,淡淡一笑,“她在忙着看以后,而我,一直在看着她…。” 闻言,凤和心头不由一跳。 “在意以后,她就会变得很勇敢。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蔺毅谨,总有一天,你不会再是蔺芊墨唯一在意的存在!   ☆、第134章 一个管不住自己心的人 张香喂着鸡,看到从外面走回来的顾三妞,随口道,“这大早上的三妹这是去哪里了?连早饭都不吃?”说完,注意到她那身装扮,做活计的手顿了顿。 “没去哪里就是随便出去走走。” 张香听了,对着顾三妞上下打量了一下,眼睛闪了闪,走到她跟前儿,看着她,笑着随意道,“这衣服不是娘不是留着让你重要日子再穿的吗?妹妹怎么现在就穿上了?” 面对张香的打量,顾三妞心里有些紧张,脸上做故作不以为然道,“不就是一件儿衣服吗?什么时候穿还不是一样。”顾三妞说完,不予再多说什么,绕过张香抬脚进屋了。 张香站在原地,闻着那一缕清香,嗤笑,不止衣服穿了新的,头发梳的异常光亮,竟然连胭脂都抹上了。打扮的那么精细,还说什么随便逛逛?当她是棒槌呀! 就顾三妞那点儿小心思,张香不用太探究,就能想到她是去了哪里了! 只是张香没想到,平日看起来还算是矜持,老实本分的小姑子。现在男女之事上竟然也是如此大胆,直接。昨天才第一次见,今天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上赶着跑到人家家里撒欢似找存在感去了。看来,对那璟相公她不止是迷了眼,更是迷了心的。 这份外放,泼辣的脾性,还真是跟她那婆婆一个样子!不过,就是不知道她婆婆要是知道会是个什么反应。毕竟,自从吴家三妞吴莲儿巴上了县令大人,使得吴家也跟着富贵,成了那高人一等的人家后。她婆婆的心思可算是彻底活泛起来了。 以前,因为顾三妞脸蛋儿长得好看,王翠英想到最大的也就是将来给男方家里多要点儿彩礼钱,也算没白费了三妞那派长的长相。但现在,顾三妞却看上了,王翠英口中的破落户…而且还是已经有了媳妇儿的破落穷酸之人。 “这一下子家里恐怕也热闹了。”张香摇头,那璟小娘子家怕是也要跟着不安稳了。 “娘,娘…。” 看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玩儿的灰头土脸的跑着回来的儿子,张香皱眉,不由就念叨了起来,“跑那么快做什么,被狗追了呀你!也不怕摔着了。” “呼…呼…娘…” “干嘛!你不是跟着你爹去林子里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跑回来了?你爹他们呢?可有逮到什么?” “娘,出…。出事儿了!”狗子气息不稳道。 张香闻言,脸色不由一变,急声,紧张道,“出事儿了?谁出事儿了?是你爹吗?”说着,不等狗子说话,就要往外走去。 屋内的顾三妞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走了出来,看着狗子,张香,“嫂子你刚才说什么,出事儿了?出什么事儿了?” “我不知道,狗子说的,不清不楚的,我先过去看看…” “娘,不是爹,是新来的那家。”在张香已经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狗子总算是把气儿喘匀了,开口,赶忙道。 这话一出,张香脚步一顿,心里一松。而顾三妞却是完全相反,脸色一变,心里一紧,伸手拉住狗子,厉声道,“新来的那家?谁?是璟公子吗?” “啊…疼…”狗子往后躲,憋着脸儿,看向张香,“娘…” “三妞你做什么,你拽疼狗子了,没看到他都要哭了吗?”张香伸手掰开顾三妞的手,面色不愉,心里不痛快,说话也尖锐了一分,“又不是自己家的人,那璟公子就是出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我没有紧张,我就是吓了一跳。” “我…。” 顾三妞刚开口欲辩驳,这边一不疼,立马就欢腾的狗子开口道,“娘,不是公子…我听奶奶叫她璟小娘子!” 这话一出,顾三妞眼睛立马亮了,“是她?狗子,快跟姑姑说说,她怎么了?” 听到璟公子出事儿就是紧张,听到璟小娘子出事儿就是欢欣,这两种极端相反的反应。张香看着觉得心里腻歪的起来。春心萌动是一回事儿,可不要脸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贺二叔打兔子的时候,不小心打到她的腿了,流了好多血!”狗子拉着张香的手,童言无忌,不知事儿大,道,“我特意回来找娘一起过去看。” 张香听着,不知道该说儿子贴心,还是该说儿子傻气。这热闹能当乐子来看吗?那不是得罪人吗? 顾三妞听了,有些失望,只是伤了腿呀! “娘,走嘛!赶紧去,去晚了就没得看了。” “狗子,娘还有很多事儿要忙呢!就不去了。你自己去玩儿吧!不过,记住别乱说话!” “娘,你真的不去呀!” “我不去!” “那我去了。”狗子说完,忽然想到什么,“啊,娘呀!我忘记了,我回来的时候,奶奶说,让我去找那小娘子的相公…” “你这熊孩子,怎么…” “狗子你去玩儿吧!我去跟璟公子说。”顾三妞说完,疾步往隔壁走去,边走,变拢头发! 那副恨不得马上倒贴的外放儿,看的张香直撇嘴。真是不要面儿也不要名了!作吧…。 * “刚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打兔子的时候也不看着点儿,怎么就把人打伤了呢?”王翠英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 “我…我没看清,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贺刚也不敢多辩解,老老实实认错。 他明明是追着兔子去的,也是看着兔子钻到草丛里,看准了动静才放箭的,怎么…一箭射过去,受伤的不是兔子,而是人了呢?兔子变成了姑娘,那一瞬间,贺刚自己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只以为兔子成了精,变成了姑娘来找他索命来了。 “流了这么多血,也不知道这腿会不会有事儿?璟小娘子,疼的厉害吧!” “好了,你就少说两句吧!”顾老实瞪了一眼王翠英,话多的娘们。 王翠英白了顾老实一眼,理直气壮道,“我这不也是担心嘛!” 贺刚看着蔺芊墨已染红的衣服,心跳快的不行,“姑娘,对不住,对不住,伤了姑娘都是我的错…。” 蔺芊墨坐在地上,看着脚踝处血红的划伤,再听耳边嗡嗡的连续不断的认错声,简单的做着巴扎,心里直骂娘。如果不是她躲得快,就凭这臭小子的力道,现在就不止是划伤了,肯定就是一个血窟窿。娘的,兔子没打到,她倒是先被人放倒了。出师不利… “姑娘,我…。” “闭嘴!” 蔺芊墨这一凶,贺刚头上的汗更多了,干巴巴道“对…对不起!” “刚子呀,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你赶紧把人带回去,去给人家找大夫去吧!不然,真要出个什么事儿可就不好办了。”一边的顾大宝出声,提醒道。 “我知道,可…可我没拉车过来,这…”贺刚为难,出来的时候,没想着做什么活计,就想着打个兔子什么的,所以就背了个弓箭,拿了个布袋。这…这总是不能让他抱着人家姑娘下山吧! 顾大宝听了,明白了,赶紧道,“刚好,我们拉了车过来,就在前面路边上放着,现在我去把车上的柴都给卸了,你赶紧把人抱过来。”顾大宝说完,疾步跑着去腾车去了。 “走吧,别看了,你也帮着过来卸车吧!”顾老实对着王翠英道。 那么多的柴装了卸,卸了还要装,太麻烦,费力气。王翠英有些不愿,听了顾老实的话就没动,只对着贺刚道,“刚子呀,这个时候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赶紧抱着人下山吧!没人会你说你什么的。倒是你再这么耽误下去,真要出了什么事儿让璟小娘子落下什么毛病的话。那你可就是再后悔都来不及了。” 顾老实是个实在人,听了这话,倒是没想别的,反而觉得也是那么个理儿。这种情况下,自然是人比那点儿男女之别重要。况且,这光天化日之下的,就算有那么点儿接触,那也是为了救命,又不是做什么龌蹉的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着,也随着附和道,“刚子呀,你婶子说的对,你呀就别想那多了,赶紧先帮人治伤要紧。” “我…这…”看着蔺芊墨这么个俏生生的小娘子,贺刚少年不知道手脚该放在她那里。 蔺芊墨对于他们的对话充耳不闻,勒紧伤口,暂时止住血,忍住那因失血引发的轻微眩晕感,抬头,看着那面皮暗红,满头是汗的贺刚开口,“扶我起来!” “哦…好…。”贺刚抖着手握住蔺芊墨胳膊,把她扶起来,紧张道,“姑娘,我扶你下山去找大夫去。” 蔺芊墨按了按额头,对于贺刚这格外守礼的做法,只想说一句,真特么的真君子呀! 也或许;在他的世界里,人走路是可以不用脚踝的?伤了脚踝是不应该影响到走路的?早晚卸了他的脚踝看看… “姑娘…” “闭上嘴巴,背我下山!” “呃…可…” “蹲下!” “好,好…。”贺刚这会儿心虚的厉害,对于蔺芊墨的话完全不敢反抗。乖乖蹲好, 蔺芊墨趴在他背上,“走!” 背上那柔软的身体,让贺刚头上的汗冒的更厉害了,抖着手扶上蔺芊墨的膝盖弯,深一脚浅一脚的开始往山下走去。 王翠英看着,砸吧砸吧嘴,眼睛贼亮,“啧啧…。这璟小娘子,真不愧是从京城来的,这胆色就是不一般,对着一个陌生男人就那么…。” 话没说完,就被顾老实打断,沉声道,“浑说什么!” “我哪里有浑说,璟小娘子刚才那主动样儿你不都看到了吗?” 顾老实瞪眼,“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一说就变了味了呢?” “我说的是实话!” “实话个屁!刚才可是你说治伤要紧的,让刚子赶紧带人下去的。现在又跟我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扯皮话。我可告诉你,今天这事儿你别给我胡说八道,我们都是长着眼睛清楚看着的,什么个情况都清楚的很。你给我少琢磨些乱七八糟的。” 王翠英听了斜了他一眼,“你这也太多心了,我能琢磨什么呀!” 顾老实听了哼了一声,对于跟自己过来二十多年的媳妇儿,顾老实可是了解的很,“你别给我看着贺家无老子,那小姑娘又是刚来的。就敢没个顾忌,嘴巴上没把门的在那里胡乱的说,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话可真多。”王翠英不耐,顾老实心里也不满。 “话多?这是说你自个吧!”顾老实绷着脸道,“每次有个什么事儿就你话最多,最爱逞个能。” “我哪里话多了?” “你话还不多呀!就刚才那小姑娘受伤,大宝刚要上去帮个忙就被你拦下了。说什么大宝和刚子他们都是男人,跟人家小姑娘包扎不合适。” “我说的不对吗?你不也看到了吗?你小娘子伤到的可是腿,让他们去巴扎,摸人家小娘子的腿,你觉得合适吗?”王翠英理直气壮道。 “他们不合适那你倒是去呀?你又给我扯什么见了血害怕。”顾老实说着,心里也有些窝火了,“平日里一说杀鸡,炖肉了,你提着到就过去,抓到鸡直接给它抹脖子,那个时候怎么瞅着你一点儿都不怯,现在不过就是让你帮着包扎一下伤口怎地就害怕了?我看你纯粹是不安好心。” “鸡个人一样吗?我就是害怕了。怎么?不行呀?” “害怕个棍,你这婆娘就是没有同情心。难为的人家姑娘流了那么多血还要自己去包扎。这也就是人家姑娘胆儿大,换了胆儿小的,说不得早就晕倒了。” “顾老实,你今天是想跟我找事是吧!” “你做了不厚道的事儿,还不准人说道说道了。” “我做什么了我,我做什么了我…”王翠英梗着脖子,不喜,泼辣道,“倒是你,你这么不平做什么?那小娘子又不是你老顾家人,为了她一个外人你在这里给我急赤白脸的,你什么意思呀你?你是不是存了什么…” 王翠英这话一出,顾老实再老实也忍不住火了,“王翠英,你敢跟我浑说,我就撕了你的嘴。” 见顾老实脸都黑了,王翠英也知道说的过火了,抿着嘴,哼了一声,“我这不是话赶话说秃噜了嘛,你急什么呀!” “你这个不着调的娘们,你…。” 顾老实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王翠英,忽然眼睛瞪圆了,嘴巴张大了,“我的个娘咧,我看到什么了,那…那是人吗?” “你少给我打岔,我告诉你…。” “哎呀,你别说那个,你快看那个人,是不是我眼花了呀!不然,怎么看突然就看到…。”王翠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什么人?”顾老实顺着看去,当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凤璟,也是惊讶了一下,“那…那就是璟小娘子的相公吗?”这长的也太好看了点儿吧! “我哪里知道!”王翠英说着,抬脚疾步往前跑去,“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娘们可真是…”他们顾家是祖坟上肯定是冒黑烟了,才会让他娶到这么一个好事儿的媳妇儿。 * 看着趴在顾刚肩头,脸色发白,裙摆染血的蔺芊墨,凤璟眉头皱了起来。 看着忽然来至眼前,俊美异常的男人,贺刚头皮骤然有些发紧。虽然眼前的男人,脸上不见丝毫怒气,看起来平静又淡然,可…贺刚就是感觉有些透不过去来。 顾大宝儿看着凤璟,立马猜到了他的身份,因为他的样貌,同时默默认同了张香的话,真的是天仙呀! 凤英疾步上前,探过蔺芊墨伤势,伸手在她腿上点了两下,转头看向凤璟,“伤口不浅,不过未伤筋骨。” 凤璟没说话。 “夫人,奴婢背你。” “好!” 凤英刚伸手,贺刚背着蔺芊墨就躲开。 这一躲,凤英眉心跳了跳。凤璟转眸看了贺刚一眼。淡淡的一眼,贺刚吞口水,心口发紧,赶紧解释道,“还是我背她下山吧!你一个姑娘家没我力气大。”贺刚想的很单纯,说完还不忘道歉,“对不住,是我没看清,不小心伤了她。” 凤璟移开视线,缓步上前,走到蔺芊墨身边,淡淡道,“疼吗?” “疼!” “要我抱你吗?” “要!” “手呢?” 蔺芊墨伸出胳膊,圈住凤璟脖颈,贺刚急忙松手,放的很利索。贺刚以为凤璟肯定会接住,然,凤璟却是一点儿伸手的意思都没有。 对于凤璟风度,在蔺芊墨这里信誉从来不高,既,在贺刚松手的那瞬间,蔺芊墨胳膊用力,那一只好的腿亦不忘做好撑着地的准备。如此,才免于了被掉在凤璟脖颈上的处境。 脚使上力了,手揽住凤璟脖子就费力了,身高差别太大。移开手,改抱住他腰身,“相公,回家!”声音有些发虚。 “现在抱紧了,等到用不着为夫了随时又撒手了”凤璟淡淡道,“你放得下,却从未想过我是不是能放得开。” “相公,你煽情了!” “听到你受伤,就想到了那次你浑身是血的场景。那次我总是在想,若当时晚一步你会如何?曾经好奇过答案,想过若是你不在了,我肯定会少很多麻烦。可现在,那句伤了再次听到,答案直接就出来了。我…。好像害怕了!” 闻言,蔺芊墨眼帘微颤。 凤璟垂眸,抬手抚上她略显凌乱的青丝,声音依旧清清淡淡,“我都已经开始害怕了,你却还这样没心没肺。如此对比,心里忽然就不舒服了,这种不舒服,应该是委屈!求而不得的委屈,有些卑微了!” 蔺芊墨抬眸,嘴角笑眯眯,“相公,你再说下去,我就要哭了。”眨眼,水汪汪。心,却收缩的厉害,头也开始眩晕。 “疼哭的吧!” “嘿嘿…” 凤璟看着她没再说什么,伸手,弯腰,轻而易举把她抱起,大步往山下走去。 顾大宝儿看着凤璟的背影,叹:这公子长的可真是好看。 贺刚看着凤璟的背影,唏嘘;这家相公有点儿可怕! * 凤璟抱着蔺芊墨淡淡道,“本来已经安排好要送你离开了,没想到这么巧你就受伤了。” “知道你说的是假的,可听着还是好焦心。相公,你这做法不厚道。” “一个管不住自己心的人,厚道不起来!” “总是感觉自己很无辜!对你我应该是有功之臣,可现在为什么搞得我像是罪人一样呢?” “想下来走两步吗?” “相公不厚道是对的,我确实有罪!” “容许你戴罪立功。” “谢相公!” “以身相许吧!” “人家还小,求放过!” “除了心眼之外,你该长大的都长大了。” “相公你坏!” “好好说话!” “你给少扯皮,我脚脖疼的厉害!” “要下来走回家吗?” “我已经晕倒了。” “是吗?” “呼呼…。” “晕倒的人打呼噜吗?真该把你扔了。” 凤英跟在身边,听着凤璟,蔺芊墨的对话,只觉得心里跟着七上八下的,这心情也随着起伏不定的。而想到凤璟那一句委屈,那一句管不住自己心…。凤英觉得心里酸涩的厉害!唉…。希望… “璟…璟公子…。” 听到这声音,看到眼前出现的人,凤英那还未发出的感慨,顿时被打的七零八落的,眉头瞬时皱了起来。 看着那被凤璟抱在怀里的人,顾三妞心里觉得不舒服极了,看了一眼,既移开视线,看向凤璟,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我还说给你们带路呢!可你们走的太快了,我紧赶慢赶的也没追上。” “凤英…” “是!” 凤英应,继而在顾三妞走上前与凤璟擦身而过那瞬间,适时的伸出手,挡住了顾三妞往凤璟身边靠的脚步。 “三姑娘这次谢谢你!” “不用,不用…”顾三妞说着,伸手推凤英,然却无法撼动分毫。看凤璟走远,心里焦躁,“哎呀,你挡着我路了,让让!” 凤英却是充耳不闻,“三姑娘,你爹娘过来了。” 闻言,顾三妞的想追过去的动作顿了顿。凤英抬脚走开。 “三妞,你怎么在这里?”王翠英看到三妞,开口问道。 “我在家里没事儿,过来接接你们。” 顾大宝儿听了笑了笑,“又不是干什么重活儿,这有什么好接的!” 顾老实看着女儿,眼里透着高兴却没说什么。 “你这丫头让你干活的时候不来,就惯会说些好听…。”王翠英的话说一半儿,话锋忽然一转,“你这妮子穿的这是什么呀?你怎么把我给你压箱底儿的衣服都给穿出来了呀!” “早上起来的找,我…我就随便拉出来一件,哪里知道…” “放屁,老娘把那衣服放在箱子最里面,你再随便拉也拉不到这一件出来。”王翠英大呼小叫,训道,“你这混账玩意儿,你想臭美在家里给我显摆显摆也就算了。可你竟然还穿着它给我来林子里?这到处都是树枝的,要是不小心给我刮破了,我皮给你扒了。” “不就是一件衣服吗?嚷什么?”顾三妞面皮发红,羞恼。 “什么?不就一件衣服?你个败家东西,你不知道这衣服可是一两银子的吗?”王翠英憋火,“这是特意给你留着相亲穿的,你…。回家,赶紧给我脱了去。” “娘…” “给我闭上嘴,看着路仔细着点儿,要是刮破了,等到相亲的时候我就让你穿着补丁衣服去。” 顾大宝儿看着,满脸无奈。他娘这脾气,真是… 顾老实叹气!都是他没本事儿呀。 * 这厢,贺刚把他不小心伤了人的事儿一说,贺母季氏顿时慌了神,“哎呀!这可怎么办呀!你说,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顾鑫皱眉,“娘,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人既然已经伤了,赶紧找个大夫过去给人家看看吧!” “是。是…刚子呀,你赶紧去山下把王大夫请上来给人家看看去。” “我已经请了,也带着王大夫过去了,可…可他们说不需要。” “不需要?这…这什么意思?”贺母神色不定,只是觉得心里越发不安了。 “还能什么意思?就是生气了呗!”贺家小女儿贺曼道。 “生气了?那…那怎么办?”贺母这软弱的妇人又慌了,也不由多疑道,“他…他们是不是准备讹我们呀?” “娘,人本来就是我伤的,去哪里说理都是我的错。所以,哪里有人家讹人一说。”贺刚憨厚道。 “既然不是想讹人,那怎么不让大夫给看?” “如果不是想讹人那就是嫌弃二哥给找的大夫不够好。”贺曼又适时的插嘴道。 贺刚听了,赶紧道,“那我现在去镇上再找个大夫过来。” “去镇上找大夫?那要多少钱呀?”贺母觉得心慌。 “钱的事娘不用担心,我这次给人做活计,东家给的工钱不少,应该够请大夫的。” “那可是你忙活了半年的钱呀!” “钱还可以再挣,现在紧要的是先把人给治好,不然,我这错就更大了。”贺刚说完,往外走去,“我现在去请大夫去。” “刚子,刚子…。这孩子真是。” “娘,刚子做的对。”贺鑫开口道。 “可是…你马上就要科举了,用钱的地方就多了,刚子的钱我本来打算…” “娘,刚子挣的钱,自然是他自己做主。至于我,我会想办法的,你不用操心。” “什么他的你的,你们都是亲兄弟,互相帮衬着还不是应该的呀!” “娘说的是,只不过现在不是情况特殊吗?”贺鑫说完,起身,“娘你就别挂心了。刚子出去了,我现在去人家家看看去,伤了人我们家可是不能装着不知道就在家里干坐着。” “好,那…那你去吧!” “嗯!” 贺鑫说完,贺家大姑娘贺枝从外面走进来,道“大哥,我跟你去。” “你大哥去就好了,你跟着去添什么乱。” “受伤的是小娘子,大哥一个人去总是有不方便的地方。而我一个姑娘家的跟人家小娘子也好说话。”贺枝正色道,“到时候,我替二哥好好给人家赔个礼,人家心气顺了,这事儿说不定也就好解决了。大哥你说呢?” “嗯,枝儿说的在理!” “既然大哥也赞成那我们就去吧!” “好,不过去了你可要给人家好好说话。” “错的是我们,难不成我还去给人家硬气不成?哥,你就放心吧!犯错服软这点儿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呵呵…。” 兄妹两个走出门,贺母长长叹了口气,“这次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钱?”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手里的钱不够,不是还有大嫂吗?”贺曼理所当然道,“当时候让大嫂拿出来不就得了。” 贺母听了,赶紧往门口瞅瞅,见没人抬手在贺曼身上捶了一下,低声训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提你嫂子的钱,不要提!让你大哥听到了他会不高兴的。” 贺曼听了瘪嘴,“也就大哥事儿多,她都是贺家媳妇了,现在贺家有困难,她帮衬着点儿还不是应该的呀!” “你大哥不喜欢这样,他不想让人觉得他娶絮儿是为了贪她的嫁妆。所以,你也给我长点记性,在你大哥面前,绝对不可以提用你大嫂的钱什么的,知道吗?”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真烦人,大哥真是读书读的都越来越迂腐了。” “你大哥这是有骨气,你懂什么!” “我不懂,我也不稀罕。人都穷死了,还讲什么骨气,真是…” * 蔺芊墨脚踝受伤后,本想着既然脚不能动弹了,那她正好可以趁此好好懒散一下,看看书,养养膘什么的,日子照样悠然自在。然,…让她没想到的是,养伤的日子里,悠哉没有,各种狗血倒是不断。简直无力吐槽呀!   ☆、第135章 适得其反了 “姑娘,这是镇上的大夫,看伤看的很好,让他进去给你们家夫人治疗一下吧!” “还有,我还买了些大骨头回来,听说这个熬了汤特别补,请姑娘收下吧!” “姑娘,这次的事都是我家兄弟太大意了,一时错手伤了你们夫人真是抱歉了!” “姑娘,我是贺刚的妹妹,我二哥伤害了贵夫人真是很对不住。请看在我二哥不是故意的份上接受我们的赔罪。”贺枝很是诚恳道,“贵夫人伤了脚踝这段日子肯定是不方便,我虽不帮上大忙,可一些洗洗涮涮的事我却都是可以做的。所以,如果有需要的话,请一定要叫我一声。” “丫头,人家把大夫都请来了,你们怎么能不让进去呢?知道你们心里不高兴,可再不高兴也要等到先把璟小娘子的伤给治好了再说呀!”王翠英极大的发挥出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她的准则。 这会儿跟着贺家人一起,似劝,更似挖坑点火道,“丫头你们放心吧!贺家可都是实在人,你没看到吗?刚子可是把补身体的大骨头和肉都买回来了。想来,在璟小娘子身体没恢复以前,这些东西是不会缺了。所以呀,为了璟小娘子的身体,现在可不是赌气的时候。”说完,还不忘对着凤英使劲儿使眼色。 潜意词,这个时候不让进去,亏的是自己的嘴,省下的都是贺家的钱。 虽然东西吃不到她口中,可让贺家破财,王翠英却很愿意。当然,王翠英如此想法也不是因为存在什么仇怨,只是作为邻居,这么多年不自觉的比较着过日子,如此,贺家倒霉了,王翠英瞬时就感觉,她家日子顺遂了。 果断的,快乐是建立在别的痛苦上的!劣根性使然。 而对于王翠英的这番作态,贺家的人已经很习惯。 凤英眉头紧皱,顾家母女都让人很闹心。 * 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看着眼前坐在竹椅上,手执茶盏,姿态慵懒,悠闲自在的男人,感受阵阵作痛的脚踝。蔺芊墨感觉郁闷的厉害。 受伤,忍痛的样子,被人以欣赏的姿态关心着,这感觉…。 “郡王爷,你一路走回来也累了,赶紧回去休息一下吧!” “人受伤的时候,心理上会变得很脆弱。需要关怀,也最容易受感动。”凤璟抿了一口茶水,继续道,“于我是趁虚而入的好机会,所以,虽然有些累,不过机会我也不愿意错过。” 蔺芊墨听了望天,这样的关怀,让人憋屈,受气呀! “怎么?你不喜欢?” “怎么会!”蔺芊墨擦一下眼角,悠悠长长道,“在你看到不到的角落,我心里的感动已经逆流成河。” “是吗?” “千真万确!”痛苦被欣赏了,反抗不得,怎么也得讨点福利回来不是。 “公子,给点儿水喝吧!” “我喝完了!” “壶里有!” “够不着!” “您老伸伸胳膊就够到了。” “抱你抱的已经抬不起来了。” 蔺芊墨:…。好吧,不喝了! “公子,我想如厕!” “所以呢?” “求扶一下!” 看着蔺芊墨的胳膊,凤璟淡淡道,“男女授受不亲!” 蔺芊墨:…。挺倒! “不去了吗?” “不去了!” “难受吗?” 蔺芊墨拱在被子里,闷闷道,“不想活了,准备憋死!” 凤璟听言,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不知为何,看到她打滚撒泼,他很喜欢!垂眸,摇头,喜好如此不正常,真不想承认! 倒在床上,蔺芊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睡着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凤璟已经不在了,外面各种声音也都没有了,好似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清净的感觉真好呀!”蔺芊墨呢喃,叹,“愿世界和平…”让她能够清净的养伤。 翌日 蔺芊墨发现,她一半儿的愿望好像如愿了,就是安静的有些诡异了。比如,每天睁开眼睛都能看到的凤英,此刻竟然没有一点儿踪影。 “世界和平了,我被抛弃了么?”蔺芊墨透过窗外,看着外面的大太阳,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起。 穿上衣服下床,扶着板凳单腿支撑着走到门口,“凤英!” 声音落,回应她的是一院子的静寂。 蔺芊墨挑了挑眉,轻喃,“感觉真是不妙呀!希望这直觉只是幻觉。” “凤和…” 同样无任何回应! “这安静…。若不是被彻底抛离了,就是遭遇末世了!僵尸?丧尸?变异?”蔺芊墨说着,冷飕飕,忍不住摸了摸脖子,“脑子还能思考,应该没被咬吧!” “凤英,凤和…初了他们之外,就不会再叫其他了吗?为夫这是被遗忘了吗?” 听到这磁厚的声音,清淡的语气,蔺芊墨豁然抬头,看到厨房门口,斜靠在门框上的那一抹俊挺身影,眼睛一亮,“凤璟…” 看着蔺芊墨那较之以往更显晶亮的眼眸,凤璟挑了挑眉,“很高兴,我的名字还未被你忘记。” “嘿嘿…凤英,凤和呢?” “办事儿去了!” 闻言,蔺芊墨眉心跳了跳,“什么时候回来?” 凤璟双手抱胸,闲适,淡然道,“你恢复之前,他们不会回来!” 蔺芊墨:…。不好的预感成真了。好运求不来,厄运挡不住,胳膊扭不过大腿,她这脑子斗不过凤璟! 现实就是如此,讲道理是白费力气,直接接受现实,问问关键问题吧! “公子,请问你早饭可吃了否?” “为夫正等着娘子来做!” 受虐,受虐! 凤璟——在你有危难的时候,他总是会适时的伸出一只手,什么都不说的帮你一下。而,又在你刚感舒心的时候,同样一言不发,却不遗余力的虐一把!管你有没有病,有没有灾,只要生命无忧,他该欺负的时候绝不手软。 他这样…让人感激碎成了渣,记仇又站不住脚,最后…咬碎了自己的牙。 “我饿了,来做饭吧!” 这话说的那个理所当然!蔺芊墨无力,“饭吗?我只会吃!” “这点儿我们倒是相同!” “真悲哀!” “如此说来,我们吃饭成问题了!” “很高兴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 “女人天生应该有着会做饭的天赋!” “曾经我也这么以为,只可惜…在吃过自己煮的东西后,我为我做菜的天赋感到很是吃惊。” “看来很难入口!” 蔺芊墨看了他一眼,“很高兴公子猜对了。所以,若是要我做饭的话,为了安全起见,你去点抓药先备着吧!应该随时都能用的上。” “如此来看,做饭的事要靠我了?” “绝对是这样!” “我想应该不难!” “想象总是好的,只可惜现实总是残忍的!” “不相信我吗?” “不,我确信公子肯定能做出一桌满汉全席来。”全心全意的渴望。 “过来烧火!” “是!” 蔺芊墨扶着椅子走着,默默告诉自己,这个时候一定要尽力遗忘自己是伤员一事,不然…。好憋屈! * “娘,那璟小娘子伤势如何?没什么事儿吧?”顾大宝吃着饭,随意问道。 就这么随意的一句话,王翠英听到后,拿着筷子的手却是不由抖了一下,脸色也变得有些奇怪。 王翠英的异常,桌上的几个人清楚看在眼里,疑惑,不明所以。 顾老实直接开口问道,“怎么了?可是很严重?” 王翠英稳了稳神才道,“以后,那家的事情你们少操心,也别去凑什么热闹!” 闻言,顾老实,女儿,儿子,媳妇都惊讶了。少凑热闹,这话从王翠英的嘴巴里说出来,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娘,别凑热闹这话,可真不像是你会说的呀!”顾大宝儿笑着道。 “大哥,赶紧看看,今天太阳是不是从东边出来的呀!”顾二宝,耍宝,怪声怪气道。 “哈哈哈…。” 引的其他几人抿嘴一笑,王翠英瞪眼,抬手在顾二宝头上敲了一筷子,沉声道,“老娘说的是真的,不是在跟你们逗闷子,你们都给我听着点儿。那家人可是不识好的,人也横的很。” “怎么这么说?昨个儿去看热闹可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如果没遇到什么的话,王翠英不会平白说出这种话来。 王翠英咬了一口杂面馒头,粗声粗气道,“昨儿个刚子请了镇上的大夫过来,可璟家那个奴婢拦着就是不让进去,她那个样子我一看就觉得那丫头没安好心。东家都伤了,她还不让大夫进去,那明显是要害主儿呀!所以,我就说了几句,可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了?” 王翠英晃了晃手里拳头大的馒头,瞪着眼睛,有惊有恐,“就差不多馒头这么大的石头块儿,就那璟家那丫头,就随手那么一捏…。给捏成沫沫了!” 几人:…。 顾二宝挖了挖耳朵,完全不不相信道,“娘,你确定是石头,而不是馒头!” “废话,老娘我眼睛还没花到那种程度,石头馒头都分不清楚。”王翠英说着,抚了抚心口,“现在想到那个,我这心呀,还砰砰直跳的。这也就是我胆子大,搁个胆儿小的,当时非得吓尿了不行!” 看王翠英那样子,几个人觉得或许是真的。可…。 “一个丫头能捏碎一块石头?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顾大宝神色不定道。 “可我这是亲眼看到的,还有贺家兄妹三个,他们也都看到了,你们要是不相信呀,可以去问问他们看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王翠英咬一口馒头,含糊不清道,“反正他们家没事儿我是不去了,你们也给我少去。万一那丫头再发起神经来,抬手上来把骨头都给你捏碎了。” “娘,你想多了吧!就算那丫头再厉害,可只要我们不惹他们,她也不会随便对我们动手的。”顾大宝倒是没什么负担,笑眯眯道。 “就你这憨样儿跟你爹一个样子,到时候被人捏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顾大宝儿听了,呵呵一笑,也不生气,都习惯了! 顾老实听了,也是憨憨一笑,王翠英这发怯的样子他看着还真是新鲜。第一次见她看热闹,生出害怕来了。呵呵…想着,不由琢磨,他要不要去跟那璟家丫头学习一下捏石头呢?要是学成了,王翠英再尥蹶子,他就捏石头给她看。想来…。这一家之主的威严,说不定就能再次捡起来了。 “娘,三妞呢?这早饭都快吃完了?她怎么还没来?”张香吃着饭菜,故作关心,实则好奇道。 王翠英听了,面色不愉,“那妮子身体不舒服,不吃早饭了!” “不舒服?怎么了?要不要找个大夫过来给看看呀?”张香赶紧道,那模样,怎么看都是一个特别关心小姑子的好嫂子。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顾老实皱眉,担心道。 王翠英哼了一声,道“什么不舒服!我看她就是在给我闹脾气,昨天我说了她几句她这心里是不痛快了,在给我脸子看。这混账玩意儿,不用管她,饿她两天,看她吃不吃。” “你也是的,三儿都那么大了,你还对她大呼小叫的,也难怪她心里不是个滋味了!” “你少在这里给我装好人!昨天你也看到了,就她那败家玩意儿,我要是不骂她几句,她能消停吗?还说,你供的起她?” 顾老实不说话了!不过,王翠英这刻薄的话,听着心里真是不舒服。 顾二妞皱眉,“三儿应该是真的有些不舒服吧!昨天晚上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好像大半宿都没睡,前天也是…。” “你知道个屁!她那就是作的。要是真的不舒服,昨天还有那闲力气在哪里擦脂抹粉的瞎显摆。” 顾二妞听了,皱了皱,若有所思。 张香垂眸,抿嘴一笑,得了单相思肯定是睡不着了。想着,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二妞,张香随意道,“对了二妞,隔壁那璟公子你可见过了?” “嗯,见过了!”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长得跟我们这里的人都不一样。” “是长的挺好看的!”顾二妞吃着饭,随意道,“不过,那璟小娘子长的也是挺漂亮的,以后他们两口子生出来的孩子肯定漂亮!”说完,抬眸看向张香,“嫂子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呵呵…。没什么,就是随口一问。” 顾二妞听了,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 因为凤英露那一手,让王翠英很是老实了,不敢再去璟家晃悠。而顾三妞倒是想来凤璟面前晃晃,奈何因为擅自拿衣服出来穿,又闹脾气,让王翠英闹了心,对她上火了。因此,连续两天都被王翠英看的紧紧的,抓住她可劲儿的使唤,家里的活都推给她来做。 对此,顾三妞很是憋屈,可却反抗不过。甚至刚开口,就招来王翠英一巴掌。两天累成了狗样,对着盆儿水,看着自己那副那无精打采的蜡黄样儿,顾三妞心里发闷,这幅样子怎么能去见璟公子? 心里又是埋怨,又是思念,很是折磨! 另一边,蔺芊墨的日子也很不好过。每天听到凤璟那一句…。 “来,尝尝为夫做的菜!” 听到这句话蔺芊墨真的很想去死一死! 凤璟做出的菜,就跟他那完全面瘫的表情一样,喜怒哀乐都是那样。而凤璟的菜,除了咸,从未吃出过第二种味道,连苦都吃不出,酸酸甜甜什么的更是别想了。 “凤璟,盐也是要银子的,咱做菜的时候能少放点儿不?” “我每次都少放,可你却总是说咸。” “从一把减为半把,还是咸呀!炒菜一撮应该就足够了。” “今天中午你来做吧!” “你可以烧火吗?” “我烧不着你知道的。” 好受虐,好受虐!蔺芊墨吃着粥,好想哭,明明是白米,可煮出来竟然是黑色的。呜呜呜…。颜色是黑的,味道是胡的,每天吃饭都感觉在吃药。 两天,蔺芊墨算是彻底看出来了,在做饭的事情上。锅上,凤璟做的最好的是开水;锅下,他做的最好的是劈柴!其他的,跟她差不多都别指望了。能不中毒就不错了。不过,再这么下去,离饿死却是不远了。 “凤璟,你去买点鸡鸭鱼什么的回来吧!那个丢到锅里煮出来都能吃。” “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扯淡! “凤璟,要不我们一人拿着碗出去乞讨吧!” “不食嗟来之食!” “你不吃,我吃!” “夫妻要同甘共苦!” 掀桌! “一回生二回熟,相信明天做的会更好!” 凤璟说的风轻云淡,很有信心。蔺芊墨听的却是很绝望,“确实!第一次煮出来米真的是生的,这次米也是真的熟了。”可却是黑麻麻的。第三次…。蔺芊墨表示她真的不期待,一点儿都不期待。 “请问有人在家吗?璟公子,璟夫人!” 听到声音,凤璟还未开口,蔺芊墨就赶忙应道,“在家,在家!”除了凤璟,两天来总算是见到第二个人了,呜呜呜…。希望来人能给做口吃的呀! 凤璟看着蔺芊墨那样子,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不一会儿,贺刚手里提着一个篮子走了进来,脸上表情忐忑不安难掩。 “璟…璟公子,璟夫人!” 凤璟看了他一眼,沉默! 蔺芊墨满眼期待,“贺刚!” “是…是我!对不住,是我…”看到蔺芊墨,贺刚习惯性先赔不是。 这话蔺芊墨不想听,看着他手里的篮子,直接道,“你拿的是什么?” “呃…”贺刚走上前,把盖在篮子上的棉布拿开,结结巴巴道,“大夫说多吃这个能让伤口恢复的很快,所以…” 蔺芊墨看着篮子里的大骨头,眼睛亮了,不过骨头汤再补也是稀的,喝了一会儿就饿了,现在是重要的先搞点饭吃,想着,打断贺刚的话,紧声道,“你会做饭吗?” “呃…。会…不过都是一些简单的。” “随便什么都行,现在帮忙做点儿吧…。不,不是做一点儿,要做多,你看看这里都有什么,都给做了。” “呃…好!”贺刚愣愣点头应。 “来来,赶紧把篮子放下,我给你烧火。” “不…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 “两个人快一点儿。别磨叽,赶紧动手。” “呃…好!”贺刚看着蔺芊墨那迫切的样子,感觉好像看到难民了。 凤璟坐在椅子上,看着忙活的两个人,食指轻轻扣着桌面,感觉…。好像适得其反了,有种搬石头砸脚的感觉呀! “璟夫人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只要是饭就成。”说完,赶紧加一句道,“不过,饭菜要少放盐巴。一定要少放。”这两天咸怕了。吃了菜就喝水,喝了水就如厕,这完全是考验她受了伤的脚脖子。 “好,我知道了!”贺刚应,转头又看向凤璟,“璟公子,你想吃点儿什么?” “什么都行,不过,一定要多放盐,我喜欢吃咸的。” 贺刚:……挠头! 蔺芊墨白了凤璟一眼,对贺刚道,“淡了容易,咸了难!你少放就对了,要是璟公子觉得淡了,他自己再往里面加就成了。” “行!”问题解决了,贺刚开始动手。 凤璟看着蔺芊墨道,“淡了容易,咸了难!这句话,你应该早点跟我说。” “我说了呀!可您照样放一把。” “你说了吗?” “我说了,我确定!” 凤璟听言,点头,意味深长道,“你说的时候,我肯定在想别的。”说着,眼睛在蔺芊墨胸口扫了一眼。 蔺芊墨:…。咕噜,咕噜!饿的生气的力气都没了。 * 醋溜土豆丝,清炒上海青,红烧茄子,豆腐白菜,再加上白白的米饭! 蔺芊墨看着坐上的菜,口水泛滥,胃都疼了,“真跟变魔术一样!好神奇。” 贺刚挠头,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好不好吃,璟夫人不要嫌弃才是。” “帮我拿一碗米饭!” “呃,好!”贺刚盛一碗,递给蔺芊墨。 “谢谢!”接过,头也不抬就开始往嘴里扒饭。 “璟公子,您的!” 凤璟接过碗,放下,没吃,眼睛看着蔺芊墨。 贺刚看着笑了笑,璟夫人吃的这么香,应该是已经不生气了吧! 憨憨一笑,把锅里的鸡蛋汤盛出来,端过去,放在桌上,“璟夫人,璟公子喝汤!” 凤璟没动! 蔺芊墨嘴巴里塞的鼓鼓的,抬头,“给我一点儿汤!”好噎。 “好!”贺刚盛一碗,递过去,看到蔺芊墨因刚才烧火,变得跟花猫儿一样的小脸儿,不由笑了,“看看,脸上都沾到灰了!”说完,手快脑子一步,抬手把蔺芊墨脸颊上的灰抹去。 “贺、刚…。”悠悠淡淡的声音一出。 贺刚一激灵,瞬时意识到什么,顿时有些手足无措,面皮爆红,“对…。对不起,我…我刚才把璟夫人当成我妹妹了…因为小的时候我妹妹烧火就是常常弄得一脸灰,所以…。”看着凤璟那清淡的表情,贺刚满头汗,解释不下去了,“璟公子,对不起,对不起…璟夫人,对不起,对不起…” 贺刚心里懊恼,本来是来赔罪的,可现在好像错上加错了。 蔺芊墨抹了一下脸,看着眼前面红耳赤的少年,道,“那天打到的兔子呢?” “对不起,兔子对不起…。” 蔺芊墨:…。 贺刚:…。太紧张,闹笑话了。“对不起,兔子没打到。” “去打一只回来吧!” “好…。”贺刚觉得,这么走了不合适,可又觉得留在这里更不适合。 “不想去吗?” “不,我这就去!”说完,小跑着出去了。 屋内静了下来,凤璟看着蔺芊墨道,“担心我会把他怎么着?” “公子想多了,嘻嘻…我是怕他再道歉下去,饭菜里都是他的口水了。” “他做的饭菜如何?” “一般般!” “跟我的比呢?” “他的吃了就忘,公子的吃了毕生难忘!” “巧言令色!” “嘿嘿…。夫君,吃菜!”蔺芊墨给凤璟夹了一筷子菜在他碗里,笑眯眯道,“等晚饭的时候,我给你熬骨头汤喝。” 凤璟点头,静默片刻,又道,“少放点儿盐!” 闻言,蔺芊墨笑了起来。 “刚才哪里被他碰到了?”凤璟看着蔺芊墨的花猫脸儿,淡淡道。 “好像是这里!”蔺芊墨指着脸颊道。 “过来!” “干嘛?” 凤璟没说话,俯身,在蔺芊墨所指的地方亲了一下,“以后看到这个地方,能想到的只有我亲的一下,不可以想到别…。” *的话还未说完,被一个冷厉,沉冷的声音打断。 “说,是不是你勾引了我女儿?” 闻言,蔺芊墨眉心一跳。   ☆、第136章 九爷的决定 凤璟的挫败 京城*九皇府 信上内容看完,信函即刻在赫连逸手中化为灰烬,脸上惯有的温和表情,亦完全消失殆尽。 影七垂眸,虽然不知道信上的内容。但看主子的反应,影七却已可窥探出,汶山那边传来的消息,让主子心里很不愉快。以前,主子对于蔺芊墨的在意,影七心里复杂可更多是无奈。然现在…这种在意已是一种危机了。 赫连逸看着外面飘零的落叶,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凤璟,已经洗手作羹汤了吗? 看一个男人的情有多深,不在于他承诺了多少,而在于他默默给予了多少,用了多少心,做了多少过去从不曾想过的事。 而一个聪明的女人,若动心,为的绝对不是一个男人对她的甜言蜜语,而是曾经为了她所做的努力。 凤璟在做他从未做过的事儿。而,蔺芊墨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纵然凤璟做出来的饭菜跟猪食一样难以下咽,她不会喜欢吃,可心里却会记住。就如蔺毅谨一样。蔺毅谨一直在努力做一个好哥哥,但却从未给蔺芊墨担起过什么。可那又如何呢?蔺芊墨仍然记住了蔺毅谨为她付出的全部努力。 用尽全力,毫无保留,纯粹的守护,无关结果! 一个男人,若他对一个女人真正用了心,那么他就会永远的记住。 一个女人,若她真正感受到了一个男人的情,她就不会忘记。 赫连逸按了按眉心,凤璟一旦用了真心,想让他放弃,天方夜谭。还有墨儿…。人心最难控,哪怕是自己的心,他就是现成的例子,若是可以控制的住,他现在何必自寻烦扰,困扰难除。 若是墨儿对凤璟动了情!那…。他这份心仪,就真正成了一个多余,一份强求! 半年的时间太多的变数,赫连逸不敢赌。而且他甚至怀疑凤璟的身体或许已经恢复了。虽未亲自证实,但…。凤璟连厨房都下了,这种无所顾虑的用心,潜在的证明了凤璟完全无放蔺芊墨走的打算。 男人也是人,太过用心,用情也怕受伤。而,当他已不畏后果,极致用心时。那么,只能说明,他已有了绝对的把握,用心用力,得一个圆满如愿。 蔺芊墨的心,凤璟有信心,而他身体,也不再是阻碍!如此,才符合凤璟此时的做法,丝毫不介意放低身段,试着去讨好一个女人。 这样一种可能,让赫连逸无法再保持沉默,平静! “影七!” “属下在!” “你去安排一下,我要去汶山!” 闻言,影七心头骤然发紧,然却未有太多的意外,心里的担忧成真了,“主子,汶山之行,还请主子三思!” “去准备吧!” 影七听了仍未退下,极力劝说道,“主子,高位上那人对凤家,对主子都防备的很紧。凤郡王就算离京,可他的动向,赫连昌绝不会因此就疏忽关注。若是主子在这个时候去汶山的话,一定瞒不过他的耳目。如此一来,不可避免一定会给人过多的联想。” 主子跟凤家的任何接触,都会引发赫连昌的探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主子长途跋涉去见凤璟。那…。必定会引起赫连昌的猜忌,让他感到威胁。就眼前一切都还未有定数的情况下,对主子实在不利。 赫连逸听了没说话,他这一决定意味着什么,影七不说,他自己也清楚的很。这是绝对不理智的决定,只是…。 抬头,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赫连逸眼底罕见的溢出一抹怅然,“尊崇的地位,尊贵的身份,这些赋予我太多东西,可同时也让我背负太多的负累,连随心所欲都不能。” 说完,转眸看向影七,“我做不到无欲无求,所以,我也想任性一次!” 一句话,影七心口紧缩,“主子…。” “太久没见,我很想她!怀念曾在清河的日子。”赫连逸不再掩饰他的思念,不再隐瞒他的不安,“影七,我不想等到她对凤璟动了情,等到彻底失去她的那一天,再来后悔自己未用尽全力来争取一次。” 影七,听着心口发颤,“主子…。世上的女人何其多,或许,有一日主子会再次遇到一个心动的!” 赫连逸听言笑了笑,“这种想法,再说服自己放弃的时候,我想过不止一次。只是,每每当个时候我发现,反而会越发想念她。或许是因为我已不再年轻了吧!二十七年才遇到了她,若是放弃了,再等到下一个的话,会不会又是一个二十七年呢?等到那个时候,就算让我等到了,心动!可我却也已无力气再去接受了。” 影七听了动了动嘴巴,想说些什么,然却发现跟过去每次一样,张口无言。 “一时的隐忍,一辈子的错过,这对我有些残忍,我也有些无法接受。” 影七心头酸涩,苦笑道,“可对于属下来说,宁愿主子留有遗憾,也不愿意主子去冒险!” 赫连逸听了,眼底流过一抹柔和,看向影七,“这些年来有你们在,我并不太孤单!” 赫连逸话出,影七遂然跪地,眼底水光闪现,“能追随主子,对于属下来说,亦是此生最大幸事。” 两人说完,良久都未再开口。心里太多波动,让人一时无言。 静默,良久,赫连逸开口,“影七,去准备吧!” “主子真的决定了吗?” “到底是情深缘浅,还是有缘有分,我想再努力一次。若是最终无法如愿,最起码不会后悔!” 影七听了,垂眸,眼底划过什么,沉默,少卿,应,“属下知道了!” “去吧!” “是!” 影七离开,赫连逸抬脚走到书案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卷轴,展开,一副蔺芊墨的画像映现眼帘,那是赫连逸最初遇到她的样子,一身男装,身材圆圆滚滚,眼神却肆意张扬… 缓缓抬手抚上那已刻入心底的眉眼,赫连逸眼中是满满外溢的温情,柔溺,这样一双眼睛,是赫连昌无论送多少相似的人都无法取代的。 相似面容,却少了一双灼灼其华双眸,这一双瞳眸却是他最初,也是最终的心动! 尤记得,那一年月光之下,遇到了那样爱吃的她! “小二,来个烧鸡,二斤牛肉,几个小菜,一壶好酒!” 赫连逸想着,眼底染上想念,低喃,“连这样的字字句句都如此记忆犹新,其他的,又如何能忘记呢?” 抬手,那笔,在一侧,轻轻写上一行心语; 连你圆圆滚滚,丑丑的样子,我都喜欢着,又如何会在你红颜渐逝,老了,丑了的时候嫌弃你呢? 连你的拒绝,你的不愿,我都不曾忘记,当做了有你的一种记忆,放在里心里。那么,若是你能点头同意,我该如何心生欢喜。 提笔,静开,心口胀痛,酸甜,开口,声音干哑,不安,“墨儿,一定不要对凤璟先动心…。” 赫连逸沉浸在一种思念中,并未发现,看似已离开的影七,其实并未走远,而是屏住呼吸,静静的站在门口。他未曾看到赫连逸写的是什么,然,却清楚的看到了他脸上那不可错辩的深深想念! 抹去眼角,不知何时外溢的一滴水色,压下心口闷闷的涩意,转身,提气,飞身离开。走到一个堆放杂物的院子,闪身进入,移动其中一个花瓶,一道暗门无声打开,影七抬脚走进去。 暗门之后,走过暗道之后,眼前豁然一亮,与那杂乱的院子完全两端的景象映入眼帘。纯正的檀木香,硕大的夜明珠照亮整个房间,端看房间内的摆设,亦是几近奢华,却也很是舒适。 “影七…!” 听到这苍老的声音,影七缓步上前,看着眼前满头白发却精神奕奕的老人,弯腰,颔首,“李叔!” 被唤作李叔的老人,拄着拐杖起身,“可是小主子有什么吩咐?” 小主子指的不是别人,真是赫连逸! 而这位老人,若是让赫连昌,还有朝堂上那些老臣看到了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个李叔不是别人,正是已故先帝身边的近身太监,李隆!一个本在十多年前就该死去的人。 影七摇头,“不是主子,是我有件事儿想听听李叔的意见。” “何事?” “李叔,主子他…他爱上了一个女人!” 李隆听言,呵呵一笑,“小主子是男人,这并没有什么。” “事情没那么简单!” “哦!还有什么特殊情况不成?” “那女人,现在已是人妻!” “只要小主子喜欢,管她谁的妻,谁家媳!都要让小主子如愿。” 影七听了吐出一口浊气,道“若是其他人属下也不会如此为难,可那女子现在偏偏是凤璟之妻!” 影七话出,李隆眉头皱起,“凤璟?凤霆的长孙!” “是!凤璟早已被封为凤家郡王,若不出意外,在凤霆之后,凤璟就是凤家下一任当家人!” 李隆听了,凝眉,“如此可就不好办了!” “是!” “你把详细的事情说给我听听。” 影七点头,从赫连逸与蔺芊墨相遇开始,把所有的事情逐一不漏的叙述了一遍。 听完,李隆浑浊的眼眸溢出一抹厉光,竟然搅的小主子和凤家郡王爷都动了情,这明显是祸水。不过,这句话李隆没说出来,只道,“倒是个大胆的女子!”尖细的声音透着一股阴沉。 关于这一点儿,影七很赞同,困扰,不安,“主子现在这种情况,若是真的去了汶山,那…。” “小主子不能去汶山。” “我已劝过,无用!” 李隆听了,沉思片刻道,“算算日子先帝的大忌应该快到了。” 闻言,影七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了下来,“那最多也只能拖延二十日左右!” “二十日,足够了!” “李叔,预备怎么做?” 李隆无意识的转了转手里的拐杖,若有所思道,“就蔺家那丫头,若是用的得当,说不定能很好的成为小主子的助力。” 闻言,影七眉心一跳,紧声道,“李叔,关于蔺芊墨,最好不要动,主子会不高兴。”甚至不容。 “小主子在意的人,奴才自然不会动,不过…。”说完,笑了笑,隐晦莫测,前提是她要听话。而让人听话的办法,他有很多! 汶山 看着眼前陌生的妇人,听着她质问为什么勾引她女儿什么的?蔺芊墨塞了一口饭,看向凤璟,“是找你的!” 凤璟听了,抬手在蔺芊墨额头上弹了一下,为她这不止无所谓,还明显看乐子的反应。看来这两天的饭白做了! 蔺芊墨白了他一眼,抚了抚额头,离他远一个位儿,继续吃饭。 “没良心的丫头!” 这怨怼,蔺芊墨塞了一筷子菜做回应。 而站在门口的妇人,在看到凤璟样貌惊讶,惊艳过后,恍然,怪不得自家那个妮子动了心,回家就嚷着要退亲什么的。这长相确实…。刚想,随即摇头,不对,自己孩子那是被勾引,引诱了才会如此,若不是这男人先表示了什么,自家女儿绝对不可能那样轻率的就提出要退亲这样的话的。 “说,你到底对我女儿说了什么?”妇人上前一步,看着凤璟忍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冷声问道,“还是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对于夫人的话,凤璟眼帘都未抬,把蔺芊墨刚夹的菜,放入口中,细嚼慢咽,仔细品味,鸡蛋里挑刺儿。这菜,比起他做的也不过是淡了一点儿,焦糊味少了一点儿罢了,其他的都一样。 见自己的话完全被无视,妇人脸色即刻沉了下来,她在这汶山白潭村这么多年了,这里的人哪个见了她不都是恭着,敬着,巴结着。可现在…眼前这两个异地之人,竟然敢不把她放在眼里,真是不知死活,欠教训! 冷哼一声,拢了拢头发,抬高下巴,冷傲道,“看来,两位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蔺芊墨听了,看了那高傲的妇人一眼,她确实不知道!至于凤璟那就难说了。 见蔺芊墨向她看来,妇人嗤鼻,架势十足道,“你们都听好了,现在你们住的这地方,包括这方圆十里的地界,那都是归我相公管着。而我,不是别人,正是你们的里长夫人!” 蔺芊墨:…。呜哇!里长呀!这算得上是地方村官吧!但是看着这妇人这作态,还有这自我介绍的语气,蔺芊墨未感到地方官员的友好,倒是深深感受到了来自地头蛇的警告。 “公子,你惹到大人物了。” “同甘共苦!” “我光担着苦了,可人家姑娘我可是分享不了。” 凤璟听了点头,“就如这桌上的菜一般,你吃着美味,我吃着不是滋味!” 蔺芊墨门头吃饭。 里长夫人开始冒火,他们这是什么反应?知道她的身份,不干紧认错迎接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浑然无视!真是…。 冷笑,“我看我要是不把话说清楚了,你们怕是不知道其中的厉害。”里长夫人发威了,怒道,“我相公既是里长,那么说白了,这地界的一切人事都是他说了算。而你们,若是不把我女儿的事情给我交代清楚的话。那么,这白潭村,包括整个汶山那就都没你们再能待的地儿。” 蔺芊墨眨眼,“呜哇,里长的权利好大!” “那是自然,所以,你们给我放聪明点儿,识相的快点把事情给我交代清楚。否者,我立马就可以让你们走人!” 蔺芊墨听完,扶着棍子起身,抚了抚胸口,一副受到极大冲击的样子,道,“相公花心了,里长夫人发威了!哎呦,我这个心跳哟…对不住,我胆子,我这颗心都有些承受不住,为了不晕倒在这里耽误你们说话,我就先走一步了。”蔺芊墨说完,不忘灌几口鸡蛋汤,才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凤璟托着下巴,看着蔺芊墨的背影,有些气,却又想笑,这女人真气人… 里长夫人看着蔺芊墨的背影,瘪嘴,作为女人怂成这样,也难怪自己的相公会有外心了。就这么一个正妻,要是自己的女儿真的跟了这相公。那,弄死这正房夫人还真是一点儿都不费力。甚至都不需用什么手段,光整天吓唬她说不得直接就把人给吓死了。 里长夫人心里嗤笑一声,眼里满是嘲讽,无能的女人,不过算她运气好。就算她相公对自己的女儿有心,自己也不愿让女儿退亲,嫁给这么一个…。这么一个外地人。看着凤璟,里长夫人总算是挑出了一个毛病。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呢?呵呵…。不外乎得罪不起女儿定亲的人家罢了! 轻咳一声,态度傲气道,“说吧!你跟我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里长夫人刚看着蔺芊墨时,那眼底变幻的神色,被凤璟纳入眼底,神色不动,开口,“凤和!” 话落,两天来一直被凤璟赋予外出名头的凤和,闪身出现在眼前。 那乍然出现的速度,看的里长夫人心跳跳,瞪大眼睛,如看鬼魅! “公子!” “送她过去!” “是!” 送她去哪里?凤璟知道,凤和亦是心知肚明。里长夫人本人有些懵懵,然,不等她反应过来,只感到身上一紧,见识了一路的景色变幻,一路的心惊胆战之后,终于到了地方,脚踏在地上的那瞬间,里长夫人白着一张脸,瞬时大吐特吐起来。吐完之后,凤和已没有踪影… 看着完全陌生的地方,里长夫人有些头蒙,心里惶恐,不…不会是把她带到这里准备卖掉吧!想着,抖了抖,提着裙摆,准备跑路,然,刚跑出两步,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人顿住了… “相…。相公…。”里长夫人周氏,看着自家相公张全,惊讶,意外,也松了口气,面皮舒缓了下来,“相公,你怎么在这里呀?”说着,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什么地方呀?这房子还挺漂亮的?” 要说周氏是意外,那张全已经完全懵了,眼前发黑,“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哦,我…”周氏干笑一声道,“我就是…。”怎么解释,怎么圆谎的话还未说出,就被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打断了。 “郎君,在跟谁说话吗?怎么还不进来呀?奴家都等急了呢!” 娇媚的声音出,风流妖娆的身影现。三人站个面对面,张全眼前阵阵发黑,两个女人愣了愣神,片刻,脸色都变了,只是颜色不同,那妖娆女人脸白了,周氏脸青了,红了,黑了… “你…你刚叫他什么?郎君?”周氏眼睛冒火,尖叫,怒吼,“张全,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这个…。” 一场家乱,瞬时大爆发了!烧的张家打乱,顾家不宁。 * “哥…。哥…” 贺枝叫了贺刚几声,见他都无反应,最后推了他一下,才见贺刚回过神来,却满脸茫然的看着她,“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贺枝在贺刚身边坐下,问道,“哥,你在发什么呆呀?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呀?” 听到贺枝的话,贺刚反射性的搓了搓手指,那个碰触到蔺芊墨脸颊的手指,心里莫名有些心虚,发慌道,“没…。没什么,就是随便想点儿事情。” “是吗?” 看到贺枝眼里的怀疑,探究,贺刚面皮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冒汗,心跳的厉害,猛然站了起来,道“家里的柴好像不多了,我去砍点儿去。”说完,就要走开。 贺枝看着贺刚逃窜的背影,好笑,起身,跟了过去,对着手里拿着柴,却明显心不在焉的贺刚,低声道,“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啊…唔…。”惊呼一声,闷痛一声,按着脚,头上冒汗,斧头砸到脚了。 “哥,你没事儿吧?可伤着了?赶紧把鞋子脱了我看看。”贺枝紧张道。 “没…没事儿!” “疼的汗都出来了,怎么会没事儿!赶紧脱了,让我看看,别流血了!哎呀,快点儿。”贺枝说着,直接动手把贺刚的鞋子给褪了下来。看到只是有些发红外,并无红肿,流血,松了口气。抬头,瞪了他一眼,“你看你,我不就是随口问了一句嘛?你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贺刚挠头,不好意思! “不过,我本来就是随便问问,可看二哥这反应…。”贺枝靠近,低声道,“二哥,你是不是真的看上什么人了呀?是哪家的女儿呀?我可认识不?” “没…。没有,没有什么人,小枝你别瞎说!” “二哥,我可是你妹妹。对你,我可是了解的很,所以,你可别想骗我。说,是哪家姑娘?” “没有!” “哎呀,二哥,你就别含羞了!你过年可就十九了,也该成亲了,前两天娘还在那里给我念叨着说你该娶媳妇儿了,还在琢磨着给你找个什么样儿的?还担心着你喜欢不喜欢。不过现在好了,你自个遇上了,那我和娘也就不用再作难了。”贺枝轻笑着道,“二哥,你赶紧说说,这样娘也好准备准备到人家家里去提亲呀!” 贺枝说完,贺刚脸却是阵阵发红,又发白,急切道,“枝子,二哥真的没喜欢的人,你就别瞎琢磨了。” “二哥…” “好了,我的事儿现在还不用你一个姑娘家操心。”贺刚打断贺枝的话,紧声道,“倒是你,若是有空的话,就去璟…璟家帮他们做点饭什么的吧!那也算是替我赔礼道歉了。” “哦,说到这个我倒是忘记了。今天你去璟家送东西,他们可收了?” “收了!” “收了好,收了好,看来是不生气了。”贺枝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又道,“他们可有说其他的?比如,治伤的银子什么的?” “没有!就是有空的时候,你去帮他们家帮忙做点儿什么吧,做做饭什么的。” “这个没问题,只要他们不撵我,我一定多多给他们家干活。” 贺刚抬手揉了揉贺枝头发,歉疚道,“都是二哥不小心,连累的你也跟着担心受累了。” “二哥,你说这话可是太多余了,我们可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还不是应该的呀!” 贺刚听了笑了笑,起身道,“我刚去山上逮了一只兔子,你一会儿帮我给璟夫…帮我拿去璟家吧!” “好啊!” “我去拿来!” “好!” 不一会儿贺刚提着一只兔子走了过来,贺枝看了眼睛一亮,“竟然还活着呀!” “掉在坑里了,没蹦出来,我顺手给拿回来了!” “那我这就拿过去。” “好!” 贺枝抱着兔子走了出去,贺刚吐出一口气,紧绷的神色舒缓下来,不由苦笑,他都不知道自己刚刚在紧张什么?不过…。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心头又跳了跳。 夜 山崩地裂,天塌地陷,灾难降临,蔺芊墨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眼前一黑,呼吸一沉,整个人被一块巨石压在下面,挣脱不得,急躁的厉害,呼不过气,心急的冒汗…。急的厉害,豁然眼睛睁开来,抹汗… “做梦了?” 听到这个声音,蔺芊墨抹汗的动作一顿,抬眸,看着眼前俊逸的面容,眼睛看了看四周,皱眉! “这是我的房间。”凤璟侧躺在床上,看着蔺芊墨道,“半夜进来,可是想我了吗?” 蔺芊墨听了翻白眼,就凭她脚脖现在这种情况,能走到凤璟房间来?除非她会飘! “墨儿…。” 这是诱惑,这是发情! 蔺芊墨抬眸,看着凤璟,伸手圈住他脖颈,轻声道,“凤璟,你现在越来越过分了。”这种晚上被人随意移动,却完全无所知的感觉,让蔺芊墨感觉很不好。平日里凤璟嘴巴上欺负她,她咬咬牙也无所谓的过去了。可这…发展到身体随意碰触,蔺芊墨无法淡然无谓了。 “我什么都没做!” 蔺芊墨听了,勾了勾嘴角,靠近,轻喃,“可我想做点儿什么,怎么办呢?” 凤璟扬眉! 蔺芊墨轻轻一笑,手用力,把风璟头拉下,唇印上,手同时探入他胸口,抚触他肌肤,感受凤璟即刻变得紧绷,僵硬的身体,垂眸,越发放肆,动作大胆,放肆,绝对诱惑。男人感官动物,生理反应很快出现。 蔺芊墨是女人,更是医者。对于人体她异常清楚,欺负人的时候知道哪里是最痛的,诱惑人时候也清楚什么地方是最敏感的。继而,只是少卿的时间,凤璟呼吸已略微不稳。 “蔺芊墨,适可而止!”声音暗哑,压抑,克制,警告。 蔺芊墨却是翻身把凤璟压在身下,手动,唇动…。 凤璟眼眸越发暗黑,抬手,在欲把蔺芊墨推开的那瞬间,蔺芊墨撤离,慢慢起身,坐在他肚子上,静静看着他,脸上无任何笑色,也未有一丝魅色。 凤璟看着她,再看垂下的胳膊,无声笑了,眼里未有丝毫意外,“生气了?” 蔺芊墨用胳膊撑着身体下床,在腿碰触到地面的瞬间,眼帘微动,垂眸,沉默,良久,抬头,看着凤璟,墨黑的眼眸,在这样的黑夜里竟显得异常的晶亮,“凤璟,你回京吧!”说完,转身! “蔺芊墨,你不喜欢猜来猜去,那我就来坦白!” “因为你是个胆小鬼,所以,我宁愿对你坏一点儿。因为那样你才感到心安。” “因为你总是不安,所以,我从来不曾承诺什么,因为你不会相信!” “我不敢对你太好,怕你会吓跑。只是,有些事儿就算我做的再隐晦,你也都知道。蔺芊墨,你的聪明,让人连付出,喜欢都变得很为难!” “你胆小的宁愿选择退而求其次,也不愿意接受我这份心意。蔺芊墨,这对我是否太不公平!” 听着身后的声音,蔺芊墨身体紧绷,却不曾回头。 是,她都知道,因为看得到,因为感觉得。 当她处于风口浪尖时,哪里有凤璟伸出的一只手。 当日在船上长剑刺来的时候,她面前挡着的是凤璟的胸膛。 她吃着凤璟煮的难吃的要命的菜,印入脑子的却是他狼狈做饭的姿态! 她看似受着凤璟的虐,然,看到却是脚脖处异样的愈合速度。她是医者,她清楚,是有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默默做了什么。或许就是在她晚上睡着的时候。 点点滴滴,字字句句,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凤璟说的没错,她好像就是个胆小鬼! 她不敢跟谁共担风雨,共承是非!因为害怕历经风云之后,最后换来的不是相依相守,而是劳燕分飞,相爱相杀! 看蔺芊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凤璟躺在床上无力的按了按眉心。 片刻,凤和闪身出现,“主子,你可还好?” “我被那丫头下了药!” 凤和:…。 凤璟吐出一口气,有些挫败,京城传来的消息,九爷那里的动静,凤璟情绪有些失控了…。 “或许我该跟九爷相亲相爱,那样,她应该就彻底心安了!” 凤和:……主子中的是迷幻药吗?表白的话就那么脱口而出了,耳垂暗红,连带头昏脑涨,再也不想看到她了。 “该死的混账女人…”   ☆、第137章 事出 有些话说出一切明了之后…。 凤璟恢复初见的寡淡,清冷,每日喝喝茶,下下棋,晒晒太阳,看看书,很是认真的开始了反省! 而蔺芊墨养养伤,长点儿肉,活动活动胫骨,弄弄花草,学学做饭,每天也是忙忙碌碌。 两人对于昨晚的话谁都没再提及,两人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平和了,只是,平和的让人感到紧绷。 那异样的气氛,让凤和心里很是不安,一日,终于忍不住对着凤英,自我怀疑道,“你说我是不是有些不正常道?” 凤英听了看了他一眼,“你正常过吗?” 凤和:…。咋骂人呢! “什么事儿赶紧说?” “哦,就是主子。”凤和带着解不开的疑惑道,“前段日子,我看着主子对夫人又使坏,又无赖的样子,觉得主子很…很不正常。可现在,主子变得跟从前一样了,我又觉得…主子现在这样还是不正常,你说…” “不是主子不对劲儿,而是你确实是不正常了!”凤英十分肯定道。 “你觉得主子这样很正常吗?” “当然!” “那夫人呢?” “也很正常!” “是吗?”凤和皱眉。 “难不成你觉得,主子跟夫人嬉笑怒骂的相处才是正常的?” “哦!也没有…” “夫妻本来就是相敬如宾的。主子和夫人这样刚刚好。”凤英僵着一张脸道。 “可是我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凤和凝眉。 “是你想多了。好了,如果没事儿我就先去忙了。”凤英说完,走人了,留下凤和一个人使劲儿的挠头。肯定不对劲儿…。 确实不对劲儿,不止凤和一个人这么觉得。包括当事人蔺芊墨本人,她自己也觉得这种情况怪异的很。 “女人,我喜欢你!” “抱歉,我不喜欢你!” “哦,那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可以!” 一般表白过后,这是一种结果。然后再见面,就算关系不再亲近,可最起码还能笑着打个招呼,说个早安什么的! 另外还有就是一种情况是… “女人,我喜欢你!” “抱歉,我不喜欢你!” “那好吧,再见!不,永远不再见。” 好吧,这种直接存了怨怼了!再见面,不搭理了。 反正表白被拒之后,总是有一个尴尬的过程。但凤璟没有,不但没有,而且他好似还忽然找到那被遗忘的风度了,现在整个儿一个谦谦贵公子。只是那种别样的风度,让人有些头皮发麻。比如…。 “夫人,帮为夫倒杯水来。” 倒了,给了,凤璟会谦和一句,“谢谢!” 听着眉头跳跳。 “今天这粥是夫人熬的吗?” “呃…。是!” “味道很是不错!”凤璟夸赞过,又盛来一碗,用实际行动证明,蔺芊墨的粥熬的确实不错。 只是…。蔺芊墨看着碗里糊糊的米粥,只想知道凤璟味觉是不是出问题了? “这花是夫人种的吗?” “是…。” “嗯,看起来很不错!” 蔺芊墨:…。看着已经垂死的小野花,只想知道凤璟的眼神是不是出毛病了? 更重要的是凤璟每次跟她说话的那个语气,表情…。那是绝对的面无表情。蔺芊墨感觉,哪怕是凤璟那个表情里露出点儿讽刺,取笑什么的,她都会觉得好很多。最起码会好过他那个完全无情绪的样子。现在这样实在让人心跳不稳,战战兢兢呀! 特别是‘夫人’那两个字,沉沉暗暗,一种钝刀子割肉的感觉。听着都不由颤一颤。甚至有种听到‘行刑’两个字的错觉。搞得现在蔺芊墨一听到这两个子都忍不住打激灵。 阳光下,院子里,蔺芊墨蹲在地上给些花花草草的松着土,眼睛不由看向正在院子里看书的凤璟。无数次感觉,事情的走向越来越奇怪,而她莫名的越来越心虚…。 有人喜欢你,若是你不回应,那就是一种错!这是绝对良心对待的真理!若是你敢拒绝,那就是你无道理? 蔺芊墨挠头,可喜欢凤璟的女子,那也都是多了去了。比如,隔壁那只美娇娘,最近可是一有机会都跑来给凤璟端茶又倒水的,那喜欢显而易见,这种喜欢必须要回报吗?未见… 所以,这样的道理,蔺芊墨表示,真是岂有此理!只是,既然明知道这种道理很无理,那她到底在心虚什么? 在蔺芊墨心不在焉,不知道第几次偷偷的看凤璟的时候,凤璟放下书,抬了抬眼帘,看向她,淡淡道,“在看什么?” “呃…没什么!” “我不再动手动脚,黏黏糊糊,你忽然觉得不习惯了?还是又感到不安了?” “没有的事儿,呵呵…公子你看书吧!我去做饭了。”蔺芊墨说完,拍拍手上的土往厨房走去。 一团麻,满地毛,理不清,数不明,索性不管了,巴拉巴拉,学做饭去。 凤璟看着蔺芊墨的背影,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起身,去了屋里。 屋内,凤和看着凤璟,低声道,“主子,你…。你还好吧!” 凤璟听言,看向凤和,不咸不淡道,“媳妇儿都要跑路了,你觉得本郡王会好吗?” 肯定不会! “那主子您现在这样…。”凤和轻声道,“是哪一种战术?不,是哪一种策略?” 听到这话,凤璟感到心口那股憋闷感更重了,深深看了凤和一眼,移开视线,面无表情“佛祖应该会知道!”反正他自己是不知晓。 男女之事,要是可以理智对待,那么他当初就不会心动,更不会被困了。 想此,凤璟神色为变,眼睛眯了起来。可蔺芊墨却一直都很理智,一直都不曾忘记她想的是什么。如此来说的话…。她对他是真的完全无意。 以己度人,这种认知,清晰的认识,让凤璟眼眸沉了下来!感觉很糟糕。 “璟夫人,你在吗?” “在!小枝,你来啦!” “嗯!你看,我二哥今天又抓了只野鸡回来。” “唔,这野鸡真大,今天有肉吃了。” “嘻嘻…。吃这个养身体。” “嗯!一会儿我来做做试试。” “我二哥说一会儿他来做,夫人还是先在一边看着学学再说吧!不然,这鸡做出来会是什么味道很难说呀!” “忠言果然逆耳!” “嘿嘿…。我二哥*肉做的最好了。” “那我就先学吧!” 听着外面的对话,凤璟觉得心情越发压抑,特别‘二哥’那个两个字,再次确定会让人心跳加快,气血上升。 站在边上的凤和,静静听着,默默感受着来自凤璟身上的阵阵压迫感。 “凤和!” “主子!” “本郡王跟贺比较起来如何?” 凤和听了不假思索道,“他完全没法给主子比。” “比如…” “比如身份,样貌,武艺,智谋,气质,气势,才学…。” 凤和的话没说完,既被凤璟打断,“若是比做饭呢?” “呃…。” “若是比平凡呢?” “这个…” “要是比脑子简单呢?” “那个…。” “从另一个方面看,本郡王瞬时变得一无是处了?” “主子,您这完全是往下了比呀!” “可她就喜欢那样的!”凤璟眼眸沉下,抿嘴。没眼光的混账女人。银票喜欢大额度的,找男人却偏偏喜欢找身份低的。身份成了阻碍,凤璟表示那女人就是不讲理。 “主子,那…那是夫人眼光怪异,不是主子的原因!” “可我竟然喜欢那样怪异的女人,我这眼神是不是更加有问题?” 凤和:…。听完怔愣过后,不由恍然,哦!原来主子和夫人的共同点儿竟然是这里么?都是眼光怪异的人,只是这共同点儿必须有一个人要改改,不然…作为属下表示很煎熬。也不知道如何劝慰凤璟。 沉默,片刻,凤和抬头,开口,若有所思道,“主子,要是这么比较的话。那,您最大的威胁不是九爷,反而是贺刚这类的人了?” 凤和说完,脸色变幻不定。主子跟一个草野莽夫争媳妇儿,若是还争输了,那…。比吃了败仗还让人不舒服。 凤璟听了,神色莫测,贺刚就算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儿。可赫连逸不同,那是有贼心,又有贼胆儿。真是憋闷呀!更重要的是,那女人对他无心,他却要担着这份儿心?他确实是在自讨苦吃! 厨房内,贺刚来了以后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璟夫人,你想吃什么味道的?” “就做你最拿手的。” “好!”贺刚好脾气点头,对着贺枝道,“你烧点水,我把鸡子给褪一下。” “行!” 凤英习惯了沉默,看用不着自己,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也不开口。只是,看着蔺芊墨跟贺家兄妹和谐的相处,凤英觉得…嗯!有些闹心。感觉夫人跟他们才是一家人,而主子跟她,还有凤和像是客人,似乎是外人! 凤英想着皱眉,在京城的时候明明不觉得,为什么来到这里后,主子就成了格格不入的那个了呢?相反,夫人倒是越发的自在了。抬眸,看着蔺芊墨明显变得圆润,亦更加粉嫩的脸颊,那好气色…。 凤英无声叹了口气,主子这别扭闹得,好像除了郁闷到了自己,并未影响到夫人一分呀!主子应该更憋闷吧! 其实,蔺芊墨也很抑郁,只是,在吃到好吃的时候不自觉就忘了一大半儿。人家都用时间来化解抑郁,而她用吃的,如此,要说她其实也很郁闷,恐怕不会有人相信。 “完全的瘦肉呀!看着都流口水!”蔺芊墨提着贺刚褪好的鸡子,眼睛亮晶晶,野生的就是不一样。 贺刚看着蔺芊墨那副毫不掩饰的馋样儿,不由笑了笑。伤到她那天,贺刚感觉她是个凶悍的;而给她赵大夫医伤被拒绝那时,贺刚认为从京城里来的她肯定是高贵的;可接触以后,贺刚发现,其实她是可爱的。 可爱的字眼一出,贺刚懵了懵,赶紧低头,屏退任何不该有的念头,却掩饰不住的有些紧张道,“枝子,你烧火,我来做!” “呃,好!” 贺刚的那一丝异样,蔺芊墨未感觉到分毫。在忙着的贺枝也未注意到。但,一直在默默看着他们的凤英却是清楚的看在了眼里。眼睛眯了眯,这人…。 “璟公子,墨姐姐…。” 听到这拿腔拿调,娇滴滴的声音,凤英面皮绷紧。很好嘛,外面一个对主子有企图心的,这里一个对夫人有异样心思的…明明知道,却不能动手除掉,这次出来再次训练了她身为下属的忍耐力。乡下的日子非同一般的糟心。 而贺刚,贺枝在听到顾三妞儿的声音后,反射性抬头看向蔺芊墨,眼里带着一丝担心,紧张,神色复杂。 蔺芊墨看着眨眼,呵呵…“顾三姑娘好像跟我相公特别聊的来。” 贺枝嘴巴张了张,没忍住,白了她一眼。 贺刚欲言又止,低头,沉默。 蔺芊墨干笑,被鄙视了! 过了一会儿,那顾三妞却未出现在厨房,如此,不用太琢磨都可以确定,肯定是去凤璟哪里了。 贺枝看着蔺芊墨好似无所知的样子,抿嘴,豁然起身,对着贺刚道,“哥,先别做了。” “怎么?” “你去璟公子那里一趟,问问璟公子想吃什么口味的。另外叫三妞子过来,正好我有事话想跟她唠唠。” “呃…”贺刚不是傻子,愣了一下,即刻就明白了贺枝的用意,点头,“好,我这就去!”说完,疾步走了出去。 “凤姑娘,开水烧好了,你给你家主子拿过去吧!” 凤英听言,看了贺枝一眼,点头,拿着水壶走了了出去。 把她和贺刚走支到主子哪里,这用意很明显,不外乎是阻碍顾三妞跟主子套近乎。另外,有贺刚和她在,也省的让顾三妞和主子传出什么闲话来。 对于贺枝这番用意,凤英虽觉得并不需要,可却也接受了,并不反感。或许也是贺刚,贺枝这份纯真,让凤英除了因夫人和他们兄妹处的太好有些闹心之外,倒是并不讨厌他们。 “墨姐姐,那顾三妞天天过来,你真的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而来的吗?”贺枝拉着蔺芊墨的手,皱眉道。 “哦,大概知道!”蔺芊墨笑了笑道,“我又不是傻子。” 贺枝听了,忍不住瞪眼,“既然知道怎么还不上点儿心,让她这么扑腾什么呀!” “我觉得吧!这种事儿讲究一个郎情妾意,你情我愿。要是我相公没那个心。那么,就算顾三姑娘有心想对他做点儿什么,他也肯定反抗的了。反之,要是他有那个心的话。那,纵然我怎么防备恐怕都挡不住。俗话说,有千日做贼的没千日防贼的。”蔺芊墨说完,叹了口气,“这事儿的关键不在我,在我相公。” 贺枝听完,随着叹了口气,“墨姐姐想得开,心里不窝事儿挺好。只是,这事儿终究是膈应的厉害。”说着,皱眉,眼里满是不喜,“还有那顾三妞,这些年我看着她,以为她就是个矫情的,可没想到她竟然还是个不要脸的。这没皮没臊的,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找个踏踏实实的男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好吗?非要这么眼巴巴的盯着人家的相公,起那个贼心,上赶着给人家做妾做什么?她又不是吃不饱饭,穿不上衣,犯得着这么作自己吗?” 蔺芊墨听了眨眼,看着贺枝轻笑道,“或许是看璟公子长的好看吧!” 贺枝听了瘪嘴,不假思索道,“男人要那么好看做什么,能干才是关键。撑不撑得起一个家靠的可是力气,不是一张脸。肚子饿了的时候,就是眼前的脸再好看也不能填饱了肚子。” 贺枝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尴尬,不好意思的看向蔺芊墨,“那个,墨姐姐,我…我这话不是在说你家相公,请你不要误…。” 贺枝的话没说完,蔺芊墨就已乐不可支的笑出声来。 “哈哈哈…。”蔺芊墨笑道,“枝子,你放心我不会误会的,因为嫌弃的没错!” “呃…。没有啦!”看蔺芊墨笑的眉目生花,是真的没有生气,贺枝放松了下来,陪着笑了笑,表情有些发干。对于蔺芊墨表示十分不理解。相公被嫌弃,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儿吗?相公被别的女人窥觑是可以顺其自然的事吗?贺枝想不通… 蔺芊墨却有了跟贺枝聊天的兴致,拉着她走出厨房,道,“这里隔墙都是耳,我们去外面说话去。” 贺枝:…。抽!表情更加不自然,幽怨,“墨姐姐,你…你这话应该早点跟我说呀!” 蔺芊墨抿嘴一笑,“没关系,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我来这里帮忙可是为了赔罪的,现在…”苦笑,“你伤口的痂还没掉,我二哥的错还没消,我就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我这完全是在帮倒忙了。二哥知道了一定会削我的。” “放心,放心,他们就是听到了,也不会说出去的。” “你这话一听就是在忽悠我。” “嘿嘿…。走吧!去山上走走,说不定还能捡到一只小兔子回来。” 贺枝完全不期待。 蔺芊墨拉着贺枝两人不紧不慢往山上走去,走着,蔺芊墨随意问道,“枝子,你也十五了吧!” “嗯!” “也快说亲了吧!” “我娘说,等我二哥定下来了,就该我了。”女孩说起自己的亲事儿,有些淡淡的羞涩,却很坦荡。 蔺芊墨轻轻一笑,问道,“准备找个什么样的相公,可有想过?” 贺枝点头。 “可以说说吗?” 贺枝看着蔺芊墨,脸上染上一抹淡淡的红霞,神色却很大方,坦诚道,“我想找个老实,踏实,勤快,有力气,最好是会手艺的男人。” “跟你二哥那样的吗?” “对,就跟我二哥那样的就好!” “你跟你二哥关系好像更好些。” “确实,比起大哥,甚至比起我娘,都没有二哥更让我觉得亲近。”贺枝眼里满是暖色。 “为什么呢?” “因为我父亲死的早,我娘身体又不好,我大哥尊从父亲的遗愿每天都在读书,很少有空跟我们在一起耍。而我娘经常提醒我们不要去吵大哥。所以,在我的记忆里,我和妹妹几乎都是围绕着二哥长大的。” “怪不得你二哥的饭菜做的那么好!” “我二哥不止饭菜做得好,他做木工的手艺也好,人也特别的细心,只要有他在身边基本上什么都不用你操心。或许是习惯了照顾人!” 说着,眼里溢出心疼,还有点点酸涩,“其实,我二哥也很喜欢读书,只是…。我家里没那个条件,就大哥一个人读书已经让我们很吃力了,要是二哥也去念书的话,那我们这个家真是吃饭都成问题。因为明白家里的情况,知道这个家总是要有一个人担起。所以,当初二哥对大哥说,让他连他的那一份也一起努力念了,说过那话以后,我二哥就再也没碰过书,不是不想,而是已经忙的那个时间,也累的没那个精力了。” 蔺芊墨听着,看着贺枝伤感的样子,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二哥,是个很善良的人。” “嗯!这些年来因为有二哥在,纵然我很小没了父亲,却不会觉得不安,看着二哥,我觉得心里很踏实!所以,我要是定亲的话,就想找一个跟二哥一样的人。” “你想的很对,只是…。”蔺芊墨说着顿了顿,眼神明亮,却又迷茫,“只是,兄长跟相公毕竟是不同。” “我知道,兄长只要有心,一辈子都能做你的依靠,可相公却是不一定!” 闻言,蔺芊墨扬眉,对于贺枝能出这样的话不由感到意外。毕竟,贺枝跟她不同,她在前世看过太多是是非非。而,贺枝才十五岁,却说出这样带着一丝沧桑,无奈的话… 看蔺芊墨惊讶的样子,贺枝笑了笑,带着一抹怅然,道,“农家人日子清苦,但男人的心却并不寡淡,如顾三妞那样上赶着给你做妾的女人也不少见。有句粗话;今年多打三斗粮,来日丈夫怀里多一美娇娘!” 这俗语,很形象。 “不怕墨姐姐笑话。当初我父亲也有过那样的心思,这事山村的人都知道,我娘曾经也说过,当时人都差点纳进门,可惜在那当口他却出了意外,死了。不然…。”贺枝脸上带着一丝嘲弄,“就我们家里那样的日子,父亲都还能起心!所以,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男人纵然是有心,却不见的能守着你一个人过一辈子。” 蔺芊墨听完,停住脚步,抬眸,看着贺枝,正色道,“若有一日他变心了,你会怎么办呢?” 贺枝听了呵呵一笑,“还能怎么办,能过自然是继续过了!” “一定会伤心吧!” “肯定是会伤心的,不过,就算自己再伤心,也管不住男人那颗心。所以,只要他不过分,我就守着他继续过,等有了孩子,我就守着孩子过。我想着,只要我用了心,付出的足够多了。那么,老天总是会成全我一样的,就算没有得到丈夫的一心一意,最起码也有孩子的全心全意吧!” 闻言,蔺芊墨眼眸微缩,“孩子…!”蔺芊墨猛然发现,她好像忽略了什么?不小心找了个混账老公可以丢掉,可…绝对不能让孩子有个混蛋父亲。孩子的父亲,品格最重要,其他忽然都是其次了。 皱眉,面色变幻莫测! “对了,墨姐姐,你和你相公是不是闹别扭了?”贺枝轻声问道。 蔺芊墨听了收敛神色,“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相公心情看起来很不好呀!” “他那张脸你能看出表情?”蔺芊墨表示这几日她只看到一张完全面瘫的脸,除了说话的时候特别砸人,渗人以外,其他在他脸上她什么也看不出。 “当然看出来了,很明显呀!”贺枝自然而然道,“璟公子看起来每天都在看书,可其实,都在看着你,每次只要你出现在他视线内,他都在看你,只是每次都皱着眉头,好像在不高兴什么,又好像在困扰什么!可每次你一看他,他就把视线移开了。所以,你可能没发现。” 蔺芊墨听着,垂眸。 “不过,我看的出,璟公子是真的很喜欢墨姐姐。” “看的出?他的喜欢?” “嗯,我看的很清楚,璟公子他在看墨姐姐的时候,眼里才会有很多神采,很多情绪。而看我们的时候,包括看顾三妞的时候…。” 贺枝思索了一下道,“感觉他看我们,跟看那树枝子的眼神是一样的。寡淡,寡淡的…。不过,我二哥感觉好像不同,因为他说,每次璟公子一看他,他就觉得透不过气来。”贺枝好笑。 蔺芊墨听了没说话。 “墨姐姐,其实,璟公子除了长得太好看了些,做饭难吃了些,人也懒散了些以外,其他都还是挺好的。” 蔺芊墨不由笑了,“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原来他缺点真是不少呀!” “可也有很多优点呀!” “比如…。” “比如,他经的起诱惑呀。看他对顾三妞那完全不屑一顾的样子就是证明。虽然不屑顾三妞那做派,不过,她那张脸确实长得挺好看的,山村里不少年轻人都偷偷的喜欢她。” “这你也知道呀?” “当然,看那些人每次看到顾三妞时,有活没活都跟着往前凑的样子就知道了。” “看来你观察的很仔细呀!” “那是,去田里也就这么点儿乐趣。不过,顾三妞那扭捏作态的样子,还真是…难看!” 蔺芊墨闷笑,难看这个词!应该是贺枝比较含蓄的说法。 “所以呀!现在面对顾三妞那搔首弄姿,跟花蝴蝶一样献媚的样子,也就是璟公子还能不假辞色,要是换个人,恐怕早就嚷着要把她抬进门了。” 蔺芊墨,叹,“大概是璟公子京城美女见的多了吧!” 贺枝摇头,“我看跟那个无关。毕竟,一个美人一个样儿,一个女人一个滋味儿,对于送上门的女人,不要白不要。所以呀,璟公子这样,要我看还是因为对墨姐姐有心。” “枝子很会安慰人!” “我说的事实!” “看来他真的有很多优点儿。” “确实,光那身气势就不是一般人都有的。他不说话就能把我二哥吓得冒汗。还有我也是,每次我都不看跟璟公子对视,他一说话我都觉得忐忑的厉害。” 贺枝唏嘘,“这么一说,我发现我跟二哥不愧是亲兄妹呀!都怂的可以。”说完,佩服的看着蔺芊墨,“可墨姐姐却嫁给了他,真是厉害!” “哈哈哈…。”蔺芊墨被逗乐了,笑眯眯道,“其实,不瞒你说,我这几天看着他也是胆战心惊的。他一叫‘夫人’我听着都是在说‘行刑’。”抖! 贺枝听了跟着笑了起来。 蔺芊墨看着贺枝的笑脸,无声叹了口气,转眸,看着眼前绵延的大山,神色复杂。相比她所刻画出来的未来,贺枝所说的那种生活更现实,也更贴近实际。而她…。是否把未来刻画的太过美好?在不自觉中已经被困在那样一个框架中,并被自己的想象迷惑了呢? “墨姐姐,我们出来时候不短了,回去吧!” 蔺芊墨点头,“枝子,今天谢谢你!” “谢我?谢我什么?” 蔺芊墨笑道,“谢谢你陪我聊天呀!” “这有什么好谢的!嘿嘿…。走吧!” 还未走到门口,凤英飞身来到眼前,看到蔺芊墨,疾步上前,“夫人!” 看着凤英的神色,蔺芊墨眉心一跳,“怎么了?” “夫人进来再说!” “好!” 随着凤英来到凤璟房中!看着凤璟皱起的眉头,蔺芊墨兴心中开始不安,上前,看着他,紧声道,“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凤璟看了她一眼,把手里一张纸条递在她面前,清淡的声音染上一抹幽沉,“蔺毅谨出事儿了!” 话出,蔺芊墨脸色遂然一变!   ☆、第138章 危机一瞬,生死一线 坐在马车上,看着眉头紧锁的蔺芊墨,那种担心显而易见。 凤璟抬手,抚上的面颊,轻声道,“不会有事的,放心!” 蔺芊墨听了,脸颊在凤璟的大手上蹭了蹭没说话。 凤璟感受着主动靠近他手心的温热,眼神微闪,这是主动?是脆弱?潜在当他是依靠?无论是哪一种,凤璟都觉得此刻他应该做点儿什么,表示一下他愿意。想着,起身,在蔺芊墨身边坐下,伸手揽住她肩膀,拉她靠在胸口,“放心!”安慰的用词,很是单一。 蔺芊墨听了,头埋在凤璟胸口,道“其实,我只是刚好脸上有点痒!” “是吗?” “还有这声音…”蔺芊墨鼻音很重,闷闷道,“你压倒我鼻子了!” 凤璟听了把手松开!表情淡淡,安慰人比欺负人难了点儿。 蔺芊墨抬头,揉了揉鼻子,“如果我想哭,一定找郡王借肩膀靠靠。” “嗯!我肩膀很闲,借给你不要银子,不过,哭的时候不要流鼻涕。” 虽然凤璟安慰人的字词单调了点儿,虽然凤璟讲的笑话冷了点儿。不过,他这个时候待在她身边的感觉,却是一点儿不坏。 “主子,夫人,到了!”马车停下,凤和声音传来。 凤璟,蔺芊墨下车! 无时出发,此时已经月朗星稀,抬头,月光之下,悦来客栈几个字映入眼帘。 “蔺毅谨在客栈吗?” “嗯!” 蔺芊墨听了没再说什么,疾步往里走去。随着凤卫来到厢房,门打开,一美少年进入视线!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受蔺芊墨托付,让他带着蔺毅谨离开之人——阴嗜! 只是此刻,阴嗜没有了初见的跳脱,张扬,整个人压抑,也憔悴的厉害。显然蔺毅谨出事儿,让他心里承受很大的压力。 看到蔺芊墨到来,阴嗜眼中歉疚满溢,声音干哑,“对不起,我没护住他!” 蔺芊墨看了他一眼,抬脚走到床前,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心口微缩,“黑了,瘦了,几个月不见,见到自己妹妹还昏迷了!蔺毅谨,说好的惊喜呢?你这样擅自做主改变约定,可是不好的习惯。”说着,声音有些发涩。 在床边坐下,抬手抚上他的脉搏,片刻,眉头皱起,脸色沉了下来,眼底溢出暗色,戾气蔓延。 凤璟在一边的软椅上坐下,看着蔺芊墨的神色,清晰可窥探出,看来情况不太好。 蔺芊墨看着阴嗜开口,“发生了什么事儿?” “前几日,蔺毅谨收到来自京城的信,知道了你来汶山了。刚好我们出来谈生意所在的地方,离汶山也并不是很远。所以,他就想趁着机会来看看你。只是,昨天在走到尉城的时候…。” 阴嗜声音发沉,面色阴暗,“蔺毅谨忽然就病倒了,开始只是呕吐,我以为他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可一炷香的时间未过去,他突然陷入昏迷。找了十多个大夫,只有一个大夫怀疑他可能是中毒了,其他的几个甚至连原因都探不出。” 阴嗜面皮紧绷,沉声道,“怀疑蔺毅谨中毒的大夫,却探不出是什么毒,更不敢轻易开方子。我知道情况不妙,就带着他赶紧来找你了。但在今天上午,我竟然看到他嘴角开始有血色溢出…。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担心是不是赶路受了颠簸?为了预防万一,我就在这里停了下来,让身边的人去给你送了信儿。” “蔺毅谨病发之前,可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没有,出去我们是一块儿的,吃饭也是一桌的,也未遇到过什么可疑之事,未接触过什么可疑之人。”阴嗜眉头皱的紧紧的,“我直到现在也不明白,蔺毅谨为什么突然就中毒了?” 蔺芊墨凝眉,呢喃,“祸从口出,病从口入,蔺毅谨会中毒必有缘由…。”说着,沉默,片刻,抬头看向凤和,“去给我打盆清水,再拿一块棉布过来。” “是!” 不一会儿凤和把东西拿来,放在蔺芊墨面前。 蔺芊墨把棉布浸入水中,而后拧干,开始擦拭蔺毅谨双手,仔细,反复,任何一处,擦拭过后,把棉布折叠,而后拿出银针,刺入棉布中! 凤璟,阴嗜,凤和,三人亦不由看向那银针,片刻,赫然发现银针开始变黑。 阴嗜脸色遂然大变,“毒竟然在手上?” 蔺芊墨摇头,“平日里蔺毅谨最长拿在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阴嗜闻言,意识到什么,紧声道,“说你送给他的平安福袋,他一直挂在腰间,平日没事儿就拿着给我炫耀。”那丑丑的平安福袋。 闻言,蔺芊墨掀开被子,把蔺毅谨腰上的福袋拿下,打开,拿出里面的念珠,看了一眼,顺手放入袖带中,看向凤和,“你帮蔺毅谨擦拭一下身体,把衣服,被褥都换掉,然后都烧了。” “是!” “阴嗜,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事儿问你。”蔺芊墨说完,抬脚走了出去。 阴嗜跟随在后。凤璟刚起身,欲同去…蔺芊墨转头,“相公,你这这里等我一下吧,我担心你跟着去某些人压力太大,到时候什么都问不出。” 凤璟听了,顿住没动,看着阴嗜随着蔺芊墨走进另一间厢房内,同时被叫进去的还有跟着阴嗜,蔺毅谨身边伺候的几个下人。 凤璟抬手,几个玄衣暗卫无声出现在凤璟身边,“主子。” “跟过去,守着!” “是!” 几人领命,飞身隐没在厢房几处地方,守护,戒备! 凤璟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厢房处。 片刻,厢房门打开,刚随着进去的几个下人走了出来。而后厢房门再次被关上。那些下人,凤璟看了一眼,少了一个人,是被蔺芊墨问出了什么?被留在厢房了吗? 凤璟想着,眉头却不由皱了起来,随着面色微变,阔步上前,走到蔺芊墨所在的厢房,伸手把门推开,看清屋内情况,眼眸溢出暗色,“这个混账东西…” 察觉到凤璟的异样,凤英飞身过去,看着厢房,脸色亦是大变。蔺芊墨,阴嗜不见了! 凤英疾步拦住那些小厮,沉戾道,“怎么回事儿?” “小的也不知道,只是刚进来,那位夫人就让我家少爷带着她从窗户这里离开了。离开前只交给我们一句,让我们数到一百,然后让再出来。”小厮看着凤璟战战兢兢道。 “你们进去的是六个人,为什么现在只剩下你们五个了?还有一个人呢?” “他也跟着一起离开了。”小厮说完,皱眉道,“不过,我记得以前他不会武功的,可刚才他身手看起来很厉害。” 闻言,凤英瞬时恍然,看来那个人是被人伪装的,极有可能就是谋害蔺毅谨之人。 凤璟眼眸暗沉,看着凤英道,“你和凤和留下,把这客栈之中但凡接触到蔺毅谨的人都给控制住。还有,那些被阴嗜找来给蔺毅谨看病的大夫,你带着这个小厮过去,都逐一给我找来。严密查探那些曾碰触到那个福袋的人。” 凤英闻言,眉心一跳,“主子你是怀疑…” “那个被蔺芊墨放入袖带的福袋中,除了那颗念珠,应该还有其他东西。”凤璟眯着眼睛道,“比如,她现在所去地方的地址!” “属下这就去查!”说完,飞身离开。 凤璟站在原地,心口紧绷,只是这一瞬间,她就敢消失给他看,这感觉…。窝火,不安! “凤弑!” “主子!” “带人分散四周,找!” “注意观察地面。” “是!” 闹心,操心,担心,动心,综合在一起,凤璟按了按眉心,蔺芊墨果然是个麻烦!这么一个麻烦的人,却还担心别人会变心?她一个人都已让人精疲力尽,连分心都不敢,哪里还会有那个精力去招惹别的女人? 这混账女人,等到找他,他一定…。其实,靠在他胸口哭时,就算她流鼻涕也没关系! * 银色的月光之下,眼前还算清晰,远方一片漆黑朦胧,透着凉意,看着眼前高巍的大山,空寂的场地,阴嗜和蔺芊墨两人站在高山上。而,随着一起离开客栈的小厮却是不见了踪影。 不过,现在他们没心思探究那个,那个小厮是他人伪装的人确定无疑。这个时候在懊恼那个已没有意义,怪只怪自己疏忽大意,阴嗜气息微喘,皱眉,“你确定谋害蔺毅谨的人在这里?” 蔺芊墨听了,淡淡一笑,看着四周,缓步走向一方,淡淡道,“若是真的要谋害蔺毅谨,蔺毅谨或许就不止是中毒了。准确的说,蔺毅谨应该只是被我牵连了而已。虽然,我这一路也未想出,我到底得罪了那位大人物。不过,既然来到这里,应该马上就会知晓了…。” 蔺芊墨说完,从腰间拿出一个瓶子,对着前面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用力砸去,绝对的力道,让瓶子碰到树木时,瞬时破掉,里面的药粉洒落,分散,随风飘散! 无任何动静! 蔺芊墨也不急,悠然道,“凤璟未跟来,不过,若是你们再耽搁下去,一切可就难保证了!”蔺芊墨说着,又拿出一个瓶子,“或者说,你们是真的很喜欢这种另类的相见方式!” 蔺芊墨话落,手动,还未抛出,一个粗噶的声音传来,“没想到郡王妃还是个急性子的人呀!” 听到声音,阴嗜两步走到蔺芊墨身边,戒备姿态尽显,沉怒道,“既然来了就别磨磨唧唧的,赶紧给我出来。” “哈哈哈…。”一阵笑声,声音怪异。 蔺芊墨听着眉心一跳。 笑声出,人影现! 十余人,全黑衣,无情绪,无表情,却弑气蔓延!那股厚重的压迫感觉,弑杀之气,让阴嗜反射性身体紧绷,心口发紧,蓄势待发。 阴嗜紧紧盯着那些黑衣人,而蔺芊墨却是看着坐在轮椅上,被黑衣人围绕在中间,背部痀偻的老人身上! 同时,坐在椅子上的老人也在看着蔺芊墨,神色莫测。 看着,静默,良久,蔺芊墨微微勾唇,“老伯贵姓!” “呵呵…免贵姓李!” 蔺芊墨点头,直接了当道,“我要解药,不知道李伯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蔺毅谨被我下毒,我以为郡王妃会先问问我们之间的恩怨?没想到郡王妃开口就是问解药,这还真让我有些出乎意料。” 蔺芊墨听言,笑了笑道,“以前什么样的恩怨不重要,重要以后,现在还请李伯给我们一个化解的机会。” “看来你救你兄长的心,很是迫切呀!这样很好。” “我要是太冷淡了,李伯岂不是会很失望!”蔺芊墨轻笑道,“既然是来化解恩怨的,那么,让李伯失望的事情,我可不会做。” 老人听了,呵呵一笑,看起来蔺芊墨的话让他很是开怀,声音粗噶道,“能那么快确定蔺毅谨是中毒,并马上从他身上发现线索,还能轻易就避开风郡王来到这里…看来,郡王妃比我想象的跟聪明,更加了不得!” “呵呵…。李伯过奖了,我这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蔺芊墨看着眼前的老人,再次道,“李伯,我们时间并不多,所以,如果李伯有什么吩咐,还请直说。” “要救蔺毅谨,你时间确实不多。不过…”老人微微一顿,笑道,“不过,我时间确很多。凤郡王虽然能力非凡,但想要一时半会儿找到这里并不容易。” “李伯这么有信心?” “把纸条放入蔺毅谨福袋里的人已经死了,凤郡王若是想从那里着手找到这里怕是要失望了。而且…。”老人看向蔺芊墨,眼神隐晦莫测,“郡王妃来时好似无意中撒下的东西,也已完全没掩埋,并被将计就计,改变了方向。凤郡王若是顺着那个线索找,恐怕要走不少的弯路。” 蔺芊墨听了,脸色微微一变,“看来,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做多余的事,得适得其反的结果呀!” “所以,想比郡王妃,老夫倒是一点儿都不急。” “一切痕迹被磨灭的如此干净,李伯自然是不用急了。并且,若是我的答案不能让李伯满意的话,就此瞬时让我消失,也同样能够完全无声无息,不留一丝后患。”蔺芊墨面色郁郁,“李伯果然好算计,看来今天情况对我很不利呀!” 阴嗜听着脸色却是越发的难看,阴沉。这老不死的! 老人对于阴嗜凶狠的目光完全无视,只是看着蔺芊墨道,“郡王妃能看的如此透彻,倒是让我省下不少口舌。” “所以,我既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那么,对于李伯的要求一定不会心存侥幸,必会慎重对待,不遗余力,力求让李伯感到满意。现在,还请李伯直言。” “郡王妃这么聪明,不妨猜猜看那。若是猜对了,或许你拿到解药的时间就会提前不少,那样也可更快的为蔺毅谨解毒。” “李伯你这样可是难为人呀?” “呵呵…。” “九掌柜的可还好吗?” 蔺芊墨这句话落,老人脸上那虚假的笑意凝固。 “看来,我猜对了!”蔺芊墨皱眉,若有所思。 老人没说话,看着蔺芊墨眼底神色变幻不定,“郡王妃为什么会猜到九掌柜的呢?” “因为李伯刚说了一句话。” “那一句?” “你刚说,‘我这么快确定蔺毅谨是中毒’。” “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这句话告诉我,你知道我会医术。但据我所知,知道我会医术的人并没有多少。”蔺芊墨看着那十多个黑衣护卫,道,“而有如此实力的除了凤家之外,就只有九爷了。” 老人听了眼睛微眯,眼底溢出杀意。这个女人太聪明,留她在小主子身边不是福气。若是她不能臣服小主子,并为小主子所用,那么…。或许除掉她才是最合适的。 虽然月色朦胧,看不清表情,可李隆身上的杀意,却还是能让人清晰的感觉到了,蔺芊墨淡淡一笑道,“夜深人静,月黑风高,这种时候确实合适做杀人越货之事。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这件事儿传出去分毫,特别是传到皇宫某人的耳中,那么…。凤璟之妻,被九爷手下之人密谋害死。不,或许不是手下之人,而是直接被定为九爷本人也不一定。毕竟,这样力道更足…” “郡王妃想的太多了,这件事儿绝不会传出去分毫。” 蔺芊墨听了扬眉,“有的时候事情做的越是隐秘,越是没有痕迹,就已潜在的说明了那个人的能力,实力!有一句话李伯应该听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到时随便搞出一点儿马迹,就能令人联想到全局。只要宫内那个人想,这件事儿必定很快就会被世人所知。” 蔺芊墨语气越发清淡,透出凉意,“风声出,世人惊,而后在那个人的不断推动,煽风点火之下,凤家与九爷的决裂无论是否真的存在,都会被他彻底坐实,并在世人眼中成为事实。我认为,这对于九爷来来说,无任何益处,李伯觉得呢?” 随着蔺芊墨的话,李隆无意识开始转动手上的扳指,面无表情道,“郡王妃说的不错,只是,这件事儿我不会让它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蔺芊墨勾唇,神色莫测,“有件事儿我刚才好像忘记说了。” 蔺芊墨说着,缓步上前,靠近,看着李隆,不疾不徐,清清淡淡道,“潜伏在蔺毅谨身边的那个小厮,跟我们一起离开客栈的时候。虽然没忘记把福袋拿走,消灭痕迹。但…他拿走的也就是福袋而已,那张纸条其实我并未放在里面,我不小心把它遗漏在客栈厢房了!” 闻言,阴嗜侧目,看着蔺芊墨,心里唏嘘,再次怀疑,这女人跟蔺毅谨那木头真的是兄妹? 李隆脸色微微一变,冷笑,眼神阴冷,“就算被凤郡王找到又如何?你别忘了,来的时候,你可是再次换了方向。” 救蔺毅谨,向东,直行,半个时辰!纸条上的内容。 而后,在蔺芊墨,阴嗜到达之后,那地方有一个人,又对他们指了别的方向,如此,连续停留,换方向,最后才到达这个地方。 蔺芊墨从袖带里拿出一颗念珠,淡淡一笑,“六十六颗念珠,现在就剩下这个一颗,我在想如此昏黄的月光之下,你派去的那些护卫会不会不小心就遗漏了几颗呢?还有,我撒下去的东西,你们就是消灭痕迹,也不可能用舔的吧!最多也就是用他物掩盖罢了。只可惜,我撒下去的不过是随手从客栈拿出的几个桂花糕,捏碎了丢在地上后,就算是被掩盖,照样能招来一些可爱的小动物,希望它们成群结队的去吃才好呀!” 蔺芊墨说完,阴嗜抬头看着天上的月色,叹;原来在他只知道狠命往前冲的时候,这女人都已经开始在玩儿计谋,耍心眼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仍呀! 李隆的脸色完全沉了下来,看来他真的是老了,十多年不曾玩儿心机,这手段有点儿跟不上了呀!本以为蔺芊墨就算再聪明,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他这点儿计谋对付她绰绰有余了,可现在…。情敌,大意,果然是大忌。 “郡王妃真是再次让人刮目相看呀!” “咱们时间并不多,这种动听的赞美就少说吧!”蔺芊墨正色道,“我要解药,你们想要什么直接说。” 李隆不答,只道,“九爷对你很中意。” “对此我一直心存感激。” “你呢?喜欢九爷吗?” “喜欢无关爱,遇到他是缘,并心存感谢,心有亏欠,望他一世安好,若有机会望可回报。”赫连逸的帮助她记得,他的那一次放手她亦未曾忘记过。 “这些你可曾对九爷讲过。” “讲过!” “可他却并未放下。不日他将来汶山,为你!” 闻言,蔺芊墨眉心一跳。 “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赫连逸若来,毕竟给人很多联想,到时…或许又是一场不小的风波。 李隆面色冷硬道,“你死了,宫里那位能拿你的死伐子,那么,同理而论,九爷因你和凤家起了纷争,他必定也会煽风点火的做些什么。到时,你会被推到风口浪尖,而九爷…或许会因此失去很多。”其中,最首当其从的就是赫连逸的声誉会受到极大的损害。 而这对于李隆来说是最不容的。九爷若成大事儿的,最起码在事成之前,声誉绝不能丢。不然,在将来就会成为宫里那些老臣拿来说事儿的由头,成为一个大阻碍。还有凤家,凤霆在朝堂的地位举足轻重,李隆更不愿意,九爷为了一个女人跟凤家结了仇怨。 蔺芊墨听着,皱眉,这些她自然清楚,赫连逸应该也很清楚才是!为何…蔺芊墨想着眼底神色变幻不定。 李隆说完,看着蔺芊墨,眼底冷意盈满,“九爷现在为你痴迷,若是有些事儿最终无法避免,那么,我宁愿现在要了你的命。那样就算有些流言蛮语,也不过是一时的。就算是宫里的那位要拿这事儿做伐子,只要无绝对的证据,过了一定的时间慢慢就会消失淡去。更何况在世人的眼中,九爷可从来就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想来,对于你的死,最终更多人怀疑的恐怕反而是赫连昌的阴谋。而凤家,我相信他们绝对不会亲口承认什么,毕竟,这对于他们来说并无好处不是吗?” 确实,凤家应该不会说出她是死于九爷手下人的手上,那样不但彻底得罪了九爷,连带的还会成为赫连昌用来对付赫连逸的工具。承认她的死跟九爷有关,那是让凤家陷入了漩涡。 “但是,你活着就不同了,那就是*裸的证据,是对九爷绝对的不利。我不能让你毁了九爷。” “其实,我觉得我活着应该跟有用,比如吹吹枕边风什么的,或许就能成为九爷不小的助力。” “我也曾这么想,可惜,九爷要的不是助力,而是你。所以,你必须死。” “看来,来的时候就打定主意要取我性命了。” 李隆没说话,默认!凡是能影响到赫连逸的人均不能留着。 “想杀了我并不难,只是,蔺毅谨的解药你必须给我。” 李隆笑了笑没说话。 蔺芊墨眼睛微眯,暗沉,“看来,我说了句傻话!”她死了,蔺毅谨再默默的死去对他来说更安全,他有何必多此一举,冒着泄露行迹的危险去救蔺毅谨呢? “郡王妃总是那么明白!” “既然如此,那恐怕只有拼死一搏了。” “郡王妃勇气可嘉!” “李公公过奖!” 李隆听言,笑了,“你听出来了?” “李公公的声音很动听。” “呵呵…。动手!” 李隆话出,身边人动,同一时间,蔺芊墨抬手… 砰…。 一声响,一阵烟,配上那朦胧的月色,眼前人,物瞬时变得更为模糊。 李隆眉心一跳。 烟雾散去,虽只有片刻,可眼前恢复清明之时,眼前形势已变。 蔺芊墨已在眼前,而李隆脖颈上多了一物。一条银线,细若发丝,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寒的光芒,若以若现,然威胁却不容忽视,锐气亦清晰可见。 护卫皱眉! 李隆脸色难看,“你会武功?” “很高兴你不知道这一点儿。” “哼!我倒是真的太小看了。”身为女人,脑子厉害,手段了得,会医术,擅用毒,还会武艺?这样的人,已超出李隆认知范围之内。 蔺芊墨拉住银线,站在李隆身边,看着他,淡漠道,“若不想死,就给解药。” “老夫都这把年纪了,你以为我还会怕死吗?” “是吗?既然如此,弄死你,我也算是报了仇了。”蔺芊墨说完,看向阴嗜,“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你回去吧!” “蔺芊墨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 “我现在唯一指望的人。” 闻言,阴嗜心口一窒。 “你活着蔺毅谨还有一线生机。” “这老不死的不给解药,我就算离开了也救不了蔺毅谨。”阴嗜冒火道。 “不,你可以。” “怎么救?” “拿出你的本事儿离开这里,然后去把蔺恒带到这里来,请凤璟找一位医术了得的大夫,最好是对换血之术略有研究的。让他把蔺恒的血,逐步输入蔺毅谨身体内,” 蔺芊墨说的风轻云淡,阴嗜听的满头是汗。这女人,真是…还真她娘的极端。有情的极致,又无情的彻底。这女人随时都可能会死,还记得救她哥,还不忘坑她爹,真是…。心里发酸。 “我要是这么回去,蔺毅谨就算是活过来了,这一辈子也不会好过的。他有多在意你这个妹妹,这几个月来我看的很清楚。要是知道你因为他而死的,他会承受不住的!” “就算要他惦记一辈子,别啰嗦了,走人吧!” 阴嗜没动!移不开脚。 李隆听着,转眸看向蔺芊墨,“我或许知道小主子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可惜,你家主子的喜欢,让你不满意了,也成了我的催命符了。” “你怨他了?” “不用说的这么杀气腾腾。面临生死,我其实很紧张,有些四大皆空了。” “其实,你可以不来。你应该知道有危险的不是吗?” “知道呀!” “看来你哥的命比你自己的命更重要。” “我没那个么高的节操,来的时候我可是奔着解药来的。因为忘不掉蔺毅谨身残眼瞎的样子,身体受损的事我不想他再经历第二次。只可惜,你忽然拿命来博,让我变得很被动。” 李隆听了笑了笑,“为了小主子,死了我也甘愿。”说完,语气一变,“龙隐,动手!” “是!” “娘的,老子给你们拼了。”阴嗜最终选择留下,奋力一搏。 应声出,寒光闪,蔺芊墨手收紧。 危机一瞬,生死一线…。 “龙隐,住手!” “蔺芊墨,你个混账…” 熟悉的声音传来,同时身上一紧!   ☆、第139章 心在痛,狂妄又何妨? 声音落,人影现。 凤璟一身白衣,在这朦胧的夜晚,显得愈发明显,不容忽视,而神色之间过去的波澜不惊已消失无踪,身上那股冷慑之气,厚重,慑人! 赫连逸一身尘埃,满面寒霜,整个人风尘仆仆,带着一丝疲惫,脸上惯有的温和之色,亦完全隐没,威压沉厚,紧绷! 看到出现的两人,蔺芊墨转眸,再看脖子上已浸出血色,却扣住她脉搏,手中匕首抵住命脉的李隆! 这点儿卡的,该说她运气好,还是运气背?早一秒,脱离危险,晚一秒刀落身上!现在,卡在这里,又一次赌运气。 凤璟紧紧盯着蔺芊墨,眼里那毫不掩饰的震怒,让蔺芊墨头皮发麻,几乎要怀疑,凤璟其实不是来救人的,而是来向她寻仇的。 赫连逸看着蔺芊墨,眼里透着压抑。上次是韩暮烟,这次是他的下属。上次浑身是伤,生命垂危,这次…。若是晚来一步,或许她已命丧刀下。一次如此,两次如此。他的决定,她的劫数! 虽不想承认,可事实就在眼前。他给予了什么?只有一份喜欢,而她得到的是什么?韩暮烟的报复,他属下的不容…。 他给她的,没有她承受的多。这清晰的认知,让赫连逸有些透不过气来。 蔺芊墨看着赫连逸,无声叹了口气,缠缠绕绕,尘尘扰扰,对他怨不起,对他爱不敢,一种无奈! 看到蔺芊墨眼里的那一抹叹息,赫连逸心口紧缩,压抑转为怒气。 “龙隐,你们好大的胆子!”冷厉的声音,戾气不掩,愤怒显而易见。 “主子赎罪!”毫不犹疑,干脆利索,不说原因,不论理由,跪地请罪。 “主子,这都是老奴的主意。事了之后,奴才会以死向主子请罪。”李隆看到赫连逸出现,扣在蔺芊墨手腕上的力道加重。这女人影响小主子太多,绝对不能留下,她必须死。 闻言,赫连逸眼底戾气更重,“李隆,放开她!” 听到李隆二字,凤卫脸色微微一变。而凤璟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定定的看着蔺芊墨。 “事情已走到这里老奴已打定了主意绝不更改。就算小主子对老奴不谅解,老奴也认了。”李隆叹了口气,眼里却带着一丝清晰的欢喜。在临死之前,还能再见赫连逸一面,他也算无遗憾了。 听到李隆的话,看着李隆的表情,赫连逸脸色越发紧绷,“李隆,我对她的喜欢,并不足以让我失了理智,她影响不了太多,你现在极端的做法,反而让我进退两难。” 李隆听了,摇头,“小主子,你从小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对您老奴自认算得上了解。所以,你现在说的话,老奴一句也不相信。因为你眼里的紧张,那从来没有的紧张,已经说明了,你对她的在意。” 赫连逸抿嘴! 看着赫连逸沉郁的样子,李隆心里也不是滋味,赫连逸这种求而不得,隐忍,退让的样子,那是一种委屈。而且,这样的情绪,绝对不该出现在赫连逸的身上。 赫连逸应该是至高无上的,应该是杀伐果断的,却绝对不该是情深意重的。他不能有软肋,太在意一个人,会阻碍他太多。 “英雄难过美人关,小主子喜欢她并没错,就算她对您无心,您强要了她,老奴都觉得她不会是你的妨碍,觉得那才是正常的。可现在,您对她已经不是强求,而是祈求了!” 李隆声音发沉,“你对她的喜欢,会让她成为你的软肋。而人一旦有了软肋,很多事儿都会变得很被动,就如蔺芊墨一样,她对蔺毅谨太过在意,明知道有危险还是来了,结果落到现在这种危难境地!主子,老奴不想看到这一幕在你的身上重现。所以,她必须死。” 李隆说完,垂首,手用力,点点血红现在。 “李、隆…。”赫连逸刚开口,凤璟骤然出手,伸手扣住赫连逸脖颈。 “凤郡王…” “主子…” 一直静默不言的凤璟,这一忽然的动作,打的所有人遂然不及。让跟随在赫连逸身边的影卫,龙卫均是变了脸。紧紧盯着凤璟,面皮紧绷,手中长剑出,怒指凤璟,蓄势待发,嗜杀之气瞬时而起。 “凤郡王,注意你的手!”影七声音沉戾。 凤璟充耳不闻,面无表情,看向李隆,语气清清,冷冷,开口,“吾妻伤,九爷亡;吾妻死,九爷葬!”血气一片。 简单,明了,风轻云淡,不容置疑!你捏吾软肋,吾断你生死! 他的世界没有退让,你敢伤他一分,他必还你十分;他痛,你必亡! 龙有逆鳞,你偏触之,你不死,他难容! 风起,云动,尘飞扬,噬心,摄魂!心在痛,狂妄又何妨? 赫连逸眼帘微动,静静不动,任由凤璟扣住他咽喉致命处。 凤卫,影卫,龙影,此刻脸色全变了。 蔺芊墨看了一眼凤璟,垂眸,看着手腕处点点腥红,缓缓勾唇。 李隆脸色铁青,惊,怒,“凤璟,你怎敢!” “你要九爷安然无恙,我要她毫发无伤!”凤璟神色淡漠,威压迫人,“不要给我讲道理,不要跟我论身份。她若安,一切可谈,她若伤,诛杀一切又何妨!” 诛杀一切?这种胁迫,已近乎毁灭! 一时候静默无声,一时箭弩拔张,一时血雨腥风即将,一时心头百味,酸酸涨涨。 凤璟一怒,黄土变红疆,绿枝人为肥,血色红,淹没那残阳。 阴嗜心口发麻,心跳如鼓,紧绷,翻涌。凤璟——貌如仙,心若魔! 曾经以为只是贵公子,如今才知晓,那是地狱尊使! 蔺芊墨低头,看着扣在自己命脉处,已开始颤动苍老的大手,眼帘微颤,李隆的惊惧清晰可见。抬眸,手动,收回那勒在李隆脖颈上的银线。 李隆转头,眉头紧皱,眼中戾气满盈,声音越发尖利,“怎么?有凤郡王撑腰现在已经开始有恃无恐了吗?” 蔺芊墨听了,淡淡一笑道,“解药未到手,我并不想要你的命。刚才动手,只是为了牵制你身边的护卫,让阴嗜多一分安全离开的希望。而现在…。你把解药给我,我们就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如何?” 李隆听了,沉默,眼眸变幻不定,静默,良久,从腰间拿出一包药,看着蔺芊墨,开口,“只要你能答应一件事儿,这解药我就可以给你。” “你说!” “现在既然要不了你的命,那么,我就一定要让小主子如愿。”李隆沉声道,“小主子既然喜欢你,就不能让他求而不得。所以,只要你答应从现在起,此生都陪在小主子身边,无论任何情况都不背弃。那,这解药我就可以给你。” 李隆话出,赫连逸眼眸微缩,凤璟看不清表情。 凤和,凤英脸色极致难看。 阴嗜心里直骂娘,这个老不死的东西,真他娘的不是东西。若是蔺芊墨真的答应了跟九爷在一起。那,刚才凤璟说的那些话,那一番情意,都将会让他沦为笑话。可,若是蔺芊墨不答应。那么,蔺毅谨该怎么办? 是让凤璟沦为笑话?还是置蔺毅谨生死于不顾?好像不管怎么选,蔺芊墨都会落得一身埋怨,伤了凤璟,她落的一个自私冷酷,无视蔺毅谨,她被定为冷血无情! 如是蔺芊墨对凤璟无心,那么,她或许很好选择。只是,这一选择,就再无回旋的余地,就算她一日后悔了,也无法再回头。 掏心掏肺之际,被人捅一刀,那种伤,留下的痕迹,永生难忘。特别于凤璟这样骄傲的人,伤的不止是心,还有那不可轻易挑衅的尊严。 李隆的用意,在场的人心里均是心知肚明,唾弃他的卑鄙。然,却无人开口说什么。这种时候,他们均静待蔺芊墨的选择。 他们不想左右蔺芊墨的选择,他们想看的是她自己的意愿! 他们不想成为蔺芊墨口中的如果,不想听到那句‘如果不是你说什么,我如何会做那样的选择’。不想成为她推卸责任,找理由,寻借口的对象。 个人的选择,个人担负!世上没有如果,有的只是结果和后果。 蔺芊墨听了,未看凤璟,也没看赫连逸,对着李隆轻轻一笑,“其实,我有个更加简单的办法,不但不改变你的初衷,还保你满意且如愿以偿。” 李隆听了,神色不定,“什么办法?” 蔺芊墨抬手,往他身后指了指,笑眯眯道,“你觉得我从这上面跳下去怎么样?这有百十丈吧!跳下去绝对没命,那样,我就不会再祸害谁了。您老说呢?” 蔺芊墨话出,众人说不出什么心情! 赫连逸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凤璟抿嘴! 李隆凝眉,面色变幻不定,“你宁愿死,也不愿意跟着小主子?” 蔺芊墨听了,摇头,“你把我想得到太高大上,太了不起了。其实,我只是不想背负太多而已。若是九爷不在,若是感受不到他那份喜欢,若不是对他总是有着一份歉疚。那么,对于你老的提议,我一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只是…” 蔺芊墨说着,抬眸,看向赫连逸,微微一笑,“做人可以偶尔无耻,却不能太无耻。九爷于我一份喜欢,我不愿还他一份欺骗。用了心的人,值得真心对待,纵然不圆满,纵然有遗憾。” “一种缘分,一种福分,心存感激,他值得人珍惜!所以,就算你用蔺毅谨的命胁迫,我也不愿欺骗,仍想保全这份不圆满中的圆满。” “迫不得已,身不由己,这些不能用作伤害他人的理由。想救蔺毅谨的是我,若要付出些什么,自然也是我。虽然这决定,真是有些傻缺,可最起码心里干干净净。问心无愧,这词语,或许专门就是说我的。” 蔺芊墨说着,看了凤璟一眼,既移开视线,只是眼睛有些发酸,“有些人总是说我没心没肺,其实,我也是会付出的。可惜,蔺毅谨看不到,不然,他肯定为我这个妹妹感到欣慰,一定会说,他曾经的付出,都很值得,为了我辛苦,不会后悔!” 蔺芊墨一番话说完,众人心里百味复杂,心里微酸。她,当得起一个值得! 值得用心对待! 抹去眼角忽然溢出的水色,蔺芊墨看着李隆,恢复清冷,淡漠,“人之将死,最起码也要真诚一次。希望公公能信守承诺,不要我跳下去了,你却拿一包假的解药来忽悠我。让我这赌命一搏,成了笑话。” 李隆听了没说话,只是看着赫连逸,看着他眼里的那抹清晰的痛色,忽然犹豫… “李隆,她在,就算不在我身边,就算注定遗憾,可我心里却不再空寂。得不到,却还可以见到,这何尝不是一种美好。 但,若她不再,满心寂寥,又添一抹永无法抹去的痛,彻底的失去,还由我而起,这是一种煎熬,或许,永生都消除不了。” 赫连逸声音干哑,轻颤,“李隆,放开她,我不想她死,一点儿不想…” “小主子…” “对她,我只喜欢,不再强求,只要她活着就好。” “对我,她不爱,只要感激也好,只要好好活着就好!” “一种缘分,一种福气,就算得不到,有她一份珍惜也好。” “李隆,一次用心,一份情殇,这对于我才是最大的伤。” 赫连逸话落,李隆眼睛酸胀,放在蔺芊墨脉搏处的匕首,不由挪开了一分。然,也就是在那瞬间,一直默默站在李隆和蔺芊墨身后的一个黑衣人忽然动了…。 令人遂然不及,防不胜防! 蔺芊墨只感身上一痛,随着人被抛出,而后开始失重,下坠…。   ☆、第140章 蔺芊墨,给我滚出来 蔺芊墨坠落那一瞬,凤璟随着飞身下去,凤卫毫不迟疑随后跟上。赫连逸刚动,影卫,李隆即刻伸手拦住! 影七拦在赫连逸跟前,紧声道,“主子,既然决定放下。那,就从这一刻开始…。唔…。” 影七话未说完,人胸口猛然一痛,血色从口中喷出,人倒在地上。 “我放下的只是她的人,而不是放下了那份喜欢,不是放下了她的生死…。” 话落,人影没! 影七看着飞身下去的赫连逸,嘴角溢出一抹苦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次的事,他猜错了过程,也算错了结果。 他没想到,凤璟对蔺芊墨已然如此在意,在意到无所顾忌。 他没想到,蔺芊墨宁愿以身犯险,也不愿自私从全。 他也没想到,主子所谓的强求,其实竟是祈求… 谁是谁的软肋,谁又伤了谁? *** “主子,山崖下已经找过了,未有郡王妃的踪迹。” “主子,河流百里之内都已经打捞,并寻找过并未有郡王妃的行迹。” 听着影卫,凤卫的禀报,凤璟面色冷硬,站在山脚下看着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小雨,眼眸越发暗沉。 天黑寻人本就不易,偏偏天亮后又来了一场雨,冲刷掉了一切的痕迹,包括蔺芊墨受伤,会流下的血迹,都一并消失无踪,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主子,没有找到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证明郡王妃她现在应该还安好。”凤和低低劝慰道。 凤璟听了没说话,找不到蔺芊墨,凤和这话对于他来说,启不到任何安慰的作用。 两天了,整整两天了,这样的天气,于他们的寻找是雪上加霜,于受伤的蔺芊墨更是。 谁来照顾?哪里寻医?会不会发热?伤势加重了该如何?还是…。其实,她已顺着河流被冲到了别处?或者是,遇到了野兽?遇到了恶人? 凤璟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竟也可以想象出这么多东西来。各种不安,各种焦灼… “主子,蔺毅谨醒了。” 闻言,凤璟眼眸更暗了几分。 “他想见主子。” 静默,片刻,开口,淡淡,阴戾,“不见!” “是!”凤英转身,刚走出两步,身后凤璟清淡的声音传来。 “告诉他,他那条命,由蔺芊墨的生死而定。” 淡淡的声音,透着一股沉重的戾气。 凤英眉心一跳,心头凛然,却未有丝毫意外。若是夫人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么,主子肯定会杀了蔺毅谨。 客栈中 凤英看着蔺毅谨直白,坦诚的转述了凤璟的原话。 蔺毅谨听了,面色平静,点头,“我知道了!” 凤英听言,也未多说,转身离开。 阴嗜却是完全无法保持淡定,“凤…凤郡王这性子是不是太过极端了点儿呀!蔺芊墨出事儿,也是你最不想的,他怎么可以连你也定为仇人一般,这样容不得…” 蔺毅谨听着,淡淡道,“那是我应得到的。” “木头,你说什么傻话!这件事儿又不是你愿意的。” 蔺毅谨没说话,拿起衣服披上往外走去。 “你干什么?” “去找墨儿!” 阴嗜听了皱眉,“你身体还未恢复连路都还走不稳,更何况外面还下着雨,哪里还是山上,你怎么去找她?我看,你在家里歇着吧,我去找,有消息就回来告诉你。” 蔺毅谨摇头,面色平静,心里却极致的压抑,眼中盈满厚厚的沉重,看着都然人透不过气来,“我要去找墨儿!” “木头…” “阴嗜,与其在这里说话,与其在这里悲伤,我更愿意留着这点儿力气去找墨儿!”蔺毅谨说完,越过阴嗜,抬脚走了出去。 看着蔺毅谨不稳的脚步,阴嗜无奈,呢喃,“这兄妹两个还真是一个样儿,一个比一个固执。” *** 两天了,仍然未找到蔺芊墨任何踪迹,这意味着什么?赫连逸不敢想,亦无法接受,蔺芊墨是因为他才落得这样一个生死未卜的境地。 看着赫连逸身上那厚重的压迫感,还有眼里那沉重的压抑,影七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但却清楚,若是蔺芊墨因此丧命。那,这次参与谋算的影卫,龙卫,包括他和李隆恐怕都难逃一死! “影一。” “主子!” “凤璟哪里可有消息?” “没有。” * 一部分凤卫继续在山崖下寻找,而另外一部分,跟着凤璟在山崖上方,固定一条长长的绳子,然后绑在身上,一点一点的往下滑落,一寸一寸,不放过任何一处的在寻找着。 初冬的凉意已显,再加上这雨水的天气,吹着冷风,穿着那已被雨水浸透的衣服,吊在这湿滑的高崖上,那滋味,说不舒服绝对是含蓄的,说受虐完全不为过。但是,对于经历各种历练的凤卫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只是…。 看着从来不染纤尘的主子,此时却跟他们一样,浑身泥泞,狼狈不堪地悬吊在这高崖之上,徒手查找着每一处,每一寸…凤卫心里却是别有滋味儿。 这样的寻找,这种的方式,透着无力,不安,忐忑之中,心存最大渴望。 他已束手无策,现在所能做的只有不停的寻找。期待她给的惊喜忽然出现… *** “枝儿,你说,璟公子,璟夫人他们这是去哪里了呢?这都快三天了还没回来。”贺刚砍着柴,对着在一边捡树枝的贺枝,问道。 “那天我见英子脸色好像很不好,我想,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你当时怎么没问问呢?” “人家家里的事儿,我哪里好随打听。” “不是打听,我就是想着,要是知道了,或许我们还能帮上一二也说不定呢!”贺刚说完,不放心道,“璟夫人的脚踝可还没好利索,这天气可是越发的冷了,要是累着了,冻着了,没养好,那搞不好可是要落下什么病根的。” “璟夫人身边有丫头照顾着,应该不会有事儿吧!” “唉…” 看着贺刚唉声叹气,难掩担心的样子,贺枝捡柴的手不由顿了一下,“哥,你好像特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这要是留了病根儿,一个弄不好就是要带一辈子的,以后遇到个天寒下雨的,那伤口就会不舒服。” 贺枝听了,却是若有所思道,“以前你说,每次璟公子看你,你总是感觉冷飕飕的。现在我觉得那或许真的不是你的错觉,而是璟公子看你的时候确实带着一股子冷意,才使得你有那样感觉的。” 闻言,贺刚挠头,“肯定是因为我伤了璟夫人,璟公子不高兴吧!他不耐见我,我也能理解。” “不,我感觉,他不喜欢你不止是你伤了璟夫人,还有就是…” “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你对璟夫人太过上心了,这关心,担心的样子,让他看了心里不舒服了。”贺枝说着,越觉这种可能性很大。 贺刚闻言,不假思索,急切道,“那不是因为我伤了璟夫人想给人家赔罪才那样的嘛。” “就算是如此,璟公子肯定也不喜欢你一个大男人的对着墨姐姐又是嘘寒又是问暖的。” “我那…”贺刚忽然有些心慌,“我…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没有。” 贺枝看着,眼里闪过什么,心里沉了一下,面上却是丝毫不显,点头道,“我知道哥心里肯定没什么。不过,你毕竟是男子,就算只是因为赔罪才如此的。可有的时候落在璟公子的眼里却难免不舒服。说不得外人看了也会说些有的没的,那样对墨姐姐也不好,所以,等墨姐姐回来了,以后那些煮饭,帮忙的活都由我来吧!” 贺刚听了,刚想说什么,就被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 “贺枝…。” 听到声音,两人抬头,看到顾三妞面色不好的走了过来。 贺枝起身,看着她淡淡道,“有事儿吗?”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看到你来打个招呼!” “呃…” 看着贺枝冷淡的样子,顾三妞心里不舒服,不过,这个时候她不想跟她计较。 贺刚看着她们两个女孩,道“我去那边砍。”说完,走开了。乡下虽然男女大防没那么严,可少男少女的站在一起,就算有贺枝在场,但在这僻静的山上,还是难免会被人联想些什么,所以,避嫌些还是好的。 贺刚不在,贺枝脸上的表情更家寡淡了,对于顾三妞明显心不在焉,东拉西扯的话,也是不咸不淡的应着。 顾三妞也看出来贺枝对她不耐,也不稀罕看她脸色,扯了几句,直接进入主题,却故作随意道,“枝子姐,这两天都没见到璟公子他们一家了,你知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呀?” 贺枝听了,眼里划过一抹嘲弄,心里冷笑,捡柴的手不停,面无表情道,“不知道!” 闻言,顾三妞不满了,“你怎么会不知道?当时你不是在跟前吗?” 贺枝听着,抬头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我是在跟前儿,可人家去哪里却是没必要告诉我吧!” 顾三妞抿嘴,“贺枝,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你想多了。” 顾三妞听了冷笑,“如果不是我得罪你了,那么,你这么瞒着璟公子他们的消息不告诉我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藏了什么别的见不得人的心思呀?” 听到这话,贺枝差点儿气笑了,看着顾三妞也不再讲什么情面道,“别自己一身白毛,却说人家是妖精!” 顾三妞闻言,脸瞬时耷拉了下来,“贺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贺枝冷着一张脸,道,“过去一段时间,你打着跟我唠嗑的名义,打着对京城人好奇的由头。天天往璟家钻,天天往璟公子的面前凑,你莫非为璟夫人,还有我们都是傻子不成?真的不知道你那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贺枝,你说话给我小心点儿。你这样坏我名声,小心我让你好看。” “呵…。”贺枝嗤笑一声,道,“如果还惦记着自己的名声,那就别做那让人看不起的事儿。以后管住自己腿,少在璟公子的面前出现。不要觉得璟夫人脾性好,就在哪里欺负人。” 贺枝的话,落在顾三妞的耳朵里,她却只听到了那其中一句,冷笑一声道,“少在璟公子的面前出现?贺枝,你以为自己是谁呀?凭什么跟我说这话?” 说着,想到什么,眼里染上讥讽,好笑道,“还有,你这么容不得我在璟公子的面前出现?可是…。呵呵…怎么?看到璟公子跟我说话聊天,却从不搭理你,你心里不舒服了?是羡慕了?还是嫉妒了?贺枝呀,贺枝,你果然存了别的念想!不过,就你这副尊荣,璟公子怕是看不上你…” 听言,贺枝脸色沉了下来,用力把手里的柴禾丢在地上,伸出三个手指指天,沉声道,“我若是对璟公子有什么别的心思,就叫天打雷劈,我不得好死。”说完,冷冷看着顾三妞,“我敢发誓,你敢吗?” 顾三妞抿嘴! “既然你对璟公子也没存什么心思,那就发誓呀!为什么不说话?” “我为什么要发誓?哼,只有心虚的人才会做无聊的事儿。”说完,转身气呼呼的走了。 贺枝看着她的背影,呸…不要脸的东西,还说话,还聊天,人家搭理过你吗?也不看看璟公子是什么人,哼,她就蹦跶吧,早晚摔死她。 *** “主子,属下找到了这个。” 银线,蔺芊墨用过的银线,凤璟看着凤卫递过来的东西,心口微缩,“在哪里找到的?”声音干哑不成样子。 凤卫指着不远处从崖壁缝隙里长出来的枝干,道,“在那边的树上。” 凤璟听了,解开自己身上的绳子飞身而去,落在枝干边,手攀住一侧凸出的一点儿,围绕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容的下落脚的地方,仔细找寻。 凤卫也随着凤璟的动作,迅速移动,紧紧跟在他身侧,做好绝对的守护。 “主子,你看这里!” 凤璟顺着看去,看清眼前之物,心口一窒。是发带…蔺芊墨的发带… 发带握在手中,手心一片冷意冰冷,那股冷意,让凤璟情绪达到极致,失控,“蔺芊墨,你在哪里,给我滚出来!” 微颤的声音,再无法掩饰的惧意! “蔺芊墨,你再不出现,我即刻就去要了蔺毅谨的命。我说到做到,你最好不要怀疑。” 声音在山中回荡,得到的却是一片沉默。 沉默,良久…。在所有人几乎都不再抱希望的时候。一个虚弱,飘忽的声音传来…   ☆、第141章 不自信 “男人这么凶,真是让人连死都不敢呀!” 虚软,无力,瞬时消散在风中,淹没在雨水中,那几不可闻的一声,甚至比不过凤璟此时如鼓的心跳,让人几乎怀疑,那一抹声音,其实只是幻觉。 “蔺芊墨…”凤璟紧紧看着四周,却看不到蔺芊墨身影。 “我在这里…唔…”树枝断裂的声音,一道身影在夹缝之中映现,悬吊着摇摇欲坠,掉落即刻陨落丧命。 竟然在哪里! 凤璟脸色一变,提气飞身而去,上前,靠近,伸手把那浑身冰凉的身体揽入怀中,抱紧,看了她一眼,往崖上飞去。 “雨潇潇,风萧萧,这种天气飞檐走壁,真有气氛,凄美凄美的,相公果然是一个很浪漫的人。” 听着蔺芊墨虚弱不堪,却仍旧恼人闹心的话,凤璟嘴巴绷成了一条直线,失而复得的心情,翻涌,波动,难以言说,对她,有点儿恨! * 凤璟带着蔺芊墨赶回客栈中途,蔺芊墨就已陷入了昏迷,身上带伤,在雨中淋了两天,还是在那样夹缝之中,身体的承受已经到了极限。 “背上伤口发炎,身上多处划伤,脉搏虚浮,失血严重,发热症状已经出现。情况很不好!” 大夫看过蔺芊墨的伤势,探过脉搏,心里叹,这种情况下人还活着已经让人惊奇了。 赫连逸闻讯疾步赶来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配药,治疗,现在,立刻!”凤璟一句废话不多说。 “是!” 凤和上前,看着眼前十多个大夫道,“药物早已备好,现在你们跟我去配。” 郡王妃掉落之际,伤或亡,这两种情况早已预想过,自然针对现在这种情形也早已做了准备。补血,治伤的药物,最好的,无限多的这两日都有凤卫在专门准备着。包括大夫,稍有名声的,十多个都被拎了过来,一直在恭候着。 蔺芊墨的伤情不复杂,关键在于一个重,所以,现在重要的除了药物之外,最关键还是在她自身。 “主子,被褥已经铺好了,炉子也升上了,奴婢先给夫人把衣服换掉。” 凤璟听了,抱起蔺芊墨往内间走去,门掩上! 赫连逸站在门外,看着被关上的门,压下心底各种情绪,转头,看着影一道,“去把备好的药物送到凤和哪里去。” “是!” 影一转身,疾步离开,赫连逸站在门口,静待。 房内,凤璟换上干净的衣服,在床榻上坐好,等待被子热乎了,伸手把蔺芊墨从凤英手里接过抱在怀里,如抱孩子似的,靠在床头,拿起被子裹在她身上。 “去拿点水来!” “是!” 凤璟垂眸,看着靠在他怀里,双眼紧闭,任由他抱,任由他安排的女人。眉头紧皱,面色发沉,她第一次这么老实,可他情愿她对他又闹又抓,使劲儿蹦跶!这样的听话,他不要,他宁愿看她任性,难搞… 门外,阴嗜扶着浑身已湿透的蔺毅谨回来,看到站在门外的赫连逸,疾步上前,紧声道,“蔺芊墨已经找到了是真的吗?” “墨儿她现在怎么样?”蔺毅谨气息不匀,急切道。 赫连逸看了他们一眼,视线在蔺毅谨的身上停驻片刻,既移开视线,淡淡道,“等着吧!” 听到这话,阴嗜眉心莫名一跳。等着吧!一种隐晦莫测,一语双关的味道。让他想起来凤璟那句,蔺芊墨与蔺毅谨生死同一之言。 蔺芊墨好,蔺毅谨生,蔺芊墨丧,蔺毅谨亡。蔺芊墨的好坏,注定蔺毅谨的结果。等着看吧! 这种直觉的想法,让阴嗜真切觉得,凤璟和赫连逸真是同一类人,那种不动声色的狠辣,每每让人胆战心惊。可,这样两个男人,却偏偏对蔺芊墨动了情…。在这么一连串的事情面前,还真让人说不清这到底是福,还是祸呀! 不过,对于蔺毅谨来说,那是绝对的祸大于福。这么两个人,无论蔺芊墨最终跟谁在一起,蔺毅谨这个大舅子都不是好当的。感觉有事没事儿,承受他们点迁怒倒是必然的。可怜的… 蔺毅谨听了,抬脚欲往屋内走去,刚走到门口,就被凤卫拦下了。 “我是郡王妃的哥哥,我想进去看看她。” “无郡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好嘛!拒绝的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婉转。 “我进去看看她就出来。” “蔺公子,你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听到声音,蔺毅谨转头,“凤和…” 凤和端着药,走过去,面无表情道,“主子在里面,看到你他不会高兴。” 阴嗜听了,嘀咕;这意思是,凤郡王不高兴,对你没好处。 “我只是想进去看看她好不好?” “好与不好,蔺公子能做些什么呢?”凤和这话说的直白,可谓不讲情面。听着戳人心窝子。 蔺毅谨眼底涩意满溢。 “蔺公子在外面等着吧,有什么情况不会瞒着你。”凤和说完,端着药走了进去。 不会瞒着你!这是告诉你,死也会让你死个明白吧!阴嗜感觉,他现在的想法真是越来越黑暗了。或许,看着凤璟跟赫连逸的行事作风,本来就是一种极端的历练。 看着蔺毅谨那灰暗的样子,阴嗜无声叹了口气,“放心吧!蔺芊墨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蔺毅谨没说话,心里那股厚重的无力感,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 “三妞,你最近是不是有遇到什么事儿了?”顾大宝儿吃着饭,看着坐在对面却明显心不在焉的顾三妞道。 听到顾大宝的话,顾二妞,顾家两口子,还有顾二宝都不由看向顾三,看着她那郁郁寡欢的面容,王翠英皱眉,“你这丫头一大早就吊个脸子是给谁看呀!” 顾三妞塞了一口馒头在嘴巴里,蔫蔫不愉道,“我哪有吊着脸子,我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这会儿有些没精神而已。” “没睡好,没睡好…这段日子你天天都睡不好,怎么?床上长钉子了,还是身上长虱子了,天天晚上不睡觉,白天给我耷拉个脑袋,一副倒霉相。”王翠英开口既训,一串粗话。顾家的人也都已经习惯了。 顾二宝夹了一筷子咸菜放到嘴巴里,瘪嘴,不咸不淡的吐槽一句,“娘,这正吃饭呢?你虱子,虱子的也不嫌坏了胃口。”话出,身上既挨了一下,“干嘛呢?” “既然坏了胃口,那你就别给我吃了,把馒头给我放下。”王翠英瞪眼。 顾二宝嘿嘿一笑,“我那不是担心娘会坏了胃口嘛!” “放屁!” “好了,好了,这大清早的你又打又骂的是干什么呢?”顾老实皱眉开口。 “是我想的吗?那还不是他们作的。”反对的话,抬扛的话,王翠英信口拈来,“天天有吃的,有喝的,还在这里给我作五嚎六的,好像老娘亏待了他们什么似的。” 轮嘴皮子,王翠英是那最利索的,论道理,她是那最不讲道理的。想跟她掰个一二三四说个什么里道来,那纯粹是自讨苦吃。顾老实也不去找那个别扭,转头看向顾三妞,直接道,“三儿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没有!” “那怎么…” “她就是吃饱撑的。” 顾三妞不耐听王翠英念叨,即刻转移话题,道,“大哥,大嫂都回娘家几天了,怎么还不回来呀?她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呀?”顾三妞看着顾大宝,暗腹;让你没事儿操心些多余的,如此,我也关心关心你。 果然,顾三妞的话一出,王翠英火力即可转移对象了,满脸不满道,“你媳妇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她可是嫁了人的,这在娘家一待就是几天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家了?还是对我们顾家有什么不满意了?” 王翠英开口不善,顾大宝拿着筷子的手僵了一下,才道,“这个…大概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吧!我也不清楚。不过,肯定是有事儿才耽搁的。娘,你不用担心,如果…” “呸,谁担心!我这是闹心。”王翠英看着顾大宝那憨厚的样子,不满更不快道,“你看看你这个一家之主是怎么当的,连个媳妇儿都管不住。她娘家有什么事儿不跟你说一声,现在一连回去几天,家里两个孩子也不管,这么一个不着家的媳妇儿,你还这么不伤心,我看哪天她就是跟人跑了你都不知道。” “娘,你看你,越说越不像话了。张香不是那样的人。” “屁,人心隔肚皮,就算是一个被窝里睡着,也不见得就能看透她肚子有什么坏水儿。” “娘…” “其实,大嫂家出了什么事儿,我大概知道。”顾二宝吃着饭,不急不缓的插了一句道。 “你知道?”王翠英赶紧道,“快,说说!” 看着王翠英脸上那完全好奇,不含有一丝关心的表情,顾老实叹气,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媳妇儿,她娘就瞑目了呢? 顾二宝嚼着饭菜,含糊不清道,“前几个月大嫂的小舅舅,吵着,嚷着要纳一个寡妇为妾的事儿你们还记得不?” “记得呀!不过,现在说的是你大嫂娘家,你提他做什么?” “当然要提,因为现在这个寡妇,说不定马上就要成为大嫂她爹的妾了。” “什么?” 这下不但王翠英,就连顾老实都不淡定了。顾三妞,顾二妞神色不定。顾大宝脸色有些僵硬。 静默,片刻,王翠英最先回神,表情惊疑不定,眼睛却灼热的渗人,紧紧的盯着顾二宝,“你说的可是真的?那寡妇真的要进张家门了?” “我看*不离十。”顾二宝很有趣味道,“当初,周垒(张香的小舅舅)要纳那女人为妾,周氏是跳起来反对,连骂带威胁的把事儿给搅黄了。可现在,那女人不做她弟儿的妾了,转而要成了她丈夫的妾室了,这下…。嘿嘿,周氏终于可以每天焦心焦肺的拿捏人家了,她这心里肯定欢喜得不得了。” 说完,被顾老实打了一下,“又打我干嘛!” “别给我浑说。” “我说的是实话。” “哎呀,你打他干嘛!”王翠英正听在兴头上,可不容打断,即刻拦住顾老实,护住顾二宝,急切道,“不过,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跟周耒不是玩儿的好嘛!昨天周耒请我喝酒,喝大了,然后就说吐落了!” 跟周耒玩儿的好?那是因为你跟他同样不着调。这话顾老实差点也说吐落嘴。 王翠英听了,不怀疑了,瞬时笑开,“哈哈哈…。这下好了,我看以后周秀玲在我面前还怎么嚣张!哼,以前她仗着是里长夫人,一副了不得样子,没少在对我吆五喝六的。终于…呵呵,看我以后怎么给讨回来,这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了轮流转,终于转到我这里来了。”王翠英心里那个舒爽呀! 顾老实听了黑脸儿,要说男人纳妾这本没什么,可把一个曾给小舅子纠缠在一起的女人纳了进来,那…。绝对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明白这点儿,再看王翠英那幸灾乐祸的样子,顾老实沉声道,“这可别忘了,你跟张家可是亲家,要是这事儿传出去了,外人会戳张家的脊梁骨,可你这个亲家母也同样讨不到什么好处。” 王翠英听了却是完全不以为然,“门风不好的是他们家,就是怎么数落,也没人敢数落到我王翠英的头上来。哼,最多也只会说我眼神不好,找了这么个家风不好的媳妇来罢了。” 说着,心里那小算盘儿划拉的啪啪响。以前,看在张香是里长女儿的面上,她这个做婆婆,还有些个束手束脚的不太敢摆谱,但以后可就不同了,呵呵…。她也该让张香知道一些,做她王翠英的媳妇儿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过,那小寡妇跟张全到底是怎么勾搭上的呀!” “你这婆娘…都给我闭嘴!” 顾老实的话,完全没无视了。 顾二宝也压根没听到一般,乐呵着回答道,“大概是周氏拦人的时候,总是跟张全一起去吧!嘿嘿…。这边拦住了,那边人家直接勾上她丈夫了,还真是…” “哈哈哈…。都是嚣张惹出来的。到哪里都显摆,什么事儿都想横插一杠,现在好了,可算是显出她的能耐了,把弟弟的妾给自己相公弄过来了。”王翠英说着忍不住有笑了起来。 顾老实脸完全黑了。顾大宝满脸无奈,无力! 顾二妞听着皱眉,一种家要不宁的感觉油然而起。 顾三妞低着头,摸着自己的脸蛋,若有所思。看来女人只要长得好,没什么事儿是不可以的! 客栈 整整三天,对于屋内照顾的人,屋外等候的人,还有那些给医治的大夫,都是一种极致的煎熬。一种蔺芊墨再不醒来,很多人都有可能随时失控的感觉。 十多个大夫眼里满是红丝,眼底青黑青黑的,现在,他们不但要治屋内的人,还要治自己。再这么下去,屋内的夫人没死,他们倒是先要没命了。学医是为救命,为挣钱,可现在却是快要了自己的老命了。 而从医以来,他们从来没遇到过这么不讲理的人,而且遇到还不是一个,而是一群。一群人就这么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那眼神,就像是看罪人。好像屋内那位夫人到现在还没醒都是他们害的一样。这冤屈呀… 大夫是会治伤医病没错,可谁也没说,作为大夫可以医治百病,可以治人起死回生呀!他们拿他们当罪人一样,实在是太蛮横,太不讲道理了。而且,这些话在受到非人对待时,曾疾言厉色的表达过。 只是…。在看到坐在床上一直守着自己的夫人的绝美男人,手一捏,在他手中茶杯化为粉末后,在看到守在外面那个男人,轻轻一跺脚,脚下的石板变得七零八落后,他们沉默了,深深的沉默了,同时也人也彻底的清醒了,瞌睡什么的那是一点儿没有了,真切的祈祷,屋内的夫人赶紧醒来吧,再不醒来,他们可都熬不住了! “人不人鬼不鬼的,这话说的就是你。”阴嗜看着眼圈发黑,脸色发白,胡子邋遢的蔺毅谨,抿嘴。 蔺毅谨听了没说话,眼睛仍然盯着房门,祈祷着,下一个出来的人,会来告诉他,墨儿醒了,墨儿没事儿了。 看着蔺毅谨那样子,阴嗜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转头,看向同样一直坐在一边沉默等待的赫连逸。 三天,这个男人同样没合眼。此时,眼底下的黑青色跟蔺毅谨相比是一点儿不少。只是,人却沉寂的厉害,沉寂的让人慎得慌,一股要把什么撕碎了的阴戾之气,让人看着他都感觉透不过气来。 屋里那个男人是什么情形,阴嗜看不到。不过,要是蔺芊墨再不醒来,蔺毅谨说不得随时都面临被碎尸万段的处境。 吱…。门被打开!赫连逸,蔺毅谨,阴嗜跟过去三天一样,第一时间抬头看去,心情忐忑,紧绷,期待… 凤和走出来,上前,看向赫连逸,开口,声音干涩,“郡王妃醒了!” 一句话,终于期待来的答案,那一瞬间,让人有种虚脱感。 赫连逸面皮微微颤动,“醒来就好!”声音沙哑一片。 “蔺毅谨,听到了吧!蔺芊墨醒了,你可以不用死了,可以继续活着,继续活着了!”阴嗜莫名激动难掩。为蔺芊墨高兴,为蔺毅谨松了口气。 蔺毅谨点头,眼眶泛红。 屋内 “凤璟,你变丑了!”蔺芊墨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 凌乱的头发,黑黑的胡茬,满眼的血红,青黑的眼底,现在凤璟看着好像从那个难民区刚爬出来一样,透着狼狈,满满的憔悴,一种颓废的美。 凤璟看着蔺芊墨那熟悉的眉眼,一时无言。 看着凤璟木木的样子,蔺芊墨抬手,抚上他唇上那青黑的胡渣,勾唇,轻笑,声音有些虚弱,眼睛却特别晶亮,“不过,看起来很是性感!” 凤璟听了,依旧沉默,良久,开口,“赫连逸就在外面!” 听到这句话,蔺芊墨眨眼,怔愣片刻,把头埋在凤璟怀来,闷闷笑开来。 凤璟脸绷的紧紧的。 闷笑,听着耳边凤璟有力,不稳的心跳,蔺芊墨抬眸,嘴角带着残留的笑意,“相公,你身上有味儿了,该洗澡了!” 凤璟面无表情,“蔺毅谨也在外面。” 蔺芊墨听了,笑意在胸口翻涌,“只有他们两个呀!我以为赫连珏,杨志也都在呢!”说着,顿了顿,想到什么,又加了一句道,“还有贺刚,他来了没?” “你想他们来,他们都会来。”凤璟无一丝情绪道,“蔺芊墨,我不会逼着你一定要跟我在一起,也不会拿谁来胁迫你一定要…” “凤璟,我饿了!” 凤璟抿嘴! “等我吃饱了再回到你这个问题好不?”看着凤璟满是血丝的眼眸,蔺芊墨开口,“不过,如果你想现在知道,我现在就…。” “我去拿饭!”说完,起身,下床走了出去。 逃避!对于蔺芊墨的答案,他在回避,是因为并没自信吗? 看着凤璟的僵硬的背影,蔺芊墨趴在床上,眸光柔柔。 凤璟出去,片刻,凤英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扶蔺芊墨坐起来,“夫人,我喂你。” “好!”蔺芊墨斜靠在床头,喝了几口,道,“凤璟呢?” “主子去梳洗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蔺芊墨听了,淡淡一笑,这个一会儿怕是要好久!果然,直到蔺芊墨吃完粥睡下,直到一夜过去,直到第二天也未看到凤璟的身影。 倒是见到了瘦了一大圈的蔺毅谨,还有略显疲惫的赫连逸。   ☆、第142章 心已动,放肆又何妨! 看到蔺芊墨那尖瘦的小脸,虚弱的样子,蔺毅谨努力扯出来的笑容,有些扭曲,“墨儿…。” 蔺芊墨看着蔺毅谨,对着他伸出胳膊,笑眯眯道,“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和哥哥几个月没见这是隔了多少的春秋呀!怨不得哥哥都这么想我了。看到我激动的都快哭了。” 蔺毅谨听了鼻子一酸,上前,俯身,把她抱在怀里,声音带着一丝颤意,“傻瓜…。”想说的话有很多,可喉咙却绷的紧紧的,紧的有些发疼。 蔺芊墨揽住蔺毅谨的脖颈,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儿有泪不轻弹,你…。” “那是未到伤心处!”蔺毅谨说完,忽然一改刚才的伤感,伸手拉下蔺芊墨的手,狠狠瞪着她,眼睛泛红,“蔺芊墨,以后再做这样的傻事儿,我就…” “就如何?” “我就打断你的腿!” 闻言,看着蔺毅谨那凶恶的样子,蔺芊墨抹汗,“男人凶残了,哥哥凶悍了,这世道,没活路了!” “你少给我说那些俏皮话。”蔺毅谨情绪大爆发,压在心里的后怕,惊心,恐惧,此刻全部转为怒火,“我是中毒了,可不是死了。只要有你在,我就不会死了。可你…。才几个月不见,你那满脑子的精细都跑到狗肚子去了,竟然给我跑去跳崖?你是嫌命太长了,还是嫌弃我这个哥哥太没用了,不想再看到我了…”说着,嘴巴抿紧,哆嗦,“我情愿中毒死掉,也不愿意被你吓死!” 蔺芊墨听了,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肚子,叹气,“可怜的,这是胆儿吓破了吧!别担心,以后多炖点儿雄心豹胆的给你补回来。” “吃再多的熊心豹胆也不够你吓的!” “哥,几个月不见你这脾气见长了。看着越来越有男子气概了。” 蔺毅谨抿嘴,看蔺芊墨发白的小脸,想说的话咽下,伸手给她拉好被子盖好,扶着她躺下,“躺好,身体都还没好,就那么多废话!” 蔺芊墨:…。“明明都是你先说的,我不过是回了几句。” “我说你听着就好,回什么嘴!” “不但脾气长了,竟然还不讲道理了。” “对你我就是太讲道理了!”说完,起身,“我去给你拿点水,你老实躺着。” “我不想喝水,我想吃肉。” “没有…” “哥哥坏!” “以后都这样!”蔺芊墨听着笑了,抬眸看向一直静默不语的赫连逸,“掌柜的,来探病怎么没带些吃的过来呀!” 赫连逸看着她,在床边坐下,眉宇间染上一抹化不去的沉郁,“蔺毅谨说的没错,你确实是个傻瓜!” “我才不傻。其实,我当时都看好了的,就算是跳下去也能及时的抓住崖边的那棵树。可惜,忽然出了万一挨了一刀。” “那个人,我会处理!” “嗯!一定要把他剁吧剁吧碾碎了做花肥!背后出刀,太狗熊!” “怨我吗?” “当我挨刀,受疼的时候,不止一次默念;赫连逸这二货,每次不是为我招来一刀,就是招来一箭,等我醒了一定要他好看。”蔺芊墨说着,淡淡一笑,“可等到我醒来后,又想到了你当初的退让。所以,要说怨,真怨过!可要说感激,那却是一点儿也没少。因为你于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坏人,一切不过是造化弄人罢了!” 造化弄人吗?赫连逸嘴角溢出一抹苦涩,或许是吧! “掌柜的,有些事儿不一定非要说出个子丑寅卯的。其实,很多时候我自己也说不清。反正,于你,我愿你是好好的。于我,只愿你也同样的,这就够了。” 缘分,有的时候不是你来的太晚,而是我心动的太迟! 一种缘分,不经意的错过! * 此后的几天,蔺毅谨天天陪在身边。而赫连逸来了两次,给她带来了些好吃的,问问她身体如何,其余关于情,怨,什么的再没提及。蔺芊墨同样只字不提,两人相处少了一份纠结,多了一份坦然,反而有种回到清河时的感觉。 蔺芊墨觉得这样挺好,只是,凤英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凤和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而,凤璟一直未曾出现。 “郡王爷呢?” “回夫人,主子他有些事儿要忙。” “呃…” 蔺芊墨问了两次,凤英,凤和都是同样的答复。对此,蔺芊墨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却也没再问其他。 * “终于能出来走两步了!” 蔺毅谨给蔺芊墨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扶着她,皱眉道,“还没好利索,非要急着出来。” “我伤的是背,又不是腿,出来走走没妨碍。” “天气冷了,受了寒对你身体不好。” “我就正午出来一会儿没事儿。”走几步,蔺芊墨顿住,抬头看着蔺毅谨,皱眉,“躺了几天,我怎么好像突然变矮了!”说着,对着蔺毅谨比划了一下。 蔺毅谨好笑,“不是你矮了,而是我长高了。” 蔺芊墨听了扬眉,“都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可不能朝着那个趋势发展呀!” 蔺毅谨听了,还未说话,阴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哥就是缩的跟你一样高,他那心眼也不会有你多。” 蔺芊墨看了阴嗜一眼,对着蔺毅谨道,“阴嗜就是个最佳的例子,典型的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臭女人,你说什么!”阴嗜瞪眼,说话不客气,语气却没什么怒气。 “怎么?要我提提你游历小怜馆的历史。” 蔺芊墨这话出,阴嗜的脸顿时黑了下来,磨牙,“我说了,那件事儿不要再给我提起。” “你是说了,可我答应过吗?” “你这女人…。” 蔺芊墨不搭理他,继续对蔺毅谨道,“跟着他出去这么久感觉如何?” “做生意果然是一门很深的学问,我学到了不少东西。各色的人,各样的事也见了很多。读了那么久的书,倒是没这个几个月体会多。”蔺毅谨说着,也顺着调侃了阴嗜一句,“不过,阴嗜招蜂引蝶的能力我也是真正的见识到了。” “蔺毅谨…。” 这警告,被无视了! “是吗?有没有特别有趣的,说来听听。” 蔺毅谨想了一下,笑着道,“当初我们走到邬城的时候,一家吴姓小姐对阴嗜那真的是一见倾心。我们在邬城待了五天,那五天,只要出门,那是处处都能跟那位吴小姐来个不期而遇。” “蔺毅谨,你给我闭嘴!” 这羞恼,再次被忽视了。 “阴大少爷果然是魅力不凡呀!” 蔺毅谨点头,道,“其实,我倒是觉得那吴小姐跟阴嗜挺相配的。”说着顿了一下,意味深长道,“特别是在外貌上,完全的互补型!” 蔺芊墨听了眨眼,“外貌,互补型?” “嗯,很是互补!”蔺毅谨特别强调,别有深意。 看着阴嗜那妖娆美丽的脸蛋,想象一下,跟这张脸完全互补会是什么样呢?美好的反义词…。惊艳,惊悚一线之隔呀!不太妙呀! “看阴嗜招惹过来的人,我算是放心了。你们之间应该不会出现什么为美相争的情况。不过,对于阴嗜的人品却是表示深深的怀疑了,吸引过来的不是男人就是夜叉,这人品…。” “蔺芊墨,你给我闭嘴!” “这么一说…。阴嗜,你对我哥没起什么心思吧!” 阴嗜:…。咯吱咯吱咬牙声。 蔺毅谨嘴角抽了一下,而后叹气,“其实,他说过喜欢我…。” 阴嗜:…。 蔺芊墨咯咯笑开。 “蔺毅谨,你要逗你妹妹开心,可别拖黑我。本少爷我可是不好那一口。” 蔺毅谨笑了笑,扶着蔺芊墨道,“好了,时候不短了,回屋吧!” “好!” “你们两兄妹把我当什么了。本少爷过来可不是给你们取乐子的。”阴嗜不满,控诉。可惜没人搭理他。 “混蛋…”阴嗜憋闷,不过在看到缓步走来的赫连逸后,眼睛闪了闪。 “墨儿…” “九爷!” 赫连逸看着蔺芊墨目光柔和,浅笑,“看来恢复的不错。” “还要感谢九爷拿来那些美食。” 赫连逸听了笑了笑,怅然若失,“我今日就回京了。” “嗯,一路顺风!” 看着蔺芊墨淡然的样子,赫连逸垂眸,遮住眼底厚重的失落,伸手把一个盒子递给蔺芊墨。 “是什么?” “一些补身体的药,记得要吃。” “好!” “我走了!你好好保重。” “好…。”应答的话刚开口,额头上忽然划过一抹温热。 蔺毅谨心头一跳。 蔺芊墨微怔,片刻,才意识到那抹温热是什么。抬眸… 赫连逸眼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不舍,满满的复杂,揉了揉她头发,“保重!”说完,转身离开。 蔺芊墨看着赫连逸的背影,摸了摸额头。 “墨儿,九爷他…?” 蔺芊墨没回答,放下手,转身,“进屋…”话说一半儿,在看到二楼那一抹白色身影后顿住,呢喃,“凤璟!” 楼上凤璟居高临下的看着蔺芊墨,情绪不明,表情模糊。 “凤璟…。”蔺芊墨开口,凤璟转身走开。 蔺芊墨挑眉。 阴嗜适时走过来,落井下石,发泄心中刚才被当乐子逗弄的不满,“你被嫌弃了!” 蔺芊墨听了侧目,看来,这还真不是她的错觉呀! 蔺毅谨皱眉,“阴嗜…” “我说的是实话。”阴嗜坦承不讳道,“刚才九爷亲你那一下,凤郡王刚巧看到了。” 蔺毅谨听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蔺芊墨转头,看向凤英,“凤英!” “夫人!” “住客栈总归是不方便,现在我伤好的也差不多了,你去问问郡王爷,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是!”凤英领命,往二楼走去。 “凤郡王肯定不搭理你。”阴嗜见缝插刀道。 蔺芊墨看了他一眼,这厮真是一点儿都不掩饰他的幸灾乐祸呀!看着真讨厌。 片刻,凤英回来,对着蔺芊墨道,“郡王说,一切都由夫人做主!” 蔺芊墨听了摸了摸下巴,道,“都由我说了算吗?” “是!” “那你去帮我问问郡王,今天晚上我想召他侍寝,可以不?” 凤英:…。 “咳咳…”蔺毅谨被呛到了。 阴嗜瞪眼,“你这女人,怎么…这种话你是怎么说出来的?” “用嘴巴说出来的。” “你还是不是女人了?你这脸皮是由多厚呀!” “咸吃萝卜淡操心,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蔺毅谨,看到没?这就是你的妹妹呀!一个女人,开口就是侍寝…。你真的不管管?” “好女一定要懂得如何缠住自己的夫郎,不然,可不算是一个好女人。” “浑说!” “凤英,去帮我问问。” “是…。” 凤英去了,凤英回来了,蔺芊墨还未开口,阴嗜先一步道,“凤郡王怎么说?” “主子什么都没说。”凤英看着蔺芊墨道。 闻言,阴嗜笑了,“看到了吧!人家真是不屑搭理你。” 蔺芊墨听了,呵呵一笑,“沉默就是默认,我相公这是同意了。” 阴嗜哼鼻!不屑之。 “走吧,进屋吧!” * 晚上,所谓的侍寝时间。凤某人未露面,蔺芊墨睡的天昏地暗。 凤英长长的叹了口气,满满的无力。主子在想什么呢?这么避而不见是什么意思呢?她想不清楚。而郡王妃在琢磨什么呢?她也看看不明白。唉,主子们的心思太难猜,作为下属很焦心呀! 翌日 早饭过后,凤英道,“夫人,东西都准备好了,一会儿就可以启程回去了。” “好!” “阴嗜,你可要跟我们一起?”蔺毅谨问道。 “我还有些事儿要办,等办完了再过去。” “好!” 回程,蔺芊墨坐在马车里,凤英在一旁照顾。蔺芊墨掀开车帘,看着前面骑在马上的凤璟。 刚才从客栈出来的时候,走了个面对面,凤璟直接当她是空气。这节奏…。 “凤英呀!你家主子生气的时候,一般要怎么做他才会消气?” “以死请罪!” 蔺芊墨:…。 “作为下属是如此,至于夫人,属下不知道!” 蔺芊墨听了,琢磨,“你说我绣个鸳鸯什么的给他怎么样?” “夫人绣好要多久?” “呃…大概黄花菜都凉了。看来是行不通。”蔺芊墨想了一会儿道,“给他做点儿好吃的?不好,厨艺不行。要不,给他送一束花?也不好,他自己已是人比花娇了。” “夫人,主子最想要的是什么,您应该知道才是。” “我知道呀!可是,他现在根本就不搭理我。我这直接的请罪的话,肯定是要被拍死,搞砸了更难收拾。所以,我琢磨着先曲线救国,省的一下子上去被他的火气给烧焦了。”蔺芊墨叹气,“哄男人,没经验呀!特别是哄你家主子,真是亚历山大。” “夫人您就用美人计吧!” “你这计策真高,不过,你是不是忘了我背上的伤了?” “主子不会介意的。” “可是我会疼呀!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咳咳…。是属下考虑不周。” “唉…。” * 蔺芊墨刚回到家里一会儿,贺枝就过来了,看着蔺芊墨明显消瘦的样子,关心道,“墨姐姐,你脸色怎么这样呀?病了吗?” “没有,就是在路上的时候出了点儿小意外,不小心伤到背了?” “怎么会伤到背?可是遇到恶人了?” “没有,就是惊了马,马车翻了。” “太吓人了,伤的可严重吗?” “还好!” 贺枝听了皱眉,“这脚踝的伤还没好彻底,现在背上又伤了,这可真是…。墨姐姐,我看等你好些了,跟我一起去庙里上柱香拜拜佛吧!求个心安也好呀。” “好!” “墨儿,来先喝点儿热水暖和一下。”蔺毅谨端着碗走进来。 “嗯!”蔺芊墨接过,对着蔺毅谨,简单介绍了一下,“这是住我隔壁的邻居,贺枝,这是我哥。” “贺姑娘!” “蔺大哥!” 简单的打了个招呼,蔺毅谨道,“那你们聊,我先出去…” “璟公子,璟公子,可是你们回来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贺枝皱眉,脸色不太好。蔺毅谨凝眉,这称呼是不是太亲切了? “墨姐姐,你歇着吧!我去帮你把人拉出去。”贺枝道。 蔺芊墨听了,轻轻一笑,“不用!” “墨姐姐,你可是不能由着她了!就算璟公子无意,但要是传出什么闲话了,难保她不会顺势黏上来,人至贱这无敌,人一旦不要脸了,那就没什么事儿做不出的。所以,这人你必须防着点儿,不然会吃亏的。” 蔺芊墨点头,“枝子说的对,我现在就去宣告我一下我的主权去。”说完,抬脚走了出去。 院子里 顾三妞仰着那张娇俏的里脸蛋,对着凤璟,俏生生道,“璟公子,你这几日去了什么哪里呀?走的时候也没说一声,可是让人挂心的不行。” 凤璟面无表情,只是本欲离开的脚步,在看到蔺芊墨的身影后不由顿住。 蔺毅谨站在门口,看着凤璟跟顾三妞之间的距离,眉头皱了起来。 凤英,凤和站在一边,看着顾三妞眼底透出不耐。 蔺芊墨缓步上前! 看到蔺芊墨,顾三妞不由挺了挺背,拢了拢头发,道,“墨姐姐,你也回来了呀?” 看着顾三妞脸上那抹假笑,勾唇,“夫唱妇随,璟公子都在,我自然也是寸步不离跟在侧了。” 听到这句话,顾三妞脸上的笑隐没,凤璟垂眸! “相公,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我没空…”说完,抬脚,欲离开。 蔺芊墨伸手拉住凤璟大手,挡在他前面,抬头看着他,“既然不想听,那我直接用做的吧!”说完,伸手揽住凤璟的脖颈,踮起脚尖,对着他的唇用力亲了下去。 凤英:…美人计! 贺枝:…脸红,墨姐姐好大胆。 蔺毅谨:…抚额! 凤和嘴角微抽,真直接! 顾三妞抿嘴,脸色难看。 凤璟眼眸微缩,静立不动。 蔺芊墨在凤璟唇上咬了一下,退开,看着他,笑眯眯道,“凤璟,一个人吃饭时常有些寂寞,你要不要跟我搭个伙?吃遍天下美食,尝遍酸甜苦辣!” “凤璟,一个人睡觉被窝总是暖不热,你要不要跟我做个伴儿?无论春秋还是冬夏?” “凤璟,我想生个孩子,你要不要做孩子的爹爹?” 蔺芊墨说完,院中静寂一片。 凤璟静默,良久,开口,声音磁沉,“蔺芊墨,你太放肆!” 闻言,蔺芊墨抱着凤璟的腰身,霸道,张扬,毫不掩饰,“心已动,放肆又何妨!” 凤璟身体绷紧! “人世四苦,世间七味,吾愿甘苦同担,福乐同享,生死无所惧,只愿你愿意!”   ☆、第143章 好男怕刁女 蔺芊墨表白的话说完,凤某人爆发了…。 怒火爆发了!一连串的话,好似冰渣子似的砸向她。 “当为了蔺毅谨以身犯险,连命都不要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跟我相依相守?那个时候,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无法回应九爷的感情,对他心怀亏欠,宁愿跳崖也不愿意还他一份欺骗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跟我不离不弃?那个时候,我在你眼里算什么?” “你的命在别人手上握着,九爷的情话我听着!那个时候你只想着不欺骗,不隐瞒,要的是心里一个干干净净。那我呢?在那样生死关头,你可想过我一分?你是顾全了我的尊严,我的颜面,可我,一点儿都不稀罕!” “你命都没了,我守着这份尊严,这份颜面做什么?自我欣赏,自我满足吗?当做一份荡气回肠的回忆吗?用一辈子来忘掉一个人,来想念一个人,这种刻骨铭心,我不要!不屑要。” “甘苦同担,福乐同享!你给我的只有等候,有危难时你不曾告诉我。而所谓福乐,你想要的只是自由自在。” 凤璟抬手抚上蔺芊墨脖颈,手指在她咽喉处滑动,眼眸暗沉,幽深,声音低沉,厚重,“蔺芊墨,若你想跟我在一起,就要给我一个彻底。以后,无论是蔺毅谨,赫连逸,还是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越过我,我容不得,甚至容不下。” “我的心太小,连爱屋及乌都做不到。所以,若是你还想着,为他们谁豁出命。那么,这种撩拨我的誓言,最好不要说。我怕会我当真,有一天会做出让你承受不了的事。” “还有,你现在对我说的那句誓言,真的是因为喜欢上了我?还是因为我救了你的命,你只是一时的感动使然?”凤璟说完,不等蔺芊墨回答,松开手,越过她,阔步离开。 蔺芊墨转眸,看着凤璟的背影,眼眸流转,眸色变幻,情绪不明! 这番话…。院子里几个人,听在耳中各人各种滋味。 凤和:…主子这话,听着怨夫味道甚浓! 凤英:…。美人计失败了,不过,主子的心里的火气倒是发出来了。 贺枝:…。京城的人就是不一样,女人的表白够大胆,男人的回应…听着也是杀气腾腾的,有些渗的慌。 顾三妞:…眼睛冒出粉红泡泡,心里悸动一片。看着蔺芊墨羡慕嫉妒恨! 蔺毅谨:…无声叹了口气,一直以来听说婆婆和媳妇存在不少问题的。可从来没听说过,大舅子和妹夫之间关系也能如此紧张的。他这一小心,成了凤璟眼中钉了。这心眼小的,这占有欲强的。 “墨儿,璟公子他…” “火气比想象中的大,反应也比预料中的猛,首次告白,惨败!”蔺芊墨中肯点评,说完,抚了抚肚子道,“告白这种事儿不但需要勇气,还耗精力,费力气,饿了!凤英呀,准备点儿吃的吧!” 凤英:…。夫人呀!您这样想过主子的心情吗? 凤和:…。夫人的在意,总是让人看不到丝毫蛛丝马迹。夫人你确定是真的是在表白?不是在逗闷子? 贺枝抹汗,表白心意惨败后,不是应该哭一哭才正常吗?可她饿了!这是不是太不符合常理呀! 凤英等人心里默默腹诽,嘀咕。而相比他们顾三姑娘就直接多了,看着蔺芊墨满脸的不满,开口既训道,“身为女子要温柔贤惠,要以夫为天,自己为尘。对自己丈夫要万事服从,事事遵从,那样才算是一个好妻子…。” “这样的为妻之道,你娘知道吗?”蔺芊墨不咸不淡道。 顾三妞听言,噎了一下,不过顷刻就恢复如常,继续抱打不平,显示自己,“这事儿跟我娘没关系,我说的是墨姐姐你。你明知道璟公子心情不好,心里不快,对你有了厌弃之意。在这种情况下,你不赶紧去请罪,认错也就算了,竟然还只顾着自己的肚子,实在是…。” “顾三,你这话是说给我听得,还是说给璟公子听的?”蔺芊墨打断顾三妞的话,淡淡道,“说的这么大声,是生恐璟公子听不到,不知道是你是个贤能,贤惠的女人。还是生怕比较不出,我是多么没心没肺的女人呢?” 蔺芊墨说完,顾三妞冷哼一声,神色之间更添自傲,嗤笑,“真是不知好人心,我只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墨姐姐又何必急赤白脸的…” “呱噪!凤英,把她给我扔出去。” “是!” “蔺芊墨,你敢…。唔…” 未等凤英上前,蔺芊墨直接拿出一个药丸塞到了顾三那开开合合,叫嚷不断的嘴巴里。 药丸化开,顾三脸色一变,“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凡事讲究一个礼尚往来,你来这里存了什么心,我自然也就对你还了什么礼。”蔺芊墨清淡道,“所谓因果就是如此。收到的回礼是好的,是坏的,端看自己本心,答案了然。” 闻言,顾三妞脸色白了,“你对我下毒?” “说的这么肯定,确切证明了,你果然没按好心。” “你…你少信口浑说,我不过是站在同为女人的立场说了句公道话,给你几句忠告而已。倒是你,上来就给人下毒实在是心肠歹毒。” “这种似是而非的话就别说了,我没那个力气。你存了什么心思,打的什么目的,你清,我亦明。以后这个院子,你最好少踏入。不然,我担心我一时情绪不稳,会暴躁给你看,毒药什么的全部送给你尝尝!”蔺芊墨说完,走开。 刚吃的什么东西还未弄清楚,顾三岂容她走开,伸手就要去抓蔺芊墨,奈何刚伸手就被凤英拿住,抬手,把人给扔了出去,干脆利索的很。 顾三妞坐在地上面色青红交错,“你们…” “再说一句话废话,再敢踏进来一步,我就扒光你,吊在山上让去狼欣赏。”凤英面无表情,又加一句,顺便手指握的咯吱咯吱响,“我不是吓唬你,也不是开玩笑,不信你可以试试。” 顾三妞抿嘴,她还真一点儿都不信,可她却一点儿都不敢试。被扒光,她不敢赌那个万一,万一这丫头真的发疯做了,那她一辈子可就毁了。 顾三妞哼哧哼哧的走了。 贺枝抹汗,才发现,这一家都很彪悍! * 欢欢喜喜的告白,却未有圆圆满满的结尾。 晚,凤璟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本书静静的看着,神情专注一如以往。只是… 凤和看着,却忍不住叹气,主子都半个时辰了,您倒是翻一页呀!拿着一本您十岁都已倒背如流的书,这么钻研,心不在焉的不要太明显! 凤璟这种情况,算是严重的患得患失吧!未得到的时候,努力着。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却已经开始担心再次失去了。 或许是蔺芊墨对蔺毅谨那种守护让他太过不安了吧!或许总是不由的会想,若是下次蔺毅谨出事儿,她是不是还会如此? 生死未卜的一幕还历历在目,生命的脆弱,意想不到的事儿太多,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的认知,那种感觉怎么都无法心安,纵然已说愿意,凤璟感触最多,记忆最深的却还是失去时的惊心动魄! * “墨儿,都是哥哥连累了你。” 蔺芊墨窝在软榻上,看着蔺毅谨那歉疚的样子,淡淡一笑,“付出,得到,称不出斤两。这件事儿若从根本上讲,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被李隆他们下毒。所以,到底是我牵连了你,还是你拖累了我,谁又能说的清呢!反正现在结果挺好,过去那些就不再重要。” “如果我再小心一点儿,这次的事情或许就不会发生。”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人处心积虑要针对你,总会想尽各种办法,防不胜防,在所难免!” 蔺毅谨听了,笑了笑,心中自有思量,屏去不提,转移话题,“墨儿,今天跟凤郡王说的那些话可都是真的吗?” “嗯!” “这样挺好!” “我以为你会觉得意外,毕竟,这跟我当初的打算算是背道而驰了。” “打算只是一种想象,一种梦想。虽然美好,可总归是少了一些棱角。而现实却是最实在的。身在当下,适应当下,学着改变,努力适应。就算生活的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可只要过得好就够了。” “只是一种梦想?活在当下,适应当下?”蔺芊墨倾听,品味,轻笑,怅然,“你体会比我深。”相比蔺毅谨,她的想法却是过于简单了。她单纯的只是厌倦了那种极端的生活,想换一种平淡的生活而已。 “只是切身体会后,一种感悟罢了!”蔺毅谨感慨道,“我曾经想着,以后我跟祖父,跟父亲一样一定会走入仕途,然后入朝为官,为蔺家的门楣光耀努力一生,为了这个目标我过去十多年一直都在努力不懈的刻苦读书。每天都做好了,悬梁刺股,寒窗十年的准备。” 蔺毅谨说着,怅然一笑,“可在经历一系列的事情后,恍然发现,过什么样的生活,走什么样的路,要看的还是当时的情况,随进应变很重要。就如我,若是当时还坚持待在京城,考科举什么的话,那么情况肯定不如现在好,我会被束缚,你因为我会变得更为束手束脚。” 蔺芊墨听完,不由道,“那,你可是认为我做农家夫人,不如做官家夫人来的好。” 蔺毅谨听了,抬手揉了揉蔺芊墨的头发,浅笑道,“真是傻话!过日子看的是你身边的人,跟你是什么身份并无关系。只要他对你有心,心里有心。那么,无论他是郡王,还是农夫其实都不重要。” 蔺芊墨听了没说话! 蔺毅谨顿一下道,“就如我们的父母一样。他们之间的不幸,都是因为他们的身份造成的吗?难道说,若父亲不是相府少爷,而是贫家公子,那样他跟母亲就会幸福了吗?不,他们照样不会幸福。所以,夫妻之间的根本在于是否有心,从来跟身份无关。” 懵懂,迷茫,拨开迷雾,豁然开朗!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看来,过去确实是我太钻牛角尖了。大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呀!”蔺芊墨浅笑,“我哥真厉害,出去游历几个月,回来都变心灵导师了。” 蔺毅谨温和道,“过去,凤郡王对你的心意,你不确定,我也模糊,所以有些话我也不敢说。可现在,凤郡王对你是在意的,这点儿毋庸置疑。现在既然你也有意,那自然是不能错过。” 蔺芊墨垂头丧气,“我是拒绝的太早,明白的又太晚。本来顺其自然的事儿,现在被我搞成两头堵了,真是堵死了自己呀!”挠头,“你也看到了,凤璟他现在根本就不相信我呀!” “这个,只有时间能证明了。” “你这实话,听得人有点儿心塞塞。” “明白的晚没关系,只要没错过就好。你多主动点儿…” “我还不够主动呀!” 蔺毅谨轻咳,确实够主动了。 “哥,要搞定你妹夫,这次恐怕还要靠你帮忙了。” “怎么帮,你说!” 蔺芊墨靠近蔺毅谨,小声嘀咕,“我们这样,这样,然后这样…。” 随着蔺芊墨的话,蔺毅谨的神色从开始的慎重,渐渐转为抽搐,到最后完全的扭曲。听完,就一个感觉,这主意真馊! 蔺芊墨自我感觉却很是满意,邪笑,“嘿嘿,我就不相信他不就范…。” 看着蔺芊墨那副磨掌霍霍的样子,蔺毅谨默默移开视线。虽然是自己的妹妹,可…那副要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架势,还有不着调的所谓‘搞定’妹夫的策略,实在是让人无法直视。 “那个,墨儿呀!我觉得你那办法好像不太好。” “哪个地方不好?”蔺芊墨问的很真诚。蔺毅谨却是难坦白,难道说整个都不好?有些打击人积极性了。 轻咳一声,含蓄道,“我就是觉得,这样做凤郡王肯定不会高兴,说不得反而火气更大。”说完,郑重加了一句道,“同为男人,以己度人,我感觉这种可能性极大,不,我可以肯定。” “那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这个…。暂时想不到。” “那就先用我的办法吧!就算是惹得他火了,那也是一种反应。还可以让我记住,下次绝对不能用这办法了。这也算是一种收获,嘿嘿…。” “墨儿,你也考虑一下我和凤郡王目前的情形好不?他现在对我已经是意见满满了,这个时候我要是…” “所以,我只让你帮我跑腿,没让你帮我代笔呀!”蔺芊墨抬手拍拍蔺毅谨的肩膀,大气道,“哥,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记得一定要看好凤璟的反应。要是反应良好,我就多写点儿,要是反应不好,你就赶紧跑。” “赶紧跑?我跑的过他嘛我!墨儿你对我可真是好!”蔺毅谨无力道。 蔺芊墨听了,笑的见牙不见眼,“对你好还不是应该的呀!”大言不惭。 “我真感动!” “哈哈哈…。好女怕缠郎,好男怕刁女!所以,现在我们的情况是,办法不怕孬,关键是敢出招,那样就成功了一半儿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行,这活儿我干了。” “哥你果然是真英雄。”蔺芊墨竖起大拇指,满脸崇拜,“我自从见到凤璟弹指间打的一只鸟灰飞烟灭,近距离看着他手一握,手中棋子成灰后。对于直面凤璟怒火这事儿,我还真是有些发怯!可你竟然答应的如此爽利,我实在是仰望不已,佩服万分呀!” 蔺毅谨:……确定这不是吓唬他?逼着他反悔? 抹汗,“墨儿呀!既然我顶着这么大的风险把活给接下来,那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儿才行。” “你说!” “就是关于九爷,以后你最好还是跟他保持距离的好。” 蔺芊墨听了,眨眼,“哥,你在担心什么?” “九爷对你有心,我清楚看得到。只是,你跟他不合适,就算没有凤郡王,我也不希望你跟九爷在一起。” 蔺毅谨正色道,“九爷曾经姐夫的身份,不会随着韩暮烟被休弃而消失。他是你我的姐夫,这是确实存在的。再加上韩暮烟被休,跟你与九爷的牵扯,还有韩暮烟对你的谋害,这些一波接着一波,连在一起发生。这要让人不多想那根本不可能。现在,碍于九爷的威慑,无人敢在明面上说什么,可在暗地里的非议肯定不会少。相信这一点儿你应该也想得到。” 蔺芊墨点头。 “所以,跟九爷在一起,你需要背负的会更多。要是一直得宠还好。若是一旦失宠,那么你的日子将会过的很艰难。流言如刀,想躲都躲不开。” 蔺毅谨说着顿了一下,压低声音,别有深意,意味深长道,“就算九爷对你一直宠爱有加,但…九爷的身份却是充满了变数,倘若一日,九爷不再是九爷了,他更上一步了,那…。” “墨儿,你的身份随着变得更加尊贵了,可你的日子却绝对不会。从郡王妃变九皇妃,这不止是身份的转变,还有一个被休弃的过程,你被加附在身上的还有被弃妇这样一个名头。这样的名头就是你的一个缺憾,还有你跟九爷曾经的过往,包括韩暮烟为何谋害你,这些,都会成为你被人讨伐的由头。” “等到那个时候,九爷纵然至高无上,可想要完全的护住你,却也并不容易。位置不稳再加上名不正言不顺,他想要继续做那个位置,需要顾虑的事情太多,而你在不经意间会成为他的一个阻碍…到时候他进退两难,而你,处境堪忧!” “墨儿,人都会有摇摆不定的时候。只是,我希望你在九爷和凤郡王的事情上,不要犹豫,不要有什么观望的心思。那于你不是好事。” 蔺毅谨说完,蔺芊墨眼眸晶亮,蔺毅谨说的这些,蔺芊墨早已看明白。只是,现在从蔺毅谨的嘴里说出来,除了让她感受到了蔺毅谨的苦口婆心,还让她真切的感觉到了蔺毅谨的改变。 “哥,你现在真厉害!或许,就算是入仕为官,你也可以做的一个风生水起。” “跳出京城那个圈子,反而能看清更多的东西,这是在书本上学不到的。至于为官,那已不是我唯一的目标。而且,现在于蔺家不是好时机,所以,在一切未定之前,这样隐匿其后,反而能更好的掌握以后。现在,顺其自然就好,我也很喜欢跟阴嗜一起走南闯北的日子。能学习到很多的东西。” “一切你喜欢最重要。” * 两兄妹说完话,也未忘记干正事儿! 这不,第二天早上,凤璟这早饭刚拿起筷子,蔺毅谨就端着满满的,十分之友好的笑意走了进来,“璟公子,早!” 凤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用饭,动作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优雅。蔺毅谨默默祈祷,希望这么优雅的人,在以后的一段日子里能够继续优雅,千万不要暴力! 凤静不搭理他,蔺毅谨开始自说自话,搁平日,蔺毅谨肯定感到有些尴尬!可今天完全不会,一点儿不会。他殷切的希望,凤璟在看完他拿来的东西后,能够继续不搭理他,那样他就安全了。 轻咳一声,壮胆,开口,“舍妹前段日子太无理了,在此我作为兄长先向郡王爷陪个不是。咳咳…关于这一点儿,舍妹自己也清楚的认识到了她的错误,对此做了深刻的反省,并做了深刻的自我检讨。”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一封厚厚的信函,放在凤璟面前,“这是舍妹的悔过书,还请郡王爷过目!” 凤璟垂眸,看了一眼面前信函,看着上面扭曲的字体,确定,确实是出自她手。那样丑的字,也只有她写的出。 凤璟不急不缓的用着早饭,对于蔺芊墨写了什么,其实他一点儿都不想看。想着,放下筷子,拿起信函,打开!对于自己的做法,凤璟表示,他只是好奇而已! 而看到凤璟拿出里面的东西,蔺毅谨不自觉做好了逃窜的准备。眼睛紧紧盯着凤璟,逃跑的架势已形成。继而,在看到凤璟太阳穴处青筋跳起时,蔺毅谨毫不迟疑,撒丫子窜了…。 “蔺、芊、墨…。” 这声音一出,躲在窗户下的蔺芊墨哆嗦了一下。猫着腰,隐遁了…   ☆、第144章 恶趣,心肝肺疼 蔺毅谨跑出来,蔺芊墨偷溜后,两兄妹根据早商量好的,就在房子后面一个旮旯处接头了。两人蹲着,藏着,缩在一起,头挨头,开始小声嘀咕交换各自所得。 蔺毅谨先说他看到的,“我看到凤郡王太阳穴处的青筋了,这反应极度不好,我看你这策略到此为止吧!” 蔺芊墨点头,“我听到他叫我名字了,一字一顿,咬牙的声音都听到了,看来对于我送去的东西很不喜欢呀!出师不利呀。” “不过,你到底写了些什么呀?是情诗?还是艳…咳咳,艳词?” 蔺芊墨写的时候不让蔺毅谨看,搞得蔺毅谨这个邮差只知道惹了火,却不知道上面内容是何?总是感觉有点儿心痒痒的。 好奇着,琢磨,“如果是情诗的话,凤郡王应该不是这个反应才对?” 蔺芊墨的策略,情诗攻心,艳词攻身。目的,让凤璟身心都上火。绝对馊又烂又缺德的主意。 蔺芊墨看着蔺毅谨道,嘿嘿一笑,“这个呀!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就凤郡王这火气,我觉得,你还是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吧!”蔺毅谨一副壮士断腕,英勇又无奈样儿。 “言之有理!既然连豁命的准备都做好了,那我就告诉你。” “你真通情达理!不过,我这个时候还是觉得你安慰我一下更好,就算是假话我也会当肺腑之言听的。” 蔺芊墨听了,捂着嘴忍着笑,笑的身体一颤一颤的犹如偷吃了东西的仓鼠一般。 蔺毅谨看着,无声一笑,这种狼狈为奸的感觉,还真是挺好。最起码过程是好的,结果除外! “拿着毛笔写字儿太费力,那情诗又太长。所以,我就直接画了一幅画,一副很能表达我心意的画…”蔺芊墨说着笑了。 那笑,有点儿坏,蔺毅谨心头跳了跳,不详的感觉油然而出,“你画了什么?” “嘻嘻…。凤璟的*!” 蔺芊墨话出,蔺毅谨:…。眼前黑了一下,脑子有瞬间空白,发蒙!眼神发怔,*的意思是?一丝不挂!这种直面的认识,让蔺毅谨有些眩晕,面皮抽搐! 好一会,定了定神儿,开口道,“妹妹呀!你让我去送这样的画,你可想过我的心情么?” 蔺毅谨想到自己大早上拿着那么一副劲爆的画,还在当事人的面前,衣冠楚楚的又是拘礼,又是客套的,还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 两眼发直,“我嘴上赔着不是,手里却拿着人家的…。真让人接受不了。不过,凤郡王肯定也很难消化吧!毕竟,我是个是男人,这其中完全无任何情趣之说呀!” “哥,你想太多了,去了澡堂里坦诚相见什么的太正常了。” “去了澡堂里那赤诚是同样的,可这能一样吗?谁能接受,自己的身体,被一个同性欣赏!”蔺毅谨不淡定,以己度人,也有些冒火了,同时也明白,凤璟生气那是应该的,不生气才是不正常的。 蔺芊墨听了,点头,认同,“这么说倒也是。”说着,嘿嘿一笑,没心没肺道,“要不,你也褪了衣服,让凤郡王看过来。” 闻言,蔺毅谨瞪眼,“妹妹不着调,做哥哥的真煎熬。” 蔺芊墨笑的见牙不见眼,“哥,你真是越来越犀利了,分析的很是到位呀!” 蔺毅谨横了她一眼,扶额,无力道,“关于那副画我真的没看过,连你画了这副画我都不知道。你说,我这么讲,凤郡王会相信吗?” 蔺芊墨摇头,肯定且确定道,“他肯定不相信!在他眼里,你跟我是同谋!说不定还会认为是你教唆我的。” 六月血,冤呀! “可我说的都是事实呀!” “现实跟事实无关,事实是用来淹没的。所以,才会有现实总是残忍的这句话!哥,早点接受现实吧!”蔺芊墨拍了拍蔺毅谨的肩膀,鼓励,“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蔺毅谨,好想去死一死! “我跟风郡王之间不美好的回忆,又多了一样,这次还有些刻骨铭心,一辈子难忘的味道。墨儿呀,这都是你的功劳!” “嘻嘻…在身体上,你对他认识的更彻底了。这也是把柄呀,以后凤璟要是再嚣张,你就拿这个压制他。怎么样?有没有扬眉吐气的感觉。” “扬眉吐气的感觉没有,我就感觉离被灭口不远了。”蔺毅谨两眼无神,说完,十分之不明白道,“不过,你怎么就想起画他*了呢?”这么极端不靠谱的念头她是怎么想出来的呢?并且还做了出来?太异于常人了! 蔺芊墨嘿嘿一笑道,“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我对他*裸的心意。喻意我欣赏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多直接,唯美的表达呀,可惜,凤郡王不欣赏。” 蔺毅谨:…。“不会有人觉得感动!”他只看到了凤璟的激动。 “而且,我怕就一幅画我显得太单调,失了情调。我还特别在上面提了两句话。” “写了什么?” “你若喜,我欢天喜地;你若怒,我再接再厉!” 蔺毅谨;…。“再接再厉?你确定这是表白?不是威胁?” 蔺毅谨话出,蔺芊墨眼睛亮了,“哥,我们果然是兄妹呀!你可真了解我。” 蔺毅谨头皮麻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担心凤璟对那副画理解的不透彻,还加了一句注解,言;你若不愿,此画,将人人共赏之!如此,你可愿乎?”蔺芊墨说完,自我夸赞,“一不小心我竟然也会用之乎者也了!进步呀!” 人人共赏之?蔺毅谨看着蔺芊墨,声音飘忽,“本来我们求的是郡王爷的相信,可现在,我真切的希望,他不要相信你这番表白才好。不然…。死也可瞑目了。” “哥,你真没出息。” “你有出息刚才跟着我一起溜掉干什么?” “我那不是溜,我只是秉持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理论罢了!” “废话就少说了,现在怎么办?” “不怎么办!反正马蜂窝都捅了,索性捅个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现在…嘿嘿,对于凤璟的怒火,蔺芊墨其实心里分外酸爽呀!大唱国歌,压迫者终于要翻身了! 看着蔺芊墨异常晶亮的眼眸,蔺毅谨:…。咽口水,为什么他在蔺芊墨眼里看到的不是忐忑,竟然是兴奋呢?有种一不小心上了贼船的感觉。 “墨儿呀!我真的是你亲哥,咱不带这么坑哥的。” 蔺芊墨听了眨眼,眼底笑意流转,“所谓,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妹。哥,这不是坑,这是彰显团结友爱,并肩作战的时候到了。” 蔺毅谨听了望天,他妹妹确实很能忽悠! 兄妹两个躲着,嘀咕了半天,蔺芊墨决定,继续努力。蔺毅谨看了她一眼,继续努力捋老虎须么? “哥,你可不能漏气。” “漏气我也是你哥!” “这话…听着真任性。” “我是被逼的。” “嘿嘿…。唔,腿都麻了。” “小心着点儿。” “走,看看外面动静去。” “你确定凤郡王不会动手吧!” “当然…。不确定!” 院中很平静,未见到凤璟的身影。 蔺芊墨笑眯眯道,“凤郡王果然是一个十分理智的人。” “这种平静,风雨前的宁静。” “那就更要把握住机会,把该做的,想做的都做了。”蔺芊墨大气,豪气道,“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蔺毅谨:…。才知道自杀的方式还有这一种。 另一边 凤和不知道蔺毅谨拿了什么给凤璟,只知道看到凤璟看到后,脸是黑的,耳垂却是红的,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的,让人看着实在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凤和站在门口琢磨不透,夫人到底写了什么呢?主子的反应这么奇怪。 屋内,凤璟垂眸,看着桌上的宣纸,嘴巴绷成了一条直线。当初露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可现在… 那女人竟然连他小腹下的那颗红痣都看的清清楚楚。那位置,那大小…凤璟刚才没忍住,自己对比了一下,发现竟然分毫不差。 蔺芊墨记得如此清楚,凤璟只想问一句,当初她的眼睛是不是只盯着那个地方看了? “那个女人…。” 被欣赏,跟被观赏,那是两个概念!现在面对蔺芊墨,凤璟有种没穿衣服的感觉。这感觉…身体发紧,刺挠的厉害,有点痒,更多火。不自在,不由羞恼! 他在对那个女人耍无赖的时候,其实,那个女人已经在默默的耍流氓了。这认知,作为男人凤璟感到很憋气。 本来想着,冷她一冷,让她好好反省反省,省的以后太不把他放在眼里,做什么都太过肆意。但现在,事情的走向为什么跟想象的完全不同呢? 那个女人没缩在角落里反省,反而豁出去的撩的他满身火!不是跟凤英说要哄他的吗?难道这就是她所谓的哄?拿他的*威胁他… 按了按眉心,面对蔺芊墨,他有种一筹莫展的无力感! 凤璟心情郁郁,火烧火燎! 另一边,顾三妞心情同样很是郁闷。心里对凤璟的向往喜欢宣泄不出,无法肆意的表达,每日想念着,却要压抑着,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可暂时却无法对人言说。 儿女婚事,讲究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她这…。媒人请不得。而父母,给顾老实说,她开不了口,而且,顾老实也做不了主。给王翠英说,顾三妞又担心她娘那张嘴。现在璟公子还未开口说喜欢她,在这种情况下,要是她娘不小心说出什么有的没的。那…。她可不想璟公子这里没成事儿,自己又坏了名声。 本来打算,这几日对着璟公子表白一下自己的心意,再得璟公子一句喜欢,只要确定了他的心意。王翠英这里,顾三妞有的是办法说通。 只是现在璟公子未吐口说喜欢,她这里也不敢贸然开口。什么都憋在心里那滋味就跟猫抓一般,挠心挠肺,急的嘴巴直冒火泡。 因此,对蔺芊墨更加厌恶,恼火的不行,本来她都计划好了的,现在都被蔺芊墨那个女人破坏了。想继续往前凑,却又对那个一只手就能随便捏碎丫头感到忌惮,心里发怯! 边上,消瘦了不少的张香,坐在井边拿着衣服,也同样在怔怔失神。 最近娘家的事儿,让她很是焦头烂额,心里挠躁的厉害。她父亲张全,竟然跟曾经差点做了舅舅小妾的女人有了首尾。她娘为了这个几乎闹翻了天。也因此后面引发了一连串的事出来… “娘,你怎么会突然跑到哪里去呢?是早就发现了爹跟那个寡妇有了牵扯吗?”当时她问,是好奇,也是疑惑。 “呸,我要是早就知道,那小蹄子还会有机会近你爹的身吗?” “那您怎么那么准确的找到了爹和那个女人藏身的地方?” “是你家隔壁那个什么璟公子的下人把我带过去的。” 张香听了惊,“他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知道。” “那你去他家里做什么?” “你妹子桃子喜欢上那个璟公子,回来就给我嚷着要跟胡家退亲。这种事儿我怎么能不搞搞清楚,所以,我就去了!” 对于张桃对璟公子动了心思,张香并不意外,只是,为了一个才见了一面的男人竟然要退亲。张香觉得张桃是鬼迷心窍了。 本来,这只是母女两个私下的谈话,可怎曾想这事儿竟然就传了出去。还传到胡家人的耳朵里去,这可是真是应了那句话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呀! 胡家那是什么人家,那祖祖辈辈都是杀猪的,一家子的人都是彪悍,拎刀子跟拎筷子似的,刀子那是每天不离手呀!若只是一般的屠户人家,那她张家倒是不需要畏惧什么。毕竟,她爹也是里长。 可偏偏就这屠户人家,偏偏运气极好。胡家那大儿子胡林,一日外出,路过河边的时候,很是顺手的在河里救了一个娃子。本来,这也是很平常的事儿,孩子贪玩儿,失足掉水里的事儿可是常见。然,谁知胡林救起的这个偏偏就不平常。竟然是汶山首富卫家的小公子。 原来,卫家一行人出外游玩,那卫小公子一时候爱玩,好奇,趁着下人忙乱的空挡跑快开了,这才出了意外。 这下子,胡林那是实打实的成了卫家小公子的救命恩人了。卫家自然少不得一番感谢,给了胡林不少的谢礼,可都被胡林谢绝了,说是小事一件,不值当。 卫家人见胡林人实诚,刀玩儿的好,人看着也透着一股子力气。当即就请了胡林做护院。 胡林也确实是个有能力的,人老实,也有本事。几年下来在卫家越发受看重了。连胡家的地位都跟着水涨船高,连知县大人都看重几分。 官商不分家,汶山知府大人的宠妾,那可是从卫家出来的。如此,一串连的关系下来。那胡家,真是他们张家得罪不起的。 张全是不着调的,张桃是水性杨花的。这是胡家给的评价!这事儿一出,张桃就是想嫁,他们胡家也不要。这亲事是退定了,可这个这口气,他们胡家却是咽不下,嚷着要把张家那龌蹉事,还有那张桃那见不得人心思都给捅出来,让外人都知道知道。 张香想着,头痛的厉害。家里乱成这样,偏偏她那个妹妹却镇定的可以。最后不知道给胡家说了什么,胡家气势汹汹来最后竟然一言不发的又走了。 张香问张桃说了什么,可她却不说。只道,这事儿她会看着办。 张全的事儿是瞒不住了,村里到处都有人在议论。不过,桃子的事儿因为胡家的沉默,倒是让人不敢乱说了。也开始觉得,桃子的事恐怕不是真的吧!毕竟,胡家可是不会忍事儿的,要是桃子真的有了外心,胡家可是不会忍着。如此,桃子倒是没受到太大的影响。 “姐…” 听到声音,张香愣了愣,还以为想的太出神,出现了错觉呢! “姐,你愣着干什么呀?不认识我了?”相比张香的憔悴,张桃却是完全不受什么影响,笑眯眯道。 张香这才回神,赶紧起身,“桃子,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你。”说完,走到顾三妞身边,看着她,温柔道,“三妞,好些日子不见了,可还好。” “嗯!挺好的。” “我昨日去集镇上,买了两支珠钗,戴了戴觉得不怎么衬我。所以,就给你拿来了,你看看喜欢不。”说着,把两只钗子递到顾三妞的眼前。 顾三妞看了,眼前一亮,伸手接过。朱钗名贵肯定谈不上,不过,做的倒是挺别致,钗端上那闪动的蝴蝶样式看起来很是漂亮。 顾三妞看着,欢喜道,“这个真的送给我?” “自然是送给你。”张桃笑了笑,拿过,“来,我给你戴上看看。” “好!” “果然比我戴上好看。” 顾三妞笑了,“我去照照去。” 看顾三妞那欢喜的样子,张桃笑了。 张香皱眉,看着张桃子,低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就是担心娘家的事儿影响到你,所以,特别过来看看。” “过来就过来,还拿什么东西?” 张桃轻笑道,神色自然,“你那婆子不是个好相与的,我既然过来了,自然也要拿些东西来。顾三妞是个嘴巧的,也是个得宠的,我讨好了她,等到以后你婆子数落什么了,顾三妞肯定也会帮着你点儿。” 张香听了,心里那点不安散去,“你呀!与其操这份心,不如好好给你自己盘算盘算。” “呵呵…。姐姐,我的事儿你就放心吧!”说完,抬脚往屋里走去。 不消片刻,两个女孩阵阵笑声,从屋内传出。 张香叹了口气,希望一切都是她多想了吧! *** 相公,昨晚睡的好吗?一句话,旁边,搭配一条光裸的胳膊。 相公,今天天气多好呀!我们一起去约会怎么样?一句话,旁边搭配一条光裸的大腿。 相公呀,你总是这样不言不语,让我这样才猜来猜去。我迷茫,又彷徨呀!一句话,旁边两滴忧伤的泪水。 相公,因思念成灾,我今天又画了一副你的画像。我再次确定,你那颗痣的位置长的真是十分美好。旁边,搭配一副含羞带怯,满面红霞的脸。 相公,我夜观天象,看着那牛郎织女星,忽然明白你流鼻血的原因了。旁边,搭配一个大大的媚眼。 三天的时间,凤璟林林总总,每天总是能够不经意间在他的床头发现一张写着问候,画着撩拨人身火气的宣纸。 对此,凤璟沉默,还是那副风轻云淡,雷打不动的表情。 对此,凤和表示,每次信函一来,主子的棋盘里的棋子都会少一个。为此,凤和越发好奇郡王妃送来的是什么了。 对此,蔺芊墨表示,凤璟这反应,让她写字的时候,手开始抖了,可兴致为什么越来越高了呢?一种看恐怖电影,玩儿危险游戏的感觉,真真刺激呀! 而蔺毅谨从最初的忐忑不安,到现在已经麻木了。妹妹捋老虎须已经上瘾了,他已无力阻止。还是琢磨琢磨等到暴风雨来事怎么自保吧!摸下巴,挖个地道不知道来得及不? 如此过了几日,看着凤璟那张波澜不惊的脸,蔺芊墨拉着蔺毅谨蹲到他们隐秘的窝点,低声道,“哥,看来这策略不行,要改一改才行。” 蔺毅谨听了,看了她一眼,表情很是平静。因为,蔺毅谨觉得,最馊的注意他都已经见过了,蔺芊墨就是再改应该也不会更高一级了。所以,他很淡定的听着,很淡然的应道,“哦!你准备怎么改?” 蔺芊墨看着蔺毅谨,笑眯眯道,“我准备去献身!” 蔺毅谨:…。眼睛瞪大了,嘴巴张圆了!更高一级的出现了。 看着蔺毅谨的反应,笑的眉眼弯弯,眼睛不经意扫了某一处。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满满的恶趣。 犹如被雷劈的感觉,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激动了,紧声道,“墨儿,这种事儿讲究的是一个您情我愿,讲究的是一个…。” “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要强迫他一样。” “墨儿,这事儿不能随随便便你…” “我没有随随便便,我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放心,放心吧!”蔺芊墨说完,抬脚走了,留下蔺毅谨一个人直冒汗,脑子一团乱。 不用细分析,蔺毅谨肯定现在凤璟的心里肯定窝着一团火。在这种时候,蔺芊墨去…。不行,不行,这个时候一定要阻止。 另一边,某人听了凤英的禀报,眼睛瞬时眯了起来,眼底情绪变幻不定。要献身吗?他一定好好期待! 凤英心里也很是激动,终于有转机了,看来距离抱小主子不远了。 夜晚降临,晚饭之后,众人神色一如往常,只是心里都有些心绪不定。 晚上,蔺芊墨看着浴盆里多出来的花瓣,闻着那香喷喷的味道,看向凤英,“今天怎么想起放花瓣了?” 凤英撒着花瓣,淡淡道,“回夫人,就是听说这个对皮肤好,所以属下就采了些回来。” 蔺芊墨听了点头,“不但对身体好,闻着也是极好闻呀!你有心了。” “都是属下该做的。” 蔺芊墨听着,轻轻笑了。 晚上,蔺毅谨守在蔺芊墨门口,想着,只要蔺芊墨出来,他就把人给绑回去,趁此好好教育教育。 晚上,凤璟斜躺在床榻上,姿态优雅,慵懒,看着书,品着茶,一副六根清净,纤尘不染的世外高人样,只差一口仙气就可得道升仙了。那样子,说他脑子里满是香艳眩迷恐怕都没人相信。 不过,凤和相信。因为一杯茶的功夫,他家主子眼睛已经往门口看了无数次了。那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抬头,看看天,都这时辰了,郡王妃还没沐浴好吗? 心神不宁的一夜!最后…。 蔺毅谨盯着门口一晚上,也未看到蔺芊墨的身影,眼底顶着黑眼圈,放心了! 凤璟喝完了两壶茶,也未看到那说要献身的女人,棋盘上的棋子统统化为灰烬后,心肝肺都开始疼了。 凤和已经不敢直视凤璟的眼睛了! 凤英一觉醒来,看到的就是窝在床上,捂着被子狂笑的蔺芊墨。 愣神…。发生什么事儿了!   ☆、第145章 其实我还是个孩子 翌日,一种波涛暗涌的味道充斥其间。 凤璟脸上看不到任何波动,风淡云轻,波澜不惊,只是举手投足之间,走过之处,颇有一股寸草不生的味道。 搞得本就本就心里发虚的蔺毅谨,现在看到凤璟更是躲着走了。谁让他就不明不白的,就有了看人家*的嫌疑呢? 凤和这位近身护卫,也是大气不敢喘一声,凤璟身上那股疾雨暴风随时爆发的厚重感,让人有些受不住呀! 凤英挠头,皱眉,眼里是疑惑,心里是怀疑。郡王妃说要献身的话,难道是她听错了吗? 相比他们几个人,蔺芊墨却是一副看风和日子,叹天下太平,的没心没肺样儿。 “凤英,今天的粥熬的真好,再来一碗!”蔺芊墨往嘴巴里塞了一个包子,顺手把碗递过去,笑眯眯道。 凤英接过碗,看着蔺芊墨胃口大开,心情颇好的样子,实在想问一问,确定一下,昨天那献身的话到底有没有说过? 蔺毅谨看着蔺芊墨那塞得圆滚滚的脸颊,忍不住道,“墨儿,吃饭适量就好,别吃猛了会不舒服的。”看蔺芊墨吃饭那样子,好似吃了这顿没下顿似的。想到凤璟,这感觉很不好呀! “一碗不饱,两碗正好!” 蔺毅谨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女子这么能吃的还真是少见。想着,不由琢磨,难不成,胆子真的是吃出来的?所以,他妹妹的胆子才会这么大? “夫人,主子请你过去一下。”凤和悄无声息的出现。 听到这句话,蔺毅谨心开始狂跳,神经紧绷,看着蔺芊墨,满脸紧张,开口,既道,“墨儿,出去躲躲!” 闻言,蔺芊墨义正言辞,铿锵有力道,“所谓输里子不输面子,我们怂也要怂在内心,你这表面功夫做的也太不掩饰了,认怂认的也太直接了点儿吧!没志气。” 说完,看向凤和,大气道,“替我禀报郡王爷,我这会儿肚子疼的厉害,不能去给他老人家请安了,免得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凤和:…。 蔺毅谨:说的不错,比他多了个由头。 “妹妹果然有志气。”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是傻子!” 蔺毅谨听了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这事儿你不是正在做吗?” “嘿嘿…。其实,我不是自愿的。” 谁信她这话,谁就是傻子! 凤和垂首道,“若是夫人身体不适,可由凤英效劳带你过去。” 蔺毅谨叹气,山雨欲来风满楼,该来的总算是来了,“墨儿,我跟你一起去。” 蔺芊墨听了没说话,拿起凤英拿过来的粥,一口气喝了半碗,放下,“肚里有粮,心里不慌,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百试百灵呀!” 闻言,蔺毅谨抬手把自己碗里剩下的半碗粥给灌肚子里了,吃完,摇头,心里还是慌的厉害。或许喝点小酒对他更有用。 “走吧!” “是!” “哥,你在这里等着。” “不行,我不放心!” “你去了会碍事儿!” 蔺毅谨:…。这话说的让人有点儿伤心,又太引人遐想。 墨儿她不会又搞什么花招出来吧?这一念头,同时在凤和,凤英的脑子里面略过。一时间三人神色不定,若有所思。 蔺毅谨;比心眼,他差他妹妹太多。他跟着过去或许真的多余。 凤和,凤英;比无赖,其实郡王妃胜过主子许多,早就发现。特别主子这次的耐性明显差了很多。 蔺芊墨看了他们三人一眼,轻轻一笑,迈着四方步往凤璟的房间走去。 * “知道娘喜欢吃蒸菜,这可是我大早上起来特意做给娘吃的。”顾三妞把一筷子蒸菜夹在王翠英碗里,笑眯眯道,“娘,赶紧尝尝看味道如何?” 王翠英看着顾三妞,神色不定,“今儿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 顾三妞听了笑道,“今儿太阳是从东边出来的,娘就放心吃吧!” “你也是,孩子给你做顿饭,你咋还那么多话呢!”顾老实憨笑道。 王翠英瘪嘴,“不是我想说,而是这丫头太奇怪,平日里叫都叫不动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转性了?大早上的爬起来给我做饭,真不像是她会做的事儿。让人心里怪不安的。” “你呀就是想得多。”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娘心里不安是应该的。”顾二宝话出,头上就被顾老实敲了一下,“爹,你干嘛!” “非奸即盗,你有这么说你妹妹的吗?” “我说的是实话,这丫头平日懒得不行,突然这么勤快,肯定有所图。不信你问问她!”顾二宝理直气壮道。 王翠英听了看着顾三妞道,“说吧!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儿求着我了?” “娘,看你说的,我给你做顿饭还不是应该的呀!”顾三妞笑着说,眼睛却是狠狠的瞪了顾二宝一眼。 顾二宝完全无视之。 王翠英夹了一口菜才嘴巴里,吃着,道,“没事儿最好…” “其实也不是一点儿事儿没有,我就是…” 闻言,王翠英筷子一撂,对着顾老实嚷道,“看吧,看吧!我就说着丫头不会平白无故的孝顺我吧!”说着,瞪了顾三妞一眼,“没心肝的货!给老娘做顿饭,心里还存着图谋,你可真有心。” “娘,你先听我说完行不?”顾三妞不快。 边上的张桃适时的开口道,“大娘你想多了,其实,三妹子不过是前阵子绣了几条帕子,琢磨看今儿个天气好,想去镇上给卖了,想着求大娘一个准许而已。” 王翠英听了脸色好看了一些,不过,絮叨的话却是不停,“你一个女孩子家往镇上跑什么,帕子绣好了给我,过几日我去镇上直接给你卖了。” “娘,我想自己去,我好久没去镇上了我想去看看。” “镇上有什么好看的,瞎跑!有那个功夫在家里干点活多好。” 顾三妞听了,脸色不愉色更重了,倔脾气也上来了,筷子一撂,拉着这个脸道,“我又不是求你给我买什么,我只是想去镇上看看都不行吗?” “不行…” “你说不行我也要去!”说完,起身,抬脚走了出去,门被摔的砰砰响。 “这死妮子!”王翠英说着,就要追出去打人,被顾老实给拦住了。 “你干什么?大清早就让人不得安生!孩子不就是想去镇上看看嘛,你就让她去不就行了。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说那么多废话。” “你说的倒是轻巧,她说去看看你信吗?她那就是去花钱!要是真让她去了,几个绣帕子的钱立马就没了。” “那也是她自己辛苦得来的钱,她自己还不能花呀!” “什么她的,那都是我的!” “你这什么话?怎么…。” “她都是我养活大的,她的自然也就是我的。”王翠英嘴皮子不停,说话也没个顾忌,“女儿本来就是赔钱货,养活大了都是人家的。反正也是指望不上,我也就是白辛苦。趁着这个时候,我要是再不捞点儿。等到她出门子了,她这盆水算是彻底泼出去了,还能收回点什么。” “你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像话吗?你可真是…”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难不成你老了还指望她给你养老送终不成?” “你…。我不在这里跟你胡缠!”顾老实说不过,越发不愿看王翠英那张脸,放下筷子,抬脚走了出去。 “哎呦呦,小的这样,老的也这样,你们还都会给我脸子看了。行,你们有能耐!以后给我撑住这口气都别给我吃饭。” 顾大宝,顾二宝,张香等人,对这一出一出的戏码都习惯了,也都看腻了。三个人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倒是张桃有些不安道,“大娘,其实都是我想去镇上才的,三妞是陪着我去。” 王翠英听了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你去镇上干什么?” “狗子的生辰快到了,我想着我这个做姨母的怎么也要给买点什么不是?所以,我就想让三妞陪着我去看看。” 闻言,王翠英眼睛亮了一下,“看看,看看,真不愧是亲姨母,这还没到日子的就惦记上了。” “呵呵…。那不都是应该的呀!再说了,我在这里也住了这么几天了,心里也怪不得劲的,想着正好去,也捎带着多买点别的回来。” 王翠英听了眼睛更亮了一分,“啧啧…桃子可真是长大了,这为人处世的真是没得比。” 张桃腼腆的笑了笑,“大娘过奖了。” 张香眉头皱了一下! 张大宝叹了口气,他娘就是这样的人,他也该习惯了! 顾大宝闻言,赶紧道,“娘,桃子妹妹有心,你就让三妞跟她一起去吧!反正她在家也是闲着。” 王翠英听了,看了顾二宝一眼,眼里带着赞赏,关键的时候还是小儿子聪明,看看这话接的多好,让她顺着就下来了,“她要去就去,谁拦的住呀!”说完,看着张桃咧嘴一笑,热切道,“桃子呀!家里别的什么东西也都不缺,那些个肉呀,布呀什么的也别买太多了。” 张桃听了,脸上带笑的表情僵了一下,勉强扯动嘴角道,“好,我知道了!” 顾大宝已经听不下去了,他娘这样明摆着就是给人家要嘛! 顾二宝笑嘻嘻道,“你们要是拿不动什么的,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 张香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顾二宝跟王翠英还真是母子,脸皮厚的扎都扎不透。 “呵呵…不用了,我和三妞两个人能拿得动。”说完,起身,“我去给三妞说一下,让她赶紧准备一下我们也好趁早去。”说着,赶紧走了出去。再不走,她兜里的钱可真不够用了。 ** “相公…。”蔺芊墨看着坐在窗边的凤璟,吊着嗓子,一音三颤,配上女儿家的软腻,就算蔺芊墨是装的,听到耳朵里也是甜腻的撩人。 凤璟拿着棋子的手顿了一下,却是眼帘都未抬,淡淡道,“过来陪我下一局。” 蔺芊墨听了,抬脚上前,走到凤璟面前,立正站好,双手垂直放前,一副聆听训斥的老实态,“我不会下棋。” “会输就行!” “有赌注没!” “你有什么可押的吗?” “我自己!” “不稀罕!” “幸亏昨天晚上没来!” 闻言,凤璟抬眸,看了她一眼。 一眼风情,迷眼,动情,醉人生!而凤郡王这一眼,却是慑人,动魄,让人惊! 蔺芊墨咧嘴一笑,在凤璟面前坐下,拿起棋子随便放下。 凤璟随着放下! 静默!片刻,凤璟开始,清清淡淡道,“这几日玩儿的可高兴。” “一直在为挽回相公的心忙活,没时间玩儿!” “蔺芊墨,你要继续给我逗闷子吗?” “不想!”你都连名带姓的叫人了,脸上的不快那么清楚,这近在咫尺的距离,她自然是要做老实人,要办老实事儿了。 “接着说。” “是!”蔺芊墨很是乖巧道,“我就是看多了郡王爷万事尽在掌握的样子,忽然喜欢上了你生气,闹脾气的模样。” 闻言,凤璟抬眸!蔺芊墨咧嘴,八颗牙齿,净白闪亮,纯白无暇呀! “确定是喜欢?而不是感激吗?” “若是感激我就报恩了,只有喜欢才会以身相许,才会想着过一辈子。” 听到这好犹豫的回答,凤璟忽然笑了,气的!如果以身相许是真的,那他昨天晚上的等待是什么? “昨天的献身,今天的以身相许。蔺芊墨,说说,那个是真的?” “当然的是真的呀!嘿嘿…。只是郡王爷不给我那个机会…唔…。” 话还未说完,腰身忽然一紧,眼前景物飞转,随着背上一软,身上一沉,凤璟沉厚的声音响起,“现在,我就给你机会!” 蔺芊墨听了抬眸,看着覆在她身上的凤璟,抿嘴一笑,转眸,看了看外面的太阳,“机会是有了,可时辰不对呀!这光天化日的…” 话落,床幔落,春光掩! “良辰美景,不看时辰!” 轻笑,“放屁!” “你想逃避!” “相公想多了。”低低的笑声,柔柔腻腻道,“既然相公允了机会,那我自然是一定要抓住的。” “很好!” “我曾听闻早起的男人火气特别大,再联合昨天晚上的事情。所以,我今早起床的时候没穿小衣。”蔺芊墨说完,看到身上男人眼底染上一抹暗红! “非常好!”声音暗哑,手也开始缓缓移动起来。 蔺芊墨十分配合,并道,“其实,我想主动一次的。” 她在诱惑他,毋庸置疑,凤璟有些口干舌燥。 “想主动一次?” “是!”蔺芊墨用力点头,在凤璟犹豫隐忍的眼神中,魅惑模式启动… 当火烧到极致,当把不该看的全部浏览一遍,把不该摸的全部上手一遍。在凤璟理智尽消,*当头,身体主导的关口。蔺芊墨悠悠开口…。 “相公,其实,我葵水未来初潮未至!其实,在身体上我应该还是个孩子。” 两个其实,一切静止! 沸腾的水,忽然泼来一盆冰,那种水深火热,圣人都会发疯! “蔺芊墨,你故意的!”一点疑问没有,绝对的肯定。 蔺芊墨看着眼睛都冒红色的凤某人,勾唇,“应该说我是诚心的。” 凤璟看着那柔嫩的脖子,还有那脖子下方紧贴着他的嫩肉,风光,直想揉碎了,咬断了。 “救命之恩在前,你对我其后说的喜欢表示怀疑,我可以理解。对于某些事儿你感到生气,我也能理解。但是…。”蔺芊墨说着,伸手把风璟推开,裹着被子爬起来,看着他,正色道,“但是,这怀疑,这火气,你若是想用得到身体作为安抚,那你是白想了,做法也太低劣了些。” 事儿没办成,人没吃到,连她这段日子乱扑腾,乱调戏,使劲放肆的事儿都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反过来被她训了一顿。凤璟躺在床上,心头火,身上火,直烧的脑子突突的发胀,发疼! “凤璟,别的事儿我忽悠,可感情的事儿我从来不忽悠,也不开玩笑。不然,当时我就不会冒险跳崖,直接承认喜欢九爷了…” “给我闭嘴!”喜欢九爷这几个字,尤其的刺耳,刺耳至极。 “嘿嘿…所以,那些有的没的,您老就少琢磨吧!倒是你能少给我招惹一些花呀蝶呀的。看着让人闹心。”说完,裹着被子躺下,没心没肺道,“虽然什么都没做,可这力气倒是该耗的都耗了。” 凤璟使劲按了按眉心,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完全被动了呢?还有,她这样躺在这里,是要训练他的自控力吗?“蔺芊墨,给我起来!” “凤璟,你真没风度!” “你想我把一切都做实了?” “对着一个孩子你下得了手?” “你做的事儿那是一个孩子会做的吗?” “我身体是孩子,可阻挡不了我思想是女人呀!” 话落,人再次被凤璟拉入怀中,不给缓神反应的时间,手直接拉下下面! 蔺芊墨面皮抖了抖,“郡王爷懂得真多。” “少说,多动!”这话绝对的一语双关。 看着凤璟头上的溢出的汗珠,紧绷如石的身体,蔺芊墨手动了动。 “嗯…。”闷哼,情动的声音,蔺芊墨不动了。 “蔺芊墨…” “呼呼…” “该死…” “唔,好痛…。”蔺芊墨捂着脖子,瞪眼,“男人在床上不是应该温柔小意的吗?怎么到了你这里是变成粗蛮强势了呢?” “墨儿,乖…” 蔺芊墨:…。忍不住抖了一下,望着床幔,蔺芊墨思索开来,要捋顺了凤璟的老虎须窍门果然在这里!哼,男人… 中午,饭桌上,看着从他来以后首次出现在饭桌上的凤某人,转眸再看坐在身边,夹菜手都直打颤的妹妹。 蔺毅谨:…面皮直抖,抽搐不停。作为男人,他邪恶瞬时就明白了蔺芊墨手抖的缘由。抿嘴,是该庆幸凤璟的身体终于好了?还是该…娘的,凤璟这厮真不是东西。大白天就拖着墨儿做些有些的没的。 凤和也即刻就明白了,忍不住失望,看来要抱小主子还需要等呀! 而凤璟,对于蔺毅谨的黑脸完全无视,继续优雅的用着饭菜。看着蔺芊墨连菜都夹不稳的手,淡淡道,“想吃什么?” “吃你的肉!”蔺芊墨白了他一眼,直接丢下筷子,“凤英帮我拿个勺子过来。” “是!” 凤英把勺子拿来,凤璟开口,“一会儿把夫人的东西搬到我房间里去。” “是!” “不行!”蔺毅谨反对,正色道,“墨儿的身体还未恢复,还是静养一段时间好。” 凤璟完全充耳不闻。对这个大舅子,他很不喜欢! 蔺芊墨看着凤璟,蔺毅谨的相处模式,摇头,妹夫和小舅子之间也是很复杂的存在。 “请问家里有人吗?璟夫人…” 听到声音,蔺芊墨转头看了凤璟一眼,“又来一位娇客,不知道是不是同样醉稳之意不在酒呢?” 凤璟听了哼了一声,不咸不淡道,“所谓娇客跟九爷相比,完全不值一提。为夫连九爷都能扛下,夫人又在畏惧什么?” 蔺芊墨听言,叹气,“你一提九爷,我倒是有些担心了,九爷不知道安全到达京城了没?” 话出,凤璟眼眸即刻沉了下来。 蔺芊墨扬眉,满脸无辜,“不是我先想的,而是你先提的。” 话里话外一句话,是你自己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璟夫人…呃…。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们在吃饭,打搅了!” 看着走进来的女孩,凤英眉头瞬时皱了起来。 有些面熟,一时想不起来,“姑娘是…” “呃,我是顾家大媳妇的妹妹,我叫张桃!”张桃轻笑,友好道,“璟夫人叫我桃子就行。” “桃子姑娘…。” “是!” “有什么事儿吗?” “其实,我是来替顾三妹妹向璟夫人道歉的。” 蔺芊墨听了扬眉,“道歉?” “是!”张桃满眼真诚道,“前阵子顾三妹妹莽撞,扰得璟夫人心情不愉,对此,三妹妹觉得很抱歉。只是,三妹妹担心璟夫人不想见她,所以就先让我来陪个不是。”说着,把一盆花,还有一提点心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这是一点儿心意,还请璟夫人收下。” “顾三姑娘真是客气了!” “还望璟夫人不气才好。”说完,微微颔首,“我就不打搅你们用餐了,先回去了!” 张桃可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蔺芊墨托着下巴,看着桌上的东西,道,“顾三姑娘送来的呀,还真要好好看看。” 凤英听了,先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样才把东西拿过来,放在蔺芊墨面前。 捏着点心,看了一会儿,蔺芊墨放下,转而看向那盆花,片刻,轻轻笑了,“这花,很有意思!” 闻言,凤英心里一凛,“夫人,可是有什么问题?” 蔺芊墨没回答,只是对着凤璟道,“郡王爷果然很有魅力呀!” 凤璟眼睛眯了眯! 另一边,顾三妞见张桃回来,疾步迎了过去,紧声道,“如何?蔺芊墨可收下了?” “嗯!收下了!”张桃微笑,带着一丝好奇道,“不过,三妹妹和璟夫人有什么不睦吗?” “也算不上什么,就是一点儿小摩擦!”顾三妞避重就轻道。 “呃…”张桃听了笑了笑道,“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送花做礼的。” “我经常看到她在地上种些花花草草的,所以,猜她肯定很喜欢。既然是讨人欢心的,自然也要送她喜欢的。” “三妹妹说的是!”   ☆、第146章 折桃花 自从蔺芊墨收了礼物以后,顾三妞自觉的认为她理所当然的有了去璟家的资格。如此,又开始勤奋的串起门子来,不过,倒是真的不再往凤璟的跟前凑,而是每次都找蔺芊墨。 “墨姐姐,现在天气冷了,这花放在房间里才能活的更好。” “是吗?” 顾三妞点头,既不用蔺芊墨吩咐就动手为她把花搬到了屋内,床头的位置,笑眯眯道,“这样花不但活的更久,而且,连屋里也能被熏的香香的。” 蔺芊墨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没说话! 如此,顾三妞三天两头就过来,每次来也不久待,跟蔺芊墨亦说不了几句话。但每次过来却都不忘给她送来的那盆花浇浇水,翻翻土什么的很是上心。 搞得贺枝看着顾三妞那做派,都不由怀疑,对着蔺芊墨道,“她这是转性了?还是吃错药了?” 蔺芊墨轻轻一笑,漫不经心道,“顾三姑娘是爱花之人,大概怕我照顾不好她送来的那盆娇花吧!” 贺枝听了瘪嘴,毫不掩饰眼里的讥讽,“就她矫情,明明山野出身,每日背朝黄土面朝天的,偏偏要学人家大家小姐搞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做给谁看的。” “女人嘛!都喜欢一些美好的东西。” “有人喜欢那是因为懂。可她那分明就是装出来的。她能欣赏出什么呀?装腔作势的,让人看着越来越膈应!” “不说她了,来,你看看,这次我绣的怎么样?”蔺芊墨把手里的手帕递过去。 贺枝拿过看了一眼,沉默,片刻,开口,“以前我看墨姐姐学做饭,觉得那对于你来说太难。可现在…比起绣花我觉得做饭你更有天赋。” 蔺芊墨听了,咧嘴,“你这话做的还真是含蓄。” “嘿嘿…。” * 顾三妞三天两头的往璟家跑,而桃子是隔三差五的往顾家来。只是,每次顾三妞来璟家,桃子都不跟着。对于这一点儿,顾三妞感到很满意。桃子对璟家不热衷也就证明,她对璟公子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所谓礼尚往来,偶尔顾三妞也会跟着桃子去张家。就这么一来二去的,张桃和顾三妞倒是显得前所未有的近亲。 张家因为张全的事儿,家里气氛很是凝重,紧绷。张家父母心情都不好,对于家里的几个孩子,也没那么多心思去管了。如此,张桃在家里很是松快,每次顾三妞来,张桃都会带着她镇上溜达一下。 想到放在蔺芊墨床头的那盆花,再看张桃送给她的一些小玩意儿,顾三妞心情那是前所未有的好,对于未来更是充满了期待。对这样的日子,她是由衷的满意。 好心情,好气色,这让本就生的娇俏的顾三妞看着更添了三分颜色,比起很多村姑娘来显得越发出挑了,也是越发的招少年和媒婆的眼了。连王翠英都明显的感觉到,最近往她身边凑的媒婆是越来越多了。对她笑的更是越来越热情了。 对此,王翠英明白缘由,那是喜在眉梢,乐在眉头呀!忍不住对着顾老实念叨道,“看来,只要三妞的亲事儿下。二宝的礼金就彻底不用愁了。说不得还能余剩不少。” 顾老实听了,不耐听,“你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说这话你都不觉得磕碜的慌。” “我养活她十多年,多要点礼金有什么不对。所以,我不磕碜一点儿都不,哼!”说完,颠颠的走人了。 顾老实绷着脸,猛抽烟!跟这婆家没法说。 “请问,这可是顾家吗?” 听到声音,在院子里忙活的王翠英,抬头往门口看去。 二十多岁的男子,长的眉清目秀,眉宇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穿的也是干净整洁,头发梳的油光发亮。一看就跟整年忙活的农家人不一样。 “你是…?” “你可是顾家夫人?”男子走到院子对着王翠英,温和问道。 “夫人?还是第一次有人叫我夫人!真有意思。”王翠英咧着满嘴黄牙,笑的身发颤,“没错,我是顾家的夫人,你是哪个?” 看着王翠英那完全山村妇人的粗陋做派,男子笑容不变,道,“鄙人性李,是县府大人的下人,是县府公子的随从。” 闻言,王翠英愣了一下,“县府?你是县府的人?” “是!” 确定不是自己的幻听,王翠英脸色瞬时变了,赶紧弓腰行礼,吞了一口口水,忐忑不安,诚惶诚恐道,“李大爷,我们可都是良民,可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呀!你老可要明察秋毫呀!” “夫人误会了,我来这里不是公务,而是向夫人来报喜的。” 闻言,王翠英动作一顿,惊疑不定道,“报喜?”她家有什么喜事儿值得县府的下人转成来恭贺的? “是,报喜!”李泗笑着道,“我家少爷看上你家三姑娘了,特别命小的来跟顾夫人你说一声。” “你家少爷?…那不是县府公子?”王翠英惊了。 “是…” “县府公子看上我家三妞了?”确定了,王翠英有些晕乎乎的,被惊喜给冲的晕头转向了。 “是的!” “老头子,老头子…。你快出来,快出来,县府公子看上我家三丫头了,哈哈哈…我家三丫头要成县府媳妇了。”王翠英跑到堂屋喉了一嗓子后,不等顾老实回应,马上又回转回来,看着李泗一点儿都含蓄,很是急切道,“县府公子什么时候过来提亲?日子定在什么时候?还有,聘礼呀,聘金什么的可是已经有了定数?这个能不能现在就说一下.....” 王翠英那粗蛮,又贪婪的样子,让李泗这等圆滑的人,脸上的笑容都不由僵了一下,“顾夫人,礼金肯定是会有的。” “哈哈哈...县府公子娶妻,这个礼金肯定是不会小气的,是不是?我们倒是不贪什么,但是却不能低了县府的门槛对吧?”王翠英笑的见牙不见眼。 “顾夫人,这个....公子只是纳妾,不是娶妻。所以,嫁妆什么的,顾夫人就大可不必准备了。” 顾老实踉跄着出来听到就是这么一句话。 王翠英脸上的笑僵住,“是纳妾?不是娶妻?这么说,县府少爷他是想我家三妞去给她做姨娘?不是少奶奶!” 李泗眼底划过一抹讥讽,就你们这样的人家还妄想跟县府做亲家,太没自知之明,太痴心妄想。 “虽然是姨娘。不过,也就是一个名头的差别,其他都不会委屈了顾三姑娘的。包括礼金....”说着,把一锭五十两的银子递在了王翠英面前,轻笑着道,“等到三姑娘过府了,剩下的再给顾夫人送来。” 看到那闪闪亮的银子,王翠英眼睛即刻大亮,“你的意思是,除了这五十两还有?” “自然!” 王翠英听了,刚才那一点儿失望瞬时烟消云散,伸手利索的拿过李泗手里的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安排我家三妞进门?” “就这三五天吧!” “行!” 听到王翠英就这么把顾三妞的终身大事给定下了,顾老实有些发急,疾步上前,“你这婆娘,怎么可以就这么定下?你...” 顾老实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王翠英打断,“县府少爷都开口了,我自然是要应下的,这有错吗?” 闻言,顾老实噎了一下,看着李泗心里也有些打鼓,本能的对县衙的人存在一种畏惧,嗫嗫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琢磨着,怎么也得给三妞说一下吧?” “儿女婚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的亲事儿我做主,不用跟她说。再说了,这是送她去县府享福又不是让她去受罪,她有什么不愿意的...” “我不愿意...” 听到声音,顾家夫妻,李泗三人转头,看到站在门口,脸色十分难看的顾三妞,三人表情各异。 顾老实眼神闪烁,王翠英却是一点儿心虚的表情都无,习惯性的张口既训,“你这丫头连什么事儿都还不知道就不愿意,不愿意什么呀你?”说着看向李泗,笑的恭维,巴结,“李大爷,你别听到浑说,她这是害羞了。” 李泗笑着点头,“自然,自然!”抬眸看着顾三妞,打量了一下,果然有几分姿色,倒是值得那个价格。 “我害羞什么我,我告诉你,我不愿意,就是不愿意...”顾三妞绷着脸,拒绝的彻底。 “你这丫头...” 顾三妞伸手从王翠英手里拿银子,然,刚碰触到手背上就被挨了一下。 “娘,我说了,我不愿意...” “你给我闭嘴!”王翠英一手握紧银子,一手捂住顾三妞的嘴巴,转头对着李泗道,“李大爷,这事儿我应下了,等过几日你们来抬人吧!” 李泗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临走看了顾三妞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冷色。一个小小的村姑竟然敢拒绝少爷,哼! 李泗离开,王翠英的手松开,顾三妞即刻跳了起来,“我说了我不愿意,不愿意,你为什么要应下,为什么还要答应...”跳脚,叫嚷,声音尖锐,眼眶泛红。 王翠英听了一个巴掌拍了过去,“你个死妮子,我不应下难不成还拒绝不成?你也不看看对方是什么人?那是县府公子,是官老爷的儿子,那是我们能的得罪起的吗?拒绝他们,你是不想我和你爹还有哥哥活了不是?” 王翠英话出,本欲开始说些什么的顾老实不由蔫了。 顾三妞眼圈发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面色青白交错,“就算他是县府公子,我要是不愿意他也不能强抢民女。说到底都是你贪上了人家的钱财,根本就不顾及我这个做女儿的感受,只要给的钱多,哪怕男方是地痞无赖你也会愿意。” “你少给我浑说!我告诉你,这事儿已经定下了,你就少给我想那些有的没的,在家里老老实实的给我等人来抬...” “我不,我不....你要是逼我我就去死。”顾三妞说完冲了出去。 “哎呦,顾三妞你疯了。”顾二宝捂着胸口,叫道,“撞死我了。” “二宝,赶紧给我把她追回来,快...” “追她干什么?”顾二宝懒懒散散道。 “追她回来给你五钱银子。” 闻言,顾二宝眼睛一亮,“真的?” “快去...” “好咧!不过,娘你可要说话算话呀!” “快给我去!” 晚上,顾大宝,张香,顾二妞知道这事儿后,均是惊讶不已。 “你们怎么看?”王翠英看着他们道。 最是无所谓的张香,干脆利索道,“我都听娘的。” “嗯!”王翠英点头,“你们呢?” 顾大宝皱眉,“县府公子怎么突然就想到要纳三妞为妾了呢?” “这个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事儿拒绝不得!”王翠英直截了当道。 “可是,三妞她不愿意…” “她不是跟桃子玩儿的好嘛!我现在正在让桃子劝她,她又不傻很快就能转过这个弯的。”王翠英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 其他人个人听了,无论心里什么想法都没说话。那是县府公子,要是不愿意那就等于得罪了!这…谁担的起。女儿,妹妹,都没自己来得重要。 “你们耷拉着脑袋做什么,这是喜事儿。你们看看吴家,自从吴三妞做了县老爷的姨娘后,他们家都跟着鸡犬都升天了。”王翠英心里一片火热,“现在这好运轮到我们顾家了。只要三妞进了县府,我们也可以跟着去县里了。那样一来,我们可也都是城里人了…这样的日子你们都不想要吗?” 闻言,张香眼睛一亮。其他几个人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继续保持沉默。而这种沉默,已无声的说明了什么。 * 肉香,酒醇,女儿香浓! 一个年逾二十多岁,身材圆润富态的公子,吃着肉,喝着酒,揉搓着身边姑娘的小手,看着垂首立在他眼前的李泗,“你刚才说顾家那村姑不愿意?” “奴才亲耳听到,亲眼看到的。” “一个小小的村姑竟然也敢对本公子说不?看来本公子的抬举,让那些无知小民以为我是随意可欺之人了。哼,既然她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那本公子就成全她。” 李泗听了上前一步,弯腰,对着县府公子孙麟低声道,“公子,小的看明日可这样…。” 李泗说完,孙麟笑了,笑的脸上的肉颤,“哈哈哈…。这办法我甚是满意,对不识相之人最好。本公子给她脸她不接着,明日之后,就只能求着我给脸了。” “公子说的是!” 两日后 “娘,明天陪我去镇上买些东西。” “啊…。你死妮子忽然跳出来吓死我了。”王翠英抚着心口,看着顾三妞斥道,“你昨天不是跟桃子才去过镇上吗?怎么又要去。” 听到昨天二字,顾三妞面皮微颤,眼底染上戾气,整个透着一股阴郁,沉沉道,“你不是要我去给县府公子做妾吗?最起码也要给我买几件像样的东西回来吧!” 王翠英听了,神色不定道,“这么说你是愿意了?” “就如你说的那是县府公子,我不愿意又能怎么样?”顾三妞身体紧绷,眼里满是压抑,还有一抹沉沉的恨意。 那眼神,王翠英看着心里直冒寒气,赶紧道,“你既然想通就好。那明天我带你去。” 顾三妞听了却是没动,道,“你叫上隔壁的璟夫人一起吧!” “叫她做什么?” “她是京城来的,眼光肯定好,由她帮着挑,我这个姨娘肯定能更出彩。到时候得了宠,少不得能多给家里带些好处。” 听到好处,王翠英立马应了,“行,行,我一会儿给她说说去。” “记得,一定要请到她。不然,我这个县府妾身死不瞑目。”说完,抬脚离开。 王翠英不由抖了一下,“什么死不瞑目?这妞子现在说话越来越渗人了。”连看人的眼神也怪怪的,让人心里发慌。 不过,对于顾三妞的异常,王翠英归为顾三妞心里不情愿才会那样。女孩子总是有一股拗劲,缓过来就好了。如此也没太放在心里。 * 看着趴在软榻上看书的蔺芊墨,凤璟开口,“跟着一起去镇上干什么?” “你不是心知肚明嘛!” “有必要吗?” “要折了你的桃花,你舍不得了?” 凤璟看了她一眼,对于这种问题,不屑回答。 看凤璟那傲娇的样子,蔺芊墨笑了笑,起身,“时辰不早了,我要睡了你也去休息吧!” 凤璟充耳不闻,斜靠在床上一点儿动弹的意思都没有。 蔺芊墨看了,也没再说什么,抬脚上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闭上眼睛,“走的时候别忘帮我把蜡烛熄灭。” 蔺芊墨话落下,蜡烛既灭,屋里暗了下来。 站在外面赏月的蔺毅谨,见蔺芊墨屋里的灯熄灭,不假思索,抬脚就往她屋里走去。刚走到门口,被凤和拦下,“蔺公子时辰不早了,郡王,郡王妃已经休息了,你若是有什么事儿明日请早吧!” “墨儿身体还没调养过来,郡王爷暂时还是先睡自己的房间比较好。”蔺毅谨推着凤和继续往屋里挤。 凤和无力,“蔺公子,你每天来这么一出都不嫌烦吗?” “不烦,一点儿不烦。”他要是不提醒着点儿,万一凤璟不管不顾的伤着墨儿怎么办。 “蔺公子,你就放心吧!主子他有分寸的。” 想想蔺芊墨那日颤抖的手,对于凤和这话,蔺毅谨持完全怀疑态度。 “墨儿,今天月色很好,你要不要出来看看呀?” “蔺公子,适可而止…” “墨儿…唔…。”话为说完,人被凤和扣住,飞檐走壁再一次体验中。蔺毅谨面皮紧绷,“该死的,又来这招!” “所以,你赶紧消停,我也能剩点儿力气。”凤和也很是不耐道,“这大晚上的,我带着你飞来飞去的算是怎么回事儿呀!” “墨儿呀…。” “这大晚上的你想吓死谁呀!” “墨儿,墨儿…” “你跟郡王妃还真是兄妹。”真是闹心呀,看来今天要飞的更远一点儿了。随着蔺毅谨的嗓门越来越高亢,凤和觉得他的轻功也更进一步了。这次训练,完全是被逼的。 屋内,蔺芊墨听着蔺毅谨的叫声,笑的乐不可支! 凤璟伸手把蔺芊墨拉到怀里,沉沉道,“昨天说过的话还记得吗?” 昨天因凤璟索取厉害,她胳膊发软之际,浑身被揉搓的发疼之时,透支了一个分期付款,昨天没做完的,今天还!这话她自然记得,只是,她却一点想履行许诺的意思。 蔺芊墨不说话!凤璟哼,“怎么?又想赖账?”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我赖账那是理所当然的。” 那话说的是理直气壮。凤璟:…。其实他已经习惯。 “墨儿…。” “我现在听到这两个字浑身疼。” “今天不用手,你换一处!” 听到这句话,蔺芊墨的眼睛瞪圆了,结巴了,“换…换一个地方?你什么意思?” “书上言,此处别有一番妙处。”凤璟说着,手放在了蔺芊墨两腿间。 蔺芊墨:……是她邪恶了,是她想猛了!原来是腿,不是口!抚额,某方面的认知被日国洗礼的太彻底了,人腐了。这绝对不是思想的问题,而是根本教育的问题。感谢上帝给人造就了一层皮,感谢佛祖,她跟风璟未曾心有灵犀。让她刚才的想法,除了她在无人知。 “墨儿…” “你让先缓缓,刚才脑洞开的太大,这会儿有点儿发晕,让我先冷静冷静,免得一不小心脱落嘴说出什么让人想切腹自刎的话。” 坑爹,坑哥,坑相公的事儿能做,坑自己的事儿那是绝对不能干。 “你不用开口。” “凤郡王,子子孙孙覆水东流那是一种罪过。”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未免你肚子年年不空,所以,舍去一些很有必要。” “说这话时你用的肯定不是脑子,而是本能。” “看来你今晚很有精神…”凤璟说完,人动起来。 不消片刻,蔺芊墨被折腾的有些气闷,咬牙,“凤璟你给我等着…” “等着什么?”声音幽沉,暗哑一片,性感魅惑。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我容你嚣张,且等三十年后,看我如何虐你成渣。” 凤璟喉间溢出一笑,笑声低低沉沉,“夫人确定?” “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地,对于这一点儿我深信不疑。你现在有多猖狂,以后就会被虐的有多惨!” “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地?夫人懂得都是不少呀!” “啊…该死…凤璟你个混蛋!” “混蛋?此言在床上甚为悦耳!” 男人,在床上从无脸皮,只有屁股!   ☆、第147章 谁坑谁 凤璟看着蔺芊墨的装扮,淡淡开口,“你打算这样出门?”声音没有起伏,不悦却已清晰可见。 蔺芊墨听了,低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跟平常一样没发现什么问题呀!为什么不能这样出门?一时不明。 凤和,凤英,蔺毅谨三人亦是对着蔺芊墨看了一圈,一袭淡紫色的长裙,样式简单,素雅。头上也只是束了一条同样的发带,其余再无任何饰品。很中规中矩的打扮,不花俏,不招摇,朴素的很。没什么问题呀! 凤和偷偷看了一眼凤璟,主子今天心气不顺吗? 蔺毅谨觉得凤璟这是纯粹要找茬! 看蔺芊墨那不明所以的样子,凤璟看了一眼凤英,“给她把头发梳成妇人头!” 闻言,再看蔺芊墨散落在背后的头发,几人恍然!包括蔺芊墨自己。 这阵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再加上蔺芊墨跟风璟两人还未圆房,还有蔺芊墨自己也懒懒散散的,每日都这么披散着头发。让凤英这个本职护卫,副职丫头的伺候之人也未觉的哪里不合适。 现在凤璟这么一说,才发现,夫人这已成了亲的人,还如闺阁小姐一样散着头发确实不合适了! 蔺毅谨心里不得劲儿,妹妹梳了妇人头,那不是时刻都提着他妹妹已经人家的了吗?那感觉真是不舒服。想着,蔺毅谨对凤璟那不大的心眼,立马就想歪了。凤璟这样不会是故意给他看的吧?他不舒服,凤璟心里就痛快了! 在这时代,发型就跟那结婚戒指差不多,很具有代表性。 蔺芊墨却是不耐,在京城规矩多,个人规矩些麻烦少,可在这乡下把自己拘的那么严做毛。 “我不要!” 凤璟听了眉头皱了一下,“你说什么?” “挽发又要抹油,又要簪子什么的。不但头重脚轻的,还搞得头发油腻腻的,扯的头皮疼。我喜欢这样披着。” “把头发挽起来,否者不许出门。”想到她今天出行的目的,凤璟眉头皱的更紧了,口气受心情的影响,也是强硬的可以。 凤和听了垂眸,看来主子今天心气确实不顺。不过,郡王妃可从来不是个听话的。这大早上的…。搞得人精神紧张。 蔺毅谨起身,正色道,“郡王爷,墨儿就算是披着头发,这乡里乡亲的也知道她是已成了亲的人,所以,这点小细节就不要太较真了。” 蔺毅谨现在是标准的妹奴,妹妹什么都是对的,规矩什么的那都是针对别人的,跟他家妹子没关系。 凤璟听了,一点儿都不想搭理他!甚至认为,蔺芊墨这么不听话都是蔺毅谨这个哥哥教导不严,宠之过度之错。凤璟这想法…。蔺毅谨被迁怒下的牺牲品。男人一旦不讲理,那是直接拿歪理当真理!比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蔺芊墨看着凤璟,在其他几个人感觉,蔺芊墨要摆冷脸给凤璟说个子丑演卯时,却见蔺芊墨忽然笑了,眼神温温柔柔,表情风情万种,声音娇娇柔柔,“相公有命,妾身岂敢不从。凤英,帮我挽发!” 蔺芊墨这干脆利索!蔺毅谨:他妹子实在是太温柔贤德了。 “是!” 蔺芊墨走到门口,顿住脚步,转头,看着凤璟笑意盈盈道,“很多人都说我头发挽起来会显得更加漂亮。少女的娇俏,少妇的妩媚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郡王爷恭喜你找了个漂亮的媳妇儿,嘿嘿…”说完,走人了。 凤和:…夫人是故意的! 蔺毅谨:…无声笑了,如果他是凤璟,这心里一定会觉得发堵。 凤璟神色淡淡,脸上看不出什么波动,至于心里是否同样如此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璟夫人,璟夫人…今天要去镇上你没忘记吧!可都准备好了吗?”王翠英高亢的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嗯!就来!” 蔺芊墨从屋里走出来,凤璟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她的头发,标准的妇人头! 蔺毅谨笑的温和,他妹子长的好看,梳什么头都漂亮。 凤璟眉头却是皱了起来,一点儿满意之色都没有。 情人之间,有的时候会出现一个极端。当你入了他的眼时,哪怕你在他面前挖鼻孔,他都觉得那是一种真性情。反之,若你招他厌了,那么,你就是喘口气,他都会觉得你这口气吐出的方向不对,你梳个双鬓,他都会觉得这发型因你变得难看了。 而凤璟现在就处于这种情绪的极端,不过他是两者都有。比如晚上的时候,蔺芊墨就是对着他又挠又骂的,他觉得满身都是舒畅的,恼意,规矩什么的,他脑子里没那玩意儿。 可现在…。她披着头发,他嫌她俏;她挽起头发,他又觉得太魅。蔺芊墨白天整个就是一个招人眼的玩意儿,一点儿不让人省心的麻烦。 凤璟这变幻不定,完全不讲理的心思,或许跟他这个刚开了荤有关,作为男人他已体会过那其中的美妙,可却不能做的彻底。 这种吃不饱,饿不死,不上不下的被吊着,这感觉…。让凤璟每每看着蔺芊墨,思想都下意识的带颜色。继而,就算是最正常的装扮,凤璟也能透过衣服,回忆起那衣服底下潜藏的诱惑。 他想的多,想的歪,也认为其他人也都看得到。如此,只能说蔺芊墨穿什么,他恐怕都不会觉得满意! 凤璟不说话,蔺毅谨和凤和从他那皱起的眉头,清楚的看到了他的不喜。 蔺毅谨再次确定,凤璟果然是在找茬! 凤和:…主子他好像有点儿不讲理了。 蔺芊墨看到了,却完全无视之,这男人最近有些喜怒无常,就她来看,凤璟不是提前遭遇更年期了,就是叛逆期刚至。就跟女人姨妈期一样,理所当然不讲理的阶段。她可不想跟他讲什么道理,省点力气玩儿阴奉阳违多好。 “相公,我去镇上了,你在家好好看家,等我回来给你买好吃的。”蔺芊墨笑的甜甜,说完,不忘贴心道,“如果你实在是闲的无聊,可以跟哥哥一起切磋一下厨艺,在做饭上你们可谓不相上下,比试一下说不定各自都会有所进益。哦,记得别把厨房烧了,好了,我走了!” 操完一个贤妻该操的心,蔺芊墨磨掌霍霍,折小百花却也! 只是她的交代,两个男人同时无视了!跟他一起比试厨艺,他情愿数手指玩儿。两人均是不屑!大舅子跟妹夫还是有合拍的时候的,在闹别扭上。 王翠英在一边听着,直瘪嘴,这璟夫人是交代相公呀,还是交代孩子呀! “墨姐姐,你今天看起来可真是漂亮!” “呵呵…。三姑娘过奖了!” 凤璟听到顾三对蔺芊墨的那句夸奖,抿嘴,觉得或许刚才应该让她散着头发去! * 去镇上的一路上,王翠英心情大好,拉着蔺芊墨一路说个不停。说着顾三妞出息了,入了县府公子的眼了,说她顾家或许马上也要进城了,到时候可以关照蔺毅谨他们什么的等等! 言语间毫不掩饰她的开心,怡然自得,还有已清晰显露的高人一等。看蔺芊墨时候,已经不用眼睛,而是用下巴了。脸上也清楚的写着快来巴结我吧几个大字。 蔺芊墨笑眯眯的听着,说着恭喜! 顾三妞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好似在害羞,又或者是其他! 蔺芊墨的识相,捧场,让王翠英兴致更高,说的更加起劲,手足舞蹈,口沫横飞呀! 女儿做妾,为母开怀不已,好似中了状元一般炫耀,显摆!令蔺芊墨不由想,若是让她知道了凤璟的身份。那,呵呵…日子肯定热闹的鸡飞狗跳。 虽然王翠英这种直白的炫耀,实在不讨喜。不过,这种毫不掩饰的贪婪,那也是一种真性情呀!一般人还真不见得敢显露。 如此,为了回报王翠英的精彩演说,去到镇上为顾三妞挑选首饰,衣物的时候,蔺芊墨一点儿都不藏私,尽心尽力的帮忙。 成衣铺里,首饰店里,那最金贵的,那最好的,蔺芊墨是一抓一个准儿,惊叹一番,夸奖一番,直把店里的掌柜喜的合不拢嘴,直把王翠英心塞的张不开嘴。 两套衣服,两件首饰下来,一两多银子出去后,一路上精神烁烁,红光满面的王翠英。那个脸变得刷白刷白的,额头上都是汗水,拿着钱的那个手,更是抖动不停!心慌气短伴随心肺疼呀! “就这么点儿东西,一两多银子?这都赶上家里小半年的收成了!”王翠英抚这心口,若不是顾三妞拉着,王翠英当时都差点去咬那掌柜的几口,那一会儿那掌柜的在王翠英眼里那就是土匪头子,强盗窝子,是绝对的坑死人不偿命! 坑到她头上,她无法忍受!就算不是坑,可挣她那么多钱,王翠英也觉得该啃下掌柜的一坨肉,这心里才会舒畅些。 “这首饰做的可真是精致,顾三姑娘戴上更加美艳的动人了!”蔺芊墨笑着,好听话说的是一点儿不费力。 顾三妞听了,看着蔺芊墨,笑了笑了,“墨姐姐戴上肯定更好看。”说着,拿起发簪插入蔺芊墨发髻,“果然好看…” 话音落下,簪子既被王翠英利索从蔺芊墨头上拿下,“你这败家的玩意儿,这么贵重的东西是可以随便戴的吗?” 王翠英黑着脸,骂着,更是紧张的翻看了一圈,看没什么损坏,小心翼翼揣到袖袋里,还忍不住念叨,“就这东西,可是几袋子大米的钱呀!真是作孽呀!本想着拿这些个钱,能买一车的东西回去都绰绰有余,可现在竟然就买了这么几件就没了。折寿哟!” 王翠英说着,心口疼的厉害,对着蔺芊墨也是一肚子的火气,心里后悔的不行,她这脑子真是被驴踢了,不然怎么就会叫蔺芊墨这个败家的娘们跟着来了呢! “璟夫人可真是京城的人,看东西这眼神可真是好呀!”王翠英说的那个咬牙切齿。对于蔺芊墨曾经是有钱人这一点儿是完全不怀疑了。 蔺芊墨听了,笑嘻嘻道,“顾婶喜欢就行!” 我喜欢个大喇嘛我! “我刚才看那家手镯,珍珠也都很漂亮,我们去看看…” “不去,没钱了!”王翠英拒绝的干脆利索,听到珍珠她这心就开始抽抽的疼。同时心里也开始后悔的不行。没钱了!这多好的借口呀,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是作死呀!都是因为被那店里的东西迷了眼了,一时眼睛花了,连脑子都不会转了。搞得就这么一会儿二两银子见底了。 “墨姐姐,别光为我看,你自己也买几件吧!” “我也想买,不过,我身上没钱!” 听到蔺芊墨这话,王翠英心如刀绞,一句话,省下一大笔呀!心里这个堵呀!这会儿再多美好的畅想,也填不平王翠英这颗抽痛的心。 她花钱了,蔺芊墨省下钱了,王翠英心里不平衡,说话也开始刻薄起来,“璟小娘子呀!你这样可是不行,就你相公那长相,你若是再不捯饬捯饬自己。小心你相公很快就厌了你。” 凤英听言,眉头皱了起来。 蔺芊墨忧伤了叹了口气,“天要下雨,孩要找娘,男人要变心谁能阻挡!” “你这想法不对,就我看凭着你这长相,只要好好的打扮一下,保证璟公子一辈子死心塌地的守着你。” 蔺芊墨满脸希翼“真的吗?” 看着蔺芊墨这表情,王翠英来了精神,“别的我不敢说,就这事儿,那我是一看一个准儿。所以呀!要守住自己男人,对自己一定要舍得。”说着,把簪子拿出来,道,“这簪子我看你刚才戴上可是特别好看,比我家三妞戴上也合适。我想着,你要是戴着这个回去,璟公子看到你肯定连眼睛都移不开了。” 蔺芊墨听了,眨巴眨巴眼,惊喜,“顾婶,你的意思是要把这簪子送给我吗?”说着,伸手,感动道,“顾婶你人可真好…” 送给你?额呸!王翠英差点骂娘,手赶紧缩着了回来,瞪了蔺芊墨一眼,“璟小娘子真会开玩笑,这么精贵的东西那是能送的吗?我是转卖给你,看在邻里邻居的给你出出主意,帮着你拴住你男人的心。你咋还得寸进尺了呢!” “哦!那就算了!” “你不买?” “我没钱。”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这京城出来的就是再没钱还差这二两银子。” “是呀!还真没有。” 王翠英听了,一点儿好脸不给了,“连这点小钱都舍不得,你呀!就等着男人变心吧!” “我家相公说了,就喜欢我这天然去雕饰的清纯模样。” 王翠英听了瘪嘴,顾三妞抿嘴,开口,“好了,逛了这么久也累了,我们去喝点茶水歇歇脚吧!”说完,往一边的茶馆走去。 王翠英看了,即刻嚷开来,“你这败家的玩意儿,喝口大碗儿茶不就好了,你给我往那里面窜什么?” 顾三妞转头,看着王翠英道,“我家里还存了二两银子,一会儿回去都给娘。” 听到这句话,王翠英眼睛瞬时大亮,疾步跟了过去,“你说真的?”说完,又厉声道,“不过,你哪里来那么多银子?” 顾三妞不答,对着蔺芊墨轻笑道,“墨姐姐,这次真是太麻烦你了。进来吃点点心喝点茶吧!” 看顾三妞那热情的样子,蔺芊墨勾了勾嘴角,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 凤英跟在蔺芊墨身后,扫了顾三妞一眼,眼底划过一抹冷笑。 一壶茶,两碟点心。 顾三妞率先给蔺芊墨倒了一杯,放在她面前,热情道,“墨姐姐尝尝,这茶水的味道可是不错!” 蔺芊墨伸手接过,轻轻闻了闻,“味道确实挺香的。”说着,抿了一口。 顾三妞看着笑了。 王翠英斜了顾三妞一眼,“光顾着别人都不知道给老娘也倒一杯吗?” “娘,你也喝。” “嗯!”王翠英下意识的学着蔺芊墨的样子,抿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品不出个屁味道,就是这茶杯挺好看的,价钱也比外面的贵。 想着,王翠英两只手捧住了茶杯,对着蔺芊墨她们道,“喝的时候都给我把杯子拿稳了,要是不小心掉了,你们自个赔,我可是没钱了。” “顾婶说的是!” 王翠英哼了一声,小口小口的开始喝茶。因为价钱贵,喝起来很是珍惜,可惜一杯茶进肚了,王翠英也没砸吧出个什么滋味来。越发觉得亏的厉害… “墨姐姐,你尝尝这点心…” “璟小娘子可是京城人,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没过过嘴,你就别那些粗食磕碜她的嘴了。”王翠英在顾三妞抬手拿东西的瞬间,极快的把两盘点心都端了起来,干脆利索的倒进了手里的布袋里。 看着两个空空的盘子,蔺芊墨默默点赞,这速度,太适合抢购。 顾三妞看着王翠英那样子,皱眉,却在再看门口走过的人,眼睛一亮,心跳骤然加快,眼底划过一抹诡异之色,似怒,似喜。不由起身,对着王翠英道,“娘,你不是还要买些布回去做衣服吗?现在就去买吧!我和墨姐姐在这里等着你。” “买个屁呀!钱都花完了。”言语间,抱怨一片。 顾三妞听了,干脆的从袖袋里拿出一块碎银子递给王翠英,“我这里还有一点儿钱你先拿去买吧!” 看到银子,王翠英拿的是毫不犹豫,拿着还不忘问道,“你这妮子,到底瞒着我藏了多少钱?” 顾三妞避而不答,只催促道,“你赶紧去吧,不然一会儿便宜东西可是没了。” 王翠英听言,白了她一眼,怕吃亏是似的,又灌了两杯茶才走了出去,临走前不忘交代道,“点心什么的不许给我要了知道吗?” “知道你,你赶紧去吧!” 王翠英走出去,顾三妞看向凤英,“我看墨姐姐可是有些饿了,可惜我身上钱不多了。”说着,把几个铜板递给凤英,“你去买两个包子回来吧!” 凤英听了没动! 蔺芊墨开口,“去买两个吧!” “是!” “那我们在这里等着你。” 凤英离开,顾三妞大大松了口气,忙不失措的给蔺芊墨倒了杯水,“墨姐姐,赶紧喝吧!一会儿凉了。” “好!” 一杯水下肚,片刻,蔺芊墨开始不断的按额头。 蔺芊墨的异样,顾三妞看在眼里,瞬时起身,关切道,“墨姐姐,可是不舒服吗?” “嗯!有些热,有些晕!” “不会是病了吧!来,我扶着你起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去。”顾三妞很是殷切道。 “呃,麻烦你了!” “不麻烦!”顾三妞扶着蔺芊墨往外走,“前面有个客店,我带你去歇歇。” “嗯!” 有人费尽心机搭台子,蔺芊墨也很有兴致陪着唱出戏。如此,让顾三妞觉得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是格外的顺利。 客店 看着男子推开门进入房间,顾三妞站在楼下静静笑了,笑的圆满,笑的痛快,笑的狰狞! 今日之后,这个为璟公子妻的女人,这个日日和璟公子朝夕相处,让她嫉妒至极的女人。从今天起,从这一刻起,璟夫人这三个字,彻底将会彻底跟她无缘了。从现在起能站在璟公子身边,能为璟公子生儿育女的只有她顾三妞! 多日来压在心里的不甘,愤怒,嫉妒,在这一刻得到了纾解,畅汗淋漓,满足无比!期待后续,看她被驱离,被休弃,看她招人唾弃,被人厌弃;而她顾三妞却是如愿以偿,和璟公子相依相守,相伴一生。从此身份对调…。 带着这美好的结果,顾三妞满心欢喜,转身离开。在外面兜兜转转,脑子里带着各种幻想,让顾三妞心情大好,脸上的笑容基本都没离开过。 两刻钟过去,感觉时间差不多了,顾三妞提着一包药回到了客店。 “我家夫人呢?” 听到声音,看到凤英,顾三妞愣愣,她怎么在这里?不过,这种疑问在看到凤英眼里的戾色后,被压下,回答道,“墨姐姐刚才身体不舒服,我就带着她来这里先歇息一下,然后去给了药铺给她买了些药回来。”说着,晃了晃手里的药。 凤英听了抿嘴,“现在人在哪里?” “呃,墨姐姐她在…”回答着,眼睛似有似无的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男人。 男人皱眉,神色不明! 顾三妞也看不出是什么意思,迟疑了一下道,“凤英,你先别急,大夫说了,墨姐姐她没事儿大概就是累着了,休息一下就没事儿了,所以…。” 顾三妞的话未说完,两个壮汉走了进来,进门就嚷叫道,“该死的,混账,竟然敢偷老子的东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人呢?别给我装乌龟,马上给老子滚出来…”说着,眼睛四面打量,一副找人,找茬的样子。 客店老板赶紧上前,“两位这是…” “人呢?” “什么人?” “少给老子装糊涂,老子都看到了那小子偷了老子的东西就跑进来了。” “客官你看错了吧,我一直在柜台上站着,根本就没看到什么小子进来呀!” “少糊弄老子,猴子,给我找,那小子一定在哪里藏着!” “这里我找过了,没有!看来是藏在楼上了。”叫猴子的壮汉,说着,抬脚往楼上走去。 另一个也随后跟了过去,柜台掌柜那是拦都拦不住。 这一突然时间,让一边坐着的男人眉头皱了起来。顾三妞心里也慌了一下。只是不过瞬间慌张就变成了欢喜。这两个人上去更好,蔺芊墨那丑态,那身体多两个人看到,她这恶名就做的更实在了。 看到顾三妞眼中的喜色,凤英手攥紧,眼中溢出杀意,声音沉沉,“顾三姑娘,我家夫人在哪里?” “呃…。墨姐姐她在楼上。”听着楼上那两个壮汉惹出来的动静,顾三妞也不再拖延,反正马上就会被发现。 凤英听了一言不发,抬脚往楼上走去。 楼下那一男子也疾步跟了过去,顾三妞犹豫了一下,亦是快步跟了过去。虽然有些冒险,不过,这处好戏她真是不想错过。 上楼,那扇门正好被打开。 顾三妞不由屏住呼吸,两眼灼灼发亮,来了,好戏来了! 随后上来的男子李泗眉头皱起。 凤英神色不明! 门,打开…。 顾三妞愣住了,李泗脸色变了,凤英面无表情!两个叫器着找人的壮汉,愣了一下,挠了挠头,脸上带着一丝不明,却也无所谓。又看了一圈,既骂骂咧咧的下楼了。 楼上的三个人,却是神色各异。 凤英看着顾三妞,沉声道,“三姑娘,我家夫人呢?” 李泗脑子发懵,县府公子不见了! “凤英…” 听到声音,三人同时转头!看到站在楼下俏生生的蔺芊墨,顾三妞眼眸瞪大,凤英下楼,“夫人…” 李泗神色不定,这夫人在这里,公子呢?他去哪里了?   ☆、第148章 请罪? “包子买了吗?” “是!”凤英把手里包子递给蔺芊墨。 蔺芊墨接过,拿出一个,另外一个递给王翠英,“王婶也辛苦了,吃一个吧!” 王翠英毫不客气接住,“那我就不客气了!”咬了一口,不住点头,“这包子真香!” “确实不错!” 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蔺芊墨,顾三妞皱着眉头,绷着脸,事儿已办完了,是她来的晚了吗?脸色难看,错过了那场好戏,没当场逮到,闹开,让蔺芊墨当场名誉扫地,做实偷人的事实。这让顾三妞有些气闷。 不过,蔺芊墨这样若无其事的样子,是故意做给她给看的吗?想把那丑事儿悄无声息的揭过去吗?哼,蔺芊墨想的倒是好,可她绝不容许。只是要如何开头才更合适呢? 李泗在屋内找了一遍,连角角落落的都没有放过,可却依然未发现县府公子孙麟的身影。李泗心提了起来,神色不安,疾步走出,下楼,看着蔺芊墨,不再顾及其他,直接开口,沉声道,“刚才跟你一起的公子呢?去了哪里?” 看到李泗,王翠英眼里惊喜一片,“哎呀,这不是李大爷吗?真是巧呀,竟然这这里碰到了!你老最近可好?” 这会儿没人有空搭理王翠英! 李泗开了头,顾三妞无需在纠结,犹豫,急声开口,惊疑不定,“刚才我听人说有一位公子跟墨姐姐进入了同一个房间,我还以为是他浑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吗?这么说,这么长的时间,墨姐姐你都是跟一位公子在一起吗?” 这话惊讶,惊呼声大的连门外三尺以外的人都能听到,这话说的,令人浮想联翩!一男一女独处一室,还那么长时间,发生点儿什么那太正常。就算是没发生,身为女子,身为人妻那也是绝对的红杏出墙,沉塘不为过! 看着顾三妞那亟不可待,灼热,贪婪,兴奋的眼神,凤英眼眸黑沉一片。看着顾三妞,李泗,蔺芊墨不明所以,“什么公子?什么在一起?你们在说什么呀?” “夫人,现在不是装糊涂的时候,那位公子是我们县府的少爷,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儿那后果绝不是你可以承担的起的。”李泗声音冷戾,威胁之态尽显。 蔺芊墨挠头,“我没见什么县府公子,我刚才一直跟顾大婶在一起买东西呀!”说着,看了一眼王翠英,“顾婶,是吧?” 王翠英没多想点头,称是。这会儿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县府公子这几个字上,“县府少爷也来了吗?在哪里?我可以见见不?”拢拢头发,有些紧张,更多期待,怡然,笑着道,“毕竟,三妞马上就要进府了,我这个做娘的见见女婿,也不算逾越是吧?” 王翠英那个些废话,李泗连嘲弄,讽刺都没空,紧紧的盯着王翠英,面色极致难看,“你刚才说,这位夫人一直跟你在一起?” “是…是呀!” “这怎么可能?蔺芊墨她身体不舒服,一直都在楼上歇着,怎么可能会跟你在一起?娘,你糊涂了是不是?”顾三妞激动,气恼。 “你才糊涂,璟小娘子一个大活人在我身边跟着,这么点儿屁事儿我会记错。”王翠英瞪眼。实在不明白,他们揪着这点儿是问来问去做什么?眼下的关键应该是让她跟县府少爷见见面那才是紧要的。 如果这话是凤英说的,那李泗可能还会有所怀疑。可现在证实这事儿的是王翠英,是顾三妞的娘。这婆娘可是还指望着自家女儿巴上少爷,她如何也不会帮着一个外人坑害自己的女儿。 如此,李泗脸色变了,转眸,死死的盯着顾三妞,声音沉戾,“这是怎么回事儿?少爷现在在哪里?” 为了方便行事儿,今日出来的时候,孙麟就带了李泗一个近身人。用孙麟的话讲,璟小娘子模样长得是很不错,可毕竟是人妻,孙麟为的不过就是一份刺激,可没想过要收下这璟小娘子,最好也不要闹出什么事儿来他可嫌麻烦。 因此,这事自然是做的隐秘些好,偷偷尝了味道就走人,也料定了,算准了,这事儿只要他不说,蔺芊墨肯定连屁也不敢放一个。毕竟,这事儿要是说出来,对她可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而当时李泗的任务是拖延住凤英,这对于李泗来说很简单,随便一个小麻烦就能把人拖住,李泗也确实轻易的就做到了。继,李泗当时跟着从茶楼出来的凤英走开了,只知道在这家客店行事,却未跟着进来。 现在,县府公子不见了,蔺芊墨却跟王翠英在一起,凤英又有他一直看着。在场的几个人就剩下一个顾三妞这个知道内情,并安排这一出的人了。 顾三妞抿嘴,脑子有些发乱,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错,一时理不出头绪,听到李泗的责问,面色难看,“我把人送进来就去买药了。现在人不见了,你要问也是问她,问我干什么?” 凤英在一边沉沉开口,“三姑娘跟这个男子认识?” 顾三妞绷着脸不予回答。 李泗凝眉! 王翠英好似光怕把她忘记似的,赶紧开口道,“认识,认识!这位是李大爷,是伺候县府公子的人。当时,去我家给定钱的可就是他!”王翠英目的,告诉蔺芊墨她们,她女儿要做县府妾室她真的一点儿都没胡说。李泗就是绝对的人证呀! 蔺芊墨笑了笑没说话! 凤英面无表情,“如此说来,顾三姑娘是跟人家约好了来这里跟县府少爷见面的。” 王翠英听了惊疑不定,“三儿,这是真的?你要在这里见县府少爷?” 听着王翠英的话,顾三妞已经快吐血了,心里呕的要死,恨的要命,真想封住王翠英的嘴。这一直给她拖后腿的娘,真是一点儿都不想要! “蔺芊墨,你不是不舒服吗?我不是带你去楼上歇息了吗?你为什么会跟着我娘身边?这中间是发生了什么事吧!”顾三妞脸上一副,我什么都知道,别想隐瞒我的表情。 蔺芊墨看着呵呵一笑道,“我进屋后感觉肚子不舒服,从窗口看到后院有茅房,就直接从右边那个楼梯口下去了。哦,当时看到你站在楼下往楼上看着,本想叫你的,但肚子实在不舒服的厉害就没叫你。” 她往楼上看着?是她看孙麟上楼的那时吗?顾三妞面色变幻不定,那个时候蔺芊墨已经从楼上下来了?这么说,她根本就没跟孙麟遇上?不,这怎么可能? “你说谎!你若是出门我肯定看到了。” “你下楼,背对着门怎么会看得到!” 顾三妞噎了一下。 “方便过后,我感觉舒服了,就出去了没找你,却找到了顾婶跟着她一起逛了一圈。”蔺芊墨心情颇好,“这小镇上的东西还挺齐全,好吃的东西更是不少!” 李泗看着蔺芊墨篓里买的那些东西,再看她脸上的笑意,几乎已确定,蔺芊墨或许真的根本就没跟孙麟遇上。不然,她不会有那个时间买这些东西,也不会有这样的好心情。 如此,少爷到底去了哪里?就只有问顾三妞了! 李泗面色发沉,看着顾三妞道,“事情的经过到底是什么样的?少爷最后去了哪里?你最好马上给我交代清楚,否认…。后果如何,你应该清楚!” “我说了,我只是把人领进来,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 啪…。 叫器的话未完,一个巴掌结尾。 顾三妞捂着脸颊怔怔!王翠英被吓了一跳,而后瞬时跳起,泼辣的本能,让她那瞬间忽略了李泗的身份,对着骂道,“你个混账东西竟然敢打我女儿,我…。哎呦…” 李泗收回脚,无视捂着肚子倒在地上面部发拧的王翠英,对着蔺芊墨道,“这件事儿很快就会查清楚的,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不然,有你好看的。”说完,用力拉过顾三妞,攥紧她的胳膊,拉着她走了出去,态度很是强硬,动作粗蛮。 “你…。唔,我的这个肚子。”王翠英弓着腰,趴在地上,对着李泗叫道,“你拉着我女儿要去哪里呀?姓李的…” 对于王翠英的叫声,李泗完全充耳不闻。而顾三妞的挣扎又为她换来了一巴掌。脸上的痛意,嗡嗡作响的脑子,让顾三妞想叫骂几句都张不开口,踉跄着脚步跟着往前走。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他要把三妞带到哪里去?”王翠英捂着肚子站起来,面色青白。 蔺芊墨静静看着,淡淡道,“谁知道呢!”说完,抬脚走了出去,凤英随后。 走出客店,微微转头,看着不远处飘动的粉色襦裙,蔺芊墨微微勾唇,既移开视线,“走吧!” “是!” “我家三儿被带走了,这个时候你们怎么可以走?”王翠英皱眉,脸色难看。 “不走要如何?” “当然是要帮忙呀!你这丫头不是会几手吗?赶紧让她追上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然后把三妞给带回来呀!”王翠英说的理所当然,又理直气壮。 蔺芊墨摇头,表示无奈,“那可是县府的下人,我们可是惹不起。” 闻言,王翠英脸色即刻沉了下来,眼神谴责她们的薄情,嘴上更是毫不留情,“你们怎么这么没良心!亏我家三儿刚才又是请你们喝茶,又是请你们吃点心了,她为了你们花费了那么多银钱,现在看到她有麻烦了,你们竟然连忙都不肯帮,真是…” “我这丫头只是三脚猫的功夫而已,而县府的人我们也惹不起,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不过,听说你大媳妇的妹妹定亲人的人家跟县府的关系很好,你何不去一趟张家,请张家的人帮帮忙呢!”蔺芊墨说完,抬脚离开。 王翠英听了,转头看向已经走出老远的李泗,顾三妞,抿了抿嘴。三妞怎么说也是快要做县府少爷姨娘的人,这小厮就是再人模狗样的那也是下人,谅他也不敢对县府少爷的枕边人怎么样!所以,她没必要这么紧张。 其实,对于直面给李泗对上,王翠英心里还是怯怯的。如此,让张家的人出面更好,到时候要是不小心惹县府的人不快了那也跟她顾家无关。 想着,王翠英心定了定,拿着东西,琢磨着要不要把给顾三买的东西给退了?现在女儿被人不明不白的带走了,如果银子也花完了,那她回去肯定不得好脸。所以,眼下还是先保住一样的好。想着自己,王翠英没急着回家,反而往成衣店走去。 * “我回来了!” 蔺芊墨说完,院子里的两个男人看了她一眼。 蔺毅谨有气无力,“回来了呀!” 凤璟品着手里的茶水,声音淡淡,“买了什么?” “吃的!” 凤璟听了点头,一点儿不意外,“过来!” 蔺芊墨摆手,“等会儿!”说着,越过他,直接走到蔺毅谨跟前儿,在他身边坐下,“怎么无精打采的?哪里不舒服吗?” “唉…。”叹气声悠悠长长,透着一股忧伤! 凤璟拿着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看向蔺毅谨,眼神隐晦不明。 蔺芊墨望天,“太阳还在,你怎么就不阳光了,反而忧郁了?” 蔺毅谨看了凤璟一眼,长长叹气,“文不成武不就!这话说的大概就是我吧!” “不骄不纵是好事儿,可你这反省的有点儿过来吧!一下子就把自己打到尘埃了去了?”再看蔺毅谨看凤璟的那个表情,蔺芊墨道,“他欺负你了?” “没有!是我技不如人。” 蔺芊墨听言,扬眉,“跟他比了什么?” “比武,我接不住一招。比下棋,我走不了三步。” 闻言,蔺芊墨抬手拍了拍蔺毅谨的肩膀,满脸同情,“可怜的,被打击惨了吧!” “唉…。” “不过你怎么傻乎乎的跟他比什么呀!这不是给自己找刺激嘛!” “我就是想证明一下,给你做依仗,其实我很有实力!结果…”蔺毅谨忧伤,“结果却是证明了我还差的太远。” 不过,蔺毅谨感觉,凤璟之所以主动提出跟他下棋,过招什么的,其实就是为了刺激他,发泄心里对他的不满。其用心真是小肚鸡肠的代表,但不得不说凤璟的目的达到了,蔺毅谨这会儿确实是受刺激了。比武他接不住一招,下棋他挡不住三招…。有种其实他已残了的感觉。 “所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凤璟身上有你比不过的东西,同样的,你也有凤璟无法越过的东西。” 蔺毅谨听了,疑惑,怀疑,“我还有那种东西?” “当然有了!”蔺芊墨说的斩钉截铁。 蔺毅谨却是一点儿都想不出,好奇问,“我比他强的是什么?” “你辈分比他高呀!凤璟他就是再厉害也得到叫你一声哥!也得承认是你弟!” 蔺毅谨:…。嘴角动了动,一个扭曲的弧度!有这样的妹夫,对于蔺毅谨来说跟找刺激差不多。那么,有他这么一个大舅哥,凤璟会是什么感觉呢?呵…。呵呵…抚额!各自闹心,又忍不住想笑。 凤璟看了蔺芊墨一眼,看在她积极承认是自己是他妻子的份上,这次他就不计较她的偏心无忌。 “而且,这种比试输了,赢了,又如何?又不会少块肉。”蔺芊墨笑眯眯道,“所谓略过过程看结果,看待事情要全方面。你跟他比试,也不过就是输了几招,输了几子,其他没任何损失。可他就不同了,光光的身体都被你看过了。你这便宜都占了,让他赢两次,也算是礼尚往来了。咱不能光占便宜,不准人家得瑟不是!” “蔺芊墨…”声音沉沉,这女人太得寸进尺。 “墨儿…”声音无力,这安慰,他背负着冤屈呀! 蔺芊墨却是笑了起来! 凤和:…。本来认为郡王妃这就是在和稀泥,可现在才确定,郡王妃根本就是在看乐子,逗闷子!这媳妇儿,这妹妹,郡王和蔺公子也真是有福气。 不过,郡王妃太没心没肺,他们两个倒是立场统一了。看看两人看郡王妃的那个眼神,还真是差不离。或许,最高端的劝慰方式就是给他们添点堵。 笑过,蔺芊墨起身,看看凤璟,看看蔺毅谨,哼鼻,“有力气玩儿这幼稚,还不如去山上给我打个兔子回来,那样还能省下两钱儿。男人,闲着也会生事儿!”说完,各自哼了他们一声,挥挥袖子走人了。 凤璟看着蔺芊墨的背影,眼睛微眯,这女人训斥起他来是越来越顺溜了,再这样下去,面临夫纲不振。 蔺毅谨觉得自己是幼稚了,轻咳一声,起身,看着凤璟一拘礼,彬彬有礼,开口,“妹夫你先歇着,为兄就先去忙了!”说完,转身,咧嘴,幼稚就幼稚,以后他对着凤璟只轮辈分,其他一律不再比较!嘿嘿…真忧伤。 凤和:…。主子输了! 另一边,顾二妞看到蔺芊墨和凤英回来,却未见到王翠英和三妞不由问了一句。凤英对着她,面无表情把镇上那些事儿给简略了说了一遍。 顾二妞听完,脸色瞬时大变,一言不发,拔腿就往家里跑去。 凤英转身离开,神色冷漠! 你予我一份善,我还你一份好;你给我一份恶,我还你一份因果。 我不欺人,也绝对不容人欺我!郡王妃曾这样说过,对此,凤英表示真赞同!不做伪善人,只因喜怒哀乐恩怨情仇都是真。仇视太多自己累,宽恕太多自己屈!得一分,还一分,最适合! * 日过午时,孙麟依然无踪,李泗查清一切!已确定蔺芊墨和顾三妞几乎是前后脚离开的房间,这一点儿客店的掌柜,还有后院帮忙打扫的掌柜媳妇可以证明。按照这个时间来说,蔺芊墨确实并未和孙麟碰到。 王翠英也已发了毒誓言,蔺芊墨那段时间是真的跟她在一起。如此也确定了,蔺芊墨在其后确实没再回过客店那间房。李泗心里的希望落空,看来蔺芊墨跟孙麟的失踪是真的无关了。 可就是因为这样才麻烦,若是跟蔺芊墨有关,那么,他自信有的是办法可以让蔺芊墨吐出一切,这样很快就能找到孙麟的所在。但现在… 客店掌柜的,还有门口摆摊的那些人竟然说根本未见孙麟从客店出来,若再不是蔺芊墨所为。那,孙麟的去向忽然成谜了?就如凭空消失般,这种情况,让人一筹莫展,心焦的厉害,大海捞针,不知该往哪里使劲儿。 若是让县太爷孙麒知道了…想想还在府里做事儿的媳妇儿跟才几岁的儿子。李泗心头乱跳,脸色灰白,他这一家子的命恐怕都不够孙麒发泄怒火的。 李泗心慌,紧张,也冒火,他不好过,自然别人也不能好过,比如在后面怂恿,推动这件事儿的人。 “赵二!” 听到李泗叫,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年轻男子,急忙上前,“李哥。” “你说,李哥待你如何?” 闻言,赵二眼睛微闪,随即道,“李哥的大恩大德,小弟我可一直都记着。所以,李哥你有事儿尽管吩咐,就算是豁出命的事儿小弟我也绝对不吭吧一下。” 李泗听了,点头,脸上满是欣慰,“有你这句话,哥就放心了。” “李哥什么事儿你说!” “这事儿不但是我的事儿,你也是你的事儿。”李泗正色道,“少爷不见的事儿,我想你帮着我一起先瞒下来。” “瞒下来?”赵二神色不定。 “对,先瞒下来不禀报上去。只要能尽快的找到少爷,那时老爷就算是有火,对我们最多也只是责罚,不会要了我们的命。但若是现在报上去,老爷一时情急,上火,心情暴躁之下,那对我们可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赵二点头,“若是能这样当然好!可是这也瞒不了太久,最多也不过就是两三天。到时候若是找不到少爷,那…我们可是罪上加罪呀!毕竟若是报上去的话,有县府的衙役帮忙找着,有老爷的威势在那里摆着,想来应该更快一些的。” 李泗抿嘴,眼里有挣扎,有犹豫,可最终仍然选择先瞒着,咬牙,“你先稳住跟着一起来伺候的那几个人,我现在就就寻人去找少爷去。” “行!” “二子,这里就靠你了。若是他们问起,你就说少爷让我陪着他在外待两天。”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说。” “嗯!”李泗走的时候连大门都没敢走,直接从后门出去的。 * 夜 听着大门外时不时有人走过的声音,还有那低低的窃窃私语声。凤璟垂眸,再看趴在床上睡的跟小猪一样的女人,那没心没肺的样子,让凤璟无意识勾了勾嘴角,伸手轻轻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二下,而后直接捏住。 不一会儿,看到蔺芊墨皱起眉头,张开了小嘴呼吸,凤璟松开手,同时蔺芊墨眉头也跟着松开了。看着,凤璟挑了挑,伸手再次捏住她鼻子!如此重复两次,凤璟觉得他实在是有些无聊,如此想着,伸手用力捏了一下。 “唔…。”嘤咛一声,蔺芊墨闭着眼睛,无意识躲避,皱眉,呢喃,“别闹…” 看着蔺芊墨那模样,凤璟眼底溢出笑意! “贺刚,你做饭真好吃!” 这话,梦话,从蔺芊墨口中一出,凤璟笑意瞬时无踪,面色沉下,“蔺芊墨…” “嗯!” 蔺芊墨应着,眼睛睁开,目光清明,笑意盈盈! 凤璟抿嘴,“故意的!” 蔺芊墨抿嘴一笑,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笑眯眯道,“只是说了一句实话!” “就这么喜欢看我心气不顺?” “你就不能让我睡一个安稳觉吗?” “已经两天了,我什么都没做。”说完,颇为嫌弃,不满道,“体力真差!” 蔺芊墨听了,瞪眼,“男人跟女人比体力,郡王爷可真是好能耐?”说完,冷哼,颇为不齿道,“有本事比生娃!一辈子手下败将。” 凤璟听言,忍不住笑了,低低沉沉,“看来你今天精神不错!” 此话一出,蔺芊墨头皮一麻,直接闭眼。 “看你那点出息!” 蔺芊墨闭着眼睛,腹诽;出息?哼,有本事让我在你要下三寸踹上几脚!鬼哭狼嚎,那个时候姐我也给你提提出息。 “唔…”凤璟手动,蔺芊墨睁眼,气恼,“凤璟你敢乱动,我跟你急。” “急了如何?又想在床上提谁来气我?” “明明是你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少给我玩儿欲加之罪的把戏!” “大晚上的穿这么多,不就是引我来脱的吗?” 闻言,蔺芊墨一脚踹了过去,“扯淡!” “动手又动脚,该教训!” “凤璟,凤大爷,我错了!” “我是软硬不吃的,这求饶的话就别说了,你就直接翻脸吧!” 翻脸就翻脸,手脚齐开,“猴子偷桃,剪刀脚,螳螂腿,降龙十八掌…。” 一套功夫耍下来,结果…。阵地丢失,功败垂成! “凤璟,你给我等着明天我就扎软你…”恨恨丢完一句话,蔺芊墨天昏地暗。 凤璟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嘴角含笑,神色少见的温和。嬉笑怒骂,鲜活生动!这种日子他很喜欢! 翌日 “主子,夫人,张桃来了!” 凤璟听了继续用饭没什么表情,蔺芊墨淡淡一笑,“让她进来!” “是!” “璟公子,璟夫人…”招呼打完,张桃即对着凤璟,蔺芊墨跪了下来。 蔺芊墨扬眉,“二姑娘你这是…” “我是为三妞特意来向夫人请罪的!” 蔺芊墨听了勾唇,“为顾三妞来请罪?此话怎讲?” ------题外话------ 还剩下一点儿本来要写完的,唉…。女儿期末考试,犹如我期末考试…。她怎么就bdpq不分呢?…。焦头烂额,   ☆、第149章 听到蔺芊墨的问话,张桃扯了扯嘴角,似无奈,叹气,“三妞她…她喜欢上了璟公子!”说完,眼睛看了看凤璟,看了看蔺芊墨,似不安,更像其他,比如探究!却见,凤璟眼帘都未抬,蔺芊墨亦是神色淡淡。 “这个,好像跟你并无关系。”蔺芊墨淡笑。 张桃听了,眼神微闪,垂眸,“本是跟我无关,只是…”苦笑,“只是我没想到,三妞做事儿竟然如此极端,还把我也算计到了里面。不过,她利用我,我可以选择谅解,对于她那片痴心也感到怜惜,或许是我傻吧!可也因此我对于墨姐姐我更难心安,心里愧疚更深。” 蔺芊墨托着下巴,看着张桃那圣母样,不言不语。 蔺芊墨如此,张桃不由红了眼眶,歉疚更重,“墨姐姐可是生了我气吗?” “所谓极端的事,你指的是什么?” “这个…。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张桃欲言又止,看着蔺芊墨的眼神,是不忍,是自责,“三妞喜欢璟公子,我早就看出来了,为此没少劝慰她。让她不要有那样的念头,因为那样墨姐姐会伤心。当时三妞根本就不听我的,我当时想着要不要告诉墨姐姐,但是,又琢磨着,要是墨姐姐知道了心情肯定不好。” 张桃叹了口气道,“因此,我当时很是犹豫,也就是在我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三妞忽然告诉我,她放下了,也知道错了,还说要为了过去的事向墨姐姐道歉,为此还买了点心和花让我送来,这墨姐姐应该还记得吧!” “嗯!” “可是我没想到,她买的花里竟然藏了东西。”张桃面色紧绷,自己一副惊恐不定的样子。 “藏了什么?” “是…。是一种极致的寒药。”说着顿了一下,惊忧道,“听说药气能顺着花香一起飘散开了,随着呼吸进入身体,如此闻的久了就会致使…。一辈子不能再有孩儿。”说完,紧紧看着凤璟,蔺芊墨,等待他们的反应。然,张桃子再次失望了。 凤璟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神色无丝毫变化。蔺芊墨扬眉,“还有这么厉害的药?” “我也不相信,只是三妞那样子实在是不像假的。所以,为了安稳期间,墨姐姐还是赶紧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嗯!我会的!” 蔺芊墨平淡的反应,让张桃脸上的愧色更加浓了,“若是我能早些发现的话,我一定不把那盆花给送来。都是我不好,太容易轻信人,也太心软,才会害的墨姐姐伤了身子。”说着,声音不由哽咽。 蔺芊墨听了勾了勾嘴角,世界大舞台,每个人都是角,自认是主角,有的时候从不考虑观众是不是已被腻歪到了。 “桃子姑娘这么确定我已经伤了身体?” “不,我只是担心!” “桃子姑娘真善良!” 张桃苦笑,“光善良有什么用,如果我能聪明一些,那么…事情或许也不会变成这样。墨姐姐,你知道吗?其实昨日三妞非要陪着去镇上是带着别的算计的。她…”张桃面色复杂,“其实,三妞她,她已经是县府少爷的人了!” “哦!” “她已没了女儿家的清白身,或许是觉得跟璟公子已经是不可能了。可是她又看不得墨姐姐待在璟公子的身边,所以,就生出一计,那就是让墨姐姐也成了县府公子的人。那样一来,璟公子必然也会休了墨姐姐…” 张桃神色带着一丝恼色,“但是,县府公子那样的人如何会由得她算计,在探得事情的缘由后,即刻就去了客店,想把事情都告知墨姐姐,再提醒墨姐姐小心些。然却未曾料到,在客栈县府公子竟然遭遇了意外,人突然失去了踪迹。人失踪了,县府的那些个下人心急火燎,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三妞的身上,连带的我这个跟三妞亲近的人也被牵连其中。” 张桃苦涩,“一番责问,逼问,三妞被吓住了,这才把一切都说了出来,我也因此才知道了一切,心里实难相信,无法接受,可又不忍她就这样遭了大难。墨姐姐,要是再找不到县公子,三妞她就完了…。她还那么年轻,要是就这样没了,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 按了一下眼角,抬眸看着蔺芊墨,声音不稳,泪眼汪汪,祈求,“墨姐姐,三妞她只是一时迷了心,一时入了魔才会如此的。其实她心底还是很善良的,所以,请墨姐姐看在她年少无知的份上饶恕她一次吧!在这里我替三妞向墨姐姐请罪了。”说完,抹泪,哽咽,“请墨姐姐把县府公子的行踪告诉我,等到找到了县府公子,我一定让三妞向墨姐姐叩首请罪!” 蔺芊墨听完,俯身,看着脸垂泪珠,哭的梨花带雨,惹人怜惜样,抬手,看到张桃随着往后躲了一下的动作,勾唇,伸手抹去她脸颊上的一滴泪,淡淡一笑,“女人的眼泪是武器,信了,你就输了。” “墨姐姐…” “凤英!” “主子!” “看着办了!” “是!” 凤璟起身,自然拉过蔺芊墨的手,“不是要去打兔子吗?” 闻言,蔺芊墨眼睛一亮,“走!” “打到了可有彩头?” “彩头就是兔子肉。” “我的愿望不是这个!” “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记起今天该给你扎针了。” “走吧,打兔子去!” “话题转移的还真是快!” “识时务者为俊杰!” “切…” “墨姐…呃…” 凤璟,蔺芊墨走出去,张桃起身欲追出去,刚动,就被凤英扣住了脖颈。 “凤…凤姑娘!”张桃神色不定。 凤英面无表情,“人前抹泪,背后耍狠,人前亲近,背后捅刀,装善良,玩儿陷害,扮无辜,挖陷阱。你这类的人,见过太多。小人行径不屑评论,但你竟胆敢触犯夫人,难容,必揪!” 凤英话出,张桃手心溢出湿意,脸上却满是不明之色,“凤姑娘,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看着张桃仍旧装腔作势的模样,凤璟嘴角扯起一抹冷硬的弧度,“看出了顾三妞异样的心思,你曾在她耳边言;正室若无子,三年即可休!所以有了那盆花,那潜藏的毒。” “你同顾三妞一样,心藏妄念。夫人是你障碍,顾三妞同样被你不容。既,从胡家那里得到消息,确定县府孙麟要来镇。你把顾三妞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每日去镇上晃,如你所愿,顾三妞入了孙麟的眼,并丢失了女儿身。” “顾三妞心不安,不甘。你抓住她心里的愤恨,不甘,故作不经意在她耳边言;孙麟喜欢美人,璟夫人长的漂亮等言。如此有了昨日镇上那一出。而你潜藏在后,算准了时间,找了两个大汉闯进客店,硬闯入房,意图闹开,闹大,毁夫人清白,其后再嫁祸给顾三妞,言;她心有所属,不满孙麟强迫,设计了这样一出,让他出丑!” “先伤夫人身,再伤夫人名。顾三妞被利用完之后,再借由孙麟怒火,依次除去她!” “胡家要巴结县太爷,你打着助胡家一把的由头,把顾三妞妞送到孙麟的床上,用作和胡家退亲的条件。” “现在孙麟消失无踪,胡家,你,包括顾三妞同时被县府的人问罪,特别你这个谋划一切的罪魁祸首。顾三妞你不在意,可胡家,县府,你却吃罪不起。孙麟一日找不到,对你就会越发不利。所以就来这里讨好卖乖来了,表现自己善良的同时,还不忘说出夫人被伤了身,是以,想让夫人被主子厌弃!” “让夫人告诉你孙麟的下落?哼,从你母亲之事,你确定了凤和武功不俗,如此,也猜测孙麟这样悄无声息的失踪或许跟凤和有关。你来这里,打着请罪的名头,不过是来询问消息而已。若夫人真一时心软,说了孙麟如何,那你不但可以得了孙麟的消息,同时还可沉寂抹黑夫人一把,说她跟孙麟有过什么牵扯。引得主子对夫人的猜疑。” 凤英一席话说完,张桃不可抑止脸色变得灰白,她以为一切天衣无缝,却不曾想一切竟然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这一清晰的事实,让张桃无法避免开始慌乱,神色变幻不定,惊惧同时,脑子快速转动,被捅破了,该怎么办?要承认吗?不…绝对不能承认! “凤姑娘,你想太多了,你说的那些我从来都…。啊…。” 张桃抵赖的话还未说完,凤英已不耐再听,手动,用力,张桃瞬时被扔了出去。 “不知死活!” “唔…。”张桃躺在地上,身上的痛意,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在醒过神,眼睛恢复看清眼前景物的瞬间,张桃脸色登时大变,惨白… 面色铁青的顾家人,眼睛赤红的顾三妞,恨不得咬死她的王翠英。 眼睛冒红光,怒气腾腾的孙麟! 面色沉冷,阴郁的胡家人。 还有面色难看的自家人! 若不是百十个衙役拘着他们,顾家,还有胡家人恐怕立马都会上来撕了她。他们这种反应代表了什么,代表了刚才凤英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认识到这个,张桃却是恨不得直接晕过去才好,心里是真的彻底慌了! “凤…。凤姑娘…”县太爷孙麒看着凤英,想到她主子的身份,还有他儿子做下的事,孙麒腿直打哆嗦,声音直打颤。 “孙大人!” “不…不敢!” “事情孙大人既然都清楚了,那么,一切就都凭孙大人做主了。” “是。是…”该有的指示孙麒已得到,既,心里虽惊惧,执行起来却是毫不犹豫。转头,狠狠的看了一眼张桃,顾三妞,这一腔的怒火,不安,若不发泄在她们身上,那绝对是跟自己过不去,是绝对跟风郡王作对,是绝对的不识相! “李泗!” “老爷!” “把谋害璟夫人的顾三妞,还有张桃带走!” “是!” “张全,顾老实,教女不严,家风不正。但念及你们毫不知情的份上,不负刑责,但连带责任不可免,判其二人监禁两个月以儆效尤,即可执行。张全里长一职免。” 张麒这话出,顾家,张家脸色全变了。 “胡家行事不端,明日府衙之上听训。” “张麟行事玩世不恭,无忌无方,判其监禁一年,既刻执行。本官教子不严,其后会自降罪,报其上面,由上级大人来判,吾甘愿受罚。”一番话张麒说的铿锵有力,毫不犹豫,这让本欲求情的张家,顾家,胡家等人顿时惊住了,本欲求情的话也戛然而止。县府少爷和县太爷都判罪了,他们还求个屁呀! 说完,看向凤英! 凤英神色淡淡,“大人行事公道!” 一句话,孙麒心里大石放下,拘礼,低声道,“择日下官再来向郡王爷请罪!” 凤英没说话。 孙麒也不敢再多说,抬手,“把人都给我带走!” “是…”百名衙役其应,听得人不由抖了抖。 衙役动手,顾三妞身体无法动弹,嘴巴却再也人忍不住,对着张桃大骂起来,“张桃,你个死蹄子,你竟然敢算计我,坑我,你一定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没有,我没有,我是冤枉的…” 她这话,没人相信,包括张家人都不相信。 张桃这阵子对顾三妞那异常的亲近,那突然的转变,本来就是最大的奇怪之处。还有本欲大闹,不止不休的胡家,突然沉默应对张桃的异心,这也一直让张家人感到不明。而现在,一些的怪异都得到了解释。 顾三妞也不怀疑,因为凤英说过的某些话,张桃确实有意无意的对她说过,所以,她才会想出那些对付蔺芊墨的办法。 胡家更不怀疑了,因为,他们张桃的一些谋算他们可是第一个知道的。 人被带走,留下一众惊骇不已,窃窃私语的围观人。 而这方,衙门的人走远后,王翠英即刻跳了起来,直接扑上周氏,手脚齐上,对着她厮打起来,“都是你这老货教出来的阴损蹄子,毁了我闺女一辈子,我打死你,打死你…” “啊…”头发硬生生撤掉一撮,周氏瞬时嚎了起来,“王翠英你个贱货给我滚开,滚开…” 看着厮打在一起的婆婆和自家老娘,张香面色灰白,张桃闯下这样的大祸,以后让她在婆家的日子该怎么过? 围观的众人,看着,嗤笑,眼里带着不屑,嘲弄,能教出那样的女儿,周氏,王翠英都是一号货,怪不得能做亲家。一场闹剧! * 凤璟,蔺芊墨从山上打猎回来后,事情都已尘埃落定,人也全部散去,家里很平静。 “主子,夫人!” “凤英,你看,我打了只野鸡回来。”蔺芊墨拎着一只鸡,眉宇间那个张扬。 凤英扫了一眼凤和背上那百十斤的大野猪,对着蔺芊墨道,“夫人最厉害!” 蔺芊墨听了,扯了扯嘴角,“凤英,我爱你的花言巧语!” 凤英笑了笑。 蔺芊墨斜了凤璟一眼,“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仍,讨人欢心这一点儿,璟公子还处于未开窍水平。”毫不掩饰的嫌弃。 凤璟听了扬眉,“花言巧语,那是男人的一种本能,为夫只是从未显露罢了!” 闻言,蔺芊墨很感兴趣道,“那璟公子说一个来听听。” 凤璟听了,开口,信手拈来,“夫人打到的这只野鸡,是所有野鸡里最漂亮的一个!” 凤璟话出!凤和低头,凤英垂首! 蔺芊墨:…。 “璟公子,你的冷笑话讲的很不一般。”蔺芊墨说完,对着凤英道,“你去烧点儿水,我们把这最漂亮的野鸡给褪毛去。” “是!”凤英垂首应,疾步离开。 凤和低着头,道,“属下顺便把猪给褪了。”说完,快步离开。身上百十斤的重量,比起凤郡王的冷笑话所带来的压力,还真是轻的厉害。 凤璟:…。“女人,真挑剔!” * 县府夫人刘氏在知道了那位璟夫人真实身份后,倒吸一口气,随即怀疑道,“郡王爷这样的人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们这小县城?老爷,你是不是弄错了?” “弄错个屁,那刻着凤字的令牌,我就是再瞎也人的!”孙麒直接灌了两杯酒,这心跳才算是缓和了一点儿,道,“前段时间,知府大人曾专门派人来通知过。说,京里传来消息凤郡王或许会来汶山这一代,让我们下面这些人都注意着点儿,到了谁管辖的地方,不要去打搅,但要把皮给绷紧点儿,别闹出什么乱子。只是,这么时间了,我未再得到其他消息,想着,郡王爷应该是没来,或者没出现我们县。可是…。” 孙麒又灌了一口酒道,“可是我没想到郡王爷不但来了我的县,还…。”孙麒说着心跳又开始加快,头上开始冒汗,气恼道,“还让孙麟这惹祸的东西给碰上了,如若不是郡王爷身边的下人给力…真要让孙麟成事了,那…真是要全家死绝呀!” 刘氏听着心里直冒冷气,结巴,“会…会有那么严重吗?” 孙麒听了杯子一摔,沉戾道,“以己度人,你要是被人给玷污了,我都会去杀人,何况这可是郡王爷!你说严不严重!” 刘氏嘴角抽了抽,不过,对孙麒惩罚孙麟监禁一年的决定那是一点儿异议都没有了。只担心,“罚麟儿一年,郡王爷真的不会再追究了吗?” “郡王妃身边的丫头看着倒是没什么异议,不过…。等过几日,我再去一趟向郡王爷请个罪,再探探郡王的意思。” “若…若是郡王不满意呢?” 孙麒听了静默,片刻,一咬牙道,“那我就辞官请罪!” 闻言,刘氏眼眶立马红了,惭愧,歉疚,“老爷,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教育我麟儿!” “麟儿确实没教好,不过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也有错。”孙麒正色道,“这一次的事也算是给你我一个教训。麟儿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现在教育还不晚。所以,这次夫人一定不能心软,他在牢里的这一年让他好好反省,改造!” 刘氏心里不忍,可也知道孙麒说的没错,点头,“我知道了,我都听老爷的。” “嗯!” “那两个谋害郡王妃,算计麟儿的女人,老爷打算怎么办?”提到顾三妞,张桃刘氏脸色即刻沉了下来,声音冷厉。 “她们…。”孙麒冷哼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可要直接砍了?” “呵呵…。”孙麒笑的意味深长,“把该还的还了再说!” 牢房中 顾三妞,张桃两人脸上被抓的满脸血,身上被掐的都是伤,大打出手,此刻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身上无力,眼神较量,眼神杀死对方。 牢房外几个衙役静静看着,一点儿不阻止,他们的任务就是怂恿她们厮打,只要不死,伤成什么样子不重要。 一边的来两个婆子看她们打够了,没劲儿了,把手里的碗递给衙役,“把这个给她们灌下去。” 衙役接过,走进牢房! “老爷交代都灌进去,一滴儿都别撒出来了。” “是!” 拉胳膊,压住腿,摁住头,一碗药干干净净一滴不撒全部灌进了,顾三妞和张桃的肚子里。 张桃顶着一张血迹斑斑的脸,厉声道,“你给喝了什么?” “你们给璟夫人用了什么药,此刻喝的就是什么!” 闻言,张桃,顾三妞脸色即刻大变! “你个毒妇,我跟你拼了!”顾三妞白着一张脸,跳起来就要拼命。刚一动,就被衙役给按住了。 张桃蹲在地上,伸手开始使劲儿的往咽喉里抠去,试图把刚喝进去的东西给吐出来。 牢房外的婆子看了,沉沉一笑,“在这牢里,这药以后就是你们的吃食,有劲儿就使劲儿的吐吧!” 婆子话出,张桃的动作顿住,抿嘴,眼睛赤红。顾三妞瘫坐在地上,眼里一片绝望。 * “主子,给张桃阴药的人找到了!” “说!” “昭和大皇子身边的下人。” 蔺芊墨听了扬眉,果然大有来头。这身份,跟那极致的罕见的阴毒之药倒是相配!   ☆、第150章 你们知道他的身份吗? 那花盆之下掺杂在土壤之中的药物,其实并不全是张桃,顾三妞说以为的阴寒之药,更确切的说,那是一种迷幻药。闻的久了,会让人神智恍惚,暴躁,易怒,直至神经错乱的程度。 现在查到这幕后之人,可确定,这药真正要针对的不是蔺芊墨,而是凤璟! 凤璟听了,没有太大反应。他出京来汶山这并不是秘密,而一些特别关注他行踪的人,会知道他的踪迹并不奇怪。只是,意图谋算他的人真的会是昭和大皇子吗?呵…。 “让凤卫撤回!” 凤和听了,若有所思,“主子,你的意思是…?” “以不变应万变!该来的很快会来。” 闻言,凤和神色微动,颔首,“属下明白!”凤和领命离开。 蔺芊墨趴在桌子上,看着门外百无聊赖,“蔺毅谨怎么还没回来呀?” “在我面前挂念他,你有没有把我看在眼里?” 蔺芊墨听了,眼帘都未抬,悠悠长长道,“一出去就是一大天,他这是去接人呀,还是去约会呀!真不知道跟阴嗜有什么好逛的。” “是去约会!”凤璟说的肯定,凡是能抹黑蔺毅谨的事儿,凤璟一点儿不会犹豫。 蔺芊墨听言,点头,“如果是,也挺好!阴嗜那张脸看起来挺赏心悦目的。”说着,看了凤璟一眼,“而且,他来了,或许还能替你分担些烂桃花。” “有你在,别的花入不了我的眼!” 闻言,蔺芊墨眨眼,叹气,起身,“女人的眼泪,男人的情话,都是看着好看,听着好听,可真是完全不实用。时候不早了,洗洗睡吧!” “蔺芊墨!” “嗯!” “一直不曾问你,如果不是感激,那么为什么突然决定留在我身边?我身上存在的,你一直排斥的都还在。”凤璟看着蔺芊墨问。 蔺芊墨听了,对着凤璟勾唇一笑,“自然是为了下一代,想生一个美娃子,种子很重要,在这一点儿上璟公子是最佳人选。” 凤璟听言,眼睛微眯,静默,少卿,起身,伸手把蔺芊墨夹在胳膊下,面无表情道,“既然如此,那今晚就把一切都做实了,为了下一代努力,力持早日让夫人得偿所愿。” “凤璟,我说实话!” “晚了!” “凤璟…。” “知道每天跟你睡的是谁,这就够了!” “你要求还真是高。” “早晚剥开你的心看看。” “这情话我喜欢!” “等一会儿你会更喜欢!” “凤璟,征服一个女人不能光靠在床上!” “我就喜欢这样!” “你…。” “墨儿,墨儿,我回来了!” “蔺毅谨,抄家伙,打狼了!”蔺芊墨一声高呼,外面静了一下,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声。 片刻,啪…。门打开,蔺毅谨冲了进来,“墨儿,我来了!” “哥,你真给力!”蔺芊墨被凤璟禁锢在胸前,动弹不得,可却不妨碍她放射眼里晶亮的灼热。 凤璟看着蔺毅谨,清冷道,“出去!” 蔺毅谨哼了一声,完全不为所动,伸手打开手里的卷轴,看着凤璟,绷着脸,掩饰脸上的不自在,正色道,“妹夫,希望你适可而止,不然…。咳,你懂得!” 看到蔺毅谨手里的那副画,凤璟眼眸沉了下来,蔺芊墨眼中笑意盈满,外溢,抿嘴,忍笑,正色道,“不得不说,璟公子的身材确实是好,看看那腹肌,看看那红痣…” 蔺毅谨听着,努力做到目不斜视,“郡王爷,这副画最好还是就让墨儿一个人欣赏的好。让太多人来观赏,这种事儿我真不愿意做…。唔…。” 蔺毅谨话落,凤璟抬手,蔺毅谨瞬时飞了出去… “阴嗜…” “凤和…” “蔺毅谨,这么热情的接我回来就是做这事儿的?”阴嗜接住从屋里飞出来的蔺毅谨,不愉道。 “这是一种绝对的历练,有助于你提高武艺。” “跟着蔺芊墨你也学会忽悠了。” “怎么是忽悠?你刚才跟风和过招不过瘾吗?” 阴嗜听了,摸了摸下巴道,“你这么一说倒是也挺有趣的。不过,得罪了凤郡王我讨不到丝毫好处呀!” “凤郡王那是我妹夫,他要是动你,我会护着你的。” 闻言,阴嗜直接把蔺毅谨丢在了地上,嗤鼻,“你自己都被打飞出来了,还护着我?扯淡…。” “我被他打飞出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种毫发无伤的震慑,我已经习惯了!不过,这胆子倒是真练出来了,现在飞檐走壁什么的,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蔺毅谨自得道,“墨儿说,这种切磋,让我练就了胆色,让妹夫习惯一下隐忍,鸡飞狗跳的日子,有助于增加感情。” “歪理…” 凤和听了默默点头,关于这一点儿他由衷的赞同。唉,以前一个蔺毅谨就够折腾的了,现在又来了一个武功不低的阴嗜,以后这日子恐怕真的会更加热闹了。 屋内,凤璟看着地上的画,伸手捏住蔺芊墨的下巴,声音沉沉,“看来这东西你画了很多。” 蔺芊墨咧嘴一笑,“为了方便欣赏,我房前屋后,犄角旮旯,各个角落都藏的有。” “看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也没防备住你和蔺毅谨给我准备的惊喜呀!” “我们的目标,郡王爷满意了,我们就圆满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来…” “凤璟,我喜欢你对我耍无赖时的样子。那在面对别人时完全不会有的模样,我很喜欢。” 蔺芊墨话出,凤璟要说的话顿住。 蔺芊墨拿下他的大手,踮起脚尖在他嘴角印下一吻,巧笑倩兮,“所以,你也应该喜欢我对你放肆的样子。” 闻言,不知为何凤璟就笑了,“所以,连你画我*的事,我也应该喜欢?” “你应该喜欢到脸红心跳!” “小混蛋!” “哈哈…。” * “哎呀,你轻点,想让疼死老娘呀!”王翠英趴在榻上,疼的呲牙咧嘴,对着正在给她擦药的顾二妞吼道。 顾二妞听了一言不发,手上的动作不停。 “哎呦…”王翠英呻吟着,不忘骂人,“周氏那个老不死的,她给我等着,我早晚要她好看!”说完,看着顾二妞问,阴沉着脸道,“张香呢?” 顾二妞手上动作顿了顿,头也不抬道,“大概在她屋里吧!” “把她给我叫来!” 顾二妞听了,抬头,看着王翠英那副要给谁好看的模样,差不多猜到她想做什么,抿嘴,“娘,这个时候你就消停消停吧!” 闻言,王翠英瞪眼,“消停?老娘被打成这样,你爹被关押,你妹妹被人欺负成那样,你的意思是就这样算了?” “不然你说要如何?” “张家让我不得安生,我就让他们不得安生。” “闹来闹去的能改变什么,不过是让人家看更多的笑话…。” “你给我闭上嘴,我不屑听你这没囊器没出息的话。去,把张香给我叫来。” “娘,张家就算有再多不是,可张香却是狗子和虎妞的娘,你就算又再大的气,要拿捏张香,也要想想两个孩子…。”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顾二妞听了,正色道,“娘,你不能让哥休了她!” 王翠英听了嗤鼻一笑,“妮子,你娘我是嗓门大了些,脸皮厚了些,也贪财了些,可我脑子不傻,留下张香,跟休了张香,那个更好些我心里清楚的很。” 顾二妞听言,愣了一下,“娘,你的意思是你不会让大哥休了她?” “这是自然…”王翠英答的一点儿不犹豫,说完,看到顾二妞那意外的样子,哼了一声道,“休了她确实能狠狠的气一下周氏,我眼下也能出一口恶气。可以后呢?以后怎么办?你哥不能一辈子打光棍,要再娶个女人回来不得花钱!虎妞,狗子有了后娘能对他们好?还有我,为了自己的孙子,说不得还要看那女人几分脸色?而张香却还年轻,说不得过个几年,再改嫁也不一定,要是她有了什么好机遇,对我可是没一点儿好处。所以,这图一时之快的事儿,我可是不会做,我也不想你哥以后过的不好再怨我!” 王翠英说完,顾二妞真是有些惊讶了,十多年来,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娘也是如此会精打细算的人。 “那娘你是打算…?” “你就在一边看着吧!去吧,把你大嫂给我叫来!” “呃…”顾二妞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忍不住又转了回来,看着王翠英道,“娘,既然你有些事儿看的那么清楚。那,为什么当时还那么急着让三妞给县府少爷做妾呢?” 王翠英听了,想到三妞,苦笑,“给县府少爷做妾不好吗?” “做妾那就是半个奴才,有什么好的?” “三妞跟你不一样,你以为不好,可她却无所谓,她对隔壁璟公子那疯狂劲儿就是证明!” “那…三妞她真是被张桃蛊惑了,一时迷了眼才会如此的。” 王翠英摇头,“老话说,三岁看老!三妞她跟你不一样,你是个踏实的。而她,从小就是个心飘的,又加上她生的好看,生在这个家她从来都觉得她自个是委屈的,虽然她嘴巴上没说,可我是她娘我看的很清楚。” “娘,你是不是想多了?” “呵…难道你没发现吗?每次出门赶集什么的,她从来不爱跟我一起去,就是嫌我这个娘丢人。可她却很愿意跟你嫂子,还有周氏一块出门,有的时候她们不带她,她都会求着硬跟着去,因为她们一个是里长夫人,一个是里长的女儿,跟着她们,她觉得倍有面子,也觉得会被人高看一眼。” 顾二妞听了,低头,没说话!因为这些是确实存在的,她早就发现了,曾经还为这事儿说过三妞,只是…。三妞从来不听,而她娘却一直心知肚明。 “她心强,什么都喜欢拔尖,却又懒散,心重。这样的女人,看在她那副好皮囊上,男人或许会喜欢,可婆婆绝对不喜,对于我们靠力气吃饭的农家人来说,媳妇儿泼辣一点儿都行,可懒散的绝对不能要。长得太好看,婆子也不喜欢,因为担心媳妇儿太好看会把儿子迷惑的五门三道的,把当娘的都忘记了,会担心儿子被媳妇怂恿的不孝顺。” “难道生的好看也是种错不成?” “好看的媳妇儿容易招是非,若是再懒,谁会愿意操着心,养活着祖宗!”王翠英心里也不是滋味,“有些话我也不怕跟你说。最近把半年来,私底下说媒的人其实不少,可都是提你的。我一提三妞,她们只笑着说;你家三妞长的好看,人也娇贵,做媳妇儿怕是委屈了她,呵…话说的好听,其实就是看不上三妞。” 顾二妞听了惊讶,一点儿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事儿。 “你二哥,大嫂或许连你都觉得平日里我偏心三妞,平日里田地里的活计很多时候都不让她去做。其实,我这也是没办法,我也想让三妞一起去,赶紧忙活完了,我也可以早些歇息。但三妞那长相太打眼,去了总是招惹些小年轻。再加上三妞也不是个安生的,见到那些人围着她,不知道躲着些,避着些,还…。” 三妞都这样了,有些骂人的话,王翠英也实在不想再说,只是酸楚道,“她本就懒散,若是再加上一个放荡的名头,这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所以,我只能拘着她些。盼着她在家能请快些,女红做的好些,这样我出去也有口舌多夸她几句。” 顾二妞听着,眼圈不由红了,她实在没想到,自己每天骂骂咧咧的娘,其实也是个懂得良苦用心的。 “三妞那性子一般的人家容不下她,既然总归是要吃苦,那么,让她去给县府少爷做妾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能吃香的喝辣的。而且,县府的公子不会看三妞农活是不是做得好,不会管她是不是懒散,只要长得好,嘴巴讨巧就行。只要她耐得住,以后生下个一儿半女的,除了名分上低些,一辈子也是吃穿不愁。” 王翠英说着,抹了一下眼角,道,“要说全部是为三妞打算我也不是,私心我也有。那就是你二哥,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又无一技之长,你二哥这名头现在已经出去了,想给他找一房好媳妇,就要多些银子,可我们家里那有?所以,我就觉得三妞要是成了县府少爷妾室的话,你哥娶媳妇,盖房子的钱就不用愁了,而且,借着县府的名头,说不定还能给他找一个什么差事儿做做,只要他能稳定住,我这辈子就没什么可挂心的了。” 说完,呜咽出声,“只是我没想到,三妞她竟然早就有了别的心思,还做出那种恶毒的事儿,落的这样的下场…呜呜呜…都是我逼她逼的太紧了,不然她也不会变这样!” “娘,这不是你的错…” “呜呜呜…。我总是说女儿都是赔钱货,可那也只是说说,要是真的那么不耐见你们的话,当初生下你们的时候就溺死了,哪里还会一把屎一把尿的辛辛苦苦的把你们拉扯大。你们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会不疼…。” 看着自家一直强硬要强的老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顾二妞心里难受的厉害。 王翠英为人纵然泼辣粗蛮,很多时候为人处世也挺惹人厌,可却从不曾做伤天害理的事。但顾三妞一出手却是咄咄逼人命,唉…。 牢房 “桃子,三妞许久不见呀!” 听到声音,张桃,顾三妞两人抬头,看到牢房前一身锦缎,打扮精致的女人,两人有一瞬间的陌生。 “怎么?不认识我了?”女子笑的柔媚。 张桃嗤笑,“原来是吴三姑娘!” 顾三妞抿嘴,皱眉! 女子听了,以袖遮唇,抿嘴一笑,“桃子眼神还是那么好。” “呵…”张桃嗤笑,看着吴三那明显是来看笑话的做派,讽刺道,“这深监牢狱的,不知道吴姨娘屈尊降贵的过来,可是有什么指教吗?” “我哪里有什么指教,不过是听说往日的好姐妹进来了,我特意过来看看。” “吴姨娘真是有心了,只是既然过来了,怎么不带些吃食什么的呢!就这么空着手来,你怎么好意思?” “没想到都到这里了,桃子还那么牙尖嘴利的。”对于张桃,顾三妞,吴三从来不喜欢,过去这两个人看她家里穷,暗地里没少挤兑她。 看着吴三那高人一等的样子,再想自己的狼狈,顾三妞可是没有张桃那样的耐性,直截了当,厌烦道,“你来做什么?” 吴三看着她们笑了笑,饶有趣味道,“听说你们两个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为了给这个男人做妾,做了不少丧心病狂的事儿,结果却是谁也没如愿,反而一起被押到这里来了?” “滚,你给我滚…”顾三妞情绪爆发,声音尖锐。 张桃面色发沉,抿嘴,“吴姨娘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嘛!” “其实,你们眼光真的挺好的,可惜呀!命不好,心也太毒,怪不得落得如此下场。”吴三说着意味深长道,“若是真的要你们得逞了。那,以后我见到你们,恐怕还要跪拜着给你们说话。可现在…我是县府姨娘,你们是县府死囚,彼此这种身份,我更喜欢!” “死囚?吴三你个贱人少诅咒我们,我们只是犯了错,却没杀人,犯不着为谁偿命。这么喜欢死,你自己死去。”顾三妞怒。 张桃面皮发紧,“跪拜?死囚?吴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张桃的话,吴三赞叹,“看看,看看,还是桃子聪明,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儿,怪不得把三妞算计的团团转的,把小命都搭进去了,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你给闭嘴!” “吴三,你到底想说什么?” 吴三上前两步,靠进牢门,看着她们,神色莫测,低声道,“你们光喜欢人家,可却知道那个男人真正的身份吗?” “真正身份?” “璟公子是商家之后,这个我比你知道。”顾三妞冷哼。 吴三听了,摇头,满目同情,“啧啧…连人家真正身份都不知道还说什么喜欢!不过,这也说明那个男人是一点儿没把你们看在眼里呀,连身份都不屑告诉你们,可怜你们却为了人家手段用尽,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们可怜,还是该说你们不知死活。” “吴姨娘若是想说这些嘲笑人的话,那就请滚出去吧!我没兴趣听。” “呵呵…。我说的实话,可没有任何嘲笑的意思。而且,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把那个人真正的身份告诉你们呢?若是不说,你们恐怕死都不会瞑目吧!不过,要是说了的话,说不得你们懊悔得即刻都会吐血而亡都说不定。这两种结果,哪一种对于你们来说会更圆满些呢?” 看着吴三那样子,张桃嘴巴紧抿,不再说话。 顾三妞没什么感觉,对于吴三这卖关子,纯婊子的行径不屑一顾,“要说死,你这满嘴都是咒人死的吴姨娘,肯定先死在我们前面。” “既然三妞这么不相信,那我看,我还是说了吧!”吴三蹲下来,直直的看着她们道,“这大瀚有多少官员,这些官员都姓什么叫什么,你们大概都不知道。不过,保护我们大瀚安宁,守护边疆,矫勇善战的那一门忠勇之士,归于谁的门下,这你们应该知道吧?” 两人听了没说话! “不会不知道吧?真是无知呀!竟然连凤家军都不知?” 吴三话落,张桃即刻道,“你想告诉我们,璟公子是凤家军?” “不…其实也可以这么说,那位璟公子也算是凤家军。不过…。”吴三说着顿了顿,眼睛紧紧的看着她们,满满的恶意,“不过,他是凤家军的主子!是凤家的嫡长孙,是我们大瀚的郡王爷,是那个连皇子都巴结,连皇上都让三分的郡王爷。而他身边的那个女子,是他的正妻,是当今的郡王妃,更是当朝的郡主,相府的嫡女…。” 随着吴三的话,顾三妞心越跳越快,眼眸越瞪越大,震惊,惊骇,还有褪不去,亦越发厚重的痴迷,她喜欢的人竟然是那样尊贵的人?而她曾和那样尊贵的人那样近距离的接触过?顾三妞不敢相信,同时越发后悔,若是早知道,她一定不会这么心急,她一定会先等到他的喜欢…。 而随着吴三一个身份一个身份的揭晓,张桃脸色越发惨白,直至一片灰寂,绝望!若吴三说的是真的,那…。惹得那样一个人不喜,她如何还会有活路?他一张口,她必死无疑! 看着她们两个人的反应,吴三勾唇,“看来,有些事儿还是桃子妹妹看的清楚…。” 吴三的话未落,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 “看来,本官不但教子无方,还御下不严。这样的地方竟然任由一个姨娘随便出入,甚至连在房里的说的话都会传到外面来,我这府里还真是处处都有耳目,完全无一丝秘密呀!呵…。或许我这官位真的快要做到头了。” 孙麒的声音出,吴姨娘心头一跳,“老…老爷!” 看着吴姨娘看惊慌之下,依然美丽动人的小脸儿,孙麒面色无表情,眼眸阴寒,“老张!” “老爷!” “既然吴姨娘这么喜欢牢房,那从此以后就让她待在这里面吧!”说完,转身离开。 县府管家,张行听了,拱手称是。 吴三怔愣片刻,回神,脸色大变,看着张麒已走远的背影,提起裙摆,疾步追过去,“老爷,老爷…。” 却在走到门口处时被张行拦下,对着不远处的几个女狱卒道,“老爷的话没听到吗?还不赶紧把吴姨娘给我请进去。” “是。是…。” “老爷,老爷…。” “吴姨娘,老爷既然发话了,你最好还是老实一点儿吧!不然…。”张行话未说完,意思却是不言而喻,冷冷看了吴三一眼转身离开。 “哈哈哈…。报应来的还真是快呀!刚才还诅咒我们死,现在自己就立马也蹲了进来,哈哈哈…。老天有眼呀!”顾三妞大笑,幸灾乐祸。 张桃却是觉得心里寒气更重,恐惧更深,得罪一个县太爷尚且如此,而她却是谋害了郡王妃,得罪了郡王爷,呵…。若是死,她肯定会被吴三妞死的快。想着眼泪落下,一番算计,用尽心机,死,这就是她最好的结果吗?她好不甘… * “我以前只觉得三妞那人矫情了些,桃子那人心眼多了些,可却是没想到她们竟然是那样狠毒的人,这实在是太可怕了。”贺枝唏嘘,惊惧,担心道,“墨姐姐,你真的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儿!那药闻几天不会有大妨碍的。” “那就好!” 一边也跟着贺枝来串门子的柳絮,却是谨慎道,“我看最好还是找个大夫看一下比较好,可那种阴寒的药,闻了对身体肯定还是没一点儿好处的,就算是没大妨碍,拿点药回来补补还是很有必要的。” “对,对,我大嫂说的没错,墨姐姐你还是去看看吧!” “已经看了,也拿了药,你们不用担心。” “嗯,这样最好,女人的身体可是绝对不能伤着了。”柳絮已为人妻,又怀了身孕,孩子于女人意味着什么,她体会更深一些。 蔺芊墨听了点头,看着柳絮已显怀,微微挺起的肚子道,“这有四个多月了吧!” “嗯!已经四个月二十天了。”抚着肚子,柳絮笑的温和,脸上泛着一种即将为人母的慈爱。 蔺芊墨看着不由随着温和一笑,“看你气色不错,想来孩子在肚子里也一定养的很好。” 柳絮听了,笑着点头,目光柔柔,“借璟夫人吉言了。” 贺枝看着柳絮的肚子,微笑道,“这里面可是我贺家的长孙,我们一家现在最大的期待。特别是大哥,现在只要有空回来就对着大嫂的肚子念书,说是要让我这侄儿早点熟悉他当爹的声音。”说着,瘪嘴,取笑,“那样子看着还真是傻的可以。” 柳絮听了,有点儿羞涩,更多是幸福,“你大哥说,他这样说不定等孩子生下来直接就是个才子。” “是,他爹都是才子,他这儿子肯定也是。”贺枝笑道。 蔺芊墨轻笑,点头,“每天听着爹爹的读书声,孩子肯定很高兴。” 贺枝,柳絮听了,还未接话。一个清淡的声音不疾不徐传来… “你若是觉得好,以后我也给我们的孩儿念儿。” 听到这话,看到缓步走来的绝色男子,贺枝,柳絮不由低头,跟贺枝一样,对于凤璟的俊美,柳絮也是欣赏不来,只觉得嫁给这样的男人,太令人费心,特别加上张桃和顾三妞对蔺芊墨做出的这一茬事儿,更让柳絮觉得,还是嫁个平凡一般的男人好,就她相公贺鑫那样的最好。 只是,她觉得这种平凡一般是好,可有的时候男人自己却不喜欢,因他不想甘于平凡…。 蔺芊墨听了,斜了凤璟一眼。 凤璟俯身,也不顾及什么,低头在蔺芊墨脸颊上亲了一下,风轻云淡道,“夫人晚上多努力,我们很快也会有孩儿的。” 这直白,这热情,贺枝面色爆红,眼睛不知该看哪,手脚不知该摆哪。 柳絮垂首,也有些坐立不安的。暗腹;怪不得璟公子如此招人,就这做派,虽然太过直接了,却也很令人向往。女人嘛!所求的不就是男人的在意嘛!   ☆、第151章 京城来信 红枣粥,山药粥,莲子粥,生姜水,枸杞乌鸡汤…。 龟苓膏,益母草… 蔺芊墨把食谱,药方列好,交给凤英,“去镇上这些东西多买些回来。” “是!”凤英接过看了一眼,不由道,“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有些需要体寒调理一下。” 体寒?这对于女子来说是绝对不容忽视的问题,凤英明白,点头,“属下一定多买些。” “嗯!” 凤英领命离开,凤璟伸手把蔺芊墨拉在自己腿上坐下,看着她,环抱着她,问道“可是感到不舒服了?” “没有!不过,就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少吃凉物,多吃些温补的东西对身体好。我现在十五了,月事也该来了,现在调理好了,等到以后来月事了,也能少吃点苦头,那种腰酸腹痛难忍的感觉,我可是不想体验一把。” 蔺芊墨扯着凤璟的衣襟把玩儿着,自然道,“调理两年,再好好保养保养,我想十九岁,二十岁的时候生孩子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凤璟听着心口溢出悸动,低头在蔺芊墨嘴角亲了一下,柔声道,“这么说我要做爹也还要再等四年。” “你想我十七八就生?”蔺芊墨扯着凤璟衣襟的手用了点儿力。 凤璟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你不用勒我,我同样也会表现赞同。孩子我们肯定会有,也不差那两年,二十岁生孩子,我们三年抱俩,你生的顺,我也放心!” 三年抱俩什么的,蔺芊墨表示没听到,只道,“这么说你也同意这几年禁欲了?” “不可能!” “你想找别人睡?” “你愿意我找别人?” “你找凤和,找木子,我都没意见!” 凤璟闻言,低低笑开,“夫人贤惠大度,这是为夫之福!” “凤璟!” “嗯!” “男人不纳妾,女人会被说善妒,不贤,恶毒,男人也会被非议惧内,没出息。想来闲言碎语,冷嘲热讽的肯定不少。” “所以呢?为了那些个闲言碎语,你想给为夫纳几房妾室?” “你把阴嗜纳了吧!就他那长相,男人心动也正常。”蔺芊墨笑眯眯道,“到时候,肯定能斩断你不少桃花,我也能省下很多麻烦。并且,我就是晚两年有生孩子也不会有人使劲儿盯着我肚子,嘿嘿…。对我,肯定也不会有人再嫉妒,羡慕的什么。丈夫移情别恋爱上了他的男妾,想来我以后就是京城小姐,夫人们同情,可怜的对象了!这简直就是一举多得呀!你觉得怎么样?” 凤璟松开环抱住蔺芊墨的手,双手抱胸看着她,冷冷淡淡道,“不怎么样!” “为什么?” “那样一个美艳的妾室放在后院和你朝夕相处?蔺芊墨,你确定这妾室是给本郡王纳的?” 蔺芊墨听了,眨眼,而后恍然,摸着下巴道,“你不说,我这思想还挺正,现在你这么一提醒,我觉得这注意真是妙极了,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没有比这更方便了!一不小心给自己做了一锅粥呀!我看,就这么办吧,回京后就把阴嗜给纳了。” “每天气一气我,已经成了你的习惯了是吗?” “嘿嘿…。我的目标,这辈子霸占你的喜怒哀乐!” 凤璟听了,无声叹了口气,“每次忽悠我后,再给我来句好听的,让我已开始认为,你的各种不着调,其实都是因为在意我。” “你这种想法特别正确。” 凤静听言,哼了一声,“或许以后,你说白天挂在天上的是月亮,我都会相信!” “放心,这种过分的事儿我可是不会做。我呀,最多会说女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男人养家糊口是应该,那天花心被休了是应该。” “混账!” “哈哈哈…” 凤璟看着蔺芊墨那满脸坏笑的模样,不由道,“希望以后我们的女儿一定要跟你一样才好。” 蔺芊墨听了,心里一动,轻笑,“放心,放心,别的我不敢说,但把孩子教的脸皮厚,我一定成!” “怎么气自己的相公,你更是门清!” “嘿嘿…。璟公子,昨天晚上我好像看到你偷偷出去了,并在家里各处角落处转悠了一圈?” 闻言,凤璟眼帘微动,淡淡道,“你看错了!” 蔺芊墨听了抿嘴一笑道,“我感觉也是!若不是看错了,就是我在做梦。”蔺芊墨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然,这种半夜爬起来找自己*画的憨事,璟公子绝对不会做,哈哈…” “我做了!” 蔺芊墨听了,更加忍俊不禁,“然后呢?” “被你忽悠了!房前屋后,犄角旮旯什么都没有。” 凤璟说完,蔺芊墨头抵在凤璟肩上,笑声盈满整个房间。 “很高兴我的话取悦了你。”凤璟不咸不淡道。 “凤璟你真可爱。” “会画自己相公*的你更加可爱。” “我保证下不为例。” “哼!” “嘿嘿…” “墨儿,贺姑娘来了。” 听到蔺毅谨的声音,蔺芊墨对着凤璟道,“贺枝来教我刺绣了,我出去了,你继续看书吧!”说完,起身往外走去。 “我喜欢你那件嫩黄色的肚兜,学会了先绣一个肚兜吧!”凤璟拿起书,说的风轻云淡。 蔺芊墨听了,转头,看着凤璟轻轻一笑,低声道,“凤璟,你见过渔网吧!” “嗯!” “我准备做一个类似那样的网状肚兜来穿穿看。不过,若是你更喜欢那嫩黄色的,那就…。” “要渔网形的,你赶紧学吧!” “璟公子还真是男儿本色!”蔺芊墨哼了他一声,走了出去。 凤璟手里的捧着书,面色认真,呢喃,“渔网形的…。”凤璟第一次对蔺芊墨的女红表示万分期待。 蔺芊墨走出去,蔺毅谨正在给贺刚,贺枝两兄妹介绍阴嗜,“他是阴嗜,是我的…” “他是我哥的媳妇儿!”蔺芊墨随后的接了一句。 话出…贺刚,贺枝两人友善的笑意僵在脸上,怔愣不定,蔺毅谨的…。媳妇儿?虽然这人是漂亮的很,可那也是男人呀!他脖子上的喉结就是绝对的证据,贺枝,贺刚指天发誓他们眼睛真的没瞎。 阴嗜的脸色即刻黑了下来,看着蔺芊墨怒目而视,“你这死女人,嘴巴真是越来越损。” 蔺芊墨完全不搭理他,径直走到蔺芊墨身边,道,“哥,你说呢?” 蔺毅谨叹了口气,有些纠结,有些不忍,道“阴嗜他对我确实抱了那样的想法,只是…我还在犹豫。” 蔺毅谨这话出,贺刚,贺枝的眼睛瞪大了,嘴巴张圆了,看着阴嗜,那眼神满满的不可思议。 阴嗜跳脚,“蔺毅谨,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再一说一遍也同样,阴嗜,纵然你以死相逼我也有些无法接受你做我媳妇儿。为了你我都好,对我,你还是死心吧!”蔺毅谨很是忧郁道。 “蔺毅谨…。”怒吼一声,阴嗜扬起拳头对着蔺毅谨挥去。 蔺毅谨极快跳开,大声道,“凤和,快拦下阴嗜。” 凤和悠悠闲闲的站在一边,不咸不淡道,“为什么?” “我三天不去你家主子门前捣乱,让你晚上可以安心睡个好觉。” 蔺毅谨话落,凤和即刻动了! 阴嗜看着跳出来的凤和,过招,气恼,“蔺毅谨,你越来越卑鄙了。” “这叫随机应变!” “果然近墨者黑!”说这话时,阴嗜眼睛看着蔺芊墨,一副她就是罪魁祸首的眼神。 蔺芊墨看了,转头对着贺枝,贺刚道,“我不接受他做我嫂子,他心里不满了。” “蔺芊墨,你个死女人…。” “身为男人,可没有人会骂人,骂街的。所以,阴嗜他看着是男儿身,其实他身体里住着的是个女人。” 贺枝,贺刚看着蔺芊墨那绝对认真的样子,两人惊悚着,却不由自主跟着点头了。所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想来男儿身女儿心什么的也算是正常吧! 阴嗜气个仰倒,对着贺枝,贺刚吼道,“你们有没有脑子,竟然连蔺芊墨的话也相信?” “我昨天绣了一朵花出来,走,你帮我去看看去。”蔺芊墨不理会阴嗜的叫器,拉着仍然陷在奇闻中,神色恍惚的贺枝走开了。 想到阴嗜的喜欢贺刚有些手足无措,不自在,“蔺大哥,这只野鸡送给你们。”说完,放下手里的野鸡疾步离开了。蔺毅谨客气的话还未开口,贺刚就已没了踪迹。 蔺毅谨看着贺刚的背影,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要不要把妹夫的喜好也添上一笔呢?那样,墨儿肯定能省下不少麻烦。 不得不说,蔺毅谨他是真的开始黑化了,在秉性方面跟蔺芊墨那真的是越来越像亲兄妹了。 蔺芊墨,贺枝两个人坐在一起做着针线,一边闲聊,八卦,女人天生的兴趣。 “墨姐姐你知道吗?现在张香出门听人问起顾三妞和张桃的事儿时,她是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 “她说,都是她家妹子不好,说顾三妞都是被张桃鼓动,怂恿才会变成那样的。”贺枝说着有些唏嘘,“张香这个时候这样说,那简直就是往张桃往死路上说呀!虽然张桃做的那事儿,确实是死有余辜。可张香如此,还是不由让人觉得真是世态炎凉呀!危难关头,竟然连亲姐妹都能落井下石,也是挺让人心寒的。” 蔺芊墨听了,没太大反应,也没多少意外,淡淡道,“过去十多年她是张家女,其后半辈子她是顾家媳。后面的日子怎么过,她做了现实的选择。” “我大嫂也是这么说的,特别张香还有两个孩子,若是她这个时候护着娘家,那王婶说不得真的容不下她。”贺枝说了谈了口气,“只是这么一来,张香的娘恐怕是要伤心了。”这一下子等于失去了两个女儿,搁谁身上都够呛。 * 张香娘不止是伤心,更是暴怒,看到张香的那瞬间,上去就是几个耳刮子,动手兼带开骂,“你个没良心的玩意儿做出那样冷血的事儿,还敢回来,你给我滚,滚…从今天起,我没有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儿,我张家这个门从今儿起你也别给踏进来,给我滚出去…” 听着周氏的话,张香眼泪瞬时澎涌而出,跪倒在地,呜咽,低泣,“娘,你要是觉得打我能解气,觉得心里能舒服,你就打吧…” 周氏听着,心里怒火翻涌,不受控制,抬脚在张香身上就是一脚,“我打死你这个糟心的东西,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没良心的货来…” 站在一边的张家大媳妇吴英心软,看周氏这样有些看不下去了,伸手拉住周氏,“娘,你先消消气,先听大姑子怎么说…。” 吴英的话没说完,二媳妇常玲嗤笑一声,开口,尖酸,“大姑子事儿都做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哼,我张家的女儿因为张桃做的事儿本就招了人冷眼,现在大姑子又添油加醋一番,不遗余力的把什么都归在张桃身上,呵…这下好了,家里的女儿连带的都跟着臭了。” 说着,斜了吴英一眼,冷笑,“等到以后,大嫂的女儿嫁不出去的时候,想来你也一定会感激大姑子那一番好心好意的帮忙的。” 吴英对于这个弟媳从来不喜,嘴巴太坏,这一张口就是自家女儿嫁不出去,这不是诅咒人吗?吴英抿嘴,不愉! 看着吴英那一言不发的跟个木头似的样子,常玲觉得气闷,一拳打在棉花上,火气发不出,让人更火! “娘,我也不想那么说,呜呜…但凡有一点儿办法,我都不会这么做。”张香啼哭,“我这实在是被逼的不行了,对着王翠英我求了,跪了,头也磕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可她就是不搭理我,连一句话都不骂我。但却是拉着大宝儿,还有狗子,虎妞,不停的哭诉,说桃子害了三妞,说我这个姐姐明知桃子不安好心,却还天天由着桃子去祸害三妞。” 张香说着,泣不成声,“搞得大宝天天对我皱个眉,一天到晚没一句话,晚上更是连屋里都不回了。还有狗子和虎妞,更是对着我的脸说;我是个坏人,是害了三妞的坏人。呜呜呜…。现在他们看到我这个做娘都开始躲了,虎妞更说,害怕我,她害怕我这个当娘的害她,她说;不想变得跟三妞一样,不得好下场。娘,我受不了,我实在是受不了…。” “你受不了就可以不要良心的去祸害你妹妹!”周氏心里的火仍然是压不下一点儿,气恨道,“那不过都是王翠英那狗娘们的诡计,她就是想借由你的口,做实了你妹子的恶,我张家的坏,然后好摘清她闺女,并显出她顾家的冤屈来。连这么点儿算计你都看不清,你还有没有脑子?” 张香低头哭,这些她如何看不清,只是…。丈夫和孩子那样,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么多年,因为她爹是里长,张香无论婚前婚后都很有优越感,人人也都高看她一眼,顾大宝也同样。可现在…她在顾家却跟过街老鼠一样,被人各种嫌弃,厌弃。她还有顾家继续过下去,她不想一辈子都过那样日子。 而且,张香觉得,就张桃做的那事儿,就是她什么都不说,张桃也难逃牢狱之灾,张家也必定会招人非议。既然什么都避免不了,那么,她自私一点儿又有什么错。张香也觉得委屈,也觉得气恨,若不是张桃,她何至于会受这些?说到底时错的都是张桃。 * “夫人,京城来的信!主子说让你和蔺公子也看看。”凤和把手里的信函,递给蔺芊墨。 蔺芊墨听了,看了凤和一眼,伸手接过,打开,看着,眉头皱了起来。 蔺毅谨看了,凝眉,“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蔺芊墨把信放下,声音微沉,“我们二叔的好女儿现在成了二皇子的侧妃了!还有,祖父病倒了!” 蔺芊墨话出,蔺毅谨心头一紧。   ☆、第152章 寒意 “祖父的病情可严重?”蔺毅谨凝眉。对于蔺昦,蔺毅谨心里是复杂的,曾经怨过,只是现在都淡了。祖父对他并不是不在乎,只是无法做到绝对而已。 对于蔺昦来说,蔺家子孙于他如手心,手背,谁伤到他都会疼,谁对,谁错,他看的清楚,可能做的也只是责罚而已。太过极端的他不能做,也不会做。 明白了,看清楚了,理解了,蔺毅谨对于蔺昦不再怨,却也不会再完全的依赖,余下的只有一份孙儿该有的敬重。 凤和开口道,“情况并不严重。”凤和说着,又加了一句道,“医治相爷的人是国公爷安排的。” 蔺芊墨听了点头,大夫可治病,也可要命,善恶一线间,若是有心之人,给蔺昦一个顺其自然的身亡这是时机,也是易事。现在既有国公爷插手,想来那突然暴毙之事就不会发生了。 “另外,国公爷已暗中派了凤卫入驻了蔺家,护卫相爷的安危,预防一切或许会发生的可能。” 闻言,蔺毅谨,蔺芊墨面色都舒缓了下来,“国公爷有心了!” 蔺昦在,蔺家暗中再不平稳,可在表面上还能维持。但,若是蔺昦不在了。那…。恐怕又要面临一场不小的波动。 蔺恒外放,这本在蔺昦不在后,理所当然由他接手当家位置,这一确定之事就变得不那么确定了。他是否可回京述职,那得由皇上说了算。若是皇上不吐口,那他这个外方官员,要接手蔺家太不现实,鞭长莫及,他纵然想却做不到。 特别又加上,蔺安的女儿蔺纤画又忽然成了二皇子赫连冥的侧妃。蔺恒外放,自家女儿成皇子侧妃,这么好的势蔺安会不借?这么好的机会蔺安会放过? 蔺安,蔺恒,可从来不是相亲相爱的手足兄弟。在家主的位置上,他们斗的头破血流可预见。若说他们相互谦让,那才是天方夜谭。 不过,他们斗的厉害,对于某个人来说才有机会。比如,蔺毅慎… 想着,蔺芊墨淡淡一笑。那一团乱不可避免,只是,她希望能晚一些时候。她不想那么快回京,也不想蔺毅谨那么早回京。 “凤和!” “夫人!” “二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记忆里没有任何关于赫连冥的记忆。蔺家女成了二皇子的侧妃,以后或多或少牵扯免不了,先了解一下很有必要。 听到蔺芊墨的问题,凤和思索了一下才道,“这位皇子属下有点儿看不懂,不过,有一点他跟主子很像!” “哪里?”蔺芊墨很感兴趣。 凤和犹豫了一下道,“早几年,主子身边一直没个贴心的人照应,大奶奶不放心,就给主子挑了一个丫头。”凤和说着,打量着蔺芊墨的神色。做好请罪的准备。 蔺芊墨听了,很是好奇道,“然后呢?” “然后主子说,她脸太干净了,他不喜欢!” 蔺芊墨:…。 蔺毅谨:…。 合着凤郡王喜欢的是麻子脸? “璟公子都这么说了,大奶奶没再给他送给麻子脸的来?” “咳…老夫人说,若是主子真的要了一个麻子脸的。那主子恐怕又多了一个有特殊癖好的名头。所以…老夫人说一定要让主子改邪归正,让大奶奶少操心。” 蔺芊墨听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眯着眼睛笑了,笑的有点儿坏。 凤和觉得他好像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了。 蔺芊墨看着凤和,继续问道,“那你所谓的共同点?” “二皇妃夫人可曾见过吗?” “不记得了。” “京城很多人对于二皇妃,有过不少议论。而,二皇子却在大殿之上,当着众百官的面说,他最喜欢的就是二皇妃的牙!” 蔺芊墨听言,扬眉,“二皇妃的牙…” “是龅牙!” 蔺芊墨:…。 蔺毅谨:…。 “蔺毅谨,你是喜欢龅牙,还是喜欢麻子?” “都不喜欢!” “你是正常的,他们是难懂的!”蔺芊墨中肯评价,说完,轻轻一笑道,“这个二皇子很有意思!” * 整天面对哭天抹泪的老娘,愁眉苦脸的大哥,忧心忡忡的妹子,还有现在还被关在牢笼里的幺妹和老爹,顾二宝就再在没心没肺,这心里也开始不舒坦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但人却不会整天往外窜着欢脱了。每天在家蔫着,垂首丧气的,觉得这模样跟家里的气氛更搭配,自个心里也莫名的好受些。 至于怎么处理这茬事,怎么扛起这一摊子,顾二宝是从来没想过。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忧伤一把他还做得到,可要他来当家主做,危难关头冲上前什么的,他做不到,他没那个脑子,也没那个能力,更重要的是他口袋空呀!一个大子儿都没有…。犹如那关公丢了大刀,秀才没有了玉笔,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就是有米他也煮不煮一锅粥! “唉!”人家是一腔热血空对月,而他,却是饥肠辘辘空对米。想着,不由揉了揉肚子,想到吃他就饿。他反应最敏锐的也就是这个了。 顾二妞从屋里出来,看到坐在院子里,又在唉声叹气的顾二宝,忍不住皱眉。家里无事的时候,她这二哥每天上蹿下跳的,现在有事儿了,要他走走动动了,他却恼人的老实了,老实的就剩下忧伤了。 每天看他在家里唉声叹气的。顾二妞妞心里不由有些火。没想到她二哥除了是不着调的,还是个会触霉头的。家里没个好事儿,他又顶着一张倒霉脸,他是嫌谁不够堵心吗? “二哥,这家里也没你能做的事儿,你要是觉得闷了,可以出去转转,没人要求你非要困在家里。”待在她们眼前碍眼。 顾二宝听了,看着顾二妞,心里忧伤更重了,你说,同是排行老二的他怎么才发现他们之间差距这么大呢!二妞好像每天忙脚不沾地儿的,可他却是完全不知道该干啥!闲着有些失落。 叹气,顾二宝起身,走到又开始打扫院子的二妞道,“妹呀,有件事儿哥有没有对你说过呀?” 二妞听了,头也不抬,道,“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你说的也是!” 他那恍然的样子,二妞更是懒得看。 “其实,我现在感觉,那张桃喜欢隔壁璟公子的事,我应该早就知道才是。” 闻言,一直低着头的二妞猛然抬头,神色不定,“你早就知道?怎么知道的?” 顾二宝可是从来只关心吃喝,不关心是非的货。就如那张全跟那寡妇的事儿,他都知道了好几天了才想起说。所以,对于顾二宝的话,顾二妞有些怀疑,张桃喜欢璟公子她也是事情爆开后才会知道。顾二宝他又如何会早就知道? 看着顾二妞怀疑,探究的目光,顾二宝挠了挠头道,“就是有一次我去张家找张家大哥喝酒时,碰了张桃,她好似不经意的问过我,觉得隔壁那璟小娘子是不是长的特别漂亮?我当时听了,说;是挺漂亮的。” 闻言,顾二妞面皮紧绷,紧紧盯着顾二宝,急切道,“然后呢?你怎么说?”有了顾三妞这被坑惨了的货在前,现在顾二妞觉得张桃没说一句话,都带着别有有心的味道,充满了算计。 看着顾二妞突然一改刚才的轻慢,变得严阵的模样。顾二宝却犹豫了,妹子终于把他看在眼里,可他却觉得这话头貌似起的不太妙。 “哎呀,急死人了,你赶紧说呀!”顾二妞急躁,等着他说话,他变成闷葫芦了。 “哦…我说,是挺漂亮的。” “就这?还有没有别的?” “别的就是…张桃说,那么漂亮的女人可是不多,入眼了,千万别错过。人不风流枉少年,说,让我去勾引璟小娘子,为了助我达成心愿,她还给我一两银子。” “什么?”桃子惊呼出声,眼眸瞪大,冒火,“那个死女人,她心眼真是跟马蜂窝一样多,还个个都是沾了毒的。” 顾二包听了点头,瘪嘴,一副后怕的样子道,“可不是,若是我当时真的听了她的,那我现在肯定也在牢房里带着吃冷馍。” 顾二宝说着庆幸道,“幸亏我聪明,只拿了她的银子,其他的却没做。也幸好我胆小,见到璟小娘子的夫君,心里就发怯,不然…我肯定会听张桃的话,学那书本里面的风流郎君,做个不为世俗的风雅郎。” 顾二妞听了:…。 “你是不知道张桃那张嘴巴多会说,她几句话说的我迷三道四的,那会儿都以为自己是潘安再世了。不过,也幸好那璟公子长的够好看,让我没法骗自己说比他还好看。不然…”顾二宝再次深深庆幸。 顾二妞咬牙,“这种事儿你为什么不早点说?若是早点说,我一定不让二妞跟她走的那么近。或许,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儿。” 听着顾二您责怪的话,顾二宝确定,这话头起的果然不好。 “我…我忘了!”顾二宝说的那个无辜,心虚。没说,是因为他后来是确实忘了。而之前,记得时是不想说,他怕自家老娘会把他那一两银子给抠走。 顾二妞气个仰倒,满心的火,被顾二宝这死样儿气的死死憋在胸口吐不出来,真是憋死自己,磨牙,“现在事情都已出来了,你又说出来干什么?特意来气死人的吗?”这会儿顾二妞真是情愿他没说,那样心里的憋闷或许还能少点儿。 顾二宝听了,带着一丝犹豫,道,“我就是想着,要是把这件儿给县太爷说了,张桃会不会判的更重些,对三妞会不会有利些?” 二妞闻言,神色一动,丢下扫把,跑回屋里去找王翠英讨主意去了。 顾二宝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汗水,“我这样也算是帮忙了吧!” “二宝,娘呢?” 听到声音,顾二宝回头,看到自家大哥这几日一直黑压压的面孔,从外面走了回来。 “呃,娘在屋里!” 顾大宝听了,点头,放下手里的锄头,抬脚往屋里走去。 顾二宝看着,叹气,“还真是当我不存在呀!” 这会儿可没人有心思理会顾二宝的忧伤。 顾大宝走进屋内,看着靠在榻上有气无力,没什么精神的王翠英,心里发堵,嘴里发苦,出的这茬事儿,让顾大宝两面为难,面对媳妇心里发堵,面对老娘底气不足。不知道该怨谁,又觉得亏欠了谁。明明他什么都没做… “娘…” “嗯!回来了!” “大哥!” “嗯!”顾大宝走到榻边,老实木讷他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只干巴巴道,“娘你今天觉得怎样?身体可舒服些了?” “你爹和你妹子都在牢里,你觉得我会好吗?”王翠英不咸不淡道。 顾大宝垂首,发生这么大事,他本以为自家老娘肯定要不会善摆甘休。他都已经准备好了迎接那大吵大闹,鸡飞狗跳,水深火热的日子,奈何,他一直泼辣的老娘却是不动口,不动手,只抹起泪来,走起了娇弱妇人的做派,这样顾大宝除了觉得心越发虚,其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宝。” “诶!” “这里有十两银子,你拿着,明天去县衙看看你爹和你妹子去。”王翠英手双手攥着银子满副肉疼样,哆哆嗦嗦递给大宝。 “娘,我手里还有几个钱,这银子你拿着吧!” “你手里的钱够打点吗?” 顾大宝没说话。 王翠英抿嘴,一咬牙,把银子放到顾大宝手里,道,“拿着,明天进了衙门该舍的一定要舍得。人没判死,就不能让他们熬死。” “我知道了娘!” 说完,一时沉默,片刻,顾大宝犹豫着开口,嗫嗫道,“娘,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岳…”顾大宝说到一半儿赶紧改口,“看到周氏和她两个媳妇去璟家了。” 闻言,二妞脸色阴了下来,沉声道,“这个时候去璟家?肯定是为了张桃的事儿求情去了。” 顾大宝听了没说话。 顾二妞道,“娘,我们…要不要也去。” 王翠英沉默,片刻,摇头,“我们不去!” 闻言,顾大宝不由道,“娘,为什么不去?” “是呀娘,这次的事虽是县太爷来判,可只要璟夫人不追究了,那县太爷一定会酌情处理的,那样三妞在牢里待的时间或许就能短一些。” 王翠英听了,面无表情道,“这不是偷人家鸡蛋,打坏人家东西,被发现了,还了,赔了就能了了的。这是夺人夫,伤人身,害人一辈差点儿要人命的事儿。不是你空口白牙说些好听话就能过去的。”王翠英说着,嘴里发苦,“若不是三妞做的太过,我早就过去向人家磕头请罪了。” “可…可三妞会那样都是张桃怂恿的呀!” “呵…三妞是被人算计了不假,可她做的那些事儿却没人逼着她,都是她自己动手干的。她蠢不是她的错,可害人那就是错。”王翠英捂着心口道,“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若是有那个人敢这么对我,我撕了她都嫌不解气,身为女人一辈子不能生孩子,搁谁谁受到住?” 顾二妞听了,垂首,无言!以己度人,她也无法原谅。 “璟小娘她没指着我家门口骂,没去县城求着县太爷重判三妞,这已经是大幸。若是还不满足,还想着求个情让人家放你一马,那就是明目张胆的欺负人。”王翠英冷笑,“等着吧!周氏她这个时候若是去道歉还好,若真的是去求情,呵…那张桃肯定会更惨。” 顾大宝听完,神色不定。忽然发现,自从家里出事儿后,他娘跟他所以为的完全不一样。 顾二妞听了,没再说什么,对于王翠英她现在是从心里认从。 王翠英没大本事,没大见识,可她这几十年来她却也是从各种是是非非从趟过来了。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事儿不能做,她心里还是清楚的。 她俗气,泼辣,粗野,可却不代表她愚昧,无知! * 果然如王翠英所料的那样,周氏带着两个媳妇吴英,常玲来到后,蔺芊墨不予见,她们不意外,却不想就此作罢,如此拉着凤璟就开始说道开来。 开始张口先道歉,道歉的话基本都是大媳妇吴英说,因为她性子绵软,一副老实诚恳样儿,道歉的话她来说正合适。周氏和常玲就在一边附和。 想比周氏的无奈和不得不为之,常玲那是一点儿都不想来,这种给人点头哈腰,求好显贱的事情,谁喜欢做!可周氏舍不得让自己儿子跟着来看人家脸,所以就让她们这做媳妇的来豁脸面。嗤,真是气人!心里不忿,脸上自然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道歉的话说了一箩筐,奈何人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从来都不是圆滑之人的吴英,开始感到手足无措,干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氏见媳妇儿败下,暗嗤;她无能!随着赶紧接上,开始哭诉,说张桃无辜,冤枉,说顾家污蔑等等。 凤英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想着信函那句交代,老夫人对于各地的风土人情很感兴趣。如此,凤英绷着脸继续听,这也是一种风土人情,回去禀报老夫人,肯定会让人心情激动。她现在已经血气翻涌。 见凤英一直那要死不活的表情,周氏脸色也开始有些紧绷,僵硬。 周氏跟王翠英最大的不同点,就在于,王翠英从来不掩饰她的粗蛮,对于自己的粗劣从来也认的很清。而周氏,这位刚退下的里长夫人,却是从来都以为自己与众不同,比起这乡村野妇,她理所当然高人一等。 更别提周氏对璟家心里本就存了怨怼之心,认为,当初若不是那个叫凤和的带着她去了那个院子,捅破了张全和那寡妇的丑事,那么,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她也不会因为每天忙着跟张全斗气,跟那寡妇撕逼,而忽略了自家的女儿。 现在,对于那些事儿她已经不去计较,不再提起,也已经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可这家人却还是这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实在让人难忍。周氏心里开始燃火,只是碍于桃子现在还在牢里,不敢表现出来。 周氏为了女儿隐而不发,可常玲却是不耐了,那尖酸的话张口而出,对着凤英道,“小姑娘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公公以前是里长,和县太爷那是经常打交道,那是有交情的。现在,你看着县太爷是把我公公和小姑子关起来了,其实呀,那不过是因为事情闹开了,要堵住这村民,邻里的嘴巴做做样子罢了。做牢什么的,那根本就不可能。” 吴英听常玲这么说,赶紧伸手拉住她,紧张到,“弟妹,你在胡说什么呀!哪里会…。” 吴英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常玲打断,底气十足道,“怎么不会?官官相护你没听过呀!” 凤英嘴角抽了一下。这风土人情在京城确实见不到。 这句话传到蔺芊墨耳中,默默点赞,这话说的,还真让人反驳不了。 常玲这直接,让吴英张口结舌,周氏的脸也僵了一下。唬人没错,可你非要把话说的那么直接嘛! “所以,你就别较真,别执拗了!把这十两银子收起来,然后去给县太爷说一声不追究了。这样你得钱了,我们家也消停了,县太爷这台阶也下来了,简直就是一举多得呀!” 常玲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周氏手里的那十两银子,肉疼的厉害。虽然这银子不是从她口袋里出的,可周氏的以后还不都是要留给她们的。所以,这银子也相当于是她的呀!心疼死了。 而凤英扫了一眼十两银子,看着常玲,眼底的颜色却是更暗了几分。 “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凤英的眼神,让常玲觉得身上有点儿冷,却不输人道,“你别不识好歹,我这么说也是为了你们着想。这十两银子可是够你们一年的嚼用了。为了这一时之气,丢了这么大一笔银子,傻不傻呀!” 凤英觉得该听的已彻底听够了,以后这种人情面貌她不不要在收集体验了。 “你们可以滚了!” 这直白,不客气的话,周氏脸色难看,吴英赶紧道,“姑娘你别生气,我弟妹都是胡说的,你可…” “我哪里胡说了!”常玲不饶人道,“我告诉你,现在这银子不收,等到过几天我公公和小姑子放出来以后,你就是后悔死,想要都不会再给你。” “好了,你别说了!” 对于吴英的话,常玲充耳不闻,看着凤英不以为然,刺刺儿道,“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家小姑子会起心思,那个璟公子也不见得多无辜,说不得都是他勾引我家小姑子才会如此的。还有你家夫人,看不住自己的相公那也是她的错,现在把一切都推到张桃的身上这算什么?还有,你家夫人不过是闻了几天的药味儿罢了,人又没死,你们犯的着这么…。啊…。” 话未说完,人直接飞了出去,那毫不留情的一脚,让常玲倒地的那瞬间,人也随着晕死了过去。 吴英一时被吓住了。周氏心口紧缩,心头不由砰砰直跳。 凤英冷冷的扫了她们一眼,“不把别人的命当命,那么,也就别想别人当你是人!”说完,飞身离开。 凤英突然无踪,让吴英脸色都变了,周氏不由想到张全的那出事,心里溢出不安。转头,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常玲,抿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 一直偷偷关注院中动静的顾家,在看到常玲被周氏和吴英连拖带拉的走出璟家后,脸色几经变化。 王翠英知道后,丝毫不意外,冷哼,就周氏那样的人赔礼道歉都带着里长夫人的范儿,有心肝的人都受不了。 * 张家两个儿子,张俊,张望,在看到周氏三人的身影后,绷着一张脸,疾步迎了去。 “娘,你总算是回来了!” 周氏喘着气,没太多力气说话,眼神询问。 吴英拖着常玲亦是气喘吁吁,连让他们搭把手的话都说不出,只能用表情表达。 可惜,这两个人这会儿,却是连关心常玲的心都分不出,张俊面色不好,开口道,“娘,刚才衙门来人了,让我们过去一趟。” 话出,周氏心头一跳,吴英呼吸莫名一窒! “说…说什么?” “让我们过去带张桃回来。” 闻言,周氏眼睛一亮,吴英松了一口气,然,这口气还未吐出就被张望接下来的话给吓傻了。 “让我们去带桃子的尸体…”声音又重,又涩。 听言,吴英眼眸瞪大,倒吸一口气冷气。 周氏眼前一黑,惊骇难接受,“你…你刚才说什么?” “娘,桃子死了!” 再次确定,周氏瞬时瘫坐在地上。吴英却是想到了凤英那句话,不由转头看向仍旧昏迷的常玲,从脚底开始蔓延出一股寒意…。 * 彼此,蔺芊墨却是跟着贺枝在山上扒拉野味,吃食! 蔺芊墨看着手里的不知名的根根草草的,道,“这些要怎么做?” “凉拌了吃,包包子,蒸菜都可以!”贺枝拿着撅子,在地上扒拉着,说道,“我嫂子最近为胃口很不好,我想,给她拌菜吃,放点儿醋,放点儿辣子,酸酸辣辣的她应该会喜欢吃。” “胃口不好?她孕吐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是呀!”贺枝叹气,也担心,“可最近几天不知道怎么了,吃饭的时候她总是说没胃口,连平日喜欢吃的都不大爱动筷子。昨天给她炖了只鸡,她也就喝了几口,最后还都吐了出来。反应比害喜的时候还严重。” “找大夫给看了吗?” “看了,大夫把脉说没什么问题,说有了身子的媳妇总是会辛苦一些。唉…看我嫂子吃一口吐一口的样子,真是遭罪呀!” “身体没问题!那或许就是心情问题…”蔺芊墨顿了一下,随意道,“最近家里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没有呀!都挺好的。” 蔺芊墨听了,淡淡一笑,“也许就是害喜反应吧!中午你带你嫂子来我家,凤英会做的好吃的不少,让她给做点让你嫂子尝尝,或许有合她胃口的也说不定。” 贺枝听言,不好意思道,“那样太麻烦凤英了。” “就当你教我学刺绣的学费了。” 贺枝听了,叹气,“学费收了,就是不知道在我入土前,你能不能出师?” 蔺芊墨白了她一眼,“你想教一辈子,我还不想学一辈子呢!” “嘿嘿…” “走吧,差不多了回去吧!” “好!” 两人背着小篓子,说说笑笑,往山下走去。 中午,刚到做饭的点儿,贺枝就带着柳絮过来了。 “嫂子,你在这里和墨姐姐说话吧!我去帮凤英打打下手去。” 柳絮点头,看着蔺芊墨,带着一丝歉意道,“不好意思,打搅你们了。” 看着柳絮比之前几天几乎瘦了一圈的小脸,蔺芊墨眉头却不由皱了一下,摇头,“不过是多添两碗水的事儿不麻烦。” 柳絮听了,笑了笑,却带着清晰的勉强。 “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去跟凤英说。” “我什么都行,不用为我特别麻烦。” 凤璟从房里出来,正好听到蔺芊墨那体贴的询问,眉头微挑,“她对我都不曾如此体贴。” 凤和听了,脑子不转,一句话脱口而出,“那是因为主子您没身孕。”说完,汗,“主子赎罪!” 凤璟转眸,看了他一眼,“要不我塞个枕头试试?” 凤和:…。“主子,要属下去找个奶妈过来备着吗?” “先把接生婆找来吧!”凤璟说完,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出去。 凤和:…抹汗!虽然知道是笑话,可他还是无法适应。因为主子说笑话的时候,表情太正经,让人有种他其实在说事实的错觉,太可怕了…   ☆、第153章 “凤璟…” 半夜时分,凤璟听到蔺芊墨的声音,瞬时睁开眼睛转眸看向蔺芊墨所在位置,漆黑夜色,看不清人,凤璟却精准的碰触到蔺芊墨的身体,入手一片湿凉,异样的触感,让凤璟眉头皱起,“做恶梦了?”带着一丝刚睡醒的低沉,沙哑。 “我有些不舒服,你去把蜡烛点上。” 清楚听到蔺芊墨声音中的压抑,不适,凤璟翻身下床,蜡烛点上,照亮蔺芊墨那明显变得雪白的小脸。 “怎么回事儿?”凤璟凝眉,伸手探向她额头,湿湿凉凉。 蔺芊墨卷曲在床上,弓着身体,看着凤璟道,“我大概是要生了。” 凤璟:…。 “要生了还有力气贫嘴?”凤璟擦去蔺芊墨额头上水色,“哪里不舒服?” “肚子…。”蔺芊墨还未来得及说其他,凤璟就已经开始唤道。 “凤和!” 凤璟话落,凤和的声音既在门口响起,“主子!” “去找大夫过来。” “是!” 蔺芊墨看着凤璟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就是大夫,还是个医术不错的大夫了?” 闻言,凤璟脚步微顿,眼底划过什么,“确实忘记了!” “这算不算是关心则乱!” “别贫了!”凤璟触摸到蔺芊墨同样冰凉的小手,眉头越皱越深,“怎么这么凉?” “还好,你让凤英给我冲碗红糖水过来。” “好!” “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吗?”凤英听到吩咐,关心道。 “先去拿水。”凤璟说完,转身走进屋内,走到蔺芊墨身边,看着她,“要我做什么?” 蔺芊墨没说话,拉起凤璟的大手放在自己腹部,“帮我暖暖。” “嗯!”凤璟上床,连人带被子抱在自己怀里,轻揉着蔺芊墨的小肚子,“可是晾着了?” “大概是吧!”蔺芊墨靠在凤璟怀里,他身上火力十足的体温,让她感觉舒适了不少。 “不舒服就要吃药,家里备的有,一会儿让凤英给你熬了,良药苦口能治病,喝糖水无用。” 蔺芊墨听了,笑了笑,“夫君的关心收到了,不过,这病喝糖水应该比吃药管用。”说着,又一阵不舒服袭来,蔺芊墨皱眉,往凤璟怀里又拱了拱,“帮我揉揉!” “揉着会舒服些吗?”凤璟没听说过,生病可以揉好的? “嗯!热乎乎的感觉好些。” 看着从来活蹦乱跳的蔺芊墨,这会儿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那样子实在让人忧心,“可是不舒服的厉害?” “还扛得住,不过,如果郡王爷能给小的讲个故事什么的,分散一下注意力应该能更好些。” “讲故事?”凤璟发现除了做饭外,蔺芊墨又戳中了一样他未触及过的东西。 “不会么?” “嗯!” “野史传记什么的上面都有。” “没看过!上面讲的是什么?” “就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漂亮美丽的闺门小姐吃太饱准备消消食,然后她就打开了窗子,一低头,看到一个贫寒却俊美的寒门书生。那俊美的书生恰时一抬头,两人对视刹那,爱易滋生,两人一见钟情,情不自禁开始飞鸽传书,飞燕传情,互述相思,互表衷肠,最后小姐冲破一障碍,终于跟书生在一起了。两个月后,书生走在街上,偶然一抬头,再次动心了…。” 蔺芊墨说完,抬头看着凤璟道,“你猜然后如何了?” “然后如何了?” “然后,书生迷上了看人家窗子,并说;不是我花心,爱变心,怪只怪每次看到的人总是比上一个美。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只是情不自禁。他的妻子听了,泪流满面,为自己生得不够美对书生表示了万分的歉意,哭完以后,对着书生说,你知道我们家是做什么发家的吗?” “做什么的?” “阉猪宰狗的!” “比起你,那小姐家差多了。”蔺芊墨都是直接宰人的。 蔺芊墨按着肚子,苦着脸道,“凤英怎么还没来…”话刚落,凤英走了进来。 “夫人,糖水!” “给我!”凤璟接过,送到蔺芊墨嘴边。 一碗水喝下去,舒缓只是少时,不一会儿,蔺芊墨开始冒汗,小腹处开始绞痛,滋味难忍,“下辈子再也不做女人了,就是托生成蚊子,我也要做个公蚊子。” 凤璟听着,抱起蔺芊墨就往外走,“备车,去医馆!” 蔺芊墨的话凤璟听不懂,凤英却是听明了,紧声道,“夫人,可是月事来了?” 凤英话出,凤璟脚步猛然顿住,低头看向蔺芊墨神色不定。 蔺芊墨皱眉,忍痛,“把脉无法确定,看症状应该*不离十!” 凤璟听着,面色变幻莫测,月事要来?那也就是说…。 “凤璟,别给我想有的没的,把我放到床上去,你这样抱着更难受了。” “呃…”凤璟这会儿有点儿呆,找不到使力点儿,完全听令行事。 “夫人,属下给你揉揉。” “这个我可以!” “主子,还是属下来吧!”凤英说着,不待凤璟发话,伸手轻按在蔺芊墨小腹处,缓缓发力。一股异样暖意,蔺芊墨惊奇,“凤英,这是什么?” “夫人体内应该有血块,属下用内力为你舒缓一下应该会好一些。” “内力果然很神奇!” “夫人可感觉舒服些了?” “嗯!” 凤璟站在一边,觉得他应该再多看一本书了。最起码要做到在身体上知己知彼。 “主子,大夫来了!” 凤和回来了带着一脸惊魂未定的大夫。 大夫探过脉,来时雪白的脸,这下直接黑了,经历一晚上的惊心动魄,竟然只为这家夫人来了月事! “多喝水,多休息,不要食凉的。” 看大夫脸色不善,口气也硬邦邦的,凤英看了一眼凤和,多少猜的道原因,也不过多去计较,“有劳大夫了!” “不敢!只是以后若有需要,无论什么时候,再去找老朽的时候请敲个门,半夜行医这事儿我遇到过不少,不用直接闯进来,我也会跟着来的。”大夫老命差点被凤和给吓没了,此时忍不住说两句硬话,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 大半爷的睁开眼,看到床前立着一黑影,搁你你什么感受?反正老大夫当时是差点吓尿了,谋财害命?恶鬼索命?当时就一个念头,命要休矣… 凤和听了,摸摸鼻子没说话。那门一推都开了,哪里是硬闯了? 翌日 蔺芊墨身上不爽利,各种不舒服,躺在软榻上动都不想动弹一下。而凤璟坐在她身边,手里捧着一本书看的格外认真,看一会儿,抬头看看蔺芊墨,神色变幻不定。如此反复几次。蔺芊墨好奇了,“在看什么?” “没什么!”凤璟合上书,“感觉怎么样?” “还好!比昨天晚上强。” “那就好!”凤璟说着,顿了一下道,“这个血,会停下的…对吧?” 蔺芊墨听了眨眼,学着凤璟的犹豫,迟疑,“应该会停吧!” 闻言,凤璟眉头皱起,蔺芊墨笑开,目光柔柔,“傻瓜!” 看着蔺芊墨那笑颜如花的样子,凤璟神色微动,“你喜欢我的傻!” 蔺芊墨抬手捏了捏凤璟高挺的鼻梁,轻笑,“越来越喜欢!” “你在调戏我!” “哈哈…。” 蔺芊墨笑声未落,就见贺枝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着蔺芊墨急声道,“墨姐姐,今天我嫂子有来过你这里吗?” 蔺芊墨摇头,“没有。这么急?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我嫂子她不见了!” “不见了?”不知为何,蔺芊墨觉得不太意外。 贺枝胡乱点头,焦急道,“昨天我嫂子说身体好些了,说好久没回娘家了,想回娘家两天。然后,我就送她回去了。今天上午我去镇上买了点儿吃食想着给她送去些。结果,去了以后发现我嫂子竟然不在哪里。柳伯说,昨天我嫂子在那里吃了中午饭就说要回来,他留不住就让她走了。可,她昨天根本就没回家呀?” 贺枝说着,急的眼睛都红了,“她还怀着身子,到底是去哪里了呢?要是…。”出事儿这种不吉利的话,贺枝都不敢说。 “你大哥不是在镇上教书吗?你去哪里找过了吗?” “去了,那里也没有!”贺枝说着,开始往外走,“墨姐姐麻烦你帮个忙,要是你看到我嫂子了,或是她来这里,你一定要帮忙留住她。我再去她可能去的地方找找。” “好!若是她过来了,我让凤英去你们家说一声。” “好!”贺枝说完,小跑着离开了。 蔺芊墨看着贺枝的背影,若有所思,“希望贺鑫不是故事里那书生才好呀!” “你若是想知道,我让凤和去查探一下。” “这种事儿我不太好奇,影响心情。若是可以让凤和先帮忙找人吧!一尸两命这事儿不适合拿来当闲聊的物资。” * “挺着个肚子窜了个没影儿!她这是想做什么呀?”对于柳絮的突然不见,贺母焦灼,也恼火,“真是不让人安生呀!” 贺曼听得不耐,“你就别念叨了,这个时候先把人找到再说吧!真是的,你腿脚不便跟着干什么呀!在家里守着呗。” “媳妇都不见了,我在家里能坐的住吗?” “你嚷这么大声做什么,让人听到了还以为我嫂子跟人跑了呢!” 贺曼话出,贺母脸色不由一变,咬牙,“你和妮子浑说什么呢?” 贺曼听了嗤笑,“是不是胡说谁知道呢?”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奇怪!你说,自从她来我们家里后,重活,累活从来都没人她做过。你这个做婆婆的,我这个做小姑子的更是一句不中听的话也没说过她。特别是她有了身孕后,我们家里好吃好喝的,什么都紧着她先吃,先用。我大哥更是拿她当宝贝疙瘩一样的疼着。像我们家这样的婆家要哪里找,村里的媳妇那个不羡慕她,说她嫁到我们家,那就是掉到福窝里来了。这么好的日子,她不好好过,还敢跑走?你说着是为什么呀?我真是想不通。” 贺母听了抿嘴,“什么跑走!你嫂子或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贺曼听了瘪嘴,“希望是那样!不然,我们家可是要丢人丢大发了。当祖宗一样供着媳妇,人家还不稀罕的走人了,呵…” “别说了,听你说话,我越听越闹心!” “不说就不说!”   ☆、第154章 挠死谁是个问题? “夫人,找到柳絮了!”凤和从外面进来,看着蔺芊墨禀报道。 “人怎么样?” “人无事。”凤和不等蔺芊墨问,既道,“昨日晚上柳氏去了她姑母家,在那里住了一晚上!” 蔺芊墨听了未再多问,“我知道了,辛苦了!” “不敢!”凤和躬身退下。 蔺芊墨嗤,“男人!” 两个字,透着一股子清晰宰猪杀狗的味道。让本已走到门口的凤璟脚步不由顿了顿。夫人正在挥杆子,搞不好要打翻一船人。同为男人,这个时候进去,貌似不会得好。别人犯了错,与他何干,他可不想因为身体结构一样,就累及自己白白听训。 想着,凤璟脚下一转,走人了。书上言;女人来月事儿的时候,身体不适,心情也会很差,看来所述不假。以前蔺芊墨可是很少为别人的事影响到自己的心情,现在,她都开始迁怒了… 迁怒?意识到这个,凤璟抬脚往蔺毅谨的房间走去。 “蔺毅谨!” 正在房间里跟阴嗜谈论生意经的蔺毅谨,听到凤璟的声音,愣了愣,看着阴嗜带着一丝不确定,怀疑道,“是叫我的么?” 阴嗜白了他一眼,“难不成是叫我的?” 蔺毅谨挠头,凤璟竟然主动来找他?这…不会是终于接受不了他看他裸照的事,趁着墨儿不舒服来翻旧账了?还是,他每晚都敲锣打鼓的坏他好事,让他终于忍受不了了,准备给他个了断了? 看着蔺毅谨那惊疑不定,充满猜疑的表情,阴嗜差不多可猜到他心中所想,不由幸灾乐祸开来,“自作孽不可活。”说完,起身,“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去帮你看看郡王爷手里拿的是刀,还是剑?顺便猜猜你是会被千刀万剐,还是会被一剑刺心。” 千刀万剐什么的,凤璟倒是不会做,只是…对于凤璟主动来找自己,蔺毅谨总是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郡王爷,不知有何贵干?” 凤璟把手里的蜜饯递给阴嗜,风轻云淡道,“让蔺毅谨把这个送到墨儿那里,我有事儿要外出。”说完,凤某人转身走了。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想来这火气也差不多,蔺芊墨要是心情真的不愉,蔺毅谨受过了,他再去应该也熄的差不多了。谁让蔺毅谨也坐上了男人这条船,又是不得他喜欢的大舅子!坑他,太应该!凤璟倒是希望蔺芊墨这第一把火烧的旺点儿。 气量这东西,在比对过蔺芊墨对他与蔺毅谨的在意程度后,在对蔺毅谨的忍耐中,变得越来越小!没办法,谁让他好像还比输了呢! 蔺毅谨听到只是送蜜饯,松了口气,谁让他面对凤璟还是有些怯气呢!大舅子这身份还是不足以把胆子变成熊胆呀!叹一声,凤璟这容人之量还是不错滴,或许以后他也应该少作点儿。此时,蔺毅谨被凤璟的风度打动了,颠颠的去给蔺芊墨送蜜饯去了。而后…。 凤璟站在窗前,看到蔺毅谨一脸懵懵状从蔺芊墨房间飘出来,眉头挑了挑。 “主子!”凤和闪身进来。 凤璟端着一杯清茶,抿了一口,道,“说吧!” “是!”凤和垂首道,“刚才夫人对着蔺公子从头到脚,从上到下可劲儿夸了一遍。蔺大公子这会儿很晕!” 凤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凤和不经意的抬头,正好看到凤璟那一抹浅笑,而那笑,好似带着一丝几不可见的庆幸!凤和摇头,是他看错了吧!夫人夸赞蔺毅谨,有什么值得主子庆幸的! 为什么不庆幸呢?这种带着警告,磨刀霍霍的夸奖,凤璟还真不太想听。 另一边,蔺毅谨看着阴嗜,神色不定,飘飘不定,道,“阴嗜!” “干嘛?”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特别好,好的近乎完美?” 蔺毅谨这话一出,得阴嗜一个冷眼,外加恶言,“大白天的说什么梦话!病了就去找大夫,别在这里恶心人!” 听着阴嗜这刺刺儿的话,蔺毅谨瞬时觉得那心惊胆战的感觉消散了不少,心里踏实多了。 刚才墨儿对着他一顿猛夸,连他粗略梳出的一个发髻,都被她用不下十个词给夸奖了一番,那夸的…。蔺毅谨直冒汗! 蔺昦的训斥,蔺芊墨的夸奖,这两个如果让蔺毅谨来选,他一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蔺芊墨的赞美,配上她那灼热诡异的眼神…实在是不能承受之重! * “你说你做的这是什么事?你要去你姑妈家有会还会拦着不让你去不成?你用得着这么不声不响,偷偷摸摸的吗?你知不知道你这突然不见了,让人有多焦心。” 贺母看着柳絮火上头,一改往日的绵软,狠狠的数落开来,“就因为你找你,家里差点儿翻了天了。搞得邻里村里的人都以为开始在说说三道四的,认为我怎么了,亏待了你…” “都是媳妇儿思虑不周,都是媳妇的错…”柳絮直接跪在地上,一句辩白的话不说,低头认错。 贺枝看了赶紧道,“娘,你就少说两句吧!只要嫂子没事,这比什么都强。”说着,伸手扶住柳絮,“嫂子你赶紧起来吧!地上凉,你身子可是受不住。” 贺曼看着瘪嘴,“这事本来就是嫂子做错了,只是,你这么怀着身子直挺挺的给娘跪着,这要是让外人看了,岂不是更让人说娘恶吗?嫂子,你这样可是不太…” “你就给我少说两句吧!”贺鑫皱眉打断贺曼的话,伸手把柳絮扶起来,“娘,你也累了一天了,歇息一下吧!我先带絮儿出去了。”说完,不待贺母再说什么,就扶着柳絮走了出去。 贺曼看着,抿嘴,不愉,“嫂子会这样没规矩,都是大哥惯出来…。” 贺枝上前捂着贺曼的嘴,知道贺鑫柳絮走远,才松开。 “二姐,你干什么呀!”贺曼不快。 贺枝瞪了她一眼,道,“你说我干什么?没事儿你们说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不说话会要了你的命是不是?” “我说的都是实话…” “以后你这种煽风点火让人堵心的话你给我少说,要是闲的慌就去做活计去。”说完,看着贺母道,“娘,我都去问过了,大嫂去她姑母家,不为别的,就是对这阵子吃什么吐什么的情况感到忧心。而柳大婶子对这方面多少懂点,所以她才会去。” “她要去谁会拦着,犯的着这么偷偷摸摸的吗?” “那都是因为不想我们担心!”贺枝对这位看事看人总是带刺儿的妹妹,感到头痛,“娘,你别在这里听贺曼浑说,心里起什么疙瘩!大嫂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嘛!” “人都是会变得,现在她什么样儿,谁说的了呀!” “你给我闭嘴!”贺枝有些气恼,说话也重了起来,“你别忘了,大嫂肚子里现在怀的可是我们贺家子孙。要是因为你这张嘴,害的大嫂出什么事儿的话,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嗤,怀了身子就是祖宗了,连说一句都不行了!” “你真是…。我懒得再跟说。娘,贺曼是个不懂事的,可你千万不能糊涂,揪住大嫂这一点儿事儿就不依不饶的。大嫂怀孩子那辛苦你也看到了,你也是生养过孩子的,这个时候再看婆家给摆个脸子什么的,搁你你心里什么滋味儿。” 贺母被贺枝,贺曼你一句我一句的,绕的有点儿头痛,不耐,“这个不用你说,看在我大孙子的面上,我也不会冷待柳絮的,你就少操心吧!” 贺枝听了,觉得这话要是让大嫂听到了肯定不舒服。不过,算了,等这事儿过去了,她娘的火气下去了,再慢慢说吧! * “絮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贺鑫蹲在柳絮面前,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脸颊,皱眉,认真道。 柳絮听着贺鑫温柔的声音,看着他一如既往多情的眼眸。心底溢出的却不再是甜蜜,而是苦涩,垂眸,遮住眼底的厚重的挣扎,摇头,“我无事,就是身子不舒服。” “真的只是身体不舒服?” 柳絮听言,抬眸,看着贺鑫,表情淡淡,眼神隐晦不明,“不然,还能是什么?” 闻言,贺鑫眼底极快的划过什么,脸上却无任何异样,担心的神色一丝未变,温和的声音依然,“絮儿,我们是夫妻,如果有什么事儿你一定要告诉我,下次可是不能这样了,我会担心的,知道吗?” 柳絮笑了笑,带着一丝怅然,坦诚?他只要求她,不要求自己吗?呵呵… “我有些累了,想躺一下!” “呃…。好!”贺鑫起身,体贴道,“你躺着,我去给你点儿你爱吃的去。一会儿叫你起来。” 柳絮没说话,掀开被子背对着他躺下! 贺鑫给她掖好被子,抬脚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停下,转头,眼里溢出一抹复杂,少卿又消失无踪。 贺鑫脚步远去,柳絮眼泪滑落,她该怎么办? * 上午看到凤和时,蔺芊墨托着下巴,轻笑道,“凤和,现在我才发现,你长的真好看!” 蔺芊墨忽然的夸赞,让凤和一愣,回神心里一凛,转头去看凤璟。 凤璟脸上不但无一丝波动,且还清清淡淡的随着附和了一句,“凤和面相确实不错!” 蔺芊墨闻言,看了凤璟一眼,似笑非笑! 凤和直接受宠若惊,不由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难道他这标准的侍卫脸,突然变得活色生香了?好想回去照照镜子! 凤英扫了一眼凤和,面无表情。等着继续看戏! 下午再看到凤和时,蔺芊墨惊叹道,“半日不见,凤和好像更好看了。” 凤和又愣了愣,这次有些神色不定了,照过镜子后他确定,他还是那张侍卫脸。可,郡王妃这么连续的夸奖? “夫人,你…眼睛还好吧!” 听言,蔺芊墨笑开,“凤和越来越会说话了!” 凤和:…。不知道为何心里开始发毛。偷偷往凤璟那里看了一眼,见郡王爷神色如常。凤和琢磨,郡王妃眼睛应该没问题,大概只是心情好吧! 而在晚上的时候,凤和在听到,蔺芊墨已将他的长相跟郡王爷相提并论时…。连续几天不敢在蔺芊墨面前露面了,压力太大。 凤英看着缩起来的凤和,有些个失望,夫人才夸几句就受不了了,这反应太敏锐了点儿,不好! 不过,凤和躲开了,应该还有下一个!下一个会是谁呢?凤英很快知道了。 “阴嗜,听说你武功最近又有所进益了?”蔺芊墨看着阴嗜笑眯眯道, 傲娇的少年,听到蔺芊墨这话,反应一点儿不含糊,头发一甩,下巴一抬,自傲道,“呵…那还不是理所当然的!” “看来,你在武学造诣上很有天赋!”蔺芊墨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并且体贴的给阴嗜夹了块鱼放在他碗中,并细心给鱼块上放了两块豆腐,荤素搭配的很好,鱼块被掩盖的很严。此时,头快仰到房顶的阴公子,毫无所觉。 在阴嗜的比较下,凤英第一次明确确定,凤和还是挺聪明的! 凤璟静静听着,默默看着那块鱼,还有因眼神太好,看到那鱼块下面潜藏的东西后,看着蔺芊墨妇唱夫随,不咸不淡的跟着夸了一句,“阴公子确实很有天赋。” 蔺芊墨听言,再次看了凤璟一眼,笑的眉眼弯弯。凤璟默默移开视线,决定不再开口。 阴嗜对其中暗涌无所觉,只是这被夸赞的感觉,很是好,整个人得瑟的厉害,“小爷我天赋高那是理所当然的,一般人比不了。” “确实!吃饭吧!” 阴嗜听了,拿起碗往嘴巴里扒了一大口。而后…。眼睛红了,嘴巴肿了,眼泪出来了… “辣…辣椒,刺…刺…”说着,人冲了出去。 屋里的人看着,想法一致;找水去了,躲着哭去了! 蔺芊墨摇头,“可怜的…光顾着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了,连饭碗都忘记看了。”说完,看着凤璟道,“甜言蜜语呀!璟公子觉得如何?” 凤璟一副学者口吻,圣人表情道,“倾听甜言美语,前提,吃着碗里的就一定要看着碗里,专心致志,全心全意,是为做人之根本也!” 凤英听完,垂眸! 一直埋首吃饭,极力隐藏自己,唯恐被夸的蔺毅谨,听到凤璟这话,不由抬头,凤郡王这意思是在说,他绝对不会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吗?这话有何而来呢?难道他做了什么亏心事儿?念头出,既否决,凤璟一直未曾出门偷腥不肯能。那他无缘由的说这个做什么?而且,这话说的还真是… “老狐狸…。” 蔺芊墨这话,蔺毅谨即刻认同! 凤璟听了,看了蔺芊墨一眼,放下碗,“我吃饱了!”说完,抬脚走了出去。因为凤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一不小心表现太好了,现在不是说甜言蜜语的时候,会适得其反。早走为妙! 蔺芊墨看着凤璟的背影,呲牙,男人太滑,真想作一作!想着,转眸,看向蔺毅谨,“哥…” 蔺芊墨声音起,蔺毅谨筷子落,“墨儿你慢慢吃,我先出去了…” “你帮我买点东西回来,或许我这两天不会想起你。” 闻言,蔺毅谨脚步顿住,转头,“真的?” “真的,假的,就看你买回来的东西,让人激动地程度如何了?” “激动的程度?”蔺毅谨不解,想不出蔺芊墨要买的是什么东西。 蔺芊墨招手,“过来我告诉你…” 看着蔺芊墨脸上那抹笑,蔺毅谨总是感觉不太妙。果然…在听到蔺芊墨要他买的东西后,蔺毅谨脸红了,又绿了,完全无法淡定了,“墨儿,这种东西…。” “其实,我可以让凤英去买。但因为你是我哥,所以我才向着你。” 蔺毅谨听了抹汗,完全不觉得这是向着他! “如果哥哥为难,那就让凤英去…”蔺芊墨很是好商量道。 “不,不…还是我自己去吧!”这种事儿越少知道越好,最好是除了他们兄妹两,任何人都不再知晓。 蔺芊墨笑的八颗牙齿闪闪,“哥真好!” 蔺毅谨笑不出,哥真难做!连这种事儿都要包揽… 看着桌上的菜,再看全部遁跑的人,蔺芊墨忧伤道,“世界有点儿灰暗,我不过想找点美好,可他们竟然还都跑了!凤英…” “夫人!” “人这心里郁闷了,一般都是找茬生事儿,而我单纯的夸人,怎么也没人捧场呢?” “夫人,你可以夸属下,属下一定认真聆听!” 蔺芊墨听了,叹气,“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呢!特别你胸部还没我大…” 凤英听了嘴角微抽。 “不过,你腿真比我腿长!” 凤英:…。“夫人,据说今天天特别蓝,属下去确认一下去。”说完,大步离开了。 蔺芊墨:…。就是找理由你也找个差不多的行不?太挑战人智商了。还有,走那么快做毛?显示自己腿长么?蔺芊墨趴倒,生理期好难捱。肚子阵阵坠痛,心里阵阵挠燥,如此心情,手好痒,真的很痒…可挠死谁好呢?这是可问题。 “啊,着火了…” 蔺芊墨忽然的一嗓子,正专心致志抠鱼刺的阴嗜被惊了一下,猛咳起来,该死的,喉咙卡着鱼刺咳嗽,那感觉,真特么的*,泪流满面,骂娘…。蔺芊墨这死女人!就听她说了两句好听的,他差点变成鬼!这女人真讨厌。 凤璟翻书的手顿了一下,女子月事期一般五至七天,现在是第三天…。漫漫长日呀! * “都是你出的好主意,搞得我贴了银子,又贴脸面的。现在好了,那书生说翻脸就翻脸了,你说现在要怎么办?”圆圆滚滚的中年男子,看着眼前的少女,吼道。 少女大约十七八岁,凤眼樱唇,婀娜多姿,标准的美人胚子,一朵娇艳的花。 看着怒气冲冲的中年男子,少女一点儿不惧,盈盈一笑,上前,“爹,来喝点水…” “这个时候我哪里有心情喝水。”男人把水推开,满脸不愉,气哼哼道,“一个穷书生也敢耍老子,哼,那就别怪老子对他不客气。”说着,就要往外走去。 少女一看,急忙拦着,“爹,你看你又沉不住气了。” “沉住气,就要受气,我忍着做什么?” “爹,你先别急,且待几日,女儿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保你心情愉快!” “刚开始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可结果呢?” “爹,你谈生意还经常遇到变动,何况这种事儿了,起点波动很正常,我早就预料到了。” “你预料到了?” “嗯!所以,你就放心吧!我既向爹做了保证,就绝不会让您失望的。而且,这事在有了开头的那天起,该怎么结束,那都是由我说了算的。”少女笑眯眯的嘴角,溢出一抹阴沉,“由不得他反悔!” 男子看着少女的表情,心里遗憾,这么有心计的孩子,可惜不是男儿,不然…。唉!老天做弄人呀。 * “絮儿,你看,我买了你最喜欢的枣糕,赶紧尝尝!” 柳絮头都未抬,继续缝着手里小衣服,淡淡道,“我这会儿不想吃,你先放着吧!” “絮儿…”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把教书的活给辞了!” 贺鑫话出,柳絮猛然抬头,“你…。你刚说什么?” 贺鑫看着她,微微一笑道,重复道,“我把教书的活给辞了!以后没事儿,不会来回去镇上走动,可以在家好好陪你了。” “真…真的吗?” “嗯!真的!” 再次确定了,柳絮眼泪瞬时掉了下来,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是该庆幸吗?庆幸之前她什么都没捅破,一直装聋作哑故作不知吗?可为何心里还是这么涩?涩的嘴里满是苦… 看着柳絮的反应,贺鑫苦笑,“絮儿,其实之前…” “别说了!”柳絮即刻打断贺鑫的话,拉着他的大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垂泪,哽咽,“就这样吧,这样很好…很好…” 贺鑫听了,叹了口气,满心的复杂!得失之间,其实他仍然迷茫…。 * “我听贺枝说,你这几天不舒服?怎么样?还好吗?”柳絮看着蔺芊墨,道。 “还好,就是月事来了懒得动。”蔺芊墨微笑,随意道,“你怎么样?胃口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 蔺芊墨听了点头,“那就好!”柳絮眼底的郁气消散很多,却仍有残留。 “璟夫人,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你问!” 柳絮犹豫了一下道,“若是有一天你发现自家相公有了外心了,你会怎么做?”说完,又赶紧加了一句道,“你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随口一问,不是说璟公子。” 蔺芊墨听了轻轻一笑,“呵呵…我不会误会,因为璟公子若是有了外心,我肯定比你先知道。”不用太费心的猜,看看他下半身的存粮,她就会知道。哼! 听到蔺芊墨这句话,躲在不远处角落里的阴嗜看着凤璟,低声道,“听到没,这话绝对是下马威,是给你的警告。” “这种因为在意,给出的警告,本郡王很愿意听,你不用羡慕。”凤璟不疾不徐,淡淡道。 阴嗜听完,抚着胳膊,呲牙,“这话说的真恶心!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蔺芊墨又听不到,你拍什么马屁?” “以后你可以把这话转述给她听!” “想通过我讨好你媳妇儿,哼,不可能!” “互惠互利!” 阴嗜听了,眼睛一亮,“你给我什么好处?” “准许你跟我一起听墙角。” 闻言,阴嗜不屑,“谁稀罕…呃…。”话出,脖颈上挨了一掌,双眼上翻,晕倒前,死死的盯着凤璟,满满的控诉,搞突然袭击的小人… 阴嗜倒下,凤璟抬脚,直接把人踢倒一边! 凤和潜伏在暗处,看着他家主子,顶着一副绝美的面孔,端着一副优雅高洁的姿态,认真的听着夫人墙角,凤和表示…对于主子的新爱好,有点儿接受无能!   ☆、第155章 母为子刚 “那…。若是知道璟公子有了外心,会怎么做呢?” “还能怎么做,当然是该宰的宰了,把该剁的剁了!打的他哭爹喊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蔺芊墨答的毫不犹豫,磨刀霍霍。 柳絮嘴角歪了歪,而后怅然一笑,其实,这种想法她有一刹那真的有过,只是…“就算是杀了他又能改变什么呢?”该伤的心,还是伤了。 “不想动手,可以养几个面首。他三妻四妾,我夫郎成群!” 柳絮晒,“璟娘子真爱说笑!” 蔺芊墨也笑了笑,“是呀!确实是说笑。”看着柳絮恍惚,茫然的眼神,蔺芊墨嘴角笑意隐没,淡淡道,“作为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作为贤妻,贤惠,大度,隐忍是根本;若你不容人,会成为被休弃的理由;世人从来如此要求女人,男人也很乐意遵从那套理论。等到那日,若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我…。我不知道!” “确实让人迷茫。由着男人,得了贤名,却留下满心伤;拘着男人,得了恶名,又担心落埋怨离了心;离开男人,博得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最后又觉世上男儿皆薄幸,舍了这个,下一个或许也是一样,如此折腾又有什么意义?茫然,看不到希望!” 柳絮苦笑,“璟娘子看的很通透!” “这些道理世上女人身在其中都看的透彻,这些每个女人都做过不同的选择,得到了不同的结果,可留下的却是同样的伤害。男人对你有份心,听到这些话,或许还能给你一份怜惜。若是男人已无心,那么,这些话对于他来说,完全是扯淡。所谓的三从四德,所谓的七出之条,造就了男人的理所当然,熬伤了女人的心肺,真特么的…。” 蔺芊墨说着一顿,看着柳絮的肚子,把要说的话咽下,“抱歉,我刚才的话粗了点儿。”姨妈红,烧的眼睛红,这火气大了点儿,不应该! 柳絮笑了笑,“璟娘子说的很好!” “也就是说说而已,改变不了什么,男人还是三妻四妾。”蔺芊墨说着,摇头,“这胎教实在不好。这要是女娃娃,不是教孩子绝望吗?要是男娃娃,那生出来搞不好就兴风作浪了,不好,不好…” 柳絮抚着肚子轻笑,“无碍,孩子还小,听不懂这些!” “孩子听不懂,可男人呢?那是听懂了,却故作不懂。如这个世界的道理,男人想认同的规矩,一些根深蒂固的东西,改变不了,强求不得。男人若是有了外心,他们总是会有理由,无数了理由,且个个都说得通。所以,与其给跟他讲道理,不如省下力气多爱自己,多爱孩子。有跟他废话的功夫,还不如多绣一朵花,还能卖两文钱,给孩子买个零嘴吃。” 柳絮眼底溢出苦涩,“这些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却太难!” “动了心,用了心,付出了,得到了,最后失望了,那滋味确实不好受,搁谁都一样。该哭的时候,用力的哭,该舍的时候,也一定要舍;人生苦短,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难为自己一辈子。” 柳絮垂眸,没说话! 蔺芊墨叹气,“其实,想开了也就那么回事儿。男人呐!没有盐珍贵,丢了男人,也就想起的时候吃饭没滋味,可若是没了盐,那一辈子吃饭都没滋味。而且,天下的男人只要不死绝,或许舍了这个,转角会遇到一个更好的!” “璟娘子想的开!” “呵呵…等到真遭遇那么一天了,我也只能想的开。这是一种无奈!他用心爱我,我全心对他,他不爱我,我就去爱其他。去爱我的孩子,爱这一季的山光水色,等待下一季的别样景色。” 蔺芊墨说着轻轻一笑,抬手,抚去柳絮耳边的一缕秀发,淡淡道,“南方的小桥流水;北方的冰川雪海;东方的朝阳雨露;西方的夕阳无限;冬雪夏草,春花秋叶;四海大地处处皆景致,春夏秋冬,季季都不同。身为女人,纵然无法走遍四方大地,却还可以去欣赏四季,看花落花开,潮起潮落;世上不公平事何其多,身为女人心更要放的开。世界给了我们一个繁花似锦,我们眼里也不能只看的一个男人。” 柳絮听着,怔怔,心口翻涌,蔺芊墨的话让她感到,世界之外的另外一个世界… “男人,他当你是爱人的时候,你就去爱他;当他不再爱你,只当你是妻子时,你就当他是搭伙过日子的;等有了孩子,若是他爱你的孩子,你就当他是孩子的父亲相敬如宾;若是有一日,他不再爱你,也不在乎孩子,那…。这样的男人舍了也就舍了!女人的委曲求全,总归是有一个底线,就算无爱,也总归需要一个理由,你说呢?” 这古老的世界,男人有别的女人,太正常,说他是渣都不成立。连个讨伐的理由都没有。如此,还说什么其他!而给女人的束缚,禁锢却是各种多,女儿当自强没有一个合适的背景,想要奋起,需要承受的更多。 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蔺芊墨所说的,也不过是告诉柳絮,别为一个男人要生要死的,无论做什么决定,自己都要好好活着!其他,端看她自己本心,这事儿没人能帮得了。 合则聚,不合则离,这话在这个时代来说太任性,蔺芊墨也不想给柳絮说,说不起!太托大… 柳絮离开,蔺芊墨拎起茶壶,猛灌几大口,家务事,男女情,不该管,是她有些不淡定了。只是…。看着柳絮那挺起的肚子,实在他妈的上火。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懵懵懂懂到真心喜欢,这样的情分,也可以说变就变,还是在这个女人给你孕育孩子的期间… 十几年的相识,几年的相恋,相伴,还有孩子这份期待,牵绊,竟然都比不过一份诱惑。孩子还未出生,就面临一份伤害…。此人不如畜!动物尚且知道护崽儿。 “蔺芊墨,是不是你一直都未放弃离开?就算你说了喜欢,就算我用了心,可你却不曾完全相信?是吗?” 听到声音,蔺芊墨转头,抬眸,看到背立阳光而站的凤璟,太阳为他身上镀了一层光,可却挡不住自身那份深谙。显而易见,听到她刚才劝慰柳絮的那番话,他心里不舒服了! 蔺芊墨淡淡一笑,抬头看着凤璟,眼眸如墨,目光晶亮如琉璃,璀璨多彩,却又似火飞散,灼灼如焰,“凤璟,对你,我不止是喜欢!” 闻言,凤璟眼眸紧缩。 蔺芊墨起身,看着他,第一次直白,坦承不讳,述说她心里那份情,“对你,我是曾经躲过。可现在,在我确定了自己的喜欢,承认了自己的心动那一刻起…” “对你,我就从未想过放弃。只要你心,只要你情不移;对你,我亦不遗余力,全心全意。” “用心守护,全力维护;你荣耀,我荣华;你落败,我相守。你是夫,我是妻!” “不要贤妻名,不为恶名扰,你是我的,祈愿这辈子都不会改变…” “不过,你若欺骗,绝不轻饶;你若背叛,一拍两散!” “真心换真心,就算走不到最后,过程也要纯粹,干净。若是真心换狼心,勉强在一起,落得一个相爱相杀,太费劲!” 凤璟抿嘴,“好听的,不中听的非要一起说吗?” “都是实话!” “后面那两句我不爱听!” “你自己刚才还不是一样,张口就是一句矫情充满了怀疑的话。” “那是你对那天南地北的风光,太过向往…” “我又不是对别的男人向往,你激动个毛!再说了,世界这么美好,我想走走多正常。这向往,跟外心完全是两个概念。而且,我这向往,更多希望由你陪着一起!” “我若不去呢?” “我自己去!” “这样路遇面首也就没人碍着你了!” “那是自然!” “我不去,你也不许去!” “可以!” “应的可真是干脆?”带着不相信! “没办法,谁让我有的时候挺喜欢你的霸道呢!特别在这种带着在意的霸道,我更喜欢。就跟我要求你绝对不许给我招惹其他女人一样,挺好!” “你还真是讲道理!” “该讲道理的时候我一定会讲道理,不过,到了绝不容许的时候,我也绝对寸步不让。比如,哪天你带着个女人要我成全的时候,我一定宰了你。贤良淑德,大肚能容,这鸟话别跟我说。在这种事上,我小肚鸡肠,睚眦必报!” 蔺芊墨揪着凤璟的衣襟,眼神凶悍,“凤璟,这辈子我对你不容的就这一件事儿,你这辈子只许有我一个。就算有违世俗,你也要给我顶住。而我,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说我是错的,说我是恶的,我也坚持到底,绝不悔改…知道了吗?” 凤璟缓缓伸手,揽住蔺芊墨腰身,叹气,心口有些发胀,明明该问罪的应该是他才对,怎么现在,粉末倒置了呢?唉… “是,夫人,你的交代都清楚了,为夫也都记住了。所以,这切了,宰了的话可不用重复说了。再继续下去,我担心我会阳缩!”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都是缩着的,再缩一次我也能接受!” “你这话我可是不爱听!否者,以后晚上别怪我不怜香惜玉!” 蔺芊墨听了,白了他一眼。你怜香惜玉过? “你这是挑衅!” “为了行事无忌,你都学会曲解了。” 凤璟听了没说话,把蔺芊墨抱在怀里,幽幽怨怨道,“墨儿,你这月事,还得几天呀?我有些等不得了…” 蔺芊墨抬腿给一脚踹了过去!男人,实在大煞风景! 凤璟也不躲,受了一脚,低低笑开,“真是狠心的小娘子…” * 张桃死了!府衙的人给出的交代,畏罪自杀!对此,张家的人都不相信。可,就算是不相信又如何? 素来民不与官斗,你心里不忿,怀疑,可以,容许你去击鼓,容许你去告官。但前提是,你必须有证据吗?你必须豁得出去吗?对于这两个前提,张家人一个都没有。反倒是,张桃的罪行那是明明白白的在哪里摆着! 对出,张家的人就算是心里也有再多的想法,也只能忍着,只能受着! 而张家两子,根据凤和带着周氏捅破,张全和寡妇一事。还有凤英闪身消失,张桃随即暴毙这两件事,可确定,璟家绝非一般人家,是什么人他们探究不到,不过,绝对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想清楚这一点儿,在其后的日子里,他们开始拘着周氏,也开始不断告诫自家媳妇,不许往璟家人面前凑,关于张桃的死也不许多言。 张家的人老实了,而顾家的人,在得知张桃死讯的之时,震惊过后,再想张家当时和凤英的对话,一时瑟瑟,也均是惶惶不安起来。 流血,死人,本能的令人感到恐慌。也是比什么都厚重的震慑! 璟家,在张桃死后,成为张家和顾家一个畏惧的存在。 * “璟娘子,这个送给你。” 看到柳絮递过来的盒子,蔺芊墨扬眉,“送给我?” “就是一点儿小谢礼,不成敬意,谢谢你昨天给我说的那些话。”柳絮说着,浅浅一笑,眉宇间的沉郁消散,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了不少,“过日子,填饱肚子,那看的是收成,可不是男人的甜言蜜语,卿卿我我不能当饭吃。有粮食傍身,那比守着男人那颗心更实在。” 说完,把盒子打开,是一对耳环,拿出,对着蔺芊墨比划了一下,“很配你!” 蔺芊墨听了笑了笑,有些话题也不再继续,拿起耳环,“很漂亮。” 柳絮听了笑开,“我还担心你不喜欢,现在放心了。” “很喜欢!”说着,看着柳絮小篮子里的布布块块道,“这是做什么?” “呃…。我给孩子裁的小衣服。我想趁着现在地里也没活儿,我身体这个时候还算灵活,准备多做几件。” 看着柳絮脸上温柔,慈爱的笑意,蔺芊墨眼底划过一丝浅淡的酸涩,而后隐没,垂眸,拿起一块,轻笑,“很可爱!” “我算了算日子,过年五六月份孩子应该就出生了,那个时候天气不冷不热的,也好换洗,所以忍不住多截了两块布,你看怎么样?这花色可好看?” “嗯!很好看。” 柳絮听了笑了笑,低头,穿针引线,淡淡道,“其实,过去有几天,我心情特别不好。连肚里的孩子感觉都是碍眼的,因为她是贺家的子孙,贺家的人。为了他,我受罪吃苦的,心里很委屈,觉得不值得。可现在…。” 柳絮抚了抚肚子道,“现在我不那么想了,再也不会那么想了。这是我的孩子,就算他姓贺,也是我自己的骨血,因为有他,我觉得人生并没有那么多绝望!” “你是个好母亲,能做你的孩子,宝宝一定很高兴。” 闻言,柳絮眼泪涌出,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里仍有压抑,可却不再满是灰寂,“墨儿,谢谢你,谢谢…” 蔺芊墨抬手,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珠,温和道,“母为子刚,你做的很好!” “嗯!为了孩子,我一定会努力,努力好好活着。活着等他出生,养他长大,看他成家立业,娶妻生子!”柳絮眼中绽放别样光彩,“我不单单再是妻子,我还是母亲,我还会成为婆婆,成为祖母…这些也都将会是我的身份!” “长寿百年,子孙环绕,福气满堂!一份属于你的圆满,一份谁也抢不走的,只属于你的幸福!” “嗯…。” 看着柳絮嘴角的笑意,眼底的泪花,蔺芊墨心口微酸,这样的坚强,附带的却是满满的伤害! 当一个女人屏退情爱,活着只为自己的孩子,作为丈夫的你,可是觉得满意了?如愿了吗? 贺鑫什么想法,无人知。但柳絮,却是连委曲求全后,最后那一点儿所求都未曾如愿,在一个明媚的午后,她被剥夺了一切…   ☆、第156章 死同椁,他不配 傍晚时分 “墨姐姐,明天我明天去镇上卖绣品,你去不?” “我的绣品也想卖,你说他们会收吗?”蔺芊墨明知故问道。 想到蔺芊墨的绣品,贺枝干咳一声道,“遇到识货的肯定会收的。” “识货的?你说的是瞎子吧!” 贺枝忍笑! “算了,我就不去了,懒得动弹!” 看着蔺芊墨无精打采的样子,贺枝轻声道,“月信期还没过去吗?” “嗯!” “我们女人可真是受罪。” “你还是女娃子吧!跟女人还有点差别吧!” 贺枝脸颊红了一下,忍不住道,“墨姐姐,你说话能不能不那么直接?” “我不直接点儿,怎么能看到你娇羞的样子!”蔺芊墨调笑。 贺枝好笑,这话题她可是说不过她,适时转移话题,“那你有没有什么想买的,我明天给你捎回来?” “不用了,昨天凤英刚去过,暂时家里不缺什么。”说着,蔺芊墨想到什么,“你等我一下…”说完,去了屋里。 不一会儿拿了一件衣服,还有一个盒子出来,递给贺枝,“听说明天是你嫂子的生辰,这是生辰礼物,愿她生辰快乐。” 贺枝听了,愣了一下,脸上溢出愧色,“是呀!明天是嫂子的生辰,我竟然给忘记了…”说着,疑惑道,“不过,墨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夜观天象,掐指一算,这世上的事儿我什么都能知道,一个都逃不过我的法眼。” 贺枝忍不住笑道,“那墨姐姐算算我什么时候能发财?” “我能算出你会嫁给什么人?你想知道吗?” “说说看!” 蔺芊墨听言,瞪眼,“这是哪家小姑子如此不害羞?” “没办法,跟着墨姐姐,脸皮越来越厚了。”贺枝叹气,故作忧伤,说完,自己先笑开。 蔺芊墨听了,摸了摸自己脸颊,无奈,“虽然不想承认,不过我这脸皮确实不薄!” “哈哈哈…。”贺枝乐不可支,笑完,看着手里的东西,对着蔺芊墨道,“墨姐姐,谢谢你。” “客套话就别说了,回去告诉你嫂子,女人别忘了装扮自己的美,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孩子看看自己娘亲有多漂亮。” “嗯!我一定告诉我嫂子。”贺枝说着,担心道,“唉,比起早几天,我嫂子倒是精神确实好了不少。早几天她吃饭一吐就再也不动筷子了,而现在就算是吐了她也会继续吃,说她多吃点儿孩子才会健壮。只是,理儿是那个理儿,可那样吃吃吐吐的,我看着都觉得心疼的慌。” “慢慢,会好的!” “希望赶紧好,太遭罪了。好了,时辰不早了,我就回去了,墨姐姐也早点休息吧!” “好!” * 凤璟斜靠在床上,看到蔺芊墨回来,把书放下,把她拉在自己身边坐下,“怎么?还在为柳氏的事不高兴?” 蔺芊墨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凤璟怀里,把玩儿着他的大手,摇头,“我心情如何改变不了她的生活。而且,世上的不平事多了,哪里是我能管得过来的,我只是看她怀着孩子,学着坚强的样子感到有些心疼而已!” “嗯!”凤璟点头,淡淡道,“有你这份心疼也是她的福气,毕竟,我这个夫君还从未被你心疼过。” 蔺芊墨听了,伸手托起他的下巴,轻轻一笑道,“不知小公子哪里需要人疼呀?娘子我现在很有空!” 凤璟听了握住她的手,一点儿不含蓄,完全不掩饰,直接探向下方,“娘子疼疼为夫这里吧!”说完,不等蔺芊墨回答,就直接道,“墨儿,明天就是第六天了,你身上怎么样了?”眼里带着一丝期待。 蔺芊墨听着好笑,“璟公子什么时候有了数日子的习惯了?” “才有的!数着日子才发现,时间过得真慢!”颇为苦恼,说完,想到什么,道,“我让凤英买了很多干花回来,明天你沐浴的时候记得撒上些。多放点杏花的,那味道我喜欢!” “璟公子想的还真是周到,准备的还真是齐全。”这厮这几天心思都用在这地方了吧! “明天是我小登科的日子,自然要准备齐全!”说着,又道,“你那网状的兜可做好了?要是做好了,明天晚上就穿那个吧!我想看!”说着,凤璟握住蔺芊墨的手,滑动了一下,让她清楚感受他的难耐,“墨儿,今天可以吗?” 蔺芊墨嘴角抽了一下,“汶山一行,高洁的凤郡王成了纯流氓。如此反省,皇上知道了肯定很欣慰!” “伦敦之好,鱼水之欢,夫妻之根本,这是为夫深刻反省出来的结果!” “郡王爷反省的果然深刻!” “那都是夫人配合的功劳!”说着,凤璟把蔺芊墨拉到怀里,俯身看着她,在她身上蹭了蹭,低低道,“夫人,可以吗?” 蔺芊墨摇头,“身体上不行,不过,我可以在精神上满足你!” “不懂!” “我最近看了一首小诗,念给你听听,你就会明白了。” “嗯!”凤璟答的心不在焉,眼睛和手的动作却很专注。 蔺芊墨也不去阻止凤璟的小动作,反而伸手揽住他的脖颈,对着他耳边,轻轻念道,“暗芳驱迫兴难尽,红花毛芋头放心,几番枕…。” 凤璟听着,身体绷的越来越紧,气息不稳,面色却是黑了下来,“你可以闭嘴了!” 蔺芊墨听了吃吃笑开,“看来璟公子听得很懂。” “在何处看的?” 蔺芊墨伸手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几个话本,对着凤璟笑眯眯道,“大登科,金榜题名什么的,身为女儿身,我是无法努力了。可这小登科,却是关系自身的,我觉得很有必要发挥一下勤奋好学的精神,所以我就买了这个先长长见识。” 蔺芊墨说着,打开手里的话本,一副急于跟风璟分享的模样,“你看,这故事虽然酸腐了点儿,可这画却画的很是逼真呀!看看这逼真的…” 蔺芊墨翻看一页,啧啧称叹一番,还不忘吐槽一下,“这女的长的真不错,可这男人的不行,长的太难看,还有这身材,跟白斩鸡似的,跟我家郡王爷完全无法比,就这还一路桃花,白瞎了这一众娇美的桃花了!这一本我不太喜欢,不过,下一本不错…” 凤璟听着,皱眉,觉得他不应该大惊小怪的,女人看这书也算正常,毕竟,在成亲的时候那压箱底的都是类似这样的书。所以,挺正常,看着书的肯定不止他夫人一个,只是… 其他女人就是看应该也肯定是偷偷摸摸的,而不是如蔺小姐这样满脸兴奋的。并且也绝对不会,拉着自己夫君,一同欣赏,评论的!凤璟后牙槽紧了紧…。 蔺芊墨却像是无所觉似的,说着又拿起一本,眼睛晶晶亮,“你看着一本,这名字都足够大气,闺门娇小姐寻爱之路。听听,多带劲儿,更重要的是,内容也是一点儿都不让人失望呀!看看,俊美的少将军,什么什么的,如果世界是这样的,那我当初肯定一点儿都不带回避,犹豫的,在第一次见到郡王爷时,就直接把你拿下…。唔…。好痛!” 蔺芊墨捂着脖子,看着脸色发黑的凤璟,“人家正在努力满足你精神需求呢,你怎么咬人呢?” 说着,眨眼,道,“或者说,这本的女主不合你胃口?那我可以再换一本,保证一本比一本精彩,女主脸蛋包括身材一个比一个好…”保你心里,身体都火辣辣的。 “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谁给你买的?” 蔺芊墨不答,握着凤璟身体某处的手,却是猛然收紧。 “嗯…。” 那难抑的颤音,落在蔺芊墨耳中,勾唇一笑,“乌七八糟的东西吗?显然郡王爷的身体并不这么认为!” 凤璟眼眸暗沉,暗火燎原,心火难耐,只是…媳妇这么无所忌,他是先教育一番呢?还是先教训一下呢?或许,该两个一起来,想着,凤璟伸手… 蔺芊墨笑眯眯开口,“相公要是想,我自然配合。可惜,我体力有限,你今天把我折腾没力气了,明天你的小登科,可就泡汤了!” “小登科不用你出力!” “可书上言,欢好之事,讲究的是…”蔺芊墨的话没说完,手中的书被凤璟扔掉,要说的话被淹没在了凤璟唇舌之间。 “我的少将军,我的美书生…” 含糊不清的一句话,唇上被咬了一下。蔺芊墨伸手用力禁锢住凤璟的头,道,“三十六式,七十二招,为了让夫君的小登科过得精彩,我明天本是打算尽我所力,给夫君效劳几招的,若是今天胳膊腿一酸,那怕是有心也无力了。” 蔺芊墨说完,凤璟从来寡淡的眼眸,几乎冒出火来,狠狠盯着她,“几招?” 蔺芊墨听了,忍着笑意,一派真心道,“闺门小姐对美书生和俊表哥使的那两招,一个是…。”说着一顿,“郡王爷自己去看吧!” “这种情况下夫人让我自己看,要的可是火上浇油!” 闻言,蔺芊墨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笑的见牙不见眼,“夫君真聪明!” 凤璟:……“挑的火,我都会给你攒着。” 放狠话,谁怕你!蔺芊墨下巴一抬,有恃无恐,“你也只准对我攒着,哼…” 凤璟:…。“这种媳妇,我到底是怎么看上的?” “当然是用心才看上的…哈哈哈…,我懂得这么多,你多有福气呀!” * 昨天晚上,蔺芊墨扑腾的欢,调戏的酸爽。而凤璟却是完全相反。那股被他强压下的火气,转为一种情绪。一副谁欠了他万两万金没还的样子,搞得今天看到凤璟的人都不由想避退,怕被他盯上,要求还债!那多冤。 蔺毅谨感觉到了凤璟情绪不好,忍不住偷偷问蔺芊墨,“凤郡王心情好像很不好,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看着不远处,一直茶杯不离手,不停喝水,好似渴的厉害,呃,应该说凤郡王也确实渴的厉害。蔺芊墨眼底划过一抹笑意,面色却很是沉重,对着蔺毅谨点头,低声道,“确实出事儿了,很严重的事。” 闻言,蔺毅谨心里一凛,“出了什么事儿?” “凤郡王他跟我一样,来月事儿了!所以,心情很不好。” 蔺毅谨:…。张口结舌! “咳…咳咳…。”凤某人呛了,第一次觉得耳力太好,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刚好听到这句话的阴嗜,一点儿不顾及他人心情,大笑出声,并恶趣,高声问,“璟公子,你夫人说你来月事了?这可是真的?哈哈哈…” 凤璟看了阴嗜一眼,蔺芊墨适时开口,“阴嗜,我侄儿今天怎么样呀?可闹腾了?” 阴嗜不明所以,白了蔺芊墨一眼,道,“什么侄儿?你还没睡醒吧?” “那或者是侄女!”说着,看向阴嗜的肚子,“也两个多月了,该显怀了,你可得小心着点儿,行事说话都要有所顾忌,可别伤了我哥的子嗣!” 蔺毅谨:…。没出钱,没出力的,这就做爹了,突然的…惊喜这两个字都不够用了。 阴嗜脸瞬时黑了下来,“蔺芊墨,你这个…” “阴嫂子!” 甜腻腻的两个字,阴嗜气的个仰倒。 “璟公子,你还管不住你媳妇了?” “她是你婆家小姑子,你这做嫂子的少折腾,有了身孕就好好休养,这么暴躁对孩子不好。”凤璟风情云淡的一句话,蔺芊墨很是捧场的笑开来。 蔺毅谨嘴角抽搐,肩头耸动,憋笑,起身,看着阴嗜柔声道,“夫人,勿恼,易怒对我们的孩儿不好…。” “蔺毅谨…”阴嗜吼刚出,拳头还未挥出,贺枝带着一身斑斑血色,满头汗,满脸泪的跑了进来,“墨姐姐…” 看到贺枝那样子,蔺芊墨眉心一跳,笑意隐没,起身,“发生什么事儿了?” “呜呜呜…。我嫂子她出事儿了…她快不行了,她想见见你!”一句话,贺枝已泣不成声。 蔺芊墨心里一冷,“人在哪里?” “在镇上!” 贺枝话出,凤璟一言不发,闪身走到蔺芊墨身边,抱起她,飞身离开。 “凤英,把我的药箱带上!” 蔺芊墨声音飘散在风中,凤英转身回屋拿好东西,走到贺枝身边,揽住她,随后跟去。 蔺毅谨眉头皱起,哪个妇人快不行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 “阴嗜,走,过去看看!” * “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我嫂子…这钱你拿着,不够我一会儿再回去拿。”贺刚白着一张脸,满头汗水,颤着手,把身上的钱一股脑都掏了出来,给眼前的大夫递过去,“求你一定要把人给救过来。” 大夫拿过钱,点了点头,“我会尽力的。”说完,转身走进屋内。 “呜呜呜…。这算是什么事儿呀!好好的出来赶个集,怎么就遭遇这种灾祸了呢!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呀!”贺母无力的靠在贺刚身上,呜咽不止。 贺曼眉头皱的紧紧的,对于贺母遇事儿就只知道哭的性子,感到十分腻歪,特别看到贺刚手里那些个钱,心里更烦躁,忍不住对着贺母说道开来,“大嫂现在又没怎么样你哭什么呀哭,再说了,大夫不是都说了会努力救治的嘛!你这样子不是寻晦气吗?” “我…” 贺母刚开口,就被贺刚打断,带着少有的严厉,“贺曼你把嘴巴闭上。娘,你赶紧进去,还在跟前看着点儿,嫂子这种情况,不能一个人在里面。” “可我不懂呀!” “懂不懂都要陪着…”贺刚厉声道,“贺曼你也进去,大夫有什么吩咐就出来告诉我,还有嫂子,需要什么也赶紧跟我说。”说完,看着贺曼,厉声道,“记住,在里面别给我说废话,要是让我听到你又胡言乱语,我绝饶不了你。” 一直憨厚老实的二哥,忽然一副凶神恶煞样,让贺曼也不由瑟缩了一下,“我…我知道了!”说完,疾步走了进去。贺母随后跟了进去。 贺刚站在门口,心里难安,不停来回走动。都说,女人生孩子犹如在鬼门关走一朝,而大嫂四个多月的身子,忽然遭受那样的重创…。想到那些血,贺刚不敢往下想。 “你们是何人?这样闯进来…啊…” 听到声音,贺刚猛然抬头,看到眼前出现的人,愣了一下,“璟公子,璟娘子你们怎么…。”说到一半儿在看到后面的贺枝时,顿住,原来枝子刚才匆忙离开,是去找他们去了吗? “墨姐姐,我嫂子在屋里…” “嗯!”蔺芊墨抬脚疾步走进去。 凤英紧跟在后。 “贺秀才,我已经尽力了。”大夫叹了口气,“趁着人还有一口气,把人抬回去吧!” “不,王大夫你再试试,你再试试…”贺鑫眼眶泛红,祈求,“求你救救我妻子,求你…” “呜呜呜…老太爷呀!你这是要要了我老命呀…”贺母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贺曼抿嘴! 贺枝走进来,听到就是这么一句话,眼前黑了一下,抬回去,这什么意思?是真的救不回来了吗?不,她不相信…。 闻着那股浓郁的血腥味,蔺芊墨眼底溢出暗色,走到床边,看到躺在床上,浑身血色,脸色青白,气息紊乱,微弱的柳絮,眉头紧紧皱起,伸手探上她脉搏,感受着手指下的脉动,蔺芊墨眼眸微缩。 一边的大夫,看到蔺芊墨的动作,眉头皱了起来,“你是谁?在干什么…。呃…。” 穴道被点住,人被扔了出去。凤英做的自然而然,干脆利索。 贺母哭声顿了顿,贺曼神色不定,贺鑫上前,声音干哑,“璟夫人…” “去烧一锅水,再买两床赶紧的被褥回来。”蔺芊墨头也不抬,开口。 蔺芊墨话出,贺枝抹了一把泪,“我这就去!” “贺枝留下帮忙,让他们去。” 贺家三人听了,不明所以,都没动。 “想救人,就赶紧去办。”凤英面无表情道。 “你家夫人又不是大夫,她怎么救人?”贺曼抿嘴。 “让贺刚去办,另外告诉凤和,让他看好院子中的人,一个都不许离开。” “是,夫人!” 蔺芊墨打开医箱,拿出一颗药丸放在柳絮口中。 “璟娘子,你这是…。”贺鑫凝眉。 “你给我大嫂吃的什么东西?”贺曼质问道。 贺枝也不知道蔺芊墨要做什么,可她相信蔺芊墨,“大哥,墨姐姐不会害嫂子的。”说完,看向贺曼,沉声道,“这会儿你给我少说废话,不然,我饶不了你。” “我做什么了我,一个一个都冲着我厉害,我不过是担心她乱给大嫂吃东西,这也有错了。”贺曼不平,委屈道。 贺枝听了什么都不再说,伸手抓住贺曼的胳膊,用力把她往外拉去。 “你干什么?”贺曼的叫嚷声,在走到门口处,瞬时消失,屋内安静了下来。 “璟娘子…?” 听到声音,贺鑫疾步上前,蹲在床边,看着睁开眼睛的柳絮,满脸喜色,“絮儿你醒来,絮儿…” 柳絮看了贺鑫一眼,既移开视线,看向蔺芊墨,眼中满是痛色,“墨儿…。” 声音中的依赖,让蔺芊墨心口微微一颤,抬手抚上她汗湿的脸颊,柔和道,“我在!” 柳絮抬手,吃力的抚上自己的肚子,眼泪涌出,“我的孩子,是不是不行了?” “孩子很乖,你也要坚强些!” 柳絮摇头,“我知道我快不行了…。墨儿,我想看着我的孩子出生,长大,而不是让他陪着我一起死…是我,是我没保护好他,呜呜呜…”说着,已泣不成声。 蔺芊墨抹去柳絮脸上的泪珠,轻声道,“你爱他,他就不会离开,缘分不会断…” “真的吗?” “嗯!真的!” “他还那么小,他会知道吗?” “会!血脉相连,心脉相通,他感觉得到,他有一个很爱他的母亲。” “絮儿,你别瞎说,你不会有事儿的,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贺鑫哽咽道。 听到贺鑫的声音,柳絮转头看向他,怅然一笑,满满的悲凉,“对你若不那么在意,或许,我就不会那么痛苦。如果有来生,我再也不会掏心掏肺的去爱…那样,你有外心也好,你纳妾也好,我都无所谓…” 虽然早就猜到了柳絮或许已经察觉到,可当她真正说出来,还是在这个时候,贺鑫脸色还是不由变了,“絮…絮儿…” “每天仰望着你,你的一举一动,你的点点滴滴,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不在身边时,我想念你时默默回忆。就是因为太在意,你的丝毫转变,我都清楚感觉得到。因为这样,我想骗自己都骗不了…” 柳絮说着,眼底溢出恨意,“贺鑫,你不恨你变心,可我恨你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你可以厌弃我,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孩子,身为父亲你怎么可以一点儿都不顾及他的存在?你明知道我对你有多在意,你明知道在这个时候我伤心,对孩子完全没一点儿好处,可你…。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女人?喜欢到连忍耐到我生完孩子都不愿意吗?” “絮儿,你听我说,我…” “贺鑫,我原谅你,我不怪你,我同意你纳妾,我什么可以…那样,你可以让我多活几个月吗?可以让我活到孩子平安降临吗?你可以吗?” 贺鑫张口无言,面色一片惨淡! 柳絮满眼苍凉,“现在说再多还有什么用呢?你喜欢不喜欢谁,要不要纳谁,对于我来说都不再重要,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絮儿…。都是我的错,是我混账,我不是人…”贺鑫哽咽。 听着贺鑫的话,柳絮眼底一片冷漠,淡淡一笑,伸手握住蔺芊墨的手,满眼遗憾,“我从小没了娘亲,从小羡慕那些有娘亲护着的孩子。我曾想,等我有了孩子,我一定跟别的娘亲一样,好好护着自己的孩子,让他不会有我那样的缺憾。可惜,我没做到。我伤了自己,还害了他…。我没有娘亲,也未成为娘亲…。墨儿,我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蔺芊墨听着,感受手指下越来越紊乱的脉搏,眼眸暗下,看了一眼贺鑫,抬手抹去柳絮嘴角外溢的血色,温柔道,“我可以送他去陪你。”说着,手指微动,指尖寒光闪现,眼眸微转,手动,抵在贺鑫咽喉处。 贺母惊骇出声,还未开口,被凤英点了穴。 贺枝脸色遂然大变,嘴巴紧抿,在看到满身血色的柳絮后,不曾开口。 贺鑫看着蔺芊墨,眼眸微缩。 蔺芊墨看着他,勾唇一笑,“血债要有血来偿,死,是你该得的。” 贺鑫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没说话! “生同衾,死同椁…。于我,他不配!” 蔺芊墨听了,深深看了贺鑫一眼,看他眼中厚重的哀伤,可却紧闭着的嘴巴,蔺芊墨看着他笑了笑,而后移开银针,看向柳絮,“都依你所愿。” 柳絮微笑,眼里颜色却是越来越淡,“墨儿,谢谢你来…。谢谢你送给我那么漂亮的衣服,可惜我还没来得及穿上看看。” “你穿上肯定很漂亮!” “嗯!墨儿谢谢你,有你在,我好像没那么害怕了,或许,等我闭上了眼睛,就能见到你所说那些景色,跟我的孩子一起,见到那梦中的景致…。” 说着,柳絮身体开始抽搐,痛苦神色显露,“贺鑫,你若还是有一丝情意,在我死后,就把我跟孩子的尸体送回我娘家,葬在我娘亲的身边…。啊…。生生世世,跟你,我再不牵扯…” “絮儿,絮儿…。” “啊…。” 看着柳絮痛苦的样子,蔺芊墨把一颗药丸放入她口中,慢慢抚上她的眼眸,“带着孩子一起,做个好梦!” “孩子…。”声音消散,眼角滑下一滴泪珠,一丝留恋,满满的遗憾。 贺枝紧紧捂着嘴嘴巴,心口钝痛,面色无血。 “絮儿…。”贺鑫目光呆滞。 蔺芊墨看着贺鑫,面无表情,“她不在了,你可以不用犹豫如何选择了!可觉得满意吗?” “是你,你给她吃了什么?” 贺鑫话出,蔺芊墨对着他心口一脚踹了过去,“满腹怨怼,却仍不愿你死,而你,却连一句愿随她一起都不愿说。她是个傻女人,而你,孬种!”说完,抬脚离开。 贺鑫倒在地上,呜咽出声! 听着后面的哭声,蔺芊墨眼底满是冷色,哭什么?要是真承受不了,直接去死不是更好!真碍眼… 蔺芊墨出来,看着院中站着的人,眼睛眯了眯。 凤璟站在她身边,淡淡开口,“汶山知府——张源,知县——孙麒!” 蔺芊墨听了,看着他们,面色淡淡,“两位大人可是不知如何行礼?” 蔺芊墨话出,张源,孙麒对视一眼,不由看向凤璟! “可是要本郡王教你们吗?”凤璟浅淡道。 两人一听,瞬时跪倒在地,“下官见过郡王爷,郡王妃!” 后面衙役随着跪倒在地,“见过郡王,郡王妃!” 这阵仗,这称呼…。 贺曼眼眸瞪大,神色不定,郡…。郡王?郡王妃? 而屋内的贺鑫听到,呜咽声一顿,心里一震,随即苦笑开来…。   ☆、第157章 凤璟的 心情,闷 生辰变忌日! 一尸两命! 难以接受,无法承受的痛! 柳絮之父——柳胜,在看到浑身是血,气息全无的女儿时… 脸如雪,浑身颤,悲鸣在喉,泪水翻涌,却开口无言…嚎不出的伤,说不出的最痛! 白发人送黑发人,难以承受之重! “絮儿,絮儿,我是爹,我是爹呀,絮儿…。” “亲家,我对不住你,是我没照顾好絮儿,都是我的错,你要怪,要怨都怨我吧!”贺母哭着,对着柳胜跪下,“我有罪呀,呜呜呜…。” 柳胜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对着柳絮不停的叫,他没法接受,他的女儿死了! 贺鑫跪在一边,沉默不言。这个时候他说什么,做什么都已无用。连请罪都是多余! 郡王,郡王妃…呵…他一直期望着,自己的才学能被人赏识,能遇贵人。现在他遇到了,且还是极贵之人。然,他们看得却是他的薄情负义。而入了他们眼的,是被他辜负了的妻子。 造化弄人,报应不爽!郡王一句品行不端,足以把他过去十多年的努力全部都抹杀,科举彻底与他无缘。呵…或许,郡王爷什么都不用说,直接杀了他,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只会说他是罪有应得。 看着就这样撒手西去的嫂子,看着哭泣的娘亲,看着面色灰寂的大哥,贺枝眼泪翻涌,视线定住,大哥他有了外心,有了别的女人?大哥厌弃了大嫂?这些都是真的吗?贺枝不能相信,可她也不认为柳絮是在说谎!都说世上男儿皆薄性,这其中也包括她大哥…。 贺刚看着躺在床上浑身血色的柳絮,整个人怔怔不语,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屋内那位夫人之事就交由两位大人了。到底是意外?还是,蓄意谋害?还望两位大人尽快查清,还身亡之人一个公道!” “是!” “别忘找一个医术精湛的大夫,还有仵作过来!也许会用得上。” “是!” “凤和,你留下协助两位大人,把柳絮的遗愿告诉她父亲。” “是,夫人!” 蔺芊墨说完,转头,向屋内看了一眼,静默,片刻,抬脚离开。 贺鑫垂眸,眼底溢出灰暗。柳絮的死,若真的是意外还好?若不是,那…。贺鑫眼眸微缩,面色紧绷。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 回程。 “我想走走!” “好!”凤璟点头,无条件听从,跟在蔺芊墨身边,连步伐都保持一致。无声表示,他跟她真的是一边的,虽然他是男人,但他绝对不是贺鑫那样的男人。 阴嗜跟在后面,看着凤璟那做派,瘪嘴,凤郡王不但是马屁精,还是个惧内的,真丢男人的脸… 蔺毅谨看出蔺芊墨心情不好,上前两步,轻声,讨好道,“墨儿,走累的时候记得说,哥哥背你回去。” 蔺芊墨听了,停下脚步,看了看凤璟,看了看蔺毅谨,“丈夫是懂事儿的,哥哥是稳重的,我很幸福!”说的那个严肃认真,铿锵有力。 蔺毅谨听言干笑,虽然是被夸了,可真是浑身不自在。 凤璟神色淡淡,面色如常,“夫人看的精准,从小到大,为夫从来没有不懂事儿的时候。” 厚脸皮,薄脸皮的对比!凤郡王胜。 “希望以后郡王爷能一直维持下去!” “懂事这是我的一种秉性,本性难移,想改都改不掉。”凤璟风情云淡,大言不惭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蔺毅谨听着,暗暗点头,默默记住,不得不说,听凤璟说话确实长学问。也不由叹息,同为男人差距怎么这么大呢?除了身份,比脸皮他也输了,唉… 阴嗜看着凤璟,嗤笑,那张脸看着是美的,其实呢?是个不要脸的。哼!那么美的脸,他也舍得出去,真不愧是凤郡王! “柳絮的事情你怎么看?”蔺芊墨看着蔺毅谨问道。 “就我来看,不会只是单纯的意外。不过,现在有知府大人在,想来很快就会查个水落石出的。”蔺毅谨正色道。 “为什么说不是意外?” “直觉!”蔺毅谨答的利索,可其实呢?直觉什么的还真没有。事实是,他清楚感觉到,他妹妹准备修理人了,如此,不是意外,也必须说是意外。 蔺芊墨听了,看了蔺毅谨一眼,转眸看向凤璟,“相公觉得呢?” 凤璟清清淡淡道,“人已死,是谋害,是意外,对于柳氏来说都不具太大的意义。但贺鑫作为男人,护不住自己的妻儿,无论缘由是什么,他都难持其咎,情,法,具难容!” 蔺毅谨:…。真是人比人得死呀!不带这么打击人的。他说了一个由头,而凤郡王那是直接定了罪。管你是意外,还是谋害,贺鑫都不能饶恕。看看人家说的…关键是那个表情,绝对的正义之士,完全的同仇敌忾。 阴嗜:…。凤郡王是真的不要脸,再也不用怀疑!连对媳妇表忠诚,都搞得大气禀然,滴水不漏的,真是…太不要脸了。 一个智商高,情商高的人,你还跟他玩儿什么呀玩儿! 其实,郡王大人这番话并不单纯只是表忠诚,他对贺鑫也确实不喜的厉害。 贺鑫此人,骄傲,自大,野心不小,却秉性不纯。无能力,却总是贪大,累及妻儿不说。更重要的是,连累郡王大人期待已久,火力早已攒足都已外溢的小登科也泡汤了。 这种情况下,贺鑫在凤郡王眼中,已是罪人!完全厌恶…郡王爷心性寡淡,为人冷淡,不喜是非,对于眼皮子底下发生的那些是是非非,他一般都不会去管。 只是这样不代表,他很大度,其实,他很小心眼,世上得他包容的人无几。贺鑫自不在其列,想郡王大人包容他…先去死一死再说吧! 看着凤璟秉大义的样子,蔺芊墨嘴角几不可见的抽了一下,“郡王爷说的很对。”那话说的不止对,甚至都动听了,这厮要是做佞臣,肯定能超秦桧。 “嗯!世上大理,本该如此!” 阴嗜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仍不住找茬,“郡王爷这意思,贺鑫想纳妾并没有错,他的错在于没护住自己的妻儿了?” 因为清楚,蔺芊墨对凤璟的不容是什么,所以…。没错,他就是给凤璟找不痛快的。 凤璟听了,瞥了阴嗜一眼,神色淡淡,“谁纳妾,都跟本郡王无关。” “郡王爷这意思,可是说你这辈子都不会纳妾?”阴嗜继续发挥他惹人厌的本事。 凤璟看着他的肚子,淡淡道,“妇人,果然喜欢口舌之事!” 阴嗜脸黑,叫器,“你别忘记,你夫人也是妇道人家,你这不屑的样子,是给她看的吗?” “我累了!” 蔺芊墨话出,凤璟拦腰抱起她,飞身离开。 阴嗜飞身追去,“凤璟,你别给我跑…” 蔺毅谨:…。阴嗜就这么走了?他要怎么回去?男人,真靠不住。想着,转头,看着站在一边的凤英,有些尴尬。 凤英面无表情,“蔺公子喜欢抱着,还是背着?” 蔺毅谨:…。不会飞伤死了! * “下官已询问过,当时目睹柳氏出事的一些人,他们口径一致,均言;巳时,在柳氏和其婆母在街上挑选东西时,被一个突然窜出来的小丐撞到,肚子遭受小丐重撞,在被推开之时,又直面撞到拉车架子上,两次撞击,孩子受到重创,柳氏当即晕倒。送往医馆的途中,已开始出血。” “其二,下官对医馆内跟柳氏有过接触的人,也都进行了询问,探查。医治柳氏的大夫王吉言,柳絮死于失血过多。对这一结果,同行的衙医也认同,并查看了王吉给柳氏开出的药方,经衙医确认,并无问题。” “但,衙医却发现柳氏的失血有异常,但是药方却无问题,如此,下官怀疑有人在药上偷偷动了手脚。当即对煎药的伙计进行了询问,他矢口否认,表示不知。但其后我们在医官的水槽中找到的药渣中却发现了一味药,此药的作用竟是通血,去淤的。而柳氏当时的情况确是恰恰相反,她需要的是止血,补血。而这或许也是致使柳死丧命的关键。” “综合以上,下官可以确定,柳氏的死绝对不是意外,而是一场有计划,有预谋的蓄意谋害。现在下官已命人述写了那名小丐的样貌,派人极力寻找,务必尽快找到。医馆的人也已全部监查中,不遗余力,势必早日找到主谋之人,将其绳之于法。” 凤璟听完,淡淡点头,“张大人辛苦了!” “不敢,这都是下官职责之内的事。”张源垂首,拱手,本分道。 “本郡王正在反省之中,你管辖内之事,本郡王不予过问,张大人自管去查,不用特意过来跟本郡王报备!” “是…” “嗯!下去吧!” “下官告退!”张源躬身离开。 反正无论张源探查出什么结果,都不会影响蔺芊墨对那该死之人的惩治。只是,由官府的人出面,理所当然闹得更大些。既是为人讨回不公,我为何要偷偷摸摸的,暗中处死你,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些!所以,闹大了才能更好的让他们感受一下,临死前夕是什么滋味! 走出璟家老远,张源才挺起身子,长长吐出一口气,抬手抹去头上的汗珠。面对凤郡王让人太有压力。身份太高,长的又太俊…让人怎么都不敢抬头去观望呀!万一晃了眼,太要命了。 跟在张源身后的近侍,低声道,“大人,你还好吧?” “嗯!”张源点头,心里腹诽;除了心跳还有些不稳,其他还算好。 “大人,郡王爷怎么说?可有怪罪?” “郡王爷英明神武,岂会随意怪罪人。” “大人说的是!” 张源点头,心里却是若有所思。本以为听了他的禀报,对于怎么惩治主谋之人,郡王爷会给个明确的答案,可没想到凤郡王竟然直接不再插手的意思。 张源在探查案子的同时,也不忘探查凤璟,蔺芊墨跟那亡命夫人之间的关系,交情!确定郡王妃跟柳氏关系亲近。张源就差不多知道这事儿要怎么办了。 而且,郡王妃吩咐的时候,连不忘交代他找衙医和仵作,想来郡王妃对于柳氏的死,心里肯定是不愉的,也肯定也是看出来什么。或者是郡王爷已经看出了什么。 如此,分明是上了心的,也势必是不会放过凶手的。可现在,郡王又不打算过问了,这…。 不过,不管如何,凶手是绝对不能放过。不然,就是他的过失。反正,郡王爷如何也不会站站凶手这一边就是了。确定了,没什么值得犹豫的。 张源凛然道,“为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此事给我好好的查,找到那主谋之人绝不能轻恕,我管辖之内,绝不容如此残狠之人。” “是!” “柳氏的死因可派人告知柳家和贺家了?” “回大人,都已说过了。” “嗯!” “请…请问你可是知府大老爷?” 听到声音,张源抬头,看着眼前的妇人,想了一下道,“你是柳氏的婆母?” “回大人,是民妇…”说着,慌乱给跪了下来,“小民叩见知府大老爷。” “起来吧!”张源伸手虚扶,特显亲民。 “谢大老爷!”贺母颤颤巍巍起身,忐忑,拘谨。 “找本官可是有什么事儿吗?”张源态度温和,毕竟是受害人的家人嘛! “那…。那个…”贺母说着又跪了下来,叩首,诚惶诚恐,面带祈求,“大人,小民有件事儿要恳求大人。” “何事?你说!” “小…小民想恳求大人,小民媳妇儿的事不要再查了!” 贺母话出,张源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眼底闪过什么,面上却是略带不解道,“不查?这是为何呢?” “就…就是想着人死了,早些入土为安!”贺母说完,使劲儿磕头,紧紧压下心头的不安,“求大人早些让我家媳妇早些入土为安吧!求大人,求大人…” 听言,张源眉头皱的更紧了,这话说的实在没法听。他这辛苦费神的为人伸冤,可贺母这话听着,却像是都因为他才搞得她媳妇死不瞑目的? “贺夫人,你家媳妇被人谋害而死,若是不查清楚,不还她一个公道。那她就是入了棺埋入土,也无法安生!贺老夫人难道你想,自己媳妇死都不得安吗?”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贺母越发慌乱,口不失措,不知道该如何说解,“大人赎罪,大人赎罪…” “你无需害怕,你的心情本官可以理解,人死入土为安是常理,只是你媳妇情况特殊。所以,待查明害她之人,为她报了仇,这样她的灵魂才能得以安稳,这也是对亡人最好的告慰!” 贺母听了,不知道再说什么,也不敢再多说。 只是,贺母恐怕不知,她这一番请求,完全得到了反效果。 张源离开村子后,就对着身边近侍道,“贺母的态度很可疑,一会儿你派两个人再去问问,让那么些目击人再仔细想一想,在柳氏出事儿的关头贺母的表现。” “是,大人!”近侍领命离开。 张源思索,媳妇和未出生的孙子被人害死了,作为婆母,作为奶奶,面对这样的事儿,贺母伤心,激动,恳求他做主那才是正常。可她却是相反。贺母所谓入土为安的理由,在张源这里完全无法成立。他直觉感到,贺母这样更像是急于掩埋什么!难道说,柳絮的死跟贺家有什么关系不成? * 贺母的作为,传到蔺芊墨耳中。 蔺芊墨淡淡道,“看来,她是察觉到什么了,这是急着护儿子了!她倒是为好母亲。”话中无任何情绪。 媳妇,孙子的命,跟自己儿子,不在一条线上! 凤璟听了,未回应,只是看着外面淡淡的晚霞,淡淡道,“为夫今天才真切的感觉到,夕阳之美确实能让人感受到一抹淡淡的忧伤!” 说完,直直看向蔺芊墨。他已万事俱备,蓄势待发,奈何媳妇身上利索了,心情又坏了。这是考验他的定力吗?还是逗他玩儿?凤璟觉得,他被伤了身体时,包括被封郡王时心情起伏都没这么大。 看着凤璟写满内容,嗷嗷待哺的眼神,蔺芊墨默默移开视线,不忍直视… 看到蔺芊墨的回避,凤璟知道今天是真的没戏了。 “杏花香,软香玉,鸳鸯戏,和欢喜,郡王伤…。”述完淡淡忧伤,一口饮尽杯中茶,凤璟起身离开。 蔺芊墨:…。看着忧伤的凤璟,她心里感觉舒服多了。 “主子,贺鑫在外求见!” “告诉他,不平不忿,有冤,有罪都去找知府,不用来本郡王面前特意表现。”凤璟面无表情,他表现了这么久,小登科还未能如愿,这个时候,谁有心情再看你一个祸首来表现,哼…从没那么厌恶一个人。比九爷跟蔺毅谨还令人讨厌! “是…”凤英应,神色不定。主子拒见很正常,只是她以为主子也就会说‘不见’两个字,没想到主子说了这么多。还有,这股子怨气是从哪里来的? 听到外面的对话,蔺芊墨感觉心情又好了一些! * 柳絮出事,一尸两命,这当时在镇上引起了不小的动静,抱着各种心情围观的人可是不少。在那样的情况下,凤璟和蔺芊墨的身份,在公开的刹那,也已非比寻常的速度撒播开来。 老百姓不知道郡王和郡王妃到底是多大的官,但看到县太爷和知府大人都跪地请安了,顿时确定,郡王爷那是很大很大的官,了不得官! 这一消息,这一确定,引发一大片好奇,兴奋,敬畏,还有惊骇,恐惧…。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跟柳氏交好的妇人,真的是郡王妃?”凤眼樱唇的少女,这会儿没有了上次的淡定,稳握,此时满脸震惊,惊恐难掩。 “姑娘,奴婢亲眼看到知府大人和县太爷跪在地上那么叫的。”小丫头脸色也白的厉害,想到小姐做的那事儿,整个怕的厉害,“小姐现在怎么办?” 少女抿嘴没说话。 小丫头心难安,嘴不停,紧声道,“现在镇上都是府衙的人,医馆的人都被府衙的圈禁了起来,那些衙役四处在做询问,寻找那小乞丐的下落。这样下去,不用多久一切都会被查出来的,等到那时…。” 丫头说着,想到那五大三粗的衙役,深冷的牢房,不由抖了起来,直接红了眼眶,“姑娘,现在该怎么办呀?姑娘奴婢不想死,不…” “你给我闭嘴,再说…。啊…”话还未说完,眼前一黑,脸上被掴了一巴掌。 “你个祸害,你给我惹下大祸了你…”钱坤(少女钱梦之父)。 咬牙切齿,目光赤红,看着钱梦,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架势,“你知不知道你惹到什么人了?是郡王,京城的郡王爷,郡王妃,他们现在要为柳氏出头,我们就等着死吧,都等着见阎王吧!” 钱梦捂着刺痛的脸颊,看着惊怒交加,更多是害怕的父亲,眼里溢出冷笑,“事情都这样了,爹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钱坤听了,脸色越发难看了,眼里火气更大,心里却是越发惧怕,懊悔,控制不住,抬手一巴掌又挥了过去,“你个逆女,都是你给惹出来的,要是最后被人查出来了,你都得给我担起来,你敢拖累家里一分,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钱梦听着钱坤那冷情之言,脸上未有丝毫意外,受伤之色。钱坤是无情的,纵然她是他的女儿也一样,这点儿钱梦早就清楚。 钱坤他会挣钱,会花钱,更懂得享乐,贪图享乐的人,一般都贪生怕死。 看着钱坤那样子,钱梦冷冷一笑,亦是毫不客气道,“若是想让我都担起来,那父亲大人最好还是对我客气点儿,否认,我可不保证我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你…你个孽障,你想我给你顶死?”钱坤怒。 钱梦听了呵呵一笑,道,“顶死?这样有什么不对吗?”说着,看着钱坤满眼冷恶,“父亲,你今年也十四多了,人生也过了一大半儿了,该吃的,该喝的,该享受的你也都享受的差不多了。可女儿不同,我还没二十岁,人生才刚开始,轮年龄,也不应该是我死。所以,父为女死,这样伟大的事儿,你就做了吧!临死给自己留下一个美名,多好呀!” “你…”钱坤气差点吐血。养了一个女儿,得到的回报,就是送他去死! 这样的女儿,这样的父亲,真是父女! 小丫头在一边听着,脸色灰白,心里直冒寒气,他们都这样了,那她丫头小丫头是不是必死无疑了! 见钱坤快气仰了,钱梦吐出一口浊气,按下心里的厚重的不安,正色道,“爹爹,刚才女儿有些激动了,一时候有些头脑不清,言语无状,还请爹爹不要生气。” 钱坤冷哼一声,不说话!言语无状,他宁愿相信那就是她的心里话。 “爹爹,事情变成这样女儿也不想,但现在说那些也没什么意义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度过眼前这一劫!爹地你说呢?”“这会儿你要我说什么?”钱坤气恼,“当时做那些事儿的时候,都是粗略行事。因为从来没想过会闹这么大,更没想过官府的人会参合进来,打死没想到京城的郡王爷会突然冒出来。现在可好了,当时的不细致,当时的歪心,都成了催命符了。府衙的那个势头你都看到了,查到我们身上那是早晚的事。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办法好想的?除非时间能倒流回去。” 钱梦听了面色紧绷,静默,良久,沉沉开口,“既然早晚躲不过,那只有赌一次了。” “赌一次?什么意思?” 钱梦眼睛微眯,神色莫测,“先发制人…” ------题外话------ 群小剧场启动,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群号,427340509…限正版   ☆、第158章 悔,痛,殇 身不能入土,最少也要先归家。 柳胜知晓柳絮最后遗愿后,二话不说,和柳絮的两个哥哥一起,由一众衙役护着,守着,把柳絮的尸身拉回了柳家,等待查出谋害她的真凶,为她报了仇,就遵从她的心愿,把她葬在老妻身边。 而,柳絮临死前这最后心愿,也让柳家父子三人,清楚看到了柳絮对贺家的态度,不满到,死都不愿再有所牵连!清楚了,同时也觉得疑惑不解… “爹,这些年来,絮儿对贺鑫的用情,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怎么这最后…?”宁愿做孤魂,也不愿入贺家门呢?柳絮大哥柳振,面色沉重,皱眉。这其中隐晦透出的不详,让柳振不敢深想。 柳胜红肿着眼睛,声音干哑,却满含冷意,“你妹子若不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绝不会提出这样要求。肯定是贺家,还有贺鑫必定做了伤絮儿心的事!”柳胜说着,抹一把眼角再次溢出的水渍,沉声道,“我已求了知府大人去查,若真的是贺家的缘故,我绝不会善罢甘休,闹到府衙我也定要为絮儿讨回一个公道…” 柳絮二哥,柳煦点头,“爹说的对,絮儿和孩子的命都没了,我们也没理由再去跟贺家讲什么情义道理,要真是他们家对不起絮儿,我这个做哥哥,绝对不会饶了那贺家…” 柳振也认同,自家妹子都给人害死了,要是还讲什么亲戚情义,那才是可笑,也显得他们柳家的太窝囊。 “爹,你说,跟絮儿交好的那个夫人真的是京城的郡王妃吗?”柳振忍不住问。 “知府大人和县太爷的态度在哪里摆着,不会有假!”柳胜说着,声音涩涩,“也幸亏絮儿结识了这样一个贵门夫人,不然…” 余下的话柳胜没说完,可柳振,柳煦都知道是什么意思。若不是有郡王,郡王妃给絮儿撑腰。官府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上心,尽心。呵…那时,就算他们知道絮儿的死不寻常,怕是也无能为力。 “等到絮儿的事了了,等到她入土为安了,我们去给郡王,郡王妃磕头,谢恩…” “嗯!” * 关于柳絮死后,竟然要葬入娘家?这完全不符世俗规矩的做法,传开之后,众说纷纭,在这个小小的山村引起了不小的动荡。特别是在贺家去柳家,为柳絮守丧被柳家人拒绝之后,村民更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看着贺家的那个眼神,满满的异常,猜疑… 贺家成了那被架在架上烤的鸭子,惶恐难安,备受煎熬!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贺母除了哭天抹泪,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能想到的,她都做了,该求的她也去求了,可人家都不予理会,如此,她还能做什么呢?哭… 贺枝红着眼睛,一直沉默,偶尔看向同样静默不言的贺鑫,面色紧绷,眼里满是复杂, 贺曼心思最简单,柳絮死了,她唏嘘过后,心思都放在了隔壁那突然成了郡王,郡王妃的夫妻身上。 “姐,你跟璟夫人玩儿的那么好,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呀?” 贺曼这话意思是;贺枝是因为早就知道蔺芊墨的身份,才会那么勤快的在她面前走动的! 贺枝听到明白,却是眼帘都未抬。都说人心隔肚皮这话果然一点儿都不假。就算是住在一个屋檐下,就算是从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谁也看不透谁。 过去,贺鑫在她眼里,是稳重的,温和的,有才学,又体贴的好哥哥,可现在,或许大哥并不是她所以为的那样。 还有贺曼,过去一直以为她就是不懂事儿的,虽口舌无忌,却是没什么坏心眼。可现在看起来好像也不尽然。一个面对伤死,还有心情关注其他,还有心思猜忌别人的人。这还是不懂事儿可以解释的了解的吗?不,贺曼她就是冷漠… 贺枝不开口,却丝毫挡不住贺曼的满溢的猜想,“还有嫂子,她临死之前,非要见璟夫人一个不沾亲的人。难道说…也是因为早就知道璟夫人的身份?” 贺曼话出,贺鑫眼帘微动,而后又恢复沉寂。 贺枝看了贺曼一眼,什么都没说,也不想说,对着一个心思已歪的人能说什么?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人,贺枝第一次觉得是那样陌生的厉害… 贺母听着贺曼的话,整个人越发不安了起来。若是柳絮真的早就知道了璟夫人身份,那…那她最后把人叫过去,为的就是要给自己报仇吗?想到柳絮死时和蔺芊墨的对话,贺母看向贺鑫,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 “枝子,你不是一直都和郡王娘娘交好吗?现在你赶紧过去一趟,去见见郡王妃,去向她求求情去!”贺母看着贺枝,急切道。 “求什么?”贺枝看着贺母不咸不淡道。 “求她不要再让官府的人查了…” 贺母话出,一直被贺枝压在心里各种情绪,瞬时喷发开来,豁然起身,哑着嗓子,质问开来,“为什么不查?你明知道嫂子是被人害死的不是吗?为什么不让官府的人查?” 贺曼也听出了不对劲儿,神色不定,“娘,你这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呀?”说着,若有所思道,“这么一说,我感觉柳家的态度也挺奇怪的,连守丧都不让我们去,这是什么意思呀?” 贺曼的话刚说完,贺母厉声道,“什么不是柳家的人不让我们去,那是衙门的人不许。你别给我浑说八道,你嫌外面说闲话的人还不够多是不是?” “哪里是我浑说,明明…” 贺曼的话还未说完,贺母忽然激动道,“我说了别说了,你听不到是不是?” 看着贺母的反应,贺曼憋了瘪嘴,贺枝眼里满是苦涩,厚重的负罪感如一块大石般紧紧的压在了心上。有些事儿恐怕真的不是她多想,也不是她避着不想就不存在的。 而一直都不曾开口的贺刚,此时看着贺鑫,声音沙哑不成形,“贺鑫,到了这会儿,你真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你哥这个时候已经够伤心的了,你还让他说什么呀?”贺母当即开口,拦着,护着,训斥着,“有你这么多弟弟的吗?这个时候不想着帮你哥,就会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 极力在别人身上找错,好像这样就能显示出贺鑫的无辜,忧伤来。 看着贺母,贺鑫嘴角溢出一抹复杂的弧度。她这样欲盖弥彰,等于是在告诉人家他有问题。这样的维护,完全的适得其反。 “贺鑫…” 听到声音,看到来人,贺家的人心头均是一跳。 衙役看着贺鑫面无表情道,“知府大人有令,让你现在即刻去镇上一趟。”说着,看了一眼其他人,“你们也都跟着去吧!” 贺母紧张的,头都开始发昏,紧声道,“知府大人这会儿让我们过去,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你们去了就知道了,走吧!知府大人都在等着。” “是…” * 知府大人要问案,本以为会在镇上,可没想到竟然是在柳家。 柳家整色的白,无法忽视的悲,再无法回避的错! 贺鑫心口紧缩,眼睛酸涩。 看着正门口那漆黑的棺木,看着到处的丧白,贺母心头紧绷,抑制不住感到阵阵寒意袭来。 “小民给知府大人,给知县他人请安!” “嗯!”张源点头,却未叫起,转头对着衙役道,“把人都带上来。” “是,大人!” “小民叩见知府大人!” 听到声音,贺鑫身体瞬时变得僵硬,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嗯!”张源开口,“既然人都到齐来了,那就开始吧!文慈,做好记录!” “是,大人!” 啪…。 “升堂!” “威…。武…” 惊堂木响,威武吼起,所有人心里一凛! “堂下之人报上姓名,为何而来,均一一述来!”张源看着钱氏父女道。 “回大人,小。小人姓钱,名坤,汶山镇人,今日特别带小女来向大投案!” “回大人,小女姓钱,名梦,汶山镇人,为柳氏身亡一事有话向大人禀报。” 一个是投案,一个说禀报,听音通意!看来别有分歧。 钱梦垂首,眼底溢出冷色,投案?钱坤可真是一位好父亲呀!这就直接定了她的罪了? 两人口不停,文慈手下笔快速游动! “钱坤,你先来说!” 钱坤一脸悲伤道,“启禀大人,其实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何,小民也不是十分清楚,只是在看到衙门贴出的布告,看到那小丐的长相后,忽然记起两天之前,小女身边的丫头好像跟那小丐接触过。想到此处,小民即刻询问了那丫头,竟然问出,那柳氏的死,好像跟小女有关!” 钱坤诚惶诚恐,面色沉重,“此等大事,小民心痛更难安,却不敢包庇,急急忙忙带小女来向大人请罪…。”说完,叩首。 张源听了面无表情,“文慈,可都记下了?” “回大人,都记下了。” “钱梦!” “小女在!” “你父说的可是真的?” “回大人,就如家父所言,他只知小女好像跟柳氏的死有关。但,却并不知晓,事情的全部真相。所以,刚才家父的话,并不能全部做实。”钱梦脸色满是惶恐之色,然条理却是十分清晰。比起钱坤看起来更镇定几分。 张源看着眼睛眯了眯,眼底划过什么,开口道,“如此说来,柳氏的死,是确实跟你有关系了?” “是!”钱梦应的干脆,说完话锋却又一转,“但,铸成这一切,安排这一切的却是另有其人。民女也是受了他人的指示和诱哄,才会沾上此等罪恶,犯下了大错。”说着,眼泪流下,满脸懊悔。 “你所说的安排这一切的人,指的是谁?可在堂上?” “在!” “指出来!” “就是柳氏的丈夫,贺家长子,贺鑫!”钱梦手指贺鑫,脸颊上悬挂着泪珠,眼中爱恨交错。 闻言,众人均是大骇!是贺鑫害死了柳絮?众人无法相信… 只是,看着钱梦看贺鑫那爱恨交织的眼神…关系非常,不言而喻,众人神色不定。 在一边跪着,听着的柳家父子三人,此时脸色铁青,特别是柳胜,若不是柳振按着,此刻那巴掌早就挥在贺鑫的脸上了。 贺鑫看向钱梦,面无表情,脸上看不出一丝波动。“你…。你浑说,我儿子对柳絮好的很,怎么可能会害她?”贺母几乎尖锐出声,惊怒,“大人呀!这女的是疯子,她都是浑说的。大人,我儿子对柳絮有多好,多上心,街坊邻里的那都是知道的,不相信大人可以去问,那…” “肃静!” “大人,小民说的句句属实呀!我儿子是绝对不会害柳絮的,这…” 啪…。 “来人,把扰乱堂问之人带下去。” “是…” “大人,求你明察呀,大人…呜…” 贺母嘴巴被塞住,被拖了下去。 贺曼看着,心里紧了紧,贺母异常的激动,不愿柳絮的案查,大哥异常的沉默,柳家的拒见,那些不对劲儿的地方竟然是这个吗?因为是她大哥谋害了柳絮…。?这一可能性,纵然是贺曼这等冷心冷肺的人,此刻也不由颤了颤,若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贺枝,贺刚,垂首苦笑,该来的终究躲不掉! “钱氏,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所于本官听,不得有丝毫隐瞒,一点虚言!否则以律法论处。” “是!”钱梦白着一张小脸儿,开始供述,“因为小女画艺不错,平日里闲着没事儿,经常去我家开办的学堂里教孩子们画画。而,一个多月前,贺鑫来到学堂教书,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小女开始跟贺鑫接触。开始最初,小女单纯只是为贺鑫的才学折服,时常向他讨教学问,只是后来…。”钱梦说着顿住,低泣出声。 “后来如何?” “只是后来,我感觉到自己对贺鑫好像有了别的心思,发现自己会不由自主的总是想到他。那时我明白我可能是喜欢上他了,也知道我不能再去见贺鑫了。因为我清楚,他已经有了妻子,他妻子还已经有了身孕。而我,虽不是什么高门小姐,却因家父经商有道,家中小有薄财,也是娇贵着长大的,我从没想过要去做谁人的妾。” 钱梦说着,脸上隐忍,克制,痛苦等各种神色逐一显露。让围观的人,足够看到她当时的纠结,还有决断,“我很明白,我就是再喜欢贺鑫,跟他也绝对不可能在一起,我不愿意降了自己的身份,也不愿意去伤害那个无辜且同样深爱贺鑫的女人。明白这些,我就开始远离贺鑫,可是…。” 钱梦看向贺鑫,眼泪滑落,眼中带着爱恋,还有痛苦,懊悔,“可是,在我已决定远离他的时候,贺鑫却开口对我说,说他喜欢我,说他想娶我为妻…。”呜咽,“我挣扎过,躲避过,拒绝过,可最后…。我妥协了,因为我爱他,因为他的承诺,他说不会委屈我…” 女子的哭泣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各人听着,看着那躺在柳家正门中央的棺木,各人各种滋味,却无一人对钱梦感到怜惜。 柳絮一尸两命,她的情爱算个屁! 对于钱梦无怜惜,无同情,对于贺鑫那就是绝对的憎恶!男人三妻四妾就算再理所当然,可在妻儿惨死的情况下,贺鑫的理所当然无人可以接受。纳妾,和谋害妻儿命,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继续!” “是…”钱梦应,继续道,“因为喜欢,所以我屈服了,我甚至给他说愿意为妾,只要能给他在一起就好,可他说不愿我去受那份委屈,不想我比谁第一头…他说了很多,我被他的话打动了,听了他的话,去找了个那个小乞丐来,可是我也只是找了人,至于其他,都是贺鑫一手安排的。” 钱梦哭泣道,“柳氏是他带来镇上的,柳絮出事儿后是他带她去的那家医馆,这一步一步的,能控制全局的只有他,呜呜…。当初他让我找那个小乞丐来,我本以为,他只是要散播一些什么谣言,让柳氏死心而已。可我没想到,他竟然做的这么狠,早知道是这样,我怎么也不会听从他的话…落得柳絮没了命,而我…失了身,丢了命,还背负一辈子都无法偿还的愧疚…” 钱梦哭的心痛,伤心不已! 众人听着,神色不定!虽然对钱梦无多少同情,但对她的话却也无多少怀疑。 确实,当日带柳絮去镇上,包括给她用歹毒之药的那个医馆,都是贺鑫陪着的,这些钱梦就算是有心谋算却也是鞭长莫及吧! 看来,谋害柳絮的人,真的是贺鑫无疑了! “贺鑫,你个畜生,你不是人…”柳胜再也忍不住痛骂出声,“我家絮儿那点对不住你,你要这么对她?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就算不想要她了,你休了她也成,为什么连让她活命的机会都不给?更何况她还怀着你的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可你…连自己的妻儿都不放过,你…你该死,该死…” “爹,知府大人会给絮儿主持公道的…”柳振拉住柳胜,眼眸赤红,看着贺鑫,杀气腾腾。 “求知府大人,给我女儿主持公道,求知府大人给我女儿伸冤…”柳胜跪倒在地,用力磕头,痛哭。 “求知府大人给我妹妹主持公道,惩治恶人,告慰家美在天之灵…”柳振,柳煦磕头,高呼。 门外围观的众人,听着柳胜的哭声,心软的妇人门都不由跟着抹泪。贺鑫实在太歹毒。 “求知府大人为柳家姑娘伸冤…” “求知府大人主持公道…。” 一时之间可谓群情激奋。 贺枝脸色泛白,心口收缩,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吗?她的大哥,竟是那样狼心狗肺之人… 贺曼低着头,不敢抬头!真怕这会儿有人对着他们丢臭鸡蛋。 钱梦垂首,低泣,一副伤心难抑的模样。可心里却是放松了很多。 “大家肃静,肃静…。” 张源开口,下面才慢慢平静下来! “钱氏,你说的这些可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回大人,小女有贺鑫曾写于我的情诗,这算吗?”钱梦从袖带里拿出几张纸,递上前。 “呈上来!” “是!” 张源看了一眼,递给衙役,“下去核对笔迹。” “是!” “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 “我…。”钱梦顿了一下才道,“小女记得,贺鑫的腰间,和小腹下各有一颗黑痣!” 嘶…。 看来是真的有了首尾之和了,不然,一个大男人那种私密之处的印记,她如何会知。 “带贺鑫下去查证!” “是!” 片刻,衙役回来,禀报,“回大人,贺鑫身上印记,与钱氏所说完全相符。” 衙役话出,下面对贺鑫骂声一片。 钱梦垂首,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笑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名声没有命重要。只要不死,她有的是办法翻身。 “大人,钱家丫头,还有药馆的伙计带来了。” “带他们上来!” “是!”张源看向钱家丫头,“去寻找小乞丐的时候,钱氏是如何吩咐你的?” “回…回大人,姑娘就说找一个乞丐,领给贺秀才看看。” “只有这?” “绝不敢欺瞒大人!” 张源看着医馆伙计,“柳絮的药可是你动了手脚?” “回大人,是…是小的!” “为何这么做?” “是…是贺秀才吩咐的。” 张源听了,吩咐,“拿上供词,让他们画押!” “是!” 钱梦默默听着,心总算是稳了下来。 “贺鑫!” “小民在!”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贺鑫看向钱梦,静默良久,开口,“大人,钱氏说的都不是事实!” “哦!你说。” “最先勾引小民的是钱氏,是她以为我引荐县考大人为由,引诱小民跟她在一起。为了春试时,能够一举得中,对于钱氏的丢出的诱惑,小民心动过。可仔细想过之后,我拒绝了,对她,更不曾喜欢过。所以,对于她所言的我主动求娶她,这根本是莫须有的谎言。” 贺鑫说完,钱梦看向他,苦苦一笑,什么都没说。落在别人的眼中,钱梦那一眼,满满苦涩,对贺鑫无情的无言控诉。 贺鑫看着,眼中冷意更浓。 张源听了,淡淡道,“那对于你身上的印记,她是如何知道的?” “那是…。她在小民的饭菜之中下了药,我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才跟她做下的孽事…” 听听贺鑫这话,再看钱梦那凤眼樱唇的娇媚样儿…。呵…没人相信贺鑫的话。一个貌美的大姑娘,算计着你一个穷书生做那种事。?退一步说,就算是真的,可若是你真不愿意,能成事儿?这种事儿,男人强迫女人简单。可女人强迫男人。男人就是不挺矛,入巷子,女人还真强不了。 “她于你下药,这事儿你可有证据来证明!” 贺鑫沉默,摇头,“没有!” “可有认证?” “没有!” 贺鑫无法证明自己的无辜,如此,就算他不承认自己谋妻害子,在钱梦等人的证据中,也已足够给贺鑫定罪! 最终结果也是不负众望。 贺鑫被判谋妻害子,被判处死刑,三日后处斩! 小乞丐,斩立斩! 医馆伙计,斩立决! 钱梦监禁一年,其丫头监禁三个月! 案子结!民众打呼,知府大人英明神武。柳氏父子三人,叩谢知府大人大恩! 贺母当场晕死,贺鑫看着那漆黑的棺木一言不发,未曾喊冤! 张源听着那高呼声,脸上无任何得意之色,只是扫了一眼堂下钱梦一眼,神色莫测… 两日后,午后,牢房中! “钱氏,有人来看你。” 一年的监禁对于钱梦来说太久了,正在琢磨着如何尽快出去的钱小姐,听到女监的叫声,起身,一脸谦和,道,“可是我爹来了吗?” “出来就知道了!”女监长伸手把她拉出来,看着扣住自己胳膊的手,钱梦皱眉。 对这女监她可是使了不少的好处,所以这两日她对她也一直是客客气气的,怎么这会儿… 在钱梦疑惑间,竟见这女监长带她往男牢房走去。想到那些听闻,说女犯人在牢狱中任意被人糟践之言,钱梦脸色不由变了,怎么都不愿意往前走了,“大姐,这是要做什么?” 女监长一句话不说,提着钱梦直接往前走去,就钱梦那小身板,轻易就被人控制住了。 “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欺辱我,以后可是不会得好。” 对于钱梦的话,女监长充耳不闻。走到地方,直接把人丢下,跪地请安,“草民给郡王爷,郡王妃请安!” 听到这话,趴在地上的钱梦心口一跳,遂然抬头,看到眼前两人,特别在看到凤璟后,本惊疑的眼神,染上一抹惊艳,好俊美的男子…。 “要不要给他也下点药,掳到你的帐下呀?”蔺芊墨坐在软椅上,看着钱梦笑眯眯道。 蔺芊墨说完,额头上挨了一下。 钱梦回神,迅速收敛神色,叩首,“小女见过郡王爷,郡王妃!” 蔺芊墨俯身,抬手,托起钱梦下巴,使她抬头,看着眼前这张青春逼人的小脸,蔺芊墨感叹道,“都说大千世界百杂碎,这话果然一点儿不假。这年纪,这长相,怎么看都是一朵骄洁白的白莲花,可谁能想到私下里却是一个小淫猫呢!那俊美书生,温柔表哥的,在这年代也就是话本里才有,可没想到钱梦小姐倒是让我看了一把现实版的。” 蔺芊墨话出,钱梦眼眸紧缩,脸上却是一派无辜,茫然,纯白,“小女不明白郡王妃在说什么?” “开办学堂,供养书生?十个书生,一半儿成了你的裙下之臣,那滋味如何?是不是特别的酸爽呀?” 凤璟听到蔺芊墨这话,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多睡男人,这事儿他可不喜欢蔺芊墨去好奇!抬手,捂住她的眼睛,把她的手从钱梦下巴上拿开,淡淡开口,“她的下场就是例子,这事儿绝不可为,也不值得多问,好奇!会脏了口舌。” 那作态,好似蔺芊墨多看钱梦一眼,都会跟她一样变坏似的。 “凤英!” “是!”凤英上前,看着钱梦面无表情道,“学堂中养了几个面首,还满足不了你,新鲜劲儿过来,就把主意打到了贺鑫的头上。他的躲避,你当做一种挑战,一种乐趣。尔等女人,淫荡两字不足以形容你。你就是十足的变态。” “公堂之上,你用贺鑫从书上抄录的诗,充作他给你的情诗。饭菜中下药与贺鑫有了首尾,并记下他身上的特征,派人暗中传递给柳絮,把她伤心,伤感当乐子看,当成自己的成就来积攒。” “却又在贺鑫反悔,拒绝你的诱惑,并离开学堂后。致使你心生不满,怀恨在心,不接受自己比不上柳氏。一怒之下,找来小乞丐撞上柳氏,并买通药方伙计,让他把止血药换成了通血之药,致使柳絮一尸两命。这是你对贺鑫拒绝你的惩治,这是你给自己顺气的手法。” “而后,在官府的人参与进来后,看事情变得难以收拾,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乞丐灭口,牵制药房伙计家人,威胁他栽赃贺鑫。做好一切,你再来一招先发制人,主动去投案,把一切都推到贺鑫的头上,试图掩过自己的罪恶。” 凤英说完,冷冷给出结论,“桩桩件件,一步一步,种种事件,杀了你都太便宜你!” 而钱梦心里彻底慌了!这些事儿他们如何会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恶心的女人…”从不说人口舌的凤英,忍不住再次骂了一句。 “郡王爷,这…。这一定是误会,一定是哪里出了错,那些事儿我没做过…。郡王爷…”说着,伸手就要去抓凤璟的衣摆,然,手刚伸出,人就被凤英踹了出去。 “肮脏的女人…” “该走了!”凤璟皱眉,开口,那女人思想太脏,多呆一会儿,对蔺芊墨都是一种坏影响。 蔺芊墨转头,看向牢房里,脸色灰寂,满脸泪花,痛苦慢慢外溢的贺鑫,淡淡道,“一时的虚荣,一时的犹豫,换来一世的分离,妻儿死不得其所,这结果你可觉得满意吗?” “对于柳絮来说,你是比她命都重要的人。而对于钱姑娘来说,你不过只是一个玩具,是一个乐子而已…” 蔺芊墨说完,抬脚离开。 “絮儿,絮儿…。”低吼,沉痛,懊悔,悲鸣,那种毁天灭地的哀伤,清楚传入耳膜。 蔺芊墨脚步微顿,伸手拉住凤璟的手,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凤英把牢房的门打开,把钱梦丢到贺鑫面前,随着走了出去。 当夜… 钱梦死了! 下药的伙计死了! 钱梦之父钱坤也死了! 一座坟前,一座墓碑前,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痛哭失声,满心的痛,满声的悔,撕心裂肺的哀嚎,夜半时分闻之惊魂,听着揪心!   ☆、第159章 圆 “絮儿…。是你来接我了吗?”声音颤颤,眼泪溢出,带着微笑,沉痛,懊悔,“絮儿,谢谢你还愿意见我…。对不起…对不起…” “哥,你快醒醒,哥…。” “鑫儿,我是娘呀,呜呜…” “大哥,大哥…” 各种声音传入耳中,眼前的身影消失,贺鑫一急,眼睛睁开来,“絮儿,别走,絮儿…。” “哥,你终于醒了…”贺枝眼睛泛红,哽咽。 “枝子…。”贺鑫看着贺枝神色恍惚,他记得他已撞了墓碑,这会儿这会儿应该已经在阴曹地府了,“枝子,你怎么会在这里?絮儿呢?絮儿在哪里?”说着,眼睛四处寻找。 贺刚看着,眼睛酸胀,背过脸,掩住眼底的泪花,“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贺枝面皮发颤,嘴角哆嗦,不知该说什么。 “鑫儿,我的儿,你不要吓娘呀,呜呜…你怎么能做出那样事,你这是要娘的命呀…”贺母想到那倒在柳絮墓碑前,满头,满身都是血的贺鑫,贺母大哭。 贺鑫看着痛哭的贺母,慢慢回神,抬手,触摸额头,感受到那抹痛意,缓缓闭上眼睛,眼角水色溢出,苦笑,失望,他竟然没死吗? * “有学堂书生的证词,有药房伙计家人的供词,现钱氏父女的罪行已成立,钱氏父女也均已画了押,认了罪。而贺鑫…”柳振抿嘴,眼底盈满复杂,“他当时说的都是真的!” 一时被诱惑是真,从未谋害过柳也是真! 案子突然来了个大反转,柳氏父子三人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再加上亲眼看到贺鑫在柳絮坟前撞碑自缢…。 对于贺鑫,恨意减缓。但,却仍然无法原谅! 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可却不是所有的错,都有弥补改过的机会。柳絮已死,对于贺鑫他们无从谅解… 柳胜沉默,良久,望着某处淡淡道,“絮儿,不要去恨他,也不要再牵挂,安心的去吧,早点投胎,下辈子托生一户好人家,过点儿好日子…”柳胜说完,抹了抹眼睛,哑着嗓子道,“天色不早了,你们也去歇息吧!” “好,爹你也早点休息!” “嗯!” 柳振,柳煦离开,柳胜起身,走到柳絮生前所住的屋子,静坐良久,拿出旱烟,一个人对着屋子自言自语,说着那属于柳絮的过往… * “主子,夫人,贺鑫过来了!” 蔺芊墨听了,沉默少卿,点头,“让他进来吧!” “是!” “小民给郡王爷,郡王妃请安!”贺枝扶着贺鑫一起跪下。 “坐吧!” “谢郡王妃!” 蔺芊墨看着略显拘谨的贺枝,眼底划过什么,而后隐没,“过来有什么事吗?” “小民特向郡王,郡王妃谢恩。”贺鑫说着,跪下,叩首,“谢郡王爷,郡王妃救命之恩!” 贺鑫已知道,他的案子已了,罪名也已消。而在他撞碑后,救了他的人是蔺芊墨。虽不懂她为何要这么做,并且还救他! 蔺芊墨看着跪在地下,曾经意气风发,满心抱负的青年,此时满身寂寥,满眼沧桑的样子,淡淡道,“柳絮不想你死,我只是遵从她的遗愿而已,你不要感激我。” 贺鑫听了,抬眸,满目苍夷,“郡王妃曾说过,只要思念不断,缘分就不会断,这是真的吗?” 蔺芊墨眼帘微动,静默,片刻,开口,“或许吧!” 闻言,贺鑫嘴角溢出一抹笑意,眼睛湿润,带着满足,“谢郡王妃!” 蔺芊墨没说话!屋内一时沉寂。 良久,贺枝开口,声音略带沙哑,“郡王妃…。”说着,顿了顿,看着蔺芊墨道,“我可以还叫你墨姐姐吗?” 蔺芊墨柔柔一笑,“当然可以!” 贺枝抹去泪珠,笑了,感激,诚恳道,“墨姐姐,这些日子谢谢你!” 蔺芊墨摇头,“都是跟师傅学刺绣的学费!” 贺枝听言,眼睛湿润,压下心里的波动,“我们今天过来除了向墨姐姐道谢之外,也是来向墨姐姐辞行的。” “什么时候走?” “明天!” 蔺芊墨点头,“一路顺风!” “墨姐姐你也要保重!” “嗯!” 凤璟看着贺鑫离开的背影,淡淡开口,“这辈子都未做好,有何资格渴求下辈子!” 蔺芊墨听了,转眸,“这话郡王爷刚才怎么不说给贺鑫听!” 凤璟转眸,看了蔺芊墨一眼,不咸不淡道,“我是说给你听的!” 蔺芊墨眼神微闪。 凤璟风轻云淡道,“这辈子我会做好,下辈子你别乱跑!”说完,抬脚,走了出去,走出老远,蔺芊墨声音从背后传来… “凤璟呀!如果要预定下辈子,那,能不能先把聘礼拿来呀!” 凤璟脚步凌乱了一下,抿嘴,转头,看到站在门口笑意盈盈,灵动俏皮的女孩,硬邦邦道,“聘礼就是本郡王!” “不稀罕!” “蔺芊墨,有一点儿你最好明白。” “请郡王名言。” “对于强迫人做些我想的事,本郡王并不是不会!” 蔺芊墨听了咯咯笑开,“在这一点儿上,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凤璟闻言,眼帘微动。 蔺芊墨看着他,勾唇一笑,“凤英,除了杏花,其他干花都拿来,我要沐浴…” “是!” 凤璟看着蔺芊墨笑颜如花的小脸,缓缓勾唇,眸色深谙,流光溢彩,“或许,杏花由为夫自己来用更有味道…” 得到准信儿的凤某人,对着凤和道,“今日无论何人求见,都拒了!五丈之外,我不想看到人出现。”教训在前,这次提前屏退所有可能出现的障碍。 “是,主子!” “把这个给阴嗜,蔺毅谨的饭菜里。”说完,又加了一句,“都加进去!”彻底清除明确的障碍。 凤和看着手里的药包,嘴角不可抑止的抽了一下,这一包下去,要睡三天吧! 主子这小登科,不会准备玩儿命吧?豁出自己的!加上别人的!这动静搞得是不是有点儿太吓人了呀! 凤和想着,忍不住含蓄道,“主子,这个…。行军打仗讲究的是一个全力以赴,必杀齐上,要一个速战速决。可这事儿它完全是相反的。它要的是一个缓缓图之,是一个持久战,岳池就越好,所以,主子您可不能用力过猛,切记来日方长…。” 凤璟听了,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觉得本郡王会速战速决?” “不,不,属下绝无此等想法!” 凤璟抬手,凤和抹汗不敢再多说,疾步离开。 凤璟坐在软椅上若有所思,沉默良久,从抽屉里拿出几本书。赫然是蔺芊墨看过之后,念叨许久却怎么也找不到的那几本小话本。她的美公子,俊书生,原来都被凤某人封杀,潜藏了! 看着书面上的图画,凤璟还真是不屑看,这画质,这情节,比国公爷当初送给他看的差远了。想着,翻开来,将就着看吧,找找上面的错误和缺点也不错!抱着此等高大上的想法,凤璟开始一页一页的认真翻阅… 看着看着,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一晚七次,一次两个时辰? 轻哼一声,“无白日,一日统共也才十二个时辰,哪里来的十四个时辰,中间也不吃不喝吗?混扯…”说完,丢开。 这书完全无概念,更重要的是…给蔺芊墨带去了错误的认知。若是她按照书本的认知去比对,那…。岂不是会对他能力产生怀疑?书中可乱写,可他却还是要吃喝的! 杜撰此等妖言惑众之书的人,实在该问罪!可惜他发现的太晚,掐断的太晚了。蔺芊墨肯定都看完了。 凤璟皱着眉头,继续翻看下一本。看着那置于女子腹下的黑颅,凤璟眉头皱的更紧了,还有这等姿势?再看图画上女子欢喜的表情,凤璟神色不定,女人喜欢这等方式? 带着疑惑不定的心思,继续翻看,当看到同样的姿态,只是换成是男人时,凤璟某处不由紧了紧,忍不住轻咳一声…他要是提出此等要求的话?蔺芊墨是会咬死他?还是直接扎软他? 咳…。是他想太多了,蔺芊墨根本不会搭理他!不过…凤璟松了松衣襟,继续往下看,此书还是有需要钻研的地方的。 良久…。 四本书翻看完,凤璟转头看着窗外残留的阳光,有些焦躁,今天是二十四个时辰吗?为何太阳还未下去! 呼…。吐出一口浊气,无论做任何事儿,操之过急都是大忌!不应该急躁,不应该… “凤和,准备水,我要沐浴!” “是!” 他就是急了,管它什么大忌不大忌! 晚饭时,看着一桌子的大鱼大肉,阴嗜眼睛一亮,垂涎欲滴,“终于看到给人吃的了。前几天那满桌子的绿,那分明是喂兔子的。”说着,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肉塞嘴巴里,“嗯,不错,不错!” 蔺毅谨看着,笑了笑,“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怎么这么多好吃的?” 凤和腹诽;能让你们连睡三天三夜,好好休息一下的好日子。 “就是平常的日子!”凤英面无异色,平淡道。 两人听了,也不再说话,大吃起来! 看着两人的吃相,凤和摇头,一个手持万贯家财的富家公子,一个相府的少爷,看到点儿肉都激动成这样,看来,过去一阵子真是被主子给虐惨了。 凤英默默给凤璟,蔺芊墨各夹了一筷子肉放在碗中,“主子,夫人,你们也用饭!”多吃肉,才有力气呀! 蔺芊墨看着碗中的肉,转头看了凤英一眼,笑眯眯道,“今天这菜好像特别丰富呀!”不就是小登科嘛,要不要搞得这么张扬动地的。本来她也是期待的,可这么一搞,让她有种吃断头饭的感觉。什么情调都没了。 凤英一本正经,脸上分毫不显其他,只道,“夫人最近劳心劳力,应该好好补补了!” “凤英真是有心了…” “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凤璟一直不开口,当然了,平日里吃饭凤郡王也极少开口说话。只是平日里可没见凤璟对肉菜特别钟爱,今天才两句话的功夫,一个鸡腿都已进肚了。 蔺芊墨看着,忽然不想说什么了!高雅的讲,凤郡王为了小登科已做好了劳心劳力的准备。若是低俗的说,此人色心全起,连平日的优雅都不要了。 蔺芊墨摇头,开始吃饭,刚张口… 噗通两声… 蔺毅谨,阴嗜先后倒下! 蔺芊墨定住… 凤璟淡淡道,“这几日他们也累了,也该歇歇了!带他们下去。” “是!” 蔺芊墨还未开口,凤英,凤和提溜着两个人已没了踪影。 蔺芊墨:…。场子清的真彻底! “多吃点!”凤璟把一块鱼放在蔺芊墨碗中。 “郡王爷可真是体贴…” 就算这话带着软刺儿,凤璟也完全好心情的全部接受了,且筷子一转,把鱼从碗中重新夹起,递在了嘴边,越发体贴道,“我喂你!” 蔺芊墨:……看着凤璟那殷勤的样子,蔺芊墨腹诽;这个时候若是她说,她又来月事了。那,凤某人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掀桌而起! 此后… 蔺芊墨吃两口,凤璟加一块菜递在她嘴边,说一句,“多吃点儿!” 口中说着,多吃点,眼里巴巴写着,别吃了!眼是心灵的窗户,凤某人此刻心里想到全部都是,办事儿,赶紧办事儿! 骚年!凤仙分分钟成了纯骚年!不忍直视… 凤璟觉得他真的不差这一会儿,真的…。心里这么想着,话却脱口而出,“墨儿,你吃饱了吗?” “没有!”蔺芊墨觉得,她真的饱了。 “那再吃点儿!” “天色还早,我想休息一下再吃!” 蔺芊墨话落,凤璟瞬时出手,轻易把人拦腰抱起,淡淡道,“那就明天早上再吃吧!” “我想今天吃…” 凤璟充耳不闻,抬脚,三步作两步往房间走去。其实,凤璟想直接飞过去的,不过,他不想表现的太急切,他可不是蛮横粗野之人… “凤璟…。唔…”话还未说出,眼前景色一变,再睁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充满眩迷之色的床幔,还有凤璟那张俊美无上的脸。 “墨儿…” 听听这缠绵的声音,诱惑的还是直接! “凤璟!” “嗯!” 凤璟在应,可看他飘移的眼神,不老实的大手,蔺芊墨很确定他根本就没有在听,可就算如此,蔺芊墨觉得她有必要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凤璟呀!你看,在这件事上,你是第首次,我也是初次,所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先探讨一下…” “确实该探讨。”说着,手一动,蔺芊墨衣服滑落,凤璟眼神一暗,开口道,“这里好像又长了?你觉得呢?”凤璟看着眼前的美景艳处,目光灼灼,认真的探讨道,眼中寡淡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火星燎原之色。 蔺芊墨不由瑟缩了一下,想赞一声郡王爷真男儿。可想到那无法避免的一痛,蔺芊墨怎么想都觉得这第一晚无法美好!特别凤璟这副准备发狠的样子,蔺芊墨这会儿没出息的退缩了,觉得,或许再等两日更不错… “凤璟,我觉得…。唔…” 刚开口,言语被吞没,男人已红了眼,哪里还会听得到你说的话。 蔺芊墨暗想,男人初次难长久,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尴尬坎,凤郡王肯定也不例外。如此,她配合一下应该结束的更快。 翌日 蔺芊墨被饿醒,躺在床上,拖着酸软无力处处都刺痛的身体,翻身都吃力…蔺芊墨望着床幔做总结。该猜对的她确实猜对了,凤某人确实也没避过那套理论,初次结束的很快。只是…她算对了这个,却算错了他恢复的速度。她这边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安慰的话刚说完,那边人家就已经恢复了精力。并且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牟足了劲儿的折腾… 想到这个,蔺芊墨眉头跳了跳,被折腾惨时,她好像被某人要求着,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好像连亲哥哥什么的,都说出来了… 嘶…。呲牙,捶床,初战她不止是惨败,丢了阵地也就算了,反正她是自愿的,可怎么能把气节也给丢了呢?古人云,夫妻之间,自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到东方,她这股风,彻底被灭了。 “墨儿,醒了!” 听到声音,蔺芊墨转眸,看着眼前春风满面,眉目含笑,什么寡淡,什么风轻云淡都没了的男人,蔺芊墨眼睛不由眯了眯,这一刻凤璟在蔺芊墨眼中退化成异形,那是一条狼!   ☆、第160章 凤璟你是大人了 看着蔺芊墨完全不友善的眼神,凤璟想到昨晚失控的疯狂,摸摸鼻子眼底划过一抹虚色,却又忍不住笑开,带着一丝自得。男人的小矫情,男人满足后的愉悦,对自己能力满意,本能的骄傲,这些,凤某人也全部都有。 所以,此时看着蔺芊墨因他累趴在床上爬不起来的样子。那控诉,气闷的表情,凤璟理所当然的把它当成是蔺芊墨对他另类的赞扬。厚脸皮铸就好心情! 凤璟嘴角含笑,眉目含情,一点儿不掩饰他那春风得意,同心舒畅的好心情样儿,走到蔺芊墨身边坐下,自然的抚摸着她脸颊,看着她柔柔开口,“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揉揉!”说着,顺着这个理由,手就往被子里摸去。 蔺芊墨低头,对着凤璟胳膊,张嘴就是一口!现在全身上下,她最有力气的,最有攻击力的也就这满口白牙了。 可惜她那点儿力道,对于凤璟来说,完全跟挠痒痒差不多,且直接痒到心里,凤璟跟安抚小狗似的,抬手拍了拍蔺芊墨的头,低声道,“别挑逗我!为夫身体可不是铁打的。” 蔺芊墨听了咬的更用力了。 凤璟低低一笑,“你若是真的想,为夫也愿意效劳。”说着,想到昨夜的美好,心口一热,热血荡漾,顺从脑中所想,拉开被子,翻身上床,把蔺芊墨拉在怀里。只是,在看到昨晚那一身的春光嫩肉,此时处处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后… 凤璟脑子里那‘再来一次’的念头瞬时被打散了,有那么一点儿不确定的问,“这些…都是我弄出来的?”凤璟感觉他昨晚上已经很隐忍了,怎么还会出现这么多痕迹? 听着凤璟那怀疑的口气,蔺芊墨捏碎他蛋,“不是你弄得?难不成是我自己撞出来的?还是说,你怀疑昨晚只是一场梦,现实却是我红杏出墙了?” “咳…。” “呜呜…都说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这话果然一点儿不假。我这才被吃了,就遭遇了怀疑。凤璟你个负心汉,无情郎,薄情郎,大尾巴狼…。” 凤璟:…。看着趴在床上撒泼的蔺芊墨,凤璟默默移开视线,望着床幔,眼底满是笑意。 “就跟那喝醉的人从来都说自己没醉一样,就跟那流氓却自认是风流倜傥一样;郡王爷一直以为自己高大上,可其实呢?你本质实际却是狼!还是一个在床第间什么都不懂得狼,一个小登科,冲锋陷阵没错,可你非要搞得跟上阵杀敌一样吗?呜呜呜…可怜的我,昨天晚上没阵亡,今天还能睁开眼睛,我上辈子是积攒了多大的福气呀!” 蔺芊墨哭诉着,数落着,手在凤璟身上揪着,拧着!拧不到…抿嘴,该死的,这是肉吗?他是练了一身盔甲吧! 看蔺芊墨欲泄愤,却找不到出口,郁闷不已的样子,凤璟勾唇一笑,隐没,淡淡道,“不是为夫想粗蛮,是夫人昨晚一直叫我快一点儿,我也只是听令行事而已!所以,夫人这番怪罪,为夫实在冤枉的很。” 闻言,蔺芊墨瞪眼,“我是让你快一点儿结束!” 凤璟听了,扬眉,一副恍然大悟样,“这么说,是为夫误会了?” 看着凤璟那故作态样儿,蔺芊墨不想跟他说话了,男人已经开始不要脸了。且脸皮这东西一旦舍了,就别指望他在重新有了。 “凤英,凤英…。” “我让凤英去镇上给你买吃的去了!”凤璟很是用心,又贴心道,“夫人有什么需要吩咐为夫就好!” 蔺芊墨听了,看着凤璟,目光森森,“凤璟,你已经是大人了,小孩子的把戏已经不适合玩儿了!知道吗?”当男人化身为狼的时候,什么柔情蜜意,什么两人世界。蔺芊墨一点儿都不觉得美好。这满身的痛,满身的痕迹就是最佳证明。 “昨天晚上夫人可是不是这么说的!”凤璟颇为好心提醒道,“昨晚夫人说我是你的小亲亲,好哥哥,大宝贝儿…。” “凤璟,你给我闭嘴…”凤璟这话就跟点了炮捻子一样,蔺芊墨瞬时炸毛了,小宇宙爆发了,那酸软无力连翻身都觉得吃力的身体,瞬间潜能大爆发,充满了战斗力,那是羞耻的力量。 抬腿对着凤璟一脚踹去,伸手拉过被子,把自己完全包裹起来,头埋进去,做乌龟去了。 对于那些恶寒的字眼,蔺芊墨怎么都无法接受是从自己口中说出的。想说凤璟绝对是胡言,可脑中的记忆告诉她,她真的说了。 虽然是被凤璟诱惑着,利诱着说的。可就是因为这样才更憋闷呀!她竟然相信了那份哄诱自己的话,说什么,只要她叫了,他就不做了。而她,就这么说了,娘的,这证明了她是有多脑残呀!明知道猪一辈子都不可能上树,她怎么还去做了猪! 那些话她在话本上看过不少。而且看着的时候觉得还挺火热,挺有情调,挺有气氛的。可当自己说出来时,狗屁的火热,情调,气氛统统没了,就剩下恶寒了。 那感觉…。“我不想活了…”什么洞房花烛,什么初次美好,没有,屁也没有,完全是黑色的记忆。她感觉到了来自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 看着缩在被子里如蚕蛹一样的女人,凤璟低低笑开,伸手连被子带人一起抱起,“我带你去沐浴!” 凤璟说的贴心,可蔺芊墨却多疑的听出了言外之意,‘一起洗’。 “凤璟,把我放下来,不然,我一定把你扎软!” 凤璟听了笑了笑,眸光流转,柔光满溢,“你不是想吃乳鸽吗?我让凤英跑远路去给你买了!” “谁稀罕!小小一个乳鸽就想收买本姑娘,不可能!” “是吗?”其实凤璟想说,你已经不是姑娘了,你是真正的夫人了。不过,想到蔺芊墨刚才那一脚的力道,这话他识相的咽下了。 “当然…。”有骨气的话表达完,蔺芊墨从被褥中拱出来,露出两只眼睛,傲娇问,“买了几只!” “三只!” “郡王爷可真是大方!” “我两只你一只!昨晚我出力比你多,这一点儿夫人必须承认!” 蔺芊墨听了,觉得长见识了,必须承认,对于夫君,她又有了新的认知。夫君,就是给你抢床铺,抢吃食的货!还是那个把你肚子弄大,然后告诉你,你怀孩子,他憋的真的很辛苦,到了找通房,纳妾的时候了。然后嘴上还说着,夫妻要同甘共苦呀! 哼,男人! “凤璟,脱光晚上见!” 听着这主动的话,看着蔺芊墨那寒光闪闪的眼神,凤璟淡笑,“夫人身体不适,今天晚上要好好休息!” 蔺芊墨哼了他一声!他这关怀的话,配上这邀功的口吻,实在是让人感动不起来。 * “娘,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给郡王,郡王妃磕个头,请个罪呀?”顾大宝看着王翠英,心神不安。 顾二宝,顾二妞听了,也同时看向王翠英,心里那个不安呀! 王翠英沉默片刻,摇头,“我们磕的那个头,人家也不稀罕。所以,没必要去给人家添不痛快!” “可是,这样郡王爷会不会治我们一个大不敬之罪呀!”顾大宝皱眉道。 “是呀!娘。”顾二宝附和着,“还有三妞的事儿,我们怎么也该去认个罪什么的吧!” “郡王,郡王妃若是要治罪,我们早就遭罪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王翠英说的肯定,其实,心里却是一点儿也不确定。这样说,更多的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娘说的是!”顾二妞点头。 顾二宝却是担心多多,“郡王爷,郡王妃过去没治我们的罪,或许他们是在等着我们主动去领罪呢?” 顾二宝这么一说,几人本就不稳的心,更是吊了半桶水似的,咣当个不停了。 一时沉默! 王翠英咬了咬牙道,“明日我去向郡王,郡王爷请罪!” “娘你自己去吗?” “书上不是说什么,子不教父的过吗?现在你爹不再,那自然一切错都是我先担着。所以,我一个人去就好。”王翠英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老脸,幸亏三妞跟她长得不像,如此,郡王妃见了她,应该不会迁怒太多才是吧! 想着,王翠英心里溢出苦味,“没想到他们身份竟然这么尊贵,若是早知道…” “娘,那些有的没的你就别想了。现在,郡王爷,郡王妃没有因三妞的事情降罪给我们,那已经是开恩了!”顾大宝沉稳道。 顾二妞点头,“大哥说的对,娘,这个时候你可是不能再想其他呀!” “我知道,我就是…就是那么一说!”王翠英叹气,“是我有眼无珠,识不得贵人呀!” “娘,就算早就识的贵人身份又能怎么样?”顾大宝很务实道,“就我们这些人,文不成武不就的,没一处拿的出手的能耐,遇到贵人,也入不了人家眼。结果跟现在一样,不会什么改变。” 顾二宝听了,不假思索接话道,“就算是入不了人家眼,最起码也不会得罪人家吧!弄得现在心惊胆战的。” 顾二妞听言,垂眸,苦笑。若是早就知道,或许三妞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吧!贪念一旦起,她不会有什么顾忌,甚至连失败都不会考虑。那成为贵人的*,能支撑一切,支配所有!说不定后果更严重,连全家都会牵扯其中。 “做错事儿的又不是你,你不安个什么?”王翠英瞪眼。 “那…那我也不安呀!”顾二宝结巴了一下,腹诽;他可是差点去勾引郡王妃呀!虽然没真的做,可想起当时那差一点儿…顾二宝还是忍不住腿软。 想着,咽口水,颤颤道,“我现在天天晚上做噩梦,梦里清一色的刽子手,手里拿着大刀,玩命的追我呀!每天早上醒来,我都是一身的冷汗。再这样下去,不用等到郡王爷来治我的罪,光那梦,都足够把我吓死了。” 王翠英听了,训着安慰道,“没出息的玩意儿,那梦都是反的,你怕个屁呀!” 顾大宝拍了拍顾二宝的肩膀,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儿,夜半不怕鬼敲门。你不用自己吓唬…。” 顾大宝的话还未说完,顾二宝就青着一张脸,紧张忧恐道,“我就因为做了亏心事儿才害怕呀!” 顾大宝:…。 顾二妞;…。看着顾二宝那怂样,不由想,其实怂点儿也挺好,不会犯什么大错!三妞就是因为太胆了。 “娘,明天你请罪的时候也带上我吧!让我去给郡王爷磕几个头,那样我也能心安,说不定晚上就不做噩梦了!”顾二宝怂怂道。 “那是郡王爷,你以为是辟邪神呀!对着磕头就不做噩梦了…” 顾大宝面色紧张,“娘,慎言,慎言…” 王翠英晃过神,脸色变了变,“呸呸呸,看你害我说了什么!”说完,对着顾二宝踢了一脚,“你这混账玩意儿,赶紧给我滚出去,让你这嘴上没把门的去请罪,那还不得罪上加罪呀!滚…” 对比顾家的犹豫不定,张家在得知凤璟,蔺芊墨身份后,就只剩下庆幸了。张桃犯下那样的错,只死了她一个未祸及家人,已是一份恩典了… * 看着瘫软在软榻上,眼底泛着青色,无精打采的蔺芊墨,凤英不由开口道,“夫人,属下会一套简单的拳法,学来强身健体,夫人可想学学?” 蔺芊墨听了,掀了掀眼皮,腹诽;学好了跟凤狼在床上对练吗? “夫人,要不属下先打给你看看?” “不想学!” “那夫人最近可有什么想吃的没?属下去给你买!”凤英问着,眼里透出一股异样的灼热,期待。特别期望听到蔺芊墨回答,她想吃酸的,或辣的! 看着凤英那眼神,蔺芊墨嘴角歪了歪,“凤英,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合格的护卫!” “当不得夫人夸奖,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凤英谦虚着,接受了表扬。 “不过,你这养肥了夫人,送给主子宰了的做法,是不是太偏心了些呀!”蔺芊墨托着下巴,认真问道,“凤英呀!你家主子是不是在练就什么功夫呀?” “这个属下不清楚!” “就是采阴补阳呀!” “咳咳…这个没有!夫人您想太多了。” “是吗?” “墨儿,你看为夫今天打了什么?” 听到声音,蔺芊墨抬眸,看着俊美英挺,精神奕奕的凤璟,动动自己两条绵软的双腿,蔺芊墨呢喃,“绝对的采阴补阳!”几天她丢了半条命,成就了凤璟这幅成熟男人魅惑样儿。 “你看,喜欢吗?”凤璟把手里的东西提到蔺芊墨面前。 “这是白狐?” “嗯!皮毛还不错,到时候给你做双护手的。” “郡王爷真是有…” “护手晚上戴!” 听到这话,蔺芊墨那敷衍的夸奖,都说不下去了。晚上戴,她还怎么挠死他! 这几天凤璟就跟那抽大烟上瘾的人一般,到了晚上无论她说什么,都挡不住他的折腾,还说什么要向话本中的人看齐,什么一晚七次,一次两个时辰,她说那是混扯,他却非说她喜欢看那样的,必定是喜欢那样的。 天天拿着那本破书当由头,给自己找理由。蔺芊墨被闹腾的火大了,晚上的时候就可劲儿的挠他。初时看到凤璟背上那被她抓出来的道道痕迹,蔺芊墨还心虚了一下,担心了一下,觉得这样暴力不好,万一练就出了暴力倾向多忧伤。 谁知道凤璟却说,书上言,女人喜欢到极致,动静深处都是这样。她这是满足,亦是对他满意的表现。 当听到这句话,蔺芊墨就一个想法,一定要挠死他! “把这个处理一下!” “是!” “药可买回来了吗?” “回主子已经买回来了。”凤英把一个瓶子递给凤璟。 凤璟接过,伸手抱起蔺芊墨,往屋里走去! 蔺芊墨看着天上白花花的太阳,窝在凤璟怀里也懒得动弹。凤某人晚上放肆,白天还是挺乖的。现在她真懒得走路。所以,她没必要表现的太敏感,免得适得其反,让他生出什么别的念头来。 “来,把这个擦上!” “这是什么?” “药,擦上你会舒服些!” 蔺芊墨听了,白了他一眼,“原来郡王爷也知道我不舒服!” “晚上舒服太过,确实是会留下一点儿不适。”凤璟一本正经道。 蔺芊墨:…。 凤璟勾了勾嘴角,揽着蔺芊墨的腰身,轻轻给她揉着,“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我不闹你。”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昨天说的假话,今天说的是真话!” “从哪里可以证明?” 凤璟抬手捏了捏蔺芊墨小脸,看着她眼底下的青色,眼底溢出一抹怜惜,“这几天我太过了,以后会克制些。你可是要陪我走一辈子的,我可不想你伤到你!” “所以说,为了长期使用,循环使用,你老终舍了点儿恩典出来!”说着,伸手用力抓住凤璟衣襟,恶狠狠道,“还有,你刚才那话的意思,可是说,本姑娘不能满足你?”命都折腾的剩下半条,你还在这里说克制。? “不,夫人能力很足,我很满足…”凤璟说完,笑出声来,伸手把蔺芊墨按在怀里,忍不住一顿揉搓,“墨儿,来,叫句好哥哥…” “叔叔…” “这称呼你晚上叫时我也异常喜欢!” “滚…” 凤璟听了抱的更紧,低头,对着一顿乱亲! 凤英听到屋内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手忙活的更快了。小主子不远了,不远了… * “夫君,你看,明天带这些去见郡王,郡王妃可以吗?” 张源听了,看着桌上摆放的那些物件,逐个看了一遍,眉头皱了一下,“把那夜明珠,红珊瑚都给去掉。” 张夫人听言,愣了一下,“这里面可就这两件最贵重呀!若是去掉了。那…” “就是因为太过贵重才要去掉。” 张夫人不解,“我不明白!” “你想想这夜明珠和红珊瑚的价钱,那是我一个知府可能买的起的吗?” 闻言,张夫人一怔,瞬时恍然,脸色变了变,紧张道,“夫君说的是,是我疏忽大意了。”说着,指着其他几件套同样价值不菲的物件道,“那我把这些都换掉吧!” 张源摇头,“这些就留着吧!” “可这些价钱也不低呀!跟老爷的饷银不符呀!” “过犹不及!”张源莫测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为官的没有哪一个是清廉的。郡王爷对于这也点自然清楚的很,所以,我若是一副高洁清苦样儿,那反而失了真,更易引人反感。适当显露一些,或许更好!” 张夫人却是担心道,“可万一郡王爷要是不喜,要借着这个由头,向老爷问罪该怎么办?” “郡王爷若是想问罪,有的是由头,不差这一个。”张源官场沉浮这么几年,有些事儿清楚的很,“官场上的人大家都差不多,只要多少还记得为官的根本,没得罪什么贵人,就不会有太大的祸端。这些年来我做的如何,我心里有分寸,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官场上的事我不太懂,我都听老爷的!” “嗯!” “你重新找些我们当地的土产补上,郡王妃对吃食好像特别喜欢,投其所好送上些不多。” “我知道了,我这就吩咐下人去准备!” 张源听了眉头皱起,不赞同,“吃食你亲自去准备,入口的东西不比其他,容不得一丝大意,这一点儿你应该知道才是!” 张夫人明白过来,羞愧,“是…是妾身不是。” 张源看着,郑重提醒道,“上点儿心!” “是!” 张源交代完,离开。张夫人吁出一口气,一直被人巴结着,这巴结人还真不习惯! 张源走出院子,对着身边的近侍道,“夫人那里我不放心,你派两个人暗中看着些。” “是,老爷!” “下去吧!” “是!” 近侍离开,张源刚欲往书房走去,却在听到小亭子里的对话后停了下来。   ☆、第162章 回京 小亭子里两个女孩相对而坐,一个十五六岁生的眉目柔美(张源四女嫡出张婷),一个十四五岁生的秀美俏丽(张源五女庶出张娇)。 “姐姐,你不是对郡王爷,郡王妃很好奇吗?”张娇清脆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娇俏,喜悦,低声,神秘道“想不想知道他们是什么模样?” “浑说,是我好奇吗?明明是你自己好奇的不得了。”张婷轻斥,却无怒意。对于这个从小就没了生母的庶妹,张婷心里有着一份怜悯,再加上张娇自来特别和她近亲。也因此,张婷对她,比其他庶出的就有了一份宽容。 张娇嘻嘻一笑,“姐姐说的是,是我好奇!所以,我根据随行侍卫的描述,让人画了他们的画像。”说着,从身后丫头手里拿过两个卷轴,展开,放在张婷面前,“姐姐你看,这就是郡王爷和郡王妃。”说着,眼睛紧紧盯着张婷。 “你这丫头也太大胆了,要是让爹爹知道了,可有你好…”画上人映入眼帘,张婷不设防备,心头一跳,要说的话顿住,眼中惊艳显露无意。 张婷的反应,张娇看在眼里,轻轻笑开,眼中极快划过一抹异色,又瞬时消失无踪,恢复原来单纯,娇俏态,“姐姐,你看,这郡王爷长的可真俊,郡王妃也长的好漂亮呀!” 听到张娇的声音,张婷回神,神色有一丝不自然,快速收敛,急忙转头看向张娇,见她无所觉,张婷不自觉松了口气,心里有些发虚,不由故作态,轻斥道,“你这丫头浑说什么,郡…郡王爷,郡王妃那是我们能随意非议的吗?” “嘿嘿…”张娇一笑,低声道,“我这不就是跟姐姐说说嘛,在其他人面前我可是不会。”毫不掩饰的相信和亲近。 张婷笑了笑,“你呀,就皮吧!小心爹知道了训你一顿。” “姐姐,爹爹要是训我,你可一定要帮我求求情呀!”张娇拉着张婷的胳膊,撒娇,依赖。 “我可是不管…” “姐姐…” “好了,我答应还不成嘛,你别晃了,我都都晕了。” “嘻嘻…。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来,我给姐姐锤锤胳膊。” “你就会给我讨好卖乖!” “那是因为姐姐对我好嘛!”为张婷捶着,漫不经心,随意道,“姐姐,母亲明天要去给郡王爷,郡王妃请安,你也跟着去吗?” 闻言,张婷眼睛不由扫了一眼画像上,那风光月霁,如仙一样的男子,心头跳了跳,极快移开视线,不答,反问,“怎么?你想去吗?” 张娇抬头看着张婷,笑嘻嘻道,“我不去,我身份不合适,也不该让母亲为难。所以,姐姐要是去的话,回来给我说说就行。”言语讨巧,并不着痕迹的表示出,她对于郡王爷可是没一点儿他想。 张娇从来就是这样,对于自己的身份不会怨,不会不满,也不自卑。很有自觉,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种懂事,乐天派的性子,总是让人不由疼爱她一分。 张婷眼里怜惜色更浓,声音越发温柔,“妹妹想知道什么!回来我说给你听。” 张婷身后的丫头听了,神色微动,带着一丝意外,小姐不是说她不去吗?怎么…。想着,眼睛不由看向桌上的画像,看了一眼,赶紧垂眸,不敢再探究。 “什么都行,姐姐说的我都爱听!”张娇笑眯眯道。 张婷笑了笑没说话,有些心不在焉。 “姐姐,时候不早了,你明天还要赶路,赶紧去休息吧!”说着,起身,看着蔺芊墨的画像,神秘,小声道,“姐姐,我觉得郡王妃还没你长的好看呢!” 闻言,张婷心口微微一颤,“你这丫头又浑说!” “嘻嘻,我说的都是实话,在我眼里姐姐是最漂亮的。”说完,笑着跑开了,而桌上那两幅画像,她已经遗忘。而张婷好似也忘了一般,未曾提醒。 只是看着张娇的背影,轻斥一句,“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说着,眼睛却不由看向蔺芊墨的画像,不自觉的比较… 亭子里两姐妹的对话,悉数传入张源的耳中,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沉寂,良久,开口,“张茂!” “老爷!” “一会儿让伺候四小姐,五小姐的嬷嬷到我书房去一趟。”说完,又交代一声,“动静小些,不要声张。” “小的明白。” 张茂离开,张源招来两个护卫,低低吩咐了几句,挥手让他们离开。 “娘,明日什么时辰启程去见郡王妃呀?” 张夫人忙活着,随意回应道,“辰时就出发!” “那我也一起去好不好?” 张夫人听了,转头看了张婷一眼,“你不是说不想去吗?” “我那不是因为有些不舒服嘛,现在无事儿了,也想跟着娘一起去见识一下郡王妃的风采。”张婷不自觉的避过郡王爷的不提。心跳有些快,有些心虚,不敢直视张夫人的眼睛。 张夫人听言,却未做他想,点头应下,“行,想去就去吧!” 闻言,张婷笑开,雀跃难掩,“那我也去准备一下去。” “去吧!”应着不忘交代道,“天气凉,记得多穿一件衣服。” “我知道了娘…”说着,人已经走远。 张夫人摇头,带着宠溺,“真是,都定亲还跟孩子一样。”说着,继续忙碌开来,“都给我细致些,小心点…” “是,夫人…” 回到自己院子的张娇,关上门的那一刻,脸上的笑意同时无踪了。纯真,娇俏亦无踪,阴沉,嘲弄,讥讽,各种阴寒情绪眼中足以映现。 而她身边的丫头兰芝却已习以为常,五小姐是多么两面性的人,这两年她已了解的彻底。 走出这扇门时,张娇是那个不谙世事,单纯,开朗,善良又可爱的五小姐。是看到一个虫子都会吓得尖叫,看到小鸟受伤都会哭泣的纯良少女。 可在这一扇门的后面,张娇却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可怕之人。阴沉,狠毒,极端,仇视一切,真实的她,若是看到那受伤的鸟儿,她定会笑着扒光它的毛,然后用刀子一点一点的割掉它所有的骨和肉… 那种残忍,兰芝初次见到时,曾经吓得病了好几日,几个月都在做噩梦。可现在,她已经习惯了,或者可以说已经麻木了,甚至感觉自己也早已不是正常之人了。 “兰芝!” “小姐!” “你说,若是我的四姐姐对郡王爷起了心思的话,那位情深一片的表少爷会如何呢?” “表少爷定会伤心,而后退亲!” 张娇听了咯咯笑开,带着兴奋,期待,还有冷恶,“我可是不想四姐姐跟表哥退亲。” 兰芝听了,眼神微闪。 张娇看出了兰芝的不解,轻轻一笑,道,“你以为我千方百计搞出郡王爷的画相,就是为了诱惑四姐姐?然后促使张婷跟表哥毁亲?” 兰芝沉默,亦默认。 “还是说,你觉得我是喜欢上了表哥?这样做,就是为了取而代之?” 兰芝依旧不答,默认! 张娇喜欢兰芝这份不多言的坦诚,心情大好,笑眯眯道,“其实,我是喜欢表哥没错。但,我却一点儿不想我亲爱的四姐姐跟表哥毁亲。” 兰芝不明白!对于这位小姐的思想,她从来就没明白过。 张娇好心情的跟她解惑,“四姐姐心有他属,我想等他们成亲后再捅出来,想来那个时候一定会更加有趣。在男人得到后,不太稀罕的时候再说出来,那时得知自己被戴了绿帽子,表哥心情一定会更加美妙,四姐姐也一定会更加幸福,哈哈哈…。” 兰芝明白了,确实是五小姐的作风,无论动物,还是人,张娇最喜欢不是看他们死,而是喜欢他们生不如死的过程… “那时,我这个善良,体贴的妹妹就该出现了。给四姐姐送去温暖,给表哥送去温柔。”张娇眼神灼灼,各种期待,带着恶意,“在四姐姐为我感动,表哥对我心动的之时…。我该怎么做呢?是做表哥心头的那个人,让四姐姐狼心痛致死?还是,斩钉截铁的拒绝。然后,做表哥求而不得,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让张婷这辈子都活在我的阴影之下,狼狈不堪的活着呢?兰芝你说那个好?” 兰芝直接道,“第二个好!”直接捅一刀跟一辈子钝刀子折磨,张娇肯定喜欢第二个。 兰芝话落,张娇笑开,开心不已,“兰芝果然了解我…” 兰芝淡淡道,“有一件事儿小姐有没有想过?” “你是想说,万一郡王爷也对张婷生了心思?” “是!” 张娇嘿嘿一笑,“若是郡王爷对一个定了亲的女人都能起心的话,那只能说郡王爷足够风流倜傥。这样一个风流倜傥的郡王爷,张婷必定也不过只是一时的玩物罢了!如此,看她守着郡王妾的身份,在那遥远的京城,后半辈子都独守空房也不错。到时候我一定携带一室儿孙,常常去探望四姐姐!四姐姐肯定很高兴…” 兰芝听了没再说话! 张源在书房,以关心为头,故作平常的询问了近身伺候张婷,张娇两个嬷嬷。得到的都是略带恭维的回答,张源深深看了张娇的嬷嬷一眼,见她言辞含蓄,却也无丝毫异常之处。 如此,也未再多问,就让她们回去了。 张源皱眉,“难道说是我想太多了?还是我对但凡关注到郡王爷的事都太过敏感了?紧张了?” 毕竟张娇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以乖巧示人的,从未发现她做过什么腌臜的事。这么想着,张源还是无法心安,因为关系到郡王爷的事儿都不许出一点儿错。 虽然他也太相信一直可爱的小女儿,会是满心算计的人,可在这事儿上小心无大错,探听一下也很有必要。 “大人!” 刚才派出去的两个护卫回来,张源点头,“说吧!” “是!”一护卫禀报,“四小姐在准备明日去见郡王,郡王妃的衣物,其他并无异常。” 相比这个护卫的干脆利索,去探听张娇的护卫,就是满脸的紧绷,惊骇不定了。 张源看着眉头一跳,“五小姐哪里如何?” “回大人,五小姐哪里…”护卫压下心头的震惊,把张娇和兰芝的对话,逐一说了出来。 说完,张源抑制不住眼前黑了一下,那一瞬间,想到了毒蛇… 另外一护卫听得傻呆了!那反差…犹如小白兔与眼镜蛇的对比!让人一时候无法相信。 张源面皮紧绷,本来只是不安才做的探查,没想到竟然真的探查出自己女儿如此可怕的一面。张源压下心头那股寒意,沉声道,“此事都给我咽下,任何人都不许再提及,包括夫人!” “属下明白!” “好了你们下去吧!” “是!” 两人退下,张源静坐良久,起身,往张娇院中走去。 “给老爷请安!”院中婆子,丫头看到张源赶紧请安。 “嗯!都起来吧!”张源面色如常,随意道,“你们小姐呢?” “回老爷,五小姐这会儿不在院里。” 张源眉头皱了一下,“不在?她去了哪里?” “五小姐说要给四小姐买礼物,刚带着兰芝出去了。” 闻言,张源眉心不由跳了跳,不快,训斥,“都这个点儿了,怎么可以让五小姐出去?去,速速把五小姐找回来。” 见张源面色不快,丫头,婆子赶紧应,“奴婢这就去。” “五小姐回来带她来见我!” “是!” 然,一个时辰后,张源也未等到张娇,却等到了这样一个消息。 兰芝死了,张娇失踪了! 这消息在张府迅速引起了轩然大波。张夫人神色不定,张婷关心不已。她们不疑有他,认定了张娇是遇到危险,被人劫持了。 而张源却是完全相反,特别是探过张娇的屋子,确认金银之物,包括一些值钱的东西全部都不翼而飞后,心更是猛然沉了下去。 他探听张娇的事儿被张娇知道了,兰芝是张娇杀死的为防止她泄露更多秘密。张娇逃了! “张茂!”张源刚说完,顿住,抿嘴,“我亲自去,你带上人随我一起去找五小姐。” “是!” 虽是自己的女儿,可在清楚张娇真实秉性的那一刻,张源对于张娇的失踪生不出一丝担心,更多是感到了一种浓浓的不安,甚至生出一股威胁感… * 对于张家的事,凤璟,蔺芊墨自然一无所知。他们不可能时刻盯着每一处的人。 来请安的时候,张源也只带了张夫人和三个儿子,至于张婷,张源以她即将成亲,不宜抛头露面为由,不容商量坚决的拒绝了。 对于张源等人的一行,凤璟平淡的接受,说了几句话,就让他们离开了。这只是一场平常的请安礼而已。没人多想,更不曾想却被暗中毒蛇盯上了。 凤璟认识到他开始几天确实是过来,折腾的太狠了些。既,在随后的几天除了过过手瘾,过过嘴瘾倒是真的没再做什么。蔺芊墨悠哉了几天,也乐意被当猪圈养着,吃了睡,睡了吃…然后等着被吃。 看着面色红润,气色大好的蔺芊墨,凤璟心情愉悦,闻到了收获的味道。 凤英看着蔺芊墨圆润的小脸儿,心里生出一股成就感,感到离抱小主子越来越近了。 而蔺毅谨看着蔺芊墨眉目间过去没有的媚色,再看凤璟那眉宇间的餍足样儿。明白在他昏迷的两天中发生了什么,心情低落,看着凤璟各种不顺眼,却是敢怒不敢言,斗不过,心里又不是滋味,只能摆脸色。 阴嗜看着凤璟,脸上也是各种不愉之色,可在两招之内落败于凤璟手下之后。再看到凤璟时,那心情…。算得上是又爱又恨了。爱他的身手,恨他的霸道小人之道。如此,阴嗜看到凤璟不是哼鼻就是瞪眼,偶尔还说两句挑衅之言,想引他动手,可惜凤璟从来不搭理他。 蔺芊墨看着三个男人那孩子气的相处方式,表示鄙视,当乐子看,并时不时的添点儿火,上点儿柴。 “蔺毅谨,我看你最近书画可是退步了,有空去画画璟公子的美体,再练练吧!” 蔺芊墨这么一说,蔺毅谨眼睛大亮,凤璟对着蔺芊墨笑得意味深长…蔺芊墨皮紧,嘴巴欠,身体偿! 惹不得,那就恭维… “阴嗜呀!你不是说你在武学上造诣非同一般吗?怎么面对我相公,却是连三招都接不了呀?” 跟着蔺芊墨,凤璟混了这么久,阴嗜的脸皮那也是练出来了,各种惊言逆语,在蔺芊墨的影响下,那也是信口拈来。继而听到蔺芊墨嘲笑的话,冷哼一声,抚着肚子,大言不惭道,“那是因为你侄子在我肚子里,我不敢用力,我那是让着你相公!不然…。哼…” 蔺芊墨啐,“不要脸…” 阴嗜听了,冷笑一声,“我被你相公下药迷昏那两天,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阴嗜话出,蔺芊墨抓起一个茶杯对着他丢了过去,“你个妇人!” 阴嗜轻易抓住茶杯,嗤笑,“你个败柳…” 蔺芊墨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同时抓住旁边的扫把,对着阴嗜挥过去,“阴嗜,你个死婆娘给我站住。” “呸,我傻呀!站在那里让你打!” “过来,看在我侄儿的面上,我绝对不打死你!” 蔺毅谨在一边看着,眼里满是笑意,故作忧伤开口,“墨儿呀!我现在才知道阴嗜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而是另有其人呀!所以,什么侄儿的面你不用看,直接打死他吧!” 闻言,蔺芊墨叉腰,怒吼,“阴嗜你竟然敢对不起我哥,玩儿红杏出墙!你给我等着,看我不打死你。”说着,挥着扫把,追去。 阴嗜满院子跑着,叫着,“既然被你们发现了,那我也不瞒着了。不错,这孩子确实不是蔺毅谨的,他真正的父亲是凤璟!” 孩子这身份一揭晓,凤璟微微抬了抬眼帘,看了阴嗜一眼,一眼满是嫌弃。 凤和嘴巴抽了一下,凤英无反应,看着蔺芊墨越发期待,夫人赶紧怀吧! 蔺毅谨瞪眼,质问,“凤璟,你…。你怎么勾引自己的嫂子?”说着,面部抖动着,忍的难受。 “凤璟,你竟然还喜欢男人?”蔺芊墨惊讶,“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阴嗜抚着肚子,叫器道,“我们早就在一起了,郡王爷说,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就把你休了!” 阴嗜一句话说的,纯粹恶趣! 然,那个休字一出,凤璟眼睛眯了眯,蔺芊墨也猛然想到了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凤璟起身,从蔺芊墨手里拿过扫把丢在地上,拉着她往屋里走去。 阴嗜大叫,“凤璟你说过要休了她的,我可都记着的,你可不能反悔!” 蔺毅谨哀嚎,“墨儿呀!我可怜的妹妹…” 凤和:…。“蔺公子,阴少爷适可而止吧!” 凤英面无表情道,“我去准备迷药!” 闻言,阴嗜被凤英气笑了,“你这谋算人的话还能不能再明目张胆些…” 凤英听了,点头,看着阴嗜的肚子,既道,“你这孩子主子不想要,过来喝药吧!” 阴嗜嗤笑,“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 “夫人是我的主子,我自然护着。至于你,红花伺候!” “你这女人…” 蔺毅谨听着凤英的话,心里暖暖,对于真心护着蔺芊墨的人,他都怀着一份感激,既笑道,“确实该灌红花!” “你这男人…” 凤和在一边听着,望天,眼底淡淡笑意流淌,一群越来越不着调的人。可,这种日子却真好,让人前所未有的感到愉悦…可惜,这样的日子却注定无法长久。让人遗憾…。 屋内,凤璟看着蔺芊墨,直接了当道,“休书呢?” 蔺芊墨听了,唏嘘道,“我们名不正言不顺的就这样睡了呀!”说着,轻笑道,“我若是现在叫非礼,那郡王爷可就是名符其实的流氓呀!绝对的强抢民女呀!” 凤璟伸手勾住蔺芊墨的腰身,淡淡道,“衙门归附在本郡王旗下,小娘子在叫之前,最好先考虑一下的好。” 蔺芊墨扬眉,“如此说来,我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所以,你只有一条路,休书交出来!”说着,又风轻云淡的加了一句道,“就算衙门的人会管,等到小娘子提到我面前,我也做好了监守自盗的准备。识相点儿吧!” 蔺芊墨啧啧,眼中笑意盈盈,抬手捏了捏凤璟的脸颊,“璟公子这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实力够,脸皮才厚!”凤璟别有含义道。 蔺芊墨点头,十分认同,“确实,连阴嗜都怀上你的孩子了,关于郡王爷的能力还真没什么可怀疑的了。” “少废话,休书呢?” “现在没名没分的是我,你急什么!”蔺芊墨抚了抚自己的头发,笑嘻嘻道,“可以名真言的梳姑娘头了!” 凤璟手指缠扰,把玩着蔺芊墨的发丝,淡淡道,“墨儿,你该知道找一份休书对我来说并不难。”说着,眼睛扫了一眼身后的床铺,意图毫不掩饰,大手也随着不安分起来,用行动证明,他可不是说说而已。况且他也确实老实了几天了,禁欲的滋味很考验定力,并不好受。 蔺芊墨:…。若是在这种事儿上被人拿捏,她是不是太没出息了点儿?但凤璟这积攒了二十多年的*,一遭解冻,食髓知味,狼性甚足。所以… 抬手,揽住凤璟脖子,蔺芊墨笑眯眯道,“相公,能不能用休书换点特权呀?” “想要什么?” “嘻嘻,就是…。” 看到蔺芊墨脸上的笑,不等她把话说完,凤璟既道,“晚上无可退让,夫人就不必开口了。该疼你的时候,我一定会疼你,但一个月夫人也总是要容许为夫吃几顿饱饭不是。” 这话说的真是又体贴,又可怜!蔺芊墨却觉得,凤璟所谓的‘疼你’绝对是一语双关的,完全不能相信。 看着蔺芊墨满是怀疑的眼神,凤璟淡淡道,“我就是现在答应你了,等到了晚上也肯定做不到的。就算是立字为据,我也绝对守不住!” 蔺芊墨一噎,对这话绝对的相信了,坦诚的都让人无言以对了! 其实,关于那份休书,蔺芊墨给不给凤璟都不会影响到什么。因为那份休书,是凤璟用特殊的墨水写的,等到了一定的时间,上面的字迹就会消没无踪再无痕迹。 所以,那所谓的休书,含蓄的讲,那就是凤某人早已预谋好,对蔺芊墨根本就没打算放手。而往直白了讲,就是那休书就是凤某人哄着蔺芊墨玩儿的。 而这实话,这事实,凤璟不想说,因为说了没一点儿好处。他可不想蔺芊墨总是怀疑他! 蔺芊墨从跟风璟成亲的那天起,就是他认定的妻子,从来就没改变过。以后更加不会改变。 “夫人可以也用它讨要些其他东西,为夫或许会答应!” “我讨要个面首你也会答应吗?” 凤璟听了,面色淡淡,“夫人还想着面首,看来为夫晚上还是不够努力,不能让夫人满意!” “嘿嘿…没有的事儿,开玩笑,开玩笑!”蔺芊墨干笑。 “休书给我,我就相信夫人的玩笑!” 蔺芊墨听了,干脆把发簪拿下,拧开,从里面拿出休书。 凤璟看着扬眉,“夫人藏东西果然有一手!” “都是郡王爷训练有方!”若不是凤璟清空银子的速度太快,她何至于挖空心思找地方藏。 休书在凤璟手心里化为灰烬,而后,心情颇好,低头在蔺芊墨唇上亲了一下道,“夫人,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早些休息吧!” “凤璟…。” “我相信了夫人的笑话,可却没说晚上不努力…”凤璟轻易把蔺芊墨带到床上,软香温玉子在怀,忍着了好几天的凤某人,下腹起火,肝火上升,脸皮豁出,张口歪曲一个理由,就不撒手了。 看着每每这时才显年少情热,焦躁不可待,血气方刚,越发赖皮不讲理的凤某人,蔺芊墨感觉,调理身体刻不容缓,是绝对的当务之急,孩子呀… 自在悠闲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 嘴上很少说甜言蜜语的凤璟,用身体极致的表达着他的热情!不经意中,点点滴滴中表示着他的在意。让蔺芊墨越发习惯着他的存在。虽然蔺毅谨,阴嗜常常捣乱,凤璟一般都是无视之,等到他们过分时,凤璟直接上手。 蔺逸谨,阴嗜也犹如上瘾了一般,以挑战凤璟的容忍度为乐子,时不时的来个升级版,被揍得趴下后,老实几天,然后接着来。 看他们如此反复的作,蔺芊墨很有兴致,凤和已懒得阻止,凤英已看的腻歪。 三个大男人,天天鸡飞狗跳的,满地鸡毛,种种幼稚,更多自在,日子别样的有滋有味,让人越发恋恋不舍…然,该来的却还是挡不住! “韩老夫人死了,她外祖母的身份在哪里摆着,你们被要求回京。”凤璟看着蔺芊墨,蔺毅谨,把手里的信函递给他们,淡淡道。 蔺毅谨皱眉。蔺芊墨没说话! 静默,片刻,凤璟看着蔺芊墨开口,“来汶山已将近五个月,皇上已第三次开口提及我回京!” 蔺芊墨听了眼帘微动,三次!也就意味着无法再推脱了。不然,就会令人做他想了。 凤璟知道蔺芊墨喜欢这里,只是…。这个时候总是无奈。 “等到以后有机会,还可以出来!” 听了凤璟的话,蔺芊墨抬眸,浅浅一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唱妇随,哪里都好!” 确定蔺芊墨眼中并无排斥之色,凤璟面色舒缓开来,抬手抚上蔺芊墨柔嫩的脸颊,淡淡道,“总有一日,会有一份自在!” 闻言,蔺芊墨心口微动,笑开,“会一直期待!” “嗯。” 蔺毅谨在一边看着,心里也松了口气,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夫妻过着日子,相互体谅,相互包容,才会幸福! 咄咄相逼,一味寻求自己的圆满,那样就算再相爱,也难长久! 只是,这里的日子,真是让人舍不得呀!不知何时才能再重复这份自在…   ☆、第163章 去换了!别乱招人! 凤璟和蔺芊墨离开,知府张源,县太爷孙麒均是大大松了口气。在凤郡王在汶山的这段时间,在连续发生那么多事之后,他们不敢奢求有功只求无过就好。 特别是孙麒,心里的大石总算是落下了,这些日子,他就怕那一日郡王爷一个心气不顺砍了曾肖想郡王妃的孙麟出气。现在好了,终于不用日夜为儿子的小命担忧了。 “老爷,现在郡王爷既已离开了。那,麟儿是不是可以从牢里出来了?”县府夫人小心翼翼问,说完,见孙麒眉头皱起,赶紧道,“妾身只是担心牢房里太过阴寒,潮湿对麟儿的身体不好。老爷想好好教育他的心情,妾身可以理解,也完全认同。只是,就算是要教育也得让他有个好的身子骨来承受不是。” “妇人之见!”孙麟厉声道,“你以为郡王爷人走了,就可以有恃无恐,为所欲为了?” “老爷,妾身不是那个意思…” “我告诉你,郡王爷就是离开汶山了。万一哪一日他来了兴致,他张张口马上就能知道在他离开后,我们都做了些什么?” 孙麒厉声道,“徇私枉法,哄骗郡王,为官无道…这些随便一个罪名压下来都足够让我丢了乌纱,掉了老命。等到那个时候,那阴暗,潮湿的牢房,孙麟要待的就不是一年了,而是一辈子了…” 孙麟一番疾言厉色的训斥话出,孙夫人瑟瑟不安的蔫了,在一年和一辈子的对比下,那点小贪心,瞬时变成了大满足,急声认错,“妾身知道错了,妾身都听老爷的,老爷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看着这个护短时胆儿大,遇事儿胆小的妇人,孙麒心里有那么些发堵,太好哄的妇人,让人糊弄起来都缺少一份成就感。 他还有好多既能表现自己睿智,又能适时拍郡王爷马屁的经精语美言还没说出来呢!她这就服从了,真是…都不给人表现的机会,让人郁郁啐! 看着孙麒皱着眉头,盯着自己变幻不定的眼神,孙夫人心里紧张,她不是都已认错了吗?怎么还这么看着她。?孙夫人惴惴不安,“老爷,可是妾身哪句又说错了吗?” “没有!”能说是你妥协太早了吗?不能,不然显得他多变态。孙麟绷着一张脸,起身,“你好好反省一下吧,我去牢里一趟!” 闻言,孙夫人脸色一变,反射性开口,想阻拦,“老…”刚吐出一个字,被身边的嬷嬷拽住。 “夫人,老爷这会儿心里正不痛快,你要是把这个也说出来,那不是火上浇油嘛!”嬷嬷压低声音,紧声道。 孙夫人抿嘴,心里腹诽;老爷最近越来越精明了,她不过是求个情,老爷这么快就猜偷偷到她去牢里见过麟儿了! 孙麒要是听到孙夫人的腹诽之言,一定会呸她一声。他猜到个屁,他去牢里只是想去处置一些人而已。 至于孙麟那个兔崽子,他可是一点儿想去见的意思都没有,每次去见听到鬼哭狼嚎的真是够死了!看到孙麟那没出息的样子,孙麒就满肚子的火气,实在怀疑,他这样一个伟岸的男人,怎么生出那么一个孬货…除了在女色上才生出些恶胆儿,其他时候都是软蛋!这样的儿子,真他娘的人让人闹心。 他一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摊上这么个吃心的小子。孙麟带着一股郁气往牢房走去。刚走到牢门口,那嘤嘤嘤的声音就传来出来。 “璟公子,奴家是你的三妞,你看妾身今天这个装扮怎么样?”揽镜自照,声音绵软侬娇。 “璟公子,奴家想你了,你什么是来接奴家回去呀?”满满期待,顾盼生姿。 “璟公子,璟公子,可怜奴家对你深情一片,却连你名字都不得知。”无限委屈,垂泪求怜,“还有那蔺芊墨,你可弄死她了吗?她可死了吗…” 说着,绵软的声音一变,侬腻的语腔陡然尖利起来,“她可一定要死,绝不得好死,那样奴家跟璟公子才能长相厮守,这样我才能做郡王妃…。郡王妃,郡王妃。这位置只能是我的,是我顾三妞的,哈哈哈…。” “见过郡王妃!给三妞郡王妃请安,郡王妃万事如意。嗯,都起来吧!”自说自话,自我臆想中,顾三妞大笑开来。 孙麒面无表情,看着里面蓬头蓬面,自己生生把自己折腾的疯了的女人,眼底一片冷漠,如看一个死人! 人都有那攀权富贵,升官发财,一夜暴富,一生安逸的念想。有人当做目标在努力,有人却当做目标在算计。而,顾三妞明显是后者,失败了就要承受自己作下的苦果。 在顾三妞利用孙麟去算计蔺芊墨清白的时候,孙麒就已想好了上百个处死顾三妞的方法。 而过去一段日子之所以留着她,是想着,郡王爷或郡王妃或许会有什么别的指示,比如,先好好折磨她一番,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再死掉什么的。可现在看来,人家是连折磨她的兴趣都没有。如此,也没有再留着她的必要了。 “李三!” “老爷!” “去,把她送到男监牢。” 闻言,李三眼帘微颤,送到男监牢那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事后把这个给她吃了!” 李三接过药包,垂首,“是!” “记得派人去顾家说一声,任何关于郡王,郡王妃的事都给我少提,对他们没好处!”任何事自然包括了郡王妃差点被孙麒算计一事。 李三心里明了,点头称是。 孙麟看了一眼还在那里咒着郡王妃死,念叨郡王爷情郎的顾三妞,眼里溢出嗤笑,转身离开。 顾家得到顾三妞突然暴毙身亡的消息,心里都不好过。虽然知道她最后不会落下什么好结果,可就这样死了…。 “娘,明天我去衙门把三妞的尸身带回来,不管如何也得给她安个坟,不能让她做了孤魂野鬼。”顾大宝红着眼睛道。 王翠英抹泪,点头,“带回来也不用操办什么,就直接下葬就好。” 顾大宝,顾二妞,二宝几人听着都有些心酸,生前没做什么光彩的事,死后也光彩不起来。人呐…恶事真是不能做呀! * 凤璟,蔺芊墨等已启程回京,却一点儿不急着赶路,走走停停,完全一副游山玩水的架势! 自在的时候可是不多了,这一路自然要好好把握!为了方便,蔺芊墨干脆扮成了男儿,凤璟也随着蔺芊墨折腾,那份风度,那份包容… 蔺毅谨:…好妹夫! 阴嗜:…。惧内的! 蔺芊墨:…好人呀! 凤英,凤和:…不表态,只接受!主子怎么都好。 夸奖,吐槽,淡定接受,几人这份感知,在听到凤璟对蔺芊墨装扮的形容时,什么风度,什么包容,都成了屁,原来凤璟是个思想灰暗见不得人的。 那一日,情况如下… 一身白衣,乌发束起,手执玉扇,蔺芊墨装扮好自己。站在凤璟面前,摇着扇子,对着他撩眉一笑,颇为自得,风度翩翩道,“璟公子觉得我这形象如何?” 凤璟,蔺毅谨,阴嗜,再加上自己,蔺芊墨觉得这画风,妥妥的四大才子呀! 凤璟上下看了一眼,不疾不徐,风轻云淡道,“去换了!” 蔺芊墨觉得这造型很好,不服气凤璟那一口否决,“为什么要换?” “像个受!” 像个受!三个字一出! 蔺芊墨面皮抖动,抽搐。 门外听墙角的几个人… 阴嗜狂笑不止!爱上了凤郡王的犀利! 蔺毅谨瞬时低头,肩膀耸动不停。虽然很想为妹妹出头,可这个时候他实在开不了口。 凤和,凤英即刻垂首,表示,他么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可就是管不住上扬的嘴角。 听到外面的声音,看着蔺芊墨眼里马上就要沸腾的怒火,凤璟拉起她的手走到内间,隔绝外面那些闹心,碍眼人。进屋,门一关,凤某人反手把蔺芊墨拉倒怀里,明骚一句,“就是受,也是我一个人的受!” 说完,不等蔺芊墨瞪眼,还嘴,低头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下,哑着嗓子道,“风情太盛,勾人精魂,去换了!别乱招人!” 蔺芊墨:…。看着眼前时刻发情,随时准备脱衣,玩儿奔放的凤某人。开始怀念过去那个虽恼人,却寡淡的男人了! 男人一旦腐起来,那速度,超越光速! 京城*九皇府 赫连逸看着手里的信函,沉暗的眼眸划过一抹柔光,她要回来了吗?不打打搅,守着就好!虽然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总算还有一个人可以牵挂!这样也挺好,挺好… 国公府 凤老夫人拿着信函,脸上喜色难掩,“总算是要回来了,总算是要回来了…”说着,看向齐嬷嬷道,“你带上人,这几天把郡王爷的院子好好的再打扫一遍,精细着点儿,不要留了潮气!” 齐嬷嬷笑着应下,“老夫人放心,老奴这就去安排人。” “好,去吧!” 看着凤老夫人那欢喜的样子,国公爷哼了一声,一副看不惯态,“他是闲散了半年,又不是去行军打仗,没吃苦,没功劳的,也值得你这么劳师动众,牵肠挂肚的!” 凤老夫人听了,撇了国公爷一眼,人家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这话果然一点儿也不假。明明自己也惦记的不得了,现在人回来了,他又开始拿乔了。 凤璟不在的这半年,国公爷就跟那被点着的炮仗一样,对着凤家的那些个子孙,那是看到谁就训谁一顿,逮到谁就骂谁一通,没一个他看顺眼的,没一个能让他满意的。 并且,每次骂人,训人的时候,都不忘捎带上风璟。当然了,捎上凤璟也不是夸他,而是把风璟当做标本一样,比对着,从头到脚的大骂。 开的的时候,搞得凤家的人都胆战心惊的,差点得出;在凤家千万要做跟风璟相反的人,否则一定会被国公爷嫌弃死。 可国公爷的骂声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凤家的人也都明白过来了。国公爷哪里是嫌弃凤璟,那分明就是惦念的厉害,才会不断的提起。 明白过来,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不过却也疑惑,以前凤璟在京城待的时间也是有限,怎么从来没见国公爷这么焦灼过。这次怎么…他们搞不懂原因是什么? 原因吗?国公爷自己清楚,凤老夫人也多少猜到了。国公爷现在年纪越发大了,他怕了,怕凤璟这次还恢复不了,怕自己等不到凤璟恢复的那天… 对于国公爷的心口不一,凤老夫人已经习惯了,也不去捅破,只是笑着道,“这次墨丫头也跟着一起回来,想来以后应该不会再想着离开了。” 国公爷听了,哼了一声道,“若是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他还能做什么?” 跟国公爷聊天,凤老夫人准备自说自话到底,“唉,也不知道璟儿的身体到底如何了?凤和,凤英这次连信儿也不透露,真让人着急。” 国公爷听了没说话!就他来看,蔺芊墨跟着回来,要么就是凤璟的身体还未好,因需继续治疗她才跟着回来的。 要么就是凤璟身体已好,所以,她才接受了凤璟的那片心意,愿意跟着他回来。 不是国公爷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觉得,一个女人明知道男人不行,还心甘情愿的跟着他,一辈子守活寡,那太难! 而对于这两种结果,虽然国公爷十分期待是后者。然,不欺骗自己的讲,凤璟还未好的可能性却更大些。毕竟,若是好了,凤和,凤英早就禀报了。现在这样瞒着…。国公爷心口发沉,是不想他失望吗? 看着沉寂下来的国公爷,还有那眉宇间越发厚重的沉重,凤老夫人嘴巴动了动,劝慰的话在舌尖上打了转,最后又咽了下去。凤璟的身体,于国公爷来说是一个心病,任何人,任何安慰都无用。 无声叹了口气,适时候转移话题,“凤和信上说,这次他们不打算再走水路了,这就是要绕路回京了。这样一来,是不是要路过陵城?”说着,看着国公爷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 陵城——凤璟的外祖家!   ☆、第164章 肖家 凤璟的外祖家——肖家! 其外祖父肖荥,虽武功不行,但脑子却是极好,堪称足智多谋,狡诈百变。曾也是国公爷麾下一员智将任军师一职,深得国公爷的看重和信赖。 也因此,当初在众多高门女儿家中,国公爷选中了肖氏做凤腾妻的原因。(为了下一代儿孙的脑子)。 而肖荥在与国公爷结为亲家的那一天,在战事告捷的那一天,便婉拒了皇上封赏,毫不犹豫请命卸去了军师一职,并隐退京城去了自己的故乡陵城。 皇上对此很满意,但凡跟国公爷结亲的,或牵扯深的人,太有实力的他都不喜欢。对于肖荥的识相心中满意,但面上却不想冷了为他打江山的将士,既无视肖荥的婉拒,封了个爵位给他。 爵位也就是名头好听而已。完全无一丝实权。 对于皇上这种做给他人看的手段,肖荥心知肚明。面上却是痛哭流涕,感恩着接受了。 其实,肖荥选择隐退,跟淡漠完全权势无关。他只是懂得兔死狗蒸的道理,懂得一个人若是贪的太多,最终或许就会失去所有。所以,他选择了以退为进。 同时,他也明白,皇上不喜欢国公爷身边围绕太多精干,又手握实权的人。所以,他在皇上寻找理由贬罚,除去他之前,先卸去了自身的威胁。 不过,他也知道,就算他隐退了,可只要有国公爷在,肖家的荣耀就不会少。 乱世出,安世隐,这是跟着武将最好的出路。 乱世他愿为枭雄,安世他愿闲散过日。 睿智的下属,深谋远虑的亲家,国公爷对于肖荥很满意。只可惜… 想到肖荥国公爷眼中溢出惋惜,感慨,“那老小子大概就是脑子用的太厉害了,耗费心力太多,才会落的个短寿,早早的就这么去了!” 凤老夫人也为肖荥感到可惜。更重要是,两年前肖家随着肖荥的过世,没了那份压制,子孙也渐渐浮躁起来。 想着,凤老夫人眉头皱的更紧了,若肖老夫郑氏是个懂得随机应变,有头脑,有手腕,能压住事儿的还好,偏偏那郑氏…。凤璟的母亲就是随了她的性子! 耳根子软,又无主心骨,看着听话,很多时候又很固执,敏感。秉性不坏,心底也不赖,但办事儿的时候却总是办不到正道上。分辨不出其中是非严重性。 想到郑氏的性子,想到凤璟母亲最近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到娘家,凤老夫人就觉得头痛,“都说夫妻之间都是互补型的。我看亲家家夫妻两个,那心眼恐怕都被肖荥一个人长全了。”所以,郑氏才那么没脑子。 皇上年事已高,皇子们逐渐年长,在这越发敏感动荡的时候,肖家竟然想着来京城!并鼓动肖氏来游说。 就凤老夫人来看,若是想通过参与皇子夺位之争,来谋求那泼天的权势富贵,那跟寻死没多大差别。 “那是凤璟的外祖家,看在肖荥的面上,我也不能一刀子就砍掉他们。”国公爷没太多情绪道,“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也愿意护着他们一分,若是太不识相,我只会看着办,你不用操心。我还就不相信了,肖荥那么的好笋,就没生出一颗能看的苗来。” 凤老夫人叹了口气,抑制不住有些担忧! 国公爷倒是无所谓,“不必烦恼,谁家还没有两门闹心的亲戚。”说着,灌了两口茶水,砸吧砸吧嘴道,“只希望他们长点眼色别惹到凤璟那小子,不然…”哼哼一笑,“除了他外公,对于肖家其他人,他可不会在意!” 凤老夫人闻言,“这种事儿还是不要让凤璟伸手的好,肖家再怎么样也是他的外家,他动了谁,都会让他背负上不少流言蛮语!” 国公爷听了莫测一笑,“我倒是觉得挺好。身为凤家的当家人,若是太过完美反而不是什么好事。随性一些,任性一些,多些短处,留些不轻不重的把柄,不是挺好吗?” 国公爷溢出一抹嘲弄,当初若不是凤璟的身体受损,这郡王头衔,包括手中权力,恐怕均不会那么早,那么顺利的就封赐下来。 凤老夫人听言,眼底划过什么,叹息,不再多说什么。 * 看着一身灰衫打扮的蔺芊墨,阴嗜扫了一眼凤璟,带着恶趣,嘲笑,“好好的一个玉少年,偏偏被打扮成了灰老鼠。凤爷你这心眼是不是也太小了些?” 凤璟继续用饭,对阴嗜的话充耳不闻,更没搭理他的意思。 阴嗜转头看向蔺芊墨,“你不是最能吗?怎么这么轻易就被拿捏住了?连穿衣服自己都做不得主了!” 蔺芊墨听力,掀起眼脸看了阴嗜一眼,不咸不淡道,“装扮的那么精致,招人做什么?盼着被捉去小怜馆么?” 一阵见血,阴嗜瞬时黑了脸儿,咬牙切齿,“说这话之前,先看看你相公那张脸…” “天生丽质,丽质天生,你羡慕呀!” “羡慕个屁!等着吧,早晚成小怜馆的一份子!” “进去一次就是不一样呀,看来你对小怜馆的审美很了解呀!” “蔺芊墨…”阴嗜摔筷子而起,横眉竖目。 蔺芊墨懒懒看了他一眼,轻哼,“干嘛!咬我呀?” “你这女人,揭人伤疤你有瘾是不是?” “一戳你伤心事你就跳脚。以己度人,看着我身灰衣服,就应该看的出我的郁闷,没事儿总是戳我伤心处干什么?”蔺芊墨夹一口青菜到嘴巴里,狠狠嚼着,看着阴嗜,“这都是你自己不吐好气换的,该…” 阴嗜噎,抿嘴,死不认错,狠狠瞪着蔺芊墨表达心中不满。 看着阴嗜跟蔺芊墨你来我往,斗的不亦乐乎的样子,凤璟开始觉得有些碍眼了。特别阴嗜目不转睛瞪着蔺芊墨的样子,那是理直气壮,理由充分的盯着人看。 在凤璟抬眸看向阴嗜的那一瞬,蔺毅谨敏感察觉到气氛开始不对劲儿,虽然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不过… 蔺毅谨伸手拉住阴嗜,正色开口,“阴嗜,这都到陵城了,离京城也不远了,你那里要忙的事儿还有很多,就不用特意再送我们了。我看,吃了饭你就赶紧回去吧!等京城的事结束了,我就回潍城找你。” “怎么?你也觉得我碍眼了?”这话充满怨气。好像被谁伤了心了。 蔺毅谨摆手,“怎么会?我是担心你不在,阴家那些老头们又搞什么花样来?” 阴嗜面无表情,冷哼,声音透着一股阴冷之气,“阴家那些贪心的老货,就是我在,也挡不住他们耍花样。哼,等着吧,要是惹恼我,我把整个阴家都给它端了,他们不是稀罕大房那些东西吗?都给他们陪葬下去…” “阴嗜,不可冲动!就是要毁了他们,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已经忍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阴家金玉起家,钱庄,典当行,阴家主营。 阴嗜可谓典型的富三代,含着金钥匙出生。托生的好,生活却并不平顺。波折随着母亲离世,继母入门,阴嗜十岁开始波澜就不曾断过。 随着他的年龄越大,越被人难容,且手段越发残忍,血腥。 失母,父忙有心无力护。娇妹烈子,终究抵不过一众恶狼的算计,在阴嗜和同胞妹妹去给母上坟之日,遭遇截杀! 其妹身亡当场,阴嗜身负重伤,堪堪躲过一劫,却辗转被人卖入了小怜馆,几欲遭人羞辱。纵然心中愤恨滔天,却无法挣脱当时不堪之境。就在阴嗜欲跟人拼个你死我亡,也不愿遭受那等耻辱之日,蔺芊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如此,阴嗜才有了以后。 他既不死,那么,别人就必须死!他要那些曾谋害过他的人,害死了他妹妹的人,必不得善终!他要用他们的血为他妹妹添坟… 看着阴嗜眼底涌现的戾气,蔺毅谨叹了口气,那种感觉他能体会,也能理解,“阴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又如何?珍儿她也无法复活。”阴嗜说着,看着蔺芊墨,眼底满是复杂。每次看到蔺芊墨,他都不由想到珍儿。不是因为她们相像,只是因为她和珍儿一样都曾经历经苦难。看到她,会心疼,却不敢显露! 这种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出的,当他发现时已经存在。所以,当初在高崖之上,他才会宁愿随着她一起拼死一战,也不愿意独自离开。 他不知道这单纯只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其他…。阴嗜也不愿意探究,或者说不敢探究,因为就是探究清楚了,明白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他只要确定一点儿就好,那就是蔺芊墨于他而言是不同的。从她在小怜馆将他救出的那天起,她就已是不同的存在。 看着阴嗜闪烁隐晦的眼眸,凤璟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蔺芊墨看着阴嗜那变幻不定的神情,觉得关于小怜馆她还是不要再提了,被仇恨折磨着的孩子,心理走向很危险呀! “咳咳,那个…。” 蔺毅谨开口,话未出,就被人打断了,“璟儿!” 听到声音,凤璟眼中颜色散去,余留一片寡淡,转眸,看着满面笑容走进来的几个人,神色淡淡。 凤和,凤英上前一步,微微颔首,“肖大爷,肖二爷,大公子,三公子,六姑娘!” 听了两人对一众人的称呼,蔺芊墨眼神微闪,身份明了。 “凤和,凤英,许久不见了。”肖家大爷,肖远笑着问,“国公爷他老人家可还好吗?” “是!”简单回应,即退下,站在一侧。 “早几日你母亲来信就说你快回来了,我和你大舅舅几人生怕错过,日日过来等,没想到今儿可才把你等来。”肖家二爷,肖磊看着凤璟,满脸慈爱,笑眯眯道,“不过,好在没错过,不然,你外祖母定会说我和你大舅舅办事不利,连迎个人都做不好,哈哈哈…” “璟弟,这一路可还顺利?”肖远嫡出长子肖铭,看着凤璟亲近道。 “嗯!” “那就好!”肖磊嫡出长子,肖飞略显拘谨道。 “璟哥哥,怎么没看到表嫂呀?姑母不是说你跟表嫂一起回来的吗?”肖远最小嫡女,肖家排行老六的肖珂儿。看着凤璟,带着期待,带着好奇,问着,眼睛打量着阴嗜,蔺毅谨等人。 肖家几人听到肖珂儿的话,均是看向凤璟,“璟儿,外甥媳妇跟着你一起回来了吧!” 凤璟点头,不待他们再问,即淡淡道,“稍等片刻。”说完,抬脚往楼上走去。 蔺芊墨,蔺毅谨几人跟随在后都去了楼上。 对于凤璟的脾性,肖远,肖磊,包括肖铭,肖飞都了解,也习惯了他这种冷淡,所以完全不以为意。倒是跟凤璟接触甚少,才十五岁的肖珂儿,惴惴不安看着肖远道,“爹爹,可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璟表哥他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你璟表哥就这样的性子。” “真的吗?” “嗯…” 楼下的对话似有似无的传入耳中,蔺芊墨不由笑了笑,小表妹,情表哥什么的,古代了不得存在,大多的真爱都在其中呀! 看到蔺芊墨嘴角上扬的弧度,凤璟移开视线,看向凤和,“收拾一下。” “是!” “夫人,属下给你梳妆!” 蔺芊墨还未开口,凤璟淡淡道,“听唤!”说完,拉着蔺芊墨走进屋内。 “刚才笑什么?”凤璟随意问,伸手拿掉蔺芊墨头上丑丑的灰帽子,满头青丝滑落,如瀑布一样散开,一种景致,一种风情,凤璟喜欢。 “就是小表妹呀,璟哥哥!”蔺芊墨拿捏着嗓子,娇滴滴,笑嘻嘻道。 凤璟把玩着蔺芊墨的头发,感受发丝在手心的滑顺,轻痒之感,听到蔺芊墨的话,微微扬眉,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你这样子,我很喜欢!” 蔺芊墨心头微动,眨眼,故作不懂。 “盯住每个靠近我的女人,若是发现谁窥觑我,记得告诉我,我会离她们远点儿。” “这种事儿还用我告诉你?你自己就感觉不到吗?” “我没闲工夫去看她们,更没闲心去探究她们的心思!你一个人已够我操心的了。” 蔺芊墨听了,张口在凤璟胸口咬了一口,“小黄本上那些有的没的给我少学。油腔滑调,甜言蜜语都会活学活用了,再以后岂不是要学着勾搭人了…” “一直都在勾搭你!” “这话说的真流氓!” 凤璟低低一笑,腻歪一句,“我喜欢你紧张我的样子…” “自作多情!” “好好拘着自己的男人,别给其他人机会,知道吗?” 蔺芊墨听言,哼了一声,手指点着凤璟的胸口,“有些事儿是我拘着,看着就有用的吗?那一天璟哥哥自己想给人家机会了,恐怕我拦都拦不住。” “这种带着醋意酸意的话,听着甚至顺耳,舒心!”凤璟奖励般的,在蔺芊墨唇上狠狠亲了一下,表示自己的满意,愉悦。 “厚脸皮,不要脸…”蔺芊墨说着,自己笑开。 看着蔺芊墨的笑脸,凤璟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那光滑,柔嫩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肖家…我并不在意的存在。只是他们身上流着我外祖父的血,算是牵着一份亲戚情分,至于其他,端看他们自己的本分。他们若安分,你就客气一分。她们若是失了分寸,你无须隐忍,委屈自己。端看身份,不论尊卑!” 凤璟的话很简单,肖家当她是外甥媳妇,她就当肖家是亲戚,若不然…就只看身份了。蔺芊墨这郡王妃的头衔,足以压倒肖家所有人。 明白凤璟话里的意思,更明白他这份用意,蔺芊墨柔柔一笑,踮起脚尖,在凤璟唇上亲了一下,“相公这番话说的极动听!” “跟着我,多了一份束缚,不能再多一分委屈。我喜欢看你嚣张的样子。” 蔺芊墨听着,这个心跳…“相公适可而止吧,我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男人的好听话,真能令人晕头转向呀! * 楼下,肖家几个人两壶水都喝完了,还未见凤璟下来。就算对凤璟有所求,可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痛快。特别是肖远,肖磊这两个自诩长辈的人。 “璟儿这么久还不下来,看来需要准备的东西应该不少。”肖远看向肖铭,肖飞道,“你们两个上去看看,也去帮帮忙。” “好!” 两人刚起身,肖珂儿眼睛一亮,欢喜开口,“璟哥哥他们来了。” “让舅父久候了。” “没有,没有,呵呵呵…”肖远脸上一点儿不耐之色都没有,笑呵呵道,“是我想的不周全,刚才应该随着你们一块上去帮帮忙的。” 凤璟没说话。 肖磊看着站在凤璟身边的女子,微笑开口,“这位就是外甥媳妇吧?” 当初凤璟成亲的时候,他们也都是去了的,只是那个时候蔺芊墨身体不好,他们也不方便近身相看,也不过是远远观望了一眼。所以,对于蔺芊墨的长相,他们还真是模糊的很。 “墨儿,这是为夫的两位舅父,表哥,还有六表妹。”凤璟牵着蔺芊墨的手,为她逐一介绍。 蔺芊墨一一个见礼。 几个人笑着应下,眼睛却是不由看着凤璟紧握着蔺芊墨的那只大手!一种显而易见的在意。几人看的清楚,脸上不显,心中各有思量。 而后,凤璟又为他们引荐了蔺毅谨,阴嗜。自然又少不了一番寒暄。 看着均是满脸笑容,相互客套的几个人,气氛倒是不错。 “表嫂,你长的真好看。”肖家唯一在场的女性,肖珂儿自然而然的担起跟蔺芊墨套近乎的重任。张口一句真好看,这样的万能的夸赞,相信没有一个女子不喜欢。 蔺芊墨微笑,“表妹真会说话!” 看着蔺芊墨的笑脸,肖珂儿好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伸手挽住蔺芊墨的胳膊,就撒起娇来,“人家说的可是实话,表嫂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好看。” 原来六表妹说话,喜欢使用夸张语法!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外祖母肯定等急了,璟儿这几天赶路也累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是,是,有什么话咱们回到家里再说…” “嗯…” “你这死丫头,给我站住,站住…” 还未走出客店,不远处怒吼声传来,引人侧目,不由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中年汉子手里拿着擀面杖,追着前面一个蓬头蓬面,浑身脏乱的丫头,跑着,叫着。 “死丫头给老子站住,你听到没…。” 被追的丫头却是头也不回,盲目往前跑着,两只脏兮兮的小手,抓着一个包子狠命的往嘴巴里塞着,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你这丫头,终于抓到你了。”中年汉子抓到人,看着一脸惊惧,却还不忘往嘴巴里塞包子的丫头,瞪着眼睛,怒吼,“这个时候你敢给我吃,给我吐出来,吐出来…” 中年汉子说着,手里的擀面杖就落在了那如小乞丐似的丫头身上。 小丫头被打,疼的面部有些扭曲,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泪水划过脸颊,脏兮兮的被冲刷出一道道的白痕,看起来越发狼狈不堪。然,纵然如此,她仍然不忘嚼着口中的吃食,用力吞咽。 “你这混账玩意儿…。”中年汉子看着,感觉被挑衅了,脸上怒气更炙,手里的擀面杖挥的更快。 这一幕落在周边人的眼中,大家神色各异,有的摇头,有的叹气,有的面露怜惜,有的不以为然,众人表情不一… 肖珂儿一副被吓到的样子,紧紧拉着蔺芊墨的胳膊,不敢看,不忍看,眼里满是怜悯之色,“嫂嫂,那人好可怕,那女孩好可怜…” 蔺芊墨垂下眼帘,未说话。 蔺芊墨的反应,让肖珂儿眼底划过一抹意外,继续道,“嫂嫂,你也觉得那女孩很可怜是不是?我们去帮帮她吧!”肖珂儿想看到蔺芊墨一个明确的态度。试探试探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蔺芊墨听了,抬眸,看了肖珂儿一眼,无意义的扯了扯嘴角,然后看向凤璟,继续沉默。 意思很明显,她是个以夫为天的女子。 肖珂儿可不敢去问凤璟,不过,身为女子看到这样的场景,就算是畏惧丈夫不敢轻易开口,最起码也要露出点儿怜惜之色吧!可她…。她就不怕人家觉得她太懦弱,又太冷情吗? 想着,眼睛不由看向凤璟。蔺芊墨如此,凤表哥是什么感觉呢?看着凤璟依旧寡淡,看不出丝毫情绪的表情,肖珂儿失望了。 算了,蔺芊墨如何她暂时管不了。但她自己却不想被人当成是冷血无情的人。继转头看向肖远,满脸不忍道,“爹爹,那女孩好可怜呀!再被打下去,肯定会被打死的…” 肖铭听了,脸上带着无奈,还有纵容,取笑道,“这丫头从小就是个心软的,最看不得就是这类事儿。偏偏自己是女儿身,不然,恐怕早就去打抱不平了吧!” 这话,绝对不是说给肖家人听的。 肖珂儿俏脸一红,娇嗔道,“哥哥真是,这个时候还取笑人家!”说着,拉着肖铭的胳膊晃了晃道,“哥,你去帮帮那小姑娘吧!” “你呀…”肖铭说着,眼睛却是看着自己爹。明显是等肖远表态。 肖远眉头皱了皱,那女孩可不可怜的,他还真没什么感觉,不过,在他地界上,还是在凤璟的眼前发生这样的事,却是肖远不想看看到的。他可不想让凤璟觉得他无能力,连个陵城都治理不好。 “过去看看!” 肖家几人跟上,凤璟站在门口,却是一点跟着去的意思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儿?” 看到肖远等人,那中年汉子脸色一变,“肖…肖大爷!” “嗯!”肖远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厉声道,“你这当街打人成何体统?” “肖大爷明察呀!不是小民要打她,实在是…”中年汉子,急声道,“实在是这死丫头不成样子,她没钱买包子,光明正大的给我讨要,看在她可怜的份上,小民也会给她一个,可她…一声不吭的,我掀开笼子,她一把手就抓了过去,看看她这双脏手,那么猛的一抓,那是生生毁了我一笼包子呀!” 肖远凝眉,看着被打趴在地上的丫头,沉声道,“是你偷了他包子?” 脏丫头使劲儿摇头。 “你这丫头,还敢不承认…” 肖珂儿在一边看着,不平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能打人呀!” “是,是…” “我没有偷他包子,那包子是他给我的,他想让我给他做妾,我不愿意,他就用这方法陷害我逼我就范。”脏丫头哑着嗓子道,“既然都是要死,我不想做个饿死鬼,所以,我明知道他不还好意,我还是接了那包子…” 脏丫头说完,肖珂儿眼睛都红了,“好可怜…” 听到肖珂儿的话,脏丫头眼泪瞬时掉了下来,对着肖珂儿伸出了手,可在快要碰触到她裙摆的时候,又堪堪停了下来,脸上满是自卑,哽咽,“临死得小姐一护,小民也算是值了。” 肖珂儿听了,眼底划过一抹自得。 “我问你,这丫头说的可都是真的?” “不…。她在浑说…”中年男子极力否认,然,那闪烁的眼眸却泄露了事实。 几人看的分明,脸色也沉了下来。 不远处,阴嗜看着凤璟,眼里带着一丝讥讽道,“你这舅舅,表哥,表妹什么的,倒是都挺善良的。” 凤璟没说话。 那边肖铭把那中年汉子斥责了一番,肖珂儿满脸同情之色,带着那个脏兮兮的丫头走了过来。 “嫂嫂,这丫头实在可怜的紧,连个去处都没有,所以我想着把她带回府里给她安排个差事儿,这样也算是给她个安稳,不然,我还真是无法安心…”肖珂儿看着蔺芊墨,笑意盈盈道。 肖珂儿把自己的良善解说的很细致。 蔺芊墨微笑听着,不忘捧场夸赞一句,“表妹想的周到。” 说着,看向那浑身脏兮兮的丫头,当视线在落在她手上时,蔺芊墨眼睛微闪,看着她笑了笑,未说其他。 “哦,这是我的郡王妃嫂嫂,人特别好,你不用害怕。”肖珂儿体贴的,抚慰着那拘束不安的丫头。 蔺芊墨嘴角勾了勾,这话说的,好像这小丫头之所以这么不安,都是被她吓的一样。她做什么可怕的表情了吗?她很凶吗? 还有这郡王妃嫂嫂?这郡王妃三个字是不是点的太亮了点呀!就差说,你要是能巴上郡王妃,保管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再也没人敢欺负你。虽然不想承认,不过,她确实被这小表妹推销了。 有种她做好人,自己来买单的感觉呀! 蔺毅谨眉头皱了皱。阴嗜眼底满是嘲弄。 凤璟看了肖珂儿一眼,既移开视线,“走吧!” 凤璟开口,其他人不再多说什么,一行人往肖家走去。 * 到了肖家,又是一番寒暄。 肖老夫人看着凤璟,又是抹泪,又是欢欣的,把见到凤璟的那份激动,表现出了一个极致,透彻。 凤璟却反应淡淡,偶尔点头,却极少开口。至于被感动的痛哭流涕,抱头痛哭什么的,那更是不可能会有了。 好在肖家大部分人都清楚凤璟的秉性,也没人觉得肖老夫人这种单方面激动的情形尴尬。 在凤璟聆听肖老夫人心声的空挡,蔺芊墨静静站在一边,看着身边的一众人。 肖夫人一共生了三子一女。 三个儿子均已娶妻生子,孙子有的都有了孩子,肖家四代同堂,家里的人可谓不少。 蔺芊墨刚才跟着认了一圈的人,真心没记住几个。 肖老夫人感觉哭的差不多了,眼睛都有些疼了才止住,对着凤璟骂了一句小没良心的,接着拉过蔺芊墨的手,就是一通的夸,身边的媳妇,孙女也都跟着附和。 那一箩筐的好听话袭来,还真是…甚是悦耳!就算是假的而已无所谓,只要她当成是真的就好。不过,她比较期待还是见面礼就是了,钱财之物更实在。 “老夫人,大姑娘来了!” 外面婆子一声报,屋内顿时一静,而肖家一众人竟然同时向着凤璟看去。 而后有人看向蔺芊墨,眼神那个复杂。 这异常,这诡异,这大姑娘的不同寻常,跟风璟的非同寻常瞬时扑面而来,信息量之大,简直是挡都挡不住,忍不住引人探究呀! 蔺芊墨转眸看向凤璟。 凤璟还是那张波澜不起的俊脸。   ☆、第165章 肖映 屋内气氛沉寂也不过瞬间,足以让人感到其中异样之后。肖老夫人看了一眼蔺芊墨,开口,“让大姑娘进来吧!” “是!”婆子应。 不一会儿,一个人儿缓缓走进来,映现蔺芊墨眼帘,只见来人…。 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一双迷人的桃花眼,一个眼神既是一种风情,挺俏的琼鼻,动人的红唇,无需张口,既带着一丝欲言还休的味道。五官精致,肤白无暇! 一袭淡紫色的垂地长裙,腰间用玉白色的腰带高高束起,更显体格修长,身姿妖娆,婀娜多姿。 一头乌发,也只是简单的梳了个坠马鬓,一根精巧的玉簪子为饰品,搭配同色的耳环,整个人显得清雅又素净,跟人很舒服的感觉。 风情,样貌,身材…。 蔺芊墨看着,啧啧…活脱脱的一个大美人,一朵即将绽放的美艳娇花呀! “孙女给祖母,母亲,婶婶…。”肖家大姑娘微微屈膝,对着家里的一众长辈问安。 蔺芊墨听着,表情柔柔,真是连声音都好听呀! “好孩子,快起来…”肖老夫人带着疼惜的伸手把肖大姑娘扶起,满脸慈爱,看着蔺芊墨道,“这是我的大孙女,单名一个映。” 说完,不待蔺芊墨问好,马上就对着肖映道,“这就是你璟表哥的娘子!” 肖盈听了,起身,走到蔺芊墨身边,俯身行礼,“映儿给表嫂请安!” 蔺芊墨伸手把人扶起,十分之温柔道,“映儿表妹请起。” “谢表嫂!”肖映起身,抬头,撞入蔺芊墨那双墨黑的眼眸,带着盈盈笑意,满满柔色!意料之外的温善,让肖映表情有瞬间停滞,不知该作何反应。 而屋内的其他人,这个时候也不约而同的静默了下来,静静看着蔺芊墨,等待她的反应。 “映儿表妹长的真是漂亮!”蔺芊墨目不转睛的看着肖映,毫不掩饰眼中的惊艳,惊叹道。 一众人:…。蔺芊墨那发直的眼神,眼中的惊艳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她们就不相信,她们刚才做出的反应,她就没察觉到点儿什么。 肖映儿垂眸,“不过是蒲柳之姿,当不得表嫂一句夸奖!” 看着蔺芊墨晶亮,带着满满欣赏的眼神,凤璟嘴角无意识的扯了扯,意味不明! “映儿表妹真谦虚。”蔺芊墨说着,拉起肖映儿的芊芊玉手,笑眯眯道,“真是肤若凝脂,香肌玉骨呀!”语毕,还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蔺芊墨这做派,让人猛然想到街头羞堪一幕! 流氓调戏小娘子! 这感知一冒头,不少人嘴角抽了抽! 她们想象过蔺芊墨众多反应,比如;探究,疑惑,好奇,猜疑等等,反正就是没想过蔺芊墨会是这种,这种类似…调戏的反应。 看着蔺芊墨满脸惊艳,爱不释手的样子,肖老夫人觉得眼睛都开始疼了,其他人亦是感到别扭。 肖映儿不由抽回手,略显不自在! 凤璟嘴角太阳穴处跳了跳,情绪不明。 肖老夫人看着蔺芊墨,感到费劲,对肖映儿招手,道,“你也许久未见你璟表哥了,来见个礼吧!” “是!”肖映垂首,顺利脱离蔺芊墨那个怪圈儿,走到凤璟跟前,屈膝,“表哥!” 凤璟神色淡淡,“表妹无需多礼。起来吧!” “是!” 这一问一答,看不出丝毫异样。蔺芊墨腹诽;就凤璟那张脸,他若是不想你看什么,那你就是把眼睛瞪瞎了也无用。 肖老夫人一时感慨道,“这丫头小的时候最是喜欢跟着璟儿,每次璟儿来,她都跟那小尾巴似的,黏璟儿黏的紧紧的。现在大了,见着璟儿反而越发拘谨了。”说着,眼睛似有似无的看向蔺芊墨。 凤璟和这肖姑娘关系很是亲厚!肖老夫人这话是要告诉谁呢? 蔺芊墨笑眯眯听着,表示,听不懂! 看着蔺芊墨那嘴角含笑,完全无任何波动的表情,肖远之妻,肖映之母,杨氏眼神闪了闪,笑着开口,“母亲,璟儿和映儿的情分那是从小就积攒起来的,是什么时候都生疏不了的。现在这样也不过是各自都大了,恪守礼数那也是必须的。”话中有话的安慰着肖老夫人那失落的心。 任何时候?意指哪怕凤璟成了亲有了妻子以后,他和映姑娘的情分也是不会断的!这话…。蔺芊墨笑眯了眼,表哥,表妹嘛,身上流着同色的血嘛,自然是怎么都断不了了,嗤! 凤璟若是对映姑娘有什么想法,就他那霸道的性子。他和映表妹早就成双成对了,哪里会有她什么事儿?所以,她们这番意有所,别有含义的话,还有不遗余力想引她探究,引她去追究的表演…。白费了!不,也没白费,她确实有些好奇了。 见蔺芊墨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笑模样,肖家众女眷:…。深深怀疑,这女人不会是个傻的吧? “大嫂,你这话说的可是没错。不过,当着外甥媳妇儿的面…可是会引起误会的。”肖磊之妻,冯氏十分含蓄提醒道。 误会?不就是想引她误会吗? 蔺芊墨露齿一笑,满满的纯善,无邪,懵懂,求教,“误会什么?” 冯氏:…。当然是误会映儿跟你相公有一腿呀?这话能说吗?不能,冯氏噎的不行。 众人表情略显尴尬,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只怀疑,蔺芊墨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家的不懂! 见她们均是一副消化不良的模样,蔺芊墨面露思索,而后恍然,有些不好意思,连连道,“相公和映儿表妹关系亲厚那是好事儿!”说着,看向肖映儿眼神灼灼,“映儿表妹长的这么漂亮,连我都喜欢呢!” 凤璟压下想蹂躏某人的冲动,继续一派风轻云淡状。 站在蔺芊墨身后凤英,眼底沉色散去,垂眸,掩住眼中溢出淡淡笑意。 蔺芊墨的种种反应,让肖家的人越来越不适。男子中,脑子腐的够厉害的主儿,甚至邪恶的想。不会是因为凤璟不行,所以,使得这小娘子已经开始喜欢女人了吧!想着,抖… 肖老烦人看着蔺芊墨越发不得劲儿,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不少。 肖远轻咳一声,屋内怪异气氛被打破,既适时开口,“娘,你们陪着外甥媳妇儿,在这里说话吧!璟儿许久未来了,我带他去府中转转。” 肖老夫人听了,忙不失迭开口,“好,好,你们去吧!” “璟儿,走吧!” 凤璟起身,走到蔺芊墨身边时,揉了揉她头发什么都没说抬脚走了出去。 看着凤璟的动作,那难掩的宠溺,屋内的女眷眼里难掩惊色。虽然肖氏来信中有提到凤璟对他的这位夫人,并不是无所谓。可…。当亲眼看到,凤璟这样冷淡的人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还是惊讶不已呀! 肖映儿一直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凤璟离开,本来她们准备了很多话,想跟蔺芊墨好好的唠唠,不遗余力增加点不平稳因素什么的。可现在,被蔺芊墨这么一弄,她们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蔺芊墨的反应完全超出她们的预料,看来,需要从长计议才稳妥呀! 对着一众笑的干干的肖家人,蔺芊墨笑的甜蜜蜜,拿出看钱财的热乎劲儿,可劲儿的盯着她们,试图用眼神幻化出几个大字——亲人呀,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呀! “唔…。大媳妇!” “母亲…” “我头这会儿有些疼,想进去躺一会儿,你好好招待璟儿媳妇。”说完,不待其他人说什么,扶着跟前婆子的手,就往内间走去。 “娘,你好好歇着,这里你就不用担心了,媳妇都会办好的。”杨氏也就来得及说这一句话,肖老夫人的身影就已不见了。 蔺芊墨满脸担心道,“外祖母她老人家没什么事儿吧?要不要找大夫过来瞧瞧呀?” 冯氏腹诽:还不都是作出来的。 杨氏:都是被你吓出来的。 其他人:看来一时半会儿,祖母是见不得这外孙媳妇了。 心思各异,面上却是笑意不减,“你外祖母这是见到你和璟儿太高兴了,一时情绪激动才会这样,无碍,休息一下就好了。” 蔺芊墨听了放下心来,“只要没事儿就好。”说完,笑意浓浓道,“见到外祖母我也是很高兴呢!特别是几位表妹…”说着,眼睛滴溜溜在肖家几个女儿身上打转。 杨氏:忽然觉得她也有些头痛了。 “娘,表嫂第一次到我们家里来,我和姐姐带着她到处转转吧!”肖珂儿自告奋勇开口。 杨氏听了瞬时觉得身上一松,觉得这个时候与其忙着跟蔺芊墨拉亲近,倒不如先赶紧着再了解了解她这个人再说,如此,干脆的应下,“珂儿想的周到,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去吧!招待好你表嫂,逛逛就好,千万别累着了。” “我知道了娘。”肖珂儿干脆应下,“姐姐走吧!” 肖映儿摇头,“你先陪表嫂过去吧!我去看看祖母,随后就过去。” “那行!”肖珂儿说完,亲热的挽住蔺芊墨的手走了出去,边走边道,“表嫂,我带你去看看去花园看看,那里面可是有不少…。” 肖珂儿的声音逐渐远去,而花园两字却落入了某个人的耳中。 肖映儿对着杨氏道,“我去看看祖母。” “你去吧!” 内间 肖老夫人按着额头,皱眉,脸上带着清晰的嫌弃之色,对着跟前的嬷嬷不愉道,“怡儿(凤璟母的闺名)到底是在想什么,这样的媳妇她也能拿来给璟儿做媳妇儿吗?她可真是不顶事儿,当初璟儿和映儿的事儿连一句话都说不上。现在又让璟儿娶了这么一个愚笨,不着调的媳妇儿,她可真是…” 嬷嬷轻轻为肖老夫人捶着腿,轻声道,“老夫人您也别责怪大小姐,郡王爷这是赐婚,大小姐纵然不愿意也阻止不了呀!” 闻言,肖老夫人眼里溢出怒色,嘴巴动了动,可最终不敢说国公爷一句,只能捏着软柿子,使劲儿抱怨,发泄心中不满,“若是她当初能拿住点儿事儿,映儿两年前就是郡王妃了,哪里还会有赐婚一说,哪里还会有那什么蔺芊墨什么事儿!” 肖老夫人越说,心里越是不快,“都是她这个做女儿的,做母亲的无能。不但帮衬不了娘家,连儿子的亲事都插不上一句话。娶到这么一个媳妇儿,她就等着丢人吧!唔。” “老夫人你怎么了?” “想到那蔺芊墨,我这头真是有些疼了。虽然早就查探过,知道她是个不怎么样的,可不靠谱,不着调这种程度,也实在是…。”肖老夫人憋了好一会儿,才憋出几个能表达心情的字眼,“真是家门不幸呀!” 老嬷嬷听了,赶紧劝慰道,“老夫人,要老奴来看,蔺芊墨这样的人做郡王妃也是挺好的。” “什么意思?” “脑子不灵光,人也笨笨的不着调。这样的郡王妃,大姑娘才更有发挥的余地呀!” 闻言,肖老夫人眼睛一亮,“你这么说也是…不过,璟儿对她好像挺看重的。” “郡王爷就是再看重她,又有什么用呢?就郡王爷的身体情况,又不能给她儿女傍身,最后的福气,看的还不是看谁有能耐,谁能支起郡王爷的后院,拿住国公府的中馈吗?老夫人,比起她,大姑娘管家的才能可是强上太多了。” 肖老夫人听着,心里那股郁气疏散去不少。映儿那样貌,身姿比起蔺芊墨可是一点儿都不差。重要的是映儿可是比凤璟的娘有手段,有本事多了。 等到映儿入了凤家门,她就再也不用担心了。就算是国公爷不在了,她们肖家也可紧紧攀附住凤家,享一世荣华。 “大姑娘,您来了!” “嗯!祖母呢?可歇下来吗?” “映儿呀!进来吧!” “是!” 肖映走进来,在老夫人身边坐下,关切道,“祖母哪里不适?孙女给你按按。” “不用,不用,我挺好,刚才就是被那谁给气闷了一下。” 那个谁,指的是何人,几人心知肚明。 肖映儿没接话,表情舒缓下来,“祖母没事儿就好。” 肖老夫人听了,眼里满是怜惜,叹了口气,“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肖映儿摇头,眼里满是敬慕,感激色,“有祖母护着,孙女哪里会受什么委屈。” 这种被人敬慕的感觉很好,肖老夫人心里对肖映的怜惜,不由更甚了些,伸手拉住她的手,郑重道,“你放心,这次祖母一定会让你如愿的。” “孙女又让祖母费心了…”肖映儿说着,眼底溢出苦涩,怅然一笑,“其实,只要祖母不嫌弃孙女,我觉得这样也挺好…” “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呢!” “孙女不想因为自己,让璟表给对祖母生出什么不满来。” “璟儿不会不满,我这也是为了他着想。” “祖母…” “你就别瞎想了,祖母都会办好的。” 肖映儿听了垂眸,没再说什么。 花园中 看着院子中,已吐出嫩芽的花花草草,蔺芊墨用心欣赏着那即将勃发绽放的美。 “这院子我祖父种了很多的奇花异草,可惜现在不是季节,不然,嫂嫂看了肯定会喜欢。我听我姐姐说,以前璟表哥对这些花也很是喜欢。”肖珂儿带着一丝遗憾,不经意说起曾经肖映儿和凤璟的过往。 蔺芊墨淡淡一笑,就是不接她那不经意提起的话茬。自己好奇,却更想看她们郁闷。所以,绕弯子的话她一个字也听不懂。 “外祖父肯定是爱花之人。” 肖珂儿笑了笑,只是笑的明显有些勉强,“是呀!表嫂若是夏天来,就能看到这花园的景致了。嫂嫂,我带你去那边看看。” “好!” 继续走着,听着肖珂儿的介绍。直到… 看着不远处晃动的人影,听到其中对话,蔺芊墨不由缓缓笑开…   ☆、第166章 “那位郡王妃长得可真漂亮。”一个绿衣丫头,说着夸赞的话,语气却透着一股不明的味道,类似轻蔑。 “是挺漂亮的。”紫衣服丫头附和,语气不咸不淡,不以为然。 “未见时,我想着郡王妃肯定是为八面玲珑的人物。可没想到…。”绿衣丫头连说带叹,“竟然是这等…。单纯的人。” 单纯?更想说是蠢吧! “只是可怜了大姑娘…。” “绿柳,别乱说。”紫衣服丫头轻斥。然,语气间却没有一丝厉色。 绿衣丫头看的分明,为大小姐报不平的语气,越发义愤填膺,“紫苑姐姐,这本来就是事实。你不也看到了吗?无论是样貌,还是才能,大姑娘比郡王妃都强出太多了。当初跟郡王爷,那也是都差点了定了日子的…。” 说着一声叹息,满是遗憾,“只可惜造化弄人,让大姑娘落得现在都二十了,却还是宁愿孤身一人,不愿意委身屈嫁…。” “好了,别说了。”紫苑开口制止,沉声道,“郡王妃如何,那不是我们做奴婢的可以随意非议的。大姑娘和郡王爷过去的情义,也不是我们可随便议论的。” “我。我就是为大姑娘感到不平而已,大姑娘和郡王爷明明你有情我有意的,却偏偏半路突然蹦出这么一个人做了郡王妃…” “够了,再说着没轻没重的话,小心自己的皮…” “呃…是…” “对身边的丫头也都提醒着点儿,告诉她们,在郡王爷,郡王妃在府邸的这段时间,这些该说不该说的都给我少说。要是惹得两主子之间生出什么间隙,老夫人绝对饶不了你们,知道澳吗?” “是,我知道。” “好了,去忙吧!” “是!” 直到两个丫头离开,肖珂儿好像才从那番对话中回过神来,慢是紧张,无措,担心的看向蔺芊墨,“表嫂,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两个丫头竟然这么大胆,竟然敢…”说着,满是维护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禀报祖母,让祖母狠狠的惩治这两个丫头为表嫂出气…” 蔺芊墨听了转眸,看着萧珂儿勾唇一笑,“其实她们没说错,我确实是一个单纯的人。不但单纯,我也没什么脾气,所以,对于刚才她们说的话,我一点儿也不生气。六表妹无需禀报外祖母,省的让她老人家为两个不懂尊卑的丫头闹心。那时可就是你我的不是了,表妹觉得呢?” 来惩治两个丫头为她出气?呵…这是想表示出肖家的爱护。同时也显示出她的不省心吧!刚来到肖家,就害的肖家一众人跟着大动肝火的。 她蔺芊墨就是有委屈,也不会找肖家这个初次见面的所谓外家,来给他出气,特别还是别有算计,别有用心的外家。 所以,少用她的名头来做伐子,表现自己的慈爱,表示她的小肚鸡肠。 你们要惩治丫头,也只是因你们教导出来的丫头素质低下,尊卑不分,跟她可是一点儿关系都灭有。少来抹黑她,她没兴趣奉献自己,成全他人。 肖珂儿听了,脸上的笑意有些发干,眼底带着一丝懊恼,“表嫂可真是好脾性呀!” 蔺芊墨垂眸一笑,含羞带怯,“你表哥也这样说。” 肖珂儿:…。一拳打造棉花上,让人完全早不到着力点儿。 蔺芊墨说完,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又夸别人一句,“不过,能教出如此维护肖家主子的下人,她们的主子一定十分仁善。” 肖珂儿脸上本就勉强的笑容,顿时又僵了几分。 看着蔺芊墨,肖珂儿心中恼意翻腾,气恼;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愚笨的人呢?有些话都说的这样直白了,她却还是这幅傻傻呆呆的样子。 费尽心力为她安排了一出悲剧,想看她痛哭流涕,难堪不己。可没想到人家却是根本找不到正点。好似完全看不明你演的是什么。你想看她哭,她却偏偏笑的欢畅。那种挫败,让人想冒火。 *** 杨氏听完肖珂儿的话,一个忍不住气的当场把拿在手里的杯子用力摔在了地上,“那个小贱人,竟然敢当着你的面骂我?”说着,看着肖珂儿不满道,“你呢?你当时就没说些什么?” “我能说什么?”肖珂儿自己也是一肚子的气,这个时候面对杨氏这不满的口气,脸紫也耷拉了下来,满脸不愉道,“下人是护主的,教出那样下人的主子是仁慈的,这些话她都说了,你让我去否认吗?还是让我说,那两个敢随意编排主子的下人,正是我娘的教的,给你认一功?” 没错,那个绿柳,紫苑都是杨氏安排的,至于目的很明显,不过就是想让蔺芊墨听听,那肖家大姑娘跟风景之间暧昧的牵扯罢了! 安排是不错,可惜没收到想要的结果,人家根本就不接招。 杨氏气闷,“所以,她那么几句话就把你给噎回来了?” “不然呢?让我继续听到他夸赞咱们府里的下人,主子吗?”肖珂儿抿嘴。蔺芊墨那些个好听的,听在肖珂儿耳朵里真是刺耳极了,字字句句听起来都像是讽刺。听得浑身难搜,偏偏你还不能反驳。难道要跟她对着说,可劲儿的抹黑自己吗?那太傻了! 想到蔺芊墨,肖珂儿不由嗤笑道,“你们都说她是个傻的,可就我现在来看,傻的不是她,而是我们。费心搞得这一出一出的,可人家愣是脸都未变一个,一直都那么笑盈盈的。”笑着看一群猴子,耍猴戏!而,她们就是那群可笑的猴子。 肖珂儿的话,杨氏听着觉得刺耳,脸色更是难看,不过,人倒是沉静了下来,若有所思。她们都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话也说的足够透彻了。就是再傻的人,肯定也会察觉到映儿和凤璟之间的不同寻常了。可蔺芊墨却是…。 想着,杨氏眉头皱起,“难道说,关于蔺芊墨的秉性,我们探查的有错?”说着,怀疑道,“还是说,你姑姑说的话不尽不实,在欺骗我们?” “不知道,我也懒得知道。反正,招待蔺芊墨的活我是不想干了,以后别找我,我现在看到她就浑身不自在。”肖珂儿直接撂挑子不干了。本来,她这么积极那是想着立功的,可不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无能的。这种讨力不讨好的事儿,她可是不想干。 杨氏听了瞪眼,“这可是关系到你姐姐的终生大事,你怎么能意气用事,说不干就不干了?再说了,你姐姐若是进了国公府成了凤璟的人,那…。” 话未说完,既被肖珂儿打断,“就算成了表哥的人,也不会是正妃…” “就算不是正妃,哪怕是侧妃对你那也是极好的帮衬。” 杨氏憋闷道,“难不成你想看你姐姐一直这么寡单着?” “她的事儿哪里是我说了算的。”肖珂儿瘪嘴,带着一丝不屑道,“要我说,也是你们太不会办事儿。早先璟表哥没娶妻的时候,你们不知道积极点,现在他都有了正妃了,你们才知道急了,挖空心思的想着把人塞进去,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提到过去,杨氏也满是懊恼,“那个时候你姐姐和凤璟的事儿,国公府都差不多吐口了,几乎都要定下来了,谁知道最后突然间就…。” “你们这后悔的话都说了两年多了,又有什么意思?”肖珂儿不咸不淡道,“而且,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后悔的。肖映儿她就是进了国公府,也不见得能帮衬到我们什么。现在名正言顺的国公府媳妇,我那姑姑就是现成的例子,她都进国公府多少年了,肖家不还是一直都在陵城而无法入京么?” “你姑姑她是个没本事的,怎么能跟你姐姐比。再说了,她虽是你姑姑可毕竟隔着一层的,可你姐姐可不同,你们是亲姐妹。现在,你这么努力地帮着她,将来你有了什么事儿,她也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帮你。” 肖珂儿听了,眼底划过一抹不屑,骄傲,“我不需要她帮衬什么,只要她自己能顾住自己就行。” 杨氏听了,欲说什么,被外面传来的声音打断。 “大爷…” “嗯!大奶奶可回来了?” “禀大爷,已经回来了。” 肖远听了没再说什么,抬脚走到屋内,看到相对而坐的杨氏和肖珂儿,走上前。 “老爷…” “爹爹…”看到肖远,肖珂儿恢复以往可人儿模样,甜笑着迎上前。 肖远笑了笑,面色却不是太好,看着她们道,“如何?” 肖远说的没头没尾的,然杨氏和肖珂儿却都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杨氏绷着脸把事情给讲了一遍,说着,沉着脸道,“我看那蔺芊墨若不是个极傻的,就是一个极度有城府的。” “爹爹,都是我不好,我没把事儿办好。”肖珂儿满是自责道,“是我没帮到姐姐。” 这次,肖珂儿讨巧的话,却被肖远忽视了,只是看着杨氏,隐晦不明道,“你觉得国公府会要一个傻子做郡王妃吗?凤璟会看中一个愚笨的人做妻子吗?” 肖远话出,杨氏心里一凛。肖珂儿也屏退被忽视的郁闷,看着肖远神色不定道,“爹爹,你的意思是说,蔺芊墨这幅蠢懵样儿都是装出来的。” “十有*是装出来的…” 肖远话出,肖珂儿和杨氏的脸色均是十分难看。 “这个女人装腔作势竟然做到我们门上来了,这是真把我们当成傻子看待呀!”杨氏沉声道。 “爹爹既然清楚她是装的,那接下来要怎么办?”肖珂儿皱眉问道。 肖远听了,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现在还未想到。这事儿你暂时不要管了。”说完,转移话题,“你今天从街上带回来的那个人先安置一下。若是想留下,就让你大哥去查查那人的来历,不明不白的人府中可是留不得。” “嗯,我知道爹爹。” “好了,你先回去吧!” “呃…。好!” 肖珂儿离开后,杨氏看着肖远低声道,“如何?凤璟的身体可恢复了?” “如以往一样,他只说还好,到底有没有恢复,我无法确定。” 杨氏听了,双手合十,祈祷,“只希望凤璟身体没恢复才好,那样我们的映儿还有机会。不然,可就真不好说了。” 肖远听了眼睛,微眯,神色莫测道,“其实,要确定他身体是否已经恢复也很简单。” 杨氏听言,紧声道,“要怎么做?” 肖远附耳靠近,低语,“等一下你可以这样…。” 杨氏听着,神色变幻不定。 * “凤英,这些书你是哪里讨来的,真是精彩呀!”蔺芊墨捧着一摞精彩纷呈的小话本,很是敬佩道。 凤英完全忽视蔺芊墨满脸的色胚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道,“每个书馆最隐秘的地方藏的都有,要买来并不难。夫人若是喜欢,奴婢以后再给你买。” 蔺芊墨听了,伸手在凤英脸颊上捏了一下,笑眯眯道,“凤英好可耐…” 蔺芊墨那亲昵的碰触,让凤英几不可见的僵了一下,有些不习惯,不过,瞬间就放松了下来,看着蔺芊墨柔柔的笑脸,眼底划过一抹柔和,笑意淡淡,“夫人高兴就好。” “很高兴,特别高兴…不过,这书千万不能让你主子知道。” “属下明白!” “凤英真好。” 凤英故作腼腆的笑了笑。 蔺芊墨看着抿嘴忍笑,喜欢看凤英突然的卖萌,心情愉悦,好奇问,“你去买的时候,书馆的掌柜看着你是怎么说的?”一个女孩去买话本,想来,当时掌柜的神情一定很精彩。 凤英听了,收敛脸上的自己都感觉十分不自然的笑容,恢复平常样子,一本正经道,“他说,我想买什么都卖给我,求我不要杀了他。”凤英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脸,若有所思,意有所指。 蔺芊墨笑趴在软榻上。 “什么事儿笑的这么开心?”听到凤璟的声音,蔺芊墨第一反应,麻溜的把手中的话本快速丢到软榻下。 凤英看到外露的一角,干脆利索上前,用脚干脆的把书踢到最里,又快速站好,同一时间凤璟身影出现在眼前、 “主子!”凤英俯身请安,神色如常。 蔺芊墨无声给她竖起大拇指。 ------题外话------ 回老家中无网络泪   ☆、第167章 怒问 “相公你回来啦!” 看着蔺芊墨笑成月牙一样的眉眼,听着那甜腻腻的声音,凤璟眉头挑了挑,眼底划过一抹不明之色,瞬时又消失无踪,走到她身边坐下,抚去她滑落在脸颊上的一缕青丝,随意道,“怎么样?” 蔺芊墨听了眨眼,笑眯眯道,“糖醋鱼的味道很不错,外祖母家的厨子手艺不错。” 凤英听了,垂眸,嘴角轻扬,无声退了下去。 凤璟听言,双手抱胸,看着她,情绪不明,“看了那么多,听了那么多,就觉得糖醋鱼不错?” “确实不错呀!醋放的特别多,那个酸,特别符合我看到肖大姑娘时的心情。”蔺芊墨看着凤璟,拿腔拿调,阴阳怪气道。 凤璟听了眉目间溢出一抹异彩,不疾不徐,带着好奇道,“夫人看到她酸什么?” 蔺芊墨眼底划过一抹笑意,不愿如了某人的意,不阴不阳道,“当然是酸她长得比我漂亮了。不然还能有什么!” “小混蛋!” “大色鬼!”说完,蔺芊墨忍不住轻笑出声,恋爱的感觉,酸酸甜甜,带着一丝恶寒。 凤璟伸手把人捞到自己怀里,抱着那温软的身体,闲适靠在软榻上,看着她,淡淡道,“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蔺芊墨趴在凤璟的胸口,揪住着他滑落在肩头的头发,用力扯了扯,看他眉头微皱,笑了笑,松开手,“相公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质问和坦白,两个概念。 她先开口,是质问,女人可不能这么主动,这么沉不住气。 他先开口,是坦白,男人应该如此。 “斤斤计较的丫头。” “我这是给你表现投诚的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凤璟听了在蔺芊墨挺翘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表达不满,主要吃豆腐,“谢夫人给机会。” “知道就好。”说着,身体在凤璟身上扭了扭。 凤璟禁锢蔺芊墨身体的手,紧了紧。蔺芊墨笑开。 “或许,现在有比坦白更合适的事儿做。” 蔺芊墨看着他没说话。 凤璟轻咳一声,诡异的妥协了,坦白,“两年多前,外祖父还在世时,曾提议把肖家长女肖映,送于凤家于我结为夫妻。当时,祖父和外祖母也有此意。而我,当时犹豫过。”凤璟坦诚不讳道。 蔺芊墨听了,眉头微扬,“犹豫过,意思是你动心过?” 凤璟听了,看着蔺芊墨饶有趣味的眼眸,抬手在她脸颊上用力捏了一下,毫不掩饰心里的不满,“这个时候你应该是不高兴,而不是对为夫那所谓的情史感到好奇。” 蔺芊墨揉了揉被捏疼的脸颊,怒目而视,“我本是想故作大度,贤惠一把,可你非逼着我露出本来面目。既然如此,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说着,在凤璟胸口掐了一把,带着满满的怀疑,还有必追究之色,沉声道,“说,你跟那肖大小姐是怎么回事儿?你总共看了她几眼?是不是比看我还要多?还有,你牵她手了没?有没有对他抛媚眼,送情波…。” 凤璟看着蔺芊墨,感觉,自己被她当孩子哄了! “若是都做了呢?” “你始乱终弃!” 抿嘴,凤璟觉得这挖坑给自己的做法,一个蠢字不足以形容。不再强求她的一些反应,继续道,“犹豫跟心动无关,只是,根据我当时的身体情况,肖映是最合适的人。” 蔺芊墨疑惑,“不太明白!” “她是石女!” 闻言,蔺芊墨眉心一跳。没想过的答案! “我无法行夫之事,她无法繁育子女。各自的缺陷,抹去了亏欠,所以合适!” “那后来为什么你又拒绝了呢?” 凤璟淡淡道,“石女,也分了内石和外石。医女言;肖映属于内石,虽无法生育子女,却不妨碍行夫妻之事。明白其中差别,所以,我拒绝了。一个女子无法生育子嗣已是不幸,而我无意于在她人的不幸上再添一重压抑。” 蔺芊墨听了没说话。 凤璟轻抚她柔嫩的脸颊,清清淡淡道,“不是因为心存怜惜,也不是因为心有不忍。毕竟,这世上比她更加不幸的人多的是。我只是不想看她后悔,亦不想对着一个伤春悲秋,沉溺自己不幸,变得越发自怨自艾的人。因为我清楚自己,可以包容她的不幸,却包容不了她的情绪,更给不了她想要的爱护。如此,又何必给她失望,给自己为难。” 而此刻,凤璟庆幸自己当初的寡淡,不愿将就! 蔺芊墨听了,轻笑,“我喜欢相公的坦诚。不过,肖家的人对好像对相公的决定并不接受。” “他们不接受,我就要让步?”凤璟说的平淡,“若是凡事都可强求,当初对你,我就不会忍到挠心挠肺,也不敢妄动一步了。” 蔺芊墨听了,白了他一眼,“如此说来,若是肖大姑娘对你不弃不舍,痴心绝对,你就会接受了?毕竟肖大姑娘现在还未定亲,这其中的期待和坚持显而易见。” “不会!” “这么确定?”凤璟看着蔺芊墨,没什么情绪道,“两年多前,除了我自己拒绝之外。肖映也同样犹豫,因为有一位所谓的神医,曾对她说,她能医治好她的身体。只是后来她的希望落空,如此,才有了这两年所谓的坚持和好似对我的不舍不依。” 但凡有一丝可能,肖映都不想成为凤璟的妻子,做一辈子有名无实,无子亦无女的郡王妃。 而现在,她没了治愈的希望。为了以后的安逸,为了日子的平顺,凤璟又成了那个最合适的人。 要说肖映的想法,除了自私了些,也并无错。人,总是想让人自己生活的更好些,更完美些。 肖家的背景在这里摆着,就算她不嫁给凤璟,嫁给一个贵门之弟也是轻而易举的。夫家身份不低,她还能儿女双全,如此,她又何必做那年少守寡,年老无所依的郡王妃呢!不过… 蔺芊墨看着凤璟,带着一丝好奇,探究,靠在他胸前,咬耳朵,“不过,那神医…。” 蔺芊墨话未说完,不过,凤璟却明白她想说的是什么,淡淡一笑,眼底溢出一抹淡淡的怀念,“是外祖父!” 闻言,蔺芊墨微微一愣。 凤璟看着蔺芊墨,目光柔和,“他是一位睿智的老人。进退,得失,他看的长远,通透,亦仁善。他让肖映嫁给我,单纯的只是想两个有缺陷的晚辈在以后的日子里能相互有个伴。并不是为了更一步稳定和凤家的关系。所以,才有了那神医的出现,确定肖映是否真心真意,实心踏地。因为清楚我的秉性,因为明白我和肖映之间不会有子嗣,若是肖映再没有一分用心,就算是搭伴儿过日子,也没有天大的意义,反而是中负担。”蔺芊墨听完,心有感触,“你有一位好外公。” 凤璟点头,不否认,“只是遗憾,外公未等到结果,人就离开了。所以,这件事儿只有我和祖父知,其他人均不知道。而肖映所谓的的不弃不舍,为的不过是一个身份,一个能给她安稳生活的身份,而不是因为我个人。而我对你,不为其他,只为你。” 蔺芊墨抬眸,轻笑,“就是因为清楚,我有了妥协的理由。而你,没有!我跟你情深缘亦深,而你跟她,无缘亦无份。” 凤璟淡淡一笑,拥着蔺芊墨未在说话,放松身心,享受这一刻的静谧。 这样懒懒的午后,蔺芊墨听着耳边有力的心跳,不知不觉慢慢睡去。 凤璟把人抱在怀里,给她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也随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轻轻的说话声,还有慢慢走来的脚步声,凤璟眼帘微动,把蔺芊墨把怀里抱了抱,却未睁开眼睛。 看着那相拥而眠的男女,那静怡的美好,那淡淡温馨缭绕,来人心里一滞,脚步顿住。 看着男子那舒展的眉眼,看着那绝面容映现出罕见的柔和,还有那拥在女子身上的双手,那不容忽视的疼惜,爱护,那不容错辩的在意和幸福… 还有那女子娇美的面容,那轻松自在窝在男子怀里的,自然享受那份疼宠的模样… 不由刺痛了肖映儿的眼。这种男女之间,夫妻之间才出现的幸福不该出现在他们身上。而,那宠溺疼爱的神色,更不应该出现在凤璟的脸上。 “抱歉,我不知道主子和夫人在歇息。”凤英看着肖映儿,不自然的表情,神色淡漠道,“大姑娘等一会儿再来吧!” 肖映儿垂下眼帘,带着一丝歉意道,“是我莽撞了。” 凤英听了淡淡一笑,没接话,直接道,“大姑娘,请!” 在自己的府中被人请了出去,肖映儿脸上却无一丝脑色,温和点头,放轻脚步,转身走了出去。 “等表哥,表嫂休息好了,我再来请安。”肖映儿声音柔柔。 凤英点头,“我会禀报主子。” “有劳了!”肖映儿离开。 凤英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透着一抹暗色。 主子的幸福从来跟她无关,更不容她来破坏。 * 回到自己院中,肖映儿把屋里伺候的人都打发出去,只留一个心腹丫头绿丝在身边。 对着镜子,肖映儿抚上那精致美丽的容颜,怅然,迷茫,“绿丝,你说我是不是已经老了?老的他现在都不愿意再看我一眼了。” “小姐,你又瞎想了!”绿丝看着镜子里花儿一般的面容,脸上满是心疼,“比起那郡王妃,小姐可是漂亮了太多了。” 肖映儿听了,怅然一笑,“或许,是我不该强求。毕竟,表哥现在看起来是那样的幸福。” 绿丝皱眉,为肖映儿感到委屈,“小姐怎么会是强求呢?那个位置本来就是你的,你是为爵爷守孝耽误了年华。那个女子算是乘虚而入,是她抢了你的位置。” 肖家除了个别人,没有人知道曾经有那么一位神医的出现。她们只知道,肖映和凤璟几乎要定亲了,却因肖爵爷的突然过世而耽搁了。 其后,在肖映为祖父守孝的那三年,凤郡王背弃了肖映儿娶了蔺芊墨为妻。 凤璟是无情之人,蔺芊墨是破坏肖映姻缘的狐狸精。 而肖映儿是个可怜的人,因为孝,因为绵软,不但误了自己的好年华,还落得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 这是肖家大部分下人,包括主子共同认为的。只是,她们不敢非议凤璟,就潜意识的把一切的错都推到了蔺芊墨的身上。 肖映儿抹去眼角溢出的泪水,眼底满是苦涩,“无论怎么说,现在她都是名正言顺的郡王妃,而我是那个多余的…” “小姐…” “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静静。” “小姐,让奴婢陪着你吧!”绿丝慢是担心。 肖映儿摇头,“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做什么傻事儿的。出去吧!” 肖映儿坚持,绿丝不敢再多说,她不想惹肖映儿不快,“那奴婢在门外守着,小姐有什么需要就叫奴婢。” “嗯!” 绿丝离开,肖映儿眼底的怅然慢慢退去,转而变成沉厚的懊恼和冷寒,阴恻难辨! 生成这么一副残缺的身体,她早晚会被肖家厌弃。现在,还把她当肖家大姑娘敬着,不过是可怜她。而那些好似疼她的人,也不过是想着她跟凤璟那份可能。 若是没了这份可能,那…。她就彻底失去了价值。不是被随意的嫁掉,就是在府中卑微的讨生活。其实,嫁与不嫁对她来说都没有差别,唯一相同的是,那种被人歧视,鄙夷的生活都不是她想要的。 若还想活的像个人,想脱离这种窘境,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只剩下凤璟。 有凤璟郡王的身份在,那样,就算她再残缺,也无人敢对她有一分不敬。只是…。她却错失了那最佳时机。 想到过去,肖映儿心里的懊悔,让她面部都有些扭曲。若不是她轻信了那鬼神医的混话,生出那不该有的奢望。当时她何至于会被猪油蒙了心一般生出那犹豫之心,一时的贪心,落得现在这样的被动。 肖映儿每每想起都觉得懊恼死!让她更没想到的是,凤璟竟然会突然成亲,并且对这位郡王妃还上了心。现在情况对她越来越是不利… 但是,要她放弃绝不可能。只是,就算再急,她却不可操之过急,因为多少了解凤璟的性子。若是,惹恼了他,那…。她纵然有再多的手腕,也别想如愿。所以,她一定要稳住,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乱了分寸,自乱阵脚。 “小姐…。”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肖映儿眉头皱了一下,“何事?” “老夫人院中的季嬷嬷求见。” 闻言,肖映儿心头一跳,快速收敛脸上神色,开口,“请季嬷嬷进来。” “是!” *** 蔺芊墨看着浴桶上面漂浮的满满一层花瓣,还是杏花瓣,饶有趣味的的看着凤英,“凤英,今天这花瓣是不是撒的太多了些呀!” 凤英为蔺芊墨轻轻搓着背,一本正经道,“夫人今天下午偷看了不少的话本,所以,属下就多放了些,想着应该不会有错。” “我起色心,要洗干净那也是你家主子,不应该是我吧!” “属下跟凤和说了,主子今天沐浴时,也让他放些夫人喜欢的花瓣进去。” 蔺芊墨听了忍不住笑开,“凤英,你坏!” “跟着夫人看了不少的话本,属下也该开窍了。” “看来都是我教导有方呀!” 凤英点头,十分认同,“跟着夫人特别长见识!” “哈哈哈…。凤英,你这马屁拍的太好了。” “属下确实进步了。” 蔺芊墨听了,转头看着凤英,笑眯眯道,“凤英,你也进来吧!我们一起洗。” “夫人先洗,属下过后再洗。” “可我想看你的大长腿…。” 闻言,凤英那棉布的手顿了一下。 蔺芊墨趴在浴桶边上,心情颇好,“礼尚往来嘛,你都看过我的了,我也想看你的!” 凤英:…… “凤英…” “郡王妃…”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凤英不自觉松了口气,第一次感觉肖家的下人,还是有有用之人的。赶紧起身,道“夫人稍等,属下去去就来。”说完,不待蔺芊墨说什么,凤英疾步走了出去。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早晚把你看光光…” 身后的声音传入凤英耳中,脚步不由踉跄了一下。 “凤姑娘!” 凤英看着眼前,一个捧着汤盅,一个捧着衣服的两个丫头,面无表情道,“何事?” “这是老夫人给郡王妃准备的衣服,还有炖的养身汤,特别让奴婢给郡王妃送来。”一个丫头乖巧回答道。 “我代我家先谢过老夫人。” “那奴婢这就给郡王妃送过去。” “郡王妃正在沐浴不方便进去,东西就放下吧!等下郡王妃会喝的。” “这个…。”丫头有些为难,“来的时候老夫人吩咐奴婢要让郡王妃赶紧喝了,不然,凉了可是对身体不好。” 凤英听了眯了眯眼,面色越发冷淡,“凉了再热很难吗?难不成为了方便下人,就要为难主子吗?就算主子不方便也必须现在喝了?” 凤英话出,小丫头脸色一变,即刻跪了下来,“凤姑娘明鉴呀,奴婢万万没有此等念头。” 凤英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两个丫头,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由下人,观主子,肖爵爷那等英慧的人物,可惜那后院的主子却是…。 “阿嚏…” 更衣室一个喷嚏,凤英撇下两个丫头,转身,疾步走了进去。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交换一个眼神,既一个捧着衣服的丫头随着凤英的脚步,快速走了进去。 “夫人,水凉了,奴婢伺候你起身。” “好!” “郡王妃,老夫人给你准备了衣服!” 听到声音,看着不经唤就闯进来的丫头,蔺芊墨挑了挑眉,凤英眼底划过一抹厉色,“出去…” “凤…凤姑娘…”声音带着一丝惶恐,然,脸上却无太多惧色,眼睛更是紧紧盯着蔺芊墨外露出的肌肤紧看。 看着那几乎要在她身上盯出一个洞般的眼神,蔺芊墨眼里溢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她可不觉的她的肌肤,迷人到令人目不转睛的程度?看的如此入迷,应该是在查找什么东西吧! “滚出去…。” 凤英沉冷的话出,捧着衣服的丫头,抑制不住脸色一变,忙不失措放下手里的衣服,告罪一声,疾步走了出去。 直到那丫头身影不见,蔺芊墨转眸看着凤英,浅笑,“看来,要有有趣的事发生了。” 闻言,凤英神色微动! * 凤璟听了凤英的禀报,面色无一丝波动,眼眸却越发沉暗了下来。 与肖家的情分虽有限,却也是有的。只是,那有限的情分,经不起她们如此的消磨。特别她们想要碰触的,还是那于他如逆鳞一般的存在… “护好夫人,其他无需顾忌,见点血色,对于肖家是一种必要。” “属下明白!” 一夜良辰,半夜缠绵,蔺芊墨陷入昏睡时,腹诽;床底之间,凤某人可谓成长神速,话本上的那些花招,他已参透一大半儿了。 三十六式,七十二招呀,令人好奇,也令人忧心呀! 看着窝在他怀里沉睡的人儿,凤璟勾了勾嘴角,看来让她看些话本,也并非全部都是坏事儿。这丫头最近越来越勾人了,让人越发把持不住了。在她身上那几近死一般的快,感。令人沉迷… 软香温玉在怀,回味的太深入,那滋味太*,那尚未完全纾解的身体,由涌出熟悉的躁动。只是…。呼,看来,是该让这丫头锻炼锻炼了。 凤璟带着焉未满足的骚动感,揽着蔺芊墨慢慢闭上眼睛。脑子里盘算着,关于训练蔺芊墨体能的计划。 翌日 蔺芊墨起身,前往肖老夫人院中请安的时候,明显感到府内气氛不对劲儿。肖家每个看到她的人,眼神闪闪烁烁神,色间亦是透出一股莫名的味道,很是耐人寻味呀! 不由转头看向凤璟,见凤璟好似完全无所觉得模样,蔺芊墨勾了勾嘴角。 “笑什么?” “感觉有好戏要上场了,搞不好我还是主角。” 凤璟听了,揉了揉她的长发,没说话! “老夫人,郡王爷和郡王妃来了。”丫头看到两人,不等他们上前,就在门口禀报起来。随着,门帘子拉开,杨氏面带急色的,疾步走了出来,看着凤璟急声道,“璟儿你可算是来了,赶紧进来看看吧!你外祖母病倒了。”说完,眼神复杂的看了蔺芊墨一眼。 凤璟听了什么都没说,牵着蔺芊墨的手,走了进去。 杨氏站在后面,看着两人那交握的手,嘴巴抿了抿,眼里有兴奋,也有忐忑,犹豫,复杂一片。反而让人探究不出她真正的心境是什么。 “璟儿…。”冯氏顿了一下,才开口,“墨儿你们来了。” “嗯!”凤璟淡淡应。 “二舅母,我刚听大舅母说,外祖母病倒了?”蔺芊墨满是担心道,“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病倒了?可找大夫过来看了吗?” 看蔺芊墨那孝顺有加的模样,肖珂儿面色不是太好。自从肖远说蔺芊墨十有*是在装傻。肖珂儿现在再看蔺芊墨,就感觉,她哪哪都虚伪的厉害,各种让人不耐见。 如此,听到蔺芊墨的问话,她就没了昨日的亲切,热情,不咸不淡,带着一丝软刺道,“还是表嫂脑子动得快,想的周到。不像我,听到祖母病倒我光顾着着急了,连找大夫这等紧要的事儿都想不起来了。” 肖珂儿这话说的…。真正有心的人,关心则乱。只有那虚情假意的人,这个时候才会儿还能想到那么多。 蔺芊墨听了,垂眸,早知道她刚才直接哭了。不过,她要是哭,肯定又有人说她这是寻晦气,是在诅咒肖老夫人早死。 看来,在不耐见你的人面前,无论你做什么,都会被人曲解为不怀好意。真是白白浪费好意,白白浪费口水呀! 凤璟看了肖珂儿一眼,即移开视线,淡淡道,“可请大夫了?” 凤璟一开口,肖珂儿面色越发不好,有些难堪。蔺芊墨首先问的是大夫,凤璟首先问的是大夫,他们倒是妇唱夫随…。如此是来显示她的不知所谓吗?抿嘴…。 冯氏眼神闪了闪,既道,“请了!不过,大夫说老夫人这病是…。” “璟儿可是来了?”肖远从内间走出来,看到凤璟直接道,“你外祖让你进去,还有郡王妃也一起来吧!” 凤璟什么也没说,抬脚走了进去。蔺芊墨跟在一旁。 “璟儿…。”肖老夫人斜靠在床榻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嗯!”凤璟坐在一边,面色淡淡。关心之色什么的,还真是一点儿都看不到。蔺芊墨静静坐着,聆听就好,不再去浪费口水。、 “有件事儿,外祖母想问你,一定要给我说实话。”肖老夫人说着,看了一眼蔺芊墨,嘴巴绷成了一条直线。 “你说!” “你告诉我,你的身体现在可是好了?” 听到肖老夫人话,蔺芊墨垂眸,眼底流过一丝浅淡的笑意,心里却感觉甚是无趣。 凤璟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 肖老夫从凤璟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心里焦灼,面对凤璟又不安,紧张加期待,嘴巴就特别闲不下来,如此,不等凤璟开口,或者说,她是确定了凤璟身体没好。若是好了,凤璟就不会是这幅皱眉不喜的神情。 若是好了,他也没必要瞒着,毕竟,男人有了这等缺陷,实在是太招人病垢。若是好了,必定会迫不及待的就公布了。 如此,肖夫人是确定了凤璟身体仍然未好。想着,脸上怒色显露,沉怒道,“昨天我就听到外面传来不少流言蜚语,说…。说凤郡王身有隐疾,可…郡王妃却已不是完璧之身,说…郡王爷被人待了绿帽,说郡王妃是残花败柳,不守妇道…” 肖夫人说着,抹泪,“当时我听了,是又气又急,我岂能让你被人如此诋毁。所以,当时就让你大舅舅派人去探查了一番,想着找到那散播留言之人,必定要好好惩治一番,可没想到,那些人却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不相信,却也不放心,所以,昨天晚上我就让两个丫头去给你这郡王妃送了衣物和吃食,想着就看看,确定一下,我也好安心。可就是这么一探…。” 肖老夫人看着蔺芊墨,那眼神如看一只臭水沟里的蟑螂,各种厌恶,嫌恶,愤怒,“我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已失了身…璟儿,这样不贞不洁的女人,如何能做你的妻子,如何能做国公府的郡王妃?” 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疾言厉色,极致的表达着蔺芊墨的罪大恶极,恬不知耻。 蔺芊墨听着,腹诽:这老夫人也太心急了点儿吧!还有,你打的名头可是病了,这会儿这精神是不是太好了些了。 “竟…。竟然还有这等事儿?”肖珂儿一副难以置信的惊骇模样,“所以,祖母之所以会病倒,都是因为这件事?” 好嘛!又给她添了一重罪! 屋内其他几个人听了,重重的叹了口气,神色一片复杂,看着蔺芊墨的眼神,透着责问,愤怒。   ☆、第168章 第168章 听着肖老夫人那声声指责,字字句句毫不掩饰的嫌恶之言。那绝对真心的话,蔺芊墨无太多感觉,反正又沾不到身上。 她气我更恼,她怒我跳脚,那就输了! 她气我不气,她怒我无视!任你自己唱独角戏。 跟一个倚老卖老的人打擂台,无甚意思!只会掉了自己的素质。 肖老夫人叫嚷了半天,各种不堪的字眼说的是毫不掩饰。就差指着蔺芊墨鼻子问候她十八辈祖宗,并叫人过来拉她去沉塘了。 大瀚凤郡王爷被人戴了绿帽子,这事让人完全无法容忍。 如此,蔺芊墨这样的残花败柳,连休书都不配有,沉塘都是便宜了她。她这样的人,就该直接杖毙了她。 可惜,肖老夫人这番义愤填膺的叫器,除了肖家的人,配合的给出了各种反应,如指责,如震惊,如不敢置信等。当事人蔺芊墨却无丝毫反应,就好似根本听不懂肖老夫人说的是什么,就好似现在讨伐的根本就不是她一样。 而,凤璟亦是不见丝毫波动,只是越发暗沉的眼眸,透露出了丝毫情绪。 肖老夫人看情况跟她预想之中的完全不一样,不但凤璟没发怒,就连蔺芊墨也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淡定模样。不由得,肖老夫人表情渐渐开始僵硬起来,指责的话也渐渐弱了下来,整个人变得尴尬,难堪起来,不安,羞恼情绪翻涌,脸色越发不好。 肖远看着,眉头微皱,神色不定。难道说,他猜测有误?凤璟他已经好了?还是说,凤璟早就知道蔺芊墨已是不洁之身? 这两种猜测刚出,即刻被肖远否认。若是凤璟已经好了,他没必要瞒着,毕竟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儿,完全没瞒着的必要。需要隐瞒,不想外传的一般都是家丑。一般人应该都是这样的思维。都喜欢扬眉吐气的感觉,无人喜欢被人非议,特别一个男人,应该没人喜欢被人议论无能吧! 而且,若是凤璟好了,也更有拒绝的理由,他一个完好的男人,不可能娶一个石女为妻!他拒绝肖映理所当然,肖家的人也无话可说。而蔺芊墨…就算凤璟不行,他也绝对不会要一个残花败柳无妻。 想着,肖远越发想不通,这其中到底哪里出了错呢?因为,肖远实在想不出凤璟隐瞒的理由。 杨氏看出肖老夫人无措,不自在,赶紧上前,递出台阶,劝慰开来,“娘,我们都知道你为璟儿抱屈,为蔺芊墨的欺瞒感到气愤。不过,您老年纪大了,可不能这么激动。现在这件事儿既已证实了,相信璟儿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也给自己讨回一个说法的。” “是呀,娘,这件事儿就交给璟儿来处理吧!”冯氏不咸不轻不重的附和一句。 在两个媳妇儿的劝慰下,肖老夫人面色舒缓了不少,看着凤璟开口,“璟儿,你说吧!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说完又加一句,带着一丝咄咄逼人,胁迫的味道,“趁着你祖父和祖母,你父亲和母亲都还不知道,京城还未传出什么对你不好的风声,该怎么了结她,就在这里直接处置了吧!免得让凤家的声誉跟着受损。” “是呀,璟儿,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伤了凤家百年荣誉,让你祖父,祖母跟着焦心,上火的,那可就是不孝了呀!”杨氏一副用心良苦模样,适时的又加了一点儿火。 肖远听着只是叹气,忧心忡忡,无从开口的沉重模样。 凤璟看着她们淡淡开口,“都说完了吗?” 肖老夫人听了,看着蔺芊墨道,“一些太极端的话,外祖母也不想再多说了,你看着办吧!” 凤璟看了肖老夫人一眼,转眸看向凤和。 凤和会意,抬手,在其他人均疑惑,却满是期待中。几个黑衣暗卫,无声而至,让肖家所有人都惊愣了一下,而让她们感到惊骇的是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两个人。 肖老夫人,杨氏,凤氏等女眷看了,有些不明所以。 肖远看着被那些暗卫手里提着的人,眉头瞬时皱了起来。转眸看向身后管家,见他脸色惊白一片,肖远心头猛然一跳,不好预感骤然而至。这些人不会是…。 凤璟静静看着那些人。 凤和抬首开口,禀报,“主子,这些人就是散播那些流言蜚语的源头。而肖老夫人听说的那所谓的传言,就是由他们口中而出。” 肖老夫人听了,皱眉,一时还有些闹不明白,凤璟把这些人捉来做什么?是怀疑她的话,要来个当面对质吗? 杨氏闻言,心里紧了一下,不由看向肖远,见肖远面色不好,心里越发不安。 在肖家人惊疑不定间,凤璟淡淡开口,一个字出,肖家众人脸色陡然大变。 “杀!” 凤璟话出,暗卫手动,瞬时,声息全无,血色一片。 不需要他们的解释,不要听他们的辩解,求饶。确定做了,代价就已定。 杀戮就是这么简单,杀戮往往也是最好的震慑! 闻着满屋腥甜,那不容忽视血腥的味道。看着地上已螓首分离,身亡命丧的人。 肖老夫人面色发白,神色怔怔,一时做不出任何反应。 杨氏脸色灰白,那血腥的味道,让她感到作呕,更感到心颤。 肖远嘴巴紧抿,身体紧绷,僵硬。对于凤璟的冷漠,冷清,他一直都知道。但,却从来不知他还是这样一个狠辣,嗜杀之人。 嗜血比冷漠,不容置疑,那是更可怕的存在! 看着那口都未开,都已倒在血泊中的人,凤璟神色间无一丝的波动,清清淡淡开口,“继续!” 继续!简短的两个字,可那其中可能包含的含义,让人心跳不稳。 “是!”凤和应,同时手起刀落,肖远只感眼前寒光闪过,随着头顶一寒,血色飞溅,满眼的红,让肖远整个人完全僵住,眼睁睁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管家头颅掉落在地,滚动,滚动间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死不瞑目。随着身体倒下,血如注…。 看着管家那暴突的眼睛,肖远如坠冰窟…。第一次认识到死亡如此简单,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如此的弱,弱到完全不堪一击… 看到管家首身两分家,杨氏再也忍不住心中恐惧,尖叫出声…。 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触死亡的肖珂儿,已完全傻住。第一次认识到,她这个让人惊艳的表哥,不是仙人,更不是圣,而是魔鬼!弹指间,眼睛都不眨的置人于死地。 在他的面前,纵然你有再多的手段,却抵不过他这震慑一击。 算计,谋划,在死字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情面,情义,情分,道理,他均不讲。或许,肖家于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继续!” 重复的两个字,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管家,所有人都已确定,清楚其中所包含的含义。从内到外开始冒汗气。 “凤…凤璟…。”肖老夫人满脸惊恐,身体发抖,颤颤巍巍开口。然,话还未说出,在凤和手中之剑指向眼前,在季嬷嬷惊声尖叫中,又无声倒下之后,看着那飞溅一地的血色…。 肖老夫人再也压不住心底的惊惧,眼睛一翻,晕死过去! 然,这个时候,那些个孝顺的子孙,看着倒下的肖老夫人,却是一个都无法动弹,完全无法做出任何反应。或许,这就是肖家定义中的关心则乱。眼睁睁看着,关心太切,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肖府管家,向肖大爷出谋划策之人!季嬷嬷,在肖老夫人耳边进献谗言,煽风点火之人。此等祸乱肖家,抹黑,羞辱郡王,郡王妃之人…。”凤英面无表情扫了肖家众人一眼,淡淡开口,“通通、该、死!” 通通该死!四个字,不容错变的弑气,震的杨氏眼前真真发黑,摇摇欲坠! 凤英的话,说的是肖管家,季嬷嬷的罪。然,所指的却是肖远的居心叵测,肖老夫人的愚昧。 肖老夫人受下人蛊惑,分不清是非,严重。还被那意图算计自己外甥,外甥媳妇的肖大爷所利用。 儿子心不善,母亲眼不清。肖家让人失望! “男人,内里横,是孬种。在外强,才是英雄!”凤璟看着肖远,神色淡漠,寡淡,“这是外公曾说的话,内里横,求的是他人的施舍。在外强,挣得才是自己的天地。才能为父母,为妻儿,撑起那方安逸。看来外公曾说过的这些话,你没记住,更没学会。有脑子,有计谋,有城府,这些都是本事,但记得要去外面使。” 算计被人当拆穿,让人不安,也让人羞怒! 而,被自己的外甥当面训,肖远心里忌惮凤璟的了冷残,却抑制不住面上难堪! 看着肖远的神色,凤璟起身,有些话直接说出口,“类似的事,最好不要有第二次。否则…。外公挣来的恩德,安逸,经不起你们太过放肆的挥霍。凤家能保肖家安,也能致肖家亡!” 看着凤璟清淡的表情,听着他那平淡的斩杀之言,那绝对不容置疑的厚重弑气,肖远心口几近窒息,身体紧绷如石,咬紧牙根,沉沉开口,“凤璟,就算这次是我做的有失长辈风范。可你,就这样轻易说出赶尽杀绝之言,是不是太过无情?不管如何我都是你母亲的哥,是你外公的儿子,你这样难道就…。” “就因为你是外公的儿子,所以刚才死的是他们,而不是你!”凤璟眉头轻皱,对于肖远的话不置可否,“我已经给了你一次机会,难道你还想我给你第二次?还是说,我现在就不应该饶茹,你这个或许会第二次算计我妻子的舅舅?” 凤璟话出,肖远脸色灰白,看着那一地的血色,脸上惧色难掩。可那求饶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凤璟移开视线,伸手牵过蔺芊墨的手,表情依旧,声音依然,然,身上的嗜气却隐匿无踪,看着屋内一众人,淡淡开口,“蔺芊墨,是我的凤璟之妻,名副其实!我凤璟,是蔺芊墨之夫,一生一世!” 淡淡的宣言,听在外面某个人耳中,却是最厚重的酸涩。 “你们意图为何,我心知肚明。但我答案依旧,拒绝接受,现在包括未来都是如此。所以,那些不可能实现的图谋最好到此为止。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凤璟说完,转身,离开,同一时间,门帘掀开,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满面焦灼,担忧,愧疚等各种情绪盈满那张桃花似小脸。看到凤璟,蔺芊墨,脚步顿住,即刻,毫不犹豫跪下,声音颤颤,开口既请罪,“一切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我让祖母挂心,让父亲不能安心,这才失了分寸,做了触犯郡王爷,郡王妃的事,都是映儿的不是,郡王爷,郡王妃,若是要怪,就怪我吧!” 一番话,肖远成了慈爱的父亲,肖老夫人成了仁善的祖母。而肖映儿小姐大包大揽的扛起了所有的错,给了肖家一个台阶,并成了一大孝女!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那泪眼盈盈,扶弱柳枝,柔弱无比,却故作坚强的女子,蔺芊墨面色平淡。凤璟这里已没了希望,她现在唯一能指望的还是肖家,这个时候揽下所有的错,跟孝顺并无太大关系,她所求的不过是肖家的那一丝怜惜罢了! 分析利弊,找准位置,认清依靠,随后而动! 肖映儿是聪明的!而这么一个聪明的女人,正在肖想自己的丈夫,蔺芊墨表示,不喜欢! 凤璟未看她一眼,牵着蔺芊墨的手,越过肖映直接离开。 凤和看着盈盈低泣的肖映,眼底划过一抹冷笑,伸手从袖袋里拿出几张纸,分别放在杨氏和冯氏的面前,什么都没说,抬脚离开。 杨氏,冯氏神色不定。良久,颤抖着手,拿起凤和留下的那几张纸,看着上面的内容,看完,脸色惨淡一片,额头满是冷汗… 那上面写的不是别的,全部都是这几年间,自己父兄这所做下的腌臜事儿。有些事,是她们知道的,而有些,却是隐晦的,连她们都不知晓,是真是假,无法确定。不过,真假其实已不重要了。 就算是假的,可国公府若是想做实了它,那是轻而易举。而凤和把这些东西给她们的意思也很清楚。是胁迫,也是警告,告诉她们,安分守己,否则…。不言而喻! 杨氏浑身冒冷汗,她不敢想象,纸上这些事,若是被公开来,她娘家会变成什么样儿!凤璟连肖家都不纵容,何况是她家… 而,冯氏心里惊惧的同时,不由恼上了大房。都是因为他们,自己才会惹到凤璟这个煞神! * 肖老夫人昏迷醒来,听到的是凤璟已离开的消息,看到的是肖映儿通红的双眼,里面盛满自责,歉疚! “祖母,你终于醒来了,可吓死孙女了。”肖映儿即刻抹去眼角的泪珠,声音哽咽,眉目间染上欢欣,为肖老夫人的苏醒。 让人看着不由动容,特别在被凤璟那样冷漠对待,特别在受到那样的惊吓之后,肖老夫人看着为她担惊受怕的孙女,立马感动了,“映儿…” “祖母,我在!” “是祖母无能,没能让你如愿。” 肖映儿摇头,刚擦去的泪珠,再次随着滑下,“祖母,这怎么能怨您呢?这都是孙女不好,若不是孙女,表哥也不会生那么大的气。是孙女让父亲和祖母难做了。” “映儿,我可怜的孩子…。”肖老夫人实在不明白,映儿这么好的孩子,凤璟为何就看不到呢?偏偏就看上了那让人分不清是狡诈,还是愚笨的声名狼藉之人! “孙女有祖母疼着就够了,其他,映儿不再强求!” 看着委曲求全的孙女,肖老夫人心中怜爱更甚,甚至超过了凤璟当时给的威吓,“映儿你放心,无论如何,凤璟今天在肖家做的事儿,我一定会告知国公爷和凤老夫人,我一定会让他们给我一个说法的。而你和凤璟的亲事儿,当时他们也是点了头的,怎么可以说反悔就反悔…” “祖母,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现在,表哥很幸福,而我有祖母疼着也很满足。所以,就这样吧!” “怎么能就这样算了!他国公府的荣耀,有一半儿都是你祖父帮着打回来的。现在你祖父死了,他们就想翻脸…。?不可能!” 国公府的荣耀,有一半儿是属于肖家的,最近两年,这样的观念,已被她那些孝顺的子孙灌满了整个脑子。如此,经过凤璟一事,她越发觉得国公府太薄情,而自家纯粹是被利用完就扔了!心里越发不平,更不满… “凤家的子孙能做郡王,那么我肖家的女儿就一定要做郡王妃,这样才公平,不然…。”肖老夫人恨恨道,“不然,我绝不善罢甘休!” 肖映儿听着,抹泪,垂眸。这样有气势的话,自从她祖父过世后,她祖母说过很多,可她却从来没有谋划成功一件事。 对于这位只有嘴巴,却无脑子的祖母,肖映儿已不敢太指望。现在只要能留住她的宠爱,剩下的还是要靠自己来筹谋。 就算做不成郡王妃,她肖映儿也不想被人当成可怜虫,当成一个可以任意搓扁捏圆的人过一辈子。 肖映儿又在肖老夫人跟前待了半晌,直到她说累了再次睡下,把一个孝顺孙女该做的事儿昨完。肖映儿才起身离开。 刚走到院中,一个低若的声音传来。 “大小姐!” 听到声音,肖映儿脚步一顿,转头,一个脸上带着伤痕,却眉目清秀的女孩映入眼帘。 “大小姐,奴婢是六小姐救回来的那个乞儿!” 闻言,肖映儿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 女孩看出肖映儿眼底的不喜,却不以为然,淡淡一笑,缓步上前,微微俯身,低语,“奴婢有几句话想跟大小姐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肖映儿听了,柔柔一笑,眼中却是淡漠一片,“你既是六妹妹的丫头,就该在她身边近身服侍,跟我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怕是不合适吧!” 女孩听了,充耳不闻,神色莫测,轻轻开口,“是关于郡王妃的…。” 闻言,肖映儿眼神微闪,直直看着眼前的乞儿。看着她不闪不避的眼睛,静默,良久,开口,“我正好有一对珠花要送给六妹妹,你随我进来吧!” “是!”女孩应,嘴角缓缓勾起! 有一些利益,在这一刻达成! 京城 木子喘着大气,难掩脸上的激动,还未走到屋内,就开始喊起来了,“国公爷,老夫人,郡王爷和郡王妃回来了…。” 木子话落,屋内有瞬间静止,接着,国公爷的怒吼,伴随着老夫人的欢喜的声音响起。 “这个混账东西,就这么点儿路,给我走了一个多月,他是用爬的吗?” “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题外话------ 孩子病了,抱歉   ☆、第169章 “祖父,祖母!” “诶…”凤老夫人看着凤璟,蔺芊墨两人,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欢喜。 “哼!”国公爷冷哼一声,吊着个眉毛,却是满脸的傲娇。 “父亲,母亲!” “嗯!” 凤腾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透着愉悦。肖氏笑的却是带着一丝勉强,看蔺芊墨的眼神有些复杂。 随后又是一连串的二叔,堂弟,堂妹什么的。 问候一圈,结束! “好了,都是自家人,客套话就别说了。”凤老夫人微笑开口,“璟儿和墨儿赶了这么久的路也累了,赶紧坐下吧!” 国公爷听了,不由又哼了一声,“一点儿路走了那么长的时间,你也好意思说他了累!” 凤老夫人看了国公爷一眼,直接拆台,转头对着凤璟,蔺芊墨道,“你祖父惦念你们惦念的厉害。所以,就嫌你们在路上耽搁的太久,回来的太慢了。” 国公爷闻言,虎目一瞪,“放屁!谁惦念了。老子是巴不得有人回来的再晚些才好呢!那样,我也好多清净些时日。”国公爷瞪着凤璟,满脸不喜。 屋内的人听着国公爷那口是心非,欲盖弥彰的话,均是低低的笑开。屋内和乐一片,只是,心里却是完全没脸上笑的那么愉悦。 在整个国公府,他们感觉,国公爷的眼里能看的也就凤璟一人而已。 看似骂的最凶,可却护的最厉害!这是其他凤家子孙,求不来的疼爱! 凤老夫人懒得理会国公爷那个别扭的老头,而对着风景那张依然寡淡的没什么趣味的表情,凤老夫心里欢喜,却没甚兴致对凤璟表达自己的欣喜,因为你就算是激动地喜极而泣,他也不会回你什么反应,如此…。太浪费自己的表情。 看着别扭的老头,寡淡的孙子,凤老人觉得这久别重逢,开始焦心了。不过,也麻木了,这祖孙两个从来都是如此,扫兴,又没意思。 只是,在看到一边浅笑盈盈的蔺芊墨时,凤老夫人立马笑开,招手,“墨儿,来,让祖母看看这些日子可瘦了?” 蔺芊墨听了,微笑上前,还未说话,凤璟先一步开口,淡淡道,“她可没瘦,她现在重的,我已经快抱不动了!” 凤璟话出! 蔺芊墨:…。 屋内一静,女人们低头表情多少有些不自在。因为这话说的太*了些。而男人们却是若有所思,直接探究的就是凤璟的身体! 国公爷心头紧了紧。 凤老夫人神色一动,脸上笑容更盛,隐见激动之色,伸手拉住蔺芊墨的手,高兴道,“胖点儿好,胖点儿好…”说着,眼睛止不住往蔺芊墨屁股上瞅了瞅。 屁股大好生养! 蔺芊墨嘴角几不可见的抽了一下。 凤璟看着蔺芊墨,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凤璟那抹浅笑映入国公爷眼帘,国公爷猛然站了起来,“凤璟,你跟我过来!”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那架势,知道的是激动,不知道还以为他这是要跟人决斗呢! 凤璟起身,看着凤老夫人道,“你孙媳妇儿脸皮薄,你差不多看看,就让她回去吧!”说完,抬脚离开。 凤老夫人听了,看着凤璟的背影怔了怔,回过神后笑的合不拢嘴,“这小子也知道心疼媳妇儿了,真是没想到。” 蔺芊墨想红个脸儿,表示一下含羞带怯什么的,奈何脸皮太厚,实在染不上色,最后这笑,看着有点儿傻! 凤老夫人看的,笑的更乐呵了。 屋内的人看着心里却是各有滋味。 凤璟是凤家子孙,而凤璟除了身体的缺陷之外,在能力方面,确实无可挑剔。所以,国公爷偏心于他。凤家很多人,虽然感到心难平,对于凤璟倒是也算服气。 但蔺芊墨…。曾经声明不堪的郡主,后来与九爷情牵暧昧的关系。这样一个人声誉不佳的女人,成了凤家媳,已让不少人心里不爽。更别提现在她又得了凤璟的疼宠,并且连凤老夫人都对她格外不同…。 这让同为凤家媳的一众夫人们,感到心里不是滋味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吗?只要丈夫给力,作为妻子的不用努力就能得眼。咬手帕…。 特别那些每日都想着讨好卖乖,在老夫人面前屈意奉承的凤家孙子辈媳妇。 此时,看着凤老夫人拉着蔺芊墨的手,那满满亲切,喜爱的样子,心里酸水止不住往外冒,那感觉…。跟看到自己丈夫对着小妾温柔小意差不多。气愤,嫉妒,不平衡…。 郡王妃的位置,丈夫的疼爱,国公爷的维护,老夫人的看重。这些她们努力获取,用心维护,却还未完全得到的东西,蔺芊墨却轻易都拥有了。 蔺芊墨得到的太容易,如此,映衬的她们好像很无能。运气?能力?这些无论是哪个,一个人拥有太多,总是让人无法平衡。 蔺芊墨笑着跟老夫人说着话,感觉身后那如芒背刺的目光,叹:女人大戏即将开启呀! “老夫人,您看,这些都是郡王爷和郡王妃给您带回来的!郡王妃还特别交代老奴,让老夫人先看这里面的。”齐嬷嬷把一个盒子,放在凤老夫人面前。 凤老夫人被丫头扶着在软榻上坐下,看着齐嬷嬷,轻笑道,“璟儿这些年出去那么多次,可从来没给我带过什么东西。我看应该都是他媳妇儿准备的。” 齐嬷嬷听了,面带笑容回应道,“老奴看可不一定,老奴觉得郡王爷这次回来,跟以前可是很不一样了。” “是不一样了,不过,也只是对他媳妇儿不一样了。对我这个老婆子还是一样。”老夫人抿嘴,言辞不满,眼里却满是欣慰。说着,亲自动手把盒子打开。当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愣了愣! 枣泥膏,梨花糖,小彩人…。 满满一盒子,没有一件名贵的物件,全部都是一些小吃食,小玩意儿,琳琅满目。 齐嬷嬷看着,也是不由愣了好一会儿,恍过神来,眼里染上一抹思念,一个久未的称呼脱口而出,“小姐…。” “小姐?真是好久没听到你这么叫了。”凤老夫人看着齐嬷嬷,笑容里带着一丝怀念,伸手拿出盒子里的小彩人,回忆,“这些都是从利州带回来的吧!” “这些也只有在利州才能买的如此齐全。” 利州,凤老夫人的外祖家,凤老夫人为女儿时有几年时间都是在外祖家度过的。而,那几年也是凤老夫人最松快,最自在,最悠闲的时光。每每回忆起来总是格外令人怀念…。 “老夫人,这次郡王爷真是有心了。” 买礼物或许是郡王妃先提起的。但是,能备下这些东西的人,必定是了解老夫人的人。 老夫人听了,浅笑,“一旦对一个人上心,就会最用心。璟儿就是那样的人。他不是寡淡,他只是心太小,心里装不下太多的人,又不喜欢玩儿虚情假意那一套。所以,他从不轻易动情,因为太耗费心神,他也才会总是觉得麻烦。” 凤老夫人抚着里面的物件,心里通透,“璟儿这次确实是用了心了。不过,这些东西是给我买的,为的却是他媳妇儿。” 齐嬷嬷听了神色微动,明了什么,却没说话。 “璟儿是男子,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守在家里,守在蔺芊墨的身边。而我这个祖母却可以,凤家这后宅,有我护着,蔺芊墨总归会平顺很多。” 凤老夫人说着,有些感慨,也有些好笑,“我呀,这是沾了蔺芊墨的光了。不然,要等到璟儿为我费这些心思,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齐嬷嬷看着凤老夫人神色,神色也放松下来,“郡王妃是个孝顺的,郡王爷是有心的,这都是老夫人的福气!” “璟儿这有心,让人有些闹心。这才有了媳妇儿,这心偏的都没边了。” 齐嬷嬷听了,也笑说一句道,“老奴还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郡王爷能如此用心的护着一个女子!” “你没想到,谁又能想到呢!”凤老夫人感叹道,“所谓一物降一物,或许就是如此吧!”说着顿了顿道,“不过,墨儿那孩子确实是个不错的。这次她能跟着璟儿回来,想来,心里肯定也是有了璟儿的。” “那是必然的!” 凤老夫人听了点头,凤璟如此费心,若是蔺芊墨还是完全无动于衷。那么,就算凤老夫人对蔺芊墨再满意,却不会如这次般,这样轻易接受。 满意的孙媳妇儿虽难求,可孙子更宝贝。 蔺芊墨姿态摆的太高,会让凤老夫人生出自家孙子被轻贱的感觉。人都有护犊子心理,意见自然就会有了。 凤璟披着头发从洗浴间出来,伸手把窝在软榻上偷懒的女子拉起来,把棉巾放到她手里,“帮我擦头发!” “看把你给惯得!” “顺便帮我按按穴道。” “不按!” “特别是腰,为夫感觉…” “把棉巾给我!”蔺芊墨从凤璟手中拿过棉巾,在他头上揉搓了一番,看着那乱糟糟的头发,笑了笑。凤璟已经习惯了。蔺芊墨就喜欢看他狼狈的模样,这喜好,实在要不得。然,烛光下,男人的面容却显得格外柔和。 拨乱了,揉顺了,蔺芊墨开始给凤璟擦头发,动作熟练,自然,这些日子已经做习惯了。男人偶尔也该宠。 凤璟淡淡开口,“关于我的身体,祖父这两日应该会问你。” “哦!” “我刚跟他说,我并未完全好。” 蔺芊墨听了的动作顿了一下。她以为,凤璟身体已康复的消息,凤璟早已传递了消息给凤国公。没想到,他现在才说,还是未完全好。 看着蔺芊墨脸上的疑惑色,凤璟淡淡吐出两个字,“子嗣!” 闻言,蔺芊墨瞬时恍然! 凤璟身体若是完全好了,那么,她不但要面临子嗣的压力。或许,还有其他隐患。 凤璟的年龄,地位在这里摆着。他身体好的消息一旦铺开。到时候,子嗣不止凤家的人会盯着,就是那高位上的人也会时刻关注着,或许还是另类‘特别’的关注。   ☆、第170章 回京第二日,蔺芊墨没回蔺家,也没回韩家,而是跟着凤璟直接去了皇宫,向皇上,皇后报道去了。 进宫的路上,蔺芊墨坐在马车上,透过被风吹起的车帘一角看着外面的景色,不由长叹一口气道,“反省的日子呀,一去不复返呀!” 凤璟听了,淡淡接口,“以后的日子,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也挺好!” 蔺芊墨听了白了他一眼,“国公爷若是听到这话,一定会感叹,他孙儿的好志气!” “他应该感叹,给自己孙子找了个能干的孙媳妇儿。” “油腔滑调,花言巧语!凤璟,你这可是要不得的表现。” “男人太木讷,留不住媳妇儿!我现在只属于逐步开窍当中。”凤璟风轻云淡,一本正经道,“特别是晚上,我需要学习的还很多。夫妻欢合,是一门深奥的学问。” 蔺芊墨听了皮笑肉不笑,“确实是一门深奥的学问!” 凤璟听言,看了蔺芊墨一眼,既移开视线,“昨晚上那是失误!” 蔺芊墨听了,笑的不加掩饰,饶有趣味! 除了初夜,第一次出现短促情况之外,其后凤某人在床底之间,一直都表现的格外强悍。但昨天晚上,初夜短促意外重现了…。 原因;凤某人一直期待的网兜出现,某人一时激动早早去了!其后奋起,欲再战。蔺芊墨言,身体还未完全恢复的郡王爷,还是慎重一点儿好。凤璟表示她那话,纯粹扯皮。蔺芊墨不搭理他,直接睡去! 蔺芊墨这一睡,凤璟短促做实! 凤璟看着蔺芊墨脸上的笑容,开口,“今晚记得把那网兜穿上。” 蔺芊墨挑眉。 凤璟正色道,“那既是本郡王的弱项,自然要勤加锻炼,求得早日攻克!”不要脸的话,说出了励志的味道。 “理由说的还真是冠名堂皇。” “不止冠冕堂皇,并且心口如一!” 蔺芊墨听着,看着凤璟风轻云淡,实则脸皮厚如城墙的样子,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不自欺欺人的讲,她自己是个不太讲道理的。凤璟也这样,那…。将来他们的孩子会是是个什么性子呢?不由想象开来…。渐渐脸色诡异起来,她想到了,蜡笔小新! 色色,混混,气死人不偿命! 皇宫 “凤英,你跟着郡王妃去见皇后!”走下马车,凤璟吩咐道。 “是!” 凤璟给蔺芊墨整理一下衣服,开口,“去吧!” “嗯!” 看蔺芊墨身影远去,凤璟抬脚往御书房走去。 皇后宫殿 “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亲自起身,扶起蔺芊墨,满面亲和,温和道,“郡王妃快快请起!” “谢皇后娘娘!”蔺芊墨起身,面带微笑,透着敬慕。一个臣妇看大瀚最尊贵女人的眼神。 皇后看了,眼神微闪,眼底划过一抹满意,笑容也随着加深了一分,“郡王妃请坐!” 蔺芊墨颔首,“谢娘娘!” 蔺芊墨应,等皇后坐下后,才随着坐了下来。 “郡王妃这次随着离京半年多,一切可都安好?” “劳娘娘挂怀,一切都好。” “那就好!”皇后轻笑道,“郡王爷不在这半年,皇上在本宫面前都念叨了不少次,说朝堂上凤郡王不在,总是感觉少了什么一样!” 蔺芊墨听了,面色舒缓下来,眼睛晶晶亮,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欢欣。表示出了她刚才的紧张,还有现在,因皇上对凤郡王看重而松开来,也欢喜开来。 面上表达出对皇权的敬畏!心里却清楚的明白,皇后刚才那句话的重点,除了表达皇上对凤郡王的看重,更重要的是表示皇上对她这个皇后的看重。 半年的时间,皇上在她的面前念叨了不少次。这是在告诉蔺芊墨,她这个皇后还是很得宠的。如此,她这个郡王妃自然敬着。 看着规矩坐在自己下首的蔺芊墨,想到她和贤妃的那些个过往,皇后面容愈发亲切,“半年不见,郡王妃看起来可是越发漂亮了。” 被夸赞漂亮,很多人都是垂首,表示个羞涩什么的。可那表情却不适合蔺芊墨。她一个敢和诏曰公主打擂台的女人,能害羞到哪里去。 如此,蔺芊墨露齿一笑,不掩饰高兴,也没有半点羞涩,接着礼尚往来,自然而然开始拍马屁,“臣妇倒是觉得娘娘越发雍容贵气了。” 皇后听了笑开,类似这样的夸赞,皇后听太多人说过,不过,好听话总是百听不厌,特别从蔺芊墨这个郡王妃的口中说出,倒是格外的动人几分,“郡王妃可真是会说话!” “皇后娘娘,僖妃娘娘来了!” 听到宫女的禀报,皇后眼眸闪了闪,蔺芊墨脸上浅笑不变。 皇后看着蔺芊墨微笑着道,“僖妃娘娘这个时候过来,想来是知道郡王妃过来了,才又特别过来的。平日僖妃来本宫这里可是没这么勤奋。” 蔺芊墨听了,笑了笑没说话!皇后话中的意思,蔺芊墨暂时探究不出。而僖妃这个时候过来是为何,也不用太费心去深究,因为很快就会知道了。 “让僖妃进来!” “是,娘娘!”宫女领命离开。 “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 “僖妃请起,赐座!”皇后对僖妃态度,相比对蔺芊墨就冷淡了些。 “谢娘娘!”僖妃坐下。 皇后带着一丝打趣的味道,开口,“僖妃这会儿过来是来看本宫的呀?还是来看郡王妃的呀?” 僖妃听了看了蔺芊墨一眼,看向皇后,脸上带着淡笑,“不敢欺瞒娘娘,臣妾确是听到宫女说,郡王妃今日进宫来给娘娘请安了,所以,忍不住冒昧一次求见娘娘,见见郡王妃!” 皇后呵呵一笑,看着蔺芊墨道,“看吧!都让本宫猜着了。” 蔺芊墨轻笑,看着僖妃,“有劳僖妃娘娘挂念了。” 看着蔺芊墨那清清淡淡的表情,僖妃表情柔柔,“郡王妃这半年可都安好?” “嗯,都好!” 蔺芊墨说完,宫殿内有片刻静谧。 “看到郡王妃一切安好,本宫也就放心了,也就不多留你了。”皇后娘娘打破沉默,率先开口,“郡王妃以后有空记得,多进宫来陪陪本宫。”说完,端茶。 蔺芊墨看了,起身,应是,随后告退。 “臣妾…。” “知道你跟郡王妃有些体己的话要说,本宫也不留你了,跪安吧!” “是,娘娘!” 蔺芊墨,僖妃一前一后离开,皇后看着两人的背影,淡淡一笑,眼神隐晦不明。 走出皇后宫殿,蔺芊墨不意外被僖妃叫住。 “墨儿…” 听到那亲近的称呼,蔺芊墨脚步顿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瞬时又消失无踪,转身,神色淡淡的看着僖妃,“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就凭僖妃在她大婚之日,塞给她几个宫女的做法,就算她们是姑侄,也必定有一些间隙。热切,亲近的相处方式,不适合她们,这样冷冷淡淡的刚刚好,符合人的心理反应。 僖妃看了,眼里溢出一抹苦涩,清晰可见的苦涩,让人清楚看的出。那无法言说的苦衷,一个眼神表达的清楚。 蔺芊墨看着,结论,人生大舞台,要的就是演技,演戏,更是宫中人必不可少的技能。僖妃是演技派! 僖妃看着蔺芊墨,嘴角溢出一丝苦笑,而后隐没,神色恢复如常,开口,“你祖父这段日子身体一直不好,我又不方便回去看他,所以给他备了些补药,一会儿烦请郡王妃帮忙带回去给他吧!”说着,送宫女手中拿过一个盒子递了过去。 蔺芊墨点头。 凤英伸手接过。 僖妃面色柔柔和下来,人也松快了不少,“郡王妃身体怎么样?可还好?” “还好!” 看蔺芊墨如淡然,僖妃却是忍不住叹气,“过去难为你了。我也没想到你母亲她竟然…。”说着,顿了一下,话又咽了下去,一副过去的事儿不愿再提及的模样。 转而道,“前些日子宫中来了一位太医,在调理身体这方面,医术很是不错,宫中很多娘娘都找他看过。今天知道你要来,我提早已经让人去太医院说过了,这会儿人应该已经候着了。墨儿若是方便,就让他给你把把脉,看看需要用什么药直接让太医院的人开了,你刚好带回去。女人的身体大意不得,更耽搁不得。” 僖妃说完,蔺芊墨不由笑了。探脉?最终目的原来是这个! 探过脉搏,一来可以确切的知道,她是否还是完璧之身,从而探测出凤璟现在的身体情况如何! 二来,可以知道吃过绝育药的她是否还有孕育孩子的能力,由此,可以用来推断,她这个郡王妃能启到做大的作用,这位置大概能做多久。是否还用费心费力来拉拢她! 有僖妃出面,以关心为由头,名正言顺的使探究之事。这宫中之人,这背后之人,是不是太急切了些呢? 看到蔺芊墨嘴角的那一丝笑意,僖妃心头紧了紧,道,“若是郡王妃不喜欢,可以不用…。” 若是她拒绝,那么,在那有心之人的眼中,只怕就会成了欲盖弥彰了! 还有僖妃这个时候的好商量,也不过是以退为进,其目的不过是想让蔺芊墨自己主动开口,如此,僖妃以后也就有多了一句给自己辩解的理由。 她会这么做是被迫的。其后,蔺芊墨是自动请看的! 僖妃这个棋子,还想着如何尽善尽美! 蔺芊墨笑了笑道,“娘娘既然都安排好了,臣妇岂能辜负娘娘的一片用心。” 见蔺芊墨答应下来,僖妃脸上的笑容反而淡了些,眼里满是复杂,欲言又止的看了蔺芊墨一眼,而后无奈一笑,道,“那郡王妃随我到我宫中一趟吧!” “好!” 僖妃殿内 “李太医可来了吗?”僖妃看着殿内一宫女问道。 “回娘娘,已经来了,在殿外候见。” “让他进来吧!” “是!” 片刻,宫女领着一个体格修长,一身太医装扮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臣见过僖妃娘娘,见过郡王妃!” 听到声音,没事找乐子,只顾欣赏着茶杯花纹的蔺芊墨,不由转眸,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年轻男子,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 “李太医请起!” “谢娘娘!”李太医起身,垂首站在一边,静待吩咐。 “李太医,你来为郡王妃把把脉吧!” “是!”李太医领命,上前,走到蔺芊墨两步的距离,停住,头缓缓抬了起来。 看清眼前人,蔺芊墨眼帘微动,眼底极快的划过什么,而后恢复平静,“有劳李太医了。” 李太医听了,垂下眼帘,“不敢!”态度恭敬。 * “蔺芊墨身体如何?” 喜公公低头,禀报,“已非处子,但体寒,难育!” 赫连昌听了,眼睛微眯,“看来凤璟的身体是确实有了起色。” 赫连昌可不是肖老夫人,如她那般蠢笨的认为,蔺芊墨丢失了清白,是她偷了人,凤璟是被带戴了绿帽子。 在凤家的眼皮子底下,除了凤璟之外,其他男人想取得蔺芊墨的清白,那纯属天方夜谭,是完全不可能的存在。 喜公公听了,低声道,“看来国公爷并未说谎。” 凤璟身体有了起色,却未完全恢复,关于这一点儿,国公爷昨日已向皇上禀报过,今天只不过是确认而已。 确认结果,凤璟身体确实恢复些,只是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却是难以探究。而,蔺芊墨过去确实是伤了身子,难孕子嗣情况依旧。 赫连昌沉沉一笑,神色难辨,“凤家从来都是如此,对朕从来不曾隐瞒任何事。” 喜公公闻言,低头,不敢探究那话中真假! “你先下去吧!” “是!”喜公公弯腰腰退下。 赫连昌静坐良久,忍不住按了按眉心,对于凤璟身体恢复,他的感觉是复杂的。 凤璟若是无子嗣,赫连昌担心凤璟没什么牵绊,行事就失了顾忌。同时又觉得,无子嗣,或许就会少一份野心。 凤璟若是有子嗣,凤璟有了牵绊,行事就有了顾虑。但赫连昌又担心凤璟为了自己儿孙多一份野心。 连赫连昌自己都分不清,他到底是希望凤璟恢复,还是不希望! 不过,蔺芊墨的身体状况,倒是令赫连昌感觉是件好事。 蔺芊墨跟凤璟是赐婚,只要蔺芊墨不犯大错,凤家就无休弃她的理由。如此一来,凤璟的孩子,或许只能从妾室身上出。这样一来,身份不自觉就会拉低一层。 同为凤家子孙,嫡出,庶出差别可是很大的。到时候,凤家的争斗怕是会更上一筹。对此,赫连昌倒是乐见其成。 * 从皇宫出来,凤璟未跟蔺芊墨一起回去,而是直接去了军营。蔺芊墨也未回凤家,转而去了蔺家。   ☆、第171章 果然碍眼 “给郡王妃请安!” 下人请安声中,蔺芊墨直接往蔺昦院中走去。 蔺芊墨身影消失,下人起身,一言不发,往各自主子的院中快速走去,通风报信!“见过郡王妃!”蔺毅慎听了,淡淡笑了,带着一丝浅浅的欢喜,终于回来了! 蔺芊墨的归来,让蔺毅慎紧绷的神经舒缓了下来。 蔺昦的安危,有了保障。二房的嚣张,有了制衡。而他,也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他一个残疾的庶长子守着大房,护着生母和妹妹,实在是感到有些吃力。 而二房,胡氏在听到蔺芊墨回府的消息后,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半年多前,因为她意图把二房庶女塞给凤璟做妾一事,惹得蔺昦大发脾气,不但训斥了蔺安和她一通,还收了她的中馈。为此,蔺安对她也是各种不满,冷落她不说,还纳了个千娇百媚的妾室来气她。连带的儿女那段时间也被蔺安各种不待见。孩子对她也是有了意见…。 丈夫的不耐见,儿女的不喜欢,妾室幺蛾子不断…想想过去半年所遭受的煎熬,胡氏对蔺芊墨实在是膈应的厉害。 不过,经过那半年的煎熬,胡氏已清楚的认识到,对于蔺芊墨,就算她心里有再大的怨气,也绝对不会再莽撞,轻率行事。甚至,若是可以她倒是宁愿就此做罢,忍下再不提及。 看着胡氏的神色,一边的心腹嬷嬷,心里有些担心。抬手,挥退屋内的丫头,低声道,“夫人,对于蔺芊墨,您可是要沉住气!” 胡氏听了,看了赵嬷嬷一眼,淡淡道,“你不必担心。我现在日子好不容易才好些,对上蔺芊墨的事,我并不太想做。” 轮身份,轮脑子,轮手段,不自欺欺人的讲。她都不是蔺芊墨的对手。如此,跟蔺芊墨对上,根本就是自讨苦吃。只是,这事实,胡氏不想坦诚对一个嬷嬷说。太丢面子! 赵嬷嬷听了,松了口气,“夫人能这样想老奴也就放心了”说着,忍不住又劝慰一句道,“自从二小姐做了二皇子侧妃后,那些个妾室虽然安分了不少,可若是夫人跟郡王妃对上了。难保那些个小蹄子不会借机作伐子,在老爷耳朵边说些有的没的诋毁夫人的不是。” 胡氏点头,关于这点儿她自然清楚。蔺安对她态度的转变,不过也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做了皇子侧妃。不然…。哼,她这人老珠黄的糟糠之妻,蔺安恐怕连她的屋子都不会再进。 天下男儿皆薄幸,蔺安不例外,胡氏也不意外,只是每每想到总是抑制不住有些心酸。夫妻那么多年,情意终难舍!只是却无可奈何…。 压下心里的酸苦,吐出一口浊气,胡氏低声开口,“其实,如果可以,我倒是很愿意抹掉和蔺芊墨的那些仇怨。” 赵嬷嬷听了不免露出一丝意外色。因为清楚,胡氏可从来不是大度之人。 看着赵嬷嬷的神色,胡氏不咸不淡道,“虽然我是在蔺芊墨哪里栽了个大跟头。但同样的,过去那么多年,我也没少利用蔺芊墨做伐子,抹黑大房,膈应蔺恒和韩暮云。这样比较,反而是我针对蔺芊墨的次数更多。” 这话,赵嬷嬷听了没说话。要是附和岂不是承认,过去胡氏太小人了么! “所以,要说我对蔺芊墨的怨,确实有。但却也没到非讨回来,跟她斗个你死我活的想法。”胡氏说着微微一顿,道“只是…。有些事儿,我愿意,却不见得就能避免。大房和二房积怨已久,怨怼太深,兄弟情深什么的已是不可能了。再加上现在相爷身体每况愈下,而…。”胡氏说着,顿住,没在继续说下去。 但,赵嬷嬷却清楚胡氏要说的是什么。 蔺昦身体越来越差,而蔺安的野心随着二小姐为皇子侧妃却是越来越大。再加上现在蔺恒远放在外…。赵嬷嬷这个做奴才的都有种,一触即发的紧绷感觉。更何况是胡氏了… 不知道大房和二房最终会走到那种地步!哎…。自来手足相残,总是让人惊心,却又并不少见。 “回来了!”蔺昦看着蔺芊墨,脸上带着一抹浅淡的笑意,带着开心。 蔺芊墨点头,看着蔺昦比之半年明显苍老许多的面容,头上更多的白发,脚步不由顿了一下,随后恢复如常,嘴角扬起轻笑,“半载不见,祖父华发猛增,可是因为想念孙女,想念的太厉害了吗?” “浑说…” 蔺芊墨听了笑开,“出去半年,每日我总是觉得少了点儿什么、。现在才恍然,原来是少了祖父每日的训斥。过去被祖父骂习惯了,一日听不到,实在是皮痒的厉害,现在听到瞬时感觉舒服多了。” 说着,走到蔺昦的身边,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摇头,啧啧两声,唏嘘道,“看看您过去对孙女骂的是多厉害,我这都被训的有受虐倾向了。” 蔺昦听完,瞪了她一眼,最后绷不住又笑了出来,“你这丫头,都成亲了,这嘴皮子还是这么讨人嫌!” “哪里讨人嫌了,凤璟说,我最大的优点就是伶牙俐齿,会讨人开心。祖父嘴上说着嫌弃,却还笑的这么开心,明显就是口是心非。” 蔺昦听着,心里微动,虎着脸,道,“我口是心非,你怎么不说是郡王爷心口不一?” 蔺芊墨听了,眨眼,若有所思,“这么说来,他经常说我混账女人,也是心口不一?其实不是在训我,而是在夸我了!” 蔺昦:…。无力,“孙女都成家了,还这么闹心,哎…。这可真是要操碎我老头子的心哟!” “哈哈哈…。”蔺芊墨咯咯笑开。 一边的下人,看着,听着,叹;相爷这都多久没露过笑脸了。就连纤云小姐成为二皇子侧妃都未见相爷笑一个。现在…。郡王妃果然是不同的。 “这是僖妃娘娘让我捎给你的补药。” 蔺昦听了,看了一眼凤英放在眼前的盒子,脸上的笑容淡了一分,多了一丝无奈。 孩子大了,所求的东西,所走的路,都已不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做祖父的所能控制的了。 蔺芊墨抿了一口茶水,随意道,“刚才进宫,僖妃娘娘担心孙女的身体,特别请的太医给我探了探脉。” 闻言,蔺昦脸上笑意瞬时消失无踪,面色绷紧。 蔺芊墨看了,淡淡一笑,无所谓道,“这事由她来做,确实最合适。站在她的立场,还有跟我冷淡的姑侄关系,她做出的选择,我倒是觉得挺正常。不过,由此一事儿,我反而感觉,或许我跟僖妃娘娘的关系更加亲近一步会更合适。” 蔺芊墨说完,看向蔺昦,脸上笑意不减,“祖父,你以为如何?” 蔺昦听完,神色微动,“更进一步吗?” “是呀!进一步,亲近一些。那样,说不定僖妃姑姑就会向着我了!” 蔺昦听了,明了,垂眸,若有所思。 僖妃若是有子,那么,她和郡王妃的姑侄关系,反而引得上位之人的忌惮。 而现在,僖妃膝下空虚,如此,反而令上位者放心下来,也造就了僖妃棋子的命运。 僖妃这颗棋子若是想做好,那么,对于蔺芊墨就是一种不利!僖妃虽然影响不了太多,作用不大,可却不能忽视。更重要的是,就算蔺芊墨顾忌蔺昦容得了她,可凤家却容不下她。 僖妃就算要死,蔺家也不希望跟蔺芊墨有关,蔺昦更加不想。无论是僖妃还是蔺芊墨,蔺昦都想她们好好的。 所以,为了避免事情走到那一步,所能做的就是提前废了僖妃这颗棋子。那么,跟僖妃走的近一些,不啻是一种办法。 蔺芊墨跟僖妃亲近了,凭着帝王天生多疑的性情,反而会对僖妃的忠诚表示怀疑,不敢轻易用之。只是其中这个度不太好把握,若是僖妃的不忠,被帝王认定为背叛,那么…。取你性命,轻而易举。 沉默良久,蔺昦开口,声音低不可闻,“从她打定主意进宫的那天起,就已注定她要走一条不平稳的路。宫里的人没有两全其美。是福是祸端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明了蔺昦的答案,蔺芊墨不再继续说僖妃,转移话题,“我给你探探脉!” “好!” “祖父这次倒是应的干脆!” “有你这么个闹心的孙女,我怎么着也得多活两年。” 蔺芊墨听了,笑道,“既然如此,我一定要更加闹心些。” 蔺昦轻轻笑了,关心道,“你和郡王爷现在怎么样?” “我想把他教育成痴情男,他想把我教导成听话媳。每天都在穷折腾,闹心的事儿挺多的。不过,总的感觉还不错。” “打算折腾一辈子?” 蔺芊墨按在蔺昦手腕上的手指移动半分,没心没肺道,“好女不侍二夫,不跟他耗一辈子!难不成祖父还想我给你找第二个孙女婿回来?不过,若是祖父真的有此意,我也一定会…。” “放屁!” “嘿嘿…。你不就是想问我要不要跟她过一辈子吗?不用问的那么含蓄!”蔺芊墨笑眯眯道。 “我这是在教你说话含蓄些…。” 蔺芊墨听了,眉毛一挑,傲娇道,“你孙女我做女儿家的时候都没含蓄过,现在都做媳妇儿了,你教我含蓄…你这不是难为人嘛!” 媳妇儿!这是说凤璟身体好了吗?蔺昦不确定,希望是,但却不好问。 蔺芊墨看蔺昦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咧嘴一笑,道,“祖父不用瞎猜了,我这郡王妃确实是有名有份,也实实在在的名副其实了!” 蔺昦:…。没眼看她! “祖父,你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你说我厚脸皮!” “哼,我不止脸上这么说的,我心里也是这么说的…” “哈哈哈…。”蔺芊墨笑的可不可支,松开放在蔺昦手腕上的手,“以后心里怎么想的,嘴巴上就怎么说,不用太含蓄。您老之所以老的这么快,就是思虑太重,心里放的事儿太多,这绝对要不得,以后要改,知道吗?要是实在改不了,就时常给孙女聊聊天…” 蔺芊墨话未说完,就被蔺昦打断,“跟你聊天?直接被气死了!那我确实不用憋着话了。” “气死人不偿命,这可是你孙女我最大的优点!” “郡王爷真是可怜…” “哈哈哈…。妙手回春,祖父都会讲笑话了!” 看蔺芊墨那笑颜如花的小脸,蔺昦沉郁的心情感觉好了不少,“蔺毅谨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蔺芊墨听了,笑脸一收,冷哼一声道,“那个不孝孙,走到一半儿有事儿溜走了,说过几天回来。” 蔺昦抑制不住嘴角歪了歪,“不孝孙那是你说的话吗?” “嘿嘿…。我这是替祖父说的,不是想表现一下同仇敌忾的精神嘛!无论什么时候,孙女都是跟你站在同一战线的,包括跟你一起怒骂,蔺毅谨那个不孝孙子。虽然他是我可爱的哥哥。” 这马屁拍的…。跟哄小孩儿时似的,蔺昦横了她一眼道,“蔺毅谨真可怜…。” 闻言,蔺芊墨脸耷拉了下来,不喜道,“一会儿说凤璟可怜,一会儿说蔺毅谨可怜…你这做祖父的,可真是会抹黑自己的孙女。这也是毛病,以后一定得改…不,是现在就得改!且绝对不许再犯!” 蔺昦听了,绷着脸,故作威严,忍笑! 有的没的,跟蔺昦聊了半晌,看他累了,蔺芊墨才起身从他院中离开。 “郡…郡王妃…。” 听到声音,蔺芊墨转眸。 面容清秀,神情拘束,肚子微凸,看着眼前的少妇,蔺芊墨觉得眼生。 “给郡王妃请安,妾身是…是…”自我介绍的话还未说完,脸先红了起来。 蔺芊墨看了,扬眉,这是害羞了?她做女儿家的时候这脸皮都没红过,人家都怀了身孕了,还会脸红?蔺芊墨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看来脸皮的厚度很不同呀! 凤英看了,开口,“是蔺大少爷的夫人!” 凤英话出,那少妇的脸颊更红了!满满的不好意思。 那一副奸情被捅破的模样,看的蔺芊墨有些好笑,“原来是大嫂…” “不,不敢…郡王妃叫我名字就好。”说完,想到人家还不知道她名字,赶紧又加了一句,“妾身姓杨,闺名一个柳。” 蔺芊墨听了笑了笑,点头,“大哥还好吗?” “相…相公很好!”说着,耳根红了。 那说红就红的脸蛋,看的蔺芊墨有些忧伤了,显得她脸皮太厚了! “走吧!去看看大哥…” 蔺芊墨话还未落下,一个热切的声音传来。 “墨儿!” 闻声,看去! 满面春风,意气风发的男人。装扮精致,珠光宝气的妇人! 看到迎面走来的两人,蔺芊墨神色淡淡,女儿做了皇子侧妃,这底气就是不同了。 “二叔,二婶!”杨柳微微俯身,问好,脸上拘束不见。 蔺安点头,算是回应。 胡氏浅笑道,“你身子不方便,以后这些虚礼不用做了,都是一家人没人计较的。” “相公说,礼不可废,没规矩不成方圆。”杨柳轻轻柔柔道。 蔺安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转眸,看着蔺芊墨笑容满面,道“听到你回府了,我就赶紧赶回来了,怎么样?离开这么久一切可都还好?” “嗯,一切都好,有劳二叔挂念了!” “我是你二叔,挂念你还不是应该的嘛!”蔺安一副慈爱长辈模样,“郡王爷没跟你一起来吗?” 这话听着,跟问她是不是失宠了一样。 “没有!” 蔺芊墨答的太过简单,干脆。蔺安眼神闪了闪,本以为蔺芊墨最起码会说一句,凤郡王公务繁忙什么的,没想到她给自己圆面子的话都不屑多说一句。 杨柳忍不住看了蔺芊墨一眼,相公总是说这位郡王妃是很不一样的,可却从来不告诉她,到底是哪里不同,说要让她自己慢慢看。 胡氏听了,赶紧接了一句道,“郡王爷刚回京,要做的事情肯定不少。这次没跟着墨儿回来,肯定是因为太忙了!” 这是安慰?是台阶!蔺芊墨笑了笑,没说话。 蔺安呵呵一笑道,“确实!作为皇上看重的臣子,郡王爷肯定很忙。”说着,话题一转道,“二皇子也是一样的,每次侧妃娘娘回来,二皇子也不是次次都能陪着的。这都正常,正常…”说完,忽然想到什么道,“你纤云妹妹成了二皇子侧妃,这事儿墨儿你可知道了?” “刚知道,恭喜二叔!” “哈哈哈,应该说同喜。你二妹妹做了侧妃,以后你们姐妹两个也能相…。” 蔺安的话还未说完,蔺芊墨眼睛眯了眯,随然打断,“二叔你先忙着,我还要去看看大哥哥,先走一步了。”说完,抬脚往蔺毅慎的院中走去。 杨柳不明白蔺芊墨为何突然冷了下来,也不敢探究,随着疾步跟了过去。 蔺安脸上的笑容僵住,嘴巴抿了抿。 胡氏垂首不语。 “二爷,相爷让你过去。”张青忽然出现,看着蔺安面无表情道。 蔺安眉头皱了一下,不想去,却又不敢违抗,阴沉脸往蔺昦院中走去。 蔺安走远,胡氏拢了拢头发,扶着婆子得手,一派贵妇人派头,“回吧!” “是!” * 酒楼中,两个男人相对而坐,一个男子静静站在后面。 赫连逸手执茶杯,放在凤璟面前。 凤璟拿起茶壶,自然给他斟满,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 赫连逸轻轻晃动手中茶水,淡淡道,“半年前,凤郡王离开前说过的话,可还记得吗?” 凤璟眼帘不抬,直接否认,“我什么都没说过。” “你说,想跟我在一起!” “我喝过酒说的!” 对于凤璟的话,赫连逸充耳不闻,“我现在觉得这提议挺不错的!” “我已心有所属,九爷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赫连逸抿了一口茶水,声音明显多了一抹柔色,“墨儿可还好?” “这问候,我不太喜欢,以后九爷不要问了。” “或许,我该亲自去探望。” “她不喜欢见到你。” “不喜欢吗?或许,我该去证实一下。” “证实一次,伤心一次。九爷这又是何必呢!” “听说你身体恢复了?” “嗯!你最后的希望落空了,其他的也不要再奢望了!” “凤璟,你现在越来越讨人嫌了。” “彼此彼此!” “去打一架吧!” “早有此意!” 站在赫连逸身后的男人,听着两人的对话,神色不定。看着那面容俊美,气势摄人的男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身后的这个男子,你可认识?”赫连逸看着凤璟,随意问到。 凤璟抬眸,看了一眼,淡淡道,“李志!”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凤璟口中吐出,李志眉心跳了跳。对于凤璟,他是一次见到,可凤璟,却像是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一般。 赫连逸没丝毫意外,点头道,“以后,墨儿的身体就让他来调理吧!” 凤璟听了,放下手里的茶杯,不疾不徐道,“这人我看着碍眼!” “就是因为知道碍你眼,他才会出现在京城的。”赫连逸坦诚不讳道。 “九爷倒是煞费苦心了。” “李志对墨儿有心,他给墨儿调理,我很放心。” 凤璟听言,抬眸看了李志一眼,风轻云淡道,“留下,死!离开,活!选择一个。” 李志听了,抬头,看着凤璟,静默,片刻,抬脚上前,直视凤璟,不闪不避道,“留下!” 凤璟眼睛微眯,“果然,碍眼!”   ☆、第172章 “恭喜大哥哥要做父亲了!” 蔺毅慎笑着接下,“确实值得恭喜!” 一边的杨柳听了,低头,耳垂泛红,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有些无措,“郡王妃你坐,我…。我去给您拿点水来。”说完,好像犯了什么错一般,急忙走了出去。 蔺芊墨看着,叹,“多可爱的小娘子呀!我一说话她就脸红,害羞。”说着,眼睛亮了起来,期待道,“大嫂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如果是,大哥你可要成全我们。这么好的小娘子,我可是不想错过。” 蔺毅慎:…。“二妹妹妹你想太多了,你大嫂她生性害羞。刚才会脸红也是因为二妹妹说话太直接了,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蔺芊墨听了,轻哼,“我也就是说话直接,不像大哥哥那是直接行动了。哎,可怜我跟大嫂一段良缘,就这么生生错过了…。” 蔺毅慎嘴角抽了抽。 “不过,大嫂这么害羞可是不好,太容易被欺负了。要不,让大嫂给我去国公府住一段时间,我们姑嫂好好处处,让我好好熏陶熏陶大嫂,说不定…。” 蔺芊墨的话音还未落下,蔺毅慎直接拒绝,“不必!” 拒绝的那个干脆,带着避之唯恐不及的味道。听着,怎么那么不讨喜呢! “大哥这是不放心大嫂的安危呀?还是,担心我把大嫂给带坏了呀?” 蔺毅慎轻笑,一派好哥哥模样,“我是担心二妹妹受累!” 听言,蔺芊墨嗤笑,“大嫂肯定就是被你这甜言蜜语给忽悠了。” “咳…。”蔺毅慎觉得这话题实在不适合深入探讨,既,转移话题,道,“可去看过祖父了?” “明知故问!” 话题转的太生硬,失败。蔺毅慎忍不住又咳一声。跟蔺芊墨说话是个讨力气的活。 废话说的差不多了,蔺芊墨也不再继续混扯,看着蔺毅慎,开门见山,直入主题,“对于祖父的病你怎么看?” 闻言,蔺毅慎收敛心神,神色变得郑重,毫不隐瞒,低声道,“祖父的病刚开始或许是真的,只是后来,应该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蔺芊墨听了,眼睛眯了眯,“有什么发现?” “不是发现,而是亲身经历。”蔺毅慎眼里染上嘲弄“在你和二弟先后离开蔺家后,我这个残疾的大房庶长子,就入了二叔的眼。对我很是同情,外加打抱不平。时常在我耳边念叨,说我是命苦的,嫡母是无德的,父亲是无情的,嫡出的弟妹是冷血的…呵呵…说那些的时候,因为太心疼我,他都心痛的哭了!” 蔺芊墨听了饶有趣味,“就说了这些?没许诺点什么实际的?” “许诺蔺家的家财分我一半儿。还会助我成为大房的当家人。” “大哥当时没心动?” “我若是心动了,那我离死可是不远了。”蔺毅慎没什么情绪道,“一个控诉嫡母,指控生父的庶子,他就算说的再可怜,获得的也不会是世人的同情,而是人们的憎恶,厌弃和不屑。在我被世人不容之时,我们的好二叔再加一把火,说我残害手足,诋毁郡王妃…。这样一来,什么一半儿的家财,什么大房的当家人,于我都是一场空。最后结果只有他如了愿!” 说到底,蔺安不过是想利用蔺毅慎,彻底毁掉大房! “他的谋算在大哥这里落了空,然后又做了什么?” 蔺毅慎声音沉下,“然后,祖父病了…” 蔺芊墨闻言,心沉了沉。 “当祖父病的时候,我并未多做他想。毕竟祖父年纪大了,有个病痛也很正常。可谁曾想到…。”蔺毅慎面色沉冷,“说到底,我还是低估了他的贪欲。” “如何发现的?” “我并未发现,只是在祖父病重的第三天,我去看望祖父,在进门之时,有一个人塞了一张纸条在我手里。” “上面写了什么?” “茶水有毒!” 蔺芊墨听了没说话。 蔺毅慎眼底盈满冷色,“开始我以为是针对我的,想借祖父的地方除掉我。但在二叔使唤我身边小厮给祖父端茶倒水的时候,我才恍然明白,蔺安是要借我之手,谋害祖父,来个一箭三雕,我死,祖父伤,蔺恒因我连带受责。” 蔺芊墨淡淡道,“算计的倒是很到位!” “若是没有那张纸条,或许,我已中了算计。现在情况如何,还真难说。只是给我纸条的那个人,我却现在还未查出来。”蔺毅慎说着,看着蔺芊墨,眼里带着询问。 蔺芊墨看出来了,摇头,“不是我!”应该是国公爷。不过,蔺芊墨没说出来。她不想因有国公府的人在,蔺毅慎因此掉以轻心,疏忽大意。这不是好事儿。 “那会是谁呢?”蔺毅慎皱眉,他一直以为是蔺芊墨暗中安排的人。 蔺芊墨淡淡道,“早晚会查出来的。”说完,继续道,“后来那杯茶呢?” “我喝了!” 闻言,蔺芊墨扬眉,“大哥倒是好胆识!” “因为清楚,蔺安想在祖父身上作伐子,但是他却不敢对祖父下狠手。毕竟,祖父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这个做儿子的就要丁忧,而且,蔺恒或许还会以此为由头回到京城来。这样得不偿失的事,蔺安不会做。既然无性命之忧,我也没什么可怕的。” “大哥想的通透。”蔺芊墨表示赞扬,“随后呢?” 蔺毅慎动了动身体,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不疾不徐道,“喝了茶,我随即就倒在了地上。并直接叫祖父身边的张青去叫了大夫过来。从大夫口中,确定我是中毒之后,给我端茶的那个小厮当场被蔺安处死了。而,祖父必定也看出什么了。随后的一段时间,祖父的身体逐渐好转,蔺安也安稳了很长时间,直到纤云成了二皇子侧妃!” “这二皇子侧妃…。?” “非二皇子主动提出。” “看来有一段故事…” 蔺毅慎点头,直接道,“凤郡王应该也知道,二妹妹若是好奇,回去让郡王爷讲给你听吧!” “听起来有那么点难以启齿的味道。” “相公…。” 听到声音,蔺芊墨,蔺毅慎停下要说的话。 “进来吧!” “好…。”杨柳走进来,看了看蔺毅慎,对着蔺芊墨仍显紧张道,“郡王妃,郡王爷来了,现在在相爷的院子。” 蔺芊墨听了点了点头,随着轻笑道,“大嫂,你这点儿抓的可真好,大哥这夸赞你的刚说完你就来了!” 闻言,杨柳忍不住抬头看向蔺毅慎,看到蔺毅慎正好在看着她,脸一红,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蔺芊墨看着,不由笑了起来。 蔺毅慎眼底溢出一抹柔和,带着一丝无奈,代妻求饶,“二妹妹嘴下留情。” 蔺芊墨斜了蔺毅慎一眼,对着杨柳道,“大嫂,我欺负你了吗?” 杨柳赶忙摆手,“没…没有!没有!” “听到没,大嫂都说没有,都是你太多心。”蔺芊墨嘴不留情,吐槽蔺毅慎,“还有,这心眼也太小了。我跟大嫂多说几句,你紧张什么?我又没问大嫂孩子是怎么来的…。” 腾,杨柳脸充血!那个红的呀…。让蔺芊墨对脸红,再一次刷新了认识。 蔺毅慎面皮也不自然的抖动起来,有些扭曲,各种不自在! 看着他们夫妻这反应,蔺芊墨心情愉悦,笑呵呵走人了。 蔺芊墨离开,杨柳大大松了口气,连送都不敢去送了。 蔺毅慎也不自觉的吐了口气出来,浑身都是汗! * 看着凤璟嘴角的那一抹红色血迹,蔺芊墨眨眼,抬手按了一下,“这是受伤了?真的挂彩了!” “嗯!” “磕的?还是被打的?” “打的!” 闻言,蔺芊墨脸色一冷,袖子一撸,横眉竖目,“是谁?” “要给为夫讨回来?” “那是自然!”蔺芊墨擦着腰,凶悍道,“敢打我男人,活的不耐烦了!报上姓名来。” 蔺昦默默移开视线,孙女如此彪悍,挺闹心的。 看蔺芊墨那副要给他撑腰的模样,凤璟毫不犹豫告状,“九爷打的!” 蔺昦听了,忍不住看了凤璟一眼,凤郡王这幅找媳妇儿给自己做主的架势…。国公爷看到了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蔺芊墨听了眨巴眨巴眼,“他胆子真大!”说完,放下袖子,开空头支票,“等我练好功夫,一定好好打他一顿,给你讨回来!” 蔺昦看蔺芊墨一眼,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孙女从来最识相!哼…。 媳妇儿怂了!不过,也证实她并不喜欢去见九爷。如此,很好!凤璟感觉不错,继续告状,“为夫身上也被打了。” “真的?” “嗯!九爷对我有了异心,我不从,他强求。” 蔺芊墨嘴角歪了歪,神色不定,“你说的异心?是…。?” “他想做郡王妃!” 蔺昦嘴角抽搐! 蔺芊墨:…… “以后防着他些,他不安好心!”这话,绝对的一语双关了。 蔺芊墨很懂,点头,“放心,放心,我一定护好你!” “这想法很好!” 蔺昦感觉听不下去了,默默起身,一言不发离开了。 走到门外,吐出一口浊气,转头,“张青!” “相爷!” “一会儿你进去禀报郡王爷,郡王妃,府里的厨子刚才病了,今天就不留他们吃饭了。” 张青听了,眼神闪了闪,一时分不清,相爷这是真话?还是在开玩笑? 门口处,静站在一边的凤和,听到蔺昦的吩咐,垂首,被嫌弃了!   ☆、第173章 程天佑 韩家 “糖,糖,我要吃糖…。” “老奴已经让丫头去买了,大小姐你再等等,一会儿就有糖吃了。”邓嬷嬷耐心安抚着如孩童一样吵闹不休的妇人。“糖,糖…。” “一会儿就有糖吃了,大小姐乖,我们先起来好不好?” “不要,不要,我要吃糖…” “大小姐地上凉,来,老奴扶你起来!” “不要,不要…。” “咳咳…。咳…” 听到咳嗽声,邓嬷嬷赶紧起身,上前,伸手扶住面色蜡黄,枯瘦如柴的妇人,紧声道,“三小姐,你身体不好,怎么出来了。” “咳咳…走两步无碍!”韩暮莺扶住邓嬷嬷的胳膊,看着坐在地上,吵着,闹着要糖吃的韩暮云,走上前,把手里的水晶糕递给她,“云云把这个吃完,就有糖吃了!” 看到水晶糕,韩暮云眼睛一亮,这次不用人哄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抓过韩暮莺手里的糕点就往嘴巴里塞,嘴巴塞的鼓鼓的,含糊不清嚷着,“没有糖甜,糖好吃,要吃糖…。” 看着破不满意的憨姐姐,韩暮莺淡淡一笑,柔声哄着,“一会儿就给糖。”说着,拿起帕子,把韩暮云嘴边的沾到的渣渣沫沫擦掉。 韩暮云听了笑开,带着满足,“妹妹好…。” 韩暮莺轻轻一笑,带着一丝怅然,苍凉,不由道,“若是当初我们也这样容易满足,或许,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邓嬷嬷听了,低头,无声的叹了口气。若是当初韩老夫人不那么强势,不那么要强。不但是韩家,就是韩家几位小姐,恐怕也均是另外一种景象。只可惜.... 想到过往,韩暮莺神色有一丝恍惚! 曾经,国公府的维护,一门忠烈的名头,母亲的宠溺,姐姐的爱护,夫家的看重,旁人的恭维。虽少了父兄的为依仗,偶尔会觉得不安。但是更多的是一种优越感,她骄傲,自得,目中无人,直至…。闯下大祸! 伤了蔺芊墨,惹得大瀚九皇爷,国公府郡王爷所不容!从此失去所有,天堂跌到地狱。夫家对他恨之入骨,姐妹反目手足相残,长子对她厌恶至极抵死不认她为母…。 面对这些,她挣扎过,反抗过,不服输过,可最后…。不过是证明了她有多天真,多自不量力。 她活的生不如死,偏偏又不敢轻易死去! “咳咳…咳…” “三小姐!” “妹妹…” 看着邓嬷嬷担心的样子,韩暮云憨傻却紧张的样子,韩暮莺抚着心口,轻轻笑,“不用担心,我没事儿!” 一个奴才,一个傻了的姐姐,她们的关心,若是在从前,韩暮莺绝对不屑一顾。可现在,她很珍惜。因为她现在所剩的,仅有的也就这些了。 “小姐,老奴扶你进去吧!” “进去…” 韩暮莺摇头,“你帮我拿个软椅出来,今天天气不错,我想在外面坐一会儿。” “好!” “娘…” 听到声音,看着快步走来的男孩儿,韩暮莺青白的面容,增添一抹光彩,眼里溢出欢喜和满足,“佑儿,回来了!” “嗯!”程天佑快步走到韩暮莺身边,伸手扶住她,来上带着不赞,“娘,你身体不好,怎么不在屋里好好歇息又出来了?” “娘想在外面坐坐!”韩暮莺在软椅上坐下,抬手抚平程天佑被风吹乱的发丝,微笑道,“佑儿今天怎么样?可都还好?” 程天佑点头,“今天夫子又教的新的知识,儿子又学习到了新的东西。” “是吗?佑儿可都听得懂?” “夫子讲的很好,儿子听得懂!” “那就好,那就好…” “娘,你放心,儿子会好好学的,绝不让娘失望!” 看着天佑懂事的模样,韩暮莺眼里是欣慰,心里却是一片酸楚,“娘相信你,因为天佑从来没让娘失望过。倒是…倒是娘让你失望,让你受苦了…。”说着,眼睛湿润,喉头发紧,眼底是满满的懊悔,歉疚还有抹不去的痛色。 长子程天宇十岁,因受不了被她牵连,所要承受的苦楚,对她已恨之不及,无论她如何苦求,都不承认她这个母亲。 次子程天佑八岁,因为她,被迫接受生活的变故,从懵懂,到明了,到原谅,直至现在,对她不舍不怨,苦难相伴,相依为命,不嫌不弃! 而曾经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却是没来得及出世,就已被程家人借由韩暮烟之手斩杀在腹中!孩子胎中丧命之时,她也差点丢了性命,虽最后侥幸活了下来,却留下了极重的病根。现在也不过是拖着一副残破的身体,为了稚子硬挺着,残喘苟活着罢了! 程天佑伸手擦去韩暮莺脸上的泪珠,小小的年纪透着不属于他年龄的成熟,“娘,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嘛!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嗯,不想了,不想了…。”韩暮莺伸手握住天佑的小手,红红的眼眶盈满柔色,“上了这么时间的课你也累了,赶紧去休息一下吧!” “儿子不累,娘,你先坐,儿子洗了手过来陪你!” “好…” “佑佑,佑佑…” “佑佑在,姨母今天在家听话不?” “有,有…” “姨母真乖,来,这个是奖励!” “糖糖,糖糖…”韩暮云拿着糖果笑的开心,“佑佑好,佑佑好…” 程天佑笑了笑,跟哄孩子似的道,“姨母只要乖乖听话,以后佑佑还给你买。” “听话,听话…。”韩暮云用力点头,赶忙保证。 一边的邓嬷嬷看着韩暮云那欢喜的模样,看着韩暮莺沧桑却柔和的眼眸,还有程天佑懂事的样子,心里酸酸的,不由默默背过身去,偷偷抹泪… 韩家曾满室锦绣,然,却迷失了最真的东西。而现在,在历经谋算,苦难之后,却又找回了最初的情意。除了那已疯魔入骨的二小姐韩暮烟之外! “邓嬷嬷,邓嬷嬷…。”手里抱着糖果,匆忙跑回来的丫头桃子,在看到坐在院子里的韩暮莺后,急忙改口,“三小姐…。” 看着桃子那急匆匆的样子,韩暮莺心头抑制不住紧了紧,面色紧绷。 程家的不依不饶,外人时不时的欺负,韩暮莺已经习惯了,她已经无所谓,可却不想让天佑受到伤害! 邓嬷嬷眉头也不由皱了起来,“跑的怎么急做什么?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桃子听了,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最后喘着粗气道,“郡王爷和郡王妃来了…。” 闻言,邓嬷嬷神色不定,心却控制不住提了起来,“三小姐…。”韩家如今这种情况,郡王爷,郡王妃稍稍动动手,于韩暮云,韩暮莺甚至是程天佑,都是一个毁灭! 韩暮莺心口微窒,而后苦涩一笑,“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该还的总是要还的。”说着,起身,“邓嬷嬷,扶我去迎接郡王爷,郡王妃!” “是!” “妹妹去哪,妹妹....” 看着步步紧跟的韩暮云,想到即将到来的蔺芊墨,韩暮莺心里涩涩,说不清是为谁,“等一会儿有…。有很重要的客人要来,云云要乖一点儿知道吗?” “乖,乖....” “娘,郡王爷和郡王妃来了?”程天佑听到声音,手都没擦,匆匆跑过来,看着韩暮莺紧声道。 “嗯!”韩暮莺拿过自己的袖子,给程天佑把手擦干,柔声道,“跟娘一起去迎迎吧!” “好!” “奴才给郡王爷,郡王妃请安!” “罪妇见过郡王,郡王妃!” “小民叩见郡王,郡王妃!” “起来吧!” “是!” 几人起身,规矩的站在一边。只有韩暮云浑浑噩噩不明事,老实了一会儿,就忍不住了,整个人站立不安,动来动去,“桃子,糖糖....” 桃子听了紧张不已,不敢看凤璟,蔺芊墨,拉住韩暮云的胳膊,低声道,“糖糖烫,大小姐再等一会儿,奴婢就给你拿!” “要吃,要吃....” 蔺芊墨听着韩暮云那痴痴傻傻的话,看了她一眼,比之以前人虽廋了不少,可气色却很不错,人也干干净净的,看来身边的人对她照顾的很—好。 凤璟看着她们,视线在韩暮莺身上停了停,而后移开,神色淡淡。 “大小姐,乖,再等等...” “不等,不等....”韩暮云傻固执。桃子紧张的冒汗。 蔺芊墨淡淡开口,“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坐一会儿就走。” 韩家跟蔺芊墨之间发生的是是非非大家看在眼里。同时,韩家的下场,韩暮莺,韩暮云的结果,众人也都看的清楚。 错的是韩家,毋庸置疑。但有些人却是轻易处置不得,因为有些关系怎么也断不了,韩家是蔺芊墨的外祖家,韩暮云是她生母无法改变不了。 对韩家,蔺芊墨若是无视的太彻底,到时各种讨伐声就会层出不穷,麻烦必然而至。所以,为了耳根清净,有些过场还是有必要走一下。 听到蔺芊墨的话,邓嬷嬷不由松了口气。 桃子却是不敢动,眼睛看着韩暮莺。 “去吧!带大小姐去拿糖吃。” “是!奴婢告退。”说完,拉着韩暮云的手,急忙离开。 “郡王,郡王妃稍坐,老奴去拿茶水!” “咳咳....”韩暮莺有手帕紧紧捂着嘴巴,可咳嗽声还是压抑不住从喉咙中溢出。 程天佑抬手为她轻轻拍着背,什么都没说,眼里的担心清晰易见。 韩暮莺拿下手帕,看到手帕中间那一抹暗红,眼底划过暗色,苦涩,又极快隐没,把手帕握在手心里,放入袖袋中。 蔺芊墨眼睛在韩暮莺的手帕上扫了一眼,随后移开。 韩暮莺看着程天佑那担心的样子,轻笑,“帮娘去拿杯水来,好不好?” “呃....”程天佑点头,眼睛却忍不住看向蔺芊墨,眼里有紧张,有担心,还有其他,迟疑了一下开口,“我娘身体不好,若有不是之处,还请郡王妃不要见怪!” 看着程天佑稚嫩的面容,那盈满不安和担心的眼神,蔺芊墨眼帘微闪,眼底划过什么,轻轻一笑,“我若是怪罪呢?” 蔺芊墨话出,韩暮莺垂眸,抬手揉了揉程天佑德头发,表情柔柔,眼里满是不舍,“佑儿,你先下去吧!娘有些话想跟郡王妃说。” 程天佑听没动,看了韩暮莺一眼,接着,对着蔺芊墨跪了下来。 “佑儿…”韩暮莺皱眉。“佑儿,娘给你说的话都忘记了?” 程天佑摇头,“娘曾说过,你们这一代的事情,不要我参和。不要去求情,不要说郡王妃无情,因为您谋害她的时候都不曾想那份亲情;也不要去抱怨国公府,因为国公府不曾亏欠我们什么,该有的维护他们给过,是韩家没珍惜;也不要去赎罪,因为做错事的不是我,您已经连累了我,再也不想我担负什么。” 程天佑说着,对着凤璟,蔺芊墨重重磕了一个头,再抬首,泪湿满面,“不奢求,不抱怨,不仇恨;娘说,她不要求我光耀门楣,封侯拜相,只愿我做个顶天立地的人…。娘跟我说过很多,我都记得。但夫子曾教过我的一句话,那就是母债子偿…。” 一句母债子偿,韩暮莺泪流满面,身体微颤,哭的隐忍,心痛的难以自抑…。 程天佑声音不稳,眼睛模糊,眉目间透着悲切,无力神色却是清明,坚毅,“对于过去的事儿,小民不敢奢求郡王妃一句原谅。但作为人子,总是该为自己的母亲做些什么。所以,小民想向郡王,郡王妃求个恩典!” 蔺芊墨静静看着程天佑,没说话! 凤璟神色淡淡,静默,良久,开口,声音清淡,“想求什么?” “我娘,生前一个安稳…。”说着,顿住,沉默,许久,开口,“死后一个安乐!” 看着边上哭的泪流满面的女人,那有幸福,也满是痛色的样子,蔺芊墨垂下眼帘。 凤璟神色不见丝毫波动,平淡道,“求得,还得!你用什么偿还?” “我的一辈子!” * “璟儿和墨儿还没回来吗?”凤老夫人看着齐嬷嬷问道。 “回老夫人,还没回来!” “在蔺家吗?” “好像是在韩家!” “韩家…”凤老夫人叹了口气,什么都没再说。 齐嬷嬷看着凤老夫人,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大奶奶的娘家又来信了。” 闻言,凤老夫人眉头皱了起来,“说什么?” “肖老夫人身体不适,说若是大奶奶得空,让大奶奶回去一趟。” “先看大媳妇儿的决定再说吧!” 媳妇儿要回娘家探望老母略尽孝道,没法阻止!只是,凤老夫人心里却是不喜,肖老夫人太不省心,让人无法放心!要是她在肖氏的耳边又说些有的没的…。也是挺让人闹心的。 “大奶奶哪里,你经常去着点儿,该说的话也给她说着点儿。” “是,老奴知道!” “璟儿,墨儿回来了,你让他们先过来我这里一趟。” “是!” 九皇府 影五为赫连逸探过脉,神色舒缓下来,“主子伤势无大碍,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喝几天汤药的好。” 赫连逸点头,整理着衣服,淡淡道,“对于凤璟的身手,你们怎么看?” 影五听了,坦诚道,“深不可测!” “确切的讲,本王或许不是他的对手,不过,这还不是最让本王厌烦的。”赫连逸说着,停顿,按了按心口处,那不容忽视的痛意,让赫连逸眼眸沉下,“本王一身内伤,他自己搞出一身的外伤…。他那是故意伤给墨儿看到吧!” 影五听了垂眸。 “本王听闻,国公爷有一颗天山雪莲!” 影五闻言,神色微动,即刻明了,抬头,看着赫连逸正色道,“主子的伤势极重,必须服用天山雪莲才能痊愈。” “嗯!看来明日本王有必要去国公府一趟,见见国公爷!” 凤璟找媳妇儿告状,抹黑他!那么,他就让国公爷那老爷子破财,也让凤璟听听训! “是!”影五垂首应,实在不想承认,主子和凤郡王幼稚的时候,其实半斤对八两都差不多。 * “老夫人,郡王和郡王妃回来了!” “让他们进来!” “是!” 凤老夫人看着相携走进来的两人,嘴角溢出一抹笑意,“回来了!” 蔺芊墨浅笑点头,刚欲说话,边上一个人率先开口。 “婢妾见过郡王爷,郡王妃!” 听到声音,蔺芊墨转眸。 凤老夫人温和开口,“这是孙姨娘,你父亲刚纳的!” 蔺芊墨:…。 ------题外话------ 大家新年快乐,羊年大吉   ☆、第174章 孙姨娘——孙茹。 二十五六的年纪,生的玉面粉腮,朱唇似花,弯眉如柳!身姿妖娆,体态风流!犹如一颗熟透的桃子,娇艳欲滴,处处都是风情。 凤璟之父——凤腾!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在女事上很是冷淡。除了在成亲前有过一个通房丫头之外,这二十多年来,一直都只有肖氏这位正妻陪伴在侧,未曾纳过一个妾室。 没想到,现在都近四十出头了,又纳了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妾!更重要的是这小妾,好像还很得老夫人的眼。 要知道一个规矩严谨的高门之家,那妾室地位更显得低下,平日不得唤,那是连跟长辈请安的资格都是没有的。而现在这位孙姨娘却是站在了老夫人面前,还得老夫人亲自介绍… 可就蔺芊墨来看,凤老夫人可不是一个会纵容儿子宠妾灭妻的人,更不是一个会去抬高妾室,打压嫡媳儿的人。就算肖氏偶尔有些糊涂,有些时候会惹老夫人的不喜。可就算如此,看在凤璟的面上,看在肖氏对凤腾全心全意的份上,老夫人也绝对不会用一个妾室来给媳妇儿颜色看… 还有凤腾的身体情况,这么一个风情万种的妾室,对于凤腾来说,可并不见得是好事儿呀!老夫人应该清楚这一点儿才是。那么…。难道是凤腾喜欢,坚持要纳? 想着,蔺芊墨看向凤璟…。呃,果然还是淡的跟鸟一样,什么都看不出。 不过,就算是凤腾喜欢,坚持纳,老夫人妥协了,也不见得就会跟着看重一个妾室吧! 蔺芊墨感觉,这孙姨娘的存在,有不少让人想不通的地方! “我跟郡王妃有些体己话要说,你们都先下去吧!留齐嬷嬷一个人伺候就好。”凤老夫人开口。 “是!”屋内的婆子,丫头领命,微微俯身,恭顺离去。 屋内静下,凤老夫人看着蔺芊墨,温和开口,“墨丫头。” “老夫人…” 老夫人听了,佯装生气,轻斥道,“怎么?现在还叫老夫人?” 蔺芊墨轻轻一笑,“祖母!” “诶!这就对了!”说着,拉过蔺芊墨,温和道,“孙姨娘略会岐黄之术,对调理身体很是有心得,祖母想让她帮你看看,调理调理身体…。” 凤老夫人的话还未说完,凤璟继淡淡接口,“祖母,你若是想抱曾孙,给孙儿好好调理一下,或许更有用!” 听到凤璟这完全不顾及男儿颜面的话,孙姨娘不由转眸,看了凤璟一眼,勾唇一笑,神色莫测。 凤老夫人轻哼一声,“怎么?祖母想给你媳妇儿调理调理身体,你有意见?” “没有!” “口是心非!” “祖母的出发点儿若只是调理身体,孙儿完全没意见!若是其他,您老就别操心了。” “你可真是心疼媳妇儿!” “都是跟祖父学的。” 老夫人听言,忍不住笑了,“你小子少给祖母花言巧语,你在想什么祖母清楚的很。不就是不想祖母给你媳妇儿压力吗?你放心,对于你和墨儿的孩子,祖母虽然也盼着立马能抱上。不过,却也知道这种事儿急不得,现在你的身体能恢复一些,祖母已经很满足。暂时不敢渴求太多,不然可就是贪心了。所以,我现在也就是想着给墨儿调养调养身体,这总归不多余。” 凤璟点头,“祖母想的周到!” “算了吧!你这好听话,我还真是不稀罕听。”凤老夫人不满,嫌弃道,“过去二十多年也未见这小子说过几句好听的。现在,总算是常常听到了,可却句句都是忽悠!” 蔺芊墨听了,点头,应声附和,“祖母睿智,看的通透,不像孙媳,现在还把郡王爷的花言巧语当真话听!” “你应该当真话听,他跟你说的肯定是真的。” 闻言,蔺芊墨眼睛一亮,笑眯眯道,“郡王爷曾经说过,我的女红是他见过的做的最好的。当时我感觉,他要么是浑说,要么就是审美异常!可现在听祖母这么一说,难不成…。他说的是真的?祖母你也觉得我女红做的极好?” 齐嬷嬷听言,低头,忍笑!郡王妃的女红若是最好的,那世上就真没差的了。 凤老夫人嘴角歪了歪,好一会儿,看着凤璟,摇头,叹息道,“那种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呢?” 凤璟抿了一口茶水,风轻云淡道,“闭着眼睛,昧着良心很容易就说出来了。” 凤璟话出,凤老夫人没绷住,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混小子…” 齐嬷嬷也低低笑出声来。 蔺芊墨听了,无一丝羞恼,反而看着老夫人笑开来,大大的松了口气道,“祖母,您老不知道,这种夸赞,不但郡王爷说的痛苦,我听得也很焦心呀!简直是不能承受之重,就怕哪天郡王爷让我绣一副大作出来说要瞻仰瞻仰什么的。不过,现在听到郡王爷的实话,我感觉舒服多了,也终于不用担心了…” 凤老夫人听了,更是笑的不能自抑。 凤璟看着蔺芊墨,嘴角笑意淡淡。他怎么就不记得她曾担心过呢?不可一世的说她绣工独出一格倒是真的。 看着笑的开怀的老夫人,孙姨娘眼底划过什么,抬眸,看了凤璟一眼,转眸,对着蔺芊墨轻轻一笑,笑的友善,却又透着一丝莫名的味道。是什么?蔺芊墨暂时探究不到。 老夫人笑过之后,揉着腮帮子,对着蔺芊墨道,“你个没出息的,两句夸赞就把你吓得睡不着觉了?” “那倒不至于!我睡的还是挺好的,就是晚上总是做噩梦,梦里都是被人压迫着刺绣呀!”蔺芊墨叹气,“我这辈子的针线活,应该都在梦里做完了,搞的我现在,再也不想碰针线了…” 凤老夫人好笑,“你不是做梦做怕了,而是根本就不想做针线,这是给自己找由头的吧!” “嘿嘿…。被祖母看穿了!” “你这丫头…” “确实像我媳妇儿!” “好了,都给我闭嘴吧!再听你们说下去,我这肚子都要笑疼了!”凤老夫人看着蔺芊墨,凤璟,心里开心,“墨儿,祖母给你调理身体,没有要催你的意思,你不要有压力,也不要多想。祖母就是想你们都健健康康的。” “嗯!孙媳明白,谢谢祖母!” “好孩子…”说着,看向孙姨娘,“以后郡王妃的身体,你可要多上些心了。” “老夫人放心,婢妾一定尽力。” “嗯,我相信你。” 老夫人一句相信,令孙姨娘那娇媚的容颜,增添一抹光彩,是开心! 蔺芊墨看着孙姨娘,确定,这位姨娘确实是个不同的存在! 蔺家 “慎儿!” “这个时辰了娘怎么过来了?” 自从韩暮云被休弃,私下里蔺毅慎,蔺纤雨兄妹二人已唤孟怜儿为娘亲。 孟怜儿走进来,在蔺毅慎身边坐下,面色柔和,笑了笑,“娘有些睡不着,想跟你说说话!”说着,看了杨柳一眼。 见此,杨柳明了,起身,柔声道,“娘,你先坐着,媳妇儿去给你倒杯水去。” “好!吴嬷嬷,你扶着点大奶奶。”对于杨柳,孟怜儿是满意的,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自己的孙子,孟怜儿更是在意的。如此,对杨柳自然也是用心的。 “是!” 杨柳和吴嬷嬷离开,屋内只剩下蔺毅慎和孟怜儿母子两人。 孟怜儿也不再遮遮掩掩,从袖袋里拿出一封信函,神色染上一抹沉重,“纤涟又来信了。” “说什么?” “你父亲把她和你祖母都接到身边了。” 闻言,蔺毅慎眉头瞬时皱了起来。 孟怜儿拿着信函,对着蔺毅慎道,“前两次,你妹妹来信,说你祖母预备给她说亲,我这心里紧张的不行。你祖母什么脾性你也是知道的,她给涟儿瞅着定亲,我如何能放心。让她回来,你祖母又抓住不放人,那些日子我愁的觉都睡不着。而现在,你父亲把她们接到自己身边了,想来,涟儿的亲事,你祖母一个人应该是做不得主了,怎么着也得经过你父亲的眼!” 孟怜儿说着,凝眉,神色不见一丝舒缓,“按照过去你父亲对涟儿的看重和喜爱,我不应该担心,有你父亲看着,理应会给你妹妹定下一门不错的亲事。可…。可不知为何,我这心里,却是一点儿都放松不下来,不安的厉害。” 蔺毅慎听完,眼底划过一抹嘲弄,讥讽!确实不能令人放心。 对于蔺恒这位父亲,蔺毅慎在身残之后,算是有了彻底的认识。过去,对比蔺毅谨,蔺毅慎一直认为,蔺恒是看重他的,是喜爱他的。可在他出事儿,一辈子被毁之后,看到蔺恒对他,跟对蔺毅谨相相差无几,无心疼,无心痛,近乎完全无视的态度,才恍然明白! 蔺恒是不喜欢蔺毅谨,可也不见得有多稀罕他。 蔺恒不喜欢蔺毅谨,是因为韩暮云,蔺毅谨纯粹是被迁怒。而他,不过是除了蔺毅谨之外,唯一的儿子,也是更能气到韩暮云的人。所以,蔺恒才会不介意对他好些。 蔺恒喜欢一个人总是需要理由的,那就是,必须有用!否者,你于他,将会什么都不是。自己就是个现成的例子。 所以,若是蔺纤涟得蔺恒的喜爱,不会是因为她是蔺恒的女儿,而是因为蔺纤涟于他是有用的人。如此,把蔺纤涟的亲事交由蔺恒的手里,确实无法让人放心。 蔺毅慎不想自己的妹妹,成为蔺恒手里的棋子!只是,有些话,蔺毅慎不想跟孟怜儿说的太透彻,因为她就算知道也没太大作用。反而还留下顾虑,要担心孟怜儿心急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出来。 “纤涟也不小了,早就到了说亲的年龄,祖母和父亲有此念头也很正常…” “是很正常,不过,把纤涟的亲事儿交给你祖母和你父亲,我总是不放心!” “纤涟是父亲的女儿,怎么也不会坑害她的。不过,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纤涟给接回来。” 孟怜儿听了眼睛一亮,“如果能把她接回来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嗯!” “不过,一定要尽快!不然,等到亲事儿定下,那可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我明白!” 说完,蔺纤涟的事儿,不由又说起蔺纤雨来,“你二妹妹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本来我想着也早些给定下来,免得二房的人在中间使出什么幺蛾子。可没想到,你祖父却又病倒了,我一个顶着妾室名头的人,也没主事儿的权利。那些个高门夫人,恐怕也没有一个愿意给我一个妾打交道的。” 儿女的婚事,自己无法当家做主,甚至连相看的权利都没有。这是孟怜儿最大的苦楚,“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我这一辈子已经这样了。但你两个妹妹,我是绝对如何不能让她们给人做妾,一辈子受人拿捏,连带的儿女都跟着低人一头…” “纤雨的亲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暗中在看了,若是有合适的,我就去禀报祖父,尽快给定下来。” “好,好…。”对于蔺毅慎,二姨娘是绝对相信的。 “不过,有些道理你也要给纤雨讲清楚,让她心别太高了。毕竟,她的身份在这里摆着…” “我明白!” 凭着纤雨庶女的身份,若是想巴的太高,也许只能给人做妾。这是二姨娘不想的,也是蔺毅慎不愿意看到的。 女人嫁人那是一辈子的事儿,错了,一生苦。 二姨娘这辈子已是这样,蔺毅慎身残也没有太大的贪望,他们现在所求的就是一个平顺就好。所以,联姻什么的,他们已不需要,蔺纤雨自己能过得好就行了。 凤家 蔺芊墨睁开眼睛时,凤璟早已离开去上朝去了。 “夫人,醒了!” 蔺芊墨睡眼惺忪,看了凤英一眼,又缩了回去,在被子里拱了拱,含糊不清道,“凤英,什么时辰了?” “还早,夫人若是困就再躺一会儿!” “我还要去请安,还是早些起来吧!” “老夫人说了,你刚回来,让你先好好休息几天,请安免了。” 蔺芊墨摆手,“母亲那里还是要去滴!就算有老夫人的箭牌,可一个懒惰的媳妇儿,还是没人会喜欢的。特别我女红不行,德艺什么的也是一般般,如此,也只能拼个勤快,让婆婆跟其他婆母,相互比较媳妇儿的时候,也能拿出来说到说道不是。” 凤英听了,点头,“夫人想的周全,那属下去给你准备衣服。” 蔺芊墨听言,从被子里钻出来,很是失望道,“你怎么就不反对两句呢,那样我顺着也就听了,偷懒的理由也就有了。” “主子倒是说了!” “他说什么?”蔺芊墨说着,顿了一下道,“不过,我感觉还是不要听的好,总感觉不会是什么好话。” 凤英嘴角勾了勾道,“主子说,若是夫人早上实在起不来,他就去给大奶奶告个假,为了小主子早日降临,让夫人早上不必请安了,好好养着!” 蔺芊墨听完,人清醒了,“你主子的话总是这么提神。帮我拿衣服吧!” “是!” “大爷,大奶奶,少奶奶过来了!” 肖氏闻言,眼神闪了闪,转头看向凤腾。 凤腾淡淡道,“走吧!” “好!” “媳妇儿给父亲,母亲请安!” “嗯,起来吧!”比起首次来请安,凤腾的态度柔和了不少。 “坐吧!”肖氏还是不咸不淡的。 “是!” 蔺芊墨坐下,面带微笑,向着乖巧,听话的形象奔跑,“父亲,母亲,身体可都还好?” “挺好的!” “那补身体的吃食,父亲吃着可还顺口?” “我还没来得及吃,你有心了!” 蔺芊墨听了,笑眯眯道,“都是应该的,而且,大部分都是相公准备的,媳妇儿也就是跟着担一份功劳。” 自己表现的再好,不如夸人家儿子一句好。 凤腾笑了笑,“璟儿这次也有心了。” 蔺芊墨眉眼弯弯,“父亲高兴最重要。” 半年不见,这儿媳妇儿越发能说会道,凤腾还真说不来这算不算是一件好事儿!因为自家媳妇儿嘴巴太笨拙,面对这么是一个媳妇儿,别说刁难了,能不被她忽悠晕就不错了。 看着蔺芊墨跟凤腾一问一答,亲近而自然的样子,肖氏眉头不经意皱一下。就蔺芊墨这巧舌如簧的口舌,映儿确实不及。 “大奶奶,孙姨娘来了!” 听到禀报声,肖氏眉头皱的更紧,脸色抑制不住的耷拉了下来。 蔺芊墨不着痕迹的看了肖氏一眼,看到肖氏的反应,蔺芊墨觉得,关怀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她到了撤退的时候了。   ☆、第175章 好奇 孙姨娘走到门口,看到缓步走出的蔺芊墨,脚步停下,微微一笑,俯身,请安,“见过郡王妃!” 蔺芊墨淡笑回应,“孙姨娘不必多礼!请起。” “谢郡王妃!” 孙姨娘起身,蔺芊墨对她微微颔首,既抬脚离开。在肖氏的门前,跟孙姨娘客套的话不宜多说。女人心眼大的不多,可迁怒的情绪却是不少。 看着蔺芊墨离开的背影,孙姨娘嘴角笑意加深,而后隐没,收回视线,看着身边的丫头,淡淡道,“饭菜要凉了对大爷身体不好,赶紧进去吧!” “是,姨娘!” 蔺芊墨回到自己的院子,丫头既把饭菜送了过来,并禀报道,“郡王妃,这些都是孙姨娘准备的。” 蔺芊墨听了,眉头微动,桌上的饭菜看了一遍,荤素搭配,补血补气,都是一些对女人身体有益的吃食。看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在嘴巴里,“味道很不错!” 看来,这位孙姨娘不但是位营养师,同时还是一位不错的烹饪师。 丫头听了蔺芊墨的话,嘴甜讨巧道,“老夫人和大爷,大奶奶的饭菜也都是孙姨娘准备的呢!” “是吗?” “是!老夫人也夸过孙姨娘,说她手艺很不错。” 蔺芊墨饶有趣味,难道说,孙姨娘之所以得了老夫人的欢欣,是因为抓住了老夫人的胃?攻心不备,美食攻略! “凤英!” “夫人!” “对于这位孙姨娘,你了解多少?” 蔺芊墨问话出,凤英还未回答,外面丫头的禀报声响起。 “郡王妃,孙姨娘来了。” 蔺芊墨听言,看了凤英一眼,“说曹操,曹操到,速度!” 凤英点头,认同,接着道,“属下去把夫人的小黄本收拾一下去。” “此等大事儿我差点给忘记了,赶紧收起来,不,还是锁起来的好。” “锁起来太招贼眼。” “那贼只要不是你家主子就不怕!”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主子先发现的可能性很大。” “没关系,到时候若是被发现了,我们就倒打一耙!” “夫人此计,甚为…。厚颜!” “嘿嘿…。到时候我就说,此妙计是你贡献的。” 凤英:……夫人,你无赖也就算了,可要不要无赖的这么明显呀!心堵堵! “凤英,这小话本什么的,京城应该有更精妙的吧!” “或许!” “得空你去买几本回来!” “回夫人,这京城之中,认识属下的人还是不少的。若是属下去的话…。” “你就说是听郡王爷吩咐去买的,这是郡王爷最大喜好。” 凤英听了,悠悠道,“若是这样说,主子肯定更加声名远播。” 蔺芊墨却颇为期待道,笑眯眯道,“如此特殊癖好,到时候,你主子的桃花肯定会少很多。” “主子知道夫人如此想法,肯定很欢喜。” “嘿嘿…。我只是做了一个贤妻该做的…”蔺芊墨怡然自得,“好了,你去消灭痕迹吧!不能让人家孙姨娘一直在外面等着。” “是!” “请孙姨娘进来。” “是,郡王妃!” “婢妾给郡王妃请安。” “孙姨娘请起!” 孙姨娘起身,看着蔺芊墨,面带微笑,柔声道,“婢妾是来问问,饭菜可合郡王妃的口味。” “嗯!很好吃,孙姨娘辛苦了!” “不辛苦,都是做习惯的,郡王妃喜欢就好。”孙姨娘神色温和,“就是不知道郡王妃可有什么特别不喜的,婢妾日后做的时候,也好忌着点儿。” “除了人参,我都可以!”蔺芊墨浅笑回应,觉得这孙姨娘是越看越令人想探究。比如,这孙姨娘口中自称婢妾,可神色之间却无一丝卑怯。好像婢妾,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只是一个称呼,并不是一种身份。 而能做出如此饭菜,应该是常年练就出来的。如此,想来出身应该也很一般。然,她的言行举止,却并无一丝小家子气,比起那些专门受过训导的大姐小姐,看起来分毫不差。礼仪方面很是完美。 这是一种矛盾的存在,让人忍不住好奇! “郡王妃对婢妾好像很好奇!” 听到孙姨娘直白的问话,蔺芊墨微微有些意外,轻轻一笑,也不否认,“是有些好奇!” 听到蔺芊墨的回答,孙姨娘笑了笑道,“其实,婢妾倒是很愿意为郡王妃解惑。只是,那样大奶奶看到了,或许会以为婢妾跟郡王妃走的很近,到时心里怕是会不高兴。就是郡王爷,恐怕也不会喜欢我给郡王妃说些有的没的。” “孙姨娘这话让人听了,更引人好奇了!” “若是郡王妃,实在…。” “郡王!” “嗯!” 听到外面丫头的请安声,还有那男子清淡的回应声,孙姨娘要说的话顿住,看到缓步走进来的男子,退后一步,微微俯身,“郡王!” 凤璟看了孙姨娘一眼,脚步不停,淡淡道,“下去吧!” “是!”孙姨娘垂首,转身,离开。 凤璟走到蔺芊墨身边坐下,“还没吃饭?” “正准备吃!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早点回来陪你吃早饭!” 蔺芊墨听了白了他一眼,“就算是好听的,也讲究一个适可而止。你偶尔说,我听着那是惊喜。说的太频繁,就腻歪了,也显得你油嘴滑舌!不好,不好…” “你要求多了些!” “要求不多,那还是女人吗?” “你总是能把歪理,说成是道理,这也算是一种才能!”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媳妇儿!” “看来我眼光不错!” “那是,也不看看你是谁的相公!” “腻歪了…” “哈哈…。” 孙姨娘听着屋内隐隐传出的对话,嘴角的笑意变得飘忽,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在回忆什么…。 吃过早饭,凤璟就又出去了。 蔺芊墨刚想问问凤英关于孙姨娘的事,齐嬷嬷就来了! “郡王妃,大小姐和二小姐来了,老夫人请你过去。” 大小姐——凤冉!二小姐——凤嫣!凤璟一母同胞的妹妹。 对于凤冉,蔺芊墨没有过多的接触,了解也不多。不过,对于二小姐凤嫣…。短暂的接触中,相处说出上愉快!凤嫣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在婆家,小姑子若是看你不对眼。那小姑子的存在,就跟小鬼差不多,有的时候比婆婆还难缠,并且还躲不开。如凤嫣,如现在… * “祖母,近来身体可还好?”凤冉看着凤老夫人关心道。 凤老夫人含笑点头,看着凤冉微微挺起的肚子,念叨道,“我很好,你不用挂念。倒是你,身子不方便,怎么还特意过来了!” 肖氏看着凤冉的肚子,眼里也有些担心。 “半年多不见哥哥了,怎么也要过来看看。”凤冉轻抚摸着肚子,表情柔和,“我身体好,月份也已稳定,走动走动没大碍,反而对身体好,祖母不用担心。” 凤嫣抿嘴一笑,接话,“月份稳定了也是不能大意的,姐姐还是小心些好。”说着,话锋一转道,“若是嫂子能想的周全些,顾念着大姐身子不方便又惦念哥哥,她主动过去看看,那姐姐也就不必冒险来这一趟了。” 凤嫣话出,肖氏眉头瞬时皱了起来。凤老夫人脸上笑容淡了下来。 看到肖氏的表情,老夫人的神色,凤冉赶紧打圆场道,“哥哥和嫂嫂嫂这回来才第二天,头一天赶着进宫,又要忙着跟长辈请安的哪里顾的上。再说了,我一个做妹妹的,若是故意等着哥哥嫂嫂上门去看我,那成什么样子了。” 凤冉说着,伸手挽住老夫人的胳膊,亲昵道,“再说了,我也好久没见祖母了,早就想来看看了,看哥哥那可是顺便的,看祖母才是主要。” 凤老夫人听了笑开,“我说我这几日耳朵怎么老是痒痒的,原来是我这大孙女想我想的了。” “那可不!以后祖母耳朵若是痒痒了,没别的,肯定是孙女我在想你了,肯定没两日就过来了。” “那我可把着天天痒才好!” “那可不行,我可舍不得祖母受罪!” “哈哈哈…” 看着凤冉和老夫人亲近的样子,肖氏垂眸,遮住眼底的苦涩。看来,在凤冉的心里,她这个做母亲的是远远不及她祖母重要。 凤嫣看着,眼底划过一抹嘲弄。她这个姐姐从小就惯会是个讨巧卖乖的,也正因为如此,也映衬的她好像特别的不懂事。老夫人也偏心的认定了,凤冉做什么都是对的,而她做什么,哪怕说句话,落在老夫人的耳中都是错的。十几年都是如此,让人心难平…。 “老夫人,郡王妃过来了!” “快让墨儿进来!”老夫人微笑道。 墨儿!听到这称呼,在看老夫人脸上的笑意,凤冉明了,看来这位嫂嫂很得祖母的喜欢呀! 听到丫头的禀报,凤嫣眼底划过一抹沉冷,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曾经蔺芊墨给她的那一巴掌,她从来不曾经忘记,这份耻辱她这辈子都会记得。 蔺芊墨你既入了我凤家门,那么,以后的日子我们走着瞧好了! 想着,转眸,看着凤老夫人笑逐颜开的样子,心里冷嗤;就那么一个胆大妄为,不知所谓的女人,真是不懂,她这个祖母到底看上了她那一点儿。   ☆、第176章 毒哑 “祖母,母亲,两位妹妹…” 肖氏淡淡点头,凤老夫人含笑应,凤冉起身,看着蔺芊墨表情温和,微笑,“嫂嫂!” 凤嫣脸上神色收敛干净,只余一抹浅笑,“嫂嫂!” 看到凤嫣脸上柔和的笑意,蔺芊墨眼神微闪,而后恢复如常,笑意盈盈。 “嫂嫂过来这边坐!”凤冉指着身边的位置,友善道。 “好!” 蔺芊墨坐下,凤冉伸手拉住蔺芊墨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轻笑道,“嫂嫂气色看起来不错!本来我还担心哥哥照顾不好嫂子,现在看来倒是我小看哥哥了。” 凤嫣听了,笑着接话,“哥哥可是把嫂嫂当成宝贝一样疼着,照顾的自然也就用心了。是吧!嫂嫂?” 这话,听着让人莫名不舒服。有种嘲弄的味道。 蔺芊墨看着凤嫣笑了笑,半年不见,这位凤二小姐就算是成了亲,做了人妻,还是依然那么讨厌,也仍旧讨厌着她! 凤冉听了,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而后笑道,“夫妻本就该这样。出门在外,女人诸多不便,男人就是该多上心些。” “话虽如此,只是这份福气可不是所有女人都能求得来的。”凤嫣脸上笑容不变,不疾不徐道,“嫂嫂可要珍惜才是。以后可要对哥哥好些。” 这带着训导之气的话,蔺芊墨听了,神色淡淡,笑意淡淡,“妹妹说的是!” “嫂嫂明白就好!”凤嫣点头,接着道,“只是,昨天文家弟弟见到哥哥了,回去说,比起离开前,哥哥可是清瘦了不少。” 蔺芊墨眉头微动,这话,是责问? “嫂嫂,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呀?”凤嫣看着蔺芊墨,脸上笑意消失,皱眉问道。 看着凤嫣那不满的眼神,蔺芊墨确定,这不止是责问,而是问罪。 凤老夫人脸上笑意无踪,看着凤嫣,眼神淡淡。 肖氏看着蔺芊墨,沉默不言。 凤冉看着凤嫣,眼里划过一抹无奈,这位妹妹就算是成了家,也没见得懂事儿点儿,真是…。心里为凤嫣的作为感到有些闹心,可面上还是帮着凤嫣打圆场,“听嫣儿这么一说,嫂嫂好像也清瘦了不少,可是外面的饭菜吃不习惯吗?” 蔺芊墨摇头,叹了口气,道,“饭菜倒是吃的习惯,只是…。相公每天都在反省离京之前做下的事,对皇上心里很是惭愧。也因此,心情总是特别沉重,致使食之无味,眠之不香。这样如何能不瘦呢!哎…就这还是养回来一些了,有一顿时间更是瘦的不行,看着都让人忧心的不得了。” 蔺芊墨说完,屋内一片静寂! 所有人看着蔺芊墨,神色各异。 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极快又消失无踪,随着谈了口气,“璟儿那孩子本就是个心思重的,那时又是待罪之身,想来当时心里肯定不是滋味,瘦了也是正常…” 凤冉附和,“祖母说的是,说的…是…”凤冉说着,表情有些发干,因为多少了解凤璟的秉性。所以,总是感觉底气不足。 想着,不由看向蔺芊墨。刚才那番事实而非的话,她竟然能声情并茂的说出来,实在是…。脸皮好厚! 肖氏凝眉若有所思。璟儿他真的因为伤了公主而吃不下,睡不着吗?还有,他真的瘦了吗?为什么她就没看出来呢?还是她这个做娘的太迟钝了? 肖嫣嘴角歪了歪,看着蔺芊墨,脸色难看,心里好笑。对于凤璟这个大哥,凤嫣虽然说不上特别了解,可却十分确定,凤璟绝对不是那种为了谁,就吃不下,睡不着的人。而那个所谓的五公主,更没那么大的影响力。 蔺芊墨刚才的话,根本就是浑说。分明是在给自己开脱,把一切推到凤璟的心情上,来证明不是她没照顾好凤璟,而是,凤璟反省的太用心了,所以才会瘦的! 这话说的真是可笑之极,可偏偏她又不能跳出来反驳。因为,祖母已经认同了,连凤冉这个马屁精都附和了。她要是再说些有的没的就太傻了。不过,这个不能说,总是有别的可以讲…。 “祖母,孙女听说哥哥的身体恢复了,可是真的吗?” 听到风嫣的问话,凤冉心也提了起来,虽然已听到风声说,凤璟的身体恢复了一些。可总归没听到家里人的肯定,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凤老夫人点头,淡淡道,“恢复了一些,并不完全。” 凤冉听了,笑开,满眼的欢喜,“这可真是太好了!” 而并不完全!这几个字,凤嫣却是自然而然的忽略了。接着,欢喜道,“这么说来,我很快就要抱上小侄子了!” “嗯,总是有那么一天的。” 老夫人的话被凤嫣忽略了,凤嫣看着蔺芊墨的肚子,直接道,“半年了,嫂嫂可有好消息了吗?” “凤嫣…。”凤冉眉头紧皱,声音染上一抹厉色。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凤嫣满脸无辜的看着凤冉道。 “嫂嫂有喜自然会说。” “我不是怕嫂子害羞不敢说嘛。”说着看着蔺芊墨道,“哥哥年纪可是不小了,这子嗣可是头等大事儿,嫂嫂可要…。” “夫人,主子回来了,让你马上过去一下。”凤和忽然走进来,打断了凤嫣的话。 老夫人看着蔺芊墨,开口道,“璟儿找你肯定有什么事儿,你赶紧回去吧!” 蔺芊墨听了,起身,“那孙媳妇就先过去了。” “嗯!” “嫂嫂,一会儿我过去找你。”凤冉适时候开口。 “好!” 蔺芊墨离开,老夫人看了凤嫣一眼,面无表情道,“我有些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看着老夫人的神情,凤嫣心头一紧,随即低头,对老夫人有着本能的畏惧。 “那祖母你先歇息,孙女晚点再来看你。” “嗯!” 注意到老夫人看凤嫣的眼神,肖氏心里不安,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干巴巴道,“母亲,刚才嫣儿没有别的意思,她也是…。” “娘,别说了。让祖母休息吧!”凤冉说着,扶着肖氏的胳膊,拉着她离开了。 凤老夫人的性情,凤冉很清楚。凤嫣刚才的话已经是不懂事了,老夫人明显已经不高兴了,若是这个时候肖氏还护着凤嫣,那只会显得肖氏这个做母亲的太不称职,太不会教导孩子。 凤嫣什么都没说,低着头,抿着嘴,随着走了出去。 所有人离开,老夫人眼眸沉了下来,“看来,过去教给凤嫣的东西,并未让她长记性。” 齐嬷嬷听了,垂首,没说话。就算二小姐再多不是,也不是她一个奴才可以非议的。特别作为老夫人的近身嬷嬷,更要懂得什么时候该开口,什么时候不该。不然,就是她这个做奴才的尊卑不分,也显得老夫人驭下无能! “相公,妾身来了,不知有何吩咐呀?”蔺芊墨对着凤璟笑眯眯道。 凤璟靠在软榻上,看着蔺芊墨眉眼弯弯的模样,寡淡的表情柔缓一分,“看来心情还不错!” “其实,心情不太好,因为你二妹妹实在不讨喜。不过,那点小郁闷在见到我的美美相公时,瞬间就消失无踪了。” “如此,我不用担心被迁怒了。” “相公及时的英雄救美,抵消了自身附带的一切麻烦。” “嘴巴真是越来越甜了!” “也就是嘴巴甜,其实,心里小火苗蹭蹭的!” 凤璟听了勾了勾嘴角,伸手把蔺芊墨拉在自己腿上坐下,环抱住她的腰身,斜靠在软榻上,慵懒道,“以后见到凤嫣,身上备点哑药,实在刮躁就喂她吃点。” 蔺芊墨听了眨眼,“你确定是她亲哥?” “我确定,我是你亲相公!” “若真是我亲相公,就不应该让我去喂,而是你自己主动去弄哑了她,这才够体贴!” “夫人总是知道怎么坑自己相公!” “什么坑?我这是给你表现的机会!” “夫人不是说,女人的战争要自己来吗?” 蔺芊墨白了他一眼,瘪嘴,“我就随便那么一说,你还当真呀?豪言壮志好讲,那不过是为了显示一下自己的骨气而已,可谁想过要真的去做呀!” “这话说得好不讲理,不过,却挺有道理!” “那是当然,你家夫人我只说真理!废话从来不屑说。” 凤璟听了,附身在蔺芊墨唇上用力亲了一下,低低沉沉道,“就喜欢你这刁滑的样子!” “相公的喜好真是…。好正常!我就这么点缺点你都喜欢上了。看来我以后要防着这类的女人。” “有那份闲心,留着防女人,还不如对自己相公多上点儿心!” “我对你还不够上心呀!” 凤璟转眸,看着桌子下那本锁起的盒子,淡淡道,“比不上对那小话本!” 闻言,蔺芊墨不见心虚,反而眼睛一亮,嘿嘿一笑,贼兮兮,“比起毒哑凤二小姐,我倒是觉得念些小话本给她听,看她心潮澎湃,怒火翻天比较有意思。相公你觉得呢?” “此计…甚损!” “哈哈哈…。那就这么定了!” * 凤嫣看着肖氏,眉头紧皱,厉声道,“娘,这孙姨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肖氏眼神闪了闪,不愿回答,避重就轻道,“这个以后给你说。”说着,转移话题,道“倒是你,以后在你祖母面前说话注意着点儿…。” 肖氏的话未说完,既被凤嫣打断,“这事儿你不用管。” “嫣儿…。” 肖氏话还未说出,凤嫣抱住肖氏的胳膊,撒娇道,“娘,我想映儿表姐了,你给她写信让她来住一段时间吧!” ------题外话------ 明天回郑州。恢复正常更新…么么哒   ☆、第177章 定亲? 听到凤嫣的话,肖氏神色不定,有疑惑,有探究,“你不是不喜欢映儿吗?怎么会想她?” 凤嫣因为肖映是石女的原因,对她很是看不上,连给她接触都不屑。如此,又如何会有想念一说。 面对肖氏直白的询问,凤嫣神色却是一派自然道,“过去我不是年纪小,不懂事儿嘛!现在大了,想想我过去做的确实挺不对的,也觉得有些对不住映儿表姐。所以,请她过来小住一段时间,也让我好好补偿一下嘛!” 肖氏听着,看着凤嫣的表情,眉头轻皱,眼里怀疑仍在,“真的只是因为这样?” 不是肖氏贱看自己女儿,而是真的觉得,凤嫣可不是那种会主动承认错误。并还能做出补偿的人。 肖氏的反应,那明显的怀疑,让凤嫣不高兴了,脸子也随着耷拉了下来,一点儿不掩饰自己的心情,“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不懂事儿又坏心肠的人吗?” “不,娘不是那个意思!” “可你刚刚明明就是一副,好像我存了什么算计一样的表情。”虽然,她确实是别有用心,她要肖映来,跟补偿,想念什么的,完全没一点儿关系。当然,她也不是想给肖映接触凤璟的机会。更不是想成全肖映什么! 在凤嫣的眼里,就算肖映是她表姐,可肖映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凤嫣压根就没把肖映当成人看。肖映连跟风璟提鞋都不配。凤嫣让她来,单纯就是为了膈应蔺芊墨罢了! 只是这些凤嫣绝对不会承认就是了! 肖氏伸手握住凤嫣的手,叹了口气道,“娘不是怀疑你什么。只是,你明知道,映儿和你哥哥曾经那么一茬事儿。还让她过来小住,我…我觉得这不合适!”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凤嫣不以为然道,“难不成因为过去那点儿事儿,我们跟祖母家就不再来往不成?再说了,哥哥现在都已经成亲了。过去那点儿事儿谁还会在意。” “就是因为你哥哥成亲了,再让映儿过来,岂不是大家都不自在吗?” “娘,你真是想太多了。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歪。映儿表姐可不是那么小性儿的人。哥哥就更加不是了。”说着,轻哼一声,阴阳怪气道,“若是有人不高兴,那么也只能说明心眼太小,心思不正。”这话指的是谁,不言而喻!凤嫣不喜欢蔺芊墨,那根本就是从来不掩饰。 肖氏觉得这样不好,“嫣儿,有些话娘过去都跟你说过了。对于蔺芊墨,娘不勉强你去喜欢她。只是,你就算不喜欢她,也要放在心里,别摆在明面上,这样对你不好,让人看了也会说你不懂事儿。就像今天,有些话那就不是你这个做小姑子的适合说的。你祖母当时可就不高兴了,这你应该也…。” 肖氏的话还未说完,凤嫣腾的就站了起来,眼里满是愤然,表情难堪至极,声音满是火气,“我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不是那个不高兴了,就是这个不满意了!看来我在这个家,是连一点儿说话的余地都没有了…” “嫣儿,娘也是为你好…” 凤嫣听了嗤笑,讽刺,“为我好?为我好,就是要舍去我国公府嫡小姐的尊严,骄傲。让我跟狗一样,巴结着,供着,看着蔺芊墨的脸色过日子!就连我想请映儿表姐过来住住,你都怀疑我存了什么坏心,害怕惹得蔺芊墨不高兴。看来不止是我,就连你这个婆婆以后也要巴结着蔺芊墨过日子才好…” “嫣儿,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肖氏凝眉。 “我说错了吗?你自己看看,有哪家的婆婆是跟你一样,教导着自己的女儿,去畏着自家媳妇儿的?” “我没…。” “你有没有我看的很清楚,也听得很明白。”凤嫣沉怒,“只可惜我不是你,那种憋屈我可承受不来,更做不到,这辈子都做不到…。” “嫣儿…” “孙姨娘,您来了呀!可是来见大奶奶的?” 听到门口丫头的声音,肖氏要说的话顿住,眼里溢出一抹怒色。孙姨娘竟然敢偷听! 孙姨娘在听到屋内异样高亢的对话声时,本就欲离开的,可现在…。看着站在门口,跟在凤嫣身边,刚才不经她说话就擅自大声禀报的丫头,孙姨娘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孙姨娘稍等,奴婢帮你去禀…”丫头的话还未说完,一个满身燃烧着怒火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丫头神色一凛,满是恭敬,“二小姐…” 凤嫣看着眼前风情万种的女人,眼睛眯了眯,“你就是孙姨娘?” “婢妾见过二小…”请安的话还未说完,弯腰的动作刚坐到一半儿。 啪…。 脸上猛然一痛,耳朵嗡鸣! “没规没矩的贱婢,不经主母唤,竟然敢擅自前来?”说着,伸手用力扣住孙姨娘的下巴,看着她红肿的脸颊,冷冷一笑,“你存了什么心思,本小姐清楚的很。只是,你给我记住,作为一个贱婢,你最好给我安分着点儿。若是存什么妄想。那,这国公府可没你这下贱之人的容身之处。知道吗?” 鄙视,威胁,不屑,厌恶!看着凤嫣毫不掩饰的表情,感受着脸颊上麻麻的刺痛,孙姨娘眼底划过什么,而后垂首,看不清表情,只闻声音低低,柔柔,“婢妾谨记二小姐告诫!” “如此最好不过!”看着伏低做小,卑微不堪的孙姨娘,凤嫣总算觉得心里舒缓了一些。有朝一日,她要蔺芊墨也是如此,要看她的脸色过日子!那样她才会满意,才会高兴。她期待着,并相信她不会等太久! 九皇府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生辰八字,画轴。赫连逸面色淡漠,“是皇上让人送来的?” 影一垂首,应,“皇上说主子年事不小了,该找个正妃了!这些都是高门嫡出,也均是京城之中颇有惠名的官家贤良之女。让主子有空的时候看看,若是有看着顺眼就挑出来,比对过后,挑出一个最合心的为正妃。” “都拿下去吧!” 影一听了,犹豫了一下,没动,抬头看着赫连逸道,“主子,就算这些你都看不上眼。可总归也要有一个人在身边照顾您。要不,让长公主帮您挑选几个出来,您试着看看吧!” 赫连逸听了,微微抬眸,“怎么?连你也觉得本王一定要娶一个正妃回来,才算是正常?” “属下只是不想看主子一个人单着!”影一说完,沉寂良久,道,“主子一直不娶,皇上隔三差五的就会询问一次,送来一些高门女秀图不说。说不定,还会流出一些闲言碎语什么的…” 闻言,赫连逸眼睛微眯,“闲言碎语吗?听说了什么?” “说主子之所以不娶妻,是因为一直对郡王妃念念不忘!” 赫连逸听言,淡淡一笑,“这倒是事实,不是瞎说!” “主子…这样总归不好。无论对谁!” 赫连逸听了,嘴角笑意淡去。沉默,良久,开口,“下去吧!” “主子!” “下去!我不想再重复说一次。”赫连逸声音沉下。 影一垂眸,“属下告退!”转身,走到在脚跨出门外时,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明日你去见见长公主…!本王中意什么样的,她应该知道!” 闻言,影一脚步一顿,转头,却只是看到赫连逸渐渐隐没的声影,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寂寥。 娶妻,娶了以后呢?是会忘记?还是,更加思念呢?无人知晓… 韩家 看着痴痴傻傻的韩暮云,看着半年之间苍老了十多岁的韩暮莺,还有那小小年纪,眉宇之间却已染上沉重之色的程天佑! 蔺毅谨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韩暮莺,韩暮云,他的亲人,同时也是谋害过,亏欠过蔺芊墨的人。现在,她们变成这样,蔺毅谨不觉得高兴,也不觉得心痛,反而有些苦涩,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毅谨哥哥…” 蔺毅谨看向程天佑,眼底溢出一抹复杂。这其中最无辜的就是他了!只是,身在这一团纷纷扰扰,恩恩怨怨之中,那颗稚子之心知否也已迷失,并染上仇恨了呢? 看着蔺毅谨的神色,程天佑无法确切的看出那是什么,但却确定,对他,蔺毅谨并无欢喜,因为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笑意。 程天佑低头,心里难受。过去,蔺毅谨对他最是疼爱,可现在…程天佑明白,也能理解。蔺毅谨这样,都是为过去他娘亲对郡王妃做过的事,他不高兴也是正常的。 只是,明白归明白,心里却仍然感到很难受,“毅谨哥哥,对不起…” 蔺毅谨听了,眼神微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因为他不确定天佑是否能理解的了。 “二少爷!” 听到声音,蔺毅谨转眸,“张青!” “是属下!” “祖父让你过来的?” “是,相爷请二少爷即刻回府一趟!” 蔺毅谨点头,“我知道了!”说完,看了眼前几人一眼,静默,少卿,开口,“有空再来看你们。”说完,不看她们的反应,转身离开。 程天佑看着蔺毅谨的背影,笑开,眼里是满满的欢喜,转头对着韩暮莺道,“娘,毅谨哥哥刚才说有空来看我们!” 看着自家儿子满足的模样,韩暮莺点头,隐去眼角的泪意,伸手轻抚程天佑的头发,“娘听到了!你毅谨哥哥是个好人。” “嗯…。”程天佑用力点头,他会记住这份情,这份温暖! 走出韩家,蔺毅谨看着张青,问道,“祖父身体可还好?” “相爷身体挺好,二少爷不用担心。”张青说着,顿一下道,“不过,二少爷倒是有些麻烦?” 闻言,蔺毅谨眉头微挑,“我有什么麻烦?” “大爷为你定了一门亲事!” 听言,蔺毅谨眉头瞬时皱了起来,蔺恒给他定了亲事?   ☆、第178章 凤嫣的谋算 “你刚才说,蔺恒给我哥定了门亲事儿?”蔺芊墨看着凤英,重复确定,问道。 “是!”凤英点头,补充道,“蔺公子刚进京。不过,却已经听到了这个‘好消息’。” 蔺芊墨听了扬眉,“我哥可欢喜?” “蔺公子心情如何属下不是很确定,只是据禀报的人说,当时蔺公子的脸色很玄妙,不知是害羞!还是担心未来妻子长的太丑!总之很忧愁!” “他肯定是为蔺恒的慈父之心感动了。”蔺芊墨感慨道,“身在利州还如此挂牵儿子,还记挂着儿子还是孤身一身,这份用心…。不知熬了多少个夜晚,处心积虑的谋划了多久。实施的也够及时,人刚进京,这消息就铺开了。” 蔺芊墨说着,眼眸渐渐沉了下来,“不知道蔺大人为我哥定下的是哪家贵女千金?” “是尚书大人赵光的嫡出四女儿——赵妍!” “相府公子,尚书小姐,倒是门当户对。只是,他们一个在利州,一个在京城,竟然还能成为亲家。看来,这位赵大人和蔺大人来往很密切呀!” “确是如此!” “这件事儿我祖父可知道?” “应该也是刚刚知晓!” 蔺芊墨听了,淡淡一笑,意味深长,“祖父近在京城,可赵家竟然舍近求远,先和蔺大人成就了亲事!而如此喜事儿,蔺大人竟然隔过祖父不提,先斩后奏!这不符合常理的做法,让人好奇!” “确是如此!” 凤英单一刻板的回答,比起那些甜言好语,这种被肯定的感觉更赞。蔺芊墨忍不住抬手,在凤英脸颊上捏了捏,笑了笑。 蔺芊墨最近习惯性的动作,凤英从不习惯到现在欣然接受,喜欢这种自然而然的亲近。 主子的亲善,是做属下的福分!很多时候是求不来的。值得珍惜!也值得庆幸! “对于这位赵四小姐,你可了解?” 凤英摇头,“赵家嫡出大小姐,属下倒是了解。而赵四小姐年纪略小,属下没有特别关注过。” 蔺芊墨神色微动,“年纪小没关注过?关注年纪略长的?缘由是何?” 听到蔺芊墨的问话,凤英眼帘微动,夫人总是特别的敏感。 “可是不能说?” “没有!”凤英也不隐瞒,坦诚道,“主子在弱冠之后,虽然身体情况不好,可想和凤家联姻,想让家中女儿做主子妻的并不少。所以当时属下等人就把京城之中,年纪相当,还未定亲的高门贵女的秉性,品德都探查了一遍。” 蔺芊墨:…。“倒是煞费苦心!” 对于蔺芊墨不知是夸赞,还是调侃之言。凤英神来一句,“不过,探查结果,主子均没看过!”意思,那些贵女门,凤璟可是从来没去了解过。 蔺芊墨忍不住笑了,“这解释,有些多余!不过,听着还不错!” 凤英觉得这话题没继续下去的必要,因为实在聊不出什么的好东西。聪明的转移话题道,“可要属下去查探一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反驳,总归一个强硬的理由。查探一下很有必要!” “明日属下给夫人结果!” “好…” “大小姐!” “嗯,你家郡王妃可歇着了?” “还没!大小姐稍等,奴婢进去禀报一声。” “好!” 凤冉话刚落下,就看到蔺芊墨的声影出现在了眼前,浅笑盈盈的看着她,“姐姐来了,快请进来!” 被欢迎,总是令人心情愉悦。看着蔺芊墨的笑脸,凤冉脸上也溢出笑意,抬脚走进去,“叨扰弟妹清净了!” “姐姐这话可就太客气了!”蔺芊墨伸手轻扶着凤冉的胳膊,“姐姐身体不方便,坐软榻吧!” “好!” 两人坐定,凤冉看着蔺芊墨,带着一丝歉意道,“今儿个上午,凤嫣说话有些不懂事儿,还望弟妹不要生气才好呀!” 蔺芊墨淡淡一笑,“一家人难免有些磕磕绊绊的,我不生气!而且,凤嫣妹妹说的也没错,对相公我是应该珍惜。”这话说多通情达理呀!都有些圣母,恶心了!不过,混人嘛,虚伪还是要时常拉出来溜达溜达的,真性情什么的,有的时候不一定被人欣赏。 凤冉听了点头,“弟妹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看吧!人家向着的还是自家妹妹。 关于凤嫣如何,蔺芊墨无意于凤冉多探讨,自然而然转移话题,“姐姐这身子可有五个月了?” 提到孩子,凤冉神色不自觉的柔和下来,轻笑道,“五个月零二十天了!” “看姐姐气色不错,想来害喜的应该不严重才是!” 凤冉抚着肚子,微笑道,“比起前面那两个,这个是乖了不少。”凤冉说着抱怨道,“当初你大侄女和小侄儿,可是没少折腾我。” 其实,害喜除了自身不可避免的反应之外,心情也是很重要的因素。特别是第一个孩子,因为是第一胎本就紧张,再加上总是想生个儿子,紧张,压力之下,凤冉当时害喜情况就挺严重的。可惜最后还是失望了。 如此,到了第二胎的时候,那种紧张,压力无形中更大了,就怕再生个女儿出来。那种等待孩子降临的日子,真是有些战战兢兢的。好在最后如愿了。 现在,她已儿女双全,这一胎心情自然也就放松了不少,无论儿子,还是女儿,都不会影响到她的地位。 心情好,胃口自然也就好了不少。再加上过去几年和丈夫袁朗两人也算是琴瑟和鸣,人也越发淡然了。 看着凤冉眉目安逸的样子,蔺芊墨淡淡一笑,看来这位姐姐日子过得应该顺心顺意。 “姐姐是个有福气的!”好听话不要钱,蔺芊墨很愿意多说两句。不求凤冉对她多喜欢,只愿这样客客气气的就够了。 凤冉嘴角笑意加深了些,“弟妹也一样。”说着,看向身后的婢女,“乐儿,把东西拿来!” “是!”乐儿上前,把手里的盒子递给凤冉。 “弟妹,这半年多你跟着璟弟受苦了。我特意向太医讨要了一些补药。”把盒子放在蔺芊墨面前,交代道,“都是一些对身体极好的药,弟妹记得要吃。” 蔺芊墨点头,“谢谢姐姐!”辛苦只是由头,补身体,为子嗣才是事实。不过,总归是一份好意。 见蔺芊墨神色之间并无任何不愉之色,凤冉对蔺芊墨又满意了一分,表情也越发柔和,“本来,我也想跟璟儿准备些的,只是他身体刚好,我也不敢贸然再给他吃什么,所以,就备了弟妹一个人的。” 这话,比起直接的催生,确实让人感觉压力小了一些。 蔺芊墨笑眯眯道,“那等相公回来,我一定要在他面前多显摆显摆,告诉他,从今往后,姐姐只疼我,可是不疼他喽!” 闻言,凤冉笑开,“弟妹这么说,璟儿可是要气上我了!” “气了,也是吃醋了!” “璟儿吃醋我还真没见过,那你就那么跟他说,让我也看看璟儿拈酸吃醋的样子!” “谨遵姐姐吩咐,嘻嘻…。” “哈哈哈…。” “二小姐…。” 听到这声音,蔺芊墨,凤冉笑声一顿,转头,看到凤嫣已出现在眼前。进来的还真是自如,连丫头通报都省下了。 “嫣儿来了呀!快请坐!” 凤嫣在一边坐下,看着相处融洽,其乐融融的两人,凤嫣就觉得心里格外不舒服。“姐姐和嫂嫂在说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说着,扫了凤冉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她这个姐姐惯会趋炎附势,现在是看祖母喜欢蔺芊墨,她这也开始巴结蔺芊墨了么?果然是个有心计的。 “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凤冉未多想,浅笑着回答。 凤嫣听了,心里冷笑;呵,这就开始防着她了?是怕自己和蔺芊墨太亲近,抢了她的风头么? 看着凤嫣那变幻不定的眼神,蔺芊墨脸上带着笑,心里却着实觉得腻歪。凤嫣这副唯我独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一厌到底的样子,看着真是挺倒胃口的。 凤嫣懒得理会凤冉那似是而非的话,转而看着蔺芊墨道,“嫂嫂,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还请嫂嫂坦诚告知才好!” 听听,连问人问题,都带着一丝迫人,不容拒绝的味道。 蔺芊墨放松身体靠在软椅上,淡淡一笑,眼神凉凉,“妹妹请问!” “不知哥哥的身体,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蔺芊墨:…。这问题问的,还真是够含蓄的。最起码没直接问,她跟凤璟是什么时候颠鸾倒凤的。 “嫣儿…”凤冉面皮抖了抖,作为孕妇都有些不淡定了。 蔺芊墨看着凤嫣,干干一笑道,“这个…。其实我不太记得了。” 闻言,凤嫣眉头瞬时皱了起来,“不太记得了?嫂嫂这话是什么意思?”说着嗤笑一声,冷冷道,“嫂嫂若是不想说,可以不必说,我又不会如何,又何必这样糊弄于我!” “凤嫣,不要说了!” 蔺芊墨不温不火道,“妹妹误会了,我这可不是糊弄,而是实话。我当时太惊讶,也太紧张了,心里起伏比较大。事情结束后,我整整恍惚了好几天,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现在妹妹这么一问,我还真是想不起是那一天了。”说着,看着凤嫣道,“妹妹洞房花烛夜的时候难道不紧张吗?” 问题反馈! 凤嫣一窒,表情僵硬,硬声道,“我就算是紧张,也不会忘记日子。” 蔺芊墨低头,摆弄着袖子,干巴巴道,“我比不得妹妹…”她果然太害羞了! 蔺芊墨话出,凤嫣脸色抑制不住黑了下来。这是夸奖吗?为什么听着像是在说她不知羞耻。 而且,蔺芊墨是那种会害羞,无措的人吗?若是,那么当初她就不敢打她那一巴掌。蔺芊墨就是装! 凤冉听着,不知该说什么! 气氛凝滞,最终聊天不欢而散。 凤嫣气哼哼的去了肖氏那里。 凤冉满脸无奈,也不喜欢无休止的为凤嫣去跟人赔礼道歉。出来这么久,她也感觉有些累了,跟蔺芊墨说了两句,就扶着丫头的手离开了。 蔺芊墨起身,活动活动胳膊腿,“奶奶的,聊天什么的真是堪比绣花呀!腰酸背痛的。” “属下给你揉揉!” “不用!” “对于二小姐,夫人不必太放在心上。” “放她在心上,那不是跟我自己过不去吗?只是这丫头老是拱我火,太考验我这气量了。” 凤英听了,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处理!凤嫣确实惹人不喜,可她却无法动手教训她。 蔺芊墨腹诽;你给我添堵,我也不介意给你添一把火,激你的你那些阴谋,阳谋什么的赶紧使出来,不然,这手真是痒了… 而凤嫣也确实没让蔺芊墨失望,第二天,就借着肖氏的手给了她一份还礼! 第二天,在老夫人哪里,就听肖氏这么说道… “母亲,儿媳想回陵城一趟。” 凤老夫人听了,眉头微动,“回陵城?” 肖氏点头,“我娘身体不适,我想回去看看她!” “亲家身体不舒服,你作为女儿回去看看也是应该的。”凤老夫人神色淡淡道,“你想什么时候启程?” 见老夫人应下,肖氏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现在天暖和了,相公身体也稳定,我想着,这两天就回去,早去早回!” 凤老夫人听言,点头,“既然你已打算好,那这两日就把东西准备一下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就来找齐嬷嬷。” “是!” “去陵城,要准备很多,就不要在我这里待着了,早些回去准备吧!” 肖氏听了,起身,却是没离开。 “还有事儿?” 肖氏欲言又止,静默片刻,抬头,看着老夫人,又看了看蔺芊墨道,“儿媳想带璟儿媳妇儿一起回去。” 肖氏话出,齐嬷嬷忍不住抬头看了肖氏一眼,随后低下头来。 而蔺芊墨那马上就要飞出九天之外的思绪,也即刻被肖氏的这一句话给拉了回来。 凤老夫人看着肖氏,神色不明,声音不见什么起伏,依旧淡淡道,“带着璟儿媳妇儿一起去肖家?” 凤璟跟蔺芊墨,在肖家发生的一些事儿。除了国公爷和老夫人之外,家中均无人知晓。而,肖家也并未说太多,因为实在是太丢脸,太窝囊。也是因为明白,就算是说了国公爷也不可能去逼迫凤璟,去向着肖家。如此,又何必说出来自讨没趣呢!也就是肖老夫人来信的时候,说了几句,对蔺芊墨不各种不满意之词。 听着老夫人淡淡的声音,肖氏心提了提,莫名紧张道,“我娘说特别想见见墨儿!” 凤老夫人扯了扯嘴角,意味不明,“璟儿回来的时候,已经带着墨儿去探望过亲家了。怎么?亲家这么快就又惦记我孙媳妇儿了?” “我娘说,上次璟儿和墨儿只待了一天,她老人家都没来得及跟墨儿好好说说话。所以,这次既然我要过去,就让我带着墨儿一块过去住几天。”肖氏说着,神色越发坦然起来。自己娘是长辈,蔺芊墨一个小辈儿,过去看看也是理所当然的,没什么不对。 看着肖氏的表情,凤老夫人眼睛眯了眯,转头看向蔺芊墨,“墨儿,你说呢?” 蔺芊墨起身,面带微笑,不疾不徐道,“外祖母惦念孙媳,那可是我的福气。现在外祖母身体不适,孙媳自然要随着母亲一起去看看的。” 听到蔺芊墨的回答,肖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罕见的夸了一句,“墨儿是个懂事儿的,你外祖母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蔺芊墨听了,面色温和,笑意不改,“这些都是儿媳应该做的,当不得母亲一句夸赞。” 蔺芊墨说完,忽然想到什么,对着肖氏道,“对了,昨天相公跟我说,嫣儿妹妹好像很是想念映儿表姐。要不,我们去的时候让嫣儿妹妹也跟我们一起去吧!去看看外祖母,也顺便和映儿表姐聚聚。母亲,您说呢?” 闻言,肖氏脸上那浅淡的笑意僵住,不由也愣了愣,神色不定。嫣儿想念肖映这话,嫣儿应该只跟自己说过吧?璟儿怎么会知道的?还是说,嫣儿跟风璟也说过? 老夫人瞪了蔺芊墨一眼,只是眼中并无丝毫怒色。 蔺芊墨挠头,对着老夫人憨憨一笑,卖萌! 老夫人嘴角歪了歪,随着移开视线,看着肖氏道,“既然如此就带着嫣儿一起去吧!她一个做外孙的去看看她祖母也是应该的。” “母亲,这个我要问问嫣儿再说。”其实不用问,肖氏就能确定凤嫣绝对不会答应的。凤嫣刚成亲,跟她夫君正是蜜里调油怎么会离开。而且,凤嫣对于她外家并不喜欢。这点儿肖氏虽觉得不是滋味,却是事实! “行孝道,那是为人子孙的根本,有什么可问的。”说着,不等肖氏再说什么,凤老夫人转头对着齐嬷嬷吩咐道,“你带上丫头,去文家请二小姐过来一趟,顺便帮忙打点一下行李。” “是!”齐嬷嬷领命,疾步走了出去。 “好了,我也累了,你们下去吧!”老夫人说完,扶着丫头的手走进内室。 “母亲,儿媳也去准备一下。”蔺芊墨说完,抬脚离开。 肖氏张着嘴,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人已全不见了! 肖氏:…。嘴巴动了动,又合上了。苦笑,嫣儿恐怕又该埋怨她这个做娘的不会办事儿了。 * * * 那边感觉计谋已成的凤嫣,正幻想的蔺芊墨的苦瓜脸,心情颇好的品着茶! 身边,凤嫣的心腹丫头兰草,看着凤嫣意满志得的样子,有些不明白,不由低声道,“二小姐,蔺芊墨就是跟着大奶奶离开几天,应该也影响不了什么吧!” 凤嫣听了,斜了她一眼,“你觉得我只是让她离开几天这么简单吗?” 兰草想了一下,仍然想不明,摇头,“赎奴婢愚笨!” 凤嫣高深莫测道,“在凤家,我要针对蔺芊墨不容易。但等去了肖家那可就不一样了。在哪里哥哥可是护着不到她。到时候…。”凤嫣说着冷冷一笑,“就凭外祖母对蔺芊墨的不喜,就凭肖映那份痴心妄想,呵…对付起蔺芊墨来,她们必定是不遗余力!” 闻言,兰草恍然,满脸佩服之色,“原来如此!”说着,顿了一下,担心道,“只是,蔺芊墨也不是软茬子。到时候肖家若是失手了怎么办?” 凤嫣听言,神色莫测道,“你说的我也想到了。所以,这次去肖家我已安排了人暗中跟在母亲身边。他们会见机行事的,若是实在不行,在路上他们就会直接把蔺芊墨处理掉。无论如何,我这次必定让蔺芊墨有去无回。” 兰草听了,心头跳了跳,瞬息又恢复平静,因为已经习惯了。凤嫣的暴虐,毒辣她已见识过多次。只是,她明知道自己的哥哥对蔺芊墨有多在意,却还能生出如此毒辣之心,千方百计的要弄死蔺芊墨,这实在是…。让人有些心里发寒呀! 见兰草良久不说话,凤嫣眉头皱起,眼底划过厉色,声音发沉,“怎么?觉得我这计策不好?还是觉得我太恶毒了?” 凤嫣话出,兰草脸色遂然一边,即刻跪下,“奴婢万万不敢那等想法!” 看着兰草苍白的面色,凤嫣沉戾道,“没有最好,否者…。你应该知道后果!” 冷汗冒下,兰草正色应道,“奴婢知道!” “齐嬷嬷您快请,快请…” “有劳喜嬷嬷了!” “不敢,不敢!铃铛,二少奶奶可在屋里?” “在…” “快去禀报一声!” “这个…。”铃铛犹豫道,“二少奶奶说累了,正在歇息,这会儿进去禀报…。” 喜嬷嬷听了,一时有些为难。这位二少奶奶可是惹不得,可齐嬷嬷也同样轻慢不得呀! “齐嬷嬷您看这…。” “无碍!一会儿麻烦喜嬷嬷转告一声也是一样的。” “好,好,你说…” “大奶奶要去陵城去探望肖老夫人,正巧二小姐昨儿个说很是想念……” 听到齐嬷嬷的声音,本欲出去一探究竟的凤嫣,在听到齐嬷嬷的话后,瞬时在门口站定。而,随着齐嬷嬷的话,凤嫣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难看! 看着凤嫣的脸色,兰草把头埋的低低的,心里突突直跳。 门外,齐嬷嬷把话说完,喜嬷嬷心里惊异不定,脸上却是分毫不敢显露,笑着连连应是,“齐嬷嬷你放心,等二少奶奶醒了,老奴即刻就去禀报!” “好,那就劳烦喜嬷嬷了!” “分内之事,分内之事!” “那我就先回去吧!” “齐嬷嬷稍歇息一会儿再走吧!” “不了,老夫人还等着我回话呢!” “那可是耽搁不得…” “是!” 说着,寒暄着,往外走去。 在快走出院子时… 砰… 瓷器掉落地上,碎掉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齐嬷嬷脚步顿了顿,眼神闪了闪,随着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喜嬷嬷心里一紧,表情有些僵硬,干巴巴道,“这些个丫头做事儿就是不利索,这要是惊着二奶奶了可如何是好?” 齐嬷嬷听了,笑了笑道,“咱们都是为奴的,难免有个手滑的时候,可以理解!” “齐嬷嬷说的是…” 喜嬷嬷的话还未说完,兰草忽然从屋内跑了出来,一脸的惊慌失措,“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这是?” “喜嬷嬷…”兰草说着,好似忽然发现齐嬷嬷也在似的,惊讶道,“齐嬷嬷,您怎么…” “有些事儿过来一趟。”齐嬷嬷淡淡道,“你刚才说不好了,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兰草一听,也不顾上询问了,急声道,“喜嬷嬷,齐嬷嬷,不好了,二少奶奶病了…” “什么?”喜嬷嬷惊呼出声,看了齐嬷嬷一眼,赶紧道,“那还愣着做什么呀!赶紧去找大夫呀!” 齐嬷嬷眼底闪过什么。 凤家 凤老夫人听了齐嬷嬷的禀报,眼帘都未抬,“病了?” “是,请了大夫过去。大夫说,二小姐体内肝火旺盛,身体虚弱。” 凤老夫人闭上眼睛,淡漠道,“去禀了郡王吧!” 老夫人对凤嫣很失望,而她也已经老了,没有那个精力不断去调教那样一个孩子,如此还是交给凤璟吧! “是!”齐嬷嬷垂眸。若是老夫人愿意管。那么,二小姐或许还能好过些。可一旦交给郡王爷,那…。二小姐要面临的是什么,齐嬷嬷还真是有些不敢想象。 这厢,凤璟听完齐嬷嬷的禀报,什么都没说。 而蔺芊墨听完凤英查探赵家的消息后,眉头却是不由皱了起来,眼底划过一抹冷色。蔺恒,他可真是一位好父亲呀! ------题外话------ 凤冉是凤璟的姐姐,不是妹妹,这个错误点,已纠正,抱歉,么么…   ☆、第章 就喜欢凤璟的偏心 文家——风嫣夫家! 文家就如他们的姓氏一样,在文学上笔尖下闯荡天下。从文老太爷入京从仕开始,至今也算是百年世家,在京城也说的上是颇有底蕴的家族了。 说起文家那也是有一段历史的。文家能在京城立足,是文老太爷的功劳。可真正把文家声名传播出去的却是另有其人。 文老太爷嫡出次子——文之敬,文家最出彩的一个,也是最被人津津乐道的一个。 过目不忘,能文能武,三岁识字,五岁诵文。不及弱冠就得先帝的宣召,亲见,并得先帝赞誉,在二十岁之际,就被赋予了皇子之师的荣耀。并被京城之人,赞誉文曲星降世,一代文家的美誉。 文家因文之敬,在当时也可谓风头一时无两。是文家最鼎盛,最耀眼的时期。 然,有文之敬顶起的荣耀却并未延续太久。文之敬在文家雄心爆起,在众多期望中,盼望中,却在三十岁当口,突然暴毙而亡。 文之敬的突然离世,于文家,犹如那烈日之下猛然倒下的一盆冰,砸的所有人身心受创。 特别是文老太爷当时差点跟着一起去了,后来就算是救回来了,人却从此消迷,雄心,野心什么的随着文之敬的离世一并消失了。文家为此闭门谢客长达一年之久,那是文家最低迷的时候。 而一直高调示人的文家,也从那个时候开始骤然低调起来,接人待物,为人处世,再无过去的张扬。 而对于文之敬的突然过世,有人说是天妒英才,也有人说是因为文家风头太盛惹的出的祸。关于死因众说纷纭,但最终也没一个确切的答案,文之敬的死至今仍是一个谜。 一代文杰,余留一片惋惜! 而凤嫣的夫婿——文忆敬,正是文之敬的唯一的独子。 忆敬,忆敬,闻其字,知其意,一份想念。文忆敬,文之敬的延续。只可惜,文忆敬并未文之敬那样超凡的天赋。虽然,也是满腹经纶,才换横溢,可比起他父亲,文忆敬却是相差太远。 但比起锋芒毕露,让人难以触及的文之敬,文忆敬就稳重多了,从小就知道隐蔽锋芒。这源于文老太爷的教导,也因为文之敬的教训。 在外貌上比起俊秀的文之敬,文忆敬就俊美多了。不然,凤嫣也不会看上他,坚持要嫁给他了。 有凤璟这个长相绝美的哥哥在,凤嫣对于长相一般的男人,就算家世再好,凤嫣也看不上眼。众多选择中,文忆敬算是最合她心的一个了。家世可以,才学可以,人长的也可可以。 嫁给文忆敬,凤嫣是满心愿意的。至于文忆敬娶凤嫣这么一个傲娇的凤家女是什么心情。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文家 看着靠在床上面色红润,眼神更红火的凤嫣。对于病了还能有如此精气神儿的夫人,文忆敬面色温和,眼带关怀,“嫣儿,病了怎能不吃药呢?” 看着俊雅的文忆敬,凤嫣抿嘴,这是夫婿,她自然不能像对待丫头,下人一样。再说了,对文忆敬,凤嫣也是喜欢的。如此,心里虽然仍火大的很,口气却不算差,“相公不用担心,我就是一时心里有些不舒服,休息一下就没事儿了,不吃药也没关系!” “心里不舒服?可是哪个惹得夫人不高兴了?” “还能有谁,还不就是我那了不得的好嫂子。现在仗着有哥哥的疼爱,是越发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凤嫣一点儿不掩饰对蔺芊墨的厌恶。 文忆敬看着凤嫣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听着她嫌恶,愤然的话语,神色淡淡,未有太大的反应,因为成亲这两个多月来,这种类似的话他已经听过太多了。如此,也确定了,凤嫣对蔺芊墨是真的很厌恶,而凤璟对蔺芊墨确实很在意。 明白这两点之后,文忆敬对于凤嫣讨伐蔺芊墨的话从未附和过。 妻子不高兴,要哄好,有很多办法。但,要是开罪了凤璟。那,可就不是几句好听话就能挽回的了。 文忆敬听完,淡淡一笑,跟过去一样,聪明的转移话题道,“后天我空闲一天,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出去转转。” 闻言,凤嫣眼睛一亮,郁闷的心情瞬时转好了不少,“去哪里都可以吗?” “可以!” “那…” “不过,只限于京城,太远的地方不行。因为我只休一天,跑的太远了,怕是会赶不回来。”文忆敬现在还在读书,为今年的科举做最后的冲刺。现在距离科举已没有多少日子了,他能空出一天已算不易。 只可惜凤嫣并不满意,听到那话的眉头瞬时皱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在京城悠悠转转了?” 这样不顾自家相公前程,只顾着玩儿的媳妇儿,婆婆肯定不会喜欢。 文忆敬也摸透了凤嫣的性子,因此,特意交代自己母亲,让凤嫣隔三差五的去她那里点个卯就行,至于立规矩,训导媳妇儿什么的就免了。 凤嫣的身份在哪里摆着,文忆敬的母亲根本就压不住她。而凤嫣也不是那懂事,恪守本分的人。如此,又何必相互为难,互相难受呢! 看着凤嫣失望的样子,文忆敬淡淡一笑,点头。 凤嫣嘟嘴,“在京城有什么好玩儿的呀!” “等科举过后,我应该会空闲一段时间,到时候带你去远点儿的地方玩儿!” 凤嫣听了,面色舒缓了一些,却也没有感动什么的,因为觉得都是理所当然的,她要的相公就是这样的,要是不能宠着她,爱着她,那她嫁给他做什么。 不过,对于文忆敬如此耗心耗力,努力去考科举这一点儿,凤嫣却并不太满意,更不明白,不由老话重提,“就凭你是我的夫婿,是凤家女婿这一点儿,状元之位那是非你莫属。你说你费这个力气做什么呢!” 凤嫣自认为,这是在给自家夫婿涨气势。可她那傲然的优越感,却并不讨人喜欢。若是定力不好的人,听到这话说不得会急眼。依仗女人,靠女人走仕途什么的,太伤男人自尊,颜面… 文忆敬却已习惯,笑了笑,不温不火道,“因为我是文之敬的儿子,我不想辱没了父亲的名头!” 对于这位曾名满天下的公公,凤嫣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但也没说什么诋毁的话出来。只是觉得文忆敬这样的坚持,其实挺傻的。厌厌道,“算了,随你的便吧!不过,等到科举结束了,你一定要带我出去好好转转。” “好…”文忆敬话刚落下。门,突然被打开。 看到来人,文忆敬神色微动,眼底极快的划过什么。 凤嫣莫名心头一跳,神色不定,“凤英,凤和,你们怎么过来了?” 凤英上前一步,面色淡漠,一双眼睛沉沉暗暗,看不出任何情绪,对着凤嫣道,“属下来接二小姐去陵城!” 凤英话出,文忆敬眉头动了动。面色紧绷,眼睛染火,“去什么陵城!我病了,你不知道吗?” 凤英听了,一句废话不再多说,抬脚直接走到凤嫣身边。 “你做什么?” 看着凤嫣骄纵的样子,凤英不答,断然出手。 凤嫣瞬时僵住,眼眸瞪大,不敢相信的看着凤英,无法开口,满脸怒火,质问。凤英竟敢对她动手?她真是反了天了! 凤英无视凤嫣的火气,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轻易将她带离,走到门口,面对文家一众人,面无表情开口,“肖老夫人身体不适,对二小姐惦念的厉害,郡王爷让我带二小姐去陵城一趟,半个月后回!” “呃…好!” 文忆敬的母亲刚点头,凤英既带着凤嫣大步离开。 文家一众人看着神色不定。 屋内,文忆敬皱眉,刚欲开口。 凤和淡淡道,“主子要见你,文公子随我去一趟吧!” 闻言,文忆敬要说的话顿住,点头,“好!” 凤和转身,往外走去。 文忆敬随后。 “忆儿,这是…。”文母的话,在看到凤和时,不自觉停下。 文忆敬面色温和,安抚道,“无事!我一会儿回来。”说完,随着凤和离开。 文夫人看着,心里总觉不安。 “二奶奶,老夫人要见你。” 闻言,文二夫人的心又提了提,收敛神色,什么都没说,往文老夫人院中走去。 *** 方圆十里以外杳无人烟,四方空荡,树木杂草横生,一座庙居中,除了鸟叫虫鸣,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荒芜,静寥,渗人! 看着这一片残凉之景,再看站在山坡之风华绝代的男人,文忆敬抑制不住心头跳了跳,随着垂眸,缓步上前,拱手,垂首,“郡王爷!”大哥什么的,在文忆敬口中打个了转,最终没敢叫出口。 “嗯!”凤璟清清淡淡应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文忆敬站在一侧,也没再开口。 沉寂间,一声嘶吼打破沉默! 呜嗷…。 听到这声音,文忆敬身体一僵,脸色微微一变。抬头,顺着看去! 矫健,凶悍,野性,攻击性…。是狼!六只野狼,被几个强健的护卫提在手中,围绕着寺庙一一绑定。距离寺庙大约五六米的距离。 文忆敬看着,神色不定。 “主子,都准备好了!” “把人丢进去!” “是!” 听到凤璟的吩咐,文忆敬心头紧了紧。随着眼前的一切,印证了刚才脑中一闪而过,却又被他否决的猜想。 嗷呜…。嗷呜…。 凤英看着凤嫣在听到狼叫,在看到被群狼围绕的情景后,已苍白的脸色,瞪圆的双眸,不咸不淡道,“吃食和水,里面都有,二小姐若是饿了可以自己动手去做!属下半个后过来。但,是接二小姐回去,还是继续…那就要看二小姐的表现了。” 说完,顿了一下,又不轻不重的加了一句道,“二小姐若是实在扛不住,受不了,可以去找那些狼。它们已几天未曾吃东西了,相信很愿意为二小姐了断烦恼!” 说完,伸手解开凤嫣身上的穴道,飞身离开。 “啊,啊…。凤英,你个贱婢给我回来,回来…” “嗷呜…” “啊…滚开,滚开…。凤英,你敢把我丢在这里,我哥知道了绝对饶不了你!” 听着身后即刻传来的尖叫,怒吼,凤英头也不回头,飞速离开。 见凤英竟无视她的话,看凤英身影消失不见,凤嫣脸色真真变了! 看着那残破的寺庙,还有那眼冒绿光,嚎叫不断的饿狼,凤嫣是又怒又怕! “蔺芊墨,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唆使凤英这么做的,你想害死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嗷呜…。 “啊啊…。蔺芊墨,你个杀千刀的,你个贱货…。你不得好死…” 听着下面凤嫣的叫骂声,凤璟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清清淡淡道,“她应该庆幸凤家长辈均健在!” 凤璟知晓的可不止是齐嬷嬷的禀报,还有从兰草口中探到的所有。凤嫣说弄死蔺芊墨那番话,凤璟均已知道,心中戾气蔓延,难抑! 听到凤璟那风轻云淡的话语,文忆敬后背发冷! 凤璟那话是什么意思?是说,若是国公爷,凤老夫人,凤腾夫妻不在了。那么,对于凤嫣,他…就不会只是教训这么简单了吗? 手足弑杀,他是否说的太过简单?这心肠是否太冷硬了些?这想法刚出,文忆敬嘴角不由溢出一抹笑意,满满的自嘲,他这想法有些可笑了… 高门之中,父慈子孝,兄弟同心,姐妹有爱很多时候只是做给外人看的一种表象罢了。在那其乐融融,相信相爱的背后,存在太多,太多的龌龊不堪。 没有谁是至纯至善的!就是凤嫣之所以会遭遇如此困境,不也是存了歹毒之心在先,自己作出来的吗? “你喜欢凤嫣吗?” 闻言,文忆敬收敛神色,抬眸,看着凤璟清淡点的表情,窥探不出任何想法情绪的眼眸。文忆敬眼底转过各种颜色,心里转过百种想法,最终…选择坦诚。 直视凤璟的眼眸,不闪不避,如实道,“娶凤嫣为妻,我属高攀。地位上女高男低,很多时候并不是好事儿,我曾抵触过,只是最后仍选择听从祖父之命。在迎娶凤嫣之前,我也曾期待过,向往过。只是真正接触了解之后,发现,她的直白,并不等于坦白。她的率真,过于尖锐,骄傲且强势。坦白的说,跟风嫣做夫妻,首先要学会的就是隐忍,在这样一个基础上要喜欢上她很困难。” “后悔吗?” “后悔过!但是我更明白,凤家不是我能开罪的起的。” “所以,准备好了一辈子忍耐?还是在忍受不了之时,动手除掉凤嫣!” 文忆敬摇头,“这两种想法我均没有,太消极且于我没有丝毫好处。而我也确信,凤家出来的女儿,就算是凤嫣也总是有改变的一天。因为国公爷和郡王爷不会容许这样一个凤家女一直如此懵懂下去!” “若是她一直如此呢?” 文忆敬听了,沉默,片刻,无奈一笑,“那也只能相互磨合了。夫妻之间就算无法相濡以沫,求个相敬如宾我应该还能做到。” 凤璟听了,看了文忆敬一眼,淡淡道,“知道凤家为何选择把凤嫣嫁给你吗?” 文忆敬摇头,“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 看着凤璟嘴角不经意勾起的弧度,文忆敬眼底闪过一抹暗色,即刻又消失无踪,“我虽然有几分才学,可凭着凤家如今的地位,并需要我这个年少又无足轻重之人为助力。所以,原因是什么,我想不出!” 凤璟听了,收回视线,看着仍然在叫骂的凤嫣,淡淡道,“聪明,隐忍,耐性。所以,选择了你。” 隐忍,耐性!这几个字出,让文忆敬心跳加剧,身体紧绷。 凤璟无视文忆敬的反应,不疾不徐,风轻云淡道,“而你之所以娶凤嫣,并不是你祖父之命,而是你自己主动提出。原因,当然不是喜欢凤嫣,而是为了你父之死!” 文忆敬听着,沉默不语,不反驳,不澄清,因为心中最深秘密被揭穿思绪已乱,一时无法做出反应。 “文之敬之死,你早已发现异样,也查出了些东西。但也打草惊蛇,引起反噬,威胁到了自身,在暗算接踵而至,你有心反击,却有心无力。这种情况下,你有了借势之心,凤家是你最好的选择对象。” 看着文忆敬越来越紧绷的面色,凤璟清冷道,“身为凤家的女婿,多少受得凤家一份庇护,那已足够引起暗中之人的忌惮。安全有了保障,继续隐而不发,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寻求凤家一个帮助,借有凤家之力,帮你查清文之敬的死因!这,就是你娶凤嫣的全部理由。” 凤璟说完,长久的沉寂。 凤璟也不催促文忆敬承认什么,因为事实是什么他已很清楚。文忆敬承不承认已不重要。 看着凤璟仍旧波澜不起的眼眸,文忆敬却是心头翻涌,惊骇难平。 他没想到,他费心隐藏的一切,凤璟竟然全部都知晓,这无法不让人震惊。同时也不明白…。 “既然郡王爷知道一切,又为何答应让凤嫣嫁给我!” 凤璟听了不咸不淡道,“凤嫣让人难以容忍,家人尚且如此,何况是夫婿!” 文忆敬:…。嘴角抽了抽。凤郡王直白的让人无言以对。就算这是事实上,可…。这是亲哥哥吗?哦,不过在看到那几只狼后,文忆敬瞬间又淡定了。如此修理妹妹的手段都使出来了,一句话又算什么。 “男女之情上,真实的包容凤嫣得不到,给她一个虚幻却不难。”凤璟说着,看了文忆敬一眼,“这也算是你试图利用凤家的交换。” 文忆敬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盘棋,本以为自己是下棋人。没曾想,他其实早已是人家手中的棋。不过…。 “既然是交换。那么,我是不是也可理解为,郡王爷答应帮我查探吾父的死因了呢?”凤璟能探查到他的谋算,那么,也就证明凤璟同样能查探到文之敬死亡的真正原因是什么。这种强悍的实力,让人信任,也让人心里发怵。 “自然…” “谢谢郡王爷!” “不过,交换的意义希望你真正明白!” “什…。嗯…。”话未说完,还未反应过来,身上一痛,人遂然倒地。 凤璟看着倒在地上,脸上痛意难掩的文忆敬,缓步上前,垂眸看着他,淡漠道,“意图算计凤家,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闻言,文忆敬忍着痛意道,“负责凤嫣的一辈子还不够么?” 听言,凤璟挑了挑眉,在文忆敬忐忑不定间,悠悠开口,“如此,凤家倒是赚了!” 文忆敬:…。这句话比那一拳还疼!从心里泛苦。 “凤和,把东西给他!” “是!”凤和领命上前,从袖袋里拿出一张纸放在文忆敬身边。 看到那张纸的瞬间,文忆敬脸色白了白,头上沁出汗水,是卖身契?还是生死契?压抑着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脏,转眸看去,看到上面的内容,神色不定…。 那赫然是一张调令!可怜他,现在连科举还没经过,这就可以有调令了?仕途被安排的好突然… “凤嫣会在这里待半个月,其后我会送她去家庙,直到你科举结束,就带着她离开京城吧!” 文忆敬再次无语,凤璟这哥哥做的真到位。 其实,出京任职,文忆敬还是很愿意的。历练一番不是坏事儿,再回来,说他借助凤家之势,一飞冲天的非议应该也会少些。只是… 忍不住问一句,“不知这任期是多久…?” “看凤嫣懂事的程度而定。” 文忆敬听了苦笑,“郡王爷你这不是难为我吗?”这是要待在外面一辈子的节奏么? “凤嫣问题不少,而最大的问题是太过大胆儿,因为有凤家做靠山,太过有恃无恐!” 文忆敬点头,他发现,听凤郡王说话,听到的都是实话。听他说别人,特别犀利,特别过瘾,简直是知音呀! 可轮到他说自己时,那就是噎人,又郁闷了,真是再也不想跟他说话了。这感觉合并在一起,真是痛并快乐着… 凤璟说完,话锋一转,“你今年十七了!” “呃,是…” “二十岁有嫡子不算晚!” 凤璟话出,文忆敬惊疑不定,“郡王爷你的意思是…。让凤嫣三年无所出,然后让我休了她?” 凤璟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是这么理解的?” “呃…。”文忆敬也觉得这理解挺傻的,不过,一时确实想不明白凤璟的用意是什么。总不是让他三年不碰凤嫣吧!他倒是能忍,可凤嫣怕是不行,她会翻天!那日子,肯定比禁欲还煎熬。 “若三年无子,你以为凤嫣会如何?” 闻言,文忆敬心头一凛,瞬时恍然! 对于女人来说,娘家是依仗,丈夫是依靠,这些能给她们荣耀,气势。可真正让她们心安的却是儿子! 因为娘家有顾不上她的时候,丈夫还有变心的时候,可儿子却可以给她们一切想要的盼望,更是年老的依仗。 若是三年不得子,那…。这三年于凤嫣可是真正的钝刀子割肉,绝对的煎熬。就是凤家再强大,恐怕也无法再让凤嫣安心。 明了,文忆敬忍不住吸口凉气,凤璟这七寸捏的,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呀!凤嫣真的是他亲妹妹吧? 凤家 听凤英说完,蔺芊墨半晌表情都怪怪的。 夜半听鸡叫,凤嫣是整夜听狼嚎。 白天她吃饭,饿狼盯着她看!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人说话,无人应,那滋味…。一定相当曼妙! 明了凤嫣的处境,晚上的时候对凤璟格外的热情。 没办法,她就是小心眼,凤嫣这处处找她麻烦的人受苦受难去了,她这心里就是舒服多了。 没办法,她就是喜欢凤璟的偏心。并巴望着凤璟能一直这样偏心。 感受着蔺芊墨的人情,凤璟心里满意,身体满足,心里的戾气不觉散去,抚着蔺芊墨如绸缎般的青丝,慵懒道,“心情挺好!” “心情很不错,特别不错!” “因为凤嫣去陪狼了,所以开心!” “嘿嘿…。” “好歹掩饰一点儿。” “前几天的郁闷我不是都掩饰了嘛!这夜深人静的,还不容许我表露一下开心。” “你可以替凤嫣求求情!” 蔺芊墨听了,笑眯眯的看着凤璟,理直气壮道,“不可能,我可不是那么大方的人!” 凤璟听了,喉间溢出一声低笑,蔺芊墨那坏坏的模样,看的凤璟不由食指大动,胃口大开,身随意动,伸手把蔺芊墨拉在怀中又是一番蹂躏。   ☆、第180章 朱砂痣 凤嫣受罚!面对凤璟蔺芊墨毫不掩饰她的好心情,并热情了一把。可面对凤老夫人的时候,蔺芊墨就表现的分外乖巧。 因为蔺芊墨清楚,凤嫣就是再不是,那也是凤老夫人的孙女。对错易分,可情分却是扯不清,剪不断。 她这个刚上任才半年多,而待在老夫人身边却不足一个月的孙媳妇儿,比起凤嫣这个待在老夫人身边十多年的孙女,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差了一截的。 有一句俗话不是说,打在儿身疼在娘心嘛!还有一句老话不是说,隔辈亲嘛! 凤嫣有错,受罚那是应该的,这点老夫人很清楚。但,若是蔺芊墨表现的太理所应当的话,那可就是她的不对了。 站在凤老夫人是你比安,蔺芊墨时不时偷偷瞄凤老夫人几眼,眨巴眨巴眼表现几分小忐忑,小不安,还有热情勤快! “祖母,这桂花糕的味道真好,您尝尝!” “先放着吧!” “祖母,那您喝点茶,润肠清胃的。” “等会儿喝!” “祖母,累不累,孙媳给您捏捏肩。” “不用!” “那捶捶腿?” “捶吧!” 蔺芊墨都做好被拒的准备了,这一应有些突然,不由愣了愣,眨了眨眼… 老夫人看了,眼底划过一抹浅笑,面上却绷着道,“不说说捶腿吗?合着是逗我玩儿不成?” 闻言,蔺芊墨眼睛睁圆了,“祖母你这不是吓唬孙媳妇吗?逗着您玩儿?那吃多少雄心豹胆,我也没那个胆量呀!” 凤老夫人听言,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胆子很小吗?” “嘿嘿…。这个嘛!时大时小,不过对着祖母您,我真是无胆儿的!” “合着在你心里我是那么可怕的人?” “哪有!祖母可是一点儿都不可怕,主要是孙媳儿被你的慈爱给感化了,看到祖母就紧张的不行。” “你紧张什么?”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祖母你在孙媳眼中,那是绝对的无价之宝。我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有人多看您两眼,我都怀疑她们是别有用心的。现在,看到祖母皱眉,我这个心呀,都是七上八下的,吃饭都不香了…。” 蔺芊墨说完,齐嬷嬷头埋的低低的,看不到表情,只见肩头耸动,明显在忍笑。 凤老夫人嘴角歪了歪,“听你这么说,我不像是宝,倒像是个大麻烦!” 蔺芊墨听了,眨眼,而后叹气,“确实是个麻烦,真是藏哪都不放心呀!唉…祖母太让人操心了。” 老夫人听了,再也绷不住,瞬时笑开来,伸手在蔺芊墨脸蛋上拧了一把,那力道,让蔺芊墨顺着又把脸往老夫人手心里凑了凑,舔着脸道,“祖母,您拧的真好,再拧拧呗…” 这厚脸皮的话… “噗…。”齐嬷嬷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随着赶紧道,“老夫人赎罪!” 老夫人僵了僵,哭笑不得,好气又好笑,“你这混丫头…。” 凤老夫人笑骂一句,下面的话还没说出。蔺芊墨又不要脸的接了一句道,“祖母您这是骂我嘛!分明就是夸我呀!嘻嘻…。祖母,您再这样我可是会骄傲的。” 老夫人骂不出了。 齐嬷嬷也顾不上请罪了。看着蔺芊墨屋内几个人笑作一团。 门外,国公爷看着凤璟,吊着眉毛,抿着嘴道,“你这媳妇儿…。” “脸皮厚了些!”凤璟嘴角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顺着接话。 国公爷哼了一声,道“你这喜好,可真够特别的。” 凤璟听了,不咸不淡接了一句,“我的喜好跟祖母一样!” 听着屋内凤老夫人的笑声,国公爷嗤笑一声,“确实,都喜欢那油嘴滑舌…。”刚说完,顿住,转头,看着凤璟瞪眼,“你说老子跟你那媳妇儿是一号人?” “你比她差远了,她反应可不会这么慢。”听着里面的笑声,看着国公爷的黑脸儿,凤璟舒心的走人了。 “这混小子…” 想到凤璟那怡然自得的表情,听着凤老夫人愉悦的笑声,国公爷刚硬的面部柔和几分。看来,这孙媳妇儿倒是没找错。就是那脸皮真是够厚的…。 笑过之后,凤老夫人看着蔺芊墨道,“今天这么讨好卖乖的,可是因为凤嫣的事儿?” “为凤嫣的事儿,也为祖母的心情。” “怕我不高兴,责怪你?” “祖母这么英明的人,怎么会责怪我!不过,对于凤嫣,祖母心里肯定也高兴不起来就是了!” “你倒是会说!”说着,顿了一下道,“既然知道我不会责怪你,刚才为何还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 “知道祖母不会责怪我,却也担心祖母会因此不喜欢我。凤嫣这次受罚,总归有我的原因在里面,万一祖母把我当成祸水什么的那可如何是好!” 护妻,罚妹!还是那般手段,作为长辈,对蔺芊墨生出什么想法也是难免。凤璟是凤家下一代的家主,若是对蔺芊墨护的太过极致。那,或许是祸不是福。 凤老夫人是喜欢蔺芊墨,也很高兴凤璟对蔺芊墨的中意。但,若是这份中意超过亲情太多,直到不管不顾的地步。那可就不是凤老夫人想看到的了。 而现在听到蔺芊墨说的坦承不讳,凤老夫人一时反而不知说什么好了! 沉默,良久,老夫人开口,“对于凤璟对凤嫣的惩治你怎么看?” “看似有些过,但也只有这样凤嫣也许才能成长。而且,这其中可回旋的分位很大。郡王爷说三年不允有子。可若凤嫣早日明白凤家于她的意义,懂得收敛,沉淀。那么,三年随时都可取消,回京自然也是指日可待。” 凤老夫人听了,声音沉沉,情绪不明,“看来,你对凤嫣的意见也很大。” 蔺芊墨淡淡一笑,直白道,“人都是相互的。对着一个对你满是敌意,处处找茬的人。要喜欢很难。” “若是有一朝凤嫣惹怒了你,你可会对付她?” “若二小姐对我一直停留在言语攻击上,我自然不会对她做什么。但若发展到实质…。老夫人,纵然她是凤家的女儿,我也同样无法坐以待毙。” “会要了她的命吗?” “不会!” “是吗?” 蔺芊墨点头,看着凤老夫人神色坦荡,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一丝清冷,却分外清亮,“要了凤嫣的命并不难,可却会在太多人心中留下一个疙瘩,甚至包括凤璟!而那不是我想要的。” 这谈话实在有些让人心惊胆战的味道。但,齐嬷嬷看着蔺芊墨,眼里带着一丝赞叹。这位郡王妃可真是不简单,不说别的,对老夫人单单这份不欺瞒,老夫人对她肯定就生不出什么忌惮来! 凤老夫看着蔺芊墨的眼眸,沉寂片刻,道“既然不会要了她的命,那对于凤嫣的连续挑衅,你预备怎么做呢?” “让二小姐老实的办法其实有很多!” “比如!” “老夫人想知道?” “很好奇!” “好吧!”蔺芊墨说完,在凤老夫人满是探究的眼神中,从腰袋中拿出一颗药丸。 看此,老夫人神色微动,明了,“你打算用毒药压制她?” “这是最下乘的方法,却也是收效最快的办法。其实,我更愿意跟二小姐和平相处,那样跟省力。奈何她完全没这方面的意愿。”蔺芊墨表示很无奈。 凤老夫人看着蔺芊墨手心里的药丸,不由道,“这毒…。” “除了初一十五让她心口疼疼,其他无大碍。”蔺芊墨说完,直接把药丸放在自己口中。 “郡王妃…。”齐嬷嬷不由惊呼出声。 凤老夫人脸色也瞬时变了,伸手扣住蔺芊墨的下巴,声音紧绷,“你怎么吃了?快,快吐出来,…。” 老夫人不曾犹豫,直接的反应,让蔺芊墨不由勾了勾嘴角,张开嘴巴,含糊不清道,“已经咽了!不过,我有解药!” 凤老夫人:…… 齐嬷嬷闻言,松了口气,“郡王妃,你可不能这样了,太吓人了!” “是!”说着,看着凤老夫人,讨好道,“孙媳知错,祖母莫气!” 凤老夫人绷着脸,不搭理她。 蔺芊墨看此,挠头,求助的看向齐嬷嬷。 齐嬷嬷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蔺芊墨叹气。 就在齐嬷嬷好奇蔺芊墨打算怎么哄老夫人的时候,却发现…。 “祖母呀!孙媳忽然想起,我还有一朵花没绣好,就不陪祖母了,孙媳先走了。”说完,咕噜爬起来,接着,在老夫人有些气恼的脸上,用力吧唧一下,提着裙子一溜烟跑走了,都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这会儿老夫人就是给她说话,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好听的。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蔺芊墨溜的那是一个干脆! 齐嬷嬷:…。溜走了?还有那理由,绣花,这借口太烂了点吧!府中谁不知道,郡王妃最不爱的就是女红了。 脸上那一抹温热,让老夫人一时怔忪,有些反应不来了,“齐嬷嬷,刚才那丫头…” “亲了您一下!” 老夫人听了,看着齐嬷嬷,悠悠长长道,“老身被调戏了!” 凤老夫人话出,齐嬷嬷面部抖动;老夫人您是被郡王妃感染了么? 看着齐嬷嬷那笑话不良的表情,凤老夫人谈谈一笑,随着叹了口气,“凤嫣若是有蔺芊墨的一点儿,就不会有闹出这么多事儿了!” 明明是个又奸,又滑,又坏的人,可却偏偏不惹人讨厌,反而让人心生疼惜!或许是因为她那份恩怨分明吧! 这样的女孩,凤老夫人都忍不住偏疼一分,何况是凤璟这个做夫婿的了 齐嬷嬷听了,含蓄道,“经过这次的事儿,老奴相信二小姐定会有所改变的。” “希望如此吧!” 过去,凤嫣也没少折腾。只是凤璟从来都不曾管过。可以后就不同了,若是凤嫣再生出什么谋算蔺芊墨之心。那,凤璟怕是容忍不了她太久。 五个手指头还有长有短的,人心很多时候也是偏的。更何况,蔺芊墨于凤璟,可不是哪一根手指。那是他手心的朱砂痣! 这厢,肖氏在得知凤嫣不舒服的消息后,即刻就去了文家,然到了文家后,却被告知凤璟已命人把凤嫣带走了。 这一回答,让肖氏不由变了脸,什么也没说,匆匆赶了回来。 同样的,文家对于肖氏的到访,也感到有些纳闷。凤嫣去陵城肖家,肖氏这个做母亲的竟然不知道吗?这太奇怪了。 面对文家的疑问,文忆敬淡淡道,“大概郡王爷还没来得及跟岳母说吧!” 这解释,很多奇怪之处。不过,看着文忆敬淡然的神色,其他人虽心有疑惑却也没再多问。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且,凤嫣不在,她们感觉可是清净了不少。这样也挺好! 肖氏回到家里,发现凤嫣仍然未曾回来,这心,抑制不住往下沉了沉。看着凤腾,满脸不安,焦灼,担忧不已道,“嫣儿都说了不去凌城,现在又身体不适。你说,璟儿这个时候回带她去哪里呢?” 凤腾听了,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只是瞬间又恢复如常,淡淡道,“大概找她有什么事儿吧!” 凤腾好似不经意的一句话,肖氏听在耳中心头却是不由跳了跳,紧声道,“璟儿找她能有什么事儿?嫣儿可是什么都不懂!” 什么都不懂?呵…凤腾笑了笑,带着一丝凉意,“璟儿是凤嫣的哥哥,总归不会要了她的命,没什么好担心的。” 要命!这两个字听在肖氏的耳中,脸色几经变换,最后实在是坐立难安,猛然起身,“我去母亲那里问问。”说完,不等凤腾说什么,疾步走了出去。 凤腾看着肖氏的背影,眉头皱起! 而这边,蔺芊墨在肖氏去文家的空挡,以蔺毅谨定亲为由,请的凤腾一个恩准,带着凤英麻溜的去了蔺家。 凤老夫人听到蔺芊墨回蔺家的信儿后,再看眼前焦急难安的肖氏,面色不动,心里却忍不住腹诽道:那丫头是算到肖氏早晚会问到她头上,这是率先开溜了呀!可惜,她这儿媳却还没反应过来。 齐嬷嬷看着肖氏也是忍不住叹气,二小姐的事,大奶奶若是去问郡王妃,郡王妃碍于儿媳的身份,怎么也得给她一个答复。可她却舍近求远,来问老夫人…。老夫人一个长辈,打发她可是太容易了。果然… “这事儿璟儿没跟我说过,我也没问过。你想知道凤嫣的下落,一会儿璟儿回来直接去问他吧!” 肖氏听了,神色不定,忍不住道,“母亲真的不知道?” 肖氏这直接的怀疑,凤老夫人也不恼,因为肖氏犯傻的样子,她看过太多了,都习惯了,懒得教导,更懒得去跟她置气了。 “若是知道,我有瞒着你的必要吗?” 肖氏听了没说话。因为她不确定,仍然分不出老夫人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你直接去问凤璟吧!” 肖氏低头,按说问凤璟是应该去问凤璟。可…可她虽然是为人娘亲的,但面对凤璟,肖氏总是感觉透不过气来,说不清是因惭愧,还是因紧张,反正压力很大。 看着肖氏那脓脓嗫嗫的样子,凤老夫人不由庆幸,幸亏蔺芊墨是跟肖氏相反的,不然…。她非得憋闷死不可。 不过,蔺芊墨那份爽利,有的时候也是挺闹心的,但却不堵心,更重要的是,她还敢亲她,多大胆儿,多会讨好人的丫头呀! 蔺家 蔺恒看到蔺芊墨还没来得及开口,蔺毅谨看到蔺芊墨这笑意还未展开… 蔺芊墨就晃着洁白的门牙,拱起手,一副不伦不类样儿,对着蔺毅谨,笑颜如花道,“亲哥,听说你定亲了,真是恭喜,恭喜呀!” 凤英随着蔺芊墨的话,适时的把手里的盒子递上前,不咸不淡道,“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蔺昦:…。刚才要说的话被噎的咽下,那句看到蔺芊墨总是忍不住冒出来的‘混账’二字又冒头了。 蔺毅谨嘴角抽搐,他妹妹一点儿没变,现在又加了一个凤英,这真是…。凤璟是怎么管教媳妇儿和下人的,太不让人省心,舒心了! 看着蔺毅谨僵在脸上的笑容,蔺芊墨嘿嘿一笑,转头对着蔺昦道,“听说父亲是因为祖父身体不好,这才急着让哥哥成亲的。这明摆着是为祖父冲喜呀,父亲真是孝顺呀。不过,祖父这气色怎么还没之前好了呢?看来这喜,不会是适得其反了吧!” 蔺毅谨听了,嘴角含蓄的扯起一个弧度。一句适得其反,蔺恒直接被定罪了。什么冲喜,什么煞费苦心,老爷子被你那所谓的孝心,所谓的冲喜,折腾的病更重了,不孝子,不孝子呀! 还有,冲喜?这他可是没探查出来。不过…。蔺毅谨眼中划过什么,神色莫测。这名头倒是不错。尚书府大人嫁女,若是顶了冲喜的名头,那可就…尚书大人肯定很冒火,对蔺恒必定很恼火。 蔺昦看着蔺芊墨,吐出一口浊气,蔺恒有蔺芊墨这个女儿,真是太有造化了!一开口就给弄了两个坑,真是够坑爹的! “张青!” “相爷!” “你在外面守着,任何人不许进来。” “是!” 蔺昦说完,抬脚往书房走去。 蔺芊墨拉起蔺毅谨的胳膊,却是转身往与蔺昦相反的方向走去,无视蔺毅谨疑惑的神色,边走边哈拉着口水道,“哥,京城又开了一家新的酒楼,听说菜色很是不错。我们去尝尝去!” “呃…。” 这话传到蔺昦耳中,瞬时停下脚步,转头,吼道,“去什么酒楼,吃什么饭菜,给我过来!” 闻言,蔺芊墨转身,看着蔺昦,眨巴眨巴眼,无辜道,“祖父刚才不是说,不准任何人进去么?” “那不包括你们!给我过来。” 蔺芊墨听了,眉头皱了起来,吊着眉毛,满脸不高兴道,“原来在祖父眼里,我们不是人!” 蔺芊墨话出,蔺毅谨迅速抬手,手握拳,挡在嘴边,“咳咳…”咳个不停。 张青即刻垂首。对蔺芊墨不由佩服,她太能气人了。随便什么话,只要她想,总是能噎人一把! “蔺芊墨…。” 听着蔺昦那咬牙切齿的低吼声,蔺芊墨怡然自得的笑了,看着蔺毅谨,骄傲道,“看到了吧!每次只要我来,祖父总是特别的精神,这就是你妹妹我的本事,也显示出祖父对我特别的喜爱呀!你可要好好学学!” 蔺毅谨听了,点头加拱手,“听妹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受教,受教…。” 蔺芊墨高傲的嗯了一声,抬着下巴,捻着兰花指,继续道,“若是你能贡献点黄白之物什么的,我可以传授你更多招数!” 蔺毅谨眼睛一亮,“真的?”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说到做到!” “我相信你,不过,我不太想学!” 闻言,蔺芊墨眼皮耷拉了下来,“凤英,把他身上的钱财全部给我搜罗出来。然后把人给我丢出去。”说完,又加了一句,“给我丢到赵家去,想来那娇滴滴的赵四小姐很乐意和她未来的夫婿好好聊聊。” “是!” 听言,蔺毅谨立马蔫了,赶紧求饶,迅速把袖袋立的银票掏出来,双手奉上,“大人开恩,小的知错,求赎罪,求给机会改过…” 蔺芊墨收起蔺毅谨递来的银票,继续翻脸不认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撞南墙不回头,早知现在何必当初。现在就饶,晚了…” “妹妹…” “你们都给我闭嘴吧!”看着那对耍宝不断的兄妹,蔺昦忍不住磨牙。 蔺芊墨听了,看着蔺昦,理直气壮道,“祖父,蔺毅谨这样的不孝孙,孙女我替你清理了,您老以后可以省心了。” 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银票,笑眯眯,贼兮兮道,“不但清净了,还能顺便发一笔小财。祖父,我们去分银票去,你一大半儿,我一小半儿…” “张青,把他们都给我丢出去。”蔺昦说完,甩袖子走人。刚迈开腿,蔺芊墨那闹心的声音即刻传来。 “要不孙女那一小半儿也不要了,都给您好了。不过,祖父您这样可是太霸道了,以后都没法子祖孙情深了。” 蔺昦嘴巴绷沉一条直线,不搭理她。 “看到没,全部给他都不满意。祖父这是嫌弃你给的钱太少了。” “是吗?” “嗯!祖父就是这么黑。看来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们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说完,抬脚去追蔺昦,“祖父,孙女知错了,求指导黑吃黑的招数呀…。” 蔺昦脚步踉跄,折寿哟… 蔺毅谨缓缓笑开,有墨儿在,真好… 张青看着蔺芊墨的背影,叹,听郡王妃说话,真是能学到很多东西呀!看,以前稳重,温润的二公子现在变得多闹腾呀! 走到书房,蔺昦猛灌了几大口水,看着下面总算是消停的兄妹,表情严肃,正色道,“对于和赵家的亲事你们怎么看?” 蔺毅谨直接了当道,“孙儿不愿意!” 蔺芊墨点头,拍着心口,良心建议,“若是为祖父冲喜,让父亲来比较好,哥哥就算了。” “蔺芊墨,你给我好好说话!”听蔺芊墨说话,蔺昦就想冒火,这都快成习惯了。 蔺芊墨也不再逗闷子,直接道,“哥哥若是跟赵家结亲,那父亲就可趁此回来了,虽然并不长久可却是一个机会。若是跟赵家结亲,那或许就要和三皇子扯上了。” 闻言,蔺昦一凛,“三皇子?” “若是不出错,不日赵家嫡出二小姐或许就会成为三皇子的枕边人。若是蔺家和赵家结了亲,那赵二小姐入三皇子府就真的十拿九稳了。” “几个月前,三皇子已经娶了右相的女儿为正妃。现在赵二小姐若是进入三皇子府的话会是什么身份呢?”蔺毅谨不由问道。 “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关系网的形成。” 蔺昦听了,默默点头,确实如此。若是赵家两位小姐分别入了赵家和蔺家。那么,无形中三皇子,赵家,蔺家,还有凤家这等于是无形的牵连在了一起。 不过,京城的关系本就千丝万缕,就是连在一起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只是…这其中却有很多令蔺昦感到奇怪的存在。 比如,蔺恒为何会选择赵家?是因为探查到赵家二女儿要入三皇子府的事?想从中获取什么? 还是因赵家主动提起,并许诺了他什么好处,才让他有了结亲的打算?不过这也不对…。 “祖父可是有很多想不明的地方?” “确实想不明,并且探不到!”蔺昦坦白道。 “凭着祖父对父亲的了解,你认为父亲眼下最渴望的事是什么?” “回京述职!” “不错!” “可他这一盼头,凭着赵家的实力怕是无法帮他达成。”蔺昦为相,赵家之上,只要蔺昦出手压制几分,那么赵家轻易不敢轻易对蔺恒伸手。 “祖父说的是。但是,祖父别忘了即将跟赵家联系起来的一个人…。” 蔺芊墨话出,蔺昦眉头皱起,“你是说三皇子?”就蔺昦对三皇子的了解,他就算有野心,想拉拢关系,却也绝对不会做的这么明显,并且也急躁了些。 看着蔺昦的神色,蔺芊墨淡淡一笑,浅淡道,“三皇子不会,可宫中那位贤妃娘娘却不见得不会!而且…。贤妃娘娘只要向皇上吹吹风,蔺恒回京怕是指日可待了。” 蔺芊墨说完,蔺昦嘴巴紧抿。 蔺毅谨皱眉,“只是,贤妃如此,就不怕皇上怀疑三皇子有拉拢权臣之嫌吗?” “当然不会!” “为何?” “就凭三皇子曾用我挡剑,就凭贤妃娘娘曾经派人暗杀我!就这两点,我们和三皇子就不可能出现什么合作无间的关系。皇上明了这个,就算仍然怀疑,可只要贤妃娘娘再来一句,赵家女进入蔺家为监视,那么…。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蔺毅谨听了,眼眸沉了下来。如此,那赵四小姐,就成了皇上手中的一颗棋子了,监视蔺家,透视凤家。可在外人眼中怕是无法相信这一点儿,毕竟,赵家,蔺家看起来可是息息相关,能够相互扶持的。 贤妃倒是走了一步好棋!无形中把蔺家给牵制了起来,却还不引帝王的怀疑。 蔺恒倒是找了一个好靠山,倒是给他这个儿子找了个好妻子! 看着沉默的蔺昦,无言的蔺毅谨,蔺芊墨抿了一口茶水,不咸不淡又吐出一句,“其实,最开始铺开这局棋的并不是赵家,也是贤妃。而是我们的好父亲!” “你说什么?”竟然不是贤妃主动抛出的橄榄枝,而是蔺恒谋划的一切? “你父亲现在在利州,就算他有心谋算,但鞭长莫及,他要做到这些应该不可能。不说其他,就贤妃那里,他都无法触及。” “祖父说的是。但,事事难料,有的时候不经意间却铸成了一切。” “你都查到了什么?” “探查到的内容还并不完整。但知少许观全局,想来也差九不离十。因为已经可以确定在和赵家的接触中,书信来往是父亲主动且来信甚至频繁。还有,那赵四小姐…。”蔺芊墨说着顿了顿,眼睛晶亮,亮的渗人。 “若是没这茬事儿,我还真不会特别去关注她。但是现在…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手痒的厉害呀!我没拔光她的毛就算了,她竟然还敢给我再凑上来,真是…。” “咳咳…。墨儿,谨慎用词,谨慎用词!” 蔺昦绷着嘴,面色诡异,对凤郡王的喜好再次表示怀疑! “不好意思,一时情绪激愤,说话粗了点儿,你们就当没听到好了。我改改词重新说一遍…。” “你给我闭嘴吧!” “关于赵四小姐,你查到了什么?说来听听!” “呃,这个…。一个想知道,一个叫闭嘴,这不是难为我吗?你们这祖孙两真是没默契…。” “蔺芊墨…。” “相爷,二皇子侧妃来了!” 听到张青的禀报,蔺芊墨挑眉,二皇子侧妃——蔺芊画!   ☆、第181章 关于赵妍 “墨儿妹妹…。” 人未到,声音先至。还有那强调!娇嗔,悠长,一音三颤…。 蔺芊墨转头看向蔺毅谨,抚着胳膊,呲牙道,“她这是把我看成二皇子了?” 蔺纤画那语调,勾引男人满格,若是用来跟女人表示亲近,鸡皮疙瘩满溢。真想把她嘴巴给塞住! 蔺毅谨扯了扯嘴角,轻声道,“大概是!” 蔺芊墨摆着一张请笑盈盈的脸,嘴里吐着粗话,“大家都是过来人,偏她搞得就像只有她自己有男人一样,哼!臭显摆什么,我对我家璟儿可从不这样!” 蔺毅谨:……作蔺芊墨的哥哥,压力点儿就在这儿。蔺芊墨在他面前太过口舌无忌,蔺毅谨真是有些吃不消哎呀! “撒娇嘛!谁不会。我要是撒起娇来,我家风璟头都是晕的…。就是说多了,我自己也有些懵,所以我从来不屑用。”蔺芊墨说的那个傲娇。 蔺毅谨不知怎么答话,坦白的讲,他已习惯墨儿不讲理的样子,至于撒娇是什么模样,蔺毅谨还真是想象不来。 凤英无声的勾了勾嘴角。郡王妃偶尔的矫情,特别惹人爱! 蔺纤画走到跟前,笑容满面,嘴巴更是停不下来,一副分外亲近的模样,“我刚进府就听下人说你也来了,慌的我连母亲那里都没顾得上去,就急匆匆就赶过来了,就怕错过了。” 这是说,这次的相遇纯粹是巧合?不过是不是巧合,也不重要。 真是看着装扮精致,穿着贵气,明显经过精心打扮的蔺纤画,蔺芊墨笑了笑,做了皇子侧妃就是不同了。 表示亲近的话说完,蔺纤画不等蔺芊墨开口,就开始夸赞起来,“墨儿妹妹,好些日子不见,你是越发漂亮了。” 蔺芊墨听了笑意不改,心里腹诽:听听,听听,以前傲娇的少女,现在说话都媒婆了,一副人贩子的口气,手里就差个棒棒糖了。 不过对于赞美的话,蔺芊墨那是来者不拒,借坡下驴,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有些不好意思道,“真的变漂亮了吗?” 蔺纤画点头,笑道,“可是变漂亮了!” 蔺芊墨听了露齿一笑,不好意思,害羞什么的全没了,自得道,“很多人都这么说!” 凤英垂首。 蔺毅谨抬头,啊,今天的天可真蓝呀! 蔺纤画脸上的笑容有瞬间凝滞,这样的对话,生平第一次遭遇。说不清是蔺芊墨傻,还是她自己被耍!总而言之,很别扭… 看着蔺纤画的反应,蔺芊墨默默评价;反应慢,演技差,更重要的是,她这反应,对自己的美貌那是一种质疑呀!蔺纤画这是要拍马屁吗?怎么专往马蹄上拍呀!看来论拍马屁的功夫,她这火候还差的多。 “咳…。”轻咳一声,蔺纤画顺便调整自己的表情,话题拉回正常,“墨儿妹妹半年不见,可都还好?” 蔺芊墨叹了口气,幽幽沉沉道,“要惦念的太多,想念大家,又挂念祖父。搞得我这半年来是睡也睡不好,吃啥啥不香,唉…。最后也就皮肤越来越好,其他都勉强。” 皮肤光洁,脸颊圆润,气色红润,看着蔺芊墨这副分外滋润的模样。再听她刚才的话,蔺纤画面皮抖了抖,什么挂念,什么惦念,完全大言不惭,睁眼睛说瞎话!可惜,蔺纤画却是不能反驳。这点儿让人很是郁闷,也让人有些气恼。 蔺芊墨是不是忘记了,她蔺纤画可不止是蔺家的女儿,她现在还是二皇子的侧妃,是皇家人了。就算蔺芊墨这个郡王妃有凤家做依仗,那也是赫连家之臣…。 跟在蔺纤画身侧的丫头影月,看到蔺纤画变幻不定的面色,赶紧上前一步,拿出手里的盒子,轻声道,“二小姐…。” 听到影月的声音,看到影月的递给她的眼神,蔺纤画嘴巴抿了抿,随着又笑开了,对着蔺芊墨道,“今天皇府得了几株上好的人参,我想着祖父最近身体不好,所以,特别想二皇子求了来,送来给祖父补补身体。” “堂姐真是有心了!想来祖父一定很高兴。” “本来二殿下也准备陪我一起来的,奈何临时出了点儿事儿走不开,不然,祖父肯定更高兴!” 这是在告诉众人,在二皇子府她的受宠程度!男人的宠爱,被睡的次数,那就是底气呀! “二皇子殿下真是太有心了!”运气也太好了,有这么一个时时把他挂在嘴上的侧妃娘娘! “都是应该的!” “时候也不早了,就不妨碍侧妃娘娘去探望祖父了,墨儿我们先走一步吧!”蔺毅谨适时开口。 “好!” 蔺纤画道,“一起过去吧!” “我们这刚出来,人多嘈杂的,祖父也不喜欢,我们就不随着过去了。” “呃,那好!”蔺纤画说完,看着蔺芊墨道,“墨儿妹妹,我们可是许久没见了,等一下我们可要好好聊聊。就这么定了,等一会儿我去柳园找你。”说完,不给蔺芊墨开口的机会,带着丫头往蔺昦的院子走去。 蔺纤画离开,蔺芊墨这边转头对蔺毅谨道,“走,我们下馆子吃饭去!” “好!”蔺毅谨点头,一摸口袋,想到什么道,“不过我可是没钱了。” “没关系!” 蔺毅谨本以为蔺芊墨会说,她请客。没曾想… “就凭你尚书府准女婿的身份,吃一顿霸王餐什么的还是不成问题的。” 蔺毅谨:…。“用你郡王妃的身份不是更好么?” 蔺毅谨话出,蔺芊墨就阴阳怪气道,“哎呦,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先护着了?” “咳,没有…。” “蔺毅谨你看清了,我可是你亲妹妹,凤璟可是你亲妹夫。而那赵四小姐…。哼,她是颗葱不错,可那葱什么的就是没心玩意儿,这样的女人想做我嫂子,那是门都没有,连缝隙都不存在。所以,你就别惦记,她跟你绝对无缘。”蔺芊墨说完,神色开始怪异起来。 “是,小的谨记!” 无视蔺毅谨讨好的模样,蔺芊墨一脸便秘表情,看着凤英道,“小姑子什么的,果然是遭人嫌的存在。看看我,刚才多跋扈呀!完全向我那可爱的嫣小姑子看齐了!” 凤英听了,点头,并道,“夫人比二小姐更直接!” “真的?” “不过,那赵四小姐跟夫人提鞋都不配!” 闻言,蔺芊墨拉起蔺毅谨往门外走去,“听凤英说话,我胃口大开,今天兜里的钱一定要花光,胃一定要吃胀,不吐不休!” “妹妹真有志气!” “那是!别的不敢说,在吃上,无论任何时候你妹妹我都是当仁不让,稳居第一。那一天若是来个吃货大比拼,我绝对能赚个盆满钵满,成为首富指日可待。” “如此,哥哥以后可就指望你了。” “指望我吧!保证饿不死你,撑死你!” “听着怎么那么吓人呢!” “怕什么!甜言蜜语嘛,总是夸张的。” “郡王爷可经常说些夸张的话?” 蔺芊墨听了,羞答答,扭扭捏捏的看了蔺毅谨一眼,“哥,这么*的问题,你让俺咋回答好呢?不过若哥哥实在好奇,那…。” “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蔺毅谨你有些烦人了,怎么连表现羞涩的机会都不给人家呢!” “墨儿我错了,以后关于那类的问题,我再也不问了。” “其实,我还是很愿意说的。” “墨儿,关于那赵四小姐,等一会儿你给我好好说道说道吧!光你一个人存着气多难受呀,让我也分担点儿,我们一起同仇敌忾!” 蔺芊墨听了,挑了挑眉毛,“这话听着很顺耳,不过,饭桌上说她…” “饭后说!” “不用!等下用饭的时候你给我多点几盘肉菜,我嚼死她!” “好!” 这两兄妹,有些闹腾,有些闹心,有些幼稚,却又分外暖心,温馨。所以,凤璟很不喜欢蔺芊墨跟蔺毅谨在一起,心里总泛酸…。 蔺毅谨比九爷更讨厌的存在!仗着兄长的身份,理所应当,光明正大的靠近蔺芊墨。早晚有一天…。凤璟最近都在琢磨,把蔺毅谨打发到哪里合适! 这边,蔺纤画在蔺昦哪里走了过场出来后,就被告知蔺芊墨和蔺毅谨有急事儿出去了。 蔺纤画闻言,抑制不住当时脸就耷拉了下来,冷哼,“什么有急事儿,这分明就是…。” “二小姐…。”影月打断蔺纤画要说的话,恭谦道,“二夫人还在等着小姐,奴婢这就扶你过去吧!” 蔺纤画抿嘴,拂袖而去。 “画儿…。”看到蔺纤画,胡氏即刻起身,满脸笑容的迎了过去。 对于蔺纤画,胡氏那是分外满意的,甚至带着一丝感激的身份在其中。若不是画儿争气成了二皇子侧妃的话,她这个二夫人还不知道要被蔺安冷落多久。不知道会被府中那不安分的贱蹄子欺辱成什么样子。 不但是她,就连几个孩子的亲事儿,也因为蔺纤画现如今的身份,都跟着受惠不少。 只可惜,纤云定下的太早了,不然,肯定比现在嫁的好。唉…。 蔺纤画看着胡氏,不咸不淡应了一声,接着道,“我爹呢?” “你爹出去了,不过,刚派人回来说,马上回来,让你稍等他一会儿!” “嗯!”蔺纤画抬脚走到屋内,胡氏跟随在在侧,轻声问道,“可见到蔺芊墨了?” 闻言,蔺纤画脸色瞬时难看了起来。 胡氏见此,心里一突,随着抬手,对着屋内伺候的人,威严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下去吧!” “是!”下人领命,俯身,鱼贯而出。 影月走在最后,把门掩上,在门口站定,守着! “怎了这是?”胡氏关心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 “那…。可是蔺芊墨说了什么?” “她什么也没说,不过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对我避而不见罢了!” “怎么会…。?” “怎么不会!”蔺纤画冷哼一声,面色阴沉,“看来我这个皇子侧妃在蔺芊墨那个郡王妃的眼里,仍然什么都不是!” 胡氏皱眉,神色不定。蔺芊墨这样,是为过去的事儿仍然记恨二房,为此不想跟画儿接触?还是…。因为国公府并不看好二皇子,所以蔺芊墨才不愿跟画儿这个侧妃走的太近? 想着,胡氏心不由紧了紧,若是前者还好,若是后者…。那画儿为后,蔺安做国丈的念想怕是要落空了! 在胡氏的眼里,国公府不但势利非同一般,同时也是最得圣心的。国公府若是不看好二皇子,那,皇上对二皇子是什么看法,也就可想而知了。 “二爷!” “嗯!侧妃娘娘呢?” “回二爷,侧妃娘娘在屋内跟二奶奶说话。” 外面声音落下,门推开,蔺安走进来,看到蔺纤画脸上扬起笑容,“画儿!” “爹爹。” “跟蔺芊墨聊的怎么样?” 听到这话,蔺纤画语气不愉,把事情重述了一遍。 蔺安听完,倒是一点儿意外之色都没有,只冷着脸道,“看来那些有的没的,你祖父肯定有跟蔺芊墨说了不少。什么国公府绝对不会和任何一个皇子表示亲近,让我们最好不要意图用蔺芊墨做引子之类的…。哼,搞得蔺芊墨也越来越滑溜了。” 上次蔺安不过就是跟蔺芊墨说了一句,让她和画儿相互绑成,就被蔺昦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说他口舌无忌,可在蔺安看来,却是蔺昦现在是越来越胆小,不过就是一句话,就能把他吓成那样。由此蔺安也明白了,他想成就大事儿,蔺昦这个爹是指望不上太多了。 蔺纤画听了蔺安的话,冷声道,“不是滑溜,而是越来越傲气了。” 蔺安听言,劝慰道,“画儿你这想法可是要不得,爹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大事儿未定,大局未稳之前。蔺芊墨可是你最好的助力,在她面前你可是不能耍什么小性子,更不能跟她闹出什么不睦的传闻出来。本来你现在的身份都不及二皇子妃,若是再跟蔺芊墨有了间隙,那对你可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爹爹说的我都知道,可蔺芊墨…。”蔺纤画不忿道,“那完全不把我看在眼里的态度,也太恼人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成大事儿者何惧小节,你不能只看眼前。以后日子长着呢!等到事成了,她巴结你的时候多了去了。到时候怎么对待她,那还不是随你的心情呀!所以,眼下该忍耐的一定要忍耐,因小失大的事儿可是绝对不能做。明白吗?” 蔺纤画听了,吐出一口浊气,巴结人的事儿她从来都不爱,不过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无上尊荣,她愿意忍耐。忍的一时之气,换的一世尊贵,倒是也划算。 “我知道了,爹爹你放心吧!我会好好跟蔺芊墨相处的。”蔺纤画说着,皱眉,担心道,“不过,就蔺芊墨现在这种态度,要让人相信我和她关系友好无间,怕是没人会相信。” “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蔺芊墨的关系在这里摆着,你们都是蔺家女儿,是亲堂姐妹那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蔺安说着,微微一顿,意味深长道,“而且,若是你一直跟蔺芊墨示好,表示亲近,而她却总是目中无人,冷漠以对。那么,时间久了,日子长了,外人看的多了,蔺芊墨一个嚣张,冷傲,漠视堂妹,无视二皇子侧妃的各种非议定会成出不穷,到时候也够她喝一壶的。” 蔺纤画听着,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脸上也露出笑容来,饶有趣味道,“蔺芊墨越是冷傲,我就越是温善,蔺芊墨越是对我不屑一顾,我就是越是表示出姐妹情深…。” “没错!” “如此一来,人们对蔺芊墨有多讨厌,对我就有多亲善。用蔺芊墨的冷情,成就我的美名!” 蔺安听了笑开,“画儿果然聪明,爹爹只提点了一句,你马上就知道通解整个意图了,不错,不错…。” 蔺安的夸赞,让蔺纤画笑开来。 胡氏听着他们父女两个的对话,眉头却是不由皱了起来,忍不住道,“若是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固然是不错。可蔺芊墨她真的会被我们牵着鼻子走吗?还有郡王爷,他对蔺芊墨可是很在意的,要是真的那么做,到时候凤郡王会不会…。” 胡氏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蔺安不耐打断,“蔺芊墨若是不想被牵着鼻子走,那就老老实实跟画儿表现出一副好姐妹的样子。同是蔺家女,这层关系她撇不开,若是不想人看笑话,她就只有这一个选择。” 胡氏听了动了动嘴巴,总觉得这话说的有些片面,可一时又找不到话来反驳。而且,她说的太多了,蔺安,蔺纤画肯定会觉得扫兴,会不高兴。想着,胡氏又把嘴巴闭上了。 见胡氏说不出话来了,蔺安越发觉得他想的没错,继续道,“至于郡王爷,他对蔺芊墨就算是再在意,也不可能时刻都跟在她身边。而且,女人之间的事儿,他一个大老爷们若是参合进来,那未免失了风度。想来这种事儿凤郡王也绝对不会去做。再说了,画儿身后站着的还有二皇子呢!若是要轮辈分,凤郡王他还得叫画儿一声堂姐…。就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凤郡王也不敢轻易出手,不然必定招人非议。” 蔺安话说完,胡氏不说话了,只是心里还是不安。可蔺纤画却是彻底安心了,不管如何,蔺芊墨就是不能拿她如何…。如此还担心什么呢! 酒楼 蔺芊墨对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那是胃口大开,吃的那是一个欢腾! 看着蔺芊墨那吃相,蔺毅谨嘴角含笑,眼中满是宠溺,跟墨儿一起吃饭,总是感觉饭菜特别香,连烦恼都想不起来了。 “这家饭菜味道真不错!”蔺芊墨边吃边点头。 蔺毅谨听了笑了笑,“但凡是吃的,你都没觉得差的。” “谁说的!” “难道不是!每次跟你一起吃饭,就没见你挑口的。” “不挑口那是因为都不错。特别在吃过郡王大爷的饭菜后…。”蔺芊墨摇头,“更是觉得这天下都是美味。” “凤璟的饭菜做得那么差?” “他做得根本不能称之为饭,简直就是毒!吃了以后我还活着,那都是一种奇迹呀!想想那几天,真是把把辛酸泪…。” 蔺毅谨特别愿意听蔺芊墨吐槽凤璟,听起来特别的顺耳,开胃。伸手为蔺芊墨夹了一块鱼放在她碟子里,颇为殷勤道,“来多吃点儿…” “好!” “关于郡王爷的缺点,短处也别藏着掖着,多说点儿。哥哥我帮你分析分析!” 蔺芊墨听了,嚼着鱼块,看着蔺毅谨,别有意味道,“这句话曾经凤大爷也说过。” “什么话?” “问我你特别喜欢什么,让我多说点儿。” 闻言,蔺毅谨眉心跳了跳,“然后呢?” “然后,我感觉,我若是说了,他肯定会给你送点儿完全相反的东西过去。比如你吃不得的辣椒,比如找人脱光你的衣服画个*图什么的…。” 随着蔺芊墨的话,蔺毅谨面皮抖的越来越厉害…。蔺芊墨说完,蔺毅谨头上冒出一层薄汗,后背发冷。 蔺芊墨看着蔺毅谨笑了笑道,“在这一点上,你和凤璟倒是格外一致,对于对方的短处尤其感兴趣。” “所…。所以呢?” “所以你们自己各自去发掘吧!我可是不参合,我就等着看戏了。” 蔺毅谨听了,可怜巴巴道,“墨儿,你可是我妹妹!” “当时凤璟也是这么说的。墨儿,你可是我娘子…。”蔺芊墨说完,饶有趣味道,“这么一看,你和凤大爷还真是挺合的。可惜,一个是大舅子一个是妹夫,这辈子除了亲戚情分,是没别的缘了,不然…。” “墨儿,别说了。饭菜都要凉了赶紧吃吧!” “我吃饱了!” “呃…。” “想不想听听赵四小姐的事儿。” “洗耳恭听!” 蔺芊墨放下筷子,换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软椅上,开口,语气漫不经心,不疾不徐,听不出一丝情绪,“赵四小姐——赵妍,年方十五,花一般的年纪。年华正好,样貌也佳,面如花,身如柳,含苞欲放,芬芳动人,并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家世,外貌,才艺,端看这些赵妍确实不错,一朵惹人怜爱的娇花!” “其实呢?” 蔺芊墨听了没答,淡淡一笑道,“其实在我被驱逐之后,你受伤之前,蔺恒曾差点给你顶下门亲事儿,你可知道?” 蔺毅谨凝眉,摇头,遥想,“我只记得那个时候他曾说过我年纪不小了,该定亲了之类的话。可后来…。在我受伤之后就再没提及。” 蔺芊墨笑了笑,带着一丝寒意,眸色亦暗了几分,“你可知道当时蔺恒欲给你定下的是哪家女儿?” “是谁?” “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即将入三皇子府的赵二小姐!” 闻言,蔺毅谨脸色几经变换,有些紧绷。竟然还是赵家? “其实蔺恒之所以如此中意赵家,并不是因为赵家有什么了不得存在。只因他们家最合适。当时赵大人还不是尚书大人,而哥哥作为韩暮云的儿子,蔺恒不中意的嫡子,他自然不想你有一个得力的岳家,到时候帮着韩暮云压他一头。继而,赵二小姐这个样貌上品,家世不上不下的女子自然而然的入了蔺恒的眼。” “父亲倒是用心良苦。”清楚蔺恒的用意,蔺毅谨除了感到一丝嘲讽之外。其他,再无任何感觉。 “确实!给你一个貌美的妻子,迷着你的眼,让你已经忘了去计较什么家世了。而且,就算你要计较,肯定也会被蔺恒说一句,没出息,没志气,说你妄图依仗女人走仕途…。”蔺芊墨说着,摇头,“在坑儿子这方面,蔺恒绝对是个中高手。” “可惜他的这份用心,却因我的伤残无疾而终了。如此,我也算是因祸得福吧!”蔺毅谨自嘲道。 “其实,赵家之所以会否决这门亲事儿,除了你的受伤之外,最大的功劳还要归结于赵四小姐!” “怎么说?” “凭着赵家当时的地位,蔺恒若是真的来个以势压人,赵家那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不应也得应。只可惜,蔺恒怕被人病垢当时沉默了,而赵四小姐在赵家犹豫间,蔺家沉寂间,却是大肆把你受伤的消息传播了出去,眼瞎,腿残,无能,不能人道等等,各种极端的字眼,当时她没少渲染…。” “她倒是护着她姐姐,生怕她姐姐嫁给我这样的残疾之人呐!” “不,她做这些的目的可不是要护着她姐姐。而是当时蔺恒去赵家议亲时,那目下无尘的态度,让这位赵四小姐不愉快了吧!蔺恒摆出那种高姿态,本意应该是想给你拉仇恨,可没想到却让赵妍记恨上了。所以,在你出事儿后,才有那落井下石,狠命去踩一脚的作为。” “蔺恒真是为好父亲,女人果然不能得罪!赵妍这样的女人绝对不能娶。一定要想办法拒了,至于其他,我们还是不要再跟她接触比较好。”扒光她毛什么的,没那个必要。 蔺芊墨听了,看了蔺毅谨一眼,“若只是那些,我倒是可以揭过。但是,其后赵妍做的事儿却是让人不能忍受,若是不把她变成鸡蛋,那我就太圣母了。” “还有其后?” “其后,在你出事儿以后,万念俱灰之时,祖父曾意图给你找一个良家女子为妻,盼着你能生下一男半女,让你后继有人,人生也生出点儿盼头,不至于做出什么傻事来。这并不是秘密,想来你应该知道。” “嗯,我知道!”当时虽感激蔺昦的一一片苦心,可他却没同意。 “祖父没藏着掖着,赵妍也很轻易的就知道了,并且找到了当时那个女子,当晚让人取了她的清白,事后不许她说,并胁迫她继续于你为妻…。” 这明摆着是要蔺毅谨戴绿帽子! 蔺毅谨脸色有些发青,蔺芊墨眼眸越来越冷,“可惜,那个女孩胆子小,不敢欺骗蔺家,又不堪受辱,事后自缢身亡了。赵妍得知消息后,即刻散播你克妻谣言…。” 蔺毅谨听完,心里冒火,面色发黑,咬牙,“这等恶毒的女子…。把她变成鸡蛋都便宜她了。” “确实如此!而且,我现在怀疑,蔺恒之所以再次找到赵家,应该是查到了过去那些事。毕竟,赵妍做下事情并不是天衣无缝,我能查得到,蔺恒自然也能查的出。” 蔺芊墨说着,无意识转动茶杯,幽幽沉沉道,“而蔺恒查到这些事之后,本意上应该是用来胁迫赵家,想让赵家成为他的一个助力,为他效力。至于你和赵妍的亲事儿不过是一个互惠互利的引子。如此,赵大人就能名正言顺的帮蔺恒说话。只是没想到,刚巧碰到赵二小姐要入三皇子府的时间…。如此,这样一种关系链在不经意间形成了。” 蔺毅谨说完,对蔺恒这位父亲,连讽刺的话都懒得说了。只是疑惑道,“关于我的那些流言为什么我一点儿不曾听到?” “被祖父压下了,又加上我回京之后发生太多事儿。流言也是后浪压前浪,关于你的事儿已消散,再加上你身体已恢复,部分留言也算是不攻自破。” 蔺毅谨听了沉默。原来在他消沉间,曾发生过这么多的事。 沉寂过后,蔺毅谨看着蔺芊墨道,“关于赵妍,你打算怎么处置!” 蔺芊墨听了,轻轻一笑,抿了一口茶水,“关于修理她的办法我多的是,正在琢磨用哪一种更合适…。” “需要我做什么?” “这个嘛…。” 蔺芊墨的话还未说完,门忽然打开,看到来人,蔺毅谨彻底没胃口了…。   ☆、第182章 谋害杨氏的人 凤璟走进来,完全无视蔺毅谨的存在。直接在蔺芊墨身边坐下。 蔺毅谨看着,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世上最悲哀的事儿莫过于,你做好了膈应某人的准备,但那人却无视了你,一个人的战斗,孤独的令人抑郁! “可吃好了?” “吃好了!” 凤璟听了,拿起蔺芊墨用过的筷子,端起她剩下的半碗米饭吃了起来。 “还没吃饭?” “习惯了跟你一起用饭!”凤璟说的自然而然,表情亦是清清淡淡。 蔺毅谨却是听到胃里发堵。 蔺芊墨:…。呵呵呵!这话她听着倒是悦耳,不过,蔺哥哥听着应该就有些刺耳了。看他表情,完全便秘状了! 凤璟吃了两口,看着桌上的菜,淡淡道,“没有我爱吃的酸菜鱼!” “凤英,跟小二说一声,做份儿酸菜鱼还有香菇菜心过来。” “是!” 蔺芊墨交代完,凤璟不说话了,默默用饭。蔺毅谨直直盯着凤璟,试图用眼神盯的他吃不下饭去。这厮当他不存在也就算了,还肆无忌惮的当着他的面秀恩爱,太气人了! 蔺芊墨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身边的两个男人,看他们一个不屑,一个不忿的样子,真是越看越可爱…。只是,蔺芊墨这好心情并未维持太久…。 “掌柜的,请问郡王妃可在楼上用饭吗?”声音透着不容忽视的急迫,焦灼。 掌柜的未大,反问,“你是谁?” “小的是蔺府的下人,有紧要的事儿求见郡王妃!” “哦,郡王妃还未用完饭,你先在这里稍等下吧!” “掌柜的,小的真的是有要紧事儿要见郡王妃,求你让我上去吧!” “这个,我可是做不得主…。” “要求见郡王妃的是小的,若是有什么…。那也跟掌柜的无关,小的会一力承当…” 掌柜的听了仍然犹豫不决。 听到楼下的声音,蔺芊墨眉头不经意皱了起来,蔺毅谨起身,“我下去看看…。” 蔺毅谨站起来,凤英走了进来,“主子,夫人!” 蔺芊墨看着凤英问道,“楼下下人是哪个?” “蔺毅慎身边的小厮。” 闻言,蔺芊墨心里产生不好的预感,“让他上来!” “是!” 蔺毅谨凝眉,神色不定,“难道是出什么事儿了?” “或许…。!”若是无要紧的事儿,蔺毅慎不会打发人到这里来找她。 片刻,凤英带着满头是汗,气喘吁吁的小厮走了进来。 看到蔺芊墨,凤璟,蔺毅谨等人,小厮二话不说,噗通就跪了下去,“给郡王爷,郡王妃…。” 蔺芊墨打断小厮的话,直接道,“大公子让你过来的?” “是!” “什么事儿?” 小厮也顾不得其他,快速道,“大少奶奶摔着了,可相爷刚好进宫了,这会儿不再府里,少爷让我过来求求郡王妃,求郡王妃请个御医过来,给大少奶奶看看,希望能救的大少奶奶和她肚子里的孩儿一命…。” 小厮话出,蔺毅谨心头跳了跳,反射性问道,“大少奶奶怎么会摔倒?” 据蔺毅谨所知,杨氏可是害羞,安分的很,平日无事儿都在自己院里待着,极少出来。在自己院子中,怎么会突然摔倒…?她怀着身子,不像是那么不小心的人? 小厮脸上表情几经变换,最终,垂首道,“是…。是给二皇子侧妃请安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 闻言,蔺毅谨面色沉了几分。 凤璟看向凤英,“进宫带个御医去蔺府。” “是!”凤英领命,飞身离开。 小厮俯身,叩首,感激,“谢郡王爷,郡王妃!” “你先回去吧!告诉大公子,御医一会儿就到。” “是!”小厮从地上爬起来,飞快离开。 屋内沉寂下来。 片刻,蔺芊墨开口,面无表情,声音幽幽沉沉,“杨氏肚子里的孩子已近五个月了,跟柳絮那个时候的月份差不多…。” 这个月份出事儿,是搏命!孩子命悬一线,母亲生死命悬! 凤璟听了,淡淡开口,“要去看看吗?” 蔺芊墨看着凤璟,眼眸明暗交错,似火似冰,“我不是已经帮她请了御医了吗?接下来是死是活,要看的就是她自己的造化了!她活了,我得一份感激,她死了也跟我无关。” 凤璟静静看着蔺芊墨没说话。 蔺芊墨淡淡一笑,眸色越发沉暗,墨黑一片,“而且,若是杨柳不幸母子同去。那么,蔺毅慎与二房之间的仇恨就彻底形成了。从此他将不折手段,不遗余力,不死不休对二房宣泄他恨意。从此也会成为我绝对的助力。有的时候仇恨的力量,比那份感激会更持久,更有力道。这样,对我也算是一件好事,如此我又何必去多管闲事儿,在意杨柳母子的死活呢?” “墨儿…。”蔺芊墨这种理智,冷情,近乎无情的话语,蔺毅谨却在其中听到了一层深沉的愤怒。他可以确定,蔺芊墨现在所说的,却不是她想要的。 凤璟听完,淡淡道,“未能救活柳絮母子,你可是一直感到遗憾?” 蔺芊墨闻言,垂眸,眼帘微颤,“我不知道是不是遗憾,只是,关于汶山的回忆,柳絮是我不愿想起存在,那血色的一幕,那种悲壮,生死同归,我不喜欢!” 仁医仁心,她不是!生死她看过太多已有些麻木。黑暗的事儿她也经历过太多,同情,怜悯她早已没有。 只是,唯有对孩子,蔺芊墨有一份特别的敏感。因为孩子那份纯净,襁褓之中那份柔软和无邪,那种美好,纯善,令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对孩子,无法视而不见,无法轻易斩杀! 蔺芊墨觉得这种敏感,犹豫并不好,会惹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孩子小的时候都是良善的,可长大以后却不尽然,谁知道她一时的心软,救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出来。若是跟赵四那样的,她肯定会后悔的想剁手。 看着蔺芊墨紧皱的眉头,凤璟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他喜欢蔺芊墨这样的犹豫。她不良善,但为人总是有一份底线,而蔺芊墨的底线,就是从来不用无辜之人的性命去谋算。 蔺家 杨柳面部扭曲,脸色雪白一片。那种痛苦难以隐忍,压抑不住,痛吟无意识低吼出声,身下血红不断增多,让人触目惊心。 “大公子,请赎小的无能…。令夫人现在的情况,小的实在是无能为力…”大夫白着一张脸,对着瘫残在软榻上,脸色黑青,杀气腾腾的蔺毅慎,忐忑不安陪小心。 听到大夫的话,蔺毅慎眼睛泛红,怒火翻涌,难掩。二姨娘孟怜儿眼泪不停,呜咽出声,紧紧握住杨柳的手,紧声,慌乱,束手无策,只是不断安慰,“柳儿你别怕不会有事儿的,不会有事儿的,郡王爷已经派人去宫里请御医了,相信很快就会回来,你再忍耐一会儿,再忍耐一会儿…。”这话是说给杨柳听的,更是说给自己听的。 蔺毅慎的身体情况,想再有孩子,孟怜儿都不敢确定,所以,杨氏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能有事儿。 杨柳能听到孟怜儿的声音,但却是完全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那股深沉,难捱的疼痛,已经让她意识开始模糊,眼泪外溢,是疼,也是怕,“相公,相公…。” “我在,我在这里…” 杨柳还是听到了蔺毅慎的声音,却同样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只是确定他在,让她泪水流的更凶猛,满满的无助,惧怕,“相公,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蔺毅慎眼眶瞬时红了,面皮抖动,心潮如涌,那奔腾的怒火差点喷涌而出,但却被他用力压下了,那股恨怒,他不愿在杨氏的面前表现出来,梗着脖子,声音微微发颤,“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一时的疏忽大意才让你遭遇了这些…。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我说!” “相公,孩子,我们的孩子…。”杨氏的手,紧紧的护着肚子,表情沉痛。 “孩子会好的,你也会好的,我保证,别怕…。” 杨氏听着蔺毅慎的声音,感觉越来越远,她已无说话的力气,眼前阵阵的黑暗,身上极端的痛意,让杨柳除了害怕,更多的是后悔… 她后悔没护好孩子,亦后悔有些话从来不曾对蔺毅慎说过。 虽然蔺毅慎身体是不健全的,曾经知道要嫁给他为妻,她也极致的不安过。可后来,她却是欢喜的,因为蔺毅慎并未因身体的残疾,而变得极端,扭曲,暴虐。 相反的他反而很温和,很体贴,很疼她,那种好,让她心安,让她喜欢,亦感到幸福。 她是喜欢他的,可她却因为害羞从没说过,但她自己却很清楚。她喜欢蔺毅慎,她很高兴怀了他的孩子,她期待他们孩子的出生,可现在…。 看到杨柳眼睛闭上,孟怜儿脸色变了,“柳儿,柳儿…。” 蔺毅慎脸色发白,心口紧绷成弦,稍微碰触即刻就断掉… “公子,御医和郡王妃…。” 丫头的话还未说完,蔺芊墨和一个一身太医打扮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看到蔺芊墨和太医,孟怜儿即刻跪倒在地,哭求,“求郡王妃,太医救救我的孙子,救救我儿媳…。” 蔺毅慎心口却是绷的更紧。这太医是最后的希望,若是他也无能为力,那…。蔺毅慎接受不了。 “凤英带二姨娘和大公子下去。”蔺芊墨淡淡开口。 “是!” “让我留在这里吧,我可以帮忙…。”孟怜儿急声开口。 蔺芊墨未说话,静静的看着蔺毅慎。 这个时候,考验的是信任,托付的是杨氏和她肚子里孩子的性命。 若是蔺毅慎无法绝对的相信她,那么,她只能袖手旁观,不会出针! 她愿意试着去救杨氏,但,她却不愿在孟怜儿和蔺毅慎的面前露出她最后的底牌。她会医术,且医术非同一般,她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蔺毅慎若是无法相信她,那么,她又如何能信任他!这是相互的…。她对孩子的存在一份心软,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条件。 蔺毅慎看着蔺芊墨,沉默,眼底划过各种颜色。 这一刻的沉寂,有些紧绷,有些奇异,诡异。 但却未持续多久,因为杨氏的情况不容耽搁,这点儿蔺毅慎最是清楚,他耽误不起。 “对你,我既已许诺永不背叛。那么,从这一刻起,我亦愿意试着去绝对的信任。”蔺毅谨说完,看着那位年轻的太医开口,声音沉重,眼中带着一丝湿意,还有最厚重的请求,“我的妻子和孩子,就拜托你了,求你一定要尽力救救她们,我拥有的已不多,已承受不了失去…。” “慎儿…。”孟怜儿低泣出声。蔺毅慎这一刻的脆弱,在他曾残疾之时,二姨娘都未曾见过。也因此,才分外让人痛心。 “你放心,我会竭尽全力!” “谢谢!”蔺毅谨重重低头,鞠躬,“娘,走吧!” “好…。” 蔺毅慎和二姨娘出去,门掩上,凤英守在门口。 凤璟,蔺毅谨均站在门外。 一院子的人,却无人开口。 屋内,蔺芊墨把一颗药丸放入杨柳的口中,转头对着那年轻太医——李志,开口,“开始吧!” “好!”李志点头,看蔺芊墨手中银针闪现,那久违的熟悉感,让李志心口微微一颤,眼神却不由柔和下来,心也随着踏实下来。 蔺芊墨——无论是过去的赢浅,还是现在尊贵的郡王妃,她都未曾改变,一如最初,冷情却又温暖。 * “你说什么?太医来了,郡王爷和蔺芊墨也过去了?”蔺安听完小厮的禀报,本就难看的脸色染上一抹紧绷。 “是!” 胡氏更是有些慌了,“那太医肯定是郡王爷和蔺芊墨请来的。没想到蔺芊墨对蔺毅慎的关心竟然不是表面的虚和,而是真的。”胡氏说着,越发坐立难安,揪着帕子,紧张道,“这么一来的话,搞不好蔺芊墨会为蔺毅慎撑腰也不一定,要是这样…。他们一定会找画儿麻烦的,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呀…。” 胡氏的话,还有她那六神无主的样子,让蔺安更加心烦意乱,张口既骂道,“出了事儿就会问怎么办,怎么办,你自己没脑子吗?自己就不会想想办法吗?” 胡氏抿嘴,嗫嗫,心里却觉得憋闷,愤然,腹诽;出了事儿她就会问,那他呢?看他那样子也是束手无措的,就会凶她…。 一边沉这一张脸的蔺纤画,听到这对话,气恼又气闷,“你们都急什么,我不是都说了嘛!对杨氏我什么都没不曾做过,她突然摔倒安是她自己不小心,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娘自然是相信你的。可关键是要郡王爷和蔺芊墨也相信才好呀!”胡氏焦躁道。 蔺安抿嘴,其实对于蔺纤画所说的,他自己都是半信半疑的。就凭这些日子蔺纤画在大房那边的骄傲,嚣张样儿,若是说她因今天心里一时不快,忍不住拿杨氏撒气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种想法,蔺安是一点儿不敢显露出来。 不然,不止蔺纤画要倒霉,他这个做爹的也是难持其咎。 听到胡氏的话,蔺纤画气恼道,“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们相信我。再说了,蔺芊墨不是很能吗?是不是我害的,有本事她就去查,我就不相信,她敢把这屎盆子扣在我这皇子侧妃的头上。” 看着蔺阡画那蛮横的样子,蔺安眉头不由皱了起来,神色不定。 胡氏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办法她想不出,蔺纤画她也管不了…。除了干着急,胡氏发现竟然无事可做了。 凤家 肖氏看到只身一人回来的丫头,眉头皱起,“郡王爷和郡王妃呢?” “回大奶奶,郡王妃有孕的庶嫂子忽然出了意外危在旦夕,现在郡王爷和郡王妃都在蔺家看着,暂时回不来。” 听完丫头的禀报,肖氏眉头皱的更紧了,面色也有些发沉。一个庶嫂子,半个奴才的身份,值当他们一个郡王,一个郡王妃在跟前守着吗?而且,庶出贺嫡出之间的关系真的那么这么亲近吗? 看不上杨氏的身份,这思想也不由歪处想去,变的狭隘。凤璟,蔺芊墨如此,不会是知道她找他们是为何事儿,所以才找了这么个借口,故意躲着她,也顺便让凤嫣多受几天的罪吧! 想着,肖氏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一边的丫头看着肖氏变幻不定的神色,低头,一句不敢多言。 *** 屋内的人为救人,争分夺秒,总觉得时间流逝的分外快,生命分分钟都会在手里逝去之感。 而门外的人却是正好相反,时间慢的犹如停滞,那淡淡飘散出的血腥味,更是让人透不过起来,感到窒息! 蔺纤雨静静站在一旁,不着痕迹的看着院中众人的表情,看着眉头紧皱的蔺毅谨,看着面色寡淡的凤璟,看着面色苍白紧绷的蔺毅慎,还有满眼泪花,满脸担心的孟怜儿…。 看着这些人,再想屋内的蔺芊墨,蔺纤雨感到特别的怪异。嫡出的蔺毅谨,蔺芊墨和她们一直都是敌对,势不两立的关系。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忽然就变了。 她大哥和蔺芊墨变得亲近起来! 蔺毅谨和蔺毅慎也不再相互仇视! 包括现在,杨柳出事儿,蔺毅谨和蔺芊墨也毫不犹豫的站在了他们这边。 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作假的。他们不再是仇敌,而是家人一般…。 只是,这样的转变,蔺纤雨总是觉得奇怪,却又找不到原因。大哥说,他们依附蔺芊墨而活,以后都要以她为尊。 可大哥这种依靠蔺芊墨的想法是不是太太真了些?过去那么多是是非非,蔺芊墨会让他们依靠吗? 蔺纤雨无法确定。她唯一肯定是,这种让二房欺辱,却无力反抗,只能依附,巴望他人来帮忙主持公道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特别那个人还是曾经处处不如她的蔺芊墨。这让蔺纤雨觉得难堪,心里有太多过不去的坎儿…。 在蔺纤雨思索不定间,一个时辰悄然过去…。 蔺毅慎神经已紧绷到了极致。孟怜儿已不抱什么希望。 凤璟的眉头不经意皱了起来,一个时辰,太久了些,那丫头刚才吃的饭肯定全部都消耗掉了。 在几人心思各异间,门,终于打开了…。 李志看起来略显疲惫,蔺芊墨却是看不出什么。 “太医,情况如何?”蔺毅慎开口,声音干涩一片。 孟怜儿心口砰砰直跳,紧紧看着李志。 李志看着他们,缓缓点头,“已无大碍…。” 闻言,已不抱希望的孟怜儿不由愣住,怔怔道,“太医,你的意思是,救回来了?没事儿了?” 蔺毅慎也不由重复回道,“是真的?” “嗯!以后好好养着,再吃几天的药就行了。” 确定了,肯定了。 孟怜儿喜极而泣,“慎儿,你听到了吗?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太医,谢谢你。”蔺毅慎说完,看向蔺芊墨,“墨儿,谢谢,这份恩情我会记住…。” 蔺芊墨笑了笑,道“这个你不用说,我也会记得向你讨的,好了,进去看看她吧!不过,别说太多,她还要多休息。” “嗯!” “走吧!” 凤璟点头,牵着蔺芊墨的手离开。 蔺毅谨看着李志,微笑道,“这次辛苦李太医了,请喝杯清茶,歇息一下再走吧!” 看着随着凤璟离开的蔺芊墨,李志心里有些淡淡的酸涩,脸上却是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对着蔺毅谨温和一笑,点头“那就麻烦二公子了。” “不麻烦,请!” “好!” 几人离开,被忽略的蔺纤雨在院子中站了一会儿,转身往自己院中走去。 出了蔺家,回凤家的途中,蔺芊墨在那晃晃悠悠的马车上就睡着了。 医治人是特别耗费精神的活,这会儿松懈下来,不觉就感到累了。 凤璟把蔺芊墨拦揽在怀里,淡淡开口,“去庄上!” “是!”凤和应,凤英轻声开口,“大奶娘一直在等着主子和夫人。” 肖氏找他们作何,不用细想也知道。 凤璟没什么情绪道,“让凤卫带她过去。” 凤英听言,垂眸,“是!” 肖氏如愿了,可随之儿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就难说了! *** 蔺芊墨醒来时,已是傍晚十分,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致,蔺芊墨有瞬间恍惚.... “醒了?” 听到声音,看着正靠在软榻上看书的凤璟,蔺芊墨轻轻一笑,“吓我一跳,刚才我还以为自己被人卖了呢?” “是准备卖了,可惜没人买,只好又带回来了!” “那些人真是有眼不识金,看来这世上有眼光,只有我相公一个呀!” “你说的没错,听到你说好听的,我确实会犯晕!” 蔺芊墨听了眨眨眼,而后明白什么,瞬时笑开,“这会儿晕了吗?” “晕了!” 闻言,蔺芊墨伸手,“拿一千两过来,让我也晕一下。” “给你银子让你买话本吗?” “看话本增长见识,不好吗?” “光看,不实践,不好!” “我想实践来着,可你不是不喜欢吗?” “坐老虎凳,抽小皮鞭,滴辣椒水,这些歪门邪道,无法喜欢。” “可看起来很刺激呀!” 凤璟听了,看了她一眼,重申,“以后话本不许看了!” “不看就不看,我可以自己想象!” “想象?”凤璟声音沉了几分,“我无法满足你?” 蔺芊墨:.....“我饿了!” 蔺芊墨话落,凤璟开始解衣服带子,脱衣服。 蔺芊墨:.....“我肚子饿了!” 凤璟听了,手却不停,淡淡道,“吃饱一样再说一样,一起来我没办法!” “凤璟,你少来....” “多余的话你就不用重复了,你只需明白,我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其目的就是要办了你就行了...” 这理直气壮耍无赖的霸道举动,让人有些忍俊不忍,蔺芊墨咯咯一笑,伸手拉过凤璟,翻身把他压在下面,笑眯眯道,“既然如此,本夫人今天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一定要吃干抹净。” “什么吃干抹净,我要先奸后杀!” “小生今年才十八,娘子手下留情才好呀!” “闭嘴吧你!” “娘子越来越凶悍了,不过,我喜欢...” 翌日 蔺芊墨醒来,凤璟已不见了踪影! 蔺芊墨抚着酸软的腰身,呲牙,“吃了就跑的无良男人!” “夫人,你醒了!是先沐浴,还是先吃饭?” 蔺芊墨听了,看着凤英展颜一笑,“凤英,你真是我的宝!” 凤英轻轻一笑,“夫人也是属下的宝!” “真的?” “嗯!” “那以后我们两个过吧!” “好!” “以后我去买话本,你来看!” 凤英:.....“夫人你还有钱吗?” “嘿嘿....小看我了不是。你家夫人我,除了吃之外,还有一项最大的才能就是藏私房钱。你家主子就是搜刮的再厉害,也挡不住我地下小金库。所以,你就放心的跟着我吧,保证不让你饿肚子。” “如此属下就放心地和夫人狼狈为奸了!” “哈哈哈...放心,放心...” 说说笑笑,洗过澡,填饱肚子,蔺芊墨问起了蔺家的事儿。 “杨氏的事儿可有结果了?” 凤英点头,直述道,“蔺相回去发了一顿火,蔺安交了一个丫头出去。说,蔺纤画的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忽然会断掉,由此致使杨氏踩到,摔跤的原因,都是那个丫头蓄意为之。而那丫头是孟姨娘身边之人...” 闻言,蔺芊墨无声笑了,饶有趣味。 “那丫头因二姨娘曾虐待过她,蔺纤画训斥过她。为此怀恨在心,才有了那等恶毒的心思,栽赃皇子侧妃,谋害杨氏母子,一箭双雕,抱的心中仇怨。” “那丫头可招了!” “招了!” “倒是精彩!”蔺芊墨浅笑,“蔺安,蔺恒果然不愧是是兄弟,都无耻到了一定境界了。祖父怎么说?” “相爷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夫人过几天回相府一趟。” 蔺芊墨听了没再说什么。 而蔺毅慎对于那已俯首认罪的丫头,对于蔺安那番屁话,完全当不存在。暗中向蔺芊墨借了几个人,已着手开始调查一切。 他蔺毅慎就是再残,再无能,也绝不能容忍有人拿他妻儿的命来祸害。 蔺芊墨身边的人,均是从凤卫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能力自然非同一般。如此,不出两日,结果就放在了蔺毅慎的面前。 看着那最终的幕后黑手,蔺毅慎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凄厉,眼睛通红....久久无法言语。 这边,蔺芊墨亦是同时看到了结果,同时也沉默了下来。 关于杨氏的出事儿,蔺芊墨也做过不少的猜想。 蔺纤画看起来是最可疑的,可蔺芊墨却觉得并不是蔺纤画所为。 蔺纤画是傲气,张扬,却不是没脑子。 杨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妨碍不到她。而蔺纤画也应该清楚谋害杨氏对她没一点儿好处。特别还是那样直接的手段,若是传出去,蔺纤画除了得一个恶毒之名之外,说不得还会被二皇子厌弃。 所以,蔺芊墨想过是意外。也想过或许是二皇子府的某个心里泛酸的女人,想对付蔺纤画这才暗中谋划了一切,以此抓住蔺纤画的糟点儿,狠狠的踩她一脚。 蔺芊墨还想过其他,可却从没想过,暗中做着一切的人,竟然是他....   ☆、第183章 二皇子赫连冥(又一个呆萌) 看着躺在床上,脸色仍然白的厉害,可精神却很不错的杨柳,蔺芊墨微笑道,“嫂嫂看来很不错!” 杨氏点头,脸上满是感激,“郡王妃谢谢你。”如果不是蔺芊墨及时请来太医,她和孩子恐怕早就没命了。 “感谢我最好的方式就是以身相许,嫂嫂可愿意?”蔺芊墨笑眯眯的看着杨柳,很是期待道。 杨柳无措,面色染上胭脂色,还是那么容易脸红害羞,只是那淡淡的粉色,却分外让人安心。 蔺毅慎看着,眼眸柔和下来。 蔺芊墨笑了笑,“嫂嫂好好歇着吧,有空再来看你。” “好!” 蔺芊墨抬脚出去,蔺毅慎看着杨氏柔声道,“我去送送墨儿,等会过来陪你。” “好!”杨氏浅笑,孩子平安无事儿,丈夫温柔如初,对她不曾有一句怨怼,杨氏很满足。 蔺毅慎书房中,蔺毅谨已在,手里拿着杨氏出事儿的调查结果。 杨氏出事儿的过程,参与人,以及谋害她的主谋均是在上面,一清二楚。看完,蔺毅谨的反应不比蔺毅慎好多少! 眼睛赤红,心口紧缩,极端的愤然,还有那无可抑制的悲凉…。 蔺芊墨,蔺毅慎两人进来,看到蔺毅谨的表情! 蔺芊墨表示理解,只是在心里上却并无太大的感觉,悲凉什么的,蔺芊墨感觉不到。因为对蔺恒这个便宜父亲没感情,亦从无期待,所以没太多情绪。 不过,对于这么个人渣之中的战斗机,倒是再次刷新了蔺芊墨对人性的认知…。 而蔺毅慎却是心心相惜,那种心情,没有比他体会的更加彻底! 看着蔺毅谨,想到过去的种种,蔺毅慎苦笑,不由感叹世事无常…。 过去,他最崇敬的父亲,却是伤他最深的人。而曾经,他无法相容的人,如今生出一股难兄难弟之感。 蔺毅谨抬眸看着蔺芊墨,面色紧绷,声音暗沉,“如果说,他厌恶我是因为韩暮云;他舍弃蔺毅慎,是因为他再无价值;那么,杨氏肚子里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他的亲孙子,又哪里碍着他的眼了,让他这么容不下去?” 蔺芊墨淡淡道,“他容不下的不是杨氏肚子里的孩子,他容不下的是,在他失意落魄时,蔺安的意气风发,春风得意。他容不得蔺安爬在他头上,不容他逐渐强大。而打压蔺安,抹黑蔺纤画,杨氏肚子里的孩子是最好的一个工具!或许在蔺恒看来,杨柳这样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进入蔺家为他儿媳妇儿本身就是一个污点。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孩子,这个没了也无所谓,反正以后总归还可以再有!” “说不定在他的心里,认为还是为我好。杨氏没了,以后还可以换个更体面的给我…”蔺毅慎咬牙。 蔺芊墨扯了扯嘴角,眼中却没一点儿笑意,“也许他就是那么想的。更重要的是,若不是杨氏命大,孩子坚强,若不是太医来的及时。那么…现在一尸两命的事或许已经成为事实。而二皇子妃的恶名,蔺安教女不善的连带之责,也必定坐实。到时,蔺纤画这个最大助力失了宠,对蔺安的帮助就若一分,蔺安名誉受损之余,还难免会被祖父所不喜,责罚…。” 蔺芊墨说着微微一顿,看向蔺毅慎… 蔺毅慎沉沉一笑,开口,眼底阴戾蔓延,“而我必定会把妻子,孩子的死算到蔺纤画的身上,不遗余力的去对付她。也势必会对二房的人恨之入骨,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摧毁二房…。我与蔺安斗的你死我活,而我们的好父亲坐收渔翁之利,期待着在他归来之日,我已为他清除一切的障碍,他只要坐享其成就好…。” 蔺毅谨抿嘴,面色沉冷,心里发寒。 蔺毅慎冷笑,“本来我以为,就凭这我这副模样,在他的眼里已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他对我不会再惦记。却没曾想,他并没有忘记我…。竟还谋算着,想让我用这残缺的身体为他对付蔺安!” 蔺毅慎自嘲道,“也是,我这副样子活着,对他也是一个污点,是一个拖累。他或许巴望着,我跟蔺安来个同归于尽才好。那样,他才是算是彻底的清净了。” 蔺毅谨心冷如冰,“他做些的时候,就没想过会被发现吗?” “世上没不透风的墙,会被发现这种结果,他自然想过,只是他并不在意。因为他觉得成功的几率应该更大些,既然如此为何不放手一搏,成了他得到更多,就是失败了,他也不怕。” 蔺毅慎冷冷接话,“他确实不怕。因为蔺安就是发现了,要对付蔺恒。祖父却不一定容许,兄弟相残,祖父不会视而不见。有祖父挡着,蔺恒怕什么。至于蔺纤画哪里…。” 蔺毅慎眼中满是讥讽,嗤笑,“她用那样不堪的手段进入二皇子府,二皇子就算是知道了蔺恒做的事儿,也绝对不会为蔺纤画撑腰的。特别蔺恒在名头上还是郡王爷的岳丈。而我,在蔺恒的眼中,一个残疾无未来只能依靠他人来活命的人,以后若是还想过的安稳,就必须仰仗他的鼻息,自然是不能违抗他,得罪他!” “确实如此,不过,他唯一算错的就是。我们的关系并不是他以为的,只是做戏而已。” “那是因为蔺恒的心足够的黑暗,他不相信,在经历了过去那么的是是非非之后,我们兄妹之间还能和解,还能相互依靠。在他看来,我出事儿,你们不插上一刀就不错了,如何会伸手帮我一把…。” 蔺毅慎说着,坦诚道,“不过,若是无你们的帮助,我确实无能为力,救不了杨氏,也查不到事实,最后或许真的会如他所愿。当时在知道杨氏出事儿后,我杀了蔺纤画的念头足有千百次!” “只是这最后的结果,却也并让人感到愉快!” 蔺毅谨沉沉道,“最后的结果让人心寒,却也让我再不会去期待,期盼他的那一点父爱。也真正明白,作为蔺恒的孩子,不得他的喜欢,不是因为他们不够好,而是因为他们不够狠,无耻的不够彻底…” 蔺毅慎平淡道,“但作为他的孩子,我最后没变的跟他一样冷血,这是我最大的骄傲。”蔺毅慎说着看向蔺毅谨,郑重道,“蔺毅谨,过去的事儿,是我对不起你…” 蔺毅谨摇头,“过去的都已过去,无需再提。” 蔺毅慎听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过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后。 蔺恒这次做的事儿,让蔺毅谨,蔺毅慎对蔺恒,心中最后一点期待,向往,均消散,再无痕迹。从此,他蔺毅谨,蔺毅慎无父, 清楚的认知,决然的斩断,却没人觉得心里痛快。 父子反目,这不值得庆幸,而是一种悲哀!蔺毅谨,蔺毅慎,被迫背负,父子无缘,只剩下怨,… “关于这些事情,不要告知祖父。” 蔺毅谨,蔺毅慎听了点头。蔺昦年事已高,这种绝不会令他欢心,高兴的事儿,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说完,屋内沉寂下来。 “不过,蔺恒对赵家倒是信任,这样我龌蹉的事儿都交给赵家来做?”蔺毅慎皱眉,疑惑不明。蔺恒那样的人可不会随意的去相信谁。就凭蔺毅谨跟赵家结亲这一点儿,不足以让蔺恒完全信任。 蔺芊墨淡淡道,“蔺恒不是信任赵家,只是作为狼狈为奸的伙伴,相互之间的腌臜事儿再多一件也不多。而且,这么做想来赵家也很愿意。因为若是嫂嫂先诞下长房嫡子的话。那对于赵四小姐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庶出子息强,嫡出弱,会让她感到一种威胁…” 蔺毅慎听了,眉头皱起,看着蔺毅谨道,“狼狈为奸?难道说,你突然与赵家定亲,他也存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算计?” 蔺芊墨笑了笑,夸奖道,“大哥真聪明!” 蔺毅谨没什么情绪的,把关于赵家,跟赵四小姐的超凡秉性平白的直述了一遍…。 蔺毅慎听完,说不出话来了。明知那赵四的秉性,竟然还把她许给蔺毅谨为妻,他真是…。说蔺恒是禽兽,都侮辱了禽兽这两个字! “谨弟,这样的女人那是打死都不能娶回来呀!” 蔺毅谨点头,“你放心,我就是打光棍一辈子也…” 蔺毅谨的话未说完,蔺毅慎既松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不然,就凭我媳妇那单纯的性子,根本被赵四吃的连渣都不剩!” 蔺毅谨:…。 蔺芊墨翻白眼。 “嘿嘿…。我也不光是为我媳妇儿担心,我也是为谨弟着想,那样的女人要是娶回来,那得遭多大的罪呀!” 蔺毅谨木着一张脸道,“大哥这关心,我感动的差点哭了!” 蔺芊墨哼鼻,“这关怀,太招嫌了!” 蔺毅慎听了,笑开,心中那压抑的感觉舒缓不少,这种难兄难弟的感觉真的很好! 其后的两天,不出蔺芊墨意料,关于蔺纤画粗暴对待庶堂嫂杨柳,致使杨柳差点一尸两命的消息不绝于耳,在整个京城传开来。不用细探究,肯定是赵家暗中推动的结果。 流言出,尽快蔺安想了各种办法来压制,但传言却是一点儿未消, 而蔺纤画,包括胡氏都不遗余力的做着解释。可惜却是无法取信于人,毕竟杨柳是真的差点死掉,这点有人在太医的亲口得到过证实。再加上蔺纤画的张扬,跟她接触过的人都深有体会。 甚至不少人对于蔺纤画愤然的解释,反而越发肯定的认为蔺纤画确实是做了恶事儿,不然,她这么紧张的解释什么呀!明显是心虚嘛… 这适得其反的结果,令蔺纤画大为恼火,气急败坏之下,不顾影月的劝告,跑去找二皇子告状,哭诉。然,结果…。被二皇子直接送回了蔺家,连给蔺纤画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发落完蔺纤画,二皇子赫连冥心情大好,马不停蹄,颠颠的跑到皇宫去向赫连昌邀功去了… “父皇,你不是总说儿臣没魄力,没脑子吗?看儿臣这次做的事儿如何?那蔺氏跑到儿臣跟前,想跟儿臣吹枕边风,可儿臣是一个字都没听,直接把人给打发回家了。蔺家那些麻烦事儿,儿臣是一点儿都没参合,干脆利索的解决了…” 赫连冥吃呲着牙,咧着嘴,洋洋得意,满脸待夸的表情,“儿臣这次做的不错吧!一点儿麻烦没给你惹,还给你长脸了吧!我皇家的威严,儿子维护的多好…。” 赫连冥的话还未说完,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赫连昌硬是没忍住,直接上手了,抄起手边的奏折对着赫连冥丢了过去,磨牙,“给朕滚出去!” 喜公公即刻垂首,头埋的低低的,不敢显露一点儿情绪,对皇上教训这蠢萌皇子,不敢窥视一份。只是心里却是觉得好笑,忍不住摇头。二皇子总是这么会撞点儿…。 前两日,蔺相才以身体不适,治家不严,能力有限为由,向皇上提出了告老还乡的请求。皇上看出蔺芊墨对蔺昦的敬重,蔺昦留京的必要性,如何会放蔺昦离开。当即劝慰了一番,说杨氏的事,乃是丫头所为,跟蔺家子孙可是没关系,要蔺相不要加负自身,说蔺家子孙可都是人才什么的,等等… 可现在…。皇上那话尤在耳,这边,二皇子就把人家孙女给遣回去了。这…。 皇上你不是刚说蔺家子孙都不错,说杨氏的事儿是丫头所为吗?可你儿子他显然不这么认为呀! 太打脸了,耳光咣咣直响呀!皇上不郁闷才怪。 要是蔺相再趁此来请罪,说让二皇子受委屈了,说教导孩子无方,愧对皇上看重什么的,再次请辞什么的,那可就…唉,只能说二皇子这时机抓的也太准了些,这运气也太差了些,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些… 赫连冥被打,呆呆愣愣,一脸不明所以,“父皇,儿子做的不好吗?还是说,儿子做的仍然不够有魄力么?” 赫连冥还不明白的是,以前他做错事儿的时候,父皇也最多是骂他几句,可这次,他自我感觉做的前所未有的好,怎么还挨打了呢?赫连冥表示特别不懂,怎么都想不通。 看着赫连冥那副表情,赫连昌手中的茶杯差点也丢了出去,“再不给我滚,以后都别想给我出京…” 连朕都不说了,直接称呼我了,由此可见,面对赫连冥,皇上也很崩溃,很焦虑呀! 赫连昌这话一出,什么疑惑,什么不明,什么难懂,赫连冥完全顾不上了,嚎一声,“父皇开恩呀!儿臣这就滚…。”说完,跐溜窜了。 赫连昌:…。抚额! 实在不明白,他怎么就生出这么个货出来。若不是赫连冥长的像他,他实在怀疑,这蠢东西是个野的! 身为皇家人,哪个不是心眼跟筛子一样多,偏偏这厮,除了气死人的本事特别高之外,那是一点儿脑子都没有… 出了御书房,赫连冥皱眉,挠头,跟赫连昌一样烦恼,“锰子,你说父皇是不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锰子!跟在赫连冥后面的小厮闻言,先摸一把汗,每次听到这个名字,他都觉得心跳较快,跟做了贼一样心虚的厉害。虽然此锰非彼孟,可锰子仍然觉得很有压力。 每次二皇子一叫他的名字,众人的反应,那惊讶,惊疑,眼眸瞪大,不可思议的样子,每每都让锰子脸红心跳的! 他也不想跟孟老仙人谐音同名的,但二皇子为了显示自己特别有才华,为了让皇上知道他的非同凡响,非要弄这么个名字,呜呜…。 他一个做奴才的,真的反抗过的,痛哭流涕的反抗过,然遗憾的是没反抗过,最后只能这么煎熬着,脸红心跳的过日子! “锰子!你在做什么?本皇子刚才说的话你没听到吗?” 摸一把汗,锰子低着头道,“主子,小的听到了!” “那怎么不回答!” 再抹汗,锰子嗫嗫道,“主子,就是再给小的一百个胆子,您那问题也不是小的能回答的呀!”说皇上的不是…听听都是一种罪呀!二皇子还让他回答,这不是要他的命吗?唉…。跟在二皇子身边的日子就是这么刺激,时时刻刻都胆战心惊的。 赫连冥听了,挑了挑眉毛,好像才发现似的,“没想到你还挺机灵!” 锰子干笑,心里发苦。他若是够机灵,当时二皇子给他改名字的时候,他就不该傻愣住!就那么一愣,在二皇子眼中,那就成了乐晕的意思。 锰子,孟子!就他这只识几个字的小厮,竟然得这么高大的一个称呼。这是对他学识多大的肯定呀!呜呜…就因为和名字,他在下人中分外不同,只是每每那些下人看他的眼神,总是让锰子心里悲伤逆流成河! 锰子为名字持续忧伤间,就听二皇子幽怨的安慰他道,“其实你就算是回答也没关系!” 闻言,锰子抬头,神色不定!二皇子这话不亚于送他去死! “本皇子在父皇眼中是不着调的,自然而然的教出的下人也是二愣子,所以,父皇是不会给你计较的!” 锰子:… 皇上那是你的父皇,就是再生气也不会跟你计较。可他却只是一个奴才,万一皇上不高兴了,那他即刻就魂飞魄散了! 想着,无声叹了口气,弱弱表示,“主子,你刚才还夸小的机灵来着!” 赫连冥听了,转眸看了他一眼,表情怪异,“你当真了?” 呃…。锰子彻底无言了。他好傻,好天真! 赫连冥也很是失落道,“我说的话,父皇可是从来都不相信的,你怎么就相信了呢?” 锰子听了,犹豫不决,是先安慰二皇子?还是先自我安慰呢?若是安慰二皇子,搞不好受伤的又是他! 正为难间,在看到迎面走来的男人后,眼睛闪了闪,“主子,凤郡王!” “他那么大个人,你以为我看不到!”赫连冥说着,瘪嘴,道,“还有凤璟那张脸,还未走近,就觉得前面开始闪了。” 锰子低头,好吧!他禀报的有些多余了。二皇子还说皇上难伺候,他自己也同样呀! “凤郡王!” “二殿下!”凤璟停下脚步,微微颔首。 赫连冥直直盯着凤璟的脸,欣赏的那是毫不掩饰,并配以声音,惊叹道,“凤璟,你又变好看了!” 凤璟点头,“很多人都这么说!” 赫连冥听了,睁大眼睛,颇为期待道,“父皇也这么说!” “没有!” 赫连冥叹气道,“我跟父皇的想法就没相同过!”说完,看着凤璟,诚恳探究道,“凤郡王,你说,我是不是跟很多人都不一样呀?” “二皇子指什么?” “脑子呀!” “没什么不同!” “真的?” “嗯!” “那为什么父皇见到我,总是横眉怒目的?” “这是个值得探究的问题!” “确实!” 听着两人的对话,锰子觉得头蒙蒙的,实在找不到重点是什么! “凤郡王…”赫连冥说着,顿住,皱眉道,“凤郡王叫着实在有些繁琐,我直接叫你凤璟可行?” “自然!” “凤璟…” “嗯!” “这样叫确实顺口了不少,听着也亲近了不少…”赫连冥王说着,想到什么道,“而且,从蔺家这方面讲,我们也算是半个连襟儿。” 跟在凤璟身侧的凤和听了,嘴角抽搐。这辈分轮的,主子又被人妹夫了! 凤璟听了挑了挑眉,“臣听说,蔺二小姐已经被二皇子遣会蔺家了,如此,半个连襟不成立!” 闻言,赫连冥眉头皱了起来,很是烦恼道,“是遣回去了不错,我还特别跑到宫里来跟父皇表表功。可惜,没被表扬,反而被训了一通。我想着,父皇大概对我这有魄力的一举并不满意,所以,那什么画的,我恐怕还要把人给接回来,唉…。” 凤和嘴角抽搐的更厉害了。 “这真是个不幸的消息!” “确实!不过,按辈分论,你是不是要叫我一声姐夫呀?” “臣下觉得殿下两字更为威武一些。” “可姐夫的称呼能安慰到我呀!凤璟,择日不如撞日,这会儿叫一句来听听吧!”赫连冥摆好架势,准备受那声姐夫的洗礼!感受那份舒畅。 凤和低头,很多人都说二皇子是个蠢的,可在凤和看来,二皇子其实是个特别难缠的。 看着赫连冥,这一刻凤璟却好似看到了蔺芊墨,这任性,这歪理,不由闹心了…。 凤璟勾了勾嘴角,淡淡道,“前几天,臣下机缘巧合得了一瓶花雕,二殿下可…。” 凤璟的话还未说完,赫连冥眼睛瞬时大亮,亟不可待道,“在哪里,在哪里?让我喝两杯…”说着,不待凤璟回答,直接拉起他的胳膊,激动道,“花雕呀!我可是好久没喝到了…” 锰子听着,赶紧上前,看向凤璟,紧张道,“凤郡王,二皇子不能喝酒!” 凤璟还未开口,赫连冥先跳了起来,“谁说的我不能喝的!我告诉你,本殿下的酒量在整个大瀚,那没几个人能比的过…” 锰子听了默默点头,没错,二皇子的酒量确实极好。同时,二皇子的酒品也跟他的酒量一样,极端的非比寻常。 别人喝醉,有找事儿的,有倒头就睡的,有大哭大笑的,还有呕吐不止的。可二皇子喝醉后…那些他都不做,他就骂人,还不骂别人,就骂自己,骂爹又骂娘…。如此,皇上什么心情可想而知了。 为这皇上曾把二皇子吊起来打过,还扔他进宗人府过,可惜…均是没效果,喝醉了,他照样骂爹。他自己骂的痛快了,可听的人却是欲活不得,欲死不能呀!太折磨了…。 每当这个时候,锰子总是忍不住感叹,皇上也有不容易的时候呀!这么个糟心儿子,闹心不足以形容。皇上没被气得一佛升天,可见内心是多么的强悍。 二皇子也知道自己这个毛病,可偏偏又好酒。就为这个,他就不爱待在京城,喝醉了还没骂一句,就被他爹听到了,这压力太大了! 为此,二皇子经常出京,一年有大半年都在外面。喝醉了还骂,皇上听不到,伺候的人听到了也一句不敢往外传。如此,皇上也睁只眼闭只眼就当不知道,知道了又怎么样呢?他也改不了,图让自己生气么! 皇上自当不知道,二皇子少了那份压力,更是喝的痛快了,嘴巴也过瘾了! “璟儿,别听这小子浑说,走,我们喝一杯去!”凤郡王,凤璟,现在直接变璟儿了,看来酒的魅力在二皇子这里果然非同凡响呀,他都开始肉麻了。 “喝酒么?” “自然是喝酒,还要喝个痛快!赶紧走…” “我喝完了!” 赫连冥脸上的热情没了,脸直接耷拉了下来,“你逗我玩儿?” “不敢,只是连襟儿都爱开这种玩笑!”凤璟说完,风情云淡的又补了一刀,“那花雕的味道果然极好,让人回味无穷。” 赫连冥听了,咽口水,嘴巴绷成一条直线,眼睛狠狠的瞪着凤璟,他再也不想跟风璟做什么连襟儿了。花雕都跑了,再叫姐夫也安慰不了他。 锰子嘴角抽搐,这也行!凤郡王太能忽悠了。 “凤璟!” “在!” 锰子心不由跳了跳,二殿下不会是恼火了,要治罪于凤郡王吧!若是那样的话,肯定又会被皇上修理了! 锰子分外担忧,紧张间。只听,赫连冥绷着脸,郑重问道,“你每天对着芊墨郡主你是什么感觉?” 锰子:…。我倒!二皇子的思路跟他永远不在一个路上。看来,他这辈子做二皇子的心腹是无望了。这认识,实在令人心碎。 凤璟眉头动了动,淡淡道,“殿下好奇?” “不,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给我一样闹心。我皇府那个也是蔺家女,虽然是侧妃,可每次看到她,我都觉得胃口很不好。你呢?”赫连冥直直的看着凤璟,期望他们能同命相连。那样,他会感觉好很多。 凤璟看着赫连冥,眯了眯眼,高深莫测道,“一言难尽,馨竹难书!”说完,拱手,抬脚走人了。 跟二皇子说话,还是很费脑子的。 凤璟撤了,赫连冥却是完全没听懂,转头看着锰子道,“凤璟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闹心呀,还是舒心呀?”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 “你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赫连冥不满意,锰子想哭了,机灵什么呀!那都是他的错觉。 “算了,既然你也不知道,那本皇子直接去国公府走一趟好了!” 闻言,锰子神色不定,“主子,你的意思是…。” “去看看我的郡主妹妹去!”赫连冥说的理直气壮。 锰子听了,不由道,“主子,若是这么轮的话,郡王爷应该叫您大哥才是吧!” 赫连冥听言,不置可否,“他把花雕都喝光了,谁管他叫什么!” 锰子不说话了。二皇子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善变,任性! 这边,凤璟从御书房出来,得知赫连冥去了国公府探望蔺芊墨,眉头不经意皱了起来,感觉不是不好…。因为感觉,蔺芊墨跟赫连冥会相谈甚欢。   ☆、第184章 碰之,不恕!伤之,必死! “郡王妃呢?” “回主子,在院中!” “二皇子可来过?” “来了,不过,刚进府就被国公爷拉着去切磋武功去了。”木子回禀着,想到二皇子被国公爷拉着,那鬼哭狼嚎,直接认输的反应,忍不住嘴角又抽了抽。 二皇子认怂的太快,以后国公爷见到他肯定会兴致更高! 国公爷最大喜好,看到孬兵就手痒呀! 凤璟听了不再问,抬脚往他和蔺芊墨的院中走去,走到一半儿…。 “郡王爷!” 听到声音,凤璟顿住脚步,齐嬷嬷疾步走上跟前,俯身,请安,“老奴见过郡王爷!” “何事?” 齐嬷嬷抬头,神色有些复杂,“老夫人让老奴请郡王爷过去一趟。” 看着齐嬷嬷的神色,凤璟眼睛眯了眯,却什么都没问,转身,往老夫人院中走去。 走到老夫人门口,就听到屋内隐隐传来低泣的声音。凤璟脚步不停,走进去…。 “璟儿来了!” “嗯!” 听到那清淡的男声,低泣的声音,不由顿住。 “坐吧!” 凤璟点头在凤老夫人下首坐下。 屋内的几个人因凤璟的到来,一时沉寂下来。 凤老夫人神色犹如往常看不出什么,凤腾眉头轻皱,看起来心情不是太好,肖氏的情绪最为明显,那通红的眼眸,湿润的眼角证明刚刚哭过。 静默,片刻,老夫人打破沉默,直入主题,“璟儿,已经五天了,让凤嫣回来吧!” 闻言,凤璟眼帘微动,抬眸… * 凤璟回到屋内,看到蔺芊墨正在写着什么,全神贯注的,连他回来都不曾发现。 “主子!”凤英上前,俯身,轻声请安,一副生怕打搅到蔺芊墨的样子。 凤璟看了抬手,凤英会意,无声退了出去。 “在写什么?”凤璟问着,随意看了一眼。满纸的圈圈,看不出什么规则,章法。 蔺芊墨转头,自然一笑,“没什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你快要把为夫遗忘彻底的时候。” 蔺芊墨听了抬眸,无赖的话她听过不少,可这矫情的话,凤璟现在可是极少说,通常他矫情的时候就说明… 蔺芊墨放下手里的笔,抬头看着他,正色道,“心情不好?” “嗯!” “发生什么事儿了?” “凤嫣怀孕了!” 这喜事儿,凤璟说的时候,那是眉头轻皱,语气带着满满的不满。 蔺芊墨听了,眨眼,而后明了什么,轻轻一笑,“恭喜你要做舅舅了!” “我早已做舅舅了!”意思就是不稀罕。 蔺芊墨笑了笑,叹息道,“世事无绝对,凡是有万一这话果然说的没错。凤嫣受罚才刚开始,这尚方宝剑来了,母凭子贵,你这舅舅可是要退让了!” 蔺芊墨退让两个字一出,凤璟即刻把罪魁祸首拉出,开口就是一枪,直接定罪,“文忆敬,太不会办事儿!” 蔺芊墨听了,抵在凤璟胸前,忍不住低低笑开,凤璟这不满,好无道理呀!文忆敬默默为你点蜡。 “科举将近,仕途忧关,悬梁刺股尤显不够,可他竟然分心行那儿女之事儿。看来,他对于自己的仕途是完全不在意呀!”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没有也得有!毕竟,枪都出了,罪名那自然也必须有。 郡王爷心情不佳,对文忆敬尤其不满,作为贤妻这个时候要做什么呢?不用问,自然是一致对外,并同仇敌忾。 蔺芊墨抬头,双手叉腰,愤然道,“相公说的不错,这文妹夫是真不会办事儿。我家夫君这伟大的改造行动才进行到一半儿,他怎么就先把儿子给种出来了呢?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儿呢,怎么连点儿未卜先知的能力的没有呢!” 凤璟听了挑了挑眉。 看到凤璟的反应,蔺芊墨腹诽,看来火候还不够呀! 凤郡王心情未恢复,蔺芊墨继续数落文忆敬的不是,“你说,他这么干,有没有想过你这个大舅子的感受?让大舅子还怎么为他那美丽,贤惠,动人,并千年难得一见的极品好夫人撑腰,做主....他这妹夫做的太不称职了,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育一番。太不争气了...” 蔺芊墨一番滔滔不绝的安慰之言说完,凤璟淡淡开口,“听夫人一席话,再次发现夫人众多好,如此,甚是安慰!” 蔺芊墨听言笑开,捧着小脸儿,眨着毛茸茸的大眼,羞羞道,“夫君,总是能找到我说话的重点,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天生一对!” 凤璟听了,抬手在蔺芊墨挺俏的鼻子上捏了一下,眼中溢出点点笑意,“就是这脸皮厚了些!” “没办法,天生的!所谓得天独厚,说的就是我这种!”蔺芊墨说着,对凤璟抛了一个媚眼,羞答答,麻哒哒道,“所以,能娶到我,夫君真是赚到了,我这脸皮比一般人厚太多了。” “确实!” “更重要的是,我这脸皮虽厚,可照样美的惊天地泣鬼神!” “这点儿不容置疑!” 凤璟的回答,让蔺芊墨笑的只见牙不见牙,“我就喜欢相公这种媳妇儿说什么都是赞同的不理智态度。特别是这样完全不需要事实求是赞美,我尤其喜欢。甜言蜜语,讲究的就是妄言妄语....” “关于这一点儿,我深得其精华!” 蔺芊墨拍手,积极响应号召,“那是绝对的!不光是这点,在其他方面我的相公近乎完美!我真有眼光,奖励自己一下。”蔺芊墨说完,踮起脚尖,在凤璟下巴上亲了一下。 凤璟眉头轻扬,眼角笑意流淌,随着道,“近乎完美?如此说来还有不够的地方?” “是有!” “说来听听!” “说了你也改不了!” “越发好奇了!” “作为贤惠的妻子,满足夫君的一切问题那是最基本的守则!”蔺芊墨大言不惭一句,接着郑重道,“我唯一不满意的就是相公的身高,这差距...亲起来太费劲了。” 除了这个不满意,其他都很如意。潜在的说,凤嫣是否改变,其实她并不太在意。更不会因凤嫣,就对凤璟生出什么不满。 人生没有十全十美,十全九美也不错! 至于凤嫣,人生是她自己,她要怎么作,蔺芊墨不会去管,但她若是再挑衅于自己,那么,蔺芊墨也不会手软。 凤璟听了,伸手把蔺芊墨轻轻揽在怀里,什么都没再说。 在蔺芊墨的世界里,凤嫣就是再混那也跟风璟无关,她对凤璟的在意不会因谁少一分。 而在凤璟的心里,蔺恒就是再渣那也跟蔺芊墨没关系,他对蔺芊墨的情,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 × × × 凤嫣被放出来,未对蔺芊墨的心情造成什么影响。 而肖氏,却也并未因凤璟答应放凤嫣出来,心情就为此舒缓下来。反而比之之前,变得更加压抑,沉重,痛涩难抑... 因为凤璟在答应放凤嫣出来的同时,亦开口说道.... “凤嫣出来后,你就随着父亲一起出京吧!”凤璟说平淡无波。 肖氏听言,怔怔看着凤璟,又看了看老夫人,有些不明所以。老夫人不是说,不再让凤腾和她出京了吗?怎么....? 凤老夫人却是即刻明白了什么,心头一紧,转眸看向凤腾,眼中是不舍,心中却满是无奈。 凤腾听了,看着凤璟,眼底划过一抹复杂色,而后归于平淡。只是在看到老夫人眼中的不舍时,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无声表示,他赞同,他挺好... 老夫人看着心口酸胀,默默移开视线,垂下眼帘。 看着肖氏怔怔不明的样子,凤璟表情寡淡,眸色深暗,“凤嫣屡教不化,这其中你有不可推卸的纵容之责!” 凤璟那直白的话出,肖氏脸色骤然发白,同时明白了所谓出京的真正含义:以前出京,是为凤腾养身体。而这次,却是因为她,为错,是被驱离!并且驱离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儿子! 明了,肖氏心口抽痛,眼泪瞬时掉了下来,有些不能接受,“就算这次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可再怎么样,我也是你娘,凤璟,你怎么可以....!” “做错,担责,理所应当,天下大理皆是如此。”凤璟看着肖氏,声音波澜不起,“为何你不能接受?难道因为是我母亲,我就要无条件的接受你犯的错?并护着你,让你持续是非不明,黑白不分,一错再错,直到铸成大祸!” 凤璟那完全指责,不留丝毫情面的话语,让肖氏脸色不由变得青白交错,难不成在凤璟的眼里,她这个做娘的就是如此的无能,甚至于一无是处? 这样的认知,让肖氏在伤心之余,也不由感到难堪,气愤,呜咽的声音,染上一抹尖锐,“什么黑白不分,什么是非不明!说到底,不过就是因为凤嫣不喜欢蔺芊墨,对她说了几句难听的,让你不高兴了。说明了,也就是因为我想带蔺芊墨去陵城,训导训导他,因此让你不满意了....” 肖氏说着,想起凤嫣那消瘦,苍白的小脸儿,想起她自己哭着自己洗手做饭的笨拙模样,那被肖氏压在心里的心疼,惊怕,此刻全部化作对凤璟的不满,随着迸发出来,人也越发激动起来。 对着凤璟,低吼道,“说来说去不就是那些事儿吗?可你,就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把自己的亲妹妹丢到那种地方受那种折磨,还把我逐出京城......凤璟,你为了蔺芊墨,才是是非不分的那个,对自己的妹妹和母亲做出如此极端的事情,这世上除了你,怕是再无第二个了...” 肖氏说完,抚着心口,沉痛,愤然道,“凤璟,你真是被蔺芊墨迷惑到,连良心都不要了!甚至连你自己的钱途的都不要了!难道你就没想过,你对我和嫣儿做的事儿,若是传扬出去,对你会有什么影响吗?你就不怕世人说你不孝,说你狠毒无情吗?” 这话是看在肖氏是凤璟母亲的身份上,或许可以理解为苦口婆心,用心良苦,而不是一种胁迫! 听完肖氏的话,凤老夫人眉头皱了起来。凤腾看了肖氏一眼,缓缓闭上眼睛,本欲为肖氏说的话,也默默咽下,沉默不言。 凤璟神色无一丝改变,淡淡道,“说完了吗?” “你...” “看来,对于凤嫣你除了疼爱,愧疚,纵容,却从不曾了解。” 肖氏听了抿嘴,“我是嫣儿的娘亲,我如何不了解。嫣儿她有的时候嘴巴是厉害了些,也冲动了些,可这也不过是因为她还小,人也单纯才会...” 肖氏的话还未说完,凤璟已不想听了,看了凤和一眼,“去把兰草带来。” “是!”凤和领命飞身离开。 “兰草?”肖氏惊疑不定。文家的人不是说她忽然不见了吗?怎么...?看着凤璟,肖氏神色不定道,“你知道兰草在哪里?” 凤璟没回答。屋内一时沉寂。 片刻,凤和带着兰草回来。 看到兰草,肖氏紧声道,“兰草,这几日你跑到哪里去了?” 兰草看了肖氏一眼,“大奶奶!”说完,既不再开口。 “把你主子对你说过的话,给大奶奶重述一遍吧!”凤和面无表情开口。 “是!” “什么话?”肖氏的疑问,在兰草的讲述中,慢慢明了,透彻,清楚.... 兰草说完,凤老夫人面色黑沉一片,凤腾眉头亦是紧紧皱了起来,在知道凤璟对凤嫣那样的处罚时,凤腾就已猜想到,除了那些不中听的话之外,凤嫣肯定还做了别的。不然,凤璟绝不会那样修理她,可没想到....凤嫣所谋划的事儿竟然如此狠辣,极端。 肖氏脸色雪白,身体轻颤,摇头,拒绝相信,“不...不可能,不可能,嫣儿她绝不会做那样的事儿,不会的...” “二小姐安排在大奶奶身边的人,属下还留着。若是大奶奶不相信兰草的话,属下可以把那人带来,让大奶奶再印证一次。”凤和没什么表情道,“当然了,若是大奶奶连那人也不相信,那么,让二小姐亲口承认的方法,也有很多!” 肖氏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相信凤嫣竟敢做那样事儿,但....凤璟他从不撒谎,因为不屑!若是凤嫣没说过那样的话,凤璟绝对不会去污蔑她! 想着,肖氏脸色变得灰白,眼泪刷刷,捂着脸哭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呜呜呜...我以为嫣儿只是不喜欢蔺芊墨而已,没想到她...” 没想到凤嫣竟然想杀了蔺芊墨,并还借由她的口来铺开这一切....凤嫣在利用她! 看着痛哭的肖氏,凤腾叹了口气,看向凤璟,不回避他在其中的过错,“抱歉,都是我的疏忽!”若是他能多问肖氏一句,那么,让蔺芊墨随着去陵城的话,他一定会阻止肖氏说出。 凤璟听了,淡淡道,“在你们身边,我不曾安排人。但若再有下次,你们身边再无自己人。” 无自己人,只有凤璟的人。这是一种无形的圈禁。 凤腾点头,“我明白!” 同时也明白了,或许,凤璟刚才那句,让肖氏随着他出京,亦是对他的一种轻责。毕竟,若是单纯惩治肖氏的话,就不会把他也捎带上了。 清楚这点,凤腾不由扯了扯嘴角。 比起国公爷的霸道,凤璟的气势更添了一层绝对,绝对的强势,不容挑衅,哪怕是他们的父母都不可以。 凤家的当家人,就该如此。这样的儿子,凤腾该骄傲!只是,很多时候心情却很复杂。 “我对凤嫣的惩治,源于你们还在,介于事情还有回旋。若是已成实质,只要针对蔺芊墨刀出,无论结果,不论血缘.....凤嫣,必死!” 凤璟话出,肖氏顿时瘫坐在地上,哭声顿住,愣愣看着凤璟,眼中惊骇一览无遗。 凤腾心口一窒,一时说不清心里滋味。 凤老夫人无声叹了口气! 凤璟起身,垂眸,看着肖氏,淡漠道,“人总是有迈不过的坎儿,躲不过的劫。而蔺芊墨就是我迈不过的存在,看着她我觉得心里很满....她在心的位置,碰之,不恕,伤之,必死!从这一刻起,望你明白,切记!” 肖氏怔怔听着,已不知要说什么。 “对于蔺芊墨,我护的绝对,爱的绝对,或许也就因为这份绝对....”凤璟微微一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绝艳无边,嗜人心魂,令人游走于惊艳与惊心的边缘,而随着凤璟的话落,屋内几人,心口紧缩成团,眼眸震惊一片...   ☆、第185章 是决绝,是不安 “生不弃,死不离;我若死,她必同;若我先,死前,我会杀了她…。” “我无所顾忌的把她放在心里,因为我把她的命握在我手心。除了我任何人休想动她…。” “我要的太绝对,所以,我该对她好,不是吗?” 凤老夫人想到凤璟当时说过的话,现在依然感到心尖发颤,看着面色紧绷的国公爷,声音不稳,眼中震惊尤未消散,“我以为璟儿对蔺芊墨只是喜欢,可没想到…。无论结果,不论血缘,不恕,必死!这是不是太过了些?” 国公爷听了,转眸看着凤老夫人,声音沉沉,干哑,“对家人极端冷清,对蔺芊墨却又极致用情!可是这样觉得?” 凤老夫人点头,坦诚不讳,“我是这样的感觉,甚至开始怀疑让蔺芊墨嫁给凤璟,是不是错了?” 国公爷听言,没回答,表情变得越发厚重,声音沉厚,“强势,霸道,寡情,决绝,甚至蛮横。过去二十多年来,对凤璟我一直是这么认定的,也自认对他很是了解。” 国公爷说着微微一顿,眼中溢出一抹令老夫人看不懂的沉黑,暗涩,“可是今天,我才恍然发现我好像错了!” 凤老夫人一时听不懂。 国公爷幽幽沉沉道,“因为把她的命握在手心里,所以才敢毫无顾忌的把她放在心里…。这句话除了极致,蛮横,霸道,你就没听出其他吗?” “其他…。”凤老夫人恍惚过后,心头一紧,神色不定,“你是说,璟儿…他在不安吗?” 国公爷点头,沉甸甸道,“意想不到的不安,从未想过这样一种没自信会出现在凤璟身上。可现在,它确实真实存在了。” 国公爷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窝火,想笑,却又些难受,各种情绪交叉在一起,让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只有极致不安的人,才会想着去抓人家的命脉,那样他才会觉得踏实。感觉掌控的住了,才敢肆无忌惮的对人家好,不用担心再失去…” 老夫人明白了,却又糊涂了,“他到底在不安什么呢?蔺芊墨不是已经心甘情愿跟着他一起回来了吗?” 国公爷听了,眉头皱起,若有所思道,“或许是因为蔺芊墨太滑了吧!毕竟,当初她曾在凤璟和九爷两人的眼皮子底下玩了一次隐遁。这件事儿当时凤璟或许会觉得意外,有趣,可是一旦在意了,那么,就会成为他不安的一种因素!” 凤老夫人听言,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凤璟因为知道,蔺芊墨最初所求的并不是现在这样的生活。所以,他担心蔺芊墨的心甘情愿,有一天会被一些琐事磨灭不见,再次从他身边离开!所以,他护她才会护的这么厉害,对凤嫣的不断作乱,才会反应这么大?” “这或许是一部分原因。除此之外,应该还有九爷的因素。” 闻言,凤老夫人眼帘微颤,“你是说,九爷他…” “九爷跟璟儿在某些方面,应该是一类人。这样的人要动情,动心并不容易。可一旦动心,要收回也很难。若是得到了还好,若是得不到…。会越发执着。只是九爷那样人的,就算是执着,也是流于心,而不会流于面上,让人看不出,但凤璟应该是清晰的感受到了那份威胁。” 老夫人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是她无能为力的事。 “九爷的存在感无法无视,偏偏肖氏和凤嫣,一个为母,一个为妹的却又不断出幺蛾子。一个为了宠女儿试图为难蔺芊墨,一个为了心中那点不满意,就意图动手抹了她脖子!” 国公爷吐出一口浊气,“外不平,内不稳,不断挑战凤璟敏感的神经,她们这是撞到刀口上了。” 老夫人听完沉默。其实,关于凤嫣和肖氏,老夫人也存在诸多不满,就凤嫣那性子,若是不下狠惩治一下,她早晚会闯下大祸。所以,对于凤璟对凤嫣的惩罚,老夫人觉得没什么不好。 肖氏也是同样,那浑浑噩噩,耳根子软轻易就被蛊惑的性子,也是一大弊端,过去也提点过她不少次,可她却是好不了几天,就又故态复萌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放在肖氏身上一点儿都不假。 所以,老夫人想着,借由凤嫣的事让肖氏好好醒醒脑也不错。 可…。老夫人想着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可她怎么就忘了凤璟的手段了呢?或者说,老夫人是没想到凤璟会把那样极端的手法用在自家人身上吧! 一出手,就是血淋淋一片呀! 老夫人想着,不由道,“若凤璟娶的那个人不是蔺芊墨,他…。” 老夫人的话未说完,既被国公爷打断,沉声道,“就算那个人不是蔺芊墨,凤嫣和肖氏也逃脱不了这次的责罚。就算凤璟不出手,我也饶不得她们…” 身为军人,国公爷骨子里有着抹不去的血性。 杀伐果断,宁死不避那是一个将领必备的素质。而自相残杀,背叛之士,那是国公爷绝对无法容忍的存在。 谋杀蔺芊墨,并怂恿肖氏作乱凤家!在国公爷眼中,那就是自相残杀,这样的人如何饶的? “哼!肖氏脓嗫的让人烦,老肖那么好的脑子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女儿出来呢?” 国公爷厌弃完,不由又庆幸道,“不过,也好在肖氏是个没脑子的,就是给她一把刀她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砍。不然这家里肯定更乱。” 老夫人听了还未开口,国公爷又厌烦道,“凤嫣就是个例子,有脑子,却没血气,有凤家的狠劲儿,但砍的却是自家人,真是哪哪都是糟点儿!文忆敬那小子娶了她,这辈子也算是遭殃了…” “不过他小子也是活该,谁让他存了算计之心的。就该他娶不到好媳妇儿,一辈子不得安生…” 国公爷这翻来覆去,颠来倒去的一番话说完,老夫人直接被绕晕了!总而言之就一点儿…。 凤嫣是错的,凤璟惩治她是应该的,至于肖氏吃点儿苦头也是没什么不好的。而蔺芊墨…。孙媳妇别给看丢了,不然凤璟会翻脸的! 好吧!就这么着吧! 而对于这些蔺芊墨却是一无所知。凤璟没说,凤腾,肖氏不愿意说,因为心中难免觉得难堪!而凤老夫人国公爷也是无声的保持沉默,因不想生出更多的乱子。 二皇府 被国公爷强硬拉过去切磋武艺的赫连冥,此刻正一脸悲愤,又忧伤的趴在床榻上大呼小叫,哦,确切的说是鬼狐狼嚎… “轻点,轻点,那是肉不是石头,你想戳死我呀!” “殿下赎罪…。”老太医抹着汗,停下手,赶紧请罪。 “我都已经疼的你死我活了,你不赶紧给擦药,傻愣在哪里做什么?”对着无从下手的太医,二皇子殿下又不满了,吼道。 太医听了,顶着压力,继续上药,这手刚碰到二皇子的肉,又是一通嚎… “哎呦…。我刚说过让你轻点,轻点,你没听到吗?” “殿下…。” “垫下?垫哪?” 太医:……二皇子不带这么打岔的呀?您这是拿他老命逗闷子呢? 看着太医那傻愣样儿,赫连冥心里更火大了,“让你给我医治,你给我越治越疼,你是不是故意的呀?” “臣下不敢!” “你都差点戳死我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太医冒汗,真想辞官,撂挑子不干了,可想想家里的妻儿老小,再看着床榻上蛮横不讲理的二皇子,太医立马蔫了,嗫嗫道,“要不,殿下多喝几天汤药吧!” 太医话出,就看到二皇子的眉毛立马竖了起来,“那么难喝的汤药,你让我多喝几天?你想折磨死我呀?” “臣下不敢…”太医真的快哭了。 二皇子一张口不是说他要戳死他,就是折磨死他,每个都是灭门的大罪,让人实在是扛不住了! “擦个药疼死,开的药苦吃,怎么都是一些整人的招数呀?除了这你就不会别的了吗?就不能好好治?”说着,怀疑道,“你不会是故意作弄我吧?” 太医:…。他一直都在好好医治呀!真是满身是嘴都说不清了。良药苦口这个词,二皇子肯定没学过。 看着怎么都不满意的二皇子,太医感到快虚脱了…。 “喜公公,殿下正在里面歇息,你请进!” “二皇妃先请。” “好!” 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太医不由舒了口气。就算没法脱离,让他暂时喘口气也是好的呀! “殿下可好些了?” 喜公公扫了一眼趴在床榻上,上身青青紫紫的二皇子,眼底划过什么,随着俯身,请安,“老奴给二皇子请安。” 赫连冥看了一眼喜公公,满脸不高兴,“你怎么来了?”说完,不待喜公公回答,对着二皇子妃姜氏就开始控诉,“这个太医太不中用,一会儿你进宫给我找个好一点儿的来。” 太医闻言,大大的松了口气,解脱了… 二皇子妃姜氏,温和应下,“妾身这就去。” “好!” “喜公公,你稍坐。” “二皇妃您忙。” 姜氏点头,随着转身离开。 姜氏离开,赫连冥趴在床榻上,呲着牙看着眼前的几个人,真是没一个看着顺眼的,烦,“都杵在这里做什么,看本殿下光着膀子好看是不是?” 太医听了跐溜爬起来,“臣下告退!” “走就走呗,还那么多话,难不成还想让我送你!” 太医听言,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灰溜溜的窜了。 喜公公没动。 “你怎么还不走?”说着,想到什么,脸色一边,伸手拉起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死死盯着喜公公,面色不好,阴沉沉道,“本皇子的身体可不是你能欣赏的?更不是能肖想的,懂吗?” 喜公公:…… “奴才岂敢!” “那怎么还不走?” “咳…皇上命奴才过来,有…” 喜公公的话还未说完,赫连冥眼睛一亮,急声道,“父皇让你来看我的!” “这个…。” “拿了什么灵感妙药给我?快拿出来…” 看着二皇子伸过来的手,喜公公深吸一口气道,“回二皇子,昨天国公爷去见皇上了!” 闻言,赫连冥嘴巴瘪了起来,“去向父皇请罪了!” 喜公公避而不答,道,“国公爷说,二皇子骨骼奇佳,很有练武的天赋!” 赫连冥嗤一声,自得道,“那是,也不看看本皇子是谁!” 看着傲娇的二皇子,喜公公垂下眼帘,低低开口,“所以,皇上说,让国公爷以后多多教导一下二皇子!” 赫连冥听了,一时还未反应过来,继续摇着那翘起的味道,自鸣得意道,“就凭本皇子的天赋,根本就不用人教,也能成为…。” 赫连冥说着,一顿,脸上的表情一僵,接着,跐溜从床上爬下来,紧紧的盯着喜公公,惊悚不定道,“你…。你刚才说,父皇让国公爷教导我武功?” 看着二皇子那,犹如从天堂即将掉落地狱的表情,喜公公有些不忍直视,默默垂下眼帘,点头,“是…” 喜公公话落,赫连冥哀嚎起! “父皇呀!儿子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再也不骂自己,也不骂爹了,求你不要把儿子丢给国公爷呀!” 喜公公面皮抽搐! “喜公公,你回去吧!” 喜公公躬身,应,“是…。” 话刚出就听赫连冥道,“回去就跟父皇说,你来的时候,我正昏迷不醒。所以,父皇的话你未传达到,我也没听到,这件儿事儿就当没发生过。” 喜公公:…。二皇子,你这样自欺欺人,可是会要奴才的命呀?而且,你这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些? 天真,这想法刚出,接着就看到,二皇子一边穿衣服,一边喃喃自语道,“我是去晋州好呢?还是去冀州好呢?嗯,这里都不好,我应该去顾城,顾城出好酒呀,对,就去哪里!” 决定了,赫连冥咽着口水,原地复活,一脸欢腾,吼道,“锰子,锰子…。” “主子…” “赶紧给爷的东西准备一下,金银珠宝多带些,爷我要出京!” “是!” 喜公公在一边看着,听着,满满的无语:…。 刚说好再也不喝酒,再也不骂爹的二皇子,这就准备遁跑去品酒了…。二皇子你这么做,让他怎么禀报才好呢? 蔺家 蔺纤画被赫连冥遣送回来,有形的给了蔺安,蔺纤画沉重的一击。 在流言的当口,二皇子这么做,那等于是站在了流言的那边,认定了蔺纤话就是谋害杨氏的罪魁祸首。 这神来一刀,那是打的蔺安差点吐血,苦的蔺纤画是泪淹蔺家! 春风得意的二房,一时之间乌云笼罩,每个人都有些发蔫了! 蔺安郁闷了一天,理智恢复,脑子也清醒过来,对着哭泣不止的蔺纤画道,“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 蔺芊墨画听了,哽咽,被赶回来,还不是哭的时候?难不成要等她被处死,才是哭的时候吗? “影月,帮二小姐收拾东西!” 蔺安话出,蔺纤画脸色瞬时变了,整个人即刻跳了起来,激动道,“二皇子不要我了?你也要把我赶出去?” “说什么混话!” “那…?” “我是让你收拾东西回皇府!” 蔺纤画听了,心里舒缓下来,眼泪也随着掉了下来,呜咽道,“二皇子都已经把我赶回来了,我还怎么回去?” “二皇子是让你回来了。可他又没说过不准你再回去!” 蔺安这话,体现了一个人的成熟思想,还有那脸皮的程度! 蔺芊墨眼睛一亮,随着面露不甘,“可是就这么回去,肯定会被人笑话!”二皇府那些小贱人们,肯定会抓住这件儿事儿可劲儿的奚落她,挤兑她! 蔺安听了眉头瞬时皱了起来,语气也沉了下来,“难不成你还巴望着二皇子来接你不成?” 蔺纤画抿嘴,“杨氏的事儿根本就不是我做的,二皇子这样不明缘由的把我赶回来,本来就是他的不…” 蔺纤画的话未说完,既被蔺安沉声打断,面色发沉,说话也直白,尖刻起来,“我看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没脑子了。身为女子,要以夫为天,这是最基本的,连这你都不记得了吗?怎么?你还想着跟二皇子论个对错,让他给你低头道歉不成?” “我没有,我只是想他能够接我回去,那样…。” “接个屁!你以为你有多大的脸,够让一个皇子对你低头?蔺纤画你别忘了,你就是个侧妃,说白了那就是一个妾。就你这样的身份,二皇子要打发你回来,连休书都不用,就是发卖了你都不需要一个理由…。” 蔺安话出,蔺纤画眼眸瞪大,身体轻颤,摇摇欲坠,“随…。随意发卖的…。妾?” 蔺安*裸的一番话,在蔺纤画脑中炸开一道雷,瞬时击破了某道脆弱的神经。关于侧妃的身份,蔺纤画一直在无意识中避讳那个‘侧’字,着重盯住那个‘妃’字。 她是皇子妃,就算不是正妃,也绝对不是妾室,她跟府中那些姨娘是完全不同的。蔺纤画一直这么告诉自己,再加上府中下人的恭维,胡氏和蔺安那引以为傲的眼神,更让蔺纤画觉得她是不同的。 可现在…。 蔺纤画幻化出的身份,突然间被蔺安捅破了,让她明白,她就是个妾,跟府中那些身份卑微的姨娘没什么差别。过去都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这一认知,让蔺纤画几乎受不住! 看着蔺纤画一副受打击的样子,蔺安心里并未有太大的波动,冷着脸道,“所以,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蔺纤画眼神恍惚,笑的飘忽,“原来我不过是一个妾…。” “这只是现在的位置,却不代表你永远都是侧妃的身份。” 蔺纤画听着没什么反应。 蔺安伸手拍了拍蔺纤画的肩膀,意味深长道,“若是不想被人瞧不起,被人随意处置,那么,首先你要学会的就是隐忍。过去那段时间是我太大意了,让你有些忘形了!以后的路还很长,我们父女要共同努力,你放心,类似这样的屈辱,爹爹绝对不会再让你承受第二次。但你也要争气些,暂时把心里的不满,委屈放一放,学会去讨二皇子的欢心。” 蔺纤画垂眸,指甲紧紧陷入手心,那尖锐的刺痛,让她越发明白,她过去自鸣得意,张扬俯视的样子是多么的可笑! “画儿,忍耐只是暂时的,等到成功了,就再也不会有人敢小看你,包括二皇子…。” 所谓成功指的是什么,蔺纤画一直都知道。只是,从来没有此刻这么迫切。也从来没有这一刻清楚的认识到,身份和地位的不同是多么的重要。 再次认清目标,蔺纤画漂浮的心沉淀下来,自鸣得意的情绪消失不见。整个人突然之间就稳了下来,抹去脸上的泪水,抬眸,看着蔺安,沉沉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真的?” “嗯!你放心吧!以后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我这就带着影月回皇府,我会好好向二皇子和二皇妃请罪。” 蔺安听了,面色舒缓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以后我也会好好跟蔺芊墨打好关系。” 蔺安闻言,眼眸微闪。 “同为蔺家女,来往很正常,至于别人的闲言碎语,我不会在意。大事未成之前,我最需要的就是帮手,而蔺芊墨就算成不了我的帮手,可她的身份也会是我最大的助力!”蔺纤画平淡道。 蔺安听完,眼底溢出一抹惊讶,他没想到蔺纤画这么快就能沉静下来。而且…。这丫头好似有些不同了。蔺纤画变得太快,蔺安一时有些想不明白,不过,这终归是好事儿,蔺安也不想探究太深。 “画儿想的通透,如此再好不过了。” 蔺纤画没说话,自嘲一笑。都说吃一暂长一智,这话果然不假,如果不是这次的事儿,不是蔺安那番尖刻的话,她恐怕还会继续混沌下去。 “画儿这是一千两银子,你拿着,回到皇府好好打点一下。”蔺安把银票放在蔺纤画手中,交代道,“你别小看那些下人,很多时候她们还是很有用的。” “我知道了,谢谢爹爹!” 凤家 凤璟从宫里回来,就看到蔺芊墨手里拿着一张帖子,反复的看着。 “谁的帖子?” 听到凤璟的声音,蔺芊墨抬头,“你回来了?” 凤璟听了,抬手拍了拍蔺芊墨的头,“最近反应迟钝了些!总是等到我开口,才发现自己相公到家了,这习惯不好。” 蔺芊墨笑眯眯道,“每天想着你,总是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所以我喜欢想些有的没的,这样一回神,诶,我相公回来了,这感觉很好!” “越来越会忽悠我了!” “那里是忽悠,这是事实!我这砰砰直跳的心可以证明。我是句句属实。” 凤璟听了,指了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蔺芊墨眨眼,而后明了,起身,在凤璟唇上用力亲了一下,退开前还坏心眼的吸了一下,看凤璟眼眸暗了一分,笑呵呵道,“恩爱的夫妻都亲嘴巴,不亲脸颊!” 凤璟听言,抬手,把蔺芊墨粘在脸颊上的一点吃食的渣渣拿掉,“刚才是指这个!” 蔺芊墨:…。恩爱白秀了! 木了一会儿,庆幸道,“幸好亲你不要钱,不然我这荷包肯定要大出血了!” 凤璟闻言,低低笑开。 蔺芊墨伸手捧住凤璟的脸,眉眼弯弯,“就喜欢看你开心的样子,那会让我感觉,由我做你的妻子,是让你感到愉悦幸福的一件事!” “这事实,夫人才发现吗?” “早就发现了,只是每天都在确定!” “为什么要每天确定?” “感情犹如一朵娇嫩的花,需要细心呵护,这样才能长长久久。” 凤璟听言,眼帘微动,“夫人很有心,值得学习。” “那是!”蔺芊墨说着,脸色一正,情绪转变,盯着凤璟,握了握拳头,凶狠狠道,“而且,这样也能让我最快发现你有没有在外沾花惹草,看看是不是需要修理了?” “为夫正在感动,夫人这拳头却出来了!” “不需要感动,只要把皮给我绷紧点儿就成了,” “甜枣加棍棒,夫人倒是驭夫有术!” 蔺芊墨听了,眼睛晶亮,“在书上看的,你也喜欢这样的?” 凤璟:…… 看着凤璟的意外的表情,蔺芊墨对手指,很是无辜道,“第一次做人家媳妇儿,我还不熟练,所以有必要学习一下,翻翻书什么的。” “如此说来,我这个第一次做人家丈夫的也要多看看书才好了!” 凤璟话落,蔺芊墨即刻道,“这个不需要,你只要把家里的财政大权教出来就好。” “这个你就别想了!”凤璟拒绝的干脆,随着又道,“不过对为夫,你也无需翻看什么,只要不全部是棍棒,我就任妻指挥了。” 蔺芊墨瘪嘴,“任妻指挥!除了财政之外。” “夫人真聪明!” “得夫君赞美我真高兴!” 凤璟勾了勾唇,在蔺芊墨脸颊上捏了捏,拿过她手里的帖子,聪明的转移话题,“长公主送来的!” “嗯!邀请我明天去赏花!” “想去吗?” “我让凤英打探了一下,她说;明天赵四姑娘也会去。” 凤璟听了扬眉,“所以…。” 蔺芊墨嘿嘿一笑,磨掌霍霍,“打算明天去相看相看!”   ☆、第186章 花宴(上) 赵家 守在门口的丫头,看到赵夫人走进,赶紧上前,俯身,请安,“夫人!” “嗯!你们小姐呢?可用过饭了?” “回夫人,已用过饭了,在屋里歇息!,” 赵夫人听了,抬脚往屋内走去。 走进去,看到赵妍正懒懒的靠在软榻上逗着怀里的猫儿。看到她过来,动也没动,只是看了她一眼,继续抚着猫儿的耳朵把玩儿,不咸不淡道,“娘怎么过来了?” 看到赵妍那样子,赵夫人心里不由叹了口气,看来她跟蔺毅谨定亲这事儿,心里还在不痛快呀! “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你们都下去吧!”赵夫人开口,屋内的丫头,婆子,什么都没敢说,俯身告退。 屋内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赵妍率先开口,“娘又想跟我说什么?若又是蔺家的事儿,那就别说了,我已经听厌了。” “妍儿,你听娘说…。” “一个又瞎又残,连你二女儿赵惜儿都不要的男人,现在却要我嫁过去,还说什么最疼我,最宠我!真是可笑。”赵妍面色阴沉,眼中沉冷一片。 从赵大人赵烨和赵夫人刘氏,强硬要求她必须跟蔺毅谨定亲,无论她多么抗拒,反对,都未得回旋的那一刻开始,赵妍就对自己的父母产生了极端的抵触情绪。 特别想到,蔺毅谨还是赵惜儿不要的男人。这让赵妍更加膈应,也感到十分的难堪,窝火!比起赵惜儿,她赵妍是有多差,非要捡一个她不要的人来嫁。 在她爹娘的眼里,她赵妍是有多不如赵惜儿!非要这么作践她? 没错,嫁给蔺毅谨,在赵妍的心里,那就是作践她,是侮辱她!是一种耻辱。 “什么又残又瞎,娘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他已经好了…” “好了又如何!一个连庶子都斗不过的男人。足以看出他是有多窝囊。嫁给这么一个窝囊废,这一辈子我还有什么指望?恐怕只能靠看人脸色过日子!” “妍儿,你想多了,不会那样的…。” “不会?”赵妍嗤笑一声,满眼嘲弄道,“又想说,有蔺芊墨这个郡王妃妹妹在哪里站着,没人敢欺负蔺毅谨的是吗?” 赵夫人听了,动了动嘴巴道,“蔺毅谨本身也是有才学的,只要蔺相,凤家稍微帮衬一下,他…。” “说到底还不是要依靠别人!这样就算是爬上去了,也是照样低人一头。有什么可炫耀的。” 赵夫人被噎了一下。 赵妍从小不但聪明伶俐,亦是伶牙俐齿,能说会道的。从前她可是当做优点来看的。可现在…。这份伶俐用到自己身上,赵夫人有些无力了。 都是疼大的,宠小的。赵妍是最小的一个,相比她的哥哥姐姐,赵氏对她不由就偏疼了几分。 本来让赵妍嫁给蔺毅谨,赵夫人心里也是不满意的。只是…。唉,这其中有太多不得不为之的原因,她就算心里不舒服也只得妥协,认同赵烨的安排。不然… 赵夫人眼底划过一抹晦涩,意味深长道,“妍儿你听娘的,娘不会害你的。” 赵妍冷笑,懒得说话。 看赵妍这副模样,显然是完全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只是有些事儿她却不能跟她说的太透透彻。不然就凭赵妍那要强,骄傲又睚眦必报的性子,肯定会闹出更大的事儿出来。 叹了口气,赵夫人郑重道,“不管如何,娘是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呵,最大的屈辱我正在受着,还说什么不让我受委屈?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赵妍冷嗤。 “娘可没有说笑!”赵夫人轻声道,“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早几日你父亲给蔺恒去了信,说蔺毅谨若是想娶你为妻,必须要答应一个要求。” 赵妍听了,冷冷道,“什么要求?如果是让蔺毅谨去死我就高兴!” “你这孩子…”赵夫人无奈,却不忍斥责,叹了口气道,“你父亲要蔺毅谨以后只能有你一个正妻,蔺恒已经答应了!” 赵夫人话出,赵妍眉头动了动,随即讥讽道,“蔺恒答应了有什么用?他远在利州,还能管得了蔺毅谨不成?” “现在是在利州,可不久应该就会回来。” “你怎么知道他很快就会回来?”赵妍敏感道。 赵夫人眼神闪了闪,避重就轻道,“儿子成婚做父亲的自然要回来的。”说着,即刻把话题拉回,继续道,“蔺毅谨的性子,你多少也有些了解。只要蔺恒答应,就蔺毅谨那绵软的个性,肯定是不敢反抗。” 赵妍听了没说话。 赵夫人继续劝慰道,“从蔺恒的态度你应该可以看出,他对你这个媳妇儿可是很看重的。如此,等你到了蔺家,他定会护着你。再加上蔺毅谨生母被休,蔺老夫人又不在,你没有婆婆压着,又没有需要伺候的长辈,日子可是比很多媳妇儿都轻省!而且进门直接可以当家做主,没人拿捏,不受累也不受气,还没那闹心的妾室。” “说的可真是好听…” “娘说的都是事实。除了蔺毅谨略显平庸了些,其他可是很多女人求都求不来的呀!” “嗤…”赵妍不屑,倒是有些好奇了,“蔺恒当初来向二姐来提亲的时候,态度可是傲然的不得了,怎么这次…。” “以前那是咱们高攀,可现在…。那是他求我们。这样也说明了,你在蔺家没人敢对你有一分不敬。” “谁稀罕!” “你呀…该说的娘都跟你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又提醒一句道,“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你也赶紧梳妆打扮,别误了长公主的赏花宴。好了,我走了。” 走到一半儿,赵夫人转头,看着赵妍,犹豫了一下,最终开口道,“我听你爹说,长公主也邀请了蔺芊墨。所以,她可能也回去,若是见着了…。” “让我好好巴结她吗?” “没让你巴结她,娘只希望你别把心里的不满给表露出来。今天去的还有不少皇家人,那落人话柄,惹人非议的事儿你可是不能做,知道吗?” 赵妍低头不语。 赵夫人摇了摇头,抬脚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站定,“春兰!” “夫人!” “今天好好跟着四小姐。”赵夫人说着顿了顿道,“该拦的时候,不要顾虑。” 春兰眼神闪了闪,明白什么,垂首应,“奴婢明白!” “那就好!” 凤家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蔺芊墨不由上下左右可劲儿的打量了几圈,看完,转头看向凤英,伸手抚了抚凤英的额头,“没发烧!”说完,关心道,“有没有感觉到其他地方不舒服的?” “没有!” “头晕,眼花什么的,真的没有?” “属下很好!” “是吗?”蔺芊墨怀疑的看了凤英一眼,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裙摆道,“可我感觉不是太好呀,这深蓝色的裙子…凤英,我们是去赏花,你这把我打扮成姨妈的形象,是不是有些不搭呀?还有,这裙子我怎么不记有呀?” “回夫人,这是主子昨天买来送给你的,说你最近辛苦了,给你的嘉奖!” 蔺芊墨听了神色不定,“凤璟买的?还嘉奖?这显得我腰粗,个子矮…穿上显得我满身都是糟点儿的衣服…。” 蔺芊墨看着凤英,给出结论,“我绝对有理由相信,这绝对是惩罚!不过,我最近没惹他呀?我连他藏钱的地方都不扒拉了。怎么还收到这么一份礼物呢?”蔺芊墨一时想不通。 凤英听着蔺芊墨的嘀咕,一本正经道,“回夫人,这个属下不敢随意猜测。不过,主子有句话让我转达郡王妃。” “什么?” “让你少给他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给他安分点儿!”凤英说完,马上又补充一句,“禀夫人,这是主子说的,属下只是负责禀报。”意思是,这不讨喜的话,真的不是她说的。 蔺芊墨嘴角歪了歪,而后咯咯笑开… 笑过之后,揉着酸酸的脸颊,颇为遗憾道,“真想亲他一下呀…。可惜他上朝去了。男人就这点讨厌,想他的时候总是不在眼前。” 凤英听了,垂首,眼中溢出淡淡笑意。 “凤英!” “属下在!” “要不这一亲,你替先你家主子受了吧!” 凤赢:…。 “你不稀罕么?” “这个…。夫人这要求猛了些,属下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请给属下一些时间。” “要多久?” “等属下晕过去之后吧!” “你这是要我偷袭呀!” “夫人,主子让你安分点儿,您可别忘了!” “我很安分呀!只看话本,不找面首,这么安分守己的媳妇儿去哪里找,你家主子福气大了!” “不找面首,也不能找下属!” “凤赢,我可没当你是下属!” 闻言,凤英不由抬头,不明,“不是下属,那是什么?” 蔺芊墨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凤英的头,“等你心甘情愿让我亲了,我再告诉你!” “呃…。” * × × 去往长公主府的马车上.... 看着装扮精致,显得格外灵动娇俏的蔺芊墨,凤英眉头皱的紧紧的,毫不掩饰她纠结的心情。 “凤英,我可没有花枝招展!” 凤英默默点头,确实!蔺芊墨的装扮完全称不上花枝招展,淡雅的妆容,清雅的装扮,完全不张扬的打扮只是....平日极少打扮的蔺芊墨,现在这样,不由让人惊艳,那份精致完美体现。但是... “夫人,属下感觉,郡王爷看到肯定不会高兴!” “这是女人的宴会,我是成了亲的妇人。所以,我就是打扮的再好看,也招惹不到谁的。凤大爷想太多了。” 凤英听了,觉得蔺芊墨说的有道理。一帮女人,夫人就是打扮的再好看,也没什么大碍。只是...为何心里总是觉得这么不踏实呢? 毕竟,主子可是从来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所以,凤英感觉主子既然交代让夫人打扮成那样,必定是有一定理由的。可一时又想不出是什么! 蔺芊墨也没多想,只以为凤璟是逗着她玩儿。也没太深究。 只是觉得若是她真的穿那件显示自己满身糟点儿的衣服,肯定会被一帮女人长舌,围观,那样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儿。更重要的是.... “我若穿成那样,让人看了。肯定吐槽说,哎呀!凤郡王这眼光真是差呀,竟然娶这样的女人为妻。要么就是,郡王爷真可怜,娶到这样一个矮挫的女人...与其招来这么多不必要的难听话。我正常打扮多好。” 蔺芊墨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道,“不自欺欺人的讲,就我这身材,这脸蛋儿就是再打扮也到不了惊天地泣鬼神的程度,最多也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已,所以,故意扮丑什么的,完全没那个必要,又不是美腻的人,故意搞那么矫情做什么。” 凤英听完沉默了,觉得蔺芊墨说的有道理,可又觉得郡王爷不会无缘无故的提出那样的要求。凤英持续纠结中... 长公主府 蔺芊墨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已经来了,看到蔺芊墨到来自然是一番寒暄。这也是蔺芊墨自从成为郡王妃以后,第一次出席宴会,受关注的程度可见一斑。 在一众人,掩饰不住的大量中,蔺芊墨对着长公主微微俯身,“臣妇见过长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郡王妃快快请起。”年逾六十出头的长公主温和一笑,伸手虚扶。 “是!” 蔺芊墨起身,长公主身边的许嬷嬷同时上前,“郡王妃请这边坐。” “好!” 在许嬷嬷的引领下,蔺芊墨在长公主的下首坐下。 “郡王妃请喝茶!” “有劳!” “不敢!” 许嬷嬷退下,蔺芊墨伸手从凤英手里拿过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长公主面前,“一点小礼物,算是晚辈的一点儿敬意,望长公主喜欢!” 长公主看了,温和一笑,“郡王妃有心了。”说完,扫了下面略带好奇的一众人,轻笑道,“可以打开看看吗?” “当然!” 在众人好奇的神色中,长公主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饶是长公主见识多广的也不由愣了一下。 盒子里除了一张宣纸,再无其他! 众人看着神色不定。均以为是什么名贵的东西,没想到... 有人腹诽:蔺芊墨不会是写了什么私信给长公主吧!如果是那样,那一会儿展开可就有意思了! 有那心思阴暗的甚至怀疑,这其中写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自觉嘴巴讨巧的,此时不由调笑一句,“郡王妃这是送了自己的墨宝给长公主吗?” “郡王妃的墨宝?臣妇可是还没见过,这下可要好好瞻仰瞻仰!” 一边的小姐,妇人听了,掩嘴笑,不说话,只是满脸期待的看着长公主!言多必失,这在这样的场合还是少说话的好。风头什么的,就交给那些自认精明的人们去出吧! 长公主听了,不由转眸看了蔺芊墨一眼。 蔺芊墨浅笑盈盈,并不说话。 长公主看此,移开视线,笑了笑,随着拿出盒子里的宣纸,展开... 看到上面的内容,挑了挑眉梢,“郡王妃,这是...?” “这是从百源寺求来的一份素食谱,上面十道菜都是比较容易做出来的,我家老夫人用过之后,胃口比以前好了不少,身体也轻省了许多。今天来的时候,老夫人就让我带来了,说;公主不缺那些名贵的物件,这食谱更实用。”蔺芊墨轻笑回应。 竟然是食谱!不少人失望了。有些人也觉得蔺芊墨这手挺刁滑的。 长公主听了笑开,“对我来说,这确实比那名贵物件更实用了,你家老夫人有心了,也劳烦郡王妃亲自带过来了。” “长公主言重了!” “不过,收了这么大的礼,我应该回你家老夫人一份才是。” 蔺芊墨听了,毫不迟疑,笑眯眯道,“我祖母喜欢喝大红袍,若是长公主这里剩的还有,可一定要赏我点儿才好!” 这直接讨要的节奏!让说一句话都要转八个弯的贵夫人,小姐们,可是有点儿不适应。 长公主只是微微一怔,既捂着心口道,“哎呦,我怎么忘了你家祖母这喜好了呢!真是不该问呀!” 长公主那懊悔的姿态一出,众人不由均是笑了起来,很是捧场... “公主,这回礼的话说的太早了!郡王妃可都听到了。” “可不是!” “要不,咱就说没有了?” 长公主摇头,“你这谎撒的,连我都不相信。郡王妃你相信吗?” “我信呀!”蔺芊墨说着,一顿,笑呵呵道,“不过我祖母不会相信,因为去年她就是这个时候给你讨的,那时您可是还剩下不少。” “这么说来,你祖母是算准我还有,才让你给我要的?” “晚辈说不是您相信吗?” “不信!” “长公主英明!” “英明的掉进你祖母的坑里了...” “哈哈哈....” 长公主的话,瞬时引起一片笑声。 笑着,眼睛却是看着蔺芊墨。 看来蔺芊墨是真真实实的变了,变得不但敢于打擂台了,这嘴皮子也是比以前更加利索,油滑了。 长公主看着蔺芊墨,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心里对蔺芊墨却有着十足的惊奇。 曾经拒绝九爷,不愿意为九皇妃的人,现在却成了凤郡王宠爱的妻子。这转变,在长公主看来,完全不可能成真。 因为对于赫连逸,她这个做姐姐的多少有些了解。 赫连逸是一个可以接受拒绝,却绝对不会容忍他人戏耍的人。 当初蔺芊墨因为他的身份,以她想过平静的日子为理由,拒绝了他。 可现在,却又成了凤璟的宠妻,怡然自得的做着她的郡王妃,享受着那份尊荣。如此,可跟她当初拒绝赫连逸的理由完全相驳了。 这在长公主来看,就是对赫连逸一种戏耍。赫连逸肯定也有那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一旦出,蔺芊墨必无活命的机会,就算有凤璟护着,赫连逸想杀了她也是易如反掌。然...出乎长公主预料的是,赫连逸却是一直保持沉默。甚至...依然喜欢着,默默护着。 长公主实在想不通,蔺芊墨到底有什么不同,值得赫连逸如此卑微去喜欢。纵然她成了人妻,既使她欺骗了他... 长公主也不明白,既然如此喜欢,当初为何不去抢来。只要他想,就凭他手里的东西,让蔺芊墨成为九皇妃那是轻而易举。为何最后又退让了呢? 或许,男人的情爱,在权势面前,终是不值一提罢! 既然舍不得那张遗旨,又何必还去在意自己的心意,在乎蔺芊墨的点点滴滴呢? 长公主弄不懂赫连逸的想法,但她却可以确定,蔺芊墨是个很不简单的人。 拒绝九爷,欺骗九爷,却还能得他的默默守护。 明知道她和九爷牵扯不明,凤璟却依然对她宠爱有加。 这两个身份尊贵的男人,好像对蔺芊墨格外的宽容。太奇怪....他们的想法太难懂! “公主,前面已经准备好了!” 听到许嬷嬷的声音,长公主不着痕迹收敛心神,扶着许嬷嬷的手起身,“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 “是!” “郡王妃,一起吧!” 听到声音,蔺芊墨转眸,看着眼前美艳的少妇,觉得面生... “奴婢见过三皇子妃!”凤英微微俯身,请安。 闻言,蔺芊墨扬眉,轻笑,三皇子妃——右相的孙女,三皇子赫连珏的夫人,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秦卿吧! 见蔺芊墨只是看着她,未回答,秦卿不由挑眉,“郡王妃可是觉得不方便!” “怎会,这是我的荣幸,三皇妃请!” “请!” 跟在后面的赵妍,看着蔺芊墨的背影,情绪不明。 感受着后面那尤其明显的一道视线,蔺芊墨勾了勾嘴角。   ☆、第187章 凤璟忽然炸毛 花团锦簇,衣鬓飘香,花儿美,人儿娇! 赏花宴,倒是名副其实,实至名归! 奇花异草让人大开眼见,娇俏佳人令人目不暇接! “这…。这可是绿牡丹么?”一个妇人看着院中,娇然绽放的花儿,惊疑道。 “陈夫人看的精准,这就是绿牡丹!”一边的许嬷嬷微笑应答。 陈夫人听了,惊喜,又惊奇,“这花儿臣妇听闻多次,可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今儿个在长公主这里可是长见识了!” 或许是真惊奇,不过,这话也是真在拍马屁! 长公主淡然一笑,“如此,我这花宴倒是也没白办。” “怎么会白办!长公主这里的花儿,很多都是百闻却是首次看见,我们这些人今天可是借了长公主的大恩了。” “陈夫人若是喜欢,可以带回去几一束。” 陈夫人听了连连摆手,“这养花儿不但是个精细的活儿,有的时候还讲究一个缘分。就臣妇这粗手笨脚的,这花儿到我手里没两天肯定就蔫了,我呀就借着长公主的地儿长长眼缘就好了,其他我可是不敢逞那个能,糟蹋花儿哟!” 陈夫人那副唏嘘,无奈的模样,看的人不由轻轻笑了。 边上的三皇妃秦卿轻轻一笑道,“陈夫人这话说的倒是不错,这养花确实是需要一个缘分。” “听三皇妃这话,这花儿您也养过?” 秦卿点头,颇为不好意思道,“前几日,三殿下从宫里带回了几盆奇花,说让我养养看,养好了也给府里添点儿景。结果,到我手里没两天就全部蔫了!” 众人听了还未来得及说话,站在秦卿身边的丫头,就低低一笑道,“当时三殿下还说,我们王妃是糟蹋花儿的个中高手!” 这话出,又引来一片笑。秦卿双颊微红,满脸无奈。 蔺芊墨嘴角轻扬,这算不算是秀恩爱!想着,在看到一些人看着秦卿时那闪烁的眼眸,蔺芊墨确定,确实是在晒幸福。这三皇妃倒是个高调的人。对赫连珏也是真爱吧! “依臣妇看,三皇妃就是把皇府的花儿全部都糟蹋了,三皇子也是高兴的。” “陈夫人这猜想还真错了,自从那几盆花蔫了以后,殿下就交代说;皇妃若是去花园里赏花儿了,切记不要让皇妃娘娘碰,不然这皇府就彻底没景了。”秦卿身边的小丫头,再次开口,声色并茂的爆料。 “哈哈哈…”一阵笑。 有人笑,有人已经在暗中揪帕子了! 蔺芊墨脸上带笑,心里就秦卿恩爱的危险值做分析。 把自家相公的多情小意晒出来真的好么?特别那夫君还身份尊贵,样貌俊美,现在再多一重温柔多情…啧啧,在这三妻四妾合法的时代,在这春心萌动,年少梦多的姑娘的面前…。秀恩爱,那可是个危险举动呀! 相公被惦记了,自己被人羡慕嫉妒,更多恨了! 不过,或许三皇妃的本意是想秀出警告,告诉那些爱做梦的少女们,三皇子已经有真爱了,你们就别惦记了,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吧! 这也是一种维护自己地盘儿的方式,只是容易适得其反。所以,秀恩爱什么的,需要慎重。 分析完,做出结论。人前跟风璟做规矩夫妻,人前她是规矩小媳妇儿,人后,嘿嘿…。 蔺芊墨思绪抛锚间,秦卿笑了笑不再提及三皇子,抬手在那丫头额头上点了一下,嗔怒道,“就你话多!” “嘻嘻…奴婢说的是实话嘛!” 小丫头的俏皮,无意间反射出三皇妃的温和,纯善!一个小丫头敢如如此讨巧卖乖,都源于自家主子大度,和善。若是那尖刻的,谁敢这么放肆。 但有些人也认为,三皇妃太绵软些,教导出的丫头太没规矩了些。 而一些平日常和秦卿接触的人,倒是有些奇怪,对三皇妃少见的高调,表示若有所思。 要知道,以往秦卿可是一个极为含蓄,内敛的人。今天怎么主动把她和三皇子那近乎小意的话都说出来了呢?有些不解… 而秦卿说完那些不再开口多说其他,只是,眼睛似有若无的在蔺芊墨的脸上略过,看到她浅笑的嘴角,平淡的眸子…。秦卿眼底极快的划过什么,垂眸掩盖,沉默不语。 “刚才郡王妃看的也很入迷,想来也是喜花,懂花之人吧!可曾经养过什么花吗?” 听到声音,蔺芊墨回神,“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对花,我能看出的也就是它们都很好看,至于其他我可是一窍不通,若是养花那也必定是摧花手呀!” 蔺芊墨话出,站在一侧从来都极少开口的少女,不由转眸看了蔺芊墨一眼。沉寂的眼眸染上一抹好奇。 “呵呵…郡王妃说话可真谦虚。” 蔺芊墨勾唇,地位够了,一窍不通就不等于是浅薄无知了,她说实话也不是傻愣子,而是谦虚了。 谦虚很好,回去可以跟璟公子讨个赏什么的了。他媳妇儿看个花,可是挣来了一份美德。 情意无声,细润入心。在不知不觉间,盈满心头。 现在,凤璟总是时刻出现在蔺芊墨的思绪中。不知她是否察觉到… “长公主一番盛情,让我们看到这么好的景,这么珍贵的花儿,若是不留住点儿什么,可就是辜负了这片美色了!” “时光如水,花季易逝,想留住,怕是不可能呀!” “怎么不可能,我们可以把它画下来呀!娇花落于纸上,想象四季飘香。” “刘夫人这主意好!” 众人跃跃欲试。 长公主看了,吩咐道,“许嬷嬷带人去准备一下。” “是!” “看我,刚沉迷那份意境了。”说着,赶紧请罪,“给长公主添麻烦了!” “这想法很好,大家尽兴,本宫也很高兴。” 众人等待着,寒暄着,没话找话说,寻找话头,不觉就… “说到作画…。赵四小姐可是其中高手呀!”某夫人说着,眼睛却不着痕迹的看了蔺芊墨一眼。显然,也是想起了蔺赵两家结亲的事儿。 这是借此想看看蔺芊墨这郡王妃对未来嫂子的态度,以便于测定以后跟蔺家未来二嫂的较好程度。若是蔺芊墨对赵四不喜欢,那么,她们也不能做那没眼色的人不是。 讨好人,那是出钱出力又憋气的活,做了就要捞到些好处,若是适得其反,谁愿意去做。 蔺芊墨听了笑了笑,没说话。 赵妍眼睛微闪,而后谦虚道,“刘夫人言重了,晚辈也不过是略通皮毛而已,个中高手什么的可是不敢当。” “赵四小姐可真是太谦虚了,当初你的画可是连贤妃娘娘都赞口不绝呢!” 这话出,秦卿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贤妃的夸赞,让她不可避免的想起来赵惜儿。那个即将进入三皇子府为侧妃的女人!如此,贤妃对赵妍的欣赏,在无形间在秦卿感到膈应的慌,心里堵的厉害。 “赵四小姐,一会儿可要请你多画几副才好,也好让我们这些不会作画的讨一副留个念,不知是否可以?” “夫人抬举,妍儿自当从命!” “先谢过四小姐了。” “夫人客气了!” 长公主抿着手里的茶水,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些夫人,小姐玩儿着小把戏,并不出声。 “公主,东西都准备好了!” “给众夫人,小姐都摆放好。” “是!” “各位是要写诗,作画都好,本宫就等着欣赏了!” “不求得长公主眼,只愿得公主一笑就好。” “呵呵…” 长公主笑了笑,不少人已开始研磨动作起来,而不少年长的官家夫人却是没动,她们这个年纪再跟年轻人比划这个有些不合适,如此,也都聪明的不靠前,在长公主的下面坐着,小声聊着天儿。 蔺芊墨盯着眼前的花儿开始发呆。 蔺芊墨虽然变了不少,可以前草包,身无所长的形象众人也没忘记。 如此,有意无意间关注蔺芊墨的人可是不少,想着,这琴棋书画完全不通的人会画出什么东西出来呢?现在看到蔺芊墨呆着不动,有人无声就笑了,看来,就算是脑子比以前好了,可在其他方面仍然是没什么改变呀! “郡王妃可是被眼前的景色迷了眼,不知道该画什么好了吗?”秦卿笑意柔柔,满脸善意。 蔺芊墨听了眉头微扬,是她的错觉吗?她总是感觉,这位三皇妃好像特别的关注她!想着,忽然想到什么,蔺芊墨面皮颤了一下,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那种恶寒的怀疑在蔺芊墨脑中划过,而后恢复如此,叹气,“被眼前的景致迷了眼虽是事实。但最关键原因,却是心中无墨,完全画不出呀!” 蔺芊墨说完,三皇妃还未说话,边上那位极少开口的少女,罕见的接了一句话,“既然如此,郡王妃又何必站在这里为难自己!” 听到声音蔺芊墨转眸,看清说话人,眼帘微动。眼前人,十七八岁,披散在后的头发告诉蔺芊墨,这女孩儿还并未成亲。 只是身上却少了一份属于少女的那份鲜活,灵动。反而多了一抹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沉暮,面色也异常的苍白,那是不健康的颜色! “夏小姐!”凤英微微颔首,算是招呼。 蔺芊墨搜索脑子里的人物治疗。夏!在大瀚并不多见,而能有资格参加长公主宴会的,怕是只有一家…。 这位应该夏太傅的孙女吧!京城有名的才女——夏如墨。要确定她身份并不难,因为她除了才女之名,她同时还被冠上了老姑娘,病西施的称号。 明了身份,蔺芊墨笑了笑道,“我也不想站在这里献丑,只是,作为晚辈我也不能在一众长辈面前端架子不是。” “凭你的身份,没人会说什么!” 这姑娘倒是够直白的,直白的蔺芊墨不由笑道,“过去不懂事儿,仗着郡主身份落得个蛮横跋扈的名头。现在我都成人妻了,那种没规矩的事儿可是不能再做了。身份是皇上恩赐的,可这名头却是自己挣得,我也想努力试试,不求博个才女的名头,最起码也不能落个嚣张的名声不是。” 夏如墨听了,神色微动,眼中好奇的颜色又重了一分,“郡王妃这话说的很好。” “有夏姑娘这句夸奖,倒是让我肯定了,看来我没做错。”蔺芊墨笑眯眯道。 “没做错,那可以画的出了吗?” 这直板的问题,蔺芊墨不由噎一下,那一刻几乎认为这姑娘是来踢馆的。不过,看着夏如墨一本正经的表情,还有那沉寂的眼眸,蔺芊墨感觉自己好像多心了。 这份直白,在这一众八面玲珑的之人中,倒也让人足够让人新奇了。 晃了晃笔道,“画不出极好的,画出个一般的也算是尽力而为了不是?” 夏如墨听了,沉默了一下,点头,“凡事尽力就是一种难得。比起故意借口推脱,早晚露拙。郡王妃这种直面自己缺憾的态度,倒是不错。” 蔺芊墨听言,眨眼,“借口推脱,早晚露拙,夏小姐这话说的真好。”夏姑娘这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性子倒是也挺难得的。 对于蔺芊墨的夸赞,夏如墨神色淡淡,“所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东西,郡王妃也无需太在意了。” 被安慰了,挺意外,不过感觉挺不错。 “听完夏小姐的话,我感觉心里踏实多了!” 夏如墨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低头开始画自己的画。 另一边,最先扯开话头的秦卿眉头却是不经意的皱了起来,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真是不好。不过,对于忽然插话进来的夏如墨,倒是也没生出什么恼意。 若是其他人,秦卿肯定会认为那人是故意跟自己作对。不过,夏如墨除了才情以外,在其他方面完全是榆木疙瘩,这是人所共知的。所以,秦卿虽然心里不愉,倒是也没多说什么。 而坐在主位上的长公主,却是深深看了夏如墨一眼,神色莫测。 时间很快,渐渐不少人都收笔,许嬷嬷的手中多了不少的画。蔺芊墨算是最后一个了。如此,展现各家画作就开始了! 第一个上交赵妍,第一个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美。 诚实的说,赵妍的画确实不错,只可惜,却跟人品却与其相反。蔺芊墨啧啧,她可怜的哥哥,被这人狼未婚夫了。 逐一的欣赏,一条龙的赞美!那赞美词,甚少有重样的,由此可见众夫人的文学造诣都很深厚呀!蔺芊墨表示,真长见识。这赏花宴,或许可以改名为,寄;赞美之词如何活学活用。这是一趟语文课,不容置疑。 在蔺芊墨思绪又飘渺间,她的画被展现了,而一直各种优美之词绵绵不断的夫人们,嘴巴忽然就停滞了,虽然只是有一瞬间。不过,那份无言,蔺芊墨还是清晰的感受到了。如此,呵呵…。 长公主也不由挑了挑眉毛,这画…。 花不像是用笔画出的,画更是分不出是那一派的。包括字也不像是毛笔写出来的,字体亦是看不出是哪一家的。这…。 “郡…。郡王妃这画,这字倒是别具一格!” 看不出门派风格,就别具一格。这话说的多艺术。 “我对毛笔不擅长,这是笔杆画出来,写出来的!”蔺芊墨呵呵道。 画是简笔画,除了墨色,无再多色彩,简单的几笔勾画出牡丹的花形。 墨水的浅淡之间,鲜艳的牡丹少了一份色彩,反而多了一份肃穆之感。少了美艳,却多了一抹少见的清雅。 或许这跟执笔人有关系,太过干脆利的线条构图,把牡丹那份娇柔画不见了。变得简单而大气,锐利且凛然。 这样的画,欣赏不出太多花季的美感,可以说视觉上的享受完全没有。只是心里却生出一股别样的波动, 看不到花团锦簇,脑子里却幻化出一幅气势磅礴,心潮澎湃,悲壮又令人心悸的画面,因为蔺芊墨旁边写下的词…。 梦里遥见乡月明,花团锦簇妻儿在旁,心下喜,睁眼人却在边疆。 苍然一笑,泪湿眼角,思念尤在,心终不悔。 铁马金戈,气吞万象,守边疆。 了却君王事,守的儿孙安,纵然华发,又何妨? 身虽老,剑尤在,刃尤存,敢犯大瀚天威者,虽远必诛! 这诗句…。 赤胆忠诚,杀伐果断,铁血柔情! 绝不退缩的气势,守护边疆的忠诚,还有那泪湿眼角对家人的思念! 这首诗,写出了为军之人的全部,作为将士的忠诚,还有作为人夫人父的寂寥。 关于军人,很多人看得到的豪气,却从未想过的寂寥,更体会不到的那种沉暮寂寞。 这里写了花团锦簇,却又完全没有一丝色彩。更看不到那抹色彩纷呈。这里没有一点儿花季该有的景致,有的只是全部属于军人的颜色… 哪里有她们从未接触过的浩瀚,还有那懵懵懂懂的壮烈,令人心里,莫名酸酸涨涨。 秦卿看着蔺芊墨,眉头皱起。 沉寂良久,长公主开口,“郡王妃这诗写的很好!” 夏如墨看着那单调的牡丹图,语气淡淡,“相比那色彩纷呈却未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图画,郡王妃这副画却是完全相反,单调的色泽,却有着极为浓郁而强烈的感情,色泽…。这是一副让人心动的画。” 平淡的语调,眼中却折射出一抹别样的光彩。 听着夏如墨的话,秦卿眉头皱的更紧了。 蔺芊墨笑了笑,道,“公主和夏小姐过奖了,其实,这诗是祖父写的,我就是看画的太单调了,就拿来用用。” 蔺芊墨口中的祖父,不用说,指的肯定是国公爷。蔺相一个文官,可是写不出这样的诗句。 而对于蔺芊墨的话,也没人去怀疑。若是蔺芊墨说是她写的,肯定没人相信。因为她这样一个从无去过沙场,又才学低劣的人根本不可能写出这样的诗句来。 只是事实,有的时候,却并不如她们以为的那样。 凤英看着蔺芊墨,神色不定。因为她十分确信,国公爷从未写过这样的诗。郡王爷也没有… 大公主看着诗,心生感慨,“我大瀚有国公爷这样一个将领,是一种福气。” “明君忠臣,是我们共同的福气。” 长公主听了,看着蔺芊墨,不由笑了,“郡王妃说的是!” 一边的人听着,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们展现的是才艺,而郡王妃呢?表了忠心,拍了马屁! 看着郡王妃那副狗屁不如的画,她们生生感到了一股惨败。 等着看吧!这首诗传到皇上耳朵里后,必定会… “啊…” 一声惊呼乍然而起,心头正泛酸的人吓了一跳。长公主眉头皱起。一众人顺着声音看去…随着,均是脸色微变。 “小姐你…你这是…”春兰看着赵妍脸上,已眼可见到的速度,可怖的蔓延出红疹点点。 “我的脸怎么了?”赵妍心中不安,眼中惊惧清晰可见,紧张难掩。她只感觉整个人胀热,刺挠的厉害。 “小姐,你…。”春兰脸色发白。 “你快说呀…该死的…”赵妍见春兰那结结巴巴的样子,再加上身上那股难抑燥热和心里的惊惧,不安,让赵妍一时异常暴躁,问而不答犹如火上浇油,瞬间情绪失控,抬脚对着春兰踢了过去,“说话呀…” 吸…。 众人抑制不住吸了口凉气,要说打骂丫头什么的,她们都不陌生。只是,那都是在自己家中,在外面可没人这么干,赵妍这脾气…。还真是。当着她们的面都这样,如此在家里还不知道暴虐成什么样子呢! 想着,有人不由看向蔺芊墨。这么暴脾气的人做她的嫂子,蔺芊墨会是什么感觉呢? “许嬷嬷,去把家里的大夫叫来。” “是!”许嬷嬷领命疾步离开。长公主办花宴,出了这种事儿,不论原因是何都不让人感到开心。 身上的痛意,却令春兰镇定了下来,只是脸色却越发的不好了,四小姐出事儿,还做出对奴婢动手的事儿,无论哪一桩,夫人必定都会责罚她的。 “好痒…”赵妍说着,忍不住开始用手挠起来。袖子拉开,看到胳膊上的布满的红点,层层叠叠,那恐怖…。让赵妍整个人差点晕过去,“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爱美的女人,爱美的年纪,这满身的交叠的红点,那太刺激,完全没法淡定。 “小姐,你别怕,没事儿的,长公主已经去请大夫了,很快就会好了。”春兰爬起来,赶紧安抚道。 可这个时候赵妍哪里听得进去。要毁容了?要死?这两种念头一并迸出,脑子一片空白,本能尖叫出声,尖锐吼道,“是谁,是谁要害我,是谁…” “小姐,你冷静一下…。” “滚开…。”赵妍整个人陷入极致的恐慌中,叫嚷着,手却控制不住的抓着。 春兰被推开两步,不敢再开口,只是看着赵妍那使命在自己身上乱抓的样子,心里觉得发慌,担心出事儿,又赶紧上前,伸手去抓赵妍的手。然,刚碰到赵妍的袖子,就被她用力推开了。 如此,春兰未阻止到,却还把赵妍的袖子给扯了下来。致使赵妍整个胳膊和臂膀都坦露在外。 春兰瞬时脸色大变,心跳不稳。 众人神色各异。 这花园中,虽然大多数都是女眷。可小厮也不是没有,刚才做画,这些桌椅板凳搬搬抬抬,小厮是少不了的。 女儿家的身体何等金贵,矜持。赵妍这…。虽然到不了被按上不洁的名头,可传出去也绝对是污点儿。更何况,还有她这刚才真实所见的蛮横,暴虐的性子。 这样的女孩,真是要不得。看来,蔺家跟赵家这门亲事儿搞不好要有变数了。 “凤英!” “是!” 看着向赵妍走过去的凤英,一众人神色不定。 凤英刚靠近赵妍,就被吼了一句,“滚,呃…。” 凤英出手,赵妍定住,狠狠瞪着凤英,人却动弹不得。 蔺芊墨抬脚上前,拿起赵妍的胳膊看了一眼,抬眸,对着赵妍道,“应该只是过敏,你不用紧张。”说完,转头对着一边面色紧绷的春兰道,“去给你家小姐找件衣服过来,一会儿等大夫来了,让大夫给看看。” “是!”春兰面色复杂的看了蔺芊墨一眼,刚欲去寻衣服,长公主府的下人已经拿来了。“多谢!” 赵妍被点了穴,院中瞬时静了下来。 “郡王妃还懂得医术?” “不懂。只是我本身对一些东西过敏,接触过后也起过类似的红疹,所以,初步判断应该是。不过,要确定还是要看大夫。” “呃…。” 话落,许嬷嬷就领着大夫过来了。 大夫看过之后,开口道,“这位小姐应该是对某种花草起了反应,有些过敏了,无大碍。只要不再接触,服用过药物很快就会消下去了。” 听了大夫的话,春兰松了口气。 长公主吩咐道,“既然是对花草过敏,那么这里赵小姐是不适合再待了。许嬷嬷,你派人送赵小姐回去,另外,再挑些伤药一并给赵小姐带回去。” “是!” “扰了长公主的兴致,还请公主赎罪!”春兰跪地惶惶然开口。 长公主摆了摆手,没说话。 众人也都看的出,长公主对这位赵小姐,是没什么好印象了。 春兰也不敢再说什么,扶着赵妍离开。 赵妍走了,安静了,只是经她这么一出,所有人都失了几分兴致。只是长公主还未开口,她们也不敢先提出告辞。 就是三皇妃也不好主动开口,毕竟,长公主的身份在这里摆着,那是长辈。 一时沉寂间,一小厮疾步跑过来,不等长公主问,既率先禀报道,“启禀长公主,九皇爷和郡王爷来了。” 小厮这话出,不由让人一震,精神一震。 蔺芊墨微微挑眉,凤璟也来赏‘花’来了。 长公主扶着许嬷嬷的手,起身,“快快有请。” “是!” 看着远去的小厮,想到即将到来的两个人,有些人无意识的开始整理自己的仪容。 片刻,两个气质不同,却气势相当,样貌均极为出色,惑人的两个男人缓缓走来,映入众人眼帘。 温和儒雅的九皇爷。 俊美却极为寡淡的郡王爷。 两个人同时出现在眼前,还真是…让人为难,不知该先看谁。 “逸儿,小璟!” “见过九皇爷,见过郡王爷!” 凤璟颔首未说完,赫连逸温和一笑,视线在蔺芊墨身上停留,略过,才开口,“都起来吧!” “是!” 众人起身,没看到九爷视线在蔺芊墨身上的停留。但,这其中不包括凤璟跟长公主! 长公主不敢探究凤璟的神色,只是忍着开始犯疼的神经,维持着温和的笑容,看着赫连逸道,“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 “好久未见皇姐了,刚好经过这里,就顺便过来看看。皇姐最近可好?” “如果你能特意来看看我,而不是顺便,那我肯定会很好。” “呵呵…下次我一定专程过来。” “这话我可是记住了!” “你们说话,我还有事儿就不对待了。”凤璟说完,抬脚走到蔺芊墨身边,拉起她的手,无视众人的眼神,表情,面无情绪往外走去。 蔺芊墨转头对长公主笑了笑,算是告别。然,收获的除了长公主温和的笑容,还有…赫连逸潜藏温柔的眼神。同时,蔺芊墨被握着的手猛然一紧,紧的有些发疼…。 蔺芊墨本能快速回头,看到的却是凤璟已移开的视线,还有眼角的那一抹尤其明显的清冷。 常见的清淡,罕见的冷凝,少有的情绪外露,清晰表示出来他此刻心情不佳。 蔺芊墨不由皱眉,眼底情绪变幻不定。 走出长公主府,凤璟未曾说过一句话。蔺芊墨无声跟在后面。直到坐上马车。 蔺芊墨还未开口,凤璟却闭上了眼睛,一副闭目眼神状。 蔺芊墨看着神色不定,凤璟这是…。拒绝交流吗? “相公!” 没反应。 “夫君!” 不搭理她! “郡王爷!” 仍旧沉默! “凤璟,你是累了?是发生什么事儿了?还是因为什么不高兴了?这其中,是哪一种我想知道,你不说话,我琢磨不出。胡思乱想,越发担心,所以,开个口好吗?” 蔺芊墨说完,凤璟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在她等待间,又把眼睛闭上了。 蔺芊墨:…。 好吧!她妥协。 “凤和!” “夫人!” “今天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这个…。属下也不清楚。” 蔺芊墨:…。“好吧!” 凤和的含糊不清,凤璟忽然的闹脾气,蔺芊墨一时无从下手。 要说,凤璟这是第二次闹脾气了,第一次是在汶山,在她表白以后。只是那个时候凤璟为什么闹脾气,她知道原因。也能琢磨出怎么才能解决。可这次…。 她完全是一头雾水。不过…。蔺芊墨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凝眉,难道是因为九爷?这想法出,蔺芊墨又否决了,她跟九爷该说的也都说清楚了,不会再有什么牵扯,这点儿凤璟都知道。 凤璟也不是那种胡思乱想的人,他应该不会想些有的没的。如此,应该不是因为九爷。那么就是别有原因了,是什么呢? 抚额,蔺芊墨真想不出。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是打破砂锅问到底?还是保持沉默,等他自己说出来? 蔺芊墨确定不了那个好,不过总归该表个态。 “凤璟,若是你现在不想说,那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 蔺芊墨的话还未说完,凤璟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清淡,却透着一股清晰可闻的紧绷,直直盯着蔺芊墨,“或许是应该等我冷静下来再说,现在情绪不稳的情况下,也许会说出自己觉得可笑,你也觉得不顺耳的话出来。” 听了凤璟的话,蔺芊墨逐步确定,不是累了,也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而是,“你在不高兴!” “是!” “是因为…。我?”虽然有些怀疑,不过凤璟看她的眼神,透着这样不容置疑的信息。 “是!” “为什么?”蔺芊墨表示有些不明白。 “我给你买的衣服为什么不穿?” “那个,被人围观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儿,所以…。” “所以你就穿的花枝招展,打扮的精致无比。” 凤璟这话出,蔺芊墨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这话有些尖刻,确实不太顺耳。不过,你继续,有些话总是说出来的好。” 凤璟听言,却忽然沉默了下来。 蔺芊墨对着凤璟笑了笑道,“虽然这谈话不太愉快,不过,夫妻过日子总是有些磕磕绊绊。你继续说,我愿意听,听完,或许我可以解释的。” 凤璟听完,声音越发淡了,看着蔺芊墨,眼中染上一抹不确定的色彩,“墨儿,你喜欢我吗?” “喜欢!”凤璟情绪不对,这个时候不适合开玩笑,蔺芊墨顺从本心,答的干脆利索。 “爱吗?” “呃…。” 只是瞬间的迟疑,眼前的人却忽然消失不见。等蔺芊墨反应过来,掀开车帘,早已看不到凤璟的身影。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蔺芊墨眉头皱起,转眸看向凤英,有些迷茫,“凤英,你明白怎么回事儿吗?” 凤英摇头,“主子从没这样过,属下也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蔺芊墨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呐呐道,“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我没穿他给我买的衣服?” “凭属下对主子的了解,主子绝不是那样蛮横的人。” “是呀!所以,我才没穿。” “不过,主子既然让你那样穿,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这个,属下没想到。” 蔺芊墨听了悠悠叹了口气,“他又没姨妈期,也没到更年期,怎么忽然就炸毛了呢?难道因为刚才我回答的慢了点儿?” 刚才的对话,凤英清楚听到了,既听蔺芊墨这么说,倒是很肯定道,“夫人刚才确实回答的慢了点儿。” 闻言,蔺芊墨抬眸看了凤英一眼,低头,抠手指,“凤璟问的太直接,太突然了,我…。我忽然就,就卡住了,那话我从来说过,我想大概我不好意思了。” 凤英:…。抽搐。 扭捏了一下子,蔺芊墨抬头,凶巴巴道,“我虽然平时说话粗蛮了些,可那也不能改变我是女人的本质。难不成还不容许我害羞一下?这有什么不正常的?” 凤英:…。容许是容许,可害羞…。放在夫人身上,怎么想都有些不搭。 看着凤英的表情,蔺芊墨瘪嘴,“虽然害羞什么的,我自己也挺意外的,我以为会说的很利索,谁知道忽然舌头就打结了。” 凤英:…。 “但也就是舌头打结一下,心跳快了很多,反应慢了一拍而已,他就给我不见了。凤英,我觉得自己被冤枉了,这种感觉有些憋屈。”蔺芊墨苦巴巴道。 “夫人的心情,属下多少可以理解。” “是吗?” “是!” 凤英点头,蔺芊墨仰头,“那怎么还不下雪呀?” 凤英:…。 “五月飘雪,飘到你家主子的头上,他就会知道误会自家媳妇儿了。” “夫人,见到主子后,好好解释一下就行了。” “你说的有道理。只是…。你看我的脸色,是不是蔫蔫的。” “是有些!” “唉,小璟子忽然情绪失控,就意味着问题很严重,感觉不是三两句话就能安抚的。可问题的症结在哪里呢?”蔺芊墨说完,叹息,“算了,先回府再说吧!” 回到府中,却被告知,凤璟去了营地,最近几天可能不回来。 蔺芊墨听了,当时就想咬凤璟两口,可惜人不再跟前,“想他时不在跟前,气他时也不在眼前,男人,真讨厌!” 这种情况下,蔺芊墨心情很难好的起来。如此,某个姓赵的就成了绝对的泄火口。 蔺家 “二公子,郡王妃送来的。” 蔺毅谨听了,接过,展开,看完上面所写的内容,嘴角狠狠抽了一下,果然如凤英所言,他妹妹火气很大呀!幸好他是她亲哥哥,不然…。 只是,墨儿这火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呀?   ☆、第188章 死,只是结果! 赵家 看着赵妍身上,脸上完全消退的红疹,点点豆豆。赵夫人总算是松了口气,“阿弥陀佛,终于都下去了。” 这女儿家甭管是多好的家世背景,可若是身子和脸蛋毁了,都不会再有什么幸福可言。男人下不去手,连儿女都难有,如此,可真的要孤老终生了。 赵妍看着镜子里恢复往昔的娇媚的面容,心里舒了口气。安心之后,那被惊惧压下的怀疑,一跃而上,瞬时涌出,绷着脸道,“我觉得很奇怪。” 赵夫人听了,抬眸,一时没听明白,“什么很奇怪?” “我忽然过敏这件事儿,你不觉得奇怪吗?”赵妍沉着脸道,“从小到大,我可从未对任何东西过敏过,对花更是不曾,怎么突然会出现这种症状?” “这问题我也问过大夫了,大夫说,人的身体有的时候会发生改变。特别长公主府奇花异草繁多。有些或许是你没接触过的,所以一时候才会出现过敏反应。” “大夫?那个大夫?” “长公主府随着来的大夫!” 赵妍听了,凝眉。 赵夫人看着赵妍的神色,挥退屋内的丫头,直到只剩她们母女两个,才低声开口,“那是长公主,你可不能想太多。而且,长公主也没有针对你,要算计你的理由。所以,以我看应该真的只是巧合。” 确实,长公主与她之间没有任何一点儿的利益冲突。连一点牵扯都没有。长公主没有算计她的出发点。不过…。 “就算不是长公主,也是当时在宴会上的某个人。”赵妍眼眸沉戾,“那些个高门夫人,大家小姐,平日里常来常往,关系千丝万缕的。或许我在不经意间就碍了谁的眼,所以,就想来个这么恶毒的办法来对付我,看我出丑。” 赵夫人听了没头不经意皱了一下,“应该不会,就算真的有人对你生出了什么坏心,她们也不敢在长公主的地盘动手。毕竟,长公主的身份在哪里摆着,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是幺蛾子,长公主心里必定不痛快,若是查出点什么,那人也讨不得好,这种愚蠢的事儿那些精明的夫人小姐不会做。而且,当时给你医治的可是长公主的大夫,就算是有人要算计你,可那大夫,却不是她们可以随意能接触到的…。” 赵妍冷笑一声,“有什么不可能,只要给出的好处够多,收买一个大夫再简单不过。” 赵夫人一时哑然,噎了一下,随即道,“你这话不无道理,但是,要对付一个人机会多的是,她们何必铤而走险,冒着把自己也搭进去的危险,在公主府动手呢!所以,这次的事儿,你不要琢磨太多。” “不想我琢磨太多,是因为就算我说对了,惹得长公主不快的事儿我不能做是吧?” “妍儿,你这就转牛角尖了。” “有人要害我,还不许我多想想吗?难不成就这样放在这里,等着那人下次继续再害我。” “这次只是意外…。” “是不是意外,我自己能感觉得到。虽然过敏什么的我没发作过。但是,当时除了身体的不适之外,我整个人也有些不对劲儿…。” “什么意思?” “整个人有些不受控制,那种暴躁的情绪压都压不住。不然,我怎么在那种场合下大让大叫,还对春兰动手。” “或许是你当时太害怕了,才会…” “我就是再惊惧,可脑子还在,在那么多人面前,我也不会把自己的名声舍出去的闹腾。”赵妍咬着牙,沉冷道,“所以,我确信这绝对不是意外。” 赵夫人听完,凝眉,不再那么坚定了,生出怀疑,难道真的是有人算计妍儿?可会是谁呢? 赵妍看着赵夫人的神色,声音沉沉道,“我现在怀疑两个人。” “谁?” 赵妍眯着眼睛道,“三皇妃秦卿,还有,郡王妃蔺芊墨!” 闻言,赵夫人眉心一跳,“她们?” “她们一个郡王妃,一个皇子妃,就算是长公主察觉了什么,也绝对不会拿她们怎么样,说不定还会帮着她们一起算计我。所以,那大夫说的话就完全不足为信了。” 赵妍如此一说,一下子全部通了。 只是,“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三皇妃要这么做的理由就是想让大家看到我的蛮横,暴虐的一面。依次来抹黑赵家女儿的名声,通过我给即将进入皇府为侧妃的赵惜儿一个下马威。先坏了三皇子对她的印象。”赵妍说着,嗤笑一声道,“若是可能的话,就此拒了赵惜儿进皇府也是有理由的。” 赵夫人闻言,脸色变了变,紧声道,“你二姐为侧妃是贤妃娘娘开了口的,秦卿一个为媳的,没有推拒的资格!” “呵…秦卿不会,那三皇子呢?他若是被秦卿那枕边风吹的,一时也生了厌,要推拒,贤妃娘娘也无话可说。至于我们家,那也只能受着!那不成你还能跟皇家辩了是非黑白去。” 赵夫人听了,脸色越发难看了,“那蔺芊墨呢?她动手的理由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看不上我呗!” “若是看不上你,当时就不会帮你了。” “嗤,那不过是做给人看的。毕竟,我还头上还顶着蔺毅谨未过门妻子的名头。作为她未来的大嫂,我出丑,她脸上也不好看。” “脸上不好看,还闹这么一出?” “坏我名声,暴漏我本性,如此蔺家也就有了退亲的理由不是!”赵妍说着,脸色冷的渗人,阴戾,“看不上我?哼,就蔺毅谨那窝囊废,以为我多稀罕不成。” 赵夫人听了,脸色也沉了下来。昨日公主府一行,赵妍的名声受损这是必然的,若是再加上退亲,那…。 “这门亲是蔺恒定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想退亲,没门!” “退亲有什么不好,正合我愿!只是,就是要退,那也要该有我赵妍来,他蔺家算个屁!” 赵妍这话一出,赵夫人一个激灵,理智回笼,“妍儿这亲是绝对不能退呀!” “为什么?”赵妍脸色冷笑,眼中同时溢出怀疑,探究,“从你们非要我跟蔺毅谨定亲开始,我就一直觉得很奇怪。现在,又知道蔺毅谨看不上我,还非要我嫁过去?娘,你坦白告诉我,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存在…” “没有,你想过了。” “真是是我想多了,还是你们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妍儿…。” “夫人,小姐。” 听到春兰巧时传来的声音,赵夫人无声的吁出口气,不等赵妍说话,赶紧开口,“什么事?” “回夫人,蔺二公子来了!” 闻言,赵夫人心头一跳,瞬时看向赵妍。 赵妍冷冷一笑,“是不是蔺芊墨对我动的手,很快就会知道了。” 赵夫人心里一紧,随着又是一松,“若是退亲的话,就绝对不会是蔺毅谨亲自前来了,妍儿,你恐怕想错了。” “是不是马上就能知道。春兰进来。” “是!” 春兰进来,赵妍看着她问道,“蔺毅谨过来做什么?” “回小姐,蔺公子听说小姐身体不适,特别过来看看。” 春兰话出,赵夫人心中大石落地。 赵妍眉头皱起,“你确定?” “是!奴婢亲耳所闻。”春兰说着顿了一下道,“除了探望小姐之外,蔺公子这会儿正在跟老爷商定成亲的日子。” “什么?成亲?” 春兰垂眸,不敢看赵妍的脸色,低声回禀道,“蔺公子说,他年岁不小了,相爷和蔺大人都盼着他早日成家,他自己也想早日安定下来,也好让长辈都安心。” “我爹呢?他怎么说?” “老…。老爷已经答应了,明日下聘!” 春兰话出,赵妍大叫出声,情绪激动,伸手抓起手边的东西就狠命的丢起。 不过瞬间屋内就乱作一团。 “妍儿,你冷静点儿!” “滚,滚…。” 听着里面的动静,本以走到门口的赵惜儿,默默又走开了。 凤家 蔺芊墨昨日所写之诗,传入宫中。 今日,凤家既得了赫连昌一连串的赏赐。 对于宫中赏赐,凤家已习惯。只是这份又蔺芊墨牵引出来的赏赐,多少惹得一些人心里不是滋味。 因为凤家的领到的赏赐虽多,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过这份荣耀。 而蔺芊墨这刚进门的新媳妇儿,就为凤家引来一份赏,自然引得一心里泛酸了。 对于这些,老夫人能感觉到,却什么都没说,贪嗔痴不可避免,心里不平衡可以有,只要还懂得分寸,她就不会管。 七情六欲斩不断,她不可能把风家的女儿,媳妇儿们都训导成四大皆空之人。 至于国公爷,那些个小媳妇儿,大姑娘的心思,他可懒得去管。只是对着蔺芊墨的那幅字画,心生感慨,对着凤老夫人道,“孙媳妇儿这字写的真不怎么样。” 凤老夫人看了,点头,诚实道,“确实!” “这画画的也是差强人意!” “勉强能看出是牡丹!” “连诗都不带押韵的,念着都不通顺。” “第一次见到这么不通顺的诗。” “可却写出了我的心境。” 国公爷话出,凤老夫人心口一窒,眼睛发酸,“梦里遥见月明,花团锦簇妻儿再旁,心生喜,睁眼人却在边疆,泪水眼角,思念尤在…。我以为在战场上你从不曾挂念过我们。” 国公爷怅然一笑,“我又不是个铁做的,怎么会不知道想!这些年,辛苦你了。” 凤老夫人眼角溢出一抹湿意,随着抹去,“你也不易!”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心中各自都有些酸酸涨涨,过去那些年,苦多于甜。只是现在却都很满足,因为子孙安,而他们均健在。 儿孙膝下绕,老妻身边伴,这就是最大的圆满。 沉默,片刻,心绪平静下来,凤老夫人看着那首诗,深有体悟道,“若有一日,战事再起。比起我对你,蔺芊墨应该更能懂得璟儿的不易。如此,也能少些抱怨,多些心疼。只是,我希望天下太平,再无战乱的那一天。” 国公爷点头,心抱同样希望。 “武将挣的荣耀,那是在刀剑之下,背负着自己的性命获得的。凤璟,得那份尊崇,得我们偏疼,那是因为他背负着整个凤家,一日危机来临,他必冲在前,守护着凤家所有人的安危。关于这一点儿,我希望凤家的孩子都能明白。” “我会好好教导他们。” “嗯!” 国公爷点头,随着道,“凤璟那小子昨天好像没回来。” “去军营了,说要待几天。” 国公爷听了,眉头瞬时皱了起来,“军营没个鸟事儿,他去哪里待着做什么?” 闻言,凤老夫人面露意外之色,“你说军营没事儿?” “又无战事,军营就是例行训练,不需要他坐镇指挥。”国公爷说着,不由又道,“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安排?” 老夫人听言,点头,“应该是吧!不然,凤璟不会要在哪里待几天。” “蔺芊墨怎么说的?” “她说,凤璟没跟她细说,只说过几天就回来。” 军营上的事儿,国公爷也很少跟她说,所以老夫人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的。 国公爷听了点头,“等下我去看看。” 闹别扭什么的,老夫人和国公爷那是压根没想过。因为凤璟那人,在他们这里完全没闹别扭的例子,再加上他那寡淡的性子,更也让人无从想象了。 就这么地,凤璟抛下媳妇儿,一时离家的举动,在老夫人和国公爷眼中,不疑有他的被认定为,凤璟忙,无他事。 但蔺芊墨和凤英这两个心知肚明的,这心情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蔺芊墨本想着,凤璟不是那无理取闹的人,他闹情绪肯定是有原因的。要问清楚是很有必要的。只是人家这会儿心情不好,她这为人妻的就要多包容些,不能跟着瞎杠上不是。所以,主动些很应该。 继而,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蔺芊墨就让凤英带着偷偷去了军营。结果…。 却是连凤大爷的面都没见着,人家压根不愿见她,就让凤和带了一句话。 “主子说,他过两天就回去,让夫人不要担心。” “就这?” “主子还说,他为什么不高兴,让夫人好好想想。想到了,在家好好反省。” “反…。反省?” “是!” “我连哪里错了都不知道,我反省个毛呀我?” “这个,属下也帮不上夫人。”凤和这么说着,眼睛却是闪烁的厉害,眼角抽筋,拼命给她们打暗号的节奏,脸上满满的写着‘我知道,找机会给你们说。’ 蔺芊墨看着嘴角抽了抽,吐出一口浊气,“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搅璟大爷歇着了,我回去琢磨,琢磨,反省,反省去。” 听着蔺芊墨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凤和有些不忍开口,“主子说,若是想到了,让你写个悔过书,还有保证书给他!”说完,已不敢去看蔺芊墨的表情。 凤英:…。主子就是在无理取闹的感觉很强烈。 当时蔺芊墨差点化身为狼,扑到凤璟跟前咬他一口。不过她忍住了,咯吱咯吱牙齿,“如此,我是不是先要练习练习书法呀?不然,写出了悔过书,保证书,字体不够优美,惹得你家主子看不懂,我罪过岂不是更大了。” 这话,很火大! 凤和都不敢回答了。 蔺芊墨确实火大,但却不是因为凤璟闹脾气,凤璟也是正常人,虽然比很多人寡淡了些,可喜怒哀乐他也有。所以,他因为某件事儿心里不愉,闹闹情绪那很正常。 但是,蔺芊墨不喜欢他这拒绝交流的态度,完全的冷暴力。 看着蔺芊墨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凤英担心道,“夫人可还好?” 蔺芊墨趴在软榻上,蔫蔫道,“念叨了一晚上他的好处,这心里总算是感觉舒服多了。还真是不说不知道,一说…凤大爷他真的很不错,那些优点足以抵消他这次的没头没脑。” “夫人能这样想很好。” “好的连我自己都感动了,你说,谁家丈夫这么闹腾的时候,自己媳妇儿还在家里可劲儿的念叨他的好?” “没人,就夫人这样贤惠的妻子才会做。” “凤英,别停,多夸我两句。说不定我就能找到自己哪里错了!就可以写悔过书了。”实在想不出到底哪里错了,好想打滚。 “属下晚上去见见凤和,先打探打探!” “这么傲娇的相公,呜呜呜,我好命苦呀!”蔺芊墨蒙头,打滚。 凤璟对别人傲娇,她从来不觉得如何。可,一日凤璟把这份傲娇难捉摸,用在自己身上,蔺芊墨好焦躁。 凤英无声的叹了口气,对这事儿,她更是摸不着头脑,想效力都无从着力呀! “夫人,蔺家那边传来消息,蔺二公子已经去赵家了。” 蔺芊墨听了,露头,“很好…。” 好戏正式开锣。先把这个解决了,再去修理,哦,不,是哄,哄相公! 蔺家 蔺昦从宫里回来,屁股刚坐稳,关于蔺毅谨去赵家下聘的事儿,还未来得及开口问,那边张青就忽然闪身出现在眼前。 看到张青那副紧绷的样子,蔺昦心头猛然一跳。 “相爷,二少爷出事儿了!” 蔺昦闻言,豁然起身,面色紧绷,“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二少爷跟赵烨说完话,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倒地,不省人事。” 张青话出,蔺昦脸色大变,“人现在在哪里?” “在赵家,张虎守着。” 蔺昦听了,疾步往外走去,边走,边吩咐道,“拿我对牌,进宫去请太医。” “是!” 赵家 蔺昦赶到了的时候,蔺芊墨已经在哪里了。 “祖父!” “蔺相!” 无视赵家人,蔺昦大步走到蔺芊墨身边,看着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不省人事的蔺毅谨,蔺昦脸色难看,“情况如何?” 蔺芊墨摇头,“不清楚。” 蔺昦本以为是人多,蔺芊墨不方便说,只是看到蔺芊墨眼中那沉厚的担忧,蔺昦心往下沉了一下,转身,看向赵烨,沉声道,“赵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儿?” “蔺相,这个,下官现在也不清楚,本来都好好地,可突然之间毅谨就晕倒了。”赵烨脸色也不是太好道,“下官当即就找了大夫过来。” “大夫怎么说?” “大夫探了脉,却说找不到原因。” 蔺昦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 蔺芊墨看着蔺毅谨,沉默不语。 赵烨觉得头痛,下聘的日子出这样的事儿,实在是闹心死。 亲事商定了,准女婿却倒下了,还是在他家里,蔺毅谨若是病了还好,蔺家把人直接抬走也就好了,至于亲事儿,那随后再说。但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呢?连原因都不清楚。蔺相,蔺芊墨不会给他要说法吧? 赵夫人站在一边,真是完全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看着昏迷不醒的蔺毅谨,心里各种烦躁,蔺毅谨不会死吧?他女儿不会守寡吧? 这就是为人父母的不同反应。 赵烨首先担心的是,蔺毅谨出事儿对他的影响,还有他可能要担下的责任。 而赵夫人这个时候首先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女儿。 只是易地而处,他们两人这心思,都不得蔺家的人喜欢。 “相爷,太医来了!” 沉寂间,张青领着一个华发白须的老人走进来。 蔺昦微微拱手,“华太医,劳烦了。” “不敢,不敢!” 客套两句,华太医开始为蔺毅谨探脉,查看。 屋内其余人看着,心都提了起来。 良久,华太医放下蔺毅谨的手腕,看向蔺昦,声音微沉,“是中毒!” 中毒! 这个字一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于赵家人而言,蔺毅谨中毒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毒是在哪里染上的。可千万别说是在他们家。 于蔺昦而言,在哪里中的毒,没空去探究,关键是… “什么毒?可有解?” 华太医点头,“可解!” 听言,均是松了口气。 “需要什么药,我即可派人去取。”蔺昦开口。 “有几位药,只有宫中才有。” “你写下来,我让凤英去取。”蔺芊墨开口道。 “好!” 凤英的身份,武功进宫更快,也更方便一些。救人如救火,自然越快越好。 药方下,凤英飞身离开。 屋内片刻沉寂。 过后,蔺芊墨皱眉开口,“请问华太医,我哥中的是什么毒?” “摄魂散!” “摄魂散?那是什么?” “此药无色无味,毒性却甚为强烈,且潜伏性很强,毒发之前根本无任何症状,等到有症状时,人也就没救了,就如它的名字一样。也就是因为它这一特性,所以这其中最重要的一味药材,已经被禁养了。老夫还是年轻的时候接触过,此后再未见过,没想到今天竟然…。” 多年未曾出现,如此有些大夫探不出也正常。 “症状出,既没命,那我哥这…。”蔺芊墨神色紧绷,蔺昦亦是。 “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说着,顿了一下道,“蔺二公子今天都吃了什么?你们可知道?” 华太医问话出,跟在蔺毅谨身边的小厮赶紧回答,“今天早上二公子吃了一碗粥,两个包子,还有两个小菜。” “小菜?什么菜?” “干煸豆角,凉拌海带。” 华太医听了恍然,“难怪了!这海带有解毒之功效,同时也跟这摄魂散相克,激发了摄魂散的药性,这才提起爆了出来。”说完有些唏嘘,“蔺二公子这也是幸运,不然,再过两个时辰,那可就回天无力了。” 华太医说完,屋内几人神色各异。 所有人都知道,这蔺毅谨中毒的时辰成了关键。 其实,不用深入探究。海带跟摄魂散既然相克。那么,其中这个过程必定不会太久。必然是毒药下肚之后,不消多时就出现了症状。如此…。必然是将要离开赵家前后。 蔺昦森森看向赵烨,声音冰冷,“赵烨,此事你必须给老夫个交代。” 赵烨心头猛跳,面上却同样不好,“蔺相,此事还查清楚,这话您老可不能随意说。而且,蔺毅谨可是我的准女婿,我怎么也不会去害他呀!” 蔺芊墨听了,淡淡开口,“多说无益,到底是谁所为,相信很快就会知道了。凤肆!” 蔺芊墨话出,一个黑影闪身出现眼前,“夫人!” “守住赵,蔺两家大门,这期间,不许进,不许出。” “是!” “告诉随行之人,发现异样即刻报告。” “是!”凤肆领命,飞身离开。 赵烨,赵夫人脸色难看,“郡王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过是查明真相而已。” “那你也不能封了我赵家大门…” “我封的不止是赵家,还有蔺家。”蔺芊墨面无表情道,“赵家除了主子还有奴才,蔺家亦是,主子不会做这样的事儿,不代表奴才不会,不管是受人指使,还是受人唆使,谋害我哥之人都不能放过。相信赵大人也不愿意放过那谋害你准女婿之人吧!” 赵烨抿嘴。 赵夫人黑着脸道,“可你这样让人守着大门,让外人看了…。” “守着也只是暗中守着,不会有人看到。” “可你让人这么去查不是同样引起骚动吗?传出去,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赵夫人多虑了,未明确的确定谋害我哥之人,这种谁脸面不好看,惹的外人看乐子的事儿我不会做。所谓查也不过是暗中查。”蔺芊墨没什么情绪,冷漠道,“你府中现在并没有任何异常动静,不是吗?” 赵夫人听了,恍然发现,若是有人来查,府中人早就跑来禀报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 赵烨心却是提了起来,很快意识到。所谓敌暗我明,蔺芊墨这样查,若真是府中人所为,那…。 虽然赵烨自己没做。但就如蔺芊墨所言,却不能保证,这府中全部人都没做。若是没人动手,那蔺毅谨又如何会中毒!虽不想承认,但若是真如华太医所言,那么,蔺毅谨就是在他府中被人下的毒。 想到这里,赵烨心猛然一沉。 脑子也快速翻转,片刻,眼眸沉下,看向蔺芊墨,“郡王妃倒是未卜先知呀,来的时候竟然还带着这么多人过来。好像知道蔺二公子是中了毒一样。” “赵大人在怀疑我吗?” “不敢,只是好奇而已。” “没什么值得好奇的。我也不是未卜先知,只是懂得防范于未然而已。我哥忽然倒下,不外乎两个原因,一;自然的病倒了,二,人为使然被人算计了。如此,我带些人终归没错,病了需要人抬着,需要找大夫看。若是被人谋害,那么…。就如现在这样,围追堵截,暗中查探,都需要一个及时!无论是谁,绝对让他有胆出手,必以命收场。” 蔺芊墨说的那个平淡,赵烨却听得后背发凉。 一个女人家,生呀!死呀!是否说的太过淡然。 华太医听完,不由转头看了看蔺昦,无声表示,你这孙女有些可怕呀! “郡王妃倒是想的周全呀!”赵夫人这话带着一丝讽刺。 蔺芊墨勾了勾嘴角,透着凉意,“就是因为想的周到,所以才暗中查。不过,等到确定了凶手之后,我倒是不介意铺开来,谋害我哥人,死不过是结果,生不如死的过程才是主要。” “郡王妃就不怕是蔺家人所为吗?” 听了赵夫人的话,蔺芊墨扬眉,“赵夫人,不管怎么说,你和蔺家还是姻亲。在凶手未定之前,你这样挑拨蔺家至亲之人的关系,合适吗?” “不是挑拨,我只是想那种万一!到时候郡王妃打算怎么做呢?” “若是真出现那样的万一,那么,蔺家族谱上必定少一个人。蔺家坟头上必然多一个碑。残杀手足的人,我蔺家不需要。若是做不到…。”蔺芊墨看着赵夫人,笑意森森,“赵夫人可以去告我!” 赵夫人面皮抖了抖。凶残!蔺芊墨给赵夫人的直面感官。 “郡王妃和蔺公子感情倒是好。” “他是我的至亲。爱屋及乌,所以对于赵小姐我才愿意维护一分。” “郡王妃倒是有心了。” “即将是一家人,维护她应该。更何况她还是父亲给大哥选的人。” 听到这话,蔺昦心头猛然一震,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赵烨闻言,神色不定,“郡王妃对蔺大人…” “我很敬重我的父亲,在有人冒然要认我为女,而父亲坚决维护我的那一天开始。”蔺芊墨怀念,眼中盈出点点笑意,“我哥也是同样,所以,对于父亲给他选的妻子,他很欢喜,也很期待。” 蔺昦听着,一个念头在脑中形成。心口微缩。 而赵烨看着蔺芊墨带笑的眼睛,莫名抖了一下,那诡异的感觉,让人浑身冒寒气。 从蔺恒的言辞之间,赵烨可以看出,蔺恒对他们兄妹可是没多少感情。可郡王妃这边… 在赵烨探究间,凤肆闪身出现,“夫人,有发现!” 凤肆话出,所有人心里一紧。 “说!” “赵家四小姐赵妍身边的丫头死了。” 话落,赵夫人脸色遂然一变。在这个时候死了,给人无限遐想。 “怎么死的?” “突然暴毙。” 蔺芊墨听了,转头看向华太医,“可否麻烦华太医去看看。” “好!” 华太医起身,凤肆带着他即刻离开,赵烨,赵夫人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不过,这个时候就开口,也不能拦着,不然,越发让人多想,显得欲盖弥彰。 只是这丫头的死,让赵烨赵夫人越发不安,因为清楚赵妍对嫁给蔺毅谨的态度。 “夫人,药煎好了。” 凤英走进来,随行的还有一位年轻太医,是李志。 蔺芊墨看了李志一眼,什么都没说,接过凤英手里的药物,开始给蔺毅谨喂药。 一碗药喂完,华太医人也刚好回来了。 “太医,我哥吃了药,大概多久才能醒?” “一炷香之内,应该就会醒来。” “那就好。”蔺芊墨面色舒缓下来,随意问道,“那个丫头可还有救?” 华太医摇头,“被击中要害,人已经死了!” 蔺芊墨听了,转头看向凤肆。 凤肆开口,禀报道,“死的丫头叫春兰,是赵妍的心腹丫头,死亡之前,跟前只有赵妍一人。死后,被一个婆子用麻袋从赵妍房中背出,藏于柴房之中。” 赵夫人听完,额头开始冒汗。春兰死了,当时只有妍儿一人在。这意味着什么?是指妍儿把赵妍杀死了吗? 赵烨面色越发紧绷,暗中查探,做什么都在人的眼皮之下。连他都很被动,轻易不敢动弹。赵烨感觉越越不好,所有的事情发生的太连贯,好像被谁用手牵着,一步一步把他推向那不知名的方向,有些可怕…。 想着,赵烨转头看向蔺芊墨。却看到蔺芊墨也正在看着他。如墨的眼眸,带着明显的暗色。 “鞭长莫及,因远失误。看来,父亲对赵四小姐恐怕打探的不是很清楚。只是看到了表面的形象,却忽略了真实的本质。” “郡王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赵夫人不由激动了,“你是想说,那丫头的死跟妍有关系。” 蔺芊墨不咸不淡道,“是否有关系,或许该查查,如此也能够好的还给赵四小姐一个公道。” “这个就不劳郡王妃受累了,关于那丫头的事儿,我们会查个水落石出的。”赵烨开口拒绝。 蔺芊墨冷漠道,“赵大人既然这么说了,我自然不会强求。不过,结果出来了,还请赵大人告知一声。坦白的说,若是有一个凶悍的大嫂的话,我会感到紧张的。” 这话直指蔺,赵两家亲事。变故随时都会出现。理由也很充分,他们看不上赵妍。 赵夫人面色青白交错,女儿被人公然挤兑,可她却不能多说什么。这实在是憋屈。 赵烨沉默。直直看着蔺芊墨,重新审视,这个女人… 最初以为,她只是仗着身份在嚣张。现在才发现,从一开始整个局面被她紧紧的控制着,她主导着一切,而你,无论是反击,还是应对,均无处着手,无从下手。 这猛然的发现,让赵烨整个紧绷的厉害。也许他最开始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应该放在蔺昦的身上,而是应该紧防着蔺芊墨,从她让人去查那一刻,他就应该阻止她,当时承诺给出一个交代,也比现在这种局面强。 可惜,他意识到的晚了点儿。现在再让蔺芊墨收手,根本就不可能了,因为春兰死了,她已经怀疑了。 如此,她岂会善摆甘休。嘴上是答应不查了,可暗中那些人却都在继续。倒是他刚才的拒绝显得太天真了。 在赵烨思绪不定间,在等待蔺毅谨醒来间。 一个婆子忽然闯进来,气喘喘嘘嘘,惊恐不定,不等询问,既大呼小叫道,“老爷,夫人,不好了,四小姐晕倒了。” 婆子话出,赵夫人即刻惊呼出声,“什么?妍儿怎么突然会晕倒?” “这个老奴也不知道,夫人赶紧去看看吧!” 赵夫人回过神来,疾步走了出去。 赵烨眉头皱了一下道,“我去去就来。”说完,离开。 蔺芊墨沉默不语,片刻,凤肆走进来,走到蔺芊墨身边,附耳一句。 蔺芊墨听言,勾了勾嘴角,眼底冷寒一片。服药病倒,然后把一个克妻的名头,再次加负在蔺毅谨的身上?接下来是要去散播谣言了吗?呵呵… 赵四你真能作死!如此,我就再送你一程。连同整个赵家都给你一起覆灭,如何?   ☆、第189章 聪明点就少折腾吧! 军营 凤和看着神色浅淡,细嚼慢咽正在用饭的凤璟,犹豫了一下,轻声开口道,“主子,昨天晚上凤英说,郡王妃当时之所以回答的慢了一点儿,不是因为…。咳,不是因为不爱,只是当时害羞了,所以才…” 简短的几句话,凤和别扭出了一身的汗。而比起那爱,不爱的,蔺芊墨害羞那句,让凤和表情抽搐的最为厉害。 凤璟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神色无一丝变化,语气更为浅淡道,“我知道!对我,她是真心。不是将就。” 闻言,凤和不明白了,“主子既然知道,那又何必跟夫人置气呢?” 凤璟静默,良久,夹了一口不知道什么味道的小菜放入口中,淡淡道,“我也想不明!” 凤和:…。 看着凤和无言以对的样子,凤璟眉头轻皱,深谙幽沉的眼眸溢出一丝少见的疑惑,迷茫,几不可闻道,“从相识到现在,我好像经常对她不高兴。而她,从来没生过我的气!” 凤和越发糊涂了,听不懂凤璟这话到底是何意。主子是检讨自己变得爱生气了?还是…。难道因为夫人从不对他生气,他觉得心里不舒服了? 若是前者,凤和觉得这场别扭很快就能结束了,主子认识到错误,回去低头个头,夫人肯定不会揪着不放。反之,若是主子因为夫人从不对他生气而感到不愉。那…。大不敬的说,主子这失落,怎是一个贱字了得! “主子,女人如夫人这样明白事理的可是不多。”良心话,虽然蔺芊墨比起其他女人凶悍了些,嘴巴太滑了些,很多时候也闹心了些。 但在大义小意这方面,可是很多女人都不及的。她从来不会为了一点儿繁琐之事,在主子面前说三道四,并揪着不放,不依不饶的。就这一点儿,可是省心太多了。 而且,就凤和看来,他家主子也不是那种会哄人的,就如现在,还等着郡王妃来哄,更重要的是连他自己到现在还没弄明白为什么跟自己媳妇儿置气! 如此,若是娶的是一个矫情又多情的,那…。主子看话本,研究的绝对不会再是上面的招数,而是上面的情话了。以此下去,绝对家宅不宁呀! 这别扭一闹,凤和忽然发现,夫人的优点其实蛮多的。倒是他家主子是越发让人难以理解了。这都会闹别扭了。 听着凤和的话,看着眼前白的发腻的粥,摆放各种不顺眼的菜,凤璟清晰感到心情逐渐阴厉。那个女人,该省心的时候不省心,该闹心的时候,她又太明理…。 “她在做什么?” “她?”凤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嘴角歪了歪,连‘夫人’‘郡王妃’这种标示自己媳妇儿的称呼都不说了,直接说‘她’了,看来主子这火气还是没消呀! 作为属下,这个时候应该担心才是。可…凤和眼中却溢满兴奋。正色道,“夫人在处理蔺毅谨的事。” 凤和话落,就看到凤璟遂然起身,看着桌上的饭菜道,“粥煮的太烂,菜切的太粗糙,不合格!”说完抬脚走人。 凤和:…。粥不烂,还叫粥吗?那叫饭!还有这笋丝,再细下去,那只能用勺子挖着吃了。主子这明显心气不顺,乱找茬,显而易见的迁怒呀!凤和摇头,可怜的厨子,运气真差。 凤璟走出去,身上气压低的弥漫出一股寸草不生的味道。 迎面走来的国公爷看到凤璟,阔步上前,边走边问,“凤璟,你这两天待在这里可是有什么…。” 国公爷的话未说完,凤璟已越过他,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国公爷:…。这是没看到他?屁,这小子根本是完全无视他。 国公爷转身,看着凤璟的背影,神色不定,嘀咕,“这混小子什么时候还有了这目中无人的毛病了?” 凤璟虽然话少了些,表情少了些,人也过于寡淡了些。可他最起码的风度可是没丢,礼仪方面那也是分毫不差。怎么…? 国公爷想着,眉头竖了起来,“凤璟你小子,是不是看老子老了,你就有摆谱的资格了?凤璟…。”国公爷说着,抬腿欲赶上凤璟,先摆摆自己租祖父的谱。 “国公爷,主子心情不大好,您老还是不过去的好。”凤和适时出现,低声道。 闻言,国公爷脚步猛然顿住,惊疑不定,“他心情不好?他还有这么矫情的时候?”说完,不满道,“不过他心情不好就可以对我摆脸子了?哼,好像我欠他似的。” 凤和垂首,腹诽,主子这会儿好像看什么都不顺眼,如此,他这几天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个隐形人吧! 国公爷抱怨完,看着凤和十分关心道,“他为什么心情不好?谁惹到他了?” “呃…。”凤和看着国公爷,那眼神,绝不是关心,纯粹的是想看热闹。 凤和动了动嘴巴,最终,对着国公爷嘀咕开来。 随着凤和的话,国公爷的脸上漫过各种颜色,听完,喜笑颜开,乐不可支… 凤和看着,觉得国公爷这样拿自己孙子的郁闷当乐子实在不合适。但是,凤和又觉得,他多少了解那种感觉。 主子这样闹情绪,实在是有失风度。但是,这样的凤璟,却是那样的生动,鲜活… 只是,凤和就是有些不确定,告诉国公爷是不是不太好呢?若是主子知道了,他很有可能就会成为第二个被迁怒的对象呀! 赵家 看着躺在床上,面色青白,昏迷不醒的赵妍。 赵夫人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妍儿呀,你这是怎么了?妍儿…” 赵烨却是凝眉,沉默。赵妍病倒的时机太巧了,也太及时了,赵烨第一反应不是担心,而是怀疑。 “都别愣着呀!赶紧去请大夫呀,对了,那华太医在府中,你们把他给找…” 赵夫人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赵烨打断,“都在院中老实待着,任何人不许乱动。” 屋内的几个人下人听了,看了赵夫人一眼,无声的退了下去。 男尊女卑,纵然都是主子,这个时候下人也知道该听谁的。 “老爷,你这是做什么?”赵夫人红着眼睛,脸色难,带着一丝质问。有什么比自家孩子的安危重要的。 “蔺家公子哪里需要华太医守着,这个时候如何还能麻烦人家。”说着,在赵夫人手心里写了几个字。 认识到赵烨在她手里写的内容,赵夫人一愣,转头看向赵妍,神色不定。 真病?装病?确定? 简单的几个字,赵夫人却很快通晓了赵烨的意思。 赵妍若是真的病了还好说,可若是假的呢?要是被揭穿她是装病,那岂不是更会引起蔺芊墨的怀疑,引得她去探查吗? 明白其中含义,赵夫人心里有些发慌。伸出手,嘴上说着担心的话,手却学着赵烨在赵妍的手心里很快写出几个字来。 赵妍却是没任何反应。手指头就没动一下。 赵夫人看此,心里更慌了,抬头看着赵烨,急声道,“老爷赶紧请大夫过来给妍儿看看吧!不然,妍儿是真的要出事儿了。” 赵烨皱眉,犹豫不定,静默片刻,开口, “华太医忙,你就出去找其他的大夫过来吧!” 赵夫人听了愣了一下,随着恍然,“老爷说的是,我这就去。”起身,想到什么道,“不过,郡王妃刚说不许进不许出…” “妍儿病了,相信郡王妃能体谅…。” “老爷说的是…”赵夫人说完,疾步走了出去。 赵烨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厮,“你随夫人一起去。” 小厮会意,“是!”领命,随着赵夫人疾步离开。 看着赵夫人已走远的背影,赵烨心里却没舒缓一分,反而绷紧的更紧了。 避过华太医不用,反而去请外面的大夫。这必定会引起蔺芊墨他们的探究。但是现在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这种被困住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他需要有人来帮一把,帮他来缓解这局面。 只是…这个时候去搬救兵。跟他交好的那些人,包括哪些亲戚,是否真的有胆子过来呢?毕竟,相府,国公府,这两家,那都是轻易得罪不得的呀。 考验情义的时候到了。人性自私,赵烨心里不抱太大的希望。 而且,就是来人了,恐怕也帮不上太大的忙,不过跟着求情的人多两个,期望着蔺芊墨,蔺昦心里的火气小一些罢了! *裸的现实摆在眼前,让赵烨嘴巴里有些发苦。 “老爷!” “说!” “夫人她们已经出去了!” 蔺芊墨放人了!赵烨却没太多意外,反而有些失望。若是蔺芊墨不放人。那么,他就可以借由赵妍来个缓冲。 只要赵妍这个时候出点什么事儿。那,蔺芊墨这个阻碍他们去找大夫的人,就是罪魁祸首。如此,就可以化被动为主动。 至于华大夫,他们不是不用,而是担心耽误蔺毅谨的病情。 他们不愿意耽误蔺毅谨,可蔺芊墨却是完全相反,质疑拦着不让赵家的人出去。 这样的对比一出,再加上蔺毅谨的毒已解,人只要苏醒,赵烨就有信心把这个局来个彻底的大反转。 只可惜,蔺芊墨却应了。从而再次肯定了,蔺芊墨是绝对不好对付的一个人。比蔺昦那个为官几十载的人都可怕。 不过,他也不怕,赵烨心里冷笑,实在不行,不是还有蔺恒吗?要闹开,蔺家也别想讨到好处。 稳下心神,赵烨抬脚往蔺毅谨的那边走去。不管如何,蔺毅谨只要没事儿,一切都有回旋。 赵烨离开,躺在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赵妍,缓缓睁开眼睛。眼里满是讥讽,心里盈满冷意,还有委屈。她都这样了,他们连找个大夫的还犹犹豫豫的,真是够了! 幸好她没指望他们,不然,她就只能等着死了。 蔺毅谨突然晕倒,她本还巴望着他会死掉,可没想到竟然没大碍。只是一时累着了,喝两幅药就会好。如此一来,她岂不是还要嫁给他? 赵妍可是不愿意,特别她父母那支支吾吾的样子,明显就是瞒了她什么。让她嫁给蔺毅谨必定是别有目的。她赵妍这辈子可没想过要做任何人的棋子,她父母也别想! 所以,赵妍在打探到蔺毅谨并无大碍,失望之后,准备来个先发制人。 可没曾想,春兰竟然在这样紧要的时候,竟然生了怯不愿意帮她。既然如此,她如何能饶的了她。 现在春兰死了,她这个机会反而变得更完美了。 春兰的尸体被她隐匿起来,对外就宣称是失踪了。因为谋害她这个主子,所以,潜逃了。 依次她再来个将计就计,继续继续病下去。在所有人不解,疑惑的时候,再把蔺毅谨克妻的传言散播出去。等到那个时候,她就不相信她父亲还会坚持让她嫁给蔺毅谨?就算是想拿她寻好处,他也还是要顾及自己的名声不是。 坚持让自己女儿嫁给一个克妻之人,这可脸他怕是拉不下。如此,在赵,蔺两家退亲之后,她就顺势好起来,这样一来,就彻底做实蔺毅谨克妻的名头。 到时候看那个女人愿意嫁给他。蔺毅谨,你这辈子就等着孤独老死吧! 计划天衣无缝,结果尽如人意,赵妍满意的闭上眼睛,静待结果。 这边,赵烨回去,却发现屋内气氛很是沉重。而蔺毅谨仍然躺着,并未醒来。 一炷香都过了,为何还没醒来。赵烨看向一边的小厮,那是他留下的心腹。 小厮对着赵烨摇头。表示蔺毅谨从来醒过。 “华大夫这是怎么回事儿?”蔺芊墨皱眉。 华大夫探着蔺毅谨的脉搏,也表示不理解,“不应该呀!二公子的脉象已经很平稳了,按道理说人也该醒了才是呀!怎么…。” “是不是因为余毒未消?” “就算是有些残留的毒,人也能抗住,不会这样昏迷。” 华太医一时闹不明。其他人眉头紧锁,担心显而易见。 “这个,可否让在下看看!”李志开口。 “呃…是李太医呀,你请!”华太医倒是很豁达,不忌讳什么。 “失礼了!” “治病救人,不讲这些。” 李志笑了笑,伸手抚上蔺毅谨脉搏,片刻,拿起他的手反复看了一下,而后眉头皱起。 华太医看了,好奇道,“可是有什么发现?” “蔺公子脉象很平稳,可人却未见清醒,明显不是身体原因,所以,我想他应该是被什么困住了。” “什么意思?” “华太医,蔺相你们看这里。”李志把蔺毅谨大拇指跟无名指撑成八字,指着中间的一道凸起青筋道,“在我们家乡,都称呼这条筋为惊魂线。正常情况下,这跟筋是平隐的并不明显,但是若是受到惊吓,或是沾到什么脏东西的时候就会凸起,就如蔺公子这样。” 华大夫听了点头,“确实,这种说法我也听说过。不过,一般都是小孩子经常遇到,受到惊吓,无故哭闹出现一些反常,激烈的情绪反应。一般大人极少。” “华太医说的是,大人一般都遇不到,只是蔺公子这情况倒是看着像。” “不管如何,总是要试试。只是,这种情况要怎么医治。” “很简单,去庙堂找位德高望重的师傅,过来叫叫就行了。” “事不宜迟,凤肆你去吧!” “是!” 赵烨听完,神色不定,受惊吓?找师傅?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不过他什么都没说。随便他们折腾,他不拦着,折腾出个好歹来,蔺毅谨的死活,就真的彻底跟他无关了。 另一边,赵夫人还未回来,大夫却是先一步跟着赵府的婆子进了府,为赵妍诊治去了。 大夫好请,求人不易呀!看来,赵夫人寻求帮手的事儿,进行的并不顺利。 “老爷!” “说!” “大夫已经给四小姐诊断过了。” “如何?病的可严重?” “不是生病,是中毒!” 小厮话出,屋里的人眉头都皱了起来。 “赵大人这府邸,需要好好治理一下了。”蔺昦声音沉沉道。 赵烨抿嘴,“看来是有人蓄意要惑乱我赵家呀!或许,蔺公子的毒和小女的毒都是一人所为。” 小厮听了,正色道,“关于下毒的人,四小姐已经知道是谁了。” 闻言,赵烨眉心一跳。 蔺昦沉声道,“是谁?” “春兰!” 小厮这答案出,屋内几人神色各异,同时转头看向赵烨,意味深长。 赵烨面色紧绷,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 蔺芊墨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看着小厮问道,“不知你家小姐是如何发现的?” “四小姐身中之毒,已在茶杯中找到。而今天碰触到那个茶杯的只有春兰,小姐喝下去的水就是春兰递给她的。特别,现在春兰已没了踪迹,十有*是谋害过小姐之后就逃…。” “够了!”小厮的话被赵烨厉声打断。 “老…老爷…”小厮正说的绘声绘色,被赵烨这么一吼,吓了一跳。 “滚下去!” 小厮不明所以,疑惑不定,这个时候老爷不是应该紧着跟小姐做主吗?怎么…。 “滚…” 赵烨这一吼,吓得小厮什么都不敢再说,再想。哧溜跑出去了, 蔺芊墨看着赵烨,淡淡道,“暗中查探果然收获颇丰,四小姐是个编故事的高手。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话果然一点儿都不假。四小姐若是知道暗中有护卫,想来她肯定不会那么说。可惜呀…” 赵烨脸色发黑,无言应对。 看着赵烨那憋屈的样子,蔺芊墨觉得心里舒服多了,不疾不徐,再补一刀,“若是赵夫人能守着四小姐,那么,这样的话,赵夫人必定会拦下。可惜呀,赵夫人太忙了些,对女儿有些顾不上了。” 赵烨听的差点吐血。若是他当时没让赵夫人去找人帮忙,那么,也就不会有这可笑的一幕了,真是…。 赵烨,赵妍这父女两,典型的聪明反被聪明误。点子不少,心眼也够多,可惜,运气太差!老天不成全你,你作来作去,作死自己。 华太医看了赵烨一眼,没什么表情。腌臜事儿他见多了,赵家安的什么心思,他不知道。但是他却看出,这位郡王妃可不是善茬,落在她手上,赵家怕是讨不得好。 李志看了一眼蔺芊墨,而后垂下眼帘,掩住眼中点点柔色。无论在任何地方,无论是赢浅还是郡王妃,她都不会委屈自己,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沉寂间… “三殿下…” “嗯!” 听到外面的请安声,蔺芊墨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三殿下?赫连珏? 赵烨抑制不住心头一跳,眼睛亮了几分,生出期待。三皇子来了,可是来帮他的吗? 赫连珏缓步走进来,赵烨即刻上前请安! “下官不知三殿下到来,有失远迎还请殿下赎罪。” “见过三殿下!”相比赵烨的热忱,屋内几人规矩请安。 赫连珏看了一圈,视线在蔺芊墨身上略顿,而后移开,不咸不淡道,“都起来吧!” “谢殿下!” “殿下请上坐!” 赫连珏摆手,随意在手边的椅子上坐下。 赵烨上前,躬身,恭敬道,“不知道殿下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儿?” 赫连珏懒散道,“没有,就是在宫里无意听太医院的人说,蔺公子忽然在赵府病倒了,一时好奇,顺路过来看看。” 纯粹是看热闹的。人家说得毫不遮掩。却也让人分不清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蔺芊墨喜希望是真的,毕竟,若是赫连珏参合进来,虽然改变不了结局,却必然会添加阻碍。 而赵烨却由衷希望是假的,其实,三殿下是来给他撑腰做主的。毕竟,他女儿可是马上要进入三皇府了。不过,赵烨从心底里感觉,这种可能性或许并不大。 赫连珏是皇子,他若出手,这件事儿必定能大事化小,小事儿化了。但是,要是蔺芊墨,蔺昦揪住不放,那么,赫连珏肯定也不会为了他的女儿,就跟蔺相和蔺芊墨这个郡王妃杠上。 “蔺公子情况如何?”赫连珏开口。 赵烨欲言又止,不知该从哪里说起,才对自己更有利些。 “怎么?本殿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凤英!” 蔺芊墨开口,凤英上前,简单,明了,不隐不瞒,把事情给赫连珏说了一遍。 赫连珏听完,抚着下巴开口,“倒是有趣!” 这话听着,无论是蔺芊墨,还是赵烨都感觉十分不中听。 “夫人,人带来了!” 凤肆出现,身边带着一个白须僧人,慈眉善目,一看就德高望重的那种,看着就很令人信服。 蔺芊墨起身,颔首,很是客气道,“劳烦高僧了!” “阿弥陀佛!” “还请高僧帮我大哥看看。” 高僧点头,走到蔺毅谨身边坐下。 凤肆站在一边,看到赫连珏微微颔首,算是请安。 赫连珏勾了勾嘴角,拖着下巴饶有趣味的看着。 屋内沉寂,除了呼吸声,再无其他。赵烨感到心里紧绷的厉害。 良久,高僧起身,面色沉重,“阿弥陀佛!” “大师我哥怎么样?” “令兄,是被人施了障法了!” 这话一出,蔺昦脸色猛然一变,华太医,李志神色不定。蔺芊墨疑惑不明,“障法?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蔺芊墨敏感察觉到,在她说完这句话后,赫连珏看着她笑了,笑的…令人很讨厌。 高僧未多言,只道,“夫人等下就会知道了!”说完,走到蔺毅谨身边,扯断他几根头发,道,“请帮老衲拿两根蜡烛,还有一个火盆过来,还有令兄的生辰八字。” “稍等!” 东西很快拿来,蜡烛点燃,高僧把头发放入火盆,双手合十,低低念开,含糊不清,好一会儿之后,把手中佛珠放入火盆,而后拿起蜡烛把蔺毅谨的头发点燃,随着把蔺毅谨的生辰八字丢入火中…瞬时,高僧头上沁出点点汗珠,嘴巴动的越来越快… “破…” 忽儿一声,床上蔺毅谨猛然睁开眼睛。 “谨儿…” “祖父…”蔺毅谨满脸恍惚,一副不知今夕何夕的模样。 蔺芊墨怔怔,默默擦汗,重整表情。而后,满脸惊魂未定之色! 蔺芊墨这表情出,还未开口,赫连珏先笑开来,“真是有趣…。” 蔺芊墨闭嘴了。 高僧开口,“令兄已醒,障法已破!” “多谢高僧,就是不知道这障法是有…”蔺昦的话还没说完。 一个婆子跌跌撞撞跑进来,惊慌失控道,“老爷,不好了,四小姐吐血了!” 赵烨听言,脑子有瞬间空白,接着就听赫连珏道,“本殿曾听闻,若是障法破了,那暗中作法之人就会被反噬,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高僧低头,“阿弥陀佛!” “看来本殿没记错。” 蔺芊墨脸色沉下,“凤英,看看四小姐哪里可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是!”凤英闪身离开。 屋里的人都沉默。赵烨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这一出一出,让他脑子乱成一团。 不消多时,凤英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木偶娃娃,上面扎满了针,写着蔺毅谨的名字,还有他的生辰八字! 蔺芊墨拿过,拿下娃娃上面的针,面无表情看了一眼赵烨,既移开视线,“凤肆,带上二公子。”说完,抬脚走了出去。 赫连珏也随着起身,“赵家的女儿倒是令本殿刮目相看呐!” “三皇子…” “赵大人,父皇对于这种巫术可是深恶痛绝,你可想好要怎么交代了吗?” 赵烨闻言,脸色遂然大变。 赫连珏勾唇一笑,靠近赵烨,眼中盈满邪气,低低道,“就算是父皇能饶得了你这条狗命,那位芊墨姑娘也容不得你,所以,聪明点儿的就少折腾,自刎了事儿吧!那样或许还能有一个全尸。”   ☆、第190章 赵家结局 蔺家二公子蔺毅谨,在去赵家下聘的日子,突然倒下,昏迷不醒。 然,却不是病了,而是被人下毒,并用了阴毒的巫术。双重恶招,由此可见,是不弄死蔺毅谨誓不罢休呀! 京城之人,初闻此消息第一反应,均是精神一震,大事件来了,有乐子看了。 消息刚出,结果随之而来,不用抓心挠肺的等待,关注不经冷却,立马又被推上了另一个高度。 蔺毅谨中毒,极有可能跟赵妍有关系,只是尚未完全确定。不过,蔺府表示,此事会交由大理寺卿,他们静待结果。 只是,蔺,赵两家的亲事儿就此做罢!蔺毅谨就是此生孤独,也不会娶赵家那样阴毒的女儿为妻。 原因很明确,就算对蔺毅谨下毒的人不是赵妍。但是,用人偶对蔺毅谨施障法的人却是她,已经确定无疑。 一个还未成亲,就先欲夺取夫君性命的人,退亲是理所应当,更是必须。更有人觉得,蔺家太温和了些,只是退亲太便宜赵妍了。那样一个心狠毒辣的女人,弄死她都是应该的。 不过,众人在唏嘘,惊骇之余,也不由探究,赵妍为什么要害蔺毅谨呢? “听说是因为看不上蔺毅谨。” “你怎么知道的?” “大理寺卿昨天审案我去看了,赵妍身边的丫头婆子都交代了。说,赵妍嫌弃蔺毅谨性子绵软,人也没前途,没本事儿。” “性子绵软也是错?”有人嗤笑,“若蔺毅谨是个强悍的,赵妍恐怕早就被退亲了,就她在公主府出的那个丑,也就蔺毅谨包容的下,还去探望,提亲。赵妍不说感激也就算了,竟然还害人,真是…。这女人真是够狼心狗肺的。” 一致点头,接着道,“蔺毅谨就是性格再绵软,可凭着他蔺相孙子,郡王妃哥哥的身份,这以后的仕途也差不了哪里去,赵妍这定论是不是下的太早了些?” “这定论不是蔺毅谨下的,而是蔺毅谨自己说的。他说,自从那次受伤,眼睛虽然好了,可看东西的时候仍然模糊不清。所以,若是眼睛不恢复,他跟官场怕也是无缘了。” “竟然是这样!” “看来这赵妍是想做官太太呀!” “不过这蔺毅谨也太实诚了些,看东西模糊又不是看不到,他不说谁会知道!” “这也说明人家蔺公子人品好!” 对这话有人持保留态度,不过在赵妍的对比下,蔺毅谨最基本的定位,蔺毅谨怎么也不会是个坏人。 “而且,听赵府的一个嬷嬷说,赵妍这这之后还装病,意图陷害蔺公子,说他克妻!” 克妻!又是一片哗然! “不过,恶有恶报,那女人因使用巫法被反噬,现在整个人陷入昏迷,不死不活的,不知道大理寺卿最后会怎么处置她!” 舆论的力量是强大的,人类的想象是无限制的。赵妍逐步被恶魔化… 大有此等恶毒女子不死,难平民愤的趋势。 而,相比大众的力量,赵家就显得太单薄,太渺小了。赵妍的形象已经被定位,这个时候无论赵家说什么,都是辩解。 事已成定局,赵烨的反应也很迅速… 三皇子府 “赵大人去宫中求见皇上,痛哭流涕说他没教育好女儿,向皇上请罪。不过皇上没见他,只让太监传了话,说,等到大理寺卿的结果出来,一并论处。” 一并论处,看来,结果绝对好不到哪里去了。就算能保住性命,可这官职却是指定要丢了。 听完凛一的禀报,赫连珏晃动着手里的酒杯,懒散道,“意料之中的结果,没意思。”说完,饶有趣味到,“我现在比较好奇的是,郡王妃是用了什么方法,能让赵妍在那么巧合的时间就吐了一口血出来呢?” “属下去查探一下?” 赫连珏摇头,颇有兴致道,“本殿想听她自己说。那样才有趣。” “殿下,这…怕是不可能吧!” “本殿这次可是帮了她不小的忙,要点回报什么的理所应当。” 凛一听了没说话。只是觉得这节奏有些不对。 节奏不对,那是由赫连珏的心情而起。 曾经跟在他后面的人,现在成了郡王妃了。 曾经傻里傻气,却全心全意的人,现在却连看他一眼都不愿了。 这感觉…。说不上多失落,只是总归不舒服。或许,贱性使然吧! 纯粹用心,痴缠他多年的人,因他被驱离,并受伤差点丧命的人。任时间流逝,蔺芊墨身份转变,她在赫连珏这里总归是不同的。无关情感,只是一份独有的记忆。 “殿下,贤妃娘娘身边的桂嬷嬷来了!” 赫连珏听了,抬手,示意人进来。 “老奴给殿下请安。” “嗯!”赫连珏点头,漫不经意道,“什么事儿说吧!” “是!”桂嬷嬷躬着身子道,“娘娘让奴才带话给殿下,赵家女儿品行不端,赵惜儿为侧妃一事就此作罢!” 赫连珏听了,笑了笑,带着一丝凉意,“赵惜儿即将为三皇子侧妃,京城之中人所共知。现在因赵妍为恶拖累了赵家的名声,如此,本殿下就拒了赵惜儿?这一推干净的做法,落在世人眼中,母妃就不担心,我会落得一个凉薄无情的名头么?” 闻言,桂嬷嬷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怔忪过后,恭敬道,“那殿下以为如何是好?” “本殿没什么想法,让母妃看着办吧!”说完,摆手。 桂嬷嬷看此,不敢再多说,躬身退下。 主院中,秦卿听完丫头的禀报,眉头皱起,而后恢复如常,淡淡道,“下去吧!” “是!” 丫头离开,站在秦卿身后的丫头桂香上前,不明白道,“小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秦卿抿了一口茶水,没什么表情道,“意思就是那赵惜儿仍会入府不会变。”连自己的名声都搬出来了,贤妃怕是不会再说什么了。 闻言,桂香眉头损失后皱起,“赵家都那样了,殿下怎么还…。” “纳了赵惜儿最多被人暗中取笑一通,可殿下若是坏了名头,说不得会被人拿到明面上来置喙。两相比较,如何取舍,显而易见。” 桂香听了明了,只是仍拉着脸道,“等到赵惜儿进府了,肯定又会有一些人对着小姐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秦卿听了,却是淡淡一笑道,“这没什么不好!” “这有什么好的?”桂香不解。 秦卿把玩着茶杯,压下心底的酸涩,意味深长道,“殿下的身份在这里摆着,日后女人必定不会少了。既然如此,有赵惜儿这样一个满是糟点儿的女人占着侧妃的位置,总比一个德艺双馨,深得贤妃娘娘喜欢的女人来做这位置要强。” 桂香听完恍然,随着笑开,道“这赵惜儿注定是不得宠的,如此一来,在她被人病垢的时候,小姐适时的站出来,维护她几分。那样小姐不但得了贤名,肯定还会得到殿下的垂怜。” 桂香说完,满是敬然的看着秦卿道,“果然还是小姐想的深远。” 秦卿笑了笑没说话。心里没有太大愉悦之感。赵惜儿这次是被赵妍拖累,入府前就先得了贤妃的不喜。可下次呢?下次她可就不见得有这样好的运气了。或许早晚都会有一个入赫连珏眼的女人出现。每每想到这个,秦卿就感到心里发苦。 凤家 外面那些传言,蔺芊墨听了,继续在纸上画着圈圈,淡淡道,“蔺公子眼睛有疾,又受到这么大的冲击,到了离开,出去散散心的时候了。” 凤英听了点头,“夫人说的是!” “春暖花开,风景无限,让二公子挑个好日子就走吧!”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黑暗。美景伴随着荆棘,看得多,学得多。等他真正成熟了,等到时局稳了,他的眼疾也好了。等到那时,他是选择做一个逍遥公子,还是为官一飞冲天,就都看他自己了。 “相比蔺公子的自由自在,夫人可觉得失落?” 闻言,蔺芊墨停下自己的涂鸦无所为,转头看向凤英,浅浅一笑道,“要是跟着蔺毅谨一起出去游山玩水,那肯定很不错。” “对那无拘无束的生活,夫人仍然很向往!” “凤英,你的问题充满了探究的味道。”蔺芊墨看着凤英,正色开口,“昨天晚上去见过凤和了?” 凤英点头。 “凤和都说了什么?” 凤英没回答,只道,“夫人,您可以问答属下一个问题吗?” “嗯,你问!” 凤英看着蔺芊墨的眼睛,正色道,“嫁给主子,夫人后悔吗?” 凤英话出,蔺芊墨神色微动,脸上浅笑隐,沉默,良久,开口,“若是有一天,凤璟和我要分开。那么,我应该会伤心,而不会后悔!” “若分开的原因都在主子呢?夫人不会后悔并恨他吗?” “不会后悔,因为爱的最初,他是真心真意,我是心甘情愿,没有虚情假意,没有蓄意欺骗。他的感情是真的,我的幸福也是真。所以,不会后悔。” 蔺芊墨说着微微一顿道,“只是,不后悔,却不代表不会怨怼。因为从跟他在一起的那天起,想的是一辈子跟他在一起。” “若是最后因为他,半途劳燕分飞,无法走到最后,那么,我肯定会怨他。因为爱过,失去时就不会无所谓。” “但就是怨,他也不会成为我的仇人。凤璟,我爱的人,变成我曾经爱过的人,忘不掉,却也不会再去想念。” “不过,那是我最不想要的结果。所以,我会努力,努力守护着自己的幸福,不然它丢掉。” 凤英听完,眉头微皱,沉寂,片刻,开口,“属下体会不了那种心情,不过属下知道夫人说的是真话。” 蔺芊墨听了勾唇,“这么相信我?” “嗯!虽然夫人平时经常逗弄属下,还忽悠属下。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夫人从来不曾说过假话。” “看来我做的不错,你在这里信誉度很高呀!” 凤英点头,“所以,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请夫人在离开的时候,记得带上属下。” 凤英话出,蔺芊墨眼帘微颤,心头温暖,嘴角上扬,笑意暖暖,“这么好的属下,你家主子肯定舍不得。不过,就算他不舍得,我也要带你走…。” “嗯!” “不过,为什么想跟着我?” “主子背弃了夫人,以后他还有会其他人。而蔺公子以后会有妻子,孩子……” “而我只有你!” “属下会陪着夫人,直到夫人不再需要属下的那天。” 凤英没说的是,等到蔺芊墨不需要她的那一天,就是她的死期。这是她尾随蔺芊墨离开的惩罚。 就算是凤璟容许她认蔺芊墨为主,也不过是延续她的命至蔺芊墨不需要的那天。不然,她在离开的那一天就死了。 若是蔺芊墨一直都需要她,那么,她可以一直存活。一旦遗离,她必死无疑。凤规如此。 只是关于这些,蔺芊墨并不知道。但是心中动容却是真实存在。 看着凤英,蔺芊墨眼底柔色蔓延,“你家主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儿,就是让你来到了我身边。” 凤英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蔺芊墨的珍惜,是她的圆满。 她想主子这夫人这辈子长长久久在一起。但这世上不尽如人意的事太多,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她想陪着夫人。她不愿意夫人落寞,伤心的时候是一个人。 主子身边的暗卫有很多,可夫人身边只有她一个。 “凤英,谢谢你!” 凤英笑了笑,垂首,对于蔺芊墨的感谢,意外的没表示出回应。至于原因是什么,凤英自己清楚… 蔺芊墨对此完全不以为意。她喜欢凤英,是因为凤英的好。而不是为那完美无缺的礼仪。 “来吧,跟我说说在凤和哪里都打探到什么了?” “凤和就来得及说一句,主子这次心情不好跟夫人的心有关,然后就被叫走了。” 蔺芊墨听了,神色不定,“跟我的心有关?所以你才会问我是不是后悔了?” “夫人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主子,嫁给主子又不曾后悔。所以,属下想,夫人就写保证书就好,至于悔过书应该不用写也没关系。” “你这分析倒是透彻,可是还不到位呀!”蔺芊墨抚着下巴道,“连一点儿眉头都不许凤和透漏,明显是不给我求和的机会,由此来看璟公子的心情依然很差呀!” “先写保证书,抛砖引玉。” 蔺芊墨听了眼睛一亮,“这想法极好…。”随即又道,“不过我姿态是不是放得太低了呀!还有,我这保证书一写,你家主子会不会以为我在心虚呀?” 凤英思绪本来挺清明的,现在被蔺芊墨这一绕,忽然就又分不出头绪了。男女之事果然麻烦。 “那夫人以为怎么办才好?” “他不动,我不动,依我看我不如沉住气,也晾他几天,等他这火气爆满了,忍不了了,自动回来找我!” “夫人这可是有些冒险呀!” 蔺芊墨听了抚掌一笑,带着一股贼气,“只要人出现了,事儿就好办了!” 凤英扬眉,沉默片刻,明白了什么,低声道,“那可要属下再买几本更火辣的话本回来?” 凤英话出,蔺芊墨笑倒书案上。觉得自己节操在凤英这里已全部碎了,同时又觉得这碎的太好了。这提议,甚是秒呀! 大理寺卿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当然了,这也是在他们不为难又想办理的情况下。 不出一日,审查的结果就出来了,赵妍谋害蔺毅谨罪证确凿,人证物证均有,即刻押送监牢,监禁终身。 至于赵烨和赵夫人,一个教女不善是跑不了了。特别在查案的过程中,不经意查出赵烨在职期间,繁多不法贪污受贿的行为。如此,要如何定罪,就呈有皇上定夺了。 在大理寺卿把案子呈交给皇上之时,赵烨去了蔺家。但却不是求人,而是胁迫! 只是人还未到蔺家,就被蔺毅谨请走去了茶楼。 两人坐下,蔺毅谨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不温不火道,“我祖父这个时候不在府中,赵大人有什么话可以直接给我说。” 赵烨听了,面无表情道,“蔺相在不在府中,这一点儿我清楚的很。” 蔺毅谨听言,温和一笑,“祖父确实在,不过,就当前这种情况,我不认为祖父想见赵大人。” 赵烨冷哼一声道,“蔺公子倒是直白。” “赵大人过奖!” “既然蔺公子不欲我见蔺相,那么,跟你说或许也一样。” “赵大人请说,晚辈洗耳恭听。” 赵烨看着蔺毅谨那不温不火的样子,眼睛眯了眯,“今日蔺公子倒是让我感觉大不一样。” 前几次见蔺毅谨,给人的感觉就是温和有余,却是沉稳不足。可这次…倒是格外的淡定从容,发生这么多事儿,竟然不见丝毫冷怒激动等情绪。 看出赵烨眼中的探究,怀疑,蔺毅谨脸上笑意不变,“俗话说,吃一暂长一智,在生死边缘徘徊一回,总是会要有些改变的。” “话是那个理,可蔺公子这变化是不是太大了些呢?” 吃个亏,长个心眼这很正常。可蔺毅谨却跟变个人一样,这明显透着异常。 蔺毅谨听了不疾不徐道,“赵大人想跟我探究这个问题?若是,那赵大人恐怕要失望了,我没什么可以说的。” 赵烨这个时候也无意与他探究这个,看了蔺毅谨一眼,转身对着身后的小厮伸出手。 小厮见状,把手里的盒子递过去。 赵烨接过,放在蔺毅谨面前,“蔺公子打开看看吧!” “是什么?” “蔺公子看看就知道了。” 蔺毅谨听了没再说什么,放下手里的茶杯,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信函,嘴角勾起一抹不含任何笑意的弧度,伸手拿出,展开,看着上面的内容,脸上没什么表情… 果然都被墨儿猜中了,蔺恒确实是用赵妍曾经做下的事儿来威胁赵烨,以此成就了这门亲事儿。 其次,杨氏的事儿,也是蔺恒图谋来做的。只是这些信函中,赵烨隐去了他在其中的为同谋的内容。 全部信函的内容看完,直面给人一种感官,那就是蔺恒以他这个儿子为棋子,以蔺芊墨郡王妃的地位又诱饵,威胁利诱赵烨,成为他的助力。 赵烨极致在突显自己的无辜,被动,蔺恒的罪行,无情。 蔺毅谨看完,把手里的信函放入盒子中,淡漠道,“害我还不够,现在赵大人又拿出这些莫须有的信函内容,接着谋算为父吗?” 蔺毅谨话出,赵烨不由笑了,带着一丝冷冷渗人的味道,“蔺公子这反应,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呀!看到那样的内容,不惊不怒也就算了,竟然还倒打一耙,反而给我定了罪!看来,我过去是真的太小看你了。” “赵大人若是想拿这完全无影的事儿来胁迫我,那么,赵大人恐怕又要失望了。” “蔺公子,你是聪明人,何必装糊涂呢?你是蔺恒的儿子,就算对你父亲的为人了解的不够透彻。那么,对于他的字体,你却是熟悉的吧!如此,再来否认可就不太聪明了!你应该知道这些东西一旦散播出去,对蔺家,包括对你哪位郡王妃妹妹都有什么样的影响。” “赵大人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只是感觉,这样各退一步对我们都有好处。” “赵大人想要什么?” “我要的不多,只要赵家一安。”凭着国公府的能力,绝对可以做到。只要郡王妃开口,对着郡王爷吹吹枕边风。 蔺毅谨听了淡淡道,“确实不多,最起码没想过连官职都保住。赵大人倒是懂得隐忍。不过,我听说赵二小姐已经入了三皇子府了?” 闻言,赵烨眼神微闪。 蔺毅谨淡淡一笑道,“三皇子现在还没有子嗣,若是侧妃娘娘运气够好,若是能一举得男。想来,赵大人再恢复官职也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蔺公子想的太多了,就凭赵家现在的声名,惜儿就是进去了,也不过是有个容身之处罢了,其他的都是妄想。” “世事难料,谁能说的了呢!” “蔺公子是担心惜儿得宠,再对蔺家不依不饶吗?”赵烨说着,诚恳道,“蔺公子多虑了,就算是惜儿侥幸得了宠,就凭她一个侧妃的身份,一个女流之辈也不可能,” “女流之辈吗?呵呵…有赵四小姐的例子在前,对赵家的女儿,我可从来不敢小看。” 赵烨听了抿嘴,看着蔺毅谨目光沉沉,“蔺公子何必绕那么多圈子,你打算怎么做何不给个痛快话!” 蔺毅谨听了起身,把手里的盒子推过去,淡淡开口,“我没什么要说的,赵大人想怎么做尽可随意。” 蔺毅谨话出,赵烨脸色即刻沉了下来,“蔺毅谨,你这是打算赶尽杀绝?” 听到这话,蔺毅谨不由笑了,“由始至终,我什么都没做过。却是我险险从赵四小姐的手里逃过一劫。赵大人现在把赶尽杀绝这几个字加赋在我身上,是不是太过可笑了?” “可你别忘了,蔺恒是你的父亲!” “这个我不否认。只是赵大人恐怕不知道,在我们蔺家,没有父债子偿的存在。特别在看了赵大人给我的东西后。比起维护,我反而更愿意家丑外扬。如此一来,或许我兄妹二人倒是不用担负起奉养父亲的责任了。这么想,我倒是要谢谢赵大人了!” 看着蔺毅谨那清冷的眼眸,赵烨心头一跳,沉沉道,“刚才看完信函蔺公子的反应是不是太冷淡了些?”说完,眼眸微缩,心往下沉,“或者说,蔺公子对蔺恒那所谓的敬重,根本就是子虚乌有,那所谓的听从父命,欢喜下聘赵家亦不过是做出来的一出戏?” 蔺毅谨呵呵一笑,神色未有任何改变,“赵大人的想象力真是丰富!” “不是我想象力丰富,而是你们早有预谋。你们是不是早就透彻了蔺恒的谋算?”赵烨说着,心头翻涌,难掩激动,冷气从脚底往上冒,“他们都弄错了,都弄错了,被算计,被谋算的不是你们,而是正好相反,是你们算计了我们赵家,是你们…” 蔺毅谨神色莫测,“赵大人,有的时候太聪明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蔺毅谨话出,赵烨眼睛冒火,磨牙,“蔺毅谨你这是承认了,承认这一切都是你们蓄意做下的?” “事已成定局,承不承认重要吗?反正,这个时候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 “蔺毅谨,你是否太自信了些…。” “不是我自信,而是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 “赵大人很快就会知道了。”蔺毅谨说完,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处,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赵烨,温和一笑道,“刚才赵大人不是说,对于我父亲的笔迹,我必定是认识的吗?赵大人说对了,对于蔺恒的笔迹我确实十分熟悉,不过,你所拿的信函,那上面的字却都不是出自蔺恒之手。” 赵烨心中被真实的发现所刺激,一时候没听明白蔺毅谨的意思。 看赵烨怔忪不明的样子,蔺毅谨开口道,“也就是说,你若是把这些信函散播出去,到时候查验的时候,你也会定为诬陷。罪名,意图挑起蔺家之乱,祸害蔺家父子关系,抹黑蔺家声誉。所以,赵大人在行动之前,最好是三思而后行。” 听到这话,赵烨差点吐血,心中闪过百个剁了蔺恒的方法,沉戾道,“不是蔺恒亲手所写又如何?你蔺家去提亲,下聘却是事实!” “是事实!不过却是被你们蒙蔽的事实。” “你什么意思?” “蔺,赵两家的所谓的定亲,不过是你们在得知赵妍曾经做下的恶事,被蔺恒所知之后,蓄意做下的一个阴谋罢了!想用联姻掩盖,压下。而我们只是被蒙蔽了而已!” “放屁…”赵烨再也忍不住爆粗口,“这么的事儿被蒙蔽,傻子才会相信。定亲,蔺恒会没给你们写信?” “当时候祖父身体不好,而我又刚刚回京。哪里会探究那么多,要怪只怪你们赵家的胆子太大。不过,现在的父亲的信来了,该澄清的都澄清了,已证实他根本就未给赵家提过亲,更不会越过祖父向谁提亲。” 看着赵烨冒火的眼眸,蔺毅谨再补一刀,“再说了,若是定亲的话,一定会有信物的。父亲可曾给过你们信物?”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被蔺恒给算计了,被耍了。从一开始蔺恒就预想到了某种结果,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有戒心。他赵烨太天真了,太天真了…。 “蔺恒,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在赵烨的怒吼中,蔺毅谨抬脚走了出去。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吐出一口气浊气。 在蔺恒的身上,蔺毅谨学到了四个字,人心险恶! 蔺毅谨离开良久,赵烨才从酒楼出来,阴沉这一张脸,眼中满是杀意。蔺恒他绝饶不了他,从今天起,蔺家与他赵烨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赵烨在心中默默宣泄仇恨,边上小厮开口,神色紧绷,“老爷!” “说!” “小的刚才听到消息。说,蔺恒出事儿了!” 小厮话出,赵烨豁然抬头,目光凶狠,“你刚才说谁出事儿了?” “蔺恒!” “他死了?” 小厮摇头,“蔺大人听闻了京城的事儿,在急着赶回来找老爷算账的路上遇到意外,虽没死,却陷入昏迷,整个人不死不活!” “报应,报应,这都是报应…” 小厮看着赵烨那阴戾的表情,顿了一下道,“不过京城的人说,蔺恒会变成这样都是老爷你引起的…。” “放屁…。” “赵大人,我们是宗人府的,奉皇上之命,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说完,不待赵烨开口,直接把人押走了。 小厮站在原地看着,只有一个感觉,赵家完了! 果然,没过两日,赵家被发配边疆的消息不胫而走。 发配边疆,此生怕是回京无望了。 为官者都贪,只是被罚的这么重的赵烨却是第一个。追究原因,怕是跟蔺毅谨差点被害丧命有关。 赫连昌随时都有用上蔺昦的时候,这样重惩赵家,也算是给蔺昦一个交代。让他感恩! 至于尚书,有无数的人可以顶替,死活他都不在乎。不过…。 御书房中,赫连昌无意识的敲击着书案,表情莫测。赵家是死,是活,就看他们对于蔺芊墨的怨恨有多深了,若是…。赫连昌眯了眯眼睛,神色不明。 凤家 已经五天了,凤璟那里没有丝毫动静,蔺芊墨开始挠头了,“看来这等君入瓮怕是要落空了。” “不过,主子哪里已经有松动了。” 闻言,蔺芊墨眼睛一亮,“你见到凤和了。” “嗯!” “来赶紧说说!” “夫人,这次主子会生气应该跟九爷有很大的关系。” “跟九爷?”蔺芊墨神色不定,这是她第一怀疑的,不过被她排除了。 “夫人知道那日长公主办花宴,真实的目的是什么吗?” “不是赏花?” “赏花只是名头,实则是给九皇爷选妃。” 蔺芊墨听了恍然,“原来是这样。”说完,不解道,“九皇爷选妃,凤璟跟我生什么气呀?” “想想主子给您选的衣服,还有其后说的话,花枝招展,精致无比!” 蔺芊墨听言,嘴角抽了抽,“难道是因为九爷选妃,所以他才让我穿成那样的!不过,这没道理呀!无论我穿成什么样,我这个郡王妃,也不会成为九皇妃的人选。凤璟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 “夫人装扮的太漂亮,引的九爷移不开眼了吧!所以主子不高兴了。” 蔺芊墨翻白眼,“就离开的时候跟九爷打了个照面,就一眼,哪里来的移不开眼,你以为你家夫人是天仙呀,就那么招人沉迷。还有,这无意中的碰面,又不是第一次,你家主子可从来没闹过情绪。” 凤英听了,想到什么道,“哦,属下忘了说了,其实花宴那日,主子和九爷不是最后才去的,事儿从一开始就在。” “他们从一开始就在?” 凤英点头,“所以,移不开眼,可能存在。” 这问题蔺芊墨不欲探究,只是眉头道,“既然是为九爷选妃的,那么九爷在暗中相看倒是正常,可凤璟他去做什么?”说着,眉毛竖起,“也想给自己挑个么?” “是九爷让主子去的。” “九爷让他去的?让他去参谋意见吗?”蔺芊墨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没想到他们关系如此密切。想象一下他们相亲相爱的画面,呃…。美的不敢直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九爷说,他娶了正妃,跟您之间就再无可能。主子若是想早日安心,就帮着一起看看,他也好早些定下。所以主子去了,主子想九爷早日定成亲,只是听到的却是九爷择妃的标准。” 蔺芊墨直觉感到,这所谓的择妃标准,很有可能就是凤璟情绪突然不稳的源头。 “九爷说了什么?” “九爷说他要挑一个你喜欢的!” 凤英话出,蔺芊墨眉心一跳,脸色黑了一下,“赫连逸这个二货!娶媳妇是要过日子的,他玩儿个屁的煽情呀!” 不是她臆想中的感动,凤英放心了,继续道,“所以,九爷选了夏如墨。” “夏如墨!夏太傅的那个孙女?” “就是她!” “那个女孩性格倒是挺不错的,就是身体不太好。” “九爷说,夏如墨,她的名字令他最喜欢,所以他选了她。九爷说,在当时那些小姐中,你只有对夏如墨笑时才带了一分真,你不讨厌她,所以他选了她。九爷说,因为夏如墨对你真切的夸赞,他很喜欢…。” 蔺芊墨听完,静默,片刻,森森开口,“以己度人,若是有人当着我的面对凤璟表深情,我肯定也会火大的。不过,若是我,我绝对不会告诉凤璟,那女人别想通过我的口,让凤璟知道的她的什么情,什么爱。凤璟这傻瓜倒是好,闹起情绪来了,这是引我去发现九爷的煽情表白么?笨蛋,媳妇儿又没变心,他在乎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不可否人,九爷这些话,确实够多情的,很容易让人感动,为他心痛,并牵挂不断,愧疚增加。主子他心里不舒服也正常。” 蔺芊墨听着,神色变幻不定,“我才发现,凤英你感情可真够细腻的。” “呃…。夫人你不感动吗?” 蔺芊墨摇头,“我就觉得赫连逸二了,拿自己一辈的事儿,让人为他心痛,感动,他这不是多情,是缺心眼呀!” 凤英:…。 好吧!或许主子的情绪白闹了。九爷的表白也白说了。她家夫人太没心没肺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凤璟这次闹情绪,理由跟第一次没什么差别,他老心里不舒服了。罪名呢,是觉得我太过多愁善感了,时刻让他觉得,我随时都有可能变心了。所以,我有反省的理由,他有生气的资格。”蔺芊墨下结论。 夫人多愁善感?主子什么时候也变得爱幻想了? “既然事情清楚了,那么,我们今天晚上就去请凤大爷回来吧!”蔺芊墨说着,袖子撸了起来。   ☆、第191章 凤璟,我爱你,由始至终 蔺家 赵家的结果出,发配边疆! 蔺恒的消息到,不死不活! 这样的结局,让蔺昦久久无声。 有些事儿蔺恒查得到,蔺芊墨查得到,蔺昦自然也能查得出。只是比他们晚了一步,可该知道的他也都知道了,为何会跟赵家定亲,杨氏为何会出事,这些,都已知道… 或许这样挺好,挺好…最起码孩子没变得跟他一样,在他做出那样歹恶不配为父的事情后,并未弑父,只是决然的斩断了他所有的贪妄! 现在,他彻底老了,孩子们也都得一个安稳了,这对大家都好,都好… 这样想,只是眼眶却不由泛起红色。 父子总归是父子,孩子再不好那也是孩子…只是蔺恒却总是忘记这一点儿。这样的结果又能怪谁呢! 相比蔺昦的沉重。蔺安就是完全相反了! 在听到蔺恒不死不活的消息之后,狂喜大笑,手舞足蹈,开心畅想如何庆祝。只是,欢喜过后,随之而来的是遂然不及的失落,迷茫。 看着刚才还开心的不能自抑的蔺安,骤然露出忧伤色,神色怔怔不明。这两级的情绪转变,看的胡氏抑制不住心头一跳,第一反应,乐极生悲,傻了! 胡氏抬手在蔺安面前晃晃,紧声道,“老爷,你怎样了?还好吧?” “我很好,很好…”拿起酒杯一个口饮尽,长叹气。 “真的还好?”如果好,怎么叹气来了。 看着胡氏眼中担心色,蔺安幽幽道,“蔺恒变成这样了,那以后我升官发财,荣耀满门就再也气不着他了。看不到他那羡慕嫉妒恨的表情,我忽然觉得这心里不是滋味!” 胡氏:…面皮抖了抖。这是有病吧? “你说他就是残了也好呀,最起码还能看得见听得见。他为什么就昏迷不醒,不死不活了呢?唉…。这样我就是成就一番大业,也不会觉得圆满。”蔺安说完,郁闷道,“我现在才发现,蔺恒对我还是挺重要的。” 胡氏:…。确实有病! “若是这样,那妾身去上上香,拜拜佛,祈祷一下让蔺恒早日恢复吧!” 胡氏话出,蔺安杯子一撂,眼睛一瞪,“祈祷他早日恢复,你有病呀!” 胡氏听了不咸不淡道,“我这不是看老爷失落吗?” 蔺安听了,晃了晃头,“我大概真的喝多了!”说完,起身,“趁着我这晕劲儿还在,我去爹面前晃晃,顺便表达一下自己的心痛之情,让爹看看我这做兄弟的做重情义。” 说完,不待胡氏说话,扶着小厮的肩膀就晃悠出去了。 胡氏看着,抿嘴。表达个屁,相爷是老了,可不是瞎了。就蔺安那点小心思,他一撅屁股,相爷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去了铁定被削一顿。 而且,就胡氏看来,蔺恒变成这样,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完全是好事儿。 蔺恒好好的,很多时候是听碍眼的。可他碍的却不止他们二房,也包括蔺芊墨,蔺毅谨他们。有蔺恒在其中祸害着,蔺毅谨也是不得安生。 可现在,蔺恒挺倒了。他们却是连给大房火上浇油,挑拨内乱的机会都没有了。胡氏琢磨着,抚了抚自己的头发,呢喃,这么想还真是有些失落了… *** 蔺芊墨跟风老夫人请示过后,即刻带着凤英出门,对凤璟展开围追堵截。 坐在马车上,蔺芊墨掀开车帘一角,对着凤英道,“会经过这条路吧?” 凤英点头,“这是去军营的必经之地,主子下朝后必定从这里过。” 蔺芊墨听了,打量了一下四周,“这地方人流量好像挺多。” “嗯!” “人多了打滚撒泼就不适合了!” “可要换个地方?” “最好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那地方很多,不过,主子都不经过。” 蔺芊墨:…。 “主子必须经过的地方,比这人流更多的地方倒是不少。” 蔺芊墨:…。“听你说完,我觉得这地方真不错,风水宝地了!” “夫人满意就好!” “凤英我越来越喜欢听你说话了。” “在这方面,属下确实进步不少,都是夫人的功劳。” 蔺芊墨听了乐不可支,“狼和狈果然是一家。” “这是属下跟夫人的缘分!” “希望有一天能发展成情缘,你侬我侬的…”蔺芊墨的话还未说完,看到凤英眉头皱了起来,“怎么,情缘你不喜欢呀?” 凤英没回答,抬手,把车帘拉下。 蔺芊墨扬眉,凤英这是特别嫌弃么… “见过三殿下!” 听到这话,蔺芊墨知道了,凤英嫌弃。不过,三殿下…。蔺芊墨眉头不经意的皱了起来。这人流量果然大。 “凤英!” “是!”凤英颔首,赫连珏移开视线,转眸看向马车,淡淡一笑,悠然道,“郡王妃不欲跟本殿打个招呼吗?” 官大一级压死人,皇家出品更折磨人,盯着看是大不敬,视而不见更是罪大刑深。 呼…。吐出一口气,蔺芊墨抬脚走下马车。腹诽,太妨碍她会情郎了。 “见过三殿下!”走下马车,微微俯身,规矩行礼。 赫连珏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蔺芊墨,淡淡道,“起来吧!” “谢殿下。”见过礼,蔺芊墨站在一侧,十分恭敬道,“殿下先请过!” 赫连珏听了挑眉,“郡王妃这是赶本殿?” “不敢!”不是赶,是请。 “是不敢,而不‘不是’。”赫连珏龟毛的挑刺,找茬,“看来,郡王妃对本殿很不喜!” 她若说岂敢,那是不是承认喜欢? 蔺芊墨随着赫连珏龟毛问话,腹诽了一下,中规中矩道,“臣妇是不敢耽误三殿下要事。” 赫连珏听了,翻身下马,缓步走到蔺芊墨身前,在凤英戒备的眼神中,停下脚步,垂下眼帘,看着眼前犹如脱胎换骨一般女人,淡淡一笑,忽而声音柔下,“在国公府过的可好?” 这问话,意料之外…。不欲深究。 蔺芊墨垂首,“臣妇一切都好,谢殿下挂心。” “你要一直这么低着头跟我说话?” 蔺芊墨没动,闹不懂这位皇子到底什么心理。 “如果是那样的话,或许会聊很久。” 赫连珏说完,蔺芊墨抬起头来。 赫连珏脸上浅笑不变,眼神意味不明,“看来郡王妃很怕跟本殿久聊呀!” 听到赫连珏的话,蔺芊墨淡淡一笑,“殿下,男女有别,诸多不便,若是殿下无事,臣妇就先告辞了。”说完,屈膝,起身,欲离开。 “这是欲迎还拒么?” 赫连珏话出,蔺芊墨左脚踩右脚,疼!呲牙,罗敷有夫,罗使君有妇,哪里来的欲迎还拒? 蔺芊墨脚下那一踉跄,赫连珏看在眼里,不由笑了! 蔺芊墨当做没听到,准备上马车。这话题,辩解无意义,澄清没必要,说多了都可笑。充耳不闻,沉默最好…蔺芊墨想着,抬脚。 “主子!” 听到凤英这声音,蔺芊墨动作瞬时顿住,转头…白马之上,那风华无限,俊美依旧,清淡依然的男人映入眼帘。 还是那个人,丝毫未变,只是她心里却多了想念。 看到蔺芊墨变得晶亮的眼眸,还有那眼中隐藏不下的欢喜。却是越过他,落在身后之人身上,曾经这样的欢喜是他专属。可现在…。 赫连珏这种对比,某些感觉越来越可笑。敛起心中情绪,转身,嘴角扬起一抹浅笑,“郡王爷真巧。” 凤璟视线略过蔺芊墨,看向赫连珏,微微颔首,清清淡淡道,“是挺巧!” 回答,让人听不出情绪。不过,赫连珏却可以确定,刚才他说的那最后一句话,凤璟绝对听到了。不由,赫连珏嘴角笑意加深一分,“本殿还有事就不多聊了。”说完,翻身上马。 凤璟没说话。 赫连珏骑马离开,在走过蔺芊墨的时候,忽然停下,在蔺芊墨分神看着凤璟,也未曾有防备的刹那,俯身,伸手,手指在蔺芊墨发髻间略过… 蔺芊墨反射性抬头! 赫连珏微笑,把手上那片叶子丢掉,“抱歉,吓到郡王妃了。” 马上男子,俯身垂首,笑意柔柔,姿态风流。 马下女子,抬头仰望,怔愣不明,萌态惹人。 男的俊,女的俏,视线交缠,两两相望。 不经意间一副春风意境图形成,一切都成为背景。 凤璟眼睛眯了起来。 那是一幅画,一副极美,极碍眼的画。 凤和未觉其他,三殿下就是为郡王妃拿下了头上的一片叶。 凤英看着,女人第六感,感觉不太妙! “谢谢!” 看着蔺芊墨无任何情绪的眼眸,赫连珏垂下眼帘,轻喃一句,说完,看蔺芊墨眉头皱起,赫连珏笑了笑,退开,策马离开。 赫连珏最后轻喃的那一句话,凤和看到了,凤英看到了,凤璟同样也看的清楚。只是,说的什么均不知道。 赫连珏对郡王妃的秘语…。 这认知出,凤和这后知后觉的,瞬时头皮一紧,急忙看向凤璟。 凤英:根据她偷看话本的经验,这次行动,出师不利呀! 蔺芊墨抬眸看向凤璟,看到凤璟越发清淡的表情,瞬时跟凤英生出同样感觉,感觉不好… “相公!”甜腻腻叫一声,挥手卖萌。 看着蔺芊墨那弯弯的眉眼,凤璟眼底划过什么,握着缰绳的手无意识收紧,面上却无任何波动,看向凤英,“送夫人回去!” 凤英看了蔺芊墨一眼,叹气,果然出师不利。 蔺芊墨抬脚走到凤璟跟前,抬头看着他,直接道,“我们聊聊。” “忙!” 凤璟话出,蔺芊墨也不再废话,拉住缰绳翻身上马坐在凤璟身后,伸手圈住他的腰身,在引起周围之人驻足观望之前,脚踢马肚,迅速骑马离开。 凤英吐出口气,希望顺利。 凤和松了口气,郡王妃赶紧把主子哄好吧,这几天主子气压低的吓人,他这皮绷的也实在难受。 “当时花宴实为选妃,主子和九爷都回去,这件事儿你当时怎么没说?”凤英看着凤和问。 凤和挠头,“九爷选妃,我以为这种事儿完全没要说的必要,所以…” “所以你错了!” “这也不是我的错吧!就算是我说了,那些有的没的,九爷照样会说。” “你若说了,夫人或许就不会去了。” 闻言,凤和恍然,“对呀!这点我怎么没想到呀!要是夫人不去,那也没这么多事儿了。” “你明白的太晚了!” “其实,主子大可以直接开口,不让夫人去呀!” “主子若是这样说了,那就是明摆着不相信夫人。也是拘禁夫人的自由。这令夫人感到约束的事,主子不会去做。” “令夫人感到约束的事儿不会做,可对着夫人闹情绪的事儿他却做了。” “妄议主子,凤和你这是大不敬。” “我错了!” “我会告诉主子的。” 凤和:…。“凤英,你这属于公报私仇。” 凤英听了,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说对了!若是你当初机灵点,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儿。有些话主子不好说,可你应该说。” 凤和神色不定,“凤英,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聪明了。” “我进步了,而你,越来越笨了。”凤英说完,骑马离开。 凤和站在原地,感觉心里好受伤。 *** 骑马出京城,随着人流的逐渐稀少,蔺芊墨轻拉缰绳,速度逐渐减缓,圈在凤璟身上的手也不老实起来,上摸摸,下点点,满是怜惜道,“几天不见,我家相公好像瘦了。” 凤璟抿嘴,瘦没瘦他不知道,不过,他火气却是越来越炙热了。随着蔺芊墨到处乱摸的手… 不过,蔺芊墨可是没有任何不洁想法,她就是单纯的想确定一下,凤璟有没有把自己气瘦了。让她也感受一下。有人为她消瘦的那种美妙的滋味,也平复一下自己的这几天的闹心。 而凤璟那陡然升起火气,只能说…。男儿本能,本色不改! “夫君…。”蔺芊墨刚开口,腰上忽然一紧,景色转换,身体被禁锢,唇上接着多了一抹灼热,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机会,既开始攻城略地,不留任何一丝缝隙,不错过任何一寸柔软,几欲把人吞噬之势,极致的掠夺,带着怒气,连呼吸都被不容许… 热情,弑命,眩晕! 在蔺芊墨眼前都开始发黑的时候,凤璟终于松开。 “呼,呼…。”抵在凤璟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差点被憋死。 凤璟气息也很是不稳,眼中那墨黑的颜色几乎把人淹没,只是…。 在蔺芊墨终于换过来气,抬头,看到的却又是凤璟那波澜不起,平淡无波的表情。 蔺芊墨眨眼,凤璟淡淡开口,“悔过书,保证书,可都写好了!” 这话…。挥洒过自己的热情,差点把人亲晕之后,又做起了冷面郎君,拽起了铁面无私!凤璟这脸变得,让蔺芊墨都开始怀疑,刚才被亲只是她做梦而已! 或许,应该证实一下,想着,抬胳膊,只是还未碰到凤璟,就被拉下。 “在未完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前,夫人还是矜持点儿好。” 蔺芊墨:…。矜持?他自己把不矜持的事儿做完,这会儿开始给人家讲矜持了? “夫君,你这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凤璟听了,抬了抬眼帘,“你想亲我?” 蔺芊墨双手抱胸,面无表情,“不想!” 凤璟垂眸。 蔺芊墨面色一变,笑眯眯开口,“我想直接睡了你!” 话出,凤璟心口抽搐,看着蔺芊墨笑眼弯弯,面色红润的样子,面色紧绷,“夫人兴致不错。” “又生气了?”看凤璟身上冷意出,蔺芊墨真是开始怀疑,凤璟到更年期了。说什么都能让他起火。 “对我失望了?” “凤璟,你太敏感了!” “所以,对于九爷对你的深情,我应该视而不见,故作不知?”说着,不轻不重又加一句,“还有赫连珏,他对我的挑衅,对你的异样,我也应该当做看不见。” 五天了,凤璟的火气真是不减反涨,从开始的闹情绪,直接升为不讲理了。 心平气和的谈话,困难了。 刻薄,尖锐,多疑,甚至有些混账的凤璟,让蔺芊墨脑子有些乱。 “凤璟,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凤璟突然的改变,透着异常。 “遇到九爷选妃,看到了夫人别样风采,听到了他的情话无限。”凤璟语气不疾不徐,只是句句话都让人听着不舒服。 蔺芊墨眉头皱起,“你不高兴真的是因为这个?” “或许还有赫连珏…” “凤璟,你在无理取闹!” “就如我让你穿那件丑丑的衣服?” “那是多此一举,九爷选妃从来与我无关,我没必要故意穿丑做给谁看…” “所以,若是重新选,你仍然不会穿?” “穿与不穿的区别在哪里?我穿了你会觉得高兴?还是你喜欢我那种唯命是从的妥协?” 凤璟没说话。 蔺芊墨心里发闷,“凤璟,我不会强势的要求凡事都按照自己的意思走,我也会妥协,比如你不喜欢我存大钱,可以,我听你的,兜里揣个买桂花糕的钱就够了。你不喜欢桂花的味道,我可以用你喜欢的杏花香…。所以,你也不能霸道的要求我什么都按照你的喜好来。” “我让你觉得委屈了!” 凤璟不断转牛角尖的态度,让蔺芊墨抑制不住有些激动,“我没有觉得委屈,一点没有,从来没有…这样的磨合,这样的日子,还有转变,我觉得很自然,自然的…。让我觉得它是一种幸福。” 凤璟垂下眼帘,“是吗?” “是!我可以保证。” “可我所喜欢的,有的时候你并不喜欢!” “这一点儿我不否认。比如你喜欢女人,而我就喜欢男人。” “那其中也包括九爷吗?” “凤、璟…。”蔺芊墨磨牙,思绪乱成一团,“就因为我不穿那件衣服就让你生出这么多情绪吗?对于你来说,是不是每次见到九爷,我都要扮成小丑你才满意?可那样有意义吗?我更丑,更不堪的样子他也见过,你又…。” “所以,无论你装扮成什么样子,他都喜欢!”凤璟说完,飞身离开。 凤璟身影消失,蔺芊墨忍不住爆粗。 “凤璟你个混蛋…” 不远处的凤英看着叹气,出师不利,结果惨败。 凤和头懵,好嘛,连夫人都生气了。 凤家 跟凤璟的一番谈话,让蔺芊墨脑仁都是疼的。第一次真切的体会到,谈情说爱,甜蜜的时候很甜蜜,磨人的时候也尤其磨人。 “郡王妃,您回来了!” “哦,齐嬷嬷。” “郡王妃您脸色不太好,可是哪里不舒服吗?”齐嬷嬷关心道。 “没事儿,就是有些累了。齐嬷嬷是在等我吗?” “是,老夫人让老奴在这里等您,说你回来了过去她哪里一趟。” “那走吧!” “祖母…” “回来了!”凤老夫人应着,往蔺芊墨身后看了看,有看蔺芊墨神色不是太好,无声叹了口气,“来这里坐!” “好!”蔺芊墨在凤老夫人身边坐下,压下心里各种杂乱思绪,轻笑开口,“祖母可是想我了?” 凤老夫人听了抬手在蔺芊墨头上拍了一下,“还油嘴滑舌的。” “嘿嘿…。” “可是去见璟儿了?” “这个…” “这几天璟儿没回来不是忙着什么军务,若是你们闹别扭了吧?” “这个…” “怎么?跟我还瞒着?” 凤老夫人瞪眼,蔺芊墨头耷拉了下来,“祖母睿智,不过,不是闹别扭了,是凤璟自己在闹脾气!今天我去求和,又被他训了一顿。”蔺芊墨说着,不掩饰脸上的挫败,可怜巴巴道,“祖母,凤璟是真傲娇,真不讲理,真难哄!” 凤老夫人听完,神色惊疑不定,“这么说你祖父说的是真的,真的是凤璟在闹脾气?” “嗯!真的是他。” 确定了,凤老夫人感到稀奇的不行,“从小到大我可是从来没见过凤璟闹脾气,这还是第一次。还是对你!这太不正常了…不过,他为什么对你生气呀?” 蔺芊墨也不隐瞒,不过却简练了很多,关于九爷那番情话什么的也自动省略了,她可不想让老夫人觉得她是祸水。 “凤璟说在九爷的选妃宴,我穿的太好看了,跟人家争奇斗艳了,让九爷看到了…” 蔺芊墨说完,凤老夫人愣了好一会儿才道,“这太不讲理了,不过,凤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所以,我不明白了。祖母,凤璟他肯定变心了…”蔺芊墨瘪嘴,泫泪欲滴,表示她真的很在意凤璟这位爷。 “什么变心,我看他就是心里不舒服了。对你,这辈子他都不会变心。” “我没这种自信。”蔺芊墨苦哈哈道。 “那是因为有些事儿,你应该还不知道。”老夫人看着蔺芊墨,眼神复杂,“凤璟曾经当着我和你祖父,还有他父母的面,说过几句话…” “什么话?” “生不离,死不弃;若有一天他先死,也会带着你。生死都不许离开他。你跟他一条命,他才敢肆无忌惮的对你好,不会担心有一天你会离开。” “在这个家里,在这个世上,他不容许任何人碰你,无论是谁,哪怕至亲,碰之,不恕。伤之,必死。因为,你在他心的位置!” 凤老夫人话落,蔺芊墨心口紧缩,几近窒息,眼泪无意识滑落… 看着蔺芊墨掉落的泪珠,凤老夫人神色变得温和,伸手为她抹去,慈爱道,“璟儿不是无故闹脾气的人,对你更加不会。不要多想,试着用心去看,一定会明白的…” 蔺芊墨点头,“祖母,祖父在吗?我想请祖父帮个忙…” 军营 凤璟回来之后,就静立在窗前开始发呆,没错,就是发呆! 凤和站在一边,看着觉得该说些什么,可又不敢轻易开口。对凤璟他本来就看不透。现在,情绪起伏这么大,凤和抑制不住心里打鼓,发怯! 就这样,两人一个发呆,一个挠头。 时间不觉流逝,直到外面响起一阵异动,打破这压抑的沉寂! “主子,属下去看…。” 凤和的话还未说完,突然十多个人闪身出现。 凤和眉心一跳,即刻挡在凤璟面前,防御,戒备,蓄势待发。只是在看清眼前之人的装扮后,眼里溢出讶异,戒备散去。 最后,看着缓步走进来的人,凤和眼眸不自觉睁大。 凤璟眼眸微闪。 一身男装,一袭白衣,乌发高束,身材纤细,姿态傲然,脸蛋柔美,别样风流… 走进来,站定,看了一圈,随着把绳子丢出,风轻云淡道,“把人给我绑了!” “是!”凤卫绷着头皮,木着一张脸往凤璟走去。 凤和:…。头懵,这什么节奏。 看着凤和茫然又纠结的表情,凤英上前,伸手点穴,接着把人给拉了出去,干脆的替凤和做了决定。凤和老老实实往外走,也松了口气。 凤璟也不动,任由那些凤卫把他绑在椅子上。 “郡王妃,好了!” “都出去吧!” 蔺芊墨话落,凤卫即刻消失不见了,这任务做的,他们压力很大。 蔺芊墨抬脚走到凤璟面前,伸手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短小的匕首,在手里转了转,看着凤璟道,“璟公子,好好淡淡吧!” “嗯!” “璟公子能配合,我受从若惊。希望接下来的谈话中,璟公子能继续保持。不然…。”蔺芊墨拿着匕首,在凤璟身上晃了晃,“错一题,脱一件衣服。若是不想被我剥光,就真实的回答问题,不许欺瞒,不许虚言。” “嗯!” “既然璟公子明白了,那我们就开始吧!这次你…” “我可以自己坦白吗?” 蔺芊墨;…。“早知道,我应该早点把你绑了!” “你应该一开始就绑了!” “凤璟…。” “因为我想看的,就是夫人为了我不再理智,淡定的样子。”凤璟恢复以往的平淡,柔和,“在我快要妥协的时候,夫人来了。” “我…。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不明白你在知道我和肖映曾经差点定亲时,为何未有一丝反应?相比我对九爷的忌讳,我会想,你对肖映的无所谓,是否因为不在意?” “我也想不通,面对凤嫣几番的找茬,你为何不向我抱屈?是觉得我不会护着你?还是在积攒,等到积攒够了,然后告诉我,高门的生活你果然无法适应,如此,你就有了离开的缘由?而我再无反驳的理由。” “你之所以一直理智,淡然,是因为根本不在意。你之所以沉默,是因为终究要离开。我剥夺了你的自由自在,把你圈禁在身边。却给不了你想要的安宁自在。” “于九爷,于赫连珏,我都不喜欢。但对你我从来相信,你不会因他们而变心离开我。只是,我却不确定,当那层出不穷的琐碎,接踵而至,你是否还依然坚定,跟我在一起不会后悔…” 第一次听凤璟说那么多,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比起情话,这种剖白,更让人心动,直到心口酸酸涨涨… 眼角染上湿意,视线变得模糊,“所以,你才跟我闹脾气!” “嗯!” “你想知道,我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因为你的多疑,不讲道理,即刻失望而离开?” 凤璟点头,继而坦诚道,“其实,我后悔了…” “后悔了吗?” “后悔了!以后这样的事儿我不会再做。因为,无论你对我在意多少,无论你对这样琐碎的日子是否是厌烦。你都别想离开,哪怕…。” “凤璟!” 话被打断,凤璟抬头,无声询问。 蔺芊墨低头,凤璟额头上多了一抹温热,还有…。 “凤璟,我爱你,由始至终…。”   ☆、第192章 做个听话的媳妇儿 热切的告白之后,不落俗套的一记热吻,凤某人心里满足,心情飞扬,身火随着也是乍然而起。几日来的想念化为渴望,几日躁动难安的忍耐,化为火力一拥而上,蓄势待发,欲把拆食入腹,来一次彻底的身心满足,然…。 忽然的一痛,令凤璟难抑不由闷哼出生,面色难看,抿嘴,眼帘微抬,看着从他身上撤离,笑颜如花的女人,凤璟开始头痛了… 蔺芊墨手微抬,指间银针现,眸中邪恶之气蔓延。 凤璟眉心跳了跳,“墨儿…”浅淡的声音,绵绵软软,小意,求好。 蔺芊墨听了,勾唇,笑眯眯道,“相公这语调,让人心痒,手也更痒了!” 凤璟动了动身上的绳子。 蔺芊墨看着,轻笑开口,“这绳子是祖父给我的,据说韧性非同一般,单凭内力恐怕难以挣脱!” 凤璟动了动,而后停下,“韧性果然不错,祖父倒是有心了。” 蔺芊墨听了丢掉手中匕首,上前,弯腰看着凤璟,晃了晃手里的银针,“夫君可想再体验一下,曾经的那种无欲无望的滋味?” “不想!” “可我很想!”话落,银针出,与此同时… 嘣…。 绳子断裂,禁锢脱离,凤璟伸手,蔺芊墨身体被禁锢,同时手中银针掉落。 眨眼,“璟公子果然武艺超凡。” “多谢夫人夸奖。”把人圈在自己怀中,凤璟表情愈发舒缓,眉宇之间那隐晦的阴戾无踪,转而是一种淡淡的柔和。 “除此之外,就不想说点儿别的?” “夫人这身装扮很诱人。”手随着赞美动,表示他已被诱惑,食指大动。 蔺芊墨揽住凤璟的脖颈,随他不老实,只是浅笑道,“诱的就是你。只是,希望璟公子能够身体力行,真的吃下去,不要空有口号,却没有行动。” 凤璟听了,已快触摸到蔺芊墨软的手不由顿住,“夫人这话的意思是…。”话未说完,只感到身上流过一串麻意,而后各种无力充斥全身,特别是腰下三寸之处。闭眼…。意料之中的秋后算账。只是这种方式,太折磨! “夫人,可否换种方式?” “可我只擅长这个,你是知道的。” “可否将功折罪?” “说来听听。” “上交钱财管理权,以后家中银钱你来掌控,我兜里就装个给你买桂花糕的钱。” 闻言,蔺芊墨吧唧在凤璟脸颊上用力亲了一下,“相公这提议甚妙,极合我意。我果然没看错人,我家璟公子果然是极有魄力的一个人,想作的时候特别能作。想求好的时候也很是舍得彩头。开口就是奉上财政大权,这一点儿我尤其欣赏。” “那…” “不过,钱财归我管,你还要继续软。” 凤璟听了幽幽道,“夫人,你刚才才说过爱我的。这个时候不适合虐。” “这不是虐,这是我对你爱恨交织的表现。夫君可是不喜欢?” 前几天作够了,想听的话也听到了,这个时候要做的是什么?是剔除强势,要的是表现。 凡事都讲究一个张弛有度,这个时候可不适合玩儿霸道。明了这点儿,凤璟摇头,“夫人所谓的爱恨交织,我喜欢到受宠若惊。不过,夫人可否给个期限?” “期限看你自己的表现。” 凤璟听言,看了看自己腰下之处,“夫人不给我表现的机会。” “凤璟!” “嗯,除此之外,夫人还想我如何表现?” “这个嘛!嘿嘿…。” 凤家 “老夫人,郡王爷和郡王妃回来了。” 老夫人听了,赶紧道,“可是一起回来了?” 齐嬷嬷笑着点头,“是,一起回来的。” 凤老夫人放心了,“看来是没事儿了!” 说着,门口请安声响起。 “奴婢见过郡王爷,郡王妃!” 凤璟点头,同蔺芊墨两人,缓步走了进去。 “祖母!” 看着凤璟跟平日一样,无任何异样的表情,凤老夫人暗道;看他这副样子,实在看不出他真的闹过别扭。可那是确实存在的,她这孙儿也是会耍小性子的。 想着,不由打趣一句,“在外面待了几天,可是忙完了?” 凤璟垂眸,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都差不多了!” 老夫人听了抿嘴笑,说的跟真的一样!看来,这小子不但会闹脾气了,还会装腔作势了。 “你先回去忙吧,等好了叫我,我陪祖母说说话。”凤璟看着蔺芊墨,不咸不淡开口。 蔺芊墨听话的站了起来,对着老夫人道,“祖母那我先回院子了。” “哦,这会儿有什么要忙的?”老夫人随口问一句。 “回去准备饭菜!” “准备饭菜哪里值当你亲自看着!” “孙媳妇不看着,是自己做。”蔺芊墨说着,偷偷瞄了凤璟一眼,扯衣角,可怜她都是被逼的。 凤老夫人听了,怔忪不明,看看蔺芊墨,看看凤璟,“你去做饭?”这国公府何时时兴主子来做饭了? 齐嬷嬷更是不明所以,“郡王妃,可是厨房中有人病了?人手不够了吗?”不过就是再不够,也轮不到主子亲自伸手呀! “琴棋书画,女红,才艺她均是不行。如此,学学做饭很有必要。不然,出门在外,连个夸她的由头都没有。” 凤璟说的风轻云淡,老夫人听得神色不定,蔺芊墨干干一笑,也不生气,对凤老夫人挥挥抓,转身走了。 余光确定,直到蔺芊墨身影消失不见了。凤璟轻咳一声,放下茶杯,静坐不语,一派风光月霁,至尊无上的模样。 老夫人觉得这节奏不对了,直直看着凤璟,“璟儿,你真的要让墨儿去学做饭?” “这有什么不对吗?” “还有什么不对?这是哪哪儿都不对呀!谁家有主子亲手做饭的?”老夫人说着,盯着凤璟,道,“还有,你真的舍得?” 凤璟听了,看了老夫人一眼淡淡道,“我宠她,可却并不打算惯着他。女人总是要有一样拿的出手的。” 老夫人皱眉,“所以,你打算把自己媳妇儿训练成厨子?你觉得这拿得出手?” “我经常出门,如此,有一个能做一手好菜的媳妇儿我觉得挺好。” “你娶的这是媳妇儿,可不是丫头。” “没让她一直伺候,只要她偶尔动动手。在汶山的时候她也做过,这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违心的话说完,凤璟起身,“祖母歇着吧,我回去梳洗梳洗。” 威风摆完了,任务完成了,该回去交差了。 他做大灰狼,她做小绵羊。 他宠她是有条件的,她被宠着是应该的,因为她很听话,真的特别听话…。 她是凤家媳,而凤璟是凤家子孙,是老夫人疼爱,国公爷看重的孙子。 若是这孙子,太偏疼孙媳妇了。那,她这孙媳妇可就不太招人喜欢了,不但会被担心她恃宠而骄,还要忌讳这孙子被她带歪。 所以嘛,凤璟做那个依然强势的人,她负责乖巧就好。做做贤妻,得空练练厨艺,锻炼了自己,也平衡了其中之人的心理。这样不是挺好吗?如是,凤璟疼她些也是应该的。嘿嘿… 这厢,老夫人看着齐嬷嬷,皱眉道,“我怎么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呢?” 齐嬷嬷低声道,“老奴刚才去问了问凤英,凤英说,郡王爷大概是想看看郡王妃对他有多在意。所以,就来了这么一招。” 闻言,凤老夫人不说话了。因为这太有可能了。 “这小子现在也会折腾了!闹个情绪也要人三请四请的。” “老奴看这样挺好。这也证明,郡王妃对郡王爷还是很在意的。” 凤老夫点头,“夫妻之间,好都是相对的,懂得珍惜也很重。” “老夫人说的是!” 三皇子府 “娘娘,赵家那个婆子又来求见侧妃娘娘了。” 秦卿听了拿着杯子的手顿了顿,而后恢复如常,继续悠然的品着茶,“这是今年的新茶?” “是!” “味道挺不错!” 桂香听了,明了,看来娘娘今天心情不错。 秦卿放下茶杯,慵懒的靠在软榻上,帕子轻拭嘴角,漫不经心道,“你刚才说赵家那婆子又来了?” “是的娘娘!”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已经是第三次了。”桂香答的毫不犹豫,看来,很是关注。 “那婆子倒是忠心,对赵四小姐的事儿倒是上心。” 桂香听了扯了扯嘴角,低声道,“据奴婢所知,那婆子之所以如此上心,好像也是因为被赵夫人拿捏住了命脉。” 秦卿听了抬了抬眼角,看了桂香一眼,淡淡道,“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儿最好慎言。” 闻言,桂香头皮一紧,即刻跪下,“奴婢知错!” “以后注意点儿就行了,好了,起来吧!” “是!” “赵侧妃刚入府,本就各种声音不断。若是从我这个院子再传出点什么,难免给人过多的联想,误以为我容不得人,故意抹黑赵家,打压赵侧妃这个娇人儿一样。” “娘娘说的是,是奴婢太糊涂了。”桂香恭敬,敬幕道。 看桂香确实知错,秦卿也没再多说什么。 静默,片刻,悠悠道,“一会儿你去赵侧妃哪里一趟,把赵家婆子过来求见事儿禀了她吧!” 桂香听了,眼底划过什么,俯身,“奴婢这就去。” 惜霞院 “桂香姑娘过来,快请坐!” 桂香垂首,规矩行礼之后,微笑道,“不敢劳烦侧妃娘娘。” 赵惜儿听了,也不再多客套,秦卿身边的心腹丫头,她再热切也喂不熟,索性面上过去就好。 “不知桂香姑娘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赵家有位婆子在门口求见,好像是为四小姐而来,特意来求见侧妃娘娘。皇妃娘娘让我过来问问,侧妃娘娘可愿见。若是不见,奴婢这就把人打发了。” 桂香说完,想到什么,又赶紧加了一句道,“其实这个婆子已经来过两次了。只是那个时候侧妃娘娘刚入府。王妃娘娘怕冲撞了侧妃娘娘的喜庆。所以就拒了,不过,侧妃娘娘也不用担心,皇妃娘娘已经请宗人府那边的人多关照一下四小姐了。” 赵惜儿闻言,垂着的手猛然收紧,眼底极快划过一抹暗光。 已经来了两次了?为什么她从不知道?是故意不告诉她的吧? 呵…看来她这无视嫡妹,无情无义的名头已经出去了。 而秦卿,在她喜庆的日子给了她一片安宁。更对她的嫡妹妹照顾有加。呵呵…三皇子妃果然贤惠,果然贤德呀! 看着赵惜儿那不由变得紧绷的神色,桂香开口,“若是侧妃娘娘为难你的话,那奴婢就去把人打发了。” 打发了这次,还有下次。如此连番不断,她这恶名,她这无情,人憎狗厌。这三皇府怕是很快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若是见…。赵惜儿抿嘴,少不得一次探望。 见赵惜儿沉默,桂香皱眉,开口,“只是,皇妃娘娘明明已经交代,让宗人府的人关照四小姐了,也告诉那婆子若无紧要的事不要来打搅侧地娘娘了,怎么她这么快又来了?”说着,看着赵惜儿一副忧心态,“不会是赵四小姐出了什么事儿吧?” 闻言,赵惜儿心底盈满冷笑,这是逼着她见了。逼着这府里的人看她热闹了。秦卿果然是贤惠呀,好大度呀! 不过,她也无所谓了,这些日子以来赵家被看的乐子,她受到的冷眼还少吗?不说其他,就她入府这些日子了,三皇子却从未踏进她的院子一步。还有什么比这更难堪的呢? 所以,比起这个,赵妍的事儿已经不算什么了。反正也躲不开,早晚都要见,她又何必给人增添更多的笑谈呢? “劳烦桂香姑娘让她进来吧!” 桂香听了,垂首,“是!” 桂香离开,赵惜儿面无表情在椅子上坐着发呆。就算心里的沉郁压的她完全透不过起来,几近崩溃,她也不能做什么,什么都不能做,连一句抱怨之言都不能说。 因为这是三皇府,是她最后的落脚处。 而可以让她任意撒泼,发泄情绪的赵家已经不在了。所有的依仗也一同没有了。 她现在所剩的就是忍,能做的也就是忍,忍着…。 蔺家!秦卿,她早晚都会讨回来的。 凤家 “为夫今天表现的怎么样?” 蔺芊墨听了笑眯眯道,“表现的特别棒。那自大又狂妄样子看着都讨厌,而对我嫌弃又包容的样子一看就是真的。我从来没想到我家璟公子竟然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可有奖赏?”凤璟伸手。 蔺芊墨抬手把他的手拍下去,小脸儿一冷,“没有!因为你这天赋我特别不喜欢。俗话说,人生如戏,全凭演技,你都会演戏了,这是逼着我时刻怀疑,对我你是不是虚情假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夫人你这…。”凤璟说道一半,看着蔺芊墨似笑非笑的眼眸,默默咽下要说的话,因为那种猜疑,作死的事儿他刚做过。 轻咳一声,转移话题。 “夫人,凡事讲究一个赏罚分明,你这样过河就拆桥,只认好处喜钱财的作风,倒是是块做贪官的料子。” 蔺芊墨听了,眨眼,意外道,“只是贪官吗?我还以为我更适合做的是奸佞之臣呢!又奸,又贪,让人恨得牙痒痒,遗臭万年的那种。” “遗臭万年!夫人倒是很有野心,想好怎么努力了吗?” “首先要把自己变成男人,先入了官场再说。” 凤璟听了,扬眉,“那为夫呢?” “休了,不做夫妻,做哥们!以后我们可以手挽手一起逛青楼,钓马子…。”蔺芊墨说着,想到那种画面,抑制不住先抖了一下,摇头,“还是各玩各的吧!我去小怜馆,你去那青红楼。那样比较好。” “如此夫人做奸佞之臣的愿望怕是无法实现了。”凤璟把玩着蔺芊墨柔软的小手,神色柔柔淡淡,慵懒闲散,可脑子里却是充斥着各种激情。遗憾身体还未恢复,不能付诸行动。真是很别的慌。 “阿…。” “困了?” 蔺芊墨点头,在凤璟肩头拱了拱,那熟悉的体温和味道,让她睡意更浓,半眯着眼睛道,“这几天没睡好。” 凤璟圈住蔺芊墨腰身,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淡淡道,“为什么睡不好?” “明知故问!” “想听!” “你不在,床好像忽然变大了,看着都不舒服。被窝也凉凉的,睡着做梦总都是冰山雪地。身体不舒服,脑子也不得闲。每天想着怎么修理你,折磨你,是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 凤璟听着,目光越发柔和,嘴角勾出一抹清晰的弧度,轻抚着蔺芊墨的黑发,轻喃,“看来夫人真的想了不少。” “嗯,想了很多,最后确定…。” “确定用那种方法修理我?” “确定我想你了!” “夫人这两天总是说我爱听的。” “那是因为你还没把家里的银钱交给我呀!”说完,闭上眼睛,会周公去了。 凤璟抚额,低喃,“多好的回归夜,被最后一句话毁了!”   ☆、第193章 蔺芊墨和二皇子 “夫人,赵妍死了!” 闻言,蔺芊墨挑眉,“死了?” 凤英点头,徐徐道来,“昨天下午,三皇子侧妃赵惜儿去牢里探望过她之后,离开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赵妍突然暴毙而亡。” 蔺芊墨听了,拿着毛笔的手,无意识的又开始画圈,“这倒是给人过多的联想!” 凤英点头,“赵妍身死的消息已传出,现在已经有声音说,是赵惜儿容不下嫡妹,嫌她活着是拖她后腿,下狠手处死了她。还有一种声音隐晦的说,跟赵妍的死或许的蔺家所为。赵妍谋害蔺毅谨,赵妍不死,蔺家包括夫人均心难平。” “倒是很符合逻辑的联想。” “是从何处发出的声音,可要属下去查探一下?” 蔺芊墨摇头,淡淡道,“不必理会。世上没有绝对的黑和白,就算给出绝对的证据,也不能让所有的人都相信你是清清白白的。有国公府的名头镇着,这点流言蛮语,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若是渗入太多,反而落人话柄,又被质疑欲盖弥彰,心虚使然。” “属下担心有人借由此事,意图抹黑夫人的名声。” 蔺芊墨听了,笑了笑,“赵妍罪名已定,恶名人所共知,用她来抹黑我,这梗太烂了点儿,启不了什么作用。而且,这种事儿不用我们出手,也会有人站出来澄清。因为,比起我,我想这会儿更加感到困扰的应该是三皇子府的某个人。” “夫人说赵惜儿!” 蔺芊墨勾了勾嘴角,“或许还有那位三皇妃!” 凤英听了,若有所思。 蔺芊墨没再多说什么,低头继续临摹她那四不像的画。 三皇府 赵惜儿脸色泛白,眼圈发黑,一夜未睡,脑子里满满都是赵妍,不断回放着牢房中那最后一面! “我不要在这里待着,一刻都待不下去,你马上带我出去。”赵妍整个人把在牢木上,神色狼狈,焦脆,却也很是狂躁。犹如被圈禁的小兽般,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人的状态。 “妍儿,我给你带了些吃的,还有用的,你…” “我不需要这些,我要出去,要出去,你没听到吗?”激动,愤怒。 “妍儿,你做了错事儿,现在…” “我没做过,我什么都没做过,是有人陷害我。是有人不喜欢我,想弄死我,就跟故意使计让我过敏一样,我知道那个人是谁,她…” “妍儿,你想太多了。这些东西我放在这里了,都是你喜欢吃的。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赵惜儿,你不能走,给我站住,站住…” 想到那时赵妍的怒吼,还有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慌乱,惊惧。赵惜儿心口紧缩,眼睛泛红,身体紧绷。面对赵妍的求助,她是怎么做的呢? 充耳不闻,疾步离开。看到她这唯一的救星要走,赵妍又说了什么… “赵妍你敢走,我就把你曾经差点和蔺毅谨定亲的事儿说出去。这件事儿要是被三皇子知道了,你一定没好日子过…” 她听了走的更快了。 “赵妍你给我站住,站住…。赵妍,既然你无情,那么也别怪我无意。你对我见死不救,那你也别想好过,赵妍…。你等着陪我一起受折磨吧,哈哈哈…。” 大笑之后,随着隐约听到的是赵妍的呜咽声,绝望,愤恨,无助… 求助,胁迫,激愤,痛哭!一个希望到失望的过程。 她心力憔悴,浑浑噩噩的回来,刚坐下,接着听到的就是赵妍暴毙的消息。 一个天之骄女,一遭沦为阶下囚,承受不住的落差,注定损落的结果。赵妍理所当然的死了… 这种结果不意外,可赵惜儿却感觉冷的厉害,从内而外蔓延的冷意,让她牙齿直打颤,胸口憋闷,心口缩紧,又疼又麻,抑制不住身体开始发抖,整个人感到有些透不过去来! 她不止一次想过,若是赵妍这个糟心的没了,她在三皇府是不是会好过些? 而现在她真的死了,甚至有人说是她害死的。按道理说,这个时候她应该特别慌乱才是,应该忙着为自己澄清,为自己辩解才是。然而…意外的她却什么都不想做。 赵家没了,赵妍死了!她现在真正就剩下一个人了。 蔺家,郡王妃,秦卿,这些人她恨着的人,也是束手无策的人。她把她们当仇人,可她,在她们眼里却只是一个可怜虫。一个随意可以捏死的蚂蚁。这么讽刺的存在,可却是事实。 赵惜儿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渺小,无能。除了愁怨,她甚至不知道她活着要做什么?就是为了体验一下人生的悲苦,历经煎熬之后再死去吗? 赵惜儿眼中一片茫然…。 主院 秦卿脸色很是难看,怎么就突然死了呢?还是在那样巧合的时间? “娘娘!” 听到声音,秦卿抬头,紧声道,“殿下可回来了?” 桂香摇头,“还没有,我让翠香在哪里守着,看到殿下马上过来禀报。” 秦卿听了再说什么,只是按着眉心,心绪不宁。 桂香看了,给秦卿倒了一杯茶,放在她跟前,轻声道,“娘娘你不用担心,宗人府那边不是说了嘛,赵妍纯粹就是自己使用巫术,被反噬才会忽然暴毙的。” 秦卿扯了扯嘴角,眼中无任何笑意,“宗人府不说暴毙,难不成还能说是三皇子侧妃,或者是蔺家和蔺芊墨所为?” “可赵妍突然暴毙这是事实。” “是不是事实根本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赵妍死的时间。”秦卿皱眉,“赵惜儿去见赵妍是我允许的,现在她惹上谋害赵妍的嫌疑,名声受损,招人非议。她惹上麻烦,间接的也是我这个正妃的失职。更重要的是…。” 秦卿说着,微微一顿,神色有些紧绷。 桂香凝眉,低声道,“娘娘是说,有人会因这事儿歪想?” “外面的人不好说,不过府中的人必定会多想。前两次,赵家那下人过来都被我阻了,偏偏这次我让你过去问了赵惜儿,也就这一次探望,赵妍没命了。” 秦卿说着,眼底溢出一丝懊恼,“府中的人没几个是傻子,我前两次阻止赵惜儿去见赵家人,就算说的再好听,有人也能猜到我真正的意图是什么。现在又来这么一出…。必定有人以为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彻底毁了赵惜儿。” 秦卿气恼,本来她这次让赵惜儿去见赵妍,不过是为了做实自己的贤名。可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适得其反了。 “娘娘,你也不必太过担忧了。对于赵妍的死因,三殿下肯定特别清楚。所以,殿下绝对不会误会娘娘…” 桂香的还未说完,一个婆子忽然疾步走来,顾不得礼仪,紧声道,“娘娘不好了,赵侧妃上吊了!” “什么!”起的太猛,令秦卿一时有些眩晕,面色越发难看。 桂香急忙伸手扶住秦卿,神色不定,赵惜儿若是这个时候死了。搞不好娘娘的名声都会跟着受损。 眩晕过去,秦卿急声开口,“赶紧去请大夫。”说完,疾步往外走去。 走到一半儿,一丫头上前,刚俯身,秦卿已开口,“赵侧妃如何了?” “回娘娘,好在发现的及时,赵侧妃只是受了一些惊吓,但并无大碍。” 秦卿闻言,紧绷的心舒缓了一分。却又止不住生出更多失望。怎么就没死呢! 小丫头抬头,看了秦卿一眼,欲言又止。 桂香看着,皱眉,“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别惹娘娘着急。” 小丫头听了,垂首,动了动嘴巴低声道,“三殿下现在在陪着赵侧妃!” 小丫头话出,桂香脸色不由变了,不敢窥探秦卿的反应。 刹那的静寂之后,秦卿声音响起,“都是本妃失职没照顾好赵侧妃,让殿下跟着操心了。” 小丫头听了眼神微闪。秦卿这句话的意思…。三殿下只是为府中的事儿操心,并不是在担心赵侧妃。三殿下之所以会去看赵惜儿,不过是为了弥补她这个正妃没做到的地方罢了。从头至尾,跟赵惜儿本人都无任何关系! 秦卿这话说的实在够高端的,也够伤人的。更是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醋劲。 在这个时候较真这些,实在不聪明。也直接证明了,对三皇子是真的很在意吧! 女人呐,一旦在意了,就会变得被动了,办事也总是少了一分理智。 而秦卿亦不是笨蛋,她知道刚才的话有些不妥。只是心中那股不舒服怎么都压抑不下。就如看到蔺芊墨时一样,想到蔺芊墨曾对三殿下的穷追不舍,痴迷爱慕,她就各种不舒服。就算蔺芊墨已经嫁做人妻,已经没了关于跟三皇子之间的记忆。秦卿每每见到蔺芊墨还是本能的抵触,不喜。 面对蔺芊墨尚且如此,那么对赵惜儿这个名正言顺的,赫连珏的女人,秦卿更是膈应的厉害。 女人的事儿避免不了,赫连珏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只是知道是一会儿事儿,真正面对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你去我库里取些补品过来,我们过去看看赵侧妃!” “奴婢这就去。” 小丫头离开,秦卿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神,抬脚往惜霞院走去。 桂香跟在后面,心里觉得不安。自从赵惜儿进入三皇府,三皇子可从未踏入了她的院子。现在,三皇子的态度已无声的表明了什么。对赵惜儿,三皇子绝对不会是去训斥。反之…。 桂香想着,眼帘微抬,看着秦卿挺直的声音,眼帘垂下,无声的叹了口气。聪明反被聪明误,娘娘这会儿心里恐怕很不是滋味吧! 而这个时候就算再表贤惠,三皇子也不觉得会高兴。 果然如桂香所想的那般。 秦卿对三皇子请了罪,对赵惜儿表示了关心,表示了自责…。一个贤德主母该做的,她都做了。可得到的反应,却是一片平淡。 三皇子什么都没说,斥责的话更是一句没有。可就那握着赵惜儿手的动作,还有那淡淡的关心,都足以令秦卿吃心个透彻。 至于赵惜儿说些什么,秦卿当时都已听不到了。 凤家 “老夫人,二皇子来了!” 闻言,老夫人不由有些意外,国公爷不是说,二皇子现在见到他就跑吗?怎么?这位主这次还主动找上门了? 关于赫连冥跟国公爷学习武艺,被训练的看到国公爷就跑一事。在国公府并不是秘密,或者说在整个官员高门也都知道。 因为当时皇上为了这事儿,训斥二皇子的声音,那是整个皇宫几乎毒听到了。如此,官场上的人几乎也全部都知道了。 齐嬷嬷看着老夫人脸上的意外之色,抿嘴一笑,低声道,“国公爷不在,刚出去了。” 凤老夫人听了,明了,看来这二皇子也是找准点儿才过来的。 “家中男子谁在,赶紧过去迎一下…”老夫人说着起身。 齐嬷嬷听了,开口,“二皇子不等人迎,就直接去了郡王爷的院子。” 老夫人听了,欲往外的脚步顿住,“璟儿没出去?” “郡王爷出去了,老奴也跟二皇子说了。可二皇子说,要在哪里等郡王爷回来,还说好久没见郡主妹妹了,顺便聊聊…” 郡主妹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老夫人有些无力,二皇子还是那么不安套路出牌。还郡主妹妹…?老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差点忘了这层关系了。这亲戚的名头都说出来了,她也不能再说什么合适不合适了。 “郡王妃这会儿在做什么?” “郡王妃从半晌就在厨房待着,跟着徐嬷嬷学做菜!”齐嬷嬷说着,笑了笑道,“徐嬷嬷说,郡王妃洗菜,摘菜真的挺利索的。切菜也还行,就是一站在锅台上,握住勺子就总是犯迷糊,手忙脚乱的厉害!” 老夫人听了不由笑了,“她要是熟练那才奇怪!” “不过,郡王妃很学的很认真,好像真的挺感兴趣的。” “怎么都好,随他们小两口折腾吧,反正总归不是坏事儿。”凤老夫人很豁然,蔺芊墨是真的喜欢,还是为了凤璟才不得不去做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她是真的在意凤璟就好。 “那二皇子哪里…?” “过去请个安吧!” “是!” “二皇子!”凤英微颔首,请安。 “嗯!你们郡王妃呢?” 凤英听了不由抬头,面露怀疑,“郡王妃?”不应该是问郡王爷吗? 看出风格赢的疑惑,赫连冥直白道,“你没听错,我就是找你们郡王妃,我的郡主妹妹!” 凤英:…。 “她人呢?在哪里?不出来见我吗?” “呃…。二皇子稍等。”凤英说完,直接往厨房走去。 赫连冥看着皱眉,“蔺芊墨在厨房?”说着,直接跟了过去。 “夫人,二皇子来了!” 凤英话还未落下,赫连冥已经出现在眼前。看着忽然出现的陌生男子,蔺芊墨扬眉,传说中的二皇子,赫连冥? 赫连冥看着那个正在挥锅铲的女人,神色不定,蔺芊墨?厨娘? “二皇子…” “你是蔺芊墨?” “呃…是!” “你在做什么?” “炒菜!” “我没瞎,自然知道你在炒菜!”赫连冥面带嫌弃。 蔺芊墨:…。 “我是问你为什么你要炒菜?你家没下人了?” “就是喜欢做饭,学…” “你这喜欢果然不正常,就如你过去喜欢赫连珏一样!没眼光,还自虐。” 蔺芊墨;…。二皇子,果然二,这脑子确定没被驴踢过?喜欢赫连珏这事儿,那是能这么说的吗?有没想过人家现在的身份?会尴尬,会出事儿懂不懂! “抱歉,过去的事儿我都不记得了!” “你就是记得,你跟赫连珏也没可能!” 我呀!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呀!这是极品呀,怎么这么爱说真话?确定是皇家出品?这二球! 惊奇完,蔺芊墨转移话题,“二皇子可是来找郡王爷的吗?”问完,不等赫连冥回答,直接道,“郡王爷出去了,大概到晚上才回来。” “你在炒什么菜?” 蔺芊墨:…。驴头不对马嘴。她在撵人,到底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 “你连自己炒的什么都不知道?”又是满脸嫌弃色。 蔺芊墨听了不由笑了,这话说的…。太让人想蹂躏了。 “干煸豆角,二皇子可想尝尝?” 赫连冥摇头,不假思索道,“光闻味道,就知道吃了肯定闹肚子,我可不想受罪。” 这下蔺芊墨真的笑了,哎呀,这二皇子怎么总是说实话呢?太让人喜欢了! 看着蔺芊墨骤然大亮的眼眸,凤英垂眸,神色不定。 赫连冥上前,看着锅里那黑乎乎的东西,瘪嘴,深深嫌弃,“给猪,猪都不吃!” “猪确实不吃!”蔺芊墨说的别有意味。 赫连冥转头,“我刚才也不愿意吃,你在骂我?” 蔺芊墨满脸懵懂,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赫连冥嗤笑,“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装!” 蔺芊墨听了,不好意思,“谢二皇子,这是第一次有人夸我聪明!” 赫连冥听言,盯着蔺芊墨,表情怪异。 蔺芊墨憨笑。 赫连冥稀奇,“凤璟怎么就看上你了?” “这个…”蔺芊墨低头,揪着衣角,羞涩道,“从小定亲,皇上赐婚,都是缘分。” “凤璟怎么就从了呢?” “缘分天注定,相公就喜欢我的实诚!” “听着像是打油诗!” 蔺芊墨闻言,眼睛一亮,“二皇子觉得我说话像是诗?这是有学问的意思吗?” 赫连冥皱眉,“不是都说你变了吗?” 蔺芊墨笑,喜气盈盈,“都说我变漂亮了!” “看来那些说你变聪明的,不是眼睛瞎了,就是耳朵聋了。”赫连冥摇头,唏嘘,“谣言真可怕,看来凤璟之所以会娶你,肯定也是被谣言给害了。” “二皇子,你是这是挑拨我们夫妻感情!” 这话自动被赫连冥忽略了。 赫连冥看着蔺芊墨,眼里满是怀疑,探究,“你当初是不是用了什么阴谋,你强迫了他?逼的凤璟不得不娶你。”说完,气哼哼道,“当初蔺纤画就是那么做的,你跟她是堂姐妹,想法肯定也差不离儿。” 蔺芊墨听了,惊讶不已,顺口接下,“难道说,当初二皇子是被蔺纤画给强迫的?你不是自愿的么?” “自愿个屁,老子当时喝醉了,不知怎地就跟她睡在了一起,醒来后,她哭的稀里哗啦,我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后来,只能纳了她!”赫连冥说着,恨恨道,“从那以后,老子府中再也不容许办什么宴会了,想非礼我,对我图谋不轨的人太多。” 凤英听着嘴角抽搐。 锰子低着头,在一边装死。二皇子有的时候真是个实诚人,实诚到什么丢人说什么。 蔺芊墨听的却是两眼放光,原来这位爷不但对人家的直白,对自己的事儿也很坦白呀!这样的真性情,真是太少见了,珍贵呀! “二皇子,厨房杂乱,走,我们去外面坐慢慢等郡王爷。” “我饿了!” “徐嬷嬷,准备几个小菜!” “再来一壶酒!” “徐嬷嬷,再…”蔺芊墨的话还未说完,凤英开口,截住,“二皇子不能喝酒!” 蔺芊墨不明所以。 凤英附耳,还未开口。 赫连冥黑着脸,直接的道,“本殿只有喝醉了骂爹,少喝点没妨碍,你们嘀嘀咕咕,磨磨唧唧的做甚?” 凤英不说话了。 蔺芊墨听了一言不发,直接往屋里走去。进屋,关门,钻窝,蒙头,捶床,笑趴…。骂爹!这品质太难得了。 “蔺芊墨干什么去了?” 凤英多少猜到了,因此避而不答,只道,“夫人一会儿就过来,二皇子请坐!” 赫连冥也不过探究,反正,女人的心思都特别难猜。与其猜她们做什么,不如悠哉的坐下喝茶。 凤老夫人过来打过招呼,见过礼之后,没坐多大一会儿就离开了。 凤家二房的嫡长子,凤麟过来请招待,结果直接被嫌弃了,没说几句话,凤麟就顶着一脑门子的汗走了。 赫连冥是个不靠谱的,跟他说话本就费劲。可偏偏人家又是皇子,噎死个人,你还得客气着。那滋味,真不是滋味! 不过,到了蔺芊墨这里嘛,情况就不同了,相互噎,相互坑。 “凤璟有没有说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 “看来你也不怎么受宠。” “以夫为天,作为贤妻,丈夫的事儿不欲多打探,只要准备好热菜热饭等着就好。” “你做的饭菜能吃?” “米饭真的能吃!” “你们成亲也有半年了,怎么府中连个妾没有?” 蔺芊墨听笑了笑,抬手为赫连冥斟了一杯茶递过去,不温不火道,“大概是缘分还没到吧!” “我看是你不想给他纳妾吧!善妒的女人可是要不得。”赫连冥说着,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喝完眼睛一亮,“花雕!” 蔺芊墨微笑,“二皇子果然懂酒!” “好喝,好喝…”说着一口饮尽。 一边锰子看着,面色紧绷,怎么可以给二皇子喝酒呢? 凤英看向蔺芊墨。 蔺芊墨轻轻一笑,“二皇子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让二皇子失望而归呢?” “墨儿,你是我亲妹妹呀!”喝到酒了,连称呼都变了。 亲妹妹?你这是要变成蔺家种!呵呵…。蔺芊墨笑,“二皇子言重了。不过,我听郡王爷说,这花雕不同于别的酒,劲及大,曾有人一杯倒的。二皇子也稍沾为好。” 赫连冥听了,摆手,“一杯倒的那是没量的人,我不同,我是酒中高手,再来一杯…” “最后一杯了!” “来来,倒。” 倒酒,赫连冥拿起,再次一口饮尽。 “好酒,好…。” 噗通…。 夸赞的话未说完,人猛然趴了下去。 “二殿下,二殿下…”锰子脸色一变,急声呼喊。 凤英即刻上前,看查过后,“二皇子睡着了,应该是醉了。” 凤英话落,二皇子呼噜起。 “呼…。” 看来凤英所言不虚,锰子放下心来。 蔺芊墨满脸惊叹,“这花雕果然厉害呀!不过二皇子更厉害,人家一杯倒,二皇子是两杯。真是海量呀!” 锰子干笑,有些分不清这话到底是不是夸奖,听着怪怪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二皇子这次喝醉没骂爹,真是太幸运了。 “二皇子醉了,就让他现在府里休息一下吧,等醒了再回去。” 锰听了,犹豫了一下,就应了下来,“如此就劳烦郡王妃了。”在这里休息,万一中途人醒了,再骂起爹来,凭着国公府的地位,也有人敢劝着点。如此,他这个做奴才的压力也小点儿。 决定了,蔺芊墨吩咐道,“凤英,你带几个小厮过来,把二皇子送到国公爷的住处去。” 闻言,锰子眼眸瞪大了,“送…送到国公爷哪里?” “郡王爷不在,总归是有些不方便!” 这话,确实挑不出理儿,只是送到国公爷哪里…。锰子咽口水。二皇子今天可为了请郡王爷帮忙,脱离国公爷的魔掌才过来的呀!若是直接送到国公爷哪里,那…。万一国公爷比郡王爷回来的更快… “郡王妃,请问国公爷什么时候回来?” 在锰子询问间,凤英已带着小厮过来,架起赫连冥往国公爷院中走去。 锰子一时间不知道该顾那边了。 蔺芊墨笑了笑道,“国公爷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二皇子那个时候应该也醒了,刚好可以好好聊聊!” 锰子;…。 锰子傻眼间,蔺芊墨转身,笑意森森,为何不给凤璟纳妾,这问题太惹人爱了,只能热切款待。 锰子想反悔,却不敢追着蔺芊墨去屋。苦着脸,揪着头发尾随而去,希望二皇子醒来后不会剥了他,呜呜呜…。 后来,不出所料的,在赫连冥的哀嚎声中,人被国公爷拉去校练场了。 蔺芊墨乐不可支。 只是,这种好心情并未维持太久,刚用过午饭。 凤英皱眉禀报,“夫人,肖家要进京了!” 闻言,蔺芊墨嘴角笑意隐没,随即又恢复淡然,凤璟的外租家,无法隔绝的存在,少不了的来往。 “什么时候到?” “明日!老夫人的寿辰要到了,她们特意过来贺寿。” 理由充分,诚意十足,只能热烈欢迎。 “都谁来了?” “肖老夫人,肖家三爷,还有几位表姑娘。”凤英说着,不自觉又加了一句,“肖映儿也来了。” 蔺芊墨听了勾唇一笑,“这是要来个喜相逢?不知凤大爷知道了,心情是否特别激动?” “主子不会!” “可他媳妇儿会!特别激动。” 凤英听了,动了动嘴巴,忍不住道,“夫人,你也想学主子,作一回?” 蔺芊墨忍俊不忍,咯咯笑了起来,“你以为我像你主子似的,那么笨?” “那夫人打算?” “人家还没怎么着呢,我暂时没打算。不过,准备几件战袍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还是很有必要的。外在美,自信足,气势涨,所以,越是美的女人就越是容易傲娇,就是这个道理!” “属下这就去给夫人准备!” 蔺芊墨拍了拍凤英的肩膀,郑重道,“打赢了我们继续吃香喝辣,输了,我们就四海为家!” “属下明白!” “不过,只要兜里有钱,输赢都不怕!” “夫人你这话若是让主子听到了,你这刚到手的财政大权恐怕又要丢了。” “嘻嘻…。一时得意我就忘形了。不过,抱着一堆钱的感觉真好。”蔺芊墨说完,往内室走去,“我再去数数去。看看有没有多出来点儿,也好给我家凤英再买个发夹。” 凤英听了眼底溢出一抹柔笑,“夫人,你昨天刚送过属下发夹。” “有钱任性,我愿意天天送谁管的着。”蔺芊墨继续扒拉着钱,头也不抬道。 凤英嘴角笑意柔,“属下还以为,夫人之所以送发夹,是因为它最便宜呢!” “最便宜的是皮筋儿,发夹是第二便宜,嘻嘻…等以后你家夫人存到好东西了,送个特别的宝贝给你,保证别人买都买不到。” “好!”夫人送她的发夹,已经是她的宝贝。那是第一次有人送给她东西。对于她来说,那份心意,已价值连城是任何人都买不到的。   ☆、第194章 变数 陵城,肖家 肖家老二肖磊,看着肖远,略带不安道,“大哥,由着娘和三弟他们京城,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呀?” 肖远听了,抿了一口茶水放下,不咸不淡道,“有什么不妥的?” “大哥,这里就我们兄弟在,你有何必跟弟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肖磊不耐肖远这故作不明,扮高深的姿态,直接道,“凤璟上次的那番话你也听到了,他的态度很明了,简单的说就一句话,若是肖家不老实,他就不会客气。” 肖远听着脸色耷拉了下来,虽然那是事实,大家心里知道就好,非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遣词用字还一点儿遮掩都没有。那种揭伤疤的感觉,真是难堪,又难忍。 横了肖磊一眼,冷哼道,“怎么不客气,他还能全部把肖家的人都杀了不成?” “这个他应该不敢。他就算是再了得,我们的身份在这里摆着,罔顾性命,滥杀至亲这有违世间伦理,定招人唾弃的事儿他应该还不会做,不然他这郡王爷那也算是做到头了。” “那你怕什么?” “怎么能不怕!他就算是不能杀了我们,可若是如他上次所言,真的惹恼了他,他强力压制之下,让我们肖家再无出头的机会,这种事儿他可是有能力做到的。那种被人禁锢,永无翻身之日的感觉,比死了也好不到哪里去。” 肖磊说完,担心道,“所以呀,我实在担心,娘他们过去,再出什么幺蛾子,惹的他不高兴了,对我们没什么好处。我真是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要怂恿着娘跟三弟过去。” “看看你那点出息,做什么都畏首畏尾的能成什么气候?” 肖磊听了也不生气,自认怂,“不是我没出息,而是凤璟太无情。” “既然知道他无情,你还顾忌他高不高兴?他高兴,也不会拉我们一把。他不高兴,也不敢要了我们的命。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赌一把。如果赌赢了,我们肖家的荣耀就此就会立起来,从此融入京城,拿回早就属于我们的荣华富贵,再也不用被困在这小小的陵城,憋屈的过日子了。” “大哥说的固然不错,可哪里会有那么容易!” “无论如何,都要一试。就算不为我们自己,为了孩子也要放手一搏。”肖远沉声道,“我们年纪已经不小了,再大的荣华我们也享受不了多少年了。可孩子们不同,他们还年轻,现在我们若是不帮他们撑起来,等到以后娘不在了,国公府和凤老夫人也都离世了。那跟国公府的关系可就越发的疏远,冷淡了。到了那个时候,想让他们拉我们一把更没可能了。就连给谁祝寿,借此进京的机会都没有了。” 肖磊听了抿嘴,为孩子铺路,这这种事儿,他也无法抗拒。 看肖磊不再说些有的没的,肖远面色也舒缓了下来。只要肖磊认同了他的决定。那么,大家也就是同一条船山的人了。以后无论成功失败,也别抱怨。有个什么事儿,大家一起担,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共同进退。 “你放心吧!该交代的我都交代她们了,只要她们用点儿心不出错,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大哥都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嗯!” “不过,三弟那脾性,想他循规蹈矩的不出乱子,怕是很难!” 肖家三子,肖樊!生性风流,狂傲不羁,胆大无忌! 也就是因为这样,肖父活着的时候对他最为严厉,拘的也最紧。从肖樊出世的二十多年里,从他能说能跳开始,几乎每天都能听到肖父训他的声音。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在肖父不再之后,肖樊就跟那脱了缰的马一样,整个人都脱离了控制疯的厉害。 也就是肖樊这什么多敢说,什么都敢干,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肖远才会鼓动肖樊跟着一起去京城。 肖家过去的功劳在哪里摆着,那是谁都抹杀不了的。他就不相信了,在肖樊一番闹腾之下,国公爷能够一点忌讳都没有,仍旧对肖家不闻不问。 反正他们现在是求好不得好,既然如此,那就索性一闹,放手一搏。 凤家 傍晚,凤璟才从外面回来,前些日子闹情绪,正事儿耽误不少。继而这两天人就忙的厉害,连中午回家的空闲都没有了。 吃过饭,梳洗过后,凤璟把棉布递给蔺芊墨。 蔺芊墨接过,熟练也已习惯的开始给他擦头发。 凤璟靠在软椅上,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身心放松。 “累了?” “还好!”凤璟淡淡道,说完,眼帘抬起,问起了白天的事儿,“今天见到二皇子了!” 提到赫连冥,蔺芊墨不由扬了扬嘴角,“出乎意料的一个人。” 凤璟听了抬眸,看了蔺芊墨一眼,“看来你对他影响不错?” “因为特别喜欢他的酒品。”蔺芊墨说完,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连他问你为何不给相公纳妾你也喜欢?” “完全不喜欢。不过,想想他喝醉后,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真性情。嘻嘻…。我很敬佩他的勇士精神呀!”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吗?类似的事儿他确实做过不少。” 蔺芊墨听了眼睛一亮,“说来听听!” “不想!” “就说一件!” “解药!” 蔺芊墨眨眼,接着摇头,“不给!” 凤璟扬眉。 蔺芊墨无所谓道,“他的事儿其实我也没那么想听,所以,不打算妥协。” 凤璟听了,喉间溢出一声低笑,“装腔作势的丫头!” “嘻嘻…” “看在夫人这么会忽悠的份上,就说一件。” “谢相公!” “赫连冥很不喜欢赫连珏!” “为什么?” “因为皇上宠赫连珏,他很不满意。” “理由很正当。” “其后,皇上在给皇子们划分皇府时,赫连冥的府明显比赫连珏的小了许多,距离皇宫也最为远。” “然后呢?” “二皇子比对过之后,直接大闹金銮殿,在早朝期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接躺在大殿上打滚,嚷着皇上不疼他,叫着要跟赫连珏换地方。” “哈哈哈…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被皇上狠狠训斥了一顿,皇上一发怒,赫连冥马上老实了。直接跪下请罪,并言;他愿意脱光了去游街向皇上请罪!” “哈哈哈…。”蔺芊墨笑倒。 “最后皇上虽未把赫连珏的府邸给他,不过,最终还是给他换了个跟赫连珏相差无几的皇府。” 行事无忌,嬉笑怒骂,不遮不掩。混不吝人们对赫连冥共同的认知。而赫连昌也已习惯了赫连冥的混。 在很多人眼里,赫连冥是个异类,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是赫连昌眼中碍眼的存在。 可在凤璟看来,在将来,赫连冥或许是那个最大的变数。 因为在皇家,有能力,有脑子,有手段这些都不算什么。谁活的长那是主要! 赫连冥不惧死,就爱折腾,时常犯浑,如此,你又能拿他如何呢? 蔺芊墨笑过之后,心中想法跟凤璟相差无几。 赫连冥无论是真混,还是在扮猪吃老虎!只要他活着,未来夺嫡之战,就充满变数。 真混的人,为了活着可以变得更混。若是扮猪吃老虎,那么,动起手来会更狠! 看蔺芊墨眼中笑意未散,凤璟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儿,“肖家明日要进京的消息可知道了?” “嗯!凤英已经跟我说了。”蔺芊墨说着,扯了扯凤璟的头发,弱弱道,“相公你可要好好保护我哟!人家来了个军团。” 凤璟听了,抬眸,看了蔺芊墨一眼,“为夫以为你有凤英就足够了!” 蔺芊墨听言,眨眼,这话听着有点酸,轻轻一笑,点头,“确定,有凤英在我还真是万事不愁。如此,相公就放心去做自己的事儿吧!我唯一的要求就是,看到肖映包括肖家那些个娇俏表妹的时候,你给我保持好距离,做到心不乱跳,目不斜视。谁靠近一步,你赶紧给我退三步。” “夫人这是吃醋了?” “我不吃醋,我只喝血。你若是敢给我不老实,我就咬死你。” “我现在这种情况,比被你咬死好不了多少。”话语中带着一丝清晰可闻的幽怨,“夫人,何时解禁。” “等我来月事儿了,就给你解!”蔺芊墨答的干脆利索。 “你来月事,我解了还得忍着。夫人想的真周到!” “嘿嘿…。我忍着痛,你禁着火,大家有难同当嘛!” “现在来月事可还疼的厉害?” “调理了这么长时间了,已经好多了。我现在没事儿在厨房活动活动,偶尔还跟凤英一起打打拳。照这样下去,说不定很快就可以生个孩子出来养养了。”蔺芊墨说的风轻云淡,理所应当。 凤璟心口微缩,脑子一时脱轨,“孩子?跟我吗?” 蔺芊墨嘴角歪了歪,“我倒是很想跟凤英生一个,可惜,凤英不愿意!” “咳…。”凤璟轻咳一声,掩饰刚才那一瞬的白目,正色道,“孩子自然还是要跟我生。夫人若是想要孩子,还是早些给为夫解药的好。” “我若是想要孩子?你呢?你不想要?” “我顺其自然!” “你不喜欢孩子?” “没接触过孩子说不上喜欢不喜欢。不过,你生的我会好好养!” 蔺芊墨:…。“我一个人生的出来嘛!说的好像跟你无关一样!” “爱屋及乌,我会是一个不错的父亲!” 蔺芊墨听了,嘴角上扬,“相公越来越会说话了。” “这也是一种进步。” “是种退步,都学会忽悠女孩子了,真是要不得。” 看着蔺芊墨那不忿的样子,凤璟勾了勾嘴角。 “凤璟!” “嗯!” “你喜欢女儿?还是儿子?” “儿子吧!” 蔺芊墨扬眉。 凤璟淡淡道,“儿子留守凤家,我可以经常带你出去走走。” 闻言,蔺芊墨心口微动,眼底溢出柔色,嘴上却是不满道,“孩子都还没出来呢,你就开始指派他替你看家了,你可真是好爹。” “我确实是他爹,所以,他只能听我的。” “好霸道,好不讲理的爹!” “都是跟媳妇儿学的。” 凤璟话出,蔺芊墨不由笑开,从后面揽住凤璟的脖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笑眯眯道,“油嘴滑舌。” 凤璟转头,伸手按住蔺芊墨后脑,在她唇上一通吸允。直到蔺芊墨张口咬他才松开,声音暗哑,“夫人,今天解禁可好?” “那怎么行!夫君白天都忙活一天了,晚上就要好好休息,我可不忍心让夫君再加个班什么的,多受累。那样我可是会心疼的。”蔺芊墨眨着毛茸茸的大眼睛,很是体贴道。 凤璟听着,伸手把蔺芊墨抓到身前,抱在腿上,眸色深深暗暗,声音暗哑,诱惑一片,“墨儿就不想吗?” 蔺芊墨觉得嘴巴有些发干了,“七情六欲,小别胜新婚呀!不过,若是你一诱惑我就屈服,那岂不是助长那作兴吗?” “那种事儿我不会再做,已说过!” “*之下说出的话,都是不经脑子的,不可信!” “可要我写反省书,保证书!” “这个可以有…” 蔺芊墨话落,腰间一紧,瞬间转移,灯熄衣解,春光无限,雄风再现…。   ☆、第195章 他妈的 翌日 听到动静,蔺芊墨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晃动的身影,睡眼惺忪,声音沙哑,绵软无力,“凤璟!” 见蔺芊墨醒来,凤璟在她身边坐下,顺手给她掖掖被子,“吵醒你了?” 蔺芊墨摇头。 “那就是我昨天晚上不够努力,让你这么早就醒了。” “腰酸,酸的睡不着。”只要凤大爷能少折腾,蔺芊墨愿意给无数甜枣。 凤璟听了低低笑开。 蔺芊墨白了他一眼。男人本能的劣根性,凤璟也有。对于体能,能力等方面,在她面前更是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只能说在本能上,女人的自信是脸蛋。男人的自傲是腰下。切…男人! 身心都满足的男人,这会儿看什么都好的。此时蔺芊墨那一瞪,都是一种风情,媚眼撩人。 绵软无力却媚态尽显,慵懒惑人。白皙肌肤点点红痕,是他激动之下一时失控留下的痕迹。满头青丝在枕头上披散开来,一种风景,无限风情,映衬的那本就娇小的脸蛋更加较弱,惹人怜爱,更想蹂躏。 凤璟荤话之后,眼中溢出熟悉的深谙,蔺芊墨一看,头皮一紧,不假思索,抬脚踹去,然后…。 “唔…。好痛…。”酸麻的身体,因为这突然一动,蔓延成痛。刚还风情无限的小脸儿,此刻皱成橘子,扭曲一片。 凤璟看此,眼中笑意盈满,接着,掀被翻身上床。 “唔,好凉,凤璟你给我起开…” 听着蔺芊墨恼火的叫声,凤璟感受到的却是入手那一片滑嫩,柔软。 “墨儿…。”动情,发情,早上的男人最易蠢蠢欲动。 “凤璟,你给我走开,唔…好痛!” “夫人声音真好听!” 一番闹腾,一通蹂躏之后,凤璟后悔了! 蔺芊墨的体力,上朝的时辰,都意味着做不成,做了也无法尽兴。看着缩在被窝里,凶狠盯着他的女人,凤璟悻悻下床,随后拿起床头的茶壶,猛灌几口冷水,老实的在一边坐下,等待那股火气下去。 折腾来折腾去,折腾的自己浑身不舒服。 “早上,娇妻,暖被,可做的事儿太多。上朝的时辰或许应该改午时更合适!” “郡王爷真是有志气。” “我这也是为了下一代在努力。” 蔺芊墨累的很,不想跟他扯皮,说正事儿,“肖家什么时辰到?” “下晌!” “那我上午去蔺家一趟,蔺毅谨准备离京。” 凤璟听了点头,眉目舒缓,大早上听到好消息,让人心情愉悦,“大舅子要走了,这也算是对我早上无法如愿以偿的补偿。” 闻言,蔺芊墨忍不住咬牙,“凤爷心眼了真好。” “心眼说不上好,略小。不过,身心舒畅倒是真的!”凤璟淡淡一笑,一语双关,“都是夫人的功劳!” 蔺芊墨听了直接缩被窝,“赶紧走吧!” 凤璟听了,弯腰,低头,拉开被子,不甘心的在蔺芊墨白皙的脖颈上咬了一口,温软,馨香让人欲罢不能! “唔…。痛!” “那痛?” “心痛!”蔺芊墨伸手托住凤璟的头,把人拉开,看着他,阴阳怪气道,“哪里都咬,没咯到你老的牙吧!” “今天牙口好,为夫再试试!” “那种令人绵软的药,夫君还想试试!” 蔺芊墨话出,屁股上既挨了一下,那麻麻的痛意,还有那被打的部位…蔺芊墨瞬时红了眼,火气供红的。然,不等她开口。 “中午我去蔺家接你,乖乖在哪里等着我!”说完,男人不见了。 蔺芊墨嘟囔一句,闭上睡去。 蔺家 “这次离开,预备什么时候回来?”蔺毅慎看着蔺毅谨问。 “暂时未定,不过,墨儿生辰时一定会赶回来。” 蔺毅慎听了笑了笑,“墨儿的事儿,你没有想错过的。” 蔺毅谨勾了勾嘴角,略显失落,“其实,我更想守在他身边。只是墨儿不喜欢,总是说我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精彩。” “你这样说,我心里很是有些不是滋味。” “墨儿也是你妹妹!” “可她明显对你更亲。” “她要是对你更好,我如何能愿意!” 蔺毅慎听了,嘴角笑意加深。喜欢这种不遮掩不掩,没有猜疑,也不再有怨怼的情义。 虽不亲密无间,这样却已足够。 淡淡的情义,不浓烈,却更温馨,期待更为长久! “相公!” 听到声音,蔺毅慎,蔺毅谨两人转头,看到杨氏由孟怜儿亲自扶着走了进来。 蔺毅谨起身,“大嫂!”说完,对着孟怜儿微微颔首,态度平和,“二姨娘。” “二弟!”杨氏面对蔺毅谨不再拘谨,面容柔和,敬重。 “二公子!”孟怜儿神色有些复杂,不过,过去的敌视已经完全无踪。只是每次面对蔺毅谨总是有些不自在。特别在杨氏出事儿,蔺毅谨和蔺芊墨真切的维护之后。孟怜儿也渐渐接受了蔺毅慎的说辞。 过去的事都已过去了,他身体的残疾,无论是谁所为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过去她们对蔺毅谨也不曾仁慈过,亦没有任何仇视,抱怨的资格。 他们为恶在先,现在,能得他们维护,已经是被宽容对待。 “东西可都准备好了!”蔺毅慎开口。 杨氏点头,把手里一个包袱递到蔺毅谨面前,略显不好意思道,“我缝了几件衣服,希望二弟在离家的这段日子能用的上,不要嫌弃。” 蔺毅谨听了,伸手接过,温和一笑,“谢谢大嫂。” “不…不谢!”说着从袖袋里面拿出一沓银票,递给蔺毅谨,“出门在外,用银子的地方肯定不少。这个二弟拿着!” 蔺毅谨看了一眼,转头看向蔺毅慎。 蔺毅慎开口,“多的我也拿不出来,这两千两算是大哥的一点儿心意。” 两千两对于蔺毅谨来说确实不多,不过这份心意却是难得! “如此就谢谢大哥,大嫂了!”蔺毅谨接过,表示感谢。 杨氏听了,松了口气,腼腆道,“相比二弟对我们的帮助,这些不算什么。” 客套的话杨氏不太会说,这句是真心之言。 两千两银子,相比蔺毅谨和蔺芊墨,对她及腹中孩子的救命之恩,实在不值得一提。 “大嫂见外了!” 蔺毅慎笑了笑,“你大搜说的是实话。只是大恩不言谢,以后你不在,我会尽全力护着墨儿的。不过,凭我现在的状况也帮不了她多少。但是只要需要,我这个大哥无论何时何事,我都会站在她那边的。” 蔺毅谨点头,“这就足够了。”说完,从腰间拿出一张宣纸,上前,放在蔺毅慎面前。 蔺毅慎不明所以,只是看过之后,脸上满满的复杂,抬眸看着蔺毅谨,“其实,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是什么身份都已经不重要了。” “二姨娘为平妻,大哥为嫡子,大嫂为长房嫡媳,以后我的侄儿就是名正言顺的长房嫡孙。大房有你们来当家做主理所应当。” 蔺毅谨话出,孟怜儿怔怔,“平妻?” 杨氏也有些愣愣的,怎么一下子变成嫡媳了? 有妾变妻,就算不是正妻,只是平妻,对于孟怜儿来说,也已足够了。 有庶出变嫡出,蔺毅慎以后就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来治守大房,再也不用听蔺安用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理由从中作梗,打压了。更重要的是…。 “你的侄儿,我的孩子,名正言顺的嫡出嫡孙!”蔺毅慎心口有些发胀,眼睛发酸。 为了一个嫡字,为了这样一个名头,他费尽心机,丢失一切,本以为此生再无缘,可现在…在他已完全不期待,也不再奢望的时候,竟唾手可得,蔺毅谨把它送到了面前。 “蔺毅谨,谢谢你!”他一辈子什么身份已不重要,可孩子却至关重要。 “不用谢我,这是墨儿的决定。她说,她答应过大哥,以后长房由大哥当家,既然说了,就不会食言。因为大哥也做到了你曾经说过的。对她,永不背叛,绝对相信。” 在蔺毅慎把杨氏和孩子的性命交付在蔺芊墨手上的时候,他做到了,绝对的相信! 蔺毅慎听了眼睛酸涩,“那时我一无所有,蔺芊墨是我最后一棵稻草。她给了我一线生机,我放手一搏赌那个未知却注定惨淡的未来。身体的残疾,过去的恩恩怨怨,让我对于蔺芊墨的许诺并无怎么相信。只是在完全无路的情况下,只能选择她。而我最后所求也不过就是能有一个安稳,不至于颠沛流离。而现在…。” 看着眼前给官府的更名书,那上面已盖上蔺昦的印记,还有蔺芊墨的郡王妃印记。有这两个印记,不用想,送到官府后,马上就可生效,他嫡出的名头即刻生成。 抬头看向蔺毅谨,“那你呢?” “同大哥一样,放手一搏,为自己博取一个未来,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天地。” 看着蔺毅谨温和,却怡然,自信的神采。 蔺毅慎心中有羡艳,有祝福。 挣脱了蔺家的束缚,放开蔺家这个有限的天地,对于蔺毅谨来说,未来就有了无限的可能。 再加上有蔺芊墨这个妹妹,蔺毅谨的以后,无可限量。 “墨儿应该快来了,大哥你们说话吧!我先过去了。”蔺毅谨说完,离开。 二姨娘怔怔回神,“慎儿,这…这都是真的吗?以后我就是平妻了,而你是嫡子了!” “嗯!是真的。” 确定了,二姨娘潸潸泪下,哽咽,“这太好了,太好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在背后指着她的孩子,说是贱妾所出,是卑贱之人了。 杨氏也明白过来,心中激动难免,孩子不再是庶出,这对于她来说,感激所有… 文家 凤嫣怀孕了,文家二奶奶欣喜不已。虽然凤嫣这媳妇儿骄傲,难相处了些,文二奶奶心里不太喜欢,可凤嫣怀了身子,文忆敬有了后,文二奶奶由衷欢喜。 凤嫣瘦了,是怀孕所致,是去肖家路上来问折腾所致。文二奶奶每天想着法子的给她补身体。 对此,凤嫣未见感动,可也不曾嫌弃。二奶奶松了口气,又觉不是滋味,却也没去计较,也计较不来。 不过,文二奶奶包括文府的下人,却明显感觉到凤嫣自从怀孕后,整个人变了很多。 以前对人,对事儿,她总是有诸多不满,诸多挑剔,可现在,她忽然变得沉默了许多。每天大部分时间都静静地待着,身边跟着凤老夫人新给的婆子——柴嬷嬷! 据说柴嬷嬷对照顾有身子的孕妇很有心得,所以凤家才会让她来照顾凤嫣的。至于春草,那丫头运气不好,在跟着凤嫣的路上,忽然生病了,再加上现在凤嫣有了身孕,自然不能在身边照顾了,就暂时把春草给送到庄子上了。 对此,文家的人多少感觉到点什么,只是模模糊糊的理不出头绪,也没人敢仔细探究。反正凤嫣能老实些,那也不是坏事儿。 “小姐,参汤好了,趁热喝吧!”柴嬷嬷把手里的汤盅放在凤嫣跟前。 凤嫣看了柴嬷嬷一眼,面无表情,拿起汤勺开始喝汤。 伺候,照顾,呵…不过都是监视罢了。凤家现在把她当罪人看着。 “少奶奶,袁夫人过来了!” 随着丫头的禀报,凤冉身影映入眼帘。 “大小姐!”柴嬷嬷起身上前请安。 看到柴嬷嬷,凤冉眼帘微闪,却未表现出其他异色,微微一笑,“柴嬷嬷许久不见了。” “是!”柴嬷嬷颔首,伸手扶凤冉坐下。 凤嫣看着凤冉神色淡淡,无一丝热切。 凤冉叹了口气,却也已习惯凤嫣的任性,有这么个不省心的妹妹,有的时候凤冉也很是无奈。道理讲不通,又不听劝。唉…。 凤冉抚着肚子坐下,问道,“你身子怎么样?可还好?” “没太大感觉!”凤嫣不咸不淡道。 “那就是好事儿。”凤冉说着,吩咐身边丫头把东西放好,“这都是一些对身体有益的,每天让柴嬷嬷给你炖些。” “嗯!” 看凤嫣那样子,凤冉动了动嘴巴,而后看向柴嬷嬷,“好久没吃嬷嬷炖的参汤了,可否请柴嬷嬷再炖一份过来。” 柴嬷嬷听了,有些犹豫,为难。她的任务就是寸步不离跟着凤嫣,直到她生下孩子离开京城为止。 凤冉看着柴嬷嬷的神色,含蓄开口,“柴嬷嬷,你放心,我有分寸!” 柴嬷嬷听了,垂首,“大小姐稍等!”说完,抬脚走了出去。 看柴嬷嬷离开,凤嫣呵呵一笑,“还是姐姐有面子。平日里无论我做什么,柴嬷嬷可都不会离开一步的。好似她一离开,我立马就会生出什么幺蛾子一样。真是防贼一样的防着我。” 这话是自嘲,也是嘲弄。 凤冉听的清楚,却懒得跟她计较,只道,“现在你有了身子了,就好好养着,万事以孩子为重。心思不要放那么重,对孩子不…。” 凤冉的话还未说完,既被凤嫣打断,“哥哥为了那个女人能这么对我,有一天也会那么对你。所以,你用不着操心我,管好你自己就好。对她千万不要有一丝一毫的不敬,要恭着,顺着,巴结着,那样我们的哥哥才会高兴。” 一番话,凤嫣说的夹枪带棒,但脸色很平静,包括眼中,连一丝愤然,嘲弄都看不到。 凤冉不由皱眉,“嫣儿,你这是…。” 凤嫣面无表情道,“这是我受到教训之后的肺腑之言。以后对她我会避退三尺,绝不会再去招惹。因为我还不想死。” 凤嫣能明白,不再去招惹蔺芊墨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避退三尺’,‘招惹’,‘不想死’!这些卑微,怯懦的词语从风嫣的口中说出,让凤冉莫名的不安。 “嫣儿,哥哥也是一时情绪激动才会那样,你不要太过…。” “激动?哥哥就算是激动也不会失控,失去理智。他那样做是因为他就是那么想的。我对蔺芊墨不满意,不喜欢,不够恭敬的事儿让他很不满意了,因此才会被他惩罚。这点儿你很清楚。而我也不是傻子,我心里明白的很。所以,这些规劝的话你就不用说了。” 闻言,凤冉一时无言。 凤璟对凤嫣的惩罚,那极端的手段,让凤冉心惊胆战。而现在,凤嫣罕见的直白,毫不避讳的认怂,接受事实,这种平静,让凤冉意外。同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两人一时候沉默。 片刻,凤嫣率先打破沉默,“你离生还有多久?” “哦,不足三个月。” “快了!” “是呀,三个月后我就松快了,挺着这么重的身子,实在是难受的厉害。”这话题让凤冉感到轻松不少,神色也随着舒缓下来。 “我听说肖家进京了?” 这话不由,让凤冉神经一绷,“你怎么知道?” 凤嫣听了,看了凤冉一眼,嗤笑,“你不用紧张,我没故意打探什么,不过是听到府中的丫头无意中说起才知道而已。毕竟,肖家进京在京城也算不上秘密吧!” 凤冉听了有些不自然,“哦,他们今天下午应该就到了!” “那姐姐可要跟肖家的人说一下,让她们对蔺芊墨恭敬着点儿,千万别得罪了,不然,这凤家可没她们的容身之处。特别是肖映也别再妄想什么了。有蔺芊墨在,哥哥是看不到她的。” 这话有些尖锐,甚至带着拉仇恨的味道。不过,相比凤嫣以前的刻薄,这已算是很温和了。 凤冉没说话。 “你第一次怀身子的时候,可给袁姐夫纳妾了?” “哦,我提了,不过你姐夫婉拒了。直到我生了以后,才提了一个姨娘。” “袁姐夫倒是体贴。” “怎么?可是文妹夫…” “他要努力考科举,也说我要怀着身子也辛苦,所以不愿意纳。”凤嫣没什么情绪道。 “那挺好!” “或许吧!”凤嫣脸上无任何色彩。 一个在她被困,在她受苦受苦时,完全一无所知,并完全无能为力的男人。凤嫣本来的中意,已变成厌弃。护不了自己的男人,要来何用。 只是,看着凤冉眉眼间,那掩饰不住的幸福,凤嫣默默移开视线。 凤家疼着,夫君宠着,相比她,凤冉才是凤家真正的娇娇女。 蔺家 蔺芊墨到蔺家,被告知,蔺毅谨去了蔺昦哪里,让她稍等一会儿。 稍等,这意思就是他们的谈话不方便她去了。这祖孙两个也有秘密了。她也不去打搅,自在的在蔺毅谨的院子里转悠开来。 “蔺毅谨这院子真是够清净的。要离开了,连小厮都打发了。我们把他院子给搬空都没人知道。” “夫人若是想要,蔺公子肯定双手奉送!” “那就没成就感了!” “那属下现在就来搬。” 蔺芊墨听了笑开,“你家夫人我越来越不着调,你功不可没!” “属下一直以为自己是被带坏的那个,没想到在夫人这里竟然是相反的么?” “哈哈…。我们这是相互的,相互的!” “狼和狈果然一家。” “是的,是的!” “看蔺公子这里的摆设,物件,看来伺候的人都是小厮。” 蔺芊墨点头,“凤英果然慧眼如炬,不但伺候的人的是小厮,恐怕连那吸血的蚊子都是公的。” 凤英听了,淡淡道,“夫人未进门前,主子的院子也是同样。” 蔺芊墨听言,扬眉,“这么为你主子说话!” “主子说,在夫人面前多说他的好,会让夫人心情愉悦!” 蔺芊墨听了瘪嘴,“他可真够自恋的。你家主子现在毛病是越来越多了。” “夫人这嫌弃,说的好似真的一样!” “本来就是真的。” “若夫人这么说。那属下会说没看到夫人眼中的笑。”凤英一本正经道。 蔺芊墨听了,抬手捏了捏凤英的鼻子,眼中笑意流转,嘴上十分凶悍,“伶牙俐齿的丫头本夫人可是不喜欢,早晚把你嫁出去!” 凤英听了,勾了勾嘴角,没在意,以为蔺芊墨只是开玩笑。 因为身为凤卫,无论男女,除非身体受损,无法再保护主子,才可隐退被准许娶妻生子。若是身体好好的,不到一定年龄是不允许成家的。 凤英身体好,武艺强,对于成家,她从未想过,也没什么兴致。比起守着蔺芊墨,成亲对她完全无任何吸引力。 “蔺芊墨?” 听到声音,蔺芊墨,凤英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年轻男子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蔺芊墨。 凤英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这人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她竟然没发觉? 蔺芊墨满眼陌生,不认识。 年轻男子,二十岁上下。面容清俊,身材倾长,均匀。 外貌倒是不错,只是,那闪闪烁烁,漂移不定的眼神,还有身上那股风流气,让人不太喜欢。 看到蔺芊墨的反应,抬脚走进来,笑眯眯道,“墨儿表妹可是不认识我了?我是你海表哥呀!” 海表哥?不认识!也不太想认识。 表哥,表妹什么的,在古代有很多让人不适应地方。透着一股暧昧不清的味道。 “胡海,二房胡氏的娘家侄子,也是二房庶女蔺纤如的夫婿。” 听了凤英的话,蔺芊墨明了,同时也勾起一段让人并不愉快的回忆。 蔺纤如,曾经主动献身,愿做凤璟侧妃的女人! 明知凤璟身体障碍,仍然愿意献身,跟她一起享受荣华一起忍受寂寞的女人。 没错,当时蔺纤如的态度就是如此,给凤璟未侧妃是一种牺牲,并不是占便宜。而她当时的拒绝,完全是不通情理。 没想到她现在也是人妻了,还是古代恶俗的表亲。 “墨儿妹妹可是不认识我了?” “嗯!以前的事儿不记得了!” “哦,对!这个我差点忘记了。”胡海看着蔺芊墨精致漂亮的懒蛋,风流性子使然,本能的咽了口口水。没想到过去愚笨,肥肿,看了绝对倒胃口的蔺芊墨,竟然变得这么漂亮。 虽然一直听京城的人再说,蔺芊墨变了好了,胡海还以为那不过是看在国公府的面上,说的恭维话罢了。 丑女配残男,胡海还曾偷偷取乐过。可现在…。真是白瞎了呀,这么漂亮,诱人的女人。做了凤璟那半残之人的媳妇儿,这辈子岂不是要守活寡吗?真是可惜,可惜呀!太糟蹋了,便宜他也好呀! 看着蔺芊墨,胡海对女人,惯常用的手段使出,满眼心疼,满脸怜惜,“墨儿妹妹,过去那些日子让你受苦了。都是表哥不好,没经常过去看看你。” 蔺芊墨:…。谁家的戏园子没关好!这唱的是哪家的剧本,脑回路有问题。 凤英眉头皱的更紧了。没听说胡家儿子是个疯子。那么,这人就是别有居心。 “凤英,送胡公子出去。” “是!” 凤英还未上前,胡海先一步出声,满满的忧伤,“表妹这是怨我了么?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蔺纤如一直说你过的挺好的,所以我才没过去看你呀!墨儿妹妹,我这都是被蔺纤如那女人给忽悠了呀!” 蔺芊墨:…。花擦!遇到极品了。这人也是话本看多了吧!以为哪里读演西厢记? “墨儿…” “住口!”凤英声音沉戾,手伸出。 “海儿,你在里面吗?海儿…” “府中的下人说,刚才看到少爷来这院子了!” “你们是怎么做事儿的,怎么不好好跟着少爷!” “回夫人,少爷他不让小的跟!” “你呢?不再跟前伺候自己相公,缩在自己屋子里面做什么?” “媳妇儿知错!” “真是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 脚步声,说话声,噪杂… 随着声音,转眼间,几个人出现在眼前。 “娘,怎么怎么来了?”胡海皱眉,满脸不愉。 胡海之母邓氏,看到胡海表情舒缓下来,嗔怒,“还不是找你,你姑丈要见你,你没事儿跑到这里做…。”话未说完,看到蔺芊墨顿住。 “蔺芊墨,哦,不,现在该叫郡王妃了!”邓氏看着蔺芊墨,表情献媚,语气却听着让人有些不舒服,“妾身给郡王妃请安,郡王妃吉祥如意。” 说完,不等蔺芊墨开口,上前一步,又道,“郡王妃可还认识我这个舅母?” 从二房那里论,在辈分上邓氏确实是蔺芊墨的长辈。 “娘,难道你忘记了?墨儿妹妹过去的事儿都不记得了。你这么问不是为难墨儿妹妹嘛!”胡海赶紧上前,急忙维护道。 邓氏听了,呵呵一笑,“你不说我可不就忘记了嘛!现在郡王妃富贵了,可以前的事儿都不记得了,自然我们这些穷亲戚也都不用认了。” “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墨儿妹妹可不是那样的人。是吧,墨儿…”说着,顺势伸手要去拉蔺芊墨的手,手刚出…。 “啊…。” 疼痛伴随着惨叫,整个人飞了出去。 同一时间,邓氏出乎意料反应异常神速,在胡海叫声响起的瞬间,抬手… 啪…。 一巴掌打在了凤英的脸上。 “你个贱婢,竟然敢打我儿子!” 听着邓氏的叫骂,看到凤英红起的脸颊,蔺芊墨眼睛红了… “他妈的…。”   ☆、第196章 所谓幸福,就是如此 爆粗,手抬,脚出! 打你脸,踹你肚! 蔺芊墨乍然而起的凶悍,打的邓氏一个措手不及。光顾着防备凤英,忽略那‘纤柔’的郡王妃了! 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趴在地上,面部扭曲,火气翻涌。 “蔺芊墨,你竟然敢打我…唔…” 啪…。 又一巴掌,打了个对称。你敢,我为何不敢! 邓氏捂着肚子,同时忍受着脸上的痛意,眼中是怒气,还有不可思议。 就算蔺芊墨身份再尊贵,可论辈分,她也是蔺芊墨的长辈。 动手撕打长辈,蔺芊墨就不怕招人非议,被喷口水吗?邓氏冒火,蔺芊墨这个蠢货,就算成了郡王妃,她还是这么没脑子! 脸上肿胀的刺痛,让邓氏眼前阵阵发黑,是痛的,也是气的! 对于邓氏的大便脸,蔺芊墨冷冷扫过,转身看向凤英。看到她发红,微肿的脸颊,还有…耳中溢出的猩红,蔺芊墨不由眼眸微缩,脸色微变。那是什么?是血么! “凤英!” “夫人…”凤英微笑,心口紧缩,暖意蔓延,只是却感觉耳中有什么流了出来,嗡嗡作响,眼睛也随着有些模糊。 “坐下!”伸手扶住凤英在一边椅子上坐下。 “属下很好!” “你耳朵流血了!” “夫人放心,不会有大碍!” 蔺芊墨没说话,伸手抚上凤英脉搏! 这边邓氏缓不过神来,瞬时跳起,对着蔺芊墨冲去。 凤英眼睛模糊不清,可邓氏的动静,她还是看到了,瞬时起身… “老实坐着!” 伸手把凤英按下,蔺芊墨随着拉起裙摆,腿起,回旋,对着来人狠狠就是一脚。 “啊…。” 尖叫,倒地,标准狗吃屎,头晕目眩,一时爬不起,躺在地上呻吟不断! “夫人的腿法很精妙!”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你家夫人我是谁,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犹如以往的嬉笑,可这次却多了一抹沉重。 蔺芊墨拿起袖子擦去凤英脸颊上,耳边的血迹,眼眸暗沉。 凤英静静坐着,嘴角浅笑不曾消失。 一边的蔺纤如,怔怔站着蔺芊墨,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 从见到蔺芊墨的那一刻,蔺芊墨如的思绪就呈现空白状,大脑被各种情绪占据。 为曾经主动要求为郡王侧妃之事,为她过去的异想天开,感到可笑,羞耻,无措。 为现在沦为胡家媳,却备受冷落,欺负,被人任意拿捏,感到难堪,自卑,还有麻木! 因为那些过往,因为现在不堪的生活,蔺纤如不想面对蔺芊墨,也不想见到蔺芊墨,只是她却退不开。 只是不曾想,见到蔺芊墨要如何应对,她还未想好,首先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出… 胡海风流成性,好色成瘾。却没想他竟大胆至此,对蔺芊墨竟然起了心,结果…外面的痛嚎声,证明,他这次惹了不该惹的人。 邓氏蛮横跋扈,要强好胜,行事无忌。现在…那红肿的双颊,疼痛的呻吟,告诉她,她碰了不该碰的人。 这一刻,看着邓氏和胡海的狼狈,蔺纤如觉得痛快,也觉得苦涩。 蔺芊墨一如记忆里的那样,丝毫未变。 果断又果决,那种人犯我,我必犯人的气势。看着依旧让人心潮澎湃,心动不已。只是那种魅力,她却效仿不来。 所以,她永远成不了蔺芊墨那样的人。她没有那种底气,也没有那种气势。 那种雷霆手段,蔺芊墨做起来毫无违和,若是换做她,却是贻笑大方,东施效颦,徒惹难堪。这大概就是人跟人的差距。 “这是怎么回事儿?” “呜呜呜…姑姑救我呀,有人要打死我,你可要给我做主呀!”胡海抓住胡氏的衣摆,嚎叫起来。 “你…”胡氏的话还未说完,看到大步走来的蔺昦,还有蔺毅谨立马住口了,“父亲,谨儿…” 蔺昦,蔺毅谨均是充耳不闻,疾步往屋内走去。 胡氏看着嘴巴紧抿。 “姑姑…” “闭嘴!”胡氏打断胡海的话,抬脚也随着走了过去,不过却没敢进去,站在门口偷偷听着里面的动静。 蔺毅谨,蔺昦两人走进去,看到屋内的情景。 蔺昦眉头皱起,嘴巴绷紧。 蔺毅谨看到蔺芊墨身上的血色,脸色浑然大变,疾步上前,“墨儿,你伤到哪里了?在哪里…” “我没事儿。”蔺芊墨打断蔺毅谨的话,看着他,紧声交代道,“凤英身体不舒服,你马上回凤家一趟,把我的药箱拿过来,就在床头的位置。” 蔺毅谨听了,也不再多说,“我这就去。”说完,大步离开。 蔺芊墨看着凤英不断外溢的血色,已开始泛白的脸色,眉头越皱越紧。 “蔺相,这就是你相府的待客之道,奴婢打主子,晚辈打长辈。这就是你相府的规矩吗?” 对着蔺昦,邓氏红着眼睛,忍着疼痛,叫嚷起来。 蔺昦看了她一眼,目光沉沉,不知死活! 邓氏却是丝毫未觉,继续说道着,“蔺芊墨身边那个丫头,没任何理由的,对着我儿子就是一脚,打的他人都飞了出去,这分明是要他的命呀!还有我,相爷你看我的脸,这都是郡王妃打的…。” 邓氏说着,从地上爬起来,恨恨道,“不管怎么说我都是郡王妃的长辈,被郡王妃这样辱打,我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若是相爷不给我个交代,那别怪我不顾亲戚情义,闹得大家都难看…” 蔺昦面无表情。 眩晕过去,凤英眼神恢复清明,抬眸看着蔺芊墨,微微一笑,“夫人,属下没事儿了!” 蔺芊墨看着凤英停止出血的耳朵,点头,“我看到了!。” 只是凤英的情况很不对劲儿,凭着凤英的武艺,不至于连邓氏的巴掌都躲不过。更不会因一个巴掌,就出现这么大的反应。 这一点儿蔺芊墨意识到了,凤英自己更是清楚的认识到了。在胡海出现在门口,而她却未曾发现那一刻,她就意识到,也确定,她身体恐怕出问题了。 只是蔺芊墨未说什么,凤英亦是保持沉默。 但是,有些事儿却不能就这么算了。 转头,看着一脸愤然,一副誓不罢休的邓氏,蔺芊墨抬脚上前。 看到缓步向她走来的蔺芊墨,邓氏瞬时跳了起来,蛮横,恼怒,“怎么?郡王妃还准备再给我一巴掌…。” 话未说完,下巴被扣住,邓氏瞪眼,吐字含糊不清,“蔺芊墨,你要做什么…蔺相,你都看到了…” 蔺芊墨手用力,面色平静,眼中怒气却显而易见,声音沉沉,带着一丝无法忽视的戾气,“不招事儿,不惹事儿,我不爱麻烦,也不愿惹麻烦。所以,有些话我可以忽视,故作不闻。可有些疼,我却绝不会视而不见,宽容对待。你,先说了不该说的话,又打了不该打的人,此事儿不会轻易抹去!张青…” “郡主!” “把他们给我丢出蔺家。” “是!” “蔺芊墨,你凭什么把我们赶出去?做错事的可是你!还是说你这就心虚了?”邓氏咬牙,满脸不忿,不服。 蔺芊墨听了,勾唇,冷凝,“不想走是吗?很好!张青,把人给我关了。” 蔺芊墨话出,蔺纤如心头一跳,垂眸! 邓氏眼眸瞪大,没想到蔺芊墨竟然敢如此嚣张。在蔺相的面前都未有一丝收敛。 面无表情看着邓氏,蔺芊墨冷冷开口,“回胡家一趟,让他们过来领人。顺便告诉他们,胡家之子——胡海!意图对郡王妃无礼。胡家妇——邓氏,动手挥打我身边之人致伤。此事,若是不给本妃一个交代,如胡夫人刚才所言,我亦不介意闹个难看!” 蔺钱买话落,邓氏抑制不住变了脸,“你…。信口胡说,我儿子才没有…” “带出去!” “是!” 邓氏还欲开口,张青即刻伸手,提着把人给提了出去。 门外,胡氏在蔺芊墨话落,知道事情大致经过,感到后果严重之时,已快步离开,挂着一张青白交错的脸去找蔺安了。 凤家 “你说凤英身体不适?” “是,蔺公子刚才是这么说的。” 凤老夫人听了眉头皱起,直觉感到不对劲儿。蔺芊墨会医术的事儿,凤璟包括蔺芊墨自己一直都在隐瞒着,不想被太多的人知道。 可现在…。却公然让蔺毅谨过来那药箱,凭着蔺芊墨的谨慎,这种事儿不应该出现。 凤英到底是哪里不适,竟让蔺芊墨失了谨慎,还需要她只亲自动手来医治?大夫医治不了吗? 看着凤老夫人担忧的神色,齐嬷嬷开口,“要不老奴过去看看?” “你过去一趟吧!不然我不放心。” “是!” “另外去给木子说一声,让他在宫门外等着郡王爷,看到他出来,让他先去蔺家一趟。” “是,老奴这就去。” 齐嬷嬷离开,凤老夫人无声叹了口气,希望不要出什么事儿才好呀! 蔺家 蔺安听完胡氏的叙述,脸色瞬时沉了下来,抿嘴,怒骂,“那两个蠢货!” 虽然胡海不着调,邓氏也有些没脑子,可那总归是自己的娘家人,蔺安说的如此直白,胡氏心里难免不舒服,弱弱辩解一句,“我就是听到蔺芊墨那么一说,可到底是不是真的,现在还不好确定…。” “胆大妄为,色性成瘾,还有什么需要确定的,只是没想到他大胆也就算了,竟然还如此没脑子!”蔺安磨牙。 男人好色不是错,可那也要看对象,分时候。蔺芊墨的身份在哪里摆着,他竟然还敢明着去猥琐。这不是找死吗? 胡氏动了动嘴巴,心里对那不着调的侄儿,还有那只会给她惹麻烦,完全不给她长脸的娘家人,也有些厌烦。但,却又不能不管。 “老爷,那现在怎么办?” “他自己作死,我能怎么办!” “要不,我现在去求求郡王妃…” “蔺芊墨把意图对她不轨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这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蔺安沉声道,“这是完全不惧自己名声受损,也要整治胡海。她名头都舍了,还会稀罕听你几句好听的。” “那…。那也不能不管呀!” “要管你管,反正我是管不了!”蔺安说完,甩袖子就要走人。 “老爷…” “二爷,二夫人,郡王妃请你们过去一趟。” 听到张青的声音,蔺安脚步顿住,眉头皱起。胡氏心中不安。 蔺安走出来,看着张青不咸不淡道,“你给郡王妃说一声,我这会儿有些公务要出去一趟,等我回来了再过去。” “二爷,请不要让属下为难。” “我有事儿要出去,你为难什么。若郡王妃若是为了胡家的事儿,那么,我就一句话,郡王妃要怎么处置都好,我没意见。”蔺安说完,就要走人。 “如此,属下就失礼了。”张青说完,出手。 蔺安瞬时定住,瞪眼,气恼,“张青,你竟敢对我动手!” “事后属下会向二爷请罪,随二爷处置!二夫人也随着一起过去吧!”说完,揽起蔺安往正院走去。 胡氏面色紧绷,用力扯着手里的帕子,疾步跟了过去。 蔺毅谨院中,蔺昦,蔺毅慎,凤英在外面站着。 蔺安,胡氏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直接被张青带到了屋内。 “见…见过郡王妃!”胡氏规矩请安。带着不安。 蔺安面无表情,“这么急着叫我们过来做什么?” 蔺芊墨淡淡看了他们一眼,转眸对着张青开口,“把他穴道解了,你在门口守着。” “是!”张青领命,解开蔺安的穴道,随着走出去,门掩上。 胡氏先开口,拉亲近,顺着请罪,“墨儿,我那个侄儿从小就是个没脑子的,行事莽莽撞撞的没个分寸,若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太放在心上。当然了,二婶也定会替你去教训他的,保证让他…。” “闲话就不用说了。我时间不多。”蔺芊墨把手里的东西,直接丢到蔺安面前,“看看吧!” “是什么?” “看了你就知道了!” 蔺安听了,看了蔺芊墨一眼,不知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心里疑惑,拿起桌上的几张纸随意看了一眼。 而蔺安本漫不经心,不以为然的表情,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脸色骤然大变,身体紧绷,快速浏览,翻看…。 看完,脸色灰白一片,手不可抑止微微发颤,看着蔺芊墨,眼中惊惧难掩,声音不稳,“这…这些你从哪里来的?” “从哪里来的不重要的,重要的这上面的都是事实,且不差证据。” 蔺安听言,脸色越难看。 蔺芊墨神色淡淡,声音幽幽沉沉,“为官少有至纯的,为子少有至孝的,这些在二叔的身上有了绝对的体现。若是这些东西传出去,或是上交刑部,二叔觉得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呢?恐怕不止是丢官免职那么简单!” 蔺安面色紧绷,脸色青白交错,心中恐惧,慌乱压不下,“蔺芊墨,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清楚,二叔若是想保全自己的官职,地位,包括性命。那么,自然也要做些什么来换取。刚巧,我现在有些事儿需要二叔傍个忙。” 蔺安听着,嘴巴紧抿,“什么忙?” “胡家!” 蔺芊墨话落,蔺安眉心一跳,胡氏脸色浑然大变。虽然她没看到,蔺芊墨给蔺安的纸上都写了什么,但是从蔺安那惊骇,震惊的神色中,可以确定,蔺安被蔺芊墨抓住把柄了,且直逼性命。 蔺芊墨在这个时候拿出这个,必定不会只是单纯的逗逗蔺安,她一定会有所要求。只是,胡氏没想到,那个要求竟然是胡家…。 蔺安眼神微闪,“你要我对付胡家?” “二叔果然聪明!” 胡氏听得却是眼前发晕,自家夫君和娘家对上,那…还有她的过头吗? “你要我做什么?” 蔺芊墨起身,走到蔺安面前,眸色淡淡,眼底清冷亦清晰可见,“胡家什么结果,随二叔来定。而我只有一个要求,邓氏和胡海,他们若好,那么,二叔就必难安!” 这是威胁,是胁迫,是借由他去打压胡家。且若是没好,必罚! 蔺安明了,心里压抑的厉害,却没犹豫,抿嘴应下,“我答应你!” 闻言,胡氏变了脸,“老爷,你怎么可以…。” 胡氏刚开口,既被蔺安沉戾打断,“作死的是他们,有什么结果也是他们该受的。” “老爷…” “闭嘴!”蔺安这会儿心情极端不好,蔺芊墨手里的东西让他不安到了极致,“事后,你能向我保证什么?” “蔺家之外,随二叔折腾!” 蔺安听了,明白。只要不去残害自家人,只要蔺昦安,大房稳,他做什么蔺芊墨都不会管。 “希望你信守承诺!” “只要二叔能守住那条底线,让祖父伤心的事儿一时半会儿我不会去做!” “如此最好不过。”蔺安深深看了蔺芊墨一眼,转身,推开门离开。 事到如今,他除了相信蔺芊墨,别无选择! 胡氏不甘心,再次试着求情,“墨儿,这次是胡海和邓氏不对,可看在大家都是亲戚的面上,可否…。” 蔺芊墨静看着胡氏不说话。而一直沉默的蔺毅谨,沉沉开口,“张青,送二夫人出去。” “二夫人,请!” 胡氏动了动嘴巴,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蔺芊墨黑黑沉沉的眼眸,不由沉默了。转身,低着头走了出去。 屋内静下,蔺芊墨垂首,看着自己衣服上的血色,眉头紧皱。 蔺毅谨上前,伸手圈住蔺芊墨肩膀,“不要担心,凤英不会有事的。” 蔺芊墨听了,头抵在蔺毅谨胸前,没说话。她也希望凤英没事儿。但是多年医疗经验告诉她,凤英情况恐怕不太好。所以,她把修理胡海和邓氏的事儿交给了蔺安。 对于蔺芊墨来说,医治凤英比修理胡海邓氏重要太多。 蔺毅谨轻轻抱着蔺芊墨,轻抚她的长发,无声安慰。 蔺芊墨在蔺毅谨胸口蹭了蹭,这种心情之下,有人陪着的感觉,挺好! 凤璟来到,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蔺毅谨满脸宠溺。蔺芊墨放松的依赖。 凤璟看着,眼睛眯了眯。 除他之外,在蔺芊墨的世界里还有一个重要的男人。让她牵挂,让她用心,也让她依赖。这样的认识,让凤璟每次看到蔺毅谨都觉得碍眼。 “主子!” 听到凤英的声音,蔺芊墨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凤璟。蔺芊墨从蔺毅谨胸前抬起头,“你过来了!” “嗯!”凤璟缓步走进来,“胡家那两个人呢?” “关起来了!” 凤璟听了没在问,伸手拉过蔺芊墨,看到她身上沾染的血色,觉得刺眼的厉害,“蔺家的护卫是怎么护主的,蔺毅谨当时在做什么吃的…这些本郡王不想多问,不过…。”凤璟转眸,“凤英,你失职了!” 凤璟话出,凤英屈膝跪地,“属下认罚!” “凤璟,凤英没有失职,当时另有缘由!” 凤璟听了,看向蔺芊墨,淡淡道,“她当时身体不适!” 蔺芊墨点头,“你都知道了,那也应该清楚,凤英她。,…” “我都知道,也清楚,她是失职!” 蔺芊墨皱眉。 凤璟看着凤英,清淡道,“你身体不适是今天才出现,还是之前已经有了反应?” “属下,前几日就感觉身体有些异样!” 闻言,蔺芊墨眼眸微缩,垂眸,前几日都已不适,她却什么都没发现。 “凤卫的规矩你应该知道!” “属下知道,身体不适要及时禀报,以免误了主子的安危,也误了自己的身体。” “既然知道,为何不禀报?” 为何不报呢?蔺芊墨眼帘微颤,答案多少猜到的。 “属下知错!” “一句知错,抹杀不了你这次的失职!若今日冲到蔺芊墨身边的不是胡海,邓氏这样手无寸铁的人。而是身怀武艺之人,那么最后会出现什么结果,你应该想得到。” “请主子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凤英,这不是我想听到的答案!” 凤璟淡淡话落,凤英垂首,遮住眼底厚重的涩意,“属下,失职!” 凤英的几个回答,代表了几重意。 “属下认罚!”罚了,之后她还可以呆在蔺芊墨身边。 “属下知错!”错了,暂时离开,改过,还有机会再次回到蔺芊墨身边。 而…“属下失职!”一个失职的凤卫,意味着她已失去了再呆在蔺芊墨身边的资格。 “回去之后做好交接,之后我会指派军医过去。” “属下遵命,谢主子!” “凤璟,你要让凤英离开吗?”蔺芊墨开口。 “她已不适合再呆在你身边。”一个需要主子去守护的凤卫,在凤璟这里,就是绝对的不合格。 “我不允许!”蔺芊墨拒绝接受,“凤英是我的,除了我,谁也不能让她离开。” “她是凤卫!” “你的意思是我决定不了她的去留?”蔺芊墨问的平静,可脸上却写满不妥协。 凤璟皱眉,“我已说过,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已不适合待在你身边。” “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最应该待在我身边。” “蔺芊墨你在任性!” “任性不代表我就有错。凤英来的时候好好地,就算要走,我也要她好好的,健健康康的离开。” “她好了,会再回来!” “但让军医给她治病,我不放心。所以,凤英必须留下。凤璟,这要求并不过分。” “无规矩不成方圆。” 蔺芊墨听了,静静看着凤璟,“对于一个将领来说,规矩很重要,也很有必要,站在你的立场,你是对的。可我不同,我不是将领,凤英于我,也不是士兵。与她的安危相比,所有规矩都是狗屁!若是你为难,我可以带她离开,等到她好了,我们再回来。” 蔺芊墨话出,凤璟眼眸即刻变得暗沉,声音沉沉,“军医并不你的医术差,你能治好凤英,他也能!为何一定要坚持?” “因为我比军医会多一份用心,这对凤英是好事。既然对她好,我为何不能坚持。” 蔺芊墨说完,眼圈微红,“凤璟,有些缘分得到很不易,所以更不想失去。凤英对我很重要,我不想她离开。” 凤英守在她身边,只是出于职责?还是真心守护?蔺芊墨感觉得到,所以不由珍惜。 凤英的好全心全意,她守护她一次,又有什么不可以! 看着蔺芊墨微红的眼圈,凤璟心口微缩,为她眼中那少见的感伤。 蔺芊墨,他好像从未见她哭过!被辣椒辣哭除外。 凤英看着蔺芊墨,眼中湿意一片,心中却胀的满满,原来所谓幸福,就是如此…   ☆、第197章 我错了! 肖家到来,一番见礼,一番热闹。 肖氏看到自家母亲,兄弟,弟妹,侄子,侄女,眼圈瞬时就红了。是激动地,是高兴地。同时那被她强压在心里,无处诉的苦楚也随之而起,酸酸涩涩,委屈的厉害! 相公是好,可性子冷淡,温柔小意的时候太少。她心里苦闷的时候,得不到太多安慰,反而是教导比较多。 婆母也不差,只是威严太盛,她是敬畏多余亲近,凡事只有听的份,根本就轮不到她说话。特别上次的事儿,她也有错在其中。如此,她更不敢去说什么委屈。 在这种心情下见到娘家人,肖氏的心情可想而知了,就跟那迷途的羔羊终于找到娘了一样,感到分外的亲近,也分外委屈。 肖家的人不知凤嫣那出事,看到肖氏红着眼睛抹泪,自当她是欢喜,激动,心里满意,也没说什么。 而凤家的人,看了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肖氏有的时候真是不知事儿。见到娘家人就抹泪,搞得好像凤家亏待了你似的,这是受到多大的委屈呀! “亲家,几年没见,你这精神头看起来可是越发好了。”肖老夫人对着凤老夫人笑的热切,心里却满是凉意。 “呵呵…可是不如从前了,也就是看着还不错。”凤老夫人自当看不出肖氏眼底的冷淡,回以微笑,“这一路上让老妹妹受累了,赶紧坐下休息一下,喝杯热茶缓缓。” “好!” 肖老夫人坐下,看着凤老夫人,关切道,“都这个时辰了,国公爷还没归家吗?” “今儿个有些忙,要晚一会儿才能回来。” 肖夫人听了,笑了笑,“也是,国公爷处在这个位置上,肯定是不会如我们这么闲了。” 在肖老夫人的心里,国公爷这就是霸占着自家相公一份功劳才有了至今的位置。可以说,国公府的荣耀,有一半儿本该是属于肖家的。 这种心理之下,再看越发富荣国公府,对比越发惨败的自家。一时间,这心里的不满是压都压不住。 肖氏话中的酸意,不愉。凤老夫人听出来了,却不予回应。 接触这么些年来,肖氏是什么性子,凤老夫人了解的很。年轻的时候都没改,现在年纪大了更是不用指望她能改变了。 老话说,老小孩,老小孩,越老性子越是扭。如此,还能说什么呢!对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个糊涂。不然,若是跟她斤斤计较,这面上的客套都保不住。 算了,只要肖家不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她也不想费那个精力,跟她去置气! 凤老夫人一笑而过,不多说,看着肖氏跟前的几个晚辈,自然转移话题,“看看这些孩子,几年不见,我可都是不敢认了。” 肖老夫人也没揪着刚才的话不放,顺势接下,“樊儿,郭氏给你们伯娘请安。” “是!” 两个年逾二十六七岁的男女上前,规矩见礼,“侄儿(侄媳)给伯娘请安。” 看着眼前清俊的肖樊,风情万种的郭氏。凤老夫人伸手,虚浮,微笑叫起。 “起来,起来!” 郭氏起身,对着身边的两个孩子道,“明儿,月儿,过来给你伯祖母磕头。” “侄孙给伯祖母磕头,请安。愿伯祖母岁岁平安。”两个孩子跪地请安,嘴上说着讨喜的话。 “好孩子,好孩子,来,让伯祖母看看!” “是!” 肖明,肖樊和郭氏的嫡长子,今年八岁。 肖月儿,两人的嫡长女,今年六岁。 两个孩子都秉承了父母的好容貌,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秉性什么的暂时看不出来,只是模样倒是挺讨人喜欢的。 “真是看着孩子才发觉时间过得快,我记得上次见到他们的时候,明儿才走稳,月儿还抱在怀里。可这一转眼,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真是越长越好看了。”凤老夫人不由感慨道。 “他们是长大了,可伯娘你可是一点儿都没变。”郭氏笑着,说着讨喜的话。 肖老夫人笑了笑,从齐嬷嬷手里拿过预备好的金锁片分别给两个戴上。 这是见面礼,金锁片虎头的形状,喻意吉星,健康。 “谢伯祖母!” “乖!” 凤家在场的其他长辈,也逐一给了见面礼。纵然心里有想法,可面上却都不出错。 “映儿,馨儿,珠珠,给伯祖母请安!”三个女孩上前,俯身,请安。 “起来,起来…” 凤老夫人笑容不变,视线逐一在她们身上略过。 落在肖映儿身上时,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瞬时又恢复平淡。 肖馨儿,肖家二房嫡女,年方十五,排行第三。几年不见,也出落得是亭亭玉立了。 看到珠珠时,凤老夫人顿了顿,故作疑惑,“珠珠?这是…。” 郭氏看此,赶忙上前,“伯娘,珠珠是侄媳的娘家侄女。在家闲来无事,我就带着她一起来了,给老夫人请个安,顺便也让她开开眼界。” 凤老夫人听了恍然,嘴角笑容不改,“原来是这样,那敢情好!” 郭珠珠俯身,不好意思道,“给伯祖母添麻烦了。” “呵呵…不麻烦!” 凤家的人看着,各有所思。却无人说什么。 而肖家的人之所以同意让郭珠珠跟着,也是有缘由是的。比如说,郭珠珠刚好年方十四,正值花季,又长的漂亮。又比如说,为了公平… 肖家长房有肖映。二房有肖馨儿。可三房女儿才六岁,根本是排不上用场,联姻更是沾不上,如此就有了郭珠珠,如此才平衡,才公平,机会是一样的,剩下的就是各凭本事,各凭运气了… 寒暄,客套过后,肖老夫人开口,“怎么没看到璟儿跟他媳妇儿呀?” 凤老夫人听了,淡笑道,“蔺相身体忽然不舒服,璟儿和墨儿过去看看。” “原来是这样。”肖老夫人,呵呵一笑,“我还以为他们不欢迎我这个外祖母呢!” “怎会!” “也是,璟儿和墨儿可都是孝顺的孩子,知道我这个祖母来了,怎么也不会避着不见的。只能说我来的有些不是时候,刚好遇上蔺相身体不适。他们只能顾一边。” 这话说的,怎么听都让人不舒服。仔细琢磨,更加不舒服。透着一股挑衅的味道。 凤老夫人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 郭氏急忙上前,笑着开口,打趣一句,“璟儿和他媳妇回来,肯定马上就来看你,您呀,可是不能吃醋。” 肖老夫人听了,扯了扯嘴角,最终没再说什么。 坐在一侧的凤腾,看向肖氏,淡淡开口,“岳母和三弟他们这一路也累了,你带他们去梳洗,休息一下吧!” 肖氏听了,起身,“娘,院子已经准备好了,过去歇歇吧!” 肖老夫人点头,起身,对着凤老夫人道,“老姐姐,那我们晚上再聊。” “好!” “伯祖母,那我们先过去了。” “好!” 肖家的人逐一离开,屋内一时静下。凤老夫人看向一边的妇人! “肖家在的日子,你多操点心,多辛苦些,尽量别出乱子。” 张氏(凤家二媳妇儿)颔首,应是,“母亲放心,媳妇儿一定尽力。” 凤老夫人点头,“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们也都回去吧!” “是!” 人全部离开,凤老夫人放松身体靠在软榻上,略显疲惫。 齐嬷嬷上前,轻轻为老夫人捏着肩膀,试图让她松散松散。 “老夫人您也别太担心了,那院子每个客人身边,老奴都有派人去看着,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我也希望如此。只是,凡事无绝对,百密或有一疏,万事面面俱到很难呐!那肖氏,此次上京,别有所图,别与居心,一目了然,实在让人难以放心。” 齐嬷嬷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门闹心的亲戚,可又不能不认直接把人给赶出去。确实让人郁闷。 “蔺相有没有说璟儿和墨儿,两人离开后去哪里了?” 齐嬷嬷摇头。齐嬷嬷去到蔺家的时候,凤璟和蔺芊墨已经离开,至于去哪里了却无所知。 “凤英好像是真的病了,据蔺府的下人说,离开的是衣服上都带着血。” 凤老夫人听了皱眉,“是吗?” “而且,郡王妃在还发了一顿脾气,把胡家母子都给圈禁在蔺家了!” 凤老夫人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是什么原因?可探到了?” 齐嬷嬷点头,就算蔺相没说,可想打探到些事儿,特别还是刚发生的事儿,对于从凤卫里出来的木子来说并不困难。 “胡家的儿子胡海对郡王妃无礼,被凤英给打了。当时,胡家那妇人竟然还了手打了凤英,因此惹怒了郡王妃…” 齐嬷嬷说完,凤老夫人听完,皱眉,“胡家那个儿子?” “嫡长子,叫胡海!生的是人模狗样的,实际却跟那地痞无赖差不多了。那邓氏竟然还敢对凤英动手,在郡王妃面前叫器,可见家教是什么样子。” “然后墨儿就把他们圈禁在蔺家了?” “圈禁在蔺家,让胡家的过去领人。” 老夫人听了,叹息,“墨儿这脾气…。真是不像是一个女子。” 齐嬷嬷默默认同,确实。刚烈又刚硬,那股杀伐果断,毫不拖泥带水的狠劲儿,让人畏惧,却也令人折服。 郡王妃对胡家母子的惩治,让齐嬷嬷觉得痛快。而她对凤英的维护,齐嬷嬷心里很是感动。 凤英是凤卫,齐嬷嬷是奴婢。虽然所处位置不同,可做的也都下人的事儿,都是听令于人的,总是有些同命相连之感。蔺芊墨的维护,齐嬷嬷很有感触。 庄上 蔺芊墨换下带血的衣服,从内间走出来,看到凤璟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声音,转头,看了蔺芊墨一眼。 “过来!”声音淡淡,没有起伏,可却比平日多了一抹压迫感,少了一丝轻柔。 蔺芊墨垂首,老老实实上前,不等凤璟开口,既诚诚恳恳认错,“我错了!” 认错的话出,凤璟太阳穴处跳了跳。他这夫纲之所以立不起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火气还没发出,这威严还没树起,人家就先道歉,先反省了…。 凤璟感觉,浑身浑身憋得慌。 “哪里错了?” “我不该轻易说带凤英走!” “继续说!” “相公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我好好说,相公一定会答应让我给凤英治疗的。是我太急躁了,太不讲理了,我错了!” “这是恭维!是胁迫!是棍棒夹甜枣,意思明了,我若是不让你医治凤英,我就是不讲道理的人。”凤璟说的平缓,分析的彻底。 蔺芊墨眉梢跳了跳,抬头,偷偷瞄了凤璟一眼,看到凤璟黑沉的眸色,低头,形势发展不妙,老实交代,“就是恭维,没有胁迫。其实,我就是仗着相公对我好,才敢想相公应该会答应的。就是我当时急了点,态度差了点…相公,我错了!以后我再不犯了,就是任性,我也一定撒娇着来,绝不强横。” 凤璟听了,眼睛眯了眯,“我就是容许,你也不会带凤英离开。” 凤璟话出,蔺芊墨心头突突跳,咽口水。 “说话!” 凤璟一开口,蔺芊墨麻溜回答。 “是!当时脑子一热我那么说了,可回过神来,我知道我错了。带凤英离开太冒险,她不适合到处走动,而且,外面药材也不齐全。”蔺芊墨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我也不会做饭给她吃…” 凤璟听了,半晌说不话来。 蔺芊墨的体贴,他见识过不止一次,可都是对别人。那滋味…。凤璟必须承认,他确实不是个大度的人。 “夫人倒是想的周全!”凤璟开口,声音幽幽沉沉。 蔺芊墨干笑,“相公都不高兴了,我也没有很周到,一般,一般啦!” “蔺芊墨!” 凤璟沉怒,蔺芊墨头皮一紧,“在!” 凤璟深吸一口气,“我不发脾气,这种时候生气,太有失风度,也显得我太不体贴。我忍着。不过,你这次犯的错给我记着,我给你攒着,等攒满了一块说。” 蔺芊墨听的后背凉飕飕的,抬头,认真道,“要攒多少才算满?” “已经满了!”凤璟凉凉沉沉道。 蔺芊墨听言,扯了扯嘴角,干笑,“相公的篮子有点儿小。”悔不该问呀。 凤璟一言不发,抬脚走了出去。 蔺芊墨抹汗,这还算不发脾气呀? “夫人!” 听到声音,抬眸,看到凤英,蔺芊墨笑了笑,“放心,放心,你家夫人我哄凤大爷还算很有一套的,虽然出了一身的汗,不过,这也算是一种情趣,嘿嘿…”只是这种情趣,实在不宜多来,太要命了。 凤璟想宠你的时候,还是挺让人感动的。不过,他生气的时候,也很有压力呀! 凤英听了勾了勾嘴角,“属下倒是不担心夫人,只是感觉主子应该不是被夫人哄好的,而是被夫人给气走的。” “凤英你这就不好了,怎么把实话讲出来了呢!” “属下知错!” “嗯,下次记得顾全一下我的面子。那种显得我无能的话,就别说了。” “是!” 相处一如既往,对于凤英的病情,蔺芊墨没多说,凤英也没多问。 蔺芊墨要的只是结果,她要凤英好。 而凤英要的只是过程,在这期间,只要待在蔺芊墨身边就好。 另一边,凤璟走出去,凤和闪身出现在眼前。 “主子!” “如何?” “胡海对夫人无理的事儿,已经有人在议了。” “从何处传出的?” “胡家!不过,属下怀疑是蔺安在背会推动的结果。毕竟,胡家就是再没脑子,也知道这件事儿若是传出去,对他们没一点儿好处。” 凤璟听了沉默。 凤和心里却是感动。所谓关心则乱,夫人这次处事失了平日的谨慎。若是平时,夫人绝对不会把蔺安致命的把柄拿出。毕竟,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的,更何况蔺安这头一直蠢蠢欲动,不安生的狼。 一想到那种要命的把柄在夫人的手中,蔺安恐怕日夜难安,如此,很犹豫可能做出极端的事情出来。 “凤和!” “在!” “你再去添一把火。” 凤和闻言,心头一凛,“主子是想…” 凤璟嘴角微,透出一股少见的邪气,阴冷嗜人,“捕猎!” 凤家 “这几年你过的怎么样?可的好?” 对于肖氏,肖老夫人还是很疼爱的,毕竟就这么一个女儿。 肖氏点头,“我很好,娘不用担心。”说着,却是不由红了眼眶。 肖老夫人看着皱眉,“挺好的,你哭什么呀!” “没…没什么。我就是看到你们高兴。”肖氏抹去眼角的泪水。 郭氏微笑接话,“娘,姐姐在凤家肯定是不会受委屈的。您老就放心吧!” 肖氏垂眸,笑意勉强, 肖老夫人瘪嘴,有蔺芊墨那样的媳妇儿,她能阿红才怪。不过看到守在门口的凤家下人,这话最终没说出来,只道,“跟蔺芊墨你们处的怎么样?” “我们挺好的!” 肖老夫人和郭氏听了不以为然,肖氏那闪烁的眼眸,不用深入探究,就知道她在说谎。 肖老夫人白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别有意味道,“挺好就成。” 肖氏点头,不自觉的转移话题,“大哥,二哥他们怎么样?可都好?” “大哥,二哥都挺好的,就是忙的很,不然这次肯定跟着一起过来了。”郭氏接话,说给外面凤家下人听。 “那就好!” “不过,都这个时辰了,凤璟他们怎么还没回来?”肖老夫人不由皱眉问道。 “哦,应该是在忙吧!” “天都快黑了,还有什么可忙的?”她今天第一天来,凤璟跟蔺芊墨若是不过来,她这面子要往哪里摆。 “我…我也不清楚!” 肖老夫人一听,忍不住冒火,“你看看你,有你这么做娘的吗?连儿子,媳妇儿在忙什么都不知道。” “璟儿的事儿我不好多问!” “凤璟的你不好多问,那蔺芊墨呢?她一个做媳妇儿的,什么时候回来都不跟你说一声吗?” “我…。”肖氏动了动嘴巴,不知道该怎么说。 凤璟的维护,凤嫣的谋算,她的迷糊,这些…她如何能对肖夫人说。并且凤腾也不准她跟肖家的人多说。 于蔺芊墨,她不是不想管,而是根本就管不了,也不知道怎么管。 肖老夫人看着肖是那脓脓嗫嗫的样子,心里气闷。她这女儿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太过绵软,也难怪凤家的人都不把你放在眼里。若是她能稍微强势些,在这个家里也不至于连个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郭氏看着,心里暗暗摇头,她这大姑子真是够无能,够窝囊的。 相公是个病秧子,撑不起家主的位置,偌大的家业掌控不了,这已够让人郁闷的了。偏偏肖氏自己又是个闷葫芦,怂恿不了丈夫,又指挥不了儿子,甚至连媳妇儿都拿捏不住。 白白顶着凤家长媳的位置,空有名头,没一点儿实权。靠着凤家这颗大树,却是一点儿都帮衬不了娘家。她自己还一副受尽苦楚的样子,实在是够无语的了。 满满的富贵,权势,她愣是不知道如何运用。真是…只能说,肖氏缺的是心眼,而她却的是机会和地位呀! 要是让她跟肖氏换换,她保管把这凤家牢牢的控制的手里。坐拥一切,享受所有,哪里会像肖氏一样过得这般委屈。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哪里容得了别人来欺辱她。 “你呀,真是不知让我说你什么好,你…” 肖氏这训斥的话刚出,就被郭氏打断了,“好了娘,就算你再担心璟儿他们也不能这么念叨姐姐呀!让姐姐听了心里怪不好受的。” 说完,看着肖氏担忧道,“不过,这天色都这么晚了都还不回来,也不怪娘担心。我看我们过去璟儿的院子看看吧!问问下人,别是出了什么事儿才好呀!” “那…。” 肖氏刚起身,一个嬷嬷走了进来,“大奶奶,郡王爷和郡王妃过来了!” 闻言,肖氏不自觉松了口气。 肖老夫人心里紧了紧。郭氏眼睛一亮,笑容满面,赶紧道,“总算是回来了。”说着,对着身边丫头道,“赶紧的,去告诉几位表姑娘,让她们过来见见表哥,表嫂!” “是。” 郭氏话落下,凤璟牵着蔺芊墨,缓步走了进来。 看到凤璟那俊美异常的面容,郭氏眼睛不由恍惚了一下,即刻移开视线,心里唏嘘,对着这张脸,无论看多少次都淡定不了,太容易走神。 “外祖母,三舅母!”表情浅淡,声音淡淡。 “见过外祖母,见过三舅母!”蔺芊墨微微屈膝,见礼。 “起来,起来,赶紧起来!”郭氏不等肖老夫人开口,就热切的把蔺芊墨拉了起来。 肖老夫人动了动嘴巴,又沉默了下去。对着凤璟,肖老夫人条件反射性的神经紧绷。上次凤璟在肖家那一手,还是让肖老夫人深为忌惮的。 “璟儿,墨儿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刚才我跟你外祖母,你婆婆还在担心呢!怎么样?蔺相爷还好吧!” “嗯,祖父还好!”蔺芊墨微笑回应,这热情,让人无法忽视。 “那就好,那就好!”说着,上下打量着蔺芊墨,惊叹道,“那次你跟璟儿来肖家,我和你三舅父刚好不在,也没见到你。不过,肖家上下的人可没少在我跟前夸你,今儿我可算是见到真人了,看看这漂亮的,跟从画里走出来的似的。” 蔺芊墨:…。夸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她这惊人的漂亮,也就完全无法令人相信了。 这三舅母,是个说谎高手,眼睛都不带眨的。 “三奶奶,几位姑娘到了!” “赶紧进来,赶紧进来!” 三个女孩,三种风情! 肖映完全绽放的娇艳。 肖馨儿含苞待放的娇柔。 郭珠儿花蕊初现的娇媚。 青春,靓丽,多姿多彩,引人采颉。 “映儿,(馨儿)(珠儿)见过表哥,表嫂!” “嗯!” “几位妹妹请起!” “是!” 几人刚起身,凤璟既淡淡开口,“时辰不早了,外祖母,舅母早些歇息吧!”说完,颔首,带着蔺芊墨直接离开了。 见凤璟就这么走了,肖老夫人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真是松了口气。 肖氏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凤璟这样完全是…“娘,璟儿肯定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您别生气。” 肖老夫人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 郭氏看向肖氏,眼底划过一抹嘲弄,话里却满是关心道,“如果遇到事儿了,那明天姐姐可要好好问问,不然,我们可是要担心了。” “哦…我会问的。” 郭氏听了,心里冷哼。看来凤璟是真的完全没把肖氏这个娘放在眼里呀! 凤璟若是表现的太敬重肖氏,那么,得到的也不过是肖家对她更多的利用罢了! 对于凤璟的冷淡,肖映低着头,没一点儿反应,因为一点儿都不意外。 肖馨儿也没太大的反应,关于凤璟的秉性,在家的时候她父亲已经给她说的特别清楚。所以,她早已有了心里准备。 而对凤璟其人只闻其名从未见过其人的郭珠儿,对于凤璟的态度,觉得心里特别不舒服,从小到大,她虽然不是人人供着,可也从来没被人如此忽视过。 都说这位郡王爷容貌了得,她一直很好奇。本以为这次能好好见识一下,一个男人长的到底能长多好看。可刚才却是连人脸都没看到,就感觉到冷傲了。 倒是那位郡王妃,看的清楚,长的也不怎么样嘛!还没她好看,听说名声还特别的烂,真是不懂,凤家怎么会要这种媳妇儿。 都说凤家规矩森严,可她看也就那么回事儿!郭珠儿腹诽着。 凤腾院中 肖樊看着凤腾,抿了一口杯中酒水,笑呵呵道,“听说凤璟身体恢复了,恭喜姐夫呀!” 凤腾点头,淡淡的喝着手里的茶,对于那酒味很不适应。 肖樊却是喝的有滋有味,喝着,继续道,“既然都恢复了,怎么还没孩子呀?” 凤腾闻言,拿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而后恢复如常,淡淡道,“儿女靠缘分,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 肖樊听了,不由笑开,“哈哈哈,姐夫真幽默!不过,就小弟来看,这生孩子看的可不是什么缘分,它看的是女人,只要女人肚皮争气,那孩子马上就会有了。” 凤腾听了,不疾不徐道,“他们才成亲不久,不急。” “什么不急,璟儿可是跟我差不多大的,你看我,孩子都快娶媳妇了,他却连个孩子都没有,这太不像话了。” 凤腾没说话。 肖樊又灌了一杯,漫不经心道,“姐夫,我看你得让璟儿多纳几个女人才行。女人多了,总有一个能先怀上的。哦,忘了问了,璟儿现在身边伺候的有几个人呀?” “璟儿大了,自有主张,他的事儿我不多过问。” “那怎么行呢?姐夫,这别的事儿你可以不过问,可这子孙后代的事儿可是耽误不得。我明天去问问璟儿去,他要是缺呀,我这做舅舅的改日替他务测几个去。” 肖樊说着,嘿嘿一笑,意味深长道,“我呀,别的本事没有,就这看女人很有一套。只要璟儿努力,我保管姐夫马上抱上孙子。” 凤腾听着,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第198章 不辜负 见凤腾皱眉,肖樊放下酒杯,直白道,“姐夫放心,我不会把肖家的女儿给凤璟,虽然肖家想亲上加亲。不过,凤璟对肖家的女儿完全没兴趣,我们也都看的出来,所以,这种自讨没趣的事儿,出力不得好的事儿小弟我也不爱做。” 凤腾听了,垂眸,没说话。 “虽然我这次是带了三个女孩过来,但纯粹也就是过来让她们开开眼界,没有把她们强塞给凤家的意思。” 肖樊略带嘲弄道,“就算是强塞进来,不得凤家的喜欢,也没太大的意思。我肖家虽然落魄了,可这脸面还是要的。所以,姐夫不用害怕,等跟老夫人贺完寿我们就走,绝不给凤家添麻烦。” “三弟喝醉了!” “呵呵…。大概吧!”肖樊说着,起身,“时候不早了,姐夫你早些休息吧,小弟我走了。”说完,不等凤腾开口,就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凤腾看着肖樊的背影,若有所思,神色并未舒缓多少。 肖樊话说的够直白,可那其中对凤家的不满也是显而易见。 明明是肖氏的娘家人,却给凤腾以来者不善的感觉。看来有些话,也很有必要再对肖氏交代一下。 *** 回到自己院中,简单的用过饭,梳洗过后,蔺芊墨就抱着一本厚厚的医书翻看起来。 凤璟看着自己湿哒哒的头发,再看蔺芊墨手里的医书,很明显,这会儿肯定是顾不上他了。擦头发的空都没了,其他的也更加不用想了。 凤璟也不想表现的太幼稚。拿起手边的棉巾,自己擦拭。至于其他的,关乎儿孙之事,忍着吧! “凤璟!” 凤璟听到声音,抬眸。很好,虽然顾不上他,最起码还能看到他,没彻底忽视他,应该感到安慰。 “孙姨娘可靠的住?” “你要用?” “凤英的饭菜,我想让她来做。” 够上心,够细心,够谨慎。 凤璟停下擦头发的动作,压下心里不断外涌的酸意,淡淡道,“可以用!” “那就好!”说完,继续看书。 凤璟:…。 “你不是一直好奇孙姨娘的来历吗?”他就是想让蔺芊墨多知道些,凤璟绝不承认,他是在找存在感。 蔺芊墨听了,头也不抬道,“只要是靠的住的人,什么来历不重要。” 凤璟默了一下,开口,“凤英情况很严重?” 蔺芊墨抬眸,眉宇间难掩凝重,“我怀疑她头内长了东西。” 闻言,凤璟眉头皱起,“治好的几率有多大?” 蔺芊墨听了垂眸,“先用药物治疗看看反应,若是控制不住,我再想其他办法。”说完,低头继续看书。 凤璟静静看着蔺芊墨,没再说话。成亲将近一年,对于蔺芊墨的性格,凤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蔺芊墨,一个谨守身份,恪守礼仪,该敬礼的时候敬礼,该受礼的时候受礼的人。 可在骨子里却又完全忽视身份的人。 如对身边的人,无论是谁,对于不喜欢她的人,她从不强求,不会蓄意去做些什么,比如对肖氏,比如凤嫣。 纵然肖氏是她的婆母,凤嫣是的小姑子。她也不会因为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就刻意的去讨好,巴结。但,她也不会去抱怨。 可对凤英,一个护她安全的凤卫,她却分外上心。原因很清楚,因为凤英对她好。 她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对她的好的,她都会记住。 念你的好,也记你的错,蔺芊墨一个爱恨分明人。一个守护,反击都有缘由的人。 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也不会没有原因的对付你。 他的妻子,一个与众不同的人,让人头痛,也让人分外心动。当然也很胆小,从不敢主动的对人好,被动的等待,然后回报。 就因为她对待感情的胆怯,让他可没少受折腾。 凤璟想着,心里无声的溢出一声叹息,本以为成亲了,人是他的了,他也就安稳了,可没曾想,要受的煎熬依然不少。唉… *** 肖家的人被凤家的下人伺候着,同时也被监视着。这点肖家的人心知肚明,心里憋闷自是不必说。 不过,凤家有计策,她们有对策,凤家的下人就是再厉害,也不能守到人家床前,钻到人家被窝不是。 所以,有些话,肖家的人也都聪明的,自觉的放在晚上,躲在被窝里嘀咕。 “相公,看来大哥,二哥还真没胡说,凤璟对蔺芊墨确实在意的很。看来,对蔺芊墨我还真得上心点儿。”郭氏对着肖樊嘀咕道。 肖樊听了扬眉,“他们就在你眼前晃了那么一眼,你就看出来了?” 郭氏眉梢挑起,自得道,“你媳妇儿我别的本事不敢说,可这察言观色,我最是有一套。”说着,瘪嘴,看着肖樊意有所指,“特别作为相公的媳妇儿,这几年下来,我看男人那是一看一个准儿,凤璟对蔺芊墨是真的在意,还是只是在做戏,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肖樊听了横了她一眼,“怎么?这是嫌我对你不够好了?” “哪有!” 肖樊累了一天,懒得跟她缠这个,直接道,“若是没别的要说的,我就睡了!” “别呀,我这都还没说到重点呢!” “说!” “昨天在跟姐姐的聊天中,我感觉,蔺芊墨跟风嫣的关系很不好。” 肖樊听了抬了抬眼帘,“她跟你说什么了?” “就是因为没有才奇怪。每次我和娘提到凤嫣跟蔺芊墨处的如何,姐姐的表情就变得特别不自然,嘴上说着挺好,可眼神却是闪闪躲躲的。我们多问两句,她不是岔开话题,就是欲言又止的,最后,索性走人了。这一看就是有问题呀!” 肖樊听了嗤笑,不意外道,“就凤嫣那性子,没几个人能跟她合得来。” “可根据我们打探的消息,没听说蔺芊墨跟凤嫣有什么争斗呀?” “家丑不可外扬。京城这些高门大户的人家最注重的就是门面,内里就算是再脏长不堪,可在外人眼中那也是一团和气的。没有几件腌臜事儿外泄的。” 肖樊说着打了一个哈欠,“所以呀,蔺芊墨和凤嫣哪怕斗得你死我活的,外面也听不到一点声音,守住这点秘密,对凤家来说那是轻而易举。” “那倒也是!”郭氏点头,又道,“哦,对了,姐姐说,凤嫣有身子了!” “哦…” “既然如此,明天我和娘还有几个孩子一起去看看她吧!” “嗯…。” “肖樊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呀!” “嗯…呼…。” 听到肖樊那应声中伴随着呼噜声,郭氏翻白眼,“每次听我说不了几句就睡着了,真是…。跟我说话是多没劲儿。” 郭氏嘀咕着,满脸不愉,却也不敢把肖樊叫醒。嘟囔几句,熄灯睡觉。 翌日 国公爷见到肖家人,说了几句话,对凤老夫人交代好好招待,就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国公爷每日不得闲,自然也没人说什么。肖家的人也不敢表示什么不满。 客套,恭维着,说了几句国公爷真是辛苦了什么的,就揭过去了。 “墨儿,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郭氏看着蔺芊墨,忽然开口,也瞬时把屋内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蔺芊墨的身上。 郭珠儿看着蔺芊墨那泛黄的面容,再次确定,蔺芊墨是真的长的不怎么样。 肖馨儿关心道,“表嫂可是没休息好?” 肖映儿看了蔺芊墨一眼,面带关怀,“昨天忙了一天,可是累着了吧!” 面对肖家人的关心,蔺芊墨摸了摸脸颊,“很不好吗?” 蔺芊墨这属于明知故问。她自己非常确定,她这脸色肯定很不好。出于某个原因,她早上起来的时候,特意擦了点东西在脸上。 又加上她昨天晚上翻书,翻了大半夜,这刚躺下,又爬了起来。有肖家人在,她也随大流来请安,不然,肯定又是一番讨伐声。说她这个媳妇儿不知礼数,无视婆婆,祖母,慢怠外租敬家,什么,什么的。 不想一时偷个懒引来肖家一大堆的不满,还让凤老夫人为难。 而肖家的人,嘴上说着关心的话,心里却是各有想法。 蔺芊墨那眼底泛青的样子,有人迅速被理解成了别的意思。比如,颠鸾倒凤,缠绵不休什么的。还有的,觉得蔺芊墨没睡好,肯定在想着怎么防备她们,对付她们。 凤老夫人看着,伸手拉过蔺芊墨,“脸色是不好,是不是病了?”说着,抬手抚上蔺芊墨的额头,而后眉头皱起,“有些发热了!” 哦!病了,肯定是纵欲过度。有人确定。 她们来,她就病,这什么意思?搞得她们好似扫把星一样,蔺芊墨跟她们肖家果然八字不合,犯冲!有人不喜。 蔺芊墨听了,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对着老夫人呵呵一笑,“没事儿,应该只是着凉了,家里有药,等下我喝一碗再发发汗就没事儿了。” 凤老夫人听了,瞪了她一眼,“那药是能乱吃的。齐嬷嬷,你马上去请个大夫过来给郡王妃看看。” “是!” “让祖母操心了。” “你什么时候不让我操心了。” 蔺芊墨憨笑。 看来蔺芊墨不止得凤璟的在意,连老夫人对她也很是疼爱呀!这蔺芊墨真是好命。 郭氏看着,腹诽着,转头看向沉默不言的肖氏,觉得无力,媳妇儿生病了,你这做婆婆的说句关心的话,全个脸面会少块肉呀!真是…。榆木疙瘩,没救了!也难怪,媳妇儿不亲近她,婆婆不喜欢她。 肖老夫人看着蔺芊墨,不咸不淡道,“病了就好好休息。” “是!” 肖老夫人就不是那种只吐好气的人,这伪关心的话一说完,接着又道,“本来还想让你跟我们一起去看嫣儿的,没想到你这么巧的就病了。” 巧?好似说蔺芊墨生病是故意的一样。 凤老夫人听言,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这话说的实在不中听。看凤嫣这决定,也实在不讨喜。 对于肖老夫人软中带刺的话,蔺芊墨听出来了,却是故作不知,还很是遗憾道,“嫣儿妹妹现在有身子了,我这样要是过了病气给她就不好了。看来,我只能等病好了再去了。” “也只能这样了!” “病了好好养着,你跟嫣儿离的近,想什么时候去还不少抬抬腿的事儿。”郭氏满脸亲和道。 “舅母说的是。” 凤老夫人听了,看着肖老夫人,淡淡开口,“哪里有长辈去看晚辈的道理,特别老妹妹刚来,人都还没歇过劲儿来,我看还是等过几日嫣儿来了,大家坐在一起再好好叙叙的好。” 凤老夫人说完,肖氏垂眸,明白,看来老夫人是不想她们过去。肖氏也犹豫,其实,她也不想让娘家人过去,要是嫣儿把那些事儿说出来,引出什么乱子的话,老夫人和凤腾肯定会不高兴。 所以,这个时候她应该阻止才是。可…可是她自己又想趁此看看嫣儿现在怎么样了。自从嫣儿回到文家这么些天了,她还一次都没见过。这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犹豫着,最终肖氏选择了沉默。等于无声赞同了肖老夫人的决定,无视了凤老夫人的话。 肖老夫人摇头,满脸关切道,“嫣儿现在怀了身子,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我这个做外祖母的去看看她那也是应当的。” “是呀,伯祖母,我们应当过去看看。”郭氏也笑着附和道。 凤老夫人笑了笑,眼睛扫了肖氏一眼,既收回视线, “既然如此,那我让下人准备一下。” “不用了,伯祖母,我们都准备好了。” 老夫人听了没再说什么。肖家跟凤嫣见面是避免不了的事儿。就算明知她们唱不唱什么好戏,却也阻拦不了。 又说了几句话,肖家的人起身离开。肖氏低着头,随着走了出去。 肖家的人一走,屋内瞬时感觉松快了不少。 老夫人放松身体靠在贵妃榻上,叹气,“我大概是真的老了!”连给肖家人做表面功夫,都觉得累的厉害,这耐性明显不如从前了。 蔺芊墨听了,上下看了老夫人一眼,点头,“凭祖母的年纪,称做少女确实不合适了。” 闻言,老夫人嘴角歪了歪,“都病了,还给我贫!” “嘿嘿…其实,我就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病倒是真没有。” “脸色这么难看,还发热了还说没病。” “我早上擦脸的时候,在里面放了点橘子水,所以脸色才会这样。额头上那温度,等药效下去了,也就没了,嘿嘿…” 凤老夫人:…。 “我就是觉得,我不在肖家人跟前,她们应该更舒服些。祖母也能少听两句不中听的。唉,谁让我这个孙媳妇儿不得人眼缘呢!”说着,拉着凤老夫人的袖子,晃了晃,“所以,祖母一定不能抛弃我,不然,我可就真没人疼了。” 凤老夫人听了,嗤笑,“没人疼了?凤璟就这么被你忘了?” “比起相公,我更稀罕祖母。” 凤老夫人白了她一眼,“我信你才怪!” “祖母真多疑,咋就不相信人家的真心话呢!” 凤老夫人不跟她缠,只道,“你也是没出息的,就为了这,就值当祸害自己的身子。” 蔺芊墨没心没肺道,“没关系,这药没什么副作用,我也就吃了一点儿没大妨碍。其实,也不全是因为肖家。” “还有别的原因?” “早上我无意中得知,她们准备去看凤嫣,我想着,他们肯定会叫上我。可祖母你也知道,凤嫣见到我肯定不会有什么好心情。特别她现在怀着身子,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就不会是小事儿。所以,我琢磨着,我还是不去为好。” 凤老夫人听言,叹气,“也许你想的是对的,就嫣儿那性子,确实…。她真是随了她外祖母了。” 蔺芊墨听了,想笑,心里暗道:老夫人英明呀,说的也算含蓄了。比起肖老夫人,凤眼安性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比肖老夫人更可怕的存在。 “对了,凤英身体怎么样?严重吗?” “情况不太好。”蔺芊墨神色不由沉重。 凤老夫人看到蔺芊墨眼里的担心,感觉倒是不坏。蔺芊墨该厉害的时候是挺厉害的,不过,她心底却是不坏。也因此,每次看她修理一些人,却也不会觉得她是那种心狠手辣的阴毒之人。 “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凤英是凤卫出身,她身体底子好,想来一定会好的。” “嗯,孙媳妇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就好,若是需要什么药材就跟齐嬷嬷说,库房里有的你自管取。” “谢谢祖母!” “好了,这客套话就别说了,回去休息吧!” “好!祖母你也歇歇。” “嗯!” *** 蔺芊墨回到自己的院子,让人把孙姨娘叫了过来。 “婢妾给郡王妃请安。” “孙姨娘请起,不必多礼,请坐!” “谢郡王妃。”孙姨娘也没推拒,规矩在一边的软椅上坐下,等待蔺芊墨开口。 “孙姨娘,看看这个,这上面的菜色可都会做吗?”蔺芊墨把手中的列举的菜谱递给孙姨娘。 孙姨娘接过,看了一遍,坦诚道,“基本都会,有一些没做过,不过,可以试试,做出来问题应该不大。” “那就麻烦孙姨娘按照这个菜谱,轮流着每天做三道出来。” “好!”孙姨娘应下,顿了一下,再次开口,“请恕婢妾多嘴,这些菜可是郡王妃要用的吗?” “可是不对?” “明目,凝血,消肿,利水…这些菜色的功效,有一部分并不适合郡王妃。” 蔺芊墨听了淡淡一笑,“孙姨娘医术不错。” “略懂皮毛!” 孙姨娘话落,蔺芊墨忽然道,“郡王爷说你是可以相信之人。” 闻言,孙姨娘一愣,抬头。 蔺芊墨勾唇,“其他我未多问,不过,对于郡王爷的话我不怀疑,想来郡王爷会这么说,必定也是有缘由的。” 孙姨娘听了,眼神微闪,眼底划过一抹复杂。 “所以,既然请孙姨娘帮忙,这件事儿我也不瞒着你。这些食谱确实不适合我,也不是我用的。是给我身边的凤英用的…” “凤英…?” “她病了!她也知道,不过,我不想给她压力。所以,关于菜色若是凤英问起,也请孙姨娘酌情回答。” “婢妾知道了!”说完,看着蔺芊墨道,“婢妾可以问郡王妃一个问题吗?” “嗯!” “郡王妃为什么要对凤英这么好?” “因为她对我好!” “就这…?” “就这,她对我好,我对她好,人与人之间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孙姨娘听了,看着蔺芊墨清亮的眼眸。心底溢出一抹异样的波动。 于蔺芊墨,孙姨娘从第一次见,就感觉她是不同的。 若是别人如此对一个丫头,孙姨娘会以为,这是故意做戏给人看,为了给自己博取贤,善的美名。可蔺芊墨…。 孙姨娘却直觉感到不是,她若是想伪善,当初凤嫣被罚的时候,她就不会沉默,应该是去大肆求情,并顺势把风嫣对她心怀恶意的事,宣扬出去才是。可她没有。 她好似并不介意,有人说她不够善良,不够容人一般。 所以,孙姨娘不由就对蔺芊墨,如此关心凤英感到好奇。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答案。 只是因为凤英对她好而已! 得好,记好!得恶,还恶! 对这位郡王妃,孙姨娘觉得好似有些了解了。 “郡王妃说的不错,人与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孙姨娘微笑,说完,起身,“婢妾对岐黄之术,也是略有心得,若是郡王妃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找婢妾。” 察觉到孙姨娘态度的转变,蔺芊墨有些不明,却也没深入探究,点头,回以笑,“好。” “若是能帮到凤英姑娘,婢妾很愿意。” “谢谢!” “不谢!” 中午的时候,凤英看着眼前跟平日完全不同的饭菜,转头看向孙姨娘,“这是我的?” “是,郡王妃吩咐的。” 孙姨娘被以为,凤英多少会问两句。却没曾想… 凤英淡淡一笑,“如此,劳烦孙姨娘了。”说完,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孙姨娘看着,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些酸酸涨涨的。 有些好,是默默的,不保证什么,不安慰什么。 有些感激,亦是默默的,不刻意去感激,却绝不辜负。 她们都在默默的努力着! 一个为不失去她,一个为能继续守护她。 下晌,肖家人从文家回来,凤家随着掀起一股风暴。 ------题外话------ 吃定田园一品妃轩辕方梨 你看着弄父亲入狱,一死脱困,她遇到了他, 她是一介贱民,而他是手握权柄的公子。 要怎么样,才能靠近他? 无意惹祸,却是步步紧逼,谁能助她一臂之力,破了这苍穹,改了这低贱? “君作千里马,吾当一回伯乐,何如?” 他一身温雅,却暗藏锋芒。 兢兢业业,事必躬亲,她要的从来不是位高权重! 直到那天, 鲜血浸染长街,他遗世独立,笑世间污秽, 她奋不顾身,倾尽所有,换他黥面发配! 此后,是酸?是甜?是苦?是辣? 她陪着他遍尝人间炼狱。 恨世事无常, 一朝起复,华服加身,她在他身旁嫣然浅笑。   ☆、第199章 釜底抽薪休 胡家嫡孙——胡海。不学无术,不做人事,风流成性。养外室,抢民女,祸人妻,宠妾灭妻。 其母——邓氏!蛮横跋扈,溺爱嫡子,暗害嫡媳,怂恿妾室,欺辱嫡媳蔺氏,致使嫡媳小产,伤身,此生不孕。 蔺氏之父,蔺安!听闻此事,一番查探,确定确有其事。护女心切,一怒之下,带人砸了胡家。并怒指,胡海之父胡全教子无方,教妻不善,邓氏为人太恶,胡家欺人太甚。 此事,若胡家不给个交代,他蔺家绝不罢休。 一夕之间,胡,蔺两家决裂的消息,在京城全面铺开来。 这事儿闹得不小,结果虽未出,可看官们却都能想的出。胡家地位不及蔺家,又有错在先。不用想,自然是低头认错,求饶,伏低做小,求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结果众人预料的到,也就是想看个过程,图个乐子。 其实,过程肯定也是一面倒,蔺家肯定把胡家压的死死的。然,他们想的没错,可没想到蔺家竟然闹得这么大,而其中牵扯出的人,一时之间,突然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什么?你说胡家昨夜起火,全部化为灰烬了?那胡家人呢?” “不清楚呀!现在官府的人把哪里圈禁起来了,正在调查。胡家的人却是一个没见。隐约听说,在那里面发现了人的残害。” 惊,“难道胡家的人都烧死在里面了?” “难说呀!” “这不可能呀!起火,胡家的会一点察觉都没有?” “现在怀疑是被人下了药,都睡死了,自然是察觉不到,被烧死的可能性很大呀!” 骇,一身冷汗,“胡家的人,再加上婆子,丫头什么的,少说也有几十口子,难道都烧死在里面了?” “反正直到现在还没见任何一个人出现。” “太吓人了!” “你们说这事儿是谁做的?” 众人小声嘀咕着,首先想的姬是蔺安。不过,蔺安手段如此狠辣,决绝,倒是太让人出乎意料。 “很多人都说是蔺安做的,不过…。”爆料的人,沉默一下,头埋的更低,嗓子也压的更低,从喉咙眼里冒出一丢丢,“也有人怀疑,更有可能是郡王爷做的。” 此话一出,众人心头一跳。紧接着,胡海对郡王妃无力,惹怒郡王妃的传闻也瞬时被人记起。 郡王爷对郡王妃有多在意,这从当初不顾蔺芊墨和九爷的暧昧,仍旧坚持把人娶回家就可以看出。如此,郡王爷对胡家动手,就有了绝对的理由。 而且,比起蔺安,郡王爷能力,手段明显更胜一筹。 蔺安护女,都能砸了胡家。那郡王爷护妻,毁了胡家那也不无可能呀! 怀疑出,风向不觉变了,比起蔺安,很多人更趋于相信,胡家的毁灭,极有可能是出自郡王爷凤璟之手。 而这传闻,也顺势的传到了肖家人的耳中。理所当然的,作为凤璟的外家,他们绝不可能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如此打着担心,关心的名头,从文家回来对着老夫人就是一番质问,夹枪带棒的话,尖锐,刻薄的用词,心里的不满,借着这件事儿,顺势全出。 “若是今天没出这趟门,我恐怕还不知道,竟然有这么大的祸事儿在等着咱们凤家。”肖老夫人绷着脸道,“也幸亏知道了,不然,等到人家官府的找上门,等到这名声都被人说臭了,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 “娘,你现在别急,现在事情不是还没弄清楚吗?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郭氏适时出来明做好人,暗添火。 “误会?若是误会,他们会说的这么有鼻子有眼的吗?若是没这事儿,他们敢无缘无故的的非议凤家吗?还有那官府的人都去了,就差来凤家问罪了,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肖老夫人一脸不愉,满眼不满。郭氏听了,一时哑然,抬头看着凤老夫人,难掩关心和紧张,“伯祖母勿怪,我婆母就是太担心了,有些激动了。”说着,叹了口气道,“您老是不知道,当听到这话的时候,我婆母差点下去给人理论,她是怎么也不相信…不相信,璟儿会做出那样不羁之事,更不相信墨儿会…会跟那什么胡家男子有什么不清不楚的…” 郭氏话出,凤老夫人眉头皱起,齐嬷嬷上前一步,沉沉道,“三奶奶,请慎言!” 郭氏闻言,眼帘微闪,眼角扫到凤老夫人皱起的眉头,即刻道歉,抬手在自己脸嘴上拍了两下,“看我,真是不会说话。怪我口舌笨拙,有些话说的不当,还请伯祖母不要怪罪。不过,这事儿闹得这么大,侄媳看,还是把墨儿叫过来问一下吧!清楚事情的缘由,我们也好应对不是。” 凤老夫人听了没回答,只道,“肖馨儿和郭珠,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 “哦!那个呀!冉儿也去了文家,我们刚巧碰上。几个小姐妹许久未见,相互想念的紧,所以,她们就留在哪里了,说等到明日再回来。”郭氏回答道,“本来映儿也想留下的,可不放心我和她祖母就跟着一起回来了。” “是吗?”凤老夫人说着,看了肖氏一眼,眉头微皱。 肖氏抬头,有些紧张道,“母亲不用担心,我让钱嬷嬷留在那里照顾着。” 意思就是不会生出什么乱子。 凤老夫人闻言,淡淡道,“既然你们都安排好了,那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说完,移开视线。 肖氏听了松了口气。 肖老夫人绷着脸开口,“老姐姐,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关键是凤璟和蔺芊墨的事儿要怎么应对?” 凤老夫人看着肖家人,神色淡淡,眼中透着一股沉戾,“流言止于智者,此事因何而来,我心里清楚。这股流言有何而起,我凤家也势必会查个明白。但凡那些污蔑我孙儿的声誉,抹黑我孙媳的名声的人,凤家绝不会轻易放过,就此作罢!” 凤老夫人话出,郭氏垂眸,眼底划过精光。维护的倒是彻底。这话也明显是给她们的警告呀!这是不让她们多说,多议。 肖老夫人,愚昧,迂腐,属于那种听的懂人话,却完全做不出聪明事儿的人。典型的耳力不错,脑子坑多! 所以,听到凤老夫人话,这脸色当即就冷了下来,“老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警告吗?是嫌弃我多管闲事了?还是,觉得我说的不对了,认为我是在故意污蔑凤璟,抹黑蔺芊墨?” “不错!这是警告,也是不满。” 凤老夫人那掷地有声,直白又冷厉的回答,震的肖家人心头猛然一跳。 肖老夫人眼眸瞪大,怔怔开着凤老夫人,似不相信,凤老夫人竟然如此不给她面子。一时被噎,更多难堪。 肖氏脸色微变,惶然,看着凤老夫人沉下的面容,反射性的开始发怯,即刻起身,忐忑不安,“母亲息怒,我娘她只是一时激动才会…。” “她是一时激动,还是故意为之,我心里很清楚,不用你特意解释,修饰给我听。”凤老夫人说着,起身,手中龙头拐杖,敲击地面,那清脆又沉厚的响声,伴随着凤老夫人身上长久积攒的威严,那股压迫感,瞬时袭来,铺开,让人不由心生畏怯。 那气场,跟肖老夫人倚老卖老,胡搅蛮缠之人,那是完全不同。 郭氏抑制不住心头发紧,肖老夫人抿嘴,肖映低头,看不清神色。 “肖荥与国公爷是生死之交,情分非同一般。对肖荥的为人,秉性,我凤家我自来敬重。如此,凤家对肖家也秉持礼道,从不敢轻忽怠慢。对你肖家女,自她为凤家媳的那天,从不曾苛待一分,于她更不曾刁难分毫。纵然她小错不断,挫事常办,凤家从未苛责过她…。” “你说的倒是好听,连大房的中馈都不给她,这也叫不曾苛待?” 肖老夫人这叫器的话出,肖氏脸色大变,完全不敢直视凤老夫人,心里发慌,又乱的厉害。 凤老夫人看了肖氏一眼,沉沉一笑,“看来我是真的老了,竟然没看出你心里还存着这样的不满和委屈!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齐嬷嬷,我累了,送她们出去吧!” 于肖家,凤老夫人没怎么上过心,一来离的远,二来,肖家的事自来都有国公爷接触,轮不到她操心。所以,无论肖老夫人和郭氏说什么,凤老夫人也不会觉得伤心,难过。 可肖氏不同,她是肖荥之女,从嫁进来的那天,比起其他儿媳,凤老夫人对她就多了一份维护。 现在算算,她嫁入凤家已近三十年,陪伴照顾凤腾,为凤家生育子嗣,这其中,凤老夫人对她不满过,失望过,可该用的心,该给的维护却也从来没少过。 用了心,得到的却是肖氏对她,潜存内心的不满,如此…凤老夫人无法无动于衷,难免伤怀。 “母亲,媳妇儿…。” “大奶奶,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请…”齐嬷嬷面色也不好,伸手,请离。 “老姐姐,你呀也不要生气,我呀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我知道,你不让我女儿管家,自然是有你的理由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我们肖家也不会多说什么的,你无需这么忌讳,一提就急。” 肖老夫人自以为找到了凤老夫人的心虚点,理亏处。自然的这气势就跟着上来了,抬着下巴,一副说教口吻,“我看,这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外面那些流言给制住吧,不然,蔺芊墨这名声可是真的要完了。跟男人牵着不清的,这孙媳妇是真没法要,要休…” “娘,你别说了!”肖氏看着凤老夫人越发沉暗的面色,受不住那份压力,不安,张口打断肖老夫人的话。 “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吗?一个生命不佳的孙媳妇儿,休了都是便宜她,要我说…。” “娘…。” “娘,你就听姐姐的,别再说了,这事儿伯祖母只有主张,你呀就放心吧!” “祖母,孙女扶你回去歇歇吧!”肖映适时上前,扶住肖老夫人,对凤老夫人满是歉然。 “你们真…算了,我不说了。免得又说我故意抹黑蔺芊墨,给凤家添乱。”肖老夫人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郭氏干干一笑,“那伯祖母你好好休息。” 肖氏心里不安的厉害,动了动嘴巴,想说些什么,那边郭氏已开口,“姐姐走吧!别叨扰伯祖母休息了。” 人离开,屋内静下,齐嬷嬷扶着凤老夫人坐下,“老夫人,你可是不能给肖家的人置气,为了她们伤了自己身子那划不来。” 对肖家那群人的做派,齐嬷嬷实在是厌的厉害,此时,说话也不再含蓄。 凤老夫人摇头,“肖家对凤家有诸多的不满,我早已预料到。有些话只要不过分,一些冷嘲热讽什么的,我听了也就听了。可她们把风璟和蔺芊墨的事儿拿出来说,实在太过。” “老夫人说的是!” “此事非同一般,她们身份非比寻常。她们是凤璟的外祖家,不是外面那些无关紧要,毫不相干的人。一句是凤璟所为,一句蔺芊墨不守妇道,足以让流言做实,这其中的严重性,你应该想的到。” 齐嬷嬷点头,“老奴明白!” 为护妻,焚杀胡家人,这话若是做实了,那么,于郡王爷有多大的影响可想而知。 凶残,无道,一个任意斩杀大瀚百姓之人,怎能做大瀚的军领。依次,不止郡王爷坏了声誉,就是凤家也随着丢失了威信。 而郡王妃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守妇道,勾引外男,祸害凤家,一个祸水的名头大概是少不了了。如此,郡王妃被损害的不止是名声,甚至还有性命…。 凤家在京城,是人们争相巴结的对象,同时,也是不少人觊觎想推倒,并取而代之的对手。 一旦凤璟凶残名声成立,一夕凤家威望倒地,所面临的处境昭然若揭,必然是墙倒众人推…还有来自高位之人的打压,很多危机,必然接踵而来。 这其中的严重性,肖家人是没想到也好,是想到了却故意为之也罢。凤老夫人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了,肖家对凤家深深的怨怼,近乎仇视。 “你去交代门房一声,国公爷或凤璟回来了,让他先过来我这里一趟。” “老奴这就去!” 九皇府 外面那些流言传到赫连逸的耳中时,赫连逸眉头微皱,轻轻缓缓,爆了句粗话,带着戾气,“胡海那个杂碎。” 影一听了,嘴角歪了歪。只要是关乎到蔺芊墨的事儿,总是能窥探到主子情绪上的一丝真。 “凤璟那厮在忙什么?” 那厮,清晰透着不满,厌恶! “凤郡王在军营!” “最好一直待在军营别回来才好。” 如此,刚好给主子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影一想着,不由腹诽;对蔺芊墨,主子仍然贼心不死呀! “胡家那边你派人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是!”影一应,随着道,“主子,向夏家下聘的日子您可过去?” 赫连逸摇头,“请长公主去一趟,我就不过去了。” “属下知道了!” “另外,把府中那些女人都给本王打发了。” “是!”影一领命,飞身离开。 赫连逸静坐,良久,从袖带里拿出一个木簪。蔺芊墨在集市选中,却被魏似儿夺来那支。 盯着手里的发簪,脑中映现蔺芊墨带笑的容颜,呢喃,“肖家到来,她过得肯定不舒心吧!若是烦了,就尽早舍了凤璟。那厮不如本王靠得住!” 赫连逸说完,摩挲着木簪,淡淡一笑,笑自己,怅然! 最初,他有机会,却因彼此身份,排斥,尽力忘记。 其后,错过,求而不得,也试着去放下,忘记。 而现在,赫连逸却是不想忘记,也不愿放下。因为,这贫瘠的心,也就剩下这一点儿存在和念想了。 她好的时候,他想想她,骂骂凤璟。 她不好的时候,他跟着闹闹心,咒咒凤璟! 有个可想,可烦的人,日子,总是不寂寥! 皇宫 听完龙卫的禀报,赫连昌神色莫测,沉默,片刻,开口,“继续派人看着,有什么发现即刻来报。” “是!” “去吧!” 龙卫听令,无声退离,消失。 “顺喜儿!” 听到赫连昌的声音,守在门口的顺喜儿急忙往内殿走去,“老奴在!” “你去一趟大理寺,告诉武应,关于京城传播的关于凤郡王的流言,让他查探一下出处,确定了给予重罚。任何诋毁凤郡王声誉的人,都不可以放过。” 顺喜闻言,恭声应是,“老奴这就去。” “嗯!” 顺喜儿离开,赫连昌拿起手边的茶水抿了一口,却掩不住嘴角那一抹上扬的弧度,透着清晰的愉悦。 喜公公走出御书房,不自觉的擦了擦额头,那或许流下的冷汗。 凡是散播流言,对凤璟不敬之人,一律严惩。这…。 皇上这一决定,必然引起一系列的反应,造就一连串的怨声。 怨声载道之中,同时也引发,人们对凤家的各种不满,引起各种联想。凤家功高盖主,实难容! 遭遇弹劾难免,而皇上从一众奏折中,亦可清晰窥探出,那些是对凤家不满之人,对他忠心之人。 凤家这边出事儿,皇上添火,导戏! 京城之内,皇家之中,又是一片暗涌。 喜公公明了其中作用,心里不免叹息。皇上动不得凤家,可却不妨碍皇上借机打压凤家。 凤家 凤璟跟国公爷差不多前后脚回来,听了门房的禀报,去到凤老夫人那里,听完齐嬷嬷的叙述。 国公爷脸色即刻沉了下来,“肖荥那老小子,空长了脑子,却没长眼睛,当初怎么就对整氏那娘们死心塌地了呢!” 凤老夫人听了,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说郑氏之父对他有救命之恩么?肖荥是重情重义之人,郑父既把女儿托付给他,肖荥之人不会薄待。” “重情重义那也要看什么人,就郑氏这样,就是对她太厚待了,才会蹦跶的这么厉害。” 凤老夫人听言,无声认同,转头看向凤璟,“璟儿,你预备怎么办?” 凤璟还未回答,国公爷既恼火道,“你祖母替你护着媳妇儿,你这小子也不能让你祖母受委屈。肖氏是你娘,郑氏是你祖母,这都是你小子的事儿,你给我去处理了!” 看了一眼急赤白脸的国公爷一眼,凤璟看着凤老夫人开口,“这些事儿墨儿可知道了?” “她在操心凤英的事儿,我没让她知道,也交代了府中的下人,没去打扰她。不过,有肖家的人在,她恐怕也听到了一些。” 凤璟听了,点头,起身,“我知道了,祖母歇着吧!这件事儿我会看着办。” “给我一锤搞定了,别再搞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祖父去办吧!” “办个屁,肖荥那也是跟老子出生入死走过来的,老子怕控制不住一刀抹了她们。钝刀子割肉,我没那耐性。你少啰嗦,赶紧给我处理了。” 若他们不是肖荥的种,国公爷真想绝了这门亲,灭了他满门。风风雨雨几十年,刀里来血里去,最后老妻竟然被人欺负到门上来了。实难忍… 凤璟听了,没在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凤老夫人眉头微皱,“你真的要交给璟儿处理?”璟儿出手,那可从来就没轻缓一说。 国公爷神色沉厚,直白道,“这个家总归是他来当家做主,如何处理肖家,还是看着他的意思走吧!我已经老了,不想因惦记着过去跟肖荣的情分,就给他留下什么后患。而且,肖氏总归是他的母亲,若是我出手,他夹在中间会更被动。凤腾心里恐怕也会不舒服。觉得我这个做爹的心里光有孙子,没他这个儿子。” “腾儿他不会那么想!” “未必!凤腾身体不好,人从来敏感。而且,比起他,我确实偏爱凤璟。我若是惩治了肖氏,他心里必然也不会舒服。我不想引起他什么逆反心理,那不是什么好事。” 凤老夫人听了,叹了口气,沉默,无言。良久,开口,“上次凤璟那样惩治凤嫣,怎么肖氏还是不长记性呢?” “凤璟是兄长,是儿子,就算他再生气,也不会要了她们的命。没性命之忧,这就是作的底气。” 凤老夫人听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叹,母子情薄,兄妹缘浅。 这厢 肖家人把在凤老夫人那里说过的话,对着凤腾重复的说了一遍。 肖老夫人说完,凤腾听完,凝眉,眼底溢出厉色,刚欲开口…。外面一阵响动。 听到声音,众人抬头,凤璟身影映入眼帘。 清清淡淡,波澜不起,却是压迫感十足,山欲来,风欲袭,令人心窒,神经瞬时紧绷。 凤腾看着凤璟,眼中划过一抹复杂,“你来了!” “璟…璟儿,你过啦!”郭氏不由紧张。 肖老夫人绷着脸,压下心里的不适,威严开口,“你来的正好,关于外面那些流言,我们正好想问问你!” 凤璟看了肖老夫人一眼,移开视线,抬手,几个护卫即刻出现眼前。 高大强健,面色冷硬,手持长剑,铁血强悍,望之令人心悸,生怯! “送她们会偏院,守着,无令,不许踏出一步!” 凤璟话出,屋内几人,神色各异。 而见识过凤璟在肖家挥刀杀人的一面的肖老夫人,此时听到凤璟要把她们圈禁,肖老夫人除了恼火,倒是没多激动。 而未知凤璟对肖家威慑一事儿的肖氏和郭氏,这会儿可就没那么淡定了。 郭氏眉头皱起,“凤璟,你这什么意思?是要把我们关起来吗?” “璟儿,她们是你的外祖母和舅母,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带走!” “是!” “凤璟!” “若不愿,若违抗,即刻送回肖家。途中,天灾意外,生死有命!” 这是威胁,是胁迫,是想要你命! 话落,肖老夫人眼前黑,脚下晃,郭氏头皮紧,脸苍白;肖氏眼眸瞪大,不敢置信,不能接受。 “凤璟,你…你疯了!” 对于肖氏的话,凤璟不予回应,淡淡看了肖氏和郭氏一眼,“不走吗?” “凤璟…” “不,不…。我们这就过去,这就过去。”郭氏伸手扶住,确切的说,应该是拉起肖老夫人就往外走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凤璟一看就是那不能讲道理,可胡搅蛮缠的人。再说下去,头和身子搞不好真的要分家了。这个时候保命重要,争口气那都是次要的。 肖老夫人,郭氏离开,屋内护卫退下。 凤璟淡淡在一边坐下。 肖氏眼睛泛红,又气又怒,“凤璟,上次你那么对你妹妹,我没说什么,因为你妹妹确实做错了。你罚她,我无话可说。可你外祖母和你舅母做错什么了,你要这么对她们?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娘放在眼里,怎么可以这么冷血?” 凤璟淡淡看着肖氏,娶个媳妇儿跟肖氏完全相反,令凤璟感到庆幸。 “母亲,如此看重血缘,为何对自己的儿子,却从来不懂得维护。”凤璟淡淡道。 肖氏抿嘴,“维护?我对你只有相求的份儿,你何时需要我护着。” 凤璟听了,看了凤腾一眼,“人,总有得失。父亲运气比我好,妻子用心,母亲上心。在母子缘这里,我不及你。” 凤腾听言,眼帘微颤。 凤璟移开视线,清清淡淡道,“人有远近,亲戚也有厚薄。凡是不看血缘,只看对错。不过,也因为有那层血缘在,凡事我愿留一条底线。但,若是一再触及,无法容!” “你什么意思?” “儿子不孝,太过冷情;婆母不慈,威严太盛;若是母亲不喜凤家,心存不满,那么…。”凤璟从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肖氏面前,不疾不徐道,“拿着这个离开吧!” 听到凤璟的话,看到眼前东西,看清上面内容,肖氏心口窒息,眼前发黑,阵阵眩晕。 凤腾神色变幻莫测。 休书!竟然是休书!且上面已盖了凤腾的印记。 肖氏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看着凤腾,面色灰白,“凤…凤腾,这是你的意思…你要休了我?” 凤腾未说话。 凤璟把手里属于凤腾的印记,放在坐上,平淡道,“是我的意思!” 肖氏闻言,身体发抖,红了眼圈,湿了眼角,心里发寒,轻颤,低吼,“你…。你要你父亲休了我!凤璟,我是你娘,你怎么能这么做,怎么可以…?” “你是我母亲,这一点儿我从不否认。而我作为儿子,除了不会跟别的孩子一样,对你撒娇,对你哭闹,对你太过依赖之外。身为人子该做的,我不差分毫!” “不差分毫…呵呵…”肖氏眼泪落下,看着手里的休书,满脸嘲弄,“包括,做主休了自己的母亲。” “除了这个,完全看不得其他吗?” “其他,你指什么?你护过我吗?” 凤璟听言,嘴角不由勾了勾,浅淡的弧度,眼眸却越发清淡,淡到无色,“女凭父贵,妻凭夫荣,母借子安。过去几十年,母亲过得很顺遂,外祖父对你不曾苛待,父亲对你不曾冷待,而我…。或许在你看来,是唯一的不顺。” 凤璟说完,起身,神色恢复以往的寡淡,“中馈,不是祖母不放,而是你无法掌控。是非不辨,对错不分,黑白不清,魄力不足,无主心骨,耳根软,定力差。凤家后宅,你镇不住。结果,你受累,凤家积祸,均不是福。而你对祖母的不满,是不惜福,是糊涂的证明。” “凤璟,我在你眼里,就是一无是处。”肖氏气的心口疼,出恨。 “你不喜凤家,凤家也容不得你。你可以回肖家,哪里或许会令你感到自在,舒服。” 凤璟说完,抬脚离开。走出屋子,看到站在门口,浅笑等待,眼带担忧的女子,凤璟心口微暖,刚才那一丝紧绷舒缓,消散。 人生没有两全其美,他不得母亲眼,却还有她在。如此,就够了! “怎么过来了?” “想你了!”伸手握住凤璟微凉的大手,心口微涩,抬眸一笑,牵着他离开。 攘外先平内。 肖家于凤家的牵扯,本是国公爷和肖荥不在了。 现在,肖氏离了。 肖家与凤家牵扯,斩断。釜底抽薪! 至于肖家的反抗…。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第200章 你不心疼,我心疼 休了? 当这样的结果,还有那其中的对话,国公爷和凤老夫人听完之后,不由心口颤了颤,相视对看一眼,心里均不是滋味。 作为军之将领,凤璟所学,所触,所承担,所面对的,注定他成为不了一个温和,绵软之人。 手段强悍,杀伐果断,铁血手腕,遇事亮剑,干脆斩断,不避不闪。 也就是因为这样,凤璟他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跟他一起,压力很大,身上压迫感太重。 这样一个儿子,肖氏不知如何亲近,这凤老夫人可以理解。毕竟,就连她,很多时候跟风璟说话,也不觉把控一个度,说教什么的,都有压力。 但,却不能因为凤璟难以近亲,就全盘否认他的好。 老夫人越想这心里越是不舒服,“这肖氏太过分,太不知所谓,这么多年,若不是有璟儿在这里站着,有他无声护着。就算有我的维护,她的日子也绝对不会过的这么悠闲,自在。现在倒是好,自家儿子都被她娘家人推到刀口上了,她竟然还护着娘家,怨着自己儿子?她可真是够了!” 国公爷绷着脸,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恰时,木子走进来,禀报道,“国公爷,老夫人,喜公公来了!” 闻言,国公爷眼底极快划过一道暗光,沉厚,深谙。 凤老夫人也瞬时沉默了下来。 “请喜公公进来!” “是!” 稍时。 “老奴给国公爷,给老夫人请安。” “喜公公无需多礼,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国公爷问的直接,喜公公也不拖拉,答的直接。 “回国公爷,是这样的,关于外面近两日流传的关于郡王爷和郡王妃之事,皇上已经知道了,皇上很是震怒,已经派了大理寺卿的武大人去查探这件事儿,查明之后,定不会轻易饶恕那些抹黑郡王爷之人,还请国公爷和老夫人放心,不要太过担心。” 顺喜儿说完,国公爷叹息,谢恩,“让皇上操心了。” 凤老夫人垂眸,感恩,“谢皇上不怪之恩!” 顺喜儿听了,却是不敢多应,国公爷可不是那种可随意糊弄的人,他少说两句,那是给自己积福了。 笑了笑,顺势转移话题,“敢问国公爷,肖荥肖大人一行家眷可是在府中?” 老夫人听言,眼神微闪,心口压抑。 国公爷神色如常,点头,“在!” “皇后娘娘说,她跟肖老夫人多年未见了,想趁此机会见见肖大人的家人,聊表惦念。” 国公爷听了,“如此,喜公公稍等,老夫这就派人去带她们过来。” “老奴随着一同过去,也省的国公爷多受累了。” 国公爷听言,笑了笑,情绪无起伏,“木子,你带喜公公过去。” “是!喜公公请。” “劳驾了。” “不敢!” 喜公公躬身离开,完全不敢直视国公爷的表情。 喜公公离开,屋内静寂片刻,国公爷抬手,屋内下人俯身离开。 凤老夫人抬头,“要不,我随着一同过去?” 国公爷摇头,面色沉沉,“那肖氏是个口舌无忌,行事莽撞,又好强争省胜的。再加上皇后在一旁说些有的没的,你去了拦不住什么,反而滋长她的气焰。在家里歇着吧,没的去受那份闲气,让自己为难。” “老爷说的是,可是,我这心里总归是不放心。” “无事。肖氏说得再多,皇后也只是听着,而后禀报了,为的也不过是为了确定凤家和肖家确实水火不容,至于其他…没人会为肖家当家做主,会因此降罪凤家。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谁家还没个磕磕绊绊的,找由头,也立不住脚。皇上不会开那个口。” 凤老夫人听了,沉默。也明白,这是想用肖家来膈应凤家,挑起凤家事端。 皇上对凤家的忌惮,凤家之人均是早已了然于心。可,用如此手段来打压凤家,实在是…。有失帝王风范,太小家子气,实在让人看不上。不过,确实膈应的厉害。 看来皇上随着年事的增长,人也越来越敏感。借助一切可能打压凤家,这是生怕下一代帝王压制不住凤家吧! 国公爷心知肚明,只是对肖家实在头痛,“肖家心不稳,此乱早晚必出。以前身边得力助手,现在却成了身上的一个脓包,不剔除难忍,剔除自己也疼。所谓世事难料,万事难由人,这话果然没错。” 国公爷心情沉重,“我大概是真的老了,越来越惦念过去跟在身边,一起出生入死的人。荣辱与共,坦荡豁然,日子艰辛,可这心里舒服。哪像现在…” 凤老夫人听了,心里也觉得悲凉,凤家为大瀚卖命几十年,最后换来的却是皇家的忌惮。破天富贵的背后,冷峭暗涌危机不断。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皇家,完全是一句笑话。 尽忠,豁命,今得伤心。 伸手握住国公爷已苍老的大手,看着已盈满皱褶的面容,凤老夫人眼角泛起湿意,“老头子,你在战场上,披甲上阵,奋勇杀敌的时候,可从来没畏惧过。怎么现在就怂了呢?这一点小坎坷,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你不是说过嘛,这辈子就没想过做狗熊,大不了也就是一死而已,没什么可怕的,而且,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 国公爷听了,眼睛涩涩,却笑道,“连陪我死的话都说出来了,看来这辈子嫁给我是不后悔了?” “虽然怨过,可我从来没后悔过。不提这荣华,这富贵,不提这儿孙满堂,子孙膝绕。就只是你,这辈子,该护着我的时候,就从来没退过。就这一点儿,我这辈子不亏,我嫁的男人,由始至终,都是英雄。” 国公爷紧紧握住凤老夫人的手,难掩动容,“外人千万句赞颂,不及老妻一句认同,看来我这辈子没做错,没做错…” “当然没错。本是山中虎,为何要憋着自己去做那洞中鼠。” 凤老夫人话出,国公爷大笑出声,“夫人说的不错,既是虎,何为鼠!” 无欲者刚,不进则退,不惧生死,又何怕那点猜疑。 凤家军权在手,先帝丹书铁劵在握,你再忌惮又如何?我就是不放手,能奈我何。我是忠,可却未到,为安你心,上赶着抹脖子,杀子灭妻,自绝全家的程度。 你贤,我忠!反之,你无德,我亦无所惧,无不能做,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韪又如何! *** 去往皇宫的马车上,肖氏同郭氏坐一辆马车,肖映和丫头单独坐一辆。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向皇宫驶去。 “等着吧!这次见到皇后娘娘,我一定要把风家的蛮横,凤璟的恶行,都给抖搂出来。”肖老夫人恨恨道。 郭氏听了,皱眉,神色不定,心中犹豫。虽然肖樊也说了不用顾忌,尽管直说。可她这心里总是觉得不安。自觉,肖家的地位跟凤家相比,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皇后作为太子之母,会为了肖家,而去得罪凤家这个手握兵权的忠臣吗? 不用心,肖氏都觉得不可能。太子现在还未登大宝,这其中存在太多变数。而凤家在这其中,是至关重要的存在。如此,皇后娘娘杠上凤家有什么好处?那是给太子拉仇恨呀!皇后没那么傻! 郭氏不答话,却不妨碍肖老夫人的抱怨,“凤家他就算再了不得,那也是臣。而老爷,当初那也是有功之臣。现在我们被凤家如此欺辱,我就不相信,皇上和皇后娘娘会坐视不管。任由凤家如此嚣张。” “娘,我看到见到皇后娘娘时,这些还是不要说太多为好。”郭氏觉得,她们现在已经跟凤家杠上了,若是万一再皇后娘娘不喜,那对她们可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特别,肖老夫人这一口一个,让皇后娘娘做主什么的,那根本就是让皇后为难,下不来台。 肖老夫人闻言,这眉头瞬时竖了起来,“怎么?你这是怕了?” “媳妇不是怕了,我就是觉得,皇后娘娘应该不会喜欢那种长舌之人…” “什么长舌?我这是述冤屈,鸣不平!” “不管怎么说,还是少说一点儿为好,免得…。” “你若是害怕,你就别说了,我来说!”说着,瞪了郭氏一眼,满眼不满,嫌弃她的无用。 郭氏看着,气个仰倒。这老蠢货,竟然还嫌弃她!真是…。 肖老夫人和郭氏的谈话,不欢而散。 后面马车上 肖映儿身边丫头玲珑,贴心,仔细的给肖映整理着仪容,轻声道,“小姐可紧张?” 肖映听言,眼帘微颤,淡淡道,“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小姐放心,定会有好结果的!” 肖映听了,怅然一笑,“希望如此吧!不然…。”往后的日子,她真是不知该如何继续了。 肖家和凤家已频临决裂,以后肖家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处境,实难料!但,肖映却可以确定,绝对不会变得更好。如此,她这个身有疾的肖家女,随着年龄的增长,肖家的不稳,必然越发被人不喜,被嫌弃。 若是不想一辈子活的太憋屈,太凄惨。那么,就要抓住时机,壮着胆子,努力一次,豁出去一次。试着为自己博一份富贵。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肖映不想当个可怜虫,当个被人嫌弃的小丑。 只是凤璟…。以后注定是陌路人了。 以前,肖映总是想,若是当她不贪太多,爽快的答应和凤璟定亲,那不知道会怎么样?然,自从看到凤璟对蔺芊墨的疼宠之后,肖映再也不想了。因为已确定,就算是她嫁给了凤璟,也绝对得不到蔺芊墨那样的待遇。从过去二十年,凤璟对她的冷淡可以证明。 凤璟但凡对她有一丝的情意,就不会对她忽视的那么彻底。 但凡凤璟对她有一分喜欢,她一定会争取一次,哪怕为妾,哪怕不折手段,也绝不会这样轻易放弃。 可现在…。看清了凤璟的在意,清楚了凤璟的无意,透彻了他的手段。肖映死心了,因为她不想死。 看着肖映隐存眼底那一丝恍惚,涩意。玲珑垂眸,掩饰眼底的冷凝,还有兴奋。 这次是肖映的机会,又何尝不是她的机会呢? 京城,权贵的中心。皇宫,富贵权势的顶端。这样的机会,她如何能放过! 凤家 “老夫人!” 随着声音,齐嬷嬷身影出现,神色紧绷。 凤老夫人看此,皱眉,直接道,“出什么事儿了?” “大奶奶去找郡王妃了!” 闻言,凤老夫人脸色即刻沉了下来。借由眼前情况,凤老夫人不认为,肖氏这个找,是单纯的。 “她去墨儿那里做什么?” “大奶奶说,郡王爷会那么做,肯定都是郡王妃怂恿出来的。” 凤老夫人听言,差点气笑了。 肖氏被休之事儿,她和国公爷未开口,凤璟未多说,凤腾也在沉默。反倒是肖氏自己先一步把它给捅出来了,呵…她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已经不是凤家媳了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已经被休了?这个蠢东西!不想着如何解决,挽回,首先想到的就是闹,真是…。 “璟儿呢?” “郡王爷刚出门,去见大理寺卿的武大人了。毕竟,胡家的事儿再这么继续下去也不是办法。” “下面的下人都没拦着!” 齐嬷嬷听了苦笑,“大奶奶毕竟是郡王爷的母亲,她这…一口死,一口活的,也没人敢硬拦着。” “是我糊涂了!”说完,起身,“走,扶我过去看看。” “是!” *** “跟胡家男人不清不楚的是你,让凤璟担负凶残之名的是你,可结果,他却把这股怒气发到了我们肖家人的身上。” “我娘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祸水;嫣儿说的很对,有你,凤璟早晚容不得我。” “现在,凤璟和他外祖家闹翻了,我被凤璟驱离了,凤嫣也被凤璟厌弃了。凡是不合你眼的,不得你喜欢的人,都被凤璟不容。这下你可满意了,你得意了!” “先是三皇子,又是九爷,早在知道你跟这些男人,纠缠不清,暧昧不明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了,你这样水性杨花之人,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满眼的憎恨,满脸的怒火,满嘴的指责,辱骂! 字字带刺,字字带针。 积压在心里的不满,满溢失控,不吐不快,一次说个痛快。 蔺芊墨静静看着肖氏,看着她不再掩饰的厌恶,愤然,听着她尖刻的话语,尖锐的用字遣词… 直到肖氏说的差不多了,蔺芊墨才淡淡开口,“遇到找事的人,很多时候我都选择不搭理她,不回应,不辩解,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看她一个人唱独角戏,憋的心里难受死。看她没戏唱了,我在背后,暗中收拾她。这是我最喜欢的方法。当然了,偶尔碰到那特别惹人烦躁的,也有忍不住的时候,那时我也不忍着,扇耳光,揪头发,踹肚子,打的她满身伤,骂的她稀巴烂,这些我也会,做起来也很熟练,很少有吃亏的时候。” 肖氏狠狠的瞪着蔺芊墨,气息不稳,激动的情绪未散去。而听着蔺芊墨的话,更加确定,她没看错,没想错。粗野,蛮横,城府深,心机重,蔺芊墨就是那样的人。可惜,凤璟竟然看不清,竟会受她的怂恿,做出那等不孝,不仁的逆天之事。 看着肖氏冷怒的表情,蔺芊墨淡淡一笑,不疾不徐道,“可惜,以上两种方法对你都不合适。不搭理你,你定会觉得,我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对你无视。反之,我若是动口,哪怕不动手,只是辩解,你也会说我忤逆,蛮横。” 蔺芊墨抿了一口茶水,不轻不缓道,“就如胡家的事儿一样,若是我当时出手剁了那胡海的手,想来也不会有人说我是自珍自爱,反而说我残忍,可怕,绝不是贤德之人。我什么都没做,马上就又被人说是跟人不清不楚。对于,一个不喜欢你的人,有时你无论怎么做,总是不得赞同,处处都是错。” “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是你没勾引胡海,他如何会对你莽撞无礼,不规不矩。”肖氏刻薄道,“你就是那不安分的人,当初的三皇子和后来的九爷就是证明。” 肖氏话出,蔺芊墨眼底一筹暗色。凤英手握紧,眸色沉戾,隐忍。 “凤璟让你不舒服了,让你失望了。所以,你也不想让他好过,想羞辱我一通,激他发怒,看他最终能耐你何?你确信,驱离你出凤家已是极限了,确定你再折腾,他也不敢要了你的命,是吗?” 蔺芊墨话出,肖氏眼眸微闪。 “刚才若不是父亲拦着,若是我不让你进来,你是否准备冲出凤家,走到宫中,大肆叙说凤璟的不是,我的恶?” 肖氏抿嘴! 蔺芊墨看了,起身,缓步走到肖氏的跟前,漆黑的眼眸,深深暗暗,幽深如墨,垂眸,在肖氏欲开口时,伸手,遂然不及,扣住她的脖颈。 肖氏眼眸陡然瞪大,怒火中烧,抬手,反击,挥巴掌的姿态。然,在手抬起时,关节处猛然一痛,伴随着一阵麻意,无力垂下,看着蔺芊墨惊疑不定,“你…你会武功!” 蔺芊墨摇头,勾唇,表情淡而纯,声音轻而柔,纯粹,“武功我倒是不会,不过,杀人我很在行。” 漫不经心的语调,淡淡的浅笑,带着几分无辜,满满的纯粹,可说出的话,还有她此刻的动作…。令人窒息。 肖氏一时候怔愣,盯着蔺芊墨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木木道,“你个疯子…” “呵呵…。疯子什么的,我还不够格。等到那天,我能做到弑父杀母,残害手足的话,这样的称谓才算名符其实。”蔺芊墨说着,松开禁锢在肖氏脖子上的手,脸色恢复最初的清淡。“坐下聊聊吧!”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既然如此,慢走,不送!” 闻言,肖氏绷着脸,又站着不动了。 蔺芊墨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跟你说话确实挺费劲的。” 肖氏听了,脸色即刻沉了下来。 蔺芊墨看了一眼,既移开视线,无意识转动手里的茶杯,淡淡道,“不用对我摆脸色,没用。我不吃你那一套。而且,你就算再厌烦我,凤璟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休了我,所以呀,你恐怕还要膈应许久。凭我们两个现在这融洽的程度,你越是不高兴,我就越是舒畅了。”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蔺芊墨听了,看了她一眼,眉头微跳,“我确实不善良,不过,对你,我可还未做过什么恶毒的事儿。” 肖氏冷笑,“我被休,就是你的功劳,还说什么未曾做过!” “这份功劳我还真不敢担。而你,之所以会被休,那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 “你说什么?”肖氏怒。 “我说的是事实。娘家人来兴风作浪,你作为女儿,作为媳妇儿,不知规劝,缓和。反而乘风而上,听之,任之,甚至附和,认同凤家对肖家的冷待?你是肖家的女儿,你向着娘家也无可厚非,可在心生不平之前,你是否先要衡量一下,这其中的是非黑白,事态的轻重关键…。” “我不用你来教训我…” “既然你不爱听,那么我就一句概括。你,是肖家的女儿,可同时你也是她们的棋子。且利用驾驭亲情之上。” “怎么?怂恿完凤璟,又来挑拨我和娘家人的关系?蔺芊墨,你够阴,够无耻!” “我够阴,够无耻,城府深,手段狠,这都是被人找茬,为了活命锻炼出来的。可你对,我还没用过。无论是软的,硬的,是抹泪博凤璟心疼,还是对凤璟装委屈我没用。要对付你,办法有多种,但我不愿意在凤璟面前玩儿手段,玩儿那些虚伪的东西给他看。所以,今天才给你说了这么多废话,明知道你听不进去我的话,却还是想试试。” “哼,不要在这里装无辜,以为自己有多好。” “我是不够好,所以,纵然你是凤璟的母亲,我仍然没有足够的耐性。”蔺前面说完,看向凤英。 凤英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蔺芊墨。 蔺芊墨接过,放在肖氏跟前,“看看吧!” “上次给我看的休书,这次又想给我什么,生死状吗?” 蔺芊墨没说话。 肖氏看了她一眼,伸手拿起前面的写满字的宣纸。 疑惑不明,不以为然,随着往下的内容,脸色逐渐转变,看完,脸色青白交错,怒火翻涌…。 “蔺芊墨,你竟然想算计我?” “春儿,你曾经的陪嫁丫头,在你孕有凤璟之时,试图爬上你夫的床。你发现了,却在春儿的痛哭流涕,巧言辩说之下,你心软了,谅解了,并生出提春儿做姨娘的念头,想让她帮你固宠,甚至一度向祖母提起过。却让祖母以父亲身体不宜为由,拒绝了。并在你不知道的背后,动手处置了春儿,因为那春儿想要的不止是姨娘的位置,而是凤家的大奶奶,意图把你取而代之。在你怀有凤璟期间,那次偶尔的见红,并不是意外,而是那位春儿丫头所为。” “你…。你说什么?” “春儿的突然暴毙不是意外,你的差点小产也不是意外。只不过当时祖母顾忌你的身体,未告诉你。” “你胡说!春儿不是那样的人。” 蔺芊墨不欲她辩解,继续道,“在凤璟半岁之后,老夫人以凤腾身体不好为由头,你要贴身照顾为理由,让你们暂时离京,顺势把凤璟带到自己身边养着。这不是要你母子分离,而是为保凤璟安。你为母疏忽大意,太容易相信人,带着凤璟出外,不用自家乳母的奶喂养凤璟,反而让凤璟喝那所谓的福婆的奶乳,致使凤璟上吐下泻,几度昏迷,差点丧命。” “那…那只是意外…” “意外?多年之后,再提及此事,你所能想到的,还是为自己辩解,而无一丝惭愧,歉疚吗?”蔺芊墨眼眸溢出冷色,沉戾,紧绷,“身为人母,就算那是意外,可对于自己的失职,致使孩子差点丧命之事。一句,我错了,一句对不起,对你来说就那么难吗?孩子的命,比你那该死的颜面还重要吗?” “蔺芊墨,你…。” “其他种种,我不想多说,单就你说凤璟对你不曾有维护那句,你的这种认知,纯粹是放屁,扯淡。在凤璟十八岁那年,你与凤腾去往避暑山庄那一年,你在途中善心发作,慈悲为怀,救了一个所谓的可怜婆婆。” “可就是这么一个让你怜惜的婆婆,亲手熬了一碗毒,放到了你手里,被你端到了凤腾的面前。若非凤璟及时赶到,阻止。你肖氏,就是那毒害夫君之人。就这一个罪名,足以令你生不如死。可你呢?一句没想到,一番哭泣,一切都揭过了,你继续安逸自在,继续富贵荣华,你以为你凭的是什么…。” “凭你那句没想到,还是凭你那几滴不值钱的眼水?你以为,世人的谅解就那么容易得到?你认为你是因善,才犯的错,所以分外值得别人谅解?就因为你有一颗好心么?” “得到别人的谅解,你觉得那是理所当然。可轮到你去谅解别人的时候,为何就那么难?” “理所当然的得到,却从来没想那是为什么吗?那是因为有凤璟,有他替你担着,为你兜着。不然,这凤家如何能容得下你?” “你,没那么招人稀罕,你唯一仗着的,是因为你是凤璟的母亲。可惜,他对你维护,对你的好,你从来看不见,对他只有抱怨。” “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没想过护着,只知道问为什么?在别人说他时,不为他辩护,只是随着他人一同指责。” “为妻,为母,你均不合格。如此,你有什么资格去指责?” “凤璟是你的儿子不错,可现在,他也是我的丈夫。你觉得他强悍无敌,不需要你的维护。可我却觉得,他处处需人护,因为他也知道痛,他也会受伤,你不心疼,我心疼…” “他为你撑起了一片天,可你偏偏嫌它碍眼。有那闲散安逸的日子不稀罕,偏想拔尖做那不能胜任的当家夫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受着儿子的守护,记住的却是他的不是。你,真令人碍眼。” *** 胡家 “郡王爷,您看这…。” 凤璟站在一片废墟中间,淡淡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对本郡王妻子无礼之人。活着不可恕,死了要鞭尸,派人去找。不然,我这口气要从哪里出?” 武大应听着嘴角抽了抽,郡王爷哟,现在外面流言漫天,你说话就不能含蓄着点儿嘛?这直白的,太凶悍! “凤和!” “属下在!” “你随武大人一起去,但凡听到那些说是本郡王放火灭胡家的,把人带过来,我亲自问!这么大的黑锅,我不爱背,也许顺着刚好可以抓到那幕后之人。” “属下明白!” 武应听着,唏嘘,好嘛!凤郡王这么一搞,完全是化被动为主动了。他从嫌疑人直接变成了受害人了。 凤璟往这里一站,但凡有脑子的都不敢再说什么。万一遇到那些个没长眼的,被逮过来,那必然也是一通求饶。万一万一遇到敢跟凤璟杠上的。那,也只有两种可能。一,那人是二球。二,真有幕后之人。 反正不管是哪一种,他武应都轻松了。 “武大人!” “下官在!” “多带些人去找。本郡王不想皇上跟着操心,也不想听到那些噪音。” “下官明白!” “一夜之间人全部消失不见。跑,跑不远。死,骨头也还在。今天之内,给我结果。” “下官…遵命!”武应领命,顶着满脑门的汗,撒腿跑开。 今天之内要结果,皇上呀,你都听到了吧!郡王爷都这么说了,他是真的没时间去找那些百姓的麻烦了呀!如此情况,求皇上不降罪… 武应跑着,腹诽着,压力大呀,官真不好当呐。 下了功夫,就是出效率。下晌,武应一脸掩饰不住的惊,意外把人找到了,同时这结果也随着报到了宫里。 “你说胡家人找到了?” “是!” 赫连昌听了皱眉,“全部都找到了吗?” “除了两个下人,其余全部完好无缺的找到了。” 确定了,赫连昌难掩失望! 龙卫说完,又加了一句道,“不过,那胡海找到后,当即挨了凤璟一脚,当场吐血,现在还没爬起来,已不算完好无缺了。” 赫连昌闻言,不由咬了咬牙,这身上莫名不舒服起来,有了挨了一脚的感觉…。   ☆、第201章 长者赐,不能辞? 九皇府 “胡家的人在哪里找到的?” “回主子,在他们修葺的地窖中。” 赫连逸听了眉头微动,“地窖?” 影一点头,道,“三间房的大小,藏纳银钱,珍贵之物,容纳几十个人绰绰有余。” “藏银钱?在里面找到了多少?” “数十万两!还不包括一些器皿。” 赫连逸勾了勾嘴角,饶有趣味,“如此一个贪污受贿,为官不清之名怕是跑不掉了。这风向也随着逆转了。” “是!胡家消息一经传开,招来京中百姓一片怒骂。凤郡王对胡海的那一脚,纷纷被叫好。” 百姓的反应,简单直接。凤璟凶残,为恶,那也就是对胡家一家。对他们可从来不曾。不但不曾为恶,且还有守护大瀚安宁功劳,守护大瀚那也是守护他们呀! 可胡家就不同了,一个五品闲差,且上任还未有几年,家里竟然就有数十万的银钱。显而易见,这肯定都是民脂民膏呀,都是收敛他们百姓的钱财。如此…。 前几日被人非议的郡王爷,一夕之间声誉回转且升级,被赞真性情,真男人。 而让人唏嘘,同情的胡家,一个贪官之名加身,成了被人唾弃,辱骂的对象。同情完全不在,死不足惜不绝于耳。 “胡家人怎么说?” “他们言,之所以藏在地窖中,是因为蔺安不断威逼,再加上胡海对郡王妃无礼,他们畏惧郡王爷若是不放过,连累整个胡家。双重压力之下,破釜沉舟,放火烧了自家,以盼顺势遮掩过去,等到风声过去,找机会逃出京城,躲过一劫再从长计议。” “这么有魄力又无脑的主意,是胡家人自己想出来的?” “据胡全说,是一个下人提议的。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动了他。再加上胡海的哭求,胡全就应了下来。” 赫连逸听了不由笑了,神色莫测,低语,“凤璟这厮…。” 赫连逸声音虽小,可影一还是听到了,眉心一跳,“主子,你是说,这一切都是郡王爷所为?” 赫连逸抿了一口茶,未直接问道,反问道,“这件事儿起,满城风雨,百姓议论纷纷,百官亦是蠢蠢欲动,包括高位上的赫连昌,还有那几位皇子,也是各有动静吧?” “是!事出之后,除却百姓的负面议论。朝堂官员也有不少趁势递了弹劾的折子,皇上也派了武应下来,明是维护,暗为打压。而各位皇子也是各有反应,不过,均很隐晦,未明确。” “很多人信奉盛极必衰的循环。异想天开的以为,强盛了近百年的凤家,出现了败势的引子,以为他们出头的机会到了。可惜,结果他们失望了。而凤家,经此一件事儿却能探出很多的东西,那些蠢蠢欲动的官员们,想来应该会安稳很长一段时间。还有皇上…。自打脸!” 影一听了,无声认同,皇上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做事儿也越来越小家子气了,妇人一般的手段。 “更重要的是,凤璟对墨儿表示了他的维护,什么活不能恕,死也要鞭尸…。”赫连逸不齿,“会甜言蜜语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影一:…。主子这话…透着一股怨妇气。 知道他这是嫌弃凤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吃蔺芊墨的醋,对凤璟有什么想法呢! “主子,凤郡王来了!” 赫连逸听了,挑眉,“不见…” 赫连逸还未落,凤璟人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赫连逸瞄了凤璟一眼,“凤郡王听不懂人话?” 凤璟淡淡道,“九爷说人话了?” 赫连逸哼了一声,“凤璟你这是大不敬!” “想请九爷帮个小忙!” “不帮!” 凤璟充耳不闻,看着影一道,“你去一趟二皇子府。” 影一闻言,抬头,带着疑问,去二皇子府做什么? 凤璟风轻云淡开口。 随着凤璟的的话,影一:……坑! 赫连逸嗤鼻! 凤家 肖氏去见蔺芊墨,肖氏最初的叫嚷声停下,最后两人说了什么,无人知晓。 就连老夫人过去,也未能进去院子。孙姨娘替蔺芊墨给老夫人传了话。让老夫人先歇着,若是她解决不了,再请老夫人。 “老夫人,大奶奶情绪激动,您老过去,若是不护着她,她恐怕会更加不能接受,所以,就交给郡王妃吧。”齐嬷嬷也随着说了一句。 老夫人听了也没说什么,只交代孙姨娘,“你在这里守着,有什么情况,就去告诉我。” “奴婢知道!” 半个时辰过去,老夫人未等到,肖氏哪里的消息。肖家人倒是先一步回来了。 肖老夫人春光满面,满脸得意。 郭氏也是难掩喜色。 看到凤老夫人,肖老夫人即刻炫耀开来,“几年不见,皇后娘娘不但一点儿没变,整个人看起来那也是更加雍容,贵气了。但人却是特别的和善,对着我那是一通的关怀,问候。还给了不少的赏赐。”说着,神秘卖关子,“老姐姐知道,都赏赐了我什么吗?” 凤老夫人未说话。 肖老夫人呵呵一笑,毫不掩饰的欢喜,兴奋,又自傲道,“是府邸,皇上赐了府邸给我们,并赐名忠勇公,说老爷生前那是有功之臣,虽然现在人不在了,可功劳却不会抹去。肖家子孙理应得到抚照。” 说完,紧紧的看着凤老夫人,期待凤老夫人反应,希望能看到意外,惊讶,气闷等。如此,肖老夫人定然会更加愉悦。可惜,她失望了…。 凤老夫人淡淡一笑,“皇上仁德,未曾忘记肖老弟的功劳,这是我们为臣,为民的福气,是应该谢恩,铭记!” 肖老夫人闻言,眉头不经意皱了起来,表情不愉,没如愿,心里不痛快。 郭氏笑了笑道,“伯祖母说的是!”皇上赐了府邸,在京城落脚第一步算是顺利如愿了。接下来,等到肖家男儿都入京了,去叩见皇上,加封进爵…。 郭氏想着,又是欢喜,又是不安。欢喜她终于也是京城贵妇中的一个了。又不安,担心肖樊的职位不及前面两位大哥。 看着郭氏变幻不定的眼神,凤老夫人神色淡淡,未说话。 肖老夫人心里不快,嘴上冒烟,“比起你们这国公府,我们那忠勇府,想来在老姐姐眼里也不算什么了。” 凤老夫人闻言,目光微沉,“皇上的恩赐,是对我们的恩典,岂是可拿来比对的?肖老夫人这么说,可是对皇上的恩赏有什么不满不成?” 凤老夫人话出,肖老夫人脸色微变,“你胡说什么,我哪里有…” 话未说完,郭氏即刻打断,看着肖老夫人紧声道,“伯祖母误会了,我婆母完全不是那意思。对于皇上的恩赐,我们肖家那是绝对的感恩不尽。刚才婆母还说了,皇上赐了府邸给我们,今天就不在您这里了。一来呢,皇上的恩典,我们不敢怠慢,今儿个就过去把家里安置安置,二呢,您老这寿辰马上就到了,这府邸里肯定忙的厉害,我们也不好过多打搅。” 郭氏说着,暗中不断扯着肖老夫人的衣服,做暗示。 肖老夫人抿嘴,皇上终于记起了肖家,这个时候也正是她扬眉吐气的时候。她还真是不想离开凤家。可郭氏这一口一个表示恭敬,一句一个不敢怠慢,搞得肖老夫人这心里… 心里不甘,可最终那反对的话也没说,不情不愿点头,“一会儿收容东西我们就过去了。这几日谢谢老姐姐的‘照顾’了。” 对于肖老夫人的冷嘲热讽,凤老夫人自当听不到,神色无任何波动,“既然如此,我也不敢多留你们了。齐嬷嬷…” “老奴在!” “你带上几个下人,帮着肖三奶奶把东西给收拾一下。” “是!” “麻烦伯祖母了!”郭氏这边客套着,肖老夫人又开口道,“对了,刚才忘记跟老姐姐说了,我这嫡孙女映儿,她呀,很得皇后娘娘的喜欢,皇后娘娘就把她留在宫里了,我想着,你和寿辰,映儿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得来。” 凤老夫人听言,神色微动,眼底极快的划过什么,却是稍纵即逝,瞬息既恢复如常,浅笑道,“映儿能得皇后的喜欢,那是福气,好好陪着皇后重要,至于我这寿辰,能不能回来都没关系。” 肖老夫人听了,嗤笑,“凤老夫人倒是大度!” “伯祖母,这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就不叨扰你老了,我们先去忙了。” 郭氏这这边说着,肖老夫人已经扭头走了出去。让郭氏有些小尴尬。 凤老夫人淡淡道,“过去忙吧!” “好!” 肖家人离开,凤老夫人眉头瞬时皱了起来。肖映被留宫中,单纯的只是皇后喜欢?不,凤老夫人直觉感到不会这么简单。 *** “他们凤家不是很厉害吗?不是要圈禁我们吗?现在怎么不关了,哼…”肖老夫人坐在软椅上,刚才那一点儿不愉消散,怡然自得道,“现在,有皇上给我们撑腰,想欺负我们,我借他们两个胆儿!” “娘,你就少说两句吧!” 怎么说也还在人家凤家门上,肖老夫人这做派,实在是郭氏无法苟同。 利用和凤家的不和,成功引起了皇上的注意。现在既已如愿,又何必再继续下去,多拉仇恨呢! “他们做都做了,我说说还不行呀!”肖老夫人对郭氏那畏首畏尾的样子,同样心生不喜。 看老夫人那样子,郭氏心里憋闷。她这婆母跟肖氏那真是母女,黑边部分,好赖不辩,作死的性子! 见郭氏不说话了,肖老夫人满意了,开口,“樊儿呢?他去哪里了?” “相公说去见个人,很快就回来了,让我们先收拾。” “等一会儿樊回来,你告诉他,让他赶紧派人给他哥哥送信儿,让他们准备一下赶紧进京。” “嗯,媳妇儿知道了!” 郭氏应的干脆,肖老夫人听的舒心,长叹一声,感慨道,“等远儿他们哥三都位列朝臣,成为大瀚的重臣,皇上倚重之人。老爷泉下有知一定很欣慰,我这个做媳妇儿的不但没托后腿,反而成就了肖家的一番荣耀。到时应该不会埋怨我违背了他永不进京的遗愿。” 郭氏听了没说话。 “老夫人,三奶奶!”肖家随行丫头走进来。 “什么事儿?” “三爷回来了。” “在哪里?”郭氏说着,往门口外探了探头,却未见到肖樊的人,“人呢?” “三爷他…去了郡王爷的院子。” 闻言,郭氏头皮一紧,现在听到郡王爷这三个字,她这神经不由就绷紧了,惊疑不定道,“三爷去哪里做什么?”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小丫头低着头,眼神闪烁。 肖老夫人对着郭氏,干脆抬手,“你去过看看。” 郭氏;…。“好!” *** 跟肖氏话说大半儿,凤腾到来,让人把肖氏带走,跟蔺芊墨说过几句话之后,也随着离开。蔺芊墨静下,想着凤腾的话,不由勾了勾嘴角,带着一丝复杂… 静坐,片刻,蔺芊墨起身,看着凤英道,“我去祖母哪里一趟。” “属下一起。” 蔺芊墨听了,伸手在凤英脸颊上捏了捏,“自然是要一起,这还用说。” 凤英点头,轻笑,“属下那句话有些多余了。” “是很多余!” “夫人说的是!” “你家夫人我,什么时候不是了!” “从来没有!” “你这句话是真理。” “因为马屁拍的刚好!” “嘿嘿…。” 两人说笑着,往老夫人哪里而去。然,刚走出院门,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肖樊。 “外甥媳妇儿!” 听着这亲近的称呼,看着肖樊那笑容满面,故作亲切的面容,蔺芊墨…。眼底发青,面色发白,脚步虚浮,肖种马! “外甥媳妇儿,这是准备出门吗?” “嗯,准备出门,时间挺紧,就不跟舅父多…。” 蔺芊墨的话还没说完,肖樊即刻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耽误你时间,长话短说。柳柳,过来!” “是!” 随着肖樊的话,一个身若扶柳,面若桃花,风情万种…风尘满身的女子,映入蔺芊墨眼帘。 看着眼前的女子,蔺芊墨自我检讨,这么个扎眼的人,刚才她竟然没注意到,疏忽大意,错过了撒腿就跑的时机呀! “快给郡王妃请安。” “奴家柳柳给郡王妃请安,郡王妃万福金安。”柳柳弯腰,俯身,好身材尽显,看似瘦,可该长肉的地方,是一点不缺肉,前凸后翘呀!很惹火。特别那声音,婉转带颤,身体人发酥,耳朵怀孕了… “起来吧!” “谢郡王妃!” “侄媳妇儿,你看柳柳怎么样?” 听到这话,蔺芊墨挑眉,心中某个猜想得到印证,抬眸,看着肖樊,勾唇,“不怎么样!” 蔺芊墨话出,柳柳低头,揪着帕子的手用力。 肖樊皱眉,随着一笑,“这柳柳身份确实不怎么样。不过,她好生养!” “是吗?如此,就要恭喜舅父了!抱得美人,子孙满堂指日可待。” “我不差儿女!” “三舅父房里的事,外甥媳妇儿不敢置喙。你随意…”说着,抬脚。 肖樊抬脚上前,挡住蔺芊墨去路,不再绕弯,直接道,“你子嗣艰难,不能误了凤璟的儿孙福,作为妻子更应该大度,这柳柳是我特意寻来为凤璟生育子女的,以后她生了子女,寄养在你名下,你为了母亲,以后得孝敬。至于柳柳,你是抬了姨娘,还是侧妃,都随你,我不过问。” 凤英看着肖樊,神色淡淡,目光戾气盈满,该死的东西! 蔺芊墨听了,不由就笑了,手指无意识的动了动,想念银针射出的滋味。不过,蔺芊墨什么都没做。 肖家现在明摆着就是来找事儿,供火,挑事端的。她出手废了肖樊简单,可却会引来很多麻烦。凤家因为肖家的不断闹腾,现在被很多人盯着。她若随着闹腾,必然是遂了很多人的意。 不过,肖樊想用长辈的身份压她,怕是…。 “三舅父倒是用心,这事儿我做不得主,等到相公回来,三舅父可以直接跟郡王爷说。” “有什么做不得主的。你是凤璟的妻子,这个时候爽快,感恩的应下才是应当,如此推三阻四的,那就是不贤,是善妒。不能生育子嗣,又这样不容人,你这是想让凤璟断子绝…。” “三公子,你可以请回了!” “怎么?外甥媳妇儿这是生气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当然了,外甥媳妇儿若是不喜欢,我也不多说了。不过,长者赐,不能辞,这柳柳你看着安排…。” 话为说完,被一个声音打断。 “芊墨妹妹,我来了!” 听到声音,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人。 蔺芊墨眼神微闪,肖樊凝眉! ------题外话------ 今天若是忙完的早,就二更   ☆、第202章 凤英不见了 “芊墨妹妹!” 听到这称呼,看着大步走来的高大男子,肖樊一时疑惑,这人是谁? 妹妹!蔺芊墨的哥哥蔺毅谨,肖樊见过,这人明显不是。难道是那个表哥,堂哥?叫的这么亲热,哼,一看就知道两人关系非比寻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在肖樊思索间,凤英微微俯身,请安,“见过二皇子!” 凤英话出,肖樊心头一紧,眼神微闪,赶紧上前,“见过二皇子!” 柳姑娘看此,随着跪地,“奴家给二皇子请安!” 赫连冥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完全无视,直接走到蔺芊墨跟前,满眼关心,满脸心疼,“墨儿妹妹,皇兄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蔺芊墨:…。抑制不住嘴角抽了一下,后背有些发冷发麻。 蔺芊墨那不适应的表情,赫连冥看在眼里,脸上怜色更重,“可怜的,看看这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不过,不用怕,凡事都有皇兄在,没人能欺负的了你。”说着,安抚性的拍了拍蔺芊墨的肩膀,只是那力道…。蔺芊墨呲牙! “谢二皇…兄!” “乖!” 蔺芊墨:…。 “来,跟皇兄说说都谁欺负你了?”说完,不等蔺芊墨开口,跪在地上的两个人终于进入了赫连冥的视线中,“你们是谁?” “回二皇子的,我是肖荥的三子,是凤璟的舅舅?” “回…回二皇子,奴家是…是…”柳美人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的身份。 肖樊赶紧顺着接应一句,“这位是柳柳姑娘,是璟儿新纳的姨娘!” 蔺芊墨听了,看了肖樊一眼,清淡,寒光隐现。 凤英面无表情道,“肖三爷请慎言,郡王爷没有妾室,这位什么柳,更不会成为主子的妾。” 肖樊抬头,看着凤英,眉头紧皱,开口谴责,“璟儿的媳妇儿都已经应下,哪里由得你一个丫头在这里乱说话,没规矩!” 说完,看向蔺芊墨,言语隐含威胁,“外甥媳妇儿,柳柳做姨娘,你可是已经答应了,可不能出尔反尔。戏耍长辈,这等不敬的事儿,我可以不计较。可柳柳一个姑娘家,可是承受不了这个,拿人家名声,性命当乐子玩儿这种事儿,你可是不能做!” 赫连冥听了,转头看向蔺芊墨,“他说的是真的?” 蔺芊墨看着赫连冥,表情憨憨,坦诚道,“舅舅说,只要我答应让柳柳姑娘给我相公做妾,让她为郡王生儿育女,他就给我十万两银子为礼。我一听,当当时有些懵,没反应过来。然后,二皇兄就来了。我想着,舅舅大概把我那一会儿的呆懵,当成是默认了!” 蔺芊墨话出,肖樊面色遂然一变,黑沉,黑沉的。 柳柳有些懵。十万两…。?她怎么没听到?听漏了么? 赫连冥看着蔺芊墨,眼睛比刚才大了几分,清晰易见的垂涎。十万两,分一半儿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不过,看到肖樊那瞪圆的眼睛,那青黑的面容,赫连冥瘪嘴,此人反应太穷酸,不如直接问凤璟开口。前提是要把事儿给办好... “十万两?肖家倒是有钱呀!刚巧,大瀚国库空虚,等下本皇子去禀了父皇,你肖家…。”在肖樊发白的脸色中,顿了顿,施恩口吻道,“也不要你们全部的家财,你们每个肖家子孙每个人就贡献十万两,充盈我们的国库吧!” 赫连冥说完,把心里话也随着附带了出来,“哈哈哈,本皇子一出马,一下子为父皇筹得了几十万两,父皇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我真是太能干了。” 蔺芊墨听了,垂首,勾唇! 肖樊眼前发黑,二皇子这话说的,分明是直接告诉他,若是肖家不贡献,不但他不高兴,皇上也可定不欢喜了! 肖樊眩晕,撕了蔺芊墨的心瞬时而起,“李芊墨,你怎么可以浑说,十万两为礼,这样的话我可从来没说过…” 肖樊话未说完,蔺芊墨未开口回应,赫连冥不耐打断,“我管你有没有说过,反正这两天记得把银子给我交上来。不然,若是害的本皇子折了面子,我就生炖了你!” 面对如此生猛,蛮横的二皇子,肖樊呼哧呼哧喘气,心跳加速,面色涨红,惨白,两个颜色轮流换,想着对方的身份,隐忍着不让理智被火气烧晕,“二皇子,蔺芊墨这是陷害我呀!就是把我整个肖家搬空,也没有十万两银子呀?如此,又如何能拿出几十万两,二皇子明察呀!” “明察个屁!十万两都没有?你戏弄本皇子玩儿呢?本皇子长这么大,从来没立过功,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想让父皇看看我的能力,你又在这里给我拉后腿?肖三,你这是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机会要丢,赫连冥马上不高兴了,对着肖樊就是一通炮轰。 说完,盯着肖樊,满脸不善,“搬空整个肖家也没十万两?你这是要想本皇子亲自去查证吗?” 肖樊闻言,心口一窒,不由慌乱。肖家在陵城经营三十多年,肖樊就算再不清楚家里的财物,也清楚三房兄弟加在一起,十万两银子必然还是有的。 赫连冥看了,抬脚对着肖樊就是一脚,“你给本皇子等着!” 二皇子这话,还有身上的疼,嘣的一声,烧空了肖樊的理智,猛然跳了起来,凶狠的看着蔺芊墨,“你个祸水,你个祸害,竟然敢坑害我,你…。” “坑害,这我可是不敢。不过,这柳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呀?舅舅可否直言?” “对呀,本皇子刚才问的是这个,你给我东拉西扯,胡搅蛮缠出这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赫连冥不满,“你小子忽悠我玩儿呢?” 看着挡在蔺芊墨身前的赫连冥,肖樊憋得心口疼,咬着后牙槽,“小…。小的不敢!” “少给我扯那些没用的。这什么柳的你从来找来的?”赫连冥说着,上下打量了柳柳一番,评论,询问,“长的倒是女人样。你想给凤璟做妾?” 这话问的这个直接。就算柳柳这经过调教的,也一时有些扛不住,却不敢不回答,刚才二皇子对肖樊那一脚,让柳柳心里有些发怵。揪着帕子,垂首,轻应,“奴家听肖爷吩咐,愿为郡王妾!” “真不要脸!” 闻言,柳美人眼泪盈满眼眶,泫泪欲滴,抬眸,看着赫连冥,姿态娇柔,愈发脆弱,引人怜惜,“二皇子,奴家也是身不由己,也是…。” “身不由己?你是哪家千金呀?还是哪国公主呀?给凤璟做妾,是为人所迫?是这肖三逼着你来的?” “肖....肖三爷没有逼迫奴家。” “这么说来你就是自愿的了?既然是自愿的你委屈个屁呀?端着这副委屈样给谁看呢?”赫连冥满脸不愉,不喜,“你是哪家的女儿,报上来给本皇子听听!” 柳柳转眸看向肖樊,见肖樊面部肌肉在颤,自个独自忍的难受,明显是顾不上她了。柳柳擦去眼角一滴泪,悲切一笑,哀哀戚戚,“奴家也本是官家女儿,只是…。后来迫不得已沦为红馆中人!” 柳柳说完,蔺芊墨看向肖樊,目光沉安,愤色不掩,“肖三爷倒是够用心。” 所谓祸不及妻儿,犯错的官员不少,但是祸连全族的却也不多。大多数都是一人犯错,一人担当,犯错官员被皇上罢免官职,家财被没收,人被处置。但是家中之人却不会动。只是处境从此堪忧罢了!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官家儿女都习惯了衣开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一夕之间让她们去过贫民的日子,很多人宁愿自降身份,去赌一次。 而红馆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收容一些不堪生活贫苦,自愿进入红馆的落难千金。 这些落难千金,试图通过红馆为跳板,再次融入高门,成为高门妾室,姨娘,谋取一份富贵荣华,图个生活安逸。 还有一些是心存他谋,别有目的进入红馆的。想通过红馆进入高门,意图报复某个人,或借势打势,为报仇等! 后者不少,不过成功的却极少。因为想进入红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先,红馆之人都会清楚的打探你的底细,家败的缘由。若是牵扯太大他们不会收。不老实,不安分,向想谁寻仇,意图通过红馆进入的,他们也绝不容。 红公类似青楼的地方,只是青楼是完全面前群众。而红馆是转对高门,有钱有势之人。 从红馆出来的人,均为处子,但经过调教。在情趣方面非同一般,如此很得官员们的喜欢。因为官帽在头,他们顾忌太多,不能随意的去青楼,体验别样味道的遗憾,在她们身上得到了满足,别样*呀!男人嘛,最抗拒不了的就是这个。 正房夫人不屑她们的出身,可男人却完全不在意这个。身体满足了,谁还在意别的。反正,皇上对此也从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官员们也是心照不宣,大家彼此彼此,毕竟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光彩事情。 而肖樊把有着,这样身份的女人,送来给凤璟,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恶意。 “真是一位好舅舅,你真是不错呀!”赫连冥眼睛贼亮的看着肖樊,神色诡异,心里纠结,这么一个能给凤璟添堵的人,还真是让人不忍心修理。不过…。想到凤璟许诺的好处,赫连冥刚才那一点儿犹豫,马上烟消云散了。 肖樊绷着脸,赫连冥刚才真心的夸奖,他是完全感觉不到。出师不利,是他现在唯一的感觉。 赫连冥转眸,看向柳柳,看着她那垂泪,无依无靠的柔弱样儿,嗤鼻,“老子最烦那抹着泪,扮着无辜,脑子却想着怎么爬男人床的女人了。” 说着,看着蔺芊墨,哼了一声道,“哥哥我在这里可是吃过亏的,当初那蔺纤画就是这么干的,每每看到这样的,我就觉得腻歪死。” 蔺芊墨听着,眼中溢出笑意,不好接话,眼神鼓励他继续说。听二皇子说话,有种春暖花开,百花齐放的感觉,美好呀! 赫连冥好似看出了蔺芊墨的鼓励,开始为自己抱不平,“我说是我被算计的,父皇偏偏说我占了便宜,又犯浑,非让我纳了她。我不敢跟父皇对着干,看着她又烦,又不能大肆散播她恶行,不然显得本皇子多无能…。”说着顿住,交代,“这事儿你知道就行,别外传,太有损我威名。” “二皇兄放心,我保证守口如瓶。” “也别守的太严了,蔺纤画的恶行还是需要让人知道的。” 蔺芊墨听了,看了看肖樊,看了看柳美人,笑了笑,没说话! 赫连冥看到蔺芊墨的眼神,觉得体会她的意思,看向肖樊,开始树立自己的威严,表示自己的公正,“肖三!” “小的在!” “既然你如此关心我芊墨妹妹,那么,礼尚往来,我也关心关心你媳妇儿!” 肖樊闻言,抬头,怔怔。关心他媳妇儿?什么意思? “锰子!” “奴才在!” “你去小怜馆找个漂亮干净的怜儿过来,送给肖三的夫人。让他帮着肖三,生儿育女,令肖夫人延绵子嗣!” 赫连冥说完,凤英面部抖动。蔺芊墨看着赫连冥,在他身上看到了一层金光,膜拜呀! 肖樊听明白,傻愣少卿,血气翻涌,一口气没上来,登时晕了过去。 锰子看着倒地的肖樊,抹汗,抹泪,这是要气死活人,坑死他这小厮呀! 赫连冥皱眉,“他在做什么?” 凤英面无表情道,“高兴晕了!” 蔺芊墨内心狂笑,喷... 柳柳这次是真的哭了,肖樊晕了干净了,那她呢?她该怎么办?打滚撒泼,她倒是会,可不敢呀!呜呜呜....该怎么办呢?想着,眼睛一翻,随着倒在了地上。 “她又怎么了?” “来凤家做妾太憋屈,郁闷晕了。”凤英接话。 赫连冥听了,转头看向凤英,正色道,“凤英?” “是!” “我喜欢听你说话,跟我回二皇府吧!我让你做侍女的头头。” 凤英:....“一女不侍二夫,一奴不侍二主。还请二皇子见谅!” “蔺芊墨,我要这丫头!” 赫连冥话出,蔺芊墨皱眉,扶着头道,“晕倒什么的好像会传染,不知怎么地,我忽然有些不舒服,头晕目眩,耳朵嗡鸣,看不清,听不清。凤英呀,你在哪里呢?”手在空中虚划拉两下。 “在这,属下扶你回去!” “好...” “二皇兄呀,今日身体不适怠慢了,来日再请你过府一叙。” 看蔺芊墨晃晃悠悠的走了,赫连冥瘪嘴,嗤鼻,“装腔作势!” “主子,这女的怎么办?” “扔出去!” × × × 肖樊的刻意为难,赫连冥的突然插手,蔺芊墨院中发生的事,在凤家即刻传开来。 无论心中怎么想,可对于肖樊的作为,凤家人在面上一致表示了愤怒,不齿。 至于二皇子,所谓的礼尚往来,要给郭氏送怜儿的做法。初闻之,均是无法淡定。 这么损的主意,二皇子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呢?实在是....肖樊不知道有没有被气死? 不过,对于二皇子对蔺芊墨忽然的维护,也有人探究,不过,却聪明的无人多问。 其后.... “肖三爷说,只要我能为凤郡王生下一男半女,就扶做凤郡王正妻!”柳美人这样说。 “皇上呀,小的只是一片好意,绝对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呀!会找柳姑娘也不过是懂行的婆子说她好生养罢了,小的纯粹是为凤璟的子嗣着想,绝无他意呀!”肖樊这样哭诉! “皇上明察呀,我肖家在陵城自来尽忠职守,恪守本分,从未做过半年愧对皇上,压榨百姓之事呀!”肖老夫人这样哭求。 而郭氏...“呜呜呜....我真是在没脸见人了。”窝在家里,躲在屋里,痛哭! 对此,皇上训了二皇子一顿,算是安抚肖家。 一如往常,二皇子没那么老实的听训,当即就跳起来,说;是肖樊先戏弄了他。说肖家没十万两,打死他都不相信。满满的不服气,嚷着皇上不疼他,不信他,帮着肖家一块欺负他,不给他立功的机会。 二皇子一闹腾,赫连昌一个茶杯摔下去,赫连冥缩起尾巴,从地上爬了起来,灰溜溜,蔫蔫的却还不忘表示一下决心:“父皇你等着吧,儿臣我早晚去查肖家,证明我的清白给你看!”说完,带着一脸爹不疼娘不爱的凄楚表情,走人了。 赫连昌那个闹心,不知道这赫连冥又抽哪门子风。 “二皇子这是怎么回事儿?”前阵子对凤家还是各种不满,各种抱怨,今儿怎么又帮起蔺芊墨来了? “回皇上,好像是因为国公爷对二皇子要求的太严格,二皇子闹腾不过。索性就...” “索性就什么?” “索性就想卖次好,所以就...”喜公公含蓄回禀。 赫连昌听完,气的仰倒,“这个混账东西...” 没脑子也就算了,身为皇子竟然还是个欺软怕硬的,反抗不过,就开始巴结了.... 喜公公低头,对于二皇子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评说。怎么每次都刚巧的扯到皇上的后腿呢?这也算是一种才能吧! 对赫连冥,赫连昌是各种不顺眼。同时,对于肖家的行事做派,也开始不喜起来。典型扶不起的阿斗,给他们一把刀,他们都捅不到正地方去。 跟风家面上过的去,才可多见,多使幺蛾子!可现在...跟凤家闹得这么僵,凤家就是拒不接见,也说的过去。真是...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肖荥那样的聪明人,怎么生出这么蠢玩意儿。”赫连昌不满意,骂了一句,心里忽然觉得舒服多了。看来,家里有个不成器的儿子,太正常了。对比肖荥,他这心里也算平衡了。 想着,看向顺喜道,“肖荥的其他两个儿子怎么样?” “回皇上,据探子的回报,肖家长子肖远,肖家次子肖磊,比起肖樊,倒是稳重许多。唯一相同,就是对凤家的不满一点儿不差!” 赫连昌听言,眼睛微眯,沉沉道,“希望不要让朕失望才好!” 喜公公听了没说话,就他来看,皇上这手段实在称不上高端。不过,却也不是完全无用。 国公爷和凤璟也是人。面对肖家连续不断的折腾,人心意躁之难保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 再说了,就算国公爷和凤璟忍的了,可皇上却是等不了,必定会趁机在背后对肖家做些什么,然后加负在凤家人的身上。想来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毕竟,这几日肖家跟凤家的不和,大家也是都看在眼里的。 最重要的是,有这么一个外家,对于凤璟就是一个缺陷。长期如此,别人不说什么,单单凤家人,就会生出各种不满来。对凤璟背负着肖家这个肉瘤来主持凤家的大局,也必然会生出什么想法来。 来自外面的压力,加上凤家内里的不稳,皇上的机会可就越来越多了... 摧残凤家的声誉,攒够足够的理由,剥夺凤家的兵权,逐步侵吞整个凤家,铸就一个完全属于他赫连昌的盛世王朝。这就,是赫连昌真正想要的吧! “顺喜!” 听到赫连昌的声音,顺喜儿赶忙收敛心神,“肖家那个肖...”赫连昌一时有些想不起名字了。 “回皇上,那女孩叫肖映。” “肖映,据皇后探知,此女是名石女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赫连昌听言,食指无意识的敲击桌面,若有所思,神色难辨。 忠勇府(肖家) 肖老夫人,肖樊从宫里回来,看到杂乱的家,还有还在抹泪的郭氏,两个只知道劝说,什么都没做的郭珠儿,肖馨儿。 顿时这脸色就耷拉了下来。 肖老夫人黑着脸道,“哭,哭,有什么可哭的!不就是二皇子一句话嘛,又没人嫌弃你,说你,你有多大的委屈,再哭不完了?” 肖樊脸色也不好,“刚搬进来,你就给我哭天抹泪的,是成心给我寻晦气吗?” “祖母,姑丈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呢?俗话说,女人名声比天大,二皇子那话若是传出去了,虽然不过一句话,可对姑姑来说那...” “放肆,长辈说话,哪里有你小辈插嘴的余地。”肖老夫人张口,训斥开来,“郭家就是这么教育女儿的吗?教养都跑到了那里去了?” 肖老夫人这话,那是连带郭氏都一起骂上了。瞬时,郭氏不哭了,火气压倒了难堪意,却没发作,只咬着咬道,“相公说的是,是我没分寸了。”说着,伸手扯了扯郭珠儿的袖子。示意她忍耐。 郭珠儿红了脸,红了眼,明白郭氏暗示,低着头,手握成拳,沉沉道,“祖母说的是,是晚辈无礼了,不应该因关心姑姑就失了分寸。” “哼!” 肖馨儿赶紧上前扶住郭老夫人,“祖母累了吧!赶紧坐下休息一下,孙女给倒杯水去。”“嗯!还是我肖家的孙女知道疼我,那外来的,叫的再亲,也不过只是口头上亲罢了!心里可是一点儿没你。”肖老夫人阴阳怪气。 郭氏姑侄未做声。 肖樊看着觉得腻歪,心里烦躁的厉害,“你们把府邸收拾一下,我出转转...”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郭氏看着抿嘴。 肖老夫人满眼心疼,看郭氏瞬时不顺眼起来,“你这媳妇儿是怎么当的,自家相公忍辱负重回来,你连一口热茶,一句暖心话都没有吗?” “母亲说的是,都是我这做媳妇儿的不好,不....”郭氏那咬牙切齿的还未说完,门口传来肖樊的声音。 “你怎么过来了?” “娘呢?” “在屋里呢!” “你这是要去哪里?” “心烦,出去转转!” “先进来吧,我有话要说。” “什么事儿?若是不急的话,等我回来再说吧!”肖樊说着,就要走人。 “我跟肖腾和离了!” 这话入耳,震的肖樊差点栽个狗吃屎,“你..你刚说什么?和离?” 屋内的几个人,也瞬时跑了出来,个个惊骇不已的看着肖氏。 “淓儿,你..你再说一遍,你跟凤腾怎么了?”肖老夫人捂着扑腾扑腾乱跳的心口,紧声道。 “姐姐,我们没听错吧!你真的...真的跟凤家大爷和离了?” 郭珠儿和肖馨儿两人是晚辈,不好开口,只是看着肖氏那眼神,透着询问,惊疑不定。 看着眼前几人,肖氏点头,神色淡然,“是真的!” 肖氏这一应,肖樊瞬时低吼出声,“你疯了!” 这句话说出了郭氏包括两个女孩的心声。肖氏肯定疯了! 肖老夫人反射性问道,“谁先提出的?” “是我!” 闻言,除却肖老夫人,几人再次确定,肖氏确实疯了,疯了! 肖老夫人再问,“为什么想和离?” “凤家如此冷待我们肖家,我无法在凤家再待下去。凤璟那样对待你们,我却阻止不了,那样的儿子我不想再面对!” “好,好,我女儿有骨气,有骨气!”肖老夫人不由觉得痛快,“他凤家再好,我们肖家也不稀罕,和离的好,和离的好!” 肖氏闻言,面色舒缓下来。 “回来好,不在凤家受他们那份气,回来跟娘过好日子!现在我们肖家不同以往了,你爹被封了忠勇侯,日后荣华富贵不会少,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肖老夫人大气道。 肖氏眼角湿润,感动,暖心,“女儿就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娘都会疼我的!”什么利用,根本就是胡说。她会证明给他们看的。 郭氏听着,看了肖老夫人一眼,再看肖氏,觉得眼睛疼的厉害,真是膈应呀!这么蠢的母女,真是见所未见。 肖樊也气的脸发绿,怒吼,“好个屁!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凤家去。”说着,拉起肖氏往门口走去。 “肖樊你放手,我嫁妆都拉回来了,和离书也拿了,我跟凤家已经没关系了,我不回去。” 肖樊闻言,瞬时停下,转头,满脸火气的看着肖氏,“你刚才是说,把嫁妆都拉回来了?” “既然和离了,我自然要把嫁妆来回来,唔,肖樊你抓疼我了...” “你真是有病。” 肖氏皱眉,“肖樊我是你姐姐,你怎么可以给我这么说话?”在凤家可从来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除了蔺芊墨和凤璟这两个不孝的人除外。现在肖樊是怎么回事儿,糊涂了么? “我这么说都是轻的。” “什么意思?” 看着肖氏那不明所以,不知轻重的模样,肖樊磨牙,深吸一口气,道,“无论如何,你都不可以离开凤家。现在,你马上回凤家,请罪,磕头,认错什么都好,让凤腾把和离书给收回去,这件事儿就当做从来没发生过。现在马上去...” “为什么?” “为什么要求他们?” 肖氏和肖老夫人同时开口。 “为什么要低三下四的求他们,我们肖家现在也不比他们差,凭什么还要看他们脸色。”肖老夫人很有底气,很有骨气道,“既然回来了,就安稳的在家里住着。就是想揭过去,那也应该是凤家来求我们。哼,就凤腾那病秧子的身体,谁还稀罕不成。樊儿,你呀,就是太沉不住气了。” 肖樊听着,气的差点被过气儿去。一天来这么两回,他真是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郭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疾步走上前,对着肖氏道,“姐姐自然是要回去的,不为别的,就为了孩子那也不能和离呀!你现在走了,有没有想过,凤腾若是再娶,那孩子们该怎么办?继母后娘,孩子无粮,为了一时之气,害的孩子吃苦受罪,那是有罪。” 肖氏听了完全不为所动,很是淡定道,“你们放心,凤腾身体不好,就算我走了,他也不会再续弦的。” “这事儿哪里说的了。而且,凤腾就算身体不好,对女色不热衷,可他身边总是会要有人照顾他,娶个女人进来很有必要!” “照顾他有孙姨娘,不差人!” “今儿叫孙姨娘,明天那就是凤奶奶了,就是郡王爷的继母了,你这等于是把滔天的富贵,荣华拱手让人,你这脑子....”真是进水了,真是蠢死算了。 “孙姨娘永远不会扶正,你们不用操心。”说着,看着郭氏,训导道,“三弟妹,我是相公的姐姐,你对我说话,要注意分寸,别什么该说不该说的就往外讲,让人家听了,不但显得你没教养,也会显得欧我肖家不会教育媳妇儿。” 郭氏听言,差点开骂,抬手。真想撬开肖氏的头看看,里面装了多少的草,进了多少的水。蠢到恶心人! 肖老夫人却觉得女儿这气势很不错,在凤家这些年,就这明显见长了。不错,不错!现在肖家刚在京城落成,就需要女儿这样,能镇得住的人。 “好了,你们姐姐才回来,你们这么急赤白脸的做什么?知道的是你们关心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不想她回来呢?”肖老夫人嗔怒一声,横了郭氏一眼,身后拉过肖氏,满脸慈爱道,“淓儿呀!走,跟娘进去歇着去!” “嗯!” “不过,那孙姨娘真的不会被扶正吗?” “不会,这是过去老夫人跟我说好的。” 肖老夫人听了放下心来,“那就好!凤家那位,虽然人盛气凌人,不过,说话倒是从来算话的。不过,凡事总有万一,她以后若是得了儿女,怕就难说了。” “娘放心,那孙姨娘身体受过伤害,是个不能生养的。” “真的?” “嗯,我找大夫给她探过,不然,当初我会同意她进门。” “哈哈哈...我女儿就是聪明,不错,不错!” 肖氏母女两个说着,相携走进屋里。 郭氏憋得呀,那心口都是疼的。 肖樊脸色黑如锅底。 肖馨儿凝眉,暗道:要赶紧写信告诉父亲。 郭珠儿大开眼界,心里嗤笑,看来以后肖家的日子要热闹了。 凤家 “凤英,来,把药喝了!” “好!” “蜜饯!” “谢夫人!” “这两天感觉如何?” “眼睛清亮不少,耳朵嗡鸣的次数也少了许多。” “鼻子还有出血吗?” “今天出了一点儿。” “嗯,注意别让自己受伤,晚上注意盖被,别受凉了!” “属下知道!” 蔺芊墨拍了拍凤英明显消瘦的脸颊,夸赞,“乖了!” 凤英浅笑。 “去休息吧!有事儿我过去叫你。” “属下不累!” “不要逞强,身体养好,以后日子还很长。” 凤英听了,沉默片刻,点头,“那属下下去休息了,有些事儿一定要叫我。” “放心,你可是我最得力的守护者。” 凤英听了没在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蔺芊墨看着凤英的背影,眼中沉色满溢。药物反应不好,若是再加重凤英身体怕是会承受不住。最好的办法是动手术,可这里的条件...蔺芊墨缓缓闭眼,眉头紧皱起。 已走到门外的凤英,顿住脚步,转头,透过门帘,模糊看到蔺芊墨的身影,眼底划过一抹涩意,带着不舍。 凤璟回来,看到又在翻看医术的蔺芊墨,缓步走过去,拿过她手中的书。 蔺芊墨转头,“你回来了!” “嗯!慢慢来,你这么用心,凤英一定会逢凶化吉的,不然,就是不忠!” 蔺芊墨听了,伸手抱住凤璟的腰身,头埋在他怀里,没说话! 凤璟伸手轻抚蔺芊墨手中长发,“很快就会结束了!” “嗯!” “等结束了,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好!” 两人说完话,均是沉默了下来。享受这一刻的宁谧。 “主子!” “进来!” 凤和走进来,看着蔺芊墨问,“夫人,您可让凤英出去办事儿了?” “没有!”蔺芊墨说完,猛然起身,“凤英怎么了?” “她不见了!”   ☆、第203章 寿宴,血色 凤英不见了。留下了八个字! 夫人,保重! 主子,恕罪! 蔺芊墨看着纸上的八个字,还有…夫人两字上晕开的墨痕,心头微缩,伸手摩挲,水润墨开,凤英哭了吗? 心口涩涩,那个傻丫头! 凤英离开出走了,原因是什么?蔺芊墨能猜得到! “凤和!” “夫人!” “凤英可是去找过军医了?” 凤和听了眼神微闪,却不隐瞒,坦诚,沉重道,“去过!不过,她不是不相信夫人的医术,凤英只是…。只是想知道她还能守着夫人多久!” 蔺芊墨点头,“我明白!军医怎么说?” “军医说,凤英头内长了东西,药物去除不了,压制不住。会不断生长,且发展迅速,失明,失聪伴随剧痛,直至…死亡!”凤和说着,心口胀痛,紧绷,“长不过半年,短者三个月!凤英就…。夫人,军医说的可是真的吗?” 蔺芊墨沉默! 沉默,默认! 凤和明白,垂首,苦涩。 凤璟伸手抚平蔺芊墨紧皱的眉头,“凤和,带人去找!” “是!”凤和领命离开。 蔺芊墨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纸张,看着上面的字,抬眸看着凤璟,淡淡开口,“生老病死,自然规则,谁也避免不了,凤英也是寻常人,会生病也属正常!是不是?” “嗯!” “所以,每次看着凤英逐渐消瘦的模样,我总是会这样对自己说。可每次给凤英开药的时候,我却总是想,不是有话说;人定胜天么?不是说只要够用心,够诚心,够努力,奇迹或许就会出现吗?” “墨儿…” “可现在!三个月,老天给予凤英的时间。半年,我倾尽所学,能留住凤英的最长时间。凤璟,奇迹在哪里?” “喜怒哀乐,酸甜苦辣,都是经历,就是人生,包括遗憾!” 蔺芊墨听了,垂眸,“你说的对!人生不会只有喜,没有哀。心之所望,再多不舍,越过不过人世轮回,” 说着,小脸一冷,开始不讲理,眼中却难掩伤感,“只是明白是一回事儿,遇到就是另外一回事。虽然临时抱佛脚,这种事儿是不太厚道,可我每天早晚上香的时候,却都很诚心,也许诺了只要凤英好,我以后保证每晚都让他香火不断的。他明明受了我的香火,不能因为我跪的不工整,就故作听不到。我敢说,没有一个上香的,由我这么絮叨!” 说完,一顿,皱眉,“难道是因为,我太絮叨了,让他觉得烦了,所以不高兴了?可是求他办事儿的那么多,我若是不多说点儿,他怎么能注意到我。还是说,我不应该求佛主,而是应该拜菩萨?可是祖母说,求一样就好,太贪心了也不好。” 凤璟听着,只感这心都快化成团了,酸酸软软的。蔺芊墨很少犯傻,可一旦在意,一旦上心,她那股聪明劲儿就完全不见了,总是胡思乱想,做事儿犯挫。 比如,自从透彻凤英的病情,从前看到菩萨,佛祖,从来都目不斜视,不以为然的人。也开始供佛了,早晚不忘上香,没事儿就在佛前嘀咕,求得一个愿,许的无数好。可就这一个,也没能让她如愿。 凤璟可以预见,若是凤英没了,这丫头保证马上翻脸。 现在说,佛主受着香火,不能装作听不到。 以后就会说,受着人家的好,却不给办人事儿。 就是这么不讲理!世上求菩萨,拜佛的多了。不过就是得个心安罢了!哪里有有求必应的。 “凤璟…!” “佛主是不通情达理的,咱们以后不找他了,别想了!” “可我现在就指望他了!” “墨儿,凡事尽力而为就已足够了,凤英有你这样的主子,比起其他凤卫已幸运许多。” 蔺芊墨听了,摇头,却没再多说。 *** 相比凤英的离开的隐晦,沉寂。肖氏和凤腾的和离,那是极快的被传开,引起轩然大波。 忠勇府的落成,肖氏拉嫁妆回肖家,这两件那个都不是小事儿,想不引起人们的注意都难! 消息传到宫中,赫连昌得到确定之后,脸色当即黑了下来。他还在这里琢磨着怎么让肖家给凤家添堵。可人家那边,却和离了,把关系都给扯清了。以后肖家的再去凤家,无论什么原因,都可以一律视为是给人家添堵了。 凤家是绝对的有理,肖家是绝对的扯淡! 赫连昌闹心了,这兜了一圈子,他白忙活了! “顺喜儿!” “奴才在!” “让皇后把那肖氏宣进宫来,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是!”顺喜儿领命离开。 凤家都是狐狸,这种事儿还是要问肖氏这个没心眼的,才能更快探得真实的缘由。 赫连昌眼睛微眯,眼中戾气蔓延。和离?若是凤家有意为之,那么,必然是看出来他的用意。先是沉儿不发,现在猛然又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想着,赫连昌眼中阴寒之色加重。这分明是蓄意戏耍他这个帝王,是有意给他难堪,给他添堵呀! 凤家,真是越来月让人难以忍耐了! *** 凤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凤冉得到消息那是即刻赶了回来。凤嫣也是理所当然的回来了! 不过相比凤冉的焦灼,凤嫣就显得格外的平静。 “祖母,外面都在说父亲和母亲和离了,这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 听到凤老夫人的话,凤冉最后一点希望落空,疑惑,不明,惊疑不定,皱眉,“过的好好的,父亲和母亲怎么突然会和离呢?” 凤老夫人淡淡道,“你母亲觉得我凤家,对她娘家人不够维护!” “就…就因为这?”凤冉不能相信。 “对肖家,凤家或许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另外,你母亲对于她进门这些年,却从来不曾掌过中馈,对我也有诸多不满。”凤老夫人面色厚重,“我本是让她过得更舒心,没曾想却是适得其反了!” 肖冉闻言,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就凤冉看来,这个理由比上一个更可笑。在高门之中,家中中馈有婆婆掌握,这种事儿太常见。而且,婆婆之所以握着中馈不放,很多都是为了拿捏媳妇儿,是为了在她面前立威,这太平常了。 可凤老夫人却没有,二房,三房的中馈,在两位爷娶妻后,老夫人就早早的把中馈给她们了。至于大房…。一来凤腾身体不好,二来肖氏能力不行。因此,老夫人才一直未放。但这完全没拿捏肖氏的意思呀! 肖氏在这凤家,可以说是生活的最自在,最轻松的一个了。婆婆没拿捏过,下人都恭着,敬着。房里也没有那些个莺莺燕燕的闹心事儿。 除了相公身体弱了些,性子淡了些。其他的那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可她却…。 凤嫣不咸不淡道,“祖母,母亲是个糊涂的,您老可是不能跟她一般见识,别气着自己,伤了身子。” 凤老夫人听了,看向凤嫣,“你身子怎么样?” “我都好!” “那就好!” “不过,我母亲的性情,您和我父亲应该都了解才是。她从来都不是个聪明的。我想,这次必然是听了谁的怂恿才会生出这样的念头的。祖母您就没查探查探吗?”凤嫣正色道。 凤冉眉头也皱了起来,是呀!祖母和父亲明知道母亲耳根子软的性子,怎么就同意和离的呢? 凤老夫人看着她们,淡淡道,“我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签了和离书。” “那祖母也应该阻止才是呀!”凤嫣道。 凤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坦承不讳道,“若要留下你母亲,我就要交出凤家后院的整个中馈。你们觉得我应该迁就,妥协?或许你们觉得应该,可我不想,对于我来说,你母亲没有凤家重要。” 凤嫣听了,垂眸,遮住眼底满满的嘲弄,讥讽! 凤冉叹气,让肖氏来掌握凤家后院,这太不靠谱!换做是她,她也不会答应。 “至于他们和离的缘由,我想你父亲和你母亲两人应该是最清楚的。你们想知道什么可以去问。” 凤冉听了,绷着脸,难掩气闷,“没什么好问的,既然是和离,又不是给了休书,这就说明母亲她自己是自愿的。” “也许是被人怂恿的呢?” 凤冉听言,气恼道,“不管是被人怂恿也好,是她自己自愿作也罢!她这种抛离丈夫,儿女的事儿,只要没人拿刀子架在她脖子上,逼着她去做。那么,她都是没道理的那个。” 凤嫣听了,看都懒得看凤冉一眼,不咸不淡道,“就算是母亲不对,可哥哥和嫂子当时怎么没劝着些呢?” “你嫂子的话,你母亲不会听。至于你哥,他尊重他们的决定,不予干涉!” 凤嫣听了,勾了勾嘴角没再说什么。 凤冉吐出一口浊气,“哥哥和嫂子可在家吗?” “他们有事儿外出了。” 凤冉听了,起身,“这些日子祖母受累了。” 老夫人摇头,“去看看你父亲去吧!” “好!孙女一会儿再过来。” 凤嫣也适时起身,“孙女告退!” 凤老夫人点头,道,“齐嬷嬷!” “老奴在!” “你派几个稳重点的婆子,送大小姐二小姐过去!” “是!” 走在路上,一路无人开口。 到了凤腾哪里,对于凤嫣的询问,凤腾就一句话,“你母亲心向肖家,我心向凤家。她觉得委屈,我不愿勉强,和离她自愿,我情愿!” 说完,就让她们离开了。习惯了清净,不愿打搅。 从凤腾哪里出来,凤嫣直接回了文家。 凤冉挺着六个多月的肚子也觉得累的很,跟老夫人说了几句话也离开了。 回往袁家的路上,凤冉看着身边的心腹丫头红秀道,“二小姐临走的时候,可是对你说了什么?” 红秀听了点头,“是!” “看来我是没看错,她说什么?” “二小姐说,说…让大小姐等着,下一个就该轮到您了。” 闻言,凤冉眉头瞬时皱起,“她这话什么意思?” “她被郡王爷罚了,大奶奶现在和离了…。” “她又想说是因为蔺芊墨?” 红秀垂首,不敢回应。 凤冉头痛! 这件事儿她不知道跟蔺芊墨有没有关。不过,凤冉却清楚,肖氏想和离,就算祖母之前一无所知,可凤璟之前却绝对知道,若是凤璟出面阻止,那么,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清楚这点,凤冉不能理解,凤璟到底是怎么想的,有一个和离的母亲,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怎么就任由母亲折腾,而不管呢? 难道说,是因为母亲不喜蔺芊墨,过去又试图想拿捏过她,所以凤璟就…。不,不会的,璟儿他…他不是那么极端的人。凤冉这么想着,但想到凤璟曾经对凤嫣做出的处罚…不由得一丝怀疑就冒头了。 肖家 “肖淓,你这是打定注意了,就不愿意听我的话,回凤家是不是?” 听着肖樊的怒吼,看着他依旧激动的反应,肖氏皱眉,若不是母亲说,肖樊是太过担心她才这样的,她都要怀疑,肖樊是真的完全不想她回来了。 “肖樊,我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跟凤腾已经和离了,凤家我自然是不会回去了,你呀就不要多问了。” “好,好…。那你以后不要后悔!”肖樊被肖氏气的头懵,看她一眼都觉得胃疼,不愿再说了,撂下一句恨话,大步离开了。这么个愚蠢的姐姐,他是管不了了,交给肖远,肖磊看着办吧! 这边,郭氏强压下那厌恶感,对着肖氏道,“姐姐,你跟风腾和离,真的是自愿的?” “自然是自愿的!” “真的没人怂恿你?” “当然没有!”肖氏凝眉,“跟皇后娘娘我也是这么说的,你现在这样怀疑,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皇后娘娘怀疑我有欺瞒之嫌吗?弟妹,我昨天都跟你说了,让你说话注意…。” 肖氏那训导的话还未说完,郭氏抬脚离开。 肖氏看着,不喜,“她这什么态度?” 屋里的下人,埋首,装死,无人附和,回应。 看此,肖氏这心里有些不舒服。这府里的丫头太没眼色,以后得好好教育。 “我累了想歇一会儿,你们都下去吧!” “是,大小姐!” 所有丫头离开,肖氏叹气,心里不是滋味。她和离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肖家,为了他们日后能过得顺遂,过的更好。可他们却不明她的良苦用心,而她也不能说透。唉,忍辱负重的滋味真是不好。 不过,想到事成之后的美好,想到某些人灰头土脸的样子,肖氏嘴角溢出笑意,开始期待,一切的忍耐都是值得的。肖氏坚信在自己的娘家,绝对受不了什么委屈。 ***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老夫人寿辰到了! “属下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可均没有发现凤英的踪迹!” 蔺芊墨听了皱眉。 凤璟却不意外,“凤英是凤卫出身,对于凤卫的一些套路她很熟悉。比起寻常人,找她是要花费一些时间。” 蔺芊墨听言,沉默。 凤和开口,“属下再多带些人去找!” “不必了!” 闻言,凤和心里一紧,“夫人…”夫人是要放弃凤英了吗? 蔺芊墨淡淡道,“凤英离开前,应该已经想到我们会去找她。而这两天来,你们也找了不少的地方,可却一无所获。很明显,凤英她在躲着我们。多派人去找,花费些时间,一定会找到她,可在期间,凤英很辛苦。她的身体状况,躲避你们很吃力。所以,把人都叫回来吧!” 凤和听了明了,紧绷的心松下,担心加重,“夫人说的有道理。但,之后该怎么办?要等着凤英自己回来吗?这或许很难。” “今日是老夫人的寿辰,等过了今天,明天我出去找,只要她有不舍,总是会出现。” “夫人谢谢你!” “我所能做的已不多,凤英她不该离开,这样会让我们更加遗憾!” *** 因为凤腾和肖氏的和离,在加上这阵子是非不断。既老夫人的寿辰办个格外低调,也很是简单,对外也未发什么帖子。可就是那样,该来的人也挡不住。 几位皇子带着各自的正妃,都过来了。如此,自然要接待一番。 几个媳妇儿,孙媳妇儿的娘家人也都过来了,包括蔺昦也来了。 都是近门的亲戚,大家一番心意,自然是要款待一番。 如此,办的再简单,最后男男女女的还是来了近百十号的人。再加上凤家本家的人。一百好几的人,妥妥的! 这场面凤家也是早就预料到了。也是早有准备,招待起来,不慌不乱,一点儿不含糊。 开宴前,男人聚在一推儿,国公爷和凤璟招待着,大家坐在一起,聊聊大瀚的局势,繁荣,讨论讨论文学,武功,倒是也热闹。 而女眷这边,有凤老夫人坐镇,二房的夫人张氏照应。 女人嘛,都是喜欢八卦的,对于凤腾和肖氏和离的事,她们是惊异,又好奇。不过,在今天这个日子,却均是聪明的无一个人问起。连个肖字都无人提及。 好似凤家本来就没有肖氏这个媳妇儿一样。京城根本就没肖家的存在一样。 大家一致的说着讨巧,又讨喜的话,对凤老夫人一番恭贺。 在这期间有人时不时的去看蔺芊墨一眼,对这个不定时就传出些流言蛮语的女人,实在是忍不住好奇,探究。 就在蔺芊墨身上发生的那些事儿,若是搁在别的女人身上,不说早就被送佛堂常伴青灯了,也必然是要失宠的。可她… 从前声名不佳,却嫁了郡王。 此后,非议不断,却宠爱不断。 这女人好命的人,都让人不懂了!怀疑这世道是不是变了?安分守己的不得宠,这闹腾闹心的却是活的滋润非常。 那些时不时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蔺芊墨感觉到了,却始终没抬头,静静的坐着,喝着手里的茶,思索着凤英可能去的地方。甚至怀疑,那傻丫头会不会跑去汶山,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老夫人,皇后娘娘身边的钱嬷嬷来了。” 听言,凤老夫人起身,“有请!” “是!” 少卿,钱嬷嬷带着懿旨,赏赐,还有肖映走进了院中。 看到肖映,凤老夫人眼神闪了闪,却没说什么。 钱嬷嬷对着凤老夫人微微俯身,面带笑,“老奴先给老夫人贺个寿,恭贺老夫人福寿安康,福寿绵长!” “钱嬷嬷有心了!”凤老夫人含笑回应。 肖映儿上前,屈膝,俯身,“映儿恭祝伯祖母,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你有心了!起来吧!” “是!”肖映儿起身,在老夫人身后站下,低头沉默不语。 “皇后娘娘有懿旨下!” 钱嬷嬷话出,除却凤老夫人之外,其余人均是跪倾听,遥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皇后御…。”祝福的话语后,是一连串的赏赐! 众人低头,垂首,对于那些个赏赐,有羡艳的,有走神的,有无趣的,有皱眉的。各种心思,思绪漫游,天马横空。 可谓是钱嬷嬷一人唱搭,众人发呆。骤然间…。 “夫人小心…。” 听到声音,众人心头一跳,蔺芊墨反射性转头,冷眸色近在眼前,寒光近在咫尺,匕首直指心口处,戾气伴随着杀意,厚重,浓烈… 危机突然而至,遂然不及,凤卫长剑出,内力凝聚,对着挥出,却被轻易避过,对着蔺芊墨的匕首,擦过她的衣角,直逼心口,分寸距离… 前后左右都是人,退之无路,进而无处,上天遁地她无术,人被困,移不动脚,有限空间,上身后避,手中银针现,无畏受伤,保命紧要… 银针出,匕首刺入,血色出,然…痛意却未现,被一人阻断。看着挡在眼前的人,蔺芊墨脸色大变,眼眸紧缩,心发颤… “凤英…。” ------题外话------ 盛宠驭鬼妃文/易洋 【注意,这不是一个恐怖故事,而是作者脑洞一不小心开得有点大有点歪~,走过路过莫错过,点击阅读收藏不会错,Comeonbaby!】 据说,她为不嫁不良于行的哑巴六皇子,生生将自己吃成大胖子还装疯卖傻。 胡扯! 据说,她落水撞鬼中邪了,不但言行变得离经叛道,还动不动就说人被鬼缠。 放屁! 据说,她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爬过三皇子的车上过太子的床,若无其事夺了十七皇子的初吻次吻N吻,还口口声声说最爱六皇子。 娘的! 果真摊上一张“是非脸”不好,吃喝拉撒自己的都有人管,可这是她能选的吗? 额,好吧,好像确实是她抢来的……   ☆、第204章 一路走好 雪白的脸,血红的衣! 浅笑的嘴角,眼中的想念! “夫人…” “我在!”坐在地上,把人抱在怀里,感受到的却是即将失去的紧绷,窒息。 “夫人,属下这次没有失职!” “你从来没失职过!从来没有。”拿出一颗药丸放入凤英口中,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手却抑制不住在发颤。凤英就算要离开自己,也绝对不应该是这种方式,不该是这样! “夫人,不要怕。属下感觉很好,这对于我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凤英伸手握住蔺芊墨的手。 那冰冷的触感,让蔺芊墨喉头发紧,眼泪顺着滑下,不受控制,绵绵不断,把凤英的手放入怀中,企图让驱散她身上的凉意,“不要说话,我带你…” “夫人,再不说,属下怕没机会了!” “夫人,我问过军医了,我的病好不了,所剩下的时间也不长了。无论用药,还是用针,都已没用了!” “我已护不了夫人,也不想让夫人因为我背负上负那份歉疚!” “我不想让夫人在以后的日子想起我,想到的总是未医治好我的歉疚感。与其那样,我宁愿夫人记住的是我的好。所以,这样的结果对于我更好。” “夫人…属下很高兴!” “很高兴做夫人的下属…夫人…” “夫人…。” 声音开始不稳,眼帘已经垂下,笑意变得模糊,鼻中血色开始外溢…。任由蔺芊墨怎么擦,都抹不去,擦不干那不断外溢的血色…。 生命的流逝,再多的不舍,再多的泪水,再多的愤怒,都留不住… “凤英,我在,再跟我说说话,凤英…。” 哽咽的声音,满脸的泪花,满身的血色,失去的悲伤,颤抖的手,满满的无助,毁天灭地的哀伤…。 这样的一幕,这样的蔺芊墨,让随之赶来的凤璟,心口缩成一团。 赫连逸心口抽搐! 赫连珏眼眸微缩。 赫连冥眉头皱起。 其他人均是神色各异。 蔺昦面色紧绷,疾步上前,“墨儿…。” 抬头看着蔺昦,泪眼模糊了视线,哽咽的声音,不可抑止的心伤,“祖父,我不要凤英死,我不想她死,你帮帮我,帮帮我…呜呜…。” 一直坚强的人,少见的脆弱,那样的哀伤,让人看着,心里不由泛酸。 “好,好,墨儿不怕,不怕…” *** 寿宴,因突入而来的意外,迅速结束。只是宴席散,却没人离开。因为必要的‘关心’不可少! 凤老夫人寿宴,蔺芊墨突然遇袭,凤卫护主身受重伤,危在旦夕。 在这样一个日子,在国公府邸,在皇家之人的眼皮底下,竟然有人敢动手,让人心惊,不查清,过不去! 只是,明了动手之人的身份,却让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红秀——凤冉身边的丫头! 红秀对蔺芊墨动手,第一反应,主子授意,凤家内乱! 不过,看着凤冉扶着肚子,脸色青白,不适,难以置信的样子,那直接的反应,让人所有所思!有怀疑,有探究… 首先,凤冉对蔺芊墨动手的理由是什么? 再来,就算她们之间有什么仇怨,可在老夫人寿辰的日子,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做,是不是太蠢了些?哪怕是再大的仇怨,但凡有脑子的,也绝对不会这么做。 凤璟对蔺芊墨的在意,有目共睹。 蔺芊墨对那丫头的看重,清晰可见。 如此,凤冉一个出嫁的女儿,祸乱凤家,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难道是有人想借刀杀人,意图挑起凤家之乱?猜想,趋向这种。只是,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呢? 可惜,凤家凤卫反应太快,红秀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点了穴道,带走了。 众位男客,被国公爷请出了后院。同时大批的凤卫,重重守住了每个院落,每个出口,入口,由暗转明。 森严,厚重,紧绷! 乱起,气势出,压迫感瞬时袭来,整个国公府沉寂的让人不敢多说一句。 “张氏!” “媳妇儿在!” “吩咐厨房,炖些安神汤,给各位王妃,夫人,小姐压压惊。” “是!” “各位对不住,老身身体有些不适,先离开一步。” 众人点头表示理解,顺带宽慰了几句。 老夫人道谢,简短的客套结束。凤老夫人看向齐嬷嬷,“大小姐,二小姐身体不便,扶她们先去后院休息。” “是!” 凤璟,蔺芊墨,凤腾离开,凤冉,凤嫣被带走。肖氏不再。 凤家大房的人,一时之间跟外界人全部隔离开了。 这个围绕凤家大房出现的是非圈,因为大房之人的全部隐隐避,让人一时探不到任何信息。 事乱人不乱,面对惊变,镇定,沉稳,凤老夫人确实不容小觑。 不过,最让人不解的是蔺芊墨。不过是一个下属罢了。虽然那丫头的忠心确实难得,但是,她也不至于那么伤心吧!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 由此可见,这蔺芊墨也是个惯会装腔作势的主儿。刚才那样子,纯粹是做给她们看的。想落得仁善,重情的名头而已!不过,这蔺芊墨倒是真够命大的,当时那种情况,还真是凶险呀。 *** 因为蔺芊墨的在意,名贵珍药,保命续命,陆续不断送入凤英的口中。 军中军医,宫中御医,即刻被提来。 包括蔺芊墨自己,压下心中各种即将爆发的情绪,银针在手,刺入穴道,稳住双手,抢救凤英高于一切,其他…。都不重要,都留到最后。 屋内,蔺芊墨随一名军医,一名御医,争分夺秒,奋力抢救。 而屋外…。 赫连逸看着凤璟,满眼阴寒,戾气,“你就是这么护着她的?” 凤璟静静看着房门,沉默不语。 “母不疼,父不爱,被人追杀,招人背叛,伤痕累累,遍体鳞伤,那样的日子,她从来没哭过,从来没求过。可今天…。” “凤英的命,她不能承受的重。她从来不怕人家对她坏,因为,她不畏受伤,不惧反击。可她却忐忑别人对她的好,只因,她不懂得如何回报,她珍惜,也紧张…” “蔺毅谨那次出事儿就是个例子,难道你就不记得了吗?因为蔺毅谨对她的维护,她不惜以身犯险。” “她对凤英的在意,你应该都看到了。如此,你应该知道,凤英在她的眼里,绝对不止是个下属。清楚,明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不该出现的意外?” “若不是凤英的出现,她将会再次受伤,因为你的疏忽!” 赫连逸声声质问,传入凤璟耳中。他,无从反驳! “凤璟,若是你护不住她,就放开她吧!” 闻言,凤璟缓缓转头,目光暗沉! 赫连逸满眼阴霾,直视凤璟,“当性命都没了保障,还说什么给她幸福?凤璟,比起我,你更加不配她。身上背负着凤家,如何能全心守护着她?” “赫连逸,你很能体会我此刻的心情。你这番话说的极到位,字字句句刚好刺在疼处。我听到了,感受到了,也会记住。但是,蔺芊墨是我的妻子,这辈子都不会改变。”凤璟失了平日的风轻云淡,身上威压倾泻而出,一番话说的戾气尽显,弑气蔓延。 凤璟的情绪,赫连逸感受到了,却完全不为所动,“本王不与你多言。这件事儿,我会查个明白。最后结果,无论是凤家人,还是肖家人,或是皇家人…。命无恕,血来还。” 赫连逸说完,转身离开。 凤璟收回视线,嗜血之气,喷涌而出。 凤和站在后面,眼中杀意难掩,悲痛难抑。 凤卫的使命,凤英不曾辱没。 比起默然,遗憾的离开,这样的结果,对于凤英来说,或许算是一种圆满。 舍命护住,愿得夫人心头那一丝不舍,也不愿意成为夫人的负累。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将近三个时辰,房门才打开来。 华御医,李军医,脸上难掩疲惫,从里面走了出来。 凤璟越过他们,直接走进屋内。 凤和上前,紧声道,“情况如何?” “暂时保住了一线声息,还未脱离危险,这三天是危险期。” “辛苦二位了!” “不敢!”其实,他们也不过是帮忙打打下手而已。郡王妃那一手精妙的针法,他们是望尘莫及呀!更重要的是…。 “我带二位去休息!” “好!” 凤英为脱离危险,他们自然是不能离开了。 凤和把他们带到隔壁的屋子,木子走上前,对着凤和道,“你去忙吧!这里我照顾着。” 凤和点头,转身离开。 木子敬重道,“二位先喝杯水休息一下,一会儿厨房送饭菜过来。” “麻烦木护卫了!” “都是应该的!”木子说完,走了出去,留一片清净,让他们得以好好放松,休息一下。 屋内静下,李军医看向华太医,眼中惊艳,叹息,唏嘘齐出,“没想到这位郡王妃竟然有这么一手好医术。” “是呀!”华太医同样感觉,惊叹,“就凤英这样凶险的情况,放到我手里,我还真做不到这种程度。现在能保住这一线生机,我都觉得是奇迹呀!” 李太医点头,“看来,是那些血起了大作用了。” “嗯!若不是郡王妃抽出那么多血,送入凤英的身体内,就凭当时的出血情况,那真是回天乏术呀!” “由此可见,郡王妃是个真有心的。” “得下人舍命相护,那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不过,华御医呀!郡王妃会医术这件事儿,我们还是守口如瓶,保持沉默为好。” 华太医听言,点头,“我明白!” 蔺芊墨会医术的事,凤郡王肯定是知道的。可外界却从未听闻过。想来,凤郡王包括凤家,对于郡王妃的这项才能,并不想让外人知晓。如此,他们还是少自以为是,做些自以为锦上添花的事情。 *** 在他的眼皮底下,让蔺芊墨遭遇这样的危难,这其中的感受,不止是后怕,挫败,抱歉可以陈述的清的。 “给我绝对的富贵,担起所有的危难…。凤璟,你无需给自己这样的定位,背负所有的压力。福同享,难同当!福祸与共,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确实是我的疏失!” “凤璟,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你的负累。” 因为抽血的原因,蔺芊墨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蜡黄,看着凤璟紧绷的神情,身上那厚重的气息,蔺芊墨伸手握住凤璟的大手,轻声道,“把我放在心里已经足够,无需把我捧在手心,我不会轻易的碎掉。” 凤璟听了,抬手拂去蔺芊墨脸颊上的发丝,眸色沉暗,幽深,“你不用宽慰我,我知道你不会抱怨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儿离开我,我也知道自己没有只手遮天,未卜先知的能力。只是,你的谅解,不是我心安的理由。所以,该记住的我都会记住,该讨回来的我全部不会放过。我不会纠结在这次的错误中,忘了自己该做的是什么。” “关心则乱,乱易出错。凤家乱,提防某些人趁乱而入,趁机煽风点火。别让自己迷惑了方向,错过了真凶。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不做别人手中刀,适时的沉寂很重要。” “我知道怎么做!” 蔺芊墨点头,转眸看向凤英,“伤害凤英的人,给我留着!” “好!” *** 凤老夫人寿宴所发生之事,不出所料,很快就传播开来。且谋害蔺芊墨之人,外界言辞之间,直指凤冉。 原因,肖氏和凤腾的和离,因蔺芊墨而起。作为女儿的凤冉,因此心生怨恨,为此指示丫头借机杀害蔺芊墨。 有人云,“老夫人寿宴,青天白日,大庭广众,权贵聚集,她这么做不是太傻了吗?肯定是有人要借刀杀人。” 此言出,有人反驳,“她就是认定了你们会这么想。所以,她来了个反其道而行之。要的就是你们理所当然的怀疑。就跟那贼喊捉贼的差不多。” 众人听了,一时无言。难道真的是这样? 怀疑的种子种下,说话的人,抬脚离开。 一人适时上前,神神秘秘道,“我刚才听到有人说,这事儿其实不是凤大小姐做的?其实,是蔺芊墨自己主导出来的。” 此话出,又是惊呼一片。 “怎么说?” “因为蔺芊墨和凤冉不和,所以,蔺芊墨就暗中收买了凤冉身边的一个丫头,故意来的这么一出,理所当然的栽赃到凤冉的身上。坏了凤冉的名声。” “真的?” “自然,不然若真的是谋杀,那么近的距离,蔺芊墨哪里有活命的机会呀!” “可是,我听说若不是一个丫头护着蔺芊墨,蔺芊墨躲不过那一刀的。最后,蔺芊墨虽无事,可那丫头可是快死了。若是蔺芊墨主导的,怎么会真的见血?” “不见血的话,怎么能做实凤冉的狠毒!一个丫头的命,在蔺芊墨眼里算什么呀!” “蔺芊墨就没想过,万一那丫头不护着她该怎么办?这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 “凤家的护卫都是特别护主子的,大瀚的人都知道。蔺芊墨自然也清楚。所以,才敢这样有恃无恐的去算计。唉,可怜那丫头,看到有人伤害蔺芊墨,就巴巴就冲过了过去,为了她挡了一刀。可她哪里知道,这些都是蔺芊墨事先算计好的呀!” 说完,摇头走开。留下一众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有人说凤冉恶毒,有人说蔺芊墨狠辣!众说纷纭… 暗中的人,看着这一切默默的笑了。 对已外面的人,蔺芊墨不曾关注,也没人拿这些事儿去烦她。 已经两天了,凤英还未醒来,让人心情越来越沉重。虽然清楚,凤英就算是醒来了,也不会活太久。可那又如何?这不能成为放弃凤英的理由! “郡王妃,该吃饭了!”孙姨娘端着饭菜走进来。看着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凤英的蔺芊墨,轻声道,“郡王妃你趁热吃,奴婢来喂凤英!” “好!这几日辛苦你了。” 孙姨娘摇头,“都是应该的。” 蔺芊墨听了没说,端起饭菜默默的吃了起来。 “郡王妃,凤英好像退热了。” “嗯!昨天后半夜退下的。” “看来体温是稳定了!这可是大好事儿。” “嗯!” 说完,孙姨娘不再多说,仔细的给凤英喂饭,一些流食,凤英能吃下去的极少。那毫无生机的样子,看的人心里难受。 蔺芊墨吃完的很快。吃过饭,拿过孙姨娘手里的帕子,擦拭凤英嘴角流下的水渍。动作熟练,自然。 “凤英,我知道只喝米油没味道,但是你要忍耐,不能挑食,不喜欢也要多吃,知道吗?” “看你这小脸瘦的,让人看了,肯定会说我虐待你,不给你饭吃。你这可是坏你家夫人的名声,知道么?” “凤英,你看今天天气多好,你赶紧醒来,我带你出去转转可好。” “你不说,我可是当你答应了。” “对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前几日又发了点小财。我不是说等到我攒到好东西,就送你一个比皮筋贵的礼物吗?现在礼物我做好了,你想不想看看?若是想的话,就…” “凤…凤英!” 孙姨娘忽然的一声,蔺芊墨要说的话顿住,心口一跳,转眸…。 属下的眼眸,带着一丝浅笑,一抹水色,嘴角微颤,声音虚弱不堪,“属下想要!” 蔺芊墨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水色,勾唇,“醒来的奖励,自然给你!” 凤英醒来的第五天,蔺芊墨带着凤英离开了京城,去了凤璟距离京城百十里的庄子,百名凤卫相护,孙姨娘随行。 软椅改造成的轮椅,凤英的代步工具,蔺芊墨推着她,看着满院的精致,清幽的环境,“喜欢这里吗?” “喜欢!” “肚子饿不饿?” “嗯!” “想吃什么,让孙姨娘去做?” “什么都想吃!” “凤英越来越乖了。” “是仗着夫人的疼爱,恃宠而骄。” “这对我是无上的赞美!” 凤英听了轻笑,蔺芊墨捏了捏她的脸颊,“乖乖坐着,我去给你拿礼物。” “好!” 蔺芊墨背影消失,凤英抬手抹去眼角泪珠,心中的幸福压过了身上的痛意。 “你看!” “这是什么?” “这是弩,这是改良的,有比这大的,不过大的随身携带不方便。我让你看看威力!” “好!” 上弦,拉满,射出…。力度,清晰可见,非同一般。 这么小的弩,比起长弓,那力道丝毫不见弱。 “这是夫人做的?” “请人做的。” “夫人真厉害!”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你家夫人我是谁!” “我家夫人是神!” “神?神不靠谱,还没人靠的住。” 凤英听了笑了笑。关于蔺芊墨请愿,求佛的事,凤和已经给她说了。 “想不想试试?” “嗯!” “拉这里,按这里,对…” 嗖…。 “哇,这力道,打击到我了!” “嘿嘿…。” 孙姨娘端着饭菜,站在不远处,看着前面有说有笑的主仆俩,那种相处方式,那种亲近自如…。她从未见过,甚至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不过,每每看到总是觉得特别美好,虽然结果注定不会是圆满。 可对于凤英来说,短促的生命,因为有蔺芊墨,就是她不圆满人生中,最大的圆满! 每天四处转转看看,每天孙姨娘变着法的给她们做美食。每天凤璟过来,给她们带各种小玩意儿。 每天白天说说笑笑,等到晚上却是各自失眠。心情两个极端。 日子,感觉过的特别快,却又觉得分外缓慢。 看着凤英越发消瘦的双颊,看出她的强制忍耐,却无能为力! 留不住的生命,替代不了的疼痛煎熬,空有一身医术,却束手无措,无法改变。 在病魔面前,清楚认识到自己的渺小,无能! 两个月过去,吃饭对于凤英已是一种痛苦,纵然蔺芊墨每日用银针帮她阵痛,却仍然难以忍耐。 那样的痛苦,让蔺芊墨不由怀疑。她是不是做错了,若不是她坚持抢救凤英,那么,她是不是就不用承受这份痛苦了呢? “因为有这段日子,凤英这辈子才不算太遗憾,郡王妃不要多想!” “是吗?” “是!” 一日午后… “夫人!” “嗯!” “听说夕阳特别美,可属下从未认真的看过。今天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吗?” 蔺芊墨听了,抬眸,看着今天特别精神的凤英,心头紧缩,压下喉头的紧窒,点头,“好!” “我们可以去海边那里看吗?在那里看应该更美!” 蔺芊墨点头,“孙姨娘,把大氅拿过来,海边有些凉用得着。” “好!” 孙姨娘拿来大氅,开口道,“奴婢陪你们一起去。” “不用了,我跟凤英两人去就好!”蔺芊墨拿过大氅,包裹在凤英身上,推着她慢慢走了出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孙姨娘心情沉重。 看着绵延,微微起伏的大海。凤英看向蔺芊墨,嘴角勾起浅笑,“有件事儿属下一直想告诉夫人!” “什么事?” “属下为何从最初就对夫人保持绝对的忠诚,这一点儿夫人可曾疑惑过?” 蔺芊墨点头,“好奇过,也不解过!也向你主子探究过,不过,均一无所获。我就自当你家夫人我人品好,遇到你了。” 凤英听了笑了笑,“因为夫人是属下的恩人!” 闻言,蔺芊墨微微一怔,意外,“恩人?” “嗯!或许夫人已经不记得了,可属下却一直都记得,记得夫人小时候胖胖的小手,天真的笑脸。面对脏兮兮的我,柔柔叫着姐姐,然后给了我一块桂花糕!” “真的?” 凤英点头,“我那个时候六岁多,夫人那个时候应该才三岁多。” “你怎么知道那是我?” “因为随着而来的下人是那么叫你的,芊墨小姐!京城的口音,京城的人,叫芊墨的只有夫人一人。” “记得那么清楚呀!” “被人买卖,历经打骂,夫人是第一个不嫌弃我的人,第一个叫我姐姐的人。”凤英说着,陷入回忆,往事涌现眼前,“那一块桂花糕的味道,我现在仍然清晰记得,甜甜的味道,甜入心里,让我觉得,我不应该求死,我应该试着活下去。因为有了这样的信念,在以后跟人抢食中,我总是表现的特别勇敢。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被主子看中,成为凤卫。” “原来是这样!我们这算是缘分早定。” “属下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在过去的十多年,在那艰苦的训练中,属下想起最多的就是夫人那可爱的笑脸。不知不觉,夫人成为了我的动力。我曾下定决心,等我成了真正的凤卫,我一定会去找夫人,报答夫人。可惜,在我成为凤卫的那天,暗中去查找夫人时,却得知夫人被驱离了京城。那时,很多人都说夫人死了,我也以为我错过了。但没想到,夫人最后却回来了,还成为主子的妻子!” “而你还成了我的护卫!” 凤英点头,微笑,一抹纯粹,由衷的开心,“那个时候属下真的很高兴,更高兴夫人一直未曾改变,除了不爱吃桂花糕之外,还是那样善良!” “这些,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如果可能,我想一辈子都不告诉夫人,让夫人一直都觉得我是个特别忠诚的好护卫。可现在…。”凤英说着,眼睛开始模糊,不知是泪水模糊了视线,还是疼痛让眼前变得黑暗。 “可是现在,我想告诉夫人,我的命本来就是夫人给的。所以,我挡在夫人身前都是应该,夫人对属下从来不曾亏欠。反而是我,这辈子能遇到夫人,是我最大的福气。” 蔺芊墨听着,伸手抹去凤英脸上的泪珠,“我情愿你只当我,是你的夫人!而不是所谓的恩人。我只想成为你的一部分,而不想成为你生命的全部。凤英,以后别那么实诚,做人不用那么记恩!” “可我很庆幸,我一直记着那份恩!” 蔺芊墨听了没说话,伸手缓缓把凤英揽入怀中,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心痛难言! 傻丫头! 给她桂花糕的蔺芊墨早已不在。她不过是个空有躯壳而已,对她从来不曾施恩,又如何得报呢! 微风起,海水鳞波,太阳西下,夕阳染红天… “夕阳真好看!”眼前模糊的红霞,凤英轻轻感叹。 “夕阳西下,红霞漫天,大海绵延,红蓝相交,波澜壮阔…。”知道凤英已经看不清,眼前景致说成文字。 “夫人文采真好!” “我的文采,只有你欣赏的来!” “京城那些贵女,没一个人能比得过夫人!” “我也这么认为!” “夫人!” “嗯!” “以后也要一直这样,要好好跟主子过日子。” “好!” “九爷再好也不能舍了主子。” “我一定记着!除了你家主子,我谁都不去稀罕。” “就算主子辜负了你,也不要一个人离开。我不放心…” “没你陪着我哪里都不求。委曲求全,我也会!” “夫人…。要好好的!” “我会努力…” “好想再看看夫人…” 蔺芊墨拉起凤英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再跟夫人一起看潮起潮落,夕阳无限…。” “夫人…。” 耳边声音渐渐无声,肩膀上气息渐渐无踪,手中的温度慢慢消失。蔺芊墨转眸,看到凤英眼角的一滴泪,嘴角浅笑定格,悲伤残留… 一个浅淡的吻,落于凤英额头。 “凤英,一路走好…。” 伸手拥住凤英的身体,眼泪不停流淌蔓延。   ☆、第205 章 送你归西,让凤英安息 第205章 一堆黄土,一个墓碑,凤英最后归属。 蔺芊墨坐在墓前,抚过凤英的名字,指尖徒留一片冰冷,再无曾经的温暖。 才离开,已开始想念,却再也无法得见。 生与死,世间最远的距离! “朝阳,落日,海风,鸟鸣,这里的景色,你喜欢吗?” “一辈子只念着一个人,一生随着她人的眼睛看世界。这一辈子你拥有的太少,缺失的太多。” “也许,我不应该把你禁锢在这里。应该放你离开,让你随风,随海去看看这个世界。” “只是,我终究舍不得。我不想你离开我的视线。那样,想你时,我会不知道该去哪里去看你。凤英,你也同意我这么做对不对?” 蔺芊墨说着,轻轻一笑,“你一定会同意的,你就喜欢说,夫人说的对,夫人做的好…。” “在你的眼里,我什么都是好的。在我眼里也是一样,我家风英什么都很好,除了,离开我太早…。” “付出了所有,留下了全部的好,却不给我回报的机会。凤英,凡事讲究礼尚往来,你这样什么都自己做主可不好。” 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珠,看着手上的水色,满目苍然,“我一直认为,泪水改变不了什么。可现在,对你,除了它,我已不剩下什么…。” 不远处的孙姨娘,看着蔺芊墨孤单的身影,听着她对凤英念叨的那些话,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凤英若是没有离开该有多好。 京城*九皇府 “墨儿可回来了?” “回主子,已经回来了,傍晚到的国公府。” “她看起来可还好?” “精神还不错,就是清瘦了不少!” 蔺芊墨听了,沉默。片刻,起身,往外走去。 “主子,你明日大婚!”隐晦的暗示,这个时候实在不宜去见蔺芊墨。 赫连逸听了,转头,淡淡道,“那比她重要吗?” 影一闻言,心口一窒。 赫连逸转身离开。 影一叹气,却一点儿不意外。 经历过往许多。主子刚硬的心,蔺芊墨成为那唯一的柔软,不允许他人轻易触及,同样,也无法取代。 凤家 “祖母!” “回来了!”凤老夫人伸手拉过蔺芊墨,上下打量一番,看她明显消瘦了一圈的小脸,眼底溢出一丝疼惜,“瘦了!” “想祖母想的!” 凤老夫人听了,伸手抚了抚蔺芊墨的小脸,“伤心了?” 蔺芊墨点头,垂眸,“心里很难受!” “凤英是个善良的孩子,一定会托生到一个好人家的。” “嗯!” “你也不要太不舍,不然,凤英不能安心离开的!” 蔺芊墨听了,抬眸,“真的吗?” “思念太深,对她是牵绊,会让她留恋。所以,把她放在心里,不要想着再见,只要祝福就够了!” “好!” “来…”凤老夫人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蔺芊墨顿了顿,在凤老夫人软榻上躺下,放松身体,头枕在她的膝盖上,“祖母有话想跟我说吗?” 凤老夫人摇头,手轻抚蔺芊墨的长发,“祖母想听你说话!有没有什么想对祖母说的?” “祖母的手很温暖,身体也很温暖,有家的味道。伤心了,难过了,这样挨着祖母,感觉心里踏实多了。前阵子,我每天都在担心,担心闭上眼睛,凤英就没了。可现在…我不用担心了,我只要默默想她就够了。” “傻孩子!” “凤英更傻!因为一块桂花糕,念了一辈子,最后连命都舍了。因为有她,我感觉,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幸福。” 凤老夫人听着,心里无声叹了口气,心情复杂,蔺芊墨是个特别重情的人,同时也是个记仇的人。这样的孩子,惹人心疼,也让人畏惧。她是一个极端的人!她讲道理,辩黑白,却不讲情面。 “祖母,今天我可以跟你睡吗?” “好!” “祖母,你能跟我说说佛法吗?” “想听?” “嗯!不是说佛法普度众生嘛,我想听听!” “好…。” 凤璟,赫连逸站在门外,听着里面隐隐传来的对话声。两人面色平静,心里却是各有起伏。 良久,齐嬷嬷从屋内走出来,眼眶有些微红,对两人福了福身,起身看着凤璟,轻声道,“郡王爷,郡王妃睡着了,老夫人说让你也回去休息!” 凤璟听了看向赫连逸,淡淡道,“要坐坐吗?” “嗯!” 两人离开。 齐嬷嬷看着两人的背影,无声的叹了口气,每次看到郡王爷和九皇爷走在一起,她都紧张的不行,总有一种两人随时都打起来的感觉。太让人提心吊胆了… *** 月光下,小亭中,一盘棋,两杯茶! 凤璟,赫连逸相对而坐,全部守卫退散。 赫连逸转着手中的黑子,“心情如何?” “不舒服!” “她伤心了,我安慰不了她。本来我心里很不舒服。可现在…看到她不稀罕你的安慰。我感觉好多了!” “你这样自我安慰的话,不用说给我听。听了我也不会同情你。” “其实,我时常会想,我到底输给你哪里了呢?” “人品!” “你说我人品不如你?” “显而易见!” “大言不惭。” “事实如此。你总是窥探别人的媳妇儿,而我从来不会。” “这倒是。” “改了吧,挺让人膈应的。” “最好膈应死你,那样我就能如愿了。” “你这辈子无望了。” “凤璟,你说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说不清!” “确实说不清,明明两看相讨厌,却又时常在一块儿。” “不要说得那么亲近。相互在一块捅刀子,在伤口上撒盐罢了!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每次看到你失意,我心里总是特别舒服。” “我也同样感觉。” “你病了,找御医去看看吧!” “你也一样。” 凤璟听了没说话。或许真该找御医看看,这种时候跟赫连逸坐在这里说这些废话,挺让人费解的。大概是看到墨儿心情不好,他也想虐待一下自己吧! “凤璟,你对三妻四妾有什么看法?” “没看法!” “是吗?那你说,我拿着遗旨,让墨儿纳了我怎么样…” 赫连逸话出,凤璟手里茶杯瞬时丢了出去。 赫连逸轻易接住,不温不火道,“我跟你同为正房!不过,我真容不下你…” 凤璟没说话,直接出手… 一言过火,结果不意外… 赫连逸被扔了出去。 凤璟对着门口撒盐。 门里门外,两个男人越发两看相讨厌。 凤和叹气,主子都会撒盐了。 影一叹息,主子这是何必! “真是喝茶也醉人,本王都开始胡言乱语了。”赫连逸从地上站起来,拂去身上的盐巴,淡淡道,“走吧!不然,明天的大婚恐怕要取消了!” 赫连逸说完,勾唇,怅然,大婚,心里却越发空落了。 “凤和!” “主子!” “明天赫连逸大婚,你多派些人过去,不许出任何岔子,一定要看着他把人给娶进门。” “属下明白!”看来主子被九爷那句,愿为妾给刺激了。 凤璟按了按眉心,“赫连逸那个疯子!” 而他的那句疯话,确真实虐到了凤璟。他现在的心情跟蔺芊墨一样,均是十分不好。 不过,蔺芊墨是心里难受,而凤璟是纯粹的暴躁。只觉得刚才不应该只是把人扔出去,而是应该暴打一顿。若不是担心赫连逸那厮,趁势装病延后大婚的话,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还同为正房…。凤璟抿嘴。身上外露的肌肤,已清晰可见的速度,瞬时布满红点。对赫连逸开始过敏。 翌日 蔺芊墨陪着老夫人吃过早饭,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属下的院子,熟悉的物件,熟悉的一切,却因为少了一个人,感觉空荡了许多。 一年的多时间,朝夕相处,她已习惯了凤英的存在! “夫人!” “凤和,你没跟凤璟出去吗?” “主子说,让属下先在夫人身边待一些日子。” 蔺芊墨听了点头。 凤英是不可轻易取代的,这个时候重新派一个凤卫给蔺芊墨,还不如先让凤和待在她身边。 “事情都查清楚了吗?” “是!” “人呢?” “在别庄!” “带我过去看看!” “是!” 别庄 蔺芊墨随着凤和刚到地方,凤璟随着也到了。走到蔺芊墨身边,伸手握住她的小手,“走吧!” “嗯!” 走进地牢中,几个男男女女的身影映入眼帘。看到蔺芊墨,几个人反应各异。 凤和上前,对着一个面色青白,枯瘦如柴却满脸不以为然的男人,看着蔺芊墨道,“安晟,昭和二皇子!事件主谋,意图谋杀郡王妃,挑起凤家内乱,挑起凤家与皇家争斗。” 暗中黑手竟然是他! “程曦,程文之子!韩暮莺曾经的夫婿。现在,是为安晟走狗!” 程家落败,程家子孙为了富贵,放手一搏,选择不折手段了! “韩暮烟,韩家之女,程曦之妾,现在,同样为安晟走狗!” 蔺芊墨听言,眼睛微眯,看着韩暮烟那凶狠的眼眸,想起了不少的过往。 “安晟因身中异毒,认定是主子或九爷所为。为此,潜伏回大瀚,潜藏与落魄的程家。” “安晟,程曦,韩暮烟,因为过去种种原因,对主子和九皇爷均心存仇怨。三人轻易达成共识。安晟出钱,程曦,韩暮烟出力,暗中以利引诱,以毒牵制文家,袁家丫头,从她们口中打探凤家消息。受不住钱的诱惑,加上畏死的恐惧。二小姐对夫人的不喜,对大小姐的不满,很快被探到。” “他们以此为引子,生出一计,现老夫人寿宴上那一幕。红秀刺杀夫人,牵扯到大小姐身上,再借由红秀亲近之人的口引到二小姐身上。说红秀是受二小姐胁迫才蓄意为之。” 蔺芊墨听了,眉头微皱,“红秀没说什么?” “红秀当即身亡!” “当即身亡,原因?” “从她的脉搏探到她有中毒迹象,毒性异常,遇桃香既发狂。” “我身上有桃香?” “夫人身上本来没有,不过,就在钱嬷嬷念懿旨的时候,夫人被人偷偷撒了桃花粉在身上。” “是谁?” “太子妃身边的丫头!” 试图挑起凤家与皇家的矛盾,也顺势挑起皇子之间的暗斗,皇子妃身边的丫头做出这等事儿,太子妃的过失抹不去,同样的太子也会被人非议。引发各种联想,有野心的皇子,绝不会放过抹黑太子的机会。 “这么说,红秀手里的匕首也是她给的?” “是!在撒过桃花粉之后,顺势把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塞到红秀的手里。” “那丫头呢?” “被九爷带走了!”凤和说完,顺带说了一句,“太子妃已被休,太子被斥…。”凤和的话,在看到凤璟投过来的视线后,默默顿住了。垂首,知错,是他笨了,不应该把九爷做的好事儿对夫人宣扬出来。 蔺芊墨这会儿倒是没想那个,只是想,如此一来,赫连昌怕是也会老实一阵子了。 “夫人,这些人该怎么处置?” 蔺芊墨听了,没回答,转头看向凤璟,浅浅一笑道,“昨天晚上,我听祖母讲佛法,其中一句话我最喜欢。” “那一句?”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既然我早晚都会成佛,那么,在此之前,我很愿意多挥几次刀。多除恶,为我积福…。”说着,微微一顿,伸手扣住安晟的咽喉,“送你归西,让凤英安息!”   ☆、第206章 肖家,进退两难 “凤璟,赫连逸,大瀚军政首脑人物,却都情牵于你,心系在你身上。这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但就我看来,这是祸,不是福…”安晟嘴角带着笑意,带着恶意,“大瀚之乱,早晚因你而起,祸水之名,你名符其实!遗憾我不能看到那一天了。” 蔺芊墨听着,淡淡一笑,手中银针现,眼眸沉如墨,寒光闪过,安晟闷哼起,银针没入脖颈大动脉,血色出,看着那鲜红的血色,蔺芊墨面色一片冰凉,“血债要有血来偿,血尽,人亡,自己慢慢欣赏!” 听到蔺芊墨的话,看着那点点往外溢的血色,勃颈处不容忽视的痛意,安晟脸上没了刚才的淡然,面色绷了起来,身上那阴寒之气随之而出,阴冷无比,“蔺芊墨,你这狠毒的女人!” 蔺芊墨听言,勾唇,“等你死了,我会剁了你,不负你这一句赞美!” 蔺芊墨说完移开视线,不去看安晟黑沉的脸色,充满嗜气的眼眸。 凤和上前,伸手封住安晟穴道。无法动,无法言,感受自己血流尽,等待死亡! 缓步走到韩暮烟跟前,枯瘦蜡黄的脸,干枯的头发,鹰爪似手指,瘦骨嶙峋的身材,再配上那充满仇恨,疯狂的眼眸。曾经美艳无双,娇媚动人的女子,已成了被仇怨淹没的痴魔人。 “蔺芊墨,我是你姨母,你不能动我!” 干哑的声音,戾气满盈,强蛮依旧! 蔺芊墨听了,扯了扯嘴角。本以为第一句听到的肯定是愤恨的怒骂,比如,她会落到这个地步都自己害的,比如若不是自己,九爷不会休了她等! 没想到,第一句竟然是用身份,用亲情胁迫她。看来,安晟那样的死法,让她害怕了,连表现愤怒的话都忘记说了。 “这么想她人死的人,偏偏自己是个十分怕死的!”蔺芊墨伸手扣住韩暮烟的下巴,眸色浅浅淡淡,眼底冷漠盈满,“姨母?这样的身份,于我是个笑话。在你伤了不该伤的人时,我已经不把你当人看。如此,还谈什么亲情辈分?现在,她已不在了,伤害她的人怎么还可以活着!” “蔺芊墨,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今天做下的恶死了,早晚有一天世人都会知道,到时候…。” “那一天如何,与你无关。现在,先去死吧!”淡淡的话出,韩暮烟脉血管破,血色喷涌… 韩暮烟瞬时脸色大变,再开口,却已发不出声音,整个人定住,脸上恐惧再无法掩饰。 蔺芊墨垂眸,看着手上的鲜红的血液,同样是血,同样的红,她家凤英让她心疼,而他们的,让她有些恶心! “郡王妃明察,那些事情都是二皇子和韩暮烟两人策划的,跟小的真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呀!”这边程曦再也受不住了,趴在地上,脸色惨白,眼泪鼻涕一块下,大声求饶开来。 蔺芊墨看了他一眼,移开视线,走向凤璟,“走吧!” “好!” 凤璟,蔺芊墨走出地牢,在程曦怔忪,眼露放松的瞬间。凤和手中剑出,手起剑落,看害凤英受伤之人螓首分离,血洒满地,眼中却无任何快意。 该死的都死了,可凤英却再也回不来了,有什么值得可喜的呢? 抹去剑上血色,掩去眼中涩意,凤和转身走了出去。 回城马车上,看着蔺芊墨消瘦的小脸,凤璟心里不舒服,媳妇儿被他给养瘦了。 “府来了个新厨子,厨艺还不错,有什么想吃的,回去让他做给你尝尝,看合不合口!” 蔺芊墨听了笑了笑,“有个有心,又有钱的老公真不错!” 凤璟听言,嘴角勾了勾,赫连逸今天大婚,他被媳妇儿夸奖,这算是双喜临门,值得恭喜自己。 “抱抱!” 蔺芊墨话出,凤璟微微一怔,一时没有反应。 “怎么?不愿意呀?” “你突然撒娇,我有些不知所措!”说完,把蔺芊墨拉到怀里,幽沉的眼眸溢出一抹淡淡的柔和,不忘道,“为夫的胸膛保证比祖母的膝盖舒服。” 蔺芊墨听言,笑了笑,趴在凤璟肩头,听着外面的声音道,“今天好像特别热闹。” 闻言,凤璟眼中划过一抹亮色,神色却是波澜不起,声音清清淡淡道,“嗯!今天九爷大婚,所以,很热闹!” 蔺芊墨听了恍然,默了一下道,“夏姑娘挺不错!” 凤璟点头,祝福道,“定会跟九爷白头到老!” 蔺芊墨听言,埋首在凤璟肩窝,轻轻笑了。 “为夫是真心祝贺!” “我相信!” “你呢?” “去当面祝福一下?” “无需!” 蔺芊墨听了,抬手在他耳朵上揪了一下,放下,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凤璟拥着蔺芊墨,也未在多言。 马车内沉寂下来,温馨淡淡。一路平稳驶向京城。 “大小姐,好像是国公府的马车!” 闻言,肖氏转头,看到国公府的标志,看到驾车的凤和,猜到马车内坐的人,心头一跳,还在犹豫要不要开口,马车已从眼前略过,远去! 肖氏抿嘴,身边的丫头低头。一边的杨氏(肖家长媳)看了,眼中溢出嘲弄,随即隐没,“都过去了,妹妹就别看了!赶紧进来挑东西吧!”说完,抬脚迈了进去。 肖映儿柔声道,“姑姑进去吧!” 肖氏听言,收回视线,未多言,随着走了进去。 店内小二看到客人进来,赶紧迎了过来,满脸笑容,“给肖夫人请安,需要什么随便看。”说着,看到随后而来的肖氏眼睛一亮,“凤大奶,不,肖大小姐您来了!” 小二改口,眼睛微闪,随即恢复如常,热情不改,“肖大小姐需要什么,派人过来吩咐一声就好,小的立马跟您送过去,何必亲自跑一趟。” 肖氏听了,淡淡道,“我母亲寿辰快到了,亲自过来是应该。” “是,是!”小二点头,连连称是,“您看您想做些什么给老夫人做寿?” “我现看看吧!” “行!” 杨氏看着小二那热情样儿,笑了笑,适时开口,“小二,我听说你这店里有织锦卖?可是真的?” 小二闻言,看了肖氏一眼,也不含糊,干脆点头,“不敢瞒夫人,我们店里还真的有,不过不多,最多也就能做一件衣裳。您也知道,那东西金贵,除了皇家和京城高门大家之外,那一般的官家都不一定有。今年我们店里能拿到那也纯粹是运气好…。”小二说着一笑道,“当然了,那也是花了大价钱的。” 杨氏听了,勾了勾嘴角道,“怎么?这是怕我们买不起?” “岂敢,岂敢呀!夫人您这话,小的连过脑都不敢…”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吧!” “这个您要稍等一会儿,这东西呀由我们掌柜的亲自保管着,刚巧我们掌柜的这会儿出去了,恐怕要一会儿子才回来。” “什么事儿呀还劳得你们掌柜的亲自去?” “文家的家眷要做衣服,我们掌柜的带着婆子去给人量尺寸去了!” “文家?哪个文家?不会是…。?” 小二看了一眼肖氏,笑着道,“就是凤二小姐的夫家,这次掌柜去也主要是给凤二小姐做衣服。” “是吗?那怎么没把那些织锦给带过去呀?凭着文家的官位,他们家应该分不到吧!” “这个…呵呵…文家有没有小的不知道。不过,凤二小姐应该不差那个!”小二说的含蓄。 杨氏听了,故作恍然,把话讲的透彻,“文家没有,可凤家必然不少,所以,我那外甥女自然也就不差了!”说完,叹气,“可惜呀,我们却是到处求着买,都买不到呀!这差的还真是不少!” 小二听了,干干一笑,不接话,机灵道,“几位先稍坐,小的去给你们倒杯水去!”说完,退开了。 杨氏看着小二的背影,漫不经心溢出一声叹息,“相比嫣儿,我们这长辈做的,倒是够掉价的。掌柜的上门为她忙活着,我们坐在这里穷等着,唉…” 说完,看向肖氏,“妹妹呀!你也听到了,这织锦搁我们家是稀罕东西,可在嫣儿那里却是不稀罕,我看呀,不如你去一趟她哪里,找她拿点过来算了。何必花那大价钱去买呢!而且,就是买也只买一件衣服的料,听着就寒酸。” 肖氏听了皱眉,“哪里有做娘的到女儿门上去讨东西的?嫂嫂这念头实在不成体统!” 杨氏听了脸色一沉,沉声道,“什么讨要,这是她该有的孝敬。哪里有长辈还未得到的,自己就先用上的道理!”说完,不待肖氏开口,既轻斥带嘲讽道,“难不成妹妹就是这么教导女儿的?只要自己过得好,自家娘的好歹根本就不用管了?” 肖氏脑子个直的,嘴巴也不是伶俐的,听到杨氏的话,只是会顺着反驳,“我哪里有那么教女儿,大嫂这话说的…。” “没那么教女儿?那她们怎么个个的都这么没良心,你这做娘的回到肖家都多长时间了,凤冉和凤嫣她们来看过你几次?你自己仔细数数,那是一个巴掌都还又剩下的,呵…。照这么来看,你这织锦也别去要了,依我看呀,就是去了,也没哪个会给你。毕竟,你现在可不是凤家尊贵的大奶奶了,而是跟人和离的肖家小姐而已,你这样的母亲,给她们脸上添不了光,反而给她们丢丑,她们不稀罕也正常!” 杨氏话落,肖氏腾然起身,脸色难看,“大嫂你也做母亲的人,映儿还在这里站着,你说话怎么可以如此没有分寸…” “姑母,你别生气,我娘她不是那个…。” 肖映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杨氏打断,“都说忠言逆耳这话果然一点不假,我不过是给你说了几句心里话,提点你一声,别自个都让女儿厌弃了,自己还闷在骨子里,把她们的冷漠当孝顺,可你竟然说我没分寸?呵…你既然不信,那以后就等着受吧!”说完,拉过肖映走了出去。 肖氏气的眼泪当时就掉了下来。为了她们,她付出了那么多,忍了那么多,没想到她们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到最后竟然还埋怨她?真是…。肖氏那个委屈呀!馨竹难书。 回肖家的马车上,肖映看着杨氏,眉头紧皱,“娘,你刚才那些话实在是不该说,特别这还是在外面,若是传出去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杨氏抿嘴,满脸不忿,不愉道,“我就是看不惯她那自以为是的样子。和离也就是比被休听起来好听点儿。说到底却都一样,都是人家夫家不稀罕了。不然,怎么那么轻易就和离让她回来了?” 说着,冷哼一声,满脸不屑,讥讽道,“也就她自己,还自以为自己多有本事,多有骨气,敢舍了凤家的大奶奶不做,回到肖家跟肖家共同进退,我呸…。真是猪一样的脑子。在肖家最需要凤家这层关系的时候,她竟然和离了,她这是护着凤家吗?她这分明是要逼死肖家,逼死我们呀!” 对于肖氏,肖映心里一直都是腻歪的,不过,肖家对她不满的人多的是,轮不到她们来出头,继而劝解道,“娘,你的心情女儿懂得。只是,这些我们心里明白就好,没必要摊到明面上,那样人家只会说你不容人…” “我都摊到明面上了她都不明白,我要是含糊着说,她恐怕作的更厉害。”杨氏嫌恶道,“你见过那个夫不要子嫌弃的女人,像她那样作的?一个没人稀罕的人,窝在我们肖家门上,不知道缩着头,巴结这兄嫂过日子也就算了。竟然还对我们指手画脚的!她以为她自己多金贵,还当自己是凤家大奶娘呀,还以为我们都会供着她,敬着她不成?真是可笑…。” 提到肖氏,杨氏那是一肚子的怨气,那是倒都倒不尽。 “娘,这些你跟我说说就好。在面上还是要忍让她一些。无论如何,她都是郡王爷的生母,这种关系是扯不断的。所以,我们没必要给她对上。而且,家里看不惯她的大有人在,二婶婶和三婶婶早晚会有忍不住的一天,我们没必要做那出头人,给自己惹麻烦,让她们得利,是不是?” 杨氏听了叹气,“你说的这些我岂会不懂,只是…每每看到肖氏,那我那火气是怎么都压不住,蹭蹭的往外窜呀!” 肖映点头,万分理解。 要说,肖家真是够倒霉的。本来凭着和凤家的一些矛盾,如愿的入了皇上的眼,入了京城,并落了户。本以为接下来就是封官进爵什么的,可没曾想,凤老夫人寿宴时偏偏出了事儿。 就这次肖家什么都没做,却偏偏成了被拖累最惨的人。 太子妃被休,太子被九皇爷斥责,连带的皇上也收了心,给凤家找膈应的事被搁浅了。而肖家理所当然的被晾在一边了。 肖远,肖磊包括肖家几个男儿,进京都已经一个多月了,却连皇上一面都还未得见。这实在是让人心焦的厉害呀! 陵城那边的位置已有人取代!意味着陵城那里就是再回去,也已经没有了他们的位置。若是京城这里再扑了空。那…。他们可真是鸡飞蛋打,两头空,哭都哭不赢呀!唉… 凤家 蔺芊墨和凤璟回来,就被告知凤冉过来了。 凤冉过来是因为何事儿,不用猜也能想到。 “哥哥,嫂嫂!” “嗯!” “你身子不便,坐吧!” “好!” “你们说话吧!我去书房。” “好!” “凤和,守着!” “是!” 凤璟离开,凤和直直站在蔺芊墨身侧,绝对防护的姿态,显而易见。 凤冉看了,什么都没说,因为丝毫不意外。上次的事,于蔺芊墨,凤璟不容许任何万一再次出现。这样的守护,让人羡慕。只是,个人有个人的福气,不该你有的,也求不来。这个凤冉一直明白。 “嫂嫂,上次的事儿,是我的疏忽没及时察觉到红秀的异样,让你遭遇了那样的事,我很抱歉!” “与你无关!”与其说是来道歉,凤冉更想听到的应该是这句话。 蔺芊墨说的太过淡然,太过直白,凤冉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一时沉默! “郡王妃,大小姐!” 听到齐嬷嬷的声音,蔺芊墨开口,“进来!” 少卿,齐嬷嬷走进,脸上带着一丝喜色,不等问,既开口,“郡王妃,大小姐,大姑娘奶奶回来了!” 大姑娘?难不成是凤家的嫡女? “你说姑姑来了?” 看来没错! 看着齐嬷嬷和凤冉脸上的喜色,确定,看来这位大姑娘奶奶人缘很好。   ☆、第207章 凤宣 “老夫人,姑奶奶,郡王爷,郡王妃还有大小姐过来了!” “快让她们进来…” “你急什么呀,这都在门口了,又不会跑掉!” “那我也想早些看一眼…” “呵呵…。” 听着里面隐隐传来的对话声,那其中的亲近显而易见。随着凤璟的脚步,抬脚走进去… “冉儿!” “姑母!” “你有身子了,赶紧去坐着,那些虚头巴脑的礼仪在我这不需要。”妇人爽利的把人给打发了,“荛儿,扶你表姐过去坐。” 温柔娴静的女孩上前,伸手轻扶凤冉,“表姐小心点儿。” “好”凤冉微笑,伸手握住女孩的手,“两年不见,荛儿也长成大姑娘了!” 荛儿笑了笑,陪着凤冉低声说着话。 蔺芊墨看了一眼,收回视线,这边凤大姑奶奶凤宣开始发威,“璟儿!” “嗯!” “嗯什么嗯,叫声姑母你会少块肉呀!”凤宣张口就是一顿批,说完,不喜道,“冉儿有身子了来的慢情有可原,你呢?一个大老爷们的怎么也这么磨磨唧唧的,怎么?不稀罕见到你姑母我,还是咋地?” 还未开口,一连串的话入耳,蔺芊墨对这位姑母第一印象,女版国公爷! 这脾气跟国公爷简直是一般无二呀!样貌也是像国公爷多些,少了女子的柔和,多了一抹英气。 三十多岁的年纪,打扮的贵气却不繁琐,简单的装扮,透着一股爽利劲儿,干净利索,风风火火! 凤老夫人听着,横了凤宣一眼,眼里无丝毫气恼之意,反而盈满笑意,“急着想见人,我还以为你是惦念他们了。原来是急着找茬呀!孩子们一句话都还没说,就挨了你一顿训,可真有你的。” “谁让我是长辈呢!他们就该听我训。”凤宣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显然这蛮不讲理的话,先取悦了她自己。 蔺芊墨勾了勾嘴角。 凤璟淡淡开口,“姑母,这是我媳妇儿,墨儿!” 凤宣一听,转头看向凤老夫人,瘪嘴道,“娘,你听到了吧!这小子张口竟然也是媳妇儿,媳妇儿的,这是生怕我不知道他有多稀罕呀!” 凤老夫人白了她一眼,“废话忒多!” “不错,他就是不说我也知道这是他媳妇儿,哪里还用得着特意说一句,净废话!” “我是说你!” “哦,那我没听到!”说完,伸手拉过蔺芊墨,上下打量过后,开口,“眼睛生的漂亮,人长的也漂亮,就是瘦了点儿。凤璟,你这小子不会是光是嘴上亲,暗地里却可劲儿的苛待你媳妇儿吧?” “冤枉!” 凤宣听言,斜了凤璟一眼,满脸调侃,“小样儿,还会耍花枪了!有了媳妇儿就是不一样。” “咳咳…。”以拳抵唇,喉头发痒。 “哎呀,看看,这不会是害羞了吧!” 凤璟:…。 “哈哈哈…。真让我说对了!”说着,对着老夫人笑道,“当初您家老女婿第一次来我们家,被人说的害羞的时也是这么个反应,握个拳头,装咳嗽!凤璟现在跟那个时候是一样一样的。” 这话出,屋内的人不由都笑了起来。 蔺芊墨转头,深深看着凤璟,稀罕,真害羞了? 察觉到蔺芊墨的视线,凤璟无意识的清了清嗓子,手指在李芊墨手心里挠了挠。 蔺芊墨:…。收回视线,确定,这家伙竟然是真的不好意思了! 凤老夫人嘴角笑意收不住,“你就给我少说两句吧!” “娘让我少说两句,那我就少说两句。”说着,从身边的嬷嬷手里,拿过一个黑子递到蔺芊墨面前,“你们成亲的时候,姑姑没能赶过来,没能看到璟儿穿新郎衣,长大成人,将为人夫的样子,我这心里呀…。” 凤宣说着难忍心中波动,神色复杂,高兴,伤感,也遗憾,抬头看向凤璟,“璟儿呀,一会儿你能再穿穿让姑姑看看不?不然,姑姑怕是要遗憾一辈子了。” 凤璟听了,干脆道,“不能!” 凤宣听了,表情一收,什么遗憾伤感均不见,一脸不稀罕道,“不能拉到,就你那张脸,穿什么都扎眼,看着都闹心,你给我看,我还不稀罕看呢!墨儿拿着,这都是给你的,没凤璟的份儿。” 蔺芊墨双手接过,“谢谢姑姑!” “乖!” 这夸赞,蔺芊墨笑的有些发干。 东西给出,凤宣眉头随着皱了起来,看着蔺芊墨道,“璟儿媳妇儿呀!” “在!” “刚才听着我训你相公,你这做人媳妇儿的,怎么就不知道护着些呢?” 蔺芊墨听了,一脸疑惑,不解道,“姑姑是训吗?侄媳听着怎么都是疼呢!” “我这就是真训,可没疼他的意思。你说吧,你要怎么办?”凤大姑奶奶挑刺儿。 蔺芊墨转眸,看向凤璟,“夫君,姑母一路辛苦了,我们就不叨扰了,先走一步吧!” 凤璟点头,伸手把蔺芊墨圈在怀里,转身,往外走去。 这举动,正在说话的萧荛儿不由抬头看去。 凤冉淡淡一笑,低语,“没事儿!” 凤老夫人淡定坐着看戏。 凤宣愣了一下,嘴角扯了扯,双手叉腰,“凤璟你小子真走!” 凤璟转头,风轻云淡道,“假的!” 蔺芊墨微笑,“去交代厨房给姑姑做好吃的。” 凤宣听言,瘪嘴,笑意难掩,抬手在凤璟身上捶了一下,“你这混小子也学会跟着媳妇儿糊弄你姑姑了。”说完,眼圈却不由红了,“你小子也成家了,也会疼媳妇儿了,总算是看着不像个木头,有点儿人样了,这样我也放心了。” “嗯!放心吧,我不会再去当和尚了。” 凤宣自出嫁,每个月总要往家里来一封信,每次来信都不忘念叨一句,凤璟这小子没去做和尚吧? “你这混小子。”瞪了凤璟一眼,抹去眼角的湿意,“你出去吧!跟你姑丈,表弟打个招呼,让我也跟你媳妇儿说说话!” 凤璟点头,看着蔺芊墨道,“姑母是个吃软不硬的,爱听好听的,遇到她不讲理的时候,不用搭理她就好。” 凤璟话出,凤老夫人笑出声来。 萧荛儿眼底极快的闪过什么,稍纵即逝,让人无从探究。 凤宣好气又好笑,“你讨打是不是!” 凤宣这拳头还未挥出去,凤璟闪身不见了。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招人待见了。”骂着,眼里疼爱却抹不去。 凤冉看了,轻笑道,“祖母,你看,姑母越来越心口不一了。” “她就那别扭样儿,跟你祖父一样。” “凤冉你也讨打是不是!” “好久没被姑母打了,我还真是分外想念!” “看在我侄孙的面上我给你攒着,等到以后一起给你算总账!” “行,什么时候打,还不是姑母说了算。”凤冉笑道,“不过,姑姑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一打我怕是等不到了!” “这是变着花样的夸我呀!” “侄女这是实话实说!” 凤大姑奶奶凤宣哼了她一声,看向蔺芊墨,直接道,“你这是第一次见到我,应该有些陌生,也还不了解。可我对你却很熟悉,你的脾气秉性,你祖母都在信上跟我说了。我知道你也不是那扭扭捏捏的性子,所以,我也就没掩着我的脾气。那些个虚头巴脑的规矩,礼仪我也会。小的时候为了学那些我没少挨你祖母的打…” “挨了那么多的打,该学的记住了吗?” 凤宣摇头,干脆道,“没记住!不过,你祖母打我的那些招式我都记住了,规矩什么却仍然糊里糊涂。” 凤冉听了闷声笑。 蔺芊墨咧了咧嘴角。 “就这你也好意思跟小辈们说。” 凤宣理直气壮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在学规矩上没慧根。可我在别的方面却很有天赋。特别是学了一段规矩后,我就越发确定,我是随了我爹了,生来就是学武的料子,我这手握起棍棒来,比拿针线顺畅多了!确定了这一点儿,我当即跟你们祖母说,我不学规矩了,我要学武功,做个女侠。为了证明自己很有这方面的灵性,我还特意在你们祖父,祖母面前耍了几下。” “然后呢?” “然后,又被你们祖母打了一顿,让我爹夸了几句。之后继续学规矩!” 凤冉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凤老夫人也是忍俊不禁。 蔺芊墨眉眼弯弯。 凤宣瘪嘴道,“我爹看着是个厉害的,其实也是个惧内的。自家女儿学武这么有天赋,他愣是让埋没了,也不敢在我娘面前给我美言一句。真是,每每想起来都让我觉得…。” 凤老夫人瞪着她道,“觉得怎么样?” “觉得我应该找个像我爹这样的夫婿!” 这话出,凤老夫人笑开,却又忍不住抬手在她身上打了一下,“你个不着调的。” “我觉得我爹那是真英雄,怎么就不着调了。”凤宣笑眯眯道。 “你呀!”看着凤宣的笑脸,凤老夫人说不出心里是什么职位。 因为对国公爷的崇敬,因为本身的性格,凤宣嫁给了同为武将出身萧飞。 铁血武将,驻守边关,虽是重臣,身处要位,可边关…。那样的地方,相比京城的环境,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凤宣出嫁近二十年了,回来的次数却是寥寥无几,二十年回来不足十次。两三年不见一次,太正常! 凤老夫人就这么一个嫡出的女儿,生活却比凤家的庶女还要艰辛。凤老夫人这心里怎能无所谓! “娘,除了离你远了点,想你的时候不便来看之外,其他的女儿都很如意。你女婿身边就我一个女人,孩子也都是从我肚子里出的,我心里过的干净,舒服。而且边关哪里对女人的约束也少些。您也知道,你女儿我规矩一塌糊涂的,要是生活在京城,每天端着架子过日子,那我才憋屈。所以,那些个有的没的你就不要想了,锦衣玉食我又不是吃不到,穿不着,我没什么委屈的。” “养个女儿出嫁了,连见一面都难,你还不兴我抱怨抱怨呀!” “当然兴,娘你可劲儿的说我,我都听着。不过,这在晚辈面前你给我留点儿面,等到晚上了,您老随便说,我保证屁都不放一个!” “你还知道要面呀?” “这是自然!该舍得舍了,该留的那也要留着不是。”说完,重新拉回话题,对着蔺芊墨道,“你来凤家也一年了,想来很多事儿也都知道了。” 蔺芊墨点头。 “我大哥身体不好京城出京养身体,凤璟母亲随行,很多时候照顾不到他们。所以,凤璟和冉儿小的时候,都由你祖母照应着,我那个时候十五岁,不大的年纪,不太懂事,但跟在你祖母身边照顾了两年凤璟之后,又迎接了凤冉的出生,我却体会到了当娘的心情。璟儿和冉儿是我的侄子,侄女,可在我心里,他们却都是我的儿子女儿。” 凤宣说着,忍不住眼圈泛红,“凤冉我就不说了,这孩子从小懂事儿,让人操心的地方不多。可凤璟不同,他性子从小就淡的很,对什么都淡淡的样子。在小的时候我甚至都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哪里有病!可后来知道我是想多了,觉得这性子也不错,虽然不讨人喜欢,可照顾起来特别省事儿。但在他出事儿后…。” 凤宣按了按眼角,“那时,看他还是那样波澜不惊的样子,我就有些受不住了。回边关后,我每天过的提心吊胆,每个月往京城写信,可京城的回信,我却不敢看,就怕打开信,告诉我,凤璟受不住创伤,人没了…。” “好了,过去的事儿就别提了!” “怎么能不提,我爹那老糊涂当时是怎么想的,凤璟那个时候才多大,怎么能把他带到战场上去呢!” “你刚还说你爹是真英雄呢?怎么才一转眼的功夫就变成老糊涂了?” “本来是英雄,可在凤璟的事儿之后,他在我心里那就是老糊涂。哎呀,娘,你怎么老是打岔呀!” “好吧,我不说了!你继续!” “我就一句…。”凤宣拉住蔺芊墨的手,重重道,“跟凤璟你们一定要好好过日子!” “好!” “凤璟性子淡,没什么情趣,温柔小意也是一知半解的,甜言蜜语的情话你听到的少些,你多包容些。” “相公性子淡,动听的话不会说,但每天都不忘问;媳妇儿今天怎么样?吃的可好?我听着这话比那些甜言蜜语更动人。” 凤宣听了神色微动,继续道,“不嫌弃凤璟嘴巴笨?” “嘴巴太会说了,我反而不放心!” “不闹心凤璟长的太好看?” “闹心!”说着,对着凤宣道,“相公小的时候,看着他那小脸,姑姑骄傲的同时,有没有担心过他被人给抱走了?” “经常担心!” “我就是那种心情…” 凤宣听言,瞬时笑了。那种心情,是在意,得意又紧张。看来,蔺芊墨的心里,是确实有凤璟。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看着凤宣的笑脸,蔺芊墨也随着笑了笑。希望是个给凤老夫人一样的人。 一直在听她们说话的萧荛,看着蔺芊墨,嘴角带着轻笑,眼神却是深谙莫测,让人看不懂。 肖家 “娘呀,那织锦有多贵您知道吗?万两金银还不一定能买到一件衣服的料子呀!咱们肖家现在是什么情况,您老也清楚。刚来京城,多少人看着我们,特别是二皇子,那是明目张胆的让人盯着我们肖家,要是我们时候拿出这么多银钱出来,那二皇子还不即刻就杀进来呀!” 肖老夫人被杨氏一进门就一通的絮叨,给念的有些闹火,“你到底想说什么呀?既然觉得不合适,不买不就行了,我又没说一定要,你念叨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娘,这织锦就是再金贵,那也贵不过娘的寿辰去呀!儿媳今天去那就是奔着那个去的。只是,听到那小二说…。” 杨氏当即把在店内的给叙述了一遍,说完道,“儿媳觉得,既然两个外甥女家里都有,让妹妹去拿些有什么不好。一来,这也是她们应该尽的孝道,传出去她们也落个孝名,同时不也显得我们亲近嘛!再来也剩下了一笔钱,避过了二皇子,省的万一再闹出什么事儿来。娘,你也清楚,我们肖家这个时候可是真的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 “既然你都想到了,那就让你肖淓去呗!看是文家,还是袁家,去一趟不就成了。” “我是这么说的呀,可关键是妹妹不愿意呀!还说我没分寸,不知体统。”杨氏说着抹泪,满脸委屈,“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为了她,可她竟然这么说我,我实在是…。”杨氏说着,低声呜咽起来。 肖老夫人听着皱眉,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愿意?” 杨氏呜咽着还未来得及说话,一边的冯氏(肖家二媳妇)开口道,“还能因为什么,因为觉得这么做让她丢脸了呗!大嫂刚才不是说了嘛,身为母亲那里有向女儿讨要东西的,那都是给女儿东西才应该。” 冯氏说着嗤笑一声,对着肖老夫人道,“婆婆,我看呀,妹妹这是间接的说,您老给她的东西少了!” “浑说,淓儿可不是那样的人。” 冯氏听了笑了下,“娘既然这么说了,媳妇儿也不敢反驳。不过,妹妹既然能说出那样的话,也就是告诉我们。她的东西我们千万不要想着去指望,因为不应该。反倒是她,因为是女儿,在这个家里吃的穿的用的,都由我们肖家来出,那都是应该的!” 这话…。肖老夫人听着眉头不经意的皱了起来,这心里怎么那么不舒服呢?肖淓对她这个娘,难道就是这种想法,只能容许她进东西,不容许她出?这…这不是养个白眼狼吗? 郭氏在一边静静的听着,沉默不语。在这个家里,肖淓那是绝对不得喜的。同样的,在这两个嫂子面前,她这个弟妹也同样是被看不起的。因为在她们眼里,肖家的三子,她的相公是个不成气候的,是个惯会拖累肖家的,连累两个大哥的,所以,连带的她们对她这个弟妹也是看不上。 不过,这样也挺好,看不上她,凡事不用她出头了。特别是有关肖淓的事儿。若是有一日,凤郡王忽然想起娘了,那么,有什么气,也撒不到她身上来,她乐的自在。 该说的话,说完了,该穿的小鞋子给穿过了,肖淓回来了。 “娘,我回来了!” “你嫂子可是回来好一会儿了,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肖老夫人是个藏不住事儿的,心里有事儿,有情绪,这脸上马上就带出来,“你虽然已经不是未出阁的女儿家了,可身为女人,特别你这种身份的,在外面晃悠这么长时间,那是更容易招来闲话,你怎么就不注意点儿呢?” 肖淓听言,勉强维持出来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皱眉,“招来闲话?你听到什么了?”说着,不由看了杨氏一眼。刚才不欢而散,自然想到是杨氏在胡言乱语了什么。 肖老夫人抿嘴,“没人说什么,我就是提点你一下,就是和离了,女人家的名声还是要要的。” 这话肖淓听着刺耳,“我什么时候不要名声了?娘,你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什么,什么意思?我不过就是提醒你一句,怎么?连这都不行呀!”肖老夫人忽然就火了。看着肖氏身上那身,明显比她要好上许多的衣服料子,这心里越发不舒服了。 肖淓那衣服,首饰没有一件不是金贵的。反看她这个做娘的,那是处处不及。 肖淓所用物件的金贵,肖老夫人早就注意到了,却从来没特意比较过,也没多想过。可刚才杨氏和冯氏的话,让肖老夫人不由就对肖淓有了意见。真是个白眼狼!光知道自己穿好的,戴好的,却从来想不起她这个做娘的。真是白对她好了! 肖老夫人忽然的火气,突入的训斥,让肖淓有些发懵,“娘,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看到你穿的用的名贵,我这心里不高兴了?这话,肖老夫人能说出来吗?自然不能! 但是,和肖氏已经共同生活一二十年的三个媳妇儿,却都看出来了。 面对肖淓的询问,肖老夫人沉着脸起身,“我不过就是说了一句,哪里招来你这么多问题。你要是不耐听,我以后再不说你,你爱怎么样,怎么样!”说完,哼哼去了内室。 肖淓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看向杨氏,“大嫂,是不是你对娘说了什么?” 杨氏起身,不咸不淡道,“这个家里娘最疼的就是你,谁敢说你一句呀!”说完,抬脚走了出去。 肖淓脸色难看。 冯氏上前,轻笑劝慰道,“妹妹别多想,娘也是关心,你可不能不高兴!”说完,话题一转,问道,“我听大嫂说,你要给娘买织锦做衣服,料子可买了吗?” “买了!” 冯氏听完,赞叹道,“妹妹真是孝顺!这么一来可是都把我们给比下去了。”说完,看了一旁的嬷嬷一眼。 嬷嬷会意点头,继而垂首,一副老实态。 冯氏收回视线,看着肖淓道,“娘知道了,肯定高兴。好了,妹妹逛了大半天也累了,赶紧回去歇歇吧!娘这里你不用担心,一会儿就好了!”说完,也离开了。 郭氏什么都没说,随着走了出去。 屋内瞬时空了,肖氏凝眉,心情不好。抬脚欲往内间走去,却被一旁的婆子给拦了下来,“大小姐,老夫人今天忙了一上午也是累了,老奴看,有什么话还是等一会儿再说吧!让老夫人也歇歇。” 这话说的,若是强进去,那她是多不懂事儿呀! 肖氏抿嘴,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嬷嬷看着肖氏的背影,摇头。凤家若是再不理,肖家若是在京城待不下去。那,肖氏以后的日子,可是有的受了。这都是作出来的。 无声叹口气,走进室内,体贴的给肖老夫人按着肩膀,讨好道,“老夫人,刚才老奴听大小姐说,那织锦她给老夫人买回来了!” 肖老夫人听言,眼眸睁开,“是吗?” “是!” “哼,算她还良心!” “大小姐孝顺,老夫人您有福气。” 肖老夫人嗤鼻,不以为然,“不就是一块织锦嘛!” “那织锦可是千金难求呀!老奴看大小姐这也是有心。”嬷嬷说着,不经意又道,“老奴看大小姐除了织锦还买了,不少其他的东西,都是些金贵的物件。看来,大小姐这次出去一定花了不少的钱。” 肖老夫人听了,没说话! 嬷嬷却很是担心道,“老夫人,照这样下去,大小姐手里就是有再多的银钱那也不够花的呀!要是花没了,那…那以后大小姐若是想买个什么的话,这钱该从哪里出呀?” 肖老夫人听言,皱眉,若有所思。 老嬷嬷继续道,“大小姐可是过惯了好日子的,那花销一般人家可是承受不了。老夫人,老奴看,您还是提点一下大小姐的好,让她也省着点。” “没什么好提点的,她没钱了,凤家不是有吗?让她去找她儿子要!” “儿子孝敬母亲那是应该的,要说这没错!可关键是,这么一来,外面的人恐怕会多想呀?” “多想什么?” “说让大小姐回去要银钱,那都是我们肖家怂恿的!” “放屁!” “老夫人你别生气,老奴就是担心才这么一说的。”老嬷嬷赶紧道,“大小姐回来的时候,拉回来多少东西,那外面的人可都是看着的。要是很快都给搞没了,还落得要回凤家去要。那…。外人肯定会琢磨的。特别大小姐今天又给老夫人买了那么贵的织锦…。” “你想说,外人会以为是我花光了她的钱?” “不说老夫人也会说肖家。再加上…。大小姐没银钱了,还要回凤家讨要,而不是…。” “说我们苛待她了?没给她吃喝用了?”肖老夫人脸色越发不好了。 肖淓在肖老夫人这里,快成负担了! 老嬷嬷垂眸,道,“大小姐花钱如流水,还都是花在她自己身上了。这事儿,我们内里的人都知道,可外人不知晓,难免会多想。所以,老奴也不由有些担心。” 肖老夫人听了,嘴巴绷成了一条直线。 老嬷嬷叹了口气,不经意道,“要是能有个懂得过日子的人,替大小姐看管她的财物就好了。那样,大小姐保管吃一辈子也不愁。” 说者好似无心,听着眼睛猛然一亮,开窍了…。 冯氏这边得知老夫人的反应,不意外的笑了! 另一边,已经被人含蓄下过逐客令的郭珠儿,也焦灼的开始谋算她的出路了。 京城都来了,怎么也不能就这么回去。 可是现在肖家跟凤家闹得这么僵,她在京城又没什么亲近的人,她想出头何其难呀? “紫儿,表小姐可在?” “是玲珑姐姐呀!表姑娘在,我替你去禀报一声,你稍等一下。” “麻烦紫儿了!” “不麻烦!”紫儿应着,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表姑娘…” “我都听到了,让她进来吧!” “是!” 少卿,玲珑走进来,见了礼,起身,把一个盒子递给郭珠儿,微笑恭敬道,“刚才门口有一个婆子送来了这个说是要给表小姐的,我刚好路过,就顺带的拿过来了。” 郭珠儿看了没接,皱眉道,“什么婆子?这是什么?”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只是那个婆子说,要表姑娘亲自打开。”玲珑说完,放在郭珠儿手边的桌子上,“那奴婢就先告退了。”说完,离开。 郭珠儿看了一会儿,耐不住心里的好奇,伸手拿起,打开,当看到里面的东西眼睛一亮。 紫儿也惊呼出声,“哇,好漂亮!” 郭珠儿也掩饰不住眼里的惊艳,拿起里面的发簪,仔细看着,暮然…。手指下的异动,不由让郭珠儿心头一紧。定了定神,看向紫儿,“你先出去吧!” “哦,是!” “还有,今天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紫儿听了点头,“奴婢知道!”单纯的以为,郭珠儿是不想人知道她得了好东西。 紫儿离开,郭珠儿打开簪子松动处,瞬时一个纸条从里面掉出。拿起,展开,看到上面的内容,郭珠儿嘴巴抿起,神色不定…。   ☆、第208章 彼此彼此 皇宫 国公府老夫人寿宴,血色之事。让凤家之前遭遇的压力,得到了一个缓冲,有了缓解。 相反的,皇宫却掀起了一波风浪。 九皇爷赫连逸发声,明确表示不满,朝堂之上,公然斥责太子。 此态一出,皇上狠狠被打脸。皇后首当其中被迁怒,太子妃这个御下不严的人,更是避无可避,任何辩解不必,断然被休弃。 太子妃,本是皇后娘家侄女。这样轻易被休,于皇后直接是一重创。直面看清了她在大瀚的地位。太子也间接的被映射出一种无能之感。一个太子府都治理不好,这样,如何能撑起一个大瀚王朝? 皇家,亲情没有,情义是屁! 抹黑你,除掉你,却从来不遗余力。 你没事儿的时候,还要暗中给你制造点儿麻烦,给自己寻觅一个机会。 现在,机会送上门了,他们岂能放过! 对于太子的过失,众兄弟,明面上各种关心。暗中,却是各出黑招! 效果立竿见影,赫连昌的案子上,很快堆积了不少对太子不满的奏章。甚至连废太子的字眼都出现了。民间更甚,连太子不容凤家的声音都隐隐听闻了。 对于这些,凤家一直保持沉默,闭门谢客,在朝堂也不曾发声。无声中,表示他们的不满,心情的沉重。 如此,赫连昌的心情可想而知。 对太子赫连珉气恼自是不言。对凤家越发忌惮,凤家出事儿之后,所引发的一连串反应,让赫连昌感到的压力,不比大军压境轻松。凤家地位不可轻撼,再次血淋淋的被证实。让人如鲠在喉,难以忍受。 而赫连逸在这起事件中的反应,让赫连昌那股危机感,感到更甚。两种想法… 一,赫连逸这是卖好给凤家,想收买凤家,企图联合他们,夺取他皇位!若是如此,那么对凤家,他是真的不能再动了,要是真惹得凤家心生凉寒,生出异心,心向赫连逸。那对他才是最致命的存在。是他操之过急了,光想着压制凤家,轻疏了赫连逸这头狼。 二来;就是赫连逸,意图抹黑太子,借机掀起皇家内斗,而他左手渔翁之利。成为背后最大赢家,稳坐皇位。 这两种可能,不管是哪一种…。 “朕都绝不容许发生,绝不会让他如意!”满脸阴寒,冰冷嗜人。身为帝王,如此被动,让赫连昌内心很狂躁,嗜血的因子,凶残的本能,蠢蠢欲出。此刻的忍耐,成为将来凶猛爆发的缘由。 心中杀意蔓延,戾气盈满,手下力道失控,一声隐忍的闷痛声随之而起,求饶,“皇上…” 赫连昌垂眸,看着身下瑟瑟发抖,红着眼眶,强忍泪意女人,面无表情,“疼了?” “没…没有!” 闻言,赫连昌笑了笑,却阴森骇人,“朕最恨有人欺骗…。”说着,手骤然扣住女子脖颈。 “呜呜…。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贱妾知错,呜…。” 站在殿外守夜的顺喜,听着殿内隐隐传出的动静。抬手,挥退周边的太监,自己却往殿前又轻轻靠了两步。不该听的不能听,可若是连皇上的传唤都给听漏了,速死,不用辩解的! 唉…。 皇上的心情最近越发的暴躁了,晚上侍寝的女子,那些地位低下的每个出来都是遍体鳞伤的,那是身上的伤痕,看着都令人触目惊心。 以前争着,巴着,盼着侍寝的小妃嫔们。现在对于皇上的临幸,怕是都避之唯恐不及了吧! 不过,他这同样提着脑子过日子的奴才,也没什么多余的善心去可怜别人。唉,现在就盼着这股风暴赶紧过去才好呀! 凤家 两年多都不得见的凤宣和凤老夫人母女,晚上就窝在一个被窝里,说起悄悄话来。 国公爷一个人睡在侧院,忍不住泛起嘀咕来。早两天是孙媳妇儿,今天是女儿…他这老了老了,怎么忽然就多余起来了呢?晚上想跟老妻聊聊,唠唠还需要排队等候了?这算什么事儿呀! 躺在那凉被窝里,国公爷这心情就不愉快了,“木子!” “属下在!” “你去老夫人哪里一趟,给凤宣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让她没事儿早点回去,别给我耗在这里惹人烦!” 木子听了,垂首,“是,属下这就去!” 出了屋子,木子抿嘴一笑,去了老夫人院子,对着值夜的丫头道,“国公爷说,让老夫人和大小姐好好休息,他今天歇在侧院就不过来了。” “是,奴婢知道了!” “嗯!” 技巧性的把话传达完,木子笑呵呵的走了。 屋内,凤老夫人和凤宣听了丫头的禀报,两人同时笑了起来。一家人,谁不了解谁呀!那话听着一股子不满的味道。 “娘,我爹这不会是吃醋了吧?” “浑说!”凤老夫人摇头,好笑,“那老头子!” “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好了,你就别个我瞎乐呵了。赶了几天的路了,早点休息吧!” “别呀!我这还有事儿没问您呢?” “想问肖氏的事儿?” “娘英明!” “你去见你哥的时候,没问他?” “问了,可我哥说,他跟肖氏的事儿让我不用管,他会看着办,让我好好陪着娘就行!”凤宣说着瘪嘴,不满,“跟我哥说话,就从来没听到透明话的时候,总是含含糊糊的,让人摸不着头脑。他难道不知道,这样让人更加着急吗?真是…。” “你呀!” “我也是担心,娘,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难道真的就因为我们没让肖家如意,肖淓就跟我哥和离了?”凤宣说着,都觉得这理由实在可笑的让人…。笑不出。 “你哥是这么说的,肖淓也没多言。明面上的理由就是这样。至于暗中你哥跟肖氏是怎么说的,我也不清楚,你哥没说。” 凤宣听了瞪眼,“竟然连您都瞒着?我哥到底想做什么呀?璟儿呢?他就没说什么?” “璟儿只说,于凤家无害,让我不用担心!” 凤宣听了,放下心来,“那就好!” 凤老夫人看着,不由道,“你哥的决定你就怀疑,凤璟的一句话你就放心了,你这偏心眼的!” “嘿嘿…没办法,我就是觉得凤璟比我哥靠得住!” “这话让你哥听到,非要好好夸你一句不可!”凤老夫人横了她一眼。 “那我只能听着!”凤宣呵呵一笑,“谁让他是我哥呢!搁别人我还不说呢!别人说我,我还不听呢!” “这拗口的话,听的我头都晕了!” “晕了?肯定是装的,不想表现自己的偏心才是真的吧!” “哈哈,你这混丫头!”凤老夫人伸手在凤宣头上点了一下,好笑不已,“都多大年纪了,还小鼻子小眼的,也不怕孩子们见了笑话。” “那个敢笑话,我拍不死他!” 凤老夫人听了,笑的更乐了。 老夫人笑的开心,凤宣心情也很好,“我哥和肖氏和离,不管内里存着什么缘由。反正就肖氏那榆木脑子,也别想占到我凤家的便宜。而且,就我看来,和离了挺好。她不在,璟儿会少很多麻烦!” “你还能说的再直白些不!”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这倒是没有!” “看来娘就是老了也没糊涂。”凤宣说着,冷哼一声,“就凤璟因为她的糊涂差点丢命一事,我现在想起来都想劈了她!” 凤老夫人听了瞪了她一眼。“这事儿你给我少提,凤家现在也不稳。你这嘴巴也给我把紧点儿。” 凤宣是被打习惯的人,老夫人这一训,一冷眼,对她来说,真是完全不痛不痒的,自动揭过去,继续道,“她不在凤家,凤嫣也能少来点,少出点幺蛾子!你也能省点心。” 提到凤嫣,老夫人不由叹气,“那孩子的性子怕是改不了了!” 凤宣撇嘴,“她要是能改了才奇怪!都说三岁看到老,这话放在凤嫣身上真是太合适不过了。那丫头从小就是爱争抢的,自己手里有的东西,看到别人有,还会去抢的人。小的时候就因为一个木偶,我先给的凤冉,晚给了她一会儿,就那么一会儿,她愣是冲上去,把凤冉的脸都给抓破了!那个时候她才多大,还不到三岁吧!那凶猛的样子,我现在想起来背后都是冷的。” 凤老夫人听了,无奈,“家里这么多孩子,要说对凤嫣,我是最严厉,是打了,骂了,也罚了,对你的那些招数我都用了,可结果……唉!” “她跟我能一样吗?我纯粹就是淘,可她不一样,她是阴呐!从小就透着一股凶狠劲儿。现在长大了没收敛一点儿,还变本加厉了,蛮不讲理,争强好胜,对她好是应该,若是稍微对不住她,马上就被她怨上了。这样的孩子,实在让人疼不起来!” “本来,璟儿上次要要好惩治她一下的。可没曾想,她刚巧就有了身子了,也只能做罢!” “看来璟儿对蔺芊墨确实够上心的,不过是不是太过了点儿?” 老夫人听了道,“那你明儿去给璟儿说说,让他对他媳妇儿少上点心。” 凤宣听言,毫不犹豫拒绝,“那种讨人嫌的事儿,我可不干。搞得跟恶婆婆似的,人家夫妻过的好好的,我这不是多余嘛!” “你知道就好!” “我就是没想到,凤璟这小子竟然还是个痴情种!”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男人心稳,家里祸少。而且,现在凤璟能恢复,都是蔺芊墨的功劳,这份恩情我们要记得!” “记着呢,所以,二话不说就对她好!” 凤老夫人笑了笑,默了一下道,“不过,荛儿…。” “娘你放心吧!这件事儿当初就你老女婿,还有我爹,我们娘两知晓,谁会故意说起呀!那不是让荛儿难堪嘛!” “自是不会说起,就是荛儿她,毕竟那个时候她也是愿意的。现在这样,我担心那孩子心里会存什么疙瘩!” “放心吧!荛儿这两年可是变了不少。以前羞羞怯怯的,让我看了都发愁,可这两年不但人开朗了许多,也变得特别有想法了,有些个事儿我还没开口,她自己就先说出来了!说的那个话,那真是比我想的都透彻!” 凤老夫人听了意外,“真的?”就萧荛那软软的性子,老夫人实在想象不出。 凤宣点头,难掩骄傲。 说起往事,那时凤璟二十一岁,萧荛十四岁。 “就拿璟儿这事儿来说吧!当初璟儿身体那种情况,那真是找个什么样的女人给他做媳妇儿我都不放心。可让他一个人就这么孤孤单单的,没个人照顾我更家不放心。我这话当时没少在荛儿面前说,当时我是没什么想法,就是想给人念叨,念叨,而家里有耐性,有时间听我说这话的也就饶儿一个。” 凤宣说着,想到当时的情景,神色依然有些复杂,“大概是听我说的多了,听的久了。那一日,荛儿突然就跟我说,她愿意跟璟儿!当时我听到这话,我真是懵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凤老夫人点头,“当时看到你的来信,我和你爹也不知道该怎么决定才好。若是璟儿身体好好,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但…。唉,一边是孙子,一边是外孙女,若是应了,凭着荛儿的善良,定然会好好陪着璟儿走下去。可一辈子无儿无女,独守空房,这对荛儿来说太不公平了。” “我当时也是那么想的,所以,就问荛儿,为什么想陪着凤璟。她说;就是想陪着,不想璟儿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我把该说的都给她说明了,她肯定的说,不后悔!那时我真是…。心里酸酸的,心疼荛儿,也心疼璟儿,那真不是滋味!其实。那时若是荛儿一直坚持,就算你们觉得不合适,我想,我八成真会同意。” 凤老夫人听了,神色微动,“这么说来,后来荛儿自己放开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在我爹告诉我,让我打消这个念头之后。荛儿也坦白的告诉我,她会想待在凤璟身边,是因为听我说的多了,不由心疼他,同时也是想让我放心!至于情呀爱呀的,她倒是从来没想过!那时荛儿十四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情呀爱呀的对璟儿竟然没有,提到璟儿最初还有些羞意,可后来那是连一点儿羞意都没有了,眼神清明,神色坦荡,完全没一丝女儿家的娇态。” 凤宣说着,叹气,“我是过来人,听她这么一说,再看她那样子,我就知道,荛儿对凤璟是真的没有男女之情,纯粹是被念叨的多了,生出的同情罢了!” 凤老夫人听了,道,“这样挺好!” “然后,萧荛还问我,若是她坚持嫁给凤璟,璟儿会不会觉得是负担?会不会觉得感到亏欠我?以后相处起来,反而落了不自在?” 凤老夫人点头,“荛儿想的没错,在看到你的信,我跟你爹心动过后,也是同样的想法。璟儿那样骄傲的人,宁愿孤单一生,也不需要同情。可怜他才是伤了他!” “我们这不是关心则乱嘛!那件事儿之后,我就发现荛儿真的变了不少。唉,要说孩子长大,还真是一眨眼的事儿。感觉昨天还娇娇弱弱,柔柔怯怯的孩子,忽然之间一下子就长大了,成熟了!那感觉…。是高兴又失落呀!” “当娘的都是这样!盼着孩子长大,又不想孩子长大!” “是呀!”说完,庆幸,“幸好这件事儿当时没说开,不然,现在荛儿和蔺芊墨两个人见到肯定都有些不自在。” “多多少少是会有点儿!” 凤宣听着不由笑道,“我还在那里纠结,失落,犹豫的。没出一年,你们竟然写信跟我说,凤璟要成亲了,当时我可真是吓坏了。也好奇的不得了,到底是谁家的女儿呀,到底为什么嫁给我家璟儿呀?等等…我是想了一大堆,当时恨不得差个翅膀飞过来看看。我在哪里急的头发都白了,好嘛,璟儿在这里小日子倒是过的滋润。那小子真是不孝。” “璟儿不是告诉你,他过的很好了嘛!”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没亲眼看到,哪里能相信!” “现在放心了吧!” “嗯!放心了!璟儿的事儿我就不操心了,接下来就是荛儿了。她也十六了,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也该给她务测个婆家了!” “怎么?还没看好人家!” “本来是看好了,可临了了,荛儿忽然就病了,不但连给你祝寿都耽搁了,亲事也是不了了之了。等荛儿好了,人家那边已经定了,这也是没缘分!” “女儿亲事儿急不得,慢慢看!”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家荛儿长得漂亮,性子也好。定能找个好人家!” “一定能…” 母女两个说着知心话,直到后半夜才睡下。 另一边,她们话里的主要人物萧荛却是完全睡不着,睁着眼睛,静静站在窗前看着外面。 一草一木,亭台回廊,厢房阁楼,一切都那么熟悉,熟悉到让人恍然如在过去,在那苦楚满溢,痛苦难忍,却无处诉,无人依靠的日子! 景色依旧,怨仇铭心,犹在昨天,只是…。她却已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她了! 萧荛儿眼底溢出沉暗,厚重压抑。这熟悉的一切,可凤家的人和物,在她的眼里却早已物是人非。除了…。 凤璟那从未见过的柔情!还有,蔺芊墨…。 想到凤璟那绝美如常,清淡依旧,但眉宇间却从不曾见过的温柔,还有那极度陌生的蔺芊墨…萧荛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这在过去是不存在的,这意外意味着什么呢? 萧荛儿沉思,良久,抿嘴,有意外又如何,早已注定的结局,却不会改变!她自己除外… *** 月色朦胧,馨香满鼻,棉被之下,体软肉嫩,可手又可口…。 空了两个多月凤某人,躺在床上,闻着这熟悉的香味,感受贴在他身边柔软的曲线,忍着蠢蠢欲动的欲念,两眼望着床幔,认真的体会着禁欲,失眠的滋味! 媳妇心情正低落,那种痛比来月事还严重。如此,作为丈夫的,这个时候求欢贪欲,是不是不太合适?自我询问,转头看了身边睡的跟小猪一样的女人,凤璟觉得…。其实很合适!毕竟,身体力行也是一种安慰,是不? 想着,默默移开视线,眉头轻皱,漫漫长夜,才过半夜,后半夜真应该做些什么?做什么呢…。凤璟起身下床,往洗浴间走去。 在洗浴间待了良久,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女人,脚步顿住… “醒了!” “嗯!” “站着这里做什么?” “偷看!”蔺芊墨笑眯眯道。 凤璟听了,走上前,把蔺芊墨身上的衣服紧了紧,漫不经心道,“看到什么了?” “想看的没看到!” “想看什么?” “看你脚趾甲变长了没呀!” 凤璟听言,抬手在捏了捏她鼻子,俊美的面容染上一抹柔溺,“真失望!” “嘿嘿…” “去床上吧,别着凉。” “其实我很热,刚才看了太多不该看的,热血沸腾的,我家相公身材真不是盖的。” “越垂涎越好!不要光动口,还要记得动手。”凤璟说着,拉起蔺芊墨的手放在自己胸前! “手感真好!” “还有呢?” “摸过,一会儿应该睡得更香了!” 闻言,凤璟把蔺芊墨手拉下,“光点火,不给熄火,不给摸!” “让你摸回来!” 话出,凤璟直接伸手做实。 蔺芊墨;…。 男人这个时候,要做什么?自然是要得寸进尺! 顺着抚上蔺芊墨的腰身,凤璟低头,蹭了蹭,“墨儿…。”那声音…低低沉沉,打圈绕,求怜爱,带委屈,不过这只是表象本质嘛… 看着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蔺芊墨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腹部,抬头,摸了摸凤璟湿哒哒的头发,温柔道,“乖,去擦头发!” “擦干了以后呢?” “擦干了以后,你就应该去上朝了!” “我病了,沐休一日。” “你说这话的时候真的没眨眼睛,谎言界的高手!” “墨儿,给句痛快话!” “我痛快说了,你听了怕是要不痛快了!” “那我只能来硬的了!” 蔺芊墨听了眨眼,请恕她思想腐。这话怎么听,都有一语双关之意。 “夫君真有学问!” “三十六术,七十二招,我需要学习的还很多,还需夫人陪我多多练习才行呀!这些日子忍着没练,感觉自己生疏了,也快憋坏了。” 蔺芊墨嘴角歪了歪,她是腐在内在,内里都腐出翔了,可在言语上还是做不到百无禁忌。但凤某人,随着身体的恢复,嘴上也是随欲而言,无所顾忌呀! “凤璟你这话还能说的再直白些么?” “夫人我们睡觉吧!不单纯的那种!” 蔺芊墨;…。忍不住笑开。男人… 蔺芊墨一笑,凤璟自动翻解答案,这是同意的意思。如此,还犹豫什么呢! 身体力行的安慰,开启!为此,凤璟表示必定不遗余力。 急躁的温柔,微微的痛意… “墨儿…”暗哑的询问。 “我很好!”温柔浅笑,伸手圈住凤璟的脖颈,垂眸,遮住眼底抹不去眼底的失落。凤英若在多好! 蔺芊墨的世界里,苦乐总归少了一个人共享。 少了一个对她好的人,也缺失了一个让她想付出的人! 翌日 凤璟下了早朝,刚出宫门,就被赫连逸叫住。 “凤郡王!” “九爷!” “一起走吧!” 凤璟听了,挑了挑眉。 “本王大婚,这杯喜酒你可还没喝。” 闻言,凤璟淡淡开口,“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抬脚下马,上了赫连逸的马车。 “听到本王大婚,总是能令凤郡王心情愉悦。” “确实打心眼里为九爷感到高兴!” 赫连逸听了差点气笑了,冷哼,“是为你自己感到高兴吧!” 凤璟点头,“确实!我们算是同喜。” “我成婚了,你安心了!” “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了,以后应该能聊点别的了。” “比如!” 凤璟悠然的拿起手边的茶水,抿了一口,随意道,“比如,九爷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呀?” “那样你就更加安心了!” “知我者,九皇爷!” “凤璟,你真是没令人高兴的时候!” “陈腔老调!” “那就说个新鲜的。”赫连逸一口饮尽杯中茶,开口,“昭和,西域有异动,边关形势恐将不稳,这件事儿新鲜吧!” 凤璟听了眼帘微抬。 “不过,你应该也已知道了,你姑丈萧飞这次回来,是否就是为了此事?” 凤璟没说话! “镇守边关萧飞做的不错,可若是要震慑一下西域,昭和,让他们老实待着。恐怕要你这个守护大瀚的郡王爷亲自出马才行!” 话题说到了这里,两个男人的心情来了个对调。赫连逸心中的憋闷消失了,凤璟心里的愉悦不见了。 “我不在墨儿身边,让你觉得很高兴!” “这是自然!” 凤璟看了他一眼,移开视线,沉默! 赫连逸把玩着茶杯,嘴角带笑,好心情显而易见。 沉默良久,凤璟开口,“我若离开。你…。护着她些!” 凤璟话出,赫连逸嘴角笑意凝结,“凤璟,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要多想,不要激动,我只是让你护着她些,没让你趁虚而入。”凤璟淡淡道,“蔺芊墨是个重情的人,她既承诺跟我一生一世,就一定会遵守诺言。你想得再多也没用。” 赫连逸听了,眼睛微眯,“一生一世?若是你死了呢?” 这好似是一句气话,可凤璟知道,赫连逸时刻想着把它变为现实。 凤璟看着赫连逸,风轻云淡道,“我没那么容易死。” “刀剑无眼,战场之上无绝对!” 凤璟听了垂眸,“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一定会很伤心!”说着,抬眸,直直看着赫连逸,“凤英的离开,她有多难过,你看到了。而我,在她的心里的位置,必然比凤英重,我若不在了。那么,她一定会离开…。京城成为她的伤心之地,此生或许都不会再回来,云游四方,四海为家。你,再难见到她。” 凤璟说着,勾了勾嘴角,浅淡的弧度,带着一股沉暗之气,“我成为她一辈子忘不掉的存在,而你,无缘相守到此生无缘得见。而我,若是自然身亡还好,若不是…。最后的结果,不会如你臆想的美好。但你想到的最坏结果,却一定会出现!” 赫连逸眼眸沉安,“凤璟,你太自信了!” “对蔺芊墨,你应该了解!” 赫连逸无言!就是因为了解,所以,他不能轻易去动凤璟。站在大局,他也不能动他。否者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这是一种禁锢。不但对他,对凤璟亦然是。 眼前的局势,他们共存,对彼此都有好处!这一点两人都清楚。 “为什么让我护着她?” 凤璟听了,靠在车壁上,淡淡道,“你是我最防备的人,却也是我最相信的人。有你护着她,我心里不舒服,却放心!” “这评价真高,我受宠若惊。”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各自眼中有无奈,也有自嘲。心情相差无几。 “提前预祝你自然身亡!” “恭贺你此生感情不顺,有缘无分!” “凤璟,你够狠!” “彼此彼此!” ------题外话------ 宠婚之鬼医小妻七星盟主 苏醉,高智商低情商的天才医生 她想救的人,阎王爷也不敢收 于是,“鬼医”之名远播 盛名之下,烦恼却接踵而至 有人冒她的名敛财! 有人抹黑她的名声! 甚至连闻所未闻的亲人也突然冒了出来,想让她认祖归宗! 不过最难应付的却是那位阴魂不散,没见几次面就强行拉着她去民政局的面瘫男。喂,这位先生,咱们不熟吧?   ☆、第209章 锋芒 肖家 肖远刚进家门,屁股还没坐稳,杨氏还没来得及告肖氏的状,肖磊就过来了,进门,张口直接问,“大哥,怎么样?” 肖远看了他一眼,对杨氏道,“你先去忙吧!” 这是要她回避!不想让她也知道!杨氏明白,也闹心。每每看到丈夫对兄弟比对她这个妻子更亲近的时候,杨氏总是让人生出一种,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烦躁感。 烦躁的要死,还不能说,不然显得她这心胸多狭隘,也搞得像是吃醋一样,肖磊又不是肖远的小妾,她犯得着嘛! 杨氏这样劝慰着自己,拿出长嫂的架势,温和,体贴道,“那你们聊,我吩咐厨房给你们炖点汤来。” “嗯!”肖远应的不咸不淡。 “大哥,你赶紧说呀!” 看着这兄弟来两个的反应,杨氏:…。温柔贤惠白做了。抿嘴离开。 “大哥,史大人怎么说?” 肖远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你这急躁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这都火烧眉毛了,我能不急躁吗?若是史猛子再不伸手,我们真的要被困死在京城了!” 肖磊气恼,也一直在懊恼,“早知如此,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待在陵城,虽然不是京城的权贵,成了不了名门望族,但也是锦衣玉食,财运亨通,更重的是陵城都是看我们脸色过日子的,可在这里呢?那是完全掉了个个,我们是卑躬屈膝看人家的脸子,这滋味我真是受够了!” 在陵城他们那就是土皇帝,可在这里,他们成了瘪三。这差距,这落差,谁扛得住! 乘兴而来,败兴…。都没出归!一连串的不顺,让肖磊来时的雄心磨灭的是一点儿都不剩了。开始怀念起在陵城那肆意又自在的日子了。 肖磊越想越后悔,绷着脸道,“当时我们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怎么就放着那闲散富贵的日子不过,偏要来京城跟人争抢饭碗呢?若是我们真的有资本,有才能也就罢了,偏偏自身还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单单想着父亲过去的功勋,踩着凤家的往上爬,这真是…。上赶着做皇上手里的棋子,干等着被人拿捏,你说…。我们这不是有病嘛!” 不得不说,肖磊成熟了!这反省,还是很深刻的。 撞了南墙,疼了肉,想着回头了!说这些话的时候,肖磊自己都觉得自己特别的陌生! 肖远抿嘴,心里是什么感想探究不出,不过这嘴上却是一点儿不服软,沉声训斥,“看看你那点儿出息,遇到点儿挫折就退缩,你这样让小辈们怎么看?若是个个都是你这样的思想,不思进取,干指着陵城过日子,你就没想过,若是一日陵城你呆不下去,你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到时候皇上自然有安排!” “若是没有呢!” “那…。那也比现在强。没被人罢免,我们自己把一切给毁了。守着一个忠勇侯的名头,除了听着好听之外什么都没有。”肖磊说着,觉得他当时一定是被驴踢了才会来京城。 还企图用凤家为踏板,引的皇上的看重。现在好了,他们跟凤家闹僵了,皇上半路把他们舍了!他们成了那被架子上的烤鸭,就这么生生让人烤着。 关键也是他们小看了凤家,本以为皇上对凤家忌惮肯定多余看重。当然了,这也是事实,但是他们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皇上竟然还有点儿怯凤家。这一怯,他们算是倒霉了。 肖远僵着脸,心里也同样气闷,谁想看脸色求人?谁不想一来就满堂生辉,繁花似锦。明明开头是好的,谁知中途就生了变故呢! “现在局势已经这样了,你说要怎么办吧?”肖远沉着脸道。 “我若是知道就不跑来问你了。好了,闲话也不扯了,你给我说句实在话,史猛到底是怎么说的?” 史猛——曾跟肖荥一起出生入死的下属,也是国公爷旗下的一员猛将。因在战场上伤了身体,一辈子未娶妻,亦无子。早已退离京城,在京城之外的别院颐养天年,不问世事。跟国公爷情分不一般。 这次肖远去找他,也是间接的向国公爷服软,认错!可惜…。 “史猛说,要是我们想回陵城,那么他可以厚着脸去求求国公爷…” 肖远话未落,肖磊眼睛一亮急声道,“真的?他真的这么说?这这是太好了,绝处逢生呀!” 肖远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嘲弄,“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能让你回陵城不假,但是陵城之首的位置却是别想了。” 这一点儿肖磊倒是不意外,也不觉得怎么样,摆手,豁然道,“这我料到了,毕竟,官位那是你想丢可以丢,却不是想要就能再要回来的。世人都看着呢!我们也没那么大的能耐,能令人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由着我们折腾。” “你倒是想得开!” “这是事实,这世上有谁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就是皇…。”肖磊说到一半儿顿住。 肖磊未说完,可肖远却明白他想说什么。皇上若是可以随心所以,他早就动凤家了,何苦忍着,只能试图用他们给凤家添堵。 肖远想着,看看肖磊,一时发现竟然无言以对。恍然发觉,这个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一直听他话的弟弟好像忽然长大了。这认识,肖远一点儿不觉得欣喜,更多的是压力! 肖磊却是不知肖远想法,只道,“就算做不成陵城之首,有个一般的职位也行呀!” “舍了首位,回去做下属,你也舍得下面儿?” “是丢脸了些,不过,也比在京城干熬着强呀!” 肖远嗤笑,“可惜就连这,你恐怕也要失望了。他让我们带着忠勇侯的名头回陵城。至于其他,他无能为力!” “真的什么都不管?”肖磊皱眉问。 “是!” 是什么都不管,但是若肖家的子孙想走仕途,只要有那个本事,他可保不会被埋没!这是史猛说的,却也代表了国公爷的态度。 你肖家想发达,想一门锦绣,就凭自己的本事来闯吧! 只是这话,肖远却下意识的不想告诉肖磊。若是肖磊选择跟他分道扬镳,那他岂不是很难堪,也更加狼狈! “若是你不相信,可以亲自去问问史猛!” “你都去问过了,我还去做什么,招人烦呀!”肖磊瞪眼。 肖远没说话。 肖磊心里失望,“要是这样,那还不如留在京城。回陵城没个职位,日子必然比在京城还难熬。谁让我们在陵城这些年,也没做过什么善事儿呢!” 他们肖家是不太受陵城百姓欢迎的人。这在他们离开时,陵城的百姓的欢腾可以看出。肖磊发现他最近后悔的事儿越来越多,也认识到过去的他,真的是不作为。只知道想大的,就没干过实在的事儿。 唉…。 肖远拍了拍肖磊的肩膀道,“我们再等等吧,或许还有转机。若是实在不行,我们就去国公府…。” “去国公府做什么?”肖磊下意识的紧张道,“大哥,现在可是不能再闹了,皇上的态度你都看到了,再折腾也没用了。” “闹什么闹,我们去认错!” “认错…。”肖磊愣了一下,瘪嘴,“认错人家也不稀罕!看看三弟和娘闹腾的那些事儿,特别是肖淓,她竟然和离…。”肖磊用力拍了拍胸口,“我真是提到她就觉得胸闷气短的。就肖淓这么一出,就是去认错我都没脸儿。以己度人,若肖淓是我肖家的媳妇儿,享着富贵,还闹和离,我…我非打到她娘家门上去不可,哪里还会让她这么自在的出了门,还带回嫁妆…。” “凤家同意和离也不过是为了想跟肖家脱离关系罢了!” “凤家是顺势而为,最先提出和离的可是肖淓她自己。她给铺了条好道,凤家要是不接那是傻子!”肖磊捶胸顿足,“我真是不能提到她,肖家没指望上她,她倒是先把肖家毁了一半儿,你说,她怎么就那么蠢呢!她真的是爹的女儿?确定不是哪个猪圈里捡来的?” 肖远沉着脸道,“她随着了娘!” 肖磊:…。心口更堵得慌了。智慧的爹早死了,留下愚笨的娘长命百岁的活着,这是一种悲剧! “我看凤家还是不去为好,无论打着什么名头。由肖樊,肖淓做的那些事儿在先。我们再去认错也像是欺负人似的。国公爷那性子你是知道的,真惹恼了他,他能把你打个半死。打的你也是只能哼哼着,屁也不能放一个。谁让我们没理呢!” “让肖淓去!她怎么说也是凤璟的母亲。” “你拉倒吧!她去了,除了惹麻烦之外,什么事儿也成不了。还有,她那执拗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一旦犯起傻来,那是几头牛也拉不回来…”肖累说着都想哭了,“我上辈子肯定是作孽了,才有这么一个妹妹!” 肖远抚额。 “大哥,大哥…。” 听到肖樊的声音,肖磊呵呵,“忘了,我除了一个不省心的妹妹,还有一个不省心的弟弟!”生命里有这么两个人,折寿哟! “什么事儿?这么匆匆忙…” “凤璟要出征了!” 肖樊陡然的一句话,这骤然而来的消息,让肖远忘了要说什么,肖磊心头莫名一跳。 屋内一时沉寂。因为三人都不确定这对他们来说,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沉寂,好一会儿,肖磊才开口,紧声道,“这消息你从来哪里得来的?可准确?” “京城里现在都传遍了,我想应该不会有错!” 闻言,三人再次沉默。 出征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就有死的可能! 若是凤璟死了。那,肖家和凤家的那一层牵扯可就彻底断了。 同样的,若是凤璟死了!那皇上是不是就会启用肖家了呢? 肖磊觉得,第一种答案是肯定的。第二种,却是不一定的。所以,肖磊觉得,凤璟还是活着吧! 凤家 武将出征,平外稳内,这是职责,很正常。 但,到了这一日…。 凤老夫人看着蔺芊墨,神色凝重,“凤璟极有可能要出行边关,这件事儿你可知道了?” 蔺芊墨点头,“昨晚他已经告诉我!” “心里有什么想法?” “不求功,不惧过,无所谓结果,我只要他平安!” 一句话,说到了凤宣和凤老夫人的心坎中。她们都是武将之妻,每次国公爷和萧飞出征,或应战,她们也是那种心情。 凤宣伸手拉过蔺芊墨,柔声道,“你也不要太担心,如昭和,西域那等小国,璟儿平了他们都不在话下。这次只是给他们一个震慑,不会有大战。” “嗯!” “郡王妃!” 听到声音,看到闪身出现在眼前的凤卫。 蔺芊墨开口,“什么事儿?” “太子欲往皇宫,向皇上提出,他意亲自前往边关镇压!” 凤卫话出,三人神色各异。 蔺芊墨眉头瞬时皱起。 凤宣神色不定,这种事儿为何直接报给蔺芊墨? 凤老夫人神色倒是很平静。 “国公爷和郡王爷呢?” “国公爷和主子随同皇上一起在军营。国公爷临走的时候吩咐属下,有事儿报给郡王妃,一切由郡王妃定夺!” 此言一出,三人心里各有波动。 国公爷这话代表了什么?是信任,是试着托付! 这清晰的认知,这份看重,让凤宣一时心里有些复杂。 蔺芊墨看向凤老夫人。 凤老夫人目光慈和,“大胆去做,不要怕错!” 蔺芊墨听言,勾了勾嘴角,移开视线,多余的话未多说,伸手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玉佩,递给凤卫,“把这个给太子,让他去一个地方,我随后过去。” 凤卫接下,应是,飞身离开。 “祖母,姑姑,我去换件衣服,出一趟!” 凤老夫人点头,“小心点儿!多带几个人过去。” “嗯!我很快回来。” 凤宣起身,“我陪你去!” “宣儿!”凤老夫人皱眉。 “我不是不相信她,我是不放心!”凤宣干脆道。 直白的让人无法拒绝! “姑姑也换件衣服吧!” “换衣服…?” “不宜张扬,越低调越好,男装最方便!” 凤宣听了,点头,“我知道了!” 蔺芊墨离开。 凤宣对着凤老夫人道,“你一直说我这侄媳不简单,今天我就跟着去见识见识,看看是否名符其实!能不能撑起爹这份看重,璟儿这份疼爱!” 凤老夫人听了未多言,只道,“你要跟着去,我不拦着。不过,墨儿办事儿你别插言,听她的吩咐就好,免得帮了倒忙!” 凤宣听了瘪嘴,“这心偏的。” “没给你说笑!” “我知道,知道。你女儿我是那么不懂事儿的人嘛,这话这不用你交代,我也知道。而且,我爹爹能这样交代凤卫,肯定也是想真切的看一下她的应对能力。我若是参合,那不是坏了我爹的本来意图嘛!” “你爹这不是考验,蔺芊墨有多大的能耐,你爹早就知晓。他这么做是别有打算。” “什么打算?” “和凤璟随行的打算!” 凤宣闻言一愣,而后恍然,心口发紧,“爹他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能过去…” 老夫人轻笑,带着一丝怅然,“跟着凤璟他才能安心。只是又不放心家里,怕我这个老婆子一人顶不住,这才试着把凤家这个重担往蔺芊墨身上放。” “爹可以交代我二哥三哥他们呀,他…”凤宣说着,不自觉沉默了。 凤老夫人摇头,心中溢出一声叹息,沉重。贪嗔痴,人性本能。凤家家主位置,越过二代人直接落在凤璟身上,这本身就潜伏着一定的弊端在其中。就算知道凤璟的能力,也免不了某些人心里不舒服。 掠夺,男人的一种天性。其实,无论是谁为主,暗中都不缺窥探,试图推翻你,自己占据高位的人。 为凤璟守好后方,二房不是值得托付的最佳人选!在整个凤家,若轮谁最跟凤璟一条心,那个人非蔺芊墨莫属! “娘,你也不要担心,二哥三哥都是知道分寸的人。就算心里有什么,那种令你伤心,又自损凤家的事儿他们也是不会做的。” 凤老夫人未多回应,只道,“你赶紧去换衣服吧!别耽误了正事儿!” “好!” 茶轩 凤璟旗下的茶楼,赫连珉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品着手里的茶,静静看着外面。心里有些好奇,凤璟这个时候找自己出来是为何事?是今天去军营听父皇说了什么? 想着,赫连珉摇头,就算是赫连昌说了什么,凤璟也不会告诉他! 一边的护卫看着赫连珉,心里有些不明,太子不是说要进宫吗?怎么又来这里品起茶来了? “太子殿下!” “进来!” 门打开,一个俊俏的少年身后跟着一个护卫走了进来。 “小的给太子殿下请安!”恭手,行礼。 看着少年那精致的眉眼,赫连珉皱眉,有些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你是…。?” 少年抬头,勾唇,眼睛扫了一眼某处。一个身影如影闪过,赫连珉只觉眼前一花,随着一声闷哼,他身后的护卫遂然倒地。 赫连珉不由一变,眼眸沉下…。少年再次开口,声音没有了刚才的低沉,透出本色的轻细,清脆,女子声线显露。 “臣妇蔺芊墨,见过太子!” 这话一出,赫连逸脸上表情僵住,神色不定,“蔺芊墨?” 蔺芊墨抬头,看着赫连逸,嘴角带着一丝浅笑,直接坦诚道,“约见太子的不是凤璟,而是我!” 闻言,赫连珉凝眉,“你见我何事?”而且这种约见的方式,若是传出去…。肯定又是一场风波。因为太让人浮想联翩。 “有件事儿想问太子殿下!” “何事?” “昭和,西域不稳,太子殿下可想随着大瀚军队一起出行,亲自前往镇压一番?”蔺芊墨说的风轻云淡。 赫连珉听言,眉心猛然一跳,眼底溢出冷色,起身,看着蔺芊墨,声音沉沉,“朝堂之上的事儿不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可以关心的,郡王妃若是无事儿,本宫就先走一步了。还有,以后这样妄谈朝政,以及此等有违妇道之事郡王妃还是不要再做的好,不然…” “在得知边关不稳,明白我丈夫要担负的职责之后,我不由想了想太子殿下,会在想些什么?”蔺芊墨自动略过赫连珉的训斥,不疾不徐开口。 “太子妃被休,太子殿下本斥,两件事儿,对太子的影响不可谓不大。威信受损,气恼已无用,为今之计挽回,弥补才是根本。正在琢磨从哪里做起。这时巧合的传来边关不稳。听闻这个消息,太子殿下第一反应,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可助你挽回威信,积攒威盛的好机会。太子殿下,这些,不知臣妇猜的可对!” 赫连珉面无表情道,“你的问题本宫没有回答的必要。今天的事儿本宫会当做没发生过,郡王妃请回吧!” 蔺芊墨听了,勾了勾嘴角,作为太子赫连珉基本的定力还是不错的。 “若太子殿下真的那么想的,那么,臣妇有两个字想送给太子殿下…”蔺芊墨说着微微一顿,看着赫连珉,樱唇轻启,“蠢货!” 清清淡淡的两个字入耳,蔺芊墨身后一直低着头的护卫,身体不自觉的绷紧了! 赫连珉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蔺芊墨,你说什么?”话里不见火气,反而透着一股怀疑,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臣妇说,那是一个愚蠢至极的决定!急功近利,心乱智迷,眼睛里只是看到了功劳,看不到危机。赫连珉,你想寻死,我管不着,可别让我丈夫给你垫背。”蔺芊墨字字如刀,一字一句说的清晰,干脆。 他没听错,是真的没听错! 这一点儿确定,赫连珉脸色黑了,一国太子之尊,那骄傲,比起一般人更甚百倍,这话,于赫连珉直接可赐蔺芊墨死罪! “蔺芊墨,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咬牙。 “说的什么?说的自然是我的心里话!”这话说的一点没压力,完全不怕气死谁。说完,伸手。 一边的凤卫把手里的鞭子递在蔺芊墨手里。 长鞭手中握,蔺芊墨看着赫连珉,悠然道,“太子殿下,可想过两招?” 赫连珉:…。“你个疯子…” 啪…。 话出,长鞭眼前掠过,风的速度,不容忽视的力道,打在地面,那砰然的一声,砸在屋内几个人的耳中,落在心里,无法在保持平静。 “蔺芊墨,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清楚的很!”话落,鞭出,毫不留情,全力而出,直击赫连珉正面。 赫连珉抿嘴,出手反击。气闷,见凤璟顾忌太多,生怕赫连昌得知,多想,继而身边只带了一个护卫,才落得现在这种局面。 轻易躲过蔺芊墨袭来的长鞭。 蔺芊墨微微一笑,夸赞,“太子殿下好身手!” 这夸赞于赫连珉看来,本身就是一种侮辱! “赫连珉,看鞭…” 一声喝,赫连珉本能去看长鞭。长鞭未至,银光闪过,身上一点刺痛,反应过来,脸色一变,全身发软,抬眸看向蔺芊墨,目光沉戾。 蔺芊墨收回长鞭,脸上浅笑无踪,“兵不厌诈,太子殿下未曾听过吗?” “郡王妃这份狡诈,倒是令本宫刮目相看!” “狡诈也罢了,无耻也好!在战场之上没人计较那个,关键是活下来最重要。” 赫连珉听着,神色莫测! 蔺芊墨缓步走到赫连珉身边,“帝王之术,驭下之策,太子殿下学了很多,懂得很多,也经历了许多,那些是你熟悉的东西,你应该不陌生。那么,太子殿下可想过,你随着凤璟出行,这其中有什么弊端可曾透彻了?” 赫连珉沉默,他自然想过!只是这些他犯不着跟蔺芊墨来说。 赫连珉不言,蔺芊墨淡淡一笑,“太子殿下不屑跟我多说,但是有一句话,我却不得不说!世事无绝对,你必然想过事有万一,万一有去无回这种结果,无法绝对的避免。但是,你觉得这种几率极小,因为有凤璟和凤家军在。当然,你会这样想,不是因为相信他们。只因为,你若出意外,就意味着他的失责,这对他没什么好处!所以,你确信凤璟会全力以赴,这是你安心的理由。” 赫连珉有多自私,蔺芊墨完全不想评论,只是他把自身的危机,全部加负在凤璟的身上,蔺芊墨绝不容许。 “昭和,西域,向大瀚俯首称臣,进贡求安的小国。在你们的眼里,他们不足畏惧。这种认知,本身就是犯了大忌。骄兵必败,轻敌同样,刚才你于我过招,现在你无法动弹的结果就是个例子。” “昭和,西域,不足以和大瀚比强大。但若是他们两国并拢,一致对外,那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杀伤力不容忽视。特别是西域,这个擅长制毒,用药的国家。跟他们对持更是不能疏忽大意。” “说是震慑,实为镇压,这也就意味着战场一触即发。战场之上,不是沙盘上点兵。那时拼的不止是智谋,还有实力,运气。凤璟所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若是你也跟着随行,你启不到了震慑军心的作用,反而会他们更多无法想象的负担。” “你,就像是一个活靶子。想你消失,取而代之的人太多。大瀚之内你所附带的危机不用我说,你自己也清楚的很。而大瀚之外,昭和和西域若是知道你的前往,若是战起来必然更加全力以赴。你死了,凤璟一个失职抹不去,凤家也必然有了被问罪的理由。” “军人之间的那种出生入死的感情你不懂。凤卫军首领是凤卫的军魂,首领受挫,凤军军气必损。那时,昭和和西域若是已被斩草除根还好,若是还有残留。那么,一个内忧外患的开始。” “太子之位的角逐,两国的连续的纷扰,凤卫军的受限…。一国之乱从内斗开始。” “而你,在企图把凤家当成了一个可供你积攒盛威的棋子时,已不值得凤家用心守护。” “凤璟若是有闪失。你,赫连珉,绝对不会再是凤家军守护的储君。挽回了你以为的威名,却失了凤家的守护之心,同时丢失的还有你的性命!为夫报仇,杀了你,我不遗余力!” 蔺芊墨一席话说完,赫连珉神色之间,不复刚才的愤然,不以为然。脸上变了几个颜色,眼中情绪变幻不定,心里翻涌如潮。 而站在蔺芊墨身边,有凤宣乔扮而成的护卫,此时已经目瞪口呆。 赫连珉看着蔺芊墨,脸上表情难言说,“蔺芊墨,你倒是敢说!” 蔺芊墨呵呵一笑,“想说的还有一句。也许,在你意图把凤璟当做踏脚石的时候,已有人抱有了同样的想法。唯一不同的是,那个棋子不是凤璟,而是你。以你的死,定罪凤璟的失职,坐实凤家的罪名,意图收回凤家的兵权!” 赫连珉闻言,心头猛然一跳。 “太子殿下或许可以趁此看看,有哪位有心之人,率先向你提出随行出使。” 赫连珉听着,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积攒威名的办法有很多种,没必要非要冒死才能得。”蔺芊墨说完,伸手从腰间拿出一个药丸,看着赫连珉,脸上笑意消失,面色淡漠道,“这里有一颗药丸,不伤害身体,探不出病因,却可令你缠绵病榻半个月,顺其自然避过出行之期。是那不确定能否积攒到的威名重要,还是性命重要,太子殿下自己选择吧!” 蔺芊墨说完,把药丸掰开,一半儿放入自己口中,一半儿放在赫连珉手里,不咸不淡道,“若想要你命,就不会跟你说这么多话了。不过为了太子放心…嗯,味道不错!” 伸手为赫连珉倒一杯茶,放在桌子上,“身上的药,喝了茶即可解。太子殿下你慢慢品,臣妇先告退了!”说完,转身! “蔺芊墨,你这些大逆不道之言,你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蔺芊墨听了,转头,“太子殿下会吗?”说完,抬脚离开。 答案是什么?是不会! 赫连珉知道,蔺芊墨也知道。 这些话,说者,听者,都是罪! 马车上,凤宣脸色有些发白,看着蔺芊墨,想到刚才那番话,心跳仍然不稳,惊魂不定,忐忑不安,“墨儿,你刚才那样说没问题吧?” “自然有问题!” 闻言,凤宣脸色陡然一变,“那你还说?” “锋芒毕露,让赫连珉多关注我一些,总好过他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凤璟身上!” 凤宣听言,怔愣片刻,恍然,心头微颤,“墨儿你…。” “夫妻同甘共苦!话虽然如此,可我能为凤璟做并不多。比起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这点威胁我还应付的了。” 凤宣听了,感叹,也感慨,“比起你,我和娘好像特别被动了。” 蔺芊墨垂眸,心里不觉得轻松! 凤宣叹了口气,不由道,“若是赫连珉还是坚持要去呢?” “那也没关系!” “怎么说?” “半路灌点儿药,把人送回来就好了!” 凤宣闻言,瞠目结舌! “派人送他回来,虽然令凤璟失去一些人手。可总比一直负担着他那个包袱强!” “侄媳…说…说的是!”说着,不由道,“既然有这办法,你刚才还跟他说那么多,把自己显出来做什么?” 蔺芊墨听了,眼底划过冰凉,嘴角上扬,清清淡淡道,“因为,第一个提出让赫连珉随行人,也许就是我们的皇上大人!” 凤宣听言,心头猛跳。 蔺芊墨黑黑的眼眸越发黑沉,“他们斗的越欢,凤家越安。既然如此,何乐而不为呢!反正皇家对凤家的忌惮不会少,再多一些也无妨!” 凤宣听完,已完全说不出话来!   ☆、第210章 一辈子的妻 凤家 “怎么了这是?”凤老夫人看到凤宣脸色发白,脚步发虚的样子,止不住心跳加快,起身上前,伸手扶住她,紧声道,“可是不顺?墨儿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我让墨儿回她的院子了,没让她过来。不然,我这个姑姑可是要丢人了。”凤宣说着,扶着凤老夫人的手坐下,拿起杯子灌了一杯水,吐出一口气,平复心跳,缓解心里的紧绷。 “你这是怎么了?病了?”老夫人摸着凤宣冰凉的双手,皱眉,伸手探上她的额头。 “没有,我就是有些腿软。” “腿软?伤着了…” “没,吓着了!”凤宣说着,表情有些发干,“刚才蔺芊墨的面前,我没敢表露出来。毕竟,我也是个长辈,也不能在她面前太怂了不是!” 凤老夫人:…。“还有能吓到你的?” “过去我一直认为我胆子挺大的,可今天我才发现…”凤宣摇头,唏嘘道,“我跟您孙媳妇儿差太远了。” 凤老夫人听了,瞬时明白了什么,低声道,“墨儿跟太子说了什么?” “还说了什么,那是直接上手了!”凤宣说着,忍不住又拍了拍胸口心魂不定,“以后有什么事儿我再也不跟她一起去了,受不了,比刀光剑影相差不了多少。简直就是搏命玩儿,我衣服全都浸湿了。当时没晕过去,我也算是够胆子了。” 凤老夫人神色不定,“说给我听听!” “你让我再缓缓,这一趟出去,我最起码少活两年。”凤宣感叹道,“不愧是我爹选的孙媳妇儿,那胆子…。蔺芊墨肯定是吃着熊心豹胆长大的。那凶悍劲儿,一般人,不…根本都不像人了,跟个小兽一样,发起狠来让人从心里发怯!我娘,看着那漂亮娇弱的小娘子,忽然化身为狼,利爪獠牙,那感觉。呜,当时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凤老夫人听了,有些好笑,“就那么吓人?” “吓人。娘,你知道么,蔺芊墨她呀…。”凤宣捂着心口,把茶楼的事情给凤老夫人说了一遍。 说完,凤宣无意识的抹了抹额头,下结论同时也疑惑,不明,“娘,你说,赫连珉再怎么说那也是太子,蔺芊墨她怎么就一点儿敬畏,畏惧的意思都没有呢!” 凤老夫人听完,也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心跳不稳,听到凤宣这句话,未加思索,直接道,“赫连逸还是皇爷呢,她还不是一样!” 凤老夫人说完和凤宣对视一眼,呐呐道,“确实胆子太大了些!” 凤宣点头如鸡啄食,极力表示自己的赞同。女人如老虎,这句话已不足以形容蔺芊墨。 “如此看来,璟儿这夫纲,怕是不如我们所看到的那样呀!”凤宣说着瘪嘴,“在我们面前挺厉害的,谁知道,在屋里时竟然是个惧内的,他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凤老夫人听了笑了笑,却不觉得如何,“璟儿若是把蔺芊墨当军士一样训练,那才是奇怪!真正疼媳妇儿的男人,威慑什么根本就树不起来。在外面再厉害,回到家里那也是个普通人。” 凤宣点头,叹息,“看来我是真的不用担心了。” 老夫人听了张口,话未出,被打断! “老夫人,表姑娘过来了。” 听到齐嬷嬷的声音,凤老夫人看向凤宣,“进去把衣服换了吧!” “好!” 凤宣走入内间,凤老夫人开口,“进来吧!” 话出,少卿,萧荛儿走了进来,秀美的面容,不是特别亮眼,只是那柔和的眉眼,娴静的气质,看着让人特别舒服。 未语先笑,微微俯身,“外祖母!” 凤老夫人伸手,把人扶起,面色温和,眼中盈满慈爱色,“这会儿怎么过来了,怎么没歇着!” 萧荛儿轻轻扶住凤老夫人的手,在她身边坐下,乖巧道,“我不困,想过来陪陪外祖母!” “你身子弱,又赶了那么久的路,要好好歇歇,养养。” “外祖母放心,我没事儿,都好了。” “你呀!” 听着凤老夫人柔和的声音,看着她眼里的疼惜。萧荛儿轻笑,垂眸! 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萧荛儿很清楚。也知道怎么做才能令自己更招她的喜欢。 “娘,荛儿,你们在说什么?”凤宣披着衣服,打着哈欠,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从内间走出来。 “娘!”萧荛儿起身,动手为凤宣整理好衣服,动作熟练,亲近而自然。一看就是经常做,一看就是标准的好女儿。 凤宣脸上溢出笑意,有这么一个贴心的女儿,心里很是欣慰,伸手抚了抚萧荛儿的小脸,满脸疼爱,“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想过来跟外祖母说说话!” “比起你,荛儿可是贴心太多了!”凤老夫人微笑道。 凤宣不平,“娘,你这话可是太偏心了!” “怎么?你有意见?” “我哪里敢呀!” “呵呵…。” 萧荛儿笑了笑,道,“我刚才在厨房给外祖母和娘炖了参汤,担心你们在歇息就没端过来。现在既然娘也醒来,我去端来…” “你又去厨房了?”凤宣皱眉。 “我闲着也是闲着!” “你这孩子,身体刚恢复怎么又不听话了!” 萧荛儿微笑安抚,“娘,女儿好的很!好了,你赶紧去梳洗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这事儿不用你,齐嬷嬷,你派个丫头过去!”凤老夫人开口道。 齐嬷嬷轻笑,“老奴过去拿!”说完,离开。 凤老夫人看着萧荛儿道,“荛儿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就这两年!她没事儿的时候就爱去厨房鼓捣。”凤宣满脸无奈,眼里却是掩不住的骄傲,“我不让她去,厨房那些刀呀,火呀什么的,她一个女孩子家的,若是伤着了,碰着了,那可如何是好!可她却非要去,说想为我跟她父亲做点什么。可别的她也学不来,就想着学做饭给我们吃。我拦了几次,也拦不住,后来索性也由着她了。不过,这两年下来,她倒是真琢磨出名堂了,做的饭菜有的比那厨子都合口。” 凤老夫人听言,笑道,“是吗?” “可不是!这一点儿不知道是随了谁了?” 萧绕耳笑着接口,“当然是随了娘了。” “随了我?我可是不会做饭!” “可娘对外祖母孝顺呀,女儿最想学的就是这个!” 凤宣听言,笑的合不拢嘴,“这倒是,我确实孝顺!” “你个没脸没皮的,这还有自夸的呀!” 说着,屋内三人都笑了起来。气氛融洽,其乐融融! 端着参汤走进门口的齐嬷嬷,听着屋内的笑声,不由顿住脚步,低头,看向手里的参汤。相差无几的参汤,只是一个有甘草,一个没有! “这是…。?” “这个没甘草的是老夫人的。表姑娘说,老夫人不喜欢那个味道。不过,老姐姐,老夫人不喜欢甘草,过去炖汤的时候怎么给我们奴才交代一声呢?” 想到厨房婆子的话,齐嬷嬷眉头不经意皱了起来。老夫人不喜欢甘草的味道,在凤家知道的人并不多,包括大姑奶奶都不知道。 因为身体原因,老夫人就是不喜欢甘草的味道,可每次炖参汤的时候,却没吩咐不让放过。就是喝的时候,偶尔在她跟前儿说一句,甘草的味道令参汤美中不足! 这一件事表姑娘怎么会知道的?齐嬷嬷不由感到有些奇怪。 “齐嬷嬷,齐嬷嬷,老夫人呢?” 忽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老夫人的思绪,转头,看到脚步匆忙,脸色惊恐未定的张氏(凤家二奶奶)。 齐嬷嬷心头一紧,张氏可是很少有这么失仪的时候。难道是出什么事儿了? “回二奶奶,老夫人在内屋跟…。” 齐嬷嬷话未说完,张氏已疾步走了进去。 “母亲…。” 看到不经通报就忽然跑进来的张氏,凤老夫人三人说话声同时顿住。 “母亲,儿媳失礼了!”张氏俯了俯身。 凤老夫人看着张氏的神色,脸上笑意隐没,“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张氏起身,紧声道,“母亲过去看看吧,郡王爷他…他…” “璟儿怎么了?”凤宣急声道。 “郡王爷他在发火…” 闻言,凤宣微微一愣,看向凤老夫人,怔怔,“发火?璟儿?” 凤璟发火什么样子?凤宣发现她好像从未见过,也有些想象不来。 萧荛儿垂首,眉头微皱,凤璟发脾气?脑海中仔细寻觅,发现竟然完全不曾有过。 凤老夫人心头一紧,起身,“发生什么事儿了?他为何动怒?” “具体的媳妇儿也不清楚,只知道璟儿已动手杀了一个丫头,三爷和二爷都在却挡不住,这才让我赶紧请老夫人您过去!” 凤老夫人听言,疾步往外走去,“我过去看看!” 凤宣也疾步跟了过去,“定是那丫头犯了什么事儿了!”不问缘由,绝对站在凤璟这边。 “这个我也不清楚…”张氏不敢乱言。 凤宣也未再多说,“走吧!” “嗯!” 张氏,凤宣扶着凤老夫人快步往前院赶去。 萧荛儿静默片刻,眼底情绪变幻莫测,少卿又归于平静,一言不发,随着跟上。 “郡王爷饶命,郡王爷饶命呀…。” “呜呜呜…。郡王爷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郡王饶了奴婢一命!” “是肖三爷给了奴婢银钱,让奴婢借机接近郡王爷的,呜呜…奴婢都坦白,都交代,求郡王饶奴婢一掉贱命吧!” “啊…。” 求饶,伴随着尖叫,而后归于平静。 那陡然的平静,让随之赶来的凤老夫人几人,心里均是猛然一跳。疾步走过去,果然…。 一片血色! 倒在地上之人,嘴巴张着,双眼圆瞪,惊恐的表情仍残留在脸上,人却已没了呼吸! 那副死态,触目惊心,让人生惧! 张氏脸色发白,阵阵反胃,浑身冒寒气。 凤宣头皮紧了紧,倒是没太大的反应,在边关死人什么的见多了。 萧荛儿心头一颤,手无意识用力攥紧手里的帕子,抬眸看向凤璟。 依旧是那副清淡点的表情,不见怒火,不见杀意,除了那比之以往变得更为沉黑的眸子之外,只看那寡淡的表情,让人完全想象不出,他刚才弹指之间,徒手捏死了两个人。 凤璟的狠戾,决杀,她听太多人说过。可却从真切的见过。这是第一次,前世今生首次见。令人心颤…。 “凤和!” “在!” “送去肖家!” “是!” “把肖樊,肖铭(肖远嫡长子),肖棟(肖磊嫡次子)送去军营。此次边关之行,随行!” “是!”凤和领命飞身离开。 浅淡的话出,凤家在场之人,心里翻涌神色各异。 “木子!” “在!” “把院中那几个丫头带来。” “是!” 木子领命,飞身离开。 院内,站着满院子的人,却是一片沉寂,除了略显不平的呼吸声,无任何声响。 在凤璟动手最初,曾阻拦过的凤家二爷,三爷,在听到那句收了肖三爷的银钱,借机靠近凤璟那句话之后,也已明了了凤璟发怒的缘由。如此,两人亦是沉默了下来。 凤家的当家人,要发落一些人。不需要他们询问理由,置喙缘由! 听从,认从,服从!军事化的训导,凤家子孙的家训。维护凤家家主绝对无上的权利! 少卿,木子归,身后带着几个婢女。 看清那几个婢女的模样,众人表情各异。 凤璟和蔺芊墨大婚时,蔺芊墨的姑母僖妃给的那几个丫头,宫中的宫女。 几个宫女被突然被凤璟传唤,心里不明所以,一路思索,猜测各种可能。而现在…。在看到倒在地上,气绝人亡的两个婢女后,几个人脸色顿时陡然大变,面无血色,从脚底升起一阵寒气,冰冷至心。 “奴…。奴婢给郡王爷请…请安!”忍着心里的惊惧,颤颤巍巍跪地,请安。 “动手!” 话出,手起刀落,血色飞溅。 “凤郡王,我们是宫里的侍婢,你不能…。” “啊…。” 意图借势,试图威迫,只是这种念头,这种幻想,随着一声尖叫,都结束了,侥幸不存在,她们无退路。 一切归于平静,只是那浓厚的腥甜,透着铁锈的味道,闻着,心里钝钝,发沉,压抑,透不过气来。 一时沉寂,沉厚,紧绷! “郡王妃!” 木子声音起,蔺芊墨身影缓缓出现在视线内。 一身素雅的长裙,随意挽起的青丝,简单的发髻,一根木簪固定,这样的装扮…。是匆忙?却更是随意…。 自在的简单,自然的颜色,那精致的面容,那淡然凤轻的表情,胜过金银堆砌出的华美,舍弃外在那层的浮华,显露本来颜色,彰显属于她独有的与众不同,落入眼中已是一种风景。 不像凤家人,却胜似凤家人! 关于蔺芊墨,过去的非议,曾经的认知,已越来越模糊!现在她的,每次见到,总是令人感觉越发陌生,也越发摸不透! 扫过地上的人,视线移开,走向凤璟,看到他手上沾染的血色,拿起袖子擦过,目光掠过那些尸体,看向木子,“葬了!” “是!” 一次拉出这么多尸首,议论不会少,猜测会很多,随意说什么都好,凤璟即将启程。血色,是对一些人最好的震慑! 人有两张口,随着场景的变换,对一个人也会有新的定义。 同胡家灭亡不同,这次出手,凶残,凶猛,都会被定义为血性!镇守边关,守护大瀚,凤家军士首领,血性很重要,杀伐果断是必要。凤璟这次出手,不会令大瀚百姓惊惧,只会令他们心安。威望的积累,从心开始。 “走吧!”握住凤璟的手,欲离开。抬脚,手被反握住,脚步顿住,转头,熟悉的面容入眼,心动的字眼入耳! “吾大瀚郡王凤璟,择日赴边关,职责所在,君命不违,护大家,保小家,守吾妻头上那片天!” “吾凤家家主凤璟,责令凤家所有人,听她令,与她共进,共退!若违背,弃之!凤家再无你。” “吾凤璟,蔺芊墨之夫,身边已有一人,此生除她,不会再有她人!” “蔺芊墨,我一辈子的妻,唯一的枕边人!” 声音依旧清淡,宣告自己的主权,也明示她的权利。让人心动的告白,只是…。 蔺芊墨垂眸,看着握住自己的大手,那异样的力道透着一股紧绷。 为即将的离开。他,在紧张!因她…   ☆、第211章 气晕,气哭 告白的话说完,警告的话讲完,凤璟拉着蔺芊墨大步往自己院中走去。龙行虎步,完全不顾及蔺芊墨是否跟得上,给了感动,马上丢了风度。 蔺芊墨被拽着,只能小跑才能不至于被拉趴下。看着男人硬挺的背影,蔺芊墨忽然有种,甜枣过后是棍棒的紧绷感,女人第六感,感觉不太好。 “凤璟…。唔…”进屋刚开口,唇被封,身上衣服松,身上一凉,随着被一个纳入一个滚烫的怀抱,灼热,嗜人! “凤璟…。” “闭嘴…” 蔺芊墨;…。深情款款呢?人前用情,人后本能。男人…你这样好么?人家动的是芳心,还未动春心,你这节奏太紧凑了了点儿吧?说好的感动片段呢,哪一咕噜怎么被你掐了! “不许想别的,专心!” 蔺芊墨:…。“相公真有魅力…” 拍马屁!某人不稀罕。下手更狠了,那力道,是准备把她拆了重装吗? 想着分外透亮的窗户,蔺芊墨认识到一个事实,白日宣淫,头皮有些发麻,然后,默默从了…。 不舍,不安,担心,紧张…。分离的各种情绪,连锁反应,寻求慰藉,依赖那熟悉的温度。 *** “那个丫头,把一杯下了药的茶水给郡王爷喝,意图借机靠近郡王爷,成为郡王身边人!” 听完木子的禀报,凤宣抿嘴,沉声道,“此等丫头,死了活该!” 凤老夫人没说话,卖身契掌控得了她们的人,却掌控不住她们的心。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攀附一棵大树,求的一生富贵安逸!府中想爬上主子床的丫头,这些年来,老夫人已经打发,杖毙过不少,却仍旧不曾杜绝。 只是,没想到有丫头竟然把主意打到凤璟的身上。好嘛,直接被捏死了!这下,凤璟那院的丫头怕是彻底安分了。 “还有肖家…他们竟敢算计到璟儿的头上,真是…”凤宣看了一眼萧荛儿,压下想骂人的冲动。 老夫人开口,“这件事儿璟儿会处置,我们就不要参合了!” “难不成就这样由着他们胡闹折腾?那他们以后还不更加无法无天了。”凤宣气恼,咽不下这口气。 “对肖家,我们最多也能耍耍嘴皮子,启不了什么作用。说不定还会启到相反的作用,赶蛇上辊,惹来更多麻烦。” 凤宣听了抿嘴,却也没再反驳,只是这口气憋在这里,实在难受。 “不过,璟儿那句,此生只有她一人,是什么意思?”凤宣开口问。 “是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 “意思是他这一辈子打算只要蔺芊墨一个,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了?”凤宣神色不定道。 凤老夫人点头,“应该是这样!” “这孩子他怎么…。?”凤宣心情复杂,不知该怎么说。就蔺芊墨一个女人,想多子多孙的话,那可是就困难了。偏偏凤家大房还有凤璟这里却缺的就是子嗣。 凤宣倒是想让凤璟多几个女人,这样才能多子多孙。可现在… “璟儿房里的事儿,我不过问,只要他们小两口过的好就行!”凤老夫人表态,正色道,“特别在这关口,你最好也别多言,招人不待见。璟儿的态度你也都看到了。” 凤宣听了,叹气,“娘都这么说了,那我自然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再说了,就是我反对,璟儿也不会听我的。我呀,还是不要去当那个坏人的好。而且,对着璟儿媳妇儿,我还真是有那么一些发怯。” 当着凤老夫人和萧荛儿的面儿,凤宣一点儿不避讳的认怂。 凤老夫人听了放下心来,好笑,“看看你那点儿出息!” “我这不是没出息,是识时务!不过,你们可千万不能对蔺芊墨讲,不然,我这姑母可是一点儿威严都没有了。” “就是不说,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威严可言吗?”老夫人取笑道。 “就算不多,也总是比完全没有强吧!” 老夫人抿嘴笑。 萧荛儿勾了勾嘴角,垂下眼帘,遮住眼中沉沉的暗色,心口憋闷的厉害,让她感到一股窒息感。 气恨,难堪,不甘,愤怒,嘲弄,还有一抹诡异的期待,兴奋等等!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令萧荛儿心里那根弦绷成了纸条直线,紧的发钝钝发疼。 “外祖母,娘,你们说话,我想去休息一下!”说着,按了按额头,有些疲惫的模样。 凤宣看此,赶紧起身,“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没有,就是…就是有些累了!”萧荛儿笑的透着勉强,脸色有些发白。 凤宣忽然想到什么,伸手扶住萧荛儿的胳膊,懊恼道,“你看我,怎么就这么大意呢?真是,刚才那种场景,怎么就忘了把你给拉开呢!”说完,看向老夫人,“娘,我先陪荛儿回去,一会儿再来陪你!” “我不用你陪,你好好照顾荛儿吧!不行,就让丫头把大夫叫过来看看!” “外祖母不用担心,我没事儿,躺躺就好了!” “别勉强!” “嗯!” “娘你别操心了,我会看着办的。”凤宣说完,轻扶着萧荛儿离开。 齐嬷嬷看着萧荛儿那娇弱的样子,眉头凝眉思索,若有所思。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儿?”凤老夫人转头,就看到齐嬷嬷一副有心事儿的样子。 听到凤老夫人的声音,齐嬷嬷收敛心神,道“没什么,就是看着表姑娘的样子,有些担心!” “没事儿,应该就是有些吓着了。”凤老夫人这么说着,嘴上却不忘交代道,“你去吩咐厨房一声,让她们炖点儿安神汤给荛儿送过去。” “是!老奴这就去。”齐嬷嬷领命离开,走出屋子,顿住脚步,叹了口气,老夫人对萧荛儿的疼爱看在眼里,有些事儿还是不说了吧。也许,甘草的事儿只是她想太多了而已。 而且,就是要说,现在时机也不对,郡王爷即将出征,家里要忙的事儿太多。别的事儿,还是先缓缓吧!主意定,齐嬷嬷放下心事儿,快步往厨房走去。 另一边,萧荛儿回到自己的住处,以想睡一下为由,把凤宣给劝走了,把屋里的丫头也全都打发了出去。 屋内静下,萧荛儿垂首,伸出自己的手,看着手心里深陷的指甲印记,还有手指上断裂的指甲…。嘴角勾起一丝浅淡的弧度,沉沉暗暗。伸手拿下断掉的指甲,表情深沉。 曾经残缺的男人,竟然好了!本就出众的他,现在在那些女人的眼中更是趋于完美了吧! 前世完全无爱的男人,爱了!且爱的极致。 萧荛儿眼神有些恍惚,那样一个男人,竟然也会爱,竟然也懂得如何去爱一个女人!让人意想不到。但,那又如何呢? 爱的再深,也抵不过老天早已打造的结局。再多的幸福,从分离那一刻结束… 她完全没必要再去在意什么,只要坐等观看结果就好! 她的痛苦,已随着前世一同抹去。这一世,她要站在高处,欣赏某些人的苦难就好,也只有这样才能平复她曾经受过的苦。 萧荛儿第无数次这样想着,只是,脑海中却溢出蔺芊墨的脸。面对凤璟的深情,她的嘴角的那一抹浅笑,未有受宠若惊,没有惊喜泪流,只有…。淡淡的幸福! 那浅淡的弧度,那无法抹不去的幸福,真切的让人…。萧荛儿眼睛微眯,眼底阴戾蔓延,让人不可忍受,亦感到屈辱! 她丢了命都未曾得到的,可蔺芊墨却那么轻易的拥有了。这,怎么可以…。 *** 一番折腾,一番蹂躏! “阿嚏…”蔺芊墨揉了揉鼻子,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已起身的凤某人,拉过他的大手,抚上自己的额头,道,“凤璟,我好像病了!” 凤璟听了,在蔺芊墨身边坐下,感受着手下适中的体温,点头道,“我去向皇上请退,家里媳妇儿病了需要我照顾,战场无法去了,他自己看着办吧!” 蔺芊墨听了,抱着凤璟的胳膊笑开,“相公真好!就这么办吧!” “嗯!” 凤璟应的爽快,蔺芊墨脸上的笑却没了,苦着脸,控诉,“无情的郎君,刚下了床,就开始忽悠媳妇儿!” “舍不得我!” “黏黏糊糊的话别说那么多,反正,你早些回来!不然…。” “不然如何?就变心给我看?” “变心我不敢,但去找你我敢!” 蔺芊墨话出,凤璟心头微缩,伸手抚上蔺芊墨的小脸,沉黑的眼眸盈满清晰的不舍,“在家乖乖等我回来!等我回来,给我生个孩子。” 蔺芊墨听言,眼帘微颤,瘪嘴,“你就只想这个?” “这个只是想办了你的理由!” “那我在家把那七十二式替你研究研究,等你回来让你看看我的进步!” 凤璟听了叹气,伸手把人拥在怀里,“这么没情调的媳妇儿,让人该怎么办才好!” “哪里没情调,明明煽情满满。” “眼泪都不见。” “你想看我哭!” “那样才有依依不舍的样子,我也好安慰安慰你。” “那我现在哭给你看。” “要我拿辣椒吗?” “要!” “气我!” “嘿嘿…” “主子…”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蔺芊墨松开手,为凤璟整了整衣服,“出去吧!”说着,摇头,叹气,“唉,这一下午呀,我的名誉全没了!” “无碍,若是有人问,为夫就说我是被拿下的那个,为你立名树威!她们若是不相信,我可以让他们看看我的背,那抓痕是可以证明。” 蔺芊墨听言,嘴角抽了抽,忍笑,瞪眼,“她们?她们是谁?” “比如九爷,比如祖母。让九爷别幻想了,让祖母知道她很快就可以抱孙子了!媳妇很生猛…” 凤璟话落,蔺芊墨抬脚。 凤璟坐着不动,老老实实挨了一脚,那点痛意,让凤璟得出结论,“还有力气,看来晚上还可再战两场!好好休息,晚上等着我。”在蔺芊墨额头上亲了一下,起身离开。 蔺芊墨摸了摸额头,看凤璟身影消失,静坐良久,悠悠开口,呢喃,“凤爷如此勇猛,直接证明我医术果然了得。性福满满,孩子快有,这都是我的功劳…”说完,趴在床上笑开,心里却很是空落落的。 喜相逢,伤别离! 肖家 看到凤和送来的人,听到凤和的话,肖家在经历一片沉寂之后,顿时炸开了锅。 让肖樊,肖铭,肖栋随行去边关?那…。那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 要守寡了,要成寡妇了,孩子要没爹了,这种直面的认识,直接的冲击,让郭氏眼前阵阵发黑,肖樊就是再不着调,那也是自己的丈夫呀!有总比没有强呀! 郭氏按着心口,紧声道,“凤和,你回去给郡王述说,肖三爷他没那个本事,他去不了边关,他身体不好,武功不行,就不去给郡王爷添乱了,免得让郡王爷多操心!” 杨氏,冯氏也是红了眼,随着附和,“不能去,不能给郡王爷添麻烦,肖铭也不行,他太年轻从未学过武艺,长这么大连杀鸡都不曾有过,怎么能随着郡王爷一起上阵杀敌呢!不行,不行…。” “栋儿也是一样的,他去了只会拖郡王爷的后腿,他没你发能力…。”冯氏说着,想象着战场上那刀光剑影,血手横飞的场面,胃里翻涌,脸色发白,心里发恨。 相比三个媳妇儿的含蓄,老夫人就直接多了,黑着一张脸,对着凤和叫嚷,“凤璟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我的儿子,孙子陪着他去送死吗?” 砰…。乍然一声响,众人心一跳,怔怔看着,眼前树木缓缓倒下,噗通一声,枝叶横飞,尘土飞扬… “肖老夫人,请,甚,言!”凤和目光阴沉,戾气满溢,一字一顿,透着杀气。 陪着去送死!这话哪怕是无心,也无法容忍。 临出征,‘死’一字是禁忌! 看着凤和那副凶恶样,肖老夫人心头发突,发紧。感觉,再说一句不吉利的话,凤和立马就会动手砍人。 这种直觉,让肖老夫人生出怯意,嘴巴紧抿,凤家果然是武将出身,都是一些好打好杀的莽夫! 杨氏,冯氏,郭氏三人看着肖老夫人,眼睛冒火,心里发堵这愚蠢的老婆子,这个时候就算心里再急,再气也不能乱说话呀!这个时候若是惹恼了凤璟,情况只会更糟。她这是拿自己儿孙的命在撒欢吗?这老不死的… 肖远心沉下,肖磊冒汗,赶忙上前,“凤和,我娘她糊涂了,经常乱说话,你别放在心上。” 凤和面无表情道,“话我带到,人我已带去军营,告辞!” “你…。你说什么?他们已经被你带去军营了?”肖磊这心里也开始发慌起来。 在场的几个女人,听言,更是差点晕过去。就这么一个午睡的功夫,丈夫,儿子就已踏上了赴死路?眩晕… “怎么可以先把人给…” 肖远的话还未说完,凤和已飞身离开。气的肖远差点骂娘,这位也是几十年来当惯了爷的人,现在被凤和一个下属如此下面儿,火大难消! “远儿,现在怎么办呀?”肖老夫人看着肖远问。 几十年来,遇到问题,肖老夫人都是这一句话。问父亲,问丈夫,问儿子… 对肖老夫人,肖远也是特别的不耐,特别在这种憋闷的心情下,说话自然冲,“怎么办不用你管,你只要把嘴巴给我闭上就好。许嬷嬷,给我看好老夫人。”说完,大步往外走去。 肖老夫人怔愣,“他…。他这话什么意思?” 没人搭理她! 三个媳妇儿一致往肖淓的院子走去。 肖磊抬脚去追肖远!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去求人,求凤郡王高抬贵手,求国公爷大发慈悲。 肖磊跑着,心里悲伤逆流成河。谋富贵,某权势,最后,屁也没有,儿子的命倒是马上就要丢了! 被儿子媳妇儿如此忽视,肖老夫人脸黑,“他们这都是…。?” “老夫人您别多想,两位爷还有几位奶奶肯定是去寻办法去了。”许嬷嬷开口道。 “那就不能跟我说一声吗?”老夫人心里不愉。 “肯定是怕你着急!”看在钱财的份上,许嬷嬷强忍着,才没让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出来,伸手扶住肖老夫人的胳膊,“老奴扶你去歇息吧!” “这个时候我哪里还能坐得住,”肖老夫人挥开许嬷嬷的手,烦躁。 老嬷嬷低头,暗腹;坐不住,你就站着! “走,去袁家!” 老嬷嬷听了眉心一跳,“老夫人去袁家做甚?”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找凤冉!” 许嬷嬷听了,明了,老夫人这是拉不开脸求凤郡王,同时也有些惧凤郡王。如此,想通过凤冉的口,让凤冉去跟凤璟说说,让凤璟放了肖樊,肖铭,肖栋几人。免了他们去战场的事儿。 想的倒是美,可惜,必然是空想!凤冉她是凤家的女儿,轮亲近自然是凤郡王靠前,肖老夫人这不靠谱,不讨喜的外祖母靠后。 “老夫人,老奴觉得这个时候不宜去袁家找凤大小姐!” “为什么?” “凤大小姐近些日子就要临产了,你这个时候去找她,她急是有心也无力呀,身子那么重不好动弹呐!” “女人要生产还有能动弹的,她这还有些时候走走无妨!”肖老夫人理所当然道,“自家舅舅,表哥的命都快没了,她就是再难受也要去这一趟!” 这话…。自私的,许嬷嬷听着都觉得无语,也感到可笑至极。人家的亲哥哥都要去战场了,那表亲的,为什么的就不能去?至于危险,怕送命什么的…呵…凤大小姐就是担心,也为自己的亲哥哥担心,那表亲谁在乎?难不成比凤郡王还金贵不成? 肖老夫人若是把这话说出去,啧啧…。凤家一恼,直接把肖家男儿都带到边关去,那就更有意思了! 许嬷嬷心里几番嘲弄,却不忘肖远的交代,看好老夫人。如此,嘴上劝说道,“老夫人,你若开口了,凤大小姐肯定会跑一趟的。只是,老夫人你也知道,女人生孩子那真是没个准时,万一这个时候凤大小姐要生了,这…。要是出了什么差池,那这事儿可就说不清了,这事儿也就更难办了呀!” 肖老夫人听了皱眉,“哪里会有那么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老夫人这可关系到几位主子的安危,还是慎重一点儿好!” 肖老夫人听言,习惯性的犹豫了,左右不定,拿不定主意。 “要不,老奴把几位小姐和三位奶奶都请过来,老夫人你同她们一起商量一下?” “就这么办吧!你马上就叫她们过来。” “是,老奴这就去!” “肖淓,你马上去见凤璟,让他把肖铭给我送回来,不然,我跟…。我跟你没完!”杨氏红着眼,黑着脸对着肖淓怒吼。 “栋儿他一点武功都没有,这要是去了战场那就是送死呀!栋儿可是你的亲侄儿,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冯氏绷着脸道。 “呜呜呜…姐姐,若是肖樊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我也不活了,呜呜呜…” 三个人,强势的强势,命令的命令,哭的哭。三种态度,一个意思。一句话,这事儿你必须解决。不然,你就是害死直接侄子,弟弟的凶手,她们绝对跟你没完,让你看好! 肖淓抿嘴,揪着帕子,“这事儿你们给我说没用,凤璟决定的事儿,我…。我管不了!” 若是管得了,她就不会回肖家来了。 “有什么管不了的,你是他的娘,你的话他一个做儿子的就得听!不然,那就是不孝。”冯氏沉声道。 “这我们不管,反正,你必须去一趟,人也必须给带回来。”杨氏强势蛮横道,“现在,你马上过去凤家。” “我不去…。” 啪…。 肖淓话未落下,一个巴掌先落在了她的脸上。 听着那声音,看着肖淓瞬时肿起的脸颊,杨氏,冯氏觉得心里痛快。 郭氏眉头皱起,脸色难看,这个时候把肖淓打了,这心里是痛快了,可她顶着这张脸,还怎么去凤家! 肖淓捂着脸,被这一巴掌打懵了。 “你…。你打我?”怔怔看着杨氏。长这么大以来,她还是第一次挨打。那感觉,不敢置信,委屈难忍,脑子发晕。 “对我儿子的命,你这个做姑姑的选择视而不见,如此狼心狗肺,我打你一巴掌又有什么不应该的?”杨氏咬牙切齿。 我不去!肖氏那干脆利索的拒绝,那不以为然,视若无睹的样子,让杨氏,凤氏撕了她的心都有了。特别那个欲送她们儿子去死的,还是肖氏的儿子。如此,更是难以容忍。 然,她们的愤怒,肖氏却不懂,眼睛泛红,看着她们,心里委屈至极,也不明所以,“去边关有什么大不了的,凤璟不是也要去吗?武将去战场很正常,你们为什么这么激动?” 肖氏这话出,杨氏,冯氏脸都绿了。 郭氏不由为凤璟感到可悲。儿子要去战场了,做娘的一点儿担心都没有。这也真是让人心寒。 看来,肖氏在凤家那么不得人心,不单纯是因为她蠢,关键原因怕是她对人不够用心。 肖淓是不觉得如何,因为在她眼里,凤璟强悍的就没有让人担心的理由。再加上国公爷年轻时也是时常走赴边关,不也从来没出过什么事儿吗?如此,有什么需要担心的,需要紧张的? 杨氏咬牙切齿,“你儿子去战场那是皇上指派去的,可我儿子呢?那是凤璟蓄意拉去的这能一样吗?” 肖淓听了,不假思索道,“这不是挺好吗?你们不是一直说,凤家不拉我们肖家一把,总是说凤家太薄情。现在好了,凤璟带着他们一起去,只要他们有能力,表现的好,这就是一次立功的机会,等到…。” “你给我闭嘴,闭嘴…。”杨氏完全听不下去了。 冯氏脸黑的可以滴出水来。 郭氏真是连听都不想听了。再听下去,她不是晕过去,就是敲死肖淓。 “怎么?我哪里说的不对吗?凤家之所以有今天的地位,不也是国公爷在马背上打出来的嘛!现在凤璟给肖家机会,你们也应该好好把握才是,怎么能扯他们的后腿呢?” 郭氏听言,转身,直接走人!肖樊还没死,她快死了! 冯氏和杨氏气的直喘粗气,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她们不说话,肖淓感觉她们快被她给开解通了,继而忍着心里的委屈,继续给她们讲解,道,“而且,这次去边关也不过去镇压一下昭和,西域这两个小国而已。又不一定真的会打起来。不过是走一趟,就有立功进爵的可能,这是多好的机会呀,这个时候你们应该高兴才是,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担心,这么激动…。” 噗通…。 “啊…。大奶奶,大奶奶,你怎么了?” 倒地的声音,伴随着丫头的惊呼声,还有那呼哧呼哧的喘气儿声,“滚,滚…。肖家有你,就没我…。你个死女人,死女人…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杨氏被气哭了,冯氏被气晕了! 站在门口的许嬷嬷,听着里面的动静,嘴角直抽搐! 比起肖老婆子,肖大小姐真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 不过,凤郡王这招数够狠。掌控住肖家三房的命脉。如此,肖家再敢使什么幺蛾子可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不然,拿就是拿丈夫,儿子的性命在做赌! 肖淓看着晕倒的冯氏,还有满嘴脏话,满脸愤恨色的杨氏。同样是嘴里发苦,心里发堵,哀怨不已,她的一片苦心,怎么就没人了解呢! 凤家 书房中,凤和对着凤璟,国公爷禀报道,“刚凤卫传来消息,太子病倒了!” 闻言,凤璟表情淡淡,不意外! 国公爷表情舒缓不少,“边关不稳,太子思虑过重,病倒了也正常!” 听着国公爷大言不惭的话,凤和点头,表示绝对赞同。 “皇上可派御医过去了?” “喜公公再给皇上上了一套新的茶具后,就去请了御医!”凤和技巧回禀。 国公爷听了,笑了笑,笑意沉沉。摔吧!都摔了。 皇宫 赫连昌脸色难看至极。他这边让赫连珉随行的话才说出口,那边他就给他病倒了!这巧合,赫连昌直接认定是故意为之。 “上部的台面的东西!” 凤家的功劳已经够了,这个时候皇家再不差点儿彩,这赫连家的天下怕马上要改了姓了! “喜公公!” “老奴在!” “你即刻去二皇子府一趟,把二皇子给朕叫来!” 喜公公闻言,眼神微闪,躬身,应是。领命离开。 走出御书房,喜公公摇头,皇上若是想让二皇子随行。那,恐怕又要有一番闹腾了!   ☆、第212章 离开 九皇府 宫里的那几个宫女被斩杀了。免除可能会有的隐患。 肖家三房均被带走了一个,清楚可见的警告。 凤家的人也得了明确的告令!毫不掩饰的警示。 赫连逸听完影一的禀报,看着院中摇曳多姿,香溢芬芳的百花,静默无言。 即将离开,极力为她清除一切可能会威胁到她的后患。凤璟对她有多在意,清晰可见,清晰到可以真切看到他的不安和紧张! 想着,赫连逸扯了扯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只是眼底却未落下丝毫笑色。确实在意,在意到愿意请托他这个最不喜的人,来护着蔺芊墨一些。 这样的请托,让赫连逸感到酸涩,也恼火! 护着墨儿,他自愿。何须凤璟那厮开口!更重要的是,那厮还一副他肉痛不已的样子。 被凤璟嫌弃着,戒备着,最后还要护着…。赫连逸忍不住按了按眉心,心里不由憋闷!很是窝囊的感觉油然而生。 “小姐,是九皇爷!”一个绿衣丫头轻扶着夏如墨,看到不远处的赫连逸,轻声开口。 夏如墨听了,抬眸,静静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回吧!” 丫头听了一愣,“小姐,不过去吗?” 夏如墨摇头,淡淡道,“九皇爷若要见,会让人来传我。不唤,不想我们打搅!” 丫头听言,还想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夏如墨清清淡淡的表情,不由又把话给咽下了。她这位小姐,不知是因为身体不好,还是秉性使然,对什么都漫不经心,随遇而安的态度,包括对九皇爷,同样是恭敬多余亲近。九爷也同样,温和中透着疏离。 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完全的相敬如宾,从任何一处看都不像是新婚夫妻。 唉,不过主子的事儿,不是她一个奴婢可以置喙,探究的。 影一注意到夏如墨离开,心里亦是无声的叹了口气。这位九皇妃什么都挺好,就是太本分了点儿。就算察觉到主子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最起码也试着争取一下吧!唉… 皇宫 “太子身体如何?”皇后沉声问道。 太医跪地,如实回禀道,“赎老臣无能,现在还未查出太子的病因!” 闻言,皇后脸色更难看了,有担心,也有焦灼,气恼,“只是一个腹泻,你们都查不出原因?本宫养你们何用!” “老臣无能,娘娘息怒!”太医也很焦心,该用的药物,能用的药物他们都用了,可太子偏生就是不见好。他们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呀! “本宫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今日之内一定要把太子给本宫医好,否认…。” 皇后话未说完,可其中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太医冒汗,再医不好,下次他可是连求饶的话都可以省下不用说了,因为头没了! “老臣一定竭尽所能,医好太子殿下!” “如此再好不过!好了,下去吧!” “是!” 太医退下,皇后扶着头在软榻上坐下,略显疲惫! 身边的钱嬷嬷抬手挥退殿内的宫女,而后,抬手轻轻为皇后按着头,并轻声劝慰道,“娘娘,您也不要太忧心了,太医不是说了嘛,太子殿下已逐步在好转。想来,很快就会恢复过来的。” “只怕等他好了,或许什么都晚了!” 出行的日子已经定下,不会轻易再更改。本想着,借着这次的边关之行,让太子积攒一些威望,可现在…。怕是要泡汤了! 钱嬷嬷听了,压低声音道,“娘娘,其实这样也好!出行边关,危机重重,福祸难料呀!” 皇后听了,苦笑,“你说的这些,我如何不知道!只是…。若想坐稳那个位置,冒险少不了!” 钱嬷嬷听了,低头,靠近,附耳,“娘娘,就老奴来看,太子殿下若是威望太盛了,皇上…。恐怕也不见得会高兴!” 皇后听言,眼帘微颤。赫连昌想皇家的子孙个个有本事,个个有出息。但是,他却有不喜欢他们太有出彩,特别是太子。不然,那种即将被人取而代之的感觉,赫连昌同样难忍。 这一点儿皇后从来清楚。所以,这么多年来,太子在政事上的表现都是中规中矩。不会让自己太出彩,却也不会显得平庸,无能! “老奴可是听说,自从边关事出,三殿下在皇上面前就越发的沉寂了。包括贤妃,这些日子都沉默的厉害。由他们的反应可以看出,这次出使边关,是利大于弊!” 对于赫连珏来说自然是利大于弊。赢了,压太子一头,被赫连昌忌惮。输了,平白抹黑了自己的声誉,还要冒一路风险。太划不来。 贤妃和赫连珏都是聪明人。这种明目张胆向太子进行挑衅的事儿,又冒险显示自己能力的事儿他们不会做。只是太子…。皇上却还是希望他能够去,希望借此机会让大瀚百官,大瀚百姓看到他从容不惧的样子! “娘娘…” 听到殿外传来的声音,钱嬷嬷停下按抚的动作,抬脚走到门口,看到来人,露出一丝微笑,“李公公来了,请进!” “皇后娘娘让老奴照看的绿牡丹开了,老奴特别拿来让皇后娘娘看看!”李公公抱着一盆花,说着,走了进来。 “李公公果然是个精巧人,看看这花开的多水灵呀!”钱嬷嬷笑着夸赞道。 “钱嬷嬷过誉了,老奴可是不敢当!”说着,走到皇后面前,跪地请安,“老奴给皇后娘娘请安!” “免礼!” “谢娘娘!” 贤妃宫 贤妃看着眼前人,淡淡道,“你说皇上欲让赫连冥随着凤郡王去边关?” “是!” “二皇子什么反应?” “二皇子…。很激动!”回禀之人回答的很是含蓄。 贤妃听了,却是不由勾了勾嘴角,赫连冥表现激动的方式总是很特别。想来,这会儿皇上又开始摔东西,骂人了! “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人离开,贤妃身边的桂嬷嬷上前,皱眉,“娘娘,让二皇子去边关,皇上这是…。” 贤妃听了,笑了笑,意味深长。不过是赫连昌推出去,为赫连皇室增添色彩的棋子而已。 赫连冥,就算这次立了功,就百官和大瀚百姓看来,也不过是进步了而已! 比起赫连冥过去闹出的事端,他的那点儿功劳,没人看在眼里。如此,既不会压过太子,也不会威胁到赫连昌。所以,这次出行,赫连冥是最合适的人选。 “东宫那边可知晓了?” “应该已经知道了,刚才那李公公又去送盆花了!” 贤妃听了,扯了扯嘴角,带着一丝嘲弄。自以为是的谨慎,无趣! 御书房 喜公公站在殿外,听着里面的动静,不住抹汗! “让我去边关?父皇,你是不是喝多了?还是哪里不舒服呀?碰到头了?”问的那是一脸认真,满眼关切,盯着皇上的脑袋打圈看。 赫连昌绷着脸,不去跟他较那个真,“你身为大瀚的二皇子,在太子身体不适时,理应顺势顶上,为守护我大瀚的尊威尽一份力!” “父皇,你说真的?”关心没了,就剩下不可思议了。 赫连昌完全不回答他的话,只述自己的决定,“你随行之事儿,朕已给凤郡王说过,他无异议!” 赫连冥闻言,瞬时跳了起来,“他没异议,我有,我不去,不去…。” “朕话已出,就无收回的可能。你现在即刻回府收拾一下,后天启程!” “父皇饶命呀,儿臣真的不能去边关呀!”赫连冥开始嚎,“你是了解儿臣的,我武功不行,脑子不灵,还怕血,怕鬼,更怕死呀!我若是去边关,别说镇压人家了,我肯定是被人家镇压,父皇呀,你英明一世,怎么在这么大的事儿上就犯糊涂了呢!” 赫连昌听着,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脸色难看,“送二皇子回府!” 决定了,你不去也得去! “你不收回成命,我哪里也不去!快说不让我去。” “赫连冥,你想死吗?” “就是因为不想,我才不去!你敢让我去的话,我…我去了就树白旗,我跟人家俯首称臣,我去投降去!” 赫连昌一再告诉自己,给这混账玩意儿,绝对不能生气,也犯不着生气。可是,在听到这句话时,赫连昌还是没抑制住,差点吐血出来。 “赫连冥,你个混账,你再说一句,朕现在就废了你!” 赫连昌话出,赫连冥噗通躺在地上,四仰八叉,“你废了我吧,还省的我跑那么远的路去送死了!” 赫连昌闻言,气的脸发绿,跟赫连冥说话,不动怒,就只能是憋死自己。 “凤璟,凤家军随行,保护,你怎么会死!”赫连昌咬牙切齿。 赫连冥听了,抬了抬眼皮,看了赫连昌一眼,瘪嘴,“就是因为是凤璟为首领我才更不想去!” 赫连昌听了眼睛微眯,“为何?”这混小子也知道忌惮凤家了? 在赫连昌思索间,赫连冥口中飘出一句,带着愤然,“我跟长的好看的男人合不来!凤璟是我最合不来的那个。” 赫连昌:…。赐死算了,赐死算了! 赫连冥好似感受到了赫连昌身上陡然溢出的戾气,仰起头来,求相知,“父皇,你是不是也跟儿臣同样的感受?看到凤璟那张脸都有一种想抓花的冲动?” “赫连冥,你再跟朕废话一句,朕现在就让你阉了你!”赫连昌低吼。 赫连冥听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严肃而认真道,“父皇,儿臣此生的愿望是手里有酒,怀里有美,可不是成为太监。” “来人,送二皇子去净身房!” 赫连冥反身性的捂着下半身,脸色白了,眼睛红了,“父皇,你…你来真的?” “一言九鼎…”赫连昌沉着脸道。 赫连冥闻言,满脸悲泣,哀伤不已,“既然如此,净去前,让我再好好看一眼。”说完,完全不顾及其他,拉开腰带,扯着裤袋,低头,对着腰下之处,追悼,“兄弟,带着我的子子孙孙,一同安息吧!永别了!” 那话,还有他那副令人无法直视的姿态,让人想弄死他! “龙卫,马上把他给我拖出去,切了,切了…” “是!” 一听龙卫二字,一看到龙卫的身影,赫连冥裤腰带即刻拉紧了,“儿臣马上收拾行囊,启程前往边关。”说完,跐溜开溜了! 赫连昌:…。这一口气还没吐出来,外面赫连冥露出一个头来,满腹委屈,一脸心酸,“父皇,若是儿臣打输了,被他们抓了,要是他们也拿我的子孙袋威胁我的话,我一定会投降的大,到时候父皇你可别怪我。你也是男人,应该知道那玩意儿对男人的重要…。” 啪…。 “滚…” “滚了!”声音弱弱,跑的飞快。 赫连昌噗通坐在椅子上,脑仁疼,心口疼,头发晕,眼发黑…赫连冥若是活的安稳,他自己就一定会早死…。 凤家 肖远和肖磊去到凤家,口还未开,凤璟一句话,把他们打回去了。 “一个字,一个人!想说什么尽可直言。” 一句话差点没把肖远给憋死! 肖磊憋的脸红,看着静静看着他们的凤璟,嘴巴张了几张,最终不敢开口,拉起脸色又青又白的肖远,带着急火来,带着血泪归! 跟凤璟比,他们身份不及,头脑不及,武功不及,怎么跟他都!本来还有了长辈的身份可以狐假虎威一下,可随着肖淓和凤腾的和离,他们彻底变成了那地上尘,凤璟一口气,他们不飞也得飞。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在这大瀚能管得到凤璟的也就皇上一人。可他们能跑到皇上面前,说不想让自己的儿子随行去边关吗?不行,因为那是不爱国的表现。不想为大瀚出力,还想得皇上的维护,做梦去吧… 因为清楚认识这点儿,肖远,肖磊心里才更发苦。真正体会到,官大一级压死人是什么意思了! 临行前一日晚…。 蔺芊墨有种凤璟要把她弄死在床上的感觉,那股狠劲儿…。这是上阵杀敌前的试炼么? 事后,蔺芊墨强撑着没闭上眼睛,看着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酸痛,无力,“本来我有很多话想说的,现在就记得有句了。凤璟,事儿完了,麻溜给我回来!不然要你好看。” 凤璟点头,大手轻抚着蔺芊墨柔嫩的脸颊,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找了几个厨子回来!” 蔺芊墨听了,抬了抬眼帘,不太明白凤璟是何意。 “天南地北,四方菜色,他们都会做。想吃什么,叫他们做。不合口,就自己折腾点,学着做做,等为夫回来,也能做出两个菜来给我显摆显摆。还有你那女红,也跟着祖母学学,给我绣个像样的荷包出来。还有…。” “还有,别让自己太闲了。那样日子就会过的快些。”蔺芊墨伸手在凤璟高挺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嘴角染笑,心头发紧,“夫君放心,你不在,我要忙的有很多,不会让你再战场上耳朵痒的太厉害,无法安心。” “嗯!想念,不要太多,也不要太少。耳朵不痒,我也无法心安!” “好。” “多余我的不多说,你自觉安分些。” 蔺芊墨听了,轻笑,“保证完成夫君吩咐!身不外露,眼不乱瞄,心不乱跳,安心在家等待相公回来。” “很好!” “那你呢?” “早去早回,全须全尾!” “很乖!除了这个我还有一点儿要求。那就是上阵杀敌时,话少说,手多动,干掉他们了事儿。想媳妇儿时生出的身火,心火,都发给他们。” “嗯!” “相反,若是半路看到个美少女,美少妇什么的,你少给我玩儿英雄救美那一套。总而言之一句话,不许让人伤了一分,不许让女人碰一点儿。回来我要检查,若是让我闻出一点儿胭脂水粉味儿,直接,老虎凳子辣椒水!明白吗?” “明白!”在战场上保护好自己,完好无损的回来受罚! 凤璟交代着媳妇儿,同时受着媳妇儿不太温柔的交代。 翌日 蔺芊墨随凤家所有人,站在凤家门口,看着凤璟骑上追风,承载满身风华,离开,远去,直到身影消失不见。 那一眼不舍,那一句等我回来!开启了蔺芊墨的思念,还有期盼。 “凤璟,早去早回!”淡淡呢喃,随风消散,希望他能听得见。   ☆、第213章 贴心的表妹 凤璟同萧飞去了边关。萧荛儿和凤宣留下了,原因,边关不稳,她们在这里让人放心。 凤宣虽然放心不下丈夫和儿子,倒是也没坚持跟着回去,因为有凤璟在,他们的安危应该不成问题。如此,凤宣也就顺势留下了,想好好陪陪老夫人。 凤老夫人年事已高,她这一走,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不知道能不能…。想想心里发酸,趁着现在有时间,也想尽尽孝。 至于萧荛儿,身体还未完全养好,长途奔波更是受不了。留下来是理所当然。 凤家的人也没觉得如何。只是看着那已到了议亲年纪的萧荛儿,心里各有所思!到底是身体原因只能留下,还是为了长久的留在京城,很快就会知道了。 早上,老夫人刚起身,梳洗过,凤宣就过来了。看到只有她一人,凤老夫人不由问了一句,“今儿怎么只你过来了?荛儿这么没跟着来?” “她去墨儿那里了!” “可是有事儿?” “她能有什么事儿。不过就是看凤璟刚走,担心蔺芊墨心里难受,说要去陪陪她,聊聊天什么的!”凤宣微笑,为女儿这份体贴感到窝心,也骄傲。 凤老夫人听言,笑了笑,“荛儿是个细心的孩子!这一点儿不随你。” “娘,你夸荛儿就夸,还顺带的埋汰我两句做甚!” “没办法,习惯了!” 凤宣听了有些好笑,“娘,你真是越来越不讲理了!” 老夫人听着,没跟她继续嚼舌根,不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璟儿他们现在走到哪里了!” “应该已经到月河了。”凤宣心里也是牵挂,说着,开始不满,“那肖淓可真是够绝情的,璟儿出行边关她竟然连来看一眼都没有。这世上有她这样当娘的吗?” 凤老夫人听了没说话。对肖淓她早就已经不抱什么期待了! 凤宣却是心难平,“不管她跟我大哥这和离这中间到底存着什么内情,肖淓这不闻不问的都让人不能谅解。我看,和离这事儿就这么着吧,以后她走她的阳光道,她的任何事儿都跟我们凤家在没关系。” 凤老夫人听了,看了凤宣一眼,不多言,只道,“婆家的小姑子,娘家的嫂子。相比你这小姑子的不喜,肖淓的三个嫂子,对她不知道是何种看法!” 凤宣瘪嘴,未多想,直接道,“何种看法,不用想,自然是不受待见的。她一个和离的肖家女,那跟寄人篱下差不多。偏生她又是个笨的,不懂脸色,又没眼色。而肖家那三个媳妇儿可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说不得,人家把她卖了,她还帮着人家数钱…。” 凤宣说完,一顿,抬眸看向凤老夫人,神色不定。 凤老夫人不疾不徐用着早饭,不再多言。 凤宣明白过来,抿嘴,似笑非笑。这下有好戏看了。 肖老婆子是个耳根子软,好怂恿的。 肖家两个大哥,因肖淓和离一事,怕是也恼了她。 老娘,兄弟,这最亲最近的人若是不护着她。那…。肖淓在肖家的日子肯定是精彩非常了。 想到这一点儿,凤宣即刻胃口大开,脸上扬起笑意,“齐嬷嬷,帮我拿副碗筷过来,我再吃点儿!” 齐嬷嬷看了不由笑了笑,“老奴这就去!” 凤老夫人白了她一眼,这幸灾乐祸,表现的还能再明显点儿不! 凤宣呵呵一笑,一点儿不掩饰,“想到她憋屈,我就高兴!” “吃你的饭吧!” “嘿嘿…。” *** “表嫂!这么早就过来,没叨扰到你吧!” “没有,表妹请坐!” “好!”萧荛儿坐下,把手里盒子放在桌上,“这个,送给表嫂。” 这么大早过来送礼物? 蔺芊墨想着,还未开口。这边萧荛儿已经动手把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让人看之如沐春风,“一点儿小玩意儿,送给表嫂解闷!” 蔺芊墨接过,一个精巧的九连环,确实是解闷的好东西,闲着的时候,可捣鼓捣鼓。 “谢谢表妹!” “表嫂不嫌弃就好!” 蔺芊墨听了,看着萧荛儿笑了笑,这位表妹挺体贴。凤璟离开,她是第一个到来的人。这份细心,确实贴心。只是,这份贴心也潜在的说明,在你没太注意她的时候,她已在默默的关注你。 这份关注,意味着什么呢?是自己人品好,还是因为其他呢?一时看不出来。不过,对这位表妹多关注一点儿却是有必要了。单纯的给好,她还好!若是其他…。提前的防备也很重要。 “郡王妃!” “进来!” 蔺芊墨话落,一个婆子走进来,给萧荛儿请过安后,对着蔺芊墨道,“郡王妃,材料都准备好了!” “好,我这就过去!” 萧荛儿听言,不由问了一句,“表嫂可是要出门吗?” “不出门,去厨房学着做点吃的。”蔺芊墨说完,看到萧荛儿眼睛明显亮了一分。 “表嫂也喜欢做饭?” “呃…。还行!”确切的说,她比较喜欢吃现成的,至于做饭,倒是其次,其次! 萧荛儿却是一副找到伴儿的喜色,“我也喜欢做饭,没想到表嫂也是,真好…。” 蔺芊墨呵呵,“真巧!” 萧荛儿点头,期待道,“表嫂我可以跟你一起学吗?” 能说不行吗?当然不能!人家大清早的来表示关心,虽然这份关心,不确定真心有几分。可毕竟人家什么都还没做过。她就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必然,招来一片询问。 蔺芊墨笑了笑,“只要表妹喜欢!” “谢谢表嫂!” 就这么地,蔺芊墨学厨日子身边多了一个伴儿! 而当有人跟你同时学习一样东西的时候,你会经常发现这种情况…。你不如人家有天赋! “郡王妃,您这个菜…。切的太粗了!” “表姑娘这个堪用!” “郡王妃,菜下锅的时候,油不能太热!” “表姑娘也放的有点儿早了,不过,早些比晚些好,不会黑掉。” “郡王妃,鱼这样翻会烂掉!” “表姑娘这个可以入盘!” “郡王妃您这个…。” 等等,等等,一道菜做完。蔺芊墨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成品,再看萧荛儿有模有样的菜品。默默,默默的沉默了…。 “这菜表嫂第一次做吧!我已经做过好几次了!”萧荛儿自然开口。 这话的意思是在,她比蔺芊墨做的好,太正常了!这是安慰。 蔺芊墨呵呵…“其实,我也不是第一次,而是第三次了!” 萧荛儿:…。 厨子低头,郡王妃真不是做菜的料子。可怜郡王爷临走的时候竟然要郡王妃学做菜,还交代他们好好教。这…。到底是难为他们呢?还在在故意为难郡王妃呢?厨子也是忧伤了。 站在蔺芊墨身边的凤卫——凤竹开口了,“夫人!” “嗯!” “主子走的时候交代了,说;一道菜让你学够十次,若还是一塌糊涂,再让你换学别的菜色。” 蔺芊墨听了,由衷道,“这交代很有良心,没说让我死磕一道菜,学一辈子!” 萧荛儿轻笑,“表嫂很快就能学会的。” 蔺芊墨扯了扯嘴角,“应该吧!” 此后的几天,每天萧荛儿都过来陪着蔺芊墨一起学做菜。 萧荛儿越做越好,几天学了三个菜。而蔺芊墨嘛,看着桌上的糖醋鱼,屏退味道,总算是看着像是一个菜了! 也就这么几天,凤家上下也都知道了,表姑娘有一手好厨艺。而郡王妃做菜极没天赋! 这种对比,府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笑笑。毕竟,主子学做菜,那就是图一消遣。学不学的成都没所谓。 只是,萧荛儿却是不由担心了,一日在凤老夫人面前,对着凤宣,就不由道,“娘,表嫂会不会不高兴呀?” “为什么不高兴?”凤宣一时不明所以。 “就…就是我跟着一起学做菜呀,会不会让表嫂觉得心里不愉,感到没面儿!” 凤宣听言,明白她指的是什么,笑道,“你这丫头想多了,你表嫂可不是那小心眼的人。” 凤老夫人点头,“墨儿不是那斤斤计较的人,她不会在意的。” 听到凤宣跟凤老夫人对蔺芊墨那种毫不迟疑的相信,萧荛儿握着帕子的手,无意识紧了紧。脸上却是不显分毫,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也松了口,道,“看来是我太紧张了!” “你是一片好意,墨儿她明白的。” “嗯!”萧荛儿点头,未在多说。 凤宣和凤老夫人也未多想! 只不过,其后萧荛儿却是没再学做菜了,虽然还是去厨房,却都是给蔺芊墨打下手。 蔺芊墨看此,明白了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对萧荛儿这份体贴,蔺芊墨基本已确定,她人品并不好! 萧荛儿能在凤璟离开的第一天就过来陪她,并送她九连环来解闷,足以看出她是个十分细心的人。 但这样细心的人,却在做饭上把她打成渣,打的全府的人知道表姑娘厨艺好,她厨艺烂之后,才忽然收手不做。这…。是真的才察觉到不合适?还是,因为目的已达到了才收手呢?这俩这两种猜测,蔺芊墨不觉更趋向后者。 如此… “凤和!” “夫人!” “你暗中派人看着点儿萧荛儿!” 凤和听言,神色微凝,“夫人可是看出有什么问题?” “无法确定,不过,多注意点儿防范于未然。”她情愿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愿在凤璟不在时闹出什么麻烦。 “是,属下明白了!” 凤和离开,蔺芊墨站在窗前,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自然思念随心起,凤璟离开后,一种新的习惯。 已经七天了,他可还好! 想着,抬手揉了揉耳朵,“鼻子不痒,耳朵不红,没人想。凤璟,你这个无情郎,人刚走,是不是就把我当昨日黄花,家中糟糠了?” 话落,回应她的是一屋子的静寂! 看不到男人那微挑的眉头,听不到那清淡的声音,还有那肯定不得听的回答…。怅然,想念。 数着日子过,才发现,时光如流水,这句话只有他在的时候才存在。他离开,时间过得何其慢! 翌日 蔺芊墨刚起身,就接到来自蔺家的喜讯。杨柳生了! 看着来报喜的下人,蔺芊墨开口,“什么时候生的?” “回郡王妃,昨天晚上。” “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是个小少爷!” 蔺芊墨听了,勾了勾嘴角,“大哥肯定很高兴!” “是。若不是相爷拦着,昨天晚上大少爷就要让人来给郡王妃送信来了!” 蔺芊墨笑了笑,“回去告诉大哥,我一会儿就过去!” “是!那,小的就告辞了。” “嗯!” 蔺家婆子离开,蔺芊墨起身,去了凤老夫人哪里。 凤老夫人听了,点头,“这是喜事儿,你应当回去看看,齐嬷嬷,你去备上些礼物,让郡王妃随着带过去,表示一下我们的祝贺。” “是!” “我过了晌午就回来。” “不急,心里高兴就多坐会儿,就当散散心也好!” “嗯!” 蔺芊墨开口,凤宣看着凤老夫人道,“算算日子,冉儿也差不多到日子了吧!” “应该也就在这半个多月之内了!” 凤宣听了道,“肖淓这个当娘的是靠不住了,我看,我这两天过去看看吧!女人生孩子,身边没个亲近的人,这心里总是不安稳。” “我已让刘嬷嬷过去照应着了,不过,你去看看也不多。” “行,那我今天下午就过去瞅瞅去。” “好!” 蔺家 看着满脸笑意收都收不住的蔺毅慎,满身幸福胖,眼里慈爱满溢的杨氏,再看那躺在床上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娃子。那幸福一家人的架势,看的蔺芊墨直接放酸,“做什么,做什么,看我相公不在,欺负人我孤身一人是不是?那什么幸福,甜蜜的,哪怕都满出来了,也给我收着点儿,收着点儿。” 杨氏听了,低头,不好意思。 蔺毅慎微笑,“已经收着了!” “收着什么呀,你看看你那嘴巴,都快裂到耳朵后面去了。” “呵呵呵…。”蔺毅谨笑,开始显摆,“来过看看你小侄子,怎么样?是不是很俊?” 蔺芊墨靠近看了看,红通通的,皱巴巴的,她还真没看出哪里俊了。不过,听说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 “爹娘都是俊的,孩子自然也不会丑。” “妹妹说的是!” “可劲儿笑,嘴巴也不嫌酸的慌!” “我是想合住来着,这不合不上嘛!呵呵…” 蔺芊墨白了蔺毅慎一眼,心里十分不平衡,“明知道我现在看不得人家甜甜蜜蜜的,你还在这里使劲儿显摆。你真烦人!” “这也不怪我,都怪你小侄子。” “可怜的娃子,这刚出来就要替你爹背黑锅。”蔺芊墨说着,伸手轻轻碰了碰孩子的小脸儿,那过于柔软的触感,让蔺芊墨不由紧张,赶紧把手给收了回来。 注意到蔺芊墨的动作,蔺毅慎和杨氏同时开口,“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些紧张!” 闻言,杨氏不由笑了,蔺毅慎是直接笑出声来,“你紧张什么?他有不会怎么着你!” “可是我怕怎么着了他呀!太软了,一碰就会碎似的,太有压力了!” 那样子,看的蔺毅慎新鲜,好笑,“这么胆小,看你以后有了孩子你怎么办?” “你这么说也是!要不,你家孩子先让我练练手,抱回去养一段时间!” “想都别想!”蔺毅慎拒绝的那是一个干脆。 蔺芊墨听了,横了他一眼,对着襁褓里的孩子道,“你爹真是小气,姑姑想带带你都不让,这分明是挑拨我们姑侄的关系嘛!你说不是不是?” “你这是挑拨我们父子的关系吧!” “姬是挑拨了,你怎么着?” “我…。我就听着呗,还能怎么着。” “看到没,你爹就是这么聪明,以后要跟你爹一样,知道疼姑姑知道吗?” 蔺毅慎听了不由笑了。杨氏看着脸上表情柔柔。 蔺芊墨看着小小软软的孩子,眼里溢出一抹柔色。等到凤璟回来,他们也该要个孩子了。不知道她和凤璟的孩子,会像谁多一点儿。希望少像凤璟些,不然无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都太令人操心了。 看过孩子,中午陪着蔺昦用完饭,又说了会儿话,蔺芊墨就起身离开了。 走出蔺昦的院子不远…。 “见过郡王妃!” 听到声音,蔺芊墨顿住脚步,转眸,请安人映入眼帘,蜡黄,憔悴的面色,无神的双眸,年纪轻轻却已显露苍老态的眉眼。眼前的人,让蔺芊墨有一瞬间的不确定,这是蔺纤如? “郡王妃可是不认得我了?”蔺纤如率先开口,眼里带着嘲弄,更多是灰暗的死寂。 蔺芊墨看了她一眼,“认的!”说完,抬脚,越过她,继续往前走去。 “蔺芊墨,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问话带着一丝尖锐。 蔺芊墨不予回应,直接离开。说没有,被认为是假慈悲。说有,没必要!她与蔺纤如没什么可说的。 看着蔺芊墨远去的背影,蔺芊墨如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眼泪却不自觉掉了下来。 胡海因上次的事儿,被自己的父亲不依不饶的,再加上又被凤郡王踹了一脚,现在落得一个半死不活的,每天躺在床上就只会哼唧了! 胡家败了,胡海毁了,胡海的娘被休了。可胡家却不愿意休了自己。 蔺纤如本以为蔺恒会管,强制胡家放了她。可没曾想蔺恒竟然漠视,听信了胡家补偿她的鬼话。明知她在胡家受尽折磨,而不闻不问。 最初蔺纤如不懂这是为什么,直到有一次无意中听到丫头们的对话才知晓。原来是胡氏不准许。 蔺恒怎么对付胡家,胡氏已阻挡不了。可她蔺纤如既然入了胡家门就别想出来。很明显,胡氏现在是把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到她身上去。看着她受尽虐待她心里才平衡。 一边的丫头杏子看着蔺纤如红眼抹泪的样子,心里直翻白眼,对她却连可怜的心都生不出。 今天好不容易从胡家出来,为的是求求相爷,求相爷救她出苦海。可现在,紧要的事儿没办。她倒是现在对着蔺芊墨叫器开来,一副想找事儿,向人家问罪的样子。她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处境。人家蔺芊墨可是郡王妃哪里会搭理她! 更重要的是,蔺芊墨可是相爷最疼爱的孙女。她这副敌视的态度,让相爷知道了…呵…。她继续在胡家受着吧! 杏子想着,觉得嘴巴发苦,碰到一个愚蠢的主子,她这做奴婢的也跟着遭罪! 走出蔺家,蔺芊墨未曾留意其他,走上马车往凤家而去。马车行驶,一个人从角落处走出,看着蔺芊墨乘坐的马车,怔怔出神,心里满是复杂! “哥,过去的事儿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糊涂,是我对不起她。可现在,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我都知道了!” “哥,求求你帮帮我,帮我跟蔺芊墨说说情,让我离开孟家好不好?” “哥,过去做的那些错事儿,我已经付出代价了,这几年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该承受的我都承受了,该有的报应我都受了,我也都认了,可是这也该够了吧!” “哥,只要能让我离开孟家,我马上离开京城。哪怕是你让我去尼姑庵做尼姑都行,我再也不会出现在蔺芊墨的面前了。” “哥…求求你帮帮我…” “志儿,你帮帮你妹妹吧!她已经知错了,你就去向赢赢求个情吧!不然,再这样下去,你妹妹真的是连命都没了呀…” 想到杨盈声声哭求声,还有李氏那花白的头发,眼里的悲泣。李志苦笑,这个情他要如何去求?他如何开口的了口… 而对于这些蔺芊墨一无所知,从蔺家回来后,每天都宅在家里,偶尔有递帖子的请参加什么宴会的,蔺芊墨也都逐一婉拒了。 凤家其他女眷,小姐在人事交际上倒是如常。有来有往的游走在各个高门之中,萧荛儿很多时候也跟随在旁。没几日,各家也都知道了凤家来了个特别温柔,贴心的荛儿表妹。当然了,还有一个特别难请,不好客的郡王妃。 对于那些隐晦议论,蔺芊墨得知后,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每天都窝在家里,看看书,学学菜,陪陪凤老夫人!日子过的清闲又紧凑,就是心里越发空落。 转眼,肖老夫人的寿辰到! 凤家人知道,却默契的没人提起,更不曾有人去。肖家的人也自觉的不敢给凤家送什么帖子,明知道人家不会来让自己去落那个难看。 但肖老夫人是好面的。凤家没人来,那文家和袁家呢! 肖淓不是凤家的媳妇儿了,可她还是凤冉和凤嫣的母亲。 如此,一场风波逐步逼近中!   ☆、第214章 算计 肖家 肖家三房,各被带走一个人。 郭氏为夫牵忧,冯氏,杨氏为子牵肠挂肚。三个女人过的那是,每天白天是心烦意乱,晚上是心神不宁,提心吊胆。心不安,脾气躁,每天感觉都是云里雾里,唉声叹气的。如此心情下,谁还管肖老夫人寿辰不寿辰的。 记得这个日子的,直接无视了。有的是干脆的都忘记这个日子了。 媳妇们如此,肖远,肖磊这两个人子,也相差无几。这心情,光郁闷都不够用了了,谁在有心思给你倒腾什么寿宴。 而肖老夫人呢!对于子孙的安危,那也是担心的,但是不同的是,她的儿子除了肖樊还有两个。孙子除了肖铭,肖栋还有别的。如此,她这担心自然也就没其他人多了。 而对于凤家的怨怼,每天都在念叨,这心里的郁闷自然也是不及肖远,肖磊两个男儿多了。 担心不多,郁闷不多,还剩下不少闲心,那就是对寿宴的期待了。 这可是她来京城后,第一个寿宴。怎么也不能默默无闻的过。请帖什么的,老夫人早几天就交代几个媳妇儿让她们派人送出去。 想着自己在那一日也可以跟风老婆子那样,跟京城那些高门夫人一起,谈笑风生,谈儿论孙的。让京城的人也看看他们肖家的底蕴,那是真的一点儿不比凤家差。肖老夫人心里就分外的期待… 到了寿宴这日… 老夫人早早的起床,穿着前两天刚做好的织锦衣,对着昏黄的镜子,让婆子给她仔细的梳着头发,伸手抚了抚身上的衣服,忍不住再次道,“这好料子就是不同,穿上跟一般衣服就是不一样。怪不得有钱都买不到呢!” 一边的许嬷嬷听了,抬了抬眼皮,“老夫人您是有福气的!”作为奴才实在是没资格鄙夷主子,可许嬷嬷却忍不住。 也不看看这家里都成什么样子了,家里的主子那个心里不是火烧火燎的。也就她还有心思想着自己的寿宴,还有闲情在这里显摆自己的衣服。不得不说,肖老夫人这心,真是够放得开的。 肖老夫人听不到许嬷嬷心里的腹诽,听到她嘴上夸赞的话,这心里觉得舒服! “老夫人,好了,您看看还喜欢吗?”梳头的嬷嬷恭敬道。 老夫人看了一眼,伸手抚了抚,“不错!”这头发,配上这衣服。肖老夫人觉得镜子里面的自己,简直是贵不可言呐! 收拾好自己,看着空空的屋子,老夫人皱眉皱了起来,“杨氏她们人呢?这么都这个点儿了还不过来?” “几位奶奶应该是在忙吧!要不,老奴过去看看?”许嬷嬷开口道。 肖老夫人听了,略有不快,“早两日就跟她们说,让她们早些准备,她们给我拖拖拉拉的,现在到日子了又忙活起来,这不是耽误事儿吗?” 许嬷嬷听着,垂首,掩饰脸上的表情,“老奴去看看!”说完,疾步走了出去。 杨氏对着桌子的饭菜,想着远方的儿子,正食不下咽,心里正憋闷的不行。既,在听到许嬷嬷的话后,口味开,当即当着肖远的面抄起手边的碗筷就摔了下去! 砰…。的一声,砸的肖远脸色发黑,杨氏自个眼睛泛红,呜咽,清楚表达自己的不满,“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想着大办她的寿宴,呜呜呜…。她这做祖母的有没有想过自己孙子现在的处境,她…。” 杨氏那谩骂的话,在肖远沉黑的脸色中,强忍着咽下了。可那不满是彻底留下了,这饭是更吃不下去了,转身去了内间,呜呜…呜咽不止,心里大骂不休。 肖远心烦气躁,撂下筷子,一言不发,抬脚走了出去。 随着肖远的离开,屋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声音随着响起,东西碎掉声音夹杂着沉沉的怒骂! 许嬷嬷在门口听了,什么都没再说,低着头离开了。 二房媳妇儿冯氏的反应也是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是肖磊没跟肖远一样直接走人,明确的给出了一句话。 “告诉老夫人,今天没什么家宴,也没什么客人,等到中午的时候,全家坐在一起吃顿饭,算是给她贺寿了,让她不要瞎忙活了!” “是!”许嬷嬷应是,转身离开,去了三房郭氏那里。还未进屋,就被告知,郭氏因肖樊去边关的事儿,忧虑过甚,人病倒了! 许嬷嬷听了,面色沉重,“那你让三奶奶好好歇着,老奴就不打搅了!” “是!” 走了一圈,各自反应看在眼里,比较明显,就三房媳妇儿而言,三奶奶是最有心眼的一个。人家因担心自己的丈夫病了,这绝对是有心的妻子,好媳妇儿的表现呀!谁敢说人家这担心不对? 而其他两房媳妇儿,因为有丈夫守着,有丈夫撑腰,这表现就过于外露了些。 许嬷嬷默默比对着,脸上却是分毫不显,回去把肖磊的话对老夫人转述了一遍。 肖老夫人听完,这脸色直接拉下来,这心情也跟那脸色一样,乌云密布的。 “寿宴没了?就中午吃一顿饭了事儿了?”肖老夫人嘴巴紧抿,气恼,失望,心凉,各种负面情绪夹杂在一起,这眼圈不由红了,“在我面前个个说的好听,漂亮,说什么都准备好了,说什么都不用我操心。可现在…临到日子了,竟然告诉我,什么都没有,他们…。他们就是这么对我这个当娘的?这良心都让狗吃了…。” 肖老夫人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许嬷嬷看此,对着边上的婆子打了眼色,示意她上去劝解,而后,自己走了出去。这个时候,无论给肖老夫人说什么,都讨不了好。如此,她还很懒得费那个力气。伸手掂了掂袖袋里的荷包,手中的重量,让许嬷嬷勾了勾嘴角。抬脚,往肖淓的院子走去。 作为老夫人最疼爱的女儿,现在老夫人心里不愉,心里有火气,她这个女儿怎么能不在旁陪着呢! “大奶奶,肖大小姐已经过去了。” 杨氏听了冷哼一声,眼里满是嫌恶,蠢笨又没心没肺的娘俩,相互膈应去吧! 那边冯氏听了道,“该交代的话,可跟那婆子交代了?” “二奶奶放心吧!都交代好了。” 冯氏听言,眼睛眯了眯,“如此,我就等着看结果,也顺便看看我们的肖大小姐有多孝顺。” 凤家 “凤璟来信了!” 凤老夫人闻言,瞬时起身,伸手,“信呢?” 国公爷看了她一眼,嘟囔了一句,然后对着齐嬷嬷道,“去,把郡王妃叫来!” “对,对,赶紧去把墨儿叫来。” “是,老奴这就去!”齐嬷嬷小跑着离开。 少卿,蔺芊墨既过来了,那速度明显比以往快了不少。 凤老夫人笑了笑,道,“信还没拆封,等着你一起看。”说完,看向国公爷,“墨儿也来了,赶紧把信打开吧!” “你们急什么,不就是一封信嘛!”国公爷一脸不以为然。 凤老夫人瞪眼,“你给我继续装!” 国公爷一听不说话,明显,再说下去老妻要急眼了。瘪了瘪嘴,把信打开,拿出,展开,看到上面的内容,脸色就耷拉了下来,“这混小子!就这,也值当让凤卫跑一趟的。”说完,把信递给凤老夫人,抬脚走人了。 凤老夫人不明所以,接过,一眼扫完,递给蔺芊墨。 “安,勿念!” 字如其人,劲笔游龙,干脆利索。 看着这三个字,蔺芊墨笑了笑,对着凤老夫人道,“这是好消息!” 凤老夫人听了叹气,有些无奈,“他也是,就不能多写几个字吗?这口语是贵的,写个字也是金贵的。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蔺芊墨听了,浅笑,“不怕字少,能常来就好!” 凤老夫人闻言,心头微动,神色柔和,“你说的对!能知道他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嗯!” 看完信,蔺芊墨又跟老夫人说了会儿话就回去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拿出信,看着上面熟悉的字,伸手轻抚,低喃,“混账男人,多写几个字会少块儿肉呀!看来是耳朵痒的不厉害,我念叨的是少了…。以后你给我等着!” “夫人!” “嗯!”蔺芊墨抬眸,看向凤竹,“什么事儿!” 凤竹低头,从袖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蔺芊墨,“主子给您的!” 蔺芊墨闻言,神色微动,伸手接过,那沉甸甸的重量,不由让人心头一动,“凤璟不会装了石头子儿在里面吧!”说着,把信封打开,拿出… 给吾妻…。 厚厚的一沓宣纸,开头的三个字,落入手中,看在眼里,让人心头发紧,心尖发颤,微缩,勾唇,鼻子发酸。 “出行第一天。赫连冥问;凤璟,临走前都给蔺芊墨说什么了?我听了未言。赫连冥言;他有个龅牙媳妇儿,感觉特别幸运。出远门一点儿不担心。没人会窥觑他媳妇儿。如此,二皇妃想做那出墙的红杏都没机会。赫连冥说完那话,夸了你一句漂,还对我嘿嘿笑了笑。那笑声,难听!碍眼。” “他那是故意说给我听,他在气我。我心知肚明,所以,我一点儿不生气。但是我闹心了。重复一句,蔺芊墨,你在家给我安分点儿,出门给我穿丑点,见到九爷绕远点儿。第一天,想说的就这么多。令,今天晚上无月,无星。我心情如天气一样,黑压压一片!” “出行第二日,今天烤了兔肉,味道不错,你应该会喜欢吃。想你喜欢,我多吃了一份。吃完,肚子有些胀,吃多了!下次你那份就不代劳了。这一次,记得给为夫记份儿功,回去给赏,勿忘,不然,必罚!令,赫连冥很令人不喜,我不喜欢听的话,他依然在说。” “出行第三日,遇雨,行速减慢,途遇一女求救,我听到,一眼未看。侍卫把人遣走,事后,赫连冥言;那女年方十六七,貌美,身婀娜。衣服被雨水打湿,玲珑有致充满诱惑。我听言,未答话。心里打定主意,回去后,你那样穿给我看。很期待,深入想,嗯,有些热。晚上留宿驿站,沐浴间发现,你留在身上的痕迹,再次消淡,已快不见。一时有些怅然…。想念!抚耳,不痒,夫人可是在偷懒?” “出行第四日……” “出行第五日…。” “出行第六日…。” 一天一封,一天一件,有长有短,如闲话家常,抹不去其中浓浓的思念,十天的看完,蔺芊墨鼻子发酸,“赫连冥果然讨厌!光想引诱我家凤璟犯错!” 重新翻看,看着上面的字,念着上面的句子,脑子溢出一副画面。 每天晚上临睡前,昏黄的烛光之下,那个绝美却寡淡的男人,站在桌前,研墨提笔,写写停停,不熟练的写着家书…。 夫,念妻在家日日好! 妻,愿夫在外日日安! 肖家 “你说,肖淓为了哄老夫人把她的嫁妆,还有从凤家带回来的东西都交由老夫人掌管了?”郭氏神色不定道。 丫头点头,低声道,“奴婢亲儿听肖姑奶奶身边的婆子讲的,绝对不会有错!” “如此看来是真的了!”郭氏轻喃,沉默,片刻,开口,“是老夫人要的,还是她主动给的?” “奴婢听说是肖姑奶奶身边的婆子先说了一句;姑奶奶这几天在忙着归置嫁妆等东西,所以才没顾得上老夫人的寿宴。然后,许嬷嬷就说了一句,姑奶奶若是打理不过来,可以交请教老夫人。如此,话头扯开了,老夫人又有心要,最后…。姑奶奶糊里糊涂的,懵懵的就把钥匙给老夫人了。” 郭氏听完,勾了勾嘴角,神色莫测,“如此,这日子过着倒是有盼头了!” 这其中是谁怂恿的,是谁起的念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钥匙既然在老夫人手里,那就断断没有再回到肖淓手里一说了。 既然握在老夫人手里,那么,家里三个儿子,老夫人一碗水可是要端平了才好。 肖樊是个没志气的,现在又去了边关,是什么结果实在难料。丈夫能不能靠的住既然不一定。如此,她最起码要多握一些银钱在手里,那样,就算肖樊有个什么万一,她和两个孩子日后的日子也不至于太凄凉。 这么想着,郭氏起身,“帮我梳头!” “夫人,你身体还不舒服,这个时候,…。” “今天是老夫人的寿辰,身体再不舒服,我也不能就这么躺着。” 丫头听了,眼睛微闪,明白了什么,“夫人说的是!” 郭氏这边动了起来,杨氏和冯氏那边也随着忙活了起来。 只有交了钥匙的肖淓,懵懵的回了院子,还回不过神来。 一旁的刘嬷嬷看了,自责道,“都是老奴不好,是老奴太实诚了!” 肖淓听了没说话,因为确实有些怪刘嬷嬷多嘴。 刘嬷嬷注意着肖淓的神色,看着她仍然紧皱的眉头,话头一转道,“不过这样也挺好,交给老夫人掌管,姑奶奶你也省心了,还有这府里的人,现在那个不在夸赞姑奶奶。这日后若是传出去,姑奶奶必然落一个孝顺的美名!” 肖淓听了,眉头依然没松开。在凤家的时候,她虽没掌中馈,可最起码自己的东西都在自己手里。可现在…。中馈轮不到她,连手里的的东西她也掌控不了了。这…肖淓心里不得劲儿!就算是在自己娘的手里,感觉仍旧不安,没着没落的,心里头不踏实! “姑奶奶若是你觉得不好,等老夫人寿辰过了,心里高兴了,再拿回来就行了!” 肖淓听了神色一动,抬头,“拿回来!” 刘嬷嬷点头,理所当然道,“那是姑奶奶的东西,姑奶奶想什么时候拿回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嘛!” “可…可我担心娘会不高兴。” 刘嬷嬷听了,不假思索道,“老夫人年事已高,姑奶奶把钥匙给夫人不过是一时哄老夫人开心而已。哪里有让老夫人一直受累的道理!老夫人身体可是扛不住。” 肖淓闻言,眼睛一亮,眉头松开,“你说的没错!怎么能让娘替我受累管着东西!那样我岂不是不孝了。” “姑奶奶说的没错!” 想到过两天就可把钥匙拿回来,肖淓心里有踏实了,不过是让自己娘开心两日,东西又不会丢没妨碍! 刘嬷嬷看肖淓的样子,无声笑了,这肖大小姐也太好哄了。不过这样也挺好… “姑奶奶,这两天凤大大小姐是不是就要生了?” 肖淓点头,“算算日子,也就这两天了!” “那姑奶奶可要提前过去?” “自然是要提前过去的。” 刘嬷嬷听了,皱眉,“姑奶奶挂念大小姐可以理解,只是,若是提早过去的话,让袁家的人看了,会不会多想呀?” “多想什么?” “会以为姑奶奶不相信他们袁家呀!” “他们不会!” “哦,如果是这样当然最好不过了。不过…。”刘嬷嬷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不过老奴担心,万一这出了什么岔子,为了脱清自己,她们会顺势怪到姑奶奶你的身上呀!” 肖淓闻言,眉头顺势皱起,“你这话什么意思?” 刘嬷嬷压低声音道,“老奴听闻,给凤大小姐接生的婆子都是凤家派过去的!” “那又如何?” “姑奶奶,这女人生孩子,那就是在鬼门关走一朝呀!谁也不能保证不出万一。要是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难保凤家和袁家不会把这过错推到姑奶奶你身上呀!” “刘嬷嬷你这是怎么说话的?”肖淓顿时不喜了,“你这是诅咒冉儿吗?” 刘嬷嬷闻言,噗通跪在地上,紧声道,“姑奶奶赎罪,老奴绝无此意呀!老奴只是担心的为姑奶奶着想,才会不自觉的多想一些。若是有那一句说的不对的,还请姑奶奶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老奴一次。” 肖淓抿嘴。 刘嬷嬷抬头,苦笑,“老奴就是想着,姑奶奶最好不要一个人去,让肖家的人陪着一起过去,这样既然显得肖家对凤大小姐有心,也避免出现万一,姑奶奶一个人孤立无援被人欺负了去。再来…。” 刘嬷嬷停顿一下,担心道,“老奴说句姑奶奶不爱听的,姑奶奶现在这样和离的身份,去了,必定会遭遇她人异样眼光,若是有肖家人陪着,这也算是有了撑腰的人,也能免于受委屈!”刘嬷嬷一副苦口良心,忠言逆耳,一心为她着想的忠心模样。 肖淓看来,心里那不舒服的之感消失无踪。对刘嬷嬷倒是生出一丝亲厚之意来。叹了口气道,“你也是一片忠心,起来吧!我不怪你。” “谢姑奶奶!”刘嬷嬷起身,满脸感激。 “只是,让肖家的人都随着去的话,怕是有些不合适,住在哪里总归是不方便!” “姑奶奶只要在凤大小姐发作的那日过去就行了,那样既尽了心,也不会让袁家多心,有肖家的人跟着也正合适。老夫人,舅母挂心外孙女,外甥女的那也是理所当然。” “可我哪里会知道冉儿什么时候发作?” “这很简单呀!凤大小姐若是发作了,一定会即刻通知凤家的。我们只要派人在凤家外面守着,自然很快就会知道了!” 肖淓听了,想了一会儿,点头,“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吧!” 刘嬷嬷闻言,面部表情舒缓下来,笑了笑,体贴道,“那,老奴先提前准备一下,免得到时候时候手忙脚乱的。” “嗯!” 凤家 未等两日… “老夫人,老夫人…。”守门的婆子急匆匆跑过来,不等凤老夫人开口问既道,“老夫人,袁家来人了,大小姐发作了!” 凤老夫人闻言,瞬时起身,“你快去告诉凤宣一声,让她马上过去。” “是!” “齐嬷嬷!” “老奴在!” “你马上去郡王妃哪里一趟,告诉她凤冉要生了,麻烦她也随着过去一趟!” “是,老奴这就去!” 女人生孩子,那就是一个关口,谁也不能保证没有一个万一。为了安全期间,有蔺芊墨这个医术高超的人跟着不过。 “冉儿这都第三个了,应该很顺利才是!”老夫人念叨着,心里却多少有些不安。 虽然是第三个孩子,可这一胎,冉儿养的却比前两个都辛苦。因凤英出事儿,红秀牵入其中,凤冉随着遭受了不少的非议。那段日子她也不好过。母亲心里波动太大,孩子也不安稳。稳婆曾说,凤冉这一胎坏相没上两次好…。也就是因为如此,凤老夫人这次才会在发作的时候,就让人过来禀报了。 凤冉的身体情况,袁家人也知道,自然也没多说什么。凤家来人也挺好。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凤家的人当面看着,他们袁家也好说话,也能说的清! 蔺芊墨听了信儿,什么没说,随着凤宣往袁家赶去。萧荛儿因为担心,也随着一同过去了。 走到袁家,赫然发现肖家人已经到了。 肖老夫人正和袁大奶奶(凤冉的婆婆)说这话。肖老夫人兴致挺好,袁大奶奶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的往屋里看看。 肖淓站在一边,没说话,眼睛盯着屋里,看了起来也很是挂心。这个时候的肖氏看起来,也不算数一个特别无心的母亲。 其余…。杨氏,冯氏,郭珠儿!差不多全家出动了。关心若是轮人数算,肖家倒是比凤家用心。 “哎呀,这不是宣儿和荛儿吗?好几年不见了,我真是有些不敢认了。”肖老夫人看着凤宣母女,笑着开口。 “伯祖母!”萧荛儿微微俯身,对着肖家其他人微微颔首,算是见礼。 凤宣却是没太多心思给她寒暄,淡淡应了一句,“肖伯母!”说完,既看向袁大奶奶道,“怎么样?可还好!” “冉儿这都第三个了,肯定顺利!” 凤宣点头。这个时候自然都是捡吉利的话说。 两人说完,既不再开口。 肖老夫人还想开口,被杨氏给制止了。她们今天跟着过来,那是为了投好的,可是不是为了招人嫌的。 那客套,寒暄什么的,不是什么场合都适合的。眼前这种情况,谁有心思听你说话! 肖老夫人不再开口,其他人也均是沉默不言,院内气氛沉寂,只是听着屋内,不时传来的压抑的呜咽声,让人心头发紧。 “大少爷…。” 听到声音众人转头,一个二十三四岁男子映入眼帘,高挺,匀称的身材,俊逸温润的面孔,风度翩翩,温文如玉,文人风采,赏心悦目。 “娘,姑母,母亲,冉儿情况怎么样?可顺利?”袁郎皱眉,难掩担心。 “进去已经快一炷香的时间了,婆子说胎相还好,所以,不会有问题的。”袁大奶奶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这么说着,眼睛却不住的往屋子里瞅。 看着袁郎那紧张的样子,凤宣心里觉得满意。女人在拼命,男人这个时候若是没所谓,那可就让人心寒了。 肖淓见除了袁朗还叫她一声母亲外。蔺芊墨和凤宣,是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根本是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这让肖淓感到难堪。 肖淓虽然没脑子,可却同样好面子。特别是在袁家,这样被无视,肖淓难忍。 肖淓心里不舒服,肖老夫人那就是恼火了。这袁朗竟然连个外祖母都没叫一声,这可真是…。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感觉,伤自尊你了! 有心的人,焦灼的等着。无心的人,心思他用,斤斤计较着。 一炷香过去了,里面仍旧还是只有凤冉痛苦的呻吟声,不见孩子的啼哭声。 着等待,让人越发感到焦灼。 蔺芊墨眉头微微皱起。三胎,若是顺畅不应该这么慢。或许,她应该过去看看。 “呜哇哇…。哇哇,…。” “大奶奶,大少奶奶生了,是个女儿!” 陡然传来的啼哭声,让人心头随着猛然一松。再听婆子的话。袁大奶奶眼里极快划过一抹失望,却是稍纵即逝,无人察觉。“生了,生了…。”凤宣笑开。 袁大奶奶也笑了,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我过去看看!”袁郎说着,疾步走了进去。 那样子,看的袁大奶奶摇头,“这孩子!” 凤宣笑道,“这孩子是个有心的。” 袁大奶奶笑着点头,“他们小两口好,我这做娘的就好!” “这样的夫婿,还有姐姐的婆婆,我们冉儿是有福气的。” “应该说,有冉儿这样的媳妇儿,我才是有福气的那个。” 特别蔺芊墨今天的到,也确切的证明了,凤英的事儿那是真的跟凤冉无关。 凤冉依旧很得凤家的看重,如此,袁大奶奶说起话来,也格外的热切。好听话一点儿不怕说的多。 凤家,袁家说的高兴,肖家的感到冷落。心里不愉,肖老夫人开口,“我们也进去看看冉儿吧!”表现出好外祖母的架势。 凤宣听了,笑意微收,直接道,“冉儿今天也累坏了,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进去的好,让冉儿好好歇歇,等她缓过来了,我们过两天再过来。” 其实,凤宣也很想进去,只是,她若进去,肖家的人自然也就不好拦着了。如此,还是算了。现在知道冉儿母女平安,早两日,晚两日看也没差。 袁大奶奶听了,自然明白其中用意,点头,“那行,这几日我也好好准备一下,到时候专门请大家过来坐坐。今儿也是实在是太忙了些,招待不周了。” 肖老夫人想表现自己,结果直接落了个没面儿。 肖淓作为凤冉的母亲,竟然比不得一个姑姑有话说。真是。,肖淓抿嘴,上前,刚欲说什么,却被杨氏抢先了一步。 “还是宣妹妹想的周到,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进去了,等到过两日再来贺!” “好!”袁大奶奶微笑应。 “那我们也不停留了,省的扰了冉儿休息,我们就先走一步了。”凤宣开口。 袁大奶奶带着歉意道,“今儿个失礼了…” “哪里话,好了,我们走了!” “我送送妹妹。” “不用!” “这你就别推拒了,不然,我可就太失礼数了!” 凤宣笑了笑也没再推攘。众人一同往外走去。 在屋内的袁朗也许是听到了外面的对话,适时的走了出来,道,“我送送大家。” “你去陪着冉儿吧!” “她累了,睡着了,特别让我来送送姑姑,母亲,外祖母…” “这孩子也真是!” 说着,大家面上和和乐乐的往外走去。 亭台,楼阁,假山,流水…。袁家的景致倒是也不错! 蔺芊墨漫不经心的看着。忽然…。 “呜…。蔺芊墨…。” “小姐…。” 噗通…。 惊呼声,尖叫声,伴随着落水声。一切骤然发生,惊的大家都是一愣。 “郡王妃,你…你为何推我家小姐?” 听到丫头的话,看着在水里扑腾的郭珠儿,众人神色不定。 蔺芊墨眉头微挑。 萧荛儿眼中极快的闪过什么,接着反应快人一步,疾步走到水池边,拿起旁边一个树干,伸向郭珠儿,“快…。快抓住!” 郭珠儿抓住树干,白着一张脸,惊魂不定的看着蔺芊墨,浑身湿哒哒的上了岸,水浸透了衣服,露出了全身的曲线。这副样子,看的某些人眉心一跳… “小姐,你怎么样?还好吧?小姐…。”小丫头红着眼睛扶着自家的主子,用控诉的眼神看着蔺芊墨。 郭珠儿颤抖着,看着蔺芊墨,开口声音颤颤,“郡王妃,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话说一半儿,在看到立在不远处的袁郎后,要说的话顿住,脸色陡然变得更加雪白,随着眼睛一翻晕死了过去。 显然,随着郭珠的那一眼,还有这一晕,也令人瞬时意识到了什么,一致转头看向袁郎。 袁郎面色绷紧,脸色青红交错。 女儿家那副模样,被一个外男看到,那等于是丢失了清白呀! 意识到这个,凤宣,袁大奶奶的脸色同时变了。 肖家的人却是神色各异。肖淓心里发紧,这该怎么办? 郭珠儿是郭氏的侄女,在来肖家做客的期间发生这样的事儿,怎么也得给人一个交代?难道要纳了她? 可冉儿刚生产若是知道这件事儿,这心里该是何种滋味?但这件事儿又不能轻易抹去,这可…。 想着,肖氏看向蔺芊墨,脸色难看,都是她惹出来的,“蔺芊墨,你为何要推郭珠儿?你说现在要怎么办?” 第一个开口的竟然是肖淓!凤宣脸色即刻沉了下来,袁大奶奶脸色也很是难看。 蔺芊墨看了肖氏一眼,移开视线,缓步走向郭珠儿的丫头,开口,声音轻轻缓缓,“你刚才说,是我推了你家小姐?” “是,就是你推得。” “你亲眼看到了?” “是,我亲眼看到的。”小丫头说的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蔺芊墨缓缓勾了勾嘴角,笑意沉沉,“很好…。” 萧荛儿看着蔺芊墨嘴角的那抹弧度,还有她的话。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不明白,这种时候,蔺芊墨为何一点儿都不见慌乱?不解,也好奇,她倒是想看看蔺芊墨如何解这个困境。   ☆、第215章 手段老辣 九皇府 “主子,芊墨郡主遇到麻烦了!” 芊墨郡主,在赫连逸面前,这才是蔺芊墨该有的称呼!至于郡王妃…。他不爱听。明确告知,下属均晓,自然不敢违背。 赫连逸听言,书本骤然合上,悠然不再,“说!” “是…。”影卫把刚探到,也是凤卫有意放出的消息,如实的禀报于赫连逸。 赫连逸听完,眼睛微眯,“郭珠儿…。”声音淡淡,寒意一片。 袁家 愉悦,融洽,欢快的气氛不再。 紧绷,压抑取而代之,暗潮翻涌,各有所思! 蔺芊墨的平静,郭珠儿的狼狈,摆在眼前,结论难下! 郭珠儿真的是被蔺芊墨推到水池中的吗? 凤宣直觉感到,不,肯定不是蔺芊墨做的。原因,凭蔺芊墨的脑子,就是要害郭珠儿,也不会用如此拙略的手段。 而肖家正好相反,她们确定,肯定是蔺芊墨推的。原因,对肖家不满。 至于袁家,持怀疑的态度,是或不是,一时无法确定!不过,不管是不是,他们袁家都有可能是最憋闷的那个。因为,就算是蔺芊墨做的,他们袁家也无法问罪。 不但不能问罪,说不得还要帮着遮掩。如此,或许只能让袁郎纳了那郭珠儿。那结果,憋闷不足以形容。 对于袁家俩说,最好的结果,是能够证明郭珠儿是自己落水的。那么,谁也不用为她自己的不小心承担什么。就算刚才袁郎看到了什么,那也不是他想看的,是她郭珠儿自己送上来的,于他何干! 袁大奶奶这样想着,面色却未舒缓一点儿。因为肖家一看就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果然…。 “蔺芊墨,珠儿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坑害她?”肖老夫人沉着脸开口。 杨氏,冯氏脸色变幻不定,却均是一致保持沉默。她们不愿为郭珠儿出头惹蔺芊墨不快,因为她们的儿子还在凤璟的手里。不过,她们却很乐意看蔺芊墨倒霉。凤璟不让她们好过,那么,蔺芊墨也最好不要过的太舒心。那样,她们心里才平衡。 “肖老夫人,现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你这问罪的话是不是说的太早了些?”凤宣上前一步,挡在蔺芊墨身前面,维护的姿态显而易见。 是保护蔺芊墨,也是保护凤冉。 无论如何,郭珠儿绝对不能进了袁家的门,特别是在今天这个日子。不然,蔺芊墨落得恶名不说。冉儿也一定会受伤害。 “是呀,肖老夫人,我看这事儿还是弄清楚再说的好。毕竟,我们都没亲眼看到不是。”袁大奶奶随着开口。 肖老夫人皱眉,“这还有什么可说的,珠儿的丫头都亲眼看到了。若是蔺芊墨没做,珠儿和她的丫头绝不会冤枉她。” 凤宣听了冷哼,“话都是她们主仆两个说的,谁知道她们是不是早就预谋好的,故意陷害我侄媳妇儿。” 肖老夫人听了,脸色更难看了,“凤宣,你这什么意思?是说,珠儿诬陷蔺芊墨别有企图了?” “我就是这么怀疑!”凤宣干脆道,“毕竟,除了她们主仆二人之外,其他人可是什么都没看到。如此,谁能保证这其中没什么猫腻。”凤宣性格直爽,说话直接。 肖老夫人瞪眼,“怎么可能只有她们?”说着,看着周边的人,沉声道,“老身想当时看的除了珠儿和她的丫头,必然还会有其他的人。你们来说句公道话,珠儿是不是被蔺芊墨推进去的?” 肖老夫人话出,得到的回应是一片沉寂。 肖老夫人气个仰倒,“你…。你们…。没这么欺负人的。”说着,看向杨氏,冯氏,肖淓等肖家人,道,“她们畏惧蔺芊墨郡王妃的身份不敢说,你们来说说看,当时你们是不是看到了?” 杨氏皱眉,这要怎么说?说没有,那肖家可是闹了大笑话了。说有,想想自己儿子还在凤璟手里。这怎么说,要好好掂量掂量。 “娘,我和大嫂当时在前面走着。当时怎么个情况,我们也是没看到。”冯氏开口,无奈,叹气。 杨氏没说话,无声的默认。 肖老夫人气恼,被自家的人拆台了。 郭珠儿脸色发白。 “我…。我不跟你们缠。至于你们…。我知道你们都是畏惧凤家的权势,不敢说实话,我也不指望你们。”说完,转头看向蔺芊墨,咬牙,“蔺芊墨,事儿是你做的你有什么要说的?” 蔺芊墨听了,没回答,转头看向袁郎的位置,见人已离开,看凤和点头表示已办妥。蔺芊墨收回视线,看了肖老夫人一眼,勾了勾嘴角,淡淡道,“自然是先把事情给做实了。” 众人闻言,不明所以。其实,从一开始她们就对蔺芊墨那过于沉寂的反应感到奇怪了。疑惑不解间,看着蔺芊墨缓步走进郭珠儿,而后,见她腿抬,脚出,干脆利索,接着…。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郭珠儿再次落水! 众人:…。目瞪口呆,傻眼! 郭珠儿的丫头张口结舌,傻愣了好一会儿,看到在水里扑腾开来的郭珠儿才回过神来。 “小姐…。” “救…。救命…。” 萧荛儿眉心狠狠一跳,看着蔺芊墨神色不定。蔺芊墨她可知道她在做什么?这个时候竟然还敢嚣张。是气昏头了吗?还是以为仗着凤家的地位,自己的身份,就可以如此无法无天,目中无人到,连这么蠢的事儿也可肆意的做的出来? 萧荛儿想着,眉头皱的更紧了,琴棋书画不通,厨艺一塌糊涂,女红更是难以入目。除了口齿伶俐,会说些个讨巧卖乖的话之外,也就是胆子特别大。可一个女子,如此大胆妄为,那可不是什么优点。如此,萧荛儿实在不明白,这么一个女人,凤璟为何会喜欢? 蔺芊墨动作出,凤宣心头猛然一跳,头皮一紧。蔺芊墨对太子赫连珉动手,开骂的那一幕骤然入脑。嘴角抽了抽,差点忘了,这侄媳妇儿是多么凶悍的一个人了。看着被丫头拉上岸,一脸惊魂未定,满眼怒火的郭珠儿,凤宣撇了撇嘴,移开视线…。 袁大奶奶更是一时做不出任何反应。身在后院,那明争暗斗的,各种腌臜的事儿她也见过不少,可这么明目张胆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对于这位郡王妃,袁大奶奶还真没怎么接触过。有限的认知,也局限于外面关于她的那些流言蛮语,能确定也就是凤家,包括凤郡王对她好像很看重。唯一的接触就是上次在凤老夫人的寿宴上,她抱着那个叫凤英的丫头,悲伤落泪的样子。 只是,对于蔺芊墨当时是真痛心?还是装腔作势,不过是做给外人看?袁大奶奶不确定。但是,无论伤心是真是假,蔺芊墨应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从她能得凤郡王的喜爱,就足以证明这一点儿。 可现在…。蔺芊墨此刻的做法,过去的结论被颠覆之感!袁大奶奶不禁怀疑,难道是她想错了?其实蔺芊墨就是个蠢的,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肖老夫人瞪眼,气的说不出话来。 肖淓心头一紧,莫名紧张。 冯氏惊疑不定,几乎认定,蔺芊墨八成是疯了?当着这么多人,这么多长辈的面,竟然如此欺负人,她这已不是嚣张了,完全是不知所谓了! “蔺芊墨,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我…。”郭珠儿紧紧抓住丫头为她披上的衣服,看着蔺芊墨,呜咽,哭了起来。 不看众人的反应,蔺芊墨弯腰,俯身,直视郭珠儿愤然的双眸,淡淡道,“你确定是我推你的?” “你刚才不是又做了一次吗?又何必再问一次。”郭珠儿环抱住自己,红着眼睛,是委屈,是愤怒。 蔺芊墨听了,转眸看向一边的丫头,“本妃是怎么推你家小姐的?做给我看看!” 小丫头听了毫不迟疑,伸手做出推攘状,嘴上不假思索道,“我家小姐当时正好好走着,郡王妃忽然伸出手,猛然把小姐推到了水池中,那动作奴婢看的清清楚楚的,只是不明白,郡王妃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家小姐对郡王妃可从未有过任何不敬之处!” 看着小丫头生出的那只手,还有那替郭珠儿抱不平的话,蔺芊墨神色莫测,“原来我是这样推的!”说着看向郭珠儿,“郭小姐,对于你丫头的说辞,你可有什么要纠正的?” 郭珠儿抿嘴,不说话。 “蔺芊墨,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会不清楚?何必重复的去问珠儿?你这不是欺负人嘛!”肖老夫人黑着脸道。 蔺芊墨对于肖老夫人的话充耳不闻,看着郭珠儿道,“看来对你丫头说的话,你是没任何异议了!” “那本来就是事实,郡王妃还要我家小姐说什么!”小丫头义愤填膺,看着郭珠儿又自责不已,“也都是奴婢不好,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拉住小姐,害的小姐落入水中,还…。狼狈的样子,还入了他人的眼。郡王妃,你这样做,要我家小姐以后还怎么做人。” 还入了他人的眼,这个人,指的是谁,众人心知肚明。袁大奶奶抿嘴,果然扯到那上面去了。 蔺芊墨听了,清清淡淡道,“一般这种情况下,女子总是要委身于那个看到自己身子的人。郭小姐可是愿为袁朗的妾?” 蔺芊墨话出,众人神色各异。 郭珠儿眼泪掉的更凶猛了,“蔺芊墨,你…你欺人太甚!” 小丫头豁然起身,看着蔺芊墨怒气腾腾道,“就算你是郡王妃,也不能这样羞辱我家小姐。” 看着郭珠儿和那丫头的反应,袁大奶奶眼底神色变幻不定。 蔺芊墨看此,平静道,“看来是不愿意了!不过,你就是愿意,我也觉得不适合。毕竟,这事既然你们认定是我做的。那么,这个代价自然是要由我来承担才是对。郭小姐,你想要我怎么做?说来听听。” 听着蔺芊墨的话,众人闹不明白,蔺芊墨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您是郡王妃,我一个平凡的官家之女,如何敢要你怎么样!”郭珠儿抹泪。 蔺芊墨听言,勾了勾嘴角,“郭小姐的意思是,不想看我仗势欺人,你自动妥协,就此算了!” 郭珠儿听言,抿嘴! 小丫头气恼,“郡王妃说这话不觉太过分了嘛!若是就这么算了,那…。那岂不是逼着我家小姐去死吗?” “所以,本妃刚才才问,郭小姐想要什么样补偿,才愿意平息此事?”蔺芊墨说着,伸手抚去郭珠儿脸上的发丝,看着她,眸色淡淡,声音平缓,“说吧!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满足你!” 郭珠儿闻言,眼底极快的划过什么,而后垂眸。 “若是要钱,你说个数!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郡王妃,我家小姐不是乞丐!” “不要钱,那要身份吗?我可以认你做干妹妹!” “郡王妃,从肖姑奶奶这里论辈分,我家小姐本就是你的妹妹。” “是吗?如此,我还真没什么可给你的了!”蔺芊墨声音越来越淡,眸色越来越黑。 “郡王妃你有何必装糊涂,我家小姐现在的处境,最关键的问题是嫁人,是清白。” 蔺芊墨听了挑眉,恍然,“要我给你找个体面的婆家吗?” “体面的婆家?郡王妃真是爱说笑,有这件事儿在先,我家小姐清誉被毁大半儿,日后必然遭人病垢。现在迫于郡王妃的身份,不得已娶了我家小姐,可往后…。定然会拿这件事儿为由头,给小姐气受!”小丫头说的头头是道。 “这也不好,那也不行。那你说该怎么办才算最合适呢?要我去坐牢?” “这我们岂敢!而且,这件事儿传出去对小姐也没一点儿好处。” “那要怎么办呢?” “小姐清誉被毁。郡王妃又说愿意承担责任,如此…。” “如此什么?” “如此为何不包容我家小姐与你共事一夫!” 小丫头话出,凤宣倒吸一口气,脸色瞬时沉了下来。袁大奶奶神色不定。 萧荛儿垂眸,掩饰眼中不觉溢出的笑意,愉快,嘲弄,真是有意思。绕了这么一大圈子原来是想入凤家,入凤璟的床。呵呵…。这就是蔺芊墨嚣张的代价,帮凤璟收了个妾。 蔺芊墨听了,眸色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声音越发清淡,淡到连情绪都探不出一分,“共事一夫?” “这是最为两全其美的办法,让我家小姐姐有了归属,郡王妃也不用再自责了。都是一家人了,这件事儿自然而然的也就隐下了。” 小丫头说的理所当然,透着威胁。潜意词,若是蔺芊墨不应,那么这件事儿必然闹得人尽皆知,让京城的人都知道蔺芊墨是如何欺负人的。 肖老夫人这个时候也缓过神来,瞬时觉得这主意极好,这么一来,肖家跟凤家可是又有了走动的理由了。 肖老夫人看着蔺芊墨道,“我看这办法挺好!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样一来,既保全了你的名声,又保全了珠儿的清誉,挺好!就这么办吧,先下定,等凤璟回来了,择个好日子,把人接进府中。” 对于肖老夫人的话,蔺芊墨不予回应,只是看着郭珠儿道,“你这婢女的提议,你可同意?” 郭珠儿低头,手无意识用力抓紧身上的衣服,脑中满是那惊鸿一瞥,凤璟那绝美的面容,心口不受控制猛跳。 “不同意吗?” 郭珠儿听言,抬眸,期期艾艾道,“除了这个,我也别无选择!”说的那是一个委曲求全。 凤宣听的脸都绿了。 “这么说你是愿意了?” 郭珠儿未说话。 蔺芊墨淡淡道,“不知你想要什么位份?” “这还用说,自然是侧妃!”肖老夫人率先开口道,“毕竟惹下这件事儿的是你。现在让珠儿屈于你之下,已经是委屈她了!” 蔺芊墨看着郭珠儿道,“侧妃?你也是这个意思是吗?” 郭珠儿沉默。 “看来,也是同意的!”蔺芊墨说完,伸手扣住郭珠儿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她,嘴角上扬,两字口中出,“真贱!” 风轻云淡,不温不火,却如针如毒,刺的人浑身发疼。 刺的郭珠儿脸惨白一片。 小丫头眼眸瞪大,愤然,“蔺芊墨,你…。你说什么…。” “凤竹!” 蔺芊墨话落,凤竹闪身出现,一言不发,抬脚,一脚踹去,小丫头顿时飞了出去。 “看好,别让人死了!”声音依旧淡淡,却令人心头发紧。 “属下明白!” “蔺…。蔺芊墨,你在做什么?”郭珠儿面色紧绷。 蔺芊墨看了她一眼,起身,伸手,把右手的袖子拉起,露出白皙的胳膊。 众人不明,郭珠儿不解,然…。她们的疑惑,在看到蔺芊墨胳臂膀间那一片红肿的痕迹,微微一愣,随着,瞬时明白了什么! 萧郭珠儿心口一窒,眩晕。 荛儿眼睛微,心里不由发堵。 “墨儿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凤宣紧声道。 “来的时候走的急,下车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车辕上。” “那你怎么不说呀!看看这肿的。” “无大碍,应该只是脱臼了!” 脱臼了!听到这话,袁家人看看向郭珠儿的眼神,透出清晰的讥讽来。 凤宣火气顿起,看向郭珠儿,怒道,“我侄媳妇胳膊脱臼抬都抬不起来,可你竟然说她用这手用力推了你一把?你这混账玩意儿,抹黑我凤家郡王妃,竟还妄想做璟儿的侧妃!你…。真是贱。” 郭珠儿听言,眼前阵阵发黑。 “她…。她这个胳膊是肿了,可知道到底有没有脱臼。”肖拉佛如不讲理到,“再说了,就算真的脱臼了,她另外一只手却是好好的,说不定她是用另外一只手推的…。” 肖老夫人话音未落,凤宣怒吼声起,“肖老夫人,我敬你是长辈,有些话不想说的太难听。但…。你们肖家当我们凤家的人都是傻子不成?刚才说是用这个手推的,现在见墨儿胳膊脱臼,马上又说是别只手推的…。你说这话自己就不觉得可笑吗?” 肖老夫人这话确实可笑的很。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出来的?袁大奶奶觉得无语。而且,就算蔺芊墨的胳膊没脱臼,她要算计郭珠儿,也不是没别的机会!为何要选在自己受伤的时候?还有这手段,也太过浅显了点儿吧! 肖老夫人抿嘴,“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个屁,我看你是糊涂透顶!” “宣儿妹妹,你别生气,别生气!”冯氏赶紧道,“我婆婆年纪大了,人也有些糊涂了,很多时候说话都没个准行的,你别放心上,别放心上。” 形势急转直下,自然是不能再保持沉默了,站在凤家这边,不用考虑! 杨氏也赶忙道,“是呀,宣妹妹不要生气,这其中应该是存了什么误会!” 听到这话,凤宣差点气笑了,冷哼一声,“刚才两位怎么不这么说!” 这完全不给面子的话,把杨氏,冯氏噎的下不来台,不知该如何接话。 凤宣冷哼一声,看向蔺芊墨,“墨儿,你说这件事儿怎么处置?” 蔺芊墨淡淡开口,“边关不稳,凤郡王走赴边关镇乱博安责任重大。然,这样关键的时候,竟有人试图谋算凤家家眷。这件事儿,若是被有心之人传送到凤郡王的耳中,引得凤郡王分心,那…。” 蔺芊墨说着,身上的气场陡然一变,虽然还是那副清淡的表情,可整个人透出一股冷厉之气,声音沉下,眼中冷色外溢,带着戾气,“边关不平,后方不稳,首领分心,军士大忌。尔等身为大瀚人,心不守宁,满心算计。此用心令人怀疑!凤和…。” “在!” “带郭家女入宫,面见皇上,禀明一切。请皇上明察,郭家之女郭珠儿此番算计,是为一己私欲?还是被人指使,意图扰乱凤郡王之心,别有企图!” “属下遵命!” 郭珠儿面无人色,已被吓瘫了。她不是傻子,这要是被定了罪…。“蔺…。蔺芊墨,我…我没有,我没有…。” “带走!” 蔺芊墨话出,凤和出手,拎起郭珠儿闪身不见,徒留一片尖叫,带着满满的恐惧。声音消散,院中静寂一片,蔺芊墨恢复刚才的清淡,扶着胳膊,看着袁大奶奶道,“晚辈身体不适,先告辞了!” “呃…。好,好…。” 蔺芊墨颔首,离开。 片刻,凤宣拍了拍心口,深吸一口气,“袁夫人,我也先走一步了。”说完,疾步跟了过去。 萧荛儿随着后。 凤家人离开,袁大奶奶扶住婆子的手,对着一边的丫头道,“我有些不舒服,你代我送肖家的人离开。” “是,大奶娘!”婢女俯身领命,对着肖家人道,“肖老夫人,肖大奶奶…。请!” 肖老夫人神色怔怔的随着丫头往外走去。而冯氏和杨氏心里均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蔺芊墨刚才那几句话,若是都被落实成罪名的话,那…。想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脚步加快,赶紧回去告诉自己老爷去。这事儿可大可小呀! 肖淓面色紧绷,蔺芊墨的行事做法,总是让人意想不到,不由感到挫败。 “大…大奶奶,你还好吧!”袁大奶奶忽然的一个踉跄,让扶着她的嬷嬷吓了一跳,紧声道。 袁大奶奶摆手,声音露出一丝颤意,“扶我去那边坐下。” “是!” 坐下,袁大奶奶抚着心口,重重的吐了一口气,面色难掩白色,额头沁出点点汗意。 “大奶奶,您还好吧!” 袁大奶奶苦笑,“后背是湿的,腿是软的,这心…。差点没跳出来呀!”说完,紧声道,“刚才对郡王妃,我没露出什么怀疑的神色吧?” “没有!” “确定没有?” “大奶奶放心,真的没有,您一直跟凤姑奶奶一样坚定的站在郡王妃这边的。” 袁大奶奶听了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好在我这脑子当时没犯糊涂,不然…。”想到蔺芊墨当时的那几句话,袁大大奶奶这心跳又不稳了。 凤璟前方保安,家眷后方被欺!这事儿皇上必给做主,大瀚百姓也势必是一边倒。这一点不容置疑。 后方不宁,前方首领心难稳!首领心不稳,如何能打胜仗?如此关键的时候行算计,那就是别有企图,别有用心!此话一出,那郭什么珠儿的被处死都不为过。 想着,不由抹汗,唏嘘,“这郡王妃…。太厉害了!” 嬷嬷点头,很有感触,“厉害都不足以形容。是让人心惊肉跳呀!” 其实,她们都知道,郭珠儿这次算计纯粹是奔着凤璟去的。那别有企图什么的,她没那么大本事。但是,她这时机选的太不是时候,蔺芊墨那些话也确实句句讲得通。 蔺芊墨确实被欺负了,凤璟知道了也必然不会完全无所觉,如此…。郭珠儿落的什么结果,也都是自己作的,谁让她先不存好心的。活该! “若不是郡王妃的胳膊刚巧受伤,不能动弹了,这事儿还真是说不清楚。” 袁大奶奶没说话,因为对于巧合的事儿,她从来都抱有一分怀疑。特别是见识到了蔺芊墨的厉害之处后。更是不由多想。但是,这话她不想对一个下人说,最重要的是说了完全没好处。 “告诉下面的奴才,以后见到这位郡王妃都敬着些。” “老奴知道!”不为凤家的地位,不为凤郡王,单单郡王妃就是个足够厉害的,真是惹不得呀!就今天这事儿,都不等他人出手,就蔺芊墨一人,就把人给弄到地狱去了。太可怕了…。 “娘…。” “大少爷!” “嗯!”袁朗点头,走到袁大奶奶身边,关心道,“娘你怎么样?可还好?” “我还好!你呢?刚才的事儿都知道了不?” “知道了!”袁朗神色也很是复杂,“凤和让我带人暗中把那院子给围住了。所以,事情的经过我也都看到了!”蔺芊墨行事那种老辣,实在是不像一个女子。 “你既然都看到了我也就不多说了,接下来是不是要做些什么,你和你父亲商量着办吧!” “嗯!” 晚上,袁朗之父袁斌听完全部的经过,不由惊叹,“这手段,够狠!可惜呀,生成了女儿身,不然,必定也是一位权臣。”说完看向袁朗,“这事儿若是放在你身上,你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袁朗摇头,“我至多也是警告一番。” “人呀,该狠的时候就要狠,不然,只会给自己留下更多的麻烦!而且,女人跟男人不同。男人看重的是权势,是仕途。但对于大多数的女人,丈夫和孩子才是她们最重要的。那郭珠儿也是碰触到了郡王妃的软肋了。当时郡王妃给她选择的时候,若是她要点儿钱,想借点儿势什么的,或许她也落不到这个地步。可她偏偏选了凤璟,想做凤璟的枕边人。这…。所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呀!” 袁朗听了没说话,心里暗道;郭珠儿先算计是不对,这他赞成。但蔺芊墨身为一个女人,处事如此狠辣,袁朗也无法赞同。女人嘛,还是柔和一些的好,太强悍了,男人太有压力。也不知道凤璟跟这样凶悍的女人是怎么相处的?   ☆、第216章 不说她也知道 袁家发生的一切,包括最终的结果,传入某人的耳朵中,瞬时,手里的茶杯被狠狠的摔了出去,沉怒,咒骂,“那个蠢货!” 一边婢女装扮的丫头,垂首,看着地上破碎的杯子,眉头亦是紧紧皱了起来,眼底戾气难掩。 落水之后,无需多言,亦不给她人辩解的机会,撞树表示委屈。如此,顺势留在袁家。 其后,有人上门禀明一切。蔺芊墨会对郭珠儿出手,迫使袁朗纳她为妾,为的不是别的,就是为膈应凤冉。 原因,蔺芊墨对凤冉的丫头红秀差点刺伤她,并伤了凤英一直心怀不满,耿耿于怀。 如此一来,不但坐实了凤冉跟蔺芊墨之间的矛盾,坐实了凤冉意图谋害蔺芊墨的事实。还让凤家的人对蔺芊墨产生不满,更能让凤冉名誉受损,生产之日遭遇此等事,自然而然留下病根。 本来一举多得,完美无缺的计划。却生生被郭珠儿那蠢货给毁了。更可恨的是在她们想利用她的时候,那蠢货竟然暗中也试图利用她们。原来她早就对凤璟起了心,可恼她们竟然没发现。 还有那蔺芊墨,也够狠!竟然把郭珠儿直接送到了皇上的跟前儿。若不是她们一直谨慎小心,现在…。后怕,更恼火,“那该死的东西!” “主子,由这件事儿再次肯定,那蔺芊墨确实不是个好对付的。为了安稳期间,我们不宜再多做其他,暂时沉寂一些时日吧!” “凤璟不在,这么好的机会白白错过,真让人不甘心!”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急!” 沉默,平复心里怒火,片刻,开口,“那丫头如何了?” “放心!那丫头活不了太久。” “嗯!” “郭珠儿呢?” “皇上把她送入刑部了。不过,我们做的一切都是由那丫头的口传出。刑部的人就是再逼问,那郭珠儿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更查探不到我们的头上。” “嗯!” “肖家的人呢?都什么反应?” “肖家的人被皇上下旨斥了一番,成为京城贵门孤立的对象。至于他们的反应不用细探,无外乎是惊,怒,悔。肖家那群人成不了气候,经这一次也证明,那些人不堪大用。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听言,缓缓闭上眼睛,未再多说。 肖家 郭珠儿做的事儿,不等杨氏等人回府去说。凤和已派人亲自向肖远,肖磊如实还原的当时的情景,包括肖老夫人,肖淓,杨氏,冯氏等人的反应。 致,在杨氏等人回到府中后,口还未开…。 杨氏当即挨了肖远一巴掌。 冯氏被肖磊狠狠训了一通。 至于郭氏,在得知郭珠儿做下的事后,已是差点晕死过去。其后,又被肖远无情告知,遣送她回郭家之后,再也扛不住登时昏死过去。 肖老夫人,肖淓被禁足。肖远这话一出,一个惯爱倚老卖老的和一个顺风顺水惯了的,当即表示不满,不明,可还未等她们申辩,这边皇上的圣旨就下来了。 那*裸的训斥之词,打的肖磊,肖远面无人色。肖淓也是傻眼了。在凤家听惯了各种表示恩典,歌功颂杨的圣旨。这种被训斥的旨意还是第一次听到,也第一次深切的体会到凤璟和肖家的差距和不同… “这…。这怎么会这样?”肖老夫人是真的不明白了。犯错的是郭珠儿,这跟她们肖家有什么关系? 看着肖老夫人那无辜,又茫然的表情。肖远几乎吐血,肖磊无力,摆手,“带老人下去!” 许嬷嬷赶紧应是! “远儿,磊儿,这该怎么办?” 听到这熟悉的一句反问。肖远彻底火了,怒吼,“不怎么办,等着你拖着我们一起死,一起去死…” 肖远突然的暴躁,肖老夫人吓懵了,“远…远儿…” “带老夫人回去,没我命令,不许老夫人出院一步。”肖远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死死的盯着肖淓,戾气不掩。她本来应该是肖家最大的助力,可现在,她把一切都毁了。帮不了肖家,还不断的在扯后腿。 看着肖远沉怒的眼眸,肖淓抿嘴,想说些什么,可想起离开凤家前说过的承诺,最终,垂首,沉默了,随着老夫人往后院走去。 该训的训了,该打的打了,该打发的也快打发了。但问题却是一点儿没解决,还在身上压着。 肖远眉头紧锁,心烦气躁。 肖磊反而彻底沉静了下来,“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你什么意思?” 肖磊平淡道,“皇上斥责的圣旨已下,如此,我们也无需再抱什么期待了。大哥,我们回陵城吧!” 肖远听了抿嘴,满眼不甘,“你妥协了?气馁了?” “我只是认清事实了。”肖磊怅然道,“父亲说的没错,多大的头就戴多大的帽子,人有野心没错,可同时也要先看清自己的能力。成雄称霸,我们根本就不是那块料子。不自知欺人的讲,就凤璟那位置,就是给了我,呵呵…。我也掌控不了那个局,我撑不起来。大哥,我们不应该光贪大的,也该想想,我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坐那个位置。” “没出息!” 肖磊听了,苦笑,“也许吧!”肖磊说完,转身离开。 对于肖远,自己的大哥,肖磊是了解的。肖远从来要强,要不然也不会来京城了。让他一直待在京城,守着父亲留下的功业,他不甘心,认为那是禁锢。 可现在,就肖磊看来,他们却是连父亲留下的都没守住。如此,还有什么资格妄想其他呢? 看着肖磊远去的背影,肖远面色铁青,沉黑! 太子府 赫连珉听完护卫的禀报,不由勾了勾嘴角,神色有些复杂。不得不说,凤璟娶了个不简单的女人。 行事果决,又老辣!心思缜密,胆子又大。那股杀伐果断的狠劲儿,真不像是一个女人。 “桂荣!” “殿下!” “让吴侧妃过来一趟!” “是!” 凤家 “太医,我孙媳妇儿情况怎么样?可严重?”凤老夫人坐在床边,皱眉,担心道。 “回老夫人,郡王妃胳膊未伤到筋骨,现在胳膊已接上,下官再给开些消肿的药擦几日,好好歇息养养,胳膊不要使力,很快就会恢复了!”太医恭敬道。 凤老夫人听了,点头,“辛苦容太医了。” “不敢!” “宣儿,替我送容太医出去。” “好!容太医,请!” 凤宣随着太医出去,屋内静下,凤老夫人看着蔺芊墨红肿的胳膊,心里不舒服,“可还疼的厉害?” “有些涨涨的,倒是不疼!”蔺芊墨浅浅一笑道,“老人都说,受伤,生病那是长见识。知道疼了,下次就长记性了,不是坏事儿。” “都这样了,还有心情说这些有的没的。” “祖母,你不用担心,我很好!” “让你受委屈了!” “不觉得委屈。守住自己的丈夫不被人偷走,护住自己的声誉不给凤家惹麻烦,这不是最基本的吗?”蔺芊墨说着,伸手握住凤老夫人苍老却温暖的手,轻轻一笑,“更何况,现在还得了祖母的疼爱,我是个有福的。” 老夫人听了,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蔺芊墨她怎么就不知,掉个泪,说个害怕,诉个委屈什么的呢? “这就觉得有福气了。” “嗯!在外风风雨雨都不怕,只要回家后,有人不论你对错,不计你功劳的关心你,那就是幸福。” 很简单的要求,可却最不易得到,也最不容易做到。 纯粹的护着你,也期盼得到你最纯粹的相信和相护。 老夫人心头酸酸涩涩,“凤璟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蔺芊墨听了,笑意加深,“我也是这么对他说的。” “你没说错!” “等到凤璟回来,祖母一定要经常这么跟他说。” “好!”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凤老夫人才起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凤老夫人对着扶着她的齐嬷嬷道,“一会儿你去厨房一趟,交代厨房的王婆子,让她去郡王妃的院子,这段日子好好照顾郡王妃,给墨儿好好补补身子。” “是!” “唉…” “老夫人你别担心,郡王妃胳膊无大碍,休养几天就好了!” “身体好养,只是这是非却难了。俗话说,人心隔肚皮,这话果然一点儿没错。郭家那个女儿,看着是个纯白无害的,没曾想也是个包藏祸心的。这次如果不是墨儿刚好受伤,洗清了自己,这件事儿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还有那肖老婆子和肖淓,真是…。”凤老夫人抿嘴,强忍着爆粗的冲动,沉声道,“害人之心不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但凡是肖家的人,都给我拒了!” “是!” 屋内 “凤竹!” “夫人!” “你去告诉凤和,这件事儿不许告诉凤璟。报喜不报忧,让他谨记这一点。” “是!” “还有,你去国公爷那里一趟。请国公爷在通往边关的各个路口,派凤卫把守。这几天或许会有信函,通往边关传递给凤璟。借此,我们也正好看看,都是谁如此关心凤家的家事。”意图扰乱,让凤璟无法安心。 蔺芊墨吩咐完,凤竹领命,飞身离开。 书房 国公爷听了凤竹的话,点头,“回去告诉你主子,就说我知道了,让她好好休息。” “是!” 凤竹离开。国公爷心里有欣慰,也有叹息。身为女人被欺负了,矫情一些,为自己抱个屈,抱怨抱怨夫家没护好,丈夫不在旁,没人疼什么的,那都是应该的。可现在…。什么都没有,反而反过来又是一谋! 国公爷认为,蔺芊墨虽然跟一般的女人不同,可总归也是个女人不是!那伤春悲秋的情怀应该也有些才是。然,现在看来,她还真没有。 “一员某将,凤家之幸!”叹息过后,国公爷脸色一正,“木子!” “国公爷!” “你,去肖家一趟。把肖磊,肖远那两个小子就给绑了!” 木子闻言,兴奋,“小的这就去!”说完,麻溜窜了。 国公爷看了,撸袖子,“木子都忍不了了,老子也该出手了,该死的混账玩意儿。”说完,抄起鞭子走了出去。 “荛儿,荛儿…。” “呃…。娘!怎么了?” “我倒是想问问你怎么了?叫你几声都没听到。”凤宣看着萧荛儿,关心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萧荛儿摇头,“没有。”说完,叹气,“只是觉得人心可怕。” “在想袁家发生的事儿?” 萧荛儿点头,叹息,苦笑,“这事儿也就是发生在表嫂身上,若是发生在我身上,我肯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娘,表嫂可真是厉害。” “墨儿确实很不同。娘对她也很佩服。”凤宣真心夸赞。 萧荛儿听了,眼神微闪,神色不明,随即隐没,关心道,“娘,表嫂的伤势如何,可严重?” “还好不严重!” “接上了吗?” “已经接上了!” 闻言,萧荛儿眼底极快的闪过什么。竟然是真的脱臼了吗? “姑奶奶…” “进来!” “姑奶奶,表小姐!” “什么事儿?” “九皇妃还有太子侧妃,还有三皇妃来了,老夫人让姑奶奶和表小姐过去请个安。” 闻言,凤宣起身,“走吧,荛儿!” “好!” 整理一下仪容,随着往外走,凤宣开口问道,“九皇妃和太子侧妃过来所为何事?” “回姑奶奶,二位娘娘过来探望郡王妃!” 凤宣听了点头,猜到了。 九皇府 赫连逸看着跪在地上的容太医,直接道,“芊墨郡主伤势如何?” 容太医闻言,心头发紧,“芊墨郡主伤势不重,未伤筋骨,休息一些时日就没事了。” 容太医压力很是大,他没想到九皇爷竟然把对郡王妃的关心,直接放在明面上。这种知晓秘密,面临灭口的感觉,让容太医腿发软,浑身冒冷汗。 “明天过府,把这个给郡王妃带过去。” 容太医听了抬头,看着赫连逸递过来的小瓶子,头上的汗珠顺着滑下,伸手,哆哆嗦嗦接过。这什么?装的真是药吧?不是什么情诗?情信什么的吧? 咽口水,不管是什么,可确定的是,九皇爷喜欢蔺芊墨是真的。现在趁着凤郡王赶赴边关,九皇爷准备挖墙角了。 那郡王妃呢?会不会跟九皇爷私奔?或私相授受,红杏出墙什么的? 等到这件事儿捅破了…郡王妃会如何,他不敢想。但是他,肯定会被凤郡王给杀掉的! 想着,容太医额头上的汗珠掉的更凶了。他以后的日子,恐怕要在猜测,是被九爷杀死了,还是被凤郡王干掉中度过了。容太医好想哭… “在芊墨郡主面前,不用提到本王。” 赫连逸话出,容太医眼睛骤然大亮。 赫连逸抬手。 容太医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在赫连逸面前消失了。 赫连逸垂眸,抿了一口杯中茶,就算不说,她也会知道的。 “主子!”影一闪身出现。 “说吧!” “刚才国公爷的木子去了肖府,把肖远,肖磊两个给绑去了城外。其后,国公爷过去,把两人给打了一顿,皮开肉绽。肖磊已提出离开,并对外放言,不适应京城气候外加水土不服已病倒,择日准备离京!” “肖远呢?” “未发一言!看来,仍想留京城,未死心。” 赫连逸听了,勾了勾嘴角,“既然如此,就让他留下吧!” 影一听了眼神微闪,肖远作死!   ☆、第217章 静待结果 太子侧妃和三皇妃都热切的表示了关心,感受到的热切,感觉不到的关心。走过场而已,笑着笑纳,表示感谢! 九皇妃还是和初次见到的那次一样,冷淡,少言,直接,来到第一句安慰… “伤到胳膊比伤到脸好,你挺幸运!” 蔺芊墨听言,瞬时就笑了,被安慰到了。当你不幸时,有个更加不幸的例子摆在你面前。那感觉,不幸变庆幸。这话很治愈。 “皇妃娘娘说的是。” 看着蔺芊墨那带笑的眼睛,夏如墨点头,神色依旧淡淡道,“等你胳膊养好了,教教我用笔杆作画吧!你上次在长公主府做的那副画,我很喜欢。” “这是我的荣幸!” “嗯!”夏如墨说完,沉默一下道,“礼尚往来,你教我做画,我也应该回报些什么!” 蔺芊墨听了,客气道,“不必,得九皇妃一句喜欢,就是最好的报酬了。”若是非要给,给些黄白之物就好。蔺芊墨用意念表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心语,求被听到。 夏如墨在蔺芊墨巴巴的眼神中,思索了一下道,“我教你写字吧!” 蔺芊墨:…。“真的不必了!”这次是真心的拒绝,真不是客套。她恨那软趴趴的毛笔,恨写字。 “就这么定了!” 蔺芊墨:…。九皇妃是个霸道的。 一边的太子侧妃和三皇妃,听着,看着,心里各有所思。 慰问结束,三人被恭送出府。 回府的途中… “娘娘,你说九皇妃那是什么意思?她不会不知道蔺芊墨跟九皇爷过去那暧昧不明的关系。如此,还欲跟蔺芊墨来往丛密,这…。她就无所谓吗?”桂香看着秦卿,满眼探究。身处高门,怀疑已成一种习惯。 秦卿淡淡道,“夏如墨也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说着,微微一顿,眼微眯,神色莫测道,“或许,这也就是她的聪明之处。” 桂香听言疑惑,“奴婢不明白!” “九爷若是真的对蔺芊墨还有情丝。那么,夏如墨跟蔺芊墨走进的近,这也是间接地讨九爷欢心。同时,也是给九爷以解相思的机会。经常来往,自然常见。” 闻言,桂香恍然,不由叹,“若真是如此。这九皇妃的心可真是够大的,” 秦卿淡淡一笑,神色复杂,一丝怅然,“其实,那样也没什么不好。”只求富贵,不求情爱,不去在意,也就不会受伤痛苦。 “可她就不担心九皇爷,万一情难自禁的话,她自己地位不保吗?” 秦卿听了,笑了笑,“九爷就算再心动,蔺芊墨也不会由郡王妃变成九皇妃。赫连逸不是那么没理智的人。同样的,凤璟也不是一个可欺的人。为了一个女人,惹怒凤璟,对上凤家,这样的百害无一了的事儿,赫连逸才不会去做。” 桂香恍然,“娘娘说的是!”男人,在权利和女人的选择上,从来都是权利居上的。跟女人是不同的。 “所以,就算夏如墨不防着,蔺芊墨再在九爷面前晃,那样的事儿也不会发生。况且…。” “况且,凭着蔺芊墨的城府,心机。那些她必然也想得到。所以,往九爷眼前凑的事儿,说不定她根本就不会去做。”桂香低低道。 秦卿听了没说话。 桂香忍不住唏嘘,“没想到这蔺芊墨心机这么重。就郭珠儿这事儿,郭珠儿好处置,可肖家…”桂香说着摇头,“就肖家跟凤家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蔺芊墨处在那样一个位置,对那肖老夫人和肖氏还真是束手无策。处置了,她作为晚辈必然被人病垢,可若是置之不理,那肯定憋屈死。这事儿若是搁在奴婢身上,我还这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可蔺芊墨倒是厉害,直接把人交给皇上了。这下好了,皇上怎么训斥肖家那都跟她无关了。” 秦卿听着,垂眸,眉头不经意皱了起来。想到在长公主府时,她故意在蔺芊墨,表现三皇子对自己宠爱有加的事儿,不由得…。秦卿感到心头发刺,懊恼,她是自献丑。 另外一辆马车上…。 “娘娘,老奴看,那九皇妃看起来还是女儿身,并未…。” 华未说完,既被打断,“顾嬷嬷!” “老奴在…” 太子侧妃龚夕月看着顾嬷嬷,目光沉沉,“记住,有些事儿不是你能说的。同样的,也不是我能探究的,特别是九皇妃和郡王妃的事,祸从口出,不可轻易妄言,明白吗?” “是…是老奴无撞了。” 龚夕月点头,未多言。 顾嬷嬷也不敢轻易再开口。 而九皇妃夏如墨回去的途中,一路沉默,悠然的看着自己的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边的丫头亦是一言不发。 九皇府 “芊墨郡主伤势不重,精神很好。只是在听到皇妃要教她写字的时候,笑容看起来有些干。” 丫头如实禀报,赫连逸听完,放心了,也不由笑了,“墨儿最爱的是吃的,最恼的是没钱,最烦的是写字。她说不必,那是真的不想学。”赫连逸说着,眼里溢出真切的笑意。 蔺芊墨曾经说过,就写字的问题上,比起虐待自己的手,她更愿意去虐待他人的眼睛。字嘛,看得懂就好,要那么好看做什么,没用! 丫头听着赫连逸的话,垂首,脑子放空,她的任务,是听从主子吩咐,其他,她不需要知道,也不需要探究。 “下去吧!看护好夏如墨。” “是!” 夏如墨,很安静的一个人,或许是身体不好的原因,性格有些冷淡。若是没最先遇到墨儿,也许,赫连逸会感觉有这样一个妻子也不错。可现在…。 眼中笑意渐渐消散,溢出一丝惘然,若是情爱可分先后。那么,蔺芊墨明明先遇到的是他,可最后选择的却是凤璟!造化弄人。 肖家 看着浑身是伤的肖磊,肖远,肖家的人全吓呆了。 “老爷这…。” “什么都不用问,这一顿打是我们该得的。”肖磊打断凤氏要说的话,看向肖远,平静道,“大哥,你确定不走吗?” 肖远避而不答,沉沉反问道,“你确定要离开?” 肖磊点头,“嗯,我决定了,收拾归拢一下,过两天就走。” 肖远听了抿嘴,脸色发沉。 冯氏和肖家其他人,均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冯氏惊疑不定道,“离开?离开去哪里?不在京城待着了吗?” “嗯!回陵城去!这两天你把东西收拾一下,还有下人,二房这边带走不了那么多人,该遣的就遣了吧!” 确定了,冯氏还来不及说什么,肖老夫人就急声道,“我们这才刚来京城没多久,这府邸刚落成,稳住脚,为什么突然就要离开了?” 肖磊不想跟肖老夫人解释太多,说了她也不会明白,只是淡淡道,“娘若是愿意,可以跟我一起离开。”说着,看来肖淓一眼,“你若是愿意,也可跟我一起回陵城。大哥在京城压力很大,你们跟着我,他也能轻省些。”现在他能做的也就是这个了。不给肖远添麻烦,至于其他,他也是帮不上什么了。 肖远面皮发紧。杨氏神色不定。 肖磊是好意,可肖远和杨氏首先想到的是利弊。 肖远:肖磊把人带走了,他是轻松很多。但是京城的人会怎么看他?一个连老母都不奉养的人,怕是会招来更多的恶评吧! 杨氏:他们把肖老婆子跟肖淓带走,她很是乐意,欢送不及。但是,把她们两个带走了,肖淓的嫁妆还有肖老夫人的手里的那些私物怎么办?肖磊这夫妻两个不会也随着全部带走吧?若是那样的话,他们大房岂不是亏大发了。 夫妻两个各有所思,肖磊的好心,瞬时成了驴肝肺。 没他们那些复杂心思,肖老夫人不假思索道,“我不走,你们也不许走。皇上这封赏的圣旨还没下来,你们这官位还没定下来,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 肖老夫人的话,被人无视了。只是,她若不愿意离开,肖磊也不会勉强。 至于肖淓,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我不能离开京城。” 几人听了,看了她一眼,是不想?还是不能?明了她的决定,至于其他,无所谓,没心思去探究。 肖磊扶着小厮的手站起来,淡淡道,“还有几天的时间,是走,是留,你们再考虑一下吧!”说完,忍着疼痛,蹒跚着走了出去。 冯氏赶忙跟了出去,伸手轻轻扶住肖磊,紧声道,“老爷,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呀?怎么就伤的这么厉害呢?” “你就别问了!”肖磊头上沁出冷汗,疼的难忍。 身上的疼和伤,让肖磊彻底清醒了。直接的对比,看看人家国公爷,都那么大年纪了,挥起那鞭子来还是虎虎生风,一个人打他们哥两,打的他们毫无还手之力,皮开肉绽。哎,这也就是确定,国公爷不会弄死他们。不然,皮开肉绽的同时,外加屁滚尿流了。 比武,他们连一个老人都打不过。 比文,除了艳诗淫词之外,正儿八经的诗句他基本都快忘光了。 就这种底子,他们还妄想跟国公府比个高下?肖磊对自己曾经的想法,感到无言以对。 满心无力,叹气…如此*裸的对比,还能说什呢? 冯氏看到不到肖磊内心的纠结,只看到了他身上的伤害,凝眉,不平道,“老爷都这样了,我怎么能不问?我已经派下人去请大夫,先看伤,然后报官…” “报个屁的官!我就是欠打,当官的管不了!”说的太大声,疼的肖磊,呲牙咧嘴。 欠打?这定义,让冯氏心头不由一紧,盯着肖磊,紧张道,“老爷,你是不是伤到头了?” 话出,挨了肖磊一个刀子眼。 肖磊咬牙道,“老子的疯病刚好,你又盼着我傻掉是不是?” “老爷,你…。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呀?” “说话!” “老爷…。” “你少罗嗦,这件事儿不用你管,你赶紧去东西给我收拾一下去。”肖磊咬牙,忍耐,“再跟你啰嗦下去,老爷我没被打死,也给你费劲疼死了。” 冯氏听了,看着肖磊发白的脸色,张了张嘴,没再说话。心里却是打定主意,等大夫来了一定好给肖磊看看脑子。一直自傲的人,忽然变得自虐了,这肯定是出问题了。 *** 养病的日子,越发悠闲了。 来探望的,除了打发不了的皇家人,其余都被老夫人给婉拒了。 伤了胳膊,努力学做饭,变成了努力吃饭!每天汤汤水水的不断。不过几天,蔺芊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捏了捏自己脸蛋,都是肉肉! “凤竹,我是不是胖了?” “胖了!” 蔺芊墨:…。其实,她想听的是假话! 凤竹看着蔺芊墨无语的模样,干巴巴道,“这…这是主子交代的。” “交代什么?” “主子说,对夫人,无论什么事儿谨记两点,绝对忠心,绝对真言,不许说假话。他自己就是这么做的,所以才得夫人喜欢。” 蔺芊墨听了,嘴角抽了抽,凤某人脸皮挺厚。不过不得不说这话很动听。凤璟说情话的手法还是很高杆的。看看,一个腻歪的字眼都没有,什么海枯石烂的完全不见,听着特别像是实话,一点儿不飘渺。但事实上呢?璟公子说瞎话的时候多了,特别是在床上! “除此之外,你主子还交代什么了?” “主子说,若是夫人问这个问题,就证明您是想他了。让属下写信告诉他,并在你面前多说说他,不让夫人心里太空落。” 蔺芊墨听言,不由勾了勾嘴角,悠悠道,“他说的很对,确实想了!” 看着外面芬芳的百花,思念由心,花开的时候走的,花落的时候是否就会回来! “夫人!” “进来!” 蔺芊墨话落,凤和身影出现,禀报,“肖家二房离京了!” “只有他们?” “肖家三房随着一起离开了,其他人还在京城。” 蔺芊墨听了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肖家的人再继续呆在京城,只能成为他人利用的对象,这于凤家是麻烦。 肖远倒是够固执的。转眸,看着床头药箱…。入京既病,出京既好,并不难!现在赫连昌已看出肖家不堪大用,想来,应该不会再守的那么紧。这时候出手,安稳! 然,还未等到蔺芊墨出手,肖家就先出事儿了。 “你说肖远为救郭珠儿去刑部劫狱?”蔺芊墨神色不定。 “是!”凤和表情也有些怪异,“据说肖远对郭珠儿有了异心,所以才敢冒此险。未同肖磊一起离开也是这个原因。” 蔺芊墨听了,呵呵…。故事好曲折!这爱情冲破了禁忌,超脱了生命,好感人。好想知道背后出手的人是谁? 而凤和感觉,他已经知道了! “皇上什么态度?” “肖远暂时被收押。” 蔺芊墨听了,沉默,片刻,开口,“派人暗中看着,防止被灭口。” 凤和听言,神色微凝,“夫人你的意思是…。” “肖家的不作为,凤家的不满,京城众人皆知。这个时候肖远若是毙命,难保给人更多的联想,若是再投放一些所谓的证据,对凤家不利。肖远就算要死,也绝对不能死在京城,更不能在这个时候死。” “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嗯!” 凤璟出行边关,凤家不能乱。 凤家乱,皇上护,于凤家不是好事儿,会给人以恃宠而骄之感。 凤家稳,低调更甚以往,才是保安之道。 国公爷听了凤和的话,表示知道,同时也派人暗中看着肖家。 肖家 肖磊离开,肖远接着出事儿,还是这种丑事儿。杨氏又气又急,差点吐血。 “这该怎么办,这该怎么办呀?”但凡出事儿,肖老夫人必说之言。急的团团转,焦灼,担心不少,无能更多。 肖老夫人那反应,杨氏看着火更大,遇事儿没人分担,还要安抚那蠢母。 “你儿子心不稳,性太贱。为了那郭珠儿连命都不要了,现在落得这种结果,都是他活该,你问不着我。” “你…。你个毒妇,竟然这样诅咒自己的丈夫!”肖老夫人气的发抖。 “我哪里说错了吗?”杨氏气恨,羞恼,“按照辈分算,那郭珠儿还要叫他一声舅舅。可他…。”杨氏脸发烧,喉间发甜。 “大嫂,不管怎么说,大哥也是你的相公,你这样说太过分了。”肖淓皱眉道。 “我呸!你一个和离的有什么教训我?”肖氏恨恨道。 这直白的话,刺的肖淓抑制不住脸色骤然一白,“你…你怎么可以…” “我怎么,我实话实说。你一个丈夫不稀罕,儿女不耐见,要脑子没脑子,要本事没本事的女人,还敢训斥我,你也有脸?”杨氏心火攻心,说话是完全不留情面,“还有,你这么担心你哥,你去把肖远救出来给我看看。也好让我见识见识你的能耐。” 肖淓听言,抿嘴,脸色乍青乍红。 肖老夫人觉得杨氏的话,说的真是难听。不过,有一句却也没说错。肖老夫人转头看着肖淓道,“淓儿,现在能救你哥的也就凤家了,你马上去凤家一趟,求求国公爷或凤腾,让他们赶紧把你哥给弄出来。牢房那地方,哪里是你哥能待的,他受不了那个苦呀!” “娘,我…。” “你一直以来不都是很能耐吗?现在显摆的时候到了,怎么又磨叽起来了?”杨氏的怒火,气闷好似找到了发泄口,对着肖淓炮轰起来。 “杨氏你不要太过分。” “是我过分,还是你无能!” “你…” “好了,都别给我吵了!” 三个女一台戏,就在这三人吵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小厮喘着气跑了过来。 “老夫人…。大奶奶…” “什么事儿?” “大…大爷回来了!” 小厮话出,三人同时一怔。杨氏最先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远儿真的回来了?在哪里?”肖老夫人急声道。 “回来了,皇上看在老爷过去的功德的份上,不予追究大爷这次犯下的事儿了。”小厮说着顿了一下,看了杨氏一眼,眼神闪了闪道,“还有郭小姐也随着一起回来了!” 这话出,又是一静。杨氏由惊转为怒! 肖老夫人神色不定,“她怎么也随着回来了?” “好…好像是九皇爷说,郭珠儿既然已是大爷的妾,那么看在同是郭家人的份上,也一并让她回来了。” 杨氏闻言,气个仰倒。已经是妾,已经是妾…。这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有了…在那牢中,他们可真是… 杨氏气的眼睛都红了。这对狗男女,他们给她等着,等着!郭珠儿,郭珠儿…。不撕了她,她死不瞑目! 竟然是九皇爷开的口! 肖远回到肖家,憋青着一张脸,开口第一句话,“收拾东西,回陵城,回陵城…。” 里子,面子全丢了。京城是彻底待不下去了。 三皇子府 “殿下,九皇爷这是什么意思?”凛一有些摸不透。 赫连珏懒懒的看了凛一一眼,淡淡道,“你觉得呢?” “是因爱生恨?所以才帮着肖家?还把郭珠儿给弄了出来。” 赫连珏听了,乐了,“因爱生恨!凛一,你脑子里东西别是少呀!” 凛一挠头,有些尴尬,“属下就是这么一说。” “九爷要是恨了,肖远出不了那刑部大牢。” 凛一听言,知道他猜错了。 “等着看吧!很快就会有结果了。”赫连珏抿了一口杯中茶水,神色莫测道,“是由爱生恨,还是不可自拔,越爱越深,马上就清楚了。” 凛一听了,垂首,静待结果。 果然,在肖远等人离开京城的第五天,消息传来…。   ☆、第218章 “肖家路遇匪贼,东西被洗劫一空,肖远伤,可能残。肖老夫人受到惊吓病倒。已报官,当地知府表示会查清楚,给肖家一个交代。而后派人护送肖家已回到陵城,有些消息会派人告知。” 肖家如此不幸的消息,传入耳中。 赫连珏不由笑了,神色莫测,意味深长。这温和的手法,还真不像是他的手段。没有灭了肖远等人,他的顾忌是什么?是担心国公爷因过去和肖荥的情义,对蔺芊墨生出什么不满吗? 还有那郭珠儿,竟然也没弄死!呵呵…。这是顾虑有人会把郭珠儿的遭遇,联想到蔺芊墨的身上吧! 是先斩断了肖家大房的手脚,令其无法动弹,留一个缓冲时间,等待事情逐渐消淡时,再动手给予一击吗? 若这些真如他所想。那…。赫连珏眼睛微眯,声音淡淡,“蔺、芊、墨!”一字一顿,轻轻缓缓,隐晦不明。 凤家 国公爷听到消息,沉默! 凤老夫人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坦白的讲,肖远这一伤,肖老夫人这一病。她这心里真没多少波动,反而觉得松了口气。肖家以后能少折腾些,她觉得轻松不少。 “劫匪?”蔺芊墨呢喃,眉头轻皱。什么样的劫匪,能避过国公爷暗中派去的凤卫,不声不响把那么多财物给劫走呢?思索,不由眉心一跳,转眸看向凤和。 凤和也不隐瞒,坦白道,“是主子,还有九爷!” 闻言,蔺芊墨神色微动,猜中! “主子临走的时候,曾言;关于肖家,除保肖大小姐人身不受屈辱之外,其他人,不犯,漠视;触犯,处置!选择由己,生死自担。九爷动手,凤卫不插手。” 蔺芊墨听了没说话。 凤和继续道,“主子说,九爷的相护,夫人可以感激,绝对不可以心动。九爷的维护,他会还情,加倍的。所以,夫人不用觉得亏欠他。” 蔺芊墨听言,勾了勾嘴角,“这话凤璟跟九皇爷说了吗?” “主子跟九爷说;该参合的时候参合,不该参合的时候少在夫人面前晃悠。” “听到这话,九皇爷怎么回的?” “九爷说主子不要脸,又矫情!”请托他保护夫人,还不忘警告一番,连带背后抹黑。 蔺芊墨闻言,眉眼弯弯,“确实好不要脸,不过,却很讨人喜欢。” “主子听到夫人的话,一定很高兴。” “替我谢谢九爷!” “是!” “夫人,二皇子妃来了!” 凤竹话出,凤和闪身离开。蔺芊墨起身,出门迎接。 “见过二皇妃!” “郡王妃不必多礼!” 被扶起,抬头…。 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小小的嘴巴,微微外凸的门牙,二皇妃——姜容,说不上漂亮,却分外可爱的长相! “二皇妃请进!” “好!” 清人入内,坐下,蔺芊墨动手倒了一杯茶放在姜容面前。 姜容接过,抿了一口,放下,看了一眼蔺芊墨的胳膊,开口,“郡王妃胳膊已经好了!” “嗯!已经好了。” 姜容听了,点头,“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蔺芊墨闻言,有些不明。 “前几日,她们来看你的时候,你还伤着。现在我来了,你好了!” 蔺芊墨听了,眨了眨眼,轻轻一笑,“都是二皇妃带来的福气!” 姜蓉听了,瞬时就笑了,“郡王妃果然聪明!” 蔺芊墨;…。 “二皇子说,做事要么早一步,要么晚一步。别跟人扎堆一起,女人在一起是非多,而我口齿不伶俐,他不受宠,跟她们碰到一起没意思。所以,我等她们都来过了,我才过来。” 这直言不讳,首次碰面就如此坦诚。!蔺芊墨生出一种感觉,姜蓉和二皇子真的是夫妻! “二皇子见解独到!”别的不多说,夸赞一句准没错。 姜蓉听了看着蔺芊墨,正色道,“你真的这么觉得?” “自然!” “二皇子却说,你很惹人厌!” 蔺芊墨:…。“二皇子真性情!” 姜蓉听言,又靠近蔺芊墨一分,看着蔺芊墨清淡的双眸,嘴角的淡笑,开口,“我明白为何二皇子让我跟你多接触了!因为你真的很会忽悠。你看你夸二皇子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的,看起来真像是真的。” 蔺芊墨:…。“因为确实是真的!” “蔺芊墨!” “嗯!” “你害怕吗?” “害怕什么?” “凤璟万一败了?” 蔺芊墨听了,看着姜蓉没说话。有些交浅言深了。 姜蓉也不揪着继续问,只道,“赫连冥说,让我看着你。万一他和凤璟回不来了。你若是改嫁了,那么,我也可以改嫁,只要大瀚的兵士还有一个,就会有一封休书到我手里。反之,若是你为凤璟守着,同样的我也要为他守着。同为女人,你做的到,我理当也该做到。” 姜蓉说完,蔺芊墨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凤璟和二皇子一定会安全回来!” “嗯,我每天都这么对自己说。但是…。”姜蓉看着蔺芊墨,声音淡淡,“若有万一,你不许改嫁。” “其实,二皇妃没必要看着我。我如何选择,不代表你非要随着。” “不,我会随着你。”姜蓉淡淡道,“因为赫连冥最后的交代,我一定会听。你若是改嫁,我就算不愿意,我也会嫁。” 蔺芊墨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种服从,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她体会不到。 日子如水,缓缓流过,数着日子,两个月过去了,花儿已开始凋零,树叶也开始泛黄。只是,那心中想念的人,却还不曾归来。 边关时不时有消息传来。昭和已出兵,西域暗中蠢蠢欲动,边关之斗,不可避免,局面已成。两军对垒已起,战事已发…。 凤家军身经百战,锐气不可挡。但昭和奋起倾力一搏,誓死一战,奋死搏杀,那股嗜气,也不容小觑。再加上西域暗中相帮,一块难啃的骨头。 边关的战情,直接影响蔺芊墨的心情,凤家的氛围。国公爷每天都在书房,连朝堂都很少去了。 而凤家其他人,也是沉寂着,压抑着过日子。都是聪明人,没人会选在这个时候使什么幺蛾子。 这期间,二皇妃和九皇妃偶尔过来。 九皇妃话不多,除了请教蔺芊墨画画,就是教蔺芊墨写字。每次画好自己的画,再看蔺芊墨的字,诚恳的给出评价… “我的画本来不怎么样,现在跟着你学明显进步了。可本来挺好的字,现在却退步了。由此可见,你是一个好师傅,却不是一个好学生!而我正好相反,没教好你写字,自己也被你带进去了。” “是我在写字上没天赋!” “我教的不好是事实,你没天赋也是事实。”夏如墨说完,看着蔺芊墨期待的眼神,严肃道,“既然没天赋,我们就只能靠努力了。” 蔺芊墨:…。“我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没这方面的灵性,勉强不来。” 夏如墨听了沉默片刻,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你学字了。” 蔺芊墨听言,松了口气,“谢师傅理解。” “我教你学琴吧!” 蔺芊墨:…“在琴上我也没天赋。” “那女红?” “女红也一样。” “下棋!” “更差!” 夏如墨听着,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表示怀疑。 “咳…。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擅长的。” “是什么?” “吃!” 夏如墨:…。吃,这个她教不来,也学不来。 难道凤璟喜欢她,是因为她能吃?夏如墨凌乱了一下。 姜蓉偶尔过来,话更少! “我喜欢跟你一起待着!” 蔺芊墨听了表示好奇,“为什么?” “想想身在边关的丈夫。你应该跟我心情一样。”姜蓉声音淡淡,眼中思念不掩,“跟你在一起待着,感觉心里不那么寂寥了。” 蔺芊墨听了,没再说什么。只是其后姜蓉再过来,蔺芊墨都煮上一壶好茶,两人坐在院子里,有时什么都不说,却是一坐就是一上午,或一下午! 随着边关的战事,凤家越发沉寂。而其外的人,却是谋算不止。 一日… 凤老夫人看着国公爷皱眉道,“太子妃的位置空悬也近乎半年了,皇后娘娘最近频频召见京中贵女,看那动静,好像有意开始给太子重新选妃了!” 国公爷听了,平淡道,“太子现在缺少的就是助力,此时太子妃的人选,应该不会同上次一样,选择一个令皇上满意的人了。” 闻言,凤老夫人的眉头不经意的皱了起来。 家世优越,品德居上,实力居下。不足以壮大太子手中权,对他威胁不大,这是皇上满意的太子妃。因为知晓皇上的多疑,敏感,所以,上一位太子妃,直接从皇后的娘家人选取的,背景看似浑厚,实则却是外强中干。 这次,若是皇后和太子不再小心翼翼,准备试着拉权,攒势。那…。 看着凤老夫人担忧的神色,国公爷淡淡道,“边关战事未散,凤家是功是过不定,皇后和太子不会轻易冒险,把拉拢放在明面上去惹皇上不喜。毕竟,最后凤家若是落败。那于他们是致命的打击。凤家这块肥肉,没有绝对的把握,不到最后关头,他们不会轻易下口。所以,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凤家于太子也是一把双刃剑。 “老爷说的是,只是,该小心的也要小心。” “嗯!随机应变吧!” 另一边,萧荛儿低头掰算着日子,轻轻笑开,神色莫测。太子妃么?   ☆、第219章 祈福 “去白云寺?” “嗯!”凤老夫人淡淡道,“边关不稳,皇后娘娘心中不宁。所以,明日特别去城外云山寺,为大瀚还有身在边关的军士祈福求安。凤家作为军士将领的家眷自然要随行。” 什么祈福,不过是为自己积攒名望罢了! 心知明了。不多言。 “我知道了!”说完,多问一句,“随随行的除了凤家,还有谁?” “二皇子妃,三皇子妃,九皇妃还有魏家!” 阵容不小。都是皇家拔尖的人。不过…“魏家?”蔺芊墨若有所思道,“此次跟着凤璟随行的副将,好像叫魏刚!” “是,魏刚是魏家的嫡长孙,手握实权,深受皇上倚重,此次魏刚随同,乃是皇上亲自授意。” 蔺芊墨听了,了然。赫连昌亲自授意,魏家赫连昌的心腹。这次跟着去边关,打仗是次要,监督才是主要!赫连昌这是在凤家军中安插钉子,显而易见的。 “魏家人心性如何?” “野心勃勃!” 闻言,蔺芊墨笑了笑,是她问的有些多余了。若无野心,也不会被皇上看重。野心熊熊,可是意图把凤家取而代之? “祖母你早些歇息吧!我也回去准备一下。” “嗯!明天你就跟在祖母身边,谁若传你,祖母也跟着一起去。”凤老夫人正色交代道。 “好,我明天一定寸步不离的跟着祖母。”蔺芊墨轻笑,笑意柔柔。 凤老夫人抬手,抚了抚蔺芊墨头发,慈爱道,“好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嗯!” 九皇府 赫连逸看着蔺芊墨练写的大字,提笔对着临摹片刻,放下,摇头,“墨儿这字,还真是效仿不来!一般人写不出。” 影一听着,看了一眼那案子上的字,腹诽;这蚯蚓爬一般的字,一般人确实写不来。不过,主子那完全赞叹的口吻配上这字,真的合适吗? “让影五把字裱起来!” “裱芊墨郡主的字?” “嗯!” 影一:…主子的欣赏眼光,因为偏心,扭曲了!影一正忧郁,就听赫连逸又来一句…。 “传到边关让凤璟也看看。” 闻言,影一抬眸,神色不明。 “让他知道本王和墨儿从往过密,笔墨来往不断。想来这必定能增长的他的士气,打起仗来也更有力气。” 影一听了,不说话了。主子这是希望凤郡王能把醋意和怒意,都化为动力么? “本王要不要画一幅墨儿的画像随着送过去!好以解他的相思之苦。”赫连逸很有兴致道。但凡能让凤璟添堵的事儿,赫连逸从来乐此不疲。 影一听了道,“主子,属下以为这样不妥。” 赫连逸听了扬眉,“怎么说?” “主子可还记得,那次您跟凤郡王动手。凤郡王把您打成了内伤,然后把自己弄的全是外伤的事儿吗?” 影一话出,赫连逸轻缓的表情冷了一分,“你是说,我若是给他传字,传画。他必然故技重施,在墨儿的面前装可怜,黑我!” 影一点头,“属下觉得,凤郡王会跟芊墨郡主说,他受伤了。原因是收到主子的东西,导致的分心所致。” 赫连逸听了勾了勾嘴角,“他会这么想,却不会这么做。”赫连逸说的肯定。 “为何?”影一不明。 “他担心墨儿来找我算账。” 担心芊墨郡主找主子算账?凤郡王会为主子担心?这怎么可能! 看出影一的怀疑,赫连逸淡淡道,“他自然不是担心我。他只是不想我见到墨儿。无论什么缘由,墨儿主动来见我的事儿,他都不乐意见。所以,就算酸死,他也会憋着。” 影一听了恍然,原来是这样。 赫连逸温和一笑,说出的话却是分外尖刻,“凤璟,他最好直接憋死自己的好。” 影一:…。爱了的男人,好幼稚。有理智,憋死自己。没理智,出了气,反击了回去,心情依旧很不爽。 不过,不得不说,主子这么做真是够小人的,也够自虐的。若是蔺芊墨为护凤璟真的来见你,这样的见面,这心里会是个什么滋味。 唉,作为旁观者。影一觉得,作为一个不爱的男人,真幸福,少受多少折磨呀! 更重要的是,三人之中,蔺芊墨是最为干脆利索的那个,反而是主子跟凤郡王两个人。你刺激我,我刺激你的,两人较真不断。小心眼又傲娇的男人呀! “明日,九皇妃去白云寺,你多派些人保护!” “是!” 只是多派人,到底是保护九皇妃?还是为保护蔺芊墨?影一心知肚明,也因此,明日之行,绝对不能出事儿。不然…就会如影七一样,从此远离,无归期! 想到影七,影一眼底划过一抹晦涩。却也无奈,影七明知主子对蔺芊墨的在意,竟然还敢和李公公合谋,谋算蔺毅谨,致使蔺芊墨差儿命丧悬崖。他做这事儿,是触犯了主子的大忌,连求情都被不容许。现在只是把他驱离,未要了他的命,这已是主子仁慈。 影七想回来,只有一个人可实现,那就是蔺芊墨。只是,蔺芊墨也从来不是个大方的人,让她给影七求情,她不反过来添一把火就不错了!唉…。蔺芊墨怎么就不能伪装一下自己,偶尔故作善良一次呢。女人坏的不掩饰,也让人挺无奈的。 “影一!” “墨儿跟夏如墨相处的如何?”赫连逸问的不疾不徐,只是眼中却带着一丝隐约可见的期待。 影一听了,眼神微闪,这么多天了,主子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芊墨郡主跟皇妃相处很好。” 赫连逸听言,垂眸,神色隐晦不明,“她喜欢夏如墨?” “应该不讨厌!” “不讨厌吗?”声音悠悠,一丝怅然,点点酸涩。对于那个成为他妻子的人,她不但没有一丝排斥,还挺喜欢。如此,也真实的证明了,蔺芊墨对他是真的无爱。不然,对夏如墨怎会连一点儿不耐都没有呢! 看着赫连逸皱起的眉头,影一无声的叹了口气。与蔺芊墨已经错过了,这已是事实,主子现在这样又何必呢!主子这样若是让凤郡王看到了,一定又会冷哼几声。 凤家 蔺芊墨从洗浴间出来,凤竹轻轻为她擦拭着头发,轻声说着,府中动静,“今日大爷收到了大奶奶一封信。” 蔺芊墨听了,翻书的动作一顿,“求助信?” “嗯!肖家日子困窘,大奶奶向大爷求助。”凤竹说着,顿了一下道,“也隐晦的提出,想回来!” 蔺芊墨听了不意外,过去四十年肖氏安逸,富贵惯了的。日子从来的是由奢入俭难。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陡然转为拮据。她肯定不习惯。再加上因为她和离一事,让肖家兄弟对她也是生了不满。哥哥如此,嫂子更不用说了。 衣食住行,由富贵变拮据。 环境人际,由奴仆成群,争相恭维,到人人厌弃。这其中的转变,是人都难以适应。肖氏的日子,不用想肯定难捱。她会妥协也在意料之中。 “大爷怎么说?” “大爷看过信就收起来了什么都没说。” 蔺芊墨听言,神色微动,什么都没再说。 凤腾是恼了肖家,厌了肖氏?所以,对于肖氏的低头,才选择沉默以对。还是认为时机不对,凤璟还未归,接回肖氏,连带肖家,是个麻烦。因此才决定暂时漠视呢? 凤腾的想法,蔺芊墨不知,也不想多探究。反正只要时间到了,答案自然就会出来了。 陵城,肖家 曾经富丽堂皇,安逸舒适,要景色有景色,要楼阁有楼阁的府。现在已变为简朴的四合院子,奇花异草没有了,参天的大树是院中唯一的景儿。假山流水没有了,家里能出水的就是院中一口井。 曾经成群的仆役,已遣散一空。除了肖老夫人身边,还有一个照顾她吃喝拉撒的婆子。肖远跟前儿一个背他,扶他的小厮之外,整个肖家现在也就剩下两个丫头。 不过,这仅有的两个丫头自然也是伺候杨氏和冯氏的。至于肖氏,哼,一个拖死肖家的人,能留她在肖给她口饭吃就不错了,还想人伺候,白日做梦。 跟肖氏一样,同样被肖家不容的还有郭氏。当初若不是她把郭珠儿带去,肖家还有肖远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被郭珠儿牵连,肖家对郭氏怨怼不止。而杨氏更是恨死了郭氏。现在她们容郭氏在肖家,也不过是为了折磨她,使唤她罢了! 在婆家受如此欺辱,该怎么办?不用想,自然是求助娘家。然而,郭家却因为郭珠儿的原因,把郭氏给怪上了。指责,怨她没看好郭珠儿,让郭家丢尽了脸面,并言郭珠儿会做出那样的事儿,肯定也是她授意的。如此,把一切都推到郭氏的身上,完全脱清郭家自身。 就郭家的想法,那不是他们无情,而是郭珠儿犯的事儿太大。触犯的是大瀚的郡王妃,还得皇上很不满。这…。罪行实在太大。所以,纵然她们是郭家的女儿,郭家也不敢去护着。不能为了她们,牵连到整个郭家不是! 因此在大益面前,郭氏,郭珠儿,彻底分分钟被郭家给舍弃了。避之都唯恐不及,怎么还会为她们出头呢! 现在在肖家,郭氏那是奴才,肖氏是出气筒,郭珠儿…。杨氏根本不把她当人看。 三人的日子,也算是精彩纷呈,每天过的都像是在修炼! 肖淓看着身上的粗布衣,还有那经历起泡,起皮,现在已出茧子的双手。苦笑,这料子凤家的下人都不穿,还有这手,跟下人的一般无二。 还有那本保养得宜的脸,现在没了胭脂水粉,锦衣玉食的装扮何和滋养,也急速出现老化状。细腻的皮肤变得干黄,并细纹滋生。偶尔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肖氏都忍不住掉泪,她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更不明白,不过是短短半年的功夫,她怎么就落到如此地步了呢? 曾经亲厚的兄长,现在对她只有冷漠。过去对她亲近热切的嫂子,现在对她只有嫌恶,更是把肖家的落败全部怪罪到她的头上。 还有肖老夫人,对她疼爱不再,只有不耐,看不到她的存在,每天自顾着唉声叹气,抱怨不断,怨老天不公,骂匪贼该死。抹泪控诉儿女不孝,日子太苦。 “姑奶奶吃饭了!” 听到丫头的声音,肖氏抬头,还未来得及开口,丫头放下吃食就走人了。 一碟咸菜,一盘青菜豆腐,两个馒头,一碗粥! 看着眼前的饭菜,肖氏抑制不住眼圈又红了。这样的饭菜,哪里是给人吃的!凤家的下人都不吃这个。可她却连续吃了近两个月了。偶尔有点儿荤腥,也是几块肥肉片子,那上面甚至还能看到猪毛…。肖氏第一次看到当即就吐了,后来,再见不吐了,可却是怎么都无法下咽。 想想曾经,对比现在,肖氏再次茫然了。现在的日子,到底是因财务丢失,肖家迫于无奈才这样对她?还是,对她已经根本没有任何情义在? “姑奶奶,还有件事儿奴婢忘记说了!” 听到声音,肖氏赶紧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珠,背过身,掩饰自己的狼狈,硬着嗓子道,“什么事儿?” 肖氏的狼狈,丫头看到了,习惯性无视,面无表情道,“大奶奶刚才交代了,让姑奶奶赶快把手里的绣活做完,一会儿趁趟拿出去卖了,好换点钱补贴家用!” 肖氏听了,豁然起身,恼怒,“我是她的丫头吗?是肖家的绣娘吗?她凭什么这么指派我?” 丫头听了,垂眸,掩饰眼中的嘲弄,不咸不淡道,“主子的吩咐,奴婢不敢置喙。奴婢把话带到了,告退!”说完,转身离开。 肖氏气闷,再也忍不下,丢下手里的碗筷,往外走去。 肖氏走出门不一会儿,一个人影极快的跑到她的房间,拿起她不屑用的饭菜,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相凶猛,不顾形象,头发凌乱,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酸腐的味道,整个人犹如乞丐! “怎么样?饭菜可香?” 听到声音,郭珠儿动作一僵,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郭氏,没什么表情,“你来做什么?也想抢霸肖淓的饭菜?”说着,吞咽饭菜的动作更快了,一副生怕郭氏跟她抢的样子。 郭氏听了,扯了扯嘴角,似冷笑,似可笑,更多是惘然! 对于郭珠儿,郭氏无法不恨。如果不是她贪心太过,又手段太浅。自己还有两个孩子,何至于落到如此没着没落的地步,何至于被人欺负至此。 但是,同为郭家女,对着过去真心疼爱过的侄女,郭氏恼恨的同时,看着郭珠儿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恼恨中夹杂这酸楚,说不清到底是为郭珠儿,还是为自己! 郭氏心里酸苦,酸苦,一时沉默。 郭珠儿把饭菜吃光,用袖子一抹嘴,看着郭氏道,“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吗?见我在这里怎么还不走?”说完,冷笑一声道,“其实,你也没资格恨我。你对我本来就存着不良用心,现在,我不过是没让你如愿罢了。落得这种结果,是你应得到的报应。也是我自己运气不好。” 郭氏抿嘴,沉沉道,“只是运气不好?呵…。看来你是完全不曾后悔过。” “后悔?我当然后悔过。”郭珠儿沉沉一笑,满眼愤恨,咬牙,“我后悔我当时没拉着蔺芊墨一起跳进去,让她也跟着出个丑,看她还敢不敢那样嚣张。看凤璟还要不要一个被人看了身子的臭女人。” 郭氏听了,眉头皱起,“你只是后悔这个?” “没错!” “你就没想过,若是当时你没那么做的话,今天也不至于过这样的日子。” 郭珠儿听了,脸色一沉,透着戾气,“我当时就算没那么做,也不会比现在好,肯定会被你,还有肖家那些人算计着,送入那家高门为妾,成为为你们拉拢权势的工具。与其那样,我为何不自己争取一次,选一个自己的喜欢的。” 郭珠儿说着,脸上贪色,谋算不掩,“在京城没有比凤璟更合适的人了。相比京城那些妻妾成群,儿女成堆的,凤璟身边除了一个蔺芊墨,无妾室,无嫡子。没有比这更吸引人了,若是我能进门,只要我肚子争气,先生下孩子。那么,将来凤家的一切都是属于我儿子的。” 郭氏听了,沉默。郭珠儿想的倒是不错。曾经她也有过这样的想法,想着让郭珠儿给凤璟做妾,那样郭家也就随着起来了。但是,在看清凤璟对蔺芊墨的在意后,郭氏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一个男人太过在意自己的妻子,妾室就没出头的机会。男人不在意你,纵然你再有心机,再有手段那都是白费。 归根结底,女人的命运都在男人的手中握着。为妻想过的好,丈夫的看重不可少。而妾室想过的好,男人的宠爱更重要。妾室想做大,男人的抬举必不可缺。而凤璟这两样都不会给你。 所以,就郭氏来看,郭珠儿身份不够,若是只能给高门的男人为妾。凤璟那样儿反而不合适。倒是那些风流不羁的男人更合适。因为不羁,宠妾灭妻,宠庶压嫡的事儿他做的出来。如此,作为妾室才有出头的机会。 “想的倒是不错,可惜,太天真了。你就算是先生下孩子那也是庶子。凤家规矩甚严,那种庶压嫡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等到蔺芊墨生下孩子,你的孩子仍然什么都不是,凤家也不会成为你的。” “生孩子?哈哈哈…。”郭珠儿忽然大笑起来,“那蔺芊墨是个不能生的,你不知道吗?” 郭珠儿话出,郭氏脸色骤然一变,“你说什么?蔺芊墨不能生?你听谁说的?” “京城众人皆知,只是没人敢去议论罢了!但是只要稍微用点钱财,轻易就可探到。” 郭珠儿嘲弄道,“可怜你竟然不知道。也是,你每天要忙的事儿太多了,忙着算计,忙着操心丈夫,忙着跟肖家那两个女人耍心眼,自然关心不了太多,可我不同,我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京城落脚,成为高门权贵中的一个。所以,关于蔺芊墨的事儿,我知道的自然比你多。” 郭氏听了神色不定,满脸怀疑。 郭珠儿笑着道,“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去问问肖淓,她肯定也知道。” 郭氏听了,眉头紧皱,没说话。那么重要的事儿她竟然不知道。同时也更加不明白,既然蔺芊墨是个不能生育的,为何凤璟还那样宠爱她? 凤璟对蔺芊墨有多在意,郭珠儿感觉不到,她只是遗憾,遗憾自己谋算失败,错失了本该属于她的破天富贵。想到这个,不由想到肖淓! 凤家那样的权贵人家,她费尽心机想进没进去。而肖淓却是完全不懂珍惜,一耍脾气出来了。想着,郭珠儿不由笑了,看着被她洗劫一空的饭菜,看着郭氏道,“我落得这样是我自己手段不及,我没什么好后悔的。可肖淓呢,却是自己作到这种地步的,每次看到她,我就觉得这日子还是很有趣的,哈哈哈…。”郭珠儿说完,大笑着离开。 郭氏听了抿嘴,肖淓是自己作的,郭珠儿是自找的,可她呢?她做什么了?什么都没做过,为何也会变成这样?难道,真的是报应! 郭氏垂眸,苦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剩下肖樊了,希望他从边关平安回来,那样她还能有个盼头,不然,这日子真是熬不下去了。 “大奶奶!” 杨氏懒懒的靠在软椅上,心不在焉道,“何事?” 小丫头弓着身子道,“刚才郭珠儿又跑去肖姑奶奶那里,把她的饭菜给吃了!” 杨氏听了,抬眸,嗤笑,“两个乞丐!” “可要制止?” “饿郭贱人两天,其他不用管。”杨氏满脸嫌恶。一个贱人,一个蠢货。她乐的看她门一个挨饿,一个继续死作。 “奴婢知道了!” “肖淓送往京城的信有几天了?” “有半个月了!” “可有回信?” “没有!” 杨氏听了,眼睛微眯。那封信肖淓可是舍了一个镯子请人送的,照着日子算,至多七八天的时间也到京城了。凤家若是要回信,凭着凤家的人脉,早就应该到了。可现在都这么久了,竟然还不见回声…。 “看来凤家是真的舍弃她了!”杨氏呢喃。 不过,有凤璟在,杨氏还是有所顾忌。弄死肖淓这种事儿她还是不敢做。但是,凤家如此态度,却不妨碍杨氏欺负欺负肖淓。 “铃铛!” “在!” “肖家的饭菜,肖姑奶奶既然不喜欢吃。那这两天就不要给她送了。” 铃铛听了眼神微闪,“奴婢知道了!” 京城 翌日一大早,蔺芊墨就随着凤老夫人,凤宣等凤家女眷去了皇宫。先向皇后请安,随着一起出发去白云寺。 她们入宫时,魏家人,及其二皇子妃,三皇子妃还有九皇妃都到了。相互见面自然少不了一番客套,寒暄。 蔺芊墨站在凤老夫人身边,随着介绍,点头,问好。接收到夸赞,低头,微笑。 魏家,魏老夫人,魏刚之母,魏刚之妻,还有魏刚嫡妹魏熙月,跟魏刚比较亲近的人,蔺芊墨看的特别仔细。原因,魏刚亲近之人,或有魏刚软肋。一日若魏家跟凤家对上,这些人提前了解一下很有必要。 除却魏家这些不熟悉的面孔,还有一个新鲜面孔,九皇妃的堂妹——夏如真!年方十六,貌美如花,随行原因是跟九皇妃比较亲厚,当然了,也是有心为大瀚军士祈福。 寒暄过后,皇后微笑开口,“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启程吧!不能误了吉时。” “是!” 御林军相护,凤家军随行,保护可见一斑。蔺芊墨看了一眼,放下车帘。这次祈福,她人真心有多少她不想探究。蔺芊墨只希望不要出什么事儿,迷信也好,什么都好。平安来,平安归,也算是一种吉兆!   ☆、第220章 边关 边关 赫连冥抖着信函,走入营帐中,看着斜躺在软榻上的凤璟,开始显摆,咧着嘴得瑟开来,“凤璟,本皇子又收到信了!我媳妇儿给我写的。” 凤璟听了眼帘都未抬,继续翻看手里的书。 凤璟的反应,赫连冥一点儿都不觉得扫兴,反而兴致越发的好了,凑到跟前,拿起手里的信函,大方的分享起来,“姜蓉说,边关天气不稳,让我注意穿着,别冻着,别热着。让我注意饮食,交代让我少喝酒,不要伤了身子。还说,饭菜就是不合口也要多吃点儿,千万不能挑口…。嘿嘿,她还说她想我了,很惦念我。身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远方有个人想着的感觉,真是不错,看来本皇子这媳妇儿没娶错。” 赫连冥笑眯眯,享受被人关心的美好,欣赏凤璟没人疼没人爱可怜样子。有凤璟的对比,这是赫连冥在边关唯一的安慰。 让凤璟羡慕嫉妒着,赫连冥开始捅刀,“凤璟呀!你来边关也这么久了,蔺芊墨那女人给你写了几封呀?” 赫连冥这尿性,凤璟已经习惯,懒得理他。墨儿对他的关心,他自己默默体会就好,不想跟他人分享! 见凤璟仍然不搭理他,赫连冥嘿嘿一笑,开始下饵,“姜蓉说,这些日子她经常去找蔺芊墨,两人一起聊聊天,谈谈心什么的。”赫连冥说着,把脸凑到凤璟眼前,毫不掩饰他的恶趣,“凤璟,你想知道她们都说些什么吗?” 凤璟抬了抬眼帘,看了他一眼。 赫连冥瞬时就笑了,鱼儿上钩,小计谋得逞的得意,也有些不屑,凤璟也就这点儿出息,听到有关蔺芊墨的事儿,马上就换了副狗脸。 自认为勾住了凤璟,赫连冥翘起二郎腿,开始摆架子,“你若是想知道,我可以说给你听,不过,有条件!” 凤璟听了,什么都没说,伸手从软椅内侧拿出一物。 赫连冥看到凤璟的动作,眼睛即刻大亮,咽口水,期待,只是在看清凤璟拿出的东西后,脸上那亟不可待的表情,僵住,神色不定。 凤璟学着赫连冥刚才晃动信函的动作,轻轻晃着手里的酒壶,不疾不徐道,“想要吗?有一个条件。” 赫连冥闻言,抿嘴,“凤璟,你偷我的酒?” 凤璟点头,承认的干脆,颇为微词道,“偷一字实在不雅。” “你偷儿的事儿都做了,还说什么字儿不雅!”赫连冥瞪眼。郁闷,他都已经把酒藏到老鼠洞里了,竟然还是被凤璟找到了。太可恼了。 “本郡王只是担心被人给拿了,特别拿来替二皇子保存罢了。毕竟,这是二皇子仅剩下的一壶酒了,自然不能疏忽大意。” “凤璟,你这话说的真不要脸!”赫连冥咬牙。特别那最后一壶几个字,听着真让人心痛。 “本郡王不要脸的事儿都做了,说两句不要脸的话还有什么可奇怪的吗?” 凤璟说的风轻云淡,赫连冥听的仰倒,恨恨瞪着凤璟,说话开始口无遮拦,只图痛快,不顾后果,讥笑道,“你确实够不要脸的,想女人想的都梦遗了你!” 赫连逸话出,凤璟向来寡淡的表情,出现龟裂,耳垂骤然而红,深色紧绷。 赫连冥的心情却瞬时舒畅起来,刚才灰暗的心情,即刻被治愈了,不遗余力,逮住机会,冷嘲热讽,取笑连带抱怨霹雳巴拉的说开,“在边关待了这么长的时间,身边都是男人不见女人,连鸟都是公的。本皇子这身火积攒了这么多日子,整个人火烧火燎的,差点没憋死。可你呢?却是一副清心寡欲,完全不为泻火困扰的样子。本皇子当时就纳闷了,同为男人,不应该差距这么大,怎么好像就我是头狼似的?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也想着,那些说你身体已恢复的,肯定只是以讹传讹。毕竟,你好没好,他们又没试过。所以,外面那些人说的话不足以为信。” 赫连冥说着,连带心里的话都毫不掩饰的吐露出来,绝对的真言真语,“看着你,再看看我自己。比较一出,我当时就想,在这方面本皇子肯定是比你强,强的多,嘿嘿…。我心里那个得意比喝到好酒都舒畅。还不觉感到蔺芊墨有些可怜。相公长的倒是不错,可这下面不行,作为女人真是太惨了…。” 赫连冥说完,取笑,同情的表情一收,看着凤璟嗤笑,“可没想到,我倒是想错了,想多了。你这厮的身体是真的好了,并且也是憋的要死,只是闷骚在内,不流于外表罢了。” 冷哼,大义炳然,训斥开来,“外面战情紧绷,而你作为将士首领,不说挑灯夜读,研究战略也就罢了,竟然还躲在被窝里想女人,还想得一柱擎天,子孙外溢。如若不是本皇子半夜害怕,以身份压人,强硬的闯了进来,还真探不到这样震撼的内幕呀!” 赫连冥说着,眼睛不自觉往凤璟下面瞄了一眼,下意识的跟自己的比较了一下。而后,瘪嘴,看着凤璟越发碍眼。他不喜欢长的太好看的男人,也不喜欢某方面比自己强悍的男人。他最讨厌的,凤璟全部都占了。 真是看到他就不烦别人,“凤璟,你可真是令本皇子刮目相看呀!冒昧的问一句,你梦里梦到的女人是哪个呀?不会还是蔺芊墨吧!” 讥笑延伸为八卦,“你们都睡了那么久了,这新鲜劲儿也该过了吧!来,跟本皇子说说,你当时梦到的是谁?是哪家的美人?肖想多久了?准备什么时候纳了?哦,对了,这事儿蔺芊墨知道…。” 啪…。 赫连冥的话顿住,表情僵住,眼眸瞪大,怒火熊熊… 凤璟拍拍手,起身,淡淡开口,“一时失手!” 这话凤璟不说还好,一说,赫连冥马上急眼了,腾地跳了起来,急赤白脸,大吼,“放屁!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凤璟纯粹道,“证据在哪里?” “凤璟你少给我扯皮!你把我的酒给我打破了,这是事实,你赔我,要加倍的…” “不赔!”回答的那是个不讲理。 赫连冥恼火,“你敢!” 凤璟不说话,答案显而易见。他敢! 赫连冥黑脸,“凤璟你敢不赔,我就把你梦遗的事儿告诉蔺芊墨。” 赫连冥话出,凤璟表情有片刻凝滞,嘴角抽搐,想到蔺芊墨若是知道,可能会有的反应。不由,气血翻涌,恼燥的厉害。 赫连冥觉得火候不够,又加了猛料,“还有,你敢不赔我,我绝对不告诉你,九皇妃也经常却找蔺芊墨,跟蔺芊墨学习画画,写字,然后不断说起九爷的事儿给蔺芊墨听。九爷想挖你墙角的事儿,我也不跟你说,让你回去没媳妇儿睡,及膝憋着身上的火。” 凤璟听着,眼睛微眯。这些他已知道,只是现在从赫连冥的口中再次听到…。凤璟无意识转动手腕上的念珠,默念清心咒,却难压躁动的情绪。 “凤凛!” “主子!” “带二皇子出去。” “是!” 凤凛刚伸出手,赫连冥立马软了下来,“凤璟,凤郡王,别急,别急,刚才是本皇子口舌无忌,是我说的太过了。要不这样,你帮我弄一壶酒来,我写信告诉姜蓉,让她经常去陪陪蔺芊墨,不给蔺芊墨与九皇妃单独相处,诉说秘密的机会。” 凤璟看了他一眼,转眸看着凤凛,“传信给九爷,把二皇子刚才的话一并告知。” “是…。” 赫连冥听言,抹汗,“凤璟,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凤璟不说话。 赫连冥哭丧着脸道,“九爷要是知道了,我这皮肯定是会开裂的。”赫连冥说着,嘴里发苦,“一个父皇,一个九爷,长辈多了真是苦。作一个不得长辈喜欢的人,更是苦上加苦。凤璟,看在咱们同在受苦的份上,这件事儿怎么就此抹去吧!我当做没看到你摔破我的酒,你当做没听到我说的话。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不如和!” “凤璟,不要这么小心眼嘛!” 凤璟冷哼! “凤璟…。” “主子,夫人来信了。” 凤卫突然的一句话,令营帐中的气氛骤然一变。冰雪化,百花开,寒冬过去,春天降临呀! 这清晰的变化,让赫连冥意识到,原来刚才营帐中挺冷的。 凤璟拿过信,看着上面丑丑的字体,眼中溢出一抹柔色,“送二皇子出去。” “凤璟,刚才我都让你看我的信了,你也让我看看你的呗,蔺芊墨都写了什么呀?”说着勾着头,往前凑。 凤璟伸手…。 “呜…。该死的!凤璟你个混蛋,你又扔本皇子!” 没人搭理他! “凤璟,你不能仗着自己的身手好,就欺负本皇子。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我不跟你计较,再有一次,我就写信告诉蔺芊墨。”赫连冥叫器着,气哼哼的走了。 凤璟展开信函,一副他的画像映入眼帘,简单的构图,却很有神韵…。 凤璟看着,嘴角轻扬,低喃,“画的这么逼真,肯定是想我了!” 他亦想念入骨! 京城 去往白云寺的马车上! “阿嚏…。” “怎么打喷嚏了?可是觉得冷?”凤老夫人说着,伸手握住蔺芊墨的手,手热热。 “祖母,我不冷,就是鼻子刚才有些痒痒的。” “马上就入秋了,多注意点儿。”凤老夫人伸手为蔺芊墨紧了紧衣服,“一会儿到了寺庙,让齐嬷嬷给你熬点姜汤,以防万一。” “娘,你别太紧张了,我看墨儿没事儿,刚才那个喷嚏,应该是有人想她了。”凤宣插口,打趣道,“墨儿,你说呢?” 蔺芊墨揉了揉鼻子,笑了笑道,“应该是有人想了!” “肯定是凤璟。”凤宣笑道。 蔺芊墨点头,“肯定是她!” 凤宣失望,“墨儿你怎么就不扭捏,害羞一下呢?” 蔺芊墨听了眨眼,“姑姑,我跟凤璟都老夫人老妻了,害羞不起来了。” 凤宣:…。 凤老夫人好笑。 萧荛儿看着蔺芊墨抿嘴笑。 “娘,你这孙媳妇儿的脸皮,是不是有厚了点儿呀?” “不是墨儿脸皮厚,是你这个做姑姑的不着调。有那个做姑姑的戏弄自己侄媳妇儿的。” “怎么没有,我不就是!” “你还好意思说!” “我好意思说,娘,你偏心!” “那是因为你没墨儿讨人喜欢。” 凤宣瘪嘴,对着蔺芊墨道,“你都听到了吧!你祖母这心偏的没边了。” 蔺芊墨听了,抚着脸蛋儿,笑眯眯道,“没办法,我别的特长没有,就是长的讨人喜欢!” 凤宣听了嘴巴歪了歪,“你的意思是,我长的惹人厌?” 闻言,蔺芊墨转头看向凤老夫人,“祖母,你觉得呢?” “她确实是惹人烦的!” “娘,我长可是的随你。我惹人烦,你也一样。” “浑说,你明明长的像你爹,哪里像我。” “没天理了,不疼女儿也就罢了,竟然连长相都不认了。”凤宣摇头,瞪眼。 “姑姑瞪眼的时候,跟祖父真的很像。”蔺芊墨中肯的给出评论。 凤老夫人点头,“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嗯!” “行呀你们,都联合起来埋汰我了。行,等改明儿我就写信给凤璟,告诉他,他媳妇儿在家欺负我。” 凤宣话出,蔺芊墨拱手作揖,赶紧赔不是,“姑母,我错了!” 凤老夫人笑骂,“你个没出息的,这就吓唬住你了。” “哦,那要不我们先发制人,先一步给凤璟写信,颠倒个黑白,说姑母在家欺负我?” 凤宣听言,嘴角微抽,叉腰,“你敢!” “嘿嘿…。不敢,不敢!”蔺芊墨软声求饶。 萧荛儿坐在一侧,静静看着蔺芊墨一张一弛,进退有度跟两个长辈说笑,装乖。 没有身为晚辈的忐忑,没有对长辈的畏惧。落落大方,自然亲近,好似她并不是凤家的媳妇儿,而是凤家的孙女一般,一点儿也不担心这样随意讨巧卖乖的态度,会被人不喜,厌恶。 或许,是凤璟的情义,让她有这样的底气。若是没袁家那出事儿,萧荛儿肯定会这样认为。可是现在…。在真正见识过蔺芊墨的手段和城府之后。萧荛儿再不会那样想了。 蔺芊墨的这种自信,不是来自凤璟,而是她自己本身。 一个女人的地位和福运,一种来自男人的给予,另外一种,凭着自己能力争取而来。只要占有一种,女人这一辈子就不会过的太惨。但蔺芊墨却是占了两样。 凭着她自身的才能,就算有一天凤璟收回了他的疼爱,蔺芊墨也不会过的惨淡。这种认知,令萧荛儿感到压抑。 “吁…。”一声停喝,马车停下。 “老夫人到了!”齐嬷嬷掀开车帘,轻声道。 老夫人点头。 蔺芊墨,凤宣,萧荛儿三个晚辈先下车,伸手把老夫人扶下来。 大家齐聚,随着徒步走入寺院。 白云寺,看眼前的景致,不愧其名! 烟雾缭绕,白云飘渺,巍峨,肃穆!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整齐划一的请安声。 “诸位师傅免礼,世元大师请起!” “谢皇后娘娘!” “阿弥陀佛!” 与僧人们说话,客套话就跳过了,说几句禅语直接进入正题。进入正殿,跪拜佛祖,求大瀚军士求平安,为大瀚王朝求安定。 蔺芊墨双手合十,听着老夫人,凤宣还有皇后等嘴巴里都在低低的念叨着什么,隐隐的声音,听不出说的是什么。 蔺芊墨闭着眼睛,只求凤璟平安,其余全部放空,什么都不去想。不然,那对佛祖不敬的念头肯定会冒头。因为凤英,蔺芊墨从最开始的祈祷保佑凤英平安度过一劫,最后完全变成了念叨,控诉佛祖只享受香火不办事儿,控诉他不靠谱等等! 只是现在凤璟去边关,那控诉的念头,蔺芊墨自觉隐下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凤璟平安重要,抱怨什么的不说了,对佛祖该敬着,还是要敬着。 蔺芊墨轻念着,因为对佛祖信任度实在不高,抑制不住这思绪就抛锚了。 皇后念的那么诚心,所求的肯定不是大瀚军士的平安,而是在祈祷赫连昌早死,赫连珉早继位,她心早安定吧! 还有魏家,除了真心保佑魏刚平安之外,还在祈祷凤家兵败,他们取而代之吧! 夏如真,魏熙月,这两个青春年少,春心萌动的少女们,求得应该是自己的姻缘吧! 叹气,凤璟那厮什么时候才回来呢?因为真切的体会了到了思念一个人是什么滋味,现在她都学会写情诗了。以前看那些酸酸涩涩的诗句,她总是觉得矫情又恶寒。可现在,她念着也会伤感了,葬花的心都有了,这转变多吓人。 她如此,不知道凤璟什么心情?蔺芊墨想着,抿嘴,千万不要给她英雄气节出,打的乐不思蜀。若是那样,等他回来,一定要他好看。 思绪千万缕,丝丝绕心头,绕老绕去,都是凤璟,绕不出那个圈。 静静的想念,安静的回忆,也让人心安,不觉时间流逝。 “时辰到!” 听到高僧这句话,众人磕头,结尾。起身… 唔…。诚心什么的不论,不过这腿是真的麻了!伸手扶起老夫人。 “皇后娘娘,诸位夫人,小姐,请厢房稍时休息。” “好!劳烦世元大师了。” “阿弥陀佛!”白须高僧,颔首,开口,“圆子,恭送皇后娘娘,诸位夫人,小姐去厢房。” “是!”小和尚领命,恭敬道,“皇后娘娘,这边请!” “嗯!” 这一路走来,又在佛殿跪了那么久,皇后也是累了,跟大家寒暄了几句,交代御林军好好护着,简单的说了几句,就让散了,各自歇歇脚,午膳的时候再聊。 各家回到早已安排好的厢房,凤老夫人坐下,忍不住揉了揉腿道,“真是年纪大了,走一点儿路都感觉吃力了。” 齐嬷嬷蹲下伸手为凤老夫人按着腿,担心道,“老夫人,你躺下一下吧!” “不用,今天是为璟儿他们来求平安的,诚心很重要,这点儿累我还受的住。” 齐嬷嬷听了,没再说什么。说多了,不吉利! 凤宣为老夫人轻轻捏着肩膀,看着凤老夫人头上的白发,心里不是滋味,时间过的真快,感觉昨天还在跟母亲的怀里撒娇,转眼间她也做了娘,而母亲也已老了。 “外祖母喝点水!”萧荛儿乖巧道。 “好!”老夫人接过,抿了一口,叹气,“我现在也快成累赘了。” “娘,你说什么呢!这话我可是不爱听。”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无价之宝!祖母这话可是不对。” “没错!”凤宣附和,“娘越来越不会说话了。” “是,我老糊涂了成了吧!” “我是夏家四姑娘,奉九皇妃之命给凤老夫人送点东西过来。” “夏姑娘稍等,奴婢进去禀报一声。” “劳烦了!” “不敢!”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萧荛儿垂眸。 “老夫人,夏四姑娘在外求见。” 凤老夫人点头,蔺芊墨抬脚走到门口,“夏姑娘请进。” “见过郡王妃!” “夏姑娘不必多礼,请进。” “好!” 夏如真走进来,俯身请安,“晚辈给老夫人请安,给凤姑奶奶请安。” “夏姑娘请起。” “是!”夏如真起身,把手里的盒子递上前,腼腆道,“老夫人这一路走来定然也累了,这里有一些补气提神的药丸送于老夫人。” 老夫人听了,伸手接过,微笑,“多谢四姑娘了。” 夏如真听言,面色顿时红了,“不…不敢!” 凤老夫人看着,眼底划过什么,笑容不变,“夏姑娘请坐。” “不…不了,不叨扰老夫人歇息,晚辈先告退了。”说完,俯身。 “好,宣儿,替我送送四姑娘。” “四姑娘请。” “好…。” 夏如真离开,凤老夫人打开盒子看了一眼,萧荛儿惭愧道,“夏姑娘真细心,我怎么就没想到给外祖母带些提神的药物过来呢!” 凤老夫人听了,笑了笑没说话。 蔺芊墨拿起药丸,闻了闻放入口中,“祖母也吃一颗吧!味道还不错。” “是吗?” “嗯!” 老夫人拿起一颗放入口中,“味道确实不错。” 凤老夫人和蔺芊墨犹如闲话家常,对于夏如真未的到来一句未多说。萧荛儿也不再多言,静静的陪着老夫人。 不一会儿凤宣回来,看着萧荛儿和蔺芊墨直接道,“你们两个年纪轻轻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别在这里闷着了,出去看看吧。” 蔺芊墨听了没动弹,“我已是人妻,走不动了。” “浑说,你是人妻,又不是老妻,哪里会走不动了?”凤宣好笑。 “不想动弹!” “懒得你!” 蔺芊墨听言,直接趴倒在凤老夫人怀里,伸手圈住她的腰身,巴巴道,“祖母,背疼!” 柔柔,软软身体,甜甜,腻腻的声音,老夫人不由笑了,神色柔和,慈爱,伸手为蔺芊墨拍了拍背,“哪里疼?” 凤宣接口,“她是浑身疼,欠打!” “祖母,姑母吃醋了!” 凤老夫人为蔺芊墨拍着背,不以为然道,“不用搭理她!” “好!” 凤宣听了翻白眼,“蔺芊墨你祖母腿还疼着呢,你少折腾她。” “祖母帮我捶背,我帮祖母捏腿,你看…。”蔺芊墨伸手晃了晃自己的爪子。 “墨儿捏的舒服。”凤老夫人笑呵呵道。 “嘿嘿…。” 凤宣听了,无言以对。看着蔺芊墨那撒娇,软萌的模样,不由叹,怪不得凤璟那小子被吃的死死的,可恼又可爱的女人呀!真是磨人。 单看蔺芊墨在老夫人面前小女孩的样子,谁能想到她还有那样厉害的一面呢! 萧荛儿看了笑了笑,道,“外祖母,母亲,表嫂你们歇着,我出去走走!” 凤宣听了,道,“我跟你一起去,不在这里碍她们祖孙的眼。”口气那个酸,听的老夫人不由笑出声来。 凤宣和萧荛儿离开,蔺芊墨从老夫人怀里爬起来,轻轻为她按着腿,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齐嬷嬷偶尔插一句,氛围轻松。 没多久,凤宣和萧荛儿两人就回来了,两人表情都怪怪的。 凤老夫人看了,自然问一句,“怎么了这是?” 萧荛儿垂首,未开口。 凤宣抿着嘴道,“也没什么,只是看到了夏四姑娘的心上人而已。” 夏老夫人闻言,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心上人?” “嗯!”凤宣淡淡道,“刚才我和宣儿走到花庭那边,不经意看到夏姑娘在跟一个年轻男子在说话。秉持非礼勿视的礼仪,我和宣儿当即掉头走了,只是,有些话还是不经意的入耳了。” 凤老夫人听了,随意道,“听到什么?” “听到那年轻男子叫夏四姑娘珠珠!”夏宣声音染上一丝沉怒。 凤老夫人垂眸。 珠珠,夏四小姐闺中乳名,除非极致近亲的人,不然不会知晓。而凤老夫人和夏宣之所以会知道,也是夏老夫人有意告知。在凤家和夏家有意结亲的时候。可现在…。 看来这门亲事儿是注定成不了了。其实,在夏如墨成为九皇妃的那一天起,凤家就已觉得这门亲事儿不合适了。 蔺芊墨看着凤老夫人和凤宣的神色和语气,隐约猜到了什么。怪不得刚才夏如真对着老夫人一副羞怯不已的模样。不过,经此一事儿,那还露头的事儿,怕是要夭折了,没戏了!就是不知道欲跟夏如真定亲的是哪个? 凤家孙子辈中,到了议亲的年级的…。蔺芊墨想来一圈。也就是凤家二房,年逾十八岁的嫡次子凤玿与年逾十六岁的夏如真合适。 “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去皇后娘娘那里吧!” “好!” 中午素斋,大家聚在一起,浅笑细语,其乐融融,和睦一片。只是,唯独不见了夏四小姐的身影。对此,皇后表示关心的问了一句。 夏如墨淡淡道,“真儿身体突然不适,臣妇担心她过了病气给大家,就没让她过来,还请娘娘勿怪。” 皇后听了,只是表示了关心,其他未多言,此后都没再提及,其他人亦是。由此可见,夏四小姐的事儿,再坐的也走知道了,心照不宣而已。 除却夏如真的事儿,这次祈福也算是圆满结束。 傍晚回到家中,凤老夫人把凤家二爷凤肣和二奶奶张氏叫到跟前,把白云寺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凤肣听完,眉头微皱,神色倒是很平静,淡淡道,“既然如此,和夏家这门亲事儿就作罢。” 凤老夫人点头,“过去也只是提了提,未正式提亲,未换庚帖,凤家也不需要表什么态,就这么算了吧!夏家那边也无需特意去一趟说明什么。” “儿子知道了!” 二奶奶张氏脸色却很是不好看,“那夏真儿看着是个不错的,没想到却是个…。”张氏抿嘴,这媳妇儿是她亲自选的,也是她先提起的,没曾经私下竟是个浪荡不检点的。张氏整个人感觉不好了。 凤老夫人淡淡道,“夏家的女儿如何,跟我们没关系,你无需搁在心里。” 张氏惭愧,也庆幸,“都是媳妇儿看人不准,也多亏母亲说等一阵子。不然,若是之前请了媒人过,那…。我这是给玿儿找了难堪了。” “好了,这件事儿就算过去,以后都不要说了,跟玿儿也不要再提及。” “嗯!媳妇儿知道了。” “好了,我也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是!母亲你好好歇息。” “嗯!” 凤肣,张氏相携离开。回到自己院子,凤肣看着脸上难掩郁闷色的张氏道,“不要把什么都摆在脸上,让人一看你就有心思的样子。” 张氏听了,气闷,“我就是气不过。那高氏(夏如真的母亲)我跟她自做女儿家的时候都走的近,就算是各自嫁了人,关系也没疏远过,这么些年了。我本以为彼此关系也算是亲厚了。可没想到,她竟然糊弄我…。”张氏说着忍不住红了眼眶。被背叛,被愚弄的感觉,压都压不住。 凤肣听了摇头,“开始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是给玿儿看媳妇儿,不是给自己找姐们儿,让你不要只看其母,要多看看孩子的秉性,做派。可你就是不听,连母亲说要停停等等,你都说母亲是不相信你,现在好了,事情出来了,你该庆幸听了母亲的话,不然,可是够丢脸。” 张氏无言以对,“这次是我不好。” “你知道就行。我看玿儿的亲事儿,你还是多听听母亲的意见,母亲看人比你准,这一点儿你要承认!” “我知道了!” “那就好!” 另一边,萧荛儿挥推身边的下人,一个人坐在浴桶内,想起白天的事儿,夏如真即定的结局,静静的笑开来,毫不掩饰的开怀,还有抹不去的愤然,面容微扭曲,诡异,阴森。 曾经欺辱她的人,夏如真就是一个。现在凤家二少奶奶的位置,已跟她无关了。上一世属于她的富贵该移位了。   ☆、第221章 归途,意外 夏家 夏如真事儿出,夏家上下震惊一片,震怒更甚。 夏老夫人拐杖用力敲击地面,气的浑身发颤,“说,你和那韩文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如真瘫坐在地上,脸色雪白,满脸泪花,眼中满是无助,恐惧,哽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祖母,娘,我真的不知道韩文明当时怎么会在那个地方…” “可他说他之所以会去哪里,都是因为收到你的信,是跟你约好的。” 夏如真茫然,“信?什么信?” “你自己看!”拿起桌上的信,摔在地下,脸色铁青。 夏如真颤抖着手,拿起,展开…。 相思树下说想思,思郎恨郎郎不知…。 君若杨路尘,妾若浊谁泥…。 一字一句,字字句句,情爱满意,猛言浪语!看着上面的诗句,夏如真脸色红白交错,摇头不止,“这不是我写到,不是我写的,我从来没写过这样的诗句,没有…。” “我也不相信这是你写的,可那笔迹,还有那落款,都是你的!”夏老夫人面色紧绷,怒火难抑。 夏如真闻言,怔愣,紧握着信函,死死盯着上面的字,随着脸色越发惨白,泪如雨下,不能接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她明明没写过,为什么这笔迹会跟她的那么相像。还有那乳名,她更是没跟任何一个人说过,为什么韩文明会知道,为什么! 夏如真想不明,想不通,更接受不了。事情变成这样,她要怎么给自己辩解?她说的话还有谁能相信?若是没人相信她,这件事儿再洗不清。那…那她该怎么办?还有…还有凤玿,她跟他的亲事儿是不是也就此作罢? 想着,灭顶的绝望袭来,激动压过了恐惧,爬着上前,伸手抓住高氏的裙摆,哭喊道,“娘,我真的没有做过,你帮帮我,你帮我查清楚,呜呜呜…。我真的是清白的,那种不堪的事我没做过。” 高氏听着,看着,眼圈微红。自己的女儿忽然出这样的事儿,高氏是又气又急又怕,她也不相信夏如真会做这样的事。可现在一切摆在眼前,让她怎么为她辩解。只一句,夏如真没做过,别人听了也不过是护短的辩解,没人会相信的。但是就这么放弃女儿,认命不管,她做不到。 伸手握住夏如真的手,高氏紧声道,“真儿…。你放心,娘一定会帮你查清楚的,你一定还你一个清白。” 夏如真听了,犹如抓住最后也跟稻草,啼哭,“娘,呜呜…。” “真儿…” 母女两个哭做一团。 夏老夫人看着,面色难看,“温嬷嬷!” “老奴在!” “带四小姐下去,好好照顾着!”照顾两字咬的尤其重。别有含义。说是照顾,其实是看紧了,别给再搞出什么事儿出来。 温嬷嬷明了,恭敬应是,“四小姐,老奴带你去休息。” “祖母…。” “下去吧,这件事儿等我跟你父母商量过再说。”夏老夫人面色发沉,明显不想再听夏如真多说。 夏如真看向高氏,“娘!” “去吧,听你祖母的话先去歇着。”高氏安抚,“你放心,无论如何,娘也不会让你受到这样的不白之冤的。” 夏如真听了,垂眸,由丫头扶着起身,脚步不稳,踉跄着往外走去。 夏如真离开,高氏急声开口,“母亲,这事儿真儿肯定是冤枉的,肯定是有人诬陷她!” 夏老夫人听了,沉沉道,“是哪个陷害她?你倒是说说!” “媳妇儿不知,但是只要查必然能查的出来。”高氏恨恨道,“等到查出来,我一定要她好看!” 夏老夫人听了冷哼一声,“那好,我先问你,就那几封信,那跟夏如真一般无二的笔迹,你认为是哪个模仿出来的?” 高氏听了,沉思,“必然是经常看真儿写字,对她的笔迹特别熟悉的人。”想着眉头皱起,“最常看真儿写字,最熟悉她字体的,是她身体的丫头樱草!” “樱草确实熟悉,可她没那个能力,她做的是伺候人的活。最多也就是研个磨,她连握笔的机会都没有。这一点儿我已探查过。更重要的是樱草连大字都不识几个。这么一个人,她想谋算夏如真也没那个本事。” “那…那除了她之外,也有可能是别人。府中熟悉真儿字体的人多了去了!” 夏老夫人听言,沉怒,“放屁!我看你脑子真是被狗吃了。你怎么就不想想,夏如真坏了名头,对她们有什么好处?其他两房也都是有女儿的。为了坑害夏如真,把自己,或把自己的女儿也搭进去,你觉得可能吗?” 高氏低头,“媳妇儿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夏老夫人冷哼,不想听高氏的蠢话,气恼道,“夏如真出这事儿,她们没先怪罪你连累她们的女儿就不错了。你可是倒好,反而先把她们给怀疑上了?你可真是有脑子呀!但凡聪明一点儿的,也知道这个时候要做的是讨好她们,让她们帮衬一把才是正道。毕竟,夏如真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依仗。” 高氏听了紧声道,“母亲,我就是急糊涂了,真没那个意思。我就想着,或许是家里某个下人,想谋算真儿!” “家里的下人你认为哪个有那种本事,可以把夏如真的字模仿的那般像?”夏老夫人沉声道,“那字写的跟夏如真的完全是如出一辙,由此可见,那人模仿夏如真的字绝对不是一朝一夕了。但我们府中的下人,你见过那个整天没事儿是在练字儿的?” 高氏闻言,后背陡然一寒,“这么说,是有人早就盯上了真儿,处心积虑的想算计她?到底会是谁?” “我若是知道,就不会在这里干坐着了。”夏老夫人也觉得恼火的很。到底是哪个人呢? “那…。那现在怎么办?” “夏荣(夏如真之父)已经去查了。只要韩文明说出那个给他送信的人,通过那跑腿儿的,或许顺着就能把人给找到。” 高氏听了眼睛一亮,“对,对,先找到那送信的…。” 高氏的话落,夏荣身影随着出现在眼前。 “老爷…。”高氏疾步迎上前,急声道,“可查到了?” 夏荣嘴巴紧抿,脸色阴沉,“送信的是樱草!” “什么?”高氏惊,若是这样真儿岂不是更加说不清了。 夏老夫人脸色发黑,“去,把樱草给我带来!” “是!” 高氏不相信,“老爷,真的确定是樱草?” “确定!” “这…。这怎么可能?”高氏心里发闷,难道真儿跟韩文明真的是早有私情了?不,这不可能。 韩文明,韩侍郎家的嫡次子,年方十八,长的一表人才,俊秀非常,只看外表确实是特别招惹女孩子喜欢的那种。 只是在长辈的眼中,韩文明此人,除了长相还可以之外。其他均是不行,都十八了,文不成武不就的一事无成。他这样的人跟已在才学上展露头角的凤玿完全无法相比。家世更是无法先提并论了。真儿绝对不会喜欢上那样的人。 就在高氏严重怀疑之时,刚出去叫人的婆子,小跑走了出来,面色微白,声音微颤,“老夫人,樱草她…。” “她在哪里?”高氏怒道。 “她…她死了!” “什…。什么?死了?”高氏眼眸瞪大,心沉入谷底,完了!樱草这么一死,更是无从查去,也坐实了夏如真不堪的事实。 夏荣闭眼,面色铁青。 夏老夫人吐出口浊气,“这件事儿发展到这个地步,想夏如真完全洗清已是不可能了。现在她只有两条出路…。”夏老夫人沉沉道,“一;送她去古庙,孤伴青灯,等到过两年事情散了再回来。只是这辈子注定是嫁人无望了。二;一黑到底,将错就错,嫁与韩家!” 高氏无法接受,“这怎么可以…。” “不然你说要怎么办?”其实就夏老夫人来说,她情愿夏如真入庙堂,也不愿她嫁去韩家。入庙堂也能挽回一些名誉,保全夏家其他女儿的声誉。 可对于高氏,别说入庙堂了,让夏如真嫁入韩家已是要了命了,由这么一出事儿在前,夏如真肯定被人看不起,嫁去韩家也必定没什么好日子可言。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那日子,可该怎么熬!她的女儿,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老爷,要不我们去求求九皇妃,让她…。” 高氏的话还未说完,既被夏老夫人沉声斥责开来,“你少在哪里跟我整幺蛾子,你还嫌连累夏家不够彻底是不是?” “母亲…。” “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打消这念头。夏如真出事儿没连累道九皇妃已是万幸,你还想给我硬缠上,非要把九皇妃也牵扯进来才甘心是不是?” “我没有!” “你什么都别说,给我出去!” 凤家 看着最后一个字在火盆中化为灰烬,萧荛儿轻轻笑了。把那些灰烬丢入夜壶中,瞬时淹没消失不见,再无痕迹可寻,萧荛儿心情舒畅。 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夏如真你好好享受吧! 没过两日,夏家和韩家定亲的消息在京城传出。知道内情的几家,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 不知道内情倒是感到有些奇怪,夏太傅虽然没实权,可在名头上,侍郎府可是相差太多。夏家怎么会把女儿许配到韩家去了呢?还是韩二公子那个不学无术的?虽觉奇怪,却也没人多加探究。 蔺芊墨更没闲心去关心那个,她在意的是凤璟的归期。凤璟已经来信,清楚道明,这个月之内应该就会回来,这消息暂时只有国公爷,凤老夫人和蔺芊墨三人知道,三人的心情相差无几,盼望,开心! “三个多月了,终于要回来了!”老夫人心欢喜。 蔺芊墨扳手指,“今天已经初四了,最多还有二十四天,凤璟就该回来了。” 老夫人听了笑了笑,“总算是盼回来了。” “嗯!” 昭和,西域大换血。皇室帝王换人,新君登基,割地赔款,俯首称臣,息战保安,进贡加倍,择日随大军入大瀚,亲叩大瀚君王。 昭和,西域两国不大,但却是召降容易,吞并还是有难度。 因为两国的风土人情都已形成,根深蒂固,想彻底改变很是困难。所以,若是要他们完全归于大瀚,需要花费很大的心力和精力去驯服。并且这其中还要谨防他们的反弹。 大瀚的版块想完全的统一,绝非一朝一夕可以铸成的。再加上现在赫连昌年事已高,精力不足,对他人的信任是越来越少。 收复两国的心他是有。但是治理两国的人他却没有。他不放心,让大瀚任何一个人担负,驯服昭和和西域的任务。原因很清楚,担心引起反噬。 若要收复两国,压制,镇压的人不可少,军队不可缺。如此,若是那人,野心滋生,手握军队,收复两国,反过来对付他。那,他是给自己养了个劲敌。还不如,握着昭和,西域,享受着他们的进贡。反正,就算不收复,他们两国也是他的膝下臣子,如此,他又何必去冒那个险呢? “在想什么呢?” “哦,在想凤璟回来,我给他做什么吃的?”蔺芊墨微笑道。 老夫人听了,好奇道,“这么些日子学了几个菜了?” 蔺芊墨伸手,晃动两根手指,“学会了两个有滋有味的。” “都什么?” “青瓜炒蛋,蛋炒青瓜!” 老夫人听言,嘴巴歪了歪,“说到底就一个呀!” “嘿嘿…。十拿十稳的就一个。还有十拿九稳的炖鸡块,十拿八稳的麻婆豆腐,还有…。” “听着,学的可真不少了!” “瞎子瘸子都算上,七个碟子八个碗的能摆一桌子。” “凤璟看了肯定特别感动。” “他感动不感动的我不敢确定,反正我吃了我做的菜是哭了好几次了!” 老夫人听了,不明,“为什么?” 蔺芊墨咧嘴,“咸的掉泪,辣的抹泪,酸的哭泣…” 老夫人听言,忍俊不忍。 蔺芊墨叹气,“酸甜苦辣,五味俱全。该有的都有了。” “哈哈哈…。不错,不错!” 等待的日子,有些难熬,却又分外开心。那种馅饼即将砸在头上,头等奖即将属于你的感觉。让人有些忐忑,有些紧张,更多兴奋,无限美好。 只是,随着日子的临近,蔺芊墨莫名不安起来。那种心神不定的感觉,压都压不住。 “凤竹!” “夫人!” “你让凤和过来一趟。” “是!” 片刻,凤和走进来,看到蔺芊墨站在窗前,皱着眉头,手无意识在桌上画圈圈。凤和看了,神色微动。画圈圈,夫人遇事儿时候无意识的动作,一个圈,一个圈,画出来,好似事情就能理清一样。就是不知这次夫人又遇到了什么事儿? “夫人!” 听到凤和的声音,蔺芊墨转眸,直接了当问,“凤璟走的时候留下了多少凤卫!” “一千!” 蔺芊墨听了,点头,“现在你带上这些凤卫,往边关的方向去迎凤璟!” 凤和听言,神色微顿,皱眉,“可是这些是主子留下来特别保护夫人的。” “我用不着这么多人。除非…”蔺芊墨微微一顿,声音低沉,“除非那人预备出手,不然,我不会有什么危险。我身边留下二十个人就好,其余的你带上今天就出发,不要惊动任何人,潜行去边关。” 凤和神色不定,“夫人,为什么突然要属下去往边关?可是发觉了什么?” 蔺芊墨凝眉,“未察觉到什么,只是感觉很不好。边关时局基本已稳,威胁已平。这个时候难保不会有人卸磨杀驴,在战事旗开得胜,军士内心松懈下来之际,突然反过来迎头一击,给他们个措手不及!” 凤和听了摇头,“应该不会!凤家军身经百战,警觉性都很高,从不会轻忽大意。特别主子还在,那种事主子也不容许发生。夫人不用太担心。” 蔺芊墨摇头,正色道,“我情愿是我多想,白担心,让你多行一步,也不想在事出后去后悔。凤和,在你主子的安危面前,我不想赌任何一个万一,你懂吗?” 凤和闻言,心里一凛,沉默,良久,抬头,“属下知道了,即刻属下就带人去往边关,暗中迎接主子归来。” “好!” “不过,夫人身边必须留下一百人,不然,夫人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属下完事难持其咎。主子也无法接受。” “好,我听你的。” 凤和拱手,“那属下告退,夫人保重!” “凤和等等!”蔺芊墨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凤和,认真交代道,“这里面我装了各种药物,有治伤的,有解毒的,还有致命毒药用于对敌的。你拿着,遇事儿随机应变。切记,危机面前,保命为重,什么大义小义,英雄气节都是狗屁,知道吗?” “是,属下知道,谨记夫人交代。” “嗯!去吧!” “属下告退!夫人,保重。” 蔺芊墨淡笑,“带你主子一同回来,我在家里等着你们。” 凤和听言,垂首,单膝跪地,“属下定不辱使命!” “好…。” 凤和领命,飞身离开。蔺芊墨看着外面,沉寂良久,伸手抚着心口,呢喃,“希望只是我多想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凤和与凤卫的离开,除了国公爷之外,无任何人察觉。凤家的日子一切如常,只是有些事儿逐渐明朗化,比如皇后娘娘的态度,太子妃的人选…。 凤宣,凤老夫人,国公爷都已察觉到,皇后娘娘好像把主意打到了萧荛儿的身上。 萧荛儿,年纪合适,样貌不出众却令人舒服,秉性好,名声佳。更重要的是她是边关将军萧飞的女儿,还是国公爷的外孙女。一个有实权的父亲,一个手握兵权斩不断的外祖家。 萧荛儿若为太子妃,给太子带来的利益比娶凤家女还大。如此,皇后无法不动心。 察觉到这个,凤老夫人,凤宣眉头都皱了起来,心里无任何喜色。 太子只是太子,还不是皇上,这其中存在太大的变数。除却这个不稳定因素。就算太子真的成了皇上。可皇后也不是那么好坐的,皇宫那吃人不吐骨的地方,吃饭睡觉都得保持五分戒心,那日子过的不是一般的累。 “皇后的态度你看到了,你怎么想?”国公爷看着凤宣直接问。 “我不愿意!”凤宣不假思索干脆道。 国公爷听了点头,看向萧荛儿,“你呢?可愿意成为太子妃?” 萧荛儿看着国公爷,目光清明,态度坚定,“外祖父,我也不愿意!” 凤宣听言,不由也松了口气。眼带欣慰,荛儿自个也不愿意这样更好。 国公爷深深看了萧荛儿一眼。 萧荛儿不闪不避。 国公爷移开视线,淡淡道,“我知道了!” “爹,那现在怎么办?” “你觉得呢?” “我们回边关去?” “边关还未完全稳定,你们这个时候回去不宜,你母亲也不会同意你们离开。” 凤宣凝眉,“那该怎么办才好呢?”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定亲!” 国公爷话出,凤宣眼睛陡然一亮。萧荛儿垂首,好似无措。 凤宣心里一动,随着又为难,“定亲当然是好!可这么匆忙间,去哪里寻得一个合适的人呢?” 国公爷不回答,看着萧荛儿道,“你来京城也好几个月了,跟着你母亲也没少走动。你自己可有中意的?” “我…。我没注意过。”萧荛儿无措。 凤宣翻白眼,“爹,我们见的都是女眷,又没见什么公子哥儿,荛儿怎么可能会有中意的。” 国公爷听了,眉头皱了一下,沉默,片刻,起身,“一会儿我让人把画像送来,你们看着挑挑。” “爹,你这…。”凤宣无语,这弄得跟选妃一样合适吗? “放心,都是品行不错的。” “我没说那个…。” “你别给我唧唧歪歪的,赶紧选了。不然你去找你母亲商量,有合适的跟我说一声,我去打探,合适就定下。”国公爷说完,甩袖子走人了。 凤宣无力。 萧荛儿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没出两日,蔺芊墨就听到这么一个消息! “你说,凤玿要与萧荛儿定亲了?” 凤竹点头,“是的夫人!” 萧荛儿因为太子妃大选的事,急着定亲这蔺芊墨知道,可没想到最后竟然选中了凤玿。 “是萧荛儿主动提及的吗?” “不,是玿少爷先提出的。” 蔺芊墨听了,没说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见到萧荛儿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感觉,那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姑嫂变成亲家,凤宣一时感觉有些不自在,不过却也高兴,唉… “看你这一会儿叹气,一会儿乐的!到底是高兴呀?还是不高兴呀?”凤老夫人看着凤宣,道。 凤宣叹了口气,“我是高兴,也失落。高兴我马上就要有女婿了,这女婿还是我侄儿,样貌拔尖,品行端正,人也争气,真是处处都没得挑的。” “那不就行了!” “可我同时也失落,女儿要嫁人了,我这个当娘的心里总是有些不是滋味!” 凤老夫人听了笑了笑,也不由叹气,“当时你出嫁的时候,我也是这种心情。不过,只要孩子过得好,当娘的心里就高兴。” “娘说的是!” “玿儿是个稳重的,荛儿是个贤德的,他们两个肯定能过得好。” “嗯!” “还有你二嫂,虽然有时心眼小点儿,可人倒是没什么坏心眼。她做荛儿婆婆,定不会轻怠她的。” “这个我自然放心。”凤宣说着,眉梢吊起,靠近老夫人低声道,“再说了,她敢苛待荛儿,我够不着,可你老可不能坐视不理,一定要重重的拿捏她一下知道吗?” 凤老夫人听了瞪眼,“你这心思…要不得!” “我这也是正常思维吧!婆婆嘛,时不时的都会有想那个架子,拿捏拿捏媳妇儿,来维护自己威望的念头。我也是做了婆婆的,婆婆的想法我了解的很。” “那不就得了!你二嫂偶尔想在荛儿面前摆个谱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 凤宣听了,抹汗,“我好像把自己绕进去了!” 老夫人横了她一眼,“荛儿嫁到凤家你都不放心,那她嫁到那里你才心安?” “哦…。凤家!” “那不就得了!” “唉,话是如此,可我还是忍不住操心呀!” “车轱辘话你又给我说了一遍,我懒得跟你说了。” “娘…。” “你给我喜庆着点儿,别摆着脸子,让你二嫂看了多想知道艾玛?” “好嘛!我这就开始看二嫂的脸色了,唉…心酸哟!” 凤老夫人不搭理她。 跟凤宣相比,张氏也多少有些不适,说白了就是心里不甚满意。 要说萧荛儿人倒是不错,可这身份…。她这做婆婆的以后,恐怕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得她吧!想到这,张氏就有些郁闷。 一边的嬷嬷看着张氏的神色,轻声道,“奶奶,荛儿小姐也是个懂事的,那没规矩的事儿应该不会做。”这几个月来,萧荛儿从来没发过一次脾气,看到谁都是恭恭敬敬,笑意盈盈的。张氏曾经还快夸过她娴静,体贴呢! 张氏听了,神色复杂,“她就是太规矩了!” 哦…。嬷嬷听了不明白了,规矩不好吗? 嬷嬷的疑惑,张氏看到了却不想多说。心里却腹诽道;若萧荛儿是个没规矩的,那她拿捏她还有由头。但是现在,每个人都夸她好,如此一来,张氏若是说什么,家里的人肯定都觉得她是故意的。 唉…。这样的媳妇儿,让她这做婆婆的感到有压力。只是,这事儿二爷和国公爷都同意,还是玿儿自己求来的。她也不敢说什么,就这么着吧! 皇宫 皇后得知凤萧两家定亲的消息,脸色登时沉了下来,目光阴沉,盈满寒意。好,真是好,这边她露出一点儿想与萧家结亲的意思,她们那边马上就定亲了。呵呵…。好,很好,这是看不上太子妃的位置呀! 皇后心里震怒,同时也绷的厉害。萧家和凤家这态度是什么意思?是单纯的不想女儿入宫,还是…。还是不看好太子。 想法出,皇后眼帘微颤,心口微缩。 “钱嬷嬷!” “老奴在!” “你马上去太子府一趟,告诉太子本宫身体不适,让他即刻进宫一趟。” “是!”钱嬷嬷领命离开,皇后面色阴森。不愿为太子妃可以。可若是想推倒太子,令拥他人。她绝不容许! 继凤玿和萧荛儿定亲之后,没两日太子妃人选定。 “是谁?” “魏熙月!” 蔺芊墨听了,淡淡一笑。果然是魏家。皇上的心腹,皇后眼中的潜力股。 算算日子,还有十天了,凤璟应该就回来了。京城之内,各种迎接凤家军胜利归来的消息也是不绝于耳。听着让人安心,也让人不安。 功高震主,凤家在积威,也在积危!功劳越是高,赫连昌越是难安,如鲠在喉的感觉,最让一个帝王难忍。随着赫连昌的年纪的增长,难保他不会一时暴躁,做出冒险剔除之举。 心情直接影响食欲,那易瘦不易胖的体质。凤老夫人很快就发现了蔺芊墨的异样。 “墨儿,你是不是瘦了?” 蔺芊墨抚了抚脸颊,“好像是瘦了点儿。” “这凤璟马上就回来了,你怎么还清瘦了?” 蔺芊墨听了笑了笑道,“白天高兴的吃不下,晚上兴奋的睡不着,自然而然的就瘦了!” 凤老夫人听了一点儿不相信,“你可不是心思那么浅薄的人。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想到凤璟马上要回来,我有些紧张而已,大概是很久没见了,有些激动过头了吧!” “真的是这样?” “是,祖母放心吧!等凤璟回来,我多念叨他几句,心踏实下来,自然就好了!” 凤老夫人听了没再说什么,只是晚上的时候对着国公爷念叨了几句。 国公爷听完,眉头瞬时皱了起来,若有所思。 翌日 国公爷把蔺芊墨叫道跟前,直接问道,“你感觉凤璟可能会出事儿?” 面对国公爷,蔺芊墨不予隐瞒,坦诚道,“只是一种感觉。” 国公爷听了沉默,片刻,沉沉道,“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国公爷话出,蔺芊墨眼眸紧缩。 “或许是我年纪大了,胆子小了吧!” 蔺芊墨听了,眼睛微眯,神色莫测,隐晦不明,开口,声音轻缓,却紧绷嗜人,“此次昭和,西域再降,以祖父之见,边关之稳,会持续多久?” 国公爷听言,正色道,“十年八年不会有大动!” 蔺芊墨抬眸,幽幽沉沉道,“十年八年…。赫连昌已快进五十,他的机会不多了!” 闻言,国公爷眼眸沉下,“你是说…。” “借此机会,放手一搏!”蔺芊墨沉声道,“赫连昌年事已高,太子却是聪明有余,霸气不足。皇家其他皇子,除了三皇子特别显眼,其他都是趋于中庸。皇家显露单薄之态。可臣子却是相反。九爷越发成熟老练,凤璟亦是手段智谋一个不差。他们两人在赫连昌的眼中,犹如立在宝座两侧的两只老虎,让赫连昌难以心安。无法全部剔除,却定会想办法极力消弱。九爷在京,手持遗旨轻易不可动,可凤璟不同,他出了京,在战场上任何意外都有可能,这于赫连昌是一个机会。” 国公爷听完,表情凝重,“这些在凤璟出京走赴边关的时候,我已想到。但是凭着凤家军的实力,赫连昌想动凤璟并不容易。” “祖父说的没错,我在凤璟离京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想法。可是现在…。”蔺芊墨皱眉,沉思,脑子里总是有什么溢出来,一闪而过,却总是抓不住是什么,只是那一瞬间的感觉,让人很是不安,“我总是感觉,好像忽略了点儿什么!” “或许是我们多想了!” “我也希望是这样。” 希望凤璟千万不要出事儿。然,最终希望还是落空了。在第八天的时候,他们没等到凤璟,却等来了满身血色的凤和…。   ☆、第222章 骗我一次也好 九皇府 “回京途中,遭遇埋伏,西域年仅十二岁的七皇子是逆反之首,并已自己的血为引子,发动邪功,毒物一起攻,直袭凤璟。凤璟连带二皇子赫连珉均被毒物所嗜,武功受限,凤卫受地势所累,难以上前,混乱之中,凤璟不敌,身受伤染毒,坠落万丈山崖,尸体未见,却可预见死大于生!” 赫连逸听完,眼睛微眯,“可是在护城出的事儿?” “是!” 护城地势险要,人烟稀少,四面为山,大树参天,水流急促。一处狭窄的山道是回望京城的必经之道,在那地方出事儿,纵然你身后有百万雄师,也难以上前支援,难守难攻是那条道最大的特点。想在那地方做些什么,就要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也因此,那条又被人称做人间劫,黄泉路! 影一说完,赫连逸沉默,神色隐晦不明。在战场上都未出事儿,偏偏在回京的途中丧了命,还是被年仅十二岁的孩子所伤?这在赫连逸看来太过讽刺。而且…。 路由埋伏,事先经过的军士会一点儿察觉都没有?赫连逸直觉感到,凤璟这次出事儿透着诡异!还有赫连珉竟然也随着掉下去了。这想证明什么?想证明,凤璟出事儿跟皇家之人无关么?毕竟,二皇子遭受了同样的危难! 赫连逸眼底划过一抹嘲弄,瞬间消失无踪,开口,问出他最关心的,“凤璟出事儿,墨儿可知道了?” “芊墨郡主已经知道了!” “她什么反应?” “芊墨郡主…。”影一顿了一下,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开口,“特别的平静!” 赫连逸听了,眉头皱起,沉默,片刻起身,“去国公府!” “是!” 凤家 凤和的归来,凤璟出事儿的消息,瞬时在凤家传开来。第一反应,是震惊!而后…。掩下心中千百个思绪,均是面色凝重,沉痛,极快去往主院,听国公爷吩咐,劝慰凤老夫人。 看着凤家众人,国公爷面色刚硬,站的笔直,就一句话,掷地有声,“七天后本是凤璟归来的日子,可他没回来,原因;他出事儿了!记住,他只是出事儿了。所以,其余任何不吉利的字眼我一律不想听到。你们也别给红眼睛掉金豆的,我想看到的不是你们的哀伤。对凤璟,你们给我盼归就好,我就要你们做这一样!其他,端看你们自己本心。” 国公爷说完,看向蔺芊墨,“你跟我来一趟!” “嗯!” 国公爷带着蔺芊墨离开,凤老夫人看着院子里的人,沉静道,“凤家郡王凤璟出行边关,入战场已不是第一次。之前,他都能平安归来,这一次,我相信也一定可以,只是这次晚了几天而已。我们一起静静等着就好。” “是,母亲!” “凤腾,凤肣,皇上若是派人来你们接待一下。” “是!” “张氏,凤宣!” “在!” “后院的事儿你们两个看着点儿。” “是!” “好了,都回去吧!”凤老夫人交代完,扶着齐嬷嬷的手回到自己屋子。进屋,眼圈瞬时就红了,抬手极快抹去眼角快溢出的湿意,紧紧握住齐嬷嬷的手,声音再无刚才的平静,露出清晰的颤意,“扶我去佛堂!” 齐嬷嬷双手扶住老夫人,心里难受,“老夫人,郡王爷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你说的没错,璟儿一定会逢凶化吉的。”他才成了丈夫,连父亲都还没做过。他不会就这么离开的,一定不会! 书房 国公爷看着蔺芊墨,除了在看到浑身血色的凤和,听到了凤璟出事儿的之时,她眼中露出过痛色之外,国公爷再未从她的眼中看到任何颜色,整个人异常的平静,诡异的沉寂。 “害怕吗?”国公爷开口。 蔺芊墨听了,淡淡道,“不止害怕,更想哭,想杀人,想骂人!只是现在我没空做这些,也没空想其他,寻找凤璟,比发泄情绪,手刃仇人都重要。祖父,我要找到他,活要见人,接他回家。死要见尸,亲手葬他!他是我的丈夫,无论死活,都不许在外游荡,不归家,找不到家!” 国公爷听言,喉头发紧,强压,开口,声音沉厚,“你说的没错,无论死活,他都要归家!” 蔺芊墨点头,不再说其他,直接进入主题,“在凤璟去边关的时候,我已经给蔺毅谨去了信。让他时刻注意着凤璟的消息,万一凤璟出事儿,他会即刻带人去寻。商家阴嗜,盐商冷烨从旁协助。行动保密,动作迅速,有消息即刻传信过来!” 阴家,冷家,虽是商家可力量,人脉却是不容小觑。有他们帮助,于凤家,于凤璟都是一大助力。 国公爷紧绷的心,稍微舒缓了一分,“你有心了!” 蔺芊墨未答,直接道,“祖父可有其他安排?” “我即可启程去寻凤璟!” 蔺芊墨听言,不意外,却反对,“祖父不能离开!” “原因?” “凤璟已出事儿,祖父不能再有意外。不然凤家必乱!”蔺芊墨清冷道,“外不稳,内更不能乱。凤家子孙,只有祖父镇的住。” 国公爷听了,未多言其他,只问,“你有什么计划?” “留守在护城寻找的军士不少。只是,在凤璟出事儿那一刻,对他们我无法再绝对的信任。就我来看,由他们寻找凤璟,本身对凤璟就是一种危机。所以,这边必须即刻派人过去,并且是绝对信得过的人。” “凤家的暗卫,无可渗入,他们可以!”这个时候国公爷也不想跟蔺芊墨辩解什么。因为,就凤璟出事儿,他自己对于守在他身边的那些人,也无法再完全的相信。 “嗯!让木子随行。不要只固定在护城,要四面散开,全面找寻。” “这点他们想得到!” “木子先行。其后,赫连昌应该也会派出御林军出行,寻找。那时,祖父可以让二叔带着凤家军与其同行。行速,缓慢为上。”赫连昌派去的人,更是完全不能相信。于寻找凤璟的事上,他们是压力,只会启到反作用。 国公爷了然,眼睛微眯,“只怕赫连昌暗中已经派人去了护城。” 蔺芊墨听了淡淡道,“我身边的百名凤卫,在凤和归来那一瞬间已出动。距离京城百十里之处,有一条河水,大部分骑马赶车之人,在路过的时候,总是要停留片刻,让牲畜喝口水。在那里有十个人留守,听到大动静的马蹄声时,就会在河中下药,对人无害,牲畜喝了却会脱力。拖住他们一时半刻的不成问题。” “不许多时,只要能让木子他们行在他们前面即刻!” “希望能看到龙卫。反之,若是留守在那里的凤卫,未曾看到赫连昌派去的龙卫。那么…。”蔺芊墨说着眼睛微眯,“我身边的凤卫行动已是最迅速的一个。若是龙卫还先一步。那就真实的说明了一个问题…” 国公爷听言,心头一凛,“赫连昌比我们更早接到了消息,知道凤璟会在护城出事儿。” 蔺芊墨点头,“如此,证明赫连昌早有预谋。同时也说明,此次随行之人,出了内奸!” “魏家?” “不!魏家的人凤璟从来不相信。魏刚的一举一动,应该全部都在凤璟的监视之中。他们就有心动手也不会有那个机会,也不具备那样的能力。” “你怀疑谁?” 蔺芊墨未答,只沉声道,“是谁,我早晚会知道,也绝对不会饶恕。只是现在我不想妄加猜测,但是现在在护城的人我都怀疑,昭和新君,西域大王,包括…。萧飞!” 闻言,国公爷心头一震,面色紧绷。 蔺芊墨直视国公爷,不闪不避,眼眸墨黑一片,“所以,在未找到凤璟之前,还请祖父对萧飞暂时不要给予信任,真言一句不言。若是可以,可谎言试探,相信结果很快就会明了!” 国公爷抿嘴,“若是你猜错了呢!” “我磕头认错!反之…。我会活刮了他!”声音清淡,却嗜血之气蔓延,森冷弑人! 国公爷心口骤然缩紧。 蔺芊墨面色平淡,杀死一个人对于她来说,不是一件难事。杀死一个伤了凤璟的人,让他死,已是仁慈! “安排人去边关的事儿,祖父去安排吧!我去换件衣服,去九皇府一趟。”蔺芊墨说完,不等国公爷问,坦诚道,“现在守在护城的昭和君臣,西域兵士,还有萧飞等人,也只有九皇爷开口,才能把他们召回大瀚。他们离开护城,寻找凤璟会减轻不少压力。” 国公爷听了,静默,片刻,开口,“我让苏子送你过去!” “嗯!”蔺芊墨转身,抬脚,推门…。一人映入眼帘。 抬头,看清眼前人,蔺芊墨下意识的勾起一抹浅笑,“掌柜的,好久不见!” 国公爷看到赫连逸,上前,拱手,行礼,“九皇爷!” 赫连逸未看国公爷,视线落在蔺芊墨嘴角那一抹浅笑上,“这个时候还笑的出?” 蔺芊墨听了,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扯了扯嘴角,“真的笑了,掌柜的的不说我还真没发现。” 赫连逸闻言,眼眸微缩,“喜怒哀乐都感觉不到了?” “都有,只是都被压着。情绪会占据脑子,我怕脑子不够用,就会误了事儿。” “误了救凤璟!” “嗯!” “这话我仍旧不爱听。” 蔺芊墨听了,轻笑,眼角溢出水色,“知道掌柜的还在意,我想,我应该昧着良心请你帮个忙。” “让我开口,召回昭和,西域的人。” “嗯!” “既然知道我在意,那么打算给我什么报酬?” “手艺,会医术,会做几个能入口的菜,会缝不成样的荷包,会下一手完全不成样子的棋。人品,脸皮厚,心底坏,能说会道,会忽悠,坑蒙拐骗,有些欠抽…。九爷需要哪项手艺,哪项才能尽管开口。” 赫连逸听了,开口,“若是凤璟不在了,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蔺芊墨抬眸,默! 赫连逸勾唇,抬手抚上蔺芊墨的脸颊,“不是会坑蒙拐骗吗?骗我一次也好!” 赫连逸话出,蔺芊墨心口微缩,眼角泪水滑落。 赫连逸伸手为她抹去,笑的温和,眼中情意不掩,满满的宠溺,“听到凤璟出事儿都没哭,现在听到我这句话却哭了。如此…。我很满足。现在我就进宫。虽然我很想凤璟死,可却不想看到你哭。手段,掠夺,你不喜欢,我不会用。所以,我会违背自己的心意,尽力保他一安。” 赫连逸说完,放下手,看着蔺芊墨道,“我尽力的救凤璟,做的很好,因为这样你更容易记住我的好,是不是?墨儿!” “是…。” 赫连逸听完,笑开,“我就知道!你是吃软不吃硬的。对你坏你不一定会记住,可对你好,你一定会记住!” 蔺芊墨听了,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珠,微笑,“对我坏我也一定会记住!” “对你坏,我也会!可舍不得。”赫连逸说完,叹了口气,一种无奈,“情意斩不断,想对你好已成习惯。所以,就算凤璟不在了,你也不用怕,还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说着,微微一顿,“就算你依然爱着凤璟,不愿接受我,也没关系!” 赫连逸说完,转身离开。   ☆、第223章 英雄血,男儿泪 赫连逸离开之后,国公爷把找寻凤璟的事情,分工交待完之后,也随着往皇宫而去。 求见,即刻被宣见,赫连逸仍在。 “老臣见过皇上,见过九皇爷。” “国公爷快快请起,赐座,喜公公给国公爷倒茶!”赫连昌体贴备至。 “国公爷不必多礼!”赫连逸神色淡淡,温和也透着淡漠。跟赫连昌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 “谢皇上,谢九皇爷!”国公爷起身,坐下。 行走之间,脚步虚浮。抬头之后,苍老,苍白的脸色清晰可见。赫连昌看此,眼神微闪,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 凤霆的精神状态,在赫连昌意料之外。赫连昌本以为,凭着凤霆刚硬的性情,凤璟出事儿,他心里越是难受,人却是越是精神。寻找凤璟的信念支撑,他不会倒下,更不会跟个女人一样,倍受打击,一副爬不起来的样子。但现在…。却意外一副快撑不住的模样。难道是年纪大了不抗事儿了? 想着,开口,关心道,“国公爷可还好?” 凤霆面色沉重,神色却很平静,“老臣还挺得住,皇上不必担心。”那样子,看着就是强撑。 赫连昌听了,叹了口气,“国公爷的心情朕可以体会得到。凤璟和冥儿同时发生这样的事儿,朕心里也很是难过。不过你放心,这件事儿朕一定不会就此罢休,定会让西域付出代价,给凤璟和冥儿一个交代。” 凤霆听了,起身,拱手,“老臣谢皇上!” 赫连昌伸手,把国公爷扶起,神色之间透出一抹沉痛,“凤璟是我大瀚的勇士,是英雄!是朕愧对他,他保住了我大瀚的安宁,可朕却没护住他!” 凤霆抬眸,眼里流淌一丝动容,“得皇上此番话,凤璟值了!不过,一日未看到凤璟的尸身,老臣都不相信他已死。” “朕也是同样的想法,刚才已经下令御林军,即刻前去护城找寻凤郡王和冥儿了!” “谢皇上!”凤霆神色沉重,“老臣愿随同御林军前往!” 赫连昌闻言,即刻劝说,“国公爷身体不适,还是留在京城为好。你放心,寻找凤璟之事御林军不敢怠慢!” “老臣相信御林军为尽力而为。只是,我身为祖父,对凤璟,心放不下,总是要为他做些什么才能安心。” 赫连昌听了叹息,“朕能理解!”这也就是同意了。其实就赫连昌来看,国公爷亲自前往,是担心凤璟,同时也是对御林军不能完全相信吧!不过,这样挺好,很合他的意。 “皇上,老臣过来,除了请求与御林军随行。也想请皇上召回萧将军萧飞!” 赫连昌闻言,眼底极快的闪过什么,“萧将军正在极力的寻找凤郡王和二皇子,现在把他召回,怕是会耽搁找寻之事呀!” 凤霆听言,扯了扯嘴角,带着一丝酸涩,“皇上,就算是老臣自私吧!凤璟已经出事儿,老臣不想萧飞也遇到什么意外。特别他也身受重伤,如此,让他在哪里老臣实在无法安心。”说着,面色越发沉重,“皇上,老臣年纪大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儿,承受不住,更不想连续承受第二次。所以,恳请皇上让萧飞回京。” 这番话,这请求,让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若是萧飞没受伤,他还可以坚持。但是在萧飞受伤的情况下再坚持就奇怪了。让一个受伤的人去寻找凤璟,这是对萧将军的不珍视,也是对凤璟的不负责。 无法拒绝,只能同意! 赫连昌点头,“是朕疏忽了,光急着找寻凤璟,倒是忽略了萧将军的身体状况!如此,朕即刻下旨令萧将军回京。” “谢皇上!” 凤霆该说的都说完了,赫连逸淡淡开口,“西域,昭和的那些人也随着回来吧!” 赫连逸话出,赫连昌眉心一跳,转头,“九爷是说…。” 赫连逸不咸不淡道,“凤郡王和冥儿出事儿皆因西域而起,现在留着他们来寻找,岂不是可笑!至于将功折罪,一句话,大瀚首领和皇家皇子出事儿,他们做再多都无功,如此又何来折罪一说?血债要由血来偿。话少说,事少做,西域不灭,大瀚国威何存?”说完,看向赫连昌,眸色淡淡,“皇上,你说呢?” 赫连昌心陡然一沉,绷紧,赫连逸这是什么意思?是想刁难自己?还是…。视线在国公爷和赫连逸身上打了个转,心中漫过千百种思绪,极力压下,沉沉开口,“九爷说的是,只是…。此时出兵西域怕是时机不适呀!” 叹息,“凤郡王失踪,生死未卜,国公爷心情沉重,身体不适,精力不足。我大瀚最矫勇善战的两个首将无法挥旗前往,这仗…。” 赫连逸听了,不疾不徐道,“国公爷不能前往,皇上可以另选他人。本王想,在大瀚这方面的人才应该还不少。” 国公爷听了,垂首,没说话。 赫连昌神色变幻不定,心跳有些不稳。赫连逸这是在说,这个时候是收回凤家兵权的最佳时机吗? 收回凤家兵权,这是赫连昌为帝最为渴望的,也一直在为此谋划,算计。现在机会突来,无法不激动! 只要拿回兵权,凤家再不足畏惧。包括赫连逸,都不再是威胁。手里有兵,屠杀赫连逸不再是问题。 凤家沉寂,赫连逸除去。他的两块心病一并剔除。从此皇权独霸,其后一统天下!帝王权威至高无上,他为千古一帝,名留百世。 想着,心潮翻涌,澎湃,心中激动,表情微扭曲! 赫连逸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端起手边的茶水,垂眸,轻抿! 凤霆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书房之中一时沉寂。只是这片刻的沉寂,不需多言,已足够窥探到太多的东西。 赫连昌为帝几十年,虽不是明君,可也不是笨蛋,心胸狭隘,心思却很重,城府极深。在激动过后,快速冷静下来。收复凤家兵权随之而来的问题,比如…。赫连昌这里思绪还未理清。 赫连逸淡淡开口,“国公爷,对于攻打西域你怎么看?” 国公爷听了,抬头,看了赫连逸一眼,随着看向赫连昌,平静道,“若为维护大瀚的威望,老臣赞成攻打西域。反之,若只是为凤璟讨回公道,老臣不赞成!” 赫连逸听言,挑眉,“为何?” “伤害凤璟的人,老臣不会放过,活着的不饶,死了的也要鞭尸。但是,大瀚讨伐西域,若只因为凤璟一个。那么,老臣不愿。”国公爷硬声道,“为凤璟,致使大瀚军士命丧黄泉,边关百姓生灵涂炭。数十万条性命只为给凤璟一个公道。这样的牺牲,凤璟背负不起。” 其意思,直白的讲。你他妈的要出兵,老子不拦着,可别想用凤璟未由头。凤璟包括凤家担负不起那么的恩德!也背负不起后世那么大的罪名! 赫连逸听了,清清淡淡道,“国公爷过滤了,讨伐西域,除是为凤璟和赫连冥讨回公道,更是为大瀚积威。西域在服降的路上,竟然还敢对大瀚皇室的人动手。这是降和之心不诚,亦是对大瀚的挑衅。如此,大瀚若是不做出些反应,对他们依然宽容对待的话。本王想,显示出的不是大瀚的仁善,而是一种无能,更失了大瀚的威势。” 闻言,国公爷垂首,“九皇爷说的是!若是为大瀚积威,老臣自当为大瀚效力。只是…。老臣年事已高,纵然有心却已无力,带兵,出战已无力。所以,若是皇上要攻打大瀚,老臣愿交出手中虎符!”说完,伸手从怀里掏出那个虎形沉黑墨玉,递于赫连昌面前。 虎符,虎符!看着国公爷手里那块虎符,赫连昌思绪出现停滞! 一块虎符百万雄师! 看着赫连昌微微抖动的面孔,国公爷平静道,“还有两块现在凤璟的手里。现在他失踪,虎符亦是下落不明。老臣会尽快找回,不误皇上讨伐西域。”国公爷说着微微一顿,道,“不过,天下将士,莫非君王之士。皇上开口,天下之士莫敢不从!” 意思明了,就算无虎符,你皇上开口,要打仗,他们也会听令! 这话赫连昌听过无数次,但是他知道,那不过是一句虚晃的美言而已。没有虎符,他下令,众士听令的同时,持怀疑态度。纵然他是帝王,在虎符面前,也无绝对的权威,缺乏号召力。 数百年来,千百万军士,对虎符的信奉已刻入骨血。对虎符比对君王更为崇敬,敬畏的习惯已形成。虎符在手,才能令他们做到令行禁止,令他们绝对的服从。不然,赫连昌也不会费尽心机的想要拿回虎符了。 国公爷说这话,不过是太太情愿交出虎符,对他的一句好言罢了!不过,这也正常,若是国公爷很是自愿的交出来,那赫连昌才要怀疑了。 但是就是现在,赫连昌对于在凤璟出事的关口,正需要人手的时候,把虎符献出也存在一定的怀疑。这是对他的试探?还是因赫连逸的话,不得已才表示出的忠心? 赫连逸看着赫连昌,淡淡询问,“皇上不予攻打西域吗?” 这问题怎么回答?说不打吗?那岂不是显得自己软弱,也不是显得,对凤璟和赫连冥受到的伤害,并未放在心上,显得他薄情虚意吗? 赫连昌这样想着,实则不过是难抵虎符的诱惑而已!说打,理所当然的收回虎符! 多年来心心念念的东西就在眼前,心魔压倒一切,虎符既出,岂能再从眼前消失。不管如何,先把虎符收回一块再说。 手伸出,虎符入手,心微收。终于收回一块了!还有两块,很快也会找到,落入他手中。 “凤爱卿放心,此事之事,朕绝对不会轻怠了,挥兵西域,壮大瀚之威,也为凤郡王和冥儿出一口气。”赫连昌郑重说道。 国公爷听了,拱手,垂眸,“老臣谢皇上!” 此次一议,赫连昌心情大悦,为表态,即刻下旨,召回萧飞,昭和,西域等人! 国公爷叩谢,隆恩,离开。 赫连逸未多说其他,国公爷离开之后,也随着离开了。 “哈哈哈…。虎符,虎符…。” 顺喜听着殿内,强压不住的笑声,头埋的低低的。不敢想象其后的事…。 离宫,回府途中,赫连逸坐在马车中,想着蔺芊墨眼中的泪水,赫连昌看到虎符时难掩的激动。缓缓笑开…。积威?霸权?你若事事如愿,她的心伤谁来承担? 赫连昌……老了,也该死了! “主子!” 听到声音,赫连逸抬眸,看向影一,“说!” “国公爷会府的途中,忽然吐血,病倒了!” 赫连逸闻言,放松身体靠在车壁上,神色恢复以往的温和,“凤璟无踪,生死未卜,恰逢心伤当口,兵权被收,忠心一生,兔死狗烹,病倒理所应当!” 影一听了,垂首,“主子说的是!” “国公爷是大瀚忠勇之将,多年守护大瀚百姓安宁。此次病重有必要让大瀚百姓知道。若能得他们祈福求安,对于国公爷也算是一种安慰。” 影一听言,眼眸微闪,“属下明白!” “嗯!” 三皇府 宫内发生的事儿,国公爷病倒的消息,已极快的速度传入赫连珏的耳中。知道的快,却挽回不了已发生的事儿。 赫连珏眼底划过一抹阴沉之色,赫连昌真是老了,只能看到眼前,已顾不到后面了。这个时候收接手凤霆的兵权,他可知道要面临是什么局面吗? 凛一在听到皇上拿回国公爷的兵权时,就意识到大事不妙,现在看赫连珏的神色,印证了心中所想,“殿下,可要进宫一趟。” 赫连珏手抚着酒杯,冷漠道,“进宫听他叫唤么?本皇子没那个兴趣!” 凛一听了,低头,没说话。 静默,片刻,赫连珏开口,“你说,国公爷去见皇上的时候,九皇爷也在?” “是!” 赫连珏听了,眼睛微眯,神色莫测。赫连昌心急出乱,兴奋出错。可赫连逸呢?他却不会,既然在场,为何不阻止?当然了,赫连昌犯了蠢,赫连逸乐的看笑话,这个正常。 可这件事儿不同,它被影响的是整个赫连家,对他赫连逸同样没好处。为何还要任由之?如此任性,是为了什么呢?是为蔺芊墨…。?这理由无法完全说通。 凤家 “御医,国公爷情况如何?可严重?”凤老夫人紧张,担心的看着御医,急声道。 御医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开口道,“国公爷气血两虚,思虑过重,积郁成疾才会病倒。不过,好在国公爷身体底子好,下官开些药,让国公爷再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老夫人不用过于担心。” 凤老夫人听了,眉宇间的担心没舒缓反而更多了,“有劳御医了!” “不敢!” “凤肣,替我送御医出去。” “好,吴御医请!” “好!” 御医离开,凤老夫人看着一屋子,神色凝重,满脸担心的子孙,儿女们,心情沉重,“你们都出去吧!有事儿我会让齐嬷嬷过去叫你们。” “娘…” “祖母!” “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陪陪凤霆!” 看着凤老夫人疲惫的样子,无人敢再多说什么。 凤宣看着齐嬷嬷,心里酸涩,“齐嬷嬷,好好照顾国公爷和老夫人!” “老奴知道!” 众人离开,凤老夫人伸手握住国公爷的手,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眼泪掉下,声音微颤,“这一辈子跟着你风风雨雨,我已习惯了,所以,我什么都不怕。福同享,祸同担,我都陪着你…。” 国公爷闭着眼睛,昏迷,沉默! 凤老夫人伸手抚上国公爷花白的头发,含泪微笑,“前半辈子,你为大瀚效力,我为子女操心。现在,你老了,大瀚不要你了,我也老了,孩子们也大了也不需要我了。从今儿个开始,我们舍了那些责任,那些职责,就相依相伴的过日子,行不行,老头子…。” 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我知道你肯定会说不行。你舍不得那些陪你出生入死的军士,你舍不得愧了十多年的凤璟…。老头子,我知道你,就为这,你也不会轻易的就离开的,是不是…。” “凤霆,赫连昌收了你的兵权,我为你委屈。可对你的选择,我一直赞同,因为我知道你从来不后悔。铁马金戈,上阵杀敌,铁血丹心,手刃敌人的畅快,把酒言欢的豪迈,还有那同生同死的情义,都是再多名头,富贵都换不来的,你喜欢那样的生活…。” “我也知道,你上阵杀敌为的不是赫连逸,你舍命相护为的也不完全是大瀚的百姓。你是为了我,为了凤家的子孙,为了那跟你一起挥洒血色,心怀豪情的军士们……” “你喜欢那样的生活,而我,喜欢那样的你!老头子,你是我的英雄,是凤家的英雄,是大瀚的勇士。这些,任何人都无法抹去…。” 话落,手被握住,抬眸,眼角一滴泪从凤霆眼角划出,落下。凤老夫人心口缩成一团,伸手为他抹去,“英雄血,男儿泪,不畏亦不惧,老头子,陪你赴死,我几十年前都已准备好,凤家若灭,赫连昌必先死…。” 此话大逆不道,此话一言惊天地!可却是凤老夫人最真心之言。 凤霆流血她不怨,可凤霆落泪,她绝不许!豁出命去,倾出整个凤家,凤霆也不能受到这份委屈…   ☆、第224章 圈套? 陵城,肖家 凤璟死了!凤璟死了! 听到这一消息,肖淓第一感觉,是笑话。凤璟会死?那冷心冷情,无所不能,无所畏惧的凤璟会死? “不可能,不可能…”肖淓看着杨氏,摇头,肯定道,“凤璟绝对不会死,你定是弄错了,听错了!” 杨氏听了,嗤笑,“刚开始听到我也不相信。可惜,事实上他确实是死了,现在整个大瀚都传遍了。” “这不可能,凤璟他怎么可能会死?”肖淓抿嘴,气恼,“你就算是想膈应我,也不用拿这莫须有的事儿来吓唬我,我告诉你,没用,我是不会相信的!” “不相信你可以去问你大哥,这消息你大哥已经向陵城的知府确认过了。知府大人也已亲口证实,凤家凤郡王在回来的途中,被西域的皇子给用毒害死了。所以呀,我还真不是在吓唬你,而是你儿子,我们了不得凤郡王真的死了!” 杨氏说着,脸上带着恶趣,心里觉得解气,“凤璟还想用我儿子,要挟我,现在好了,他自己先死了!哈哈哈,这就是报应,报应…。” 肖淓摇头,怔忪,不相信,“不会的,不会的,凤璟不会死…。” “你儿子就算再厉害他也是人,又不是神,是人都会死!这下好了,你终于可以省心了,再也不用因自己儿子的不孝顺,闹心了!” 杨氏嘲笑,直白道,“不过,没了凤璟那不孝顺的儿子,你这郡王母亲的身份,也随着消失了。凤家你是再也回不去了,同样的,这肖家…。呵呵…。”剩下话,杨氏没说完,可再傻的人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肖淓抿嘴,“你想说,肖家也没我的位置吗?” 杨氏听了,呵呵一笑,“看来你最近聪明了不少,听得懂人话了。” 肖淓闻言,沉着脸道,“肖家是我的娘家,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有我的位置,你没资格说那话。” 闻言,杨氏忍俊不禁,瞬时笑出声来,满满的讥讽,嘲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话你没听过吗?出嫁前,你是肖家的女儿,肖家自当有你位置。可现在…。你是凤家的弃妇,是死了儿子,无依无靠,更无依仗的刚说你变聪明,看来还是高看你了。果然,生来是蠢蛋,到死也不会变。” “杨氏你说话不要太过分…。”肖淓恼火。 杨氏冷哼一声,道,“我是实话实说,告诉你真相。让你认清自己,别总是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都了不起,多了不得。一个被夫家厌弃的女人,一个死了儿子的妇人,你还有什么资格可嚣张的?我若是你,我早就找根儿绳子上吊了。也就你还这蠢货还有脸活着,还敢在自个娘和你大哥的面前告自家嫂子的状,说我虐待你!” 杨氏说话越发的刻薄,对肖淓的容忍,随着凤璟的离世,一并消失无踪了,再不忍耐,“真是愚不可及的彻底,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站的是谁的地方,吃的喝的用的都是谁的?我给你一口吃的,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你却还想暗中给我使绊子?抹黑我?你这良心是被狗吃了?没眼色,没脑子的东西,这种蠢事儿也就你这蠢货做的出来。” “你…。”肖淓脸色乍青乍红,难堪至极。这些日子,她吃的是糙食,穿的是粗布,杨氏,冯氏还经常给她脸子看,还有郭珠儿那贱丫头,还总是偷她的饭菜吃。这些,她都忍了。她不予给她们计较。可今天,杨氏竟然公然的辱骂她,羞辱她,肖淓实在难忍。 “你这毒妇,身为长嫂,竟然当面谩骂自己的小姑子,你实在是…。” “你又想说我是没规矩?还是想说我没教养?”杨氏冷嗤一声道,“你自以为自己教养多好?如果你那么好,怎么会被抛弃?哼,也不过就是出身比人好,运气比人好而已,其他你还有什么呀?可惜,就连这些也被你自己作没了。不但人蠢,心也够冷。凤璟都没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跟我辩这些有的没的!你这做娘的,心可真是够狠的…。” “我说了凤璟没死,他不会死!” “这么不愿接受?是真的为他不值,为他感到心痛?还是,只不过是害怕凤璟没了,你再也回不了凤家了?” 肖淓听着,沉声道,“无论凤璟有没有,我都可以回凤家!” 杨氏闻言,用力捶了捶心口,“每次跟你说话,我这心里总是闷的不行。一句话能把人气的半死,这应该是你最大的本事了!凤郡王若泉下有知,听到你这句话,一定会很庆幸有你这么一个好母亲!” 因为凤璟带她儿子去战场一事。杨氏对凤璟那是打心眼里恼恨的慌。可这一刻,看着肖淓,她可怜凤璟! “杨氏,你少给我冷嘲热讽的,我告诉你,凤璟没死!” 杨氏摆手,“我也不跟你抬杠。你不是问过我,我们以前对你好,是真心的?还是虚伪的只是为了得到好处才对你好嘛?过去因为凤璟在,我没回答你。但是,现在可以了。” 肖淓闻言,神色不定,心里莫名不安,排斥,“你又想忽悠我?” “呵呵…。忽悠你?我还真没那么善良,你也没那么大的脸面!”杨氏口舌刻薄至极,冷漠道,“今儿个我不防坦白的告诉你,让你也都明不明白!” 杨氏看着肖淓,眼中厌恶满满,毫不掩饰,“对你,我从来就没喜欢过,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同样的令人厌恶。” 杨氏话出,肖淓脸色顿时爆红,气的,“杨萃岚,你竟敢这么说,你…。” “我为什么不敢?我就说了你能奈我何?”杨氏面无表情道,“是想拿凤家大奶奶身份压我,还是想拿凤郡王的吓唬我?或者,又要怂恿你哥休了我?” 杨氏话落,肖淓脸色微变,神色不定。 “想让你哥休了我的事儿。你和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哼,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想知道并不难。连你为何想你哥休了我的理由,我都清楚的很。” 肖淓听了,多少有些不自在。 杨氏看了,冷笑,“就因为我出身没你高,就因为我识辩不出京中那上好的胭脂水粉,看不出你肖大小姐,凤大奶奶身上处处暗藏的富贵。就因为你一时看不上我。就在公公面前说,这么粗鄙的我,如何能为肖媳?一句话,挨了公公一通训,你心里不愉,转头怂恿你哥哥休了我,还说什么,要在京城之中给肖远找个更好,更体面地…。” 杨氏说着,不由红了眼,旧恨,心头的刺,想到就恨的不行,咬牙切齿,“你也是女人,难道你不知道,被夫家休弃,等于是要了一个女人的命吗?可你,因为自己春风得意,而我让你一时的扫了兴,就能生出那样歹毒的念头,你何其恶毒。这样的你,你说我会喜欢的起来吗?” “我…我当时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说笑而已,并不是真的…。” 肖淓辩解的话还未说完,既被杨氏恶声打断,“放你的屁!这种事儿也是能随便开玩笑的嘛!若不是公爹他老人家睿智明断,真听了你这混账的话。我恐怕二十年前都已经死了,现在骨头都烂掉了。动过那恶毒的心,现在竟然说只是一句玩笑?说这话的时候,那口水怎么没呛死你!” 肖淓嘴巴抿成一条直线。那时她刚嫁给凤腾,被京城的浮华,凤家的华贵,还有凤腾的风采所迷倒。当时确实春风得意,得意过了些,可她真的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真的想让肖远休了杨氏。没想到这事儿杨氏竟然知道,还记到了现在。真是… “这事儿就算是我不对,可都过去这么多年来,有必要记到现在还揪着不放吗?” 杨氏听了可笑,“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有人怂恿风腾休了你,你是不是也无所谓?” “我…。”肖淓一噎,随着道,“只要她不是成心的,我就…我就不会计较。” “你可真是大度呀!”杨氏满脸讥讽,说完,直接呸,“虚伪的真令人恶心!” 杨氏那粗鄙的动作一出,肖淓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杨氏懒得看,也不想再跟她多说,直接道,“对你,从前喜欢你的人,没有!现在更没有。过去对你好,只是因你的身份,我们惹不起。再来,也确实想用你讨些好处。不过,你的能耐在哪里摆着,纵然你为凤家媳,却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对你,说指望你,那都是贬低我们,真心指望你的都是傻子!因为指望不上只能利用,可就连利用,你也没给我们机会,我们还没开始,你就先离开了凤家,给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当时你大哥,二哥差点没掐死你!所以,实话告诉你,过去你以为的好,也不过是因为有凤家在哪里站着,因为你有一个争气的儿子在你身边站着。因此,就算再恼你,再恨你,我们也不敢动你。” “若是没凤家,没凤璟。你,肖淓,在我们眼里什么都不是。肖淓,对你,不是我们变了,而是你自己一直都惹人嫌。过去你春风得意,丈夫有身份,儿子有本事,我们忍着你,让着你,供着你。现在,丈夫抛弃了你,儿子归了西。我们再没有忍你,让你的理由了。”杨氏看着肖淓青白交错的面容,沉沉一笑,“铃铛!” “夫人!” “去把肖姑奶奶的东西给我搬到郭珠哪里去,从今天开始,她们吃住一个样儿。” “是!” “杨氏,你敢…。” 啪…。一个巴掌挥去,告诉你,她敢! “对你,我再无所顾忌。就凭你过去对我做的事儿,我能给你一块遮风挡雨的模木板,给你一口热饭,已是我仁慈大义!” 肖淓捂着脸,眼圈红了,眼中盈满怒火! 杨氏完全不以为意,冷冷道,“你的尊贵,来自你的父亲,你的丈夫,还有你的儿子。可你父亲却不止你一个儿女,你丈夫也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只有你的儿子,只有你一个母亲,凤璟才是你最大的依仗。可惜,你从未对凤璟奉献过什么,对他抱怨反而一堆。现在,他死了,我让你提前领会一下,老无所依是个什么滋味,想来那样或者能令你想到凤璟在时的好处。我这也算是为凤璟出口恶气,为他讨回一个公道!” 杨氏说完,无视肖淓的怒气,转身离开。 肖淓站在原地,捂着脸颊,眼泪流下,心口发凉。难道都让蔺芊墨说中了吗?肖家对她从来就没任何情义?过去她看到的好,以为的好,都只是因为她的身份?不…。她不相信。 这都是杨氏的一面之词,特别杨氏跟她还心存怨怼,所以,杨氏的话不足为信。她不能相信,她要去问问肖远,肖磊,他们是她的至亲,他们对她肯定不会没一点儿兄妹之意的! 肖淓这么想着,心里却是没一点儿自信。她脑子笨,可也不是纯傻子。过去几个月,若是肖远和肖磊心里真的有她这个妹妹,就不会任由杨氏,冯氏欺负她了。也不会他们经常吃肉,而她每天喝粥了! 肖淓想着,眼泪掉的更凶了!还有凤璟,他真的死了吗?若是真的,那…那她该怎么办?肖淓忽然慌了。强压下,暗道,不怕,不怕…她还有风腾,还有风腾! 凤腾说了,在她危难时,若是能看到肖家对她的好,他就倾力帮助肖家成为京中权贵。反之,若是肖家对她不好。那么,她也要彻底舍了肖家,安心的做她的凤家大奶奶! 当时,肖淓心里正为肖家不平,心里也相信肖家对她是真心的疼惜。所以,一时冲动,又觉必胜,不假思索的跟凤腾千了和离书。可是现在… 肖淓抹去脸上的泪,脸上的麻麻的痛意,还有这几个月所受到的待遇。告诉她,她可能错了!她也后悔了,她要回凤家,回到凤腾的身边,重新做回她尊贵的凤家大奶奶。等到她回到凤家的那一天,她一定要让今时今日羞辱她的人,好看… 想着,肖淓眼中溢出一抹暗红色,是兴奋,是期待,是激动,十分想看杨氏惊骇,后悔,向她跪地求饶的样子! 心中真切的愤怒,轻易压过了凤璟离世,这一虚幻不真切之事。感觉不到真实,也生不出太大的感觉。 一边的铃铛,看着肖淓灼灼发亮的眼睛,心里不明,都这个时候了,肖淓到底在兴奋个什么劲儿?她是不是疯了…。 凤家 “大爷,陵城的信!” 凤腾看了一眼,伸手接过,“下去吧!” “是!” 小厮躬身退下,凤腾看着信函上熟悉的字体,神色淡淡,“咳咳…。”咳嗽起,习惯性以拳抵在唇边,意图减缓咳嗽带来的不适感,顺手把手中的信函放在烛火上,看着它燃起,点燃,丢在地上,看着它化为灰烬。 “来人!” “大爷!” “把地上清理一下。” 小厮闻言,看了一眼地上的灰沫,眼神微闪,而后垂眸,蹲在地上,把东西清理干净,随着退开。 凤腾静静的品着手里的茶水,神色淡淡,情绪不明! *** “蔺芊墨,你害怕吗?” 蔺芊墨听了抬眸,这是姜蓉第二次问她这个问题了。 “害怕!” 姜蓉听了,点头,“我也害怕!” 说完,两人沉默。害怕什么,不愿意多说,各自心明。因为害怕的太多。害怕他们就此无踪,害怕他们身残在受苦,害怕他们孤立无助,无力自救,默默等死,害怕…。太多! 姜蓉看着蔺芊墨,道,“你哭过了吗?” “好像!” “我没哭!二皇子不准我哭,他临走的时候特别交代我,若是他出事儿,只要没看到尸体,都不许我哭,说不吉利,说他本来没事儿的,说不定就被我哭出事儿了。所以,我不哭!” “嗯!二皇子说的很对!” 姜蓉用力点头,表示极力赞同,“相公说话从来有理。他的话我从不怀疑,包括他喝醉酒说出来的话,我也都认为是正确的!” 蔺芊墨听言,扯了扯嘴角。确实,赫连冥骂赫连昌的话,绝对无错。 姜蓉说完,从腰间拿出一块沉木令牌,放在蔺芊墨面前。 蔺芊墨不明。 姜蓉看出蔺芊墨的疑惑,垂眸,轻抚令牌,“相公素来不得宠,手里没实权,宫里无人护,百官不相帮。现在他出事儿,我无人可求…”说着顿了一下,抬头看着蔺芊墨,坦诚道,“而且,我也不信任他们。相公走的时候也吩咐我,让我不必去找他们,去低那个头。这些年来,他用自己的钱财也养了些人。万一他遇到什么事儿,那些人堪用。现在,我已经把人召集齐,今天过来交给你,让你来安排指挥,看到令牌,他们就会听令于你。” 蔺芊墨听了,眉头皱起,“为什么给我?” “这是二皇子吩咐的!他说,你无论是心智,还是谋略都比我强上太多。这些人在你的手上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在寻找凤郡王的事情上你是最用心的那个,所以让我找你。请你对寻找凤璟所做的安排,也同样用在他身上,那样他获救希望就会多上许多。” 蔺芊墨听言,淡淡道,“二皇子太高看我了。” 姜蓉听了扯了扯嘴角,“相公说的果然没错。” “说什么?” “相公说,你肯定不会接手!一来,你不信任那些人。二来,是他皇子的身份。你不想费了力又惹了麻烦!事后他出事儿,你被人病垢。相公说的可对?” “二皇子睿智!”赫连冥果然不简单。 “相公说,你若愿意帮忙,他愿意告知一事作为交换。” 蔺芊墨听言,眼底极快的闪过什么,却没说话。 姜蓉也不再多说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密封的信函放在蔺芊墨面前。 “这是相公最后交代的,是什么我不清楚。不过,相公说,愿不愿帮忙都随你,要我不要强求。因为这事儿若是放在他身上,他一定不会帮。原因,无法相信!” 姜蓉说完,忽然在蔺芊墨面前跪下,隐忍着眼中的泪水意,看着她,“相公让我不要强求,我不违背。只恳求你,你在命人寻找凤郡王的时候,也帮忙找找我相公,希望救凤璟的时候,也能给我相公治治伤,请不要忽视他,求你…” 蔺芊墨抬手,擦去姜蓉眼角溢出的泪花,“好…。” “蔺芊墨,谢谢你!” “不谢,只愿我们早日找到他们。” “嗯!” 要说的说完,姜蓉起身离开。 蔺芊墨看着手里的信函,静默良久,打开,展开,看到上面的内容,脸色微变,眼底神色变幻不定…。 看完,收起,神色隐晦不明!这若是真的。那,赫连冥他可真是好样的。 沉寂片刻,把信函放入袖袋中,起身,往主院中走去。 蔺芊墨去到,看到凤老夫人正在喂国公爷喝粥,看到蔺芊墨,脸上露出一丝淡笑,“墨儿来了!” “嗯!”蔺芊墨走进,“祖父今天怎么样?” “还好!” 蔺芊墨听了,伸手探了探凤霆的脉搏,片刻收回手。 凤老夫人随着开口,“怎么样?” “如祖父所说,还不错!” 凤老夫人听了面色舒缓一分,“那就好!” 国公爷听了,拿过凤老夫人手里碗,直接把粥倒入口中,把碗递过去,“再给我盛一碗。” 凤老夫人知道,他这是跟蔺芊墨有话说,又不想让自己听到,跟着担心。心中明了,接受凤霆的好意,起身,“你等着,我去给你盛去。” “嗯!” 齐嬷嬷随着老夫人离开,国公爷开口,“如何?” “中途未遇到龙卫。他们在赶到护城时,哪里已有了龙卫的踪迹!” 国公爷听了,眼眸瞬时沉了下来。看来,赫连昌是早有预谋,凤璟身边之人,且是信任之人出了异心。 蔺芊墨看着国公爷的神色,淡淡开口,“我现在除了怀疑,凤璟身边出了间隙,我还怀疑,此次大瀚跟西域,昭和之战,或许别有内情。” “别有内情?你指什么?” “对于攻打西域,赫连昌御书房之中,那一瞬间的迟疑,让人怀疑。虽然收复西域存在一定的难度,可给借由凤璟出事一事,再次给西域一个威慑,趁机表现一下他身为帝王的威势,还有对凤璟的维护,对凤家的看重,借此在大瀚百姓心中,提升他身为君王的仁义,威盛,他应该还是十分愿意的。如此,他当时犹豫的理由是什么呢?” 国公爷听言,眉头皱起,渐渐面色开始发紧,紧绷,看着蔺芊墨沉声道,“你怀疑,这整件事儿是一个局?” “是!” “细说!” “是赫连昌与西域,昭和新君的一个圈套。赫连昌借此机会除掉凤璟。而西域,昭和趁此乱,借由赫连昌之力除掉皇室劲敌,借此登基为帝,再向赫连昌表忠,进贡加倍,割地求尊。” 国公爷听了眼睛微眯。 “人心险恶,帝王之心卑鄙更是深不可测。为了收回凤家的兵权,看凤家受挫,赫连昌没什么做不出的。再说,这样的联盟,对赫连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伤了凤家,还从西域,昭和收回了更多的好处,如此,他何乐而不为呢?不过,也因为是盟友,他对于攻打西域,也有了迟疑的理由。” 国公爷听完,嘴巴绷成了一条直线,“若真是如此…。令人难容!” 大瀚的军士,为何守护边关安宁,西域和昭和的动乱多少人为此丧命。可身为帝王的赫连昌,竟然和西域,昭和的人打成了同盟军,以大瀚军士的性命为代价,来清除凤家! 蔺芊墨看着国公爷,淡淡一笑,风轻云淡,“就算不是,我也要让它变成是的。” 凤霆闻言,心头一震。 蔺芊墨直视国公爷的眼睛,淡漠道,“赫连昌已不配为帝。” 国公爷听了,沉默。良久,开口,声音干涩,“若立新君,你选谁?” “当然是我们的太子殿下,他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应当有他来继位!” 对于蔺芊墨的话,国公爷表示怀疑,“真言?” 蔺芊墨没说话,从袖袋里把姜蓉给她的那份信,递给国公爷,“祖父看看!” 国公爷拿过,展开,看过之后,跟蔺芊墨反应相差无几,神色变幻不定,“这是…。” “这是二皇子妃给我的,是二皇子所写。” 国公爷闻言,心口一窒,“赫连冥…。” “若是真的,无法否认,二皇子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皇家从来就没简单的人。” “确实如此!” 若赫连冥信上所言是真的。那,赫连皇室,可真的要重新洗牌了,一次大洗牌。   ☆、第225章 慕容梦 凤郡王被西域皇子所害,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国公爷身心受创,却挺着未倒下。 然,在国公爷强忍悲痛之时,赫连昌却收回国公爷手中的兵权! 嫡长孙生死不明,帝王凉薄无情,纵然强悍如国公爷,也不由伤之,随着病倒。寻找郡王爷之事,由凤家二爷凤肣扛起。 一桩一件,已极快的速度在京城传开,且不需要多加探究真实性,就可确定这些全部属实。 凤郡王出事儿,已完全证实! 国公爷病倒之后,那些跪在国公府的军士,最后一叩首的离别之礼可证明,国公爷手中兵权确实被收回。 国公府不时出入的御医可证明,国公爷确实病重。 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一切被大瀚的百姓看在眼中…赫连昌的做法,无可避免,直观给人一种,落井下石,欺人太甚,卸磨杀驴。!如此帝王,令人畏怕,无法敬重! 凤家为大瀚效忠一辈子,护帝保安,从来尽心。可轮到凤家遇到危难了,这位帝王是怎么做的?趁机给了凤家一刀!令人寒心! 只是赫连昌是帝王,他的做法纵然让人不齿,却无人敢非议一句。口不敢言,但那不满的情绪,却不觉表露。比如,京城之中,赫连皇室的产业,各个店铺,从之前的喧闹兴隆,骤然变得门可雀罗,被抵触… 当然了,大瀚百姓这种反应,自然不全部是为国公爷表示不平。只是,心中难安! 帝王仁善,百姓福!帝王暴虐,百姓祸! 从赫连昌对国公爷这一事,可确定,赫连昌此人太无情。对待国公爷尚且如此,那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呢?他恐怕更是不把他们当人看了吧! 自然的联想,直接的反应…。 传入宫中,落入赫连昌耳中,却迅速被扭曲,被解读成了,大瀚百姓眼中只有凤家,没他这个帝王这铁一般的事实。难忍,大怒! 大瀚百姓此心可诛,凤家绝对不能再留。 本来,在接过虎符的那瞬间,赫连昌就知道时机不对,他太心急了些,随后开始谋划缓解的办法。比如,把营救凤璟的事儿,大力宣扬开来,体现他身为帝王的仁爱,把凤家交出兵权一事,随着隐后。 可现在,赫连昌不那么想了。若是他再不快些,这天下真的马上就要成凤家的了。 “顺喜!” “老奴在!” “西域和昭和的人,现在到哪里了?” “回皇上,应该已经在利州了。” 赫连昌听了,眼睛微眯,如此,再有三天就进京了。很好…。 “让宫里的人好好准备一下,做好迎接的准备!” “是!”喜公公领命,躬身退下。 赫连昌嘴角溢出一抹阴沉的笑意。等到人来了,他要给凤家的人看一处好戏。等到那时,哼…。 九皇府 “主子,这是芊墨郡主让我给你的。” 赫连逸听言,放下手里的棋子,伸手结果影一手里的信函。 影一垂眸,不看赫连逸的反应。不想看到主子随着蔺芊墨的一举一动而随着欢喜,或生气。作为属下,作为旁观者,他心里不是滋味。 “你也看看吧!” 影一听了,抬眸,微好奇,伸手接过,看完,神色惊疑不定,“主子,这是…” “赫连冥让姜蓉给蔺芊墨的!” 影一闻言,眉头皱起,有怀疑,有疑惑,“二皇子为何要告诉芊墨郡主这个?还有,这上面书所写的事,是真是假有待探究!” “为何告诉墨儿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他看出了墨儿的能力,也看出了她对凤璟的在意。或许,也已确定了,本王对墨儿的不同。能力加人脉,他想通过墨儿之手,为他自己讨回些公道!”赫连逸淡淡道,“至于上述的真假,想探出并不难,国公爷已经让暗中的人去确定了,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 影一听了,没说话! 每个重臣,包括各个皇子和九皇府之中,都潜藏的有皇上的眼线。大家心知肚明,暗中确定是谁,盯着不放,防而不除罢了。毕竟,就算除去了,皇上还会用尽办法,再送人过来。如此,又何必费那个劲呢! 同样的,皇宫之中,更是交叉存在着,来自每个势力暗线。 简单的说,就是赫连昌盯着很多人,反之,很多人也都在盯着他! 只是,赫连昌生性多疑,敏感,想靠近他,得他的信任并不容易。所有的暗线,都无法靠近,太过机密的事无法得知。但是若有明确的目标,让他们去探查确定些什么,却是不难! “若这件事被证实是真的!那么,不用等我们再出手,这条路就已铺开了。倒是省了不少的力气。” 赫连逸淡淡一笑,温和道,“十有九成是真的!” “主子这么确定?或许,这只是二皇子跟赫连昌早先预定好的一个局呢?” 赫连逸听了,看向影一,“你可还记得赫连冥的生母是怎么死的吗?” 影一闻言,心头微动,主子不提倒是差点忘记了。 赫连冥的生母,姓慕容,单名一个梦字。家世平凡,却容貌堪比天上仙,倾国亦倾城。赫连昌南下之时第一眼遇到,便动了心,生了念。 既动了心思,自然不会忍着,纳入自己怀抱,让她在自己身下屈意承欢那是理所当然。哪怕慕容梦那时已是他人之妻,赫连昌也要春风一度,一尝美人香。 赫连昌身为帝王,想得到一个女人太容易。不费力,轻而易举得到慕容梦的身,一尝难舍,要带慕容梦回京城,却遭拒绝。 慕容梦的拒绝,不但没赫连昌使赫连昌放手,反而让他生出了征服之心,强硬把人带回了京城,但却未带入宫,而是把她圈禁在了皇家别院。原因,就慕容梦残败之身,在赫连昌的心底是没资格进入皇宫的吧! 之后,赫连昌经常借机出宫,只是却再未看过慕容梦的笑脸。慕容梦变得爱发呆,每日垂泪,眼中是抹不去屈辱,眼底的的思念化不开。 那份屈辱,代表的是他!而思念,是对他曾经的夫婿。 清晰的对比,让赫连昌心生不快,几番诱哄,得到的回应均是冷漠。不快转为不耐,心不满,杀意生,弹指间,慕容梦夫家一夜空,均变亡人。 更残忍的是,赫连昌让慕容梦的夫婿徐枫,眼睁睁看着他和慕容梦合欢,然后才处死了他! 一个男人承受那样的屈辱,死不瞑目!只是这些慕容梦都不知道。当时她正在生与死之间犹豫,徘徊! 想一死了之,可腹中孩子却何其无辜。 对孩子的不忍,加上赫连昌看的紧。最终慕容梦咽下一切羞辱,苦涩,忍下所有,为孩子活着。 赫连冥出生,慕容梦对他倾注了所有的母爱,他恨赫连昌,却爱她的孩子。她不争宠,不稀罕赫连昌那份宠爱。所以,在别人每天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取得赫连昌宠爱的时候,她却把所有的时间和心力都用在了赫连冥的身上。一辈子再不求其他,只要能看着赫连冥长大就好。 然,就这一个愿望,她也没能如愿。在赫连冥五岁之时,宫中有心之人,把徐家的灭门,徐枫的死因,透漏给了她! 慕容梦不信,向赫连昌求证! 帝王的宠爱从来短暂,帝王之心更是凉薄至极。再加上,对慕容梦的喜欢,只因为她的美貌,外在的喜欢从来跟心无关。 现在,五年的时间,心底的煎熬,愧疚,还有那压死人的负罪感。使得慕容梦美貌尤在,却已憔悴频临凋零,最吸引赫连昌的已不再,如此,面对慕容梦的痛苦,别说不舍,连善意的隐瞒,给她一个活下去的理由都不耐。 “杀了他,是为免除你的后顾之忧。” 赫连昌的一句话,彻底绝了慕容梦的活路。连赫连冥都无法支撑她活下去。 寻死的心起,同一时间,赫连冥是野种的流传骤然而出。慕容梦的倒下,赫连冥的危机,把那个可怜的女人逼上了绝路。 在听到那传言的时候,赫连昌虽心知赫连冥绝不是野种,因为从慕容梦生产的日子可以算出来,可以确定赫连冥确是他的血脉。 但生性多疑的秉性,还有帝王的尊严,让他感到气愤。慕容梦的不洁开始让他感到难堪,赫连冥随着成为他眼中的污点。心里膈应的厉害,虽传言很快被制止,但是对赫连冥,赫连昌却起了杀心… 一念形成,不断滋生,最终赫连昌动了手,只是死的却不是赫连冥,而是慕容梦!为子挡剑,命丧赫连昌手,带着对赫连冥满满的愧疚和不舍,慕容梦结束了她屈辱,千疮百孔的一生! 慕容梦的死,保住了赫连冥一命!或许赫连昌的心火发了出去,此后对待赫连冥屏退了杀念,选择了无视! “当时赫连冥已近六岁,赫连昌与慕容梦的纠葛,他当时或许不知道。但是慕容梦因何而死,他却一定记得!” 影一听了,皱眉,“但是,二皇子在慕容梦死了之后,曾生过一场大病,此后人就变得痴痴呆呆的,忘记了过去的一切,连慕容梦都不记得了。如此,他又如何会觉得慕容梦是因何而死的呢?” 赫连逸听了,淡淡一笑,“若是没得那场病,若是他还记得一切,你认为赫连昌会留着一个,看到他亲手杀了其母的人吗?” 影一听了恍然,明了,不由震惊,“这么来说的话,二皇子这么多年不过是在装疯卖傻?” “所以,他活的安稳。他的不满,愤怒,在他酒后尽显。” “主子是说,二皇子恨赫连昌?” “慕容梦对他的爱有多深,他对赫连昌的恨就有多重。”赫连逸说着,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也因此,我对赫连冥不讨厌!他不是个无心的人,这一点儿大概是随了他的母亲。” 那个恨死赫连昌,却还倾尽心力爱她孩子的女人! “如此,这封信应该可信!” 赫连逸沉默,片刻,开口,“凭着赫连昌的秉性,对于京城百姓的反应,一定会做出相应的回应。先静待,眼下时机好不到…。” 影一明白,就凭赫连昌对凤家的冷情,还不足以推到他。更重要的是,凤家倒下,百官得意,因为凤家没了,他们才有机会做大。 人性自私,纵然赫连昌对凤家做出的事儿,令他们心里犯嘀咕,可有凤家的位置在哪里做诱引,高位和富贵的诱惑可以压倒一切,他们对赫连昌的拥护只会更胜从前。所以,纵然主子有遗旨也无法名正言顺的处置赫连昌。 现在他们需要的是等待,积攒,篮子里的鸡蛋攒满了,赫连昌作够了,百姓发声了,百官坐不住了,那时才行! 赫连昌不是寻常人,既然出手,必须一次击倒。否则,倒下就是他们! “主子,九皇妃求见!”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 赫连逸放下手中的杯子,开口,“进来!” 影一垂眸,后退一步。 片刻,夏如墨未带丫头,一人走进来,对着赫连逸微微俯,“给九爷请安!” “起来,坐!” “谢九爷!”夏如墨坐下,看着赫连逸,不绕弯,直接道,“凤郡王出事儿,蔺芊墨心情必然不佳,九爷可要我去陪陪她?” 夏如墨话出,影一头埋的更低了。 赫连逸抬眸,身上寒意现,眼神深冷阴寒,“你逾越了!” 夏如墨听言,却缓缓笑开,“曾经在听到九爷和蔺芊墨的传闻时,我曾好奇过,道听途说之中,直觉感到那应该是真的。只是后来,蔺芊墨却意外的嫁给了凤璟。那时,我想,我应该是想错了。但是,在我进入九皇府后,看到九爷禁欲守身,府中除我,无女可近身之后。我确定,九爷的心中必然有着一个人,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蔺芊墨。此后,在凤郡出事儿以后,九爷即刻前去国公府,我不再怀疑。九爷心里的那个人就是蔺芊墨…。呃…。” 话说完,脖颈被扣住,抬眸,赫连逸冷清,冷漠,透着煞气的眼眸,映入眼帘。 “你话太多了!”温和的声音一如往常,却多了一抹杀意。 这是夏如墨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赫连逸的情绪,却是对她的不容! 夏如墨淡淡一笑,静静看着赫连逸,不畏不惧,“其实,就算九爷不动手,我最多也就只能再活两年!娘胎里带的毛病,吃了一辈子的药,也治不好,不过是残喘苟活罢了!因为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所以这辈子我从来没想过嫁人。爱男人,我没精力,养孩子,我没那么长的命护他们。索性干净的来,干净的走,了无牵挂,更自在!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没想到九爷会向我提亲。本不愿,但对于为我操心十多年的父母,却不愿让他们为难,所以,我嫁了,带着好奇,经过这么多日子,我明白了,看清楚了……我嫁了个好男人!” 赫连逸闻言,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 “默默爱,默默守护,单纯爱着她的人,不论她是什么身份。不为得到,只愿她好!有九爷,蔺芊墨是幸福的。而我,能嫁给九爷,也算是一段福缘。为九爷的情义感动。你我为夫妻,就算有名无实,这于我也是缘,你既是我的夫,我无命陪你,也爱不起你。但既为妻,我也想试着为你做些什么。这样,等到我死了,或许还能得九爷一份惦念。也算我们一场夫妻没白做,我这一世没白来!” 夏如墨一番话说完,赫连逸神色不见丝毫波动,“我从不轻信人言,而一个聪明女人所说的话,我更不相信。” 夏如墨听了毫不意外,若是赫连逸听到她的话就感动,就信任,那才奇怪。 “我身体情况九爷应该清楚。纵然我想贪心求爱,老天也没给我那么长的时间。我所做只为求好,求得九爷一份惦念,换得对夏家一份维护,我算是还了夏家那份养育之情。而今天坦诚说出所有,只是想得九爷一个准许。你若应,我尽一份力去护着蔺芊墨。你若不答应,我继续沉默,远离蔺芊墨,从此不多言一个字。” 赫连逸听完,深深看了她一眼,沉默,良久,松开扣在她脖颈上的大手,面无表情,“下去!” 夏如墨起身,微微俯身,未再多说一句,抬脚离开。 夏如墨身影消失无踪,赫连逸低喃,“夏如墨,比我预料的聪明!” 影一听了叹气,是聪明,可主子却不爱!唉…。 凤家 “嫂嫂不要太担心,我相信大哥他一定没事儿,很快就会回来的。”凤冉眼眶微红,看着蔺芊墨却很肯定道。 凤冉真心的希望,蔺芊墨看到了。只是这份真心,到底是因为凤璟单纯是哥哥,还是因为若凤璟不在了,她缺少了一个有力的依仗才如此紧张的,蔺芊墨不想深究,只要是真心的就好。 “我也这样想。你呢?身体如何?” “我还好!” 凤嫣挺着肚子坐在一边,看着蔺芊墨和凤冉说话,极少开口。 凤嫣听着,适时开口,担心,关心的看着凤冉,“冉儿姐姐可是清瘦了许多,你这还要顾孩子,可要好好保重才是呀!” “嗯!” 说完,有片刻沉寂。 凤嫣看着萧荛儿,忽然开口,“倒是忘了恭喜荛儿妹妹和玿表弟定亲了。” 凤嫣话出,凤冉嘴巴抿起,心里觉得不舒服。都这个时候,她能想到的只有那个吗? 蔺芊墨神色淡淡,对于凤嫣的冷漠,不做任何反应。 萧荛儿有些不自在,“谢…。谢谢嫣儿姐姐!” “呵呵…。以后这表妹,可要改口叫堂弟妹了。”凤嫣笑着调侃。 萧荛儿干笑,面色有些发紧,看凤冉脸色沉下,瞬时起身,“我…。我去看看外祖父。”说完,疾步走了出去。 “凤嫣,你身子不便,以后就不要过来了,在家里好好歇着吧!”凤冉沉声道。 凤嫣听了,看了凤冉一眼,带着一丝嘲弄道,“姐姐这么关心我,我自然不会违背姐姐的好意。”说完,扶着丫头的手,起身走了出去。 萧荛儿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眼底划过一抹讥笑,凤嫣还是那么膈应人。想着,脚步迈的更快,跟凤嫣,她一句话也不想说。 凤冉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心里发寒,为凤嫣的冷情。 蔺芊墨看了,开口,“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好!”凤冉起身,“我明天再来。” “不必每天过来,凤璟有消息我会让人即刻去告诉你。” 凤冉摇头,“在这里等着,我更安心些。” 蔺芊墨听了没再说什么。 “我走了!你也放宽心。” “嗯!” 凤冉离开,蔺芊墨走入内间,打开抽屉,拿出凤璟曾给她的写的信函,看着,心里发沉,“到底去了哪里呢?” 想去找人,却能力不足。就她的身手,不敌赫连昌身边一个龙卫。她出去,启不到太大的作用,反而需要更多人来保护,完全适得其反。 有心无力,感觉很不好! “凤璟,你预备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第226章 落井下石 “娘,你找我?” 凤宣点头,伸手拉过萧荛儿在自己身边坐下,“怎么这么久才过来?在忙什么呢?” “我刚去厨房跟外祖父,祖母还有墨儿表嫂炖了汤。”说着把手里的汤盅放下,“这是娘的。” 凤宣看了,心里觉得欣慰,“你有心了!” “我别的也帮不上忙,能做的也就这个。” “这就够了!”说完,伸手为萧荛儿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头发,道,“有件事儿娘想跟你商量一下。” “娘,你说!” “最近家里发生太多的事儿。你和玿儿定亲一事,这个时候怕是不宜大办,所以…。” 凤宣的话没说完,萧荛儿既善解人意道,“娘,这个你就算不说,女儿也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璟表哥,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再说了,女儿也不在意这些。过日子,看的是心,又不是排场!” 凤宣听了,为萧荛的贴心感到暖心,同时也无奈,“娘知道你是懂事儿的,只是…。委屈你了!” 萧荛儿笑了笑,眼神柔柔,“娘,女儿不觉得委屈!” 凤宣扯了扯嘴角,笑的勉强。 看着凤宣略显疲惫的样子,萧荛儿端起汤盅,盛了一勺汤递在凤宣嘴边,“娘,这些日子你也累坏了,趁热把汤喝了,养养神!” 凤宣不忍推拒萧荛儿的好意,拿过喝了几口,不甚有胃口,放下,叹气,“也不知道璟儿现在到底在哪里?还有你爹,也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了?” “娘,你放宽心,璟表哥和爹爹都会好好的。倒是你,先休息一下吧!不然,还没等到他们回来你自己先病倒了。” “唉,我哪里躺的住。” “娘,你的心情女儿能理解。只是再怎么样也要好好保重自己。外祖父,祖母还有爹爹可都需要你来照应的,你可不能倒下。”萧荛儿说完,不待凤宣在说话,就扶着她躺下,“就算睡不着,躺下歇息一会儿也行。我让厨房给你炖点儿汤药,你好好补补。”说完,起身离开。 凤宣看着萧荛儿的背影,嘴角溢出一丝淡笑,孩子真是长大了。 萧荛儿从夏宣屋里出来,对着身边的丫头道,“按照我刚才跟你说的方子,你给厨房说一下,让她们多炖几份儿出来。” “是,表小姐!”丫头领命离开,萧荛儿抬脚回了自己屋子。 “表小姐!” “你们下去吧,我想歇息一会儿!” “是!” 下人退下,屋内静下,萧荛儿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沉寂良久,忽然笑开,隐忍的笑意,掩饰不住的畅快,笑的眼泪外溢,笑的面容微微扭曲,一丝悲凉溢出,瞬时又化为痛恨…。 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眼中点点痛色化为沉沉的恨意,“凤璟,凤璟…。你就算懂得爱了又如何?你就算身体好了又如何?你最终还是跟上一世一样,逃不过命运的劫数,你还是死了。纵然你再强悍也强不过老天,还是无法改变你命定的结局。” “一生无子,英年早逝,惨死荒野,尸骨无存,这就是你最后的结局,就是你的结局…。” 说着,声音染上浓浓的愤恨,“上一世,我痴心一片,不顾你身有暗疾,真心真情舍去一生甘愿陪你,可你却不稀罕,视而不见。几次三番让人送我回边关,让凤宣带我离开,给我难堪!”那种羞恼,羞辱直到现在仍然刻骨铭心,记忆犹新。 萧荛儿嗤笑一声,自嘲,“也是我自己傻,把你的拒绝,你的不屑,当成是铁骨柔情,看成是体贴。豁出命的坚持留在你身边!” “最后我如愿了,如愿在凤家住下了,可你却去了边关,还死了…。”萧荛儿说着,曾经的一幕一幕重回眼前。 凤璟死了,连个名分都未给她就死了!她在凤家彻底成了尴尬的存在,成了一个笑柄,小丑。 她的心思,凤家上下全部知晓,那些个讨巧卖乖的,在凤璟的走后,总是偷偷的用郡王妃来称呼她! 那时她听到这个称呼,心里充斥着各种满足。高兴于凤家对她的承认,也不免有些得意,就算凤璟不情愿又如何,她还不是成了郡王妃。 那时候她满怀信心,认定凤璟妥协是早晚的事儿。为此心里充满各种期待,等待凤璟回来正式娶她为妻,在以后的日子发现她的好,爱上她的善良,感动她的付出。从此幸福一生的活着! 呵呵…。可现在,萧荛儿觉得,那时,那些叫她郡王妃的人,并不是她的承认,而是对她的一种嘲弄,讥讽吧!表面上对她赞誉有加,暗地里恐怕都在笑话她吧!取笑她的不知所谓,恬不知耻。 想到这里,萧荛儿心缩成一团,难堪至极,那时的她真是蠢的彻底,傻的可笑。连人家的取笑都看不出来。 在凤璟死后,她们态度的转变,足以证明,她们确实不屑她,看不起她! 凤璟出事儿后,国公爷马不停蹄,即刻前去找寻,此后也跟着出了事儿,在外病倒,未等到回京,就命丧在途中。凤老夫人知道消息后,当时就病倒了,凤家乱作一团。而她的处境,也随着发生更明显的改变…。 曾经对她恭敬有加的下人,开始对她怠慢。过去对她亲近有加的舅舅,舅母,那些表兄妹,对她也越发的冷淡。特别是凤玿前世的妻子——夏如真!更是把难听话当着面直接甩在她脸上。 “表妹跟郡王爷未从未定亲,更是未曾成亲。如此,现在郡王爷死了,你也没必要为他守着。你还是可以嫁人的。” “至于郡王妃的名头,不过是大家顺着你的心意叫的。并不是我们的本意。所以,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太当真了,觉得有负担,觉得对不起谁。” “哦,当然了,你也不用害怕我们会给你宣扬出去。虽然我们不说京城之中的人也都知道了。但是,边关的人不知道呀!你回到边关,凭着萧大人的地位,你照样可以嫁到一个体面地人家,安稳的过一辈的。” 想到当时笑如真说的那些话,还有她那春风得意,满眼讥讽的样子,萧荛儿就恨不得撕了她…。 “呼…。我没必要再为她生气。该讨回来的我已经讨回来了。她的位置现在属于我,她所有的一切现在都是我的。至于夏如真,等到成亲后,好好享受她那地狱般的日子吧!” 自言自语着,萧荛儿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只是,想到后续,那令人心寒,又耻辱的过往,萧荛儿眼眸瞬时又沉了下来。 若说凤家人的态度,是让她心凉。那么,凤宣的冷待就是让她极致的心寒了。 过去,萧荛儿一直以为,她是凤宣最疼爱,最宝贝的女儿。可是当她在凤家受到屈辱,写信向她求救的时候。得到的竟然是漠视,十多封信寄出去,均无一丝回应,人更是不曾出现过。 萧飞那个时候不在边关,人每天都在四处走动,忙着处理昭和和西域的事情顾不上她,。她可以理解,可凤宣呢?为什么也不管她了? 在最无助的是,被最亲的人抛弃。那种感觉,萧荛儿怎能不恨? 国公爷离世没多久,凤老夫人也随着去了。而她再也承受不住凤家的冷待,就趁着凤家忙乱之时,带着丫头还有钱财偷偷离开,预备单独赶回边关,结束在凤家难堪的日子,重新回到边关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同时也要质问凤宣为何舍弃她? 只可惜,她把一切想得太美好了。上一世她太纯真,太单纯,也被萧家保护的太好,不知世间险恶。凤家的冷待,是她第一次体会到世态炎凉。 所以,在回边关的途中,她就为自己的单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想着,萧荛儿面色开始扭曲! 错把恶人当好人,钱财被骗,身子被染,人被圈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过她也没熬多久,带着满满的不甘死了。 或许是心中怨恨太盛,或许是老天怜悯的她的遭遇,竟然让她重生了,重生在十四岁那年。在她对凤璟动了心思,坚持要嫁给他,对凤宣以死相迫要进入凤家的那一年。 既然重生了,她如何还会重复上一世的悲惨?哼,这一世就算凤璟求她,她也不会嫁给他。 而后,她装病,避回京城,并逐步改变,绕着凤宣相信,她想嫁给凤璟不过是同情他,可怜她,跟情爱可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也顺着令凤宣打消想让她嫁给凤璟的念头。 萧荛儿想着,冷笑。在凤宣的心里,她这个女儿恐怕从来都不及凤璟来的重要。上一世,因心疼凤璟,不想他一个人孤独到老。明知道他有隐疾,明知道嫁给凤璟对于一个女人是多么残忍而不幸的一件事儿。却还是顺应她的要求,让她以凤璟准妻子的身份来到了凤家。 呵…。说是被她逼迫才答应的,可却也是凤宣乐见其成的吧!包括现在,就因为凤璟没了,连她的定亲的事儿就可以随便带过了。她难道不知道,这么随便,等到将来自己会被人看低吗? 萧荛儿想着,心里恨意加重一分。强压下,等以后,有她得报应的那天。 上一世,在她备受屈辱,忍辱偷上的日子。倒是也从那些恶人的口中听说了不少京城的事儿,大瀚皇室的变动…。但是,最后谁为皇,她却未等到,就被折磨死了。不然,她或许不会选择嫁给凤玿!而是顺着当时皇后的态度,随着坐上那太子妃的位置了。只是…。 这一生来之不易,她不敢轻易再赌!因为根据当时京城的动荡来看,最后登基为帝的或许不是那位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而是令有他人,可是谁呢?萧荛儿确定不了。 她唯一可确定的就是,凤家随着凤璟与国公爷的相继离开,二房这边逐渐起来了。还有她的父亲萧飞好像也随着得势了。 夫家是权贵,娘家是权臣,她这一生再不会经历曾经的那种屈辱。 这一世她将站在高处,静看她人悲痛,挣扎,最后磨死了自己!比如,夏如真,比如蔺芊墨… 想到蔺芊墨,萧荛儿眉头瞬时皱了起来。相比在凤璟出事儿后她的慌乱,无措和痛苦,蔺芊墨就太平静了,平静的让人怀疑,她对凤璟到底有没有情意?是否在意? 若是不在意,那也是凤璟的报应。 若是在意,哼,那后半辈子就等着痛苦,煎熬的活着吧!这样她心里才会平衡。得到了凤璟的爱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孤寡到老。 不过,跟上一世不同的是,这一世国公爷竟然没有去找凤璟?而是让凤肣去了?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她随意改变她人的命运轨迹,导致其他事也随着发生了改变吗? 不,不会的!国公爷就算没去找凤璟,可他的身体状况在哪里摆着。离世那也是随时的事。 而且,让凤肣出头,也直接的证明,凤家二房露头的时候到了! 以后京城,包括整个大瀚。提到凤家,首先提到的再不是凤家大房的郡王爷,而是凤家二房的凤玿了!当然,还有她这名正言顺的尊贵女主子! 清晰可见的锦绣未来,让萧荛儿心情愉悦起来。 *** 随着昭和和西域的进京的日子逐渐逼近,京城之中的气氛逐渐透出一股紧绷来,风雨欲来之感。 凤郡王被西域二皇子所害,现在西域进京,凤家会有什么反应呢?还有皇上,他会怎么选择呢?是维护凤家,挥兵剔除西域?还是,让凤家隐忍,和平为上,继续和西域保持邦交不变呢? 就大瀚百姓来说,还是不要打仗的好。就是凤家,就算要为凤璟报仇,也最好不要在京城动手。毕竟,凤家若是和西域的人对上,那动作必然不会小了。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恐怕会受到波及呀! 唉…。虽然为凤感到不平,为凤郡王感到冤,可那点打抱不平的心,跟他们的小命还是没得比的。 凤家 “夫人!” 看到凤和归来,蔺芊墨即刻开口,“怎么样?可有发现?”问着,心跳不受控制加快。 凤和低头,从袖袋里拿出一物递给蔺芊墨,面色沉重,“属下找了这个。” 念珠…是下定之日,她送给他的! 蔺芊墨看着,眼眸微缩,伸手接过,猩红的念珠上还残留着一丝暗红的血色,轻触,心刺痛。 “在哪里找到的?”声音干涩,心头发紧。 “在悬崖下面,河流边上。” “还发现了什么?” “一片血色!” 蔺芊墨听了,垂眸,看着手里的念珠,心里发沉,“知道你受伤了,不需要重复告诉我第二次。凤璟,我想知道的是你现在在哪里?” 凤和听着,心里难受的厉害,“是属下失职,是属下没护住主子!” “我知道你已尽力!”蔺芊墨把念珠握入手心,看着凤和道,“过去不提,继续寻找,有消息及时告诉我。” “属下明白!” “去西域和昭和的人可都安排好了!” “他们已经出发了!预计十天左右就会见动静。” “嗯!” 蔺芊墨点头,凤和刚欲离开,凤竹疾步走进来,眉头皱的紧紧的,神色之间透着一股戾气。那表情一看,就是出什么事儿了。 “夫人!” “说吧!” “夫人可认识一个叫杨盈的女人?” “杨盈?”蔺芊墨神色淡漠,“好久未听到这个名字了,乍然一提,倒是想起一些不美好的记忆。怎么突然提到她?” 凤竹听了,抿嘴,沉声道,“今日上午,杨莹去了府衙状告夫人!” 蔺芊墨听了,轻轻滚动手里的念珠,心里未有一丝波动,“状告我什么?” “状告夫*害她哥哥杨志。” “哦!罪名倒是挺不错。继续说。” 凤竹声音越发冷冽,“说夫人秉性狠毒,性情放荡,早被驱逐离京,流落清河的时候曾跟她的哥哥杨志,私定终身,并是主动说要嫁于杨志为妻。只是后来杨志受伤,夫人随着变心,又喜欢上了隐匿在清河,化名为九公子的九皇爷,开始和九皇爷牵扯不清。夫人寡情薄意,杨志却死心塌地,认定了夫人为妻,直到现在还不愿娶妻,说要等夫人,还说…。” 蔺芊墨听着,抬眸看向凤竹,脸上无一丝表情,“还说什么?” “还说,杨志会如此,是因为夫人曾给过他承诺。说…。说,让他等着。说主子身体不行,你早晚会跟他走…。” 凤竹声音未落,凤和手中剑出,眼睛暗红,嗜血之气蔓延,“我去砍了她!”说完,转身,欲往外走。 “凤和,没必要!” “夫人!”凤和面色紧绷,难忍! 蔺芊墨淡淡道,“你不动手她也会死!你歇息一下,就出京继续寻找凤璟吧!京里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我会看着处理!” “夫人…。”凤和觉得心里压抑的厉害,若是主子现在在,夫人何至于受到这样的屈辱。 蔺芊墨平静道,“世间事本来就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凤璟现在出事儿了,落井下石的人必然不少,我是最首当其冲的一个。过去名声不佳,能让人病垢的地方太多。只是碍于凤家,碍于凤璟,大家明面上不说,暗中议论必然不少。现在我最大的依仗不在身边,曾经对我有怨的人,趁此跳出来给一刀很正常,没什么可大惊下怪的。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凤和听着,神色紧绷的越发厉害,“属下去求九爷!” 蔺芊墨摇头,“九爷自己本身的麻烦已是不少。他能在凤璟的事儿上伸手帮一把,已是仁义。我们不能再麻烦他,给他带去什么危机。特别是为我的事儿,九皇妃是个不错的女人,不应该被伤害。京城流言如刀,她不应该成为第二个被人非议的对象!” 凤和嘴巴绷成一条直线。 “赫连昌因兵权一时,面上受挫。你此刻动手,只会给他抹黑凤家军的由头。或许,会被他按上一个凤璟未训导好凤家军士,才使得你们行事无所顾忌。” 凤和听了,脸色更为难看。 “随她闹吧!在这当口,我没闲心跟她磨嘴皮子。疯狗张口,一地满,满身口水,大动干戈,说不明,找人证明,也会被说是被收买,跟她斗气,赢了也是凤家仗势欺人。反越描写越黑!” 蔺芊墨淡漠道,“我没精力陪她唱戏。我有郡王妃的头衔在,她一人之口,定不了我的罪。至多也就是再多听些难听话,那些噪音,对我不算大事儿。好了,你去吧,告诉凤卫,辛苦些日子,定要尽快找到凤璟。他一日不回京,在外都身处危机四伏中,我无法安心!” “属下,遵命!” “还有,凤英明日就百日了,你离开的时候,记得去她坟上给她烧点纸。告诉她,我等几日再去看她!” 凤和听了,心里发酸,垂眸,掩饰眼角的干涩,“属下,领命!” “去吧!” “是!” 凤和离开,蔺芊墨看着凤竹道,“可还有其他?” “杨盈还说,夫人因凤英之死,对大小姐心存愁怨,暗中指使蔺纤雨暗中勾引大小姐的夫婿,来恶心打下姐。” 蔺芊墨听了,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蔺纤雨勾引袁朗?” “是!杨盈说,蔺纤雨现在是袁姑爷暗中养的外室。” 蔺芊墨听言,起身,“府衙那边,你让人去一趟杨府。杨大人听到杨盈开口诋毁九爷之言,想来定会比我们更加激动。让他去看着办。” “是!” “另外,让人去一趟蔺家,去见见大公子,问问他蔺纤雨最近的动向。” “是!” “还有,即刻让人去孟家,仔细查探一下近身接触杨盈的人。” “是!”凤竹领命离开。 蔺芊墨垂眸,伸手,看着手心里的念珠,眉头紧锁,心情压抑。 九皇府 杨盈在官府的言辞,也在同一时间传入了赫连逸的耳中。 赫连逸眼睛微眯,看向影一,“那个女人,还活着?” “是!”小人物,太容易忽视,一时候大意,这时又跳出来咬人了。 赫连逸眼底划过杀意。 “可要属下去处理了?” “皇爷,九皇妃求见。” “进来!” “是!九皇妃请。” 夏如墨颔首,走进屋内,微微俯身,“九爷!” “起来吧!” 夏如墨起身,一点儿不拖沓,干脆利索道,“芊墨郡主被一个杨盈的女人告到府衙了,九爷可知道了?” 赫连逸听了,神色莫测,“你消息倒是灵通。” 夏如墨轻轻一笑,坦诚道,“从九爷应,我就让人时刻在京城街头转悠,时刻关注着芊墨郡主的消息。但凡有什么不好的,立刻来告诉我。那时也是我该出力的时候了。” “只让禀报不好的?” “好的不需要禀报,九爷为她动心,就足以证明了全部。” 赫连逸听言,嘴角不有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夏如墨看了也不由笑了笑,为他嘴角那一真切的笑意。 “主子…。” 随着声音,影二出现在屋内。 “说!” “府衙事出,凤和有意来求助主子。只是被芊墨郡主否决了。她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再给主子多添麻烦。特别是她的事儿,因为九皇妃是个好女人,不应该被伤害,不能因为她,成为第二个被人非议的对象。” 影二说完,夏如墨起身,淡笑,“从在长公主府第一次见到蔺芊墨,我就觉得她很不同,现在更是有些喜欢了!九爷,我去了,这次不为九爷,为我自己,因蔺芊墨那句好女人,不应被伤害!”夏如墨说完,微微俯身,抬脚走了出去。 赫连逸嘴角的弧度消失,“她真的这么说?” “是!”因为知道九爷对蔺芊墨真心的守护,所以,蔺芊墨身边的凤卫得凤和之令,容许了影卫的靠近。所以,影二才能如此迅速的知道蔺芊墨的种种情况。 赫连逸无奈,怅然,“她总是想着不要打搅我,让我能有属于我的生活。但是她却不知道,她这样的祝福,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她开始跟我客套了…还说什么脸皮厚,说什么坑蒙拐骗!对我,她却都不再用了。” 影二听了,低头。其实,郡王妃这样没什么不好。若是她心里爱着凤璟,还可劲儿的在主子眼前折腾,那才惹人厌烦。不过,若蔺芊墨是那样的人,主子怕也不会爱她至深了。 ------题外话------ 盛宠驭鬼妃文/易洋 【注意,这不是一个恐怖故事,而是作者脑洞一不小心开得有点大有点歪~,男强女强一对一,走过路过莫错过,点击阅读收藏不会错!】 ** 为救心上人,阿九魂穿诡异的世界,从此一双阴阳眼看阴阳两界,白天跟人打交道,夜里给鬼拍寂寞,生活混乱一地鸡毛。 什么? 还要替原身嫁人? 对方还是个哑巴残废?   ☆、第227章 让蔺芊墨离开 杨盈状告蔺芊墨祸害杨志之事,传入凤嫣耳中瞬间,凤嫣瞬时乐开了花儿! “秉性狠毒,本性淫荡,哈哈哈…。这话说的真是够精准,还有那罪名,哈哈哈…。真是笑死了我了!” 一边的柴嬷嬷,看着凤嫣那样子,眉头瞬时皱了起来,“嫣儿小姐,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凤嫣听了,惘若未闻,抚着肚子,独自乐呵,“早在听到她跟九爷那暧昧的传闻时,我就说这女人是个放荡,不安分的,娶了她,落不得好。看吧,现在果然被我料中了。可惜呀,当时我的话没人听,明明一片好意,却偏偏被人说成是别有用心,不知所谓、呵…。现在怎么样?凤璟尸骨未寒,她就已跟外面的男人勾搭上了。” 柴嬷嬷听着,忍不住道,“二小姐,郡王爷只是受伤,下落不明而已,并不是…。”那不吉利的字眼,柴嬷嬷不愿意讲,避过,道,“二小姐刚才那话不合适。” 凤嫣斜了她一眼,面无表情,无所谓道,“他是死,是活,对我重要吗?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二小姐,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柴嬷嬷觉得心里发寒。 “怎么?我哪里说错了吗?” “郡王爷,那是你哥哥,嫡亲的哥哥!” 凤嫣听了,嗤笑,满脸嘲弄,“哥哥?过去我倒是真心当他是我的亲大哥,真心实意的敬重他,凡事为他急,为他想。可他呢?是怎么对我的?为了蔺芊墨那个女人,差点儿没弄死我,若不是我刚巧怀了身孕。现在我的坟头上的草说不定都已经长满了。” 想到那次凤璟对她的惩治,凤嫣就愤恨不止,“在他心里装着的只有蔺芊墨那个女人。至于我,只是让他碍眼的人,他从来就没把我当成是他的妹妹,他的亲人。既然如此,我又为何当他是哥哥!” 柴嬷嬷看着凤嫣眼中的气恨,心里发凉,无言以对! 她怎么就不想想,若不是她先动了歹心,意图谋害郡王妃的性命。郡王爷会罚她吗? 光想着人家对她的不好,却不想想自己的错处,自己的品德的缺失,不反省自己的过错也就罢了,反而怨恨别人,真是…。 难不成她杀了郡王妃之后,还想着郡王爷夸她一句做的好不成? 或许,在凤嫣的心里,杀了蔺芊墨,那就是为郡王爷好吧!这种想法,真是偏激,自私的可怕! 看着柴嬷嬷那难以接受的表情,凤嫣呵呵一笑,道,“是不是觉得我不可理喻?可我却不觉得我哪里有错。我这人就这样,你对我,我自会对你好,反之,你对我无心,我为何还要对你念情。再说了,当初凤璟若是听我的话,不娶那蔺芊墨进门,他现在也必须遭受这份耻辱了!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这话果然一点儿不假,这就是固执己见的后果。可惜,他不在了,而我,也看不到他那懊悔的样子了。不然…。一定会更加令人开心。” 柴嬷嬷低头,不再说话。对于凤嫣这种偏激的人,她一个奴才没有教训的资格。 “不过,虽然欣赏不到凤璟懊悔的样子了。但凤冉的却还是可以见到。她跟蔺芊墨不是素来亲近吗?若是那蔺纤雨真如那什么杨盈所言的那样,已做了袁朗的外室,还是受蔺芊墨所指示,那…。呵呵,凤冉的表情肯定很精彩。”凤嫣说着,即刻来了兴致,张口唤来丫头,“桃子!” “夫人!” “过去帮我更衣,去文府,我要去安慰一下我那心情沉闷的大姐姐,以此来回报她过去对我的关心和爱护!” 那话透着一股浓浓的嘲讽之味。 柴嬷嬷无声叹气,这是妹妹吗?这分明就是仇家!唉… 大理寺府衙 武应匆忙赶来,看到堂上满头大汗的副手,再看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躺下跪着的女人,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咬牙,压着嗓子,沉声道,“刘正,你是怎么办事儿的?” 刘正抹了一把汗,也很是憔悴,却不敢辩驳,张口请罪,“是下官办事不利。” “别跟老子整这些没用的,说实在的。” “是!”刘正赶紧把经过,简练的给说了一遍“下官刚来府衙,屁股还未落地,就听外面有人击鼓,我这刚出来,还正糊里糊涂的,这女人就在外面把事情都给嚷开来了,外面瞬时吸引了一片的人。” “你就不会派人制止?” “她用匕首指着脖子,谁敢靠近,就自刎。”刘正闹心,“那么多百姓在哪里看着,下官也不能不顾及呀!” 武应听了,恼怒,“蠢货!她一个平头百姓,张口诋毁九皇爷,这本身就是死罪,你直接砍了她那也是理所应当。” “大人,要说她也不是一般的百姓,她是杨枢霖的女儿,是贤妃堂妹沈佳的继女!” 武应听了,眼睛微闪,抿嘴,他娘的,做京官就这一点儿最闹心。关系层层叠叠的,千丝万缕的,小身份,大靠山,让人投鼠忌器,放不开手办事儿。 看着堂下的女人,武应脸色黑沉。这也是个不要命的,临死图一痛快,却让他们为难! 都说打狗还要看主子,她这背后牵着三皇子和贤妃,随意杖毙她怕是不行,那是无视贤妃和三皇子的存在。 可另一边呢?那是九爷跟凤家郡王妃。所以,这人必然也不能轻饶了。这两边…。他们是那个也得罪不起呀! 杨莹站在堂上,看着武应那变幻不定的脸色,开口,“大人若是对我说的话有怀疑,可以叫郡王妃过来对质。” 对质你娘的头!武应心里怒骂一句。沉沉道,“出口诋毁九皇爷,你可知罪?” 听到武应的话,杨莹瞬时笑了,满含冯讽刺,“诋毁九爷?大人,当着满堂百姓的面儿,你这样颠倒黑白,诬陷民女是不是太过分了些?民女是提到了九皇爷,不过那是为蔺芊墨的放荡,为蔺芊墨的朝三暮四,为九爷抱不平。所以,大人这诋毁一词又从何说起呢!” “牙尖嘴利!” 杨莹听了,沉沉一笑,“谢武大人夸奖。只是,不知武大人准备什么时候把蔺芊墨给叫过来呢?民女认为还是尽快的好,不然拖得越少久,这外面聚集的人可就会越多。若是在惊动了宫里的贤妃娘娘…。武大人,这事儿可就越发不好收场了。” 武应听了,挑眉,面色陡然一转,大声开口,“杨莹这是拿贤妃娘娘来压本官吗?”说着,冷哼一声,厉声道,“你难道不知道后宫不得干政这一条律例吗?不要跟本官说你不知道,你既是官家女,对这应该知晓。既然明知,却还搬贤妃娘娘来?你这是何居心?” 刘正听言,即刻上前,正色开口,朗声道,“她这分明是想利用贤妃娘娘给她拦祸!同时,也是公然对我们大理寺卿的挑衅,置喙!” 杨莹听言,脸色微变,随着冷笑出声,“武大人,刘大人这一唱一和的,不就是想让贤妃娘娘恼了我,不再出头来帮我吗?呵…。两位大人戏唱的不错,只是我一点儿都不在乎。而且,我都把九爷提出来了,别说贤妃,就是我亲爹都不一定会帮我。人性自私,避祸就福,这世上除了自己没人能靠得住,这一点儿我早就看明白了,也早就不期待了!所以,两位大人没必要费这心思。” 刘正听了,无力。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可最厉害的还是不要命的。这女人,真是舍了命来抹黑郡王妃呀!还真是豁出去了,这也算是一种精神吧!不过,她一定没听过,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 武应听了,脸上无一丝反应。心里冷嗤,贤妃就是不恼你,你也是死。我只是想让人知道,你她娘的是个心思不正,口毒心黑的疯子,如此,也好名正言顺的处死你,而让人少非议!蠢货。 “我看着这没什么好审的了,直接请大夫过来吧!杨大小姐应该伤了脑子了…。” “是,下官这就去!” 杨莹听言,手中匕首再次往脖颈上,表情开始扭曲,“武大人,你敢走出这衙门一步,我现在就在这堂上自缢。” 武应听了,面无表情。心里发功,赶紧死,赶紧死。别他娘额光喊口号。死了,他可是利索了,拉去医馆,赶紧葬了! “九皇妃到…。” 门口陡然的一声传来,堂上之人神色各异。外面众人一阵骚动。 九皇妃来了,这下更有好戏看了!知道自己的丈夫跟蔺芊墨确实有过过往,九皇妃不知会有什么反应?定是跟杨莹站在一边,借机来讨伐蔺芊墨,以泄心中的酸味吧! “下官等叩见九皇妃!” “武大人,刘大人请起。”夏如墨走进来,神色淡淡。 “谢九皇妃!”两人起身,看了一眼夏如墨,各有所思。 刘正心里发紧,这些年来,看他后院的女人得出经验,女人的心眼那是分外的小的。这九皇妃怕也是来者不善吧。 而武应却跟刘正完全相反,看到夏如墨,这心里一下子就舒缓了不少,弯腰,恭敬开口,“不知九皇妃过来,可是有何要事儿吗?” “路过,听到有人正在衙门控诉我丈夫,一时好奇,过来看看!”夏如墨说着,看了杨莹一眼,“就是她吗?” 控诉九皇爷!一句话定了杨莹的罪。一句话表明了九皇妃的态度,彻底安了武应的心。女人,他还是喜欢跟聪明的打交道,不费劲! 杨莹盯着夏如墨,这个当下的九皇妃,赫连逸名符其实的妻子,眼底情绪变幻不定。 武应弯腰,应道,“她叫杨莹,今日上午来到击鼓为其兄长鸣冤,说…。” “我从未控诉过九爷…” “九爷?九爷这个称呼也是你能叫的?”夏如墨不疾不徐,神色淡淡,却透着对杨莹的不喜。 杨莹抿嘴。 夏如墨走近一步,淡淡道,“对蔺芊墨,因嫉妒,你恩将仇报;对九皇爷,你求而不得,却还咬住不放,得不到就要抹黑他。恬不知耻的女人我见多了,但能像你这样拿性命来祸害别人,行这下作之事的,我倒是第一次见到。”说着,看了一眼杨莹手中的匕首,“要死,赶紧死!那样还能有一个全尸。” 夏如墨话说的直白,尖锐,犀利,杨莹脸色乍青乍红,难堪至极,“九皇妃倒是能忍呀!明知道九爷的心在蔺芊墨的圣上,而不在你这里。竟然还选择护着她,呵…。为了守住自己九皇妃的位置,如此忍辱负重,倒是也令人同情呀!” 夏如墨听了,勾了勾嘴角,“疯狗!” 这两字出,武应瞬时通体舒畅,痛快! 刘正心里紧绷,每次看女人吵架,他就浑身不得劲儿,冒虚汗。 “夏如墨…。” 啪…。 拍手,挑眉,“本皇妃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那语气,那动作,杨莹有种看到蔺芊墨的错觉,瞬时红了眼,面部变得扭曲,两年来在孟家受到的屈辱,骤然澎涌而出,大叫一声,手里的匕首,对着夏如墨刺去,“蔺芊墨,给我去死,去死…。” “大胆…。” “护九皇妃…。” “杨莹给我住手!” 匕首出,一团乱,几声喝,随着一道人影飞出,一切戛然而止,片刻沉寂! “九皇妃受伤了!” 此话出,站在府衙门口看发展的众人心口一跳。再看被人踢飞出来的杨莹,神色不定,这下好了,没戏看了,结局定了! 拼了老命赶来的杨枢霖,在听到那句话后,心底一沉,看着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杨莹,眼底盈满戾气,这个孽畜!悔没早点弄死她,留着她让她闯下今日大祸! 夏如墨抬脚走出去,直接走到杨枢霖面前,看着她他,冷冷道,“当初在清河,你女儿杨莹遭到匪徒的绑架,被人羞辱差点丧命,当时还是郡王妃救的她,这件事儿杨大人可还记得?” 杨枢霖低头,沉重道,“下官记得!” “你是应该记得,毕竟,当时你还请清河县衙的人前去支援了。” “是!” “可你的女儿是怎么回报郡王妃的?不感激,反怨恨,怨恨郡王妃当时救她救晚了。现在见郡王爷出了事儿人,就跳出来抹黑郡王妃。此等用心,是否太过恶毒。” “是下臣教导不严!” “这些九爷对我说的时候,我还不能相信。不过现在,杨莹印证了一句话,人心叵测更险恶!杨莹对九爷动过心思,现在看到我,出手就是想杀了我,这件事儿…。武大人你就别管了,杨大人既已说了是他教导不严,那么就交给杨大人来处理吧!相信杨大人会给本皇妃一个交代!” “下官遵命!” 夏如墨说完,未再看杨莹一眼,抬脚离开。 “带她回去!”杨枢霖对着身后的两个小厮,沉沉开口。 “是,老爷!” 两人架起杨莹,越过众人离开。 “蔺芊墨,哈哈哈…。你终于死了,你终于死了…。” “蔺芊墨你不让我好过,我拼一死也不让你好过…” 隐约间,杨莹愤恨的声音传来,疯狂之态清晰可见。众人听之摇头,这女人确实有问题,说什么为哥哥鸣不平,搞了半天,都只是为了自己泄愤。 她就没想过,她这么做,让她的哥哥以后要如何在人前自处呀?由此可见,这女人是个自私的。而且,还是个早就被人糟蹋的…。一个早就不干不净的女人,还有脸折腾,活着闹腾!不值得同情。 蔺芊墨是个声名狼藉的,京城之人早就知道了,再听杨莹说,也不觉得太惊讶,只是更不齿而已。 本以为杨莹是个可怜的,对兄长有情有义的,可从最后的结果来看,众人感觉被欺骗了。 蔺芊墨是不堪,可人家没隐藏过,没装过。可杨莹,哭天抹泪的,寻死觅活的,却都是在装腔作势。并且还是早就被人给糟蹋过的肮脏之人。对比,对杨莹的不喜,更胜蔺芊墨! “九皇妃,谢谢!”凤竹诚恳道。 夏如墨伸手抹去胳膊上一点血渍,还有手上一点儿药沫,淡淡一笑道,“举手之劳!” 手心药沫,猛药,在打杨莹的时候,瞬时让她吸入,短时间内极快激发她兴趣,令她失控激动难抑。 “来日必报!”客套的话,凤竹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瓶子,放在夏如墨的身边,“一日三次,外擦,半个月轻痕除。” “嗯!” “属下告辞!” “等一下。”夏如墨看着凤竹,道,“告诉你家夫人,不需要有什么负担。” “属下会转告夫人!” “嗯!” 凤家 蔺芊墨听了凤竹的禀报,还有夏如墨带给她的话,沉默,良久…。按了按眉心,脑子有些乱,分不清是什么心情。因为想不出,夏如墨到底是以什么心情在帮她? “表嫂!” 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蔺芊墨收敛脸上神色。凤竹走到门口,颔首,“表小姐请进。” “好!”萧荛儿缓步走进来,看着蔺芊墨,满眼关切,“表嫂…。你还好吧?” 这关心,看来府衙上发生的那些事儿都知道了。 蔺芊墨点头,“谢谢表妹关心,我还好!请坐。” 萧荛儿坐下,看着蔺芊墨脸上的担心不曾少一分,显然对蔺芊墨所谓的还好,完全不相信,安慰越发诚恳,“表嫂,外面那些人的闲言碎语,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了。我们都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蔺芊墨听了,勾了勾嘴角,“原来外面的闲言碎语那么多,表妹不说,我还不知道。不知道就当不存在,那样我心里或许会更舒服些。” 蔺芊墨话出,萧荛儿心口一窒,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即刻就恢复如常,满是歉意,略显局促道,“我…。我有些不会说话,表嫂你别生气。” “表妹想多了!” “那…那我就放心了!” 蔺芊墨的平淡,萧荛儿的小心翼翼。让萧荛儿身边的丫头,心里有些不舒服了,忍不住道,“郡王妃,表小姐是真心关心你,是一片好意,您可是不能误会了呀!” 蔺芊墨听了,看了她一眼未说话。 萧荛儿却更为紧张了,紧声开口,“表嫂没那样想,你别乱讲。”说完,赶紧对着蔺芊墨赔不是,“这丫头有些没分寸,表嫂别生气。” 蔺芊墨听了,起身,淡淡道,“荛儿,我们也相处这么些日子了。对你,我自认温和友善。所以,有些不明白,表妹你在紧张,害怕什么呢?” “我…。我就是担心哪里做的不好,会让表嫂心情更加不好。” 蔺芊墨笑了笑,抬手,抚了抚萧荛儿的头发,亲和,温柔,“每次遇事,表妹总是第一个来关心我的。这份情意让我特别感动,对表妹我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气呢?所以表妹大可不必那么紧张,不然,岂不是显得我不识好歹,又不近人情?还是说,因为凤璟的事儿,我心情实在好不起来,或许对表妹不够热切,让你误会了什么?” 萧荛儿听着,手攥紧手,力持表情温和,“没,没有!表嫂的心情我能理解。是我自己想太多了。本来是想多关心关心表嫂,结果却给表嫂添了困扰。” “真是不爱听表妹说抱歉的话,以后都别说了,好吗?” “好!” 蔺芊墨听了,笑意更柔,“这就好,表妹坐吧!” 萧荛儿摇了摇头,轻笑道,“我在厨房还给外祖父和外祖母炖了汤,就不多陪表嫂了。等空闲再过来。” “嗯!凤竹送表姑娘出去。” “是!” 看着萧荛儿离开的背影,蔺芊墨神色隐晦不明。 片刻,凤竹回来,蔺芊墨淡淡开口,“去把凤青叫来。” “是!” 少时,凤青到来,“夫人!” “这些日子可发现萧荛儿有什么异常之处吗?” 凤青回禀道,“为了保护主子的安全,府中隐匿了许多国公爷安排下去的暗卫。所以,属下不敢太靠近监看,屋子之内的情况,属下探查不到。不过,她在府邸之中的一举一动,属下都一清二楚。特别异常的地方倒是没发现。不过…。” 凤青说着顿了一下,若有所思道,“不过有一个地方,属下觉得有点儿奇怪。” “说说看!” “属下探查过,在这之前,表小姐来凤家是在四年前。在这四年间,凤家老的,病的,还有犯错的,直接,间接的走了不少的下人。同时也新进了不少。按道理,这些人表姑娘应该是不认识的。但,属下却意外发现,表姑娘竟然能在不经人介绍的情况下,精准的叫出每个下人的名字。” 蔺芊墨听了,眉头皱起,“可确定?” “属下不敢说十分确定,只是觉得十分可疑,各位主子院中的下人,表姑娘全部都能叫的出,或许是在屋里说话的时候,已经得人告知了,所以她才会知道。可厨房这一块儿呢?屋内,屋外的情况,都在属下的眼皮子底下。可以十分确定,确实是在没人介绍的情况下,表姑娘率先就叫出了,那两年前刚进入府邸的几个丫头。而且,属下不觉得,各房的主子会特意把厨房人员的画像都画下来,特意的一一去介绍!若是从来无人告知,那么,表姑娘是如何知道的呢?” 凤青说完,蔺芊墨紧皱。是很奇怪?是什么原因呢?是在来之前特意让人探查了一遍吗?还是说,凤家一直都有萧家的眼线?两者,蔺芊墨更趋向后者!同时,萧家有问题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你继续看着萧荛儿,跟之前一样,不要太靠近。有什么情况,马上来告诉我。” “是!”凤青领命离开。 凤竹走进来,皱着眉头,“夫人!” “说吧!” “经过凤卫的查探,现已确定,袁姑爷确实和蔺纤雨有了首尾。” “凤冉可知道了?” “大小姐已经知道了!” 蔺芊墨听了,沉默,而后开口,“杨莹近身的人可都查探过了吗?” “均已经查探过了。” “可有什么发现?” “一个近身伺候杨莹的丫头不见了。现在,凤卫正在查探其下落,有什么结果会即刻告诉夫人。” 蔺芊墨点头,随后道,“今天晚上你去一趟杨家,把杨莹给我带过来。” “带她过来?”关于杨莹,凤竹可不希望蔺芊墨心软。 “嗯!那失踪的丫头,曾经都给她说过些什么,从她这里试着打破出口。” 凤竹听了放下心来,“属下遵命!” 主院 看着齐齐出现在眼前的二房和三房的人,凤老夫人眼底闪过什么,稍纵即逝,恢复如常,淡淡道,“怎么一起过来了?” “过来看看父亲!”张氏轻笑开口,看着国公爷,恭敬道,“父亲可好些了。” “嗯!” 三房凤胺,其妻(江氏),也随着开口,“父亲,你身体不适就要多歇息,少看些书才行。” 国公爷听了,放下手里的书,看了他们一眼,眉头皱起,“有什么话直接说,别磨磨唧唧的!” 几人听了,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那不干不脆的样子,看的国公爷心里不耐,“若是没事儿,都出去吧!我好的很,不用你们这么盯着看。” 凤家人除了凤璟,其他人,对国公爷打心里有些发怯,畏惧!现在,听到他这话,这心里瞬时就开始打鼓了,生出一丝怯意。不过这事儿,就是怕那也不能退,不然,都跟着受牵连。如此… “二嫂,你先说吧!” 张氏听了,看了江氏一眼,心里冷笑,好事儿想不起她来,轮到这不讨好的事儿了,开始惦记她了,这女人最是讨厌。 凤老夫人看着,凝眉,“有话就说!” “是!”张氏这个时候不想跟江氏计较,置气,为了自己的孩子,她先说也没什么。 “父亲,母亲,是这样的…。今日上午,发生了一些跟郡王妃有关的事儿,二老可都知道了?” 果然是为这事儿! 凤老夫人点头,淡淡道,“都知道了!是那个叫杨莹的污蔑,诋毁墨儿,我们也都清楚了。” 听到凤老夫人的话,几人明了。看来凤老夫人和国公爷是准备继续护着了? 他们实在不明白,蔺芊墨到底有哪里是特别好的,值得他们这样护着?名声都坏成这样了,可他们别说训斥了,连一句训导的话都不曾对蔺芊墨说过。 这样的包容,太令人想不通。这事儿搁在任何一个女人的身上,别说夫家了,就是娘家也容不下她吧! 凤家不是从来自诩有规矩的人家吗?怎么到了蔺芊墨这里,什么原则,什么规矩都可以改变了呢?想不明,心里也不平!特别是张氏和江氏,她们都来凤家二十多年了,在他们二老的面前,恐怕都没蔺芊墨的面儿大。 “母亲,确实是杨莹在蓄意羞辱郡王妃。这一点儿我们都相信。”张氏说着,看了看江氏道,“你也是相信的是不是?” “这是自然!”江氏也知道躲不过,也不再避着,顺着开口,“不过…。我们相信墨儿的处事为人,可外面的人却不一定都相信呐!我听采买的婆子说,外面现在那是说什么的都有,而且,字字句句都特别的难听。这二嫂也都听说了吧?” 张氏点头,叹气,“我多少也听说了一些。外面那些人,有的说凤家郡王妃品行不端。有的说,心性不稳,还说,是个守不住。有的甚至怀疑…。璟儿在的时候,她恐怕就跟那什么杨志有了…有了不干不净的关系!那话说的实在是难听,让人难忍!” “是呀!我听着也是特别的生气,只是这事儿又没法跟人争辩,不然,显得我们心虚似的。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对于那些话,我们大可不必理会。”说着一顿,话锋一转,“只是…。只是就这样沉默好像也不是办法。” 国公爷听着,坐起,看着凤胺,沉沉道,“凤胺,你是凤家的男人,有什么话你来说,直接说。别让两个女人在这里跟我打头阵,你后面跟我做怂人。” 国公爷一开口,张氏和江氏瞬时低头,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清楚国公爷的脾气,也不敢再扭捏,凤胺整了整神色,上前一步,十分之干脆道,“儿子就一个意思,那就是让蔺芊墨离开凤家。”   ☆、第228章 记得一定要回来 凤胺话出,屋内沉寂下来,心提了起来。 国公爷看着凤胺,神色未见太大波动,喜怒不明,淡淡开口,“我老了,耳朵不好使了,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现在,再说一遍给我听!” 国公爷那不见丝毫怒色的语气,却让凤胺紧张不已,手心冒汗,畏惧,却不敢退缩,也不愿意退,抬首看着国公爷,正色道,“凤家不稳,外面流言等于是雪上加霜。对凤家是,对蔺芊墨也是。凤璟出事儿,她已有些扛不住,若是再每日听那些刀子般的非议,她肯定会承受不住。所以,她实在不宜再留在京城,让她暂时的离开是对凤家好,也是对她好。” 凤胺说的头头是道,也自认非常有道理。他这不是薄情,只是从大局出发,做出对大家都好的决定罢了! 国公爷听了,靠在床头,未看凤胺,转头对着凤老夫人道,“你还记得两年前,蔺芊墨在宫中出事儿后,蔺家众人的反应吗?” 凤老夫人点头,心情沉重,“记得,那时你跟我说过!” “蔺芊墨的叔父,想杀了她,保得蔺家安,自己安!蔺恒这个为父的当时也是同样的想法。其他血亲之人,亦是!什么是避祸就福,什么是你死我安。蔺家当时把亲情冷漠,人性自私表现出了极致。当时我还曾说过蔺昦教子失败,家教不严。而现在…。” 国公爷看着凤胺,神色越发沉厚,“这一幕跟当时,是何其的相似。家人临危,我凤霆的子孙,跟蔺家的反应一般无二。这对我是何等的讽刺,凤家人亦是如此,我有什么资格去叹息蔺昦!” 凤老夫人听完,不为凤胺等人辩解,更不维护,因为他们确实错了。也不去安慰国公爷,因为国公爷从来不需要那无用的劝慰。伸手拿过手边的拐杖,站起,走到凤胺身边,手抬,拐杖落,用尽力气,重重落在凤胺背上。 那沉厚的声音,令张氏,江氏都变了脸。 背上钝钝的痛意,凤胺嘴巴抿起,忍痛! “母亲…”江氏刚开口,凤老夫人对着凤胺又是一拐杖。这一下,打的江氏张嘴,却不敢再开口。 凤老夫人看着凤胺,目光沉沉,“跪下!” “娘…。” “跪、下。”一字一顿,沉沉,厚厚! 凤胺垂首,屈膝,在凤老夫人跟前跪下。张氏,江氏犹豫了一下,也随着跪了下来。 “齐嬷嬷!” “老奴在!” “去把各院的主子都叫来。除了郡王妃哪里!” “是!”齐嬷嬷领命,疾步离开。 跪在地上的几人,却均是变了脸色。一会儿小辈人过来,看到他们这副样子…。她们颜面往哪里摆放? “母亲,其实,刚才我们就是说说,若是您和父亲觉得不合适,那就当我没刚才的话没说过就好。”江氏看着凤老夫人,为自己的颜面,开始迂回。 凤老夫人看了她一眼,长久积攒出的威势,倾泻而出,凌厉森然,“口不对心的话少言,在我面前无需这套,我费耳朵,你费唇舌,太多余。” 江氏听了,表情僵硬。 “若是你觉得丢面,你可以不用跪。” 话出,几人神色不定。 “苏子!” 凤老夫人话落,苏子闪身出现在眼前,“属下在!” “送江氏回江家!” 老夫人话出,张氏彻底沉默了,江氏脸色瞬时大变,“母亲,儿媳知错!” 老夫人没说话! “母亲…”江氏还欲说什么。被凤胺打断。 “别说了!” 屋内,彻底沉寂了下来。 未等多久,凤家孙子辈的人陆续到来。凤宣,凤腾,萧荛儿也随着来到,看到屋内的情景,神色各异,可看到坐在床上的国公爷,众人低头,一致沉默。 片刻,人到齐,凤老夫人看着他们,不绕圈,直入主题,“外面关于郡王妃的事儿,你们可都知道了?” “是!” “有什么想法?” 众人沉默! “凤家家规可还记得?” “记得!” “说!” “荣辱与共,风雨同舟,共同进退!” “说的很好!”凤老夫人沉沉道,“除却背弃凤家者,除却屡教不化,非作死者不给于绝对的维护之外。其他,但凡进了我凤家门,福同享,难同当,危难之前,我们绝不放弃任何一个,也绝不随意推出任何一个。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也是凤家之人必须信守的…。” “但今天,有人却忘记了,有人的心就丢了!” “凤璟无踪,其妻被欺,作为长辈,您们不知维护,不知心痛,反欲弃之。荣辱与共,于他们成了一句屁话!” “今日我凤家郡王妃被人欺,你们让我和国公爷,还有外面那些人,看到的,不是你们的大情大义,反而是自私自利!为一己之私,意图驱离凤家之人。” “祖宗有言在先,欲弃凤家之人者,凤家必先弃之!” “苏子!” “在!” “备车,送张氏,江氏,凤胺离开!” “母亲…” 看着张氏,江氏骤然变得惊恐,惨白的脸色,凤老夫人面色冷硬,“凤家家规,你们进门时都已知道,明知故犯,这结果,你们该得!” “母亲,我们知错!求母亲,饶过!” “知错不是一句话!我等着看你们反省之后的结果!”凤老夫人说着,看向凤胺,心口发涩,自己儿子,如何不心疼,可在心疼,也不能护着。因为不想看到他变成一个薄情无义之人,“凤胺,你小的时候娘跟你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 “记得…” “我曾说,人的一生,没有谁是一帆风顺的。一辈子谁都会遇到些磕磕绊绊。每个人差不多都是伴随着酸甜苦辣,悲欢离合,起起伏伏那样过来的。” “今日你得意,明日他凤光,这些都太正常。得失心不要太重,亦不能冷漠。特别是对家人,危难之时,你该伸出的是手,而不是脚。你要做的是拉她一把,而不是踩她一脚。” “世间事,虽一定付出不见得能有回报,给好并非一定就能得好。” “好心,好报,并不绝对!但是,世间的因果,却是一定的。今日你为恶,来日得到的绝对不会是善。善不一定有善报,可恶,却一定有恶报!” “你今日踩的是蔺芊墨,可让人记住的却是你的冷漠。你保住了眼前的安,可你失去却是之后的缘。以后的路越走越窄,这对你不是好事儿。胺儿,男儿路在四方,你不能只看眼前。” 凤胺听完,抬眸,随着,叩首,“儿子知错,愧对父亲,母亲的教诲,儿子愿接受处罚,出京反省。” 凤老夫人听了,点头,抬眸,看着眼前众人,面色凛然凌厉,声音却很是沉重,“世间事,百烦扰,千丝愁,为人,立世本不易,自家人,如何能再欺自家人?” “也因为不易,我们要大勇大义,同时也不能太委屈自己。所以,从小,我和你父亲就教导你们,为男儿要顶天立地。不欺人,也绝不被人欺。男儿流血不流泪,被人欺了,拼死也要反击,绝不做那做那缩头的怂蛋子。” “现在,凤家遇事儿了,你们要做的是一致对外,同心同守,共同进退。而不是相互算计,互相推攘。” “我们要让外人都看看。凤家人,享得了富贵,也抗的了事儿。现在,拿出你们的魄力,给自己立威!” “而今日之事,我希望是最后一次。若有人再行算计…。无论是子,是孙,还是媳。从此,凤家…无你!” 一番话,铿锵有力,声实惊心,心潮翻涌,却也沉重难抑。 血脉相连,骨肉血亲!无你…。说出的是魄力,心中流淌的却是痛意! 凤家子孙安逸的太久了,心已露腐态。 *× × 蔺芊墨听完凤竹的禀报,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念珠。眼神沉暗,国公爷和老夫人是经历了风雨的,他们能抗住事。可凤家子孙却不一定,生来靠着大树,从未经历过太大的起伏。现在兵权被收,凤璟无踪,国公爷倒下。一连串的事儿,让他们开始乱了,心也随着不稳了... 凤家的危机他们看到了,可同时也看到了自己的机会。国公爷的位置,凤璟的位置,预谋而上之心,难抑!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自来如此。 伸手轻抚手腕上念珠,蔺芊墨知道,她留在凤家的时间却已不多了! “凤竹!” “夫人!” “你安排个人,把这个送去给凤和,告诉他,第三套方案启动。” 凤竹看着蔺芊墨手里的东西,眼眸微缩,“夫人...” “去吧!” “是!” 凤竹离开,蔺芊墨整理一下衣服往主院走去。 “国公爷,老夫人,郡王妃来了!” “让她进来!” “是!” 片刻,蔺芊墨走进来,“祖父,祖母!” “来,坐吧!”老夫人态度一如往常。这份包容,是一份难得。 蔺芊墨点头,在国公爷床边坐下,伸手,探上他的脉搏,少卿松开,“忌动怒,激动,情绪不稳,这些祖父都没忌住。心神耗费,对您老身体不好。” “忍不住!” “不意外!”蔺芊墨伸手从腰间拿出银针,熟练刺入穴道。屋内沉寂,无人再开口。 良久,蔺芊墨收回银针,拿出一个药方递给凤老夫人,“我重新开了些药,温补,养神的可以长久服用。祖母也可用,一天一次,连服十五天停三天。” “好!” “另外,我想离开凤家。” 蔺芊墨话出,国公爷,老夫人同时抬头,神色各异。 蔺芊墨看着他们,淡淡一笑,“不过不是现在,可能要停几日。但也只是离开凤家,不会去太远的地方,就暂时在凤璟京城外的庄子住着。” 凤老夫人听了,皱眉,“可是凤胺他们说的话,你都知道了?” “嗯!同时也知道了祖母和祖父对我的维护,很感激。其实,他们会那么做,我也能理解。因为我一人连累凤家声誉受损,他们的子女跟着受累,心里觉得难忍也实属正常。” “那为何还要离开?” “离开不是因为生气,也不是因为委屈。只是不想成为某人手里的一把刀。凤璟出事儿,兵权被接收,这些都真实意味着那人已正式对凤家出手。凤家越是不稳,对他越是有利。而我,郡王妃的位置,满是糟点儿的名声。位置是幼儿,名声是污点。这些都有会成为他用来搅动的利器。所以,若是我继续留在凤家,很有可能引起凤家其他人的逆反心理。那不是什么好事儿。如此,我还是暂时回避的好。” 凤老夫人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没错,理也没错!唯一错的,就是一个女人不该背负那么多。 国公爷面色冷硬,也怅然,“璟儿那小子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高兴。” “就是让他不高兴,那样,他才能快些回来!” 话落,沉默,国公爷开口,“什么时候去?” “过几天吧!后天西域,昭和进京,总是要认认脸。” “嗯!是该好好认认。” 蔺芊墨点头,起身,“祖父,祖母你们歇着,我先回去了。” “好!” 蔺芊墨离开,凤老夫人拍了拍国公爷的手背,“都会好的!” 国公爷没说话! 皇宫 杨莹状告蔺芊墨之事儿传入宫中,贤妃脸色当即沉了下来,“桂嬷嬷!” “老奴在!” “让御医去九皇府一趟,为九皇妃看伤,再从我私库中选些珍品给九皇妃送去。” “是!” “另外你再去一趟杨府,去提点一下沈佳,既做了人家的继母,就给我做出点样子。女儿教成这个样子,是她失责。” “是!老奴这就去。”桂嬷嬷说完,就欲离开。 “等一下!” “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贤妃却未说话,皱眉,思索,而后开口,“国公府也去一趟!” 桂嬷嬷听了,有些担心,“娘娘,这时候去国公府,皇上会不会…。?” “本宫若是无视凤家,皇上或许同样不会高兴。京城中人,因兵权之事对皇家颇有微词。所以,该有的礼遇,还是不能丢了。” “老奴明白了!” “去吧!” “是!” 桂嬷嬷离开,贤妃无意识把玩中手上精致的指套,有所思。风雨欲来,皇家动荡即起,地位搏杀,即将不远了! 暗斗这么些年,那最后一搏绝对不能输。身上锦衣,绣上凤,才是她所求,才得圆满。 杨家 沈佳被桂嬷嬷直面训斥,心情沉郁,正恼火。听到魏嬷嬷禀报,脸上溢出沉戾,冷笑,“李氏!哼,让她进来。” “小姐,你身边不好,老奴看还是…” “嬷嬷,这李氏可是为慈母,我若是不见,她是不会走的。贤妃娘娘刚训过我,若是她在外面又闹腾起来,那可就又是我的错了!” “李氏应该是来找杨莹的,只要…。” “嬷嬷…” 听到沈佳声音沉下,眼中戾色越发沉厚,魏嬷嬷眉心一跳,垂首,“老奴逾越了!这就去叫人进来。” “嗯!”说完走了出去,走出屋子,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沈佳身体越发不好,这脾气也越发的不稳定,甚至有些阴晴不定了。唉… 片刻…。 “杨枢霖呢?他在哪里?” 花白的头发,爬满皱纹的面容,才三十多的年纪,看起来却像个婆子一般苍老且狼狈! 看着这样的李氏,沈佳心情瞬时舒缓了不少,倚在软榻上,手托腮,慵懒,自在,笑意盈盈,对李氏的话充耳不闻,“姐姐,许久不见,你老可是变了不少呀!” 李氏看着沈佳,那副安逸的模样,嘴巴紧抿,不理会她那冷嘲热讽的嘲弄,沉声道,“杨枢霖呢?” 一边的杨英,轻扶着李氏,曾经年少的面容也增添了一抹风霜,天真不在,只是那生来就倔强的性子却难改,低头,屈膝之事儿仍不喜,特别是对沈佳,“杨夫人,杨大人可在府中吗?” 沈佳听了,看着她们轻轻一笑,不疾不徐道,“看来李夫人是没心情跟我叙旧了。如此,我自然不勉强。不过,若是想知道我夫君的下落。那么,就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吧!当然了,若是你们没时间的话,那就…” 杨英绷着身体,沉声道,“有什么问题,杨夫人请问!” “英子真是爽快,我呀,就喜欢干脆的人。”沈佳托着下巴,看着李氏,认真道,“生下杨莹这么个冷心冷肺,又愚蠢至极的女儿,你可曾后悔过?” 李氏听了,抿嘴。 “怎么?不想回答吗?”沈佳挑眉,胁迫之势毫不掩饰,“那,杨枢霖还有杨莹那蠢货的下落可就…” 李氏身体微颤,咬牙,“生下她,我不后悔!” 沈佳听了笑了,带着讥讽,“我刚才还跟魏嬷嬷说,你是个慈母。现在听你之言,证实我果然没说错,也没看错。你果然还是跟我第一次见到时一样。一样的愚昧无知呀!真是活到老,蠢到老。” 刻薄,尖锐,几近讽刺,嘲弄之能。 李氏面色青白交错,手指狠狠的刺入手心,才能保持冷静,没冲上去抓花沈佳那张满是病态的死人脸。 杨英忍着翻涌的血气,隐忍道,“杨夫人的问题我们已经回答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们杨大人的下落了吧!” 沈佳充耳不闻,不疾不徐道,“杨莹,怨你这个做娘的没本事保住杨夫人的位置,让她也随着丢失了杨家大小姐的位置。所以,她在清河的时候才会毫不犹豫的就舍弃了你;她嫉妒,怨恨蔺芊墨得了九爷的心,而她却没得到,所以,痴念成魔,所以她舍了命的,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去抹黑蔺芊墨。她也怨杨志看着她在孟家吃苦,受罪,守活寡。却不愿意去向蔺芊墨求情,救她出来。所以,她在状告蔺芊墨的时候,也一点儿不犹豫的想毁了杨志。” 说着,看向李氏,很是纯粹,给出结论,“她呀,怨恨所有的人。凡是她没得到的,凡是害她得不到,她都怨。她想要的太多,偏生她自己是个无能的,脑子不行,手段不行,除了抱怨之外,她是什么都不会。这种人最让人恶心。所以呀,她是死有余辜,死不足惜。好心奉劝一句,这样的女儿没了,那才是你的福气!” 杨英听着,嘴里发苦,心里发涩,却无法反驳。 李氏摇摇欲坠,她对杨莹是失望过,也说很多次,就当没她这个女儿,可那只是气话,只是气话… 噗通…。 “娘…。” 沈佳扬眉。 “沈佳,你最想看到的不就是这个吗?现在你如愿了,请你告诉我杨枢霖她在哪里?”李氏跪在地上,眼底一片死寂。 沈佳脸上的笑意消失,她想看的是李氏痛哭流涕,绝望无比,可不是她这豁出去的样子。无趣! “真没意思!魏嬷嬷…” “老奴在!” “把杨枢霖的下落告诉她们,带她们出去!” “是!” 杨英扶着李氏踉跄着脚步从杨家出来,看着李氏满目苍夷的样子,心里发酸,又发堵。 “英子…” 听到声音,杨英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风尘仆仆,满脸疲惫的杨志,眼泪瞬时掉了下来,“哥…” “志儿…志儿…”李氏挣脱杨英的手,疾步走到杨志的身边,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哽咽道,“志儿,你去救救你妹妹,你去救救她…。” 杨志听着,听着,心里已生不出任何情绪,连失落都不再有。 杨英却是在难忍,“杨莹把哥说成跟郡王妃不清不楚的人,害的哥一辈子都会遭到人病垢,她毁了哥的一切,现在你还要哥求救她…。?”说着,忍不住低吼起来,“娘,你的孩子不止是她杨莹一个,你到底要哥为她做到什么地步才满意?”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杨莹不对,都是她不好。可是…。她总归是你的妹妹呀!你若是不救她,这次她真的是…。真的会没命的呀,志儿…这是最后一次了,娘求你,就这一次了…。” 杨英听着,苦笑,有的时候她都分不清,李氏到底是不是一位好母亲。若是,为何她心里觉得这么寒呢? 杨莹的可悲,那是她自己作出来的。相比她,杨志才是真正可怜的那个。人生起伏,坎坷,他已经经历过这么多,可李氏这个做娘的,还在不断的给他加负! “娘,你到底让我背负多少才算满意?为了替杨莹赎罪,为了报恩,他一生为蔺芊墨之奴,这难道还不够吗?” “英子,我…” 李氏那歉疚的话,杨志已听过太多,淡淡出声,开口,“我去见过杨大人了!” 李氏闻言,脸色一变,“你见过他了?他怎么说?还有莹儿呢?她怎么样?可还好?” 听到李氏的话,杨英眼中溢出一丝悲凉,对李氏再不抱希望。 要怨就怨她跟杨志太听话,太懂事儿,从来不让她操心。所以,才致使她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那作祸不断的杨莹身上。变成这样,可悲的到底是谁呢?是她和杨志?还是李氏? 杨志看着李氏,淡淡道,“她死了…。” 闻言,杨英心口一窒! 李氏眼眸瞪大,面色灰白,“你…。你说什么?你说谁死了?谁死了?” “杨莹!” “不…不可能,不可能!”李氏声音发颤,摇头,拒不接受,“你在骗我对不对?是骗我的?” 杨志没说话。 李氏心口缩成一团,“杨莹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儿,虎毒尚且不食子,杨枢霖就是再禽兽,也不可能杀了自己的女儿的,不会的!” “娘,你难道不知道对于杨大人来说,官位才是最重要的吗?杨莹挡了她的路,他没什么做不出的。”杨英面无表情道。 李氏发怔,是!对于杨枢霖来说,没什么比仕途更重要的了。如此来说…。 “你妹妹真的没了?真的死了吗?”李氏问着,急声道,“那她的尸体呢?尸体呢?” “你见了尸体又能改变什么呢?” “那我要见!”李氏说完,见杨志未动,心头一跳,“志儿,你根本就没见到你妹妹对不对?” 杨志未说话。 李氏紧声道,“是,你肯定没见到。杨枢霖那样狡猾,虚伪的人,怎么会让人见到他处死了杨莹,落把柄在你手上呢?所以,你肯定是没见到人。杨莹定然还活着!定还活着…。我要去找她,去找她!”说完就往前冲去。 “娘!”杨英伸手,李氏脚步陡然顿住,自言自语,“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去,这样去了,杨枢霖也不会见我的。我要去找人帮忙才行!可找谁呢?英子,你说我们去找谁?京城的人,谁的职位高过杨枢霖能令他听命呢?” “职位高过他的人多的是,可我们都不认识!” “不,我们认识,认识!”李氏在杨英疑惑的眼神中,急声道,“就是赢浅,不,是蔺芊墨,她是郡王妃,她的话杨枢霖一定听。” 杨英听着,看着李氏,满眼不可思议。 “走,我们去找她去,走…” “娘,你…。”杨英话未说完,杨志抬手,落于李氏后颈。 “呃…志儿,你…”话未说完,人晕倒。 杨志伸手接住,满眼萧索。 “哥…” “走吧!” “好!”杨英抹去脸上的泪,随着杨志厚重的脚步,离开! 凤家 夜 看着眼前浑身血迹斑斑,可对她依然仇恨不变的女人,蔺芊墨神色浅淡,“那个叫秀锦的丫头,曾经都跟你说过什么?” “想知道…咳咳…”杨莹看着蔺芊墨,眼中阴戾盈满。 “说完,我可送你离开,保你一命。” 蔺芊墨话出,杨莹顿时大笑开来,尖锐,狂癫… 蔺芊墨静静看着,不动不言,神色无任何波动。 大笑过后,杨莹张口,“呸…。”一口血水吐在蔺芊墨裙摆上。 凤竹眼中沉下,嗜气蔓延,手中长剑出,落于杨莹脖颈,“找死…” “哈哈哈…。我早就活腻歪了,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呀!杀了我呀!” 连活着,都引诱不了。看来是真心求死。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送她上路吧!” “是!” “蔺芊墨,我死,你也不会活太久,我告诉你…”话出口,穴道被封。眼眸瞪大,带着满满的仇恨,不甘,杨莹被凤竹带了出去。 片刻,凤竹回来,“夫人,杨莹被九爷的暗卫带走了。” 蔺芊墨听了,点头,未多说什么!静静站在窗边,看着天上的月色。以前看着月亮,看到的是它的皎洁。可现在,看着月亮,看到的却是寂寥。 风色依旧,只是却没了当时的心境。 身边缺了一个人,再美的风景,也再欣赏不到那份美好。 世界那么大,心却那么空! 凤璟,是一种情绪,无他,连景色都变得有缺失。 凤璟,是一种调味,无他,美食也缺少了一种味道。 看着蔺芊墨身上那种厚重的寂寥,凤竹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夫人…”开口,却不知如何安慰。 蔺芊墨转眸,淡淡一笑,眼中思念盈满,“无事,只是很想他而已!” “夫人,主子一定会回来的!” 蔺芊墨听了,笑了笑,涩涩,“曾经,我总是担心他变心,担心他无法信守承诺,担心自己得到了又失去了,不想受到那份伤害。可现在…。我恍然发现。变心不是最可怕的,毕竟,他若变心了,我还可以有机会暴打他一顿,然后跟他一样,不再去爱,放了手,人生仍然可以活的自在。” “而现在,他给了你全部的好,却这样一声不响离开了你身边,让你连放手都无法再做到。” “凤璟,我情愿他变心给我看,也不愿意,他就这样消失不见。把我禁锢在曾经的幸福之中,无法出来。” 凤竹听着,心口酸胀。她没经历过情爱,不懂情爱。可她却不想看到蔺芊墨在经历一次失去。曾经,凤英的离开,夫人有多伤心,她现在仍清晰记得,且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同为凤卫,那种同苦,同难,共同取暖的情意,一般人无法了解。而蔺芊墨对凤英的爱护,让她同样感受到了一份温暖。才明白,原来,她们凤卫也是可以令人在意的。 *** 因杨莹为蔺芊墨带来的风波,在凤老夫人和国公爷强势的手腕下,凤家恢复了平静,只是每个人心里却都不松快。而随着西域,昭和,明日即将的到来,心情更是蒙上了一层灰。 翌日 “国公爷,老夫人,凤大爷,郡王妃,皇上请你们去宫里一趟。” “可是有什么要事?”国公爷开口问。 “这个…。”喜公公顿了一下,悲痛道,“郡王爷的尸首找到了!” “什么!”凤老夫人脸色陡然大变,惊呼出声。 “现在在哪里?”国公爷面色发白,紧绷道。 “人在宫中!” “走,进宫!” 九皇府 赫连逸听到宫中传来的消息,眼眸暗下,“确定是凤璟?” 影一回禀道,“身体在水中浸泡太久,已经肿胀不堪,样貌,身形依稀可以看出是凤璟。而从身上的衣服,受伤的位置,还有他手上的念珠可以确定,应该是凤璟没错。” “墨儿怎么说?” “郡王妃在看到那尸首手腕上的念珠后,就晕了过去!” 赫连逸闻言,眉头皱起,神色微动,“你说墨儿晕过去了?” “是!”影一回禀,却是若有所思。蔺芊墨可从来不是那样脆弱的人,这晕倒…。诡异!难道是因为爱着凤璟,真的受到了冲击?或者,是其他! “国公爷,凤老夫人和风腾呢?” “国公爷态度强硬,不认!但病情却再次加重了,现在御医正在凤家守着。而尸体,已被凤腾用棺木带去了凤家墓地!” 带回了凤家墓地,这就是认了! “赫连昌什么反应?” “表示哀痛!封凤璟为护国侯。” 赫连逸听言,神色隐晦不明,“这么说来,凤家郡王爷的位置倒是空出来了!” “是!” 很明显,这是空着郡王爷的位置做诱饵,意图挑起凤家内斗呀!老套的一招,但不可否认的是,却很有用。 “告诉暗卫,护好墨儿!” “是!” 凤家 国公爷病重在床,凤老夫人亲力亲为伺候在旁。凤家其他人,随着凤腾忙着安葬凤璟。 尸首已不成形,无法在停放。现皇上已下封侯诏,纵然国公爷拒不承认,也变得不再重要。凤璟已死,成为事实! 蔺芊墨院中,来安慰不少,都被凤竹以蔺芊墨身体不适,无精力为由全部挡回了。 屋内,蔺芊墨丢掉从那尸体上拿回的念珠,看着凤和道,“赫连昌的人可都撤回了?” “明面上的人已随着凤家军全部撤回,只是暗处还留有一些,应该是想做最后的确认,还有寻找虎符。” 蔺芊墨听了,起身,眼中杀意满溢,“集中凤卫,屠杀!” 蔺芊墨话出,凤和心头猛然一震,“夫人!” “他若忌,就收手!我无任何干扰的寻找凤璟。他若怒,欲动手…。我亦做好了准备。” 西域,昭和躁动起。太子,三皇子夺位始。 边关不稳,皇子夺位…。“我倒是要看看,赫连昌还有多少精力可以凤家,可放在谋杀凤璟的事上。” “君明,臣者忠!反之,你不明,我不贤。” 凤和闻言,明了,心中隐忍许久的嗜血之气,顿时而出,眼眸暗红,“属下领命,即刻行动!” “实力无需隐藏,动手绝不留情,放手一搏,拿出凤卫的气势。我让要赫连昌真真实实明白,何为水以载舟亦可覆舟。凤家军既可保他稳,同样也可让他亡!” “属下遵命!”凤和领命离开。 蔺芊墨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念珠,轻喃,“凤璟,厮杀将起,等到一切平稳了。你,一定要记得回来,知道吗?” “夫人!”凤竹走进来。 “嗯!” “那个叫秀锦的丫头,找到了!” “在哪里?” “在城外,不过已经死了!” 蔺芊墨听了,有些失望,却不太意外。 “属下在她发丝中发现了这个。”凤竹把手中珠华递给蔺芊墨。 蔺芊墨伸手接过,“珠花可有什么异处?” “簪尾刻有凤字!” 凤竹话出,蔺芊墨眼眸微缩,视线落在簪尾,看着那精小的凤字,神色莫测! “属下去首饰店铺找人看过了,这珠华已有几个年头,样式也是几年前的了。” 蔺芊墨听了,抬眸,“那秀锦你可在凤家看到过?” “从未见过!” 但秀锦持有凤家的珠华,必然跟凤家人接触过。那个人会是谁呢?还知道她跟杨莹有间隙,利用杨莹来中伤她? “你拿着这个珠华去京城首饰铺逐个去问一下,看看他们可有印象?” “是!” “另外也放出一丝风声,暗中监看,看看还有谁急着追问珠华下落的。” “属下明白!” 凤竹离开,蔺芊墨看着手里的珠华,神色隐晦难辨。这样老旧的样式,到底是出自那个长辈之手呢? ------题外话------ 这两天努力多更,马上过渡完毕。莫催,我很憔悴…。   ☆、第229章 凤璟的弟弟 翌日 昭和,西域进京。 萧飞和凤家二爷凤肣也随着归来了。 萧飞回到凤家,直接去了主院,来到国公爷的面前,二话不说,直接跪下请罪,“是我无能,未能护好璟儿,有负父亲所托,愿受父亲责罚!” 国公爷听了,伸手,把他扶起,眼里满是疲累,神情却很是平静,“起来吧,不怪你!” 萧飞听了,脸上自责,愧疚的神色更重了一层,“不,都怪我,若是我能再谨慎小心一些的话,或许璟儿都不会出事儿。” 国公爷摇头,“好了,不说了!”说着,看向凤宣,“他身体还未恢复,你扶他去歇着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好!”凤宣看着萧飞消瘦发白的面孔,心疼不已,“走吧!养好了身体再说其他。” 萧飞点头,面色沉重,“父亲,那我先下去了。” “嗯!” “你伤势如何?” “还好!” “等下请御医过来再给你看看。” “军医已经看过了,不用特意再请御医了。” “看看吧,不然,我不放心。而且,宫里的药总归要比军中的药要好些。” “好,听你的!” 听着两人的对话,国公爷站在原地,静静看着萧飞的背影,眉头皱的紧紧的。萧飞…。希望凤璟受伤失踪一事儿,跟你无关。不然…。国公爷想到凤宣,缓缓闭上眼睛,难窥内心想法。不过,可以肯定,心里必然很不是滋味,也会很矛盾吧! 手心手背都是肉,亲手毁去,何易! 凤宣扶萧飞回到院,刚坐下,萧荛儿就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爹爹!” 看到萧荛儿,萧飞脸上露出一丝浅笑,透着慈爱,“荛儿!” “父亲辛苦了,女儿做了些吃食,你趁着吃点补补体力。” 萧飞看了,欣慰,“果然都是父亲爱吃的,荛儿有心了!” “都是女儿应该做的!”说着,放下碗筷,伸手端过丫头手里的水,“爹爹洗手!” “好!” 梳洗过后,萧飞简单的吃了点儿,又跟萧荛儿说了会儿话。 直到,萧荛儿看到萧飞脸上露出疲惫色,体贴开口,“爹爹你先歇着吧,女儿晚些时候再来看你。”萧荛儿对萧飞那是真的关心。一来,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萧飞从对她从来都是宠爱有加。再来,萧飞可是她最有力的靠山,她自然是想他好好的。 萧荛儿离开,萧飞不有叹息,“荛儿真是长大了!” “你这才感觉到呀!” “是呀!从荛儿定亲我才真正感觉到。” 凤宣听了,笑了笑,而后,正色道,“让荛儿跟玿儿定亲,你真的没意见吗?” 萧飞微笑,点头,“嗯,我没意见,玿儿是个好孩子,我也很中意。” 凤宣听言,看着萧飞脸上的浅笑,真正放下心来,“你不怪我擅自做主就好!” “你做事儿,我自来放心。再说你跟荛儿找这夫家,没有更好的了,我如何会怪!” 凤宣听了,心里高兴,“好了!别贫了,你赶紧躺下歇歇吧!” “我一路都在马车上躺着,倒是不累。”萧飞脸上的疲惫之色消散,看着凤宣道,“倒是璟儿的事儿,你真的不怪我?” “你也是尽了力的,我怎么会怪你!” 萧飞看着凤宣,虽然沉重却依然柔和的眼眸,叹了口气。 看着萧飞脸上的歉疚,负罪感,凤宣不由劝慰道,“你也不要太自责了。凤璟出事儿我们都不想,但是也都能理解你。” 萧飞摇头,不再多说这个,转而道,“璟儿媳妇儿怎么样?” “这还用问,心里肯定是不好过了。璟儿受伤失踪时,她还算平静,扛着,等着!可自从确定凤璟死亡,她也随着倒下了,唉…。”凤宣叹气,心情沉重,“这事儿搁到谁身上也都受不住。” “到底是我亏欠璟儿夫妻,你得空经常去陪陪她吧!” “这个我知道!你就放心吧!好了,别说了,明日还得进宫,你歇会吧!” “好!” 凤宣给萧飞掖好被子,看他闭上眼睛,在他身边坐了一会儿,才起身,轻脚走了出去。 凤宣离开不久,萧飞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床幔,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三皇子府 “殿下!” “嗯!”赫连珏看着眼前的绿牡丹,应的漫不经心。 “西域和昭和已经进京了。”凛一说着顿了一下道,“而且,皇上把接待的事宜全部交给了太子来负责!” 赫连珏听了,神色无一丝变化,“所以呢?” “贤妃娘娘说,让你从旁帮衬些。” “本殿没空!” 凛一听了,嘴巴动了动,最终垂首,不敢多言。 赫连珏继续欣赏那依然妖娆多姿的牡丹,看起来兴致颇好,“郡王妃,不,该叫侯夫人了!蔺芊墨最近可好?” “回殿下,九爷的暗卫和凤家的凤卫护的太近,属下等无法靠近!” 赫连珏听言,缓缓笑开,“九爷确是个有心人,这份情谊很是难得呀!”说着,忽然伸手,刚还长在枝茎上的花儿,被赫连珏纳入手中。 凌一看着,心头莫名一跳。 “你去告诉贤妃,本殿的事儿让她不必操心。在宫中安安稳稳的做她的宠妃就好。” “是!”凛一领命离开。 赫连珏看着手中的花儿,眼里溢出一丝不舍,“多好的花儿呀!可惜了…” 凤家 “夫人,大小姐来了!” 蔺芊墨听了,抬眸,“请进!” 凤竹颔首,“大小姐,请!” 华美的衣服,精致的妆容,却掩饰不住眼里的疲惫,憔悴。少了过去的安逸,平和,多了一抹化不开的沉郁。 “坐吧!” “嗯!” 凤冉坐下,蔺芊墨倒一杯水,放在她面前,而后静默,静待! 凤冉看着蔺芊墨,同样消瘦的面孔,心里很是复杂,开口,“我今天是为蔺纤雨的事儿来的。” “嗯!” “你真的怂恿蔺纤雨去诱惑袁朗了吗?” “没有!” 凤冉听了,垂眸,“我相信你!” 闻言,蔺芊墨眼帘微动,“相信我吗?” 凤冉抬眸,浅笑,笑意勉强,“嗯!因为,你若是真的恼恨我,想膈应我。就不会找蔺纤雨一个庶女了,而是找个家世了得,让我莫可奈何,不能随意打杀的。找个样貌足够美艳,足以把袁朗魅惑的找不到东西南北的女人了。” “应该吧!” “还有蔺毅慎,你的庶兄。在事发后,他和他夫人杨氏两人就去了袁家,向我道歉,并直接把蔺纤雨给带走了。蔺毅慎说,这件事儿跟你无任何关系,是蔺纤雨的不是。请我相信他,请求我不要因为这件事儿对你生出误会,心生怨怼。并保证,从此以后都不会再让蔺纤雨出现在我的面前。” “蔺毅慎这事儿做的…认理不认亲。有点儿傻,以后蔺纤雨必定会怨上他!” “确实有点儿傻,不过却是个真正有担当的男人。跟蔺毅慎相比,袁朗…。就是个懦夫。”凤宣嗤笑,眼里带着嘲弄,还有失望,沉闷,“对于自己做下的事儿,他只是不断的向我说,他是被人算计了,说以后定会小心…。说了很多,却都是在表示他自己的无辜。一点儿歉意,一句对不起都不曾说过。” 蔺芊墨静静听着。 “手脚都在他的身上长着,若是他恪守礼仪,从不曾靠近蔺纤雨,人家就是想魅惑他,陷害他,恐怕也没那个机会吧!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袁朗若是不起心,也不会有这次的事儿。他的解释,让我看到的不是他的无辜,而是他的怂!男子汉敢做就要敢当,可他…。” 袁朗这次的表现,让凤冉除了心伤,更多的是失望! “其实,他就算承认了又如何?”凤冉冷笑,“他府中又不是没有女人,就是再多蔺纤雨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了,我也不觉得如何。我是他袁家八抬大轿抬进去的,现在已儿女齐全,府中正儿八经的姨娘也动摇不了我的位置,更何况蔺纤雨这个顶着外室名头进来的了!” “还有蔺纤雨被蔺毅慎带走时,他的反应。是完全的漠视!他以为他那样,是表现出了他对蔺纤雨的无心,不在意。或许他认为,他这样做我心里会舒服些。其实,却恰恰相反,我不觉得舒心,我只觉得心里发寒,感到害怕。不由想,他今天能这样对待蔺纤雨,有一天会不会也能这样对待我?” 蔺芊墨听了,开口,“好好护着孩子,男人的心,有的时候经不起探究。” 凤冉点头,“你说的不错!我没必要去探究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他还敬我是正妻就好,其他随意吧!有那份心思,我不如多操心孩子。” “嗯!” “把积压在心里的事儿都说出来,我觉得心里轻松多了!本来大宅院的女人都是这么过来,是我从前对他渴求太多了。现在这样也挺好。挺好…。” 不再渴求,是因为彻底失望。说挺好,可更多的却是心伤! 凤宣说完,两人一时沉默。 良久,凤宣开口,“有句话我现在说,也许不合适,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 “你说!” “我哥哥不在了,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吗?” 蔺芊墨听了,放下手里的杯子,抬眸,“也许会四处走走!” “我觉得你还是留在凤家的好,一个女人出门总归有太多不便,也太危险。当然,我也不是想你为我哥守一辈子,毕竟你还年轻,膝下也没一儿半女。这样守着,老了日子未免太凄凉。”凤冉说着,苦笑,眼圈泛红,“虽然说着话对不起我哥,但是同为女人,我想说…。守过孝期,若是有合适的,你就再找个吧!” 凤冉的话,让蔺芊墨感到有些意外,也不免有些动容,“凤冉,谢谢你。不过…。再找怕是太难。毕竟,这世上能比上你哥哥人还有吗?再嫁也是将就,而我不想!” “确实,这世上能跟我哥这样疼爱媳妇儿的少有。也因此,我才跟你那样说。我哥若知道你这样孤着,泉下怕是也难心安。” 泉下!这两个字,蔺芊墨听在耳中,心里排斥。 “这些以后再说吧!倒是你,以后少了一个人护着,日后过日子也多些谨慎,你哥走的时候,在你身边放了两个凤卫,都当信,你有什么时候吩咐她们即可。” 凤宣听了,抬手,擦去眼角的水色,“我会的!”说着,压下心头那酸酸涨涨的痛意,提醒道,“以后,凤嫣若是再来你这里,你能避就避着她吧!她是心冷之人,怎么都暖不热。” 凤冉说的含蓄,蔺芊墨却听得明白! 蔺纤雨事出,凤嫣即刻就去了凤冉那里。但却不是去送温暖,而是去撒盐,外带挑拨,道尽蔺芊墨的坏,向凤冉表示同情,及可怜。极尽嘲弄之本,冷心冷漠尽显。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大部分都是凤冉再说,蔺芊墨在听。而后,凤冉就去了凤腾那里。 凤冉离开,凤竹来到蔺芊墨跟前,低声道,“夫人,刚凤青来问,萧飞回来了,他那里可要让人看着?” “无需!免得打草惊蛇。” “属下知道了!” “珠华的事儿可查出眉目了?” 凤竹摇头,“因为时间太久,铺里的匠人很多都表示没什么印象。属下打算去问问那些已离开铺子的老匠人,或许他们其中有谁见过。” “嗯!” 萧飞他们归来,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了个饭,算是表示迎接,庆贺他的平安。只是,桌面上气氛却无一丝欢快之色。凤璟刚下葬,国公爷身体越发不好,这个时候就算是庆贺,也无人敢欢腾。 简单的吃过晚饭,大家既散了。 皇上已派人来告知,明日昭和新君和西域新帝进宫。望国公爷,凤家人都能入宫。关于凤璟的事儿,可以对西域帝王当面要个说法。 赫连昌那架势,一副欲为凤家当家做主态度。 蔺芊墨冷笑,伤害凤璟的西域皇子已死。现在再来口舌之辩,还有何意? 赢了,赫连昌也不会容许他们动手杀了西域新帝。 输了,得到的也不过是西域帝君一句深表歉意。 赫连昌嘴上已答应攻打西域,可给出的行动却是一直在筹备之中。 赫连昌的态度,越发让蔺芊墨确定,他跟西域新帝之间,肯定有着苟合。 所以,明天皇宫一行…。恐怕看到的又是一出恶心的戏码。清楚,因此蔺芊墨明日不打算去。凤家有国公爷在,轮不到她开口。而且身为女子,也没开口跟赫连昌论辩的资格。更别提动手了!如此,去做何? 翌日 国公爷带着凤家众人去了皇宫,蔺芊墨以身体不适为由,静守在凤家,等待消息。 同时在家的还有凤腾。凤腾身体自来不好,又因凤璟之事,精力越发不好,进宫走动都吃力。自然也就留下了。 这边,蔺芊墨未等太久,木子回来,满身杀意,满脸嗜气! “夫人!”声音重重,透着隐忍。 看着木子的神色,蔺芊墨确定,看来不止是被恶心到了。 “西域新帝怎么说?” “他说主子是大瀚的叛徒!” 木子话出,蔺芊墨脸色骤然沉下,眼眸寒意外溢,“继续说!” “说,西域七皇子之所以谋杀主子,是因为主子羞辱了他的皇姐,害的他皇姐不堪受辱自刎而死。西域那狗皇帝更言,西域之所以反击大瀚,都是被主子给逼迫的。因为主子在去了边关之后,曾对他言明;若是他不能舍五座城池出来,大瀚凤家军必然扫平了他西域。他不想西域的百姓面临家破人亡不得不出来应战!” “或许是意外于西域的强硬,主子在其后的对持中,态度开始出现缓和。五座城池的事儿不再说,但却几次三番的对他诱言;只要西域能给足够的好处,主子即刻就可退兵并保他西域以后之安。” “西域新帝王不齿主子的无耻,却敬畏赫连昌这位仁君。他不想赫连昌被主子这样的人蒙蔽。所以,开口许诺给主子百万金,先迷惑主子然后等到回京之后,再向赫连昌表明一切。这也是他这次随着来大瀚的真正原因。” “西域对大瀚的忠心,对赫连昌的尊从,从来不曾改变,以后更加不会变。” “对大瀚不忠之人是主子!所以,对于主子之死,他表示无话可说。” 木子说完,抑制不住身体发抖,眼睛爆红,极致的愤怒。 蔺芊墨眼眸暗沉一片,“无耻果然无极限!昭和呢?对于扰乱边关之稳怎么说?” “昭和…。”木子顿了一下,才道,“说是因夫人而起!” “是吗?” “因为夫人杀了昭和二皇子安晟,安晟胞弟,咽不下这口气,一时冲动,这才在边关起了乱。此事,主子一直知道,但对昭和却是没有一点儿表示,连一个解释,一个说法都不曾给以,只是不断地对他们施压。说,若是他们敢妄言一句,就平了他们昭和。” “夫人是引起大瀚和昭和之乱的源头。是真正的祸水,” “而西域的命格师,曾看过夫人的命格,说夫人命硬,乃是克父,克夫之灾命!但凡给夫人过于亲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主子之死,夫人是主要因素!”木子说完,直接道,“夫人,我们什么时候动手,请你下令!” 蔺芊墨垂眸,未开口,静默良久,看向木子,“西域既然和凤璟达成了交涉,那么,他可有拿出什么证据出来?” “他拿出了主子的玉佩!” 蔺芊墨闻言,心头一跳,“凤静的玉佩?可是他走的时候戴在身上的哪个?” “是!” “你可确定?” “属下确定,那玉佩主子戴着了好几年。属下是近身伺候主子的,对那玉佩再熟悉不过。所以,属下可以确定那是主子的没错。” 蔺芊墨听了,忽然笑了,“如此,再好不过!” 木子听了不明,“夫人,这是何意?” “木子,你现在就即刻去帮我确认一件事。只要确定了…。谁是谋害凤璟之人,马上就会知道。” 木子闻言,心头一震,“夫人,你说!” “你现在…。” 随着蔺芊墨的话,木子眼中惊骇,震惊,暴怒,变换不停…。 蔺芊墨说完,谨慎提醒道,“小心点儿,注意自身安危。” “夫人放心,属下知道怎么做。” “嗯!” 木子离开,蔺芊墨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拿出凤璟曾给她写的信,放入药箱中,做离开的准备。 祸水,命硬,克父,克夫,灾命!这些话一出,凤家所有的不顺都会被归结在她的身上。这次,无论国公爷和老夫人再说什么,凤家人也容不得她了。 “过去一直期盼着什么时候能再离开凤家,跟你一起四处走走。可却没想过最后竟然是用这样的方式离开,而你也不在身边。曾经离京是被蔺家驱逐,这次是被凤家驱离。看来,我人品果然不好,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获得自由。” 人生就像是一个圈圈,绕来绕去,她好像又绕回了远点。只是曾经了无牵挂,自由自在的心却不再有。 “夫人!” 听到凤竹的声音,蔺芊墨放下手里的药箱,抬头,“何事?” “夫人,珠花的事儿有进展了。” “是谁的?” “现在还不确定。不过,属下找到了在背后同样寻找珠花下下落的人。” “在哪里找到的?” “当铺!属下曾向当铺交代过,若是有人询问珠华典当,让他记得把人拖住,叫人去主子旗下的茶楼找人。现在属下把人带来了!” 秀锦是在野外丧命的,如此,她身上不见得东西,很有可能是被人搜刮一空后,拿去店铺换去银钱了。那幕后之人应该是这样想的吧! “带他进来!” 凤竹抬手,凤卫提着一个年逾三十多岁的女子出现在眼前。 很陌生的面孔! 蔺芊墨从床头的桌子上拿过珠华,“在找这个?” 女子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 “这是你的吗?”蔺芊墨问着,拿起女子的手看了一下,看到上面厚厚的茧子,放下,“看来是习武之人,你主子是谁?” 女子依旧沉默。 “不说吗?可是要我扒光你了扔到大街上去,你才愿意说若说?” 女子闻言,嘴巴紧抿,看向蔺芊墨,眼里溢出怒色,“郡王妃倒是好本事儿。” 懒得跟她费唇舌,“你不说,我早晚也能查得到。凤英,把她脱光了,点了穴道,再扔出去!” “是!”凤竹应,伸手,女子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蔺芊墨,你果然够狠!” 蔺芊墨听了,静静看着她,不予回应。 “大少奶奶,小的是大爷院里的柱子,大爷让小的过来,请郡王妃过去一趟。”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女子头低了下去,蔺芊墨眉头不经意皱了起来。 “看好她!” “是!” *** 看到蔺芊墨,还有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凤竹,凤腾淡淡开口,“坐吧!” 蔺芊墨抬脚,在凤腾对面坐下。 凤腾伸手,倒了一杯茶,递给蔺芊墨,“宫里进贡的新茶,尝尝看!” 蔺芊墨伸手接过,看着凤腾平静的眉眼,心头溢出一丝奇怪的感觉,诡异,不好。 “不知父亲叫我过来,是为何事?” 凤腾低头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不急不缓道,“宫中刚发生的事儿,你可都知道了?” 蔺芊墨听言,眼神微闪,“嗯,已经知道了!”心中那怪异的感觉越发浓厚。 “对于以后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未想过。” “是吗?可我听凤嫣说,你不准备留在凤家,准备四处走走。” “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既然如此就继续留在凤家吧!” “能留在凤家自然不错,只是经过宫中这一出事。凤家怕是再无我立足之地。”蔺芊墨看着凤腾,手指开始无意识在桌上画圈圈。 “只要你想,就可以!” “我不太明白,请父亲明言。” 凤腾看着蔺芊墨,静默,少卿,开口,“只要你开口承认一个人。” “承认一个人?是谁?” “凤璟的弟弟!” 凤腾话出,凤竹眼眸瞪大。 蔺芊墨握着杯子的手,骤然收紧,嘴角却不由勾起一抹笑意,“弟弟?看来父亲是对凤璟思念过枉了,都开始出现臆想了。” 凤腾对蔺芊墨的话充耳不闻,仍旧不疾不徐道,“他叫凤祺,今年二十二岁。其妻吴氏,家世平凡,现在育有两子一女。” 蔺芊墨听着,不再说话。 凤腾淡淡道,“吴氏人很平庸,跟精通谋算的你无法比。所以,她进门也威胁不到你,反而会帮着你稳住凤家大少奶奶的位置。只要你承认了凤祺的身份,再说一句,凤璟他们二人早就见过并已相认。他们自会护你在凤家一生富贵!” “一生富贵吗?可是我不太稀罕,怎么办?”蔺芊墨说着,视线落在凤腾的脖颈上。 “咳咳....”轻咳过后,凤腾脸色微白,声音也越发清淡,“我知道你对凤璟的情意。凤璟对你是无可取代的,对我也是同样。若非他现在不在了,凤祺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但世事难料,而你们又无子嗣。所以,若是想保住大房,还有你自己的安稳,我们必须承认凤祺的存在,让他回来,顶替凤璟的位置,撑起大房这片天。” 蔺芊墨听了,看着凤腾,幽幽沉沉道,“我一直以为凤家大爷病的是身体,可现在才发现你病的最重的是那颗心,已经腐烂了吧!” 凤腾听言,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蔺芊墨你是聪明人,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应该明白,凤祺若是回不来。凤家由他人做了主,那么,你在凤家就等于是寄人篱下,那种滋味并不好。” 凤腾说完,蔺芊墨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神色越发冷暗道,“我不介意,一点儿不介意,完全不在乎。我情愿寄人篱下,也不会承认他的存在,绝不...” 闻言,凤腾眉头皱起,“蔺芊墨,为何这样固执?” “这不是固执,而是恶心,你,让我觉得恶心....” “蔺芊墨,呃....” 凤腾话未说完,蔺芊墨突然出手,银丝闪现,寒光掠过,弹指之间,绕于凤腾脖颈之上! 感受脖颈那一抹紧窒,凤腾眼眸暗下,神色却无太大的波动,“你要杀了我?这对你没好处。” “我不需要好处,我只要你消失。” “你气我让凤祺取代凤璟的位置?” “凤祺是谁于我无关,他要坐上什么位置,我亦无所谓!可你....”蔺芊墨眼眸暗红,沉戾森然,“可你不该伤害凤璟。凤家其他人,对于凤璟的无踪,离去,心里表示冷漠,生出算计,我都不在意,也不在乎。但是,唯独你不可以。你是他的父亲,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在他危难,生死未卜之时,你该给予的是眼泪,而不是冷漠,不是谋算...” 凤腾听言,眼底神色变幻莫测,而后开口,“可他现在死了,我给予什么都唤不回他的性命。” “他离开了,你就把他轻易抹去了,是吗?”蔺芊墨说着,看着凤腾,冷冷道,“还有那个刻着凤字的珠华,你是不是也应该说些什么?” 凤腾听了垂眸。 蔺芊墨眼眸冰冷,“是担心我继续探查下去,会挖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发现他们暗中已做下的恶事。所以,你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主动坦白,是吗?” “这其中有一些误会!” “呵...这就是承认,确实跟他们有关系了。”蔺芊墨阴戾道,“让我猜想一下。根据你的想法可以推断出,那位凤祺必然也是早有此心。而现在确实是最佳时机,也以为已经十拿九稳了,这凤家郡王爷的位置,理所当然是他的了。毕竟,我这个失去相公,又无子女的女人,若是想过的安慰,必须依附他们才行。只是,那位中庸的吴氏,却不喜欢我压在她的头上。所以,就想着出手坏了我的名声,让我彻底抬不起头来。若是不想被赶走,遭人丢鸡蛋,泼馊水,以后就老老实实的看她的脸色过日子。可是这样?” 凤腾听了未说话。 蔺芊墨松手,收回银线,面无表情道,“好好活着吧!看看你那位好儿子是否同样能给你撑起一片天。让你生活的跟以前一样,安逸又自在。” 蔺芊墨说完,抬脚,大步离开。 凤腾看着蔺芊墨的背影,伸手碰了碰脖颈,感受那淡淡的刺痛,眉头紧皱。 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比起凤璟,凤祺确实相差太远。不然,他也不会拖到现在还进不了凤家。只是,却不能就这样放弃,不然.....他丢失的不止是自在,还有尊严! 蔺芊墨走出凤腾的院子,心口酸胀,看着凤竹,茫然又迷茫,道,“什么是亲情?你明白吗?” 凤竹摇头,干涩道,“夫人....” 齐嬷嬷那边小跑着走过来,道,“夫人,国公爷和老夫人回来了,请你过去住院一趟。” 蔺芊墨听了,一言不发,却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夫人....” 凤竹摇头,“齐嬷嬷稍等一会儿吧!”说完,疾步追上蔺芊墨。 “好!”齐嬷嬷站在原地,看着蔺芊墨的背影,心情沉重。自从郡王爷不在,凤家就彻底乱了。 片刻,蔺芊墨从屋内走出来,手里抱着药箱,手指尖流淌着一抹猩红,齐嬷嬷看了心里一紧,“郡王妃...” 话未说完,在看到后面凤卫手里提着的女人,心里一窒。那瞪圆的眼眸,还有脖颈上的血红告诉,告诉齐嬷嬷,这女人已经死了! “给凤腾送去!” “是!” 齐嬷嬷听了,神色惊异不定,凤腾?不是父亲! “郡王妃,你...你还好吧!” “好,很好...”蔺芊墨抱着药箱,往主院走去。 一路上,曾经看到她卑躬屈膝的下人,开始往后退。 一路走来,曾经对她热情有加,亲近不已的凤家人,看着她开始皱眉,眼里厌弃毫不掩饰。 世态炎凉,人情悲喜,就是如此....   ☆、第230章 一直到发苍齿晃 萧荛儿站在人群中,看着蔺芊墨那萧然,凄凉的样子,眼底流过盈盈笑意,分外舒心。凤璟的爱,她得到了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跟她落的同样的下场,不甚至比她更惨。 前世,她是主动离开的,是她舍了凤家。而蔺芊墨却是被人驱离的。 前世,她虽遭人讥讽,嘲笑。可相比被烙上克父,克夫,灾命的命格,一辈子只能孤老到死的蔺芊墨。她经历的那些反而不算什么了。 对比着,再看蔺芊墨那萧索的身影。萧荛儿过去一直难以放下,耿耿于怀的心结,一下子舒缓了许多,整个人都觉得松快了。 “不会太久!” “孩子,放宽心!” 国公爷给了她一句保证,不会太久,就会接她回来。 凤老夫人给了她一句安慰。让她不要把那所谓的命格放在心上。 蔺芊墨颔首,“祖父,祖母,保重!” 在凤家众人沉默的注视中,蔺芊墨抱着她的药箱,还有凤璟给她的信函,她全部的所有,缓步走出了凤家。 一身素衣,一头乌发。 简单的随意,不变的淡然! 只是相比第一次离开蔺家的洒脱,这一次她身上多了一抹淡淡的萧索。 “墨儿…”蔺毅慎轻唤,心里发涩。 “妹妹!”杨氏抱着孩子,眼睛发酸。 “蔺芊墨…”姜蓉静静看着,真切的体会到那种伤痛。 看到她们,蔺芊墨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声音带着一分干涩,看着蔺毅慎道,“接我回家吗?” “嗯!接你回家,回家…”蔺毅慎眼睛微红。 杨氏上前,伸手握住蔺芊墨微凉的小手,“我和你哥从蔺家出来了,以后,我们一家人一起住!” “一家人?” “对,一家人!” 蔺芊墨听了,笑容有些模糊,“这样的话,我就再不会被舍弃,赶走了,是不是?” 蔺芊墨话出,杨氏眼泪瞬时掉了下来,声音微颤,“不会,我们喜欢跟墨儿一起住。那家不止是我们的,也是墨儿的。只有你让别人走,没人能让你走!” 蔺芊墨眼角溢出一丝湿意,抬手,抹去杨氏脸上的泪珠,眼底溢出一抹柔和,“经历过许多的暗黑,看到过太多的冷漠。心,难免受伤。但现在,看到你们,听到大哥一句回家,听到大嫂一句家人。心里觉得很温暖,我的世界因为有你们,总归不是太惨,也不那么让人绝望!” 杨氏听着,眼睛发胀,呜咽出声,“墨儿…” 蔺芊墨抹去杨氏的眼泪,微笑,“大嫂真是水做的人儿,眼泪不要钱吗?好了,你们回去吧!” “你跟我们一起回去。” “我还有些事儿要办,还有个人也要去看看。忙完,我就回家!” “你什么时候回来?” “用不了几天,大嫂要记得帮我准备好吃的。” 杨氏用力点头,“好,我一定准备,准备很多你喜欢吃的。” “嗯!”蔺芊墨垂眸,看着杨氏怀中孩子沉睡的小脸儿,抬手,轻轻碰触了一下,那柔嫩的触感,纯真的睡颜,不由让人会心一笑。 “回去吧!” “我送送你!”蔺毅慎开口。 蔺芊墨摇头,“不用了。” “蔺芊墨,这个给你!”姜蓉把手里的令牌递给蔺芊墨,道,“若有什么需要就让人带着这个去二皇府,凡是能帮上的,我一定尽力。” 蔺芊墨伸手接过,“谢谢!” 姜蓉摇头,未多说。 蔺芊墨看了看他们,笑了笑,抬脚离开。刚走出不远,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蔺芊墨…。” “表嫂…” 听到声音,脚步顿住,转头。 乘坐马车的凤嫣,还有小跑过来的萧荛儿,前后脚出现在眼前。 看到凤嫣,萧荛儿面色不由僵了一下。随着又极快恢复如常,对着马车上的凤嫣,微微俯身,“嫣儿姐姐!” 凤嫣看了萧荛儿一样,笑意盈盈,一看就心情非常之晴朗,“几日不见,荛儿妹妹越发的漂亮了。” 萧荛儿听了,脸红,害羞,“表姐莫取笑我了。”说着,垂下眼帘,遮住眼底划过笑意,凤嫣这好心情恐怕跟蔺芊墨被驱逐有直接的关系吧! 蔺芊墨收回视线,抬脚继续往前走去。 凤嫣的声音随着传来。 “蔺芊墨,你就是这么对待向你送行的之人的?”凤嫣说完,见蔺芊墨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嗤笑一声,马车向前,挡在蔺芊墨面前,“都这个时候你还能这么嚣张,还真是少见了。” 凤竹挡在蔺芊墨前面,目光沉沉。 杨氏,蔺毅慎,姜蓉也随着上前面。看着凤嫣眉头皱起。 “哟,撑腰的人还真是不少呀!”凤嫣笑言,满眼讥讽,“看的我好害怕呀!” 姜蓉看着凤嫣,凝眉,淡淡开口,“凤二小姐,凡事为自己留一线余地,不要做的太过分了。” 凤嫣听了,看了一眼姜蓉,笑了笑,“二皇子妃都发话了,我自然要听着。不过,二皇子妃真是误会了,我今天过来可是特意来送蔺芊墨的,可不是来找茬的。” 说着,从车内拿出一个包裹,道,“你看,我可是还带了东西送给她。”说完,不等其他人开口,伸手把手里的包裹丢了过去。 凤竹毫不迟疑伸手拿住,挡下!未系口的包裹,随着这一丢,一拿,瞬时散开来,里面的东西撒落一地。 打满补丁,残破不堪的衣服。破烂的碗,长短不齐的筷子,还有几辆碎银子…。 这是把蔺芊墨当乞丐!这是施舍,是恶毒! 看到散落在地上的东西,蔺毅慎面色顿时黑了下来,杨氏嘴巴紧抿,纵然好脾气如她,眼里也抑制不住溢出怒色。 姜蓉看了,眉头皱的更紧了。 凤竹身体僵硬,握着长剑的手青筋暴起。 萧荛儿看着,面部表情有些扭曲。心中狂笑不止,凤嫣果然了得,还是那么会作人,会恶心人!不过也够蠢,她这么做是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是多么尖刻,歹毒的人么?呵… “凤二小姐,你不要欺人太甚!”蔺毅慎面色紧绷,难忍。 对于蔺毅慎,凤嫣那是一点儿都不放在眼里,对他的话更是充耳不闻,只是看着蔺芊墨,满是歉意道,“不好意思,忘记系口了。不过,这些东西虽然看起来破旧了些,但却都是你马上就要用得着的。以后要活着这些可都是必不可少的。怎么样?我是不是很体贴!” 萧荛儿不由上前,看了蔺芊墨一眼,眼里满是同情,转头,忍不住对凤嫣道,“表姐,表嫂已经这样了。你,你这样实在…实在不该!”话说的有些结巴,似从未斥过人,措辞忐忑,自己先不安。看着让人怜爱。 可凤嫣却只感到厌烦,对着萧荛儿一笑,只是这笑却没有了刚才的亲和,反而透出一股清晰的嘲弄来,“表妹倒是会说话呀!不过,你这好心,其实不过是是想用我的歹恶,来映衬你自己的来良善吧!” 凤嫣话出,萧荛儿眉心一跳,神色之间却满是不可意思,“表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凤嫣嗤笑,毫不掩饰她的刻薄,“少在这里你你我我的。我跟你不同,我不是好人,我从不掩着,不像某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当面为善,背后捅刀。”说完,看着萧荛儿手里的包袱,道,“你追她到这里恐怕跟我的目的是一样的吧!那里面装的是不是也是衣服和钱财?” 萧荛儿心口一窒,面色为白,眼圈泛红,“嫣儿姐姐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我说错了吗?”凤嫣莫测一笑,直白道,“我可清楚记得,曾经你也是吵着,嚷着要嫁给我哥哥的。还有你看我哥的那个眼神,啧啧…。那里面的情意真是瞎子也能看的出来呀!那个时候你才多大,还不到十四吧!那么小就知道肖想男人,你这春心动的也真是够早的了。有着这种心思,我就不相信你对蔺芊墨会喜欢的起来。表面上故作同情,可心里也是幸灾乐祸,乐不可支吧!” 凤嫣话落,萧荛儿脸色乍青乍红,眼泪随着掉下,“凤嫣,你这么说太过分了…” 凤嫣听了,瘪嘴,嘲笑,“你这副姿态,跟我家那争宠,拈酸吃醋的小妾还真是像极了,也恶心死了!” “你…。” 两人的争执,无人有兴致观看。 蔺芊墨转头对着蔺毅慎夫妻道,“带孩子回去吧,我走了!” 杨氏点头,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你早些回来,我们在家里等你。” 蔺芊墨点头,凤竹伸手揽住蔺芊墨的腰身,飞身离开。 蔺毅慎森森看了凤嫣一眼,带着杨氏离开。 姜蓉看着面红耳赤,眼圈泛红的萧荛儿,心里无任何感觉,转头,看了凤嫣一眼,面无表情道,“你也是即将要为人母的了,为了孩子积点阴德吧!”说完,走上马车,驱车离开。 凤嫣看着姜蓉的马车眉头皱起,姜蓉和蔺芊墨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想着,不由低喃,“难道是因为都死了男人,所以就相互可怜起来了?” 一边的萧荛儿听到凤嫣的轻喃,心里冷笑,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凤嫣,你给我等着! 凤璟已经死了,凤腾那身体也熬不了太久。还有国公爷和老夫人,也是随时都会离世。到时候凤家就彻底是二房的天下了。而凤嫣这个出嫁的女儿,以后若是在文家受了什么委屈。必然无人撑腰,呵…。而她必然狠狠的再踩一脚。 *** 重创凤家,赫连昌心情好大爆,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容,此刻挂满了笑容,掩饰不住的愉悦,“喜公公!” “老奴在!” “去,召月妃过来!” “是!”喜公公领命疾步离开。 皇上心情极端不好,或是特别好的时候总是特别喜欢看月妃跳舞。而这次明显是因为心情极端的好。原因,重创了凤家! 九皇府 九皇爷匆忙从宫中回来,听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消息… “我刚去了凤家,但还是晚了一步,蔺芊墨已经离开了。”夏如墨沉重道。 赫连逸听言,眼眸沉下,转身,大步往外走去。影一疾步跟上。 “影二呢?” “暗中跟在芊墨郡主身后。刚让人传来消息,芊墨郡主去了凤璟城外的庄上。” 赫连逸听了,未再多问,翻身上马,“驾…。” 疾驰,飞奔,带起一片尘土飞扬! 三皇府 听到蔺芊墨狼狈从凤家离开的消息,秦卿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 蔺芊墨名声已彻底全毁了,她这辈子别说富贵,就连安生的日子恐怕都难再有。如此,蔺芊墨再不值得她注意了。从此走出她的视线! 抬手抚上自己的小腹,现在,她要急的是尽快怀个孩子,这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孩子,秦卿眉头皱起,心里觉得焦灼。一个月除了初一十五,赫连珏基本不进她的院子。如此,她想怀上孩子谈何容易。不过,赫连珏不进她的院子,却也极少去其他妾室的院子。这也算是唯一让她觉得舒服些的地方。 秦卿这样想着,嘴里却觉得发苦。这也说明,在他的眼里,她跟那些妾室完全没有任何差别吧! “小姐…。” 听到声音,秦卿抬眸,看到桂香端着汤盅疾步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发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秦卿看了心里一突,看到桂香手里未送出去的汤盅,紧声道,“怎么了?可是没见到殿下,还是…。”还是哪里惹得赫连珏不高兴了? 桂香摇头,上前,低声,急速道,“小姐,赵侧妃那里出事儿了!” 闻言,秦卿眉心一跳,“什么事儿?” “赵侧妃身边的丫头死了,殿下动的手…。” 桂香话出,秦卿脸色骤然一变,“殿下为何杀她?说清楚!” 桂香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跳,道,“赵侧妃的心腹丫头,听说了蔺芊墨的命格,还有被凤家驱离的事儿。为了讨赵侧妃欢心,就在她面前说,蔺芊墨会得到这样的下场,都是她的报应,是老天对她的惩罚。谁让她当初害的赵家被驱逐…。幸灾乐祸的话说了不少,结果全部被殿下听到了。殿下什么都未说,直接砍了她!”桂香说着,心跳又不稳起来,以为这样类似的话她也说过一点儿。若是让殿下知道了,那… 看着桂香那惊恐难安的神色,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却没那心情去安抚,只绷着脸道,“那赵惜儿呢?” “殿下说,她既然如此舍不得家人,那么就送她过去跟赵家人团聚!而后,不容赵惜儿辩解一句,就把人给送走了。” 秦卿听完,抿嘴,脸色变幻不定。就因为说了蔺芊墨的话,赵惜儿主仆,落得一死一弃…。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赫连珏对蔺芊墨…。秦卿想着,心口紧缩,脸色微白。所以,赫连珏才会对她们这么冷淡? 这想法出,难堪,愤怒,被羞辱等各种感觉一拥而上,脸色越发的难看,不过,只是一会儿这些情绪都被压下了。深吸一口气,缓缓坐下,看向桂香,“这件事儿以后不要再提及。另外关于蔺芊墨,也告诉院中的人,以后都不许非议,谁敢多言一个字,杖毙!” “是!” 秦卿院中的动静传入赫连珏耳中,淡淡一笑,未有任何反应,“凛一!” “殿下!” “蔺芊墨去了哪里?” “回殿下,应该是去了凤璟城外的庄上。还有…。九爷刚刚也出京了。所去方向与蔺芊墨相同!” 赫连珏听了,懒懒靠在软榻上,懒散道,“不意外!” “殿下,可要…” “什么都不必做!” “是!” “下去吧!” “是!” 凛一退下,赫连珏晃动手中的酒杯,看着窗外的景色,思绪飘散。听到蔺芊墨再次被人舍弃,他心里很不舒服。 因为不由会想到过往。曾经她对他痴心,他却拿她挡剑。蔺芊墨的死活,他无所谓,只是这事儿,总是让他心里觉得有些膈应…。很膈应… 一口饮尽杯中酒,赫连珏丢下酒杯,缓缓闭上眼睛。不知为何,那些过往最近越发的清晰。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城外 夕阳西下,微风徐徐,带来一丝淡淡的海味,潮潮咸咸,一如人的心情。 蔺芊墨蹲坐在凤英的墓碑前,拉起袖子,拂去墓碑上的微尘,“这样的景色,让我想起你离开的那一天。景色还是那么美,可心情却是同样的差。” “距离上次见面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一百零五天了,再次见到你可真好!你呢?高不高兴?” 蔺芊墨说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你一定会说高兴,对吧!就算我来的有些晚,你也不会生气。” “其实,我应该早些来看你,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儿。所以来晚了。” 蔺芊墨说着,从一边的篮子中拿出一个酒壶,两个酒杯,倒满,“这杯是我的,这杯是你的,今天我们来喝一杯吧!”说完,一口饮尽。 “这酒味道不错,你也尝尝!”一杯酒,倒在凤英碑前,“是不是很好?” “你一定会说不好,也不忘说;夫人,不要喝酒,对身体不好!”蔺芊墨说着,再次斟满,“没关系,其实,你家夫人我特别会喝酒。从前我滴酒不沾那是为了形象。喝酒,我是深藏不露那一型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说着,再次一口饮尽,“凤英,有些话我想说说,想说给你听。因为除了你,我不知道该跟谁说。” “你不开口,我就当你同意了。那我开始说了!” “你知道吗?那个在你眼里,无所不能,天下无敌的主子他从边关回来的时候,受伤了,然后还给我玩了一把失踪,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凤英,你说,他这次是不是作的太厉害了些!” “有哪里不高兴了,跟上次一样发发脾气,闹闹情绪就够了,对不对?这样玩儿失踪太过分了,是不是?” “凤璟他太过分了,太不应该!等他回来,我一定要吊起来鞭打他一顿。打他一个刻骨铭心,让他这辈子再不敢犯。凤英,你是知道的,你家夫人我说的出就会做得到。不把他打哭,我绝不罢休!” 说完,倒酒,饮尽,长长的沉默过后,蔺芊墨再次开口,脸上溢出一丝怅然,微笑,“我有这样的决心,不过,等他回来,我一定会舍不得!但我这样,你一定不认为这是没出息,而会说,因为我是贤妻,告诉我做得对。” 话说完,又是一阵沉寂! “除了舍不得,其实,我更多的是害怕!” “凤英,我害怕他再也不回来,害怕他跟你一样就那样离开了…。” 话出,眼泪滑落,无助不再隐藏。 “凤英,我想去找他。可我武功不好!我怕我走出凤卫的保护圈,马上就被人给杀了。那样我是清净了,可我不甘心,我想再看看凤璟的脸,哪怕一次也好!” “我走不出去,每天就这样等着。这种干等待的滋味,很煎熬!而且,我现在越来越害怕见到凤和。我怕他回来告诉我,凤璟他没了…。” “现在他是失踪了,我每天还都有个盼头,还可以找他!可若是他不在了…。” “所以,我告诉凤和,哪怕确定凤璟不在了,也不要告诉我。要继续跟我说,没找到,还是没找到,一直说到我发苍齿晃…” 声音渐渐不稳,一口饮尽杯中酒,合着眼泪一块咽下。 “高兴地时候就笑,伤心的时候就哭!不要把什么都放在心里头。都说哭过之后,心情会变好很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赫连逸站在不远处,蔺芊墨刚才的话一字不落传入耳中。心,缩成一团,胀的发疼。抬脚,欲上前面,被一个声音的打断! “墨儿…。”声音带着颤意,心痛。 听到声音,蔺芊墨转头,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人,眼泪模糊了视线…   ☆、第231章 乱起 反击 “蔺毅谨…。” 话落,既被拥入一个温热的怀中,“墨儿…” 声音微颤,身体紧绷,心跳不稳,情绪不稳,蔺芊墨抬头,“蔺毅谨,你哭了?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流血也不能流泪吗?怎么出去跑一圈就不记得了?” 蔺毅谨伸手,把蔺芊墨的头按在怀里,面皮颤动,嘴唇发颤,“因为心太痛,眼泪止不住。墨儿,哥哥回来晚了!” “嗯,你回来的好晚,而且,还没把凤璟给我带回来。” “哥哥再去找,再去找…。”哽咽,泪流,“我一定把凤璟给你带回来,一定…” 蔺芊墨听了,抬手,圈住蔺毅谨脖颈,把脸埋在他肩头,眼角泪水滑落,“蔺毅谨,你回来的不晚,回来的正好。在我最想你的时候,你就出现了!” 蔺毅谨喉头发紧,“真的吗?” “嗯!蔺毅谨,我又没有家了。” “有,墨儿有家,我们有家…。”蔺毅谨语不成句,泪水线,掉落,酸酸胀胀。 “哦,对,我也有家。大哥和大嫂说,让我跟他们一起住。他们不介意我灾命的命格,愿意给我一起住,把家分我一半儿。” “嗯!你有没有谢谢大哥,大嫂!” “有!” “墨儿真乖!”蔺毅谨夸赞,伸手轻抚蔺芊墨长发,手微微在颤,心口缩成一团。 “这话听着有些腻歪。” “不喜欢吗?” “喜欢!” “蔺毅谨,我好想凤璟,怎么办?” 蔺毅谨听着心抽搐,“你光想他,那哥哥怎么办?” 蔺芊墨听了,勾了勾嘴角,抬头,伸手捧住蔺毅谨的脸颊,看着他满脸的水色,心口微缩,暖暖,胀胀,“他在我心里,哥哥在我手心里。” “不能换换吗?” 蔺芊墨摇头,笑带泪,“你没听过吗?女生外向,特别是嫁了人的女人,更是重色不重亲的,我能把你捧在手心里,这已是很大的良心。” “也就是因为这样,我过去才讨厌凤璟!” “你讨厌的对,以后也要继续讨厌他。他这一言不发就次失踪,真伤了你妹妹的心。所以,以后一定要每天在我耳边怂恿我离开他。你说的多了,时间久了,说不定我对他就不会这么在意了。” 少在意一点儿,心就少痛一点! 蔺毅谨伸手抹去蔺芊墨眼角的泪珠,点头,“讨伐凤璟,这是哥哥的强项!” 蔺芊墨扯了扯嘴角,眼睛在蔺毅谨怀里蹭了蹭,不再说话! 蔺毅谨坐在地上,拥着蔺芊墨,轻轻拍着,也不再开口。 眼泪抹不干,空缺填不满,心伤抚不平… 只盼凤璟早日归来! 不知过了多久,蔺毅谨再低头,看到蔺芊墨已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睡着了,只是那紧皱的眉头却不曾松开。抬手,欲抚平…。 有人却快一步,出现眼前,伸手点了蔺芊墨穴道,蔺毅谨抬头,“九爷…” “嗯!”赫连逸轻应,眼睛却落在蔺芊墨的身上,弯腰,屈膝,单膝在她身边跪下,伸手,抹去她眼角残留的湿意,眼眸幽幽暗暗,“凤璟离开后,第二次看到她哭了!” “是吗?墨儿她从来不爱哭的。” “所以,觉得凤璟确实该死!” “九爷这话,墨儿听到了心里肯定不高兴!” “因此,凤璟才特别的招人厌!” “嗯!我也是同样的感觉。” “只承诺一辈子只有他一个,却忘记说他若是先死了,让她再找一个。凤璟太自私,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却还霸占着她的心不放。让她这样放不下,还怎么接受我!” 蔺毅谨听了,抬眸,看着赫连逸,“九爷,你已有郡王妃,再说这话已不合适。墨儿听到会觉得有负担!” 赫连逸淡淡道,“她会感觉到负担,也会越发的避着我。所以,我才点了她的穴道,这些话只是说于你听,只想让你知道,靠近墨儿,我应该有这个资格!” “九爷对墨儿的情意我从来知道,只是…。” 蔺毅谨话未说完,赫连逸温和道,“知道我为何选夏如墨为九皇妃吗?” 蔺毅谨摇头。 赫连逸看着蔺芊墨,轻柔道,“因为夏如墨身体不好,天生的体弱,她活不过二十!” 蔺毅谨闻言,心头一震。 赫连逸眼帘未曾抬,不看蔺毅谨的反应,视线不离蔺芊墨,“那时我只是想,若是有一日,凤璟未能守住承诺,身边有了别的女人。那墨儿一定会离开他,就算心里还有他也不会再要他。而那个时候,我或许还有机会再争取一次。” 九爷的用情,蔺毅谨为此感动。只是,想墨儿接受九爷,怕是很苦难。 赫连逸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儿,“但是,却不曾想凤璟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她身边。给了我机会,却也给了我注定的失败!” 蔺毅谨听了,沉默。九爷能清楚这结果,蔺毅谨内心不由松了口气。知道结果,或许就不会再强求。 “九爷,你对墨儿的情意我很感动,也很感激!但是…。” “但是你却并不想我靠近她。” 蔺毅谨点头,坦承不讳,“是!” 就蔺毅谨来说,倘若凤璟真的不在世上了。墨儿就是再嫁人,蔺毅谨也不希望那个人是九爷。京城之中,那些纷纷扰扰,明争暗斗,他真的不想让蔺芊墨再去接触一次。那样的生活禁锢墨儿太多,也太累。 赫连逸听了,未再多说什么。因为蔺毅谨拒绝的原因,他想得到! 不再多言,伸手,“我可以抱她进去吗?” 蔺毅谨未言,只是抱着蔺芊墨的手,无意识的收紧。 赫连逸看了,淡淡一笑,带着一丝酸涩,“你不用紧张。我什么都不会对她说,亦不会勉强她什么。我只是想抱抱她,偷偷的看看她…。” 蔺毅谨听了,垂眸,静默片刻才开口,“麻烦九爷了!” 那轻盈的重量落入臂弯,赫连逸心好似被蛰了一下,疼的发麻,揽入怀中,抱起,起身,一步一步,曾经一幕一幕,忆她曾经嬉笑怒骂,生机无限,看她现在眉头紧锁,悲伤难掩…。 好想再回到从前!不为再次拥有,只想看她再展笑颜,仍旧活的肆意,开怀… 京城 凤璟是叛徒,如此,凤家还有理由要求他去讨伐西域! 凤璟对大瀚不忠,国公爷连带受责。如此,他们凤家还有什么资格来握有大瀚的兵权。 就算凤璟手中的两块虎符还未找到,但是,赫连昌却已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开始介入凤家军的事物。 对此,朝堂百官表示拥护,凤家保持沉默不言。 百官的拥护,凤家的识相。这些均让赫连昌十分的满意。更是开怀不已。现在凤家已倒,就剩下一个九爷了!想来,不用太久,他就可以拔出这个眼中钉了。 凤家灭,九爷死!从此,大瀚的天下真正属于他赫连昌的了。顺心畅意,高枕无忧,帝王霸权,一朝统一! 然,赫连昌的好心情,在听到龙卫的禀报时戛然而止! 眼中笑意消散,脸色也随着即刻沉了下来,“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回主子,外派寻找凤璟的龙卫,全部死了!” 确定没听错,赫连昌眼中戾气盈满,“是谁动的手?” “凤家暗卫!” 闻言,赫连昌眉心一跳,嗜气外溢,咬牙,声音沉戾,“他们好大的胆子!” “可是凤霆下的令?” 龙卫摇头,“他们手里握着的是风腾的手令。” “凤腾?”赫连昌听了眼睛微眯,“那个病秧子!为子报仇么?” 凤霆那老东西,对凤璟的离世再心痛,对他这个帝王再恼恨。他也不敢轻易对龙卫出手,不敢拿整个凤家来豁出命来为凤璟报仇。 反而是凤腾,身体弱,子息薄。凤璟已死,他后半生也没什么指望了。如此,舍出去做出些极端的事儿倒是很有可能。 这样想着,对于凤腾的出手挑衅,赫连昌很快就接受了。 “既然确定了,你去见见凤霆,把这些事儿都说于他听。” “是!” 龙卫领命离开,赫连昌冷冷道,“朕倒是要看看,凤霆要怎么处置凤腾。是父杀子?还是子反父呢?” 不过,通过凤腾的做法。赫连昌不由暗腹;难道是他太多疑了,其实凤璟确实已经真的死了?若真的如此,那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个极好的消息。不然,这心里总是不踏实呀! 凤家 国公爷凤霆,听完龙卫的话,凤霆面色紧绷,沉重,压抑,“我知道了,这件事儿我会问个清楚,给皇上一个交代的。” 龙卫颔首,飞身离开。离开的瞬间,听到身后传来什么倒下,落地的声音。 龙卫不由转头,看到国公爷面色灰白,昏倒在地上。 龙卫看了一眼,收回视线,飞身离去。 少卿,国公爷睁开眼睛,眼中沉重,转为沉戾,看着龙卫消失的方向,面色刚冷! “苏子!” 国公爷开口,苏子闪身出现在眼前,“国公爷!” “去,叫大爷过来一趟!” “是!”苏子领命离开。国公爷坐在软榻上,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饮尽,神色隐晦,情绪不明。 良久,凤腾来到国公爷面前,“父亲!” “坐!” 凤腾听了,在国公爷对面坐下,看了一眼国公爷跟前的酒杯,伸手倒了一杯茶放在国公爷面前,“父亲身体不适,还是不要饮酒为好!” 国公爷听言,看着凤腾,声音平淡,语气缓慢,“人生苦短,一死难免!我宁愿痛快的活五年,也不愿意憋屈的活那十年。” 凤腾听了,抬眸,“父亲可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国公爷未回答,仰头一杯酒倒入口中,才道,“你因为身体不好,从小就特别敏感,别人一句话,你听了,总是会比别人多一个想法。随着年纪的增长,你除了敏感,也变得十分敏锐。这本来应该是好事儿,但是你对事儿却又极少开口,说出自己的看法,好似对什么都赞同,但却肯定不了你的想法。” 凤腾听了没说话。 国公爷语气染上一抹怅然,“你是我的长子,本应跟我是最亲近的那个。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坐在一起时,竟变得无话可说了!” 凤腾听了亦是沉默不语。 国公爷也随着沉默了下来,自斟自饮,几杯酒下肚,看着凤腾再次开口,“刚才皇上身边的龙卫来了,他来告诉我,皇上派出去寻找凤璟的龙卫被凤家的暗卫杀了。” 闻言,凤腾拿杯子的手一顿,抬眸,眼底神色变幻莫测,“所以呢?” “龙卫说,在凤家暗卫的手中看到了你的手令!” 凤腾听言,暮然就笑了,“他们认为是我下的令?” “嗯!” “父亲以为呢?” 国公爷看着凤腾,不答,反问,“是你做的吗?” “如果是呢?” “是为凤璟报仇吗?” 凤腾没回答! 国公爷淡淡道,“明日我让暗卫送你离开。” “我离开了,父亲不担心皇上向你问罪?”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会应付!” 凤腾听了,静静看着国公爷,沉默不言。 “你身体不好,南方气候不错。你去哪里吧!” “我若是这样走了,我们父子这辈子恐怕就没机会再见面了。” “你好好的就行!” 国公爷话出,凤腾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国公爷放下酒杯,“回去收拾一下吧!今晚送你离开。” 凤腾听了未动。 国公爷开口,“可是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静默,片刻,凤腾开口,“让凤卫屠杀龙卫的事儿,不是我的做的!” 闻言,国公爷眼帘微动,而后抬眸,“那刚才为何承认?” 凤腾未答! 国公爷呵呵一笑,道,“难不成是想看看,我这个父亲会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尽力护着你的这个?” “或许吧!” 国公爷听了,扯了扯嘴角,而后笑意隐没,恢复往常的刚毅,“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么,你认为是谁呢?” “父亲真的想不到吗?” “我想听你说!” 凤腾看了国公爷一眼,垂下眼帘,淡淡道,“是蔺芊墨!” “为什么想到是她?” 凤腾听了,只是看着国公爷不再说话。 国公爷也不需要他再回答什么,“也是,在这个家里,能为了凤璟的死豁出一切的也只有她了!”说完,看向凤腾,厚重道,“但我真的希望,做这件事儿的不是蔺芊墨,而是你!” 凤腾听言,眼帘微动。 “为凤璟,蔺芊墨一个女子能做到的,你一个父亲却没做到。” “若是我那么做了,父亲可能又要怪我牵连凤家了吧!” “蔺芊墨做这事儿的并没有瞒着我!而我赞成她那么做…” 国公爷话出,凤腾眼眸微缩,“为了凤璟,父亲宁愿舍弃整个凤家!” “风腾,不要把凤家的存亡,推到凤璟的身上!”国公爷沉声道,“不是舍了凤家,而是身为凤家人血性不能丢。宁愿站着死,也不能跟缩头乌龟一样的活!” 为大瀚尽忠一辈子,最后却落得一个叛国逆贼的名头。这样的君王,不值得凤家的守护! 凤腾看着国公爷,神色变幻不定。他这是准备谋反吗?若是这样的话倒是不错。凤家经此一役,怕是又要重新洗牌了,那样…。他倒是想看看凤家最出彩的是哪个!看看谁有本事守住凤家不倒?那样他就算是寄人篱下,也心服口服。 “父亲说的是,如此,儿子就静守凤家,静待父亲吩咐了!” “做好跟凤家共同进退的准备?” “是!” 国公爷听了,看着凤腾道,“竟然做了决定,那么也应该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我们败了,你在此之前,准备怎么安排凤祺!” 听到凤祺的名字从国公爷的口中说出,凤腾倒是十分平静。毕竟蔺芊墨都已经知道了,如此,国公爷会知道也没什么可意外,惊讶的! “父亲既然知道,我也就不多言了。他既然也是凤家人,理当也跟凤家共同进退,择日让他过来。能争取到什么,就看到他自己的能力了。” 一番话,凤腾说的风轻云淡,国公爷却听的心里发寒! “对待凤璟,你心里是不是也是同样的想法。死活不论,能争取到什么就看自己的本事!所以,对于凤璟的离世,你心里并未有太大的感触,也因此,你才能有空闲的心思为那个凤祺去谋算蔺芊墨,连带再利用一次凤璟。说什么…。凤璟已跟他相认这样的鬼话。” 看着国公爷跟蔺芊墨,一般无二的反应,凤腾淡淡道,“父亲若是不喜欢凤祺,可当不知道这件事儿。凤家长房嫡孙,仍旧只有凤璟一个,再无他人!” 啪…。 凤腾声音未落,国公爷一个巴掌挥去。 “你个混账!” “咳咳…。” 看着凤腾瞬时红肿的脸颊,国公爷眼里是失望,“凤腾,你不配为人父!苏子!” “属下在!” “送他回去,没我的命令不许出院子!” “是!” 凤腾听了国公爷的话,什么都没说,随着木子离开。 国公爷看着凤腾地背影,心里发闷,发胀。他以为凤腾跟凤璟一样为人只是冷淡了些,但是秉性却很纯正。然,现在他才发现,他错了! 凤璟是性情寡淡,也略微冷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旦触犯他禁忌,哪怕是至亲他也不饶,但是却保有底线。而对他好的人,他也会记得,有难,有求,他都会伸手。 但凤腾却不同,身为父亲,对儿子的离世都未有太大反应的人,足以证明,他不是冷淡,是冷心。 皇宫 赫连昌还未等到国公爷对凤腾是如此处置的,另外一个消息先一步传入耳中。听之,震怒.... “西域,昭和皇室发生异动,皇上与两国帝王来往书信现世,内容流散!” “所谓边关躁动,乃是皇上和两国帝王密谋而成,目的;引凤郡王前往,震慑是假,蓄意剔除才是真。” “皇上所图,凤璟之命,凤家兵权。” “西域,昭和两个帝王所求,排除异己,谋求帝位。借由大瀚皇上之力,保的帝位之稳!” “至于凤璟羞辱七皇子皇姐一事儿,现也已被传开,说法也随着变。是七皇子的皇姐,乔装改扮意图在半路诱惑凤璟,结果被凤璟无视,被二皇子斩杀。其后,西域帝王利用七皇子的年幼和冲动,扭曲把事实扭曲,告知。其目的,是利用七皇子来谋害凤璟!” “还有那西域命格师,也已改口。说蔺芊墨命格一事,是受了西域新帝之令才那么说的。蔺芊墨灾命一言,根本是子虚乌有。” “另外,昭和那边也引发了几乎相同的骚乱。关于昭和二皇子之死,也已排出是蔺芊墨所杀的遥说。因为昭和二皇子的尸体,近日已在昭和新帝的寝宫龙床之下被发现。” “是以,明显是昭和新帝为谋取帝位,暗杀手足!” 隐匿在昭和,西域两国的探子,眼线。禀报完情况,垂首,后退,不敢直视赫连昌表情。 啪.... 啪... 劈里啪啦,该碎的碎了,该倒的倒了! 不过片刻,御书房已变得一片狼藉! 而后沉寂,唯一的声音,就是赫连昌的粗喘声。 那些书信明明应该已经全部被销毁了,为何还在?赫连昌心惊,更暴怒! “除了这些可还有其他?”声音充满戾气,煞气。 “昭和,西域之内,已出现大批御林军和凤家军,对两国皇室开始镇压,明言,受皇上之命,要他们给一个交代,否则两国新帝将被圈禁大瀚之内为质子。” “且,他们的威慑只针对两国皇室,对于两国的百姓却不曾动手,伤害。但却言明,若昭和,西域再不给出说法,将不再忍耐,即刻采取手段,流血再所难免!” “此言一出,两国百姓感到生命威胁,惶恐之下,对两国皇室开始极度的不满,开始排斥。同时....对皇上一面装作和两国帝君合谋取利,事成之后又马上翻脸不认人,马上反过来对付西域和昭和的做法,也出现不少声音!” 不少声音,指的是什么?不用想,必然是一片怒骂! 一番话说完,赫连昌怒吼出声,“是凤霆,一定是凤霆那老东西,一定是.....”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喷出,眼眸瞪大,随着倒下。 御书房一静,随着,惊呼,“皇上....” “快来人,宣御医....” 赫连昌倒下,宫闱之乱起... 皇后得到消息,心头猛跳,单纯的激动跟关心无任何关系。 “钱嬷嬷!” “老奴在!” “传召侍卫,让他们即刻去太子府,告诉太子皇上病倒,让他即刻进宫一趟。” “是!老奴即刻就去!”钱嬷嬷领命,小跑着疾步走了出去。 皇上年事已高,现在吐血病倒,后果难测,生死之间,他们必须抓住时机,绝不容出现丝毫差错。 贤妃几乎跟皇后同一时间得到消息,亦跟皇后一样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桂嬷嬷,即刻让三皇子进宫一趟。” “是!” 宫内,很多事儿都是瞬息万变的。这种时候更是容不得丝毫的大意。否则....后半生会过的憋屈。关乎帝位,谁都输不起。 城外 蔺芊墨听到凤卫传来的消息,淡淡笑开,赫连昌也高兴的太久了,现在也是时候了。 “墨儿,饭好了,起来吃饭了!” 随着声音,蔺毅谨的身影出现眼前。 看到蔺芊墨嘴角那一丝未消失的弧度,蔺毅谨也随着笑了笑,“见到哥哥这么高兴?” “看到哥哥心欢喜!” “墨儿这话我最爱听!” “那我以后一定少说。” “为什么?” “甜言蜜语,说多了就不稀罕了,偶尔说才金贵!” “你什么时候说,我都觉得金贵!” 蔺芊墨听了,踮起脚尖,盯着蔺毅谨的嘴巴道,“在厨房偷吃了多少糖?老实交代!” “没吃糖,嘴巴也是甜的,谁让我妹妹讨人喜欢呢!” 蔺芊墨听了笑了笑,“这话说的倒是不错,我确实讨人喜欢!” “也因此总是让人不放心!” “蔺毅谨..” “嗯!” “适可而止吧!你看,我起鸡皮疙瘩了。” “嘿嘿.....” “做了什么好吃的?” “自然都是你喜欢的。走吧..”蔺毅谨伸手握住蔺芊墨的手,往外走去。 “墨儿,你瘦了不少。” “女人胖了可爱,瘦了惹人怜爱。我喜欢做个惹人怜爱的女人。” “还是胖点好!” “你多给点儿饭钱,我保证长肉给你看!” “行,只要你能...” “夫人....” 木子出现,打断了蔺毅谨的话。 蔺芊墨顿住脚步,“查到了吗?” 木子点头,面色黑沉,眼底悲愤难掩,“已确定,他手掌之中确实有一个玉佩形状的伤痕。虽然他故意划破添了不少伤痕来掩饰,但是那形状仍旧清晰可见。而那些刀痕的划伤,更显欲盖弥彰。如此属下可以确定,谋害主子的真正凶手就是他!” 木子说完,蔺芊墨脸上那一丝笑意消失无踪,“虽曾那样推测,但却并不希望那是真的。可是结果,最终令人失望了。” “夫人....” “既是他,就不容活!” “夫人,请你下令!” “你拿着这个,现在去宫中见一个人.....” 看到蔺芊墨手里的东西,蔺毅谨和木子,眼里溢出惊骇之色!而听完蔺芊墨的话,两人均沉寂下来。 蔺芊墨说完,木子躬身,“属下这就去办!” 木子离开,蔺毅谨拉着蔺芊墨,什么都没问,“走吧,去吃饭!” “好!” 京城,宫中 赫连昌病倒且病情严重一事,在赫连逸的推动下,已极快的速度传入百官的耳中。 病重!这一词,让百官心难安。病重就意味难保有万一,万一赫连昌死了。那这可直接关系着下一位君王的继位。这种关键时刻,他们可是不能错过,要擦了眼睛,看清楚才行! 官员心思千百转,随着马不停蹄的进宫去。 去到,见皇后,贤妃,九皇爷,太子,三皇子还有其他几位皇子,已经在前寝宫内。 九皇爷正对着三个黑衣人,皱眉,询问,“皇上倒下之时,御书房内只你们三个人。现在皇上病情不明,昏迷不醒,你们三人可有什么要禀明的?” 三人听了,低头,垂眸,沉默! 赫连逸看此,眉头皱的更紧了。 坐在一边的赫连珏看了,淡淡道,“九爷若是觉得他们可疑,直接把他们送于宗人府就行了,不用多时,就可问明缘由。” 赫连逸听了,看了一眼赫连珏,温和道,“三皇子说的有理,既然如此,那就交由宗人府去查问吧!” 赫连逸话出,殿上一大臣,开口道,“九皇爷,三殿下,老臣认为还是尽快的问出来的好,免得延误了皇上的病情呀!” 此言一出,下面附和声一片,“臣等附议!”这是表示对皇上的关心,做起来必须积极。 赫连逸看了,看向赫连珏,“你说呢?” “众位大臣,如此挂心父皇病情,我自然无异!”说着,看着眼前的三个人,道“说吧!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形,才使得父皇竟然会吐血倒下的?” 三人听了,抬头,欲言又止! 他们越是这样,越是令人起疑,几乎肯定这其中必然有猫腻儿! 赫连逸凝眉,给出结论,“看来,皇上会病倒确实是因你们而起!” 赫连逸话落,赫连珉沉声开口,“把他们三人拿下。” “是!” 御林军闪身出现,出手,干脆利索,把三人扣住! 赫连逸淡淡开口,“搜身,看看他们身上是否带了什么可疑之物。” “是!” 御林军一番查找,“禀九皇爷,未发现什么可疑之....”话未说完,人忽然倒下,口吐血沫,抽搐,而后静止,陷入昏迷。 突然,突发! 殿内陡然一静。随着猛然大惊! “此等症状跟皇上完全相同,这...这三人身上必然携有毒物。”御医一言。 本围在三人周边的百官,脸色一白,即刻退开,嘴上却还不忘表忠心,“说,你们身上暗藏什么毒?还有为何要谋害皇上?快招来...” 赫连珏看着眼前的一切,手指轻叩桌面,神色莫测!   ☆、第232章 血染的城,终归来的他 昭和,西域动乱。 赫连昌病重倒下,两个消息也已极快的速度传入,昭和,西域两位帝君的耳中。 两人心陡然沉下。但,却不感到多惊骇!因为在做那些事儿的时候,他们就想过各种结果。而眼下的这种情况,不过是他们所有猜想中,最坏的一种。 最不想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西域新君,耶律佑面色沉沉,“果然无法尽如我意。” 昭和帝王安羽,凝眉,“没想到凤霆竟然真敢反击!他不是自诩忠臣勇将吗?他这样可是逆反。” “看来,凤霆并不是那种愚忠之人。” 在当初他们之所以答应和赫连昌的谋算,赌的也就是凤霆的忠心,若他是那种迂腐的忠勇。那么,就算明知道的凤璟的死有猫腻,赫连昌的态度有些怪异。守着一个忠字,他也必然会忍下去。可从现在的结果来看,他们有些错估凤霆了。 口中说着忠心,可在关系到自己的时候,也是不讲什么君臣之情。而且也够豁的出,他可知道,他这一举动,那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就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安羽看着耶律佑,道,“你可有什么良策?” “就我们身边这些人,想跟凤家军硬碰硬,那是没胜算!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安羽听了,眼神微闪,“你是说…” 耶律佑点头。 “若是真要动手,那于我们也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后果,恐怕只有一死。” 这个耶律佑自然知道,眼睛微眯,神色莫测道,“为了确保我们能安然离开,在此之前,大瀚这蹚水必定要更乱一些才行。” 安羽冷冷一笑,“凤家军能在我们两国点火。那么,我们在这里添一把火,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合作是为了利益,为了好处。现在什么都没了,翻起脸来,自然也是毫不犹豫。 “让你的也做好准备,此等我们不宜久留,要尽快的离开。” “嗯!” 两人都是聪明人。现在事已发,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所以,反驳,辩解,或是去指望赫连昌这个同谋,都是多余,亦是完全不现实的想法。 有功夫费那些唇舌,不如干脆的略过那些,省下功夫,留些力气,直接开始谋算退路。 其实,他们本来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打算,只是没想到事情爆开的这么快。 他们来到大瀚也不过才第三天,按照这个时间来算的话。那是他们未到的时候,凤家军就已经潜藏在两国之内,做好了伺机而动的准备了。 想想令人心惊…。 看来,不是他们离开的太晚。而是凤霆早就做好了复仇的准备了! 只是,这次被报复的不止是他们,同时还有赫连昌! 凤家 萧飞在听闻赫连昌病重的消息后,心头一跳,接着眼皮开始跳不停。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萧飞按了按乱跳不止的右眼,眉头皱起,心不安稳! “相公,相公…萧飞…” “呃…。怎么了?” 凤宣皱眉,眼带担心,“我倒是想问你呢?你怎么了?我叫了你好几声了,你都没反应?”说着,探了探萧飞的额头,“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萧飞拉下凤宣的手,摇头,“没有,我挺好。就是听到皇上病倒的事,感觉心里有些不安!” 凤宣听了,凝眉,“你担心皇上的身体?”自从赫连昌收回了凤家的兵权,国公爷病重,又加上凤璟被按上逆臣贼子的名头之后,凤宣对赫连昌从心里开始反感起来。 跟凤宣做了十多年的夫妻,对她自然是了解,看凤宣的表情,就知道她心中所想。 萧飞摇头,叹气,隐晦道,“我只是担心皇上病倒,宫闱不稳,京城会乱,再波及到凤家!” 不是担心赫连昌,是担心凤家! 凤宣听了心里舒服多了,冷冷一笑,淡漠道,“宫闱之事,凤家从来不参与。而且,现在兵权也交出去了。也没有值得他们拉拢或利用的价值了。所以,皇上是安是危,跟凤家都没太大的关系,我们只等着下一任帝王登基,然后离京就好。” 凤家的价值不会随着兵权的丢失而全部消失。几十年来国公爷积攒出的威名,本身就已是一种价值。所以,谁为帝,国公爷的拥护还是非常重要的。 不过,这些萧飞不予跟凤宣多言,她不会喜欢听,而他也不想说。 “怎么?就这急着离京了?” 凤宣点头,“等你身体好些了,荛儿和玿儿成婚了,我们就走!京城除了比边关繁华,其余,都没边关来的舒心。” 萧飞好脾气道,“行,都听你的。” 凤宣叹气,“其实,若是可以我想让父亲,母亲也随着我们一起过去。” “你这想法倒是挺好。只是,就怕父亲母亲不会跟我们过去。” “是一定不会过去。”凤宣无奈,“凤家这一大摊子,他们放心不下。而且,凤家儿孙成群,也没有跟着女儿过的道理。只是我这一走,以后再回来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 “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 凤宣横了他一眼,“你这话说的倒是容易。边关距离京城这么远,我回来一次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萧飞无奈,“留下你不高兴,离开你又不放心。唉…。你说吧,我要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凤宣听了不由笑了,嗔怒,“你这话听着,好似我多不讲理似的!” “难道不是…” “去…。” 夫妻两个打趣个两句,既转回正题,萧飞看着凤宣,关心道,“父亲身体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凤宣面色变得沉重,“凤璟的死,对父亲本来就是已是很重的打击了,没曾经后面还被西域和昭和那两个狗皇帝说成了叛徒。凤璟为大瀚丧命,最后还落得一个臭名。父亲如何受得了。” 凤宣愤怒道,“父亲这辈子上阵杀敌,快意恩仇,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明知道伤害凤璟的是那些,却因为他们的身份轻易动不得。再加上皇上的态度…。父亲心伤,心火全部压在心里。这一病完全是由心起,一时半会儿的怕是恢复不了!再加上年纪大了,我真是担心…。” 凤宣说着忍不住红了眼圈,萧飞叹气,安慰,“你也不要太担心了。父亲从来不是一般人,他一定会挺过去的。”说着,眼底划过一抹不明暗光,稍纵即逝,凤宣不曾察觉。 “将军!” 听到声音,凤宣赶紧抬手,抹去溢出眼角的一滴泪,起身,“你忙吧!”说完,抬脚去了内间。 凤宣身影不见,萧飞开口,“进来!” 话落,一个一身戎装的护卫走了进来,“将军,刚才有人送来的这个。” 萧飞听了,伸手接过,随意问,“是谁送来的?” “守门只说是一个小厮,面生不认识,也没等人详问人就走掉了。只说一定要把这个送到将军手里。” 萧飞听完,未在多问,伸手打开信函,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神色即刻变得紧绷,而后收起,“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 护卫离开,凤宣从内间走出来,却看到屋里也已没了萧飞的踪影。 “这人,又一声不响的出去了,真是,也不知道说一声吗?这马上就要吃饭了又去哪里了?”凤宣嘀咕着,也就随后一说,未做他想。 赫连昌重病,倒下。经历一天的时间,京城之内,已全部传遍,已不是秘密。 如此,萧荛儿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 萧荛儿皱眉,若有所思。只是,她明明记得上一世的这个时候,赫连昌还好好的呀!怎么现在就病重了呢?那父亲的封赏怎么办? 因为凤璟成了乱臣贼子,这种恶名头也连带的也让萧飞这个做姑丈的功劳受损。萧飞归来之后也只得了些赏赐,至于萧荛儿期盼的封赐却还未得到。 萧飞该有的封赐没有,国公爷和老夫人还未死,还有凤璟也变成了逆臣贼子,这些在前世跟前世都对不上。 这些改变,不由的让萧荛儿感到有些不安。暗道;难道因为她重生了,连带的这一世的很多事儿也随着发生了变化? 想着,萧荛儿心里不由有些慌乱,难安!若这是如此,那么,她这一世的优势岂不是就不在了? 想着,摇头,她没必要在意那个。就算没了那个优势,她照样可以过的很好。而且,这一世确实跟上一辈子不同了。比如,她上一辈子已经被人圈禁,在受苦。可这一世她却比谁活的都安稳。 而且,萧飞的功劳在哪里摆着,该有的封赏绝对不少不了。只是比上一世延缓一些日子罢了!赫连昌只是病重,又不是一定会死。 再说了,就算赫连昌死了,新皇为了拉拢人心,也必定会为萧飞加官进爵的。所以,她没必要恐慌。 皇宫 赫连逸转眸,看向那三个黑衣人,不疾不徐道,“还是不想说吗?” 三人沉默。 赫连珏抿了一口杯中茶水,漫不经心道,“送去宗人府吧!进到哪里,体会一下那里面的滋味,想来他们到时就会特别愿意开口了。” 赫连逸听了点头,“珏儿说的是!” 赫连珏听到赫连逸对他的称呼,拿着杯子的手不由顿了顿。不知为何,每次听到赫连逸这样叫他,都会让赫连珏,感到得特别不自在,从内而外的不自在。 三人听到赫连珏的话,低头… “带他们过去…” “三皇子,属下说!”一黑衣人上前,跪下。 反正那些个事儿早晚都会传入大瀚,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隐着,瞒着去受那些刑法呢! 既然,都已经知道了,那么他们也没隐着,瞒着,扛着去受那些刑法,又何必呢? “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听到上刑才肯开口。”赫连珏哼了一声,沉沉道,“说吧…。” “是!” 一人开口,其余两个也不再坚持,三人你说几句,我补充两句。很快,事情被更加详细的叙述了出来。 三人说完,殿内更静了!无一人再开口,百官脑子一片空白,懵了,呆了,傻眼了… 前几天叛逆,谋反的是凤璟。可现在,陡然来了个大反转。 惊骇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心情。内奸,叛国之徒竟然是赫连昌自己? 惊恐,冒汗,他们这算是知晓皇家秘密,丑闻了吧?如此,会不会被灭口,处置呢? 庆幸,幸好国公爷身体不适今日没过来。也幸亏赫连昌收回了凤家的兵权。不然,真是难保国公爷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 只不过,这些事儿闹得那么大,国公爷早晚必然都会知晓的。但是,他手里没兵权,现在身体也不行了,纵然心里恼恨,也是有心无力了吧! 凤家军,刀向外,能护安!反之,若是刀向内,那必然是血流一片呀!关系性命,担心被牵连,无法不多想一些呀! 看着众臣变幻不定的脸色,赫连逸淡淡道,“这些事儿你们怎么看?” 静…。不过一瞬间,一个大臣,躬身上前,铿锵有力道,“这必然是西域和昭和的阴谋!” 话出,既有人附和,“没错,必是昭和,西域想坏了我大瀚皇室的声威。同时也想挑拨皇上和国公爷之间的君臣关系!意图挑起我大瀚内乱。” 同意,“没错!国公爷数年征战,守边关,护大瀚。守住了大瀚的安宁。但也令西域和昭和对他生出了怨。所以,西域七皇子才会在归途中对凤侯爷动手。并在来京之后,中伤凤侯爷和凤家!这是想借机报复呀!其用心非常之险恶。” “更是恶毒呀!幸好发现的早,不然…” 重臣叹息,痛心疾首!前几日对凤家表不满,不遗余力落井下石的德行,是一点儿没了。 这就是大瀚的臣子,随机应变的能力,非同一般。个个都是忠臣。可…。比起这表忠心的臣子,反而是那沉默的,皱眉的臣子看着顺眼一点儿。 赫连逸,太子,赫连珏听了他们的话,均沉默,并未开口。 静默,片刻,赫连逸看着赫连珉,开口,“整件事儿既然和西域,昭和两位帝王有关系,那么,有必要就请他们进宫一趟。太子你说呢?” “九爷说的是!”赫连珉点头,开口,下令,“御林军!” “在!” “请昭和,西域两位君王进宫一趟!” “是!” “记住,务必把人带来!” 务必,就是不计方式。先把人控制住,省的他们在外面乱说,这样总归不会有错! 御林军领命离去,殿内静下,极致的静。可众臣的内心却是一点儿都不平静。 心惊过后,脑子转动,开始感觉整件事情透出一丝诡异来。 说皇上和其余两国密谋,意图谋害凤璟的性命,中伤凤家。这,他们一点儿都不怀疑,绝对的相信。 因为皇上就是那么无耻的人。而且,皇上想收回凤家兵权的心,那是绝对的强硬,为此不折手段,他们毫不怀疑。 只是,唯一不正常的是。皇上绝不会这么快翻脸,让事儿这么快爆发。按照皇上的手段,要动手也是在西域和昭和新帝离开之时,在归途上把人给干掉。 反正,赫连昌是绝对不会容许那两国的帝王活着的。残害凤璟,中伤凤家,这样的有失帝王贤名的事。但凡知道的,赫连昌都不容许活着。 难道说,是那两个的帝君,也意识到了这点儿,所以爆出所有的事儿,打算给赫连昌来个同归于尽? 不过,这也不对呀!他们若是想来个鱼死网破,那这些事儿也应该是先在大瀚爆开才是,不应该是在西域和昭和呀!这等于是毁了他们自己。 若不是他们爆开的,那么会是谁呢? 低头,垂眸,脑子快速翻转。知道内情的还有谁呢?对赫连昌和两国帝王极度不满的还有谁?想着,心头一紧,猛跳,又是一身冷汗。想到了国公爷… 难道国公爷早就探查到了一切,所以,早就安排了一切。目的,为凤璟复仇,报复赫连昌也报复昭和,西域两个帝王。 想着,咽口水,背后冒寒气! 真是越探究,心里越恐慌,越是觉得可怕!国公爷这刀真要对上赫连皇室了吗? 抹汗,为了自己的小命,他们还是少开口,根据太子,九皇爷,三皇子三个人的态度来行事吧!那样总归不会抽大错。 “太子…。”御林军首领归,面色不是太好,不等太子询问,既道,“禀太子,昭和和西域两位君王已不在皇家别院!” 话出,众大臣,暗腹;难道是知道事情败露了,所以,潜逃了。 赫连珏垂眸,赫连逸眉头皱起,心,莫名不安。 赫连珉面色发沉,“带人追,拦截,押回!” “是!”领命离开。 御林军刚离开,京城护卫首领匆忙求见。 “太子!” “何事!” “禀太子,京城突然大批人出现中毒现象,口吐白沫,昏迷不醒,现引起极大恐慌…。” 赫连珉听言,脸色骤然一变,沉戾道,“这种情况,从何时开始的?” “近半个时辰。” “那怎么不提前来报?” “下官知罪…。” “魏公公,传令太医院,让他们即刻过去诊治,查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是!” “定是西域,昭和那些人看的,定是他们…”一个大臣绷着脸,愤然道。 侍卫首领听了,欲言又止! 赫连珉看了,凝眉,“还有什么一并说。” “是!”侍卫首领,紧声,忐忑不安道,“刚才在京城闹市,有人狂言;说凤侯爷的死,叛军的罪名,包括侯爷夫人的灾命的说法,都是…都是皇上一手策划的。所以…。这是,凤家给皇上的报复…。若是皇上仍然不为凤侯爷脱清罪名的话,即将会有更多的百姓中毒。” 侍卫首领的话说完,殿内人的脸色均是变了。 这是*裸的挑起凤家和皇家的斗争呀! 百姓现在正极度惶恐,若是失控,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必然是凤家遭殃,皇家受损,而他们遭受鱼翅之殃呀! “太子殿下,这明显是西域和昭和的阴谋呀!” 这是完全不容置疑了! 赫连珉点头,沉声道,“众卿,现在是需要你们效力的时候了!” 需要效力!这几个字听在耳中,自动转换成,到了让你们去尽忠送死的时候了。 众官心里突突跳,可这个时候却退缩不得,“请太子下令,臣等毕竟竭尽全力,护我大瀚安宁!” “你们即刻下去安抚百姓,御医极快下去诊治,侍卫下去寻找散播谣言之人。此时必须尽快控制住。” “是!” 赫连逸听了,起身,看着赫连珉,淡淡道,“国不可一日无主,现皇上病倒,你身为储君不可懈怠,在皇上恢复之前,所有政物,都靠太子殿下来处理了。” 赫连逸话出,赫连珉心跳快了几拍,低头,恭谦道,“侄孙定尽力而为。” 众臣神色不定,这是不是也就是说,万一皇上驾崩了。那,赫连珉就会登基为帝,成为下一个帝王?若是那样倒是也不错,不用他们猜来猜去的了,也不会有万一站错队,小命不保的事情发生了。 赫连珏神色淡淡。 赫连逸点头,“我去城内看看!”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百官也不敢再久留,“臣等告退!” 赫连珏微微颔首,“臣弟告退!” 殿内猛然一空,赫连珉垂眸,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暗色。赫连昌的危机,就是他的机会! 赫连逸还未走出宫门,身上带着血色的影二出现在眼前,“主子…” 看到影二身上的血色,赫连逸脸色即刻变了,“出了什么事儿?墨儿呢?她可好?” “芊墨郡主被人劫走了!属下无能,未能护住。” 影二话出,赫连逸心猛然沉下,眼中漫过煞气,“是谁?” “善用毒,身手刚猛,应是西域和昭和的人!” 赫连逸听了,飞身离开。 赫连珏站在不远处,看着赫连逸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缓步往宫外走去。 *** 蔺芊墨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致,思绪有片刻空白,而后,昏迷前最后一幕入脑,猛然坐起,“蔺毅谨…” “他受伤了!” 听到声音,蔺芊墨眉心一跳,转头… 红衣妖娆,乌发飞舞,面容俊逸! 景色华美,酒香宜人,静怡平和! 赫连珏… 低头,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发现无任何异样,蔺芊墨抬眸,“我哥怎么样?” 蔺芊墨的话,赫连珏不想回答,倒是蔺芊墨刚才那一低头,整理衣服的动作,让他分外感兴趣,俯身,靠近,微笑,魅惑,“怎么?害怕我对你做什么?”声音,低沉。 “你想做?” 赫连珏听了笑容加深,“你愿意?” “我阉了你!” 赫连珏;…。而后大笑出声。 蔺芊墨静静看着赫连珏,脑中回想被袭过程。善用毒,开口两种异地口音,最初攻击他们的人明显是西域和昭和的人。而西域散毒之后,最后出现的十多个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赫连珏就是那黄雀。 “墨儿,想阉了我,你怕是很难如愿。” “嗯!只是一说,图个输人不输阵!” “那么,若是我真的做了,你会如何?” 这问题,蔺芊墨不想回答,也不想跟他探讨。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才发现,四面不透光,而屋内的光亮是由两颗硕大的夜明珠发出。是密室么? “怎么样?可喜欢这里?” 蔺芊墨点头,看着夜明珠道,“拿出买肯定能卖不少钱。” 赫连珏听言,再次笑了,随着,忽而伸手,扣住蔺芊墨下巴,好奇道,“不害怕吗?” “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不害怕!”蔺芊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赫连珏。 赫连珏;…。看来是他问了一个傻问题。 “不过,一般人害怕都不是这个反应。” 蔺芊墨听了,笑了笑,“三殿下这是在夸我,说不是一般人吗?” 赫连珏勾了勾嘴角,手指轻抚蔺芊墨柔嫩的脸颊,眼神幽幽暗,“能让凤璟和九爷同时为你动情,你确实不是一般人!” 蔺芊墨没说话。 赫连珏淡淡道,“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真的是蔺芊墨吗?一个人再怎么改变,也不会…。” 赫连珏的话还未说完,蔺芊墨慢悠悠道,“赫连珏,我六岁的时候,你曾偷亲我,你还记得吗?” 蔺芊墨话出,赫连珏面色一僵,悠然不在。随着,眼睛眯起,嘴巴紧抿,“以前的事,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其实,从来都不曾忘记!” 闻言,赫连珏神色变得紧绷,“从来不曾忘记吗?” “为了活命,不得不说忘记。”蔺芊墨伸手拿开赫连珏放在下巴上的手,托着下巴,继续翻旧账,“我六岁的时候,长的粉雕玉琢,香甜可爱。三皇子见色起心,竟然趁着我睡着的时候,偷偷的亲我。” 说着,瘪嘴,表示鄙视,“对那么纯白,幼小的我,你竟然也下得去口,真是…。” 赫连珏绷着脸道,“既然都睡着了,那怎么还会知道?” “这还用我,自然是装睡的。” “看来我又问了一个傻问题!” “还好,谁让我那个时候正好就懂得害羞了呢!所以,就没敢睁眼。”蔺芊墨说着,对赫连玦笑了笑,一片纯粹,“不过,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喜欢上你的。” 赫连珏闻言,眼眸微缩,“蔺芊墨,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所以,一直都想问一句,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亲我?” “因为想尝尝你嘴边桂花糕的味道。因为你吃它的时候,笑的特别开心,所以,我想知道那味道是不是跟我吃的不同。”赫连珏平淡道。 “原来竟然是这样,看来我从小就误会了。以为你喜欢的是我,可其实你喜欢的只是桂花糕。” “觉得失望?还是失落?” “不失望也不失落!” “因为对我已经不喜欢了,是吗?” “我有夫,你有妇。你是贵人,我是小民!” “我是贵民,你是小民!这关系拉的够长,够远!” “所以,小民有些好奇。皇子殿下特别找小民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赫连珏听了,不答,反问,“凤璟不在了,你伤心吗?” “嗯!很伤心。” “那怎么不随着他一块死?”极端的问题,赫连珏却问的特别的平淡,好似再寻常不过。 蔺芊墨听了,抬眸,“因为活着还可以梦到他。” 赫连珏闻言,心口一窒,“我看你是怕死!” 蔺芊墨笑了笑,不反驳,不辩解,“也许吧!” 赫连珏听了,深深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大步离开。 蔺芊墨看着赫连珏的背影,脸上笑意隐没。低头,习惯性抚上手腕上的念珠… “凤璟…。” 此后的几天,赫连珏几乎每天都过来,一些极端,或暧昧的问题,不再说,也不再问。 每天来,都带来很多好吃的。 “尝尝这菜怎么样?” 蔺芊墨夹了一口放入口中,“味道不错!” “这个…” “有点腻!” “你还挑嘴?” “这样才显得我有格调,懂得品味。” “哼!”赫连珏冷哼。 蔺芊墨嗤笑,“嘲笑嘛,谁不会!” “蔺芊墨你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 “美男,美食,美酒,每天三美,谁有美好!” “真的觉得美好?” “我傻呀!只是自我安慰罢了!” “你真不如以前讨喜了。” “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夸我呢!” “你跟凤璟在一起时候,也都是这样跟他相处的?” 蔺芊墨听了,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而后恢复如常,“凤璟以前爱说,食不言寝不语。后来…。换我跟他说这句了。” “没想到凤璟也有话多的时候。” “也就生气的时候和离开的时候才话多。平时,他只爱说一句。” “说什么?” “蔺芊墨,你给我适可而止!”蔺芊墨说着,笑的眉眼弯弯,“可他却不知道,其实我最爱听的就是这一句。有种被宠着的感觉。” 看着蔺芊墨那月牙般的眼睛,赫连珏放下筷子,“这话有些倒胃口。” “真是不捧场!”蔺芊墨摇头,“女人跟男人果然不适合聊家常。” 赫连珏看了她一眼,不以为然,伸手倒了两杯茶,随手给她一杯,“新进贡的茶叶,尝尝!”说着,自己先抿了一口。 蔺芊墨端起来,尝了尝,“品不出味道!” “粗人!” “娘们…。” “噗…。”喷了! 看着身上被喷的点点水渍,嫌弃,“你真脏!” 陡然的失态,已让赫连珏感到难堪,再听蔺芊墨这句话,顿时恼了,脸瞬时黑了下来。 蔺芊墨静静看着他,脸上也再无一丝嬉笑,“赫连珏,你想要的是什么?” 赫连珏沉沉道,“你以为呢?” “一时兴起,准备养个宠物?还是,意图用我前置机九皇爷?通过遗旨踏上皇位?” “你觉得呢?” “只觉得,两者你最后或许都会失望。” 赫连珏听了,抬手抹去蔺芊墨脸上的那一丝水色,面无表情道,“也许!不过,不试试谁知道呢?” “三皇子说的是!” 蔺芊墨说完,赫连珏已经转身离开。 蔺芊墨静静坐着,望着那硕大的夜明珠,神色不明。 *** 昭和帝亡,西域君无踪,几日追踪,得出一个结果! “赫连珏,墨儿在哪里?”赫连逸看着赫连珏,眼中满是沉戾。 他早就应该想到的。两国帝王想利用蔺芊墨离开,而赫连珏是想利用蔺芊墨登上帝位。最可疑的人,他竟然错漏了一个。 赫连珏听了,看着赫连逸阴戾的眼眸,慵懒一笑,“她很好,九爷不用担心....”话未落,咽喉被扣住。 “你该死...” 赫连珏听言,神色不变,嘴角笑意反而加深了几分,“我若是死了,九爷可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赫连逸扯了扯嘴角,缓缓松开手,“你要帝位,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要确定她的安危。” “没有帝位保身,九爷想见到她....不可能1” 赫连逸听了,眼眸黑沉一片,“如你所愿!” 赫连珏听言,缓缓笑开,“九爷倒是有魄力!” “影一!” “主子!” “回府取遗旨...” “主子...”影一的话,在看到九爷满是弑气的眼眸时候,默默咽下,“属下遵命!” 影一领命离开,赫连逸沉沉开口,“她若有丝毫损伤,我定要你挫骨扬灰...” 赫连珏听了,笑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把她保护的特别好。” 赫连逸闻言,不再多言。 两人静默,片刻,赫连珏开口,“蔺芊墨确实很爱凤璟!” 赫连逸听了,眼帘微动,不言。 “她每次提到凤璟的时候,情绪总是不同。所以,我有些不明白,蔺芊墨心里既无你,你这样护着她,有必要吗?” “你不需要明白!” “确实,不需要我明白!” 两人说完,不再开口,静待影一的归来。 未多时,影一回来。 “主子!” 遗旨入手,赫连逸放在赫连珏的面前。 赫连珏打开看了一眼,“先皇对九爷确实宠爱!” “带我去见墨儿!” “九爷,请...” 赫连逸,赫连珏走在前,大批护卫走在后,有赫连逸的,有赫连珏的。 赫连珏转头,看着满身戒备的影一,呵呵一笑,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虽有遗旨,可若无九爷的承认,那帝位我也是上不去的。所以,我不是不会伤害你的主子的。” 影一听了,不说话,只是紧紧的跟在赫连逸的身边。 而赫连逸在听到赫连珏的话时。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让人觉得分外不安,但瞬间的感觉,一闪而过,让人抓不住是什么! 随着,赫连珏走入三皇府,影一眉头越皱越紧。赫连珏把蔺芊墨关在三皇府了吗?为何他们没找到? 好似看出了影一的疑惑,赫连珏开口,带着一丝恶趣,“是藏在了三皇府,不过却是在三皇府的某一处,所以,你们才找不到。” 影一听了,抿嘴! 赫连珏呵了一声,收回视线,继续往前... “主子....” 听到声音,看到灰头土脸的黑衣护卫,赫连珏眼神一暗,“说!” “密室出事儿了...” 密室,赫连珏把蔺芊墨关在了密室里。 赫连逸眼中刮起风暴。 “她人呢?” “郡王妃被西域帝王带走了,现在城墙之上。” 小厮话说完,赫连逸飞身离开,后面影卫随着而去。 赫连珏看着手中的遗旨,平静道,“蔺芊墨说的不错,或许,我两者都要失望了!” 城墙最高处,西域帝王耶律佑伸手扣住蔺芊墨的咽喉,整个人透着一股阴寒的气息,“看来,我们两个运气都不好。没想到那密室走到最后,通向的竟然是皇宫。这地方可是我最不喜欢,也最能要我命的。所以,既然跑不了了,那么你就陪着我一起死吧!” 蔺芊墨听了,扯了扯嘴角,“应该说,我运气比你更加不好。我摸索了几天,总算是摸索明白了。这刚动手解决了室内监控我的人,你就来了!呵呵...我等于是帮了你一把呀!” “这倒是,若是你没出手解决那几个人,我恐怕还不能这么顺利就得手。” “你客气了!” 耶律佑和蔺芊墨突然出现在皇宫中,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宫中所有的人。 官员,护卫,包括太子赫连珉,一群的人看着耶律佑挟持蔺芊墨,各有所思,心思各异。听着他们的对话,皱眉。都这种时候,不适合客套吧? “耶律佑,放开她!本殿可保你离开。”作为太子,赫连珉理当做出仁善的态度。 耶律佑听了,冷哼一声,“赫连珉,这种哄孩子的话还是不要说得好!你说的虚假,我听着更加可笑。” 赫连珉凝眉。 “我没工夫,也没精力跟你们废话。”耶律佑没什么心情道,“不过,临死的时候有一个人陪着,还是凤璟的女人,这倒是不错。”说着,开始往后退。蔺芊墨身体无法动弹,随着耶律佑的力道被动的往后移动。 被点了穴道,浑身上下能动的也就嘴巴跟眼珠了,不然,她或许还可以赌一把,反抗反抗。唉... 微微侧目,看了看那高度,十多米,这样掉下去,十有*是会死吧!苦笑...看来她是等不到凤璟了! “蔺芊墨,这个时辰刚好,据说,死了立马就可以投胎了。”耶律佑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道。 “哦,是吗?” “是,所以,我们该上路了...”耶律佑说着,扣在蔺芊墨脖颈上的手,开始收紧,亦开始往后推。 “耶律佑,住手...” 听到那冷戾的声音,看到赫连逸的身影,耶律佑哈哈大笑,手却更用力了,“你果然是最佳的棋子,有你在手,他们就是想刮了我,也都没人敢动手!哈哈哈...可惜我身边没人了,不然,或许我还真会再赌一次,离开试试。” “耶律佑,本王可保你....” “九皇爷,这话刚才赫连珉已经说过了。你们就算是真的有诚意,我也没那个力气了。所以,算了吧...”说着,揽起蔺芊墨,往后! “赫连逸,再见...” “墨儿...” “九皇爷,你敢上前一步,我即刻掐死她...”话落,脖颈上忽然多了一抹冰冷。 “松开你的手,否者,我活刮了你!” 听到声音,蔺芊墨心口猛然一痛,极致的刺痛,脸色瞬时白了,神色恍惚! 而其他人,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眼眸瞪大,惊骇,震惊... “凤...凤璟...” 凤璟! 那久违的称呼,那已让人思念成灾的名字,脑子有片刻空白,恍惚,笑容模糊,呢喃,“难道真的有所谓的好时辰,而我,还未投胎,就已开始出现幻觉了吗?”   ☆、第233章 我一定在 耶律佑看着突然出现的凤璟,眉头皱起,“你竟然没死?” “我没死。而你,马上要死了!” 耶律佑听了,冷笑,“蔺芊墨还在我手里,我死,她也…。”话未说完,人定住,扣在蔺芊墨咽喉处的手,生生被眼前的男人折断。尖锐,极致的痛意,难以忍受,耶鲁佑脸色惨白一片。 历劫归来,这个男人更狠了! 扣在咽喉处的手离开,身上的禁锢消失。转头…凤璟的身影映入眼帘。 思念入骨的面容,绝美依旧,只是却多了一抹风霜。 还是那熟悉的眉眼,风华依旧,只是此刻却盈满想念。 “我回来了!”声音带着一丝轻颤,干干涩涩,没了以往的风轻云淡。 点头,微笑,泪水模糊了视线,“终于再看到这张脸,不用再每日祈求,入梦才能相见。” 原来世上最动人的一句话,不是我爱你!而是,回来! 一句话落入耳,凤璟眼睛发胀,心刺痛,喉头哽住,伸手,把人拥入怀中,完完全全护在怀里。抬眸,看向耶律佑! 极致的痛,化为滔天的怒,手微抬,长袖飞舞,杀气蔓延,冰冷弑人,内力倾泻而出,厚重的压迫感随之儿来,令人心口微窒,紧绷! 毁天灭地,唯死方休! “你,该死…” 声音清淡,语气轻缓,话落…。 一片猩红,血色飞溅,血肉横飞。人被撕裂… 躯体如布,飞散一地! 一幕,一梦魇! 触目而惊心,动魄而惊魂,极致残忍! 太子赫连珉面色紧绷。 众官员除了武将还能扛得住,其余文官面无人色,已开始呕吐! 杀人他们见过,菜市口他们还曾经监斩过。可那一刀砍,跟这被撕碎,那完全是两个概念。看到这一幕…反射性夹紧腿,差点尿裤子! 看着那地上掉落的血肉,继续狂呕不止,这辈子再不想再吃肉了!连耶律两个字都不想再听到了。 这血腥的味道,这让人惊心惊恐的一幕,昭示凤璟他真的回来了,也预示着,京城之中又有一股风暴将随着而起! 赫连逸看着凤璟,紧握着的手,缓缓松开,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这样,也好! 无视众人反应,处死耶律佑,凤璟抱紧蔺芊墨飞身离开。 看着凤璟离开的背影,看着地上那残破的尸体。一些曾讨伐凤家的人,背后开始冒寒气。凤璟的归来,明确预示着某些人的死期,到了! 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选择哪个才更好些? *** 凤璟带着蔺芊墨离开皇宫,却并未回凤家,而是回到了蔺毅谨在城外早已置买,才归置的好的别院中。 “凤璟…。” 看到凤璟,蔺毅谨一震,惊,也喜。可在看到他怀里的蔺芊墨后,。凤璟即刻从蔺毅谨的视线内消失了,顾不上了,捂着胳膊,疾步上前,“墨儿她怎么了?受伤了吗?” 蔺芊墨听到声音,转头,看到蔺毅谨发白的脸色,还有他捂着胳膊的手,“你胳膊伤了?” “没大碍!你怎么样?可都好?”说着,上下打量着。 “我很好!” 蔺芊墨说完,蔺毅谨还欲追问几句。刚张口,话未出,就见凤璟脚步一转,抱着蔺芊墨从面前消失,转眼进了房间。门,关上,把蔺毅谨隔离在外。 蔺毅谨:…。笑,凤璟活着回来,真好!而后,嘴巴又抿了起来,只是还是那么不讨喜。无视他这个大舅子,霸占他妹子!嫌弃。 心中思念说不尽,索性不说,直接行动表示。凤大爷的行动力,自来比言语能力强悍。 身体被禁锢,呼吸被掠夺,灼热的温度,熟悉的体温,久违的气息! 没有太多温柔,掠夺,索取感受她的存在,似要焚烧一切。 热切,猛烈的吻,却不存在*,有的只是厚重的恐惧和不安。 差点失去的惊惧,几乎错过的后怕,多日来的不安,一涌而出,往日的清淡,从容完全无踪。整个犹如被激怒的豹子,透着一股欲撕裂一切的戾气… 最后,蔺芊墨伸手把凤璟的推开,大口喘气…刚没在城墙摔死,现在差点被凤璟给闷。 凤璟抱着蔺芊墨在自己腿上坐下,一只手为她抚着胸口,看着她大口吸气的模样。心略安…。 因为,活着的人才需要喘气! 经历生死浩劫,久别重逢。亲过之后,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 可说什么呢?述说心里思念,心中恐惧;询问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要说的,想知道的都太多! “夫人,我…” 凤璟刚开口,蔺芊墨这边接过,“死鬼,混账,冤家,没良心的,不守信的。走的时候,我明明说的是一路顺风,可你却给我来了个半路失踪?生死不明?凤璟,你什么意思?” “是我的错…”干脆的认错,招来的却是蔺芊墨的不满。 “浑说,我相公才没错,错的是那丧天良的狗杂种!若不是他,我相公怎么会出事儿。” “是…” “是个屁!” “他就是个屁!” 蔺芊墨听了,冷笑,“吃了那么大的亏,受了那么大的罪。现在回来,你就想跟我说他?” 看着蔺芊墨凶悍,又刁钻的样子,凤璟勾了勾嘴角,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水色,心口紧缩,“庆幸我活着,你也安好!” 闻言,蔺芊墨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珠,点头,“确实!没变成肉酱,难看的死去,真是太好了。” “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 “对不起要是有用,还要捕快做什么?少给我扯那些没用的。”说着,伸手开始解凤璟的衣服。 “我很好,身上的伤都已经快好…”凤璟话没说完,就挨了一冷眼。 “谁管你的伤,你少给我自以为是,自作多情。为你担惊受怕这么久,真是够了!现在,我也该为自己想想了。所以,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喜欢的腹肌,胸肌还在不在。还有身上有没有别的女人留下的吻痕?” “你喜欢的腹肌,胸肌都在。吻痕绝对没有!” “没有吻痕,有女人?” “女人也没有…” 瞪眼,“你什么意思?我在你眼里不是女人?” 凤璟听了,抬手捏了捏蔺芊墨的脸颊,“在外面那么久,我最想念的就是凡人这副蛮不讲理的样子!” “除此之外,就不想我别的?” “嬉笑怒骂属于你的都想。” “包括我的身体!” “最想!” “想的时候怎办的?” 凤璟;…。“我不在,你瘦了许多。” “不要装作关心我。哼,转移话题,欲盖弥彰,你做了什么,已不用想。” “夫人…。” “少给我叫的那么亲近,我跟你不熟。”说完,拍开凤璟的手,起身。 “去哪里?” “累了,想睡觉!” “我陪你!” “不需要!”话落,手被抓住。蔺芊墨顿住脚步。 凤璟伸手把她圈在怀里,诚恳道,“这次是我疏忽了,让你担心了。不过,我向你保证以后类似的情况绝对不会再有。” “我不相信你!除非你以后去哪里都带着我。” “好!” “男茅房除外!” “那里你是不能去。除了哪里我去哪里都带着你。” “嗯,直到我腻了为止。” “我会努力不让你感到腻歪。” “你这句话,已经很腻歪。” “因为很想你。” “可我耳朵没痒,也没打喷嚏。” “我耳朵也没痒,也没打喷嚏。可我却知道你在想我。” “既然知道,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其中的过程,艰辛,凤璟不愿跟蔺芊墨细说,简单带过, “以后再不会了。” 蔺芊墨听了,明白,就像她不想述说她这些日子受了多少委屈一样。那些她都记着,却不想跟凤璟多言,现在能看到他安好,已经足够。 伸手圈住凤璟腰身,头埋在他怀中,“凤璟!” “我在!” “等明天我睡醒了,你若还在我就相信你。” 凤璟听言,眼眸紧缩,心口微颤,“我一定在!” “嗯!” 煽情的话不想多言,中间的苦不想多说。从此以后,只要他在身边就好! 伸手在蔺芊墨身上轻点一下,看她闭上眼睛,睡下。伸手抱起,把她放在床上。和衣随着在她身边躺下,静静看着她明显消瘦的面容,伸手轻抚,“幸好,你在!”轻吻,垂眸,遮住眼底一丝水色。 若是不是因为蔺芊墨,他或许坚持不到现在。 活着回来见她,这种信念,期盼,才支撑他度过那极致痛苦的一段日子。 凤家 凤璟活着归来的消息,瞬时在凤家炸开了锅,惊了所有的人。然却是惊骇的人多,惊喜的人极少。 “木子,你说的是真的?璟儿他真的回来了?”国公爷激动难掩。 “是,主子他真的没事儿,他回来了!”木子用力点头,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凤老夫人听言,眼泪掉下,“老头子,你听到了吧,璟儿他没事儿,他回来了…” 国公爷点头,“我听到了,听到了…。”心里高兴,却也沉重。 等到凤璟知道凤家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还有蔺芊墨所受到的那些委屈,恐怕…。 “璟儿他人呢?为什么还没回来?”凤老夫人紧声道。 “主子带着夫人去了城外,晚些时候应该就会回来。” 凤老夫人闻言,急声道,“墨儿她怎么样?可还好?” “嗯,夫人还好!” “那就好,那就好…”   ☆、第234章 忙着陪媳妇儿 “你…你刚才说什么?谁会回来了?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忍着胳膊上被抓疼的痛意,桃子看着萧荛儿激动异常的反应,心里开始打鼓。因为萧荛儿那表情,从眼睛到表情,实在看不出一丝惊喜。反而透出一股难以置信的惊恐,还有很多让人看不明白的东西。 “说话呀!你哑巴了!”萧荛儿磨牙,怒,抓住桃子胳膊的手更为用力。 瞬时,桃子脸色一白,疼的,也是吓得。因为从来没见过萧荛儿如此暴躁的样子。 “回…回表小姐,凤侯爷他…他回来了…”桃子不由结巴,忐忑不安。不明白萧荛儿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的?快说…”萧荛儿死死的盯着桃子,眼里盈满戾气。一副你敢乱说一个字,即刻就掐死你的模样。 桃子看着,越发紧张,“是…是奴婢刚才给国公爷和老夫人送汤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的。” “听谁说的?” “听木…护卫说的!” “木护卫,你说木子?” “是…。” “你确定?” 桃子用力点头,心里却觉得越发诡异。萧荛儿的反应太让人想不通。 若是没听从,若真的是木子说的。那十有*是错不了了。也就是说凤璟他真的回来了。 这认知,让萧荛儿心砰砰狂跳,紧绷,脑子一团乱。“除了这个,你还听到了什么?” “奴…奴婢还听到木护卫对老夫人说,侯爷带着蔺芊墨出城了…?” 桃子声音未落,萧荛儿已亟不可待开口,“你说蔺芊墨?蔺芊墨她…她被找到了?她没死吗?” 惊讶之中,透出的却满满的恶意和尖刻! 想想萧荛儿曾对蔺芊墨关心备至的样子,再看现在这副满眼戾气,无一丝喜色的样子。 桃子骤然眼皮直跳,头皮发麻,她好似窥探到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而这一刻,眼睛爆红,脸色发白,温柔不再,满脸尖刻的萧荛儿在她的眼里,更是陌生的可怕! 惶惶难安,紧声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听到木护卫说,蔺芊墨她没事儿,然后…。” “滚…滚出去!” “是…。”匆忙应,白着一张脸,桃子飞快的跑了出去。 萧荛儿瘫坐在地上,怔忪,惊乱,无法相信,“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凤璟为什么没死,为什么?到底哪里出了错…。” 萧荛儿想不通,内心充斥着满满的不甘。凤璟回来了,蔺芊墨也没事儿。那么,也就是说以后她要在一边继续看着,凤璟宠着,爱着蔺芊墨吗? 不…。萧荛儿不能接受。上一世,她那么惨,蔺芊墨应该落得跟她一样,那才公平。可现在这样算什么? 在萧荛儿的心里,蔺芊墨凄惨,凄凉而死了那才是该得的结局。也只有这样萧荛儿才能放下上辈子的事儿。 反之,蔺芊墨若是幸福了,那岂不是显得她上辈子太可笑了吗? 对比上一世,这一世,在凤璟出事儿后,蔺芊墨的处境比她当初更加的艰辛。可蔺芊墨竟然熬过来了。而她呢?先是被人骗,接着被人糟蹋,最后受尽折磨死去! 如此完全不同的结果,这*裸的对比。犹如一根毒刺,深深的刺入了萧荛儿的心里。令她感到难堪至极,羞愤不已! 难道她就这么比不上蔺芊墨?难道凤璟之所以不爱她,都是因为她太蠢的原因? 这想法出,萧荛儿几乎咬碎了满口牙。她上一辈子只是太过单纯而已,其他,绝对不比蔺芊墨差。绝对不… 缓缓起身,眼眸冰冷,沉暗。蔺芊墨活着也好,正好可以比较一下,让人们都看看。看看她萧荛儿对比蔺芊墨那是一点儿不差,分毫不差… 总之一点,蔺芊墨若是太幸福,那就是对她的羞辱。 另一边,看到凤肣的身影,不等他进门,张氏就疾步迎了过去,神色不定,紧绷,“老爷,我刚听说,凤璟他回来了,这是真的吗?” 凤肣看了她一眼,抬脚走进屋内,扫了一眼屋内的下人,“都下去吧!” “是!” 下人退下,凤肣看着张氏,眉头皱起,对于张氏的表现不满意,“你是凤璟的婶婶,他平安归来,你应该是高兴,是喜极而泣。你这满脸紧张的样子,让人看了是怎么回事儿?” 闻言,张氏心跳加快,“这么说…他是真的会回来了?” 凤肣点头,“是,他回来了!”说着,眼底划过一抹暗光,神色隐晦不明,“马上就回到凤家来。而前些日子凤家的所有事儿,也都瞒不过他,他都会知道!” 张氏听了,心头发紧,揪着手里的帕子,不由紧张。所有的事儿,自然也包括,他们二房把他郡王爷的位置,取而代之一事儿了。 还有,她曾经跟三房的人一起,企图撵走蔺芊墨的事儿。凤璟对蔺芊墨有多在意,她是亲眼看过的。这一来的话… “老爷,你说凤璟回来,会不会抓住凤麟为郡王一事,还有我曾经想赶走蔺芊墨…。” 凤肣听了,看着张氏紧张的样子,不疾不徐道,“凤麟郡王的位置,那是太子顺势封下的,又不是我们从他手中抢来的。而且,他现在已是侯爷了,郡王爷的位置,他已不需要了,所以他不会浪费那个精力去计较那个。至于你提议驱离蔺芊墨一事,他心里必然不快。不过,就算不快他也不会做什么。毕竟,你并没有真正的伤害到蔺芊墨。” 张氏听了,心里略微放松了些。对于凤璟,张氏看不透,唯一的清晰的认知,就是凤璟武功极好,还有就是下手极狠。离开前,那些被他一手就捏死的丫头就是极好的证明。也因此,张氏对凤璟那是反射性的存在着一种畏惧。 明知道他杀一个人,跟杀一个鸡一样的容易。自己还惹了他,这心里能不害怕吗? “比起你做的那个,反倒是凤嫣,我听说蔺芊墨从凤家离开的时候,凤嫣曾专门过来羞辱过她?” 张氏点头,“丢给蔺芊墨一些个破衣服,破碗筷,还有一点儿碎银子。” 凤肣听了不由笑了,“不知道凤璟知晓他自己的妹子,用打发叫花子的方式,去对待过蔺芊墨后,会是个什么反应!” “谁知道呢!”张氏也很是好奇。不过,凤璟已归,大房的事儿她是再也不会去参合了。就看看乐子就好! 说完,两人沉默片刻,凤肣起身,“走吧!” “去哪里?” “凤璟既然已回来了,自然是要跟父亲和母亲商量一下,看看怎么迎接他!做为长辈,这种时候必须拿出做长辈的样子。” 张氏听了,起身,“老爷说的是!” 张氏随着凤肣安往主院走去。 听到从主院中传过的消息,凤腾坐在软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沉浮… 凤璟回来了!这也预示着,凤祺彻底没希望了。 皇宫 “母后…” “太子请坐。”皇后说完,抬手,“你们都下去吧!” “是!”宫婢退散。 赫连珉既开口,淡淡道,“母后这么急着叫儿臣过来,可是为了凤璟归来一事?” 皇后点头,随着道,“我听闻赫连冥他也一起回来了,可是真的?” 赫连逸点头,“二弟身受重创,身体还未复原,无法来探望父皇,刚才特别派人想本殿告了罪。” “重创?伤的可重?” “听闻伤了面部!” 皇后听言,眼神微闪,心放下!伤了面部,那也是有了缺陷。而在皇家,一旦身体有了缺陷,也就意味着皇位在与你没关系了。看来赫连冥就是归来,对太子的威胁也不大。 没威胁,只要就要多关心一下了,“等下我让钱嬷嬷带着御医过去,给二皇子看看。” 赫连珉听了,点头未多言。 皇后继续最关心的问题,“凤璟回来,你预备如何?” 皇后问的含蓄,赫连珉却听得明白。皇后想问的是,如何拉拢凤璟。同时还有如何防备! 凭着这次赫连昌对凤璟做的事儿,难保凤璟不会生出什么异心。若是那样…。 赫连珉眉头不经意皱起,“先静观其变吧!” 赫连珉想得到的,皇后也同样想得到。毕竟,凤璟可不是那么容易拉拢的,若是太急躁了,说不得反而会适得其反。所以,还是先等等,看看凤璟的反应再说吧! “还有,蔺芊墨和耶鲁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城墙上?”皇后感到不解。凭着宫中的戒备,耶鲁佑和蔺芊墨一出现,应该马上就会有人发现才是。怎么… 赫连珉听了,悠悠一笑,道,“宫中有一条直通城墙的密室。” 皇后听言,皱眉。皇宫中有密道皇后一点儿都不奇怪。不过她奇怪的是,“耶鲁佑是怎么进入密道的?而且,明知道宫中危机四伏,想要他命的人都在,他竟然还出来,是真的不想活了么?” “劫持蔺芊墨的不是耶鲁佑,而是我那三皇弟。耶鲁佑只是在乔装打扮,潜藏入三皇府后,巧合的碰上了蔺芊墨而已。” 赫连珉话出,皇后眼睛骤然大亮,“你说劫持蔺芊墨的是赫连珏,你可确定?” “已确定!” “这可真是好,这可真好…” 赫连珏劫持蔺芊墨,算是彻底把凤璟给得罪了。不,得罪的不是凤璟,恐怕还有赫连逸。蔺芊墨生命受到威胁时,赫连逸有多紧张,那可是有目共睹的。如此一来,赫连珏怕是彻底跟皇位无缘了。眼下,他能活多久,怕都将会成为一个问题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三弟惯会用这一招。只可惜这次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赫连珉说着,眼眸沉下,“不过,也幸好最后蔺芊墨落入了耶律佑的手中,不然,凭着九爷对蔺芊墨的在意,那…。这帝位跟我也是无缘了。” 皇后听了心里随着一跳,瞬时反应过来。怪不得,在赫连珉主持朝政,得百官拥护,眼见帝位及登上时,赫连珏和贤妃还能那样淡定,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原来是暗中就展开了算计呀! 明了,心中不由后怕!若要赫连珏得逞了,那赫连珉丢失的不止是帝位,恐怕还有性命吧! 一时静默! 片刻,平复,皇后看着赫连珉开口,“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及时让护卫过来告诉我。” 扶持赫连珉登上帝位,她不遗余力! “嗯!” “好了,我就不耽误你的正事儿了,你去忙吧!” 赫连珉起身,“儿臣告退!” 赫连珉离开,皇后凝眉,眼底情绪变幻不定。凤璟归来,赫连昌怕是再也没醒来的机会了!包括赫连珏恐怕也将会被除去。这本是皇后很乐见的。 但是,随着,凤璟将会成为太子最大的威胁。凤璟手里的近千万的凤家军,再加上赫连昌和昭和,西域勾结的种种丑恶,赫连皇室在百姓哪里的声威眼中受损。 借助这股风,若是凤璟起兵谋反。那,改朝换代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呀! 皇家御林军,侍卫队,跟征战沙场的凤家军是完全无法比拟的。而,被赫连昌收回的那一个虎符的凤家军。呵…就算虎符在手,他们或许也不会听命于皇家去对付凤璟。 军之上,早已被冠上了凤字。这些兵士在凤家手里太久了。想让他们反过来对付凤家旧主,恐怕不易! 皇后想着,心里发沉。第一次真切的体会,为何赫连昌会千方百计想收回凤家的兵权了。 这种头悬剑,如鲠在喉的感觉实在让人无法心安。 别院 蔺芊墨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满窗的皎洁,还有…。凤璟那熟悉的面容! “醒了!” 蔺芊墨没说话,抬手,抚上凤璟的脸颊,而后,手指弯曲,用力捏了一下,认真道,“疼吗?” 凤璟点头,“疼!” 蔺芊墨听了,笑了,“看来我不是做梦!”说完,抬头,在凤璟那泛红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亲完,把脸凑过过去,“该你了!” 凤璟听了,眉头动了动,“要我掐回来吗?我舍不得!” 话落,挨了蔺芊墨一冷眼,扬眉,“看来夫人的意思,我没体会明白!” “废话!我是让你亲回来。” 凤璟听了,恍然,勾唇,扶住蔺芊墨的脑袋,用力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蔺芊墨瘪嘴,嫌弃,“凤璟,你竟然变得这么老实了!我真不习惯。” “老实?怎么讲?” “让你亲脸你就亲脸,不知道嘴巴更好亲吗?” 凤璟听言,眼里流过笑意,“那为夫再来一次。” “晚了,不给亲…。”蔺芊墨的话未说完,唇被封住,随着,满脸,包括脖颈,所有外露的肌肤被亲了一遍。 “起开,都是你口水。” 凤璟听了,学着蔺芊墨把脸凑了过去,“夫人可以亲回来!” “没力气!” “肚子饿了?” “饿死了!” “看来为夫没有饭菜有魅力!” “那是自然,因为饭菜能经常换,腻了就换,腻了就换,所以才能保持魅力一直不变。”说着,盯着凤璟,意有所指。 凤璟伸手,拦腰把蔺芊墨抱起,“饭菜可以,可夫君你就别想了。你就算腻了,睡在你身边也是我。” 蔺芊墨听了,问,“我睡着的时候,你在我边上。” “嗯!” “有没有做什么?” “脑子里想了。” “可没做?” “想等你吃饱了!” “你回来,只想这个?” “什么都想。” “包括京城美女!” “墨儿,你睡醒了!”听到声音。 凤璟转头,看了蔺毅谨一眼,大舅子什么的,有时候还是有用处的。 蔺芊墨从凤璟臂弯中,下来,“哥,我饿了!” “走吃饭去,哥给你准备了很多你爱吃的。” 听到这话,凤璟抬眸看了蔺毅谨一眼。 不意外的,直接被蔺毅谨无视了。 “我最近比较爱吃酸的。” “酸的?”蔺毅谨疑惑,难道他记错了,“我明明记得你最讨厌吃酸的呀!” “我这不是怀孕了嘛,所以,口味就变了!” 这话说的那是一个自然,随意,又淡然。 两个男人听的却是脑子直接空白! “怀…。怀孕?”蔺毅谨面部抖动的厉害,连带的口舌结巴。凤璟才回来不过几个时辰,墨儿就怀孕了? 凤璟太阳穴猛跳。 “哥,恭喜你要做舅舅了!” “舅舅…?”蔺毅谨脑子一团乱。虽然他从来没经历过,不过,他可以确定女人怀孕绝对不是这样的过程。绝对不是… 凤璟上前一步,走到蔺芊墨身边,“也恭喜我要当爹了!” 蔺毅谨:…。难道是他记错了不成?女人怀孕其实就是这么快? 蔺芊墨听到凤璟的话,顿住脚步,转头看向蔺毅谨,瘪嘴,“哥,你听到了吧?” “什么?”蔺毅谨呆愣,发懵中。 “就是凤璟呀!他说他要当爹了!他有别的女人了…” “什…什么时候的事儿?”蔺毅谨产生自我怀疑,他是不是傻了?可是他明明伤的是胳膊呀?为什么脑子却开始不够用了呢? “你怀了身子,我自然就当爹了!” “放屁!你都不在,我去哪里怀孕?” “那我再接再厉!走吧,吃饭去。” “你刚才高兴不?” “我心跳很快。”说着,拉起蔺芊墨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补充一句,“吓的!” 蔺芊墨听了,扫了一眼凤璟下身,“怎么就没吓尿呢!” “吓回去了!” “哼!” 凤璟看着,笑了笑,伸手拉过蔺芊墨,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夫人,我真的是凤璟,不是任何人假扮的。所以,无论你怎么气我,都不会再走。而且,我身体也真的已经完全恢复了,不会陪你到一半儿就离开。” 蔺芊墨听言,眼帘微动,伸手反拉住凤璟,不再说话。 总是觉得不踏实,不由想作一作! 蔺毅谨听完,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墨儿这就不生气了?可他还生气呢!凤璟离开这么久,让墨儿担惊受怕这么久,怎么能这么轻易就饶过。 “二皇子怎么样?可还好?”蔺芊墨吃着饭,问道。 “脸上留了道疤,其他还好。” “当时你跟他都中毒了?” 凤璟点头,“身体受损,内力被压制,一动真气,既被反噬。被困高崖山洞之中上不去,下不来。当时为避过龙卫,把洞口给封了,所以,凤和他们去寻找的时候也错过了。” 凤璟说的平淡,可这其中的过程必然不会如他说的那么平淡。不过,蔺芊墨探过凤璟的脉搏,确实已无大碍。 “被困山洞,你们吃什么?” “不能动弹的那几日,因为太饿,想把赫连冥给炖了!他也跟我相同的想法,想吃了我来果腹。后来能走动了,发现山洞里能吃的东西还不少。” “都是绿色的吧?” “嗯!” “怪不得把脸都吃绿了。” “赫连冥的比我更绿。因此,我颇感安慰,看他也顺眼不少。” 蔺芊墨听了,扯了扯嘴角。倒霉时,看到一个比你更倒霉的,这心里就特别平衡。 “什么时候从山洞出来的?” “半个月前。” 蔺毅谨听了,看着凤璟,皱眉,“半个月前都出来了,怎么现在才赶回来?” “因为不太顺利。”凤璟避重就轻,“身上没钱,肚子太饿,没空狩猎,觅食。一路借着农家吃食回来的。” “你们乞讨呀?”蔺毅谨惊疑不定。 凤璟点头,“一般我把风,赫连冥下手!” 蔺毅谨:…。偷呀! 蔺芊墨勾了勾嘴角,“一路上都借了什么?” 凤璟给蔺芊墨夹着菜,柔和道,“在山洞太久没见荤腥,出来之后,我跟赫连冥直接去牵了人家一头牛。看着牛,想着是先烤前腿,还是先烤后腿。想的正在流口水,牛就叫了。然后,牛的主人就出现了,看到我们,大喊一声头牛贼,接着拿起棍子就挥了过来。”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跑了!” 闻言,蔺毅谨嘴角抽搐! 蔺芊墨给出结论,“那牛肯定是听到了你们的心声,才会突然叫起来的。” “也是被赫连冥的口水给吓到了才叫的。” 蔺芊墨听了,盯着凤璟的嘴巴看。 凤璟轻咳一声,“也许还有我的。” 蔺毅谨听了,看了凤璟一眼,移开视线。不忍直视!什么英雄气概,什么的绝世无双,彻底没了。者流口水什么的,你流了也就流了呗,真是没必要说出来。 蔺芊墨抬手揉了揉凤璟的头发,“可惜我当时不在,不然我们一定能吃到牛。” 凤璟点头,“我当时也是那么想的。” “所以以后除去一定要带上我。” “嗯!绝对带上。” 蔺芊墨笑了笑,“你继续说。牛没吃到,然后呢?” “吃一堑长一智。虽牛没吃到,不过却攒到了经验。接着我们去下家,我就开始把风了,赫连冥也不贪大了,直接敲晕一只羊抗走了。羊肉的味道很好。” “看来我相公以后又多了一个名头了,侠盗!” “侠盗?嗯,名符其实,很衬我。” 蔺毅谨听着,瘪嘴。偷鸡摸狗的,也敢封侠盗!他妹妹真偏心眼,凤璟也够大言不惭,还名符其实?还衬他? 不过蔺毅谨还是第一次知道,凤璟这么会聊家常,还这么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凤璟确实乐在其中。 经历分别,差点永别。对于凤璟来说,什么事都没蔺芊墨来的重要。 能看着她,跟她说说话,想抱抱她,亲亲她,真切感受她在自己身边那种圆满,凤璟才觉得心里踏实。 或许,很多人都在猜测,凤璟回来之后,会先找对谁下手,先抹了谁的脖子。 其实,他们想的也没错,凤璟定会除掉一些人。但却不是现在。 现在,他忙着陪媳妇儿,没空对他们动刀子。先活着吧,不过,想想凤璟身后的千万凤家军。多活几天,也不过是煎熬。   ☆、第235章 生死有命 赫连昌重病倒下,昏迷不醒。京城之人,无论是百官还是百姓,首先第一反应是皇子夺嫡,宫闱之变恐将起! 然,就在他们瞪大眼睛,绷紧神经,静待宫中大乱,血色突起之时。这第一把火没在皇宫燃起,反而先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毒气蔓延整个京城,中毒之人不计其数。且,被传是凤家所为,原因向皇家报复。 忽然中毒,不明原因就已很让人惊怕。现在,听闻传言,更让人惶恐。 虽皇家派了太医下来医治,百官也在安抚,说此事跟凤家无关,乃是西域和昭和之人所为,目的是为挑起大瀚的内乱,引发不稳。 但,这样的安抚解释,对那些死了家人的百姓却是毫无作用。 丧子,丧夫,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听不到他们的解释。心情激动,情绪不稳之下,不管不顾,不少跑到了凤家的门上有的甚至跑到了宫门口去痛哭,去发泄心中的悲痛和不满。 就算是西域下的毒,可那也都是皇家和凤家引起的,而他们老百姓是被牵连的。现在,西域的人无踪,他们心中的愁怨,只能向着凤家和皇家发出。 如此,西域和昭和两国帝王,想引发骚乱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为安抚和医治这些百姓,皇家方面花费了不少的精力和人力。而凤家也是同样,为了避过这一危机,行事连带受到了很大的束缚。 无形中,凤家和皇家均被大瀚百姓所钳制。而让西域和昭和帝王,趁机流窜,逃走。虽最后都被杀,但也有了蔺芊墨被挟持一事。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凤家遭受危机之时。萧飞的表现在凤家的眼里,那是可圈可点。不止帮着二房嫡子凤麟坐上了郡王爷的位置,还在维护凤家,和追捕西域和昭和两个帝王的事情上表现不俗。 据说,昭和帝王安羽就是被萧飞所斩杀的。为此,太子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众褒奖了萧飞,赞他有勇有谋,乃一智将! 妻凭夫贵,妻凭夫荣!萧飞大出风头,得太子欣赏,得凤家高看。同时,也因为萧飞的智勇,连带的也在无形中抚平了,因中毒一事,京城百姓对凤家的猜疑。可以说,凤家这次之所以能化险为夷,萧飞功不可没! 夫君如此出彩,作为妻子的凤宣,自然是与有荣焉。再加上凤璟死而复生,平安归来。凤宣这好心情,简直是藏都藏不住,而她也不想藏,都是喜事儿不是么? “这都三天了,璟儿这混小子怎么还不回来?”凤宣给老夫人轻轻按着肩膀,忍不住抱怨道,“知道他想媳妇儿,想先陪着墨儿,我们都理解。可再怎么样,也该抽空回来看看我们吧!” 凤老夫人听了,叹气,“这次墨儿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还差点丢了性命。凤璟大概是吓坏了,应该多陪陪她。这些日子他们小两口都不好过,让他们两个安静的多待会儿吧!” “我也知道,所以,就算这心里挂念的要命,我也没去打搅不是。”凤宣思虑道,“我也担心,璟儿和墨儿这样,若是传出去,京城又一群嚼舌根子的,说长道短的。口舌如刀,流言能杀人呀!前些日子,若不是那些个流言蛮语的,墨儿也不会离开凤家受那么多的委屈。这也就是墨儿够坚强,要是换个人,还真是承受不住,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老夫人听了,眼里溢出歉疚,“是我们没护住她!” 凤宣听了,停下按肩的动作,看着老夫人,忍不住道,“娘,凤璟不会是为了这件事儿恼了我们吧?所以,才不会回来!还有墨儿,我们当时…。” “你就别乱猜瞎想了。” “我忍不住呀!对蔺芊墨,我们确实有对不住她地方。她正在艰难的时候,我们没帮着她也就算了,竟然连些暖心的话也没说。”凤宣说着,叹气,“以己度人,将心比心,这事儿若是搁在我身上,我定会生出些怨怼来。说什么一家人,在关键的时候,就是袖手旁观!” “当时那种情况,让她留在凤家,只会受到更多的委屈,你二嫂,三嫂她们…。”凤老夫人说着摇头,无奈,“所以,让她暂时离开凤家,离开京城避一避,耳边也能清静些。” “二嫂和三嫂她们…。”凤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站在同为人母的立场,她们担心自家儿女会被蔺芊墨所牵连,连带的影响了名声,想让蔺芊墨离开,这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反过来,若是站在蔺芊墨这边的话。那张氏和江氏当时的做法,却不免让人寒心,明显有落井下石之嫌呀! 唉,只能说在大是大非,关系到自身利益之时。是舍己利人?还是舍人利己?还是很好选的! “这些你就不要妄加猜测了,等到凤璟回来的时候,先看他的态度吧!”凤老夫人豁然道。 “若是凤璟真的怨了我们该怎么办?” 凤老夫人听了没说话。若是别的事,凤老夫人还敢断言一句,凤璟不会。毕竟当时的情况,确实是离开去留下更好。可,关系到蔺芊墨…凤老夫人就无法确定了。因为一旦牵扯到蔺芊墨,凤璟对事儿,对人的态度,都会变得有些极端。所以…。 “顺其自然吧!” “娘,要不我过去看看他们?”先探探什么的。 凤老夫人听了,一时沉默,犹豫! “国公爷!” 外面请安的声音落下,凤霆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爹!” 看到凤宣,凤霆眼中划过一抹沉重,而后消失无踪,在凤老夫人的身边坐下,随意道,“在说什么?” “在说凤璟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凤宣应着,动手给国公爷倒了一杯茶端了过去。 国公爷接过茶水,喝了两口,放下,不紧不慢道,“该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了,你们不用管!” 凤宣听了想说些什么,凤老夫人已经表态,“我们都听你的。” 凤宣听言,嘴巴动了动,最终没再多言。国公爷自从上次病倒,身体已打不如从前,不想再给他多添烦扰。谁让她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呢!唉… “萧飞呢?”国公爷随意问道。 提到萧飞,凤宣眼中溢出一丝柔色,“他一大早就进宫了,听他说,好像太子殿下要与他商讨,讨伐西域和昭和的事儿。” 国公爷听了,垂眸。 凤宣愤然道,“以前我最讨厌的就是打仗,每次打仗你和萧飞都不得安生。可这次,我却很赞同。昭和和西域太不是东西,先是谋害,污蔑凤璟,羞辱我们凤家,而后又对京城的无辜老百姓下手。他们这种作为实在让人难忍,不灭了他们实难消心头之恨。” 凤老夫人听了未答话,转头看向国公爷。 国公爷看着凤宣,避过,反问,“前几日你不是急着想回边关吗?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爹,你这是烦我,要撵我走呀!” “边关清净!” “这倒是!不过,就是要走,我也要等到玿儿和荛儿的亲事儿给办了。”凤宣兴致高昂道,“现在凤璟也平安回来了,所以,我想把荛儿和玿儿的亲事办的隆重一些。也算是弥补她定亲时的清淡。同时也算是借着他们的喜事儿,冲走凤家这些日子的晦气!爹,娘,你们说呢?” “萧飞怎么说?” “他自然是听我的。”凤宣难掩自得。 国公爷听了,淡淡道,“我听闻太子有意把萧飞留在京城。” “这事儿他跟我说过了!不过,他知道我在边关自在惯了,所以,他说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就婉拒了太子的盛请。”凤宣说着,心中幸福蔓延。一个男人把你看的比仕途都重要,她很满足。 凤老夫人也颇为欣慰。 关于萧飞的一些事儿,国公爷还未曾对老夫人提起。 回边关吗?国公爷眼中闪过一抹沉光。起身,“我出去一下。”说完,大步离开。 凤宣看着国公爷的背影,伸手挽住凤老夫人的胳膊,笑眯眯道,“娘,你发现没,我爹现在对萧飞多关心。这可是以前不曾有过的。” “怎么?听你这话意思,是嫌你爹以前多萧飞不好吗?” “那我哪里敢!只是相比较来说,我爹可是很少主动提起萧飞,问我他的事儿的!” 凤老夫人听言,心头莫名一跳,眉头皱起,若有所思… “外祖母,母亲…。”萧荛儿突然走进来,神色匆忙,满脸不安。 凤宣看了,瞬时起身,急忙道,“怎了这是?” 萧荛儿拉过身后的婆子,紧声道,“这是文家的婆子,过来求见外祖母的,我刚好碰到。因挂念嫣儿表姐,我就多问了一句。这一问,她竟说,嫣儿表姐要生了…” 萧荛儿话出,凤宣和凤老夫人心头同时一跳。 “凤宣这还不足八个月,怎么就要生了?”凤宣凝眉,看着文家婆子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回姑奶奶,二夫人这些日子一直都好好的,今天早上还特别的精神,可今天半晌的时候,忽然说肚子痛。二奶奶和二公子听了,当即请了大夫回府,这一探脉,竟说二夫人要生产了。二奶奶和二公子听了均是不相信,欲再请大夫时,二夫人却是真等不得了,二奶奶看此,不敢耽搁,赶紧请了稳婆过去,也赶紧让老奴过来禀报老夫人一声…。” 凤老夫人听着,眉头紧皱。 凤宣虽然很不待见凤嫣,可这关头,若是不管不问,心里又觉得不忍,“娘,我过去看看吧!” “叫声你二嫂一起,过去看看吧!” “好,我这就去。”凤宣说着,疾步走了出去。 “外祖母,我也过去看看。”说完,随着凤宣走了出去。 文家婆子,躬身,恭敬道,“老奴告退。” “嗯!” 屋内静下,齐嬷嬷从外面走进来,看着凤老夫人未松开的眉头,轻声道,“老夫人你放宽心,二小姐的身体一直很好。或许只是文家太紧张了,应该不会有事儿的。” “若不是真的有情况,文家不会派人过来说。” 齐嬷嬷听了,垂眸。没说话,因为齐嬷嬷心里也清楚,不足八个月就生,这本身就不是一件事小事儿。所以,也期望凤嫣身体好,能扛过这一劫了! 城外,别院 或许是前些日子神经太紧绷,心里承受太多。致使蔺芊墨自凤璟回来之后,整个人好像因为放松的原因,变得越发懒散,越发爱睡觉了。 见凤璟从屋内走出来,蔺逸谨上前,低声道,“墨儿呢?又睡了?” 凤璟点头。 蔺毅谨听了皱眉,“她这么睡,真的没事儿吗?” “我找太医给她探过脉了,无大碍!应该是前些日子累着了。” 蔺毅谨听言,心里放松下来,“只要没事儿就好。”说完,忍不住瞪了凤璟一眼,不满道,“既然知道她累,你晚…晚上的时候也稍微节制点,少折腾她。” 这话说的,有够直白!凤璟挑了挑眉毛,亦足够坦诚道,“墨儿想要个孩子,所以,我必须努力!” 蔺毅谨闻言,嘴角哆嗦了一下,噎住,憋了半晌,咬牙,“你等着吧,等墨儿真的有了身子,憋死你!”说完,哼哼哧哧的走人了。 凤璟看了,勾了勾嘴角。 “主子!”凤和闪身出现,看着凤璟禀报道,“二小姐要生产了,情况不太好。” 凤璟听了,静默,而后淡淡开口,“生死有命!” 凤和听了,了然。 “关于她的事儿,不要告知夫人。” “属下明白!”说完,看着凤璟道,“刚回来的时候,碰到影二,他对属下说,九爷让您得空去他哪里一趟。若是主子没空的话,他过来这里也可以。” “请九爷过来这里吧!” 凤和闻言,意外。若是以前,主子必然不想九爷过来这里,因为不想他见到夫人。可现在… 看出了凤和的疑惑,凤璟却未多说,“去吧!” “是!”凤和领命,飞身离开。 九皇府 赫连逸听了凤和的回禀,温和一笑,“你家主子有心了。”说完,抬手,让他离开。 凤和离开之后,影一不由道,“凤侯爷这次竟然主动请主子过去,这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赫连逸冷笑,带着一丝嘲弄,“那是因为墨儿对本王感激,而他,不过是想当着墨儿的面儿,表示一下他不会亏了本王对他的帮助,以此消了墨儿对本王的感激,和亏欠罢了!” 影一听了,嘴角抽搐,无语! 凤璟果然还是凤璟,真是一点儿都没变。感谢主子的时候,还不忘在蔺芊墨的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真是… 不过,主子和凤郡王现在的关系,倒是让影一觉得放心了不少。 因为蔺芊墨,主子对凤璟的帮助实质的。同样的,也因为蔺芊墨,凤璟也必然会回报主子几分且不带虚的。 凤家手里的兵权,加上凤璟对赫连昌的不满。如此,只要主子愿意,登上那个位置,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当然,前提是凤璟没那个野心。不过,就算凤璟有那个心,但蔺芊墨却是真的不喜欢。如此一来,凤璟或许也不会跟主子去争抢。 想着,影一不由唏嘘。生出一种成也蔺芊墨,败也蔺芊墨呀! “属下见过九皇妃!” “嗯!九爷在吗?” “九皇妃稍等,属下进去禀。” “进来吧!” “九皇妃,请!” “好!” 少卿,夏如墨提着一壶酒水,来到赫连逸跟前,“九爷!” “起来吧!坐!” “好!” 赫连逸扫了一眼夏如墨手里的酒,“来找我喝酒吗?” “是!” 赫连逸听了,温和一笑,“这是来安慰我吗?” “九爷需要安慰吗?”夏如墨认真道。 赫连逸未答,间接默认,“什么酒?” 夏如墨拿起手边的杯子,倒了一杯放在赫连逸跟前,“九爷尝尝就知。”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点头,“味道不错!” 夏如墨笑了笑道,“我祖父藏了几十年的,自己舍不得喝,这次含泪送给我了,让我拿来给九爷尝尝。” 赫连逸听言,不由扯了扯嘴角,“听你一言,这酒的味道更好了!” “再来一杯?” “嗯!” “属下让厨房炒菜几个送过来。”影一说完,走了出去,让赫连逸和夏如墨可以独处。 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夏如墨确实挺不错。所以,影一倒是很愿意她多陪陪赫连逸。 屋内,影一离开,既静了下来。一个默默的喝酒,一个安静倒酒。 几杯酒喝下,静默良久,赫连逸不疾不徐开口,“明日凤璟宴请本王过府一叙,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夏如墨闻言,倒酒的动作一顿,看向赫连逸,见他神色淡淡,未见起伏,沉默少时,点头,“好!”其余不多言,不多问。 赫连逸抬眸,看向夏如墨,温和道,“墨儿说的没错,你确实是个挺好的女人。” 赫连逸话出,夏如墨心口微缩,不可抑止。而后,垂眸,淡淡一笑,“若是我有一个好身体,就凭九爷这一句承认,我必然会努力争取一下。不去强求自己取代蔺芊墨在九爷心里的位置,只求能跟九爷相敬如宾,相依相伴的过一辈子。” 赫连逸听言,眼帘微颤,抬眸,看着夏如墨,静默,良久,最终什么都没说,拿起杯子,一口饮尽杯中酒。 夏如墨亦不再多言。人跟人的缘分有多种,她能跟赫连逸结为夫妻,就算两人之间无情缘。她也不想让它变成孽缘。一辈子就嫁这一次人,她想求一良缘,死后能得他一丝牵挂,这辈子也算没白嫁。 文家 “啊…。好痛…。” “夫人,你忍忍…” “啊…你这贱婢倒是会说,你给我忍忍去,啊,痛死我了。” “文夫人,你这样喊叫可是不行,一会儿生孩子可是会没力气的。” “滚,滚出去…啊…” 稳婆听了没动,心里却不住摇头。 凤嫣这脾气实在让人不耐。这么些年来她给不少富贵人家的夫人接生过,可凤嫣这性子的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女人生孩子哪里有不痛的,你叫几声,骂几句,那都太正常。可像她这样,身边来个人,关心一句,问一句,她都把人给腌臜出去了。 不论是谁,不看辈分,连她婆婆和她娘家姑姑,都被她给气走了。人家担心她,想守着,她却非要说人家是要害她。一副跟人家苦大仇深的模样,啧啧…。 当然了,高门之中腌臜事儿确是不少。凤嫣会那样说,说不定这其中真是有什么猫腻也说不定。不过,从凤嫣这口舌无忌,蛮横无礼的模样来看。被人害那也是活该!这脾气还真没几个人能受到了! “啊…。好痛…” “夫人你在忍耐一下…”稳婆不走心的安抚着。 凤嫣满头是汗,那股锥心的痛意缓过,转头,看着稳婆,满声戾气道,“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我还没到八个月,为何会生?是不是有人对我下了药了?” 稳婆摇头,“文夫人你想多了,你是胎气不稳造成的,你身体…。” “放屁!我从怀身子,十天半个月的就会找大夫过来给我探脉,我胎气稳的很,你少在这里骗我。说,你是谁找来的?她给了你多少钱?” “文夫人,小民哪敢害您那,你就是给我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呀!” “你不用在这里装!聪明的最好早点儿招了,否认,我有的时候办法让你,啊…。”话未说完,一股尖锐的痛意再次袭来,疼的凤嫣,眼前阵阵发黑。 “快,拿水过来,孩子露头了,快…” “是…。” “好痛…。” 听着屋里的动静,文二奶奶嘴巴紧抿,竟然是头吗?看来凤嫣是无大碍了。心里很失望。 因为有凤嫣这个母亲,文二奶奶对那个孩子是没一点儿期待,只恨不得凤嫣连同那孩子一同没了才好。那样,她儿子,包括他们二房也算是彻底清净了,也解脱了! 凤宣看着文二奶奶,还有文忆敬两人面色沉重,眼中却无太多担心的样子。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这也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凤嫣她自己。 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才知道凤嫣她是多不靠谱。她在凤家折腾也就算了,没想到在文家折腾的更厉害。 平日里对文忆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天天端着她凤家二小姐的架子,别说体贴夫婿了,能不找茬就不错了。 对文二奶奶这个婆婆也差不多,颐指气使的,各种看不上。作为媳妇儿,不去跟婆婆请安也就算了,天天还指桑骂槐的。真是…。凤宣无力! 而张氏低着头站在一边,那是一句话都不说。凤嫣这么能作,她身为婶子站在这里觉得没脸的厉害,臊死个人! 就凤嫣这样,别说让人为她出头了,人家文家能不休了她都已是仁慈了。 萧荛儿同样低着头,在一边站着,一言不发。不是不想开口表示一下关心。因为实在是担心一开口,她就会笑出来。凤嫣真是太厉害了。上辈子包括这辈子,凤嫣是她见过,最能作的一个。 “啊。” “哇…哇…” 凤嫣的尖叫声,伴随着孩子微弱的啼哭声从房内传出。 门外的几个人抬头,神色各异。 少卿,稳婆抱着包裹严实的孩子走了出来,俯身,笑呵呵,道喜,“恭喜二奶奶,二公子,二夫人生了个小少爷!” 听言,文忆敬眼神微闪,看着襁褓里弱小的孩子,勾了勾嘴角,“辛苦了,顺子,赏!”至于凤嫣如何,却是一句未问。 萧荛儿扫了一眼,那弱小的孩子,心里冷嗤。这么弱,一看就是个长不大的。不过,凤嫣肚子倒是挺争气的,一举得男呀! 文二奶奶脸上勉强扬起一丝笑意,看着凤宣和张氏道,“老天保佑,总算是母子平安,我这颗心也算是放下了。” 凤宣回以笑,笑的略微僵硬,“是呀,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是…”二奶奶一句话未说完,屋内丫头忽然白着一张脸跑了出来。 “二奶奶,二少爷不好了,夫人下面的血止不住!” 丫头话出,几人神色一顿。文忆敬最先回神,“顺子,去请大夫过来。” “是!”顺子领命,跑着离开。 同一时间,屋内凤嫣的尖叫声响起,“这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多血?为什么止不住…” “二夫人你别怕,公子已让人去请大夫了,马上就过来…”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伴随着凤嫣蛮横,又难掩恐惧的叫嚷,“都这个时候还请大夫,他按的是什么居心?” “二夫人…” “我姑姑和二婶不是在外面吗?让她们赶紧进宫一趟,帮我请太医过来…。愣着干什么呀!赶紧去呀!” “是…” 小丫头走出来,看着凤宣和张氏,惶惶然… 张氏觉得难堪至极,脸真的被凤嫣丢尽了。 看着张氏那紧绷,难看的脸色,凤宣叹气,身份在这里摆着,文家的人在这里站着,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能撒手不管。 “二嫂,荛儿,你在这里等着吧,我进宫一趟!” “好!” 凤宣离开,文二奶奶看着张氏,苦笑,赔罪,“是我们文家无能,让凤二小姐受委屈了。” 是赔罪的话,却刺耳之极。完全的夹枪带棒! 张氏听了脸色僵硬。心里忍不住怒骂,她为何要站着了听着难听话。 听着文二奶奶的话,看着张氏的脸色。萧荛儿心里笑开了花。看来凤嫣不止文家厌了她,就连凤家也是烦透了她呀! “二夫人,凤姑奶奶已经进宫去请太医了,你别担心…” 凤嫣听了,看着仍然往外溢的血红,一点儿都不觉得心安,心里惶恐的厉害,人也越发的不消停了。 “你现在去凤家一趟,去叫我哥过来,告诉他,他亲妹妹马上就要被人给害死了!” 萧荛儿听言,心头一跳。 “二…二夫人…” “他若是不来,我就把蔺芊墨对我做下的恶事儿,全部给抖落出去。我要让世人都知道,我是被蔺芊墨给害死的。而她,不但是灾命的命格,还是一个歹毒至极之人…” 萧荛儿听完,垂首,抿嘴,忍笑。她还真是不希望凤嫣就这么死掉了! 张氏眉头紧皱,脸色难看至极,“我看凤嫣是被吓得神志不清了,这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文二奶奶听了,叹气,添一把火,“不瞒你说,这些日子凤嫣经常说这种话。为这,我还专门找大夫给她看过。大夫说,她这八成是梦魇了!” “确实有些像,我看等过些日子找个大师过来,给凤嫣念叨念叨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也怀疑,是不是我文家的风水不好?才害得凤嫣这样的!”这话透出一股浓浓的讽刺味道。就差直接说,若是不想凤嫣出什么事儿,就赶紧把她接走吧! “我看文家的风水是极好的,看看忆敬就知道了。”接凤嫣回凤家,这话张氏可是不接。同时,她也一点儿不想让凤嫣回去。 两人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说着,听着屋内凤嫣继续在哪里咒骂蔺芊墨。 萧荛儿静静听着,身心愉快,越发舍不得凤嫣死了! 没多久,凤宣带着太医回来。 一番忙乱,太医从屋内走出来,脸上带着疲惫。 “太医,如何?” “血止住了,二夫人…。”太医说着,顿了一下,才道,“二夫人无大碍了,好好养一阵子就好了!” “多谢太医!” “不敢!” 又客套了几句,文忆敬送太医离开。临出府,太医对着文忆敬轻言几句才离开文家。 文忆敬看着太医的背影,想着他的那句话,神色隐晦不明。 太医坐在马车上,无声叹息,凤二小姐以后的日子怕是要难熬了!那滋味,可是不好受呀!   ☆、第236章 钳制 吃过晚饭,凤璟拉起蔺芊墨,准备带她去溜溜圈,消消食,顺便花前月下,谈谈情,聊聊爱什么的。心中气氛正浓。这边蔺毅谨就端起来大舅子的架子! 放下手里的筷子,蔺毅谨双手环胸,一副长者姿态,严肃且认真的看着凤璟,对着蔺芊墨道,“墨儿,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事儿想跟凤璟谈谈。” 蔺芊墨听了,看着蔺毅谨那样儿,不由就笑了,眼睛晶晶亮,放光,“哥,你这幅样子好帅哟!” 蔺毅谨听言,不自觉得挺了挺胸,压下上扬的嘴角,轻哼一声,傲娇道,“你哥我一直都很帅。好了,别耍嘴皮子了,你先出去,我跟凤璟有正事儿说。” “确定是用嘴说?” “不然还能用什么说?” 蔺芊墨扬了扬拳头,道,“看你一副想削他的样子,明显是想用拳头交流呀!” 蔺毅谨听了,皱眉,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明明已经很克制,隐忍了!怎么还这么明显?” 蔺芊墨听言,笑的见牙不见眼。 凤璟看蔺芊墨笑的开心,淡淡开口,“关于这点儿,大舅子可以向我学习。我从来不喜欢你,可在脸上从来看不出来。” 蔺毅谨瞪眼,冷哼一声道,“是,你脸上是看不出来,因为你对是直接用嘴巴说出来。” 凤璟点头,接着道,“你也可以说我。我刚好可以借此,让墨儿多心疼我一些。” 蔺芊墨听了,抬手在凤璟脸上捏了一下,“脸皮又厚了!” “他不是脸皮厚,他是根本不要脸。”蔺毅谨鄙视,嫌恶。 凤璟听了,伸手圈住蔺芊墨的腰身,眼帘垂下,纤长的睫毛,扬起一抹脆弱的弧度,声音忧郁,“墨儿,蔺毅谨说我不要脸。” 看着凤璟这样,蔺芊墨后背开始发麻,酥麻,“你确实不要脸呀!” “我只对你不要脸,对他可从来没有。”凤璟说着,开始污蔑,公然诋毁,“蔺毅谨这样说,肯定是因为我吃了他家的饭,住了他的屋,又长得比他好。所以,开始对我口出恶言了。” 蔺芊墨听了,看着蔺毅谨发黑的面孔,抿嘴一笑,脸上却满是惊讶道,“我哥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凤璟点头,“他的胸怀不及我万一。” “是吗?”凤璟这话一点儿可信度都没有。 “自然,你看他每天在我夫人跟前晃悠,我都没跟他计较。可他却还嫌弃我吃的多。夫人,为夫寄人篱下被人欺负了。” 蔺芊墨听着,眼里满是怜惜,如鸡妈妈看小鸡仔似的,看着凤璟,温柔道,“看着这么可怜的你,可怜我开始起鸡皮疙瘩了!凤璟,你这张脸不给力呀,苦肉计被你使成美人计了,来不及心疼,眼睛先花了。” 凤璟听了,抬眸,俊雅的下巴,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那我下次不绕弯了,直接来没人计。” 蔺芊墨笑眯眯点头,“嗯嗯,我喜欢看那个。” 凤璟魅宠,“要不要我露点儿腹肌…” “要,要,我最最喜欢那个!” “那再露点儿…。” 凤璟更深一步的话未出口,蔺毅谨看着蔺芊墨那越发晶亮的眼眸,脸色青了,紫了,人也暴躁了,发威了,“凤璟,你给我闭嘴!蔺芊墨你给我出去。” 见蔺毅谨发火了,凤璟适时表现出自己的风度,一脸诚恳,道歉,“一不小心说穿了他的心思,是我失礼了,害的大哥恼羞成怒。” 蔺芊墨听着凤璟那死人的话,再看蔺毅谨那青红交错的面容,为妹的良心冒了冒头,笑眯眯道,“哥,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连名带姓的叫我,真好听!” 蔺毅谨听言,望天,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蔺芊墨看此,干笑。睡多了,睡的有些傻了。这是安慰么?分明是火上浇油嘛! 轻咳一声,表态,“那个,你不是要跟凤璟谈谈吗?那我先回避了,不耽误你们谈论男人之间的秘密!” “嗯!” “那个,哥,容我在说一句!” “说!” “你想怎么修理他不管。不过千万不能非礼他,知道吗?” “蔺芊墨…” “哥,你反应这么激动,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蔺芊墨惊疑不定的盯着蔺毅谨,“你真的…” “蔺、芊、墨…” “我走了,走了…”说完,一溜烟跑掉了。 蔺芊墨离开,凤璟悠然在一边坐下,什么脆弱,什么忧郁,完全无踪,整个又恢复那副寡淡,讨人嫌的模样。 蔺毅谨瞪眼,心里刺挠的厉害,手也发痒,“凤璟,你现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我在墨儿面前一贯不要脸,不止是现在。” 蔺毅谨听了,气笑了,“你以此为荣呀!” “才发现吗?我以为表现的很明显。” 蔺毅谨:…。 “真该让墨儿看看你这幅嘴脸。” “我什么样子,墨儿都喜欢。因为我是凤璟,好的那是纯粹,坏的那是真。”凤璟说的风轻云淡,可那表情,脸上写着几个大字,我就是在显摆。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特别讨人厌。”蔺毅谨不再跟他斗气,表情放正,认真道,“外面都在传,太子准备攻打西域和昭和,可能还会让你带兵,这些你可听说了?” “嗯!” “你会去吗?” 凤璟未答,只淡淡道,“西域,昭和在京城放毒,百姓受害,他作为太子,自然要做出些声势出来。” 蔺毅谨听了,眼神为闪,“声势?” “做出声势,获得拥护。眼前,对于赫连珉来说,最重要的不是灭了西域,昭和,而是先登上皇位。” “这么说来,他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发兵?” “既然说了自然也会做出一些行动出来。” 蔺毅谨听了,皱眉,“这么说,你还是要去?” 凤璟摇头,淡淡一笑,神色隐晦不明,“我就是主动请命,赫连珉也不会让我去。” 蔺毅谨听了,一时不明,“为什么?” 凤璟不温不火道,“此次若我带兵攻打,那么,必不会跟上次一样,雷声大雨点小,只是点点血色而已。” 蔺毅谨听言,心里一紧。 “踏平两国,血流成河,颠覆所有…。但,结束之后,却不会让他们融为大瀚。” 凤璟话落,蔺毅谨微微一怔,又瞬时明了,心头骤然紧缩,猛跳,“凤璟,你是说…” 凤璟看着蔺毅谨,波澜不起,淡淡道,“两国兵权近三百万,赫连珉担心我会纳为己有,让他们与凤家军融为一体。反过来,灭了大瀚!” 凤璟说完,勾唇一笑,清淡不在,阴魅尽显,阴寒凛然,“其实,他担心的没错,因为我确实会那么做!” 蔺毅谨闻言,心口一窒! “铁马金戈,刀光剑影,尘来血去,我为的从来不是大瀚稳,为的只是蔺芊墨的安。而我想成就的也从来不是别人封赏的英雄之名。再大的名头,都没蔺芊墨那一句夫君来的动心。” “忠君之心,我无;爱国情怀,我没。我心狭隘,他们加负在蔺芊墨身上的,我不能容。所以…”微微一顿,看着蔺毅谨,眼底溢出黑沉,“若是对蔺芊墨好,请一直都是。” “这也正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我会记住!”凤璟说完,起身,面色恢复以往的平淡,“收复西域,昭和,赫连珉无心也无力。而我也不会离开…” “可你刚才说…。” “西域,昭和斗的正欢,静看就好!至于之后…等到了你自会知道。” 蔺毅谨摇头,“我对那些不关心,我只希望你不要再离开墨儿,让她再为你担心,受怕!” “不会,再也不会!” “那就好!好了,你去陪她吧!不然,那丫头说不定该胡思乱想了。” 凤璟听了,勾了勾嘴角,“她不会胡思乱想。” “那可不一定…。”蔺毅谨话未说完,在看到门缝中钻出的一个脑瓜后,顿住,嘴巴歪了歪。 蔺芊墨扒在门框上,嘿嘿笑,“原来男人的秘密就是这个呀!” 蔺毅谨望天,无言以对,这丫头竟然听门缝。 —凤璟起身,走向蔺芊墨,“走吧!” 蔺芊墨点头,伸手拉过蔺毅谨,“赏月去!” 凤璟脚步顿住,“一起吗?” “怎么你不愿意?”蔺毅谨不满,挑衅。 “怎会!”否认,继而看着蔺芊墨道,“跟我们一起,让他看着我们卿卿我我,正好刺激刺激他。也好让他早些找个媳妇儿。”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让人生气呢! 蔺毅谨黑脸,“凤璟,你最近话越来越多了!” “是吗?”凤璟一副才意识到的模样,对着蔺芊墨道,“看来,我是真的会为蔺毅谨着想了。” 蔺芊墨白了凤璟一眼,接着道,“不过,你的话也有道理。哥,你确实该找个媳妇儿了。” 蔺毅谨听了,嘴巴抿了抿,看了凤璟一眼,神色一变,满满失落,长叹一口气,“我确实该给你找个嫂子了。”说完,拉着蔺芊墨的手,正色道,“来,帮哥哥好好琢磨琢磨,这京之中可有适合我的。” 蔺毅谨要找媳妇儿,蔺芊墨自然分外上心,“你喜欢什么样子的?说来听听。” 蔺毅谨想了一下道,“要漂亮,要贤惠,要体贴…就跟墨儿一样。” “那可就难找了,像是我这般十全十美的人可是不多。” “确实,像墨儿这么脸皮如墙厚的,真是不多…” “没办法,这脸皮随了我哥了。” 蔺毅谨:…。 抬手在蔺芊墨脸颊上捏了一下,道,“你怎么不说,你不会女红,不会做饭也都是随了我了。” “这还用说吗?明显是随了你了!” “那我还不会生孩子呢!” “幸好我这点儿没随了你,不然,凤璟还不休了我呀!” “他敢!”磨掌霍霍。 “他若敢,不等你削他,我就现扁他了。” “有志气,这点儿也像我!” “都像你,真担心哪天凤璟变心,喜欢上你了!” “为预防万一,我赶紧找个媳妇儿吧!” “靠谱。” “皱,跟我说道说道去。” “说什么呀?我认识的,了解的,可都名花有主了。” “不说女人。” “那说什么?” “说说凤璟当初是怎么缠你的,我也学习学习。等到哪天我遇到了,我这也算是提前有了准备了。” 蔺芊墨听言,点头,赞成,“这想法很靠谱!” “那是,皱说说去,越细致越好。” “要细致呀?那可是要收费的。” “墨儿,我可是你哥!” “所以,看在我们是兄妹的份上,我少要点儿好了。” 蔺毅谨听了一咬牙,道,“行,我给钱。不过,一定要狠细致才行。” “放心,放心,除了洞房花烛夜不跟说之外,其他我都告诉你,走,走…。” 凤璟看着相携离开的兄妹俩,不由开始回忆,纠缠蔺芊墨的时候,他做过最不要脸的事儿是什么呢?想了一会儿,发现好像每件事儿都挺不要脸的。这认知…。凤璟骄傲! 不过,以后关于蔺毅谨找媳妇儿的事儿,还是闭口不提的好。不然,媳妇儿的心思就又跑蔺毅谨身上了。 凤家 “哎…” “怎么了?大半夜的还唉声叹气的?”萧飞起身,并体贴的为凤宣披上衣服,关心道。 凤宣拢了拢身上的衣服,道,“就是想到凤嫣有些闹心。” “太医不是说她养养就好了吗?” 凤宣摇头,“太医当着我们的面儿是那样说的,可走之前却隐晦的告诉文忆敬,凤嫣伤了身子了,以后怕是不会再有子嗣了!” “文忆敬跟你说的?” “嗯!” “确定吗?” “当时我也怀疑,会不会是文家厌了凤嫣,故意这么讲的。所以,我后来又特地去问了问那太医。” “怎么说?” “太医说,凤嫣不但难再有子嗣,身上恐怕还有别的病灶。” “别的病灶?指什么?” “生子之痛,每日必承受一次。” 凤宣话出,萧飞神色微动,眉头皱起,“这是何病?” “太医没明确的说,只说,不会伤及性命,但也无法医治!” 萧飞听言,明了。这恐怕不是病,而是被人下了毒吧!每日承受生子之痛,无性命之忧?这是要让凤嫣,死不了也活不成呀!是谁下的手?凤璟么?垂眸,遮住眼底沉浮。 凤宣也清楚这其中必然有猫腻,有隐情。跟萧飞一样,不由得想到了凤璟。所以…。怎么都睡不着。若是凤嫣只是病了,她绝不会这么吃心。 “凤嫣的情况,你跟父亲,母亲说了吗?” 凤宣点头,“说了!” “二老怎么说?” “我娘让我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多问。” “既然如此,那你就听母亲的。把这件事儿放在心里就好。凤嫣的身体,父亲,母亲应该会有办法的。” 凤宣听了,忍不住道,“你说,凤嫣她是真的病了吗?” 萧飞伸手拍了拍凤宣的手,隐晦道,“太医说她是病了,那她就是病了,你别多想了。那样会让母亲更加为难。” 凤宣听言,眼神微动,“你也怀疑,凤嫣她是……” “是什么?” “算了,不说了!睡觉吧!” “好!” 熄灯,躺下,黑暗中,萧飞拥着凤嫣,一双眼眸,在夜色中,越发沉暗。凤宣果然很像凤霆,在关键的时候,总是本能的护着凤家人。连对他这个夫婿也做不到绝对的坦诚! 刚才她也跟他一样,怀疑是凤家所为吧!呵呵…… 另外一边,凤老夫人也在为凤嫣的事儿睡不着,对着国公爷不由道,“你说凤嫣的事,是不是……” 凤老夫人话未说完,凤霆既道,“不是凤璟!” 听国公爷说的这么肯定,凤老夫人问道,“你见过凤璟了?” “没有,但却可肯定。”国公爷平静道,“凤嫣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他就算容不得她,也会给她个痛快,不会这么狠命的折磨她。” “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还有谁如此容不得凤嫣呢?”虽然凤嫣惹到的人不少,可有能力,能够一点儿痕迹不留对她下手的却是不多。 凤老夫人一时想不到,可国公爷却早已猜到。但却不予给凤老夫人说,这事儿她知道了也无用,又何必多添烦扰。 “凤嫣的事儿,我会看着办,你就不用操心了。” “嗯……” 文家 文家二奶奶对凤嫣实在是忍不下了,让下人叫来文忆敬。 “忆敬,不是娘想说,实在是凤嫣……” 文二奶奶话刚开头,文忆敬既道,“过几天就是父亲的忌日了,你带上下人提前过去吧,在那临近的庄子上住上一段时间陪陪父亲吧!” 文二奶奶听言,皱眉,这是让她躲出去吗?她倒是愿意,只要能够不见凤嫣别说住一阵子,就是住一年她也愿意。只是…… “凤嫣才生,我这个时候过去,怎么都说不过去。家里要忙的事实在是太多了,这时走开,一定会招人非议的。” 文忆敬淡淡道,“我已跟祖父说过了,祖父也已同意。” 文二奶奶听了,神色不定,“你祖父同意了?”这样做,极有可能可是会得罪凤家的,这…… 文忆敬点头,道,“你虽是凤嫣的婆母,孩子的祖母。可若是身体不适,也是不适合照顾她们的,过了病气总是不好,所以,去庄子上养养也是应该。” 文二奶奶听了明了,这是让她以养病的名义躲出去。 如此,文二奶奶觉得整个人放松了不少,同时也不由感到心酸,被媳妇儿逼的离开的婆母,这世上她怕是第一个吧!想着,心里发涩,对文忆敬也越发觉得亏欠和心疼! “我就这么走了,那你呢?你该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儿子!” “怎么能不担心呢!早知道现在,当然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娶凤嫣。” “事已至此,说那些已无用。”文忆敬说完,起身,“时候不早了,娘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好……”文二奶奶看着文忆敬消瘦的背影,忍不住垂泪。她是个无能的母亲。 文忆敬回到自己院中,还未进去,不意外的已听到凤嫣那熟悉的叫器声。停下脚步,在院中的长椅上坐下,靠着椅背,抬头,看着天上月色,静静听着凤嫣叫嚷声。也许是听得太多了,已经麻木了吧!竟连厌烦都不出了。 不过,听着凤嫣那中气十足的声音,文忆敬不免有些佩服。白天耗费了那么多的精力,还流了那么多的血。她还能这么有精神……确实挺顽强。就是不知道,当那样的痛每日重复一遍,她是否还能这么神气!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神昏昏暗暗,不见一丝光亮。 京城,别院 听完凤和对凤嫣情况的禀报,凤璟什么都没说。 凤和亦是一言不发。 沉默良久,凤璟开口,“陵城那边如何了?” “确定主子无事,大奶奶日子有所好转。而屡次来信,却不见大爷回信,已开始起急。怀疑是送信的人未把信函送到大爷手中。对大爷,大奶奶依然十分信任,从不曾怀疑。” 凤璟听了,眼底划过什么,稍纵即逝,无从探究,清淡道,“她认定一件事,从不会轻易改变。随她……” 凤和听了,明了。大爷的事儿,不用告知大奶奶,一切顺其自然。 静默,片刻,凤和开口,“另外,凤祺的住处已查到了。” 凤祺,听到这个名字,确定他的身份。凤璟情绪未有太大起伏。 凤祺,凤腾的延续。同他,却没有太大的关系。他只是关注一件事儿,“利用杨莹诋毁夫人之事,可跟他有关?” “凤祺知晓,其妻吴氏也是知情人且有算计之心。但,最先提出,谋算夫人却是令人有其人。” “是谁?” “肖映……” 凤璟听言,眼睛微眯。 凤和继续道,“肖家在离开京城之时,在途中曾遭遇劫匪,东西被洗劫一空。而肖映和身边丫头,在那个时候失去了踪迹,属下当时得到消息,却未探究太多。只是不曾想,她竟然遇上了凤祺一家。” “派人过去看着,先不要让人死了。” “属下明白!” “下去吧!” “是!” 凤和离开,凤璟转身回到屋内,褪去身上外衣,等待寒气退散,才去内间。 坐在床边,看着蜷曲在床上,睡的香甜的蔺芊墨,凤璟脸上溢出一丝浅淡的柔和,伸手轻抚上蔺芊墨的脸颊,那柔嫩的触感,心生怜爱…… 身边有她,再多的不圆满都可被填满。 翌日,早 凤璟,蔺芊墨刚用过早饭,放下碗筷,既迎来一个特别的客人。 看到眼前人,蔺芊墨视线直接落在他咽喉上。 凤璟神色依然清清淡淡。 萧飞看着他们,微笑,笑的自然,亲和,“刚好有事儿来这一片,就顺便过来看看你们。” 这笑容,这态度,蔺芊墨不由就笑了,“看着萧将军,我对人的认知再次刷新了一个新的高度。俗话说得好呀,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呀!萧将军就是一个典型,奇人,奇景呀!” 萧飞听了,呵呵一笑,“侄媳妇过奖了!” 听到这话,蔺芊墨笑意森深,“满清十大酷刑都不够用了。有萧将军,或许刑法也要随着再创新高才行。” “听侄媳这话,可是还在生我的气。” 蔺芊墨摇头,“不,我只会跟人生气,跟畜生从来不会。” 萧飞听了一点儿不生气,连笑意都未有丝毫改变,“侄媳说这话若是让你姑姑听到,她可是会伤心的。” 这话,对凤宣的利用,一点儿不遮掩。 “畜生果然是畜生,说不出人话,也办不出人事儿。”他不要脸,她更没必要激动给他看。不然,她就输了! “萧飞,今儿个也没外人,你脱了身上那层人皮。把你那原型现出来给我们看看吧!正好长长见识,看看到底是何方走兽?”蔺芊墨不咸不淡道。 “侄媳真是牙尖嘴利!” “再利也是人口,比不上你这兽类。” “呵呵……”伸手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玉佩,递给凤璟,“你的玉佩,我给你拿回来了。” 萧飞话出,蔺芊墨脸上所有情绪无踪,眼眸寒光盈满。人影闪动,杀气冲天,剑至咽喉…… “萧飞,你该死!”凤和声音盈满阴冷。 萧飞听了,淡淡一笑,看了一眼凤和,还有围绕在自己身边,满身嗜杀之气的凤卫,看向凤璟,“凤侯爷,不谈谈吗?” 凤璟面色淡漠,“被你拿来钳制我的人,除了凤宣都有谁?” 凤璟话出,萧飞笑开…… 蔺芊墨眼眸微缩。   ☆、第237章 萧飞所求,扭曲 从为国公爷部下,到成为凤家女婿,萧飞与凤家的接触,已有二十多年。 踏实且稳重,憨厚且忠勇。这就是二十多年来,凤家人对萧飞的认知。 在最初萧飞成为凤家女婿的时候,不止是国公爷,包括凤家其他人对萧飞都探究过,猜疑过,萧飞是否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淳朴,温厚呢? 但对一个人的探究,时间是有限的。没人会整日闲着没事儿,专门盯着一个人看,还准备盯一辈子。 既,经过几年的查看,发现萧飞始终如初,再加上凤宣那毫不掩饰的幸福,还有对萧飞的夸赞。凤家人自然而然的认可了萧飞的存在。就连国公爷也渐渐放松了对萧飞的盯迫,但是萧飞身边还是有他安插的人。只是,那时监看侧重点已不是考查萧飞,而是护着凤宣,若是凤宣有个什么事,及时来报。 二十多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外人融入成为家人。二十多年之后,对萧飞无人再去防备,戒备,他们对他早就开始信任,信任虽到不了交付性命的程度,但对他却很难再去怀疑,猜忌什么。 然,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背后狠狠的捅了凤璟一刀,企图颠覆整个凤家。 一个人用二十多年的时候去伪装,蛰伏。然后,在你完全不设防倍的时候,给你迎头一击,打的人措手不及,难以相信。 看着萧飞脸上那温厚的笑容,蔺芊墨觉得心里发寒。有的时候,一个谎言说的时候多了,说的时间久了。就连自己都会开始相信,其实那是真的了。虽然心底清楚,那还是谎言… 二十多年的伪装,或许连萧飞自己都开始认为,其实他就是一个淳厚,忠勇的人。所以,在做出那样的事后,还能以这样一幅亲和的模样出现…。谁让他是‘朴实’的人呢?大奸大恶的嘴脸,不适合他! 凤璟抬手,凤和绷着脸,剑移开,人却未动,死死的盯着萧飞。试图穿过这层表皮,看到他那肮脏的内心。 若是凤家其他人想谋害凤璟,凤和还能更快的接受。毕竟,凤璟没了,凤家其他人就有了出头的机会。可萧飞……,他为的是什么?凤和想不通,想不明白,也探究不到。这二十多年来,从未发现萧飞有任何异样之处。也因此,他的逆反,才会轻易得逞,并差点害的凤璟命丧他手。 在院中的椅子上坐下,看着萧飞,凤璟淡淡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逆反凤家吗?”萧飞思索了一下,摇头,“记不清了,应该有好几年了吧!” 蔺芊墨听言,眼帘微颤。几年前么?……。 凤璟神色越发浅淡,“原因?” 萧飞笑了笑,依旧那副憨厚,无害的模样,“其实,我自己也说不清。我对权势,富贵并未有太大的渴望。就是在边关待的时间久了,偶尔心里总是不明的感到暴躁。所以……。所以就这样了。” “是要寻找自己的存在感吗?” 凤璟话出,萧飞眼睛一亮,“就是这样。”说着,呵呵一笑,“难怪我这些日子觉得心里安稳了不少。或许就是听到太多人呼喊萧飞的名字。” 蔺芊墨;……若这理由是真的。那,萧飞就是一个真真的心理变态。不过,蔺芊墨却不觉得这是真正的理由。 凤璟勾了勾嘴角,“若是真想找寻自己的存在感,当时在对我出手之后,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要坦诚一切,你必名扬天下。而且,比起叛变凤家,你逆反大瀚,或灭了昭和,西域。这都可令你如愿以偿,名扬四海,名留百年。” 萧飞听了笑了笑,“既然要留名,自然要留一个美名。” “而把凤家取而代之,你会更有成就感。” “或许吧!” 萧飞到底是什么心理,凤璟已不想探究。 “说吧!你手里握有凤家多少命脉?” 听到凤璟的文问话,萧飞坦诚道,“其实也没多少,三房各一个。其中自然也包括凤宣。当然,也有凤侯爷敬重的国公爷和凤老夫人!” 萧飞话出,凤和及身后的凤卫嗜气涌出,恨不得立刻刮了他。蔺芊墨直直看着萧飞,心里发沉。正常人跟变态斗,斗的不是武功,智谋。斗的是极端,心理的扭曲……。 “都是谁?” “提到这个,我总是遗憾。每次凤宣过来,凤家大房这边凤腾和肖氏总是不在。而你又太寡淡,不喜欢聚在人群,吃饭,用饭总是喜欢一个人。如此,竟然没跟人下手的机会。所以,只能下到凤嫣身上了。因为她那人太讨人厌。至于其他两房,分别是二房嫡长子凤麟。三房嫡长子凤琰。” 萧飞说完,不忘补充一句道,“我喜欢看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样更有感触。而且,不喜欢赶尽杀绝。人都死了,看不到他们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那样就没意思了!璟儿,你说呢?” 凤璟眼眸沉暗,没人有兴致回答他那种变态的问题。 “什么时候动的手?” 对于凤璟的询问,萧飞不隐不瞒,坦诚不讳道,“凤宣身上被我种下的是慢性毒,已有七八年了,因为药量轻,所以直到现在也没症状出现。不过,璟儿若是想看她中毒的反应,只需一点儿药引子,即刻就会发出来。那毒发作时的症状我见过,挺痛苦的。”说着,叹息,“夫妻十多年,我还真不忍心。” 蔺芊墨听着,背后直冒寒气。忠厚的夫君,其实是头凶残的恶狼。这天差地别的转变,恐怕没有那个女人能接受! 凤璟无意识的转了转手腕上的念珠,淡淡道,“继续!” 萧飞点头,接着道,“至于其他人,时间均是不长。但是,药量重,一旦发作,症状也同样凶猛。当然,也凶险。不过,国公爷的药量应该稍微轻些,因为他时常不在家用饭。再加上他身边能人巧匠太多,我未敢让人加重药量,怕被人看出什么痕迹。至于凤嫣,她现在这种情况,跟毒性发作也差不多,都是生不如死的。” 蔺芊墨听了,神色微动。凤嫣?生不如死? “动手的是谁?” 凤璟问题出,萧飞笑了,眼中透出真切的开心,还有得意。 看着萧飞那表情,里芊墨眉心直跳,感觉越发不好。果然……。 “不是别人就是凤宣!”萧飞笑呵呵道,“确切的说,应该是她身边的婆子。凤宣孝顺,喜欢给老夫人,国公爷斟个茶,倒个水,炖个汤什么的。而经过凤宣手的吃食,两个老人都不会拒绝,更不会多想,所以,那婆子在递给凤宣的时候,顺着指缝在在里面加点东西,没人会发觉!” 凤璟听了,眼睛微眯,眸色幽暗,深沉。 “七八年的时间,凤宣回凤家三次,每次一住就是一两个月。这时间足够在他们体内积攒更多的毒物。”萧飞很详细的解释。 蔺芊墨看着萧飞。世间再恶毒的词都足以形容他。本以为的好丈夫,变身禽兽已让人难以接受。若是再加上毒害自己,还利用她,借由她的手谋害父母。那……。萧飞这是要逼死凤宣。 凤宣知道,必生不如死! 萧飞说完,院内沉寂下来。 事情明白,形势清楚,一点儿不乱,就是一个圆。萧飞若死,凤家其他人也必亡。 以他人的性命,钳制凤璟,保全自己的性命。够卑鄙,够阴险。却也完全符合阴谋论。但,蔺芊墨总是觉得,萧飞所求的不单单是保全自己的性命。应该还有其他,是什么呢?蔺芊墨想不出,反正,绝对不是正常人能干出的事儿。 凤璟看着萧飞,平淡开口,“送萧将军出去。” “是!” 萧飞听言,笑容越发温和,“璟儿做事儿总是那么不按道套路。什么都问清楚了,就算不问问我要的是什么?最起码也该问问,要怎么样我才能给解药吧!” 凤璟不言。凤和上前,直接出剑。 萧飞看了一眼凤和手里的剑,笑了笑道,“凤和,现在还不到出剑的时候,我现在还不能死。” 凤和面皮紧绷,冷冷道,“不能死,见到红,却是可以。” 萧飞听了,温和道,“我若是见了红,那凤家可就有人不好过了。你想看到这样吗?” 凤和嘴巴抿程一条直线。 萧飞看向凤璟,“我既然来了,就把话给你说个透明吧!也省的你花费力气再去查,再去想。” 凤璟看着萧飞的眼睛,依旧沉默。 蔺芊墨心里突突跳。那扭曲的所求要现世了,耳朵即将受到重创的感觉……。 “要保全凤家,其实很简单。只要璟儿你跟在我身边两年。我就把解药奉上,且自刎向你谢罪。” 萧飞话出,一时让人不明。跟在他身边两年,那是什么意思? 不过,既奉上解药,又自刎谢罪。这跟在身边两年,必然不会太单纯。如此,萧飞指的到底是什么呢?正常的人,想不出,只怪自己思想太纯正,内心又不够扭曲。 而目视过各种腐的蔺芊墨,听到萧飞赋予性命给出的条件,片刻的惊疑,不相信之后。第六感雷达腐动,脑子亮光闪过……暮然面部开始抖动,指尖发颤。 凤璟眉头皱起,眸色渐渐沉下……。 凤和依然不明白,不相信中。 萧飞看着他们的表情,看着凤璟笑意温和,眼神亦染上柔和,“被一床,枕两个,一张床,就你和我……嗯……。” 话未说完,人飞出,倒地,一口鲜血吐出。可萧飞却笑了,真切的笑意,完全的放松。一副隐忍,憋藏许久,终于说出松快的模样。 看着躺在地上的萧飞,凤和,凤卫等人,呆呆怔怔,石化中,无法做出反应。 蔺芊墨嘴角抽搐,女人第六感果然强大,她腐的也够境界。竟然中了,耳朵重创,浑身刺挠,暴躁……。 口从心,飙粗,“我操你祖宗的……。!” 蔺芊墨话出,凤和脑子嗡嗡做鸣,人也随着反应过来,脸色又青又黑,搞出这么多竟然是因为……。萧飞这个疯子,癫子! “我知道自己这想法很龌蹉,我也用力控制过,只可惜都没用。既压不住,就只能谋求,所以我就借由凤宣之手,意图通过凤家人来钳制你。但就是这样,我恐怕也很难如愿。因此,那个时候我才想杀了你,毁了你,那样或许我也就解脱了。没曾想你竟然没死……。你没死,我恐怕就要死了。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再隐瞒了,凤璟……。” “带去义庄!” “是!” “木子!” “在!” “即刻让人回凤家一趟,密切监视各房的一切动作,但凡有信函,书信一类的立即收走。” “属下明白!” 萧飞被带走,院中静下,国公爷从门口缓步走进来。 凤璟神色淡淡,眸中暗沉戾气却难掩。 国公爷面色黑沉,扭曲,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看着凤璟,沉沉开口,声音干哑,“杀了他!”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凤璟沉默不言,转头,看向蔺芊墨,“一个男人喜欢我,那男人还是我姑丈。我很感觉很恶心,你呢?” 蔺芊墨伸出双手,捧住凤璟那绝美的脸孔,低头,用力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就知道你出去会惹桃花。不过这朵桃花实在太烂。所以,我这就去准备个火盆,跨火盆,去晦气…。” 凤璟伸手拉住蔺芊墨,抬头看着她,皱眉,总是觉得蔺芊墨这反应,有些……太平淡了,这种事儿,并不容易接受吧! “你好像不激动!” 凤璟这话出,蔺芊墨瞬时跳了起来,撸袖子,瞪眼睛,拿开凤璟的手,冲到厨房,拿起菜刀,跑出来,怒气冲冲,杀气腾腾,“扒他的皮,抽他的筋,挖他的心,清蒸了,红烧了,切把切把,喂狗了!我操他奶奶的,死变态,狗杂碎……。” 凤璟;……。起身,低头,看着蔺芊墨,认真道,“操,是什么意思?” 蔺芊墨;……“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萧飞实在该死!伤我男人已是不可饶恕,他竟然还想抢。我活剥了他!” 凤璟听着,看着蔺芊墨眼中,除了怒火,再无其他的神色。身上戾气轻缓,伸手捏住蔺芊墨的下巴,正色道,“不会觉得我很肮脏吗?” 蔺芊墨听了,菜刀一扔,伸手圈住凤璟的脖子,一本正经道,“其实,我曾经臆想过你跟九爷相亲相爱的在一起。那画面……。当时我都流口水了。” 凤璟;……。“这是宽慰我吗?” 凤璟说完不等蔺芊墨开口,既道,“如果是。我只想问,你臆想的时候,赫连逸可是穿着衣服的?” “当然是光着的!嘿嘿…。不过,不该想象的地方,我真没想象。真的……。” “两个真的,欲盖弥彰了!” 蔺芊墨一听,白眼,死猪不怕开水烫,“那东西话本上多了,大同小异,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我看你是欠打了!” “相公,求打!” 凤璟:……。伸手把蔺芊墨夹在臂弯中,往屋内走去。 “凤璟,先松手,我正事儿还没办呢!” “先研究操!” 院内静下,身影消失。蔺毅谨从房内走出,摇头。墨儿安慰人的方式就是这样。先把人气的早不找北了,不愉快的事儿也就忘记了。就是凤璟惩罚人的方法,却是够千篇一律的。 不过,那萧飞……。蔺毅谨也由心的觉得恶心。哎,就是不知道凤家该如何面对这次的事儿。 凤璟跟他,就给解药?这话蔺毅谨一点儿都不相信。不过,就算萧飞说的是真的,凤璟也觉得不会让他碰自己一个衣角。只是,凤家那些身中毒之人,会怎么想呢?会不会认为凤璟是见死不救。 蔺毅谨眉头皱起。萧飞这是想用凤家胁迫凤璟,同时也是在疏远凤家跟凤璟的关系,挑拨呀! 目的就一个,他若是得不到,凤璟也别想安生。萧飞那人果然如墨儿刚才骂的那样,变态,人渣! 九皇府 “主子,凤侯爷说今天有些事儿,不便邀请主子过去了,要等几日。” 赫连逸听了,挑眉,“可知是何事?” 影二摇头,“别院被凤卫团团把守着,属下无法靠近。只是看到萧飞和国公爷两人一前一后的过去一趟。国公爷出来的时候,脸色很是难看,萧飞一直不曾出现。” 赫连逸听言,若有所思。 “可要属下去打探。” 赫连逸摇头,“无需!既然凤璟不方便,那本王改日再过去。”说完,想到什么,道,“你去跟夏如墨说一声,让她不要准备了。” “是!” 影二离开。赫连逸坐在书案前,看着影五探查到了的消息,沉思。 确定凤璟确实出事,赫连逸就直觉感到凤家内部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了。不然,单凭西域和昭和是肯定伤不了凤璟的。只是,凤璟回来之后,凤家包括凤家军内,确是一点儿动静都不见,这明显透着异常。而现在……。 凤璟会出事儿,可是跟萧飞有关系吗?这样猜测,赫连逸却基本已经确定。当时在诛杀昭和帝王安羽的时候,安羽好像就提到过萧飞!只是,那个时候,很多人都认为这不过是安羽又一次挑拨之词罢了!但现在看来,那应该是真的。背板凤家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萧飞! 想着,赫连逸神色隐晦不明,“若是真的。凤璟,你欲怎么办呢?” ?** 因为怎么也没想到,萧飞竟然对凤璟存了那样的龌蹉的心思。 更没想到的是,萧飞竟然不是一个正常人。 正常的人害人,要么为寻仇,要么为谋财害命,当然也很有多奇葩的理由。但统一的,正常人在做过恶事之后,都是想着如何遮掩过去,没人有会主动坦白一切。 所以,凤璟料到萧飞会来见他,跟他谈条件,其最终目的不过就是为保命。 但,却没想到,萧飞的最终目的竟然是要得到他……。 遇到一个不正常人,思路不在一个套路。棋差一招! 凤璟在听完萧飞那些恶心之言后。已猜到他定然留了后招。比如,想办法告知凤家其他人受害之人,利用他们来胁迫他屈从。 凤璟想的都没错,但却是晚了一步。 国公爷在回到凤家后,凤家已经乱成一团。原来,萧飞去见凤璟的时候,已经写好了信函,利用萧荛儿之手,交到了凤家各房的手中。 连污蔑,嫁祸都不屑再用。当然了也是因为陷害不了。因为凤宣身上的毒,还有其他两房人中毒的时间,遇到医生高超的大夫,认真的探,一探就能探出。凤宣中毒之间已有七八年。这不可能是凤璟所为,因为凤宣这几年人可是在边关。所以……。 萧飞就如跟凤璟说的那样,直白的,一点儿不遮掩的坦诚了一切,包括他那龌蹉的心思。 性命,萧家,儿子,妻子……。豁出所有,一切都被他舍弃。就为得到凤璟,满足他自己的私欲。 凤家三房的人,看完信函的内容,第一反应,目瞪口呆,惊骇无言。第一感觉,有人疯了,污蔑萧飞,恶心凤璟!当时,没有一个人相信。但,在凤麟倒地,并开始吐血水,之后陷入昏迷之后,都慌了,瞬时乱作了一团…… “父亲,你看这封信……。” “父亲,这真的是萧飞做的吗?” “父亲……。” 国公爷看着眼前,乱作一团,焦灼难安,惊疑不定的凤家儿女,子孙,还有眉头紧皱,一脸沉重,担心的老妻。 “父亲……” “信上所言都是真的!” 国公爷一句话出,屋内陡然一静。死寂般的静。 是真的,是真的……。 所有的人,均是被这个几个字砸的脑仁发疼。 萧飞竟然爱着凤璟!恶心,恶寒,不足以形容。 萧飞竟然对他们的儿子下毒!杀了他,刮了他,不足以解恨! 凤肣,凤胺眼睛赤红。 凤老夫人也是懵了,同样接受不了。 “老头子,你说的是真的,萧飞他,他真的……。” 国公爷点头,“我亲耳听到,他亲口所言。” “他亲口说的?跟谁?”凤肣神色不定。 “凤璟!” 凤胺怔怔,“萧飞真是疯了!” 凤肣对萧飞已不屑去评价,他只关心现实,“若是真的,父亲打算怎么办?还有凤璟,他……。他怎么说?”可愿意屈就于萧飞,其实,就凤璟那性情,凤肣觉得他不用问,凤璟绝对不会答应。但是这么一来,凤家中毒的那几个人,包括国公爷和老夫人恐怕都……。 凤肣眉头紧锁。凤胺直挠头,“萧飞这该死的!” 国公爷看着凤肣,凤胺,“这件事儿跟凤璟无关,做恶的不是他!而且,凤璟上次之所以会受伤,差点丧命,也是萧飞所为。” 国公爷话出,几人心里又是一震。 凤肣后背发寒,“父亲,你说的可是真的?” “凤璟在边关之前,蔺芊墨在他的玉佩,长剑,包括衣服上都撒了药粉。最初的目的不过上给凤璟多一层保护。让但凡碰到他的人,都会出现不适。而萧飞曾强取过璟儿的玉佩,他被药粉灼伤了手心,现在手心还残留一个玉佩的痕迹。” “那玉佩可是西域帝王拿出的那一块?”凤肣神色不定道。 国公爷点头,“就是那块!” “我当时就怀疑,璟儿的玉佩为何会落在西域帝王的手中,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凤肣眼睛冒火,“原来,祸害我们凤家的一直都是他!” 国公爷沉沉道,“我应该在知道真相的时候就杀了他!” 但国公爷却没动手,因顾忌凤宣。 只是这份顾忌,得到的不是萧飞的收敛,反而是更残忍的真相。 凤胺凝眉,“那个时候杀了他,恐怕我们连凤麟,凤琰,凤宣中毒的事儿都无法知道。” 凤肣冷笑,“现在就算知道又如何,凤璟不会屈从,萧飞不会给我们解药的。” “那也总比完全不知晓的好,最起码现在还可以想想对策。” “你有什么对策!” “我……”最简单的当然是凤璟从了萧飞,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凤老夫人头发昏,捂着心口,无力道,“这件事儿别告诉宣儿。不然……她会活不下去的。” 几人听了没说话。凤宣性子烈,她若是知道了,说不得会跟萧飞来个玉石俱焚。或许,这也是萧飞独独没留信给凤宣的原因。 萧飞把凤宣的命运,交给凤家来决定了。若是凤家无法让他如愿,那么就等着凤宣死吧!当然,凤家其他中毒之人也逃不过,包括凤老夫人! 沉默间,苏子声音传来……。 “国公爷,侯爷和夫人回来了。” 凤璟回来了! 几人心里有些复杂。 “请他们进来!” “是!” 少卿,凤璟,蔺芊墨身影出现在眼前。 绝美依然,风华依旧,凤璟还是哪个凤璟。 蔺芊墨亦是同样未有什么变化,看到他们一如往常,浅浅的客套,淡淡的疏离。不亲近,也不见抱怨。 “璟儿,墨儿…。” 凤璟微微颔首。蔺芊墨点头,“二叔,三叔!” “嗯……” “璟儿,墨儿,来让祖母看看。”凤老夫人拉过两人,眼泪随着流下。两眼泪,两重心情,为凤璟平安高兴,为凤宣的苦难心痛。 “祖母!” “诶,诶…。” 老夫人掉泪,屋内沉默,不知从何说起。 蔺芊墨伸手,拿过凤老夫人的胳膊,探上她的脉搏。 凤肣,凤胺看着,神色不定。 片刻,蔺芊墨放开手,国公爷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紧绷,“如何?” 蔺芊墨摇头,“探不出!” 国公爷听了,扯了扯嘴角,“不意外!萧飞既敢拿命来赌,就必然不是一般的毒。” 凤璟看向凤肣,淡淡开口,“凤麟毒发了?” “是!” “太医怎么说?” “太医只说身体有异,却看不出病灶,怀疑中毒,却难辨毒性,无从下药!” 蔺芊墨听了,开口,“竟然会毒发,必然是有那味入口的东西引发。” “苏子!” “在!” “但凡今天接触过大少爷的人,还有他入口的东西都可列举出来。” “是!”苏子领命,快步离开。 蔺芊墨看着凤老夫人道,“祖母,最近吃东西,就吃以往常食用的。一些不常吃的,暂别入口。” “好!” 蔺芊墨说完,凤璟伸手拉起她,看着国公爷和老夫人,道“哪里不适,派人去告诉我。” “好!” “走吧!” “嗯!” “凤璟……” 凤璟顿住脚步,转头看向凤肣。 凤肣动了动嘴巴道,“萧飞,你打算……” 凤肣没说完,凤璟既淡淡道,“二叔,三叔若是愿意屈从在他身下。他也会把解药给你们,让你们救凤麟,凤琰。” 凤璟话出,蔺芊墨低头。 凤肣,凤胺脸上七彩颜色逐一漫过,红的滴血,黑如锅贴,青的环保! 凤璟看了他们一眼,抬脚离开。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萧飞在你们身上折腾你们愿意么? 凤璟离开,国公爷摆手,“你们先回去吧!” 两人点头,无办法,只能先离开,回去想对策。 屋内静下,凤老夫人看着国公爷,眼睛泛红,“老头子,宣儿她可该怎么办呐?” 国公爷在凤老夫人身边坐下,伸手轻拍她的背,低低沉沉道,“萧飞死之前,我会想办法从他口中得出解药的,你不用担心。” 凤老夫人按了按眼角,“萧飞把什么都豁出去了,想要他说出解药怕是不容易。” “总是会有办法的!” ?** “二哥!” “嗯!” 凤胺看着凤肣,绷着脸,低声道,“你说,若是我们真的答应萧飞,愿意……。愿意那个,他真的会给我们解药吗?” 凤胺话出,凤肣脸色瞬时黑沉一片,咬牙切齿,“若是真的如何?你愿意屈从?” “我……。”凤胺说着,想到那种画面,已经开始犯恶心。 看着凤胺那副马上要吐的表情,凤肣冷哼一声道,“就算你愿意,萧飞也不愿意。他豁出命去要的是凤璟那样,可不是你我这样的。” 凤胺听了,脸都紫了,心里憋闷的都快吐血了。卖身葬父的他见到过不少。可到了他这里是被妹夫搞!更重要的是,他都愿意头上插草去卖身了,可人家竟然还嫌他年纪老,长得不够好。 凤胺喉头发甜。 “那凤麟,凤琰两个怎么办?” “怎么办,问你自己。反正不要去指望凤璟。让他去献身,天塌地陷也不可能。” “父亲,母亲还中毒了呢?他们对凤璟可是…。” “所以,他们才特意回来一趟,蔺芊墨也就给母亲把了脉……”话为说完,顿住。 “蔺芊墨会医术?”凤胺神色不定。 凤肣皱眉,片刻道,“现在不是探究那个的时候,先想办法要到解药吧!” 凤肣听了没再说话。第一次感觉,他在这个家里,好像个傻子。 ?** 两天过去了。凤宣对于萧飞的不归,担心,询问,被告知,有事儿忙去了,秘密任务。对此,凤宣感觉那里怪怪的。 而凤肣,凤胺想了两天,能想到的对策两个。一,对萧飞上刑,上重刑,就不信他不招。二,万一不招,那么只能给他送男人,找怜儿,让他干! 两个办法提出,国公爷的回应是皱眉,凤璟是完全无回应。 凤胺焦躁,说话也开始不经大脑。说,让凤璟先假装答应,等到弄到解药,再反悔,弄死萧飞。 对此,凤璟让凤和给了他一句话。他可以真的答应。前提,凤二叔先让萧飞折腾一回儿,让他观摩一下。 凤和的话说完,凤胺脸有紫了! 你以为他没想过呀!关键是萧飞看不上他呀!该死的……好想去死一死。 这两日,凤璟得到了关于萧飞的所有资料。看完那些,萧飞被丢进了一个黑屋中,四面封闭,完全不见一丝光亮,只隐隐听到男人的粗喘声! 黑屋子,粗喘声! 一直表现的无畏无惧,生死不惧的萧飞开始变得狂躁,整个人暴躁起来。 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狂暴的嘶吼声。 蔺芊墨看向凤璟,“人果然都有害怕的东西!” 凤璟点头,“他小的时候被人关过。” “怪不得!”说完,看着在一边挥动拳头,发出喘息的护卫,道,“他为什么还害怕那声?” 凤璟干脆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蔺芊墨闻言,脑中腐光闪现,一腐到底,脱口而出,“他被男人上过?” 蔺芊墨话出,凤璟太阳穴猛跳,伸手,把人夹在臂弯中,大步离开。 蔺芊墨缩在凤璟心窝,听着凤璟突突突的心跳。干笑,“我是被萧飞带坏的。” 凤璟抿嘴!信她有鬼。 夜 蔺芊墨睡下,凤璟出屋,凤和上前,“主子!” “嗯!” “萧飞开口了,他可以给解药,不过要见主子。” 凤璟听了,面无表情道,“把东西给他吃了,顺便带凤胺,凤肣过去。” “是!” ?** 黑,无尽的黑;喘,可怖的粗喘。 痛,钻心的刺痛。痒,抓心的刺痒。 承受着身体,精神的双重折磨。萧飞脑子却仍旧清楚的厉害。他知道凤璟探到了一切。明明知道那件事儿的都死了,连国公爷都没探查到了,凤璟是从何处探到的?萧飞想不出,整个人越发的暴躁……。 凤胺,凤肣站在屋子前,听着里面的声音,两人脸色均是十分难看。白天黑夜的听萧飞那狼嚎声。凤璟这到底是折磨萧飞呢?还是折磨他们呢? 解药没得到,他们先神经了! “萧飞不是说,只要凤璟过来,他就给解药吗?你主子什么时候过来?”凤胺绷着脸道。 凤和听了,面色淡漠道,“萧飞给的解药,你敢给琰少爷用吗?” 凤胺:……不敢!他想先给凤麟用,若是有用再给凤琰服。 “二爷,三爷若是有其他好的主意,可以提出来。” 凤肣听了抿嘴,这话意思,是让他们不要跟个废物似的,干指着凤璟吧! “啊……” 又是一声吼叫。 凤胺都快暴躁了,听着这鬼声音,他能想出什么好点子才怪。 凤家 凤家安插在西域几十年的暗线被召回。 西域以毒和药著称,西域人对药物的认知更为广泛和敏感。或许,他们能探出凤宣等人所中的是何种毒? 探过几人的脉搏,国公爷紧声道,“如何?” “确实是中毒。但根据麟少爷发作的症状来看,却无法肯定是哪一种。因为有几种药物都会出现类似的反应。所以,难以确定用何种药来解。” 凤肣听了,面色冷硬,“把几种药物都集中起来,一样一样的给萧飞来吃。用他来验解药。” “这个,一个药没用对,就会丧命的。” “他本就是该死之人。”凤肣阴寒道。 ?** 经历几天各种药物的灌溉,萧飞已频临垂死,而他也早已无所谓了。 人生本来就没什么趣味。 凤璟没死,凤霆也早就对他起了疑。凤宣早晚也必会知晓所有。纸是包不住火的。他最终难逃一死,所差不过是早几天,晚几天罢了。 反正都要死,他也不想再藏着自己的心思。想赌一次,结果……。跟上次一样,又赌输了。没弄死凤璟,又强求不到他。呵呵……坦诚一切,自己受折磨。不过也在凤璟心中扎入一根刺。 凤不愿屈从,而凤霆,凤宣,凤老夫人都将为此而死。他们多少都在凤璟心里占有一些地方。如此,让凤璟恨他也挺好。 嗤…… 门打开的声音,萧飞转头,一个人影来到他跟前,看清是蔺芊墨,萧飞移开视线。 “扶他坐起来!” “是!”凤和上前,扶着萧飞坐好。 “怎么?今天轮到你来喂我药了吗?” 蔺芊墨未说话,抬手,手中银针闪现,在萧飞不明的眼神中,手动,银针刺入…。 眩晕袭来,萧飞眼前景物开始晃动,模糊,一丝意识残留,惊讶蔺芊墨竟然会医术,其后,一个清淡,轻缓的声音传来…。 “阳光,流水,百花,青草,微风徐徐拂过你的身体,舒适,放松,放松……” 凤和站在蔺芊墨一侧,屏住呼吸,静静看着她的动作,听她在萧飞耳边用轻缓的声音,谱写一副美好画面。凤和不知道蔺芊墨在做什么,只是看到萧飞的脸上的表情,竟然随着蔺芊墨的话,开始逐渐的改变中! 心里不由惊骇,却是大气也敢发出一点儿。因为蔺芊墨特别交代过,不许出现一丝声响。 盯着萧飞的表情,蔺芊墨额头溢出点点汗珠,。 萧飞的精神已耗费到了极致,趁他疲惫,从他口中窃取解药! 几日之后,皇宫 赫连珉看着下面的护卫,皱眉,“可找到萧飞的下落了?” “回太子,还没!凤家的人也都在找寻。” 赫连珉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 人就这突然失踪了? 凤宣听到萧飞失踪的消息,怔愣。   ☆、第238章 欢乐一章 萧飞突然失踪!凤宣焦灼,担心,更百思不得其解,萧飞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萧荛儿更是分外激动。她一直等着太子封赏萧飞,没想等了这么久,等来的却是萧飞不见得消息。“娘,爹出去的时候就没说什么吗?”萧荛儿看着凤宣,急声道。凤宣摇头,“跟平常一样,他只说出去办事,其他什么都没说。”萧荛儿的紧张,慌乱。凤宣看在眼里,自动理解为萧荛儿是在为萧飞担心。忍着心里极致的不安,嘴角扬起一抹勉强的笑意,“你爹应该是被什么事儿给绊住了,过两天应该就会回来了,不用紧张。”这话是宽慰萧荛儿,也是安慰自己。 萧荛儿听了,皱眉,凤宣这话完全没说服力,“就算是有什么事儿赶不回来,那也应该让身边的随从回来送个信儿才是呀!”信儿!说到这个,萧荛儿猛然想到…。“娘,爹爹出去的时候,曾经给我几信信,让我分别交给了三个舅舅,不过因为大舅舅在静养中,我没敢去打搅就把信一并给了二舅舅……”萧荛儿的话还未说完,既被凤宣打断,“信?什么信函?”萧荛儿摇头,“我不清楚,我没敢看。”说着,懊悔,找知道应该看看才是。凤宣凝眉,疑惑,“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呢?为何还要写信?”“娘,先不说这个了!或许爹爹在信里说了什么,三个舅舅也许知道父亲去哪里了。”凤宣听言,瞬时起身,往外走去,“我去问问。”“我跟娘一起去。”“嗯!”凤宣母女疾步往二房那边走去。萧荛儿轻扶着凤宣,脑子快速翻转,已经在想,万一萧飞出事儿了,人不在了,她要面对的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同时开始思虑她来到凤璟之后的表现。是否有什么欠妥的地方。其实,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萧荛儿都是个特别爱表现的人,只是这世稍微收敛了一些。但,仗着会点厨艺,萧荛儿不遗余力想为自己博个孝名,贤名。女人,被人夸赞漂亮不算本事,也没用。被人赞许贤惠,孝顺才能更为稳固的坐牢己正妻的位置。前一世,她全部精力都在凤璟的身上,对于其他人,从未花费过什么心思。所以,才会在凤璟出事儿后,落的连个人护都没有。所以,这一世她极力的在凤老夫人,国公爷,还有张氏的面前,表现自己,花费心力的孝敬他们。滤过一遍,发现没什么不妥的地方。所以,就算萧飞真的不在了,凭着她这些日子的经营,还有凤老夫人,张氏对她的满意,她应该也不会过的太差。再加上凤宣也在!萧飞若是没了,国公爷和老夫人也必然不会再让凤宣回边关了,十有*是会留在凤家。如此,凭着国公爷和老夫人对凤宣的疼爱。爱屋及乌,她应该也受不了什么委屈。这么想着,萧荛儿心稍微安稳了一些,神色也不再那么紧绷,只是面色仍然不好看,满脸的担心毫不掩饰。父亲失踪,她这个做女儿的理当忧心忡忡。“妹妹,荛儿,你们过来了!”“二嫂!”凤宣没心情说什么客套话,直接道,“二哥呢?可在?” 张氏差不多猜到凤宣来做什么的,也不多问,干脆道,“你二哥和三哥都在书房,我带你过去。”“不用了,你照顾麟儿吧,我自己过去。”说完,不待张氏说什么,转身离开。萧荛儿向张氏俯了俯身,也随着凤宣州了出去。张氏看着两人的背影,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若是萧飞真的死了,那萧荛儿就要守孝。这么一来的话,岂不是要玿儿等他三年?张氏想着,心情不美好了。挺晦气的!“二哥,三哥!”看到凤宣凤,凤肣开口,“坐吧!”凤宣摇头,直接道,“萧飞离开的时候,是不是给你们留下了一封信。”信既是萧荛儿在早上请安的时候给的。凤宣自然会知道。清楚这一点,对于凤宣的询问,既早决定了应对之言。凤肣点头,很干脆的把信拿了出来,递给凤宣,“知道你会问,看看吧!”凤宣看了,伸手急忙接过,展开……信的内容很简单,领命外出,归期不定,劳二哥多费心,照顾吾妻,儿女!信上内容,自然是临摹萧飞的笔迹写出来的。为何不直接说亡,原因一,凤宣身体不佳,凭着她对萧飞的用情,用心,承受不老那样的悲痛。其二;萧荛儿已十六,凤玿也已不小,守孝三年,同住一个屋檐,定会惹来非议。如此,萧飞还是暂定为外出比较好。凤宣看了信函,紧绷的心,舒缓许多,同时也疑惑,“他为何不跟我说一下呢?”凤胺听了了,看着凤宣暗道;说了,怕吓死你。凤肣平和道,“定然是有他的理由。”凤宣皱眉,“二哥,可知道他受了什么令?”“太子没明说,不过想来应该是为西域和昭和的事。不过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儿,等到他忙完了就回来。”凤胺听着,看着凤肣,这瞎话听着,跟真的一样。察觉到凤胺的眼神,凤肣横了他一眼。“咳…。”轻咳一声,收回视线,凤胺看向凤宣道,“三封信都是同样的内容。我的就不拿给你看了。”“哦!”“荛儿,扶你母亲回去歇着吧!至于外面那些流言不必理会,不过是一障眼法而已。”“是!走吧娘!”凤宣母女离开。凤胺吐出一口浊气,“因为萧飞,搞的我现在看到凤宣都觉得有些不自在。”凤肣听了,哼了他一声道,“你又没被萧飞如何,你不自在个什么劲儿。”“这话头你就别提了,包括他的名字,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凤肣听了没说话,因为他也是同样感觉。沉默,少时,凤胺低声开口,“二哥,为了预防万一,你让人也探查一下萧荛儿吧!”凤肣听了,神色微动。凤胺轻声道,“她毕竟是那神经病的女儿,可别也是个不正常。那玿儿还不得被恶心死呀!”凤肣瞪了凤胺一眼,“你这是咒玿儿是不是?”“我哪里是咒他?我这是为他着想。其实要我看,这门亲事最好是退了的好!”凤肣听了,垂眸。退亲,他在看完信,确定萧飞是变态后。就已经有了那样的念头。只是……要退亲终归是要有一个理由。萧飞的事儿暂不能说。萧荛儿本身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没有一个正当的名头,就算心里不舒服,也只能忍着。凤肣感到憋闷。本来和萧飞结亲,是想让二房多一个助力,可现在好了,完全适得其反了!凤胺见凤肣不说话,不由叹气,“我现在真是担心,萧飞的事儿传出去的那一天会如何?”萧飞是丑恶的,凤家也随着变成可笑的。萧飞完全臭了,凤家也痛快不了。明知道萧飞不是个东西,还得为他隐着,瞒着,这感觉非同一般的憋屈。凤肣很淡然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值得担心的。”凤胺听了,心里嗤笑;说的倒是好听。那当初听到可能被萧飞压的时候,他怎么不干脆的脱衣呀!凤胺腹诽着,越发不爱听凤肣说话,“二哥忙吧,我走了!” “嗯!”凤胺离开,凤肣一个人坐在书房,沉寂良久。觉得,对于萧荛儿是该好好探查探查了!京城,别院一次催眠,得了解药。蔺芊墨整整昏睡了一天,连吃饭都叫不起。凤璟看的眉头直打结。蔺毅谨对着凤璟瞪眼!蔺毅谨那副样子,让凤璟有些心烦,“我最近看不得男人,你别在我眼前晃悠。”蔺毅谨听了,嘴角微抽,“我又不是那谁,我对你也生不出那什么心思,你…。” “是男人我就烦,特别是有亲戚关系的更烦。所以,少顶着大舅子的名头,在我身边晃。”凤璟说完,摆手,“凤和,带他出去。” “是!” 蔺毅谨翻白眼,好嘛,现在赶他又有新的理由了。 “凤和,我这算是被迁怒吧!”蔺毅谨看着凤和,满脸不满道。 凤和听了,点头,同时叹气,“谁不是呢!谁让我们是男人呢!主子现在看到我也皱眉,我多抬两次头看他,他就直接摆手,让我闪了。” 蔺毅谨听言,不由笑了,一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看来凤璟这次是确实被恶心到了。活该!” 凤和看着蔺毅谨那幸灾乐祸的样子,放心了。看来蔺公子是正常的,对主子真没什么畸形的想法。 凤和现在也变得有些疑神疑鬼的了,看到对主子笑的特别柔和的,就开始往歪处想。唉…。思想一旦被濡染,想摆正怕是不可能了。 蔺芊墨睁开眼,看到凤璟,拉起他的手腕咬了一口,汪汪,“饿…。” 看着蔺芊墨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凤璟心软成一团,一句麻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小肝儿……” 话出,凤璟随着一僵。蔺芊墨脑子瞬时一懵。 静! 咕噜……肚子叫。 凤璟回神,蔺芊墨抬手,抚上凤璟额头,皱眉,“发烧了?” 凤璟伸手拉下蔺芊墨的手,起身,“我去给你拿吃的。” 蔺芊墨听了,却是顺势拉住凤璟的大手,笑眯眯看着他,麻兮兮道,“璟儿……” 凤璟:……发麻,刺挠,享受不了! 看到凤璟脖颈上冒出红点,蔺芊墨笑的更欢畅,“璟儿,那什么心,什么肝儿的再叫一次!” “你肚子不饿了?” “我听那个就能饱了,来来,再叫一次。不,不是一次,以后就这么叫吧!听着晕乎乎的,飘飘然。” “心,肝,墨!”凤璟配合的叫了。 蔺芊墨听了,皱眉,“这么一副讨债的口吻,刚才的麻味儿怎么没了?听这个飘不起来。” “晚上再飘!”凤璟说完,拉开蔺芊墨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蔺芊墨看着凤璟的背影,抚下巴,“小样儿,闷骚!” 凤璟脚步踉跄,耳力太好,并不全是好事儿。 扒了两碗米饭,吃了好些菜。蔺芊墨胃满了,人也精神了。 “月朗星稀,夜深人静,这个时候最适合做什么呢?” 蔺芊墨话出,头上既挨了蔺毅谨一下。抚头,不明,“怎么了?” 看着蔺芊墨那满脸无辜样儿,蔺毅谨呲牙,“你说话就不能含蓄点儿?” 蔺芊墨听了,无辜道,“太直接,我怕被人抓…。”话未说完,明白过来,反手在蔺毅谨鼻子上拧了一下,瞪眼,“蔺毅谨,你思想不干净了。” “都是被你带坏的。” “我刚才是想说,这种景色,这夜色,最适合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你在想什么呢?” 蔺毅谨:…。“咳,这话确实不能直接说,确实会被人抓。” 白他一眼。 蔺毅谨受一眼鄙视,拉人下河,“刚才凤璟肯定也跟我想法一样。” 蔺芊墨听了,转头,看向凤璟。 凤璟抬头,望月,姿态优雅,清雅出尘,“你们正说什么,我不明白!” 蔺芊墨:…。闷骚! 蔺毅谨;…。好不要脸。 凤和;主子赢了! “走吧,消食去!” “吃的好饱,不想走!” “那就小跑!” “凤璟,不爱跟你说话了!” “爱其他的就行!”凤璟拖着蔺芊墨,例行每天的遛弯。 蔺毅谨听着他们的对话,看向凤和,“我发现你主子脸皮越来越厚了!” 凤和听了,顿了顿,大不敬道,“其实,一直都这么厚!” 蔺毅谨:…。再无话可说。 看来话多,话少,跟脸皮厚薄还真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散步中,闲聊中! “明日赫连逸和夏如墨过来!” “嗯!我一定热情招待。” “热情招待夏如墨就好,赫连逸交给我。” “听璟儿的!” 璟儿!这称呼,跟叫儿子似的。凤璟无法适应。 “叫夫君!” 气氛挺好,蔺芊墨听话道,“夫君!” “嗯!” “明日要不要我炒几个小菜。” 凤璟听了,静了静道,“炒吧!不过,别忘了交代凤和买点药回来。”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让凤和的药浪费了。炒菜的时候就直接放泻药了。” “嗯!我会请赫连逸多吃点儿。他吃不完,剩下的我就珍藏留念了。” 蔺芊墨听了,伸手在凤璟腰窝戳了一下,“璟儿真坏!” 凤璟身体一僵,停下脚步,看着蔺芊墨正色道,“那地方敏感,别乱碰!” 蔺芊墨嘴角歪了歪,而后,忍不住笑开,伸手探向凤璟咯吱窝,“我怎么记得最敏感的地方是这里呢!” 凤璟:…。遛弯应该可以结束了!月黑风高,最适合做些什么呢?弄孩子去…。 翌日 不止赫连逸,夏如墨来了,赫连冥和姜蓉也来了! 赫连冥归来,姜蓉脸上的忧郁和紧绷不再,整个人柔柔的,看到蔺芊墨不好意思一笑,“冒昧打搅了。” “怎会!欢迎至极。”蔺芊墨看着姜蓉笑眯眯道。 姜蓉还未答话,赫连冥一抬下巴,傲然道,“看吧!本皇子所到之处就没人会不欢迎。” 蔺芊墨听了,看向赫连冥。俊逸的面容在眼角处多了一块伤疤,不大。不影响太多,反而让他看起来成熟,稳重不少。当然,一开口什么成熟就没了。 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赫连冥真实的性情。他一点儿不蠢萌,反而很有城府。只是,那种傲娇,不着调的表象,在长久的伪装中,也已经成为赫连冥的一种性情。他已习惯了!就如萧飞一样! “九爷,二皇子!” “蔺公子!”赫连逸温和一笑。 赫连冥自来熟儿,抬手勾住蔺毅谨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开口爆料,提醒道,“蔺毅谨,凤璟在你家里住,你可一定要把自己的钱袋子给放好。这家伙可不是个老实人。” 蔺毅谨听了,笑了笑,满脸感激道,“多谢二皇子提醒。”说着,顿了一下道,“不过,关于二皇子,凤璟也跟我说过相同的话,所以,在二皇子来家之前,我把鸡鸭都给卖了。” 蔺逸谨话出,赫连冥瞪眼,不满之言脱口而出,“你都卖了,那我偷什么?” 赫连冥说完,大家一致抬脚,往屋内走去。 姜蓉站在赫连冥身边,善解人意道,“我看到看到外面还有头牛。” “我最烦牛!”赫连冥瘪嘴,手痒,“偷鸡摸狗什么的,有些上瘾了。” 姜蓉听了,温柔一笑,道“这是个好习惯,可以练就轻功!” 赫连冥点头笑,“确实,自从有这喜好,我轻功精进了不少。以后我要更刻苦一些,到京城百姓家里多转转。” 姜蓉赞同,“这也是体察民情,不过,相公也不要太辛苦了。” “放心,放心,我不会累着自己的。” “嗯!” 听着身后,这夫妻两的谈话,蔺芊墨停下脚步,转头,“二皇子,请问可以入伙不?” “谁要入伙?你?” 蔺芊墨点头,拍胸口,兴致高昂,“我最擅长这个!” 赫连冥皱眉,“你不会轻功,带着你太累赘。” “我不会轻功,可我鼻子灵呀!我从人家门口经过,就能闻出那家有什么好东西。” “真的?” “真的!带着我保证你次次不空,满载而归。” “我考虑一下。” “得了东西,我三,你七!” “行,就这么办。” 一院子的听着,腹诽:这事儿是可以放在阳光下说的吗? 赫连逸看着蔺芊墨眼底划过一抹柔和。这样的她,又恢复到了在清河时的样子。 夏如墨转头看向凤璟,看到凤璟眼角那一抹无奈,掩饰不住的纵容,移开视线,淡淡一笑。只有遇到那个真正爱自己的人,女人才会如此放开,不去掩饰自己的任何一面,无论好的,坏的。也才可以活的这么肆意,坦然。 “凤璟,我要挣钱了。”磨掌霍霍,干劲十足。 凤璟点头,接着道,“城外王员外,家财万贯,奇珍异宝无数,晚上我带你过去一趟,识死路。” “真的?” “嗯!得到东西全归你。” 蔺芊墨听了,笑开,转头看向赫连冥,“二皇子你自己玩儿吧!我相公也重操旧业了,我跟他混了。” 赫连冥瞪眼,“你这女人…。行,等下我就去见见那什么王员外,告诉他,晚上有贼要来。” 凤璟抬眸,看了赫连冥一眼,带着清晰的鄙视。 “凤璟,你那是什么眼神?” 蔺芊墨翻译,“凤璟用眼神告诉你,你是笨蛋。因为王员外看到凤璟说的肯定不是,扎贼呀!而是,请拿吧!嘿嘿…。” 赫连冥:…。 “进屋吧!”凤璟拿出做主人的大度,不再去刺激赫连冥。 男男女女坐在一起,说话总是有些不方便。特别姜蓉和夏如墨都是地道的古代人,在外男面前,自然是拘谨厉害。 最后…。 “你们说话吧!我带九皇妃和二皇妃随便看看。” “嗯!” 凤璟点头,蔺芊墨拉着她们两个走了出去。 剩下四个男人,瞬时感觉屋内空了下来。四人相对而坐,相互看了一眼,移开视线,同时拿起手边的茶水,品尝,也算有点儿活干。不至于太干巴! 蔺毅谨觉得浑身不自在,起身,“我去厨房看看饭菜准备的怎么样了。”说完,微微颔首,闪人了。 赫连冥嘀咕,“这小子倒是聪明。” 没人搭理他! 赫连冥砸吧砸吧嘴,在赫连逸面前,他也不敢太放肆。 最爱说话的人闭嘴了,屋内更静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赫连冥开始坐不住了,不由道,“你们说,那三个女人在做什么?” 没人回答他。因为他们也不知道。 赫连冥却不想再憋着,继续道,“男人聚在一起不是谈论阴谋诡计,就是说女人。那女人们聚在一起会说什么呢?胭脂水粉?还是…。说男人?” 赫连冥话出,凤璟缓缓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风轻云淡道,“我去看看饭菜如何了?”说完,抬脚走了出去。 赫连逸转眸,看着凤璟的背影,眼底划过什么,随着放下手里的水,温和道,“我去方便一下。”说完,也走了出去。 赫连冥看着两人的身影,摸下巴!有问题…。 三个女人窝在一起聊什么呢? 聊了吃的,聊了穿的,聊着聊着,气氛热了,越发聊的开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一点儿不假。唧唧歪歪,唧唧哇哇!越说越投机,三人略微兴奋了。这种无所顾忌,不用想太多,完全放得开的聊天,让人着迷!然后,话题也渐渐的开始歪了…。 “墨儿,我发现你虽然看着挺瘦的,可体格真的很好呀!”姜蓉看着蔺芊墨,单纯的夸赞。 蔺芊墨嘿嘿一笑,碰了碰自己的胸,接话既开始歪楼,腐了没办法,“其实,就我们这个年纪,胸部还是可以再长的。” 夏如墨好奇,“真的?” 姜蓉已是人妻,不止好奇,更感兴趣,“真的吗?怎么长?” “按摩穴位,再多吃些有益的食物。还是很有作用的。当然了,也不能绝对肯定会长大,但是形状绝对会变得特别好看。” “真的吗?按哪里?” 蔺芊墨伸手在姜蓉胸口,点了几个地方,“就是这里,这里…。” 姜蓉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不过,随即也就释然了,都是女人! “你晚上沐浴,或睡觉前让婢女帮你按按。当然,二皇子按最好,嘿嘿…。” 那笑,清晰的透着猥琐。 姜蓉脸不由红了。夏如墨冒汗了。 蔺逸谨从厨房出来,发现院中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进屋,发现屋内竟然也没人。咦?这几个人去哪里了?没看到出去呀! 带着疑惑,走出屋子,抬头,四周看了一圈,寻找,而后…。定住,他好像看到房顶上趴着三个人?那身影有些熟悉!是他看错了吗?眨眼,揉眼,再看…。竟然还真,就是他们,一个凤璟,一个九皇爷,一个二皇子。 蔺毅谨神色不定,“你们跑去那里做…。”话未说完,凤和突然出现,伸手提起蔺毅谨飞身离开。 这也就是蔺毅谨,是夫人的哥哥。若是换做旁人,就不止是被带走这么简单了,肯定是被灭口了。 他们在做什么?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在听墙角了!虽然…。确实有那么些让人难以置信,也有点儿无法接受。 房顶上三个男人屏住呼吸,屏退一切杂念,舍了脸面,趴在房顶,想听听谁的名字最先从她们口中说出。 第一个,竟是二皇子!还有那谈话的内容。 赫连冥咽口水,看着赫连逸,凤璟,低声道,“真的会变大吗?按哪里?我愿意按!” 没人搭理他! “而且不止是胸部哟。医书上曾经还分解过缩阴术!” “缩阴术?那是什么?”姜蓉发现蔺芊墨懂得好像特别的多。 夏如墨看着蔺芊墨,不由歪想。她的教导嬷嬷,不会是从怡红院来的吧!怎么这么精通这些? 太私密,蔺芊墨不由压低声音,三个女人头靠头,听蔺芊墨嘀咕,“所谓缩阴术,其实就是…。” 夏如墨听着,头上溢出汗珠,脸色爆红。姜蓉眼眸瞪大,脸色也泛起红霞,不过,却很有兴致,感觉长见识了。这比当初母亲给她压箱底的话本透彻多了。 蔺芊墨说的声音很小,奈何房顶上三个男人耳力太好。一字不漏的全部听到了。 如此…。 “凤…凤璟,你流鼻血了!” 赫连冥怔忪过后,大笑开来,完全的取笑。 赫连逸本也在嘲笑,然在听到赫连冥的大笑声之后,脸色一变,直接抬脚狠狠的踹了赫连冥一脚。这个笨蛋是生怕人家发现不了他们在听房角吗?踢完,飞身离开。 凤璟早就不见了踪迹,赫连冥一拍脑袋,提气离开。 房顶那么大动静,想听不到都难,三人神色各异。夏如墨,姜蓉万分不自在。蔺芊墨抬脚,向外走去,开门,就见凤璟满身高洁,一脸风轻云淡的站在门口,“用饭了!” 随着凤璟的话,赫连逸也来到眼前,温和一片,“蔺毅谨今天做了不少好吃的。” 赫连冥接着出现,满脸疑惑道,“就是这小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说完,装模作样的看了一圈,特别是没错过房顶那一块儿,视线停留的特别久。显而易见的陷害,栽赃。 察觉到赫连冥的动作,凤璟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赫连冥,手痒痒。赫连逸同样,脚痒了! 欲盖弥彰,适得其反了! 蔺逸谨根本不会武功,爬房顶,你蒙谁呢? 蔺芊墨笑了笑,抬脚从屋内走出来,走到赫连冥身边,笑眯眯道,“二皇子,你流鼻血了!” 赫连冥听言,反射性的伸手一抹,嘴巴也没闲着,“没有呀!流鼻血的是凤璟。我定力可是比他好。” 蔺芊墨听了,转头,看向赫连逸,满脸担心道,“九爷衣服沾到的血可是凤璟的?” 赫连逸还未开口,赫连冥已道,“是,肯定是他的。”说完,看着自己干干净净的手,道,“我没流鼻血呀!” 蔺芊墨不答话,只是看着赫连冥道,“对于穴道,还有那个,缩…。缩什么之术!” “缩阴,缩阴之术!”赫连冥眼光灼灼,“我对那个特别的好奇。你在那本医书上看到的,借给我看看。” 蔺芊墨笑脸一收,转身,看着夏如墨,姜蓉道,“我们去吃饭吧!” “嗯!” 两个女人红着脸,随着蔺芊墨离开了。 “喂,蔺芊墨你还没…。” 赫连冥话还未说完,凤璟,赫连逸同时出手。 “啊…。好痛,凤璟,九爷你们做什么?” 没人搭理他,继续揍,揍死他!   ☆、第239章 赫连珏被驱离 回程马车中,夏如墨看着赫连逸,忍不住道,“没想到九爷还有这爱好!” “咳…。”轻咳一声,表情有些干,“凤璟先上去的。” 夏如墨听了,扬眉,毫不掩饰的讶异,“如此说来,九爷是紧随其后,自愿爬房的?” 赫连逸:…。默默移开视线。被赫连冥那二货传染了。光想抹黑别人,没曾经先暴露了自己。 看着一直温和,淡然的男子此刻露出那一丝不自在,那一抹真实。夏如墨不由笑了!没曾想他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场景转换! “璟儿,没想到你还有这喜好呀?”蔺芊墨直直盯着凤璟,表情十分之好奇。 凤璟眼神清明,神色坦然,一副实诚模样,乖萌道,“赫连逸先上去的,我上去抓他。” “我信你有鬼!” 凤璟听了,勾了勾嘴角,伸手圈住蔺芊墨的腰身,低低沉沉道,“可我相信你,无论是穴道按摩助长大,还是缩小某部位,我都深受其益,甚为着迷。” 蔺芊墨:……羞汗,一瞬间,抬下巴,仰头,傲娇,“我如此美丽,你应该着迷。” 凤璟听言,低低笑开。 文家 生子般的痛,连续几日,每次发作,凤嫣难受之极,同样的文家也是不得安生。打下人,摔东西,凤嫣做的那是一个娴熟也极致。 但,无论她怎么狂躁,都改变不了每日必发的疼痛。 那种痛,再刚强的人也承受不住。而凤嫣也从来不是个刚强的人。她最大的劲头,是傲气!可再大的傲气,也无法帮她撑,抹去那锥心的痛。 暴躁不改,同时也开始害怕了! “文忆敬,你老实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凤嫣面色黄白,人却不见消瘦,反而胖了许多。 文忆敬站在床前,面色平和,却也淡漠,“这问题已有几个太医回答过你,你又何须再问。” 文忆敬的回答,完全无法让凤嫣满意,反令她更为恼火,“文忆敬,你少在这里跟我打马虎眼。就算生孩子会留下什么病根,也绝对不会是这样的?”死死盯着文忆敬,戾声质问,“说,害我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是你?还是蔺芊墨?” 文忆敬听了,淡淡一笑,“害你!我没那么大的胆子。” “这么说,你是承认是蔺芊墨所为了?”凤嫣磨牙,“我就知道是她。该死的贱女人,现在看我哥回来了,就又开始嚣张了。” 文忆敬眼里溢出一抹嘲弄。她会受这份罪,都是她这扭曲的心理造成的。而他,没兴致听!她想死,他还不想。 “你好好休息吧!”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文忆敬,都这个时候了,你不在家陪着我,还要去哪里?” 文忆敬脚步顿住,转头,认真看着凤嫣,“凤嫣,我不是你的奴婢,而这里是文家,不是凤家,这一点儿我希望你从今天开始明白,也记住。否则…。文家容不下你。” 直到文忆敬身影消失不见,凤嫣才反应过来,明白,瞬时跳了起来,尖叫,怒吼,“容不下我?文忆敬,你这是想休了我吗?” 回答的她的一片寂静。 屋内,小丫头也无声的缩到了角落。 这让凤嫣心里火气更炙热,暴怒,习惯性出手,拿起手边东西就开始砸,不忘嚎叫,“竟敢说休我?文忆敬你好大的口舌,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看看你文家是什么地位。也敢说休我…。你给等着,你一定会为这句话付出代价的,你给我等着…。” 劈里啪啦…。 这种声音,小丫头基本已经习惯了。屏住呼吸,只期盼凤嫣怒火烧红了眼,忽略她的存在。然…。 “你,给我过来!” 凤嫣话出,小丫头身体一抖。 “叫你呢!你没听到吗?” “夫…。夫人,您吩咐,奴婢听着。”小丫头赶紧开口,却始终不敢上前。 凤嫣看此,绷着脸,抬脚走了过去。 “夫…夫人…。”小丫头抖的更加厉害了。 啪…。耳光声。伴随着拳打脚踢,连掐带抓。 “你一个贱婢竟然也敢违抗我,无视我…。”怒,暴打。 不过一会儿,小丫头已经面部全非,红肿血痕一片。 “奴婢知错了,夫人饶命,奴婢知道错了…”痛哭,哀求! 凤嫣完全充耳不闻,下手越发的狠,把刚才对文忆敬的怒火,全部发泄到了她的身上。 “文忆敬,你竟然敢嫌弃我?你等着,等着,很快我就让你跪在地上,来求我…。” “呜呜呜…。夫人饶命…” 听着屋内的动静,门口一主一仆站在门口,不再上前。 这动静,她们也已习惯了。毕竟,每日都会来这么一回,甚至几回。 妙云低头,看着怀里娇弱不堪的孩子,却是面色柔和,目光慈爱,“看来,今天夫人又没空见小少爷了。”说完,转头,看向身后的婢女,轻声交代道,“一会儿交代厨房,给夫人多备些吃食。” 丫头如意听了,眼神微闪,垂眸,应,“是,姨娘!” 每日下晌,凤嫣疼痛发作,持续半个时辰,结束之后,就开始狂吃。而妙姨娘也总是非常体贴的备好足够的,并且都是凤嫣爱吃的饭菜给她。这也是为何凤嫣每日承受那样的痛,却完全不见消瘦的原因。 只是…。想到凤嫣那已开始变得臃肿的身材,再看妙姨娘那纤长玲珑的体格,还有那完全相反的性情! 一个嚣张,跋扈到了完全不知所谓的程度! 一个却是温柔,小意。对少爷关心备至,对夫人体贴入微,照顾小少爷更是不遗余力,全心全力。 这样*裸的对比…。纵然凤嫣有凤家这个靠山,恐怕这文夫人的位置也做不了太久了。 “天气凉了,小少爷不宜在外久待,回吧!” “是,姨娘!” 妙云,如意主仆两个离开。 柴嬷嬷端着药从暗处走出来,看着两人的背影,眉头紧皱。 不是妙姨娘太有手段,而是凤嫣太扶不起。 孩子生了,不愿养。原因;看到孩子心生火,认为她会承受这些都是孩子造成的。如此,生生把自己的儿子,推入一个姨娘的手中,好好的小主子被贱养。 做事只凭自己的心情,孩子让她舍了! 对人只顾自己的心思,被娘家厌了! 现在的依仗,未来的依靠,都被她全部一手推开了。 要说凤嫣落得现在这种下场,完全是自作自受,让人连同情都生不出。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传入耳中。柴嬷嬷转头,凤嫣病发了。 一个狼狈不堪,满面伤痕的丫头趁此,从屋内跑了出来。看到柴嬷嬷直接扑倒在她脚边。 “嬷…嬷嬷,求求你让奴婢去做别的吧!倒马桶奴婢也愿意,嬷嬷…。奴婢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呀!”小丫头痛哭不止。 柴嬷嬷闭眼,无力,更无奈! 堂堂凤家小姐,落得现在人憎狗厌的地步。凤嫣也算是一个能作的主儿。 熟悉,让人痛不欲生的锥心刺痛,让凤嫣发狂,也几近崩溃。 她要去见凤璟,只有凤璟可以帮她! 不管发生在多事儿,她都是他的亲妹妹。凤璟若是袖手旁观,那就是错…。 所以,他不帮也必须帮! 凤嫣想着,眼睛赤红,说不出是激动,还是因为太痛。 皇宫 “去皇陵,为父皇祈福?”赫连珏饶有趣味的看着赫连珉,“名头不错!” 赫连珉无视赫连珏眼中清晰的嘲弄,清淡道,“这是百官的提议。毕竟,父皇安好的时候,对三弟最为疼爱。想来三弟也很愿意在父皇危难的时候尽一份孝心。当然了,若是三弟有什么不便的话,本殿也勉强于你。” 赫连珏听了,轻笑,抚弄着手里的杯子,懒懒道,“皇兄把百官和孝道都拿出来压我了,我若是不去,岂不是太说不过去吗?” 赫连珏的冷嘲热讽,赫连珉视而不见,直接道,“既然如此,皇弟这就回去准备一下,为了父皇早日恢复,你也尽早启程为好。” 赫连珏闻言,笑了笑,起身,“太子殿下如此急迫的把我驱离,其目的不过是担心我跟你争抢皇位吧!其实,这也无可厚非。帝位只有一个,可皇子却是太多,你争我抢的,你容不得我倒是也正常。不过…。” 赫连珏说着,微微一顿,看着赫连珉,眼神隐晦不明,“不过,你选择这个时候让我离开,实在不怎么聪明。” 赫连珉听了,没说话。 赫连珏不咸不淡道,“因为蔺芊墨一事,凤璟包括赫连逸恐怕都容不下我。我跟帝位早已无缘。就算你不动手,他们也会让我从京城消失。只是,现在你代他们做了。这做法不得不说,蠢的厉害…” “其实,你这个时候要做的应该是尽力保下我。那样,九爷和凤璟还会把注意力分在我身上些,你这太子之位也能坐的更稳,更久一些。只可惜,太子殿下太心急了,也弄错了主次。” 赫连珉眼底神色变幻不定,却依旧保持沉默。 赫连神色漫不经心,说出的话却是字字透着玄机,“你,我,赫连逸,赫连冥。这四人中,最后总是有一个人会登上帝位。你是最为名正言顺的那个。但是你却是空有名头,手中空虚。论权,你的太子令,越不过九爷的遗昭。论势,你手里的人脉,敌不过凤璟千万凤家军。” “你想登上帝位,最大的劲敌从来不是我,而是九爷。只是,他名不正言顺。凭着他的城府,他应该会主动送你登上那个位置,只是…。登上去之后,你也是个傀儡而已。等到那一天他厌了,或你不听话了。他和凤璟,弄死你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不过,在哪之前,他会借助你的手,逐一弄死所有能名正言顺继承大瀚的皇子,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我。” “当所有皇子亡,或残,唯剩他,如此,他即可名正言顺的继承大瀚的江山,无一人再有异议。” “赫连珉,在我动了蔺芊墨那一刻,在彻底得罪凤璟和九爷的那一刻。我,于你已不再是劲敌,而是你的一份助力。我活的越是久,你这太子之位,还有其后的帝位才会做的越稳。但是你却把我推出去了,呵呵…。” 赫连珏沉沉一笑,满眼讥讽,“不知道给太子殿下献计的是哪一位谋士。竟是如此向着九爷和凤璟!”说完,不再看赫连珉那变幻不定的面色,抬脚,大步离开。 赫连珏身影消失,赫连珉手中茶杯化为碎片,面色沉黑,透着阴寒。 赫连珏走出大殿,桂嬷嬷即刻迎了过去,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焦灼,“老奴给三皇子请安。” 看到桂嬷嬷,赫连珏停下脚步,眼底划过什么,即刻又消失无踪,淡淡道,“成王败寇,回去告诉贤妃娘娘。得势时傲,失势时忍。想活着,她应该懂的怎么做。”赫连珏说完,既要离开。 桂嬷嬷疾步上前,紧声道,“三皇子您呢?” “听天由命!”说完,大步离开。 桂嬷嬷看着赫连珏的背影,心情沉重。在宫中若失了势,那就等于是丢了命,就算再忍耐也是无用! 赫连昌病倒,太子得势,九皇爷虎视眈眈,再加上凤璟的威势…。 贤妃娘娘的好日子真是到头了。赫连皇室的动荡,从赫连珏的离开,正式开启…。   ☆、第240章 蔺纤雨 进袁家 要去皇陵! 听到赫连珏这句话,秦卿眼前阵阵发黑,差点没晕过去。 去皇陵,路上或许被砍死。就算侥幸活下来,去到那日子也是苦死。 如此…。秦卿眼圈瞬红了,心发慌,脑子一团乱,紧声道,“贤妃娘娘呢?她怎么说?” 看着秦卿那失措,惊恐的模样。赫连珏脑中不由映现,蔺芊墨被他圈禁时镇定自若,不慌不乱,谈笑之中,暗谋自救的灵动狡猾。 这对比出,赫连珏不由笑了。若是蔺芊墨的话,这个时候想的必然不是如何留下,而是谋划着与他共同进退吧! 就如凤璟出事儿时那般,不是慌乱的哭泣,不是遥想以后重获安逸。而是,默默承受,极力寻找。 眼底划过一抹怅然,那颗蒙了层的明珠呀!曾经,他只要伸手就可得到。只可惜……他从不曾在意。而她现在已是凤璟的了。跟他赫连珏再无关系。 秦卿焦迫的看着赫连珏,“殿下…” 赫连珏看着她,淡淡道,“只我去皇陵祈福,你不必跟去。” 赫连珏话出,秦卿一怔,心里一松,随着又一紧。她不随着去,留下岂不是要守活寡?这样日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秦卿那变幻不定的神色落入眼底,赫连珏神色越发清淡,也已不想再看,转身走了出去。 “殿下…。”话出,又顿住。看着赫连珏的背影,无言,不知该说什么。是去?是留?秦卿一时难以抉择。 直到赫连珏身影消失,秦卿瞬时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无力。 桂香赶忙上前,急声道,“娘娘…。现在怎办?” 秦卿按着额头没说话。 桂香动了动嘴巴,看着秦卿紧皱的眉头,嘴巴动了东,最终不敢再多言,伸手倒了杯水,“娘娘,先喝点水!” 秦秦摆手,起身,“给我更衣!” 桂香听了,紧声道,“娘娘这个时候还要出门吗?” “回秦家!” 桂香听言,一拍头,“奴婢真是笨。”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回秦家求助,取经。 “奴婢伺候娘娘更衣。” “简单就好!” “奴婢明白!” “殿下,皇子妃刚去出府,去秦府了!” 赫连珏听了,摆手,“下去吧!” “是!” 秦卿的举动,赫连珏一点儿不意外。身为女子,遇到事儿的时候,第一想到的总是求助。如蔺芊墨那样,先想对策的没几个。 或许,她们的依靠的比蔺芊墨多吧!凡事习惯了靠别人,而蔺芊墨习惯了靠自己。就如当初被驱离京城一样,她靠着自己活下来了。 赫连珏想着,勾了勾嘴角,拿起酒壶猛喝了一口。他想的太多,也太多余了! “凛一!” “主子!” “准备一下,择日启程!” “是!” 凛一领命离开,赫连珏丢下手里的酒壶,听着那清脆的破碎声,勾唇,眼神忽暗忽明。想让他死,没那么容易!日子即将变得有趣了。他开始期待了…… 秦家 卿卿回来,卿家人基本都已知道她是所谓何事才回家的。 不待秦卿开口,卿大人既屏退其他人,只留秦夫人在身边。看着秦卿,直接开口,“三皇子要离京的事,我们都已知道。并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事已没有回旋的可能。三皇子离京是必须!” 秦卿闻言,脸色微变,心里陡然沉下,却不死心,“父亲,真的不能更改了吗?贤妃娘娘呢?” 秦大人听了,声音压低,沉沉道,“贤妃娘娘是受宠不假,可她宠爱来自皇上,她最大的依仗也是皇上。现在皇上昏迷不醒。贤妃背后又无得力娘家人。太子一句,后宫不得干政,足以驳回贤妃一切说辞。而且,皇上这种情况,让三皇子去皇陵,那是尽孝。贤妃若是阻拦,一个居心不良的名头即刻就会落在她的头上。所以,这件事儿纵然贤妃再不愿,也无力去逆转。” 秦卿听言,急声道,“若是三皇子病了呢!这样不就可以…。” 秦卿的话未说完,秦大人既道,“病了自然是不能去了,只是…。”微微一顿,眼眸沉沉,意味深长道,“只怕太子会借由这个名头,顺势让三皇子一直病下去,直到…。” 秦大人话未说完,但意思却是十分的明白。直到三皇子病逝。 秦卿脸色青白,心口发冷。皇家的争斗素来残酷,这种事儿太子绝对做的出。再加上过去三皇子一直颇为受宠。在太子的眼里,赫连珏早已是眼中钉。现在抓住机会,又如何会放过,必然是除之而后快,动起手来必然还不犹豫。 秦夫人听着,心里发闷。本以为凭着赫连昌对赫连珏的疼宠,最后他应该是最有机会登上帝位的。所以当时才会毫不犹豫的把卿儿嫁了过去,可没曾想现在却是…。 秦夫人凝眉,面色沉重,“老爷,若是三皇子去皇陵的话,那卿儿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自然是随着一同去。” 秦夫人听言,虽然料到会是这结果,但还是忍不住发急,“老爷,我看你想个办法,让卿儿留下来吧!去往皇陵的这一路必不会太平稳,要是…。” 秦夫人的话说到一半儿,既被秦大人打断,“嫁夫从夫。祈福佑皇上安康,这种事三皇子都推避不开。她又怎么能避的过。” 更重要的是,秦卿若是不去。让朝堂上那些同僚官员看了,对他肯定又是一番诋毁。不过这话秦大人没说出来。因为会显得他为父的太过冷清。 但这确实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秦卿已是出嫁女。而随着三皇子的失势,她也随着失去了价值。秦大人虽也心有不忍,但关系秦家将来,他不能感情用事。一个已没价值的女儿,如何也没秦家的儿子的仕途来的重要。 秦夫人面皮发紧,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着秦大人,秦卿心里涌出一股凉意。就算她避不开,可她父亲这态度是不是太过干脆了些呢?明知道凶险,她随时可能命丧,他却连一点儿犹豫都没有,呵呵… 压下心里凉凉的闷涩,秦卿平静开口,“三皇子说,我无需跟着去。” 秦卿话出,秦夫人眼睛一亮,“真的?三皇子真的这么说?” “嗯!” 秦大人听了没头不经意皱了一下。 秦卿看着秦大人(秦松)的神色,心口绷紧,“父亲以为我该如何选择?是听从?还是跟从?” 秦松看了秦卿一眼,沉默。良久,开口,“卿儿,你别忘了你膝下还无所出。若是留下,将来你怎么办?” 秦卿听了抿嘴,眼里划过一丝嘲弄,“父亲的是让我跟同三皇子离开了?” “这是危机,可也是你的机会。你与他同甘共苦,以后他待你必将不同。” 呵呵…。话是不错!只可惜,她怕是等不到那天,就先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了。 看来她这次回来,除了真切的体会一下来自父亲的凉薄之外。再无其他了…。 起身,“父亲的话,女儿会好好思量。如此,我就先回去了。”说完,抬脚离开。 脚步声消失,秦夫人面色不是太好,“老爷,这种时候你跟卿儿说这话,是不是…。” “你觉得我过分了?” 秦夫人不敢直接承认,只委婉道,“老爷的思量,妾身也能理解。只是,卿儿听了,心里怕是会伤心呀!” “难道我说让她留下,然后看着她一辈子守着那三皇府,那就是对她好了?” “这…。”秦夫人噎住,一时无言。 守寡跟去死,那个滋味更好些?那个都不好…。 回往三皇府的马车上,桂香看着阴沉着脸的秦卿,心里不安。虽然她不知道秦大人跟秦夫人都说了什么。但是看秦卿比来时更为难看的神情,可以猜到肯定是很不如意。 其实,就桂香来说,她是一点儿都不想秦卿跟这行赫连珏去皇陵。万一路上有个什么意外的话…呜呜,她可是还没嫁人呀,就那样死了可是太冤屈了。 不过,有这件事儿,桂香也想清楚了,若是秦卿能够留在京城。她也不巴望着被三皇子收入房中了。她干脆的找个差不多的小厮就赶紧把自己给嫁了。来世上一遭,若是连女人都没做过,那就太亏了。 城外,别院 “向赫连珉献计,让他借由为皇上祈福为名义,驱离诸位皇子的那位谋士,昨天夜里被赫连珉杀了。看来,赫连珏的那番话,赫连珉还是听进去了。” 凤璟听了,捻着手里的棋子没说话。 赫连珉作为储君,缺少了一份为君的霸气,豪气。但为君者的多疑,比起赫连昌来他却是分毫不差。 “去皇陵的都有谁?” “三皇子赫连珉,五皇子赫连玝。” 凤璟点头,未在多问。 留下剩余的三位皇子,是期望在未登基前,成为他的助力吗? 想法不错,可不会实现! “你家主子可在屋里?” 门口蔺芊墨的声音传来,凤璟放下手里的棋子,起身,打开房门…。 蔺芊墨那带笑的小脸映入眼帘,“夫君!”声音甜腻腻,听之,身心舒畅。不过,在看到蔺芊墨手里端着的汤盅中后,凤璟嘴里反射性的开始冒苦水。 凤和看了,即刻低头,迅速往后退了一步,期盼蔺芊墨忽略他的存在。 凤璟带头去听房角,还听到那种私密的话题。 凤和还帮着清理场地,这主仆。应该惩罚一下。无规矩不成方圆是不是! 他们的反应,蔺芊墨看在眼里,直接无视,笑眯眯,很是贤惠道,“夫君,凤和,喝汤了!” 凤璟听了,什么都没说完,端起汤一口闷。长痛不如短痛,直接喝完,了事儿。 看凤璟都喝了,凤和自知躲不过,上前,“多谢夫人!”说完,端起,效仿凤璟,一口闷了。 汤入口…咦!不是苦的,不是酸的,也没那辣死人的味道了。竟然意外的十分好喝! 凤和低头,看着手里的汤盅,神色不定。是他味觉出问题了吗? 凤璟微微俯身,在蔺芊墨脸颊上亲了一下,淡淡微笑,却是魅惑勾人,“谢夫人开恩!” 这姿态,这声音…。蔺芊墨耳朵怀孕了,眼睛亮了,指了指另外一边脸颊,“这边!” 凤璟听了,嘴角笑意加深,伸手扶住蔺芊墨头,额头,脸颊,鼻子,下巴,亲了个遍。 凤和不敢抬头,聪明的闪身离开了。 “不生气了!” “一点儿不生气。就是喜欢看你喝苦辣汤时丰富的表情。”蔺芊墨嘿嘿一笑。 “坏!” 这话听着麻麻的,蔺芊墨发现凤璟现在好像会撒娇了。虽然那清淡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像,不过,那绵长的音调却就是那个味儿呀! 抚了抚胳膊,舒缓那麻意,蔺芊墨开口,“今天有空吗?” 凤璟点头,“嗯!” “我想去看看蔺毅慎他们,一起去吧!” 凤璟听了,眼底闪过什么,瞬时即过,恢复如常,点头,“好!” *** “夫人,大公子,少奶奶,侯爷和郡主过来了!”林嬷嬷话落,屋内一静。 “快,请侯爷和墨儿进来。”蔺毅慎最先回神,看向杨氏,“你也出去迎迎。” “哦,好…。”杨氏把孩子放到蔺毅慎怀里,起身,疾步走了出去。 蔺毅谨看向孟怜儿,无声叹了口气,“把脸上的泪擦擦吧!” 孟怜儿抬手,急忙拭去眼角的泪,脸上神色难掩不安,“慎儿,你说,若是侯爷知道了纤雨的事,会不会…。” 蔺毅慎听了,神色莫测道,“你只需记住错的是谁,也切记不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贪妄,侯爷自有思量。” 孟氏听了,眉头紧皱,还欲说什么,在听到门口杨氏的声音,还有脚步声后,停下,随着起身,迎了出去。 “侯爷,墨儿,请进!” “好!” “臣妇见过侯爷,见过夫人!”孟氏俯身,请安。 “蔺夫人请起!” 孟怜儿已不是蔺家姨娘,而是蔺恒的平妻了。只是,母亲这称呼,蔺芊墨叫不出,也不适应。叫蔺夫人,更自在些。 “是!”孟氏自然不敢计较那个,她这平妻的位置,可还是蔺芊墨给予的。 “侯爷,夫人请坐,我去倒茶!”说完,不待蔺芊墨说什么,孟氏就快步走了出去。 蔺芊墨看着孟氏的匆忙的背影,莫名感觉到一股躲避的味道。 “侯爷,墨儿,请坐!” 凤璟颔首,随意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蔺芊墨却是抬脚走到蔺毅慎的跟前,伸手把窝在蔺毅慎怀里的孩子抱了起来。绵绵软软,一股奶香,肉肉的脸蛋,黑黑圆圆的眼睛,那模样,看着就让人想蹂躏一番。 “看看这脸蛋儿,啧啧…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嫩滑溜。谁能想到这小子生下来的时候,跟小老头似的皱巴巴的呢!”蔺芊墨不甚熟练的抱着孩子,称叹。 “咿咿呀…。”娃子躺在蔺芊墨怀里,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看着她,流着哈喇子,张口支吾。 蔺芊墨看了,会心一笑,大言不惭,欺负娃子听不懂,不会说,“你出生的时候,是挺丑的,看来你也赞成。” “咿呀…” “不错,不错!这小子很有自知之明。” “啊呀…”听不懂,却是笑了。 那纯真的笑颜,让人心软成一团。 “嘿嘿…。看到美女开心吧!真有眼光,来亲一个…” 吧唧一声,亲的响亮。 “咯咯咯…。”或许是被亲的痒痒的,孩子咯咯笑开。 那声音,听在耳中,蔺芊墨随着笑开了,“臭小子,真是可爱!” 看蔺芊墨和孩子玩儿的开心,杨氏收回了要抱过孩子的手,笑意柔柔,“他喜欢墨儿!” 蔺芊墨听了,用手点了点孩子柔嫩的脸颊,笑眯眯道,“知道我喜欢你,所以,也喜欢我,是不是?” “咿呀…” “好乖!” 看着蔺芊墨逗弄孩子的模样,凤璟觉得…。还是晚些要孩子的好。 蔺芊墨这母性挥发到一半儿,身上忽然一股温热袭来,怔忪,僵住! 蔺芊墨的异样,凤璟即刻看在眼中,起身,上前,“怎么了?” “哦…。”蔺芊墨愣愣着,把孩子从怀里移开些,看到自己身上那一片湿,好似还能看到热气,愣愣道,“他尿了!” 杨氏听言,急忙上前,接过孩子,“这孩子刚才尿过,怎么又尿了。真是…。墨儿,抱歉!” 蔺芊墨摆手,“我这也算占便宜了。小子,这是给姑姑的见面礼是不是?” “咿呀!” “行!我就收下了,等你长大了,我定会告诉你媳妇儿。到时可别羞哭了。” 蔺毅慎听了,好笑,看来这一泡尿要被记十多年了。 见蔺芊墨没一丝不快,杨氏放下心来,把孩子交给婆子,道,“墨儿,我先带你去换件衣服吧!” “好!”蔺芊墨随着往外走去,走到门口,顿住脚步,看向凤璟,笑眯眯道,“璟公子也抱抱吧!提前熟悉一下,练习一下。”说完,离开。 蔺毅慎看向凤璟。 凤璟静默,片刻,看向孩子。肯定,对于那泡尿,他不会如蔺芊墨那般镇定自若。下不去手…。悠悠开口,“自来讲究,抱孙不抱子,本侯不需要熟悉,练习,墨儿她过虑了。”说完,看了蔺毅慎一眼,悠然坐下。 蔺毅慎跟凤璟接触的不多,无法肯定的确定他的意思。谨慎起见,开口,问一句,“侯爷是让我把这古话,如实禀报,还是…。” 凤璟抿了一口茶水,清清淡淡道,“告诉她,我抱过了,抱的很好!” 蔺毅慎听了,垂眸,“我知道了!”应,同时忍不住腹诽;这算不算是惧内? “你说,凤侯爷今天突然过来,是不是为袁夫人做主,来惩治大少爷的呀?”小丫头窝在墙角,低声道。 “应该不会,刚才从门口经过,还听到里面有芊墨郡主的笑声呢!”一个小丫头摇头,轻声道。 “我看不一定,刚才我看夫人的脸色可是很不好。” “夫人也许是为纤画小姐的处境担心吧!毕竟…。”小丫头声音压的更低了,“就算现在纤画小姐借着身孕进了袁家。可那外室的名头可是怎么也抹不去的。外室,那是连妾室都不如呀!这以后的日子,不用想,必然是不好过呀!” “唉,纤画小姐怎么就做出那种事儿来了呢?这是毁了自己一辈子呀!你说,大公子把她接回来,还说了愿意养活她一辈子,她怎么还…。说是去看夫人,结果竟然跑去了袁家,跪在袁家门外,嚷着怀了袁大公子的孩子,她是真豁出去了。” 这明显是拿孩子胁迫袁家让她进门呀!这么一来,袁家必定心生厌。对她也必定不会有好脸。 “我听说,就算纤雨小姐那样闹,袁家也是不愿让人进门的。最后还是袁夫人开了口,她才得以进去的。” “真的?” “千真万确!” “这袁夫人倒是够…够大度的!” “呵呵…。也许吧!谁知道呢!”小丫头笑的意味深长。 “红儿,绿儿,你们在做什么呢?” “刘…刘嬷嬷!” “在这里乱嚼什么,还不给我干活去!” “是,是,奴婢这就去!”两个小丫头,起身,急忙跑开了。 直到两个小丫头跑不见,刘嬷嬷才抬脚走开,转弯,定住…。看着眼前两人,想到刚才那两个丫头说的话,不由脸色大变,“侯…。侯夫人,大少奶奶…” 蔺芊墨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抬脚离开。 杨氏面色发紧,忐忑不安,疾步赶上蔺芊墨,“墨儿,这个…。是我们没看好纤雨,让你为难了!” 蔺芊墨听了,淡淡一笑,“路是她自己选的,与大嫂无碍。而我也没什么好为难的。” “袁夫人是侯爷的嫡亲妹妹,现在纤雨进了袁家,这…。”杨氏怎么想这事儿,心里都不安。凤璟好不容易回来了,蔺芊墨那苦日子好不容易熬过去,若是因为这事儿,让他们夫妻生出什么间隙来,那纤雨罪过可就更大了。 蔺芊墨看着杨氏忧心的神色,“不用担心,没事儿!走吧。”   ☆、第241章 对萧荛儿生疑 离开蔺毅慎家。马车上,蔺芊墨看着凤璟,“蔺纤雨的事,你都知道了?” 凤璟点头,“蔺纤雨影响不到凤冉。” 蔺芊墨听了没说话。除了伤了心之外。蔺纤雨确实影响不了凤冉分毫。因为不需凤冉动手,袁家已先容不下他! 孟氏看着蔺毅慎,忐忑难安,紧声道,“侯…。侯爷可有说什么?” 蔺毅慎平缓道,“凤大小姐不会动蔺纤雨一分。” 孟氏听了,紧绷的神色舒缓了一分。看来,侯爷不会因为蔺纤雨的事,迁怒于蔺毅慎了。只是,雨儿… 看着孟氏那微微舒缓的神色,蔺毅慎开口道,“但也不要妄想凤大小姐会护她一分。所以,蔺纤雨能活多久,就看她自己的造化。” 凤璟的意思很明了,不要企图通过蔺芊墨,来为蔺纤雨谋取什么。那样,只会适得其反。现在对于蔺纤雨,凤璟包括凤家均是漠视。反之,若是他们贪心不足。那,漠视不再,直接弄死蔺纤雨大家都干脆。 蔺毅慎话出,孟氏眼圈即刻红了,女人的后院,存在多少腌臜,算计,她清楚的很。无身份,无依仗的,若是得宠还好。不然,日子肯定十分难熬。而蔺纤雨那是一样都没有。未进门就已让袁家厌,如此…弄死一个外室,对于袁家来说跟捏死一个蚂蚁差不多。 垂泪,蔺纤雨再不争气,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纵然气她,可更多还是为她痛心。 “慎儿,娘不敢奢求谁护着她,也不想她膈应凤大小姐。娘现在只想让她从袁家出来。你看,你能不能跟墨儿说说,把她给弄出来…。” 蔺毅慎听了,平淡,也淡漠道,“蔺纤雨不想认命,她是铁了心了要入袁,豁出去了想争取一席之地。现在,你让墨儿出手把她弄出来,蔺纤雨如何能从?到时,若是蔺纤雨出了什么差池。你告诉我,你让墨儿如何自处?” 孟氏听言,正色道,“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都感激芊墨的出手相助。” 蔺毅慎沉沉一笑,“你感激,可其他人却不会。蔺纤雨没了命,墨儿牵扯其中,满身嘴也说不清。帮忙惹来一身腥,一番非议。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墨儿不会做。凤侯爷也不会让她去做。最后,你求的没如愿,反而惹凤侯爷生厌,那时你会后悔!” 孟氏听言,心缩成一团,闷的透不过去,“难道说,就这样看着雨儿去死?” 蔺毅慎看着孟氏那眼泪外溢的双眸,缓缓移开视线,沉沉道,“对于蔺纤雨,我能保她的只有一个衣食无忧,至于其他…。路是她自己走出来的,她心意已决,我亦无可奈何。只盼她能早已明白,及时回头。” 那样还能保一条命。纵然孤老一生,也能多看看世间不同景!如果她继续执迷不悟,无人可救,她是自寻死路。 *** “哥,哥…。” 到家,马车还未停下,一个急切,熟悉,且不讨喜的声音传来。 蔺芊墨看向凤璟,“凤二小姐!” “哥,我是嫣儿呀!哥…” 听着车外的声音,蔺芊墨悠然道,“看来我耳力不错!”特别是对于讨厌的人,她记更清。 凤璟听了,没说话,拉过蔺芊墨,抬脚下车。 “哥…。”高昂的声音一顿,降为低八度,“嫂…嫂嫂!” 这声嫂嫂透着勉强,不过就这也已让人意外。按道理说,没踩她一脚的机会时,凤嫣一般都是无视她的存在。今天怎么…。 眉头微杨,抬眸,看向凤嫣,不由愣了一下…。 华美的衣服包裹着臃肿的身材,厚厚的胭脂水粉掩盖不了脖颈处的沉黄皮肤。而那闪耀花贵的饰品,让她的头发看起来更加的枯黄!这是凤嫣…。?有一瞬间,让人不敢确定。 凤璟神色平淡,看了凤嫣一眼,视线落在一边的文忆敬身上。 “侯爷,夫人!”文忆敬弯腰,垂首,见礼。 凤璟什么都没说,握着蔺芊墨的手,抬脚走了进去。 凤嫣看此,疾步跟了过去。 “你忙吧,我先回屋了!”蔺芊墨说完,松开握着凤的手,转身往屋内走去。 脚迈出,既顿住,看着扑到在她面前,欲冲向她却被凤竹拦在的凤嫣,眉头不经意皱了起来。 “蔺芊墨…不…。嫂嫂,我错了,过去都是我不懂事儿,都是我不好,做了很多让嫂嫂不高兴的事儿,求嫂嫂一定不要怪罪我才好…”凤嫣急切的说着,话好似对蔺芊墨说的,可注意力却全部都在凤璟的身上,意图明显,想从凤璟的眼中看到一丝柔和,还有对她的怜惜。 凤嫣从来就不是一个懂得隐忍的人。张扬的嚣张,蛮横的跋扈,坏的不掩饰。这也算是一种真性情吧。只是,这种真性情却怎么都无法让人喜欢。 而让凤嫣这样一个自我的人,说出这道歉的话,恐怕对于凤嫣来说,已是一种耻辱了吧!说完之后,必然更恨她。不过,凤嫣如何,蔺芊墨早已不在意。 “不怪罪!你们说话吧!”说完,转身,去了蔺毅谨的屋子。 蔺芊墨离开,凤嫣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很好,蔺芊墨还算识相,没愚蠢到揪着不放,故意为难她,留下看她乐子,不然凤嫣会更膈应的慌。 为不再承受那种痛,为让凤璟高兴,那些服软的话她可以说。但就如蔺芊墨刚才所想,这些话对于凤嫣来说,那就是耻辱。 “哥…”凤嫣看着凤璟,眼圈红了,眼泪掉下。当然,这泪水不是因为凤璟历劫归来,她也不是喜极而泣。纯粹是为她自己感到特别的委屈而已。 凤璟静静看着凤嫣,若说曾经,在凤嫣企图谋害蔺芊墨的时候,凤璟对她还会生出怒火。那么,现在,凤璟对着凤嫣,已生不出任何情绪,连怒气都不再有,淡漠一片,生不出一丝波澜。 血缘斩不断,可情意却可以。 你给予什么,我回报什么。你有情,我有意。反之,你无情,我自无义。 在他出事儿后,凤嫣是什么反应,凤璟已一清二楚。 在蔺芊墨危难之时,凤嫣是如何对她的,凤璟亦是心知肚明。 对凤嫣,凤璟没亲手捏死他,已是容忍。若她想再求其他…。适得其反,后悔来过! “哥,你知道吗?我快要死了,我每天都要经历一场死去活来的痛苦折磨!” 凤嫣说着,想到那滋味,哭出声音来,“哥,你一定要帮我!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那恶人所为。” “哥,你帮我把那人给找出来。敢谋害凤家人,谋害凤侯爷的妹妹,怎么也不能放过他,不然,你颜面何存?”眼睛赤红,泪水外溢,带着满满的戾气。 “还有文忆敬,他看我变成这样,不说帮我,竟然还说要休了我!他这分明是欺人太甚,根本是无视你的存在。” “我那婆婆也是一样,明知我身体不好,她不照顾我也就算了,竟然还装病躲了出去。” “还有文家的那个妾室,看我现在没精力,竟然趁机夺走我儿子。一个贱婢还妄想教养我儿子,简直是不知所谓,居心叵测,什么教养,她分明是想害死我儿子!而文忆敬明知那妾室不安好心,可他竟然视而不见,不但不管,还护着!” 眼泪被愤然,愤怒取代,对着凤璟抱怨开来,言辞一如往常,犀利,刻薄! 文忆敬却是没一点儿表情,好似凤嫣现在讨伐,指责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凤璟表情更淡,到此,兄妹情义也算是完全断了。 凤嫣说完,抬脚上前,走进凤璟,伸手想拉凤璟的衣服,却在看到凤璟那极致清冷的眼眸后,顿住,瘪嘴,“哥…。你不疼我了吗?” 凤嫣话出,凤璟转眸看向文忆敬,“想对我说什么?” 文忆敬扯了扯嘴角,苦涩蔓延,“目的不纯把人娶了进来,现在这样我也算是得了报应。不敢向侯爷说什么公道,更不敢说一个休字,亦是不敢暗中生什么谋害之心。但,从今天之后,我能给她的也就一个名头,一份衣食无忧。至于其他,就算侯爷现在杀了我也不再有。” 文忆敬话落,不等凤璟说话,凤嫣先是跳了起来,“目的不纯把人娶进来?文忆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文忆敬没说话,静待凤璟表态。 凤嫣却是不依不饶,“还有,能给我的就一个名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你打算让我以后守活寡?”这种认知,不敢置信,更是对她的极致的羞辱。 文忆敬依旧保持沉默。 这沉默,在凤嫣眼中瞬时成了默认。 怒火翻涌,抬手,一个巴掌对着文忆敬挥了过去,动作熟练,娴熟,一看就是常干这种打人巴掌的事儿。 文忆敬不躲不避,生生受了那一巴掌。 “文忆敬你是个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胆子,竟敢给我说出那种话。”大骂,不忘告状,“哥,你都看到了,都看了吧!文忆敬他就是这么对我的,哥你一定要给我做主,文忆敬绝对不能饶恕!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他不知道我们凤家的厉害。” 文忆敬听着凤嫣那叫器声,还有那理直气壮的命令语气。再一次怀疑,凤璟跟凤嫣真的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吗?为何如此天差地别? 当初他在娶凤嫣之前,也暗中查探过,知道凤嫣那高傲,跋扈的性子。只是,因为她是凤璟的妹妹,所以,文忆敬感觉,就算脾气不好,人应该不是什么蠢人,所以才决定娶了她。可现在看来,他当初是想多了,也想错了!凤嫣跟凤璟是一点儿相似的地方都没。除了同姓凤…。 “凤和!” “主子!” “东西给他!” “是!” 凤和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纸,在凤嫣期待,疑惑的眼神中,递给文忆敬。 文忆敬伸手接过,看过,既明了,抬头,看着凤璟道,“我明白了,明日既启程离开,以后绝不再出现在侯爷面前。” “什么启程离开?要去哪里?呃…。”凤嫣的话没说完,脖颈上猛然一痛,人瞬时昏死了过去。 凤竹伸手接住凤嫣的身体,揽着她走出去,放入马车中。 文忆敬拱手,“下官告退!” “嗯!” *** 马车上,文忆敬看着昏迷躺倒的凤嫣。再看手里的调令…。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似放松,似苦涩。 上次凤嫣意图谋害蔺芊墨,惹怒凤璟。凤璟一怒,欲把凤嫣驱离,最后却因凤嫣有孕被搁浅。而那次就算被驱离,还有一个期限,只是凤嫣有所改变就可回来。可这次…。 同样的场景重复,只是这次凤嫣对蔺芊墨,做出的事不再是口头,而是事实。而想对的凤璟对凤嫣的驱离,驱离的期限也延至死亡。 凤嫣的亡日,就是他的归期! 文忆敬抬眸,透过车窗一角看着外面熙攘的人群,眼底溢出一抹怅然。 给凤嫣一个名头,活着时让她衣食无忧,同时看着她,圈禁她,这是他别有目的娶了她的代价! 一辈子守活寡,一生母子分离,日日承受锥心之痛,这是凤嫣所得的惩罚! 九皇府 “赫连珏,赫连玝,五皇子妃已离京。三皇子妃秦卿恰时病倒,留了下来。” 赫连逸听了影一的禀报,温和一笑,意料之中。 “主子,可要动手?” 赫连逸静默,片刻,摇头,神色莫测,“赫连珉被赫连珏的话影响,若是这个时候赫连珏,赫连玝丧命。赫连珉恐怕会狗急跳墙,那样反而麻烦。”说着,微微一顿,眼睛微眯,“或许,不要我们动手,所想的结果就会得到。” 影一听言,似懂非懂。 赫连逸却未在多说,只淡淡道,“静待消息吧,不出几日应该就会有噩报传来!” 凤和闻言,不再多问。 “主子!” 影二闪身出现在眼前,禀报道,“刚才芊墨郡主派人给皇妃送了些东西过来。” 赫连逸听了,扬眉,“是什么?” “补身体的药品,还有…。”影二说着顿了顿,略有不自在道,“还有一本医术,是讲那个…” 影二话未说完,赫连逸既出声打断,“我知道了!” 不用说的太细致,影二也是松了口气。 影一低头,九皇妃这是要被芊墨郡主带坏的节奏呀! 赫连逸开口,“只给了夏如墨东西吗?” 潜意词,没给他的吗? 影二听了,轻咳一声,低声道,“也有给主子的。” 赫连逸闻言,眼睛不由一亮,“是什么?” “壮…。壮阳药方!” 赫连逸:…。“再说一遍?” “芊墨郡主在准备礼物的时候,凤侯爷一直在一边看着。说…主子曾跟他说过,身体阳虚的厉害。所以,凤侯爷很用心的让芊墨郡主为主子准备了这个处方!”影二不敢抬头。 影一头垂的更低。 赫连逸抿嘴,却意外的不觉生气,或许是因为早已习惯了吧!凤璟要是蔺芊墨面前夸奖他,那才是反常。 “方子呢?拿来我看看!” “是…” 影二把方子递过去,赫连逸无视那上面的药名,只看着那扭曲的字体,温和一笑,“墨儿的字还是这么丑。”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夸奖! 秦家 秦松得知赫连珏已离京,而秦卿却因为病倒留下的消息后,眉头瞬时皱了起来。 看来,在死跟守寡之间,秦卿选择了后者。如此,他秦家的女儿,在外人看来,难免要落下一个薄情寡义的名头了。 京城别院 “凤璟,来,把这个喝了!”蔺芊墨说着,把碗放入凤璟手中。 凤璟低头,看着手里黑乎乎的,充斥着药味儿的东西,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这什么?” “给你补充精气神的。!” 凤璟闻言,脸色不由僵了一分,男人对这种能力问题,无法坦然处之,皱眉,“我让你觉得不满足?” 凤璟话出,换蔺芊墨脸色僵住了。 凤竹即刻低头,放下手里的碗,疾步退了出去。 这问题关系太多,凤璟必须问清楚,放下手里的药,直直看着蔺芊墨,认真道,“若是不满足,你为什么还不让我继续多要?每次我一贪多,你不是发急,就是撒娇求饶的不给我?” 凤璟说着,觉得问题严重了,眉头皱的更紧了,“难道你一直的觉得不舒服?还是说,你从来有体会到话本上说的,那种*的…。” 话没说完,嘴巴被捂着。 蔺芊墨瞪眼,咬牙,“我说的是精气神,精气神!这药只是让你身体更好,种子更棒,到时生出的孩子身体也能顶呱呱而已。你给我天马横空的歪到哪里去了!” 凤璟听了,拉下蔺芊墨的手,看着她,道,“这么说,我刚才是多想,其实你一直都很满足,每次也都会高…” “凤璟,你可以闭嘴了!” “你不是说夫妻之间,要忠诚,坦诚吗?坦诚的告诉我你的感觉吧!” 蔺芊墨:…。 伸手端起刚才凤竹放下的那碗药,捏着鼻子,一口灌了下去,那味道…。眼泪都被冲出来了,呲牙咧嘴,“我的感觉就是,我们该要个孩子了。这药你喝半个月,把身体好好调理一下!” 调理身体,这份关心,是为孩子!这感觉… 凤璟看着蔺芊墨,目光柔柔,“你年纪还小,我们再等等!” 蔺芊墨听了横了他一眼,“我年纪小,你不是也下手了吗?该做的都做完了,想起我还年幼了!” 这话凤璟听在耳中,心思随着歪了,理儿不理儿的凤璟已经顾不上了,视线顺着蔺芊墨脖颈往下,落在某处,定住,喉结无意识滚动,手下意识的握了握,轻喃,“不该小的一点儿不小!”说完,抬眸,看着蔺芊墨,“夫人,刚才的药凑效了!” 蔺芊墨听言,嘴角抽搐,“凤璟!” “嗯!”眼神灼灼,表情无辜。 “你药还没喝,凑效个屁呀!”蔺芊墨气不出,想笑了。 闻言,凤璟看了看被他丢在一边,自动遗忘的药,眉头微动,“竟然还没喝吗?”说完,轻轻一笑,看着蔺芊墨道,“看来为夫能力非同一般!只是看看都能补到精气。” 蔺芊墨:…。好想蹂躏他一番。 凤家 自萧飞离开,凤宣就一直愁眉不展,心里总是难安。 凤宣那副为萧飞忧心忡忡的模样,凤老夫人看着这心里实在不是滋味。萧飞那种人,完全不值得宣儿为他伤神。只是…这话却说不定,因为有些事儿怎么都讲不得。 真实的理由说不得,宽慰的话凤宣根本听不进,如此,只能另想他法了! “宣儿,这两天我想去白云寺一趟,你陪我一起去吧!” 凤宣听了,抬头,不甚有精神,“去白云寺吗?” “嗯!最近家里发生太多的事儿,我想去拜拜菩萨,静静心。” 凤宣听言。沉默了一下,点头,“好,我也正好为萧飞求个平安。” 凤老夫人默然,而后点头,未说话。 “娘,就我们两个去吗?” “府里这么多人总是有一个看着,所以,你二嫂跟我们一起去,你三嫂在家里守着。你若是觉得空落,就让荛儿也陪我们一起过去,省的荛儿在家你不放心,因为我打算在哪里待个几日。” 是静心,主要还是让凤宣散散心。 凤宣点头,未作他想,“那我跟荛儿说一声,让她也提早准备一下。” “嗯!去吧!” 凤宣离开,凤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心无奈! “为父亲上香求安?” “嗯!” “那女儿自然是要去的!”表现孝道,萧荛儿自然不排斥。 凤宣听了,看着萧荛儿,颇为欣慰道,“你父亲知道你这么孝顺,心里一定会很高兴。” 萧荛儿挽住凤宣的胳膊,柔柔道,“那不都是女儿应该做的嘛!” 凤宣扯了扯嘴角,笑的勉强。 “娘,你不要担心,爹爹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 “嗯!” 这边,凤宣母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另外一边,凤肣看着张氏,交代道,“这次你随着母亲一同去白云寺,一路上照顾好母亲的同时。记得好好观察一下萧荛儿!” 张氏听了,心头一跳,看着凤肣神色不定,“观察她?老爷,你这话是何意?可是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吗?” 凤肣摆手,神色如常,随意道,“她能有什么不对。不过就是以后身份不同了,不但是我的外甥女,也将会是玿儿的媳妇儿。你也试着拿婆婆的心态去好好看看,若是有什么不合心的地方,回来告诉我。” “告诉你?然后呢?”张氏莫名的有些激动,老爷不会是想退亲吧! 凤肣抿着茶水,不疾不徐道,“我自然是告诉宣儿,让她教导教导荛儿了!免得以后进了门,你又觉得这里不合适,哪里不如意的。” 只是这样呀!张氏有些失望,不知为何,自从萧荛儿和自己儿子定了亲,张氏这心里就开始不自在了。看到萧荛儿总是感到哪里别扭。不过,这话她不敢说,不然凤肣又该说她没事儿找事儿了。而且,传到老夫人耳中,也必然惹得她不喜。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多看着她点儿。” “嗯!”凤肣点头,意味深长道,“你记住,我对荛儿再好,那也绝不会超过玿儿去。所以,你看到什么只管说。不过,一定要属实,知道吗?” 这话,张氏听着心里舒服极了,瞬时就笑开了,“老爷你放心,我自然是有一说一,那无中生有故意抹黑荛儿的事儿,我也不会做。” “那就好!” 根据护卫这些日子的探查,发现萧荛儿一些特别奇怪的地方,只是却又无从证实。如此,只能让张氏近距离的仔细观察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实质性的发现! 萧荛儿是萧飞的女儿也就罢了,看在凤宣的面上,这门亲他也就认了。但若是萧荛儿本身还存在什么问题。那,就是天皇老子来了,这儿媳妇儿,凤肣也不会要! 想到萧飞,凤肣直到现在还恶心的不行。看到萧荛儿跟萧飞那相似的眉眼,凤肣眉头紧紧皱起,担忧呀!若是将来生出一个肖似萧飞的孙子。那…。凤肣胃里开始翻涌! 看着凤肣那变幻不定的表情,张氏直觉感到,凤肣有什么事儿瞒着她。可是什么呢?疑惑,好奇,开始胡思乱想,不会是看上哪个丫头了吧?所以,刚才才跟她说那些好听的?给她来个先甜后苦? 想着,张氏好心情消失殆尽,抿嘴。离开前,一定要要弄清楚,看看是哪个骚蹄子又在凤肣面前晃悠了! 夫妻两个,思路完全不在同一条线上,不过,却是同样的泛着恶心!这也算是一种默契吧! 两日后 凤老夫人带着凤宣,萧荛儿,还有张氏往白云寺而去。 马车上,萧荛儿揉着眼睛,眉头紧皱。 “表小姐,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萧荛儿摇头,“没事儿!”说着,放下手,眼皮又跳了起来。跳的萧荛儿心里开始不安。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隐隐感到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   ☆、第242章 路遇 二皇府 “娘娘,该喝药了!” 秦卿却好似没听到桂香的话一样,木木的靠在软榻上,整个人透出一个灰暗的气息,眼中盈满茫然的灰寂,寂寥的苍凉。 桂香上前,满脸担心,“娘娘,身子重要,不管怎样,您也要先保重自己呀!” 秦卿沉寂,不言。 “娘娘…。” 桂香劝慰的话未出口,秦卿沉沉开口,“说吧!在外都听到些什么?” 听到秦卿的询问,桂香欲言又止,闪烁其词,“娘娘,眼下最重要的是自的身子,至于其他都不重要。” 听着桂香含糊不明的的回答,秦卿面色越发暗沉,“看来,都是一些不好听的了。既是如此,我越想知道,那些人在背后是怎么说我的。” “娘娘…” 秦卿声音冷下,“把你听到的都说出来,不许隐瞒一分一毫。” 见秦卿已不耐,桂香不敢再含糊多言,垂眸,忐忑道,“说娘娘只能享富贵,不能吃苦受累。对三皇子,娘娘这是薄情寡义,对皇上,娘娘这是不敬不孝…。” 秦卿听了,嗤笑,满满嘲弄,手却下意识的攥紧,紧绷,“继续说!” “说秦大人教女无方,还说…。”桂香声音越来越低,“还说三皇子娶到娘娘,是造了孽…。” 啪…。 瓷器碎掉的声音,打断了桂香的话。 膝盖一软,即刻跪地,请罪,“奴婢言辞无撞,请娘娘息怒!” 秦卿胸口剧烈起伏,心中愤怒压抑住不住,委屈随着涌出,眼眶发红,咬牙,“赫连珏娶我是造孽?一群口舌无忌的贱人,她们知道什么?她们明白什么?就敢这样编斥我?” “娘娘,都是一些无知之人,娘娘无需跟她们一般见识。”桂香小心翼翼宽慰道,“娘娘受了多大的委屈,奴婢看的很清楚,娘娘的苦衷她们不明白,可奴婢都懂.....但不管如何,娘娘都要先保重自己才好呀!” 这次去往皇陵根本就不是秦卿不愿意去! 虽然对于去皇陵,秦卿是排斥的很,可她也没坚决的表示不愿意去。她因为害怕,还在迷茫,犹豫不定时,却突然病倒了…。不,确切的说是,被人故意下药强制把她困在了三皇府。而,对她下药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三皇子! 原因,他不愿让秦卿跟着。但留下秦卿却不是因为不忍,不是因为不想秦卿跟他一起去吃苦。出发点,跟疼惜完全无关。赫连珏是嫌秦卿累赘。另,对她下药,并不是非要如此才能留下秦卿,纯粹是因要惩罚她! 一剂药,决绝而残忍的剥夺了,秦卿为母的资格。 这样的残忍,让人从心里发寒,对未来更是绝望的彻底。一个女人再生不了孩子,已与废人无异! 而赫连珏惩罚秦卿的原因,不为其他,只因蔺芊墨!当然,秦卿是这么认为的,也已认定。 “原来,我真的没多想,也都没猜错。他那几日心情那么好,不是因为我伺候的好,也不是因为我说出的话,太动听。而是因为别人取悦了他…。”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蔺芊墨。 秦卿眼眸盈满冷寒,对赫连珏的爱意,在他亲手断了她的子嗣缘后,彻底转为恨意。 曾经爱有多浓,现在恨就有多深。 所有的付出,都是自取其辱。这样的认知,*裸的现实,对于秦卿这样的天之骄女来说,那比杀了她都痛苦。 桂香低头,垂下眼帘。秦卿对赫连珏太用心,如此,更容易多心。赫连珏的任何改变,秦卿都会反复琢磨。 也因此,赫连珏那无由来的好心情,让秦卿探究许久,暗中偷偷探查了许多。未有发现,却更多疑,如此隐秘,必然存在什么秘密!最担心什么,总是最先怀疑什么,秦卿当即怀疑赫连珏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这种猜测让秦卿心难安,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一个小厮忽来言,说他知道赫连珏为何心情好。对于小厮的话,秦卿半信半疑。 小厮也未多言,只是给了秦卿一包药,说只要她把这个药粉洒在赫连珏的身上,马上就会知道勾引赫连珏的那个人是谁。 秦卿刚开始不以为然,并未听从小厮的话在赫连珏的身上动手脚。只是,这种忍耐,并未坚持到最后。最终她还是用了药,然后…。就发生了其后的事。 小厮不是小厮,而是西域的帝王耶律佑伪装的。而那个勾引赫连珏的人也不是别人,竟是蔺芊墨。 借由秦卿的手,借助药物的作用,耶律佑在密室中劫持了蔺芊墨。若不是凤璟及时的出现,或许现在蔺芊墨已经死了! “就因为我坏了他金屋藏娇的好事儿,他就毁了我的一切。赫连珏,他太狠,也太可笑。” 秦卿嘲弄,讥讽,发泄心中郁结,愤然,“既然那么喜欢蔺芊墨,当初在她巴着你的时候,为何不娶了她?既然放不下,怎么不拿出男人的魄力,跟九爷一样去跟凤璟争抢一下。就会偷偷的摸摸的做些那见不得人的龌蹉事。” 桂香听着秦卿完全不在顾忌形象,尖刻的怒骂声。头低的更下了。 “枉我也是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竟然会对你这样的不堪的,窝囊废动心…。” 秦卿是不幸的,而她的不幸,在于从一开始她就对赫连珏用错了心态。 嫁给一个皇子,晚上,脱了衣服你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女人。可白天,穿上衣服之后,你就要暂时舍去自己的情丝,让自己成为他的助力,成为他的臂膀。 不要用自己带情的眼睛,去评判他的情绪。而是要从整个皇室大局,去猜测他的心理。 皇室之人,没有那个会被男女之情占据太多心神。儿女之情只他们一时的情趣,而登基为帝才是他们真正的所求。 所以,赫连珏当时会心情好,跟蔺芊墨完全无关。他高兴,只是因为,那帝王之位即将唾手可得。 而他对秦卿如此难容,不是因为她害他失去了蔺芊墨,而是因为她让他失去了帝位。 秦卿输在了自己太过感情用事,也输在了她太不了解赫连珏! ** * 因为凤肣的交代,故而在去的白云寺的时候,张氏就分外热情的拉着萧荛儿邀她跟自己同坐一辆马车。 对于张氏的热切,萧荛儿羞怯一笑,点头应。并心中舒畅,张氏就该这么稀罕自己才是。 凤宣笑了笑,心中宽慰,未作他想,“既然如此,那我跟娘坐一辆。”说着,不忘道,“荛儿,路上照顾好你舅母。” “是,女儿知道!”萧荛儿乖巧答应。 凤老夫人看了张氏一眼,未多言!看来,关于萧飞的事,凤肣确是没对张氏说。不然....张氏就算是装,恐怕对萧荛儿也做不到如此热情。 想着,凤老夫人不由忧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萧飞的事儿,想瞒一辈子怕是很难。那,等到萧飞事情摊开的那天。凤宣会如何?萧荛儿在二房又该如何自处呢? 唉...但,若是为此退亲。让萧荛儿嫁去别家的话。凤老夫人默默摇头,那样情况只怕会更糟。张氏知道的那日,就算心里膈应,可顾忌那一层亲戚关系,还有荛儿的乖巧,应该不会太为难她,尧儿只是忍耐些,日子总是能过的,假以时日,都会过去。 可换了别家,恐怕就真难以容得下她,必将休了她!那样宣儿更难活下去。 唉!只愿荛儿能多积福,来日张氏念及那些,不会因萧飞的事儿,太过难为她! “娘,上车吧!” “好!” “小心些。” “嗯!” 坐稳,启程,出发前往白云寺。 一路上,张氏拉着萧荛儿不停地说着话,兴致看起来好的不得了。 萧荛儿也耐着性子,柔柔,温和的陪着张氏说话,有问必答的同时也不忘表现一下自己见解,看法。然后,看着张氏意外,惊讶,怔忪的模样。萧荛儿心里笑的开心,怡然自得。 她萧荛儿也算是活了两世的人了,自然跟那一般的千金闺秀不同。这只是开始而已,以后她会让张氏看到她更多的与众不同。 现在萧飞无踪,萧荛儿少了一份得力的依靠,她也该慢慢的显露自己的不同了。她不想二房的人,因为少了萧飞这个助力,就开始看低她! 张氏看着萧荛儿,柔和却难掩自得的眼眸,眼底极快划过一抹暗色。看来萧荛儿并不如她表现出的那样温柔绵软,或许她也是有城府的!如此.... 张氏对萧荛儿更为上心了!一个拿捏不了的儿媳妇儿已够让人不舒服,若她再是个心机城府重的。那,张氏从不舒服,开始排斥... 别院 侯爷府已经落成,可不论是蔺芊墨,还是凤璟都没有要搬进去的意思。 太过华美,奢华的院子,反而缺了一种家的氛围。所以,两个人继续蹭住在蔺毅谨这里。对此,蔺毅谨表示欢迎之至,巴不得他们永远住在这里才好呢!那样,他可以时刻盯着凤璟,防他出轨,防他欺负墨儿!偶尔,还可以摆摆脸子给他看。 嘿嘿....蔺毅谨感觉,这大舅子越做越有滋味了! 凤璟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蔺毅谨笑的那副阴损样儿。 “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嚯...”凤璟忽然出现,突然出声,吓的蔺毅谨不由一跳,抚胸口,瞪眼,“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平生不做亏心事儿,夜半不怕鬼敲门。”淡淡一句话,直指蔺毅谨做昧心事儿了。 闻言,蔺毅谨横了他一眼,不屑道,“什么亏心事儿也没你听墙角来的恶劣!堂堂一侯爷,那种事儿你也做得出。实在令人惊叹的,下巴都掉下老长。” “这话记得跟九爷也说一遍。”凡事坏事儿,凤璟总是不忘捎带上赫连逸。 说完,不待蔺毅谨开口,凤璟既道,“墨儿呢?” 蔺毅谨也懒得再跟凤璟抬杠,干脆道,“她去看凤英了!” “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去?” “我倒是想,可墨儿说,她们女人家说话,我个大男人少凑热闹。” 凤璟听了,扬眉,了然,“原来是被嫌弃了!”说完,不给蔺毅谨还嘴的机会,转身走人了。 蔺毅谨:... 庄上 凤璟过去,就看到蔺芊墨坐在凤英的墓碑边,包膝看着大海,脸上带着淡淡的浅笑,目光平和,悠远,还有一丝,浅淡,却不容错辨的忧虑! 忧虑?凤璟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转头看向凤和,“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主子指的是....” “夫人身边!” 凤和摇头,“没有!” 凤璟听了,未在多问,心却记下,抬脚向蔺芊墨走去。 “什么时候过来的。” 听到声音,抬眸,看到凤璟,眼中那一丝忧虑无踪,眉眼润开一抹笑颜。 凤璟看了,心却不由沉了一下,直觉感到,蔺芊墨有事儿瞒着他! “你来了!”伸手拉住他的大手,借助他的力道站起,笑眯眯道。 凤璟点头,弯腰为蔺芊墨派去身上的尘土,顺带为她整理好裙摆,动作自然,熟练。 凤和在一边看着,不由一笑,看向凤英的墓碑,凤英若在,一定会很高兴吧! “刚才在想什么?” 听到风璟的问题,蔺芊墨沉沉叹了口气,忧伤道,“在想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孩子呢?” 凤璟听了皱眉,为孩子忧虑? 看着凤璟微皱起的眉头,蔺芊墨挠头,“药也吃了,你也努力着,为什么我肚子还不见动静呢?” “该有的时候自然就会有了,无需着急。” “那你不是白出力嘛!” “你若愿意,我愿加倍出力!” 蔺芊墨听了,伸手在凤璟高挺的鼻子上捏了一下,“加倍出力,等着做爹吧!” 做爹?凤璟听着,没什么感觉,对孩子不是太期待! × × × “各位夫人,小姐,求求你们行行好,施舍我们一点儿银钱,救舍妹一命吧!” “我兄妹二人,家逢大难,不得已背井离乡,投奔亲戚,奈何未到地方,家妹却是身染重病,银钱花光,病情却不见好转....”说着,声音染上哽咽,低泣,悲凉,“我兄妹自来相依为命,舍妹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 “小民愿卖身为奴,只求那位好心人舍些银钱,让我可求医,救救家妹...” 听到车外传来的声音,萧荛儿眉心一跳,随着,极快伸手拉开车帘! 一个年逾十*岁的俊秀男子,一身狼狈,落魄不堪的跪在路边,怀里躺着一个大约十四五岁,脸色青白,病弱不堪的女孩! 看着,萧荛儿眼睛骤然大亮,激动!竟然是他! “停车,停车...”萧荛儿顾不得其他,急声开口。 马车应声停下,“表小姐,有什么吩咐吗?”外面赶车小厮的声音传来。 张氏眉头皱了一下,又瞬时松开,“荛儿,怎么了?” “舅母,那兄妹两个好可怜呐!”萧荛儿看着路边的兄妹两,眼里满是不忍,怜惜。 张氏听了,漫不经心看了一眼,这种可怜人她见过太多了,心里早已生不出什么感觉。而且,看着萧荛儿那副不忍,同情的模样。张氏直接怀疑,是真同情人家?还是,只是做给她看而已? “舅母,我身上还有些银钱,我想送于他们。” 张氏听言,微微一笑,“荛儿有这份心,自然是极好。只是....”说着,微微一顿,意味深长道,“只是,出门在外,还是谨慎一些的好,这种不明来历,不确定是否可怜还是装可怜,别有所图的人,我们还是少接近为好。” 萧荛儿听了,心里无声的笑开。换做别人就是真可怜,她也不会去好心接近,可这人不同,这人将来可是大有作为。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错过! 温柔一笑,“舅母说的是,荛儿记下了。不过,这次是去白云寺是为爹爹祈福求安。所以,无论他们是真,还是做戏。我都想多积攒一份善缘,为爹得多求一分安。” 张氏听了,笑容淡下。人家把爹,把孝道都搬出来了,如此她还能说什么呢? “荛儿这么孝顺,你爹是个有福气的。既然如此,那让丫头那些银钱送于他们吧!” 萧荛儿摇头,“既为善,有所求,我还是亲自过去一趟吧!这样才诚心。”说完,不待张氏说什么,萧荛儿已提着裙摆,扶着丫头的手下了车! 张氏看了,心里不愉。好嘛,现在就开始无视她的话了。这以后还能得了! 萧荛儿不知张氏心中不满,扶着丫头的手,迈着碎步,向那兄妹二人走去。 而一个人,却先她们一步走到了那对兄妹的跟前。 “我身上无太多银钱,少有薄财,送于公子救其妹,以解燃眉之急吧!” 面容清俊,身姿挺拔,声音温润,一身白衣,更显公子如玉,俊雅无比。 长得好,心还善....萧荛儿身边的丫头桃子,看着,小脸不由红了红。 而与萧荛儿却是与桃子完全相反,看到突然出现的那良善,清俊公子。脸色骤然变得惨白无比,眼眸睁大,惊恐,惧怕,整个人犹如见了鬼一样! 他...竟然是他!   ☆、第章 凌蔚,凌苋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不过是微尽薄之力,不敢当此大礼,快快请起…。”白衣公子对着磕头写恩的男子,很是谦和,仁善道。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来日必衔草相报。” 白衣公子温和一笑,“公子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值公子挂怀,更无须报答!” 那态度,一副施恩不图回报的大善人模样! “救命之恩,如何能不报?请公子一定要留下姓名,不然,吾心实难安!”男子说着先自报姓名,“小民贱姓曹,单名一个蕴!” 听言,白衣公子叹息,似无奈,出于礼貌报出自己姓名,“卑姓凌,单名一个蔚。” “凌公子,小民记下了,大恩来日必报!” 凌蔚摇头,并不在意,“好了,不说这些了,速带你妹妹看医去吧!” “是!”曹蕴再次叩首,表感激,才抱起那瘦弱的女孩,起身离开。 而周边路过的人,看着凌蔚眼带赞叹。当然,更多人却是不以为然。 而,萧荛儿看着凌蔚那俊雅又仁善的模样,嘴巴绷着一条直线,心口起伏的厉害,脸色更是惨白一片,眼前发黑。 前一世她最不愿意再记起的,那段极度不堪又耻辱的过去,随着凌蔚的出现,一拥而上,全部映现脑海! 上一世,她从凤家偷偷跑出来,随同丫头,欲回边关。只是,十多年来萧荛儿从未自己独立面对过任何事儿。凤家突变,是她第一次体会何为世态炎凉。但体会过,却完全不代表她知道该怎么应对。 从凤家偷跑出来之后,面对着这偌大的世界,遥远的边关,身边跟随的只有一个柔弱丫头相护。这样的境况,让萧荛儿开始惶恐,不安,离开凤家那种松快感,即刻无踪。但就算是害怕,她也不愿意再回头去凤家。她的自尊心,不容许她这么做。 也就是在她茫然,又极致不安的当口,她遇到了凌蔚还有其弟凌苋....这两个看似人模狗样,实则却是极度下作的翩翩伪君子,无恶不作的骗子! 萧荛儿那微微发颤的身体,让桃子很快察觉到她的异样,转头,看到就是萧荛儿面色青白交错,眼中惊怒交加的可怖,微扭曲模样。 心一紧,“表小姐,表小姐…” 连叫几却无回应,桃子不由提高声音,连带动作,拉了拉她的胳膊,“表小姐…。” 萧荛儿总算是有了反应,看向桃子,脑子却还是一团乱,表情有些木木。 “表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桃子担心道。 而一边的凌蔚早就注意到了萧荛儿的存在。那穿着,那打扮,处处透着精致,华贵,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听到桃子的话,凌蔚转头看着萧荛儿,抬脚上前,面色温和,语带关心,却有很是知礼,不带一丝情浮,“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吗?可要在下忙帮做些什么?” 听到这句话,萧荛儿不由扯了扯嘴角,面部微微扭曲。可笑,又讽刺! 上一世,凌蔚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没想到这一世亦然。 只不过,她这一世,却绝对不会同上一世一样被他这虚伪样子给骗了,绝不会再把恶人当贵人,最后落得一个屈辱而死的下场。 想到上一世她的结局,萧荛儿看着凌蔚眼中不由溢出冰冷寒意,痛恨夹杂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什么呢?桃子看不明白。就连萧荛儿自己也说不清那是什么! 凌蔚看着,却是若有所思,神色不定。他确定没见过眼前这位贵小姐,可她为何要这样看自己? 疑惑,不明,隐晦探究,“小姐,我们可是在哪里见过吗?” 萧荛儿听了,差点呸出去,吐他一脸口水…。 “哥,你在这里呀!可让我好找。” 听到声音,看到来人,萧荛儿心口猛然缩紧,手握成拳,咬根要紧,胸口闷的几乎透不过气来。 凌苋…。前世害她的人,今儿个算是都见着了! 凌蔚虽心狠手辣,虚伪,小人,但却长得人模狗样!令人痛恨,却不至于恶心。 可凌苋却让萧荛儿感到恶心。完全一粗野武夫,外貌也是同样的粗野不堪。 “表…表小姐,你怎么了?”萧荛儿的神情越来越不对劲儿,那眼神,满是戾气,仇恨,还有…。畏惧! “姑娘你…” 桃子,凌蔚说了什么,萧荛儿听不到,只是随着凌苋的走近,萧荛儿身体不可抑止的开始发颤,脸色也变得越发的难看,整个人处于一种极致不安中,声音不稳,“走…扶…扶我回去!” “哦,是!” 张氏坐在马车里,因萧荛儿刚才背对着她,所以,她看不到萧荛儿的神色,只是从那隐隐传来的对话中,隐约感到好像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现在…。看到萧荛儿扶着桃子的手,跌跌撞撞的走回来,脸色也白的跟鬼一样,不由皱眉。 等到萧荛儿上来,既开口问,“怎么了这是?” 桃子忐忑道,“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刚才…” 桃子的话未说完,既被萧荛儿急声打断,“没什么事儿就是我忽然不舒服!”说完,抬手把桃子给打发了出去,看着张氏,勉强勾了勾嘴角,极力表现如常,“舅母,我有些不适,想先躺一下。” 张氏听了,刚欲开口,表示一下关心什么的,那边,萧荛儿已经转过身,背对着她卷曲着躺了下来。 张氏看此,要说的话顿住。看着萧荛儿的身影。凝眉,就一个感觉…。有问题,不对劲儿! 想着,透过车窗,看向凌苋,凌蔚两人,若有所思! 而在后的凌蔚看着那刻有凤字标志的马车,眉头亦是紧紧皱了起来,心中没由来涌上一抹不安! 凌苋看着已行远的马车,转头,看着凌蔚,搓手,“大哥,刚才那个女的是凤家小姐吗?”说完,犹豫,“大哥,凤家的人,我们还是不要动为好吧!” 凌苋贪财,可更惜命! 图谋凤家的钱财,人,物。那他是自寻死路! 凌蔚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刚才那个姑娘,你不认识?” 凌苋摇头,“不认识,第一次见,还连长相都没看清楚。” “那就怪了!”凌蔚凝眉,不解。 “怎么了?” “刚才那位表小姐,看我们的眼神…。好像我们动过她似的。” 但凡被他们骗了财,失了心的小姐,在知道被骗后,姑娘都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们,所以,对这眼神,凌蔚可以说是非常熟悉! 他们做的是一些下作,令人不齿的事,也因此,他们特别的有分寸也谨慎,像是大户人家,官家之后,他们可是从来没敢招惹过。像是凤家这样的顶峰权贵之家,他们是躲都来不及,算计更是想都不会想。 他们蒙骗的人都是一些小门小户,家有薄财,却无权无势,就算知道被骗了,碍于自己的名声,也没那个小姐敢说出去。也因此,他们干这行两年过了,还从未出过任何事。 凌苋听了,神色不定,“难道我们做过的事儿,动过的人,有那个是跟她有牵扯的。她知晓了什么,所以才那样看我们?” “不应该,我们下手之前,都探查过了,确定背后没有什么大靠山能威胁到,才动手的!” “如此,那是为什么?” 凌蔚沉默,不言,良久,开口,眼眸暗沉,“我也想不通。不过,不论是何原因,谨慎起见,我们还是沉寂一些日子的好。” 对于凌蔚的话,凌苋很少为违抗,“我听大哥的。” “嗯!走吧!” *** 白云寺之行,本意是想让凤宣散散心。但没曾想,萧荛儿还未走到地方,人就开始不舒服,走到也是一点儿好转没有,直说很是不适,想休息。说完,既屏退所有的关心,一个人进入厢房躺了下去! 再次见到凌蔚,凌苋,对于萧荛儿来说冲击太大,过去噩梦般的日子,让她痛恨,同时也惧怕。不想露出太多异样,被人探究,索性先避开,等待自己平静下来再说! 桃子被萧荛儿警告过。既,面对凤老夫人,张氏和凤宣的询问,也不敢多说太多,只说萧荛儿忽然身体不舒服,和那位好心的公子什么都没说。 对这话,凤老夫人,凤宣都有些怀疑。因为病的太突然了。而张氏是完全不相信!不过,当着凤老夫人和凤宣的面儿却没说太多,只不断重复赶紧赵大夫过来跟萧荛儿探探。 对于张氏的关心,凤宣因担心萧荛儿,并未有多余的心思想其他! 凤老夫人却感觉,张氏对萧荛儿的关心,有些个…。怎么说呢?已经超过了凤宣这个做母亲的,如此,不由让人多想,感到有些异样! “萧小姐,虚火太盛,人有些发热,其他并无大碍,喝两天药,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寺院中懂得岐黄之术的僧人,探过萧荛儿的脉搏后,沉稳道。 张氏听了,神色不定,竟然是真的病了? 凤宣听言,略微放下心来。不严重就好。 凤老夫人表感谢,“劳烦高僧了!” “阿弥陀佛!” “外祖母,娘,舅母,都是我身体不争气,让你们跟着担心了。”萧荛儿躺在床上,看着三人,歉疚又惭愧道。 “不要多想,好好休息!”凤老夫人慈爱道。 凤宣心疼,自责道,“都是我不好,这些日子光顾着为你爹伤神没照顾好你!” “是我自个身子不争气,怎么能怪娘。” “好了,别说这些了,我们都出去让荛儿好好休息一下吧!” 凤宣点头,“你先躺一会儿,娘去给你熬点儿皱去!” “嗯!” 离开前张氏也表示了一下关心。而后,随着凤老夫人几人一同离开。 屋内静下,萧荛儿抬手,碰了碰自己微热的额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虽然她极力掩饰,可却清楚的知道,她当时的反应太大,对于突然不适的说辞,她们必然会产生怀疑。所以…。 她以休息为由,一个人屋内,开始用冷水擦拭身体,反复擦拭,外带吹凉风。如此,自然病了!这样一来,她们应该不再探究了吧! 其实,她们就是觉得有异。就是去探查,也查不到任何东西。因为那都是上一世的事情,而在这一世,她跟凌蔚,凌苋,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以前可是从未有过任何的接触。 所以,她们就是去查,她也不害怕! 这样想着,萧荛儿心里感觉舒缓了不少! 两日后,萧荛儿转好,一行人也不再停留,启程回府! 同一时间…。 “主子,已探到那两个人是兄弟俩,一个叫凌蔚,一个叫凌苋!在表姑娘跟其的接触中,二爷已察觉到其中有异,现已派人暗中去探查了!” 因为凤璟已交代,凡事闹心的事儿,均不许去烦扰蔺芊墨。既,凤竹就把暗中看到的,如实的禀报给了凤璟!当然,萧荛儿无缘由的知道府中一些丫头名姓之事,也全部已禀报给凤璟知道。 凤璟听了,神色不见丝毫波动,淡淡道,“继续看着!” “是!” “下去吧!” “是!”凤竹领命,飞身离开。 凤竹离开,凤璟抬脚走出去,见院中蔺芊墨正拿着毛笔在宣纸上画着什么! 走进,看了一眼,挑眉,“这是什么?” 蔺芊墨听了,头也不抬,继续画着,道,“小孩子的衣服。我闲着没事儿,想跟大嫂学着缝衣服,想做出两件与众不同的,所以,先画个图形,让大嫂看看,看能不能做的出来。” 凤璟听言,眉头不经意的皱了起来。又是孩子?蔺芊墨最近对孩子太过热切了些。 “既然要学,先给为夫做一件儿吧!”凤璟说着,从背后环抱住蔺芊墨,伸手握住她的手,重新拿起一张宣纸,开始勾画,少卿,一幅画成! 简略,大气,飘逸! 蔺芊墨看着,点头,“有这手艺,以后你就是不当官了,我跟着你也继续吃香的喝辣的!就是这衣服,飘逸的就跟你的内心一样。”看似高洁,实则闷骚呀! 凤璟自当听不出蔺芊墨的意有所指,丢下笔,自在的抱着她,俯身,转头,在她耳边印下一吻,“就做这件给我吧!” 蔺芊墨干脆应下,“行,我先做小孩子的练练手,等到针法差不多了,就给你做!” “我既是做父亲的人,自然也为孩子做些什么。如此,你先做我的,不甚有型的我先穿,让孩子穿板正的。” 闻言,蔺芊墨转头,眨眼,看着凤璟,“这么有父爱的话,我相公是怎么说出来的呢?” “想着先穿衣服就说出来了!”毫不掩饰他争宠的心思,“墨儿,就算是有了孩子,你在我这里也是第一位。所以,秉持夫妻同心之论,你也同样定位,知道吗?” 蔺芊墨听言,笑了笑,“原来夫妻同心,还可以这样解说呀!” “嗯!这是正解,其他都是邪说。” “凤璟,你这么忽悠我,好吗?” “只要结果好就成!” “行,那就先做你的。” “夫人之言,为夫甚为满意,今天晚上继续努力,助你早日达成所愿。” 蔺芊墨听了,横了他一眼,“祝我早日达成所愿?怎么?你不想要孩子吗?” “你生的我就要!”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真想问一句,若孩子不是你的,你要不?咳咳…。这话太抹黑自己,免说! 凤璟道,“我听着也有些别扭,这话时说的有些犯傻!” 蔺芊墨听了,笑开,“最喜欢看你犯傻的样子!” “你喜欢的,我都有!” “大言不惭!” “夫人过奖。” “凤璟!” “嗯!” “你喜欢女孩?还是男孩?” “我喜欢什么你生什么?” 话出,被瞪了一眼。 凤璟勾了勾嘴角,“所以,你若生男孩,我就喜欢男孩。你生女孩,我就喜欢女孩。你生什么,我就喜欢去喜欢什么。” “这话说的…。”说着,抬手,擦了擦眼睛。 “感动了?” “感动什么?我生的那是你的孩子,你喜欢那还不是应该的。不喜欢才是找打。”说着,又揉了揉眼睛,仰头,“眼睛进沙子了!帮我吹吹。” “什么是对牛弹琴,这句话的意思,明了了!” “哈哈哈…。” 说笑过后,凤璟开口道,“过两日赫连珉要大婚了!” “这个时候大婚?”赫连昌可还在床上躺着。 “有了喜事儿,或许能冲去赫连昌身上的病气。” “原来是为了孝敬才成婚的呀!” “嗯!” “可要我随着你进宫?” “去看看月妃吧!看能不能给她开些药。” 蔺芊墨听言,眼神微闪,点头,“我知道了!” 凤家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萧荛儿眼底神色变幻不定。过两日太子大婚,凤璟和蔺芊墨身份在此,必然会前往。到时…。   ☆、第244章 一家人 别院 “主子,收复,攻打西域,昭和的将领确定了。” 听到凤和的禀报,凤璟淡淡道,“是魏刚!” “是!” 凤璟上次受伤,身体尚未恢复,国公爷年事已高,不宜出战。如此,能担其重任的自然只有魏刚了。 魏刚,上次震慑西域,昭和的副将,作战经验,对方形势,都已清楚。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魏刚去很合适。 更合适的是,他是太子妃的嫡亲哥哥! “随行的是谁?” “四皇子赫连坤!” 凤璟听了,点头,未在多言。 魏刚手里现有的兵士。赫连昌病倒,赫连珉自然从其手中接掌的一个虎符的兵权,再加上现在留守在边关的凤家军士,这些中和在一起,对付西域,昭和足够了。 所以,关于凤璟手里近千万的兵士,赫连珉连提及都不曾。不是不窥觑,不是不想用,只是在未登上宝座之前,不敢开口夺之而已。 夺取兵权,时机未到。 看来,赫连珉这次欲图不少呀! 一;魏刚和他已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昭和,西域近五百万兵权,落入魏刚手中,自然而然也随着成为赫连珉的助力!若是让凤璟去的话,他还要担心凤璟会把那些兵权占为己有,由此,他反受威胁。恐慌凤家会瞬时叛变。 赫连珉现在想要的不是凤家的辅助,而是只希望凤家能够老实待着就好。 二;四皇子赫连坤随行出战,顺势死去,或落下点儿残疾。如此,又少了一个能威胁到他的人。 虽赫连珏离开前的一些话,影响到了赫连珉,但,对于那些留守在京城,对皇位同样虎视眈眈的其他皇子,赫连珉仍旧难以容得下,抑制不住动手除掉那些想威胁他的人。 “主子,赫连珏的妾室有喜了!” 凤璟听言,抬眸。 凤和详禀道,“今日上午,秦卿一大去了宫中向皇后禀报这一喜讯。皇后当即派了太医去了三皇府,经过探脉,已确定那妾室确实已有了一个多余的身孕。” 凤璟听完,淡淡道,“倒是一件事儿喜事儿。” “确实是喜事儿,而且还挺巧!” 赫连珏这边刚走,他的妾室就被发现有了身孕。若是运气好能一举得男。那…就算赫连珏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也算是后继有人,秦卿亦是老有所依了! “主子!”随着声音,苏子闪身出现在屋内。 凤璟点头。 苏子看着凤璟,恭敬禀报道,“肖映儿身边那丫头的身份查到了。” “说!” “清河知府张源的庶女儿张娇!” 苏子话出,凤和不由意外,张知府的女儿怎么会成为肖映儿的丫头? 张娇,对于凤璟来说就一个身份,曾伤害过蔺芊墨的人。 “人现在哪里?” “据查探,张娇和肖映儿在主子归来的那一天,就离开了凤祺那里!现在人在何处还未查到。” “未查到?可是已被人灭口了?”凤和不由做此猜想。 “还无法确定!” “告知张源,让他去寻人,一个月之内务必把人找到,否者他这知府的位置也就坐到头了。”找人,凤璟不差人。使唤张源,纯粹是迁怒。谁让他是张娇的父亲。谁让凤璟是个小心眼的人。 “是,主子!”苏子领命离开。 凤璟起身,边走,边道,“夫人可起身了?” “回主子,夫人已经起来了,现在正跟大小姐在说话。” 凤璟闻言,脚步微顿,“凤冉过来了?” “是!” 凤璟没说话,抬脚往外走去。 凤冉的小女儿,跟杨氏的儿子差不多大小,都快半岁了,同样的粉嫩爆表呀! 袁月谐音圆月!名字简单又吉祥,期盼如意! 蔺芊墨吃过饭,跟凤冉一起坐在院子里,开始逗弄小月儿。 “袁月,小月月,我是舅母。”软软的小手,肉肉的脸蛋,看的人好像捏一下,亲一下。 前世今生加在一起,蔺芊墨也活了二十七个年头了。到了想做母亲的年龄,再加上凤璟上次差点丧命的冲击,蔺芊墨现在不想别的,就想要个孩子。 这种心情之下,见到那软软小小的孩子,不由就母爱泛滥,对孩子越发没抵抗力。 看着蔺芊墨逗弄孩子那分外柔和的眼神,凤冉不由笑了笑,“大嫂很喜欢孩子?” “以前没感觉,最近才发现确实挺喜欢的。心灵纯净又干净,抱着想想软软的,很惹人疼!” 凤冉听了,点头,“有孩子让人心安,日子也觉得有盼头,不是太难熬。” 这话说的平淡,却掩不住的怅然。 蔺芊墨听了,抬眸,看向凤冉。 凤冉扯了扯嘴角,带着一丝嘲弄,“袁朗被降职了,蔺纤雨见红了!” “这算是,祸不单行!” “是祸,也是必然!”对蔺芊墨,凤冉没什么顾忌,“袁朗本来快要升职了,可因为蔺纤雨那一场大闹。惹得监察御史不满,向太子弹劾了他,说他品行不端,作风不正。得此名,别说升,能保住现在的职位就不错了。” 得此名,以后升职恐怕也未有太大希望了。没管住下半身,这仕途算是毁了一大半儿了。袁朗不如意,蔺纤雨自然不会好过,见红才是开始! “她可有想出府的念头。”看在蔺毅慎的份上,蔺芊墨多问一句。 凤冉摇头,“知道蔺大公子对大嫂还有一份兄妹情谊,所以,在她见红后,我派人去问过她,若是她愿意,我可让她离开。可惜…。” 凤冉说着,摇头,无奈道,“但却被认为我不容人,别有居心,甚至跑去我婆母面前,说是我动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本以为她多少有点儿脑子,可没想到…。也是,若她真的是聪明人,当初就不会做袁朗的外室,并用那样极端的毁己的方式进入袁家了。” 蔺芊墨听了,眉头不经意皱了起来。 看着蔺芊墨的神色,凤冉开口,直白道,“大嫂可是觉得我说话太过了?” 蔺芊墨摇头,“没有,我只是感到有些奇怪。” “奇怪?怎么说?” “对于蔺纤雨我说不上十分的了解,可她的性情我也透彻几分。好胜,要强,但人却说不上蠢!所以,她应该知道诬陷你,并还大闹,对她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凤冉,凤侯爷的嫡出妹妹。袁家的正房大奶奶。蔺纤雨一个外室。凤冉就是直接杖毙了她,都是不需要理由的,也没人会站出来说什么。这一点儿蔺纤雨应该很清楚。所以,她这么闹腾,是想寻死么? 其实,从蔺纤雨为袁朗外室,蔺芊墨就感到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只是,那阵子忙着凤璟的事儿,没心思想别的,也没精力去探究那个。 凤冉听了,凝眉,其实就她自个来看,凤冉不觉得蔺纤雨有多聪明。不过,蔺芊墨既然这么说了,凤冉多问一句,“大嫂可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蔺芊墨未答,反问,“对于蔺纤雨的诋毁,袁家人对你什么态度?可是绝对的相信!”最后一句话不是询问,反而是肯定。 “是,我婆母当即狠斥了蔺纤雨一通,又宽慰了我一番。”对于袁大奶奶的态度,凤冉一点儿不意外,“蔺纤雨害的袁朗仕途受阻,袁家人容不得她是必然。而我,现在我大哥平安归来,她看重我,向我示好,也不过是想借助我哥的力量,为袁家和袁朗求的好处罢了” 蔺芊墨点头,“却是如此!不过…。”微微一顿,浅笑,轻问,“她们这样,你可会觉得感动,可会帮忙吗?” “不会!”凤冉答的干脆利索,毫不犹豫。袁朗既敢养外室,就该得到教训。而这样一个让人心塞的夫婿,也让凤冉少了那份辅佐他的心。 反正,无论袁朗是升,还是降,对于凤冉来说的没差别。因为有一个做侯爷的哥哥,属于她的荣华富贵,都一点儿不会少。且,哥哥比丈夫更靠得住! “你无心想帮,经过蔺纤雨一事,袁家算是确定了。如此…。”蔺芊墨说着微微一顿,眼神隐晦不明,浅笑,“妹妹可听过,先礼后兵,软的不行就来硬这些俗话。” 蔺芊墨话出,凤冉一怔,而后眉心猛然一跳,脸色变幻不定,“大嫂你的意思是…。” “蔺纤雨或已成为袁家的一枚棋子!” 闻言,凤冉心陡然一沉,“棋子?” 蔺芊墨淡淡道,“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蔺纤雨见红,你被牵入,这相当于种下了一颗种子!以后类似的事情多发几次,蔺纤雨诋毁的话多讲几次,这颗种子就会发芽,长大…谎言说的多了,人们听的多了,渐渐就会变成真的。第一次,半信半疑,最后,或许理所当然的就相信了。因为,蔺纤雨的孩子或许会威胁到你孩子的地位,所以你容不得她。还有,蔺纤雨做下的事,太让你膈应。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你都应该狠虐她,看她吃尽苦头,再弄死她!” 凤冉听着,神色不定。 蔺芊墨不疾不徐道,“在袁家蔺纤雨必死,袁家容不下她。不过,因外室之事,袁家名声随着受损,在这关头,不宜多生风浪。要动手,必须有个众人都能接受的理由,也必须有个压得住的人来撑起,且袁家还不会招人非议。如此,你认为,借由谁之名最好呢?” 凤冉听言,心里一沉,静默,片刻,开口,“我?” “不错!你是袁朗的正妻,你容不下蔺纤雨这个害的你夫君仕途受损的人,更容不下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此,想弄死她没人会觉得意外。另,你是凤璟的嫡妹妹,蔺纤雨死在你的手上,没人会多言一句。包括蔺家,我祖父蔺相也不会多说。” “大嫂说的是,我确实是最佳人选。借由我之手除掉蔺纤雨,袁家不染一分腥。” “嗯!蔺纤雨死于你手,外人不多言,可在袁家之内,你却会听到各种不同的声音。面对猜疑,你无法视若无睹,而袁家趁机给予绝对的相信和维护。由此,你若心生感激就帮袁朗,你若无动于衷,也可以此为把柄拿捏你,逼你就范。” 蔺芊墨说完,正色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他们没此心最好。只是人心难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袁朗此次落马,你未求助你哥帮他。如此,袁家人难免心生疙瘩。所以,还是多注意些为好。” 凤冉听了,勾了勾嘴角,怅然,苍凉,“人心难测!这句话,大嫂说的很对。不说别的,袁朗就是个真切的例子。过去,我一直以是他是品德无双的好夫婿。却没曾想他竟是个喜好沾花惹草的风流痞子。而且,他那风流债也是在我大哥出事儿的期间惹下的。由此可见,他对我的情意掺杂太多其他东西。” 袁朗要了蔺纤雨,让凤冉看到的却不止是他的花心,还有他的冷情。 他明知凤璟出事儿后,作为妹妹的她心里有担心,惊忧。他作为丈夫不知道宽慰她,体贴她也就罢了,竟然还在那个时候伤她!呵呵… 或许是看凤璟没了,他就可以不把她看在眼里,开始无所顾忌了吧!所以,就露出那本潜藏的风流性子。 夫妻同心,从那时起,以后再不会有!以后,就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吧!只要袁朗能对孩子好,至于其他,什么深情厚意,相濡以沫什么的,凤冉也不再求。她和袁朗注定成为不了,凤璟和蔺芊墨这样的夫妻。 蔺芊墨听了没说话,也就是因为明白那些。才不由多说几句,让凤冉多注意些。在那大宅门中,母亲安好,孩子才能安康!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或许我应该让蔺纤雨离开。” 蔺芊墨听言,静默,少卿开口,“若是你想,由我来可好?” 凤冉摇头,“这事儿我还拿得下,就不麻烦大嫂了。” 蔺芊墨伸手轻轻点了点袁月柔嫩的小脸,看她咿咿呀呀的摇头晃脑,挥手蹦脚,笑了笑,看向凤冉,“一直想谢谢你,谢谢你在凤璟出事儿时,给以的真心,也谢谢你对我说的那些暖心之言。所以,想为你做点儿什么。我是如此,你哥也是一样。共富贵,同担当,一家人,不就是如此吗?” 蔺芊墨话落,凤冉不由眼圈微红。她是凤家女,在别人眼中地位非同一般。可有些心酸只有凤冉自己知道。她是凤家人,可凤家人却不止她一个。在她遇到事儿的时候,凤家并不一定能顾得上她。 包括她的父母,都依靠不上。父亲太冷淡,对于她的事儿从不主动过问。母亲就更不能提了,能不添乱就不错了。她最大的依仗,是凤璟!只是凤璟…。凤冉敬他,却也畏他,很多时候,根本不敢打扰他!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麻烦凤璟! 偶尔遇事,凤冉总是有一种无助,孤凉的感觉。而现在…。 共富贵,同担当,一家人!简短的几个字,让凤冉心生波澜,动容。 “大嫂,谢谢你!” “姑嫂亲,赛黄金,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是不是,月儿!” “咿呀…” “我们小月儿真是聪明。” 凤冉听着,看着觉得心里松快。 “冉儿,月儿认生厉害吗?” “只要身体舒服,吃饱肚子,她不太认生。” 蔺芊墨听了,从凤冉手里抱过袁月。陌生的怀抱,不但一声不哭,反而欢腾了起来,伸出那肉嘟嘟的小手,在蔺芊墨脸上又抚又揪的。 凤冉看了,赶紧伸手,拦下,“月儿不可以这样。” 蔺芊墨一点儿不在意,“她这是喜欢我,向我打招呼呢!是不是月儿。” “咿呀…” “果然不认生!”蔺芊墨说着,看着凤冉,笑眯眯道,“今天能不能让月儿留下?” 凤冉听了,轻笑道,“我倒是很愿意让她跟大嫂待着,不过,她可是麻烦的很。” “带孩子哪有不麻烦的。”蔺芊墨抱着月儿,漫不经心道,“你回去跟袁大奶奶说,我跟你大哥很喜欢月儿,所以,留她在这里住一晚。明日太子大婚,早上我带着月儿,还有你大哥一起,去袁家接你,我们一同坐马车过去。” 闻言,凤冉即刻明白了蔺芊墨的用意。 这是要袁家人知道,无论是凤英的事儿,还是蔺纤雨的事儿,都不曾影响到她跟蔺芊墨之间的姑嫂情。还有凤璟,虽然清淡,蔺纤雨的事未替她出头。但却不代表对她这个妹妹不在意! 由此,希望袁家人行事有所顾忌,不要对她生出什么利用之心来。 明了,心生感激,“那一切就麻烦大嫂了。” 一切,这其中自然包括蔺纤雨的事。 蔺芊墨点头,不再多言,只看着袁月,轻柔道,“月儿,今天晚上跟舅舅和舅母一起睡好不好?” 蔺芊墨话出,凤冉眉心一跳,想到凤璟,开始不安,“大嫂,这个…晚上让月儿跟奶娘睡就好。不用把她带在身边。” “你放心,我会看好凤璟,我自己也会小心的,绝对不会压着月儿。” “我不是担心大哥,我是怕大哥…大哥他会不高兴。” “怎么会!你大哥最喜欢小孩子了,月儿留下他一定很开心。”蔺芊墨大言不惭道。 凤冉惊讶,“大哥喜欢小孩子?真的吗?” “当然,是他亲口说的。因为喜欢孩子,所以想赶紧要个孩子。”蔺芊墨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胡说八道。 凤冉听了,半信半疑。凤璟年纪不小了,想要孩子倒是可能。可若说他特别喜欢孩子…。凤冉有些想象不出是什么样儿。 当晚上,床上多了一个孩子时,凤璟会是什么样呢? “让奶娘抱她下去!” “那怎么行,月儿好不容易睡着了,动她再醒了怎么办?” “若不是你使劲儿亲她,逗她笑,她早就睡了。”凤璟说的平淡。无人知,其实他心里正在冒酸水。进屋半个多时辰了,蔺芊墨的眼里除了那只会笑的,软小东西,完全看不到他的存在。半个时辰的时间,凤璟透彻了冷宫两字的含义。 蔺芊墨听了,笑眯眯道,“月儿可爱呀,香香软软的,一股奶香味。好了,时候不早了,睡吧!”蔺芊墨说完,在袁月身边躺下。 不一会儿… 呼呼… 大的打起了小呼噜。小的开始吐泡泡。睡着了! 凤璟:…。忽然想找赫连逸喝一杯。 上前,伸手,刚碰触到袁月,蔺芊墨睁开眼睛,直直看着凤璟! 凤璟;…。淡淡道,“她睡歪了,我把她放正。” 蔺芊墨听了,转眸,看着睡的四平八稳的月儿姑娘,点头,“夫君放的真正。”说完,闭上了眼睛。 凤璟摸了摸鼻子,在蔺芊墨身侧躺下,“这床小了点儿。” “嗯,睡我跟月儿刚好。” 凤璟听言,伸手把蔺芊墨拥在怀里,不说话了!就这么睡吧,不就是一个晚上么很开就会过去。 没过多久… “凤璟,凤璟…” 蔺芊墨声音起,凤璟即刻睁开眼睛,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低沉,“我在!别怕…”以为蔺芊墨又做噩梦,梦到他坠崖死了,出口既是安抚。 “别腻歪,你去点灯,月儿好像尿了。”蔺芊墨说完,清楚感到身会的男人身体僵了一下。 蔺芊墨咧嘴,握住凤璟的大手,还有那上面的一点儿湿意道,“你手上也沾到了。” 蔺芊墨话未落,身后男人瞬时起身,灯光随着亮起。 袁月下面湿了一片,蔺芊墨的衣服也是湿的,凤璟就是在蔺芊墨衣服上沾到的。 “小家伙,睡在尿窝里还睡的这么沉。”蔺芊墨看着袁月香甜的小脸,好笑。 “凤竹,进来!”凤璟开口。 凤竹闪身出现在屋内,“主子,夫人!” “让奶娘过来,让她把孩子抱走…” “不用!马上天亮了,她也尿过了,继续在这里睡吧!”蔺芊墨摆手,从床头拿过月儿的衣服,轻轻给她换上,抱起,用被子把她包裹住,看着凤竹,轻声道,“你把铺盖换一下就好。” “是,夫人!” “璟相公,赶紧去洗洗手吧!我也去换件衣服。” 凤璟听了点头,没多言。 蔺芊墨看着凤璟的背影,笑了笑。大小孩儿! 翌日 凤冉刚准备停当,下人就小跑着过来禀报。 “少夫人,侯爷和侯夫人过来了。” 凤冉听言,微微一愣,这么早就来了?想着,疾步往外走去。 蔺芊墨抱着月儿,面色柔和,脸上带着浅笑。而凤璟脸上看不出什么,不过,从那微微下垂的嘴角,凤冉直觉感到,凤璟心情好像不太好。 “大哥,大嫂!” “嗯!” 蔺芊墨把月儿递给凤冉,微笑,“小家伙玩儿的很高兴。” “给大嫂添麻烦了。”说完,低声道,“大哥他没说什么吧?” “没有,就是照顾月儿有些手忙脚乱的。”蔺芊墨看着凤璟笑了笑,对着凤冉道,“今天早上,准备吃饭的时候,我让你大哥抱了月儿一会儿。然后,月儿很给面子的便便了。” “便…便便?” “嗯,刚好便在了她舅舅那华美的衣服上。”蔺芊墨说着,想到凤璟当时的反应,不由笑的更开。 凤冉嘴角抽搐。 “大…大哥,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还好,不臭!” 这话,完全的言不由衷。 蔺芊墨乐不可支。凤冉笑的发干。 几人刚说几句话,袁家其他人就都过来了。免不了又是一番寒暄。 客套完,凤冉同蔺芊墨同坐一辆马车,往皇宫而去! 赫连昌病倒,随后可能驾崩。太子赫连珉亲政,登基为帝指日可待。虽然,这其中存在无数个万一。但是,赫连珉眼下的地位,却是不容他人有丝毫不敬,百官入宫恭贺,魏家人的地位,也随着水涨船高,位置也顺其自然的排在了首尾,跟凤家齐驱并驾。 凤璟带着蔺芊墨,同赫连逸同坐。两个女人见面,既聊开了。 凤璟,赫连逸彬彬有礼的客套了几句。 这让再坐的官员看的,心思不定,但也就心里琢磨,无人敢去探究。不说赫连逸地位的尊贵,就凤璟,那日徒手撕了耶鲁佑一事,让人想起,头皮都还是麻的。谁敢去惹这阎王。 “表哥,表嫂!” 听到声音,蔺芊墨转头。肖映儿带笑的面容映入眼帘。 ------题外话------ 推荐好友温润润女强爽文《倾宠冷萌妃》 破阴谋阳谋,虐贱人渣人,携俊男萌娃,走逍遥大道!   ☆、第245章 自寻死 凤璟看了肖映儿一眼,即收回视线。 蔺芊墨眉头微扬,在这里突然看到肖映儿,令人多少有些意外。不过,更多是感到有些奇怪。 肖映儿与其丫头,怂恿凤祺夫妻,利用杨莹状告她祸害杨志,这些事儿蔺芊墨已从凤和的口中知晓,也知道凤璟已派人开始找她。找她自然不是奖励她!关于这点儿,肖映儿她应该也想到的! 如此,却还主动出现,这是何原因呢?是认为她做的事儿他们不知?还是认定凤璟不会伤害她,定会饶过她?不…。从过去跟肖映儿的接触中,蔺芊墨确定,肖映儿可不是一个愚笨的人。她不是一个天真的人,也不是一个会主动求死的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明知出现,于自己无益还现身?背后的依仗的是什么呢? 蔺芊墨勾唇,浅笑,一如既往,“映儿表妹,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看到蔺芊墨脸上那抹浅笑,那平静的双眸,肖映儿眼神微闪,即刻又恢复平静,回以笑容,“是好久不见了,我可以跟表嫂同坐吗?” “当然,请坐!”蔺芊墨往凤璟身边挪了挪,一个宫女,机灵的拿来一个椅子放在蔺芊墨身边。 肖映儿对着坐在上首的国公爷和凤老夫人,微微俯了俯算是请安,而后看向萧荛儿,对她笑了笑,这才在蔺芊墨身边坐下。微笑,轻言,“表嫂近来可好!” “嗯,挺好!” “也是,表哥平安归来,表嫂定然是好的不得了了。”轻言细语,笑意盈盈。话中却夹带其他情绪,似自嘲,似敌意,别有深意。 随你如何阴阳怪气,我一点儿不生气。蔺芊墨眉头扬起,下巴微抬,笑意深深,“是好得不得了!表妹看的挺准。” 肖映儿闻言,嘴角笑意有片刻凝滞。 蔺芊墨捻起一块儿糕点,放入口中,随意道,“表妹是同谁一起来的?” 听到蔺芊墨的话,肖映儿低头,抿了一口水,缓解面部那一瞬间的僵硬,才开口道,“在宫门口刚好碰到荛儿妹妹,就同她一起进来了。”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可也因此,更引的人想探究。 宫门口不是菜市场!那是能随意来的地方吗? 而且,刚好碰到?真是这么巧吗?确定不是早就约好? 蔺芊墨看着肖映儿笑了笑。这模拟两可的答案,她不予探究那份真实。 见蔺芊墨淡然,无谓的样子,肖映儿无意识的扯着手里的帕子,脸上的笑意淡去,“其实,我来这里是想见见表哥,表嫂。” “哦,是吗?”蔺芊墨看着吃着手里的担心,不咸不淡道,“其实,我倒是想见见你身边那个叫张娇的丫头。” 肖映儿听言,道,“表嫂记错了吧!我身边那丫头不叫张娇,她叫玲珑!” “可据凤和探查的消息,她并不叫张娇,也不是什么落难女。她是清河知府张源的庶女儿,排行老五。为人狡诈百出,惯会伪装。看着百无一害,其实却是只毒蜂。面上对你恭维,巴结,暗中却喜欢趁其不备,伸出毒刺给你一下。” 蔺芊墨平淡,轻缓,如说故事般道,“当时在张家,据说她嫡姐对她就挺好,张娇对她也很亲近,依赖。但在背后,张娇却诱惑与她嫡姐定亲的人。”说着,看向肖映儿,看着肖映儿变幻不定的脸色,淡淡道,“她应该喜欢那种把人玩儿在鼓掌之中的感觉,很刺激,很酸爽!” 肖映儿听完,脑子嗡嗡。她不认为蔺芊墨在编故事骗她,因为她没必要这么做。如此…。 “小姐,无论发生什么事儿,奴婢都会在你身边。” “小姐,富贵险中求,想要得到,先要舍去。跟着你,奴婢什么都不怕!” “小姐,你现在回凤家,那就是寄人篱下。而且,你愿意委曲求全,他们却不见得能容得下你。若是他们把你送回肖家,那日子…。” “小姐若是想回去,奴婢有办法让你堂堂正正的回去,并且名正言顺的待下去。” 落难之后,玲珑不离不弃的陪伴让她感动。因此,给予了信任。对玲珑她从来没怀疑过,对她的提议,再三思量也觉得有道理,所以…。 可现在…肖映儿感到心跳有些不稳。被蒙骗,遭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 赫连逸跟蔺芊墨之间就隔凤璟,夏如墨两个人。这样的距离,蔺芊墨的话自然全部落入了他的耳中。不由,勾了勾嘴角。肖映儿想引墨儿,去猜疑她出现的目的,想让墨儿发急。结果,却是墨儿先出手挑拨的她内心不稳。 过去,肖映儿是跟张娇同谋作乱。不过,在墨儿说完,这番话后,以后她们大概要分道扬镳,孤军作战了吧! 信任这东西,一旦丢失,就很难再找回来了。 肖映儿眼眸沉下,面色发紧,明明应该她在掌控局势的一方,为什么现在却是跟着蔺芊墨在走?蔺芊墨还没急,她却先稳不住了。这有些可笑。 “表嫂倒是知道的挺清楚。” 蔺芊墨点头,不温不火道,“这些事儿并不隐秘,想知道很容易。就如你和张娇,利用杨莹抹黑我,企图把我说成是祸害一样。查探一下就能知晓。” 肖映儿稳下心神,力持面色如常,嘴角扯起一个不带丝毫笑意的弧度。蔺芊墨这是告诉她,她查到的都是事实吗?包括关于张娇的那些。 “表搜的话,我从不怀疑。不过,我身边的丫头到底是什么身份,对于我来说一点儿不重要。她瞒着我不说,自然是有她的苦衷。” 蔺芊墨听了,看着肖映儿笑了笑,“我也这么觉得。” 这话,不是嘲讽,却更似嘲讽!比嗤笑她几句还令人难受。 蔺芊墨这句赞同,让肖映儿感觉,刚才那话就是在显示自己的蠢。既不怀疑蔺芊墨的话,却还相信玲珑有苦衷。太讽刺… 肖映儿抿嘴,都说蔺芊墨厉害,真实的接触过,真切体会了这一点儿。一张嘴,就能说的人心冒火。 夏如墨听到这里,不由转头看向凤璟。 察觉到夏如墨的视线,凤璟转眸。 夏如墨轻声开口,“侯爷可曾跟墨儿闹过别扭吗?” 凤璟这沉默少言的,遇到蔺芊墨这牙尖嘴利的,若是吵架的话,凤璟定然是一败涂地吧! 凤璟听言,视线在赫连逸身上略过,清清淡淡道,“闹过!” “是吗?” “阵地若在外,我一般直接投降。若在家,她必输。她动口,我动手,各有输赢!”凤璟说的风轻云淡。夏如墨听的似懂非懂。 赫连逸冷哼! 凤璟闷哼一声,看向蔺芊墨,“夫人,轻点儿掐。” 蔺芊墨:…。看着自己捧着杯子的双手。柔柔看了凤璟一眼,“相公赶紧帮我找找掐你的第三只手跑哪里去了?” 凤璟听了,低头,耳语,“能用嘴巴找吗?”用嘴巴,全身上下的找一遍,他很乐意。 这话出,真的被掐了一下。 “哼!”赫连逸直接哼出了声。耳力太好,给自己找堵。 赫连逸不由一冷哼,让坐在其后的官员瞬时闭嘴了。抹汗,反省,他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呀!就是夸了夸杯中的茶水,味道清香什么的。九皇爷怎么就不高兴?应该不是针对他吧!这位耳力太差,自己找忐忑呀! 夏如墨低头,脸色微红,原来凤侯爷是个会耍无赖的。刚才那问题,也是她不该问。 肖映儿听不到凤璟说了什么,只是凤璟对蔺芊墨,那种疼宠却是不容置疑,清晰可见。 肖映儿看着,嘴角溢出一丝诡异的弧度,透着愉悦。够在乎挺好! 蔺芊墨转眸,肖映儿嘴角那一抹笑,正好落入眼底。眉头不由皱起。感觉不太好…。 看到蔺芊墨皱起的眉头,肖映儿笑意加深,轻声道,“听杨莹说,表嫂的医术很是了不得,不知可是真的?” “还行,不过,如表妹这种心理有病的,我倒是医不了。” 肖映儿听言,笑了笑,“那真是遗憾呀!不过也没关系,心地不好,也死不了人,表嫂说是不是?” 死不了吗?蔺芊墨研眼睛微眯,她很好奇肖映儿这底气是从哪里来的? “太子,太子妃到!” 一声尖细的声音,打断了殿上所有的声音,随着众人一起起身,恭迎! 因赫连昌身体不适,因这场婚礼就是为赫连昌冲病气。自然,这两个喜人要在赫连昌的床前,完成叩拜。这是孝道,为的是让你感动。 看着两个满身红色,满是喜庆的新人,从眼前走过。蔺芊墨却没什么兴致去欣赏那份尊贵,华贵! 皇后坐在高台上,看着器宇轩昂,气势渐盛的赫连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向坐在下首的贤妃,亲和道,“每次看到太子殿下,我就不由想起三皇子。他们兄弟自来亲近,现在太子大婚,珏儿无法参加,倒是令人遗憾呐!” 贤妃听了,面色不变,眸色沉沉,“皇后娘娘若是觉得遗憾,可以即刻把三皇子给召回来。” 皇后听言,微笑道,“三皇子身负重任,本宫可是不能那样自私,让三皇子做出不孝之事。那样,皇上可是会怪罪于本宫的。” 闻言,贤妃不言,眼中却溢出一抹嗤笑。 皇后看着嘴角笑意加深,她就喜欢看贤妃那种憋闷的样子。过去,她和贤妃同坐在这高台之上。那时,贤妃让她膈应,可现在…却是让她心情分外愉悦。 看着皇后脸上的笑容,贤妃沈蓉移开视线,垂眸,遮住眼中厚重的沉冷,讥讽。皇后不是喜欢看她不甘,失意的样子。那她就让她看个够! 赫连珉还未登基,赫连珏也还未死,最后谁会登上大宝,现在谁又能说的了?而且,还有一个最大的威胁九皇爷呢!皇后未免得意的太早,笑的太早了些。 吉祥的话,喜庆的话,满耳飘。 表孝的词,表忠的语,听的人眼眶红。 成亲的重点,在于表示君臣一家亲。 接近尾声,蔺芊墨,凤璟,赫连逸,夏如墨几乎同时起身。 肖映儿看着蔺芊墨,适时开口,“表嫂,最近蔺大公子一家身体可好?” 肖映儿话出,蔺芊墨眼眸微缩,“凤竹!” “夫人!” “带肖映回别院。” “是!”凤竹伸手,肖映儿笑了笑,完全不反抗,很是顺从的跟着凤竹离开了。 蔺芊墨看此,心猛然一沉。 “走吧!去蔺毅慎那里。” 蔺芊墨点头,随着凤璟快速离开皇宫。 赫连逸看此,转头,看着走来的赫连冥道,“墨儿有事,今天顾不上了,你直接把人接出宫吧!” 赫连冥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各自散去。 国公爷看着凤璟和蔺芊墨离开的背影,凝眉,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萧荛儿略微不安的看着凤老夫人道,“外祖母,我是不是做错了,不应该带着映儿姐姐一起进来呀?只是,在宫门口她那样,我也不知该怎么拒绝!” 凤老夫人点头,看着凤璟,蔺芊墨离开的背影,有些分心,“是不好拒绝,所以,与你无关。” “可是表嫂刚才好像不太高兴!”萧荛儿担心,也紧张,“不然,不会这么匆匆的离开,连跟外祖母打个招呼都不曾。” 凤老夫人听言,转头,看向萧荛儿,眼神隐晦不明,正色道,“荛儿,你跟你表嫂相处也有些日子了,对她,你应该有所了解才是。她从来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更不是一个不知礼数的人。她现在急着离开,必然是有一定的理由。” 凤老夫人话出,萧荛儿心头一紧,“外祖母说的是,是我担心太多了。”看来以后在老夫人跟前说话要更加小心才好,凤老夫人是疼她,可还没疼爱到被她左右的程度。人老了,脑子却是一点儿没糊涂。 凤老夫人看着萧荛儿,低缓,深沉道,“你表嫂是个很聪明的人,对人,对事儿,她看得很精准。还有璟儿,对她的在意,是完全,绝对。你表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了解。” “是!” “所以,一些事实而非的话,以后尽可不要说。” 这话,你若是心思清明,就该明了,凤老夫人这是苦口良心,是为你好才给予的劝告。反之,若是心思狭隘,那么,就有可能听成是警告。 而萧荛儿就把这看成了警告,心里嗤笑,看来在凤老夫人的心里,她这个外孙女还是没有蔺芊墨这个孙媳妇儿来的重要。果然,有些东西完全经不起探究。 爱屋及乌,由此也看出,凤宣不及凤璟的位置重要。一日若是出现争端,恐怕老夫人和国公爷即刻都会舍了凤宣,选择站在凤璟这边。 垂眸,遮住眼中的嘲弄,苦笑,略显委屈,“外祖母说的,我都记下了,以后定会谨言慎行。” 老夫人听言,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凤老夫人掌控凤家后宅几十年,游走京城权贵,高门数十年,接人待物,跟人打交道,可谓看人无数,各色的人都接触过。如此,眼光自然比一般人要老辣许多。既,萧荛儿这做派,这反应…。让凤老夫人想到了凤嫣。 “回吧!” 国公爷开口,凤老夫人收回视线,不再多言,心中却思量开来! 别院 肖映上午被凤竹带回别院,直接被圈禁。她却是一点儿不急,悠然的坐在屋内,等待蔺芊墨,凤璟的归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肖映儿对此倒是很开心。蔺芊墨若是去了就回来,她反而担心了。 现在她去了这么久,也就证明蔺大公子一家人的状况让蔺芊墨感到越是棘手。这对她很有利! “夫人!” “表嫂!”肖映儿微微俯身,规矩,知礼。 蔺芊墨看着她,目光沉沉,“说吧,你想要什么?” 肖映听了,抬头,看着蔺芊墨暗沉的表情,不由笑开,“看来表嫂和蔺大公子一家人很看重,如此,我就放心了!” “是谁的主意?” “是我那丫头玲珑谋划的,而我为了活命,也是逼不得已才动了他们。这点儿还请表嫂体谅。” “这么说来,你利用杨莹去摸黑我也是身不由己了。” 肖映叹气,“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凤祺的妻子,吴氏说,若是我不能为她带来好处,她就不容我留下。为了生存,我不得不为之。这点也请表嫂理解。” 蔺芊墨听着,面无表情道,“既做了,就干脆的认下,故作态,表无辜,一点儿不惹人同情,反落的一个贱。” 肖映儿听言,一点儿不生气,反恭谦道,“表嫂说的是,妹妹受教了!” 蔺芊墨的怒气,让肖映儿感到安心。 确定蔺毅慎一家中毒,却束手无策。动手的人就在眼前,还奈何不了。这种情况确实令人恼火,发会生怒,太正常。若是太平静,那才是反常。 “多说无益,说出你的所求吧!” “表嫂果然是爽快人。” “少废话!” 看着蔺芊墨那不耐的样子,肖映儿笑了笑道,“其实,我要求不多,只有两个。” “第一个!” “要我父亲哥哥进京,且为他们谋取一个有实权的官位。” “是不是还要告诉他们一句,肖家要以你为尊,若是他们不能全力的帮助你,全心的做你的依仗,你就会借由凤璟之后,让他丢官去职,再次离开京城。” 肖映儿听言,点头,赞叹,“还是表嫂想的周到,就依照表嫂所说的来吧!” 蔺芊墨沉沉道,“可以!不知第二个是什么?” “比起叫表嫂,我觉得叫大嫂更亲近一些。大嫂你以为呢?” “大嫂?你想嫁入凤家!” 肖映儿颔首,柔柔道,“我认为,吴氏那种卑贱的女人配不上凤侯爷的弟弟。” “看来吴氏对你有颇多苛待,才会令你如此不满,生出取而代之这之心。” “苛待自然是不少,不过,我从来不是个记仇的人。纯粹是吴氏做那个位置不合适。”肖映儿温柔道。 蔺芊墨听着,不由扯了扯嘴角,“不过,我听闻吴氏还有两个孩子!” 肖映儿听言,表情越发柔和,“我的身体情况大嫂应该知道。那个孩子,我很喜欢,他们也都很喜欢我。我会当他们是亲生儿女一样,把他们抚养长大。” “你倒是良善!” “为人为己嘛!”肖映儿说着微微一顿,看着蔺芊墨浅笑道,“听闻大嫂身体不是太好,难有子嗣。如此,吴氏那两个孩儿,妹妹我愿意分一个给大嫂。这样一来,大嫂不但有了儿子,也避免了让侯爷纳妃,纳妾,再有别的女人的担忧。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嘛!” 闻言,蔺芊墨差点就笑了,也瞬时被膈应到了。 “有劳你为我着想了。不过不需要了!” 肖映儿听了,善解人意道,“大嫂不喜欢,我自是不敢勉强。不过没有孩子,难免招人非议,也难逃长辈的念叨。就妹妹来看,大嫂还是避开凤家的好,以后父亲,母亲就由我们来照顾,你和表哥就可以在侯爷府轻松自在的过日子,免去很多的打搅和烦扰。” “这么说来,我们要先让凤祺认祖归宗,迎回凤家才是。” “这对于表哥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肖映儿说着,补充道,“凤祺是个老实木讷的人,跟表哥完全无法比。他进了凤家,也威胁不到表哥一分一毫的,反而能替表哥尽一份孝道。” “听你这么一说,倒是两全其美了!” “这是自然!只要大嫂点头,我可保证蔺大公子一家平安无事,生命无忧!” 蔺芊墨听了,上前一步,看着肖映儿,眸色黑沉一片,笑意淡淡,凉凉,“算盘打的挺响,口才也不错,说的听唬人。看来是蓄谋已久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所以,遗憾的告诉你,你的两个条件,我一个都不答应。” 蔺芊墨话出,肖映儿嘴角的笑意隐没,“大嫂,蔺大公子一家人对你可是不错,你这样罔顾他们的性命,可以说得上是恩将仇报,太过冷血了!” “肖姑娘,肖圣女,貌似对他们下手,意图害他们的是你吧!恶心的事儿做了,再来为他们报不平…。你这婊子性情是不是太重了些!” 婊子!这两个字,是女人都听不得。肖映儿脸色即刻沉了下来,冷笑,“大嫂,不要为了一时之气,又给自己惹了一个恶名。” “说吧,我若不应,还有什么后招等着我。” “我若出事儿,蔺逸慎一家也必丢命。到时候就会有人把我们的死,都推到你的身上来。当然了,眼下有凤璟护着你,自然是无人敢动你。但是,你别忘了,没有那个女人是一辈子都受宠的,更何况你还是个不能生养的。而凤璟身为凤家的嫡长孙,又位居侯爷这样的高位。他是必须有子嗣的,自然也定会纳女人在身边,女人的争斗,素来不容小觑。你的名声就是你最大的污点,会被人抓住狠狠的利用。最后,你会如上次一样,会再次被凤家赶出去…。等到那时,你现在逞能,积攒下来的报,就到了遭报的时候…。” 肖映儿的话未说完,凤璟,蔺毅谨抬脚走了进来。 肖映儿话语一顿。 蔺芊墨叹,“危言耸听的话,说的声色并茂,还真有些吓人呐!” 凤璟伸手把蔺芊墨带入自己臂弯中,看了肖映儿一眼,开口,声音一片淡漠,“自寻死!” 肖映儿抿嘴,“凤璟,你不是很在意蔺芊墨吗?既然如此,你忍心让她背上那样的恶名吗?” 对于肖映儿,凤璟不予理会,“把人带进来!” 话出,凤和提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看到凤和手里的人,肖映儿眉心一跳,“玲珑!” 玲珑也就是张娇,抬头,看着肖映儿,神色冷淡,平静道,“功归一篑,我们失算了。” 张娇话落,肖映儿心头猛跳,“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娇木然道,“蔺毅慎他们根本就中毒。” 闻言,肖映儿脸色骤然大变,“这不可能,你不是明明把药给他们下进了吗?” 听到这话,张娇忍不住笑了,“我是下进去了,可是谁能想到,蔺毅慎他们吃饭的时候,竟然每次都会先用银针试毒呢!” 肖映儿听言,心口一窒,“这…。难道他们第一次就发现了?” “是呀!第一次就发现了。蔺毅慎讲,蔺芊墨曾给他说过,他们兄妹的关系亲近,这是一种福气,可对于蔺毅慎也是一种危机。为了以防万一,防止有人利用他们来对付,牵制蔺芊墨。所以,一直以来都很小心。对于暗中心存歹心之人,他们做不到反击,可却能做到防备…。” “我一直知道芊墨郡主很是了得,可没想到那残疾之人,竟然也那么有心机。也怪我太大意,若是当初舍去身上所有的银钱,买来更隐晦的药,或许不会这么轻易被他发现。可就是那一时的不舍,落得一个功败垂成的下场。轻敌果然是大忌…。” 那样的话,蔺芊墨对蔺毅谨说过,也对蔺毅慎讲过。 万幸蔺毅慎记下了,还做到了防备,这很庆幸! 肖映儿听完,脸色灰白,“既然发现了,他们为何还留容你在哪里,不把你…。” 肖映儿话未说完,张娇既道,“他没把我揪出来,是想顺着牵扯我背后的人。不过,却把我用在他们身上的药,都用到我身上来了。当然,还有你…。” 张娇话落,肖映儿瞬时瘫坐在地上。 为了活命,肖映儿这些日子,一直男扮女装躲在妓院中。而张娇利用肖映儿从凤祺哪里搜罗到的银钱,收买了蔺毅慎厨房中的一个婆子,认她为干妈,入了蔺毅慎的宅子做了个烧火,倒马桶,干杂活的丫头。 一直以来,她们自觉进行的很顺利,可没曾想,却是从一开始就被人给发现了。 “表哥,我错了,表哥,求你饶我一命,饶我一命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手中的筹码没了,剩下的只有求饶了。 凤璟拉着蔺芊墨的手,看了蔺毅谨一眼,“交给你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表哥,表哥…。” 肖映儿叫着,凤璟身影却是渐行渐远,无一丝停留,少卿,既不见了。 肖映立刻转头,看向凤和,“凤和,你帮我去请表哥回来,告诉他,我可将功补过,关于凤祺,我还有别的消息要告诉他!” 凤和听了,面无表情,脚步也不曾移动一分。 张娇嗤笑一声道,“若你是想说,凤祺向凤家宗辈去信,意图让他们来为他做主,正名,进入凤家一事儿的话。那你就不必费力气了,因为我已经说过了。而且,就是说了,也别妄想得到解药,不过是死的时候能给痛快罢了!” “死,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呃…。” 凤和出手,肖映儿定住,张口无言。 蔺毅谨看着,冷冷开口,“今日她入宫,凤竹把她带回,很多人都看到了,为免不必要的麻烦。明日一早,你带人封了她的穴道,大大方方的把她带出门,带离京城,送往肖家,把她做下的事儿,包括在待妓院为妓女的事,一并告知肖远。” 蔺毅谨说完,肖映儿脸色一片死寂,浑身发抖。 她不能生养,在肖家已是累赘。现若是肖远在知道她沦为妓女,那…。她是必死无疑! 凤和听了,很是赞同。弄死肖映儿太简单,不过,若是他们动手,肖家必然会跟疯狗一样再咬上来。如此,有肖远自己动手,最合适不过!就算肖远一时不忍也没关系,肖映儿已中毒,毒发,也是死!所差不过是多熬一段时间罢了! “明日我就派人把她送走!” 蔺毅谨点头,伸手,“凤和,剑借我用一下。” 凤和听了,神色微动,什么都没说,把手里长剑递了过去。 蔺毅谨接过,直指张娇咽喉处,冷硬道,“杀人,并不难。” 话出,手动,血色飞溅,一片血红。 肖映儿看着,晕死过去! 凤家 凤肣听完护卫的禀报,眉头皱起,“动凌蔚,凌苋的是谁?你再说一遍。” “是萧飞的护卫。” “可确定?” “属下确定!” “给我盯着,看看他们是受谁的令。还有,给我护住那两个人,别让他们死了。” “属下遵命!” “好了,下去吧!” “是!”领命,离开。 屋内静下,凤肣眼睛微眯。萧荛儿是你做的吗?若是,那就真的不是他多想,而是真的大有问题了。   ☆、第246章 不恶,也不善 别院 凤璟从洗浴间出来,看到蔺芊墨坐在窗前,一手托腮,一手又在习惯性,无意识的画圈圈!那是她每次遇到事儿时,就会下意识出现的动作。 凤璟缓步上前,在她身边坐下,“在烦恼什么?” “在琢磨,怎么把蔺纤雨弄出来,送走!”蔺芊墨说着,起身,伸手拿过凤璟手里的棉巾开始给他擦头发,顺便问,“相公可有什么良策!” 凤璟放松身体靠在软椅上,松散的衣服,让那强健的身体,若隐若现,整个人显得慵懒而性感,开口,声音低缓,磁厚,在这静谧的夜晚,听着有些勾人。 “简单的事情,无需复杂化。让凤和过去一趟,告诉袁斌(袁朗之父),蔺纤雨留在袁家,让人膈应,把她送去庄上静养。” 蔺芊墨:…。“果然,好简单!” 凤璟听了,清清淡淡道,“要权势,就是为了任性。若处置一个蚂蚁,还需费心费神,权势要来还有何用!” 蔺芊墨听言,不由笑了起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相公这话说的秒,听的我豁然开朗呀!” “这马屁拍的不错,听着通体舒畅。” “如此,可有赏赐?” “我!” 蔺芊墨瘪嘴,“你本来就是我网中的鱼。” 凤璟听了,抬眸,看着蔺芊墨,眉头轻皱,“得到了,就不稀罕了,你现在可是已有这想法了?” “那是现在有的,这想法,我早就有了!” “墨儿,你应该知道,你说这样的话,我…。” “你很不欣赏!” “既然知道,为何还说?” 蔺芊墨嘿嘿一笑,没心没肺道,“没什么,就是想看你斤斤计较,小心眼的样子。” 凤璟听了扬眉。 蔺芊墨手不停,擦拭着凤璟的头发,眯眯眼,笑呵呵道,“甜言蜜语,山盟海誓你不太会说。我只能从你这斤斤计较里发觉,然后确定,哦,这男人会小心眼,那就是很在意自己媳妇儿了。嘿嘿…。” 凤璟听言,勾了勾嘴角,“甜言蜜语,山盟海誓,我也会说…” “好听话什么的,偶尔听一句就好,听多了会腻歪。感觉,我这方法挺好,还能感受一下你蹭蹭飙高的心跳。虽然那加快的心跳,是火气拱起来的,不过,作为一个能让自己相公心跳加速的女人,我还是非常有成就感的。那是魅力的象征呀!对此,我对自己表示很欣赏。”蔺芊墨怡然自得。 “如此说来,我是不是偶尔也应该作一下,感受一下夫人的心跳!” “听到你说这话,我心已经跳了。” 凤璟听了,勾了勾嘴角,“这感觉确实不错,比听甜言蜜语,更感欢喜!” “是不错!不过,你不许作。不然,我跟你急。” “夫人,你这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否太过霸道了些。” 蔺芊墨听了,小手一抬,秀发一撩,仰着下巴,傲娇道,“没办法,身为女人,就要对自己好些,不然,老的太快,男人容易变心。” 凤璟伸手,圈住蔺芊墨的腰身,抬眸,眉目生花,烛光之下,面容柔和,轻魅,“夫人,还在担心我会变心?” 蔺芊墨垂眸,看了他一眼,“你希望我无所谓?” “不,我还是喜欢看你担心。” “我确实担心,太能招蜂引蝶了。招女人也就罢了,竟然还招男人,真要命!” “墨儿…。” “知道,这话你也不欣赏。”蔺芊墨叹息,“若是生下孩子长的跟你一样,那我真是要心焦了。” 凤璟:…。一提到孩子,他就开始心焦了。凤璟最近开始感到有压力了。晚上夫妻之事,不做,他想,做了,他又担心。孩子,虽必不可少,但他觉得,能晚两年最好。 说到孩子,蔺芊墨想到了蔺纤雨肚子里的那个。 “把蔺纤雨送往庄上容易,可她肚子里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置?” 凤璟轻抚着蔺芊墨纤细的腰线,感受指腹下的柔软,眸色却是忽明忽暗,隐晦不明,莫测难辨,“孩子,自然是好好保护!” 闻言,意外,出乎预料。本以为,留蔺纤雨一命,已是看在蔺逸慎的面,至于孩子,凤璟绝对不会留下的,没曾想…。 既留下,必有缘由,跟仁慈无关!凤璟不恶,但也绝不善。 “能说说吗?”蔺芊墨好奇。 “夫人想知道,为夫自然知无不言。那个孩子…。” 凤璟说完,蔺芊墨脸色变幻不定,悠悠道,“既然如此,那就依相公所言。”说完,看着凤璟道,“相公既不喜那不忠的男人,也要切记,自己千万别做了那样的男人。” “我没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儿。就是我都有,夫人也会把我扎软,不给我那身板。” “这话说的跟顺口溜似的。不过,最后一句话,倒是实话。”蔺芊墨低头,在凤璟额头上用力吧唧一下,笑呵呵道,“你确实了解你夫人。” “身体尤其了解…。” 聊家常,聊到最后,理所当然的歪了! 袁家 凤璟发话,凤和翌日就去了袁家传话。 对于凤璟的令,袁家自然不会违背,也不敢违背。在蔺纤雨这件事儿上本来就是他们袁家理亏,若是他们还唧唧歪歪的,那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袁斌看着凤和,圆滑道,“蔺纤雨身体不适,我们也正打算送她去庄上静养,东西都已收拾好了。” 袁斌这话想表达一个意思,凤璟就是不说,他也不会留下蔺纤雨在袁家膈应凤冉。这是求好,卖好! 凤和听了,开口,“如此,倒是显得我家主子多此一举了。” 凤和话出,袁斌眉心一跳,面色微僵。 凤和看着袁斌的神色,面无表情道,“主子说,人既送出去,孩子就要顺利产下,不要出现什么意外,免得大小姐受人非议。想来袁大人应该是同样的想法才是。” 袁斌听着,神色变幻不定,试图从凤和脸上看出一些什么来。 “袁大人无需多想,主子既是这么说的,就是这么想的。” 袁斌听了,垂眸,“我明白了,我会让人照看好她。” “如此,告退了” 凤和离开,袁朗,袁大奶奶从内间走出来,看着袁斌,两人神色各异。 “老爷,凤护卫刚才那话…。”袁大奶奶皱眉,直接怀疑,凤璟真的要蔺纤雨的孩子平安降临吗? 袁朗眉头紧皱,不作他想,直接怀疑这其中必定有阴谋,“父亲,你怎么看?” “必有妖!” 袁朗点头,也是同样感觉。凤璟这一令,哪里是维护凤冉,分明是保全蔺纤雨。 “难道是因为蔺芊墨?所以…。”袁朗凝眉,道。 袁斌听了,静默,沉思,良久,开口,“这是个理由,不过…。却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首先,凤璟对蔺芊墨的喜爱就算再深,也到不了以妻为天的程度。一个强势的男人,这种卑微的事,他不会做。另外,凤冉也不是个笨蛋,蔺芊墨若真的如此在意蔺纤雨,你认为她还会跟蔺芊墨那么亲近吗?” 袁大奶奶轻声道,“我感觉凭着蔺芊墨的聪明,她若是真的要保全蔺纤雨,办法多得是,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的,惹凤冉不痛快,让凤家不满。” 袁斌说的在理,袁大奶奶说的没错。如此…。袁朗越发疑惑,不明了,“既然如此,凤璟为何会如此交代呢?” 蔺纤雨不用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袁朗作为男人,作为孩子的父亲。一点儿喜悦,欢喜不曾有。他现在唯一想知道的,只有凤璟为何要留下她们! 男人的凉薄,冷情,让人心冷。但这就是现实,因为他不缺女人,不差孩子。他想要的是仕途,是前程。而这凤璟可以给他。至于蔺纤雨的死活,他早已不在意。 对于袁朗来说,蔺纤雨死了,他心里反而更干净些。 凤璟的用意,三人一时均是想不通。 “父亲,可要派人暗中去探探?” 袁朗的提议,即刻被袁斌拒绝,“你还未探到什么,就先被凤璟发现了。一无所得,徒惹他不快。这种事不宜做。” 探查不得,猜测不到,那该怎么办呢? 袁大奶奶看着袁朗开口,“要不,你隐晦的向凤冉打探一下。” 袁朗听了,眼眸溢出沉色,“她就算知道什么,恐怕也不会告诉我。” 自从有了蔺纤雨这出事,凤冉虽然表面上对他虽跟以前一般无二,很是贤惠,通情达理的谅解,包容了他的所作所为。但袁朗却清楚的知道,凤冉对他已经不同了。 比如,他这次被降职,凤冉除了表示关切,宽慰他之外。一点向凤璟求助,为他打算的意思都没有。由此可见,凤冉跟他已经不再一条心了。现在不过是表面平和罢了。 袁大奶奶叹气,作为婆婆,凤冉这样,她很不喜。可若站在女人的立场,她倒是很能理解。丈夫纳妾也就罢了,养外室,确实无法无动于衷,完全接受。 袁斌面色发沉,冷声道,“闹出这么多事儿,都是你的错,怨不得别人。” 这话是明面上,冠冕堂皇之言。 其实,就袁斌来看,袁朗养外室,根本算不上什么事儿,说不上错。袁朗唯一错的,是太不小心,被发现了,还闹开了。不但误了自己的仕途,还连带损了袁家的名声。这就是极大的错误了。 袁朗听了,心里发堵,“父亲,我也是被蔺纤雨给算计了,若不是她给我下药,我也不会…” “就算最初不是你本意,可后来呢?那却是你自愿的!” 袁朗垂眸,无话可说。图的一时新鲜,落得今日境况,他也是悔不当初。也因此,他容不下蔺纤雨。 袁大奶奶听了,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这事儿就别说了。眼下还是想想凤侯爷真正的用意是什么吧?” 袁斌看着袁朗道,“这件事儿你若是有本事向凤冉探出那是最好不过。否则…。就静观其变吧!凤璟在盘算什么,等到蔺纤雨把孩子生下来,自然就知晓了。” “老爷,真的要她把孩子生下来吗?”袁大奶奶暗腹;那样一来的话,很多谋算可就只能终止了。 袁大奶奶暗指的是什么,袁斌清楚,沉声道,“凤璟既然说了那话,那么,保不准暗中就会派人监看着。所以,你所盘算的事儿,就此为罢吧!免得惹出更多幺蛾子。” 袁大奶奶垂首,“我知道了!”应着,不由懊恼,“早知如此,我或许上次就该直接弄掉她肚子里孩子。那样也少了现在的烦扰。” 主要原因,还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凤璟会是这态度,不然,她早就动手了! 袁朗,袁斌听了都没说话。 凤冉听到蔺纤雨被送走的消息,继续逗弄怀里的孩子,什么都没说。 ***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总是要先露几手。太子妃也是一样。 成亲的第五天,既在太子府摆了宴,宴请京城众位官家夫人,小姐。蔺芊墨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看着手里的帖子,还有这亲自前来的,太子妃身边的近身嬷嬷。 “本来太子妃娘娘要亲自过来送帖子的,却又担心太过叨扰夫人,所以,就让老奴过来了,太子妃对夫人很是惦念,若是明日夫人无事,还请一定前往。” 这话说的恭谦,示好的意思显而易见,同时也带着试探,蔺芊墨若是不去,潜在的就会给人以,凤璟对太子有看法,心存异想。 蔺芊墨开口,微笑,“请回禀太子妃娘娘,明日臣妇定当前往,不负太子妃盛情。” 蔺芊墨话出,顾嬷嬷笑开,弯腰,拘礼,“明日太子府,恭候妇人大驾。那,老奴就不打搅夫人了,先行告退。” “凤竹,代我送送顾嬷嬷。” “是!”凤竹颔首,“顾嬷嬷,请!” “有劳!” 顾嬷嬷离开,少卿,凤竹回转,看着蔺芊墨,不由道,“其实,夫人若是不想,可以不必去。” 蔺芊墨躺倒在软榻上,懒散道,“太子刚掌权,太子妃刚上位,气势正盛。我这次不去,还会有下次,推脱不了。特别这第一次,你若是不去,抹了她的面儿,太子妃肯定会越发的惦念我,所以,我还不如第一次爽利些,以后反而好推脱。” 凤竹颔首,“夫人说的是!” 这些弯弯绕绕的,凤竹不擅长。   ☆、第247章 惹到了 蔺芊墨应下邀请,这让太子妃不由松了口气。第一次宴请百官家眷,若是蔺芊墨就拒绝了。那她就真的难堪了。 好在蔺芊墨是个知道分寸的,没仗着凤璟的宠爱,持宠而娇。无论心里对赫连皇室存在什么看法,外在都没表现出来。 “娘娘,看来这蔺芊墨很聪明,也很识相!”画眉为魏熙月轻轻捶着肩膀,轻声道。 魏熙月点头,既道,“你告诉顾嬷嬷,让她明日在门口候迎蔺芊墨入府,不许有一丝怠慢。” “是!” “凤家那边如何?” “凤老夫人年事已高,身体不适明日就不过来了,由二房夫人张氏带几个小辈儿来府。” “嗯!” 凤老夫人近年来已极少外出,不来,也不意外。 “峯儿和依儿哪里一切可都好?” 赫连峯,赫连依。前太子妃留下的一双儿女。 画眉恭声回禀道,“两个小主子一切都好。”说着,微微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隐晦道,“就是脾气大了些,很是惦念生母。” 魏熙月听了,勾了勾嘴角,“由此可见,他们都是孝顺的孩子。” 画眉听言,垂眸,开口,声音几不可闻,“娘娘,两个小主子身边伺候的人,都是赵氏精挑细选留下的,您看…。要不要给换了,免得她们带坏了小主子。” 不停地在赫连峯,赫连依的耳边念叨赵氏的好,教唆他们给魏熙月添堵。那就太膈应了。 魏熙月摇头,不急不缓道,“她们都没犯什么错,就这么换了,太说不通。而且,眼下我也不想动她们!” “娘娘,您的意思是…。?” “换上自己的人也不尽然是好事儿,若是赫连峯他们出了什么差池,皇后娘娘岂不是要怪罪我照顾不周吗?你别忘了,府中那些个妾室,可没有一个是安生的。我刚入太子府,凡事都不能操之过急了,慢慢来吧!” “娘娘说的是,是奴婢思虑不周了。” 也是,若是换成了自己的人,那么,赫连峯,赫连依出事儿,自然也都怨到魏熙月的这个主子的身上了,恐怕还会给人以别有居心的印象。这第一印象坏了,以后可就不好做了。 反之,若是现在伺候的人出了错,比如带坏小主子什么的。那,不等太子妃出手,太子恐怕就先把他们赶走了。毕竟,太子现在最看重的可是魏家,而不是赵家。 静默,片刻,魏熙月开口,声音低低,柔柔,“赫连峯,赫连依哪里,你让人多上心些。看看两个小主子最喜欢什么,吃的,用的,还是玩儿的,都别拘着他们,府中也多备着,别短了。” 画眉听言,眼神为闪,“是,奴婢知道了!” 太子妃这是打算养废他们吗?凡事顺着他们的喜好来,不但显示了自己的慈爱,还令他们沉迷,轻易养成骄纵,跋扈的性子。 这办法…。极度阴损。六七岁的孩子,若是没人引导,养歪很容易。 “另外,他们身边伺候的人,也都仔细的查探一下。” 画眉听言,即刻明了。查探那些奴婢最看重,最在意的是什么。然后,捏住她们的软肋,就不信他们不听话。到时,还不是太子妃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教导那两个碍眼的东西,那也是太子妃说了算。 明白,轻应,“奴婢明白,明日就让人去查。” “让哥哥的人去查。” “是!” 别院 “今天我去了蔺家,祖父跟我说,我该定亲了。”蔺毅谨说着,伸手被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对于定亲,成亲,无甚期待。 蔺芊墨听了,抿了一口茶水,“祖父说的也没错,你确实该定亲了。” 凤璟坐在一边,静静听着。 蔺毅谨没所谓道,“也许吧!” 蔺芊墨看着蔺毅谨那样子,正色道,“京城的关系网,盘根错节,错综复杂,没有太多纯粹。不过,只要你喜欢,那女子也有心,管她爹是谁,想娶就娶了。若是媳妇儿娘家人太不给力,大不了让你妹夫灭了他们。你无需顾忌,娶个自己喜欢的女人最重要,没什么可犹豫的。” 蔺毅谨听了,不由笑了,“你当我是土匪呀!” 蔺芊墨不以为然,“男人嘛,面对喜欢的女人,土匪一下,流氓一些都是很有必要的。若是跟个女人似的扭扭捏捏,让人看了,才发急,不觉那是风度,反而觉得你没魄力,缺乏男子气概。”说完,补充一句,“当然了,前提是那个女人也得对你有意思,并确定无情人,无夫婿。潘金莲那样的你可不能喜欢,西门庆你也不能做,知道吗?” 蔺毅谨听了,横了她一眼,“西门庆那样的,我自然不会做。你哥我不是那样的人。” “如此最好不过。但是,相比西门庆,武大郎那样的更不能做。绿帽子,你给别人带,我还是能接受的。可你自己带,那可就太挫了。” 蔺芊墨话出,蔺毅谨忍不住,抬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瞪眼,“你这是咒我呢?” “嘿嘿…。我就是想说,若是真要丢一样,咱们宁可轰轰烈烈的遗臭万年,也不要委委屈屈的过一辈子。” “这话…。听着真是别扭。我就不能不做西门庆,也不做武大郎吗?为什么非要比较他们。” “这倒也是!”蔺芊墨呵呵一笑,没心没肺道,“不过,若非要比较,你还比上人家武大郎呢!人家还会做烧饼,你可不会。人家像你这么大年纪,还娶了个漂亮媳妇儿。可你,现在却连个影儿都没有!”颇为嫌弃。 蔺毅谨听着,转头看向凤璟,“凤璟,你就不知道管管你媳妇儿吗?” 凤璟看着蔺毅谨道,“有什么好处?” 蔺毅谨:…“你要什么好处?”说完,又道,“关键是你管得了她吗?” “管得了。” “管得了什么说来听听。” “管她有钱花,惯她,管着我!” 蔺毅谨:…。这人真是越来越敢说了。 蔺芊墨:…。这男人真是越来约会说了! 看着他兄妹两个那表情,凤璟放下茶杯,悠然道,“说吧,你中意什么样的,明日我让人去查探,合适,就提亲,成亲吧!一个大男人,这种事儿你吃不了亏。” 这话说的真是欠抽!蔺芊墨横了凤璟一眼,不跟他较真,看着蔺毅谨道,“说来听听。” 蔺毅谨也不扭捏,矫情,干脆道,“杨氏那样的很好。” 凤璟听了,扬眉,“她是你大嫂!你想做武松?” 闻言,蔺毅谨脸黑了,咬牙,“我是说像杨氏那种性情,家世,又不是说喜欢她…。”蔺毅谨说着,咽下,起身,“真是没话跟你们说。”说完,甩袖子,走人。 走出去,背后,蔺芊墨的声音传来,带着不满。 “前些日子,我哥还说最好是像我这样的。这才几天的时间呀,就变成大嫂那样的了。啧啧…。这心变得可真是够快的。” 蔺毅谨脚步踉跄了一下。凤璟清淡的声音随着传来。 “放心吧!他就算是西门庆,我也不会给他找个潘金莲。” “我不担心,我哥那人小气,没西门庆那挥金如土的豪气。拿钱祸害女人这种事儿,他做不来,舍不得钱。” “原来如此!” 蔺毅谨嘴角抽搐,望天。希望提亲的时候,他妹妹也把这话给说进去。让他一辈子孤着算了! 翌日 凤璟陪着蔺芊墨用完早饭才出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说一句,“去露个面即可,无甚趣味,无需多待。下晌我无事儿,带你出去转转。” “好!” 凤璟离开不久,蔺芊墨也带着凤竹往太子府而去。 太子府 “太子妃,侯爷夫人来了。” “快请!”魏熙月说着,自己起身,往前迎了几步。既表示了,对蔺芊墨的看重,又不会落了自己的身份。 众人看着,心思各异,脸上却均带着微笑,静待蔺芊墨的到来。 少卿… “臣妇见过太子妃…”话说完,身未俯下,已被扶起,魏熙月温柔,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快快请起。”说着,牵着蔺芊墨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 蔺芊墨坐下,向张氏,萧荛儿等凤家人,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张氏看着蔺芊墨,回以微笑。过去发生太多多事儿,她还曾开口要赶离蔺芊墨。有这些在先,张氏也不会再去妄想,蔺芊墨会跟她这个二婶有多亲近。蔺芊墨能够不怂恿凤璟,对付他们二房,能维持这表面的平和,也就够了! 萧荛儿看着蔺芊墨,眉目染笑,声音柔柔,“表嫂!” 蔺芊墨点头,淡笑。淡淡的疏离,透着客套。态度清晰,众人了然,看来蔺芊墨和萧家姑娘并不是很亲近热乎。 萧荛儿看此,嘴角弧度下垂几分,心口发闷。 蔺芊墨那明媚的气色,舒展的眉眼,凤璟出事儿时那种压抑,沉暗完全无踪。人看着也越发的漂亮了。这清晰的变化,显而易见的幸福,让萧荛儿心口不由发堵。 为什么经历同样的事儿,最后的结局,却是那么的不同。她那样的凄惨,而蔺芊墨却是完全的相反。不但身份更上一层,就连分干净对她的情义,也是越发浓厚了吧! 在凤璟的眼里,蔺芊墨已成为那个与他共患难,见真情的人了吧! 萧荛儿垂首,心潮翻涌,带着酸意,自嘲。 “墨儿,你尝尝这个,刚送入宫中的,味道还不错。”魏熙月亲手摘下几颗葡萄,放入蔺芊墨眼前银盘中。 圆润,透亮,色泽诱人,蔺芊墨拿起,放入口中,酸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很好吃。” 见蔺芊墨吃的那么干脆,一点儿犹豫都没有,魏熙月眼神为闪,有些意外。蔺芊墨就这么放心?确定她不会暗中做什么手脚吗?不过,她确实不会。赫连珉登基为帝,凤璟是一个绕不去的存在。所以,眼下她对蔺芊墨,只想拉拢,其余什么都不会做。 也许,蔺芊墨也是确定了这一点儿,所以才会对她完全不戒备?若是这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蔺芊墨的信任,就是一种无形的支持,她很乐意让百官家眷都看到。 魏熙月笑的更为柔和,“你喜欢等下让奴婢送些去侯府。” 送上门的东西,蔺芊墨自然不会拒绝,“臣妇在此先谢谢太子妃了。” 魏熙月既想表示皇家的容,和。那么,她自然愿意配合,表示为臣的忠,良! 微笑在表面,动刀在背后。话柄少留。 魏熙月和蔺芊墨相谈甚欢,下面坐着的百官家眷,自然也是其乐融融。 在此期间,蔺芊墨与夏如墨也聊了几句,当然都是客套话,彼此态度也都是清淡,平和。让人看不出亲近,也挑不出错,找不到话柄。在外,这样最好。 客套,寒暄之后。在魏熙月的主持下,不觉到了各家夫人,千金表现才华,艺德的时间了。 表现自己美好的一面,赢得夸赞,落的美名。这没几个人会排斥。女儿家有个好名声很重要,那相当于是拿到了嫁入高门的钥匙。 所以,对于表现自己这块儿,众位夫人均是很歉让,众位小姐却是跃跃欲试,很积极呀! 而蔺芊墨对这些都不擅长,关于这一点儿,大家差不多都知道。继而,魏熙月很是体贴,不说什么让蔺芊墨上去露一手的话。跟她一起乐呵的看着,不时的夸赞着。 蔺芊墨也是笑眯眯的欣赏着,这家小姐的画艺,那家小姐的琴艺… 不得不说,这些小姐还真是多才多艺,琴棋书画,说不上样样十分精通,却也每样都有触及,每一样都能拿得出手呀!这点儿,她是真的比不了。若是比吃的话,那就不一样了,她肯定能赢。想着,又塞了一个糕点放入口中。嗯,这味道不错! “萧小姐,该你了,我们可是很期待。” 萧荛儿听了,看着夏如真,微笑道,“那夏小姐可是要失望了,我跟诸位小姐,怕是没法比,琴棋书画,我不过上略懂皮毛而已。” 夏如真呵呵,“萧小姐这话可就太谦虚了,京城之人,哪个不赞萧小姐是位孝顺,又贤德呀!” 有些话,夏如真不想说。可是每次看到萧荛儿,她心里就止不住泛酸,发闷。本来,要跟凤玿定亲的那个是她,可最后,却变成了萧荛儿。夏如真无法无动于衷,心里闷的厉害。 萧荛儿听言,面色越发柔和,笑容愈发柔美,连声音听着都透出一丝甜腻来,“夏小姐过谦了。我倒是听闻,夏小姐的字,写的可是一绝呀!”这话出,萧荛儿不意外地看到夏如真的面容僵了一下。 看此,垂眸,端起手边的茶水,掩饰嘴角加深的笑意,心情舒畅。 上一世,夏如真最拿的出手的,最得意的就是她字。曾经,她们经常在一起练字。对她的字,萧荛儿再熟悉不过。这也是为什么,萧荛儿能轻易模仿出夏如真的字,然后暗中传信给韩文名,照就了他与夏如真私通一事。 也因此这事,夏如真恐怕对写字什么的,很难再喜爱起来了吧!每每写字,就想到那些信,想到她被自己的笔记,定了罪!哈哈哈…。 萧荛儿在心里笑的欢畅痛快。 “我的字不值得一提,倒是萧小姐从小在京城长大,想来跟我们京城之人,必有不同之处吧!今日趁此机会,就露一手,让我们也见识见识吧!”夏如真声音平缓,可话中却带着一丝轻视,鄙夷的痕迹。 边关对比京城,犹如,偏陋对比高华。讽刺之意很浓。 张氏听着眉头不经意皱了起来。众人神色各异,思索。没听说,萧荛儿跟夏如真有过什么过节呀!怎么两人的对话听起来,透着一股针锋相对的味道呢? 别人怎么想,夏如真懒得理会,也没所谓。萧荛儿背后有凤家,她也不差,她身后还有九爷,九皇妃呢! 萧荛儿听了,抬眸,勾唇,“夏小姐都这么说来,如果我再推拒,可就显得太矫情了。如此,我就献丑了!”说完,起身。 看到萧荛儿那层层叠叠,飘逸的裙摆。蔺芊墨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暗道;这衣服,明显是早有准备呀! 琴起,舞动! 舒缓的琴声,轻柔的动作,举手,投足,玲珑身姿一览无遗。女性的柔和,娇媚尽显! 萧荛儿脸蛋不美,可身材却是无可挑剔。 少时,琴声渐快,动作亦是,抬手,长袖飞舞;旋转,裙角飞扬; 琴声变得紧凑,高亢。动作柔美之中,也随着增添了力道,裙摆也随着动作,从层层叠叠到逐渐散开,颜色从开始单一的嫩绿,开始增添别样色彩,犹如那绽放的花儿一般,百花齐放,色彩缤纷。 一舞,听觉与视觉的双重冲击,享受! 一舞成名! 夏如真看着,握在手里的帕子越扯越紧,脸色泛白。气的身体发颤。萧荛儿明显就是早有准备,却还在那里跟她故作态。真卑鄙! 一舞结束,掌声随着而起。 魏熙月微笑,看着蔺芊墨道,“萧小姐这舞让人很是惊艳,跳的真好。” 蔺芊墨笑了笑,“是好看。” 赞美的话,传入耳中,萧荛儿眼底划过一自得。脸上却是不显分毫。这结果在她意料之中。这舞她已经练了两年多,为的就是这一日,让她们惊艳,赞叹。 “献丑了!”谦虚的话,是为得到更多的赞美。然,她话刚落下,想听的话还没听到,太子身边的近侍忽然走进来。 “太子妃!” 魏熙月起身,“木护卫,可是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 “回太子妃,凤侯爷下朝,经此,想接凤夫人一同回去,说,下晌有事儿要办。” 这话出,萧荛儿脸上的笑意不觉淡下,刚才的愉悦消失殆尽。 蔺芊墨起身,对着魏熙月微微俯身,“臣妇先告辞了。” 魏熙月点头,客气而周到道,“顾嬷嬷,代我送送墨儿!” “是!”顾嬷嬷上前,躬身道,“凤夫人请!” “有劳!” 蔺芊墨离开,宴会如常,继续进行,其乐融融,一团和乐。 ?** 马车上,凤璟伸手为蔺芊墨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头发,随意道,“怎么样?” “还好,没出什么幺蛾子。倒是见识了一下京城众小姐的才艺,都是多才多艺之人呀!特别是萧姑娘,一舞迷倒众生呀!” 凤璟听了,淡漠道,“迷倒众生!这其中怕是不包括凤玿。” 蔺芊墨听言,扬眉,“你这话说的,别有含义,透着玄机呀!” “萧荛儿…。一个令人不喜的人!”声音淡淡,眼眸沉沉,晦暗莫测。 蔺芊墨问,“她惹到你了?” “惹到了!”应的干脆。 “她做了什么?”好奇。 “不太想说!”应的利索,也任性。 蔺芊墨好笑,没所谓道,“不想说就不说。反正,也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儿。” 凤璟伸手把蔺芊墨抱在自己怀里,放松身体,下巴抵在她肩头,淡淡道,“静看二房的反应吧!” “哦!”蔺芊墨对萧荛儿的事儿,不甚感兴趣,轻拍了一下凤璟圈在自己腰身的手,“凤璟,你有没有感觉我胖了?” 凤璟听了,胳膊用力,把人抱起,掂了掂重量,点头,“是重了一些。抱着也更舒服了,软软绵绵。” 蔺芊墨听言,笑开。 “这么高兴?” “是挺高兴,看来那些金贵补品没糟蹋,都吸收了!” “喜欢吃,就再买些。” “不了,把底子养好了。以后吃家常便饭就行。” “嗯!” “对了,二皇子妃今天怎么没去?魏熙月应该也给她发帖了吧!” 蔺芊墨话出,凤璟沉默。 “不能说?还是出什么事儿了?” “她应该是有身子了。” “真的!” 看着蔺芊墨瞬时亮起的眼眸,凤璟不再开口。 “相公,得空我们去看看吧,你和赫连冥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他做爹了,我们应当去恭贺一下。” “生死之交之后,我们就两看相厌了,不去恭贺也没关系。” “厌不厌的都随你便,什么心情不重要,重要的是过去沾沾孕气呀!”蔺芊墨说着,坏心眼道,“也让你看看赫连冥那嘚瑟的样子,最好受点儿刺激,那样在生孩子的事儿上你也能积极点儿。” 凤璟听了,平淡道,“他成亲比我早,生孩子比我早,也理所当然。” “可你比他老呀!” 凤璟:…。“你觉得我老了?” “反正你不是少年了。”说完,用别样的眼神看着他。 看着蔺芊墨那眼神,凤璟没说话,伸手,按住蔺芊墨就是一通收拾。 “凤璟,你又不是女人,那么在意年纪干什么呀?” “你刚才看我的眼神,像看长辈。你是欠收拾!” 蔺芊墨听了,咯咯笑了起来,“我用眼神敬爱一下都不行呀!” “爱就行,敬给我舍了!”凤璟很有意见,颇有微词,“我头皮都麻了,以后那种眼神不许再出现。” “可我心里就是那么想的呀!对璟公子,我是打心眼里,又敬又爱…。唔…。” 以吻封缄,消停了! ?** 有凤家的背景,得太子妃的夸赞。萧荛儿这名头也算是出去了! 萧荛儿,贤德,聪慧,德艺双馨! “表小姐,现在贵门中的夫人,那一个提到小姐,那是个个都竖大拇指呀!”小丫头讨巧卖乖,脸上带着欢喜,骄傲,还有敬慕。 那表情,那眼神,萧荛儿看着脸上溢出笑意,心中满意,“你呀,就会哄我开心。” “奴婢是实话实说!” 萧荛儿听了,笑意浓! 这丫头确实比桃子那丫头会讨人开心。只是嘴巴太甜了些,长得也太俏了些。如此,纵然喜欢,也不能留在身边,省的晃了凤玿的眼。 “好了,你先出去吧!叫桃子过来一下。” 小丫头听了,眼中划过一抹失望,却不敢表露什么,俯身,“奴婢这就去!” “嗯!” 小丫头走出屋子,低着头,暗暗给自己鼓气;没关系,来日方长。总有一天,萧小姐会把自己收到了身边的。 主院 凤老夫人,凤宣母女二人相对而坐,却均是沉默不言。 看着凤宣明显消瘦的面容,那眼中抹不去的担心,凤老夫人无奈,心情沉重。凤宣如此,不作他想,就是为萧飞。 “宣儿!” “嗯!”凤宣应,却明显心不在焉。 “荛儿的事儿你都知道了吧!” 听到荛儿两字,凤宣回神,收敛心神,“娘说的是…。” “荛儿来京这些日子,为自己博了一个好名声,这你应该都听到了才是。” “是,我听说了!” “你怎么想?” “挺好的!” 凤老夫人听言,摇头,“我看并不尽然。” 凤宣听了,正色道,“娘觉得不是好事儿?” “女儿家有个好名声,自然不是什么坏事儿。只是,有的时候名头太盛,反而被它所累。容易被名声所束缚,因此,反易被人拿捏。为名声,顾忌太多。比如,别人打了你一巴掌,而你,或许就会因那贤德的名头,不能轻易还手呀!” 闻言,凤宣皱眉,“娘说的有道理,只是现在…。” “现在已这样,自然也不能再做些什么,故意去抹黑自己。不过,你最好还是提点一下荛儿,让她以后低调为好,行事稳妥比名头更重要。” “我知道了!我会跟她说的。” “你说的时候婉转些,荛儿是个要强的,你说的太过直接,或许会落的一个适得其反。” 凤宣听了,讶异道,“她不会多想的,我说了她就定会理解的。而且…。娘,荛儿性子绵软,她可不要强。你应该了解呀!” 凤老夫人听言,隐晦道,“婉转些吧,要顾忌孩子的自尊心。她这会儿正高兴,那话等于是给她泼冷水,换谁心里都会不愉快。免得她误会了!” “哦,我知道了!”凤宣说完,看着凤老夫人道,“娘,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凤老夫人拍了拍凤宣的手,叹气,眼里担忧不掩饰,“就是看你消瘦,娘心疼得慌。” 凤宣反手握住老夫人苍老却温暖的双手,低头,苦笑,“萧飞到现在一封信都没有,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不过,娘不用为我担心,我过些日子就好了。” 凤老夫人无声的叹了口气,不想提到萧飞,不着痕迹转移话题,“你二嫂昨日过来,说,下个月有好日子,想把玿儿跟荛儿的亲事儿给办了,问问你什么意见没?” “我没什么意见,这挺好。荛儿嫁人了,我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儿。” 凤老夫人点头,未再多说。 这些日子,萧荛儿可谓过得很舒心,张氏对她亲近有加,凤玿对她温柔体贴,凤肣看她透着满意。府中的下人,对她也是越发恭敬。 只要不跟蔺芊墨做比较,萧荛儿觉得这样的日子,还是很让人满意的。 只是,这种舒心的日子,却并未维持太久,随着成亲日子的临近,在萧荛儿复杂,却也期待的心情之下,给了她一个晴天霹雳…… 噩梦重现…。   ☆、第248章 恐将 太监 凤玿出事儿了! 在追捕犯人时,一时不查被攻击,受伤了! 伤不致命,却伤在了男人最要命的地方! 简单的说,他恐怕要变成,凤璟未恢复男儿雄风之前的样子了! 恐将,太监! 这消息出…。 张氏直接晕死过去。凤宣整个人也懵了! 萧荛儿直接傻眼了。上一世,她为了一个空有貌,身不行的男人,丢了命!而,这一世,她竟然还绕不开,千百谋划,万般盘算,最后竟然又得了一个太监夫婿? 萧荛儿眼圈红了,为己悲,朝天怒。老天爷不带这么坑人的!难道说,她萧荛儿就是嫁太监的命? 眼睛赤红,眼泪刷刷掉。这太可笑了,老天这是成心耍着她玩儿吗? 看着萧荛儿泛红的眸子,扭曲的表情。一边的桃子,咽口水,抖了抖,心里发紧,这表情看着太渗人了。连劝慰的话都不敢说。埋首站在一边,放缓呼吸,极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桃子…” 萧荛儿陡然一声,吓的桃子心里一抖,赶紧上前,颤颤,“奴婢在!” “你再跟我说一遍,太医是怎么说的?”萧荛儿阴沉,冷冷道。 “太…。太医说,二少爷伤了…伤了要害处。不过性命无忧…”话未说完,既被打断。 “我没问你这个,我问你,凤玿可还有的治,是否还能医好!”萧荛儿绷着脸,眼中满是阴戾。 眼中各种情绪都有,就是缺少了一种沉厚的担心,心痛。 桃子看此,心头一跳,垂眸,紧声道,“太医没确定的说,只言,先治好伤,再看其后的恢复情况。” 萧荛儿听言,心里发沉。 不敢确定吗?这话说的,委婉,含蓄,连一个确定都不敢给凤家,凤家的感激都不敢要。由此可见,凤玿的伤势,是真的很不乐观。 而她,或许真的会嫁给一个太监! 萧荛儿咬牙,抬手,揉乱自己的头发,抬脚往外走去。 桃子跟在后面,看着萧荛儿红着眼睛,满脸焦灼,担忧的往二房跑去。 垂眸,掩去眼中的叹息。看来,表小姐对玿少爷,也不过是表面的喜欢,内心并没有多少情意。 夫妻之间,富贵时,看恩爱!危难时,看情意! 同富贵,易!共担祸,难! 患难才能见真情。这话果然一点儿不假。 突如其来的灾祸,从天而降的灾难。这时,往往最容易看清身边人。而,有些人真的经不起探究。比如,眼前的萧荛儿就是个例子。 温柔,贤良,孝顺,善解人意,德艺双馨。府中人,京中人,给予她的赞誉。而现在看来,那赞美是何等的讽刺。 这个时候,桃子不由想起来蔺芊墨。 声名狼藉,无才无德,胸无点墨,在京城之人的眼中。蔺蔺芊墨完全是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京中高门夫人,贵门小姐,个个嫌恶她,没一个人喜欢她。对于蔺芊墨,她们不齿她的名声,却羡慕她的运气,因为她嫁给了凤璟,还得九爷的喜欢,得他一份牵挂。 然,就是这样一个除了运气,再无其他的女人。在凤侯爷出事儿,生死未卜之时…。 桃子神色有一瞬间恍惚,也恍然! 那个时候蔺芊墨跟萧荛儿的反应,完全不同。 相比萧荛儿如遭雷击的样子,她反而很平静。那候,桃子曾以为那是无情。 可现在…。看着萧荛儿泪眼汪汪,满脸惊忧的模样。桃子却想到蔺芊墨无泪,却满身压抑,孤寂,寂寥的背影。 对比出,结果显而易见! 人们总是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是,有的时候,眼睛看到的,或许也不全是真的。 萧荛儿的眼泪,在眼里,看的见,可她眼中的泪,却与凤玿无太大的关系。她应该只是担心自己的以后吧! 蔺芊墨眼中无泪,那是因为她的泪在心里。 萧荛儿脸都扭曲了,却跟心痛无关。 蔺芊墨一脸平静,却不代表她心不痛。 桃子心里溢出一声叹息,凤侯爷娶蔺芊墨,九爷放不下蔺芊墨。这或许从来跟运气无关,他们会同时爱上她,只因,看到了她身上,那可望而不可求的纯粹吧! 还有凤英…。她会那样毫不犹豫的挡在蔺芊墨的身前。也许,不是因为把蔺芊墨当主子,而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命在守护。所以,才会就算受伤了,脸上还带着笑。 而蔺芊墨,那个时候的眼泪,那种伤痛。也不是人们所以为的那样,只是做戏,而是真心的吧! 同为下人,桃子不由羡慕凤英。但却不嫉妒,因为她自知做不到凤英那种程度。还有,萧荛儿也不是蔺芊墨。 不是所有的下人都如凤英那种忠心。 也不是所有的主子,都如蔺芊墨那样有心! 别院 听完凤璟的话,蔺芊墨眨眼,再眨眼,“残了?” “嗯!” 蔺芊墨眼底神色,变幻不定,“真的残了?” “太医是这么说的!”凤璟风轻云淡,不咸不淡道。 “你怎么看?” “我没看!反正无论是真残,还是假残,都跟我也没太大关系。”凤璟翻看着手里的书,悠悠淡淡道,“只是作为过来人,说一句,那滋味也不难熬。前提是他还没开荤。不幸,凤玿已是食髓知味了。若是真残…。以后或许该防着些。男人身体不行,心理容易出问题。” 蔺芊墨听着,拖着下巴道,“你这话的这着重点,你想表达的不是凤玿的不幸,而是你的纯白如玉。” 凤璟看了一眼蔺芊墨,怡然道,“为夫本来就洁白如玉。” 瘪嘴,“你那个时候倒是想开荤,可惜,年纪太小,男女之事,还没碰触,活器先败了。不然…。”轻哼,“不然,璟公子那童子之身也保持不到二十多岁。” “也许!” “你倒是坦诚。” “你不是最喜欢我这一点儿吗?” “这倒是!” 凤璟勾了勾嘴角,俯身,很是顺便的在蔺芊墨嘴角上亲了一下。 蔺芊墨把玩着凤璟的大手,轻轻一笑道,“凤玿这一残,他跟萧荛儿的亲事,会怎么样呢?是凤玿忍痛退婚呢?还是,萧荛儿不离不弃,来一个患难见真情呢?” “你觉得呢?” “我觉得呀,呵呵…。凤家快有人来找我了。”蔺芊墨平淡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凤玿也是祖父的孙子,他疼你,也疼凤玿。虽然在心里,你占据的位置比他重。可凤玿伤及要害,他也同样心疼,焦急。而我,能医好你。祖父也期盼,我能医好他!” 说完,叹气,眼睛闪闪,“不过,凤玿伤在那地方,我作为堂嫂,要用医治你的方法,把他看个遍。那我还真是…。” 凤璟听了,看着蔺芊墨,眸色幽深,“真是如何?” “真是睁不开眼,下去手呀!”蔺芊墨说完,正色道,“不过,若到最后我不得不给他医治。那,我这不算红熊出墙吧!” 凤璟听言,放下手里的书,抽出被蔺芊墨握着的一只手,放松身体,靠在软榻上,清淡,凉凉道,“蔺芊墨,你什么时候学会以德报怨了?” “以怨报德?我?”她什么时候有那么高尚的品德了?她怎么没发现? “在我出事儿,你最艰难之时。提议把你驱离凤家的正是张氏,这事儿你不记得?” “记得!” “既然记得,还欲救治凤玿?” “那你的意思是…。” 凤璟垂眸,淡淡道,“母债子偿!” 凤璟话出,蔺芊墨心头一跳。她以为,关于二房对她的一些冷待,凤璟看在二房未真正伤到她的份上,还有国公爷的面上,已经抹去,不再计较。没曾想…。难道说,这次凤玿出事儿,也是凤璟…。 好似看出蔺芊墨心中所想,凤璟清淡开口,“凤玿伤,于我无关。至于其后…。或许会顺势做些什么。” 蔺芊墨听言,眼神微闪。 凤璟神色平淡,眼底却是冷漠尽显,“危难之时,他们选择落井下石。如此,又有何资格,渴求我雪中送炭?当时二房,三房,张氏等人对你的驱离,看似只是一句话。可那句话,却让人无法包容。若非你够坚强,他们的冷漠,极有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我归来时,面对的就会是一堆黄土。这种后怕,心悸。让我对他们做不到谅解。他们自私,我亦不宽容。” 凤璟说完,蔺芊墨眯了眯眼,“每次听到你说这样的话,我就感觉你特别有魅力,我自己特别像祸水。” “祖父,一直希望凤家人,团结一心,兄友弟恭,一团和睦。可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凤家郡王的位置只有一个。犹如一块肥肉,只要把眼前的人剔除,就可得到。男人掠夺本能,亲情尤显单薄。过去,从我为郡王那日,亲人就已转为对手。亲情早已流逝,与你无关系。这些年来,凤家的平和,也不过只是表面罢了。因为在外厮杀归来的祖父,喜欢看到家里一团和气。而他们自然不会违逆,祖父那份期盼。” 蔺芊墨听着,开口,“这么说来,二房三房对你早就有动作了?” “久到已记不清是从何时开始的了。”凤璟眸色一片黑沉,“因为那时身边无你!我自来自去,人生不觉有趣,对他们的小手段,看到了,无视了。只是以后不会了。因为这世上,不止是他们有想守护的人。我凤璟也有!” 蔺芊墨听了,垂眸。 凤璟抬手,抚上蔺芊墨,柔软,细腻的面颊,轻缓道,“等到一切都稳定了,我就带你离开。” 闻言,蔺芊墨猛然抬头,眼睛发亮,“真的?” 凤璟点头,“抛却京城的奢华,纷扰。趁着你还年少,我也未老。带你去看看这个世界。” “天南地北,山川大海,世间美味,还有…。俊男美女!” “前面三个都会有,最后一个也会有,不过,只限能看。” “而且,是我能看,你不能看!” 凤璟听了,嘴角微扬。喜欢看蔺芊墨那晶亮,生机勃勃的双眸。比起那以牙还牙的酣畅,她更喜欢那份自在。 掠去那些不值得在意的人,事。去追寻,她所向往的。再多的富贵,奢华,都不曾迷失过。   ☆、第249章 好戏将起 宫中医术最为精湛的几个御医都为凤玿看过了。统一的说辞,伤势不轻,情况不太好,但也不是绝对的坏。问,什么时候能好?太医言;不好说! 没人敢说,绝对能好。 也没人敢言,一定是残! 总结起来一句话,性命无碍,其他,听天由命吧! 这结果,让二房愁云密布,凤肣眉头皱成了川字。主子心情压抑,下人小心翼翼,处处透着紧绷。 张氏扛不住,直接躺到了,食不下咽,泪水不断,那脸色比凤玿都能难看。眼中的伤痛,比凤玿都重。 张氏虽不是个善良的人,但却不能否认,她是一个好母亲,对孩子,她有心。 “夫人,你多少吃点儿吧!你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呀!”心腹嬷嬷,喜嬷嬷忧心忡忡道。 张氏摇头,“我吃不下!” “夫人…。” “老爷和大少爷呢?” “老爷和大少爷都进宫了!” “这个时候他们还有心情忙别的!”张氏抹了一把泪,抱怨一句,接着道,“二少爷今天怎么样?” “二少爷…。还好,精神比昨天好了许多。” 张氏听了,眼泪掉的更凶了,呜咽,“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老天爷要让我孩儿受这样的苦,这样的罪!” 想到凤玿,呜呜哭,心口锥心痛。想到那伤了凤玿的恶贼,张氏咬的咯吱咯吱响,“那该死的恶贼。竟敢如此伤我孩儿,抓到他们千刀万剐了,都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 “老爷已经派人去追捕他们了,想来,很快就会把他们抓获!” “抓到他们,玿儿就能好吗?” 心里痛恨,可抓到他们,就是活刮了他们,张氏也不觉得心里痛快。 喜嬷嬷垂首,无声叹气。 “二少爷哪里谁在照顾着?” “大少奶奶,还有姑奶奶!” “萧荛儿呢?” “表小姐,忧虑过重,病倒了。” 张氏闻言,脸色瞬时冷了下来,冷哼一声。因为凤玿,张氏心里极致不痛快,如此,对萧荛儿的一些不满,也不再遮掩,隐藏,瞬时而出。 “玿儿身体不适,正是需要人照顾,关心的时候。可这当口,她这马上就要进门的妻子,竟然也跟着病倒了,她这不是乱上添乱吗?” 张氏发泄心中不满,缓解心中压抑,“身体不好,人又软弱,这么一个扛不住事儿,经不起事儿的人,我如何放心把玿儿交给她照顾!” 喜嬷嬷听言,开口,轻声宽慰道,“表姑娘,应该也是太担心了吧!” 张氏还不是一样病倒了。只是这话,喜嬷嬷自然不会说。除非她是不想活了! 张氏听了,冷哼一声,沉沉道,“她若真的是因为担心玿儿才病倒的。她如此有心,也算是玿儿的福气,她这个媳妇儿我也算没看走眼。”说着,微微一顿,眼底溢出冷色,“怕只怕,她是借病躲着玿儿...” 喜嬷嬷闻言,眉心一跳,低头,有些事儿她一个做奴婢的,还是不要深入探究比较好,那对她没好处。 “二奶奶...” 听到门口丫头的声音,喜嬷嬷看了一眼,对着张氏,轻声道,“是二少爷院中的碧草,” “让她进来!” “是!” 喜嬷嬷气很,带人进来。 “奴婢给二奶奶....”请安的话还未说完。 张氏已是不耐,开口打断,紧声道,“可是二少爷哪里有什么事儿?赶紧说!” 碧草起身,脸上带着一丝忐忑,不安道,“回二奶奶,刚才,二少爷跟姑奶奶说....”说着,顿住,欲言又止! 喜嬷嬷看了,皱眉,“二少爷说什么,你干脆些,别让二奶奶着急!” “是!刚才二少爷跟姑奶奶说,想与表姑娘退亲。” “什么?”张氏瞬时坐了起来,脸色难看,“你可听的真切?” “是,当时奴婢就在眼前,听的清楚,确定无误,才赶紧过来禀报二奶奶!” 张氏抿嘴,“凤宣怎么说?” “姑奶奶说,让二少爷不要多想,眼下养好身体才是要紧的。” 张氏闻言,脸色越发难看,咬牙,“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是!” 碧草走出屋子,身后,瓷器碎掉的声音随之响起。丫头垂首,让人看不清神色,快步往凤玿的院子走去。 “喜嬷嬷,凤宣那话是什么意思你听出来了吧?”张氏抚着心口,不待喜嬷嬷回应,既恼恨道,“我儿子刚出事儿。她们一个打着思虑过重的名头病倒了,一个说着关心的话,却是连亲事儿都不敢提了。” 冷笑,愤怒,“呵,养好身体最重要没错。可对于退亲,她怎么连一句绝不会,让玿儿暖心的话都不敢说?” 喜嬷嬷听着,动了动嘴巴,又合上了,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危难当前,最能看清人心果然没错。玿儿不过是伤着了,她们就开始嫌弃他了。凤宣,萧荛儿,你们好样的,好样的....”说完,起身,“帮我更衣!” “是!” “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照顾,不需要那些假好心的在哪里故作态。” 凤玿的伤情,让张氏变得敏感。一句好话,她都会多想,更何况是一句不好的,她更是容不下。 喜嬷嬷伺候张氏梳洗,心里叹息。大房那边的风暴刚过,好不容易平静,现在又轮到二房了。 几乎同时,凤玿退亲的话,也传到了萧荛儿的耳中。 “凤玿真的这么说?” 桃子点头,“姑奶奶身边的嬷嬷这么跟奴婢说的,应该不会有假。” 桃子以为,听到这消息,会在萧荛儿的脸上看出一丝放松来。然,意外的她却看到萧荛儿的眉头皱了起来。 “凤玿这么说,我娘是怎么回应的。” “姑奶奶说,让二少爷不要想那个,先把身体养好最要紧。” 萧荛儿听了,沉默,片刻,抬手,“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会儿。” “是!”桃子俯身,抬脚离开。对于萧荛儿的心思,她看不太透。 屋内静下,萧荛儿躺在床上,神色变幻莫测,眼中情绪不停转换。 就凤玿现在的身体情况,能退亲自然是好。只是....她和凤玿即将成亲的事儿,还有凤玿伤及要害之事,已是满城皆知。如此,若是在这当口退亲的话。那...外人会如何想她,如何看待她? 恐怕,不但她努力得获的好名声就此没了,还会落下一个薄情寡义的恶名。 若是得了这名,那....以后恐怕没有哪家高门再想娶她为妻。这样的媳妇儿,谁家会要? 萧荛儿想着,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退了亲,她不用守活寡了。 可以后,再定亲,想高嫁却是难了。就是低嫁,找一个稍逊凤家,底蕴良好的人家,怕是也难了。就算是有凤家为后盾,娶一个寡情薄意的女人,也会让人笑话。 高门之家,素来把名声看的极重。哪怕是再想跟凤家拉关系,也不会想娶她。 进退两难呐! 怎么样才能既退了亲,又保全自己的名声呢? 萧荛儿皱眉沉思! 静默,许久,眼中溢出一抹异色,嘴角勾起一丝浅淡的弧度,透着诡异! 二皇子府 看到蔺芊墨到来,姜蓉笑开,真切的开心,连客套都略过了,直接伸手,把人拉过来,“你终于舍得过来了呀!” “怎么,我来晚了?” “你说呢!你再不来,我都打算去你哪里了。” 蔺芊墨听了,遗憾,“早知道你是这么想的,我今天一定不过来。就在家等你了,那样我不但能剩下买礼物的钱,还能收到礼物。可惜...来早了一步,亏了!” 姜蓉听了,笑呵呵道,“我就喜欢跟你说话。” “因为跟你家相公一个调调儿,听着特别亲切是吧!” 姜蓉笑意加深,一点儿不否认道,“是呀!你跟我夫君说话,确实一般样。” 蔺芊墨摇头,“这话听着,完全不像是夸奖。” “哈哈哈...”虽然,蔺芊墨这话透着嫌弃二皇子的意思,姜蓉听的却是十分可乐。 笑完,看着蔺芊墨空空如也的双手,道,“你所谓的礼物呢?怎么看不到呀?”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财迷了?” “其实,我一直挺财迷的,只是那个时候咱们不熟,我没好意思表现出来。”姜蓉不遮不掩,很是坦诚道。 “贪财的人,一般都小气。我这是要吃亏的节奏呀!”说着,从袖带里拿出一张,递给姜蓉,“这都是有孕时,需忌口的,你吃东西的时候注意些。” 姜蓉听了,伸手接过,看着那上面详细列举的食物,及药物,包括会引发的后果,都写的十分清楚。用心,显而易见。 姜蓉动容,“墨儿,谢谢你!” “谢谢我就收下了,方子别忘了给钱。” “你这么贪财,凤侯爷他知道吗?” “当然知道,他就是因为我足够的好财才娶我的,说我持家有道。” 姜蓉听了,咯咯笑开。 站在门外的赫连冥撇嘴,看着凤璟,轻哼,“蔺芊墨是越来越能忽悠了。” 凤璟点头,一点儿都不否认,且顺便秀了一下,“就是因为她太能忽悠,我才动心的。” 赫连冥白了凤璟一眼,“贪财你喜欢,能忽悠你心动。对蔺芊墨,你有什么不喜欢的?” “长的太好看了些,不时让人心焦。” 赫连冥:....“你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忘了自己长什么样儿?”说完,瞪眼,不忿道,“还有,你是不是看我们夫妻两个,一个脸上有疤,一个牙齿外凸,故意说这话气我的?” 凤璟听言,眉头微动,“若令你不痛快,那我以后或许该多说几次。” 闻言,赫连冥瞪眼,“凤璟,你真令人讨厌。” 凤璟轻飘飘的给了赫连冥一个眼神,带着嫌恶,“这话从吾夫人的口中说出,让人酥麻。可你说出,让人恶寒。” 赫连冥听了,笑开,“既然如此,那我或许也应该多说几次。”说完,抬下巴,自鸣得意。 “嗯,说吧!省得他人以为我们关系太好。” “这倒也是!” 两个男人的谈话,看似随意,却又似别有深意。 说完那些是而非的话,赫连冥随凤璟,两人缓步往前院的小亭子走去。 边走,边言,靠近一步,赫连冥低声道,“医术上所言的那缩阴术,果然了得,稍加适用,那滋味...”赫连冥砸吧砸吧嘴,猥琐姿态尽显,“令人*呀!可惜,正是有滋有味的时候,姜蓉有身子了。我都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遗憾。” 这种纠结的心情,凤璟奇异的很能体会到。就如,想到蔺芊墨若是怀孩子的话,那他晚上该怎么捱过。更重要的是,他有一种,一旦有孩子,他地位堪忧之感。 “不过,想到你还没孩子,我又高兴了!这证明我在某方面还是比你强呀!”赫连冥一点儿不掩饰的,对着凤璟得瑟。 对此,凤璟无任何反应,他一点儿不羡慕。 凤璟反应越是冷淡,赫连冥就忍不住发贱。逮住这话头,不想放,意图从凤璟眼中看到羡艳,不甘什么的。那样赫连冥会很高兴。 抬头挺胸,双手背后,姿态高然,“凤侯爷年纪也不小了,在子嗣的问题上,不能再耽搁了,准备什么时候要呀?” 凤璟不应,只是看到不远处,探头探脑的女子,淡淡道,“你新纳的妾室?” 赫连冥听言,顺着凤璟的视线看了一眼,点头,平淡道,“姜蓉身体不适,我身边不能没人侍候,就抬了一个丫头。本以为是个老实的,现在看来也是个闹腾的。”说完,抬手,招来护卫。 “二殿下!” “问问那丫头在哪里做什么?” “是!” 护卫领命,过去,片刻,回转,禀报,“禀殿下,兰姨娘说,刚才看到蔺侧妃去了二皇子妃院子。她担心二皇子妃,所以,特别来此,犹豫要不要禀报殿下。” 护卫话出,凤璟转眸,看了一眼凤和。 凤和会意,无声离开,往姜蓉院中走去。 赫连冥听言,眼里溢出冷色,脸上不喜的神色明显,“蔺侧妃?不提,我倒是都忘了我府中还有这么一个人了。没想到她还在蹦跶!” 凤璟静默不言,心中自有思量。 正院 “婢妾给娘娘请安,给堂妹请安!”蔺纤画俯身,行大礼,十分之规矩。 蔺芊墨没说话。对她的称呼,不是侯爷夫人,而是堂妹。这是生怕二皇府的人,不知道她们之间这紧密,且斩不破的关系呀!而且,给堂妹请安?这话,很是别扭。有妹妹受姐姐礼的吗? 蔺芊墨低头,抿了一口杯中茶,没说话。 姜蓉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起来吧!” “谢娘娘!”蔺纤画起身,抬头,看着姜蓉很是恭敬道,“婢妾贸然求见,还望娘娘不要责怪。” 姜蓉没兴致跟她绕弯儿,多言,直接道,“来见我,可是有事?” 蔺纤画听了,伸手从身后丫头的手中拿过汤盅,放于姜蓉面前,柔声道,“娘娘身子娇贵,现在有了身子定然辛苦。婢妾无能,不能为娘娘分担些什么,只能尽些微薄之力,为娘娘炖点儿汤,望娘娘身体康健。” 话说的甜如蜜! 姜蓉看了一眼眼前的参汤,点头,淡淡道,“你有心了!” “都是婢妾应该做的!” 蔺芊墨坐在一边,不言不语。二皇子家的家务事儿,轮不到她开口。蔺纤画是真的变了的规矩了,还只是在装样子,也跟她没太大的关系。 蔺纤画跟姜蓉表完真心。转头看向蔺芊墨! “堂妹近来可还好吗?”蔺纤画关心道。 “嗯!还好!” 蔺芊墨听了,欣慰,“那就好!”这表情,这语气,好像她曾多挂牵蔺芊墨似的。 蔺芊墨微笑回应。 “祖父他老人家可还好?”脸上溢出担心,还有歉疚。 “祖父也挺好!” “是吗?那就好!”低头,抬手,按了按眼角,“请堂妹转告祖父,是我不孝,不能常常会去看他,希望他老人家多保重。” 这是表孝心来了! 蔺纤画今天过来,是想向她们展示一下她身上的真善美吧! “有心就够了,其他,祖父不会计较。” 蔺芊墨觉得她说了一句,很官方的屁话。而蔺纤画听完,却是破涕为笑,一副被安慰,被治愈的模样,“堂妹说的是,祖父他老人家定不会怪罪于我的。不过,作为孙女,对祖父我也想尽一份孝心。” 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些许银票,递给蔺芊墨,“这是我入府时,我母亲给我的,还有一些是二皇子和奶奶赏赐给我的。我在府里衣食无忧,什么都不缺,没什么用钱的地方。所以,请堂妹带回去给祖父,让祖父买些补身体的,也算是尽了一份心。” 蔺芊墨看着没接。 蔺纤画看此,股部得他,直接把银票塞到蔺芊墨手中,“能尽一份心,我才能安心。有劳堂妹了。”说完,俯身,“婢妾告退。” 那疾步离开的背影,好似在被人追一样。这份心意,看着挺实在!不过,也只是看着... 蔺芊墨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银票,看向姜蓉,“你赏赐的呀,挺大方。” 姜容轻笑,“我可没那么大方。” 蔺芊墨听了,笑了笑。两人继续闲聊,对蔺纤画不再提及。 中午,用过午饭,凤璟,蔺芊墨从二皇府离开。 离开之时,蔺纤画的丫头,又匆匆送来一小篮点心,请蔺芊墨代为送去蔺家,孝敬蔺昦! 凤英见蔺芊墨点头,伸手接过。而后,一行人离开。 回程的途中,蔺芊墨随手打开那一篮点心,伸手翻找起来。 “里面藏东西了?” “嗯!感觉里面有鸡毛信。”蔺芊墨低头,翻找,“根据我的推断,前面的银票,是抛砖引玉,是为后面这篮子点心做出的铺垫。孝敬被利用,鸡毛信才是大头。” 凤璟听了扬眉,“夫人对这藏猫猫似的游戏,好像特别的...”话未说完,在看到蔺芊墨从点心里掰出的东西后,顿住。 蔺芊墨晃了晃手中的纸条,看着凤璟,吃笑,“直觉加感觉,女人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这个。看到了吧,这就是个例子,你若偷腥,我马上就会知道,所以....嘿嘿,嘿...” “夫人现在恐吓我的时候,喜欢用嘿嘿了!” “因为这样比较有气势,且充满想象。奸臣很多都是这么笑的。” “确实!” 嘿嘿一笑,拿起手中的纸条,“让我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看清,挑眉。 “写了什么?” 蔺芊墨看着凤璟,正色道,“她说,知道一个保我生儿子的秘方。” 凤璟听言,面无表情,“有这么一个有能耐的妾室,赫连冥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赫连冥竟被这么一个可笑的女人给强了。凤璟第一次感觉,没脑子,只要有胆子的女人,更要防这些! “这是记住了我身体不行,难孕孩子!所以,就舍了这么个诱饵来诱惑我。”蔺芊墨叹,“不得不说她这七寸捏的还是挺稳的,若是我真的难孕,抱着那万一的机会,也会去试试也不一定。可惜...” 蔺纤画既给了她这个,就一定会有所求。凭着她现在的身份,境况,她求的是什么呢?蔺芊墨差不多想得到。 蔺芊墨思索间,马车忽然停下,车外凤和的声音传来,“主子,是木子!” 蔺芊墨听言,把手里的纸条撕碎,“看来,要回凤家一趟了。” 这一趟,果然是怎么都免不了。 凤家 蔺芊墨,凤璟来到,木子直接把他们请到了国公爷的书房。 书房中,国公爷,凤老夫人,凤宣都在等着。 “祖父,祖母,姑母!”蔺芊墨微微俯身,请安。 凤璟一如既往,微微颔首,不多言,在一边坐下。 “墨儿也坐吧!”凤老夫人温和开口,眉宇之间,却盈满沉重。国公爷和凤宣亦然。 看来,凤玿的身体,让他们都很焦心。 国公爷看着蔺芊墨,开口,直入主题,“今天叫你过来,是为凤玿。你给他把把脉,看看他情况到底怎么样?” 蔺芊墨听了,抬眸,轻声道,“其实,我已为二公子探过脉了。” 蔺芊墨话出,屋内三人均微微一怔。 凤宣疑惑,“什么时候?”蔺芊墨为凤玿探过脉了?她怎么不知道。 凤璟淡淡开口,“昨天晚上,我带她过来的。” 听言,恍然,凭着凤璟的武功,避过二房那些人,确实不难。 不过...凤宣不明,“为何晚上过来?” “因为不想她们来日,拿墨儿会医治此病一事,来说事儿!”凤璟淡漠道。 一个女子会医治软萎,还十分精通。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不是值得称赞的事儿。反而会以此作伐子来诋毁蔺芊墨。 对二房的人,给不了坦诚。 凤宣听言,恍然,明了。 凤老夫人叹气,“你的顾虑是对的。” 国公爷不多言,直问结果,“伤势如何?可还有的治?” “伤势不轻,跟凤璟当时的情况相差无几。祖父也知道,当初我医治凤璟,并无绝对的把握。他能恢复,一半儿是药物的作用,一半儿是自身的体质,还有几分是运气。所以,对于二公子,我一样没把握,不能保证他一定能好。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近几年,他无恢复的可能,就算有些好转,也必须修身养性,戒除酒色,直到完全恢复才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严重的,或许此生都无复原可能。” 国公爷听了,凝眉,面色凝重。 凤老夫人心情沉重。 凤宣听的心里砰砰直跳,脸色发白,“墨儿,你说的几年,大概是多久?” “最少五年!” 蔺芊墨话出,凤宣心口猛缩。五年,那个时候荛儿可都二十一了。而且,这还是最好的情况。除此,还有可能等更久,甚至于凤玿此生都无法恢复! 这种不确定,让凤宣眼前阵阵发黑。凤玿如此,荛儿她该怎么办才好? 一室沉寂,良久,国公爷开口,“你给开药吧!” “跟凤璟的处方一样,祖父照着抓药即可。” 凤璟都吃了,已证明那药绝无问题。万一凤玿出现什么情况,那也与她无碍。 国公爷点头,静默,片刻,动了动嘴巴,道,“施针...” 国公爷的话还未说完,凤璟既开口截断,“墨儿无法给他施针!” 确实无法!那种私密的位置,除非为妻,不然完全不合适。 国公爷看着蔺芊墨,开口,“我派个可靠的人过去,你把针法教他一下,由他人来给凤玿施针。” “好!”蔺芊墨应,不忘道,“这件事儿,还请祖父让那人保密。不然,若是让二叔,二婶知道是我在为凤玿医治,恐怕更无法安心。” 国公爷听了,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沉厚,“此事不会再有别人知道。” “嗯!” 说完正事儿,凤璟,蔺芊墨并未在凤家多待,面上去二房问候了一下,既离开了。 坐在马车上,蔺芊墨看着凤璟,若有所思,“我昨天回去翻了翻医术,根据凤玿的脉象,他的肾部确实是出了问题,情况严重。难道说,他是真的受伤了?不是因为膈应要娶萧飞的女儿为妻,才故意装出来的?”说着,看着凤璟道,“你昨天看了他的伤处吗?” 蔺芊墨对国公爷他们说的话,并不存在什么虚假,俱实! 凤璟淡淡道,“看了!” “怎么样?” “很小!” “竟然是真的受伤了?” “没受伤!”不过是破了点儿皮,包的比较严重而已。 蔺芊墨听了,神色不定,“没受伤?那你还说伤口很小?” “小的不是伤口!” “那是什....”蔺芊墨没说完,顿住,嘴角抽搐。 凤璟一脸风轻云淡,满身悠然自在,“有些对比,还是让人很愉悦的。” 蔺芊墨白了他一眼。 凤璟勾了勾嘴角,不疾不徐道,“凤玿应该是服用了一种秘药。” 凤璟话出,蔺芊墨神色微动。果然还是想退亲! 光明正大的提出,理由讲不出口。所以就搞了这么个既能不娶萧荛儿,自己又不被非议,国公爷等人也能接受的办法。 “这办法够狠,就是不知道萧荛儿会如何应对。还有凤宣....” 提到凤宣,凤璟一时沉默。良久,淡淡开口,“无法两全其美。凤玿,萧荛儿各自暗中谋划的一些事儿,我能阻止一次。却不能阻止一辈子。两个无心的人,生活在一起,幺蛾子少不了,我没那么大精力去管束他们。” “你说的是!” 若出事儿,凤璟会护着凤宣些。但是,要他担负起凤宣的全部,包括她的子女,那太难。 凤家 太医来府,对凤玿的病情,仍旧是模拟两可的态度。话从不说绝对。 可他们这不确定的态度,让凤家的人都清楚的意识到,凤玿的情况很不乐观。 凤宣每每看着凤玿,都觉得难受,看着萧荛儿,更感到揪心。 张氏每天除了照顾凤玿之外,就是瞪大眼睛盯着凤宣,萧荛儿。一副磨掌霍霍的架势,只要凤宣母女脸上出现一丝鄙夷凤玿的神色,她即刻就会扑上去。 张氏那副模样,看的凤宣心里更为压抑。 萧荛儿却是一反常态,不再哭天抹泪,也不再卧床不起,每天尽心尽力,无微不至的照顾,关心着凤玿。端茶,倒水,炖汤,喂饭。 那样子,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要多贤惠,有多贤惠! 对着国公爷,老夫人,张氏,凤宣等人,曾坚定表示。她不会跟凤玿退亲,绝对不会。无论凤玿最后能不能好。她既是他未过门的妻子,那么,她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 那深情,那厚意,感动了凤家上下一干人。大赞萧荛儿大贤,大德。叹,凤玿人虽不全,可福气却不浅。 不过,张氏对此,却是表示半信半疑。凤宣是心疼的,心都痛了。 还有少许人,对萧荛儿的态度,感到莫名的不安。 深夜,萧荛儿看着手里的密信,缓缓笑开。 凤肣竟然暗中查探她!呵呵....她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既能保全自己名声,又能全身而退的大戏,她已全部安排好。凤肣,张氏,你们可做好准备了吗? 好戏马上开演了! ------题外话------ 祝大家不止是母亲节快乐…。要一辈子都快快乐乐…   ☆、第250章 怀孕 二皇子府 自蔺芊墨离开,蔺纤画和其心腹丫头,就开启了等待模式,脖子伸长,不断地往外张望。盼望着凤家来人,蔺芊墨能传来什么话,最好是助她们实现所求的话。 然,望眼欲穿,翘首以盼等了一天,无一人出现。 蔺纤画凝眉。 丫头红儿,开始担心,“小姐,蔺芊墨她是不是不愿意呀?” 蔺纤画摇头,“不会!关乎子嗣,关系后半辈子,没有那个女人会无所谓,不在意!” “既然如此,那她怎么还不派人来请小姐见面,谈谈呢?” 蔺纤画听了,沉默,片刻,皱眉,“她是不是没听懂你潜意的话,没看到点心里夹带的纸条?” “这个…奴婢也不敢说。”绿儿不敢肯定,担忧,“小姐,若是她没看到该怎么办?” 蔺纤画抿嘴,后悔,或许她应该把纸条直接塞进蔺芊墨的手里。 只是,当时看到她跟姜蓉聊的开心,关系紧密。就有些顾虑,毕竟她跟蔺芊墨之前的关系,可是完全称不上好。如此,不由担心,蔺芊墨会直接把纸条交给姜蓉。所以,就选择了更为隐秘,也更为稳妥的方法。 只是…。这方法好像太隐秘了些。隐秘的蔺芊墨极有可能看不到。闹心… 看着蔺纤画变幻不定的神色,绿儿也后悔道,“也许,奴婢应该把纸条直接放在篮子里,那样或许好些。” 蔺纤画按了按额头,心里焦躁,却无奈,“再等等看吧!今天看不到,明天或许就看到了。” 绿儿听了,赶紧道,“小姐说的是!”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想躺一会儿。” “是!” 绿儿离开,蔺纤画坐在软椅上却是没动,望着窗外,暗下的天空,眼中盈出怅然! 曾经,她太真的以为,只要能入二皇子府,她就是等于掌控住了自己的命运,握住了她的富贵。只要抓住机会,老天再给点运气…。 她往前一步,就会成为赫连冥的正妃! 而赫连冥,只要再往上踏一步,就会坐上了那个宝座。那她蔺纤画就是大瀚至高无上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更在蔺芊墨之上。 在富贵,权势面前,不止男人有野心,女人也有! 她曾经也是雄心万丈,感觉自己无所不能,且定会受到老天的眷顾,她会实现她所向往的所有。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她过去是有多天真,多可笑。 姜蓉是个丑的,可不代表她是个没脑子的。 在赫连冥出事儿的那段日子,府中但凡有些姿色的女人,都被姜蓉给发卖了。只留下一些老实木讷,不讨喜的,其中也包括她! 而姜蓉留下她的原因,不是以为她是相府的女儿,也不是因为她木讷,特殊。只是因为赫连冥厌恶她! 想着,蔺纤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沉沉冷冷,原来她算计赫连冥的事儿,姜蓉早就知道,赫连冥也是心知肚明。怪不得,无论她如何讨好卖乖,赫连冥都不屑来她的院子。姜蓉对她亦是完全不曾看在眼里。 姜蓉把她们这些,完全不会威胁到她地位的人,留在了府中。一人独揽赫连冥的独宠!现在,更是顺利的怀上了子嗣! 蔺纤画想着,心头发紧。 赫连冥厌恶她。娘家完全帮不上她。可她年纪却是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她这辈子真的要完了。容颜老去,赫连冥恐怕更是看不得她了。不得男人宠,有没孩子傍身,后半生何等凄凉。 孤老一生,那种萧索,每每想起,蔺纤画都不寒而栗。 她不想老无所依,不想凄凉的过后半辈子。所以,她怎么也得努力一下。现在她所能指望的,有这个能力的,除了蔺芊墨再无第二人。 想遍所有,最后竟发现,有这个能力帮她的除了蔺芊墨,再无第二个人。 这样的处境,这样的无奈。无数次让蔺纤画生出一种,早知今日悔不当初之感。 “若是过去,我对蔺芊墨好一些。现在也不会落得如此卑微的地步!可惜…。” 那时她预测不到会有今天。若是能预测未来。那她肯定不会选择给赫连冥做妾了。而是……呵呵一笑,神色复杂。她一定会选择嫁给凤璟。那,蔺芊墨现在的尊宠就是她的了。虽位不及皇后,可却是连皇后都要敬三分,让三分。 遗憾,她那个时候看不上凤璟,因为从来没想过凤璟会好。不然…。相信那时大瀚的贵门千金都是同样的想法吧! 想做郡王妃的位置,却忍受不了一辈子守寡的痛苦。 摇头,吐出一口浊气,屏退那脑子里那杂乱的想法。 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眼下她只希望蔺芊墨会为她丢出诱饵诱惑,而后,借由她之力,让凤璟向赫连冥许以好处。迫使赫连冥来她的屋子,要了她,直到她怀上孩子! 男人的宠爱她已不去渴求,现在,只希望能有个孩子,让她后半辈子有个指望。 而,蔺纤画也确信,只要蔺芊墨点头,凤璟一定会出手。赫连冥也定然会答应。 因为赫连冥只要想要那个位置,就一定不会拒绝凤璟给出的好处。 赫连昌病重,随时都有可能驾崩。太子赫连珉若是也随着出事儿。那…。赫连冥这个二皇子,就是理所当然的皇位继承人。 只有一步之遥,赫连冥就会踏上那个位置。想到这个,蔺纤画心跳就开始不稳,子嗣必须马上要,刻不容缓! 蔺纤画这里满脑子的谋划,蔺芊墨哪里也不平静! *** 面如玉,眉如月,唇如花,发如墨。 身材高挑,纤腰微束,胖瘦适中,凸凹有致! 青春花季,清纯妩媚相结合,一个尤物。 外在无可挑剔,身份更是尊贵无比。大瀚王朝,七公主殿下! 完全的白富美,赫连毓儿,女人羡慕嫉妒,男人心动的存在。 “凤夫人,今天我是特意来谢谢谨公子的。”贵为公主,却是十分谦和,不见一丝高傲。用那漂亮的眼睛,浅笑看着人,而不曾用鼻孔。 蔺芊墨回以笑,眼睛扫了一眼蔺毅谨。 蔺毅谨站在凤璟的身侧,眼睛盯着凤璟的后脑勺,看的十分入迷,专注! 蔺芊墨看此,咬了咬牙根儿,收回视线,微笑,客套,“公主言重了!家兄不过是举手之劳,当不得公主如此厚谢。” 昨日,蔺毅谨外出,走在街上,路经他身边的一马车,忽然惊马,因近在咫尺,蔺毅谨反射性伸手,拉住缰绳,帮着控了一下马。就这么地…。 当时车内的人儿,因受惊,腿软的厉害,不曾下车当面道谢,只是在车内说了一句谢谢。 经过一天,人缓过来了。这不,盛意拳拳,厚礼送上,上门表感谢。礼够贵重,人也够美呀! “若不是谨公子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这救命之恩,如何答谢,都不足以表达心中感激!”赫连毓儿说的真诚,诚恳。 蔺芊墨轻笑,神色温柔。公主厚谢,不能承受之重。 好在,赫连毓儿未久待,客套的话,感谢的话说了一遍,喝了一杯清茶,就带着宫女离开了。 人一走,蔺芊墨精神了,脸上笑意随着一收。揉着笑的发僵的脸蛋儿,抬脚走了出去! “蔺毅谨!” 一声吼,躲在侧屋避嫌的两个男人一同出现。 蔺毅谨笑眯眯上前,“我在,我在!” 凤璟缓步走到蔺芊墨身边,淡淡开口,“蔺毅谨刚才在收拾包裹!” 凤璟话出,蔺毅谨笑容僵在脸上。蔺芊墨眼睛微眯! 蔺毅谨;…。干咳一声,给自己打开场子,“墨儿不是总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所以,我刚才就畅想了一下将来。顺便抖了抖包裹。想着,有备无患什么的!” 蔺芊墨听了,看向凤璟,“他抖包裹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凤璟风轻云淡,干脆利索道,“为夫担心他负担太重,就把他身上,还有包裹里的钱财都拿出来了。”说完,把手里一沓银票,还有几两碎银子,一并放入蔺芊墨手中。 蔺毅谨摸了摸腰带,掏了掏袖袋。默…凤璟这厮!竟然偷,还连碎银子都不给他留。 蔺芊墨看着手里的银钱,把碎银子,塞回到蔺毅谨的手中,“一路吃好喝好,慢走,不送!” “墨儿,我错了!” “你没错!感到不妙,赶紧撤离,这想法跟我不谋而合。” “墨儿,我若是知道马车上是她,我…。我一定不伸那个手。” 蔺芊墨听了,嗤,“看到受惊的马,一般人会动都是脚,那个时候想的是赶紧避开。谨公子倒是与众不同,竟然是伸手去控马?哥哥,你是不是觉得那马蹄子的味道特别的迷人,所以,想近距离的感受一下呀?” 蔺芊墨不高兴的原因,跟他救了谁无关。而是,他在危险面前,让自己处在了危险中。 感受这份关心,蔺毅谨说起话来,更是绵软,认错认得更是甘愿,“墨儿,哥哥错了!我保证不再有下一次。” 蔺芊墨哼了一声。 “墨儿…” “七公主是个美人儿!” 蔺芊墨随意的话出。蔺毅谨赶紧道,“世上没有那个女人比得上我妹妹。”拍马屁。 凤璟不咸不淡道,“美人吗?没注意!”人在眼前,完全看不到。 蔺毅谨:…。向凤璟学习! 蔺芊墨听了,看着凤璟似笑非笑,“没看清吗?那下次好好看看。” 凤璟神色寡淡,一脸四大皆空态,冷淡道,“没兴趣!” 蔺芊墨白了凤璟一眼,不再说无用的,意味深长道,“自来英雄惜美人,美人爱英雄!现在,哥哥也许就是皇家赫连七公主严重的英雄。如此,哥哥有什么想法!” 蔺毅谨正色道,“我不是英雄,惜不来美人。不过,我真的该定亲,成亲了。” 皇家的公主,哪怕她美的惊天地泣鬼神,蔺毅谨也生不出什么想法来。 蔺毅谨没被美色迷了眼,动了心。蔺芊墨不有松了口气。她还真担心,蔺毅谨会喜欢上那公主。 蔺毅谨对公主无心,但是他救了公主一事却在京城迅速传开。 瞬时引来一片羡艳,一片猜想! 蔺芊墨只感,蔺毅谨定亲,已刻不容缓! 蔺芊墨正琢磨着蔺毅谨的事儿,那边,凤家一劲爆消息传来。 “一炷香之前,一个女人挺着肚子跪在凤家门前。说,怀了玿少爷的孩子。” 听到凤竹的禀报,蔺芊墨神色微动,神色莫测! 凤玿刚残,这女人就上门了。 萧荛儿退亲的想法起,这女人就来了! 这下凤家要热闹了,凤玿有子嗣了,就算‘残’了,膝下也得一儿半女了。若证实这孩子确是凤玿的。那,凤肣,张氏碍于凤玿的身体情况,这女人有极大的可能进入凤家。 这样一来的话,萧荛儿可就有了绝对退亲的理由了。 凤玿坏了声誉,得了子嗣,萧荛儿成功退亲,名声无损,还能得一票同情。 这一出戏倒是精彩!结局也可说的上圆满,各有所获呀! 就是不知,导这一切是哪个? “这事,你主子可知道了?” “主子已知晓。” 蔺芊墨听了,托着下巴,“两个无心的人定亲,成亲,果然幺蛾子不断。”无需旁人动手推波促澜,他们已是一箩筐的算计,狗咬狗一嘴毛。 所以,蔺毅谨的亲事儿就是再急迫,也不能轻忽大意。一定要找个他喜欢的,也喜欢他的! 叹气,这心操的,提前体会了一把当娘的感觉!以后若是有了儿子,她这也算是积累经验了。 凤家 前几天愁云密布,今日乌云满天。 看着跪在跟前儿的二房一众人,还有脸色苍白,坐在椅子上被人抬过来的凤玿。国公爷,老夫人面色均十分难看。凤宣站在一边,神色复杂,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凤玿,那女子说的可是真的?”国公爷开口,声音发沉。 凤玿抬头,清俊的面容,灰白而憔悴。看着,让人心疼,也让人恼火。 看着国公爷,凤玿开口,气息微喘,透着无力,“孙儿不敢欺瞒祖父。那女子我确实认识,五个月之前,我外出办事儿,曾和她有过身体碰触!不过,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不是我的,我不敢确定。” 因为那女子是青楼卖唱女,虽然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可不保证她其后没有其他男人。 关于那女子的身份,那女子也没隐瞒。凤家的也都知晓。如此,凤玿话中的意思,自然也都明了。 也因此,脸色更为难看! 凤玿自十六岁后,张氏就在他屋里安排了一个通房丫头,让他通晓人事儿。 男子到了那个年纪,家里都会给安排,有的甚至安排的更早。这是一种大现象,所以,很正常,不会有人觉得难以接受。只是那通房丫头,在正室入门前绝对不许有孩子。不然,可就坏了名声,也坏了规矩, 嫡子未出,庶子先得,这是大忌,是宠妾灭妻的先兆。这样的人家,哪家女儿也不会想嫁。就算凤玿是凤家子孙,若是这事儿坐实了,对他将来的影响也是极坏! 在场的都明白这点儿,所以,对他做下的事儿,无法不气。通房丫头怀了孩子,已是大忌。更何况是一个卖唱,卖身的妓女了!难忍… 张氏抹泪,“玿儿呀,你怎么这么糊涂呀!” 凤肣低头,面色沉重,压抑,请罪,“子不教父之过,都是儿子无能,未教导好凤玿。” 张氏这会儿没心思做表面功夫,也无心听凤肣那冠冕堂皇的说辞,看着凤玿,急声道,“玿儿,你说,当时是不是她勾引你的?” 国公爷听言,冷哼,“那种地方,也是人逼着他去的吗?”就算那女人勾引他,前提也是他自己不检点先迈进那个地方的。 凤玿低头,“是孙儿的错!” 张氏抿嘴,不敢跟国公爷抬杠,还嘴,紧盯着凤玿,厉声道,“你当时办了事儿,就没让她吃药吗?” “吃了!” “吃了怎么还会有孩子?” 听着张氏的话,屋内的人看着她,皱眉! 凤宣凝眉开口,“那女人说,她暗中把药给换了,所以…” 凤宣的话还未说完,张氏即跳了起来,一蹦三尺,看着凤宣横眉冷目,“凤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巴不得那女人怀的是凤玿的孩子。这样你才好开口退亲,舍了我儿子是不是?” “二嫂,你怎么能这样想,我不过就是…。” 凤宣解释的话说到一半儿,张氏即再次打算,声音尖锐,“你不过就是看我儿子病了,就对他开始不满意了。所以,帮着那贱女人一起往我儿子身上泼脏水!” 张氏这话说的实在不好听,凤宣脸色也不由沉了下来,“二嫂你这么说就太过分了。” “是我过分,还是你们太薄情。玿儿刚出事儿,你们就来落井下…。” “闭嘴!”凤肣沉声开口,带着戾气,“送二奶奶回去。” “老爷!” 凤肣看着张氏那气势冲冲的模样,沉沉道,“这事儿你若是可以抚平,就继续在这里闹,我们都听你的。否者,就给我出去!” 她能抚平吗?不能。那,只能出去。 红着眼睛,抹泪,张氏抬脚走了出去。 张氏离开,国公爷面色冷硬,开口,“你们也都出去。”说完,看了凤肣一眼,“你是做爹的,自己儿子下的事儿,你自己处理。” “我知道了!” 一干人离开。国公爷按了按眉心,露出疲态。老夫人叹气,无奈。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是所有的事儿都能揽的起,他们有心,也没那个精力了! 二房那边沉寂,气氛沉重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而萧荛儿这边也差不多,事发之后,萧荛儿把自己关在房中一整天,不吃不喝,不言不语。直到傍晚,凤宣实在急眼了,软硬兼施才令萧荛儿开了门。 眼睛红肿不堪,脸色雪白如纸,满眼的伤痛,无法掩饰。 “娘…”声音干涩。 一个字,凤宣眼泪瞬时喷涌而出,伸手把萧荛儿抱在怀里,哽咽,“荛儿!” “娘,不要担心,女儿很好!”强颜欢笑,忍痛,安慰。 那模样看着,更是令人心痛不已。 “荛儿,你放心,娘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绝对不会!” 萧荛儿听了,笑了笑,笑的温柔,怅然,也苍凉,“娘,人生在世,没有哪个人不会犯错的。所以,我不怪玿哥哥,发生这样事儿的,他也不是诚心的。我不怨他…” 这话,再配上那表情。简直就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感动的心都为她疼了! “荛儿…。”为母的凤宣,心更是缩成了一团,哽咽出声。 “娘…。”该说的说完了,一声绵软,依赖又无助的轻唤后,萧荛儿闭上了眼睛,华丽丽的姿态优美的晕倒了。 “荛儿,荛儿…。” “小姐,表小姐…” “快,快去禀报老夫人,让人进宫请太医,快…” 凤宣的焦灼的惊呼声,还有,下人们担心,乱作一团的声音。 萧荛儿全部听在耳中,嘴角勾起一抹即可不见的弧度。 凤宣院中的动静,传到凤肣耳中,手中杯子碎掉,眼底阴寒之气蔓延。本以为,她就会玩儿些小把戏,所以,对她没太上心。可没想到,一个大意,反而被她算计了! 呵…。真是可恼! 手上的痛意,让凤肣眼中寒气更重。来日方长。他会让她先体会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再死去的! 别院 晚饭之后,一如往常,凤璟拉着蔺芊墨,溜圈消食。 嘎吱…… 又是一口,蔺芊墨啃苹果,啃的欢。凤璟开口,“你晚饭吃的不少。” “是不少!”嘎吱,又是一口。 “苹果别吃了,晚上吃太多对身体不好!” 蔺芊墨点头,“确实不好!”说着,微微一顿,既漫不经心,道,“不过,我现在一张嘴,管两个人,多吃一点儿没所谓。” 凤璟觉得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别有深意的话。是什么呢?没太明白。 “你刚才说…。” “凤璟呀!你今天心情如何?” “还好!” 蔺芊墨听了,抬头,仰望星空,“今天的月亮真是好圆,好漂亮呀!” 凤璟盯着蔺芊墨,点头,“是挺圆的。” “相公心情不错,今天月色也不错,这个时候,告诉你,应该很合适!” “告诉我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我月事大概要停几个月。”蔺芊墨很是了平淡道。 “什…。什么意思?”不要问他为什么结巴,他也搞不懂。 “没什么意思,就是大概,应该,可能,肚子里有孩子了。” 蔺芊墨淡然的说完,又啃了一口苹果,嘎吱嘎吱嚼着,看向凤璟! 看到凤璟那表情,蔺芊墨感觉嘴巴里的苹果变味儿了。   ☆、第251章 当爹的心情 喜?没有! 惊喜,狂喜!更没有! 他脸白了,见鬼了一样。 蔺芊墨看着,咯吱咯吱,咬苹果的声音,加重力道,“凤璟,你这什么表情?” “高…。高兴的!”嘴角在哆嗦。 蔺芊墨轻哼,“璟公子高兴时的表情,还真是与众不同。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吓着了。”说完,不再理会那抽风的男人,转身,继续漫步。 凤璟按了按眉心,这个时候的心情,怎么形容?七上八下的! “主子,你还好吧!”凤和看凤璟一副受惊的表情,不由道。 凤璟听了没说话。 蔺芊墨转头,看着那主仆两个,满是歉疚道,“璟公子真是不好意思了,你夫人肚子不争气,没能如你所愿的晚两年才怀孕,让您老失望了。还有凤和,真是抱歉,让你家主子受惊了。”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夹枪带棒。 怀孕了,本是想分享一下心里那份欢喜。可没想到…分享到了一肚子火气。 电视上,电影上,演的那些,听到妻子怀孕,又是跳,又是叫,又是抱着老婆转圈圈,高兴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的男人,都是虚构的吧?还是说,她嫁的这个太异类! 知道要做爹了,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咬牙,怎么不吓死他! 什么母凭子贵!到她这里也成忽悠了。孩子来,她降位!好恼火。 看着蔺芊墨,眼里火苗簇簇,凤和赶紧上前,拱手,弯腰,“恭喜夫人。” “嗯,我确实很欢喜。” “夫人身体可好,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我身体好的很,一直到孩子平安降临都会很好!” 凤和听着,头皮开始发紧。第一反应过了,看来要有些日子不得夫人好脸了。 蔺芊墨抬脚走人。 凤和看向凤璟,“主子…。” “把柴嬷嬷带来,伺候夫人!还有稳婆,都尽快准备好。你亲自去找,彻底查探,要确保万无一…”说着,摇头,“我自己去!” 凤和;…。“是!” 凤璟大步往那闹脾气的女人追去。 凤和看着,长长叹了口气,这才刚开始,主子神经就这么紧绷,这往后的几个月怕是难捱了!不过…。咧嘴,欢喜,感动。主子也马上要做爹了,这可真是好! 蔺芊墨回来好一会儿,也不见男人身影出现。这情况…让蔺芊墨都想揪花瓣儿了。凤璟这厮真的这么不喜欢孩子?都到了避之唯恐不及的程度? “夫人,你还好吧?”看蔺芊墨脸色不好,凤竹关心道。 “身体很好,心情很糟!”蔺芊墨说完,看着凤竹,正色道,“凤璟小的时候是不是被小孩子伤害过?” “呃…。这个,奴婢不清楚。不过,小孩子伤害不了主子吧!” “说不好!有的人小的时候被兔子咬过,长大后,看着威武雄壮,却对兔子反应很大。小孩子的攻击力,可是比兔子大多了。谁知道凤璟是不是被小孩子怎么着过。” 凤竹听了,挠头,想不出,也想象不来。 正在蔺芊墨胡思乱想间,凤某人终于出现了,同时一起来的还有那有过几面之缘的华老太医。 蔺芊墨:…。 “华太医!” “是,是…。夫人,请伸胳膊。”华太医白着一张脸,微喘息,腿发颤,惊魂未定。那高度,那速度,一路疾驰,高空飞行,差点没要了他老命! “哦,好…”看着华太医,摇摇欲坠,一步三晃,随时都要晕倒背过气去的样子,蔺芊墨也不敢再多言,很是配合的伸出胳膊。 可怜的老大夫,嘴角竟然还沾着米粒儿。这是在吃饭的时候被突然,强行带来了吧! 抬眸,忍不住白了凤璟一眼。 凤璟紧紧盯着老太医那微微发颤的手指,蔺芊墨的白眼被他完全无视了。只是,看着华太医那颤抖的手指,面色难看,眉头皱起,紧绷,沉沉开口,“可是哪里不好?” “哦…没…没有!”华太医咽口水,他才刚摸到脉搏,还没探到什么,哪里会知道好还是不好? “没哪里不好,你抖什么?”凤璟凝眉。 华太医苦笑,坦诚道,“我…我是被侯爷吓着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吃的正欢畅,他正琢磨要不要抿两口小酒,兴致正浓时,一个人影忽然无声出现在屋内。迟钝的人都没反应过来,继续吃喝,笑说。敏锐的察觉到了,心跳不稳了,看清来人又惊呆了。 各种反应出,还未等他们开口说话,凤璟忽然伸手,夹着他,飞身离开! 华太医…。差点吓尿了! 爹突然不见了,再迟钝的儿子,也察觉到了,瞪大眼睛,嘴角挂着汤汁,大吼,“快来人,快来人呐!爹被人掳走了…” “给我闭嘴…。”稳重的小子,话未说完。稚嫩的童音传来。 “爹爹,我们家里最漂亮的姐姐在这里,那人怎么把爷爷劫走了?” 第一次见到劫色的,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喜欢老男色的。 这最后的声音传入耳中,华太医差点没堵死。 华家小孙子,脑子一团疑惑,思想歪七八糟。爷爷美吗?他怎么从没觉得? 华家迟钝儿子,听言,惊疑不定,神来一句,“难不成那人缺爹?” 倒…。 万幸这句华太医没听到,不然,华家那蠢萌儿子,少不得要挨一顿揍。 凤璟听到华太医的话,看了一眼他嘴角那一粒米饭,脸不再阴着,“探脉吧!” “是!”华太医都快哭了,手颤的更厉害了,颤颤巍巍开始为蔺芊墨把脉。 心里七上八下,看凤璟这样子,若是让他探出蔺芊墨有什么不好的。那…。抹汗! 咦!这是什么脉?这是…。华太医手不抖了,激动了! 少卿,松开手,咧嘴,小命保住了。 起身,腿也不抖了,精神气儿也好了,心跳被治愈了,“恭喜侯爷,将获麟儿,夫人她有喜了!” “确定?” “下官拿性命保证!” “她身体如何?可康健?” “夫人身体极好。” 凤璟听了,凌然道,“拿性命保证?” “…。是,性命保证!” “嗯!”凤璟点头,心微安,“跟我出来。” “是!” 两人出去,蔺芊墨起身,趴在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 凤璟不停的在问着什么,华太医郑重的应着什么。 凤璟开始皱眉,面色凝重。华太医不住抹汗,脸色发白。 说了良久,凤璟凝眉,抬手。华太医躬身,有凤和带着,往外走。 蔺芊墨清晰看到,探过脉后,本已走的十分稳健的老太医,脚步又开始踉跄了。 蔺芊墨摇头,不知道凤璟这厮又说了什么,把人吓成这样。 “夫人,主子回来了!” 蔺芊墨听完,回转,老老实实在椅子上坐好。 “你先下去吧!” “是!”凤竹离开。 凤璟走到蔺芊墨身边,弯腰看着她,神色恢复如常,温和道,“想不想喝水?” 蔺芊墨摇头,“刚喝过!” “还想吃苹果不?” “不吃了!” “那,困了吧!” “还好!” 蔺芊墨看着凤璟,有问必答。 凤璟沉默片刻,动了动嘴巴,正色道,“肚子,真的没有不舒服?” 原来不是高兴,而是太紧张了!紧张的过了,反应太大了。 蔺芊墨起身,伸手圈住凤璟的腰身,严肃,认真道,“我很好,一起都好!” “确定?” “确定加保证!” 凤璟听了,伸手把蔺芊墨拥入怀里,幽幽淡淡道,“那就好!” 蔺芊墨仰头,踮起脚尖,在凤璟优美的下巴上亲了一下。心里无声叹气。有孩子,多大的喜事儿呀!怎么到了凤璟这里,搞得跟生死离别一样?搞得她都紧张了。只是这话她不敢说出来,不然,凤璟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凤璟垂眸,抬手,轻轻抚过蔺芊墨的唇,幽幽道,“以后,别乱亲!” 蔺芊墨:…“哦!” 蔺芊墨这么听话,凤璟更感无力。 亲了,就会想,可再想也要不得,那滋味太难受。 可若是连亲都不给亲,一点儿腥味不让他沾。好像更难受! “还是,想亲的时候,亲亲吧!” “好!” 凤璟:…。唉! 有孩子,蔺芊墨纯粹的高兴。凤璟,百味复杂!紧张大于高兴。 凤家 凤玿半靠在床上,凤肣坐在一侧,看着眼前的护卫,开口,“如何?” 护卫垂首,恭敬回禀道,“怡红院老鸨言,红莲自二少爷之后,就被安置在了后院,不再接客。” 凤肣听了眼睛微眯,“她们这是早有预谋,合谋算计凤玿吗?” “据老鸨说,她是受了红莲的蛊惑。红莲说,二少爷承诺了,会接她入府。所以在此期间她不会再接待客人。老鸨当时并不相信,只是红莲说,她不会白吃白喝,她可教教里面的姑娘弹琴,唱曲儿。还说,她有一本秘籍,可教导姑娘如何接待客人,留住客人,如何挣得大钱。” “那老鸨答应了!” “是!因为经过红莲的教导之后,生意是好了起来。所以,那老鸨就答应了。不过,给出一个期限,若是一年之后,二少爷并未接她回凤家,那么,红莲就必须再接客。红莲也爽快的应了!” 凤肣听了,冷哼,“那女人有身子,那老鸨就一无所觉吗?” “老鸨说,红莲差不多每日都是坐着教人弹琴,唱曲。所以,她不曾发现异常,当红莲挺着肚子来到凤家闹腾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脱的倒是干净! 凤玿听着一直沉默,直到护卫说完,才开口,略过过程,直入主题,“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红莲的身子已有五个月。” “肚子里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是个男孩儿!” 凤肣听言,眉心跳了跳。 凤玿面无表情,“你先下去吧!” “是!” 护卫离开,凤肣,凤玿陷入沉寂。 良久,凤肣开口,“说说你的想法吧!” 凤玿不温不火道,“若是这个时候动了红莲,传出去,我继不检点,放荡之后,恐怕又会多一个心狠毒辣的名头。” 凤肣听了没说话。因为他也是同样的想法。有人不遗余力的抹黑凤玿,保全自己。红莲若是出事儿,那人只会大肆宣扬。 “所以,暂时不要动她!” 凤肣没意见,不过…“她肚子里孩子已经五个月了,等不了太久,事情必须尽快解决,经不起拖延。” 凤玿勾唇,清俊的面容,愈显柔和。只是眼中的神色却是与之相反,深冷,阴寒,“父亲放心!” 一次被两个女人耍,也是新鲜! “夫人!” 张氏沉着脸,看着顾嬷嬷,“老爷怎么说?” “老爷说,顺其自然!” 顾嬷嬷话出,张氏面皮绷紧,“这是要把人留下吗?” 顾嬷嬷垂眸,低声道,“老爷说,关于红莲,奶奶无视即刻。” 无视?这是不要她管了! 张氏抿嘴,脸色变幻不定。若是凤玿身体好好的,那红莲,在出现的那一刻,她就把人给杖毙了。可是现在…张氏心里发闷,恼火,却也犹豫了! 凤玿身体若真是无法恢复,那红莲肚子里的那个,极有可能会是他唯一的子嗣。如此…。 去母留子,去母留子! 红莲,张氏容不下,她必须死! “既然老爷都这么说了,我自当尊从。” 红莲,张氏也懒得去看她一眼。 顾嬷嬷听了,低头。看来张氏对红莲肚子里的那块肉,还是在意了。 “那萧荛儿怎么样了?”张氏沉着脸道。 “表姑娘精神好些了,只是身体还虚的厉害。” 张氏听了轻哼,萧荛儿那做派,还有对玿儿那深情厚意的样子。张氏一点儿不觉得暖心,感动。反而感到膈应的不行。 “看看她,一遇事儿不是晕倒,就是病倒。哪里有当家主母的大气,稳重。真是令人堵心!明明也是大家小姐,却偏偏跟那矫揉造作的妾室一样。嘴上说的好听,人却是病病歪歪的,真是闹心死!” 诸事不顺,让张氏说话也越发的刻薄,尖锐! 顾嬷嬷垂首,不敢回应,多言。张氏的话虽然刻薄了些,不过,也并不无道理。身为大家主母,遇到事儿,一定要镇得住场。 可表小姐…。少爷出事儿时,她晕倒又病倒,好了之后,对二少爷表深情,照顾有加。让人赞,贤德又贤惠。 这次红莲出现,她不吃喝不喝,接着重复晕倒病倒。起身之后,又一次对二少爷表示深情一片,不怨也不悔!看的府中下人,又是感动一片。 顾嬷嬷无声叹息。要说,萧荛儿表示出心里有二少爷也是没错。只是,作为一个正室夫人,遇事儿要的是大气,要的是魄力,而不是跟一个妾室一样,哭哭啼啼的,说情表爱的。那样反而看起来显得小家子气。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顾嬷嬷总是感觉,萧荛儿那样子,有点儿…怎么说呢?…有点儿假,有些虚伪,像是装的! 二少爷身残,她或许会一生守寡,一辈子都无儿无女。这种事儿搁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受不了,就算再深情,也会不安。可表小姐却是不同,哭的倒是厉害,可却只有深情,一丝不安,不曾显露过。这很怪异! 还有,面对身怀二少爷孩子的女人,她也不见多激动。除了心痛之外,表现的特别宽容。这…。 就顾嬷嬷来看,但凡是用了真心,真情的女人。面对这种事儿,怎么都难以忍受,轻易的宽容,绝对不会有。 女人的大度,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主动的接受,包容,也是有。不过,前提是那个女人无心,对那个男人不在意,所以,也无所谓他跟谁有了孩子。 所以…。顾嬷嬷头埋的更低了。萧荛儿对二少爷是真情也罢,是假意也好。这都是她一个奴婢说不得,也管不了的事儿。 张氏幽幽开口,“过去,凤璟出事儿的时候,我看着蔺芊墨,还觉得凤璟是个倒霉的,娶了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连夫君死了,都没掉一滴泪。可是现在,我倒是情愿看萧荛儿跟蔺芊墨一样,眼泪不掉,废话不多说。只是站出来,铿锵有力的维护着玿儿,不是像现在一样…” 除了病,就是哭,对外,连一句此生非凤玿不嫁这样的话都敢说。 顾嬷嬷听着张氏的抱怨,暗道;若是表小姐真那样,张氏也不会满意。 因为,二少爷身体这样,萧荛儿顶着这么个头衔。张氏对她各种猜疑,怎么都不会满意。 主院 凤老夫人屏退所有的下人,让齐嬷嬷守在外面,看着凤宣道,“现在就我们娘两,你有什么想法,尽可直说,无需掖着,瞒着,落得以后后悔!” 凤宣听了,看着凤老夫人,也不再矫情,干脆道,“娘,我想带着荛儿回边关去。” 凤宣话出,凤老夫人眉心一跳,却不觉得意外。 凤宣继续道,“凤玿现在这种情况下,我退亲。我跟二哥,二嫂之间怕是彻底断了情分了,他们定会怨上我了。但不管如何,我都不想让荛儿嫁过去,就算我自私,无情吧!” 当初,荛儿要嫁给凤璟,凤宣都很是犹豫。更何况是凤玿了。并且,现在还多了一个怀了孩子的红莲。如此,凤宣更是难以接受了。 凤老夫人听了没说话。对于退亲,凤肣会怎么想,凤老夫人不敢确定。但是,张氏定会怨上凤宣。哪怕,这次错的是凤玿。凤宣此刻退亲,在张氏的心里,也会被认定为凤宣是嫌弃了凤玿,是无情无义的表现。 叹气,“就算退亲,你也没必要回边关。” 凤宣摇头,正色道,“现在这种情形,我留在凤家怎么都不合适。所以,我跟荛儿还是尽快离开吧!而且,就文儿和武儿(凤宣的两个儿子)在边关,我这心里也实在是放心不下。若不是为荛儿成亲的事儿,我早就应该回去了。” 现在留下的理由已不在,她再留下也说不过去了。毕竟是出嫁的女儿,特别现在萧飞还不在,她更应该守着家,若是还在娘家待的太久,婆家那边也真是不好交代。 凤宣嘴上说的,心里想的,老夫人都明白,只是…让凤宣回萧家,凤老夫人无法放心! “荛儿的身体现在还不宜远行,你再等等吧!”先拖着,再想其他办法。 凤宣听了,沉默,犹豫! “你再急,也要想想荛儿的身体情况。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你又该心急,后悔了!” 闻言,凤宣叹气,点头,“娘说的是,我再急,也不差这几日。那就等荛儿身体好了再回去!” “嗯!” “不过,眼下我和荛儿再住着了实在是有些尴尬,不方便。所以,我想带着荛儿出去住。” “出去住?”凤老夫人皱眉,“要住哪里?” 凤宣想了一下道,“要不,我去璟儿那里吧!自他回来,我还没好好跟他说说话。不然,这次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凤老夫人听言,第一感觉,凤宣想的是没错。不过,凤璟可能不会欢迎她们过去。原因…凤老夫人一时说不清。或许是因为萧荛儿对蔺芊墨那含糊不清的态度吧! 见凤老夫人不说话,凤宣不曾多想,只是单纯的以为。凤老夫人对于她被迫离开凤家出去住,感到心里不是滋味。同时本来好好的一桩喜事儿,最后变成这样不说,还伤害了她跟凤肣的兄妹之情。所以,心里很是难受吧! 继而,凤宣柔声,宽慰道,“娘,你不要多想,我出去住大家都自在些,我觉得这样挺好。等到过几年,事情清淡了,我再向二哥,二嫂认个错。想来,他们就算心里有不满,也不至于记恨。” 这话纯粹是安慰。不管过多久,张氏都会记恨,就是凤肣心里也有有疙瘩。因为人都是护短的。 “先不说这些了,出去住儿事儿,我晚上跟你爹商量一下。你先照顾荛儿吧!” “好!” 别院 蔺芊墨怀孕的事儿,凤璟把保密工作做到了一个极致。除了身边的几个人,外面是一点儿风声听不到,凤家的人亦是一无所知。包括国公爷和老夫人,凤璟也不曾告知。 国公爷和老夫人知道了,定然会很高兴。可是对于凤璟来说,蔺芊墨的安危是第一,没人来分享这份喜悦也没关系! 当爹的喜事儿不予人分享,同时,家里面那些蔺芊墨和蔺毅谨养的鸡鸭狗什么的,也都被凤璟干脆的给清离了。 鸡鸭不太通人性,走的时候,除了嘎嘎,喔喔之外,看不出什么。 可狗儿不一样,很通人性呀!走的时候,汪汪的,一步三回头的,黝黑黝黑的眼睛看着蔺芊墨,那小眼神,看的蔺芊墨那是满心不舍呀!不过,看着凤璟那幽幽的表情…。瘪嘴,不敢开口说留下,只能使劲挥手绢,告别,告别…。 因为,凤璟的紧绷,蔺芊墨看在眼里。所以,人也随着变得特别老实。但凡,能令凤璟皱眉的事儿,她极少去做。 比如,吃饭狼吞虎咽,生冷不忌。 比如,走路太快,照前不顾后等等! 不过与此同时,凤璟也无意识的开始变得逗比了! 哈哈哈…。当她笑的太大,声音太响亮。 凤某人,皱眉:他在肚子里咯吱你了? 睡觉,趴着时。 凤某人会问;肚子硌得慌吗? 翻白眼,她怀的是孩子好吗?他以为是石头么? 上厕所时间长了! 凤某人凝眉;太用力,孩子会随着一起出来吗? 各种奇葩问题,听的蔺芊墨乐不可支。第一次知道,凤璟竟然如此有想象力! 蔺毅谨听的,忍不住对蔺芊墨道,“你给凤璟把了脉了吗?确定他没生病?” 柴嬷嬷也是哭笑不得,同时压力也很大。因为每次凤璟问她,她说,不会,无碍,没事儿时。凤璟总是用完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好似她别有居心似的!唉… 凤璟自己紧张也就算了,他还多疑,搞得别人也跟着紧张起来。 特别是凤和,因为每日跟在凤璟身边,凤璟的一切反应他都看在眼里。不由的,神经也随着紧绷起来。连一只鸟飞的太靠近蔺芊墨,凤和都忍不住会担心,那鸟会不会撞到蔺芊墨身上,爪子会不会把她抓伤了! 蔺毅谨看着,摇头,“凤侯爷上战场的时候,恐怕都没这么紧张!” 蔺芊墨点头,“所以,我是特别的感动呀!” “不觉得有压力吧?”蔺毅谨最担心的是这个,凤璟太过紧张,让蔺芊墨感到不安。 蔺芊墨塞了一颗葡萄到嘴巴里,很是淡然道,“没什么好紧张的。一回生,二回熟。经过这一次,下次再有孩子,凤璟自然就好了。” 蔺毅谨;…“这个还在肚子里呢?你就想下一个了?你准备生几个出来?” “三个!” “想的倒是不少。不过,我看凤璟这样子。感觉,这一个之后,他恐怕不会再让你生第二个了!” 蔺芊墨听了,贼贼的笑了。那笑,坏坏的,透着猥琐! 蔺毅谨看此,头皮一麻,移开视线,屏退脑子里各种黄暴的画面。 “吃葡萄吧!” “蔺毅谨…。” 听到声音,看到来人,蔺毅谨眼里溢出喜色。   ☆、第252章 凤璟,害喜 “阴嗜,你怎么来了?” 蔺毅谨这表达喜悦的话,阴嗜听了,眉眼一吊,矫情的性子依然,“怎么?听你这话可是我不该来。” 蔺毅谨:“哈哈哈…。”笑着,忽然一顿,表情一收,声音降为低八度,“确实不该来!” 就蔺芊墨现在的身体情况,凤璟的紧张程度,阴嗜这个时候过来,完全不被欢迎。 蔺毅谨这说的是真话,绝不是玩笑话。可阴嗜却是无所觉,看了蔺芊墨一眼,瞪眼,冷哼,“跟你这个妹妹处的久了,你说话果然越发令人不喜了!” 蔺芊墨听了,没感觉。每次见到阴嗜,他总是来这么一句,不新颖了!比较新颖的是,阴嗜这次竟然还带了女人过来。看着站在阴嗜身后的两个主仆装扮的女子,表示好奇! 蔺毅谨动了动嘴巴,想说什么,不过顾忌随着阴嗜带来的两人,要说的话咽下,“先坐下歇会吧,喝点儿水。” 反正也就一杯茶的功夫,等到凤璟回来,即刻就会清场子。连带他一起,都给清出去!唉…。现在除了蔺芊墨之外,任何人在凤璟眼里,那都不算是个人,跟那鸡鸭差不多。 阴嗜可从来不会客套,一屁股坐下,指着随他一起来的两个人道,“这是我姨母的女儿,我堂妹——蓝月儿。这个是她的丫头红梅!” 阴嗜介绍的话出,蓝月儿主仆两个上前两步伐,对着蔺芊墨,俯身,见礼,“民女(奴婢)见过侯爷夫人,见过蔺公子!” 蔺毅谨很是温和,打了招呼,“蓝小姐!” 来者是客,微笑三分,蔺芊墨随着道,“不必多礼,请坐!” “谢凤夫人!” 蓝月儿道了谢,却是不敢坐,转头看了看阴嗜。 “她让你坐,就坐吧!”阴嗜很是随意道。 蓝月儿听了,这才坐下,抬头看看蔺芊墨,神色有些拘谨,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好奇。 带着婴儿肥的脸蛋,青春的脸庞,娇俏可爱,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蓝月儿,长的说不上十分漂亮,但却是十分可爱的一个女孩儿。 特别是那那纯净,不参染杂质的眼神。蔺芊墨看到了,眉头微动。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样的眼神…。若非太会伪装,就是真的心灵干净。那也就代表着,这是一个被保护的极好的孩子! “蓝小姐请喝茶!”伸手递过一杯茶,阻断她那太过直白的眼神。 “哦,好…。谢谢凤夫人!”伸手接过茶杯,或许是蔺芊墨随和让她感到放松。喝着茶水,脸上扬起笑意。 阴嗜看了一眼,移开视线,对着蔺毅谨道,“最近怎么样?” “挺好!你呢?” “我还是老样子!” 男人之间的问候少了一份客套,简单而简短。 知道他过的不差,阴嗜转头,看向蔺芊墨,“凤夫人,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看着蔺芊墨那白嫩,红润的脸颊,阴嗜颔首,“确实挺好,看看这脸,除了肉再没别的了。” 蔺芊墨听了,笑呵呵,“心宽体胖,多正常。” 阴嗜撇嘴,“小心凤璟嫌弃你!” 蔺芊墨呵呵,“我们情比金坚,他就不会有嫌弃我的那一天。” 阴嗜听了,轻哼,“小心大意失荆州,没有男人喜欢肥似猪的女人。” 蔺芊墨横了他一眼,“你吃了药过来的么?不会说句好听的吗?” “不会!” 蔺芊墨看向蔺毅谨,“哥,这嫂子不能要了,休了吧!” 蔺芊墨这话出,阴嗜脸色微僵。那段不太愉快的画面,映入脑海。 蔺毅谨叹气,“早就休了,可他还在纠缠不休。” “厚脸皮!” “蔺芊墨,你这女人…” “主子!” 听到声音,院中一静!凤璟身影出现。 对于凤璟的美,蔺芊墨已经麻木了。阴嗜,蔺毅谨已经习惯了。可第一得见的蓝月儿主仆两个,是直接被惊艳了。 蓝月儿两眼大亮,小嘴微张,眼中惊艳,清晰可见。呜哇,果然跟嗜表哥说的一样,真是漂亮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丫头红梅呆住,怀疑,这到底是人,还是画中仙? 看到阴嗜,蓝月儿几人,凤璟顿住脚步,眉头… 蔺毅谨在凤璟眉头皱起之前,赶紧上前,看着他,紧声道,“喝完茶,我就带他们…。”蔺毅谨本想说带他们去另外一个庄园,可想到蓝月儿是女客。顿了一下,道,“我带他们去大哥那里住几日。” 蔺毅谨说完,盯着凤璟,看他点头,叹气,看来他的安排,让他很满意。如此,也代表凤璟是真的不欢迎阴嗜,蓝月儿他们住在这里! “凤侯爷,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还好!”简短回应。 “民女(奴婢)见过凤侯爷!”蓝月儿主仆两个俯身,见礼!“嗯!”微微点头,视线直接略过她们,落在蔺芊墨身上,上前,走到她身边,伸手把她拉起。陌生人,离蔺芊墨太近,凤璟不喜。 蔺芊墨起身,凤璟低头,伸手为她整理一下裙摆,动作熟练而自然,无声的默契。 “你们坐吧!”客套一句,拉着蔺芊墨缓步往屋内走去,走着,每日问的最多的话出,“今天怎么样?” “除了想你,一切都好!” 这话半真半假,参杂水分,不过听起来感觉很好。 凤璟抬手为她抹去嘴角一点葡萄汁“又吃葡萄了?” “嗯!” “天凉了,少吃点儿!喜欢吃水果,就吃苹果吧,让柴嬷嬷给你用热水烫烫。” “行,听你的!”蔺芊墨应着,随意问,“你今天怎么样?” “除了精神恍惚,一切都还好!” 听言,蔺芊墨咯咯笑开,“最近听璟公子说话,满是人间烟火的味道,接地气,不错,不错!” “我在你眼里还有不好的地方?” “一直都不好,最近才转好!” “气我!” “哪有!你应该知道,我只是口是心非。那话你反着理解就好了。” “一直都挺好,最近才变得不好?这样理解吗?” “难不成你觉得你最近表现很好?” 凤璟;…。“暂时改不了,你忍着吧!” “你不用改,我乐在其中!嘿嘿…” 两人的对话,轻轻浅浅,让人听不太清说的是什么。只是,那相携离开的背影,却是分外美好。 蓝月儿看着,不由转头看了蔺毅谨一眼,而后低头,揪着帕子,看不清表情,耳垂却染上一抹红色。 只是蔺毅谨,眼睛正看着蔺芊墨,未成人发觉。 阴嗜嗤鼻,“凤侯爷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蔺毅谨听了,收回视线,看着阴嗜,意味深长道,“他看不到你,你应该感到庆幸。” 闻言,阴嗜不明,“什么意思?” “意思是,趁着凤璟动手把我们扔出去之前,我们自觉离开,去我大哥家里吧!” 阴嗜听了,瞪眼,“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呀!” 蔺毅谨无辜道,“这话刚才我就说过了!” 阴嗜:…。原来,那话不是逗他玩儿!而是真的! “凤侯爷这待客之道…。” “他待客从来无道!少说一句,对你没坏处,走吧,走吧!”蔺毅谨看着蓝月儿,带着一丝歉意,官方道,“抱歉,这地方人多,地方小,不够住,所以,随我去我大哥家吧!” 蓝月儿听了,憨憨点头,“哦,好!”应着,不觉转头看了一眼,院中明显空着无人住的屋子。挠头,原来他们的房子,空着是让看的,不是让住的?这是京城的规矩吗?蓝月儿好奇中。 阴嗜皱眉,蔺毅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以后告诉你。” 阴嗜点头,不再多言。他虽嘴巴贱,可人不贱,让朋友为难的事儿,他不会做! 屋内,凤璟简单梳洗过后,柴嬷嬷就过来请吃饭了。 走到桌前,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凤璟却是不甚有胃口,不知为何,最近几日他总是觉得胃里满满的。 蔺芊墨吃着饭菜,看凤璟食欲不振的样子,抬手,碰了碰他额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凤璟摇头,“不太饿!” 蔺芊墨听了没说话,伸手探了探凤璟的脉搏,而后放下,“没事儿,挺好,那怎么不想吃饭?在外面吃什么了?” “没有!”凤璟为蔺芊墨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她碗中,淡淡道,“无事,过两天就会好了。吃饭吧!” “哦!”蔺芊墨吃着,琢磨,难道是因为她怀孕,太紧张引起的? 想着,开口,“相公呀!每个女人都会生孩子,这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况且,我自己也是大夫,对于如何调理自己的身体,我会做的更好,完全不会有任何问题。你就安心等着当爹吧!”蔺芊墨说的豪气,简单,轻易。 凤和听着,暗暗摇头,无声叹息,夫人这话完全是安抚不了主子呀! 主子在看完那本关于女子有身子,直到生产,描写细致的医术之后,这心已跑到嗓子眼了。除非孩子顺利生下,夫人平安无事。否者,这几个月的担心,只会逐渐地加重,绝对不会减轻。 蔺芊墨说完,凤璟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对这个话题却是不愿多说。生孩子存在多大的危险,他自蔺芊墨怀孩子那日,已了解的透彻。 “相公…。” 凤璟看着蔺芊墨,淡淡道,“今天我问华太医,可曾见过男人生孩子?” 蔺芊墨:…。这话题转的,牛头不对马尾! 不过,没所谓。顺着接下去,“华太医怎么说?” 凤璟夹了一口菜放入口中,不温不火道,“什么都没说,只是见鬼一样的看着我,然后开了几服定心安神的药。” “给你的?” “不,他自己喝的!” 蔺芊墨听言,抿嘴笑。可怜的老太医!面对凤璟,肯定很憔悴。 *** 京城两大事! 一,皇上病情加重了! 二,凤家二房少爷凤玿,伤了,残了,怀了他孩子的烟花之女上门了。深情的表妹,病倒了,以泪洗面,深情一片,可最后…还是退亲了! 据说,退亲是凤二少爷主动提及的。萧表妹不愿,可凤二少爷十分坚持。最后,在双方长辈的主持下,还是退了!之后,深情的萧表妹又病了。 啧啧…。这剧情,来来回回,兜兜转转,都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深情虐恋呀! 也让人感,凤二少爷人虽风流了些,可从他主动退亲一事来看,倒也算是个有担当的男…。残了下体的男人! 而萧家表妹,可怜又悲催的小百花!用了情,用了心,定了亲,临近成亲,却来个大逆转,未来丈夫残了,庶孩子临门了。啧啧…。 只是除此之外,有些人也在琢磨。凤玿刚残,那烟花女子就怀着身子上门了。这…。这是不是太巧合了些? 还有萧荛儿,不是对凤玿爱的要死要活的吗?既然如此深情,为了嫁给他也该拼个死活才正常呀! 眼下这情况…。摸下巴,让人好奇,引人探究呀! 凤家 退亲之后,萧荛儿待在自己屋里,基本很少出门。而凤宣除了跟老夫人和国公爷请安之外,基本都在萧荛儿身边,陪着她,安慰她,照顾她! 希望她心情放开,身体早日恢复,这样她们也好早些离开,这种气氛下,待在凤家实在难受! “荛儿,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凤宣每天不忘问,萧荛儿每天都在答,“女儿还好,娘不要担心。” 凤宣听了,看着萧荛儿消瘦的脸颊,心疼,“娘让厨房给你炖了参汤,你一会儿多吃点儿。” 萧荛儿听了,乖巧点头,接着关心道,“娘,你回房里歇息一会儿吧!” “我不累!” 萧荛儿却是不依,皱眉,满脸不安道,“娘,你这样,不是让女儿担心吗?你最近为了照顾我,可是瘦了不少,再这样下去,若是病倒了,那可就是女儿的不孝了。” 凤宣听了,淡淡一笑,眼神柔和,慈爱,“你不要多想,娘好的很!而且,荛儿可从来都是娘最贴心,最孝顺的女儿。” 萧荛儿听言,眼圈红了,是感动,也是愧疚,“娘…。” “看看你,娘不过是说了一句心里话,你怎么又掉起金豆子来了。”伸手,为萧荛儿擦去眼角的泪水。凤宣心里也酸涩,无助的厉害。不止这一次想,若是萧飞在该有多好。 “娘,你去歇会儿吧!不然…。女儿真是…。”哽咽,低泣,心里的歉疚太多,说不出,只能流泪表达。 “好了,好了,娘去歇歇,你别哭了!” “嗯!” 凤宣无奈,起身,离开前,不忘交代,“一会儿参汤你可要喝了,知道吗?” “女儿会喝的,娘,你放心吧!” “好!” 凤宣离开,萧荛儿看着一边的桃子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桃子低着头,走了出去。 萧荛儿坐在床上,抹去脸颊上的泪珠,眼中歉疚,忐忑什么的一并消失无踪。眼中溢出暗色,眉头皱起。 凤宣欲带她离开凤家回到边关,这让萧荛儿很纠结。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为减少非议,为她的名誉,离开凤家不再跟凤玿住在一个屋檐下,自然是最好的。 可是回边关,萧荛儿却是无法赞同。这个时候回边关,也就意味着,她要在边关定亲了,这是萧荛儿最不愿意的。 边关男儿自来粗野,完全无法跟京城的权贵公子相比。所以,萧荛儿想嫁在京城,她喜欢京城这种细致的奢华,富贵。而不是边关那种粗糙的日子。 而且,她这么千里迢迢的从边关来到京城,也不是为了定亲,再退亲,而后就回去的。 但凤宣的想法,却是与她相反。这让萧荛儿很是焦灼,闹心。可有些话她有不能直接说。 最重要的是,就她刚退亲这种情况,若是想维护好名誉,在凤宣前往边关前就定亲是不可能的。别说定亲,就是出去走动都不合适。所以,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拖住凤宣,不让她离开。而且,还要拖住很长一段时间。 如此,要用什么办法才好呢?萧荛儿想着,眼睛微眯,神色莫测! 另外一边,凤宣刚走进自己屋子,凤肣就过来了! 凤宣看着凤肣,多少有些不自在,“二哥,坐!” “好!”凤肣坐下,看着凤宣,直接道,“我听府里有人说,你想离开?” 离开,凤宣并未瞒着,所以,凤肣会知道,凤宣一点儿不觉得意外。 点头,“我来京城时候也不短了,也该回去了。” 凤肣听了,温和道,“若是因为这才想离开,那我倒是没说的。不过,若是因为孩子们的事儿,觉得心里不自在什么的才要离开的,那我可就不同意了!” “二哥…” 凤肣抬手,制止凤宣要说的话,态度温和,一如往常,“宣儿,玿儿和荛儿的事儿,若论对错,那错的也是玿儿。是他自己有错在先,怨不得荛儿一分。平心而论,就是我自己的女儿,我也会退亲。反而是我们让荛儿和你伤心,为难了。” “二哥,你不要这么说…” “这是事实!所以,你不要觉得愧疚,不自在。你这样,我这个做哥哥,可就更没脸儿了。让外人看了,还以为我是那种是非对对错不分的人,明明错的是自己的儿子,却还容不得妹妹和外甥女。” 凤肣一番话说的那是推心置腹,诚恳又真切。说完,叹气,“宣儿,你若这个时候离开,那是让外人骂你哥哥呀!还是说,你心里其实在生二哥的气?” 凤宣听了,心知凤肣这话,不全部是真的。有一大半儿可能都是面上的话。可那又如何?哪怕只有一小半儿,这证明凤肣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妹妹的! 抬手按了按眼角,动容,感激,“二哥能不怪我,不怨我,我心里很知足。哪里会生二哥的气。” 凤肣听了,面色舒缓下来,“不气二哥就好。别的二哥也不多说了,我只希望我们兄妹没因孩子的事儿伤了情义。好了,你歇着吧!我过去了。” “我送送二哥!” “不用了!” 凤肣离开,凤宣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才回转进屋。 几天后,萧荛儿身体见好。可凤宣却病倒了! 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的凤宣,府里的下人都认为凤宣不是被萧荛儿过了病气,就是照顾萧荛儿病倒了。 对此,萧荛儿也有所觉,看着凤宣泪眼汪汪,脸上盈满惭愧,担心。可心里,却是舒了一口气。 凤肣听到凤宣要缠绵病榻一月半月之久,长长叹了口气,眼里是担忧。心里…。却是无声的笑开。 别院 蔺芊墨这边肚子还不显,可却已经出现反应了,孕吐开始了! 女人怀孕,孕吐,这太正常了!可唯一不正常的是,凤璟也跟着害喜了,且反应比蔺芊墨还早一步,并且吐的比她还厉害! 这…。令人哭瞎不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半晌,蔺芊墨刚往嘴巴里塞了点儿东西,咽下。接着就是一通吐,吐的嘴里发苦,眼泪都出来了! 柴嬷嬷蹲在一边,轻轻为她拍着背,蔺芊墨吐完,赶紧把一杯水递过去,“夫人,来漱漱口!” “好!” “夫人,等过了这段日子就好了,你忍认!” 蔺芊墨放下茶杯,靠在软榻上,笑了笑道,“我没事儿,这种真切感受孩子存在的感觉,挺好!” 柴嬷嬷听了,面色越发慈和,“夫人能这样想很好!就是这段日子,辛苦夫人了!” “没关系,不是还有凤璟陪着我吗?”蔺芊墨说着,砸吧砸吧嘴,“可怜的男人!前几天他胃口不好,吃不下饭,我还以为他是压力大太大,太紧张了。没想到竟然是害喜了!” 想到凤璟一个大男人,时不时的趴在痰盂边上反胃呕吐。偶尔还跟她一起,对着呕吐…那场景,一想到就忍不住咧嘴,那真是一边吐一边笑呀!不过,同时也挺心疼的。 柴嬷嬷笑了笑道,“那是侯爷心里有夫人!” “所以,我怀孕,他也跟着感同身受呀!” 柴嬷嬷跟蔺芊墨闲聊着,一个凤卫走到凤竹身边,耳语了几句,而后离开。 凤竹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 蔺芊墨看了,抬头,问,“有什么事儿吗?” 凤竹犹豫了一下,开口,“红莲恐怕要生了。” 蔺芊墨听言,扬眉,“要生了?不是还没到六个月…。”话没说完,顿住。 凤竹开口,“据说是因为表小姐不小心碰到她了!” 果然…。   ☆、第253章 被劫持了 萧姑娘对凤二少爷实在是用情太深,这份深情,不会因为退亲就随着消失不见。所以,对于那个破坏她姻缘的烟花女子红莲…。当初,明面上是宽容接纳了,可心里却是恨上了。 所以,在人进府之后,就毫不犹豫对她下了毒手。 “才不足六个月,这就是生下来,孩子也是绝对活不成呀!”有人叹息。 “看来,那位萧小姐也完全不如传言中所说的那样,仁善,纯良。”有人低喃。 冷笑,“高门之中有那个女人是简单的。这个时候出事儿,不止是孩子没了,就是大人恐怕也会随着丧命。” “不过,有一点儿我不明白!若萧小姐当时说接纳是为了博取贤名,实则是存了歹心的话。就凭她的心机,城府。她应该不会用那么直接的手段害红莲吧!而且,这事儿也不应该传的是满城风雨呀!” “听说是给红莲接生的稳婆说出来的。” “听说是因为红莲如愿进入凤家后,开始变得嚣张,用言语刺激了萧荛儿,所以,才使的萧荛儿情绪失控,失手把她推到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有两点是真的。一,红莲确实是被萧荛儿所伤。二,萧荛儿并不如传言中的那么美好,其实,她也是个善妒,心狠的女人! 然,事实的真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凤家 萧荛儿一个人坐在屋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身体在发颤,面容微微扭曲,被气的! 她被算计了!被算计了。 没想到红莲那个贱女人,竟敢明目张胆的陷害她。也是她太大意了。因为怎么也没想到,红莲竟然豁出自己的命和孩子的命来算计她。红莲是疯了! 难道她不知道,一旦孩子没了,她就什么也不是了吗?萧荛儿想不明白,红莲为什么这么做。但有一点儿却很清楚,红莲不想看她好过!而原因,萧荛儿猜不透! 凝眉,思索,这其中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前一世,红莲出现在凤家,是在凤玿和夏如真成亲一个月之后。 还有就是上一世没有她的介入。凤玿和夏如真成亲的比较早。还有就是凤玿也没有受过伤。连带的红莲出现的也比较早,那时她肚子里的孩子还不足四个月。不过同样的,当时也引起的不小的风波。 红莲的出现,也成就了夏如真在二房的地位。 红莲挺着肚子出现,夏如真也是伤心不已,可她却将整件事儿处理的很好。先是找人男人来指认红莲,说红莲肚子里怀的根本不是凤玿的孩子,而是他的。以此诋毁,抹黑红莲,洗清凤玿,并坚定的站出来维护凤玿。 她这一做法,轻而易举要了红莲的命。同时,还讨得了凤玿的欢心,得了他的疼宠。也让凤肣和张氏对她很是满意。张氏逢人对她必是一番夸赞。使得夏如真这个新妇,即刻在凤家二房站稳脚跟,开始崭露头角,风头甚至压过了嫡长媳。 而夏如真得了好,还不忘记卖乖。明面上对凤玿表示相信,维护。转过身,背过人,对着凤玿时,却是柔弱的不堪一击,伤心又委屈,用眼泪表示她对凤玿的在意。 萧荛儿想到过往,嘴角溢出一抹阴冷的弧度。在她失意时,夏如真说起这些,笑的可是特别得意。 对此,萧荛儿虽然气恨,却不得不承认,夏如真做的确实很好。 所以,她也已决定,在红莲出现后,她亦是准备效仿夏如真当时的做法。可没曾想,她还未等到红莲出现,凤玿先伤了。 为退亲,她不得不把红莲的提前推出来,把她怀孕的事儿透漏给老鸨,逼得红莲不得不现身,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除了没预料到红莲会突然发神经。 把事情想一个遍,萧荛儿也想不出,红莲为何会突然要算计她!同时她红莲也是一直心存疑惑。从红莲能怀上凤玿的孩子,还能隐瞒那么久的情况来看。这个女人明显是个特别有心计的。 可与她隐藏怀孕那份隐忍不同的是,她选择进入凤家的方式,实在是太过粗蛮,简直是豁出命来…。 外面突然的声音打断,萧荛儿的思绪。 “奴婢见过二奶奶…唔…。”请安的声音未落,接着就是忍痛的闷哼声。随着,张氏的声音响起,沉冷,带着怒气,戾气!萧荛儿眉心一跳。 “萧荛儿呢?让她给我出来!” “二奶奶…。” 不等丫头说完,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张氏身影随着出现,脸色黑沉,眼中怒火蔓延,看到萧荛儿,眼中怒火,更显炙热。 看此,萧荛儿心头一紧,起身,垂首,俯身,“舅母!”声音柔柔弱弱。 可就是这副柔弱样,看的张氏更为恼火,一时怒火攻心,一言不发,大步上前,手比嘴快一步,胳膊起,巴掌落。啪…。 冷怒,质问随之而起,用词尖锐而刻薄,“萧荛儿,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嫌我儿伤了身体,不想嫁给他,我们也不说什么,合着你的意也退了亲。可现在,你为何还要害死他的儿子?你是不是要玿儿一生无后,断子绝孙才甘心?” 萧荛儿捂着脸颊,脸上的痛意,让她心底溢出寒意,眼底划过暗色,抬眸,看着张氏那怒火中烧的样子,眼睛泛红,垂泪,“舅母,我没有害红莲,她…” “府中不止一个下人看到你把她推到了。事实俱在眼前,你竟然还想抵赖,狡辩?”张氏这个时候对萧荛儿那是打心眼里感到痛恶。 萧荛儿苦笑,期期艾艾,“我知道,我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舅母也不会相信我!但,我可以向天发誓,我当时真的没有推她。” 因为从来没想过红莲会拿自己的性命来陷害她,所以,碰到红莲时她并没有躲避。但也就是这一时的疏忽,在错身而过的那一瞬间,红莲竟然突然尖叫起来,并顺着倒在地上,白着一张脸,厉声大叫,救命,并求她不要杀了她… 想到当时那突发的一幕,萧荛儿就万分憋闷! 张氏冷哼一声,对于萧荛儿的话,还有她所发的誓,张氏是一点儿都不相信,继续发泄心中的憎恶,“口口声声说多爱凤玿,在下人面前,表现的多深情。看的人,差点儿都当真了,可现在来看,那些都是你装出来的罢了!若是你真的爱玿儿,爱的不可自拔,你怎么忍心看他一辈子无后,你怎么会答应退亲?哼…。一切都是装腔作势!” 萧荛儿低头,垂泪,掩饰住脸上的表情,手攥紧,握成拳。 一边的顾嬷嬷看着,神色紧绷。闹成这样,她这做奴才的,少不得要听一通训斥。可这件事儿,也不是她一个奴才可以拦得住呀!唉… 萧荛儿沉默,无声抹泪,张氏胸口起伏,火气交加,一番痛骂。之后,不忘留下一句狠话。 “萧荛儿,这件事儿绝对不会就这么揭过,你给我等着!”说完,转身,离开。 等到齐嬷嬷得到消息赶来,张氏已经走了。 凤宣被人搀扶着赶到时,齐嬷嬷都劝慰过萧荛儿离开了。 看着萧荛儿红肿的脸颊,红肿的眼睛。凤宣心里是又气,又急,又痛,情绪不稳,一个激动,人瞬时晕死了过去! 如此,又是一团乱。 萧荛儿看着晕倒的凤宣,目光沉沉。心里就一个感觉,没用的东西,有事儿完全指望不上。前世今生都是这样,让人厌烦! 萧荛儿的想法,凤宣不知,不然定会伤心死。 因为不知,所以,在她的眼里,萧荛儿还是那个孝顺有加,惹人疼爱的好女儿。既昏迷醒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提出离开凤家。态度很是坚决,强硬! 对着国公爷和老夫人,亦是一副,就算你们不答应,她也要离开的模样。 凤宣这母为子刚的态度,萧荛儿却是一点儿不敢动,反而气恨的要命。这个时候离开,让凤家的人,还有外面的人看了,岂不是坐实了她害红莲的事儿吗? 凤宣这是关爱她吗?分明就是害她! 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无论萧荛儿怎么说没关系,凤宣都是完全听不进去,执意带她走。气的萧荛儿牙直痒痒。 如此,两位老人也没再说什么,不过,对于凤宣曾提出想去凤璟哪里的提议,两个老人直接略过了。国公爷安排人,直接把凤宣和萧荛儿送去庄子上。 虽在城外,只是庄子,可环境却很是清幽,最适合养病。可在萧荛儿眼里却是处处简陋,处处不顺眼。国公爷的安排,也成了偏心的证明。还有张氏…。 萧荛儿眼睛微眯,看着眼前残破的景色,眼底冰寒之色蔓延。她很快就会再回去。张氏,你给我等着! 别院 凤家那些纷纷扰扰,完全不曾干扰到蔺芊墨,凤璟他们的小日子! 蔺芊墨对眼下的一切很满足,哪怕是孕吐,也一点儿不令她感到烦苦,这样的日子很充实,她很喜欢!算是十全十美。 相比蔺芊墨,凤璟觉得目前的日子,就是十全九美了! 蔺芊墨怀孕起,他就处于一种极致紧绷的状态中。每天,提心吊胆中开始,提心吊胆中结束,重复循环。哦,还有害喜,也在持续的循环中。人也明显的瘦了! 看的蔺芊墨忍不住皱眉,“明明我吐的次数也不比你少,我怎么还胖了,你却是瘦了呢?相公,你这样可是不行呀!开点药来吃吧!” 凤璟点头,“好!”应,随着问道,“那你呢?” “我不用吃药,我这属于正常现象,过了这一阵子就好了。” “过阵子是多久?” “十天半个月吧!” 凤璟听了没说话。 蔺芊墨担心道,“相公,我害喜你随着我害喜了,那等我肚子大的时候,你的肚子不会也跟着鼓起来吧?” 凤璟听了,分外淡然,“那没什么不好!” “哪里好了?” 凤璟淡淡道,“那样我也算是有事儿干了,不然,你受苦,我却不知道要做什么。” 蔺芊墨听了,轻笑,伸手在凤璟高挺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这话听得我心都酸了。不过,你大肚子的样子,我却是一点儿不想看。所以,我一会儿给你开个方子,你去找华太医拿点药吧!” “好!” “真乖!”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凤璟才出家门。 柴嬷嬷轻步走进来。一般凤璟跟蔺芊墨在一起的时候,身边不喜欢有人伺候。这已是一种习惯,刚开始柴嬷嬷有些不适应,身为下人,在主子吃饭的时候不在跟前伺候,主子说话的时候不在跟前儿端茶倒水什么的,心里实在不安。 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她也是也明白了。这里不是凤家,这里没有森严的规矩。这里容许你犯错,容许你和主子说笑,只要是真心为主子好的,你尽可直言,哪怕言辞逆耳,你也不会被罚。这里令人很放松。 当然,这些不代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这里并不是完全没有规矩。 这里最大的规矩只有一条,就是心要安稳,嘴要严!不然,哪怕你事儿做的再好,人再聪明机灵,这里也不需要你。 每个主子都有自己的一套处事方式,都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每个主子都不同。但,唯一相同的是,她们任何时候,都不忘维护自己所处身份的那份尊贵。凤老夫人是这样,凤大小姐也是这样,包括凤嫣亦是,她们时刻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甚至连笑时,都会固定在一个特定的弧度,从来不会超过。 可,蔺芊墨却是完全不同。她没有架子,她也不会端着自己的身份,每日摆出一副侯爷夫人的架势。她生活的很随意,对下人也分外随和,不会因为你对她少行一个礼,就会认为你眼里没有她的这个主子! 面对侯爷时,会变得尤其生动,真实,嬉笑怒骂,完全不加掩饰。 看侯爷身体不适,她会担心。 看侯爷出糗,她笑的最欢畅,同时还不忘取笑。 当侯爷犯错时,她就瞪眼,牙尖嘴利刺儿的侯爷无力招架。 每每侯爷为她担心,紧张的时候。她少有安慰,更多的是会反过来宠着凤璟。 比如,家里的味道,是侯爷最喜欢的。比如,每天的饭菜也是侯爷最爱吃的。比如,侯爷的头发,每日都是她给梳的,包括剪指甲!还比如,她会逗侯爷开心,当然,也会故意惹他生气… 日常的一切,点点滴滴,那份用心,随处可见。坏心眼也不时冒出。 夫人很懒散,可关于侯爷的一切,她做的很细致。 侯爷于她,就是丈夫,是最亲的人,再无其他。 伺候人这么多年,夫妻之间,相敬如宾的她见过。相互怨怼仇视的见过,每天卿卿我我,腻腻歪歪的她也见过。可蔺芊墨与凤璟这样的却是第一次见到…。 你是夫,我是妻,平常的日子,不平常的幸福。 “柴嬷嬷!” 听到蔺芊墨的声音,柴嬷嬷回神,习惯使然,先请罪,“老奴走神了,夫人赎罪。” “可是哪里不舒服?” 柴嬷嬷听了,心下一暖,摇头,“老奴很好,让夫人挂心了。” “没事儿就好!” 有的时候,一句话就能令人温暖一天。一句话,不费劲,蔺芊墨也不认为这种关心,会降低她什么。柴嬷嬷是个踏实,稳重,有能力的。是个人才呀,对于人才爱惜一些,也是应该! “夫人,今天想吃什么?” 吃,是蔺芊墨目前首要的任务。 蔺芊墨砸吧砸吧嘴道,“昨天那酸辣汤不错,侯爷也喜欢吃。今天再做点儿吧!” “好,老奴这就去准备。不过,今天少放点辣吧!吃多了有火气,对夫人身体不好。” “好!”蔺芊墨看着柴嬷嬷,温和道,“生养孩子,我是没经验的。知道一些,也都是纸上谈兵,有时候也分不出对错。所以,你多提醒我些,若是哪里不对的,一定要记得提醒我。” “老奴会的!夫人能相信老奴,这也是老奴的福气。” “相互的福气!” “夫人说的是!” “你去忙吧,不用守着我,我到院子走走。” “是!” 寸步不离跟跟在夫人身边的有凤竹,她照顾好夫人的饮食起居就行。 柴嬷嬷离开。 蔺芊墨起身,往外走去。 凤璟听从蔺芊墨交代,把事情忙完,就让凤和去请了华太医去茶楼。 现在华太医是看到凤和都发抖,看到凤璟就发颤,每次都有种,提头来见的感觉。 看着坐在窗口的凤璟,华太医反身性的吞口水,心惊胆战! “下官见过侯爷!” “起来吧!” “谢侯爷!” “坐!” “下官不敢。” 凤璟抬眸,看了他一眼。华太医头皮一麻,哧溜坐下。拘谨,紧绷的厉害,“不知侯爷叫下官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凤璟放下茶杯,把胳膊伸到华太医面前,“给我把把脉!” “哦!是…。” 伸手,探脉,很是用心!片刻,放下! “如何?” “侯爷身体很好。” “确定?” “是,下官确定!”华太医看着凤璟下颚那一颗小豆豆,答的肯定。心里暗腹;就是火气太盛。如果不是辣椒吃多了,就是房事儿被禁了。凤侯爷应该是后者。明了,所以打死不说。 凤璟听了,静静看着华太医,风轻云淡道,“可本侯,最近害喜却是十分之厉害!” 凤璟话出,华太医傻愣,“侯爷,您刚才说…说什么害什么?” “我在害喜!所以,你确定我没有喜脉吗?”凤璟问的一片平淡,波澜不起。 华太医听的…。嘴角抽搐,面部扭曲! 被人如此质疑医术,不敢哭!凤侯爷这话太好笑,可他不敢笑! 哭不出,笑不得!华太医默默移开视线,看向外面,看着天空。老天爷呀,求您老把对面的妖孽收走吧! 庄子 相比蔺芊墨的悠然,自在。萧荛儿的日子就不是太好过了! 煎熬着,忍耐着,来到庄子半个多月了,这半个多月以来,凤宣的身体时好时坏,她自己动弹都是有心无力的。如此,更别说照顾,安抚萧荛儿了。 至于回边关,那更是完全不现实的想法了。这让凤宣很焦灼。 而萧荛儿也快忍耐到了极限,这里吃的用的,别说跟在凤家的比了,就是跟边关的都没法比。每天都是清茶淡饭的,吃的嘴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想让厨房做点儿可口的,却说,凤宣的身体只能吃这些。同时还夸赞,她是孝顺的女儿,为了凤宣,竟然愿意跟她一起吃这清茶淡饭。 这话听得,萧荛儿气的牙痒痒的。这分明是不想给她做,不想让她吃。所以,拿孝道来压她呀! 更可恼的是,她还必须得忍着。不然,她大吃大喝的,凤宣病歪歪的。让人看了还不知道又会怎么编排她。萧荛儿也不想自己努力了这么久才得来的孝名,就这么毁了! 所以,纵然气的要死,也只能忍耐! 也恼火,国公爷和老夫人竟然派这等奴大欺主的的奴才来照顾她跟凤宣。实在是让人憋屈! 其实,关于这点,萧荛儿倒是愿望老夫人了。 因为有钱能使鬼推磨,凤家的下人,个个懂得规矩,却不见得个个都忠心十足。 特别现在,国公爷和老夫人也实在是顾不上凤宣她们了。因为国公爷叔字辈儿的人来了。凤家也是忙乱,暗涌不断呀!只是这些萧荛儿不知。 这样的日子令她无法忍耐,她决定不管如何,要回凤家一趟。 “许嬷嬷,我也许久未见外祖母了,今日我想过去看看。你让人准备一下吧!” 许嬷嬷听了,抬头,皱眉,反对,“表小姐,这恐怕不行。从庄子到京城这段路可是不太近,若是这路上遇到什么事儿了。那老奴可是担当不起呀,而且,姑奶奶也会担心的。” 萧荛儿听了,冷冷淡淡道,“这么说来,是不行了?” “这个…容老奴先向国公爷和老夫人禀报一声吧!” 萧荛儿听言,低头,抿了一口茶水,道,“既然如此,那就听许嬷嬷的吧!” 许嬷嬷闻言,笑开,“谢表姑娘体谅!” “嗯!”点头,随手把手中的茶水递过去。 许嬷嬷伸手接过,欲放下之际,萧荛儿柔和的声音响起,“这是赏你的,喝了吧!” 许嬷嬷闻言,动作顿住,看着萧荛儿神色不定。 萧荛儿挑眉,“怎么?可是嫌弃我喝过了?觉得脏了?” “不,不,老奴岂敢!老奴谢表小姐赏。”说完,端起茶杯一口饮尽。 萧荛儿看着,笑了笑! 许嬷嬷喝完,放下茶杯,忽然脸色一边,看着萧荛儿的,眼里溢出惊骇之色,“你…。”一个字出,人随着倒下。 萧荛儿起身,看着晕死过去的许嬷嬷,上前,用力踢了一脚,“老不死的!” 做完这一切,整理一下衣服,缓步走了出去,看着站在门口的桃子道,“去告诉门房让他们把马车准备好。” “准备马车?小姐是…。” “回京!” “可是…。”桃子听了神色不定,可话未说完,继被萧荛儿打断。 “赶紧去吧!许嬷嬷在整理东西,她整理好,我们就出发!” “小姐,姑奶奶她呢?可是也跟着…。” “母亲身体不适,自然不能随着一起回去。我也是回去看看外祖父,外祖母,再给母亲拿些补药,很快就会回来。” “小姐,这些事儿让下人去即可,无需小姐亲自…” “让你去,你就去,哪里这么多废话!” 萧荛儿一怒,桃子身体一缩,不敢再多言,“小姐息怒,奴婢这就去!” “嗯!” 桃子离开,萧荛儿眼眸沉沉。 庄子上她不能再待着了。日子清苦是次要,重要的是,在这样下去,会误了她的亲事。她已经十六了,马上就十七了。不能再耽搁了!所以,她必须重新回凤家!借助凤家的声势,先把亲事给定了! 至于名声…。 凤玿是病人,凤宣也是病人。既然一定要有一个人出京来养病,那为何不能是凤玿! 只要凤玿离开凤家,那么,就不会再有人来说三道四了! 外面桃子刚准备好一切,刚准备就请萧荛儿,就看到萧荛儿已经出现在跟前儿。 “表小姐!” “嗯!”萧荛儿抬脚上马车,看着欲随着上来的桃子道,“你留下!” 桃子听言,动作停住! 萧荛儿沉沉道,“在这里守着我娘,若是她问起我,你就说我有事儿忙,晚些再去看她。”说完,不待桃子多言,就让马夫驱车离开。 桃子怔怔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马车,还有随性的护卫,呢喃,“应该不会有事儿吧!” 不…。她就是出事儿了! 凤家 国公爷看着浑身是血的护卫,沉怒道,“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属下失责,表姑娘她被人劫持了!”   ☆、第254章 要疯了 萧荛儿被劫持! 事已出,这个时候再气恼,再去这怪谁,处罚谁都已是于事无补,是耽误事儿。 当务之急,是尽快把人给救出来才是紧要的。 沉怒之后,一句废话不在多说,“带上凤卫,即刻去寻人!” “是!” 护卫离开,国公爷亦是即刻往庄子赶去! 凤老夫人那里,国公爷未让人告知。免得她跟着着急! 庄子 凤宣今天精神不错,感觉饭菜也顺口了不少。只是… “荛儿呢?她怎么没过来?” 伺候的高嬷嬷听了,回禀道,“刚才桃子那丫头过来说,小姐已用过饭了,正在给两位少爷写信,就不过来陪夫人用饭了。” “写信?给谁写信?” “前几日文少爷和武少爷不是来信了吗?小姐一直忙着照顾夫人还没顾得上回信。表姑娘说,再耽搁下去,担心两位少爷会胡思乱想,所以,想着赶紧写回信报平安,也好让两位少爷安心!” 凤宣听了,点头,“荛儿想的周到。”说完,叹息,“是我这个当娘的让她受累了!” “夫人,你这么说,让小姐听到了心里又该难受了。”婆子轻声,劝慰着,“而且,人吃五谷杂粮,谁还能没个病没个痛的。老奴看夫人今天可是好多了,想来再修养一段日子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凤宣叹气,“希望吧!荛儿这个年纪,实在不应该让她为了我操心受累的。” “小姐那是孝顺,这是夫人的福气!” 凤宣听言,笑了笑,眼里有骄傲,有欣慰,“荛儿确实是个孝顺的孩子。” “可不是吗!京城中的那些高门夫人都是这样夸小姐的。” 凤宣听了,笑容却是淡了下去,“再多的夸赞,也比不上一份好福气来的重要。荛儿她…。” 想到张氏对荛儿的打骂,羞辱。还有凤玿…凤宣脸色不由沉了下来。 明明做错事儿的是凤玿,张氏凭什么把一切都怪罪到荛儿的身上。 张氏是个不讲理的,凤玿是个不靠谱的。萧荛儿是最无辜,却受伤害最深的那个。说萧荛儿因放不下凤玿谋害红莲那贱痞子,打死凤宣她也不相信! 凤宣有些话虽没说出,可高嬷嬷却知道凤宣心里在想什么。轻声道,“都说祸兮福所倚,不好的都已经过去了。老奴想,从此以后,小姐一定会事事顺心,万事如意的!” “你说的对。好人好报,荛儿她这一生也定会是个幸福的。” “夫人说的是!” 凤宣主仆两个,在这里说着话。 另一边,国公爷已赶到庄子,不过一会儿就很快了解了一切。 许嬷嬷跪地,请罪,神色沉重,不安,“表姑娘今日跟老奴说了想回凤家,想国公爷和老夫人请安。可是老奴不放心,表姑娘一个人回去,就说,要先请示国公爷和老夫人。可没想到…。”说完,重重磕头,“都是老奴失责,没看顾好表姑娘,请国公爷恕罪。” 萧荛儿对她下药,迷晕她的事儿,许嬷嬷聪明的略过,反正国公爷已经知道了,她也没必要再提,免得听起来像是在为自己脱罪,把什么都推到主子身上,那样反招国公爷不喜。 桃子跪地,诚惶诚恐道,“表姑娘回京的事,姑奶奶还不知道。表小姐让奴婢瞒着,说她很快就回来。” 国公爷听着,面色沉沉。 萧荛儿和凤宣来庄子上的时候,国公爷派了五十多个护卫过来,再加上庄子本有的十多个护卫。近乎百人,保护她们的安全已是足够。 只是没想到萧荛儿竟敢擅自回京。既,在她出庄子的时候,五十多个流动护卫,一半儿在自觉随从,保护!本以为凭着凤卫以一敌十的实力,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 但,世事难料,凡事总有万一。路行一半儿,途径静僻处。忽然百余名匪徒一涌而出。 黑巾遮面,身材高大,武功高强,出手凶猛,直攻要害。一番厮杀,匪徒折损一大半儿,凤卫也未讨到好处,近三十名凤卫,几乎全部丧命,活下来的也受了极重的伤! 萧荛儿在尖叫中,被劫走,不知所踪。现,事情还未传开。不过,所差的也不过早晚而已! 国公爷抬手,木子上前,看着跪在地上的许嬷嬷,桃子道,“你们跟我过来吧!” “是!” 两人心里忐忑,难安。可对着国公爷,却是不敢多言,更不敢多问。 凤宣饭吃一半儿,守在门口的小丫头忽然跑进来,不等凤宣开口问,既紧声禀报道,“夫人,国公爷来了!” 凤宣闻言,拿筷子的手一顿,神色不定,有喜,也有怀疑,“我爹来了?你没看错…” 话未落,国公爷的身影已出现在眼前。凤宣脸上不觉扬起一抹笑意,“你确实没看错!”说着,起身,“爹,你怎么过来了?” 国公爷大步走进来,神色如常,“过来看看你。最近身体如何?可好些了?” “好多了!”应着,亲自动手给国公爷倒了杯茶水,“可用过饭了吗?” “嗯!我吃过了!”国公爷抿了一口茶水,道,“坐下吧!我有事儿跟你说。” “什么事儿呀?”说着,转头看向高嬷嬷,“你去叫荛儿过来,告诉她,外公来了,让她过来请安。” “是…” “不用去了,我已见过荛儿了!” 国公爷话出,高嬷嬷脚步顿住,凤宣听了,随着道,“那她怎么没随你一块儿过来?” “她现在在凤家!” 凤宣闻言,怔愣,神色不定,“爹,你刚才说,荛儿她…。” “她说想念外祖母了,所以,今天上午瞒着你偷偷回了凤家。” 凤宣一惊,“你说荛儿回凤家了?”说着,看向高嬷嬷,凝眉,“你不是说荛儿她正在屋里写信吗?” “这…。老奴是听桃子说的。所以…”高嬷嬷紧张道。 国公爷淡淡道,“是荛儿那么让桃子说的!” 凤宣;…。无力,“她想回去,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我又不会拦着她,她有必要瞒着我吗?真是…” “说是怕你担心!” “知道我担心,她还敢一个人跑回去。”凤宣好气,“好在是没出什么事儿,不然,她这不是要我命吗?” 凤宣说的无心,国公爷听的却是眉头皱起。 “爹,你过来的时候,怎么没让她跟你一起回来呀?”凤宣现在一点儿也不想让萧荛儿待在凤家。张氏太不讲理,二房那副嘴脸太难看!荛儿待在哪里肯定又会受委屈。 国公爷听了,平稳道,“你娘也好些日子没见到她了,也是想念。对你也很是惦念,所以,就留她住在两天。过两天就送她回来!” 对这话,凤宣没有怀疑什么,只是歉疚道,“是我不孝,让你和娘为我操心,担心了!” “知道我们担心,就好好养身体。心思别太重,荛儿那里也别担心,有你娘在,没人再敢放肆!” “嗯,我知道了!” 国公爷说完,起身,“好了,你歇着吧!我走了!” “爹,你这才刚来,就要走呀?” “嗯!还有些事儿要办。”国公爷说完,抬脚往外走去,走到门口,顿住脚步,转身,看着凤宣面色不佳的面容,沉沉道,“桃子那丫头,一会儿就跟我一同回凤家了,荛儿习惯了用她。” “好!让爹费心了。” “嗯!还有许嬷嬷,你娘也让我把她一并带回去。” “哦,好!” “好了,我走了!” “我送送您!” “不用了!”说完,不待凤宣再说什么,国公爷大步离开。 直到国公爷走远,凤宣才收回视线,叹气,无奈,“荛儿这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高嬷嬷听了,低头,请罪,“都是老奴不是,只听桃子那丫头一说,也并往别处想。不然…。” “这也不怪你。就是我也没想到,荛儿竟然这么大胆。看来,以后要多看着她点儿了。一个女孩子单独出门,太让人不放心。” 这么一折腾,一惊一乍的让凤宣也没了胃口,人也露出疲色。 高嬷嬷看了,疾步上前,轻轻扶住凤宣,“夫人先歇会儿吧!” “嗯!” 别院 萧荛儿被劫一事,蔺芊墨一无所知。她现在正努力跟孕吐作斗争。很少主动去关心某些人,也极少主动问起什么事儿。 看着蔺芊墨把碗里的汤喝完,之后,并未出现即刻就出现呕吐的情况,面色不由舒缓下来,“夫人今天比昨天好多了!” 蔺芊墨点头,“我也感觉好了不少,不会看到吃的就想吐了。这都是嬷嬷的功劳!” 好听话人人爱听,纵然柴嬷嬷这样老成稳重的人,听了,也不由开怀,“老奴可是不敢居功,这都是夫人自个的福气。” “有你这么一个稳妥又手艺了得的嬷嬷在,我可不就是好福气吗?” 柴嬷嬷听了,看着蔺芊墨,脸笑成了菊花,却很是有压力道,“老奴现在每天被夫人夸的,都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蔺芊墨笑眯眯道,“什么时候凤璟也能被我夸的晕晕乎乎的就好了,那样,我就把他卖了换钱花!” “夫人舍得呀!” “当然舍得呀!问题是买主怕是不好找!” 主仆两个正在院子里说着话,就听到门口隐隐有什么声音传来。 “老奴去看看!” “嗯!” 柴嬷嬷疾步,走出。少卿,回来,看着蔺芊墨道,“夫人,大小姐还有那位蓝月儿姑娘在门口想见夫人。不过,守门的护卫说,夫人不方便见客。大小姐听了,有些担心,在问侯爷和夫人是否出了什么事儿?” 不方便见客,这应该是凤璟吩咐的吧! “让她们进来吧!” “可是夫人的身体…。” “我这才一个多月,其后的几个月,我总不能不见人吧!” 柴嬷嬷听了,低头思量。夫人这个时候不见,说不定更惹人多想,如此… “那老奴请大小姐她们进来。”有凤竹,凤卫在,夫人不会有事儿。而且,凤冉小姐对夫人也没什么坏心。 “嗯!” 片刻,凤冉,蓝月儿带着各自的丫头走了进来。 看到蔺芊墨,凤冉疾步走上前,神色不定,“嫂嫂,你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儿,我刚才在小睡,所以,凤竹就吩咐护卫说我不方便见客。抱歉,不知道你们过来了!” 凤冉听了,舒了口气,“没事儿就好!” “凤夫人!” “蓝小姐请起!” “是!” 凤冉看着蓝月儿,道,“我们刚好在门口碰到了,蓝小姐说,她表哥跟谨公子是好友。”这是解释,也是确认。 蔺芊墨点头,“来,坐吧!” “好!” “谢凤夫人!” 凤冉坐下,看着蔺芊墨,开口问道,“昨日,我公公说,前两日在朝堂上看我哥脸色不是太好,好像是哪里不舒服!所以,我就过来看看。我哥他没什么事儿吧?” “前两天胃口不太好,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没事儿就好!”凤冉说着,不由上下打量了一下蔺芊墨道,“嫂嫂,你看起来好像胖了不少?” 蔺芊墨听了,摸了摸脸颊道,“胖了吗?大概是凤璟这两天胃口不好,饭菜都进了我肚子的原因吧!所以,就胖了!” 凤冉听了,无言,“哥哥不舒服,你倒是更能吃了?” “我担心的时候,就会变得十分能吃!” “真的?” “千真万确!” “听着像是忽悠!” “嘿嘿…” “大小姐,蓝小姐请喝茶!” “好!”凤冉伸手接过。 “谢谢!” 蔺芊墨看着凤冉,“你最近怎么样?” “我挺好!夫君敬重,婆家看重。”这话带着一丝嘲弄,只是不知内情的蓝月儿是什么都听不出。 “孩子们怎么样?” “都挺好!”提到孩子,凤冉笑容变得真切,“若不是今天来的急,我就带他们一起过来了!” “下次带他们一起来。” “嗯!” 两人又说了几句,蔺芊墨看向蓝月儿,“蓝小姐在我大哥,大嫂哪里可住的习惯!” 听得到蔺芊墨问她话,蓝月儿赶紧道,“挺好,都挺好!大哥,大嫂都是特别好的人!待我很好!” 蔺芊墨听了笑了笑,这话听着透着一股孩子气的直白! “你表哥呢?” “他跟谨哥哥,有事儿出城了,说过两天就回来!” 蔺芊墨听了眉头微动,谨哥哥?嗯,从阴嗜那里论,蔺毅谨确实是哥哥! 蓝月儿腼腆道,“我闲着没事儿,所以,就想来看看凤夫人,希望您不要觉得我冒昧!” “不会!” 不会!其实不过是客套,也算是半真半假吧!因为跟蓝月儿不熟悉,这聊天还要寻找话题,挺费劲的。 可单纯的蓝月儿听了,直接的理解,既然不会,那就是欢迎的意思了。如此,是不是意味着蔺芊墨很喜欢她呢! 这想法,这认定,让蓝月儿脸颊染上一抹绯色,散发别样神采,称呼也随着变得近亲起来,“墨姐姐,我听谨哥哥说,你特别喜欢小动物,可是真的?” “哦,还好吧!”蔺芊墨说着,不由看向红梅怀里的那一团白。 蓝月儿起身,伸手把红梅怀里的白团儿拿过来,看着蔺芊墨道,“墨姐姐,这个送给你!” 喵呜… 礼物是一只猫! “我看它特别的漂亮,乖巧,所以,特意买来送给墨姐姐的,希望你喜欢!”蓝月儿很是纯真道。 猫咪,她是挺喜欢的。不过,就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凤璟应该不会容许她养猫。 柴嬷嬷看了,不等蔺芊墨开口,就赶紧道,“蓝小姐有心了。”说着,欲把猫咪接过,然后,再送别人吧! 柴嬷嬷刚伸手,一个声音传来,清淡的声音,染上一抹沉色,“这是什么?” “哥!” 凤璟没说话,视线直接落在蓝月儿手里的那团白上,看清是何物,面色沉下,伸手拿过,直接丢给凤和! 喵呜…。 猫咪受惊,感到威胁,毛竖起,利爪出! 看着那尖锐的爪子,凤璟眉头瞬时皱起,“丢出去!” “是!” “把门口的护卫换了!” “是!” “凤竹,柴嬷嬷…。” 凤璟话出,极少有挽回的余地。明白这点儿,蔺芊墨赶紧开口,“相公,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凤璟听了,眼睛微眯! 蔺芊墨看了,赶紧再加一句,“我保证!” 凤璟移开视线,看了蓝月儿主仆一眼,“带她们出去。” “是!”柴嬷嬷赶紧上前,“蓝小姐,请!” 蓝月儿完全云里雾里,闹不清这是什么情况,迷茫又不安。她虽然单纯,可也不是傻瓜。看了一眼柴嬷嬷,又看看了看蔺芊墨,最后对着明显情绪不佳的凤璟道,“凤…凤侯爷,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蓝小姐,请先随老奴出去吧!” “可是…。”蓝月儿看着凤璟绝美,却发沉的面色,眼圈不由红了,被吓到了,“墨姐姐,我…。” “只是家务事,蓝小姐不要多想,先请回吧!” “哦,好…。”蓝月儿揣揣不安,只是畏惧凤璟身上那股压迫感,不敢再多问,低着头,惶惶难安的带着丫头离开了。 凤冉也是被凤璟突然的火气给吓到了,等到蓝月儿离开了,看着蔺芊墨惊疑不定道,“怎么了?可是那猫有什么问题吗?”不然,凤璟不会这么大反应。 “这个…” 蔺芊墨刚开口,凤璟既看着凤冉道,“以后有什么事儿让你身边的凤卫传个信儿过来即可,不用特别过来。你嫂嫂最近不方便见客。”说完,不待凤冉说什么,弯腰,伸手,拦腰抱起蔺芊墨,往屋内走去。 凤冉:…。 转头看向一边的凤和,“凤和,这是…。” “过些日子再告诉大小姐。”说完,躬身,“属下送大小姐回府。” 好嘛!她也被下逐客令了! 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回程中,凤冉是百思不得其解。 屋内 凤璟静静的看着蔺芊墨。 蔺芊墨低头抠手指。其实,她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一副犯错,心虚的模样?那只猫咪,柴嬷嬷不会让它落在她手里的。所以…。 抬眸,看向凤璟,“我就是看了一眼,我没想抱它,逗它的。” “嗯!” “也许,我不应该看那一眼?” “不!” “那…。” “是我太紧张,太敏感了。” “你这样说,还让我说什么!” “以后,我会尽量早些回来,每天在家多陪着你。所以,暂时不要见其他人了。现在一旦有人靠近你,我都忍不住会想那个万一,总是觉得他们要害你。”凤璟按了按眉心,“我有抑制,可控制不住!” 蔺芊墨听了,眉头不经意皱了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凤璟这已不是紧张,疑心病了,而是被害妄想症。 叹气,起身,伸手把凤璟拥入怀中,悠悠道,“相公呀!你知道左贵妃,右贵妃吗?” 凤璟听了,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点头,“知道,你跟我解释过。” 蔺芊墨在凤璟眼前,晃了晃自己肉肉的小手,“贵妃求侍寝!” “不要转移话题!” “相公你需要放松…。”说完,不待凤璟开口,蔺芊墨低头,附耳,在凤璟耳边呢喃了一句。 凤璟身体一紧,喉结滚动,却嘴硬道,“我不需要…” 蔺芊墨嘿嘿一笑,不多言,手却不老实了! “嗯…。”闷哼! 蔺芊墨看着凤璟,眉眼弯弯,“不需要的话,那就算了!”说着,手恶意的动了动。 凤璟:…。要疯了! 凤家 凤卫兵分几路,日夜寻人。每日四面消息不断传来。 “那些死掉的蒙面匪徒,经过查看,都是西域和昭和的人。目前确切身份还无法确定,初步推断,他们会袭击凤家的马车是为报复,寻仇。” 国公爷听了,面色发沉。若是寻仇,那萧荛儿的情况恐怕不太妙。不过,应该无性命之忧。他们若是想杀了萧荛儿当时就可动手,没必要多此一举,再把人劫走了!看来,应该是有所图。 沉思间,一个护卫闪身出现。 “国公爷!” “说!” “属下在查找途中,发现了这个。”一个写了字的布帛递过去。 国公爷伸手结果,展开,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想萧荛儿活命,凤霆自刎以命来换。 国公爷看了,眼眸沉下。宵小之辈,如此狂妄,恶毒! 沉寂,压抑! 想杀之而后快,却无从着手,这感觉,很是憋闷。 时间流逝,消息不断,但萧荛儿的下落却还不得确定。 直到翌日傍晚… “国公爷,那些人找到了!” 护卫话出,国公爷猛然起身,“表小姐情况如何?” “表小姐却不见踪迹!” “什么意思?” “表小姐在山洞里凭空消失了。” “荒谬!带路。” “是…” 偏僻,狭窄的山道,隐秘的洞中。几十个西域,昭和人,已被凤卫完全制服,控制住。 看到国公爷到来,木子即刻上前,“主子!” “嗯!情况如何?” 木子面色凝重,“表小姐的人还没找到。” “凤霆,只要你在我面前自刎,我就可以告诉你,你那外孙女的下落。”一个满口西域口音的护卫,叫器道。 国公爷看着他,完全面生,无任何印象。 见国公爷沉默,那人讥笑,“不是都说你是位勇士吗?怎么?现在让你为自己的外孙女舍命就不敢了吗?” “什么忠勇之士,也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你凤霆也不过如此,贪生怕死之徒!” 国公爷听着,神色不动,“说出来,我可饶你们不死。” 闻言,大笑,嘲弄,不屑,“哈哈哈…。凤霆我们更你不同,我们不怕死。所以,我们也不需要你来饶恕。你就别白费心机了,想得到萧荛儿的下落,就拿命来换。” 木子听着,皱眉,这些人都丄一些亡命之徒。想让他们说出萧荛儿的下落,看来是不可能了。 僵持!紧绷! 良久,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脚下之处传来。 “外祖父…外祖父,我在这里…。” 听到声音,西域,昭和之人,面色陡然一沉。竟然没死么? 木子眼睛一亮。 国公爷面皮发紧,“人在山洞下,找!” “是!” “国公爷,你把那块儿黑色的石头搬开就能看到我们了。”男声,年轻男子的声音。 木子听了,神色不定。还有一个男子跟萧荛儿一起被关了起来吗?他是谁?摇头,收敛心神,是谁马上就会知道了。指挥凤卫动手搬开整个山洞中最为显眼的那块儿黑石。 石头移开,透过隐约的光线,一个筒状的空洞映入眼帘,狭窄而脏乱。有限的空间内,萧荛儿和一个年少的男子紧紧的贴在一起站在里面。两人脸色均是白的厉害。 木子看了眼神微闪,瞬时恢复平淡,伸手,同凤卫一起把两人从里面拉出。 两人出来,狼狈更是清晰可见,无从遮拦。才发现,那男子上身竟然光着,而萧荛儿两条腿竟然不着寸缕,上身穿着歪歪扭扭穿着那年轻男子的外衣。 由此…。在落入洞穴之中时,萧荛儿是个什么情况,可以想象。是光着的吗? 这想法出,木子垂眸,脱下身上外衣,把萧荛儿整个人包裹住。 国公爷面色紧绷,伸手把人抱起,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年轻人,“把他带走。其余人,杀!” “是!” 走出山洞,身后各种谩骂声响起,又消失。 把萧荛儿放入马车中,国公爷翻身上马,驱车离开。 马车中,萧荛儿紧紧拉着身上的衣服,浑身都在发抖。眼泪已经哭干,剩下的只有愤恨,只有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这一世,明明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何还是落的跟上一世相差无几的结局。 为什么会这样?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作弄她? 萧荛儿不明白,她到底做错什么了,老天爷要这样惩罚她,这样恶待她! 萧荛儿好恨! 更恨自己,都这样了,为什么还害怕死!为什么还想活着。 到了别院,国公爷安排婆子照顾萧荛儿。他直接去了前院。 没等多久,木子回来,“主子!” “说!” “跟表小姐一起被关起来的年轻人,叫张韫,家在柳园,是一寡妇之子,今年十八。” “他怎么会出现正哪里?” “张韫自十岁起就与其母相依为命,家境贫寒,为生计,张韫几年前开始就经常上山,打猎,抓蛇,改善生活。对那座山特别熟悉,那个山洞张韫亦是经常歇脚,躲风避雨。那一日,他正在洞中吃干粮,歇脚,听到外面有异动,出去看了一眼,看到是一群手拿剑,身染血的人,他一个害怕,一时情急,就躲入了那洞穴中。用树叶把自己掩盖,再加上光线暗,并未被人发现。然后…。”木子说着,不由顿住。 不好说的部分是什么,国公爷能想得到。略过不问,沉沉道,“荛儿是怎么掉进去的?” “那些人,把表小姐衣服拿走,把她丢在里面,让受伤的人看守,其余人出去查看形势时。张韫趁看守人睡着的瞬间,把表小姐拉入了洞穴中,而后,他说不知道是谁给他们把石头给盖了上去,才让他们成功躲了过去,没被发现,直到国公爷赶到。” 木子说完,缓口气道,“这只是张韫的言辞,至于是否全部属实,还要查探。” 国公爷听了没说话! 而那个在出洞穴时面色苍白,在木子问话时,不安的浑身都在打颤的少年。在木子离开,抖了良久才停下之后,低着头,开始发呆。 直到耳边,再听不到任何声响,缓缓抬头,清宁的眼眸极快划过一抹异色,诡异,莫测。却是稍纵即逝,不过,瞬息又恢复那副憨厚,青涩的模样。   ☆、第255章 萧荛儿结局 凤卫寻找萧荛儿的时候,兵分几路,四处找寻。 而西域,昭和那些劫徒,在成功劫持了萧荛儿之后,也是做了各种的安排。 受伤的,无力再动弹的,留在山洞守着萧荛儿。 身体无损,武功高强的,分几路,根据情况,随机应变,做以下安排! 一;若是凤霆真的自刎谢罪,那么,留守之人取了萧荛儿的清白,算是为那些死去的兄弟讨回一些利息。然后,放了她,什么不再说。一个女孩若是还有廉耻心,遭遇这种私事儿也是活不了了,所以,他们愿意信守承诺,放她出去。 二;若是凤霆贪生怕死,不愿意以命换命,那么,他们就毁了萧荛儿,然后再杀了她,并把凤霆只为己活,却无视萧荛儿性命的冷漠给传扬出去。 三;也是最坏的一种情况。就是凤霆没死,萧荛儿未亡,他们却全部死了。要是这样,那么,那些潜藏,逃走的人,在被凤霆找到,临时之前,也定会做些什么。 最终…。最坏的结果出现了。而他们把该做的也都做完了! 如此,就有了现在这种局面。 翌日清早,睁开眼,打开门,各处纸张漫天,满地皆是! 好奇,捡起,展开,字体扭曲,却能看懂,画面清晰,所画形态,让人不敢直视,而画上之人更令人惊骇,看完内容,完全惊呆! 西域,昭和向凤霆索命,寻仇。萧荛儿无辜被连累,被劫持。 西域昭和,向凤霆提出以命换命,奈何凤霆却是贪生怕死之徒。最终致使,萧荛儿被人轮,清白失! 吾是昭和人,吾以命为誓,所言全属实,一句有假,永世不得超生! 如此毒誓,直接给人一种感觉,确有其事! 如此,京城之人,见面打招呼的方式,就成了… “你听说了吗?” “你看到了吗?” “啧啧啧,真是想不到呀…” 凤霆被推向风潮浪尖。而萧荛儿…。若自求死,那么,人们提到她,还会有一丝唏嘘,一声叹息。反之,若是她活着的话。必然是骂声一片,同情什么绝不会有。除非她离开京城,或许还能有一丝安宁! *** 这件事儿闹得人尽皆知,自然也撞到了蔺芊墨的耳中! “凤宣知不知道?” 凤竹回禀,“现在还被紧紧瞒着,不过,也瞒不了太久。只要出了庄子,她马上就会知道。” 就凤宣的身体情况,这件事她若知道必然受到重创。还有萧飞的事…。 就凤宣对萧飞的情意,还有对萧荛儿的疼爱。她恐怕会受不住! “主子今天去了庄子上,夫人不用为这些事儿烦心。” 蔺芊墨低头,看着自己仍然平坦的腹部,叹,“看来,对于孩子,要看到的身上好的一面。更不能忽略她身上缺失的地方。孩子的缺点,更不应该被忽视。” 对孩子护短,却不能护着她的缺点。 所谓人无完人,一个人太过完美,或许本身就已是一个问题。 庄子 凤璟,国公爷相对而坐。 凤璟一如往常,寡淡,少言! 国公爷却没了往日的豁然,整个人透着一股厚重的压抑感。 放下手里的茶杯,凤璟抬眸,看着国公爷,淡淡道,“林州,气候宜人,景致清雅。你若愿意,我送你跟祖母过去。” 国公爷听了,看着凤璟,“你也觉得我老了,不中用了!” “六十五岁,确实不能被称作少年了。”凤璟平淡道,“人老,要服老!也必须承认,对事,对人,你有那份心,却已没有那个精力了。” 国公爷直直看着凤璟,片刻,垂眸,“生老病死,人一辈子,我现在也只剩下一个死了!” “老了,不代表输了!这不是打仗,你这辈子很成功!” 闻言,国公爷扯了扯嘴角,“你小子现在也会安慰人了。” “这是事实,比起很多人,你活的很精彩。” “是吗?你认为我很成功?” “很成功,却不完全。” “别给我打哑谜!” “守护凤家,保护妻儿子女,你习惯了!” “这是错吗?” 凤璟静静看着国公爷,“妻子,生不同日,死要同穴。保护她,是应该。可子女,你守护不了他们一辈子。清楚自己比他们早死,在此之前,给他们的除了教导,维护,还有放手。” “我没有放手吗?” “能放手,为何不愿意离开?是舍不得他们?还是,终归还是放心不下他们。” 国公爷没说话。 凤璟清淡道,“当你已有妻儿子孙,有一个人,还在对你的所作所为,一举一动指手画脚,你会是什么感觉?是会感激,感动?还是厌烦?” “你是说我管得太多了?” “你这一生所向往的生活,就是战场上快意的杀敌,那种豪情,豪迈,恣意,你很喜欢。当时曾祖父曾说过,你太过快慰于铁马金戈,一日,一旦落幕,你会感到很受拘禁,很落寞。曾让你在四十岁之后,就要试着隐没,逐步退出,开始适应。可你不愿,你说你今生,不迷恋权势,却舍不得那份快意。所以,你一直坚持到了最后,对此,你感到你骄傲。” 国公爷听着,沉然,“曾经我没听你曾祖父的,现在,他们也不会听我的。” “你执着你向往的,并坚持。同样的,他们也一样。同曾祖父一样,认为是为子女好。可有时候,他们却并不这么以为。” “也许,我该跟你曾祖父一样,把凤家枝干都带走,只留下一个主干来支撑凤家!” 凤璟的曾祖父——凤云!曾说过,家大业大,摊子大的人家,是非也会特别的多,矛盾也会尤其的厚。所以,未免家族之内发生,为争权夺利,自相残杀,自取毁灭的局面。 凤家族人,不论辈分,只是看能力。一个人留京,权利集中,守凤家,保凤家。而其余人,皆远离,隐匿其后。 掌权之人,只要不犯大错。凤家只要不出现大危,他们均不许出现。 只留一房人,避免了家族内部大斗。 也避免了一人犯错,祸连九族,毁灭性的残局。 以此,期望确保凤家子孙绵延不惜。单从这一面来看,凤云分散凤家,对于凤家的存亡还是有利的。 但是,凡事有利,亦会有弊端。比如,他确保了留京之人的绝对权利,可同时也造成了凤家各房之间亲情的单薄。 不过,凤云曾说,他不要他们相互扶持,只要不相互攻击就足够了! 也许,这种想法过于灰暗,也有些极端。可在凤璟看来,却是很现实。 凤家之斗,跟皇家内斗也差不多。相互扶持,兄友弟恭,那太强求! 凤璟听了,看着国公爷平淡道,“凤肣,凤胺都已不是少年。凤麟现在已为郡王。他们不会随你离开。特别现在凤霁(凤霆年逾八十的二叔)也冒死来京了。他来是为何你应该想得到。” 不外乎是临死前,为他们二房争取一下,期望凤霆一房离开,由他的子孙来掌控凤家。 国公爷扯了扯嘴角,眼底溢出一抹怅然,带着一丝苦涩,“我应该听你祖父的。在我还未老,他们还年少的时候,带他们离开京城。” 凤璟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放下,寡淡道,“离开了,他们还会再回来。凤霁他们就是例子。想要的还未得到,再大的规矩,也关不住他们。” 国公爷听了,沉默。 “凤霁他们到来,也就意味着日子不会平稳,你看着不会顺眼。所以,离开吧!在有限的日子里,带着祖母,还有姑姑,清清静静的过日子。” 凤璟说完,国公爷没说话,屋内一时沉寂! 凤璟说的那些国公爷如何不懂,只是,身为父亲,对孩子,很多时候都是情感驾临在理智之上的。知道如何选择,却很难办到! “璟儿,你还未做父亲,有些事儿,你…。” 国公爷的话没说完,外面一道声音传来。 “我外祖父呢?我要见他…” “表姑娘,国公爷这会儿正在见客,不方便…”木子的话还未说完,既被萧荛儿打断! “我要见外祖父,现在,立刻,马上…”声音尖锐,急迫,激动! 木子皱眉! “让她进来!” 听到国公爷的声音,不待木子开口,萧荛儿抬脚冲了进去! “外祖父,我的事儿是不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是不是都传开…。”话说一半儿,看到凤璟后,顿住,心口一窒,脸色猛然大变,乍青,乍白,浑身僵住,心口有些透不过气! 对凤璟,她爱过,也恨过。所以,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无法淡然处之,当他是无关之人。 现在,在她最狼狈,最不堪的时候突然看到凤璟。萧荛儿心里…。极波翻涌。 羞耻感,自卑感,让她恨不得死去! 可要强,傲娇的性子。却让萧荛儿不自觉的抬头挺胸,以一副目中无人的态度,去鄙视凤璟! 心里冷哼一声,过去凤璟身体残疾的时候,都可以活的那么傲气。如此,她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璟表哥,许久不见,可还好呀?” 听着萧荛儿那阴阳怪气的语调,看着她拿眼梢看人,一副不屑一顾,目中无尘的骄傲样儿。凤和眉头瞬时皱了起来。这模样…。 一个女孩,被人劫持,让人糟蹋之后,应该是这种反应吗?怎么跟得了什么势一样? 凤和怀疑,萧荛儿疯了吧! 凤璟却是眼帘都未抬。 凤霆看着萧荛儿神色难辨,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你既已知道,我也不隐瞒。你的事已传开。” 闻言,萧荛儿面色沉下,目光沉沉,“那些人不是都死了吗?为何还会传开?还有,外祖父为何没拦住?凤家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儿,外祖父都隐下了?为何我的事,却这么快就传开了?” 这话是质问,尖锐,而极端! 然,国公爷听了,脸上却是一丝波动都没有,静静看着她,“是我无能。只是事已至此,无可挽回,说说你日后的打算吧!” 萧荛儿听了,抿嘴,脸色十分难看。什么无能,分明是对她没那份心。不然,事情绝不会变成这样。只是… 噗通,跪下,低泣,认错,“外祖父,璟哥哥,我刚才太激动,太害怕了,一时口无遮拦,说了什么不敬之言,还请你们不要生气!” 画风转的够快,态度两个极端! 凤璟垂眸不语,国公爷神色淡淡,“说说吧!” 萧荛儿垂眸,抹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我死了才是最好的!”哽咽,悲切! 无人说话! 跟他们装可怜无用。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抬头,看着国公爷,傲然道,“但是,我不想那么死去!我的外祖父是位英雄,我作为你的外孙女,也不能做那孬种。所以,我会活着,好好的活着,让那些想看笑话的人看看,我萧荛儿不会那么轻易就死掉的。” 好大的骨气!好有魄力的宣言!还不忘拍马屁,呵… 可听的人,心里却激不起任何波浪。不过,不得不说,萧荛儿的承受力够强的。凤宣若是有她一半儿就好了! 国公爷神色不明,“所以,你打算如何?” 凤和觉得,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萧荛儿离京,然后寻觅一处僻静的庄园,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或许,几年后,她还能找个老实,憨厚的人嫁了。 若是她提出这要求,国公爷会应允,也会为她办到。主子看在凤宣的面上也不会为难她。 “我想入九皇府为侧妃!” 萧荛儿话出… 凤和;…。面部抽搐,她疯了! 凤璟不由勾了勾嘴角。世上事,果然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碰不到! 国公爷面无表情,拒绝的干脆而彻底,“不可能!” 萧荛儿听了,急声道,“外祖父,现在只有我进入九皇府,仗着九皇爷的势利,威名,才能让京城那些人闭嘴,凤家也能安生。当然了,我知道我现在名声不好,九皇爷恐怕不会答应。但,只要璟哥哥答应辅佐九爷上位,他就一定会同意的。而且,凭我的自觉,最后登上那位置的,绝不会是太子,而是九爷。所以,我入九皇府为侧妃,也是为凤家事先争取了一席之地!这么一来,我们和九皇爷算是互惠互利,如此,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凤和:…。这如玉算盘打的可真是精呀!不过,她真是病了,得了异想天开的病! 就她这名头,不…就算没有这起劫持事件,就凭她的阴暗的性情,赫连逸也不会要她。还…还互惠互利?让赫连逸纳她,那是直接结仇。凤和敢保证,赫连逸定然马上翻脸!然后,找十个八个龌蹉的女人来羞辱主子。 国公爷面色沉沉,“明日你就离开吧!通州哪里还有一处庄子,你就去哪里。” “外祖父…。” “出去吧!” 看来入九皇府是无望了。既然不能嫁个绝对有权的,那么,她也要为自己博取一个安稳来。 “既然外祖父觉得不合适,那么,就当我没没说。不过,我年纪已经不小了,再加上这起事,眼下我必须马上嫁人,让夫家对我宣称我还是完璧之身,如此,才能尽快的堵住那些乱嚼舌根的人。” 眼下,萧荛儿是一点儿避开的想法都没有。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要坚强,傲然的活着。哼,想看她萧荛儿的笑话,没门!她可没那么容易认输! 上一世,她就是逃了,认输了,结果不得好下场。这就是前车之鉴。所以,这一世,她一定要坚持到底,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 凤和看着萧荛儿,完全无言以对。她这是把世人都当成傻子了吗? 凤璟忽然好奇,她又看上了谁。 “你想嫁给哪个?” 萧荛儿听了,看着凤璟,很是直接道,“若是表哥愿意发一份善心,收留我的话,我亦是感激不尽。这样外祖父也不用为难了,别人也不敢妄议了,更是两全其美。” 萧荛儿知道凤璟绝对不会留她在身边,只是,当说出这话时,她心跳还是抑制不住的不稳了。转头看向国公爷,“外祖父,我也不奢求表哥真的接纳我,只是明面上给我一个名分。等到这阵风波过了,我就离开!” 她这希望国公爷向主子施压,以此,盼着主子能收了她吗?呵…。凤和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真想弄死她! 国公爷都不说话了,直直的看着萧荛儿,眼神沉沉冷冷。果然是萧飞的种,就算有凤宣,也让人那么难以忍耐! 凤璟转动转手腕上的念珠,神色不见波动。这事儿若是让墨儿知道了,一定会说他嘴巴欠!有话回去给自己媳妇儿说多好,非要好奇那么一下是做什么呢?看来,过去二十多年他沉默少言是对的。 看着国公爷的神色,萧荛儿明了,心中嗤笑。看来就算是假装,在国公爷眼中,就她这残败的身体,也是对凤璟的一种羞辱吧! 果然,与凤璟比,她在国公爷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看来,是我痴心妄想了!”说完,起身,态度也随着转变,刚才做出的柔弱姿态,完全无踪,面色冷冷,看着国公爷,道,“既然外祖父不让我做璟表哥的女人,那么,我就只能嫁给蔺毅谨了!是一定要嫁给他,希望外祖父不要拒绝。”他们既不答应,那么,她就去膈应蔺芊墨,膈应死她!同时也借助她的势,护住自己。 凤和:…。虽然不想承认,不过,他真的是懵了! 跟萧荛儿一比较,他根本就是无脑之人呐!这一套一套的,他真是一个都未曾想到过! 凤璟听言,眉头皱起。嫁给蔺毅谨?墨儿会挠死他! “木子,带她出去!” 国公爷话出,萧荛儿紧随开口,“外祖父,这是想让我娘去死吗?” 闻声走进来的木子听到这句话,脚步顿住! 国公爷眼睛微眯,面色冷凝,沉戾! 萧荛儿看着,一点儿不畏惧,反而笑了,“外祖父,若是我娘知道她女儿被人糟蹋,而外祖父和璟哥哥却都不闻不问的,看着我一辈子就这么凄凉悲惨的活着。那…我娘可是会受不了的。要是为此在出点儿什么事儿的话,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外祖母恐怕…。” 话未说完,门突然被打开! 突然的一声,吓了萧荛儿一跳,而在看清站在门口的人后,脸色陡然大变,“娘…。娘,你怎么来了?” 糟糕,凤宣没听到她刚才的话吧!不过,她好像也没说什么!除了对国公爷略微不敬。 她都被人糟蹋了,凤宣应该不会跟她计较着点儿事儿的!想着,心安了,眼睛随着红了,“娘…。女儿好惨呐!” 凤宣来了也挺好,或许还能帮着她的得偿所愿! 凤宣看着萧荛儿,抬脚,稳稳的走进屋内,走到萧荛儿身边! “娘…。” 啪…。 “逆女!”两个字,沉而重,冷也痛! 萧荛儿捂着脸颊,心头一跳,“娘…” 凤宣却是移开视线,转身,在国公爷面前跪下,眼睛赤红,却不曾掉泪,“父亲,是女儿不孝,女儿让父亲操心了,让父亲为难了。” 国公爷听着,心里发酸,“不是你的错!” “是!不是我的错。对萧荛儿,我该疼的疼了,该宠的也宠了,该教导的我也不曾疏忽过。而现在,她变成这个样子,是她本性如此,作为母亲我不曾失职过,对她我问心无愧。所以,父亲放心,我不会因她就去寻死觅活。我会好好的活着。因为,我不止是是她的母亲,我还是文儿和武儿的母亲,我凤宣还是你的女儿。萧荛儿已经让你们伤心了,我凤宣绝不会再让你们寒心。我会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却也悲痛不已。为了他们好好活着,她忘了自己! 国公爷胸口发闷,发紧,颔首,却无言。 自己的孩子被逼到这份上,他作为父亲,却什么也做不了! “父亲,你不用为我难过,子孙自有子孙福,子孙自有子孙难,人生本就有苦有乐。福气我享的了,苦难我也受的住。”凤宣说完,起身,转头,看向萧荛儿! “娘…。” “我疼了十多年的女儿,原来我从来不了解。这是我为娘的可悲。而你,因为贪心,落得这一步,是你的悲哀。”凤宣看着萧荛儿,觉得极致的陌生。明明还是那么熟悉的眉眼,为何就是让人不认识了呢! 萧荛儿面色变幻不定,“娘,我知道我刚才对外祖父不敬,可我那也是无心的,我…。” “对你祖父不敬是无心的,那对我下药,拖住我不让离开京城,这也是无心的吗?” 凤宣话出,萧荛儿心头一紧,面色微僵! 这反应,凤宣看在眼里,心口痛的几近窒息,脸色白的可怕,神色却是诡异的平静。 “派遣你父亲留在你身边的几名护卫,去谋杀凌蔚兄弟二人,然后嫁祸到蔺芊墨的身上,这些难道也是意外?” “把红莲有身孕的消息,让人故意透漏给那老鸨知道。让红莲无从隐藏,来到凤家闹开,你借此退亲。这你也不是故意的?” “这些年来,我把你当最宝贝的孩子,可你却拿我当成大傻子,利用我,欺骗我也就罢了。那是自己没福气,没有女儿缘。可你竟然敢以我性命威胁你外祖父,你外祖母。其心可诛,难以饶恕!” 凤宣说完,萧荛儿只想知道一件事儿。凤宣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同时,也开始不安起来。凤宣知道了这些,会不会不帮她了? “娘,你在说什么呀?女儿不明…。” 萧荛儿的话还未说完,凤宣看着木子开口,“带她出去,让人看着!” “是…。” “娘,我没做过那些。这是有人别有居心,故意挑拨你我的…” 木子出手,萧荛儿声音顿住,人僵住,动弹不得!被带出去,眼睛却满是不甘的看着凤宣。 萧荛儿被带离,凤宣看着国公爷和凤璟道,“父亲,璟儿,你们说话吧!我先出去了。” “好!” 凤宣离开。国公爷抬眸,看着凤璟道,“你告诉她的?” “萧荛儿的事儿瞒不住,她很快就会知道。若是让她相信了萧荛儿的无辜。那么,她或许就会怨你见死不救,不满我不伸出援手留萧荛儿在身边。更重要的是,除非杀了萧荛儿,否者,送她离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圆,留她在身边,她会继续利用姑母,折腾出更多的幺蛾子!” “你说的对!”只是看着凤宣那伤心的样子,总是不忍心。 “真相她早晚会知道,等到那时,她明白怨了不该怨的。身上承受的除了女儿的无情,还有对你的歉疚。最终结果,隐瞒反而让她背负更多。” 凤璟说的都对,只是关乎儿女,有时无法理智对待! 杀伐果断,无法用在家人身上。 说完该说的,凤璟起身,看着国公爷道,“若是决定离开,让木子去告知我。”说完,离开。 国公爷看着凤璟离开的背影,眼底有一丝安慰,更多沉重。凤璟总算是没有蔺芊墨的事儿怨她。可是宣儿… 呵…。自嘲,他真的是老了,竟然连萧荛儿在他眼皮之下做的那些事儿,都一无所觉。不然…。 缓缓闭上眼睛,遮住眼中的酸涩,也许,他真的该离开! 别院 凤璟从庄子上回来,面色如常,看不出一丝异样。不过凤和却是一副谁欠他十万八千两似的,脸色难看的,都有些渗人了!随时都要砍人似的,能不吓人吗? 看的蔺芊墨,忍不住问凤璟,“凤和怎么了?谁惹他了?” 凤璟听了,避重就轻,过滤回答,“萧荛儿提出想去九皇府跟赫连逸做侧妃,凤和听了,有些受刺激了!” 至于萧荛儿想伺候他这话,凤璟打死不会说。想嫁给蔺毅谨这事儿,凤璟也不愿说。因为蔺芊墨听了一定会急! 就这…蔺芊墨眼睛都瞪大了,哑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不愧是萧飞的女儿呀!真是什么都敢想,佩服,佩服!” 父女两个都那么让人不想提起! 翌日 “禀主子,萧荛儿跟张韫母子一同离京了。以张家媳妇儿的身份。” 凤璟听了挑眉,萧荛儿总是能让人出于意料。 “姑奶奶本意,想她离开京城,安排她在一个静幽的地方,保她衣食无忧的过一生。国公爷也是此意,唯一条件,她不能离开那庄子。可,萧荛儿不愿意,说;她不想被囚禁,也不想…。”凤和面部扭曲,咬着咬根道,“说她不想一辈子守寡。” 不想守寡,也就是离不了男人! “最后以斩断母女情,给姑奶奶解药为条件,得了十万两银子,由护卫遣送,同张家母子一同离开了。” “以后关于她的消息不必说了!” “是!”凤和也是真的不愿意再说了。这几日大概是她的名字提的多了,凤和感觉他嘴巴都是臭的! 半个月之后,凤家护卫送到萧荛儿想去的地方之后就离开了。 因一路上,张韫和其母在她面前都小心翼翼的。这让萧荛儿觉得心里那股憋闷被抚平了不少。 张家母子虽然都是卑贱之人,可眼下她情况也不太好,所以,由他们来伺候自己,倒是也能忍受! “张韫!” “在…在!”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 萧荛儿听着,瘪嘴,无法掩饰的不屑,居高临下道,“眼下是因为事情闹得太大,我外祖父和母亲才不得已把我送到这里来的。” “是…是…。” “你且等着吧!不用多久,他们就会把我接回去的。到时候,你这个凤家的外孙女婿,自然也就跟着出人头地了。” “是,是…” “不过,前提你是要把我给伺候好,不然…。” “我…。我明白!” “那就好!”萧荛儿很满意,“好了,我累了,进去歇一会儿。你们做好了饭菜再来叫我。” “好,好…” 张母看着萧荛儿,一直低着头,唯唯诺诺。因性子懦弱,所以,纵然知道萧荛儿是个不堪的,却也不敢多说一句,就怕凤家不饶她! “娘,你也累了吧!先去歇会儿去…” “可饭…。” 张韫憨厚道,“我去做就好!” “哦,好…。”张母低着头,往偏屋走去。 张韫转身,往厨房走去。 张母走到一半儿,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张韫。看着张韫的背影…。心猛跳,眼中溢出恐惧,身体微颤。她的儿子,明明还要高一些的,为何…。张母心头紧绷,这个人,不是她儿子! 萧荛儿迷迷糊糊的刚欲睡着,耳边一个声音响起。皱眉,不耐,“饭菜做好了,放在那里就好了,嚷什么嚷!” “饭菜要趁热才好吃,萧小姐还是起来吧!” “我累了,你喂我!”萧荛儿眯着眼睛,颐指气使。 “遵命!”张韫很好脾气的应了,甚至喉咙间还溢出一声低低的笑声。 萧荛儿听了,挑眉,这人倒是不结巴了!还有,这笑声,好似…。思索间,一物被放入口中,随着一团甜润在口中化开。 “萧姑娘,怎么样?味道可好?” “嗯,还不错!”思绪被打断,萧荛儿也懒得多想,懒懒道。 “想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漫不经心,心不在焉应。 “那不是饭,而是一种能让你欲死欲活的药!” “哦…。是…”话没说完,意识到张韫说的什么,眼眸猛然睁大,神色不定,“你刚才说什么?” 看着萧荛儿那惊疑不定的样子,张韫嘴角轻扬,憨厚不再,反透出一股邪气,“我说,吃了这东西,你若是不听我的话,我就弄死你!” 萧荛儿听着,看着心跳开始不稳,明明还是那张脸,可萧荛儿却感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很可怕,“张…。张韫,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算计我!” “呵呵…。我倒是想知道,萧小姐还不等我主动提出,就率先要求让我跟你一同离开。可是因为在那山洞之中,我伺候你,伺候的最舒服?”邪气,夹带着戾气。 不过,他也说中了,在那狭窄的洞穴中,张韫确实给了萧荛儿不同的*之感。 但现在不是想那个的时候。 “你…。你不是张韫?” “呵呵…。萧姑娘真是聪明。我确实不是张韫,不过,那洞穴之中跟你苟合的却是我。” “你…。你是谁?是谁?”萧荛儿面皮发紧,身体紧绷。 张韫勾唇一笑,伸手把自己脸上那块面皮拿下,真实的容貌映现。 看到那种脸,萧荛儿如遭雷击,“竟…。竟然是你!” 看着萧荛儿的反应,凌蔚笑了,不过与之相反的眼中却是一点笑意没有,满是冰冷的嗜气,“萧姑娘还记得我,我真是荣幸之至。” 萧荛儿脸色变得灰白,她当然记得他!她还记得,他的那个畜生弟弟被自己派去的护卫给杀死了!所以…。他,他是来向自己寻仇的! 同时,萧荛儿也忽然明白,为何她竟然不排斥张韫的靠近了,还莫名的想跟带他一同离开。原来,因为他是凌蔚。 纵然前世被他羞辱过。可在她内心,对凌蔚除了恨,却还有其他的感情。比如,爱恨交加…。 呵…呵呵…自作孽不可活,前世今生,结局竟是相同!   ☆、第二五六章 人要记仇,也不能忘恩 萧荛儿离开了,凤宣吃了解药,身体也逐渐的恢复了! 高嬷嬷看着凤宣不再蜡黄,灰暗的面容道,“那华老太医的药真是不错,夫人看起来好多了!” 凤宣听了,眼底溢出一丝苍凉,“我倒情愿没有好!” 萧荛儿给的解药,医治了她的病,这也直面的证明了。她身上的毒确实是萧荛儿下的。这让凤宣连骗自己都找不到理由了。 身上的痛好了,可心里的伤痛,却这辈子都抚不平,也好不了。 凤宣那几不可闻的话,高嬷嬷听到了,眼神微闪,故作未听清,“夫人,您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 高嬷嬷听了,没再多言,为凤宣梳好头,道,“老奴去端饭菜过来!” “嗯!” 高嬷嬷走出去,出屋子,无声吐出一口气。有些事儿,她不知道内情,却知道这其中存在很多异常,不可告知的秘密! 萧荛儿发生那么大的事儿,为躲避凤头被送离京城,高嬷嬷感觉很正常。可反常的事儿,萧荛儿离开,凤宣竟然没随着一起去。 还有,萧荛儿出那种事儿。按道理,凭着凤宣对萧荛儿的疼爱,心焦,心痛之下,她的病情只会加重绝不会减轻。可现在,她却好了!这很不正常!除非,凤宣对萧荛儿的疼爱是假的! 唉…。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这个做奴婢的可以探究的。为奴者,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知道也要假装不知道! 屋内,高嬷嬷身影不见,凤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静坐,良久,人向前,靠近镜子,伸手,抚上自己鬓角的银发,眼泪随着流下…。 心有多痛,语言无法表达。这一夜之间冒出的白发,代为述说… 别院 不知不觉,已经两个多月了,肚子还是不显,可衣服却开始紧了,上围比肚子先一步涨大! 蔺芊墨坐在床上,看着凤璟,笑呵呵道,“这小家伙肯定跟我一样,是个特别爱吃的。这么快就开始存粮了,不错,不错…” 看着蔺芊墨不止增长一圈的上围。蔺芊墨刚才说了什么。他除了声音,一个字也未听清。 “还会长吗?”凤璟盯着问。 “应该还会长!” 凤璟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清了清嗓子,伸手拿起床头的一件衣服为蔺芊墨披上,“天气凉了,别冻着了!”很是体贴,特意是胸口处的带子,紧紧系上,直到什么都看不到。只是指腹不经意划过时,碰到的柔软,让凤璟为蔺芊墨穿好衣服后,即刻下床。 “我去梳洗一下。” “你不是洗过澡了吗?” “闲着没事儿,我把明天也洗了!”凤璟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春色。说话不过脑子,顺口回了一句,说了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眼下重要的是消火! 蔺芊墨看着凤璟消失的背影,倒在床上咯咯笑开。 泡在冷水里,凤璟看着自己沸腾的身体,皱眉,或许,他该让墨儿用针让它老实下去! “相公!” 听到蔺芊墨的声音,不安分之处反射性的跳了跳,凤璟抿嘴! “相公!” “嗯!”声音如常,平缓,低沉,完全无一丝异样。 “要我给你搓背吗?” 凤璟;…。“不用!”这女人是故意的。 “真的不需要吗?” 凤璟听了,声音又低了几分,“墨儿!” “我在!” “你每次在为夫洗澡的时候就来表贤惠,这种做法,为夫很不欣赏!” “是吗?”声音满是疑惑,“可你以前说,最喜欢我在这个时候主动地呀?” 蔺芊墨这话完全是在逗他玩儿,绝对的明知故问。 以前没孩子,他当然喜欢,因为能想,能做!可是现在,是干上火,什么都不能做。而他的好夫人,还时不时的火上浇油一下。 “夫人,做人要厚道!” 凤璟这无奈带着郁气的话出,蔺芊墨的笑声即刻传来,笑的开怀,满满的恶趣,“这是自我怀孕来,你说过的,最有利于胎教的一句话。相公你好棒哟,如何当爹,真是信手拈来!” 凤璟按了按眉心,倍感无力!这夸赞,让人好焦心。 当…。 门打开,蔺芊墨笑眯眯的走了进来,看着凤璟那盈满禁欲色的脸,嘿嘿…“相公不喜欢我捶背,我自然不会违背。我问你一个事儿,问完就走!” 凤璟听了,正色道,“你可以等我出去到时候再问,现在,为夫没心情回答任何问题!” 蔺芊墨听言,点头,对着肚子道,“看到了吧!你爹就是这么霸气,你也好好学着点儿。”说完,看着凤璟,眉眼弯弯,道,“我就是觉得,在这里问你比较合适。” “是吗?” 蔺芊墨用力点头,接着,伸手拉起自己的衣服露出小肚子,“相公,你看,我肚子是不是又比昨天大了?” 凤璟看着,目不斜视,“你敢把衣服再往下面拉一些吗?” “敢!”蔺芊墨不假思索,答的干脆,又果断,还不忘问。 凤璟听言,直接把自己埋入水中。 蔺芊墨看着抿嘴笑。 凤璟的隐忍,她会把他看做是对孩子的爱!这种感觉很温暖,虽然凤璟明显不太喜欢。不过,偶尔为之,不算是欺负他吧! *** 凤家那边,因为凤霁等人的到来,再加上萧荛儿事件,这段日子很是不平稳! 不过,这些都不曾干扰到蔺芊墨一分。她每天除了吃睡,就是在院中溜圈。 柴嬷嬷看着,不由会担心,“夫人若是觉得闷的话,等侯爷回来,让侯爷带您出去转转!” 蔺芊墨听了,想了一下道,“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在家挺好!”说着,看着柴嬷嬷道,“身为贤妻,就是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一点儿我做的很好吧!” 柴嬷嬷点头,肯定道,“没人比夫人做的更好了!” “我也这么觉得,嘿嘿…。” 正说着话,看到蔺毅谨走进来!只是跟以往不同的是,这次面色很是凝重,脸上少了笑容。 蔺芊墨看了,顿住脚步,开口,“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陡然听到蔺芊墨的声音,蔺毅谨赶紧收敛脸上的表情,“你今天中午怎么没歇着呀?”还以为这个时候蔺芊墨在屋里睡觉呢! “今天不困,想走走!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蔺毅谨走上前,伸手轻扶住蔺芊墨的胳膊,随意道,“没什么,大概是有些累了吧!你呢?这几天怎么样?吐的可还厉害?” “哦,是吗?”怀疑,说着,顺便问了一句,“阴嗜呢?还没回来?” “嗯!他还要再等两天!”蔺毅谨顺带问问了凤璟,“凤璟呢?还在吐?” “还好,跟我差不多!嘿嘿…。” 蔺毅谨听了,仍旧哭笑不得,“一个大男人,连害喜都这么一本正经的,也是难为他了!” “什么是夫妻同心,这就是!” “是,是…。如此跟媳妇儿同心的男人,除了凤璟之外,在没第二个了。” “那是,我相公无论什么都是独一无二的!” 蔺毅谨听了,瘪嘴,“确实,这世上男人会害喜的,他确实是第一个。” “为此我很骄傲!” “骄傲的让人说不出口。前两天,我去看望祖父,祖父说,在宫中碰到凤璟,看他脸色很是不好,还问我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他肚子不舒服!难不成,说他在害喜!”蔺毅谨横了蔺芊墨一眼。 “嘿嘿…。你可以说呀!没关系。” “真的可以说?”蔺毅谨怎么那么怀疑呢? 蔺芊墨点头,很是随和道,“当然可以说呀!反正你说了阴嗜也不会相信,反而怀疑你是不是病了!” 蔺毅谨;…。 逗闷子之后,蔺芊墨看着蔺毅谨,脸上笑脸微收,“皱着眉头回来是什么情况?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 蔺芊墨问完,再次看到蔺毅谨眼神变得闪烁。确定,看来是真的出什么事儿了? “没…。” “蔺毅谨,你每次撒谎,我都能看得出。” 蔺毅谨呵,“你还看出什么了呀?”明显想转移话题。 “说说吧!免得我胡思乱想。” 蔺毅谨听了,动了动嘴巴,欲言又止! 蔺芊墨看着,脱口而出,“你是喜欢上有夫之妇了?还是跟人妻偷情被人抓住了?” 蔺毅谨:…。脸黑了! 蔺芊墨抹鼻子,很是无辜道,“看吧!我果然开始胡思乱想了。” 蔺毅谨瞪眼,“胡思乱想,你就能想到那个?” “男人嘛!不是吃喝出事儿,就是嫖赌惹祸。你在吃喝上不会犯错,赌你又不热衷,所以,就剩下一个嫖了,这是男人最容易犯错的一个点儿。一不小心就…。” “一不小心我就被你西门庆了!” “嘿嘿…。”笑过之后,“既然不是这个,那是怎么了?” 知道瞒不过,蔺毅谨也不再闪躲,叹了口气,神色变得凝重,“鸿儿(蔺毅慎的儿子)病了!” 闻言,蔺芊墨眉头皱起,“严重吗?” “大夫看过了,说没什么大事儿,可鸿儿却是一直都不退热,这都第三天了,吃药却是一点儿好转的迹象都没煜,身上滚烫滚烫的,大哥和大嫂都急的不行。祖父这个时候在宫里还没回来。所以,我回来看看凤璟在不,想请他从宫中请个太医过来给鸿儿看看。” “小孩子高热的不退,最容易出事儿。凤璟有事儿出城了,等他回来恐怕要到傍晚了…。”蔺芊墨说着,停下,凝眉,“俗话说,一孕傻三年,这话果然一点儿没错,我怎么忘了,我自己也是个大夫呢?柴嬷嬷,你帮我那个大氅来,我过去看看。” 闻言,柴嬷嬷满脸不放心,不赞同,“夫人,你的身体…。” “我身体挺好,每天在家里转悠不停就是证明。所以,去我大哥那里完全没问题。” “可是…。”柴嬷嬷还是担心,出门走动,跟在家转悠,那可是两个概念! 蔺毅谨也不放心,“墨儿,我看还是等凤璟回来再说吧!” “哥,鸿儿若是出了事儿,我于心难安。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大哥大嫂那句家人,我一直记得,他们雪中送炭。现在,儿鸿病了,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人要记仇,也不能忘恩!关乎性命,不能忽视。 *** 蔺芊墨走到蔺毅慎的院子,杨氏那压抑的哭声已传入耳中。 “孩子怎么样?” “墨儿…。你怎么过来了?”蔺毅慎神色十分憔悴,人也有些有气无力。想来这几日也是身心俱疲。 “二哥说鸿儿不舒服,我过来看看。”说着,走到床边,俯身,看着鸿儿潮红的面颊,灼热的呼吸,伸手,额头上的温度热的烫手! 杨氏坐在床边,看着蔺芊墨,眼红红肿,眼里满是血丝,脸色青白,哽咽,“鸿儿昨天还哭闹,可今天连哭闹都不曾有了,就是一种睡,墨儿,我…。我真担心,鸿儿他会…。” “别浑说,鸿儿一定会逢凶化吉,平安无事的。”蔺毅慎这话,是安慰杨氏,也是给自己打气。 蔺芊墨探脉,而后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看完,转头看着蔺毅谨道,“哥,你让丫头烧热水,要很多。” “好!我这就去。” “凤竹,把我刚才给你的药,放入盆中用热水冲泡,马上端过来!” “是!” “柴嬷嬷,你去厨房烧点醋,让气味散开,把院中都撒上。特别是厨房,还有这间屋子。” “是!” “还有,院里的下人都暂时待在一个屋子里不要乱走动。谁敢不听,让凤卫直接扔出去。” “是!” 听着蔺芊墨一连串的吩咐,蔺毅慎不想探究太多,不想知道她为何会懂得医术,也不问蔺鸿到底怎么了。只道,“需要我们做什么?” “大哥,大嫂去梳洗一下,换了干净的衣服再过来吧!” “好!” “我…。”杨氏却是不想离开安儿一步。 “大嫂动作快些吧,一会儿你还要给鸿儿擦身体,一定要先把自己弄干净。” “听墨儿的,赶紧去吧!”对蔺芊墨,蔺毅慎很相信。 在她信守承诺,保他一个安稳。还有,杨氏母子出事儿,她救她们性命,让她们转危为安之后,蔺毅慎对她,就再不去怀疑什么。 “好…”杨氏抹着泪,疾步走了出去。 “墨姐姐…。” 听到声音,蔺芊墨转头,就看到蓝月儿一脸忐忑,不安的站在门口。 蔺芊墨看着她,直接道,“孩子身体不舒服,这会儿说话不方便,蓝小姐有什么事儿都先等等吧!过后再说。” “我…我是来向墨姐姐道歉的,对不起,上次我不该带猫咪过去,让墨姐姐受惊了!” 蓝月儿的话刚说完,凤竹随着走进来,“夫人,水好了!” “放这里!” “是!” 拿起棉布放入水中,浸透拧干,从手开始,为蔺鸿擦起。 “墨姐姐!” “凤竹,带她出去!” “是!” 人被带离,杨氏梳洗干净回来,接过蔺芊墨手里的棉布,根据蔺芊墨的指示开始跟蔺鸿擦拭身体。 一通忙乱,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蔺芊墨说停下,杨氏才停手,同时,身体也随着开始不停发抖。 “墨儿,鸿儿他…他这是…。” 看着蔺鸿身上布满的红点,眼前阵阵发黑。 蔺芊墨温和道,“大嫂这是好事儿,发出来之后,鸿儿慢慢就会退烧了。” “真的…” “嗯!不过,你这几天要照顾好他,这些点点会让他感到不舒服,痒的厉害。看好他别让他抓,若是他哭闹的厉害,你就给他揉揉。” “好…” “还有,那些药也别让他吃了,多喂他点儿水!在好之前,别让他吃荤腥,先喝粥!” “好!”杨氏应着,不安道,“墨儿,鸿儿他是不是没事儿了?” “大嫂好好照顾,鸿儿不会有事儿!” “好,好,我一定好好照顾他,一定好好照顾…” “嗯!” “夫人,你累了,歇会儿吧!”柴嬷嬷不关心杨氏的孩子如何,她只担心蔺芊墨的身体。 蔺芊墨点头,“你们照顾鸿儿,我去歇会儿。” “好,墨儿,谢谢你!” 蔺芊墨笑了笑,“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说完,走了出去。 蔺毅慎看着蔺芊墨的背影,眼底溢出一抹幽色,而后恢复平和。一家人! 是,他们是一家人!所以,对于蔺芊墨为何会懂得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对于他的残疾是否是蔺芊墨所为,也早已不重要了! “夫人,你累坏了吧?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柴嬷嬷看着蔺芊墨,紧张道。 “哦,我没事儿,挺好!”说着,拿起桌上的茶壶,刚欲倒水来喝,就被柴嬷嬷给拦下了。 “夫人,老奴给你带了水,还有苹果,你喝这个吧!若是饿了,就先吃个苹果。” 就蔺芊墨现在的身体情况,那是在外面喝一口水,她都不放心。 柴嬷嬷不怀疑蔺毅慎什么,只是,他顶着这么个庶子的名头。高门之中那些嫡庶斗,潜在的让柴嬷嬷无法安心。甚至有些不懂,蔺芊墨和蔺毅慎这个庶兄长的关系怎么会这么好? 蔺芊墨听了也多言,不去坚持什么,伸手接过柴嬷嬷手里的水壶,喝了两口放下! “夫人,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我歇一会儿,我们就走!” “好!”不留下吃饭,这让柴嬷嬷安心了不少。 “夫人!”凤竹走进来。 “嗯!说吧!” “是!鸿小少爷会突然发热,病倒。起因是蓝小姐喂他吃了两块凉糕。致使出现积食,腹泻,发热。不过,凉糕,蔺大公子已让人查探过,没问题!” 是没问题,从蔺鸿的脉象来看,并未中毒现象。蓝月儿应该是无心的。而且,就算没有凉糕,这一场病蔺鸿应该也躲不过,小儿麻疹也算是一种小儿必发症。 只是,就算如此,杨氏和蔺毅慎心里,对蓝月儿还是会很不舒服吧! “可还有别的?” “据这里下人说,蓝月儿自来,就对她们很是大方,各种打赏不断。对蔺大公子一家也很是慷慨,” 蓝月儿是商家女,家中经济实力雄厚,也许她最不缺的就是钱财。 只是,有的时候这种无所顾忌挥洒钱财的做法,却并不见得就一定令人喜欢。蓝月儿在下人中的声望太高,让杨氏这个女主人摆在何处? 就算她是无心的,只是单纯的相拥这种方式,表达她的友善。可还是直面给人一种,拿钱砸人的感觉! 蔺芊墨手指无意识的开始在桌上画圈圈,阴嗜曾当面直言,他是因为知道蔺毅谨眼下首要是定亲,所以才带蓝月儿来的。 蓝月儿人简单,单纯,善良,没什么心机,城府,跟她一起生活,不用想太多。阴嗜是这么说的。 不过…娶老婆,不是养孩子,有的时候过于单纯,也见的就是好事儿。 “墨儿…。”蔺毅谨走进来,看着蔺芊墨道,“累了吧?” “还好!” “鸿儿他不会有事吧?” “嗯!好好照顾不会有事!” 蔺毅谨听了,松了口气,“那就好!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是不是还要在大哥这里待几天。” “嗯!鸿儿身体不舒服,大哥身体不方便,而且…蓝小姐这位客人还在,在阴嗜回来之前,我得顾着些。”提到蓝月儿,蔺毅谨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 蔺芊墨听了,道,“你不用送我了,有凤卫跟着我不会有什么事儿。还有,蓝月儿留在这里也不方便,让她同我一起回去吧!” “不行,你身体不方便…” “你喜欢她吗?” “谁?”蔺芊墨突然的一句,蔺毅谨有些反应不过来。 “蓝月儿!” 蔺毅谨摇头,坦诚道,“我跟她不合适!” “既然如此,为避免传出什么闲话来,让你和阴嗜都为难,我还是带她离开比较好。” 蔺毅谨听了,直白道,“你就不怕她跟凤璟传出什么闲话来。” 人心叵测,不得不多想一步呀! 蔺芊墨笑了笑,“很有想法,哥哥的忠告,我会记住的。好了,我走了。鸿儿这里若是有什么事儿,就让人去告诉我。” “墨儿…” 蔺毅谨话还未说出,蔺芊墨已经走了出去。 叹气…。看来,当务之急是催促阴嗜,让他赶紧回来才是。 来的时候,一辆马车,回去的时候,带着蓝月儿,自然是同坐一车回去。 上车,蔺芊墨看着局促不安,外带疑惑不明的蓝月儿道,“鸿儿身体不舒服,大嫂无法分心顾及你,为免招待不周,请蓝小姐暂随我一起会别院,各种情由,请蓝小姐体谅。” 蓝月儿听了,松了口气,并赶紧道,“我能理解,能理解!” “那就好!” 凤竹寸步不离坐在蔺芊墨身边,谨记柴嬷嬷的交代,看必要的话说完,凤竹不想蓝月儿再叨扰蔺芊墨,随着开口,“夫人也累了,歇会儿吧!” “好!”蔺芊墨不是很累,就是困的厉害。大概是怀孕的缘故吧,比以前她确实爱睡了不少。想着,眼皮已耷拉了下来。 蓝月儿看了,动了动嘴巴,想说这些,却最终没敢开口。不知为何,蔺芊墨明明那么随和,可她却抑制不住的会感到紧张! 马车晃晃悠悠,让蔺芊墨不觉睡的更沉了,直到… 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虽然还带着一丝睡意,神色却已恢复清明,同时发现马车已停下,转头,看向凤竹,“什么情况?” 凤竹去头去尾,避重就轻,“前面出了乱子,路被堵了,凤青已过去了,应该很快就会好!” 避过眼前,绕路的话,要赶回别院还要花上一个时辰,坐那么长时间的马车,柴嬷嬷说,夫人会很累。所以,眼前是必经之道。 蔺芊墨听了,没说什么!静待。 “小姐!” 蓝月儿的丫头,红梅的声音从车外响起。 蓝月儿未多想,伸手拉开车帘,看着红梅道,“前面怎么回事儿?能看清了吗?” 红梅点头,“回小姐,是一个医馆的大夫,把别人家的儿子给医坏了。人家找那大夫要说法,所以才闹得这么厉害。”说着,叹了口气,颇有感触道,“那位母亲头发都白了,抱着儿子,哭的真是特别伤心,看着真是可怜!” 蓝月儿是个善良的,听了,怜悯之心瞬起,“世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说着,送袖袋里掏出两张银票给红梅,“你去把这个给那位老人,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对这事儿,红梅已经习惯。蓝月儿经常施舍一些可怜人。 伸手接过,转身,刚欲离开,被柴嬷嬷伸手拉住,“蓝小姐,我们只是过路之人。这种是非之事儿,自有官府来处理。我们不宜出面做任何事。” 蓝月儿想做什么,柴嬷嬷不想管。但是她现在坐的是侯府的马车,无形中代表了侯府的一种态度。而这种是非事,不好管,也不宜管。 管对了,那也是逾越之举,越了官府。 管错了,就又是一个是非,夫人必招人非议。 蓝月儿却是不明这些,解释道,“嬷嬷,我没想管,我不过就是看她们可怜,想给她们一点儿帮助!” 蓝月儿觉得,她做这种事儿得到的应该是夸赞才对吧!为何却是反对? 蓝月儿不明,也感觉,柴嬷嬷为人太凉薄了些。完全是见死不救吗? 想着,看向蔺芊墨,“墨姐姐,我这样做不对吗?” “前方事不明,谁对谁错未分,你是对是错,不好评论。”说完,看着赶车的凤卫道,“绕路吧!” “是!” 听到蔺芊墨的吩咐,蓝月儿惊疑不定,“墨姐姐,我们就这样走了吗?” 红梅看着蔺芊墨也是神色不定,“凤夫人,这样不太好吧!” “我觉得这样很好!”蔺芊墨平清淡道。 主仆两个听言,眼眸瞪大,不可思议的看着蔺芊墨,两人均一副,‘你怎么可以这样’的眼神,看的蔺芊墨不由笑了。好似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样。 蓝月儿的纯真,善良,是一种负担。她跟蔺毅谨确实不合适! “走…。” “若你们觉得是我的错,可以去官府告我,没必要在这里闹!”年轻男子的声音,紧绷而压抑! “我们不去官府,我们那里都不去,今天你不给我们个交代我们就不走了!呜呜呜…。我可怜的儿子呀!”妇人连哭,带嚎。 “对,你今天你若是不给我们个说法,我们就让你给弟弟偿命!”声音透着一股凶悍。话落,还有两个附和声。气势汹汹,随时准备开打的节奏。 听到那年轻男子的声音,蔺芊墨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抬眸,看向凤竹。 凤竹眼神微闪,还未开口,那边已经开打! “我兄弟的命都快没了,你竟然还敢这么嚣张,给我打,打…” “把店给他砸了,砸了…” 惊呼声,叫好声,伴随着东西碎掉的声音!还有妇人的嚎叫声。 “赶紧报官吧!不然真是要出人命了!” “啧啧…。” 蔺芊墨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第267章 蔫坏 马车停下,蔺芊墨掀开车帘,对着外面的凤卫说了一句话。 凤卫听言,怔愣了一下,才颔首,离开。 而蓝月儿直接被蔺芊墨刚才那句话给惊倒了,神色惊疑不定,“墨姐姐,你…。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红梅也是睁大眼睛看着蔺芊墨,满眼探究,真有其事吗?她来这一路怎么就没看到呢? 柴嬷嬷看着这主仆两个,无声叹了口气,能单纯真这样子也真是不容易。 心纯净,这本应是好事儿。可看着蓝月儿她们怎么那么让人那么焦心,犯堵呢?唉…。生出这感觉是她的错!看到了腌臜事,习惯了那复杂的世界,面对蓝月儿这份纯真,是她无法适应了! 看着蓝月儿那惊讶,又惊异的表情,蔺芊墨笑眯眯道,“自然是真的呀!” 蔺芊墨话落…。 大吵大闹,大打出手,已进入白热化的乱斗,陡然响起一声吼…。 “他娘的,前面有人疯了,在撒钱,大把大把的撒钱呀!你们还在这里看劳子热闹…。” 这话出,打的不打了,骂的也不骂了,陡然一静,愣愣,怀疑听错了! 那人吼完,抬手对着自己的嘴巴打了一巴掌,满脸懊恼,“我真是蠢蛋,这种事儿,告诉你们做毛!” 说完,哈哈哈一笑,看着脸上带着怀疑,惊骇,眼里却充斥着绿光的众人,大声道,“我喝酒喝多了,浑说的,你们继续,继续。”说完,撒丫子,往城门方向跑去。 静默,少卿… “那人刚才说…。”惊疑! “说有人疯了,在撒钱!”不相信,却抑制不住蠢蠢欲动。 “呵呵…这怎么可能!”这么说着,却是拔腿向那人追去,“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众人听了,你看我,我看你,而后,不约而同,抬脚一致跟着跑去! 万一真的,那可就发财了,谁会跟钱过去不呀! 就算是假的,他们也没什么损失! 抱着这种想法,每个人带着期待,跑的欢快! 人陡然散去,路通畅,寻事儿,要说法的几个人也定格了。 马车调转,缓缓从医馆前走过。 看着马车上刻着的侯府标志,还有…。清风划过,车帘拂动,车内女子熟悉的眉眼,隐现! 视线相撞一瞬间,李志心口骤然缩紧,刺痛,紧绷,脸色越发苍白。 车帘落,容颜没,李志垂眸,眼底溢出酸涩!说什么报恩,从来都是添乱。 “你小子,别以为人都走了,这事儿你就可以躲过去了。识相点儿,快点拿钱出来了事儿,否则…”手勒住李志衣襟,拳头挥起,横眉冷目,凶狠,威胁。 在看到马车,看清马车内的人,随着明了,为何这些人会突然离开。李志扯了扯嘴角,看着眼前对他挥拳,凶神恶煞的人,忽然不想再去辩解,坚持什么。身上的那种压抑的愤然消失,平静道,“你不是要钱吗?我给你!” 他早就明白,对赢浅,他要做不是守护,而是离开!离开她远些,是他仅能做的, “你小子,早点这么识相不就好了,非得逼我动手…”说着,手拍着李志的脸,满意,嘲讽,痞气! 李志垂眸,男子得意,马车略过,一道寒光闪现,飞出,男子笑容定格,随着眼眸瞪大,脸色青紫,猛然收回手,捂着腹部,倒地,缩成一团,痛嚎…。 突然的变故,让男子家人一惊,看向李志,面色难看,直接认定是他所为,怒骂的话还未开口…。 “谁在这里闹事儿?” 声音出,转头,官府的人到来! 武应站在原地,目送那刻有侯府字样的马车离开。少卿,正欲转身离开,看到车窗打开,神色微动,脚步顿住,随着,侯爷夫人那精致的小脸映入眼帘,看着他,微微一笑,眉眼弯弯,亲和,漂亮,完全无害。 武应反射性回以微笑,只是笑容僵硬,有些紧绷。没办法,谁让这蔺芊墨是个难捉摸的,而凤侯爷还是个护妻狂魔呢!想想西域王的被撕裂的下场,武应无法不紧张呀!虽然他什么都没做…。可他单纯的畏惧凤璟这个会撕人的,这不行吗? “武大人,你荷包掉了!”蔺芊墨指着马车不远处的钱袋,笑眯眯道。 武应听了,顺着蔺芊墨的手指,看向地上荷包,眼神微闪。接着,伸手把腰间的荷包扯下,不着痕迹塞入袖袋中。好了,他的确实丢了! 清理好自己,抬脚,拱手,边走,不忘道谢,“多谢侯爷夫人!” 蔺芊墨听了,笑的见牙不见眼,“不谢!”说完,放下车窗,马车启动,继续向前。 武应弯腰,伸手捡起荷包,打开看了一眼,接着挂在腰间,神色如常,转身往医馆走去。 马车内,蓝月儿看着蔺芊墨,脑子嗡嗡,脸色变来变去,困惑,不明! 那荷包明明是她自己丢下去的,她怎么说是那…那什么武大人丢的呢? 还有那武大人…。他不认识自己的荷包吗?明明不是他的,他怎么就面不改色的拿了呢?还道谢? 更重要的是,蔺芊墨她…她竟然还会武功?她银针射出,帮的却不是那些可怜人,而是那位无良的大夫! 蔺芊墨是个爱耍心眼的,喜欢睁眼说瞎话的;蔺芊墨是个是非不明,善恶不辨,还没善心的。 此刻,蔺芊墨在蓝月儿的心里,变成了这样。 这种人,蓝月儿不喜欢。不过,她很庆幸蔺毅谨跟蔺芊墨一点儿不像。蔺毅谨很善良,也很真诚,完全不似蔺芊墨这么虚伪! 看着蓝月儿,看向蔺芊墨时,又是皱眉,又是不满的。柴嬷嬷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人单纯不是错,可若是单纯的一点儿人情世故,一点儿规矩都不懂,那就让人膈应了! 她一个小小的商家女,竟然也敢对夫人露出这种近乎鄙夷的表情。实在是…。柴嬷嬷握了握手,好久不曾打人了,手有些发痒! 凤竹视线从蓝月儿身上移开,看着蔺芊墨。只要蔺芊墨一开口,她立马把人扔下去,真碍眼! “凤竹…。” 蔺芊墨声音还未落下,凤竹即刻接过,“夫人,您请说!”亟不可待,蓄势待发! 蔺芊墨看着,明白她为何这般,轻轻笑开,不觉伸手,在凤竹鼻子上刮了一下。 凤竹心口一窒,身体有片刻僵硬! 这反应,很熟悉,跟凤英一样! 笑容染上一抹思念,低头,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凤竹,“你去悦来酒家买几个菜,再买些纸钱。” 凤竹闻言,心头微动,发紧,“夫人…” “好久没去看凤英了,很惦念。想去跟她说说话!”蔺芊墨面色柔和,声音平缓,笑容变得浅淡,掩饰不去的怅然,想念。 凤竹垂眸,“属下这就去!”心里酸酸涨涨,更多的却是温暖。 “嗯!” “墨姐姐,凤英是谁呀?”蓝月儿是好奇,也是探究。能让蔺芊墨惦念的人,应该是很重要的人。不知道跟谨哥哥有没有什么关系? 蔺芊墨看了一眼蓝月儿,移开视线,透过车窗看向某处,“凤英,一个每天都会想起的人。”想起,心暖,也遗憾的人。 “墨姐姐…。” 柴嬷嬷开口,打断蓝月儿的话,“蓝小姐,夫人累了!” 潜意词,你该闭嘴了! 蓝月儿低头,“抱歉!” 由下人,看主子。看来,蔺芊墨确实不是个容易亲近的人。 *** 等到那些捡钱的人,空着手,骂骂咧咧的回来,就看到官府的人带着那要说法的,还有那医馆的大夫往府衙方向走去。 众人看着,郁闷,好嘛!钱没捡到,连热闹都没得看了。 而躲在暗处的人,看蔺芊墨连头都没露,一句都没讲,就这么结束了,眉头亦是紧紧的皱了起来。 “武大人!” 听到声音,武应瞬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眼前男子,满脸恭敬,拱手,弯腰,“九皇爷!” “嗯!”赫连逸颔首,温和道,“听说刚才前面医馆出事儿了?” 武应听了,眼神微闪,垂首,“是,确实发生点儿事儿,下官刚把人带回了府衙,正准备询问。”武应知道,九皇爷好奇的并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而是…。 “听说芊墨郡主刚好路过,却是被堵的连马车都过不去了!”赫连逸温和,随意道。 “是!给芊墨郡主造成了很大的不便是下官的失职。幸而郡主不怪。下官让衙役护着,送芊墨郡主安全离开才回来。”这话是在给自己表功,同时也是向九爷报平安。蔺芊墨已安全离开。并有衙役在其后护送。 赫连逸听了,勾了勾嘴角,笑容越发温和,“如此,武大人有心了!” “都是下官该做的。”武应含笑,抬眸,就看到赫连逸视线在他腰间的荷包上。 武应眉心一跳,九爷听说,听说的够彻底的。而且,九爷在意的除了蔺芊墨的安危之外,还有这个!真是,关于她的,什么都看在眼里了!可惜…。 有凤璟那个撕人狂魔,九皇爷再怎么在意也是枉然呀!纵然权势滔天,有些事儿也无法两全! 低头,伸手,摘下腰间的荷包,看着赫连逸,微笑,“还有这荷包,当时若不是芊墨郡主,恐怕就丢了。” “这荷包倒是精致!”赫连逸说着,很是顺便的拿过看了一眼,随着又给了武应。 武应笑着伸手接过,神色如常,好似没看到荷包内的一个纸条,已顺势落入了赫连逸的手中一般。 “好了,你忙吧!本王走了!” “是!恭送九爷!”武应弯腰,恭送赫连逸离开,心却提了起来。 荷包中的纸条绝对是给他的,不是给赫连逸的。那上面的内容,也定然是关于刚才那场乱子的。所以,不存在什么见不得人,私相授受之事。只是…武应搓了搓手,搓去已经开始外冒的冷汗。 只是,让凤侯爷知道了,肯定不会如九皇爷一样,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另一边,赫连逸打开纸条,看着上面用口脂写下的几个字,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我志哥,小儿病,擅长! 就这一声哥,李志就算什么都不擅长,也足以保他安稳。她这是想让武应多少护着些李志的那个医馆吧! 听说武应刚得的一个小孙子身体不是太好! 李志为墨儿做的那些事儿,她虽然从来没说过什么。可却都记在心里了。 “影一!” “主子!” “把墨儿写的这几个字,告诉武应。” “是!” “另外,告诉他,沉默是金!” “属下明白!” 蔺芊墨这一声哥,武应心里知道就好。这种事不宜宣扬,就是李志也最好不要知道为好。 李志是个本分的,但却不保证他身边的老娘,妹妹,还有那老爹也都是安分的。 影一离开,赫连逸看着城门的方向,静静看着,良久,转身,往九皇府走去! 默默的想念,默默的回忆,默默的,是他仅有的,那些曾经和她有关的,是凤璟夺不走的!赫连逸很喜欢…比如,脸颊上那一吻,那一抹温度,落于心底,一直未曾消失过。 庄上 蓝月儿和红梅来到这里才知道,凤英并不是重要的人,不过是蔺芊墨曾经的属下而已!可就这么一个下人,蔺芊墨却亲自过来祭奠。这让蓝月儿很不明白。蔺芊墨这样做,就不怕掉了身份吗? “凤英,我带了你爱吃的来,你多吃点儿。”蔺芊墨把饭菜摆在凤英墓碑前。纸钱随着点燃,红红的火光,照亮凤英冰凉的墓碑,也清晰照亮蔺芊墨眼中的思念。 “无论是人间,天堂,还是地府,钱财都很重要,我会经常过来给你送钱,所以,你别太仔细了,不要舍不得花。更重要的是,一定别忘了拿钱去贿赂一下阎官,还有天神,让他们给你们安排个好人家,知道吗?” “我们凤英不要泼天的富贵,不要滔天的权势,只愿你们让她下一世能健康平安,长命百岁就好,不过,也别忘了给她一个能伴着她一生,疼她,护她的人!” 凤竹站在一边静静听着,每次夫人过来,总是不忘念叨这个。若是真有阎官,天神他们一定能听见。那么,凤英也一定会投个好人家吧! 柴嬷嬷看着蔺芊墨,心情复杂。蔺芊墨作为主子,对凤英这份心实在难得。可就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柴嬷嬷觉得她来这里并不太好! 凤璟站在不远处,看着蔺芊墨的背影,听着她的话。想到他出事时,她对凤英说过的那些话…。伸手,碰触胸口,心的位置! 庆幸他活着回来,没让她面对两座坟! 不然,她这种伤感,他死了,也不能瞑目! 要说的话,说完,背后多了一抹温热,被圈入怀中,熟悉的气息,转头,“你来了!” “嗯!” “你这做主子的,也给凤英说句话吧!” 凤璟看着凤英的墓碑,道,“对于夫人的话,你要跟我一样,听从,服从,不要违背了!” 蔺芊墨听了,看着凤璟道,“我刚才说的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 “你说,我这么念叨有用吗?”当初凤英生病时,她每天跟佛祖念叨,让他保佑一次凤英。可佛祖却是掉链子了,这一次,那神鬼不会也那样吧! “有用!” “这么肯定?” “嗯,因为为夫听说天神和阎王也都是男的!” “所以呢?”难不成让凤英去色诱他们?还是说,她给烧些美女,娇娃什么的过去。蔺芊墨觉得后者可行。 “钱财不通,夫人不是还有针吗?所以,他们都会慎重对待的。”凤璟风轻云淡道,“天神,阎官的元画为夫曾听太傅提起过,若有必要我们可以拿回来拜拜。” 蔺芊墨:…。恍然,原来不是诱惑,而是逼迫。他们敢不听,就扎他们画像,不停的扎,直到扎软了为止。凤璟就是凤璟,该坏的时候,蔫坏。 听了,扯了扯嘴角,“夫君言之有理!”这话宽慰的话说的杀气腾腾的,很是给力呀! 柴嬷嬷在听着,心里默念阿弥陀佛,希望刚才侯爷那些话都没听到。 “走吧!” “嗯!” 凤家 凤胺看着凤肣,凝眉,开口,“二哥,眼下该怎么办?” 凤肣沉默,良久,幽幽开口,“眼下,该去见见凤璟了!” 要力挽狂澜,非他不可!这认知,让凤肣很是挫败,也有些憋闷,但这就是事实! 凤胺心里倒是没太多情绪,只是担心,“就怕凤璟不肯出手呀!” 凤肣听了,眯了眯眼睛,看着凤胺道,“他会不会出手,就看你我的诚意是否足够!” “诚意么?”凤胺皱眉,思索,片刻,抿嘴,“不管如何,我是不会献身的!” 凤肣:…。嘴角猛抽,磨牙,“你就是愿意,凤璟也要要你才行!” 凤胺听了,腾的站了起来,“他就是要,我也不会给!” “你…。”凤肣气噎。 看着凤肣那气恼,无语的样子。凤胺摸了摸鼻子,“没办法,萧飞那事儿让我留下阴影了,现在听到男人要好处,我…。我就忍不住想到那事儿!” 凤肣使劲儿按了按眉心,气闷,找凤胺来商量对策,纯粹是给自己找气受!   ☆、第268章 计中计 早上,蔺芊墨睁开眼睛,罕见的看到凤某人竟然悠然的靠在床上看书!“醒了!”看到蔺芊墨睁开眼睛,凤璟放下手里的书。看到蔺芊墨睡眼惺忪,面色嫩红,少见的娇憨模样,颇为喜欢,附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何为秀色可餐,这就是!”“那你今天别吃饭了,就看我吧!”蔺芊墨说着,翻身抱住凤璟的腰身,把脸埋入他怀中,蹭,蹭,蹭蹭!温香软玉,碰得到,吃不到,最大的折磨。抬手,以往可随意游走地方都成了禁区。抿了抿嘴,落在了最安全的地方,揉了揉蔺芊墨的头发,声音不觉染上一丝低哑,“撒娇吗?”“撒娇,顺便把脸蹭蹭干净!”凤璟听了,手顿了一下,低头,扣住蔺芊墨下巴,看着道,“嗯,眼睛上的脏东西是没有了。”“嘿嘿…。你今天沐休吗?”“嗯!” “哎…。只是沐休呀!”颇为失望,“我还以为你辞官了呢!”“这么想为夫辞官吗?”“是呀!你辞官,给我一个养你的机会多好呀!”这理由,半真半假!凤璟听了,勾了勾嘴角,“大早上,就开始给我灌*汤!”“听着高兴不?”“高兴的愿为夫人上刀山,下油锅!”蔺芊墨趴在凤璟胸口道,“这么说,以前没听到这话时,你是不愿意了?”“为夫以前更爱上别的。”这话,稍微一探究,是就一片的芒果色!蔺芊墨嘿嘿一笑,翻身爬到凤璟身上,在他脖颈间一通乱拱,连亲带啃。凤璟:…。伸手把蔺芊墨的按在怀中,气息不稳,声音低沉,“老实点儿!”“是,是,我一定老实!”蔺芊墨诚惶诚恐,巴巴看着凤璟,“我有钱,有色,美公子想要那个我都配合,请你千万别伤害我!”这女人…。火上浇了一桶油,兹拉兹拉的!动不得手,动口可以吧!  凤璟动,疾风骤雨,蔺芊墨呲牙,这是亲吗?简直就是吃人,呼吸被掠夺,嘴巴痛的发麻!良久,凤璟停下动作,胸口起伏的厉害,眼神暗黑,“还有二百天!我忍着,你等着!”说完,翻身下床。蔺芊墨看着凤璟绷直的背影,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咧了咧嘴,大早上就有美男可调戏的感觉,真是非同一般的好呀! 看到凤璟走进洗浴间,蔺芊墨想到什么,开口,“相公呀!我昨天闲着没事儿,把洗浴间给装饰了一下,你感觉如何呀?” 感觉如何吗?凤璟静静看着眼前一幅画,风轻云淡什么的全部不在… 当你欲火焚身时,眼前猛然撞进一副香艳无比的画面,那感觉… “相公!” 听着蔺芊墨的声音,凤璟感觉,孩子一定要像蔺芊墨多一些才好!会折腾别人,让人放心! 早饭时,蔺芊墨开始大献殷勤! 热情夹菜,笑容不断! “相公,尝尝这个!特别好吃。” “嗯!” “相公多吃点儿!” “嗯!” 柴嬷嬷站在门口,听着里面跟往日完全相反的对话。忍不住往屋里看了看。夫人笑的很甜,侯爷神色跟平常无异,只是…。 柴嬷嬷看着蔺芊墨那热情的样子,再看凤璟…。莫名感觉,侯爷眉眼间好似透着一股苦哈哈的神色,似孩子般,被欺负了,有苦难言,委屈的惹人怜爱! 怜爱?这两子蹦出,柴嬷嬷不觉抖了一下,赶紧收回视线。她应该是老眼昏花了! “柴嬷嬷!” 听到声音,柴嬷嬷脸色一正,收敛神色,看着携丫头缓步走来的蓝月儿,微微颔首,“蓝小姐!” “嬷嬷免礼!”蓝月儿面带微笑,“墨姐姐和侯爷可起身了吗?” “侯爷和夫人在用饭,这会不方便见蓝小姐!” 蓝月儿听了,转眸看红梅。 红梅会意,伸手从袖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荷包,上前一步,塞到柴嬷嬷的手里,轻声,低语道,“嬷嬷,你通融一下吧!我家小姐有点儿急事儿想求见一下侯爷夫人。不过,你放心,就两句话,不会耽误侯爷和夫人用饭的。” 低头,看着手里沉甸甸的荷包… 柴嬷嬷一时的沉默,瞬时被蓝月儿主仆两个解读成默许。 红梅看着,心里嗤笑一声,暗腹;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果然一点儿不假。侯府的下人又如何,见到那么多钱,还不是一样眼晕了。 心里腹诽着,却还不忘客气一句,“如此就谢谢柴嬷嬷了!”说完,起身,伸手扶住蓝月儿的胳膊,就往屋内走去! 脚迈出,柴嬷嬷上前两步,挡下! “嬷嬷,你这是…”蓝月儿眉头微皱。拿了她的钱,还拦着她? 柴嬷嬷把手里的荷包放入蓝月儿手中,面无表情道,“蓝小姐,老奴刚才已说过,侯爷和夫人正在用饭,这个时候不方便见你。无论你有什么事,都请在外等着!” 这话已透出强硬,少了客套! 蓝月儿听了,抿嘴,有些难堪! 红梅不假思索,伸手拿过蓝月儿手里的荷包,看着柴嬷嬷,提高嗓门道,“嬷嬷,你若是觉得少,一会儿我再给您添些,还请你老不要为难我们才好!” 这话是说给凤璟,蔺芊墨听的,意图让他们知道,这个柴嬷嬷是有多贪财! 红梅话出,柴嬷嬷脸色即刻沉了下来。 蓝月儿心里不愉,竟然是嫌银子少吗?这可真是够贪心的! 红梅心里冷哼一声,对柴嬷嬷就是看不惯,每次都是这样,蔺芊墨什么都没说。可她这老奴却在一旁各种阻拦。看着真是让人闹心!都是做奴才的,她嚣张什么呀! 柴嬷嬷面色发沉,“红梅姑娘,请你慎言!” “柴嬷嬷…。” 红梅话未说完,凤竹从屋内走出。 “凤竹姑娘…。” 啪啪,击掌,打断了蓝月儿的话,两个护卫听到声音走进来,听吩咐! “带出去!” 凤英的话,蓝月儿不明,直到,看到那两个护卫提着红梅往外走去,直到红梅不安大叫,“你。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两护卫充耳不闻。 红梅开始害怕,不安,挣扎,“小。小姐,救命,救…唔…”身体僵住,声音消失,脸上盈满惧怕! 蓝月儿才回神,神色不定,“凤…凤竹,你要他们带红梅去哪里?” “发卖!” 两个字,凤竹说的平静,冷淡! 柴嬷嬷垂眸。 蓝月儿心头一震,脸色微变,怀疑听错,“你…你刚才说什么?” 凤英却不再回答她第二遍,神色冷漠,“蓝小姐,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客人。反客为主的事,最好不要再做第二遍。凤青,带她出去!” “是!” “凤竹,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反客为主,什么发卖,我不过是有事儿急着出门,想…。”蓝月儿话未说完,身体僵住,凤青伸手,揽起她肩膀,轻而易举把人带了出去。 蓝月儿这么急着出门,想做什么。凤竹知道,柴嬷嬷也知道。她是想去蔺逸慎的宅子,送香包给蔺毅谨。 这东西,她倒是敢送,可蔺毅谨却是不好收。不然,又是一通麻烦事儿! 柴嬷嬷退回,站在门口,看着蓝月儿乍青,乍红的脸色,摇头,太不知分寸! 在蔺大公子哪里时,挥洒银钱,收买下人,打探有关于蔺毅谨的各种消息。 没想到来到了这里也是一样,用钱开路,任性行事! 但这里可不是蔺宅,有些事儿蔺大公子看在蔺毅谨和她那表哥的面上,对她忍耐几分不予计较。可侯爷绝对不会,没规矩又不知分寸的人,侯爷最为不喜。 规矩的人,不用多言,他们都不会干那逾越的事儿。而不规矩又没分寸的,你说几句还问为什么。太费劲! “阴嗜什么时候回来?” 凤和回禀,“最迟明日午时。” 凤璟听了,看向蔺芊墨,“这就是阴嗜给蔺毅谨找的人?” “是的!” “蔺毅谨可中意?” 蔺芊墨摇头! 凤璟满意,“大舅子眼光不错!” “第一次听到你夸他!” “没让你有这么一个嫂嫂,他是值得夸赞!” 听到嫂嫂二字,蔺芊墨就开始发愁,“你说,娶个媳妇儿怎么就这么难呢?”心眼太多了,令人担心。没心眼吧,让人发愁。 凤璟听了,看着蔺芊墨,理所当然道,“世上最好的女人已经被我娶了,其他人再想找个好媳妇儿当然不易!” 蔺芊墨:…。这夸赞,“相公你这话说的真是太好听了,好听的…。越看你越像是骗子了!” 凤璟听言,悠悠道,“孩子要跟你一样多疑才好!” 蔺芊墨:…。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主子,木子求见!” “看来你这沐休,还是不得闲呀!” 凤璟揉了揉蔺芊墨的头发,“不会太久!” “嗯!” “让他进来!” “是!” 少卿,木子走进来,恭敬见礼,“主子,夫人!” “嗯!” “国公爷请主子和夫人回去一趟。” 凤璟点头,转眸看着蔺芊墨,“吃饱了吗?” “吃饱了!” 凤璟抬手擦去蔺芊墨嘴角的一点水渍,“凤英,把夫人的大氅带着。” “是!” “走吧!” “好!” 有些人蠢蠢欲动,如此,蔺芊墨只有跟在自己身边才能安心! 凤家 回凤家才知,国公爷竟然已辞官,而太子也已恩准! 回凤家才晓得,凤璟那二爷爷一大家子来了,说是探亲。 蔺芊墨看着凤家二爷凤霁,走路发颤,说话就喘的样子。唏嘘,这探亲,简直是豁出命来了! 一大家子二十多口,十多个男丁,齐齐站在一起。看着,一股来者不善的气息扑面而来! 国公爷一房人,与其相对而坐! 凤家两房人,这么坐着几十口子的人,嗯,还真是壮观呀,子嗣旺盛。这么多子女,搁在现代还真是养不起。 咳咳,跑偏了。不过,这堂哥,堂弟的聚在一起,却一点儿不像是亲戚会面,反而像是要打擂台似的! 凤璟到来,在国公爷下首坐下。蔺芊墨由凤竹带着,在二房人观望,探究的目光中直接去了内间。 “墨儿!” “祖母!” “嗯,来坐!” “好!” 蔺芊墨在凤老夫人身边坐下,“祖母近来可好?” “嗯!我挺好!”凤老夫人面色温和,慈爱,“你呢?身体可好?” “我也挺好!” “那就好!” 两人话刚落,外面声音响起。 “璟儿,这是知道你祖父要走,特别过来送行的吗?”凤霁作为辈分最长的长者,最先开口。 凤璟颔首,清清淡淡道,“松祖父!也送送曾爷爷!” 凤璟话出,凤肣,凤胺等人垂眸。 这干脆,这利索,过去搁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总是感觉很憋闷,感觉凤璟太过不留情面。可现在,一旦反过来,对别人时,那感觉…。通体舒畅,畅快! 其实,他们也是挺佩服凤璟的,无论什么话,他说起来一点儿压力都没有。唉,他们怎么就做不到这么直白的说话呢!一句话非要绕它个十个八个圈的,都已成为习惯了,改都改不掉。 凤霁听言皱眉,神色不定,“凤璟,你…你刚才说什么?”他虽然老了,可耳朵却还不太聋。凤霁可以确定,凤璟刚才说了一句,很不中听的话! 凤弈(二房嫡子)看着凤璟,温和道,“璟儿,你送你祖父就好,至于你曾爷爷…” “祖父走要送,曾爷爷走也要送。人我已经安排好了,明日即刻启程。”凤璟淡淡道。 这直面的赶人,让人想装迷糊都不能! 凤弈温和的神色,变得微僵,声音也冷了下来,“璟儿这是赶我们走吗?” “是送你们走!侄儿本意是体贴。大爷不要曲解了!”凤璟这解释的很到位,不过,也算是倒打一耙吧! 凤肣微笑接话,“是呀!这是璟儿的一片心意,堂叔你可不要误会呀!” 凤霁听清楚了,明了,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国公爷,“凤霆,你就是这么教育子孙的吗?”他这谋划刚开始,凤璟就想让他们走人,不可能! 国公爷听了,面色平和,不温不火道,“堂弟,还有侄儿们不是说来看望我的吗?现在,我要离开了,他们再留在凤家不合适!” “咳咳…。”咳,微喘,“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别忘了他们也姓凤。” “就是因为他们姓凤,我这个做堂哥的,顾忌他们的声誉,才这样一说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霆看着凤霁等人,低头,抿了一口茶水,不疾不徐道,“劫持,伤害我外孙女,并毁我声威的那些所谓的西域,昭和人,都是你们安排的吧!” “你…。你说什么?”不止是凤霁,二房其他人也均是无法淡定了。 凤霆放下茶杯,看着他们,目光沉沉,“让我声明毁之一炬,朝堂之上无法立足。我贪生怕死,不顾骨血性命,成为你们讨伐我的理由,以此,逼我退出,意图取而代之!” 凤霁听了,张口,直喘,说不出话。 凤弈怒,“荒谬,太荒唐…。在萧荛一事上,你的做法欠妥那是事实,跟我们又有何相干?还有那什么西域,昭和人说我们指示,更是荒诞。无凭无据,信口混言,凤霆,你也真是老了,真是糊涂了!你可知道你这话若是传到外面去,对我们凤家有什么影响吗?” “这些话,我就是在外人口中听到的。我离开,你们留下,就是证明,是凤家欲发起内斗的征兆。”凤霆面无表情道,“所以,若是二叔,堂弟等,不想坐实了别有居心,心有谋算的名头还是随我一同离开的好!免得留下被有心之人泼了一身的脏水!” “清者自清,我们没做什么,我们不畏惧那点儿闲言碎语!” 凤胺听了,开口道,“堂叔,话可不能这么说。人言可畏,流言如刀,那种有伤自身的话,听多了对身体可是不好!” “三侄儿过虑了。对此,我们持有不同看法,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是不能离开,不然,岂不是说我们心虚吗?” 动嘴,辩不出结果,反而扯出更多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听到更多的废话! 凤璟没兴趣听这些废话,既是对擂,既已确定他们所图谋的是什么。那就没再缠下去的必要。复杂的问题,简单化,简单粗暴,更显成效! “二堂叔,要侄儿说…。”凤胺还欲辩解。 凤璟开口,“凤和!” “主子!” “带人上来!” “是!” 凤璟开口,凤胺自动闭嘴了,凤肣也随着沉默了!静待,看凤璟如何力挽狂澜。 少卿,凤和归来,手里多了一个人。 看清那人,凤玿眼中极快的划过什么,而后恢复如常,只是,那一霎那间,手心却是出了一层的冷汗。 “这个人可以证明,那些话非流言,也非蛮语,而是事实,联合西域和昭和人谋算祖父的,就是你们。”凤璟语气平淡,幽幽道。 凤弈闻言,猛然跳了起来,“浑说,这个人是谁,我们根本就不认识!” 凤璟听了,看着凤弈,淡淡道,“不认识?大爷,你这是狡辩!” “凤璟,你这是诬陷!”凤弈咬牙。 凤璟勾了勾嘴角,清淡,低缓道,“这不是诬陷,这是事实。” “凤璟,你有何凭证?就凭着平头小儿的一句话吗?” “凭证你想要就会有。而凭借的也不止是他的一句话,还有太子殿下。” 凤璟话落,凤弈心头一跳,“太子殿下,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太子殿下或许跟我同样想法,相信你们谋害国公爷,这一事实!” 凤弈听了,眼眸沉戾,想想凤璟手里的虎符,不用深究,太子赫连珉确实是会跟他同样的想法! “凤璟,你未免太过猖狂了些。”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吧这份猖狂放在了明面上。 凤璟清清淡淡道,“我从不猖狂,而是,太子殿下英明睿智。大爷,同为凤家人,你往自己侄孙儿的身上泼脏水,按罪名。其用心,不善,显而易见。由此,还要凭证做甚?你一言,已证明很多。” 凤弈听了抿嘴,不是说,凤璟是个沉默寡少言之人吗?谁来告诉他,这满嘴跑火,字字灼人的人,到底是哪个? 蔺芊墨透过屏风一角,看着凤璟,眼睛灼灼发亮。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话真对。凤璟使坏的时候,尤其惹人爱!因为他强持夺理的时候,看起来像是在说真理,足见功力之深厚呀! 凤霁沉沉开口,“凤璟,你曾祖父曾说过,太过傲气的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凤璟听了,嘴角上扬,眉目生花,潋滟无边,“曾祖父亦曾言,想做凤家老大,实力来说话!所以,曾爷爷若想取代大房,与其动口,不如动手。” 凤弈听了,神色变幻不定。 “凤家是在马背上打的天下,比高下,看的是拳头,不是嘴皮子。如此,成王败寇,心服口服。你们若是赢了,凤家由你们来守着。若是我们输了,我们即刻离开。”凤璟说的风轻云淡。 屋内却是沉寂的厉害,无人开口。 凤肣眉头皱起,凤胺开始感觉不妙!一种,凤璟要把他们,连带二房一窝兜了的感觉,直面而来! 计中计,以为已如意,实乃已被算计。骑虎难下,   ☆、第259章 腹黑 坐在一边,一直沉寂无言,易被人忽略的凤腾,听到凤璟提议纯粹用拳头,夺主权的提议。缓缓抬眸,看向凤璟! 同一时间,凤璟亦转眸,看向他。父子二人,视线碰撞。一个平淡,一个寡淡。对视一瞬间,凤璟淡淡一笑,既移开视线! 而那一抹淡笑,落入凤腾眼中,一股凉意,突然而至! 沉默,静看凤璟良久,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神色! “璟儿呀!二爷,堂叔他们只是来探望父亲的。谋求凤家主权人的位置,他们没有那个想法。所以,这以拳头争高下,实在是没必要吧!”凤胺感到不妙,顺从直觉,开始阻止! 凤璟听了,看着凤胺不说话! 这平淡的表情,这清淡的眼神。凤胺却感觉压力很大,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真是与生俱来的,比如这气势,气场,举手投足间,那厚重的压迫感,效仿不来。身上威压倾泻,溢出,辈分再在面前算个屁!顶着叔叔的名头,心里照样发怯。 面对凤璟,这是凤胺最为憋闷的地方!想着,腹诽;真是不知道萧飞那小子是什么胆子,什么眼神。凤璟这样的他也能生出那扭曲的想法来。 看着他,憋闷尤显不够,竟然还爱慕的起来!变态的脑子,变态的胆子! 干咳一声,屏退那乌七八糟的思绪,看着凤璟,一本正经道,“你大爷不是也说了吗?只是探亲而已。由凤家大房来掌舵凤家,这是你曾祖父选定的。你曾二爷和大爷都是孝顺之人,他们不会违逆你曾祖父的意愿。” 凤胺说完,凤璟看向凤霁,凤弈等人,不咸不淡道,“若有意,就应。若无心,就带上这人,随着离开吧!不要等到非要惹下一身非议,再去懊恼。同样的,这种纯粹的机会,只有一次,过时不候。” 凤弈抿嘴,应了,那是坐实了别有居心这一事实。不应,不但落的一身骚,还让他们看起来像是孬种,有贼心,没贼胆儿的窝囊货。 见凤霁,凤弈等人,仍不开口,凤璟轻抿一口茶水,不疾不徐道,“京城的水土,不适养太多凤家人,水土不服那滋味,并不好受!” 水土不服?定要离开! 这是胁迫,是威胁!想留下,不可能。过了今日,他们不离开也得离开。还顶着满身的糟疙瘩离开。 凤弈脸色难看,第一次知道,丑话说在前头,算计放在面上,比那暗中筹谋,谋算,更让人难以应付! “看来二爷是无意了,如此,甚好!”说完,起身,“备车…” “凤家男儿已拳头打天下,如此,大家切磋一下也挺好。” 凤弈一话出,是承认,是掠夺。 凤璟停下脚步,嘴角微扬,“长辈,晚辈互相切磋一下确实不错。凤和,准备场地!” “是!” “曾伯爷,大爷,请!” “请!” 凤弈扶着凤霁,随同凤霆一房人,抬脚往外走去。 凤肣跟在后,对于凤家二房的野心,凤肣一点儿不意外。但是凤璟这样的解决,却让人蛋疼的厉害。虽然干脆,利索。可以说是快刀斩乱麻,避免更多幺蛾子,腌臜事儿的出现。只是… 长辈对长辈,晚辈对晚辈,切磋? 凤肣磨牙,凤璟这个阴损的,凤璟是解决办法的,同时也是挖好了坑,坑他们呀! 他们都还没开口,他就把他们推到擂台上去了! 凤肣握了握拳头,动了动胳膊,嘴巴紧抿。好久不曾动弹了。凤璟毫无压力,干脆的一招快刀斩乱麻倒是痛快了。可他凤肣恐不是刀,而是将成为那被人斩断的麻绳!该死的…。 凤胺此刻,跟凤肣同样的感觉。被凤璟坑了!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落入凤璟套中了。 凤璟那该死的混账,问他,准备如何应对大房,他就高深莫测的回一句,会让他们如愿。其余,什么都不再多说! 娘的,他和凤肣猜了许多可能,就是没想到凤璟,竟然搞出这么一个局势来。 凤胺看着凤璟,气闷,开始狂骂娘!这小子太损了,提前透漏一个信儿给他不行吗?现在搞得人一个措手不及,让他连准备暗器的机会都有了。就这么上去,那是送上门被人揍呀! 蔺芊墨轻扶着凤老夫人,随同凤家一众女眷跟在男人们的后面。 好嘛!这方法够直接,不服来战,用拳头打的你心服口服。一战把你打改,打的你一个刻骨铭心。也顺便可确定下,凤家有多少隐匿的能人。 就是不知道这次挨打的都有谁!蔺芊墨眯眯眼,不管如何,先为凤家二房的爽快来点赞。 来挑事儿的,被挑破了,干脆的赌一把。赢了,凤家我为王,输了,我田野间继续做代王。临死,为自己争取一下。这也算是一种魄力吧! “主子,准备好了!” “嗯!” 台子搭成,十八般兵器也搬上场了。 看着那冷硬,锋利,寒光嗜人的兵器,凤胺脸色越发难看。气恼凤璟,对凤霁,凤弈等人,心里也是火气炙热。闲着没事儿,找闲事儿!娘的…。 “祖父!” 国公爷点头,“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 凤弈听了也没再说多言,都到了这一步了,再磨叽,哼唧也没意思了。 凤弈看着国公爷,爽利开口,“你们那房,堂哥派谁先来?” “小的先上。”说着,看向凤胺,“你和凤晙准备一下,挑选一下兵器。” “是!”凤晙答的干脆。 凤胺应的沉重,“儿子遵命!”说完,迈着沉重的脚步,往兵器架走去。看着那尖尖的长矛,身上开始发疼! 凤弈看了,道,“既然如此,我也跟堂哥一样,让三房的人先来!” “嗯!” 蔺芊墨坐在后方看着,不得不说,凤家两房的人,倒是够整齐。 国公爷对凤弈,堂兄弟。膝下嫡子均三个!孙子辈的略有厚薄,凤弈一房多些。 不过,看着形势,是三个嫡子对擂,三个嫡长孙对战。孙子多了也没用,打的不是群架。四胜为赢! 第一局,凤晙对凤矽! “堂哥请!” “堂弟请!” 客套一句,打开场子,话落,兵器出,搏斗起! 刀光剑影,人影闪动,起起落落,避过要害,兵器相撞,声音落入耳中,砸在心里,紧绷… 蔺芊墨看着,眼神灼灼,武斗,力道美学。 蔺芊墨这模样,落入凤璟眼中,眼底划过一抹柔色,无奈。爹如此,娘如此,看来,他们的孩子是注定成为不了一个安静的人了。 不过,孩子再闹腾,折腾,凤璟都不觉有什么压力。孩子若不听话,他会挥巴掌。 媳妇儿,是疼的。孩子,是打的! 咚…。 “嗯…。” 闷哼,倒地,一局结束。 凤晙胜! 凤晙伸手把凤矽拉起,“堂哥,承让了!” “堂弟,好功夫!”心里不舒服,却也没丢了风度! 江氏看着,松了口气,面色舒缓几分,骄傲难掩,第一句得 胜,儿子给她长脸了! 国公爷,凤弈神色却不见丝毫波动。 “堂哥,你这孙儿不错!” “凤矽功夫也不错!” 两人说完,淡淡一笑,下一轮开始! 凤胺对凤荣! 简单的客套一句,搏斗开始! 几十招过去,强弱已见苗头,胜负已可窥探。看来,老子不如儿子呀!凤胺这个做爹的,跟凤晙比,差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脸上挨了拳头,肚子上了中了几脚,凤胺面部开始扭曲,这一通揍,让他再次体会到了小时候被国公爷痛打的滋味儿。真他娘的疼呀! 疼的比小的时候还难忍。更重的时候,小时候挨揍,还能跑,还能哭,还能找娘护。可眼下,是什么都不能做,就只能受着! 他娘的,打人他都嫌手疼,现在却要被打。凤胺好冒火! 看凤胺呲牙咧嘴的,凤肣嘴巴也绷直了,养尊处优太久,他已经快忘了疼是什么滋味了。而现在马上就要体验一下了,那感觉…。只恨不得,此刻变成女人! 女人不用应战,只需观看,看他人受疼就好! 砰… 一声响,不出意外,躺下的是凤胺! 看着躺在地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凤胺,国公爷视线落在凤胺那泛红的眼睛上,而后移开视线,挨一顿,挺好! 江氏看着凤胺那副强忍着才没呻吟出声的惨样儿,嘴巴紧抿,伤了,挺好!这样他也就能安稳一段时间,无法再去找后院那些小蹄子了。 凤胺呀,凤胺,你爹,你媳妇儿心声你可听到了?好在没听到,不然该吐血了! 凤胺退场,下一战,凤肣父子上阵! 凤胺,凤晙,这对父子,那是儿强,爹怂! 可这种情况,到了凤肣父子这里,出现的了对调。 凤麟一出手,完全的花架子,空有招式,好看,不实用。一剑挥去,剑甩出了花,他被摔成了渣。百招未过,就出局了! 美美的登场,灰溜溜的退场! 蔺芊墨看着,评论,那熊孩子的招式挺不错的,花枝招展的,适合去哄诱女孩子!桃花之下,你弹琴来,我舞剑,只羡鸳鸯不羡仙! 凤麟退场,接下来轮到凤肣! 搏斗,对持,最后看结果,中间看招式! 搏斗之中,可看出,凤肣武功并不比对手高,反而还要弱一分,但是他却没有一丝被压制的迹象,倒是对方时常被击的不断后退。 这一现象,归结缘由,那就是凤肣胜在够狠,够滑。每次攻击,总是把要害暴露在前,逼迫对方收手,避让,从而束手束脚,无法施展开来! 清楚,确定,对方不敢伤他性命,如此,致命的要害处,就成为了保护自己的利器!这一做饭,豁出去的不要脸! 凤弈看着,脸色开始不好看。 国公爷面无表情。 凤璟神色浅淡,看不出一丝波动。 对方显然也看出来凤肣这一卑劣手法,脸色阴沉了下来,出手力道也随着越发狠辣。随着,凤肣的脸色开始泛起白来,跟凤胺的脸色不相上下,看来,确实疼的厉害! 不过,纵然再疼,他也不能退。这关系到他自身的利益。凤璟已贵为侯爷,手里还持有虎符。就算大房输了,凤璟的地位也不会变。可他不同,他现在还依附在国公爷的名头之下,国公爷已辞官,要离开,若是大房再输了。搞不好,真的要离京了! 那结果,绝对不是凤肣想要的。所以…豁出去了! 看到凤肣气势一变,蔺芊墨眉头轻扬,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可若想胜,还是要豁出命!凤肣到底是凤霆的儿子,虽然人卑劣了些,可骨血中的血性却还是有的。如此…。 最后结果,出乎意料,凤肣胜! 看着躺在地上,直喘粗气,脸色青白的凤肣。凤璟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凤肣这一仗虽胜了,命也没丢,可浑身上下却可以肯定都是伤! 看看疼的面部扭曲的凤胺,还有痛的直抽冷气的自己。凤肣看向凤璟,牙根发紧。凤璟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遣走凤霁他们的方法绝对不止一个,只是凤璟选择了这么一个最让他感到愉悦,心情舒畅的! 至于原因,凤肣心知肚明! 在凤璟出事儿时,包括他占据郡王位置时,他这个二叔,暗中做了不少损他利己的事,当然了,凤璟在暗中也给他吃了不少的苦头。但在明面上,他盯着凤璟长辈的名头,凤璟要动他,还是要有所顾忌,世人面前,凤璟就算心里不愉,也不敢公然的修理他! 可现在,当下却是不同了。凤霁,凤弈他们也同样都是长辈。 凤璟现在这是借由他们之手,借由一比高下的名头,理直气壮的把他们送上了擂台,坐看他们被凤家二房的人修理呀! 想着,凤肣脸色越发难看,浑身疼的更加厉害了! 凤璟这个阴损货,他怎么偏偏是他的侄儿,不是他的儿子呢? “大哥,你还好吧!”凤胺忍着痛,问候一句。 凤肣听了,转头看着凤胺。凤胺这是关心他吗?不,凤肣这个时候回答还好,凤胺心里恐怕不会高兴。反之,若是他回答,疼的眼前阵阵发黑,咬的牙根发疼。那凤胺听了,才会倍感安慰。 心情不愉,冷哼一声,面无表情道,“三弟有心了,我很好!” “哦!那就好!” 这话听着,透着一股子遗憾的味道。凤肣抿嘴! 两胜,两负! 最后的输赢,即将在凤璟父子的这里终结! 这一境况,让凤肣心跳开始不稳。凭凤腾的身体情况,恐怕一个回合都被人给打下去了。如此,就算是凤璟胜了,最后结果也是平局! 平局?凤肣心头发紧,平局就意着要继续纠缠下去吗?难道说,凤璟的最终目是想要二房的留下,跟他们互相膈应,相互提防,日夜不得安生? 不,不对…除了平局,还有可能出现一种情况,那就是输!凤腾无法指望,如此,只要凤璟一撂挑子,那,大房即刻惨败收场! 凤肣心头猛跳,该死的! 事情一落入凤璟手中,他就再无法掌控了!现在,他们的去留,是完全系在凤璟一人身上了。要是凤璟…。凤肣头晕,掉坑了,还是个大坑。 凤霁,凤弈等人,对这一情况,却是很满意。不管如何,他们是绝对不会输了,最多也就是平局。如此,争夺凤家大家长的位置,他们绝对有资格! 看着凤璟,蔺芊墨猜不透,凤璟到底是何打算! “堂哥,你看接下来,是不是轮到凤腾和凤煜他们了?”凤弈看着凤霆,神色恢复最初的温和! 凤霆听了没接话,凤璟不疾不徐开口,“听闻,曾爷爷之所以跑这一趟,除了探望祖父,主要是为了凤祺而来!” 凤祺,凤腾外室所出。这一事,凤家上下都已知晓。 凤霁,凤弈态度,明言;既确定是凤家血脉,如此,就算是外室所处,也该回到凤家,不能飘落在外。凤腾既做了出格的事儿,就不能再被人说冷血无情,所以,凤祺必须认下,凤家名声不容受损。 明面上是为凤祺出头,其实,不过是以此来作大房罢了!不过,对于凤霁等人的小手段,还有凤祺此人,凤璟一直未曾表态,不曾做过任何反应。 没想到,他今天竟然在这样一个场合主动提了出来! 听到凤祺的名字从凤璟的口中说出,凤肣心头一跳,脸色变幻不定。凤璟到底打的是何种算盘,凤肣陡然之间透彻了什么。看着凤璟,神色变幻不定。他这一出手,到底要都埋多少人? 面对凤璟的询问,凤弈探不透其想法,不过,唯一可以确定,若是他们维护凤祺这个野生弟弟,凤璟一定不会高兴。 如此,凤弈含蓄道,“主要是探望堂哥,至于凤祺,只是一问。” 这明显是不愿意得罪凤璟! 凤璟听了,淡淡一笑,不急不缓道,“不过,侄孙儿却是听说,曾爷爷和大爷对其,很是赞誉有加,特别在孝顺这一块儿,本侯与其先比,相差太远。” 凤璟说完,凤霁开口,拿出长者的架势,意味深长道,“凤祺如何,我们不过一说。但他是你父亲的儿子,你的弟弟却是事实!” “曾爷爷此话让人无法反驳,包括你们说他孝顺一事,本侯亦是深信不疑。”凤璟声音轻缓,态度平和,“所以,我们这一房,就有我和他来吧!” 凤璟话出,院中一片静! 这是承认了凤祺的身份吗?是,他承认了,不过,同时… 凤腾看着凤璟,神色不明! 蔺芊墨看着凤璟,心里,呜哇,相公太腹黑! 凤肣看向凤腾,想做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奈何身上太痛,表情出来,直接是扭曲! 凤弈皱眉,神色变幻不定,“你和凤祺来?” “吾父的身体,大爷知晓,他经不住你们一个拳头。由他应战,你们赢了也是胜之不武。而我作为人子,亦是不想家父出现什么三长两短。想来,大爷作为长辈,也是同样的想法吧!” 一句胜之不武,一言三长两短。让人无从反驳。 凤弈凝眉! 凤璟淡淡开口,“大爷若是有异,掠过凤祺,大房由我一人来即刻!” 凤璟话出,凤弈即刻开口,毫不迟疑道,“如此,就有凤祺代替你父吧!” 开玩笑,让凤璟一个人,那他们这房岂不是赶着去认输吗?凤霆那一边,就凤璟的实力最不可测。最后一战,有个渣,他们还能捞得一个平局。若全部有凤璟包揽,那,他们十之*是要输了! 意料之中的,凤祺应了! “如此,那就开始吧!” 一言,一直隐匿在最后的凤祺被推了出来,站于众人前。 凤眼,俏鼻,肤白,貌美! 哦…。蔺芊墨这是第一次见到凤祺,不得不说,他是一个漂亮的男人,一种阴柔的美。 眼睛似凤腾,至于其他…应该是随了他的母亲吧!由此可见,凤腾那位外室也是一位美人。 凤祺为孙子辈,如此,凤弈那边派出的也是孙子辈儿。 凤璟看着凤祺,淡淡道,“你若不愿,可退出。” 凤祺摇头,“我愿意代父应战。”他不想成为那个一直被忽略的人。 凤璟听了,点头,“大爷他们没看错你,你确实是位孝子。” 这夸赞,听到凤祺耳中,心里却是紧绷的厉害,看着凤璟,眼底风云变幻。 “如此,开始吧!” 一语落,搏斗起! 对方不差,可以说极好。而出人意料的是,凤祺武功竟然也是一点儿不弱。外表阴柔,出手却完全想法,透着辛辣,快准狠,一个极致! 蔺芊墨看着,眼睛微眯! 凤肣心头发紧,没想到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凤腾倒是好福气。 凤腾却是神色淡淡,未见一丝波澜。 凤弈凝眉,抿嘴。凤祺一出手,他就知道,过去太小看他了。 剑来剑往,拳脚相加,速度,力道,势均力敌,来势汹汹,反击迅猛,搏斗,此一局最出彩。果然,最精彩的总是在最后面! 看着,院中气氛,越发沉寂,除了打斗声,再听不到其他。心,提了起来! 一炷香时间过去,两人动作都出现迟缓,可气势却均是一点儿不减,他们打的起劲,可坐在下面看的人,却是绷的身体都开始发麻了! 终于…。 倒地声,闷痛声,比前几局,从一人独奏,变成了双重奏,并多了一抹血色,两人同时倒地,而那抹血色,来自凤祺! 陡然意外,众人猛然起身,刀剑无眼,是意外,却也在意料之宗。守在在台下的护卫,即刻上前,确定凤祺,凤栋两人伤情! “大公子,你怎么样?” “我还好!”凤栋捂着心口,虽脸色难看,可人看起来却无大碍。 可另外一边,凤祺却是脸色雪白,任由护卫唤,却无回应。 这一情景,看的人心陡然一沉。 凤肣瞬时转头,看向凤璟,随着,头皮一麻,因为凤璟也正看着他! 凤肣头皮一麻,心头直冒寒气。 凤璟不喜凤祺,他就是想借此杀了凤祺,凤肣都不觉得奇怪。可…。 凤璟就在他眼前,从头到尾,他一直盯着凤璟。但,却不曾发现凤璟做任何动作。然,凤祺却倒在了血泊中。难道这只是意外吗?可若不是意外呢? 若不是。凤肣从头到脚,从内而外,被寒气盈满。 当面杀人,你却无迹可寻。这…已不是厉害,而是可怕,恐怖了! “二叔…。” 凤璟清淡的声音出,凤肣连身上的痛都忘记了,骤然起身,撕裂般的痛袭来,让人难以忍耐,眼前阵阵发黑,凤肣咬牙,沉声开口,“祺少爷怎么了?” “右胸中剑,呼吸不稳,脉搏紊乱,血流不止!”护卫快速,简练回答。 护卫回禀完,预备大夫即刻到来,一言不发,紧快为凤祺查探! 众人紧紧盯着,凤弈脸色难看,凤祺若是出事儿,事情将难办! 凤腾静坐,静静看着凤璟,绝美的侧脸,寡淡的表情,平淡的双眸,在他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凤祺伤,他不难过,也不幸灾乐祸!凤祺死活,与他无关。可,真是完全无关吗? 凤腾嘴角无意识扬起一抹弧度!有凤璟这样一个儿子,确实值得骄傲! 少卿,大夫起身。众人开口,“如何?” 大夫面色沉重,“琪少爷的心,长在右边!” 心,众所所知,那是最为致命的地方。伤了,生死一线间的结果。 凤弈听了,面皮发紧,“人心在左,如何会在右?” 大夫拱手,“在右,虽极为罕见,但确实有!” 凤祺的就是在右边,而很不幸的右胸口中了一剑! “请御医,抬下去医伤。”凤霆开口,神色难辨! “是!” 人迅速被抬离,院中一静。凤璟起身,缓步走向凤弈等人,“最后一局!” “凤璟…” 话未说完,威压来袭,厚重,迅猛,难以抵挡,令人窒息! 宽袖飞舞,长发飞扬,手微抬,凤呼啸,空气随着化为利器,袭来,欲把人分割,空气变得厚重,压抑,似天坠落,压在身,呼吸变得困难! 无从抵挡,反击更无从! 凤弈脸色骤然大变…。 凤家大房,包括他们二房子孙的武功,都是由师父教化的。平日看着还行,可凤璟一出手,凤弈就知道,他们相差太远。 凤璟这上过战场,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人,一出手,既是一股血气,不提武功,就这股嗜气,就足以令人生怯! 凤胺看着吞口水,跟凤璟,还争个屁,斗个屁呀,再继续,是寻死! “凤…凤璟…。” 凤霁声音出,凤璟五指收,放…。长袖划过,疾风骤雨,掠过,倒下…。 手收回,身上陡然一松,气息微喘,面色随着沉下。 凤璟出手,以一敌十,轻而易举。胜负已出,输赢已定,不服再战,想送命否? 送命?凤弈眼底极快划过什么,转头,看向凤霁,眼神交汇一瞬间。凤霁手抚向胸口,呻吟将出…。同一个时,蔺芊墨身影突然出现,越过凤璟,伸手抚向凤霁后背,声音清脆,“曾爷爷,我是凤璟的内人,第一次见您,在这里给您老请安了!” 凤弈皱眉,这个时候请什么安? 凤霁亦是不解,只是随着背身一刺痛闪现,又极快消失,快的让人怀疑那乍然一痛,只是你的错觉。但是,随着痛意的消失,凤霁感觉,自己精神了,神清目明,想晕倒,眼睛都闭不上了! 蔺芊墨看着,收回手,退回,站在凤璟身边,仰头看着凤璟,很是欣慰道,“曾爷爷精神可真是好!” 凤璟点头,“是很不错!” 凤弈看着,眉头却是紧紧皱了起来,神色不定。 凤霆起身,看着凤霁等人道,“事已结束,打点行囊,明日启程!” 爹很精神,凤璟太厉害,如此,再继续留下来恐怕也是讨不到任何好处了! 斗智,他们手里无人,没帮衬。斗勇,他们技不如人。 识相点儿,暂时离开,继续修炼,而后再来战。凤家只要不倒,总有一天轮到他们来当家。 点头,干脆应,“听堂哥的,一同离开,一路上也能跟堂哥一起聊聊过去。” “嗯!” 事情到此,算是结束。不过…。 凤肣却感觉,还没完。 而对于凤璟,凤弈想添点儿堵! “璟儿,我听闻你把你母亲赶到陵城了?” 凤弈话出,一片静!   ☆、第260章 反常,异常 凤璟听了,淡淡道,“听说吗?本侯听说,你们联合西域,昭和的人中伤我祖父。而大爷听说,我把母亲赶去陵城?这些,你老认为那个是真的呢?” 凤弈听言,眉心一跳,继而一笑,“道听途说,从来不足为信。我们是来探亲,而璟儿的母亲是回陵城尽孝。” 凤胺听了,嗤笑,这老货脸皮够厚的,变脸够快的。 凤璟微微颔首,伸手拥着蔺芊墨,转身,缓步离开。 至于凤祺被二房人所伤之事,却没人提及。提了,找二房的人要说法吗?那是自己递了梯子过去,是给了二房留下的借口。 所以,凤祺的伤,成了理所当然,不可避免的意外。 呵呵…。凤祺想以此出头,结果,适得其反了! 凤弈看着凤璟的背影,眸色暗暗。 凤璟…。很像他曾祖父,凤云! 他们都是都是亲情在下,理智在上。 凤云,从不强求他们做到一团和气,兄友弟恭,相互帮衬,他只要凤家人,不相互残杀就够了! 凤璟,辈分上他低的不止一头,能力上却压制他们太多。继而,他从不跟他们讲什么情分,论什么辈分。不给你拿孝字压制他的机会。抛出凤家当家人的饵,出手,快准狠,直接把他们给压了下去。 大房有凤璟在,他们想取而代之,不能凭侥幸,还是要靠实力! *** “相公今天真是帅呆了,酷毙了!”马车上,蔺芊墨分分钟化身小粉丝,看着凤璟,双手合十,眼睛晶晶亮,粉红泡泡满身绕。 这小女人在献媚! 凤璟嘴角上扬一分,却被压了下去,挑眉,“对为夫可是更加迷恋了?” 点头,小鸡啄米般,“深深迷恋,不可自拔。”手捧心,满脸爱慕,“璟公子,请收下我火红,滚烫的心。” 凤璟伸手,点了点蔺芊墨的手心,道,“心没我的红,也没我的烫。夫人对为夫,还需再接再厉。” 蔺芊墨听言,伸手扶住凤璟的头,抬头,就是一通亲,亲完,揽住凤璟脖颈,笑眯眯道,“一定再接再厉,每天亲你千百遍。” 凤璟听了,眉头微皱,纯纯萌萌,“亲这么多,对我是好事儿吗?” “是坏事儿吗?”蔺芊墨明知故问。 凤璟点头,“倒是可以考验的自控力。”说完,圈住蔺芊墨的腰身,低声道,“太医说,三个月过后,行房事只要小心些,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是真的?” 闻言,蔺芊墨表情玄妙,“你去问御医这个?” “嗯…。”忍的难受,所以就问了一句。 “除了这个,你还问了什么?” 凤璟也不隐瞒,十分坦诚道,“还问是女孩儿好生,还是男孩儿好生!” 蔺芊墨嘴角歪了歪,道,“太医怎么回答你的?” “说都好生!”凤璟颇为不满,“不是他们生孩子,这话,显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花言巧舌。不过,为夫就当一句吉利话听了。” “不是他们生,也不是你生,是我!” “若是为夫能生,反而省心了。” 蔺芊墨白了他一眼,“你若能生,我们就没法愉快的做夫妻了。” “代你生孩子不好吗?”他是想表示一下心意,怎么反而让蔺芊墨膈应了呢?凤璟;夫人什么时候不懂情趣了? 蔺芊墨看着凤璟道,“若是我能让女人怀孕,你是什么感觉?” 凤璟:…。什么感觉? “被雷劈了的感觉!” 蔺芊墨点头,“我比你好些,我只担心你万一胸部长大了怎么办?” 凤璟;…。“不说了!”太煞风景。 看着凤璟那副难以消化的样子,蔺芊墨吃吃笑,“其实,你若真的能生孩子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同时怀孕,那样应该更有趣!就跟我们同时害喜一样,嘿嘿…。” 轮三观,果然还是她的比较歪。 凤璟:…“回归正题吧!三个月以后就可以,是不是真的?”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蔺芊墨还未说完,就看到男人眼睛骤然大亮,一脸天上掉馅饼的表情。 “真的可以?” 蔺芊墨嘴角歪了歪,道,“不过,比起小心翼翼的行事。太医就没跟你说,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可以解决你这火气吗?” “什么办法?” “比如纳个妾什么的!” 蔺芊墨话出,凤璟笑了,笑的妖娆且风骚,伸手,捏了捏蔺芊墨柔嫩的脸颊,“夫人真是聪明,竟然连这个也猜得到!” 蔺芊墨:…。“我可真是高兴,竟然连这也猜到了。”说完,轻哼声一声,森森道,“是哪一位医术高超,品德高尚的大夫,竟跟夫君大人提出这等高大上的主意呀?报上他的大名来,我也好备上厚礼,好好谢谢他!” “为夫已经谢过了!夫人就不必费心了。” 蔺芊墨听言,挑眉,“是吗?怎么谢的?” “以挑唆我学坏,挑拨侯爷夫妻关系为由,送他去白云寺听佛,净化心灵去了!” 蔺芊墨:…。 凤璟低头,抵住蔺芊墨额头,亲昵,带着诱惑,“怎么?觉得为夫这么不好?” 蔺芊墨摇头,吃吃笑开,“华太医肯定很高兴,面对高僧听佛经,比面对一个神经侯爷好太多了。” 闻言,凤璟神色微动,“原来,他离开时那感恩戴德的表情,竟然是发自内心的吗?” “哈哈哈…。肯定是发自内心的!” 看着蔺芊墨笑的眉眼弯弯的模样,凤璟眼中溢出柔色,幽幽暗暗,令人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到家,下车。凤竹,凤和发现,凤璟的心情好像特别的好,眉眼间那种舒畅藏不住! 难道是因为解决了二房那些人,所以,心情才会好的吗?凤和琢磨。 不,凤璟心情好是因为确定了,原来三个月之后,是可以做点儿小动作的。这火烧火燎的日子,终于盼到一点儿甜头了。心情甚好,甚好呀! “累了吧!喝点水,休息一下。” “好!” “中午想吃什么?为夫让柴嬷嬷给你做!” “什么都行!” 确定了,可以做点什么,凤璟在体贴的基础上,又添了一分殷勤。显而易见的殷勤呀! 柴嬷嬷在一边看着,神色不定,早上殷勤的那个是夫人,现在又掉个儿了。 还有侯爷,早上的时候眉宇间还带着委屈色,可这会儿,是掩饰不住的喜色。不知道夫人跟侯爷说了什么,让侯爷如此高兴。不过,侯爷倒是好哄。 柴嬷嬷想着,无声一笑,好哄也只限于夫人,换个人,恐怕就不行了! “主子!” 凤和走进屋内,柴嬷嬷放下茶壶,躬身走了出去。 凤璟把水递给蔺芊墨,看向凤和。 凤和开口,禀报,“赫连珏的那个妾室小产了!” 凤和话出,蔺芊墨不由侧目。 凤璟无一丝波动,淡淡道,“谁所为?” “太子妃!” 闻言,蔺芊墨挑眉,第一感觉,太子妃怕是被算计了! 赫连珏妾室肚子里的孩子,完全妨碍不了魏熙月一分。如此,她没必要对她动手。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魏熙月不会做! 既有猫腻,自然要细问一下。 “详说!” “是!”凤和回禀道,“今日贤妃派人去三皇子府,说,想见见那个怀了赫连珏孩子的妾室,让三皇子妃带她入宫。在快到宫门口的时候,刚好遇到从宫中出来的魏熙月,相互打过招呼,错身而过的那一瞬间。有人亲眼看到,马车内伸出了一只手,把手中的簪子刺入了秦卿所驶的马,马惊,撞到宫墙之上,马死了,车翻了,秦卿受伤,那妾室当场大出血,孩子确定已没了,人亦是生命垂危。” 光天化日,众目癸癸之下公然谋害赫连珏的妻妾,孩子。这很反常,明显异常。 “太子大怒,令人彻查此事,扬言定会给贤妃,三皇子妃一个交代!确定行凶之人,绝对不会轻易饶恕,交由贤妃来处置。” 蔺芊墨听了,不由笑了。赫连珉这话说的真是有意思。确定行凶之人?这是直接告诉天下人,赫连珏妾室和孩子的死,跟太子妃魏熙月完全没任何关系吗? 呵呵…。这姿态摆的倒是够正,胳膊肘完全往里拐呀! 虽然,这事儿确实一股子阴谋的味道,魏熙月也是十之*是被人给算计了。 但,太子这公然袒护的态度,是不是太过了些呢?还有那妾室的命,也是直接被高大上的太子殿下给忽略了! 不过… 蔺芊墨看着凤璟道,“太子殿下是如此坦诚,不懂遮掩的人吗?” 欺负贤妃,秦卿。袒护魏熙月,赫连珉自然而然会这么做。但是把这些放在明面上,说来了来做。赫连珉绝不会。 皇家素来爱包装,哪怕是驴屎蛋子,他们也会先给包上一层光再给放出去。何况是关系自己了,更是包装的严严实实的,不错一丝错。所以…。 “所以,你夫君要出门一趟了。” “哦…。” “你好好歇歇,我一会儿就回来。” 蔺芊墨挥帕子,“去吧,去吧!” 凤璟站在蔺芊墨跟前,道,“你若不舍我走,我就不去。” 蔺芊墨听言,伸手拉住凤璟袖子抹眼睛,期期艾艾,“相公,听说你要走,我心都碎了,眼睛都快哭瞎了,求你留下吧!” 凤和嘴角抽了抽,这话听着好假,那表情好扭曲。 凤璟抬手点了点蔺芊墨那带笑的眼睛,“听的我身子都麻了!” “真的?” “嗯!”拍了拍蔺芊墨的头,凤璟抬脚走了出去。 蔺芊墨看着瘪嘴,嘀咕,“不是说身子都麻了吗?怎么还溜了?” 麻的刺挠了,所有开溜了! 凤璟离开,柴嬷嬷走进来,“夫人,门外有一个人想见你。”   ☆、第261章 痛苦活着,不如痛快死去 “是谁?” “她说她叫英子,是前几天被人闹事儿,那医馆大夫的妹妹…” 看出夫人对那医馆大夫,态度有些不寻常,所以,柴嬷嬷思量过后,还是来禀报了。既然是夫人看在眼里的人,瞒着夫人,事后,或许会让夫人不高兴。 闻言,蔺芊墨转眸,手里茶杯放下,“人还在门外吗?” 柴嬷嬷颔首,禀报道,“那女孩十五六岁的样子,瘦骨嶙峋的,身上还带着血渍……” “带她进来吧!” “是!” 柴嬷嬷领命,转身离开。 蔺芊墨抚着茶杯,垂下眼帘,神色不明。 杨英,一个倔强,不太聪明,有些小自私,却也良善的人。一个你对她好,她也会对你好的人。 一个会说,心疼她,只笑,不哭的人。 一个不太重要,但在回忆起那段岁月时,让人会心一笑,也叹息的人。 杨英和其母,随杨志在京也已有近两年的时间。这两年来,她从未主动来见过她。 是什么原因,蔺芊墨想的出。所以,也从未主动去打探过关于她们的消息。 而现在杨英会来这里找她…。被逼无路了吗? 脚步声响起,渐进,声音随着传入耳中。 “谢谢嬷嬷。” “先进去吧,夫人在等着!” “是!” 熟悉的声音,语气却已染上拘谨。 门帘拉起,人影晃动,蔺芊墨抬眸,眉头随着不经意皱了起来! 瘦骨嶙峋,鼻青脸肿,满目苍夷! 身染血渍,头发凌乱,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才十几岁的年纪,却比那垂暮的老人还沧桑!看着,让人有些透不过起来。 “小民给侯爷夫人…。” “起来吧!” “是…” “坐吧!” “是!” 顺着蔺芊墨手指之处,在她身边坐下,一杯清茶随着放在她面前。 “喝点水!”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听在耳中,心头酸酸涨涨,却不敢抬头看那熟悉的面容。无脸见… “谢谢!”咽下喉头的酸涩,隐下眼中的泪水,不想令自己看起来太过可怜。无关自尊,只是…。一直期望着,一日再见赢浅时,是为还她们欠下的债,而是不是如现在这样,是为… “出什么事儿了吗?” 蔺芊墨话出,杨英那隐忍的泪水,抑制不住随着掉下,要说的话却随着咽下,怎么也开不了口。抬手,擦去脸上的泪花,抬头,嘴角扬起一抹僵硬的弧度,“没…没什么事儿,就是来看看你。” 蔺芊墨听了,看着杨英没说话。 “我和我哥哥,还有我娘,我们准备离京了,临走的时候想跟你告个别。”说着,拉了拉袖子,笑了笑道,“刚才在路上出了点儿意外,就变成这样了,好在没什么大事儿。” 一身的狼狈,只是因为发生了意外,不是因为其他。 “准备回哪里?” “回清河!” “挺好!” “是呀!” 说完,一时沉默。 柴嬷嬷站在一边看着,显而易见,这位杨英姑娘在隐瞒。 少卿,杨英起身,抬头,看向蔺芊墨,真实情绪流露,沉重而压抑,感激也歉疚,“凤夫人,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蔺芊墨眼帘轻颤,“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吗?” 过来,要说的不是这个。但是,过往在前,现在,她有资格说的只有这个! 杨英点头,弯腰,深深一鞠,“你,保重!我走了。”抬脚,往外走去。 “英子!” 蔺芊墨开口,杨英脚步顿住,眼泪随着掉下,不敢回头头,极力压抑,力持声音平稳,平缓,“赢赢,对不起,曾经伤害了你,错把你的恩惠当成了凉薄。谢谢你不遗余力帮我们,救了我哥。大恩不曾忘,歉疚压太多。遇到你,是我们的福气,可于你,我们却是负累。所以,我们这辈子都会记着你。但,却请你忘了我们。” 说完,疾步离开。 直到杨英身影不见,蔺芊墨起身,抬脚走出屋子,站在院中,静静看着大门处,情绪不明。 柴嬷嬷跟在身后,看着蔺芊墨,不由担心,“夫人…。” 听到柴嬷嬷的声音,蔺芊墨转头,略过她,看向凤竹,“叫凤卫过来。” “是!” 医馆 李志放下药碗,看向一边的伙计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跟着东家,不辛苦!”少年看着李志,眼里有不舍,更多无奈。 李志笑了笑,伸手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少年,“这个你拿着,虽然不太多。” 少年看此,马上摆手,紧声道,“东家,我留下就是想帮你做点儿什么,没想要这个。” “这是你应得的,拿着吧!” 少年摇头,“我不要。”说完,不待李志说什么,拿起药碗,“小的去看看马车备好了没。”说完,快步走了出去。 李志看着,淡淡笑意,染上一抹怅然。世间事,黑与白。世上人,好与恶。经历什么,遇到什么,都正常。除了她…。怎么都不能忘。 赢赢…。 她的名字,一段岁月,一辈子的记忆,酸酸甜甜,苦涩遗憾,夹带太多,铭心难忘! “志儿!” 听到李氏声音,李志收敛脸上情绪,抬眸,看着李氏已花白的头发,心口沉沉,重重,“都准备好了吗?” 李氏点头,“都差不多了。”说着,走到李志身边,抚上他额头,“你怎么样?还难受吗?” “我还好!”伸手,拦住李氏的手,“英子呢?” “她出去了,说马上就回来。” 李志听了,点头,未在多问,身体无力,没精力。 李氏看着,担心道,“志儿,为什么非要这么急着走呢?等你身体好了再离开不行吗?” 李志听了,神色淡淡道,“京城不宜再待,尽快离开最好。我身体无大碍,路上走的慢些,喝两天药就好了。” 李氏听了皱眉,“可是你昨天昏迷了好久,真的没事儿吗?” 李志点头,“没事儿,你放心吧!我自己就是大夫,不会坑害自己。” 李志听言,面色舒缓了一些,旧话重提,“志儿,你这么急着离开,是不是跟杨府有关?前两天沈佳身边那婆子到底跟你和英子说什么了?” 对于李氏的问话,李志答案依旧,“离开跟杨府无关,她说什么也不重要。” “志儿…。” “娘,你去看看英子回来没?回来让她过来一下。”李志说完,按了按额头,脸上露出疲惫色。 李氏看了,想问的话咽下,起身,“你歇会儿吧!我去看看。” “嗯!” 李氏离开,李志放下手,垂眸,眸色沉暗,厚重。 “大娘…” “你来做什么?” “我…。我来看看英子!” “英子不需要你来,你给我滚,滚…” 听到院中响起的声音,李志眉头瞬时皱了起来。 别院 听完凤卫的禀报,蔺芊墨眼眸随着暗了下来,沉沉,冷冷! 沈佳…。 “已经有人告诉我,我儿媳妇儿她来这里了,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八成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吧!” “娘,我早就说过那杨英不是个安生的,果然都被我说中了吧!” 嗓门大,言辞刻薄,尖锐。 蔺芊墨看向凤竹,“让外面那些人进来。” “是!” 少卿,三女看两男被带到蔺芊墨面前。 一妇人,三十多岁,其余两个一个二十多岁,梳着妇人头,一个十四五岁,刚及笄的模样。 另外两个男子,均是二十多岁。 衣着打扮很平常,与之相反的是,气焰很张狂。骂骂咧咧的走进来,看到蔺芊墨,三个女人一副模样,吊着眉梢上下打量着。 因有身孕的关系,蔺芊墨的穿着更是随意,胭脂水粉一点儿不沾,衣服也均是舒适为主,简单为上,但衣服料子却都非比寻常,千金难买。 不过,眼前这三个女人,对于衣服料子,在她们的认识里最好的那是锦缎,金贵的料子,她们也只认识锦缎,最好的首饰是金饰。而蔺芊墨的明显不是。 素雅的衣服,全身上下除了一根发簪再无其他首饰。簪子也不是金簪! 如此,可确定,眼前这位夫人,家里比较显眼的,除了眼前的几个下人之外,就再无其他了,明显也不是什么特别有钱的人家,院子也只是比普通人家大了一点儿,连城外王员外家都不如。不过就是用几个下人,来唬人,壮壮门面罢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和认识,她们面对蔺芊墨,自然也生不出什么畏怕来。 其中最小的女孩看着蔺芊墨上前两步,硬着头,抬着下巴,伸手好似不经意的顺了顺自己的头发,耳朵上那点点金黄随着她的动作显露出来。哦,一个金耳坠! 见蔺芊墨的视线落在她耳朵上。少女笑了,下巴更抬高了一分,很好,算她有眼力劲儿,一下子就看出她的金贵来。 她可是一般的农家女,她是小姐,是有钱人家的女儿。 在少女的认知里,有钱的人,就是要人来仰望的。而她,有这个资格,睥睨她人。钱,就是底气。 “我问你,今天你们这里是不是来了一个叫杨英的女人?” 无知的张狂,可笑的嚣张! 蔺芊墨神色淡淡,“来了一个浑身是伤的女人!” “对,就是她!”少女眼睛一亮,应的爽利。 “她现在在哪里,让她出来。”一边的年轻妇人,也不遑多让,说着,袖子随着撸了起来,气势汹汹。 蔺芊墨看了她们,不疾不徐道,“她身上的伤,是你们打的,对吗?” 少女听了,不多想,说话,不过脑,瘪嘴,冷哼,“那是她该打!” 少妇多吃几天盐,听到蔺芊墨的话,眉头皱起,终于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你和杨英是什么关系?” 蔺芊墨不予回应,看着那少女,随意道,“为何该打?她犯什么错了吗?” 少女冷哼一声,义愤填膺,“那女人,先是骗亲,又偷钱,被我抓到后,还死不承认,狡辩抵赖。这样的女人,打她都是轻的,要我说沉塘都不为过。” 话说的愤然,且毫无负担。小小年纪,视生命如儿戏,张口既是沉塘! “骗亲吗?” “是骗亲…。不过,这跟你说不着。现在,你赶紧把人叫出来,否者,你就是自找麻烦。”想到被杨英拿走的东西,少女开始不耐。 少妇附和,“帮着她,只会害了你。所以,你识相点赶紧把人给交出来,免得惊动官府的人,定你一个偷窃同谋之罪。”这话,完全的威胁。 柴嬷嬷听着,看着,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市井百姓,大奸大恶的不多,至纯至善的也极少。就如她们,杀人越货的事儿,她们应该不敢做,因为她们怕死。但是,却不妨碍她们逮到机会占些小便宜。因为她们最不怕的就是跟你讲道理。抓住她们认为对的一点儿,闹得人也很是焦心。 眼前的几人,好像就是哪类人。自以为自己很讲道理,其实,她们很无理。 蔺芊墨听着,不温不火道,“说说她是怎么骗亲的。也许,我会告诉你,她现在在哪里!” “真的?”少女确定。 “她果然在这里!”少妇确认,同时也松了口气,在这里就好。 条件交换,她们首先思量是否吃亏。答案若是,不!她们很愿意说,反正,她们是占理的一方,无不可对外言。 “当然!”蔺芊墨答的肯定。 少女点头,竹筒倒豆子般开始说起,“杨英半年前跟我哥哥定亲的时候,她娘李氏说,她父母死的早,家里也没什么亲戚。说,杨英父亲早丧,婆家那边也没什么人了,除了一个会医术的亲哥哥,家里再没别的人了。我娘听了,对她这种全家几乎全死的情况,很是同情。虽然对脾气不好的杨英,不是太满意,可我哥哥喜欢,我家也接受了她,给了聘礼,这亲也定下了,可没想到,她们竟然说谎骗我们。” 少女气愤,“那李氏是杨家的弃妇,李志也不是李志,而是杨志,还是…。”少女说着顿了一下,不觉压低声音,咬牙道,“还是个妄想侯爷夫人的不齿之人。不但如此,那李氏还有一个嫁给一个残疾之人,声名狼藉的女儿杨莹。还有,侯爷夫人跟杨志的事儿就是她给揭发出来的,” 少女说着,看向蔺芊墨,愤然道,“一家子跟侯府结了仇,现在骗来跟我们结亲。你说,他们这不就是想害我们家吗?若是让侯爷知道我们跟这样的人家结亲。那我们还有活路吗?” 蔺芊墨听了,垂眸。原来在百姓的心中,凤璟如此凶残! “夫人,凤青回来了。” 蔺芊墨点头,凤青上前。 “夫人!” “说吧!” “是!”凤青看了一眼眼前的几个人,面无表情道,“半年前,杨英确实跟一姓蒋的人家定了亲。李氏在这其中确实隐瞒了许多,刚才她们所言,是真!而在四个月前,因为杨莹上公堂一事,所有的事儿爆开。蒋家退亲,送出的聘礼也已要回。但却不依不饶,曾几次三番的去李氏远在城外的家闹。李氏为求息事宁人,每次都是以给钱了事儿。不过,送钱的时候都是背着其女儿杨英的…。” 蔺芊墨听着,开口,“她们对杨英动手的理由是什么?” “前几日李志出事儿,杨英向李氏要钱,想起府衙打点探望其兄长时,发现李氏暗中给蒋家银钱一事。为此,在李志病倒之后,杨英今日去了蒋家,欲讨回那些银钱。蒋家不依,双方动了手!杨英发狠,抢回了一些东西,人受了伤,蒋家追回到京。杨英的事情,这就是全部!” 凤青说完,退至一旁。 蔺芊墨看着蒋家几个人,神色隐晦莫测。 蒋家几人,神色不定。惊讶于这家的下人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夫人…。”去医馆的凤卫归,身后却是空无一人。 蔺芊墨起身,“没见到人吗?” 凤卫回禀,“属下等去的时候,李家母子已出城。属下带人追直城外,现已把人带回,就在门外。”说着,微微一顿,“不过,李志情况危险,性命已在旦夕之间,所以…。” 蔺芊墨有孕在身,带一个将死之人进来,怕是不利,所以犹豫,人滞留在外。 蔺芊墨听了,眼眸微缩,“把人带进来。凤竹…” “在!” “拿我药箱过来,另外,派人去请华太医来一趟。” “是!” “还有,去一趟九皇府…”说完,想到什么,道“让武应也来一趟,带上前几天闹事儿的那几个人。” “是!” “柴嬷嬷,你给马上我准备点儿吃的。” “哦…是,老奴马上去。” 满身血的李志,眼睛通红的杨英,还有摇摇欲坠的李氏。 蒋家的人看到杨英,李氏红了眼睛。蒋家女儿瞪眼,跳脚上前,“你这个贱…” “让她们安静待着!” 蔺芊墨话出,凤卫出手,蒋家人定格,僵住。 “把人抬到屋里!” “是!” 蔺芊墨抬脚,李氏忽然向蔺芊墨冲过来,凤卫出手,毫不迟疑把人拦下。 李氏瘫软,跪到再地,磕头,哽咽,泪水连连,“赢赢,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求求你…” 蔺芊墨转头。 杨英上前,伸手捂住李氏的嘴巴,扶住她,看着蔺芊墨道,“赢赢,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论结果,这一刻,谢谢你在。” 这话带着一丝悲壮,眼中有感激,更多是灰寂。此刻,她杨英与杨志一条命,能活,是幸。若死,也无惧。哥哥不在,所有寄托全消散,痛苦的活着,不如痛快的死去! 十几年的岁月,人还年轻,可心却千仓百孔,她觉得好累! 拼尽全力去做一切事儿,可最后的结果,却没一样尽如人意,姐姐的仇怨,娘亲的抱怨,哥哥的辛苦无奈。 哥哥,她最后的温暖,若是没了,她找不到继续努力的支撑点儿。 蔺芊墨看了一眼杨英,收回视线,什么都没说,抬脚进屋。 相比杨莹出事时,杨英对她理所当然的求助。现在,她只有感谢,不求结果的感谢,不欠她们,却帮了她们,这就是恩。 这种转变,说明杨英她成长了。但为何心里一点儿都不觉得欣慰呢! 成长的背后,因为承受过太多,经历过太多。被迫的成长,承载的是心酸。 华太医来,飞檐走壁的被人带来,花太医也是快习惯了。 “夫人已在屋内,华太医请!” 凤卫说完,看到刚才还唉声叹气的老太医,眼睛骤然大亮,这次不用他伸手,华太医自己就颠颠儿的小跑进屋了。 凤卫看着,略疑惑!态度变得倒是快。 态度变,那是因为华太医一直都想再见识一下蔺芊墨的银针之术,那一次的惊艳,至今仍记忆犹新,那精准,大胆的针法,每每想起都令人心悸呀! 少卿,凤璟归,赫连逸带着前几日闹事儿的那几个人也随着赶来。 蒋家几个人在看到凤璟和赫连逸后,脸色瞬时大变,腿发软,心发颤。 对蔺芊墨,她们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因为,蔺芊墨是女眷抛头露面只限于京城,京城之外,见过她的人不多。 但凤璟和赫连逸不同,凤璟出战时,城内,城外百姓,都曾挤破头的目睹过凤侯爷风采。 而赫连逸贵为九皇爷,城内,城外的走动,男儿策马奔腾,一图畅快,继而不少城外之人也曾有缘遇见过九爷。蒋家就是其中的有缘人。 两人身份,她们十分确定,因此…。想尿了,这家到底是什么人呀?那位夫人到底是谁呀?呜呜呜…。她们好像惹到不该惹的人了。蒋母心肝儿颤,少妇全身冒冷汗,只有蒋少女,看着眼前两位身份尊贵,容颜俊美的男人,眼睛花了,痴了,忘了害怕,开始做梦了… 事情弄清楚,凤璟转头看向赫连逸,没什么表情,直白道,“你惹出来的。”说完,抬脚进屋。 赫连逸脸色发沉,转头看向杨英,“她让人跟你说什么?” 杨英看着赫连逸,曾经的九掌柜,现在尊贵的九皇爷,平静而沉戾道,“说想我哥活命,就来找赢赢。只要她能如愿,我哥就不会死。那个肮脏,恶心的女人。” 沈佳快要死了,人之将死,心性更差。她恶心杨枢霖那个老男人,特别在三皇子失去皇位,去往皇陵之后,杨枢霖仕途彻底无望,杨莹那一闹,彻底毁了他所有。 官位没了,人也臭了,仕途成灰烬,东山再起已无望。杨枢霖没了进项,开始大肆挥霍沈家财物,每日沉迷女人乡。 沈佳难忍,身体病痛折磨,让她说话越发刻薄,一句话,处处透着嘲讽。如此,素来大男子主义的杨枢霖如何能忍受。 一日,沈佳一句无能,一句抛弃妻儿的报应,此话,彻底惹怒杨枢霖。一个巴掌,一句贱人,荡妇还击沈佳。 一个巴掌,令沈佳躺了半个月。一句贱人,荡妇,令沈佳怀恨在心,生出歹心。 可杨枢霖该毁的都已经毁了,既然如此,她就再给他一击,让他断子绝孙。 心起,凭着沈家的财力,想做到这些并不难。而后,没多久,杨枢霖一日午夜行欢时,突然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从此瘫痪,衣食难自理,一切都被沈佳捏在手心。 其后,杨枢霖躺在床上,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两个幼子,死于自己眼前。 人之将死,越发豁得出去,越发不愿将就。看着口眼歪斜的杨枢霖,沈佳越发思念她放入心心里,爱到极致的赫连逸,想见他的心益发难耐。而被赫连逸看在眼里,放在心里的那个人,也让她难以忍耐,嫉妒延伸为嫉恨。 要杨枢霖断子绝孙,杨志必须死。 要抚平她心里的妒恨,蔺芊墨必须遭受点儿什么,承受些什么。 所以,就有了今天这起事。 医馆出事时,蔺芊墨隐匿的帮助还是落入了沈佳的眼中。让她确定了,蔺芊墨对杨志还是在乎的,还是有些情义的。 如此,对杨志下毒,胁迫蔺芊墨,依次达到见赫连逸,完成自己所求的所有愿望。 一箭双雕,一石三鸟。 用你的在意,牵制你。 你若在乎,就会愿意为她奉献自己! 沈佳等着赫连逸主动前来,跟她做一夜夫妻!   ☆、第262章 要我抱抱你吗? 看清情况危急,需要医治的人,华太医心不由一震。竟然是杨志。 杨志,踏实,稳重,很有潜质,他很看好,也很喜欢的一个少年。只是后来发生的一些事儿,迫使李志不得已离开了太医院,令华太医颇为遗憾,叹息。 不过,李志虽人不在太医院了,可两人交情却没因此减淡。私下经常碰个面,闲聊几句。 就这几天他去了白云寺未在京城,没碰面。没想到,回来再次见到,他竟是这样一幅奄奄一息,生命垂危的模样。 面色沉重,看着蔺芊墨,紧声道,“凤夫人,可为李志探过脉了吗?情况如何?” “是中毒,情况不太好。我刚为他服了一颗续命丸,暂时稳住。”蔺芊墨凝眉,“华太医也给他看看吧!” “好!”伸手探脉,检查,动作,迅速却也仔细。 而后,神色越发凝重,“确实是中毒,且还不是一般的毒。” “太医可知解法?” 华太医摇头,无奈,“毒性复杂,除非解药!” 蔺芊墨凝眉,就李志现在的身体情况,也不容许他们一一确认毒药的合成成分。 凤璟走进来,看到蔺芊墨皱起的眉头,还有李志潮红的面孔,低弱的呼吸就知道,情况不太妙。 这种情况,在明了沈佳所求,意图之后,就已预料到。 沈佳那女人目的可是睡了赫连逸,这拼死一求,抱着必死之心要把赫连逸给扒光了,染指了。如此,又怎么会这么轻易让他们救活李志! 睡了,扒光,染指,这些词语在凤璟脑中略过。清晰发现,在见到蔺芊墨为李志担心,费心的时堵心的情绪,被抚平了一些。 若是最后沈佳能如愿以偿,凤璟感觉,他心情也不会好。因为赫连逸若是献身为的也不是杨志,而是因为墨儿,如此…。沈佳真该死! 抬脚,缓步上前,揉了揉蔺芊墨的长发,柔声道,“无需担心,九爷自有思量。” 蔺芊墨听了,转眸,眼神询问,九爷答应去献身了吗?不,感觉不可能!虽然这种事儿,男人不吃亏。但却足够膈应。被奸,男人也不会喜欢。 看着蔺芊墨那眼神,凤璟很满意。纯粹的探究,没有一丝一毫的抗拒,不喜。这证明,自己媳妇儿对赫连逸献身一事,并未有什么不快的情绪,如此,对比萧飞肖想他时,蔺芊墨挥扫把的反应。一个对比,对谁在意,显而易见! 华太医在一边听着,脸上不敢显露什么,不过心里却忍不住探究。李志是否能活下来,跟九爷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如果是,那么,这事儿起,就不会轻落下。 “华太医,你在这里守着,我出去一下。” “哦,好…。”华太医应。 蔺芊墨转身,脚抬起,还未迈出。手,被握住,微凉,无力。 “赢赢…”声音微弱。 蔺芊墨顿住脚步,转头。 凤璟停下,告诉自己,要大度。 “你醒了,感觉如何?” 李志想对蔺芊墨笑,但却发现连对笑的力气都没有,面色温和,眼中却盈满厚重的苦涩,沉重,“不太好。不过,临死能见到你,我很高兴。” 李志话出,华太医把头埋入胸口,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李志说这样的话,身为蔺芊墨夫君的凤侯爷,必然不会觉得荣幸,更不会心生欢喜。反而…。 想想耶律佑。华太医忍住抹汗的冲动。李志现在已是将死之人,又有蔺芊墨护着。凤侯爷心里就是再不舒服,也不会对李志动手。所以…。 华太医心里为自己摸一把同情泪,他听了不该听的,可这都是被逼的呀!他真不是自愿的,所以求不被迁怒,凤侯爷能酌情处理他这一身老骨头。撕的时候,轻点,给点儿怜惜! 华太医腹诽完,骤然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清清淡淡。华太医:…。此刻能晕倒否?醒来就说失忆可行否?好吧,他胡思乱想了。 凤侯爷若是想修理一个人,动手,有时甚至不需要理由。凤璟在撕碎耶律佑的那一刻,在华太医的心里已被定格,凤璟,是一个充满魔性的人, “只是吃错了东西而已,不会有事!” 蔺芊墨话出,杨志眼圈微红,“上次我受伤,你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是跟马蹄亲密接触了一下,了解了一下一匹马的真实重量而已,不会有事!” 凤璟神色淡淡,杨志说的是他跟蔺芊墨之间的回忆。而这回忆跟他无关! “所以,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蔺芊墨拿下杨志的手,为他拉了拉被子,转身… “赢赢…” 蔺芊墨转头,就见一滴泪从杨志眼中溢出,瞬时又在鬓角处隐没,湿润的眼眸,带着满满的不舍,最后一刻,心中情意不再掩饰,声音轻弱,微颤,“赢赢…。” 听到这充满情意,绵绵的声音,华太医心跳不稳,紧张的头皮发麻,心里忍不住骂娘。他只是个可怜的旁观者,现在却搞得他像是个偷情者。要被拉出示众的感觉,压都压不下。你说,这算什么事儿嘛! 凤璟静静看着杨志,神色平淡。 华太医面色僵硬,浑身紧绷。听杨志的语调,那一句吓死人的我爱你,请你别忘了我等,那要命的话,是几欲脱口而出呀!要了老命了,比他被人捉奸在床还紧张。 “赢赢…你,以后都要好好的,要跟凤侯爷一直幸福下去…” 杨志话出,凤璟眼帘微动。 华太医差点虚脱。祝福的话,用深情的语调说出。这是调戏谁,吓唬谁呀!娘的…。不过好在只是祝福,不是其他。 爱,杨志说不起,也没资格说。 临死,有一句话想跟蔺芊墨说,那就是祝福,希望她一生平顺,安康! 蔺芊墨扯了扯嘴角,这样的祝福,听在耳中,落入心里,不是滋味。 “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回来。” “好。” 蔺芊墨抬脚走出去,凤璟深深看了一眼杨志,神色不明,随着离开。 华太医抚着心口,在床边坐下,折寿哟! 蔺芊墨走出,看到站在院中,脸上温和不再,眼中满是暗色的赫连逸,无声叹了口气,被一个女人如此惦记……只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呀! 赫连逸走到蔺芊墨身边,“杨志情况如何?” “情况不太好。”蔺芊墨说着,看向前几天上医馆闹事儿的那几个人,“给杨志下药的应该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根据杨志中毒的时间,他们是最为可疑的人。 赫连逸听了,转眸,影一手中长剑出,冰冷嗜人,带着杀意,“下药的站出来。” 蔺芊墨看着,嘴角歪了歪。这种时候要的是威逼利诱。影一一副,你站出,我就砍了你的架势,谁敢自首坦白交代。 “大爷呀,我们就是跟杨志动了几下手,其他什么也没做呀!”一人大吼,满脸冤屈。 “什么药?我们根本不知道呀!”一人满脸无辜,摘的干净。 蔺芊墨看着他们,淡淡道,“说出你们隐瞒的,即刻就放你们离开,且保证不再追究。” 几人听了,连一丝犹豫,迟疑都没有,即刻又嚎起来。 “夫人呀!该说的我们都说过了,其他,我们是真的一无所知呀!” “夫人,您大人大量,放我们回去吧!” “杨志是怎么回事儿,我们…。”辩驳,表无辜的话还未说完,影一手中长剑,骤然而起,寒光闪过,血色飞溅,一只胳膊横空飞出! 血色出,停滞,一瞬间,惨叫,痛嚎随之而起。 凄厉的叫声,唤人回神,惨状,令人心颤,腿肚子发软,眼前发黑,瘫到在地。 蒋家那中二期,自持不同的傲娇少女,眼睛一翻,瞬时晕死了过去,美梦变噩梦。 “我数到十,若是做不到坦诚,那么…。”影二话说一半儿,眼睛在他们几人身上转了一圈。 这种话不说透,结果难以预料的说辞,更让人感到害怕。各种惨状的想象,令他们身体开始发抖。 “一,二,三…。”口中数着,手还不忘动动,晃晃手中的剑。 几个人随着数字的增加,影二手中长剑的逼近,脸色煞白,满脸冷汗,终于… “我说,我说,我都说…。”惊颤的声音,带上哭音,“前几天有一个婆子来找我们,给了我们好多银子,让我弟弟故意吃坏肚子,去医馆闹事儿,然后让我们把杨志给我们开的药,塞到他嘴巴里去,我…。” 男子的话未说完,蔺芊墨开口,打断,“你们在那药里放了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是那婆子给我的…。” “东西在哪里?可还有?” “有,我娘说,或许是什么金贵的药。所以,我没放完,留了一些,想着或许还可以卖钱!” 赫连逸听了眼睛微眯,“影二,带他回去把东西拿来。” “是!”影二领命,带人离开。 赫连逸看向影一,“把人给我带来。” 这个人指的是谁,在场的人,基本心知肚明。 蔺芊墨听了,转身,看着身边的凤璟道,“我再给他吃两颗解毒丸,先顶着。” 凤璟点头,表现的包容而大度,“这里你不要操心,跟华太医想着怎么救人就好。” “好!” 蔺芊墨进屋,凤璟看向赫连逸。 两人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抬脚,远离屋子,往一僻静处走去。 远离众人,确定蔺芊墨听不到的地方。凤璟看着赫连逸开口,“要献身吗?” “犯恶心,鞥不起来!”赫连逸回答的干脆利索,言辞之间,温和儒雅完全无踪,简单粗暴的回答,轻易可窥探出,他此刻心情极度不好。 凤璟听言,挑眉,“可以吃点儿药。” 赫连逸听了,冷哼,面色冷硬,“墨儿可是有喜了?” “九爷,这个时候何必给自己找堵。” 赫连逸听言,抿嘴,“看来是真的了!”说完,满眼火气,深深的谴责,“你个禽兽!” 凤璟没说话,这会儿说什么,都会令赫连逸火大。沈佳惹下的火,他可不想一块儿给担了,成为赫连逸发泄的对象。 “此刻,你能保持沉默,我心里舒服很多。” 凤璟点头,“今天是我表现大度的日子,多包容一些,我很愿意。” “墨儿对杨志选择救治,而不是无视,这让你心里很不舒服。” “九爷,偶尔不能如我一样,选择适时的沉默吗?” 这会儿跟凤璟互刺儿,明显对他不利,凤璟一句要当爹了,都能令他心堵死。 赫连逸冷哼一声,“不安慰我一下吗?” 凤璟听了,看了一眼赫连逸,神色寡淡,“想让我抱抱你吗?” 赫连逸:…。“比起那个女人,对你,我或许可以忍受。” 赫连逸话落,凤璟对他展开双臂。 赫连逸看着,静默,片刻,转身,走人。 凤璟:…。翻涌的胃,也随着得到了舒缓。 凤和见赫连逸走远,上前两步,看着凤璟,关心道,“主子,你还好吧!” “嗯!还好。”唯一遗憾,赫连逸就算被沈佳恶心到了,可喜欢的还是女人,不是男人。如此一来,赫连逸对墨儿持续的贼心不死,什么时候才是头呢! 凤璟皱眉,今天不顺心的事儿真多。 凤和见凤璟神情不对,天马横空,一时心惊,一句话不过脑,随口而出,“主子,没抱到九爷,你可是很失望。” 凤和话出,凤璟转眸,“凤和…。” 凤和头皮发紧,“主子赎罪。” “有一句话,你去告诉九爷一下…。”凤璟说完。 凤和听罢,垂首,“属下这就去。” “嗯!早去早回!”凤璟说完,抬脚,往正屋走去。 凤和欲哭无泪,早去早回,这不是关心,这是秋后算账!祸从口出,祸从口出呀! 同一时间,沈佳被影卫带到。 妆容尤其精致,衣着满身风情,一举手一抬足,都分外优雅而柔媚。 走近,看到赫连逸,眉目含情,红唇魅笑,微微俯身,美好身姿尽显,“奴家给九爷请安。”声音娇柔,甜腻。 赫连逸看着她…。   ☆、第263章 凤璟,九爷,亲上了! 不可否认,沈佳是位美人,特别如此精心装扮下,更显美艳动人。孱弱的身体,更为她增添了一抹,很多女子所没有的盈盈娇弱姿态,很容易引发出男人的保护欲,让人怜惜,惹人疼爱! 不过,这其中不包括赫连逸。看到沈佳,他连那丝厌恶的情绪都随着消失无踪了,剩下的只有一片淡漠,心绪无一丝起伏波动。 “解药!” 赫连逸开口,沈佳既笑开来,娇娇,柔柔,情意无限,爱恋满满,“五年了,奴家五年都不曾跟九爷说过话,没这么近距离的见过九爷了。”声音带着幽怨,眼里满是痴迷,“五年不见,九爷变得更加俊美了,人看起来也越发的高不可攀,贵不可言了。” 所以,她才会对他这么迷恋,随着时间,只增不减。 赫连逸面无表情,甜言蜜语,巧言好舌,有的时候听起来并不是那么动听。相比这些,他更愿意听墨儿骂他二货! 影二听着,面色沉沉,嫌恶在心,一个残花败柳,又心思歹毒,居心叵测的女人,看她作态,听她说话,都是一种折磨。 “沈佳,解药拿出。否则,那结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沈佳听了,一个眼神都不屑给影二,直直看着赫连逸,不舍得移开一分,悠悠,绵绵,“一夜红帐,解药自当奉上。求九爷成全,垂怜。” *裸的求欢,毫不掩饰的索爱。 影二嘴巴抿成一条直线,面色紧绷,极致难看。 凤璟站在门口处,没兴致看,凭着赫连逸的心情,那画面好看不到哪里去,看不出什么景来。而做人也要有风度一些,这种情况之下,他还是远离比较好。有些热闹还是不去凑的好! 只是凤璟不看,有些话却是挡不住,随风而来,落入耳中。听到沈佳那话,凤璟眉头微动,沈佳这话说的倒是够直白的,也很有意境。可惜,说的再好,赫连逸也提不起兴致,荡漾不起来。 赫连逸这桃花运也不咋地,挺烂!他是有风度的人,可这幸灾乐祸的感觉,却是挡不住! 沈佳说完,赫连逸转身,多看一眼,多听一句,都没必要,这份记忆更不需要。 见赫连逸欲离开,沈佳脸上笑容一顿,疾步上前,追出两步被影二拦下,无法上前,急声开口,“九爷,我不是想用解药胁迫你,我只是太想你,又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靠近你…。” 说着,声音染上颤音,哀伤不已,“我已时日无多,在最后的日子只想求的九爷一丝怜爱,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求九爷不要生气。” 沈佳说的哀伤,赫连逸却是脚步不停。 “九爷,你这样无视杨志的性命,蔺芊墨可是会不高兴…唔…” 一语未完,人被挥飞,飞出,落地,痛呼,身上的痛意,让沈佳脸色骤然惨白一片,嘴角溢出一抹血色,眼前一阵黑,脑子一片空白,眩晕! 未等赫连逸,影二出手,凤和率先做出反应,收回手,看着躺在地上的沈佳,目光阴戾,“不知死活!” 想用夫人之名要挟九爷,她沈佳凭什么?不要命的东西。 “咳咳…。”猛咳,神智随着恢复,看向前方,看着如她所愿终于停下脚步的男人,沈佳咯咯笑了起来,伴随着笑声,脸上表情变幻不定,痛快,愤恨,得意,伤心,透着极端。 笑过之后,看着赫连逸,沈佳眼泪随着流出,为赫连逸不平,抱屈,“蔺芊墨,她已是他人妇,她心里无你。可你,为爱她,却把自己给低到尘埃里。九爷,你这是何苦?又何必呢?那个女人她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做。” 沈佳一字一句说的凛然且动听,“你是大瀚的九皇爷,是大瀚最为尊贵的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在这世上,只有你睥睨他人的份。没有人可令你低头,女人更不可以。所以,你不爱我,我从不怨恨,因为那是正常,因为你是九爷。天下的人仰望你,敬慕你那是应该。而你无需委屈自己去爱任何人。” 一番话,是恭维,更是挑唆,是挑拨。 赞颂的话,抱不平的话说完,开始述说自己不甘,“所以,我亦不明白。对蔺芊墨,九爷可以如此委屈自己去爱她,而我,又哪里不如她?” 她拿自己的性命,求的赫连逸一丝怜惜。而赫连逸却不屑一顾。 蔺芊墨对赫连逸无心无意,视而不见。可他却甘愿,默默守在她身后让自己变得卑微。 这对比,这落差,让沈佳感到可笑,更不甘心。 影二听完沈佳的话,得出一个结论,这女人是真的有病,病的不止是身体,还有脑子,臆想症。 赫连逸看了她一眼,既收回视线,对于她的问话…没有回答的必要。 对于她的人,视而不见。对于她的话从而不闻。赫连逸的态度,让沈佳明白,她的所求,恐将落空。如此,也不再故作态,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赫连逸,脸上哀戚的神色无踪,勾唇一笑,妖媚,阴冷,“九爷不是想要解药吗?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沈佳的话,没人回应。 沈佳也毫不在意,笑意不减,“春风一度,九爷不愿,我自不敢强求。不过,想得到解药,九爷也必须付出点什么才行。而我要求也不多,您过来亲我一下,我马上把解药给你。” 沈佳话出,赫连逸眼帘都未抬,凤和眉头皱起,这女人想男人想疯了!而影二听完,想到什么,不由出手,遂然不及,扣住沈佳下颚,迫使她张开嘴巴,两指伸出,口中探去… 凤和看此,神色微动,盯着影二的手指,期待有所得… 少卿,一粒药丸出现影二手中,凤和眼睛一亮,抬脚上前,“我拿去给夫人和华太医看看。” “嗯!” 凤和拿着药丸进屋,影二看着沈佳,眸色暗暗,最好是解药,否则…。 对于影二的眼神警告,沈佳似笑非笑,无所谓,一副死猪不怕的样子。可心里,却在暗暗咬牙,该死的… 片刻,凤和出来脸色不是太好,华太医随后。 “是解药吗?”影二问。 凤和摇头,华太医看着赫连逸,垂首,恭敬道,“九爷,此药,乃一药蛊,药性极阴毒,除炼制时需用活人心头之血为引之外,所用药材也极为金贵,千金难求。药性毒辣,是为嗜心蛊,服下,或被迷惑心窍,被她人左右。不过,药性却并不持久,但却极为伤身。” 游走宫中几十年,各种阴损的药物,腌臜的事儿,华太医也是见过不少。二十年前,这一味药,他曾在一个妃子手中见过。为争宠,试图用在赫连昌身上。结果,还未动手,就被一人发觉,告知了赫连昌。 其结果,毫不意外,药丸被毁,那妃子死,而告知赫连昌,护住帝王身心的那人,得了赏。 而那得赏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贤妃娘娘。 只是,据闻,那妃子死的时候,好似曾说过她只是有药丸,而有人却是有药方,说完,好似还提到了贤妃!对于这话,很多人认为,这是记恨贤妃,临死前故意给出的还击,意图让赫连昌对贤妃无法放心。 然,华太医当时却怀疑,或许是真的,那药方极有可能在贤妃手中。所以… 想想贤妃和沈佳的关系…。华太医低头,有些事儿不用深入探究,答案就已昭然若揭。 此药是早有准备,谋算也是早有此心,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沈佳想用药丸,得到九爷的爱!而贤妃沈蓉是想用药丸,得到九皇爷对赫连珏的拥护和支持吧! 对于宫中那些阴暗的算计,影二无法全部知晓。只是,在听到华太医说到药性后,影二脸色变了,看着沈佳,眼中第一次透出煞气。 赫连逸神色无波动,既然是豁出命来谋算,手法自然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就她这样的,还欲跟墨儿比?不知所谓! 沈佳看着赫连逸,静待他的反应。知道了她真正所图,他会如何呢? 如何?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予,怒斥更不曾有! 沈佳看着,嘴巴抿紧,心口紧缩。难道说,在赫连逸的眼中,她是好,是恶,都完全不值得他给出一分情绪吗? 既爱而不得,那么,索性就让他恨她,这样也算留在了他的记忆里,在他的心里划下一道抹不去的痕迹。沈佳最终所求,可现在…。 “赫连逸,在你的眼里,我就是那么不值得一提,不值得一看吗?”所有谋算落空,极度的失落,恼羞成怒,失去理智,什么温柔小意都无踪,厉声质问,深深的怨怼,“我豁出命来,求得你一丝爱怜,在你眼里是不是同样可笑之极。” 无人回应。 沈佳实在是够了! “主子!” 影一归来,手里拿着一包药物。 赫连逸看了,面无表情道,“一部分给墨儿和华太医,另外一部分熬了给她喝了!” “是!” 赫连逸说完,走进屋内。 “赫连逸,你,额…。” 影二伸手点住沈佳的穴道,阻断她的叫器,重复凤和那句话,“不知死活!” 主子停驻要听的不是她的废话,只是为在屋内为救治杨志而伤神的蔺芊墨,试图拿到一颗解药,了却因他而起的这一糟乱。可惜沈佳完全不识相,为满足自己私欲,固执到底,如此…。自作死,不可活! 药煎好,端来。影二扣住沈佳的下巴,抬手把药灌入,随手解开她的穴道,面无表情道,“不想死,就把解药拿出来。” 沈佳听了,抬手抹去嘴角的水渍,神色莫测,诡异,“这药,可是我给杨志中下的?” 沈佳的反应,让影二眉头皱了起来。 沈佳却是笑了起来,笑的得意,笑的阴寒,“来的时候,我已料到你们或许会用我来试药,所以,来之前,我已把解药给吃了,哈哈哈哈…。” 说完,看影二嘴巴绷直,沈佳大笑出声,不忘挑衅,“药还有吗?可以再来一碗!” 疯子! 沈佳无视影二的冷眼,笑颜如花,沉沉暗暗,“赫连逸,你看到了吧!比外貌,心机,手段,我样样不输给蔺芊墨。为何你就只看中了她?难道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觉得非她不可吗?” 影二:…。蔺芊墨偶尔是有些无赖,可心却不坏。而沈佳,完全的蛇蝎心肠! 屋内 杨志已陷入昏迷,情况越发危机。而想从沈佳手中得到解药的可能性已不大。 蔺芊墨皱眉。 凤璟看向赫连逸,“还需多久?” “很快!” “那就好!” 两个男人说着只有他们听懂的话。 凤璟伸手抚平蔺芊墨的眉头,温和道,“九爷已找到解药,杨志不会有事。” 蔺芊墨听言,抬眸,看向赫连逸,扯了扯嘴角,“九爷真厉害!” 赫连逸闻言,神色柔和一片,“比凤璟略强!” 蔺芊墨听了,笑了笑! 凤璟拿眼角扫了一眼赫连逸。 华太医神色不定,真的找到解药了吗?不确定中,人影闪现,影五出现屋内。 “主子!”随着,把一个盒子递给赫连逸。 “给华太医看看。” “是!” 华太医伸手接过,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心里一震,抑制不住脸色微变,抬头看向赫连逸,“敢问九爷,这个是…。” 赫连逸不答,只问,“可解吗?” 听到赫连逸的问话,华太医心里一凛,太过激动,刚才的问题已是逾越了,垂首,恭敬道,“回九爷,有此药,杨志性命应无忧!”只是身体却定然会受些损伤。不过,他能保住性命,已算是极大的造化。 赫连逸点头,“那就好!” 蔺芊墨看着那装药丸的盒子,什么都没问,也未多说。宫中的东西,不需探究太多!杨志能捞回一命。也算是他福大命大! 确定杨志无大碍,蔺芊墨起身,“华太医,这里就有劳你了。” “下官自当尽力。” 蔺芊墨走出屋子,凤璟,赫连逸也未多待,相继走出。 凤璟随蔺芊墨回房歇息,赫连逸抬脚走进侧屋,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中年男子,面色淡淡,开口,不疾不徐,“沈明浩。” “小…。小民在!” “是一族,还是九族,本王静待。” 一句话,清清淡淡,不轻不重,却砸的沈明浩一身冷汗,浑身冰冷,寒气由内而外。 浑身颤抖,磕头,声音不稳,“求…求九皇爷开恩!” 赫连逸听了,不温不火道,“或许,该直接交由太子来定夺。” 闻言,沈明浩心陡然一沉,求情的话顿住,趴在地上,脸色灰白。 这些年来,在皇子之中,赫连昌最疼爱的是谁?是赫连珏! 在后宫之中,赫连昌最宠爱的是谁?是贤妃娘娘! 在大瀚,谁是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的眼中钉,肉中刺?答案显而易见,大瀚人都知道,不是别人,真是贤妃母子。 沈佳一事若交给太子来办,会是什么结果?不用多想,必是沈家绝,九族灭! 结果对比出,一族已是赫连逸宽容,大度! 心绷的发疼,浑身虚软,磕头,“小民叩谢九皇爷大恩。” 沈家必须死人,必遭受重创。这已是躲不过的结局。 “她喜欢什么可都听到了?” “是…。” “甚好!走吧!” “是!” 沈明浩踉跄着起身,颤颤巍巍往外走去。 赫连逸看着沈明浩的背影,眸色深谙,寒光嗜人。 当你厌一个人,就把她送于恨她之人的手里,她会知道什么是地狱。 当你爱一个人,就把她送于能给她幸福之人的身边,旁观她的幸福,虽有遗憾,心却踏实! 沈明浩,沈蓉(贤妃)之父,沈佳伯父。从商起家,本在沈蓉列为贵妃后,有望褪去商名,列入世家,从仕为官。奈何,却因沈佳诱惑赫连逸,而被赫连逸迁怒。 不但沈佳一家被赫连逸遣往茳河,身为伯父的沈明浩也被牵连,为商,三世不得入朝为官,参加科举。 由此一事,沈明浩对沈佳这个侄女,就已是没有情意可言了。沈佳借助杨枢霖官职之便再次入京,也有两年了,可相互之间却从未走动过。也就是沈佳借由杨夫人的名头,进宫去见过贤妃几次,其余再没接触。 可没成想就算是这样,有些事儿还是再次重演了,且沈佳对九皇爷的谋算还变本加厉了,而他们再次被牵连。不过,却不无辜,因为沈佳手里那颗药丸,跟贤妃恐怕脱不了关系。 只是事已久,贤妃或许已经不记得了,可有些东西,沈佳却一直藏着,静待机会,再次图谋。可惜,最终个结果,她仍旧未能如愿,而沈明浩对她,却已是恨之入骨…。 马车之上,沈佳在看到来接她走的竟是沈明浩后,脸色不由变了。怪不得那么轻易的放她走,原来竟是这样吗? “伯…。” 啪…一个巴掌,毫不犹疑,用尽力气,对着挥去。一点儿不曾克制的力道,打的沈佳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沈佳,你先是害我沈家一门仕途尽毁。现在又祸牵我们,头上悬剑,随时命丧,生不得安生,死不得其所…。”沈明浩看着沈佳,咬牙切齿,恨不得活剐了她,“你…给我等着!” 沈佳捂着脸颊,冷冷看着沈明浩,“等着什么?受你的虐待吗?”说完,冷哼,“最多不过生不如死,我已是将死之人,没什么可怕的。” 看着沈佳这副完全没所谓的样子,沈明浩胸口急剧起伏,“好,好…。很好…。” 几乎祸连全族,她无所谓,他们的性命在她眼里就跟那老鼠屎一样,完全不值一提。如此,他若还念着那点血脉同宗,岂不是很可笑…。 沈明浩阴冷,杀气腾腾的眼神,沈佳看在眼里,却不为所动,不惊不惧。只是不甘,遗憾…。 若是那药是下在蔺芊墨的身上就好了,杨志太没分量用他来挟持九爷,果然无法令她如愿。可恼,凤璟把蔺芊墨护的太严,让人根本无法靠近,不然…气闷,恼恨,却也知道,这次之后,她再无几乎去谋算什么了。生命已到了尾声,她有心也无力了! *** 沈佳事后,沈家,三皇子府,包括宫内贤妃,开始连续出事儿,并不断有丑事儿爆出。 先是沈家商铺连续遭遇洗劫,接着被爆出,三皇子那妾室所怀的孩子,竟然不是赫连珏的而是府中一侍卫的。再来就是皇上中毒昏不醒这一事儿,或许跟贤妃娘娘有关系。 这一连串的事儿,铺天盖地的散开来,让人惊骇,惊心之余,也不免唏嘘。树倒猢狲散,看来随着三皇子的失势,贤妃的失宠,沈家也露出败势,也快玩完了! 华太医听着这些消息,心里无声叹息,沈家是真的快到头了。沈佳这一夜求欢,玩儿的大发。结论,九皇爷真不是你想睡就能睡的呀! 但是,这些却并未让赫连逸的心情得到一丝的舒缓,仍旧沉闷的很。原因是什么呢?想了两天,赫连逸得到确认,那就是因为蔺芊墨有身孕了,凤璟要当爹了。 在他最为失意的时候,凤璟春风得意。如此,赫连逸眼睛微眯,觉得有必要做点什么。就这样… 一日,下朝之后。赫连逸看着蔚蓝的天空,漂浮的白云,白花花的太阳,放缓自己脚步,包括心跳,转头,看着不远处的凤璟,停下,直到人走进,赫连逸开口,“凤侯爷,好久不曾下棋了,可有兴致陪本王下一局。” 凤璟听了,脚步不停,神色淡淡,“九爷见谅,下臣还有些事儿要忙,无法奉陪。” 赫连逸听言,温和一笑,很好脾气道,“如此,前面茶楼坐一会儿吧!本王有事儿跟你说。”说着,顿了一下,声音放轻,“跟墨儿有关的,或许,有必要让你知道。” 凤璟闻言,转眸,看向赫连逸,静静看了一会儿,道,“感觉不太好。” 赫连逸听了,挑眉,神色如常,无一丝异样,温和道,“如此,我可直接跟墨儿说。” 赫连逸说完,凤璟收回视线,清清淡淡道,“九爷相邀,下臣自当尊从,九爷请!” 赫连逸笑了笑,没说什么,两人并肩往茶楼走去。 影一,凤和跟在后面,相互对视一眼,没敢说什么,进步跟着。 “嗯,味道不错。”赫连逸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看着凤璟道,“凤侯爷觉得如何?” “嗯,还好!” 赫连逸听了,淡淡一笑,端起茶杯,走到窗边,站在凤璟身边,随意道,“墨儿有身子几个月了?” “你想跟我说的就这个?” “当然不,除此还有别的…”说着,一顿,看着凤璟,伸出手,探向他脖颈间,看凤璟皱眉,赫连逸俯身,淡淡道,“脏东西,给你拿下!” “不劳九爷…。” 凤璟话未说完,赫连逸手猛然收紧,人随着俯身,遂然不及,在凤璟眼中燃起风暴时。唇落下,落在凤璟唇上… 影一:…。如遭雷击,天旋地转。 凤和:…。天崩地裂,地转天旋!   ☆、第264章 干了你 动手,挥飞,打的你灰飞烟灭,爹不认的,娘不识的!凤和看着眼前的画面,眩晕之中,第一感觉,凤璟应做出的应该是那样的反应。 凤爷要疯,九爷快跑…。还有,护主,护主…影一内心狂吼,可看着眼前, 那绝美的凤爷,温雅的九爷。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那样的赏心悦目。但…。一旦碰在一起,在唇与唇直接碰触后,那画风,却是如此的惊悚! 画面太震撼,致使影一身体却好似被定住了一般,怎么都迈不动脚步,浑身虚软的厉害,心跳在哪里已找不到。 画面定格一瞬间,凤璟动了…。 凤和呼吸停滞,影一浑身紧绷,眼眸瞪大,头皮发麻,疾风骤雨既来… 然,他们预想中那血淋淋的画面却没出现。但,凤璟接下来的动作,却令凤和和影一差点齐齐晕死过去。 只见,凤璟手微抬。可却不是推开赫连逸,反而扣住了他的后脑,迫使他更为靠近,呼吸交融,双唇真切碰触… 随着凤璟的动作,赫连逸身体变的僵硬,脸色变得难看。凤璟抬眸,看着赫连逸,眼眸沉沉暗暗,眼底风云变幻,微微撤离一分,开口,声音清淡如初,语气轻缓如常,只是说出的话… “赫连逸,再有下一次,我就干了你!” 干了你,干了你…三个字,无限循环,无限臆想。是弄死你?还是爆你菊? 话落,赫连逸眼眸沉下,凤璟松手,离开一瞬间,手中真气凝结,人在椅上,后退飞移,真气如风,乌发飞扬,白衣飞舞,一动一移,惊艳晃眼,一分景致。 同一时间… 撕…。 衣服破碎的声音,随之而起,布块漫天飞舞,飘落,赫连逸精壮身体…*,随着完全展现! 漫天的布块儿晃的人,心绪不宁,脑子一团乱。赫连逸那精干的身体,光裸的让人眼睛不知该往哪里看!画面美的让人不敢直视,眼前阵阵发黑。 凤和:…。嘴角猛抽,手足无措! 影一:…心慌气短,忙解衣! 凤璟起身,在赫连逸身上某处扫了一眼,平淡而纯粹道,“真小!”说完,转身,走人。 凤和跟在后面,走的跌跌撞撞。 赫连逸被气乐了,伸手接过影一递过来的衣服,随意披在身上,看着凤璟的背影,温和道,“凤璟,你若是再敢对墨儿行不轨之事。今天之事,只是开头,此后,会重复上演。” 影一:…。主子呀!人家是夫妻呀,何来不轨一说。倒是您,刚才那是真的不轨呀!可惜,这话打死影一也不敢说。 赫连逸的话,凤璟听在耳中,脚步不停,大步离开,耳朵受不了,胃更顶不住。 直到凤璟身影不见,赫连逸脸色一变,瞬时干呕起来。 影一看此,不由大大松了口气。主子不是真的喜欢亲凤侯爷,真是太庆幸了,喜极而泣呀!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主子这是膈应凤璟,同时也是给自己找膈应! “水…” “属下马上去取!” 另外一边,凤璟也没好到哪里去。凤和看着比害喜时吐的还厉害的主子,虽然知道是废话,可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主子,你还好吧!” 凤璟脸色难看的吓人,唇上那似有若无萦绕的气味,让他难以忍受,剁了赫连逸的想法,蠢蠢欲动! “凤和…” “属…属下在!” “以后,见到赫连逸一次。你,上去给我亲他一次!” 凤璟话出,凤和眼眸瞪大,面皮扭曲,“主子…主子…。” 看着凤和那惊悚的表情,凤璟心情更差了,相比人心,被男人亲才是最可怕的。 “上刀山,下油锅,亲赫连逸,你选择一个。” 凤和听言,不假思索,铿锵有力道,“属下不敢违背主子令,所以,去…。去亲九爷!” “是吗?” 凤和低头,弱弱道,“不敢欺瞒主子,是…是违心的。” 凤璟听了,看了他一眼,不想再说什么,犯恶心,提气,飞身而去。 凤和抹了一把汗,这些年来,就今天过的最为心惊胆战。好怕再遇到九爷。九爷再貌美如花,他也亲不下去呀! 别院 凤璟身上的低气压,蔺芊墨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神色虽没任何异样,只是那嘴角下垂的却是分外明显。 “璟公子,今天看着好像不太高兴呀!” 凤璟看着蔺芊墨,视线停留在她红润的樱唇上。眉头轻皱,同样都是嘴巴,差距却那么大。某人的,真是碰一次,恶心一辈子! “相公!” “没什么事儿。”说着,看着蔺芊墨,随意道,“对于小怜馆,你怎么看?” 蔺芊墨听了,长长的睫毛眨了眨道,“我还没真切的见过,相公是要带我见识一下吗?”颇为期待。 凤璟移开视线,清清淡淡道,“这辈子你就别想了。男人与男人…。不提也罢!”放下筷子,吃不下。 “嘿嘿…。真爱无敌嘛,不分年龄,不分性别。而且,男人跟男人,只要脸够美,身材够正,站在一起,那也是十分唯美呀!”古代小怜馆,蔺芊墨没见过。不过,在现代男同志什么的,蔺芊墨却是不陌生。 凤璟听了,感到心里发堵。自家媳妇儿的包容性太强,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过,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蔺芊墨不由一问,这跟他心情不好有什么关系吗? 凤璟平淡道,“想扫了小怜馆。” “哦!” “你先吃,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说完,快步走了出去。 蔺芊墨看着凤璟的背影,若有所思,男人今天怪怪的。 脸色不好,气压很低,回来在洗浴间待了许久,出来时嘴巴泛着一层红,似乎还有些破皮,应是被洗过度所致,还有刚才… 蔺芊墨想着,脸色变得微妙起来,变幻不定,托着下巴,呢喃,“男人与男人么?难道说…”说着,忍不住伸手,抚向心口,“额滴老天爷呀!这念头真是不利于胎教呀!不过…。凤和,凤和…” 九皇府 “主子,用饭了!” 赫连逸看了一眼桌上丰盛的晚饭,移开视线,没胃口,总是感觉口中有种莫名的味道,让人很不舒服,“撤了吧!” 影二不知茶楼一事,听了,上前,关心道,“主子可是那里不舒服吗?” 那里不舒服?嘴巴不舒服,浑身不舒服。不过,想到凤璟应该跟他同样膈应,赫连逸笑了笑,心情一派大好,“没有!去拿壶酒来。” 见赫连逸虽脸色不太好,可心情似乎不错,影二也不再多言,躬身,“属下这就去拿。” 房中,影五收回手,看着面色青白的影一,神色不定道,“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有些受惊过度,吃两天药就好了!”说完,询问道,“今天出什么事儿了吗?” 让影一受到如此惊吓,必然不是什么小事儿。 影一摆手,“什么都别问了,帮我开药吧!”说完,按着心口走开,心一直卡在嗓子眼儿,心跳快的令他脑子发麻,浑身发疼。 影五站在原地,看着影一的背影,实在是好奇呀! 两个男人相互恶心着,身边的人很是好奇着,日子平稳的持续着。而有些人,却过的分外煎熬,暴躁,比如秦卿! 三皇子府 “娘娘,奴婢让厨房炖了些参汤,您用些吧!”桂香把汤盅放在秦卿面前,动作小心翼翼。 秦卿自受伤从宫中回来以后,脾气就越发令人琢磨不透,让人连讨好卖乖都不敢。 桌上的参汤,秦卿连看也未看一眼,沉沉道,“她现在怎么样?” 这个她指的是谁,桂香很清楚,低头,回禀道,“怕是熬不了几天了。” 秦卿听了,面无表情,“把药给停了吧!” 桂香听言,眼神微闪,脸上却什么也不敢表现出来,恭敬道,“是,奴婢知道了!” 停了药,终于不用再吊着命,受那生不如死的折磨了,这对于兰妾室来说,倒是一种解脱。 本来在宫门口出事,孩子没了以后,兰姨娘都已经快不行了。但秦卿却不满她那么轻易的死去,找了大夫,拿了药,冷心冷肠的吊着她一条命,一副非要她受尽折磨,才肯罢休的态度。 这种阴狠,让人从心底里感到恶怕。让她不愉,她连好死都不给你呀! 妾室的命,在秦卿的眼中就跟那地上的草木差不多。不,甚至比那草木还不如。草木还算是一景,而妾室完全是碍眼的存在。除非你能有点儿价值,能给她带来好处。那她或许还能容忍你些时日。反之,兰姨娘就是个例子! 孩子没护住,三皇府的名誉因她被抹黑了,三皇子妃因她还被皇后狠狠训斥一通,说她管家不严,耳聋眼瞎,甚至说出,秦卿是否早知内情,只是别有居心,试图混肴皇家血脉足让人掉脑袋的话。 孩子没了,老有所依落空了。受伤,受惊,又被皇后一通训骂,恐吓…。一连串的事儿,事发,遂然不及。事后,无人可依靠,无人为其遮风挡雨,这让秦卿万分委屈,也分外愤怒,而兰姨娘,还有她们这些奴婢就成了秦卿发泄的对象。 “桂香…” “奴婢在!” “昨日铁柱的娘向我提了你。” 桂香闻言,脸色大变,心头猛跳,却不敢抬头窥探秦卿的神色。 “铁柱娘说;很喜欢你,想求我个恩典,让你嫁给铁柱为媳妇儿。” 秦卿声音淡淡,说的不紧不慢,桂香听着,却开始冒汗,身体紧绷,心跳加快。 看着桂香那变幻不定的脸色,秦卿忽而一笑,柔和道,“桂香,嫁给铁柱做媳妇儿,你可愿意?” 桂香听言,手攥紧,手心满是汗,“奴…。奴婢…” “如何?”秦卿声音越发柔和。 桂香听着,头皮发紧,不敢犹豫,急声道,“回娘娘,奴婢不愿意!” 闻言,秦卿扬眉,“哦!不愿意吗?可我见你看铁柱的眼神,好像很是不同呀!” 秦卿话出,桂香腿一软,即刻跪下,紧声道,“奴婢说过要一辈子都陪着娘娘的,所以…奴婢不嫁人,不嫁人。” 秦卿听言,俯身,伸手,扣住桂香的下巴,用力,迫使她抬头,而桂香那泛红的眼眶也随着落入秦卿的眼中。不嫁人,看来是口是心非呀! 秦卿看了,却是笑了,“你能这样想,本娘娘很是高兴!” 身为主子的她身心孤寂,作为奴婢的你,又如何能生儿育女,夫妻双合,甜甜蜜蜜! “本娘娘就知你忠心耿耿,不会愿意。所以,也已回绝了铁柱娘,而为了弥补她,已经把跟你交好的桂枝许给铁柱了。” 秦卿话出,桂香脸白了,身体轻颤,只是在碰触到秦卿那冷冷,暗暗的眼眸后。瘫软下来,跪地,叩首,“奴婢谢娘娘夸赞。” “嗯!一辈子还有很长,有你在我身边伺候,我很高兴。”秦卿说完,起身。 桂香瘫坐在地上,指甲用力按着手心,压抑着,力持不让眼泪掉下。 曾经表忠心的话,成了秦卿折磨她的理由!桂香欲哭无泪…   ☆、第265章 孩子是个宝,夫君是根草 “蔺芊墨,你知道了。”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中午饭,他出去时,这小女人对他还是一副关怀有加的模样。可等他回来后,就发现这小女人看他的眼神,关心不见了,透出异样来。还不时的偷瞄他,偷瞄他的唇。被发现后,就开始拿头顶对着他。这些足以证明,他与赫连逸那点梦魇事,她已经知道了。 蔺芊墨坐在软椅上,听到凤璟的话,看了他一眼,移开视线仰望四十五度角,明媚而忧伤的看着院中已完全调令的花草,忧忧郁郁道,“树叶调令,花儿凋谢,季节交替,冬天真的来了,还真是有些冷了。” 凤璟听了,寡淡道,“天气如我心,哇凉哇凉的!”他被一个男人亲了,他夫人在一旁自顾看乐子。 蔺芊墨嘴角颤了一下,差点笑了,好在忍住了,叹了口气,看着凤璟道,“我们心情是一样的,所以,看着这些花花草草的都感到忧伤。” 忧伤吗?他只看到她眉眼间一片明媚,看的十分真切。因此,心里发堵。他就知道,蔺芊墨知道这事儿,他得到的绝对不会是安慰。 凤和站在不远处,蔺芊墨的话落入耳中,头埋入胸口。忧伤吗?那么,听到主子跟九爷亲密事件之后,眼睛放光,眼神灼灼,情绪昂然的那个人又是谁呢?特别那句,没看到真遗憾,特别让人不愿想起。 蔺芊墨满眼忧伤的看着凤璟,道,“夫君呀!你和九爷亲了的事儿。这亏我打破牙齿含着血泪一起咽了,什么出轨,什么不安分之类的话我也就不说了。不过,你扬言要干了谁,这事儿就算了吧!行不?” 她果然知道了! 凤璟面皮有些发紧,“你想跟我说的只有这个?” 当初知道萧飞肖想他,她恼火,拿扫把要打人的劲头怎么统统不见了。这次竟然说什么,打破牙齿活血吞? 蔺芊墨听了,轻咳一声,巴巴看着凤璟,对手指,“那个…。若是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你对九爷出手时。嘿嘿…我能旁观不!” 蔺芊墨话出,凤和头重脚轻,晃了一下,夫人好生猛,主子好可怜! 凤璟脸色不可抑止的黑了下来,牙根发紧,“你这是确定我跟他只能算了,所以,故意说这话来气我是不是?” 蔺芊墨扬眉,掷地有声道,“那是当然!若是你对他真的生出什么想法来。我可是不会这么大方!抢我男人的女人不能饶恕,抢我男人的男人也是不能放过。” 凤璟:…坦诚的,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嘻嘻…。相公呀!跟男人亲亲是什么感觉呀?”蔺芊墨很是好奇,非常想听听凤璟的亲后感。 什么感觉?害喜的感觉!不过,这话他不想说。这会儿也不是太想看到蔺芊墨。起身,抬脚往外走去! 蔺芊墨看着凤璟的背影,随着起身,贼来一嗓子,“相公呀!外面狼太多,以后我们还是寸步不离吧!你以后出门,一定要带着我,我们母子来保护你!” 话落入耳中,凤璟一点儿不觉得感动,嘴巴抿起,反闹心的厉害。寸步不离,纯粹是不想错过好戏。 看凤璟满身阴郁,心情极度不佳,蔺芊墨一唏嘘,小小心虚,提着裙摆,小跑了过去。 那动作,看的柴嬷嬷一身的冷汗,心肝儿都颤了,说话也颠了,越了礼数,“侯爷,您赶紧站住,夫…夫人你小心些…” 柴嬷嬷话出,凤璟脚步顿住,猛然转头。 蔺芊墨大刹车,提着裙摆,迈着碎步,走的是猫步,仪态是仕女加淑女。看着凤璟,俏脸如花,笑的甜腻又心虚,眼神闪闪,不经意间的憨憨怯怯,看得人…。 凤璟无意识的伸握大手,手心发痒,想打她一顿屁股,又想按在怀里,用力蹂躏,喜人又气人!但不可否认,蔺芊墨这副小模样,让他沉郁的心情舒缓了不少,同时,暗啐一声,夫纲不振,终有缘由。 “相公…”蔺芊墨也试着娇嗔一下,想叫出那一音三颤的味道来,可惜…这调调出,自我感觉,娇嗔没有,倒是太监了,尖细,天雷!指望着凤璟能因此调,让其百炼钢化成绕指柔是别想了。 蔺芊墨干笑,自我接受不良,凤璟脸色怪异,难形容,反正不是享受就对了。 看着凤璟的脸色,蔺芊墨:…以柔克刚,完败! “相公,天色不早了,你还要出门吗?”娇嗔不行,咱还是继续表贤惠吧! 凤璟直直看着蔺芊墨,清清淡淡道,“你刚才不是问我什么感觉吗?我有些忘记了,所以,打算再去亲一次,然后回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凤和听了,顾不得规矩,瞬时抬头,眼中满是祈求,夫人呀,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能挥挥帕子,来个欢送呀!那可是火上浇油呀! 蔺芊墨听了,上前,伸手挽住凤璟的胳膊,道,“刚才我喝茶喝醉了,说了什么不得体的,不该说的。夫君大人大量,都忘了吧!”说着,挽着凤璟往回走,很是贤惠道,“夫君在外忙了一天也是累了吧!回屋,我给你捶捶腿,按按肩。” 凤和听着,松了口气,万幸夫人知道分寸。 “蔺芊墨!” 还是连名带姓的叫,看来,对她很是不满呀!男人心情不好,她态度就一定要好。 “在!夫君请言!” “若是一日,你腹中孩子遇到同样的事,你欲如何?” 凤璟话出,蔺芊墨袖子直接撸了起来,横眉冷目,“胆儿肥了他,敢非礼我家宝贝儿!” “夫人倒是一个好母亲,如此,甚好!吾儿,福气超过其父。”这夸赞,透着一股阴测测,酸溜溜的味道。 蔺芊墨头一缩,呵呵乐,憨憨道,“不一定是儿子,或许是女儿!”所以,她磨刀霍霍绝对有理由。 凤璟听了,看着蔺芊墨眼神幽深漆黑,看了半晌,回了她一句,“呵…”回应十分之简单,却很是意味深长。 这一呵,显然一个如此护孩儿的娘,并不得凤大爷的欣赏。 蔺芊墨摸摸鼻子,不再多言,感觉说得多,错的多! 但凤璟却是小心眼发作,抓住这触角不想就此揭过,“成亲不过两载,得了孩子,就开始厌夫了。孩子是个宝,夫君已是根草!” 蔺芊墨:…。一顶大帽子袭来,偏心罪名被成立! 见蔺芊墨哑然,凤璟自感,他说中了。果然,凡事有利,难就免有弊,为父,有子,香火得到传承的同时,那小女人的心神也被分走了一大半儿! 柴嬷嬷听到凤璟的话,赶紧低头,脸上表情有些不淡定,哭笑不得,没想到侯爷竟然还有如此孩子气的时候。前些时候,随着夫人一同害喜,明明紧张的不行。可现在,害喜过了,又开始跟孩子争起宠来了。 “在外被人非礼,回家还要面对夫人的厚此薄彼。如此,为夫心情甚差。”说完,一甩袖子,抬脚进屋。 蔺芊墨站在原地,不由乐了,好嘛,凤大爷又傲娇上了。其实,凤大爷也是个特别会作的,只是不经常发作。不过,偶尔发作时…。真是分外可爱呀! 就如现在,凤某人明确告知一句,他心情很差。潜意词,你看着办吧!聪明点儿的,就赶紧来哄我吧!不然,他还会矫情上两天。 蔺芊墨想着,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看着一边的凤和道,“你家主子这个样子最惹人喜欢!” 凤和听了,表情发干,他感觉完全相反,他只觉得心惊胆战。 看凤和那一脸无法苟同的表情,蔺芊墨笑眯眯道,“比起一生气,就发脾气或变闷葫芦的男人。凤璟这样明确生气,愿意等待哄他的男人,多有情趣呀!” 蔺芊墨说完,摇头,“什么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就是!什么是拿肉麻当有趣,这就是!唉,咱果然是凡夫俗子呀!所以,很是乐在其中。”说完,颠颠儿往屋内走去。 凤和站在原地,看着蔺芊墨的背影,担忧呀!这才是刚开始呀,等到小主子出生,凭着主子那占有欲,怕是到时候夫人就不会觉得有趣了。 不过,主子在夫人面前好像也坚持不了许久,所以…。凤和身体开始发紧,不好的预感骤然而起,他的苦难日子好像快要降临了。 *** “蔺毅谨,抱歉。”阴嗜皱眉,面色难看,“是我思虑不周,给你们添麻烦了。” 蔺毅谨摆手,含蓄道,“蓝小姐挺好,人很单纯。只是,不太适合京城。” 阴嗜听了,按了按眉心,“以前我只觉得娶个太有心机的女人,定然会累心。可现在才知道,娶个太单纯的女人,也同样闹心…。不说了,明天我就带她回去。” “你回去,蓝家那边…。” “没事儿,我来的时候只说带她出来见见世面,没说其他!” “那就好。不然,让你为难,我可是对不住你了。” 阴嗜听了横了他一眼,“难不成为了不让我为难,你还打算为难自己娶了她呀!你这人就这点儿不好,太过淳厚。” 蔺毅谨听了,笑了笑,“我也没你想的那么高尚,只是你我关系不同,我不想你为我费心,反而得罪了你的亲人。” 阴嗜却完全不在意道,“若是因为这事儿就让他们恼了我,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 阴嗜是那种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好若是参杂其他,那他情愿不要。 阴嗜说完,看着蔺毅谨,随着道,“蔺芊墨可有说什么?” “墨儿说,若是我娶了蓝小姐,定会夫纲不正。因为,我恐怕养不起她,恐怕还要她来养我。”蔺毅谨也不隐瞒,叹气道,“蓝小姐挥金如土的样子,看的墨儿眼睛都直了!” 阴嗜翻白眼,“这话说的,还真是一点儿都听不出是讽刺!” 蔺毅谨叹息,“不是讽刺,是事实!” 就蓝月儿随手打赏一个下人动辄都是几十两大手笔,长此以往,再大的家业也经不起如此挥霍呀!这样的媳妇儿真是娶不得。就是负担得起他也娶不得。他还想存些积蓄给子孙后代呢! “你妹妹说的话,那句不是事实!”阴嗜轻哼,却无一丝恼色。本来这次的事儿做的欠妥就是他。特别蔺毅慎孩子惹病一事,若非蔺芊墨医术了得,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现在蔺家兄妹对他不曾抱怨什么,他就更没资格多说什么了。 “本来就是事实!”说完,道,“你明日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算了,有蓝月儿在你就不必送了,免得惹出什么口舌来。那蔺芊墨可是不会饶了我!” 对于阴嗜五句话三句不离墨儿的习惯性言辞,蔺毅谨动了动嘴巴,觉得应该说些什么,“那个,阴…。” 蔺毅谨刚开口,被门口一小厮打断,“表小姐,表公子!” “表哥可在屋里!” “是!” 听言,蓝月儿兄妹就要往屋内走去,小厮上前一步,拦下,恭敬道,“请容小的先行禀报一声。” “无需…” “表姑娘,公子在沐浴,不方便!” 蓝月儿闻言,抿嘴,大白天的沐什么浴,不过这话身为女子却是不好说,只能站定。蓝月儿其兄蓝鑫,客气道,“你去禀报吧!” “是!” 阴嗜看了一眼小厮,转头对着蔺毅谨,起身,“晚些再说。” “好!” 阴嗜走出,蓝月儿兄妹上前,“表哥!” 阴嗜看着神色不动,抬脚往前,“去正屋!” “哦,好!” 正屋,阴嗜刚坐下,蓝鑫还未开口,蓝月儿率先哭诉起来,“表哥,你知道吗?红梅她被凤夫人身边的一个丫头给发卖了,连个理由都没有就擅自做主,蛮横的卖了我的丫头,还有我,也被她们给圈禁了,把我关在屋子里不让我出来,表哥…。” 蓝月儿话未说完,既被阴嗜打断,“红梅的事儿我知道。” 蓝月儿听了,一愣,呐呐道,“表哥知道?” 蓝鑫眼神微闪。 阴嗜看着他们,淡淡道,“身为下人不知分寸,被卖是应当。” 闻言,蓝月儿瘪嘴,“表哥,怎么连你也这么说?红梅跟了我两年了,一直忠心耿耿,哪里就不懂规矩了。” 阴嗜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对于蓝月儿如此反复纠结一个丫头的去留,没耐性跟她解释,连带教导她为人处世的大道理。 “这件事儿回去之后,姨母会给你细说。你们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回樾河。” 阴嗜话出,蓝月儿不淡定了,一些话,脱口而出,“回樾河?那我跟谨哥哥的事儿呢?”蓝月儿说罢,脸既然红了,毕竟是女儿家,与一表哥说起此等女儿心思,难免害羞。 蓝月儿话落,蓝鑫眼眸微缩,阴嗜眼睛眯了起来,眼底端然露出刚硬之色,面上却未曾显露太多,低缓道,“你和蔺毅谨有何事儿?” 蓝月儿脸色红霞还未褪去,现在见阴嗜竟装糊涂,脸色一变,急声道,“表哥带我来京,为的不就是…不就是撮合我跟谨哥哥吗?现在…。”话语坑吧,眼神闪烁,耐着羞意,期待道,道,“现在就这样回去,定亲之事,可…可是谨哥哥已应允了吗?” 蓝鑫看此,急忙开口,轻斥,“月儿,休得胡言,这等孟浪之言,怎是你一个女儿家该说的!” “我…。”蓝月儿扭着手指,牙齿咬着红唇,扭捏,却坚持道,“我没有胡言,表哥这次带我来京,为的就是让我见见谨哥哥的家人,为的是…” 蓝鑫面带惊色,开口却是训斥,“月儿闭嘴!” 阴嗜不看蓝鑫,只是直直看着蓝月儿,“谁与你说,来这里是为亲事?” “我…。”开口,既顿住,想到什么,开始闪躲,避重就轻道,“反正我就是知道!表哥,谨哥哥他…他可愿意与我…” “你想多了!”阴嗜沉沉道,“我这次带你们兄妹京城,只是受姨母所托,带你们游历一番而已,并无其他。” 阴嗜眸色发沉。想让蓝月儿与蔺毅谨定亲一事儿,未免事不成,两面不讨好,既他未跟任何人说过。可现在… 见阴嗜竟矢口否认,蓝月儿不依了,单纯之下,隐匿的骄纵,骤然而出,“阴嗜,你怎么可以不承认?如果不是知道你的打算,我如何会千里迢迢受这份罪跟你来京?现在…。” “月儿,闭嘴!不得对表哥无礼。”蓝鑫声音沉下,“表哥既说那是子虚乌有的事儿,那必然是你多想了。女儿家说这个已是不规矩,你若还顾忌你的名声,就给我闭上嘴巴,不需再言,否者我回去禀报了父母。” 蓝鑫的话,蓝月儿丝毫听不进去,眼圈泛红,情绪激动,“父母那里不用你来说,我自己会去讲。”说完,看向阴嗜,质问,亦难堪道,“你现在否认,是不是蔺毅谨不愿意,不答应跟我定亲?还是说…。是那蔺芊墨看我不顺眼,从中阻拦,不想…” 啪…。 茶杯砸落在地,声音尖锐刺耳,蓝月儿怔住,蓝鑫心头一跳,阴嗜目露寒气,声显冷色,低沉,刚戾,“侯爷夫人之名讳,不是你等商家之女可直唤的,记住自己的身份,越了规矩!”言罢,看着蓝月儿乍青,乍红的脸色,冷喝一声,“刘刚!” “小的在!” “为表公子,表小姐打点行囊,即刻启程回历城。” “是!” 阴嗜说完,抬脚走了出去。 蓝月儿欲追,却被蓝鑫拦了下来, “哥…”蓝月儿不满,羞恼。 蓝鑫神色莫测难辨,“听话!”话不多,却包含深意。 阴嗜向蔺毅谨简单的做了告别,拒绝了他挽留,一刻不停,带着蓝氏兄妹出城而去。 *** 同一时间,国公爷,老夫人与凤家二房等一众人的行程也被提上日程。 离开之前,国公爷同老夫人来到别院一聚。 “祖父,祖母...”蔺芊墨俯身,请安。 国公爷是男人,对于蔺芊墨不曾细看,只是点头,算是回应。 老夫人却是不同,女人本就心细,再加上自凤璟身体好了以后,老夫人就特别关注蔺芊墨的肚子,如此... 蔺芊墨那仅仅微凸的小肚子,赫连逸一男子都能发现,凤老夫人更是一眼既看中,随着,眼睛骤然一亮,激动,微颤,“墨儿,你这...可是有喜了吗?” 凤老夫人话出,国公爷也不再与凤璟大眼瞪小眼,顾不得太多,直直看向蔺芊墨肚子。 蔺芊墨轻笑颔首,对国公爷和老夫人大方坦诚,“已经三个月了!” 闻言,确定,国公爷即刻笑开,欢喜清晰可见,“好,好....极好,极好!” 重复几个好,足见他多开怀。凤璟身体恢复了,孩子也有了,如此,那压在心底十多年的大石头总算是可以搬开了。 对凤璟,他为祖父,总算是没毁他一生,亏欠总算是填平。心一松,眼微润。 “璟儿,陪祖父再喝一杯吧!”这种伤感而又欢喜的时刻,没有什么比酒更难懂得人心。 凤璟点头。 祖孙两个并肩离开。 凤老夫人拉起蔺芊墨的手,掩饰不住的高兴,还有紧张,“来来,别站着,赶紧坐下。” “哦,好!” “身体如何?可都好?吃饭怎么样?还害喜吗?严不严重…” “我身体挺好,饭也吃很多,已经不害喜了,祖母放心!”凤老夫人的询问,关心,蔺芊墨一一作答。 “好,好,那就好!”蔺芊墨看着蔺芊墨圆润的小脸,点头,“看着确实胖了,这是好事儿!” “是,柴嬷嬷做饭很好吃,才三个月我已胖了许多。” 凤老夫人听了,慈爱道,“柴嬷嬷手艺确实极好。”说完,看向一边垂手站立的柴嬷嬷道,“女人第一胎很要紧,你多费些心。” “是,老夫人放心,老奴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夫人。” “好!”说完,看着蔺芊墨语重心长道,“柴嬷嬷在这一方面很有心得,凡事有不懂得多问问她。” “嗯!我会记得的。” 柴嬷嬷在一边,搭了一句,“老夫人,夫人在生养孩子这点儿,很愿意听老奴讲。老夫人您可放心。”这一点儿跟凤嫣完全相反。 过去,凤嫣不愿多听她说一句,哪怕是为了孩子,她也不耐多听。对此,柴嬷嬷无奈却也没妨碍,可母亲如此对孩子却不是福气。 也因为这不同,柴嬷嬷也很愿意对蔺芊墨多讲一些。为母者有心,为奴者愿更尽心。 老夫人听了,放心下来,看着蔺芊墨目光越发慈和,“你是个懂事,重情的,这一点儿祖母素来知道。” 蔺芊墨听了,笑了笑,“祖母猛然一夸我,我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凤老夫人笑,之后,道,“璟儿可是高兴坏了吧!” 凤璟已不年少,这个年纪有孩子,心情必然欢喜。 奈何,她这话一出,却得片刻的沉寂,老夫人看此,神色不定,“怎么?凤璟他不喜欢?” “还好!祖母您也知道相公素来内敛,所以,表达欢喜的方式也很含蓄。”蔺芊墨委婉,中肯道。 含蓄的,没有一点儿惊喜,直接是惊吓! “是吗?”凤老夫人说着,看向柴嬷嬷,无声询问。 男人若是态度不正,不带高兴的,这女人有身子,心情怎么舒爽的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柴嬷嬷犹豫了一下,选择最为突出的一件事儿道,“夫人前一段害喜的时候,侯爷也随着害喜了一段时间。” 凤老夫人闻言,怔愣,惊疑不定,“你…。你说,璟儿他…害喜?” “是!所以,老奴看,侯爷对夫人和孩子很是紧张。”以至于紧张的完全看不出高兴,紧张的已经开始和孩子争宠吃醋!咳咳…。这是不该说的。 确定,凤老夫人哭笑不得,“璟儿害喜,真是…。真是想象不到,想象不出呀!哈哈…。” 蔺芊墨笑眯眯道,“相公很有风度,吐的时候从来不会跟我抢痰盂。” 凤老夫人听言,抚掌而笑。 前段日子,积压在心的沉郁,因这一喜事儿舒缓不少! 另外一边,凤璟与国公爷,男人之间聊天很难热火朝天。 “你也做爹了,子嗣无忧,我死也能瞑目了!”国公爷一口饮尽杯中酒,豁然道。 凤璟听了,看了他一眼,“这话听着,很是别扭!” “你小子就别较真了,只要知道,你能为夫,为父,你祖父很高兴,比大胜仗都高兴。” “嗯!以后安稳的睡觉,安稳的吃饭吧!” “是!安稳的睡觉,踏实的吃饭!带着你祖母四处走走,没遗憾了!” “差不多就回来!” 国公爷听言,心头微微一颤。 凤璟垂下眼帘,轻抿一口酒,不咸不淡道,“出去散散心,等待平静了,回来颐养天年。人老归根,子孙环绕,哪怕闹心,却也安心。” 国公爷听了,喉头一紧,声音微哑,“你小子什么时候还懂得体贴了!” 是呀,落叶归根,年老更觉家好! “墨儿说的,看来,是有一定道理!” “你这媳妇儿没娶错!” “嗯!虽然闹人的时候挺让人焦心的,不过…。我甘之如饴。” 国公爷挑眉,“是吗?” “嗯,闹人过后,会哄人,天花乱坠的,绕的我飘飘然,头发晕。”想到昨晚,蔺芊墨哄他的方式,凤璟眉目舒展,身心舒畅。 国公爷听了啐,“没出息!” 凤璟眼帘一抬,流光溢彩,迤逦如水,勾唇一笑,“在媳妇儿面前,不需要出息。”能讨点好处才是主要。 想着,凤璟心思又开始歪了。若是他再作两天,不知道蔺芊墨还愿意入昨天那样哄着他,若是的话…。算了,还是适可而止吧!作的过来,那小女人一翻脸,他又得吃素了。 看到凤璟竟然开始走神,国公爷也是无语了,这一副思春的表情,他竟然在凤璟脸上看到了,也真是…。 “昨日凤玿与我说,他想随着我一同离开,你怎么看?” 凤璟听言,表情微收,神色莫测,淡淡道,“挺好!” “真这样想?” “凤家能人很多,凤玿就是其中一个。守凤家,抵预凤家旁支,凤玿是不错人选!人够狠,也能忍,城府,手段都不错,唯一弊端,就是人阴了些。” 国公爷听了,静默,良久,开口,“如此,就让他随我一同去吧!” “嗯!” 祖孙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国公爷既带着凤老夫人回去了。 凤璟回到正屋,看到蔺芊墨正在思索着什么,蔺毅谨在旁,神色有些凝重。 “发生什么事儿了?” 听到声音,蔺芊墨抬头,“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儿,也就是蓝家小姐可能要入住太子府,成为太子后院的一份子了。” 闻言,凤璟挑眉,看向蔺毅谨。 蔺毅谨沉沉道,“昨日阴嗜带蓝氏兄妹回历城,夜晚宿主客栈发生意外,打斗之中蓝月儿受伤。但却不是匪人所致,而是太子的人在追捕那些流匪之人时,不小心伤了她。为此,太子很是自责,速命人把他们接入了太子府,当即宣了太医。” 凤璟听了,不咸不淡道,“最近匪徒倒是挺猖狂!” 蔺芊墨点头,“确实猖狂!” 狂的除了劫匪,好像还有太子,太子也挺狂,狂缺钱呀! 还有阴嗜,这会儿也很是狂暴吧!可怜… “主子,夫人!” 随着声音,凤青身影出现,看着凤璟禀报道,“禀主子,大爷把大奶奶接回来了!” 闻言,蔺芊墨神色微动。凤腾把肖氏接回来了? 凤璟神色平淡,不见起伏,眸色幽暗深沉。   ☆、第266章 赐你一妹 有人的地方,就有事,就有非。 一派平和,无事无扰,那是无人岛! 不过,他人之事,只要不触及到自己,蔺芊墨一般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夫君的心情正郁闷着,哥哥的媳妇儿还没着落,肚子里的孩子每天渐长着,要操心,要准备的事儿多着呢…。他人如何,以后如何,预测不到,索性,顺其自然吧! “嬷嬷,你看我这次缝的怎么样?”蔺芊墨把一绵软小衣,递给柴嬷嬷。 柴嬷嬷接过,看过,轻笑,含蓄道,“夫人这次缝的比上次好多了!”除了针角依旧大小不一,掺差不齐。不过好在是没有歪七扭八的,缝的直顺了。 唉,要说夫人什么都好,就是这女红,真是拿不出手呀!果然是人无完人呀! 蔺芊墨听了,对比柴嬷嬷做好的衣服,真是,相差不是一般的远呀! 放下手里的针线,蔫蔫,“算了,我还是别做了,难为自己,难为孩子,还糟践东西。” 柴嬷嬷闻言,赶紧道,“夫人不做也好,你现在有身子,如此耗神,没得伤了眼睛,这些活计,让老奴来做就好。”说完,干脆利索的把针线篮给收了起来,快步的走了出去。 蔺芊墨:…。 看着柴嬷嬷一溜烟就不见的背影,半晌无语,不做了,她只是说说而已呀! 最后,蔺芊墨转头看着凤英呐呐道,“柴嬷嬷听到我那么说,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安慰我,再鼓励我两句,让我再接再厉吗?她怎么跑了呢!”且跑的,避之唯恐不及。贴心的柴嬷嬷怎么一下子不贴心了呢? 凤竹轻咳一声,“柴嬷嬷怕夫人伤了眼睛!” 蔺芊墨:…。嘴角漾开一小,略带调侃,“听你这么说,我觉得安慰多了!” 凤竹表情发干,讨巧卖乖她真是不会。 “夫人,二皇子妃来了!” 蔺芊墨听言,眉头微扬,略意外,姜蓉有了身子,皇家内院子嗣不易,都是分外小心,万分谨慎的。如此,姜蓉理当在府中养胎才是,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心中好奇,接待一个有孕的皇子妃很有压力。但身份在,不能拒见,不能怠慢,起身,外迎。 “墨儿,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姜蓉肚子已显怀,扶着一婆子的手走进来,看到蔺芊墨态度一如往日,亲和,近乎! 蔺芊墨回以笑,“挺好,每日无事,吃了这顿等下一顿。二皇子妃请!” “好!”姜蓉点头,视线落在蔺芊墨微凸的小肚子上,眼神微闪,当时没说什么。进屋后,拉着蔺芊墨的手,紧道,“你可是有身子了?” 蔺芊墨轻轻一笑,“男人肚子这样,铁定是吃着了,女人这样,一般都是怀孕了。二皇子妃慧眼如炬呀!” 姜蓉闻言,恭贺,“恭喜你呀!” “同喜,同喜!呵呵…” 坐下,倒了杯清水,放在姜蓉面前,蔺芊墨关心道,“你身子怎么样?” “我还好。你呢?” “能吃,能睡,还不错!” “害喜了吗?” “嗯,时间不长,已经过了。” 姜蓉听了羡慕,“比我好多了,我现在一看到吃的,还时不时的犯恶心…。”姜蓉说着,捂嘴,满脸苦色,“我一听到吃饭,嘴就开始冒酸泛苦。我自己难受不要紧,我只怕这样下去对孩子不好。所以,今天也是来问问你,有什么法子能止住不?”带着期待。 原来是为这事儿而来! 也是,女人家在一起也不适合聊什么政事,谈谈家常,说说八卦,交流交流育儿经倒是也轻松,自在!只是… 二皇子皇子的身份,凤璟一手握重权的军士首领。凭着眼前的政治局面,她和姜蓉走的太近落在外人眼中,是否会认定二皇子和凤璟关系也很好呢?如此,太子赫连珉怕是不会高兴呀! 凤璟跟各位皇子之间,最好是不远不近,不冷也不热,如此,才得当,赫连珉才安心。直接的,他们也能安生些,少受一些纷扰,暗探什么的!不过…眼下说不得这个。 男主外,女主内。有些事儿,还是让凤璟跟赫连冥去衡量吧! 心里思虑一过,面上不显分毫,摇头,“这个还真是没办法。我当时害喜的时候,也是咬牙挺着,吐过,继续往嘴巴里塞。” 姜蓉听了,倒是也没太失望,“太医也是这么说的,看来是真的没办法了!” “过一段时间,应该就会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姜蓉说着,着蔺芊墨珠圆玉润,面粉唇红,较之以往更显水嫩,娇媚的模样,很是羡艳,“都说女人有身子后就跟那将败了的花儿一样,干枯的只看到肚子,完全看不到颜色了,就如我现在这样。可你倒是反过来了,娇艳的完全绽放了。” 骨纤肉丰,又娇又媚,就跟那熟了的水蜜桃似的,水嫩甜腻。她一个女人看的都恨不得咬一口。就不知凤侯爷晚上对着这么一个可口的人儿,那身心是何等的火辣了! 蔺前面听了呵呵笑,“多吃点儿就这样了。” 人胖了些,皮肤是更好了。特别是胸部,那是随着肚子长!晚上,每每一解衣服,别说凤璟眼睛直了,就连她自己看到那两团白嫩,也忍不住啧啧…完全梦想中的尺寸呀! 遗憾不是在现代,不然,她定穿上比基尼走到那沙滩上,也傲视群雄一番。这么大,前世今生,史无前例呀! 蔺芊墨琢磨,该去翻翻医书了,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生了孩子之后,不让胸部随着孩子的粮食一同流走,缩了。 “墨儿!” 听到姜蓉的声音,蔺芊墨收回心神,看姜蓉忽然压低生意,低语道,“凤侯爷身边,你给安排人了吗?” 蔺芊墨听言,脑子一时混沌,“安排什么人?”暗中监督,防止凤璟出轨的人吗?难道说,姜蓉今天过来止害喜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想跟她交流一下如何护夫,防狼吗? 这念头出,既被蔺芊墨甩出。这里小三,小四,小无数,都是合法的,谈防,太无稽! 见蔺芊墨竟一脸茫然,姜蓉表情一晒,轻声道,“就是伺候凤侯爷的人呀?” 闻言,蔺芊墨恍然。哦,不是防女人,是送女人! 这个…。想想三皇府存在的那些妾室…。蔺芊墨觉得,夫妻之间的感情,是真情也好,假意也罢,这些自知就好,不需要刻意去秀,去显摆什么。那样并不讨喜! 女人跟女人之间,想处的好,有些时候还是差不多为好。继而…。 “眼下还没有,等过些时候搬入侯府,教导嬷嬷把丫头们都安排好了,侍妾的事儿再安置。”声音平淡,怅然若失夹带中间。 给自己男人安排女人,那是一种什么心情,姜蓉深有感触,听了蔺芊墨的话,道,“侯爷可有说什么?” “他还好,没说什么!” “既然凤侯爷没说,你也不要提。” 蔺芊墨闻言,眼帘微动,抬眸。 姜蓉抚着肚子,看着蔺芊墨,眸色悠悠,沉沉,“三从四德,琴棋书画,女规,女戒。反复学,记住了,遵守了。可等到过日子的那天,方知,贤惠,是最没用的,也是最累心的。” 姜蓉话出,蔺芊墨眼眸微缩。有此言,必是有所触。 “所以,若是侯爷无心,你也不要去博那个贤名。自己舒心,孩子安稳才是最重要。贤名,是苦药,好听,却难咽。”一番话沉甸甸。亦是交心,真言,体悟。 蔺芊墨听完,开口,“出什么事儿了吗?” 姜蓉淡淡一笑,“也没什么,就是皇后娘娘看我身子不便,无法伺候二皇子,昨日我进宫,把赵家女儿,恩赐给了二皇子为侧妃!” 闻言,蔺芊墨明了,原来如此! 皇后乃是赵家女,曾经的太子妃是其侄女。现在又把一个赵家女送于二皇子府,其目的,用意显而易见,是想把赫连冥拉上战队。至少在赫连珉登基前,意图迫使赫连冥与其兄友弟恭,相亲相爱,不要添什么乱子,也最好别生出什么心思。 “二皇子怎么说?” 姜蓉垂眸,掩住眼底划过的一抹灰暗色,“相公他…。没有拒绝的理由,感激皇后娘娘的关心。” 蔺芊墨听言,一时无言。这事儿,无论搁谁身上都足够令人发堵。 太子风头正盛,皇后顶着国母,嫡母的名头,恩赐你一妹,与你分担内务,共事一夫,这是恩! 虽明知其用心不纯,但一个孝名压死人。皇后之恩,不受,便是不孝,是不敬! 真他妈的恶心! 更重要的是,赵家女人入府,对于姜蓉来说,不止是多了一个分享自己丈夫的人,更是多了一份危机。正妃的位置,肚子里的嫡出孩子,都成了赵家女的阻碍! “二皇子说,会护着我,会护着我们的孩子,让我不要担心。”这话听起来,略安慰,更多却是无奈,是心酸。 蔺芊墨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二皇子能这样说,也算是有心。不过…。”微顿,一句理智之外,情意之内的话出,“你自己也要多思量几分,若是有事儿,可让人来说一声。” 姜蓉听了,笑了笑,带着一丝感激,“你放心,我也是经过事儿的,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只是一时心里难受,想找人说说,可除了你,我好像也找不到什么可以放松说话的人。不过…。以后不会了,还有,谢谢你!” 姜蓉是个聪明人,她很清楚。与蔺芊墨,与侯府最好还是保持距离的好。不然,对彼此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走的太近,蔺芊墨会为难。对赫连冥也是一种危机。因为太子不会喜欢! 蔺芊墨听了,不知该说什么。有些事儿,不是她能担的起来的,也是她承诺不起的。 *** 凤璟回来,敏锐感到蔺芊墨心情好像不太好,虽然神色犹如往常,可眉宇间却怏怏的,没了往日的神采。 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蔺芊墨伸手握住凤璟的大手,看着他,淡淡道,“今天二皇子妃来了!” 凤璟不神通,闻言,一时不明,“所以呢?” “听说,皇后娘娘恩赐了一位侧妃给二皇子?” 凤璟听言,坐下,伸手把蔺芊墨抱到自己腿上坐好,“因为这个心情不好!” “姜蓉挺好。听到这事儿,无法为她高兴。”真实的说,为姜蓉感到不值,赫连冥生死未卜时,姜蓉对赫连冥那份真心,用心,她看在眼里。现在,丈夫平安归来,又有了孩子,但是日子…。 如此大背景下,就算你真情真意又如何;就算你愿福祸同当又怎么样呢?感情还是无法获得一份纯粹! 俯身,靠近,在凤璟额头上落下一吻,一时感性,也怅然,“遇到你,我很幸运,也很幸福!” 在这古老的年代,凤璟愿意守着她一个人,是一份难得!因为这里没有理所当然的一对一。 凤璟听了,眼底溢出一丝柔色,点点心疼,“为夫本以为,会听你骂一句男人薄情无意,没想到,却得了你一句甜言蜜语。如此,我或许应该多给你说些他人的家务事。” 蔺芊墨听了,直接给否了,“这想法不怎好!我听多了,慢慢就麻木了。倒是你,说的到了,反而生出什么羡慕之心了。那我找谁说理去。” 凤璟淡淡一笑,不再继续,这话题,他无所谓,不过,蔺芊墨肯定不会感到愉悦。 “脚趾甲长了,该剪了!” 见凤璟转移话题,蔺芊墨也不再多言,看了看自己的脚步,随着道,“长长了吗?我没注意。” “嗯,昨天晚上踢我的时候,脚指甲划过,我感到疼了。” “我又踢到你了?”自从有怀孕,蔺芊墨总是感觉燥热,晚上就有了踢被子的习惯,她自己不知,睡在她身边的凤璟,却成了受难者。 凤璟很是平淡道,“还好,你这新爱好,我已习惯了,关键部位保护的很好。”凤璟说着,把蔺芊墨放在软榻上,弯腰伸手去脱她的鞋袜。 蔺芊墨微怔,“干…干什么?” “给你剪指甲!”答的风轻云淡,很是寻常。 蔺芊墨心口微动,嘴角漾开一抹笑意,柔柔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剪。” 凤璟已脱掉蔺芊墨的鞋袜,伸手握住那白白肉肉的脚丫,看着那泛着粉红色的指甲,点了点,看着蔺芊墨道,“我剪,你会感到高兴吧!” “很高兴,也很是感动!”说着,往后,欲把脚从凤璟手中抽出。 “既然如此,为夫很愿意为夫人效犬马之劳。” “不…。不用了…” 蔺芊墨推脱的很真实,好像是真的不愿意让他剪,凤璟淡笑,“夫人是在不好意思吗?”这倒是新奇了。 “哦,呵呵…。这个,是挺不好意思的。”说完,看到凤璟已接过凤竹递来的剪刀,那冷冷寒光,看的蔺芊墨一言脱口而出,“相公,我恍然记得你上次,好像把自己的脚趾甲给剪伤了!” 蔺芊墨话出,凤璟动作一滞。 蔺芊墨干笑。 凤璟悠悠道,“所以,你高兴归高兴,感动归感动。可更怕我把你这肉给剪掉了!” “嘿嘿…。主要还是担心夫君受累。” 那一笑,完全的言不由衷。 蔺芊墨话还未落,咔嚓…。 蔺芊墨反射性一缩,同时不说话了!真怕凤璟一分心,来个血肉横飞呀! 凤璟有心,可这伺候人的活,凤大爷是真的不擅长,业务完全不熟练呐!她是真的感动,可也真的怕疼。 或许是心里作用,那剪刀此刻都染上了凶光,犹如凤某人的心情。第一次给人剪指甲,被嫌弃了。咔嚓… “一回生,两回熟,夫人会习惯的。”咔嚓… “已…。已经习惯了,夫君剪的真好,连脚都变得美艳动人了,这都是夫君的功劳!” “哼…” 拍马屁,拍到马蹄上去了,这口是心非的夸奖,凤某人显然并不欣赏。 ------题外话------ 抱歉,外出了,回来晚了,更新晚了,么么   ☆、第267章 父不为凤腾 白天贤惠又多情的凤某人在给蔺芊墨剪完指甲后,晚上,就开始讨要好处。并厚颜冠上一名头,此乃礼尚往来,就算是夫妻,这人世大礼也得守着。 蔺芊墨听了,心里白他一眼。剪指甲,最初他是一时兴起,想来一缠绵小意。可最后,她一个怕,他一羞恼。那小意就变变味了,大男人的自尊心受伤了,口不言,用动作,有声有气的斥责的她的不知趣,没情趣。 那剪指甲的气势,真是杀气腾腾,完全一副不证明自己万能,就誓不摆休的王八之气。 这份感动,蔺芊墨真是受的胆战心惊的,腿都绷疼了,就怕凤侯爷眼一花,手一抖,她脚趾头随着飞出去了! “提到还礼,夫人如此沉默不言的态度,可是打算不认账吗?” 秋后算账的话,凤璟那风轻云淡,理直气壮,眼睛却黏在她胸口上。那模样…完全一讨要糖吃的孩子。 蔺芊墨暗嗤笑他一声,面上却是含笑,恭顺称是,外带送一个媚眼,松了松衣襟,表示收到信号,身体可行,亦很愿意配合。 “不知这回礼,夫君喜那样的呢?”声音绵软,悠长。 虽娇嗔不行,可已人妻,来一发诱魅还是不成问题的。特别,咱现在也要颜有颜,要胸有胸呀!资本最为雄厚的时候,不抖擞一下,那就是浪费,咱杜绝浪费。 那好似不经意,却故意为之,别有居心的挑逗动作一出,蔺芊墨清晰看到,凤某人眼眸变成了夜色,幽幽暗暗,红火红红呀!这反应,让人很有成就感。若是他完全无动于衷,那才要哭了。 凤璟理智认为,好处不会这么轻易讨到,其中恐有诈。但,他身体却完全不管什么阴谋阳谋,是真是坑,它只管本能。看着蔺芊墨,浑身火气烧的知啦知啦的响,火烧火燎,嗷嗷待哺呀! “一切事宜,为夫只有主张。夫人只需要应好就行。”凤璟说完,拦腰抱起蔺芊墨,绅士风度再度来袭,“现在,为夫伺候你沐浴。” 蔺芊墨勾唇,羞答答,柔的能滴出水,“有劳夫君了。”说着,拉着凤璟衣襟的手,在其胸口画了几个圈圈。 凤璟哑着嗓子,脸上却是一片清淡,“时常见夫人画圈圈,此刻放知,画圈圈最合适的地方,原是在这里。”潜意词,他已做好了献身的准备,若有需,可时刻来在他这胸口圈圈点点。 蔺芊墨听了,忍俊不禁。却也不得不佩服呀,无论多大的火,心火也好,身火也好,都极少能够烧到凤璟的脸上。 面色清雅如水,身心火辣辣。凤某人,极好的诠释了,何为水火两重天,捆绑并存呐! 沐浴间,水温更好,香气宜人,除了凤某人搓背的尺度有些大,其余都不错。蔺芊墨兴致也尤其的好,拿出专长,挥洒擅长的,对着凤璟上上下下,左右前后,仔仔细细,不漏过任何一处的,给他全面普及了一下人体穴道,并重点口述,手动的讲述了一下肾上腺,雄激素分泌的问题,如此…。 一番讲解,蔺芊墨自我感觉发挥良好,前所未有的好,就是太累。 而凤璟…。是犹如在地狱天堂走了一遭!全身都绷疼了,只是最后,当那灭顶之快感来袭,凤璟只感,以后再帮蔺芊墨剪指甲要慎重思量。 凤家 相比凤璟,蔺芊墨夫妻两个那甜蜜的折磨。这边的凤肣,凤玿父子能感受到的,就只有纯粹的折磨,而完全不见甜蜜了。 因为凤玿的身体,连明日启程离开,这最后一晚的父子分离,都生不出什么离别愁,有的只有压抑,深深的憔悴,沉郁。 “玿儿,真的还是不行吗?”凤肣看着凤玿,虽知道可能性不大,可还是忍不住期待,临走再问一句。 凤玿摇头,目光幽幽沉沉,翻涌之后,是一片平静。 他身伤,为退亲,是药物所致,为探测萧荛儿。结果,如他所想。萧荛儿对他,果然无甚情意,对此,他不失望,也不伤心。但唯一意料之外的是,本吃过解药之后,必可恢复的男人雄风,却令人心惊的未如所想那般。 他真的残了! 这一个可怕的意外,纵然凤玿再有城府,有心计,当时也吓傻了,心惊肉跳,欲死不能呀! 凤肣当即把那给他药之人,捉回来,要杀要刮,要炖要活波的一通威吓,当然,也不忘动手表示,他可不是说着玩儿的。若是凤玿无法好,他可是会言出必行的,把给药之人,吓的泪流满面,哭爹喊娘,连带诅咒发誓… 最后看着凤肣手里那刚冷的刚刀,拿出当初给凤玿的药,直接放入自己嘴巴里吞了,再次当自己当了实验筒子,吃完,用过解药…。好了! 虽然活器不怎么样,但不能否认,人家还是堂堂一男儿呀! 凤肣看此,懵了! 儿子成凤璟了,太监了! 自作孽不可活,报应不爽等等,各种自伤,自哀的念头,懊悔的泪水,在心头足以刮过。父子两个消沉几日之后,大脑终于开始运转。开始寻觅,意外有何起,原因在哪里。 分两头,各自思量,琢磨,在凤肣还是找不到什么异样,查不出出错的地方在哪里时。凤玿去见了一次凤璟…这,凤肣不知。但凤玿回来后,就有了随着国公爷一起出京的决定。 对于离京,对凤肣,凤玿说;是随着国公爷去找那位曾经治好凤璟的大夫。对张氏的说法是,想出去散散心。 对此理由,为人父母的两人,除了满是心疼,心痛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纵然不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张氏泪水连连,有丫头扶着,泣不成声,千交代,万嘱咐的。那紧张,国公爷这会儿在她眼里都像是那人贩子,好似要把凤玿带去卖了似的。 紧紧拦着凤玿的手,恨不得把他重新塞回到肚子里去。那样玿儿才安心,她才放心。说不定再生一次,玿儿身体也就恢复了。当然,这纯粹是天马横空的幻想。 现实前,还是无助的抹泪,“玿儿呀!出门在外,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说着,抹泪,不忘夹带一句,“也照顾好你祖父,祖母。” “是,娘放心吧!儿子会的。”凤玿对着快哭晕过去的老娘,倒是十分的淡定。 闻言,张氏哭的更厉害了,生死离别般。 而凤肣作为男子,那是有泪也只能往肚子里咽。男人手里握着的是刀剑,不是手绢。所以,心里再不是滋味,面上也很是威严,淡定。 只是心里忍不住叹气,堂堂凤家男儿,这一代,怎么这么容易就太监了呢? 先是凤璟,再是凤玿,不会还右下一个出现吧?这陡然飘来的一念头,让凤肣身体一紧,头皮一麻,决定,修身养性过日子,书房多待,后院少去! 看看张氏那哭的快背过气去的样子,还有凤肣那副吊丧似的脸。国公爷脸色阴沉,离别的伤怀,被这夫妻两个全部搞没了。 离开后,对着凤老夫人,国公爷心里不快,冷哼一声,第一次碎嘴,“看看她那哭势,国公府都快被她哭淹了。不值当的还以为我死了呢!还有凤肣那混账玩意儿,那表情是送爹吗,跟送死似的。” 凤老夫人听了,好笑,“刚出门,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 国公爷嘟囔了一句,不再说这个,矛头又指向了凤璟,“还有凤璟那混小子,老子离京,他都不知道来送送,这个不孝孙。” “璟儿不是说了嘛,到时候亲自去接你回来。” “哼,谁稀罕!” 看着国公爷那口是心非的样子,凤老夫人笑了笑,掀开车帘子,看向后面马车,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跟着他们走走,看看,希望宣儿的心里能好受点儿。唉… 别院 生物钟使然,到了时辰,凤璟自然醒来,看着窗外泛黄的天色,转头,看着离他远远的怡然睡的香甜跟小猪似的小女人,嘴角不觉微扬,抬手,给她掖了掖被子。 以前总是喜欢窝在他怀里睡觉的人儿,自从有了身孕以后,就完全不想挨着他了。还美其名曰,体贴表示,是不想他受她袭击,离的远点免得他挨她那梦幻左脚,黄金右脚的招呼。 可其实呢,这小没良心是嫌弃他,显得身热,火力大,挨着她不舒服罢了! 靠近,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伸手抚着长发,视线落在蔺芊墨那已显怀的肚子上,一时心情难辨,他和她的孩子…。 为父,他心未曾狂喜,对孩子的情感,也找不到炙热的情感点儿。但…。其实,他也很欢喜。虽知道,孩子的降临必将分去墨儿大部分的心神,可他仍喜。因为墨儿很爱这个孩子,有孩子于墨儿来说,是完整! 他现在只希望,生产那日,能够顺利,平安! 静凝蔺芊墨平和的睡颜,心觉安稳。 蔺芊墨早上醒来,凤璟早已出门多时。最近一些日子,除了晚上凤璟回来的时间还算稳定,白天是基本很难见到人影了,陪她吃饭更是变成偶尔一次了。 凤璟突然如此忙碌,让蔺芊墨敏感觉,朝堂形势怕是越发冷峻了! 虽说她现在有了身孕,最好少思虑,朝着为猪的目标奋斗者。但,夫君为郡侯,她为妻,不说操碎了心,奔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但有些事儿她还是知道些好。 作息成了猪,不是事,但思维若是也成了猪,那可就只能被宰了! 脑子空荡了一些时日,未免生锈,蔺芊墨打算动弹动弹了。 “最近京城可有什么稀罕事儿吗?”蔺芊墨看着凤竹问。 京中之事,凤璟之事,凤和跟凤竹一直都有交接。为的就是万一遇到什么事儿,让蔺芊墨不至于眼前一抹黑,一无所知,难以应对。 身居高位,凡事都知晓些,才能做到随机应变。 “回夫人,皇上身体越发不佳,百官之中,已有人提议让太子登基为帝,以安大瀚民心,避免出现百姓不安,出现骚乱。并言,宫中有喜,普天同庆,对皇上或有益。” 呵…。再继续下去,恐要说,赫连珉非登基,赫连昌才能好了。看来,太子也开始心急了,这糊弄人的招数都搬上来了。 “太子什么态度?” “因一多半儿朝臣表示最近没什么良辰好日,既太子也随着沉痛驳了登基为帝的提议,说;要守着皇上,等皇上恢复康健。” 算盘没如意,趁机打了一张孝子牌!不过,这也不过是一试探吧!毕竟赫连昌还喘着气,晕死过去前也未放言,让赫连珉登基。如此,赫连珉应该也十分清楚,眼下登基为帝,他名声言顺,却无法理所当然。 “太子殿下推拒登基,不过,却纳了一个姨娘。” “蓝月儿!” “是!蓝家随着蓝月儿入太子府,或许也将来京了。” 呵…。这结果,真是一点儿意外都不给人。祸不单行,福不双至。太子延缓了登基,得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顺带收纳一箩筐的财富。太子如此,也算是东边透亮,西边已亮吧!蓝月儿还是成为了赫连珉胯下一员。意料之中的结果,却不喜人。 “还有二皇子,在皇后的懿旨下,也已把赵家四小姐赵雅为侧妃!” 蔺芊墨闻言,嘴角不由垂下两分,懿旨!冷哼…。一个手握皇后懿旨入府的侧妃,纵然是赫连冥也要礼遇三分吧!更何况姜蓉这个主母。 你在名头上压我一头,我在靠山上压你一家。赵家,倒是一点儿没浪费他们手中的权势,用的到位,也够卑劣,膈应。 就是不知那赵四小姐,进入二皇府为侧妃,知否心甘情愿,心有期待。不过…。古代女儿,大多数都被用来联姻,为自家增值,增收来用。各家已觉理所当然,或许就连她们自己也是早有心理准备。 如此,就算是不情愿又如何,一旦进入她们不会伤春悲秋,努力剔除障碍,为自己谋取一条康稳大道才是基本,这也是一种本能。特别是赵家的女儿,更谙权势的重要和不容失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话自有出处,自有道理! 这一侧妃,于姜蓉来说,是一危机,不容置疑。 其实,蔺芊墨倒是希望那赵雅对赫连冥有几分爱意。 一旦生情,感情占上,理智局下,心易乱,易冲动,情绪外泄,姜蓉虽危机不减,却也能轻易看出先兆,抓住错处,纵然无法把人赶走,却易于防备。 反之,若是理智靠上,那么…所有的精力,舍去了男女之事,都用在了谋算上。这对姜蓉更为不利! 蔺芊墨看着眼前茶水,看着那淡淡水纹,眉头微皱。想帮姜蓉做点什么,一时却不知从何而起。 赵家不是她能动的,除非凤璟起兵谋反。 二皇子不是她能指使的,让他不要纳赵雅,由她说出太可笑。 仰天叹息,皇家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为凤璟妻,为臣妇,纵然有心,也不免投鼠忌器,有心而无力呀! “我哥最近几日在忙什么?” “蔺公子都在陪阴嗜。” 蔺芊墨听了没说什么。琢磨,阴嗜要离京,恐怕要等到王家进京以后了,毕竟蓝月儿是阴嗜带出来的,现在成这样,阴嗜总是要说一句。虽然这局面,十有*是有人,有意为之的。可没人会承认,这郁闷阴嗜只能咽下了。 凤竹看了一眼蔺芊墨,垂眸,早两日阴嗜曾来过,不过,却未能进来,被主子给拒了。 “闹心的事儿,别来烦墨儿。道歉的话也免了,蔺家又没和蓝家定亲,蓝月儿跟了谁,是什么样的人,都跟墨儿没什么关系。心里不爽快可去茶楼,红楼,别在眼前晃悠…”凤璟当时如是说。 当时,红楼那两个字,凤璟说的很是爽利,也许是太爽利。说完,不由交代凤竹,他这一体贴,在夫人面前免提。 “夫人!” 闻声,人影现,是跟在凤璟身边的凤青。 “怎么这时回来了?可是侯爷有什么交代?”蔺芊墨开口问。 “侯爷说,今日晌午他回来用饭,不过会晚些许,让小的来传话,说;夫人您吃慢点儿,稍等他一会儿。”凤青原话禀报,只是传话时,嘴角微微略颤。 蔺芊墨:…。她吃饭一直细嚼慢咽,从未狼吞虎咽的好吧! 男人,说话真是太毁她形象。看看凤青那表情,这是认定了,她吃饭很凶猛么!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数着米粒等他回来的。” “是,属下告退!”凤青离开。 蔺芊墨起身,往厨房走去。世事多烦扰,眼下她还是先顾好凤某人的胃,她这一亩三分地的好。 凤家 蔺芊墨这一亩三分地,人事安稳,果实渐长,形势大好。 而肖氏却是完全相反,一时脑抽,不但地差点儿丢了,连命都差点没了。现在,好不容易又回到原来地盘儿,却发现,竟然被占了,连果实都生出小果儿来了。可喜可贺,她回来辈分直接升级了,当祖母了! “孙儿(孙女)给祖母请安。” 回陵城不足一年,肖氏却变化极大。走的时候,是风韵犹存中年美妇。可再次回来,整个人就跟那风干的葡萄干似的,干瘪,多皱!这一声祖母,这称呼,完全的诠释了肖氏眼下的状态一样。 跟依旧雅致,风韵不减,气质更为迷人的凤腾坐在一起。那画面,不像是夫妻,反而近似母子了。 如此差距,让肖氏对凤腾伸不出手,抱着他,*一样。这已足够她憋闷,现在,再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个小萝卜,还有跪在一边,清丽脱俗的占她地的女人。肖氏几乎咬碎了一口牙,枯瘦蜡黄的面容,扭曲成一坨,心里酸苦,酸苦的。 当日,得到凤腾接她回来,那一刻,犹如地狱升入天堂,委屈,解脱,高兴,伤心等等情绪,完全一涌而出,又哭又笑几乎背过气去。 特别是看着肖家人,她那哥嫂,母亲的变幻不定,难掩忐忑不安的神色。肖氏当时通体舒畅,犹如重生。 寄人篱下,卑微,卑贱的忍了那么久,离开之时,她放了狠话,怒骂,讥讽亦是一样不少。看着曾经苛待她,虐待她,恨不得弄死她的肖家‘亲’人,那不安,害怕,欲求的嘴脸,肖氏大为痛快。 她说的畅快,走的扬眉吐气,满腹郁气尽出,秋后算账的时机到了,看他们跪地舔脚的这一天终于等到了。活着,真是好呀! 回来的一路上,肖氏都在想着,如何折磨肖家人,如何向凤腾说她受的委屈,遭受的屈辱。让凤腾帮她出气,告诉凤腾她错了。 以后,她安心,踏实的做她的凤家大奶奶,肖家盛败,死活都再跟她没任何关系,她再也不会去管了。 当她欲舍去所有,死心塌地跟凤腾继续富贵过日子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回来后,面对的是这样的局面。犹如那火辣辣的心,被浇了一盆子的冰水,透心凉呀! “凤腾,你就是因为他们,才不去接我,不管我死活的,是不是?是她怂恿你这么做的,是不是?” 听到肖氏的质问,凤腾微微抬眸,看着肖氏,眼底一片平寂,无一丝波澜,那眼神,犹如在看一个路人,无温度,更无一丝情意,却也没厌弃。 一年的经历,看来,肖氏增加的除了皱纹之外,再无其他。哦,当然,她人也越发的粗陋了!不过,她是美,是丑,凤腾从来没在意过。变成什么样子,在他眼里都没什么不同。 凤腾的眼神,让肖氏心口发闷,心慌,抿嘴,“为什么不说话?” 凤腾放下茶杯,看着肖氏,声音淡淡,却字字如刀,句句似针,“你我已和离,这话,你没资格问。而我,没回答你的必要。” 一句话出,跪在地上的女人,垂下的眼帘微颤。 肖氏脸色骤然大白,心口冰凉,窒息,“你…。你说什么?” 凤腾没什么表情,清清凉凉道,“肖氏,你记住,你只是凤璟的母亲,而已不是我凤腾之妻。” 肖氏闻言,眼睛发直,面色青紫,嘴唇发颤,激动,“我们没有和离,那只是做给外人看的,是做给肖家看的…。凤腾,你不记得了吗?你说过,只要我舍了肖家,我们就……” 肖氏话未说完,凤腾起身,不欲听,也不想解释,跟肖氏说话,浪费力气,累的无价值。 “飞影!” 风腾话出,一护卫上前,“大爷!” “把这个给凤侯爷送去,看他何时有空,让他来凤家一趟。”凤腾把一信函递过去。 “是!”护卫接过,领命,离开。 凤腾抬脚走了出去,未看屋内任何一个人。 “凤腾…。” 对于肖氏的唤声,亦是充耳不闻。其凉薄,冷清,让人心寒。 别院 护卫送来信,凤璟正在陪蔺芊墨用饭,对于护卫的话不曾回应,对于他手里的信函,不曾接过。 蔺芊墨看了,什么都没说。 “多吃点儿,最近是不是瘦了?”凤璟伸手,捏了捏蔺芊墨的脸颊,捏的仔细。 蔺芊墨任由凤璟大手在自己脸上作乱,含糊不清道,“我再胖下去,眼睛都看不到了。” 凤璟听了,松开手,“肉是没少,那怎么踢为夫的力道越发的不痛不痒了!” “那不是我瘦了,是你皮更厚了!” “浑说!”他若皮厚,昨晚还能受她折腾?想到昨晚,凤璟看蔺芊墨的眼神,透出别样色彩。 蔺芊墨看到了,直接无视了,心里切他一声,男人,时常让女人琢磨不透的动物。 在床上,你温柔小意,他欢喜。你下狠手,一虐,他不气,反觉刺激,更来兴致! 想到昨晚凤璟的反应,蔺芊墨咬着筷子,腹诽;她好像又开启了一道不该开启的门。 男人在床上,对于你给予的任何方式方法,都有着高度的接受能力。也许,她的虐招,在凤璟看来那是特别新鲜呀!搞不好,要被反噬,然后在来个举一反三什么的… 一顿饭,在凤璟若有所思,蔺芊墨胡思乱想中结束! 吃过饭后,凤璟又出门了。 护卫的信拿过,展开,看过之后…。眼底划过一层风暴,而后有隐匿无踪。 凤璟,凤冉,凤嫣,三人有一,其父不为风腾! 呵…。手中信函手掌之中,化为灰烬。   ☆、第268章 你尽可早些安息 凤璟被封为侯爷,也近有半年。自他平安归来算起也已有四个多月。 置买,调教下人。府中物件置办,修葺。乔迁是为大事,良辰吉日是必须,等等!多种原因,各种缘由,令其暂居于城外别院之中,等待侯府完善中。 只是,这一等就是半年还未见动静。这引得一些人开始蠢蠢欲动,冒头,冒言,试图抓住凤璟些什么! 继,朝堂之上,顾家(宫妃一父)一个老大人,摸着那羊白胡须,倚老卖老(更多是受谁指示)面问凤璟,既然侯府未打理妥当,暂无法搬入,那么,为何不居于凤家,反而另辟他处呢? 这是他早就想问的问题,只是被凤璟那一个手撕耶律佑给惊吓住了,直到现在才缓过来,也就敢问了。 一张脸挂着好奇,其心却满是探究,找茬! 父母健在,长辈均安,你这做晚辈的竟脱离自家。如此…。是对凤家谁有什么不满吗?听闻其内人当初就是被凤家赶出来的,如此,凤璟如此是因妻受冷待,也恼上凤家了吗?多么希望是如此呀! 这问话,是看乐子,是顺带找到话柄,抓住点可以非议,讨伐凤璟的点儿。 凤璟听言,当时如是说道;因临近白云寺,想感受一下佛法的普照,另亦可为家中长辈祈福,求安。 顾老大人听了,暗啐一口,呸,真是大言不惭,若是真有心,直接住白云寺不就得了,那里佛气更为旺盛,更能好好的普照你,让你全身都蒙罩在佛气之中,你全家都佛气蔓延。 对于凤璟的说辞,顾老大人很是不屑,感觉智商被侮辱了。但是,那腹诽的话,还是不敢说出来。关键是凤璟说完,也没给他说话的时间,就礼尚往来关心了他一句,并很是有心的送上了一句恭喜。 “听闻顾老大人膝下又要添一孙儿了,恭喜。” 这话一出,当即顾大人整个就不好了。 围观之人,多数不明所以,皱眉,思索,没听闻顾老大人家里那位儿媳又有喜呀? 而少数人,却低头,扯了扯嘴角。儿媳妇儿是没孕,可他孙儿养的外室却是马上要生娃了。只可惜,这添丁之喜,顾老大人怕是高兴不起来吧! 心里无声讥笑顾老够蠢竟然敢找事儿凤璟的同时,心里也不由发紧,危机感顿生,在京城还有什么事儿是凤璟不知道的呢? 为人,为官,谁没做过几件见不得光的事,谁没有些许不为之人的秘密。而这些,都是他们要烂到肚里,带到棺材里去的,那是一点儿不想被人知晓,并张扬出去。 想找茬别人,首先要把自己屁股擦干净。否则,为难别人的同时,也是在为难自己。顾老大人就是个例子。明知凤璟不是个可以轻易来捏的软柿子,偏偏还有人想去试试,结果,自讨苦吃了吧! 凤璟,你这样拖着不搬入侯府,是否是对皇上的封赏有什么不满呀!这句话,才是正点。可谁敢说?更重要的是,有必要去说吗?一些人,在面对太子时,在说与不说,曾犹豫过。若是说了,太子可是会感到高兴。 不过,顾老大人话一出。他们再不犹豫了,嘴巴干脆的闭上了。谁让他们自己的屁股也是不干净呢! 别院 顾老大人意欲为难凤璟一事,蔺芊墨从凤竹口中知晓之后。 是夜,蔺芊墨抱着凤璟这个天然的大火炉,开口,“选个阳光普照的好日子,我们搬家吧!” 凤璟闻言,抚着蔺芊墨的手微微一顿,淡淡道,“朝堂上那些事儿你知道了?” “嗯!反正住在哪里都没差,该来的挡不住。所以,我们也没必要留着一个话头,让人时刻盯着你,坚持住在这里!” 就如肖氏,她是凤璟的生母。一个孝子压头,如此,无论他们是住在这里,还是住在侯府,奉养老母的责任你都避不过。 想到肖氏,蔺芊墨就忍不住的犯头痛。她倒是愿意好吃好喝的奉养她,偶尔被她念叨几句难听话,蔺芊墨也完全可接受。但是,就怕肖氏不愿意享受他们给予的那份安逸呀! 还有凤腾,真是…。让人不愿意想起。在凤璟出事,她最为艰难的时候,凤腾风轻云淡的给来一刀。每每想起,蔺芊墨这火气就忍不住翻涌而上,凤腾说死凤璟,送凤祺上位那理所当然的样子,至今记忆犹新。 现在,凤璟归来,二房离开,凤宣离开,凤家其他人也尚且都刚安稳下来。他们这安生日子还没过多久。凤腾又冒头了,接回了肖氏,不知道预备闹腾谁。 无声无息,却又无处不在,这说的大概就是凤腾,时不时的飘过,带来一股阴风。那人,是真的有病。 “侯府太过空荡,你不会喜欢。” 蔺芊墨听言,从凤璟怀里爬起来。 手中滑顺的触感消失,身上软香离开,凤璟颇为不满意,不过,这不满滞留在心里,面上却是不显什么,慵懒的靠在床头,看着蔺芊墨,“怎么?可是为夫思量有误!” “我可是从不嫌房子大,钱多的。就算空荡些也没什么不好,正好可以练练嗓子,放宽一下眼界。”说完,森森,凉凉道,“只希望夫君别以此为借口,给我找些娇妹妹来做伴才好。” 凤璟听了,缓缓一笑,“巧言令色,又哄我!” 蔺芊墨表情一变,眯眼一笑,眉眼弯弯,“不忽悠侯爷的讲,可否找些迷人小哥来填充院子呢?” “可以!”应的很是干脆。 “真的?”完全不相信。 “你说呢?” “我说,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该睡了!”说完,麻溜转进被窝,绵软温香,美男在侧,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宝,“所谓幸福,就是如此呀!” “不管你那些迷人小哥了?” “我有美人夫君就够了,谁管其他!”蔺芊墨揽着凤璟的脖颈,笑眯眯拍马。 凤璟听了,看着蔺芊墨的肚子,悠悠叹了口气,“所谓在其位谋其事,美人夫君,现在晚上,已被剥夺了为夫的职责,就剩下负责美了。” 蔺芊墨听言,可不可支。什么甜言蜜语,都没这怨夫口气来的动听呀! 袁家 是夜。 袁朗看着正在抚弄孩子的凤冉,开口,“昨日在外,我听闻岳父已把岳母接回凤家了,你可知?” 凤冉听言,给孩子换衣服的动作一顿,不过瞬间就恢复如常,抬头,看着袁朗,神色温和,也清淡,“凤家已来人与我说过了。” 袁朗闻言,眼神微闪,“是吗?” 看着袁朗的神色,凤冉淡淡一笑,如常道,“白日你太忙,我也没顾得上说。现下跟你商量一下,明日我想回凤家看看。” 袁朗听言,心里溢出一声嗤笑,是顾不上跟他说,还是不想跟他说?心里不愉,面上却露出一丝微笑,“自然是要回去的,明日我陪你一同回去吧!” 凤冉听了,摇头,婉拒,“你公务繁忙,我自己去即可。” 这是不想他跟着去了?若是以往他能陪着,凤冉肯定很是欣喜。可现在,呵…。眼前的女人确实变了,变了很多。何为夫妻离心,这就是吧! 沉寂片刻,无声的反射出袁朗的不满意。但凤冉好似无所觉,继续忙活孩子,脸上那抹慈爱跟对他的无视形成鲜明对比。令袁朗心情越发沉郁。不过,却没表现出来。 “既然如此,那我等空闲了再去探望岳母。”从善如流的应了。 凤冉微笑,一派柔和,“听相公的。” 这话袁朗听在耳中,极端讽刺。想说些什么,最终沉默。因为,凤冉是凤侯爷的妹妹,他谨记这一点儿。所以,哪怕凤冉对他已无心,他也必须跟她相敬如宾的过着。 只是这种按捺自己,去迁就一个女人的日子,实不得袁朗喜欢,心里憋闷。 “我还有些公务未处理完,你先早些休息吧!” 凤冉听了,抬头,体贴道,“相公也别忙太晚了,保重身体,我一会儿让丫头炖点儿汤给你送过去。” 对袁朗,凤冉再难回到最初,心已寒,寒致身体都不愿意接受,迎合。但,看在他是孩子父亲的份上,凤冉还是希望他能活的久一点儿,让丫头炖点汤汤水水的,这并不费力。 袁朗点头,未在说什么,抬脚离开。 昏黄的烛光,微凉的夜晚,身畔无郎,屋子微空。但看着怀里的孩子,凤冉心却不觉寂寥。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低头在女儿稚嫩的小脸亲了一口。轻轻摇着,想到肖氏,嘴角笑意不觉隐没。 知肖氏被凤腾接回,凤冉恍觉,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欢喜之感。 凤冉生产那日,郭家女算计蔺芊墨,意图成为凤璟枕边人,袁朗被牵入其中。当时,肖氏的态度及其反应,真正受到伤害的不是蔺芊墨,而是凤冉。 面对当时的情况,肖氏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应对,这没什么,能力不足,无能为力,这是无心之过,没人会怪她。 但是,在那种情形之下,所将临的会是何种结果,再笨的人也能想到的。 一;蔺芊墨推郭家女入水坐实,名声受损,被人病垢。郭家女如愿进入凤家。 二,蔺芊墨态度强硬,袁朗被拖入水,看到了郭家女的身子,必须纳她入府。 这结果,肖氏应该也想得到才是。但她在能预料到结果的情形下,她帮不了忙也罢了,竟然选择去护着肖家,责问蔺芊墨,这实在是…。 对蔺芊墨这个儿媳不满被众人看在眼里,对她这个女儿满不在意,清晰可见。 蔺芊墨被人非议,她被人取笑。 每每想起,凤冉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母亲护着她人,而不顾她一分,确是可笑。 虽最后这两种结果都没出现,郭家女没能如愿,凤冉也避过了那一难堪。可这都是因为蔺芊墨够聪明,顶住了!不然…不是凤璟多个妾,就是袁朗多个姨娘。 这段过往,令凤冉很是焦心。可令人无奈的是,肖氏就算再不靠谱,她为人女的,却也不能把她舍去,无视,唉…。 凤冉眉头皱起,她很愿意做个孝顺的女儿。但肖氏作为母亲,却太过不靠谱。如此,肖氏回来,凤冉是压力多余喜悦。 别院 蔺芊墨一开口,凤璟即日就开始动手。搬入侯府,瞬时行动起来。 那速度…。蔺芊墨看的直问,“相公,你是不是早就不耐住在这里了呀?” 凤璟点头,倒是也不否认,干脆而坦诚,“京城之外,各色人物混杂,并不比城内安稳。周边之人,也少了一些规矩,禁束。每次为夫进出,大门之外,不远不近的距离,很多眼睛在望。这一点儿,夫人都不曾发觉吗?” 最后,那一眼,那一句,带着一丝幽怨,还有责问,明显不满。 蔺芊墨抿嘴一笑,带着一丝戏谑,“我当然是发觉了呀!而且,除了眼睛在望之外,还有多重香气扑面而来吧!” “夫人既知,不提点为夫一下吗?”凤璟看着蔺芊墨笑意盈盈的小脸,清淡亦肃穆道。墨儿对他太过放心,这好像也是一种失败。 “本来很是不放心,准备提醒连带恐吓一下夫君的。可是后来,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夫君检查了一遍后。发现夫君是个严谨自律,完全无缝隙之人。为此,我很是骄傲。”蔺芊墨笑的如沐春风。 凤璟点头,神色一派文雅高洁,声音平板,“夫人如此相信为夫,给此赞赏,我心里很是开怀…。”说着,微微一顿,微叹,“也莫名忧伤!” 蔺芊墨听言,捧着肚子笑。 凤璟起身,“你歇着吧,我出门了,顺便看看他们安置的如何了,大概会回来的晚一些。” “相公辛苦了,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不过,搬家的事儿也不太急,不要太赶了,悠着些。” 凤璟听了,俯身在蔺芊墨额头上亲了一口,淡淡道,“你相公晚上已做了花瓶,白天就做些实事吧!这掏力的活,很适合我!而且,不把府邸收拾好,我夫人那些迷人的小厮就该往何处摆放呢!” 拈酸吃醋的话,凤璟现在说的特别熟练。 蔺芊墨听的忍俊不禁,“相公说的是,相公思虑周到,天下无敌!”说完,踮起脚尖,在凤璟唇上用力亲了一口,笑哈哈道,“那我就等着夫君的惊喜了!小厮贵不在多,关键是一定要迷人!” 凤璟扬眉,“如此,为夫今天要去一趟小怜馆了!” 提到小怜馆,凤璟脑子出现那灰暗的一幕,那真是令人不愿想起的痛苦记忆。 凤家 凤腾悠然的品着手里的茶水,静静看着院中已凋零的花草树木,入目的萧索,让人心情不由沉闷。 “飞影!” 凤腾开口,站在其后的人,躬身上前。 “大爷!” “凤侯爷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你可知晓?”凤腾漫不经心道。 飞影垂眸,回禀,“侯爷正在忙着搬迁事宜。” 凤腾闻言,品茶的动作顿住,垂眸,看着手里净雅的青花茶杯纹络,神色难辨,莫测,声音低缓,“凤侯爷倒是有闲兴。” 信函已送出五天,不见动静,不见任何反应,原来是在忙着哈安置府邸吗? 凤璟果然是凤璟,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如此的淡定。 放下手里的杯子,凤腾抬眸,吩咐,“备车!” 飞影闻言,眼神微闪,“是!” “凤…凤腾,不…相公…。”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面色憔悴,愤然又不安的肖氏,凤腾顿住脚步,神色浅淡,淡漠,“有事吗?” “我…。”肖氏用力揪着帕子,看着凤腾,心口抽痛,难受,也恐慌,“凤腾,你不能这么对我。当初我们是说好了的,只要舍肖家,你…。” 肖氏的话还未说完,凤腾不咸不淡开口,打断,“若是你感觉在这里住的不舒服,我可再送你回陵城。” 凤腾一句话出,肖氏眼眸瞪大,面容失色,惊骇,惊恐难掩,“你…。” 凤腾却是不等她说什么,越过她,缓步离开。 肖氏看着从自己身前走过的人,想抓住他,大哭,大叫,质问,愤怒宣泄。可,最后…她呆呆的站着,却是什么都没做。 凤腾的冷漠,无情把她吓到了。一句回陵城,让肖氏由心底怕了。 凤腾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变成这样?是哪个贱人挑唆,怂恿他这样为难自己的吗? 肖氏脑子一团麻,满是怕。乱七八糟的念头略过,最后,实际问题摆在眼前,若凤腾是真的变了,送她回陵城也是真的。那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自问多遍,唯一办法,找凤璟,找凤璟… *** 凤腾从皇宫出来,路行一半儿,被人叫住。 听到声音,凤璟脚步顿住,转眸,看着不远处马车之内,嘴角带着一丝浅笑,正看着他的凤腾… 凤璟眼睛微眯,面色不改,眼底漆黑一片。 茶楼 凤腾亲斟一杯水,送于凤璟面前,神色一如从前,“近来可好。” “嗯!” “你母亲回来你已经知晓了吧!” “嗯!” “对此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 因说了无用,亦不予白费力气。 凤腾听了淡淡一笑,很是随意道,“对于信上所言,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凤璟抬眸,声音平淡,“才知你有喜戴绿帽子这一爱好。” 对于凤璟似嘲讽,似嘲弄的话,凤腾不恼反笑,“好奇吗?你们其中哪个不是凤家血脉!” “好奇心害死猫,所以,我从不轻易去好奇什么。”凤璟清淡道。 凤腾点头,“确是如此,你从来只关注你想关注的。这种就算好奇也改变不了之事,你会想的只是如何应对,而不是追究过去。”凤腾说完,直直看着凤璟道,“若这个人,不是凤冉,也不是凤嫣呢!” 这也是说,那个不是凤家血脉之人,就是凤璟吗? 凤璟听了,神色却是没有丝毫改变,清淡如初,波澜不起,静静看着凤腾,“哦,是吗?” 凤璟这完全无所谓的态度,风腾嘴角笑意隐没,不轻不重道,“这件事儿若是传开,可想过给你带来的影响吗?” 凤璟忽而勾唇一笑,淡而柔,如风划过,“若是我听话,这件事永远不会被外人所知…。你可直接说这句。” 凤腾听了,看着凤璟没说话。 是沉默,也是默认! “你一句,我不是凤家人。想来整个大瀚都会相信,就算是祖父,纵然不接受,也会怀疑。毕竟,没有那个男人,喜欢往自己的身上按绿帽子。”凤璟不疾不徐道,“只是人之将死,有些秘密终不愿带入棺材里去。所以,你不再隐,选择摊开。” 凤腾听了,微笑,“看来,我想的,你都已想到。连说辞都是相差无几。” 凤璟不温不火道,“在我出事儿的时候,你把凤祺推到了我妻子的面前,告诉她,只要她点头,给予配合,让凤祺进入凤家,你会保她余生无忧。做这件事儿的时候,你不忘为自己辩言,说;若是我还安好,你定然不会让凤祺出现在人前。你这话想表达的是对我的看重,可却被她唾弃了,也被她拒绝了。” 凤腾听着,没说话。 凤璟平静道,“现在,在凤家刚安稳之时,你又来一身世之谜。让我了解,我只有听话才能稳坐侯爷之位,才不会面对难堪,被人挤兑。” 凤璟说着,动手,亲自给凤腾添满水,清清淡淡道,“有了外室,生下私生子的是你,与我无关;绿帽之事,若是真,也必是你有意,自愿为之,绝不是肖氏背叛你,她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份城府。同样,我何错之有?” “两件事,均是你一手促成,可你却预备拿自己的错误,来为难别人!而你理直气壮,底气十足的缘由,就是那所谓的身世吗?” “若是,我可告知你,我的答案与吾妻相同。她拒绝,我亦是!你若想拿顶绿色的帽子,给自己添加一份耻辱为筹码,欲毁我所有,我不会拦着。想怎么做,你尽可随意!” 一番话,凤璟说的风轻云淡,情绪不见一丝起伏。 凤腾听完,不可抑止,眸色沉下,带着一丝疑惑,不明,“你总是令人琢磨不透,连这样的事儿,也完全不以为意吗?” 若为野种,他最先丢失的极有可能就是他侯爷的位置。这样,他也不在乎吗? 凤璟看着凤腾,声音如水,轻缓,无波,“我不喜欢受人胁迫,这种事儿,令我感到束缚,也会令你上瘾。凡事有一,就有二…。你想把我掌控在手心,而我不愿。” 凤璟说完,起身,“此事在我这里已到此结束,你预如何,不用知会于我。” 凤璟转身,凤腾开口,“凤璟,你可是觉得我在唬你吗?” 凤璟听言,转头,看着凤腾,漆黑的眼眸,点点寒光外溢,冷厉森然,“你若不是,我会更容易下手。” 凤腾闻言,眼眸微缩,“你祖父听到此话,一定会欣慰于你的杀伐果断。” 凤璟冷清道,“你病了几十年,在他们的心里,早已做好了随时失去你的准备。所以,纵然你死去,两位老人也会很好,这点儿你不用过于担忧。”就差说,你尽可早些安息。 凤璟离开,凤腾静坐良久,情绪不明! 儿子应该是什么样的呢?应该是如凤祺一样,敬畏他,崇敬他,以他为天的活着。而不是如凤璟这般,无敬,无畏,无视! 同一时间,凤璟也不由在想,父亲应该是什么样的呢?想不出,不过,绝不是风腾那样的。 而自己也将为父亲,在凤腾身上,学到一点。对孩子,就算不能掏心掏肺的去爱,也绝不能伤害! 别院 早上凤璟刚出门不久,蔺毅谨就来了,进门,看到蔺芊墨,就紧声问道,“为何突然要搬去侯府?” 看来,侯府那边的大动作,蔺毅谨也看到了。 “也没什么,就是朝堂上一些人…。” 蔺芊墨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蔺毅谨听了,叹了口气,“只要对你们有益,那就搬吧!”表示理解的同时,看着院子的眼神,却是怅然若失。突然搬离,蔺毅谨生出一种,蔺芊墨再次出嫁,他被遗留下来的感觉。对凤璟忽然又是不喜起来!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些不舍。” 蔺芊墨听了,轻笑,“又不是离的多远,抬抬脚就到了。” 蔺毅谨叹气,“再近你也是在凤璟的屋檐下,不是我的。” 蔺芊墨抬手,揉了揉蔺毅谨的头发,像是对待孩子一般,轻哄道,“要不你还跟我们一起住吧!” “这个不用你说,我定会经常去小住的。所以,记得告诉凤璟,让他把皮给我绷紧点儿,若敢苛待你一分,我可是不饶他。” 蔺芊墨用力点头,“嗯嗯!我一定转告。”说着,抱着蔺毅谨的胳膊道,“哎呀呀,这种有哥哥做靠山的感觉,真是又好又踏实!” 蔺毅谨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蔺芊墨,脸上漾开笑意,“有个依赖我的妹妹,那感觉也同样好。” “如此说来,我们果然是兄妹。” “那是自然!” 说笑之后,蔺芊墨问起,“阴嗜现在如何,还郁闷着?” “他…还好!” “是吗?”蔺芊墨盯着蔺毅谨,感觉他表情有些怪怪的。似嗤笑,又似叹息。 “蓝家可是快进京了?” “呵…。明日就到了。”冷笑,还有诡异的期待。 蔺芊墨看着,神色不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让蔺毅谨都变得冷森森的。 “这些不用你操心,你好好养胎最重要。” 蔺芊墨望天,“你这话说一半儿留一半儿的,不是更让人着急吗?来,赶紧说说…。” “这个…” “若已是天下皆知的事儿,你还是告诉我吧,没瞒着的必要。若是秘密的话,我让凤竹去打探,也是早晚会知道。” 蔺毅谨听言,嘴角抽了一下。既然她怎么都会知道,那他还是直接说了吧!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蔺毅谨故作平淡道,“蓝月儿被太子的人所伤,太子殿下惭愧,心有怜惜。继而,昨日在许蓝月儿为妾的日子,特例要府内摆上几桌算是正她名分。只是没想到,桌面刚摆上,太子府外一年轻人,忽然跪在府门口,开始哭求起来…。” 蔺芊墨一听,全身雷达启动,“年轻人?男的!” “是!” 好嘛,看来是大事件,眼神灼灼! “哭求什么?” 蔺毅谨面色肃穆,语音悠长,“哭求,太子殿下成全他与蓝月儿!说他与蓝月儿乃是青梅竹马,并已私自许终身。” 华擦!这表白真及时,真给力,真是有胆子。 太子的颜面呀! 蓝月儿高大上的太子妾名分呀! 都随着年轻人这一跪,这一表白给泡汤了吧!不过,这一跪那少年的小命,也很是堪忧呀! “太子殿下可是成全了?” “太子殿下未露面,太子妃当即把那年轻人给请入了府中。说,蓝小姐会住在府内,是因为受伤不得已才会住在府内,还言,等到伤害了,就送她出府。如此,又何来拆散他们一说。有什么话,尽可与蓝小姐两人谈,太子殿下不会干预他们之间的好事。而后,纳妾所设的席面也改成了蓝月儿伤好的送别宴。未停留多久,太子妃就派人把那少年和蓝月儿送离了太子府。” 蔺芊墨呵呵! 看来对于太子要纳蓝月儿为妾这件事儿,太子妃很是不感冒呀!抓住一点儿话头,直接把蓝月儿入府为妾的事给否了,人也送走了! 不过,这是否太巧合了些呢?有猫腻的感觉。 “蓝月儿和那少年现在哪里?”若是离京,在路上很有可能会被灭了。 “阴嗜把他们接到了他在京城刚买住所里。” 蔺芊墨听言,眉心不由一跳,“你说,阴嗜把他们‘接’过去的?” 阴嗜可不是一个宽容的人。自从被亲人背弃,被卖入小怜馆一事后,他最容不得的就是利用,背叛。 蓝月儿受伤差点入太子府为妾一事,就蔺芊墨来看,比起意外,早有预谋的几率更大。 不说其他,就赫连珉会因为属下伤了人,就把那女人接入太子府吗?并且还生出了什么怜惜之心? 蓝月儿除了容貌尚可,其他并无太多可爱之处,赫连珉贵为太子,什么样的美人没见面。会对蓝月儿这一个商家之女,一见怜惜?要怜惜,恐怕也是怜惜她身后的蓝家财物吧! 所以,那其中男欢女爱的成分不会太多。应该是早就达成以协议,不过是各自顺着剧本顺势演下去罢了!包括阴嗜也被算计其中,因为阴嗜手里握着的财富也是不少。 蔺芊墨想着,眉头皱起。 若是阴嗜察觉到他被利用,确定被算计。凭着他那暴脾气绝对不会善摆甘休。如此…。 那所谓的深情年轻人,难道是阴嗜… 蔺芊墨想此眉头皱的更紧了,赫连珉丢脸,绝不会就此抹去,若是探查下去。那,阴嗜…。或面临被降罪,手里财物被名正言顺掠夺的结果。 还有蓝家,害的赫连珉颜面尽失。为平复太子怒火,迫不得已,打破牙齿恐怕也是只能破财免灾。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赫连珉的谋算,用他那一丝颜面,夺取阴,蓝两家的财富? 看着蔺芊墨变幻不定的神色,蔺毅谨开口,声音低缓,“墨儿,你不用担心。阴嗜确是被人利用了,而他一怒之下也做了反击。不过,筹谋的过程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还有别人相帮,绝对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就算太子殿下再大权势,也绝查不到丝毫蛛丝马迹。” 见蔺毅谨说的通透且铸锭,蔺芊墨不由问道,“帮助他的人…。是凤璟么?” “有凤璟,还有…。九爷!不过,九爷不让外说,说没必要。” 九爷两字出,蔺芊墨表情微顿,略感意外。 凤璟会伸手帮阴嗜,那是因为,在凤璟失踪时,阴嗜曾帮忙寻找过他。 而九爷是为什么呢?让赫连珉吃瘪的理由…。帝位,两字,不由跃入蔺芊墨脑中,心头一跳。   ☆、第269章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太子府书房 一身护卫装扮的男人,进入,看着坐在书案前,正在翻阅奏折的尊贵男子,单膝跪地,请安,“属下给太子请安。” 赫连珉听到了,却是眼帘都未动,继续批阅手里奏折。 屋内除了沙沙的纸笔声,再听不到任何声音。护卫继续跪着,沉寂的等待赫连珉开口。 良久…。 “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男子起身恭敬立在一旁。 赫连珉把最后一本奏折合上,放松身体靠在软椅上,“如何?” “回太子,属下无能,未发现丝毫蛛丝马迹。”护卫很是惭愧道。 阴嗜一直待在京城,自蓝月儿进入太子府之后,整个人情绪很是不好,这点儿清晰可见。但也就是比较暴躁,其他再无任何动静。 赫连珉听了,眼睛微眯,“那个在府前滋事的人呢?” “他叫李柏,年岁十七,商家之子,跟篮家在生意上素有往来。跟蓝月儿也很是熟识。此次突然来京,是先看到了篮家举家进京的大动作,心生疑。而后从蓝家下人的口中,知晓了蓝月儿入太子府为妾的事。” 阴嗜暗中无动作,李柏对蓝月儿确实有情,血气方刚,一时冲动,无撞行事,倒也正常。 这么来看的话,一切都是有因有果,事情的发生,都在情理之中。难道真的只是他赫连珉运气不太好,才落得个偷鸡不成蚀把米,颜面受损的结果吗? 只是,那李柏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在摆了席面蓝月儿为妾的日子,他就刚好来了呢? 赫连珉冷哼,嗤笑。闹了这么一出来。他可从来不相信刚好是巧合。特别在阴嗜跟蔺家关系如此紧密,良好的前提下。 就赫连珉看来,若非真的是他点儿背。那么,就是凤璟在暗中做了什么! 若是后者…。赫连珉心头发躁,眼眸沉冷,凤璟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表达对他的不满吗?还是怕他吸收了蓝家的财富,手里实力逐步旺盛,羽翼丰满。此消彼长,对他不利呢? 赫连珉想着,眼眸沉了下来。他为王,本该至高无上,可现在却受臣子的压制…。这让赫连珉很是郁闷。 前些日子凤霁等人到来,本以为会闹出什么风浪出来,没想到,雷声大雨点儿小,声势浩荡的来,灰溜溜的又走了! 不过,这结果赫连珉倒是也不意外。毕竟,凤霁他们沉寂太久,手里又无任何人力。想斗倒凤霆,凤璟他们无意于以卵击石,想取而代之是不可能的。 但不论怎么样,他们最少也折腾出点儿风浪再走呀! 吐出一口浊气,伸手按了按眉心,“这件事,不必查下去了!” “是!” 护卫退下,赫连珉眸色沉沉,森然。凤璟,再厉害他也是人。他也有弱点,他也有大意犯错的时候。而他会瞪大眼睛,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太子殿下!” 听到声音,赫连逸收敛神色,抬头,声音平稳,不见丝毫异样,“进来!” 一护卫听令,进屋,上前,把一封信函递给赫连珉,“太子,刚刚阴宅的人送来的。” 赫连珉闻言,挑眉,“阴宅?阴嗜哪里?” “是!” 确定,赫连珉伸手拿过信函,撕开,展开,快速浏览,看过之后,神色微动,莫名轻笑,“有意思,真有意思…”说完,看向下面的护卫道,“你去后院一趟,让太子妃过来一趟。” “是!” 护卫离开,赫连珉食指弯曲,敲击桌面,呢喃,“难道是我想多了吗?真的只是巧合?凤璟并未想过干预什么?” 不过,由刚才的信函来看,可以确定阴嗜确是已发现了什么。只是没想到,阴嗜竟会是这等尖锐,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一个人。暴躁也已转为怒火,且完全不讲任何情面,情义呀! 如此,倒也不坏! 凤家 凤冉来的时候心怀无奈,走的时候却是心惊肉跳,摇摇欲坠,由丫头扶着,青白着一张脸,好似刚生过孩子一般,踉跄着走出了凤家。 那模样一看就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凤腾站在阁楼上,看着凤冉走的磕磕绊绊,深一脚,浅一脚的的模样,低头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嘴角隐见上扬的弧度。 “飞影!” “在!” “把这个交给肖氏!” 飞影接过,无意中扫到上面的内容,眼帘微动,而飞身离开。 屋内静下,凤腾在软榻上躺下,缓缓闭上眼睛,眼中情绪被遮掩在眼帘之下,让人无法窥探。不过,从凤腾那依旧上扬的嘴角可看出,他心情或许不错! 另一边,肖氏看到飞影送来的东西,心里的紧张,茫然,犹豫,不安等,瞬时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有放松。 脸上溢出笑意,仔细的把那张纸放入怀中,看着飞影,心情颇好道,“凤…。不,相公可有说要见我?” 飞影摇头,“不曾说。” 肖氏听言,脸上笑容染上失望,“是这样呀!那你替我向相公说一声,我都照着他交代的说了。” 飞影点头,未在多言,“属下告退。” 飞影离开,肖氏不由把刚放入怀里的那张纸又拿了出来,仔细的端看着,心终于踏实了下来。她,终于又是凤家大奶奶了。就算凤璟不帮她,她自己也做到了。 想到凤璟,想到她刚对凤冉说过的话,肖氏嘴巴绷直,眼里神色复杂,紧张而不安。心跳不稳,随着安慰自己,告诉自己,这只是给他的一个教训,是要他懂得敬重父母。只要他听话,这件事儿就会风过无痕的过去,所以…。她没必要担忧什么。 凤璟若懂得孝顺,对她那是一件大好事儿。不过,就算凤璟依然不肯就范也没关系。 摩挲着手里的那张再次让她成为凤腾之妻的纸,肖氏大大松了口气,儿子靠不住,还是靠自己更实在些。 不止是儿子,包括父母兄弟,儿女孙媳,都是指望不住。亲人,对他们再好都是白搭。想让他们听你的,只有你身份够或能拿得住他们的时候,他们才会仰仗你,巴结你,对你百依百顺。这是在陵城一年,这是她最深的体悟。 还揣着那张纸,肖氏从回来至今,总算是睡了一个安稳的觉。梦里,梦到以后她的日子重拾过去的安逸,美好。梦太美,让她连睡觉脸上都带着满满的笑。 别院 凤璟一开口,不过两天的功夫,侯府已经收拾妥当,别院中的物件,除了必须的几件之外,蔺毅谨霸道表示,不准收拾,统统留下,留着蔺芊墨每次回来的时候继续用,这里都保留着。 这里是他与蔺芊墨的家,置办的时候都是按着蔺芊墨的喜好来的。所以…。 蔺毅谨凶恶的看着凤璟,“墨儿都跟着你走了,我留点儿物件做念想都不可以吗?”那架势,凤璟若敢强搬,他就翻脸。 说完,转头,瞪着蔺芊墨,“我知道你出嫁了,可没想到,你有了夫君连娘家兄长都不要了。”那眼神,控诉着,蔺芊墨是个白牙狼。 蔺毅谨那孩子气的样子,凤璟不愿一看。 蔺芊墨好笑,也温暖,伸手抱住蔺毅谨的腰身,抬头,眼巴巴道,“哥,你随我一同嫁算了。” 蔺毅谨揽住蔺芊墨肩膀,看着凤竹手里的包裹,心里不舒服,脸黑的厉害,看着凤璟,不屑一顾,“你那夫君我看不上。” “你不必看上,只负责蹭吃蹭喝就行。” “你当你哥我没吃过那口饭呀!” 除非蔺芊墨说一句,那我留下,否则,蔺毅谨什么话都不爱听。不过,他也知道这不现实。也就是因为如此,这心里才不是滋味。忍不住数落开来… “你个小没良心的,哥哥对你再好,也比不上凤璟一分,他一开口,你说跟他走就跟他走,我这个做哥哥的,立马就被你甩一边了。”话语里满是为自己抱屈,意图让蔺芊墨背上歉疚的包袱。 奈何,蔺毅谨的苦口良心,一番盘算。蔺芊墨听了,却是没心没肺一笑,大言不惭道,“出嫁从夫,我做的多好呀!这都是哥哥的功劳,督促我,让我学好了女学,从此我再也不担心成不了贤妻了。” 蔺芊墨说完,蔺毅谨一个没绷住,笑骂道,“浑说,出嫁从夫那是妇德,跟女学有什么关系,你个笨的,以后出门可千万记得别卖弄你那三从四德,贻笑大方,让人把大牙都给笑掉了。” 凤璟听了无声一笑,曾经家里有一本女诫,被蔺芊墨看到了。她很是有心的翻看了一遍,看完之后,摇着书道,此书令人很受熏陶,所以,礼尚往来,她也打算熏熏它。而后,他们茅房就多了一景儿。 凤璟想,那本书现在应该还挂在上面受着气味的熏陶吧!三从四德这类的书,蔺芊墨是没看到,不然,茅房哪里大概都挂不下了! 蔺芊墨听了啧啧,“一本女诫还不够,竟然还有别的呀!幸好我没看完,不然,我肯定早就高血压了!没文化,真是庆幸呀!” “高血压?那什么?” “没什么,医学用词。” 如此,蔺毅谨也不予追问,重拾话题,继续道,“要不,你们明天再走吧!这都过无了,搬家什么的不合时宜。多留一天,晚上我们再聚聚。” 凤璟听了,还未开口。 蔺芊墨就很是干脆的应下了,“听哥哥的,明天再走!” 蔺毅谨一听,刚才那张好似谁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没还一样的黑脸,瞬时就笑开了花。变脸速度之快,快过翻书,伸手把蔺芊墨抱在怀里,笑的张扬,“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话说的那是人家女儿,可从来不是我家墨儿,因为我家墨儿是有良心的。” 蔺芊墨听了,点头如鸡啄食,“那是,那是!” “走,哥哥给你准备好吃的去。” “哥哥真好。” 说着,兄妹两个手拖着手,欢欢喜喜的去寻食去了。 凤璟:…。住在大舅子家,果然是个错误的决定。 “跟夫人说一下,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 凤竹听了,应,“是!” 这边,兄妹两个敲定晚上要吃的东西,蔺毅谨为表诚心,用心,拿起钱袋,亲自出去买东西去了。 蔺芊墨挥挥那从芊芊玉手已变成肥爪儿的小手,坐等吃的! 等待的空隙,拿出让凤璟寻来的小故事书来念念,打发时间,顺便给肚子里的孩子做胎教。无论这胎教有没有用,反正读些正能量的小故事总是不会错。其实,她倒是很愿意读些小话本,不过,那不是良母所为,所以…。 “从前,有一个老公公和一个老婆婆上山去砍柴,老公公对老婆婆说…。” 蔺芊墨开始读故事,凤竹竖起耳朵听的认真,连一边的柴嬷嬷都听到津津有味,一边做衣服,一边听故事,没有比这更愉悦的事了! 主仆三人,还有肚子里一娃,气氛和谐,温馨! 一个故事刚读到一半儿,门外护卫来报,“夫人,大小姐来了!” 蔺芊墨听了,停下,开口,“请大小姐进来吧!” “是” 对于凤冉的到来,蔺芊墨微思量,凤冉最近来的好像挺勤的。要知道,古代出了嫁的女儿,隔三差五的回娘家,走亲戚,窜门子,那可是不贤的做法,婆家很是不欣赏的。难道是出什么事儿了?没听凤璟提起呀! 柴嬷嬷随着起身,“老奴去迎迎!” “嗯!” 柴嬷嬷离开,凤竹从屋里拿过一个薄被给蔺芊墨盖在腿上,“下晌天凉,夫人盖着些。” 蔺芊墨点头,“好!” 蔺芊墨觉得,凤竹除了怕她着凉之外,更重要的好像是不想让凤冉看到她肚子。 自她有身孕,凤璟,凤竹,包括蔺毅谨,柴嬷嬷,对于任何靠近她的人,他们都戒备着。这份紧张,清晰的关心,蔺芊墨感恩接受。 “嫂嫂!” 声音紧绷,笑容勉强,脸色极差,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很是不舒服的样子! 蔺芊墨看了,眉头微皱,“坐下吧!” “好!”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还好!”说完,看了看身边的丫头,还有柴嬷嬷道,“我想跟嫂嫂说几句话,你们能暂且出去一下吧!” “是,少奶奶!”凤冉丫头听命,俯身离开。 柴嬷嬷却是有些犹豫! “嬷嬷去厨房准备一下吧!一会儿哥哥该回来了!这里有凤竹照应着就行。”蔺芊墨开口。 柴嬷嬷听了,看了凤竹一眼,无声传递,照顾好夫人,才俯身,“老奴这就去!” 凤竹是寸步不离守护蔺芊墨的人,无论何时何地都必须待在蔺芊墨身边,这是凤竹的使命,凤璟的规矩。 凤竹是凤璟信任的下属,有些话,她可以听! 所以,对于凤竹,凤冉没去说什么,让她也出去的话。 屋内就剩下她们三人,凤冉脸上那抹勉强的笑容也随着隐没无踪,神色沉重,压抑,“嫂嫂,我昨日回凤家了。” 这表情,这神色… “可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看表情,还是令人不愉快的事。难道是凤腾死了?咳咳…。 蔺芊墨话出,凤冉眼泪随着掉了下来,喉咙里溢出呜咽,看着蔺芊墨泪眼汪汪,满脸惶恐,极致不安,“嫂嫂,我真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才好,我本想瞒着不说,因为实在太荒诞。可…。可又我实在是害怕,我怕万一,万一是真的该怎么办?大哥该怎么办?” 蔺芊墨听言,眼帘微动,收敛,“跟凤璟有关的?” “是…。”凤冉抹泪,气息不稳,脸色越发难看,透出一股灰白,“我娘回来了,我昨日去看了看她,本是想尽一份为人子女的本分,可没曾经,她竟然跟我说…。” “说什么?” “她…。她跟我说,我哥根本就不是凤家血脉。”凤冉声音低的,几不可闻,几乎被抽泣声给压下。 可蔺芊墨还是听到了,眼眸紧缩,抬眸,看向凤竹,“你在门口守着,告诉凤卫守着院子。” 凤竹亦是被凤冉那句话,给震的心头发麻。现在听到蔺芊墨的吩咐,毫不迟疑的走了出去。兹事体大,不容疏失。 蔺芊墨看着凤冉,面色如水,沉沉道,“是肖氏亲口说的吗?” 凤冉点头,“是,她亲口跟我说的。说,我大哥是她捡来的,那时尚在襁褓。我父亲看着着实可怜,刚好我娘刚生下的那个孩儿因为体弱夭折了。如此巧合,他们就把大哥充作了自己的孩子,成为了凤家的嫡孙,大房的长子!” 凤冉说完,伸手,猛然抓住蔺芊墨的手,因为心惊,因为紧张,力道有些失控,声音发颤,惶惶难安,“嫂嫂,你说,这可能吗?这是真的吗?” 蔺芊墨静静看着凤冉,面色沉静,声音低缓,“她说这话的时候,都谁在旁?” “就我一个,就我一个人听到了!”凤冉紧声道,“我刚提到我哥,她就把人全部给遣出去了。先是对我说,我哥靠不住,又说,不是自己亲生的就是不能依仗,然后又说了这些…。” 蔺芊墨听了,眼睛微眯,“是吗?” 把人都打发出去了,这明显是不想被外人知道,毕竟关系重大。这做法看似极正常。但是,却又极度的反常。 肖氏,她没有几个儿子,她只有凤璟一个。在这古老的朝代,儿子,是一个女人最大的保障,也是年老之后最大的依仗。养老送终,凤璟对她是唯一的存在。 如此,凤璟非亲生,这样的事,那是必须死死捂着,是烂到肚里,带到棺材里都不能说的秘密,哪怕是凤冉这个女儿,也不想让知道。因为多一个人知道,就等于多一分危险。 肖氏若没了凤璟这个儿子,在凤家难立足。儿子哪怕再不孝,在那大宅门之中,也是一个女人的底气。特别凤璟还有侯爷的名头。 那么,肖氏为何要主动说出来呢?说出来对她有什么好处! 难道是因为她在陵城一年,凤璟不闻不问的原因吗?让肖氏寒了心,生出了怨恨,所以,一时忍不住告诉了凤冉,只为宣泄心中的郁气? 若真是如此,蔺芊墨只能说,肖氏回陵城一年,那么多的苦难白受了。果然,一个人要长大,有时跟吃多少苦,受多少累是没关系的。 有人受了苦累成长了。而有的人,却变得越发尖锐,极端了。肖氏应该是后者。不过…。 蔺芊墨却仍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凝眉,思索,是哪里呢? “嫂嫂,你说,我娘她…” “凤、腾…。” “嫂嫂,你说我父亲?我没敢去问父亲,也跟我娘说了,千万不要在我父亲面前再提这件事儿。”凤冉紧声道。以为蔺芊墨担心的是这个。 蔺芊墨抬眸,看着凤冉,清淡却又沉戾道,“一年不见,觉得你母亲变了吗?” 凤冉不懂,都这个时候了,蔺芊墨为何还要问这个,不过,虽然不解,也焦灼,却还是如实回答道,“没有,还是跟从前一样。”除了人比以前老了许多。 蔺芊墨听了,不急不缓道,“在你认知里,你娘可是个谨慎而小心的人吗?” 凤冉听了,皱眉,摇头,“不是!” 蔺芊墨听言,淡淡一笑,眼眸暗沉,神色隐晦难辨,“既然如此,凭着她一急躁,说话就不经大脑开始往外蹦的性子。她会记得在说话前先清场子吗?” 凤冉听了一怔! 蔺芊墨直直看着凤冉,声音越发平缓,“你母亲对你控诉凤璟,表达不满的时候,情绪激动吗?面红耳赤,满眼愤怒,为自己不值,对凤璟怨恨,这些情绪她的脸上可有吗?” 凤冉细想,木木摇头,“没有!” 蔺芊墨听了,放松身体靠在软榻上,清清淡淡,漫不经心道,“是呀!为什么没有呢?她不是对凤璟很是不满意吗?” 凤冉听着,脑子嗡嗡,心跳加快,感觉有什么呼之欲出,可她又抓不住。 看着凤冉那颤抖的表情,蔺芊墨微微俯身,靠近,轻缓而冰冷道,“你知道吗?你的母亲,我的婆婆,虽然有很多不足之处,很多时候都让人很是着急。但是,她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她无城府,心难藏事,真言快语,她可做箭靶子,可做人手中的棋子。可她…却做不了盟友,因为她守不住秘密。凤璟非她所出,这事若是真,等不到她来坦白,坦诚,凤家上下就早已人尽皆知。” 蔺芊墨话出,凤冉心头一震,紧缩,“你…。你是说,我娘她说谎?可她为什么要编出这样的谎言给我听?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凤冉脑子一团乱,理不出一丝头绪,想不通,闹不明。 蔺芊墨缓缓一笑,神色深谙,幽沉,“肖氏不是一个好盟友,可凤腾却是个极好的棋手。他们是完全互补型的夫妻,相反的存在。” 凤腾有一外室,育有外子,这一事,凤腾能瞒近二十年,而不露一丝声色。足以看出,他心思何等缜密,控制力有多强悍。如此…。 肖氏所言,凤璟身世,到底是真,是假!还有待查证,而结果,很快将知。 凤冉听了神色不定,“我父亲是个好的棋手?嫂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娘会那么说,都是我父亲授意的?” “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蔺芊墨说完,起身,“凤竹!” “夫人!” “让人去凤府一趟,转告凤大爷,凤大奶奶。今日侯府乔迁之喜,他们若是有空,有请他们侯府一聚。” “是…” “另外,告诉他们,今日侯爷略忙,会晚些才能回府。他们若闲,可早些到,我这做儿媳的请他们喝杯茶。” “是…。” 凤竹领命,却不曾离开屋子一步,伸手召来凤卫。 凤冉直直看着蔺芊墨的肚子,神色惊异不定,“嫂嫂,你…。你有喜了?” 蔺芊墨淡淡一笑,“你哥要做父亲了,我们也将有一个完整的家。”真切属于他们自己的家,凤家,就算是失去了,他也不会缺憾太多。蔺芊墨希望是这样,可为何心里这样酸涩。 凤冉听了,看着蔺芊墨的肚子,眼眶微红,“这可真好…” “嗯,真的很好…。” 凤家 凤腾接到凤卫传来的话,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凤璟娶了个好媳妇儿。”不但聪明,还很是护短。凤璟比他有福气! “飞影!” “主子!” “备车,去侯府!” “是!” 侯府 偌大的院子,却无太多华美的布置。这里的景致,很熟悉,这里的布置,很熟悉! 蔺芊墨看着,嘴角漾开一抹浅笑,眼睛微热。这里很像汶山的那个家,有她喜欢的秋千,她喜欢的草木,连她喜欢的小兔子都有,唯一不同的是,小兔子被关在了笼子里,上面凤璟还提了字,只可远观,不可触碰! 这里很大,却不空荡,因为这里处处都有凤璟的影子,让人想起太多的点点滴滴。最初的开始,人生的第一次,他的,她的…。 “夫人,大爷,大奶奶来了!” 蔺芊墨听了,转头,看着缓步走来的两个人,嘴角笑意渐渐隐没…。   ☆、第270章 你若不喜,我将欢喜 蔺芊墨站在原地,待他们走来,面带浅笑,微微颔首,声音如水,平缓,轻柔,“父亲,母亲,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凤腾看到蔺芊墨已显怀的肚子,眼神微闪,眼底极快的划过什么,而后恢复平淡,面色如常,一抹淡笑,盈于嘴角,声音平和如初,“我们尚安。” 相比蔺芊墨风轻云淡,凤腾的平淡无波,肖氏情绪就格外外泄,后背挺得直直的,从进门就清晰可看出她的紧绷。现在,在看到蔺芊墨肚子后,又是惊疑不定,“你…。你有喜了?” 不是都说蔺芊墨不能生养吗?怎么…。 肖氏那惊异的模样,凤腾看在眼里,缓缓一笑,温和又慈爱,“这是喜事儿!”言辞,神色,一派慈父态。 那模样,让蔺芊墨想啐他一口贱人,不过,为了胎教,蔺芊墨默默心里送出两字,婊子! “确是喜事!” 两人相视一笑,一派和气。 肖氏用力揪着帕子,心里却是七上八,难以淡定。实不明,今日来这里到底是做甚的? “父亲,母亲,这边请!” “好!” 一路走来,凤腾坐在小亭中,看着院中的景致,漫不经心道,“这里的布置倒是别出心裁。” 蔺芊墨点头,转动着手里的茶杯,淡淡道,“京城的浮华,不断的恭维,晃眼迷心。这里,是跟外面完全不同的存在,让漂浮的心沉淀下来,不会飘入云端,贪妄虚浮的美好。” 凤腾听了,微微侧目,“虚浮的美好?” “相比那金银堆砌的繁华,这样的素朴,会让人觉得格外的踏实。” “朴实,倒是不用担心被人偷吗?”凤腾貌似打趣一句。 蔺芊墨随话一笑,别有含义,“本是捕鱼人,鱼竿在手,又何惧他人垂涎那一筐鱼!” 凤腾听了,笑意深深,“或许,你丢失的不是一筐鱼,而是一个杆儿呢?” 肖氏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鱼呀,什么杆儿呀的,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蔺芊墨展颜,笑意愈浓,眼眸沉黑,直直看着凤腾,声音轻慢低缓,“纵然给他一个杆儿,他又能钓到多少鱼呢?世事从来不是一竿在手,就会万事无忧的。有杆儿,也要有那个力气去挥动。否者,最后结果也不过是空欢喜一场罢了。” “还未试,又怎知是空欢喜呢?”凤腾不轻不重道。 蔺芊墨不咸不淡,棉种带刺道,“因为想象中的锦绣,跟瞬息万变的现实,那其中的差距不是一点点。做了梦,睁开眼睛忘掉是最好,记着反而是徒增烦恼,平添失落,连行事都变得无稽而可笑。” 凤腾听了,不温不火道,“言语带刺,是担心凤璟丢了手中的杆儿,你失了这份尊荣吗?” 蔺芊墨闻言,笑了,眼睛略过眼前所有,看向风腾,“这里,现在,我愿双手奉上。父亲,可愿意笑纳否?” 我把这侯府给你,让你自封主人。我敢给,你,敢要吗? 肖氏端着茶水,看着蔺芊墨,惊骇不已,心跳加快,侯府给凤腾? “你…。你说真的?” 这话问的,何等可笑,何等扯淡,又是何等让人凉心! 其实,蔺芊墨倒是希望,肖氏这个时候来斥她一句,‘凤璟的宅邸,如何由你来做主!’。 看着肖氏和凤腾,蔺芊墨宁愿凤璟是他们抱养来的。 凤腾扫了一眼,神色不定的肖氏,看向蔺芊墨,淡淡道,“凤璟娶了个伶牙俐齿的媳妇儿。” 蔺芊墨勾唇,笑意沉沉,“你若不喜,我将欢喜。这是吾从父亲身上体悟到的,以后这种心理,对你,将会持续。所谓种什么,得什么。父亲亲手种下了一粒你的梦幻果,只为自己欣欣向荣。此后的结果,到底是苦,是甜…。你受着,我看着!” 凤腾淡淡一笑,“或许是相反呢,是我看着,你们受着呢!” 蔺芊墨笑意不减,却是一字见血,“父亲,你确定比我们活的长?” 蔺芊墨话出,凤腾眼眸一暗,蔺芊墨笑意加深,不疾不徐道,“所以,纵然你如意了又如何?也不过是,我们受着你所谓的苦,然后,看着你死去罢了!” “蔺芊墨,你在说什么混话?你身为儿媳,怎能如此咒骂自己的公公。”肖氏斥,惴惴不安看着凤腾。 蔺芊墨听了,懒看肖氏一眼。她不这样,蔺芊墨也清楚,她跟凤腾是一国的。夫君是天,其余,都是屁! 凤腾静静看着蔺芊墨,眼眸沉沉暗暗。 蔺芊墨回视,面色如水,暗潮涌动。 何为苦,在凤腾的眼里,苦不过是,心有雄心万志,脑有智谋无数,奈何体弱拳脚难展。可对于蔺芊墨来说,最大的苦,苦不过天人永隔。 凤璟是侯爷也好,是白衣也罢,她从不在意,只要凤璟安好就足矣! 她唯一所求,凤璟安好。她唯一不能容,有人为一己私欲意图伤害凤璟! 后者,凤腾夫妻正在做着! 院中的气氛,随着两人的沉默,越发的沉厚,隐隐威迫,倾泄… 这种无声的对持,翻涌的暗潮,无形的威迫,让肖氏开始坐立难安,心头发闷! 沉寂,良久,凤腾开口打破沉默,“如此说来,凤璟就算丢失了眼前所有,你也无所谓吗?” 蔺芊墨看着凤腾,不紧不慢道,“失之东偶,得之桑榆,其实,你若愿意,我完全不介意你握住那一杆鱼竿。那样,一日战火燎燃,铁马金戈,阵上杀敌,沙场点兵,流血流汗,生死成败,都再跟我夫君无关。” 战场之上,你胜了是应该。胜利之后,收获的除了威望,还有忌惮。 沙场之上,你死了,更是应得。那样上位之人,才会对你许以真正的功德圆满。 凤腾眉头微动,“原来你所求,是让凤璟做个贪生怕死之人。” 蔺芊墨扬眉,“我夫君,有贪生的资本。可你呢?生命资本本薄弱,却还在求死的路上,继续筹谋着。” 凤腾眼睛微眯,“牙尖嘴利!”声音依旧平稳,却已染上冷色。 蔺芊墨冷呵,声音轻缓,语气刚戾,“事实眼前摆,上阵杀敌,金铁搏杀,你能做到哪一个?或许,能做到的不过是路行一半儿,脑不死,命已休而已!” 凤腾听着,直直看着蔺芊墨,眸色暗暗。 蔺芊墨脸上笑意随着隐没,眼眸漆黑如墨,声音染上铁血之气,掷地有声,字字如针,句句染血,“千般算计,万般筹谋,一盘棋于你手铺开。现在,我不走一子,不动一方,我双手向你投降。让你得逞,可你最后所得,绝不会是圆满。” “一朝权势在手,锦绣在握,万事均如你所愿。最后。你也不过是,有命谋之,却无命受之。一切繁华眼前流转,你却在床榻之间,残喘苟活。” “我命由己,不由天,于你,是笑谈。阎王让你三更死,你必活不过五更,那才是你的宿命!” “明知体弱,命不久,一世难长,要做的该是及时行乐。可你,行的却只有龌蹉。以卑劣之心,妄图成雄为霸。” “人可以无耻,可以无良,可却不能无心。为子;你无视父母,为夫,你以妻为棋;为父…。于凤璟,你不配!你若不是,是他之幸。” 蔺芊墨话落,凤腾眸色晦暗,神色隐晦莫测。 肖氏惊了,呆了,心乱作一团,有些无措,这是鸿门宴,鸿门宴,她跟凤冉说的话,蔺芊墨知道了…。 而且,看蔺芊墨的反应,完全更她所预想的不一样。字字如针,句句如刀,她根本不是服软,求和。反而是玉石俱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惧两败俱伤呀! 蔺芊墨的态度,让肖氏慌乱,也气恼,“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公公说…。呃…。” 话说一半儿,眼前寒光闪过,随着身上一麻,眼皮发沉,眼前景致开始变得模糊,一物隐在眼前晃动,视线下意识随着转动,一个轻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一年,你正值豆蔻,年华正好,人美身娇,那一年,他同样青春年少,人俊风轻,望你时,嘴角含笑,眼中染情,你心动,情绕,心许一生…” “那一年,红绸牵两端,他在前,你在后,你为妻,他为夫,心怀情,爱意浓,因凤腾,你幸福而美好…。” “日月如梭,夫郎如初,依旧令人心折,仰望…。” 蔺芊墨声音越来柔和,凤腾不知道蔺芊墨在做什么,可却看到肖氏的表情,随着她的声音,她的话,变得越发飘忽,脸上满满溢出,他们成亲最初,那种娇羞的笑… 凤腾看着,眉头渐渐皱起,看向蔺芊墨的眼眸越发沉黑,想开口阻断,奈何穴道被封,不能动,不能言!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一局棋,他大概要输了。输在了蔺芊墨这个意外上,来之前,只确定,蔺芊墨不容小觑,可现在方知,她更是深藏不露…。 “那一年,你身怀有孕,有了他的孩子。那天,心里可欢喜吗?” “我很欢喜,高兴!”肖氏脸上带着飘忽的笑意,回答着蔺芊墨的提问。 “那一日,你经历疼痛,诞下了孩子,看着襁褓中的孩子,你和他的孩子,心里可喜欢,可幸福吗?” “我很喜欢,很幸福…” “孩子抱在怀中,你仔细的看了一遍。在那孩子的身上看到一块胎记,胎记长在何处,你还记得吗?” “记得,一块青色的胎记,就在他的腿根处,月牙儿一样的形状,很漂亮…。” 当时的肖氏很幸福,夫君不曾纳妾,每日陪伴在侧,她身怀有孕,又一举得男,他的儿子,她的保障,依仗… 肖氏话落,蔺芊墨晃动铜钱的手停下,眼泪落下,手动,凤竹腰间长剑入手,扬起,寒光掠过,落于凤腾脖颈之上! “那日,在你舍弃凤璟,推出凤祺之日,我就应该杀了你!”声音平稳,冰冷嗜人,眼中戾气满溢,杀气蔓延。 凤腾扯了扯嘴角,沉默,无言。脖颈上的痛意,还有那一抹流动的温热,让凤腾清楚的知道,蔺芊墨是真的对他动了杀心,不是说说而已。 同为人妻,看看肖氏,再看蔺芊墨。不容置疑,凤璟比他幸福太多! “嫂嫂…。” 听到声音,蔺芊墨转眸,看着脸色苍白,眼睛通红的凤冉… 蔺芊墨眸色沉沉,沉寂良久,放下手中长剑,越过凤冉,缓步走出小亭。 “嫂嫂…”看着蔺芊墨厚重的背影,凤冉开口,声音哽咽,想说些什么,却又张口无言。 蔺芊墨转身,静静看着凤冉,“我情愿他们不是,我宁愿凤璟真是他们捡来的。他们把凤璟带回凤家,从一开始只是为了利用他,既非亲生,别有所图,除让人感慨一声,付出就有所谋之外,不会再有其他。那样,就算心感苍凉,却不会太过伤痛。” “可现在…。”蔺芊墨眼中溢出茫然,不解,“你已为人母,他们为何这样,你能理解吗?” 凤冉摇头,泪水连连,“不懂,我不理解…” “是呀!我也不懂。不过,看着他们,我却懂得了,如何做一个母亲。凤冉,你既称他一声大哥,若依仗他,就请护着他,不求太多,只愿你这声大哥,由始至终,不会因为任何事,任何人而改变…。” 凤家 张氏看着身边的心腹顾嬷嬷,眉头紧皱,“你说凤腾和肖氏他们去侯府了?” “是!” 张氏听言,冷哼一声,“肖氏倒是好福气,儿子没死,还成了侯爷,连带她被休了也能被接回来。” 顾嬷嬷听了,没说话。自从凤玿身体残了以后,张氏看什么都不顺眼,看谁都觉得不喜。 “你让人看着点儿,等肖氏回来了,让下人过来告诉我。” 顾嬷嬷闻言,微意外。张氏对肖氏可是从来都不喜的,怎么… 仿佛是看出了顾嬷嬷的讶异,张氏绷着脸道,“现在因为玿儿的身体情况,现在我一出门,那些个夫人小姐,都拿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嘴上说着关心,可心里却都在幸灾乐祸。哼,她们那歹毒的心思,别以为我看不出。” 顾嬷嬷听言,轻声劝慰道,“奶奶,二少爷身体底子好,那种情况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恢复过来的。所以,那些人说些什么,奶奶不必去理会。” “凡事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说是不去在意,可却是我做不到。”张氏沉郁道,“所以,我很想知道,在凤璟身残的那些年,肖氏这个做娘的,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还能过的那么滋润。” 不像是她一样,每每想起凤玿,整晚整晚的都睡不着觉,吃饭也是如同嚼蜡一般,吃不出任何味道。 现在,张氏一照镜子,不用别人说,她自己就清楚感到她苍老了许多,白头发,皱纹都出来了。相比肖氏那时的凤韵,她憔悴太多。 同为儿子太监过的母亲,她跟试着跟肖氏聊聊,除了让自己宽宽心,也许还能得到些对玿儿有用的东西。 顾嬷嬷听了,颔首,“那老奴去吩咐丫头一声,让她们看着点儿。” “嗯!” 侯府 吩咐凤卫把凤腾,肖氏送走以后,蔺芊墨回到屋内,就躺下睡了,这一觉睡了很久,睁开眼睛时,窗外的颜色已变成昏黄色,日落树梢。 “醒了!” 听到声音,蔺芊墨转眸,看到凤璟,莫名红了眼圈。 看着蔺芊墨眼角溢出的那一丝水色,凤璟眼中暗色消散,伸手,轻轻为她抹去,“哭什么?” “没什么,水喝多了,没处放!” 凤璟听了,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傻瓜!” 一些话题不想提,一些话不想说,会血压不稳,饭菜不香。 “相公,我饿了!”蔺芊墨说着,从床上坐起,“有饭吃吗?” 凤璟伸手把一件外衣给蔺芊墨披上,把人整个抱在怀中,以防刚起来受了凉气,“柴嬷嬷做了你爱吃的糖醋鱼!” 蔺芊墨靠在凤璟怀里,叹了口气道,“也许是怀孕的关系,糖醋鱼我不太想吃了。倒是想吃些以前从未吃过,也不爱吃的东西。” “想吃什么?”凤璟轻抚着蔺芊墨的肚子,眸色溢出一丝轻柔。 “人肉!”把凤腾和肖氏剁吧剁吧,吃了! 凤璟低头,在蔺芊墨勃颈处亲了一下,“为夫去沐浴,一会儿给你吃。” 蔺芊墨听了,转头,在凤璟怀里一通乱拱,闻罢,抬头,笑眯眯道,“夫君不用沐浴也很香,再撒一把孜然,直接就可入口了。” 凤璟揉了揉蔺芊墨的长发,眸色柔柔…。 关于肖氏和凤腾,两人都不曾提及。 几天之后 蔺毅谨回蔺家去看望蔺昦的时候,蔺昦随口说道,“凤璟的父亲,凤腾病了,你可知晓?” 蔺毅谨摇头,“没听墨儿说起,什么时候病的,严重吗?” “太医去了几波,都说情况不太好,脉象虚浮,昏迷不醒,但气血却很平稳,而且…。” 随着蔺昦的话,蔺毅谨心头猛然一紧。是他多心了吗?不然…凤腾的症状,为何跟蔺恒的那么相像?昏迷不醒,不死不活… 凤家 凤璟站在凤腾床前,静静看着,耳边响起他说过的话…   ☆、第271章 斩断臂膀 国公爷和凤老夫人精养着他,想让好好活着。为的也不过是一份父母之责,为了心安罢了。 其实,他就算是死了,在那么多子孙的环绕下,国公爷和老夫人伤心过后,留下的也不过是一声叹息! 所以,他是生,是死,其实并没那么重要。养老送终,他们也不指望他。 肖氏以他为天,精心照顾着他,这份用心,不是因为她有多在意他。她想他长长久久的活着,也不过是为了自己能过的更安稳,安逸罢了。 其实,就算没有他,肖氏除了晚上枕边上少了一个人之外,她的日子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因为她有凤璟这个儿子。 至于凤璟这个儿子,或许从来就没需要过他,他是死,是活,完全影响不到他一分。连凤冉和凤嫣,好像也从来没指望过他。有事,宁愿给肖氏说,也不予告知他这个父亲。 父母如此,妻子如此,子女如此…。凤腾经常迷茫,他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明明是一家人,可他却像是个局外人,看似很紧要,实则无关紧要。 他们不是非他不可,同样的,他自己感觉离开他们,也完全没什么。 直到凤祺长大,直到他开始懂得争取,本能的贪妄…。让他成为了凤祺头上的一片天,成为他这一生最关键的存在。 他若认,凤祺就会成为凤家一员,从此富贵荣华,一切都扶摇直上。反之,若是他否,选择无视,那么,凤祺为了一个身份,或许就要争取一辈子。 凤祺需要他这个父亲,极致的需要,比凤家任何人都需要! 那种被需要的感觉挺好,为了这样一种感觉,凤腾生出了控制凤璟之念。因为在凤家,能为凤祺保驾护航的除了凤璟再无其他人…。 看着沉睡的凤腾,还有他坦诚的那些话。凤璟眸色沉沉,原来,做一个不让父亲操心的儿子,也是一种错! 凤腾为难他的理由竟是如此,对此,凤腾无话可说! “璟…。璟儿…。” 转眸,看着满脸忐忑,局促不安的肖氏,凤璟无意识扯了扯嘴角,瞬息又消散无踪。 淡淡开口,“是你给他吃了相克的食物,他才会病倒的!”不是责怪,不是问罪,完全的陈述。 肖氏眼圈瞬时红了,焦灼,不安,巴巴看着凤璟,急声道,“我不知道那两样东西不能一起吃,我不是有心的…”她只是想表现一下体贴,关怀,怎知… 肖氏眼泪掉下,伺候他这么些年都没事儿。偏偏在这最紧要的关头,她最为需要他的时候,他倒下了。肖氏是慌乱大于心痛呀! 对于肖氏的话,凤璟不予多言,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肖氏揪着帕子,惴惴不安,“我…我可以继续留在凤家吗?留下来照顾你父亲…。” 肖家那边,她是死都不愿回去了。而凤璟那里,因为她意图用谎言胁迫凤璟听话,现在凤璟必然是恼了他了,再加上那个挥刀舞剑,牙尖嘴利的蔺芊墨。肖氏再憨也知道,跟着凤璟回去,必然没什么好日子过。所以,她必须留在凤家,这是她唯一浮木。 “璟儿,我…。” “孙姨娘!”凤璟开口,阻断肖氏那为了安稳而道歉的话。 孙姨娘上前,微微俯身,“侯爷!” “这里你照应着!” “是!” “凤青!” “属下在!” “你留下。” “是!” 简短的交代结束,凤璟大步离开。 “凤…凤侯爷…。”虚弱的声音传入耳中。 凤璟脚步微顿,看着坐在软椅上由小厮抬着,面色青白,虚弱的凤祺,神色淡淡。 吴氏(凤祺之妻),站在凤祺一侧,头埋入胸口,完全不敢抬头直视凤璟。 陈氏(凤祺之母)俯身,见礼,“奴婢见过侯爷!” 凤璟看着他们没说话,视线在吴氏身上微顿,而后掠过,移开! “父亲,他怎么样?可还好吗?”凤祺直直看着凤璟,试图从凤璟脸上看看出些什么。不过,结果他失望了。完全的平淡无波,什么都窥探不到。 “佑他长命百岁吧!”凤璟说完,抬脚离开。 看着凤璟的背影,凤祺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生母现在连姨娘都不是,他连凤家庶子都称不上。族谱上连个名字都没有。可凤腾却倒下了,这样让他在凤家如何自处! 他留下,奴不是奴,主不是主,身份尴尬而难堪。就算是离开,也会成为笑话。凤家不被承认的外室贱种,被冠上这名,他京城难以立足。 特别,他身体这等情况,做什么都是力不从心。连离开都变得不可能。 凤祺心口发闷,再次怀疑,甚至确信,凤腾会突然病倒,根本就是凤璟有意为之,为的就是给他来一个釜底抽薪,让若的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侯府 凤腾病倒,明面之上,傍晚时分,低调前往,蔺芊墨去了一趟凤家,冠名探望,尽儿媳本分,稍做停留,即离开。 对于府内的情况,凤璟的安排,稍有不解释,“你让孙姨娘看着母亲大人,这靠谱吗?” 凤璟捻着手里一白色棋子,随着蔺芊墨的话,落于棋盘之上,看着她,轻缓道,“有关孙姨娘的过往,为夫可曾跟你讲过?” 蔺芊墨摇头。 凤璟听了,轻缓道,“孙姨娘,吾奶娘之女,因夫婿早逝,膝下也就她一个女儿…。” 凤璟话未说完,蔺芊墨疑惑道,“孙姨娘比你大了不止一岁吧!你出生的时候,奶娘早就没奶了吧!” “她曾经怀有一子,后来夭折了。我在其后降生!”刚好赶上趟,奶水正旺时。 “哦,原来是这样。你继续说!” 凤璟抿了一口茶水,道,“奶娘性情秉直,忠厚,深得祖母信任。孙姨娘性情随母,却又比奶娘多了一份刚烈。十多年来母女两个相依为命,孙姨娘听话,孝顺,奶娘亲厚,仁爱。母女二人情分非常。” 蔺芊墨听着,不觉接一句,“可是…。”一般好的说过之后,都会来个大转折。继而才有那句,人生一世,自来多波折一说呀! 凤璟淡淡一笑,抬手在蔺芊墨娇俏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道,“可是,却在孙姨娘的亲事上,彼此伤了心。奶娘想把孙姨娘许给一百姓人家,身有衣,食有饭,人稳重,忠厚就好。奈何,孙姨娘那时已心许一江湖侠士!” “江湖侠士呀!”蔺芊墨叹,“在少女的心里,那是英雄的代称。” “嗯!那人当时在孙姨娘心里,应该就是英雄吧!只是奶娘却是不同意。” “然后呢?” “孙姨娘却是心坚意定,不顾奶娘的反对,跟那江湖人走了!” 这个时候应该带些叹息,可凤璟却是完全的平板,连个抑扬顿挫都没有。唉… “然后呢?” “然后,奶娘自然的伤了心,孙姨娘不见踪迹,寻觅无踪,奶娘扛了两年病倒了,直到过世之前也未等到孙姨娘。只是临终时,求得祖母一个恩典,帮她继续寻找,若是找到人,告诉孙姨娘,她很想她,她病逝是身体出了问题,跟她无关,要她好好过日子…。” 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凤璟听了,却是不以为然,因为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如奶娘这般。 “一年之后,祖父派出去的人还未传来消息,孙姨娘却是自己回来了。带着一身的血色…。” “受伤了?” “不,她把那个男人杀了,身上的血都是那人的。”凤璟依旧平淡道。 蔺芊墨闻言,眉心心头一跳,“为什么杀他?由爱生恨?” “嗯,那人曾说,他孑身一人,自来自去。可后来方知,他已有妻妾儿女。那人还曾对天发誓,一生只有她一个,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遗憾那几天没下雨,他没被劈死,不过,也是不得好死了。” 蔺芊墨点头,“确实该死!” “孙姨娘在知晓被骗之后,只恨自己瞎了眼,伤心之余,气恨之下却没想过杀了他。当时她预备离开,但那个男人却是不准,出手将她囚禁,其后的两年,孙姨娘伤痕累累,孩子也命丧那正妻之手。” 果然,生命多波折。 “那人真是死有余辜,死不足惜!” “所以,由孙姨娘一事。我亦知晓,男人就要一言九鼎,不蒙不骗,既承诺了就要做到。枕边人,忽悠不得,她若想杀了你,那距离太近,防不胜防!”凤璟很有感悟道。 蔺芊墨看了凤璟一眼,没说话! 失去了母亲,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自己还身心受创,不恨才奇怪。 “孙姨娘在其母的墓前守了三年,之后,对祖母说要遁入空门。祖母感有负奶娘所托,继以奶娘之名对其多番劝慰。最终让她顶着凤腾妾室的名头,为凤腾调理身体,就此安定下来,给她一个遮风避雨处。” 凤璟说完这些,给出结论,“孙姨娘性情刚烈,亦有韧性,忍性,她被囚禁那两年多,隐而不发,最后一击夺去那人性命,并顺利逃脱,安然回到凤家,这靠的并不是运气。有她在肖氏身边,很合适!” “可是她的话,母亲大人会听吗?” 凤璟听了,清淡道,“事不关己时,凤大奶奶不惧任何事,敢闹,敢扑腾,敢显摆。但在陵城待了一年之后,现在对于威胁到自身安危,安逸之事,她已变的胆小至极。凤腾因她而病倒,这一致命点儿,足以让她对孙姨娘言听计从。” 特别现在肖氏已没了退路,肖家她肯定打死不愿再回,而侯府,她也已把路走绝了,现在唯一的容身之处只剩下凤家。 她想过的安稳,只能听命于人。 另,凤腾是因肖氏而病倒,这在肖氏的心里,那是只有孙姨娘和凤璟知道的秘密。在此前提之下,肖氏会听孙姨娘的。不过,肖氏就算以后安生了,可…。 “那凤祺呢?现在父亲大人躺下,他这心里怕是很不得安稳吧!” 凤璟放松身体,靠在软椅上,清清淡淡道,“凭着他的身体状况,他不会选择离开。而留在凤家,想站稳,站的名正言顺。夫人以为,他会做些什么呢?” “你自然是指望不上了,国公爷和老夫人不在府也指望不上。这么一来的话…。”蔺芊墨若有所思道,“会向二房,三房的人靠拢吗?” 凤璟勾了勾嘴角,没说话。 蔺芊墨明了。二房和三房的人会为了凤祺,来对抗凤璟吗?几率很小。不过,凡事无绝对,万一凤祺手中有什么诱人的筹码呢?那么,看他亮出来也不错。 反之,若是二房三房的人,坚决不帮。那,凤祺不小心一个扭曲,二房,三房的人可就被他恨上了。到时,凤璟什么都不用做,二房,三房的人都难忍凤祺存在于凤家了。 其实,最为干脆的办法,就是直接把人给打发了。不过,这样看似干脆。其实,这于凤璟却并不是好事儿。 大房全部没人了,那么,二房和三房就极有可能会相亲相爱了! 凤家之内,还是三足鼎立比较好。相互看着,相互防备着,怀疑着。 更重要的是,凤祺就算是外室所处,那跟凤璟也是同一血脉,凤璟若是出手把人撵了。未来某一日,或许就会被人揪出,给凤璟按上一个不顾血脉之情,对他不依不饶的。 现在,凤祺,其妻,其母,住在凤家。凤璟什么都不做,光是那些各色的眼光,恐怕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其实,当初凤祺若是不选择进入凤家,那么,凭着凤腾给他们的那些财富,做一个富贵公子是闲闲有余。 只可惜,各人想法不同。也许是凤腾一直不提让他进入凤家,让他很是不甘心。也或许是,凤家的门头格外耀眼,闪亮的让人不由心动吧! “主子!” 凤和走进来,凤璟抬眸,“何事?” “三皇子赫连珏传来信函,说,五皇子赫连珏在皇陵失踪了!” 凤和话出,蔺芊墨眉心一跳。凤璟静默,片刻,神色莫测,“太子最近气势,确实盛了些。”说完,几不可闻,呢喃一句,“要一箭双雕吗?” 话说的有些牛头不对马尾! 不过,几天之后,蔺芊墨恍然明白了,凤璟那句话的意思。 “你说,魏刚杀了五皇子?”蔺芊墨看着凤竹,神色不定道。 “是!五皇子因惦念皇上,就乔装打扮去边关寻觅魏刚,想打探一下皇上的近况,也想让他给自己的母妃捎个好儿。奈何,魏将军却错把五皇子当成了刺客,动手给取了五皇子性命!” 蔺芊墨听了,轻喃,“这下好了,魏刚,这个太子最得力的臂膀怕是要废了。” 无论什么原因,杀死皇子,都无法轻易的一笔带过。就连太子也难摘清,定会被议,说是要排除异己,魏刚才会将错就错。 “这么一来,魏刚再领兵为首,怕已是不合适了吧!” “是!九皇爷已提议,让二皇子前往西域,昭和镇守。” 这提议倒是无可非议。二皇子曾亲征那两国,对其形势很清楚。只是,怕是太子很不高兴吧! 二皇子若是去了,两国的兵权落入谁手就很难说了。更让人担心的是,赫连冥那个看似不着调,实则很有城府的一个人。说不定去了那里,把两国收复之后,不但兵权不交,说不定,还索性自封为王,对上太子了! 昭和,西域不统一,赫连珉手里的权利就难归一。 分解你的权利,斩掉你的臂膀。看来,赫连珉想登基为帝,很是艰难呀! 现在随着赫连昌身体越发虚弱,局势也越发的冷峻了。夺嫡之争,要进入白热化了! 太子府 赫连珉心中气闷难抑,气急败坏,咬牙切齿,“那些混账,是把本宫当傻子吗?” 皇陵那种地方,是能轻易就潜逃走掉的吗?纵然是五皇子,想离开,也除非有飞天遁地的本事,否者想无声离开,根本不可能。 可五皇子出事儿的消息却等到事发后,才传到他的手里,由此可见,必然是有人帮着五皇子,不,或者是算计他,用五皇子的死,来打压他这个太子。 还有,既然是被当成了刺客,为何偏偏是死在了魏刚的手里?这种巧合,未免太可笑。分明是针对有意为之。 是谁,这个局到底是谁谋划的?是凤璟?是九爷?还是其他某位皇子? 赫连逸无法确定,因为这些人都有可能,所以,他看这些人均是可疑… 在太子心情糟乱,极坏的关头。蓝家那些人,却是扑腾起来了…   ☆、第272章 赫连逸坑,凤璟更坑 蓝家满怀期待,带着美好的想象,踌躇满志的来到了京城。 但进京之后却发现,女儿入太子府为妾的事儿,已经泡汤了。不但如此,蓝月儿还被说已给李家那小子私相授受了,两人已相许终身了。商家女,果然随便,又不检点!这名头都已经出来了。 这下好了,不但名声坏了,还惹得太子对他们已是不喜。 蓝家大家长,蓝逍那踌躇满志的脸,顿时变成了黑炭,眼睛却冒出了红光,嚯嚯嚯的嘴巴都气歪了!抬手,二话不说,对着那李柏就是几个大耳刮子。 这脸打的,啪啪啪的…。李柏那张俊秀的脸蛋,瞬时变成了猪头。 阴嗜面无表情看着,满心嘲讽。对李柏如此恼火,是因为蓝月儿的名声被他破坏?还是因为,他自己的计划落空,才会如此震怒呢? 看他们举家来京这阵仗,蓝逍气急败坏的原因,更趋向是后者吧! 蓝月儿的娘(阴嗜的姨母),抱着女儿直接哭成了泪水,儿呀,肝儿呀的,哭的厉害,那泪水,跟开了闸的水龙头似的,对女儿遭受的事儿,心疼至极呀! 蓝月儿被蓝夫人抱在怀里,小脸儿却是绷的紧紧的,眼里充斥着怨怼。 该打的打完,该哭的哭过,两人一致看向阴嗜。 “阴嗜,我把女儿交给由你,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儿,你不说些什么吗?” “嗜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 两人一个质问,一个询问。虽语气不一,可意思却是相差无几,向他要一个说法。 阴嗜沉沉一笑,张牙舞爪,铁气外溢,“怎么回事儿,你们不是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吗?” 质问,要说法,他阴嗜比他们更有资格! 蓝夫人看着阴嗜冷硬的神色,心里溢出一丝慌乱,眼神闪烁,想说些什么,可看着自家夫君那沉怒的面色…嘴巴动了动,最终沉默,低头,坐立不安,忐忑。难道说,阴嗜都知道了吗? 蓝逍闻言,眉头皱起,“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蓝逍那副故作不明的样子,阴嗜心里冷哼一声。 蓝鑫赶紧开口,打圆场,“表哥,我父亲他没别的意思,就是看到月儿受伤,又发生这样的事儿,关心则乱,一时候情急,语气重了点儿,还请你不要在意。” 说完,看向蓝逍,打眼色,并紧声劝阻道,“父亲,发生这样的事儿,也不是表哥愿意的,他也很担心,很着急。这些日子跟蔺公子一起也是忙的团团转,所以,你也别急,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蓝鑫一席话,蓝逍听到了一个重点。跟蔺公子一起忙,这也就是说,蔺毅谨跟阴嗜的关系仍旧很好,并未因蓝月儿受到什么影响。 蔺毅谨,侯爷的小舅子!这一身份,足以让蓝逍沉静下来。 “是呀,是呀!你姨丈只是太焦心了,没别的意思,嗜儿千万不要误会。”蓝夫人随着附和道。 蓝月儿看着阴嗜,嘴巴绷沉一跳直线。 蓝逍深吸一口气,面色放缓,“嗜儿,抱歉,是我太心急了,刚才话说重了,还请你不要生气!” 若是以前,蓝逍如此,阴嗜肯定理解,一个父亲为了女儿心焦,着急,这多正常呀!并把蓝逍看作是位慈父看待。 可现在,阴嗜清楚知道,蓝逍之所以恼火,是因为蓝月儿入太子府的事儿泡汤了,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心里如是想,只是,脸上的表情却好似随着蓝逍的话,随着缓和了下来,“姨丈无需向我道歉,带表妹出来,却没把她照顾好,害的她受伤,确实是我失误!” 说完,话锋一转,面带疑惑,眼中怀疑不加掩饰,“不过,在蓝月儿入太子府时,我曾竭力阻拦。我不愿她在姨母,姨丈两位长辈‘不知晓’的情况下,因为一个迫不得已的理由就定了蓝月儿终身。这样太不妥,也太轻率。姨母,以为呢?” “哦…。”蓝夫人眼神闪烁,看着阴嗜沉沉的眼眸,勉强一笑,攥紧手里的帕子道,“你…你思量的对。” 阴嗜听了,缓缓一笑,看向蓝鑫,“可是蓝少爷却持有不同想法。说,太子已开口,自是不能违背,坚持让蓝月儿入了太子妃,对于太子府给出予以为妾的名头示意弥补也表示欣然接受。对此,我倒是想问问姨丈大人,鑫表弟此态度,是否已是经过你老点头,授意呢?” 一番话不轻不重,是在询问,还是在窥探什么,一时难辨。 蓝逍凝眉,似是而非,含糊道,“蓝鑫会如此,也并非全无道理。毕竟,太子殿下已开了尊口,我们作百姓理当遵从…。” 阴嗜听言,不咸不淡道,“姨丈你这样说,可是在说太子不顾我等意愿,强逼表妹为妾吗?” 阴嗜话出,蓝逍脸色骤然一变。 蓝鑫急声开口,“表哥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自然…。自然是愿意的,且抱着感恩的心接受的。” 阴嗜听了,直直看着他们,似笑非笑道,“既然是感恩自愿的,刚才姨丈还要我给什么说法呢?” 蓝逍抿嘴! 蓝鑫哑然。若说,阴嗜若能护好月儿,何至于让月儿入太子府为妾!这样有了怪罪阴嗜的由头,可这话若是传入太子耳中,那可是极致的大不敬呀! 一时无言,蓝月儿入太子府为妾,他们一丝一毫的不情愿都不可以有。就连蓝月儿为太子的人所伤,他们也不能表现出一丝的不满来,向太子讨说法,要公道,那是笑话。 如此…。哑然,无言,难辩驳。 沉寂,瞬间,一直沉默不言的蓝月儿,猛的站来起来,看着阴嗜,开口,委屈又气恼道,“若不是你出尔反尔,从中作梗,我早已和谨哥哥定亲,哪里又会发生这么多事儿。什么太子侍妾,我不稀罕。还有,李柏他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肖想我?” 说到太子侍妾,蓝月儿满脸不屑。说道李柏,蓝月儿一脸嫌恶,嘲讽着李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蓝月儿话出,蓝逍脸色一变,沉声冷斥,“不许给我浑说。” 李柏看则会蓝月儿,肿胀的脸颊微微扭曲。 阴嗜冷冷一笑,“跟蔺毅谨定亲?这样的事儿,我什么时候向你承诺过?” “你少给我不承认,你都跟我娘说过了,说谨哥哥之妻定然是我,蔺芊墨的嫂嫂只能是我…。” “月儿,给我闭嘴!”这次连蓝夫人都坐不住了,开口打断。 阴嗜看了一眼蓝家人,什么都没说,大步走了出去。 “嗜儿,嗜儿…。” 蓝夫人的唤声,被阴嗜忽视了。对于试图利用他的人,纵然是亲人,也已无话可说。也因为是亲人,有时才难以忍受,不能容忍。 “月儿,你…你怎么可以…” “我哪里说错了吗?不是你交代我,想要脱离商家之女的卑贱,就必须巴结好蔺家人吗?我不都是按照你吩咐的做了吗?你有什么资格怪我?”蓝月儿激动反驳。 啪…。 一个巴掌,打断了所有声音。 阴嗜沉沉一笑,什么都不想再听,飞身离开。 侯府 随着局势的越发紧张,京城之内的事,不等蔺芊墨问,凤竹每天已习惯性的开始向蔺芊墨进行禀报。当然,是有选择性的禀报,像是那些不令蔺芊墨费神,担心的自然的略过,只说一些令蔺芊墨感到放松的,犹如说故事般的告知于她,比如…。 “夫人,蓝家那边的事又有进展了。” 蔺芊墨听了,抬眸,“说来听听。” “昨日蓝逍带着自家儿子,前去太子府赔罪,顺便观看太子的态度。” “然后呢?” “太子殿下对蓝逍很是宽容,亲和。不但不计较,还把蓝家的产业都冠上了皇商的名头。而后,还把给蓝月儿和李柏赐了婚,并祝他们如意吉祥!” 蔺芊墨听言,神色微动,“皇商?赐婚?” “是!蓝逍大为感动,为表感恩,把蓝家部分的产业都交付在了太子的手里。不过,被太子殿下给婉拒了。” 蔺芊墨呵呵…那是因为赫连珉想要的不是一部分,而是全部吧! “蓝逍大受鼓舞,已准备明日携子回历城,或许是要安置好一切,顺便把蓝月儿嫁了,然后来京大展拳脚吧!” 蔺芊墨听了,捻了一口桂花糕放入口中,清清淡淡道,“希望他一路顺风,不要半路失踪。”不然,这皇商的名头是有了,所有的财务也随着理所当然的被皇家收纳了。那可就…会死不瞑目吧! 赫连珉现在是却人又缺钱,他已顾不得许多了。为了皇位放手一搏,蓝家首当其中,恐怕第一个要被牺牲了! “夫人,蔺纤雨生了。” 蔺纤雨睡了袁朗,又被袁朗睡,挺着肚子,顶着外室的名头进入袁家,现被安置在庄上静养的那位仙儿。 “女孩,还是男孩?”蔺芊墨随口问。 “是个儿子!” “哦!袁大爷肯定很高兴。” “生产之后,袁大爷曾去看过一眼,而后好久都没再去。只是,在两个月之后,袁大爷就经常过去了。” 蔺芊墨闻言,觉得凤竹这话,别有含义,“经常过去?” 凤竹颔首,“是,大概是因为那小公子越来越像袁二公子的原因吧!” 凤竹话出,蔺芊墨眼睛直了,神色不定,“长的像袁二公子?” “是,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蔺芊墨:…。好嘛!袁大公子的帽子环保了。不过… “相比较来说,袁二公子长的确实比较俊美些。想来,袁大公子心里定是非常欣慰。”高兴他的女人生了一个跟自己弟弟一样俊美的小儿子。 这就是凤璟当时留着蔺纤雨的原因么? 凤竹淡淡一笑道,“这其中知道内情的,除了二公子本人那恍惚不确定的记忆之外,还有一个刚好撞见那一切的蔺二爷。” 听言,蔺芊墨眉心一跳,“所以…” “蔺二爷特别为袁二公子着想,看到那一幕之后,二话不说,直接把蔺纤雨送去了隔壁房中,已醉倒的袁大公子床上。” 蔺芊墨:…蔺安真是能人呀! 蔺纤雨,蔺恒的女儿。刚好,蔺恒是蔺安最不喜的一个兄长。 蔺纤雨,蔺芊墨的庶妹妹。碰巧,蔺芊墨是蔺安最最不喜欢,甚至怨恨的一个人。 如此,一日,袁大爷发现被带着了绿帽之后会如何呢?杀了蔺纤雨尚不解恨,连带的对其父,对其兄弟姐妹都恨上了吧! 蔺安倒是越发能折腾了。 “这些,袁大少爷可都知道了?” “是,均已知晓。” 蔺芊墨听了没再说什么。 皇宫 五皇子事出之后,朝堂之上,形势骤然变得紧绷起来。 “殿下,无论是何原因,五皇子命丧魏刚之手,这是抹不去的事实。继儿老臣认为,镇守,收复西域,昭和这等重任,魏将军已无资格再去担负。眼下,他必须即刻回京,接受宗人府的询问,并把一切都交代清楚,并为此付起应受的刑责。”宗人府老臣刘大人,铿锵有力,情绪激昂道。 赫连珉听了,眼底划过一抹寒意,即刻又消失无踪,淡淡道,“刘大人所言有理,本宫已发出诏令,让人快马加鞭送致边关,魏刚择日就会被遣送回京。” 赫连珉话出,刘大人瞬时跪地,臣服,“太子深明大义,重情重义,想来五皇子在天之灵定会为太子殿下这份兄弟情义而感动的。” 赫连珉听着,心里冷笑不止。 “不过,太子殿下把魏刚召回,那二皇子前往两国镇守之事,也是刻不容缓了!” 赫连珉听言,眸色一冷,瞬时又隐匿无踪,声音平和,神色温和,“二皇弟能前往,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现在弟媳身怀六甲,本宫作为兄长,实不忍让二皇弟此时夫妻分离,父子想隔呀!” 赫连逸坐在大殿之下,听了,不疾不徐开口,“平复两国,是保证大瀚长久稳固的基本,这也一直是皇上的心愿。二皇子身为赫连皇室一员,他有责任担负起一份责任。这也是向皇上尽一份孝道。大家,小家,何为轻,何为重,他作为皇子分的清楚。” 赫连逸话出,下面附和声已起。 “九皇爷说的是!” 赫连逸听了,眼帘微抬看向赫连珉,“二皇子妃身怀有孕,这是我们皇家一桩喜事儿,于二皇子也一份动力,本王相信他会做的很好,不会令太子失望的。还有皇后娘娘,对于二皇子妃腹中的孙儿,想来也是心中欢喜,定会对她照顾有加的。有皇后娘娘照应,太子又何须担忧呢!” 赫连逸话出,赫连珉差点骂娘。让赫连冥去昭和,西域已经够让人憋闷的了,现在还把姜蓉的安危交付在皇后的手里,这是给他们套上了禁锢,让他们不能轻易的动姜蓉,否者就是皇后失责,照顾不周呀! 赫连珉手握成拳头,保持声音平稳,看向凤璟,“凤侯爷,对此可有什么意见,建议吗?” 凤璟上前一步,清清淡淡道,“太子若是不忍看二皇子夫妻分离,父子两地相隔。那,不如就让二皇子妃给着一同前往吧!这样二皇子能安心,皇后娘娘也能少费一份心,受一份累。” 凤璟话出,朝堂众臣瞬间眼睛直了,而后一致低头,根本不敢看太子的脸色。 把姜蓉和孩子留下,对赫连冥多少是个牵制。毕竟,赫连冥跟姜蓉的感情还是挺好的。姜蓉在太子的手里握着,二皇子生出异心之前,或许还会思量三分。现在,若是让姜蓉也跟着一同去了,那…。二皇子那不着调的,还不知道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呢! 赫连逸听了,转眸,看向凤璟! 在赫连逸看过来的一瞬间,凤璟亦向他看去,眸色清淡如水,看着,视线直直落在赫连逸的唇上,直直看着,认真看着,虽脸上无任何猥琐,别样神色…。 赫连逸察觉到的一瞬间,身体反射性的变得紧绷,抿嘴,即刻移开视线。而后,赫连逸又被自己的反应给气乐了,他在躲什么?躲,这字眼一出,赫连逸瞬时又看向凤璟…。 凤璟嘴角那一抹浅淡的笑意正好落入眼底,带着满满的不屑,接着收回视线。 赫连逸:…。凤璟这混账东西! 凤璟这混账东西,赫连珉此时也是这么想的。赫连逸已经够坑,没想到他比赫连逸还坑。好,很好… 赫连珉转眸,看向朝堂之上,立着的赵家两人。 在赵老大人站出的那一瞬间。凤璟再次淡淡开口,“昭和,西域,兹事体大,臣以为应多一个人来分担。”说着,看向脚已经向前迈出一步的赵老大人道,“本侯听闻,赵老大人的嫡长孙,文武双全,能力非同一般,是大瀚的栋梁之才。如此,也是随二皇子一同前行的最佳人选。太子殿下,以为呢?” 凤璟话落,朝堂之上又是一静。 赵老大人神色变幻不定,刚迈出的那一脚,却默默的收了回来。 赫连珉眼睛微眯,眼底神色极快转换。 赵家,皇后的娘家,绝对的太子一派。让赵家的人跟随同往,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是…。凤璟这厮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给一棒,再给个甜枣吗? 赫连逸听了,呵呵…实在不想看凤璟那张让人惊艳,也让人憋闷的脸。 凤璟果然不是东西。让赵家的跟着去?这看似按太子的心,可其实呢?这混蛋是想把赵家也给赫连珉砍掉吧! 赵家嫡长孙赵胤,是赵家最出彩,最能拿的出手的一个。不过,比起赫连冥却还是差了些。所以,凤璟提议让赵胤跟赫连冥一同前往,那就相当于雨阎王同行。 早朝,最后在凤璟这一张一弛的朝谏中结束。 退朝,众大臣不提政事,彼此客套过后就赶紧撤退了。最近时局紧张,还是少冒头,少开口为好。 凤璟,赫连逸两人更是连客套都没一句。你不认识我,我看不到你的,他走着他的独木桥,他走着他的阳关道,无声的比对着,谁无视的更为生动! 而影一和凤和两个下属却是完全的相反。影一死死的盯着凤璟,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就怕凤璟突然飞过来亲赫连逸一口。 凤和也差不多是同样的心里,直直的盯着赫连逸,打定主意,若是赫连逸再故技重施,他作为下属,就是再难忍,也定会挡在主子面前,把自己的嘴巴给奉献出去。 四个人,在相距不远的距离,诡异的进行着各种心里活动,各走各的。 坤宁宫 皇后听了朝堂之上的事儿,脸色很是难看,看着太子,沉沉道,“你预备怎么处理?” 赫连珉面色发沉,“魏刚只得回京,姜蓉必须留下。至于赵家…。随行最好。” 有一个自己的人跟在侧,总是好的。 皇后听了点头,随着道,“不过,魏家那边,你也要暗中安抚一下,别让他们生出什么别的念头来。” 赫连珉点头,这个皇后不说,他也知道。 “太子妃入府也有个月了,可有动静了?”这个时候太子妃若是能怀上孩子,对魏家无疑是最好的安心丸。 “我没注意。” “我看找个太医回去,给她探探脉吧!” “嗯!” 母子两个说完这些,沉默片刻。皇后开口道,“若赫连冥身边一定要有个人照顾,侍奉。那就让赵侧妃跟着他去吧!” 赫连珉听了,眉头轻皱。他不以为一个女人能起什么大的作用。 好似看出来赫连珉的不以为然,皇后沉沉一笑道,“太子可不要小瞧女人。女人虽手无寸铁,可有的时候,要一个人丧命,并不需要多高强的武功,能靠近,才是主要。人在眼前,机会在握,办法自然多的是。” 赫连珉听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赫连冥死了,确实比活着更好。   ☆、第273章 血雨腥风 晚上,缩在被窝里。凤璟刚上床,蔺芊墨跐溜钻到他怀里,握住他的大手,往自己怀里拉。 凤璟:…。 清楚不能成事,媳妇儿还如此生猛。凤璟眼睛在蔺芊墨松软处划过,然后…拒绝靠近了。 “时候不早了,早点儿睡吧!”说着,伸手揽住蔺芊墨的肩膀,凤大爷准备纯粹的睡觉。 蔺芊墨:…。 巴巴看着凤璟,正色道,“我只是想让你摸摸我肚子。” 凤璟听了,肃穆道,“若是只是这样,更该睡了。” 蔺芊墨听了好笑,翻身坐起,抱着凤璟的胳膊,把他大手放在肚子上,“老实呆着,别动!” 凤璟悠悠道,“上面,下面都是禁区,为夫也无处可动。” 蔺芊墨不搭理他,低头,盯着自己的肚子看。 夫妻两个就这么盯着肚子,相比蔺芊墨的专心致志,凤璟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夜色正浓,娇妻在旁,男人正值精壮之年,又食素已久,心猿意马难免呀! 片刻… “感觉到了吗?感觉到了吗?”蔺芊墨欢心,雀跃,紧紧看着凤璟,求分享那份喜悦。 呃…看着蔺芊墨那晶亮,巴巴望着他,急于跟他一起分享的眼神。 凤璟:…柔柔一笑,“感觉到了!” 说这话时,凤大爷的眼神透出一丝茫然。因为他刚才的注意力都在肚子上方那一香艳部位,所以… 蔺芊墨直直看着凤璟,“敢问夫君大人,感觉到什么了?” 凤璟浅笑,体贴道,“这小衣,看起来有些小了,再让柴嬷嬷给你缝几件宽松些的吧!” 多好的男人呀,为了哄媳妇儿开心,遮掩自己的走心,都会说谎了! 晚上多好的气氛呀,可谈点温馨怎么就这么难呢! “刚才,我们的孩子,向你打招呼了。”这么个坑爹的爹,蔺芊墨也不雀跃了,直接陈述道。 凤璟闻言,脑子里那璇旎的画面迅速消散,看看自己的大手,看看蔺芊墨的肚子,沉默,片刻,抬头看着蔺芊墨道,“他说什么?” 蔺芊墨:…看看窗外的月色,伸手把凤璟大手从自己肚子上移开,悠悠道,“他说,天色不早了,该睡了。”说完,躺下。此刻的心情,跟当初告知凤璟她有身孕之后一样。 她有身孕了,本以为男人听到之后,应该很是惊喜,可结果,人家没惊喜,只有惊吓。 现在,想让他感受一下孩子的胎动,本以为男人最起码也会稀奇一下,没想到,我们凤大爷只顾着走神去了。 看着蔺芊墨木木的表情,凤璟轻咳一声,正色道,“要不,我再摸摸。” 蔺芊墨木木看了他一眼,“她累了!睡了。” “他或许跟他母亲一样,气的都睡不着了呢!”凤大爷带着一丝调笑道。 “他娘没生气,毕竟,谁还没有个不靠谱的时候呀!”蔺芊墨说完,翻身睡觉去也。 凤璟低头,在蔺芊墨发髻上亲了一下,“这种打招呼的事,放在白天吧!白天我不容易走神。” 蔺芊墨:…。“呼,呼…。” 用呼噜表示,她已睡着了。心里恶狠狠腹诽;她害喜的时候,凤大爷跟着害喜了,现在她肚子已完全鼓起来了,好希望凤大爷的肚子也鼓起来。 凤璟听着,低低笑开,低厚的男声,在这朦胧的夜晚,性感满格。不过,与之相反的是,为爹他是负数。切…关键的时候总是掉链子。 侯府 同一时间,还有一个人比蔺芊墨更加的郁闷。那人不是别人,正色张氏。 白天,她端着一张真心真意的脸去找肖氏,顺便看望凤腾。 关心的话,宽慰的话说完,端着真诚的态度,想跟肖氏聊聊知心话,结果… “那个肖氏,真是越来越不知所谓。”张氏看着好不容易回来睡的凤肣,开始大倒苦水,发泄郁闷,“我今天问他,当初给凤璟医好身体的那位神医,姓何名谁,现在在何处?你猜她是怎么回答我的?” 凤肣没说话,看看这张氏这气的发青的脸,还用说吗,必然不是什么中听的话。 凤肣沉默,却是一点儿不妨碍张氏倾诉的*。 张氏咬牙,恨恨道,“她竟然说,不知道!你说,她这什么意思?这分明是不想告诉我,不想让我们玿儿好吧!” 凤肣听了,平淡道,“或许,她是真的不知道!” 张氏瞪眼,“怎么可能,她作为母亲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凤璟的事,她能知道什么!凤璟又会告诉她什么?” 张氏:…。忽然就被安慰了,因为跟肖氏比,她自己是位很称职的娘。 凤肣神色莫测道,“或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神医。” 张氏闻言,瞬时激动起来,“这怎么可能?若是没有神医,那凤璟是怎么好的?” 若是没有神医,岂不是说,凤玿更没恢复的希望了。这张氏可是不能接受。 确切的说,那所谓的神医,或许就是蔺芊墨。不过,关于这点是凤肣的猜测,而他也不想跟张氏说。因为说了无用,因为就算蔺芊墨能医治凤玿,她也不会出手的。 看着张氏激动的样子,凤肣淡淡道,“我只是太担心,随口一说,你不要想太多。”说完,瞬时转移话题,“肖氏与凤祺等人相处如何?” 提到这个,张氏更加不快,“除了不缺他们吃喝,其余一切无视。连请安都以凤腾需要静养为由给免了。吴氏提出要尽孝,伺候凤腾。肖氏就来了一句,男女有别,肢体接触,给凤腾擦身体这活儿,不适合吴氏来做。陈氏这个外室上前,还未开口,肖氏就端起主母的架势,干脆的把人给打发了。” 凤肣听了,若有所思,“是吗?” “是!那肖氏好像变聪明了。”对于这一点儿张氏很是不满。 他们二房这边因为凤玿的身体,日子过的很是煎熬。同样的,肖氏也该为凤腾病倒,凤祺等人过的难熬,日子过的鸡飞狗跳,那才正常! 本来,她还想看着肖氏心情郁结,让自己心里平衡一下的。再看肖氏为难那些人,时不时的犯点儿傻,为难别人,反被别人利用,然后…。大房一团乱,她看个乐子。 可现在…肖氏好像一颗心都扑在了照顾凤腾上,连为难吴氏和那外子都不顾上了。 不准请安,不缺吃穿,不苛待他们,也不见他们,这等于是把他们,像是养猪一样的给圈禁了起来了!这么一来,她还看什么乐子? 更重要的是,肖氏这样做,还让人挑不出错来。因为凤祺,陈氏他们确实无请安的资格,连个婢妾,庶子都不是。谁去受他们那份礼。 也因此,大房稳稳的安生了。凤腾若是一辈子都醒不来。那,凤祺他们大概要被困死在凤家了。纵然你有天大的本事,顶着这么一个不主,不奴的身份,也没出头的机会。 “我听闻,肖氏和孙姨娘最近关系很好。” 张氏点头,“孙姨娘懂点岐黄之术,对照顾人这方面很有一手,所以,现在很得肖氏的看重。” 有孙姨娘这个妾室在那里站着,也没人说肖氏是个善妒,不容人的主母。要怪只怪陈氏不检点,做了人家的外室,活该受那份委屈。 凤肣听了,神色隐晦不明,沉寂,少卿,开口,“听说,你去大房看望凤腾时,每次都能巧遇到陈氏?” 张氏听言,眼神微闪,不敢隐瞒凤肣,坦诚道,“是遇到了,不过,我也没说什么。”就是不咸不淡的怂恿了几句,想陈氏闹点儿幺蛾子出来什么的。 不然,就陈氏那种卑贱之人,张氏怎么会搭理她。 凤肣看了她一眼,沉沉道,“以后跟陈氏不要再有接触,免得以后万一出现什么事,听她说一句,受你指示。让你偷鸡不成蚀把米。” 张氏阴沉道,“她敢!”敢污蔑她,陈氏那是找死。 凤肣冷冷一笑,凛然沉戾,“当一个人活着看不到希望,跟死了没什么差别时,就会比谁都豁的出去,她没什么不敢的。所以,我不希望二房这边因你这点儿小算计,闹出什么大乱子。你别忘了,肖氏的背后还有一个凤璟。凤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没忘记吧!” 提到凤璟,张氏不不由就蔫了。因为,凤璟曾用一只手捏死人的一幕,直到现在她还没忘记,所以… “我知道了!” 见张氏一听到凤璟的名字就软趴趴了。这震慑的效果,杠杠的!比他这个相公强太多,省了他不少唇舌。对此,凤肣:…。他是该欣慰呢?还是该欣慰呢? 另一边,孙姨娘把吴氏,陈氏这几天的动静看在眼里,转头对着肖氏道,“大奶奶,奴婢那里还有一本佛经,不如送去给陈氏她们吧!” 肖氏听言,脑回路很是直接,“你想让她们敲木鱼,念经吗?”折腾她们一下,肖氏倒是愿意,不过,这办法不是太好,太吵了。半夜听到,还慎得慌。 孙姨娘轻轻一笑道,“让她们抄吧!她们不是一直想为大爷做点什么吗?抄写佛经,这也算是为大爷祈福了。重要的是,给她们找个活干,她们也能安生些,免得她们在府里东走西走,探到一些不该知道的。” 孙姨娘这话说的直白,也隐晦。 孙姨娘从未直接的拿肖氏害的凤腾病倒一事,来胁迫肖氏听她的。那样一个弄不好,容易引起肖氏的逆反心理。 所以,她说的很是隐晦,也很有弹性。在不引起肖氏反感,紧绷的情况下,却同样能达到预想的效果。因为,肖氏城府浅,很容易就心虚了! 果然,肖氏听到那句‘探到不该知道的’,瞬时想到凤腾因她病倒一事。当即,点头,“你说得对,让她们在自个儿的院子里抄佛经好,你哪里有几本,若是不够再去买些回来。” 看肖氏那架势,是恨不得她们就此抄上一辈子才好。 “奴婢知道了,会多找些回来的。” “明日就让她们开始抄吧!笔墨纸砚也多准备些。” “是!” 二皇府 姜蓉在知晓,她被留下,二皇子即将去昭和,西域,而赵侧妃或许会跟同随行的消息,当即苦笑,嘴里发苦。 女人挺着肚子,要送丈夫远行,那种滋味,最是难受。特别,她还是皇家媳,身边形势本就复杂无比。就算赫连冥在身边,姜蓉还每天每时都紧张不已,就怕护不住肚子里的孩子。 若是赫连冥再一走,她真是不敢想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儿。这种恐惧,尤胜上次。 上次,赫连冥出行边关。她每日也是担惊受怕的。可那时候她担心最多的是赫连冥,她自己的安危倒是没太在意。 可现在不同了,她不再是一个人,她有孩子了。她自己怎么样不要紧。但却不想她的孩子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姜蓉抚着肚子,眼眶微红。她怕她就算是用尽全力,也无法护住孩子的周全。 “二殿下!” “嗯!” 听到声音,还有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姜蓉抬手,赶紧拭去眼角的水色,抬头,看到赫连冥阔步走了进来。自然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柔和道,“你回来了!” 赫连冥点头,视线却是落在了姜蓉仍泛着水色眼眸上,眼底划过一抹暗色,缓步上前,把手放在她挺起的肚子上,“今天他乖吗?” “嗯!很乖。”提到孩子,姜蓉的神色变得十分柔和。 赫连冥轻扶着姜蓉坐下,“三日后,我就要启程去昭和了。” 姜蓉闻言,心头一紧,果然还是避免不了吗? 看着姜蓉变得微白的脸色,赫连冥开口,“想跟我一同去吗?” 姜蓉听言,抬头,眼里有期待,更多却是无奈,扯了扯嘴角道,“想跟你一起去。可是…。”抚着肚子,最终摇头,“我身子重,长途跋涉,身体已不容许。” 就算走的再慢,每日马车之上的颠簸,她也承受不住。这一点儿姜蓉知道,赫连冥也知晓。 赫连冥眉头皱起。 姜蓉勉强一笑,“夫君有心,我已知足,你不用挂念我们,我和孩子在家等你回来。” 赫连冥听了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姜蓉肚子,眼底神色变幻不定。 姜蓉不知道赫连冥在想什么,只是他的眼神,莫名让她感到十分不安。 “相…。相公…。” 赫连冥抬头,看着姜蓉,眸色浓厚深沉,声音平缓,却又紧绷,“随我一同出京吧!” “可…可是孩子…。” “除了他,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 赫连冥话出,姜蓉一怔,随着脸色陡然大变,不经思索,豁然挥开赫连冥放在她肚子上的大手,人随着起身,退开,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不…。不可以…。” 赫连冥伸手,还未碰触到姜蓉,姜蓉已疾步退开,看着赫连冥王的眼神,已染上防备。 赫连冥看着,苦笑,放下手,“我不碰你,你别紧张。” 姜蓉抿嘴,红着眼睛,紧紧盯着赫连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舍弃我的孩子,绝对不会…。” 赫连冥点头,“我知道…” “既然知道,那你刚才…。” “我只是想让你随我一同去,路上我会尽力护你们。”刚才会那样说,只是…。或许会有个万一。而且,几率极大。所以。 姜蓉明了,眼泪流的更凶了,捂着脸,泣不成声。 孩子,相公。相公,孩子。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要在这其中做个抉择。 赫连冥轻步上前,伸手把姜蓉揽入怀中,一时沉默。 京城不稳,局势已呈现白热化,夺嫡大战随时而起。而他,大瀚人眼中,形象早定。再加上面部有损,还有…。九爷…。 这些都已注定,他与皇位无缘。既明知没份儿,他就没必要留在京城去淌这一池的浑水。陷进去,除了搭进去性命,什么也捞不到。 现在,有一个可以离开的机会,并且还是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唯一机会…。赫连冥不想错过。 他想保护好妻儿,可若是他连命都丢了,那么,姜蓉他们以后的日子只会比现在更加艰难。眼下,他可以带姜蓉离开,就是要冒险! 世事真是无法两全其美! 姜蓉痛哭过后,就是沉默,长长的沉默。无论如何决定,都是矛盾,都会存在后悔,这是一个坎儿,越不过去的坎儿! 赫连冥静静看着姜蓉,亦是沉默。他可以强制让姜蓉离开,只是…姜蓉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一个月两个月,而是已经五个月了,万一出岔子,就有可能是一尸两命。 赫连冥同姜蓉一样,难以抉择,让她留下,他不放心。带着她离开,他仍旧难安… 一夜无话,相对无眠。 翌日,赫连冥陪着姜蓉用完早饭就出门了,关于昨天的话题未再提及。 三天,他的时间已不多。他要做的事儿却不少,想寻求一个两全其美之策。 上午,赫连冥见了九爷,见了凤璟,蔺芊墨。 最后得到的答案,均是不尽如意。 “若是带姜蓉离开,对她的身体是个考验。万一出事儿,情况不会乐观。”就算孩子下来了,姜蓉性命保住了,可必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反之,若是孩子下不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能绝对保姜蓉和孩子均安的方法,蔺芊墨没有。 “若她留下,我会尽力保她平安,但不能做到绝对。”九爷如是说。 凤璟也是差不多的说辞。 世事无绝对,很多时候,人们连自己的事都不能做到完全的掌控,何况还是他人的事,他们无法给出绝对的保证,这是实话,也是事实…。赫连冥心情却是越发压抑。 侯府 对于姜蓉的境况,蔺芊墨也只能叹息,确实难以抉择呀! “你说,二皇子会带赵侧妃离开吗?”蔺芊墨看着凤璟道。 凤璟手不离蔺芊墨肚子,淡淡道,“姜蓉身体情况,让她的去留成为一个难题,这个赫连冥犹豫,为难,在理解范围之内。可是赵侧妃…他会处理的很好。” 若是连赵侧妃都会成为赫连冥的难题。那,他就不再适合去昭和,西域了。 处理!这字眼,透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皇家之斗,自来都是血雨腥风。一朝朝代变更,交替,血色的代价不可少。 赵侧妃已棋子的命运进入二皇府,结局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 赵侧妃结局出来的很快,很迅猛。 蔺芊墨在听到的那一瞬间,不由头皮麻了一下,看着凤竹神色不定道,“赵侧妃对太子妃下药?” 凤竹点头,“赵侧妃跟其姐(曾经的太子妃)关系很是亲近,现在,赵侧妃要离京了,临走之前,去了一趟太子府,探望赵太子妃留下的一儿一女。近而发现,从前乖巧,懂事儿的两个孩子已被魏太子妃教养的不成样子,不但嚣张,跋扈,粗蛮,暴躁,还文墨粗劣,满嘴恶言。赵侧妃大为恼火,一时气恨,就给魏太子妃下了一剂猛药。” 那药猛的,让魏熙月刚怀上的孩子没了,连带以后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一出手,既断了人家的子嗣。 太子和赫连冥,这一来一往,果然是血色一片。 蔺芊墨听了,抚着下巴道,“赵侧妃有随身带猛药的爱好?” “赵侧妃看到孩子们高兴,中途让丫头回去取了一次东西,说是给孩子们和太子妃,来的匆忙忘记带了。” 还真是天衣无缝。 “对此,赵侧妃是怎么辩驳的?” “赵侧妃说她是冤枉的,是被人利用了,身边丫头被人收买了。是意图挑拨她与太子妃之间的关系。” 被人利用?丫头被收买?她指的是谁呢? “二皇子妃当日在做什么?” “二皇子带着二皇子妃去白云寺,上香祈福去了。” 二皇子妃根本不在府中,如此,对于那丫头都取了什么东西自然是一无所知。 想诬赖姜蓉早有安排也说不通,毕竟,姜蓉可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她可是不知道,赵侧妃中途会派人回来取东西。如此一来,说姜蓉早有准备,早有预谋都说不通,也说不过去。 谋算太子妃,谋害皇家子嗣,两大罪名加身,赵侧妃就算有皇后这个大靠山,她也无法全身而退,想安然无恙是不可能的了。 皇后纵然有心包庇,却不得不顾及魏家呀!魏刚无意手刃五皇子之事,已让魏家心潮开始起伏。若是这个时候,太子和皇后再护着赵家,打压魏家。那,是逼着魏家脱离太子护卫队一行列呀! 太子失去了魏刚这个臂膀,已是受到重创。若是连正个魏家都失去了。那赫连珉怕是要吐血了! 赫连冥这一手玩儿的够狠。赵家,魏家,太子最为依仗,也最为信任的两家。现在赫连冥一剂猛药下去,两家这间隙可就大了去了。 这是从互助,到互斗,互虐的节奏呀! 心思缜密,城府极深。第一次清晰认识到,赫连冥…。是一个极为可怕的人! 皇后和太子这会儿的心情,想来十分的美妙吧! 热油上浇水,火烧火燎呀! 阴嗜宅子 蓝夫人这会儿的心情,比起太子和皇后也是当仁不让。明明刚才还是四月芳菲天,可是眨眼之间就突然给她来个风雨交加,龙卷风加大冰雹,各种恶劣天气紧急大集合。 相公蓝逍,儿子蓝鑫回来途中出意外了,被仇家寻仇,财物无损,两人却是死无全尸。 听到这个消息,确定这是事实,蓝夫人眼睛一翻,当即晕死了过去。 蓝月儿傻眼了,被宠大女儿神思维,第一反应,爹死了,哥没了,她要守孝了,三年之内不能嫁了。她跟心爱的谨哥哥恐怕真的要无缘了。 当即,眼泪冒出来了。她十五了,三年之后可就十八了呀!爹呀,你这个时候死掉,让她这么不上不下的可怎么活呀!呜呜呜....蓝月儿痛哭流涕。 阴嗜看着,眸色沉沉,心里并不觉得痛快。皇家之人果然狠辣。一出手,连个缓刑都没有,直接就是死刑。 赫连珉如此心胸,他称帝,对百姓不是福! × × × 蓝逍父子死了,其后凶手主动投案自首了,认罪的同时,控告蓝家人,先行凶,谋害他们家人,而后趁机吞没他们的家财。现在,蓝家所拥有的,都是他们家的。 如此... 杀了人就要偿命,无论你是什么理由,都难逃一死,就这样,谋害蓝家父子的人被关押了,等待他们的是菜市口的大刀。 同时,蓝家的那些家产,也理所当然的被官府的人给抄没了。既是不义之财,官府就有查清的义务。与此同时,蓝家那皇商的名头也随着被摘掉了。一个品德有损之人,担不起那样的名头。 众多消息听在耳里,蔺芊墨扯了扯嘴角,凉凉,淡淡。 这样躁动,难安的形势,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题外话------ 饭盒发放中,收尾进行中。嘎嘎   ☆、第章 产子,殇 魏家 魏刚出事,他们还没缓过神,现在魏熙月又紧跟着出事儿了。这让魏家,难免心烦意燥,随着,心也开始动摇了。 正屋之中,魏家大家长,魏刚祖父——魏齐鸣,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首两边坐着的魏家子孙,逐个看过,而后,沉沉开口,“心里有什么想法,尽可直说出出来,不要藏着掖着了。” 魏齐鸣说完,下面是沉寂,你看我,我看你,心里千百思绪,却一时沉寂。 “没什么要说的吗?还是要等到魏家覆灭了,你们才愿开口。”魏齐鸣沉沉开口。 话出,魏家嫡长子,起身,率先开口,神色压抑,沉厚,“父亲,眼下,我们不宜再有什么动作。” 老大说完,老二随着起身,沉声道,“父亲,儿子赞同大哥所言。刚儿误出手,伤及五皇子。其实弯弯绕绕,我们百口莫辩,在朝堂官员和大瀚百姓眼中,刚儿罪行难恕这已是事实。这个时候,我们魏家要做的,能做的,只有沉寂,用沉默表示沉痛。” 这个时候魏家再扑腾,都会被认为是目无皇家,嚣张跋扈。 一个皇子死在了他们魏家人的剑下。皇家没连带降罪于他们,那已是恩德。若是再想辩驳点儿什么,那就是不知好歹。 魏齐鸣听了,未表态,看着其他人,沉沉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大哥,二哥说的,自然是最稳妥的应对之法。只是…。”魏家三子,说着,话锋一转,皱眉,声音低沉,“只是这样一来的话,太子殿下会不会误会什么呢?” 话落,一片沉寂。 太子赫连珉本就是多疑之人。魏家连番遇事,太子对他们的关注更胜往常。这个时候,他们的沉寂,一个弄不好,落在赫连珉的眼中,都会成为退缩,又异心的表现。 一代君王的变更,交替,对皇家是一场血的洗礼。对于他们这些世家,朝臣,同样也是一场赌运的搏杀。 赌胜了,一门富贵荣华几十年。 赌输了,一门覆灭瞬息之间。 而看眼前的境况…。他们好像站错队了。一个输字,压的人心里发沉,透不过气来! 魏家是扶持太子一派,这一烙印,若是太子登基为帝,那烙印是他们抹不去的功劳。反之…若太子败,他们魏家必然被下一任帝王难容! 沉默,良久,一个声音幽幽发出… “也许,当初我们应该安分的做凤侯爷的旗下之兵,那样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出现了。” 形势变成这样,已悔! 以前这话,必然会被魏齐鸣斥责,重罚。可现在…却是不会了,因为那是事实。只是… 魏齐鸣嘴角溢出一丝苦笑,神色冷凝。他是有野心,可他的野心还没到跟凤家抗衡,把凤家取而代之的程度。他没那么自不量力。 魏家本是以文起家,是笔杆子打出的名头。改为武将,也不迫不得已,是一代人的天赋使然,文弱,武强。 从舞文弄墨到挥剑提枪,也不过才三十多年,跟凤家那上百年的世家,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只是,有些事儿不是你不想,就可以不做的。君命大于天,他为臣子除了听从,还能如何呢?赫连昌已发了话,凤家若是好,魏就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话说的透彻而明确,狠辣且血腥。呵…。这样,他敢不从吗? 不从,既是死!赌一把,还有生的可能。虽然最后结果,仍然不尽如人意。 “你们都出去吧!”魏齐鸣声音沉重,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老大,你留一下。” “是,父亲!” 魏齐鸣发话,魏家子孙不敢再多言,鱼贯而出。 局面走到这个地步,他们已是骑虎难下,再说什么,也难全身而退了。心里话说出,不过是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罢了! 魏齐鸣看着魏志峰,道,“一会儿,你让大媳妇儿去一趟太子府吧!让她告诉月儿,让她禀报太子,被下药,身体受损之事与赵侧妃并无关系,是她身边的婢女生出了异心,意图挑起赵家和魏家的不和。” 魏齐鸣话出,魏志峰眼神微缩,面皮紧绷,气闷却又无奈,满腹火辣,苦涩… 把什么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希望这样能让太子满意,安心。否则…。太子一个不快,对他们忠诚生出一丝异性。对于魏家都是灭顶之灾,因为魏刚的事儿还在这里压着。 魏刚之事,太子极力把他推到意外之上,这样纵然有错,也是魏刚一人受罚。不然…。太子一个改口,一个早有预谋,对皇家早有不满。那…。魏家被灭九族都无人有异。 呵…。魏志峰心里又涩又寒。也许,世上之事,再没皇家夺嫡之争,再残酷,再残忍,血淋淋的了。 “儿子,知道了,这就…” 魏志锋的话还未说完,魏家老儿,魏志明连门都没敲一下,就疾步冲了进来… 看着魏齐鸣,魏志锋脸上表情很是复杂,不安与喜之间,“父亲,大哥,太子妃被下药的‘真正’主谋找到了…” 闻言,魏志锋腾的站了起来,急声道,“是谁?” “三皇子妃,秦卿…。” 魏志明话出,魏志锋眉心一跳,转头看向魏齐鸣,忽然就沉默了! 魏志明低沉道,“赵侧妃身边的丫头香草,跟三皇子妃身边一个叫桂香的是同乡,关系,亲近,紧密。而,三皇子妃抓住这一点儿,借由香草之后,对太子妃下药,然后栽赃到赵侧妃的身上。其目的,是为了给太子制造事端,制造太子和二皇子之间的摩擦。依次,来报复,太子把三皇子遣送入皇陵的怨气!” 魏志锋听了,眉头紧皱。直觉感到,这又是一个局,是太子将计就计,彻底剔除三皇子枝枝蔓蔓的一局。这是要逼着秦家入他麾下吗? 毕竟,谋算太子妃,谋害皇家子嗣的罪名…。要判什么刑责,现在都是太子一句话。秦家若是不想沉没,就必须做个选择了! 同时,也有很多人都认为,这不过是太子,魏家和赵家的计谋吧! 魏齐鸣面色也不是很好,眸色沉沉,未感一丝轻松。 三皇子妃谋害太子妃,这一事,无论是真,还是假。魏家都收获不到任何的好处。 经此一事,魏家与秦家的关系算是绝了。 更重要的是,三皇子还没死,可魏家已经把其彻底给得罪了。 三皇子赫连珏…。很不简单的一个人,皇家夺嫡之斗,最有可能会生出的变数。 太子…。这是保魏家,同时也是在逼魏家。让他们除了他,再无退路。想重新站队,都变得不可能! 太子胜,他们活。太子败,他们死!已不容他们再回头了。 宗人府 秦卿看着眼前人,眼中盈满嘲弄,心底一片冰冷。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话用在她的身上真是太合适不过了。 魏熙月的孩子没了,子嗣被断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也不过就是笑了笑,连带的心情舒畅了好久。就是幸灾乐祸了一下而已,没想到这样也能遭到报应。 笑刚收起,马上就给她来个晴天霹雳。谋害太子妃…。 “哈哈哈…。”秦卿不由笑出声来,满满的讥讽,嘲弄,带着一丝疯狂和满满的冰冷与绝望。 会绝望,因为她不是傻子,所以清楚,这罪名一旦落在头上,她的结局已经差不多定了。 这是太子排除异己的谋划而已。所以,就算再查,做恶的那个人还是她! 秦家不会为了她,跟太子扛上! 宗人府刘大人,看着大笑不止,笑的眼泪都已经冒出的秦卿,神色淡漠,面无表情,“三皇子妃,你的婢女已交代了一切,已承认谋害太子妃是受你指示。对此,你有什么要辩驳的吗?” 秦卿笑,笑的愤然,开口,话语尖锐,“刘大人,明知不是本妃所为,还有此一问,不觉得可笑吗?污蔑,陷害,栽赃,呵…这就是你们宗人府办案的宗旨吧!” 这话,刻薄而沉戾,讽刺满溢。再坐的其他几人,脸色不是太好看。 刘大人却是笑了,“既然三皇子妃没什么要说的。衙役…” “在!” “把人带出去!暂且关押,待我禀报太子之后,再做后审。”说完,起身离开。 秦卿嗤笑,冷冷盯着哈余下的一众人,恨恨道,“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这话… “带出去!” “是!” 走出宗人府,送往大牢途中,秦卿忽然就平静下来了,死寂般的沉静。 或许是知道自己注定要死,清楚就算不死,也是生不如死。所以,绝望的安静了吧!跟在一侧的官员,腹诽着。 “凤侯爷,武大人…” 突然的声音,让那走神的官员吓了一跳,赶紧抬头,看到对面走来的两人,赶紧收敛神色,拱手,弯腰,“下官见过侯爷,武大人!” 凤璟微颔首,没说什么,缓步向前。 武应自觉没凤璟那种拽*的资格,顿住,点头,视线从秦卿身上掠过,神色如常,微笑,客套,“几位大人辛苦了。” “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那你们忙,我…。”武应这官方的寒暄还未结束,陡然一个声音,在耳边乍然而起… “凤侯爷,在你出事生死未卜之时,蔺芊墨意外失踪的那段日子。可都是与赫连珏在一起,在那不短的日子中。侯爷夫人与三皇子,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的,自然的发生点儿情呀爱呀,鱼水之欢什么的也都在情理之中…。” 秦卿直直的看着凤璟,眼神灼热,眼里充满恶意,一种她若要死,临死也要拉个人垫背的疯狂挑衅,“毕竟侯爷夫人本就对三皇子痴心一片的。对于他们之间的欢好,我很能理解。想来凤侯爷也是因为跟我一样,理解,宽容,大度,所以才会继续和侯爷夫人,直到如今还如此相信相爱的吧!” 秦卿话出,宗人府的几个官员包括武应脸色均是骤然大变。特别是武应差点哭了,直骂娘,直怀疑他上辈子肯定是做了什么孽了。所以,才使得关于凤侯爷那些个幺蛾子事儿,都让他给赶上了。 这个时候能说他耳朵,其实已经聋了吗?所以,刚才秦卿说了什么,他是一句,不,是一个字都没听到,真的没听到…这么想着,武应两眼开始变得呆滞。 其余几位官员,身体紧绷,简直是不敢看凤璟的脸色。更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出现什么? 死寂般的沉静中…。 凤璟顿住脚步,缓缓转身,看向秦卿,面色平淡如水,眼眸漆黑一片… 手抬,长袖飞扬,嗜气掠过,人飞出…闷痛声随着而起… 秦卿倒在地上,眼前一片黑红,却感觉不到痛意,只觉五脏六腑开始收缩,破碎,口中不断有温热冒出… “疯狗!” 平淡送出两个字,凤璟抬脚,缓步离开。 武应一抹汗,不敢跟过去,实在是担心凤侯爷余怒未消,一个抬手,他会成为肉饼呀! “赶紧的,把人送过去,找太医给看看,脑子什么时候伤着的。”武应一句话,太医一个证实,彻底坐实秦卿确实已疯的事实。 就是因为疯了,才会胡言乱语。就是因为疯了,才会谋划太子妃和其子嗣。 侯府 回到家里,凤璟神色一如往常,完全看不出什么。倒是凤和…脸黑的跟墨一样,嘴巴因绷的太紧都变了颜色,青黑青黑的。 那脸色,那表情…。蔺芊墨可以确定,不是出事儿了,就是中毒了? 想到眼下的时局,蔺芊墨看着凤璟,自然的问一句,“可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凤璟听了,自然的回了一句,“凤和看上了一个女人。” “然后呢?” “那女人嫌弃他年纪大,口笨舌钝,直接拒了。他很闹心。”说着,看了凤和一眼。 凤和抿嘴,冷着脸道,“属下也就是多看她两眼而已,并没有看上!” 凤璟把一碗鱼汤放在蔺芊墨跟前,对于凤和的话,未曾回应。 蔺芊墨喝着鱼汤,看看凤璟,看看凤和。 凤和可从来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刚才那回答,听着好像是是不忿。不过,除了不忿,也再无其他,比如被喜欢的女人拒绝后的那种复杂,失落。 所以,对于凤璟,凤和的说辞,蔺芊墨持保留。只是,凤璟若是想隐瞒什么,你还真是很难发现一丝痕迹。所以,事实是什么,凤璟不说,蔺芊墨也没再继续追问。 凤璟也适时的转移话题,“赫连冥明天要走了,姜蓉选择留下。” 蔺芊墨闻言,喝汤的动作顿了一下,不太意外的结果。 翌日 昨夜,赫连冥对姜蓉交代了很多。姜蓉认真听着,听完,对赫连冥又嘱咐了许多。 夫妻两个几乎一夜都没怎么睡,凌晨时分,姜蓉眯了一会儿,赫连冥起身,为姜蓉的安危,对府邸做最后的清除,整顿。 命令下去,护卫领命执行,恰时,凤璟过府。 赫连冥看着凤璟,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玩世不恭,透着一股厚重,“来送我吗?” 凤璟把手里的包袱递过去。 赫连冥看着,接过,顺便问道,“是什么?” “或许用得上的解药,可能用得到的毒药。” 赫连冥听言,看着里面的纸包包,小瓶子,不由笑了,“蔺芊墨给我准备的?” “看在姜蓉的面上!”蔺芊墨才会准备这些的。同时,看在姜蓉的面上,赫连冥那句不讨喜的话,凤璟就当做没听到。 赫连冥笑,“凤侯爷这心眼可真是够大的。”说完,笑意隐没,看着凤璟,眼里是无奈,是请求,“姜蓉就拜托你多多照顾一下,等到她生下孩子,我就即刻接她离开。” “嗯!” 看到凤璟点头,赫连冥恭维一句,“虽然你这人心眼挺小的,不过,却不能抹杀你是真男人这一事实。你既应了,就会做到的,关于这点儿我深信不疑。” “话很动听。”凤璟不咸不淡给出一句评论。 赫连冥轻笑,不羁的性情,冒出点点,“我们也是裸裎相见过的,你全身上下我都是看过的,所以,我很相信你。” “呵…。”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 “大胆奴才,竟敢对本夫人动手动脚,活得不耐烦了你…” “你给我等着,等我禀报了二皇子,让二皇子打断你的狗腿…” 几个女人杂乱的呼喝声,忽然传来。几个女人被护卫钳制着,从不远处走来。 看到二皇子,即刻高呼起来,“二皇子,二皇子,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呀!”声音激动。 “二殿下,呜呜呜…。”未语先哭。 “殿下,婢妾怎么说也是你的人,可这些护卫他们…他们竟然对我们动手动脚的,如此没规矩,成何体统,若是传出去,我二皇府岂不是遭人病垢。”义愤填膺,铿锵有力,开口先是告状。 其中,蔺纤画脸色也是十分难看,只是,要说的话,在看到凤璟后,顿住,神色不定。 赫连冥面无表情,“带走!” “是!” 赫连冥这话出,哭的不哭了,告状的也不告了,脸色一变,急声开口,“二殿下,您这是要赶我们走吗?” “殿下,可是我们做错什么了吗?” “二皇子要把我们送到哪里去?为什么要送我们走?” 赫连冥冷冷淡淡道,“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闻言,几个女人面色各异,她们几人都是不同的人送来二皇府。有的是单纯只是为了分的姜蓉的宠爱,可有的,却是带着任务来的,所以,这个时候被送走,那…。 “二皇子,我们从来不曾做错过什么,您就这么把我们打发了,是不是…。” “呱噪!” 赫连冥两字出,护卫出手,几个女人瞬时安静了下来。 蔺芊墨画在护卫手伸出的一瞬间,看着凤璟急声开口,“凤侯爷,墨儿妹妹可还好吗?” 凤璟听了,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赫连冥不轻不重道,“你不在,侯爷夫人会更好。带走…。” “赫连冥,我是相府的女儿,你不能这么对我。”蔺纤画开挣扎,尖声大叫,“凤侯爷,我跟蔺芊墨是姐妹,你不能这样视而不见。还有,我知道关于蔺芊墨的很多秘密,你若是想知道,我可以…。” 话还未说完,在赫连冥的示意下,蔺芊墨画被护卫快速带离。余音消散。 “都打发了!” 赫连冥点头,“在哪里守寡不是守,没得让她们在这里膈应姜蓉。” 凤璟听了,看着赫连冥不咸不淡道,“赫连珏离开以后,府里的侍妾马上就有了喜事儿。或许…” “她们爱咋地,咋地,我没所谓。反正做的多,死的快。”赫连冥完全不在意道。 凤璟扯了扯嘴角,“你是没所谓,可姜蓉却要面对。你前脚走,后脚一个侍妾闹上门,说肚子疼,肚子痒。这样的事儿,我没兴致替你处理。既然清理,就不要留下什么尾巴!”凤璟说完,走了! 凤璟的话,赫连冥听进去了,同时,摸着下巴不由道,“凤璟这厮,对这方面挺在行的呀!”说完,颇为遗憾,若是不是要离开了,他还真想去蔺芊墨面前,挑拨几句。 *** 时光如梭,犹如白驹掠过。 冬去春来,转眼之间,又是一年始! 几个月的时间,京城之内,连表面的平静都已难维持了。 赵侧妃因为魏太子妃之事,心里很是自责,歉疚。为此,向皇后自请去了庙堂,向太子妃祈福去了,期限自定一年为限。 呵呵… 赵家,魏家,这算是各自吃了一个闷亏。太子应该是以此,让他们保持心里的平衡,继续和睦相处吧! 而魏太子妃经此一事,对赵太子妃留下的那一儿一女是更加疼爱了,每次出门,那是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对此,也是,呵呵… 再来就是二皇府,自赫连冥离开之后,二皇府尚算安稳。皇后娘娘曾经传召过姜蓉,刚好遇到要进宫向皇后请安的九皇妃,如此…。三番两次的巧合,让皇后也改变了表示关心的方式,不再让有身子的人挺着肚子进宫,而是直接把赏赐给送入府中了。 在那期间,魏太子妃也曾去探望过姜蓉几次,刚好遇到华太医入府为姜蓉探脉。如此几次之后,魏熙月也不再去了。 皇后和太子都不是傻子,诸多巧合,已然证明,姜蓉是有人护着的。 眼下,他们也不想动姜蓉肚子里那块肉。因为那也是牵制二皇子的一个利器,留着就留着吧! 太子这几个月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可以说是越发艰难。赫连昌身体越发不好,可朝堂之上,真正靠拢他的人,却意料之外的寥寥无几。 向他发难的倒是不少,这让赫连珉很是火大,却不得不忍着。因为还未登基,他不想被人说,他身为储君,行事不够豁然,心胸不够豁达。 更让他恼火的时候,曾经绵软,事事顺从的小皇子们也开始不安稳起来了。开始频频找茬,这个说,想尽一份力,求他给个效力的机会。那个说,想尽一份孝,想伺候赫连昌。 赫连珉看着他们那真情意切,拳拳忠孝姿态,有几次都想即刻收了他们,送他们去见阎王去。 但是,他忍着了!因为,皇子们若是都死了,那可就等于成全了赫连逸。 剩下一些皇孙,最大才十岁,若是顺势登基。那…铁定的成为赫连逸的傀儡。这是赫连珉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忍… 可皇后却是忍不住了,伪造圣旨,弄死赫连昌,让赫连珉即刻登基的念头,越发的频繁起来! 现在,局势就如那弦上箭,只要赫连昌那口气一断,立马就会失控,成败,生死,就在瞬间,且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中。 京中气氛越发紧绷,连京中百姓说话都开始小心翼翼起来。 侯府 蔺芊墨也清晰的感觉到,随着局势的越发紧张,府中的暗卫又增加了不少。 不知不觉,孩子已经八个月了,身子也是越来越沉了,同时吃的也是越来越多了。 一顿饭,两碗饭,一碗汤,近半儿的菜。那食量,每每看的凤璟,晚上要问她几次,想不想吐,想不想如厕,想不想哭(胀哭)… 现在蔺芊墨肚子大的,凤璟每天眉头都皱的紧紧的,因为他时刻都在担心着,害怕蔺芊墨肚子会破掉,因此是连碰都不敢碰她了,特别是肚子。 “柴嬷嬷,这样没问题吗?” “回侯爷,这都是正常的,您也看到了,外面有了身子的女人,到了这个月份肚子也都是跟夫人一样的。” 那一日,看凤璟实在是紧张,担心的过分。柴嬷嬷就说了一句,其他人到了这个月份也是这样的。就这一句,凤侯爷带着怀疑,呆呆竟去证实了一下,那种行为说是耍流氓都不为过。 好在凤大爷武功高强,人过无痕,人家孕妇睡着了也没发觉什么。孕妇相公也没看到什么。不然,凤大爷肯定要多一个邪癖了,比如,对孕妇情有独钟,特别喜欢有夫之妇什么的… 看过之后,那个问题好歹不再问了。柴嬷嬷还没松口气,凤大爷又遇到新的担心点儿了… “柴嬷嬷,这肚子,还会继续长吗?若是长的太快,止不住又该如何?” 柴嬷嬷:…。说到底,凤侯爷还是担心,蔺芊墨肚子会破掉。这担心,令他已然是走火入魔了。 对此,蔺芊墨在最开始,每天还会安抚,宽慰凤璟许久。但是,当这两个问题频繁的被问了两个月,蔺芊墨现在已是懒得说什么了。 偶尔被凤璟盯的睡着了,就给他一句,“破了也没关系,我会缝!” 一句话,凤大爷眼睛直了,脸青了。一个晚上,前半夜盯着蔺芊墨看,后半夜睡着了,梦里各种血淋淋,各种破掉的肚子那是形形色色呀! 如此,从来精神奕奕,高贵优雅的凤大爷,那一日顶着两个大大的黑圆圈上朝去了! 蔺芊墨看的乐不可支,虽然这真是不贤妻所为,不过,嘿嘿…真是忍不住呀! 这一日,蔺芊墨如往常,正在悠然的看着书,一个护卫忽然冲了进来,可惜,不等脚落地,人就落入了凤卫的刀剑之下。护卫后退,避过刀剑,随着跪下! “凤夫人,小的是二皇府的护卫,事非得已,无理之处,还请夫人勿怪!” 二皇府的护卫? 蔺芊墨听了,看向一边的凤卫。 凤卫颔首,“回夫人,他是二皇子的心腹。” 确定是二皇府的人,蔺芊墨紧声开口,“可是为姜蓉而来?” “是!王妃从今早开始已发作了,可直到今日孩子还未下来,稳婆说,恐将难产。主子临走时曾交代属下,若是王妃万一不顺,让属下即刻来找夫人,请夫人…” 从早上,到现在?也就是说已有五六个小时了? “凤竹,拿我药箱,去二皇府!” “夫人,可你的身子…。” 蔺芊墨摆手,看着刚迈入家门的凤璟,扶着腰身上前,“姜蓉不顺,你带我过去看看。” 凤璟听言,眉头瞬时皱起。 “我身子重,可手却还很灵活,没妨碍…” 凤璟听了,看着蔺芊墨,最终没说什么,拦腰把人抱起,往外走去。 二皇府 蔺芊墨赶到,发现赫连逸,九皇妃,太子妃,魏家,包括皇后的派来的人都已在哪里。 看到凤璟和蔺芊墨到来… 看到蔺芊墨的肚子,除了赫连逸之外,其余人均是震惊了! 蔺芊墨竟然…。 只是这个时候没人有闲心去探究她们的心理。 “拉上屏风!”凤璟说着,抱着蔺芊墨直接走进屋内。 “凤侯爷,这不合适!”魏熙月这话刚说完,就看到,赫连逸竟然也抬脚走了进去。九皇妃也随着跟上。 众人:…。 魏熙月凝眉,随着上前,但却被护卫拦下。 蔺芊墨进屋既闻到一股血腥味儿,那味道,让人不安。 “王妃娘娘,您再忍忍,使使劲儿…”接生的稳婆,满头大汗,声音已是不稳。 接着是姜蓉疲惫,痛苦的呻吟声。 “凤竹,随夫人进去。” “是!” “我就在屏风后面,有事儿就叫我。” 蔺芊墨点头,抬脚走入内室。 看到蔺芊墨,屋内的人一怔,随着赶紧行礼,“见过侯爷夫人!” 蔺芊墨直接道,“再打热水过来,另外拿些吃食过来。” “呃…是,是…” “墨儿…你来了…”姜蓉头发已被汗水浸湿,脸色白的厉害,嘴唇已被咬破,带着血色。 蔺芊墨伸手握住姜蓉手,一片冰凉,那股凉意,让蔺芊墨眼眸微缩。 “放心,会好的。” 姜蓉听了,扯了扯嘴角,溢出一丝勉强的笑意,眼泪随着掉下,“嗯,一定会好的…” 蔺芊墨回以笑,走向床尾,查看姜蓉情况,宫口已开,全开,羊水外溢,孩子已可触到,感觉到,伸手触摸,查看… 心头一跳,是屁股! 开刀即刻把孩子拿出,这最为有效的办法,可是这里没那个条件,麻药没有。那种痛,就算蔺芊墨能用银针帮助减缓,可手术之后的各种后续治疗,也完全不能保证。动刀子,是冒险! 若是等待,等着奇迹出现,孩子能转回来,已是不可能,这样等着,羊水流尽,大人孩子,一尸两命! 怎么办? “凤夫人吃的来了!” “喂王妃吃几口。” “是!” 汤送到姜蓉唇边。姜蓉却拒绝了,“墨儿,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刚才嬷嬷都已经告诉我了…墨儿,我不想我的孩子死,你帮我保住他!” “我会尽全力,你吃两口,相信我…” 姜蓉:…点头,微弱道,“嗯,我相信你,相信你…” 凤璟站在屏风之后,听着里面的动静,整个人紧绷的厉害,脸色也白的可怕。 赫连逸看着,神色微动。不知道的还以为凤璟也在生孩子呢!这脸色,白的可以跟纸媲美了! “啊…。”痛苦的声音。 “姜蓉,我已触摸到孩子了…” “是…是吗?” “嗯!是个很有力气的小家伙,他在动。应该是迫不及待想跟娘亲见面了…” 姜蓉听了笑了,眼睛却开始发昏。 “姜蓉,孩子很乖…。”很好,脖子上没绕脐带。 “姜蓉,二皇子还在等着你们,你要努力…” “是…。啊…。” 蔺芊墨把宫口给她剪开了几分,听到姜蓉的痛苦的喊声,蔺芊墨面色发紧。 一边的接生嬷嬷,汗如雨下,紧紧盯着。 “姜蓉,不要睡…。” “好!” “喂王妃在吃一口!” “是!” 血腥味,伴随着蔺芊墨的声音,姜蓉的痛苦呻吟,在持续着, 凤璟脸色越发的难看! 不知过了多久…只感度时如年。 “头,头…王妃,是头,头…。”接生嬷嬷忍不住惊呼出声,激动地几乎要哭了。 “王妃你用力,孩子马上就出来了,出来了…” “啊…。” 外面的人,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深色不定。 难道说,姜蓉跟蔺芊墨关系好,竟是真的吗?真到,已可以彼此相信,交心的程度吗? 她们关系好,自然的也联想到了,凤璟对二皇子是何种态度,是很看好吗? 这想法,另屋外的几个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魏家人神色不定。 “呜哇呜哇…。” “生了,生了…。” 接生嬷嬷抱着孩子,整个人也随着放松下来,“王妃,你看,是个小皇子,恭喜王妃…” 姜蓉已经快睁不开眼睛,强撑着,“让我看看…。”声音虚弱,无力,其实眼前的景物都已开始扭曲。 蔺芊墨把一颗药丸放入姜蓉口中,用银针刺入她几个穴道,开始快速给她缝合。 缝合结束之后,对凤竹说了一个药方,“让侯爷派人赶紧去抓药,熬药!” “是!” “赶紧把这里收拾干净!” “是!” *** 该吃的药都吃了,针也用了,能做的,都在做。第一天,姜蓉情况尚且稳定。可第二天… 蔺芊墨那不好的预感,最为担心的却还是成真了。姜蓉开始发热,下身开始不间断的出现恶水,混血! 姜蓉不懂医术,可看到那不时外溢的血色,却也知道那代表了什么。看着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孩子,想想远方的相公,姜蓉泪如雨下… “墨儿,我有些事儿想拜托你。” 蔺芊墨听了,心口发闷,“眼下还不到…” “若是能止住,那就当我没说过。若是…。”姜蓉满脸苦涩,满目哀伤,“我怕来不及,我想现在说,那样我会安心些。” 蔺芊墨听了,没说话。 姜蓉看看身边的孩子,看看蔺芊墨,满眼泪花,恳求,祈求,不舍,沉痛,声音发颤,“墨儿,若是我有个万一,我想求你,求你帮我养着他!” 姜蓉话出,蔺芊墨眼眸紧缩,“我吗?” 姜蓉点头,泪水滑落,“也许我该交给魏家,可我不相信他们。因为他们会把孩子送入宫中,因为魏家不会为了我这个女儿牺牲所有…。” 是呀,魏家一定会这么做。 伸手把孩子抱起,低头,亲着那柔软,又柔弱不堪,最需要娘亲保护的孩子,姜蓉哽咽,出声,“我多想自己带着他,一日一日把他养大,可惜我福薄命短,我护不了他…” “墨儿,我知道,我这样会让你为难,可是除了你…。我谁都不相信…” “墨儿…。” “我答应你…” 姜蓉闻言,笑了,泪水却流的更凶了,“墨儿,谢谢你…。”说完,从枕头下拿出一沓信函,递给蔺芊墨,“这些,是我这个几个月写给二皇子的信函,因为不想他分心,所以,从来没让护卫去送过。现在,也请你帮我转交给他!” “好!” “那两个柜子里,是我这些日子做的衣服,有二皇子的,有孩子的…” “嗯!” 说完那些,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蔺芊墨,“这是库房的钥匙,那些都是我的嫁妆,你先拿着钥匙。” “好!” 姜蓉说完,在屋里看了一圈,低头,亲了亲孩子,然后把他放入蔺芊墨怀里,“你带着他先走吧!” 蔺芊墨听言,眼帘微颤。 姜蓉淡淡一笑,满目苍夷,“我还有些事儿要做…” 她一死了之,清净了,却不能把所有的麻烦都留给蔺芊墨。   ☆、第275章 难抑悲伤 “你说,蔺芊墨有身孕了?”皇后直直看着魏熙月,眉头轻皱。 “是的,母后!据儿臣身边的嬷嬷言,蔺芊墨至少已过八个月了。”面对皇后,魏熙月恭敬一如往常,并未因中药,孩子流掉,身体受损,对皇后的敬畏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皇后听了,淡淡一笑,眸色沉沉,“倒是捂的够严,护的更紧呀!” “是呀!若不是姜蓉难产,恐怕直到蔺芊墨生下孩子,我们都不会知道!”魏熙月淡淡道。 说完,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晦暗之色,若是当初她也能更加小心谨慎一些,是不是就不会遭遇那灭顶之灾了呢?想着,心里不由嗤笑,她能做到蔺芊墨那样。可赫连珉却绝对做不到凤璟那种程度! 赫连珉身为一国太子,即将等位的帝君,他若真有心,怎么会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呵…说到底,还是没有那份心。 无法否认,看着凤璟对蔺芊墨那样的疼宠,爱护,魏熙月是羡慕的。 包括姜蓉,也比她要强上许多。二皇子离开是不得已。可在离开之前,为姜蓉把府里的女人都清理了出去,护她安稳之心,显而易见。 除了生孩子,男人无能为力,要靠女人自己努力,鬼门关一遭,拼一下运气。其他,只要男人有心,保你一份安稳,却完全可以。 可怜她这两样运气她都没有。而姜蓉是丈夫有心,她自己却了一分运气,她难产,纵然赫连冥在,也无能为力,改变不了什么。 “看来,蔺芊墨不能生养这一说辞,也不过是一幌子。”皇后沉沉道。 魏熙月点头,打一幌子为保护蔺芊墨,少被人算计一分。 对蔺芊墨,凤璟够费心,够用心。蔺芊墨比她幸福! “若不是亲眼看到蔺芊墨挺着肚子,等到来日,凤侯爷带着孩子出来,京城之人恐怕都要探究,那孩子是谁所出了!”魏熙月清清淡淡道。 是呀!必然会去探究的。皇后眼睛微眯,那时,看着他们绞尽脑汁去查探孩子生母是谁,凤璟肯定暗中对他们的行为,取笑不止吧! “照这样说来,蔺芊墨不但身体没问题,对医术也很是精通?” 魏熙月点头,“当时屋内一个伺候的婆子,确言;当时姜蓉的情况很是危险,先下来的是屁股,若非蔺芊墨把孩子转了一下,姜蓉十有*是要一尸两命了。” 皇后听言,眼睛微眯,“是吗?” “其实,转动孩子,接生嬷嬷也会,只是她不敢,万一出事儿,她怕丢了命。” 姜蓉自然的难产而亡,她最多是被斥责。可若是她擅自做主去转动孩子,就算是该做的,也难饶恕。 所以,她宁愿看着,也不愿出手。 皇后听了没再说话。都说皇家秘密多,看来凤家也是不少呀! “娘娘…。” 钱嬷嬷轻步走进来,垂手而立,禀报道,“娘娘,二皇子妃来了!” 皇后闻言,眉头微动,“姜蓉来了?”不是说她情况很不好吗?怎么…还能进宫来? “是!二皇子妃在殿外跪着,求见娘娘!” “让她进来吧!” 钱嬷嬷动了动嘴巴,道,“二皇子妃说,她在外面恭候娘娘!” 皇后闻言,眉头瞬时皱了起来。 钱嬷嬷赶紧道,“二皇子妃说,她身体不适,污恶未尽,不敢污了娘娘的宫殿。” 魏熙月听言,嗤笑,腹诽;不敢污了宫殿是假,想让更多人知道来这是为何才是真吧! 不过,姜蓉挺着那副身子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是想求皇后一个恩典,让皇后把孩子送往昭和西域给赫连冥呢?还是想想求皇后答应,暂且把孩子留在姜家抚养吗? 若是前者,那姜蓉怕是要失望了,皇后是铁定不会答应的。这孩子可是牵制赫连冥,让他安稳的最后利器了。想让皇后送去给赫连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若是后者,那姜蓉这份罪可是白受了。皇后就是应了,也怕姜家不敢接呀! 皇后听了没说什么,起身,往外走去。 姜蓉的做法,让皇后不喜,不过这个时候不是为难她的时候。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姜蓉跪地,磕头,行大礼! “赶紧扶二王妃起来。”说着,满脸关切,轻责道,“你身体不适,有什么事儿让奴才过来禀报一声就好,何须自己过来呢?这要让冥儿知道了,可是该怪我这个母后了!” 钱嬷嬷伸手去扶姜蓉,却被姜蓉给拒绝了。 皇后看着,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一种被人挟制的感觉直面而来。 姜蓉抬头,面色青白,脸色很是难看,但精神看着却还可以,“儿臣有事儿想求母后!” “有什么事儿起来说。” “是!”姜蓉有丫头扶着起身,看着皇后,直接道,“儿臣已问过太医,我这身子怕是熬不了多久了。所以,儿臣想在临死前带着孩子去边关,把孩子交托给相公,也再见相公最后一面…” 姜蓉话出,魏熙月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嘲弄。姜蓉这想法很好,可也很天真,很傻!拖着自己的命,连带孩子的命,冒险去边关,这真是…。拿命给孩子赌一个安稳呀!可惜… “这本宫不能答应你!”皇后凝眉,满脸担忧,“你自己的身子正是需要调理的时候,还有孩子,他还那么小,可是经受不住,那么远的路程,那种餐风露宿的日子。” 魏熙月也随着劝说,“母后说的是,这样太冒险了,妹妹就听母后的吧!” “儿臣知道,可儿臣想去,不然…。”姜蓉哽咽,低泣,“不然,儿臣真是死也难闭眼。我想再见相公一面,也想看到他们父子相聚的画面…”说着,屈膝跪下,磕头,“求母后成全!” 死也难闭眼,这话…听着一股阴森森的味道。 魏熙月柔声道,“眼下这种情况,母后若是让你去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二皇子定然是不能谅解的。就是母后自己,也会责怪自己的。所以,妹妹可是不能固执,一时冲动拿你和孩子的安危来冒险。” 皇后叹了口气,伸手亲自把姜蓉扶起,语重心长道,“太子妃说的,也是本宫想说的。容儿,你的心情,母后能够理解。不过,你的身体只要好好调养,母后相信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什么死不死,那种事儿不会发生。所以,你听母后的,在府里安心养身体,等到你身体好了,母后禀明了太子,请太子派御林军送你和孩子去边关跟冥儿一家团聚。” 姜蓉听了垂泪,“儿臣也希望是那样,可是…儿臣的身体情况,太医清楚,儿臣自己也明白,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再见相公一面,是儿臣最后愿望,求母后成全。” “妹妹你这都是心病,只要把心放开了,身体自然就会好了,所以…。” “太子安,九皇爷安…” 听到请安声,魏熙月要说的话顿住,俯身,“太子,九爷!” “太子妃不必多礼!” “起来吧!” “是!” 皇后看着赫连逸,神色微动,而后扬起一抹浅笑,“九爷,太子!” 赫连逸微微颔首,看了一眼姜蓉。 太子看到姜蓉,眼底极快的划过什么,而后关切道,“二弟妹身体不适,怎么到宫离来了?” 听到赫连珉的询问,皇后简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说完,叹息,“这种情况之下,我如何能放心让她们母子去边关呢!” 太子听了点头,“二弟妹眼下这种身体情况,确不适合去边关。” 太子话刚落下,姜蓉突然捂着肚子瘫倒在地,脸色雪白一片,牙咬唇,隐忍的低吟隐约可闻! 魏熙月赶紧上前,“弟妹,可是不舒服吗?” 皇后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太子眉头微皱。 赫连逸看着钱嬷嬷,开口,声音温和,也清淡,“请太医过来吧!” 赫连逸的令,钱嬷嬷不敢犹豫,躬身,“老奴这就去!” “把二王妃扶到侧殿!”皇后开口。 “是!” 太子看了,转头,看着赫连逸道,“九爷,眼下不方便,我们还是其后再说吧!” 赫连逸听了,淡淡道,“是有些不方便,不过,都是一家人,这种时候也无需忌讳太多。二皇子为大瀚在边关尽心效力,他的妻儿,我作为长辈,你作为兄长的,理当照顾好。不能为了那些世俗规矩,让冥儿寒了心。” 赫连珉听言,眼底极快的划过什么,而后又隐没无踪,低低,沉沉道,“九爷说的是!” “走吧,过去看看吧!听听太医怎么说。” “好!” 片刻,太医随着钱嬷嬷疾步赶来。 看到随行而来的太医,皇后眉头不经意的皱一下。 “下官华…。”华太医的礼还未行完,赫连逸既开口,“不必拘礼了,先给二皇子妃看看吧!” “是!” 华太医上前,探上姜蓉脉搏。 皇后等坐在一边静静看着,等着。 魏熙月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九爷和华太医。垂下眼帘,遮住眼底莫名的神色。 也许,二皇子在离开的时候,除了打发了那些可能会威胁到姜蓉的侍妾,暗中还帮她找了不少的帮手。 不然,为何每次姜蓉出现之时,九爷和华太医总是巧合的也出现了呢?如此频繁的刚巧,让魏熙月可以肯定。赫连逸这次‘恰巧’入宫,其实也是为了姜蓉而来吧! 在魏熙月思索间,华太医收回手。皇后随着开口,“二皇子妃身体如何?可还好?” 华太医拱手,低头,完全不抬头,所以,管她皇后什么眼色,他统统没看到。如此,尽自己本分,如实道,“回娘娘,二皇子妃身体…。怕是难好!” 华太医话出,皇后眼底溢出冷色,沉沉道,“华太医,昨日文太医还对本宫说,二皇子妃的身体只要好好调理,很快就能够恢复,怎么到了华太医这里就变成不好了呢?” 这话已透着威迫! 华太医闻言,即刻跪倒在地,“下官不敢欺瞒娘娘,就二皇子妃的脉象来看,确是已伤了根本…。” “浑说,你这话是在咒本宫儿媳无好吗?”皇后大怒,对华太医不满至极,对姜蓉维护清晰可见。 华太医头抵在地上,诚惶诚恐,“下官不敢…。”满头都是冷汗,打死不抬头。也许,他也到了告老还乡的时候了。 “来人…。” 皇后那降罪的话还未说出,赫连逸温和开口,“既然文太医能医…。影一,请文太医过来。” “是,主子!” 影一疾步走出,皇后眉心一跳。 太子视线在皇后脸上掠过,而后,温和开口,“华太医起来吧!母后也是忧虑二皇子妃身体,并无怪罪你之意!” “是…谢太子殿下。”华太医颤颤巍巍起身。 片刻,影一除了带来了文太医,还带了其他几位实力出众的太医。 “为二皇子妃探探脉吧!”太子主动开口。 事已至此,避不过去,也没有扭捏的必要了。 “是!” 领命,一个一个上前,探过,刚欲禀报,却被赫连逸制止。 赫连逸看着太子,皇后,道,“去外殿吧!” 这是顾虑二皇子妃的情绪,这个时候能说不去吗?不去,那就是不在意。如此,再打着关心的名头说些什么,阻拦些什么,可就显得可笑了。 赫连珉压制住心里的阴戾,同赫连逸一同走了出去。 皇后心里发沉,对魏熙月交代了一句,“好好照顾二皇子妃。”随着也走了出去。 几位太医随后。影一跟在最后,这样,让魏熙月想说些什么,搞些幺蛾子都没机会。 “说吧!” “是…” “二皇子妃身体情况不乐观!” “用再金贵的药物养,最长也是两个月余的时间。” “臣等无能…” 随着几位太医的话,皇后脸色越来越难看,文太医已是满头冷汗,脸色灰白… “文太医…。”赫连逸刚开口。 文太医心里那根弦腾的断掉,腿一软,噗通跪下,开口既是请罪,“都是下官医术不精,是下官的错,请九爷恕罪,太子恕罪,皇后娘娘…。恕罪…。” 赫连逸听了,宽容也严厉,道,“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只是这事儿可大可小,文太医这错,不能一句恕罪就抹去了!” 文太医闻言,头埋的更低了,衣服瞬时被汗水浸透了,声音染上一抹颤意,“下官无能,自请离开太医院…。” 赫连逸听言,抿了一口茶水,没说话。 太子冷冷道,“你既已自认医术不精,太医院自然是不能再待…”太子刚欲发难,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 “母后,太子,文太医或许是想让我宽心吧!就不要怪他了。” 随着声音,姜蓉走出来。 “容儿,你怎么能起来呀!快,赶紧躺着去。” 事已到此,皇后已知道有些事儿拦不住了,可实在是不甘心,做最后的挣扎。 姜蓉摇头,虚弱道,“母后,刚才太医的话儿臣都听到了,求母后成全儿臣…。”说着匐倒在地,痛哭出声,“儿臣再见相公一面,求母后成全,求母后成全!” 皇后听着,手心被指甲刺的发疼。 魏熙月看着,再听九爷那一声叹息,知道大势已去,弯腰,“弟妹先起来吧!” *** 从皇宫出来,姜蓉踏上马车,蔺芊墨即刻把一颗药丸放入她口中,“走!” “是!” 马车行驶,凤竹伸手扶着姜蓉躺好,拿出还温热的汤药,一点点喂入她口中。 好一会儿姜蓉才缓过来,感到心跳不再那么快了,眼睛也清明了许多,转头,对着蔺芊墨笑了笑,带着歉意和感激,“让你为我受累了!” 伸手擦过姜蓉嘴角溢流的汤汁,蔺芊墨浅笑,难掩沉重,“不说话了,留着力气,回去抱抱孩子!” “好!” 皇宫 看着殿内碎了一地的瓷片,钱嬷嬷心里发紧,忍着不安,上前,轻声道,“娘娘,太子殿下不是说了嘛,让人随同,只要半路看到姜蓉难受的厉害或孩子出现什么不适,即刻就会把人带回来的。” 想让姜蓉难受,让孩子生病,这办法太多了!所以,眼下能答应让姜蓉走,也随时能让她归。想去边关,不可能! 皇后胸口起伏,心情并未因钱嬷嬷的宽慰而舒缓一分。姜蓉之事是让她窝火。可更让她恼火,也不安的是赫连逸的态度。 在明面上赫连逸一副扶持太子之态,可在姜蓉这事儿上,赫连逸却是明显偏向于二皇子。想想赫连逸手里的遗旨…。皇后牙根发紧,心犹如在火上烤。 太子必须马上登基,尽快登基,夜长梦多,变数越大。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 * 马车行驶到府门口,看到二皇府门口停驻的马车,姜蓉伸手拉住蔺芊墨,“你回去吧!有些事儿,我自己来就好,我不想她们因为你的插手帮忙,抓住这个伐子不依不饶。那样反而麻烦!” 家务事,难帮忙,越帮越乱。 蔺芊墨把手里的小盒子递给姜蓉,“感到不舒服就吃一颗。” “好!” “有事吩咐凤青去做。” “好!” “若是解决不了,就让护卫来侯府,什么时候都可以,晚上我也在!” 姜蓉点头,眼圈泛红,哽咽,“我会的!” 蔺芊墨抬手抹去姜蓉脸上的泪珠,面色柔和,心情沉重,“去吧!” 姜蓉点头,下车前,不由伸手,轻轻抱了抱蔺芊墨,而后松开,“墨儿,谢谢你。因为有你在,我就算知道命不久矣,除了满满的不舍,却不感到害怕。” 蔺芊墨听着,喉头发紧。 姜蓉轻轻一笑,由丫头搀扶着走下马车! 皇宫那一仗结束了,现在还有一场,希望念在她是姜家血脉的份上,不要逼她太过。临死之前,她渴望亲情还有一份温情。 直到姜蓉身影不见,蔺芊墨驱车离开。 * * * “父亲,母亲,哥哥...” “容儿,你可回来了。”姜母疾步上前,看着脸色灰白的女儿,心里不是滋味,伸手扶住,“赶紧坐下!” 姜蓉嫡兄长,姜凯心里也同样是百种滋味,“我给你带了些补药过来,一会儿让婆子给你炖了,补补身体。” 姜蓉听了,笑了笑,“谢谢哥哥!” 姜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带着一丝苦涩,“傻瓜!” 姜父看着,神色复杂,“身体不适,还跑去宫里做什么?” 姜蓉淡淡一笑,道,“我想带着孩子去边关....” 姜蓉的话还未说完,姜母已惊声开口,“你这种情况,怎么能去边关?不行...” “皇后娘娘已经应了!” “什么?你说...皇后娘娘她应了?”姜母神色不定。 “嗯!” 姜父眼里划过什么,瞬息无踪,而后凝眉道,“你身体不好,孩子又那么小,怎么能去哪里?” 姜蓉听了,直直看着姜父道,“女儿已时日无多了,再见二皇子一面是我最后愿望。” 姜父闻言,看着姜蓉那灰白的脸色,却诡异的越发黑亮的眼眸,心头暮然一紧,沉沉道,“再如何,也不能拿孩子去冒险。” 姜蓉听了,眼眸愈发沉黑,“那以父亲之见,该当如何呢?” “孩子,让你母亲先帮你带着吧!等到二皇子回来了,再...” 姜父话未说完,姜蓉既道,“皇家子孙,岂有臣子所带的道理!父亲,这等坏规矩的事,我们姜家从来不会做!” 让蔺芊墨帮她养孩子,是无法明面上交托的事。孩子是皇家子嗣,纵使凤璟是侯爷,权重为高却也难名正言顺。一切转为暗,不但蔺芊墨少为难,孩子的安全也能更多一些保障。 所以,姜蓉必须拖着孱弱的身体,走这一过场,瞒天过海,这是她最后能为孩子做的! 姜父听了,抿嘴,目光沉沉。 姜蓉看出了那一丝沉怒,却是不闪不避,直直盯着他,眸色又黑,又重,犹如一汪水,看似平静,却暗潮翻涌,一旦碰触,打破.... 烈如火,寒如冰,那是豁出所有,不惧一切,玉石俱焚的光芒。 屋内瞬时沉寂,沉静的让姜母心跳不稳,惶惶难安。 姜凯眼神微闪,随着开口,厚重道,“容儿,父亲也是担心你,才....” “哥哥,还记得小的时候你给我扎的纸鸢吗?” 姜蓉话出,姜凯眼帘微动,“记得!” 姜蓉浅笑,眼神悠远,怅然,“可惜后来那个纸鸢飞走了,为此我难过了许久。因为,哥哥为了给我做那个连手指都扎破了,可我却没保存好,那么轻易就弄掉了。不过,虽然纸鸢被我弄掉了,可哥哥对我的好,我却一直都记着。桩桩件件,点点滴滴,一件都不曾忘记。可惜,我命短福薄,哥哥种种的好,我记着却已无力回报。临死,临走之前....我想问哥哥一句...” 姜蓉伸手握住姜凯的大手,抬头,看着他,眼中泪花顺着眼角流下,滑落在脸颊,晶莹剔透,脆弱又哀伤,“哥,我在你心里,是不是比纸鸢要重一些?我若不在了,你也会跟我一样,会难过,会想念那个曾经你也喜欢,爱护过的妹妹....是不是?” 姜凯垂眸,低头,看着握着自己大手的小手,比小的时候大了很多,却还是那样脆弱... 我有所求,我有所得,我贪妄过,迷失过,犹豫过,可现在... 张开手,握住那双冰凉的小手,姜凯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眼中酸涩,蔓延至心,酸酸涨涨,抽搐,发胀,“哥哥现在纸鸢扎的更好了,等你从边关回来,哥哥扎个更好的给你....” 姜凯话出,姜蓉泪水一涌而出,痛哭出声,有悲伤,有放松,也有满足... 姜凯心口微颤,伸手把姜蓉揽在怀里... 一母同胞,手足至亲,相依相伴,无法护她幸福安乐,长命百岁已是遗憾,如此....怎能意图再从她身上图谋什么呢? 当贪妄压过了良知,那于自己也是一种可悲。 哥哥...哥哥... 甜腻的小脸儿,软腻的声音,满脸的依赖,那小小的人儿呀...今日一别,余生剩下的,也只有回忆了! 翌日 姜蓉和孩子在御林军,众多护卫的护送下,往边关而去! 路行十日,一切安稳,无任何异动。 而皇后却已在谋划,何时动手,强制且名正言顺的带回姜蓉和孩子。 路行十五日,在收到皇后密令那日,暗中之人,刚欲动手之前...出事儿了! 皇宫 “你说什么?”皇后看着下面暗卫,满脸震怒,“姜蓉和孩子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详说!” 暗卫单膝跪地,“车轮突然滑落,马车失控,跌落悬崖,属下等人,其后已以最快速度下去找寻。马上已完全破碎,还有斑斑血迹,几具已血肉模糊的尸体。一个婴孩儿的襁褓在水中,已确定襁褓就是包裹小皇孙的那个,上面布满血迹。” “孩子也确定死了?” “尸体未找到,应是随水流已冲走!” 皇后听了,咬牙切齿,该死的,竟然都死了!这是逼着赫连冥造反呀! 侯府 夜 一片沉静,戒备森严,隐见人影晃动,孩子啼哭声,隐约可闻...   ☆、第276章 要生 瞒天过海,偷梁换柱,暗度陈仓… 姜蓉睁开眼睛,蔺芊墨的面容既映入眼帘。 “醒了!” “嗯!”姜蓉颔首,转头,看着躺在她身边睁着眼睛,精神很好的孩子,嘴角溢出一抹笑意,慈爱,柔和。 “刚才哭闹了一阵儿,大概是饿了,吃过奶开心了。”蔺芊墨伸手碰了碰孩子柔嫩的小脸,怜惜也叹息。 姜蓉听着,神色越发柔和,关于孩子的,无论任何事她都想听。她睡着的时候,孩子哭了,尿了,粑粑了… 两人未说太久的话,姜蓉身体不好,蔺芊墨身子也重,把孩子哄睡,姜蓉也随着睡着了,蔺芊墨给两人盖好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凤璟看到蔺芊墨出来,什么都没说,扶着她,回了正屋。 蔺芊墨躺下,凤璟开始为她按摩双腿,月份已大,腿和脚已出现轻微的浮肿,紧绷,发胀,滋味不好受,不过,也并不难忍受。 “时候不早了,不用按了,睡吧!” 凤璟头也不抬,手不停,“你先睡吧!我还不困。” 蔺芊墨听了,动了动嘴巴,想说些什么,最终,看着凤璟眼底青黑的颜色,咽下了。 自从经历姜蓉生产的一幕,看着姜蓉那现在仍岌可危的情况,凤璟整个人就透着一股风雨欲来的紧绷感。 虽然凤璟什么都没说。可蔺芊墨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这弦儿已是紧绷到极致了。最明显的就是,每天晚上,每每她因为孩子的压迫感,而感到不适醒来的时候,总是看到凤璟睁着眼睛,正在看着她,眼里厚重的担忧漫溢… 凤璟这是被吓到了!连安抚的话都不再启任何作用。无论柴嬷嬷说什么,凤璟的眉头都没有松开过。 蔺芊墨靠着床头坐着,不提关于任何生孩子的话题,只问,“姜蓉这事,太子和皇后还会让人继续查探吗?” 凤璟淡淡道,“他们会怀疑,却没精力去查探,最多是走个过场,拉九爷做个见证,安抚住赫连冥。” 蔺芊墨点头,“姜蓉出事,赫连冥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嗯!太子应已告知,并希望赫连冥吊丧妻儿回归京城。” 让赫连冥镇守两国,太子始终无法心安。 静默片刻,蔺芊墨看着凤璟,悠悠开口,“你说,赫连冥他会回来吗?” 为见姜蓉最后一面,冒险归来。 凤璟听了,抬眸,“也许会,或许不会!” 蔺芊墨:…好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答案。 “不过,可以确定,他若回来,赫连珉定会后悔的!” 这一点儿,蔺芊墨倒是毫不怀疑。 赫连珉想登上帝位,在蔺芊墨看来已是不可能之事。 首先凤璟不支持,二来,九爷也在不停添堵。三来…赫连冥对太子从无好感。 一个手握兵权的重臣,一个位高权重,手握遗旨的九皇爷,一个城府极深的二皇子。这三人都不想赫连珉为帝。那么…现在所差的不过是一个契机! 皇帝病重,太子执政,在这关头,要给大瀚百姓看得是最为团结友爱的一幕,大瀚的百姓需要知道且记住的是,宫闱动荡之时,凤侯爷一直在忠心守护,九皇爷不容置疑的在辅佐太子,而其他皇子亦是兄友弟恭,相亲相爱,支持太子为帝… 他们都是本分之人,这一大幕拉开,最后,会以太子自己作死为结果,拉下帷幕。 如此…。太子被取而代之,那是应该的。让大瀚百姓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一出戏也就圆满落幕了。大瀚继续安稳的运转着,没有奸佞之臣,也没有手足相残。更没有那悠悠之口的妄议,史官的笔也可安歇了。 “不过,对于我来说,最合适赫连冥的位置在边关。” 蔺芊墨闻言,神色微动。 凤璟为蔺芊墨按着腿,清清淡淡道,“国有骚乱,帝有野心,兵士的存在才会成为绝对的必要,存在的价值也会越高。反之,若是国家一团和气,大瀚帝国统一。那么,凤家这个兵权世家,大瀚帝王毫不犹豫的剔除。兵权,政权合一,帝王权势,至高无上!” 蔺芊墨默默点头,这是大理,也是常理。 当大瀚一分为二,凤家这个骁勇善战的家族存在的价值才会达到极致。铸就出三足鼎立的局面,相互制衡,相互牵制。 或许,这也是凤璟极力帮助赫连冥,最关键理由吧! 赫连冥城府,能力都足够。如此,他来抗衡大瀚帝王最合适。 蔺芊墨想着,忽然眉心一跳,抬眸,看向凤璟… 察觉到蔺芊墨的视线,凤璟抬眸,看着她,平淡道,“姜蓉母子,最好的结果是死在将继位的某位大瀚皇子手中。” 如此,由赫连冥所掌控的其余两国,跟大瀚帝国才更难融合。何为权术,这就是! 蔺芊墨眼帘微动。 “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或许我与赫连冥之间,会存在一份难得的信任。等到三足鼎立的局面形成,利益清晰,这种信任应该会持续的更加长久。”凤璟看着蔺芊墨已松软许多的腿脚,伸手扶着她躺下,掖好被子,“睡吧!” “嗯!” 在医治姜蓉一事上,凤璟很用心,完全尽力。但凡对姜蓉有用的,或许对姜蓉有用的药材,凤璟通过各种方法,方式在收取。 华太医也几乎在侯府住了下来,对外,自然是宣称在为蔺芊墨的生产做准备! 姜蓉也努力的配合着,但凡蔺芊墨让她吃的,喝的,她一定会吃,会喝,哪怕再苦。同样,只要蔺芊墨不让她做的,她一点儿不会违背。 只是,尽管这样,姜蓉的身体却仍未见有太大的起色。与之相反的是,孩子的却越发的白嫩,圆润,好看了,看着很是招人疼爱,五官很像赫连冥。小小的翻版。 每天姜蓉看着孩子,嘴角的笑容都没散去过,眼中的泪水也同样从未抹干过。 在这期间,蔺芊墨有孕的消息已是完全传开,凤家之人在惊骇之余,作为长辈理所应当的来府一看。 肖氏因为照顾凤腾离不开身,所以就让孙姨娘过来了一趟,送了好些东西。二房和三房的人全部过来了。 蔺芊墨带着感谢之意,接待了。不过,却未曾说太多,稍坐少时,柴嬷嬷就以蔺芊墨身体不易太累为由,恭恭敬敬的送走了凤家的各位主子。 侯府,规矩很严,却也很平静,完全无任何异样。这是太子从凤家某些暗线口中得到的回禀。 “难道,真的只是本宫太多疑了吗?”赫连珉呢喃,凝眉,不过心里到底放松了一些。因为这段日子,不管是凤璟还是蔺芊墨对赫连冥夫妻两个态度,都过于亲密了些。这不由让赫连珉感到不安。 不过…凤璟就算再有他想,也不会为了赫连冥,明目张胆的对皇家行欺瞒之事。这对他没有丝毫好处。 “边关那边可有消息传来?”算算时间,信函已经已到赫连冥的手中了。 暗卫禀报,“回太子,没有!”毕竟,消息传回,也需要一定时间的。 赫连珉吩咐,“一旦有消息传来,即刻禀报!” “是!” 皇宫 不知为何,皇后最近特别喜欢跟贤妃聊天。也许是看着曾经风华无限,独占盛宠的沈蓉,现在褪去一身华服,改为一身灰衣,手敲木鱼的样子分外的顺眼吧! 这一日,中午睡醒之后,皇后娘娘一时无聊,一时忧郁,怅然,就又去了她专门为贤妃娘娘造的庙堂中,看看贤妃娘娘为皇上祷告可还用心。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贤妃嘴上说的恭敬,但人坐在垫子上,却是动也没动一下。 皇后看了,却是一点儿不恼,心情反而好了些。因为贤妃那不满,不忿的样子,并不难看。 在一边坐下,皇后淡淡开口,“不知不觉,三皇子也离开京城有一年多了吧!” 皇后话出,贤妃敲木鱼的动作顿住,抬眸,不温不火道,“皇后既如此惦念三皇子,可随时把三皇子宣召入京。” 皇后听了,轻轻一笑,“贤妃想多了,本宫刚才一问,只是想知道,三皇子离开这一年多,妹妹可是惦记的厉害?” 贤妃嗤笑,“皇后又何必明知故问!” 皇后笑意加深,“看妹妹心情仍旧沉郁,本宫感觉好多了!” “看来,我活着对娘娘还是有些用处的。”贤妃沉沉道。 “那是自然。”皇后说着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后,不疾不徐道,“最近皇上身体越发的虚弱了,本宫想,或许该让妹妹去照顾一下。” 皇后话出,沈蓉握着木鱼锤的手,陡然收紧,直直看着皇后,脸色发沉。 皇后看着沈蓉的面色,微微俯身,靠近,几不可闻,隐晦莫测道,“贤妃妹妹还是那么聪明!” “皇后留我至今,就是为了这个吧!”沈蓉眼底满是沉戾。这是想借由她的手,要了赫连昌的命,然后,太子再顺势灭了赫连珏和沈家吗?呵… 皇后勾唇,尖刻,嘲弄,“不然呢?以为本宫是为了看你那不忿,逗趣的脸才留着你的吗?” 沈蓉面色发青,咬牙,“看来,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做了一次小丑了。” “呵呵…。妹妹扮小丑的样子,本宫很是喜欢,可惜能看的日子却是不多了,以后的日子倒是少了一份乐子。不过,本宫倒是不觉得遗憾。因为没什么比看着妹妹安息,更为舒爽的事儿了!” 沈蓉听了,嘴巴绷成一条直线,死死的盯着皇后。 “妹妹这小模样真是好看。想来,皇上也定会非常喜欢的。”皇后说完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沈蓉,脸上笑容隐没,面无表情道,“钱嬷嬷,一会儿派几个奴才帮贤妃收拾一下东西,明日带她去皇上寝殿。” “是!” “这庙堂最后一晚,妹妹就别敲了好好歇息一下,明日也好有精神伺候皇上。”皇后说完,转身离开。 沈蓉看着皇后的背影,目光沉沉,阴森,冷戾,渐渐又消失无踪,嘴角随着溢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带着玉石俱的森然,冰冷。 侯府 随着蔺芊墨的肚子越来越大,姜蓉的身体越来越差,凤璟在家的时间越来越长,除非紧要之事,不然,有时一整天都不出府。 这一日,蔺芊墨为姜蓉下完针,一如往日陪着姜蓉说说话,逗逗孩子。 “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想,若是我能够再活长些,该有多好。”姜蓉看着蔺芊墨道,“我这算不算是很贪心呢?” 蔺芊墨淡淡一笑道,“我每天也总是这样想!” 姜蓉听言,笑了,带着满满的怅然,“人生没有十全十美,我这一生,有很多遗憾,可也有很多圆满。我的相公,虽然做不到侯爷那种程度,一辈子只有我一个女人,可他的心里,却是有我的,对我也是真心的,从未因我身体的缺陷,嫌弃过我一分。还有我的家人,虽然过去有过不少的磕磕绊绊,可在最后关头,他们的心里还是有我的。还有你们…若非有你们真心的相护,我定是已带着满腔的不甘,睁着眼睛死去。孩子也定是处境堪忧,生死难料…所以,现在这种境况,已是意料之外的好。” 姜蓉说完,伸手把孩子抱在怀里,看着精神十足的小家伙,转头看着蔺芊墨道,“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若他是个女孩儿该有多好!” 蔺芊墨听言,眼帘微动,“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比起把他送到赫连冥的身边,我更愿意让他做你的孩子!” 姜蓉话出,蔺芊墨神色微动,静静看着姜蓉,没说话。 姜蓉平缓也平静道,“赫连冥的心里是有我,可他的心里也有其他。我不在之后,将来的某年某月某一天,他的身边定然还会有别的女人出现,或许还不止一个。时光流逝,那点儿真心,随着时间的推移,应该也所剩无几了吧!等到那时…。”姜蓉看着孩子,眼底盈满不舍,痛惜,“他失去的或许不止是母亲,还有父亲!” 如此…。若他是个女孩的话,无论对谁都没太大的威胁。那样,就算是养在蔺芊墨的身边,对蔺芊墨的儿子也没什么影响,不会占据凤家嫡长子的位置,不会跟凤家的孩子争抢什么。 可惜,他是个男孩,也注定了,他不能以凤家子嗣的身份永远的留在凤家! 凤侯爷也绝对不会同意,让自己的儿子居于次子,把她的孩子放在嫡长子的位置,让凤家的一切都落于他身上。 蔺芊墨听了,沉默。就算对姜蓉再怜惜,这件事儿也无法应下。因为这孩子是皇家子孙,这样一个身份,若她应下,将来一旦身份泄露,爆开那日…。于凤家就是灭顶之灾,难以估量的灾祸。 因为在皇家人眼里,他们秘养皇家子嗣,那就是包藏祸心,绝不会说你是行善积德。 所以,这么一个孩子不是她愿意养就能养的,无论他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她都难应下。 蔺芊墨的沉默,在意料之中,姜蓉不觉的失望,因为太正常,以己度人,易地而处,她也不会顶着整个家族的性命,去散发这份好心,因为代价太大。可心里还是不由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不行… 沉寂,瞬间,凤和声音在外响起,“夫人,侯爷回来了!” 听言,姜蓉率先开口,“你过去吧!不用陪我了。” 蔺芊墨点头,“若累了就把孩子给柴嬷嬷。” “好!” 走进正屋,蔺芊墨坐下,凤璟既开口,“我已给赫连冥去了信函,让他尽量回来。” 蔺芊墨听言,抬眸。 凤璟神色平淡,声音却微沉,“越是爱孩子的母亲,在某些时候就会越自私,姜蓉是个好母亲,对孩子这是幸事,可这一点儿对我们却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蔺芊墨听了,垂眸,“姜蓉说的话你听到了!” “嗯!她贪心了。” 自己命运多桀,不能成为你向他人索求的理由。有些时候不是你可怜,我就会无条件的向你发放善良的。 也许,姜蓉直接的说,等她不在了,请蔺芊墨和凤璟多照顾一下她的孩子,或许更好些。可她那样一个弯绕,让凤璟开始反感了。他厌恶,那种试图通过蔺芊墨心底那一抹柔和,别有目的之人。 “他会回来吗?” “看结果吧!” 赫连冥不归,把孩子送往边关的办法,凤璟也多得是。 “就孩子那张脸,我说是我生的,那也没人相信呀!那孩子长的太像赫连冥…。”蔺芊墨说着顿住,嘴角歪了歪,脸色诡异。 凤璟看着蔺芊墨,表情倒是分外淡然。 蔺芊墨生出来的孩子跟赫连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啐…浸猪笼,沉塘的节奏! “帮她,后悔吗?”凤璟掠过刚才蔺芊墨说的傻话,问道。 “没有!我若是当娘的,在紧要关头,应该也会胡思乱想,期望找出一个对孩子最有利的环…。” “你不会有紧要关头!”凤璟盯着蔺芊墨道。 “哦…也是!”说完,开始,闷头喝水。分享心情过了,忘了凤大爷这阵子听不到某些字眼。 时间流逝,算算日子,距离蔺芊墨生产的日子,保守估计,只有十天左右了。所有人手已到位,进入严阵以待状态。 由此,蔺芊墨感觉,现在已没人看她的脸了,眼睛都黏在了她的肚子上。她想,若是她把自己的脸化成京剧面,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发现?真想问一句,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儿吗? 蔺毅谨自然也镇守在侯府哪里都不去了,每天蔺芊墨只要吱一声,吱的声音微高点儿,蔺毅谨就会随着,绷着脸,紧声来一句,“是不是要生了?是不是要生了?” 毕竟是第一次生孩子,蔺芊墨自己心里本也有些打鼓,不过,也只是有一些罢了。可现在,看到他们这样…。一种他们都感觉不好,就她太乐观,太天真,把问题想的太过简单的感觉油然而生。如此,蔺芊墨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了。 与此同时,姜蓉的情况越发的不好,每天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就姜蓉清醒时,蔺芊墨除了为她治疗,也很少在跟她聊天了。因为,比其跟她说那些可有可无的话,姜蓉明显更想跟孩子单独在一起… 一日傍晚,蔺芊墨刚拿起筷子。 “夫人,二皇子妃恐将不好…” 蔺芊墨听言,由凤璟陪着,往姜蓉院子而去。 “墨儿…。” “我在!” “纵然我再努力,也抵不过这生死劫数。”最后时刻,姜蓉反而没了泪水,整个人显得尤为平静,“墨儿,这些日子很感谢你,还有对不起,为我曾生出的过分之念。” “我能理解!”只是有些事儿,她终究是无能为力。在这古老的朝代,在很多时候你必须守住自己本分,偷养皇家子嗣,好心将迎的会是更大的风暴。 “帆儿,就暂且托付给你了,等过些日子,麻烦侯爷把他送到边关,交给赫二皇子!” 凤璟点头。 “谢谢!”姜蓉说完,低头,亲了亲孩子的小脸儿,“帆儿,一定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不要太出彩,要听你父亲的话,还有…” “若是不听话,他爹一定会揍他!” 突然的声音,让姜蓉心头骤然一跳,极力张开那越发厚重的眼皮! 一身风霜,满身湿气,掩饰不住的疲惫。 赫连冥,他回来了! “相…相公…”看到赫连冥的那一瞬间,姜蓉眼泪瞬时掉了下来。 伸手握住姜蓉冰凉的小手,上前,在她身边坐下,低头亲了亲她,声音干哑,厚重,“我回来晚了!” 姜蓉摇头,泪水飞溅,“孩子平安,你也在,我已无憾!” 凤璟看了赫连冥一眼,扶着蔺芊墨走了出去。 最后的独处,他们定然不想被打扰。 站在院中,听着孩子的哭声,还有一丝低弱的低泣声…黄昏的夜晚,平添一份寂寥,悲凉! 良久… 赫连冥抱着姜蓉走出来,面色冷硬,眼底带着一抹难掩的伤。 “凤璟,蔺芊墨,谢谢你们!” “这话,二皇子妃已说过!”凤璟淡淡道。 “我要带她离开!” 凤璟点头,“凤卫会护送你们出城,冷家商队在城外等着。” 该做的准备,早已做好。 赫连冥颔首。 凤璟问,“孩子你预备如何?” 赫连冥垂眸,看着柴嬷嬷怀里的孩子,看向凤璟,“我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意思是,暂时不能把他带走吗?” “请你,再帮我一次!”躬身,弯腰,是请求,也是祈求! 凤璟直白道,“你应该知道这并不容易,他长的太像你。” 赫连冥听了,肃穆道,“一旦被发现,我即刻赶回来带他离开。” 这样,只需说,孩子当初大难不死,刚好被凤璟在某一户人家发现既可。 凤璟听言,问道,“你也是这么答应姜蓉的吗?” “是!” “我相信你对已亡人的承诺。孩子暂留侯府。” “大恩来日必报!” “这话我会记得!凤和,送他们离开!” “是!” 冒险赶回,见妻最后一面,赫连冥也算有心。 看到蔺芊墨脸上那一抹叹息,凤璟淡淡道,“赫连冥是个记恩,也记仇的人。过去姜蓉对他的情意是真,他都记在心里,有这一层铺垫,只要赫连帆不是那扶不起之人,他不会亏待自己的儿子!” 蔺芊墨听了,道,“这话你应该也跟姜蓉说说!” 凤璟寡淡道,“我说了,她跟曾经你的一样,完全不以为然,想来,对于男人也是重情重义这一说辞,很是不屑一顾吧!” 蔺芊墨:…“咳咳…俗话说,头发长见识短,女人嘛!你懂的!” “呵…。”凤璟似笑非笑。 蔺芊墨摸摸鼻子,看着躺在柴嬷嬷怀里,哭累了,已经睡着的孩子,叹了口气,伸出手,刚想抱过来,忽然…。脸色骤然一变,头皮一麻,手攥紧。 柴嬷嬷本就一直看着蔺芊墨,现在,她的变化,瞬时就被她看在了眼里,心头一跳,紧声道,“夫…夫人,你怎么了?哪里不适,还是…。” 蔺芊墨捧着肚子,连用力呼吸都不敢,缓吸一口气,咬着牙根儿道,“我大概是要生了!” “要生了,要生了,凤竹,你赶紧去叫人…。”说着,把孩子放入一个凤卫的手里,“先抱着孩子去屋里。” 说完,柴嬷嬷伸手扶住蔺芊墨,“夫人,你不用紧张,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你这胎位也很正,所以,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蔺芊墨点头,“我不紧张,不紧张,嬷嬷。” “老奴在,在…” “我刚才没吃饭,你一会儿帮我拿个馒头过来,我先啃点儿,好有力气生孩子!” “好,好,老奴一会儿就去…” “鸡腿也拿来一个,疼起来,哪个咬着过瘾…” “好,好…” “可惜了,今天还有我爱吃的酸菜鱼,我也没能吃上。这一生,我大概要很久不能吃辣的了…” 柴嬷嬷:…。夫人,咱们这个时候一直说吃的合适吗? 另外一边,凤和看着完全蒙圈的主子,叹气,怪不得夫人总是说,主子关键的时候总是掉链子,这话,真不是污蔑!   ☆、第277章 孩子降生 阵阵抽痛,不时袭来,疼的让人只想就此昏死过去,那样就幸福了!十大酷刑什么的,大概也就这滋味! 放缓呼吸,忍着痛,蔺芊墨往嘴巴里塞着吃的,这画面,蔺芊墨自觉像是一幅励志的抽象图。 “夫人,你慢点吃…”柴嬷嬷满头大汗,看着蔺芊墨咬牙切齿的啃着鸡腿,脸上的汗水冒的更多了。 “嬷嬷,这会儿优雅不起来,能不咬着舌头就不错了…。”蔺芊墨含糊不清道。 柴嬷嬷绷着神经道,“老奴是怕你噎着,” 蔺芊墨听了,了解,柴嬷嬷这是担心她噎的眼睛一翻,直接晕过去吧! “嬷嬷放心,我就是噎晕过去,也马上就会疼醒的。所以,生孩子的事,绝对不会撂挑子,你放心,放心…”说着,又一阵拉扯般的痛意袭来,疼的蔺芊墨面部扭曲。 我靠,蔺芊墨咬牙爆粗,真是要疼哭了!这个时候,不免想起凤大爷来,抬眼,找下…。 凤大爷正在床头站着,神情木木的,脸色…虽然看不到自己的,不过,那颜色跟她现在应该差不多,白花花一片! 唯一不同的是,她是疼的,凤大爷是吓的! 其实,蔺芊墨不知道的是,凤大爷进来的时候,接生的稳婆顶着满脸惊色,壮着胆子本想说一句‘侯爷,这个时候,这种地方,男人不宜进来’。不过,就在这话要吐口而出的时候…又被凤大爷接下来的举动给吓的咽下去了。 当时的画面是这样的… 凤侯爷从蔺芊墨要生的信息中回过神后,心直接跳到了嗓子眼,身体僵硬,紧绷,抬脚,同手同脚的开始往屋里走去,然后… 走到门口,伸手推门,咣当,门牺牲了,凤大爷开门时,不自觉的把它卸了。 再来,走到内室,推开屏风,呼啦,屏风残了,另外残缺一块儿,现在还在凤大爷手里攥着。当然,凤大爷自己是完全不自觉。 稳婆看着冒汗了,第一反应,她若开口阻拦,会死吧!这念头一出,自然的沉默了,同时心里不停的祷告,一定要让侯爷夫人诞下孩儿,一定要让侯爷夫人平安诞下孩儿… 这份祈祷,这份迫切的希望,其诚心,青天可见,可昭日月,稳婆自感,她自己生孩子时,包括女儿,媳妇儿生孩子时,她都没这么用心的祷告过。 这边,蔺毅谨得到信儿,跑着赶来,看到眼前歪斜着,摇摇晃晃的门,破了的欲坠的屏风,心抖了抖,“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定是被打劫了,一定不是蔺芊墨了出了什么事儿! 蔺毅谨迫切的想听到,这破了的,坏了的是因为侯府遭遇小偷了,虽然这念头,极不科学,不过…管它,怎么样都好,只要不是蔺芊墨有事儿就行。 凤和轻咳一声道,“风大,刮的!” 凤和自感,他这回答实在无稽。可是…。蔺毅谨却是立马信了,“刮的好,刮的好!” 凤和:…。“蔺公子,其实你口袋里面的钱都是属下的。” 蔺毅谨:…。“暗偷的我见过不少,可明抢的这还是第一次。啐…手法真烂,你当我是傻子呀!”说完,带着满满的不屑,然后抬脚进屋。 凤和摸鼻子,呢喃,“怎么忽然就不傻了呢?” 废话!确定蔺芊墨没事儿,谁还会犯傻! 什么是憨,凤和该从自己身上找找,那样定会有所发现。 蔺毅谨进去,自然是不能进入内室。这个时候,就算再是亲兄妹,也需要避讳。 站在屏风后,蔺毅谨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紧声问,“凤璟,墨儿怎么样了?”说完,不等凤璟回到,又赶紧道,“墨儿,我是哥哥,你别害怕,别紧张,哥哥就在外面…” 随后,蔺芊墨压抑的声音传来,“我不紧张,我不害怕,我就是疼…。” “疼…。疼是应该的,不怕,不怕…”蔺毅谨搓着手,安慰的话带着一股胡言乱语的味道,说完,看着里面,绷着脸,高声道,“咬凤璟,去咬凤璟…” 蔺芊墨黑线,咬凤璟,咬凤璟,汪汪汪…哥哥你好歹注意一下语调好嘛!实在是想知道蔺毅谨的文学是谁教的。太不着调。 “啊…” “开了,开了…” 柴嬷嬷看着,顾不得抹汗,看向蔺芊墨,“夫人,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 “好…。”蔺芊墨咬牙应,说完,又来一句,“嬷嬷今天的鸡腿咸了些!” 柴嬷嬷:…。快哭了,夫人咱专心生孩子行吗? 蔺毅谨嘴角抽搐,抹汗,违心的说,他妹妹真不是一般人。没心没肺的不一般,这个时候要哭喊,要哭喊,那才正常。还说什么鸡腿,还咸了。狂吼一句,谁管它咸淡。 不过,也因为蔺芊墨这一句话,蔺毅谨感觉好多了! 这个时候还能这么不靠谱,那就是没事儿,一定会没事儿。 “啊…。” 喊痛了,叫痛了…蔺毅谨刚放下的心,瞬时又提了起来。 一直不见出声,完全沉默的凤大爷,紧紧握着蔺芊墨的手,一句话脱口而出,“不生了,我们不生了…” 稳婆:…。侯爷连这种事儿也可以控制吗?若是…她是不是饭碗要丢了。一痛女人都不生了,那她要喝西北风了。 稳婆心里哭泣,侯爷呀,我这也是高危作业呀,孩子母亲都平安,顺利,我还好。若是有个什么好歹,不但赏钱拿不到,小命也会别悬起来。所以,请凤侯爷看在也是在刀口上混日子的,这个时候就别再添乱,吓唬人了! 蔺芊墨看着凤璟,扯出一个扭曲的笑,“相公,我们果然是天造的一双,地设的一对,连这个时候都是如此的心有灵犀!” 柴嬷嬷:…面对不靠谱的夫人,紧张的脑子应该已完全空白的侯爷,柴嬷嬷惊喜的发现,她不紧张了,恭喜自己,忽然就淡定了。 不知不觉,一炷香的时间就在蔺芊墨时不时的痛吟中,凤璟已开始在哆嗦的嘴角中,过去了。 柴嬷嬷和稳婆看着宫口已开到极致,孩子已隐约可见,伸手碰触,孩子最先出来的部位,让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夫人,是头,是头…”虽然蔺芊墨的怀相一直都很好,摸着胎位也正,可有些时候不到最后关头,还是会担心,而现在,确定是顺产,才确确实实的松了口气。 蔺芊墨听了,亦是感觉松了口气。没办法,她也是人,她也怕死呀!这年头,一个难产,足以要你的命,这是真是没处说理的事儿!古代生孩子,那拼的是人品,是运气! “夫人,使劲…” 蔺芊墨,咬着牙,默默答,她在使劲,在使吃奶的劲儿! “夫人,呼吸,呼吸…” 蔺芊墨:。这稳婆果然很懂,这样甚好,甚好,又安心了一分。 柴嬷嬷随着道,“夫人,把你吃鸡腿儿的力气都使出来!” 蔺芊墨表情扭曲了一下,若不是疼的厉害,她差点笑了,可现在,哭了…真他奶奶的疼呀! 蔺毅谨听着里面的动静,在外面走来走去,无意识在的用着力,上厕所的*逐渐加重中。 内室的凤大爷更甚,从蔺芊墨叫痛的那一刻,他的肚子开始疼了…。 “夫人,头,头出来了…” 蔺芊墨听了扯了扯嘴角,很好,她眼前都已冒金星了。 “夫人,再用力,再用力…” 伸手把凤璟的胳膊放入口中,用力,口中一甜,身上陡然一松…。 “呜哇,呜哇…。” 孩子的啼哭声,随着而起。那响亮的哭声,听在耳中,蔺芊墨不由笑了,她的孩子,好神奇的感觉… “侯爷,夫人,是个小姐,漂亮的小姐,您看看…”柴嬷嬷把孩子抱到蔺芊墨面前,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先开花后结果没什么不好。是女儿不要紧,凭着侯爷对夫人的看重,侯爷定然不会在意这一点儿。 而一旁的稳婆,却是忍不住偷偷看向凤璟,看凤侯爷的反应,希望凤侯爷不会因为是个女娃,就少了她那份赏钱呀! 因为在稳婆的心里,儿子比女儿金贵太多。就连那困苦的贫民百姓也都是喜欢儿子,没有那个喜欢赔钱的女儿。如此,高门大户更是如此,一门繁盛,子息繁茂,儿子那是越多越好,特别这头一胎,都是希望生儿子。 看去,却发现…呃…凤和那张脸完全看不出任何表情,连预想中的失望都没有。整个人紧紧的盯着侯爷夫人,好像试图在侯爷夫人的脸上看出朵花儿似的!这是什么意思?稳婆不懂了… 其实,很好懂。这个时候若是蔺芊墨敢皱一下眉头,脸色敢有一丝不对劲儿。凤璟即刻就会暴走的节奏!因为姜蓉就是在生出孩子以后,情况变得更加糟糕的。 “生了吗?生了吗?墨儿怎么样?可还好…”蔺毅谨急声道。 “回蔺公子,夫人很好,小姐也很好…”柴嬷嬷代为回答道。 蔺毅谨听了,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看着柴嬷嬷手里的孩子,蔺芊墨:“好…好皱!” 虽然是自己的孩子,可看着那红红皱皱的娃子,好漂亮这三个字,还真是难说出口。 柴嬷嬷听了,笑道,“孩子刚出生的时候都这样,等过两天就好了,小姐长得像您,很漂亮呢!” “是吗?嘿嘿…我还真是什么都看不出。”这眯着的眼睛,红皱的小脸儿,实在好奇柴嬷嬷是从哪里看出像她的。 柴嬷嬷笑道,“这个呀,夫人就…。” 柴嬷嬷的话还未说完,看到蔺芊墨脸色忽然一变…。 这脸色变的太突然,柴嬷嬷被吓到了,心头一跳,“夫…夫人,您怎么了?” 蔺芊墨顾不得回答柴嬷嬷,忙伸手,抱住凤璟伸过来的大手,看着男人灰白的脸色,咧嘴,笑容有些怪异,“别紧张,别紧张,没大事儿,就是肚子里应该还有一个!” 蔺芊墨话出,柴嬷嬷眼眸瞪大了,凤璟嘴角颤抖的更厉害了,脸上连一丝血色都没了,这脸色,比蔺芊墨的还难看百倍。 一旁的稳婆最先回神,急忙上前,查探,果然… “真的还有一个,头,孩子的头已经看到了…。” 蔺毅谨在外面听的头皮开始发麻。真是好极了,这么多人,竟然不知道蔺芊墨怀了两个,很好! 不用想,肯定是蔺芊墨这丫头在其中捣鼓的,故意瞒着的。他和凤璟一直就觉得蔺芊墨的肚子比别人的大,可蔺芊墨总是说,那是她胖的比别人多,肚子里的小房子也靠前的缘故。(子宫前位会比子宫后位的肚子显得大。) 蔺芊墨确实很能吃,再加上华太医和很多人都说,有身子的女人肚子没有一样大的,有的是会特别大一些。就这样,他和凤璟一直被忽悠到了现在! 他还好,就是凤璟,有这么一个为免让丈夫过于担心,而选择隐瞒的妻子,凤璟肯定是…这会儿快被逼疯了吧! 蔺毅谨想着,抹了一把汗,第一次觉得,其实凤璟也是挺可怜的,一时唏嘘! 里面场景重复,又是一阵忙乱… 蔺芊墨紧紧握着凤璟的手,憋着气,还很有心情的调侃一句,“相公真是很厉害…” 凤璟绷着脸说不出话,眼睛都已冒出红光了。 看着凤璟的表情,蔺芊墨忍着痛,咬的牙根儿发疼。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话诚不欺我呀!曾经,她还想着,在她生孩子的时候,她的相公,眼里带着怜惜,心疼,在耳边说些甜言蜜语什么的,可现在。 她家凤大爷却跟寻到杀父仇人似的,表情杀气腾腾的,满身蓄势待发的姿态。实在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旦关系到孩子,凤大爷是什么情调也没了! “夫人,用力,用力…” 重复一遍的台词,蔺芊墨重复刚才的动作,脑子里能使她咬牙切齿的事想了一遍! 庆幸很顺利,第二个比第一个出来的更快些,也很顺。 “呜哇,呜哇…。” 听到哭声,蔺芊墨瞬时松开凤璟的手,整个人疲惫的厉害,眼皮开始发沉,撑着,看向柴嬷嬷,“孩子可好?” “好,好,很好,恭喜夫人,是位小少爷…” 比起第一个千金,柴嬷嬷抱着小主子笑的更开了,嘴都合不拢嘴了。虽知无论是女孩儿还是男孩儿,侯爷都不会计较太多。但,柴嬷嬷却还是希望蔺芊墨能够生个男娃儿,这样,才更有保障。 男人的宠爱,有时昨天还是烈如火,可转眼间就有可能寒如冰。因为确定不了的长久,所以,在柴嬷嬷的心里还是生个儿子来傍身更靠谱,更有安全感。 稳婆也是高兴不已,“恭喜侯爷,恭喜夫人,儿女双全!”太好了,这下厚厚的打赏是注定跑不了了。想着,抬眸看向凤璟,呃…。意外发现凤侯爷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 生女儿的时候,脸色不好看,生儿子后脸色更难看…凤大爷,他到底想要自己的夫人生个什么出来呢?稳婆彻底不懂了。 蔺芊墨看着,笑了笑,“啃了一个鸡腿儿,真是干了不少的活儿!” 柴嬷嬷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夫人是有福气的人。” 蔺芊墨听了,脸上带着笑意,扛不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隐约之间,好像听到了凤大爷还有蔺毅谨的叫声! “蔺芊墨,蔺芊墨…。” “墨儿怎么了?墨儿…。” 她只是累了,又不是死了,要不要叫的这么凄厉!一次生了两个,也没听到凤侯爷说句辛苦,就看他两眼发直了…迷迷糊糊吐槽着,蔺芊墨陷入沉睡! 耳朵房中,确定蔺芊墨已平安生产,华太医紧绷的神经总算是舒缓了几分。凤夫人无事,凤侯爷还又得子,又得女的,可谓是三喜临门。这样凤侯爷应该不会怪他隐瞒的那点儿事儿了吧!特别,他也是被逼的呀! “华太医!” “在,我在。”华太医急忙起身,看着凤和,带着一丝忐忑道,“可是侯爷有什么吩咐!” 凤和摇头,把一个盒子递给华太医,浅笑,“这些日子华太医辛苦了,一点儿小小谢意不成敬意。” 华太医看着那名贵的盒子,头上却冒出汗水来,没敢接,神色不定道,“侯爷,真的没有其他吩咐吗?” 在华太医的预想中,应该还有追问他为何隐瞒蔺芊墨怀双胎一事儿呀!怎么…。还是说,先给他些好处,然后再拍死了他?这么想着,华太医抖了一下。 “凤…凤护卫呀!其实,关于凤夫人怀双胎一事,下官真的是可以解释的…。” 凤和听完华太医的话,笑了笑,态度很是温和且善解人意,“侯爷都理解,所以,华太医辛苦了。走吧,属下送你回去。” “侯爷真的没说别的?” “没有!太医放心吧!” 确定了,华太医真是惊讶了,凤侯爷突然就有人性了,这简直了! 回到了府里,华太医谁都不见,直接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惹得焦灼等待几日的华家子孙站在外面,天马横空一团乱猜。 “爹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事情不顺利吗?” “应该是,爹的脸色看起来很是不好!” 三个人,三句话,等同废话!继续冥思苦想中。 这时,长的天真实者很刁钻的小孙子,清脆道,“祖父的脸色不是黑的,证明他没在生气。祖父的脸色也不是白的,证明他没遇到什么可怕的事儿。所以,我想,祖父他应该只是不想看到我们而已!” 这话落! 众人:…。 这样一说,若是真的,那他们的关心。显得,分外多余,刚才的猜测,尤其可乐。咳咳… “混小子,你懂什么,大人的事儿,你少参合,回去睡觉去!” 很多时候,大人在智商受到威胁后,就会端起长辈的架子。不跟你多说,直接拿辈分压制你,把你驱出辩论会。不然…脸往哪里放。 小孙子摸摸鼻子,长叹一口气走人了。华家的精细儿,都被他一人长了,也挺有压力的。 那小模样,看的众人又爱又恨。这小子有时真不是东西。老子在这里站着,他装的比老子还老子,真是…早晚找个更聪明的,打击哭他! 屋外,一群大人泛着小心眼。屋内,华太医静坐良久,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眼睛直接直了,眼眸瞪大,摩挲着看了半天,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 确定是真的,确定没看错后,抱着盒子乐的直在地上打滚,庆幸自己身体够好,不然,这会儿定是已经乐晕了。(不过,看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躺在地上打滚,那画面也不怎么好看就是了) 担惊受怕这些日子,华太医最终确定一件事儿,跟着侯爷有肉吃呀! 哈哈哈……侯爷求您以后经常为难我! 侯府 这一觉,蔺芊墨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睛,眼前景物清晰,随着心口抽了一下。   ☆、第278章 风雨终来 眼底发青,眼中充满红血丝,身上气息厚重且压抑。看着凤璟,蔺芊墨心口抽一下,嘴角抽了一下! 这表情,就像是看了几天恐怖片似的,有点儿渗人!她睡着后,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墨儿,你总算是醒了!”蔺毅谨大大松口气的表情。再不醒来,凤璟就要哭了! “夫人,你终于醒了!”柴嬷嬷喜极而泣,蔺芊墨再不醒来,侯爷看着马上要疯呀! 说了无数遍,夫人只是累了睡着了,可侯爷就是无动于衷,从夫人睡着开始,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着,眼睛都不眨的看着,手搭在蔺芊墨脉搏上都没松开过。 那副深怕夫人一睡不醒的样子,看得人揪心,叹息,碰到夫人的事儿,侯爷就变得多疑,又敏感,还总是挑衅吊胆。 “蔺公子,柴嬷嬷…。”凤竹轻声开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明了,看了一眼依旧稳坐如石的凤璟,叹了口气,抬脚走了出去! 凤竹也随着走了出去。 屋内静下,剩下凤璟,蔺芊墨两人。 蔺芊墨垂眸,看着凤璟搭在自己脉搏上的手,心口一窒,明了,喉头一紧,发胀,抬手,抚上凤璟赤红的眼眸,顺便擦去眼角一点儿脏,“相公,该洗脸了!”这话说的多破坏气氛呀! “原来我跟相公一样,也是那么没情调的人!”话说的没心没肺,可心里,却是酸酸胀胀的。叹息,生个孩子,她没疼死,却差点把男人给吓癔症了。 蔺芊墨说完,往里面挪了挪,伸手拉过凤璟。 凤璟顺着蔺芊墨的力道,在她身边躺下。 蔺芊墨伸手,把男人抱在怀里,轻拍,“睡吧!” 凤璟跟孩子似的,在蔺芊墨颈窝处蹭了蹭,干哑的声音,闷闷传来,“以后,再不生了!” 蔺芊墨扯了扯嘴角,“听你的,再不生了!” 凤璟听了,把头靠在蔺芊墨心口的位置,听着哪里平稳的心跳,缓缓闭上眼睛! 看凤璟闭上眼睛,蔺芊墨低头,在凤璟额头上亲了一口,望着床幔,略微遗憾,本来她还想趁着没计划生育多生几个呢!想想一家三四个萝卜头,该多可爱呀! 奈何,男人好像没这方面的意向。嘿嘿,不过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嘛!等到下次,说不定男人自动就进步了! 蔺芊墨诞下双胎一儿一女的事儿,未几日就在京城传开来。 怀孕的事儿都铺开了,要生孩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了,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了。掩盖的太严实,反而引起不必要的探究,引的他们这个探头,那个探脑的,捂着反倒适得其反,多此一举。 凤家 张氏听到消息,这心情立马不好了,忍不住啐了一声,嘀咕,“真是什么好事儿都让他们给占了。” 想想她儿子凤玿正在外面吃苦,可凤璟这边,却是又添子又添女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了! 看着凤璟现在越发的春风得意,张氏就忍不住的会想,难道大房的劫难都过去了,现在该轮到他们二房了?要来个风水轮流转?若真是如此,张氏觉得,她该拜拜菩萨了,求菩萨让厄运赶紧轮去三房吧! 顾嬷嬷站在一边,看着张氏变幻不定的面色,而后低下头来。 凤璟一个残了十多年的,蔺芊墨一个说不能生养的,这一下子得了双胎,想来,不止是张氏,有很多人都在咬牙了吧! 人生在世,果然变数无数呀! 也就是这难以估摸,不计其数的变数,让顾嬷嬷觉得,为人呐,多分善,比多份恶要好。就算在嫉妒别人的福气,咬咬牙也就罢了,千万不能生出什么歪心,都什么邪念。 有时候,与人过不去,就是与自己过不去呀! 唉,只可惜,她一个奴才的想法,张氏恐怕不屑一顾。而且,她这所谓的道理,真要说给张氏听,张氏恐怕只会说,‘我是让你伺候我的,不是让你教训我的’,呵呵…。 所以,从很早顾嬷嬷就明白了,身为一个忠心的奴婢,很多时候是不能有自己的想法的,就算是有,也必须埋在心里。她们要做的就是,在主子心情好的时候,也跟着喜气洋洋的恭喜主子。在主子心情不好的说好听的宽慰主子,偶尔还要经受主子的拳打脚踢。所以,为奴才的,心宽体胖是必须呀! “顾嬷嬷,你说,这么大的喜事儿,应该赶紧告知国公爷和老夫人吧!”张氏漫不经心道。 顾嬷嬷听言,神色微动,抬头,恭敬道,“奶奶想的周全,就是不知道,二爷是否已去了信了?” 张氏在盘算什么,顾嬷嬷可以想得到。不外乎就是国公爷和凤老夫人若是回来的话,二少爷也能跟着回来。 凤玿在外,对于张氏来说,那就是吃苦受罪,不亚于流放。 张氏听了抿嘴。 这以夫为天的社会,提到凤肣,张氏那点儿小算计,瞬时就蔫了!因为凤肣最烦她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了。因为只要她一出幺蛾子,凤肣就会说,‘你就那么想证明自己有多蠢吗?’。 想到凤肣这句话,张氏就心口发堵,嘴里发苦。 “二爷…” “嗯!”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张氏心头一凛,凤肣真不是人,她刚想嘀咕他两句,他就出现了!真是… “老爷,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朝了!”张氏端着浅笑,迎出几步。 凤肣略显疲惫道,“没什么事儿就早些回来了!” “老爷累了吧!先喝点水。”亲手端了杯水给凤肣。 因为莫名心虚,所以格外殷勤。 不过,张氏如何,凤肣却并未太在意。因为外面值得他在意的事儿太多了。 灌了半杯水,放下,凤肣看着张氏道,“蔺芊墨生下双胎的事儿,你已经知道了吧!” “是,刚知道!”张氏神色很是平和,眼睛却不住窥探着凤肣的神色,浅笑道,“刚才我还在跟顾嬷嬷说,孩子马上就要办三朝了,我这礼物也该尽快的准备了。” 凤肣听了,道,“我要跟你说的正是这件事儿。” 张氏听了,咦?她和凤肣竟然还有心有灵犀的时候吗?这可是过去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事儿呀!不由稀奇了。 “老爷可是要跟我商量上礼一事儿吗?”好不容易心有灵犀一次,张氏觉得自己有必要表现的高端,聪明些,“老爷放心,我都已经想好了,绝对不会…” 张氏表现自己的话还未说完,凤肣既道,“三朝的礼物不用准备了!” 咦? 闻言,张氏一怔,神色不定,“不…。不用准备了?这什么意思?”难道凤璟准备跟他们翻脸了?想着,张氏已开始咬牙,心头发紧,那厮刚有了儿女,就打算收拾他们了吗?真不是东西呀! 看着张氏那表情,凤肣:…算了,他也习惯了。张氏若是突然变得聪明睿智,那才是奇怪呢! “凤璟说,皇上龙体有恙,孩子的就三朝不大办了,也不请什么人,等到孩子满月再说。” 想起凤璟说那话时,那忠君爱国的表情。凤肣心里好笑不止。 张氏听了,哑然之后,瘪嘴,凤璟这话,无需用脑子想,也知道是在装腔作势。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不用看凤璟和蔺芊墨那春风得意的样子了。 “满月的礼物准备一下就行,用点儿心。好了,我走…。”凤肣说完,刚欲起身。 张氏急声开口,“老爷,侯府这喜事儿,你可告诉国公爷和老夫人了吗?” 凤肣闻言,看了张氏一眼,而后移开视线,看着屋里的下人,抬手,面无表情道,“都下去吧!” “是!” 下人鱼贯而出。 凤肣看着张氏,开口,声音低低,沉沉,“这是凤璟自己的事儿,不用我来操心。同样的,也不需要你费这份心。” 张氏听了嗫嗫道,“我…我就是随口问一下,没有…” “你心里在盘算什么,我明白的很。”凤肣说完,沉声道,“我告诉你少给动那没用的心思,就现在的时局,玿儿在外那是好事儿。这一点儿你给我记着。还有,对凤璟,蔺芊墨,你给我拿出做婶婶的姿态来。” 张氏听言,觉得冤了,绷着脸道,“对他们我什么时候不像是个做婶婶的了?老爷这话要是让外人听到,会怎么想我?” 凤肣这不是诚心往她身上泼脏水吗? “别以为你脑子里那些弯弯绕绕的我不清楚,我告诉你,时态稳的时候,你搞些小手段,我不说什么。可眼下,当前,你给我安稳些。外面已经够乱了,你最好别再给我添乱。否者…。”凤肣威胁的话说了一半儿,走人了。 至于,否者什么,就让张氏自己想象吧!让她自己吓唬自己去! 张氏死死盯着凤肣背影,直到他身影消失。张氏黑着脸,低骂一句,“狗屁的心有灵犀!” 侯府 华太医挥毫泼墨写下来生死状,拿性命担保蔺芊墨身体绝对没事儿。 蔺芊墨在一边,头点如小鸡叨食儿。 如此再三,凤大爷心安了,心安的结果就是直接昏睡了一天一夜。然后,又恢复往日的高大上。 就是三朝的事儿不办了,这让柴嬷嬷有些遗憾,也担心蔺芊墨心里会不舒服!一时把事儿给想岔了,认为就算是孩子生下来了,侯爷还是不喜欢,不看重什么的,如此… 低声劝慰道,“夫人,侯爷对两个小主子可是特别喜欢的。只是,眼下形势非常,大操大办太过欢腾易招人话柄,侯爷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夫人您可是不能多想。” 蔺芊墨听了,轻笑道,“侯爷的决策很是英明睿智,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满月最好也能这样,就我们一家人乐呵乐呵,不需大办。” 姜蓉的孩子还在,这个时候,吸引那么多人没什么好处。只是,这满月酒就算是他们想办小,恐怕也不行。 柴嬷嬷听言,想到什么,不由叹气,“再如何满月也是要办的,这三朝已经委屈两个小主子了!” 蔺芊墨戳了戳孩子柔嫩的小脸儿,笑了笑,“他们不缺吃喝,母慈父爱的,就是不办满月酒他们也没什么委屈的。” 有了孩子的日子,变得更为简单,也更为繁琐。 每天照顾他们的吃喝拉撒,看他们撒娇卖萌,哭闹,咿呀!养儿育女,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呀! 蔺芊墨自己是完全乐在其中,可柴嬷嬷看着蔺芊墨带孩子,却是心惊胆战的。 比如吃… “夫人,两个小主子有奶娘的,您没必要再受这份罪。”看蔺芊墨要奶孩子,柴嬷嬷当时就惊了,赶紧道。 因为奶孩子涨奶的滋味可是不好受。再说了,在大户人家可是没有主子自己奶孩子的,都是交给奶娘,那是体面。 其实,体面只是一个原因,更关键的因由却是为了其他,比如,女人若是奶孩子,那晚上就没法伺候男人了。毕竟,孩子晚上的时候,也是要吃奶的。所以,为了不失宠,就算再爱孩子,也很少有主母亲愿意自奶孩子的。 蔺芊墨听了,看着自己完全丰满的胸部道,“这可是孩子自带了粮食,该给他们吃。再说了,女人会长这个,首要的不是好看,那是为孩子长的。” 柴嬷嬷听言,难免心潮起伏,蔺芊墨如此有心,是两个小主子最大的福气。 只是这份感慨,刚起,马上就消散了。 “呜哇,呜哇…。” “夫人,小姐马上就要睡了,您怎么不让他吃了?” 蔺芊墨抱起吃奶眼睛快闭上的小家伙,道,“再让她睡,晚上又不睡了,白天晚上彻底给我睡颠倒了!” “夫人,孩子小的时候都这样,等过些日子就好了。晚上有老奴看着,您不用担心。” “能改过来还是改过来的好,不然,她晚上精神的时候,我睁不开眼。等白天我精神了,她又睡成小猪了,想逗逗他都不成。” 就这么滴,柴嬷嬷眼睁睁看着,那昏昏欲睡的小姑娘,眯着眼睛,憋着嘴,脸上挂着泪珠,看着自己兴致勃勃的老娘。 柴嬷嬷看的心疼死了,这无良的娘呀! “小猫儿,咱可是女孩,咱内心汉子,可外在一定要淑女。当然了,娘也知道,做个安静的淑女确实挺难的。不过,谁让这世道流行这个呢!所以,为了赶流行,咱暂且忍耐一下吧!” 柴嬷嬷听着,很受煎熬。感觉,小姐若是歪了,必然不是她自己想长成那样的,肯定都是被夫人给影响的。 该死,该死,实在该死!这想法太要不得了!就跟两个小主子的名字一样。 小少爷叫小狗儿,小姐叫小猫儿。当时听到这名字的时候,柴嬷嬷就懵了。可夫人说…。 “民间不都是说贱名好养活嘛!相公若是觉得不好的话,还有狗蛋儿,狗剩儿…。” 凤大爷一听,当即拍板儿,“就猫儿,狗儿!” 柴嬷嬷低头,不敢开口抗议。 蔺芊墨:…有些后悔了,本来自己叫着的时候,觉得聪明温情,挺心肝儿的,怎么被凤大爷叫出来以后,听着有种孩子已被玩饿坏了直觉呢! 蔺毅谨听到名字后,抱着孩子,叹一句,“爹娘不靠谱,舅舅又没地位,你们暂且忍着吧!” 听言,柴嬷嬷最后的希望落空了。 也因为两个孩子的到来,蔺芊墨感觉她话更多了,凤璟感觉每天胳膊,手和耳朵好像更忙了! “相公,相公,今天小狗子叫我娘了!” “梦里吗?” “自然是梦里,若是真的,我还不得吓哭了!”蔺芊墨理所当然道。 凤璟就想知道,这话的重点在哪里呢? “相公呀!我发现自从有了小猫儿和小狗子后,你的身上有了一种特别的味道!” 凤璟熟练的抱着孩子,随意道,“什么味道?” “父亲的味道,还有,尿的骚味,粑粑的臭味!”蔺芊墨话刚落下,这边… 噗噗…。小狗子的连环屁,应声而起。 屋内一静! “哈哈哈…。”蔺芊墨笑趴在床上。给她儿子点无数个赞,太给力了! 柴嬷嬷嘴角抽搐,赶忙上前,“侯爷,给奴才吧!” 凤侯爷云淡风轻道,“无需,我已习惯了!” 屎尿都摸了,谁还在乎这屁! 凤璟说完,还是把小狗子递给柴嬷嬷,“把小姐给我!” “是!”一边的奶娘小心翼翼把孩子送到凤璟手里。 凤璟接过,柴嬷嬷能清晰感觉到,侯爷的神色比抱小少爷的时候,柔和了两分。经过这些日子,已可确定,这真不是她的错觉。 相比小少爷,侯爷好像真的更喜欢小姐一些。是因为小姐长得跟夫人如出一辙的缘故吗? 都说母亲子贵,可到了这里,却变成了子因母贵。 日子过的简单而又充实。每天看着蔺芊墨脸上不曾消散的笑意,每天跟他念叨着不同的趣事儿。凤璟感觉,有孩子也挺好。抱着那软软的无齿小儿,也抱出了几分滋味。 凤和也感觉,他家主子抱孩子的动作,总算看着自然了,不再像最初抱着,跟揣个包袱似的,让人看着心惊胆战的,就怕他一个力道不稳,孩子有个好歹来。 除了会抱孩子了,凤璟换尿布也是分外熟练了。 每次蔺芊墨看着凤璟未孩子忙活的样子,总是觉得心里满满的柔柔的。 日子就这么持续着,每天照顾两个小家伙之余,蔺芊墨到晚上还要去看看赫连帆,看着长的胖胖的小家伙,想到已逝去的姜蓉,对孩子自然生出怜惜。 对赫连帆上心的程度不比对自己的孩子差多少,一切事无巨细。只是碍于形势,不敢光明正大的养着他,不然,三个小家伙躺在一起,肯定更加好看。 九皇府 蔺芊墨诞下儿女的事儿,自然而然的也传到了九皇府。本来,影一还想着,赫连逸听到这消息,心情多少会受到一些影响。但出乎影一意料之外的是,赫连逸竟然分外的平静,连一丝怅然若失都没有,若有所思倒是有些。 影一看着,想着,或许主子已经真正放下了吧!对蔺芊墨只有祝福,不再那么牵肠挂肚了! 只是,夏如墨每次见到赫连逸,眼中却没了过去的豁然,眼底颜色极致厚重,复杂,难辨! 影一不经意看之后,皱眉,暗道;主子和夏如墨之间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回想,发现完全不记得发生过什么!还是说,他多心了,看错了? 书房中 把手里的画轴展开,看着上面虽分外圆润却很是灵动的人儿,赫连逸静静看着,眉头轻皱,眼中神色隐晦难懂。 “小肉团…。!”声音清清淡淡,而后消散无踪。 侯府,夜 蔺芊墨为孩子盖好被子,看着凤璟道,“时间过的真快,两个小家伙马上就要满月了,这满月宴看来也要准备一下了!” 看着蔺芊墨红润的脸蛋儿,丰润的身材,凤璟伸手把人圈在怀里,淡淡道,“我已安排好了。” 蔺芊墨听了,歪头在凤璟脸上亲了一口,“我夫君越来越能干了。” “嗯,就等你满月了!”这话别有含义,一语双关。 蔺芊墨笑了笑,也颇为期待道,“终于满月了,我总算是可以痛痛快快的洗个澡了!” 这一个月,无论怎么说,柴嬷嬷都不容许她砰一滴的水,门也不许出一步,想看看天,就让她站窗口,站门口,往外往往,反正绝对不许出去一步。 在坐月子的问题上,柴嬷嬷表现的很是强势,凤侯爷也表示大力支持。 柴嬷嬷一句,为夫人身体好。蔺芊墨那哀怨,哀求的眼神,统统被凤大爷给漠视了。 “我身上是不是都臭了?”蔺芊墨抬起胳膊闻了闻。 “一股奶味儿。”凤璟说着一顿,靠近蔺芊墨,耳语道,“涨奶吗?为夫可以效劳!” 蔺芊墨嘴角歪了歪,道,“你儿子,女儿都快没粮了,所以,就不需要夫君受累了。” “没粮挺好!”如此,两个小家伙就没霸占的理由了。 蔺芊墨横了他一眼,刚欲吐槽一句…外面凤和的声音,传来,不可抑止带着一丝紧绷,“主子,宫里传来消息,皇上病危…” 蔺芊墨闻言,眉心一跳。 风雨终来…。   ☆、第280章 帝,驾崩 赫连昌病危,帝位新旧交替,胜负成败,最后一环。早有预备,早有准备。 “带着孩子在家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你自己当心些!”蔺芊墨看着凤璟,眼里难掩担忧,紧张。 这最后的关头,肯定有很多人要疯了,胜了,高兴疯的,败了,受不住疯的。那场面,不用想,*裸的血雨腥风。点头,让男人步入其中,无法不担心。 凤璟低头,扶住蔺芊墨后脑,一个热吻… 唇离开,蔺芊墨抱着孩子,巴巴看着凤璟,“相公,我们手拉手去沐浴,然后,把亲吻以后,接下来的事儿也办了吧!” 蔺芊墨话出,凤璟瞬时笑出声来,低沉,磁厚,性感,“这等挽留的方式,为夫很喜欢!” 蔺芊墨听了,瘪嘴,“喜欢的停不下来,就是不愿意留下来。” 凤璟听言,在蔺芊墨身边坐下,“何为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这就是。”伸手揉了揉蔺芊墨的头发,柔和道,“知道你和猫儿,狗儿在家等我,我就不会让自己有事儿。” “算了,你去你的,我担心我的。反正,这一过场是必须要走的。”蔺芊墨绷着脸道,“全须全尾的去,毫发无伤的回。我和孩子在家等你。” “嗯!”凤璟起身,“赫连帆那里在时局未稳之前,你就不要过去了。” “我知道了!” 看着蔺芊墨紧绷的小脸,凤璟嘴角笑意不曾消失,抬手,捏了捏她肉肉的脸颊,“快鼓成包子了!”那模样跟小猫儿吃不着奶的时候,一个模样。 蔺芊墨白了他一眼,愤愤然道,“都宽衣解带了,男人还无动于衷。我的心都碎成渣了,我的脸面呀,丢了…” 凤璟听了,低低一笑,在蔺芊墨额头上亲了一下,顺便在已睡着的小猫儿脸上亲了一口,抬脚离开。 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不见,蔺芊墨抱着沉睡的孩子,再无睡意! “夫人,小姐给我吧!您也累了一天了,歇会儿吧!”柴嬷嬷轻步走进来,低声道,说完,伸手欲抱过孩子。 “不用了,就让她在床上睡吧!把小狗儿也抱上来。” 看出蔺芊墨心情有些压抑,柴嬷嬷也没在说什么,把两个孩子放好,盖好被子,站在一侧守着。 “嬷嬷坐吧!” “好!”柴嬷嬷坐下,看着蔺芊墨,道,“夫人你累了就歇着,老奴在这里看着!” “我睡不着,嬷嬷陪我说说话吧!” “夫人想听些什么?” “什么都好!”这种时候,有点儿声音心里踏实些,不然,太过平静,沉寂的让人不安。 只希望这场风暴尽快的结束,早日恢复平静。 *** 昏黑的夜晚,京城却人潮涌动,步履急匆,马蹄声忙。 朦胧月色,银光点点,人影晃动,御林军启动,寒光闪现,厚重,沉闷,压抑…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这必然是一个血色漫溢的夜晚! 行走之中,路遇同僚,点头略过,连客套的心思都不再有。 今夜一夕变动,关系太多。家族荣耀,家族的存亡,自己仕途命运,是成,是败,都将揭晓。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情寒暄。每个人心里都紧绷的厉害。 只是,看着骑马走在最前面的九皇爷,还有在其后的凤侯爷,看着这两个核心人物,一个面色沉重,一个眉头紧皱的,相比他们此时的神色匆匆,焦虑难安…。凤侯爷和九皇爷,却在表达着对皇上病重的担忧。 果然,人还是要跟人比呀!跟这两个…。他们是人吗?敢表现出点儿喜怒哀乐,贪嗔痴给人看看不? 皇宫 赶到皇宫,不意外的,灯火通明,该来的全来了,一众太医聚在太和殿,正在为赫连昌探脉! 皇后坐在赫连昌身边,看着面色黄白,虚弱不堪,呼吸微弱的男人,揪着帕子,眼睛通红,满脸担心,担心的身体都在发颤(会颤抖肯定是激动的)。 赫连昌就这么闭着嘴巴,永远的闭上眼睛吧!这样太子赫连珉就理所当然的继位了。 等到赫连昌一蹬腿,她要马上宣告天下,太子登基为帝,她为一国太后。熬了几十年,熬的血都干了,总算是等到这一天了。 “华太医,皇上情况如何?”见太医收回手,太子面色沉重,急声道。 华太医看着太子,神色更为沉重,“回禀太子,皇上脉搏虚浮的厉害,怕是…。”说着顿住,屈膝跪地,“下臣不敢欺瞒,皇上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华太医话出,瞬时跪倒一地,大殿之上,瞬时变得沉重而肃穆。 赫连珉抿嘴,缓缓闭上了眼睛,不想人们看到他眼中的悲痛。 皇后哽咽,泪水随着涌出,眼泪这个时候最能表达心情。虽然,她这泪水,完全是喜极而泣,喜极而泣呀! 皇上你终于要死了,阎王爷终于听到她的祷告了!总算是把你给收了。 皇上你安心的去吧,你不会寂寞太久的,你的儿女,为妻会逐一送他们过去陪你的,让他们在地府孝敬你。还有,你生前那些女人们,你也不用挂心,大瀚的男人很多,不会让她们寂寞的,等安抚过她们之后,为妻会把绿帽子给你烧了,以慰你在天之灵的。 呜呜呜…。所以,皇上你赶紧安息吧!不然,那些寂寞的人,可是快熬不住了! 静默,良久,太子压下心中悲痛,强忍悲切,看着殿内一众太医,沉重开口,“再去商议,无论如何,都要想尽一切办法,延续父皇生命。本宫…。本宫不能让父皇就这样离开!”哀伤的说话都大磕巴了,男儿泪若隐若现呀,孝顺的太子殿下悲痛不已呀! 皇后抹泪,随着开口,“请各位卿家尽份儿心里,力佑皇上逢凶化吉。本宫在这里,拜托众卿了。”说完,弯腰,虔诚,诚恳,皇后被自己感动了。 “请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放心,臣等一定竭尽所能,佑吾皇上大安!” “好,好…。”太子尤为欣慰,“众爱卿有此心,是我大瀚之福。” “都是臣等本分!” 一来一往,滴水不漏,一个表贤,一个表忠。 太子,皇后,大臣,均表完态,救治(弄死)赫连昌,争分夺秒的进行起来。 大臣们一脸沉重的守着,这种瞬息万变的时候,是如何也不能离开呀! 闭上嘴巴,满脸担忧的候着,最为合适。 赫连珉坐在一侧,视线不着痕迹在众人脸上划过,在凤璟和赫连逸脸上微顿,而后移开,垂眸,心头紧绷…。 赫连逸那边无任何动静,凤璟那里亦是!然他们这种平静,安静,却让赫连珉分外的不安。 他们若是在背后搞些小动作,赫连珉心里反而会觉得踏实些。可现在…暴风雨前的宁静之感。 啪…… 突然起来的一声,在这极致紧绷的关头,乍然而起,惊的殿内的人,均是头一麻,一哆嗦… 华太医:…差点吓尿了,娘的,老了真是伤不起呀! “谁在哪里?出来…。”赫连珉凝眉,声音沉戾。 皇后不由心里一凛。 太子话出,却没看到有人出现。 众大臣,神色不定。 啪啪…。拍打木板的声音,却是再次传来。伴随着的好像还有一声微弱的女声! “救…救命…。” 这下不等太子开口,御林军自动防伪动作启动,箭上弦,长剑出…一致看向发声出。 百官心头发紧,感觉有什么即将呼之欲出,风暴终来! 凤璟,赫连逸几乎同时转眸,看向赫连昌龙榻,发声处… “救…。救命…。” 赫连珉听着,面色发紧。 沉寂瞬间,赫连逸眉头微皱,看向赫连珉,“人好像在皇上龙榻之下!” 动静已出,众人皆听在耳中,既在殿内,自然要查探一番,掩过去,不可能! 但是,赫连珉这会儿却是分外想抹去。他只想赫连昌赶紧咽气儿,以一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立看群臣跪请他登基为帝。至于其他…任何骚乱,都是横生枝节,极有可能对他不利。 特别这殿内竟藏有人,这完全的意外,让赫连珉感到他像是傻子!眼皮子底下的事儿他竟然都不知道。 “皇兄,让御林军去查看一下吧!此事非同小可,或许跟父皇中毒一事有什么关联!如此,若是找到人,父皇的病情就不定就会峰回路转。”四皇子赫连玔纯良道。 赫连珉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眸色沉暗,“四皇弟说的是。御林军…” “在!” “轻移龙体,查看。” “是!” 赫连昌被移开,床上东西全部拿开! “救…救命…”声音清晰传来,听起来虚弱的厉害。人就在龙榻之下。 皇宫机关重重,特别是赫连昌的寝殿,更是秘密甚多,有密道,有暗阁都太正常不过。继而,龙榻之下别有洞天什么的,百官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他们现在急于知道的是,龙榻之下的人是谁?她为何会在哪里面? 探寻,敲击,认真查找着,看起来完全一体的龙床! 众人提着心,静静看着,皇后心跳莫名开始不稳,随着御林军的动作,脸色越发的紧绷。 呼…。 手触龙形床头,忽然旋转,床,亦随着陡然而开! 打开,里面的人随着映现在眼前! 百官伸头看去,不由屏住呼吸! “月妃娘娘…。”看清人,众人惊了。 皇后,太子眉头皱的像是打了结。 脸色死白,嘴唇干裂,虚弱不堪,枯瘦的可怕。看着那副衰弱的样子,今天若是没发现,很可能明天就死在里面了。 抖…床下睡个死人,想想都可怖。 不过,月妃娘娘不是应该在自己的寝殿吗?怎么会这里? 皇宫不止秘密多,诡异的事儿更多! “把人抬出来!”赫连逸开口。 凤璟一直静静看着,不言不语。分外本分,他是武将,他的任务是动手,这种动口的事,事不关己,不予参与! 凤侯爷很是忠于自己。也就是因为这样,赫连逸特别讨厌他!赫连珉也是同样! 所以,结论就是,凤侯爷人缘不咋地,讨厌的人真的很多,因为除了他,无处下手,想拉拢他,无处着手,所以,很讨厌!当然怕他的人就更多了,谁让他们不幸目睹了凤侯爷撕人的那一幕了呢? 想想那血淋淋的一幕,不怕他的,要么是不怕死的,要么就不是人,比如那路边的马! 言归正传,月妃被抬出,抬的人面不改色,她却喘的厉害,人虚弱的厉害,看来,难活下来! “月妃,这是怎么回事儿?”皇后心里不安,上前,紧声开口。 太子听了,看来皇后一眼,沉沉道,“母后,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还是先让太医给月妃医治吧!” 皇后闻言,眼帘微动,快速收敛心神,越紧张,越容易出错,她心急了,深吸一口气,按下内心焦灼,“太子殿下说的是。”说完,看着宫内的少有的几个宫婢道,“你们赶紧把月妃抬回她的寝殿去,刘太医,你跟过去,即刻为月妃诊治,抓紧时间,不得有误。” “是…。” 殿内的人,看着皇后一国之母的主持后宫事,心思百转,却均默默不出声。 有些事儿,他们想知道,可不代表要亲自开口问。自来都是祸从口出,特别这种要命的时候,少言是大智,是善待自己! 再说了,月妃的身体情况,明显弱的厉害,要是他们话多,让月妃有个什么好歹来。那,一个居心不良,延误宫妃病情,致使丧命的罪名,即刻就会落在头上。如此…。装死,装死,揣着明白,也要装糊涂。 这边,宫婢刚上前,刚碰触到月妃。 “我…我有话要说…”月妃虚弱的开口了。 太子闻言,随着开口,声音温和,却也强势,“月妃还是先治病吧,有什么话等到你身体恢复一些,有力气了再说…”太子说完,抬手,明显是想尽快把人清理出去。 “皇上为何中毒,我知道…。” 月妃话出,大殿陡然一静,静的厉害,但是…。不知为何,对月妃的话,不但不感意外,反觉意料之中…风暴有始起,这感觉得到印证。 太子手攥紧,脸色难看,直直盯着月妃,沉沉道,“月妃,你刚才说什么?”再次询问,看似不敢现行,其实,是想耗费月妃那已虚弱不堪的精力吧!期望着,这麻烦,赶紧晕死过去,也好顺势把人抬出去。 关于赫连昌是如何中毒的,中的是什么毒,太子,皇后,包括百官早就已经不好奇了。所以,月妃这话,部分人并不想听。 月妃听了太子的追问,却是一点儿弯都不饶,好像看透了太子的目的,继而,看着殿上人,撑着身体,直接了当道,“是我下的…” 话出,百官怔愣,因为这答案完全在意料之外。阴谋呢?诡计呢?月妃这是嫌自己死的慢吗? 太子听了眼睛微眯。 皇后神色不定! 赫连逸眉头轻皱,“你对皇上下的毒?” “是!是我做的。”月妃脸上带着死气,眼眸却是分外平静,淡然,对生死已无所谓。人之将死,连说谎都变得不屑一顾。 看着月妃,对于她的话,百官信了大半儿! 不等他们开口询问,月妃继续道,“我在皇上每次宠幸我的时候,就把毒药掺入口脂中,涂于唇上,如此,毒药就瞬时进入了皇上的身体,呵呵…。从我进宫那天算起,也已有两年了!” 百官闻言,头皮发紧,蛇蝎美人,枕头边人,最为可怕。 “你涂在自己唇上,如此说来…。” “我跟皇上一样,早已中毒。” 闻言,众人心头一凛。 “你为何要这么做?”四皇子赫连玔,很是不明白,沉声开口。 月妃扯了扯嘴角,带着怅然,复杂,“因为我若不这么做,贤妃就会杀了我!” 话出…。 果然没有自己主动寻死的人! 朝代交替,新帝登基,其中过程,果然没有一帆风顺,理所应当的,这一次或许也一样,血雨腥风少不了。 皇后看着月妃,神色变幻不定。宫内的人都知道,月妃是贤妃的一条狗,曾经,对于月妃,皇后也很是厌恶。可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这条狗竟然反过来咬沈蓉一口,倒是帮了她! 呵呵…。难道这都是天意,是老天要她成其事,不用费一丝一毫的力气,就能够清楚沈蓉,赫连珏,包括沈家一门! “你说,是贤妃逼你下的毒?”皇后开口,声音透着沉戾。 “是!” 太子听了,眼底情绪变幻不定。这事儿在他意料之外。 赫连逸再次开口,“来人,把贤妃带来。” “是!” 对于赫连逸的命令,没人多言。毒既然是贤妃下的,自然要把人带来,询问解药,先行救治赫连昌! 那边去带人,这边继续追问。 “她是怎么逼迫你的?还有,既然知道是毒,你还往自己的嘴上抹,你这分明也是自寻死路。”皇后表情阴沉,怒火不加掩饰,对于谋害自己丈夫之人,完全难容之态。 不过,也只是愤怒,不再有其他!比如心痛,比如,想上前撕了月妃什么的。呵呵…。比起这些,皇后更想坐实贤妃的弑君的罪名吧! 后宫的女人们呀!或许在入宫的那天,已成魔! 月妃听了皇后的话,捂着心口,按下自己不适,道,“我是被贤妃的人强逼着入宫的,在入宫之前,已被喂了药,因此,我只能听她的,成为她手里的棋子,不然,我就要承受毒发之时,那非人的折磨,我经受不住那个,太痛苦。” 原来如此!贤妃这位宠妃的手,伸的够深,也够长的! 明了原因,不再追根,转而,进入正题,“贤妃给皇上下的是何种药物你可知道?” “应该是种能令人神志不清,恍惚之中,受制于人的药物。我在服用那药之后,曾经出现过幻觉,然后听令于一个声音。” 闻言,恍然,贤妃这是想控制皇上,然后,试图这样给自己固宠,也让其子赫连珏顺势登上帝位吧! 皇后听完,沉怒道,“没想到,贤妃此人竟然如此恶毒,其心可诛…。” 皇后话出,百官明白,贤妃这罪名已定了。她承不承认都已不重要了。而且,她就算是不承认,皇后也会立马找到‘证据’给他们看,让大瀚的都知道,皇上是被贤妃害死的。 最后结果贤妃必死,沈家族人,必遭牵连。 恰时,御林军归来,手中却无人,百官看着神色不定。 “禀太子,贤妃死了!” 此话出… 皇后抿嘴,遗憾,死的真是快,太便宜她了。 百官:…真是死了的恰是时候,倒是少受折磨了,不过,这时死,即刻就会被定义成畏罪自杀吧!而一切罪名也随着成立。 皇后是不会放过任何能给贤妃加罪的机会,谁让她们十多年来一直水火不容呢! 太子叹了口气,神色有些疲惫,抬手,“本宫知道了,好了,把月妃也带下去吧!” 故事到处就够了!其他,已不需要。 “是!” “还有,即刻把贤妃寝殿围住,给本宫找,看看手否能找到解药。” “是!” 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吗?不…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还有众位大人,既然我跟皇上中的一样的毒,我这个吞食最多的人都没死,为何皇上却先倒下了呢?关于这点儿,你们就不感到奇怪吗?” 他们当然奇怪了,只是没敢说出来而已! 凤璟依旧保持沉默,赫连逸看着月妃,温和的声音,也不由染上一抹沉色,“你还想说什么?” 月妃扬了扬嘴角,笑容带着一丝恨意,转眸看向太子,皇后…。 这一动作… 令人心惊肉跳。 惊涛骇浪,头发麻,脚发软,把赌注压在太子身上的,开始心跳不稳了,脸色随着变了! 不等他人开口,月妃好似突然有了力气,扶着地,颤抖着身体竟然站了起来。 或许是恨意支撑了她的精气,也或许是生命已到最后,回光返照使然,无论是哪个,他们这一刻清晰看到,月妃眼眸亮的有些渗人,里面的恨意让人毛骨悚然,也因此,不由让人相信了,她对皇后和太子的恨意绝不是假的,绝不是装出来的! 太子心一沉,皇后心一紧… “你…。”月妃死死盯着皇后,脸白如血,眼红如火,两个极端,恨意滔天,“贤妃用毒牵制我,而你,大瀚的皇后娘娘也是当仁不让,我刚入宫,刚受宠,你就暗中给我下了绝育药,绝了我的子嗣,其心狠毒,残忍至极,你这样的人不配为一国之母…” 皇后听了,脸上却是一点儿起伏都没有,冷冷淡淡道,“来人,带月妃下去医治吧,她快疯了。” 皇后话出,月妃暮然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这金雕玉砌,至高无上的皇宫!看起来是那样的华美,雄伟,可内里却是那么让人恶心,夫妻不是夫妻,兄弟不是兄弟,父子不是父子,相互算计,互相残杀,为了自己,为了这帝王之位,你们恶事儿做尽…。” “带出去…” “我在里面呆了五日,这五日,我听到了很多。我知道了,原来当初凤侯爷会出事儿,竟然是皇上和太子一手策划,原来,我大瀚最大的叛贼不是别人,就是我们大瀚的皇上和大瀚的储君…。” “来人…。”太子话刚出,身体忽然僵住,动弹不得,瞬时眼中燃起风暴,杀意蔓延。 “原来,皇上之所以会身中异毒,竟然是太子一手所为,为登基,暗中联合西域,对皇上种下毒药,致使皇上半死不活。心里极致盼着皇上死,面上却还极力装孝子,为登基为帝做铺垫,此等弑君杀父之人,怎陪为大瀚帝君…” “月妃,你疯了…”皇后面色阴沉到了极致,煞气难掩,想抬手,抬脚制止,却发现,寸步难行,这一发现,令皇后心里陡然一沉,寒气由内而外蔓延,愤恨倾斜。 该死的,这是要在最后关头,给他们来一致命一击吗? 今日是赫连昌的死期,同时也是他们的吗? “还有,五皇子的死也是太子授意,是让他让魏刚以无意之名做出来的,为的就是排除异己,防止他和三皇子赫连珏联合起来造反,对你不利。本来,你更想除掉的应该是赫连珏,可惜,被怂恿的从皇陵逃出的却是五皇子!” “还有,太子殿下现在正在预谋除掉魏刚和赫连珏吧!咳咳…。”月妃说着猛咳起来,血色随着嘴角流出。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从来至今,一直沉默的凤侯爷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咳咳…。因为太子是孝子,每天晚上来看晚上的时候,总是要跟皇上耳边,耳语几句,我也自然的也就…。”话未说完,月妃眼前一黑,人倒下。 静…。 大殿上静到了极致! 皇家丑事,夺嫡弑杀,血色暗涌,在这一刻展现了… 就这时,宫内忽然响起一阵异动! “主子,魏刚带人杀进来了,在外和赵家的人打起来了。”凤卫禀。 “太子,魏家谋反了!” 随着护卫的禀报,太子发现他能动了。可不等他开口,殿内的大臣,包括凤璟,九皇爷都起身往殿外走去。 走出大殿,外面场景,看的人心口一致。 厮杀已起,血色飞溅,火光冲天,刀光剑影,攻击搏杀,嘶吼,倒下…。 屠杀,惨烈,犹如战场。 文官看此,咽口水,直接一身冷汗。 武将上阵… “凤和,调配凤卫即刻前来。” “是!” 令下,凤璟随着飞身加入,赫连逸同时出手制止。 随着两人的加入,局势瞬时有了新的变化,刚居于上风的魏刚,即刻被压制。 不过,同时很多官员也发现,赵家竟然带了那么多人的进宫来…。这是早预料到了魏刚会造反,所以,早就做好了防御?还是…。早有预谋,做好了强推赫连珉上位的准备呢? “赫连珉,我为你做牛做马,忠心一片,可你…。却明面上护我回京,暗中却派人暗杀我,此等心狠,不仁之人,不值得我魏刚守护,今日,我魏刚舍了命去,宁死,也要让大瀚之人看清楚,你是何等毒辣,虚伪之人…。” 在赫连珉出来的那一瞬间,魏刚既叫骂出声,表情扭曲,满脸愤恨! 很好!就算杀声四起,魏刚这话,还是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魏刚,你少在这里乱咬,乱喷。污蔑太子,带兵入京,意图谋反,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赵桁(皇后兄长)怒火中烧,反击,“不杀了你,实天理难容,御林军,给我上,杀了…。” “啊…。” 殿内突然一声尖叫,震的人心里一跳。顾不得眼前,疾步往殿内走去。 走进,看到眼前的场景,眉心猛跳… 眼睛瞪大,身染血色的皇上,倒在血泊中的月妃,还有满脸疯狂,杀气腾腾的皇后…。 “皇上,皇上…。”喜公公叫着上前,手碰触到赫连昌,脸色骤然一变,“皇…。皇上驾崩了!”   ☆、第281章 风暴来袭,凭空消失 魏家谋反! 赵家谋逆! 贤妃毒害皇上,为其子赫连珏谋帝位。 以上这些,太子均知,却视而不见,不但不曾阻拦,竟还暗中推波助澜,谋算策划,意图,皇上早死,他尽快上位。 皇上病危之时,当一切被揭穿,帝位与之失之交臂。 当盘算落空,太子赫连珉失控,皇后发疯,致使皇上驾崩!月妃命悬一线,生命垂危之中。 桩桩件件,耳闻眼见,证据确凿。由此,太子赫连珉不孝不仁成立,大瀚帝位,与他再无干系。 皇后联合赵家,谋害帝王,亦是已得证实。如此,大瀚国母之位,她已不配。 现,皇上大丧在前,太子暂且软禁于太子府,皇后圈禁冷宫,事后再做定夺。 至于,谁最后谁登基为帝,现还未公布。 侯府 听完凤璟简单的叙述了过程,确定最后的结果,蔺芊墨觉,一点儿都不意外。赫连珉若是顺利登基为帝,那才是意外。 太子败,赵家覆灭,魏家关押。 沈家被贤妃牵连,贤妃嫡亲一系,直接菜市场口见。 而随着赵家,魏家两大家族的覆灭,连受牵连的官员损落,随着又将有新的势利随之而起,也昭示着又一个朝代开始了。 想着,不由叹了口气… “为何叹气?”凤璟有些疑惑,他不认为,蔺芊墨会为赫连珉无法登基为帝感到可惜。 “没什么,只是一时候感慨罢了!”蔺芊墨垂下眼帘,看着凤璟衣服上点点血色,伸手,为他解开衣服,淡淡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朝代的交替,血肉堆砌!帝王的权势,血为水,命为肥,滋养着那份权威。血染的江山,覆灭了谁,成就了谁,最终,都不过是繁华梦一场,徒留一声叹息而已!” 凤璟听言,眼帘微动,伸手握住蔺芊墨正在给他解衣服的小手,眸色暗暗,“夫人的见解,总是与众不同…” 而这,很多时候令凤璟感到不安,也好奇,蔺芊墨一个十多岁的女子,怎么会有这样沉厚的感悟?蔺芊墨真的是‘蔺’芊墨吗?凤璟再次生出这样感觉。 蔺芊墨听了,嘿嘿一笑,看了看窗外的月色道,“大概是月色太浓,不由就善感了一把。” “是吗?” 看着凤璟,蔺芊墨脸上笑意隐没,眉眼之间染上一抹肃穆,“新帝即将登基,正需要辅佐,帝位是否能稳固,长久,手握重兵的凤侯爷再次成为关键,地位随着再次水涨船高。” “夫人说的没错!” “可我,却不想让我的男人,再次成为维护帝权的一把刀。我不想夫君跟国公爷一样,等到老了,除了铁马金戈,游走权势的回忆之外,少有其他!权势,是男人证明自己的途径。但,人这辈子却不能被权势支配,让权势成为自己的负累。” 凤璟听着,眸色溢出柔色,“所以,我们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蔺芊墨听了,心里却没有太多喜悦,反犹豫,矛盾,“能离开自然是最好不过。可一座云梯,有时候上去容易,下来反而很难。当被推到一定位置,你想下来,隐退,可有人却不一定愿意。时局定论,有时不是你想进就能进,也不是你想退就能退的,因为你的离开,会损害到他的利益,对他不利。” 凤家的高位,对后代子孙已不再是福气,而是危机!兜兜转转,又回答了最初的症结点。 看着蔺芊墨眼中的担忧,凤璟心里无声叹了口气,“其实,有的时候,为夫倒是希望你能够笨一些。太过通透,会老的很快!” “反正有人要了,老了也不怕!” “嗯,不用怕,总是有办法的!我承诺过,会带着你过你过的生活,就一定会做到。” 蔺芊墨听了,抬眸,看着凤璟,眸色清亮,平和,豁然,“曾经,我是特别向往自由自然的生活,可现在…我已不再纠结那些,只要你和孩子在我身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我在哪里都一样。” 都说女人有了孩子以后,就会变得特别容易妥协,这话果然没错。 凤璟抬手揉了揉蔺芊墨的长发,眸色深邃,潋滟,“比起京城的生活,为夫好像也更怀念在汶山的日子。身居高位,手握重权,那是一种滋味,我已体会过。如夫人所说,权利不应该成为一种负累,成为束缚。人生苦短,余下的日子,我想跟你和孩子,过自在的日子。” 蔺芊墨听了,踮起脚尖,在凤璟唇边亲了一下,眼眸情意清晰显露,浓厚,绵长,“有夫如此,妇复何求!”所以,在哪里生活,蔺芊墨已不在意。 “世上最动听之言,莫过于此!” 蔺芊墨听了,眉眼弯弯,“能拐到这么好看的夫君,足以证明,你夫人我说好听话的功力有深厚!”说说微微一顿,似笑非笑道,“不过,对于我来说,最刻骨铭心的就是看着璟公子流着鼻血,还佯装身体未曾恢复的样子!” “虽然那模样实在不怎么好看,不过,为夫感觉却是不错!” 蔺芊墨听言,直笑。 笑着,眼底的担忧色却是挥散不去。 因为,从侧面的讲,太子赫连珉错失地位,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夺嫡之斗结束了,凤璟算是全身而退。但随着局面的改变,早已潜藏在冰山,恐怕要冒头了! “相公,你说,即将登基为帝的会是谁呢?” “夫人以为呢?” 蔺芊墨眸色暗暗,低缓道,“太子落马,二皇子镇守边关,三皇子因贤妃毒害皇上与帝位也已绝缘,五皇子已死!七位皇子,年长又有能力的四人都已没了机会…。”蔺芊墨看着凤璟,声音轻缓,悠长,“是顺势往上呢?还是顺其自然…” 往上,是九爷!顺其自然,是四皇子! 凤璟伸手拿过床边的外套给蔺芊墨披上,不急不缓道,“自是顺其自然!” 蔺芊墨听言,眼神微闪,带着一丝怀疑,不确定,确实要推一个傀儡上位吗?而不是直接… 蔺芊墨想着,继续道,“四皇子,年方十六,年纪略大了些。不过,性质却也差不多成型。五皇子,母族实力如何?” “赫连玔,其母是一宫婢,早亡,实力,无!” “看来在这一点上,赫连玔胜了赫连珉。” 身为傀儡,不该有野心,背后更不该有辅佐的人。赫连珉想独权是错,背后有赵家,魏家扶持更是错。 一个野心勃勃的君王,赫连逸不满意,同时凤璟也不满意。他们不想看到,这样一个帝王,跟他们其中一个结伴同行,来一个二对一。所以,赫连珉的损落完全在意料之中。 凤璟听了嘴角溢出一丝浅淡笑意,“夫人想得透彻。” “这些赫连珉也想得到,只是,他忍受不了。”他太过骄傲,弯不下那个腰。为傀儡,于他是天大的耻辱,所以,宁死一搏,也不愿屈就。 赫连珉不缺烈性,但是,身在皇家最重要的偏偏是忍性。 懂得隐忍的人,往往活的更加长久,而赫连珉没有,所以,他败了! 身为储君又如何?皇家可从来没有理所当然,想继位,实力不够时,就要懂得屈服,否则必是功败垂成! 蔺芊墨说完,话题重新回到四皇子赫连玔身上。 “一个无人相护的皇子,能平安长大,是否已证明了什么?”意味着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他一直有人护着!” “谁?”蔺芊墨希望是皇上,而不是… “赫连逸!” 闻言,心头一跳,“是什么缘由?” 赫连逸护着一个人这么多年,必有原因! “因为,赫连玔是天生的阴人!” 凤璟话出,蔺芊墨眼眸微缩。 阴阳学说,世间万事万物,并存又对立,既被分为阴阳两界。 日为阳,月为阴。男为阳,女为阴!而赫连玔身为男子,却称为阴人…。空有男儿身,却无法行男儿事,天生的太监么! “如此说来,在这一点上,赫连玔也是胜过了赫连珉!”无子嗣,难长命! 不过… “皇宫之中,暗礁繁茂,纵然九爷再有手腕,很多时候也是鞭长莫及,完全护住赫连玔,还守住这一秘密,好像也不太可能!” 凤璟听了,淡淡一笑道,“暗中护着赫连玔的不止有赫连逸,还有赫连昌!” 蔺芊墨听言,瞬时不明白了。 凤璟清清淡淡道,“十多年前,一个高僧曾言,五皇子八字与九皇爷八字,很是相克!” 蔺芊墨嘴角抽了抽,所以呢?期望着让赫连玔克死赫连逸吗?他就没想过,既然是相克,极有可能是赫连逸先把赫连赫连玔给克死了呢? “不过,那高僧倒是来的够巧。若是再晚来一些时日,也许四皇子的秘密早就爆开,小命也早就丢了!” “其实,赫连昌对于每一个出生的孩子上都会请其为其看八字。因为,他不希望皇子,公主中,有克父的人存在。而有人,不过是利用他这一爱好,顺便的做了点儿别的。” 蔺芊墨:…。真是简直了!不想说什么了。 只能说,五皇子能安稳长大,果然是一定理由的。理由很强大呀!而赫连逸心机之深,可怕不足以形容。 “看来,五皇子极有可能要顺理成章的成为新帝了。” “是谁继位,并没太大差别!” 是呀!谁继位都一样,不过都是傀儡罢了!一时候怅然。 看着蔺芊墨的神色,凤璟点破,蔺芊墨未出口的话,“夫人可是担心我会跟赫连逸对上吗?” 蔺芊墨闻言,眼帘微动,点头,坦诚道,“那是我最大的担心!一个手握重权,强势霸道的臣子,一个手握遗旨,又强悍掌控欲极强的君王…。难以相容。当出现分裂,加深,心中目标就会成型,明确…。” 凤璟对赫连逸做不到唯命是从,同样的,赫连逸也难容凤璟骑在他头上。 为自己活的自在,为证明自己的能力,男人掠杀本能使然… 两强对持,蔺芊墨不敢想后果! 他们二人,合者,天下无敌。分者,血流成河 而赫连逸,凤璟的暗斗其实早已开始。分分合合,无声进行中。 “为君?夫人可是认为赫连逸的本心是想称帝?” 蔺芊墨淡淡道,“他若无此心,今日赫连珉必已成功继位。而赫连玔亦难平安长大。” 凤璟莫测道,“赫连逸定会掌权,但那个皇位,他却不一定会要。” 蔺芊墨闻言,眼帘微动,一丝懵懂! 凤璟寡淡道,“赫连逸是个凡事讲究完美的人,他容不得一丝瑕疵。不然,他手里的遗旨也不会到现在还未用…”凤璟说着,不由顿住,直直看着蔺芊墨,“不过,他曾经倒是差点用了。” 蔺芊墨:…。 赫连逸在凤璟的眼里,那就是*裸的,她的前任。 蔺芊墨唏嘘,感叹,“所以说,有的时候九皇爷真的是一个很有魄力的男人呀!” 顶着姨丈的名头,对她放秋波。致使,蔺芊墨那段日子想到赫连逸时,总是要无端的抖三抖。也是她口味轻,若是口味重,说不定真接受了! 那一个有心时,绝对有心,无情时也绝对无情的男人呀! “呵…。”凤璟轻哼,冷笑。 不过,就是不知道是笑蔺芊墨,还笑自己。因为他当时,对赫连逸情倾蔺芊墨一事,在无法体会的同时,好像还嗤之以鼻了!并且,还曾品着茶,眼睁睁看着,赫连逸抱着蔺芊墨,在他的眼皮之下表心意,述衷肠,又是承诺,又是情话…。 凤璟想着,嘴巴不由变成了一条直线,“我当时的心胸可真大!” 当时多大,这会儿就有多闷! 蔺芊墨听了,闷笑,而后,赶紧转移话题,谈论这个,比谈论政事还危险。 “九爷真的愿意一辈子屈就于皇位之下吗?”一步之遥,触手可得,时刻的诱惑,难耐呀! 凤璟不咸不淡道,“除非百官跪求,大瀚百姓高呼!因为不够名正言顺,因为不能把皇子全部弄死。所以,他若登基,还缺少一个理所当然的名头,还需要一个过程。” 蔺芊墨听言,神色不定。若是这样的话…那赫连逸是打算,先推赫连玔登基,然后让他昏庸一下,弄死其余皇子,再做些混账事儿,比如虐虐百官,恶待一下百姓什么的,让他们对他容不下,求的皇家唯一长者赫连逸来主持公道,顺便推翻暴君,力求英明九皇爷荣登大宝! 最后,一切自然水到渠成,九皇爷顶着救世主的名头,理所当然的登上大瀚的宝座。 若是这样。那,蔺芊墨也是没什么可说的。玩政治的人,就没有直白狠的,他们已习惯了那样一个绕弯儿过程,事出必有因,出师必有名。 *** 果然不出所料,在皇上驾崩的第二天,四皇子赫连玔被推上宝座,成为新帝。 皇上驾崩,白色弥漫整个京城,百姓哀悼,百官吊丧。 皇宫冷宫 褪去一身的华服,没了金贵的首饰做装饰,缺了名贵的胭脂水粉来装扮,皇后一夕之间看着瞬时老了很多。 鬓角竟然滋生出了白发,而这,或许是最终失败所致吧! 看着眼前,颓败,面色冷硬的女人,已虚弱到了极致,生命也将到了尽头的月妃,却是笑了,“皇后娘娘,这样看起来倒是顺眼了不少。” 皇后面无表情看着月妃,“还没死!” “呵呵…。快了,熬不了几天了,所以,临死前特别来向皇后娘娘告个别。” “顺便说说,你背后主谋是谁!” “是谁还重要吗?” 皇后赵璇沉沉一笑,阴冷,冰寒,“最起码,也让本宫知道,到底是死在了谁的手里。” 月妃轻轻一笑,道,“皇后娘娘还记得慕容梦吗?”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赵璇有一瞬间的恍惚,“慕容梦?”不过,也就一瞬间,一个模糊的面容映入赵璇脑中,音容样貌虽已模糊,可关于她的一切,却是不曾忘记,至今记忆犹新。如此…。 眼睛微眯,沉沉暗暗,“你怎么会知道她?” “皇后竟然还记得,真是令人欣慰。”月妃笑容不减,眼中却是冰冷片,“那么,就是不知道皇后是否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密谋算计,把慕容梦夫家那屈辱的遭遇告诉于她,继而逼死她的呢?” 赵璇听着,神色不定,直直盯着月妃,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相似之处,“你到底是谁?” “慕容梦是我的嫂嫂!” 皇后闻言,恍然,明了,不由笑了,“原来竟是这样!赫连昌糟蹋了你嫂子,灭了你全家,你这是入宫来为他们报仇了吗?” 赵璇说着,颇为遗憾,“可惜,沈蓉死了,不然,看着当初被她当做棋子的人,竟然一直在利用她,最后还毁了整个沈家,啧啧…。她若在天有灵,肯定吐血不止!” 赵璇说着,看着月妃,“这么说来的话,你是二皇子的亲姑母了。呵呵…以此,谋后策划一切的人,必然也有二皇子一份了。不过,单凭赫连冥一人,怕是做不到这个地步,想来,应该还有其他人。是谁,你不说,本宫也能想得到。” 不是凤璟,就是赫连逸!除了他们,没人敢把皇宫那摆设,来去自如,且痕迹难寻! “还有,你在赫连昌耳边说的那句话,不是别的。其实,只是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他,是吗?” “是!” 赵璇点头,了然,“怪不得他眼睛瞪那么大,最后那一口气都用来吐那口血了。可惜,他做的恶,最后却拖累的哀家落的一个谋害帝王的罪名,真是,何其冤枉!” 月妃死死盯着赵璇,眼中恨意不再掩饰,“赫连昌作孽,皇后也同样不遑多让,比他不相上下。你们,都是害我叫破人亡的凶手。所以,你们该死,统统该死…” 这样的话,这样的眼神,赵璇看了,完全无任何感觉,因为见的太多,也听得太多了。只是颇为遗憾,也有些懊悔,“早知道,哀家应该仔细查探一下你的身份才是。真是可惜,不然…。”好好引导,或许今日情况就会大不同。 月妃听了,冷笑,“皇后那个时候只顾着盯贤妃,哪里会把我这个无用的棋子放在眼里。” 赵璇叹息,“轻敌大意,骄兵必败,这话果然没错。” 看着赵璇只为懊悔她的轻疏,而对于过去的事情,却是一点点儿唏嘘之色都无,月妃脸上所有表情隐没,木木道,“皇后跟皇上不愧是夫妻,对曾经做下的恶,给他人带来的毁灭,别人的性命,对于你们来说,均为蝼蚁,完全不值得一提,也罢…。” 月妃不再多言,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站在她身后,一直垂首而立的太监,“让皇后娘娘尝尝味道,顺便体验一下,何为人间炼狱的滋味。” 太监接过,一言不发,走到赵璇身边,伸手点住她穴道,扣住她下巴,轻而易举,把药给倒了下去,瞬时,皇后脸色变了,红白交错,扭曲,颤抖… 月妃看了,笑了,却没有精力再去欣赏皇后的丑态,抬眸,看向外面,仰望天空,声音低弱,虚浮,“爹,娘,哥哥,我为你们报了仇了…。我快来了,等等我…等着我…” “啊…。” 隐约听到皇后凄厉叫声,月妃嘴角扬起一抹笑。 因果报应,该来的终究跑不了。 注定要死的罪后,她遭受什么,都没人会去在意,也没人会去制止! 太子府 经历宫变的疯狂,现在结果定,赫连珉反而平静了,极致的平静! 罪不及出嫁女,魏家没落了,魏熙月却没被为难,仍旧待在太子府。 此时,夫妻两个相对而坐,均十分平静。局势到此,他们连挣扎的必要都没了,静待结果就好。这样,闲的,倒是有空聊聊了。 赫连珉看着魏熙月,清清淡淡道,“恨我吗?” 魏熙月听了,眉头微扬,“太子殿下指的是…。” “孩子!” 闻言,魏熙月不由一笑,平淡道,“曾经恨过,不过,早已没所谓了。因为你本来就是凉薄之人,除了权势,你看不到其他,女人,孩子,对于你来说在大事儿未曾之前,都是无关紧要之事。我是如此,前太子妃也同样,你都没选择护着。” 赫连珉听言,拿着茶杯的手一顿,而后颔首,“你说的倒是没错!” “如此,我也不想花费力气去恨什么,反正就算我恨死,你也感觉不到,也无所谓!”魏熙月很是平静,道,“也就是因为这样,我很羡慕蔺芊墨。作为女人,整个大瀚,没有人比她的福气更大了!夫君疼着,九皇爷护着。” 听到蔺芊墨的名字,赫连珉眉头微皱,神色有些复杂,怪异,静默,片刻,开口,“她的福气,也不是白得的。维护自己夫君时,那种极致,纯粹,完全,也不是哪个女人能做到的。” 魏熙月听着,神色不定,“太子殿下跟蔺芊墨接触过…”她怎么没印象。 赫连珉抿了一口茶水,没什么表情道,“她曾经打过我一巴掌,还痛骂了我一通!为凤璟。” 魏熙月听言,惊疑不定,“太子你刚才说,蔺芊墨她…。” 关于那些,赫连珉却是不想再多说,转而道,“魏家最后选择背叛本宫,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谋反的罪名,并不比辅佐本宫来的小。” 魏熙月淡淡一笑,“是没多大差别,不过是一族和九族而已!若是没最后那一‘谋反’,坐实了太子殿下为恶的事实,魏家将要面临的就是完全的毁灭。” “是凤璟?还是赫连逸?” “是谁,我也不确定,不过,必然是他们其中一个,所以,是谁,倒是也不重要了。” 赫连珉听了,垂眸,不再多言。 魏熙月低头抚弄着自己的指甲,也不再开口。 *** 皇上大丧,凤璟自然不能不露面。而蔺芊墨,凤璟因担心宫内人多,杂乱,不安全。直接以皇上病倒,芊墨郡主悲伤过度已病倒这一个强大的理由,让她留在了府里。 “我去去就回,你跟孩子在家等我。” “好!你当心些。” 当心,小心,这是蔺芊墨最近最长对凤璟说的话。因为,不知为何,她最近几日眼皮跳的厉害,心中感觉很是不好,就跟凤璟从边关归来时一样,内心极不安稳。 凤璟点头,低头,亲了亲蔺芊墨的脸颊,抬脚离开。 其实,凤璟没告诉蔺芊墨的是,离开的事,他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只要细微处安排好。那,等到孩子再稍微大些,能赶路,他们随时都可以走,离开京城,他们一家四口,悠然自在的过日子,过蔺芊墨想过的生活。 所以,为了无后顾之忧,有些事儿,凤璟必须亲自去做! 然,就是这短暂的离开,却铸就了长久的分离…。 宫中的事走了程序,同赫连逸一同出宫之时! 脸色灰白的凤卫,忽出现在眼前,看到凤璟一言不发,腾的跪了下来… 那脸色,那神态,动作,看的凤璟心口一窒,眼眸紧缩,“什么事?” “主子,夫人她不见了…。” “再、说、一、遍!”沉戾,煞气。 “凤竹死了,夫人在屋内凭空消失了…” 凤卫话未落,凤璟身影已消失不见。 赫连逸看了一眼凤璟急速消失的背影,垂眸,神色不明。   ☆、第282章 他的爱 满月,沐浴,踏出浴桶,衣服加身,刚欲走出的瞬间,地板乍然分裂,脚踏空,人坠落… 在蔺芊墨坠落的那一刹那,凤竹反应很快,迅速伸手,却遭外力拉扯,惯性使然,随着坠落,反击,守护,终均失败…。生命丧失最后一刻,丢出身上随身携带信号筒! 嘭…。 响声出,凤卫现,看清眼前形势,脸色一变,一言不发,迅速铺开,全面扩散,部分随着下去,部分分散各处,守住京城各大出口,必把人控制在京城之内! “侯爷…。” 柴嬷嬷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眼眶微红,面色紧绷,掩饰不住的紧张和担忧。 夫人若是出事儿怎么办? 对于柴嬷嬷,凤璟却是惘若未闻,闪身之间,既来到沐浴间,蔺芊墨失踪的地方… “主子,属下已下去探过,深下三米左右,路无踪…” 凤卫话未说完,凤璟手中虎符出。 凤和脸色骤然一变,然,随即又释然了! 夫人,是主子的命,是极致! 你若安,舍弃一切均不悔! 你若亡,倾覆所有又何妨! “皇宫,太子府,九皇府,三皇府,凤家,长公主府…。不许进不许出…。”话落,凤璟随着下去。 凤卫面色紧绷,这动静若出,那就是造反… “凤和…” 凤和看着凤卫的神色,面色沉冷,凛然,声音森然,刚硬,“凤家军,凤家士,首先是凤家卫,其后,才是皇家兵…你,我是这样,其余千万兵士也是同样。从这一刻起,铭记这一点!” 凤卫闻言,神色一正。 凤和却已拿着虎符,飞身离开。 ** 皇上大丧,百万大军突然而至,一凤字高高举起。整齐划一,动作如一,行动快速,一身戎装,铁血气势,望而生畏,京城百姓看之,神色不定,不明所以,不由紧张,观望,探究… 看着,大军散开,随着京城被包围其中,犹如铁桶,数万大军直入京城,皇宫,九皇府,太子府… 动静之大,行动之迅猛,其袭之向,望之,心怵,发麻… 凤侯爷这是要谋反吗? 这念头出,瞬时,惊骇,震惊,皇帝这是要换人坐了吗?如此,血流成河的前奏,心惶惶然…。 凤家 凤肣听到消息,再好的定力,也顶不住这炸弹般的消息,脸色登时大变,瞬时跳了起来,“你…你…你说什么?”结巴了。 他守了大半天的丧,不过就是回来换个衣服,喝口水,怎么…怎么这一转眼的功夫,天地都跟着变颜色了? 凤胺顶着满脑子们的汗,青白着一张脸,面皮发抖,快速却又惨颤颤巍巍道,“凤璟疯了…” “百官正在哭丧,他竟派人把皇宫给包围了,现在凤家军好似抽风似的,在各个宫殿游走,寻觅…” “他…。他要干什么?”凤肣从未如这一刻般,如此清晰的认识到了,他跟凤璟真的是一家人。凤璟作死,他也不会得好!该死的… 凤胺听了凤肣的询问,“这还用说吗?不是疯了,就是要造反,要么就是在报复!” 因为太过焦躁,太过恐慌,凤胺这会会儿说话,也不顾的再去修饰什么了,“皇上曾经谋害过凤璟,而这股火气,凤璟一直憋着,一直憋到现在才发作,他这是想让赫连昌烂死,喻意他遗臭万年……” “凤胺,你给我闭嘴,他疯了,你也疯了…”凤肣听着,头皮都要炸开了,脸色黑青,黑青的。 凤胺啐,“凤璟把事儿都做了,两句不恭不敬的话,我说与不说,还有什么差别吗?反正都要拉去做垫背了…我凤胺上辈子不知道积了什么德了,竟然有凤璟这么一个侄儿,连死法都替我定好了,我真是好大的造化呀!” 凤肣听不下去了,抬脚往外走去。 凤胺看了,疾步追上去,“你去哪里呀!” “进宫…” “只进宫吗?那九皇府,太子府,还有三皇子府,长公主府该怎么办?” 凤胺话出,凤肣定住,转头,表情有些发木,“你…。你什么意思?” 凤胺怔怔道,“除了皇宫,凤璟把这些地方也包围了,这事儿我没跟你说吗?”神色之间,那个无辜,那个茫然。 凤肣牙根咬紧,“你没说,没说…”该死的! 一个能把人气死,一个能把人给吓死。所以,最可怜的是他,有这么一个弟弟,这么一个侄儿。他会早死的,一定会早死! 看着凤肣咬牙切齿的样子,凤胺一抹汗,道,“我太紧张了,不小心就给忘记了。”说着,一顿,讪讪道,“那,凤璟挥兵入京,已把整个京城都包围的事,我是不是也没说…” 凤肣:…。眼睛发直,死死盯着凤胺。 那眼神,让凤胺很不舒服,他觉得自己在凤肣的眼中,好像变成了一粒老鼠屎。不过,这肯定是他想多了。所以,自然而然的说了一句,“二哥,你不是要进宫吗?” 凤肣:…。“呵呵…。我侄儿在造反,我专心致志的哭丧,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凤胺听言,不假思索,干脆道,“自然不合适,这个时候哭丧,那太可笑了!” 凤肣听了,转身,回转,重新回到屋内,坐好! 凤胺颠颠儿上前,紧声道,“二哥,现在怎么办?” 看着凤胺,凤肣再次确定,“我一定会早死,一定会!” 凤胺闻言,脸色再次白了几分,惶惶然道,“你的意思是,凤璟造反会失败?”说着,吞了一口水,颤颤不定道,“不过,看着形势还真是不好说呀!”说完,眼中溢出异彩,看着凤肣,眼神灼灼。 凤肣:…。心口快速起伏,直直盯着凤胺,幽幽沉沉,“我真羡慕凤腾!” 凤胺扬眉,一时不明,“羡慕他什么,半死不活的…” 凤肣压抑不住,怒吼出声,“就是羡慕他不死不活的,那样就不用面对你这种兄弟,不用担心被活活气死。” 凤肣话出,凤胺即刻不满了,冤的厉害,“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是凤璟,又不是我,你说我…” 凤胺的话没说完,凤肣已是不想听下去了,“凤大!” “在!” “你带上几个人,快马几鞭,日夜不停,即刻赶往去历城去见国公爷,把这里一切告知于国公知道!” “是!”凤大领命,即刻飞身离开。 凤胺惊呼出声,“我的天,我怎么把爹给忘记了…。” 凤肣听言,是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他了。 可凤胺… “二哥,这么重大的事儿,我们还是亲自去一趟吧!免得出了什么岔…” 凤胺这话出,凤肣即刻像是屁股被扎到了一样,瞬时跳了起来,大骂出声,“放你的狗屁,亲自你的大爷!凤大他们,日夜不停,三五天就到地方了,你呢?这老胳膊老腿儿,要多久,半个月,还是一个月,等你到了,黄花菜都凉了,我坟头上的草都长出来了,混账东西,没脑子的玩意儿!” 这货是打算坑死谁呢! 凤肣吼完,凤胺听完,眼眸瞪大,嘴巴动了动,一句话吐口,带着惊疑,“二…二哥,没想到你也会骂人!” “滚,滚,给我滚出去…”该死的,现在重点是这个吗?灭顶之灾在头顶绕,这个时候为什么关注的却是他会骂人这点儿? 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竟然有这样一个弟弟。求老天,赶紧打雷,把他劈死,劈死! 侯府 紧绷,沉寂,压抑,厚重。 肃穆,戒备,嗜气,啼哭! 凛然而又沉重。 随着下去,寻人无果,道路被封,不敢发功,担心坍塌,而她还在某个暗道之中。 看着手中那一块染了血色的布块儿,是蔺芊墨衣服的一角。从凤竹的手里找到的,是凤竹临死抓住住,扯下的。 静静看着,脸上表情平静到无情绪,眼眸幽沉到无颜色,整个人犹一汪水,表面平静,暗下却狂风骤雨,暗涌滔天。 此时,此刻,凤璟是被人握住命脉的困兽,纵然凶猛无比,却被禁锢,本能升起的弑杀,被强忍压下。 “苏子!”声音平缓,暗哑。 “主子!”苏子面色紧绷,凤璟那种平静,那种清晰而出的嗜气,无可抑制,令人感到极端压抑。 “守着!” “是!”苏子应,再抬首,凤璟已无踪。 太子府 当看到突如其来的凤卫时,赫连珉不曾愤怒,未感惊惧,有的只是难掩的意外。失去帝位,他这条命交代是早晚,知一死难免。至于是谁来这最后一刀,给他一了解,赫连珉已不太在意。 凤璟出手也不意外,毕竟,凤璟对皇家不满颇多。但,他不以为凤璟为了弄死他,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要弄死他很简单,无声无息的办法也很多,凤璟没必要搞得这么大张旗鼓的,徒的一时的畅快,而后让自己背负上为臣跋扈,野心勃勃,行事出格等,各种不利于他的流言。 因为,纵然他是罪人,但也抹杀不了他皇家人的身份。而,凤璟作为臣子,无权处置皇家子孙。所以...赫连珉一时不明,凤璟搞这么大动静的目的是什么? 就算是要造反,他第一个要弄死的,也不会是他这个已彻底失了帝位的,无甚威胁的废太子吧! “太子殿下,凤侯爷这是何意...”魏熙月看着把太子府团团围住的凤家军,神色不定,跟赫连珉有着同样的疑惑。 赫连珉淡淡道,“是何意,很快就会知道了!” 赫连珉话落,凤璟身影乍然出现眼前。 在凤璟出现那一刹那,赫连珉反射性的身体紧绷,心头凛然,下意识的做出防御姿态…。因为凤璟身那沉厚的威慑,压迫力… “凤璟…。” “是你吗?”凤璟直直看着赫连珉的双眸。 “什么?”赫连珉不明所以。 凤璟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凤侯爷…。” “是你做的也没关系,只要她安然无恙,我什么都可以原谅,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把她还给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帮你达成所愿。”凤璟看着赫连珉,平缓,清晰,直接道。 赫连珉听言,微微一怔,少卿,想到什么,起身,神色惊疑不定,“凤侯爷如此,可是…。蔺芊墨不见了?” “是!她不见了,有人把她从我身边劫走了。那个人,是你吗?” 凤璟很坦诚,坦诚的像个无助的孩子,关心则乱,他已想不起什么阴谋阳谋,他只想看到蔺芊墨平安无事。 凤璟很纯粹,纯粹的许诺任何你想要的,只要能把蔺芊墨还给他。 可这种完全的纯粹,却也在昭示着一个魔鬼即将被完全开启。 为她,能给你所有。同样,为她,也能覆灭一切。 魏熙月听言,脸上露出惊色,蔺芊墨不见了?惊心之余,看着凤璟,第一次在凤侯爷的脸上看到了风轻云淡之外的颜色,别样平静,一种毁天灭地! 那种为她倾其所有,毁灭一切的颜色,让人害怕,也让人心悸。 一个女人积攒了多少福气,才得凤璟这样一个夫婿! 蔺芊墨让人很羡慕,纵然命运多波折,可她所拥有的,却是其他女人几辈子都奢求不来的。 赫连珉看着凤璟,确定了蔺芊墨确实失踪,惊骇之余,更多好奇,“是谁竟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把她劫走呢?” 看着赫连珉的眼眸,神色,凤璟眸色变得更为暗沉。 赫连珉坦诚道,“蔺芊墨是你的软肋,关于这一点或许整个大瀚都知道。曾经,我也谋算过,想过劫持蔺芊墨,用她来胁迫你,助我登上帝位。只是,这种想法也只能想想,因为,无从下手,而我也承受不起失败,万一失手,你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从很早以前,我就早已放弃了那种念头。蔺芊墨失踪,不是我做的!” 赫连珉说完,补充一句,“当然,你若是不相信,可以继续让凤卫在这里守着。还有,若是需要我帮忙的话,也尽可吱一声。我也希望凤侯爷能尽快的找到人,然后,看在我也曾出力的份上,能够佑我多活些日子!” 或许是失去了帝位,赫连珉好像也随着彻底放开了。而这样的赫连珉看着,也顺眼了不少。可惜,凤侯爷这会儿没什么兴致欣赏。 让人留守,凤璟飞身离开。 重新回到府内,长公主已随凤卫在府中等候。 “凤侯爷安!”长公主垂首。 凤璟上前,直截了当道,“这府邸曾经是安平王的。” “是,年少时,安平王对我这个侄女,尚且不错!”蔺芊墨如何失踪一事,凤卫已告知,继而,长公主已然明白,凤璟带她过来的是为何。 “对安平王地下暗道,你都知道什么,我要听!” 长公主听言,完全不绕弯,亦不曾犹豫。因为,在风家军袭入京城的那一瞬间,她已然确定了,蔺芊墨对凤璟意味着什么,如此,这个时候拿乔等于找死。 “安平王的地下王府是什么样的,我不曾见过。不过,在我年幼时无意中知晓,有一条应该是跟皇宫相连的。因为,安平王曾经心仪的一个女人入宫成了宫妃,纵然是身份变了,可两人的情意却是越发的坚定了,所以,就有了那条通道。” 在那条通道被发现的那一天,安平王府覆灭了,哪位宫妃九族没了!这是皇家的丑事,知晓的人并不多。 不过,当初赫连昌把这个府邸赐于凤璟,是否也是因为那条密道的关系呢! “那位宫妃曾经住在惜月宫,也就是现在的冷宫。” 凤卫听言,不等凤璟下令,提气离开,向宫中而去。 “带着长公主在府内走一圈。” “是!” 走动一圈,或许能想起什么,发现什么! “凤璟…” 听到声音,长公主脚步微顿,眼帘微闪。 凤璟抬眸,看着疾步走来的赫连逸,眸色沉沉,暗暗。 太子府,长公主府,宫内,包括九皇府,地下通道严密追寻,完全开启。只是,两个时辰了,仍旧一无所获。 赫连逸走上前,看着凤璟,干脆道,“宫内通道,影一熟悉,我已让他随凤卫去查探,一有消息即刻来报。还有这里的,幼时,我曾听先帝提及过,只是太过久远,记忆有些模糊了。不过,仔细查看,必然会有所发现。墨儿吉人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凤璟听了,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赫连逸。 “凤璟…。” “你还爱她吗?” 赫连逸闻言,点头,“是!” “是吗?”凤璟看着赫连逸,低低,沉沉道,“恍然记得,在我祖母寿宴那日,蔺芊墨差点受伤时,你当时的反应。那时你跟我一样的生气,同样的难容,同时还不忘刺激我。可现在…。你在安慰我吗?” “不,我在安慰自己!” 凤璟听了,看着他,话题骤然一转,“皇帝的秘密有多少,龙卫知道的最是清楚,你让龙卫去找了吗?” “已去!” “你的影卫呢?” “也在找!” “李隆呢?” “在他试图用蔺毅谨的命,威迫墨儿时,他就已不再这个世上了…。” 赫连逸话未落,凤璟忽然出手,风起云动,五指精准落在赫连逸咽喉之处…。 同一时间,影卫手中长剑,随即而出,剑指凤璟,直指要害,杀气蔓延,无声诉说着,赫连逸若死,凤璟也必亡! 然,赫连逸却是眼帘都未动,看着凤璟,神色平静,“怀疑是我做的吗?” 也是,在当下,赫连逸确实是最可疑的人。因为宫内秘密他知道的最多,因为他手腕,能力,人力都足够。 凤璟手指紧扣,眸色深谙,“告诉我,是你做的!” “凤璟,你应该知道,我是最可疑的那个人,可同时我也是绝不会伤害她的那个人。若要强迫她,当初她就不会成为你的妻。若是我真想逼迫她,曾经在你出事儿时,我早已做,能迫使她留在我身边的机会有很多,我绝不会等到现在。” “曾经,在你心里,她大于权势。可现在,权利居上,她已排在其后。”凤璟声音沉沉,“赫连逸,虎符,我可以给你,让你权利统一。只求你,容许我带她离开,我可承诺,你在位,我永世不会踏入京城一步。请你,把她还给我。” “凤璟…” “曾经无视你的心情,自顾墨儿给予我的幸福,我向你说对不起,若你觉得我诚意,我向你跪下道歉都可以。请你,把她还给我。” “父母爱护子女是天性,而我,爱她已成为本能。请你,把她还给我!” “把墨儿给我,拿什么来交换都可以,我都愿意…” “赫连逸,墨儿她喜欢自由自在,这四面墙,四方天的地方,对她已是一种禁锢。请你,不要把她圈禁在更小的地方,” 字字句句,一字一句,听在耳中,砸在心里,喉头发紧,心口窒息。 长公主眼眸复杂,怅然,感慨,世上也有痴心人,也有有情人,只是很多人都没那福气遇到而已。 有凤璟这样的夫婿,蔺芊墨是幸福的,纵然是死,也无憾了! 柴嬷嬷抱着孩子,站在不远处,听着凤璟那卑微的祈求声,泪如雨下… 一个男人,折损自己的羽翼,舍弃自己的骄傲,放下所有,用自己的全部,诠释出那种…她,于他是一切。赫连逸眸色忽明忽暗,眼底即刻划过一抹茫然。   ☆、第283章 我好想抱抱她 百万大军,令行禁止,对凤璟,完全的服从。对皇家,对于皇家的那份威势…被他们不曾犹豫的给无视了。 皇家至高无上的权势,比不上凤家百年来,在凤家军心里积攒那份权威。 关于这一点儿,赫连昌,包括赫连珉早就预测过。臆想的结果并不好,也因此对凤家,一直忌惮,并想尽办法,想收回凤家兵权。 只是,大形势使然,注定他们是空余此心,却无力。 好在凤家还算本分,并未因掌权就暗中作乱,无甚不轨迹象。 所以,赫连珉曾想,实在无策,就用熬的。熬死国公爷,熬死凤璟…。凤家不可能代代都出天之骄子,静待凤家无能子孙现,那时,兵权收回指日可待。 可惜…他没等到那日,就先失了帝位。可惜…皇家没等到那日,凤璟先暴走了。然,挥兵入京的原因,却不是因为野心,因想登上大宝,而是,因为自己的妻子,因为他最宝贝的东西不见了… 难道一直以来他们都想错了吗?凤璟从来就不是野心勃勃的奸佞之臣,反是至纯至性的纯粹之人? 摇头,不由一笑,叹息… 抬眸,看着驻守在府邸的风家军。不动如松,目不斜视,神色坚定,不动不移,凛然却不凌厉,刚硬却不压人。看着…赫连珉忽然感到心安,他们的存在,比御林军竟更让人感到心安。 几天以来,赫连珉清晰,真切的体会到了凤家军与御林军的不同。 比起凤家军,御林军确是多了一份气势,可却差了气场。 御林军张扬,血气外放,凤家军却是沉稳内敛,铁血心中藏,种种不同,形成一个对比,无需对持,胜负已可见。 在战场上经过千锤百炼的凤家军,胜过御林军太多。 由下人,观主人。同理而论,相比皇家的浮躁,凤家更显稳敛。 褪去那层浮华,屏退自欺欺人,清晰的对比,映现眼前…赫连珉无声叹了口气,也许一直以来,不止是他们皇家在强忍着凤家,同样的,凤家也在忍耐着他们吧! 或许,他们从来就无造反之心,是他们皇家人缺乏心胸,做不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皇家生性多疑,这是一大弊端。 凤家若想推倒皇家,轻而易举,不需再去猜测,眼下的局势,就是铁一般的事实。 在凤家军面前,他们手里那点兵力,人力,完全不堪一击。 “到底是谁劫持了蔺芊墨呢?”赫连珉呢喃着,脑海中赫连逸的面容随着映现。 虽然有很多解释不通地方,但,赫连逸还是最为可疑的那个。 赫连珉这一想法,同时也在很多人脑中掠过。只是,均保持沉默。 凤璟,赫连逸对上…。总有一天,他们一直都有这样的感觉。所以,对此情势,他们除心惊胆战,却并不感到意外。唯一不同的是,这起争斗的起头,却不是因权利,而是因一个女人! 因蔺芊墨的无踪,引爆了所有!闻之,望之,一阵唏嘘,几番叹息… 英雄难过美人关,多番谋算,这等结局,又是何必! 侯府 “禀主子,宫中现已打开的暗道均已找过,无夫人踪迹。余下知否还有其他密道,属下等会继续查探!” “禀主子,太子府中至今无发现夫人影踪。” “三皇子府同无…” “长公主府无…” “凤家,无…” “京城每个出口,必经之道,也无任何发现。” “主子…。” 随着这一声一声的禀报,凤璟愈发的沉寂,眸色漆黑,沉黑无底,几欲把人淹没! 蔺芊墨突然失踪,蔺毅谨心里所感受到的,也是一个极致,极致的慌乱,极致的担忧,极致的不安… 可这些,相比凤璟心里所承受的,好像还是相去甚远,这一点儿清晰可见。也因此,蔺毅谨对凤璟不想再去问一句‘为什么没看护好看’,‘为什么要让她出事’。 在明知凤璟心情已陷入一个极端,作为哥哥,他要做的不是质问,而是包容,是共担,同守! “凤璟,墨儿她不会有事,她只是暂时失去了自由,而你,一定会找到她的。” 蔺毅谨话出,凤璟缓缓抬眸,满满的不确定,不安满溢,“真的吗?” 蔺毅谨用力点头,心口刺痛,“真的!” 其实,凤璟也是人,他也会受伤,他也会害怕,他也有无助的时候,也有软弱的时候。男人不哭,却不代表他不痛。他不是没泪,只是都埋在心里而已! “你怎么知道?” 看着凤璟眼中满溢的悔,念,怕,蔺毅谨神色肃穆,正色道,“那人若是想伤墨儿,那么在她掉下去的刹那,在凤竹损亡的瞬间,墨儿就已经出事儿了。所以,那人的目的应该是劫持墨儿,图谋什么。在未达到目的之前,墨儿不会有事,绝对不会!”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去了太子府,告诉赫连珉,只要他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他。所以,我求了赫连逸,只要他要求的,我都可以舍去。蔺毅谨,我说的是真的,我没骗他们,也没玩儿手段…只要他们把墨儿还给我,我什么都答应他们。” “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相信你,所以,我也确信,你一定会找到墨儿。” 凤璟听了,垂下眼帘,“可是…。他们却都告诉我,墨儿不在他们手里。” “他们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不会放弃寻找墨儿!”蔺毅谨说着,微微一顿,“就如你失踪时,墨儿从来都不曾放弃寻找你一样。” 蔺毅谨话出,凤璟眼帘微动,心口紧缩,“就算凤璟没了,也不要告诉我,要一直对我说没找到,没找到…。直到我牙齿晃动,白发苍苍…。这是墨儿在凤英墓碑前说过的话,也是她给凤和说过的话…。” 话说至此,喉头哽住,痛的窒息,眼中暮然漫过湿意,心口沉痛的让人透不过气… 看到凤璟眼角溢出的那抹水色,蔺毅谨眼眸紧缩,难受的厉害,“凤璟…。” “曾经,我听到那话,是感动,是幸福,是满足,庆幸今生遇到她,娶了她,成为她的夫…。可直到现在,我却才真正体会到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捂着心口,脸色纯白一片,眼中痛色蔓延,“一辈子的等待,总是比一辈子的绝望好。我要找的人,他安好,只要再等等,只要再坚持坚持,也许下一个转角,就能遇到,她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是…我们一定能等到,一定能找到,会再次遇到…”然后活刮了伤害她的人。 “蔺毅谨,我好想抱抱她…。” 蔺毅谨听言,嘴角哆嗦,眼睛发胀,酸涩…他也同样想。 想说些什么,凤璟却已起身,抬脚往屋内走去。 那厚重的背影,那种寂寥,孤寂…。望而心痛! 墨儿,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在哪里… 不敢想你若有个三长两短,那样,凤璟该怎么办? 孩子我能全心全意,尽心尽力为你养大。可凤璟呢?他的余生谁来补全… 九皇府 “主子!” 听到声音,赫连逸抬眸,看向影二,“何事?” “回主子,百官在外求见,请主子一见。” 赫连逸听了,温和也淡漠道,“侯爷夫人被人劫持,人无踪,此事干系重大。所以,告诉他们,若是闲,就帮着去寻人,无需来本王这里耗费时间。” 影二听言,眼帘微动,是侯爷夫人,不再是芊墨郡主! 垂眸,遮住眼底神色,领命离开。 命令传达之后,赫连逸的态度,也随着不少人茫然了。这两人不是对上了吗?怎么…难道说劫持蔺芊墨的那个人,真的不是赫连逸?是他们想多了。可就算如此,九皇爷身为皇家人,对于凤璟如此动作,怎能无动于衷呢? 还是说,赫连逸此刻放纵凤璟肆意妄为,是为了彻底坐实凤璟谋逆的罪名,不过…。眼下真不是等的时候了呀,再等,大瀚帝王的姓氏可就换成姓凤的了。如此,九皇爷到底在打什么算盘?真是让人不懂! 难道是因为,赫连逸也已束手无策了?所以,所谓的放纵不过是不得已。但是,赫连逸怎么看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认输,妥协的人呀! 抓头发,嚎…。明明都是人,为什么凤璟和赫连逸的想法就那么让人难懂呢?怎么都琢磨不透呢! 一个被皇上那样算计都没发作,现在却为了一个女人,挥手致大军入境,甚至把自己家都给圈了。 而这一位呢?天下那么多美人不要,偏偏对一个已嫁做人妇,连孩子都生下的女人,不依不舍的。真是…。 明明都是男人,为何凤侯爷,九皇爷的想法,就这么与众不同呢?女人如衣服,权势才是手足,这话他们肯定没听过。 可怜的他们,可怜的大瀚,要被他们给玩坏了! “主子,百官已离开。” “嗯!下去吧!” “是!” 影二退下,院中静下,赫连逸坐在亭子中,静静看着眼前已吐露枝芽的花草,老树,看的认真,看的入神。然,眼前景色却是不曾入眼,脑中闪现的总是凤璟的脸,耳中回荡的是他舍弃所有,纯粹祈求的字字句句。 凤璟对蔺芊墨的情,对蔺芊墨极致的爱,赫连逸清晰的看到了,然,他却更加不懂了,怀疑,疑惑,他曾经也跟凤璟一样吗? 因为怀疑,因为不懂,所以更想知道了,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他也曾那样过吗?很是不可思议! *** 时光如梭,如白驹掠过,转眼之间,距离蔺芊墨失踪已半月有余。 半个月的时间,宫中,九皇府,三皇子府,包括太子府的角角落落都已被找遍。侯府几近挖空,可仍无蔺芊墨一丝踪迹。 半个月,凤璟从最初的暴怒,转为沉默,整个人沉寂的厉害。身上那种厚重的暗黑气息,让人望而生切,愈发不敢直视。 半个月来,除却寻找蔺芊墨,其余时间,就是守在两个孩子身边。因为他们是蔺芊墨爱着的人,她必然不希望她不在的时候,他就无视他们的存在, 所以…如蔺芊墨在时一样,凤璟每天都会抱抱他们,每天都会亲亲他们,换衣服,换尿布同样不忘。 如此,致使每次凤璟带过孩子离开后,柴嬷嬷总是要哭一通。 蔺毅谨也那里都不去了,每天待在侯府,寸步不离的守着两个孩子,看着凤璟。 半个月了,京城情况依然,未出现臆想中的厮杀,凤璟自立为帝的局面。虽大局未曾退散,可也就是坚守,坚守着… 他们的突然而至,不是为了为其主谋取帝位。帝王之位从未在凤璟的视线中停留过。原来,凤家军的降临,只是为了寻找蔺芊墨,原来,凤璟会这样,都是因为蔺芊墨不见了! 这一消息,这一情况,比凤璟欲谋反夺位还令人感到震惊,不可思议至极。 为了一个女人,冒天下之大不韪?那么,这偌大的江山,后世的名声,于凤璟来说,又算什么呢?这些,万里河山,青史留名,这些于凤璟来讲,还没一个蔺芊墨来的重要吗? 对此,百官不能理解,百姓想不通,男人唏嘘,女人羡慕! 男人觉,凤璟这样肯定是在故作态,寻找蔺芊墨只是一个名头,一个过程,他最终的目的必然还是帝位。 女人们感叹,下辈子找男人一定要找凤璟,下辈子做女人一定要做蔺芊墨。 半个月的时间,在凤肣,凤胺已快等白头发的时候,国公爷和老夫人终于回来了。 看到凤霆,凤胺简直热泪盈眶,凤肣也难掩激动。两人同一想法,有爹真是好呀! “父亲,你终于回来了。”凤肣纵然心里再急迫,可面上表现的还是挺矜持的。 相比凤肣,凤胺就直接多了,巴巴看着凤霆,“爹呀,你不知道,凤璟他…。” “我已知道!” 凤胺听言,抬手在自己头上拍了一下,真是被吓蠢了,国公爷就是为这些事儿回来的,如何,又怎么不知道呢! “父亲,那现在…”凤肣提着心,看着凤霆问。 凤霆看着他们,神色平淡又淡然,“凤璟是我凤家的家主,他的决策,服从即可!” 凤霆话出,凤肣眉心猛跳,凤胺傻眼,好…。好豁然的爹呀! “凤璟只是找自己的媳妇儿,只是动静大了点儿,你们这么激动做什么?”凤霆风轻云淡道,“还有你们,若是闲着没事儿,也出去找找,杵在家里做什么?” 凤胺:…。这个时候出门,百官还不得把他吃了?爹,您老真会大言不惭。 凤肣握了握拳头,深吸一口气,放缓心跳,含蓄而别有深意道,“父亲,皇上他驾崩了!” 凤霆听了,点头,愈发淡然道,“皇上在天之灵,定会庇佑新帝登基再创盛世,大瀚百姓安居乐业风调雨顺的。” 凤胺…。还庇佑?爹,你真会开玩笑。 凤肣垂眸,“父…父亲说的是!” 凤胺吞了口口水,学着凤肣说话的方式,隐晦而含蓄道,“父亲,大哥他病倒了!” 凤霆听言,眼底划过一抹暗色,稍纵即逝,恢复如常,淡淡道,“你大哥身体自来不好,现在他倒下了,你们就多照应些吧!” 凤胺:…。爹回来了,教给他一道理,凡是要淡定,凡是都要学会避重就轻,要懂得歪曲事实!好嘛,娘,儿子我又长见识了。 简短的几句话,凤肣已清楚,确定了凤霆的态度。凤家与凤璟一体,凤璟若不得安好,他们也别想安宁。所以,心里那些小九九都给舍了,无条件随同就好。 “凤玿!” “在!” “带上人,前往边关一趟,告知二皇子,近期之内,禁止任何凤家人入大瀚!” “是,孙儿这就去!”凤玿领命,疾步离开。 眼前局势,凤家族人过来,只是会情况变得更加杂乱。 同为凤家人,头上一个祖宗,凤霆不想弄死他们。但,若是他们想借机谋取什么,那,凤霆也绝不能容。因为他们比不得他的孙儿凤璟。 凤璟眼下,心最为艰,他们却欲趁机谋算,那么,只能是仁不仁我不义。 同一时间,凤老夫人在后院做着交代,看着张氏,江氏两人,道,“府内下人,近期不得外出,府内采买一事,交由府中护卫来做。还有,凤璟此举只为了寻找墨儿,你们不用多做他想,稳住自己,稳住你们身边人。” “是…。”这种情势之下,不说是还能说什么呢? 凤肣,凤胺都束手无策,她们一女眷,认知有限,心无大谋,唯有听命,只求眼前风暴赶紧过去,还她们往日安稳。 “另外,等下让护卫送你们回娘家一趟,告诉你们娘家人,少动口,别动手,深居简出。不然,出了什么乱子,凤家可是护不了他们。” 张氏,江氏闻言,低头,遮掩眼中不安,“媳妇儿知道了。” “既然如此,你们就赶紧回去准备一下吧!” “是!” 张氏,江氏一前一后离开,一路两人均是沉默不言。这个时候就算有再多的话也得藏着,皮也要绷紧了,不然,没好果子吃。男人们都要疯了,她们只能老实了。 “老夫人,大奶奶和孙姨娘来了。” 凤老夫人听了,淡淡道,“让她们进来。” “是!” “母亲!”肖氏屈膝请安,揪着帕子,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不安。 孙姨娘俯身,“老夫人!” “都起来吧!” “是!” 两人起身,孙姨娘看着老夫人,眼底带着关切,“老夫人身体可还好?” 凤老夫人点头,“我还好!” 孙姨娘听了,笑了笑,然后道,“老夫人安好就好。那奴婢在外面等着大奶奶。”说完,转身离开。 为人要守住自己的本分,现在她的任务就是看好肖氏。至于其他,不需要她过问,也不需要她知道。她跟着过来,只是想看看,对她有恩的老夫人是否安好,就此而已! 孙姨娘走出屋子,肖氏抬头看着凤老夫人,紧声道,“母亲,儿媳实在没想到凤璟竟然做出此等大不韪之事,都是媳妇儿不好没教导好他…。”说完,话锋一转,急声道,“不过,您老也知道,凤璟他从来不听我的,所以…” 啪…。 肖氏话未说完,凤老夫人干脆抬手,一个巴掌落在肖氏脸上,眸色冷凝,沉戾。 齐嬷嬷本能低头。 肖氏捂着脸颊,即刻跪下,带着惶恐,带着不安,急声道,“母亲,凤璟的谋反的事儿,儿媳真的完全不…” “给我闭嘴!”沉戾打断肖氏的话,凤老夫人眼神冰冷,心底发寒,死死盯着肖氏,面色紧绷,沉沉,冷冷,“畜生尚且知道护犊子。你,身为人母,不如畜。陵城一年,吃了苦,受了难,只让你学会了贪恋安逸,懂得了富贵,身份的重要。可,却没让你学会如何做一个母亲。齐嬷嬷。” “在!” “带她去家庙,让几个会武的婆子守着,没我命令,不许她踏出院门一步。” “是…” “母亲…。” “滚…” 肖氏闻言,低头,不敢再多言,捂着脸颊,随着齐嬷嬷走了出去。她不明白,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凤老夫人为何还要护着。难道说,在他们的心里,凤璟真的比整个凤家还重要吗? 想着,抿嘴,看来她又赌错了。本以为,国公爷和凤老夫人再疼爱凤璟,对于他这次做下的事必然难容,所以,她才向着先请罪,求个同情,博的宽恕,毕竟,她可是无辜的。凤璟做下的事,跟她可没多大关系。然,没曾想…又适得其反了。 肖氏在经历那么多事儿后,也学会耍心眼了,同时,却让人更加厌恶了。经历了苦难,变得更加自私了。她现在所求,就是再也不要吃苦,至于其他,没所谓。 侯府 “国公爷,老夫人…”看到凤老夫人,柴嬷嬷瞬时红了眼圈,“侯爷他,还有夫人她…”真是不知从何说起才好。 凤老夫人面色沉重,“我都知道了!璟儿呢?” 柴嬷嬷擦去眼角的泪珠,一丝哽咽道,“侯爷他出门了,好像凤卫有了新的发现。” 国公爷听了,看着柴嬷嬷,还有凤青手里的孩子,道,“孩子可都好?” “两个小主子平日都很乖,就是夫人刚失踪的那几日闹的厉害,现在必须侯爷抱着才肯入睡。” 小孩子不会说话,可对气味却是特别的敏感。蔺芊墨失踪,两个孩子不懂事,什么都不明白,却也能感觉到好似抱他们的人少了一个,那个馨香,温暖的怀抱没了。 如是,变得特别黏凤璟,哪怕凤璟抱着他们,什么都不说,也不用特别的哄,只要他抱着,他们就会特别安生,这或许就是血缘的奇妙之处。 国公爷听了,叹了口气,“来,孩子给我。” “是!” 凤青轻轻把孩子递给国公爷。 凤老夫人随着抱过柴嬷嬷怀里的孩子,看着孩子粉嫩的小脸,还有跟蔺芊墨完全如出一辙的眉眼,水灵,漆黑的瞳仁,长长的睫毛,眨巴眨巴,看着她,纯净又懵懂。 凤老夫人看着,心生怜惜,心疼,“小猫儿,我是曾祖母。” 两个孩子,女娃儿长的像蔺芊墨,男娃儿长的像凤璟。分外讨人喜欢,若是蔺芊墨没出事儿,那该有多好。凤老夫人叹息。 国公爷抱孩子的动作很僵硬,很生疏,却很慎重,小心,“孩子取正名了吗?” 柴嬷嬷点头,回禀道,“前几日侯爷刚给取了名字。” “叫什么?” 说到名字,柴嬷嬷眼睛发涩,“小少爷叫凤墨安,小姐叫凤念墨!” 国公爷,老夫人听此,沉默。 孩子的名字,已代表所有。 国公爷扯了扯嘴角,心里不是滋味,难受,“看来,回去该叫凤胺改名字了。” 凤老夫人伸手碰了碰孩子柔嫩的脸颊,道,“安儿,这名字我小曾孙叫出来更好听。” 国公爷听了,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道,“安儿,我是曾祖父!” 看来,凤胺只能改名字了!跟侄孙重字不合适。 “侯爷…。” 听到声音,国公爷和老夫人同时抬头,向门口看去,少卿,凤璟身影出现在眼前。 曾经的寡淡,变为冰冷! 过去的清淡,转为暗黑! 凤璟还是那个沉默少言的凤璟,只是,却已没了过去的风轻云淡,身上的嗜血之气,极力隐忍,却仍旧外泄。 “璟儿…。” 看着两位老人,凤璟点头,收敛身上戾气,自然伸手抱起念墨,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国公爷看着眼神微闪,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墨安,暗腹;这小子在凤璟这里,好像排第二。 “墨墨今天可好?” “回侯爷,小姐今天上午哭了两次,其他时候都很乖。” “要睡觉时哭的吗?” “是!应该是想侯爷了。” 凤璟听了,看着孩子那肖似蔺芊墨的小脸,脸上神色难得的染上一抹柔和,“等爹爹找到你娘亲,就能天天哄墨墨睡觉觉了。” “咿呀呀…。”熟悉的气味,让孩子喜欢,挥着小手,本能表达着自己的开心,扭动着,往凤璟怀里钻。 凤璟看着,眼帘微颤,伸手轻抚孩子的眉眼,而后抬眸,看向墨安。 柴嬷嬷看了,赶紧道,“小少爷今天很乖,没怎么哭。” “嗯!”凤璟点头。 凤老夫人在一边看着,心里难受的厉害。这哪里两个孩子没了娘,分明就是三个…蔺芊墨不见了,于凤璟好似塌了天。 “凤璟,可有什么发现吗?”国公爷开口问。 凤璟平静道,“沐浴间最后一条通道已找到,打开,通道直达宫外…” 凤璟话出,国公爷惊,“直通宫外,这么说,蔺芊墨很有可能已经出京了?”若是这样,那可就难办了。大瀚这么大地界之上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 对于国公爷的话,凤璟不作答,只道,“在墨儿出事的前几日,赫连珏人已从皇陵失踪了。” 国公爷闻言,眉心一跳,“你是说…。?”是赫连珏干的? 凤璟抬眸,看着国公爷,淡淡道,“他有嫌疑,不过可能性不大。” “为何?” “他武功已废!” 国公爷听言,心头一跳,直直看着凤璟,而后沉默了。 如此,就算有得力的属下想护,想做到来无影去无踪,也分外艰难。因为他本身已是累赘。 最重要的是,赫连珏武功被废一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或许连赫连逸都不知道,所以…。 是谁想误导他?是谁在铺局谋划?凤璟几乎已肯定,只是…为什么仍旧没有墨儿的踪迹呢?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有,那人,他到底做了什么? 九皇府 凤家军依旧不曾撤离,赫连逸一切如常,对于凤家军的驻守,不曾说过什么,也不曾避讳什么,并时常问起关于寻找蔺芊墨的进展。 每当这个时候,凤和几乎要在赫连逸身上盯出一个洞出来。 对此,赫连逸神色温和依然,却也无奈,但也不曾说什么。 “九爷,九皇妃醒了!” 九皇妃身体自来不好,前几天又病倒了,这几反反复复,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着。对此,赫连逸也不免关心几分,毕竟是夫妻,就算没刻骨铭心的爱,对她却也不讨厌。 赫连逸听了,抬脚往主院走去。 凤和看了,未曾跟过去。因为夏如墨的院子,他已全面查看过,并未有什么发现。 赫连逸走入房中,看着屋的下人道,“留两个人伺候就好,其余都退下吧!” “是!” 下人离开。 少卿,床上的人,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睛,或许是眼前的景物有些陌生,让她眼中溢出一抹恍惚。 “醒了!”声音温和如初。 听到声音,穿上的人儿转眸,随着微微一怔,“赫连逸…?”声音有些干涩。 听到这称呼,赫连逸眉头微扬,温和却也疏离道,“过去,你也是这么叫我的吗?”这么的没规矩,这么的大胆妄为。   ☆、第284章 因为忘记,所以无忌 过去?虽脑子还有些混沌,可这两个字,敏感落入耳中,微微一怔,不好预感骤然而生,看着眼前人… 熟悉的面容,眼中却没了熟悉的光芒,完全的陌生,有的只是满满的疑惑和好奇。看此,眉心猛跳… 看着眼前女子,那变幻不定的眼眸,赫连逸开口,声音轻柔,平缓,却也冷淡,“前些时候,在书房中无意中看到了一张女子的画像,那女孩长得圆滚滚的,挺丑,不过,眼睛却挺好看,神态亦被执笔之人画的栩栩如生,画由心生,由心而出,那女孩对他肯定很重要。知道那画上之人是谁吗?” 听着,感觉那画上之人,十有*是自己。不过,赫连逸的神色,却让人很是不安,很诡异! “差…差不多想得到。” 赫连逸点头,“那就好!”而后,继续道,“那画未曾装裱,卷轴已有些松散,应该是经常拿出来看的缘故。那上面还写了一首诗。诗…。” 赫连逸说着顿了一下才道,“诗写的很深情,以至于有些不可思议。更让人不能接受的是,那是本王的书房,我的笔迹,我的画风,这些,不容置疑,都可确定,画像和诗句都是出自我的手笔。” 说完,勾了勾嘴角,眼神幽深暗沉,直直看着眼前女子,神色莫测难辨,“那时我才知晓,原来,我曾经那样爱过一个人,爱的近乎卑微。可现在,我却把她忘记了,关于她的一切事,均想不起来。” 听言,脸色一变,眼眸紧缩。消息太突然,这话信息量太大,大的一时难以消化,让人措手不及! “其实,忘记也挺好,毕竟,她已是人妇,人母。是记着,还是忘记,对于我来说都无甚影响。只是…。” 赫连逸说着,慢慢抬手,抚上她的眉眼,眉头轻皱,眸色沉黑,“我不以为我是个多情的人,甚至连有情的人都算不上。如此,我不由好奇了,想知道你到底有何不同,可以让我如此包容,妥协至此。” 赫连逸没有失忆,但他却忘记了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关于蔺芊墨的点点滴滴,凡是关于她的,都忘记了! 因为忘记,心无所绊,行事自是无所忌! 赫连逸本性冷清,阴寒。过去,只是因为对蔺芊墨情深意浓,才会多番退让,甚至屏退自己的意愿,包容她的所有,只愿她能够幸福。 而现在没有了关于她的记忆,自然而然的隐忍的理由也就没有了。 继而,他好奇了,疑惑了,为过去自己的感到可笑了。念头出,不多想,未犹豫,直接出手把蔺芊墨掳掠到了自己身边。只为探究,蔺芊墨能让他妥协如斯地步的原因。 至于,给蔺芊墨造成了什么,他此刻无感觉,没有犹豫,没有纠结,更没不忍,心疼,怜惜。 至于帝位,他想要,唾手可得。至于凤璟,也不过是一个为了女人,就失了野心,乱了谋略的男人而已,已不足畏惧。 从凤璟的反应,赫连逸已可肯定,现在就是让凤璟交出虎符来,他恐怕也毫不犹豫。如此…赫连逸不介意浪费些时间,寻找他遗失的那段记忆。 “小肉团儿,我曾经是这样叫你的吗?” 原来赫连逸这样叫过她吗?她还真是不记得了! 扯了扯在嘴角,蔺芊墨清了清嗓子,干干涩涩道,“曾经,我叫你花蝴蝶,这个你也忘了吗?” 花蝴蝶吗? 赫连逸扬眉,这个影一却是不曾提及。 “试探我?” 蔺芊墨听了,笑了,神色怅然,心情复杂,“九爷还是这么英明睿智。”难道,真的完全不记得了吗? 想着,猛然想到什么,即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缩了…。孩子的粮食也空仓了。该死的,她到底昏迷了几天了?凤璟,孩子…。 孩子还小,她就算不在,他们也不会有太大的感觉吧!可是凤璟…。那个男人,此刻心情肯定很糟糕吧! 凝眉,抬眸,看着赫连逸,看着那完全陌生,只有探究,再无其他的眼神。溢出一声叹息,若是真的没了那部分记忆,那可真是够狗血的。也够糟心的! 按一下一脑门的乱,蔺芊墨开口,“九爷,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好,其实没必要搞这么大动静。” 蔺芊墨感觉,其实她说这句话,于赫连逸应该没什么意义。果然… “本王想知道当初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蔺芊墨听了,道,“其实,就是喝醉酒的感觉。” “喝醉了,晕晕乎乎之下,确实无法理智行事。”赫连逸看着蔺芊墨的眼睛,声音温和依旧,“本王把你忘记了,你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蔺芊墨看着赫连逸的头部,正色道,“第一个感觉,是想知道为何突然会忘记?磕到头了吗?还是中了什么药了?” “想把本王医好吗?不记得你,不再默默的守护你,卑微的爱着你,让你感到不开心了?”声音低缓,不温不火。却带着一抹不可忽视的嘲弄,还有冷漠,寒意。 冷漠的眼神,嘲弄的语气,让人清晰的认识到,现在在她面前的这个人,不再是她可随意说笑的那个赫连逸,九掌柜。而是,至高无上,尊贵无比的九皇爷。是捏着她生死命脉的人。 过去对她的好,成为他不容她的理由。 若他不快,他不满,或许,随时的,轻而易举就可捏死她。 清楚的认知,让蔺芊墨选择绝对的坦诚,眸色清明,“忘记关于我所有,我成为一个陌生人。于我,不免叹息,难免怅然。不过,于你,却是好事。忘记了该忘记了,心里会更自在,更肆意。” 赫连逸听了,勾了勾嘴角,“真的这样想?”眸色,别有意味,也可说是不以为然。 蔺芊墨点头,“真的这样想。不过,前提是九爷不再好奇什么。否则…。”看了看眼前的景物,苦笑,“眼下处境,不免令人堪忧。” 赫连逸颔首,温和如玉,风轻云淡道,“确实该担忧,因为,你若不努力使我想起些什么,令我感受到点儿波动。那么,为了抹去我曾经为你做的妥协,抹去那种可笑之事…” 余下的话,赫连逸没说完。让人充满想象。不过,唯一确定的绝对不会奖励她就对了。 于赫连逸来说,他的妥协,本身于自己就是一种错。既然是错,自然要拨乱改正。 蔺芊墨眼眸紧缩,“努力什么?让你再次喜欢我吗?” “可以这么说!” 蔺芊墨脑仁突突跳,“九爷,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更重要的是,这样又何必? “你不屑去吗?” 看着赫连逸那自然外泄的威压,蔺芊墨头皮发麻,感觉无力,惆怅,头痛的厉害,“九爷,若是我真的那么做了,那要置我相公,我的孩子于何地?若是我真的那么做了,九爷再次感受到了那份波动,其后呢?这份情意该如何延续?跟以前一样,再次被搁浅,你负担那份孤寂,我担负那份歉疚吗?” 赫连逸静静看着蔺芊墨,平和,淡然道,“你若能做到,我担负的绝不是孤寂。至于歉疚,你若是有,也不会是对本王!不过,若真有那么一天,歉疚你最好不要有。本王不喜欢,我的王妃心里还藏着其他人。” 赫连逸话出,蔺芊墨心口一窒。 绝不是孤寂,那就是顺应自己的心意,要在一起? 愧疚不是对他…那就是对凤璟吗? 意思了然,蔺芊墨心一沉,想骂娘,老天真会作弄人。 叹气,苦笑,微涩,“九爷,你喜欢一个女人为了博取自己的安稳,对你献媚,献殷勤吗?” 赫连逸闻言,眼帘微动。 蔺芊墨看着赫连逸,眼眸清亮如水,“有目的的谋求你的喜欢,这份用心,不会有太多真心。那样的虚伪,不但你会成笑话,我也同样会显得尤其可笑。所以,我不愿意那样做,也不会那样做,我不想一场相识最后成了一个笑话,也不愿我的相公背负这份难堪,受这份委屈,也不想我的孩子因我,蒙上一个黑点儿。” 蔺芊墨说完,屋内有片刻沉寂。 良久,赫连逸开口,话语中少了一份嘲弄,多了一丝温和,“你很会说话!也许,我过去会喜欢你,也是有一定理由的。” 蔺芊墨听言,顿了顿道,“其实,也就是说说而已,在生死面前,妥协也是很容易的。” 让赫连逸生出兴趣,还是让赫连逸感到无趣,蔺芊墨不能精准抓住那个点儿。所以,都试试! 赫连逸听了,笑了,随着伸手,手落于蔺芊墨胸前衣带上,轻缓而温柔道,“若是如此,你即刻就会被我扒光。” 听言,蔺芊墨嘴角抽搐,伸手拿下赫连逸的大手,扯了扯嘴角,干笑。 赫连逸也未强留,坚持,移开手,不咸不淡道,“不要耍小聪明,不要对我说假话,玩儿试探。不然,我会直接顺着你的话,坐实那些事儿。” 蔺芊墨垂眸,“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很好!那么,魅惑我的事,可愿意吗?” “不愿意!”答的干脆,也利索。 “看来,在生死面前,你并没有轻易妥协。” “九爷如此大费周章的把我弄到这里来,不会因为我的一些话,就轻易的放手,同样的,应该也不会轻易的就动手。所以…。我能吃点东西吗?” 肚子空的厉害,脑子乱成一团,理不出什么头绪,想对策也要用力气。而且,她还有丈夫,还有孩子,她不想饿了自己。 蔺芊墨话落,腰上忽然一紧,随着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陌生的气息,反身性身体变得僵硬,呼吸微顿,眼帘微动,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熟悉也陌生的俊美面孔。 感受到蔺芊墨的僵硬,赫连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而后抬眸,看着蔺芊墨,清淡道,“一个已是他人妻,已是孩子娘的女人。这样的碰触,本以为会排斥,没想到,竟意外的不反感。” 蔺芊墨沉默,这实在不值得恭喜。 视线在蔺芊墨粉红的色的唇上略过,微顿,而后移开,开口,“本王比凤璟不如的地方在哪里?” “九爷从来不比凤璟差。” “可你当初选择了凤璟,而不是本王!” 蔺芊墨听了,沉默片刻道,“因为想一辈子待在他身边。” “如此说来,本王是输给了你的感觉吗?”话出,手收回,蔺芊墨瞬时摔下床,呲牙…。 “是你说,要我说实话的。” “可是实话往往最不讨喜。”赫连逸说完,俯身,看着她,柔声问,“疼吗?” “疼!” “那就好!”看她呲牙咧嘴,莫名心情好了不少。 蔺芊墨扯了扯嘴角,人在屋檐下,就是要低头。 “你说,本王若占了你,凤璟还会要你吗?” “九爷只要不那么做,凤璟的想法就不用费力猜了,这样更省事儿。” “牙尖嘴利。”说完,又问,“那你呢?你会去死吗?” “九爷不那么做,我一定不会主动去死。” “若是做了呢?” “就反抗,反抗…” 赫连逸听言,不由笑了,笑意却是不达眼底,“让凤璟蒙羞,只是反抗,反抗,没想过去死!本王以前竟会看上你,越发不能理解呀!” 蔺芊墨低着头,不说话。 赫连逸起身,清冷道,“照顾好皇妃!” “是!” 赫连逸离开,蔺芊墨头蒙,皇妃?她?怔愣良久,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梳妆台前,看到镜子里映现出的面容…。心底冒出寒气,夏如墨!   ☆、大结局 整个京城,挖地三尺,被凤璟地毯式的翻找了不下十遍,可还是无蔺芊墨一丝踪迹。这结果…。让人极度失望,同时,也确定蔺芊墨她必然没死。 “我的墨儿,她被人藏起来了,她还安好。”凤璟眸色暗沉如墨,声音平缓,“只要她安好,我就一定会找到她。” 国公爷听了,静静看着凤璟,没说话。蔺芊墨或已不再人世,这样的话,无人敢说。就算只是猜测,此时,也让凤璟难容吧!唉,儿女情劫,犹如生死大关。若是蔺芊墨真的已死,凤璟会做出什么事儿来,真是不敢想象! “凤和!” 凤璟开口,凤和即刻上前,“主子!” “看好赫连逸!” “属下明白!” “严守京城各大出入口,直到找到夫人。” “是!” “大军退离京城。” 凤和闻言,抬眸。凤璟淡淡道,“退离,潜散开来,围绕大瀚,暗中查探夫人下落。”虽感十有*蔺芊墨出京的几率不大,但,那一万一凤璟不想忽略。 “是!” “宫中,太子府,三皇子府,长公主府,凤家军撤离,由明转暗,凤卫潜伏,监守,不容有失。” “是!” “去吧!” “是!”凤和领命,飞身离开。 该撤离的都撤离了,只有九皇府除外。由此可见… “你怀疑是赫连逸做的?” “我不是怀疑,而是几乎肯定。”凤璟眼底森冷一片,只可惜,曾经的他对皇家秘闻,秘事完全不感兴趣,从来没刻意的去探究过什么。在凤璟眼里,皇家是世上藏污纳垢最多的地方。各种阴狠的药物,阴损的事,只有你想不出的,没有他们做不出的。包括哪些所谓的密道,赫连逸帮着寻觅了一遍。可那些都是他知道的,谁又如何能确定,他其中有没有隐瞒什么。 所以,凤璟可确定,定然是赫连逸对蔺芊墨做了什么。用他超出认知的办法,圈禁了她。 国公爷听了,看着凤璟,动了动嘴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又选择了沉默。 国公爷想说,若不是赫连逸做的呢?若不是赫连逸做的,凤璟恐怕会更加不安吧!也许,凤璟倒是希望赫连逸劫持了蔺芊墨,那样,凭着赫连逸对蔺芊墨的情意,在极大程度上,蔺芊墨是安全的。否者…换做是他人,蔺芊墨的处境,难以估计,恐怕更糟。 “呜哇,呜哇…。”听到哭声,凤璟眼帘微动,起身,往内间走去。 看着凤璟的背影,国公爷重重叹了口气。曾经最让他感到歉疚,也最为放不下的孙儿,现在也有孩子了,这对于国公爷来说,是最大的幸事。可是…凤璟有孩子了,但他要担负的不止是父亲的职责,还有母亲那份责任。每次看到凤璟抱孩子的样子,国公爷总是感到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心酸的厉害。所谓,爱屋及乌,在这一点上,没有人比凤璟做得更加极致! “璟儿,你去忙你的吧!安儿和念儿,我来照顾就好。”凤老夫人抱着孩子,看着凤璟明显消瘦的面容,心疼道。 凤璟摇头,没说话,伸手抱起哭闹的凤墨安,看着孩子,他心里会稍微感到一丝安稳。蔺芊墨有多爱孩子,凤璟看在眼里。继而,每次看着孩子,凤璟都越发坚信,蔺芊墨一定会回来。一定会… 凤璟撤兵,赫连昌棺木离京,送往皇陵。百官也随着松了口气!凤璟若真夺权,他们是完全无力阻拦,甚至还被牵连,流血之事在所难免。他们还没活够,不想死呀!不过,他们也被动的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当然,所谓的应对,自然就是干脆的俯首称臣。关于这一点儿,纠结,抗拒的人不多。 因为,他们对朝廷的忠心,还未到拼死相护的程度。同时也是因为他们对凤家称帝,并不是那么排斥,难以接受。所以,在很大的程度上来说,凤璟若称帝,那也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儿。看着凤家军,众人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准备好了膝盖,就等凤璟振臂一呼,登上大宝,他们跪地高呼万岁了。 可没想到,凤璟竟然撤兵了!如出兵时一样,众人再次呆了,傻了!面面相觑,惊疑不定。难道,凤璟搞出这么大动静,真的只是为了寻找蔺芊墨而已?对于帝位,他真的一丝兴趣都没有? 呃…。若真是如此,那…世上再没比凤侯爷更傻的人了。登基为帝之后,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呀!比蔺芊墨好看的,比蔺芊墨粉嫩的,比她妖娆的,要什么样的有什么样的,那前景,那艳福,只是想想心都醉了,可凤璟却这么不咸不淡的给舍了。真是…。男人们催胸顿足,怎么还有这么不开窍的人呢? “蔺芊墨真是一祸水呀!”有人感叹。 “看来,凤侯爷包括凤家,是真没那份野心呐!”这是做臣做上瘾了吗? “男女之情,真的比权利还诱人吗?”有人疑惑不懂。对于凤璟撤兵,众人反应相差无几。各种感慨,唯无赞赏。江山和女人,太好选择,太易取舍,而凤璟做错了,大错特错。这是他们的共同感觉。 九皇府 傍晚十分,蔺芊墨对着一桌子的饭菜,身体动弹不得,只能巴巴看着,肚子咕咕的叫着。听到蔺芊墨肚子发出的咕噜声,赫连逸微微扬眉,“饿了!” 蔺芊墨直直看着赫连逸,眨巴眨巴眼,说不了话,继用眼神,强烈表示,她很饿,十分饿! 赫连逸看了,道,“对本王抛媚眼?想诱惑我。” 蔺芊墨闻言,不眨眼了。 赫连逸看此,温和一笑,不疾不徐的夹了口菜放入自己口中,“味道不错!” 赫连逸话出,蔺芊墨肚子叫的更响了,连眼神都变得悲愤了。 赫连逸笑了笑,“想吃吗?” 蔺芊墨听了,不眨眼了,张口,无声表示。想… “哭一个!” 蔺芊墨:…。这是条件交换吗?哭了,就给吃的?赫连逸好幼稚,幼稚的无厘头。可是…。蔺芊墨眼圈却是红了,不用去做什么准备,眼泪直接冒了出来。 蔺芊墨静静看着赫连逸,眼泪滑下。这个种境况之下,哭对于她来说,最为简单,容易的事。她好想凤璟,好想孩子!她肚子好饿。人难免一死,可她不想自己是被饿死的。醒来以后,又被生生饿了两天,那滋味,头晕眼花,腿软手抖心发慌,整个人虚软无力。 赫连逸看着,脸上笑容渐渐隐没,神色变得莫测,难懂。蔺芊墨的眼泪,并未让他感受到想象中的愉悦。如此,一,可证明他很正常,对于虐待他人这种事儿并无异常嗜好。二,他脑子失忆了,可对她的感觉却还在。不然,他这个时候,面对蔺芊墨的狼狈和泪水,理当是无动于衷才是,不应该是感到不舒服! 两人对视,良久,赫连逸伸手,在蔺芊墨身上轻触。 “唔…。”一丝麻痛略过之后,蔺芊墨发现她能动了。 “吃吧!” 赫连逸话音未落,就见刚才还泪眼汪汪的女人,既捧着碗,狼吞虎咽开始扫荡碗里的饭,那模样,风卷残云不足以形容。 赫连逸:…。放下筷子,看她吃饭没了胃口,直白评价,“吃相真是难看。”别说优雅了,连最基本的仪态都没有了。男人吃饭也没这么猛的。 蔺芊墨听了,也不回话。因为嘴巴塞满了顾不上。自动忽略赫连逸嫌弃的眼神,埋头苦吃。手抖的厉害,也不吃菜,用勺子猛把米饭。 影一看着,暗腹;吃相确实不咋地,不过,遥记在清河时第一次见到蔺芊墨时,她那吃相跟现在相比相差无几。更重要的是,人家当时还自称‘爷’来着。还有那架势,完全是绿林好汉,江湖氓客的姿态。想想以前,对比现在,嗯!这样已算是比较含蓄的了。最起码没翘起二郎腿,大喝一声‘小二,一壶酒,二斤牛肉’。 想到以前,影一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浅淡的弧度。那时的主子,那时的蔺芊墨,那时的日子,闹腾的厉害,却又莫名令人怀念。 “你在凤璟面前也这样吃饭?” 蔺芊墨听到了,仍旧不答话。 “说话!” “水…。”蔺芊墨拍着胸口,噎的难受,当然也不敢指望赫连逸这会儿做绅士倒杯水给她。捶着胸口,捧着桌上的茶壶,猛灌几口,总算感觉好多了。 看着蔺芊墨那狼狈样儿,影一无声叹了口气,作为下属,影一对于赫连逸劫持蔺芊墨这一做法,不敢做任何评论。不过… 根据他对蔺芊墨的了解,她那样的性情,对于主子蓄意的作为,生生让她和孩子与凤璟分离的做法。她会选择沉默应对,任由主子为所欲为吗? 影一感觉,不可能!绝不可能。若蔺芊墨老老实实,听天由命,被动的承受着。那就不是她了。因有这一感觉,继而,影一感觉…往事重现,主子吃瘪即将重现的既视感,直面而来! 一碗米饭下肚,蔺芊墨总算感觉心跳平稳了,眼前的景物也不再晃动了。看着赫连逸,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凤璟说,我这样子吃饭,令他感觉饭菜的特别的可口。” 赫连逸抿了一口杯中茶水,温和道,“没想到寡淡的凤侯爷,还会说如此温柔小意的话。” 蔺芊墨笑了笑道,“而九爷曾说,我那样吃饭,看起来率真又可爱,是你最喜欢看的一个景致。” 蔺芊墨话出,赫连逸拿着水杯的手顿了一下,脸上表情…嗯?怎么说呢?还不到被雷劈的程度。影一悄悄看了一眼,垂眸…来了,来了。僵硬瞬间,恢复如常,看着蔺芊墨不温不火道,“听到本王那样的夸赞,你可高兴?” 蔺芊墨摇头,正色道,“我说,‘你胡说’。” 赫连逸点头,“确实是胡说!” 蔺芊墨扯了扯嘴角,而后隐没,转而问道,“凤竹她是不是死了?” 闻言,赫连逸抬眸,“最后拉住你的那个婢女?” “是!” “嗯,她死了!” 蔺芊墨听言,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沉默。手上,最后关头,凤竹用力拉着她的力道,那抹温热,仍残留,可人却已不再了。 “怪本王吗?” “嗯!” 答案太过坦诚,太过干脆,赫连逸不由笑了,“你倒是坦白。” “你说过,不喜欢我说假话。” “呵呵…这倒是成了你对本王不敬的理由了。”温和的语气,重了一分。隐见的不喜。 蔺芊墨没说话。凤英,凤竹,对她以命相护的人,现在已离开她的人。人生最大的苦,苦不过天人永隔。人与人最远的距离,远不过阴阳相隔。 “一个婢女,她的生死,你是真的在意?还是…”赫连逸说着,微微一顿,道,“还是,故意做给本王看的?意图,让本王看到你的‘纯善’。”这话说的温和,却也不掩嘲弄。因为,在赫连逸看来,在这种时候,蔺芊墨最该问的应该是凤璟和她的孩子,而不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婢女。继而,赫连逸感到蔺芊墨这样的询问,是刻意,是为了表现自己,是虚伪。 女人,虚荣,贪慕,欲迎还拒,故作姿态,心口不一…。简单的说。在赫连逸的心里,女人等于慕容烟,惯于算计,又极度善妒。因此,赫连逸不喜欢女人,也从不小看女人。最毒妇人心,这话自有由来,不是空话。所以,过往之中,赫连逸面对女人,虽然态度温和,可言辞之间却是完全的上位姿态,对女人他从不纵容。 而蔺芊墨可说是一个意外,意外的闯入了赫连逸的世界。在他不以为然的时候,闯入了他的心里。因为看到了蔺芊墨的不同,所以,对她格外不同。可现在,赫连逸遗忘了她,那份不同也随消失了,自然而然的,在赫连逸的眼中,蔺芊墨也变成了他定义中的那种女人,惯会装腔作势之人。 见蔺芊墨沉默,赫连逸开口,“怎么?可是觉得本王这话很刺耳,令你感到很失落。因为不再喜欢,对你也不再包容。” “失落有,叹息也有。”对于赫连逸的忘记,蔺芊墨心情是复杂的。曾经熟悉的那个人,一夕之间变成陌生人,无法无动于衷。特别连带出这种境况,让人无法坦然处之。很抓狂呀! “这其中的落差,可是令你感到很不舒服?”赫连逸随意道。实则是在暗指,蔺芊墨虚荣,贪心作祟。明明不愿跟他在一起,却还妄想霸占着他那份在意。 蔺芊墨听了,扯了扯嘴角,淡淡道,“记得那年,我们初识之时,九爷为何会主动接近我吗?” 赫连逸摇头。 “因为你那时刚好无聊,而我让你感到有趣,是个可看的乐子。所以,我入了你的眼。”蔺芊墨看着赫连逸,淡淡一笑,眼中溢出一抹怅然。 “而现在情形和那时差不多,那时是无聊,现在是好奇。好奇为何会喜欢上我,好奇,我这样一个女人,如何值得你屈就至此,值得凤璟如此对待。所以,九爷刚才的话虽然确是很不动听,但却令我想起了最初的你,尊贵,骄傲,不会轻易的相信谁,也不会无缘由的针对谁。” 现在赫连逸针对她,原因只有一个,那段遗失的记忆,令赫连逸对他自己感到不满了。而她这个令他丢失原则之人,自然也分外令人感到不愉快了。只是,那时赫连逸把她当乐子看待,对她态度尚且友善,而现在,只有不喜了。 赫连逸勾了勾嘴角,笑意不达眼底,“你这份认知没错,从最初到此刻都没错。看来,你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那些不喜欢我的人,只能说,她们不懂得欣赏我的内在美。”蔺芊墨说着,抚上自己脸颊,骤然,身体一僵,脸上那奇怪的面皮,令她感到很不适应,从心里不适应。 蔺芊墨的反应,赫连逸看在眼里,缓缓笑了。 “九爷,能问一个问题吗?” “想知道凤璟在做什么?” “他在找我!” “确实在找你,且动静不小。看到那些凤卫了吗?” 蔺芊墨点头,“看到了。”可也只是远远看着,只能看着。 “凤家军,不止是本王这里有,京城,皇宫,所有的皇家宅邸,都被凤家军包围了。为了你,此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儿,凤侯爷也算是做的够彻底。”也因此,让赫连逸越发想探究蔺芊墨到底有何不同了。 蔺芊墨听言,眼眸紧缩,心口酸涩。 “知道凤璟为你做到如斯地步,心里可是很高兴?”赫连逸看着蔺芊墨,问道。 凤璟对她的在意,蔺芊墨早已感受到,不需要用这些来证明。心疼在心,蔺芊墨不想回答什么。继续问道,“九爷为何会遗失那些记忆,我能知道吗?” 蔺芊墨不答,赫连逸也没再追问,而对于她的问题,赫连逸也不曾回避,直言,“是夏如墨做的!” 赫连逸话出,蔺芊墨心头一跳,“九皇妃?” “嗯!”赫连逸风轻云淡道,“本王对你的痴心,深情,还有那种不求回报的默默守护,令她感到十分感动,也为本王感到心疼。所以,用她那有限的性命为赌注,在本王身上种了忘情蛊,让本王忘记你,这样我就不会因无法拥有而孤单,寂寥,痛苦。”一番话,赫连逸说的冷淡,淡到…冷漠! 蔺芊墨:…。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蛊,超出她认知的东西。要医治赫连逸,她无能为力。还有夏如墨,她…因为心疼赫连逸,把有限的生命献了出去,这,该说她伟大?还是该说她傻?赫连逸是把她忘记了,可他又好奇了,动起手来亦是不曾犹豫了!现在,造就出这种局面,跟以前相比…更乱了!乱的让人,满身力气,却不知该向谁发!满身是嘴,却理不清,道不明。一团麻!想骂娘…这么想的,蔺芊墨也这么做了。 “他妈的…。”三个字,骂的又狠,又平静。想简单粗暴,直接了当解决,可她却没跟赫连逸硬碰硬的资本。 影一嘴角抽了抽。 赫连逸直直看着蔺芊墨,“你刚才…。骂人了?” 蔺芊墨点头。 “夏如墨因为心疼,灭了你的记忆。九爷因为好奇,劫持了我。而我因为饿了,所以吃饭丢了优雅,因为心情不好,开口丢了口德。你们做事总有缘由,我也是一样。所以,九爷抱着理解的心里,忍耐着听了吧!毕竟,比起你们那种因自己想,就霸道出手的做法,我还很是君子,只动了口,不曾动手。” “你若是君子,那本王…” “是土匪!” 赫连逸闻言,轻哼一声,“看来你是吃饱了,都有力气对本王嚣张…” 赫连逸的话还未说完,画风突然一变,刚才还绷着小脸,气哼哼的小女人,突然膝盖一软,蹲在他面前,拉着他袖摆,哇哇哭了起来,“九皇爷,掌柜的,九爷爷,让我回家好不好,我好想我家宝宝,呜呜…。凤璟那厮连抱孩子都不太会,跟拎着个包袱似的,每次亲孩子连力道都掌握不好,那胡渣都能把孩子给扎哭了…”肚子空了,怀里空了,心却落家里了,这样下去,蔺芊墨感觉,她不是得相思病,就是直接抑郁。想念孩子那种滋味,太难忍受,难以忍受! 赫连逸抿嘴,明明刚才还他针锋相对的,怎么一下子就…她以为,他把她带到这里,是为了要听她说家常的吗? “只想孩子,就不想凤侯爷吗?”一句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话出,赫连逸心情瞬时不好了,说不清那种感觉,反正,让人分外不喜。 蔺芊墨抹泪,“想…” 赫连逸冷哼,“你倒是坦诚。” “想他多正常,不想,才是奇怪吧!”蔺芊墨说着,吸了吸鼻子,顺手拉起赫连逸袖子抹了一把。抹完,想到什么,抬头…看到的就是赫连逸明显沉下来的面孔!果然,人哭的时候,脑子就会缺氧。该做不该做的,都顺手做了。 蔺芊墨低头,默默放下他那沾染了水渍的袖子,默默起身,退后,然后坐下。 赫连逸就这么一直看着蔺芊墨,想看她在犯错了后,到底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在看到蔺芊墨不是跪下,而是坐下后,已觉她是胆儿肥。不过,他依然没开口,本以为她坐下后,定会说些什么。比如请罪,辩解或是…呃,没有,统统没有! 蔺芊墨坐下后,竟然重新拿起筷子,精准的插起个鸡腿儿,然后快速的吃了起来。 赫连逸:…简直是无言以对了。他刚才竟然等着她来请罪,呵呵…到底是他天真了?还是这个女人太过不可理喻?作为大瀚九皇爷,他是天真的人吗?不是…所以,结果自然是眼前女人太无厘头。 蔺芊墨不看赫连逸变幻不定的表情,只是埋头快吃。没办法,时局已是这样,她也要懂得随机应变。赫连逸一个好奇,把她给禁了。现在,她还真怕赫连逸一个生气,把饭菜也给她禁了,所以,在有的吃时,赶紧吃,抓紧时间吃… 看着蔺芊墨塞的鼓鼓的双颊,油油的嘴巴…那乞丐,难民样儿。为了自己下一顿饭的胃口,赫连逸果断移开视线,悠悠道,“无论再怎么想,我都认为,温柔娴淑听话的女人才应该是我喜欢的。”说着,看向影一,“确定没对本王欺瞒什么?” 就蔺芊墨这粗蛮之态,他会喜欢上她?赫连逸总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影一闻言,单膝跪地,“属下不敢欺瞒主子!” 对于影一,赫连逸还是信任的。如此来说,若不是影一的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就只能是他自己了!这认知,无法令人心情愉悦,如此,赫连逸转眸,看向蔺芊墨,手指微动! “呃…。”拿着鸡腿儿啃了大半儿的蔺芊墨,鼓着嘴巴,再次僵住。古代的轻功,古代的内功,真特么的欺负人。愤然! 赫连逸看着蔺芊墨的包子脸,淡淡道,“如此挂念孩子,想念丈夫的女人,不应该吃的这么香。” 蔺芊墨听了,鼓着脸不说话,当然,就是想说,她也说不了。 “九皇妃身体不好,以后大鱼大肉的就不要上桌了。”细心,贴心的九皇爷吩咐道。 “是!”影一应,不由抬头,看了蔺芊墨一眼,明知蔺芊墨被点了穴不能动,可影一却好似,仍看到她把手里的鸡腿握的更紧了。 “本王记得,夫人好似特别喜欢喝参汤吧!”赫连逸抿着手中茶水,不疾不徐道。 赫连逸话出,蔺芊墨面皮抖了抖。至于发抖的原因,是为‘参汤’还是为‘夫人’这称呼,就不得而知了。 影一应是,低头,不用看,蔺芊墨这会儿肯定又悲愤了。 “府里别的不多,就人参多,就用这个来做皇妃的一日三餐吧!”赫连逸说完,看着蔺芊墨抿紧的嘴角,缓缓笑开,那笑容,真是俊美的一塌糊涂,让人看着,好想…。以暴制暴!参汤,还一日三餐,这是逼着她绝食的节奏呀!该死的参汤,多精贵的玩意儿,可她却没口福,沾上既过敏。赫连逸必然是知道这一点儿…眼珠转动,看向影一,说的可真是够细致的。 “带夫人去休息!” “是!” 赫连逸离开,蔺芊墨无声吐出一口气。凤璟和孩子,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凤家 凤璟一怒,惊了多人的心,可最后结果,竟纯为红颜。这…凤胺紧绷的皮松懈下来,人却莫名失落了,怅然若失。 “二哥,我感觉凤璟真的是个特别奇怪的人,你觉得呢?”凤胺看着凤肣,挠头道。他这样的收尾,正常人干不出!人力有,能力有,名头也有了(皇家人谋害蔺芊墨多强大的理由呀!),具备了这些,帝位已是近在咫尺,只要他动动手既可得到,然,他却收手了。看着凤家军撤离京城,凤胺心焦了。 凤肣听了,扯了扯嘴角,声音低沉,意味深长道,“你可是在遗憾什么?” 凤胺闻言,眼帘微动,随着笑道,“我遗憾什么,我就是觉得凤璟琢磨不透!” 见凤胺回避,凤肣低头,抿了一口茶水,也自然的避过了刚才的话题,淡淡道,“没什么难琢磨的,由这一事,清楚证明,在凤璟的心里,蔺芊墨比任何的权势都重。” 说完,凤肣垂眸,遮住眼底一抹复杂。帝位,凤璟都不屑一顾。那么,过去他为了一个凤家家主的位置,暗中对凤璟多番为难又算什么呢?凤肣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人家从来都不曾看在眼里的东西,他却拼命在谋算。呵呵… 不过,若是没有这启事,凤璟就是说他对家主的位置,完全没任何贪恋,恐怕自己也不会相信吧!可现在,却由不得他不相信了。叹气,心情百味复杂,一时感慨,“世上人,千万种,各个不相同。也许,并不是所有人,都把富贵,权势放在第一位的。对凤璟…过去是我把自己的想法加负在了他的身上。” 凤肣突然的坦诚,让凤胺听的一愣,“二…。二哥,你是不是病了?” 凤肣:…“我没病!”不过,被凤胺这么一问,凤肣那点感叹也随着烟消云散了。 凤胺听了,神色不定,愣愣道,“既然没病,那你刚才怎么说出那种话来了。” “我说什么了?”凤肣面色开始不好。 凤胺直白道,“你刚才不是承认了,过去对凤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吗?二哥,这样的大实话,你就算是烂死在肚子里,也不会说出来呀!怎么现在就…”在凤胺的认知了,凤肣就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满心谋算,却不显分毫,很是高深的那种人。所以,一时之间,凤肣这种情绪外露,心情剖白的说话方式,让凤胺有些不适应。 凤肣闻言,脸色开始发黑。跟凤胺谈心,他真是疯了! “二…二哥,你…你这样我更紧张了。你真的没哪里不舒服吧!”凤肣不会在向他坦白了心思后,即刻就把他灭了吧! 凤肣听言,再看凤胺那布满怀疑色的脸,顿时脸全黑了!暮然起身,看着凤胺冷着脸,磨牙道,“别给我想那些污七八糟的,你我也是做叔父的人,现在,凤璟心里不好过,我们作为长辈,也该拿出点儿样子出来。从明天开始,每天下朝之后,跟着我一起带着人,到处找找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蔺芊墨的踪迹。” 凤肣说完,收获的是自然不是凤胺的感动,而是越发惊疑不定的脸。 凤肣气闷,“蔺芊墨不见了,凤璟不好过,父亲心里肯定也愉快不到哪里去,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眼睛却看着我们,看我们会怎么做。所以,我说的话你给我记着。不然,小心我告诉父亲,说你冷心寡情,身为叔父,对于侄儿的困难,袖手旁观,视而不见。” 凤肣话落,凤胺已目瞪口呆,“二…二哥,你…你还会告状了?” 凤肣:…。他这是自己在给自己找气呀!这认知出,气哼一声,“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拂袖而去,不愿再看凤胺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脸。 走出门,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他跟凤胺这呆子竟然是兄弟,想想,真是不可思议!凤家三兄弟。凤腾是个阴的,凤肣是个聪明的,而凤胺是个会折腾的。 兄弟聊个家常,最后不欢而散。不,确切的说是凤肣被气走了,而凤胺还在凌乱中。满腹算计的二哥,突然变成了会体谅侄儿的好叔父,还变成了,会体贴父亲的孝顺儿子,这改变…。突然的让人有些不知所措。所以… “二哥,是不是撞到头了?”凤胺深深怀疑。 另一边,张氏对着顾嬷嬷也在小声嘀咕着,“凤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真的只是为了蔺芊墨。你说…蔺芊墨她上辈子到底积了什么德,怎么就这么好命呢!”语气之间,是掩不住的羡艳。女人无论多大年纪,对于情感,总是比男人更有感触,也更容易善感。 顾嬷嬷听了,含蓄道,“当初侯爷出事儿的时候,侯爷夫人那种全心的等待定然是让侯爷十分感动吧!所以,侯爷也才会如此不依不舍。” 张氏听了瘪嘴,“难道我对凤肣就不够全心全意了吗?” 顾嬷嬷听言,一怔。 张氏轻哼一声,“可他对我,却是连我对他的一分都比不上。我若是不见了,他别说满天下的找我了,能真心的惦念我几分,我就满足了!”张氏说着,叹了口气,一时伤感,“这世上那个女人不是对自己的男人费劲了心,可男人呢?有几个能做凤璟那种程度的。别说跟他一样,能有他一半儿的恐怕都寥寥无几。” 顾嬷嬷听了。不知该怎么回话。 “在男人的心里,女人为他付出那是应该的。说到底,还是蔺芊墨有福气。”张氏对蔺芊墨是典型的羡慕夹带嫉妒。 “只可惜,却是空有那个命。却没有那份运气,这也算是有得必有失吧!不然,这世上的好事儿,岂不是都让她占了。”说到最后,声音轻快起来。 想要凤肣变成凤璟那样明显不可能。所以,只能从蔺芊墨不幸中,获取安慰。她虽无丈夫全心的爱,不过,却有安逸,安稳的生活,所以,她跟蔺芊墨相比较,也是相差无几的吧! 顾嬷嬷继续沉默。主子的事儿,她做奴才的不敢妄议。特别是关于蔺芊墨,看看凤侯爷这一次的动静,就是在背后说一句也不敢。 说完蔺芊墨的事儿,张氏转而又问起肖氏来,当然,这跟关心无关,关注肖氏不外乎是肖氏总是能令人心情愉快。 “肖氏怎么样了?可从家庙出来了?” 顾嬷嬷摇头,“大奶奶还在庙堂中为大爷和侯爷夫人祈福。” 张氏听言,呵…“让她祈福?”满是讥讽,嘀咕,“她不诅咒就不错了。” 张氏话出,顾嬷嬷心头一跳,有什么在脑子中极快闪过,是什么?她却没抓住。 “肖氏真是个能做死的!” 对于这一点儿,顾嬷嬷也是由衷的佩服。想想看,凤老夫人对沉静的一个人呀!可肖氏却每每都能戳到她火气的地方,令她发怒。这也算是一种能耐吧! 想到肖氏还在家庙敲木鱼,张氏心情又愉悦了一分。快乐果断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其实,张氏曾经也很嫉妒肖氏的。肖氏明明是那么蠢的一个人。可却活的那么滋润,夫君身无二妇,儿子优秀又争气。过去十多年,张氏因肖氏可是扯破了不少的帕子,可现在… “果然,这世上没有谁能拥有全部的。”这结论,让她心里完全顺畅了。 “这几天我也累坏了,我去歇一会儿,等二爷回来再叫我。”天下太平了,心情舒畅了,睡个觉,做个美梦去。 “是!” 侯府 凤璟撤兵,赫连昌下葬,赫连玔顺利登基。朝堂之上,好像又恢复到了从前的平稳。京城百姓的心,也随着踏实下来了。一切好似都恢复到了从前。除了侯府,气氛仍旧低迷。 “除却进宫之外,赫连逸偶尔会去城外海边待一会儿,其余时间都在府中待着…”凤和说着顿了一下道,“时常会拿出一张夫人曾经的画像静静看着。” 凤璟听了眼帘微动,却没说话。一切看起来那么正常,可却又令他感觉那么反常。只是,那一反常点在哪里,他却总是抓不住。 凤璟不开口,凤和继续道,“因九皇妃身体不好,偶尔赫连逸还会去九皇妃哪里待一会儿。” “去夏如墨哪里吗?”凤璟忽然开口。 凤和点头,“是!” 凤璟静默,片刻,开口,“这些日子可见到夏如墨了?” 凤和点头,“前两日,九皇妃由下人扶着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九爷刚好回府,也过去稍坐了片刻,不过,倒是没怎么说话。” “赫连逸经常去她那里吗?” “不经常,偶尔去。” “过夜吗?” 凤和摇头,“不曾!主子,可是觉得九皇妃有什么问题吗?” 凤璟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 正屋,凤冉抱着孩子,看了看站在院中正在和凤和说着什么的凤璟,叹了口气,收回视线,对着凤老夫人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大嫂。” “璟儿有心,不会太久的。” “希望是这样,不然,大哥和孩子就太可怜了。”凤冉看着怀里,对什么都一无所知的柔软小儿,母爱泛滥,自然心疼,“墨安,想你娘亲吗?” “咿呀…”凤墨安挥动他那肉肉的胳膊,算是回应。 那萌萌的模样,看的凤冉不由笑了,“小傻瓜。” 凤老夫人看着孩子那纯真,无忧的模样,面色也不由舒缓了几分,眼中怜惜之色满溢“安儿和墨墨虽然小,不会说话,可他们也不是对什么都一无所知的小傻瓜。你大嫂刚不见的那几日,他们哭闹的很是厉害,后来,柴嬷嬷拿了一件墨儿穿过的衣服给他们,两个小家伙抱着衣服,当时就高兴了。” 凤冉听了,心疼,“应该是记住了大嫂的味道。” “嗯!晚上的时候也是一样,除了璟儿,谁都不要。” “那大哥…” “晚上都是他带的,两个孩子在他怀里总是睡的特别安稳。” 凤冉听的却是心里酸涩。凤老夫人叹起,一时沉默。 良久,凤冉皱眉,开口,轻声,犹豫道,“祖母,你说,万一大嫂她…。”话未说完,既被打断。 “冉儿!”凤老夫人看着凤冉,沉然道,“这样的猜测,不要去想,更不要说,你哥他不爱听。” 凤冉闻言,心头一凛,紧声道,“祖母,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 “我知道。只是,对于墨儿,我们要跟璟儿一样,完全相信她安好。”凤老夫人看着自己怀里的念墨,那跟蔺芊墨如此一辙的小脸儿,声音低缓,“义无反顾,倾其所有,不计时间,寻找墨儿,这就是璟儿的态度。所以,我们只要祈祷墨儿安好,早日归来就好,其他…。璟儿不需要,无论是忠言逆耳,良苦用心,他都不需要。” 凤冉听着,心口发紧,“祖母…” 凤老夫人抬眸,看着凤冉,一双经历岁月风雨的双眸,厚重,悠远,平和,“冉儿,若真心疼你哥,就盼他所盼吧!” 盼他所盼!一句话,四个字,凤冉眼中溢出水色,喉头发紧,“是,我知道了,祖母!” 在蔺芊墨之事上,凤璟的态度是一个极致。他不要她们的苦口忠言,也不要她们的良言安慰。他的坚持只有一个,找到蔺芊墨,在这一点上,不需要任何人来指手画脚。 “你现在怎么样?一切可都好?”凤老夫人关心道。 凤冉点头,“我挺好!” 因蔺芊墨,凤璟那大动作一出,惊了所有人,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袁家。 凤璟要帝位都是轻而易举之事,那,若是要灭他们袁家,不用想,那是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弹指之间就能令袁家在人间消失。这样的认知一出,袁家彻底老实了,心里那些个小九九是一个都不敢冒头了,连带的,对凤冉都隐隐的存在惧意,自然的恭敬起来。就怕凤冉一个不顺心,在凤璟面前控诉对袁家的不满。凤璟现在心气正不顺,他们可不想用命来为凤璟消散郁气。 “他们现在也不再盘算着,企图通过我图谋些好处了。我也一样,也不再渴求袁朗如何。大家相敬如宾,客客气气的过着日子,倒是也挺好。”凤冉说的平静也冷淡。 后半生,为孩子而活,不再去费心抓住那个被妾室围绕的男人,争取那早四分五裂的爱,凤冉感觉反而轻松不少,心静,不再焦灼,痛苦,日子越发自在起来。 凤老夫人听了,点头。凤冉的日子,不算是完美,却也说不上悲哀。因为世上女人大多如此,日子安稳,孩子安康,至于男人,情爱早已是虚,相敬如宾是最佳。 如凤璟和蔺芊墨这样,历经波折,真心真爱的,那是极少,却也分外折磨人。唉…。世上人,尘世事,爱与不爱,好像都难两全。 “那个蔺纤雨,还有那孩子还在庄上吗?” 听老夫人问起这个,凤冉不由笑了,那笑带着一丝凉意,一抹嘲弄,“祖母可知道,蔺纤雨那孩子根本就不是袁朗的。” “嗯!我已知道了。可是蔺安在其中动了手脚?” 凤冉点头,“是的!蔺安跟我大嫂之间有些过节。所以,就搞出了这么一出,企图让我跟大嫂之间生出间隙,在以后的日子里姑嫂之间,彼此关心变成针锋相对。蔺纤雨就是用来恶心我和大嫂的。可惜,孩子出生后,那长相泄露了一切。” 凤冉说着,勾了勾嘴角,“当一切被揭穿,我那小叔子不知小声求好,力求息事宁人保全自己也就罢了,反而各种为自己辩解,并还对袁朗出言不逊。这下可是把袁朗给惹恼了。本来袁朗就一直认定,他的仕途,他的一切都是蔺纤雨才毁的。现在,知道他是背了黑锅已经够觉憋闷,屈辱的了。可小叔子还那种态度,呵呵…最后袁朗也是豁出去了。” 凤老夫人听言,抬眸,“他做了什么?” “他把蔺纤雨和那孩子从庄子接了回来,以敲锣打鼓的形式,并还让蔺纤雨亲口证实,说出那孩子是小叔子的,那一路下来,渲染的整个京城人尽皆知。此后,袁朗曾经遭受的一切,在小叔子身上重演了一遍。兄弟二人,仕途尽毁,我公公怒火攻心,随着病倒了。” “子不教父之过!”一句典故用在这,直白的说,袁大家长那是自作自受。 “后来我哥出头,把事儿给压下了,给衙门在袁朗安插了个不闲不忙,不上不下的职位。我那小叔子被驱逐出了京城,带着他的妻儿,还有蔺纤雨母子一同离开了。我公公身体每况愈下,想护个短,做些什么,说些什么都有心无力了。所以,袁家现在很是平静,没人敢对我不敬,也没人敢向我伸手做恶。” 凤冉清楚知道,她能有这安稳的日子,都是依仗凤璟。若无凤璟护着,日子必然是鸡飞狗跳,一地鸡毛。所以,她感激,感激凤璟这位兄长给了她和孩子一个安稳。 “希望,大哥能早日找到大嫂!”由衷希望。 凤老夫人点头,没再多说。 九皇府 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凤璟,赫连逸开口,率先问,“可是找到墨儿了?” 凤璟看着赫连逸,看着他眼里那抹关切,直直看着,片刻,开口,“找到她,我会特意来告诉你吗?” 赫连逸摇头,“不会!” “夏如墨呢?” 凤璟话出,赫连逸眼帘微动,眼底极快的划过什么,似一抹笑意,却是稍纵即逝,那抹异动,转为奇异,“你特意过来找她的?” “嗯!” “原因?”表情,很正常的好奇了。 “因为她也叫墨儿!”清淡的回答,一语双关,掩不住探究的味道。 赫连逸扬眉,“你仍然怀疑是我做的。” 凤璟不说话,只是看着赫连逸。 赫连逸妥协,“好吧!走吧!”两人一前一后往夏如墨的院子走去。影一垂首跟在后面,身体紧绷,心跳不稳。 “给皇爷,侯爷请安!”丫头俯身,恭敬见礼。 “嗯!”赫连逸颔首,问,“娘娘可醒着?” “回皇爷,娘娘醒来一会儿了,正在看书。” 赫连逸听了,抬脚走了进去,凤璟随同。 “咳…咳咳…九爷…”看到赫连逸,夏如墨由丫头扶着起身行礼,却在看到凤璟时微微一愣,动作顿住,“凤侯爷…” “身体不适不用起来了,坐着吧!”赫连逸温和道,对于凤璟的到来,并未刻意的说明什么。 凤璟不说话,静静看着夏如墨,眼眸漆黑,幽沉。 夏如墨好似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低头,局促道,“九爷,侯爷,请…请坐!绿儿,倒茶。” “是!” 赫连逸在一旁坐下。 凤璟却抬脚上前,直接走到夏如墨身边,而后,暮然伸手,扣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 “凤…。凤侯爷…”夏如墨本就苍白的脸色,染上一抹青色,好似对凤璟突然的碰触感到很是不适,也很无措。 赫连逸看着,沉默。 凤璟垂眸,夏如墨的不适,未曾落入眼中,手指微动,在她脸上逐一划过,仔细看着,少卿,手松开,放下,眼底溢出暗色。不是他的墨儿… 凤璟眼中神色,落入赫连逸眼底,低头,抿了一口茶水,垂下眼帘,眼中情绪不明,脸上表情难以窥探。 影一一直不曾抬头。 凤璟松开手,夏如墨松了口气。 “知道我的墨儿在哪里吗?”凤璟突然开口,夏如墨心头一窒,手猛然收紧,苍白的脸色掩住了那瞬间心跳,引发的色变,眼眸放空,看着凤璟,缓缓摇头。 看着夏如墨摇头的动作,凤璟看着她的眼睛,淡淡开口,“墨儿很喜欢你!” “是,我知道…”竭力抑制,不让声音发颤。 “她现在不见了,你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吗?” “…。若是知道,我定会告知侯爷!” 凤璟听了,勾了勾嘴角,而后收回视线,转身往外走去。 “好好照顾皇妃。”赫连逸说完,随着走了出去。 “娘娘,奴婢扶你去歇着。” 夏如墨没动,身体紧绷的如石,绷的心口都在发疼。直直看着凤璟背影。 凤璟嘴角那一抹浅淡的弧度,那种森冷…。让人几近窒息。他发现什么了吗? “咳咳…。” 咳嗽伴随着血色,泪水,一同而出。 她做错了!真的错了…各人的人生,自己决定。她不应该参与其中,企图去改变什么。不应该…丫头看着夏如墨嘴角的血色,表情很是平淡,好似已经习惯,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药丸放入她口中。心头痛意缓解,夏如墨缓缓闭上眼睛,眼角泪珠滑落。 一日当凤璟找到蔺芊墨,发现是赫连逸所为,他会做出什么,夏如墨不敢想象。一日当赫连逸恢复记忆,记起现在所有,他又该如何面对,夏如墨不敢去想!是她的错,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做了不该做的事。爱他,陪着他就好,不敢多做其他,那样,反而会令他受到伤害,背负那不该背负的。 走出屋子,赫连逸还未开口,凤璟忽然抬手,空气骤然一变,影一身体一紧,手中长剑握紧,护在赫连逸身前,紧盯凤璟。 白衣飞舞,黑发飞扬,绝美的男人,顷刻之间化身为魔。内力聚,风云动,重如石,利如刀,突然而起,随风而至,尘扬,树倒,瓦纷飞…。戾气,怒气,威慑嗜人,煞气翻涌,毁天灭地… 赫连逸推开影一,屏息聚气,抵御那股厚重的嗜气,狂风舞动之中,看着凤璟,对视,对持… “凤璟,没守住她的那个人,是你!”开口,直击七寸,攻击血点。 赫连逸话出,凤璟暮然挥手,嗜血之气一涌而出,犹如利剑,欲隔断一切,所到之处,断裂,破碎,倒下!尘烟四起狼藉一片,寒光隐现,刀光剑影之间,男人磁厚的声音,缓缓响起,平静而厚重…。 “我应早些带她离开,我应一步不离守在她的身边,我没守住她,让我再次失去了她,我是活该。而我,错的却不止这一次…” “曾经,我许诺过她,嫁给我,就算在京城她也能够自由自在,可我没做到,京城的复杂,让她的自由仅限在了那小小的院落,那巴掌大的四方天。” “曾经,我承诺,等到平复了边关,我就回来,我会平安归来,让她不要担心。可我却没做到,我遭遇暗算,留她一个人在京,面对人情冷暖,被人欺负,受人冷待,受尽委屈,几近丧命…” “人间四苦,世间七味,甘苦同担,富乐同享。这是她对我的许诺,她做到了,而我没有。” “对她,我是失职的。我没护好她。” “对她,她的父母是失职的。生下了她,却从没善待过她。” “而你,是她在意的,她始终觉得对你有所亏欠。虽然她从未说过什么,可若你遇到什么,她一定会护你到底。所以,请你不要伤害她!” “墨儿她经历过多少,承受过多少,你应该清楚。人生短短几十年,她不应该有这么多磨难!” “赫连逸,我始终觉得,墨儿就在你身边。若是我这种感觉是真的,那么,请你善待她,不要让她哭。若我这种感觉是错的,那么,求你帮我找找她,请你再护她一次。” 一番话,随风吹散,落入耳中,砸在心里。 凤和喉头发紧,影一心里发沉。 赫连逸眸色暗沉,莫测难懂,“你,是否希望是我劫持了她?” “是!比起其他人,我希望是你。” “因为我爱她!” “是!” 因为喜欢她,因为想跟她在一起,所以劫持了她。因为仇恨她,因为想虐待她,所以掳了她!相较之下,凤璟确是希望是赫连逸做的。那样,最起码蔺芊墨是安全的。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只是失望,却不会绝望,因为墨儿还在人世间。天下之大,她必在一处,等我去找她。而我,定会找到她!” 凤璟说完,抬脚离开。 赫连逸看着凤璟的背影,眼眸紧缩,沉沉暗暗。 夜 硕大夜明珠,照亮一华美暗室,精美的装饰,满满的奢贵。虽是暗室,却无一点儿潮湿,寒冷之感。这里是赫连逸之父,特意为他打造的避身之处。是遇到最大危机,危及性命之时的最后藏身之所。机密,严密,知道这座密室的人均已死。四面树干环绕,坚石包围,纵容凤璟挖地三尺,也难寻觅发觉。 赫连逸坐在软椅上,看着静坐在一旁的女子,淡淡开口,“今天凤璟来了!” 蔺芊墨点头,“我听到动静了!” “他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 “嗯!听到了。” “感动吗?” “感动也心疼!” “怨恨本王吗?” 蔺芊墨抬头,已恢复她本来容颜,本圆润的脸颊,明显消瘦,只是如墨的眼眸,依旧晶亮璀璨,灼灼生辉。 “怨你让我跟凤璟和孩子分离,不过,也谢谢你让我活着,没有一个不愉就直接卡擦了我。” 赫连逸听了,勾了勾嘴角,“真真假假,实话中夹带恭维,这话,听着倒是不会令人生厌。说话是一门学问,你学的很好!” “赫连逸,我想回家!” 直白的想法,坦诚的话,入耳,赫连逸嘴角笑意隐没,静静看着蔺芊墨没说话。 蔺芊墨低着头,等待他的回答。对凤璟有多想念,对孩子有多挂念。这些,蔺芊墨不想对着赫连逸说。 赫连逸不会感同身受,也不会为她对凤璟的情意感动。那种浓情厚意的话,她说得多了,也许刚好适得其反,令赫连逸反感。所以,沉默。 沉寂,良久,赫连逸开口,“曾经,是你先诱惑我的,记得吗?” 赫连逸话出,蔺芊墨抬头,神色不定。 “影一是这样说的。”赫连逸不温不火道,“先抱我的是你,先亲我的也是你。” 蔺芊墨听了,表情有些发干,“好…好像是那样。不过,容我解释一句,那个时候我是男装示人,还贴了喉结,所以…。:” “所以,你就有了随意诱惑人的理由!” “我那时候以为,我一抱,就把你吓跑了,谁知道…” “谁知道我不但没跑,还凑上去了。所以,后来你就得寸进尺,又有了亲我的理由!” 蔺芊墨低头,无意识画着圈圈,弱弱道,“我没想过女流氓的,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早就知道我是女的,所以…” “你是个随便的人!” “那个…。” “听说你还强迫了杨志!” “没有,绝无此事!”蔺芊墨摆手,几乎要指天发誓,她真的没摘了杨志的童子身,绝对没有。 “可影一说,当初你为了留在杨志家里,曾以清白威胁他,若是他不收留你,你就黑死他,让他娶了你做媳妇儿!” 蔺芊墨:…。原来指的是这件事儿。是她刚才想法猛了,想法流氓了! “咳咳,那…那个…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蔺芊墨话还未说完,再次被赫连逸截断,“看来,是确有此事了!” “这个…。”张口结舌,却又无从解释。 蔺芊墨垂首丧气,蔫蔫无语。无耻的代价,跟放羊的孩子一样,就是你说什么也没人相信你了。 “随便的诱惑人,又不去喜欢。你是个恶劣的人!” 随便的人,恶劣的人,这第二个罪名都出了,蔺芊墨感觉,她总是要说点儿什么来辩驳一下。 “那…那个,九爷曾说,我很可爱,很率真!”企图,用他的话,堵住他的口。 赫连逸闻言,绷着脸道,“我当时的眼是有多瞎。” “我倒是觉得九爷说的很贴切。更重要的是,九爷说那话时,诚恳至极,脸不红气不喘的。为此,我很佩服九爷。”蔺芊墨崇敬道。 “你在说本王脸皮厚!说那等违心之言,竟然还能满脸诚恳,不染一丝红。” “嘿…。” “哼!” 赫连逸一哼,就看到蔺芊墨即刻低着头,又揪她衣角去了,那下意识的动作,犹如犯错的孩子般,让人看的…不忍苛责! 不忍苛责!这种感觉一出,赫连逸眼眸暗了下来,直直看着她。当初,他是否就是由此开始动了心的。 “当本王告诉你,喜欢你时,你是什么感觉?”赫连逸声音沉沉,问。 “那时我…” “记住,说实话!” 赫连逸话出,蔺芊墨也不考量什么措辞了,直接道,“暮然听到,我很惊讶,然后,虚荣了一下,摇了摇尾巴,再后来发现你竟然认真的,我又开始害怕了。” 还摇尾巴?赫连逸真是,算了,接着问,“你害怕什么?” “当然是害怕你诱惑了我,然后又蹬了我呀!” 此等大实话,赫连逸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就不怕凤璟诱惑了你,又蹬了你!” 蔺芊墨听了,眯了眯眼,扯了扯嘴角。 那模样,又精,又坏,像坏心眼的狐狸,让人讨厌,又惹人发笑,想逗逗她,又想捏死她。赫连逸无意识的攥了攥大手,反射性克制自己那种无厘头的念头。 看来,就算是失去那段记忆了,九爷某些习惯依然没变。就是对感情的接受度,仍然不够干脆。感到不同,首先是排斥。 “九爷,凤璟曾经受过伤,伤及要害你知道吧!” “嗯!知道。” “所以,凤璟若是出尔反尔,要做陈世美,那我就扎软了他,然后蹬了他,再告诉国公爷,凤璟旧病复发了,若想凤璟好,首先要保我安,否者…嘿…”说完,小脸一耷拉,蔫蔫道,“这招我却不敢对你用。” 赫连逸:…。因为不敢扎软他,所以,不敢嫁给他? “这就是你不接受本王的理由?”赫连逸声音越发沉戾。 蔺芊墨不答,反问道,“九爷,你喜欢夏如墨吗?” 赫连逸闻言,眼帘微动。 蔺芊墨细说道,“夏如墨人长漂亮,家世好,学问也好,更重要的是,她很爱你,纯粹的爱你,不因你的身份。除却身体不好。她很值得人来爱,是不是?” “你想说什么?” “爱一个人,并不是因为他十全十美才会爱他。而不爱一个人,也不是因为他不好才会拒绝他。只是因为心太小,悄然的心动之后,除了他,已无力再去爱其他人。” “在你的心里,我等同夏如墨。” “我不知道九爷对夏如墨是什么感觉。但是我对九爷…”蔺芊墨看着赫连逸,眸色清亮,柔和,“很喜欢你!” 蔺芊墨话出,赫连逸心口骤然紧缩。 “曾经,九爷的放手,凤璟出事后,九爷给予的帮助还有守护,我一直记在心里,感激也歉疚。希望你能够幸福,希望你一生安好,希望有个全心爱你的人…” “对我的喜欢,跟对蔺毅谨一样?”就如他过去对夏如墨一样,无任何男女之情的喜欢。所以,赫连逸曾想护着夏如墨,在她有生之年,给她安逸无忧的生活,除此再无其他。 蔺芊墨点头,确如蔺毅谨一样,“想护着,想看你们幸福圆满。” 赫连逸听言,静默。蔺芊墨的话,他听的很清楚,也很明白,她对他只有感激,再无其他。 蔺芊墨垂眸,沉默。若赫连逸不再去好奇什么,那么,他忘了她,确是好事儿一桩。 良久,赫连逸再次开口,“想回家吗?” 话出,蔺芊墨手猛然收紧,骤然抬头,“想!” 赫连逸听了,温和一笑,笑意不达眼底,淡淡道,“等到凤璟放弃寻找你的那天,我就送你回去。” 蔺芊墨闻言,眼眸微缩,心沉下。 “想看看凤璟对你的情到底有多深,不看他余生,三年为限,若他能做到他所说的,那证明你是真的没有选错人,本王愿服输。” “九爷,你这又何必!” “何必?”赫连逸眸色深远,淡淡怅然,“我亦说不清,或许,就算记忆遗失了,可感觉却仍然在,想寻一个理由,让你待在我身边吧!” 蔺芊墨听言,一时无言。赫连逸起身,在蔺芊墨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 赫连逸却突然俯身,等到蔺芊墨反应过来,赫连逸已走了出去,徒留一抹温热残留在额头,带着他的温度… 蔺芊墨摸着额头,怔怔发呆。眼前局面,犹如一句歌中词——谁是谁的劫,谁又是谁的执念。 从暗室出来,赫连逸缓步走到夏如墨床前。恍惚之中,听到动静,睁开眼睛,昏黄的灯光之下,看着床前高大身影,夏如墨心口一钝,发疼,“九爷…” “多活些日子吧,那样,她也能时常出来透透气。” 若是夏如墨死了,那蔺芊墨再想出来可就难了。因为,谁也无法预料,凤璟什么时候又如今天这样突然出现。看来,他当初留夏如墨一命,还是有用的。 侯府 时间如流水,不知不觉间,缓缓流过,不觉间,蔺芊墨失踪已有三个多月了。时间在流逝,而蔺芊墨却仍然无任何踪迹。 三个月,墨安,念墨也四个多月大了,已经会翻身了,眼前更是离不了人了。 三个月,凤璟越发寡淡,只是眼中神色却越发沉寂。而两鬓之间,却惊现点点银白! 那一抹白,凤璟无太多感觉。可凤和却是哭了…。 “本以为,少时那致命一伤,是璟儿更大的劫数了,没想到…。”国公爷叹气,心里难受。 老夫人心里亦很不是滋味,“墨儿还是没一点消息吗?” 国公爷摇头,“天下之大,要找个人并不容易。” “什么都没找到,这也算好消息,证明她还活着。” “嗯!” 只是这样找下去,何时是头呢! 蔺家 自从蔺芊墨出事儿,蔺毅谨也随着在侯府住了下来,每天随着凤卫一起寻人,回来后,同凤璟一起照顾两个孩子。平日里极少回蔺家。 而蔺昦自从新皇登基以后,以身体逐渐年迈为由,也随着离开了朝堂,除了经常去侯府看看两个曾外孙之外,平日里基本都待在府里,深居简出,极少外出。蔺毅谨因为忙,几乎已忘了一些人的存在。而蔺昦没忘记,只是忽略了。就这样,一日,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蔺昦一时有些怔忪。蔺毅谨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老爷,谨儿!” “祖父,二哥!” 王氏,蔺纤涟(蔺毅慎一母同胞的妹妹)蔺纤柔(蔺毅谨的妹妹)。 当初,因蔺芊墨,王氏惹怒了蔺昦,蔺昦一怒之下把她送回了老家祖地。而蔺纤涟因蔺毅慎身残,还有他和孟怜儿谋害蔺毅谨,蔺芊墨的事儿被揭穿,为怕牵连到自己,为避开,以伺候王氏,尽孝为由,主动随着王氏去了祖地。至于蔺纤柔,同样是不得已,随着其父蔺恒离开了京城。 算算时间,三人离开已近三年,这其中她们曾经试图回京,不过都被蔺毅谨和蔺昦给强制压下了。没想到,一时忽略,她们竟然回来了。 “你们怎么回来了?”蔺昦凝眉,脸上未有任何喜色。 三年的时间,王氏也变了不少,懂得了收敛,也学会了看人脸色,至于其他,难说! 王氏苦笑一声,期期艾艾道,“因为身体快不行了,想在能动弹的时候,回来再看看老爷!”说着,抬手,按了按眼角, “你放心,我不会待太久的,就是惦念你和安儿他们,想回来看看。” 蔺昦听了,眉头却是皱的更紧了。蔺纤涟低着头不说话。蔺纤柔泪眼汪汪的看着蔺毅谨,那眼神,是过去从未有过的依赖,亲近。看来,三年的时间,不止是王氏变了,就连曾经骄纵,蛮横,不知所谓的蔺纤柔也变了。只是这样的改变,蔺毅谨却不觉高兴。 蔺恒病弱的,王氏老迈的,蔺纤涟,蔺纤柔妇孺阶层,弱势一族。四个人,老弱病残,就差一样就集齐了。可就算这样又如何,蔺毅谨仍感觉,应该即刻送他们离开。种种过往摆在那里,没一样令人暖心的。所以,纵然是亲人,可心里却无太多亲近之感。唯一感触最深的,就是他们都不是省心的,所以,还是离开为好。 看着蔺昦,蔺毅谨的反应,蔺纤涟嘴角溢出苦笑。算是真切体会到了,当初蔺芊墨历劫归来后的心情,很心凉! “祖父,哥哥…”蔺纤柔巴巴看着蔺毅谨,蔺昦。满脸疲惫,满眼忐忑不安,还有哀求。 蔺毅谨看着,心里却无任何感觉。蔺昦扫了一眼脸色灰白的蔺恒,明显苍老许多的王氏,移开视线,淡淡开口,“张青,带他们回去休息。” “是!” 四人听言,好似都松了一口气。没人再说什么,恭顺的随着张青回了后院。 蔺毅谨转头,看着蔺昦,眉头紧皱。蔺昦开口,声音平淡,“我现在也已退下来了,在京城也待厌了,这些年总是想回祖地看看!” 蔺毅谨闻言,眼帘微动,“祖父…” “我收拢一下,过几天就带他们一同离开。蔺家,就交给你了。”蔺昦说完,拍了拍蔺毅谨的肩膀,不待他说什么,转身走开。 蔺毅谨站在原地,看着蔺昦已弯驼的背脊,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却又沉默了。他是自私的,蔺家所有,都没墨儿来的重要。在寻找墨儿这段期间,他不希望有任何干扰出现,蔺恒等人还是离开为好,不然…。若是他们生出什么幺蛾子,不说凤璟,就是他,也再难容忍。 “涟…涟儿…”乍然看到蔺纤涟,孟氏一时不能相信,“我…我这是在做梦吗?” 看着孟氏那惊异不定,难掩激动的模样,蔺纤涟却是分外的平静,“真的是我,我回来了!” 蔺纤涟话落,即刻被拥入一个怀中。 “涟儿,涟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呜呜…。我的儿…可是想死娘了,呜呜…”孟氏又是抱,又是打量,泪水连连,欢喜,高兴,又不确定。 蔺纤涟站立不动,静看孟氏表达慈母情。 孟氏只顾高兴,对于蔺纤涟的静默,并未多想其他,只觉她应该是累了。意识到这点儿,孟氏赶紧拉着蔺纤涟在软榻上坐下,倒杯水给她,“来,先喝口水,歇会儿!”说完,又急声道,“吴嬷嬷,吴嬷嬷!” “老奴在,夫人有什么吩咐!” 夫人!听到吴嬷嬷对孟氏的称呼,蔺纤涟神色微动,起波澜。 “你快去,交代厨房,给大小姐准备些吃的。” “是,老奴这就去!” “记得,准备些鸡肉卷那个大小姐爱吃。” “是!”吴嬷嬷领命,疾步往厨房走去。 蔺纤涟嘴角溢出一丝浅笑,“没想到娘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话语平和,却又透着一股莫名的味道。 孟氏抹泪,“傻孩子,这种事儿娘怎么会忘记!” 蔺纤涟听了,笑了笑,是呀!她喜欢什么,孟氏都记得,只是,记得又有什么用呢? 激动稍微平复,孟氏随着问道,“涟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娘不想我回来吗?” “怎么会!娘做梦都盼着你早些回来…只是,这么突然回来,娘心里不安。怕你回来一下,又会离开。”孟氏担忧道,“是你祖父让你回来的吗?” “我跟你祖母,父亲一同回来的。” 孟氏闻言,一惊,一怔,“他…他们也回来了。” “嗯!祖母身体不好,父亲虽醒了,可身体却很差,祖地那边…。” 蔺纤涟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孟氏惊声打断,“你…你说什么?你父亲醒了?”眼中,脸上,对于蔺恒的苏醒,只有惊色,没有喜色。 蔺纤涟看着,心里不由舒服了许多。 “嗯,他醒来已有一个月多月了。” “是…。是吗?”孟氏不经意皱眉,想到蔺恒,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唯一可确定,感情什么的,是早就没了。 蔺恒归来,是不是又要纳妾?还有,她这个平妻的身份,蔺恒会承认吗?还有王氏,她一回来,是不是也意味着,这府中的中馈也要交给王氏来掌管了?对于他们的归来,以上是孟氏首先想到的,所以,无法生出一点儿欢喜出来。 “涟儿,你父亲他…他可有带人回来?”孟氏问的含蓄。 蔺纤涟却是听的明白,“父亲一男子,日常总归要有人照顾,所以,祖母就做主为父亲纳了一房姨娘…” “那她…” “刚伺候父亲没多久,父亲就病倒了,所以,尚未有子嗣。” 孟氏听了,松了口气,几乎同时又感很是无趣,没任何意义。蔺恒已醒,以后再纳姨娘,孩子也早晚会再有。眼下的侥幸,实在可笑。如此,以后她将重复那种勾心斗角的日子吗?孟氏抿嘴,果然,蔺恒醒来,归来,对她无任何好处! 蔺纤涟看着孟氏变幻的神色,淡淡一笑,神色不明,“娘不问问我几年过的怎么样吗?” 蔺纤涟话出,孟氏瞬时回神,蔺恒,王氏,后续什么的即刻从脑中屏退,看着蔺纤涟紧声道,“这两年我和你哥给你去信,你也不回个信儿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可是你父亲,还是你祖母拦着你不让你给我们写信?他们…他们可是苛待你了?” 看着孟氏眼里的关切,蔺纤涟平静道,“父亲,祖母没拦着,是我不想写。” “为…为什么?”孟氏不明,神色不定,“你…你可是怨我跟你哥没能护住你吗?涟儿…。” 孟氏欲解释,蔺纤涟却已开口,风轻云淡道,“当初跟着祖母回祖地是我自己决定的,我不怨谁。” “那你…” “不写信,只是不想你们再为我费心。”蔺纤涟看着孟氏,清淡道,“而且,夫家也不喜欢,我三天两头的往娘家写信,所以,就没写。” “夫…。夫家?”孟氏眼眸瞪大,“涟儿,你成亲了?” “我已近二十了,成亲不是很正常吗?” 孟氏绷着脸,急声道,“是你父亲做的住,还是你祖母?是什么人家?他们家是做什么的?” “父亲和祖母共同决定的,我夫家姓李,商家!” “什么?商…商家?他们怎么可以…” “我这庶女的身份,配个商家也不算委屈。”蔺纤涟说的平淡,关键是蔺恒不委屈,谁让他那个时候缺钱,而她又刚好到了嫁人的年纪呢!呵呵… “涟儿,你怎么…。”蔺纤涟平静,孟氏却是接受不了,激动道,“你不是庶女,你是嫡女,因为我已不是妾室了,我是平妻,是平妻,所以,你是蔺家正儿八经的嫡女…”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刚才吴嬷嬷刚公然叫你夫人。恭喜你坐上你了想要的位置。” “涟儿,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平静。” “呵呵…。都已是成定局,已无可回转了,还要去激动什么呢?嘴巴过瘾了,却徒惹夫家不喜,对我又有什么好处。”蔺纤涟已经认命了。就算是不想认命又能怎么样呢?她一个好年华不再,还嫁过人的女人,难道还妄想着那个权贵怜惜,娶她为正妻,而后宠她入骨吗?呵…若是还存有这种念头,那才可笑了! “呜呜呜…。”孟氏却是忍不住痛哭开来,悲从中来,“你哥一辈子已毁了,你妹妹雨儿她又做下那样的事儿,一辈子也是完了,没想到连你也…。老天爷呀,我这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呀,你要这么对我,呜呜…。” 听着孟氏的哭诉,蔺纤涟神色微动,蔺纤雨也完了?她做什么?蔺纤涟有些好奇…不过,不急,蔺纤雨如何了,她很快就会知道。未去安慰痛哭的孟氏,蔺纤涟起身,站在门口,静静望着外面,眼里溢出一丝凉意,带着嘲弄和淡漠。曾经,她费尽心机的想再回到这里,现在,她回来了,蔺家能给予她的却已寥寥无几。 另一边,蔺纤柔梳洗过后,即走出院子,往蔺毅谨的院子而去。 “四小姐!”柱子躬身,行礼。 蔺纤柔摆手,“不用多礼,不用多礼。”相比以前,蔺纤柔待人倒是客气了不少,“我哥呢?” “回四小姐,公子有事儿出门了。” “出门了?” 她才刚回来,蔺毅谨随着就出去了,这是完全不想见她,不想跟她说话吗?蔺纤柔眉头皱了一下,瞬时又松开,看着柱子道,“我哥这么急着出门,可是有什么要事儿吗?” 柱子摇头,“公子没告诉小的,所以,奴才也不是很清楚。” “哦,是这样!” 见到蔺纤柔就这么清淡的接下,柱子不由抬头看了蔺纤柔一眼。这要是搁在以前,四小姐肯定会大骂他没用,做奴才的连主子干什么都不知道,可现在…。出京几年,四小姐也变了吗?想着,柱子低头,不予探究,四小姐如何都不是他一个奴才该去关心的。他的职责就是为公子守好院子,其他,不是他该做的。包括好奇… “柱子,我进京的时候,听京城的人都在说,我二姐姐失踪了,这可是真的?” 柱子闻言,抬眸,看着蔺纤柔,谨守规矩,恭敬却也直板道,“回四小姐,侯爷夫人之事,奴才不敢妄议。”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因为关心,担心才问的!” “四小姐恕罪,关于侯爷夫人,无论什么,都不是奴才可以说的。”说完,低头。态度明显,只要是关于蔺芊墨的,他均是无可奉告。 蔺纤柔看此,面皮发紧,“看来是我让你为难了。” “奴才不敢那样想,只求四小姐不怪罪。” 蔺纤柔听言,抿嘴,牙根紧了紧,什么都没再说,抬脚离开。 柱子抬头,看着蔺纤柔挺的笔直的背影,只有一个感觉…。江上易改本性难移! 九皇府 除了最初的一些日子,赫连逸为看蔺芊墨那狼狈又可笑,苦哈哈的小狗样,总是拿吃的去迫害,逗弄她之外,其后的日子,参汤彻底撤了,鸡鸭鱼肉也不再禁着她了,想吃什么,一应满足。可就算是那样,蔺芊墨却还是越发的瘦了,明明吃的也不少,可就是不长肉。 赫连逸曾怀疑她是病了,在影五给她探过脉搏之后,确定,她那是心病。而蔺芊墨自己也同样清楚,她身体好,主要是愁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睡觉已成为她的难题。 因为一闭眼,她不是听到孩子的哭声,就是梦到凤璟出事儿了,要么就是梦到凤璟和赫连逸两人对上了,打的头破血流的,各种梦魇不断,精神身体的双重考验! 蔺芊墨知道,再这样下去,她早晚会病倒。所以,一日,当赫连逸来时。 “给我拿点儿药吧!” “影五已去拿了。” 蔺芊墨点头。 赫连逸看着她,来时圆润的脸蛋,现在只剩下巴掌大了,虽然眼睛依然晶亮,但眼底愁绪却是越来越重,精神也差了很多。 “过来!” 蔺芊墨听了,抬头。 在蔺芊墨疑惑的眼神中,赫连逸伸手,缓缓把她抱入怀中。 “赫连逸…”蔺芊墨身体微僵,神经紧绷。 这些日子,赫连逸时常过来,不过也就是说说话,身体的接触,除了最初额头那一吻之外,再无其他。今天… 赫连逸把蔺芊墨抱在怀里,掂了掂,“瘦了不少!” “呃…” 清楚感受到蔺芊墨的不适,赫连逸身体微微撤离一分,可放在她腰身上的手却未松开,低头,看着她,“想出去转转吗?” “出去?院子里吗?” “京城新开了一家酒楼,带你去看看。” 蔺芊墨听言,第一反应,她听错了,“京城?酒楼?你说真的?” “嗯,真的!” 蔺芊墨缓缓笑开,真切开心映入眼帘,只是眼中愁绪却未曾消散。 赫连逸看着,伸手把她的头按在自己怀中。怀中柔软的温热,手中滑顺的触感,鼻翼下已熟悉的味道,那种淡淡的馨香…。很喜欢! 蔺芊墨头抵在赫连逸胸口,眉头皱起,手中银针若隐若现…去外面?赫连逸这样是不是态度回暖的征兆?他是不是已感觉,麻烦已大于乐趣,所以,已有了收手的打算?还是说… 就在蔺芊墨心潮澎湃之时,赫连逸身体先澎湃了!轻拥不过片刻,纯粹的拥抱就变了味道。 蔺芊墨不是人妻的时候,因为学医,因为岛国老A,她对男人的结构,男人的荷尔蒙就已经很懂。现在为人妻,为人母,自然了解更进一步,如此…。赫连逸的反应,蔺芊墨瞬时就感觉到了。嘴角抽了一下,而后抬手,胳膊弯起,对着小腹处就是一勾拳。 “嗯…。”闷哼一声,赫连逸面皮发紧,随着退开。看着蔺芊墨,本以为她会红个脸什么的。结果他想错了! “喝点水吧!” 蔺芊墨善解人意的递给他一杯凉水,然后,笑眯眯看着他,问道,“九爷,新开的酒楼菜味如何?你可品尝过了?” 赫连逸:…。面色几经变换,而后,一口饮尽杯中水,不咸不淡道,“味道不错!” “那我去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蔺芊墨说完,刚转身,手就被赫连逸握住。 那过于灼热的触感,不可抑止,令蔺芊墨眉心一跳,转头… “你察觉到了!”赫连逸这话问的含蓄,却也直白,色味蔓延。更是明知故问,拳头都受了,凉水也喝了,还有什么可问的。 蔺芊墨没说话。她若说感觉到了,那就太傻了。搞不好,赫连逸会再甩出一句,问她大不大,那她就哭瞎了!若是说什么都没感觉到,搞不好赫连逸会让她再感觉一次,那她就哭傻了!所以,沉默,沉默! “本王这个时候若是做点什么,你会如何?” 闻言,蔺芊墨不沉默了,因为,再沉默,搞不好会被当成默认了。继而,干脆且铿锵有力道,“让你二十一根肢节,变成二十根!”顺带比了一个剪刀手,开开合合,咔嚓,咔嚓…。目光凶狠。 蔺芊墨的动作,赫连逸看明白了,不过,二十一根,变二十根?其余二十根指的是?少卿不明,即刻明了,忍不住笑出声来,点头,给予赞扬,“此说法,嗯…很有内涵!不过,你确定能把我给,咔嚓了。?” 蔺芊墨:…“嘿嘿…”说能,还真怕赫连逸真挑战一次试试。说不能,那太给自己漏气,也透着邀请,所以,嘿嘿…笑的充满想象,意味深长,阴森森,凉飕飕! 赫连逸看着蔺芊墨那表情,忽觉得无语。眼下戏码,应该是男土匪与小媳妇儿吧!怎么…。赫连逸却有一种,女代王与文书生的感觉?这一定是错觉。 “影一告诉我,在清河的时候,本王已被你看光了。” “他放屁!” 赫连逸挑眉,粗话每次她都讲出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味道。 “我为九爷医伤,九爷直到现在还未把医疗费用给我,这一点儿他说了没?” “你这是欺负本王失了那段记忆吧!” “赫连逸,那段记忆,你还能恢复吗?” 赫连逸摇头,“不知道!也许会,也许这辈子都不会。” “唉,模拟两可,又无限啃可能的答案,真是折磨人。” “你是希望本王恢复呢?还是希望我忘记呢?” “都没关系!你不记得的,我都记得…。”蔺芊墨看着赫连逸,轻轻一笑,回忆过往,“在清河时,把人当乐子看的你,傲然的让人有些讨厌。那时,我曾想,我出一百两银子,不知道能不能抽你两下子。” “而被人调侃,却还守着凤度,不屑还嘴的你,看着有些傻气,也分外可爱。那时,我最大愿望,就是好想看你跌个狗吃屎,看你那高姿态会不会掉下来。” “还有对我说,喜欢时的你,眼光好的,让人赞赏;只是你喜欢,就一定要得,那种霸道强势的样子,却又让人有些害怕,太不讲理了,让人好想撬开你的脑子,把里面的零件重新摆放摆放。” “只是,随后你的放手,还有那种默默的守护,抹不去的付出,我一直铭记。所以,哪怕你劫持了我,让我和孩子分离,让我看着凤璟难过,我却仍然没想过要杀了你,因为记得那些过往,因为记得各种各种的你,因为感激在心,一直在流淌…” “你是大瀚的九皇爷,尊贵无比,至高无上。但在我心里,你却一直都是清河那个雅人深致的九掌柜,人虽冷情,可心一直高洁。虽然最后这句话听着像是恭维,但却是实话,心里话…” 蔺芊墨说完,走到赫连逸跟前,拉起他的大手,在他手背上印下一吻,而后抬眸,眼中溢出水色,脸上笑意却未曾消散,“所以,我相信,就算是没有了那段记忆,可掌柜的仍旧是那个骄傲,也矫情,亦高洁的九公子。” 话入耳,砸落入心,手背上那抹温热,渐渐灼热,头痛,皱眉,抬眸…。蔺芊墨那纤瘦的背影,落入眼眸,心口紧缩,莫名发疼。 侯府 以叩拜新帝为由,赫连冥光明正大的回了京城。走过场,见过皇帝之后,即刻去了侯府。关于蔺芊墨失踪一事,包括凤璟当时的反应,赫连冥均已全部知晓。对此…。 “做的不错!是个男人。”表示绝对的赞赏。就好似凤璟若谋反,反的不是他赫连家的天下一样。 凤璟听了没说话。 “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人,足以证明,蔺芊墨她还活着。”赫连冥很是肯定道,“如她那么刁钻的人,不会轻易就舍弃你跟孩子的。” “嗯!” “我的府邸找过了吗?” “找过了!” “府中有些暗道,也找了吗?” “探查到的都已找过。” “走吧,再去看看,也许还有你没探查到的呢!毕竟,我哪里可是最好的藏身之所,府里没了主子,老鼠会特别猖獗。” 凤璟听了,起身,“走吧!” 关系到蔺芊墨的,凤璟从来不会迟疑。 “京城其余地方也都看看吧,有什么隐秘之处,若是记得,就带我过去看看!” 赫连冥点头,“好!” 被装扮成夏如墨,戴着帷帽,赫连逸带着蔺芊墨坐着马车,游走京城。出门之前,赫连逸就一句交代,若敢耍心眼,小心小命。马车内,蔺芊墨透过车窗一角看着外面景物。 “第一次觉得,这熙熙攘攘的人群,让人心里那么踏实。连小贩的叫卖声都那么动听。” “像是坐监出狱的感觉!”赫连逸坐在一旁,不疾不徐道。 蔺芊墨听言,送一个大拇指给赫连逸,点赞,“九爷形容的真贴切。” 赫连逸看了,淡淡道,“也许,我们该回府。” 闻言,蔺芊墨瞬时把手收了回来,“这世上哪个坐牢的有我这待遇,吃香的喝辣的。更重要的是,哪个牢房的牢头,有我们九爷这么好看的!” 赫连逸不轻不重,哼了一声。 蔺芊墨谄媚一笑,眉眼弯弯。 “说不定能遇到凤璟!” 赫连逸话出,蔺芊墨心口猛缩,“听到凤璟的名字,我就好想哭,好想他!”巴巴看着赫连逸。那眼神就像是看一后爹。 赫连逸却是移开视线,根本不看她。刚才是他嘴贱了。 “掌柜的!” 这称呼,赫连逸每次听到就浑身不舒服,麻麻入心。让他感到狼狈,因好像再次喜欢了! “干什么?”莫名的凶恶。 “若是碰到风璟,请告诉凤璟,你是救了我的那个人。” 蔺芊墨话出,赫连逸猛然转头,直直看着她,眸色沉黑,莫测,“欺骗他,来保护我吗?以为,这样我会感动?还是你以为凤璟是白痴,他会相信?” 蔺芊墨托着下巴,看着赫连逸,啧啧…“第一次发现九爷竟然是实诚人!” “蔺芊墨…”声音沉下,对她的话,表示不快。 蔺芊墨笑了,“我就说吧!就算没了那段记忆,掌柜的还是那个掌柜的,被人调侃了,心里不喜了,就开始端着架子,黑着脸对人!” 赫连逸听言,眼睛微眯,“在你眼里本王就是纸老虎?” “怎么会?你若是纸老虎,我哪里还会被圈禁,我早就跑掉了,可惜,你是真老虎!对于这一点儿,我很是心焦呀!” 赫连逸:…。 蔺芊墨面对他时这份自在,很多时候让他分外不喜。感觉,他劫持来的不是一个小可怜,而是一个祖宗。只是…许多时候却又格外喜欢,因为她的自在,让他不自觉感到放松,那种感觉让人着迷! “你劫持了我,这举动,坦白的说,如实的讲,令人很不赞赏。不过,三个多月来,我除了瘦了几斤再无其他。如此,在大瀚之人的面前,你称个英雄,让事情顺势完美结尾。至于其后,你肯定会挨凤璟几拳,随后,生活一切如常吧!” “这些,你说了算?凤璟的反应,你可控制?” “我只是瘦了几斤肉,这个疙瘩,打一架应该就能解开。我希望是这样,不过,就算我控制不了,不是还有掌柜的你嘛…。”蔺芊墨说着微微一顿道,“你和凤璟关系也不一般嘛!” “我和他有什么关系?”赫连逸不咸不淡道。 “你和他不是抱过,亲过吗?” 蔺芊墨话出,赫连逸脸色一僵,看着蔺芊墨,面色难看,眼神凶恶。 蔺芊墨学赫连逸,知道不会得到什么赞赏的眼神,继早早移开视线,不看他,悠悠道,“真是可惜了,这一段该死的记忆,怎么就没随着消失呢!掌柜的肯定是这样想的。”蔺芊墨叹息。 赫连逸嘴角歪了了歪。实不想承认,蔺芊墨都说对了。跟凤璟那一亲,确是赫连逸最想抹去的一幕记忆。 “没想到凤侯爷竟然连这也跟你说!”赫连逸不觉磨牙。 “是我看凤和魂不守舍的,问他才知道的。”蔺芊墨摇头,叹,“凤和当时肯定吓坏了,那家伙好几天脸都死白死白的。真是可怜…他大概做梦都没想到,九皇爷竟然会有非礼他主子的想法吧!更重要的是九爷还把这想法付诸了实质。这喜好,确实够吓人的。幸好你只是喜欢了一次,没再作第二次,不然…。可怜的我!” 赫连逸嘴角抽搐。 “我知道后,还特意帮掌柜的问了问凤璟,被你亲,当时他是什么感觉。然后,凤璟那几天都没怎么搭理我!看到我不是冷脸,就是竖眉的,可怜的。其实,我当时也有想为他讨回公道的想法,可是,我不是不敢嘛!更重要的是…” 蔺芊墨看着赫连逸,眼睛晶亮,闪耀,“你们亲时我竟然没看到,追胸顿足呀!太遗憾了…。” “给我闭嘴!”赫连逸听不下去,咬牙,“我和凤璟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会喜欢你?”怎么想,都是那么不可思议。 蔺芊墨抿嘴笑,“凤璟那几天应该也是那么想的,所以,脸黑了几天。” 赫连逸:… “主子,蔺芊墨是个特别奇怪的人。” “怎么说?” “属下也说不好,就是,比如她这句还在煽情,下一句可能就能气死你。还有就是,在你感觉她很是可怜的时候,你可能下一秒就会为生出这种感觉而后悔。简单的说,就是一句,她变脸特别快,情绪变得也特别快,气人的时候从不按套路出牌,气你一个措手不及!” 当时影一是这样给他陈述的,而赫连逸当时很是不以为然,也觉得很无稽。可现在,赫连逸真切的体会到了。看她可怜,带她出门,现在他已然后悔了!或许,一直以来不正常的那个人从不是蔺芊墨,而是他。 “主子,到了!” 听到影一的声音,赫连逸脸色依然绷着,“出来这次,以后别想再跟本王出来。” “九皇爷,我错了,求恕罪!” “罪无可恕!”话落,伸手点了蔺芊墨的穴道,伸手,携着她下车,往酒楼而去。 影一在后面跟着,无声叹了口气。因刚才车内的对话全部听到了,所以… “果然,往事重演呐!”主子还是被调戏的那个,他的预感果然没有出错。只是这次他比最初淡定了许多。也是,在清河的时候看了那么多次,也是该习惯了。唉… 主子呀!你把人劫持来,图个什么呢?图一气吗?影一快忧伤了。在包厢内坐下,饭菜随着上来,安置好一切,屋内的人全部退下,影一在门口守着。 蔺芊墨看着饭菜,赫连逸看着她。若是按照食物链来配对白的话,那就应该是,赫连逸言;你不让我吃你,我也不让你吃饭。嗯,就是这样,大家一起流口水吧! 其实,这会儿蔺芊墨也没什么心情品尝美味,眼睛盯着外面,看着下面,凤璟,好想看到凤璟… 蔺芊墨的眼神,已直接说明了很多。她爱的那个人是凤璟!而他,纵然在眼前,能入了她的眼,却如何也入不了她的心。就如他对夏如墨一样,他看到了她的好,她就在眼前,可他却无法心动。是因为,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她。 而蔺芊墨也是一样吧!想着,赫连逸心口变得压抑,沉闷,或许,他应该理解,再抓住她不放,也不存在任何意义。 就算一时候好奇,把她掳来,也不过是证明了,持续下去,他仍然会喜欢上她,甚至爱…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喜欢也同样,就算不记得了,可以前喜欢的,仍然会喜欢。这是命数,也是劫数吧!三个多月的时间,哪怕是不想承认,心中感觉却骗不了人。 赫连逸思腹之间,忽见蔺芊墨眼神骤变,那一变化入眼,收敛心神,随着望去,心头一跳,眼睛微眯,凤璟… 当即,起身,未做他想,伸手把蔺芊墨带离窗边,站在自己身后,让她能够看到下面,而凤璟却难发现她。 “你想见到他,他就出现了,真是巧!”赫连逸声音平缓,情绪不明。 看着楼下那熟悉的身影,那明显清瘦的面孔,蔺芊墨心口缩成一团,不可抑止,眼泪随着掉下。 “同赫连冥一起出来,应该是为寻你吧!只可惜,皇家密室,赫连冥知道的寥寥无几。”赫连逸清清淡淡道,说着,一顿, “七公主…” “七公主,赫连毓儿熟悉吗?” 蔺芊墨无法动,无法回应。但,七公主,赫连毓儿她却是记得,一个白富美,蔺毅谨曾无意中帮过她一次。 赫连逸伸手,在蔺芊墨身上轻轻一触。蔺芊墨能动了,但却仍无法说话。这是防止她突然大叫,引起凤璟的注意吗?赫连逸伸手把人圈在自己怀中,仅露一个头出来,同她一起看着下面,温和道,“看来,她也按捺不住了!”这话透着一股别有深意的味道。 蔺芊墨无法开口,赫连逸也不用她回答,“曾经,皇后想用七公主来诱惑你哥哥蔺毅谨,意图通过蔺毅谨拉近和你的关系,妄想让凤璟向太子靠拢。所以,才有了那次惊马,蔺毅谨英雄救美之事的出现。只可惜,蔺毅谨对赫连毓儿的美色完全不为所动,并且随着还来了一个蓝月儿,跟蔺家关系暧昧。” “皇后当时曾想用计谋,用七公主的清白为赌注,迫使蔺毅谨跟赫连毓儿成亲。但却赫连珉给劝阻了。他不想冒那个险,万一被发觉,败露,最后结果只会适得其反。皇后虽想,但终究有所顾忌,最后听从了赫连珉的劝告,未动手。当时,赫连毓儿应该也是松了口气吧!” 赫连逸说着,低头,看着眼睛发红的蔺芊墨,伸手,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珠,轻缓道,“因为七公主喜欢的是凤璟!” 蔺芊墨听言,眼帘微动,抬头,看向赫连逸。 “皇家之人,没有甘于平淡的,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包括宫女,太监都是有野心的。将就自己,这是皇家之人最难忍受的。所以,我直到二十六才找到那个自己爱的人,只可惜她不爱我。至此,本王直到现在就算忘记了,还仍旧舍不下。” 赫连逸话落,蔺芊墨眼中泪珠滑落,赫连逸看着,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手轻抚,抹去,而后放入口中,“咸咸的,这一滴泪我就当你是为我流的了!”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继续道,“皇家,每个人都想要最好的。只有本王,却看上了一个女红不行,厨艺不会,艺德更是一窍不通的女人,嘴上说着喜欢我,心里却没我的女人,一看到凤璟即刻把我甩到了脑后,这一点儿最是气人。” 蔺芊墨垂眸。 赫连逸下巴抵在蔺芊墨头顶上,从背后把人拥入怀中,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忘记了,我却偏要好奇,把你带来,现在…好像又重蹈覆辙了,明知不该喜欢,却又喜欢上了!”这话带着一股认命的味道。对着蔺芊墨剖白内心,好像并不那么难。她跟他在一起的日子也不会太久了,一些话,赫连逸想说出来了。也许,他说的多了,蔺芊墨会改变注意也不一定呢! 低头,亲亲她的头发,轻柔道,“可是赫连毓根本王不同,她在喜欢一个人之前,先看到的是那个人能给她什么。而相比蔺毅谨,凤璟自然是最佳选择。” “只是那时有皇后在,她有那份心思,也不敢显露出来。可现在不同了,皇后已经被废了,你也不见了。在她看来,她的最佳时机来了,凤璟现在正失意,她刚好可以用自己的美貌和温柔来抚慰他。” “凤璟对你的情意有多深,她体会不到。凤璟为了寻你,做出的大动作,在她看来不过是做戏而已,她不相信那是真的。因为皇家之人,真心真情这种事没几个人会去相信,也没几个会傻傻的去付出什么真心,因为皇家是个无情的地方,从出生开始都是争斗,手足情,父子情,父女情,那是什么?没人能真切的体会到。” “世上无真情,这是皇家人最先学会的。也因这一认知,赫连毓儿心中的盘算,怕是要落空了。当然了,本王倒是很希望她能够如愿。” 说着,带着蔺芊墨往前稍微挪动了一步,透过窗户空隙,看着下面,“一起看看凤侯爷的反应吧!也许,会有什么惊喜也说不定呢!” “二皇兄,凤侯爷…”赫连毓儿扶着宫女,从马车上走下,姿态优雅,举手投足,行云流水,犹如一幅画。 赫连逸看着,对着蔺芊墨耳语,“那种标准的仕女动作,你可会?” 蔺芊墨摇头。 “本王想也是!所以,本王对你的喜欢,也是挺不正常的。一直以来,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没规矩的人和事,可我偏偏却喜欢上没规矩的你!”赫连逸今天告白上瘾了?蔺芊墨没心思探究,因为,赫连毓儿那狐狸精,正在给凤璟放电。嚯嚯嚯,好像撸袖子! “七皇妹,好久不见,别来无恙。”赫连冥客气的客套。 凤璟神色淡漠,沉默不言。 “我挺好,皇兄近来可好?”声音柔美,笑的完美。说着,看了一眼凤璟,那一眼风情,令人心驰荡漾。 赫连冥眼神微闪,瞬时明了,脸上神色也随着冷淡下来,“嗯,还好。我和凤侯爷有事儿就先走一步了。走吧,凤璟。” 赫连毓儿听言,嘴角弧度,下垂几分,随即又恢复如常,轻柔道,“那我就不耽误皇兄和凤侯爷办事儿了。”言辞之间,完全的善解人意。然,凤璟却是没动,皱眉,缓缓往上看去。 赫连逸隔着窗户和凤璟视线对上,勾唇,“心有灵犀吗?真想知道,他此刻感觉到了什么?” 蔺芊墨动,然,却被赫连逸轻易压制。 蔺芊墨抬头,赫连逸脸上笑容隐没,“如你所说,我这样是何必呢?明知道留着你的时间越长,对彼此越没好处,为何却还要继续呢?” 圈禁她的时间越长,蔺芊墨心中那份喜欢,那份感激,会随着逐渐磨灭,对他的反抗之心越重。留着她的时间越长,被凤璟找到的风险越来越大。其实,这些日子,赫连逸已不止一次想过就此放手,只是每到最后关头,却又难以做到。蔺芊墨从身边离开,心中空空落落,那种感觉,犹如肚子饿的厉害,可却吃多少饭都吃不饱,很不舒服! 赫连冥随着凤璟的视线往上看去,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凤璟,你在看什么?” 凤璟没说话,抬脚往前,欲往酒楼走去。 凤璟动作出,蔺芊墨心头一紧,心跳不稳,赫连逸面色却突然变得分外柔和,让人看不懂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虽疑惑凤璟为何突然不急着找密道,反向酒楼走去,但赫连冥却没多问什么,跟在身后随着同往酒楼而去。 “二殿下,当心!” “主子,小心…” “啊…” 嘶… 凤和与护卫的惊呼声,宫女的惊叫,马的嘶鸣,乍然之间,一同而起… 赫连冥瞬时转头,看到的就是突然发狂的马,对着他们冲过来! 看此,赫连冥脸色一变。凤和飞身而起,伸手欲握缰绳,挡截,制住那冲向凤璟的疯马! “凤侯爷,小心…”惊呼着,赫连毓儿竟向凤璟跑去,那架势,是要为凤璟挡险吗? 赫连冥扬眉,眼中溢出讥讽,还有冷漠。不知所谓的女人。 看着向自己冲来的马车,还有,满脸焦灼,美艳精贵的女人,凤璟面无表情,手抬,长袖飞起,嗜气如刀,骤然而出… “啊…” 嗷…。 尖叫伴随着嘶鸣,一并而起。 砰…重物倒地,尘土飞扬,血色飞溅,一片动荡。周边之人,心跳砰砰,只感惊心动魂… 看着倒在地上的仍在挣扎的黑马,还有不远处脸色煞白痛苦难掩的赫连毓儿,赫连冥不由扯了扯嘴角,再转头,凤璟却已不见踪迹。 飞身入二楼,看着空荡的包厢,凤璟眉头皱起,又是他的错觉吗? “凤…。凤侯爷!” 凤璟转头,看着一身小二装扮的伙计道,“刚才谁在这里用饭?” “回侯爷,是九皇爷!” 凤璟闻言,眼眸微缩,“还有谁?” “还有九皇妃,只是刚才九皇妃突然不舒服,所以,就离开了。” 凤璟听了,眼睛微眯,眼底神色,风云转动。 “凤璟,凤璟…” 蔺毅谨匆忙跑上来,看到凤璟,急声道,“安儿,突然不舒服,国公爷让您赶紧回去看看。” “凤和!” “在!” “带人去追赫连逸,把人给我拦下,看看那个九皇妃,到底是谁?” 凤和闻言,骤然抬头,心头一凛,“主子,你的意思是…” 蔺毅谨亦是心跳不稳,紧声道,“凤璟,你怀疑九皇妃是墨儿?” “快去!” “是!” “我同你一同去。” 凤和领命飞身离开,蔺毅谨紧随其后。 凤璟捂着心口,眉头紧皱,心口疼的难受。墨儿,刚才那瞬间不是我的错觉是不是?你就在这附近,对不对? “主子,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吗?”木子急声问。 赫连冥上来,看到凤璟那不适的样子,关心道,“凤璟,你怎么了?没事儿吧!脸色这么难看。” 凤璟摇头,看向木子,“酒楼,查!” “是!” “我有事儿,要回府一趟。” “呃,好!” 凤璟离开。 木子开始带人查探酒楼。 赫连冥走下来,看了一眼那已频临垂死的黑马,对着身后的护卫道,“把这里清理一下。” “是!” “二殿下,二殿下,求你去看看公主吧,公主她难受的厉害,好像是受伤了!”宫女白着一张脸,眼里满是惶恐。 若是七公主有个三长两短,那她这伺候的可就小命堪忧了呀! 赫连冥听了,没说什么,缓步向赫连毓儿走去,看着躺在地上,疼的面部扭曲的女人,缓缓蹲下,“七皇妹,你还好吧!” 赫连毓儿听了,暗骂:她都这样了,不用看也知道,还用问吗?赫连冥这混蛋。还有凤璟,那个混帐,竟然会对她动手!真是,该死的。心里恨极,忍着身上的锥心的痛意,硬挺着,咬牙道,“劳烦二皇兄送我回宫!” 赫连冥听了,点头,“这个自然。不过…”说着微微一顿,俯身,声音轻缓,又分外清晰道,“你怎么没摔死呀!” 赫连冥话出,赫连毓儿眼眸骤然睁大,脸色难看至极,当然,本来因为疼的厉害,她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二皇兄,你…” 赫连冥轻笑,“不用表现的那么不可思议,我们又没手足情深过。这种你盼我死,我盼你亡的事儿,你应该早就习惯了才是。” 赫连毓儿听了,抿嘴!赫连冥伸手,把赫连毓儿从地上抱起,对着护卫道,“去,找辆马车过来。” “是!” “赫连冥,放我下来,我不用你送。” “那怎么行,皇妹刚才都开口请我帮忙了,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赫连毓儿听了,心头紧绷,挣扎着就要下来。只是,她那点儿力道,怎么可能挣脱的了赫连冥。 手指微动,赫连毓儿即刻就老实了。赫连冥看着,轻笑,低语,“我这才刚动了念头,皇妹就感觉不好了,可真是敏感呀!只可惜,怎么在凤璟的事儿上就那么迟钝呢?心里的小算盘倒是打的不错,只是你怎么就把凤璟对蔺芊墨的情义给忽略了呢?” 赫连冥说着,低头,看了一眼赫连毓儿道,“凤璟他呀!对蔺芊墨的心是真的。他两鬓的银丝你没看到吗?那是思念太深,爱的太浓,熬出来的。所以,我很喜欢凤璟,特别是比对赫连昌那个畜生父亲,我更喜欢他。” “身为男人,就该是凤璟那样,人要活的有担当。男人不能因为一时的喜欢,不管那个女人有没有家室就把人给掳来,最后却又因为不喜了就把人给弄死,那样的男人妄为人!” 赫连冥在为他的母亲不平,愤恨。慕容梦对他的爱有多深,赫连冥一直记得。赫连梦最后为护他被赫连昌一剑刺死,那一幕,他也一直记得。 女人,有凤璟那样的夫君是福气。孩子,有凤璟这样的父亲是造化。 而他赫连冥,有赫连昌那个父亲,是最大悲哀。所以,他厌恶所有跟赫连昌一样的人。而敬慕那些与他相反的人。 赫连毓没心思听他说那些有的没的,她只想赫连冥赶紧放开她。因为感觉很不好,赫连冥按了坏心… “二殿下,马车好了!” 赫连冥听了,走上前,轻轻把赫连毓儿放了进去,而后低语一句,看着赫连毓儿瞬时面无死灰,眼中却冒出滔天怒火,带着浓烈的恨意,不甘,还有恐惧!那多变多彩的眼神,看的赫连冥脸上笑意渐浓,而后又隐没无踪,退开,转身,对着不远处的宫女招了招手。 “殿下!” “本殿还有事儿,没法亲自送公主回宫了。你带公主回去吧!” “是!” “记得,路上小心些,再让公主受伤小心你的小命儿。” “是…是…。奴婢知道了。”宫女诚惶诚恐。 “嗯,去吧!” “是!” 宫女坐在车辕上,挥动鞭子,驱动马车离开。马车内,赫连毓儿使劲了全力,却无法动弹一分,张口内心嘶吼着赶紧停下,然,却无法发出声来。 “我欠了凤璟很大的情,你这个做妹妹的替我还点儿吧!他现在心情正不好,你就不要来碍眼了,所以,你就干脆点儿,先去阎王那里点个卯,报个到吧!” 赫连冥的话犹在耳边,赫连毓儿眼泪涌出,她在宫小心翼翼,费劲心力的活了下来,没想到就要因为这一算计,就要丢了命吗?不…赫连毓儿不甘心,怎么都无法甘心,然… “啊…” 宫女的惊叫,再次失控的马车,无法动弹的她,一切都在清晰的告诉她…她的命,已不由她!失控的马车,呵呵…她用来算计他人,结果,她却在这上面丧了命,这算是应果报应吗? 这边,赫连毓儿纵然满腔不甘,却阻挡不了马车奔向城墙。在嘶吼和尖叫声中,马车四分五裂,赫连毓儿的天空变成了红色,而后,没入全黑,短暂的一生,在算计中开始,在算计中结束。这也算是有始有终吧! 另外一边,马车之上,蔺芊墨在赫连逸把她带离酒楼的那瞬间,手中银针骤然而出,抵在赫连逸心口处,“赫连逸,放我回家!” 赫连逸垂眸,看着蔺芊墨手中银针,却是笑了,“你身上一直有银针,我一直知道,只是好奇,你会不会把他用在本王的身上,现在看来…。你心里爱着的那个确是凤璟,对本王感激也好,喜欢也罢,都比不过凤璟那一眼。” “感激没丢,喜欢仍在,因为那些过往不能抹杀,但那些不能成为,我愿意被你圈禁的理由。”蔺芊墨眼眸漆黑,黑的灼人。 “影一说过,你不是个优柔寡断的女人,相反,必要的时候,杀伐果断你堪比男儿。想在看来,果然不假!你是个狠心的女人。” “我若狠心,银针就不会在你胸口,而是在你咽喉;我若心狠,就不会等到现在才出手。我的孩子,我离开的时候一个月,现在已经将近五个月。这几个月以来,我等着你感到无趣放我回家;我等着你会有一丝心软,让我回去。可现在…赫连逸,我等不了三年!” 蔺芊墨声音不稳,可眼眸却越发沉亮,“因为,我害怕,从一开始就在害怕。怕你一时兴起,对我做些什么,结果却是伤了我,也伤了你。怕你和凤璟打起来,搞得两败俱伤,血流一片…这两种结果,无论哪一种,我都承受不起。赫连逸,人生纵然无法十全十美,可也不应该全是悲剧。所以,放我回去,让所有一切,重回从前吧!” 赫连逸声音干涩,“若是本王不答应呢!” “不答应?那该如何?你来告诉我!” “也许…” 赫连逸刚开口,蔺芊墨猛然看到车帘吹起的一角,一个寒光骤然而现,急速逼近,面皮一抖,眉心猛跳,脑子有瞬间空白,一切动作,全凭感觉,骤然而起,反手把赫连的头压下,随着背后剧痛袭来… “该死的…” 一切都在眨眼之间,在蔺芊墨起身那瞬间,赫连逸已感到异样,随着出手,然却只握住了箭尾,手中隐隐颤抖的箭尾,清晰感受到刚才箭势的凶猛,挡住了部分力道,却没截住,前端部分已没入蔺芊墨身体。血色随着涌出,看着那抹猩红,赫连逸心口发颤,“蔺芊墨,蔺芊墨…” “你个二货,叫个屁,赶紧点住我穴道,先把血给我止住,还有,身上有清毒丸吗?给我吃两颗,防止箭上有毒。”蔺芊墨咬着牙,疼的眼前阵阵发黑。 “主子…。”听到动静,看清车内情形,影一脸色遂然大变。 赫连逸顾不上说话,快速为蔺芊墨止血,听从她的话,拿出药丸,放入她口中,做完,转头看向影一,“回府…” “是!” “蔺芊墨,你坚持住。” “放心,我会坚持,我可不想死!该死的,对你没想过使美人计,更没想过使苦肉计…” “你…。你后悔了…?” “是呀!我后悔了,你咬我呀!”蔺芊墨咬牙,瞪着赫连逸,“疼的现在眼前都是星星,这滋味,谁享受的了?该死,后悔死我了…我真是傻,护着你脑袋就好了,没必要整个人都扑上去,你皮糙肉厚的,受一箭总是比我受一箭的好。你那么坏,受疼,流血也是活该!我何苦来哉。” 赫连逸闻着那血腥味,本就心跳不稳,现在又听蔺芊墨唧唧歪歪,当即,就有些暴躁了,“既然疼的厉害,还不给我把嘴巴闭上!” “我是怕嘴巴闭上了,眼睛也会闭上。” “不会!”赫连逸绷着脸道,“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大言不惭,也不想想,若不是你,我这会儿正在家里相夫教子呢?怎么会挨这一箭。” 蔺芊墨心中的火气,随着这一箭,伴随着身上这疼,一涌而出。大实话蹭蹭往外冒。 赫连逸被挤兑的脸色忽青忽白的,心里七上八下,百味复杂。真担心蔺芊墨就这么把眼睛给闭上了,可她那张嘴,真是让人吃不消。恨恨道,“你这个时候就不能掉几滴泪,再给我说要回家吗?你刚救了我,这么好的时机,你不知道利用上,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那送我回家!” “这个时候送你回家,我跟凤璟定会打的头破血流。” “少给我扯淡,唔,该死的…”一个激动扯了伤口,疼的眼泪啪啪。 “再动,我就把你丢下去!” “丢吧,我刚好爬回家!” 赫连逸抿嘴! “赫连逸,对救命恩人应该言听计从,你敢恩将仇报,我就咬死你。” “你现在咬死我吧!” “不是人,欺负我这会儿有心无力。” “别说话了!” “我也快没力气了,你已经变成四个在我眼前晃动了。”蔺芊墨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扭曲。 “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我睡着了,你别把我丢掉,我真的不想死。” “嗯,我不会。” “你保证…” “我保证,绝对不会把你丢开。” “等我好了,还要送我回家。” “好,我答应你…” “别骗我…” “不会…” 只是,赫连逸的回答,蔺芊墨已听不到,人已坠入黑暗之中。 看着陷入昏迷的蔺芊墨,忆起凤璟曾经说过的话… “对你,墨儿是在意的,虽然她从来没说过什么。但,你若是有什么,她一定会护你到底。所以,请不要伤害她…” 曾经话入耳,现在却是入了心…看着蔺芊墨紧锁的眉头,赫连逸轻轻把人抱在怀里,“影一曾经说,你是个念情的人,也是个记仇的人,这一下,往后很长时间,你都会特别想咬死我吧!凤璟若是知道你护着我,心里肯定很冒火。” 喜欢,感激,在意…这些,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这些都是真的。手上那抹血红,刚才蔺芊墨的相护,已证明了很多。曾经选择默默护着她的自己,没有做错。 九皇爷遇刺,九皇妃受伤,在赫连逸抱着浑身血色的人儿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一刻,这消息不胫而走。 “属下赶到的时候,赫连逸已抱着九皇妃入府,而受伤的确是九皇妃,不过,伤势不重,只是伤了胳膊。” 凤璟听了,凝眉,“确定是夏如墨吗?” “是,属下请华太医去看的,确是夏如墨并未有易容的痕迹。” 凤璟听了,看向木子,“酒楼可有发现?” 木子摇头。凤璟垂眸,若有所思。 “主子,凤卫刚才传来消息,已经找到赫连珏了。” “带他回来!” “是!” 长公主曾说,关于宫中密道,赫连珏或许会知道的更多一些。 “凤璟,你真的确定,蔺芊墨还在京城?”赫连冥问道。 “越来越确定!”特别是今天,他能清楚感觉到墨儿就在他附近。 凤璟是习武之人,感官比一般人敏感许多。今天在酒楼哪里,他能清晰的感到,有人在盯着他看,一道视线中,有着令人心悸的思念。特别赫连逸当时还在那里! “万幸箭上不曾淬毒,伤口也未伤及内脏,没有大碍!”影五查看过蔺芊墨的伤势后,对赫连逸道。 赫连逸听了,面色舒缓了一下,“去煎药吧!” “是!”影五提着药箱走出。 影一站在外面,只玦心惊胆战。今天真是过的心惊肉跳的。 在酒楼若不是七公主来了那么一出,凤璟当时就上楼了。在马车上若不是蔺芊墨那一挡,主子说不定就受伤了。若不是蔺芊墨受伤,他们回来速度加快了许多,说不定就暴露了。真是险呐,主子前脚进去,凤和后脚就到了。 这一天,那紧绷,那分寸之间的距离,想想都是一身冷汗,让人有些虚脱。 被凤璟盯上,这还未出手,就已是心惊肉跳。 影一感觉,用不了多久,主子就会败露。此后会如何,真是不敢想! “醒了!” “嗯!” “感觉如何?” “疼!” 看蔺芊墨脸皱成了橘子,赫连逸轻咳一声,道,“过两天就好了!” 蔺芊墨听了,趴在床上,看了赫连一眼,目光凶狠,“疼的不是你,说的倒是轻松。” “替我挡了一箭,完全放肆起来了!” “你都安然无恙了,还不容许我放肆一回呀!难不成你想听我说,替你挡箭我是心甘情愿的,所以,我不疼,一点儿都不疼!”蔺芊墨呲着牙,狠狠道。 “不要表现的这么后悔,看着让人不舒服!” “我浑身都不舒服,你也应该心里不舒服点儿。那样我会平衡很多。这些日子看你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我每天都心惊胆战,感觉每天都是六月天,就怕你一会儿晴天,一会儿就狂风霹雷。” “你现在挤兑本王是一点儿顾忌都没有了!”赫连逸看着蔺芊墨跟一个受伤的小老虎一样激发了烈性,那模样,凶狠的厉害。可他看着,却忍不住想发笑。不过,他聪明的忍住了。这个时候,他若敢笑,肯定还有更多难听的话等着他。 “不要给我得到了便宜,还玩儿嚣张。你这一折腾,我差点把小命给搭进去了。”蔺芊墨说着,话锋一转,“赫连逸,你送我回家吧!” “等你伤好了,我就送你回去!” “真的?” “嗯,我可以画押保证。” 蔺芊墨听了,瘪嘴,“古话说,相信男人那张嘴,不如相信这世上有鬼。还画押?听着都像是忽悠。告诉你,不要欺负我头发长见识短,我呀该聪明的时候还是很聪明的。” 赫连逸伸手把滑落在蔺芊墨脸颊上的头发,轻轻抚开,温和一笑道,“这么说来,我是可以反悔了?” “反悔吧!那样,我就把你变成刘宝元。” 赫连逸听了,笑了。刘宝元,那个软一世的人! 虽然伤势不重,可那也是伤,也疼的厉害。跟赫连逸说话转移注意力,耗费精力,不消多时,蔺芊墨便累了,又睡着了。 赫连逸又坐了一会儿,起身,走了出去。 走出,看着守在门口的影一,不由叹了口气,“过去二十多年,好像都没今天一天听的念叨多。”那言语之间,满满的无奈,熟悉的纵容。 影一看了,扯了扯嘴角道,“其实,在清河的时候,主子就是被芊墨郡主挤兑着过来的。” “你怎么没告诉本王?” “因为主子没了记忆,属下担心你一怒之下,会对芊墨郡主出手,所以就…。”就隐瞒了。 心无情,心无爱时,赫连逸的世界,是绝不容任何挑衅的。就算蔺芊墨是凤璟的妻子,若赫连逸真的容不得她,能令她在这个世上消失的办法,却也多得是。 不说其他,若凤璟选择离开,那么,在凤璟交出虎符的那一天。那凤璟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纸老虎,赫连逸就站在了绝对的主控位置。想对付他们,于赫连逸来说,并不难做到。 赫连逸听了,一时无言,而后唏嘘,“难道说,本王就是个欠骂的!”所以,看着蔺芊墨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样子…他好像确是心情舒畅了! 想着,赫连逸嘴角抽了抽,这也算是一种病吧!不过… 看着影一,赫连逸隐晦不明道,“你倒是护着她。” 影一听了,很是直白道,“因为相比很多人,蔺芊墨是个很真的人。她对主子虽无男女之情,但她对主子的喜欢是真的,很纯。凤璟说,若主子遇到什么事儿,芊墨郡主定会护着主子,关于这一点儿,属下从来相信。所以,属下想她好好的,她对主子这份心,也是一种难得。” “这么说来,我因一时好奇,把她劫来,是做错了!” “属下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不过,属下却替主子开心,因为你一直默默守护的那个人,并未让人失望,属下的相信也没错。就算主子无法和她结为夫妻,可这世上,有一个真心护着主子的人,不也很好吗?” 赫连逸怅然,“是呀,就是因为很好,所以,才会分外难舍。” 影一听了,开口道,“芊墨郡主曾说过,缘分和怨恨之间只有一线之隔,差别就在于,一个懂得付出,取舍,成全。而一个只是一味的索取。所以,属下也希望,主子和芊墨郡主的相识是一生的缘,而不是满满的怨。” 赫连逸听了转眸,看着影一,“你觉得我应该放手?” “是!主子放手了,您和凤璟之间,还能继续维持那种平和,不至于血流成河,两败俱伤。也只有主子放手了,芊墨郡主对你的那份纯心才能长留于心。否者,她一旦怨恨,狠下心来,枕边之人,咫尺之间,于主子是最大危机,有些事儿,她做得出。”关于这一点儿,影一也很肯定。 “虽然主子放手,心里总觉会有遗憾,可是一辈子还很长,谁也不能绝对肯定将来如何,若是主子能再次遇到一个心动的。那主子拥有的就会更多。” 简单来说一句话,若是赫连逸强求,那么,不是得到,而是失去,失去的不止是蔺芊墨,甚至还有自己的性命。 反之,只有放手,才能拥有更多。 赫连逸听完,长长的沉默。 蔺府 蔺毅慎看着蔺纤涟,兄妹之间,却觉陌生。 “大哥,这些年可还好?”蔺纤涟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道。 蔺毅慎点头,“我还好!你呢?” “我?不死不活的熬着呗!”话语之间,一股浓浓的怨气。 蔺逸慎听了,眉头不经意皱了起来,“你在李家…。可是李家的人对你有所苛待?” “呵呵…那他们倒是不敢,毕竟,我也是相爷的孙女,他们那等卑贱的商家之人,还不敢对我指手画脚。而且,李文还想走仕,他们很需要我的帮助,需要相府这棵大树,所以,对我很是恭敬。”蔺纤涟神色冷漠,眼底盈满冷厌。 “既然如此,你在抑郁什么?对李家不满吗?” “嫁给一个商家之子,我该满意吗?我该心情愉悦,欢喜至极吗?”蔺纤涟讥讽道。 “李文不是要走仕吗?我听张青说,他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只要他…。” “就是因为太有天赋,所以,我才感更是无趣。” 蔺毅慎听了,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报应!” 蔺毅慎闻言,神色微怔,凝眉。 蔺纤涟直直看着蔺毅慎,脸上扬起笑意,眼中神色却是又阴又冷,“大哥还记得,你跟娘给蔺芊墨下绝育药的事吗?” 蔺纤涟话出,蔺毅慎脸色微变。 蔺纤涟笑意加深,眼中阴寒之色更重,“大哥可知道,你们做下的恶事,报应到了我的身上。我也被人下了那种药,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有自己的子嗣,所以,纵然李文以后权势滔天,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挣下的一切,都会有别的女人诞下的孩子来承袭,我最终不过是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日子的那个。” 蔺纤涟说着,笑意忽然一收,冷冷道,“说不定,连寄人篱下的机会都不会给我,在李文得势的那天,就以我无所出为由把我给休了,省的我再碍他的眼。所以…” 蔺纤涟看着蔺毅慎,风轻云淡道,“所以,在这之前,我要先断了李文致仕这条路。今天我过来找大哥,就是为了这件事儿。大哥现在跟蔺毅谨的关系不是很好吗?你跟蔺毅谨说一声,让他帮个忙,看看这次主管科举的是哪位大人,寻个事,让他以品行不端为由,彻底绝了李文的科举之路吧!” 一番话,蔺纤涟说的平静,又淡然。蔺毅慎却感头皮发紧。 看着蔺毅慎紧绷的面色,紧皱的眉头,蔺纤涟好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对自己不利的,一旦发现不要犹豫即刻铲出,这不是大哥教我的吗?而且,这样的事大哥以前不是常干吗?现在,用得着这么惊讶吗?” 蔺毅慎听了,抿嘴,“是,我以前常做,所以,现在才落得如此。所以,我可肯定的告诉你,以前是我做错了,你…” “呵…。大哥这是得了蔺毅谨和蔺芊墨的好处了,所以,原则毒变了吗?”话中带着满满嘲弄。 “你怎么理解都好!我只想说,过日子用的是心,不是算计。李文既对你有心,你就不要…” “他眼下用得着我,当然对我百依百顺。只是这种用心,也不过是维持到他如愿以后,等到那时他不需要我了,我该怎么办?看着自己帮他打下的一切,让别的女人乐享其成吗?” “涟儿,你太极端了!” “是大哥的话太可笑了。曾经那样教导我的是你,可现在,让我又学着做烂好人?你不觉得这样很可笑吗?” “从前,是我错了…” “那只是你自己的感觉,于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想知道,这个忙大哥是帮还是不帮?”言辞之间,完全咄咄逼人。 蔺毅慎皱眉,“涟儿,解决事情的办法有很多种,你没必要非要用如此极端…” 蔺毅慎的话没说完,既被蔺纤涟打断,“看来大哥是不愿意帮忙了。” “我希望你能冷静…” “娘来的时候,让我问问大哥,能不能把蔺纤雨从袁家那魔窟中给救出来。我想,这个忙大哥定然也是不会帮了?毕竟,我和蔺纤雨都是你的妹妹,你作为大哥的,不会厚此薄彼吧!”蔺纤涟看着蔺毅慎,目光森森,其中阴冷,令人毛骨悚然。 一股寒意,蔓延至心,为蔺纤涟这种尖锐,极端。那种我不好过,也不想让别人好过的极致,让人不寒而栗。 侯府 两天之后,赫连珏被凤卫带到了凤璟的跟前。 “皇家密道,你所知道的,带我去走一遍,特别是九皇府那边。”看着赫连珏,凤璟开门见山,直接道。 在皇陵一年多,赫连珏最大的改变就是少了一份雅致,多了几分狼狈,当然,这都是被凤璟被逼的。 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赫连珏颇为苦闷道,“早知道你让人追我,是为了这事儿,我就不躲了!” 凤璟听了,不想多言,起身,“走吧!” “容我喝杯水!”这个时候赫连珏也不讲究什么优雅了,直接抱起茶壶,灌了半壶,一抹嘴,“走吧!” 两人并肩向外走去,走着,赫连珏问道,“你怀疑是赫连逸做的?” “嗯!” “他确实是最可疑的一个人,谁让他爱蔺芊墨不比你少呢!” 赫连珏这话说的直白,明显是发泄心中不满,因为这些日子实在是被凤卫折腾惨了。所以,说两句,给凤璟添点堵。 凤璟听了没说话。 赫连珏继续道,“曾经我为了躲避赫连逸的耳目,把蔺芊墨藏在了密室中。十有*赫连逸也会这么做,毕竟,躲避你那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宫中密室,赫连逸恐怕是知道最多的一个,谁让他是先帝最受宠的儿子呢!” 赫连珏说着,看着凤璟道,“而且,你找我回来也是找对了。” 凤璟闻言,转眸。 赫连珏轻轻一笑,“不过,我若帮你找到蔺芊墨,你能给我什么回报?” “什么都可以。” “真的?” “嗯!” “要你跪下,你也会吗?” 凤璟垂眸,在赫连珏眼底嗤笑微现时,眼前男人,屈膝,缓缓跪下,而后抬眸,看着他,轻轻缓缓道,“什么都可以!” 凤和看着,喉头发紧,心口发胀,手中剑握紧。 赫连珏脸上笑意逐渐隐没。 男子顶天立地,为妻一跪,最英雄! 看着凤璟,赫连珏忽而一笑,眼中阴霾忽然消散,“就这样吧!帮你找她,也是我欠她的,走吧!” “好!” 继续向前,长久沉默之后,赫连珏开口,“秦卿她说谎了。” 凤璟闻言,脚步微顿。 赫连珏淡淡道,“为了帝位,我劫持了蔺芊墨,不过,我没有碰过她。我虽不是什么君子,可那种强迫女人的阴损之事,我也不会干。” “嗯!所以,我没杀了你。因为若不是你,墨儿也许会落入昭和,西域人的手中。那样对她更不利。” “是呀!不过你没杀了我,也没善待我,废了我的武功,这惩罚也是够重了。” “等找到墨儿,我把解药给你。” “好,就这么说定了。” “嗯!”凤璟应,而后道,“你想要帝位吗?” “曾经很想,不过现在,有你凤家军护着,天大地大,我想出去看看,自由自在也挺好。” 凤璟听了,没再说什么。 赫连珏带着凤璟,没去皇宫,也没去任何一个皇子府邸,而是出了城。来到城外一处山庄,山水相绕,景致清幽。 “曾经,先帝十分喜欢这里,偶尔得空总是来这里坐坐。”赫连珏看着这处雅致,“皇家之人为了讨好先帝,得空也是有样学样的来这里转转。只是,先帝来这里,可是不为了看景的。” 凤璟听言,眼帘微动,转头看向凤和。 凤和神经紧绷,紧声道,“凤卫曾经说,这段日子,赫连逸也经常来这里。” 赫连珏听了,勾唇,“或许,蔺芊墨就在这里。就看我们运气怎么样了!” 凤璟听言,沉黑的眼眸溢出灼色,“这里?” “这里是皇家龙脉!” 闻言,凤璟眼眸紧缩。凤和心跳不稳。 “据一高僧说是这样,不过,到底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先帝应该是相信了。所以,在这之下为他最喜欢的小儿子建做了一座地下宫殿。其意思很明显,就是要九皇爷坐于皇权之上,大瀚无论谁为帝,他都为尊。” 赫连珏说完,补充一句道,“不过,这些都是=是我小时无意中闯入冷宫,听一个癫狂的妃子说的。但,可信性却很大。因为,那妃子在其后,是被先帝亲自处死的,死的很惨。这就是反常。只是,我没敢探究过,因为那妃子死的惨样,想到就让人犯恶心。关键是,我探究这个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所以,一直就故作不知了。” “她可说过入口在什么地方?” “没有!” “凤和,召集凤卫,探!” “是!” 距离龙脉几十里外,一处山庄之内,因为养伤,顺着密室,蔺芊墨被赫连逸带到了这里。 影卫对着赫连逸禀报道,“主子,凤侯爷已经找到那里了!” 赫连逸听了,转眸,看着半趴在软榻上,伤口还未完全恢复,脸色仍不太好,但眼睛却灼灼闪亮的女人,扯了扯嘴角,“很高兴?” “嘿嘿…还好,还好…” “嘴巴快咧到耳朵后了。这样子真是难看。” “难看,向北看!”蔺芊墨说着,从软榻上爬起来,看着赫连逸道,“我们去找凤璟吧!” “确定能走的稳了?” “嗯嗯,走的很稳。” “这么急是怕我会反悔吧?” “掌柜的说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怎么会反悔。”恭维,巴结,谄媚。 赫连逸听了哼了一声,却也随着求起身了,“等下凤璟若对我动手,你替我挡着些。” “不可能!”这话应的那个干脆,那个无情。 赫连逸挑眉,“为什么?” “你真憨,我护你那么严实,让凤璟看了,还以为我们有奸情呢!” 赫连逸:…。 “所以,他若打你,你就受着吧!等过后,我给你送疗伤药。” “那你就不怕他误会了?” “不会!因为我会当着凤璟的面,在你的药里放点辣椒水。” 赫连逸:…。“真幼稚!” “你就不幼稚了,因为一时好奇,就把人劫来研究。事儿都做了,结果还怕挨揍。切…” “也许,本王应该再圈禁你些时日。”赫连逸不温不火道。 蔺芊墨听了,却是笑了,看着赫连逸眉眼弯弯,“九公子,永远都是九公子,骄傲又矫情。” 赫连逸听言,心口微缩,“你这是有恃无恐?” “这是我们的缘分,磕磕绊绊,却始终不曾改变,” 人未变,心未改,任凭时光流逝,他,她之间,注定成为彼此的惦念。愿你安好,以爱护你的心,做你无血缘的亲人。 看着蔺芊墨,赫连逸俊逸的面容带着一丝惆怅,“不管怎么看,我好像都有些傻。不过…”微微一顿,缓缓笑开,“与其要一个对我充满愁怨的妻子,倒是不如要一个会以至纯之心护着我的亲人。那样或许更好!” “掌柜的英明睿智,智慧无…。” 蔺芊墨话未说完,脚下突然一空,赫连逸脸色陡然一变。 轰隆…。 咔嚓…。 嗷…。 猛然之间,地动山摇,马躁动,嘶鸣,崩塌… “主子…。唔…”影一飞身上前,却被不断飞溅的乱石阻断。 其余影卫亦是难以上前。明明是咫尺的距离,想靠近却是那么难。一切都是那么突然,遂然不及。再强大的人,也抵不过大自然的力量。 山体崩塌的刹那间,在蔺芊墨下滑的瞬间,赫连逸迅速伸手,然,却仍然只堪堪抓住了她一角衣袖。伸出手,面色紧绷… “蔺芊墨,抓住我的手!” 蔺芊墨想抬手,可那一角衣袖却已承受不住的她的重量,抬手之间,衣袖开始撕裂,人随着开始下坠。 赫连逸随着下滑,“蔺芊墨,抓住…” 蔺芊墨抬头,看着树倒屋塌,石块飞溅之中,仍对他伸出手的男人,再看他身下已开始崩裂的大石,苦笑,“赫连逸,帮我去看看凤璟和孩子,看看他们是否安好…。”明亮的眼眸溢出哀伤,不舍,想念,随着那一滴泪,映入赫连逸眼眸。 “还有…”话未说完,赫连逸身下版块断裂,火光电石之间,蔺芊墨忽然抬手,手腕之处银光闪过,衣袖断裂,人随着石块坠落。而赫连逸身体却不再下坠。 “蔺芊墨…”心痛的几近窒息,眼前漫过红色,头被石头砸中。 “主子…。” 山崩地裂,房倒屋塌,血色蔓延,伤亡惨重。地震之后,瘟疫随之而来,人心惶惶,各种不安,各种躁动。大自然带来的伤害,一片惨烈!只有对蔺芊墨的寻找,却是不曾间断。 各方的不稳,那种惨烈,让人心越发空寂,满含希望,却又难抑凄凉。 九皇府 “找到了吗?” 影一摇头,“属下无能。” “咳咳…。” “主子…” 赫连逸摆手,“我无事,继续找。” “是!”影一应,只是看着赫连逸苍白的面色,心里压抑的厉害。 已经四个月了,在蔺芊墨已打算送蔺芊墨与凤璟见面的那瞬间,遭遇意外。蔺芊墨遇险,主子受伤,而后又被震怒几乎入魔的凤璟打成重伤。若非影卫龙卫联合相护,赫连逸或已命丧凤璟之手。 身伤已罢了,偏偏主子却又在不该恢复的时候,记起了他与蔺芊墨的所有,如此,这些日子对蔺芊墨做的所有,成为他的心病,伤入心肺… 还有凤璟…。想到凤璟,影一心里亦是难受,当时的震动,他正在地宫之中,纵然满身武艺,却是施展不开,震动之中,地宫崩塌。他亦受伤! 想到凤璟和赫连逸当下的情形,影一抬头,望着那一望无际的天际,三个人,三种痛,是尘缘,还是梦魇。是否一定要经历这么多,承受这么多,老天才愿意给他们一份圆满?若是,也该够了! 蔺家 蔺纤涟坐在院中,看着院中花草,神色怔怔。 瘟疫来袭,李文死了。多干脆,连谋算的机会都不跟她,直接让她安心了,不用担心被休,也不用害怕别的女人来争什么了,直接守寡了。呵…多讽刺! “哥哥…。” 不过是回家拿点东西,就被蔺纤柔给缠上了。 “我很忙!”蔺毅谨不等蔺纤柔开口,既拒绝交流,说完,越过她,疾步往外走去。 蔺纤柔看此,疾步追过去,伸手抓住蔺毅谨的胳膊,看着他,直接,直白道,“哥,我今年已经快十七了,我该成亲了!” “这种事儿,父亲会给你做主。”说完,抽出自己的胳膊,没心思跟她多言。 蔺纤柔却是抓住不放,直接了当,完全不矜持道,“我已经有了中意的人家,只要哥哥帮个忙,帮我从中牵个线就行。” “这种事儿,找媒婆,我帮不上忙。” “这件事必须哥哥才能成。” 蔺毅谨却是不想听,强硬拉开她,大步往外走去。 “哥,让我嫁给凤璟吧!” 这话入耳,犹如惊雷,炸的蔺毅谨脸色陡然大变,即刻顿住脚步,转头,面色紧绷,沉戾,“你刚才说什么?” 蔺纤柔上前,把早就准备好的措辞,毫不犹豫的对着蔺毅谨说了出来,“姐姐失踪都这么久了,到现在还没找到人,这种情况实在令人担忧。” 其实,蔺纤柔更想说的是,蔺芊墨肯定是早就死了,不过,这话蔺毅谨肯定不喜欢,所以,蔺纤柔选择了,对自己更有利的说辞。 “要找到姐姐还不知道需要多久?这样,侯爷要怎么办?两个孩子又该谁来照顾?国公爷和凤老夫人肯定会担心,也不会任由侯爷这样冷待自己,特别侯爷现在眼睛不方便,身边更是少不了人。所以,他们必然会找个女人来照顾侯爷的日常,连带照顾两个孩子。” 蔺纤柔满脸担心的看着蔺毅谨已发黑的面孔,把蔺毅谨的黑脸,当成是跟她同样的担忧,瞬时,感到受到了鼓舞,正色,肃穆道,“哥,让其他的女人,来照顾姐姐的两个孩子你就不担心吗?反正,我是不放心,那种女人,为了自己的地位,肯定会苛待姐姐的孩子,更重要的是,说不定还会害他们,不,是一定会害他们。” 蔺纤柔说的肯定,继续危言耸听,为自己加码,“所以,为了避免这种不幸出现,必须找个真心疼他们的人。而我最合适,我是他们的姨母,是姐姐嫡出的妹妹,姐姐的孩子,那就等于是我的孩子,对他们我会视如己…。” 啪…。 蔺纤柔话未说完,蔺毅谨缓过起来,抬手就是一巴掌。 一巴掌下去,蔺纤柔眼冒金星,蔺毅谨手在发颤,不止是手,是整个身体都在颤,气的! “哥…。” 对她,蔺毅谨连什么猪狗不如的话,都不想再说。眼睛赤红,杀气腾腾,“这话,我再听到一句。你,会死在我手里。我会杀了你,一定会!若是不信,你再说一句试试,再说一句…” 哐当…。 张青手中的长剑,被蔺毅谨拿过来,随着落在蔺纤柔咽喉处,声音冷寒,戾气冲天,“我妹妹还好好的,你就想想取而代之,你算个什么东西。在祖地勾三搭四,不知检点,肮脏,污秽,恶心,你这样的人也想照顾我妹妹的孩子,你哪里配?哪里配?还有凤璟,你给他提鞋都不配…”话到最后还已是怒吼,手中剑已然染上杀气。 蔺纤柔被吓傻了。张青身体发紧,却是没动,蔺纤柔这样的人,就算死了,也是活该! 芊墨郡主,不止是凤璟心中朱砂,也是蔺毅谨捧在手心的宝贝,那是绝对不能触及的存在。一旦碰触,一触即发,那就是一场战争!特别是眼下,芊墨郡主生死未卜,凤侯爷受伤未愈。蔺纤柔刚才的话,那就是在诅咒芊墨郡主死。蔺毅谨不发狂才怪! 蔺昦得到禀报,急忙赶来,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谨儿…。”蔺恒跟在后面,看着眼眸赤红的蔺毅谨,眼睛微眯。 “祖父,你不是说,把蔺家交给我吗?由我来当家做主吗?”蔺毅谨沉声道。 “是…” 蔺昦刚点头。蔺毅谨既道,“蔺纤柔,把她从族谱上给我剔除,清除蔺家,现在,即刻!” 蔺毅谨话出,蔺昦微微一怔。蔺恒眼眸微缩。蔺纤柔即刻跳了起来,“蔺毅谨你疯了,你不答应就算了,有必要这么狠吗?你别忘了,我也是你妹妹…。啊…” 尖叫,伴随着血色。蔺纤柔倒在地上,双腿筋脉断,受不了那种巨疼,人随着晕死过去。蔺昦眼眸微缩。蔺恒抿嘴。 蔺毅谨面无表情,“张青!” “在!” “丢出蔺家,关入庙堂,她若要死,由她!” “是…” “蔺纤柔说的没错,我已经疯了!”蔺毅谨看着蔺恒等人,面色冷硬,“我会护着蔺家,因为这里是墨儿的娘家。蔺家,是为了守护墨儿才会存在。谁若敢诅咒墨儿一分,诋毁凤璟一分,就别怪我不客气。”说着,视线落在蔺恒身上,“也别怪我不顾父子情意!” 你既无情,他绝不再留情。 凤家 “华太医,怎么样?”凤老夫人紧声道。 华太医点头,“恭喜老夫人,您已没事儿了。” 因为瘟疫,凤老夫人出现轻微症状,虽不确定一定是感染了,但为了孩子的安危,凤老夫人还是即刻从侯府出来了。 “我这样,照顾我两个曾孙不会有问题吧?” “老夫人放心,不会有事儿。” “好,好…齐嬷嬷,你赶紧帮我收拾东西,我们回侯府。” “是,老奴这就去。” “华太医,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不敢,都是下官该做的。” “还要劳烦你给我多开些补身体的药。” “下官都备好了。”说着,从药箱里拿出几包药,放在桌上,“老夫人每日记得喝。” “嗯,我一定会喝,我还要看着安儿,念儿长大。还要看着凤璟找到墨儿,看着他们一家团聚。” “一定会的。” “是,一定会,老天爷不应该太亏待他们。”想到凤璟,老夫人心里酸酸涩涩。 “老夫人,侯爷来了!” 凤老夫人闻言,瞬时起身,“璟儿来了?”说着,就往门口看去。 “侯爷去了以前的院子,说想去那里呆会儿。等下同老夫人一同回去。” “她跟墨儿住过的院子?” “是!” “好,我知道了…”待在他跟墨儿住过的地方,他心里可是会好过些吗?只会更加想念吧! 凤老夫人叹息间,齐嬷嬷东西收拾到大半儿,张氏忽然跑了进来,面色发紧,“母亲…” “怎么了?” “吴氏,不,吴氏那贱人,竟然怂恿自己的孩子说凤璟是瞎子,刚好被凤和听到了,现在…。” 张氏的话还未说完,凤老夫人已经拿着拐杖走了出去。张氏看此,疾步跟了过去。吴氏那不知所谓的,等着死吧! “他就是瞎子,我哪里说错了!”男孩儿硬着头,执拗道。 “住口,你给我住口…”吴氏脸色死白。 “娘为什么不让我说,他就是瞎子,一个什么都看不到人,还霸占着长房,不让我爹入族谱,瞎子果然都是阴毒的。” “娘不是经常这么说嘛!就是因为他太狠毒了,所以,才活该他死了媳妇,一辈子…。” 话没说完,人骤然倒下,身下血色一片。死了媳妇,这几个人字,成为他必死的理由。吴氏瘫坐在地上,傻了,一时之间连哭都哭不出来。 凤璟坐在屋内,曾经幽深,潋滟的双眸蒙上了一沉灰色,失去了光彩,手摩挲着几本书,那是蔺芊墨曾经看过的。听着外面的动静,脸上无任何波动。一个人静坐良久,起身,缓步走出屋子。 “主子!” “走吧!” “是!” “璟儿…” “祖母都收拾好了吗?” “已经好了!” “那走吧!念儿和安儿想你了。” “好,好。” 齐嬷嬷扶着老夫人走开,凤璟却是没动。 “凤和!” “在!” “死了吗?” “是!” 凤璟听了没再说什么,缓步离开。凤和随后跟上。 张氏看着地上吴氏,凤祺等人尸体,脸色发白,就知道他们不会有好下场。 凤璟确已入魔了。蔺芊墨…让人连想都心跳的存在,别说诅咒了。咽口水。 “木子!” “在!” “你送老夫人回侯府。” “你呢?不一起回去吗?”凤老夫人看着凤璟道。 “我要去山上等墨儿。” 凤璟话出,凤老夫人喉头一哽,蔺芊墨出事的地方,已成为凤璟每天等待的地方。 “好,你早去早回。” “嗯!” 凤和站在后面,静静守着,看着凤璟越发寂寥,沉寂的背影,心里难受至极。 日复一日,这处山,这片海,每日黄昏,雷打不动,每日等候的人。 通红的晚霞,染红的山,绝美的男人,孤单的背影,那是一种精致,让人心碎的风景! “凤和!” 凤璟忽然开口,凤和疾步上前,“主子!” “你说,墨儿她知道我在等她吗?” “知道,夫人一定知道。” “那她怎么还不回来。” 凤和听着,声音开始发颤,“夫人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 凤璟摇头,静默,长长的沉默之后,再次开口,声音越发厚重,“你说,墨儿她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主子…” 凤璟抬眸,望向那看不到的晚霞,声音轻缓,难掩哀伤,“一辈子很长,她不在身边。” “我能忍住煎熬,不放弃寻找。我能捱住寂寥,等她归来。” “可我熬得住思念,却熬不过时间。” “我已鬓角染霜,渐渐老去,可她却还未回来。” “鬓角的白发,让我害怕。害怕直到最终,都无法再见她一面。” “害怕,一辈子生离。死后,都不能同穴。害怕,来生愿叙未完之缘,这句话,生前死后都被搁浅…。”一滴泪随着眼角滑下,承载着满满的相思,满满的伤痛,遗憾。 “也许,我不应该只是等待,应该随着跳下,那样,也许就能相聚…”声音幽暗,一辈子的等待,实在太难。 “主…”凤和话未说完,眼眸陡然睁大。 感到有什么靠近,转头之间,被人从背后圈住腰身,熟悉的声音,哽咽,发颤,“今生还未完,怎么会被搁浅…” “墨儿…。” “我在…。” 痛哭,泪水,幸福,圆满,遗憾,夕阳之下,孤寂的影子不再孤单! 那一年,蔺芊墨归来,带着孩子,牵着凤璟的手离开。往后的几十年,天南地北之间,不曾松开。 那一年,金銮殿之上,一个男人把大瀚的虎符,大瀚的命脉,交赋在了凤墨安的身上。他坐拥江山,不再说再见。有生之年,为她守住后方这片天地,撑起她的安宁。 那一年,他们各有遗憾,却各自圆满。 得到过,失去过,心不寂寥,始终温暖! 为他的存在!为她的安在!为他们相遇一场! (全文终)我爱的墨儿,凤璟,九爷! 本书由(一蓑烟雨任平生)为您整理制作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