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书由(小碎碎)为您整理制作 ============== 医女手札 作者:桐叶飞飞 ============== 文案: 前一刻她还在大秦替父亲挡剑, 再睁开眼就来到这个古里古怪的时代,并且被人用匕首抵在喉间…… 听说澹台先生被人劫持时七少很不屑,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 结果见歹徒手里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七少咂咂嘴觉得这小姑娘真是惹人怜爱啊! 从此,堂堂都督府的七少就差成了澹台家的倒插门女婿! 小说类别:古典架空 楔子 更新时间2014-8-24 17:22:47 字数:2204  晚霞几乎染红了半边天,官道上一辆马车不紧不慢驶向郊外。   这条官道是通往临溪的,路过一片树林时,坐在车辕上驾车的马夫喊了一声:“吁……”恭敬地朝里叉手询问:“主人,这里有片林子,地势开阔,您要不要和女公子下来稍作歇息?”里面静默了一会才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那就休息一会吧,垫张皮子,雨点风寒未愈,还是谨慎点好。”话音刚落,画着水墨画的车帘就被拉开了,一张带着无奈的清丽脸庞出现在吕伯身后,“嗵”一下子就跳到地面,行动间说不出的潇洒**,大概由于在车内坐久了,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吕伯的惊呼声中去搀扶正要下车的男子。   男子约莫四十出头,带笑的脸上也泛着无奈和宠溺,对吕伯说:“都快要及笄了,还这样一团孩子气,毛手毛脚的,到家后就送去给阿瑾**,不然怎么找婆家?”着男装的少女一听阿瑾二字立马反射性的规矩站好,男子和吕伯愣了一下立马大笑出声,洪亮的笑声中夹杂着少女气急败坏的声音:“阿翁!”更是引来一阵笑声,连枝头的鸟儿也惊飞了几处。   吕伯从马车里拿出干粮和水忙忙碌碌的收拾着,三人坐定后,男子手搭在少女的手腕处,半晌才说:“再吃几剂药风寒差不多了就痊愈了,阿诚(吕伯)要督促着让她喝完,万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倒掉,我澹台远铭连自己的女儿一场风寒都要治半个月,一世英名都要毁了”,说完脸上傲气尽显,吕伯含笑答道:“诺,老奴谨记。”   少女收回手,再次无奈的扯了一下嘴角,“阿翁多虑了,我早已说过只是焦虑所致外加感染风寒,现在事情已了风寒自然好的差不多了,而且陛下……”   意识到这话不合适的时候,少女便拿出油纸包里的佐料低头往咕嘟作响的汤里洒,氤氲的水汽里,少女清丽的面容也模糊起来,稚嫩的脸上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澹台远铭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陪着笑脸扬声道:“是为父不好,让阿珏受累了,以后都听阿珏的,阿珏说怎样就怎样,哪怕是胶西王带着美貌小郎来了我也一定笑脸相迎,再不会放狗把他们赶出去!”少女似乎想起胶西王刘霭带着一众美貌小郎在自家院子被大狗追的鸡飞狗跳的情形,扑哧笑了一下,男子夸张的拍拍胸口:“哎呀!我家小雨点终于笑了,还是笑起来好看,比什么临溪第一美人……”未完的话在少女的瞪视下再也不敢说了,名唤阿珏的少女也叹了口气:“我并没有怪阿翁,只是阿翁有没有想过,民不与官斗,胶西王跋扈,临溪又远离上京,这次幸好遇见景王殿下求情,陛下才查明事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阿姊们俱成家,唯独我又待何如?”说到后来几近哽咽。   此时天已经黑下来,除了天空中偶尔几颗星星连丝月光也无,吕伯见气氛伤感,忙招呼父女俩吃东西,一边夸奖一边盛汤:“女公子做的汤真香,主人赶紧趁热喝。”阿珏想着这么热的天气,又听到吕伯说趁热喝知道他是想调节一下,便接过碗里的汤双手举向父亲,在不远处的火光照耀下,清丽的面容上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泛着儒慕的光芒,“阿翁……”抬首之际却见父亲背后有寒光直冲他而去!想也不想就将汤碗扔了过去,暗器与碗碰撞发出叮当的声音,不远处正在盛汤的吕伯听到声音立马拔剑冲了过来护在父女二人身前,警惕的看着从树上纷纷跳下的十余个黑衣人。   平日里一直笑呵呵的吕伯此时满脸的肃杀之气:“来者何人?澹台先生在此,识相的话速速退去!”澹台远铭誉满杏林,民间甚至将其称为活神仙,况且谁没有需要治病的时候,本以为抬出他的大名肯定和以前一样能让这些宵小退去,却不料为首的黑衣人一听哈哈大笑:“哈哈哈……等的就是他!上!”话音刚落三人就被包围了,会功夫的仅吕伯一人,澹台远铭和澹台珏父女平日里用针或者用药还能帮上忙,此次来上京领罪哪里有什么准备。吕伯要对付黑衣人又要分心护着他们父女俩,料理了大半黑衣人此时也颇为吃力,黑衣人见屡屡刺不中澹台远铭同伴又死伤不少,便发狠朝着被澹台远铭护着的阿珏而来,心似乎要跳到胸外,风寒未愈的症状随着狼狈避开的剑尖越发严重,晕眩的感觉不时袭来,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父亲用他的三脚猫功夫为自己挡着袭面而来的剑,心中微暖,不论何时父亲总是护在她前面。   感觉有风声从身旁袭来,晕乎乎的脑袋里想着今天是中元节,父亲还说百鬼夜行这么热很少见。热?猛然眼睛瞪大看着刺向父亲后背剑,思绪有刹那的空白,用尽全身力气扑向那把剑。   “女公子!”   痛,铺天盖地的痛,扯扯嘴角,她总是怕吃苦苦的药,如果跟这种痛相比她宁愿喝那些黑汁子,父亲总是要说教。   对了,父亲,她好像听见父亲在唤她。澹台远铭抖着手的为女儿止血,血却越来越多,他轻轻的对着女儿念叨,好像怕声音大点女儿就飞走了一样,“雨点,阿翁的小雨点,你撑一会,吕伯去找药了,马上就回来,你还说回临溪了要去看你四姐,你四姐刚给你添了小外甥……”   阿珏想对父亲笑一下,让他不要担心,无力感却更深了,思绪模糊之际,她仿佛看见很多人,门洞大开的城墙里走出一队队年龄各异的人,她也不自觉的跟着这些人而去。看到有个老妪牵着小孙儿往前走,她跟上去问出了什么事,却仿佛没有人看见她一般,阿珏惊恐万分,下一个下下一个,没有人,竟然没有人看见她,惊怒交加下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冲出体外,怎么会?怎么会没有看见她,还有阿翁和吕伯呢,为什么也不见了。   忽然听见路尽头有人声音在嘀咕:“这个穿男装的青衣小姑娘从哪来的”,穿男装的青衣小姑娘?阿珏看看自己,是说她吗?还没想完就感到一股大力一把将她扯过去,晕过去前她下意识地抓紧脖子上挂着的木牌,那一声怒吼像是从天外传来一般:“你是怎么办的事,澹台珏并不是这里的这个澹台珏!”   澹台珏不就是她吗? 第一回 传闻中的澹台大小姐 更新时间2014-8-26 20:44:53 字数:4614  阿珏是被一阵哭声惊醒的,朦胧中女人的,男人的,还有小孩的,脑袋似乎要炸开一般全是哭声还有吵闹声,想着难不成是回到临溪了,又想到这些哭声里面肯定有她那闻名整个胶西的大姐,更是头痛的眼睛都不想睁开。   她家大姐啊!身材娇小,看起来弱柳扶风,平日里总是带着笑,和别人说话的时候细声细语的,让你觉得大声一点都能吓到她似的。然而就是这病西施般的模样,在母亲过世后专心抚育她们姊妹四人,打理家事,连母亲定的亲事也退了,呵!母亲大概从没想过跟她犹如亲姊妹般的魏夫人在她身故后是何嘴脸吧。   先是让大姐及笄后就嫁过去,谁人不知母亲头七过后第二天就是大姐的及笄礼!母亲原本还准备在及笄礼上让魏夫人插簪的!又嫌弃大姐是丧妇长女,提出条件要大姐在进门前给魏家大郎纳一贵妾,若无后来的事大姐连这些都忍了,然而魏家更过分的是要大姐嫁过去后回魏氏老宅侍奉大母!魏氏祖籍距临溪千里之遥,在明知她们姊妹四人年幼,家中亦无亲友主持中馈时还提出这种苛刻的条件,其用意可见一斑!她家大姐明知魏夫人是逼澹台家退婚,在父亲外出游历未归的情况下,仍然领着她们姊妹四个,又命仆从带着婚书和平日里两家来往时送的礼物,甚至把以前魏家送过的吃食都按市价折成当下最流通的半两钱要一起送还魏家!   阿珏年仅四岁,正是年幼无知的时候,还不理解大姐告诉她为何母亲去见佛祖也不来看她,一脸懵懂的询问:“阿母为何不见?”大姐红着眼圈抱着她,二姐三姐四姐俱是一脸气愤跟在后面,仆从们抬着东西,往日里受过父亲恩惠的街坊邻居也都是做怜悯状,她更加不知所措的抱着大姐连声问阿母。   大姐命人将礼物抬进魏家,又着人将当日保媒的郭夫人请来,就此做了个了断,她年纪小累了就睡着了,后来因此事大姐年方十四就以“仁义孝悌,友爱姊妹”闻名乡里,就连最顽皮的四姐说到此事都眉飞色舞,开口第一句总是:大姐威武!   据说她家威武的大姐啊!先柔声细语叙述了魏夫人与自家母亲交好时魏夫人各种好,又声泪俱下的痛斥母亲身故后魏家不顾她重孝在身,执意要她及笄后嫁过去以及各种刁难……再指着榻上熟睡的她连声诘问:“女弟待哺,大人未归,又有重孝在身,上不为母守灵,下不抚育幼妹,如此陷瑾于不孝不悌之地,与**何异?”至此别人教育自家女儿总是说:你们堪比澹台家女公子?总是能让她们一脸羞愧。   不知道这次大姐看到她受伤,又该怎样刁难父亲了。心里暗笑假如又像上次一样,知道父亲偷偷带她去教坊看歌姬舞蹈,便要父亲答应三个月不准出门,父亲一说出门大姐就往宗祠那边跑哭母亲,然后向母亲告罪未能将阿珏教成淑女云云,一想到父亲垂头丧气的模样就觉得忍俊不禁,哎呀!他们几个都很怕大姐呢。   耳边的吵闹声似乎更大了,脖子上更是刺痛无比,明明受伤的地方在胸口,手下意识的抚向胸口,耳边却传来少年特有的粗哑声“还真是娇贵呢,看来传闻果然有几分可信,澹台家的大小姐还真是名不虚传!”下意识的睁开眼转向声音的来源,一张脏兮兮的脸便映入眼帘,看向她的目光毫不掩饰的鄙夷,待她看向他的时候更是从鼻孔里“哼!”的一声。噢,如果忽略脖子上那明晃晃的匕首,她真想伸手摸摸他的脑袋。阿姐家的云小郎今年七岁,第一次见她就说长大了要娶她,自从知道她是小姨母后每次见到她也都要从鼻子里哼一声,因为这个不知被大姐拧着耳朵教训了多少次,直到现在都不叫她姨母。   噢,噢,她的脑子难道因为风寒变蠢了?脖子上还架着匕首呢,好像已经划破表皮了,对了,大姐……抬眼看看周围,却感到无比疑惑,这个吊在屋子中央圆圆的一大团、看起来华丽异常还会发光的是什么东西,还有,这里很明显是一间待客的厅堂,桌子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打制的,看起来比她曾经在上京陛下的书房见到的都精致。而且她听到有人喊阿珏,但又不知道是谁,好像都很焦急呢,倒是有一个和大姐年龄相仿的妇人被人搀着,眼圈红红的看着她,本能一般,她想和平日一样,做错事的时候狗腿的朝妇人笑一笑,却突然僵住了,只见妇人看到她的笑容后眼泪终于决堤而出,“你想要什么我们澹台家都给,你提的条件都答应,只求你别伤害阿珏!”   她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妇人却哭的不能自已,边上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童更是看到她脖子上的血哇哇大哭,“姑姑要死了,姑姑流血了,哇哇……姑姑以后不能陪我玩了……”妇人只管看着她哭,她分明听到那妇人说,“嫂嫂的小雨点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已经让人去警备署找你大哥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似乎一口气没换上来便晕了过去,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妇人抬像偏厅又连哄带劝的抱走了男童。正在这个时候,阿珏听到有人喊“澹台部长回来了!”还有人激动地说“这下好了,二爷、三爷都回来了,大小姐有救了!”阿珏明显感到听到后面几句,脖子上的匕首压得更紧了,划破的那一道血更是往外渗,耳边响起嘲讽的声音:“来的真快呢!”   阿珏此时却顾不得其他,强忍着震惊和晕眩,闭上眼脑子飞速的转动,在一个陌生华丽的地方醒来,坐在一张很长类似于榻的东西上,身旁有人用匕首抵着她的脖子,自称她嫂嫂的妇人,似乎她还有大哥,但明明阿母只有他们姊妹五人,也不见阿翁和吕伯……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胸前没有任何伤痕,也感不到一丝疼痛!明明那一剑穿胸而过的!还有她看见那一双的手!除了拇指和食指中间那一块有一颗粟米般大的红点以外,这是一双白的几乎透明的手,但并不是她的!自己的手因为常年跟随父亲外出,帮父亲收拾药材,虽然手还是白皙的但没有这么细致,也没有这般柔若无骨。因为她刚刚悄悄使力去掰横在脖子上的胳膊时,只换来身旁的少年更加嘲讽的一眼!   “在下澹台致!敢问壮士来此有何指教?小妹年幼不懂事,若有冒犯的地方还请您谅解,如果有能用到在下的地方,澹台致在此代表澹台家承诺定全力以赴!”人群在这个清隽的声音响起时立马变得安静下来,不断有人恭敬地喊“澹台部长好!”随着人群让出一条道来,当先三个挺拔的身影疾步走进来,“那好!我要见澹台光耀!马上让他来见我!”提到澹台光耀四个字,少年似乎很激动,连手都开始抖!阿珏随着这一抖感觉脖子更疼了,不自觉的“嘶”的吸了口气!   “混蛋!你当心一点,我家小妹如果有事,我一定将你一刀一刀切下来……”有个暴躁的声音在她吸气的时候气急败坏地喊,又立刻被另外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闭嘴!老三!”这个温和的声音好像更近了,阿珏忍不住睁开眼。和大厅里很多男人一样的发式,短短的,穿着一身很紧的衣服,脖子上还奇怪缠了一根和衣服颜色一样的细带子,脚上的鞋子看起来更怪异,在屋子中央那个会发光的东西映衬下锃亮锃亮的!倒是望向她的时候眼里含着担忧,奇异的,她似乎能明白男子的意思,甚至不自觉的点了一下头,却忘记了脖子上架的匕首,“嘶”的一声更疼了,阿珏在心里叹了口气,再也不敢乱动。   “在下澹台攸,我父亲正在回来的路上,壮士不介意的话能否放下舍妹?舍妹一个弱女子受不住这等惊吓,用我替她如何?还望壮士通融则个,澹台攸在此不胜感激!”说着便抱拳一礼,阿珏听到这里心下感动,这些人很疼爱她呢。“呵!听闻澹台家三兄弟爱妹如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少年粗哑的声音带着嘲讽再一次响起。“不知这位壮士和家父有何恩怨?俗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趁着今日都在何不说开了呢?若是澹台家哪里做的不对,我们一定给壮士赔礼道歉,况且这位壮士少年英雄,何必跟一弱质女流一般见识,这话传出去恐怕有损壮士威名。”澹台致微笑着朝那少年看去,眼底却冰冷一片。   “嘁!少给我戴高帽子!老子不稀罕,叫澹台光耀过来,什么狗屁当世大儒!我姐姐为他而死,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大夫说她已经有两个月身孕了!可怜我姐姐临死还对他念念不忘!这个**还骗姐姐说会娶她……这种人渣败类,你们还说什么当世大儒,简直就是当今文人的耻辱!快点叫他过来,不然也让你们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少年说到姐姐的时候声音都哽咽了,阿珏心里也一阵唏嘘,如果有人敢欺负她姐姐的话她也会找人拼命的,本就对少年没有什么害怕,现在更是对他深感同情。   那个鞋子锃亮的年轻男子一直注意着阿珏的动静,见她望向少年的目光充满同情,心里又气又笑,嘴角微微翘起,面上不自觉的带了宠溺,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同情别人,也不看看她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惨,鲜血把衣襟都染红了。皱眉叹了口气,心里却百转千回,小妹这样的心肠以后怎么叫人放心的下,有什么样的男子能呵护她,如同他家人一样对小妹疼爱有加呢?唉,还是和大哥商量一下以后给小妹招婿吧,把他们放在眼皮底下……不管澹台攸心里如何想,脸上却还是平静如初,只是衣袖里握着一枚小小的飞镖,琢磨着怎样才能不伤到小妹解决那个少年。   还不等他动作,由远及近的喊声就纷纷传来!老远就有人带着幸灾乐祸的口吻说:“哎呀!澹台先生,你终于回来了,令爱被劫持了,那人说你骗了他姐姐,现在要用令爱偿命呢!”又有人一幅说教的口吻:“光耀啊,你怎么能做这样的糊涂事,你看现在连累到了阿珏,人家要找你拼命呢,啧啧啧,你看阿珏多可怜!”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澹台光耀忍不住抚了一下额角,男人八卦起来比女人还要命。   赶到厅堂的时候看见三个儿子齐刷刷飞过来的眼神,澹台光耀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又马上挺直腰背,是了,又不是他做的,他心虚个什么劲!清清嗓子,看到沙发上衣襟被鲜血染红的女儿,心疼的直往上扑,“爹爹的小雨点,你受苦了,都是爹爹不好……”,还没说完就被老三澹台放拎着后颈提到了一边。阿珏听到这个声音,瞬间泪如泉涌,虽然样子不一样,但确实是阿翁的声音,爹爹就是阿翁的意思吧?还好阿翁在这里。那少年见有人走近,紧张的挥舞着匕首:“别过来,否则我叫她血溅当场!”说完更是勒紧了胳膊,阿珏被卡的一阵咳嗽,牵动伤口的时候更疼了。老三澹台放将澹台光耀搁在一边也不耐烦的说:“老头!你最好安分点,别添乱!”澹台光耀气的吹胡子瞪眼,想着事后再教训这个臭小子,现在还是女儿要紧,他可怜的雨点……   澹台光耀正色看向那少年,“我就是澹台光耀!小兄弟的事情我刚刚听说了一些,只是我也不甚明白,可否请小兄弟细说一下,如果是在下做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在下绝不皱一下眉头!可否请小兄弟先放开我女儿?”声音里带了些祈求的意味。“哈哈……放了你女儿,那谁放了我姐姐?你用这张恶心的脸不知道骗了多少女孩子?年初三月,我姐姐和同伴去城外挖野菜,你和司机回城不小心撞到她,不知道你说了什么,对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她自此对你心心念念,还说你要娶她了,以后让我过上好日子,我见她那么欢喜,心里也很高兴……”少年说到这里眼泪几乎都要流下来,吸了口气继续说:“本来这几个月一直好好的,就在前几天她哭着跑回来,还说骗子,你根本就是个骗子,我问她到底怎么了她也不说,只让我出去让她静一会,我在外面听到她的哭声就等了好久,怕她有事,血,满地都是血,”少年几乎语无伦次,眼睛里满是充血的颜色,胡乱的朝着澹台光耀挥着匕首,胳膊更是勒的死紧,阿珏被箍的几乎喘不过气,就在她眼前发黑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响,少年尖锐的惨叫声几乎要掀翻房顶,自己却被带入一个坚硬的怀抱,接着便轻松的闭上了眼睛,大概终于安全了吧。   “快点叫大夫,快点快点!爹爹的小雨点啊!呜呜呜……都是爹爹不好,爹爹对不起你娘亲,对不起你祖母……”阿翁怎么还是这么爱哭呢?   “啊啊啊……陈老七,你怎么可以当着我妹妹的面做这么血腥的事情?”   “七少真是枪法如神呐!”   ……    第二回 梦回秦川(一) 更新时间2014-8-27 15:45:00 字数:1478  阿珏感到自己仿佛是泡在一汪温泉里,柔柔的、暖暖的,还有一股子香味,这香味很熟悉,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眷恋的让人就想这样长睡不醒。好像是在梦里一般,她仿佛听到二姐声音欢快的说:“阿母,你快看雨点,她在皱鼻子呢,我们雨点真是玉雪可爱!”脸颊被软软的触了一下,她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直愣愣的看向亲她的人。咦?二姐怎么好像变小了,哈哈……原来二姐小时候头发这么黄。   发呆的空隙里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阿珏鼻子发酸的想,是了,母亲都过世十年了,她每到生辰的时候可不就是最想母亲的怀抱?虽说有四个姐姐还有阿翁但都不是母亲。她家阿母是个很美的人,阿翁说到阿母的时候总是一脸陶醉又怀念。也只有阿母怀里才有这么好闻的气息,好像是阿翁配的,里面有徘徊花呢,不自觉地往阿母胸前钻,又深吸了几口,真好闻呢,是阿母的味道。   “怎么了,可是你二姐弄疼你了,阿母替你打她。”   “阿母!你真偏心,我只是亲了雨点一下,怎么会疼?她肯定还没有睡醒。”她听到二姐娇憨的抗议声。   “心本来就是偏的,阿翁说大多数人的心房都偏左。”有个波澜不惊的声音响起,是三姐么?可惜她被抱着看不到人,原来三姐小的时候就会这么说话了,难怪连大姐有时候都不敢惹三姐呢。   “哈哈哈……二姐,你好笨的!”   “阿瑜做什么事了?难不成又欺负我们雨点啦?”阿珏感到自己被换到另一个怀抱,被人刮了一下鼻子,大姐那张温柔的脸就在眼前,阿珏忍不住笑了一下。澹台瑜看见一家子姊妹她总是被嘲笑的哪一个,立即炸毛了!阿母呢她肯定不敢欺负,看看她家阿母一连生了五个女儿她家阿翁都没有要纳如夫人就知道了;大姐也就算啦!阿母的第一个孩子,什么都像阿母,她可是清楚的记得被大姐罚抄《孝经》,一抄就是半个月,阿翁都不敢求情;阿琳更是算了吧!姊妹五人,先不说小五还是幼童,三妹虽然今年不满十二,但却尽得父亲真传,哪天给自己弄黄连丸子吃,一定还会说因为二姐有点上火,黄连最能清热云云;阿琅不提也罢,嘴皮子利索的能将黑的说成白的……瞅来瞅去还真的只能小五玩了,哎呀,还是小五最好,不管她做什么都像菩萨座前的小童子一样从来都乐呵呵的。   这应该是阿母去世前一年的时候吧,阿母年逾三十才生下她,几乎耗光了精力,后来一直身体都不好,想到这里阿珏眼神不由得有些黯淡。世人都说一定罪大恶极之人才会命中无子,澹台家祖辈行医,救人无数,子嗣上却一直很单薄,到父亲这里已经是三代单传了,虽然中间不乏战乱天灾等原因,但人丁单薄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阿母自十六岁嫁给阿翁,几乎每年都生孩子,但都是女儿,阿翁阿母相敬如宾,即使阿母一直没有生儿子阿翁也从未想过要纳一妾室,在当下士大夫皆标榜**美妾,父亲却始终都只母亲一人,实在难能可贵。阿母不顾身体,三十岁高龄还瞒着父亲悄悄怀了她,阿翁知道后大发雷霆,因为来不及阻止现在才有了她。   她们澹台家五姊妹,名字是阿翁和阿母取自《诗经》里面的“淇奥篇”,“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阿翁说,澹台家不论男女,不求富贵,但求行事光明磊落,要像玉一样品德美好高贵,所以大姐到四姐,分别唤做瑾、瑜、琳、琅,而到了她这里却成了珏,阿翁估计也是希望有个男孩子吧,珏通“绝”寓意在自己这里停止的意思,阿母说“珏”就是两块玉合在一起的意思,还偷偷告诉她说阿翁害羞了,阿翁的原意是“生同衾,死同椁”。她出生的时候因为阿母年纪大身体很不好,她自己更是弱得像只猫儿,阿翁怕她养不活就想了个民间法子取个贱名好养活,阿翁又嫌弃那些叫花啊叶啊的俗气,正逢她出生的时候春雨绵绵,于是灵机一动就叫她雨点,她自小身体不好,家人喊得一直都是雨点,大名差点被忘记了。 第三回 梦回秦川(二) 更新时间2014-8-28 18:49:47 字数:3688  此时又在哪呢?满目缟素,她坐在阿姐怀里,看见阿翁跪在阿母牌位前嚎啕大哭,“阿莹,是我不好,我回来迟了,我回来迟了……”她见阿姐们都不看阿翁一眼,大姐甚至满眼嘲讽,她不由得伸手拉拉大姐的衣摆。   大姐见阿翁哭了好一阵,才红着眼的走过去搀扶阿翁,“阿母过世我们找不到你!就差让赵叔叔去南越找人发告示了!阿瑜她们三个还好,可是雨点只有四岁,她还那么小,总是问我阿母去哪里了,魏家又逼我热孝里嫁过去……”大姐平日里好强,阿母过世她都没有哭,来往吊孝的人哪个不暗地里赞一声大姐,现在却哭成这样,阿珏听的也不由自主的想哭。   三姐慢条斯理的说:“阿翁刚回来,还是先去梳洗一下,其他事以后再说,”说着又看了她一眼“雨点好像发热了,不想她烧的痴傻就赶紧想办法降温。”她不由自主又想笑,明明这会大家都很伤感的,三姐说话却这样噎人,她都不忍去想接下来的事了。   果然,阿翁好像又开始哭了,“阿翁的小雨点啊!是阿翁不好,阿翁不该一直在外面游荡,连阿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阿翁也不活了!”   “雨点不会已经烧傻了吧,她之前好像要哭了,这会又笑了……”   “闭嘴!澹台瑜!有你这样说自家姊妹的么?”   真是一片混乱呢,阿珏一点也没感到自己发烧了,可是她的记忆却真的乱七八糟,依稀记得她小时候确实生过一场大病,阿翁说那时候母亲刚过七七,他去南越一去半年多,也无法通信,等和吕伯挖到药材回来的时候才知道母亲过世了。大姐埋怨阿翁不顾家,阿母走之前都念着他,阿翁回来后又听说了魏家的事对大姐更是愧疚,大概就是这个原因阿翁才一直让着大姐吧,也是阿翁性情好,不然能有哪家的女儿敢把父亲禁足呢。   母亲七七,她烧了好几天才降温,阿翁和阿姊们也是累的人仰马翻。阿翁从来不是仗势欺人之人,却因为大姐的婚事,借着赵叔叔任胶州太守再加上澹台家在杏林的好名声,给魏家施压,甚至魏夫人因为大姐之前退婚病了大半个月连医师都请不到。医师们一方面是觉得魏家不道义,但大多数还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不然谁会傻得往外推钱,况且魏家还是当地望族呢。   阿母过世后一直是大姐掌家,即便是没有阿母在世时那么井井有条,但也没出过什么大的纰漏,现在大概是阿翁回来了,有了主心骨,她生个病都能吵嚷成这样,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哦,是了,赵婶婶有让仆妇过来帮忙,后来阿翁归家赵婶婶说不好再插手,哎,大家肯定是希望赵婶婶继续插手吧,不然这一团糟的情形……后来怎样解决了的?阿母的乳娘当时已经已经花甲之龄了,得知阿母过世便从乡里赶过来,一直帮着大姐料理,甚至要二姐三姐也学着主持中馈,现在想想大阿母实在是个很睿智的人呢,至少几个姐姐嫁人后没有把日子过得一团糟。   她家阿翁完全继承了祖上的医术,一根银针被传得神乎其技,甚至都有人说“活死人肉白骨”,夸张是夸张了点,但医术高明也是真的。澹台家原本祖籍上京,是京中有名的杏林世家,不料先帝老年昏聩,有一次宫中林经娥腹痛,正好轮到祖父当值,原本只是吃了凉物喝几剂汤药就能好的事情,林经娥为了邀宠非说祖父与人合谋害她性命,先帝不问青红皂白将祖父发配至此。祖父觉得对不起先人此后一直郁郁寡欢,到临溪不过几年就没了,祖母一人拉扯大父亲至及冠,大姐出生那年就去世了。   阿翁一直有些愤世嫉俗,情愿给百姓治病不收钱也不愿入权贵家门,和赵叔叔交好还是因为赵婶婶当年难产,母亲当时怀着大姐不忍心劝阻父亲去救赵婶婶,否则即使赵叔叔跪死门前,父亲也不会看一眼。阿翁一直说要不是大母有先见之明给他求娶了阿母,他现在肯定饿死了。阿母却说要不是阿翁家里落魄了,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商户女子嫁进来,阿母是家中独女,出嫁时嫁妆抬了近一日,阿母又会理财,即使阿翁经常不收诊金,呃,有时候还往里倒贴好药材,家里也一直过的很富足。   阿翁痴心医学,酷爱研究奇珍异草,让他说起药理他能涛涛不绝讲上半日,但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潇洒不羁,英俊伟岸的美男子,连一个鸡子价值几何都不甚清楚,怎能指望他将家事打理好?眼看阿母三年孝期已满,大姐已经十七还未出嫁,阿翁急得嘴角都起泡了,最后还是赵叔叔做主将大姐嫁给了他侄子,甚至还很遗憾的说他家小郎才两岁,不然将来求娶阿珏也是好的!大姐起初很排斥这桩婚事,但一想到其他三个姐姐也到了花嫁之年,也就默许了,却加了个条件说要先将三个年龄大的妹妹嫁出去自己才成亲,否则就绞了头发做姑子去!父亲无奈只好答应了。   大姐夫是个武人,却对姐姐极好,阿翁一度以为这么迁就他们的大姐夫是不是有暗疾,惹得大姐夫哭笑不得。后来才知道大姐夫从小跟寡母长大,下面还有一个幼弟,倾慕大姐孝悌仁义,希望大姐嫁过去后也能孝顺母亲,友爱兄弟。阿翁怕大姐出嫁后还要带着她,被姐夫家里说闲话,在大姐成亲当晚就悄悄带着她和吕伯出了城。   她从八岁开始就和阿翁在各地游走,此时天下初定,各地匪患流寇不断,路上要不是有吕伯都不知死了多少次。阿翁性子豁达,又能随遇而安,他们有钱的时候就和在家里一般,锦衣玉食日子过得堪比神仙;没钱的时候甚至连客店都住不起,她和阿翁一行人还去住过破庙。最叫人哭笑不得的还不是这些,没了阿母约束阿翁更加不着边际。   有一年他们在路上听人说西南彝人有一种很厉害的小蛇,和灵芝一起入药能起死回生,阿翁心动不已。她当时已经十岁,吕伯说不能在这样和男人一起待下去了,有损闺誉,阿翁满不在乎说要以后给她招婿,吕伯只好退而求其次给她换了男装。他们在经过一个叫十合的地方时,阿翁救了一个外出打猎的贵族大阿父,彝人部落闭塞,他们生病了一般都是祈求天神保佑,如果就此死亡那也是天神惩罚,见父亲用针,以为阿翁要害他们首领,他们三个险些成为刀下亡魂;好不容易那个贵族大阿父醒来了,却说要将女儿送给阿翁感谢阿翁救命之恩,阿翁怎么可能答应?她自己更是因为一身男装差点被那些热情的彝人姑娘扒光衣服,只好连夜逃跑,连那个小蛇都忘记再去找了。   每年阿母忌日他们都要回去,阿翁也觉得她年岁渐长便留在临溪将医馆重新开起来。澹台家在临溪本来就远近闻名,再加上父亲回来看诊,医馆每天更是络绎不绝。赵叔叔甚至戏谑阿翁是块宝,因为阿翁临溪人口增加不说还更繁华了。只是阿翁的脾气半点不改,他不想治的病就把人家关在门外,好几次都差点打起来还是大姐夫派人来摆平的。   胶西王刘霭好男色,据说是身体也有问题,不知是谁跟他说父亲医术高明能治疗各种疑难杂症,他便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了医馆。阿翁见了胶西王可谓是新仇旧恨,要不是胶西王的母亲林经娥,大父也不会郁郁而终,大母更不会年轻守寡,等父亲成亲后更是没了撑下去的动力,生无可恋的追随大父而去。但胶西王是贵族,阿翁拿他没办法又不甘心,居然放狗咬他,胶西王带着几个美貌小郎被追的在院子里上蹿下跳,很多人都在看热闹,胶西王失了面子恼羞成怒,扬长而去前放话说要父亲好看。果然过了几天就抬个死人来闹事,说是父亲纵狗行凶咬死了他家人。因为那个死去的人正是胶西王那天带的人之一,即使狗根本没咬到任何人,阿翁也百口莫辩!   胶西王联合那些父亲不愿看诊的贵族权阀给阿翁罗织罪名,太尉府甚至判父亲剐刑!赵叔叔从中周旋也只能拖到上京行刑。阿翁不欲她们姊妹五人担惊受怕,又恐此去无回,将她托付给了赵婶婶,她听到仆从们谈话才知道父亲第二天就押送上京。本打算偷偷跟着的但哪能瞒过吕伯的一双利眼。阿翁见到她时,只叹了一声:“痴儿!”   父亲被关入天牢待审,她和吕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没有丁点办法可想。有一日她在路边歇息,听到有人议论说当今圣人常常去南郊与文人清谈,心下不由得微微一动,如果能见到圣人,呈诉实情,不知道圣人是否可以网开一面?阿翁已年过四十,哪能受如此重的刑罚?况且这也是唯一的法子了,总比什么都不做好一点。   阿珏远远地看见前面有侍从洒水开道呼喝百姓们回避,她也随大流趴在路旁,眼看着天子仪仗更近了,阿珏也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近了,更近了,仿佛是过了一万年,又似乎只是一瞬间,她只听见自己脑袋碰地的声音“陛下!陛下!妾有冤情要诉,还望陛下看在妾一片孝心的份上成全妾!求陛下恩准!”有人用鞭子一下一下的抽在她的身上,痛的都麻木了,她只是以头抢地跪在地上丝毫不敢动一下。   “住手!”阿珏好像听到有人喊景王殿下,接着她听到有个温柔的声音说:“陛下让你过去回话,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阿珏感到自己双腿都在抖,传闻陛下狠戾无情,胶西王刘霭是陛下的异母兄弟,不知道能有多少胜算?罢了,大不了陪上这条命,这些年她跟着父亲走遍大秦各地,比起闺阁女子已经是太幸运了,还有什么好遗憾的。   她被带到一个类似于书房的地方,大片大片的金黄色,她听到有人问话就一口气说了一遍在心里早已打了千百次的腹稿,连头都没敢抬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无所畏惧了还是景王殿下求情的缘故,陛下只是叹息般的说:“此女孝心可嘉!”   她浑浑噩噩的跟在景王后面连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醒来时就看见父亲红着眼圈坐在床边,给她换额头的巾帕,父亲看见她睁开眼,一个劲的拍着她的手骂她不孝女!她却感到浑身轻松,父亲没事了真好!    第四回 菩提木牌 更新时间2014-8-29 18:01:26 字数:2974  明晃晃的剑穿胸而过,持剑之人面目狰狞,阿珏骇的大叫出声。   “好了,好了,醒来就好了!”阿珏手扶着胸口,那种利器刺入身体的钝痛感似乎还在,双眼迷茫的看着眼前这个鼻梁上架着两个透明圈圈的大阿父。这样一幅呆萌的表情似乎取悦了老者,老者笑眯眯的又说:“阿珏不用担心脖子会留疤,最近一个月也不要开口说话,你的嗓子受伤了,得好好养着,不然阿珏的声音就不好听喽!韩爷爷配了雪肌露,持续抹上半个月保管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她牵了牵嘴角,想对老者点点头表示一下谢意,却见老者一转头立马变了脸。   “阿珏才从无心观回来,你们不说让她慢慢适应一段时间再接触外界也就罢了,竟然还办什么宴会,这下好了直接被人拿刀子威胁,还在脖子上划了几道,你说你们怎么还有脸站在这里呢?嗯?”老者换了口气,朝着一个穿长袍的中年男子气势如虹的继续吼道:“还有你!澹台光耀!自己惹下的祸让女儿替你受罪,你是怎么为人父的,你对得起我侄女对得起大家么?”澹台光耀张了张嘴,把头埋的更低了些,“七叔说的是,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阿珏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她不是给阿翁挡剑被刺伤了么?还做了好久的梦,梦见了好多奇怪的事情,甚至见到了这些年怎么也记不起来面容的阿母……是了,还有一个跟她一样名唤澹台珏的女公子,她不确定的伸出手看看,拇指和食指中间那颗鲜红的小痣仍在,仍然是一双柔若无骨的手。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了,一片空白。阿珏另一只手悄悄的攥紧,指甲嵌入手心也没有在意,她需要这种痛来证明一下自己是否还在梦里。这几年跟着阿翁走南闯北,途中见到各种灵神怪异的事不知凡几,有一年江北大旱,正巧他们三人路过,就亲眼见到有大群村民持火把要将一个中年妇人烧死,那妇人竟然用男子的声音说话,发出粗哑的叫声,还说什么本座之类,要将那些动手的人丢去蛇窟等等,状如疯癫,叫声凄厉至极,就连阿翁见多识广也不禁皱着眉头说那妇人可能患了失魂症。   阿珏惨白着一张脸,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忽然被揽入一个有着徘徊花香的怀抱里,闻着这熟悉的味道阿珏突然泪如雨下,是不是这代表着她以后再也回不去了?她也患了失魂症?再也见不到阿翁和吕伯?再也不能听阿姐数落了……   周围仿佛安静了下来,“好孩子!哭吧,哭吧,大嫂的小雨点受委屈了,是大嫂不好没管好下人,吓到你了,现在都没事了,那个坏人已经被抓起来了。”背上传来轻轻的拍扶,一下一下的,说不出的安心,这个和阿母有着相似气味的妇人让阿珏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听到她说起那个坏人,阿珏想起那张年轻的脸,也是个可怜人,姐姐被骗了要给姐姐报仇,没想到最终搭上了自己。她只记得自己晕倒前听到了他的惨叫声,这家看起来也是大户之家,不知道那少年最后怎么样了,如果他还活着就救下他,权当是给这个也叫澹台珏的女公子积福了。   阿珏刚刚就发现这个身体的心跳似乎有些不正常,激动地时候心跳异常激烈,而且脑子供血不足,总是各种晕倒,那少年也是倒霉吧,不然搁在任何人身上,受了刺激也不至于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   阿珏想着便抬起头,看了一下周围也顾不得这些怪异的事物了,现在室内就只有她和刚刚抱着自己的妇人。阿珏指指自己的脖子再手忙脚乱的比划了一番,妇人才恍然大悟,“那小子没事,他冤枉我们老爷的事还没弄清楚呢,只是被七少打中手腕罢了,已经给他包扎过了。哎呀,话说七少真是很可怕呢,悄无声息的就离得那么近,还把人家手腕打的血肉模糊……”   阿珏无奈的看着妇人碎碎念,明明他们在说那个少年的,怎么又扯到什么七少身上去了。不过这位自称大嫂的妇人看起来很好呢,和大姐一样看起来很柔弱,还喜欢唠叨,但是却对她极好。   妇人说了半晌见阿珏只是微笑的看着她才讪讪的住了口,“阿珏你好好休息吧,大嫂明天早上给你做好吃的,一定要把你养得壮壮的,看这小脸都瘦的,”说完一脸心疼的摸摸她的脸,阿珏有片刻僵硬,却还是没有躲开。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这样摸过她的脸了呢,看那妇人自然而然的举动,难道这里很流行这样的?以后她要表示和别人亲近也要这样摸摸脸?阿珏苦了一下脸,摸脸真的很怪异呢。等之后阿珏熟悉了这里的情况,还因为这个摸脸事件,闹出了不少笑话,当然这些都已经是后话了。   等妇人轻轻的关门出去了,阿珏也长长地疏了口气。大概是由于白天睡得太多了,现在没有一点困意,她睁着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房间的布置。   房间不是很大,很精致的门窗,窗户那块被粉色帘子遮起来了,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帘子边上还有一朵朵浅绿色的小花,漂亮极了!看见寝房被帘子隔开了一道,阿珏不自觉的想下地去看看,低头找鞋子的时候,才吃惊的发现她的这张床好大,软和的像是在云里。似乎是上好的檀木做成的,边上雕有祥云,帐子也是粉色的,轻纱一般看起来很梦幻,阿珏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一下,嗯,滑滑的,还有点凉。   阿珏瞪着眼前的鞋子,上面绣花也就算了,只有脚面那块布,连脚后跟都没包住!即使在那些人烟稀少的异族地区也没见过这样大胆的鞋子,这要是穿出去了真是有伤风化!不过除了这双粉色鞋子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了,看着周围的一圈粉色,阿珏嘴角不住的抽抽,这是要有多喜欢粉色呐!   用略显怪异的姿势走到那粉色水滴形状的帘子旁,用手撩起来便听到清脆的碰撞声。外面仍然有一个和那会在厅堂看见的一样吊在屋顶的东西,这会没有发光,发出橘黄色光芒的是她床头的东西,记得那妇人好像轻轻拉了一下边上吊着的流苏就亮了呢,她当时还吓了一跳,不过这可真是个好东西,要是能给阿翁也买一个就好了,阿翁眼神有些不好呢,想到阿翁,阿珏突然觉得这些东西都索然无味了。   “小姐,如果你有什么事情要做的话就拉拉床头的那根绿色的绳子,绿萼马上过来”,房门外响起了一个轻柔的声音,阿珏轻轻走过去拉开门对着门外站着的侍女摆摆手。侍女略带担忧的说:“小姐,要不今晚我睡在外间榻上吧”,阿珏摇摇头,唤绿萼的侍女只好福了一下便下楼了。   阿珏回到床上,怔怔的盯着床顶发呆,习惯性的抓向胸口的木牌,忽然坐了起来,把木牌拿到床头的光下看着。也是菩提木做成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上面有形状似鱼非鱼的图案,记得阿翁说过这是传自西周的东西,上面刻的是古语,阿翁也是机缘巧合才得了这块牌子。她从出生开始就身体虚弱,阿翁从不信鬼神却觉得这块木牌很神奇,她这些年来身体也渐渐好了,大概因为从小佩戴着,似乎连皮肤都渗入了这种香味呢。阿珏皱皱鼻子嗅了嗅手腕处,果然也有和她身上一样的气息呢。   难道就是因为这块菩提木牌的缘故?她才和这位也叫阿珏的女公子互换了灵魂,她们甚至连乳名都是一样叫雨点!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是否和她一样?她来了这里,她也去了大秦?   阿珏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澹台珏,如果你去了大秦,是否能替我好好孝顺阿翁呢,阿翁自从阿母过世后,就很少真正开怀大笑了。阿翁说以前阿母在世时,不管他走多远都知道在临溪有人等他回去,现在阿母走了,她们姊妹五人都会有自己的家,再也没人会等他了。想到这里阿珏感到心又跳的不正常了,看吧,澹台珏,你的身子真的很差呢,连激动一点的情绪都不能有,我会好好的照顾这幅糟糕的身体,尊敬爱护你的亲人,希望你也要要好好地孝顺我阿翁,照看我阿姐们……   阿珏带着淡淡的不安睡着了,却不知主楼那边因为她还灯火通明。    第五回 澹台家也有糟心事 更新时间2014-8-30 18:47:42 字数:2852  澹台家在城内占地并不大,最出名的也不过是家里有一座据说传了几百年的藏书楼,当然这些都只是传说,毕竟一般情况下哪个家里有这样一所藏书楼,都不会轻易让外人进入的,先不论藏私不藏私的问题,光是这些书的保管都是一件浩大的工程。这座名唤浩气斋的藏书楼虽然有名,但是并没有几个人去过,大家说起来的时候也就感慨一声:澹台家,那才是真正的书香门第啊!   时下人最喜欢议论的还是澹台家的落雨塘。也是据说澹台家一位极其聪慧的先祖从城外的南湖引水建成的,可惜应了慧极必伤这句话,年纪轻轻不到三十岁就去世了。   这个落雨塘呈弯月形,正好将男人们议事办公的地方和大家平日里生活的区域间隔开,里面像是被弯月抱在怀里,主楼原本就叫“揽月”,后来有人嫌太娘气非要给改名,改了之后更叫那个有人郁卒,“月亮湾”,比之前的更加娘气,可以想象一个男人和一群女人争有什么好结果,尤其是那群女人还都打着长辈的旗号,什么不友爱大嫂一通扣下来,那个有人更是有口难言。   此时主楼里一片灯火通明,除了在外公干和实在赶不回来的,几乎澹台家所有十二岁以上的主子都在里面了,有家室的,甚至连妻子也一并在内。   为首的沙发上,左边坐的是个长相英俊但面色有点黄,看起来很疲惫的中年男人,男人虽然衣着光鲜但难掩一股颓废之气,如果阿珏在的话一定会说:“耽于女色,非长寿之相”。这个穿这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是澹台光耀的哥哥,澹台光宗。澹台放不止一次的鄙夷自家老头和大伯的名字,光宗耀祖!   澹台光宗并不是澹台光耀一母同胞的兄弟。澹台家是书香门第不错,但并不是每个书香门第之家都清正廉明,家风严谨,每一家总有那么一两个奇葩的。   澹台光耀的父亲为人古板刻薄,前朝末期官场黑暗,民不聊生,一般识时务的人都不会这个时候跳出来,唯有他豪情万丈的准备出仕大干一场的时候前朝覆灭了,他觉得自己生不逢时,空有一腔才华却无法施展。   因为他是独子,母亲又毫无原则的溺爱,做什么都无人敢管,于是越发的放纵起来。原本新朝初建立,正是用人的大好时机,他自己却拉不下脸面去谋个一官半职,凭着澹台家的底蕴人脉一味的自恃清高,总想着别人去求他,整日躲在家里喝酒听曲,等着被伯乐发现,但有谁会请这样一个人,又不是活得太自在打算请个祖宗回去供着。到了后来甚至去烟花之地**作乐,在那里他认识了澹台光宗的母亲,一个名唤怜怜的歌伎,称自己一见钟情,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和许多狗血戏曲里写的一样,闹到最后那个歌伎理所当然的怀孕了,母亲总是拗不过儿子的,澹台光耀的祖母只好做主把那个名唤怜怜的女人抬进门,又雷厉风行的给他父亲说了一门亲事,便是澹台光耀的母亲郭氏。   澹台光耀的母亲是个极其厉害的女人,她不仅长相出挑,行事也果断缜密,过门不到半年就怀了澹台光耀,并且主动买了几个家底清白、长相美丽的女人送给他父亲,讽刺的是他那自诩一见钟情的父亲喜新厌旧,早把那个叫怜怜的女人不知道忘哪去了。   澹台光宗一出生便养在郭氏名下,那个叫怜怜的女人却被困在一所小院子里,终年难见儿子一面,本来就少的可怜的母子情分更是轻薄如纸。又因澹台光宗长相肖父,即便生母上不得台面祖母也对他多有疼宠,郭氏原本还打算好好培养他,以后长大了也是澹台光耀的助力,后来见这样也就歇了教导的心思,全心全意的抚养起自己的儿子。   现下里,澹台光宗边打着呵欠问自己的弟弟:“这么晚了还叫大家过来有什么事情?”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澹台光宗实际年龄只比澹台光耀大一岁,但这些年他酒色无度,看上去硬生生大了十岁不止,即使在一屋子子侄媳妇面前也坐没坐相。   “大伯恐怕还不知道吧,今天有人混到家里来,差点伤了阿珏!”澹台攸嘲讽的出声,说不定人就是大伯他们放进来的,看来得跟大哥商量一下,分家这事迫在眉睫,实在拖不得了。   澹台光宗心虚的笑笑,他才从软玉巷回来,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说家里的宴会没办成还差点闹出人命,他幸灾乐祸了好一会。   “呵呵,怎么会?阿珏没事吧?我只是觉得大家都忙了一天了……”未说完的话在看见澹台攸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时,呐呐的噤声再不敢多说一句。   “今天叫大家来的意思想必心里都清楚,放那小子进来的人已经处理了,这当中谁做了什么我也就不多说了,看在大伯的面子上就此作罢,”在坐的一些人不禁松了口气,澹台致面容冷峻,平日里也不常笑,此时却缓缓扬起一抹笑,被他眼神扫过的人都情不自禁的转开眼,尤其是澹台光宗那一房,更是恨不得头埋进脖子里。   “但是,记住了,”澹台致一字一顿地说,“这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我容忍你们的地方!”此话一出本来还漫不经心的那伙人不自觉的坐直了身体,厅堂里所有人都明白这些话是对谁说的,想到大哥的手段,饶是一贯大大咧咧的澹台放也不禁打了个寒战,更何况那些见了澹台致就像老鼠见到猫的人了。   澹台光耀看似和澹台光宗一起坐在右首,平日里遇到此类事情可能还会对自家大哥照拂一二,说几句话,这会却全程不发一言,澹台光宗频频看过来的目光更是被他当做没看见。自从他的妻子韩慕雪过世后他就将家里所有事情一并交给长子长媳了,现在更是一心做学问,真正的“两耳不闻窗外事”。   大房和二房一个住东边,一个住西边,因为正好占据了月亮的两个角,平日里下人们称呼起来就是东月角、西月角,现在两边人各走各的,呼啦一下一群人分开来,两边看起来更是对比鲜明。   东边这一块是除了澹台光宗夫妇俩,仅仅是年轻小夫妻就有十二个,更不论十几岁的少爷小姐还有四个,这些都是澹台光宗的儿子儿媳妇,还不算澹台光宗那些小老婆和年龄比较小的孩子不够资格出来的,不然人数更是壮观。   西边就看起来人数明显少多了,澹台家四兄妹,除了阿珏年纪小,澹台放还是孤家寡人外,澹台致和澹台攸均已结婚生子。他们祖母受够了小妾的苦,坚决不许儿子孙子有小老婆,是以他们这边除了澹台致澹台攸夫妻四人,和澹台光耀、澹台放,少年人仅仅三个。   一行人自发的走到西月角澹台光耀的大书房。   澹台致十六岁的大儿子澹台晴首先忍不住出声,“父亲,难道就这样算了么,妈妈刚才说小姑姑脖子上的伤口很多连话都说不了!太便宜他们了!”   “是啊大伯,小姑姑好可怜呢,要不我和三叔还有大哥二哥去揍那小子一顿给姑姑出气?”澹台放听到自己侄子说的正中下怀不由得咧嘴笑了笑,不经意瞥见二哥拿着茶碗的动作立马缩了缩脖子。噢噢噢,二哥肯定吃醋了,自家儿子却跟他最亲近,嘿嘿。   澹台致的二儿子虽然才十五岁,却比其他人都要老成稳重,郑重其事的对着自家祖父说:“我们三个以后会好好护着小姑姑,一定不会让人欺负她的!”   “好小子!”澹台光耀拍了一下孙子,终于有个人说到自己心坎里去了。“你们姑姑自幼身体不好,她从五岁开始,我就几乎每年才见她一面……”   澹台光耀絮絮叨叨的给孙子们说着关于阿珏的一切,澹台家三兄弟即使听了无数次有关小妹的事情,也没有打断父亲的话,而吴湄和梁佳颖妯娌两个则是相视而笑,书房里一时温馨无比。    第六回 青年七少之烦恼 更新时间2014-8-31 17:16:28 字数:1681  七月的夜里,虽然还有些暑气,但天已经凉爽下来,月光清冷的洒下来,木然的看着人世间的一切悲欢离合,不带丝毫感情,仿佛地上那点点火光和隐隐的哭声并不能叫它动容。   虽然是中元节,月亮也又圆又大,但街上却没什么人,偶尔有,也只是在十字路口烧着纸钱祭拜的,他们嘴里念念有词,一句句的说着什么。白日里的喧闹此时仿佛都沉寂了,小贩行人匆匆归家,街边林立栉比的店铺也早早都关了门。   望京城的中心位置,一座占地广阔的都督府像头沉睡的狮子一般静静地坐卧着。因为是中元节所有人几乎都早早熄灯睡下了。此时东北角那座不容忽视的三层小楼里,还有微微光线从树荫的隙缝里倾泻而出。   “查的怎么样了?”有懒懒的声音从窗边传来。   周护卫不敢大意,连忙将自己查到的情况递上去,“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就是一宗良家女子被骗财骗色的案例。”   对着窗边的那人终于回过头了,脸在月光的阴影里忽明忽暗,那条从鼻梁处险险划过眼皮底下的疤却看起来分外诡异,在鬼节这样一个日子里,即使是天天面对的周护卫心里也毛毛的。   坐在阴影里的人将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按灭之后,才抬起头来看着回话的人。   周护卫被他看了一眼便赶紧补充道:“有疑点的地方是,这件事好像太巧合了。那么恰好的澹台先生家的司机撞了一个姑娘,之后就去找人家姑娘赔礼道歉,还刚好她对澹台先生的仰慕不已……”   “哦?似乎?好像?你怎么不和澹台光耀一样去写文章呢,说不定比他还有名!”那人的脸终于完全在夜灯下窥见了全貌,嘴里的话却是极不客气的。   “七少恕罪!实在是,实在是因为此次的事情太巧合了,”原本周护卫还说的结结巴巴,后来一想反正这也没什么好掩饰的,索性就说开了。   “三爷与七少交好,澹台家其他两位爷也如此重视这个妹妹,七少何不把这事揽下来,也算在澹台先生的面前露个脸,以澹台先生的名望,以后欠我们一个人情……”烟灰缸直直的砸了过来,周护卫本能的躲了一下,堪堪贴着额角飞了过去。   这样的变故,周护卫目瞪口呆,更不明白自己说错了哪里。   “滚出去!没我吩咐不准进来!还有,最好把你的心思收了,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这样的话!尤其是算计澹台家!”   陈定邦烦躁的扯开衣领上的风纪扣,他从来没有这样焦虑过,周坦刚刚说的和平时没有多大区别,可他一想到要算计澹台放,虽然他以前也没少算计,但那混蛋是小丫头的哥哥,本来这事也说不上算计,但又感到心里不舒服,周坦说出来了就觉得刺耳非常。   已经一下午的时间了,他觉得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眼前心里都是那小丫头片子。   看书,书上是那小丫头;写字,感觉纸上也是那小丫头的脸;连喝口水都觉得杯子里小丫头冲他笑!   对了,澹台放那混蛋怎么喊的,好像是“雨点”?可不就是一滴小雨点么?都滴到人心里了,干净透亮,俏生生的,就算脖子上架着一把刀也不见她多害怕,不过那个叫刘彪的小子真是该死啊!这么惹人怜爱的小丫头怎么舍得动刀子,还把人家脖子划破了,小丫头肯定很疼。那小丫头好像身体不太好,脸白的比他衬衫好不了多少……   七少天马行空的满脑子想,殊不知是谁赶到澹台家的前一刻,还腹诽澹台光耀百无一用是书生,连区区一个劫匪都没法子,真窝囊!   最纳闷的要数周坦,他都回到楼下自己卧室了还没找到自己哪里错了,竟然惹七少发那么大火。他十几岁就在七少身边了,虽然是个护卫但七少从来都是拿他当自家人看的,还说等过段时间给他找个家世清白的媳妇……   电光火石间,周护卫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但又一下子溜走了,懊恼的捶捶脑袋,还是赶紧睡吧!七少肯定是觉得浪费时间了,本来就对文人嗤之以鼻,再加上三爷不遗余力的说自己父亲的各种事迹,七少更是没有什么好印象,话说,三爷和澹台先生真的是父子么?没见过这么抹黑自家亲爹的……   还有七少,这一下午都不太对劲,对着杯茶傻笑,墨滴在纸上竟然手忙脚乱的去擦,那个心疼的样子,周坦想想就打个寒颤,感觉鸡皮疙瘩都上来了。   周坦摇摇头,翻个身一会就能听到浅浅的鼾声。然而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楼上的那位都大半夜了还辗转反侧睡不着。    第七回 三爷的光荣往事 更新时间2014-9-1 19:05:37 字数:2050  “妈咪!艾米丽老师说哄骗小孩子是会长长鼻子的,你不是说今天小姑姑就会陪我玩吗?为什么小姑姑还在睡觉,太阳都要晒屁股了!”似乎有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耳边控诉,带点委屈的语气,再加上稚嫩的声音,格外好笑,阿珏睡梦中弯了弯嘴角。   “嘘……小声一点,不然会吵醒姑姑的。昭昭要乖!姑姑生病了所以才睡觉的,你看,妈咪都带你来看姑姑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去学校啦?等你放学的时候可以给你姑姑买巧克力蛋糕回来。而且你三叔送你上学去呢,开心不开心?”有个温柔的声音轻声慢语的说着,拉着六岁的小童走到隔壁。   很显然,蛋糕和三叔比才见过一次的姑姑更有吸引力,虽然这个姑姑一见面就给他带了玩具。一听到蛋糕和三叔,名唤昭昭的小男孩眼睛都亮了,眨巴眨巴眼睛,连声说:“真的吗?真的吗?那我可不可以多买一块回来?”   “咳……”,门口有咳嗽声传来,昭昭看见来人,立即规规矩矩的站好,问候了父亲和两位叔叔,还有三个哥哥。   澹台致沉吟了一下说:“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四个上学就让老三轮流接送,”说着看了一眼长子和侄子,“私自乱跑的,回来抄澹台家三代的家谱”,看见某两只无所谓的表情后,又温和的加了一句:“毛笔抄写”。澹台晴和澹台昕原本满不在乎的脸,下一秒就皱成了两颗苦瓜。   吴湄和梁佳颖看着儿子,不厚道的笑了。抄过家谱的都知道那本澹台氏家谱有多厚,哪怕是三代的也有几十页,如果用毛笔字,抄写三天都不一定抄的完。   澹台晴和澹台昕一个16岁,一个13岁,正是好玩爱动的年纪,怎么可能坐得住,以往还有祖父偷偷帮忙,这次就更别说了。因为姑姑的事情,父亲他们都很生气,据他们昨晚偷听是祖父引起的,今天一大早不顾祖父反对,硬是打包了祖父的东西派人将他送到了近港城,估计没有三个月是回不来了,他们俩不苦着脸吗?   “这里有我和佳颖呢,韩老先生也说了,雨点的药里面有安神的成分,所以才会起得晚,你们还是该念书的念书,该去衙门的去衙门。”吴湄看着一堆大大小小的男人,无奈的说,虽说男孩子好,但是如果一屋子都是男孩,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   “走喽!小昭昭,三叔今天送你上学去。”澹台放一把抄起六岁的小侄子扛在肩上,踢踢踏踏的下楼去了。   后面三个大的忙不迭自动的跟上,看到前面那个把他们小弟逗得咯咯直笑的男人,就连最老成稳重的澹台映都在心理叹了口气。   话说他们三叔啊!用祖父的话说就是:“从小不学好,打架斗殴,逃课泡妞一样都没有落下,今天把张家儿子胳膊打断了,我提着礼物去人家家里赔礼道歉;明天给人家李家姑娘书包里塞条小蛇,生生把人吓晕了过去,人家母亲都打上门来了,可怜我的唐三彩都毁了一个;再大一点,和那个陈家七少据说想去城郊的军备库看看,进去就进去吧,七少的老子是大都督看看也没什么,那两个兔崽子非要偷偷摸摸进去!哎呀,大半夜的,整个望西城都被炸醒了,大家以为又打起来了,拖家带口的收拾东西跑出去才发现啥事都没有,就城郊那块火光冲天。你们祖母听说他俩被扣在警备署了,还要担心是不是受伤了……”   祖父说的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就他们兄弟几个的认知三叔仅仅是做了一件事就让他们三个刮目相看了。   三年前澹台映也才12岁,下雨天,他们三叔说要带他们去吃刘记烤鸭,父亲他们也在家,想着没什么事就让三叔开车带他们出去了。   他们走到半路的时候,三叔碰到熟人说是近港城有马戏团过来杂技表演,四个人都想去看,就跟着过去了。   表演很精彩,小昕说要去后台找那个顶盘子的漂亮男孩,问他们能不能去家里表演给母亲他们看,一进去就听见有哭喊声从后面的小罩房传来,三叔自小习武耳力过人,让他们三个等着,他们三个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有人从里面飞了出来,随后那男孩衣冠不整的被三叔抱了出来。   被打飞的男人似乎是大都督的表弟,澹台映虽然当时年纪小,想着一直在望西流传的谣言也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们几个要是赶紧走掉也就罢了,三叔却一见是大都督的表弟反倒更急红了眼,把那个光溜溜的男人从后台追着打,一直到跟着那位秦先生的人来了才停手,那位秦先生也实在是蠢得厉害,以为人多势众就能找回场子了,两伙人打在一起,他们三个虽然年纪小,但也都跟着三叔习武,反正手边能用上的东西都用上了,一直到三叔把那秦先生扔到了台上,被打成猪头的秦先生还光着上身,突然出现在舞台上,简直比杂技表演还精彩!   后来的事情他们几个都没参与,父亲直接去了警备署领人,脸黑的堪比包青天。   当时他们一行四个人上到21岁的三叔,下到9岁的堂弟,全都去了浩气斋抄家规,一抄就是半个月,三叔比他们更惨抄了一个月!白天要去城郊大营训练,晚上回来还要抄家规,他们可怜的三叔……   澹台映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才发誓再也不要抄族谱家规之类的东西,太折磨人了。   现在三叔要送他们上学,就只有小昭昭那傻孩子乐呵呵的,不知道这个月他们的生活有多精彩,反正不要再进警备署就好了!祖父不在家!   “太太,有电话找三爷!”他们听见楼下有人说。    第八回 鸡飞狗跳大清早 更新时间2014-9-2 17:58:44 字数:2543  正和侄子有说有笑往外走的澹台放听到有电话找他,便抱着侄子去厅堂接电话。   “哪位?”   “是我!”   “陈老七!**还敢打电话来,你知不知道我妹妹是女的,不是你手下那些糙汉子,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在她面前开枪,我妹妹到现在都没醒!”澹台放一听是七少,立即火力全开,胡搅蛮缠起来,任是谁被抢了在自家妹妹面前表现的机会都不会开心的,至于说的话里有几分属实,抱歉,这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   “她没事吧?我现在就过去,你等着,我开车十分钟就能到!”陈定邦一听人还没醒就慌了,挂了电话直接往外走。   一阵风似得跑到前院,看见给大都督开车的财叔正在擦车,二话不说就钻了进去,一边踩油门一边对财叔说:“找周坦让他半个时辰内把詹姆斯医生带去落雨塘!”话刚落,风驰电掣的就出去了。   财叔战战兢兢的答着话,心里却想难道三爷又受伤了?看来传言也有几分可信的,看七少着急的样子就知道了,财叔一边跑一边想,还没去找周护卫,就见周护卫追在后面气急败坏的喊,“七少,军装!军装!”回答他的事是一阵车尾气,外加大都督爱在门口摆放的花儿被扫到,直接掉下来摔得粉碎。   周护卫咬牙切齿的看着手里的外套,回头大都督看见了估计又要说仪容不整了,七少真是害死人!不论在心理怎样埋汰自家老大,转过脸对着外人,仍然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笑着对财叔说,“您忙吧,少爷的话我都听到了!”   财叔看到周护卫也走了才抹了一把汗,后知后觉的发现,七少把他家老爷要用的车给开走了,那他家老爷一会出来怎么办?!不免又哭丧着一张脸赶紧想办法,果然见到七少就没有好事。   打扫前院下人见到掉在地上摔碎的花儿更是一脸欲哭无泪,老爷有个怪癖,喜欢在门口摆两盆花儿,说是一回来就能见到看着都喜庆,每次还要一模一样的两盆,这一时半会上哪再找一盆一样的?   先不说陈家七少一早上就惹得天怒人怨的,澹台放感到自己竟然被挂了电话,虽然平日里人家挂他电话也不少,问题是这次他有理!一口气憋在肚子里脸涨得紫红,半晌才骂了一句混蛋,偏偏他家6岁的小侄子见状,一脸小大人的样子学他父亲:“澹台放!你又在我儿子面前说脏话!你是怎么做长辈的……”   童言童语一出,正沉淀在不能随便外出这一噩耗中的澹台晴兄弟俩不厚道的放声大笑起来,连一向老成的澹台映也忍俊不禁。   澹台三爷见自己被自家侄子取笑,立马作老鹰抓小鸡状去抓最小的澹台昭,小昭昭见了躲在三个哥哥后面跟自家三叔玩起了躲猫猫,一时间欢声笑语。   “老三,你的四个侄子上学要迟到了!小心到时候被罚。”澹台攸拿着公文包准备去商行,厅堂门口看见五个人闹作一团,好笑的提醒了一下。后面也要去警备署的澹台致见到这样的情景也是一脸笑意,随后长子的一句话立即让他黑了脸。   “我才不会被罚,三叔在我们学校可受欢迎了!几乎全校的女老师都喜欢他,到时候三叔可以用‘美男计’,我们胡老师前段时间还向我打听三叔呢,”澹台晴得意洋洋的说完,转过身来就看见自家爹爹大人一脸不善的看着他。   马上噤声站好,澹台晴哀怨的朝二叔投去一瞥,明知道父亲不喜欢他这样,也不提醒一声,怪不得二叔被人称作油狐狸,真是太奸诈了,连自家侄子都要坑一下,还没等他腹诽完,就听到有急促的皮靴声和着青石板传来。大家不约而同的都把目光看向那个由远及近的男人。   踏着晨光而来的男人背着朝阳,高大、挺拔,虽然看不清脸,但仅仅是一件白衬衫,一条军装裤,外加一双皮靴,在这样鸟语花香的一个清晨,也让人感到赏心悦目。   等渐渐走近了,众人才回过神来,澹台放更是不爽的咕哝:“明明都破相了还……”后半句没敢说出来,有他家大哥在,还轮不到他说话。   “昨天的事情多谢七少了,等这件事查清楚了,一定设宴给七少道谢!”澹台致温声说,虽然七少的手段凌厉了些,但小妹除了受了点惊吓似乎也没什么大碍,况且七少和老三交好又在一个营里,还是老三的顶头上司呢,再加上七少的身份,敬着他总没坏处的。   陈定邦见一大家子都和乐融融的才放下心来,悄悄的松了口气,一把抱起跑到他身边的澹台昭,却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澹台致心里怎样九曲十八弯。   “大哥不用这么客气的,我和小放情同兄弟,他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这点小事不用挂在心上,”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澹台昭的头,“雨点妹妹怎么样了?听小放说到现在还没醒?”   “谁是你妹妹?有你这样开枪吓妹妹的么?”澹台放没好气的说。   “劳七少挂念了,舍妹并无大碍……”澹台致瞪了一眼弟弟,在外面都不知道给七少留点面子。话还没说完就见阿珏的侍女绿萼慌慌张的跑过来,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场,慌慌张张的福了一下就说:“大爷,太太让你马上去请韩老先生,小姐发烧了!”   一句话落,在场的几个大人都微微变了脸色,这些人都是大风大浪里经过的,心下都明白发烧不可怕,现在几个症状一起出现的话就难说了。   七少抱着澹台昭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怀里的孩子不舒服的发出哼哼声,他也胡乱的安抚几下。正想着为什么周坦还不来的时候,就有人说七少的护卫带着詹姆斯医生来了。   可真是雪中送炭啊!大家志同道合的想。   詹姆斯的大名他们几乎都听说过,当年他刚从英国来的时候,望西人还是很排外的,尤其是他那一双绿眼珠,有见识的倒也罢了,那些没见过的暗地里都说他是妖怪,吓唬孩子都要说一句:再不听话让街头那个绿眼睛的妖怪吃了你!詹姆斯差点都要呆不下去了。   说来也是他的机缘,恰巧大都督的夫人难产,都要准备后事了,夫人的兄弟硬是不信邪,上街拉了个洋大夫来,那会都想着由他折腾,死马当活马医了,至少让人抱点念想。也许是天意,七少命不该绝,到最后,难产一天一夜的都督夫人终于生了,还是个男孩子,都督大喜过望,望西城也终于有了詹姆斯的一锥之地。   大家纷纷说詹姆斯走了狗屎运,不仅救了都督夫人,还扬名立万,现在七少长大了也对他青眼有加。   有了医生就好了,一行人匆匆往掌珠楼走去。只可怜周护卫还没来得急喘口气,他家七少就开口了,“这样吧,大家现在也都没心情做事,我让周坦送几个侄子去上学,我们一起等詹姆斯的诊断结果吧!”   这会都担心着,有人出声自然是好,只是可怜了周护卫,跑了一早上连口水都没来得喝,现在又被他家七少指使的团团转,只好认命的抱起最小的那个,一伙人急急忙忙上学去了。    第九回 阴谋 更新时间2014-9-3 17:15:22 字数:2574  七少安排好四个孩子才让人带他去阿珏住的小楼。   澹台家二房住在西边,他以前也来过不少次,甚至年少时还住过一段日子,风景美丽,安静清幽,望西城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澹台家这块风水宝地,然而在他看来人才是重点,因为住在这里的人所以感觉温暖舒心。   从来没有哪一次如同现在这般,仿佛连平日里的花儿都看起来格外娇艳欲滴,也不知道那个小丫头喜欢什么花……   掌珠楼,顾名思义掌上明珠的意思,这座女儿家的阁楼前几天才有人住进来,之前十几年应该都是空着的。   他虽然和老三交好但从来没见过他妹妹,据说自幼身体不好,生下来比小猫崽大不了多少差点活不了,一直跟着父母住晖园,而且小丫头看起来才十四五岁,他们比她大了近十岁呢,小的时候见到机会真不大。   哎,七少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老了,这真是一个忧伤的问题。   他少年时和澹台放在他的“放楼”住,不止一次的嘲笑过放楼这个名字。   他们父亲让三个儿子给自己住的小楼命名,他大哥住的叫“致知楼”,不仅包含了名字还好记;他二哥也取了“泰晤楼”,纪念与他二嫂在泰晤士河畔相遇,澹台放就取了个这么个直白的名字,还真是叫人不知说什么好。   经过掌珠楼的时候他也好奇的问过老三什么人住这里,老三说是他妹妹但太小了,说是他们爹亲自命名的,竟然给女儿的阁楼取这么个名字,真俗!这一次几乎所有事情都和自家老爹对着干的澹台放,竟然说这名字挺好的,等他妹妹长大了就住这里……   正想着冷不防面前出现了一张脸。   七少嫌弃的用一根指头推开澹台放那张大脸,不动声色的问:“雨点妹妹怎样了?”   “陈老七,说!你有什么目的?竟然还带着医生过来,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还有,别叫的那么亲热,那是我妹妹不是你妹妹,你家里有一串妹妹呢!”澹台放一脸狐疑的看着面前这个一脸平静的男人。   不怪他怀疑,他俩自小一起长大,年纪相仿,比起自家亲兄弟也不遑多让。打架斗殴,离家出走,大凡男孩子能做的事情他们都做了一遍,两人只需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什么意思,否则望西城也不会有关于他俩断袖的传闻。   澹台放知道自己大而化之,沉稳不足,对上七窍玲珑心的陈定邦真心没有什么好让他图谋的,而且都是些鸡毛蒜皮无伤大雅的小事,作为一个男人计较这些实在太娘们西西了。老七很会把握分寸,不会对他起什么坏心眼,哪怕有用到他的地方也是明火执仗。但任何人都有底线,澹台家就是澹台放的逆鳞,阿珏就是逆鳞中的逆鳞!   “我有些事情跟你说,”七少斟酌了一下,他昨天一来澹台家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去书房吧!”澹台放见他神色认真,就知道肯定问题不小。   “就在熙然亭说吧,你不是担心你妹妹吗?这里一目了然也方便。”说着便走向被五栋小楼包围的亭子里。   “说吧,是不是昨天的事有眉目了?”澹台放靠在柱子上,目光向着掌珠楼。   “我一开始接到的消息是澹台先生被劫持了,结果到的时候发现是你妹妹,劫持你妹妹的那个男孩子有些不正常,挣扎的很厉害,似乎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让人给他注射了镇定剂,”七少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周坦说他当时接到电话立刻就跟我汇报了,电话里面说是你家的下人,交代清清楚楚,说是给小姐举办的宴会上老爷被劫持了。你得好好想想看,你们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而且这个人还想拖我下水。”   “一个男人或者小女孩被劫持从心理上就给人一种误导,而且报信的人很清楚我们俩的关系,认为我对你父亲也足够了解。这些年你父亲经过的打击、报复、刺杀愈演愈烈,他们以为我肯定会轻视这件事,”七少讽刺的扯扯嘴角,“打得好算盘!你和你父亲关系又不好,我作为你的好兄弟,肯定和你一样同仇敌忾。”   “我和父亲关系不好,你也会漫不经心处理这件事,如果到时候……我妹妹,我重视我妹妹又胜过我父亲,不管他们两个谁出了事,我都会和你有嫌隙,甚至决裂!好阴险的心思!”澹台放接话道,脸色铁青的一拳砸向亭子里的石桌,他是大大咧咧但不是笨,不然这些年跟着陈老七怎么混,有些事情一想就能知道前因后果。   “我父亲当年发誓,若我妹妹有事他会以死谢罪,去陪我母亲,”澹台放沉声说,“世人都知道我父亲重情重义,到时候肯定会遵守对亡妻的承诺,而且这个人肯定还和澹台家很亲近,毕竟当年我父亲在母亲临终前发的誓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就连我也是后来听我大哥说的。我们兄弟三个之所以如此疼爱小妹,未尝没有这点原因。我跟老头子关系不好,但也得承认他至情至性,光明磊落,当得起先生这两个字!”   “想开点,现在不是没事吗?你和你大哥他们好好合计合计,看看谁会在你父亲之后获利最大,”说到这里七少语带调侃的说:“呵,他们一定不会料到你对你家老头子的感情,对了,用哪个词表达比较精确些,又爱又恨?”   “嘁!陈老七!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对他有爱了,我今天早上才把他打包送上船,你没看见那老头的样子我简直就是他杀父仇人!他不敢说老大老二可着劲冲我吼,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的脸都被他丢光了,真想装作不认识他,没品!欺软怕硬!就应该让他那些学生看看,学识渊博、风趣幽默的澹台先生怎样一副嘴脸!”澹台放恨恨的说完就发现七少一脸荡漾的看着他,果然……   “澹台放!谁给你的胆子人后编排自己的父亲?这些年的书都白念了是吧?今天开始抄家规,把孝义篇抄完!不准找人代笔,毛笔字,我会一页一页的检查!”澹台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这种家丑怎么能在外人面前说,这样口无遮拦,昨天的事情还没调查清楚,真是添乱!   澹台放看着陈老七的脸真想一拳打过去,他家大哥最重规矩,而且极讲信义,这确实算不得什么惩罚,但人都有弱点的,他小时候没学好,兄弟三人就他大字写得最差,连陈老七都写得比他好,大哥一定会鸡蛋里挑骨头,觉得不顺眼让重写,重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今天的事多亏七少了,因为舍妹的事情忙了一早上,招待不周还望七少见谅,今天家里不便,下次再设宴款待七少!”澹台致转脸对着七少已经换了一幅温和无害的脸孔,澹台放暗暗撇嘴。   “大哥不用这么客气的,我和老三去大营了!”陈定邦拉着愤愤不平的澹台放往外走,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掌珠楼。   “大哥,我下午会去接他们四个放学的,等雨点醒来你告诉她三哥会给他带好吃的好玩的……”澹台放的声音渐渐的远了,澹台致却微微眯起了那双精致的桃花眼,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七少今天有点不寻常呢。    第十回 阿珏差点成了小尼姑 更新时间2014-9-4 19:22:21 字数:3675  阿珏其实早早就醒来了,外面天气很好,阳光透过粉嫩的窗帘,将室内点缀的温馨极了。她的嗓子还不能发声,也只是静静的躺着,侧耳倾听外间的交谈。   “这位小姐并不严重,你们用酒精为她擦洗一下就可以了。她只是高度紧张焦虑引发的后遗症,现在神经终于放松了,病毒就乘虚而入啦!我并没有为她开药,”詹姆斯迟疑地说。   “这位小姐的心脏似乎有问题,”詹姆斯操着一口流利的望西话,睁着一双碧绿碧绿的眼睛打量眼前的四位男女,除了那位穿牡丹旗袍的妇人略有好奇之外其余人都是一脸泰然自若。   詹姆斯在心里满意的点点头,不会因为他相貌异于常人带有轻视,比起以往那些家庭要好的多,七少交朋友的眼光不错,那么他不介意毫无保留的把情况说清楚,大概这几位并不会因为他说了实话将他丢出去吧。   澹台家的几个人听了,心里都有些诧异,看来这个家伙并不是徒有虚名。   “詹姆斯医生,实不相瞒,舍妹自幼就身体虚弱,大夫也都说是静养为主,在您看来有何方法可以根治?”澹台致代表一大家子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詹姆斯沉默了一会说,“其实这种心脏方面的问题目前根本没有办法根治,那位大夫说的也不错,最好的就是静养为主,避免情绪起伏过大。”   詹姆斯知道这里的人对他的医术并不是多么信任,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道:“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抽空去我的诊所做个全身检查,那里有些医疗器具可以帮助我做更精确的诊断。这个并不着急,当然,要随你们的意愿,那位可爱的小姐现在情况很乐观,并无大碍。”他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这些只是他的建议而已,他是看他们是七少朋友才出声建议的。   澹台家的人似乎都只听到“很乐观”三个字,心里不可谓不高兴,梁佳颖甚至已经很热情的招呼詹姆斯来家里做客了。   澹台致兄弟俩见妹妹并无大碍也就准备出门,顺道将詹姆斯送回诊所。   外间只剩下吴湄妯娌俩,她们一边喝茶一边等着阿珏醒来。梁佳颖长相俏丽,性格开朗,又去国外留学过,并没有穿时下流行的旗袍,而是一身藕荷色的小洋装。此时她正一脸好奇的问着吴湄有关阿珏的一切,阿珏原本准备要喝水的,后来见她谈兴正浓,也就没好意思打扰。   梁佳颖和澹台攸从英国回来的时候,阿珏已经去了无心观,所以两人并没有见过。   她家公公是学问好,但人情世故方面就真的不忍直视了。只想着把自己最心爱的女儿介绍给众人认识,也没思考过女儿才从山上下来,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跟家里人都没打什么交道,即使是自己家,但也十年没回来了。没见她家小姑回来都两天了几乎足不出户么?   公公毕竟是长辈,他急急忙忙的办party要请人来家里,她们看着一脸热情高涨的公公也不好阻止,只得和大嫂开始张罗,大哥他们则想着出来露个面,以后有机会了再慢慢认识,也就默许了,没想到一出场就发生了这种事情,幸好当时还没开宴,知道的就只是几家亲戚。。   说梁佳颖不好奇是假的,毕竟每年三月初三的时候他们兄弟三个和公公都要一步一步爬到山上无心观去的,无心观观主据说还是位末代公主呢,住的地方就跟她的身世一样让人高不可攀。   真正让她好奇的是,她家小姑才15岁,即使被劫持了也不哭不闹,她当时人在晖园,赶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满地的血,七少面无表情的抱着她,似乎她家小姑还笑了,她当时感觉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她家小姑还能笑得出来,能不好奇么?   “你一天到晚想什么呢,雨点只是个小姑娘罢了,母亲去世得早,她比小晴都要小一岁的,又在山上住了十年,你可别吓到她。”吴湄看着一脸跃跃欲试的弟妹,无奈的说。   还没把人接回来之前弟妹就嚷嚷着要给小姑布置房间,等他们过来看的时候就见到一屋子粉红色,她自己没女儿也想要个女儿,给女儿布置一下房间什么的,深深浅浅的粉红色是很好看,但看久了也总会腻味吧。幸好雨点脾气好并未说什么,丈夫还说过几天问问雨点的意思重新布置一下,毕竟是她以后要住的,还是以个人喜好为主吧。   “你和二弟在英国的时候,家里可就我和母亲。公公和你大哥整天忙着在外面跑,那时候你大哥还在念书,我们刚成亲没多久,我心里忐忑不安,怕和母亲相处不好,”吴湄神色怀念的说着,“母亲是我见到过最温柔的人,我觉得她不论做什么都赏心悦目,教我保养打扮,教我怎么理家,甚至和你大哥有时候拌嘴母亲也都向着我,别人都羡慕我嫁的人门第清贵丈夫上进,又自幼相识,我却觉得我最幸运的是遇见母亲这么好的人。”   “那母亲为什么……”梁佳颖没问出的话两人都心知肚明。   吴湄问:“你觉得公公人怎样?”   “他待人温和,学识渊博,而且品德端方,”梁佳颖犹豫地又说,“但是公公似乎不太理人情世故,很随性……”   “唉,你现在见到的可比以前好多了。知道咱们家现在住的这个地方为什么从没什么宵小贼人来么?”   “为什么?”   “外面都说落雨塘是澹台家英年早逝的天才设计的,其实是母亲弄得,起初也并不是为了享受,而是安全起见。”   “啊?”梁佳颖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   “你可知道,以前公公的性子可不是现在这样温和的。那会新朝建立不足五十年,各种势力虎视眈眈,今天这个上台,明天那个上台,最后倒霉的还不都是老百姓,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压迫。公公是教书的,再加上澹台家几百年来一贯的好名声,即使出现了祖父他们的事情也没坠下多少,更何况公公本来就学识过人,”吴湄的语气里有自己都没察觉的自豪。   “祖母一直想让父亲出人头地,才学过人是没错,但也养得他人情世故上几乎空白,什么事情都由着性子来。他嫉恶如仇,课堂上甚至公开抨击时政,你还记得十几年前的有一个刘都督么?”吴湄怕吵醒了阿珏悄悄地朝室内看了几眼。   “是不是他有个儿子叫刘仁?”梁佳颖面色不好道,“他儿子简直就是**!经常**女孩子,后来强暴了我们班里的一个女同学,那女孩最后割腕自杀了,她母亲哭瞎了眼,没过几年也去世了。我就是从那时开始就打算出国留学的。那个刘仁就是刘都督的儿子。”   “这还只是其中一些,他们做的恶事多着呢!公公就是那时候激愤之下,在课堂公开批评刘都督尸位素餐,暴虐不仁,”吴湄说到往事也是义愤填膺,“公公那会正是顶峰的时候,在文化界几乎一呼百应,自他抨击了刘都督之后,大报小报几乎都对刘都督口诛笔伐。”   说到伤心处,吴湄险些掉下眼泪,“那个无耻败类就想到抓了母亲要挟!人是没抓走,家里却砸的乱七八糟,我和小晴还有母亲三弟躲在地窖里,但那时候母亲怀了小姑,才七个多月,一番惊吓劳累就早产了,小姑还是我接生的,生下来比猫儿大不了多少,哭都不会哭,家里的下人死的死伤的伤,又没及时请到大夫,最后还是三弟仗着人小偷偷溜出去找了公公他们回来,反正就是人耽误了。”   “所以小放才总是和公公作对?”梁佳颖听得唏嘘不已。   “是啊!他就觉得要不是公公,怎么家里会被外人闯进来?母亲没及时治疗,雨点也耽误了,我那会都怨你大哥呢。虽然大家有了警惕但我们出门还是被人袭击过几次,我胳膊上这个疤就是那时候被人推的在钉子上挂了一下,”吴湄撩起袖子赫然有一条长长的疤!   “后来母亲就琢磨着给家里建个园子,母亲心思细腻,人又聪明,现在落雨塘还有机关呢,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母亲还说要风景好,哪怕不出门也不寂寞。咱们家里不缺钱财,父亲又对母亲心怀愧疚,几乎是有求必应,这园子建了三年才建好。”吴湄手往东指了指,“本来没那边什么事,母亲说是给孙子们建的,他们硬是厚脸皮要住进来,这可不是澹台家的祖宅!”   “那怎么会送小姑去道观里?”梁佳颖不解道,大嫂肯定也很喜欢小姑,山上清苦,怎么舍得。   “不送不行啊!雨点生下来就体弱,一点声音就能惊到,快到五岁了睡觉都要人抱在怀里,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折腾的天翻地覆,母亲身体不好,我那几年几乎什么都没做就照顾几个孩子了。你们回来前,雨点好几次都差点没命了,尤其是婆婆去世后,她几乎哭的喘不上气,还是韩老先生想到办法,说是无心观那位前朝公主身边有个医术高明的婆子,公公就领着你大哥和三弟在观前跪了将近一夜,最后还是韩老先生抱着雨点去的时候,她的哭声惊动那位公主,就这样一年就让我们探望一次,住满十年才能下山!”   “大嫂是我们不好,我们应该早点回来的,”梁佳颖愧疚地说,最艰难的时候他们不在身边,丈夫的心里可想而知了,就是她自己都觉得没办法弥补。   “不关你们的事,那时候通信中断两边关系紧张,你们能活着回来就是幸事了,婆婆到死都在念着二弟,结果你们回来都给她带了小孙子,她就是在天上也能瞑目了!”   吴湄拍了拍弟妹的手又说:“你看你大哥就在警备署也没什么油水,这些年家里的大小开支都是你和二弟在撑着呢,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再说了不告诉你这些就是不希望你心理有负担,咱们一家子把日子过好就是母亲最大的心愿了!”   “哦,那大嫂有母亲的照片么?小姑长得像母亲吗?”   ……   妯娌俩你一言我一语的,阿珏也在里面听得七七八八,虽然有些词还不太明白但也猜的差不多,似乎大家都很和善呢。   实在是有点渴,阿珏慢慢的起身却不想睡得太久身上没力气,“嗵”的一声闷响,感觉整个床都撞的震动了。   我在考虑偶不要放七少出来和阿珏见个面,不让七少要相思病了-_-|||--<-<-<@    第十一回 大嫂和二嫂 更新时间2014-9-5 17:55:17 字数:2594  外面的妯娌俩被这“嗵”的一声吓了一跳,赶忙掀起帘子进来。   梁佳颖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她家小姑用手摸着后脑勺,闭着眼睛,小脸皱成一团,真是可爱极了。   吴湄责备的横了一眼在一旁笑的弟妹,更是母爱泛滥,摸了一下额头发现烧退了,就一叠声的问着阿珏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等等,半天不见出声才拍了一下脑门想起来,现在还不能开口说话呢。   “雨点乖,你想要什么指给大嫂,大嫂帮你拿好不好?”吴湄轻轻的替阿珏揉着撞痛的脑袋,有些心疼的看着阿珏单薄的身体,身量虽高却没有一点肉,女孩子还是丰满些好,不由得暗自点头要给小姑好好补补。   阿珏被那一撞感觉自己眼前有很多星星在飞,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根本就不知道再说什么,茫茫然的看着大嫂嘴巴一张一合,好半天才想起她说什么,便指了指窗前的小桌上搁着的茶壶。   梁佳颖手疾眼快的倒了一杯茶拿过来,阿珏面色温和的朝她点点头,就着她的手喝了满满一大杯才放下,抬头就见两位嫂嫂都看着她。阿珏想了想,用手比划了一个握笔的样子,就见大嫂二嫂神色怪异的看了她一眼,二嫂说等一下,一阵风就出去了。   梁佳颖心细,一看阿珏握笔的姿势,就知道她说的是毛笔,但又有点不确定。新朝建立这么多年,大家虽说没有摒弃大字但是大多是人已经习惯用钢笔,毛笔字就是他们家几个孩子和小叔都不喜欢用的,没见大伯罚人抄家规的时候都要特意嘱咐一声毛笔吗?就是因为写的慢不好用,最重要的是要写的好,写不好要重写。所以梁佳颖不仅带了笔墨纸砚还带了各种钢笔。   阿珏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那些钢笔,反正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嫂子们可能有其他用吧。   她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只好,和他们多说说话,看看这里的人说话方式,也不至于以后自己太显得格格不入,倒是不怕露馅了,刚刚她就知道这个阿珏刚回家,和家里人都不怎么熟悉的。   其实阿珏倒是多虑了,试想一下一个小小的,连记忆都不全的小姑娘在几乎无人的山上呆了十年,再怪异再不合常理的事情大家都会谅解,一想:那姑娘差点成了尼姑,在山上呆了十年呢。   阿珏对着那细细的黑黑一根管状物的钢笔没感兴趣,对那雪白雪白的纸看了又看,似乎还散发着香味,有点舍不得下笔,大秦人多用竹简,后来有一种麻纸,阿翁也没舍得用,想了一下便在纸上写着:父亲和哥哥哥他们呢?   先问候自己的家人总该没错吧?   妯娌俩对视了一眼,他们能说公公被三个儿子强制打包送上了去近港的船,闹腾了一早上这样的话么?当然不能。   只得含糊的说:“父亲他有事要出去一段时间,走的时候嘱咐过我们好好照顾你,雨点放心吧,想要什么就跟大家说,你现在回家了就要好好养着,看你瘦的,一定在山上吃不好吧,嫂子一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吴湄一脸心疼的摸摸阿珏的手。   梁佳颖抢着道:“你早上有些发烧,你三个哥哥也都等你睡着了才出的门,他们晚上就回来,你三哥还说要给你带好玩的呢。”   说着又看了看阿珏的字,有些不熟练的开口道,“雨点的字写的真好,不过还是藏起来别让你大哥二哥看见了,不然他们叔侄五个人肯定要遭殃了,”她并没有和小姑相处过,第一次叫雨点还是有些生疏的,尽量说点逗趣的话。   吴湄似乎也想到了自己儿子和小叔每次被罚的时候愁眉苦脸的模样,乐了一下就随口问:“雨点的字跟谁学的?”   阿珏有点拿不定主意,总不能说跟阿翁学的吧?那就只好说那位无心观的观主了,心里默默告了罪。   吴湄温婉贤惠,梁佳颖活泼又不乏心细,加上阿珏虽然有点淡漠但和气有礼的性子,三个人一个写两个说,倒也其乐融融。说了一会话,妯娌俩见阿珏有点疲惫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嘱咐了一下绿萼,注意室内情形,便相携而去。阿珏才烧退,还有点虚弱,躺在床上不多久就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发了好一会呆才想起这里不是大秦了,阿珏想如厕但又不知道在哪里,正有点着急的时候,她的侍女绿萼过来了,见到她醒来立即过来扶着她往另外一边走,“小姐醒来了,正想叫您呢,大太太说不能睡太久怕您晚上睡不着,快要吃午饭了,小姐洗漱一下,一会二太太来接您去晖园吃饭。”   阿珏顺着侍女走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边,心想怪不得找不到呢,小门和墙壁几乎是一个颜色。   看清里面后,阿珏瞬间不知道作何表情,里面除了一个白颜色有点像恭桶一样的东西外其余的仍然是粉色,绿萼见到阿珏没有表情,有点忐忑的说:“小姐怎么了?可是哪里有不舒服?”她虽然伺候小姐三天了,但是却一点都不了解小姐的性子,小姐很少说话,也不怎么出房间,她几乎不知道怎么伺候。   阿珏呆呆的看着绿萼的动作,觉得很神奇竟然拧一下就有水出来,绿萼拧开水龙头试了试水温,又加了点热水在盆里,阿珏摆摆手示意她出去,她从来都是自己动手的,除了年幼时有婢女伺候,后来跟着阿翁在外面,也不方便带婢女,她自己都是扮男装,更不方便带了。   看着镜子里纤毫毕现的人,阿珏有些恍惚,看看这精美无双的净房,再看看几乎和自己一样容颜的少女,紧紧的揪住胸前的木牌,一种深切的无力感铺面袭来,是真的回不去了呢。她从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排斥身边的这一切,而且还在努力适应,难道因为她常年跟在阿翁身边,所以养成这样随遇而安的性格了么?   阿珏拍拍脸,努力朝镜子里的少女笑了一下,却发现这个少女似乎和她一样不常笑,笑容很僵硬,要适应呢,至少她自己在阿翁阿姊们面前是常常笑的。大嫂们那么喜欢她,她若是整天冷着脸再大的情分也会消磨掉吧。   洗漱好的时候阿珏发现了一个难题,就是这个恭桶怎么倒呢,她使了大力气吭哧了半天也没有拿下来,似乎是嵌在地上的,她正发愁的时候不知道手按到哪个机关,看见水一下子在桶内冒出来。不过看着干净如新的恭桶,她觉得这真是个好东西,不仅不用费力气而且也没有气味,手又不停的按了几下,直到听见外面二嫂的声音才赶紧洗了手出来。   阿珏刚拉开门就看见二嫂笑眯眯的探头看了看,“怎么样,亲爱的小雨点,有没有很喜欢我的布置,哎呀!我年少时可喜欢粉红色了……”   阿珏微笑的比了个二字,意思就是为什么不在你和二哥的房间也布置呢,梁佳颖脸色僵硬了一下,她能打一下这个倒霉孩子么?专挑人的痛楚捏,如果她丈夫能让她这样布置她还会来祸害小姑子的房间么?她能说她布置好的时候差点赖在床上不想走么?   作者有话想说:还是没放出来,可怜的七少    第十二回 姑姑真美 更新时间2014-9-6 17:22:38 字数:2732  梁佳颖沮丧了一会就立即斗志昂扬的了,拉开衣柜兴致勃勃的要给阿珏挑衣服。   柜子里面衣服很多,各种款式的都有,这会倒不全是粉色了,不过全都是颜色鲜艳明媚的衣服,她家二嫂拿了一件和她身上很像的粉色衣服让她换上,阿珏看了看二嫂那露出半截小腿的裙子为难的摆摆手。   梁佳颖似乎想起来,昨天宴会的时候小姑好像就不是很喜欢身上那件小洋装,于是又取了一件浅绿色的短袄和套裙,阿珏看了看其他衣服,发现比这件还要暴露只好去净房换。   走出来的时候就见她家二嫂眼睛都亮了,“就说你不喜欢洋装呢,原来穿这种的最好看!”说着给她拿了一双浅色的绣鞋,阿珏穿上鞋子,心里就和外面的太阳一样热哄哄的,不管是衣服还是鞋子都是她的尺寸呢。   阿珏病情才刚有点起色,梁佳颖怕她虚弱,执意要扶着她,阿珏无可奈何便由二嫂和绿萼扶着往外走,打开门出去的时候阿珏明显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了一下。   她所站的地方似乎是三楼,放眼望去对面百米处也有三座相似的小楼。中间的那一座几乎被花儿覆盖了,姹紫嫣红的煞是好看,和三座小楼前面的亭子周围种的花儿相映成趣,隐隐成包围的趋势;左边的那座小楼种着很多竹子,夏季炎热,这郁郁青青颜色的显得很凉爽;最奇怪的是最靠里面的那一座,光秃秃的,有一些奇怪的东西横七竖八分布着,有木头桩子,这个她知道,是武师练武用的,福伯就在他住的园子里做过这个,还有吊着长长圆圆的袋子,难道这里是个练武场?她所站的这座楼并排不远处也有一座楼,比起其他几座似乎都大了点,即使午时天气炎热也都掩不住它的端庄大气。   楼梯是在室外的,姑嫂两人一边下楼梯一边说话,阿珏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被迷住了,眼前是一条湖!虽然湖不大,但是小巧精致,弯弯的,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塘荷花!似乎都能闻到荷香。在大秦,阿姊们一直想要个荷塘的,后来母亲被缠的没办法就让人在家里挖了个小河塘,夏天的时候漂亮极了。阿珏想着,这个荷塘更漂亮呢。   梁佳颖看到阿珏停了脚步,便也顺着她的眼光望去,了然的笑了笑,得意的说:“是不是也被这景色震撼了?我第一次来家里的时候也是久久不能回神呢,就是现在还有人能以来到落雨塘为荣。噢,外面有传言说,为了能进澹台家做事,很多人差点打破头呢!”   梁佳颖见小姑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知道她是疑问落雨塘的名字,冲她点点头道:“你想的没错,我也是听你二哥说落雨塘就是根据你的小名取得,那时候怕你养不活,母亲就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希望能镇住你,哎呀!据说这里是你的嫁妆呢,”梁佳颖耍宝的说,“小姐,你以后结婚了千万别把小的赶出去,不然小的要流落街头了!”   阿珏见到二嫂夸张的表情动作,笑容一下子就灿烂起来,跟二姐很像呢。梁佳颖呆呆的望着小姑,原来不常笑的人笑起来这么惊艳!阿珏看着二嫂这样的表情笑容更深了。   三人一路走到晖园,就见餐厅里吴湄已经等在那里了。吴湄看着姑嫂两人都很愉快的表情,还没开口说话就见梁佳颖走过来挽着她的手说,“大嫂觉得雨点今天好看么?我挑的衣服呢!”   “哎呀!有进步了,我还以为又要穿粉红色呢!”   梁佳颖:“……”   餐厅里等候在一旁的下人们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梁佳颖恼羞成怒的说:“再笑就扣你们月钱!”好歹是做下人的,主子宽厚自己却不能过分,吴湄也笑着说:“好了,开饭了!”将姑嫂两人安置坐好。   梁佳颖不停地跟阿珏说着什么,阿珏虽然不能开口可也是认真的听着,模样很专注。两人虽然年龄差了一大截却丝毫不显得有隔阂。吴湄暗自里打量着小姑,脸色还有点苍白,肤色接近透明,瓜子脸上五官恰到好处,鼻梁很挺,眉如墨画,不笑的时候感觉整个人冷冷的极有气势,呃,跟自己丈夫有点像。笑的时候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看得人心都明亮起来,吴湄暗暗地想着,再过几年这个亲事可怎么办,这么一个气质出众的小姑不知道该给找个怎样的人。   等到饭菜都端上来的时候,阿珏比划了一下三和四,两位嫂子会意,就说他们时间比较紧张,都在学校和办公的地方吃午饭,就早晚在家里吃。   因为阿珏脖子受伤,有很多东西需要忌口,也不能吃油腻的东西,吴湄觉得反正家里就三个女人,索性姑嫂三人就吃得简单些。   用大火熬了好几个时辰的老母鸡汤,按照韩老先生说的,加了些黄芪和党参进去,撇去上面那层油,再泡些珍珠米,配上酸爽可口的小菜,姑嫂三人香甜的吃了起来。   老母鸡汤阿珏几乎一入口就能分辨出里面加了什么,暗自点点头,看来给自己治病的大夫也颇懂食疗。对里面的珍珠米瞧了瞧,见两位嫂嫂都在认真吃饭阿珏也就乖乖吃饭,食不言寝不语,到哪都是呢。倒是对那些小菜挺感兴趣,可她现在是伤患,里面的蔬菜仅仅能分辨出萝卜和木耳,其他的几乎都不认识。   吴湄见到阿珏看向那些小菜,好笑的放下筷子说:“呵呵,雨点再忍忍,等好了就可以吃了,大夫说你现在不能吃这些呢,不然会伤到嗓子的!”阿珏有些不好意思,她跟在阿翁身边那么久自然知道什么该忌口。   梁佳颖打趣的说:“等你好了,咱们三个去外面玩,然后带你吃遍望西城!”说的三个人都笑了,因为阿珏是个病号,三人也未坐多久,说了几句话就催促阿珏去楼上休息。   晖园是西边最大的一栋房子,三层的建筑,最上面是澹台光耀夫妇的地方,因为阿珏小时候身体不好,一直跟着他们夫妇俩住一起,即使离开了十年,属于阿珏的房间仍然打扫的纤尘不染,其他三个儿子可没有这种殊荣。二层是澹台光耀的书房,作为望西大学最有名的先生,澹台光耀有一间很大的书房,几乎占据了二层的一半空间。最底层则是一家人吃饭聚会的地方,因为他们母亲喜欢一家人一起吃饭,所以即使再忙,每天只要在家他们一家人都会一起吃晚饭的,后来母亲过世,这个习惯却保留了下来。   三楼阿珏的卧室里,除了颜色和之前的房间不一样外,其余的摆设都很像,看着这间房里明显有些老旧的桌椅,阿珏就知道自己那间粉红色小屋就是按照这个布置的,连气味都很像呢。   明明不困的,没想到才躺上床一会阿珏就迷糊起来,阿珏想,这个身体应该好好锻炼的,也太娇弱了些……   阿珏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怔忪,毕竟又换了个房间,发了一会呆才爬起来,这一层楼因为没有人住的关系,显得极为安静。她洗了把脸,看了看镜子里陌生又熟悉的样子,再瞅瞅脖子上的贴着纱布的伤口,思索着是不是自己配点药加速伤口愈合,这样真的很不方便的。   越往楼下走,说话声就越多,还有小孩子的嬉闹声,阿珏听到是叫昭昭的男孩,嘴角不自觉的牵起一抹笑容。阿珏专心的看着脚下,走到拐角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近在咫尺的楼下众人,正好年纪最小的澹台昭抬头看见了,兴奋的喊了一声姑姑,阿珏也微笑的朝他点点头,坐在一起聊天的众人都扭头望了过来。   时间似乎静止了一会,直到澹台晴喃喃的开口说:“姑姑真美!”    第十三回 你竟然偷看我妹妹?! 更新时间2014-9-7 12:45:57 字数:2606  楼下的众人也被这句话惊醒了似的,小昭昭更是手脚并用的爬上楼梯要和阿珏一起下来。阿珏看着这么可爱的孩子就想抱着他,结果差点连人带孩子一起滚下去,大家也都吓了一跳,阿珏有些尴尬,她总是忘记自己这副身体再也不是大秦的澹台珏了,不是那个跟着阿翁东奔西跑的澹台珏,不是那个洗衣做饭样样精通的澹台珏……这样想着又有些伤感。   怀里忽然空了,抬眼就看见澹台攸关切的看着她,阿珏回了个微笑摆摆手,表示没事,是啊!想那么多干嘛?她如今好好地站在这里,想必在大秦也有一个澹台珏陪着阿翁的。   “小姑姑,是不是我太胖了,所以你抱不动?那我以后不吃巧克力蛋糕了,都给姑姑吃,可是……然后姑姑也长胖了能抱起我的时候我再吃好不好?昭昭很喜欢巧克力蛋糕……”澹台昭有点不安的扯着阿珏的衣摆,吞吞吐吐的说。大家都被他的话逗笑了,阿珏摆摆手,表示没有关系,以后就能抱起他了,现在不行是因为姑姑身体不好,小昭昭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大哥和二哥还有四个侄子都回来了,唯独不见澹台放,但是却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站在一边。阿珏用眼神询问大嫂,大嫂解释说大营离家有点远,本来说好去接侄子的后来有事就让七少的护卫去接了,阿珏朝那个穿着很精神的男人看去,男人微笑的颔首。   这里似乎是一间很大的休息处,有很多像榻一样的东西四散在各个角落,她听到二嫂说沙发。还有一个喇叭状的东西,里面还有声音发出,阿珏感到自己总是被这些东西吸引着,好多闻所未闻的事情,还有没见过的事物,民风比起大秦更是开放了不知多少倍,至少她身上穿的这身露出脚踝的衣服就很大胆,更不用说大嫂和二嫂身上穿的旗袍和洋装,嫂嫂们还说以后也要给她做那样的衣服,她当时脸色都变了,二嫂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澹台致看着妹妹又在发呆了,有点心疼,她在无心观里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听小湄说一手大字几乎写的比他还好,他都写了十几年了,妹妹还这么小……   “姑姑,我们月亮湾那里等三叔好不好?三叔说回来要给我带巧克力蛋糕还有枪!”阿珏当然不会拒绝小侄子,只是朝大嫂看了一眼,吴湄笑着点点头,只是嘱咐小昭昭不要让姑姑累到了,还让稳重的二儿子跟着去,大儿子和侄子一看也要去,梁佳颖没好气的说:“你们俩还是别去捣乱了,上次是谁把月亮湾的大青花瓷瓶弄了个洞,还把洞朝墙里放着,王婶打扫的时候才发现,还以为自己弄的,找大嫂告罪……”   澹台昕羞恼的吼了一声就跑了,后面一串的笑声传来。   他们三个大一点的男孩其实都很好奇这个小姑姑,最别扭的是澹台晴,因为他比小姑姑还大一岁,每次开口叫姑姑他都几乎喊不出口,他甚至还和妈妈说姑姑这么漂亮的,竟然是自己家人……不小心他爹听到了,二话不说就叫他背一遍家规,说他不敬长辈。他觉得自从有小姑姑之后这种惩罚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连母亲似乎都不维护他了,小昕也说她妈妈最近天天挂在嘴上都是姑姑,两个人叹了口气,他家的男孩子真是太不值钱了。   澹台映心里却没有多想,他一直想要个妹妹的,不要哥哥那样粗鲁,也不要弟弟那样顽皮,乖巧听话的妹妹,虽然姑姑比他大几个月,但是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还这么安静漂亮,以后他就当多了个妹妹。   最小的澹台昭确实最喜欢姑姑的,因为姑姑第一次和他见面就给他编了一只小蚂蚱,可好看了,他带去和小朋友们玩,大家都说要来家里让姑姑给编,他才不要呢,姑姑是他一个人的……   四个孩子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对自家的姑姑却实打实的好,姑姑是女孩子,而且父亲母亲说姑姑吃了那么多苦,奶奶去世的又早,他们是要保护姑姑的。   月亮湾正在正中间的中轴线上,本来就是一间接待客人的宴会厅,里面平日里都是大开着门,东边那房的人也不怎么来这里,月亮湾的两边不远处都有一间小亭子,在落雨塘边上,风景极好,而且从这里一眼能望到从桥上走过来的人,所以他们几个都坐在里面等。   半大的男孩子正是闲不住的时候,让他们静静的坐在那等人是不可能的。   不过一会,澹台晴和澹台昕就开始上蹿下跳了,就是澹台映也是一脸无聊的样子。   小昭昭倒是窝在阿珏怀里,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阿珏不时的笑笑再摸摸他的头,平日里小霸王一样,现在却乖巧的不得了,澹台映撇撇嘴,这么小就知道分辨美丑了长大了还得了!   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小昭昭只呆了一会就在阿珏怀里扭成一股糖了,澹台映看着自家弟弟就知道这家伙呆不住要玩去了。他牢记母亲不能让小姑姑累到这句话,一把抱起弟弟就跟阿珏说带他去看拱桥下面的鱼。   阿珏好笑的看着小昭昭嘟着嘴被自家哥哥抱在怀里的样子,直到他们走到桥上了发现很安全,才扭过头看着另一边的荷花。   因为生病的缘故,总是感到累,两位嫂嫂只是叫绿萼给她挽着松松的发髻,方便躺下来休息,阿珏那黑长浓密的头发也只是随意披散着,她觉得这样子很失礼,二嫂却浑不在意的说,满大街都是这样的发型,人家还觉得好看呢,阿珏也只好入乡随俗。   不知道是不是父亲偏爱的缘故,西边这片园子前面的荷花好像都在她的小楼后那一块,她几乎一打开窗户就能看见。这会从亭子里看过去,水面也只是零星几朵,这会太阳都落山了,倒是显得形单影只,不知道在桥上看这一塘荷花会不会更漂亮,阿珏出神的想着……   “小姑姑!小姑姑!三叔回来了,带了好大一块蛋糕呢,哇哇,还有水枪……”   阿珏听到小昭昭兴奋的喊声,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灿烂起来,扭头看了过去。   七少觉得自己心跳都加速了,提在手里的东西也不自觉的握紧,他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精灵。那精灵穿着嫩绿的衣衫,披着一头长长的黑发,笑容明媚的要把这傍晚的亭子点亮,和后面满塘的清荷融在一起,美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澹台放也是被惊艳了一下,随后又想他自己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不愧是他妹妹……要不是陈老七这个混蛋临时分派事情,他早就回来了。改天再带雨点出去买东西好了,今天时间不充足。   想着又瞪了一眼身旁这个碍事的家伙,说什么周坦开车去接孩子了,他一会没办法回家,放屁!陈家七少要回家,愿意接送的人能围着望西城绕几圈。别以为他没发现这家伙从早上开始就有点不对劲,这会硬是要粘上来不只有打什么主意。   澹台放被小昭昭缠着,发现他喊了几声七少仍然没人吱声,忙乱中抬头看了一眼就发现这家伙眼神直直的往右边看,澹台放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立马黑了一张脸,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揪着七少的衣领就吼了一声,几个侄子都看着他俩!   “陈老七!你竟然偷看我妹妹!”    第十四回 登徒子 更新时间2014-9-8 23:34:47 字数:3138  陈定邦直到被揪起衣领的时候才回过神,很不悦的皱着眉头,倒不是嫌弃这样澹台放的冒犯,而是……   果然亭子里已经没人了,而澹台家叔侄五个,除了最小的澹台昭以外,其余人都一脸不善的看着他。   陈定邦轻轻松松的卸开澹台放的胳膊,一把抄起旁边一脸懵懂的小昭昭,边走边说:“谁偷看了?我是光明正大的看!是不是啊小昭昭,你姑姑真好看!”傻呆呆的孩子直接说:“好看!好看!姑姑最好看!我长大了要娶姑姑做媳妇!”陈定邦一口气憋在肚子里,出也不是进也不是,难道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脸目瞪口呆的澹台放看着前面不要脸的某人,气急败坏的往前追去,“陈老七!你太不要脸了!你往哪走呢,赶紧滚回去!”   “陈叔叔不会是喜欢上姑姑了吧?”   “怎么可能,他才第一次见到姑姑!”   “为什么不可能?有个词叫一见钟情!况且,难道姑姑不好吗?姑姑长得漂亮,也不爱哭!”   澹台晴和澹台昕两人争论不休,最后才想起来澹台映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两人齐齐看向澹台映。   “小映,你怎么看?”澹台晴虽然不喜欢动脑子,但也知道有事情自己想不通的时候该找谁,虽说是自己弟弟,但也没什么好丢脸的,不懂就要问嘛!孔子都说了“不耻下问”。   “不怎么办,我只知道以后只要小姑姑出门,我们随时跟在身边就可以了,绝对不可以让她单独一个人,而且七少也不必理会,父亲他们自会处理的。”澹台映说完气定神闲的往晖园走去。   而此时的阿珏只感到又羞又恼,被一个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也不知道避讳,和登徒子有甚区别!   走进晖园的时候表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吴湄心细,发现了不妥,关切的走到阿珏身边,“怎么了,可是累到了?”   阿珏不能开口说话,况且这件事也无从说起,总不能说因为人家盯着她看了所以就气恼吧?只好顺着大嫂话点点头,指了指楼上,吴湄会意,让绿萼带她去休息,说一会晚饭好了再让人喊她下来。   七少来晖园不知多少次了,但却没有哪一次像这般迫不及待,进来的时候才发现他想见的人不在这里。不动声色的放下怀里的澹台昭,跟他说了好一会悄悄话才放他去玩,七少满意的点点头。   走到休息处,就见澹台家的两兄弟一个在看书,一个正和周坦说着什么。他正要走过去打声招呼就看到澹台放火急火燎的跟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拉着他往外走,脸上很明显的带了气恼的神色。   他冲着听到动静的澹台家两兄弟颔首致意,澹台致好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却也没有多话,只是冲他点点头。而一旁的澹台攸扯了扯嘴角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周坦则见怪不怪了。平日里这种三爷扯着七少怒气冲冲的事情多了去了,他们要是每件都管早就累死了,还不如放任自流,看着吧,一会三爷就好了。而且整个望西城也只有澹台家的三爷敢这样扯着七少,换个人试试,早就被丢到不知哪里去了。   澹台放扯着七少一路走到被五栋小楼包围的的小亭子里,立即冲他吼道:“陈定邦,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们从此恩断义绝!”   七少一听连他的名字都出来了,也郑重起来。   “小放,你既然问起来了,我也不瞒你,我看上你妹妹了!”   “呵呵,”澹台放怒极反笑,“你看上我妹妹了?你能看上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三个月?”   澹台放讽刺的说:“我跟你十岁左右就认识了,这些年不说彼此了如指掌,但也八九不离十,虽然我不想把我妹妹和你以前那些庸脂俗粉比,但是你不长情却是望西城众所周知的。我们做兄弟可以,但是想做我妹婿你是想都别想!”   七少只是静静的听着,澹台放最后说了一句话却叫他勃然变色。   “我妹妹今年刚满15岁,而你,已经24岁了,你比她大了近十岁!陈定邦,你不能否认,对于我妹妹来说你有点老了,况且你家那么复杂的环境,不说我就是我大哥和二哥也绝对不会答应的!”澹台放满意的看着终于变了脸色的陈定邦。   过了好一会,陈定邦才一脸严肃的对澹台放说:“小放,我是认真的,我从来没有对那个姑娘这么上心过,自从那时救了你妹妹,我几乎从来没有忘记过,满脑子都是她。我家的事情我也打算做个了结,到时候就清净了。”   陈定邦顿了顿又说:“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你妹妹还没成年,我还不至于这样着急。不过,小放,你得答应我,暂时别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大哥二哥。我也不说那么多废话,从今往后你就看我的!”   “哼!你也知道斗不过我大哥二哥!最好歇了你的心思!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澹台放因为当年妹妹出生时的境况受到的刺激不可谓不小,不然也不至于24岁了还是光棍一条!   两人似乎和好了一般,澹台放感觉自己终于在陈定邦面前有气势了一会,一边走还不忘告诫人家:“一会过去带着周坦赶紧滚!”   陈定邦也没说话,随意抬头看了看天空,就发现掌珠楼上似乎有个人影,这样闷热的傍晚里清新的凉爽到人的心里去了!却还是分神注意澹台放在说什么,在没有资格和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站在一起之前,还是收敛一点好。   陈定邦可能从来不知道,就因为他一时的忘神,简直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心里,他基本与登徒子无异!   可怜的七少,大概从来没想过,民风开放至此的情况下,还有一个来自千年前的小姑娘,仅仅因为他忘乎所以的看了几眼就判定他不是好人,这种运气即使不是后无来者,也肯定是前无古人了。   阿珏下楼的时候还有点不安,因为对她很好的三哥似乎和那个男人关系不错的样子,也不知道那个男人走了没有?看人的时候眼神灼热的似乎要把人穿透!如同她和阿翁在西北的时候有一次遇见的狼一样,随时都能扑上来!   而七少却是打定主意要在澹台家混饭了,这时候他对小昭昭说的话也终于起了作用,澹台昭彻底发挥他的牛皮糖功力,简直魔音穿脑,说什么都要抱着人家的大腿不让走。   只因当时陈定邦告诉他,他有一辆小汽车,从国外带回来的,可以用遥控控制,准备下次来的时候送给小昭昭,但是他肚子很饿了,三叔却不让他留下来吃饭,男孩子很少有能抵挡车、枪、飞机这类的东西,听完之后二话不说就要让人家在家里吃饭,不准走!不得不说七少真阴险,几乎算无遗策。   等到阿珏下楼,发现终于不见那个男人才暗自松了口气,结果,和一家人坐在饭桌前准备开饭的时候才看见那个男人悠闲的从洗手间出来,小昭昭也发挥他的作用,左边是陈家七少,右边是姑姑,别提多么得意了,根本没有发现自家姑姑有多僵硬。   澹台致为阿珏做了介绍说是陈家七少,就是昨天开枪救她的人,阿珏皱着眉头对那人颔首,学着二嫂和人见礼的样子福了一下,表示改天一定备一份礼物道谢,七少竟然点头答应了,澹台家不少人都有些吃惊,尤其是澹台放,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   周坦今晚发现自家主子胃口异常好,当然他肯定也是和澹台家的人在一张桌子吃饭的,比起那些表面客气,却把他当做下人看待的人家,澹台家这种不动声色体贴让他很感激,但是再怎么感激他也是七少的护卫,哪怕是吃饭也都时刻注意着七少的动静,结果越看越吃惊。   他家主子不是不吃甜食么?为什么吃起那碗冰糖银耳莲子粥眉头都不带皱一下,以前还说那种软趴趴的东西娘们兮兮,那现在是谁一脸笑容的吃着娘们兮兮的东西?   越是吃到后来,周坦就恨不得自己捂脸走人,七少,你这样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大都督知道吗?你这样丢他的脸,确定不会被马鞭抽吗?   大概是因为那个人眼神太过肆意,也或者仅仅是她自己太敏感,阿珏发现只要是她吃过的菜他都会不着痕迹的夹,到后来阿珏越来越不自然几乎不吃了,大嫂还问是不是脖子痛了,她只好说有点累了,想休息,匆匆忙忙的带着自己的侍女回掌珠楼,怎么看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   而陈家七少这边却在想着吃的这么少怪不得这样瘦,当时抱着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重量,说是15岁了,和十一二岁没多大区别,七少,难道您就没想过你才是让人吃不下饭的罪魁祸首么?   终于写完了这一章,客厅里竟然只有我一个,形单影只的……月饼节快乐!    第十五回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更新时间2014-9-10 17:39:52 字数:3251  阿珏白日里几乎睡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喝完药几乎没有任何困意。正呆呆的看着窗外的荷塘月色发愣,吴湄就带着一碗樱桃酪上了楼。   吴湄早早就发现她家小姑似乎对很多东西都相当陌生,先不说保守的连过了小腿肚的裙子都不愿意穿,竟然连唱片机都不认识,再一想到她自幼身体不好,五岁了还被人常常抱在怀里,恐怕连一点记忆都没有吧,这长长的十年也不知道怎么在山上熬过来的,想着就心酸。   澹台家家世虽然不是望西最好的,但娇养一个女孩子的本钱完全够,没看见东边那几个女孩,哪个不是呼朋引伴、鲜衣华服的?轮到阿珏这里本该是千娇万宠的千金小姐,结果在道观里生生磨成了清心寡欲的小尼姑。先不说别的,在无心观十年,连个朋友都没有。   东边的那几个女孩子,她从来都没有打算让阿珏和他们深交,年纪小小的就是一副刁钻样,眼皮子又浅,每次来这边几乎看上什么都要死皮赖脸的弄过去,索性也不值几个钱,现在阿珏回来了,这种事情想都不要想!   阿珏在山上呆的久,心思干净通透,没得被她们带坏了,况且阿珏受伤至今,他们那边可有人过来看一眼问候一声?人家都不当阿珏是姐妹,他们何苦上赶着找不在?再说,不是她托大,阿珏性子温和,心眼好,即使有点沉默寡言也不难交到朋友,而且她娘家和弟妹娘家也有不少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总有能玩到一起的。   阿珏的眼神则是完全被这碗樱桃酪吸引了,白颜色的她能闻到似乎是牛乳的味道,但又比牛乳浓稠好多,还有上面红红的果子,她都没有见过。明明才吃过晚饭的,可看着这样颜色漂亮的一碗,她觉得自己还能吃下。   阿珏有些不好意思的比划,问其他人有没有,尤其是小昭昭,他很喜欢这种甜食的。吴湄心里熨帖的不得了,简直就是大伏天吃冰棍,爽到心里了!眼神柔的,恨不得自己亲手给阿珏喂到嘴里去。   两人一个看一个吃倒也不显得尴尬。阿珏吃完酪觉得时间应该没多久,就走到桌子前面,用笔写写画画,再给吴湄看。   吴湄却不悦的皱眉头,“那孩子现在没什么事情,你操心这个做什么,他伤了你,我们都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呢!”也不是知道那位无心观主怎么教的孩子,心肠这么软可不好!当年她可是和婆婆一起面对了多少事情呢,要是那么妇人之仁,现在哪还有他们几个小的?   阿珏沉默了一会就写到:他也是姐姐没了太伤心,所以才会这样偏激,而且三哥他们也说了,这件事情肯定有人指使,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出诱骗他姐姐的那个恶人,替他讨回公道,那孩子手脚有力气,三哥不是在军营吗?把他带到军队训练一下以后说不定也是个好帮手,也好让他将功折罪,岂不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先不说阿珏这样想是不是太过于慈悲心肠,光是气势如虹的大字就很有气场,先前写得少还不觉得,不过,吴湄总觉得有些别扭,看了半天才发,现这些字竟然都是竖排的!   简直就是难以置信!却又难过的直想哭!可怜的孩子,在山上简直就是与世隔绝了,那位无心观主太可恶了!这种竖排书写法都多少年没人用了,这是要把她家小姑教育成不通俗物、不解世事的呆子吗?以后还怎么嫁人生子?就算真是出嫁了,还不被婆家笑话死,他们澹台家更是不用做人了!   阿珏不知所措的看着突然就眼角泛红、马上要流眼泪的大嫂,笨手笨脚的想安慰人又不知道从哪里做起。吴湄也马上回过神来,安慰的拍了拍手说,“大嫂都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我们雨点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一会就跟你大哥说,让他们去张罗,等这件事有结果了大嫂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又斟酌了一会说:“父亲书房里有好多书都是从浩气斋抄过来的,里面有很多他亲手写的批注,可是外面好多人求都求不来的,阿珏喜欢的话不妨去看看父亲的书,历史、美术、文学都可以看看,你现在脖子有商业萼不能出门,权当无聊打发时间了。”   吴湄却心里想着望西城能有谁把阿珏教好,得请个人品出众,有耐心、才学过人的,至少要教的阿珏常识、礼仪方面不能有差错,连个台灯都要稀罕半天这不是闹笑话么?让那些和澹台家不对付的人知道了,暗地里还不知道怎么编排。   阿珏犹豫了一下还是写了出来:救我的那位七少是什么人?写完她不安的看了一眼大嫂,作为一个闺阁女子这么贸然问一个男人着实不好,但她实在顾忌不了那么多了,光想到那人看人的眼神她就觉得头皮发麻,倒不是因为他脸上的疤痕,比那可怕的丑脸不是没见过。   有点汗颜的说,吕伯当年直言她和阿翁都没有学武的天赋,要是遇到危险最好能跑多快就跑多快,打不过人家至少得跑得过人家。所以她才对危险那么敏感,即使现在换了一副身体也一样能分辨。   只是这副身体实在太弱了,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思还敏感,光是心脏都是一大负担,这些年幸好在山上无欲无求的,不然恐怕早早就夭折了吧,阿珏伤感的想。   吴湄倒是没多想,这孩子心善,伤害她的人都能不计前嫌,更何况是救命恩人呢。   “小七啊,是个好孩子。他跟你三哥一般年纪,也差不多是我看着长大的。跟你三哥,呵呵,俩人当年天天调皮捣蛋,今天东家上门说吧人家门板给砸坏了,明天西家告状把人家孩子牙打掉了,反正没有闲着的时候,你大哥都说一年四季浩气斋都不怕进贼,小放几乎天天晚上都要被罚抄书呢。小七家就不一样了,他奶奶在的时候他爹可不敢用马鞭抽他,后来他奶奶没了,他爹被那个姨太太撺掇着,是怎么都看小七不顺眼,”   吴湄叹了口气说:“后来小放14岁的时候母亲她老人家过世了,小七他娘又是个懦弱的,他奶奶过世了,家里也没个人护着他,俩人也就不怎么闹腾了。大都督家的那个姨太太真不是个好东西,一天到晚的煽风点火,我记得最严重的一次是,他俩说是要去军备库瞧瞧,男孩子嘛,喜欢舞刀弄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都督还说不愧是将门虎子呢,结果不知道怎么弄得军备库给炸了,当时火势大,还是小七救了你三哥,不然可就……说来,小七真是我们家的大福星,以前救了小放,现在又救了你。”   阿珏比划了一下那条疤,吴湄却摇了摇头,“那道疤倒不是那时候弄得。军备库多重要的地方,平日里看守的人不少,里面刀枪炮弹特别多,先不说值钱不值钱,整个望西城都惊动了,父亲和大都督联手才把事情平息下去。小放被拘在家里三个月,父亲赔了十万块大洋呢,当时家里可不像现在这么宽裕,母亲还把在自己嫁妆卖掉了一些呢。”   说着就特别气愤,“最混账的就是大都督的那个二姨太,说什么小七缺少教养,这种连累家族的不孝子就应该赶出家门,小七为救小放都受了重伤还生死不明呢,就在那说三道四,打量着她那点心思谁不知道似的,哼!她儿子不说比不上小七能干,就是比得上小七还是嫡出长子呢,新朝就是这点不好,嫡庶不分,弄得那些人心都大了,哎呀,一说起这个二姨太太我就没好话,改天我和你二嫂带你去‘食为天’,那里不仅东西好吃,还有说书的呢,到时候嫂子给你找个说书的,你想听什么咱就叫她说什么。”阿珏哭笑不得的看着大嫂,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我说到哪了?哦,最后啊还是母亲做主,把小七一起接过来和小放住,又请了韩老先生来救命。小放那几个月可惨了,不准往外跑,也不准上学,全都是父亲在家教,父亲学问好,最不待见小放一天跟脱了缰的野马似得,又气他让母亲担惊受怕,两人天天斗法,父亲那么温和的人都满院子追着要揍他,你看,还是咱家安静,没那么多乌烟瘴气。”   阿珏疑问有不少,大概的也能猜出意思,大洋就是钱币吧,那个炮弹倒是不知道是什么。   吴湄接着又说,“他救了你,改天给他备份礼物,请他吃顿饭就好啦!再说小放和他关系好着呢!他估计也不在乎。”阿珏心里想,不在乎为什么说给他准备礼物,还答应的那么爽快。   吴湄说着又拿起碗边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这两块表都是小放买的,说是怕你用不习惯,就买了两块,一块是戴手腕上的,还有一块挂在胸前或者装在口袋里都可以。”说着拿出其中一块,“来,大嫂教你看时间,以后啊,你自己就可以知道时间了,你看,你墙上那边是不是和这块一样的,就是大小不同而已……”   【作者有话说】这几天事情比较多更新不稳定,要是晚上12点前还没更新估计就等到第二天了。我很抱歉!    第十六回 恋童癖的老男人? 更新时间2014-9-11 22:46:11 字数:2514  吴湄和阿珏唠叨完了,看着小姑睡着了自己才走出掌珠楼,7月的夜里稍微走动热的又是一身汗。也不知道阿珏是怎么养的,大夏天手脚也是冰冰凉凉的,吴湄回身望了一眼矗立在院子里的小楼,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回到致知楼的时候澹台致已经窝在卧室的床头看书了,见她回来了,便放下书调笑了一句:“哎呦!我家娘子回来了,为夫等的差点望眼欲穿,还以为你要睡在掌珠楼呢!”   吴湄嗔笑着白了他一眼,就赶紧往洗漱间走去了,夏季就是这点不好,简直就是汗如雨下,尤其是她身材丰满最怕热了,不过也快立秋了,到时候就凉快多了。想着刚刚看到自家夫君微酸的样子,心里甜蜜蜜的。   澹台致人如其名,眉眼生的比女人还好,相貌完全承袭她过世的婆婆,得亏白日里一副严肃古板的模样才震得住人,又是警备署的秘书总长,这些年在外面也越来越威严,不然还真没什么气势。   吴湄未嫁之时,娘家嫂子姐妹们就打趣她:夫君长的比你还要好看,这日子还怎么过啊!就她心大,想着反正是自己的,就觉得自己赚着了。现在往床上这样一躺,有别于平日里严肃刻板的神态,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收拾好了两人关了灯,吴湄躺在床上长长的舒了口气。澹台致很体贴地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烦心事倒没有,我就是心疼雨点,你不知道,那孩子竟然写竖排体!还一副懵懂不知的样子,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吴湄满脸忧心的说了几句。   澹台致握了握妻子的手,半晌都没吭声,他们家虽说当年是为了救妹妹一命,才送她上山的,但是这些年总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听闻无心观主性情古怪,估计没少吃苦吧。   “以后我们多照顾点她,小晴比她还大一岁呢,你权当是养了个女儿,而且阿珏性情温和,看着也很尊敬你,你又是个贤惠的,相信你们能处的好,”澹台致缓声说。   吴湄在黑暗里白了他一眼,“这话不用你说,我和雨点相处好着呢,你们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根本就不明白女人家的心事!”   “哦,我怎么不懂了?”澹台致暗暗伸了伸手。   吴湄怕痒的躲了躲,一时间青纱帐里嬉闹声不断。   陈定邦一路心情很好的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周坦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家主子,跟在后面一路小跑,平日里经常去三爷家吃饭也没见高兴成这样啊?以前只要回到都督府就绷着一张脸,现在简直就是和颜悦色了,没看见前门的财叔看见七少,手里一个哆嗦连茶碗都摔了吗?肯定以为七少又要整人了!   陈定邦好不容易碰到个自己感兴趣的小姑娘,还和人家吃了一顿饭,虽然小姑娘都不怎么看自己,但好歹都坐在一张桌子上了是不是?所以这会是看谁谁都顺眼的。   周坦想着七少晚上吃了不少银耳粥也不知道腻不腻,就让厨房准备了茶水赶紧送来。他们这个小院子,自打几年前发生了投毒的事情,就把所有侍女婆子全撤了,现在清一色的都是男人,全是七少的亲信。   茶上来了,周坦往七少面前推了推,却发现面前的人没动静,不知道有走神到哪儿去了?周坦更是纳闷,这到底是怎么了,这几天老发呆。   晚上七少连那么甜腻腻的银耳粥的都吃了,他可是记得,吴家大太太说了,那银耳粥是特地为澹台大小姐准备的,因为大小姐脖子受伤了大多数都是吃流质的食物,他再回忆了一下晚上吃饭时的情形,就被自己想的吓了一跳。   那份银耳粥似乎就是澹台大小姐、还有小少爷和他家主子吃了,别人可能不知道七少的饮食习惯,作为贴身伴随的护卫,周坦可是再清楚不过了。三爷一晚上都皱着没眉头,晚上一吃完饭,又迫不及待的拉着他家主子出去了,似乎两人还说了什么话,三爷很生气的样子,再一想想自从救了澹台大小姐主子就有些不正常,这不会是……   正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就听见他家七少懒懒的问:“都督是不是给陈定江那小子从英国人那儿订制了一辆电动小汽车?”   “啊?”那个玩具电动车关他们什么事,七少几时这么关心弟弟了。   “啊什么,你怎么这么呆的?把那小子的汽车给我截下来!”陈定邦不耐烦的说。   “截下来?”周坦觉得他会不会耳朵幻听了,为什么七少说的单个字他都能明白,但是组合在一起就怎么让人摸不着头脑了呢?   “你晚上吃饭吃傻了是吧?叫你把都督给陈定江的遥控汽车截下来,带-到-我-这-边-来!听-懂-了-没-有?”陈定邦说到最后几乎是一字一句的交代。   周坦吓的连连点头,他家主子发火了,就算不明白也要先记住了回去慢慢琢磨。这种土匪行径难道真有遗传?据说陈家祖上土匪出身的。果然对着自己都暴露本性了,脾气也坏的要命,他应该感到高兴吗,七少拿他当自己人?周护卫苦中作乐的想。   随即想到自己刚刚在琢磨的事情,小心翼翼的把茶水往前推了推,“主子,有个事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你觉得当问就问,觉得不当问就别问了!”陈定邦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家护卫。   周坦一口气堵的不上不下的,只好硬着头皮问,“主子可是对澹台家大小姐……”话还没说完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实在是他家主子的眼光太渗人了!夏日里闷热的夜晚,他甚至感觉自己有冷汗往外冒。   主子平日里都是一副玩世不恭、二世祖的模样,但只有身边熟悉的人才明白,陈家七少就是一只潜伏的狮子,哪天伸出利爪一挠,对方基本就断了生机,周坦明白这件事碰不得,头愈发的往下埋。   突然听到一声笑,“既然你察觉了,我也就不瞒你,以后把她当做我的夫人对待。”陈定邦语气轻松地说,“你能察觉说明你用心了,对我用心的人我陈定邦是不会亏待的,只是目前这件事很隐秘,你知道该怎么做的!”说的后来声音就慢慢的沉了下去。   周护卫觉得自己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话分外鲜明“以后把她当做我的夫人对待,以后把她当做我的夫人对待……”   原谅他太笨,也无法接受,他家主子不会真的是那里有毛病吧,或者说恋童癖?澹台大小姐看起来才十一二岁,他家主子已经快25了,这根本就是老牛吃嫩草,想起三爷怒火中烧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同情。如果他妹妹才十一二岁,就被一个跟她年龄差了一轮多的老男人惦记,他也会非常不高兴的!   某个恋童癖的老男人在和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吃了一顿饭后,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作者的话】生什么都别生病,大家都健健康康的,今天去三甲医院检查,跑上跑下,心力交瘁……简直和菜市场没啥区别,还不如,至少菜市场一片欣欣向荣呢!    第十七回 郑七娘(一) 更新时间2014-9-12 21:48:13 字数:2521  外面艳阳高照,哪怕都是夏末了,仍然热的连狗都不愿意出来,躲在阴凉地里吐着舌头。   绿萼愁眉苦脸的站在晖园二楼的书房里,小姐已经看书看了两个小时了,大太太说小姐有伤在身,虽然这小半个月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不用缠纱布,但是还有粉色的疤痕啊,小姐也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看书这么久,身体受不了怎么办?   想着这段时间大太太对她那么好,又是给她加工钱又是帮她弟弟找学校念书,大太太也没有其他要求,就是要她好好护着大小姐,更何况澹台家薪水这么好,待人又和气,万一丢了这份工,以后上哪找这样的好事,绿萼下定决心,咬了咬牙,“小姐,你已经看了两个小时了,休息一会好不好?”   阿珏看书看得正入迷,冷不防被人打断,眉头一下子就蹙了起来,抬头看见自己的侍女正惊慌的看着她,只好放下书,去窗边倒了杯茶看外面的风景。   绿萼悄悄的松了口气,她真是挺怕的,东边大老爷那园子经常有人干不下去,据说就是老被主人家打骂,有一回还差点出人命,男主子有的还**,当家太太再厉害些,这日子真没发过了。她家小主子虽然对人淡淡的,但这段时间从来没打骂过她,而且只要她说的有理,主子一般都会听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   阿珏的伤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她总觉得一开口就很紧张,这里的称呼很多和大秦都不一样,她总怕自己出错惹了笑话,给哥哥嫂子们丢脸。而且最近她没事了就一直在父亲的书房里看书,尤其是看史书,仅仅是看了一部分,她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点懵懂。   她还跑去很认真的请教过大哥,都没敢提别的,难道要说她知道的历史和这个不一样,大哥会不会把她当怪物?越问越心惊胆战,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像庄周那样梦见了蝴蝶,还是自己变成了蝴蝶,进入了一个叫澹台珏的姑娘的世界里……   夏商周直到春秋战国,接下来是秦朝统一了天下都没错,但为什么会是一个叫嬴政的皇帝统一的,而且还是二世而亡?接下来是一个自称项羽的男人推翻了秦二世,建立新朝代-大楚?   而她所在的大秦,是一个有经天纬地之才的男人-刘庞建立的,秦高祖刘庞不仅是一**国皇帝,更是一位惊才绝艳的帝王,他除了会打仗,也会做诗还懂得兴修水利,是大秦少有的明君。秦高祖的养生方法更是为后人所推崇,因为他活到了76岁!别说是帝王就是普通人也鲜有这样高寿的。   民间有一种说法,说是高祖原本是蓬莱仙岛的得道仙人,因为佛祖见不得凡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所以派了仙人下界拯救万民于水火中,这位仙人就是秦高祖刘庞。因为祖父的关系,阿翁一向不待见刘家的皇帝,对这种说法更是嗤之以鼻。大秦一直统一了七百多年,后来才被一个叫司马懿的男人灭了!   看到后来阿珏真是一片混乱了,脸色苍白的随时都能倒下,这也是为什么都已经半个多月了,大嫂还不让她出门,也不让她过于劳累。   还有什么比知道在乎的人根本不存在更痛苦?明明和家人一起生活过的时代被完全抹掉了更痛苦?甚至连澹台远铭这个在当时誉满大秦的人都不存在?仿佛是她做了一场梦,那个梦里有阿翁阿母,有吕伯,有姊妹们,还有西南热情的要扒她衣服的小姑娘……   阿珏站在窗边悠悠的想着,就听到大嫂的声音,回头给了大嫂一个明媚的笑容。吴湄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浓了,亲热的过来挽着阿珏的胳膊,悄悄地喟叹一下,真的是好凉爽!阿珏冰冰凉凉的像块玉一样,原谅她这种身材丰满,好吧,她承认,胖子是没有夏天的,因为都热死了!   “你二嫂的表妹从国外回来了,今天来看她,我带你去见见,说不定以后会是你的老师呢!”吴湄满脸笑容的说,看见阿珏一副茫然困惑的神情,到底还是没忍住,伸手轻轻地掐了一下小姑娘的脸,她想这样做已经很久了,原来不怎么熟悉怕吓到她,今天又见到这种呆呆的让人软到心坎的样子,实在忍不住了。   阿珏的脸瞬间爆红了!为什么感觉大嫂摸她的脸时,特别像胶西王那个登徒子**他的男宠?吴湄见阿珏的脸瞬一下红的像辣椒一般,眼睛都瞪圆了,笑的更大声!   两人下了楼,就看见梁佳颖和一位短发的姑娘坐在待客的沙发上相谈甚欢。   阿珏好奇的看着那位姑娘,吴湄拉着她的手走到那姑娘跟前,“来,这是你二嫂的表妹郑颜,今年23了,比你大八岁,你喊表姐就可以了!”吴湄抚了抚一下脑门,正想说又忘记你现在还不能开口呢,就听到阿珏说:“表姐好!我叫澹台珏,15岁了!”   吴湄和梁佳颖顿时忘记了还有客人在,两人又惊又喜的说,“你能开口说话了!”拉着阿珏几乎要从头摸到脚。   实在不能怪他们激动,这段时间一家人都有些愁眉不展,除了有事外出的澹台放,几乎一大家子都在担心她不会说话了,中间也叫韩老先生过来看,韩老先生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开口说话没任何问题,但是阿珏就是不开口,他们岂能不着急,天天变着法子逗她说话!就连澹台致一贯在人面前维持长兄如父的形象,也因为给阿珏说《笑林广记》,连最小的澹台昭都不怕他了!   阿珏羞红了一张脸,连躲带藏的逃避两位嫂嫂,她那时候只是有点难过,之后见大家想方设法的逗她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但今天在外人面前要知礼数的,不然传出去可能要说澹台家有位哑巴大小姐了!   “这位就是表姐说的小雨点么?”郑颜好笑的看着被两位嫂嫂逗得快要夺路而逃的小姑娘,阿珏感激的看着她,两位嫂嫂实在太热情了,她有点招架不住。   吴湄和梁佳颖一时也忘记了还有人在,不过梁佳颖大手一挥,“没事,七娘和我很熟,不会笑话的!”   被唤做七娘的郑颜也不避讳,落落大方的说,“大嫂不用客气,我小时候几乎常住表姐家,表姐有跟我说过大嫂,我心理也羡慕的紧,大嫂不嫌弃的话就和表姐一样叫我七娘好了。”说着又看了看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她的阿珏,“我叫你阿珏好呢还是叫你雨点?”   阿珏没想到这位二嫂的表妹这么直接,愣了一下就说:“那您就和嫂子们一样叫我雨点吧!”   “那你叫我七姐好了!嗯,都叫七姐了这是不是应该备个见面礼?我今天是突然过来的,不知道会碰见你,这个你拿着,别介意。”郑颜说着从手腕上摘下了一块银白色的女士手表,那手表链子是由许多粉色的珍珠串起来的,仅仅表盘是银白色,十分小巧可爱,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梁佳颖暗自诧异了一下,她表妹向来十分傲气,这次怎么这么热切的?    第十八回 郑七娘(二) 更新时间2014-9-13 12:55:15 字数:3250  “七姐姐,这个太贵重了……”   阿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你别介意,我没别的意思,我其实原本还有个妹妹的,比你大三岁,她很乖巧,我很喜欢你,没有别的意思,她十岁的时候没了,她性格很怯懦,我跟表姐都喜欢粉红色,她也喜欢粉红色,我父亲那个……”郑颜似乎已经语无伦次了,越说越激动,整个人都有些失控。   梁佳颖一听七娘说“妹妹”两个字就暗道不好,想也没想立刻冲上去抱着她安抚,嘴里直说好了好了,没事了,过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阿珏走上前去第一次主动握住一个人的手,悄悄地把了一下脉,发现仅仅是心跳有些过速,其他的倒没什么,也放下心来。   “让你们看笑话了,我没事,只是见到雨点这么乖巧想起我妹妹罢了,”郑颜看着阿珏隐含担忧的双眼差点又崩溃。   吴湄和梁佳颖都是知道内情的,也不知道怎么劝说才好,只能干巴巴的说没事了都过去了。   阿珏看大家都有些难过,正着急不知道怎么转移话题,就看到七娘的短发,忽然有了主意。   “七姐姐头发这样短不会被误认为男子吗?我三个哥哥和侄子都只比你头发短一点点!”阿珏用手比划了一下长短。   郑颜大概没想到阿珏会说这个,又记起刚回望西城,还有女孩子喊她先生,等知道了她也是女子脸上那种窘迫的样子,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怎么没有?她们还叫我先生呢!”郑颜情绪恢复得很快,马上站起来说,“雨点觉得我这样打扮好看么?”说着在她们姑嫂三人面前转了个圈。   阿珏这个没见识的,小鸡啄米似得狂点头,连大秦话都出来了,“甚好!甚好!”惹得其他三个女人好笑不已。   也实在不能怪阿珏没见识,当下的小姑娘顶天了就穿穿骑马装,还一定要把头发弄得一个赛一个美,像郑七娘这样头发剪得如同男人一般的实在没几个,何况她穿的这样新奇!   现在天气热,郑颜只穿了件白衬衫,胸前戴了一个装饰用的挂表。和男人稍有不同的是,她的衬衫扎在卡其色的西装裤里,用一条样式极其简单地皮带束紧,显得腰肢纤细,盈盈一握。脚上则是一双短款的小皮鞋,再加上她身量高挑,这一身衣服穿出来真是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梁佳颖也在一旁啧啧点头道:“我刚刚就想问你这身在哪做的,我也去做一套,比男人的好看多了!”   “哈!这个可能要你失望了,我直接从英国穿回来的,还不知道望西有没有能做的。”郑颜好笑的说着,她家表姐还跟从前一样,觉得什么好看了,一定要给自己也弄一样,隐隐也有一丝羡慕。   “哦,那就算了,我就说呢,望西城竟然还开了我不知道的服饰店!”梁佳颖撇撇嘴,好像想起什么似得,眼睛睁的老大,“你说你回来都三天了,还一直穿这身衣服?”   郑颜失笑:“怎么可能?家里还有以前的衣服就是有点小了,我去英国五年不可能没一点变化,今天过来一是看看你,另一样是请你跟我一起出门转转,再买些衣服等日常用品回来,想来想去就你合适了,望西变化挺大的,感觉自己都像个外人了!”郑颜感慨道。   “好啊!好啊!我最近嫌天热一直没出门,都快闷死了,雨点跟大嫂也一起去,给雨点再添些衣服,嗯,去找找看,让裁缝把你七姐姐这身衣服给咱们三个也一人做一套,到时候穿出去,哎呀!真是四个姐妹花!”梁佳颖越说越觉得可行,都要立即站起来收拾东西外出了。   郑颜还没来得及说话,吴湄就对着梁佳颖笑骂了一句,“你都多大了,还说风就是雨的!还姐妹花,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再说,雨点刚好了些,外面天气这么热,再有个好歹,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说着就往梁佳颖胳膊上拧了一下,又朝郑颜歉然道:“七娘别往心里去,雨点不舒服,最近一直在家静养,等她改天完全好了,我们四个一起去食为天吃饭!”   郑颜关切的问阿珏:“是怎么啦?看你瘦瘦弱弱的,一直是这样还是最近这样?可有吃药?”她也是第一次见阿珏,并不知道以前怎样的。   阿珏一直没有出声,静静的坐在一旁听她们说话,见她问起来也只是浅浅的笑了一下,轻声说:“我没事,就是天气热胃口不好。”郑颜有点呆的看着阿珏浅笑,难道不笑的人笑起来都这么好看吗?   梁佳颖得意的捅捅表妹,咬耳朵道:“好看吧!我家雨点真是笑起来倾国倾城!”就四个人还咬什么耳朵,阿珏虽然面上还一本正经,脖子却红了。   吴湄朝梁佳颖挥挥手,“你们两个赶紧出门吧,晚上早早回来吃饭!”   郑颜也不见外,笑盈盈的说:“好啊!好几年没吃大嫂做的饭了,今晚可以一饱口福了!”   阿珏见二嫂终于和七姐姐挽着手去了泰晤楼,整个人都松了下来。   吴湄见状好笑的说:“累了?”   “不是,这位七姐姐太……嗯,热情的有点招架不住!”阿珏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个时代的人都这么不含蓄的吗?第一次见面一点都不见外。   吴湄拉着她,一边教她怎么归置郑颜给家里众人带来的礼物,一边跟她聊天。   “你这位七姐姐啊!要是不这么强势,在她家早就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吴湄把郑颜带给她和丈夫以及三个孩子的那份礼物叫人送去了致知楼,暗自点点头,这些东西虽不特别贵重但却花了心思挑选,是个懂礼数的。   “她母亲是你二嫂的姑妈,就像是你是小昭的姑妈一样,”发现都整理完了竟然没见给小放的礼物,想了好一会才发现这两人似乎还没见过面!真是奇了怪了,七娘来家里这么多次两人竟然不认识!   “不是嫂子背后说人不是,你听了也长点心眼。”吴湄看着小姑乖乖巧巧的看着她,没好气的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以后嫁人了怎么得了,还能像在家里一样人人都护着她不成?   “你七姐她母亲被家里人养坏了!性格怯懦的要命!你七姐前面还有六个姐姐呢,都不是跟她一个母亲生的,要是她母亲强势一点,也不至于让姨太太生孩子生到她前面去了,她父亲见她母亲胆小怕事,越发的肆意胡来了!”   吴湄恨恨的说:“这个臭男人,刚开始还好,后来见你七姐她母亲生不出孩子,一连娶了三个姨太太,还美其名曰传宗接代!你可知道你七姐上面有三个姐姐都是年龄差了几个月!可惜她家到现在两个儿子都没有,你七姐原本不叫郑颜的,叫郑旺娣!她前面两个姐姐一个叫招娣,一个叫盼娣!”   阿珏嘴巴都张大了,七个女儿,还不是一个母亲生的,那么多的娣,七姐的爹爹真是……   吴湄看着阿珏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又气的戳了她一下,“叫你好好听着,吸取教训,你想什么呢?”   “后来她母亲又怀孕了,她父亲找人看过,都说是个男孩子,欢喜了好一阵,结果生出来是女儿,做父亲的不喜也就算了,她母亲竟然也十分厌恶这个女儿,说她是妖怪,把她儿子带哪里去了,你说天下有这样的母亲没?虎毒还不食子呢!”   “你七姐当年也只有五岁,其他的姐姐再是姐姐都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也对她不怎么好,她一直盼着他母亲肚子里的孩子,结果一生出来就爹不疼娘不爱的,没办法只好求助舅舅家,你二嫂娘家早就放弃她姑妈了,撑腰都不管用的还能怎么办,倒是怜惜两个侄女,这个月住几天那个月住几天,一直长到美娣十岁的时候,”吴湄摸了摸阿珏的头,“以后你就把你七姐姐当做自家姐姐看待,她是真的喜欢你!那串粉色的珍珠手链是她妹妹的,后来她重新串了一块表盘就一直带着!”   “美娣和她母亲去卧马寺进香,小孩子爱玩,不知道是谁怂恿她说寺庙后面有一株罕见的兰花,美娣本来就是对她母亲讨好加小心翼翼,那么小的孩子怎能明白人心险恶,结果就真的发生意外了!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连尸首都找不到!真是作孽了!那么小的孩子!”吴湄也说的一脸伤感,阿珏安慰的拍拍她的手。   吴湄又数落起阿珏来:“你早就能开口了还一直不说,害我和你大哥他们担心的不得了,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都要说出来才好,你比小晴还小一岁呢,你大哥和我也一直拿你当女儿看!”吴湄知道自家小姑性子简直就是澹台光耀的翻版,执拗起来真是要头疼死!   阿珏这些日子已经学会了怎么逃避大嫂的数落,走过去搂着吴湄的腰在她肩膀上蹭了一下,“那我给大嫂做百合汤好不好?以后我都听大嫂的,再也不叫你们担心了!”   吴湄看着阿珏撒娇,心都要化了,哪还管的了其他,自家小姑只听过一耳朵她的小抱怨就记在心上了,果然比儿子贴心了不知道多少倍。这百合汤喝了也不会发胖,还清热解暑呢。    第十九回 虽远必诛! 更新时间2014-9-14 12:23:32 字数:3304  “怎么还不出来?老子都等三天了,陈老七,你的消息会不会有误?”澹台放烦躁的用手捋了一把头发。   他们来近港城都快一星期,就这么一条线索,“我告诉你,再等半天,半天过后那个混球还不出来,我直接进去找人,管他这是哪里!”   “你就不能改一下你的急脾气吗?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况且强龙不压地头蛇,真闹起来我们不仅占不了便宜,就连胡三也可能跑了,下次要找他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你以为他为什么叫胡三,那是他狡兔三窟!好好等着吧,周坦打听过了,说人还在里面!”陈定邦气定神闲的坐在茶楼上,一边看着对面那个宅子的动静,一边和澹台放说话。   澹台光耀那件事终于有眉目了,他们料想的不差,的确是有人暗中谋划,不过有点让人吃惊的是,不是他们以为的针对澹台光耀,顺便拖他下水,事实恰恰相反。   他对那个家里的所有人都不信任,包括他的父亲陈广雄。每次出了问题只要从家里开始查,总有蛛丝马迹露出来。那帮蠢货,嗬!做完事都不知道把屁股擦干净,打量着有都督撑腰就有恃无恐。   不错,现在是看在都督面上,他不会动他的任何一位好兄弟,不过,大都督百年之后谁都说不准了,到时候他们加诸在她和母亲身上的一切,他会一样一样的讨回来!陈定邦用手抚了一下脸上的那道疤,微笑的继续盯着窗外。澹台放看着微笑的陈老七,莫名抖了一下,这男人不知道又在算计谁了。   七少平日里有自己的人,那些人虽然不多,但都是办事的好手,做的也都是光明磊落的大事,那种今天你打我一巴掌、明天我就上你家店里闹事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自有周坦料理,这次本来交给周坦就可以,但是不知道七少和三爷抽了什么风,非要亲自过来,他们一行人窝在这家茶楼轮流盯了三天,胡三仍然没出来。等那混球出来了,先打一顿再说,周坦也满脸阴郁的想。   暗中跟踪的那些人,把都督府几个能顶事的主子都查了一遍,好几天都没动静,最后还是二少爷的一个护卫,遮遮掩掩的,换了好几身行头才辗转到了一个女人那里,要不是他们追的紧早就溜了。   那女人和一个叫胡三的男人接触过,据说给了好大一笔钱,让他今生都不许踏进望西一步,转眼就打算做掉胡三,可惜太不自量力了。   胡三这种老江湖,没一些过人的手段,怎么可能混的这么久,还把事情做得几乎毫无破绽,他们翻来覆去查了好几遍才发现了不对劲。人家早就留了一手,不仅拿了钱,还睡了那女人,把那宅子里值钱东西搜刮一空,二少爷偷鸡不成蚀把米,连头上的帽子都绿油油的,据说这几天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想发火又不能让人知道,实在憋屈的紧。   周坦知道后心情舒坦多了,连带着澹台放也乐不可支。再没有比看着仇人倒霉这种事更可乐了!   “出来了!”陈定邦轻声对两人说道。   周坦敏捷的闪身出去了,他们部署的人等了这些天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胡三不愧是老江湖,即使才从温柔乡里出来也不见得多放松。他们打听到胡三的老窝就在这条红灯巷不远处,本以为跟个几条街就能下手逮人,谁知道这老小子回个家足足绕了半个时辰,才慢条斯理的朝自家门前走去!所有人几乎都憋足了一口气,周坦一个手势下去,都跟出笼的饿虎一样扑了过去!   胡三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也被这阵势惊一下,手还没摸到枪就被一窝蜂压在了下面,胡三即使身强力壮也经不住七八个大小伙一通压,在底下直翻白眼!   等到澹台放和七少跟过去的时候,人已经给捆了个结实!   澹台放二话没说就先上去看了看脸,“就这幅德性,还冒充老头子,也太次了点吧!到底是那女的眼睛瞎了,还是老头子长得太寒碜了?”澹台满脸不屑的在裤子上抹了抹手,胡三被堵了嘴,只是瞪着眼睛呜呜的看他们,但谁理会他。   “不是他!”陈定邦似笑非笑的看着澹台放。   果然澹台放脸僵了僵,“不过是他找人做的,”陈定邦又补充了一句,澹台放终于忍无可忍的一拳就挥了过去,在这么多人面前都不知道留点面子给他!   七少果然是七少,就知道澹台放要动拳头,“别闹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赶紧把人审问清楚,你不想回望西吗?”七少轻轻松松的就接住了他的拳头,澹台放这才一脸不郁的哼了一声,一行人带着胡三匆匆的赶去了七少在近港的一栋小公馆。   这一行人为了逮胡三都是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等到吃饱喝足了,才去审胡三。   一拔掉塞在胡三嘴里不知道是谁的臭袜子,澹台放装模作样的说,“谁他妈干的缺德事,竟然这么对胡老大?”   “你们是谁?我是望西城陈大都督家二公子的朋友,大家有话好好说,以后在道上有什么事了,报我胡三的大名,道上的朋友还能给胡某几分薄面。再者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胡三一脸镇定的说。   陈定邦“啪啪啪”拍了几下,一脸赞赏的一步一步走过去蹲在胡三身边,“胡老大好威风,这话先礼后兵,有勇有谋,说的精彩极了!我二哥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应该感到开心呢!可怜我手里就没有胡老大这样优秀的人才……小放,你看人家都比你有学问多了!”   终于看清楚陈定邦的脸了,再一听“二哥”两字,胡三霎时抖的像筛糠一样!   谁人不知陈家七少脸上有条疤!就是当年以二十之龄力挫倭匪留下的。还叫二少爷二哥,这世上也只有一个罢了!他胡三到底是上辈子做了多少孽,才碰到这么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陈家七少当年还只是个跟在大都督后面的小兵,干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想到有一次在巡视港口的时候,发现不对劲,那家船上悄无声息,但仍然能看到有些黑影在行走。   七少当时手里只有一支十人的巡逻兵,当机立断悄悄过去查看,等众人看清楚了才大吃一惊,竟然有人在港口杀人越货!七少立即差人前往大都督处报信,请求派人支援。   结果他们几个人连死带伤的,大都督的援兵竟然还没到!本以为几人性命算是要交代在船上了,没想到竟然等到澹台放私自带兵赶了过来,原来报信的人被扣了下来,那亲兵怕出事,只好去找澹台放。等到澹台放赶到时,他们就剩下两个人,一个重伤,另一个就是七少。七少的脸上就在那时留下来一道疤,本来可以去掉疤痕的,不知为什么这些年他一直留着。   澹台放带人把那伙水匪制住后,船上的人除了那富商8岁大的儿子,被人藏在船夹板里留了条命外,连带伙计、船员以及商人家眷四十多口无一生还!   这件事情在当时影响很恶劣,毕竟自从陈大都督掌握了望西之后,再也没有这样大的命案了!偶尔出一桩几人伤亡的事情都能轰动望西城,更何况这样好多年没出过的大案!简直要动摇大都督的地位!   本以为是外海上的水匪,谁知道里面竟然混了倭人!这已经不是什么内部小事了!顺着线索往下查,连城里的几家商行都有牵扯,自从证实了那些人参与后,陈家七少不顾外埠司抗议,在码头附近杀了近五百人!据说鲜血把街道都染红了,尸体堆成了山!围观的百姓简直是万人空巷!   不管百姓怎么觉得他凶残,但来往船只行商没有一个不感激他的,这一举动一出,至少不敢再有人随意打劫船只,杀人越货了,对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普通商人来说简直就是大快人心!至今码头都刻着他用西汉名将陈汤的那句:“宜悬头槁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种让人热血沸腾的话一出,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甚至还兴起了一阵参军热!   胡三悔的肠子都青了!如果知道跟这个煞神有关系,就是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敢接这个活,多少钱都不接!有命赚,没命花!当下里丝毫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的一清二楚!连自己平日里都干了啥坏事也交代的明明白白,就怕七少把他也咔擦了!   澹台放无趣的撇撇嘴,原本还想这老小子不开口,他好有用武之地呢,真是太不给面子了。   “这下都弄清楚了,你要不要去给伯父把事情交代一下,以他的性情肯定要挂心这事的。”陈定邦把人交给周坦处理了,信步走来看着澹台放说。   澹台放别扭的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交代的,他除了会给大家找麻烦还会干什么?年纪一把的老头,孙子都快成年了,还一天到晚不安分。”   “噢,那是谁来的时候还要给捎点望西的吃食,问问家里有人要给送信吗?”陈定邦好整以暇的缓缓说到。   “好了好了!我去看看老头子,明天再去给雨点他们买点近港的特产,咱们后天回望西!就这样,我走了!”澹台放一听七少的话迅速跳了开来,一溜烟就不见人了。   陈定邦则听到“特产”两个字心里一动,他要不要给小姑娘也带点东西?   【周末多写点!加油!】    第二十回 赏荷宴 更新时间2014-9-15 13:25:23 字数:2136  落雨塘这两天很热闹,即使下雨都没办法阻挡大家这种热情。   也实在怪不得这些人都一窝蜂涌来赏荷了,已经快要立秋了,到时候荷花全都败了,再想看这种雨打荷塘的景致,估计要等明年了。   整个望西城也不是仅此一家荷园,但问题是就算建园子,谁有本事、有财力、有耐心建这样一处地方,有钱的没权,有钱有权的没耐心,即使天时地利了还有人和呢,据说这是澹台家一位惊才绝艳先辈给后人设计的,光设计图纸就吐血了三次耗时半年才完稿,等到园子落成用了三年,自己没住几天就驾鹤西去了。   都说这园子沾染了澹台家的书香之气,还有的说是文曲星下凡的风水宝地,简直都传的神乎其神了。每年到了季节,拜帖进来赏荷的络绎不绝,你接了这家的进来那家不乐意,你接了那家的这家又说你目中无人,澹台家的几兄弟商量了一下,要过日子总不能把人都得罪光了,所以自从几年前望西安定下来了,就每年办几场赏荷宴,有能力的大家都进来,到时候就是八仙过各显神通了。   烈日里清丽绝俗的荷,微风下摇曳生姿的荷,细雨里朦朦胧胧的荷……总之各有各的美,会写生的少爷小姐们风雅一把,各种形态的荷花都画下来,然后再评个一二三,谁家的孩子得了魁首,那家家长能得意一整年!   因为,澹台家的赏荷宴可不是谁都能参加的,有才的你哪怕穿着乞丐装都能进去,有钱的你却拿不出一样能让人入眼的东西,哪怕你富甲一方人家也不理你;你说你伯父是谁谁谁还有枪?不好意思,澹台家的大爷就是警备署的秘书总长,要闹事?奉陪,你先吃几天牢饭再说吧。   也有例外的,据说前年,有个小姑娘提了一个自己编的花篮,花篮里面是用刀雕成各种花朵形状的水果,结果澹台家的大太太亲自领了小姑娘进去……   阿珏呆在掌珠楼二楼的小书房里,一边看着津津有味的听着绿萼跟他说有关澹台家的赏荷宴,看着绿萼眉飞色舞口若悬河的样子,阿珏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姐,据说三爷今天也要回来呢!就是不知道老爷回不回来?”绿萼有点遗憾的说。   阿珏询问的看着绿萼,绿萼见大小姐的疑惑样子,才想起来以前小姐都不在家呢,又热情高涨的说:“哎呀,小姐你不知道,要是老爷回来了,家里会来好多经常在报纸上见的人,有时候还有电影明星呢,我和大太太身边的兰香姐姐最喜欢留影先生!据说留影先生……”   绿萼叽叽喳喳的讲着,阿珏却心不在焉的坐在阳台上赏景,这样的日子美好的像在梦里,除了没有阿翁他们。   透过雨帘,看着宛如披了一层轻纱似的荷塘,烟雨蒙蒙的,美的都不忍心打搅它。反正她也不知道电影明星是什么,实在对绿萼说的提不起兴趣。   “好一个清莲仙子!雨点妹妹真是美呆了!”乍然听到有人叫雨点妹妹,阿珏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就看见郑颜一身火红洋装的走了进来,在这阴雨天里让人眼前一亮。   “七姐什么时候到的,我都不知道!”阿珏一边倒茶给郑颜,一边询问。   “表姐他们忙得脚不点地,又怕你一个人无聊叫我来找你,我也好几年没看这些花了,今天又下雨,这景致可不多见,正好你们家开赏荷宴,我就过来了,还是你这里清静。”   郑颜脸色有些不好,阿珏也没问,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主动打听别人隐私的人,况且七姐要是愿意说,不用她问七姐也会说的。两人一起静静的看着外面的荷塘,谁都没有在说话,绿萼悄悄地关门下去了。   于此同时,澹台放拉着一张脸也开车进了大门,门房一见是自家三爷,忙不迭的开了大门,结果就瞥见三爷黑着一张脸,也没敢多看,更加手脚麻利的动作起来,开玩笑,他家三爷可是一拳能把铁门打凹进去的,他虽然身板结实但也没想试试三爷的拳头硬不硬,正要关门却见后面还有一辆,一眼就认出七少的车,这个更加不敢怠慢了。   澹台放一进大门就看见到处人来人往,停车的那块平日里空荡荡的,今天却有挤不下的趋势,当下火大砸了一下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在这雨天里格外突兀。坐在后座的两个人里,其中一个被吓了一跳,瞪了一眼澹台放,不过也没说什么。   有个仆从正在专心帮客人停车,被这声音吓的手都抖了一下,正心里不忿的时候扭头一看,嗬!是三爷,不过这脸色比天气还差,二话不说赶紧让了让。   早有人眼尖过来等候在车边撑伞了,澹台放却不领情,径自推开手边的伞,顶着雨拉开了后座的车门,这才见一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他穿着灰色的长衫,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但却满脸的温和。澹台放再不情愿,在外人面前还是做足了好儿子的姿态。   “父亲,下车吧!”澹台放弯腰恭声说。   下来的人正是澹台光耀,他站在瀚海楼边上的走廊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围上来的一拨人给包围了,到处都是:“澹台先生回来了!”   “听说这次先生在近港的课很轰动,王某没能赶过去聆听实在是一大憾事啊!一大憾事……”   澹台放在一旁听了好一会,最后实在忍无可忍,挤进人群里和刘叔一起拉着澹台光耀往内院走,“各位!实在抱歉,家父刚到家,要先休息一会梳洗一下,还望各位见谅!”众人一听也回过神来,忙道:“是我们不对,先生旅途劳累,还望保重身体!”   “是啊!是啊!先生……”   这时候澹台晴三兄弟,还有大房的几个男人就发挥作用了。热情又不谄媚的把客人们迎进瀚海楼里,喝茶的喝茶,看风景的看风景,让客人都能感觉到澹台家的用心,心里也都赞一声澹台家教子有方。    第二十一回 澹台家大小姐落水啦 更新时间2014-9-16 17:00:50 字数:3118  “你说你一天不能消停一点吗?一天到晚总有你的事!”澹台放虽然脸上挂着笑,还恭恭敬敬的给父亲撑着伞,然而嘴里却说着相反的话,在外人看来倒是好一张父慈子孝图,看!儿子把伞都撑到父亲那边去了,自己给雨水浇的湿淋淋,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老刘你看,这就是不孝子!成天的嫌弃自己亲爹!”澹台光耀悠悠闲闲的往前走,还不忘和后面的刘叔说几句。老刘跟在后面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这种不孝子的言论,每个月都要说几回的。   澹台放忽然笑了笑:“老大和老二可是叫你三个月再回来的,你想着一会怎么解释吧!”澹台光耀脸上的微笑终于停顿了一下。   说话间就到了月亮湾,收了伞靠在一边,澹台光耀和大家点点头,就踏着西边亭子的走廊往晖园走去,期间不少写生的、看风景的年轻孩子不停地和澹台光耀打招呼,都尊敬的站起身来喊一声:“先生!”这些都是有听过澹台光耀讲课的学生。   也有害羞的小姑娘暗暗打量澹台放,然后和身边要好的同伴叽叽咕咕的说着话,等知道这人就是澹台家三爷的时候又半信半疑起来,三爷看起来如此阳刚俊美,怎么大家都说三爷和七少有龙阳之好?难不成传言有误?。   三人一进晖园,接到消息的澹台致和澹台攸兄弟俩早早的就等在楼下了,恭声问了好,澹台致只说:“刘叔,您先带父亲去三楼梳洗一下,喝杯热茶,有事等会下来再说。”澹台光耀看着大儿子波澜不兴的脸,在心里打了个突,一句话都没多说赶紧麻利的朝三楼走去。   他刚一走澹台致就变了脸色,“澹台放,你一天不惹事浑身都不舒服吗?这个时候带父亲回来做什么,还嫌这边不够乱吗?”   “我是这么没有分寸的吗?”澹台放没好气的说,他还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呢。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澹台攸脸色也不怎么好。   “我和七少抓到一个叫胡三的男人,他虽然不是主谋,但是他找人冒充父亲的。”澹台放停顿了一下,脸色有点奇怪,“你们肯定猜不到是谁冒充了父亲!”   “左不过那几个人罢了!伤了雨点那小子说,那人对我们家还挺熟悉的。”   “老二说的不错,人抓住了没有?”澹台致见澹台攸听到老二两字果然皱了眉头,心里舒坦不少,果然坏心情的时候也要让别人郁闷一下才好。   “周坦没回来,等在那里抓人,到时候你们见了就知道了!”   “你和七少一起去的?你们俩没事干?”   “大哥,我已经24了,你能不能别老管我,我跟七少是公务,公务懂吗?”澹台致翻了个白眼,大哥果然喜欢教训人!   “那父亲又是怎么回事?”   “提起这个我就来气!你说他今年都快五十了,在家教导一下孙子,闲了去学校里上节课,这样不好吗?一天到晚净是给人添乱!”澹台放说到烦躁的地方,穿着靴子在房间里来回走,嘴里不停地往外抱怨。   “七少说事情清楚了就跟父亲交代一声,我觉得也是。就赶过去跟他说了声,当晚就在他那里住下了。第二天买了点近港的特产打算带回来给雨点,毕竟她都没出过门。只是我订的一套文房四宝缺一样,妹妹大字写得好,我想着她能用上,而且那东西很雅致,妹妹用起来也赏心悦目……”   “说重点!”澹台致不耐烦的说。   “你急什么?但东西当时不齐全,我又只看中了那一套,想着反正事情不着急就等等算了,那老板也说是隔天我们上船前一定送到,我想这样也行,”澹台放一脸怒气的说。   “老头子不知道从哪听说了,竟然跟我派去接东西的人说,我叫他去拿文房四宝!还有周坦那个王八蛋!找人都不靠谱,那两个白痴一看是父亲,想都没想把东西给了他还把人送上了船!等我想到那套文房四宝的时候,就看见他和刘叔坐在船舱里了!”   澹台放说的口干舌燥,灌了一杯水又说,“船都走了一半了,我还能把他扔下去不成?只好带回来了。反正我是拿他没办法了,剩下的事情你们俩自己解决吧!我回去换身衣服!”   澹台致兄弟俩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见无奈,有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父亲他们也很心酸呐!   澹台乔觉得自己最近过得很不好,至少和小堂妹回来之前相比。以前她去西边虽说不是次次都能见到大嫂,但不管是下人还是大嫂对她也算和蔼可亲的。   这次堂妹受了伤,父亲和母亲一反常态的不让东边任何人过去探望。因为其他姐妹都是姨太太生的,她向来自觉高人一等,可是小堂妹回来一切都变了,她隐隐约约感到是因为那天晚上在月亮湾大堂哥说的话,又觉得有什么事情她不知道。   今天赏荷宴,她感到很明显的变化。以前有很多太太们都挺喜欢她,拉着她的手不放,夸这夸那,今天却都只是点点头,客套几句,明显的都心不在焉,她即使心里有气也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在心里闷着。甚至她觉得那些以往要好的同学朋友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这不是澹台大小姐吗?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耳边有道嘲讽的声音响起。   她听到“澹台大小姐”几个字,瞬间怒从心起。   澹台家,尤其是二叔那边,在望西的地位她不是不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愤怒,她觉得每个叫她澹台大小姐的人都是在嘲笑她是冒牌货,现在真正的大小姐回来了,她就像是个笑话。   心里又是莫名的气恼,气恼父兄们不争气,要看西边的脸色,明明父亲才是兄长!   “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关你什么事,这里是我家我喜欢坐在哪就在哪,你管得着吗?”澹台乔对着别人不能发火,但对着袁娇娇还是可以的,不过是个姨太太生的贱人罢了,她还怕了不成?   袁娇娇家里是很有钱没错,她父亲也很宠她,但想来这里还是被挡在门外了。   她是跟着自己同学来的,为了得到这个机会,她可是专门请人给王爱文订制了一套从近港来的衣服,想到花的那些钱都肉疼。王爱文是教育司司长的女儿,和她还有澹台乔同班,她还要去讨好王爱文那个胖子,把她夸得美如天仙!   袁娇娇可不在乎澹台乔,她父亲说了,澹台家大爷,说的是澹台致,警备署的秘书总长,可不是澹台乔那个上不了台面、只知道吃喝嫖赌的大哥!   “呵,真是可笑!这里是澹台家没错,不过应该是澹台先生的家吧,现在人家真正的千金小姐回来了,你以为你又算得了老几?”袁娇娇冷笑的说。   这些话简直戳心肝,她最近本来就很介意这个,平日里侍女伺候都小心翼翼的尽量别提什么大小姐,她当下礼仪全无的站了起来,不管不顾的抓着袁娇娇的手说:“走!有本事你在我大嫂面前也这么说!”   袁娇娇呆了一下,有些慌乱,她也只是看不惯澹台乔平日里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趁一时口舌之快罢了,哪有这个胆子去对着澹台家大太太。这就好比两个在一起打打闹闹的小孩子,打不过人就说要叫家长,另一个肯定很郁闷,而且真把家长叫来了,自己也没什么好下场,袁娇娇也害怕了!   两人拉拉扯扯,又在亭子里,侍女在一旁劝阻也不顶用。周围的人都看笑话似得看过来,澹台乔本来就心情不好,现在见这么多人围观,更是怒从心起,手上也扯得愈发用力了,可惜,袁娇娇也不是吃素的。   澹台乔一个人称王称霸惯了,乍然遇到袁娇娇这种从小为了一件衣服都能和姐妹打架的,怎么可能是对手?   袁娇娇觉得自己还没使什么力气,澹台乔就突然往后趔趄了一下,接着就听“嗵”的一声,水面上溅起一阵水花,边上有个离得近的女孩子一时被吓住了,反应过来立即放开嗓子喊:“啊!救命!救命!澹台家的大小姐落水啦!”   那个侍女也仿佛回过神来似的,立刻拔腿往月亮湾跑去,大太太在厅堂里陪着那些太太们说话呢!   “澹台家大小姐落水了!”   “听说是她同学推下去的!”   ……   太太们还好,但有的少爷小姐压根就不想来什么赏荷宴,这会见有热闹看,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不过一会时间就恨不得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打听清楚。   澹台乔平日里再娇生惯养,这会突然掉进水里,天还下着雨,周围一片都是水,脚下软软的,也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心里越发的害怕起来,整个人挣扎的也更为用力,似乎这样就能安全一些。   正一片兵荒马乱的时候,又听到“噗通”一声,有人跳了下去!   【大家猜猜谁跳下去了?】    第二十二回 救了又扔了 更新时间2014-9-18 19:54:51 字数:4178  “咦?我怎么觉得那个人好像是七少?”   “真的假的?七少会下水救人,你该不会是做白日梦还没醒吧?”   “嘁!你肯定眼花了!”   ……   陈定邦只觉得自己双腿不听使唤了,他脑子里就只有一句话:澹台大小姐落水了!想也没想就跳进水里。   他本来跟澹台放一起过来的,谁知道那家伙根本就是光顾跟他爹赌气了,幸好他对澹台家挺熟悉的,知道这会人肯定在晖园,而且他也想碰碰运气,他的小姑娘会不会也在?正遐想间,就听到有人喊澹台大小姐落水了!   陈定邦心急如焚的往前游,就看见那道浅绿色的影子在不停挣扎,他心里愤愤的想,一会上去就把推她的人也扔进水里!这么娇弱的小姑娘,还掉进水里,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下不知要遭多少罪呢!   澹台家的人动作也很快,陈定邦跳进水里的时候,已经有健壮会水的仆妇从另一边跳下来了。澹台乔看到有人过来,就跟见了救命草一样,死抱住不放,陈定邦无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拖到岸边的时候,却感到一丝不对劲,什么时候他心爱的小姑娘烫了头发?还这么重的?   抬起那张埋在他肩膀瑟瑟发抖的脸,陈定邦干了一件叫人大跌眼镜的事!   他瞬间把人又推进水里去了!   饶是澹台乔扒的紧也没粘住,这次扑腾的比之前更厉害了,不管是谁刚被救起,还没缓过神来又被扔进水里都淡定不起来的!   四下里看热闹的人全都目瞪口呆!瞬间的寂静过后,是更大的议论声,有的还兴奋的说:“我就说了,七少怎么可能会就救人!”   “这位澹台大小姐也太倒霉了吧?还没喘过气又被扔进去了!”有人平日里也不惯澹台乔,幸灾乐祸道。   “嘁!她算什么澹台大小姐!跟你说……”女孩子两眼发光的跟同伴议论。   “竟然……竟然又把人扔水里去了?”有的自诩绅士风度的男人,结结巴巴的看着水面喃喃自语。   本来那个会水的仆妇正在心里感叹,七少并不像传闻那样视人命如草芥呐!还没感叹完,就见到这样让人惊掉下巴的一幕,夭寿哦!一个女孩子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吓都要吓死了!七少真是人如其名!仆妇奋力游向跟疯了一样乱抓乱扑腾的澹台乔!   “小七这是怎么了?”吴湄听到人报备,连忙赶了过来。就见陈定邦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脸色更是沉得能拧出黑水。   七少也很郁闷,救人都救错了,还弄得这么狼狈,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名声不好,这下只会更差,他倒不在乎名声,但澹台家重视,如今他对人家姑娘有想法,还这么嚣张的。但,他把那女的都拖到岸边了,还要把她再拖上去,真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没事穿什么绿色的衣服,不知道这世上有个词叫“东施效颦”吗?还长得那么胖,绿肥红瘦懂不懂?七少心里不管怎样郁闷腹诽,面上倒是一片轻松的对吴湄说,“没事,大嫂,不小心掉水里了!”   边上的那些人看着七少睁眼说瞎话,都一阵无语,又不敢上前分辨,一个个脸色无比怪异。   吴湄看着水里刚被仆妇捞到水边的澹台乔,再看看一脸坦然的七少,虽然疑惑,但也知道既然人家不想说就不要追根究底。只是吩咐人带他去放楼换衣服,反正他和澹台放身形差不多。   等到把人领下去了,吴湄才肃着一张脸问一旁负责接待这些小姐少爷的侍女,侍女倒也让人刮目相看。   镇定自若的把为什么澹台乔和袁娇娇吵架,然后两人一言不合拉扯起来,她和另外一个侍女在旁边劝阻未果,最后只见袁娇娇一甩手将澹台乔推到水里去了,旁边还有那些看热闹的人添油加醋的附和侍女的话。   吴湄赞赏的看了一眼那侍女,倒是没想到月亮湾这边还有这么稳重、心思通透的侍女,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叫碧月的侍女,果然以后这个叫碧月的女孩能担大用,这都是后话了。   不管澹台乔是不是他们这边的人,但总归是姓澹台的,在自己家里都被人推下水,不知道的还以为澹台家好欺负!   吴湄问清楚了事情,也从侍女那里知道了几人的关系,一脸严肃的问:“哪位是袁小姐?”   袁娇娇此时却害怕的快要哭出来了!她也没想到她就轻轻推了一下,澹台乔就那么娇弱的,一下子就跌进水里了!她明明没使什么力气的,怎么就……   “袁娇娇小姐是吧?今天这些事看在王太太面子上,澹台家也不追究了,但从今往后,澹台家不欢迎你!来人,送客!”   吴湄处事圆滑,只说了袁娇娇,倒没提什么袁家,也没提王家大小姐,分明已经了给足了这几家人面子,如果还不识趣的话就休要怪她不客气了!澹台家虽然被称作书香门第,但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也不是吃素的!   袁娇娇此时倒是真的哭了,她今年都17岁了,来澹台家的赏荷宴,就是为了在这些太太、少爷们面前留个好印象,从今往后她还怎么在这望西城嫁人?最重要的是她回去之后怎么面对父亲,还有那些心思叵测的兄弟姐妹?要知道,她能这些年一直得父亲喜欢,就是因为她在父亲跟前乖巧,不惹事,再加上她母亲受宠……   即使嘴里说再多的对不起,再多的不是故意的都没用,谁理会?而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袁娇娇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两个身高体壮的侍女“请”了出去!心里懊悔的恨不得让时间倒回她和澹台乔说话前!   吴湄心里不痛快极了!他们一伙人费心布置这么久,全叫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搅合了!再加上刚刚七少的样子,不用等到明天望西城都会知道这些事情,幸好雨点没出来!不用被这事的牵扯到!   她和弟妹商量,本来想趁着今天在众位太太面前把雨点介绍给大家的,谁知道东边又给她惹事了!看来今天不是什么好时机,改天吧,改天一定给雨点办个盛大的宴会!把望西城数得上的人家都请来!让他们看看谁才是他们澹台家真正的明珠!免得有些人猪鼻子插葱——装象!   吴湄心里再不高兴,面上倒是不显,只叫人送澹台乔下去安顿,又是叫人请大夫,又是让熬姜汤,谁看了都觉得她贤惠的不得了!   澹台乔心里又害怕又委屈,她和大嫂相处这么久,怎会不了解大嫂的性子?大嫂很明显生气了!   今天她也是气狠了晕了头,所以才失了分寸,但她真不是故意的,本来只想吓吓袁娇娇,谁让她在她家里还冷嘲热讽的?没想到袁娇娇那个贱人力气那么大,还有七少,想着刚得救又被人扔进水里那种惶恐,澹台乔更委屈了,她是哪里得罪七少了,要这样羞辱她……   澹台乔头发粘在脸上,因为在水里浸泡的缘故,嘴唇也冻得发紫,看上去倒有些楚楚可怜。   “大嫂……”   她刚开口,吴湄就一脸温柔的说:“乔乔别怕,袁小姐我已经让人送回去了,她以后不会再来咱们家了。你刚落了水,赶紧回去喝点姜汤发发汗,别着凉了,等晚上了嫂子在过去看你。”   吴湄给扶着她的两个侍女使眼色,两个侍女一看到大太太的眼神,连个开口的机会都没给澹台乔留,驾着人就往东边走去。   开玩笑!这会还没一点眼力见,他们都不用在澹台家待下去了!有的是人争先恐后的顶替他们!   再说大太太笑的这么温柔,已经好久没出现过了!这次一出现肯定没好事,袁家小姐就是例子!两人再同情的看了一眼澹台乔……   还记得大少爷以前捉弄同学,把人家锁在教室里,还扮鬼吓唬他,大太太满脸带笑的把告状的那家人送走后,立马叫刘管家把大少爷绑了起来,就吊在晖园前面的那颗石榴树上使劲打,还喊了家里所有人来观看,据说都打断了一根藤条!   原因是什么的?哦,好像是欺负弱小,狐假虎威……最后还是三爷救下了大少爷,就那样大少爷也躺在床上半个多月,从那以后再没有人告状到家里来了。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之间有传言,据说是那个被辞退的李大厨,借着澹台家的名声在外面开酒楼,闹了人命官司,结果被告到刘管家那里去了……大太太这是杀鸡儆猴呢!   吴湄对着澹台乔笑的亲切又温柔,但有心人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真正关心小姑子的嫂嫂不是应该嘘寒问暖,陪着小姑子下去换洗衣服、心急如焚吗?看看人家大太太,就是笑也笑的更温柔了,哪里有半分着急?   也是,谁摊上这么一个专门给人添堵的小姑子,耐心也都耗尽了吧?还是主人家呢,有那么对待客人的么?一点脸面都不留!真要放在心上了谁还来澹台家做客?   于是众位太太对着一脸着急女儿掉进水里的柳老太太,也都随便应付了几句。幸亏柳老太太这会心里关心女儿,没注意别人的反应,不然心里还不知怎么懊恼呢!   吴湄应付了几句众位太太,问了问侍女,知道梁佳颖在厨房那边也没过去,只是叮嘱让二太太出来招呼客人,把月亮湾这边的事情跟二太太说一下,她自己直接往掌珠楼去了。   “你们说那位澹台小姐到底什么样啊!我可是听说了当时一回来就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了,啧啧……”   “我也听说了,你们谁见过啊!我可是从来都不知道澹台家还有一位姑娘的,据说年纪好小才十一二岁,该不会是澹台先生的私……”   一位杜太太是澹台光耀的崇拜者,听到这话,马上不乐意起来,“你们可别胡说八道,我儿子可是和澹台家大少爷同学,人家姑姑今年十五岁了!”   太太们都是闲的无聊,几个人私下里猜测这关于阿珏的一切,殊不知掌珠楼这会可热闹呢!   按照原本的打算,吴湄要和梁佳颖领着阿珏出来和众位太太们都打个招呼的,以后就在望西城里生活了,总不能万一在什么地方碰上了,连人都不认识。现在看来还是算了,照这个样子,明天大家伙说的都是七少和澹台乔了,谁还记得她家小雨点,她家小雨点可不是给人做陪衬的!   吴湄顺着走廊心情郁郁的往掌珠楼走去,烦躁的看着这雨天,这会真是看什么都不顺眼,连澹台致都怪罪上了,早点分家就没这么多烦心事了……   兰香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太太这会火气大,可别没事找不自在,太太喜欢大小姐,一会说不定就又高兴起来了!兰香正想着,就听到掌珠楼里传来一声尖叫!   “啊!**!”接着就听见“嗵”的一声闷响,似乎还有个男人哼了一声……   兰香吓了一跳,吴湄更是走神的时候被这声音吓的差点跌倒,兰香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嘴里担心的问了一句,“太太没事吧?”眼睛却朝着掌珠楼看去。   吴湄连声音都抖了起来,生怕自己听错了,“兰香,你是不是也听到有声响?”她脸色苍白,站都站不稳。   兰香也不比她好多少,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里面有喊**,这会话都说不利索,僵硬的点点头。   吴湄哆嗦着说:“你快去前院叫刘管家,悄悄的,别惊动客人……”   兰香听完也苍白着一张脸,二话不说就往晖园那边跑!   吴湄扶着走廊上的圆柱,吸了口气站稳了,绕到走廊下面,从泥土里挖了一块称手的石头,这会也顾不得手脏。她今天穿的是旗袍配高跟鞋,为了不发出声音,她把鞋子脱了,穿着玻璃丝袜踩在有点潮湿的走廊上,不禁打了个寒战,脑子却也更加清醒了。   如果真有歹人进了掌珠楼,雨点万一有个不测,她……蹑手蹑脚的刚推开门,还没来得急反应就反剪了双手。   “啊?大嫂怎么是你?”   【昨天有事,今天更新四千字大章!话说谁会用手机更文呢?】    第二十三回 最是那过肩摔的温柔 更新时间2014-9-19 17:02:13 字数:2727  “你先放开我的手再说,”吴湄疼的本来就苍白的脸,这会更是连冷汗都冒出来了。   澹台放看着自家大嫂狼狈的样子,赶紧又问:“大嫂,你怎么这幅模样?我差点把你当做接应的贼人!”   “什么接应的贼人?吓都吓死了!跟兰香在楼下就听到里面有人喊**,我以为雨点出事了,魂都快吓没了!”吴湄心有余悸的说,转眼一想又问:“你在雨点这里?那雨点去哪了?我明明听到里面有女孩子的声音,还骂**!”   吴湄瞪了一眼小叔子,又揉了揉肩膀,都这么大了还毛毛躁躁,做事一向不靠谱!哎呦!她的胳膊真是快要断了!回头就给自家老爷告状,非罚他不可!   澹台放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总不能说,卧室里光线比较暗,他又没想到贼人是个女的,这个女人身高还和一般男子差不多,他原本是打算先扼咽喉,再锁住双手的,结果直接袭胸了吧?   想到那个女贼,澹台放赶紧说:“我本来是悄悄进来打算给雨点一个惊喜的,在走廊里碰到绿萼说要去前面帮忙,我也没多想,结果上来的时候我发现外间没动静,倒是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进来就看见有人在翻雨点的衣柜!”   吴湄喝了点热茶终于缓过神来了,有点纳闷的说,“那人呢?”   “嘿嘿,我以为大嫂是接应来的,把她塞床底下了!”说着就从床底下拉了个人出来。   “啊!”吴湄惊的把手里的茶碗都摔了!   “澹台放!你真是胡闹,还不赶紧把人解开!这是你二嫂的表妹!”吴湄觉得这一天真是太精彩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时候楼下也有踢踢踏踏的声音传来,听动静人还不少。   吴湄也没心思顾别的了,先把捆住人的绳子解开再说,她就说把人塞床底下怎么连个动静都没有呢,搞了半天把人嘴巴都堵了,七娘性子又倔强,肯定不屑求饶的!   和澹台放刚刚把人解开,吴湄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甚至都没看清楚七娘使了什么动作,只见眼前一花,“嗵”一声巨响,澹台放已经平躺在地上了,正在这时随后赶来的刘管家等人恰巧推开门进来了。   一伙人都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吴湄也有些回不过神来,七娘这是闹哪一出?   跟着刘管家的众位侍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三爷不是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郑小姐真是真是……真人不露相!   再看看三爷这会一脸摔蒙了的样子,郑小姐又冷着一张脸站在一旁拍了拍衣服,其中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咽了咽口水,他们还在背后议论过郑小姐……   澹台放躺在地上感觉眼前都是小星星,还一个一个的转圈圈,他到现在都不明白,甚至不想去回忆,他、竟、然、被、一、个、女、人、过、肩、摔、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澹台放想坐起来,结果发现晕乎乎的,不会摔成闹震荡了吧?吴湄看到自己小叔子的样子,连忙对刘管家说:“没事了!没事了!一场误会,大家都忙去吧!”刘管家一看也确实没什么事情,就带着人下楼了。   吴湄去阿珏的洗漱间收拾好了出来,就见澹台放捂着后脑勺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吴湄觉得自己瞬间胳膊不疼了,心情也好了很多,果然小映说的不错,这种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着别人也一样郁闷,很能治愈。给兰香挥挥手,让她下去再泡一壶茶上来。   吴湄清了清嗓子,忍着笑看想两位当事人,“你们俩还不认识吧?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小放,这是你二嫂家的表妹,大名叫郑颜,比你小一岁,我们都喊她七娘!”   澹台放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郑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了!   今天确实他大意了,早在被这女的胳膊后拐一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那样重的一击能把他这样的练家子打疼,足以说明这女的确实有点本事,但他听到大嫂说这女的是二嫂的表妹,觉得是亲戚,就放松下来了,哪想到这女的睚眦必报!最重要的是,这女的竟然还会柔道,这一个过肩摔,真是叫人太“陶醉”了!澹台放咬牙切齿的想!   吴湄瞪了一眼澹台放,又对郑颜说:“七娘,你别介意,这是我和你表姐的小叔子,叫澹台放!”说完又忍不住笑了笑,“你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以后都是亲戚,小放,你要绅士一点,七娘是女孩子呢!”   “女孩子?我怎么没看出来,还以为是男人呢!”澹台放讥笑的说。   “三爷的眼睛该不会是有问题吧,刚刚那一摔可能会伤到眼睛的!”郑颜一直没开口,这下一开口就直扎澹台放的痛处!   果然澹台放立刻就炸毛了,“男人婆!要不是你突然袭击我能中招!你以为你有多厉害!”   “不用多厉害,管用就行!尤其是对三爷这样‘不猥琐’、‘尊重女性’的男子汉来说!”   “你、你……你把话说清楚了,谁猥琐了?我又不知道你是女人,再说你以为所有女人都跟你一样高吗?”   “自己长得矮还嫌别人高!再说我在雨点房间里又不是在你房间里,碍着你什么事了?你管得着吗?”   “呵!雨点是我妹妹,这里是澹台家!你在我妹妹的卧室翻来翻去,你还有理了!”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你妹妹让我在她卧室帮她找东西呢?”   “我妹妹有侍女干嘛要你帮忙?”   “我乐意,不行吗?”   ……   吴湄刚开始还觉得好笑,现在却被他俩吵得头痛,两个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这么幼稚的。   听着听着却发现不对劲,“停!”   两人正吵的激烈,突然间有人插进来,都转头看向她。   “你们俩在雨点房间,那雨点在哪?”   郑颜怔了一下,“她听之前绿萼说三爷回来了,不是去找你了吗?”郑颜皱着眉头看向澹台放。   澹台放更是愕然,“我换好衣服就过来了啊!”   三个人面面相觑,吴湄有些不安的说,“小七落水了,然后我叫他去放楼换衣服……”   “啊!”澹台放一激动,手瞬间打在了椅背上,要知道那椅子可是上好的黄花梨木做的,原本要给阿珏换沙发,阿珏不喜欢,就一直用椅子了,澹台放觉得手简直快断了,见到这个男人婆果然没好事!   “嘁!活该!”郑颜幸灾乐祸的说。   “大嫂,你还是快过去看看,我随后就来,”澹台放苦着脸对吴湄说,这个时候还是妹妹最大,所以对郑颜的嘲笑丝毫不理会。   吴湄无奈的看着这两人,正要说什么,就见郑颜站起来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说:“大嫂,我陪你去看看吧!”吴湄一想阿珏,也就顾不得其他了,胡乱的朝郑颜点点头,匆匆就下楼了。   一路上吴湄也没什么心思和郑颜聊天。只觉得这一天怎么还的这么慢,从客人进门到现在,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事,简直让人心焦力促。而郑颜也似乎有心事,两人一路无语的往放楼赶去。   放楼和其他的地方结构都很相似,唯独不同的也就是其他地方二楼大都作为书房,澹台放的二楼却是像一间练功房一样,里面和楼下院子大同小异,据说是为了下雨天也好方便锻炼,或者和人切磋的时候就在这间练功房。   这会两人默不作声的往楼上走,吴湄听到里面有动静,反倒是舒了口气,就怕像是小放和七娘那样不声不响的就闹得天翻地覆。   谁知吴湄一口气还没放下又提了上去,只听见里面七少饱含委屈的说:“你都把我看光了,难道不应该负责吗?”   吴湄只觉得心一下子都提到嗓子眼了。    第二十二四回 你把我看光了 更新时间2014-9-20 19:04:30 字数:3172  阿珏从来没有想到会遇上如此……如此窘迫的事情!   她自己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来这里罢了。   到家里这么久,除了自己住的这掌珠楼,还有晖园,她几乎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想到今天大多数人都在月亮湾,那么她在院子里行走也没人会注意到吧!在院子里转转,再去看看三哥。   所以,听到绿萼说放楼有人进出的时候,她心中一动,虽然后来大哥二哥和嫂嫂们也有送礼物,她也很喜欢,但是对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收到的第一份礼物还是比其他的都在意。   尤其是手上这个既可以当镯子又可以看时间的手表,她真是很喜欢。有了这个手表,她可以把时间规划好,每天做什么、做多久,对于对这个世界几乎两眼一抹黑的她来说,实在有用的不能再有用了。   她也想给几位哥哥们回礼的,可惜她检查了一下阿珏从山上带下来的包袱,实在是有些无语。   就她自己在大秦还有阿翁给的私房钱呢!再加上姊姊们给的首饰金银,有时候想想她简直比阿翁还要富裕呢。   而这个阿珏的包袱里,除了几身灰扑扑的衣服,就是一些经书,最贵重的就是一个装在盒子里的白玉簪子,那簪子刻成牡丹花形状,栩栩如生,漂亮极了!也确实是很贵重,但,这是无心观主送的礼物总不能当了或者用来送人吧。   绿萼心细,发现她有些愁眉不展之后,就给她出主意让她亲手做,比买的还有心意,她问绿萼做什么,绿萼兴致勃勃的说可以绣个帕子给两位太太,她听了之后默默捂脸。   唉!她家阿母过世的早,后来要么跟着姐姐要么跟着父亲,他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忘记给她教一个女儿家该做的事情,她不会女工,不懂厨艺,现在想想除了会点医术,她什么不会的可真多。   想到医术,她突然觉得何不用自己的医术为家里人尽一份心呢?这难道不比那些做的荷包帕子有意义吗?   这几天阿珏一直奋笔疾书,写了好多方子,养生健体的、明目的……几乎能想到的都写了下来,今天听说三哥回来了,阿珏还蛮激动,她一时心血来潮决定过去给三哥把把脉,就当是平安脉好了,反正三哥一直很疼爱她,阿珏一路好心情的往放楼走去。   她原本是打算在二楼等着的,三楼是哥哥的寝房,毕竟“男女七岁不同席”,虽然是兄妹俩,但也应该有点避讳是不是?   但谁能告诉她,三哥的书房为什么长成这个样子?长成这个样子也就算了,为什么里面还有个男人光溜溜的在换衣服?换衣服也就算了,看见她竟然还不把衣服穿好?!   阿珏瞪圆了一双眼睛,连声音都不知道怎么发,这个男人她见过!就是那个像狼一样盯着她看的男人!还是救命恩人……   “澹台小姐,你难道不知道要避嫌吗?”七少好笑的看着眼前眼睛发直、一愣一愣的小姑娘,这会的心情简直好到爆!   要是谁能告诉他,跳进水里能有这么好的机会,能跟他心里的小姑娘单独见面,他不介意每天都跳几次的!!   阿珏被这个声音拉回来,脸红到了脖子根,赶紧转身欲走,说话都结巴起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因为你是有意的。”陈定邦高兴地嘴巴都要咧到天上去了,为了能跟小姑娘多说几句话,连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等发现他把跟澹台放说话的语气用到了小姑娘身上,简直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叫你得意忘形,叫你得意忘形……   “我、我还以为这里是书房不会有人的,真的,我不是故意的,下次进来不管有没有人我都会先敲门的!”阿珏简直想哭出来,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正打算夺路而逃的时候,七少又说了句叫她浑身僵硬的话:“你都把我看光了,难道不应该负责吗?”   陈定邦真的觉得他今天乐极生悲了!明明他想的不是这么说的,他应该说:“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介意。”但是这话为什么也觉得不对劲呢?   阿珏简直是浑身都僵硬了!她的耳朵肯定是瞎了,不然这种女人说的话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男人嘴里?她一会见到三哥一定要认真给三哥诊脉,不然三哥看起来什么都好好地,为什么会和这样一个男人做朋友的?   七少,你刚刚掉进水里是连脑子都被水淹了吧?   阿珏再也没心情呆在这个奇怪的书房,绕过那架将书房一分为二的屏风,就看见大嫂一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被七姐扶着!   见此情景,阿珏更是觉得有口难言!此时她无比怀念远在大秦的四姐,要是四姐在肯定不会这样话都说不清楚的。   也不知道大嫂在外面听了几句,反正她总共就说过两句话!   阿珏刚喊了一声大嫂,就见屏风后面出来个人。   陈定邦此时已经穿着澹台放的衬衫和一条灰色的裤子,倒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这会见着吴湄也是坦坦荡荡的喊了一声“大嫂”。   倒是郑颜冷眼看着七少,觉得这人不是什么善茬,她下意识的觉得只要和澹台放有关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吴湄惊疑不定看着他:“小七,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叫你去小放的房间换衣服的吗?”   “我和他平日里就在练功房摔摔打打的,里面有干净的衣服,我也懒得再跑一趟楼上了,”似乎想到什么愉快的事情,他看了一眼阿珏,又说:“没想到小妹进来了,我刚在换衣服,就是衣服没穿好罢了,小妹容易害羞,有点不好意思!我逗她说笑呢!”   阿珏瞬间想反驳一句,话到嘴边却咽下去了,难道要跟大嫂说她把这个男人几乎看光了吗?想到脑海中画面,阿珏赶紧摇摇头,“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你们几个真是天天要我操心,再这样多来几次我会老的更快!”吴湄没好气的说,实在是太不叫人省心了,幸好没什么事。   虽然现在民风开放,阿珏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但要是搁在以前这年龄都要嫁人了,她生小晴的时候也就十六岁!不过又不是男的看了女的,应该没什么大碍吧,况且小七也说了,没看见什么,吴湄不确定的想。   “大嫂也知道我家里情况的,我那几个妹妹……”七少适时的表示了一下自己对家里的种种复杂感情,母爱泛滥的吴湄,马上被转移了话题,义愤填膺的和七少一起谴责他那些挑拨离间、心胸狭窄的妹妹们了,哪里还记得之前他们在说什么。   阿珏也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不提这些就好,一直拿眼睛不着痕迹看她的七少,微微笑了笑,却又马上皱起了眉头,因为有人挡住他的视线了。   一直和他说话的吴湄看他皱着眉,就随口问了句,七少不经意的说,怎么没见过这位穿红衣的小姐,吴湄这才连忙给两人介绍起来。   “正好我在家也排行第七呢!小妹都叫郑小姐七姐了,是不是也要叫我一声七哥才好?”陈定邦满脸期待的对躲在郑颜背后的阿珏说。   阿珏硬着头皮看向吴湄,吴湄却没多想,一想他和澹台放年纪相当,两家人虽不是什么通家之好,但这些年相处不错,叫声七哥也不逾越。   郑颜倒是觉得这位七少眼神太热切了些,正要出声阻止,吴湄就已经兴高采烈的答应了。   阿珏看着陈定邦那张笑脸,嘴巴开开合合,最后还是声若细丝的喊了一声“七哥”!一直盯着她看的陈定邦立即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答应了一声!盼望的模样简直不忍直视!   阿珏头埋得更低了!这个男人不仅喜欢盯着人看,脸皮还很厚!阿珏在心里给他评价到。   脸皮很厚的七少这会完全没有自觉,只觉得那一声七哥叫的他心都要化了,再没有比小姑娘更动听的声音了。   七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亢奋状态,一会说:大嫂,雨点都叫我一声七哥了,我是不是要备个见面礼?一会又问:妹妹身体怎么样了,要不要带去詹姆斯那里再详细检查一下?端的是一个关心妹妹的好哥哥。   吴湄满意的点点头,照这样看来,小七确实是真心实意的要把雨点当妹妹看了,不然也不会问的这么详细的,看,这会连生日都问到了。   “三月三出生的?这个季节很不错呢,不仅适合踏青还能放风筝,可惜现在生日都过了!我给雨点再补一份生日礼物。”陈定邦在心里默默算计着,什么时候他才能有资格给小姑娘办一场生日会?小姑娘明年都十六岁了吧?   吴湄好笑的说:“还补办生日礼物呢,明年你还记得的话,明年再送就好了!”这孩子着实可怜,家里那么多妹妹都不是一个娘生的,也没有一个真心对他的,现在雨点叫了一声七哥就高兴成这样了!   郑颜在边上翻了个小小的白眼,这算不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个男人太会哄人了!恰巧阿珏看了过来,两人不由得相视而笑。    第二十五回 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周坦 更新时间2014-9-21 22:43:49 字数:3391  秋雨过后,便一天比一天凉了,阿珏近来的日子可谓是快活似神仙,至少在她几个侄子眼里是这样的。   澹台光耀自从偷偷跑回来,在两个儿子的眼光下好生不安了几日,但他是教书匠,是有寒暑假的,儿子们又没有寒暑假,所以不过几日他就原形毕露了。   三个儿子一出门,他们几个简直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他带着小女儿,还有四个孙子,今天玩这个,明天玩那个,虽然被明令禁止不准出门,但没规定不能把外面的东西带进来是不是?   吴湄看着好笑,他们终于放暑假了,松散几日也无妨,而且父亲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他被人尊称一声“先生”,也不是徒有虚名的,所以吴湄还挺放心的,至于梁佳颖,就更不用说了,她对儿子基本就是放养状态,只要不长歪了学坏了,其他都自由发展就好了。   奈何他们几个得意忘形了。   刚开始的几天,澹台光耀还会让人去月亮湾守着,看见大爷和二爷就给马上回来通风报信,然后他们装模作样的下下棋或者看看书之类的,反正就是用澹台致的话来说不能荒废学业!连管家太太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仆从们哪还会不听?给他们把风尽职的不得了!   阿珏虽然是个女孩子,但经不住才来这里,对什么东西都感觉新鲜!而且澹台光耀像个老顽童一样,并不因为她是女孩子就有偏见,相反的,更为疼惜她。   阿珏很满足,除了刚开始的几天和澹台光耀还有点生疏,后来不过一个上午,父女俩简直聊得不可开交!阿翁也是开朗、洒脱不羁的性子,和父亲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阿珏看着澹台光耀,崇拜之情犹如滔滔江水,据说父亲学问极好,竟然还懂得岐黄之术!阿翁懂得岐黄之术是因为家学渊源,父亲却是专门做学问的,说起这些药理竟然头头是道,在阿珏看开简直就是天才!   澹台放看着女儿望向自己的眼神,成就感空前膨胀!为此骄傲的像只得意洋洋的大公鸡,用澹台晴的话说就是,“恨不得给身上写着我女儿很崇拜我几个字”!当然这些话也只能私下里跟几个兄弟说说,在母亲那里可是要挨罚的。   阿珏这个古人,哪里能明白几千年的文化传承下来,这些药方、医理早已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东西了。   再加上因为当年澹台光耀对妻子心里有愧,为了能帮她调理身体看了不知道多少医书,所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医术也是大抵如此,至少谈论起来绝对能唬住人的。   可惜乐极生悲,他们见澹台致和澹台攸出门和归家时间基本固定就松懈下来,哪料到澹台致早就觉察出不对,那天他们正在玩飞镖的时候被逮个正着!   不仅澹台晴三个年长的被打发回去抄写家谱,就连最小的澹台昭也要写大字,看着大哥那张不苟言笑的脸,阿珏把要出口的话又咽进肚子里去了。   澹台光耀觉得自己刚在女儿面前威风了几天,就被人扫了面子,不禁有些恼羞成怒。气的抖着手吼叫,“逆子!想当年我是怎么教育你的,现在就连和我孙子笑闹了一下,你都敢忤逆我,真是……”   “真是什么?当年你不就是这么教导我和二弟的?是谁说‘温故而知新’,‘业精于勤,荒于嬉’这类话的?”澹台致淡定的说完,看了一眼低着头装乖巧的阿珏,就飘然而去了。   阿珏被那一眼看的心虚,难道她刚才觉得好玩,也学着小晴投飞镖,被大哥看见了?阿珏暗自检讨着。   澹台致人是又出门了,不过,走时却把自己的最信任的一位杨秘书留下了,美名其曰保护他们,澹台晴几兄弟都苦着一张脸,谁都明白这种保护实为监督。   澹台光耀早就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这个逆子竟然还用他老子的话把他堵回来了!真是在官场上学的越来越世故了!   然而他也只是气恼的拂袖而去,都没敢看几个眼巴巴瞅他的孙子!心里却对澹台致更不满了,一定要杀杀这个不孝子的威风,不然他这个做老子的实在太没面子了!   几个小子见祖父落荒而逃,只好看向阿珏,阿珏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不过却在杨秘书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给他们使眼色。   澹台晴一看姑姑的眼神,激动地差点热泪盈眶,这么多年他实在太不容易了!这次终于帮手了!有姑的孩子是块宝!   澹台光耀因为在女儿面前丢了面子,也不好意思出来,一直窝在书房里,恨不得连吃饭都不下楼。   吴湄向阿珏和梁佳颖抱怨,“一定是你们哥哥小时候被父亲罚狠了,没人跟他玩,所以这才变相的要让几个孩子也跟他一样古板,不讨人喜欢!小孩子嘛,还是要活泼好动一点好的,小心眼的男人……”   阿珏好笑的看着大嫂,明明是大哥嫌大嫂帮他们几个打掩护,叫人把大嫂喜欢的几道菜都撤了下去,所以大嫂才气恼的。   这几天天气放晴了,阿珏也没敢再和几个侄子一起玩,倒是偷偷帮他们抄点字,也不敢多抄就是偶尔夹带几张,毕竟大哥的眼睛还是很利的,抄多了肯定一眼就能看出。   阿珏脖子上的伤疤几乎看不出痕迹了,总算能吃一些其他的菜,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天天这样吃流质的、软趴趴的东西,她就算不挑食也怕了。   澹台家的早饭向来比较简单,热腾腾的小笼包、熬得黏稠黏稠的粳米粥,还有烤的松松软软的芝麻烧饼,一家人吃的很香甜。   等到要出门办公的男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阿珏见澹台昭还在啃烧饼,满脸都是芝麻,认真的模样,看的阿珏好笑不已,等他吃完给他净了手和脸,阿珏给大嫂打了个招呼,就领着小昭昭去院子里散步消食。   吴湄看着姑侄俩有说有笑的出门,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了。   姑侄俩一直进了月亮湾附近的走廊里才停下来,小昭昭非要去亭子里,阿珏有点担心,听说赏荷宴的时候有个堂姐掉水里去了,阿珏见他趴在栏杆处动来动去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自家侄子身上。   周坦在近港守了半个多月,才把那个冒充澹台先生的男人捉回来,刚休息了两天,七少就叫他去取东西。想到取回来的东西,周坦嘴角抽了抽。   停好车回来看见自家七少跟个二傻子一样站在拱桥上,周坦忍不住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   陈定邦心里美滋滋的,他实在和小丫头太有缘了,每次他来几乎都能见到……   七少,你小时候肯定把脸摔过,所以现在才这么厚的,是谁千方百计的从澹台放那里套取人家妹妹作息时间的?是谁对一个小孩子连哄带骗让人家出卖自己姑姑的?   周坦见自家主子还没动静,两边清扫的仆从有的都看过来了,想到主子说暂时不能露馅,赶紧出声叫了一下。   陈定邦看着不远处专心扶着自家侄子的小姑娘,心里软软的……   快到跟前了才喊了一声:“雨点妹妹!”声音那叫一个温柔,周坦都觉得自己胳膊起鸡皮疙瘩了。   阿珏一抬头就看见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见过好几次了,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怎么又是这个男人?还没等他有动作,怀里的侄子已经欢天喜地的喊起来。   “七叔,你是来给我送遥控汽车的吗?”澹台昭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周坦手里的东西。   “是啊!这是七叔特意给你从英国订制的,喜欢不喜欢?”陈定邦一把抱起小男孩,往空中抛了抛!澹台昭欢喜的尖叫起来!   周坦听完七少这种把别人的东西抢过来还要说是自己的,再得意洋洋的炫耀一下,心里在咆哮:七少,你怎么好意思跟别人说这是你订制的?你不知道你家弟弟在家里哭的打滚,就是为了这辆遥控汽车吗?你不知道你爹在家里大骂,哪个兔崽子抢了他儿子的东西?你这样抢了自家弟弟的玩具讨好心上人的小侄子,这种行为真的对吗?   至于澹台昭小朋友因为这个玩具汽车,和小朋友打架这回事,就另当别论了!   大概是周坦的目光太强烈,阿珏不禁看了看他,一直留意阿珏的陈定邦见她看周坦,心里不舒服极了!   当然七少不痛快了,别人怎么可能痛快!他心里的小姑娘当然什么都是好的,不好的也只有别人了!周坦很不幸成了这个别人。   当七少一脸温和的对周坦说:“三爷这几天一直比较忙,我现在没事,你不用跟着我了,过去给他帮忙吧!”   周坦跟被雷劈了一样,表情发瞬间破裂了!之前还说的好好的,送完东西他就可以去休息了,为什么临时却成了给三爷帮忙了?!三爷在修工事,天天跟土拨鼠一样,谁要去帮忙?   阿珏见到周坦表情变化有趣,忍不住笑了一下,七少的口气更温柔了,“快去吧!”   周坦见此哪还有不明白?心里简直比窦娥还冤枉,他什么都没干,七少吃哪门子醋?不过行动比脑子快多了,行了个礼立马往外跑!   澹台昭天真的说:“呀!姑姑,你看!周叔叔跑的比兔子还快!”阿珏这下真的没忍住笑出声了,赶紧咬住了嘴唇!   周坦刚跑几步就听见七少用柔的能滴水的声音对澹台昭说:“是啊!下次我们训练一队小兔子,让他们和你周叔叔比赛好不好?”   周坦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跑的比之前更快了!   几个人在亭子里欢声笑语的,殊不知这一幕被有心人看见了,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要努力存稿,没有存稿的日子太痛苦了!]    第二十六回 青年和少年 更新时间2014-9-22 19:30:31 字数:3134  阿珏感到浑身都不自在,本来还在笑,被那人目光灼灼的盯着,这会笑都笑不出来,偏偏澹台昭眼睛都粘在小汽车上了,姑姑什么的早就被扔在脑后。   陈定邦把孩子抱在怀里逗他说话,眼睛却时不时的看一眼默默跟在身边的小姑娘,就觉得以后能天天这般该多好,他们也会有像小昭昭这样可爱的孩子,自己的小家……   三人一进晖园,见吴湄正在指挥人把室内的鲜花搬出去晒晒太阳,澹台昭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拆包装纸,阿珏皱了皱眉头,柔声说:“小昭,你忘记说什么了?”   吴湄饶有兴趣看着姑侄俩互动,阿珏年纪虽小,教育小孩子却还是有一套的,她再一次嫌弃澹台晴不是女孩子。   五六岁大的小童正是好玩的时候,听到自家姑姑的话,茫然的抬头看了看,见阿珏朝着陈定邦的方向颔首,才脆生哦了一下,“谢谢七叔,澹台昭很喜欢你的礼物,”说完又歪着脑袋想了想,补充道:“等我长大了也给你买小汽车!”   刚从楼上下来的澹台光耀听见了,佯装生气的说:“原来爷爷还比不上你的七叔叔,爷爷送你那么多礼物也没见你说要给爷爷买小汽车,我好难过!”   大概是澹台光耀平日里这样说的时候多了,澹台昭非常有经验的冲过去抱着他的大腿晃了晃,“我以后长大了给爷爷买好多东西,爷爷想要什么就买什么!”说完站直身体,拍了拍胸脯说:“三叔说了,小爷我不缺钱!”   众人先是愣了愣,之后立马莞尔。   澹台光耀却满脸嫌弃的说:“回来就跟你爹说道说道,跟你三叔学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大凡能让小儿子不痛快的事情他都挺乐意做的。   陈定邦温和有礼的跟澹台光耀打了招呼。   澹台光耀却没有多话,只是点了点头,就和小孙子摆弄起那个电动汽车来。   也不是他不愿意和陈定邦说话,一个文人一个武将,能有什么好聊的?自古文人嫌弃武将粗鲁,武将又觉得文人心眼多、酸腐,反正就是你看我不顺眼,我瞅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澹台光耀虽然没那么多偏见,也算是看着陈定邦长大的,但就是喜欢不起来。   实在是当年军备库爆炸的时候,那孩子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小小的少年,眼神阴狠,看着自家父亲跟看仇人一样。澹台放那个混小子虽然也经常闯祸给他捅娄子,但从来没有憎恨、厌恶这类的情绪出现过。   果然,几年后他就坑杀了那么多人,虽然这件事毁誉参半,但他仍然不赞成这种血腥手段。倭人是杀不尽的,治标不治本只能让人觉得他残暴罢了。   陈定邦也不在意,看着澹台光耀跟小孩子一样和自家小孙子席地而坐,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阿珏一个女孩子也不想跟个男人呆在一起,见到大嫂过来招呼客人,就主动请缨帮忙侍弄那些花花草草了。   陈定邦本来是想跟阿珏多说说话的,见她走了自然只能跟吴湄说话,但他一个大男人跟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话题,闲扯了几句就实在没话说了。   陈定邦斟酌了一会,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因为盒子极小,统共巴掌大也不厚,陈定邦装在口袋里也不显眼,这会他往吴湄跟前推了一下,见吴湄不解,便解释道:“前段时间不是说要给雨点补个生日礼物吗?正好给小昭昭拿汽车的时候,想起来我买过一件礼物,一时忘记了,现在才拿来。我也不懂,是老板说年轻女孩子都很喜欢这个,我就买了!”   吴湄打开刚看一眼,倒吃了一惊。   闪亮亮的钻石发卡,钻石切割的极小,只分布了三点,中间托起一颗饱满圆润的珍珠,钻石倒是看起来不贵,不过工艺很精湛不像是望西城能做出来的。   陈定邦也知道瞒不过吴湄这样长年在后宅打理家务的妇人,她们眼光毒辣,并非一般人能比,况且他也没打算瞒着。   “是去近港的时候,看到小放给雨点买笔墨纸砚,我想着那天当她的面吓着她了,小放一直说我,就顺便买的。”说完倒是有点忐忑,这样的解释会不会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吴湄看着他若有所思。   陈定邦见状不妙,赶紧转移话题道:“其实我今天过来是为了正事,已经给小放打过电话了,让他中午回来一趟,一会周坦会过去顶替他一会!”说着又沉吟了一下,“大嫂,你再问问大哥和二哥方不方便也回来?是冒充澹台先生的人已经抓到了,我本来想直接送到警备署的,又觉得不妥,这毕竟是澹台家的家事。”   吴湄这会觉得小七简直千好万好!家丑不外扬,这事当时传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地里笑话呢,现在能解决了最好,谢天谢地!也不知道是哪个丧尽天良的做下恶事,反倒栽赃到父亲身上了!这会不用人催,就赶紧去打电话了。   陈定邦一个人呆的无聊,就这边看看那边瞅瞅,走到院子里就见阿珏在指挥仆从给那些花花草草的浇水晒太阳。   澹台光耀被儿子关在家里不准出门,就没事了和几个孙子瞎折腾,一会养花一会养鸟,花儿太脆弱了,养不了两天就蔫搭搭的,吴湄看着不忍心就自己接手过来,但一忙起来就顾不上了,大多数时候就是阿珏侍弄。   她以前跟着阿翁整天倒腾草药,这些花儿对她来说实在是简单地不能再简单了,只要了解花儿的脾性、生长环境,用不了几天个个都容光焕发的。为此澹台致还嘲弄了自己的父亲一番,因为这个缘故澹台光耀更是碰都不碰这些花儿了!   而两只鹦鹉到现在还只会说“不孝子”,谁教的简直不言而喻,阿珏对父亲这种幼稚的行为颇感无奈。   陈定邦对于能看到雨点妹妹这件事无比欣慰,要不是有外人在恨不得能一直跟在她后面打转,真是一个美好的早晨,七少心想。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刘管家带了三个人进来,阿珏一眼就认出了最前面的那个少年,少年似乎也看见她了只瞅了一眼就低下了头。后面那两个人都穿军装,很明显是押送的官差,阿珏看了一眼,发现他们和陈定邦衣服样式相同。   “他们是我手下的兵,把人交给他们,我放心!”陈定邦似乎在对阿珏解释。   阿珏点点头,张口想说话,又看了一眼那个少年终于鼓起勇气说,“我能和他说说话吗?”见陈定邦皱起了眉头,连忙道:“你看他都受伤了,我只是跟他说些话,不会离他太近的,再说你也在这里,总不会再让我受伤吧?”   阿珏本来只是激将法的,却不知道哪里取悦到了这个男人,七少瞬间高兴的挥手让人出去了,瞬间厅堂里就剩下三个人。   原来雨点这么信任他!   那个少年戒备的看着眼前穿青色长袄的阿珏,这个小丫头他记得再清楚不过,虽然当时有药物的成分在,但他确实伤了她,但记忆最鲜明的还是那种手几乎被打穿的痛感!   没想到阿珏接下来的动作却出乎意料,她像药房的大夫一样给他诊脉,一愣神间他想要挣扎,就看到那个可怕的男人走了过来,陈定邦只是轻轻按着他的肩膀,少年就觉得有千斤重。   “你的手没什么大碍,再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别使劲,半年后就和平时没两样了!”阿珏温声对那少年说。陈定邦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小丫头似乎还会给人看病?   “我那样对你,你不恨我吗?”少年眼神有些复杂,这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小姑娘竟然还替他诊脉,不管她是装模作样还是真的有本事,这份情他都领了。   阿珏声音更柔和了些,“我知道你不是想伤害我,不然我现在也不会好好地站在这里,我父亲现在在书房教我侄子念书,一会冒充他的人就过来了,你们可以当面对质。”   少年也不说话,就定定的看着她,最后却突然冒出了一句“对不起!”阿珏瞬间笑了,少年看到她笑,一下子涨红了脸,那只没有包扎的手开始抠起衣摆上的小缝隙。   阿珏很高兴,这样的话说明这孩子心地不坏,而且他力气这么大,说不定以后是个可造之材!想着便给他倒了一杯水,并把碟子里的枣糕往他面前推了推,又解释到:“你现在不能喝茶,不然手会留疤的,吃些枣糕吧,我很喜欢吃呢!”   少年似乎被她说的放松了心神,也不说话,让喝水就喝水,让吃东西就吃东西。   陈定邦却有些不满,小丫头从来没给他倒过水,也没让他吃东西,这小子倒是好运!   陈定邦眼巴巴的看了一眼阿珏,阿珏莫名其妙,这种好像小昭昭要她帮忙写字的眼神是怎么回事?随即就无视掉了,陈定邦觉得自己眼睛都快抽筋了,还没能让着阿珏明白他的意思,只能自己给自己生闷气,没良心的臭丫头!    第二十七回 梁飞龙和魏浩然 更新时间2014-9-23 19:37:11 字数:3317  吴湄一进厅堂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   她先看了一眼那个少年,毕竟当时他做了那么可怕的事,不提防才怪!却见那少年乖乖坐在一边吃东西,她家雨点轻声慢语的说着什么。   她就纳闷了,今天中午都要回来吃饭,她才去了厨房一趟,一会时间怎么就这样了?小七脸色有点不好看,另外两个倒是和乐融融的。   “你叫什么名字?”吴湄见那少年只是比较沉默,也没有其他动作,随即也放下心来,坐在阿珏身边,温声询问起他来。   “我叫梁飞龙!”少年看了她一眼,咽下嘴里的东西之后才答道。   吴湄暗自点点头,又语气真诚的对他说:“那我叫你飞龙可以吗?”少年迟疑的点了点头,他自己也很茫然,当时只是凭一时意气来到这家,想为姐姐讨个说法,结果都说他认错了人,如果真的是有人冒充澹台先生,他该怎么办?   “我叫吴湄,是她大嫂,”吴湄指指身边的阿珏,“她叫澹台珏,你记得她吗?”   少年点点头,“我当时只是想为姐姐讨个公道,没有想要伤害她……”   “我知道,是我自己身体不好,不关你的事!”阿珏见那少年又羞愧的恨不得把头埋进脖子里,连忙抢着说,“我今年15岁了,你呢?”   “啊?我、我14了!”   “那你长得好高,我比你还大一岁呢,都没你高!”阿珏怕他想到那些不好的事情,尽量说些别的,只是……   “我还以为你12岁!”梁飞龙一脸认真的跟阿珏说。   ……   阿珏不擅长和人聊天,没想到这个梁飞龙更是沉默,通常一句话说完就把人堵的不知道怎么接,吴湄在一旁的看的想笑,还没见过雨点这种纠结的表情呢。   一旁的陈定邦就更郁卒了,两个年岁相当的少男少女,你说这话我说那话,一个沉默内敛,一个清丽温和,真是……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而他简直都要和他们差一个辈分了,能愉快的起来么?   七少正不悦间,在浩气斋抄家谱的三个小少年冲了进来,本来正叽叽喳喳的说话着,看见梁飞龙后,澹台晴先冲了过来,挡在母亲和姑姑前面说:“我知道你!那天就是你用刀子胁迫我姑姑,还骂我爷爷!”   “就是!你今天来我家做什么,有本事我们打一架,欺负女孩子算什么!”澹台昕几乎是澹台晴的最佳搭档,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本来已经放松下来的梁飞龙这会又戒备起来。   阿珏有点无奈,“好啦!他没有恶意的!”   澹台映一直没说话,这时候却出声道:“姑姑怎么知道他没恶意的?一个多月前他能用刀子劫持你,难道还能保证再也不会对你不利?”   “你胡说!我没有想伤害你们家人!我只是想为我姐姐讨个公道而已,你姑姑是无辜的,那我姐姐就不无辜吗?”少年激动地站了起来!   “好!那你答应,从今以后不会伤害澹台家任何一个人,如果你违背了……”澹台映话还没说完,少年就说:“如果我违背了我的承诺,任凭你们处置!”   “据我所知,你再也没有任何亲人了,你做错了事我们处置你有什么用?”澹台映不屑的说。   梁飞龙这会已经明白了澹台映刚刚在用激将法,而且看他们光明正大的将他请来,这件事八九不离十是他错了,那么顺着他的话又能怎样?这种错误以后他绝对不会再犯了!于是梁飞龙一字一顿的说:“我答应你,如果违背了我的承诺,我姐姐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   吴湄面露不忍,想出声阻止却见陈定邦朝她摇摇头,少年人有少年人的相处之道,他们干涉反而不好,他自己也是从少男时期过来的,岂会不了解小男孩的心思!   “小映做得好!”澹台致和澹台攸不知在门外听了多久,这会见他们把事情解决了,才进来,澹台攸很是赞赏的拍了拍澹台映的肩膀。   澹台攸只说了一句:“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   还是澹台晴三兄弟和阿珏他们在一起,澹台致却和陈定邦三人转到厅堂另外一角去了,他们作为成年人还不至于去为难一个小孩子。   梁飞龙此时却有些不安,是不是那个冒充澹台先生的男人也快来了,他该怎么办?握紧拳头,一想到姐姐,梁飞龙恨不得撕碎那个男人!   阿珏看着少年绷紧的身体,把水往他前面推了推,梁飞龙此时却抿了抿嘴,什么也没说,也没去拿桌上那个小巧的青花瓷水杯,一时间几人都沉默不语。   澹台晴三兄弟虽然不喜梁飞龙,这会他的伤心他们三个都能感觉到,但也陪在姑姑身边寸步不离。   等到澹台光耀领着小昭昭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满屋子的人,吴湄使眼色让阿珏带着几个侄子出去,阿珏会意,澹台致却说:“你带小昭和雨点下去,其他三个留下!”   吴湄在人前向来对丈夫惟命是从,倒是三个大的一听可以留下都很激动!他们早就好奇的要命,但是父亲不准他们听,他们费了老大力气才知道了一点点,现在有机会光明正大的听,简直就像是饿死鬼突然得了一个大馒头,简直有点无所适从。   这会屋子里清一色的都是男人了,等到澹台放提溜着一个人进来的时候,澹台光耀失态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怎么是你!”   那个男人羞愧的低下头,只恨不得自己从来没认识过澹台光耀!   “我也好奇,怎么会是你呢?魏叔叔?”澹台致这会可以说是咬牙切齿,脸都扭曲了!   而澹台光耀更是一脸颓废的瘫在椅子上。   他们几乎没有人能想象出竟然是魏浩然!魏浩然和澹台光耀是早年一起从京都大学堂出来的,后来澹台光耀去了欧洲游学,魏浩然则被望西大学聘去教书了,这两人从少年时期就认识,谁能料到竟然有这样的事!   梁飞龙更是目眦欲裂,冲上去就对着魏浩然拳打脚踢!   终究是个少年,看到仇人怎能不恨!力气大的澹台放都有些招架不住,嘴里直嚷:“这小子力气怎么这么大!”   “他和你姐姐的事,是你姐姐心甘情愿的,就算你姐姐因为这个人渣自杀了,他也不用付什么责任,顶多就是澹台家追究他冒名顶替,”陈定邦看着眼前爆发出强烈恨意的少年,眼睛里有看不懂的情绪一闪而过。   “而且就算你现在杀了他,还得给他偿命,你才十几岁他却快五十岁了,你还有五六十年好活,他却已经行将就木了,你姐姐自己吃苦受罪,甚至想攀上这个男人不就是为了供你念书,希望你将来出人头地……”   魏浩然被打的满脸都是血,整个人狼狈不堪,陈定邦却一直面无表情的说到,梁飞龙一下子仿佛被卸光了力气,失声痛哭起来,那种悲怆感,几个年少的都有些不忍心。   澹台光耀觉得要不是自己,也不会害的这少年失去了唯一的姐姐,满心的愧疚,澹台致却扫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警告,澹台光耀缩了缩脖子还是说:“孩子,以后就把澹台家就当成你自己的家,你喜欢念书就一直念书……”   澹台致眉头皱的像包子褶儿一样,梁飞龙却擦干眼泪,从地上爬起来朝澹台光耀鞠了一躬。   “澹台先生,我不怪您,只希望您能秉公处理这件事,我姐姐虽然单纯善良,但她没见过什么世面,自从听过您和您夫人的故事之后就对您很崇拜,一直说希望自己以后嫁人也嫁个像您一样的人,我不知道她怎么会相信这个男人,”梁飞龙指着魏浩然说:“我私下里还偷偷跟踪过他,但把人跟丢了,他的手上有个绿扳指我却是认得的!”   “你说的可是这个?”澹台放过去直接从魏浩然手上撸了下来,动作粗暴,魏浩然疼的直吸气却也没敢吭一声。   “嗯,我姐姐曾经拿回来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说这是他传家之物,只给男子佩戴的,”梁飞龙似乎想起姐姐当时开心的样子,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澹台放比其他人都心直口快,“魏浩然,你个王八蛋,敢做不敢当,还是不是男人?冒充老头子也就算了,还搞大了人家姑娘肚子,把钱都骗走了,小偷都比你有道德,至少小偷只偷钱,你怎么不去死一死?”   “那女的仅仅是其中一个,其他的只是没闹出什么事情你们不知道罢了,他打着你父亲的名号连哄带骗收的东西多着呢!”陈定邦补充道。   澹台放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父亲,那眼神**裸的鄙视,明晃晃的写着“你怎么交的朋友?”本来还很难过的澹台光耀被儿子看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缺钱的话可以跟我说,我从来没有不借你是不是?何苦害了一条人命!”澹台光耀沉声质问魏浩然,魏浩然对着别人还能理直气壮,唯独对跟他一直坦诚相待的澹台光耀满心羞愧,“显和兄……”,魏浩然叫着澹台光耀,澹台光耀小字显和,他们多年来一直以此相称,这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爹,他输得钱卖掉魏家祖宅都还不清,就因为还想维持魏先生的名声,所以才不惜冒充澹台先生骗财骗色!”澹台放嘲讽地说,“先生”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澹台光耀突然就无话可说了,还有什么比一个,你几乎天天见面的人突然变得面目全非更让人心寒?   “你是怎么进来的?”澹台攸突然问,梁飞龙这时候却有些支吾,含混不清地说,“有人给我十块大洋,让我买通一个叫五福的下人,说他可以带我进来!”   澹台致兄弟俩对视一眼,这事跟他们想的差不多,就不知道这五福是谁的人? 第二十八回 七少的手段 更新时间2014-9-24 19:09:37 字数:2396  那个放梁飞龙进来的人暂且不提,总归是自家的家务事,以后慢慢料理就是了。   这位魏先生却要尽快解决了的好,而且还要把这事办的漂亮。   先不说现在望西城几乎满天满地都是都是澹台光耀的桃色新闻,原本澹台光耀只是文化界很有名,要么在那些政客眼里挂个号,现在你上街说不知道澹台光耀是谁,都不好意思出门。   二嫂在出版社工作,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什么“少女因情自杀,罪魁祸首乃西大教授”,还有什么“披着先生外衣的斯文败类”,文中没点名“教授”、“先生”是谁,可这种事情哪个不是心知肚明。   诸如此类的花边消息,二嫂每天从出版局回来都要说几句,先不论旁人看了消息如何,她自己反而气的不行,虽然澹台家的人都知道不是澹台光耀做的,但众口铄金,三人成虎,他们即使辩解但几句谁信呢?所以前段时间梁佳颖都懒得去工作,还打算要不要辞了这份工作,以后自己弄个出版局呢。   阿珏倒是对报纸比较感兴趣,她第一次见到竟然有人弄出这样一份东西,里面五花八门,什么消息都有,阿珏倒是跟个老学究一样每天都要看看。   惹得澹台攸还问自家太太,怎么忽然间小妹这么爱看报纸了?   阿珏对于报纸除了惊叹还是惊叹,真是太天才了!倒把看到的消息本身给忽略了,弄得梁佳颖哭笑不得。那些消息事关父亲,小姑却跟看别人的事一样。   现在人抓到了事情也弄清楚了,就是魏浩然无意中得知澹台光耀回家途中,司机在郊外撞到了一个女孩子。   结果有一次魏浩然上街,也不知怎地,那女孩竟将他当成了澹台光耀,他见女孩打扮不俗,以为是个有钱的主,也虚与委蛇起来,况且一个年轻女孩子,见了你就嗲嗲的叫先生,还用爱慕娇羞的眼神看你,谁不喜欢?   别人把他当成澹台光耀这种事,他从来不解释,也压根没觉得冒充别人有什么不好意思,魏浩然的虚荣心更是得到了极大满足。   吃喝嫖赌本就是不分家的,他原本也没想怎样,后来睡到一块去在自然不过了,等到得了那女孩的身子才知道,根本就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不过一个寻常的孤女罢了,还有一个拖油瓶弟弟,他虽然丧偶多年,但也不可能娶这样一位。   那女孩也是个傻的,给他置办衣服,买手表,着实费了不少钱财,不过娶她?还是算了。直到有一天他从赌坊出来,那女孩挽着菜篮子恰好经过,一眼就认出了他。   平日里那帮一起玩乐的狐朋狗友**了她几句,就见那女孩惨白着一张脸指着他问那些人他姓甚名谁,他自己无所谓,反正也被发现了,再装也没意思,那帮人乱起哄了几句,连赌场上给他起的诨名“魏九输”都叫了出来,那女孩子失魂落魄的,连菜篮子都丢了也不知。   没过几天魏浩然手里又没钱了,就想到那女孩,悄悄去她家,结果听邻居说竟然自杀了!魏浩然吓得屁滚尿流,连夜买了船票去近港,打算等风声过了再回来,不过,现在这个样子也算是回来了。   “七少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澹台致不愧是在官场上混的,光听魏浩然的话就觉得其中有猫腻。   陈定邦也没推辞,“大都督让我看着办,”他抬头看了一眼梁飞龙,“我听说北边煤矿上最近要送去一批人。”   魏浩然原本还有的一些羞耻心,从进了澹台家没说过一句求饶的话,现在陈定邦的话刚落,他就魂飞魄散了!   “七少!七少!求你大发慈悲别把我送到那去,那里不是人呆的地方啊!七少,你要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求您饶小的一命!”说完磕头如捣蒜,众人就听见“砰砰”的撞击声。   澹台放朝天翻了个白眼,大都督的原话是:“不是什么大错,稍微惩戒一下就可以了,至于怎么做,你看着办吧!”他可是当时在一边听得清清楚楚。   陈定邦笑的人畜无害,“怎么就要饶命了?那边煤矿上也没什么不好,有吃有喝的。我还是看在大都督的面子上判的轻了呢,再说你不仅对澹台先生造成了困扰,也算间接害了一个年轻姑娘的性命,魏先生难道不觉得这样惩罚已经很轻了吗?”   澹台光耀本来听了陈定邦的话,面上很不忍,魏浩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真要发配到了煤矿上还不如一刀给他个痛快算了!结果魏浩然接下来的话,却叫他仅有的一些怜悯荡然无存!愤愤的拂袖而去,再也不肯多看魏浩然一眼!   “哈哈哈……好!陈定邦!别以为你是大都督的儿子就能为所欲为,你以为你坐稳了少都督的位置,以后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告诉你,识相的话就放了我,不然咱们走着瞧!”魏浩然这会已经彻底撕破脸了,刚刚那个磕头求饶的人仿佛不是他一般,表情阴狠的看着陈定邦!   却见七少脸上缓缓绽放了一个笑容,澹台放一看就知道要糟!   还没等他反应,就听见七少温柔的说:“很好!很好!小放,把魏先生送到周坦那里,告诉他现在立刻马上将魏先生送到十三号矿场!告诉他好好要照顾魏先生,少一根头发,我就把周坦她自己也送过去!千万要照顾好了!”   默默为魏浩然哀悼了一下,竟然敢对陈老七放话威胁,真是勇气可嘉!   魏浩然惊恐的看着陈定邦,还没嚷嚷出口,就被跟着澹台放回来的两个士兵堵住嘴拖出去了。   澹台昕年纪最小,现下里听了这么多,见大人们还在说事情,就小声问:“大哥,十三号矿场是干嘛的,他好像很害怕!”   澹台晴看了一眼大人们,“据说那是七叔为了惩罚不听话的人专门弄的一个地方,里面的人都是十恶不赦的坏蛋!个个穷凶极恶,有的连人肉都吃过!一些人放进去不到半年就疯了!”   澹台昕瞪圆了眼睛,“太可怕了!那魏浩然会死吗?”   澹台映敲了一下的额头,“不会,就是看在祖父的面子上也不会让他死,但折磨是难免的!”   “可是……”   “可是什么?梁飞龙的姐姐可是连命都没了!而且你不知道外面说祖父说的多难听,我上次打架就是因为这个!”澹台晴挥着拳头狠狠地说。   “哪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就会欺负我年纪小。七叔平日里对我们可好了,我就是怕万一大都督为难七叔怎么办?”大都督和七少关系紧张几乎是望西城公开的秘密,澹台昕捂着额头委屈的说,简直太讨厌了!小昭昭怎么还不长大,总是欺负他!   而另一边三个男人也正在说澹台昕所担心的事。    第二十九回 事了 更新时间2014-9-25 18:55:53 字数:2427  “有些事情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七少解惑?我们兄弟俩心中多有疑问,小放虽然和你一起处理这件事,但并没说明白。”   陈定邦看了一眼澹台致和澹台攸,温和的说:“是小放考虑到这些事情里面涉及我的家事,他怕我难做,不欲往外宣扬罢了。大哥也不用这么客气的,只要是你们想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们只是关心则乱,并不是想打探陈家的隐私。敢问七少,梁飞龙的姐姐怎么会认定魏浩然就是我父亲,据我父亲说,司机撞倒的那姑娘他并没见过,当时处理这事的是刘叔。”澹台致看了看不远处坐在一边不出声的梁飞龙,很明显被他们家那三个小子排斥了,他弯了弯嘴角。   陈定邦也并没有掩饰什么:“说来惭愧,这些实在是家丑,原本就是打算跟大哥说明白的,是小放怕我有心结,我却觉得不告诉大哥的话,我们心里都存有疙瘩。”   “我那好二哥找人指点梁飞龙的姐姐,澹台先生名声太大,刚好她有个弟弟,那姑娘既仰慕澹台先生,又觉得能让澹台先生对她弟弟稍加提拔,怎能不心动?况且就算不是魏浩然也有张浩然李浩然做这事。”   澹台攸若有所思的说:“照这样说来,这件事表面上看是冲着父亲去的,实际上却是为七少而来!雨点这是无辜受牵连了!”   陈定邦面无表情的说:“他们计划本来挺好的,让一个叫胡三的江湖人找人模仿澹台先生,没想到根本就不用模仿,胡三只是加了把火,就烧成这样了!”   “魏浩然还以为天上掉下个美娇娘,实际上我那好二哥把那女孩家世、性格都打听清楚了,就算她原先没有这些小心思,也有人给她下套让她钻进去的!”   “可有知道他们是怎么计划的?他们本意是劫持我父亲,为什么最后却成劫持我妹妹了?”澹台致心里也有了大概的想法,但还是问了出来。   “呵!这世上最不容易掌握的就是人心了,”陈定邦冷笑道,“梁飞龙和姐姐相依为命没错,但他自幼看人眼色和姐姐过活,早几年还有祖父祖母照看,等到他们都去了,梁飞龙更是少年老成,比他姐姐强多了。”说到梁飞龙的姐姐陈定邦明显带着厌恶。   “这就是我虽然朝他开枪但没下死手的原因,挺欣赏那小子!”陈定邦毫不隐藏的说,看了一眼孤零零一人坐着的梁飞龙,梁飞龙似有感应般,下意识挺了挺脊背。   “他明知有人怂恿他来澹台家闹事,却还是来了,有情有义,有勇有谋,他自己交代说原本只是打算先查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的,只可惜年纪小没经验,着了道了,”陈定邦直言不讳的说,“有人给了他一杯茶,里面下了药,跟致幻剂差不多,你们家有内鬼!”   澹台致青筋都快露出来了,原本以为就是贪财,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竟然有人狗胆包天用这种禁药?!   那改天有人高价买他们几个的命,是不是也能得手了?原以为这些年家里已经铁通一只了,不曾想他们多年不出手,就让人以为澹台家就好欺负了?!   澹台攸看着大哥脸色不好,也能明白他想什么,只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现在下决心也不迟。   “有没有想过梁飞龙怎么办?”   澹台致看见弟弟的眼神,脸色稍霁,转眼陈定邦却问起了梁飞龙。   “七少可是有其他想法?”   “这小子力气大,我想先送他去念几年书,再把他带到军中,他的脑子够使就是缺乏经验,以后会是把带兵的好手!”陈定邦自信的说。   澹台致倒是笑了,“你跟雨点倒是想一块去了,她想把那孩子给老三带,我还担心老三那性子,没两天就不耐烦了,现在正好。”   澹台致又沉吟了一下,道:“这事也就翻过去了,以后的就是你们家的私事!澹台家不会插手干涉的”   陈定邦心下感激,听到说阿珏,有一瞬间的惊讶,心里一动,“那这事我去跟小妹说吧,原本就是她提议的。”   “也好,我先让人把梁飞龙安顿下来,你一会和雨点过来吃饭,你大嫂今天准备了不少好吃的!”澹台致说完就和澹台攸站了起来。   陈定邦心知他们兄弟有事情要处理,给人安排住处这种事本就是当家太太的职责,哪用得上他们?不过一想到马上能跟雨点单独相处,他感觉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舒张来了,愉快的不得了!那还管得着别人!   进入单身女孩子的闺房当然是不可能的,幸好阿珏也没在闺房里。   陈定邦被阿珏的侍女绿萼领进掌珠楼的时候,就见阿珏坐在沙发上和侄子翻花绳。   鲜红的绳子衬着莹白如玉的手指,说不出的赏心悦目,陈定邦恨不得和阿珏翻花绳的那个人是自己,心动不如心动,走过去一把抄起澹台昭。   “啊!”澹台昭正在专心的考虑怎么进行下一步,突然身体就悬空了,吓了一跳。   阿珏更是唬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这人真是无理!怎么进来都不打声招呼?遂把目光看向自己的侍女。   绿萼见主子皱着眉头看她,赶紧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她也很委屈的好不好?七少不让通报能有什么办法?而且她看见七少就腿软脚软,连他的眼神都不敢看,哪还敢不听七少的话?   “身为男子汉,怎么可以这么胆小的?”陈定邦故作不满的对澹台昭说。   “七叔欺负人!你是大人,我是小孩,你还突然跑出来吓我,你、你、你胜……”   “胜,胜什么?”七少这会跟佳人在一起,心情好的感觉自己能飞起来,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一脸笑意的逗弄怀里的小不点。   澹台昭在家里所有男人的熏陶下觉得,被说胆小,实在太讨厌了!太侮辱男子汉的气概了!本来想像三哥澹台昕一样用个成语的,但奈何年纪小想不起来了,求救的看向站在一边一脸不悦的阿珏。   阿珏看着自家小侄子一脸求救的小模样,哪里还忍得住,轻声说,“胜之不武!”   澹台昭马上得意洋洋的说:“对!七叔胜之不武!”   阿珏也顺势说,“七少还是放他下来吧!小孩子不禁吓的!”   陈定邦见阿珏不悦连忙二话不说放下澹台昭,有些不满地说:“不是说让你叫我七哥的吗?怎么又改口了?”   阿珏有些尴尬,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正犹豫间,澹台昭说,“姑姑,我们去吃饭吧!我好饿!”   阿珏马上牵着澹台昭望外走,仿佛后面有人追赶一样,对澹台昭问这又问那,活像多久没见似的。   陈定邦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喊声“七哥”有这么困难吗?她见了那个叫郑颜的,七姐长七姐短的,不知道有多亲热!    第三十回 吃个午饭都不安生 更新时间2014-9-26 19:03:38 字数:2549  澹台乔笑的一张脸都快要僵住了,却眼见吴湄越来越不耐烦。   她现在才后悔,自己在月亮湾看见七少一行三人,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七少对小堂妹笑的那样开心?还是因为心里不忿澹台珏回来抢了她澹台家大小姐的地位?更或者是那天赏荷宴七少让她出了丑……   吴湄确实很不耐烦,父亲和大伯是亲兄弟不错,但又不是一个娘生的,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可以了。要是搁在前朝那就是嫡庶之别,庶出的能分一份家产就算主母仁慈了,否则谁理他们是谁?   澹台乔如果是个识大体、懂事的小姑娘,他们不介意多帮衬些,以后给找个好婆家就是了。以前没有比较,他们就觉得小姑娘骄纵些,又不是亲小姑,再不好也有亲爹娘教诲的,关他们什么事?   现在有了雨点,他们更不在乎澹台乔怎样,但前提是别来招惹雨点!   别以为她不知道那天赏荷宴发生了什么,就是不问侍女,那些小姐太太们早七嘴八舌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她就是猜也猜得出来!   呵!澹台家的大小姐?以前大家称呼澹台乔一声,是因为他们西边没有女孩儿,现在阿珏回来了,还轮得到她吗?再说阿珏也不在乎,她那性子说的好听了就是温和恬淡,说不好听了,你以为你是谁,值得她挂念?   等到过段时间立秋后,离小晴他们开学也没多久,她也已经和自家老爷说了,再办个宴会,专门跟望西城告知:澹台珏,她们家四小姐回来了!谁爱叫大小姐谁叫去,他们还不稀罕呢!她家雨点和哥哥们一起排行!   吴湄想到这里觉得气顺多了,不过一想到澹台乔差点弄砸了她的赏荷宴,也没多少心思交谈,直接说:“这马上就要吃午饭了,今天有客人,乔乔要不改天再来吧?”直接下了逐客令。   澹台乔脸色难看起来,什么时候大嫂说话这么不留情面了?看来还是那天赏荷宴恼了她,但她刚刚已经说了那么多好话,就差磕头赔罪了,怎么这么不讲理?   “大嫂!”   阿珏领着小昭昭从外面,就看见一个穿粉色洋装的少女,脸色不怎么好的盯着她看。   阿珏看了看她的衣服再看看自己的衣服,哦,就是颜色相似罢了,再说她穿的是对襟窄袖长袄,还是浅粉色,她是艳粉色,颜色相近也没什么吧?   吴湄见她盯着阿珏看更是不悦了,但还是对着阿珏温和的说:“过来大嫂这里。”   澹台乔难掩嫉妒,大嫂什么时候这么亲切的跟她说过话,就是小堂妹没回来的时候也没有过,不就是她父亲没什么名望吗?真是见高踩低!   “这是东边你堂姐澹台乔!”吴湄说完,一脸笑意的对澹台乔说:“你堂姐开学就是望西中学的学生了,到时候也送你去念书!雨点到时候可别认识了新同学忘了大嫂!”   吴湄完全没有向澹台乔介绍阿珏的意思,即使两人第一次见面。   在她看来她家雨点万众瞩目光芒万丈,根本不用介绍就知道她家雨点是谁,更何况这家里就她一个女孩子呢!   要是在平日里阿珏可能还会想到,这是自家人,第一次见面呢,要懂礼数,但现在她完全被念书两字吸引了,连旁边的澹台昭都顾不得,直接拉着吴湄的手,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真的吗?大嫂,我也可以去念书?”   那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的吴湄心酸不已,看!她家小姑连念个书都激动成这样了!   处在不同的时代真是一种蛋蛋的忧伤!   念书这种事,放在几千年前,别说女子了,就是男子念书都念不起,读书人的地位有多高?不用缴税,大秦还给他们发银钱,他们看病都比别人有特权!   她家阿翁虽是大夫,但还没读书人地位高,要不是有赵叔叔那样的朋友和祖上的声望,指不定被人瞧不起呢!否则她家阿母怎会给大姐说魏家那样的亲事,不就是因为魏家的那个儿子是读书人吗?以后大姐嫁过去,就是读书人家的娘子,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的!   现在她竟然有机会念书,怎能不激动?正想继续再问的时候,澹台昭不满的拉拉她的裙摆。   “姑姑,念书有什么好的,我每天都要早早的爬起来去学校的,还有,学校里面有讨厌的人,老跟我抢玩具,”说着还故作老成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唉,你们大人的世界真难懂!”   这副神情连脸色不好的澹台乔都有点忍俊不禁,更何况吴湄和澹台珏了!   吴湄直接亲了儿子一下说:“你可别让你爹听见了,不然他又要教训你……”   “我知道我知道,”澹台找抢着说,“爹爹一定会说,澹台昭!你小小年纪就偷懒,可知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摇头晃脑的背了两句诗,这下子连从门外进来的陈定邦都忍不住笑了!   看着儿子学自家父亲学的活灵活现的样子,吴湄笑的靠着沙发直不起腰来!   阿珏更是捏捏他胖嘟嘟的脸蛋,引来侄子不满的抗议。   澹台乔见气氛好,吴湄也没赶她,也就顺水推舟,好声好气的和阿珏说些念书的事情,她见阿珏感兴趣,说的越发得意,果然母亲没说错,就是个土包子,没什么见识的小尼姑罢了,在那道观里连人都不知道见了几个,有什么资格做澹台家的大小姐!   很快,刘管家通知可以开饭了。   因为除了梁飞龙和陈定邦,都是一家人,也就没那么见外的,用了平日里招待客人的大餐桌。   照例,澹台光耀坐了一端首位,陈定邦是客人又年长梁飞龙,自然是坐在另一端。   澹台致一家、澹台攸一家,以及澹台放这个孤家寡人。   澹台光耀看着底下大儿子二儿子都妻子儿子的,又不满的瞪了一眼澹台放,转守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小女儿,一脸欣慰的点点头。   澹台放是早就无所谓了,债多了不愁,他又不是不结婚,只是没遇见合心意的罢了。   梁飞龙坐在阿珏对面,眼观鼻鼻观心,只默默地盯着眼前的碗碟看;澹台乔看着自己离二叔隔得这么远,跟澹台昕坐在一起,即使心里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   一伙人各有心思的坐着,等到刘管家上齐了菜,澹台光耀说了声:“开饭吧!”众人才一一举起了筷子。   陈定邦对这样的座位其实有点不满,但在众人面前也只好这样了,遗憾的看着小姑娘给她家父亲挑鱼刺,心里想自己什么时候能取代了澹台光耀,到那会……   “啊!有虫子!”   一声尖利的女声几乎要掀掉房顶,阿珏正在专心吃东西,被猛地惊住,一下子岔到了气管,捂着嘴巴咳嗽起来!整张脸憋得通红!   原本还被澹台乔叫声吸引了视线的众人,马上转移了注意力,吴湄和梁佳颖一个拿水一个抚着她的背,其他人也都放下了筷子,澹台光耀更是急的站起来不知道如何是好!   澹台乔原本很委屈,正吃着饭手边突然跑出来一只又肥又壮的虫子,她能不害怕吗?   现在却无暇顾及,她只感到自己被一道冰冷的视线盯着,僵硬的转过头,就看见七少面色不善的死死看着她!    第三十一回 二爷教子 更新时间2014-9-27 19:04:00 字数:3228  陈定邦觉得他实在太讨厌这个叫澹台乔的姑娘了,为什么都姓澹台,这个姑娘却简直叫人想把她丢出去!   他一直觉得那天把人家姑娘扔回水里有点不地道,现在却觉得一点都没错!   喜欢和雨点穿一样的衣服也就算了,还咋咋呼呼的……   澹台乔在陈定邦的眼神下越来越不安,最后实在忍不住,“哇”的一声哭着跑出去了!   她这一哭大家才想起来刚才这姑娘好像说有虫子,但,当时都没哭,这会哭哪门子?   除了梁飞龙和澹台家三兄弟,几乎没人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只能当做没看见,总不能说七少一把年纪欺负一个小姑娘吧?   一顿饭吃的状况百出,大家都没心情继续,草草吃了几口了事。   阿珏嗓子才好没几天,今天这一惊天动地的咳嗽虽不说前功尽弃,但估计又要吃那种寡淡无味的粥了,阿珏光想就觉得嘴里嘴里发苦。   哎,从大秦来到这里,不是养伤就是吃药,吃个饭都能弄成这样,她最近简直霉运当头,是不是应该去庙里拜拜去去晦气?   澹台昕很明显有点心虚,正当他打算悄悄溜走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对此刻的他来说堪比噩梦一样的声音。   他家父亲大人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很温柔的叫住他,“小昕,你是不是忘记了有事情没有交代?”   澹台昕僵硬的转过身,笑得比哭还难看,“没有!没有!我是忘记作业还没写完呢!”   澹台攸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放,轻轻地声音似乎是敲在澹台昕的心上一般。   “还撒谎!”澹台攸厉喝一声!   澹台致一家子带着梁飞龙正往外走,忽听这么一声,澹台晴一看就知道糟了!想都没想跑过去站在澹台昕面前,澹台攸的脸色更是差了几分!   澹台昕噤若寒蝉,他一直都不喜欢澹台乔,今天只想捉弄她罢了,那只青虫是在厨房的菜叶子上找到的,他饭前偷偷藏在口袋里,趁大家吃饭的时候放了出来,他没想到澹台乔那么怕虫子,还害的姑姑呛住了……   澹台攸对着自家侄子只说了句:“小晴先出去,二叔有话和小昕说!”   看着自家二叔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澹台晴缩了缩脖子,不过却让其他人先走,自己站在门口等着。   澹台放见二哥要教育自家儿子也没说什么,带着陈定邦径自去了放楼!   澹台攸看到人都走光了,才沉声对澹台昕说:“你可知错?”   对着自家父亲澹台昕向来乖觉,规规矩矩的站好,“父亲,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拿虫子吓唬堂姑!”   “还有呢?”   “……”   见儿子一脸懵懂,澹台攸吸了口气,“你做错事没有关系,不想被发现就要做的不着痕迹,先不说你的虫子从哪里来的,单是你离乔乔最近,别人就会第一个怀疑你!”   澹台昕被自家父亲说的抬不起头来。   “抬起头来!”澹台攸严厉的看了一眼儿子!   “被发现了还死不悔改!畏畏缩缩,这种态度是谁教你的?敢作敢当才是大丈夫所为!你可知道,今天你堂姑哭着从这边跑出去,你二奶奶肯定会过来找你母亲和大伯母要个说法!毕竟她女儿在这边受了委屈!”   澹台攸严厉的看着儿子,“这是你闯下的祸,却要连累你大伯母和你母亲,你还是男子汉吗?”   澹台昕被自家父亲说的快要哭了,他真是没有想这么多……   见儿子面有愧疚,澹台攸缓了缓声音小声说:“不止是你,我也不喜欢你乔姑姑,但你看我做什么了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当你不够强大的时候就要量力而行,没有周密的计划千万别做一些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澹台攸循循善诱道:“比如你不喜欢澹台乔,想在她手上放一条虫子,那么你首先要保证你手里的这只虫子没人知道从哪来的,像你这次从厨房带过来,有眼睛的人几乎都看见你了!”   他见儿子一眼不错的看着他,终于笑了一下。   “还有你要撇清自己的关系,如果你离乔乔很远,谁会第一个怀疑你?”   澹台昕被自家父亲说的茅塞顿开,这次主动说,“父亲,我会把澹台家的家规抄一遍的!以后我再也不会这么鲁莽了,这次连累你和母亲,对不起!”   “去吧!记得去看你姑姑!”澹台攸见儿子态度良好,心下满意,爽快的放人了!   梁佳颖从旁边的角落里出来,看了一眼澹台攸歉疚的说:“对不起!我没把小昕教育好,今天给你丢脸了!”   澹台攸握住妻子的手柔声道:“说什么对不起,咱家就他一个难免娇惯一些,以后多看着点就好了!”   “要是我能再给你生一个就好了!”   夫妻两个含情脉脉的说了几句话,那边吴湄却就安排梁飞龙的事情犯难了。   倒不是没有地方住,问题是把着孩子安排到哪里,远了怕这孩子心有芥蒂,近了又怕他不自在。   吴湄犯愁的跟阿珏说:“跟你三哥住一起吧,你三哥一天里就晚上回来睡个觉,有时训练忙了连晚上都不回来;跟父亲住一起吧,我又怕父亲年纪大,他跟着父亲无趣!”   阿珏到是明白大嫂的心意,如果安排飞龙住在致知楼或者泰晤楼,他现在刚失去唯一的亲人难免触景生情。   正苦恼间,绿萼通报说七少和三爷来了!   阿珏这次赞赏的看了绿萼一眼,总算有长进了,虽然这次也通报的挺晚!   “大嫂可是和雨点在说怎么安排梁飞龙的事情?”澹台放摸了摸阿珏的头发直接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正发愁呢!远了不好近了又怕他触景伤情……唉!”吴湄叹了口气。   “这事七少会解决的,是吧?七少?”澹台放一脸轻松的跟陈定邦说,结果半天都不见回应,一转头就见他盯着雨点发呆,澹台放立马黑了脸。   “七少!你会安排好梁飞龙吧!”澹台放大力拍向陈定邦的肩膀。   七少正看着阿珏被澹台放摸过的头发神游天外,被这样大力拍了一下,脸有瞬间的扭曲,又马上一脸温和的说:“大嫂不必担心,他跟我住就是了,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   说完还看了一眼阿珏!可惜佳人不解风情,完全没有接收到七少的意思!   陈定邦有些郁卒,不过转眼又好心情的想,他把梁飞龙这小子放在家里住,白天就让他跟澹台家的小子一起玩一起看书,到时候他天天过来接送,岂不是每天都有机会接近小雨点了?   可是七少,您就没想过这是个电灯泡,再加四个,您这是要成为孩子王的节奏吗?   阿珏因为午饭时候那惊天动地的一咳,这回又成了小哑巴的状态,知道这件事解决了,那孩子也有了去处,眼角眉梢的都是笑意。   陈定邦叫人去找梁飞龙来掌珠楼,看着阿珏笑容明亮,想到这丫头心肠软,他自己也不自觉的心里软软的。   澹台放一见陈定邦盯着自家妹妹不放,觉得他哪儿都不顺眼,就是说句话都不停地找茬,把他年少时的旧账都翻了出来,看着远处走过来的梁飞龙,七少心想:澹台放你继续做一只土拨鼠挖工事吧!最好十天半个月都别回来!   梁飞龙知道自己以后要跟谁,也没什么意见,他都快成年了,顶多就是跟七少几年,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自立门户了。   阿珏看着梁飞龙,心里一叹,动了动嘴无声的说了三个字:等一下!转身就往自己二楼小书房走去。   陈定邦把澹台放弄走,回来就见吴湄和梁飞龙在楼下偏厅说话,也没惊动两人,跟着前面那抹裙角就往楼上走。   阿珏是来楼上拿她给梁飞龙的姐姐抄的经书的,她养病的时候就在做这件事了,抄了些往生咒,不管怎样也都是一份心意,她看着他难过的样子就想到阿翁和姊妹们,万一这里的澹台珏没有和她一样在她的身体里醒来,在大秦的亲人们该是何等伤心?   正有些伤感的准备抱起那一沓经文,手里蓦然一空,有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来拿吧1”   阿珏被这个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手就松了开来,经文也散了一地,阿珏顾不得去恼眼前这个几次三番出现的男子,赶紧去捡地上的东西,陈定邦没想到自己帮了倒忙,也忙不迭的蹲下帮阿珏捡。   看到经书上的字,赞叹了一声道:“怪不得你三哥要给你买笔墨纸砚,字确实写的好!”   阿珏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捡,陈定邦也不尴尬,等捡到最后一张的时候两人同时伸出了手,陈定邦仿佛不小心般碰了一下近在咫尺的手,阿珏嗖的一下就把手抽了回来,耳朵悄悄的红了!有些气恼的看着眼前的登徒子!   陈定邦心满意足的看见了阿珏手上那颗红痣,从她手里抢过经书就飘飘然下楼去了!   阿珏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仿佛尾巴都要翘起来的男人!她这是又被**了吗?不但被**了,还被占了便宜?!   阿珏捂脸,心里欲哭无泪:吕伯,我对不起你!你在大秦教了我那几年的功夫,我一点都没用上不说,还被人占了便宜,实在是没脸见你了!   又一想,不对啊!他还没经过她同意,抢走了她的东西呢,赶忙追下楼去了!    第三十二回 说话噎死人的熊孩子 更新时间2014-9-28 23:51:08 字数:2239  阿珏紧赶慢赶,到底不如七少腿长,到楼下的时候就听见陈定邦说话。   “从没见过哪个小姑娘写大字写的这般好!我甘拜下风,不愧是澹台先生的女儿!”   陈定邦不遗余力的赞扬阿珏,吴湄见状嘴里却说着:“她才多大,经不起夸的!”,毕竟男女有别,吴湄没有多说,但眼里的笑意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她当阿珏亲女儿一般,有人夸自己的女儿,试问有谁不乐意的?   阿珏懒得去看七少,朝着大嫂点点头,就走到外面走廊上找梁飞龙。   当初韩慕雪设计掌珠楼的时候,意思就是三个儿子和他们夫妻俩能照顾到小女儿,所以掌珠楼有四条走廊,分别通向晖园、放楼、泰晤楼和致知楼,总体上呈现的是众星拱月的姿态。   以前有个澹台光耀的朋友,无意中发现这座楼的奥妙,击掌赞道:“此楼名副其实‘掌珠’也!”   现在,他们有没有照顾到阿珏先不说,光知道四个男孩子现在都明白,闯祸了找姑姑一准没错。   梁飞龙站在掌珠楼门口,看着通往四面八方的走廊怔怔的出神,阿珏走过去轻声说:“你中午可吃饱了?”   她有四个侄子,其中三个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自然知道这个年纪男孩子的饭量。   她见梁飞龙总是沉默寡言,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心里无端生出一股内疚,要不是中午她扫了大家的兴,也不至于都匆匆结束这顿午饭,大嫂为了午饭准备了那么久呢。   “没吃饱还可以吃吗?”梁飞龙不客气的答道。   阿珏呆了一下才连忙说:“可以!可以!”说完就急着去找绿萼,打算问问看还有什么可以吃的。   梁飞龙似乎笑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呆?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都不像个千金小姐!”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千金小姐!”阿珏下意识的反驳,看到梁飞龙似有同情的神色,她就意识到失言了,却也无从解释。   她还觉得自己是大秦的澹台珏,然而别人眼里她是这个时代的澹台珏;她从十岁起跟阿翁走南闯北,从未当自己是什么大家闺秀、千金小姐,这幅身体的澹台珏却是真正书香门第的千金小姐……   然而这幅身体在山上呆了十年,几乎与世隔绝,实实在在讲的话,也确实称不上什么大小姐,这回被梁飞龙这样的眼神一看,她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这样就挺好的,我很讨厌有钱人家的小姐!”似乎想起同班的几位女同学,梁飞龙眼里闪过厌恶的光芒。   阿珏有些哭笑不得,她这算不算因祸得福了?   “我为你姐姐抄了些往生咒,希望来世她能托身到好人家,平安喜乐的过完一生……”阿珏看着梁飞龙的眼睛真诚的说。   半晌才见梁飞龙哑着嗓子说:“谢谢!”   两人都沉默无语的看着外面的景色。   七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时不时的往外面撇几眼,有些心不在焉的和吴湄说话,又怕吴湄看出端倪,着实有些不耐。   七少心里暗暗地想,原本是打算借着这小子好多一些和小丫头相处的机会,怎么这会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这样想着人就有些坐不住了,再看看外面,两人这会虽然没说什么话,却自有一股和谐的气氛在里面。七少愈发的焦躁了,他甚至隐隐觉得,自己是不是无意中树了一个劲敌而不自知?   猛地站起来对吴湄说:“大嫂,我今天在这里呆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一步了!”说完又似不经意一般,“雨点妹妹不是一直担心梁飞龙吗?如今我计划好了,可以大概跟她说一下,这会时间比较紧,能不能让她送我出去,我边走边说?”   这么正当的理由吴湄怎么好拒绝,自然是爽快的答应了。   “飞龙,以后就喊我七哥好了!今天你先暂时和澹台先生一起住,我把家里安顿好过来接你,以后你每天还是可以过来和小晴他们一起念书,一起玩耍的!”   七少笑的温文尔雅,然梁飞龙这种经常说话把人噎半死的性格,怎么可能……   “七哥?我觉得还是喊七叔比较好吧!毕竟你似乎大了我十岁左右,辈分不能乱!”梁飞龙一本正经的说。   七少的脸有瞬间僵硬,咬着牙说:“没关系,我家里弟弟还有五六岁的呢!”   他果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个混小子以后要是这样天天没事给他添点堵,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   吴湄忍着笑对阿珏说:“你不是一直担心飞龙吗?小七要回去了去送送他吧!”   哎呀!以后要是看谁不顺眼了就叫飞龙来跟他说话,保管堵的他有去无回!   阿珏这次倒没什么不情愿,她确实关心梁飞龙。   梁飞龙却有点不乐意,他其实是故意堵七少的,不管当时是什么情况,七少总归对他开过枪,要说他心里完全没有芥蒂是不可能的。   但不出差错的话,这个男人在他羽翼未丰之前会一直照看他,所以,对七少,梁飞龙的感情有点复杂。   和吴湄两人看着他们走远了才往晖园走去。   陈定邦却是说着完全不相干的话。   笑话!好不容易才求来的机会怎么能总说起别人呢?两句话就把梁飞龙的事交代清楚了。   阿珏对这样随意打发人的话有些不满,也只能继续跟他走着,暗自期望几步开外的男人能走快点。   结果恰恰相反,前面的男人越走越慢,正当阿珏感到两人半天了才走出几步路,有些忍无可忍的时候,七少开口了。   “怎么不见你戴我送的发卡?可是不喜欢?”陈定邦满脸温柔的对阿珏说。   可惜阿珏根本就没抬头,“噢,不是不喜欢,我只是不习惯戴发卡罢了,”说到发卡阿珏总有些别扭,怎么能随身贴戴一个男人送的东西,况且这个男人还非亲非故!   陈定邦还想多问几句,才走到拱桥上,就见到有穿军装的士兵快步朝他们走过来。   陈定邦一见是澹台放跟前的人,立即问道:“出了什么事?”   “三爷当街和人打起来了!而且打的很凶,那么多人都被他打趴下了!周护卫已经赶过去,不过周护卫叫赶紧找您过去,听传回来的消息说三爷快要把人打死了!”   【写不出来了,为了保证质量,今晚就这些吧!】    第三十三回 三爷又打架了 更新时间2014-9-29 19:55:14 字数:2466  虽然一直都知道三哥澹台放是个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的人,但怎么都到了要打死人的地步?   此时阿珏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妨了,直接拽住了七少的胳膊,“哥哥他……”   如果是以往,阿珏这样拉着他的胳膊,七少早就心花怒放了,只是现在也无暇顾及。胡乱的对阿珏点点头,安抚了她几句就往外疾步走去。   “我跟你一起去!”阿珏小跑着跟在陈定邦身后。   陈定邦无奈的转身对她说:“以后你就慢慢知道了,关于你哥哥打架这件事,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没什么好担心的……”   陈定邦没说完下面的话,看着眼前倔强的眸子,他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再次无奈的笑了笑,“上车吧,我在车上跟你说。”   又朝着刚刚来报信的士兵说:“你去跟澹台家的大太太说声……”   “不要告诉大嫂!”   阿珏忽然说道,陈定邦笑了一下:“我知道,不过你要跟我出门总要说声吧,不然大嫂会着急的!”   这个傻孩子,每次澹台放跟人打架,望西城都会传的沸沸扬扬,消息传回来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瞒得了一时罢了。   想到不省心的澹台放,七少皱了皱眉头,这次又是遇见那个秦胜了,这种坏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或者欺负人的时候能不能别总闹得人尽皆知?他也很厌恶那个**,但也只是每次暗地里下手。   两人一路走到门外的停车处,刘管家接到消息说是小姐要出门,还惊讶了好一会,要知道小姐自从道观回来一个多月了还没出过门。刘管家贴心的拿了一个浅草色的大软枕放进车后座。   阿珏看着眼前这个黑洞洞亮锃锃的庞然大物,有些不敢置信,不是说要坐车吗?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车”?   陈定邦见阿珏看着眼前的车发呆,以为她晕车,正想说别去了的话,却见小姑娘用一种视死如归的神情说:“那就上车吧!”   小姑娘嘴上说上车,却不肯往前迈出一步,陈定邦好笑的拉开车门,小姑娘这才抿了抿嘴钻了进去。   佛祖才会明白,澹台小姐根本连怎么拉开车门都不知道!   上了车陈定邦就发现小姑娘实在太紧张了,身体绷得紧紧的,他还纳闷的不得了,晕个车而已,怎么这幅模样?等到车发动了他才发现,这姑娘远比想象中要严重,脸色惨白,手上青筋都冒了出来,赶忙让人把车开慢点。   他看着小姑娘难受的模样,也心疼的不得了,但这姑娘又倔强不肯下车,他试着把小姑娘揽入怀里,平日里连离得近都不肯的小姑娘这会却连反抗都没有,七少苦中作乐的想好歹也是个亲近佳人的机会不是?第二次亲密接触了,虽然每次都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   阿珏确实很难受,从没有试过这样快的速度,整个人都似乎在飞一般,处于一种强烈的晕眩感之中,蓦然被拉进一个宽厚的怀抱,她整个人都松弛下来,连推开的力气都没有。   不禁又想,这个时代到底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连这样不用吃草料就能飞速行走的铁盒子都有了,而且大街上不停有这样的铁盒子经过,有的颜色都不一样……   又想到自己本意是打算过去看哥哥的,现在这个样子,纯粹是过去添乱的,为此不免又有些自暴自弃起来,干脆闭起了眼睛。   似乎只是眨眼的工服,前面开车的士兵说:“七少,到了,就在前面!”   陈定邦扶着阿珏下车来,就见荣庆街上一处酒楼前面围的水泄不通,皱了皱眉头问:“怎么这么多人?”   士兵见七少有些不高兴,更是小心翼翼的回答:“……后来秦先生又叫人过来了,一伙人打得不可开交,三爷就两个人,对方一伙人,外面围观的人都瞎起哄看起了热闹,三爷也没阻止……”   陈定邦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事情闹的这样打一会要怎么收场才好?   这会见是在大街上,阿珏使劲从陈定邦怀里挣扎出来,靠在车门边上兀自喘着气,隐约听到几句话,就对陈定邦说:“你去看哥哥吧!我在这里等你!”   陈定邦这会也怕事情在闹大,顾不得阿珏就挤进了人群,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七少来啦!”没一会原本还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纷纷作鸟兽散了,阿珏看着眼前的情景感到很新奇,士兵倒是对此见怪不怪,七少在旁人面前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刚刚在车上那样温柔体贴的七少实在让人惊掉下巴了,还是这样没表情的七少正常些。   陈定邦等到人群都散开了,才看见里面的情形,澹台放和周坦两人都挂了彩,旁边横七竖八的散落着十来个人,其中一个见陈定邦过来了,仿佛看到救星一般。   “小七,你终于来了!我可跟你说,这次你要不把这小子关进牢里我可是不依的。”秦胜以为陈定邦是过来救他的,洋洋得意的对澹台放说。哪里知道陈定邦根本就没理他,没好气的对澹台放说:“你就不能少闯点祸吗?还嫌我们不够乱!”   秦胜见七少根本没搭理他,原本就被打得惨不忍睹的脸这会更难看了。澹台放看了一眼秦胜,擦着脸慢条斯理的说:“对待**就是要见一次打一次,大爷我可是言出必行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食言呢!”   陈定邦听完这话更是黑了一张脸,火上浇油就是这样的,眼见秦胜那边抖着手指指着澹台放话都快说不出来了,陈定邦连忙安抚了几句,拉着澹台放赶紧走了,无非是一定严惩之类的话,毕竟秦胜这人虽不怎样,但确实是大都督的亲表弟,还是的给点面子的,不然闹起来都不好看。   等到了车上澹台放才发现阿珏就坐在里面,阿珏还没来得及说话,澹台放就立即从车里出来了。   陈定邦被人拽到僻静处,刚停下澹台放就劈头盖脸的骂起来。   “陈老七,你脑子进水了是吧?我打架你把我妹妹领过来干嘛?她从小受不得惊吓,怎么你一出现就没什么好事?还有,你是怎么把我妹妹带出来的……”澹台放叽里呱啦的江浙,陈定邦倒是从来不知道澹台放也能比三姑六婆还烦人!忍无可忍的喊了声“闭嘴!”澹台放才消停下来。   “雨点似乎晕车晕的厉害,听说你快把人打死了,很担心你!非要过来看看。”陈定邦脸色也不好。   “他妈的!这是哪个混蛋造谣我要把**打死了?”看周坦躲躲闪闪的眼神澹台放就要过去揍人!   “你少折腾了,现在最好就是你赶紧回家,对外装病,反正那么多人打你,就是受个伤也说的过去!我去找大都督,你就是恶人也得先告状把这个理占全了!”陈定邦冷静的分析道。   哪想澹台放不干了,“装病受伤?这也太有损老子的威名了!不……”那个行字还没说出来,看见陈定邦的眼神就自动消失了,乖乖爬上车,最好别惹毛陈老七,不然他也扛不住的!    第三十四回 死味特 更新时间2014-9-30 19:29:47 字数:2377  阿珏看着自家哥哥满脸的血,吓了一跳,赶紧抽出手帕给他擦。倒是澹台放看着自家妹妹温柔体贴的动作嘿嘿直笑,原本阿珏还有点生气的,看着哥哥这样讨好的笑容也完全没了脾气。   三位兄长她唯独跟三哥关系最好。   也不是说大哥和二哥对她不好,就是他们和她年龄相差太大了,每次面对哥哥总有种面对父亲的感觉,但是,父亲有完全和两个哥哥不一样的性格,是了,有点像老顽童,所谓老小孩大概就是父亲这样吧,她和父亲相处起来经常会有种错觉,以为是阿翁……   三哥就不一样了,三哥会和她说些他在外面的见闻,她有兴趣的事情,没事了给她带些书或者小玩意打发解闷,很多时候她还没想到的事情三哥都想到了,所以她和三哥关系最要好,这会见他受伤,说不担心是假的。   等到阿珏把澹台放脸上的血迹都擦干净了才发现,自家哥哥脸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她以为是在头上也不敢大意,翻来覆去找了半天也不见伤口在哪,遂疑惑的看向哥哥。   结果自家哥哥悄悄在她耳边叽咕了几句,阿珏顿时哭笑不得。   敢情七少说的半点不掺假,三哥打架都是家常便饭了,经验还这么多,脸上的血迹都是别人的,说是万一对方人多势众打不过了,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心理也平衡一点,到时候下手也会轻一些……   阿珏想起当时站在外面,听见自家三哥说什么“见一次打一次”,心下不免好奇,三个虽然喜欢动拳头,但也没到对一个人见一次打一次的地步呀!   “那位秦先生做了什么事吗?三哥那么厌恶他!”要是三哥专门找茬的话,跟他来个经常碰面或者“巧遇”,那位秦先生该多倒霉,阿珏有点同情的想。   澹台放的笑容突然就变淡了,垂下眼帘漫不经心的对阿珏说:“看他不顺眼罢了。他叫秦胜,他的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样,**!”说完抬起头认真的跟阿珏讲,“以后看见这个人就躲得远远地。”   阿珏只觉得三哥有点不对劲,但看他神情似乎不高兴,阿珏到也没问,哪天高兴了再等他说吧。   大概是因为当时光顾着紧张哥哥了,坐在车上到没什么感觉,现在知道没事了,精神松懈下来,却也觉得,坐车,也还好,只要不把感觉放在车子上,看看车窗外的风景也是极好的。   阿珏这会也顾不得去问哥哥明明说是去督促修工事了,为什么会在街上。   她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了,却是第一次出门,来的时候即是第一次坐汽车又是心里紧张哥哥,根本没心思好好看看街道长什么样子,现在则完全是眼花缭乱了。   澹台放建阿珏目不转睛的看着车窗外就一一给她介绍起来。   前面有人拉着,两个轮子、上面搭着车棚的黄包车;还有和他们一样的是小汽车;会有鸣笛声,绕着地上的轨迹线运行的是有轨电车,听见了这种车的鸣笛声要记得事先走开来,不然这种车没办法停止,是会碾压人的……   阿珏看完了各种车子,对路边那些店铺更是好奇了,在大秦她顶多跟阿翁去教坊看过胡姬跳舞,还被大姐说教了好久,这会竟然把姑娘舞蹈的样子贴在墙上供人看?!真是……真是好大胆的作风!   澹台放见阿珏看着墙上的海报看的入神,以为她感兴趣便说,“下次哥哥带你出来看好不好?”阿珏听得眼前一亮,忙不迭的点头,她已经好久没有看过舞蹈了,姐姐说淑女不应该去那样的地方,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去呢。   送他们回去的士兵倒也有眼色,见两人一路指指看看,特意把车速放慢了些,再说能听到三爷这样不暴躁不踹人的跟你做讲解,实在是做梦都想不到,虽然不是对着他,但他也算沾了小姐的光。   “看!就是那个外面有小人在旋转的店,名字就叫sweet,那天回去给你带的蛋糕就是这家的,你要是喜欢吃了,下次哥哥早早来排队,今天是不行了,人太多!”澹台放嘴里不无遗憾的说,他自己也很喜欢甜食的,虽然一个大男人喜欢吃甜食显得娘们唧唧,但每次他借着小侄子的名头,倒也能一饱口福,现在有了妹妹更不用说了,澹台放觉得妹妹简直就是小福星。   阿珏对“死味特”这个名字皱了皱眉头,难道是“特别的味道好吃死了”这样的意思?点心铺子怎么取了这么个奇怪的名字,生意还这样好,这难道就是大家说的另辟蹊径吸引客人?更汗颜的是她竟然不认识这个“死味特”是用哪种书法写的,怎地来到这里她都成了白丁了,明明阿翁还赞过她有学问的。   可怜的阿珏小姑娘后来学了英文,知道sweet的意思,更加觉得自己是文盲了,发奋学习的精神,叫她的几个侄子都卯足了劲,千万别被姑姑超过了,不然父亲要请家法了!   兄妹两人一路走走看看,一会说这里好,一会说那里也不错,还没到家澹台放先把自己的假期时间全部贡献给了妹妹。当然,也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   到了家门前,车刚停稳就被拉开了,澹台光耀着急的脸便出现在阿珏面前。   “怎么样了?听说你打架了?有没有伤到?是哪个混账竟然敢欺负我澹台光耀的女儿!”澹台光耀拉着阿珏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见她就是袖口有点血迹才放下心来。   阿珏尴尬的看向刘管家,用眼神询问“怎么成了我打架了?”   刘管家忍着笑道:“老爷,是三爷打架了,小姐不放心跟着七少过去罢了!”   澹台光耀一听儿子打架,原本焦急担心的脸立马变成了嘲笑:“哎呦!又打架啦?不知道三爷这次伤情如何啊!用不用我再去给人家赔不是?”   阿珏看着父亲变脸这样快,实在有些无可奈何,为什么她每次都觉得父亲是故意逗三哥的,但三哥每次还不经逗,这不……   “不敢劳您挂念,小爷自己的事情早就处理好了!老头子还是先管好自己再说,外面都传澹台先生金屋藏娇之类的,哎呀,可怜澹台晴他们还跟人打架,为了祖父辩解清白呢!”澹台放一副我打架我光荣的**神色,气的澹台光耀直接拉着阿珏往回走。   “以后不准跟那个兔崽子在一起,他会把你带坏的,爹爹的小雨点这么好要是被澹台放教坏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都走了老远了,澹台光耀还在跟阿珏念叨,没有办法,阿珏只好无奈的回头看了澹台放一眼,澹台放似乎知道阿珏会回头看他一般,扮了个鬼脸给阿珏,阿珏忍笑挥了挥手,跟着父亲走了!    第三十五回 威武的女人们,**的男人们 更新时间2014-10-1 23:37:57 字数:4416  立秋之后就是一天比一天凉了,再加上偶尔还要细雨蒙蒙几天,人都有些心浮气躁,阿珏的冰糖银耳雪梨汤以前特别受欢迎,现在都不管什么用。   三哥前几天跟父亲斗嘴,甚至振振有词的说,他之所以会打架完全是因为天气阴沉,所以心情不明朗,尤其是再看见讨厌的脸孔,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了。   对于三哥这种不要脸的说法,连最小的昭昭都不信。   大嫂和二嫂似乎是为了弥补没有女儿的遗憾,可着劲打扮她,现在她回来家里一个多月了,几乎每天都在穿新衣服,原本只有一个首饰匣子的,现在已经有另外一个从国外来的首饰匣子了,据父亲说是从近港带来的,里面的各种发卡、项链、戒指、手镯都快要溢出来了,二嫂甚至开玩笑说,“要不阿珏找个女婿上门吧,这么多嫁妆,还愁什么!”   这才仅仅是初秋而已,好多人还穿着夏衫,二嫂已经开始张罗着要给她换一套床铺了,对于这个阿珏没任何异议,最好能换成除了粉红色以外的颜色。   两位嫂嫂总是说要出门给她添置一些秋天的衣物,说等过几天家里会专门为她办个宴会,昭示望西城的人:澹台珏回来了!之后就要开始念书。对于欢迎会这类的事情她无所谓,但是上学这件事就感兴趣多了。   大嫂说,到时候会多请一些和她年龄相仿的小姐少爷们,这些人里面可能会有和她一个班的。还把小映带过来,说是小映可能和她一个班级,想起小映那别扭的神色,阿珏就觉得真好玩。   小映和她商量以后能不能在同学面前不要喊“姑姑”,就私下里叫好了,不然姑姑和侄子一个年级或者一个班,怎么想都觉得难为情啊!阿珏很爽快的答应了,男孩子总是比较好面子的,理解,理解!   小映很老练的说,那些人事先认识一下,要是觉得能玩到一起,那么以后在一个班级里大家就好好相处,要是事先都玩不到一起,等到开学了就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玩各的,谁也别招惹谁。   阿珏倒是惊讶不已,不是说同学之间要互相友爱的吗?她家侄子这个调调怎么看都不像友爱的表现。   澹台映见自家姑姑美目圆睁,一副呆呆的样子,忍不住用手戳了戳她的脸颊,见自家姑姑眨眨眼,澹台映迅速放下手,若无其事地说:“倒不是说不友爱同学,姑姑常常研究佛经之类的,可知‘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人都是千姿百态的,家庭环境不同,教养不同,性情也自然不同了。有的人性情相近,有的人则是完全相反,那样的话很多观点都不一样,还怎么在一起学习玩耍?”   “这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吧?小映懂得真多!”阿珏毫不吝惜的赞扬自家侄子,澹台映倒是有些好笑,这样就算懂得多了?也更是暗暗决定以后要好好保护小姑姑,姑姑实在太单纯了,还想着友爱同学?那帮同学不把她吃了才怪!当然,秉性纯良的澹台珏同学,念书之后几乎在同学之间重新建立了一个新的相处模式,实在让澹台映开了眼界。   二嫂心心念念的要让她在宴会上大放光彩,这几天扒拉她衣柜里的衣服,看来看去竟然觉得那一柜子的衣服没有一件能入眼的,阿珏顿感无语,心说这些衣物不都是你和大嫂准备的吗?   下午的时候,郑颜来了,阿珏看见郑颜很开心,听说七姐那天把三哥摔得飞出去了,她一直挺遗憾没看见的,虽然这样说有点对不住三哥……在她眼里,七姐简直就是威风凛凛的女将军,巾帼不让须眉!   见了大嫂二嫂一副打扮整齐准备出门的模样,阿珏才知道原来是二嫂打电话叫了七姐过来,阿珏再次对电话这种神奇的无事顶礼膜拜!   郑颜似乎喜欢国外的服装,偏爱这种硬朗帅气的打扮,今天换了一套带马甲的西装,头上还有一顶小帽子,阿珏简直看的两眼放光。   不过阿珏见二嫂皱着眉头看她,不禁也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天青色的斜襟长袄,外加套裙,绣花鞋,没有什么不对啊!   “大嫂不觉得雨点的衣服似乎偏爱浅色的?”二嫂有些哀怨的说:“我准备的那些各种粉色衣服,好像都没见她穿过几次!”   阿珏无奈的看向大嫂,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她每天看着那么多的粉色,最后连衣服也要穿粉色的……   “好了好了,雨点这个衣服就可以出门!这次你喜欢什么就让你二嫂买!回来了一天换一套,让你二哥骂她败家!”大嫂推着阿珏往外走,四个人高高兴兴的出门了。   他们今天要去的地方主要是钟山大道,如果时间充足的话倒是想去荣庆街吃个晚饭,至于家里那些大小男人,大嫂的原话是:“父亲又不在家,除了你大哥就我最大,他们几个的晚饭,有厨娘呢,饿不着!”   阿珏从心里佩服不已!当家主母不管丈夫儿子不说,连小叔子和侄子都不管了,嗯,大嫂威武!   等到上了车才发现原来是七姐开车的,其他侍女之类的都在后面,阿珏眼睛简直都要粘到郑颜身上了。   郑颜怪不自在的,她见阿珏盯着她看,就问怎么了,阿珏用特别崇拜的口气说:“七姐太了不起了!还会开车!”在阿珏看来,会开车简直比会架马车的女人还厉害!这么个庞然大物竟然都能运转自如,嗯,七姐威武!   郑颜失笑,“雨点也很好啊!听表姐说你炖的汤大家都喜欢的不得了!等你身体完全好了,七姐教你开车好不好?”对着阿珏郑颜总是不自觉地柔软下来。   “哎,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这么肉麻兮兮的,什么你好我好的……”   “佳颖是在嫉妒雨点喜欢七娘吗?”   ……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是四个女人呢?阿珏已经是是第三次坐车了,身边还有贴心的嫂嫂,除了开始有点紧张之外,几个人一路热热闹闹的到了钟山大道。   钟山大道是近几年才叫开的名字,因为那座到整点了就报时的巨大钟表而得名。这几年没有战事,再加上望西便捷的交通要道,商家们不说富得流油,但也赚的盆满钵满,陈大都督彻底发挥了他的土匪作风,募捐了不少钱,造桥修路的,自然少不了这个望西城的标志建筑,现今这个大钟修的更加壮观了。   澹台家住的那条街在西边,因为好静的原因离闹市区有些远,这会离钟山大道渐渐的近了,才能体会到这种繁华。   阿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简直看得眼花缭乱,见到新鲜的事物也就罢了,街上穿着清凉的女郎们差点叫她眼睛都凸出来!梁佳颖觉得今天光是看阿珏的表情都不虚此行了,不过真的等到车停在百货大楼前面,她比谁都积极!   这座袁氏百货大楼一共有四层,最上面的一层是服装区域,但仅仅是卖女装,毕竟男人家的衣服就那几种好选的,女人家就不一样,能挑选的实在多了去了,要不怎么说女人的衣橱总是少一件衣服呢,而且这里的衣服一定是时下里最流行的款式,望西城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三层是男装区,当然这个男装区实际上只有一半,另一半就是娱乐休闲的地方了,一般陪着女人来给自己买衣服的,大多数买到最后都成了女的在买男的百无聊赖了,袁氏点子多,劈了一半地方出来工男人们喝茶看报或者打牌什么的。女的可以尽情的挑选,男的也算陪自家妻子买东西了,要知道为什么阿珏这么清楚,实在是她家大嫂数落了一路大哥,作为乖巧懂事的小姑子,阿珏硬着头皮听完了。   第二层倒不卖服装,是个吃饭的地方,再加一些小孩子喜欢的玩具,小孩子嘛!一会玩累了自然要吃东西,再加上一大圈转悠下来转累了的女人们,实际上二层才是整个百货大楼人最多的地方;最下面卖珠宝,光鲜亮丽的展览在玻璃橱窗外,自然会引人驻足。   连从国外回来的郑颜都赞赏这个袁氏百货大楼,更不用说土到几千年前的阿珏了!   她们几个自然是直奔最上面一层的,穿的干净、笑容得体的机灵侍应生,一看他们几个的穿着早就迎了上来,嘴上甚至热络的说着:“二位太太可是好久没来了!最近不是刚立秋吗?进了不少新货,您看看?”   一边说着把她们往其中一家店里引,还不时的询问一下郑颜和阿珏,得知阿珏就是传闻中的澹台家大小姐,那笑容更是殷情了几分,甚至有些谄媚了。   吴湄和梁佳颖看到这样的效果,相视而笑,没错,她们要的就是故意的,她家的小雨点独一无二!   阿珏对这些衣物都没什么感觉,只是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这会新鲜感过去了,用着大秦人的眼光,实在看不出来这些衣服好在哪里,在她看来最漂亮的还是姊妹们穿的曲裾、交领襦裙以及有半臂的那种,说不出的潇洒飘逸……   侍应生看她这个样子更是恭敬异常,心里却腹诽,传言果然都是不靠谱,要是在道观里呆十年能有这样的气度,那他们都把小娃娃送道观里面去算了!脸上却是笑容满面的领着阿珏往里走。   吴湄他们今天出来可是有任务的,势必要把阿珏打扮的到时候能到夺人眼球,这会见她似乎在逛自家花园一般漫不经心,哪里看得过去,拖着她一家一家的试起来。   女人们一挑起衣服几乎都选择性的遗忘了时间,阿珏看了看被衣服袖子遮住的手表,已经快一个时辰了,这一个时辰里面,两位嫂嫂和七姐为她挑了三套衣服,六双鞋子,看她们兴致勃勃的样子,还有继续下去的趋势,阿珏是真的头痛了。   说实在的这些衣服她真的是都觉得差不多,什么收腰、什么**边她都觉得没有曲裾好看,隐约记得是谁说过她穿曲裾最好看的……   “回神了!怎么喊你半天都不答应?”澹台放被自家大哥派来接嫂嫂和妹妹回家,一听说在袁氏百货他就头大了,在这点上,阿珏和澹台放真是亲兄妹!   阿珏一见到是自家哥哥,跟看到救星一般。   “大嫂他们已经挑了一个多时辰了,我都不想走了,在这里休息,三哥,咱们去吃饭好不好?我饿了!”为了不在这里继续一件一件试衣服,阿珏甚至连撒娇都用上了。   澹台放见妹妹这样,哪里还有不依的,只是还没去找大嫂就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谭台放和郑颜异口同声的说。   “这里又不是你家开的,我在这里关你什么事?”澹台放几乎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先声夺人,完全顾不得什么君子风度了。   “当然不关我什么事,你一个男人站在女士**店门口做什么?要我叫人来抓**吗?”郑颜反辱相讥道。   澹台放看着前面的招牌,还有对他指指点点的人群,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瞪了一眼阿珏,怎么站在这个地方,他都觉得自己是**了,望西还没开放到一个男人进女性**店的地步!   阿珏被瞪得心虚不已,她当时看着这些东西这么少的布料,还没反应过来就是二嫂给她的那种羞人的小衣服,不过,三哥和七姐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这种熟悉有点不对劲?   “自己**就算了还要迁怒妹妹?三爷真是好威风!”   “嗬!我瞪自己妹妹哪里碍着你了?再说我妹妹乐意我瞪,你管得着吗?是不是,雨点?”澹台放拉着阿珏的胳膊得意洋洋的对郑颜说,郑颜则是一脸温柔的笑看阿珏,阿珏被两人盯得头皮发麻,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终于有人来给她解围了。   “雨点妹妹,原来你在这里!我和你三哥找了好一圈……”陈定邦一脸惊喜的对阿珏说,阿珏这会也不管是谁了,只要别是再把她夹在中间就好了,所以看着陈定邦眼里都带了些感激。   七少愣了愣,雨点妹妹可是从没用这种眼神看过他的,难道他今天格外的英气逼人?还是他无意中做了什么事对了小丫头胃口?   澹台放朝着陈定邦翻白眼,“你最近简直就是跟屁虫!”   “好说好说!大嫂他们呢?咱们不是过来接人吗?”   “那是我大嫂,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   郑颜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拉过阿珏悄悄地走了。   他们都不觉得别扭吗?站在这里聊天真的好吗?难道不知道两个大男人外加一个小女孩,站在**店门口实在是个很奇怪的组合?没看到都有人指指点点了?他们两个大男人脸皮厚,雨点可不是!   **!    第三十六回 仕女画里走出的姑娘 更新时间2014-10-2 20:44:38 字数:2494  阿珏对这些衣服都不感兴趣,觉得可有可无,但是嫂子们兴致高昂的为她挑选,她也不好拂了她们的好意,终于看到有人来了,着实松了口气。   吴湄和梁佳颖连阿珏用的配饰都置办齐备了,原本是有人把东西送到落雨塘的,现在澹台放来了,连侍应生都不用,澹台放直接成了搬运工,一趟一趟往车里搬东西,连同来的七少都未能幸免。   等到两人终于把东西放好了,却不见女人们下来,左等右等还不见人只好又回了四楼。结果找人问了一下,说是几个人又去了一个犄角旮旯的店里,两人无奈只好又跟了过去。   “我天天看着这套衣服,在橱窗里放了大半年,愣是没人买,我耗时一个多月的心血差点以为要白费了!”两人还没进门就听一个妇人激动的声音。   一想女人家又要试衣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澹台放干脆找了张沙发和七少坐着等了。   七少是知道给阿珏买衣服的,他想进去看一眼,但身边坐的是人家姑娘的哥哥,而且自从澹台放知道他的心思以后,几乎从来不让他接近自己妹妹,七少深深后悔,觉得是自己没掩饰好,才弄到今天这种见个面都无比艰难的地步。任凭七少百爪挠心似得想把头往里面伸,面上还得保持一片镇定自若。   阿珏确实在里面试衣服,不过这次是心甘情愿的。   她们本来是打算去荣庆街吃饭的,快要下楼的时候,二嫂突然想起还有一家做工很慢的店她好久没去了,四个人又转到这里来了。   阿珏一眼就喜欢上这家服饰店了,里面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也不像外面那些店一样,总是给她一种违和感,让她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古色古香的装扮,连撑起衣服的架子都有些老旧,她身上的这件衣服正是那件怎么都没有人买的,只是她一眼就喜欢上了。   类似交领襦裙的样子,藕荷色的半臂,上半身从腰部以上是大红色的,下面的裙子是黑色,裙摆处绣有鲜艳的梅花,整体看就很庄重,虽然她更爱曲裾,但能见到一件类似大秦的衣服已经很让人感到惊喜了。   吴湄看着阿珏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倒是诧异了一下,不过对于这家有点奇怪的店还真是挺好奇的。   随即问起了梁佳颖,她怎么都没看出来弟妹喜欢这种古典的衣服,有点类似唐装又有点像汉服的感觉。   梁佳颖得意的说:“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发现的,我有个外国朋友喜欢中国文化,尤其喜欢唐装汉服,我当时可是挖空心思找了好久,最后还是从这找到的,”梁佳颖说完又神神秘秘的指了一下边上一边忙活的老板娘说:“这位是梁师傅,据说以前家里可是有宫里出来的绣娘呢!”   “这里成品不多啊!”而且客人实在少的可怜,吴湄把后半句硬是省了。   “你可不知道这一件衣服要多少钱,”梁佳颖张开五指比划了一下,吴湄以为是五块银元,“也没有太贵!”虽然一块银元都能买将近三十斤大米了,但他们家买件衣服的钱还是有的。   梁佳颖白了一眼大嫂:“五十!”   “五十?”吴湄这才是真正的大吃一惊。   “没办法,你刚刚也听她说了,一件衣服都能做一个月,要不贵点喝西北风了!”梁佳颖又说,“慢工出细活,看看这里的衣服手工就知道了,连个线头都找不出来,我那朋友等了三个月才做了两件衣服!”   郑颜插嘴道:“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怎么做的跟古玩店一样?”   “可不是!”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阿珏倒是很快就换好衣服了,就是有点不好意思出去,在里面说了一声好了,那位梁师傅很是惊讶了一下,现在还有小姑娘会穿这么复杂的衣服,她还以为小姑娘进去这么一会是不会穿呢,所以留心着准备随时帮忙。   阿珏的头发本来就是挽起来的,搭配着这身衣服,真正是仕女画里面走出来的古代淑女,梁佳颖兴奋的拽着郑颜的胳膊说,“你说要不要我们去给雨点拍些相片?我看着雨点穿这些古典的衣服,突然觉得那些女明星都索然无味!”   “拍什么?那些戏子能和我们雨点比吗?”吴湄因为澹台致以前被一个女明星纠缠过的原因,对所有明星都有一种成见,家里人几乎都知道,平时也不触这个,梁佳颖讨好的冲着吴湄笑了笑。   阿珏其实本性里是个很害羞的小姑娘,梁师傅激动地都有点哆嗦了,她更不好意思了。   “小姑娘穿这身衣服真是太合适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妥帖的跟量身定做的一样……我看看,我看看……”   等到她们几个要付钱的时候,梁师傅说什么都不愿意要钱,直说送给小姑娘了,吴湄她们几个有点失笑,这些老手艺人真是叫人捉摸不透,有时候你有钱出个几百块大洋他们都不卖,现在就因为合了眼缘就白送了,不过她们也不占人家便宜就是了。   “我家小姑子脸皮薄,我代她谢谢您了!也没什么好送的,这个镯子水头好,送给您留个念想,以后有事了您去落雨塘找我一准没错!”吴湄说着把手上带着的镯子直接脱了下来。梁师傅一听落雨塘,更是不收了,直说她家儿子敬仰澹台先生之类的话。   四个人带着衣服走出来的时候,梁佳颖还开玩笑说:“以后我们买东西要不都提一下父亲的大名,说不定还能不用付钱呢!”说完自己先笑了。   澹台放见嫂嫂终于出来了,阿珏手里还提着东西,就要去接过来,只是有人快了他一步。   七少殷情的上前一步拿下阿珏手里的东西,温和着一张脸说:“大嫂,咱们去食为居吃饭吧!雨点妹妹刚刚就说饿了呢!”阿珏涨红了一张脸,刚刚不过随口一说罢了,怎么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呢。   吴湄看了看天色,觉得时间正好,就说:“也不知道一白老人今天在不在?我早早就说带雨点去听一白老人说书呢!”   “巧了,今天老人家在呢,据说五点开始,今天说到七点!”七少脸上的笑容更胜了,果然他让周坦费尽心机把人请来没错,今天希望能有和雨点相处的机会……   澹台放狐疑的看了看七少,一白老人年纪大了,三天才说一次,昨天中午刚说完一场早怎么今天就又出来了?如果知道七少为了博佳人一笑,吓唬老人家要把人家小孙孙带走,不知道澹台放心理作何感想?   吴湄倒是高兴极了!以后有了小雨点,自家丈夫爱上哪上哪去吧,今天逛街真开心!   澹台放挤进阿珏和七少中间硬是把两人隔开了,郑颜只朝着澹台放说了一声幼稚,拉着阿珏去追前面走着的妯娌俩。   传了一张照片上来,就是交领襦裙的样子,不知道能不能看见   【国庆参加婚礼,这就是没有存稿的悲哀!以后努力存稿!跟那些日更多少多少的相比,我真是太渣了!】    第三十七回 食为居 更新时间2014-10-3 20:30:16 字数:2498  就像钟山大道有闻名整个望西城的袁氏百货大楼一样,荣庆街也有自己的特色。   它和荣华街、钟山大道形成了一个类似三角形的趋势,汇聚点就是那座大钟,以包围的姿态绕着那座大钟向外延伸着,它们是望西城最繁华的三条街道。   如果说钟山大道以美衣华服和珠宝首饰闻名的话,那么荣庆街就是美食的天堂了。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大凡客人能想到的这里都有;就是想吃国外的东西也能有人一本正经的给做出来,还不能说做的不地道,不正宗,这世道实在卧虎藏龙;吃厌了精致好看的大菜想来点家常吃食,这里也有……   阿珏他们一行六个人来的就是荣庆街的特色之一——食为居。当然,这里经常都是爆满状态,一般当地人都是先预定的,贴心的七少早早就叫自己的护卫周坦订好了二楼的位子。   望西城因为有南湖这样的景致,以前经常有商家为了自家能有更开阔的视野供客人看风景,不惜把楼盖的高高的,但是楼太高就会挡住别人的视线,你盖得高我会盖得比你更高,那些大老板常常为了这些事情大打出手,自从陈大都督上台后,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进行了统一规划,所以现在从南湖开始往城中心看的话,就好像楼梯一样,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俗话说长嫂如母,澹台放少年时期就没了母亲,可以说吴湄和亲娘没什么两样,他自然对吴湄是敬爱的,连带七少这样有娘和没娘差不多的,也对吴湄尊敬有加。在吴湄看来他们两人不管谁给订座,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有一种理直气壮的坦然。   吴湄兴致勃勃的问一桌人吃什么,几个女人却都有些心不在焉,阿珏这个纯粹的古人自然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况且她这会正对这家酒楼得布置感兴趣起来。梁佳颖和郑颜却不一样,两人对视了一下皆从彼此眼神里看出疑惑不解,但又同时皱起了眉头。   四个女人,两个已婚,两个未婚,如果七少看中了郑颜,但并不见七少多看七娘一眼,倒是对阿珏很热情,但是阿珏不仅是澹台家的女儿,她才十五岁而已!   七少的风评并不好,少年时顽劣,成年时**,青年时狠戾,哪怕现在一副稳重有礼的模样,望西城本地人却对他知之甚深。不然也不会如今24岁高龄还没成亲,一方面是他自己的原因,另一方面是望西城根本没有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嫁给他,上赶着嫁给他的根本就上不了台面,光是大都督都不会同意的。   吴湄是个地道的望西人,除了年轻时和自家丈夫去过广州住过一段时间外,后来婆婆过世,她就专心打理家务,再也没出过望西城。   在广州住的那些时间,她倒是喜欢上了那边的菜色,虽然家里也有厨子,她也时不时要出来吃一顿,因为这个原因她自然比较喜欢粤菜之类的。澹台家除了澹台放和几个毛孩子比较喜欢本地菜,还有川湘等重口味的菜以外,其他人倒是口味相近,都是和过世的韩慕雪学的养身为主,所以通常吃得比较清淡。   因为特意来听一白老人说书,七少定的雅间位置就在二楼靠围栏,一眼就能把楼下筑起的高台尽收眼底。这个高台有时是杂技表演,有时是曼妙的少女舞蹈,也有今天这样的说书评书一类的。   “呵呵,雨点,有道新出的菜竟然叫‘掌上明珠’!咱们今天就把掌上明珠吃了吧!”吴湄和梁佳颖看着菜谱乐了一下,一桌子的人除了阿珏和郑颜都笑了。   阿珏是有点不好意思,她当初知道自己住的楼名字是掌珠楼,都有点无地自容,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别人,她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吗?也太直白了些;郑颜则是被自家表姐拉到一边说了几句话,也笑了一下,同时眼里也生出一丝羡慕和伤感,雨点妹妹能有这样的父亲,不知道多有福气。   澹台放倒是一直注意自己的死对头,一直都骄傲的像个女皇一样的人竟然有那样的眼神,他心里无端生出一丝不舒服,仿佛一件漂亮的玩具不小心被弄脏了一小块。   “男人婆!你吃什么菜!”澹台放粗鲁的把菜谱扔到郑颜面前。郑颜回过神来瞪了一眼澹台放也没多说什么,和阿珏专心点七菜来。   阿珏则是对什么都好奇,不过现在看得多了倒是有了一定的定力,不至于对人家制作精美的菜谱都要感慨一番。她这种土冒古人能明白什么粤菜,都是郑颜在点,是不是的问一句她的口味。   七少看着和阿珏低头商量菜谱的郑颜,羡慕的简直都嫉妒了,他也好想和小姑娘商量一下吃什么的,还能挨得那么近……七少感觉有一道目光盯着他,习武之人都比较敏锐,他以为是澹台放,抬头却看进了梁佳颖的眼里,他笑着朝梁佳颖点点头,转过脸就和澹台放说起了别的,倒是没有再把眼睛放在阿珏身上。   因为有四个女人还有年龄最大的吴湄,点菜也自然是女士优先了,澹台放无所谓,他一直觉得粤菜没味道,嘴巴里能淡出个鸟来,所以吃什么都没差别,七少则是不着痕迹的讨好这几个对阿珏来说比较重要的女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她们点什么就吃什么。   这种名气在外的酒楼饭庄自然不会辜负了他们的信誉,菜很快陆陆续续的上了,澹台放倒是担任起了布菜的任务,挥挥手把人家店里的伙计都打发下去了。用他的话说就是,自家人吃饭要什么外人。   最中间的就是那道掌上明珠,用去骨的鸭掌、鹌鹑蛋还有虾肉泥做成的,莹白的鹌鹑蛋点缀的在上面,看起来小巧可爱。   吴湄右手边坐着梁佳颖,左手边则是阿珏和郑颜,澹台放本来是和七少坐在一起的,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挤进大嫂和妹妹中间。   他们点了梅菜扣肉、清蒸鲈鱼、菠萝咕噜肉、糖醋排骨、豆豉鱼仔、孔雀开屏、西芹百合酿虾球,还有有名的煲仔饭,看起来琳琅满目的,颜色也漂亮。七少觉得阿珏是小女孩会喜欢小点心之类的吃食,特意把藕饼、萝卜糕、虾饺、甜橙蒸蛋都点了一些,阿珏也不知道都是谁给她夹得菜,堆得高高的跟小山包似的,只好埋头苦吃起来。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一白先生来了!”   “一白老头不是三天来一次,这昨天才来过啊!”   还有的说:“你管他什么时候来,反正这老头说书挺不错的,抑扬顿挫!”   “不知道这老家伙今天说什么!”   七少一边给碗里夹鹌鹑蛋一边想:说什么,肯定英雄救美的好故事!   一白老人穿发白的长马褂,洗的干干净净的,看起来快七十岁了,眼神却很清亮,头发花白但梳的整整齐齐,他拍了一下说书用的扶尺,开口到:“今天老朽说个英雄美人的故事!”   七少裂开嘴笑笑,结果还没等他笑完剩下的就僵在了嘴角!   “名字叫镶金玉簪!”    第三十八回 比话本还精彩的现实版本 更新时间2014-10-4 20:14:20 字数:3326  “镶金玉簪?什么故事啊这是?没听过!”   “嘁!瞧你那熊样,孤陋寡闻了吧?”   “说说!快说说!”   “嘿嘿,这个故事可是大有来头,八年前还是七年前有人说过这个故事,不过不是一白老头说的……”   七少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早在一白老人说出“镶金玉簪”几个字的时候,除了阿珏其他四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七少,澹台放更是挽着袖子要下去揍人。   阿珏不明所以,以为哥哥又要去打架,赶紧放下手中的碗,先把人拦住再说!上次打完架出乎意料的没人说三哥,大家都沉默了,但三哥却在放楼打拳打到半夜,后来还是七少过来把他拉了回去。   “行了!小放,别冲动,听他说吧!我母亲已经在佛堂好多年了……”七少有点自嘲的说道,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十六七岁的男孩,每每听见有人说这事就会冲过去揍人。   七少转过头看阿珏一双杏眼睁的大大的看着他,安抚的笑了笑,又把头扭向楼下的台子上那说书的老人。   阿珏有些害怕,温文尔雅的七少,嬉皮笑脸的七少,玩世不恭的七少……这些日子她见过这个男人很多次,唯独没有见过他这样戾气深重的一面,那一瞬间的气息让人心惊胆颤。   吴湄有点心疼的看着七少,就连梁佳颖和郑颜也是面上不忍,都有些同情。澹台放则是坐在一边生闷气!不想听不愿意听,干脆把人打跑就是,何苦受这份罪?!   一白老人不愧是这一行的翘楚,抑扬顿挫先不说,很多人都听得入迷,忘记去吃面前的东西,阿珏也是其中一个,她本来一直在埋头苦吃,这些东西都没吃过,尤其是虾饺,味道简直好极了!她忍不住一个个都尝尝,这会却是有一口没一口的。   故事说的是有两个青梅竹马的小恋人,他们两家彼此是邻居,原本打算等到孩子们都成年的时候就把婚事办了。后来却因为天下不定,战事一起两家人不得已分开了,兵荒马乱的年代,匆匆逃难途中姑娘只来得及收拾一两件贵重东西,很宝贝的带上了小伙子送的一根玉簪。不料慌忙之中把簪子摔成了两段,姑娘只好含泪收拾了两截断簪。   等到战乱平定已经是近二十年后的事情了,姑娘一直对那两截断簪舍不得丢弃,听说相邻的城里有能修理簪子的金铺,姑娘忙不迭把那两截断簪送了过去。   说来也巧,那金铺正是小伙子手下的一个管家开的,管家跟随主子多年,怎能不明白主人的心事,一眼就认出了上面刻着的字,管家不敢怠慢,马上送去了给自己的主子看,曾经的小伙子已过而立之年,见到这个簪子却大喜过望。   循着这个簪子追查下去,终于得知青梅竹马的恋人尚在人世,老伙子连夜赶去相见,此时两人都已不再年轻,却抱头痛哭起来……彼时一个罗敷有夫,使君有妇,真是执手相看泪眼。   谁料当年的姑娘,如今风韵犹存的妇人,夫君身体一直不好,拖了几个月竟然一命呜呼了。当年的小伙子不忍自己曾经倾心女人年纪轻轻守寡,就和自家妻子商量要接女人孤儿寡母的进府照看。   那妻子也是个贤惠的,亲自去接女人,告诉她自己多年来醉心佛法,也没能好好照顾夫君,现在夫君难得有知冷知热的人,希望两人效仿娥皇女英共事一夫,于是,皆大欢喜。   一白老人说得好,食客们也听得认真,但大抵这个故事几年前有人说过,还有其他缘故,所以一白老人转身离去之后,下面就跟炸开了锅一样……   阿珏也挺疑惑的,这个故事是说的很好,把那位姑娘当时和情郎分开时不得已的心情刻画的淋漓尽致,有些小姑娘听得都有些泫然欲泣。   “那位郎君的妻子怎么会愿意别人来分享自己的夫君?她不喜欢她的夫君吗?”阿珏小声问一旁的郑颜。   在这一点上阿珏倒不像是大秦的姑娘,她的阿翁阿母是难得一见的贤伉俪,即使阿母没有生下儿子,阿翁也只有她一个。等到来了新朝这里,她的两个哥哥也都是一位妻子,并无姨太太之流,阿珏潜意识里觉得家庭就应该是这样:丈夫爱重妻子,妻子关心体贴丈夫,他们彼此眼里只有对方。   一个地方的评书就好像一个地方的戏曲一样,它所弘扬的就是一种积极向上的文化形态,让世人看做典范。这个故事也是教家庭和睦的吧?阿珏心想。   吴湄冷笑一声:“雨点,如果你以后能遇见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但他说让你大度贤惠什么的,你坚决不能答应,如果他逼你答应,就赶紧回来跟嫂子还有你三个哥哥说,我们给你主持公道,跟他离婚!”   “对!男人女人都是平等的,他敢三妻四妾,我们就同样的找个男人,谁怕谁?!”梁佳颖也附和道,阿珏有点傻眼,她们明明说的只是一个故事而已,怎么都这么义愤填膺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吗?   这时候七少却开口了,“雨点妹妹想不想听这个故事另外一个版本,比这个还精彩!”   阿珏看着七少笑容温和的模样,突然就想叫他别这样笑了,摇摇头赶紧把脑子里的想法驱散,又赶紧点点头,嘴里乖巧的说着:“七哥说的话我就好好听着!”   七少听到阿珏第一次认真叫他七哥,心里安慰了很多,这个小丫头很贴心,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   “故事里的男人我们可以叫他黑豆,女人倒是有个很美的名字叫淑柔。”七少才说了一句话,正喝水的澹台放差点被呛死,把你爹叫做黑豆,七少你是怎么想的?   阿珏很贴心的给澹台放拍拍背,点点头道:“嗯,贤淑温柔,这个名字很好。”   “嗬!小雨点,名不副实说的就是这样的,她可不配贤淑温柔这样美好的名字!”   “他们两家毗邻,男孩子一直喜欢邻居胆小温柔的小妹妹,打算等成年的时候就去淑柔家里提亲,然而淑柔家里却看不上黑豆,嫌弃他家世不好。有一天黑豆打算带着淑柔私奔,结果临时了,淑柔却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还让人把黑豆打了一顿,嘲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七少说到这段的时候颇有些幸灾乐祸,喝了一口茶继续道:“黑豆发誓要混个人样出来,就拜别寡母出去闯天下,此时正逢乱世开始,黑豆从小身强体壮,总算有了用武之地,打拼了十几年终于功成名就做了一方掌权的将军,衣锦还乡……”   “黑豆落魄时曾经被一商人接济,富商仅有一独女,死后便把全部家财和独女托付给了他!最初几年夫妻俩除了没有孩子一切都还算相敬如宾,后来随着黑豆权势越来越大,给他送女人送钱财的不计其数,自然就越发不重视发妻了!”   “这个黑豆真是忘恩负义!”其他人其实都知道故事里说的是谁,就阿珏一个傻里吧唧的评价道。   七少看着眼神柔和,倒是心里的不快随着阿珏的话减少了些。   “后来呢?”   “后来啊!他的女人越来越多,当时兵荒马乱的条件也不好,发妻给他生过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小小年纪夭折了,一直到黑豆二十多岁的时候才又生下了一个儿子,也是他俩唯一一个孩子,以后他的发妻再也没能生养。”   “发妻小心翼翼的养着唯一的小儿子,夫妻俩倒也相安无事,即使后院里那么多女人,黑豆也并没有放在眼里,他还是很喜欢小儿子的!直到淑柔再次出现了!”   七少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阴冷,阿珏又感到刚刚那种冷厉的气息了,不禁有些瑟缩,七少见自己吓到心上人连忙收敛了一下,看来还是修养不到家,想到那个贱人就忍不住想杀人……   “曾经年少时,黑豆为了讨好淑柔买过一只很名贵的玉簪,淑柔当然舍不得扔掉。人怕出名猪怕壮,淑柔得知现在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就是昔年被她嘲笑过的黑豆时,立即动了心思!”   “她先是诉说了当时她那样做,都是父母逼迫不得已为之,还拿出当年黑豆为她买的簪子,说是簪子不小心断了她也舍不得扔掉云云,黑豆大抵也是未能忘情于她,就顺水推舟了,从那以后经常不着家。”   “淑柔的年纪早早就成婚了,但丈夫常年吸食**,早已离死不远,这个女人如果是个男人倒也能成一番大业!”七少嘲讽地说。   “淑柔当机立断诱导丈夫吸食过量**,又绊住黑豆怀了他的孩子,等到丈夫一命呜呼,她名正言顺的挺着肚子上了门!”   “黑豆的发妻见她可怜,也不欲黑豆被人扣上一顶抢夺人妻、杀人凶手的帽子,就把那女人迎进了门!”   “谁知自此家无宁日!那淑柔端的会背后一套人前一套,发妻性格又有些懦弱,自己唯一的儿子又未成年,几次三番不是谋杀就是把命差点送掉,发妻只好和那淑柔约定主动交出掌家的权利,不再过问家中任何事,她自己搬进了后院的佛堂,吃斋念佛。家里之后几乎就是那淑柔的天下了,发妻唯一的儿子倒也保住了一条小命!”   七少说完这些的时候几个人都没人出声,话都说的这样明白了,阿珏还有什么不懂,再联想一下大嫂以前说的话,阿珏很同情七少,她一直以为七少和她一样没有母亲的。   “那位发妻很了不起!”阿珏眼神明亮的看着七少。    第三十九回 心花怒放 更新时间2014-10-5 21:27:47 字数:2365  “那位发妻很了不起!”阿珏眼神明亮的看着七少。   陈定邦原本有些飘远的心思立即被这句话拉了回来,眼睛一下子仿佛缀满了星星。   阿珏被吓了一跳,呐呐的说:“为母则强,想来那位发妻对自己的孩子十分看重,宁肯自己受到天大的委屈,也不愿意儿子受到任何伤害的……”   陈定邦仿佛眼前开了一道金光灿灿的大道,这么多年一直被自己极力回避的问题如今被揭开,他情不自禁的走到阿珏身边握住阿珏的手说:“那她会恼恨自己的孩子吗?”   这些年来他一直自责,觉得如果不是自己顽劣,母亲也不会堂堂都督夫人被逼的只能偏安一隅,他身边的人总是怕引起他的不悦和难堪,从来不提及这些,如今被小丫头这样一说,大有茅塞顿开之感。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蓄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子女竭诚对待父母,孝敬他们,大概就是父母最大的欣慰了吧?怎么会恼恨呢?”阿珏想到远在大秦的阿翁有点伤感地说,抬头却发现在座的几个人几乎都一脸怪异的看着她。   陈定邦以为阿珏想起自己的母亲,连忙说:“雨点妹妹说的真好,还能引用古语,跟妹妹一比较七哥简直就是睁眼瞎了!”   阿珏:“……”   澹台放更是一脸莫名的说:“什么我我我我的,我怎么半天都没听懂?”   “你这种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文盲,怎么会懂得《诗经》里句子?”郑颜一见澹台放这样就忍不住刺几句。   “嘁!《诗经》这种娘里吧唧的东西就是为你们女人准备的,我一大老爷们看也看《楚辞》、《离骚》之类的!”澹台放不屑的说,   郑颜见不惯他这种大男人注意的样子,讽刺到:“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的名字就是澹台先生从《诗经》里面取来的吗?”   澹台放哑口无言,他爹绝对是跟他有仇的!专门给他拆台,连个名字都不放过!   郑颜得意极了,《诗经》里面有那么多字谁算计的清楚这个字是从哪里来的,只有澹台放这种大喇喇的性子才会被唬住。   一边七少却细细的和阿珏说话,澹台放和郑颜斗嘴斗得不亦乐乎,只有吴湄和梁佳颖把阿珏和七少两人看在眼里,明显,连吴湄都感到不同了。   在这吵吵嚷嚷人多的空间,说话都要大声说,七少怕阿珏听不见索性坐在了她旁边,“妹妹很熟悉佛经这类的?”   “也谈不上熟悉,就是经常抄写罢了,”阿珏斟酌着回答了一句,不过她确实是最近经常抄写,毕竟她和这里澹台珏字体不同,而且里面好多字竟然简化了一般,她每天倒也不得闲,至少得认识这些字。   七少听到他说经常抄有些心疼她在山上过得日子,但还是说:“不知道能不能麻烦妹妹替我也抄一本往生咒……”   “七少慎重!这种抄经书的事情还是心诚则好!”阿珏有些不悦的说。   陈定邦哭笑不得,连七哥都不叫了!却赶紧补充道:“妹妹误会了,我是有些难言之隐,”他摸摸鼻子,“哦,就是我一抄书,就是一看见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就想睡觉……”七少有些尴尬地说。   这下轮到阿珏哭笑不得了,又听七少说:“妹妹不妨把字写得大一些,我照着妹妹的抄写就好!”阿珏想着他救了自己一命还送这送那的倒也没拒绝。   七少心理松了口气,他是确实有些看书就犯困,但也没到睡着的地步,这不是制造接近佳人的机会么?正想说什么却被吴湄打断了。   “雨点,我们该回家了,你可还有什么想吃的?”吴湄不着痕迹的拉过阿珏,笑眯眯的说道。   阿珏一看天色确实不早了,今天说书也听了,饭也吃了,除了这个故事比较叫人纠结外,其余都是很完美的一天,有点犹豫的说:“那大嫂我们能把这里的好吃的带一些回去吗?”   吴湄以为阿珏还想吃,就打趣道:“怎么?还没吃饱?今晚就见你埋头苦吃了!”   阿珏捂脸:大姐,我对不起你!你让我做的淑女形象全毁在吃上了!   “吃饱了,吃饱了!”赶紧挽救自己的形象,奋力说道:“爹爹不在家就算啦!这个蒸蛋很容易消化的,小昭昭喜欢甜食,想给他带一份;大哥和二哥的叉烧酥正好做宵夜吃,七哥说这个不错;嗯,小晴他们三个带虾饺,这个最好吃了!”   吴湄他们几个看阿珏一本正经的在掰着指头数,都忍不住笑了,吴湄眼神更是柔和,摸了摸阿珏的头说:“好!就按雨点说的都带一些!”   澹台放故作哀怨地说:“三哥都来接你了,竟然没有三哥的!”阿珏有些不知所措,睁着一双杏眼看着澹台放,七少不干了,对阿珏说:“你三哥吃多了影响到脑子,别理他!”说的在座的几个人都忍俊不禁!   阿珏见众人没注意,悄悄的拉拉七少的胳膊,“你要不要把藕饼和萝卜糕还有虾饺带些回去,给飞龙和你母亲?”   七少期初听到梁飞龙的名字很不悦,不过后来听到“你母亲”三个字,又一想萝卜糕和藕饼都是容易克化的,有了年纪的人吃最好,简直要心花怒放了,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阿珏,阿珏被他看的不自在,转过头去欣赏楼下大堂的高台上那些少女舞蹈。   一行人回到家,才走到拱桥那边就见到大哥牵着小昭昭等在走廊里,夜里已经亮起了灯,澹台致本就长得貌若好女,俗话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阿珏的眼光也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家大哥,七少厚着脸皮以安全为由送他们回来,这会见到阿珏的目光,摸了摸脸上的疤,有点后悔的想是不是现在去掉这个疤,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还能不能去掉?想当年他也是英俊少年郎,多少女孩子喜欢的……   小昭昭呆在自家严肃古板的父亲身边早就呆不住了,这会看见母亲回来,忍不住欢呼一声挣脱父亲的手奔向吴湄。   “妈咪!”有点委屈地说控诉到:“妈咪你是坏银!去玩都不带我……”   “谁说的?你妈咪和二婶还有姑姑小叔可是给你带了甜橙蒸蛋,香香的嫩嫩的可好吃了!”梁佳颖因为只有一个孩子对小昭昭很是喜欢。   刚捏完小昭昭的脸,梁佳颖身子突然僵硬了一下,脸色也有些不自然,阿珏就跟在她身后,小声问了一句:“二嫂,怎么了?”   “没……没事,我突然想起我哪里还晾了一些花瓣没收回去,得赶快回去处理一下!”说玩就匆匆和众人打了招呼走了,阿珏细心的发现二嫂走路姿势有点不自然。    第四十回 阿珏的汤 更新时间2014-10-6 18:19:03 字数:2319  二嫂好像生病了,但这几天看起来除了脸色有些苍白身体虚弱些以外,其他的又看不出什么;大嫂为了给她准备宴会忙得恨不得多长一双手出来,连小昭昭都交给她带了,阿珏只好自己去问候一下二嫂,再问问其他症状,好歹她给阿翁打下手几年了。   阿珏问了一次,二嫂却说没什么,女人的老毛病罢了。倒是二哥歉疚不已,说是当年他们要不是在国外就成婚了,年纪轻轻没经验,思虑不周,生小昕的时候也没个长辈在身边,手忙脚乱的,二嫂生小昕难产不说还伤了身子,所以这些年才只有一个孩子……   阿珏心下思考,听二哥说的样子,二嫂的月事好像就不正常,有时候一个月有时候两个月,甚至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来的时候。   阿珏想着二哥和二嫂的口气,似乎还想要个孩子的,他们现在三十多岁也不晚,问题是这得先把身子调养好了,以二嫂这个身体挺玄的。   作为一个未婚的小姑子,说起哥哥嫂嫂的这些事情,真是挺难为情的,愁死人了!但是又不能不说,谁让二嫂不愿意看大夫,她是满理解的,任谁为了生孩子这事看几年大夫都挺烦闷的。   阿珏这几天一边帮大嫂带孩子,一边琢磨着自己看过阿翁开过的方子,想想有没有和二嫂一样的情况,帮得上什么忙。   唉,其实阿翁最拿手的可不是这些妇科病症,擅长妇科的人一般都在皇宫里给贵人们看病呢。阿珏再次庆幸,在大秦,女人的地位那么低下的年代,她是阿翁的女儿!不仅像男子一样能在广阔的天地里游走,还能学习阿翁的医术……   虽然阿翁是个大夫,但阿珏坚信“是药三分毒”,如非必要的话她自己是不愿意吃药的,有些人身体一旦对药物有了依赖,稍微有点小问题就想着寻医问药,实际上都大题小做了。因此她每天都琢磨着膳食,还有温和的药补,希望能帮二嫂一些。   其实阿翁早早就说过,生病的人,最主要的是要保持心情放松,他自己在在病例中就写到过,同一种病症在一样的人身上,心情不同的话效果就不同。   如果一个人整天愁眉苦脸,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病症上了,反而好的比较慢,而且复发的危险也很高,就像那些经常需要安神汤的人一样,第一次需要第二次仍然需要,以后甚至离不开这个安神汤,形成一种依赖。   但是把这病症不放在心上,乐观开朗,痊愈的会特别快,你会觉得这人跟吃了灵丹妙药一样。很多时候这就是为什么有的大夫被人说医术高明,神医下凡之类的,但有的却被骂成庸医,问题不仅仅出在大夫身上,病患也同样要负责任的。可惜这些没人理会,大多数人都把错误怪罪在大夫身上,否则大阿父也不会郁郁而终了。   二嫂活泼大度,心胸开阔,这些倒是好现象,但二嫂爱玩爱闹,喜欢去外面跳舞、喝酒,和友人聚会,归家晚常有的事,睡觉起床的时间也不规律,她记得这一个来月能和二嫂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并不多,二哥总说你二嫂还在睡觉。照这样看的话,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想把身体调理好还得二嫂配合的。   这天早上阿珏又炖了四物汤,领着小昭昭刚端到二嫂的房间里,就见二嫂哀嚎了一下马上用被子把脑袋蒙了起来。   “二婶羞羞脸,还怕喝苦汁子!我都不怕呢!”小昭昭得意的挺了挺小胸膛,朝梁佳颖扮鬼脸。   梁佳颖从被子里钻出来理了理头发,假作伤心的说:“呜呜……小昭昭不喜欢我了,竟然还笑话二婶!”   几岁大的小孩子很老成爬到大床上,拍拍梁佳颖的背,“哎,你们这些大人,每次都这样,我哪有不喜欢你们啊!二哥说这叫,叫什么的?”澹台昭很可爱的扭头问阿珏。   阿珏忍笑答道:“激将法!”   “是啦是啦!机……机枪法!所以你赶紧喝完,喝完就好啦!然后我们去吃蛋糕!”   澹台昭一说完,连床上假装伤心的梁佳颖也忍不住了!趴在床上笑的直不起腰,嘴里还说:“机枪法,机枪法……哈哈哈哈……”   阿珏也笑着把四物汤端到梁佳颖面前说:“那就喝吧,二嫂!”   梁佳颖以为可以蒙混过关,正想还有什么法子可以推脱,已经喝了两天了,每天早上一蛊,她现在一闻到这个味道就够了!   一抬头看见姑侄俩盯着她看的眼睛又说不出来,赌气似得端过汤蛊,提着气喝完了。   阿珏在一边好心的提醒道,“二嫂,里面的白芍药、川当归、熟地黄、川芎最好也都能吃掉,这些都是好东西,我在厨房折腾了好久呢!”   真的是在厨房折腾了好久,她并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阁千金,相反的和阿翁出门在外,膳食都是她打理的呢,更何况熬一个小小的四物汤。但,问题是她不会用这里的炊具!   阿珏想到第一次给大家熬补汤时信誓旦旦说我自己可以,然后到了厨房就傻眼了,阿珏真想挖个坑把自己一埋,让大家都没看见她算了。后来还是大嫂身边的兰香搭手,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的话给圆了!即使现在也还不很熟练呢。   梁佳颖的听到还要吃那些东西,脸瞬间又苦了起来,早知道她去看大夫好了,都是澹台攸不好!非要多嘴!想到中午还要喝的什么枸杞乌鸡汤,梁佳颖抱怨道:“好雨点!咱们能不能不喝了?实在是好难喝!”   澹台昭偷偷笑了笑,梁佳颖就去捏他白嫩嫩、肉呼呼的小脸,阿珏心里一动:“二嫂不是羡慕我的皮肤好吗?这些东西都是很滋补的,如果经常喝点的话,皮肤刚会更好,再说二嫂只有调理好了,才能再给我生个像小昭昭这样可爱的侄子啊!”   阿珏好脾气的跟梁佳颖说道,也捏了捏澹台昭小脸,澹台昭抗议起来,“昕哥哥说啦!可爱是形容女孩子的!我是男子汉,要用英俊啦!”   “是是是!英俊的小男子汉!”   “小姐,七少差周护卫来给你送东西了!大太太让你去晖园。”绿萼气喘吁吁的追到泰晤楼跟阿珏说,这几天要布置整个家里,人手不够,连三位少爷都被大太太差遣帮忙去了,作为小姐的贴身侍女,她更是几头跑。   “那二嫂我就去了,你好好休息!记得把这些吃完啊!”阿珏叮嘱完就带着澹台昭下楼了。   梁佳颖看着碗里的东西,微微叹了口气,嫌恶的拿起汤匙吃起来。    第四十一 两只小灰兔 更新时间2014-10-7 18:26:52 字数:2464  晖园,客厅。   今天正好是休沐日,澹台致也总算有时间关心一下家里的事情了。   自从那天处理完劫持事件之后,他和自家两个弟弟一直在忙,所以最近落雨塘颇有点风声鹤唳的味道,但表面上更是一片安静祥和。   说到底虽然下人之中有外面来的雇工,也有这个亲戚那个亲戚送来的“帮忙的”,但大多数几乎祖祖辈辈都靠着澹台家生活,如果当家主子有个好歹他们也就算完了。   主人家长时间的不动作不代表纵容和默许,如果自己不能把握这个度,最好就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别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常言道“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易烂”就是这个道理。   之前那个五福也料理清楚了,又把家里的人口从头到脚查了一遍,稍微有点不妥当的都辞退了,该打的打,该罚的罚,不过只要和东边不分开,这里面的人总有漏网之鱼。不过分家这事也急不得。   澹台致有了心情就和周坦说些时政见闻,再说说军队里的事情。   阿珏和自家小侄子还没到客厅,就听到大嫂的笑声。   “三爷倒是想回来的,但七少说了工事修不完大家都不能回家,还说他和三爷是长官要以身作则,三爷嘴上答应了,夜里却想偷偷溜回来,结果七少算准了,就守在他和三爷经常走的那条道上把人逮个正着。”   周坦说了几句,见澹台致还是没多少表情,脸上淡淡的,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想到七少交代的任务,简直欲哭无泪。小澹台先生比澹台老先生还要难对付,他现在背上都冒了一层汗,要不是澹台家大太太在这里,他真是好想逃跑的。   “三爷当时怀里还装了两只小灰兔,”周坦咳嗽了一下,见澹台致终于脸上有点表情了,简直要喜极而泣,声音都有些激动了,不知道是因为说的事情而激动兴奋,还是因为澹台致终于认真听他说话了。   “三爷说着两只小灰兔是他训练的时候抓住的,看起来很可爱,又比家养的兔子灵活,所以想送给小姐玩的。但兵营里都是一窝大老爷们糙汉子,怕把这两只兔子弄死了,咳咳,也怕被吃掉了,只好偷偷往回溜,想送回来!”   想到澹台放当时的无赖行为,周坦这会真是忍不住了,掩饰的又咳嗽了一下。   “三爷躺在地上说不让他把兔子送回去他就一直耗着,看谁耗得过谁,七少没办法只好让我把兔子送回来……”还没等周坦把话说完,在一旁陪着自家夫君的吴湄早就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她是觉得很遗憾,都多少年没见过小叔子撒泼打滚了!   连澹台致嘴角都隐隐抽动起来,这货真的是他弟弟?不是娘亲生错了吧?这种**无赖的行径,澹台家再往上数三代都没出现过!   和小侄子进来的阿珏忍笑和周坦打了招呼,就被小侄子拉着往笼子里那两只小灰兔走去,   “七少觉得送只兔子也是送,就又去打了些野味,顺便让我捎回来,还让我问问珏小姐,这个月26号要办宴会,眼看也没几天了,小姐有没有想要的东西,七少说麻烦了小姐这么多次,也没帮小姐什么,小姐如果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周坦尽量把话说的客气又不失亲切,但是吴湄早就发觉了不对劲,更何况人精一般的澹台致,哪还需要麻烦到他,直接就替阿珏回了。   “怎么敢劳烦七少呢,她一个小女孩家家的,七少看在小放的面子上才把阿珏当做妹妹一般,再说家里都置办好了。到时候还望七少和周护卫赏脸来喝杯酒,以后在街上见到多照应一下舍妹,澹台致在此感激不尽!”   澹台致不愧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把话说得滴水不漏,周坦明明觉得这话生疏礼貌又别扭,但却找不出具体的不是,噎了半天才生生的憋出一句,“不客气,不客气,以七少和三爷的关系您就当他自家人一样!”   “周护卫可有吃早饭,来来来,我让人熬了粳米粥,还有生煎包子,这个时候估计也好了,周护卫吃点东西再走!”吴湄见自家夫君不答话,又怕周坦一个人尴尬,只好自己站起来打圆场。   周坦无奈,看来七少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人家防他跟防贼一样,作为七少的护卫,没见他跟澹台小姐连句话都没说上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弄巧成拙了,想到在近港窝着逮魏浩然那段时间,周坦简直觉得自己干脆做好被七少再发配一次的准备得了!   阿珏对这两只兔子倒是和侄子一样喜欢极了!   这对小兔子一拿回来就放在后头厨房门口了。这会是早上厨房人也不多,阿珏和侄子一打开隔着厨房和饭堂的那道门,就见两只兔子怯生生的缩成一团呆在笼子的一角。   阿珏仿佛看见三哥小心翼翼把两只兔子揣在怀里,又怕兔子跑了,还要担心被人发现他溜走……阿珏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姑姑你在笑什么?小兔子是不是很可爱啊!”澹台昭双眼盯着两只兔子不放,听到姑姑的笑声转过头疑惑的看着阿珏。   阿珏逗弄自家小侄子,“就是因为小兔子太可爱了,所以姑姑才忍不住要笑的。哎呀,怎么办?姑姑怎么觉得小兔子比昭昭还可爱呢?”   姑侄两人站在笼子边上你一句我一句,一会这个说兔子吃白菜叶子的,一会又说还吃胡萝卜,另一个说小白兔才吃胡萝卜的,说得不亦乐乎。   周坦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这童心未泯的一幕,深深觉得忧伤了,在心里不禁叹口气,分明还是个小丫头呢,不知道七少看上什么了,口味真重,要不要去找几个丰满妖娆的女人?或许七少就知道青桃子和成熟的水蜜桃区别在哪了……   阿珏是真正开心的忘乎所以了。   在大秦她也养过小兔子,不过是受伤断了一条腿的兔子,阿翁说顺其自然,小兔子腿好了以后就放生了,她还闷闷不乐了几天,从那以后再也没养过小动物。现在能有机会养一只怎能不高兴?对于客厅另一边的唇枪舌剑姑侄两人竟浑然不觉!   澹台晴兄弟三人已经在自家祖父的书房呆了一早上了,这会到了饭点终于可以下楼,简直跟出笼子的鸟儿一样!   澹台晴和澹台昕都喜欢吃肉,鸡鸭鱼肉大凡跟肉沾边的,他俩都能两眼放光跟饿死鬼投胎一样,这会往饭桌前一坐,倒是看见了两只小兔子,顿时来了兴致。   澹台晴走过去跟姑姑问了好,就逗弄起兔子来,随口说:“这是中午要吃红烧兔肉吗?”   澹台昕更是两眼放光道:“香辣的兔子才好吃!”仿佛看见眼前已经做成兔肉的美味一般,只差流口水了!   岂料澹台昭一听这么可爱的小兔子,竟然要被两个哥哥吃掉,顿时扯开嗓子嚎起来。   “妈咪!妈咪!哥哥们要把昭昭的兔子吃掉了!不要吃掉小兔子,哇哇……哥哥坏!哇哇……”    第四十二回 嫂嫂们的担忧 更新时间2014-10-8 20:21:28 字数:3214  这一天已经是24号了,宴会26号就开始,时间紧张,吴湄越发忙碌了,天天早起晚睡的。   阿珏没主持过中馈,也对这里好些事情不熟悉,大多数都一知半解,吴湄想了半天也只好把招呼客人这件事交给她,又担心她跟所有人几乎都不认识,冷场了怎么办。担心这个挂记那个的,等看到梁佳颖差不多好了,赶紧抓过来帮忙。   这次他们邀请的人不少,甚至打破了澹台家多年的传统,只要是9月之后和阿珏可能会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级念书的人家都发了请帖。   那些经常来往的人家还好说,到了时间过去就可以了,那些平日里没有来往的收到请帖可谓是喜不自禁。   这种宴会大家都心知肚明,大概除了澹台家真心表达喜悦之情,给阿珏拓展人际交往关系外,那些出席的人大都是抱着论论交情、认识几个人的目的,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以后谈生意或者有啥事情至少能说得上话,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人数多少可想而知了,他们一共发出去三百多张请帖,还都是单独郑重其事的给每个人一张。   比如教育司王司长家里要请三个人,分别是王司长、王太太、还有主要请的那个人——王爱文。王爱文只比阿珏大了一岁,开学了可能在一个班念书,因此他们对待王爱文这种和阿珏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姐小少爷,甚至比对他们父母还要上心,毕竟开学了,去念书的人是孩子们,父母又不能和他们呆在一起。   幸好月亮湾和瀚海楼够大,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安排这么多人,连梁佳颖都感叹婆母有先见之明!月亮湾大都接待的是老弱妇孺,瀚海楼待男客,这会规整起来,只要把这些人安排好吃的、玩的、休息的,基本就能万事大吉了。   外边倒不操心,好歹有刘管家和几个大小男人呢。最主要的是这次接待的主要是女孩子,和年龄相仿的少爷公子们。   就这样她和弟妹都打算把自己娘家外甥外甥女接过来一起招待客人的,他们家就阿珏一个女孩子,光从数量上说就实在少了些,至于东边那群女人,说实话,她情愿和弟妹忙死都不愿意那帮人来凑热闹。   不过这群孩子真叫人头疼,都是家里娇生惯养出来的,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没见过,还得想出一些新奇、别出心裁的东西来招呼他们,这几天他们想的都头疼了。   后天过晌午就开始,几家交好的人家会陆陆续续先过来,现在也就吃的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供孩子们玩闹的还没啥头绪。   阿珏倒是帮忙出主意弄了几样吃食,倒也和平日里吃得不一样,不过说到布置和交际她真的是黔驴技穷了,据说大嫂和二嫂娘家亲戚都会过来帮忙,倒是舒了一口气,熟悉也就罢了,这不熟悉的人在一起真的挺难做的,都不知道说啥好。   大嫂二嫂他们娘家外甥外甥女还没来,阿珏已经心存感激了。   至于大嫂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提都没提那天见到的堂姐,阿珏也没有问,有血缘关系的人都没有请来帮忙,肯定是有原因的,至于理由,光看家里没人反对就知道了,肯定不可靠。   听说后天大嫂他们娘家人一大早就会先过来,阿珏开始翻着自己的那些小玩意,看看到时候都要送人什么见面礼。   大嫂知道了,倒是先笑了起来,说那些都是比她年长的,哪有给自己年长的人见面礼的,还叫她收拾一下口袋,等着收礼物就是了,说的她怪不好意思的。   哎,还是很有必要出门去买一趟东西的,她自己的东西都是家里人送的,要么是别人送的,连一样自己买的都没有,话说,她有钱吗?   人都是经不起念叨的,这边她才在心里想了一下东边的堂姐,刘管家就已经让人来掌珠楼请她了,说是东边的堂姐和老太太来访,阿珏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婆子提醒了一下,她才想明白老太太说的就是大伯母,这里的称呼真奇怪!阿珏心中腹诽,只好跟着去了晖园。   老太太其实并不老,相反还很年轻,只比澹台致他们大了十岁左右,可谓是徐娘半老。老太太姓柳,是澹台光宗的第二任妻子,他的第一任妻子早就被他气死了,而且人家大儿子早早就分家出去了,根本不回落雨塘住,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面,柳老太太也乐得轻松,前妻的儿子总是戳在自己眼前也挺闹心的。   这会见下人上茶之后就静静的站在门外等吩咐,那气度,那姿势,真是叫人看了就嫉妒,他们东边哪有这样的下人,一个个就知道偷奸耍滑,好吃懒做的,得用的没几个。   柳老太太再看看这客厅里的摆设,越瞅越心酸,她也就是比大侄子媳妇大了十岁左右而已,现在看看人家过的日子,再看看她自己天天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那些姨太太们斗心眼,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   澹台乔倒是一副老实模样,就怕她现在好好的坐着,一会身上可别在出去什么奇怪的东西。   二叔这边办宴会竟然没有通知他们那边!娘亲很气愤她也觉得怒火中烧,这完全是不把人放在眼里,在家里发了好大一通火,现在来到晖园倒是安静下来了。   当务之急是看着能不能让大嫂分给他们一些事情干,不说娘亲眼皮子浅想捞点油水了,光是和那些贵夫人打打交道,说几句话,在她们跟亲露个面都很值了,这些人可不是平日里能轻易见到的。   母女两个各有各的小算盘,这会倒是意见一致统一起来,来西边找点事情做!原以为是吴湄来的,但一见是阿珏两人倒是更欢喜了。吴湄的手腕在望西城都是有目共睹的,跟她过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凭这个小尼姑,还怕她们母女搞不定?随便哄上几句就能达到目的了!   阿珏倒挺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这么受欢迎了,这位称老太太一点却不老的妇人和她第一次见面才对,怎么这么热情的?而且,分明上次堂姐来的时候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最后还哭着跑回去了,听大嫂说,可是送了一套首饰才把这事平息了,还压着小昕给道了歉,怎么这么快就又和好了?   这边柳老太太拉着阿珏的胳膊,好话说了一箩筐,句句都恭维阿珏。   阿珏听了一会就开始怀疑,这位大伯母说的人是她吗?温柔娴淑?才华横溢?貌若西施?哦,还当起了算命的,说她以后一定能大富大贵,找个好夫婿……找个好夫婿这话能当着她这个小姑娘的面前说吗?   那边吴湄却和梁佳颖一起坐在月亮湾不远处比较隐蔽的地方,一边看着下人们收拾小船,一边聊天。   “大嫂把雨点丢给大伯母和乔堂妹真的放心?”梁佳颖喝着红枣茶皱着眉头问,她家小姑真的太操心了,明明月事都过去了还要喝红枣茶,她都好几天没碰过咖啡了。虽然皱着眉头,但还是一口一口的抿起来,真是甜蜜又无奈的负担啊!   吴湄也喝红枣茶,盖因小姑子说了,她这几天劳累了些,红枣茶补血益气的,反正喝了没坏处。   “有什么好担心的,雏鸟长大了总要离开妈妈自己觅食的,况且雨点都十五岁了,离成年只有三年,虽然你大哥说是让她二十岁以后再嫁人,但也得提前历练一下,”吴湄又喝了一口,指挥下人把那些小船弄得干净些。   “咱们家没什么姨太太之流,也没有勾心斗角的事情,不过你跟我都是在大家庭长的,还能不明白?不管是雨点也好还是小晴他们四个也好,你不觉得都有些直爽吗?”   吴湄看着落雨塘的水,口气悠悠的,“小晴他们是男孩子以后总会成家立业,直爽些没什么,相反这是男孩子的好品格,雨点就不一样了,她是女孩子!这世道对女人总是不公平的,多点心眼总没坏处。大伯母和小乔这样的阿珏都处理不好,以后怎么放心把她嫁到别人家里去?就算找个人口简单的,也得自己立起来,通晓人情世故才行!”   吴湄见到远远地兰香走了过来,捏紧帕子连忙站起来。梁佳颖见到大嫂语气有些沉重,这会又看着远处疾步走来的兰香,瞬间明白了。   梁佳颖用帕子捂着嘴笑着打趣的说:“原来不担心雨点啊!那我正好找兰香有点事情做,这就过去跟她说叫她帮忙去!”说着往前朝着兰香走了去。   吴湄扯了一下她的袖子,瞪了她一眼说道:“咋这么促狭的,难道你不担心?是谁一见大伯母她们过来就叫老刘注意动静,别让人把我们雨点欺负去了?”   兰香给两位太太福了福,就见他们迫不及待的问起来。   “晖园的情况怎么样了?”   “小姐有没有被欺负?”   妯娌俩听到对方的话都笑了,还是梁佳颖说,“好了!先回答你们太太的话!”   兰香捂着嘴笑了一下说:“小姐在教老太太和乔小姐怎么美容呢!”   吴湄和梁佳颖都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大伯母这么好说话的了?    第四十三回 姐姐妹妹们 更新时间2014-10-9 19:31:45 字数:3108  “那侄女,这脸上的斑怎么才能去掉呢?我脸上这些黄褐斑都好几年了,每天都要擦粉才能遮下去,哎呦,你不知道,晚上卸妆后那个脸啊!我自己都不想看了!”   阿珏耳边听着大伯母絮絮叨叨的说着,心思却早就神游天外了,就这样还能分神知道大伯母说的是什么,可见被摧残了多久!   大伯母今年41了,虽然头发还乌黑乌黑的,但脸上的皮肤已经有点松弛了,本来一直在说她各种各样的好,怎么怎么有福气,后来就转到想过来给大嫂帮忙安置女客,还让堂姐带自己认识一下那些同学。   阿珏倒是没吱声,大嫂对她比女儿还好这是不假,但大嫂是一家的主母,没见连二嫂都很少反驳大嫂的决定吗?就是哪里觉得不妥当了也是私下里跟大嫂说说,这并不是说他们怕大嫂,相反大家都很敬重大嫂,从来不质疑当家主母的权威!   如今后天就有客人来了,除了一些吃的东西怕到时候食材不新鲜,不能马上准备以外,大嫂甚至连哪家小姐坐哪里都安排到了,还商量了一些突发情况的解决办法。   大伯母这个时候跑过来说这些,大堂姐也在一旁跃跃欲试,她只能含糊的说了几句,挖空心思的想着怎么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她内里并不是这个常年长在山上不通世俗的的澹台珏。   她是大秦的澹台珏!跟着阿翁走南闯北,经历了无数风险的澹台珏!她性子虽然有点拧,但是谁对她好,谁对她别有用心还是能感觉到的。   大伯母的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不例外就是想看在她年纪小,又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爹爹和哥哥们对她疼爱有加,如果这里她答应了,大嫂肯定觉得不好让她失信于人……   但大伯母从没考虑过她的感受,这次让大嫂把自己说出去的话收回来,以后大嫂怎么在这个家里发号施令,在下人面前还有什么威信可言?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以后再有什么要求的,是不是还打算看她人小好骗过来诓她?   “大伯母的妆画得很好,但脸上的皮肤似乎有些黄,仔细看的话,和脖子那里颜色有点不一样呢!”阿珏突的出声打断了柳氏的滔滔不绝。   柳氏正热情的跟阿珏分析让他们过来帮忙的种种好处,忽然听到阿珏这样神来一笔,愣了一下就赶紧从小手提包里找镜子。   她今年都四十了,青春不再,对容貌的在乎,每天精心的打扮,简直就是日常生活重心了!这会听到阿珏这样一说,立即就撇下自己之前说的话,开始望脖子上扑粉,心里却对三姨太那个狐狸精咬牙切齿!要不是三姨太,她早上能耽误这么久的时间吗?害的她都没装扮好就出门了,幸亏今天是在自己家里,不然这人可是丢大发了!   之后阿珏趁机说了一些怎么美容养颜之类的话,柳氏刚开始还以为小孩子家家的胡说八道,后来却越听越认真,就问阿珏从哪里知道的,阿珏怔忪了片刻,才说:“无心观!”她总不能说是阿翁给别人配的一些方子吧,而且这些只是皮毛而已,治标不治本,好东西还是留给大嫂和二嫂。   柳氏简直喜出望外,连原本不屑一顾的澹台乔也微微侧目。   一叠声的问:“可是那位公主用过的?”   传闻无心观可是住了一位前朝公主,那地方虽然荒凉偏僻,但不能否认人家卧虎藏龙,要不然澹台珏这个丫头片子,当年连小命差点就没了,现在怎么可能活蹦乱跳的?   那可是公主呢,皇宫里素来出美人,侄女如果说的是真的,那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说出去也是极有面子的,柳氏仿佛已经看见了众人向她投来羡慕嫉妒的眼神了!这么一想人也坐不住了,恨不得回去赶紧试试阿珏说的法子!但也精明的厉害,眼看阿珏不答话,就知道这个小丫头不好糊弄,但还是装作不知道,把女儿留在了晖园。   澹台乔现在是有求于人,怎么可能给阿珏摆脸色,带着一股子矜持味道的跟阿珏说些学校里的事情,比如都学些什么东西,哪位姑娘文采好,哪位少爷是个二世祖,图书馆在哪里,老师怎么样……   阿珏是有点担心的,她没念过书,甚至连小晴他们写的钢笔字都写不好,自从知道要去上学了,最近每天晚上都要练字练到很晚,但效果不明显,看着纸上那歪歪斜斜的字,还那么小那么细,阿珏有了深深的挫败感!   正当澹台乔得意的炫耀在学校里的一切的时候,吴湄和梁佳颖领着两个女孩子进来了,阿珏才站起来还没动作,倒是澹台乔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   吴湄说了一声乔乔来了!就没再多话,澹台乔本来打算在大嫂跟前多表现一下的,结果大嫂根本没理会她!就指着那两姑娘说:“来,雨点!这是你二嫂娘家的大外甥女和我姐姐的女儿,都比你大一岁半岁,你叫表姐就是了!噢,对了她们还跟你乔堂姐是同班同学呢!”   澹台乔只说了一句你们来了,就没再出声,很明显和两位表姐关系不怎样。   阿珏站起来刚想张口喊人,才发现不知道名字,倒是穿白色洋装的女孩先过来拉着珏的手,笑嘻嘻的说:“你大名叫澹台珏,今年15岁,比我小半年,对不对?嘿嘿,二嫂是我小姑姑,我叫梁甜!你可以叫我甜姐姐!哎呀,我以后也是有妹妹的人了!”说的梁佳颖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梁甜说着又拉过边上一个穿鹅黄色对襟长袄的姑娘:“这是常姐姐,常姐姐可温柔了,她是大娘姐姐家的女儿,比我大一岁,你也叫常姐姐吧!”梁甜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串,就见阿珏有点迷茫的看着她。   梁甜也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看到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妹妹,又露出这种呆呆的可爱的样子,瞬间觉得自己有了姐姐的范儿!从此以后她也是有妹妹的人了!   阿珏是快要被绕晕了,她以前家里人口简单,没有这么多亲戚,这会光一个称呼就把人搞得有点迷糊,大嫂的姐姐的女儿,二嫂的哥哥的女儿……   常馨悦性子腼腆,长相虽没有梁甜好看,但胜在有一种温和的气质,让人观之可亲。这会她也走过去站在阿珏的右边说,“雨点妹妹好!”   几个人一说话倒是把澹台乔冷落在一旁了,阿珏怕澹台乔尴尬,就问了一些澹台乔和梁甜还有常馨悦关于学校的情况,澹台乔这才脸色转晴。   梁甜和澹台乔一直不对付,还曾经差点为了争一个笔筒打了起来,这会澹台乔见阿珏跟她说话,隐隐有些挑衅的看着梁甜,梁甜张口就想理论,却被一旁的常馨悦在腰间掐了一记,只好撇撇嘴做罢。   梁佳颖今天在晖园没怎么说话,她一直暗中看着阿珏的表情,见她还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倒是把难缠的大伯母送走了,心里不由暗暗点头。   至于澹台乔,一会暗中提醒几句,这次再出幺蛾子,别怪她们二房翻脸无情了!阿珏的接风宴,谁叫他们不痛快,她们就叫谁剩下的小半年都不痛快!   梁佳颖给大嫂使眼色,吴湄会意,含笑跟几个小姑娘说:“阿珏难道不领着几位姐姐去掌珠楼玩吗?你可是主人家呢,不能怠慢了客人。”   阿珏赶紧起身招呼几个女孩子,喊到澹台乔的时候顿了一下,“小乔姐姐!”果然澹台乔眉开眼笑了。   梁甜朝着没人处翻了个白眼,以为叫你小乔姐姐,你就是三国时东吴美艳绝伦的小乔了?脸皮真厚!   都走远了还能听见梁甜和阿珏的说话声,一个说:“原来掌珠楼是你住的啊!我经过那里很多次,还以为小姑姑给小昕他们准备的以后娶媳妇呢!我自己都住在爹地妈咪旁边,你真幸福可以一个人住一栋楼!哎!有的人就不行!”说着还看了一眼澹台乔。   澹台乔看见梁甜的眼神心里怄的要死,东边和西边一样大是没错,但架不住她爹孩子多,再加上她那一堆侄子侄女,要不是爹宠她,估计都要和她那几个姐姐一样两个人挤一间了,更别说独立住一栋楼,简直是痴人说梦!   阿珏语气轻松地说:“现在好了,姐姐们都来了,就跟我住几天吧!我一个人也挺孤单的!”   “好啊!雨点妹妹不怕打扰的话,我们就厚着脸皮住几天!”常馨悦温柔的笑着附和道。   她出门前母亲再三交代,要和小姨家的表妹好好相处。小姨家里的小姑子回来,年龄才和她差不多大,父亲哥哥们都极其疼宠,连小姨都喜欢的不得了,她原本以为这么多人疼爱的小姑娘肯定有些骄纵的,谁知现在这么一会了,这位小表妹虽然不怎么热情,但不温不火的,也很有礼貌,常馨悦总算放心了一点。    第四十四回 得尺进寸的人 更新时间2014-10-10 19:31:38 字数:3249  吴湄见人都走远了,才坐下长长出了口气,梁佳颖神采飞扬的对吴湄笑着说:“怎么样,我们雨点还可以吧!”   “还不错,就是这性子冷淡了一点,后天那些孩子们都来了以为她不欢迎怎么办?”吴湄是典型的“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担心完了不会跟人相处怕让孩子吃了亏,又嫌自家孩子不热情没人喜欢,反正就是处于一种忧虑状态!   梁佳颖这会是真正的无言以对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对雨点就很好了,但跟大嫂一比,甩她梁佳颖八条街!   吭哧了半天才说:“又不是要所有人都喜欢她,冷淡点就冷淡点,以咱们的家世也没必要对别人热情讨好,我就觉得雨点这个样子挺好的!”   “好了好了!也没见你对小昕这么上心的……”   “你还说我呢,你说说你都多久没关心过我们昭昭了?”   吴湄和梁佳颖你噎我一句,我堵你一句,最后两人都撑不住笑了。   “我把昭昭交给雨点带,挺安心的,”吴湄叹了口气,“就是觉得心疼。像她这么大年纪本来应该是朝气蓬勃的,你看看她现在,就和昭昭在一起的时候才有点小姑娘家爱笑爱闹的样子。你不知道,我前天晚上过去看的时候,她还在练字,写的那么好的大字,竟然不会写钢笔字,你不知道,我这心里呐!”   梁佳颖安慰的拍拍吴湄的肩膀,心理也挺不是滋味的,不过她性格开朗,不一会就说:“咱们与其在这伤感还不如想着怎么把接风宴办好,那个小船倒是弄干净了,得布置精致华丽些,到时候别叫人小看了咱家雨点!”   “你说的是,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安全,别把人掉下去了!”吴湄想到这就又开始忙活了,赶紧找人收拾那些小船。她一边忙自己的,也没忘记指派梁佳颖,“你去给七娘打个电话,叫她帮忙想想国外还有什么玩的,赶紧给弄好了!”   “哎呀!明明觉得准备的差不多了,怎么现在一想还有这么多事呢!”梁佳颖看着大嫂自言自语的样子,笑着摇摇头昭找郑颜去了!   澹台乔是第一次进入掌珠楼,之前那些年她不是没觊觎过这栋楼,有一次甚至回家跟自家爹爹哭闹,为什么她不能住进去?她爹向来宠她,那次却说让她想都不要想,最好没事别在西边提起有关掌珠楼的任何话!   看着这栋比其他楼都小的小楼,澹台乔心里的恶念愈发止不住了!为什么澹台珏当年不死了?澹台珏死了的话,大嫂会对她更好!她会是澹台家两房唯一正室所出的女孩子!她才是真正的掌上明珠!   还是十六岁的女孩子,即使骄纵跋扈又任性,还欺软怕硬,但也从来没有过这么恶毒血腥的想法,竟然这么迫切的希望一个人去死!这种想法一出来,自己就被自己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奇怪了。   梁甜看见她这个样子不免要刺上一句,“怎么?这会真正进来了,是不是嫉妒的眼睛都要红了?呵呵!不是你的……”梁甜说完就走过去挽着阿珏的胳膊,连个眼神都没再给澹台乔。   她是真心气不过的,每次碰上澹台乔都觉得自己变得尖酸刻薄起来。她喜欢一个男孩子,本来打算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一个笔筒的,那个笔筒是古艺阁出的,白瓷制成,薄的透明,上面画了些栩栩如生的竹子,她一见就喜欢上了,觉得这个东西极配那个男孩子,就在准备买下的时候澹台乔也去了古艺阁。   她俩一个班级,但平日里她从来都看不惯澹台乔那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模样,平日里两人斗斗嘴,冷嘲热讽几句也是常有的事情,那天却不知怎地澹台乔非要也买那个笔筒,可是明明是她先看好的,就只差付钱了。   因为东西很贵,足足要三块大洋,快赶上她一个月的零花钱了,她就犹豫了那么一会,澹台乔竟然不要脸的说没付钱就不算,她怎么可能让出去?争执间不仅摔碎了那个陶瓷笔筒,连古艺阁其他一些东西都弄坏了。最后她不仅没送成东西,还惹父亲生气,被罚了一个月的零花钱。   现在看着澹台乔那张有些扭曲的脸,她虽然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些不对,心里却是很快意,但却忍不住一阵失落,那个男孩子的生日错过了,她从那以后就没再跟他说一句话。   阿珏很喜欢常馨悦,温柔但不怯懦,她穿鹅黄色对襟长袄和嫩绿的长裙,看起来清新又不失少女的明媚,而阿珏也是长袄加襦裙,只不过是斜襟的。   女孩子一般聊天大抵都会聊聊衣服美食,阿珏忍不住问:“常姐姐为什么不穿洋装呢?甜姐姐和乔堂姐都穿洋装。”   “哦,雨点不也穿长袄吗?”常馨悦忍不住反问道。   “我喜欢这种衣服,有点类似秦……嗯,汉朝的衣服。”阿珏有些不好意思的补充道,“我在山上和观主带的时间久了,对于山下这些时兴的衣物总感觉穿上有点不自在!”   心里却默默对山上那位没见过面的观主告罪,原谅她有事没事总要借着无心观的名头,实在是有些事情没有办法解释,就拿穿衣服来说,她能理解别人穿旗袍和短短的洋装,但自己不能接受露出大腿和小腿!   常馨悦此时却激动地抓住阿珏的手说:“英雄所见略同!我就觉得我们新朝的衣服才是最漂亮,最适合国人的!那些总是说洋装怎么怎么好的,就算不是假洋鬼子也崇洋媚外!”阿珏有点囧,她怎么没看出来常姐姐竟然如此的……嗯,爱国热血?不就是一件衣服吗?   她却不知道当下文人言论自由,各种进步思想碰撞的厉害,有人尊崇这一派的言论就势必有人反对,有人觉得“师夷长技以制夷”能振兴国家有人则觉得这种做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甚至有激进一些的不惜大打出手,仅仅是为了捍卫自己的观点!   几个人一起参观了一楼,阿珏的会客厅,说是会客厅其实也并没有多大,四丈长三丈宽左右,但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足以叫人羡慕嫉妒恨了。更何况这种样式的仅仅是个会客厅,还有两层这样大的空间!就连一向稳重的常馨悦也是隐隐羡慕起来,这是要有多宝贝,才能为一个以后总要出嫁的女孩子专门建一栋楼!   梁甜更是直接说:“雨点妹妹,你一定要叫我多住几天,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我觉得我娘已经对我很好了,可是跟你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常馨悦赶紧扯扯她的袖子,面上有点着急,果然阿珏有些愣住了。   梁甜回顾自己刚刚说的话,暗暗叫了一声“糟糕!”还没等到她补救,站在一旁的澹台乔却已经忍不住开口了,“住的这么好有什么用?还不是没娘的孩子!”   客厅里有片刻的死寂,阿珏看都没看澹台乔一眼,直接拉着两人往楼上走,中间停顿了一下说:“乔堂姐是有娘的孩子,可惜……”阿珏从头到脚将澹台乔打量了一遍,可惜什么却没说出来,那目光却犹如实质,叫澹台乔咬着嘴唇站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阿珏扭头拉着梁甜和常馨悦没事人一样参观二楼,二楼只有一小半是书房,另外一大半都休息玩乐的地方,这跟澹台放的书房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澹台家对女儿娇养但也不会疏忽教育,明理懂事是基本的,还要晓大义。澹台家的一位的先人曾说:女孩子比男人还要重视教导,女孩子以后要嫁人,是为了结亲而不是为了结仇,别不能给家族添助力反倒还要扯后腿!   三个人参观完二楼终于来到阿珏的闺房,梁甜忍了一路终于对阿珏说:“对不起!雨点妹妹,我那会不是故意要……”   “不怪你!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你又不能做主。”   阿珏顿了一下又说:“我不介意别人说我,但我娘……”梁甜赶紧抢着说:“我知道我知道!咱们不理她就是了!”天哪!雨点妹妹这气性实在太大了!澹台乔说的话是不好听,没想到在人前雨点妹妹都这么不给面子!不过看着澹台乔的样子,感觉真爽!哈哈!   “雨点很有福气啊!有父亲和三个哥哥疼你如宝,小姨也把你当女儿一样看待,没什么好遗憾的!心里念着她老人家,好好地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就好了!”常馨悦宽慰道。   阿珏不置可否,不管是这里的娘亲还是大秦的阿母她都不允许别人有一星半点的诋毁!澹台乔是堂姐没错,但和娘亲他们比起来微不足道,“没娘的孩子”也能让她颜面扫地!   三人下午在书房呆了许久,常馨悦把学校里同龄的一些孩子,年龄、家庭背景都写在了一张纸上;梁甜和许多人都能玩到一块,了解的不少则把他们的喜好、性格补充了一下,阿珏这会看完也觉得后天人再多都不是问题了。   【谢谢葫芦难得,跟我说了那么多!点击量终于过了七千了,很开心!我是那么喜欢七这个数字,所以尽快放出七少来,这一章,我们雨点的性格强势了一回,其实生活里有很多这样的人,她自己不痛快也要让别人难受,这种”垃圾人”效应的,最好别理ta】    第四十五回 宴会前夕的准备 更新时间2014-10-11 19:33:10 字数:3171  澹台家基本吃晚饭的时候都聚集在一起了,今天添了两位娇客,更是热闹非凡。   吴湄晚饭前,辗转从外甥女嘴里听到下午澹台乔的话,别人还没什么先把自己气了个倒仰。   她跟婆母的感情,甚至比澹台珏这个女儿还要深,听到有人嘲讽婆母最宝贝的女儿,怎能善罢甘休?幸好澹台乔还有点自知之明,下午灰头土脸的走了,不然这会肯定让人给轰出去!吴湄甚至吩咐下去,没有她的同意,以后谁都不准放澹台乔进来,明摆着要跟个小辈计较!这会连什么长嫂风范都不顾了!梁甜在一边更是不敢吱声,大妈好可怕!   这会拉着阿珏的手问东问西,就怕她心里不舒服,听到阿珏当场就给了澹台乔没脸,不仅没觉得有错,还鼓励说:“干的好!以后谁惹你生气了,力所能及就直接打回去,实力悬殊了就记着,回来给你几个哥哥说,怎样都能给你出口气!”   阿珏原本还有些不安,怕大嫂责怪,这会在一边听了又感动又无奈,这样,就不怕把她给惯坏啊!简直就是《女戒》、《女四书》所不容!   一直在家里听母亲教导,要温柔娴淑、严于律己、宽于待人的常馨悦被小姨这种说法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她家小姨可不是这么跟她说的!就连梁甜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还有这么教育孩子的,不过,虽然不合常理,但听起来怎么就这么叫人眼红呢?   澹台晴兄弟三个总算回来了,不过也累的够惨。   尤其是澹台昕,因为他年纪小,力气不大,最近家里人都在忙小姑姑的接风宴,大哥和二哥都被指派了事情,姑姑也在帮忙,剩下他要做的竟然是帮忙看孩子!哄澹台昭这个小霸王!简直是晴天霹雳!这一天下来他情愿去写大字,至少大字不会跑不会动,不会闹腾着要把他当马骑!就这样,熊孩子还不满意!   “姑姑,我好想你!三哥欺负我!还把我的小汽车弄坏了!”澹台昭见家里人都在,马上扑倒阿珏怀里,不遗余力的告起状来,等发现边上还有常馨悦和梁甜的时候又规规矩矩的站直了问好。   “悦表姐好!甜表姐好!”梁甜捏了捏澹台昭的小脸,迎来澹台昭的抗议。   梁佳颖看着儿子有气无力的样子终于大发善心的问:“怎么了,可是累到了?你也没做什么啊!怎么这么虚弱的……”   澹台昕听到自家亲娘这么问,连辩解的话都懒得说了,不知道那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可不可以用到此时此刻?自从姑姑回来后,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阿珏总感觉到哪里有不对劲,等到澹台昭张口了,才忽然明白过来,他们这个辈分有问题!称呼不对!   按理说,小昭昭喊她姑姑,喊常姐姐表姐,那他们是表姐弟,意思就是昭昭和常姐姐是一个辈分的,换句话讲,她不仅不用称呼常姐姐,常姐姐还要喊她姑姑?阿珏被自己想到的问题囧了一下!   不过,显然有人比他想到的更快!梁佳颖面露古怪的对吴湄说:“大嫂,咱俩似乎干了一件尴尬事!”   幸亏发现的早,不然真等到后天了,被客人们听到,真正要丢死人,虽然时下不兴辈分之类的,但真正注重规矩的家族一星半点的都不能错,不然会被人笑话的!   随后赶来的澹台晴和澹台映一进门,就见父亲和二叔还有他家三弟在一旁聊天,另外一边一群女人和个小不点在一起,就是这会脸色有点微妙。   澹台晴大喇喇的走过去跟人打了招呼,就揽过自己亲娘的肩膀问:“吴大美人,什么事把你难住了?”   吴湄正有点下不来台,她怎么会犯这种错误,这是在众人面前丢脸了!还是阿珏见机说:“大嫂,要不你看这样吧!”她指了指常馨悦和梁甜说:“你看!我们年龄都差不多大,大家一起玩的时候他们要是总称呼我一声小姑姑,”   阿珏假装叹了口气,“按理说我辈分比他们大,但这样下去的话,他们以后可能会是我的同学,总不能一直叫姑姑吧?别人一看我是他们的姑姑不和我一起,我可能就没朋友了不是?”阿珏循循善诱,“要我说,他们也不用在乎比我年龄大,我也不管是不是比他们大了一辈,我称呼馨悦和甜甜如何?”   看到澹台映给她挤眼,又补充道:“小晴和小映也一样以后都叫我名字吧!”说的澹台晴和澹台映眉头都舒展了。   吴湄见阿珏给她解围,自然就顺着台阶下了,同时心里就更熨帖了!还是女儿好,贴心小棉袄!澹台晴那个臭小子就知道一天瞎贫嘴,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吴湄吃饭的时候热情高涨的给阿珏夹菜,看都不看澹台晴一眼!   等到晚上睡觉前,吴湄给自家丈夫说了一下自己闹得笑话,还被好好嘲笑了一通!这个时候就更觉得阿珏好了!   阿珏晚上安排了常馨悦和梁甜在自己隔壁房间睡下,照例回到书房写了一个时辰的钢笔字,就打着呵欠上床了。这一天里也没做啥事,就累成这样了,这幅身体真是挺愁人的,阿珏睡前想。   吴湄一大早就端着炖好的鱼汤去了阿珏的卧室,结果只看见绿萼在整理卧室,连自己外甥女和甜甜都不见了,问了一下才知道三个人都在书房。   到了二楼才发现里面安安静静的,她轻轻推开门,只见阿珏聚精会神的握笔鞋子,连她进来都没有发现,梁甜倒是发现了,只朝她点点头就继续看阿珏写大字。   阿珏终于写完了一张,刚搁下笔,梁甜就赞美道:“阿珏,你写得真好!是习的卫夫人吗?”阿珏拿过一旁常馨悦递过来的毛巾擦擦手,挑眉一脸控火的看向梁甜,梁甜以为说错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阿珏的意思其实是:“卫夫人是谁?”梁甜会错了意,又怕自己说错了被笑孤陋寡闻,呃,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看到阿珏写完了,吴湄才端着盘子进去了。   “先喝点鱼汤,刚做的,鲜美得很!”先给梁甜和常馨悦盛完汤才给阿珏一碗。   常馨悦见自家小姨似乎有话要和阿珏说,就善解人意的拉着不明所以的梁甜去了楼下。   等到阿珏喝完汤,擦了擦嘴才一脸认真地问:“大嫂可是有什么事要交代?”   吴湄顺手掐了一把自家小姑子的嫩脸,才说:“没什么事就不能过来了?”   “大嫂就会打趣人,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看你最近辛苦吗?”   吴湄正色说:“你怎么看大妈和你乔堂姐?”   阿珏呆了一下,“虽然大妈有自己的小心思,乔堂姐也总是喜欢炫耀,但这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女子生在世间总归不容易,不过分的话就忍让一下,都是想过得更好,这样的想法原本就没错,再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吴湄原本听她说的句句在理,后面竟然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忍不住笑了一下,倒是把刚刚阿珏严肃认真的表情破坏殆尽。   “你才十五岁,还女人……”阿珏看着大嫂小的不可自已,无语的想着:大秦十五岁都可以嫁人了!   等吴湄笑够了才说:“这些话原也对着,不过若是有人心太大欺负到你头上的话,你也别心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天塌下来有你三个哥哥撑腰!”   “其实我一点都不讨厌大妈,‘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大妈再不好,但她对堂姐的一片心思确实再真诚不过了,什么都为堂姐着想!”阿珏缓缓说道,   吴湄是没听懂前半句,但后半句倒是叫她心疼了,搂着阿珏的肩膀说:“你看你比小晴还小些呢,你大哥和我完全把你当自己的孩子一样,以后再听到不好的话完全不用理会,回来跟大嫂说,大嫂帮你出气!”   阿珏顿时哭笑不得,她都几岁了还要找大人告状?心里倒是高兴,被人护着的感觉很暖心。   每个人都忙忙碌碌的,常馨悦和梁甜说是过来一起招呼来客的,但很多时候是帮着阿珏提点一下,大嫂估计也是为了她的面子着想,才说了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她自己反而不甚在意,不懂就不懂,连孔老夫子都说要不耻下问呢!   下午梁佳颖总算把郑颜威逼利诱的弄到了澹台家,先不说让她出点新鲜花样,到时候好让那些小客人们玩的尽兴,阿珏怎么穿衣打扮她也能帮忙给点建议,再怎么说都见多识广些。   阿珏以为常馨悦和梁甜这种跟她讲,怎么和人打招呼,分不同年龄的见到什么人该说什么话,要记住哪位哪位夫人,最好能和哪个同学交好,这些已经够复杂够忙乱的了,没想到等郑颜来了,才算是真正见识到。   郑颜来的时候足足带了两箱子左右的东西,每个箱子都有两尺长一尺高大小。梁甜本就和郑颜是亲戚,年岁相差不大,对这个表姑姑崇拜的不得了,等到郑颜打开两个箱子的时候才是叫人惊叹!    第四十六回 郑颜的“易容术” 更新时间2014-10-12 23:01:45 字数:3164  按照大嫂的话就是盼星星盼月亮,宴会这一天终于到了,全家人都忙起来的时候,阿珏反倒闲了下来,只因大嫂说:“你养好精神,到时候才有的累呢!”   果然,才一大早阿珏还没睡到平日里的起床时间,大嫂已经过来挖人了!   阿珏很是吃惊,还迷迷糊糊的问大嫂,“天刚亮,这么早就起来了?客人不是下午才来吗?”   她在大秦没有参加过赏花宴、寿宴、接风宴这类的事情,母亲故去时她年纪尚小,等到知事了又随着阿翁到处跑,也难怪大姐担心她没法成为淑女。   来了新朝之后,第一次宴会上,她被人劫持了,光养伤养了半个多月;第二次,大嫂原本倒是想让她在赏荷宴上跟大家认识一下的,结果被一系列的事情打了个措手不及,又只好作罢。   也难怪大嫂这么上心了,任谁一连两次都把事情弄砸了都挺着急上火的,亏的大嫂沉得住气。   “一会我娘家还有姐姐家的外甥们都会过来,他们毕竟是我娘家人估计要早点到!哎!不过都是一窝男孩子,女儿家就馨悦一个!”吴湄帮阿珏整理了一下头上戴的一支蝶恋花鎏金发簪。   左看右看觉得满意了才接着说:“你二嫂娘家的也会来早一些,上次赏荷宴人还没来齐就被他们搅合了,我直接挂电话让他们别来了!咱们住在西边,他们可是住在老东头呢!”   大嫂絮絮叨叨的说了半晌,见阿珏不出声,一抬头就看见阿珏微笑着看着她,吴湄摸摸脸,“怎么这样看我?难道我的脸没洗干净?”   阿珏轻轻地抱了一下吴湄,呢喃般:“大嫂真好!像娘一样!”   是的,真好!会认真教导她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还会像现在这样把她收拾打扮的妥妥帖帖,亲自服侍她洗脸穿衣,告诉她客人到了……   这些事情只在幼年的时候,娘亲还在世那会不假借他人之手为她做过,阿珏的眼睛有些酸涩,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没有娘亲缘,幸好这里有嫂嫂们在,一个像娘亲一样疼她,一个像姐姐一样护着她。   如此,还有什么遗憾的呢?   “哎呦!一大早就开始这样肉麻兮兮的了,也不嫌鸡皮疙瘩掉满地……”梁佳颖随后过来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有点酸酸的说。   “姑姑这是吃醋了吧?嘻嘻”   “没错!同样都是嫂嫂,换做是我我也会吃醋的……”梁甜才说完,郑颜也一本正经的回应。   梁佳颖自己先忍不住笑了一下,吴湄放开阿珏,没好气的说:“今天可不准胡闹!雨点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难免紧张,你们都在一边多看着点!尤其是甜甜和馨悦,别让人把你们小姑姑欺负了!”   梁甜半真半假的说:“我可是看出来了,自从有了阿珏,我们都靠边站了!”   几人打趣了一番,吴湄和梁佳颖各自去忙了,走前交代说他们的早饭都会送到掌珠楼,不过,这会都没几个有心思吃饭的,因为郑颜又把百宝箱拿出来了。   两个箱子一样大小,每个都两尺宽一尺高左右大小。   时下人大多数都用藤条编制的手提箱;时髦一点的就用各种颜色的皮质箱子,而且这种皮质箱子大都小巧精致,基本和装饰品差不多。   不然有谁见过一个穿的光鲜亮丽的摩登女郎,或者头戴礼帽的绅士,要死要活的提着一大堆东西?这种丢份的事情估计也只有那些东施效颦的人才会干。   而郑颜带的箱子更是精致的超越了梁甜和常馨悦的认知!至少在望西城没见过!昨天一见面梁甜就死活要那个红色的箱子。   那红色的箱子上面有大片黄色的艳丽花纹,花蕊那里甚至还镶嵌了一些亮晶晶的东西,阿珏看着那些闪闪的花蕊,似乎和七少送的钻石发卡有点像。   梁甜这会又见到了这两个箱子,倒是不嚷嚷着要了,但却要求马上打开看看。   郑颜这次倒没有卖关子,很爽快的在三个小丫头面前缓缓地打开了红色的那只。   “哇……”   郑颜见三个人同时一副惊叹的模样,不无得意的说:“这个箱子是我在英国让人手工做的,有钱都买不到!可是我拿咱们新朝的一副绣品换回来的!”   不过没人回答她,三个小丫头都被箱子里面的东西吸引住了!里面有项链、耳环、戒指、手镯、发簪等各种女人家用的装饰品,简直就是小号的百宝箱!   最妙的是这个箱子外观不大,但能装的东西却着实不少。   箱子里面有四个拱形的半圆,看起来似乎扣在箱子底部,上面都有一条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项链,等到把项链取下来了,按一下旁边的小按钮,里面又会弹出各种小盒子,一些小的物件都在里面。   阿珏感到这些事情总在刷新她的认知,当她觉得这样已经很好的时候,事实就会用另一种更加震撼的方式在她眼前展开!   “好啦!三位大小姐!今天我就用这些配饰给你们打扮、化妆,到时候保证你们三个貌若天仙!”   郑颜好笑的看着三个小丫头,像乡巴佬一样蹲在箱子前面这翻翻那看看,不过心里却是挺得意的,这些东西以后就是她在望西城站住脚的依据!能这样引人注意,以后有了自己的铺子也不愁没人去!   一听到化妆常馨悦也来了兴趣,大凡女子没有不爱美的,就连阿珏也忍不住看向另外一个箱子。   这个箱子倒没有那么艳丽的,不过颜色很清新,浅蓝色的调调,上面也没图案,这回见三个人有目不转睛的盯着箱子看,郑颜暗暗好笑。   “天哪!常姐姐,你快看,竟然还有这种眼影,樱花粉啊!”梁甜用一种夸张的动作把一个不到一公分的小瓶子抱在怀里,直接就说:“表姑,送给我吧!送给我吧!”   阿珏在一边看的莫名其妙,她承认那个瓶子很漂亮,不过眼影是什么东西?摇摇头,又把转向其他东西。   红色的那种,一小节在一个细细长长的盖子里的那种应该是口脂吧!大姐出嫁的时候有见过那种红颜色,不过口脂竟然有十余种颜色?   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小镜子,她也知道,女孩子用的,可一打开里面白白的那是什么,有点像粉,在大秦可没有这么细腻的粉?   梁甜早就在一边给手上到处试试这些东西了,就连常馨悦也拧开盖子闻闻,郑颜见就阿珏一人在那安安静静的看,不自觉得放柔了声音跟阿珏解释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等到看了一遍过完瘾了,梁甜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跟阿珏说:“你别在意啊!我不是故意忽视你的,我今天实在是太兴奋了!表姑带的这些东西望西估计是头一份,我是话剧社的,这下可以跟表姑学学化妆了!”   “是要好好学化妆了,张小勇还说你画的腮红像猴子屁股!”常馨悦在一旁插了一句嘴,几个人都笑了,梁甜更是气急败坏的追着常馨悦闹腾!那是她从小到大最丢人的一件事,没有之一!   “乖乖坐好!给你们化妆,咱们时间可不多,一会你们哥哥弟弟都要来了!咱们让他们惊艳一下!”郑颜先按住最不安分的梁甜,让她对着阿珏闺房里的梳妆台。   阿珏眼睛都不眨的看着郑颜为梁甜化妆,这种感觉很神奇。   七姐先是用了一种白白的粉,然后用粉色的腮红一样的东西,竟然让甜甜闭着眼用一只软软的小刷子刷起来!不过可真好看!甜甜的脸瞬间变得更加粉嫩!   还有甜甜说的那个眼影,抹上去之后,再眨眼好看极了!和甜甜今天一身的桃花色小洋装搭配起来,真像书里面说的:山间的桃花精怪!   常馨悦看到郑颜把梁甜化的那么漂亮,自己也跃跃欲试,她生的白皙清秀,今天穿的也是一身橙色的小洋装,温和又热情。郑颜倒没怎么化,只修了一下眉毛,换了一对耳环,再用用口脂重新抹一下嘴唇,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比之前要好看许多。   郑颜一边给他们化妆一边教她们怎样化各种妆容,梁甜和常馨悦倒是听得仔细,阿珏就不行了,她连那些什么钳子、粉饼之类的词语还没弄清楚呢。   等到阿珏的时候,她一脸如临大敌的坐在梳妆台前,还说了一句:“七姐,我觉得现在这个样子就挺好的,要不我不化了吧?”   常馨悦在一旁说道:“今天你可是主角,不化妆怎么可以?你看今天我和甜甜都穿红色系的,就是为了配合你的!”   “是啊!大妈还说你穿绿色最好看,所以为了配你的葱绿色,我和常姐姐就只好穿最艳俗的各种红了!”梁甜故意说的很委屈,郑颜笑骂了一句,继续给阿珏上妆。   阿珏有点紧张,一直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任由郑颜在脸上涂涂抹抹,等到郑颜语带得意的说:“好了!看看镜子里的美人是不是倾国倾城的?”   阿珏抖着睫毛睁开眼,被镜子里那个似乎是自己但又不像的人给惊住了!   看了半天竟然问了一句:“七姐姐会易容术吗?”    第四十七回 络绎不绝的客人们 更新时间2014-10-13 21:43:30 字数:4276  【感谢“葫芦难得”一直以来的鼓励和探讨和XDFH帮我转播,还有df0956跟我讲的一些运作方法,谢谢你们!今天四千字!渣作者人品爆发了一回,虽然比平时晚一些,】   梁甜本来满心的眼红,看着郑颜手下的阿珏一会就变了个样子不说,连气质都变得明艳万分。   阿珏本来十五岁的年纪,但因为瘦小的缘故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这个妆容化完看起来成熟很多。但阿珏一张口,梁甜就瞬间治愈了,看来上天也不是偏心的厉害,心理瞬间平衡很多!   常馨悦和郑颜都呆了一下:“什么是易容术?”   阿珏囧了一下,岔开话题说:“这样的妆容配这个蝶恋花的鎏金发簪不好吧?”   唉!果然和他们有区别的,七姐姐可不是跟有易容术一样吗?吕伯也会易容术,不过吕伯的易容术是他们用来逃跑的。   郑颜果真觉得这个发簪有点不合适,原本是打算用她带来的一款的,结果阿珏拉开自己的梳妆台让她选。   郑颜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各色镯子项链等等,心里说人和人果然是不能比的,和阿珏一比她跟没爹没娘有什么区别?这一匣子首饰够普通六口之家吃饱喝足过一年了!   刚刚刘管家差人来通知说,大嫂和二嫂娘家亲戚都快到了,让他们快一点。大嫂说是见亲戚,妆容定要让人感到亲切热情,还要有少女的朝气蓬勃。   连七姐都把大嫂推了出去,说是她在的话今天一早上都别想收拾好,唠叨的跟老妈子一样!相处久了吴湄对郑颜这种爽朗、有话直说的性子很喜欢,倒也不生气,还能跟她打趣几句。   阿珏今天为搭配这身对襟葱绿长裙,大嫂让人给她梳的是垂挂髻,说是有长辈在,这种发髻安静乖巧。   垂挂髻顾名思义就是,头发上面的部分分成两股,结成髻或环形,用头绳之类的东西扎紧,看起来好像树上的柳枝一样,飘逸柔软,后面的全部披下来,郑颜别出心裁,用珍珠发绳绕在头发里,看起来像有很多小星星点缀一般,动人极了!   郑颜又看了一下觉得满意了才拉着阿珏往晖园走去。阿珏也总算长长出了口气,这个什么化妆也挺雷人的,还把她花的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吴湄和梁佳颖娘家都是比较熟悉的亲戚,他们就在晖园招待了,自家人没必要弄得那么生疏的。   一进门阿珏就被这些庞大的人群给惊到了!   常馨悦戳戳梁甜让她看阿珏的表情,两人都抿着走笑起来!   阿珏总算明白为什么大嫂要用“你的那些侄子们”来形容了,确实是“们”!   一直觉得他们家人已经不少了,加上她和三哥还有爹爹都十一口人了,现在和这个人家一个小家都十几口人比起来,还真是……好弱!   她擅长认识药草、很容易就能记住学过的字,大秦衣服款式没那么多,她家阿翁几代单传没什么亲戚,这么多的亲戚实在是第一次见到。   有穿大嫂穿的那种旗袍的女人,还有年老的老妇人穿着褙子大褂的,年轻的男孩子倒是几乎人人小西装,还带着领结,她记得小映就很鄙视的说过,“装相!以为穿着西装就是绅士了!”这话时对着谁说来的?绅士又是什么?   吴湄见到娘家人也很高兴,自从她父亲过世后母亲已经很多年没出来走动了,最多就是去城外的凤鸣寺上上香,没想到这次竟然会来落雨塘公馆,实在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阿珏被自家大嫂拉到一个穿绣有五蝠拜寿褐色褙子的老太太面前,“来,雨点,这是我母亲,你喊大娘就可以了!”   老太太年逾五十,头发还很黑,看气色不错,只不过人有些严肃,似乎不常笑,这会见了阿珏倒是很温和的说了声:“好孩子!”就从旁边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手里接过一样东西,亲自套在了阿珏手腕上。   阿珏在大秦虽不是富得流油的过日子,但阿母好歹颇懂持家之道,上好的羊脂玉都见过不知凡几,更何况这种蜜蜡黄的黄玉手镯,她看了一眼大嫂见大嫂点头才给老太太道了谢收下镯子。   不管周围人的眼神如何,吴老太太倒是对阿珏很欣赏,觉得即使她送了这么好的手镯也没见小姑娘喜形于色,看来不是那些眼皮子浅的,估计以后也不会给自己女儿添什么麻烦。   吴湄一见自家自家母亲送完东西的眼神就瞬间明白了,倒是有点好笑,看来外界对她家雨点传的真是各种版本都有,连一贯淡漠的母亲都坐不住了,怕小姑子给她气受。   也是母亲关心则乱,就算阿珏是个不省心的,她家夫君可不好糊弄,绝对不会纵容妹妹的,更何况雨点还这么乖巧懂事,不过,母亲今天亲自来看过估计也就放心了,倒是省事。   阿珏见了年龄最长的吴老太太之后,其余的要么是和她同辈的,像大嫂的姐姐、嫂子,还有二嫂的弟妹,这些基本比她年长,叫了一通嫂子、姐姐,收了不少簪子、发卡还有其他的各种小玩意。   要么就是年龄和她差不多多大却要喊她表姑姑的,男孩子们不自在,她也挺别扭的,还好她贴心的侄子们过来救场了,男孩子们更是一哄而散,他们后面的母亲、姑姑、小姨之类的都笑起来,阿珏也挺无奈,辈分大又不是她的错。   屋子里正一堆七大姑八大姨的说笑间,有个侍女匆匆赶过来在吴湄耳边说了几句话,吴湄皱了皱眉头,一直关注女儿的吴老太太见状就挥了挥手说:“你有事就忙你的去吧!自家人不必见外。”   吴湄展颜到:“那就让佳颖陪你们吧,我带雨点出去见一下客人。”   阿珏随着嫂子往外走,心下疑惑就问了一句:“不是说早上是咱们家亲戚来吗?还有谁?”   “一会见的这位夫人是教育司司长的太太,这位太太品味高,所以人就有些挑剔,不过人品倒是信得过。她估计是因为上次女儿带朋友来惹了祸,这次来得早表示诚意呢!”   吴湄一边走一边和阿珏简单的说了一下要见的这个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忍笑对阿珏说:“不过一会见面了,千万不要对那位‘有分量’的王小姐太惊讶,不然这位王太太可是要气死了!”   “王小姐怎么了?”阿珏随口问道。   吴湄眨眨眼,故作神秘道:“一会见面你就知道了,记得别太惊讶,不然这位王太太会恼的!”   阿珏见嫂嫂这样卖关子,笑了笑挽着自家嫂嫂的胳膊往月亮湾走去。   因为只是来了两位客人,仅仅开了小偏厅,虽说是小偏厅,但容纳三四十都没有问题,因为当初建造时有考虑到音乐的效果,所以声音穿透力特别强,声音稍微大点外面都能听见。因此还未进去阿珏就听见有一管细细软软的声音在说话。   大嫂低声说:“这就是王太太,她是苏州人,说话的声音是不是特别好听?”阿珏见嫂嫂不但不进去反而拉着她躲在门外听墙角,虽然周围到没几个人,还是自己家里,阿珏还是有点心虚,不是说“非礼勿听”吗?她和大嫂这个行为算不算小人?   “……侬今朝见到家家小姑娘勿要光晓得吃吃吃!浪回阿拉在人家太太家里出洋相……”王太太确实是带了厚礼来示好了。   阿珏听得一头雾水,一句话里面有半句都不懂,无语的看着大嫂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阿珏小声问:“大嫂能听懂人家说话吗?”   “一般一般啦!我们进去好了!”吴湄整整衣服,挺起腰气定神闲的往里面走,阿珏赶紧跟了上去。   见到屋子里的人阿珏首先被一庞然大物吸引了,总算明白大嫂说的别太惊讶是什么意思了。那位王小姐果然很有分量!应该有两个她大吧,阿珏想。   如果穿夹袄或者长裙倒也罢了,至少腰间的肉和腿上的肉还能遮掩一下,但她却穿着洋装,还非要是红色的,整个人都有一种超乎实际体重的臃肿感觉,不知道这位坐在一旁漂亮纤细的王太太,是怎么想到把女儿打扮成这样的……   “王太太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招待不周还望您见谅!”吴湄热情的上面去和王太太打招呼,一边使眼色让阿珏去跟王爱文说话。   王太太三十岁左右,穿了件秋香色的缠枝牡丹旗袍,即使秋香色挑人也被她穿的风情万种。阿珏心想反正听不懂王太太说话,打了个招呼,就一心跟王小姐说起话来。   这位王爱文小姐虽然挺胖的,但性格倒腼腆,也不难相处。但很少抬头跟人说话,阿珏也不善言辞,这位王小姐又害羞,说着说着就没话了。   正在阿珏搜肠刮肚之际,没想到这位王小姐突然抬头用细弱蚊吟的声音说了一句话,阿珏根本没听清楚,只好笑着说:“王小姐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楚?”   王爱文本就害羞内向,这会听到阿珏的问话更是一张脸都红了,呐呐的说:“没什么。”   阿珏很气馁,她不是没见过内向如同小白兔一般的姑娘,但这位王小姐实在是……她都怕自己大声点把她吓哭,但阿珏也是个拧脾气:“王小姐,刚刚你说话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楚,可否在重复一遍?”   王爱文见阿珏表情真诚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终于鼓足勇气说:“你平日里都吃什么?这么瘦的?”大概是看到阿珏眼里有惊讶,王爱文的脸又红了。   阿珏这会倒是觉得这位王小姐挺可爱的,也就认真说:“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我配一张食谱给你,你带回家按照这个方子吃,再配合一些运动,但不能暴饮暴食,还有,要保持乐观的心态,这个方法见效慢,你要有耐心。嗯,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阿珏。”   阿珏说着说着就又开始了她习惯做的事,给王爱文切脉。王爱文倒也没反对,她其实是今天看到这位传闻中的澹台小姐后,鼓起勇气才说的,她感觉跟这位澹台小姐跟她一样被流言误伤了。   传闻中澹台小姐风一吹就能倒了,还爱哭任性,脾气暴躁,稍有不顺心就打骂下人,还顶撞嫂嫂,让嫂嫂服侍她,而且见过的人寥寥无几。   传闻中王大小姐雷哪怕来了都劈不倒,还仗着父亲嚣张跋扈,食量更是大如牛,一顿能吃六碗饭,单手能举起一个水缸,而且把自己弟弟收拾的跟猫见了老鼠一样。   实际情况是,她王爱文胆小如鼠,因为怕胖,她忍着饿吃一点点饭,但有什么办法?胖子喝凉水都长肉,弟弟甚至嫌弃她胖见都不想见她……   而这位澹台小姐待人真诚、脾气温和,却被人传成鬼见愁一般的人物,王爱文不禁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也放心听澹台小姐的话,据说这位澹台小姐在无心观呆了很久,想必有学那位神医几分真传吧!   两人一个因为某些原因同情对方,一个因为还算投缘有耐心,交谈的还算其乐融融。   一边的王太太一直注意着女儿,就怕女儿像上次一样被人哄骗了做错事,这回见女儿笑的有些羞涩,还跟旁边的澹台小姐说话,倒是挑了挑眉。   吴湄也注意着旁边两位姑娘,见到王太太的表情就说:“王太太可是要去外面院子里转悠一下?这会不到正午太阳也不大,落雨塘边还能问道荷香呢!”   “好额,吾欢喜侬家搿荷塘,阿拉囡囡麻烦拿要照顾额!”阿珏听的一头雾水,倒是王爱文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话,王太太才悠闲的走了出去。   “我母亲是近港那边苏州人,她有时候说望西话,有时候说苏州话,我也跟她学说些苏州话,照她的话来说,就是整个新朝就进港人最了不起了!近港话最好听!”   王爱文渐渐放得开了,也能和阿珏说笑几句,但这会王爱问说的是自己母亲,阿珏也只是听听,笑了一下,那毕竟是别人的娘亲,要有尊敬。王爱文暗暗点头,这个姑娘家教也很好。   阿珏是打算把王爱文带到晖园那边的,甜甜和馨悦都在,同龄人应该更能聊得来。   才走出月亮湾的偏厅,就见有个身着西装的英挺男人走了过来,见到是阿珏,瞬间眼睛都亮了。   “雨点妹妹今天很漂亮!”   “七少今天过来的很早!”    第四十八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更新时间2014-10-14 22:24:03 字数:3144  王爱文一见来的人是七少,吓得赶紧躲到阿珏身后去了,她那样胖胖的身形做出这种小鸟依人的姿态,阿珏忍不住抿了抿嘴。   七少以为阿珏是看见自己才这样高兴的,脸上的表情更是柔和了几分,笑着跟阿珏说了几句话。   而一边的王爱文一见七少的笑容简直都要发抖了!恶魔般的七少才是名副其实的狠辣无情、脾气暴躁好不好?像她和澹台小姐这样名不副实的,和七少一比简直弱爆了!   她亲眼见过七少把一个千姿门的舞女直接从车里扔出去,那女的身下血流成河!这事可不是她胡说八道的,当时好多人都看见了。   阿珏见王爱文不停地躲着,就想带她赶紧离开,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让王小姐这样,先把人带走再说。但七少也是客人,这样丢下客人又不礼貌,阿珏只好跟七少说:“三哥还在放楼呢!我找他还有点事情,要不麻烦七少替我一趟?就说我找他!”   七少非但没有觉得被这样的差遣感到不悦,反而兴冲冲的朝着放楼走了,连要给阿珏说的事情都忘记了,这也导致后来有传言说:“陈家七少欲与澹台氏联姻,陈夫人亲赴落雨塘见儿媳!”给阿珏的生活带来不少麻烦。   阿珏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个男人,难道有那么高兴见到三哥吗?她记得小晴曾经神神秘秘的跟她说,七少和三叔可能有奸情,想到这事如果是真的……阿珏不仅打个寒颤,想想都觉得三哥会被父亲打死!而且大哥、二哥还会袖手旁观!   王爱文见七少终于走了,才从阿珏身后出来,见阿珏一脸云淡风轻,忍不住问:“你就不怕七少吗?”   阿珏不明所以,“他救过我的命,再说我又没对他做什么不好的事,也招惹过他,为什么要害怕?”   王爱文有些讪讪的把短发往而后拨了拨,她总不能跟澹台小姐说“我见过七少把人打的满身是血”?先不说人家信不信,这是诋毁人家救命恩人,也太没教养了!   “噢,也是,我就是觉得七少看人的眼神很害怕!”王爱文理屈词穷的说道,阿珏对于这点倒是很赞同,当然可怕了,看人的眼神跟狼一样,不过这话她当然不会对王小姐说,点头附和了几句两人便相携往晖园走去。   这个季节的花花已经有些败了,不过总有那么几簇还在盛开。   吴湄为了这次接风宴可谓是费尽心力,每天都派人打理这片荷塘,发现有点残败的就赶紧清理,到今天客人到来,见到的就是这些亭亭玉立的荷花,含苞未放的、已经舒展开的,还有盛开到极致的,即使数量不多也叫人赏心悦目。   “你家的荷塘即使看再多次都不会觉得腻!”王爱文着迷的看着不远处还带着露珠的花儿。   “你喜欢的话,等过段时间下雨了,我们再看雨打残荷的景致,那也是极美的!”阿珏和这位王小姐相处虽不多,但彼此还算投缘,就大大方方的邀请起来。   果然王爱文喜笑颜开的说:“好!那你到时候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姆妈知道是你一定会让我来的!”说着又有点害羞的说:“其实我刚刚就想跟你说,又怕你笑我,我、我、我的小名叫XX!”   “啊?”阿珏再次感到无奈,这说话声音这么小的……   王爱文红着一张脸跺着脚说:“我爹地叫我圆圆啦!”说着就跑开了!   阿珏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位王司长也很可爱,给女儿取这样的小名,她怕王爱文多想,赶紧追了过去。   “圆圆!”阿珏大概是和大嫂他们呆久了,自己也忍不住逗弄一下王爱文这个如同小兔子一般可爱的姑娘。   王爱文起初以为阿珏嘲笑她,也有些责怪自己鲁莽,怎么能和第一次见面的人说这样私密的话呢?等到转过头见阿珏只是真正因为这个名字笑,而不是嘲笑,不自觉得就说:“我爹地也有点胖,所以他很喜欢我,从小就一直叫我圆圆,还说肉乎乎的姑娘很可爱。”   阿珏也和她边走边说:“我父亲也总是说你要多吃点养的胖胖的这些话,大概是因为以前吃药太多了,有些影响吧,所以我一直比较瘦弱。我们的父亲都很爱我们呢!”   “是啊!我也觉得我爹地爱我比我弟弟还多,我跟你说……”   两个小姑娘沿着走廊边走边聊,快到晖园的时候,却见吴湄和侍女匆匆往外走,阿珏见大嫂面色不善,以为出了什么事,有点紧张的问:“大嫂,可是出了什么事?”   吴湄以为是自己的脸色吓到雨点了,赶紧安抚到,“没事,就是父亲回来了!”   阿珏先让兰香把王爱文带进去找甜甜和馨悦,王爱文倒也机灵,知道人家姑嫂两个有话说,很痛快的跟着兰香走了。   阿珏拉着大嫂的手认真的说:“我都这么大了,可以帮大嫂分忧,再说外人都走了,这下大嫂可以说了吧?”   吴湄爱怜的握了握阿珏的手,叹了口气说:“父亲是回来了,但是身边还带着一个女人!”   阿珏大吃一惊,吴湄一边走一边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是父亲身边的刘叔叫我悄悄过去看看。”   吴湄很无奈,上次那个女孩子自杀的新闻还没完全散下去,这次父亲又带回一个女人,还是在女儿的接风宴上!幸好父亲还算明理,没把人往内院里面引!不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吴湄光想就觉得很头疼,这才十一点不到,就这么多事,客人还湄正式到来呢。   穿过拱桥,父亲身边的刘叔亲自过来带着他们往瀚海楼一个角落走去。   瀚海楼是招待男宾的,父亲又是个文人,所以哪怕是墙壁也画的风雅,这会角落里有个女人正背对着他们,似乎在欣赏墙上的那丛青竹,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暮然回首冲着他们笑了一下。   阿珏眼里是满满的惊艳,这个女人穿一身胭脂红绣花的高开叉旗袍,转身之际雪白的大腿都露了出来,动作间更是若隐若现,她走路的样子似乎也和别人不同,阿珏有点脸红。   露娜扭着纤细的腰肢款款朝三人走来,在阳光下她那张美丽的脸庞更是精致万分,那双丹凤眼仅仅只是一瞥笑了一下,更是因为这一笑,阿珏感到简直能把人的魂儿勾走!这是一个骨子里都带着魅惑的女人!   “好久不见呐!澹台夫人!”露娜朝着吴湄别有深意的笑了一下,阿珏这才发现大嫂的手都有些抖了,吃惊之余,她不着痕迹的为大嫂切了一下脉,发现大嫂的脉搏比平日里跳的快了很多。   阿珏瞬间明白大嫂情绪波动这么大,肯定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再见大嫂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阿珏本来还被女人的容貌惊艳到的感觉顿时没了,她扶着大嫂想立即转身就走,把这里交给刘叔处理。   却在这时吴湄放开阿珏的手笑吟吟对着那个女人说:“是好久不见,露娜小姐!”   阿珏听见大嫂摆着一张笑脸咄咄逼人的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家爷可是说过,从今往后不想在往西城看见你!”   那个名叫露娜的女人脸有刹那的扭曲,转眼也笑吟吟的说:“大爷确实说过,不过如果是澹台先生带我来的呢?难道夫人您想忤逆长辈的意思?”   阿珏瞬间知道了这个女人是谁了,难道这个露娜就是那个和大哥有过纠缠的明星——露娜?阿珏这会简直觉得看到这个女人都倒胃口。不管哪朝哪代,纠缠有妇之夫,都是一件很无耻的事情!   分神之际忽然见到瀚海楼门口似乎有个人影像是小映,阿珏瞬间计上心来,大嫂不是说:“力所不能及就找哥哥”吗?虽然是大哥的事情,但却不一定找大哥,她还有两个哥哥呢!   趁着大嫂和那女人唇枪舌剑的时候,阿珏迅速小跑到瀚海楼下的走廊里,见果然是小映,不由得心下大喜,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小映立即皱着要往墙角那边冲。   阿珏一把拉住他小声说:“人是父亲带回来的,你这样会让他在别人面前丢脸,再说你还未成年,会让人说你小小年纪就忤逆长辈,”阿珏看了看周围又赶紧说:“快去给三哥打电话,他的脾气大家都知道哪怕做错事情,别人也不会有多吃惊的!而且他有能力让那些议论的人都闭嘴!”   澹台映一声不吭的跑去打电话了,老刘远远的看着这一切跟没看见一样,尽职的做好一个下人的本分,随侍在吴湄身边,仿佛和其他人没么区别。   老刘心里却在叹息:老爷这次肯定又要被送走了吧?不过也好,他跟着老爷大半辈子了,这次出去就当游玩了,只希望小放他们能给老爷找个好点的地方。   最好别再去近港了,那里人说话都听不懂,一份点心能说出八样好来,点心不就是填饱肚子的吗?还非得得意洋洋的炫耀一下,老刘心里天马行空的想着,面上却是一副恭敬谦卑的模样。    第四十九回 都督夫人也来了 更新时间2014-10-15 19:32:05 字数:3308  【渣作者尽量以后更新在晚上七点半左右,大伙正好吃过晚饭看完新闻联播↖(^ω^)↗↖(^ω^)↗】   澹台放从来都不耐烦见那些咬文嚼字的酸儒,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还不如给我侄子当马骑!”所以也就没人强迫他去帮忙接待客人,反正只要他不惹祸就好!   好不容易偷空睡个懒觉,还要被陈老七吵醒,澹台放心情很差,天天见面他已经看够陈老七那张丑脸了,而且还嫌他俩的传言不多吗?大清早就跑过来!   以前无所谓,但是他现在是有妹妹的人了,考虑到以后妹妹出嫁可能被人说成有个断袖的哥哥,澹台放表示,他好想把陈老七从窗口扔下去!   似乎能明白澹台放心中所想,七少好心情的对澹台放说:“是雨点妹妹让我过来叫你起床的,说是找你有事!”   澹台放生生把将要冲出口的脏话收了回去,虎着一张脸去卫生间洗漱。   他雷厉风行的从房间出来就看见陈老七二不愣登的对着镜子看,还傻傻的用手挡一下他那条疤。   “你觉得我把这道疤去掉了怎么样?”七少用若无其事的口吻对澹台放说。   澹台放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你不是说那道疤显得你很有男子汉气概么?去掉干啥?”   “突然觉得挺碍眼的。”陈定邦提脚往楼下走,他总不能对澹台放说:“你妹妹似乎挺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我这道疤明显不符和审美观,”这种话吧?   两人在楼下的书房兼练功房刚打了一套拳,就有电话刺耳的铃声传来,澹台放擦擦头上的汗一听电话里面的内容,瞬间火大的骂起来:“日他先人板板滴!阿个死球不要脸欺负我妹子!”   七少嘴角抽了抽,听澹台放激动地连方言都飙出来骂人了!回过味来一想“我妹子”不就是雨点吗?想到这里赶紧追了出去。   阿珏远远就看见澹台放一阵风似的跑过来,她有点心虚的不敢看自家哥哥,澹台一过来就拉着阿珏打量,嘴里却说着:“杂么咧?有阿达不歹?”   在阿珏和澹台映看来,本来有点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澹台放的话瞬间破功了!三叔真是个活宝!   澹台映看着自家小姑姑茫茫然的神色,憋笑憋的一张脸都红了,本来因为见到那个女人的坏心情这会也变得好些了。   小叔本来一直跟他们一样说通言的,后来去当兵,在军营里什么人都有,大多数都是望西本地来自普通人家的士兵,小叔性格爽朗,就跟那些士兵们学说起土话来。   几年前刚回来那会更是要笑死人了!他们都是望西人自然能听懂望西土话,关键是小叔把好几个地方的方言混到一起,大家经常听得哭笑不得,还有他爱用土话骂人,气的祖父拿着鸡毛掸子满院子里追着他打!说他有辱斯文……   澹台放见妹妹睁着一双眼睛无辜的看着他,挠挠头掩饰地说:“没事就好啊!哥一听电话担心死你咧!”这种半土半洋的话,连阿珏都忍不住笑起来。   她见三哥心情还不错就把那个女人的事跟三哥说了一下,三哥面露嫌恶的说:“交给三哥了,你回晖园吧!”   阿珏有点迟疑,“父亲问起来怎么办?”   “天塌下来有三哥呢!你看哪次老头揍到过我了?”澹台放满不在乎地说,“赶紧回去!这里都是一窝臭男人,没得吓到你了!”   “可是父亲……”阿珏还想辩驳几句,澹台放把自家大嫂和妹妹都往拱桥上推。   “雨点要是担心我,就替我弄点好吃的吧,我连早饭都没吃!”   吴湄正和那个女人你来我往的扯皮,看怎么才能把她弄走,就见自家小叔和小姑拉着她往内院走。   那个女人显然也警觉,见到是澹台放立即就想张口喊人,澹台放一把过去反剪了她的双手捂住嘴巴,恰好七少赶过来了。   “去找根绳子来!”澹台放指挥七少道。   他手下的女人一听说绳子,挣扎的更厉害了!但他们本来就在角落里,这回宾客们还没到,也没什么人,谁能过来搭救她?   澹台放嘴里更是威胁到:“再动就把你扔到水里去!我澹台放说到做到!”果然那女人一听立即安静下来了。   绳子倒也好找,几乎是眨眼功夫七少就把那女人捆绑了个结实,澹台放看了看手捂着的嘴巴,想了想把脖子上搭着擦汗的白布巾塞到了那女人嘴里!   吴湄看着那女人被布巾塞的翻白眼的动作,总算觉得心里出了口恶气,既然有小叔和儿子在这也就没啥好担心的了。领着阿珏悠闲的往回走,还有心情跟阿珏说一下水里养的几尾锦鲤的来历。   澹台放捆完人却犯了难,不知道把这女的放在哪?七少沉吟了一下,“我那好二哥不是以前很喜欢这个女的吗?他给澹台先生送了那么一份大礼,你难道就不想回礼?”   “没错!来而不往非礼也!可你二哥在哪?”澹台放想到陈家二少爷那副白斩鸡一般的样子,不怀好意的揣测:这女的看起来这么风骚,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吃得消?   七少淡定的看了一眼一脸猥琐的澹台放:“干嘛送到他跟前去?直接送给我二嫂不就好了?我就不信这女的和我那二哥没瓜葛!”   “哈哈哈……陈老七!你太阴险了!不过听起来真他妈爽!”澹台放这会高兴的不行,“这个瓜皮怂怂的,一天到黑了给人寻事,现在他屋后院起火咧,他家喂个胖婆娘可不是吃干饭的!”   七少听见澹台放又飙出几句土话,简直想缝上他的嘴,“怪不得澹台先生总想揍你,一群斯文人在一起,就自己儿子脏话连篇,肯定要往死里捶他!”七少僵了僵,他被澹台放这个不要脸的也带的说起土话来,果然见澹台放大笑起来。   阿珏和大嫂两人回了晖园,她先去了厨房看看有什么给三哥吃的,这会半晌午了,厨房更是忙得要命,阿珏只好叫人做了碗馄饨,想一想又加了一碗,如果七少也没吃早饭呢?   等到她回到晖园的客厅里,一大伙人已经开始分成几桌打麻将了。   关于打麻将这件事,阿珏自认为没有任何天赋,什么红中、大饼、一筒她连牌都记不住。   所以,每次两位嫂嫂抱怨他们家女人少,连桌麻将都凑不齐的时候,阿珏总是说坐在桌前不运动会长胖的,两位嫂嫂正处于容易发胖的年纪,一听赶紧就不打牌了!   阿珏领着他们去落雨塘边的小亭子看看风景,喝喝茶,吃吃小点心,日子过得悠闲极了。   原本只有她和大嫂的,自从二嫂把工作辞掉之后又加上了二嫂,二嫂知道她们这样优哉游哉的日子,连因为工作带来的一点小抱怨也没了,专心坐在家里享受起来。   为此小晴兄弟三个特意用零用钱给她买了一对珍珠耳钉,说是谢谢她,因为她,从此以后她们兄弟三个再也不用陪母亲们打麻将了!   每次打麻将都痛不欲生,不让她们吧,她们嫌你不知道谦让;让让她们吧,又说你敷衍了事!阿珏很开心的收下了礼物,还悄悄地把三个侄子卖了,跟嫂嫂们说了这件事,几个人一起笑得半死。   中午除了王太太以外,其余的都是亲戚,所以说话什么的自然熟稔许多。   王爱文有些不自然,人家都是亲戚,就他们娘俩外人,来这么早干嘛?   王太太倒是极其喜欢这样的环境,这些人修养都比较好,家里和王司长虽然没往来,但总算混个脸熟,再说谁家没几个让人头疼的熊孩子,这些养尊处优的夫人太太聊得倒是热火朝天。   梁佳颖心思活络,又嘴甜会来事儿,再加上她比普通妇人多了几年在外学习的见识,后来还出去工作了几年,一会跟这个探讨几句时兴的衣服,跟那个说几句外面哪家东西好吃的之类的话,再抱怨几句自家爷们无伤大雅的小事,把气氛调的极好。   因为下午客人们估计都来了比较忙,也怕到时候顾不得吃饭,自家亲戚也没有那么多讲究,所以这天中午还没到饭时吴湄就安排开饭了。   也不说午饭安排有多少花样,主菜都是晚上的宴席才上,吴湄统一了一下每个人的口味,除了加几道口味较重的菜以外,其余就上浙江菜,反正都是一堆女人,口味也重不到哪里去;外面的大老爷们直接上了面条,再配些凉菜,保管他们吃的津津有味。   大嫂为了这次的宴会,甚至不惜重金从外面酒楼里请来不少大厨回来掌勺,食为居的牛师傅就是其中一位。   阿珏上次在食为居带了虾饺回来,小昭昭喜欢的不得了,但他人小,晚上只给吃了两个,这次听阿珏说会有虾饺,就去闹掌勺的牛师傅。   牛师傅四十开外,是个很和气的广州人,小昭昭闹腾要吃,他也不恼,不但做了虾饺,还做了许多小孩子易消化的小吃食,像双皮奶、叉烧酥、烧麦这些的,阿珏自己到沾了不少光,跟自家小侄子吃了个肚子圆。   就在要上菜之际,刘管家亲自过来了,一走到跟前就连声说:“陈都督夫人来了!”   大家不以为意,大都督家那位姨太太一向以都督夫人自居,但望西城正经的夫人们是不屑与她为伍的,她自己却爱借着陈大都督的名头不请自来,在座的人多多少少都见识过,因此谁也没放在心上,王太太甚至一脸的鄙夷。   刘管家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叫众人大吃一惊。    第五十回 烧草包教授 更新时间2014-10-16 19:33:05 字数:3200  “是七少的生母,陈王氏,不是那位姨太太!!”刘管家无奈的辩解道。   他好歹是个管家啊!怎能不知道当家主母的喜好,大太太可不喜欢叫一个姨太太夫人的!可见那位姨太太有多嚣张!   这句话当即就跟炸开了的锅一样,正准备吃饭的众人都议论纷纷,这位正儿八经的都督夫人已经快十年没出来应酬过了吧,这次居然参加一个晚辈的接风宴!一时间看向阿珏身上的各种眼神都有!   吴湄不愧是见过大阵仗的,跟众人说:“那就等会再上菜,咱们等等陈夫人如何?”   大家当然附和了,陈大都督手握军权算是这块地上隐形的土皇帝,虽然不至于谄媚交好,但有个面子情也不错的。   “各位对不住,是我的不是,这次不请自来还望澹台夫人原谅则个!”   话音刚落,就见一位穿着月白色旗袍的中年女子被七少扶着走了进来,众人纷纷站起来打招呼。   明明她们之间好多年没见了,这些太太们相互之间说起话来,却跟前几天刚见过一样。   阿珏暗暗赞叹,这才是真正的不动声**!如果有谁小看了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可会吃大亏的。   “哪位是澹台小姐?”   王夫人和蔼的问道,阿珏见问到自己就落落大方的上前,对着王夫人道了一声好。   哪成想王夫人竟然把手腕上戴着的羊脂白玉手镯直接褪了下来套在阿珏手上,众人更是惊诧了。   如果说今天王夫人的到来让人感到不解以外,那么这会的表现更是让人云里雾里了。   那手镯有见识的觉得看成色就是个好东西,稍微和王夫人有过交情的却看出来,那镯子分明是好些年前就戴着的。   这种贴身带的东西一方面可能是因为贵重,还有就是可能有什么其他意义,众人寂静了片刻,又有说有笑起来。   阿珏有些不知所措,这么贵重的东西如果大嫂的母亲送,那是因为两家是亲戚,她收下也没什么,但七少的母亲……   见阿珏看自己,吴湄开了口:“夫人何故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她一个小孩子,都还未成年呢!哪能戴这么贵重的东西,没得磕了碰了让人心疼!”   原本因为母亲看中阿珏而高兴不已的七少,因为吴湄这个举动心不由的往下沉了沉,母亲这样明摆着示好,大嫂还这样推拒,可是他的心思被察觉了?   王夫人轻轻的笑了笑:“没关系,磕了就磕了,不过是个玩意罢了,我一见这孩子就心生欢喜,就当是份见面礼!以后要常来常往才好。”   吴湄见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只好作罢。   因为王夫人是快要上菜的时候来的,肯定要一起吃饭的,但七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跟一群女人在一起,因此跟母亲说了一声就往瀚海楼去了,王夫人慈爱的看着七少走远了才收回眼光,却拉着阿珏坐在她身边。   在北方,很注重吃饭时的座位顺序,在坐的众人就属吴老太太最年长,理应坐上首,其次是都督夫人身份最高,王夫人倒也没推辞,只是拉着阿珏坐在她旁边。   王夫人皮肤有些不正常的白,看起来也很瘦弱,阿珏想到七少说的故事,心里不免对王夫人有些同情,她悄悄吩咐旁边的侍女冲一杯红枣枸杞茶来。   吴湄却坐在母亲身边皱起了眉头。   陈都督儿子众多,自家爷们可是说过,以后大都督的位置必有一番争夺,他们家累世书香,没必要参和到其中,她深以为然,可是今天王夫人却借着七少不请自来,到底是何意?   王夫人趁着上菜的间隙对满脸慈爱的对阿珏说:“上次的萝卜糕很好吃,谢谢你了小姑娘,这么多年来小七第一次知道回家给我带吃的。”   阿珏恍惚了一下才想起来,上次在食为居她一时冲动让七少带了些吃的回去,不过她那是想到梁飞龙吧?   “伯母不必客气,七少救过我的命,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阿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王夫人这会是真心实意的笑了。   她的儿子她再了解不过,虽然这几年性情有些难以琢磨,但本性没变,他看中的人,肯定有与众不同之处。   果然,她今天这一趟没白来,这位叫澹台珏的姑娘端庄大方,眼神清亮,心肠也好,最重要的是和小七门当户对!   她自己这辈子受够了门不当户不对的苦,决不允许自己的儿子走她的老路,也不想那些别有用心的姑娘迷惑了她儿子。   可这会的问题是:这姑娘年龄是不是太小了点?还有这身板,娇娇弱弱的,以后可是要生孩子的,这幅身子怎么行?   等到菜上齐了,王夫人不停地给阿珏夹菜,什么油焖春笋、雪菜大黄鱼、龙井虾仁之类的通通往她碗里夹,仿佛她才是主人家一般热情好客。   阿珏秉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夹到碗里的东西几乎都吃掉了。这在王夫人看来就成了能吃是福,直到阿珏实在吃不下了才委婉的跟王夫人说了一句。   她们这样你来我往的互动,看在这些亲戚们眼里就是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这些当家夫人哪个不是人精,当下有的就若有所思起来。   吴湄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一吃过饭就赶紧叫阿珏带着王爱文和梁甜还有常馨悦去掌珠楼换衣服。   阿珏有些纳闷,她长这么大并没有人教怎么去辨别别人的心思,她虽不笨但毕竟没有什么经验,在那些太太们面前和一张白纸差不多。   王爱文不无羡慕的对阿珏说:“之前一直听说你们落雨塘多美多美,进了这掌珠楼,我才真切感觉到了!”   “可不是,我们都羡慕死表姑姑了!”梁甜特意把“姑姑”二字咬的很重,果然见王爱文惊奇的说:“姑姑?”   阿珏笑着的把几人的亲戚关系解释了一下,并且说:“她故意逗你玩的,她跟你一样叫我阿珏。”   大嫂他们早把今天要穿的衣服全都收拾好了,七姐甚至连各种配饰都搭配好放在一边,只等她换一下就可以了。   阿珏嫌化妆麻烦,特意让七姐挑了一件和妆容相配的衣服。这会换上了一件牙色快要到脚踝的小洋装,套了白色的小皮鞋,她把头发也和其他三人一样放了下来,常馨悦在阿珏的首饰匣子里挑挑拣拣,把一个镶钻的小发卡别在阿珏耳后。   阿珏一贯对这些首饰不甚在意,而今天侍女也不在,自然没发现戴的是七少送的那个发卡。   年龄相仿的小姑娘说的正投缘,却听到电话铃声响起来。   如今阿珏早已能淡定的接电话了,但每次接电话总是一脸严肃的样子,其他三个人看见了,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表情也跟着正经起来。   等到阿珏说:“大嫂让我去见一位长辈,说是父亲的至交好友!”   梁甜直接翻了个白眼,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就连胆小怯懦的王爱文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澹台小姐是个很有趣的人。   阿珏交代常馨悦照顾王爱文就径直下楼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等到了月亮湾时,早上的那些男孩子已经等在那里了。   阿珏有些奇怪,他们这些人聚在这里做什么,澹台映见是自家小姑姑,想到她还未见过欧阳先生,就挤开人群走到了她跟前。   “姑姑不知道吧,是孙先生来了!”   “是啊!小姑姑,那可是孙先生呢!”澹台昕抱着澹台昭也挤了过来,阿珏自然的接过侄子,给他把一副拉平了,朝着刚刚认识的那些表侄子们点点头打招呼。   “孙先生是什么人,你们怎么这么激动的?”阿珏纳罕道,平日里可没见他们对谁这么崇拜的,就是父亲也得不到如此关注,连带阿珏也对这位孙先生好奇起来!   “我来说!我来说!”澹台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阿珏怕让人久等,就一边走一边听他们几个你一言我一语。   “孙先生以前是军人,据说是上战场杀敌的,望西保卫战的石碑上到现在还记录着荣庆之役呢,荣庆之役就是孙先生组织的,他当时只是个小连长,带领五十多人把三百多个敌人干掉了!”   澹台晴说的唾沫横飞,澹台映离他远了些,补充道:“但是那场战役打的惨烈,那五十多人几乎打光了,孙先生更是受了伤,没办法握枪,古代有投笔从戎,孙先生却是弃武从文……”   澹台映顿了顿,抱起认真听他说话的幼弟,“孙先生的一手纪实派画作很了不起,祖父曾说孙先生是百年内难得一见的奇才!”   “你不知道,孙先生还有一件让学生们奋发向上的笑话呢?先生是望西大学教授写实工笔画的,有一天孙先生让学生在黑板上合作画一幅《猛虎下山图》,结果他们根本画不出来,孙先生很生气就说‘你们去跟校长说一下让他做好防火工作吧!’”   “哈哈哈……当时有慕名而来听孙先生讲课的,就文孙先生说为什么要防火,孙先生说,‘我去吸根烟万一着火了就把教室里这帮草包烧死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这时有个浑厚的声音说:“好小子!竟然在背后编排我,是不是一会还要说我的外号‘烧草包教授’?”    第五十一回 唱曲儿的少年少女 更新时间2014-10-17 19:30:35 字数:3520  几个人此时已经到了月亮湾的小偏厅,澹台晴听到这个声音不免僵了僵。   正在这时澹台昭却开口问到:“姑姑,什么叫草包?为什么要烧?就像妈咪做饭烧菜的放在锅里炒吗?”   阿珏被问的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孙谋却一把抱起澹台昭,兴致勃勃的说:“你是小昭昭吧?快叫声孙爷爷,我就告诉你!”   没想到澹台昭却说:“爹地说了我只有一个爷爷!”   一直站在门后面听墙角的澹台光耀站出来说:“哈哈……这才是我的好孙子!”   孙谋这时候已经开始打量起阿珏来了,看了半晌:“眼神清亮,不躲不闪,性情沉稳;身量不高,不过还有继续长的空间;小丫头可有意愿给我做学生?”   孙先生此言一出,跟着进来的那些男孩子都忍不住羡慕起来,孙先生说的这个学生,可是关门弟子啊!和平日坐在教室里的学生肯定是不一样的,羡慕的眼神刷刷刷的都飞向了阿珏!   岂料阿珏却说:“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并不会工笔画。”   阿珏感到自己说完这些话,仿佛听到了微不可察的吸气!澹台晴简直都要跑上前去跟孙先生说:“求先生收下我吧!”   真正文武双全的天才呐!活着的天才呐!小姑姑竟然推掉了!真是……真是叫他们这些想拜师的人情何以堪!!!   这个时候客人也陆陆续续来了,那些男人们早在瀚海楼就被挡下了,能穿过拱桥往月亮湾走的,都是一些和阿珏年龄相仿的少年少女。   不管容貌好看与否,也不管性情如何,至少这些孩子们衣着干净,态度也算谦和,吴湄看着这些和父母一起来的孩子们感到非常满意。   已经是午后了,这个季节天气还有点热,吴湄让人把弄好的酸梅汁端了出来。   听到大家的赞叹声,吴湄不无得意的对众人说这是阿珏新鼓捣出来的,家里人喝了觉得好才拿来招待大家的。   大家当然是一片恭维声了,什么澹台小姐聪慧有礼,什么待人温和,好听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说,虽然里面有捧场的成分,吴湄还是笑的合不拢嘴。   女孩子们比较安静的去走廊里看看荷花,下下棋,有喜欢展示才艺的也好,那边有钢琴,还有准备作画的笔墨纸砚。   喜欢热闹的就三三俩俩的让仆妇撑了小船去摘莲蓬,这种家里有这么大一片水域的可不多见,他们不感兴趣是假的。   阿珏感到自己的脸笑的都要僵了,常馨悦看着阿珏这样不厚道的笑了笑。   那种因为外婆在乎、小姨疼爱超越她,有点微微不自在的心思也没了,享受了这些宠爱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世上果然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就是想吃点好吃的,你还要动动嘴巴呢不是?   别看这些孩子年纪小,他们也会拉帮结派,和谁好和谁不好,都以为是挺任性、家里娇惯出来的小姐少爷,但谁知道这背后有没有父母的授意?   这一会过去了,阿珏周围仍然是梁甜他们几个,其余的小姑娘们都是遵照父母的吩咐,这位澹台小姐身娇体弱,别一不小心冲撞了。   只有一个叫袁元的姑娘跟阿珏多说了几句,王爱文拉拉阿珏的胳膊小声说:“她是袁娇娇的姐姐!”   阿珏听着王爱文的解释才明白这个袁娇娇是谁,又听王爱文不好意思的说抱歉之类的话,阿珏倒没什么感觉,堂姐如何与她关系并不大,她的心很小,能装下的人不多,为什么要在意一个对自己有敌意的人?   月亮湾大多数接待女眷,此时更是一片莺声燕语。太太们在一起的活动无非就是打牌、喝茶聊天,风雅些的就去走廊里看孩子们划船,自己的孩子摘一把莲蓬递过来,剥着清香的莲子看着孩子嬉闹,心里比蜜还甜……   正当大家玩兴正好的时候,忽然听见从东边传来女孩子特有的清脆歌声:“采莲采莲莲叶田田,   采莲采莲我心素已闲,   湖风来漫漫云朵儿盘桓,   岸上人啊你莫要感叹……”   阿珏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就知道要糟!大嫂已经严禁堂姐来月亮湾了,就怕堂姐来捣乱,不曾想堂姐还是出现了,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   吴湄气的嘴唇抖动了几下,才一脸强笑的说:“堂妹大概是无聊了,唱唱曲儿打发时间呢!”   当着吴湄的面,这些夫人太太的谁还能说个不是?一般来的比较早的人家,都是和澹台家交好的,要么就是没有澹台家这么有能力,谁不讨好吴湄?   但总有那么几个尖酸刻薄的,吴湄刚走出大厅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让她听见:“听听那是什么歌词,‘岸上人啊你莫要感叹’,虽说新朝男女大防没有以前那么重,可女儿家的连个矜持都没有?还出来唱曲?”   “可不是?你再看看穿的那是什么衣服?又不是谁家死人了?一身白的……”   如果说吴湄起初还能忍几句,可后面的话可真是触到逆鳞了!澹台家最近不太平说这话不是诅咒人吗?   阿珏自见到她家堂姐一身白衣以为自己仿佛莲花仙子一般,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她的接风宴,要不要办丧事一样?听听那曲调,阿珏终于明白被人耻笑是什么感觉了!   “堂姐不是想出风头吗?咱们以牙还牙!”阿珏温和着一张笑脸,却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王爱文弱弱的问了一句:“怎么还?”   阿珏的脸僵硬了一下,她心里倒是有些好曲子的,问题是这些小姐们会唱吗?   “不如我们唱《花样的年华》吧?”袁元其实很想和澹台小姐打好关系的,见机插了一句。   梁甜拍了一下巴掌说:“不错,我们班同学都会唱呢!”   “事不宜迟,甜甜赶紧起头吧!”   阿珏虽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曲子,但如果他们都会唱的话估计不会有什么问题,不然他们家人就该阻止了!关键是赶紧分散一下堂姐这事上的目光!   “花样的年华,月样的精神,冰雪样的聪明,美丽的生活,多情的眷属,圆满的家庭,蓦地里这孤岛,笼罩着惨雾愁云惨雾愁云,可爱的祖国,几时我能够投进你的怀抱,能见那雾消云散,重见你放出光明……”   阿珏听完曲子觉得很不错,尤其是女孩子们的声音甜美稚嫩,虽然话语直白了些,但词好,爱国,可不是好词么?   她悄悄看过去,果然堂姐已经不见了,估计大嫂已经处理好了,阿珏刚偷偷的松了口气,就听到船上有男孩子的歌声。   “挽清风饮入喉无端浮云湿透,   黄昏后谁用年华酿酒,   笛声落月明楼无端冰雪消融,   听九州不如且听晚钟……”   梁飞龙今天也随七少来了落雨塘,再怎么说他现在和澹台映几个天天在一起,虽然隔得远,但他确实看见阿珏皱眉了,毫不犹豫的唱起了《飞雪饮罢》。   大概是正处于少年和青年的变声期,声音有点哑,不过刚符合了歌曲的意境,每个男孩子都有一个仗剑江湖、侠肝义胆的梦,刚开始还是梁飞龙一个人唱,后来就是一群人在唱了,男孩子的声音可比女孩子大的多,后来连瀚海楼都有叫好声。   吴老太太和一众亲戚赶到月亮湾的时候,早已是风平浪静了。   连梁佳颖都松了口气,这才过了半天就这么惊心动魄的,现在就祈祷剩下的时间赶紧顺顺当当的过完。而且办完宴会说什么都得分家,他们没有教养堂妹的义务,但总有远离他们的权利吧?妯娌俩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出同样的信息。   这一天注定不会顺着他们的心意来。   晚饭吴湄安排的很丰盛,恨不得八大菜系都轮流上一遍,有个钟太太感叹的说:“幸亏是偶尔吃,要是天天这么来,我肯定以泪洗面了!”   旁人就问她为什么,钟太太说:“胖得要死,然后丈夫嫌弃,万一再找个姨太太,可不是要以泪洗面么?”说的大家哄堂大笑。   看到女儿筵席的办这么好,吴老太太总算放心下来了。   这一天先是教育司司长家的王太太早到了,接着都督夫人也来了,后来还隐约听说,以前纠缠女婿的那个狐狸精又上门来了!   以为接下来没事了吧?亲小姑省事乖巧,堂小姑却是个拎不清的,外加东边澹台家极品亲戚一打!吴老太太心疼女儿的要命!   刘管家在客人饭后安排人清理好了月亮湾一楼现场,把酒水饮料都摆了上去,就等一会澹台光耀领着阿珏从楼上下来真是向众人介绍。   澹台家大房的人也聚在了一起,就连澹台乔也是低着头跟在母亲身后,不过澹台光宗和柳氏脸色都很不好。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柳氏的脸上有很明显的巴掌印,被粉遮掩住了。   澹台光宗则是心里不安。上次是因为侄女的事情,这次也不知道为何,想完又狠狠地看了一眼澹台乔,白衣唱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死了老子,卖身葬父呢!   郑颜今天压根没出来见人,她一心钻在房间里给阿珏收拾衣服、首饰,衣服到还好,就是首饰她一会觉得这个不好,一会又嫌那个老气,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狂暴的状态!   还是梁佳颖看不过去,询问她对现在一楼厅堂的布置有何看法。月亮湾设计的极好,不像现在很多人家的客厅都装饰成西式的了。   月亮湾的楼梯就在整个厅堂的正中间,仿佛是围绕楼梯存在一般,尤其是第一层台阶尽头修的特别宽敞。   郑颜看着那块宽敞的地方若有所思,一会就叫人搬了不少玫瑰过来,特意嘱咐玫瑰花要有枝桠有叶子,因为吴湄有吩咐,所以仆从们倒能照着郑颜的意思办。   正当郑颜对自己的布置无比满意,连澹台放都只是哼了一声的时候,有人高声通报:“都督夫人到!”   今天借用了周璇的《花样的年华》,觉得很好听,还有墨明棋妙的《飞雪饮罢》,对了,墨明棋妙还有其他的歌曲也很好听,像《如梦令》还有《九州》什么的,渣作者五音不全,曾经好想学的┭┮﹏┭┮    第五十二回 澹台家四小姐新鲜出炉 更新时间2014-10-18 19:27:46 字数:2748  “李先生、李太太、李大小姐到!”   “黄先生、黄太太、黄大公子、黄大小姐到!”   众人齐刷刷的扭头看向屋内,里面正和吴老妇人有说有笑的都督夫人王氏,再看看一身玫瑰色洒金旗袍的李姨太太,顿时心中微妙,大都督家里这是闹哪出?哪有姨太太和正室妇人一起出席人家家里的宴会,叫主人家怎么办?   吴湄有些恼怒的看向刘管家,什么时候在自己家里通报这种事竟然让外人来做了?刘管家其实很愿望,都督家的长随他们哪敢随意得罪,况且人家也没给他们通传的时间!   “姨太太能来,澹台家真是荣幸至极!”   吴湄说完就有人嗤笑起来,荣幸至极还特意点明人家姨太太的身份?估计这位都督最宠爱的姨太太,已经好多年没被人这样下过面子了。   “澹台夫人别客气,这次冒昧打扰也实在是因为听说贵府的小姐是个难得一见的通透人儿,我也忍不住想见见呢!”   果然不愧是大都督宠爱的人,到也有几分本事,这样被嘲讽还能厚着脸皮面不改色的继续下去。吴湄没再说什么,吩咐婢女好生招待就转身去了吴来太太那边。而一直和吴老太太说话的王夫人连个眼神都没给过李姨太太!   李淑柔的大嫂黄太太愤愤不平的说:“这澹台家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李淑柔的姐姐李淑贤也抱怨道:“是啊!不给我们下帖子也就算了,这会还如此怠慢?你看看那些人里的有多远?我们又不会吃人!”   他们当然不会吃人,会吃人的是七少,七少可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招惹的起的,惹他不高兴了,动刀动枪也有可能!虽然李姨太太很得都督宠爱,但在宠爱也是姨太太,七少那可是他儿子!没见七少自小到大犯过那么多错,大都督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吗?白痴才会跟他们亲近!   七少站在阴影里看着不远处那个徐娘半老,却丰满美艳的女人,眼神一寸寸的打量她,仿佛阴冷的毒蛇一般。   他是好久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了!就是这个女人,这个看起来明艳大方的女人,几次三番致他于死地脸上这道疤也拜她所赐。他年少冲动,总是不自觉的掉进她的陷阱,害的母亲堂堂都督夫人对一个姨太太伏低做小,最可恨的是大都督……   七少想到这里手里的就被都快要捏碎了!定了定神,七少莫名的笑了一下,李淑柔,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李淑柔面上一派云淡风轻,手里却恨不得把帕子撕烂!正室夫人又如何?最得都督宠爱的是她李淑柔!等都督百年之后这位子还不知道是谁的!看不起她的人她都一一记住了!   正当大家自李姨太太到了之后兴奋摸名的时候,忽然屋子里的水晶大吊灯暗了一下,楼梯那块却隐隐有光亮传来,众人都不禁看向楼梯。   先映入眼帘的是黑暗中裙子边上那一簇簇的梅花,似乎是用金丝线加了夜明珠的花蕊设计而成,入眼就是一片金灿灿!有人发出叹息声,黑暗里也不知道是谁。   随着楼上的人缓缓走下,众人不由得又是一阵惊叹!那衣服是上好的天丝绸做的,比人的皮肤还要软和,除了裙边夜明珠花蕊的梅花,这件衣服仿佛在暗夜里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也不知道是怎么做成的!   阿珏穿着的这件交领襦裙,其实就是那天在百货大楼买的,只不过回来之后郑颜又连夜加工了一下。原本只是红色和黑色,北方人大气庄重,这种深沉的颜色在重要场合穿再适合不过了!现在被郑颜色这样一改,瞬间变得富丽堂皇起来。   阿珏站在楼梯转折处的那块稍大的的空间,安静的等着自己的父亲,大嫂说父亲和哥哥们争着要当给她做介绍的人!最后还是父亲哭了一场,才争取过来!   藕荷色半臂上的梅花和裙边的梅花相呼应,阿珏的整张脸都朦胧起来,红色的上衣给人一种张扬的感觉,黑色的襦裙却添加了一些沉稳,虽然看不清那张小脸,七少仍然贪婪的看着仅仅站在那里就能吸引他全部目光的小姑娘!   阿珏的这一身衣服无疑是出彩的,再加上她是澹台光耀的女儿,澹台致、澹台攸、澹台放的妹妹,这些隐形的光环使她在一众小姑娘里面显得鹤立鸡群,有些想攀上澹台家的人家,看着这位众星捧月般的姑娘,都开始打起了小九九。   少女们嫉妒有之、羡慕有之,羡慕嫉妒恨更是多的数不清,本来嘛!都是一样的女孩家,唯独这个女孩得天独厚,家里人宠爱的连男孩都退了一射之地,可不见澹台家给男孩子办什么生日宴之类的!甚至澹台先生都没有这么隆重的为自己办过一次寿辰。   不管众人怎样心里腹诽澹台家重女轻男,澹台光耀仿佛一只向众人展示自己宝贝的守财奴一般,拉着阿珏的胳膊一步一步的走下了楼梯。待走到最后一阶,澹台光耀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些。   “首先感谢众位百忙之中来到澹台家参加这场接风宴!光耀此时很激动,我,澹台光耀,唯一的女儿,我唯一的女儿澹台珏!终于回来了!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离开澹台家!终于回来了!”   澹台光耀几乎话不成句,明明之前有想好说什么的,但站在那里的时候,大脑却不受控制一般,把这些年压在心底的话都说了出来。   澹台放更是在台下翻白眼,这老头就会丢人现眼,话都说不利索,不过为什么他的眼睛也酸酸的?   “这是我澹台光耀的女儿,澹台家的四小姐,光耀在此声明:澹台珏和我的三个儿子一样,拥有澹台家一切的权利!”澹台光耀不管这样的话一出口会带来多少风波,郑重其事的对众人说道:“光耀还请在这里的各位做个见证,我夫人韩幕雪的嫁妆全部由我女儿澹台珏继承!”   最后一句话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和澹台光耀年纪相仿的那些男人女人都不由得吸了口气!   全部嫁妆?那得事多少啊?据说当年寒假为了给女儿办嫁妆,专门派船下南洋采购,最后十里红妆不说,之后每每到韩慕雪生日或者孩子出生,韩家把那些东西跟不要钱一般往澹台家送,当年有人就酸溜溜的说澹台光耀是个吃软饭的男人,但语气里那些嫉妒和羡慕是怎么遮掩都遮掩不住的!娶个女人跟娶个财神一样!换了他们做梦都会笑醒!   澹台家二房的这些人几乎同时皱起了眉头,尤其是澹台致,脸上更是隐隐的怒气!吴湄赶紧拽拽自家爷们的袖子,示意他注意点不然别人还以为他对父亲的安排不满意!   不过真的是不满意!这就好比一个无知孩童手里捏着宝贝一样,明摆着让人觊觎!没见底下这些人里面有的眼睛简直要放光了!   澹台攸不禁冷笑,想要澹台家的东西,也要看看有没有资格!   七少更是连都黑了,他本来因为年龄差距大和小姑娘就有那么多障碍了,澹台先生这么一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看着吧!以后追求雨点的人肯定少不了!现在七少无比想回到古代,女孩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也见不到!   “最后,光耀想说:我的女儿澹台珏,二十岁以后才结婚!再次感谢大家,略备薄酒,还请诸位赏脸喝一杯!”澹台光耀说完就拉着阿珏往人群里几个和他关系较好的中年男人走去。   七少站在澹台放身边,简直都要石化了!耳边不停地回想澹台光耀的那句话:二十岁以后,二十岁以后……再过五六年,他算是老男人了吧?   【家里突然断网了,只好在外面找网,问题是不知道蹭了什么东西似乎过敏了,手好痒!】    第五十三回 路冲 更新时间2014-10-19 19:33:44 字数:3234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家小妹很受欢迎?”澹台放看着七少黑的堪比锅底的脸,贱贱的问。   七少的脸色确实不好看,他从来不知道现在这些男孩女孩这么放得开,都能自己主动过去相互打招呼了,矜持都跑到哪里去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肤浅了?你觉得这些人里面有几个是真心实意想认识你妹妹的?”七少死死的盯着前方不远处和梁飞龙有说有笑的阿珏,深切怀疑自己是不是养了一头白眼狼?以后这个男孩就跟在场的其他男孩一样,和他争澹台珏?   “救命!路少爷晕倒了!”   “不好啦!路冲要死了!”   正当阿珏和梁飞龙说到上次带的宵夜很好吃的时候,就突然听到有人高喊路冲出事了!   阿珏面色凝重,作为主人她当然不能置身事外,提着裙子就赶紧朝出事的地方赶了过去。   梁飞龙有些皱眉头,不会是他想的那个路冲吧?   阿珏赶过去的时候就见地上躺着一个人,面色通红,似乎连气都喘不过来,不过,显然这个男孩家教良好还有些顾忌,极力在忍耐着……   阿珏暗道不好!这会人实在太多了,空气都不流通,少年看起来有些危险。阿珏跟大家说了几次让人群散开一些不要围绕过来,仅仅几个女孩子走开了点,但大多数仍然七嘴八舌的。   阿珏无可奈何,她和这些少年少女们还不熟悉,没有什么话语权,就在她打算放下男女大防先救人要紧的时候,七少、澹台放出现了。   七少看着阿珏面带焦急,也顾不得其他,连声问道:“你想怎么做,跟我说!”   阿珏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对澹台放说:“三哥先帮我把人群疏散一下,麻烦七少把这位,哦,男孩先放在通风的地方,要放平!”   澹台放大手一挥:“赶紧都散开了,你们还想不想要这小子的命了?”他可没什么绅士风度之类的,连女孩子都往一边推。   七少更是不客气的了,抱着那少年直接奔向门口的那张摆放着瓜果点心酒水的桌子,一挥手就把上面所有的东西扫了下去,回头就问阿珏接下来怎么做。   阿珏被他雷厉风行的动作惊了一下,但这会救人要紧也顾不得其他,“先解开他的衣领。”   阿珏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都不熟悉,只好对最近的袁元说:“请袁小姐找人帮忙泡一杯茯苓水过来!”说完就认真的为那少年把起脉来。   正在这档口,少年的父母也过来了。却看见阿珏在为他们的儿子把脉,七少还喂他喝水,那中年妇女眼睛通红,阿珏看着现在算是平静下来的少年也终于疏了口气,没事就好,万一在她家出了事情,不管原因是什么都不好说。   正在这时候那少年似乎清醒过来了,阿珏看着他在七少怀里睁开眼睛,再看看周围那些人暧昧的眼神,突然觉得有些不妙,她不会是无意中做了什么事情,让七少有龙阳之好这种传言更甚了吧?   没想到那少年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雨点妹妹,我是路冲,我们小时候见过的!”   七少觉得他应该仰天长啸一下,还有什么比怀里抱着觊觎他心上人的男孩更加憋屈的事情了?   这时候中年妇人也走了过来,她先是查看了一下少年的情况,用手帕替他擦了擦头上的汗,转头感激的对七少道了谢,七少僵硬的赶紧把那少年塞到妇人跟前,理了理衣服站了起来。   妇人却又殷切的对站在一边的阿珏说:“雨点啊!谢谢你今天救了我儿子!我是唐妈妈呀!你小时候你母亲还说要你给我做干女儿的!”似乎是提起逝去的韩慕雪,唐庆的眼泪又要流出来了。   路冲感到自己好多了,就扶着母亲的手站了起来,“谢谢大家刚刚出手相助,路冲感激不尽!”   少年个头很高,虽然身量单薄,脸色也有些苍白,但并不能掩饰他俊秀文雅的气质,这会站在那里对众人弯腰施礼,也显得风度翩翩,极容易获得女孩子的好感,连阿珏也不免感叹一二。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涧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阿珏不知为何想到了这句话,蓦的脸色一红。   一直注意她的七少看着眼前和别的姑娘一样俏脸微红的佳人,咬紧了牙关极力忍住,对的,他的年龄比这些毛孩子大,不能发脾气!不能把这里的人都丢出去!   吴湄安抚了众人,看大伙都散了,才拉着阿珏的手做到沙发边上,一边看厅堂里那些人跳舞一边和阿珏说:“这是母亲生前的好友,唐伯母,你可还记得?”   阿珏怎么可能还会记得呢?只好转过话题说:“我看这位,”   路冲笑着说:“雨点妹妹这次可要记清楚了,我叫路冲。你小时候咬字咬不准,一直叫我中哥哥的!”   原本七少打算先在一边等着,他们说完话再来找阿珏的,这会一听什么“中哥哥”,心里酸的简直要冒泡泡了,就想过去插一脚,哪成想澹台放连拖带拽的把他拉走了!   “唐伯母,是这样的我刚才有帮路冲把脉,他似乎是哮喘发作了?”阿珏斟酌了一会开口道。   路夫人一说到自己宝贝儿子的病情哪还管得着其他的事情,涛涛不绝的跟吴湄和阿珏诉苦起来。路冲见母亲这个样子,心里无奈一笑,到底没说什么,再怎样母亲也是为了他好。   “您是说他这个病情时好时坏?大夫怎么说?”路夫人有些疑惑,吴湄见她这样就先说起阿珏的事情,还说阿珏在山上跟无心观那位观主身边的医婆学了不少,顿时说的路夫人惊喜连连。   阿珏想这位夫人和大嫂关系很不错的样子,她不介意搭把手,只是现在她也没把握能治好,只能像阿翁说的那样尽量往好的地方说。   “这种哮喘的症状除了要喝药以外,气候很重要,”阿珏刚开口,路夫人就忙不迭插嘴道:“嗯嗯嗯,以前韩老先生也这么说过,就是我家老爷前几年一直在近港,现在刚好调回咱们望西,不知道望西气候合适不合适?”   “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记得医书上说最好气候湿润些比较好!”阿珏见路夫人失望的神色,又补充道:“院子里尽量别有什么花儿,尤其是花粉容易传播的,树的话千万别栽柳树!那种柳絮最容易引发哮喘!”   “呦!照澹台小姐这么说,那院子里还是光秃秃什么都别种的好!”   阿珏抬眼看去见是一个穿玫瑰色洒金旗袍的妇人,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饮食上的话,像鸡蛋黄、公鸡、羊肉、狗肉、海鱼、蛤类、蟹、虾,这些肉类的也最好少吃或者别吃。”   阿珏想了一下对路冲和路夫人说道:“如果夫人相信我的话,我写一张要忌讳和注意的方子,如果能从源头上就避免的话应该能减少发病的机会!”   路夫人听阿珏说的头头是道,有的还和韩老先生说的颇为相似,欢喜的都要掉眼泪了,吴湄在一旁又是得意又是心酸。   李淑柔见她说话竟然没人理睬,有故意大声说到:“怎么?澹台小姐就这么目中无人?连长辈的话都不答了!”   梁佳颖此时刚把那边的夫人太太们安顿好,这会一过来就听到有人败坏阿珏的名声,立即反击到:“李姨太太这话就说错了,我家小姑并没有不回答您的话。在和别人说话的时候自然要一心一意,和一个人说完再跟另一个人说,这是最起码的礼貌,像李姨太太这样如此得都督宠爱,大都督又是不拘小节的豪放之人,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了。”   梁佳颖自然看见和路夫人说话的阿珏,不管有错没错,先把“理”字占全了再说!   阿珏不疾不徐的回答道:“也不是什么都不能种,像银杏、松柏都可以还有红杨树,也很漂亮!最重要的是要保持好心情。”这就算是回答了刚才李姨太太的问话了!她已经从大嫂的话里知道,这位就是传说中黑心肝的姨太太,虽然不至于马上就认同大嫂的话,但总归喜欢不起来。   李淑柔先是被梁佳颖一番冷嘲热讽,又被阿珏堵了话,气的一张脸都红了!   如果搁在十年前,她肯定忍气吞声,但她如今被大都督宠了五六年,早就没有了当初作为一个大烟鬼的老婆那样谨小慎微、察言观色的谦恭,因此根本没有发现这些人眼里对她的蔑视。   这会也没有大都督为她撑腰,以前那些捧着她的人,也因为在澹台家不能明目张胆的围在她身边。   李淑柔愤愤的甩着帕子扭头就走,望了一眼厅堂中央翩翩起舞的少年少女,突然回头朝着阿珏笑了一下。   梁飞龙一直看着阿珏给路冲把脉,然后跟路夫人说的头头是道,她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自然没忽略那个女人临走时那意味深长的一眼,有些不耐烦的皱着眉头。   自从和七少去了都督府之后他才觉得还不如一个人过日子的好,至少轻松自在,也不用跟父亲的小老婆一天到晚唇枪舌剑,偶尔大都督还要跟七少上演一幅父子全武行的画面,梁飞龙表示:那画面太美,不敢看。    第五十四回 宴会后续 更新时间2014-10-20 19:32:04 字数:3356  此时已经是夜里八点多了,吴湄和梁佳颖还有阿珏,站在月亮湾门口送走了最晚离开的吴老太太一行人,三个人明显的精神不济,不管前面的瀚海楼是不是还有人在喝酒,吴湄也决定不管了,先让他们几个歇会再说吧!   阿珏也很疲倦,在为路冲把脉的时候她就隐隐不舒服,似乎有点晕眩的感觉,喝了点红枣茶才感觉好一些。想到红枣茶,阿珏赶紧吩咐绿萼把之前让人炖的鲫鱼汤端了出来,让人给在掌珠楼的郑颜送了一碗过去,又和大嫂、二嫂三人美美的喝了一碗才感觉精神回来了!   吴湄喝完汤感叹的说:“这就是有女儿的好处!忙了一天了还能有人想起给留着一碗汤!”   兰香一边给吴湄递帕子擦手,一边说笑到:“太太这可不是冤枉人吗?以前哪次不是夜里给您备着宵夜?”   “是啊!太太可不兴这样冤枉人的,现在是看有了大小姐把我们都扔到脑后去了!自然也看不到我们的好了!”阿珏听到二嫂身边的红莲打趣。   “你们现在胆子倒越来越大了,连我和大嫂都能编排几句!不过以后称呼四小姐就是了,大小姐啊!有人可是喜欢的紧,咱们让给她就是了!”   兰香和红莲相视而笑,自然知道说的是谁,齐齐对阿珏说:“四小姐好!”   这下连吴湄也撑不住笑了。   阿珏昨天却是累的狠了,洗漱完倒头就睡,这一觉睡得格外黑甜。   早上醒来发现绿萼竟然还没起,七姐更是不用提了,估计她也累的够呛。阿珏也不在意,自己洗漱好了就往致知楼走去,沿着走廊,外面朝阳升起,中间的小亭子周围花儿也开的格外灿烂,阿珏心情很好的慢腾腾走着。   快到致知楼门口了,就发现大哥似乎精神不济的从楼里出来,阿珏以为是昨天太累了,有点歉疚的对大哥说:“要不大哥今天就别去警备署了吧!歇一天再去?”   澹台致摸了摸阿珏的头发揉着眉心走了,他是真的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跟自己妹妹说自己把媳妇得罪了,去书房将就了一晚所以才没睡好?   阿珏带着有点疑惑的坐在致知楼的小客厅发呆,吴湄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小姑子小兔子一般的神色,瞬间觉得自己心都化了!照例走过去捏了捏阿珏的小脸。   阿珏回过头看见大嫂的装扮,立即点点头道:“大嫂今天真漂亮!”   女人家的谁不喜欢被人称赞一声漂亮,即使吴湄仅仅是秀气端庄的容貌也不能免俗,吴湄问了问是否用过早饭,睡得可好等等。阿珏状似无意的说:“刚刚看见大哥了,不过大哥似乎没睡好,精神很差呢!”   吴湄脸色僵硬了一下,伸出手指戳了戳阿珏的额头,“鬼灵精!可不是被你发现了?好了,中午我让刘管家去给他送饭,这下满意了吧?小白眼狼,我对你那么好的,你大哥就精神不好了一会你就给我上眼药!”   “大嫂可冤枉我啦!我啊最喜欢大嫂了!大哥什么的都要一边站!”刚说完话,就听到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姑姑是骗子,前几天还说最喜欢小昭昭!”   阿珏听到二楼的声音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楼梯口,等到澹台昭扶着楼梯慢慢下来了,才一把抱起他,“姑姑给你做香蕉酥好不好?香香的、软软的可好吃了!”   理所当然的姑侄俩开开心心的去弄好吃的了,吴湄笑了一下,又皱起了眉头,今天要处理的事情还多着呢!想到东边,再想到被小叔子送走的那个女人,吴湄心里又是一阵厌烦。   吴湄今天专门在月亮湾处理事情,为的就是东边有人过来一眼就能看见,她这次是下定决心要分家了,打算今晚人都回来了就跟父亲他们说,而且弟妹也同意的,三番四次这样人的耐心真是要用光了!   果不其然,吴湄刚在月亮湾的偏厅里和刘管家把这次客人们送来的礼单核对好,就听到兰香说:“老太太来了!”   柳老太太脸上的粉铺的很厚,澹台乔也低着头跟在后面。吴湄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觉得不对劲,澹台乔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但是昨天晚上一直低着头没有一句话不说,今天也仍然是这个状态,她不免多留心了一下。   “侄媳妇啊!你就原谅你堂妹这次吧!她年纪小不懂事,只凭自己喜好来做,一时任性,她以后一定会改好的!侄媳妇,你就给你堂妹求求情吧!呜呜……你不知道你大伯昨天晚上说的话有多难听,他竟然说我……说我教不好女儿就退位让贤,找个能教的人来教!”柳氏原本是不打算哭的,可是说到伤心出她再也忍不住了。   吴湄原本的皱起的眉头这会更是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管家这么多年自然能看出她说的不是虚话……   “母亲,你不必求她!如果不是他们父亲怎么可能会打我?都一样是姓澹台,他们可曾有顾及过我的感受?如果一开始就能让我进来,我也不会剑走偏锋!”澹台乔猛地抬起头来,双眼仇恨的的盯着吴湄!   吴湄先是被澹台乔的眼神吓了一跳,接着却怒极反笑了:“合着都是我们的错了?本来你年纪小,不想跟你一般见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过来找茬,还有理了?你那次来晖园不是又吃又拿,我可有说你半句?你母亲把你放在晖园,当时可有人把你赶出来?你父母健在,却嘲笑自己的堂妹是没有母亲教养的孩子,你那时候为什么不想想你的堂妹也是姓澹台的?她比你还小一岁呢!”   澹台乔被吴湄驳的哑口无言,柳氏却在一边大惊失色:“乔乔,你真的有那么说你堂妹?”   澹台乔梗着脖子说:“我说的都是事实!”柳氏作势要打女儿,一直陪在一边的兰香却适时的握住了柳氏的胳膊。   “老太太还请三思!这里是月亮湾,老太太想教导大小姐还请回到自己家里慢慢教导,如果在这里大小姐脸上出现了伤痕,不知情的下人还以为是我们太太打的!没得让我们太太背个打骂堂妹的罪名!”   话音刚落兰香就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随着“啪”的一声响,所有人眼睁睁的看着澹台乔一巴掌招呼到了兰香脸上,嘴里还骂着:“贱婢!主子说话哪有下人插嘴的份了!”   澹台乔不能跟自己的堂嫂发火,已经够憋屈的了,正好这时候兰香站出来,自然而然就成了出气筒。   吴湄竭力压抑着怒火,气的胸口一起一伏,她面沉如水的喊着:“来人,送客!”   立即就有人走进来二话不说就拉着柳氏母女俩往外走,澹台乔甚至很有骨气的说了声:“不用你们拉,我自己会走!”   吴湄当下吩咐兰香赶紧下去抹药膏,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破相了就不好了,想要分家的念头也更加强烈了,这一巴掌打在兰香脸上何尝不是打她的脸?   柳氏的脸来的时候还只是憔悴的话,这会只能用惨白来形容了。   她们娘俩本来是来道歉的,她的女儿从来没有跟她说过她为什么会从二房那边回到东边,她也一直以为是自己女儿受了委屈,哪想到原来这才是真相!   看着澹台乔气冲冲离去的背影,柳氏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绝望来,自家老爷不喜,唯一的女儿还被宠坏了,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   到了晚饭时候,回来的最早的竟然是澹台致,他不仅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一捧徘徊花,手上甚至提了一个蛋糕盒子,连阿珏都忍不住惊讶一下,她家大哥一直都是严肃的,今天这样的形象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啊!   澹台致见众人都盯着他看,清了清嗓子说:“回来的时候路过花店,买了一捧回来,好给你们太太插瓶!蛋糕是给小昭和阿珏买的!”   澹台昭正要欢呼,就听到自家父亲补充道:“小昭晚上只能吃一小块!”笑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梁佳颖一家子也正好过来吃晚饭,看见澹台致手里的花,夸张的叫了一声,扑到吴湄跟前搂着她的肩膀说:“呀!我们大哥真是太罗曼蒂克了!”   扭头故作哀怨地对澹台攸说:“你都多久没送我玫瑰花了!”   “我觉得送你一捧华而不实的花,还不如去刘记买只烤鸭回来,至少能给晚饭添道菜。”澹台攸一本正经的说。   梁佳颖被堵的说不出一句话来,狠狠地撇下一句:“资本家!”   众人都哈哈哈大笑起来,阿珏虽然不明白什么是罗曼蒂克和资本家,但也算是知道大哥和大嫂雨过天晴了!   吃罢晚饭一直等到众人都快睡着的时候,才见澹台放搀着喝的醉醺醺的澹台光耀回来。   兄弟三人把父亲弄回房里安顿好才出来,就见澹台昭已经窝在澹台晴怀里睡着了,澹台致对着澹台攸无奈的说:“具体情况你跟弟妹说吧!分家的事情估计还要再等等。”   吴湄一见这个情形就明白又要往后推一段时间了,虽然心下失落,但还是朝着澹台致点点头,又嘱咐各人早点休息。   阿珏回到掌珠楼的时候,想起答应要给王爱文的膳食单子和路冲的方子还有要写的注意事项,不免一阵头痛,她现在的钢笔字不仔细看的话都不认识上面写什么,好吗?   阿翁有说过:“字如其人。”那些有见识的人往往看你的字就知道你这个人有几分本事。   想来想去阿珏还是拿毛笔写了起来,她那一手形似隶书的大字,应该没有人会不认识吧?阿珏不确定的想。    第五十五回 被附体的七少 更新时间2014-10-21 19:32:30 字数:4207  距离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阿珏也有点焦躁。   这几天澹台映一直在她身边提点,学校里开的课程不仅要学数学、国语历史、地理、时政等等,竟然还有一门什么骑马课,阿珏刚开始听到的时候简直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怪不得二嫂作为女人竟然还能出门赚钱养家,怪不得七姐姐一个女孩子竟然可以学孔子周游列国,去国外念书,敢情这里用培养男孩子的标准来培养女孩子?还有骑马课,该不会是要培养女将军吧?   阿珏天马行空的想着,冷不防脑袋被人砸了一下,就见二嫂摘了一颗葡萄丢她,澹台映也一脸无语的看着她,小姑姑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走神了,还特别喜欢发呆!   “跟你说话呢?你又走神到哪里去了?开学人家都要学洋文的,你一点底子都没有可怎么办?你这些同学至少都学过两年了,他们说几句都没问题,你要是学的不好他们笑话你可怎么办?你倒好,还能走神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阿珏听着嫂子的碎碎念,又跑神了,她现在已经知道那个什么“死味特”是洋文了。   话说,按照大秦的说法,非泱泱华夏出产的,算是蛮夷之地的语言吧,怎么在这里竟然成了人人争相学习不说,并且还以会说蛮夷的语言,会写蛮夷的文字而得意洋洋呢?来自两千年的小姑娘表示,接受无能。   阿珏如坐针毡的呆了一个多时辰,就听到绿萼说:“小姐!王司长家的爱文小姐打电话来了!”   “好!我马上过来!”阿珏仿佛听到天籁一般奔向书房外间接电话去了,梁佳颖哭笑不得的看着风一般的人影,她家小姑子做什么都是稳重大方的,怎么在学习上就成这样了?想想不爱学习的澹台昕,梁佳颖开始自动脑补:澹台家虽说是书香门第,但也是分人的,并不是人人都有天赋!   “阿珏!是我啦!”阿珏拿起电话刚说了一声“您好”就听到王爱文喜悦的声音。   “怎门了,圆圆,什么事情这么高兴?”阿珏逗她道。   “哎呀,都说了那是我爹地喜欢叫的,你还是跟我妈咪一样叫我小文好了!”   “嗯,小文,什么事情这么高兴的?”   “阿珏!我跟你说!你的那个方子很好用很好用,我现在脸上一点都不油腻了,还有,晚上睡得也好,我妈咪叫我今天请你吃饭呢!”   “不用这么客气的,你那天不是说我以后就是你的朋友了吗?既然是朋友做这些难道不是应该的?”   “好啦!好啦!我就实话跟你说吧,是我自己想出去透透气的!你不知道,自从你给我的那个膳食方子有了效果之后,我妈咪一天到晚盯着我,她甚至还想我能不能在10号开学之前把她新买的洋装穿进去!我现在2尺9寸的腰,她要把我塞进2尺6寸的裙子里去!我还不如做梦来的比较实际!”   “噗嗤!”   “好嘛!我就知道很好笑!不过快要开学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开学前都买什么东西?”   “要买什么东西?我有三个侄子!”阿珏言下之意就是我那三个侄子买什么再给我买一份就好了!   “澹台珏!你到底出不出来陪我?”王爱文耐心终于耗尽了。   “那我得问一下我嫂子,你别挂电话我马上就回来。”   “快去快去!”   王爱文听着话筒那边的脚步声,朝一直猫着腰站在她跟前听电话的母亲说:“侬搿人真是……”   “吾啊伐侬好!”王太太张青竹翘起兰花指点了点女儿的大胖脸,觉得皮肤滑滑的手感很不错又捏了几下,王爱文在别人跟前是内向害羞的胖淑女,但在自家母亲面前完全不用顾忌这些,直接翻了个白眼。   阿珏问了一下二嫂,二嫂一听小姑子难得有个朋友出门逛街自然乐见其成,还把14岁的澹台映派了去跟着她,美名其曰:保护你们姑姑!   阿珏姑侄俩坐车来到袁氏百货大楼的时候,王爱文已经在那等着了。   本来一看见阿珏就想扑过来的,正要跑过去却发现后面跟着澹台映,赶紧矜持的说:“阿珏你来了!咱们今天要买很多东西,你确定你弟弟,哦不是,你侄子,他愿意跟着?”   澹台映穿着时下男孩子流行的那种深色西装和衬衫,因为他温和的神情,很多人都觉得他好说话、有眼力见。   这会澹台映却对王爱文的话听耳不闻,“王小姐放心,我很乐意帮姑姑提东西!”   王爱文泄气的说:“那好吧!”果然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和她弟弟一样,最最讨人厌了!   “我本来今天就想咱俩一块玩的,你看我家司机都早早让我打发了!”王爱文挽着阿珏的胳膊,悄悄跟她咬耳朵。   阿珏想了一下说:“自从上次我被劫持过以后,我大嫂他们都不放心我单独出门,这回除了小映,司机也在后面跟着呢!”   王爱文同情的看了阿珏一眼,回头了一看,果然澹台映和司机两人不远不近的缀在后面,她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不过对于阿珏被劫持的事情却很感兴趣:“听说澹台先生不但没有把劫持你的人送到牢里去,还打算认他做干儿子?”   阿珏听着这样的话,顿时哭笑不得,三人成虎果然说的就是这种,她家父亲什么时候有说要收养飞龙做干儿子了?   王爱文一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阿珏也不嫌烦,认认真真的听着,偶尔有不懂问两句。   阿珏虽然来过袁氏百货大楼一次,但到底没有王爱文这个土生土长的姑娘来的熟悉。王爱文拉着她直奔二楼,嘴里还不停说:“今天人好多!”   阿珏今天出门穿的是绣花鞋,因为大嫂很有经验的说:“别看皮鞋漂亮,走的时间长了脚会累,一点都没有咱们的布鞋舒服!”   阿珏本身就穿不惯洋装,今天出来的时候仍然是一身天青色的窄袖斜襟长袄,王爱文刚刚还嫌弃她的衣服不是时兴的,她倒是觉得这身衣服很好看,仅仅一个盘扣都别致的紧。绿萼就很心痛的说:“小姐这个衣服掉一颗扣子就没法穿了,太太给您做一件衣服都能给她做好几身了。”   阿珏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玉石盘扣的滚边斜襟长袄,这些玉石都是一样大小,当时有些小块的有瑕疵的玉大嫂不知道做什么好,就给她打磨成扣子做衣服了。再想到绿萼小心翼翼捧着衣服一脸肉痛的表情就觉得很好笑……   “小心!”   阿珏只感到自己整个人被抱了起来,等到脚落地的时候,就见有个小男孩拿着旋转的风轮快速从她身边经过,那风轮做的精美华丽,就是外面的棱角看起来有些锋利,阿珏皱了皱眉眉头,怎么可以让孩子玩这么危险的……   “你是怎么走路的?脑袋瓜子里想什么?没看到那东西多危险吗?高速旋转的风轮有多尖锐你没意识吗?”   七少火冒三丈的对着怀里的小姑娘吼。   他是今天比较闲,想着快开学了给阿珏也买一些文具,顺便给梁飞龙那小子也一起买了,到时候一起送到澹台家,名正言顺的。   袁氏百货大楼据说东西最齐全,他自从进来这里一万个后悔!到处都是小孩子的笑闹尖叫声,还有大人、少年少女的说话声,简直比鸭子还呱噪。   正不耐烦的时候就看见了阿珏,瞬间七少觉得这些声音太美妙了!这叫什么来的?心有灵犀吧?还没得意完就看让他操心的一幕!   阿珏脑子完全是懵的,七少看见她这样傻不愣登的,额头上青筋都出来了。   澹台映也赶了过来,一看情形先对七少说:“七叔还是先放开我家小姑姑吧!大庭广众之下,影响不好。”   七少僵硬无比的小心放开阿珏,也不和澹台映说话就一直黑着脸看阿珏,阿珏莫名其妙,眼见气氛不好,澹台映无奈:“真巧!不知七叔来这里做什么?”   “……”   “我过来陪小姑姑买点东西,要不,七叔,我们分开行事?”   “……”   “你还没跟我道谢!”七少看也不看澹台映只一心瞅着阿珏。   王爱文原本见是七少早就吓得躲到一家童装店里去了,这会听了这话忍不住冒出头来看了一眼是不是七少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接下来七少的话就更让她欲哭无泪了。   “咳咳,这样吧,我来给梁飞龙买些文具,不怎么会买,你就帮着挑些东西算是感谢吧!”说完就大踏步的往前走了,澹台映被忽视了那么久,这会忍笑对阿珏说:“小姑姑,要不要提醒一下七叔,他现在正在往女厕所的方向走?”   阿珏早就被这一连串的事情弄得目瞪口呆,莫名其妙把她吼了一通,吼完了又要她道谢,然后就要她陪着买东西?该不会是间歇性发疯吧,以前没有只不过是正好他们没发现罢了?她被哥哥嫂嫂宠着也是有脾气的。   “反正买男孩子的东西,你陪着七少买吧,你要是不放心了就让司机跟着,我和小文自己转悠一下。”阿珏说完也不等澹台映回话就拉着王爱文走了。   王爱文已经笑的快要走不动了,猜猜她看见什么了,一向狠辣无情、脸黑心黑七少去女厕所了!不出所料,她们刚刚离开几步就听到有人喊:“啊啊啊啊……抓流氓啦!有流氓闯女厕所!”   这会连阿珏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忽略心头那点异样,忽略那个男人当时焦急吼她的神情。   本来以为这下终于分开了,没想到就在她和王爱文为了买一个粉红色的书包好还是买个蓝色的书包发愁的时候,一直大手伸过来直接拿了蓝色的书包递到她眼前,“就买这个,你用浅色的东西最好看!”   七少面不改色的对着阿珏说,仿佛刚才那个被叫流氓的人不是他。   王爱文自从今天见过七少的囧样之后已经不是那么怕他了,这会小心翼翼的从阿珏背后探出头来说:“七少……这个是给我买……买的!”   王爱文被七少一记眼风扫过,结结巴巴的说完了一句话再也不敢多嘴。   几个人就以这种奇怪的模式在百货大楼里走了一圈,东西倒是买了不少,但王爱文本来计划好的逛完了还要吃东西,就在七少的加入中被破坏了,来的时候兴致勃勃,走的时候垂头丧气。   就在他们三个在等司机把车开过来的空隙间,七少大步走到他们跟前说:“我的车轮胎不知道被谁放了气,这会没办法走了!跟你们搭个便车吧!”   王爱文和阿珏还有澹台映三人面面相觑,阿珏问:“车胎被放了气?”阿珏对于汽车都是才认识而已,怎么可能知道车胎被放了气这种需要各种原理解释的深奥问题?   听在七少耳朵里就成了质疑:“嗯,望西城看我不顺眼的人太多了,虽然不能把我怎样,出出气也好!”   “出气就要放车胎气吗?”阿珏神来一笔,王爱文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赶紧捂住了嘴巴!   最后要上车的时候就成了七少以个头高唯由硬是要和阿珏坐后座,澹台映无奈只好自己坐了前排。   袁氏百货大楼楼下,有个老乞丐手里拿着一块银元,跟看神经病一样瞅着远去的车辆。   刚才有个脸上带刀疤的青年叫他把一辆汽车车胎气给放了,他吓得半死,那青年不耐烦的说汽车是他的,他更是吓得半死,结果那青年忍无可忍的说:“把车胎的气给放聊,不管你用啥球办法,包让人看缺你!两分钟,两分钟再弄不好,你奏包到这块呆咧!”   他一听那人土话讲的这么溜,二话不说就把车胎给放了气,这种人跟地痞流氓一样可招惹不得,他还想在这块地混呢。   幸好他照着那人的话做了,瞅瞅他听到什么了,“七少”,再看那脸上的疤,活脱脱是那个“黑阎王”陈家七少啊!敢情这个七少脑子有病,放自己车胎的气……不过不管如何,老乞丐敲敲银元然后放在耳边听听那清脆的钱响:“管球木多干啥,咱有拿钱奏是!”   【今天飞飞超常发挥了,哈哈哈……每天要能都超常发挥多好啊!】    第五十六回 开学啦! 更新时间2014-10-22 14:10:39 字数:2272  【特别感谢安步蜗行的打赏,这是第一次打赏,感觉好激动,好激动,然后语无伦次的跟同学说话,本来要问:你女儿出生了没有?一出口说成了你女儿生了没有,华丽丽的囧了!今天加更一章,再次感谢安步蜗行,我会认真写,就像你的名字一样,一步一个脚印……】   “爹地,妈咪!你们快点起床!快点啦!要不然许卓远到的比我早,然后他就会和花花做同桌啦!”一大早天才刚蒙蒙亮,澹台昭就起床了,吴湄打着呵欠跟澹台致说了一声,“你儿子交给你了!我还要再睡一会。”   澹台致看着爱妻转身又睡了过去,无奈的把大清早就跑到他们房间闹的儿子抱了出去。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还要问一下:“许卓远是谁?花花又是谁?”   “许卓远是个坏蛋!每次都和我抢玩具,还有,他最喜欢欺负花花,花花还喜欢和他玩!”   “噢!”   “爹地!你一点都木有听人家说话!我要去找妈咪……”   “爹地错了!你说吧!这次一定认真听。”   就在澹台致听的整个人昏昏欲睡的时候,澹台昭终于说完了他和许卓远还有花花之间的不得不说二三事,这时候天也终于大亮了,楼下已经能听到隐隐走动的脚步声了。   吴湄梳洗好神清气爽的出来,就见澹台昭窝在澹台致怀里头一点一点的,而澹台致早就睡着了,只是还紧紧抱着儿子。   吴湄看的窝心又好笑,走过去摇了摇他的肩膀,没想到澹台昭机敏的先醒来了,一看见是自己的母亲,马上说:“妈咪我们快点去学校啦!”   吴湄没法只好先安抚住他。   今天也是阿珏第一次去学校的日子,绿萼一大早开始就给她收拾衣服,还要梳头发,大嫂特意过来说打扮的清爽干净就行,所以阿珏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小洋装,头发让绿萼梳成了两条辫子。   等打扮好了,阿珏就看见辫子里缠绕着小米粒大的珠子,看了一眼绿萼,却听自己侍女振振有词说:“小姐今天第一天上学,虽然不能打扮的太美,但也要稍微修饰一下!”   一行人吃过早饭,来到瀚海楼前面的空地上等司机把车开过来。   澹台晴无精打采跟自己弟弟抱怨:“起这么早干嘛,今天只不过是交学费领新书而已!又不上课!”   “你小姑姑今天从小到大第一次上学!而且,澹台晴,你确定去得晚一点中午之前你还能到学校?”澹台攸好整以暇的对自己大侄子说。   澹台晴似乎想起什么,赶紧摇摇头说:“没有!没有!这会过去正好,不早不晚!父亲英明!二叔英明!”   澹台昕同情的看着大哥,每年的这天大伯脾气都不太好,大哥还要枪口上撞!实在是……活该!   究其原因无非是自从陈大都督规定了每年的开学时间之后,每到这一天各种打架斗殴、鸡飞狗跳,你开车撞伤了我媳妇、我儿子又不小心把你儿子打了……此类鸡毛蒜皮的事情多如牛毛,能让澹台致这个警备署的秘书长从早忙到晚。最让他气闷的是,自从他家小儿子去学前班读书以后,他从来没有亲自为自家儿子交过学费!   澹台映很自觉地说:“母亲,你和二婶照顾好小姑姑和昭昭就可以了!我和大哥还有小昕会自己交学费的!”   “你们都是大小伙子了,谁耐烦管你们!自己注意安全就好了!晚上七点前记得回家!”吴湄说完就一手牵着澹台昭一手拉着阿珏上了车,梁佳颖忍笑看着侄子那张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脸,坐上了前排。   “哈哈哈……小映,这下你知道自作多情是什么滋味了吧!”澹台晴不厚道的爆笑出声,“你还记得去年怎么说的吗?”   “当然记得,‘你们啊!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外面坏人那么多,你们几个半大孩子出去多不安全,我和你二婶还有三叔一起送你们去学校’!”   澹台昕惟妙惟肖的捏着嗓子把吴湄去年的大概意思表达了一遍,澹台放早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三个臭小子!走吧!三叔送你们交学费!”   “三叔骑挎斗摩托吗?”澹台映想起那种车过去就是一阵土的挎斗摩托,实在有点不敢恭维。   澹台放没好气的照着澹台映后脑勺就是一把:“今天是什么日子能骑摩托车吗?太有损你三叔玉树临风的形象了!”   学校就在钟山大道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那条巷子原本叫翰林巷,听说以前是位老翰林住的地方,还有皇帝御赐的牌匾,后来前朝灭亡又取消了科举制度,他的儿孙们也不争气,生生把一片家业败光了。   后来几经辗转,陈大都督做主把这块地方连同周围的一大片都买了下来,并且开始修建起了学校。   因为小学中学全部都在一块,这里每到上下学时间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学生,所以“学子巷”就慢慢叫开了,倒是原来的叫法“翰林巷”渐渐被人淡忘。   不知道当初学校初建的时候,设计整个方案的工程师是有意而为还是无心之失,这个校门口一直都是颇具争议的话题。   巷子从外面看和别的巷子没什么区别,窄窄的,连小汽车都没办法掉头,但真正的校门离巷子口还有半里路。从高处看就像一个小口大肚的瓶子,外面小小的,里头却包罗万象。   因为这段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不知道有多少贵夫人抱怨过:孩子上个学还得走那么远的路才能到,学校统一答曰:您可以不选择这个学校!嘿!好嚣张的说法!但这个巷子却奇迹般的存活至今。   阿珏是和大嫂二嫂给小昭昭在不远处的学前班交完学费,领了几本书才来学子巷的,因为小汽车不能通过,他们都下了车打算步行过去。   远远就看见澹台放靠在巷子口,他长身玉立,懒懒散散的像咩骨头一样靠着,虽然有点不正经纨绔的味道,但仍然引的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偷偷看几眼,或者故意从他跟前走过。   本来是要把澹台昭送回去的,结果他听说姑姑从未上过学,很同情的说要陪着阿珏,大伙都笑得不行,这会见是自己三叔,一下子就欢呼起来。   吴湄见只有澹台放一人就问起了其他几个,澹台放想了半天竟然说:“他们几个说梁飞龙第一次来望西中学带着他去转悠了,我也不知道在哪!”听得几个人一阵无语。    第五十七回 侄子第一天就打架了 更新时间2014-10-22 21:44:02 字数:2804  虽然时间还早,但不乏跟他们一样躲清静的,所以巷子口已经零零散散停了几辆车,有相互熟悉的人家就一起往巷子里面走。   这条巷子因为距离校门口还有一段距离,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想法这么另类的,竟然在这半里路不到的地儿,种满了饭桌上常见的各种主食,甚至还有一块地方种了茄子豆角等蔬菜。反正这里一年四季地里不停歇,五六月收割了小麦就种玉米,一茬接一茬。   阿珏放眼望去右边是一片绿油油的比人还高的玉米田,有的已经快要成熟了,看起来硕果累累;左边是茄子、辣椒等蔬菜。阿珏疑惑的说:“为什么学校外面要种粮食和蔬菜呢?”   二嫂故作神秘的说:“等到你们上完一礼拜课你就知道了!”阿珏听到这样的回答好奇心更胜了。   终于穿过这段鹅卵石的小路走到校门口了,果然很贴心的准备,一眼就看见校门口两边各有一条长长的走廊,穿过走廊似乎还有一个校门。   吴湄在一旁介绍说:“万一孩子们放学了正好碰上下大雨,可以在走廊里躲躲雨什么的。还有就是我们这些老弱妇孺要走过这段石头路肯定累得不行,正好歇歇脚!我听说这些石头蛮有用的,还能锻炼身体。”   阿珏点点头,从中医上来说连接人体五脏六俯的十二条经络,有一半起止于足部。踩鹅卵石是通过刺激足底穴位的方法,起到足底按摩的作用。不过这种法子也有一些禁忌……   “姑姑,你看门口的字!”澹台昭的声音拉回了阿珏再次走神的脑子。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阿珏念着这些话只觉得震耳发奎,让人不由得心生敬佩,写这个对联的人一定是个饱读诗书而且德行高尚的人,阿珏很向往见一见这个人。   几人休息够了就进了校门,澹台昭骑在澹台放的脖子上东张西望不时的问这问那,连带的阿珏也知道了不少。   按理说阿珏来念书是要经过正规的入学考试的,但谁也挡不住她有一个名叫澹台光耀的父亲,一听说她是澹台光耀的女儿,校长都恨不得亲自来迎接。   公平这个词是相对而言的,因此“特权”也就应用而生。阿珏并不是那种是视名利如粪土、清高孤傲的人,相反,在和阿翁游历的那些年她见过了太多的不平等,草菅人命的事情都有,更何况区区走个后门罢了。   接待她们的老师问什么,阿珏就坦坦荡荡的回答什么,明白就点头不明白就说不知道,倒叫那老师为难起来,说这小姑娘后台硬吧,完全不见人家骄纵任性、大小姐脾气,但要把她安排在尖子班,看这姑娘写的字明显的拖后腿了。   澹台放一眼就看出了老师的心思,满不在乎的说:“该安排在哪个班就安排在哪个班,要我说老师就爱唧唧歪歪,婆婆妈妈的,忒不爽快了,想当年老子……我,也是差生一个,现在不也照样英俊潇洒、年少有为?”   阿珏听着三哥大言不惭的话忍笑跟二嫂使眼色,连站在一旁的老师也想笑不敢笑,一张脸憋的通红。   “三爷!你的脸皮可以拿去研究咱们的头盔了!我保证敌人打不穿……”众人见是七少过来,都收起了调笑的神色,认认真真和七少打招呼。   七少看着打扮的青春逼人的阿珏,再次深深有种“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的惆怅感,想起上次在百货大楼的表现……七少不自在的说:“梁飞龙今年转校,我叫他跳了一级,但又怕他跟不上,打算把他扔在后面,慢慢学吧!”   阿珏想了想说:“那我可以和梁飞龙在一个班级吗?”不用想就知道她自己铁定是差生了,那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好,再说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说不定她哪一天天就超过了他们呢?   七少巴不得他俩在一个班,他以后天天来接送梁飞龙,不是每天都能看见阿珏了吗?明明都快喜的牙不见眼了,偏偏还要一本正经的说:“也好,你们俩在一起好有个照应,飞龙,你是弟弟,要好好保护姐姐,知道吗?”   “你见过有这么矮的姐姐吗?”   阿珏原本还开心的脸瞬间抽搐了一下。   几个人就这样商议好了他们的班级,站在一边的老师识趣的把自己当做背景布。梁飞龙和阿珏在黄丁班,至于澹台映,这个和阿珏一样大的侄子,阿珏表示人家在天甲班。   望西中学之所以是望西城所有中学的代表,并不仅仅是因为这里聚集了很多富商名流的儿子女儿,他还有这很严格的分班制度,用副校长的话来说就是:“孔圣人都知道‘因材施教’,这个分班制度呢并不是觉得孩子笨,毕竟和太聪明的孩子在一起是有压力的!”   每个年级都只有四个班:天甲、地乙、玄丙、黄丁,每个大班级里面又有三个小班,每班人数在三十人左右。一学期排一次名,天甲的名次退后了就要往后面几个班级去,同样后面成绩好的自然就进了前面班级,所以只在名次上有变动,人数上很少有变化,不过也有例外,就像阿珏和梁飞龙。   阿珏本来听了这些分班制度还有点沮丧的,她虽然不是事事争先的性子,但现在竟然落到最后面去了,心里还是有一定疙瘩的。   澹台放见她似乎没多大精神,就安慰道:“没事没事!我们阿珏最最聪明不过了,只不过现在没上过学罢了,等到时间久了自然甩他们十万八千里!”   “就是,想当年我和你三哥连望西中学都没进去,人家不要我俩呢!因为我们骑马不小心把校长他姐夫给踩了,校长说有我们没他,我跟你三哥成了望西中学的公敌!”   七少一脸回忆的的跟他们几个说着往事,阿珏脸上木木的,这种安慰人的话还不如不说,父亲骂三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你也别泄气,笨鸟先飞,一定能赶上的!”梁飞龙似乎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可是话一出口就见澹台放和七少的对他怒目而视!他们已经竭力避免“笨”、“蠢”这种字眼了,这小子是学木匠的吧?专门来拆台!   梁佳颖心中好笑,不就是念书吗?真是孩子心性,争强好胜的。   这已经不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年代了,书读的多与少并不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最典型的就是陈大都督,他没文化,字都认不了几个,但也是他把望西城守的铁通一般,老百姓才过上安稳日子。   他们从学校办公室出来外面人已经很多了,还有许多都是那天宴会上见过的,这个说几句,那个问问好,人就越来越多了。   尤其是走出校门之后,旁边就是九年级以内的学生还有学生家长,吵吵嚷嚷,简直比菜市场还热闹。有年龄小点孩子大概许久不见了,一个个兴奋的跑来跑去,你推我搡的,阿珏还被人踩了一脚。   澹台放和七少看着人来人来的情形,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却不想学校里面竟然还有喝彩声。   阿珏这时候才明白早上出门时二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照这种情形看,他们是办完了事情,但几时能回家就不知道了。   正在这时候澹台映气喘吁吁的往他们跟前挤,老远就喊:“三叔!快过来初小这边,小昕和人打架了!”   梁佳颖愣了一下:“哎呀!打架了!谁打赢了?”说的一堆人哭笑不得,不是应该担心孩子安全吗?怎么先关心起谁输谁赢了?   澹台放见这边就七少和梁飞龙两个能顶用,二嫂和阿珏都是女子,大嫂带昭昭去上厕所,侄子那边又出了问题,澹台放烦躁的对七少说:“你护着点我嫂子和我妹妹,我过去看看!不知道哪个兔崽子连老子的侄儿都欺负!”   【这是加更的,酬谢安步蜗行的打赏,对于渣作者来说真是很美好的一天】    第五十八回 治伤和混战 更新时间2014-10-23 19:31:21 字数:3340  阿珏看着校门口人来人往的,大嫂带昭昭去上厕所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禁有些担心,就连在她家里都有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更何况是人这么多的情况下?这么一想更是有点站立不安……   “二嫂!要不你在这等着我去找一下大嫂吧?”阿珏有点焦急的说。   梁佳颖只反问了一句:“你对这里可熟悉?”一句话就问的阿珏哑口无言。   “这样吧!我和飞龙去找,如果半个时辰我还没回来,你们就打电话给澹台秘书长吧!”阿珏一听七少的话忙不迭的点头。   校门口这种地方本来就是进进出出的,有的走得急难免碰一下或撞到别人,脾气好的道个歉就完了,要是倒霉碰到跋扈不讲理的,大打出手也完全有可能。   “你是咋走路的?没看见边上有人么?”   “不好意思走得急没看见,没事吧?”   “有事,事情大咧去咧!你爷我皮鞋踩脏了,先擦干净再说!”   刚开始大家都没在意,每年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多的数不清,看热闹也要看新鲜的。阿珏目前听望西话就是半吊子水平,有的根本听不懂,只是突然人群里就说:“哎呀!打起来了!”   阿珏扭头一看,可不是隐隐能看见扭打在一起的人,不过似乎一直是那个穿长衫的男人占上风,另一个秃顶的光挨打了。阿珏并不在意,正要转头时却见那穿西装的秃顶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直直的朝着那穿长衫的男人胸口扎去!   胆子小点的女人已经高声尖叫起来了,还有的用手捂着眼睛不敢看,阿珏心里道:“扎不准!”   果然,长衫男人捏住那人的手腕,匕首就掉了下来,秃顶男人疼的杀猪一般!阿珏笑了笑,那长衫男人明显会功夫的,开始的时候还会和那秃顶男人应付几下只守不攻,待对方掏出匕首,一击必中!周围人还会觉得那秃顶男人咎由自取……   正在这时候,阿珏看见有个比较眼熟的人影挤进了人群,对那长衫男人询问什么,等到他转过脸阿珏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宴会那天晚上叫路冲的少年吗?   梁佳颖和一旁的人说完话就见阿珏往人多的地方张望,“我带你挤过去看热闹?”梁佳颖兴致勃勃的说,阿珏哭笑不得的和二嫂说起话来,人挤人有什么好看的。却不想只眨眼功夫,就听到那个叫路冲的少年焦急的大喊:“有谁帮我把人送到医院?”   “没事,别担心,一点皮外伤罢了,过两天就能好。”万伯年看着眼前焦急地少年,安慰的说到。   梁佳颖早就拉着阿珏挤过去了,路冲一见两人倒是愣了一下,问了声好,就一直按着那长衫男人出血的胳膊往外走。阿珏见那男人虽然脸上还带着笑,但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嘴唇有些发白,“你把他扶到那边走廊坐下,我先给他包扎!这里人多,再不止血的话,等到医院就不好了!”   路冲还没说话,倒是那长衫男人笑着说:“小姑娘知道怎么做吗?那就听你的!”路冲抿着嘴,穿过人群把人扶到了走廊那里,但这会哪还有空余的地方给他坐下?   正巧,梁佳颖笑着对一个有些眼熟的小姑娘说:“你是小映的同学吧,我是他二婶,这会有个人受伤了,能不能请你帮个忙,让他在你这里坐下?”   小姑娘一听是澹台映的二婶,立即红着脸站起来:“嗯,那……您请坐吧!”路冲感激的冲小姑娘说:“谢谢!”那姑娘见这么英俊的少年跟她说话脸更红了。   阿珏也不废话,直接把那男人按在走廊上坐下,打算从他衣摆直接撕下布条包扎,但显然她高估了这双白嫩嫩的小手,也小看了那衣摆的坚韧度,吭哧了半天都没办法撕下来,周围人更是眼神怪异的看着她,眼见受伤的男人血越流越多,阿珏也急的出了一脑门子汗。   正在这时候,路冲也顾不得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不像样了,直接把自己白色的西装递了过去。阿珏二话不说赶紧给那男人包扎起来,还吩咐赶紧弄一杯盐水过来。   这下不用别人说,梁佳颖赶紧找人借了一把锋利的小剪刀弄成了布条。原本还窃窃私语的人群,在看到阿珏利落的包扎好伤口时就禁了声。   阿珏的包扎和医院里医生包扎的方法有些不同。伤口在手腕上,伤到了动脉,她根据动脉的走向,在出血伤口的近心端,用于指压住动脉处,大概过了几分钟果然不流血了,她把撕下来的布块折叠成比伤口稍大的样子垫盖住伤口,再用折成条状布带紧紧包扎住。   最后给那布条上打了个结,阿珏长长的舒了口气,差点以为今天要在这里丢脸了,看来以后还是要量力而行啊!这时候那杯颤颤巍巍的盐水也端了过来,路冲赶紧对那男人说:“万叔,你赶紧喝了!”   阿珏站起来用袖子擦擦汗,温和的对那男人:“伤口不要见水,最好一会能再去医院消毒一下,现在天还有点热,可能会感染……”   又对路冲说:“病人不要吃辛辣刺激的东西,不然对伤口愈合不好,最好能吃点补血的,”阿珏有些抱歉的说:“这个是我的不对,我没有及时包扎……”   岂料那个男人很豪爽地说:“小姑娘谦虚了,今天多亏了你,再说男子汉大丈夫流点血怕什么,小姑娘学过医术?”   阿珏也不遮掩,坦然的说:“学过一些!”   周围的人这会都开始议论起来,有的说谁家的小姑娘这么厉害,小小年纪还会治病,有的说肯定是瞎蒙的,还有的女孩子酸酸地说长那么好看,肯定是没什么真本事云云……   梁佳颖这会头抬得高高的,简直比她自己救人还要开心,见到眼熟的人就下巴一抬说:“这是我小姑子!”骄傲的跟孔雀似得。   路冲身体不好,现在就穿了一件薄薄衬衫,初秋了天气开始有些凉,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见阿珏看他,有些脸红的说:“今天多谢你了,阿珏妹妹,这是我万叔叔,他陪我过来办转学手续,我今年在也转到这里念书,以后就是你的师兄了!”   阿珏看着周围的几个女孩子还有走廊里的人对路冲指指点点,她有些不自在的往梁佳颖身边挪了挪,“要是你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还有些事情!万先生再见!”   重新回到校门口,见看他们的人少了些,阿珏才放下心来。见二嫂饶有兴趣的看自己,阿珏无奈的问到:“二嫂不担心小昕吗?”   “担心什么,男孩子不打架一天到晚乖乖巧巧我才发愁,现在这个样子正好,等他打完架他老子狠狠捶他一顿,就能安稳一阵子了,这段时间你刚回来,你二哥忙着没工夫收拾他!你今晚就看吧!”   阿珏无语的看着自己二嫂,这口气怎么都像是幸灾乐祸。   二人又等了一会,阿珏说:“七少让等半个时辰,现在都半个多时辰了吧?要不我们赶紧出去找大哥?”   梁佳颖沉吟了一下:“先别去!今天人太多了,他们也许在路上耽误了!咱们在过去万一走叉了怎么办?再等一刻钟,还没人来我们就去找大哥!”   两人神思不属的等了一会就听见初小校门口那边传来一阵喧哗声,梁佳颖嘴上说着不担心,这会却“霍”的一下子起身往那边疾步走去。   阿珏笑了笑也跟上了上去,她离得老远都能听到小昭昭那兴奋地声音,看来这下好了,两拨人都聚在一起了。   等到走近了些,阿珏忍笑摸了摸澹台晴青青肿肿的眼角,才把手放上去就听澹台晴疼的“嗷嗷”直叫唤。阿珏见仅仅是肿了一点,化血散瘀就好了,终于放下了心,其他几个都没有澹台晴严重。再看看澹台晴后面跟着和他年龄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子们,阿珏没忍住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这一行人大概有二十来个,好家伙!不仅澹台晴三兄弟,就连梁飞龙也挂了彩。   梁佳颖夸张的过去戳了戳儿子的儿子流血的鼻子,调侃地说:“哎呦!我家小英雄得胜归来了?战况如何?伤情几许?”   “回母亲大人,经双方混战半个时辰又一刻,已知我方参战者23名,敌方参战者前后共计27名,重伤一人,轻伤九人,最终我方以少胜多,并且在援军澹台放的深刻教育下,敌方落荒而逃!”澹台昕学着自家母亲一字一句的交代了个清楚,周围的人早就哈哈大笑起来,那群打架的也都呲牙咧嘴的笑个不停。   由于两边打架的学生人数众多,惊动了许多人,打架的孩子父母们也都赶了过来,男孩子一个个蔫头耷脑的听数落,再不见刚刚哈哈大笑时得意洋洋的神情。   澹台昭骑在澹台放头顶,兴许是看过一场打架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叽叽喳喳跟个小麻雀一样跟阿珏和梁佳颖讲打架见到的事情。   “大哥可厉害可厉害了!他一拳头就把一个小胖子打的流鼻血了,还有另外一个想要偷偷扯三哥的头发……”澹台昭兴奋地比划着,可惜他年纪小,语焉不详,阿珏只好问起了大嫂。   “开头我也不知道,听说本来只是小昕一个和同学打架的,这些孩子大概都是一个假期在家里被大人拘束的狠了,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我到的时候小晴正在拉架,不知道怎的眨眼功夫就打到一起了,小映倒是没打架,他是被波及到的……”   听完大嫂的描述,阿珏只感到这到底是有多精力旺盛,四五十人打群架了?    第五十九回 七少家的极品亲戚们 更新时间2014-10-24 19:42:13 字数:2680  阿珏兴致勃勃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这种送孩子念书的盛况,在那个连纸都没有的年代实在是绝无仅有,她阿翁没有儿子自然没有人送去念书,但就她所知赵伯伯家的孩子也是上家学的。   “阿珏很喜欢念书?”不知什么时候七少已经挤到阿珏身边了,甚至还吩咐周坦去引开澹台放。   阿珏在这点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还不怎么跟他说话,七少也不气馁,“听说刚刚你在校门口救了个人?”说到这里七少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那男孩跟你似乎很熟悉?”   “是救了个人,不过我耽误了时间让他流了不少血。”阿珏见七少盯着她似乎再说“还有呢”,只好继续道:“那男孩叫路冲,他母亲宴会那天晚上说和我娘是好友,我从小就见过他,只是我不太记得了!”阿珏老实答道。   七少激动地恨不得原地转个圈圈!不记得好啊!不记得最好!这世上有两种关系最讨厌:首当其冲的就是表哥表妹!另一种就是所谓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前一个例子详情见陈家二少陈定和与姨表妹黄家大小姐黄瑜奋不顾身、跨越年龄、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中间还插入了陈二少奶奶这样一位“棒打鸳鸯、面目可憎、满脸横肉”让两位有**终不能成眷属的恶人……   后一种见陈大都督和李二姨太太至死不渝、催人泪下、百转千回的揪心**!不过最后陈大都督历尽千难万险抱得美人归,而陈定和还在与自家母老虎斗智斗勇……   七少突然间意识到,这种奇葩一朵花全都跟他们老陈家有关!   阿珏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莫名其妙高兴又突然严肃的七少,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心脏都跳得比平时快一些……   七少深知阿珏在山上呆的时间久,和人接触不多,首先就要和她有话可说。随即说起了上次帮忙抄写的经书,还趁机邀请阿珏去他家做客,说是他母亲自从宴会那天见过阿珏之后欢喜得不得了云云。   这会终于一群人走出了学子巷,澹台放今天虽然没打架,但看着这些熊孩子们就跟回到自己少年热血的时候一样,脑子一热,大手一挥,豪气万天的说:“走吧!叔叔今天请你们吃饭,都是好小伙子!有义气!”   那些被爹妈揪着耳朵往回拽的少年们,纷纷羡慕嫉妒起澹台晴兄弟三个,打完架还能被自家叔叔请客吃饭,不是说澹台家书香门第吗?为什么跟那道上的江湖人一样,打完架还要去庆祝一下……再看看自己被爹妈数落,恨不得当着众人面的捶他们一顿的架势,深深觉得同人不同命说的就是他们这些被爹妈数落的人!   阿珏和七少两人说得起劲,阿珏发现七少竟然真的有认真看佛经,说起来还头头是道,自己倒是心虚了一下。   会打仗带兵的人怎么可能连个小姑娘都搞不定,不知不觉中,阿珏竟然都和七少说好了,等到下一次学校休假那一天和他母亲一起去凤鸣寺上香!对于自己是怎么答应七少这件事的,一直坐车到了知味楼,阿珏都没想通。   一行人刚刚下车站在知味楼门口,就听有人在楼上喊“七哥”,循声望去就见穿一身红色骑马装的女子站在窗户边上朝他们挥手,不过一见七少身边站着的阿珏,立即凶狠的的瞪了她一眼,“啪”的关上了窗户!   七少厌恶的要死!走到哪都能见到李淑柔的儿子女儿!众人正往大堂里走,这会已经快十二点了,吃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这一行人多,自然吸引注意力,何况还有后面夹杂着几个皮青脸肿的少年?   阿珏对这些吃饭的地方颇为感兴趣,说白了是对比较新颖的房子比较感兴趣。澹台光耀知道后,还喜不自禁的找了不少譬如《建筑简史》、《设计的原理》等此类书籍给她看,直夸她不愧是爱妻的女儿,有这方面的天赋……   听到从楼上传来皮靴的踢踏声,众人都没在意,阿珏更是一心一意的东张西望。七少却感到有凌厉的风从耳边划过,同时澹台放也大喝了一声“阿珏小心!”七少想也不想就伸手握住了甩过来的东西。   阿珏被三哥大喝了一声才回过神来,还没来得急反应又被人推了一把,猛然之下差点坐在地上,七少扶着阿珏,双眼冒火的看着眼前一身骑马装的红衣女子!他手里还攥着一条马鞭,想也不想的使劲拽了一下,马鞭那一头在红衣女子手里握着,那红衣女子便一下子就扑倒在了地上,这会吃饭的人渐渐多了,很多客人不客气的哄堂大笑!   澹台放本来想过去揍人的!当着他们的面就朝他妹妹挥马鞭,当他们澹台家是死人啊?七少这一拽让一个漂亮小姐在众人面前摔了个四仰八叉,真是一个字:爽!   他还唯恐天下不乱,故作惊讶的说:“啊呀!这不是陈都督家的四小姐?怎么对咱们行这么大的礼?快起来!”那幸灾乐祸的口吻,气的陈依依羞愤欲死。   阿珏再迟钝也知道不仅七少手里的马鞭是朝她打的,还有刚刚那使劲一推全都是拜这位小姐所赐,她不悦的挥开七少欲再扶着的手站稳了身形,冷脸问:“这位小姐有何赐教?”   陈依依爱慕七少多年,时刻都在意七少的反应,刚刚七少扶着阿珏的样子可没逃过她的眼睛,想到自己期盼了多年的柔情蜜意、体贴温和全部成了阿珏的,陈依依简直理智全无。   “像你这种不要脸的狐媚子我可是见多了!贱人!你最好识相点赶紧自己离开我七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抓花你那张**人的脸!”陈依依今天在众人面前丢了脸,索性破罐子破摔,破口大骂起来。   “贱人骂谁?”阿珏立即反问了一句。   “贱人骂你!”   “哈哈哈……”   “陈四小姐明显智商不够啊……”   “那穿黄衣的小姑娘是谁?”   “这还哪有名门淑女的样子,和山野村妇有何区别!”   “一个小娘们整天贱人狐媚子挂在嘴上,怪不得……”   听着众人的议论,澹台放好心情的对七少说:“你家估计很热闹吧!不用出门就能天天看戏!”   “彼此彼此!你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一边互相斗嘴拆台一边注意着阿珏俩人,陈依依却已经气红了眼,不管不顾的就要上前撕扯,她照着阿珏的头发就抓了过来,嘴里还谩骂着各种脏话,什么贱人、狐狸精都还是轻的,最后连娼妇养的小**都出来了……   阿珏本来就忍到了几点,自己刚进了这家门,连人都不认识,劈头盖脸就是上鞭子,然后还要被骂这种侮辱父母的的话,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阿珏用经全力朝着那张看起来漂亮的脸蛋扇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响,阿珏感到自己手都麻了。   她是甚至人体穴位的自然知道怎么打人,打哪里会打的更疼,这一巴掌下去自然不会手下留情,陈依依瞬间觉得自己的脸痛的都没知觉了!   最让她伤心的是,她一心一意在乎的七哥在她被打的时候连看都不看一眼她,还拉着那个女人的手询问是不是手打疼了,最可气的是那个女人竟然冷着一张脸挥开了七哥!她在乎的男人被弃若敝屣,陈依依瞬间连活剐了阿珏的心思都有!   阿珏这会却没有空理会这些,她觉得自己的眼前有些模糊,深知这具身体不能动气,但今天无缘无故被波及她还是发了火,看来养气的功力还不到家啊!晕过去之前,阿珏仿佛看到七少那张勃然变色的脸。    第六十回 善良但不代表懦弱 更新时间2014-10-25 19:31:29 字数:3615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阿珏睁开眼睛就见头顶那熟悉的粉色帐子,她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就见大嫂趴在床边打盹。   鼻子突然酸了起来,这具破身体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倒下,让周围的人操碎了心,她还以为养了快两个月应该比以前强壮很多了……   “醒来怎么也不出声?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詹姆斯医生说你只是气血不足,以后尽量不要情绪波动太大!”大嫂握了握她的手有些责怪的说。   “兰香,赶紧把温好的鸡汤端过来,绿萼去楼下通知一声就说小姐醒来了!”见大嫂一叠声吩咐着,阿珏小声的加了句:“我好多了,让哥哥他们都休息去吧!很晚了!”   吴湄原本想说他们要看你一眼才放心的,不过看着阿珏执拗的神情,只好又对绿萼说:“叫他们别上来了,阿珏没事,其他的明天再说!”   她回头戳了一下阿珏的额头:“你呀!”阿珏对着大嫂傻笑了一下。   吴湄从兰香手里接过鸡汤,服侍阿珏一口一口的喝完了,为她拭了拭嘴角,突然问了一句:“阿珏可有怪嫂子今天在知味楼没有出来帮你?”   阿珏怔了一下,随即赶紧摇了摇头:“怎么会?那个女人跟疯婆子一样突然冒了出来,大家都措手不及呢!”   “阿珏,你很聪明,只是你不想往不好的地方猜测罢了!”阿珏张了张口,吴湄却抢着说:“你听我把话说完!那个女人叫陈依依,是七少名义上的妹妹,但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她母亲是那天晚上来的那位李姨太太,”   吴湄顿了顿,看了阿珏一眼继续说:“在望西城,别看她不是大都督的亲身女儿,大都督待她却比亲身女儿还要好!一般22岁的闺女早就嫁人生子了,就连大都督最小的女儿才17岁今年都出嫁了,但是她却仍然小姑独处!还没人敢说什么闲话,她和她母亲在大都督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了!”   “说这话不是叫你以后见了这位陈四小姐就躲起来!不管他是谁,只要她欺负了你,咱们就打回去!说句不好听的,就算陈都督不讲理咱也不怕他!但是,你今天如果懦弱了,哭哭啼啼的,那些看笑话的人他们就会觉得是你的错,甚至联想你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事,才让陈四小姐这么不依不挠的!”   阿珏听得睁大了眼睛,吴湄见她听得认真,放缓了声音继续说:“陈四小姐算是望西城最有权势人家的姑娘,如果你在她面前都吃亏的话,我不知道以后还有谁会轻看你!时不时想给你找麻烦!要知道这里有权有势的人家太多了,如果你自己不争气,我们就算天天看着也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而且你要知道‘为山九刃,功亏一篑’,今天你自己软弱站不起来,之前我和你二嫂特意给你塑造的骄傲但不傲慢、有才但不恃才傲物、温和但不软弱这种形象就会毁于一旦!”   “大嫂说的没错!”梁佳颖这会也推开门走了进来,她和吴湄一样坐在阿珏床头,盯着阿珏的眼睛一字一觉的说:“我和大嫂宁可别人说你嚣张跋扈,也不想以后有人提到澹台家四小姐就说‘瞧!就是那个哭包儿’!”   阿珏被二嫂那活灵活现的语气逗笑了,她这一笑明显气氛轻松了很多,阿珏笑完了认真的对两位嫂嫂说:“我知道在嫂嫂眼里我有些善良,连梁飞龙伤了我的人我都能对他不计前嫌,但是,”   阿珏抬起头眼神坚定的看着两位嫂嫂:“我一直觉得,三字经上面说的‘人之初,性本善’特别对,一个人最好的品质就是善良。但越善良就越容易被人欺负,坏人会不停的试探你的底线,善良的人受到的伤害就越深。”   “这并不是说善良本身错了,而是缺乏保护自己的能力。越善良他会觉得你懦弱可欺!但我不是,就像今天一样,大嫂二嫂觉得我除了晕过去可有吃亏?”   吴湄和梁佳颖相互看了一眼,齐齐摇头,阿珏笑着说:“这就对了,本来她对我动鞭子的时候,我就想发作,你和二嫂还有三哥他们都在,她单枪匹马的,还能欺负我不成?但我见那知味楼看起来是个很高雅的地方,那些吃饭的人肯定有些来头,大哥还在做官,二哥也在做生意,就连三哥也都在当个什么副队长,万一他们见我举止粗鲁,骄纵跋扈对大哥他们有了看法,影响到他们怎么办?”   “再说了,小晴都十六岁了过几年也要成亲,尤其是三哥也还没娶媳妇,人家一听小姑子这么难相处的不愿意嫁给他怎么办?还要说大嫂二嫂把我没教好……”   “噗嗤……”   “我怎么听到门外有人笑?”阿珏疑惑的说。   门外偷听的几个人齐齐瞪了澹台昕一眼,澹台昕看着一脸尴尬的澹台晴捂着嘴直笑!   梁佳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门口,笑着说:“刚刚是我笑了,哎呦!我都不知道你这小脑袋里竟然一会功夫就想了这么多。我和大嫂当时只希望你能自己处理这事呢!”   “嫂嫂们爱护我,我当然要为你们着想!”阿珏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她说话说的那么难听,我本来打完她就想拉着大伙去吃饭的,谁知道我估算错误,没考虑到我的身体情况。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大哥他们添麻烦,但是我不后悔打她,如果她再敢口出恶言,我见她一次打她一次!”   梁佳颖赞同的说:“打得好!就是你不动手,你三哥也要往死里打她!你不知道吧,你晕过去之后你三哥直接把陈四小姐从知味楼丢到了人来人往的街上!丢的好,我就看不惯她那样!”   “她就是让陈大都督给惯的!别人给大都督面子,她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吴湄素来看不上李姨太太那一家子。   “那大嫂,我明天能上学吗?”阿珏有点忐忑不安的问道。   “当然去学校了,咱还要趾高气扬的去!只不过你去了学校之后千万不能再动怒了!要是再有下一次你就别上学了!”吴湄恐吓道。   阿珏喜笑颜开的说:“谢谢大嫂、二嫂!你们快去休息吧。”   就在妯娌两快要掀开珠帘的时候,阿珏懊恼的问:“明天几点上学呀!”   “哈哈……8点开始上课,到时候绿萼会叫你的,快点睡觉吧!”阿珏这才闭上眼睛好好睡觉,至于今天发生的那些事情,还是等明天解决吧!没上过学的人表示:天大地大,上学最大!   门外面的人一直走到掌珠楼楼下来,澹台致才说:“今天就不罚你们了!好好思考一下你们姑姑的话,她哪怕被人欺负了还要想想你们几个,你在看看你们几个,尤其是小晴,你比你姑姑还大一岁呢!”   说完澹台致和澹台攸大踏步就走了,吴湄和梁佳颖笑了笑,后面三个男孩子灰溜溜的跟着,各回各房,各找各娘了,娘啊!他们今天被人揍了,到现在都没人关心他们一下,他们是捡来的吧?   阿珏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她上学迟到了,有人过来奚落她说摆大小姐的谱,她正要辩解七少却突然出现了,二话不说就给了那女孩子一枪,阿珏感到自己晃了晃生生把自己吓醒了,一看原来是绿萼喊她起床上学,阿珏这才想到今天开始她也要上学了,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期待。   她原本是要穿长袄和绣花鞋的,绿萼却抿着嘴直笑,说是上学要穿校服的。   阿珏好奇的看着眼前月白色的斜襟高领喇叭袖长袄,以及过脚踝的黑色裙子,还有一双白颜色做工精致的棉袜,鞋子竟然是一双黑色的小皮鞋,阿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才瞧出一些端倪,这料子太好了些!   “太太说了,小姐的衣服就要用最好的!这些都和学校里的一模一样,别人也不会看出来什么。”   “学校肯定不会用这么好的料子做衣服吧,这可是柳江棉做成的,我可是听你和红莲说,别看这个是棉布,比最好的绸缎还要贵!”阿珏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绿萼,她们这算是投机取巧吧?   收拾妥当到晖园吃饭的时候,澹台映点点头表示阿珏的衣服不错。阿珏问了一句:“怎么又不见父亲了?”   澹台晴赶紧拽拽小姑姑的胳膊,挤眉弄眼的,阿珏:“?”   “爷爷说他惹了爹地发火,再不跑爹地就要把他送走啦!到时候那个地方兔子不生蛋,这日子就没法过啦!”澹台昭奶声奶气的转述了一下自家爷爷的话,阿珏忍不住笑了起来。   澹台致脸色有些不好,阿珏关心的说:“大哥可是每年开学的时候就很累吗?我替你把把脉。”也不等澹台致答应,阿珏就趁着早饭过来的间隙诊断起来。   “大哥明显是思虑过甚了,可是晚上睡不好?这个最好别吃药,趁着天气好带着大嫂出去走走,心情放松就好的差不多啦!”阿珏轻松地说道,“不过最好能别想那么多的,不然没病也要给自己闹出病来!”   “姑姑,那我也看看病吧!”澹台昭也有模有样的把胳膊伸过去,“呀!”   “怎么啦?姑姑,我生病啦?”澹台昭一脸紧张地说,“吃这么多甜食牙要被虫子吃光了!等到昭昭老的时候没有牙齿吃东西,好饿好饿的!”   “这可咋办咧,甜食好吃得很!”澹台昭小大人似的用双手托着脸蛋叹了一口气,这下连最严肃的澹台致都笑了起来,澹台放更是一把捞起侄子抛了几个来回。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完早饭,吴湄和梁佳颖对阿珏千叮咛万嘱咐,从晖园送到月亮湾,又从月亮湾送到瀚海楼门口,恨不得十八相送,澹台放忍无可忍的说了一句:“再不走就迟到了!”   刚上车却见七少也开车过来了,“小放,你负责的工事被人挖塌了一段,你赶紧过去看看,我送阿珏和小晴他们上学!”   “妈了个巴子!到底是那个龟儿子一天到晚给老子找事,这次让我逮住了,非把他脑袋拧下来当尿壶不可!”   周坦心虚的看了一眼镇定非常的七少,陪着笑脸说:“我会把小少爷们都安全送到的,三爷放心好了!”澹台放拍了拍他的肩膀差点把周坦拍的吐血,周坦还要想着一会三爷看见工事只是漏了几铁锨土这事要肿么破?一时间脸上堪比苦瓜……    第六十一回 掰玉米 更新时间2014-10-26 19:41:25 字数:2140  “澹台珏,你竟然和我一个班?你不是应该在初小那边吗?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可是中学!”澹台乔不可置信的看着出现在一年级黄丁三班里的澹台珏。   “堂姐好!”阿珏并没有理会大惊小怪的澹台乔,而是走到一脸呆滞状态的王爱文身边。她好笑的用手在王爱文眼前晃了晃,“回神了!不高兴见到我啊?”   “怎么会?怎么会?澹台珏!竟然真的是你,你不是比我还小一岁吗?难道你家都出天才?澹台映今年比我还小两岁,已经在天甲一班了!”王爱文也难以置信的伸出两个胖指头比划着一个二字!   阿珏好笑的说:“我也想去那边念书!只不过我哥哥和我嫂子说了,那边就小昕一个人怕我被欺负了都没人出头,就让我来中学了!”   “在学校还怕被欺负?那没有兄弟姐妹一起念书的岂不是都要跳级念书了,我估计那个时候学校到处都是笨蛋!”王爱文嘴角抽搐跟阿珏说道。她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嫉妒澹台珏呢!上学又不是上刀山!   “好啦!好啦!快要上课了,赶紧回座位吧,老师要来了!”有个双胞胎姐妹俩看着阿珏跟王爱文,赶紧小声跟他们说道,王爱问连忙拉着阿珏在她身边的座位上坐下。   她本来就胖,一坐下就跟小山似得,所以很少有同学喜欢跟她同桌,因为坐在一起太挤了,因此阿珏坐下之后很明显的王爱文在努力缩着自己的身形,她吭哧了半天也没见有多少效果,倒是弄出很多声响,阿珏见状赶紧挨着边坐下了,王爱文感激的冲她点点头。   刚坐下就有一个穿着灰色长袍手拿一叠纸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环顾一下教室,在阿珏和梁飞龙身上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我是你们的指导员宋之问,以后你们生活上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我知道大家都很好奇新来的两位同学,因为在这之前你们都是从初小一块念书过来的,彼此已经很熟悉了,中学和初小的规矩并没有太多不同,还望大家能遵守纪律相互帮助,至于新来的两位同学,现在请他们介绍一下自己,这位男同学请上来,大家欢迎!”   阿珏看着周围同学好奇的、幸灾乐祸的对着讲台上鼓掌,她对这种情况感到很新鲜,难道念书的时候还要拍一下巴掌表示欢迎吗?她也跟着使劲拍了起来,王爱文看着阿珏跟个二傻子一样,恨不得把巴掌拍穿,赶紧拽了拽她的袖子,示意她看自己怎么拍!   “我叫梁飞龙!以后和大家就是同学了,请多关照!”梁飞龙本来就话少,即使自我介绍也只有两句。   有好事的男同学起哄道:“怎么可以这么简单的?至少说一下家住哪里父母做什么的?大家说对不对?”   “就是,再详细点!”   “我父母已经过世,现在住都督府!”梁飞龙面无表情的说完这些话,台下起哄声戛然而止。   宋之问见气氛冷场赶紧说:“大家以后就是同班同学了,要友爱互助梁飞龙同学,那么现在请女同学!”   “赶紧去啊!你看着我看嘛!”王爱文见阿珏呆呆的看自己急的推了她一把,澹台乔正巧坐在她们前面听见了这话,讽刺的说:“狗肉上不了台面!”   王爱文听到这里立即不干了但她胆子小又不敢直接对上澹台乔,只是生气的踹了踹前面的凳子,只不过显然圆圆同学忘记了她那过于庞大的身形,只听“嗵”的一声响,她用力太猛了,直接连凳子都踹翻了,坐在上面的澹台乔自然不能幸免于难。   原本还安静的教室瞬间笑声此起彼伏,少年少女正是爱面子的时候,澹台乔本身又极好面子,这下被同学扶起来只觉得脸都丢光了!   阿珏站在讲台上无语的看着这一幕,这些同学里面大多数都是那天晚上接风宴上阿珏见过一面的,知道她跟澹台乔的关系,有的直接对着她挤眉弄眼起来。阿珏吸取了梁飞龙的教训,板着一张小脸严肃的说:“我是澹台珏,家住……”   阿珏突然囧了一下,她知道家里叫落雨塘,但是具体的哪条街哪条巷子竟然不知道,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澹台乔哭够了就恶毒的说:“堂妹不会傻得连自己家都不知道在哪吧?”   阿珏懒得理会一直找茬的澹台乔,转而说:“我父亲叫澹台光耀,母亲早逝。我家住在落雨塘,这会确实忘记具体的地址了,还望大家见谅,不过我想大家都应该知道我家在哪吧,欢迎大家来我家玩。”   阿珏这样光明正大的说出自己不记得了,倒是让那些跟着澹台乔瞎起哄的人有些讪讪的。   “好了,现在大家都认识梁飞龙和澹台珏同学了,还希望大家以后能帮助他们俩适应班级生活。今天呢我们大家不上课,些小里有其他,现在是9点半,再过一刻钟我们一年级的同学全体在校门口集合。”宋之文见阿珏回到座位上了赶紧补充道。   这次新来的这两个同学都有些来头,那个男孩子就不说了,是七少亲自送过来的,这个女孩子更了不得!竟然是澹台先生的女儿。   其实他们学校也有其他的如澹台先生的孙子在学校念书,但到底是孙子,肯定不如女儿来的亲近。往年他们想请澹台先生做个报告,简直比登天还难!有一年澹台先生竟然说:“你们涂校长长得太难看了,我看着他的脸就无话可说了!”把涂校长气的半死不说,孙副校长竟然还拍板叫好……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而底下的同学已经三三俩俩的往教室门口走了,纷纷议论说集合有什么事情云云。   之前提醒过阿珏和王爱文的双胞胎姐妹俩,一个叫钟情一个叫钟意,阿珏也分不清谁是谁,这会听她俩神神秘秘的说:“我告诉你们,据说今天要去地里掰玉米!”   王爱文忍不住说:“掰玉米?以为我们是猴子吗?”   【停电了这一章写的尤其艰难!明天大更!】    第六十二回 别开生面的奖品 更新时间2014-10-27 19:32:05 字数:3890  “你这种胖子除了吃还知道什么?掰玉米是望西中学每年的传统,只不过时间随玉米的成熟而定罢了!”澹台乔这会已经恢复了她平日那种高贵冷艳范儿,看着阿珏和那个死胖子一副白痴样,忍不住开口讽刺几句。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的,哪怕是王爱文这种因为肥胖而自卑怯懦的,总是被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她彻底怒了!   “澹台大小姐!你总是挑我们刺,我们也没见得多喜欢你,既然大家相看两厌又何必老是挤坐堆呢!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   “你……王爱文!你这头肥猪,我们堂姐妹之间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插嘴了?”澹台乔被说的下不来台,她现在不敢欺负阿珏,顶多是给她身边的几个人使使绊子讽刺几句。这会见王爱文呛声,赶紧给她身边一鹅蛋脸的小姑娘使眼色。   “王爱文,你说别人之前,可是忘记了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那会可没见你为自己说几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我欲乘风归去,又恐……又恐……”   “又恐体重不许!”   “哈哈哈……”   阿珏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见王爱文脸色发白情绪很不对,而钟情钟意姐妹俩面有同情之色,再听听他们说的体重这些话,瞬间猜到了一些,王爱文更是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她傻也好她笨也好,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她是胖没错,但是她胖怎么了?她胖可有吃过你们家一口面,喝过你们家一口汤?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她胖,再说这种肥胖只是成长期间大多数人该有的一个阶段,你们能保证你们以后都不胖吗?”阿珏面有轻视的说完这些话就要拉着王爱文走。   和澹台乔交好的小姑娘里面有一个还嘴硬说:“那你又凭什么说我们?”   阿珏停顿了一下,头也没回的说:“就凭王爱文是澹台珏的朋友!”   这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刹那让王爱文眼泪跟决堤的洪水一样。她不是没有朋友,也有几个一起玩的好,但是没有一个朋友能像阿珏一样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为她出头。   那首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简直就是她王爱文十六年来最耻辱的一件事。   她羞答答的把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写给喜欢的男孩子,结果男孩子无意中把这件事透漏给其他人,她满心欢喜接过回信,就看见篡改了的那句“……我欲乘风归去,又恐体重不许……”不仅间接表达了他无意于她,还暗讽她太胖了。   自从这件事发生后,她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念那首《水调歌头》,她觉得人生都黑暗了,到处都是别人的嘲笑声,讽刺声,甚至因为这件事她连初小的毕业考试都没有参加,直接让父亲用教育司司长的权利把她送进了中学最差的一个班级。   等他们走到校门口的时候王爱文也哭够了,他们站在角落里阿珏把手里的帕子递给她,王爱文不好意思的说:“今天谢谢你!阿珏,我只是有些感激罢了,从来没有人为我出头过。每次有人说我胖,我姆妈总是气的拉我就走……”   “没事,你不是说我写的方子很有效果吗?那就照着方子上面的食谱来,少食多餐,吃东西的时候要细嚼慢咽,饭后半个时辰最好别运动;还有啊!你的脸上以前油腻腻的,还有好多疙瘩,现在不是好多了吗?你看白嫩嫩的真像一颗大包子!”阿珏忍不住捏了一下王爱文的大胖脸。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我姆妈最近就很爱捏我的脸,还喜欢偷偷用你给我配的那个洗脸水!”王爱文说着自己也摸了摸自己的脸,很陶醉的说:“我哪天也像你一样就好了!”   “像她?和豆芽菜一样?”梁飞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背后冒了出来。   “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阿珏看着这些女孩子和男孩子三五成群的。   梁飞龙勾勾嘴角:“都是一群大少爷娇小姐,玩不来!”   王爱文撇撇嘴,她和阿珏也是娇小姐好不好?   “集合了!请各班点人数!一会由孙副校长为大家讲话!”不知是哪个老师喊了一声,唧唧喳喳的人群顿时有秩序的慢慢站好,阿珏看着周围竟然都是自己的同学!瞬间觉得好神奇,只是这会大家都不说话,她只好压住自己心里的疑问。   “同学们好啊!”   “孙老师好!”阿珏被耳边的震天喊声吓了一跳!   “开学了,老孙很高兴,今年的玉米也成熟了,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的收获节!俗话说的好啊!‘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世上可没有白得的午餐,大家想不想知道今年有谁能得到最多的玉米?”   “澹台映!澹台映!”   “周斯南!周斯南!”   “沈慧!沈慧!”   “……”   阿珏听着人群里喊各种名字的都有,竟然还听到了自家侄子的名字,她大声问身边的王爱文:“澹台映不会说的就是我家小映吧?”   王爱文嘴里喊着“周斯南”激动地差点顾不上,抽空对她翻了个白眼,扯着嗓子喊:“你以为澹台这个姓氏是大白菜吗?随便抓一个就是!”   “那你为什么不喊‘澹台映’?”   “不熟!”   “可是你跟我算熟啊!”   “澹台映比我小两岁!”   “可是小映和我们一个年级啊!”   “澹台珏!闭嘴!”   忍无可忍的王爱文终于开始喊“澹台映!澹台映!”阿珏也乐不可支的跟着喊了起来,她果然是跟着学坏了,连王爱文这么好脾气的姑娘都会对她说闭嘴了,到底是跟谁学坏的呢?   “好了!安静!安静!”阿珏见孙副校长用一个类似喇叭状的东西喊了几声,终于安静下来了。   “那么下面首先由澹台光耀先生为同学们发奖品!”孙副校长刚宣布完,台下瞬间炸开来锅,声音比刚才还要激烈得多。   “天哪!天哪!竟然是澹台先生!”   “额滴个神!你快把额掐一哈,看额是不是听错咧!就是位个写聊很多本书的澹台先生?”   “白痴!学校不准讲土话的!”   ……   王爱文这会不说阿珏鼓掌那么用力了,她自己忽闪着两个大巴掌拍的起劲!阿珏也挺高兴的,自从那天宴会后她就再没见过父亲,隐约听说是大嫂因为那个叫露娜的女人生气了,大哥被大嫂赶到书房睡觉,然后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家父亲早就心虚偷偷跑掉了!   台上澹台光耀得意的想自己这个法子实在太好了,一会发完奖品就跟女儿和孙子一起回家,大儿子应该没什么话再说了吧!这么久气也应该消了……   孙副校长和澹台光耀是多年老友,虽然两人没有一起共事,但这会看他一副小人得意的样子,怎么看都怎么不顺眼。   “你又干了什么好事,我大侄子把你扔出去了吧?”   澹台光耀挥挥手:“那哪能呢!我可是他老子!”看着老友鄙视的眼神,澹台光耀讪笑着,对眼前来领奖的孙子也笑的格外灿烂。   下面一阵欢呼声,女孩子们都叽叽喳喳的议论起起来,钟情更是闭着眼睛一脸梦幻的说:“澹台珏!你真是太幸福了!我要嫉妒死了!你们家上到澹台先生,下至还是小男孩的澹台昕个个都长得好好看啊!每天看着他们都觉得赏心悦目,都能多吃两碗饭!”   钟意豪不留情的打击到:“那样你会胖死!跳舞会把高跟鞋压断!”   阿珏听着女孩子的各种议论声,再看看台上父亲温和的给学生发奖品,突然觉得很安心,在这里再也不会有什么突然获罪了吧!   “好了!给这些表现优秀的同学都发完奖品了,你们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掰玉米!掰玉米……”   “知道怎么做吗?”孙福嚣张看了下面几百个少年少女,不无得意的说:“现在由各队老师带领,按秩序来,一个班级两行玉米,谁先掰完玉米,一会那个班级就是除了第一名澹台映同学以外得到玉米最多的一个!”   “哎呀!忘记说了,今年澹台先生也会跟你们一起掰玉米,但是他会去哪个班级就要靠你们自己啦!”   “澹台先生,来我们班吧!澹台映在我们班!”   “澹台先生来我们班,帮理不帮亲!”   “哎呀!肯定是来我们班,我们班美女多啊!”   阿珏见班级里的同学都用一双渴望的眼睛盯着她看,个个虎视眈眈的,就连王爱文都在用她那眯起来快要看不见的眼睛使劲朝她眨啊眨……   吞了吞口水,阿珏有点招架不住的说:“好吧!我去喊父亲!你们谁陪我去?”   “我去!”   “我也去!”   “还有我!还有我!”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到被人围住的澹台光耀跟前,“父亲,请你跟我们去掰玉米吧!”阿珏说完又加了一句,“我们班同学都很喜欢你!”   “澹台先生可不能帮亲不帮理啊!就去我们班吧!”   “就是,我们班男生多,肯定是第一个掰完玉米的!跟我们一起准没错!”   同学们为了掰玉米摩肩擦掌不说有的直接动手拉人了。   澹台光耀被拽的衣服都皱了起来,赶紧说:“同学们,澹台珏同学今天第一天来学校呢,大家说是不是应该帮她一起掰玉米?”   旁边的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调皮大胆地说:“可以啊!不过要澹台先生领我们去你家吃玉米啊!”   “哈哈……好的!没问题!有谁想去了一会去找澹台映说一声,下午放学后就在校门口等着,我让人把玉米送回家,咱们晚饭就来一顿玉米宴!”   “好啊!好啊!”   “还有谁要不要跟我一起给黄丁三班帮忙啊!”   “我!我!”   “呆子!你又不是黄丁三班的!”   “你没看澹台先生在那吗?”   “瓜皮!”   ……   孙副校长一声令下,阿珏就见平日里斯斯文文的男孩子们,个个挽起起袖子扑向玉米地里,女孩子们也两三人一组的抬着一个藤条编制的大筐,在后面争先恐后的跟着捡被男孩子们扔地上的玉米。   王爱文虽然是个胖子,力气也还可以,但问题是那么大的筐她一个人不好拿,看着阿珏在发呆,王爱文捡了一土坷垃扔她!   “啊!”   “啊什么啊!快点捡玉米呀!别以为澹台先生帮忙你就可以偷懒了,没见澹台乔就算嘟嘟囔囔的也在干活吗?”   “好啦!你们每年都要这样吗?”阿珏弯腰把地上外衣还青青绿绿的玉米拾起来放进筐里,分神和王爱文说几句,这会终于明白大嫂说的那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原来这玉米就是这个用途,但玉米不是要晒干成坚硬的玉米粒,磨成小小的粉粒状吗?   又听老师在后面喊着:“都小心避开玉米叶子,那玉米叶子可是锋利得很,千万别被划到眼睛,这可是会把眼睛划瞎的!”   “还有女同学们,小心玉米上面有虫子……”   有的老师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声音,还有男孩子捉弄人发出的大笑声,阿珏也没在意,反倒很享受这些,突然她听到有人尖叫:“澹台珏!你脚上有蛇!”    第六十三回 七少袭胸 更新时间2014-10-28 19:32:00 字数:3433  阿珏僵硬的低头看着皮鞋上出现的蛇,她果然穿不惯皮鞋,竟然连蛇什么时候爬上来的都不知道。   见阿珏还在愣愣的瞧着自己的脚尖,听到动静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想,该不会是吓傻了吧?   有一个叫杨敏的女孩子抖着声音问:“怎……怎么办?我去叫……叫……叫老师吧!”   “叫老师有什么用?得先把这条蛇弄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毒性……”梁飞龙一直在阿珏他们前面掰玉米,这会最先发现了。   看着周围几个女孩子那惊恐的神情,还有钟情要哭不哭的样子:“你要是敢哭把其他人招过来,信不信我一会把蛇拿下来扔你身上?”他威胁完了,倒是纳闷的看了一眼阿珏,有事的这怎么跟没事人一样?殊不知阿珏正在研究这条蛇。   一般来说这种季节应该不会出现什么蛇类,看这条蛇头背鳞缝黑色,显“王”字斑纹,瞳孔圆形,望西城又靠近南湖,看来有可能是从那边过来的。   阿珏自己倒不怕这种蛇,你不攻击它,它是不会咬人的,但是被这种滑滑的、冰冰凉凉的东西贴在脚背上,想想都快有鸡皮疙瘩了。   她脸色僵硬的对站在她附近的几个人说:“别慌张!这是菜花蛇,这种蛇没有毒性,但是攻击力很强,它的唾液能让小型点的动物死亡,伤口会有肿胀,一般情况下,只要别惊吓到它,它是不会主动攻击别人的,所以你们最好别惊动它!”   “你可是有什么办法了?”梁飞龙算是这几个人里面除了阿珏最冷静的一个了。   阿珏看着盘在她脚面上的蛇,镇定的对梁飞龙说:“你去找一根长一点的棍子或者竹竿,一会快速把它挑开就没事了!要动作快点,咱们都在干活,这样站着很明显,我怕一会要是有人就不好办了!”她心里还一边分神的想:难道是它在水边生活习惯了,所以觉得这双皮鞋光光的很凉快?   几个女孩子都没有动,看一眼那条吐着芯子的大蛇,再强颜欢笑的跟阿珏说几句宽慰话。   他们几个人站在这里好一会不动早就引起澹台乔注意了,看着在另外一行掰玉米的叔叔,澹台乔悄悄跑到阿珏他们这边,使劲拍了一下杨敏的肩膀:“你们在做什么?”   杨敏本来就跟惊弓之鸟一样,这会被从后面猛然一拍,张开嘴立马就要尖叫出声,王爱文这个胖子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说:“闭嘴!你这样会把别人吸引过来的!澹台珏会被咬伤!”   杨敏慌乱的点点头,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异常快!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澹台乔,遂又低着头平复自己的心情。   澹台乔看了一眼离其他人远远的阿珏,疑惑的说:“你们不干活呆在这里干嘛?以为上学了还是千金大小姐,我告诉你们,在望西中学……”   听着澹台乔一句一句的教训他们,几个人都耐着性子听,却没有人回一句嘴,对于澹台乔这种爱找事的性子,他们都不乐意让她知道阿珏脚上爬了一条蛇。这下澹台乔终于感到不对劲了,“你们怎么啦?”   “让开!”   澹台乔被人推了一把,恼怒的回头瞪了一眼,但一见来人赶紧跟温顺的小绵羊一样,嗲嗲的喊了一声:“七少!”又有些惧怕的离他远了一些,上次在落雨塘她被七少扔回水里这件事,简直毕身难忘!   阿珏看着眼前跑的气喘吁吁的男人,询问的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梁飞龙。   “他正好过来给我送东西!”梁飞龙似乎不愿意多说,“赶紧把蛇挑走!”他扭头对着七少说。   七少解开衣服最上面的风纪扣,把袖子玩起来,拿着棍子悄悄地靠近阿珏,谁知这下澹台乔看到七少手里的棍子也终于瞅见了阿珏脚面上的那条大蛇,瞬间尖叫声能划破人的耳膜!   蛇是近视眼,看东西可能不行但听力特别灵敏,这下被惊动到立即扬起头照着身边最近的活物发动攻击!   阿珏看着这条蛇开始不安的动了一下就知道不好,正当她打算用力甩开脚做最后一搏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七少发挥了他军人的本质。一个箭步上前用手抓住了蛇尾!   可想而知,菜花蛇本身受到了攻击马上掉头对着七少就是一口,周围几个女孩子再也忍不住开始喊:“救命!快来人!有人被蛇咬了!”   这下可算是炸开了锅,周围一大片人纷纷阿珏这块跑过来!   七少被蛇咬了一口,随即赶过来的周坦脸色大变,立即捏住他的胳膊看起了那排咬在手背上方三寸左右的一排牙印。   阿珏一边掏出随身带着的手帕,一边替七少擦拭被蛇咬过的伤口说:“这是菜花蛇,我已经止血了,这种蛇一般没什么毒性,可能比较疼痛,七少会有晕眩感……”   话还未说完阿珏就惊呼了一声!大家就见七少顺着阿珏的胳膊软软的靠在了她的肩窝,想七少将近一米八的大个子,而阿珏这样一个还不足一米六的瘦竹竿,怎么靠得住?   幸好周坦就在身边赶紧扶了一把,阿珏和老师匆匆打了招呼,就打算和周坦一起把七少送去在清洗一下伤口。   她见人都晕了过去,觉得是不是伤口咬的太深了?这种毒性按理说会有晕眩的感觉,但要晕过去,身体得要多虚弱?阿珏不知不觉间就给七少下了一个外强中干的定义。   经过那条被七少弄死的大蛇身边,她还不忘跟梁飞龙说:“这种蛇晒干了可以用作治疗惊痫、喉痹、诸疮痈肿、瘰疬、目翳、疥癣等病例,你把它装好别丢了啊!”   几个女孩子无语的看着阿珏和周坦扶着七少离开的身影,现在总算明白了哪里不对劲!合着人家根本没有害怕蛇,从头至尾连个惊恐的表情都没有,一直是他们在胡思乱想,王爱文惊的出了一身冷汗,愤愤不平的嘟囔了一句:“竟然要用这条蛇?”   周坦开着车急速往詹姆斯的医院去,几分钟的路程他却纳闷急了,四小姐说的没错,他自然看出来那条蛇没有毒了,但为什么人给晕过去了呢?   结果不小心忘记避开路面的小坑,车颠了一下,就听到后面一身闷哼,周坦回头一看,就见七少竟然被推的头碰到车窗上去了!周坦恍然大悟,难怪要哼一声,看着都疼。   不过,四小姐怎么脸红的要滴血,刚刚上车不是还扶着七少靠在他肩膀上吗?这会竟然连看都不看七少一眼……   等到了詹姆斯的小诊所,周坦扶着七少下车,阿珏竟然躲得远远地,看的周坦一脸纳闷,就在这时被他架在肩膀的七少竟然用手掐他!   七少使劲朝着阿珏的方向努努嘴!周坦则是完全瞪大了眼睛!好家伙!竟然装晕!   七少,你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为了跟人家姑娘搭讪,你做了多少下流没品的事情?上次连车胎都报销了,这次竟然装晕?!四小姐这么好脾气的人都不理你了!七少肯定还干了其他事!要不要告诉大都督去?大都督保证不打死你!!!   七少确实做了很没品的事情,但他真不是故意的。他算是又救了阿珏一次,虽然不是阿珏要求的,所以对待帮过自己的人,阿珏并没有多推脱。   她都直接跟着周坦出门了,还怕七少晕乎乎的难受,念了无数句“别管男女授受不亲,他给你帮了好多次忙,就当报答人家了,扶一把也没什么的”这句话,就在她快要若无其事的时候,这个登徒子!臭流氓!不要脸的!竟然因为车颠簸的时候把脸贴到她的胸口了!!   她下意识的把七少的脑袋推开!谁知道太用力了,听到那一声闷哼,阿珏是有一点点心虚的,要是七少故意占便宜也就罢了,一定会让他知道虽然澹台珏个子矮但并不是好欺负的!况且她还有三个哥哥,还有三个即将成年的侄子!   但是,就是这个但是,这是一个昏迷的人!他是没有意识的,自己这样一推,估计他脑袋一定肿了个包,这算不算恩将仇报,以怨报德?   “噢!上帝!他为什么这么臭的?”   詹姆斯自从听说七少来了,急急忙忙跑了出来,但一到跟前就被他身上传来的恶臭熏得差点要晕过去!   阿珏听着他一口流利的新朝通言,却是金发碧眼的样子,被他那夸张的表情逗笑了,听到他问随即开口道:“这种菜花蛇用手捏过之后会散发出一种奇臭,所以菜花蛇故有臭黄颌之称,用生姜片擦洗或用香味浓郁的东西洗一下手就可以去掉味道了!”詹姆斯回过头看见她,美丽的碧眼一下子就盛满了惊喜。   “美丽的小姐,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我叫詹姆斯!”说着就要对阿珏进行吻手礼,还不等阿珏反应,一直在装晕的七少再也装不下去了!   七少自己都没有亲过阿珏的手,怎么能让给别人?大惊失色之下,赶紧呻吟了一声,装作才醒来的样子,果然詹姆斯被吸引了注意力,但还是离他远远地,周坦实在都懒得鄙视自家主子了,随意的对詹姆斯说:“七少被蛇咬了,刚刚都晕了过去,你看看伤口可有什么不妥?”   周坦把“晕了过去”三个字咬的特别重,谁知七少根本不在意。   “没有什么大碍,这蛇是无毒的,至于晕过去嘛!也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操劳过度。”说着还暧昧的对七少眨眨眼使了个“你懂得”的眼色,七少赶紧去看阿珏,见阿珏一副“他果然如此虚弱”的表情,脸顿时黑的成了锅底,杀人似的看着詹姆斯那张老脸。   周坦在一帮憋笑憋得辛苦,七少这算不算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   詹姆斯很好心的建议到:“七,你没有什么大碍的话,能不能先去后院洗个澡呢,作为一个绅士,你这样的气味实在太不美好了!”    第六十四回 爱自己 更新时间2014-10-29 0:11:10 字数:2496  阿珏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本来还打算做个好学生,谁知第一天就这样收场了,看看自己这身快要辩不出颜色的衣服,再想想被蛇爬过的鞋子,算是都报废了,而且这个鞋子还要不要穿真是很纠结的问题,现在一看见就能想到那条菜花蛇曾经很爱这双鞋子……   “怎么弄成这样了,可有哪里伤到?中午小映打电话回来,我就担心了半天,唉!你呀上个学我就把心跟到学校里去了!”   阿珏听着大嫂的数落没有半点不开心,笑着说:“没事了,我本来打算自己把那条蛇抓住的,还能做药材呢,结果碰见七少了!蛇咬了七少一口,不过没大事!”   “你还想自己抓住蛇?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难道不知道要害怕吗?再说蛇万一要咬你一口那是闹着玩的吗?”吴湄激动地都快破音了。   阿珏见状赶紧说:“大嫂,我先去洗洗啊,这个蛇好臭的!你快点准备玉米宴吧,父亲晚上要请同学们吃饭呢!”说完也不等吴湄回话提着裙子就跑了。   吴湄本来还想数落几句的,见人都走了只好念了下赶紧又忙玉米宴的事情,想到父亲就又想到了那个露娜,心里不免有些不自在。   阿珏洗漱好出来的时候就编起了辫子,看到梳妆台上那个镶钻的发卡,不免想到在车上七少不小心脸贴在她胸口的事情,脸又红了一下。赶紧收拾好,跑到月亮湾给大嫂帮忙去了。   所谓的玉米宴,肯定不会是单单吃玉米的,吴湄想破脑袋也才想了十种左右,但中午光送回来的玉米足足有六筐,小映打电话说来的同学至少有二十二个,这么几种肯定不行的。   不免又想起梁佳颖的好来,正发愁呢就见阿珏穿着粉红色夹袄过来,吴湄跟看到救星一样。   “赶紧合计合计,还有哪些能跟玉米一起做的,我想破头也才十一样,至少得凑足十八道!”   阿珏说了几样,吴湄说已经有了,阿珏不免有些泄气,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虾仁玉米呢!”   “虾仁还能和玉米一起?”   “嗯,需要青椒、胡萝卜、毛豆,反正就是都切成丁,然后一起炒了!”阿珏想了想说。   吴湄赶紧让人记录下来,又期待的看着她。   阿珏费尽心思的说了玉米酿豆腐、黄金玉米、玉米锅巴、玉米猪肉馅的饺子、包子,最后还想着把玉米弄成汁,不过他们弄出来尝了一下,那个味道啊实在是有点不敢恭维,只好放在一边了。   好不容易凑了将近十八道,梁佳颖一回来就说再来个玉米沙拉,弄个辣子玉米鸡块、玉米珍珠丸,最后几人数了一下,简直喜出望外,饺子、包子、炒饭的总算样样俱全了,最后阿珏甚至来了个玉米须菊明茶,看起来有模有样的,不仅她们松了口气,就是做饭的厨师也抹了把汗。   总算手忙脚乱的折腾的差不多了,吴湄和梁佳颖换了身衣服就赶紧出来了,学校也快要放学了,一会父亲和他们几个都会回来。   三个人坐在拱桥附近的亭子边上聊天,阿珏期期艾艾的说:“大嫂,父亲可是做错了什么事?总感觉他在躲着大哥呢!”   吴湄脸色变了变,叹了口气说:“不是父亲做错了什么事,只是不喜欢那个女人罢了,看见那个女人就想起来一些不好的事情。你可是觉得父亲对昭昭特别好?”   阿珏以为大嫂觉得她吃醋了,赶紧摇头说:“我也很喜欢昭昭!”   “哈哈……大嫂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在意!”梁佳颖好笑的补充道。   就听吴湄说:“其实昭昭是早产儿!”   阿珏大吃一惊,不可思议的说:“昭昭看起来很健康啊,完全不像是早产的孩子!”   “那是因为我在他出生的那一年什么都没做,专门一心一声的顾着他,连小晴和小映都是你二嫂替我照看的,中间我跟你大哥甚至把广州那边的儿科医生请了过来,就怕他活不下来!”   大嫂有点哽咽的说:“他生下来就比别的孩子虚弱,我总觉得对不起他,如果是他自己不好也就罢了,我们做父母的连最起码的健康身体都没给他,当初要不是我那么大气性也不会害他早产!”   “大嫂怎么能这么说呢,要不是露娜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耀武扬威的来你面前晃悠,刚好大哥又喝醉了,也不至于让你早产!干嘛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梁佳颖一直都风风火火的。   “我就是想着以前觉得心酸,不过总算苦尽甘来了,现在阿珏也回来了,咱们一家子高高兴兴的过日子。况且露娜这几年不是都没有出现吗?再说你看她现在的样子虽然一如既往漂亮,但哪还有当初红透半边天时电影明星的架势,我也慢慢淡忘了这个人,她该庆幸昭昭一直强壮健康,不然我哪怕再责怪自己也要先把她千刀万剐了!”   阿珏听着两位嫂嫂你一言我一语,瞬间觉得为母则强这句话一点都没错,她一直以为大嫂就是那种贤妻良母的典范,温婉明理,从来不知道大嫂也会有将一个人千刀万剐的心思……   “你可明白我跟你二嫂给你说这个的意思了?”吴湄正色问阿珏。   “……”   “笨死你算了!”梁佳颖见她一脸问号的表情,恨铁不成钢的戳戳她的额头,转而又担心到:“她这么迟钝的,以后嫁人可怎么办?又不能天天放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再说真要找个人入赘的话,上哪找这么个人去?”   阿珏哭笑不得的说:“父亲说了我20岁才出嫁的,还有五年呢!”   “看吧给你说了那么多,你都没明白我跟你二嫂的意思。”   吴湄叹了口气:“不管别人说什么,也不管他做什么,哪怕是你最在意的人也要记得先爱自己!”   “我跟你大哥感情深厚是没错,但别人就是恰恰利用这些,差点害的我跟昭昭一尸两命!”   “你想想如果我真的去了,小晴和小映还未成年,谁疼爱他们,你大哥不说其他的,肯定会受到一定打击,万一萎靡不振,你想想接下来会便宜谁?”   “这种政治间的打击真有这么激烈吗?”阿珏一点就透,不过实在想不通。   梁佳颖嘲讽地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表面有多风光,私下就有多肮脏!用一个女人来结束一个男人的政治生涯实在太划算了!再说会有前仆后继无数个女人补上来,对他们来说女人不就是传宗接代、打理家务的工具吗?你指望他们对工具有多少感情?更何况如果能给对手家里放入自己的奸细可不就是一举数得的好事?”   “谁在那里!出来!”吴湄突然厉声喝道。   “是我!儿媳妇,我真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感谢多多不怕的打赏和七张更新票!第一次收到更新票!所以鼓励一下自己,今天加更,实在是太瞌睡了,向那些熬夜写文的大神们致敬,不出意外的话,29号下午还有一更,今天已经29号了吧,我简直是用绳命在写作啊!各位赞我一下吧    第六十五回 咸的蛋疼 更新时间2014-10-29 19:05:36 字数:4131  澹台光耀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从柱子后面磨磨蹭蹭的走了出来。   “非礼勿听,非礼勿视”这一点他还是很明白的,本来他只是想捉弄一下小女儿,没想过要偷听的,公爹偷听女儿和儿媳妇说私房话,为老不尊的!   “父亲,你不是要和小映他们一起回来吗?为什么这会就回来了,小映呢?”阿珏故意问道,她见父亲和嫂子们都有些尴尬,干脆开口问其他事情,好岔开这件事。   “妈咪!”   正在这时候刘管家牵着澹台昭也放学回来了,澹台昭一见爷爷、妈妈、婶婶、姑姑全都在,原本还垂头丧气耷拉着的脑袋顿时跟有了主心骨一样。   他飞快的挣脱刘管家的手一路小跑到亭子里,以一个乳燕投林的姿势扑进澹台光耀怀里,放开嗓子就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几人都面面相觑,吴湄用眼神示意刘管家发生了什么事,刘管家见状却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一伙人都看着澹台昭,他已经六岁了,很多事情都能说得条理分明,因为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他出生时又早产,全家人不自觉的对他有些溺爱。   如果说澹台晴三兄弟是被父辈敲敲打打长大的,那么澹台昭就是捧在手心养的,他既不是长子又跟哥哥们年龄差了一大截,只要品行好放纵些也没什么的,原本五岁就要送去学校的,现在都六岁了,才上了一年学前班。   这会见他哭的如此伤心,大家都在想是不是在学前班受到欺负了?等他哭一会澹台光耀才问出了大家的疑问:“昭昭跟爷爷说一下说怎么了?要是有人欺负你了,明天爷爷跟你一起去学校把他也欺负一顿!”   “真的?”澹台昭见爷爷这么支持自己,不禁破涕为笑。   阿珏望了一眼两位嫂嫂,见他们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顿时觉得原来叫她打回去那话是家学渊源啊!   从父亲这里开始就是有仇必报,极其护短的性格,看来改天要好好研究一下家规或者族谱上关于她家祖母郭氏这个人,她可不认为她那祖父有本事教出父亲这样的性格,看看大伯就知道了!   “他们说我比他们年龄大还跟他们一起念书,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了?跟姑姑说一下!姑姑也帮你打他!”阿珏见侄子有些不安,走过去把他搂进怀里,柔声说道。   “还说我不配做澹台先生的孙子,我就把他打了……”   “打了就打了啊!没关系,是他不对,不应该笑话你的,咱们不理他好不好?以后咱们好好念书,每次都超过他!”   “哇……哇……”   “哎哎,这是怎么了,你把人家打了自己怎么还哭的这么伤心的?”   “昭昭乖啊!不哭了!快跟爷爷说,爷爷帮你啊!”   “我倒数第二名写完大字!他们都笑话我笨……我不要叫澹台昭,我要叫王一一的名字!”   几个人全都听得一头雾水,最后一名和叫澹台昭有什么关系?   “那这是为什么?不是还有倒数第一名吗?”梁佳颖问,吴湄马上瞪了她一眼,难道倒数第二名很光荣吗?   “老师叫大家比赛写一到十的数字,谁先写完就可以出去玩了,我第一个写完了,老师说还要写自己的大名,呜呜……我的名字比划好多,我写完了大家都出去玩了!哇哇……我要叫王一一,王一一第一个写完出去了!”   “扑哧……”梁佳颖忍不住笑道,见澹台昭看她,赶紧问了一句:“那最后一名叫什么!”   “侯狻猊……”   “哈哈哈……”   “呵呵……”   澹台昭本来还想诉说自己委屈的,没想到大家全都笑了,这下又嚎了起来。   “谁欺负小昭昭了,七叔帮你欺负回去!”七少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抱起哭的澹台昭安慰道。   阿珏一见七少就脸红,小昭昭圈着他的脖子时,似乎牵扯到了他的头发,就见七少倒吸了一口气,阿珏知道是中午脑袋撞的,心里又觉得解气不少,所以这次也没避开就站在那里听他们说话。   吴湄一见是他,又恢复到以往的热情了,再也不见前段时间以为七少打她家小姑子主意时那种防备的神情。   “小七啊!今天多亏你,又救了我们阿珏一次,不然可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哎,我都想去凤鸣寺烧烧香,今年阿珏走霉运啊!”   吴湄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堆,见七少仍然没有不耐烦的神色,很是认真的听着,顿时心里有点微妙的想:要不跟自家爷们商量一下,考虑考虑七少?年龄大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知道稳重知道疼人啊……   “陈老七,你一天闲的蛋疼!”澹台放刚进家门,就见七少跟自家妹妹、嫂嫂、还有侄子有说有笑的,顿时火冒三丈的骂了一句,凭什么他忙得灰头土脸,陈老七还有心思跟他妹子他侄子闲聊,他绝对不承认是他嫉妒了!   谁知他刚一骂完,包括他爹在内的所有人都“刷”的一下转头看他!他还后知后觉的时候,澹台昭问:“三叔,什么叫蛋疼?”   阿珏作为未婚姑娘,而且还是一个熟知人体穴位的毛脚大夫,她见过不少世面、听过不少比这更粗俗的话,但在天真无知的孩童问话之下还是脸红了,但是除了她,其他人也只是恼怒澹台放在孩子面前教坏小孩子。   她抱起澹台昭:“姑姑给你留了好吃的玉米珍珠丸,还有金丝玉米,可好吃了,我们去吃东西好不好?”澹台昭一听吃的自然乐意跟她走。   阿珏也不等别人反应,她径直牵着孩子的小手就去月亮湾后面的厨房了。   空气中隐约还能听到姑侄两人的对话。   澹台昭锲而不舍的追问:“什么叫闲的蛋疼?”   阿珏搜肠刮肚的支吾道:“呃,就是,就是,”她苦思冥想了半天,灵机一动记起来平时吃的鸡蛋。   “你看,如果一颗鸡蛋,被打碎了,那是鸡妈妈生的蛋,鸡妈妈会不会感到很疼?就想你的玩具被小哥哥弄坏了一样,你是不是也很心疼?”   “噢,那为什么是闲的蛋疼?甜的蛋不疼吗?”   这是哪里来的熊孩子?怎么又这么多为什么?阿珏瞬间觉得自己词穷,而且她似乎听见亭子里有人的闷笑声。   嘴角抽抽,阿珏继续无可奈何地想破脑袋,纠结了半天才解释的说:“大家都不喜欢吃甜的,而且喜欢吃咸的,你想咸的蛋被吃掉了,鸡妈妈是不是很疼?”又绕回鸡妈妈的问题了。   “嗯,是不是那天哥哥们跟人打架鼻子都出血了,所以妈咪和婶婶也跟鸡妈妈一样很疼?”   “……”   “扑哧……”   “哈哈哈……”   “甜的蛋不疼……”   “咸的蛋才会疼……”   阿珏听着这些笑闹声,表示自己已经麻木了,走到月亮湾门口就见站在月亮湾的前面的一众男孩女孩,笑的前仰后俯。   她和小侄子的对话到底是到底有多可笑,这些人笑成了这样!要不要他们自己试试?给小孩子解释一句骂人的话还要解释的很美好?她简直是新朝好姑姑!为了侄子以后长成一个君子般优雅的好少年……   “四小姐,你家侄子好可爱!”钟情率先捏了捏澹台昭的脸颊,澹台昭对于众人的笑声不明所以,根本不能理解姑姑的纠结心情,这会见到一个美丽的姑娘喜欢他,甜甜的叫了一声:“漂亮姐姐好!”   男孩女孩们都是从瀚海楼过来的,虽然他们来吃饭,但仪表还得注意一下,这会一个个脱下校服,穿上平日里的装束,男孩子还好,女孩子们姹紫嫣红的格外好看。   澹台家地方大,大家说了几句话就三三两两的玩自己的,阿珏承诺侄子带他吃东西,自然不会食言。   从月亮湾后面厨房出来的时候却不见孩子人了,她拿着吃食看了一下周围,就见路冲走了过来。   “雨点妹妹好!如果是找你侄子的话,刚刚有个,”路冲停顿了一下,“那个稍微有点胖的姑娘带他去玩了,还有一对双胞胎也在!”   阿珏想着他们几个带孩子应该没什么问题,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男孩子,想起那天他的那位万叔,关心的问:“那位先生伤口可还好?”   “那会谢谢你!现在已经好多了!我在三年级天甲一班!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路冲温文尔雅的说到。   阿珏再一次被打击到了,先不说她侄子比她小一岁就在一年级天甲一班了,路冲也算是半路的插班生了吧?而且像她这样的转学生只能在黄丁班最差的一个班,再看看人家……阿珏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压力好大!   路冲见阿珏发呆也不介意,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还没递到阿珏跟前,就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撞的整个人都要飞出去!他们正好站在拱桥边不远处,手里的盒子划了一道弧线,掉进水里连个声音都没有,路冲不悦的站稳身体看向来人!   阿珏对来人更是怒目而视!这个路冲身体虚弱,这样的力道再大一点都能把人撞进水里,以他这种哮喘病,不死也去掉半条命了!   七少忽视阿珏的目光,极力不去想她眼中的怒火:“对不起啊!路少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中午被蛇咬了,脑袋还被撞到了,”七少有意无意的瞥了一样阿珏,“感觉有点头晕,刚刚有些体力不支,本想找根柱子靠一下的,结果眼花了……”   人家都这么说,路冲还能说什么?只好笑着说:“人没事就好!”   七少关切的说:“刚刚那个盒子是要送给雨点的礼物吧?是什么东西?我给雨点补一份!”   路冲笑容淡了些,“不劳七少费心了,我会看着办的!我找澹台先生还有点事情,先走一步!”转头有队阿珏说:“雨点妹妹,谢谢你了,改天再补一份礼物给你!有空了我去找你!”   阿珏一直忍着气,又因为路冲在的缘故不好拉下脸,这下路冲一走,阿珏就脸色不好的看着七少。   七少早已扶着头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往阿珏那边倒,阿珏手上还拿着吃食,只好连忙张开双臂让他靠,又怕他摔倒赶紧把他往走廊那边挪,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少女抱着自己的恋人在撒娇呢。   七少闻着少女身上轻轻浅浅的香味,陶醉的眯着眼笑了笑,那神情怎么看都不像是虚弱的缘故!   周坦对自家主子已经放弃治疗了!但对他的厚颜无耻又有了新的认识。   刚刚为了让他把路少爷弄走,先是诱惑他说给他娶个贤惠媳妇,他不答应;利诱不成又威逼,说要让他去扫大街,哦,还有什么洗马桶的,他坚持没有答应!   本来以为七少就此作罢了,谁知他竟然亲自上阵,去撞人家弱不经风的美少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周坦觉得那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他守在月亮湾附近,防止有人进去冲撞了七少的好事,他现在还是挺佩服七少的,就这一会功夫竟然都能抱一下四小姐了,一边分神的想,他真是好下属,主子谈情说爱他还主动负责把风……   玉米宴办的很成功,这些同学们不仅吃饱了,吴湄和梁佳颖还贴心的让他们外带了一些回去给家人尝尝,阿珏不觉得好笑,两位嫂嫂是不遗余力的让人觉得她很能干,带的这些吃食全都是她想的那几样。   阿珏把王爱文、钟情、钟意,还有一个叫杨敏的同学往外送,在门口等司机开车过来的间隙,王爱文感慨的说:“一想到能把身上这些肉都减下去,我就胃口大开!”   杨敏和她关系比较好,翻了个白眼说:“还胃口大开?你看看我们,我们这叫脸、腰、腿,”她拧了一下王爱文的腰:“你这叫月要、月佥、月退……”   几个姑娘笑作一团,王爱文也不恼,“我不胖怎么能显得你们苗条如弱柳扶风呢!”   开开心心的女孩子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躲在角落里嫉妒红了眼的人。      ☆、第六十六回 风中凌乱的父女俩 早上是被“沙沙沙沙”的声音吵醒的,阿珏打开窗户一看才发现已经下雨了,站在窗口情不自禁的发起呆来。 绿萼推门进来就看见阿珏站在窗户边吹风,赶紧慌张跑过来:“小姐怎么就不知道爱惜点自己,初秋都转凉了,这么冷的,得风寒怎么办?” “没事,我是大夫啊!”阿珏调皮的说了一句。 绿萼翻了个白眼,她比阿珏大四岁,就快成亲了,和阿珏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早就不怕她了:“那还有医者不自医呢?你这么不爱惜自己,大太太该多担心?还有二太太,尤其是三爷他……” “好啦!绿妈妈……我洗脸去了”阿珏听到绿萼唠唠叨叨的说起来赶紧去了净房。 出来的时候就见床边搁了一套和昨天几乎一模一样的衣服,阿珏一眼就发现了似乎不是昨天那个料子。 绿萼见她看衣服立即就说:“小姐啊!这是一套新的,昨天下午你换了衣服,只是上面有些土粘上去颜色洗不掉了,太太就叫人连夜给你赶了一套出来。” 阿珏想想觉得很忧伤,她什么时候能有钱给大嫂二嫂也买一套衣服呢? 今天下雨了,天也有些灰蒙蒙,他们几个要念书的都撑着伞出去上学,正好碰见澹台光耀要回望西大学,他毕竟是教书的,按他的话说:“一天不讲课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本来他们四个座位刚刚好,现在加上澹台光耀,明显坐不下了,正当澹台晴打算出去叫黄包车的时候,澹台放骑车他的挎斗摩托出现了。 澹台映觉得他家三叔的挎斗实在太*了! 幸好他家占地比较广阔,周围住的也就是很多老几代的人家。而且还有一小段距离,不然就这个声音,澹台映觉得他们家肯定美到没邻居! 可能是其他几人都早已见识过了澹台放那挎斗摩托的威力。再加上现在还下着小雨,竟然没有一人上前去跟澹台放走。阿珏倒想试试的。但她家三哥明显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澹台放也不多话,直接走到他爹跟前说:“就你了,赶紧上车,不然我一会也要迟到。我一迟到一个礼拜都不能回家!” “你可以不回家,反正你又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也不见你关心我,你还是别回来的好,还要浪费我的表情!”澹台光耀看着小儿子那不耐烦的模样。赌气说道。 澹台放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吭哧了一句:“好了!好了!你是额亲爹!额以后对你早晚三顿的问候,直到你厌烦为止!到底上不上车?他四个人一个学校亦,单独送你的话又走不到一达,你过起凑啥热闹?” 澹台晴撇撇嘴,知道爷爷和三叔又要打擂台了,再不走可能还会殃及他们这些小池鱼! 在大事上澹台晴还是很有长兄风范的,对后面的二弟和三弟还有比自己小一岁的姑姑说:“咱们走吧,姑姑今天算是第一天正式上课,迟到可不好,爷爷有三叔呢。天这会只是毛毛雨,他俩能自己解决!” 等到刘管家把车开过来,他们几个刚驶出大门的时候就听见“轰轰……”的声音。阿珏似乎听到父亲又在骂人了,什么不孝子,要了老命了。 阿珏感到三哥骑上车的瞬间连气质都变了,雨衣都没穿任凭毛毛雨打着他的头发和衣服,风把衣服吹得鼓鼓的,三哥还穿军装,她坐在汽车里情不自禁的把心里的话就说出来了:“三哥好潇洒,我也想坐挎斗!” 阿珏感到说完这句话三个侄子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澹台晴:“脑袋坏掉了吧!” 澹台映:“你怎么会想到跟三叔坐挎斗?” 澹台昕:“声音那么大,你不觉得很丢脸吗?” 的确很丢脸。当风雨中望西大学门口停了一辆挎斗的时候,瞬间成了整个校门口的焦点。没坐过挎斗的女孩子窃窃私语,尤其是看到澹台放那俊朗的容貌时。 等到澹台光耀掀起雨衣。露出他那张被风吹的沧桑的脸,校门口瞬间沸腾了!他耳边轰鸣的厉害,手也冻僵了,哆哆嗦嗦的从车上下来,还要维持他在学校里亲和的形象。 澹台放看着自家亲爹这幅风中凌乱地模样,认命的从挎斗里掏出一件军用棉衣披在他身上,恰巧澹台光耀的同事经过,赞叹道:“小放真孝顺!澹台先生好福气!” 澹台光耀冻得只剩下僵笑了,对着澹台放就是不孝子混账之类的话,澹台放安抚好了他,又骑着那牛气冲天的挎斗“轰轰”的走了,澹台光耀听了一肚子澹台放的好,有苦说不出的进了学校。 阿珏今天一进教室就感觉气氛不对劲,有几个女孩子看她的眼神很鄙夷。 黄丁三班的情况她多少从小晴他们几个那里了解了一下,大都是纨绔难训的孩子,要么就是家里不上心,还有就是养得太精心了以至于的无法无天,最后一种就是她这样,说好听点是不爱学习,直白些就是笨蛋一枚! 当然这可不是她自己的原话,他那神童般的侄子是这样评价的,目前她还看不出来,因为没有相处过。 王爱文一见她进教室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她坐下,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问:“你真的是七少的女朋友?” 阿珏大吃一惊! 她从小晴他们偷偷摸摸的谈话中很明白,女朋友就是喜欢的姑娘、对象,跟未婚妻差不多,但什么时候她成了七少的女朋友了?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阿珏不可思议的问王爱文:“这是从哪听来的?我是七少的女朋友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再说我还只有十五岁,我父亲可是说了我20岁才可以嫁人的!” 20岁嫁人,这是阿珏感到来新朝之后最最让人欣慰的一件事!如果实在大秦的话,她现在估计正在跟人议亲吧…… 王爱文摇摇阿珏,简直不能理解说话说到半中间整个人神游天外是怎么做到的? 坐在她俩后面的钟情、钟意见老师还没来。也伸长了脑袋问:“是啊!你到底是不是七少的女朋友,今天一大早就传开了!” “七少很花心的,据说他的女朋友能一个月不重样的换……” “还有舞女为他争风吃醋……” 阿珏无语的听着这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道消息。不过当务之际是应该先弄明白谁传出的消息。 “你们是从哪听到这些话的?”不知道是不是阿珏看错了,她觉得自己堂姐似乎刚刚抖了一下。 坐在另外一组的杨敏悄悄过来插话道:“应该是咱们班上的人传出去的。我刚刚听地乙班的一个朋友说咱们班的同学告诉她的!” 杨敏说完有意无意的用眼神瞟了一眼坐在第一组的一个圆脸姑娘,那姑娘见杨敏看她高傲的抬了一下下巴。 阿珏皱了皱眉眉头,她记性不差的话,这是昨天嘲笑王爱文的那个姑娘,跟堂姐关系似乎很要好的样子?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阿珏听到有钟声敲响,赶紧端坐好,小昕可是说了听到钟声连续敲响三下就是上课了,不能说话不能乱动。不然老是可是会罚站的。 澹台晴当时在旁边补充道:“这可怜的娃!不知道被他们老师罚了多少次!才有了这么切实的经验……” 进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和大嫂年纪差不多的女人,她也穿着旗袍但只是那种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青布旗袍,并没有什么华丽花样和装饰。 阿珏跟随阿翁学医术,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女老师是那种很典型的生活优渥心态平和的人。她步伐轻松,脸上笑容舒展,眼神明亮,肌肤有光泽,齐耳的短发即使没有任何装饰的物品,也能看出来精心梳理过了。 阿翁曾经调侃,说是大夫跟神棍区别不大。前者要望闻问切,后一个要察言观色,而且有时候大夫比神棍还厉害。因为大夫会治病! 阿珏发现女老师点名的时候竟然特意看了她一眼还笑了一下说:“原来你就是澹台珏啊!”阿珏有些惊奇,她可没有见过这位姓何的老师。 “好了,同学们,今天我们也算认识了,以后我会教你们国语,今天第一节课,我们先复习一下你们在初小学的东西吧!”何琪说完话就见下面一片哀嚎声。 “我早就忘的差不多了,怎么复习啊!” “听说这个何老师特别喜欢让人背书……” “……” 听着同学们议论纷纷的阿珏顿时紧张起来,人家还有忘的差不多一说。她自己连学什么都不知道。就像小昭昭跟她讲的故事一样,猎鹰之所以在麻雀窝里也能一飞冲天。首先就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只鹰,阿珏瞬间很沮丧。她就是那窝麻雀里面的一只…… 阿珏求救的看着王爱文,她本来眼睛就大,现在这样一用力睁着,整张脸似乎就只能看到那双黑玛瑙似得清澈杏眼,王爱文被她看的差点夺门而出,只好把以前学过的那些东西全都给她说了一遍。 听完王爱文说的,阿珏庆幸的想原来这里也学大秦以前的文化的…… “澹台珏同学,能请你背诵一下《诗经.国风.周南》篇里面的‘击鼓’吗?” 听到被点名,阿珏赶紧站了起来,大脑瞬间的空白过后,她赶紧拉回思绪,看来今天是她的幸运日!这是阿翁最喜欢的一篇,她背的滚瓜烂熟!只因为那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阿珏竟然一字不差的背出了全文!不仅澹台乔看笑话的心态落空了,连何琪也有些惊讶,不是听吴湄说一天书都没念过吗? 她原本就打算看着点完名也快下课了,背不出来也好蒙混过关,另一方面能试出水平到底在哪。 果然阿珏刚背诵完就下课了,正好说是天气放晴了,女孩子们都三三两两的去教室外面玩。 等到阿珏出去的时候就见院子的男孩子女孩子,不仅是他们班的,还有其他一些班级的,唧唧喳喳的说什么,王爱文虽然胆子小,但架不住爱看热闹,也呼啦呼啦的往人里面挤,阿珏被拖得很辛苦,只是当听到里面有人说的话,她顿时风中凌乱了…… “七少竟然和澹台珏抱在一起?你亲眼看见的?” “这是他们家的人看见的!” “七少有恋童癖吧?那个澹台珏看起来还不到十三岁好不好?” “老牛吃嫩草啊!” “可以先等几年呗,那可是澹台先生的女儿!”(未完待续) ps:忐忑中等待……   ☆、第六十七回 被狗追的士兵们 阿珏今天其实很郁闷,所有的课程里面除了国语以外她几乎都是两眼一抹黑。 历史?抱歉,她从来没听过大秦的开国皇帝叫嬴政,更别说王爱文嘴里的什么唐宋元明清,以至于王爱文很不可思议的问:“难道你真的是小尼姑,专门抄经念佛的?” 还有一门让阿珏满眼飞星星的课程叫数学,澹台珏表示阿拉伯数字什么的都认识她,但她都不认识它们……当时梁飞龙看她的眼神,让阿珏想到父亲鄙视三哥粗俗没文化时的表情。 最最让人傻眼的是英文,来教书的竟然是詹姆斯,阿珏囧囧有神的想:佛祖啊!希望那天詹姆斯医生忘记了她的话! 那句“奸母死”曾经是多么的让人欲语泪先流!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那条蛇弄傻了,不然怎么能把心里面想的话说出来呢,想想当时詹姆斯无辜的瞪着他那双碧眼,还有周坦张着能吞下鸡蛋的嘴巴,阿珏万分期待这节课能早点结束。 中午四节课结束就要吃午饭了,阿珏可真是害怕会被詹姆斯叫住留下来说话,上了一中午课都规规矩矩的澹台四小姐,在第四节下课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教室。 王爱文扭动着她那肥胖的身形在后面抱怨道:“你跑那么快做啥?我总觉得你上英语课有点不对劲,而且詹姆斯老师好像认识你……” “没有啊!我只是想我们去哪里吃饭?对了,说道吃饭,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瘦了?”阿珏赶紧转移话题道。 果然就见王爱文一双月牙般的眼睛顿时瓦亮瓦亮的:“真的啊?不枉我晚上几乎不吃肉。” 王爱文得意的在阿珏身边转了个圈圈,又说:“你可是不知道,我晚上饿得要死,想吃东西。去厨房找吃的,还让我家厨娘把我当成贼,我姆妈气得要命。现在甚至晚上厨房连一个馒头都不留!说是怕有老鼠,我都懒得拆穿她!我以前也胖。也不见得她到底多在意的……” 阿珏是哭笑不得的听着王爱文的描述,想想都很有喜感…… “那是因为你太胖了,胖的让人看不到瘦下来的希望,伯母自然不会多上心!” 杨敏说完用很狗腿的笑容对阿珏说:“你给小文那么有用的膳食方子,也给我一份吧!” 阿珏想了想有些为难的说:“我给她的膳食方子就是根据她的体质调制的,如果是你的话……” “不是我啦!是给我妈的!” 杨敏有些不好意的说:“我妈这几年有些胖,我爹娶了两房姨太太成天跟我妈斗气……” “阿珏,三叔叫我带你和梁飞龙去吃饭!”澹台映本来早早就等在他们班门口了。结果三个女孩子竟然说了这么久的话。 澹台映虽然年纪小一些,但是但禁不住澹台家遗传好,他长得唇红齿白,肖似其父,而澹台致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可想而知他在那站了那么久有多少人指指点点的。 这回他走过来说话,有大胆的女孩子跑过来说:“澹台映,我是澹台珏的同学,我叫欧阳美!” 女孩子长得可爱小巧,看起来有些骄傲。甚至还说了一句:“我以后会保护澹台珏的!” 澹台映点点头说了句谢谢,就见欧阳美甜甜的笑了一下,他阿珏能不能现在就走。三叔等得不耐烦可能会惹事的。 阿珏看了看教室里被同学围住的詹姆斯,果断说:“马上走!”又问了一下王爱文和杨敏,得知两人已经和别人约好了,就赶紧叫了梁飞龙一起走。 学子巷车是进不来的,她气喘吁吁的赶到校门口,竟然又看见了七少!阿珏想也不想就往回走,今天学校那么多闲言碎语,这会又在一起出去吃饭,这简直就是妥妥的坐实了传言不虚啊!那么她情愿回去见詹姆斯老师! 七少盼星星盼月亮。现在每天最快活的事情就是见见小美人,怎么能让她溜走呢?他腿那么长三下两下就追了上来。还喊了几句。 阿珏不得已停下脚步,父亲说的不错。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根本就不需要说清楚,光这个大嗓门就让人望而生畏了。 梁飞龙和阿珏一个班怎么可能没听到流言,他趴在澹台映耳边说了几句话,澹台映脸色都变了,也顾不得澹台放不耐烦的等在车边,直接过去挡在七少前面,拉着自家姑姑往三叔身边走。 人来人往的校门口,七少无奈的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小美人被劫走。 他们今天要去吃饭的地方是刘记烤鸭,但坐车的时候又发生了分歧,阿珏作为唯一的女孩子,自然是要坐前面的,无奈有个心思不纯良的七少在,怎么能把和阿珏坐在一起机会让给澹台放呢,虽然这是人家哥哥。 最后还是梁飞龙黑着一张脸说:“再不走就不用吃饭了,下午也不用上课了!”七少只好和两个男孩子坐在后面。 到了刘记烤鸭七少抢先走在前面为阿珏引路,谁知阿珏语出惊人的说:“原来这就是当年三哥和小映去戏园子打架来过的地方啊!” 此话一出,正在上楼的澹台放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他咬牙切齿的弹弹妹妹的额头说:“是不是老头子又跟你胡说八道了?” “没有啊!”这种父亲幸灾乐祸爆料儿子黑历史的事情当然不能说了。 七少这会真是幸灾乐祸了,有个这样坑儿子的爹,三爷上辈子估计是拯救了整个望西城! 刘记烤鸭之所以有名完全是因为老板只做鸭肉,什么烤鸭、醉鸭、卤鸭……应有尽有,今天他们来吃的就是最有名的烤鸭。 烤的色泽金黄的鸭子,片成一片一片的,搁在雪白的精致大盘子里,再配上各种不同口味的面酱。阿珏吃得很尽兴,她甚至还想着里面的甜面酱最好吃,下次和大嫂一起来。 阿珏吃的认真。殊不知在别人眼里,她比烤鸭还美味。澹台放见七少那副就着他妹妹吃烤鸭的蠢相。直接一屁股坐在澹台映跟前。 他是个成年男人个子自然比澹台映高很多,现在往那一坐,立即挡住了七少的视线,七少不满的抬头见是澹台放,立即若无其事的撇开眼。 心里却在想,到底要怎么才能找个更好的借口把三爷弄走,至少让他别呆在人眼前,有他在一天。他陈定邦可能会一直打光棍的…… 几人吃完饭见离上课时间还早,叫了一壶乌龙茶解油腻,阿珏趁机问:“三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带我们吃饭,我觉得你最近好闲!” 她直接问澹台放,也就没去看七少那张眼巴巴等着他问的脸,澹台映第一次见这么……哦,平易近人,还有谄媚的七少,顿时觉得……很惊悚! “妈蛋!这帮瓜皮怂怂的!”澹台放刚说完这句话,别说天天跟他在一起的七少恨不得把他扔出窗外。连梁飞龙都皱起了眉头,三个男人“嗖嗖”的给澹台放飞刀子,澹台放无趣的撇撇嘴。不叫人说脏话,这还算骂人吗? “没关系,三哥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都习惯了……”阿珏说完这句话突然觉得怎么这么别扭呢。 倒是七少嘴角抽搐的看了一眼澹台放,澹台放看向阿珏的眼神顿时哀怨起来了。 “好吧!我用文雅的话表述一下你三哥我都在做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澹台放翻了个白眼鄙视道。 “我最近不是天天灰头土脸的修工事吗?跟着我的那伙兵也是,我还好是陈老七手下的副队长,只要做好监督,工事修的没问题就好,其余就都无所谓了!” “他们都是跟我年龄差不多的。还有的跟小映差不多大,有托关系进来的。但大多数是老百姓家的,年轻人嘛就是爱玩。”澹台放说到这里,有点心虚的看了一眼澹台映,果然就见澹台映要笑不笑的看着他。 “这个季节刚好有苹果成熟了,恰巧离工事不远处就有一片果园,最主要的是果园里有个美貌的小姑娘!” “他们没事了就爱说几句荤话,拿人家姑娘打趣几句!” 澹台放咳嗽了一声,见梁飞龙面露鄙夷的看着他,立即恼羞成怒的说:“我的兵可没有欺负人家姑娘啊!挖工事太无聊了,他们就说几句嘴罢了!要真敢调戏人家姑娘我可不放过他们!” “一直以为那姑娘是小绵羊,谁知道是匹烈马!”澹台放忍不住来了句:“日他先人板板的!” “有的士兵喜欢过去称几斤苹果,一方面嘴馋一方面跟人家姑娘说几句话解解闷,哎呀!一直好好的,谁知道有一天他们买完苹果照例跟人家姑娘调笑几句,那姑娘前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忽然就放开了手里的几根绳子,瞬间就有几只大狗冲过来了!” 阿珏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笑了一下,七少是知道事情始末的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他只看着阿珏的笑容就觉得简直是天下最美好的事情了,几不可查的也笑了一下。 “他们几个人给狗追的狼狈不堪,更糟心的是,正好大都督下来视察,以为他们偷人家地里的苹果,可恶的是那个死丫头,也不知道站出来说句话澄清一下!我这几天就周旋着怎么能让大都督轻罚他们!” 阿珏心想调戏人家姑娘还指望人家为他们证明清白,想的真美! 几人正悠闲地喝茶,冷不防有人在楼下尖叫:“烤鸭吃死人啦!”(未完待续) ps:多谢多多不怕!这么支持我的,今天有事耽误了,没来得及按时写,飞飞承诺会认真继续下去,首订好惨淡,有点打击到了……   ☆、第六十把回 有毒的烤鸭 阿珏正眯着眼捧着茶杯喝茶,突然听到有人这样嚎叫了一嗓子,而且似乎离他们离的很近,立即被呛住了。 七少瞬间眉头纠成了疙瘩,他离阿珏隔了两个人竟然最先跑到她身边,帮她拍起了背。阿珏把茶水呛进了气管,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哪还顾得了是谁帮她拍拍背。 等到不咳了,再抬起头,眼里有泪水,鼻子通红,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七少满脸柔情蜜意的说:“再喝点水!润润嗓子,这下慢慢喝,我出去看看!” 阿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谢谢你了,我没事!”其他几个人呆在房间里都没出去,尤其是澹台放和澹台映,两人站在阿珏身边,恐怕稍微有不对劲的地方就会立即将她保护起来。 梁飞龙眼神暗了下来,每次有事情的时候,第一个赶在她前面的总不是他,她像是个众人环绕的公主,而自己连公主的护卫都不是。 七少出去的时候就见隔壁房间闹哄哄的围了一群人,不过确实说的有些夸张,还没到要死人的地步。不过那个躺在地上的女人情况也确实不怎么好。 据说刘记的管事已经去请大夫了,因为荣庆街这些地方每天人都比较多,估计大夫也能马上请来,七少见没事,就打算要走。反正他又不是大夫,也不是那些三姑六婆,还能留下来看热闹不成? 谁知道躺在地上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疯似的扑到门口抱住了他大腿,嘴里直喊着救命。 她这嗓子一开马上有人跑出来看热闹,七少蓦的沉下了脸,除了地上那个要死要活的女人,其他人都禁了声,任是谁都能看出七少心情不好。 阿珏他们几个就在隔壁。外面说什么肯定能听见的,出来的时候就见七少被人抱住大腿,额头上青筋暴起。衬着他脸上那条疤整个人越发的狰狞了。 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不停的呕吐出草绿色状物,而且一直手捂着胸口。阿珏心下一跳,这个样子很明显是中毒了,她很想过去证明一件事,如果是真的那么她猜测的就没错,兴许不用等到大夫过来她就有办法了。 但是她家哥哥在身边呢,阿珏扯扯澹台放的衣角,指了指那个女人,“三哥。我觉得我知道她怎么了,不过我要先替她把把脉!” 还不等澹台放说什么,站在一边的澹台映先开口了,“过去做什么,脏都脏死了,再说大夫马上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阿珏见哥哥也犹豫着不让她过去干脆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再抬头就一副泪眼朦胧的样子:“三哥,你不知道,当年我病得要死。观主说要我吃斋念佛,还说如果我下山最好能多行善事,给自己积累福报。不然恐怕……” 澹台放一见妹妹泫然欲泣的样子早就心软了,这会再听说还要行善积德,心里先骂了句娘,面上却一本正经的走过去把七少从那个女人胳膊下拯救出来按住。 岂料那个女人似乎和自己相公一起出来的,之前就听他喊打喊杀的,但自从七少这个煞神出来之后他一个屁都不敢放。这会见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过来,立即不依了。 “你揍啥呢?嗯?包豆我媳妇,额给你佘,额媳妇有个三长两短。额跟你么完!”他一说完澹台放就不耐烦的将人拨到一边。 澹台放力气很大,那个男人瘦瘦小小的。阿珏只感到似乎三哥轻轻一推,那个男人就朝后倒去了。众人惊呼了一声,那个男人再站起来,大家哄堂大笑! 原来他摔倒的时候不小心滚了一下,脸上沾染了女人的呕吐物,脸上绿油油的,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澹台映向来爱干净,此时见这样嫌恶的退后了一步,阿珏也很好笑,不过见那女人中放开了七少的大腿,赶紧上前一步蹲下身子急忙为她把脉。 那男人见阿珏一个年轻姑娘为自己媳妇把脉,面上顿时有些惊慌,嘴里干巴巴的嚷嚷:“你以个年轻姑娘懂个球!不想着回家嫁人抱娃,到眨干撒呢……” 七少本来被一个女人抱了大腿不说还被蹭了些脏东西,心情简直恶劣到了极点,想也没想的就直接掐住那男人脖子把他提了起来!往前把他顶在了二楼横着的扶栏上! 七少恶狠狠的开口:“从现在开始你就当自己是哑巴!再听到你一句话,”说着把他有往半空中推了推,“我会直接把你从这里扔下去!我叫陈定邦!”七少说完就把那男人放了下来,看也没看他一眼。 地上的那个女人不知道为何竟然不挣扎了,甚至眼神清明的睁开眼睛感激的看了一眼七少。 这下几个人总算发现古怪了,不过此时阿珏却皱起了眉头。她又把手放在那女人心口的位置检查了一下,眉头皱的更紧了。 似乎是有个刘记烤鸭管事人的模样,此时匆匆赶过来上前说:“七少恕罪,小的不知道您也过来吃饭,还叫您碰上这种事情,还望七少海涵,今天这顿饭就当给您赔罪了还请七少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着给一旁的伙计使个眼色,让人把地上收拾一下。又拿起旁边伙计递过来的湿毛巾双手捧给了七少,“还请七少移步,这里……” “能否麻烦老板弄些洗米水来,越快越好!”阿珏现在能确定原因了,赶紧对那个管事的说。 七少淡淡的解释道:“这位小姐会医术,就照着她说的办吧!” 阿珏从他们吃饭的桌子上拿了一个大汤碗来放在那女人的面前,神情很温和的说:“用手抠住你的嗓子眼,尽量往外吐,你放心我就在你旁边看着不会有事的,” 那女人感激的笑了一下,也不多话。麻利的照着阿珏说的方法做,阿珏给边上站的几个人使眼色,不到一会工夫。这个小包间里里外外就只有他们几个人了。 正在这时候伙计端来了洗米水,七少亲手接过来。小心翼翼的端到阿珏面前。 阿珏扶着那女人靠在她胸前,用杯子舀了洗米水一杯接一杯的喂着,七少弯下腰不由得眼神炽热的盯着阿珏的胸前,他一下子想到那次不经意的袭胸事件了,少女胸前浅浅的体香、柔软的触感……七少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了,不然会流鼻血的! 那女人喝完了将近一小盆的洗米水,阿珏柔声说着:“很好,现在你什么都别想。可能这种催吐的过程会比较痛苦,你坚持一下,把腹部里的毒物都吐出来,你看刚刚吐了一些是不是好多了?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轻松点?” 大概是洗米水有了反应,那女人还没说完就开始大吐特吐起来,澹台映早早就躲了出去,这会听见声音简直就是面有菜色,他感觉自己也要吐了。 倒是那个男人让人若有所思,如果妻子快要好了,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他却面露恐慌。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七少和澹台放对视了一眼,澹台放主动站在了门口边,不错眼的盯着那个男人。既然他们管了这事干脆管到底算了,澹台放撇撇嘴,要积德行善嘛! 那女人昏天黑地的吐完了,几个人除了阿珏以外,连七少都看起来不太好,刘记烤鸭的管事苦着脸想:这下可算是把望西城最凶神恶煞的七少得罪了吧!这生意还能不能继续做下去了? 阿珏叫管事的把那一盆呕吐物端出去,为那女人擦了把脸,又倒了杯水,把她妥妥帖帖的安置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的七少眼热不已。 阿珏很严肃的对那女人说:“我很确定你是中毒了!而且毒药都在烤鸭上面!你再多吃点的话大夫如果也来得晚估计就救不回来了!” “小姐冤枉!我们这里每天卖出的鸭子不计其数,但从来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啊!如果真敢给吃食下毒的话。我们这店别说没法开下去了!就是出人命那也是杀头的大罪啊!”管事的“噗通”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哭天抢地的说! 阿珏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大男人变脸这么快的。前一刻还笑容满面,下一刻就哭的眼泪鼻涕横飞…… “好了,又没说是你们下的毒!先让小姐把话说完!再哭就给我滚出去!”七少觉得他要赶紧回去换衣服,今天这些人抱大腿都抱上瘾了!! “这是一种叫毛地黄的毒物,整体不高,就几尺左右,通常有粉红、白色、浅紫这些颜色,它从头到脚都有毒性,”阿珏每多说一句那个男人就哆嗦一下。 “如果在野外误食了它的任何一部分,就会先后出现恶心、呕吐、腹部绞痛、腹泻和口腔疼痛症状,呕吐物一般呈现绿色,严重的话会出现心跳异常。我刚刚之所以摸她的胸口,就是为了确认到底是不是中了毛地黄的毒!” 阿珏感到面前的女人在她叙说中越来越绝望,脸上似喜非喜、将哭欲哭,最后更是也和那管事一样“噗通”跪在了地上,直朝着阿珏磕头,嘴里喊着:“请小姐为我做主!我要和这个男人恩断义绝!”她悲愤的指了指欲逃跑被澹台放抓回来的男人!(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 ps:飞飞觉得这节写的很好,还有毛地黄确实有毒,尤其是野生的,还有一种拉丁名字的“洋地黄”似乎是治疗心绞痛的一种药物成分…… 如果你觉得好,点个赞吧!o(≧v≦)o~~好棒 看到章节名字六十八回么,飞飞用陕西话表达了看一下,嘻嘻   ☆、第六十九回 马术老师陈依依 似乎女孩子总是容易心软,同情心爆棚,阿珏哪怕心里明白这个中毒的女人没那么简单,但还是忍不住想帮她一把。 澹台放仿佛早就料到一般,直接对她说:“你马上就要上下午的课了,第一次上课迟到的话会给老师留下坏印象的!”说着拍了拍她的脑袋,七少也很想上前摸摸阿珏柔软的发丝,奈何澹台映已经拉着阿珏出去了。 阿珏回头不忘嘱咐哥哥:“那位太太看起来很可怜,三哥就帮帮她吧!再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对不对?”她还学着自家小侄子澹台昭忽闪忽闪一下大眼睛。 “好啦好啦!赶紧去上学,以后吃饭就在你们学校边上吃,不然就打电话让家里送,我觉得要建议你们学校重新开食堂了!这里的事我会看着处理,晚上回去跟你说!”澹台放招架不住,瞬间开启了碎碎念的模式。 阿珏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刘记烤鸭。到了学子巷,刚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梁飞龙突然开口问:“下午有骑马课,你会骑马?” 阿珏瞬间石化了,大秦的时候女子很少骑马,出门都是马车代步,她坐了不知道多少次马车,但骑马一次都没有。 梁飞龙见她摇头,也面无表情的说:“我也不会骑!” 澹台映瞬间无语了,不会骑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还打算把姑姑托付给他的。 “那怎么办?我们俩都不会骑马,而且骑马要穿骑马装的吧?” “这个倒不用担心,学校开学前就会准备学生的校服还有各种上课需要用到的东西,这些都会从学费里面扣掉的!”澹台映见两人什么都不懂,一边走一边普及这些常识。 三个人要分开的时候,澹台映犹豫了一下才把手里的一个盒子递给阿珏说:“这是刚刚七少给的。说里面装着薄荷糖,下午困了可以吃一颗醒醒神!” 阿珏有些纳闷的接过东西,心里顿时微妙起来。这个给人的感觉是七少很细心,她随口问了一句:“你们俩有吗?” 澹台映和梁飞龙互相看了一眼。梁飞龙很黑线的说:“男人需要什么薄荷糖提神,幼稚!” 说完扭头就走了,阿珏在后面跟着哭笑不得。吃一块糖怎么就幼稚了,她家三哥还喜欢吃甜食呢,经常偷偷和小昭昭抢蛋糕吃! 阿珏回到教室的时候,大多数人已经差不多坐好了,她看了看王爱文手里的一包糖炒栗子,王爱文见状赶紧捧到她面前说:“我就吃了两颗!真的!你安排的那个膳食单子我一直认真做的。中午没吃肉……” “我没说什么!你这么激动干嘛……”阿珏说完就见杨敏掀开王爱文盖着的书,书底下赫然是一堆栗子壳! 几个人都笑起来,王爱文沮丧地说:“好吧!我就是忍不住嘴馋!” 澹台乔讽刺的说了一句:“肥猪就是肥猪!”又继续照起小镜子来。 阿珏恍然想起就说今天怎么感觉不对,原来是这位堂姐终于开始刻薄话了。 不过这话确实不好听,几个人都皱起了眉头,杨敏率先忍不住说:“有的人啊!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说别人前先不看看自己,装什么大小姐的范儿,她稀罕别人还不稀罕呢!” 这些话其实并没什么刻薄的,但澹台乔在意。这会见以前不敢跟她顶嘴的人都能冷嘲热讽几句了,澹台乔瞬间冲动的要打人,不过似乎想到什么了。突然就哼笑了一声不理会他们了。 这种变化始料未及,连阿珏都不相信堂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见过那么多次哪次不是要找点别扭?从来没有好好玩耍过! 这种印证在去更衣室穿上骑马装之后,在马场得到了印证。 阿珏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不远处那个穿着米色骑马装的女人,据说这是马术老师,而这个人最近才见过一面,而且还印象深刻。 女孩子们都统一穿着红色的骑马装,西装小马甲、白衬衫扎在艳丽的大红色西裤里,脚上都是黑色的长筒马靴。裤子是那种很肥大的上宽下窄的样式,女孩子穿上之后别有一番英姿飒爽的味道。不过也有个别例外的。 王爱文的红色骑马装穿出来之后连阿珏也忍不住笑一下了,特别像是现在饭桌上能吃到的那种青椒。确切说是变成红色的青椒。 王爱文自己还沾沾自喜了一把:“我确实瘦了啊!这个衣服以前穿上之后紧的要命,现在竟然宽松了不少!” “你确定不是指导员怕你再撑破衣服,故意做的宽松了一些?”钟情打趣道,几个人笑了一下,就见欧阳美直接骑马过来了。 阿珏看着马上欧阳美矫健的身影,目光里充满了惊艳,直到欧阳美勒住了缰绳打马停在他们面前,阿珏才收回目光,欧阳美像只骄傲的孔雀一样,对阿珏扬起着下巴说到:“听说你不会骑马!一会跟着我!” 王爱文戳戳阿珏的胳膊说:“你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悉了?我们班的女生都不敢接近她的!听说他爹把人眼睛挖下来过!” 阿珏对此不置可否,指了指前面不远处那个穿米色骑马装只轻声问到:“她是不是叫陈依依?” “原来你认识啊!反正你没事别招惹她就好了!别看她教我们骑马,实际上大家都不喜欢她,我以前有个同学还被她用马鞭抽哭了!啊……我想起来了!”王爱文突然大喊了一声,钟情、钟意正在讨论衣服的几个人都回头看她。 王爱文兴奋地拉着阿珏的胳膊说:“我总算记起来了,听说你在知味楼打过陈依依一巴掌!她还被你三哥丢到大路上了!” “就是!快说说怎么回事!我们听说的时候都激动死了!竟然有人能打陈依依一巴掌。澹台珏你果然不负盛名!” 看着同学们火辣辣的眼神,阿珏只好把那天的事情简单地说了几句,正在几个小姑娘七嘴八舌的时候,突然有人说:“你们怎么还不去集合,陈老师要点名了!” 看着刚刚说话的男孩。杨敏满脸不屑的说:“陈老师?呵呵” 那男孩脸上长满了疙瘩,跟痤疮一样,听到杨敏的话也不恼。屁颠屁颠的跑远了。 陈依依身边早就围绕了一大圈男孩子,阿珏发现好几个女孩子和她家堂姐竟然也在。男孩子们眼神炽热的看着陈依依,陈依依时不时的娇笑一下,钟情看着陈依依那边,不高兴地的说了一声:“狐狸精!” 正在此时,刚好澹台乔看见了阿珏,就见她趴在陈依依耳边说着什么,学生委员叫集合了,大家都不好再闹腾。 陈依依看着眼前的这些少年少女。目光定在阿珏面上,她笑意盈盈的说:“我叫陈依依,以后会是你们的马术课老师!陈大都督曾经说过,要让整个望西城的年轻人都会骑马,将来不管是上战场杀敌也好,还是强身健体,都是一项很好的运动。” 她见学生们都看着她,面上不由的有些得意的说:“我的马术是大都督亲自教的,至今已有六年,不敢说能和大都督比肩。但自信教你们还是可以的,希望同学们都能好好上这节课!” 男孩子们正处于一种对异性有好感的时期,陈依依这种看起来娇媚动人的女孩子格外招人喜欢。而且陈依依就比他们大了五六岁,又比青枣般的女同学多了几分成熟,自然异常受欢迎。听她说完都很捧场的鼓起掌来。 不料陈依依话音一转就说:“毕竟才开学第一天,我对大家的底细都不了解,咱们来个比赛吧!也不争第一,就看看大家什么水平!” 她话刚落,男孩子几乎都起哄起来,他们就像是三四月间开屏的雄孔雀一样,迫不及待的向雌性展示自己漂亮的羽毛。 黄丁三班一共有三十二个人。本来每个班级定性三十人的,奈何今年有了阿珏和梁飞龙两个插班生。这样一来男同学就有二十个,他们一组五个人比赛。马场却有五十丈左右,边上用围栏隔起来的另一边就是操场,还有其他班级在上体育课。 女孩子都给他们加油喝彩起来,完全忘记了刚才对他们还不屑一顾。幸好刚刚下过雨,地上倒不怎么尘土飞扬,一个个的倒是很投入。 阿珏也看的很认真,心里紧张,毕竟看了那么多次吕伯骑马,但真正的自己没有实际行动过,心里挺忐忑不安。 看看自己这一米六都不到的个头,再看看那些马一个个高大威猛,鼻子里还噗着热气,胆小点的王爱文见阿珏面无表情的样子,安慰道:“你放心,我们都不怎么会骑马的,老师会在一旁看着的,你就当骑马散步了!” 果然等轮到女孩子骑马的时候,陈依依一直在前面引导,她倒确实有几分实力,坐在马上挥洒自如的,很明显就能看出是常骑马的样子。 不过女孩子真的就像王爱文说的那样,骑马骑的跟散步一样,那些男孩子围在栏杆边上一个劲的瞎起哄,羞怯些的女孩子都红了脸。 第一组是澹台乔和另外五个女孩子,阿珏倒是惊讶了一下,没想到澹台乔骑马似乎很不错,竟然能跟陈依依并驾齐驱了。 澹台乔骑了一个来回,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将马停在阿珏他们几人身边的时候,很罕见的对阿珏笑了一下。 耳边却突然听陈依依说:“听说你们新来的女同学里面,有个很厉害的马术高手叫澹台珏?怎么样?哪位是澹台珏同学?有没有兴趣和老师比试一下?” 男孩子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起哄道:“比赛比赛!” 有的吹起口哨喊“澹台珏!澹台珏……” 场面一时热闹的连上体育课的同学都忍不住望过来。(未完待续) ps:话说,~~o(>_<)o~~飞飞再也不开玩笑了,昨天的玩笑把自己坑苦了…… 我就老老实实的码字,话说我真心觉得陕西话挺好听的。 还有最近好想骑马的,哪里又不冷又能骑马呢?丽江除外。   ☆、第七十回 马背惊魂 阿珏这才明白刚才堂姐什么意思,原来是在等这个,可恶!听大嫂说这个陈依依对七少念念不忘,一直想做未来的少都督夫人,两人明明见过的,现在却装作不认识,不就是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吗?果然男色也害人!都怪陈七少! “我骑的不好,还望陈老师多多指教!”这会却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陈依依笑意不达眼底的说:“一个小比赛而已,不用太在意!” 梁飞龙眉头皱的紧紧的,他刚才几乎就是坐在马背上什么也没做,因为不会,所以最后一名也没觉得什么好难过的。但是这个陈依依那天可是被阿珏打过一巴掌的,这会竟然这么温和,明显画风不对! 这会阿珏被人推了出去,颇有点骑虎难下的味道。不过等她走到马跟前的时候却渐渐平静了下来,会不会骑马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她没有骑马的经验,但那些年跟着阿翁出门在外,不知道多少次见吕伯一路潇洒的策马奔腾,想到这里阿珏突然有一种豪气万千的感觉。 她学着吕伯的样子很认真的抚了抚马脖子,吕伯说过马儿是很有灵性的,你要让它感到你的善意才不会被掀下去。 阿珏踩着上马石一跃而起,竟然平平稳稳的坐在马上了,没想到这么顺利的,阿珏不禁松了口气,也对接下来的事情没有那么恐惧了。 倒是在一旁起哄的男同学喝彩起来,王爱文他们不知就里,见阿珏上马的姿势如此潇洒,也跟着呐喊起来。只有梁飞龙眉头紧皱,如果阿珏说自己不会骑马的话没必要撒谎,但这个姿势确实不像是不会! 陈依依原本以为跟澹台乔说的一样。澹台珏不会骑马,再想到澹台乔说的看见两人搂搂抱抱,陈依依眼里有狠戾的光芒一闪而过!今天可没人给她撑腰。势必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 马儿已经开始往前走了几步,看着不远处陈依依悠悠闲闲的晃着手里的马鞭。阿珏浑身紧绷,想着吕伯说过骑马的那些要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陈依依看着和并排等待的澹台珏,心里有一瞬间的不确定,这个样子真的不会骑马? 阿珏心里默念:“要端坐马背,挺直腰杆,目视前方,骑马时不要放松马的缰绳。缰绳是骑马人对马唯一的有效控制。” “随时注意周围的情况,握住缰绳,不要太松,遇到情况能及时拉进缰绳从而迅速控制马匹。” 吕伯是说了很多话,奈何阿珏第一次骑马,有心无力,很多要领不能掌握,她面无表情的紧紧抓着马缰绳,能做到的只是挺直腰背、夹紧马腹端坐在马上。 一旁的陈依依见此得意的一笑,错后阿珏几步。这才放下心来,原来澹台珏是真的不会骑马,花架子而已。她顿时有了主意。 两人离的并不远,陈依依又是个常年骑马的老手,心里无比清楚怎样才能让马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奔跑起来。 马是群居动物,有群跑的天性,一匹马跑,其他的马会毫不相让地跟跑,还有可能是周围有特殊的东西或声音出现而受惊或奔跑。 陈依依不但自己打马飞奔起来,与阿珏擦肩而过的时候,竟然突然地扬起了鞭子。那鞭子看起来是抽自己的马,但收回的时候因为离得近。不可避免的甩到了阿珏的马身上。 马都是很敏感的所以容易受惊,尤其是纯血马。学校为了彰显实力,这些马儿大都血统名贵,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但不能忽视它们身上热血的本性。 这下马儿吃痛,立即飞奔起来,阿珏坐在马上不可避免的因为惯性往后仰倒,她勒紧了缰绳想要控制马速,没想到更糟糕的是,马镫断了! 原本还在场外欢呼的人群顿时变成了惊呼!马镫本身就很重要,马镫未发明之前人们需要骑跨于裸马的背上,仅靠抓住缰绳或马鬃并用腿夹紧马腹,使自己在马匹飞驰的时候不致摔落。 阿珏是初学者根本没有办法在马镫脱落的情况下,继续平平稳稳的坐在马背上!再加上马儿受惊狂奔,她只感到有呼呼的风声飞速的向后倒退,甚至来不及看马儿到底往哪跑了! 陈依依早就被这番变故惊住了!她原想吓唬一下阿珏的,谁知道马镫竟然断掉了!这就不是吓唬了会要命的……本想立即追上去,却不知为什么竟然从从马上跌了下来,幸好她马术精湛,落到地上的时候用手撑了一下! 马不停地嘶吼,扬起前蹄,现在脚蹬断了,阿珏全凭双脚加紧马腹,但时间久了自然会没有力气! 阿珏感到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心跳也开始加速!她自己心里很明白,如果这匹马再不停下来,哪怕她不掉下去,一会脱力的时候也会急速之下摔死。 她本想按照以前吕伯说的那样:“稳住心神,抓紧缰绳,身体向后仰!”但实际行动却如此困难!她的手已经勒出了印子,现在火辣辣的疼! “澹台珏!抓紧缰绳!一会我会跃到你的马上,你不要慌张,也不要抱马脖子!挺直身体!” 就在阿珏快要精疲力尽的时候,突然耳边有焦急的女声响起,马还在不停的往前冲,短短几十丈的距离似乎马上就要撞到围墙上了!阿珏不敢回头,只能尽力按照这个声音说的做! 突然,阿珏感到身后一沉!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马儿再一次扬起前蹄的时候,阿珏的腰侧伸出一双洁白的手来,这双手抓着缰绳,强劲有力的向后拽。 马儿不耐的嘶吼着,几次欲把她们掀下去,就这样一方紧抓住不放手,一方毫不停歇的在地上撒蹄刨着。阿珏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的任由身后的欧阳美动作。她自己没用,现在能做的只有在别人帮忙的时候不给人添麻烦! 过了好一会,大概是马儿已经累了。或者是已经平静下来,终于又摇摇摆摆的往前走。这时候梁飞龙和杨敏早就伺机在一旁等着接下她们了,管理马儿的校工也赶紧上前把这匹不听话的马拉下去。 阿珏从马上被接下来的时候明显腿都软了,梁飞龙和杨敏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她,而王爱文早就不知道从哪里准备了一杯温水,阿珏也不推辞接过水就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她现在的状态简直就是惊魂未定。 梁飞龙等到阿珏喝了一杯水,才说了一句:“这次比较有进步,没有晕过去!” 阿珏:“……” “嘁!不知道是谁刚刚急的差点要冲到马跟前救人!”钟意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最烦这种口是心非了,明明担心的不得了还要损几句。 梁飞龙脸上红了一下,冲着钟意喊了一句:“鸡婆!”再也不看她一眼。 而阿珏没工夫理会她们,她对欧阳美感激的不得了,今天如果不是欧阳美,等到那些校工冲上来,她估计小命难保,现在还能站起来,简直就是个奇迹! “欧阳同学!今天实在太感激你了!如果以后有用到澹台珏的地方,你尽管开口!”阿珏站直了身体。很真诚的对欧阳美说。她听过澹台晴这样和人说过,应该没错吧? 欧阳美略显不自在的说道:“你真酸!不愧是读书人家出来的!” 钟情扯了一下阿珏,示意她别在意欧阳美的话。一边腹诽。难怪大家虽然都知道欧阳美人不坏,但都不喜欢跟她一起玩,这嘴巴有够损的! “不过如果你能放假了请我去你家玩就更好了!”欧阳美倨傲的说完就走了。徒留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神转折? 等到欧阳美人走了,梁飞龙毫不留情的抱怨道:“你不会骑马逞什么强啊!还挺会糊弄人的……” “就是!看你上马那架势,我还真以为你是马术高手呢!” 阿珏听着身边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是没有一点不耐烦,这几个人都是为她好,才认识这么短的时间就会认真维护她。她澹台珏很幸运呢! 正在几个人打算扶着阿珏回去的时候,澹台乔和几个女孩子走来过来。“堂妹没事吧!我也以为堂妹是马术高手呢!没想到……” 阿珏原本还有笑意的脸庞在见到澹台乔之后就全部收了起来,只说了一句:“让堂姐失望了!”绕过澹台乔就要走。 此时却见路冲迎面走了过来。他见阿珏被人搀扶着,关切的问了几句,微微思索了一下就说:“我这节是体育课,我让人帮我请个假,我背你回去吧!你一会回家赶紧洗漱一下,不然出了冷汗过后会着凉的。”阿珏马上推辞起来,梁飞龙也说有他在。 却听路冲说:“你看你的手都磨破了皮!再不赶紧清理就破伤风了!”阿珏是习过医术的,怎么能不清楚?听他这样夸大其词,不免有些啼笑皆非,但周围这些人什么都不懂啊!一听这话赶忙让路冲背着她走。 阿珏还要考虑一下男女授受不亲这话,就已经被架在了路冲背上,她的脸不免烧了起来,这都多少年没被人背过了…… 等跟指导员打过招呼之后,澹台映也赶了过来,几人匆匆上了车就往詹姆斯的医院去。 “先不说陈依依伺机报复,谅她也没那个胆子害人!只是,姑姑的马镫怎么会无缘无故断了?”听梁飞龙说完经过,澹台映皱眉问道。 “自然不是无缘无故断的!”梁飞龙温柔的看着阿珏睡着的脸,声音冷酷的说。(未完待续) ps:骑马的时候要小心!千万别在马背上脱衣服穿衣服!   ☆、第七十一回 果断又有主见的女人 阿珏醒来的时候就听到有压抑的哭声,她看看头顶无声的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昏睡过去了,原来能撑住的就是那么一小段路程。 她现在每天早上都要早起在落雨塘周围散步半个时辰,就是为了锻炼身体,说来说去都是这具身体惹的祸,太弱了!哪怕以后估计也没有办法恢复到普通人的水平吧,阿珏有些泄气的想。 “陈大都督的女儿就可以这么欺负人吗?还是老师呢,她有什么资格称老师?她配吗?好几个人都看见是她的马鞭抽了阿珏的马,还有,马镫为什么会断开了?还恰恰是阿珏的坐骑,呜呜……我可怜的阿珏,念个书都不安生,这书还是干脆别念了!” 阿珏听到这里不免有些担心,大嫂该不会是认真的吧?她觉得上学念书还挺好的,以前在大秦,因为跟阿翁东奔西跑的缘故,除了几个姐姐,她没有几个同龄的玩伴,现在在这里,有王爱文和梁飞龙,还有杨敏,钟情钟意也对她挺好的,还有那个叫欧阳美的姑娘甚至救过她…… “好了!好了!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哭成花脸猫的样子,也不怕孩子们笑话!”澹台致无奈的安慰妻子。 结果引来妻子的怒目而视:“你说的轻巧!你平日里忙来忙去也没见你多陪我一下!现在好不容易有了阿珏,天天陪我说话,给我炖汤的!比你贴心了不知多少倍!你们倒好!连个人都保护不了!陈依依在学校教马术课,你们早干啥去了!也不知道打听清楚……” 澹台晴拉了拉父亲的袖子,结果正好被吴湄看见了,立即说道:“还有你!比你姑姑还大一岁,平日里让你姑姑帮你写大字的时候倒是勤快,她有事的时候你在哪?” 澹台映站在帘子边上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连大哥这个二年级的、不和他们在一栋楼的都被迁怒了,他和姑姑在一个年级、一栋楼的,哪还敢自己站出来! 这就是迁怒啊!果然他家母亲大人这会没什么理智。澹台晴和父亲对视了一下,各自给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幸好这时阿珏出声了:“大嫂!” 吴湄一听是阿珏的声音倒是对那父子三人再也不理会了。但一屁股坐在床边就泪崩了:“你可算是醒来了!你说说你!啊!这才多久?” 吴湄掰着指头声泪俱下的数落起来:“你回来不到三天被人劫持了!然后在床上养伤;吃饭的时候还不小心被呛到了,又继续养着;好不容易一家人去吃饭一次还碰上陈依依,险些被马鞭打到;上学第一天把一身衣服弄得土不拉几就算了,还差点被蛇咬了,你最后竟然把蛇让人送回来说要做药材;还有今天!” 吴湄恨铁不成钢的说:“不会骑马还要逞强!这是谁教你的!就算是丢脸没面子又怎样,面子能当饭吃吗?你竟然跟一个对你心怀不轨的人赛马!你有几条命的!” 吴湄说着就动手戳了戳阿珏的额头,那边父子三人见状一声不吭的就溜走了!死道友不死贫道估计是几人的共同心理吧! “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冒冒失失的?” “是!以后不敢了!” “知道不知道自己错了?” “是,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姑嫂两人说了好一会吴湄才擦了擦哭红的眼睛叫她好好休息,还说学校已经请好假了,阿珏本来想说自己没事的,但在大嫂的虎视眈眈的眼神下,无比顺溜的说:“都听大嫂的!”吴湄这才露出个笑容下楼去了。 等到听不见脚步声了,阿珏一骨碌爬起来,就见澹台放手里提着一盒点心还是蛋糕什么的从门外溜了进来,阿珏连忙问道:“三哥没有碰见大嫂吗?” 澹台放摸了摸鼻子:“没敢碰见!”长嫂如母,大嫂说教起人来,没见大哥都跑了吗? 阿珏吃了几口点心。犹豫了一下,问道:“中午见到的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知道你还惦记着!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还有功夫操闲心!” 说完有些幸灾乐祸的说:“估计你接下来这几天什么都别想做了!你一动大嫂就要哭天抢地了!” 阿珏无奈,这是一个做哥哥该有的样子吗?到了24了还没个媳妇。活该! “那你快说说啊!我好歹救了那位大嫂一命呢!”阿珏期待的看着澹台放。 澹台放烦躁的用手爬了一下头发:“都是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见妹妹清澈的大眼看着他又改口道:“那个男人不是啥好东西!他媳妇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那男人在外面有个姘头,做皮肉生意的有几个小钱……” “澹台放!你在你妹妹跟前说这些荤话,你还有没有当哥哥的自觉!”七少一进门就听见这些话,脸色顿时有些不好。 阿珏见是他,脸色也有些不好,如果不是七少,她不会两次都差点受了无妄之灾!所以这次面无表情的睁大眼睛看着他! 七少厚着脸皮说:“雨点妹妹别生气,陈依依那个女人已经解决了,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的!我保证!”澹台放白了一眼没说话。对于他来自己妹妹闺房这种事,挡是挡不住了。但必须有他在场! 见阿珏还是不说话,七少有点讨好的说;“你不是想知道中午的事情吗?我知道的比你三哥还清楚。我跟你讲吧!” 阿珏这才正眼看他,七少松了口气:“那男人因为和一个女人好上了,就萌发了把发妻休掉另娶的事情,但他媳妇为他生儿育女又没啥错,无缘无故的,他怕情理上说不过去被左邻右舍指点,那女人就为他出了个主意!” 见阿珏果然被他的话吸引了,七少心满意足的接着说:“那女人让他带媳妇去生意好的一家饭馆里吃饭。再趁机把药下在菜里,到时候媳妇出了事不仅能赖给店家,而且店家为了维护信誉肯定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时候肯定会用钱堵住他们的嘴,不仅自己洗去了嫌疑还能赚一笔。简直就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阿珏点点头,果然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这种人连畜生都不如,自己的发妻都能眼睛不眨的毒害…… “那女人却也有几分本事,对自己丈夫了解的清清楚楚,从进了刘记烤鸭开始就留了个心眼,一直到我出现,她大概以前听说过我,或者见过我。立即抱着我的大腿求我为她做主了!并且趁机提出和那个男人离婚不说,还以谋杀未遂的罪名把那男人送进监狱了!” 七少话音刚落,阿珏就不可思议的问:“她把自己的丈夫送进了监狱?” 七少以为阿珏心软就解释道:“这个男人有心要解决掉自己的媳妇,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一个枕边人整天想着怎么结果你,怎么敢继续过日子?还不如把他送进监狱,又有我撑腰着,他们娘仨至少安全有保障了!我倒佩服这女人,果断又有主见!” 澹台放在旁边叽咕了一句:“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妇女之友了!这么了解女人的……” 阿珏怎么看七少都不像是这么热心肠的人。以为他有什么目的。实在不能怪阿珏多想,那天她在玉米地差点被蛇咬,七少都能阴谋论的想到是偶然还是人为的谁把蛇放到玉米地!遂问道:“七少为什么会帮那个女人?” 七少愣了一下:“不是你说要帮她吗?” 阿珏语塞。心里又有些不知何种情绪的想:“我说帮忙就帮忙啊!”不过这个心跳的这么快是怎么回事? 澹台放虽说纵容七少进了阿珏的闺房,但绝对不会让他呆这么久的,一说完话就拉着他往外走,理由是妹妹需要休息,七少想到了一件事,也没推辞就去了二楼阿珏的小书房。 阿珏喝完安神汤本就有点瞌睡,这回见没人了,就放心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就听绿萼说:“大太太身边的兰香姐姐来说了。今晚的饭小姐就和三爷还有七少在掌珠楼吃就可以了!” 阿珏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去楼下跟他俩一起吃饭,大概是因为有七少在的缘故。晚餐很丰盛,阿珏到不怎么饿。随便吃了几口就已经吃不下了,看的七少直皱眉。 刚吃完饭,还没来得及收拾桌子,七少就面色难看的疾步跑到外面吐起来,阿珏和澹台放都赶紧跟了过去,等七少好了点,澹台放打趣道:“哎呀!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七少接过阿珏手里的水喝了一口,已经懒得理会嘴上不把门的澹台放了,倒是阿珏让七少伸过胳膊要给他把脉,七少嘴里说着没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和阿珏亲近的机会,把胳膊递了过去:“我估计是吃坏肚子了!下午就感觉胃有些不舒服!” 阿珏切了会脉皱眉道:“你下午都吃了什么?” “噢,下午肚子有点饿,见他们吃糖炒栗子就剥了几颗!” “应该不止几颗吧?距现在有多长时间了?” 七少老老实实回答:“当时挺饿的,剥了半斤左右吧!嗯,大概一个多小时前!” 阿珏无语的说:“栗子不好消化,一次竟然还吃那么多!尤其是凉的栗子,吃多了会产生腹胀!” “还有,牛肉和栗子,羊肉和栗子也不能同吃或者多吃,吃了就会呕吐的,严重些会吐到休克的!” 阿珏教训完七少,瞥了一眼幸灾乐祸的三哥补充了一句:“三哥也是!吃东西要适量!” 还没等阿珏写完给七少开的药方,就见二嫂身边的侍女红莲匆匆过来说:“小姐!你赶紧去劝劝老爷!老爷刚回来听说你在马场被大都督的女儿欺负了,还差点被马踩,这会从书房捞了一把剑就要去大都督府上找人拼命,大爷和太太他们都拦不住,这会人都走到月亮湾了!”(未完待续) ps:这些食物确实相克,不宜多吃,所以吃货需谨慎!○| ̄|_   ☆、第七十二回 山上和海边 距离那天父亲提着剑要冲去大都督家已经过了三天了,想到这件事阿珏简直哭笑不得。 你不能想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知道从哪里扛了一把剑过来,撩起衣摆不管不顾的就要往外冲,他不仅大骂陈依依,连大都督都一句接一句的骂了起来,吓得刘叔赶紧堵了他的嘴。 一屋子兵荒马乱的,大家既担心父亲伤了自己又怕直接过去抢害的父亲丢面子,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等到她和三哥几人一起赶到月亮湾的时候,就见父亲抱着剑坐在那喘气。 三哥二话不说上前,也不知道怎么做的,一下子就把剑拿了回来,那剑还是有剑鞘的,三哥特别鄙夷的说:“就拿了一把剑还气喘吁吁的,你怎么好意思要找人家大都督拼命?好歹人家大都督还是马背上的英雄呢!” 澹台光耀被澹台放气的快要翻白眼了,还是阿珏赶紧叫人倒了茶过来,一边给他拍背一边给三哥使眼色,父亲年纪大了跑两步就累人之常情!三哥一点都不知道体贴,怪不得父亲老想打他! 想到这里阿珏不禁叹了口气,据说父亲罢课了,说是大都督不给个说法就不去学校,这哪还得了? 自从父亲当年以那首写给母亲的情诗:“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几度细思量,情愿相思苦。”出名后,每每就有人对他吹捧、阿谀奉承,再加上后来父亲写出了《华夏文化简史》、《论汉语言文学的美好》等等书籍,这些虚名就越发不可收拾了。 什么请澹台先生参加孩子的满月礼为孩子命名啦,儿子学问上清澹台先生指点一二啦……此类事情举不胜举,但父亲就是个一心做学问的酸书生,哪能理会这些事情。 曾经有人读了一个叫仓央嘉措的喇嘛的诗:“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就说父亲是仿着人家*喇嘛的诗写的。 三个哥哥别看平日里都对父亲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但对父亲的学问却是没二话。二哥直接跟那人说:“等你自己也仿一首诗出来再说澹台先生吧!” 今天小昭昭放学早,父亲又在家,索性说是要教小昭昭念书,对于这点大家都乐见其成,因此对于听说堂姐过来的事情,她也懒得理会。 那天惊马的事情她有听说过,堂姐觉得马镫断了给她一个教训,没关系;陈依依想给她来个下马威,觉得让她狼狈一下也没关系。 但是,两个没关系加起来就成了大大的有关系了!差点要了她的小命!她又不是圣人。再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她还没有圣人到这种别人打我一把我仍然一声不吭的地步地步! “爷爷今天给你讲个父亲和儿子的故事!”澹台光耀清清嗓子娓娓道来,阿珏也不由的好奇的竖起了耳朵。 “从前啊!在一个小山村里。有一户人家家里母亲去世了,就剩下一对父子。那父亲觉得儿子没有母亲,很对不住他,于是对他百般纵容、千般宠溺!” 澹台昭补充:“就像爹地疼我一样吗?” 澹台光耀愣了一下道:“差不多!”继续说:“等到孩子长大了,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儿子变得既骄纵又任性,什么事情都和他对着干,每天惹是生非,他今天去西家道歉,明天去东家赔礼……” “爷爷是在说三叔吗?” “你到底还听不听故事?”澹台光耀恼羞成怒的说。 阿珏在一旁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澹台光耀立即对她怒目而视。阿珏装作认真看书的模样,赶紧把头扭到亭子另一边去了。 只听澹台光耀继续说道:“他的父亲让他去砍柴他一定会去河里摸鱼;叫他去写字他就去练武。终于有一天儿子的父亲不行了。快要死掉了!”澹台光耀低头见小孙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显然不明白死是什么意思。就用他能理解的话说:“就是你们艾米丽老师说的,快去见上帝了!” 果然见澹台昭说:“噢!我知道了!他要去天堂了!然后呢!” “他死之前觉得儿子既然总是忤逆他,那么他死了之后肯定不会照着他的意思安葬他,一定会与他唱反调的。”澹台光耀摸摸小孙子的头发,很温和地说。 “他想自己死后葬在山顶,到时候长眠地下也可以看着家乡的风景,就对自己的儿子说‘我死后你把我葬在海边吧!’终于闭眼安心去了。” “那儿子真的把父亲葬在海边了?”连阿珏也好奇的放下书听父亲的故事听得入神。 “没有,父亲死后,那儿子想到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关心他的人了,再也没有人会挂念他了,非常后悔以前总是和父亲对着干,于是就按照父亲的心愿把父亲葬在了海边。唉,死都死不瞑目啊!还要被冲进水里去喂鱼!”澹台光耀感慨道。 岂料小昭昭疑惑的说:“可是儿子听父亲的话了呀!” 澹台光耀突然很希望自己这会是在跟老友说这些事情,前几天澹台放那个不孝子二话不说就抢了他的宝剑,让他狠狠地在孙子、媳妇跟前没了面子…… 阿珏如何能不知道父亲的心思,也笑着说:“那父亲应该是含笑九泉才对,以后儿子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在那么任性鲁莽,他会怀念父亲,遵从父亲的教导。” 澹台光耀被阿珏说的老怀欣慰。三个人坐在亭子喝茶聊天,再听听澹台昭的童言童语,半个下午过得愉快极了! 快要吃晚饭的时候。听说路冲来了,澹台光光耀便显出了莫大的欢迎。他是这个家名义上最有权威的人,至于实际上,咳咳,那就不用关心了。 因为自己妻子的缘故,澹台光耀和路冲的父母极为熟悉,连带着他对路冲这个温和、安静的少年也颇为喜爱,这会听说人来了,自己先喜欢的不得了。 澹台光耀兴致一来直接留客说要一起吃饭。阿珏感念他那天背了自己那么长一段路,遂也挽留起来,和和气气的与澹台家的众人吃过了晚饭,路冲委婉的表示要和阿珏说些事情,澹台光耀不知想到了些什么,乐呵呵的把两个小年轻赶到几栋楼之间的小亭子去了。 九月的傍晚,天还未全黑下来,也不热,亭子周围那些花儿被风一吹有浅浅的香味传来,路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笑着说:“这下可不会再掉到水里去了!” 阿珏也想起了上次的事情。不过她想的是虚弱不堪的七少,也笑了起来。 “这是一个琉璃做成的手链,我觉得最适合雨点妹妹了!”路冲眼神稍稍热切的看着阿珏:“雨点还记得以前你说过什么吗?” 阿珏被她看的不自在。回避了她的眼神,只是小声说:“我不记得了!” 路冲再接再厉的说:“你那时候还小啊!不记得很正常,不过我会让你以后记起那句话,并且重新说出来的!” 阿珏心想:连人都不是同一个怎么想起来呢!嘴上赶紧岔开话题:“这是说‘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说着扬了扬手里琥珀色的手链。 “怎么跑到你嘴里去我送个手链都要找出处?话说回来,你竟然看《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道德经》?” “你自己不也是知道这本经书吗?” 阿珏说罢两人相视而笑。 “你的哮喘怎样了?最近可还有发作?”阿珏想起眼前这个少年第一次见面就惊天动地的状况。 “已经好久没有发作了!你那天写的方子很管用,再加上我母亲时刻叮嘱着。最近的情况简直比以往要好太多!”路冲见阿珏关心她,借着朦胧的灯光。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柔和愉悦的味道。 阿珏沉思了一会若有若无的叹息道:“你的这种支气管哮喘,其实用针灸效果最好。只是我针灸技艺不精,不敢再你身上尝试的!” 路冲连忙安慰道:“雨点妹妹不用自责,你才阿珏5岁,以后有的是机会学习针灸,再说你看自从听了你的话我现在不是好了很多吗?说明你很厉害的!连那些多年的老大夫都没办法的事情你都能解决呢!” 阿珏很忧伤的想:如果阿翁知道她现在竟然连针灸都不会用,不知道何种心情?会不会从大秦追过来? 不过阿珏也没气馁,仍然很认真的说:“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现在没事的会后自然好好地,如果遇到突发性的事情,就像那天晚上一样,后果不堪设想!” 路冲突然笑了起来:“你的性子还是这么执拗!小时候你说话晚我又比你大三岁,你明明叫的是冲哥哥,但喊出来之后却变成了中哥哥,韩姨和我母亲总是笑话你,你急的要哭了,但还是念不清楚这两个字,有一回我都忘记了,你却认认真真的说,‘我叫的是冲不是中’!” “冲什么中什么,直接叫一声路少爷多省事!”七少大踏步的走进来就听到这句话,想也不想的回嘴,阿珏见状颇为气恼,怎么哪里都有这个人!(未完待续) ps:这里面有胡适先生的一首小诗,我好喜欢的   ☆、第七十三回 冲冠一怒 看着阿珏手里的小盒子,七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自己给阿珏送过发卡,送过笔墨纸砚,送过书送过布料,还送过各种各样的吃食……也没见阿珏都捏在手里,这小子就送了一样,稀罕的都攥在手里了,难道真是物以稀为贵?他送的太多了,所以阿珏才感到可有可无? 路冲原本温润如玉的脸庞也冷了下来,他虽然身体病弱但不代表他脑袋就弱爆了,相反,老天给他关上了一道门但好歹留了一扇窗。 他自幼比别人聪明,七少那天的所作所为他当时没反应过来,但不代表之后仍然如此迟钝,还未走出落雨塘他就明白了。 堂堂陈家七少,年少出名,能带着一队巡逻兵大战水匪海盗,还以少胜多,又气势如虹的杀了那么多人,怎么会虚弱到要一个小姑娘扶着的地步?阿珏是女孩子,才下山不久不了解也就罢了,他自己还能不了解? 那份为阿珏准备的小礼物也是和这个手链一样,东西不贵重但都是他精心挑选的,为了那条雨滴形状的坠子,他往首饰铺子跑了不下十次,就是为了把那水滴琉璃做的精致小巧,阿珏能喜欢,甚至还隐隐刻了阿珏的名字在里面…… 路冲收回思绪,又恢复到了一脸和煦笑容的模样:“七少这是从哪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女孩子胆子小,要是吓到就不好了!”路冲看看阿珏,半似开玩笑半似认真的说。 七少心里冷冷一笑,意有所指说:“雨点胆子大着呢,当时被劫持都能面不改色,倒是有些人吃个东西都能倒下!” 阿珏听着他俩你来我往的,惊奇的不得了!原来男人之间也会这样唇枪舌剑!阿珏就分神了一下。再回头就见两人都望着她,困惑的眨眨眼,七少眼神晦暗的重复了一遍:“他背你了?” 阿珏点点头。就只听“咔擦”一声,她吓了一跳。循着声音望去,就见亭子栏杆镂空雕花的那一方被生生掰了一块下来! 七少大概也没料到他自己竟然用了这么大的力气,看着阿珏看着他瞪圆了眼睛,七少理百年难得一见结巴了一下:“我……这个栏杆真脆弱,呵呵呵……”说着有补充了一句:“我找你三哥还有事,先走了!” 路冲心满意足的看着怎么都有点落荒而逃的七少,这一回合路冲完胜七少。 阿珏心里却在想栏杆要怎么补好?这个亭子可是母亲在的时候一点一点的建好的,父亲对里面的一草一木都爱惜非常。这会缺了一个口子,简直就是……罪不可赦啊! 送走了路冲,连七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阿珏乐得轻松,自从知道陈依依的事情之后,她是完全不想和都督府的人有任何来往,原本打算和父亲嫂嫂们说几句话就回去睡觉的,却见澹台放怀里抱着一个人冲了进来,大家都愣了一下。 还是梁佳颖发现他抱的是郑颜,惊叫了一声:“怎么回事?” “先别管那么多。赶紧叫阿珏过来给看看!”澹台放把郑颜放在沙发上,阿珏立即就主动过去把脉了,众人见她面色凝重大气都不敢出。 吴湄挥手示意大家回去休息。悄悄地带着澹台昭出了厅堂。 七娘一度坚强,从来不把自己的事情跟别人说,看到她的时候总是开朗活泼,仿佛天塌下来她自己也能顶住一样,今天这副狼狈相肯定不想别人看见的。 里面只留了阿珏和澹台放,还有梁佳颖,澹台放看着沙发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郑颜眉头皱的死紧,梁佳颖也掩饰不住的担忧,悄悄地拉拉澹台放那个走远一些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七娘怎么成了这样了?” 澹台放抿了抿嘴。面无表情的说:“咱们家这一块本来就清静,人不多。我骑车向来很快,当时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我还觉得怎么这么眼熟。越想越不对劲,就掉头回去了,结果我刚拉了她一下就倒了!” 澹台放没说的是,郑颜看见他的第一眼就笑容飘忽:“做梦都梦见你了啊,这梦真好!”他不敢深想这句话的意思,就见人软软的倒了下来。 梁佳颖思索了一下说:“掌珠楼最清净,我现在过去把客房收拾出来,红莲和绿萼留在这里,你看需要什么就差她们过去办!” 这时候阿珏也在里面喊澹台放,烫台放赶紧跑了进去。 “七姐没什么大碍,不过要好好养着,不能耗费心神,最好能静养一个月。”阿珏一边开方子一边说。 “到底怎么回事,没什么大碍就晕过去了?我见到她的时候怀疑她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澹台放颇有些愤愤不平地说。 阿珏怔了一下,三哥从来不会这样大声跟她说话的,想了想解释道:“七姐只是一时气血攻心,情绪太激动了,受不住控制才生气发怒的。惊怒交加之下,甚至会有一时的不清醒,昏厥!我现在开些安神静气的方子,你让人去抓药,她现在晕过去了并无大碍,一会自然就醒了!只是醒来之后千万不能动气罢了!” 澹台放有些讪讪的,他也不是有意朝着自己妹妹吼,只是看着郑颜平日里生龙活虎的和他斗嘴,这会躺在这有点碍眼而已。见妹妹没有生气,澹台放赶紧说:“怎么样,大都督家最近送来的东西有没有喜欢的,七少可是捡着最好的挑,把他家姨太太气的都快跳脚了!” 阿珏把方子递给绿萼让她赶紧下去抓药,自己慢条斯理的看着明显有些心虚的三哥,心里却在想:新朝据说可以自己寻夫婿的,七姐不知道能不能看上三哥,不然给自己做三嫂也是挺好的! 嘴里却说:“父亲气还没消呢,你没见他们送来的任何东西!都被父亲退回去了嘛!” 澹台放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他都忘了他那油盐不进的爹了! 梁佳颖收拾好房间回来,就听见阿珏细细的跟已经醒了的郑颜说话:“我不知道七姐到底怎么了。但是再生气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要不是三哥在路上碰见你,你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她年龄小个子矮。现在语重心长的跟郑颜说话,梁佳颖撑不住笑了起来。 郑颜也笑了一下说:“小丫头还教训起我来了!知道啦!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七姐要注意生活起居有节。不能过度劳累。饮食要适宜,不能暴饮暴食或过饥过饱,忌辛辣之品过量饮酒。” 阿珏不在意他们的调侃,指了指郑颜身上仅穿的一件衬衫继续板着脸说:“还要注意感染风寒,防止外邪侵袭人体,尤其在寒热交替季节,防止感凉诱发,七姐穿的太单薄了些。虽说‘春捂秋冻,不生杂病’,适宜的凉爽刺激,有助于锻炼耐寒能力,提高对低温的适应,但也不能太冷了,否则容易风寒,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郑颜毕竟是在病中,阿珏嘱咐多休息,梁佳颖赶忙说已经收拾好了房间。郑颜挣扎着就要下地,结果被澹台放打横抱了起来:“你看看你那脸色白的跟鬼一样,万一有个好歹还要连累我!可是我把你带到落雨塘的!” 郑颜顶几句嘴。就没多大心力了,阿珏站在身后见两人都走了,才跟二嫂抱怨道:“就说三个都二十四了还是老光棍一条,他嘴巴那么毒,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他啊!” 梁佳颖正想说话又听阿珏道:“明明很关心七姐的,刚刚还问我七姐的病情呢,话却非要这么说!省委男子汉一点都不干脆!” 梁佳颖听了不由得心中一动,看了看阿珏,就见阿珏也正好看她。 “我觉得如果七娘给你三哥做媳妇再好不过了!” “嗯。英雄所见略同!”姑嫂两人突然觉得这小半天忙忙碌碌的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可能会解决两个大龄男女的对象问题。 这一晚阿珏着实睡的不好。前半段梦里老是闪现七少落荒而逃的情景,后半段就都成了七姐。披头散发的七姐、神情悲愤的说什么。 醒来的时候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就见绿萼说:“太太说今天要穿夹袄,外面又下雨了!”一边又说:“还想看着天气晴朗,后天少爷他们也休假了,一起跟着小姐去凤鸣寺呢!” 阿珏茫然的抬头:“什么时候去凤鸣寺?我不知道啊!” 绿萼也茫然了,上香不是要带小姐去吗?前几天还听兰香姐姐说呢。 阿珏没睡好,脑袋自然不很清醒,直到洗漱好了,吃过早饭才想起来郑颜昨晚在掌珠楼的。 “七姐昨晚睡的可好?”阿珏不放心,重新为郑颜把了一次脉,发现竟然和昨晚没多大区别,脉象沉重,气血瘀阻于内,不仅有些皱眉。 郑颜沉默着,阿珏挥手让绿萼下去了,才叹气道:“七姐要心胸开阔些,早早恢复才行!”说吧又故作轻松的说:“我还想要和七姐一样的一身衣服的,穿起来风流潇洒!嗯,比小映还好看!” “谁这么有雄心壮志的,竟然要比小映好看?多艰巨的任务……”吴湄人还未到声音先过来了。 郑颜这会笑了一下!还未等她说什么,就听二嫂说:“我们大人说话,小孩子别偷听,快去厨房看看给你七姐熬的药好了没有?饭后喝正好!” 阿珏自然没有偷听的打算,跟三人打过招呼就下楼了,一下楼就见绿萼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阿珏惊奇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有话要说?” 绿萼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阿珏笑了一下说:“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我还要去厨房呢!” “听说路少爷昨晚回去的时候被袭击了!一张脸给揍的快成了猪头!”见阿珏不明所以,咬咬牙又继续说:“有人看见是穿军装的人,巧合的是,七少也差不多前后脚出了落雨塘!” 阿珏这下算是明白了:“难道说外面的人以为是七少打了路冲?” 绿萼跺跺脚道:“哎呀!我的好小姐!现在外面都传言路少爷和七少为了澹台家的小姐大打出手,七少更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把路少爷打的半死!” “那路冲伤的可重?” 绿萼咬牙切齿的说:“小姐!这不是重点好不好?有人在坏你的名声呢!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只有那……那什么人才会被争来夺去的!这样你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可是人家又没点名说澹台家的哪位小姐啊!”阿珏一脸无辜地说,又没指名道姓,再说进了落雨塘谁知道去的是东边大房还是西边二房? 绿萼被阿珏气的半死,干脆呼啦的说一声:“小姐!你自己慢慢去厨房吧!我在这里等着大太太他们!”就不相信了,大太太他们跟小姐一样不重视,女孩子家的名声多重要啊!(未完待续) ps:这一节心塞……   ☆、第七十四回 渣爹和渣娘 “我的母亲全心全意爱着我的父亲,没有我的父亲她就跟活不下去一样。我小时候不明白,每次看到她掉眼泪总是很气愤,还会帮着她跟那些姨太太们争宠,今天父亲给谁多给了一套首饰头面,我就要闹着买一套最贵的洋娃娃;明天父亲歇在谁的房间里了,我一定要拉着父亲还有母亲一起吃晚饭……” 阿珏端着汤药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七姐声音苦涩的说着,她索性守在门口,全当看门了。 “后来一直到妹妹出生,我也长大了一些,才算明白,我在母亲眼里其实就是一个争宠的工具,她的全部心神……全部心神都在我父亲那里!咳咳……咳……” “慢慢说别急!阿珏说了你不能再动气了!再说凡是有我和你表姐呢!”吴湄安慰道。 “表姐可还记得,美娣六岁那年风寒发展成肺炎?” “嗯,记得当时你亲自回去求了父亲……” “嗬!表姐可能不知道吧?那场风寒是母亲自导自演的!本来是个小风寒,吃几副药就没事了,生生拖成了肺炎!我白天和她守着美娣,明明觉得好点了,但一觉睡醒就又严重了,有天晚上我实在不放心,就跑过去美娣的房间,我的母亲,哈哈……美娣冻得在床上发抖,她抱着被子站在一旁边哭边说‘你病了你父亲就会来看我了!’” “用她亲身女儿的安危去换取一个男人的注意力!想不到吧?这世上有这么狠心的母亲!我有时候恶毒一点就想,美娣还不如就那样一场风寒去了算了,至少比现在生死不明来得强!我每每抱着一个期望就要准备着这是一个更大的失望!呵呵,我自己有时候都被自己吓了一跳!我怎么会这么想……”郑颜笑的比哭还难听,阿珏坐在门口心里也憋的慌,空落落的难受。 “这次回来我见她终于对我热情了些。以为是这些年的分离让她想通了,我终究是她血脉相通的女儿,呵呵。没过几天我就听她跟我说,我父亲为我寻了一门亲事。对方家里是经商的,人很好,不逛花街柳巷、不捧戏子,我心里很安慰,她总归是我母亲,会为我打算的,知道我已经23了还没嫁人!我亲自去见那个男人了!” “哈哈哈!我可笑到以为她真心为我打算,亲自去相看那个男人了!那个男人的确不逛花街柳巷、也不捧戏子!但他爱男人。我不相信!我不信我的母亲会把我嫁给这样一个有龙阳之好的男人!” “我亲自尾随他进了一家小倌馆,他一看就是那里的常客,然后我亲眼看他搂着一个男人亲起来!呕……” “赶紧拿杯水来……” “你说你这孩子,这么激动做什么?你把身子气坏了她也不会伤心的!”吴湄心疼的说。 “你们可知道我那对父母将我卖了多少钱?一万块银元呐!价钱还挺不错的是吧!我父亲还说了,等我嫁过去了,以后每个月的开销那家全包了!怪不得我回去之后发现父亲对母亲好了很多,不仅时常送她一些小礼物还宿在她房里,哈哈哈……我的母亲为了我的父亲卖了自己的女儿,还卖给一个断袖的男人……哈哈哈……”郑颜刚呕了血出来,梁佳颖和吴湄都吓了一跳。她整个人都有点魔怔了,嘴里不停喃喃自语。 梁佳颖早就忍不住哭红了眼,阿珏却拉住欲上前劝阻的两人。悄悄把她俩拽出里面卧室的时候,郑颜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嘴里仍然念念有词。 阿珏隐忍的说:“七姐她是气血攻心了,这口血吐出来反倒是好事,她郁结于内时间太久的话对五脏六腑都不好!过一会等她平静下来自然就睡着了!” “那这药怎么办?”梁佳颖指着阿珏手里的汤药。 “她只要能有个发作的渠道,把心里的难过、愤怒、悲伤这些情绪都宣泄出来,药吃不吃都无所谓!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就是这个意思!汤药也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果然没过一会郑颜就睡过去了,梁佳颖呆在她身边替她换了衣服,掩好被子才让红莲守着自己出来了。 梁佳颖歉意的对吴湄说:“大嫂。给你添麻烦了!我现在就赶回去找我父亲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我也很喜欢七娘!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生在那样的家里已经够难过了,我怎么还能看着她跳进另外一个火坑里去!” 吴湄拍着梁佳颖的安慰的说道:“大嫂知道你有能耐。你就尽管去解决这件事好了,家里小昕他们有我照看呢!” 等梁佳颖匆匆离开以后,吴湄叹了口气摸着阿珏的头说:“这女人啊!千万别把男人看的太重要,尤其是有了孩子还把男人看的这么重要,简直就是没救了!” “大嫂不也照样很看重大哥?”阿珏疑惑道。 吴湄笑了一下说:“你总听人说见鬼见鬼的,但真正见过鬼的有几个?所以啊!这种感情的事情你不知道并不代表没有,我自己也不是全能的,这些经验都是受了一定的教训得来的!以前也和你大哥出现过问题,不过,有问题就要解决,但要修理得当,不然的话那才是真正错误呢!” “七姐的母亲为什么一直没有改过来呢?难道那位美娣姐姐的事情都没能让她看明白吗?”阿珏有些替郑颜难过。 吴湄也不知道怎么说:“你二嫂他们家那一辈就和你一样,只有你七姐她母亲一个女孩子,难免娇养的厉害,成亲前天真不知事,成亲后仍然懵懵懂懂,唉!” “她自己没有变化,但男人却有了变化!没有谁会在原地一直等你!她成长的速度跟不上那男人的速度,再加上那男人花心滥情的本性渐渐显露出来。两人之间相处就会出现问题!有了孩子的时候,想法仍然停滞不前,和孩子之间也会出现问题!越来越多的问题累积起来。整个人就会患得患失!” “她总觉得是别人错了,但从来没有找过自己的原因。这世上有姨太太的男人那么多,如果都跟她一样,那么这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你干啥这样傻乎乎的看着我?”吴湄捏捏阿珏的脸蛋。 阿珏一脸崇拜的说:“我觉得大嫂好厉害!什么都懂!” “马屁精!” “太太,都督府来人了!”刘管家差人过来说。 吴湄无奈:“不是说了吗?都督府的东西都送回去,我们是一件都不会收下的!” “可这次来的是都督府上的二少爷!”仆从为难道。 “他过来干什么?”吴湄厌恶的皱了皱眉,她家爷们可不是那种迂腐酸儒,好多事情都会和她说的,对于这个对父亲栽赃陷害的小人。实在让人生不出好感。 “二少说是要替陈小姐赔罪!” “陈小姐可来了?” “没有。” “哼!给人赔礼道歉自己都不登门?一点诚意都没有!我去会会这位二少!”吴湄拢了拢身上的披肩小外套,慢慢悠悠的往月亮湾走去! 阿珏正打算跟过去的,吴湄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一样:“你那天惊了马还没好利索呢!不要给我乱跑,不然今晚继续喝当归红枣鲫鱼汤!” 瞬间,阿珏苦了一张脸,偶尔喝她一点都不介意啊!但是都喝了快三天了,谁来解救一下她…… 抓心挠肺的等着大嫂回来的澹台珏小姑娘,在花园里走来走去,扥见吴湄一出来,“嗖”的一下就跑过去了! 吴湄皱着眉头在想事情。被阿珏突然跳出来吓了一跳,看她眼巴巴的眼神没好气的说:“冒冒失失的干啥?没有一点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阿珏心道:明显有人惹大嫂不高兴了,前几天大嫂还说。女孩子就应该多跑跑跳跳,这样才健康红润呢! “那个陈依依还会教马术课吗?”阿珏赶紧问道,这可是和自己切身利益相关的,她现在看见马就腿软。 “教什么教!自己负责的学生差点被马踩了,她还好意思继续赖在学校?” 阿珏赶紧过去挽着大嫂的手说:“大嫂一出马果然厉害!那她现在怎样了?” “哼!她哥哥说人已经送到近港了!短期内不会再回来!”吴湄勾勾嘴角:“请父亲回去上课呢!” “那父亲会回去吗?” “我已经跟他说,我们做不了父亲的主!一切还得看父亲什么意思!不过父亲目前不在家……哈!你不知道当时他脸色有多难看!” 阿珏疑惑的问:“那大嫂为什么不高兴呢?” “哼!眼皮子浅的丫头!”吴湄戳了一下阿珏的小脸,“他们只把陈依依人送走了,可陈依依有亲自来跟你道歉吗?自家孩子犯了错,先不说大都督了。又不是亲爹,不来也说得过去!那个李姨太太就派自己儿子来了!那也休想见到父亲!我一个妇道人家反正没见识!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呵!可笑!你要知道父亲当年可是跟在你三哥后面提着礼物给人家上门道歉的!大家都要称赞一声澹台先生教导有方!” “哎呀!大嫂怎么会是没见识的妇道人家?要是在古代。大嫂一定是女军师级别的人物!” “你怎么不说我是女将军呢!还女军师!” 吴湄的气总算顺了点,阿珏也松了口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ps:要请大家支持正版呢,飞飞码字码的好辛苦! 我要把七娘以后写的甜甜蜜蜜的,三哥威武,总会替七姐出口恶气的! 还有,感谢多多不怕的支持! 话说多多不怕是谁呢?我突然很好奇……   ☆、第七十五回 凤鸣寺偶遇 阿珏看着一早上进进出出忙碌的众人,自己反倒一点事都没有。她跑过去找大嫂,大嫂竟然说一边玩去不要添乱!阿珏很无语,不就是去上个香吗?有这么麻烦的,看这个架势怎么跟搬家差不多。 她倒是记得以前有跟阿翁去过最有名的白马寺,他们几个人什么都没带,也照样挺好的。 郑颜因为生病的缘故肯定不会去的,再加上几个毛孩子,好不容易上了六天课,怎么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冷冷清清的寺庙。 “都督夫人来了!” “王夫人?”大嫂确认了一下,等到回话的人点头之后,吴湄叽咕了一下,“在人家出门的时候过来是什么道理?” 自从惊马的事情之后,吴湄对大都督一家人几乎都没了什么好感,要不是看在澹台放和七少是好友的份上,她连七少都想赶出去,再补充一句:“澹台家不敢高攀都督府!” “小阿珏可还认识我?”王夫人小的温和的拉着阿珏的手问,眼睛不错盯着她看,七少在一旁嘴角抽抽,他娘这个眼神太明显了,赶紧上前扶着她母亲坐下,边冲着说:“雨点妹妹上次不是答应好一起去凤鸣寺的吗?我听小放说今天你们去,正好我母亲也闲着,大家一起去路上也有个伴!” “夫人好!”阿珏弯腰向王夫人行了礼并没有理会七少,王夫人却很满意,这孩子能分清主次,哪怕中途有人打断也记得是她先问的话,心里不由得越发满意起来。 “七少客气了,能和夫人一起去凤鸣寺是我和大嫂的荣幸!”阿珏很疏离的跟七少说。 七少听了这话,心里不免一惊。这明显态度有些疏离,但回想这段时间除了陈依依的事情,他也没干什么过分的事啊!相反。因为陈依依,这个跟他屁关系都没有的女人!他在澹台家遭人白眼。连澹台放都有些不待见他,更别提刚对他有些缓和的掌家主母了!每天都想着把东西送去,无奈又被原原本本退了回来! 李淑柔在家里哭天抢地的说他把陈依依送走了,大都督也颇有微词:“好歹是你妹妹!” “是啊!好歹名义上是我妹妹!不然你以为她还能跟度假一样去近港!你问问她,澹台放是个什么态度!”七少冷笑着跟他爹说。 “先不说澹台放了,澹台放顶多把人扔到马上,让她也尝尝惊马的滋味!” 七少看着另一边哭声小了的李姨太太,继续道:“澹台先生罢课好几天了!望西大学不满的声音快到了极点!不仅请求澹台先生回去上课。还要陈依依给澹台先生的爱女道歉!你以为我这些天去落雨塘是为了什么?我厚着脸皮上门送东西,送去一趟又被退回来!我吃饱了撑的是吧?” “再说,他们对陈依依的不满是冲着谁去的?还不是因为你!你纵容一个养女!这次连澹台先生的女儿都欺负了,下次轮到谁?他们的安全还有保障吗?这次是陈依依,下次会不会是王依依、李依依杀人放火了,你还要悄悄把人送走?陈大都督,你不会真以为望西城铜墙铁壁、无坚不摧了?” 七少跟自己父亲呛声完了,就见大都督脸皮抖动一下说:“文人造反,三年不成!他们还能翻过天去!” “是啊!三年不成……但还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呢!连民心都没有了。你以为自己还能做多久土皇帝?”七少凉凉的说完就走了,气的大都督涨红了一张黑脸。 坐车的时候王夫人硬是要和阿珏一起,作为一个孝顺儿子,自然是要陪母亲一起的。所以就成了王夫人、阿珏和吴湄坐在后排,七少占着副驾。 凤鸣寺在城外距离西大营并不远,因为才下过一场雨的缘故,空气清新、鸟语花香的,几个人都很愉快。 王夫人关切的问:“澹台先生不去吗?慧清大师今天也在,似乎要开坛讲经呢!” 吴湄愣了一下,看来王夫人功课做得很足,连父亲和慧清大师交好都知道。 “有劳夫人挂念了,父亲已经好几天未归家。据说去找朋友散心去了!”吴湄也客客气气的说完,两人都是做过当家主母的通透人。话里意思如何彼此明白就好。 吴湄想,都督夫人幸好不是来说情的。不然还真不好办,转念又恍然大悟,王夫人和李姨太太跟仇敌一样,她女儿倒了霉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为他们说情,也可能是大都督施加压力了! 到了凤鸣寺山脚下,大概是因为今天慧清大师讲经的缘故,山下的人很多,阿珏看着热闹的人群,还有一些和澹台昭相仿的孩童,小贩售卖很多小孩子玩的玩意,有点遗憾的对大嫂说:“早知道今天就带着昭昭过来!这里人很多呢!” “这有什么难的?让小七现在过去接也来得及,这九百九十九个台阶爬上去还不知道要多久呢!”王夫人笑着跟阿珏说。 吴湄赶紧摆手:“这可不行,家里就他一个孩子,娇惯坏了!这一来还不跟孙猴子一样要大闹天宫了,佛门重地没得让他放肆!” 七少见前面两人说话,悄悄溜到阿珏身边小声说:“等一会下山的时候我们给昭昭买些好不好?” “我可不敢跟七少称我们!再来个什么依依,我估计轻者毁容,重的小命就没了!”说完就几步跟上了前面的两人。 七少美滋滋的对跟在后面的周坦说:“这是吃醋了吧!” 一直跟在他们后面做隐形人的周坦不忍心的说:“四小姐似乎不是这种人!她大半是说真的!” 但七少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中不可自拔,除了一张冷脸压根看不出什么来,早就神游天外了。 周坦张张嘴又闭上了,七少这种情况还是等他自己碰壁了再说吧!对心爱的姑娘是万物润如酥,但是对他们这帮手底下的兵,磨刀霍霍向猪羊!呸呸呸……谁爱是猪羊谁去。反正他周坦不去触这个眉头! 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对于七少和周坦这样行伍出身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但像王夫人和阿珏还有吴湄。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弱女子,实在是个很艰巨的任务。 本来路边有那种双人抬的坐轿。但无奈三个女人都说要自己爬上去才显得对佛祖心诚,况且旁边都是一些老弱妇孺,用坐轿的几乎没人,原本见他们衣着体面,以为有伙计的轿夫都失望的走了。 七少只好和周坦一人一边的扶着王夫人,还要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阿珏她们。走到后来几乎是七少背着母亲走到凤鸣寺的大门前。 这么一点点台阶爬了一个多时辰,周坦觉得还不如让他背着上来算了!刚擦了一把汗就见七少又往下走,周坦以为有什么事。自然他这个做护卫的代劳了,刚拦了一下,就听七少说:“阿珏还没上来!” “少爷!就算你下去,这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背着四小姐上来,你还不如弄点水和吃的备着,让他们一会上来好好歇一下!” “你不会让庙里的师傅们准备水吗?再说就算不能背她上来我也能和她一起呆着!”七少说完又踢踢踏踏的往下面奔去了,周坦被七少的话酸的半天都没有回神,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说了一句:“自作多情!” 阿珏和大嫂还有两个侍女正在半山腰上一个亭子里歇着,这种台阶对于身娇体弱的人来说确实不容易。所以庙里的大师们善解人意的在中途修建了亭子。 山下有补贴家用的妇女会提了新鲜的果子来卖,倒也颇受欢迎。但像吴湄这样的贵妇出行,自然不肯随便在外面用吃食了。他们早早就会准备的一切吃的用的,阿珏甚至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发现,大嫂往包袱里塞了几件衣服! 绿萼和兰香两人到底是跟在小姐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没干过什么体力活,早就累的快要喘不过气了,吴湄早有先见之明,让那些壮实的婆子拿着香烛,还有吃的用的东西一并提了上来。只是没想到亭子里竟然还有熟人在。 “澹台夫人今天竟然也来上香!”袁夫人龚百云见来人是吴湄,惊喜的站起来!阿珏也碰见了熟人。就是在宴会上提议唱《花样的年华》女孩袁元,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感觉出错了还是怎样。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这个袁元。 袁夫人跟着自己的丈夫袁通做生意打下手,也是个精通交际的。有跟吴湄见过几次,只几句话就把吴湄说的喜笑颜开。 说到两人来上香的目的,袁夫人犯愁的摇摇头:“犬子今年都21了,还是一个人,我这是给他求姻缘来了!” 这下子可算是和吴湄有了共鸣了! “你家公子我可是见过的,大名是叫不悔对吧,那可是个好小伙,长得一表人才不说,人又谦虚还会做生意,才21,不急不急!”几句话说得袁夫人通体舒畅。 说罢吴湄又诉苦水道:“该着急的是我才对!我家小叔子今年都24了!还没个着落,我公公常问我这个做长嫂的有没有替他留意合适的姑娘!” “我怎么没留意了!我给他找的哪个不是品貌端庄的好姑娘了!” 阿珏见袁夫人和大嫂都激动地口若河悬,和袁元两人相视一下,都扑哧笑出声来。 正在这时候又有人从亭子外面进来了。 正和袁夫人相谈甚欢的吴湄当即笑容收敛!连袁夫人也哼了一声! “哎呦!今天到底是交了哪门子好运了!上个香都能遇见澹台夫人!果然是佛祖显灵了!”(未完待续) ps:下一回要虐虐最后说话的这个女人!╭(╯^╰)╮   ☆、第七十六回 狼狈离去的母子俩 阿珏并不认识来人是谁,看见她对身后的轿夫呼来喝去的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吴湄只是客气的点点头并没有多话。 却听袁夫人说:“照这样说来,那我今天一定是出门没看好黄历!要走多少霉运才能碰上黄太太!” 吴湄听了不免有些诧异,她也挺不待见这个女人,可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袁夫人这可是完全不留情面了。 李淑贤这些年仗着自己妹妹是大都督最宠爱的姨太太,虽不能说走到哪都是人人巴结的对象,但还没来没有这么没脸过,一时间两人唇枪舌剑的不亦乐乎。 这时候,有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也走进了亭子,一见自己母亲和人有争吵的趋势,赶紧过来劝阻,袁元见到来人有些不悦的把头扭向一边去了。 那男子抬头见阿珏看他,矜持的点点头,就拉着自己的母亲去了另外一边坐下,把袁太太和自己的母亲隔得远些。 岂料这时候七少也走了进来,一时间蛮大的亭子都有些拥挤,倒是刚刚还气焰嚣张的黄太太小心翼翼的往外走,活像后面有狼追赶似得。 怎奈她微胖还图漂亮穿了高跟鞋上来,这会又没搭坐轿,她还走得急,不可避免的摔了个脸朝地,更悲催的是她穿的旗袍开叉很高,这样一摔,几乎整个大腿都露了出来,刚刚那些被她嫌弃来嫌弃去的轿夫们这下全都哄笑一气,还有的发出猥琐的口哨声。 黄太太一张脸涨得通红,气急败坏的连望西方言都骂出来了:“看球啥咧看!再笑叫额妹夫过来把你这货流氓全都抓到监狱嘁!” “我倒没听说过啥时候大都督成了你妹夫了?要不要我们去大都督跟前说几句?”七少在后面凉凉的补充了一句。 黄岩赶紧小心翼翼的赔笑脸道:“家母只是一时失态罢了,一时失态!还望七少见谅!别跟她一个妇道人家计较!” 黄太太在前面听着儿子给人道歉,又气愤又不敢跟七少理论,刚站起来又踉跄了一下。这时候站在边上的一个轿夫赶紧扶了她一把,不过还趁机摸了摸她的屁股,黄太太尖叫声简直能惊飞一群鸟!旁边一些看热闹的更是哄堂大笑! 还有一些胆子大的问:“黑豆!摸起来软不软啊?” 阿珏本来在黄太太摔跤的时候就不好意思再看了。这下听了这句“黑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七少见她笑了,完全不介意有人跟自家老爹有一样又土又囧的名字。 七少一时间有些高兴。倒也“好心”的帮了一把黄太太:“黄太太!还是赶紧下山换衣服吧!山上风大,穿这么少会着凉的!”本来他们几个人在里面说话,外面又不认识他们姓甚名谁,现在被七少这样一点名,简直就是昭告天下他们是谁了! 黄岩恨恨的看了七少一眼,赶紧扶着自家母亲下山,这下连上香也不上了!只是黄岩有些不甘心的看了阿珏一眼,他今天过来可是有姨母给的任务在身呢! 七少见人都走了。彬彬有礼的跟大嫂说:“现在人都走了,大嫂和袁太太可否要上山?” 不明所以的袁太太之前就听了一些的传言,再加上七少这会对吴湄恭敬地态度,眼神不由得在阿珏和七少身上打转。 吴湄很矜持的说:“嗯,走吧!也快晌午了!上完香尝尝凤鸣寺的素斋!阿珏还没吃过呢!” 七少当然不能扶着人家姑娘上山,但是,他走在阿珏后面,阿珏总感觉芒刺在背;他走在阿珏前面吧,一抬头就能见到阿珏又感到碍眼。 最后就成了吴湄和袁夫人在前面走,几个侍女跟在身后。阿珏和袁元两个手挽着手走左边,七少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右边。 “袁太太刚才为何对黄太太那种态度?”两人边走边闲聊,吴湄有些好奇地问。照理说袁太太可是个人精,不至于这么…… “嘁!那种人懒得给她面子!我可是跟你说!”袁夫人看了一眼缀在后面的阿珏,压低了声音道:“这家人不要脸的很!我女儿今年18了,是该定亲的年龄了,但现在又不是我们那个时候,非要早早把孩子嫁出去不可,我还打算留她到20呢!” “现在就是早早相看,看有没有好的人选,先定下来过几年再说婚事也可以!” 袁太太没好气的说:“就是不知道姓李的从哪里听说我要给女儿找人家。招呼都不打一声的上我家来。张嘴就说想跟我家结亲!” “你结亲就结亲!我也没有把人往外赶的道理!歹竹还出好笋呢,她家那个大儿子要是个好的也不是不能考虑。到时候小两口往外一搬照样过日子不是?” “个小妇养的!”袁太太有些气愤的说:“我还没说什么呢,她倒开始对我女儿挑挑拣拣了!说什么不是书香门第。出自商贾之家,还说他儿子念书如何之类的,再炫耀一下他儿子是那位都督府姨太太的外甥!我还什么话都没说呢,人家就要求嫁妆至少得陪三家个荣庆街的铺子!还有,最好袁氏百货大楼能分一成股!” “啊呀个呸!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没?我可跟她屁关系都没有呢!就能这么自说自话!你说气人不气人?她娘生她的时候肯定把她的脑袋在澡盆里撞过,不仅人撞的有些傻,还进水了呢!”袁太太激动地脏话都骂出口了! “你听听她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以为他儿子是陈大都督的种?还是什么天才神童?潘安在世?不就是个靠着女人吃软饭的脓包怂蛋罢了!我女儿又不是非要死要活的嫁给他!不过是念了几天书!倒好意思说什么书香门第,猪鼻子插根葱就以为自己是大象了!” 吴湄早在袁太太说的时候就笑的不可自已了。这会听她数落李姨太太一家子,吴湄觉得今天来上香心情真好! 袁元脸色通红的听着前面自家母亲连粗话都出来了,头恨不得埋到胸前去。阿珏看了看,主动说:“袁姐姐别不好意思,我天天在家听我三哥骂人呢!就是我父亲气急了也会骂几句的!再说伯母这样子我觉得很好!” 王夫人早就坐在山顶寺庙大门前看起了风景。这会见人都上来了,主动过去打了招呼。几个女人几乎都带着小辈,干脆先去正殿上香。 阿珏很虔诚的对着佛祖的雕像拜了三拜。默默地许了愿,大嫂就说让她去和袁元去外边玩。一会吃素斋,阿珏想了想反正没事就和袁元出去了。 王夫人如何不能理解儿子的心思?七少去了偏殿给早夭的哥哥姐姐点了长明灯,一出来就不见了阿珏,心不在焉的,王夫人赶紧把他打发了,七少想着除了周坦暗中还有人保护,就叮嘱了自己母亲几句去外面了。 周坦一直守在正殿外面,等着都督妇人有事传唤。却不想七少出来说:“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周坦立刻惊悚起来,这么好心的,会不会有陷阱在等着?果然就见七少循循善诱道:“你去把那个球球带上……” “球球?” “管她叫球球还是溜溜!就是四小姐身边的那个!你去带上她随便什么借口说几句话,”七少突然异想天开的说:“那姑娘今年18岁,你不是还正好缺一个媳妇吗?这不就是现成的!” 一直跟七少一样黑的周坦突然就涨红了脸,连说话都结巴起来:“谁……谁缺个媳妇了?明明是你自己老光棍一条……” “立正!” 听到喊立正周坦下意识的站好,就听七少说:“目标前方五十米,急速前进!领球球小姐离开!” “听我口令,齐步走!” 周坦在心里扎了无数次小人诅咒七少不要脸,但谁让自己是人家下属呢! 他腆着一张老脸。吞吞吐吐的对袁元说:“袁小姐好!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呢?” “周护卫不必客气,我力所能及的一定帮!”袁元虽然心下诧异,但仍然客气的说。 周坦心里松了口气。赶紧补充道:“我父母早逝,我想给他们抄写经书,但你们知道的,”周坦摸了摸后脑勺,“我一个当兵的,虽然读书认字还可以,但要用毛笔写,那简直跟叫我拿绣花针没多少区别!” “我写不好不说,还可能要浪费人家师傅的东西。倒不如我认真看一遍,请袁小姐抄写一份。两全其美了!” 袁元思考了一下,不放心的对阿珏说:“那你站在这里别乱跑!我一会写完了就出来陪你。” 阿珏一个人站在大殿前面的放生池里看水里的乌龟出神。七少假装不经意的看见她说:“咦?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那位球球小姐呢!” 阿珏瞬间瞪圆了眼睛说:“她叫袁元,土口衣‘袁’,元月的元!不是什么球球!”说罢气恼的往大殿旁边一条小路走去。 七少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事,但很明显的阿珏生气了,他赶紧追上去:“对不起!我没记住她的名字,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以后我会把你身边每个人的名字都记住,哪怕是你三哥送你的两只小灰兔,我也记住他们的名字!” 阿珏想到那两只养得蠢肥蠢肥的灰兔,一下子笑了出来。 七少见她笑了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怎么跑到这来了?这么荒凉的!”(未完待续) ps:这张写的好欢乐,黄太太白生生的大腿呦!哈哈…… 话说这个不是禁词吧?我这个该不会禁文的! 袁太太说的奇葩事情以同学真实情况为基础,再加工了一下! 大龄女青年别觉得自己年龄大了就把自己随便嫁出去!切记……   ☆、第七十七回 山林独处 阿珏很无辜的看了看周围杂草丛生小路:“听小师傅说,这寺庙后面,沿着这条小路走,有一种很罕见的花,我想看看到底……” “小心!” 七少一个箭步上前把阿珏抱开,阿珏也吓了一跳,只听沙沙的声音,原本以为是蛇之类的东西,谁知道从草丛里露出头来的竟然是一只松鼠! 阿珏从来没有见过松鼠,只觉得和老鼠长得很像,不过比老鼠好看多了,她顿时来了兴趣,也就忘记了自己还被人抱在怀里。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长得好像老鼠呢!”阿珏兴致勃勃的趴在七少肩头,满脸好奇的看着那只不怕生的松鼠。 七少有美人在怀,心里一方面激动又怕把美人惊走了,心理默默地说:我是一棵树,身上趴着一只猴子…… 这只猴子见问了半天的话却没人回答,转过头却见自己还趴在别人怀里,瞬间脸皮爆红的从他身上扭下来。 七少有些遗憾这么快就没了美人,见阿珏不自在,出主意说:“要不我把这只松鼠抓住?你回去跟那两只小灰兔一起养着?” “可以吗?寺里的师傅能答应?”阿珏有点担心的问,这是小生灵呢,出家人慈悲为怀,万一不允许怎么办? 七少失笑的摇摇头,“傻姑娘!这虽然是寺庙的,但可不是寺庙养的动物,出家人讲究顺其自然,万物皆有法。你看这些松树、松针还有松子,除了松树没人敢挖走,像松子还有松针他们还会鼓励山下的村民来收走,毕竟庙里的师傅人手不多,收拾一片山林费尽力气也不一定做完!” 七少拉拉杂杂的解释了一堆。阿珏只听见说这只松鼠可以带回家养,迫不及待的说:“那,七哥。我们把它带回去养吧!” “那以后都喊我七哥?”七少趁机开条件到,阿珏想想。觉得叫一声自己也不会少块肉,再说也可以反悔,跟着阿翁无赖的事情做的多了去了! 七少似乎看穿她的心思一般:“不能反悔!而且有什么事情要当面跟我说清楚,不能不理人?”他揉揉阿珏的脑袋,阿珏不自在的退后一步,嘴硬的说:“我一直都理你啊!” 七少心说:是都理我,不过每次恨不得离我十万八千里!只是他也不敢逼的太紧,赶紧说:“先把这只松鼠抓住吧!别看这么小的。我都不一定抓得住!”七少看了看这会恍然视别人如无物的松鼠,有些忧心的说,越是小越难抓! 阿珏这具身体不知道怎么长的,协调能力实在很差,刚开始还能围追堵截一下跟他们逗趣一样的小松鼠,后来竟然还被滑滑的松针绊了一跤。 她今天出来的时候穿的是一身艾绿色的丝绸窄袖袄裙,这种丝绸穿着舒服是舒服,但不经穿。被挂一下立刻就抽丝了,更别说细细小小的松针粘了上去。 七少本来还和那只松鼠较劲,后来见只有他一人了。就倚着树干脸色柔和的看着阿珏手忙脚乱的弄掉衣服上、裙摆上的松针,而那只毛茸茸的松鼠早就爬到树上去了,还不时地抱着松塔瞅他俩一眼。阿珏不经意的抬头就看见的是一人一鼠似乎都在嘲笑她,不仅有些沮丧。 七少见阿珏有些低落,清清嗓子说:“这松鼠很难抓的,要不下次多带些人再来?我们再拿一张网,肯定能抓住!” 看了看那只屁股朝他们的松鼠,阿珏只好怅然的说:“好吧!”她是真心想养只松鼠的,毕竟以前没见过,再说家里还有两只小灰兔,养两只也是养。再多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陪你去前面在看看,这里面确实有几种比较稀有的花!咱们看完花再去前院找大嫂他们吃斋菜如何?”七少赶紧转移话题道。 阿珏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两人独处的缘故。对他话里的“咱们”很介意,也没答话就闷声往前走了。七少愣了一下,难道是自己刚才看笑话太明显了,还是之前掰坏了她家亭子的木头?一路思索着赶紧跟上阿珏,这种得来不易的相处机会实在难求,更难得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越往前走景色越荒凉,已经是秋天了,漫山遍野黄绿相间的树,还有那些野菊花、不知名的野果子,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松针和枯叶。阿珏边走还边采了些野菊花,七少有些纳闷的问:“喜欢这种花?” 秋季天高野旷的,这林子里又有些野趣,景色自然不错,阿珏早就把之前那些别扭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而且虽然没抓住小松鼠但这里还有些野菊,也算多少能多少弥补一下她的遗憾了。 “可以用它泡茶喝。这种野菊,以色黄无梗、完整、气香、花未全开者为佳,野菊能祛毒散火、甘苦微寒、清热解毒,对眼睛劳损、头痛、都有一定效用。” 阿珏指着一朵接近白色花说:“像这种的不仅看起来好看,而且白菊花茶能‘主诸风头眩、肿痛、目欲脱、皮肤死肌、恶风湿痹,久服利气,轻身耐劳延年’,这是《神农本草经》里面的话,后人经过证实也确实有些效果的,所以老百姓家不仅摘这些菊花卖给药铺来换钱,自己家里也喝。” “你摘这些给澹台先生他们用?”七少泛酸的问。 阿珏不好意思的说:“嗯,我自己也没什么能帮他们忙的地方,还要添乱,这些都力所能及,也不费什么劲!” 七少状似认真的继续听着阿珏说话,还不时的问几句,不过眼神早就盯着人家姑娘的嘴唇移不开眼了,心里想着:都说唇薄的人无情,可不就是无情吗?这都多久了小姑娘一点回应都没有,不过真想尝尝这薄唇的味道,粉粉的,不知道香不香?看起来还有点干燥,要不下次送唇脂? “菊花茶那些人不能用?”作为一个良好的倾听者,七少觉得适当的提问能有效的让说话的人有继续说下去的*,虽然七少更希望听的是小姑娘嘴里说的情话,但照目前的情形看来是不可能的。 阿珏听到七少的话笑了一下,似乎对七少的问话很满意,耐心的说:“菊花性微寒,一般情况下最适宜头晕、目赤肿痛、嗓子疼、肝火旺盛的人,但像体虚、脾虚、胃寒症患者及容易腹泻者最好不要饮用;患有风寒的人群也不能喝菊花茶,风寒多因为受寒引起的,再喝性质偏寒凉的菊花茶会加重病情的。” 见七少似懂非懂的,阿珏睁大眼睛看着他,建议道:“要不,我回去给你写个方子?” “不用,我就是好奇问问看,我娘平日里也喝菊花茶,我看看都有什么效果,她合适不合适和这种茶。”七少赶紧摇头说。 阿珏皱眉道:“伯母体虚,菊花茶还是别喝了,有红茶的话可以改喝红茶。” “快看!” “嗯?” “那里是不是趴这一只松鼠?” 七少只是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就看见竟然有只松鼠趴在一些枯叶上面,顿时对阿珏笑着说:“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放,无心插柳柳成行!我都以为今天碰不到了,没想到这还有一只,你等着,今天一定逮到它!” 七少今天出来穿的是便装,毕竟是陪母亲出门,老百姓看见穿军装的还有一定的惧怕,上香而已,何必扰民呢?他这会连西装都脱下了,递给一旁的阿珏,准备大展身手。 阿珏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只小东西身上,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吓走了松鼠,这会看见七少递过来的衣服,自然而然的接了过来,眼睛还一眨不眨的盯着松鼠看。 七少见她这么全神贯注的,平日里自己靠近一下都要保持距离,这会连自己的衣服都愿意拿了,可见这只小松鼠她喜欢的程度,心里暗自决定一定要抓住它! 阿珏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七少解开了衬衣上面的扣子,灵机一动,继续看着前面的小松鼠说:“要不用你的衣服蒙住它?轻轻的,它也不会受伤!” 七少一脸郁闷的看着阿珏,为了见这个没良心的小姑娘,还为了让自己显得更英俊潇洒,他拣了最喜欢的一套西装来穿,但从头至尾也没见阿珏有表示什么,现在的意思是用他最喜欢的衣服去逮这只黄不拉几的小玩意? 阿珏见身边的人没动静,奇怪的看着他说:“快点去啊!再不去就要跑了!”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态多么理所当然。 因为这亲昵的用下巴指使他,不被重视的七少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接过衣服直扑小松鼠! 那是一块铺满枯叶的小空地,大概因为上面掉了几颗松塔,又是快正午时刻,阳光也特别好,松鼠懒洋洋的抱着松塔,阿珏不错眼的盯着松鼠看,越看越觉得跟她家的小灰兔一样,可爱极了! 七少身手敏捷的靠近了松鼠,见松鼠仍然无所察觉,抖开衣服迅速的扑了过去! 七少见把那只小东西兜到了衣服里,心里很得意,对自己的身手表示很满意!用两只袖子扎成了个口袋状的东西任松鼠在里面扑腾。 就在这时候异变突起!他还没来得急出声跟阿珏说,就感到整个人往下坠!同时耳边响起阿珏的声音:“小心!”(未完待续) ps:天儿实在太冷了!怀念丽江暖洋洋的太阳……   ☆、第七十八回 洞底话情深 ps:今天光棍节呐! 飞飞竟然在这里甜甜蜜蜜的快要冒粉红泡泡了,这得招多哀怨呢?所以周坦出来做电灯泡了! 嘿嘿,我能说这只是安慰一下我自己吗?(ˉ﹃ˉ)口水 大龄单身男女青年们,下一个双十一希望我们都有人陪!遇到一个澹台家的好男人! 军人似乎天生对危险有着超乎寻常的感觉,七少瞬间做出反应,抓向身旁一切能抓的物件!结果只有一根木头一样的东西,不知道钩在哪里了,侥幸撑住他的重量! 七少动都不敢动,阿珏此时满脸焦急的伸出手说:“快把你的手给我,这是个陷阱!还不知道下面是什么呢?” “别担心,你去前院喊人吧!周坦应该在……” “咔擦……” “要断了!” “乖!快点放手!这枯枝撑不了多久,马上就断了!” 阿珏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已经顾不了那么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是拼命将人往上拖!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在她眼前掉下去,她做不到!更何况这个人是因为她才踩了陷阱的! 七少无奈的看着头顶的小姑娘奋力把他往上拽,一个不到四十公斤的小姑娘,妄图拽上去一个七十多公斤的大男人,简直就是蚍蜉撼大树,但他又知道这个小姑娘脾气有多执拗,可是这会是真的没多少时间了! 七少看着自己一手抓着一截枯木,一手被阿珏往上拉着,试图借着陷阱的边缘跃上去,但试了两次都失败了!那根手臂粗的枯枝也摇摇欲坠…… “雨点,快松手!你托不上去的!而且一会惯性太大的话,还会连累到你!你现在能为我做的就是快速去前院找人来拉我上去!”七少看着小姑娘白嫩的小手因为用力都泛白了。心疼的要命! 幸好小姑娘脾气虽然执拗,但很有自知之明,见自己无法拉人上去。脸色苍白的说了一声嗯,就要小心翼翼的松手。 哪知道那根枯枝终于承受不住七少的重量了!瞬间断了开来!阿珏此时刚刚松了松手并未放完全开七少。结果如七少所料的那样,她果然被带下去了! 在落下去的一瞬间七少紧紧的护住怀里的小姑娘,本以为她会害怕尖叫,谁知小姑娘只是抓住他的领口,把头埋在里面。 七少护住小姑娘的头,摔在地上的一刹那,打了个滚,让自己身子贴着陷阱角落! 阿珏只感到自己身子震动了一下。但没有任何疼痛,却听见一声闷哼想起,赶紧抬起头来就见七少闭眼脸色苍白的挨壁角躺着,只是一只手护着她的头,一只箍在她的腰间,紧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有那么一会她觉得自己心似乎被烫了一下,下一刻却感到心似乎都跳得比平常快很多,她忍不住张口喘气。 七少强忍着不适睁开眼,就见怀里的小姑娘脸色通红,捂着胸口直喘气。他吓了一跳。慢慢的挪动身体靠在墙壁上,把小姑娘松开换了个姿势抱好,抚着她的背。 “怎么样?可是哪里受伤?”见小姑娘不答话仍然喘着气。七少愈发担心了,咬牙坐直了身体,用手摸着阿珏的胳膊还有头和脸,见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转眼想到小姑娘有心疾,又担心起来。 “平日里可有随身带的药?”七少见阿珏终于不再喘气了,柔声问道。 “没有!我现在不用那些药也可以,情绪不要起伏太大就好。”阿珏低声回答,遂又说:“七哥怎样了?我看那一下似乎撞的不轻!”阿珏抿嘴说到。欠的这些情似乎要还不清了。 “呵呵,笨丫头!”七少终于做了一件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像吴湄一样捏捏阿珏的小脸蛋。 阿珏愣了一下,却见七少放开手说:“我跟你三哥还有一些营里的兄弟们爬这些五六米深的坑简直就是轻车熟路。没受什么伤,就是我似乎崴了脚,有点动不了!” “啊!崴了脚你怎么不早说?”阿珏有点埋怨的说了一句,赶紧起身跪坐在七少的脚边替他检查起脚来。 脱下鞋子看了一眼,发现仅仅脚踝关节部分有些肿胀,阿珏又按了按后脚踝和内外踝部,问七少有没有感动很疼,七少摇摇头,阿珏松了口气对七少说:“幸好只是扭伤,要是关节脱落的话我也乜办法了!” “这会没办法冷敷,我先帮你包扎固定一下!等一会出去了再说!”阿珏看了眼这个两米多宽的大洞,幸好挖坑的人没想在里面不满尖锐的木桩之类的东西,不然小命堪忧! 她想找个直些的树枝再用布条为七少包扎一下,意外的见到七少的西装竟然在洞底,里面似乎还在动。 七少顺着阿珏的眼光看去,就看见那个蠕动的西装外套。 “当时往下掉,我都没空理这个小东西,看来它自己玩的很好啊!快去解开吧,不然时间久了不闷死也会饿死的!”七少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看来这小家伙和我们很有缘啊!都掉陷阱里面了,还有它陪着!” 阿珏哭笑不得说:“不想想怎么出去,还有心思想着松鼠?” “这不是你喜欢吗?”七少只一句话就叫阿珏涨红了脸。 阿珏默默地拿过西装把松鼠放出来,果然松鼠尖尖的叫了几声,就开始绕着洞底打转想着怎么出去。 阿珏扯过西装,看了看料子很好,觉得有些可惜,但包扎要紧,只是又遇到和上次一样的事情!她撕不开这件衣服! 耳边听到七少笑了一下,阿珏有些羞恼的开口道:“你自己把它撕成条状!” 却见七少从裤子口袋里还是腰间摸出一把三寸左右可折叠的小刀,不紧不慢的划拉起那件西装,三下五除二就弄成了很多条,还好心的递给阿珏,阿珏狠狠地瞪了一眼他,手上就没了轻重,七少疼的直皱眉头。 “你有刀干嘛不出声看我出丑吗?” “没有,怎么会是出丑呢,我觉得雨点妹妹那是出美!” “扑哧!”阿珏一下子被他逗笑了含笑带嗔的说:“哪有出美这种说法!” 等包扎完了,阿珏看看周围,除了那只还在坚持不懈往上爬的松鼠,就只有她和七少在了,“现在要怎么办?” 她不自觉的依赖起这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护着她的男人,这个男人不英俊,也不是书里描述的那些“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温润君子,但每次几乎都能在第一时间保护她。 同学们私下里的议论她不是没听过,只是觉得不过是闲话罢了,一笑而过。在这个时代里生活,哪怕每天都有家人陪着,她仍然觉得没有归属感。她想独立的做澹台珏,却不是这具身体里的澹台珏,但又没有办法撇开新朝澹台珏这个身份,很多时候她能用关心的口气说着一些话,却自己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这个和她没有血缘关系,比她大了将近十岁的男人,对她这样的好,生活里,学习里,几乎面面俱到,她以为,七少对她的好完全当做是如同三哥一样爱护妹妹的好,哪怕胸腔里的那颗心脏时不时跳动一下,她也觉得那是这具身体本身体弱、有心疾的缘故,现在两人同处一室,她不自觉的想问一下,七少对她的好是因为三哥还是因为她本人。 “傻孩子,当然是因为你本身啊!我跟你三哥认识这么多年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都懒得再看他那张脸了!你看我是不是也对澹台先生好,还有你大嫂你侄子他们也不错,这是本身我很喜欢你的家人,你的母亲在世时对我特别照顾,你三哥有的东西,我都有一份,我对你家人好,但对你的好是何他们不一样的。”七少见小姑娘似乎在走神,却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赶紧趁机诉起衷肠来。 看看周围这环境,七少再想想这得来不易的相处机会,记起无意中听到那些兵们私底下说的那些荤话,虽说事不对人,不能先跟野人一样占了人家姑娘的身子,以后就是自己婆娘了,但改良一下方法还是可以的。至少得先在小姑娘心里留个印象,占个第一的位置,哪怕现在不同意,以后也得同意了,不管怎么说,澹台珏最终都得是他陈定邦的! 想到小丫头写得一手好大字,七少不免有些头痛,他真心不会拽文的,那些诗句里都是怎么说的?七少不禁有些皱眉苦思冥想。 阿珏很懊恼,怎么能把话当面说出来呢,这简直太不矜持了,又想不是还有“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吗?她这个不算投木桃吧?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出其闉闍,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七少清清嗓子,看着阿珏的眼睛缓缓背诵了一首诗,虽然有的句子念得有些磕磕巴巴,但胜在诗意很美好,七少念的也真诚,阿珏即害羞又有些说不出的甜丝丝,听着七少念完这首《出其东门》,还能想着“缟衣綦巾”这句话,虽然不是《绿衣》也算难得吧? 洞底的气氛虽说不上什么浓情蜜意,但也称得上是温馨柔和了,再加上一只松鼠不停咕咕叫几声,简直其乐融融。 七少正想这时候问一句阿珏怎么想的,就听到头顶有声音传来,“七少,是你在下面吗?四小姐可有跟你在一起?你们俩有没有受伤?”(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回 都是松鼠惹的祸 ps:感谢深海醉虾的长评,话说飞飞昨晚没管住嘴去吃虾了,结果惨不忍睹。 告知一句:吃货请管住自己的嘴!不是啥都能吃得! 有一瞬间七少很希望突然窜出来一只狗熊或者什么大型动物先把周坦叼走再说!什么时候不出来,非要在这种关键时刻说话,看吧!小姑娘又缩回去了! “周大哥!是我,我和七少都在洞底,我没受伤,不过七少崴到脚了!不大能动!”阿珏正不知所措呢,竟然听到周坦的声音,激动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连周大哥都叫了出来! 周坦大喜过望,终于找到人了!简直要内牛满面。 “七少伤的可严重?” “不要紧,我已经包扎过了!” “主子,你把绳子系在腰间,我拉你上来!” “你还是不是男人,要把四小姐一个人留在洞底?” 周坦委屈极了!这和是不是男人有什么关系?你是我主子,我肯定先顾着你安危好不好?先顾着四小姐,你是大都督的儿子敢顶撞一下都督,到时候倒霉的可是我了好不好? 等到把七少从陷阱里拉上来的时候见他跛着脚,周坦立即觉得自己治愈了,叫你嚣张!接下来几天还不是我照顾你?但下一瞬间七少马上刷新了他的认识! 之见七少不慌不忙的解开腰间的绳子,再小心翼翼的如同捧着珍宝出来一样,把系在腰间一直不停蠕动的西装袖子递给四小姐,四小姐眉开眼笑的接过扎成袋子状的西装袖子,此时七少虽然没笑,但架不住温柔的一脸的! 彼时。七少穿了一件白衬衣,但衣服已经皱的不像样子,还土黄土黄的。衣角半边扎在裤子里,半边在外面;黑色的西装裤更不用说了。土不拉几的;最可笑的是,一只脚上穿着皮鞋,另一只还提在手里;没穿鞋的那只脚裹成了粽子状;再看看那黑黑的脸,还有有头发上的松针,周坦恨不得仰天长啸三声! 跟乞丐差不多的样子,你还好意思对着人家姑娘笑得一脸温柔?再看看那西装袖子里装的东西,周坦瞬间明白了什么!这搁在古代简直就是活脱脱的昏君!跟烽火戏诸侯有啥区别! 不管周坦心里如何腹诽,几个人还是赶紧往前殿去了。那里还有几个女人等着呢! 阿珏见七少有人搀扶,提着小松鼠呼啦呼啦的往前走了,七少目送阿珏走远了一些,才面色严峻的对周坦说:“刚刚那个陷阱有些问题!像是新挖的,四小姐一个女孩子家不懂这些,就不必告诉她了。那洞底很干净,不像是捕获猎物的,我怀疑这次事情是针对她的,哪怕不是她自己也有人引着她过来。你一会等我们下山了再带些人回来查查!” 周坦自然分得清主次,立即应了一声。然后又猥琐的笑了笑,凑近七少说:“七少这次和四小姐独居一室,可有一亲芳泽?” “亲你老子的腿!四小姐也是你能打趣的吗?”七少招呼了周坦一巴掌。又嫌弃的说:“你能不能以后有点眼力见?别人正说话说到关键时刻的时候你突然过来插一脚,自己找不到媳妇就算了!还要搅别人的姻缘……” 走了几步见周坦仍然一副蠢相,烦躁的说:“还不过来扶我!” 周坦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了,不过他很能理解七少,毕竟有气没处发也挺痛苦的,总不能对着四小姐出气是吧?但不知道为何,见七少这么郁闷的,他怎么能这么高兴、心里怎么能这么舒坦呢?哈哈哈…… 阿珏以为见到大嫂会招来一顿数落,但是竟然很平静的被询问了几句。倒是大嫂对这七少赞不绝口,这让一直以来备受大嫂疼爱的澹台珏有点不习惯。 凤鸣寺的斋菜好不好吃。阿珏也没心思尝,心惊胆战的吃完了一顿饭。她时不时的看一眼大嫂,七少瞅着她的眼神瞬间了悟了,不过心里马上有了注意。 车子就在山下,吴湄笑意盈盈送走了都督夫人,一上车亲切又不失端庄的对司机说:“你先出去,站远一点,一会再上来!” 司机顺从的下了车,阿珏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了! “澹台珏!你越发能耐了啊!出去的时候都不知道带个人,兰香和绿萼是死的吗?你不见她们俩人了,也不知道喊一下随便谁陪你一起?”吴湄在司机刚走开几步之遥,马上化身母夜叉状点着阿珏的额头。 “在一个不熟悉的地方你都敢一个人乱跑,怪不得才上了几天学就不停地出事!我今天是来给佛祖还愿的,你每次都是有惊无险的,我都不知道在佛前许了多少愿……你倒好!我才在佛前还了愿,你就立即在寺庙里都能掉进陷阱去!你说你运气能不能再背一点?” 吴湄说累了,喘口气继续道:“母亲当年九死一生的把你生了下来!我是亲眼见你出生的,从你那么小开始我就牵肠挂肚的,”吴湄用手比划了一下婴儿大小的长度。 “后来说要把你送到山上去救命,我忍痛把你送走了。过了十年好不容易盼了回来,这才多久?啊?七灾八难,我一天到晚提心吊胆,你说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娘交代?我怎么对得起她的托付……” 阿珏见大嫂哭的不能自已,妆都哭花了,她自己又是羞愧又是难过,掉到陷阱里没哭,这会却忍不住细细的哭起来。 吴湄见状把她搂进怀里,嘴角却扬起了一个笑容,阿珏见大嫂终于停了哭声,正要说话,就见周坦端着一张笑脸敲了敲车窗。 “夫人好!是这样的,我家主子听小姐说想给小少爷买些小孩子的玩意,他刚刚已经买好了,这会让送过来,顺便还让给夫人告个罪,今天实在是他的错,要不是他四小姐也不会掉下去!还请夫人别责怪四小姐!” 周坦陪着一张笑脸说完这段话,就见阿珏一脸焦急的看着他,还不明所以,就听吴湄说:“好!好的很!澹台珏!你还知道请帮手了!” 甩开阿珏的手,朝着司机喊一声,几人一溜烟就走了!周坦想着四小姐那张郁闷的脸,后知后觉的摸了摸后脑勺:难道这是说错话了? 周坦确实说错话了,原本吴湄消了的火气再一次被周坦勾了起来,在她眼里可爱乖巧的小姑子竟然知道让别人来压她一头了,怎能不生气? 直到回了落雨塘,她的气还没消,阿珏小心翼翼的把松鼠从西装袖子里拿出来说:“大嫂!你看它多可爱,很有灵性的,以后我们上学去了,你一个人在家也不孤单,小松鼠也可以陪你玩是不是?” 吴湄一听这话,这会简直就是大夏天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汁,浑身上下都舒爽起来了!看嘛!就算掉坑里去了,也是为了她! 所以当晚上澹台致他们回来之后,吃完饭吴湄立即炫耀起来。 “哎呀!阿珏今天为了给我抓松鼠都掉坑里去了!” “你不知道那坑有多深!阿珏摔得满身都是松针和枯叶……” 澹台晴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的意思都很明显:你给娘亲自弄了那么多好东西为什么没见她说过? 澹台致其实心情并不怎么好,不过见到爱妻的笑脸,自然乐的捧场,笑着对阿珏说:“合着我这个跟你一个娘的大哥还没有大嫂亲啊!” “我更是多余的!”澹台致也补了一句。 虽然知道大家都是打趣,但阿珏还是强辩道:“这个大家都可以玩啊!它很可爱的!我又不能赚钱也不知道给大嫂和二嫂什么,就觉得心意最好了!” “呀!大嫂!我们好像忘记给阿珏零花钱了!”梁佳颖击掌说到。 吴湄也想起来了,对着阿珏嗔怒到:“你个傻子!没有钱也不说声!” “我每天在家里吃饭,衣服也不用钱,还有什么东西都有!也用不着钱啊!”阿珏无辜的说。 吴湄大手一挥,豪气万千的说:“这个月开始,每个月给你发10块银元的月前,再补上7月和8月的,一会你让绿萼去刘管家那里取钱,以后每个月一号领!” “为什么姑姑是10块,我们只有8块?”澹台晴从水果里抬起头,抽空代表他们兄弟三个问了一句。 “你吃家里,住家里,用家里,还要那么多钱干嘛!”吴湄瞪了一眼大儿子。 澹台昕又说:“那姑姑要那么多钱干嘛?我记得甜甜表姐才五块钱月钱!我的那些女同学有的还没五块呢!” “你们男子汉大丈夫为什么非要跟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一样,啰嗦的要命!姑姑是女孩子,当然要买一些女孩子用的发卡头绳之类的小玩意了,怎么就不能比你们多了!”梁佳颖果断的把几个男孩子的叽咕掐死在腹中,澹台昕嘟囔:“男孩子就不能买几个小玩意了?” “大声点!我没听清楚!”梁佳颖恶狠狠的对儿子说。 澹台晴灵机一动赶紧补充道:“二婶,小昕是说姑姑这么美当然要多买些小玩意打扮打扮了!” 偏偏这时候澹台昭放下手里的石榴说:“大哥骗人!三哥是说‘男孩子就不能买几个小玩意了’!” 被拆穿的澹台晴,抱着澹台昭就要恐吓他说要把他扔掉了,孩子的笑闹声女人的说话声开心极了! 澹台致悄悄地对澹台攸使眼色两人去书房里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回 周如楠 “大哥,我见你晚上回来似乎心情不好,警备署可有什么为难事了?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指使,我们是亲兄弟,别不好意思。”澹台攸见大哥到了书房却不说话,先开口道。 澹台致笑了一下,他本就长得好看,这一笑宛如百花齐放一样。看的澹台攸心里腹诽不已,一个大男人长得那么好看做什么? “还会跟你客气不成?我连自己的公事都解决不了还配称你们大哥嘛!”说罢,澹台致叹了口气:“是关于雨点的,你可听你大嫂说中午的事情了?” “大嫂有说几句,说是雨点跟七少不小心掉陷阱里去了!怎么?”澹台攸挑眉问道。 “七少亲自差周护卫来说,那个陷阱是新挖的,而且问过寺庙的师傅,都说山林那边最近没人过去,庙里的师傅也没有挖过什么陷阱。” “七少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线索断了,可疑的人倒是挖了几个出来!” “让他把那几个可疑的人资料交给我,我做生意三教九流都认识些,能比他早些查出来!”澹台攸自信的说。 澹台致倒是笑了笑:“这个倒是不用你操心,有人比你积极多了!”他敛了敛笑容:“倒是那个陷阱很有问题!不会让人受伤,但掉下去的如果是个女孩子的话,估计会受点惊吓,而且七少猜测这次可能是针对雨点的可能性比较大。” “所以说是雨点连累七少了?” “还有,不会我想的那样吧,七少想娶我们雨点?这事佳颖只跟我提过几句!但不肯定!” “你还没看出来吗?七少对咱们家雨点可是上心多了,我们雨点这样好,以后才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他现在就是力图表现的,争取我们首肯的。你不知道你大嫂今天有多神气,说是连都督夫人都对她热络的不得了!” 澹台攸看着大哥那得意的表情,失笑道:“你自己还不是尾巴都翘上天去了!不过。”澹台攸沉吟了一下,“我始终觉得他比雨点大了十岁。有些不妥,以后要是老了他比雨点走的早,我们雨点可不是要伤心了?” “他今年才24!你都想哪里去了!再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赶紧回去睡觉!”澹台致哭笑不得的把弟弟望外撵,给澹台家做女婿,实在是……有点让人同情! 澹台攸摸摸鼻子也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还为时过早,走到门口,澹台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澹台攸一脸笑意的说:“缮佫要回来了!” “噢?没说什么时候到吗?到时候我亲自去接!” “估摸着就是20号前后。到时候孩子们刚好休假,你领着那帮小子还有雨点一起去!”澹台致见弟弟也挺高兴的,斟酌了一句继续道:“缮佫的意思是不用那边知道了,回来就住在晖园!” “嗬!又不是傻的!他们知道了再过来剥堂哥一层皮吗?”澹台攸冷笑道。 他们澹台家兄弟众多,许多人都以为澹台家属大哥相貌最好,实际上还有一个人被他们忽略了,那就是缮佫堂哥。 缮佫堂哥母亲病弱,从小几乎是跟他们一起长大的,父亲不管姨太太又众多,再加上母亲不顶事。可想而知那日子得多艰难。 他家祖母对当年让大伯跟着祖父放任自流这件事,一直深感愧疚,以致于大伯长成了一个老纨绔。所以在堂哥身上花的心血比他们几个亲孙子身上花的心血还要多。堂哥也不负众望,人品才学样样都没话说,古时有“掷果盈车”这种夸张的说法,实际上堂哥也不遑多让。还有那个好男风的秦胜更是肖想堂哥多年了…… 堂哥的母亲早早就去世了,凭着堂哥的能力早就脱离那个家,自己在外面过小日子去了,那边一屋子糟心事,还是走的越远越好。再后来母亲病逝,堂哥说这世上他想孝顺的人一个个都离开了。终于打算分家,结果大伯竟然不要脸的说:“想分家可以。你母亲的嫁妆得留下!” 这种不要脸的话也就他们大伯能说得出来了,众人都以为会上演一场父子为钱相互厮杀的好戏时。堂哥默默收拾了几件母亲的旧物,带着妻子儿女去了洪空。至此,望西城“双壁”之一的澹台缮佫几乎再未踏入望西城一步。 今年之所以中秋回来大概是因为雨点吧,母亲在世时可是对堂哥跟他们一样的,澹台攸想。 “好了,回去睡觉吧!都累了一天了!分家这事我们也决定不了,总归父亲还念着旧情。”澹台致无奈的安慰弟弟,他作为长子压力也很大,不说两个弟弟了,光他媳妇遇到的糟心事就够叫人窝火的,他简直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阿珏回到掌珠楼,跟郑颜说了会话,然后再让她看看逮到的小松鼠,郑颜大概是发泄过了,所以整个人都轻松多了,还有精神打趣七少英雄救美。 睡觉前想到明天去上学,又可以见到那帮同学了,阿珏很开心。 第二天仍然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她家大嫂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话,甚至异想天开的想把小映调到他们班级去,素来严谨公正的大哥黑了一张脸:“以为学校是咱家开的吗?想怎样就怎样?”说的大嫂赶紧噤声了。 上车前大嫂却偷偷拉着她的手说:“别看你大哥这会义正言辞的,其实我昨晚有听见他悄悄打电话托人照顾你!” 阿珏下定决心要好好照顾自己,至少不能再有什么突发状况了,然而到了学校后,她有了更深的无力感。 先不说澹台晴和澹台映一直把她快送到教室门口,澹台晴个子高,长得壮实,阿珏估计澹台晴是他们班里的一霸,他还朝着她们黄丁三班路过的同学挥挥拳头道:“以后澹台珏是我罩着的,要是有谁敢欺负她,先过了我这关再说,不服气的来单挑!” 经过当初开学时校门口的一场混战,本来就很有名的澹台晴,在男同学里面简直就是偶像级别的人物,说起他的时候就听男同学各种羡慕各种眼红。 “他打完架他家人还要请我们吃饭呢!” “他叔叔还说打得好!” “他娘也没提着耳朵骂他!” …… 这会澹台晴一说,有个男同学甚至拍拍胸脯说:“大哥放心,以后小弟帮你照顾姑姑!谁敢欺负姑姑不打断他的腿才怪!” 有的在后面不怀好意的说:“谁是你姑姑啊!那大都督的女儿欺负了澹台珏,你也要打断人家的腿?” 阿珏以为有了小晴的事情在门外已经够让人侧目的了,谁知道一进教室门,不知谁喊了一句:“澹台珏来了!”瞬间有两个人朝她奔了过来! 最前面的庞然大物她认识,可不就是王爱文么?至于另外一个短头发、皮肤微黑的女孩子阿珏很疑惑,因为那女孩子一上来就抓住阿珏的胳膊了。 “我叫周如楠,我哥叫周坦,以后我就跟着你了!”她很友好的拍了拍阿珏的肩膀,还不等阿珏说话,王爱文已经开口了。 “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非要说是和我们一个班的!”见那女孩瞪她,王爱文缩缩肩膀小声说:“她还占了我的位子,说是要和你坐在一起!” “你这么胖的,最好一个人坐,澹台珏会被你挤扁的!”那女孩一说完附近的一些同学就忍不住窃笑起来。 上课前果然听他们的生活指导员说,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周如楠也会跟他们一个班,希望大家相互照应云云。 阿珏无所谓,只是对那女孩几乎一整节课都盯着她看有些不适应,问她为什么不听老师讲课,竟然说反正也听不懂,阿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她自己也听不懂啊!只是听不懂还认真听和听不懂索性不听,这两种哪一种比较好呢?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第二节下课的时候,阿珏打算去厕所,她一起身,周如楠也跟着站了起来,阿珏以为她也去厕所就没在意。 结果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碰上了澹台乔,澹台乔最近精神很萎靡,但意见阿珏马上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本来教室门口就是人来人往的地方,这会恰逢下课,地方不大不说,还拥挤不堪,阿珏经过澹台乔身边的时候,澹台乔趁机推搡了一把。 按照惯性来说这下就是不摔倒也要在同学面前出丑的,谁知阿珏感到自己被扶住了不说,有个人影飞快的经过澹台乔身边时使劲撞了她一下,澹台乔不仅没让出丑她自己倒是被撞了个趔趄,碰到了一个匆匆走过的男同学,那男同学下意识的扶了一把,结果只听澹台乔尖叫了一声:“臭流氓!”就“啪”的一个大耳瓜子扇了过去! 旁边有人怪声怪气的说:“哎呀!人家又不是故意摸胸的,有必要这么激动吗?”年轻的男孩子总是这样乐此不彼的喜欢捉弄人!(未完待续) ps:停电是很忧桑的事……不解释   ☆、第八十一回 画艺非凡的四小姐 阿珏一口气跑到厕所才敢笑出声来,堂姐这样是不是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刚刚那个人影似乎是她的新同学周如楠? 阿珏上完厕所出来才走到一丛花束前面就见眼前一晃,她早上出来被大嫂卡在头发上的发卡已经出现在周如楠手里了!阿珏摸了摸头发,皱眉看她。 “行动力弱爆了不说!反应还如此迟钝!稍微大点力气拍你吧,都能疼的脸色发白!” 阿珏眉头皱的更紧了,行动力弱爆了说的是她吧?肯定是因为刚才堂姐推了一下;反应迟钝还是说她吧,人家一伸手发卡就被摸了过去…… 周如楠抱胸站在一朵盛开的月季花,随手摘了一朵花别在耳后,阿珏见她那样子本想说不能随便摘花的,却被她抬头一瞬间的样子惹的笑出声来。 周如楠呆了一下喃喃自语道:“难道就是因为长得好看所以才叫我保护你的?” 阿珏只听到一句长得好看,其他的都没听清楚,不禁问道:“你说什么?” “快上课了!尿完就赶紧回去!”周如楠说完就一溜烟往教室跑,根本不知道阿珏听完那句“尿完了”是何感想…… 跑了一半回头见阿珏还傻愣愣的站在那,跺跺脚回去拉着她赶紧往教室去! “不知道七少都看上你什么了?这么弱的不说,竟然有点呆,难道是我在武场呆久了,望西城竟然流行起你这种跟豆芽菜一样的黄毛丫头来……” 从听到那句尿完了开始,阿珏就有些囧囧有神,她长这么大一次见一个女孩子把这句话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回到教室的时候。王爱文立即窜过来问:“听说澹台乔被你气哭跑回家了?” 阿珏很茫然,这才眨眼时间怎么就传的这么快! “我可没有气哭堂姐!是她想推我的,结果被人撞了一下。”阿珏看了一眼周如楠,“刚好有个男生经过的时候扶了她一把……” “接下来我知道!她骂人家流氓!被嘲笑了!”杨敏得意的说。 阿珏是真心闹不懂了。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恰巧周如楠看了过来,见阿珏无知的表情,“你难道不觉得看一个自己平日讨厌的人、或者总是翟差的人出丑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吗?” 阿珏想了想,似乎的确如此,当时堂姐满脸通红、还有羞愤的表情她的确是很想笑的,所以被推了一下的不悦在那会也就烟消云散了。 这节课上的画艺,教他们的是一位快七十岁的老先生。老先生很随和。也不会因为学生在自己课堂上乱捣蛋就发怒。他听说澹台光耀的女儿也在这个班级,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澹台光耀会把女儿安排在这么一个传闻中的差生班级,但这并不妨碍他想见识一下这位传闻中的四小姐。 “你叫澹台珏是吧,听说画画很不错,能请你为大家做一幅画吗?”老先生和蔼可亲的说着,班级里其他同学也都很期待的看向阿珏,不管怎么说,澹台先生是他们心目中的一座丰碑,而澹台珏是澹台先生的女儿,不管是不怀好意也罢。看好戏也可,总之这些人都是对阿珏报以期待的目光。 阿珏自从来到新朝,从家人嘴里听到事实。仆从口里的崇拜,以及别人眼里的艳羡,早就对自己的父亲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而且在她看来,这些认识也并不夸张,她的父亲澹台光耀,当得起一句先生! 只是不知道她的画风同学们能不能理解? “先生有命,弟子莫敢不从!只是我并不懂先生所说的工笔画,先生还要我画吗?”阿珏落落大方的对老先生说。说完还看来一眼周围的同学。 哪知道老先生眼睛瞬间就亮起来了,兴致高昂的说:“噢!原来你不擅工笔啊!那你说说你都会些什么?”老先生教的正是工笔画。但对其他画派显然有着莫大的兴趣。 阿珏根本不明白什么工笔之类的意思,她所有的绘画技巧都是跟着阿翁长年累月画草药、画动物练就的。但是在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自然不能说自己什么都不懂了。 突然间很感慨,这个时代的女子生活一点不比大秦轻松,她们是不用担心被早早就嫁出去,却要担心以后的生计。照着学校的教育方式来看,甚至培养的是文武双全的人物,在她看来真的学有所成的话,以后即使皮甲上阵也能毫不逊色于男人! 这些话当然不能和兴致勃勃围绕的人说了,阿珏卖了个关子,只是温和的说:“等我画完了,先生自会分晓!”一边说还一边请同学们帮忙把几张桌子拼凑在一起。 大家见她这是要摆大阵仗了,都热火朝天的过来帮忙,最后就形成了中间阿珏的桌子和另外一张拼凑起来在教室中央,其他人都自发的站在几步开外,老先生甚至过来帮她磨墨了。阿珏赶紧推辞了一下,谁知道老先生竟然之一要给她磨墨,阿珏无奈只要借用了一下自己的父亲。 “我父亲说他很喜欢《苟子.大略》里面的几句话,‘国将兴,必贵师而重傅;贵师而重傅,则法度存。国将衰,必贱师而轻傅;贱师而轻傅,则人有快;人有快而法度坏。’珏虽不敢自比父亲,但父亲的教诲却牢记于心,如果老师愿意的话请为我指派几个人帮忙吧!” 这话说完不仅老先生对阿珏满意的不得了,就连周围的同学也对阿珏再也不敢小觑。同时这些话传到外界去,人们对澹台光耀的追捧更是上了一个台阶。 作为阿珏的朋友,在这种需要帮忙的时刻,自然当仁不让,梁飞龙和王爱文还有杨敏、钟情钟意他们,给阿珏磨墨的磨墨,拉纸的拉纸,看的周围几个女同学隐隐有几分羡慕,尤其是一直跟着澹台乔的那几个女生,果然侄女就是比不上亲女儿! 阿珏看似在等着同学们帮她收拾镯子,做准备工作,其实心里多少有些紧张。 她正在思考画什么,她倒是对花花草草花的很好,毕竟要经常帮着阿翁记录一些草药的药性,或者画一些在途中见到的各种奇珍异草,还有可以入药的动物的血液、肝脏等,阿翁说白了就是醉心医术,她作为小跟班自然要跑前跑后了,所以一幅画还真是手到擒来! 但是,就是这个但是,这是课堂啊!要不要变成草药辨认大会?估计一会放学同学们就能说:澹台珏强迫大家认识一些奇怪的花花草草,大家都困得要睡觉了! 想当年她也是被阿翁拉着听那些花花草草困得要睡着了!她倒是想要画一幅大漠夕阳的景色,问题是她的经历大家都知道,一个病弱文静的少女是怎样想到画一幅让人心生向往、气势磅礴的画儿?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想到同学们那昏昏欲睡的表情以及之后的议论,阿珏顿时感到惨不忍睹! 看着马上就准备好了的笔墨纸砚,王爱文悄悄给了阿珏一个鼓励的眼神,阿珏顿时有了主意,这就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王爱文真是福星! 阿珏胸有成竹的接过梁飞龙递到跟前的毛笔,思索了一下就低头认真画起来。 外面离得远的同学都看不见,但是梁飞龙几个的表情还是能看到的。都是少年人还未沾染成年人的那种事故或者说喜怒不形于色的圆滑,眼见着几个跟阿珏亲近在旁边帮忙的同学表情愈发微妙,就连矜持站在一旁的老先生也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因为还有一节课,所以阿珏画的很快,大概用了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就画的差不多了,等她画好后,梁飞龙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犹豫不决,老先生有些意外的说:“怎么?还没画好?” 梁飞龙点点头,然后又马上摇摇头,老先生乐呵呵的笑了一下:“这是怎么了?难道好的说不出话来了?” “对啊!你倒是把画拉开啊!” “是好是坏总要给我们看一眼再说吧!” “我相信作为澹台先生的女儿,澹台珏肯定不会这么不堪一击的!” 阿珏听着同学们议论纷纷的,对梁飞龙示意,把画展开给大家看。 这张画大概有一米多长,所以梁飞龙和王爱文几个人慢慢的把画纸展在大家面前的时候光是看着架势还挺能唬人的。 “哈哈哈……” “那不是掰玉米那天的情景嘛?哎呀,澹台珏怎么把小爷画的如此丑陋!” “你本身就长得丑还指望人家把你画的英俊潇洒,那就不叫画画了,叫幻想!” “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你看你那大肥腿,简直看不下去了,炸一下,出的油肯定比猪肉还多!” …… 这幅画一展开,就遭到了同学们空前热情的讨论,倒是把画作本身好坏这件事忘到脑后了。 不为别的,这正是那天掰玉米的时候在玉米地大家劳作时的景象,阿珏仅仅是寥寥数笔,就把他们当时个人的形象画的栩栩如生。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老先生兴奋的满脸通红的对大家说:“大家可觉得这幅画好?” “好倒是挺好的!但人物形象也太丑了啊!” “哈哈……哈哈哈……” 老先生大笑了几声,竟然背过气倒下去了,这下教室里直接乱成了一锅粥!(未完待续) ps:继续停电……各种累觉不爱!   ☆、第八十二回 激动晕倒的老先生 大概谁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神展开,老先生这是激动地晕过去了,还是被气晕了?然而这会都是其次的,先把人救醒再说! 阿珏没心思管同学们都是什么眼神,先把老先生安顿好,这位老先生啊!万一真有个好歹,她澹台珏着活脱脱的就是罪魁祸首! 虽然她见到的是老先生激动地满面红光的样子,但也不妨居心叵测的人恶意揣摩,阿珏赶紧对那些喊着要找老师的人说:“先别慌,大家都散开,这样通风一点!我知道怎么做!” 这个时候周如楠彻底向大家展示了她力大无穷的一面,那毫不费力的将老先生打横抱起放在阿珏作画的桌子上这一幕,深深刺激了很多在场的男同学。谁说女子不如男,周如楠绝对能将那人的脸打到坑底去! 周如楠可是从哥哥那里听说过阿珏的事情,对于她会医术这点不置可否,周坦曾经无奈的说:“让你去保护四小姐是七少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四小姐跟其他的女孩子不一样,你呆在她身边总能见识到一些异于女孩子事情,就当开阔眼界吧!你不喜欢念书那就当去望西中学游玩了!” 说罢又补充了一句:“反正以你的脑袋我没指望你能学的多好!” “接下来怎么做?”周如楠见老先生面皮紫涨,有些担心的快速问道。 “飞龙,你把先生放平,领口的盘扣和腰带之类的紧身束缚都尽量解开,然后把脚抬到高于头部的位置,爱文再去端一杯糖水来!”阿珏先没空搭理周如楠,说完了才一边切脉一边问周如楠:“你可知道穴位?”她一看周如楠就知道是习武的,一般习武的人都多少懂一些穴位。 果然听周如楠说:“懂一些!” 周围的同学见阿珏快速却有条不紊的吩咐着。终于慢慢安静下来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指导员宋之问肯定赶过来了,不过见阿珏在忙着。胡老师似乎也有好转的迹象,他也就不动神色的站在一边看。并且悄悄地吩咐一个男同学去把学校里常驻的大夫请来。 阿珏指挥周如楠一遍一遍的按着老先生的神门穴,一边自己掐人中穴,偶尔还要掀开一下老先生的眼皮看看,王爱文已经拿好了一杯温糖水过来,见老先生还没醒来,不禁有些担忧。 而旁边有些同学显然已经不耐烦了,开始小声叽咕到:“不懂就不要装懂嘛!出人命了谁负责?那可是我们老师呢!” “闭嘴!”梁飞龙眼神阴鸷的看了一眼说话的女孩子,那女孩子吓的缩到别人身后再也没敢出来。正在这时候就听钟意咋咋呼呼的说:“哎呀!胡老师终于醒了!” 这下同学们有事一阵交头接耳:“澹台珏有这么神吗?” “你不知道。据说她还认识毒药呢!毒药啊!小心哪天她看你不顺眼撒一把,然后你就……” “你以为澹台珏是妖女?肯定是《侠客行》之类的看多了!” 梁飞龙则是嘴角有些抽搐,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就八卦,还撒一把毒药?他们以为毒药是路边的野草吗?想要就能摘一把过来?澹台珏作为澹台先生的掌上明珠,一直生活在风口浪尖,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胡老师别着急,慢慢把这杯水喝完,”阿珏看着老先生把水喝完,又问了些诸如头还晕不晕。是否很疲倦这类的问题,等到阿珏问完就发现,老先生就是一时情绪激动的晕过去了。其他的恢复后就和常人无异。 还未等宋之问吩咐人把老先生搀扶下去休息,这位大名胡亭山的老先生开口道:“都别着急!对于刚刚澹台珏同学的那幅画大家都有什么看法?” 说道那幅老先生看完后就晕倒的画作,全都纷纷发表起意见来。 “人物太过粗糙了!就是几笔简单的线条!” “而且那天表现的是大家在地理辛勤掰玉米的景象,但是没有什么玉米!” “意境挺好的!” …… 这些孩子除了梁飞龙大多数都有一定的鉴赏能力,他们的评价不管中肯不中肯,但基本都是认真思考之后觉得确实是这样的。 胡老先生被梁飞龙搀扶着,满意的点点头:“你们还不算都是纨绔!”一句话把大半个教室都得罪了!但后半句却说:“比那些死读书的强多了!” 这下有人来了精神了,男孩子总有个好胜心的,“那比起天甲的如何?” 老先生并不理会。亲自走到另外一张桌子跟前看着阿珏的画说:“澹台光耀得走多少狗屎运,才能生你这么一个好女儿!可惜啊!老朽没有多少东西教给你的了!” 此话一出。不仅教室里的同学大吃一惊,就连宋之问也惊讶起来。这位胡老师是学校年纪最大的一位,因为德高望重又桃李满天下,校长觉得这就是师生的楷模,跟老先生商量了一下,征得老先生同意后就开始教这些才上中学的毛孩子,老先生脾气温和,但极少夸人,能得一句不错已经足以让人激动了,这会竟然说自己没有多少东西好教! “这是我近几年看到最好的一幅画!写意画注重心灵感悟的抒发,不着重物理表象的真实再现。你们看澹台珏的这幅画,哎呦!你看画的这个胖姑娘!” 说到胖姑娘的时候,人群里明显有人笑了一下,王爱文站在阿珏身边瞪了她一眼,画的真丑! 老先生指指画上飞扬起来的辫子,“你们看她,跑过去玉米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很有干劲?这姑娘很勤快?她很认真的在干活,头发都飞起来了!看着她你们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很欢快?仿佛也被渲染了!”老先生每说一句,边上的同学们都跟小鸡啄米似得点点头,有的还说“没看出来王爱文这个胖子还这么生动的!” “写意画重精神,这种精神既是作画者个人的个性,也是与天地精神相往来的大自由和大解放。所以,写意画在强调表现画家真情实感的同时,须同时强调游心于万物,整体把握客观世界生生不息的变化韵律,不受时空、体面、光色、透视等物理现象的束缚,这就是汉族文化所追求的天人合一的极高境界。” “澹台珏这是天人合一了,要成仙啊这是?”不知是谁来了这么一句,教室里顿时哄笑起来! 阿珏有些傻眼,她不过就是画了一幅画而已,怎么有了这么多的感悟,什么写意画,她这是写实啊!人物不细致是因为她画不出来,试问一个对人脸都老是记不清楚的姑娘,你叫她怎么画别人的相貌? 老先生说的天人合一大概就是说的她画的很用心吧,毕竟那次掰玉米是她十五年来绝无仅有的一次集体劳动,以前哪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后来还被蛇趴在脚上吓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印象怎能不深刻? “不过老朽很欢迎澹台珏同学跟我讨教工笔画的入门法则!多学一门总是好的嘛!”发表完自己的感言,老先生终于想起来,时间不早了,他似乎把人家下节课的时间给占了,有些讪讪的道:“小宋!这会他们应该上什么课?” 宋之问无可奈何地说:“我已经跟数学老师说了,这节课移到下午上了!” “哈哈……那这会同学们把教室整理好就可以放学了!不过要轻轻的,不然你们校长知道了,可是要扣我薪水的!”老先生话音刚落,教室里简直都要震天响了,对于半大的孩子来说,外面的天地总比坐在教室里来的吸引人。 连阿珏都松了一口气,她到不是因为可以去外面,实在是数学课对她而言很难熬,澹台昕曾经很同情的说对她说:“以姑姑目前的水平还是和小昭昭一起学比较好!” 这话恰巧被三哥听见了,三哥怕她脸上挂不住,好生折腾了一番澹台昕,自此再也没人敢说阿珏学习这件事,她大嫂的原话是:又不用考个第一出去养家糊口,学那么好干嘛?大哥他们深以为然,连一向老城稳重的澹台映都忍不住说:“望西城再也没有比姑姑更幸运的女孩子了!”对比他们三个成绩下降后各种谈话、各种找原因,澹台映神童表示:累觉不爱!心塞…… 原本放学是要出去吃饭的,但澹台家显然被意外事故闹怕了,干脆让司机每天在中午放学前后守在门口,就为了接她去距离学校最近的一家餐厅吃饭,哦,这家餐厅只有十米大左右,在澹台家三兄弟雷厉风行的改建之下,仅仅是三五天时间就赶出来了! 今天他们是第一天接待阿珏,估计是望西城最小的一家有门面的餐厅了吧!专门给澹台家这么几个人服务,顺便再做一些卖起来贵的要死的菜!你见过一盘菜要五个银元的吗?恭喜你请去一家餐厅,没错这家餐厅的名字就叫“一家”! “那个,周如楠,你是不是走错路了,我现在要去吃饭!”阿珏试探的问了一句一直跟在她左右的周如楠。 周如楠朝天翻了个白眼说:“你现在还没弄清楚吗?七少真是……” “闭嘴!”周坦一直等在门口,刚走近了阿珏就听见妹妹来了这么一句。 他赶紧解释道:“七少没什么意思,就是怕你再出意外,正好我妹妹和你年龄相仿!就让她和你一个班级了,正好相互有个照应!所以……”(未完待续) ps:写意画一部分是我自己的感悟一部分是资料介绍的概要,我觉得古代人比较注重意境。   ☆、第八十三回 食量大牛“如” “我以后会保护你!”不待周坦说完,清瘦但面色坚定地少女看着阿珏道。 周坦抽抽嘴角,这话不是应该一个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说吗?给七少添堵,周如楠这个臭丫头是要作死吧? “四小姐这会是要去吃饭?”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周如楠白了一眼自家大哥,周坦似乎已经习惯了,仍笑意盈盈的看着阿珏。 压下心里的疑惑,阿珏点头。 周坦给周如楠是个颜色,自己却说:“既然小如在这了我也就放心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小如性子莽撞,虽说她会点拳脚功夫,但要是闯祸了,还望四小姐多担待。” “对了,方便起见,小如会和四小姐同吃同住的。” “我以后会是她的护卫,难道去吃饭、去睡觉不应该带着我吗?”周如楠说的理直气壮。 “周如楠!”周坦喝道。 “四小姐别在意,她性子就这样!” 人家说的这么客气,阿珏自然满口应承,等到周坦人走了,周如楠已经坐在车里了,阿珏无奈的想:这么蛮横的护卫大概是古今第一人了! 钟山大道宽阔无比,有人的地方尤其的是有学生的地方就有商机,吃食、文具、生活用品等等,几乎应有尽有,据说以前甚至还有赌场,陈大都督掌权后,把赌场还有那些暗门的买卖都取缔了,当然这仅限于钟山大道,过了钟山大道,荣庆街、荣华街什么都有。 阿珏是第一次来“一家”吃饭,原本以为大哥他们是在街边随便盘了一个铺子改的,谁知道竟然是在离最繁华的袁氏百货大楼不远处。 看着这会快到中午到处川流不息的人群。还有路边摊贩不停招呼客人的吆喝声,以及那些大的酒楼餐馆不停进出的宾客,再回头看看这家位于文具店上方的“一家”。连周如楠都有些怀疑的看着阿珏。 阿珏有些尴尬,但刚刚开车的是刘管家身边的得福。很机灵的得福小哥该不会引错路吧? 两人将信将疑的来到二楼,看见坐在门口的刘嫂,阿珏不禁展颜,就说怎么会错? 刘嫂原本以为是四小姐和少爷他们一起来的,结果竟然只有两个女孩子,愣了一下,赶紧站起来满面笑容的说到:“四小姐可是饿啦?我这就下面条去,这位小姐也在这吃吗?” “都说过了。刘嫂不用这么客气,叫我阿珏就好!”转头对着周如楠说:“这是管厨房的刘嫂子,也是我父亲身边刘叔的儿媳妇,以后会有很多机会见面的。” 周如楠虽然看上去有些粗鲁,但还算有礼,和刘嫂问了好,阿珏又介绍了一下周如楠,刘嫂得知是阿珏的护卫,马上热情了好几倍,反倒把阿珏这个自家人晾到了一般。 等到刘嫂去下面条了。周坦围绕阿珏转了一圈,啧啧有声地说:“看不出你瘦瘦小小的,人缘这么好!” 阿珏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护卫很无奈。这半天的时间语出惊人、力大无穷不说,感觉像什么呢!对了,像吕伯!不,确切来说像个侠客!潇洒而不羁。 阿珏其实有很深的阶级观念,毕竟曾经生活在那个人命如草芥、奴隶成群的年代,却因为阿翁的原因却又最无这种高低贵贱之分!但等到面条上来的时候周如楠再次让她震撼了! 刘嫂今天做的是她的拿手饭:凤鸣臊子面。远远地就香味扑鼻,那种酸爽的汤味很勾人。 望西人多以面食为主,馒头、大饼、面条,基本吃饭的时候随处可见面粉制作的东西。在阿珏看来这些东西珍贵极了!要知道,在大秦可只有贵族才能吃到如此细致的白面呢! 阿珏很喜欢这种臊子面。还特意跑到厨房去学过,不过大概她的天赋都用光了。在厨艺这一块实在普通,做过一次就已经决定还是不要糟蹋食材了。 臊子面最主要的是汤还有臊子。要选较肥带皮的猪肉,猪肉中也要含有比较多的精肉,最好是七分瘦三分肥。再将肉切成小碎片,片要薄。然后倒入烧开的油锅中不断搅拌翻炒,火不可过急也不可过缓。三成熟的时候加入些姜沫,这样可以去腥,翻炒后再加入适量的碘盐。 当肉为半熟时加陈醋翻炒,七成熟时加入酱油、花椒,刘嫂还会给里面加一种叫做八角的东西,快出锅时再加入适量红辣椒搅拌,微炖一会,就能出锅了。 这期间要非常注意控制火候和时间。她因为火候的问题,糟蹋了不食材,要不是刘嫂手巧,她估计再也无颜进厨房了。 火不可太猛,太旺了肉可能会炒老了或炒焦了,辣椒面烤糊了影响汤的色泽;火候不够,肉又不熟,肉的腥味也去不尽,而辣味渗的太深。好吧,这些都是她常识很多次才得来的教训。只有把握好火候,肉鲜、嫩、辣,看起来更是赏心悦目。 大概是因为有周如楠在,所以刘嫂上的是很多个小碗的那种蘸汤面,刘嫂贴心还怕汁水弄脏了她们的校服,拿了干净的大方巾,阿珏也不推辞,绕在脖子下面就开始吃起来,周如楠更不消说,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面。 “味道真好!澹台珏,这下跟你回家我一点担心都没有了!”周如楠只用了两口就把三寸宽的小碗面吃完了。 阿珏咽下嘴里的面,好奇地问:“担心什么?”在外面吃饭,她也就没有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这点父亲很赞同,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他基本就是话唠,想到这里阿珏不禁笑了笑。 说话间周如楠已经有挑好了第二碗,“你们家那么有名,规矩肯定很多,据说全家都吃素!” 阿珏差点被呛住,全家都吃素?这种传言是从哪出来的? 刘嫂的面除了肉以外,菜也特别丰盛,韭菜、豆腐、木耳、黄花菜还有切成小块的鸡蛋。尤其是底菜胡萝卜,刘嫂说切为细小的末状,在肉臊子刚出锅,锅中留有一点的臊子的时候倒进去直接炒最好,味道鲜美可想而知。 阿珏现在处于调养身体阶段,每顿饭都尽量多吃点,尤其是午饭,自从有一次吃饭的时候,她用五寸大小的碗吃了将近一碗面,大嫂以为她喜欢嫂子面,时不时就要来一顿。 这种小碗的臊子面她一般能吃五碗,就在第三碗的时候,周如楠嘟囔道:“澹台珏!这个面好吃是好吃,但能不能换个大点的碗,这样真的不过瘾!” 阿珏赶紧叫刘嫂换大碗的汤,再上一小盆面,她觉得以周如楠的饭量两人一小盆肯定是不够,嘴里却说:“这种小碗的味道最好!” 阿珏见周如楠吃饭的样子就知道她很能吃!但没想到能吃到这种地步!一尺大的小铜盆,盆底盛了一寸左右的面,她们一共吃了四盆!其中阿珏自己只吃了一盆里面的一半左右! 对周如楠阿珏已经从语不惊人死不休,到力拔山兮气盖世,到现在的大肚能容、容桌上海碗之势,突然有点同情周坦,这么个能吃的,他父母过世的早,幸亏就养这么一个妹妹,两人吃饱全家不饿,不然以周如楠的食量,周坦该多忧伤…… 周如楠见阿珏看自己的眼神,尴尬一晒:“超常发挥!超常发挥!平日里两盆面应该够了,今天的面太好吃了!就多吃了些!” 不料这些话被进来收拾碗筷的刘嫂听见了,大抵每个厨都喜欢别人赞美自己的厨艺吧,刘嫂圆润的脸上溢满了笑容,还责怪的看了一阿珏道:“都像小姐一样,猫儿大点胃口可怎么好!指不定别人以为我们澹台家多寒酸呢!周小姐这样好,姑娘家就要结结实实、圆圆润润的看着就讨喜!” 阿珏本想说人的胃能装三斤左右的食物,猫儿点胃口的话会饿死的,见两人相谈甚欢就没开口。 由于今天他们放学早,都吃完饭了还不见澹台晴三兄弟回来,阿珏看了看这间位于二楼的一家餐厅,想着时间还早,不算周如楠的话这算是第一次一个人出门吧,心里不仅有些雀跃。 刘嫂得知阿珏想要出门,有些不赞同,不过在阿珏的央求下给吴湄打过电话,阿珏亲自跟大嫂保证了一番两人才告别刘嫂往袁氏百货大楼走去。 “澹台珏!你不会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单独出过门吧?”周如楠从下楼开始就眼神诡异的看着阿珏。 想着从此以后周如楠就是自己的护卫了,阿珏就把自己从一回到澹台家就遇到的各种事情说了一遍,周如楠不可思议的说了一句:“澹台珏!怪不得七少让我过来保护你!你这运气简直衰的快要人神共愤了!” 阿珏对此深以为然。 秋日里不冷不热,天气晴朗,阿珏和周如楠一路悠悠闲闲的走着,周如楠问她要做什么,阿珏扬了扬手里捏着的一个小钱袋,很欣喜的说:“我有零花钱了!”对于一个打小就存私房钱的周姑娘来说,澹台珏的行为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幼稚! 因为这会学子巷的学生们才放学,大多数还没到闹市区,路上就她们两个穿着校服,不免引人注目。 快到袁氏百货大楼的时候,刚拐个弯阿珏就被撞了一下,还未等她说抱歉,就突然变了脸色! “我的钱袋不见了!”(未完待续) ps:天冷了,码字好冷!作者好辛苦……   ☆、第八十四回 双胞胎女贼 “钱袋不见了?就是刚刚被撞的那一下?” “嗯,好像是。” “澹台珏!你叫我说你什么好!你钱袋什么时候不见的自己都不能确定吗?” “我记不清楚她的脸,但应该是身高和我差不多,女性,五尺三寸左右,胖瘦适宜,”阿珏顿了一下,若有似无的眼光扫过周如楠的胸前,在看看自己的,抿抿嘴道:“这个女人胸部挺大的。” 周如楠一时惊奇几乎忘记了钱袋被偷走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你不是忘记人家长什么样了吗?” 阿珏想她总不能说学医久了,对人体骨骼都有一定的了解,那人撞过去后虽记不起来样子,但总有个感觉吧?自己稍微回想一下就能知道。 阿珏默默地把手腕露出来,周如楠马上忘记了为什么阿珏会记得那么清楚,无语的说:“就那么撞了一下,你的手腕就青了?你是豆腐做的吗?” “现在该怎么办?”阿珏无奈的看着周如楠。她果然是走霉运走的妥妥的,才从庙里上完香回来,被人撞了一下钱袋就不见了,她是该庆幸破财消灾还是该沮丧无缘无故没了三块钱的月钱? “钱袋里都有什么东西?”周如楠已经在心里盘算着该去找谁把钱袋追回来了。 阿珏想了想说:“因为是第一次领导的月钱,所以记的比较清楚,我说要买东西,早上绿萼就给我装了三块银元,还有几枚铜板,对了,”阿珏有些愧疚的说。“那个钱袋是绿萼绣了好久的,她原本是就是想绣个荷包给我做礼物的。见我竟然没有钱袋,她连夜改成了钱袋。钱袋是藕荷色的,上面绣着猫儿扑蝶的花样子……” 周如楠心思都飘到三块银元上去了。哪里还管什么钱袋的样子。上个学竟然带了三块钱出来呢!真是大小姐作风!三块钱能买多少肉啊!到时候红烧排骨、糖醋里脊、粉蒸肉,还可以每天早上来个肉夹馍……这些吃食她全都会做,钱追回来了,要不要跟澹台珏说分她一半? 看了看不远处的袁氏百货大楼,周如楠瞬间有了主意,“走吧!我认识一个人,她哥哥要是在的话,没准能帮我们!” 阿珏虽然才认识周如楠第一天。但却对她极为信任,也许是因为第一眼合了眼缘也许是因为是七少指派的人,听她这么一说阿珏突然想起来一个人:“你说的该不会是袁元吧?” “咦?你竟然认识袁元?” “我为什么不能认识?我和袁元相处的很好。” “人家比你名义上大三岁,但你看看你这模样,说大你六岁都有人信,请问你们是怎么相处的很好?” 两人一边说话就到了袁氏的四楼,门童很有眼力见的看到眼前的人是上次澹台夫人领过来的,应该就是那位传闻中的四小姐吧,赶紧让人喊了他们一楼珠宝区域的经理,自己殷情的询问了一下两人。 待到那位经理得知是找他们总经理袁不悔的。眼神不免有些微妙,难道是太太又叫了来相亲的?看了看他们俩身上穿的月白衣衫和长裙,经理暗想:不过年龄似乎小了点。还在念望溪中学呢。 几人一路走到四楼办公室,经理敲了敲门,没想到才第二下们就从里面拉开了。 袁不悔是正打算中午了去吃饭的,却没想到有人敲门,见是周如楠不免打趣到:“几天不见你就变成女学生啦?” 阿珏看着眼前风流倜傥的男人,再想想端庄秀丽的袁元,心里默默道:果然龙生九子,子子不同。 “袁哥,今天不是来找你玩的。这是我同学澹台珏,我们来今天出来的时候她被人撞了一下。结果钱包丢了!”周如楠撞撞阿珏,阿珏赶紧说了一下撞她的人外貌特征。最后她着重描述了钱包是她的侍女如何费尽心机绣出来的云云,袁不悔有些好笑的说:“这位就是澹台家四小姐吧?请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我现在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三天……” “总经理!”三楼男装区域的一位穿西装的中年男人匆匆走过来,趴在袁不悔耳边说了几句话。 “呵呵!”袁不悔笑的分外灿烂,却让熟悉他的周如楠缩了缩脖子。 “真是巧呢!刚刚抓住了一个女贼,跟你描述的有点像!” 袁不悔见两人都有疑问,就说:“是不是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边走一边问来报信的人:“人在哪里?” “我已经做主把人带到一层去了,毕竟三楼一般出现的都是些有身份的人,冲撞了就不好了!”中年男人毕恭毕敬的回话道。 阿珏和周如楠都是一脸疑惑,这才多久,怎么可能抓到人? 除非那个偷贼顺手摸走她的钱包后,马上尾随在她们后面也进了袁氏百货大楼,不过要真是她,那这运气真够衰的,一进门就作案,更惨的是还被逮个正着。 在一楼一间类似仓库的地方见到人时,周如楠看了半天也没记起来,她用胳膊拐了一下阿珏道:“是不是这个人?”被绑在椅子上的女人衣着干净,脚上的布鞋洗的发白,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偷贼。 “你有双胞胎姐妹吗?”阿珏不动声色的问。 听到这话那女的身形微不可查的晃了一下,一直不出声的袁不悔冷冰冰的开口道:“你什么都不说也可以,反正我失了一个大客户,再怎么样都要从你身上找回来,还有这位小姐的钱包,管你有什么双胞胎姐妹的,直接送你去吃几天牢饭,然后我这里有什么损失,再把你卖到那穷乡僻壤去,多少能换几个钱,哪怕弥补不了我的损失,至少我能出口恶气。” 袁不悔这话说完几个人“嗖”的一下都看向了他,他兀自气定神闲的说:“或者把你卖到软玉巷去也好,看你也长得不错……” “袁哥!你都浑说些什么,四小姐还在呢!”周如楠气急败坏道,什么软玉巷的,七少听见了少说得扒了他的皮。 她之所以对澹台珏有些挑剔,倒不是看澹台珏不顺眼,纯粹是七少把她哥使唤的团团转,却跟老妈子一样交代她:四小姐不爱吃甜食,四小姐喜欢小动物,晕车的时候最好能带着山楂这类的果脯…… 妈个蛋!她一听就觉得她周如楠真的是男人吧?尤其是和澹台珏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么小半天的相处下来,她倒是挺喜欢这姑娘的,没什么小姐脾气,心眼也不错,尤其是国画课上那一手下来。不过,她在武场和一帮男人呆习惯了,什么荤话没听过,急忙拿眼睛去看阿珏却发现人家都在看那个女贼了,真是——表错情了! “我有个双胞胎妹妹,她吸福寿膏……”女贼话一出口,周如楠就戒备的拉着阿珏后退了一步,那姑娘终于抬起头来,阿珏见她很瘦,但身上却有一股书卷气,虽然不知道福寿膏是什么,但看在场的几人如临大敌的样子,阿珏也意识到事态严重。 那女贼见几人的反应,苍白着脸对袁不悔说:“你真把我卖掉买到穷乡僻壤去的话,我可能还想感谢你,这种状况已经持续快一年了,我家从小有家底变成现在这种连住处都没有!” 她又突然笑了一下说:“你知道吗?我妹妹从开始吸食福寿膏以后,不止一次想把我卖到妓院去!” “那她怎么不把自己卖掉?”周如楠义愤填膺的说。 那女贼眼神怪异的说:“你怎么知道她没把自己卖掉?” “你撒谎!” “吸食福寿膏的是你才对!” 阿珏已经悄悄从旁边那个中年男人那里了解到什么是福寿膏了,看了半天突然对那个女贼说:“你虽然穿的干净整齐,但你的眼神涣散、眼睛下面有很明显的黑影,瘦弱而且苍白。” 阿珏顿了顿又说:“最主要的是,你说撞我的人是你妹妹这话也可信,但我记着那人的体貌特征,她身体结实,步伐矫健,行动力很强,走的也很快。” 不待那个女贼张嘴,阿珏又说:“试问一个吸食福寿膏将近一年多女人是怎么有力气将我撞的手臂淤青的,而且你的身上有一种气味,如果忽略的话都会以为是女人家的香粉气,但用心的话还是能闻见的。” 阿珏趴在周如楠的耳边小声说:“是尿骚味!”周如楠翻了个白眼,撇撇嘴,好吧!四小姐是淑女,不过她不明白那三个字有什么关系! 原本那女贼听着阿珏说话面色很狰狞,转眼却开始打哈欠,展颜功夫就开始流眼泪了,整个人坐在椅子上扭成了一股麻花,不停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一直站在旁边对阿珏欣赏有加的袁不悔见状,赶紧吩咐人用绳子将她捆结实。 刚刚那个满身书卷气的女子突然变成这副模样,阿珏和周如楠都有些难以接受,才走到袁氏百货大楼一层门口,就见疾步而来的大哥。 “雨点!听着!不管一会你回到学校听到任何风言风语都要冷静……”澹台致第一次面色凝重的跟阿珏说一件事! 阿珏心下一沉:“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有人写匿名信举报父亲聚众吸食福寿膏!他已经被望西大学停课了!” “又是福寿膏?”(未完待续) ps:你们说我要不要改改上传的时间呢   ☆、第八十五回 ** 听到“福寿膏”三个字,联想到刚才那女贼的狼狈身影,阿珏只感到头晕目眩,不禁失声喊了出来。 不能怪她如此大惊小怪,今天见到的这个福寿膏的症状和一种用于麻醉、止痛的药品很相似,今天这个女贼让她想起来很久都未想起的大秦。 她曾经和阿翁行走在一个西南地区的村落里,有一天在那村子里歇脚。一富裕人家家里老太太害头疼,而恰好为她经常治病的大夫有事出门了,不得已只好请阿翁为她看看。 刚开始的时候老太太还能神色如常的跟阿翁说几句话,但越是到后来她越暴躁,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焦虑的状态,嘴里一个劲的喊着那位大夫的名字要什么仙乐散。 更让人心惊的是,她明明就是一养尊处优的迟暮老人,力气竟然比阿翁这个成年男子的力气还大,他的儿子们也发现了不对劲,赶紧叫人按住了老太太去找那位外出的大夫,哪知道听人汇报说那大夫早就离开了,连妻儿都悄悄转移走了。 最后还是阿翁施针稳住了老太太的心神。但阿翁却私下里感叹,如果是个年轻男人,他估计还能有办法把那药给戒掉,身体可以慢慢调养过来,但这位老太太有了一定的年纪,要把这药戒掉,身体就会折腾一番,这样的后果就是于寿元有碍。 她问过阿翁为什么那大夫要跑掉?阿翁语重心长的对她说:“你记住了,医者不求有‘神农尝百草’的精神,但也至少做到‘凡治病必察其下,适其脉,观其志意,与其病也。拘于鬼神者。不可与言至德。恶于针石者,不可与言至巧。’那大夫巧言令色,图谋的不过是钱财罢了。偏偏那儿子们一片孝心,见母亲终于不头疼。恨不得把那大夫供起来,哪还能察觉不对,及至现在没有了那一味药,大夫怕家属找麻烦,就不负责任的就跑掉了!” 她从来都不怀疑父亲会做这种事,但这种栽赃陷害一旦成功,毁灭的何止是学子们的偶像? “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又是福寿膏?”澹台致久居上位。身上的气息自然不是这些小虾米能比的,在场的几人除了袁不悔,都一个个缩成了鹌鹑状。 “澹台秘书长别生气啊!四小姐可是聪慧无双的好姑娘,要不是她估计今天也不一定能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了!”袁不悔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边。 澹台致说:“看来是有脏东西流入望西城了!只不过最近才上了台面!”他说到脏东西的时候,那语气连一向顶天立地的袁不悔也不禁打了个寒战。 “以后放学了,乖乖呆着和小晴他们一起走,不准像这次一样私下里出来!”他看来一眼周如楠,继续说:“有人陪也不可以!”对于别人敢瞧不起她周如楠,如果是以往的话周如楠肯定要打回去的,但在澹台致跟前周如楠简直就是乖巧的小绵羊。 回了教室上课。阿珏明显有些神思不属,偏偏还真被大哥料中了有人过来找茬。 “澹台珏,听说你父亲聚众吸食福寿膏呢。看不出来澹台先生那样光风霁月的人竟然也是个瘾君子!”不知道是哪个班级的女生,趁着还未上课的时间过来对阿珏冷嘲热讽。 阿珏本来就很烦闷,担心父亲受到波及心情不舒畅,郁结于心!又忧愁大哥说的事情,怕是望西城不安定了,她为经历过战乱,但父亲,还有大秦的阿翁,他们都明白什么是战乱。“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易子而食”,种种惨绝人寰的事情都会发生。阿珏光听就觉得骇人听闻了,这回有人来找茬简直跟作死差不多。 阿珏本来看向窗外的头终于扭回来看了她一眼,冷淡的说:“哦,你是亲眼看见我父亲吸食福寿膏了?还是亲自参加了?再说,”阿珏讽刺的勾了勾嘴角,“你又是谁?我认识你吗?别人的家事,与卿何干?” “噗嗤!”周如楠从来没见过阿珏如此咄咄逼人的一面,这会见那姑娘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禁有些好笑。 吃饭天气又正好,周如楠不禁有些昏昏欲睡,不一会她又听到有人说:“澹台珏,听说你父亲吸食福寿膏了?你不难过吗?”看似同情关心,语气里却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却听阿珏懒懒的说:“难过啊!毕竟‘谣言止于智者’,你头发梳的那么漂亮,裙子裁剪的那么短,肌肤晒了那么多太阳,都没能把你的心照耀的亮堂一些,我怎么不难过?” “哈哈哈……澹台珏你什么时候学会损人了!”刚一进教室的杨敏就听见阿珏这么一番话,简直笑不可抑。 梁飞龙中午是和澹台晴他们一起去吃的饭,自然见到了澹台致,澹台致之所以出门来学校,就是怕他们听到不好的传言打架,这次事态严重,以往有人说几句坏话都能拳头相向的几兄弟,更不敢说这次的事情,真怕他们把学校拆了。 “你别担心!澹台先生人好,会有好报的!”他是真心感激澹台先生的,对他的人品还是有几分相信,王爱文却说:“你担心的话,要不下午请假回去看看吧!” “瓜怂!”梁飞龙骂了一句,阿珏有些不赞同的看了一眼梁飞龙。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回去!回去了,他们更会私下里议论到底出来多大的事,连书都不念了跑回家!”阿珏看着周围竖起的耳朵,继续道:“我相信我父亲不会做这些,如果他真是瘾君子的话,那么不可能一直站在讲台上教书,因为吸食福寿膏的话是会上瘾的!” 果然阿珏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教室里安静了一下,立马炸开了锅,有几个特别崇拜澹台光耀的还走到阿珏身边跟她说:“我们相信澹台先生!你一定要让澹台先生保重身体,别让那些小人得趁!” 连一向高傲的欧阳美都走过来说:“需要帮忙就说一声,我家解决这种事很拿手!”说的阿珏哭笑不得,这种混黑道的事情竟然还说的这么大摇大摆、得意非凡。 再看看边上睡觉睡得香甜的周如楠。想到她那句:“要烦恼一会回去慢慢烦,再有人来找茬,你不想跟他们说话了就跟我说。我把人丢出去!”想了想自己那倒数第一的成绩,阿珏深深觉得她还是好好听课吧! 本来今天回家要介绍周如楠给大家认识的。但现在这种情况,阿珏也没什么心思,直接让澹台映几个人照看着,她一下车直接飞奔起来,等到澹台映想起什么的时候,只看见阿珏飞扬的头发。 才踏上拱桥就见父亲拉着昭昭的手坐在亭子里,见她来了,立即挥了挥手。昭昭更是哧溜一下从木凳上下来,向她走来!阿珏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一幕鼻子有些发酸。 父亲今年刚刚五十岁,头发还很黑,身体也好,正是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一展拳脚的时候却突然从赋闲在家了,还是被关上那样一个名头。 最主要的是反对他继续在学校授课的还有一些学生,这些学生他点播批评过,他以为自己是好意提醒,却不想这会开始被人攻讦,她想想都替父亲难过。 “父亲!” “哎呦!父亲的小雨点怎么哭丧这一张脸?可是谁欺负你。是飞龙小子吗?”澹台光耀见女儿有些闷闷不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随后紧赶慢赶的梁飞龙瞥了一眼阿珏,没想到这可豆芽菜跑的还挺快的。 “先生可能不知道。她头一天带钱出门就被扒手把钱袋顺走了!要是我,我也挺沮丧的!” 梁飞龙一说完,澹台光耀就哈哈哈大笑起来,澹台昭不知就里见祖父笑了他也笑了起来。 “没事!没事!才少了三块钱,父亲一会给你补上,人没事吧?”澹台光耀只觉得小女儿皱成包子的脸怎么看怎么可爱。 阿珏见父亲未受停课的影响,对自己丢钱带这件事这么感兴趣的就顺着话说:“我就是觉得我这运气也太不好了!才从庙里烧完香回来就把钱袋给人偷走了!” 想起小女儿每次都有惊无险,澹台光耀挺乐呵的:“你是运气都挺好的才是,对啦!你们怎么不把上次把你从马背上救下来的小姑娘请家里来做客呢?我最近正好闲着!咱们没事就半个小宴会什么的多热闹!” “那要不这会打电话叫人过来吧!” “叫什么叫!改天抽个空好好谢谢人家。今天也太不正式了!”梁佳颖负责来找人吃晚饭,她有道了每月一痛的时刻。不过大概是阿珏的要起来作用,这次倒是好多了。 晚饭很热闹。郑颜、周如楠都在,作为七少安排给阿珏的护卫,周如楠尽职尽责的把今天遇到的大小事情都跟吴湄汇报了一下,作为以后要管她的人相当于衣食父母了,周如楠觉得有必要搞好关系。 吴湄对于澹台乔推的那一把,完全不放在心上,只冷笑了一句:“她对你不好!老想欺负你,我是不能把她怎样,但是别人就难说了!” 说完又戳戳阿珏的头:“她欺负你你就不知道欺负回去吗?” 阿珏很无辜的说:“都姓澹台,这样做给家里抹黑啊!” “澹台家的黑历史,坏名声从你祖父就有了,你以为你能维护多少!” “呵呵……” “下次再这样叫人欺负,就……就扣月钱!” “不要啊!大嫂!我已经丢了三块钱了!”(未完待续) ps:实在是太喜欢《倚天屠龙记》里面杨不悔这个名字了,虽然袁大哥是男的,我还是用了一下↖(^w^)↗   ☆、第八十六回 黄太太家门前挂着的两个男人 澹台放今晚并未早早回家,而是躲在荣庆街一个离闹市有点距离的角落里,他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对面的两条人来人往的巷子。 这两条巷子左边那条挂着红灯笼的叫软玉巷,右边稍微有点冷清的叫红玉巷,光听名字几乎就能知道什么地方,但澹台放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找乐子的。 他在惦记一个人,一个男人,而且惦记好几天了。 作为西郊先遣队的副队长,他不可能每天都回家,所以回趟家不容易,不过再不容易,今天不把这事情解决了,估计很难入睡了。 尤其是今天老头子受了委屈,相当于委婉的被人赶出来了,这么不华丽的回了家,实在有损澹台家的英明神武,作为他澹台放的老子,这样有点灰溜溜的实在让人很憋闷,这口气不出了睡觉都睡不着。 想到今天从七少那里得到的情报,再想想跛脚的七少一脸想来却走不了的表情,周坦觉得着真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软玉巷人是很多,但是并不代表生意就比红玉巷好,“短而精小而悍”红玉巷的就是写照,他和那帮当兵的一起一起呆久了可是对他们的习性清清楚楚,“进去腰缠万贯,出时裤衩一件”,这话虽糙理却不糙,那里面的女人几乎都是当大家闺秀养的,图的就是奇货可居。 终于看到今晚的目标从红玉巷出来了,澹台放拉了拉身上穿的黑色紧身服,蹑手蹑脚的尾随而上。 前面走的是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还有一个穿月白长衫看起来有些瘦弱的青年,两人可能是要回某个住处,慢慢的往距离荣庆街有一段距离的巷子里拐去了。澹台放悄悄地紧随其后。 看到那个月白长衫的男人在无人处就开始对身边的人动手动脚的,澹台放咬牙切齿!日他先人板板的!郑七娘父亲眼睛被屎糊住了!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兔儿爷!还要把女儿嫁给这种人,亲娘还在一边添柴加火。郑七娘上辈子要造多少孽,这辈子才能遇到这种坑女儿的奇葩!相比一下。他老子简直就是新朝好父亲! 想到那天不小心在房门外听到的事情,今天再一证实,澹台放只觉得心里有一股无名的火往外冒!原本还打算把人暴揍一顿再加点料就算了的,现在觉得七少的点子不错,永绝后患,不相信他以后还有脸去提亲,郑七娘的爹还好意思舍得下面子把女儿嫁给这么一个人! 澹台放悄悄的靠近两人,正在打情骂俏的两个男人。谁都没有察觉有危险渐渐靠近…… 与此同时在都督府,一间布置的富丽堂皇的屋子里,李淑柔眉开眼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灰溜溜的回家了,澹台家可丢不起这个人,再说我让人从中运作了一下,他就算现在还没被辞退也只能在家吃干饭了,”陈定和有些自得的说。 “好好好!”李淑柔激动地一连说了三个好,站起来走了几步又转头殷切的对儿子说:“那能把依依接回来吗?” 陈定和看着母亲期待的眼神,有些躲闪的说:“妈。你忘记这是谁下的命令了?再说,”见母亲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陈定和声音越发小了。 “这回澹台光耀虽然有了麻烦。但他还有三个儿子呢,到时候随便哪一个都不好对付……” “呜呜……我可怜的依依,一个人呆在那么远的地方,没人管不说,人生地不熟的被欺负了怎么办?你是她亲哥哥竟然不管自己妹妹死活,我怎么这么命苦的……”李淑柔见儿子不为所动,故意哭了起来,以前很凑效的法子没想到今晚失灵了。 “妈!你总是把依依挂在嘴边,你也不看看她闯了多少祸。每次给她收拾烂摊子的还不是我这个大哥?你以为我们俩是谁的孩子?我这些年受的白眼还少吗?”陈定邦有些不耐烦的说了几句,见母亲不仅没有愧疚。还有些怒气,心里冷笑了一下。 “女儿家总要嫁出去的!到时候你要依靠的是你儿子我!”见母亲欲反驳。陈定和心里也有了怒气。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打的主意,不就是想把依依嫁给七少嘛!即使以后定国做不了都督,你也不亏什么,照样有个女儿是都督夫人!”李淑柔见自己的心思被儿子拆穿,不仅有些恼羞成怒。 “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定国虽然才七岁,但他总归是都督的儿子,不管以后谁上位,都督肯定亏待不了他!你不一样了,你跟我过来的时候都那么大了,都督这些年对你虽然也有个面子情,但到底不是亲身的,我也知道。依依是女儿家,总归要嫁人,嫁给谁不是嫁?那为什么不能挑最好的那个嫁了,到时候她嫁给七少,还能不帮衬你这个亲哥哥?” 李淑柔喘着气说了好长一段话,陈定和见母亲神色有些哀伤,实在不忍心把一些事实真相告诉她。 陈定邦这个男人怎么可能好拿捏?想把依依嫁给他,简直有点痴人说梦!从他十六岁开始自己就从未停止过算计他,刚开始还能凭借长他几岁的优势,再加上母亲的帮忙,险险小胜几回,他脸上的那道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是他陈定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事实如此,这几年别说在七少手里占便宜了,不吃亏就是好事。也不是他贬低自己妹妹,陈依依那种嫉妒心强、又狠辣火爆的性子,除了一张脸还能看以外,真的没有多少可取之处了,七少要是能看上她才怪! 而且上次自从她在知味楼动鞭子以后,他对陈定邦的话还至今记忆犹新:“最后一次提醒二哥,别再让陈依依那个蠢女人挑战我的底线!不然我不敢保证,陈依依哪天醒来就光着身子呆在红玉巷某个房间了!” 他当时听完话都不敢叫母亲知道,就怕母亲闹一场,陈定邦真的把那话变成现实了,想着当时陈定邦笑着说这句话的神色,他可不认为一个能坑杀几百人的活阎罗能拿这事开什么玩笑!所以大都督说要送走陈依依,他第一个举手赞成!更何况他和陈定邦明面上兄友弟恭,私下里却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这注定是很热闹的一个早上,阿珏早早就起床了,据说周如楠从小习武,每天早上还要起来练功的,七姐最近身体好了很多,也早早的站在掌珠楼上看周如楠练功,周如楠性子开朗倒是和大家能处得来。 阿珏其实很想和周如楠一起练功的,谁知周如楠拍了拍她的胳膊腿,就很嫌弃的说:“你一不是什么根骨奇佳的武学天才,二还这么大年纪了,你见过谁十五岁了才开始学武?” “楠姑姑,那为什么还要说‘苏老洵,二十七,始发奋,读书籍’?”站在一旁观战的澹台昭疑惑的问道:“祖父不是说‘有志不在年高’吗?为什么姑姑不能学武呢?” 周如楠差点把手里的红缨枪失手扔出去!亲娘老子啊!她现在总算很能深刻了解书香门第这个词了,这么一个才六岁的小豆丁都能出口成章了!问题是她要怎么跟个小毛头解释,练武和习文是不一样的这个问题! 幸好二太太过来解救她了! “哎呀!我们昭昭跟着祖父长学问了啊!都知道有志不在年高了!”梁佳颖一把抱起澹台昭说,哪曾想这小子竟然害羞了,阿珏偷偷笑了一下,澹台昭立即扭着身子下来说去看松鼠了。 “二嫂可有什么好事吗?这一大早乐成这样了!走路都恨不得飘起来!”谁知梁佳颖笑着说:“一边玩去!小孩子家家的别打听大人的事!” 见她径直往楼上走去了,阿珏看了看趴在露台上看他们的七姐,瞬间了悟了,遂不再理会,专心看起周如楠练功。 “表姐今天这么高兴的?肚子不疼了?”郑颜笑着说跟梁佳颖说,梁佳颖看了看楼下的两人,再看看郑颜,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嘴里不停的说:“让我先笑一下!实在是大快人心!” 等她笑够了,郑颜才说:“到底什么事?” “哈哈……我可跟你说这事你知道了,肯定也觉得乐呵。” 梁佳颖眉飞色舞的说:“你还记得你说的那个,你父亲让你嫁给那个有龙阳之好的男人吗?” “别恼!我说的是正事!哈哈哈……他今天早上被人发现和一个男人光溜溜的被挂在黄太太的家门口!据说那个男人简直体无完肤,黄太太当时第一个看见的,尖叫一声就晕过去了!周围可是围满了人看的……”梁佳颖嘴里说着体无完肤这类话,却幸灾乐祸的不得了! “现在外面说什么都有!挂他们的人也挺缺德的,打闷棍就打闷棍还把人家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又和爱好写的清清楚楚!” 殊不知她嘴里缺德的那人这会正在放楼里睡得昏天黑地呢! 梁佳颖继续饶有兴趣的说:“不过现在说的最多的却是,这两人明显有龙阳之好的男人为什么会在黄太太家门口?哈哈哈……还有的猜测黄大公子是不是也有龙阳之好,这两个男人是他相好的,哈!黄太太可是大都督小老婆的姐姐呢!”(未完待续) ps:本来想写题目是龙阳之好的男人《但又怕禁词了,唉,伤不起!   ☆、第八十七回 母子对话 一般住所都讲究个东富西贵,基本上一个人住哪里,对他的家庭就有一定认识了。虽然这种说法有点笼统,但不能否认有时候也挺准的。 黄太太家就是这种不上不下的状态,她家一没钱,二没权的,勉强因为自己妹妹——大都督最宠爱的姨太太,能跟别人炫耀一下以外,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了,总是说自己是什么书香门第,也不过是仗着黄先生在一个中学教书罢了。 黄太太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在西边靠近东边的地界买了一套房子,借的钱都还没还完呢,她之所以粗鲁无礼的找上人家袁太太想结亲,不过是看在钱的份上,不过这所宅子倒是在那帮穷亲戚跟前给她挣了不少面子,她没少为此得意。 只是现在,黄太太李淑娴却恨不得自己家从未住过这里! 她今天早上心血来潮想去外面市场上买条鱼回来,好给儿子烧一道松鼠桂鱼。她也听儿子说了,虽然凤鸣寺那事没成,但好坏把七少弄到陷阱里去了,还崴了脚。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黄太太只觉得,头不疼了,腰也不酸了,真是吃嘛嘛香,看啥啥舒畅!被他嘲讽的那几句也全当是七少在放屁了! 该!当初要不是他,自己老爷早就是望西大学的教授了,哪还轮得到现在只是个中学教师?果然报应不爽,叫你老挡别人的路,现在好了! 就是很可惜那条腿没废了,要真是废掉一条腿,都督的位置可不就是由自家外甥来接替了吗?以后说出去自己可就是都督的姨母了!先不说威风八面了,光是那好处都拿不完! 谁知道她才高兴了一会,开门就给她送了两个光溜溜的男人!这么大“礼”。幸亏她反应快装晕,不然接下来的事情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呢!要让她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做这么缺德的事,她非挠花那人的脸不可! “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真跟其中哪个有关系?”黄太太一被抬进房间。就一咕噜爬起来问守在身边的儿子,倒不是她怀疑自己儿子。实在是那些人指指点点的说的有鼻子有眼,叫她实在有点吃不住。 黄大公子黄岩此时却有些支支吾吾,无风不起浪,他呢,确实认识这两人而且私交都不错,但在红玉巷那种地方,基本都是狐朋狗友,出了门管你是谁。想到这里黄大公子很用心的开始回想,最近他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黄太太见儿子不说话,这回真是大惊失色的尖叫了:“和两个都有关系?” “老天爷呀!你来道雷劈死我算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竟然……” “妈!你都胡思乱想些什么!我跟着两个男人没有关系,仅仅是见过几面罢了!” 听到这里黄太太的哭闹声戛然而止,“真的没关系?那为什么把人挂在咱家门口?”黄太太仍然不放心的说。 黄岩瞅了瞅周围,悄悄的附在母亲耳边说了几句话,见母亲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黄岩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那……那怎么办?”原本趴在椅子上的黄太太惊恐的站起来,走了几步眼前一亮说:“对!我怎么忘记了。咱们可不是望西人!咱们回老家!把这里的房子一卖,在老家能买好几座,光收租子都不愁吃不愁穿了!”说着就要去打包行李。 黄岩将母亲安坐在椅子上。一字一句的说:“这件事我只是猜测,并没有什么依据,只是当时去做陷阱的人后来再没过来拿余款,我才留了个心眼。姨母当时只是说让我想办法将澹台四小姐骗到后山去,到时候把人弄到陷阱里去,我和澹台四小姐都在陷阱里,她一个弱女子,我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黄岩叹了口气继续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人真落在七少手里的话,以姨母传过来的消息。七少少不了一番报复。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他诚心想让我们家出丑的话。这点事情可能还只是毛毛雨,后面会有无数个麻烦!” 最可怕的不是一刀毙命,而是这种钝刀子割肉,谁也不知道下一刀割在哪里,或者什么时候动手。 原本以为七少只是因为那位澹台四小姐的身份所以才多加维护,逢场做戏而已,现在看来为了那位四小姐,七少竟然能不管安危、奋不顾身的掉下去,据说那位四小姐毫发无伤,看来是姨母他们低估了那位四小姐在七少心目中的分量。 “龙有逆鳞,触而怒,怒而杀之”,不知道那位四小姐是不是七少的逆鳞?如果是的话,黄家真的是要大祸临头了! 听完儿子的分析,黄太太这次是真心的哭了。 因为多了个周如楠,早上一辆车子已经坐不下了,澹台晴终于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单独去上学了,兴奋的不得了,结果才走到瀚海楼前面就见周坦从车窗里伸出头,笑的露出一口白牙,澹台晴瞬间跟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 结果不等众人出发,又有一辆车子过来了,竟然是好久未见的路冲!阿珏刹那间想到那些似有似无的传言,不待她回过神,就见路冲已经和众人打过招呼径直朝她走过来。 周如楠看了一眼玉树临风的路冲,了然的对周坦挤挤眼,怪不得七少如此紧张,有这样一位貌美气质佳、谈吐有涵养的情敌在侧,再不奋起努力,那是妥妥要将光棍进行到底了!只是,听说七少冲冠一怒为红颜,把人家情敌给揍了,不知是真是假? 阿珏想到当时听到路冲被揍时听到的那些闲话,还有在凤鸣寺,那个黑脸的老男人对着她念的那首磕磕巴巴的诗,不知为何竟然有些脸红。 只是这一脸红,对周坦来说跟天塌下来了一样!他们把梁飞龙派在四小姐身边,现在还加上一个周如楠,两个人守着都能让四小姐对着别的男人脸红!这叫七少情何以堪? 况且人家还是青梅竹马,一个弱质芊芊、一个文质彬彬,怎么看怎么相配,再想想七少比人家老那么多不说,还是个当兵的,名声也不咋地,周坦的危机感比七少还强烈,这简直关系到面子问题,不能让着小白脸捷足先登了,先替跛脚的七少守住心上人! 阿珏刚和路冲说了几句关于他受伤的事情,就见周坦走了过来,只是还未上前就被万伯年挡住了,万伯年以少爷和小姐有话要说为由,不由分说夹着周坦就去了一边,万伯年却忘记了还有一个周如楠。 果然最后上车的时候本来是路冲想和阿珏单独坐一起说会话的,但周如楠以贴身保护阿珏为由,硬是顶着万伯年的眼风坐了上去。 阿珏本以为今天还会和昨天一样有很多人来找茬,所以她严阵以待的进来教室。结果就见杨敏和钟情还有钟意在说什么,并且说的热火朝天。 “据我家厨子的舅舅的女儿的姨母说,那位黄太太门前挂了两个光溜溜的男人不说,上面还写了他们是谁,都做了些什么事情,最后还口气很冲的说‘光天化日之下两个男人当街亲亲热热,严重污染了小爷的眼睛!’” “哎!我怎么觉得这话的口气有点熟悉呢!” “熟悉什么!要我说这样才好呢!最好能把那些藏污纳垢的地方赶紧收拾干净了,家破人亡的事情还少吗?” 有人眼尖见澹台珏还有梁飞龙过来了,热情的拉着他们八卦起来,对于昨天澹台先生吸食福寿膏这种新闻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阿珏不禁肝泰,果然不论是哪朝哪代,桃色新闻果然是大众最喜欢听得话题,一如当年阿翁被一寡妇追逐的事情,害的他们躲到西北大荒漠去了。只是不知道这次事情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偶然发生的? “澹台珏?澹台珏!!!”望爱文本来是个很温和的小姑娘,但是最近也许是瘦了一点,也许是何阿珏他们呆在一起久了,慢慢的变得活泼开朗很多,只是梁飞龙一阵见血的指出:“她也就是窝里横而已!你见她敢吼班里谁,顶多在你们跟前大声说话而已!” 阿珏被一声大吼吼醒来,“啊?怎么啦?” “我是想告诉你我又瘦了,你没发现吗?” “嗯……没发现!” “哈哈哈……” “你到底会不会和人聊天啊?真是的!”王爱文抱怨了几句就转而一脸期待的说:“我姆妈说了想请你们去我家做客,你去不去?” “是啊!澹台珏,我们几个都去呢,你也去吧!” “小文她妈做的点心可好吃了!你难道不想尝尝?” 几个小姑娘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她们都是花样的年华,爱玩爱热闹是天性,这会一听说可以去别人家做客,而且还是好朋友家里,都很感兴趣。 阿珏有些为难地说:“我是很想去的,但是我大哥说了,让我近期不要出门……”大哥的意思很明白,不太平,最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去吧,我跟周如楠陪着你,一会跟大嫂打个电话说一声,王爱文你该不会不欢迎我吧?” 梁飞龙一张口,王爱文连忙说:“那哪能呢!” “他一个人也不好玩,不如叫上澹台晴澹台映吧!还有澹台昕,你弟弟好像是和澹台昕一个班还是一个年级的?”杨敏建议到。 却见这时有人走过来冲着她们傲娇的说:“喂!王爱文!难道你没想过请我去跟你们玩?”(未完待续) ps:猜猜说话的人是谁?嘻嘻……↖(^w^)↗   ☆、第八十八回 飞出去的羊肉泡馍 王爱文见到来人,局促的站起来结结巴巴的说:“欧……欧阳美!没有不欢迎,你能去,我很黄莺!” “哦,不是,我很欢迎!” 在坐的几人都忍俊不禁,他们跟欧阳美不熟好不好?还有王爱文,话都说不利索,真是……无药可救!虽然她们也挺怕欧阳美的。 “那你们几点出发,我到时候派车带你们过去!”欧阳美霸气侧漏的说完这话,发现大家都看着她,而她自己尤不自知,还以为是这几个人不欢迎,立即不悦道:“不欢迎就说,干嘛这副表情?”说完就要拂袖离开。 阿珏想好歹欧阳美对她还有救命之恩呢,可这姑娘的脾气实在是…… “大家没有不欢迎,只是觉得我们私下里同学聚会,大家不要搞那么大排场!” 阿珏有些无奈的说,她也是见识过欧阳美上学或者回家的那种排场,就一个人,前面有一辆车是护航的,中间是她本人,后面还有一辆保驾的,她觉得望西中学除了她就是这位欧阳美传言最多,至少她自己都听过好几回,不过她俩算是半斤八两吧? “那就好,到时候下午见!”欧阳美一走,同学们就悄悄围着阿珏议论起来,只是快上课了,大家都意犹未尽。 上课就是这样,阿珏的国语和美术还有历史都超越同伴同学一大截,胡老先生的一番赞扬更是让阿珏的名气达到了一个高度。 都说她是虎父无犬女,孙副校长甚至打电话过去好好奚落了一顿澹台光耀,说他走了狗屎运,一个女儿十年未见,没尽到父亲的责任,却享尽了女儿的福气。澹台光耀早就乐的找不着北了,把人家的嘲笑当成赞美,大手一挥给女儿奖励十块大洋。外加首饰无数!这下连澹台致都忍不住侧目了!跟小妹比起来他们兄弟三个跟捡来的一样! 只是,唯独数学和外语。阿珏和三岁小童无甚区别,还有让阿珏最头疼的钢笔字。因为梁飞龙写的钢笔字不错,澹台光耀让梁飞龙多帮阿珏的忙,没事了纠正一二。 现在上学快两个星期了,梁飞龙点评过一次阿珏的字:“总算不像鸡爪子爬的了!” 正当阿珏感到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梁飞龙接下来的话叫她一天都不想理这个嘴巴恶毒的坏孩子! “和狗刨差不多!” 她每天晚上坚持练习钢笔字,以大哥亲自写的字帖为蓝本,练习了两个星期就得到一个“和狗刨差不多”的评价。这叫她怎么接受!但是看着歪歪扭扭的字形,真的是挺犯难的,十几年的握笔习惯啊!几个月怎么可能纠正的过来,阿珏感到愁煞人也! 中午有英文课,还是詹姆斯带的,对于这个看不出年龄的外国男人,阿珏很有好感,七少曾经酸酸的说过:“詹姆斯对每个女人都很热情,你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阿珏却认为是因为詹姆斯是大夫,和她自己一样。在她心底里她认为自己也是个大夫,只是她不知道,这里的大夫还要得到一种叫做认可的书面证明。 詹姆斯得了某人的嘱咐对阿珏很关照。经常会给她开小灶,比如现在他就在认真纠正阿珏字母的发音。只是看着他呜呜啊啊的样子,周如楠一把就推开了那张脸,然后领着阿珏去吃饭了,她很怀念刘嫂的臊子面…… 只是他们才走出教室就碰见了早早守在门边的路冲,路冲学习好,人长得好看,最主要的是没有富家子弟那种鼻孔看人的傲慢劲儿,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很喜欢他。 明明他念三年级和阿珏不在一栋楼。因为他对老师说有事要提前走一会,老师也和蔼可亲的答应了。再一转脸就一副后妈样叫同学们做题,看的大家分外嫉妒。快到吃饭时间了他们也很饿啊! 自从得了澹台致的嘱咐,阿珏就很小心翼翼了,哪怕下课了也一定要等到澹台映他们过来了,所以一行人正要往“一家”去的时候半路上碰见了路冲。 澹台晴很不悦,他看这个小白脸不顺眼很久了。也实在不能怪澹台晴,路冲就是传闻中别人家的孩子,学习好、长相好、脾气好,这样一个三好青年仅仅18岁,被当成榜样一样被众家夫人太太交口称赞,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们自然不服气,私下里没有几个喜欢他的,其中尤以澹台晴最甚。 他因为是家里第一个孩子,和自己三叔年龄相差又不大,所以自小跟在澹台晴屁股后面跑,先不说性格,但很多习惯却是挺像,比如喜武厌文,他的父亲偶尔提到总要说:“路冲实乃小辈中的翘楚,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 他的父亲啊!是被爷爷一手教养大的嫡支长子,何曾见过他夸奖了几个人?但对一个外人却有这样的赞誉,叫他做儿子的怎么想,虽然父亲说:“个人性格不同,不能相比。”但他还是看这个小白脸不爽。 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多人来一家吃饭,刘嫂明显有些忙不过来,一堆人坐在那反正也没事干脆聊起天来。 只是阿珏明显感到三兄弟对路冲的敌意,而周如楠和梁飞龙作为外人自然不好插手,周如楠甚至饶有兴趣的听着三个小男人对路冲一句句的挤兑。正暗自纳闷路冲何时得罪三个侄子的时候,却见澹台乔擦着汗有些抱怨的上楼来。 阿珏和三个侄子对视了一下,发现都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堂妹,你真是不厚道!”澹台乔从桌面上倒了一杯水,嫌弃的看了看那杯子,掏出手帕来擦擦杯沿才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小口,活像那杯子沾了多少不洁之物一样。 阿珏对这个堂姐现在慢慢连面子情都不想给了。 “堂姐何出此言?”阿珏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说。 澹台乔把杯子望桌面啪的一放:“我们好歹都姓澹台呢,你看看,你连梁飞龙和周如楠这样的外人都喊过来吃饭了,却不喊我。你就是这么把我当姐姐的?” “乔堂姑说话前最好能过过脑子再说出来!”澹台映站起来给阿珏添乱杯水,不客气的说:“母亲当初开这家餐厅,二叔三叔就连小姑姑都有出一份钱。为的就是以后吃饭方便,她有问过大婆。大婆是怎么说的,小昕当时在场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大婆说外面的东西吃了不干净,而且还没营养,还说堂姑身子娇贵,最好能在大酒楼每个月单独订饭。”澹台昕很顺口的接着哥哥的话,不屑的撇撇嘴,大婆跟自己女儿一样嫌弃这嫌弃那的。最后堂姑却跑上门来,明明是自己当时不愿意,这会说的都成了他们的不是了,打量他年纪小不懂事呢,当时大婆不就是为了省些钱所以不想出一份嘛,现在这样捡现成的厚脸皮跑过来是要怎样。 阿珏适时的出来打圆场,几人才安静下来。 其实澹台映一站起来澹台乔就后悔自己冲口而出的话了,因为她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路冲。在澹台家几个人跟前露出她尖酸刻薄的一面没关系,反正他们又不是没见过,梁飞龙和周如楠更别提了。反正都是下人一样的,但路冲就不行了。 哪个少女不怀春,跟很多女同学一样。她也很喜欢这个文雅清俊少年,没有当下那些男孩子的咋咋呼呼,也没有成年男人的世故,她甚至觉得这个少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只是可恨有个澹台珏! 但在众人面前,澹台乔看见路冲自然不好说什么,只好忍着澹台昕的那些话,跟路冲大了招呼,本来还轻松愉悦的气氛因为这一打岔便有些胶着。 路冲自和澹台乔点头打完招呼。就心无旁顾的的跟阿珏说起话来,因为他说的是何父母在外面的一些见闻。阿珏听得很有兴趣,不时的附和几句。就在澹台乔耐心快要告罄的时候,刘嫂终于端着盘子上来了。 因为他们原本就打算吃羊肉泡馍的,就算多加了几个人,刘嫂也未曾手忙脚乱,比平时多费了点功夫就做好了。 然而刘嫂的出现却让澹台乔更不郁了。 她母亲姓柳,而刘嫂子是刘管家的媳妇,被人称一声刘嫂,她每次总觉得这个妇人很讨厌,刘嫂就和柳嫂一样,她外祖家没什么身份背景,她总觉得低人一等,虽说称呼她母亲的时候都要喊一声老太太的,但一个下人却和母亲姓名相冲突,她总觉得膈应,偏偏大嫂说刘管家一家对澹台家有大恩,和家人没什么区别,从来不理会她上眼药。 阿珏到不反对吃羊肉泡馍,羊肉能暖中补虚,补中益气,秋冬季节吃再好不过了。 澹台家的男孩子几乎不挑食,这会都饿了,拿起碗就埋头苦吃起来。 刘嫂为了做这一锅羊肉泡馍,选了一岁左右的小羊后腿肉,天刚刚亮就起床炖肉了,炖了好几个时辰,味道鲜美极了!周如楠这个吃货更是吃得哧溜哧溜做响,澹台乔鄙夷的看了一眼,却不想刘嫂正在给她端碗,她正要抬手之际却碰上了眼前正要放下的碗!结果一挥手汤就飞出去了! 为了配合个人口味,刘嫂上的都是比较稀的羊肉汤,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往里面泡细面馍馍,这一碗刚出锅的汤倒下来,先不说弄脏衣服了,光那个滚烫的程度就够受了! 刘嫂见汤洒了眼疾手快的拨开澹台乔,自己却是泼了一身,这个季节的衣服本来就不厚,刘嫂当下烫的脸都发白了,众人被这变故弄懵了一下,纷纷起来帮刘嫂清理,找烫伤药! 澹台乔还在不住的抱怨一身羊肉味,刘嫂笨手笨脚怎么做下人之类的话,澹台珏忍无可忍的说了一声:“闭嘴!”(未完待续) ps:这个季节来一碗羊肉泡馍,真是……聊咋咧!   ☆、第八十九回 烫伤 阿珏感到自己简直忍无可忍!别人可能正专心吃饭没看清楚,但她确实因为碗没端上来,犊子也饿了,虽不好催促刘嫂,但也注意着刘嫂那边的动静,这下瞧了个一清二楚! 因为刘嫂是按着座位顺序把碗摆放到众人面前的,一张大圆桌,阿珏正好坐在澹台乔的斜对面。分明看见她一抬手,那碗羊肉汤就抄刘嫂飞过去了,刘嫂还怕溅起的汤烫到身边的人,拿自己身体挡了一下,这下阿珏真是怒了! “澹台乔!虽说刘嫂不姓澹台,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这话你总该懂吧,刘嫂不顾自己安危为你挡住了热汤,你连问都不问一声,还嫌弃弄脏了你的衣服?” 不过还是先处理烫伤要紧,她恨恨的对澹台乔说了几句,就和周如楠去里间了,毕竟刘嫂是女人,这些都是半大小子,不好照应。 澹台乔知道被阿珏吼了一句闭嘴,才发现从澹台晴到还是客人的路冲,看她的眼神里都带着不屑、鄙视,刚刚还对她笑得如沐春风的路冲这会眼睛里含着淡淡的谴责和疏离,澹台乔不知怎的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他厌恶我了,他肯定觉得我没教养…… 一顿饭吃成这样,大家都很不开心,澹台晴几次要发作都被澹台映和梁飞龙死死的按照了。澹台昕把大哥没吃完的饭推到他面前,兄弟几个也不说话,稀里哗啦就把剩下的吃完了。 澹台家祖训有云:“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因此他们这些人几乎从来都是不剩饭的,好在天气还不冷,吃起来刚好,只是再也没有了先前享受美味的心情。 澹台乔备受煎熬的站了一会,见仍然没人搭理她。她咬着唇站在路冲面前对他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当时事情太突然了,我也没想到会把汤弄翻!” “澹台小姐严重了!跟我有什么好抱歉的,你应该对刘嫂说声抱歉。她辛苦了一中午为大家准备午饭,你这一挥手不仅浪费了她的一份心意。还害得她被烫伤了!” 路冲冷漠的对澹台乔点点头,就挽起袖子开始收拾满桌的狼藉,好在只有澹台乔周围被波及到,其余的东西还未用过,他准备去厨房再热一下,一会阿珏出来了还可以再吃些,毕竟下午要上课的,不吃东西根本就撑不住。 再说阿珏沉着脸将刘嫂带到厨房后面的一个小房间里。那里是是刘嫂的白日里休息的地方,地方不大倒是收拾的干净。 刘嫂见阿珏一声不吭,强忍着疼痛说:“小姐不用担心,我没什么事,围着厨房转悠的哪能不被烫伤切到呢,我这里有备用的膏药。” 阿珏还是一声不吭,只是手上的动作越发小心翼翼了,她刚才已经赶紧让刘嫂在厨房那边水槽处用冷水冲了一下,只是有的烫到了胸前不好脱衣服。 小心翼翼的把衣服脱下来,阿珏发现衣服并未粘在皮肤上。稍稍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有点红肿,阿珏找到刘嫂说的烫伤膏。细细的涂抹起来,刘嫂有些不自然,只是看着阿珏心无旁骛的样子,她只好忍住心里的那股羞臊。 等抹完了胸前的那片烫伤,看到刘嫂的手,阿珏眼里的冷意更深了!受伤经过冷水冲洗仍然起了泡泡,这种情况已经比较严重了,这些小水盘又不能挑破,挑破的话就会留下疤痕。 不管什么样的女人总是在意皮肤容貌这样的事情。如果可以她想尽量做到不留疤痕。 “厨房可还有梨?”阿珏问道。 刘嫂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说个地方。周如楠自觉地过去找了梨出来,并且按照阿珏的吩咐。将梨切成片,以为是要吃的,谁知阿珏一片一片的全部贴在刘嫂被烫伤的手上了。 见两人都望她,阿珏一边贴一边解释说,“这样能止痛,也不会有什么气味,刘嫂是厨娘,有气味的话她自己会先不好受的!” “那除了梨还有什么方法能止痛?”周如楠好奇地问,其实她刚刚是被澹台珏吓到了,所以半天都不敢吭声,没想到瘦竹竿一般的澹台珏竟然有这样的一面,果然人不可貌相! 大概是见刘嫂伤的不严重,阿珏心情也好了很多。 “涂抹些酱油也可以,或者找干净的生蜂蜜涂上去也好,只是因为伤口是浅色的,所以酱油这种颜色深的东西还是不要涂的好,落了疤痕不好看。”阿珏认真贴完了梨片,舒了口气,看看时间说:“再过一刻钟左右,就可以把梨片取下来了,我们一会要上下午的课了,刘嫂记得再涂点清凉油,还有……” “我的好小姐!念书是大事,迟到了可怎么是好?其他的你别管了!我一个人就能处理好。你赶紧去上学!”刘嫂说完就把人往外推。 阿珏很执拗的说:“我还没说完呢,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不去学校了!”刘嫂无奈,慈爱又嗔怪的说:“好吧!大夫,你说我都牢牢记着!” “伤口不要见水,有些地方要忌口,比如辛热助火之物,像辣椒、辣酱、洋葱这些,忌油炸煎烤食物,忌发物,像猪头肉、狗肉、雀蛋、鲤鱼香菜、蒜苗及韭菜等,”阿珏每多说一句刘嫂脸上的表情就更苦闷一些,“还有,烟酒茶最好都不要喝!不然会留疤痕!” 周如楠憋笑别的很辛苦,刘嫂长得圆圆润润的,这一下子这么多忌口的食物,往西人生性嗜辣,不吃辣就觉得饭没滋没味,她怀疑刘嫂养上这段日子估计都要瘦几斤。 “这么多不能吃啊!不能通融一下吗?小姐!”刘嫂现在已经觉得嘴里发苦了。 阿珏面无表情的说:“可以啊!你不用忌口,到时候胳膊上、手上会留下烫伤后的疤痕,我刘大哥长得也算周正,还是落雨塘的大管家,到时候万一他觉得你有疤痕不好看,那些女人蜂拥而上,他给你领几个姨太太回来……” “不吃了不吃了!小姐赶紧上学去!”刘嫂被阿珏说的毛骨悚然,赶紧把她推出去,穿过厨房的时候就见路冲笑得眼睛都亮了,阿珏知道他听到了刚刚那番话,有些羞臊,不过还是面不改色的说:“该回去上课了!” “不急,车子已经等着了,我把汤重新热了一下,这会不冷不热,你和周小姐吃完咱们在回学校,时间来得及。”路冲一说完刘嫂很惭愧的说,“小姐,都是我不好……” “不说这个了,你一会给大嫂打电话叫人来收拾吧,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家人就好!”阿珏不管刘嫂心里如何触动,匆匆和周如楠吃完饭就赶紧回学校了。 因为下午和王爱文约好了去她家做客,几个女孩子都有些兴奋,下午的课便有些敷衍了事,站在上面的老师也未曾多加干预。 说白了,这些孩子都是富裕家庭出来的,不愁吃不愁穿,父母也不指望他们在学问上光耀门楣,尤其是黄丁三班这种聚集了各种各样的性格的学生,他们说好听点是来念书的,说不好听点就是来学校找个玩伴,只要不惹是生非,父母老师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这些人其实相互间住的都挺远,好在除了阿珏和欧阳美其余人住的都不偏僻,欧阳美是因为家庭关系的原因,所以住的偏僻,而落雨塘纯粹是图的清净,因此他们都是悠悠闲闲的往校门外走,还一路商量着要凑钱给王爱文的母亲带一份什么样礼物,然而这种有说有笑的状态在走出学子巷看见那一溜排的车之后全都哑然无声了。 原本和同学们一起出来的欧阳美,在看见那一排短打扮的黑衣人时瞬间好心情掉到谷底。 “谁让你们来的,不是说今天不用过来吗?”欧阳美语气不善的说,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那男人步伐轻盈,精神饱满,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他走到欧阳美跟前瞬间换上了一脸狗腿的笑容:“我的大小姐哟!你不知道老爷听说你要去同学家做客有多高兴,而且一听说是去王司长家里的,二话不说就叫我带着他们过来给你撑场面……” “撑什么场面,我又不是去打架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去闹事呢!”欧阳美的父亲欧阳全爱女如命,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凡是能让女儿耀武扬威、风光无限的机会总是不肯放过,这会女儿和同学出门,可不就是让女儿在同学面前倍面子的一件事吗? 王爱文很挣扎,欧阳美这样的阵仗让她总有一种他们去找茬的感觉,她姆妈那人心思敏感可别想岔了才好。 欧阳美虽然心高气傲的跟公主一样,但架不住这姑娘气势十足,等听见大家都不介意的时候,她大手一挥就率先领着阿珏朝澹台晴那伙人走去了。 阿珏一直以为她看上澹台映了,结果却听她说:“澹台晴,你跟我们坐一辆车吧!”(未完待续) ps:欧阳美喜欢的是小晴!哈哈……   ☆、第九十回 做客 阿珏上车后一直无法理解,再转次转头看看后座相谈甚欢的澹台晴和欧阳美。因为喜欢小晴所以和特意认识一下小晴的姑姑和弟弟?而不是她以为的喜欢小映,所以奋不顾身的从马上救了她一命? 想起那天小映矜持而淡漠的笑了一下,阿珏顿时觉得小映应肯定误会了,不过今天之后大概也就明白了吧?希望不要有什么兄弟不和的事情才好。 因为王爱文的父亲是教育司的司长,有配备的官署,他们一家子也就住在官署了,所以这边都是一些什么司长、署长聚集的地方,王爱文就曾经开玩笑说:“我们家那一块,天上随便掉下一块砖头都能砸到一个带长的!” 大约走到距离王爱文家不远处的一排洋房区域时,王爱文下车后说什么也不肯让这一溜排的车继续前进了,欧阳美也下了车,弄清楚怎么回事之后语气不善的说:“你是嫌我的身份配不上跟你做朋友,还是觉得有个黑社会老大的女儿做朋友很丢脸?” 王爱文急的脸色通红,她怎么可能嫌弃,但是她又不好意思说:这样的排场过去我母亲可能要吓晕了这种话吧? “欧阳美,这又不是你家,再说这个胖妞要是嫌弃你就不可能带着你过来了!”澹台放大大咧咧的跟欧阳美说完,就挥手招呼车上的人都下来,呼啦啦下来了十几个人,男生那边自然有王爱文的弟弟王会武招待,一群人聚集在这条安静、稳重的道路上看起来就很扎眼。 欧阳美跟那个领头的中年男人说了几句话,就见中年男人点头哈腰的走了。 “胖妞!你看我干吗?还不赶紧走!”欧阳美昂头挺胸的往前走,而王爱文就跟个小媳妇一样畏畏缩缩的跟在后面。阿珏几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笑,王爱文虽然胆小却很识时务。加上她脾气好,欧阳美每次都很难对她生气,有时候还会因为王爱文面瓜一样的性子把自己气得不行。 王爱文的弟弟王会武却皱皱眉头。虽然他觉得自家姐姐挺丢份的,但要嫌弃也只能他自己嫌弃。别人有什么资格? “她胖就胖了干你何事?”王爱文听见弟弟的这声质问只想去撞墙,她好不容易安抚了欧阳美这尊大佛,会武又来添乱,这叫不叫猪一样的队友?而且以欧阳美那性子,加上会武吃什么都不吃亏的霸王脾气,唉…… 就见欧阳美扯扯嘴角说:“是不干我什么事,我就是喜欢你能奈我何?” 女孩子发育比男孩子本来就早,欧阳美不但大他一岁。个子更是高了一头不止,这样居高临下的斜睨一眼王会武,阿珏简直要顶礼慕拜了,这就是活脱脱的公主风范啊! “她胖怎么了?她又没吃过你家一口面,没喝过你家一口水……” “胖妞,没看出来你弟弟还挺维护你的嘛!”欧阳美根本不理睬王会武,只和王爱文说话,王会武不由的气结。 说话间一群人就到了王爱文家里,刚进门就见一个穿着缠枝绣花金线旗袍的中年妇人迎面走了过来,她大概没料到有这么多人。愣了一下就对王爱文用近港话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堆。 阿珏只听得懂侬、阿拉之类的词语其余的都是一头雾水,再看看其他人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妇人跟王爱文说完才满脸笑容的跟他们说:“欢迎你们啊!没想到囡囡人缘这么好。一次请到这么多同学,来来来,里面请!”竟然还会望西话!终于能听懂了! 都是下午才放学的,又是正长身体的年龄,一进王爱文家里的花厅,众人都被桌子上那一盘盘点心吸引过去了,连阿珏也不例外,她中午匆匆吃了几口,这会早饿了! 周如楠两眼放光的看着那些有的还冒着热气的点心。正要捏一个入口的时候就听见旁边哎呀一声:“还没有洗手呐!侬手上交关细菌,吃了会得病的呦!”连同其他几个男孩子伸出去的手都讪讪的收了回来。已经抓到一块点心的周如楠吃了不是放下也不是,就僵再来那里。 王爱问暗暗叫苦。赶紧给自己弟弟使眼色,以为母亲走了谁知道却是叫人打水去了,估计又要普及饭前洗手这类话了。 “妈!我们同学一起过来玩,你凑什么热闹啊!”王会武见大家面色各异的看着他,不由得有些羞赧,有些恼怒的对母亲吼道。 王爱文想阻止弟弟已经来不及了,果然,她母亲下一刻就快要哭出来了,阿珏见情况不对赶紧说:“快点洗手吧,我捏了一下午的笔手上不知道出了多少汗呢,一会不小心吃进嘴里,说不定晚上就要闹肚子了,还是姨姨提醒的对!”说着就照着仆妇端来的铜盆认真洗起手来。 见阿珏这么说,杨敏几个机灵的也赶紧补充道:“对对对!赶紧洗手,我母亲每次也要唠叨什么饭前洗手这类的话呢,我不洗手都不叫我吃东西!”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王夫人这才收住了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王爱文赶紧跟母亲用近港话说了几句,把母亲打发走。 周如楠早就对着桌上的点心垂涎三尺了,哪怕是刚刚王夫人打断都没能影响她的好食欲。王爱文见大伙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也悄悄松了口气。 “这个是什么做的?味道真好!”周如楠口里边嚼边指着一个姜黄色样子的圆状点心盘子。 王爱文耐心的介绍说:“这是近港那边的点心,叫沙圆,和我们吃的汤团差不多!”她自己说着也捏了一个放进嘴里,“这个是豆沙馅的,你那个是什么?” “好像是肉馅的!” “今天还包了肉馅的?我也尝尝!”几个人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那边男孩子早就风卷残云一般扫荡了点心,王会武说自己父亲新得了一些会变色的纸,几个男孩子就好奇的跟过去看了。 阿珏和周如楠一样,专心致志的对付这些的点心。她手上拿着的是一种用黑枣泥为馅,经油炸成熟的面食,其色泽金黄,小巧玲珑,外皮酥松,馅香甜可口,只是这种甜食阿玨并不信号,吃了一块就放下了。不过盘子里也没几块了,就听周如楠在那边哀嚎:“就这么几块还不够塞牙缝呢!” “白痴!这是点心,又不是正餐,点心吃饱了还怎么吃东西?”这话当然不是王爱文说的,欧阳美到是像主家一样说道。 王爱文大概因为在家里,胆子也比平时大多了,嘻嘻笑了一下说:“这倒是,你这会少吃点,我刚刚跟我姆妈说叫她拿出看家本领,今晚大家有口福了。” “怪不得你这么胖呢!你母亲会做这么多好吃的,想不胖都难!”欧阳美说完却捡了一块薄薄的饼状物问王爱文:“这是什么?” “哦,这是油氽排骨年糕!是用大排肉和年糕做的!”王爱文依然笑眯眯的回答,欧阳美白了她一眼吃完那块年糕擦擦手说:“走吧,带我在你们家转悠一下,我还没来过你家呢!” 王爱文家里其实并没有多少看头的,总归是官署还多布局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当家夫人布置的如何了。王夫人把这件小院子倒是布置得很清雅,完全符合教育司司长这样的职位。 大概是因为今天王爱文下车这件事惹恼了欧阳美,欧阳美总是王爱文说一句,她后面吐槽一句,然后再跟阿玨说说,阿珏夹在欧阳美和王爱文之间很无奈,其他几个人却只敢偷偷对她报以同情的神色,他们其实都挺怕欧阳美的。 好在王夫人终于来解救她了,一声吃饭了听在阿珏耳里简直犹如天籁,周如楠第一次见阿珏吃饭比自己跑得还快,还以为阿珏很喜欢近港的菜式,打算回去了就跟七少提几句,自己也能沾点光。 这回不用王夫人提醒,这些还穿着望西中学校服的学生们主动把手洗干净了,还围上了餐巾布就等这王夫人开饭。 王夫人等才上齐了,才珠光宝气的出来对他们说:“你们同学们聚餐我就不打扰了,我去那边和囡囡她父亲吃!你们要什么就叫囡囡和会武!家常便饭不要客气。” 钟意小声的对王爱文说:“你母亲跟你父亲吃个饭用得着这么正式吗?我差点都认不出来!” “吃饭啦!我母亲这样打扮难道不好看吗?”王爱文避而不提,招呼大家赶紧吃饭。 “呀!竟然有醉蟹!”王爱文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色,颇为惊讶的对他们说:“你们有口福了,这道‘醉生梦死’,我姆妈轻易不招待人的!” “为什么叫‘醉蟹’,这个有什么典故?” “嗯,这个蟹虽用于生吃,但姆妈用陈年花雕酒腌制的,蟹是因为喝了酒醉死的,肌肉放松,酒味渗透到蟹肉中,于是整只蟹都变成了酒的‘俘虏’。” 王爱文自己掰开一个螃蟹说:“你们慢慢打开蟹壳,是不是酒香四溢?” “还真的有!” “我们会不会吃醉啊?” 最后上来一道猫耳朵,大家都吃的心满意足,阿玨想以后没事了可以吃吃近港菜。(未完待续) ps:晚了一会,好郁闷。没存稿就是这么悲催的!   ☆、第九十一回 筹划茶楼 阿珏坐在书房里埋头苦思冥想着,倒不是她愿意在这大好的休假日还要写什么美白、瘦身的方子,实在是自从那天去王爱文家做客时,王爱文嘴快把她写的方子再次激动不已宣扬了一番。 女儿家很少有不爱美的,而王爱文皮肤变好,还有瘦下来的样子都是有目共睹,所以几个亲近的女孩子都开始向阿珏索要起来,她答应了王爱文总不好不答应别人,只好把这阳光明媚的大清早用来写什么宫廷秘方。 “白芷、白蔹、白术、白茯苓、白芨、白芍、珍珠粉,杨敏脸上有很多痘痘,用这种效果应该最好,立竿见影的,那就给杨敏这个吧!”阿珏一边写一边想,“不过给里面加点蜂蜜会更好吧!也不知道她嫌不嫌麻烦?” “鲜黄瓜汁半两,加入一样分量的鸡蛋清搅匀,好吧,就写一颗蛋好了!每晚睡前先洗脸,再涂抹面部皱纹处,次日晨用温水洗净,连用半至一月,可以使皮肤逐渐收缩,消除皱纹有特效……这个给钟情应该就没问题了,说是她母亲脸上有皱纹的……” “小姐,你念念有词说什么呢?”绿萼纳闷的看着阿珏,已经快中午,大太太以为小姐又在书房用功读书心疼的不得了,连几个小少爷都被训斥了。 阿珏皱眉说:“要写几份美容方子!” “真的?小姐都写什么,我能不能知道?”绿萼一听美容方子,很感兴趣的凑了上来。 “写了几份去痘的、去皱纹的。” “那小姐怎么愁眉苦脸的?不是都写好了吗?”绿萼疑惑的问。 阿珏叹了口气:“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还有,年龄不同的根本就不能用同一种方子,得按照个人的特征来写方子。我想来半天也才得了两张。” 绿萼咋舌:“还有这么多讲究的?小姐真厉害!”绿萼转了转眼珠子又说:“那小姐。怎么才能瘦下来呢?” 阿珏看了看绿萼的身材,她被看的不自在,连忙摆手道:“不是我!不是我!是我邻居的大嫂。她生完孩子后胖的不得了,每天吃的不多还是没用。她腰上的肉都能抖动了!”绿萼比划了一下,倒是惹的阿珏笑了起来。 不过举手之劳罢了,阿珏遂依依问了几句那妇人的情况,就开始写方子,一边写一边跟绿萼说:“既然她已经不用喂养孩子了,这个方子倒是有用,不过贵在坚持,要是一会用一会又不用的话。多好的方子都没用!” 绿萼连忙点头,小姐可是跟那位传闻中的公主学过医术,宫廷秘方可不是谁想得就能得到的。 “五味子两钱、蜂蜜一勺、胖大海一颗就可以了,这些东西都很便宜,他们家应该能买得起吧?”阿珏想了想说。 绿萼赶紧点头道:“当然买得起!这些平日里都能用到,不过,真的有用吗?”人都有一个通病,觉得越是廉价的越是不好,药材也好吃食也好仿佛越贵才能越显示一个的贫富程度似的。 阿珏也不答话,埋头写方子到:“将五味子、胖大海放入杯子中。倒入4两沸水、静置一会,然后再加入蜂蜜,搅拌均匀就可以喝了。一天三次!”绿萼见阿珏不答话,也不敢在追问了,毕竟是主子,小姐平时里看着温和有礼的,实际上性子有多执拗她这个贴身丫头实在太了解了。 阿珏写了一会才想起来问绿萼:“大嫂找我什么事情?” “呀!我差点忘记了!是郑小姐的母亲来了,大太太和二太太在前面见客,让你陪着郑小姐!”绿萼拍拍脑子说到。 阿珏抬脚就往楼上走去,快中午了,一会就到吃午饭时间。好不容易有个休假,想着大好的天气都用在写美容瘦身的方子了。索性搁下笔去楼上看看七姐。 “七姐在做什么?”阿珏转了一圈没在卧房找到人,反倒是露台上郑颜搬了张桌子在认真画着什么。 她穿着家常月白色斜襟小袄。头发松松挽成了一个髻,脸上也未施脂粉,和平日里明艳不可方物的样子大相径庭,不过阿珏却感到有点疑惑,怎么感觉越来越像了呢? 郑颜抬头看了一眼阿珏说:“你先等会,不了,还是你过来帮我看看,这事估计还要你帮忙!” 阿珏好奇的走过去就发现郑颜竟然在画一个房间内部设计的图形,已经差不多多画好了。她不太懂那种被称之为“铅笔”的图案,因为实在太细致了,用惯墨汁的她总觉得有种违和感。 “是这样的,我呢,打算在望西城开一间女人家的茶楼。” 她看来看阿珏见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笑了笑继续道:“我在国外学的是做衣服,在咱们望西城说白了就是裁缝,但是我看了看望西城,他们呢什么都有了,唯独没有女子专门喝茶聊天的地方,也有女人家可以去的,不过就是听听评书,吃点东西,我在想能不能有这么一个地方,女人家可以一边喝茶一边聊聊穿什么衣服,怎么保养皮肤,怎么瘦身……” 她笑了笑说:“当然了后面两条还要你出力,我就懂得怎么做衣服,怎么搭配出更好看的衣服,其他的可是一窍不通!” 阿珏一脸佩服的看着郑颜,由衷地说:“七姐的想法真好!” “别给我打马虎眼,说说你是怎么想的?”郑颜戳了戳阿珏的脑袋,笑着说道。 阿珏叹了口气说:“你们还真是赶到一块去了!”遂把早上写方子的事情跟郑颜说了一遍,郑颜一听王爱文都瘦身有效果了,简直跟绿萼一个反应,两眼放光的问:“那给我也写一个吧!” 阿珏有些无语,但同时还有那么一点欣慰,七姐没受她母亲影响就好。说实话,她实在不能理解,一个母亲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才会如此轻慢自己的女儿? 她想到阿翁以前说过一些很残酷的话:“养而不教的话还不如当初就不要生下来,能在逆境中健康生长的话还好,以后长大了自己的日子也能过好,否则就是害人害己!”当时战乱才平息,劳动力缺乏,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有很多人家都是卖掉女儿到大户人家去做丫头什么的,然后养活儿子。 她曾经就和父亲见过一家正室夫人小产,原因就是家主的宠妾和正室斗法,结果害得正室小产,那宠妾也没得到好下场,第二天就扔到了乱葬岗去。 实际上她却是陪着父亲给那夫人切脉时听到几句,让人唏嘘不已。“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谁也不怨!恨只恨我没有投胎到好人家,我父母为了养活弟弟能多换两个钱,将我卖到那下三滥的地方,好不容易被人赎出来了却碰到不容人的主母,我一共怀过三胎都没了,大夫说以后再也不能有子嗣了,既然我都无法生育了,凭什么她能生……” 想想都是一笔糊涂账!但愿七姐从此之后再也别伤心了。 “你傻愣愣的干嘛呢?我可是跟你说,你帮我可不是做白工,我给你分红的!表姐到时候会跟我一起打理!” “二嫂也要一起啊?” “不止呢,大嫂也是!不过大嫂只出钱不出力!” 想了想阿珏说:“那就在合计一下,我怕到时候没有方子就不好办了!”阿珏是个想到就做的性子,立马站起来说,“那我就回去写方子,一会我们去晖园吃饭。” “急什么?过来,有东西给你看!”郑颜把那些纸张用镇尺压住,拉着阿珏就回到卧房了,阿珏好奇的坐在那里看郑颜翻自己的一个箱子,不一会就见她拿出来一个青布包裹。 “打开看看!”郑颜朝阿珏示意,阿珏满怀期待的打开一看,“还真做出来了?” “怎么样?去试试?” “嗯!” 郑颜为阿珏做的是一套当初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穿的西装。 大概因为年龄和身高的问题,郑颜给阿珏做的是一套深灰色的小西装,里面套着件颜色稍浅的马甲,连白衬衫还有西裤、皮带、礼帽这类的配饰都给置办齐备了。尤其是袖口的几颗扣子,看起来就很扎眼,不过郑颜满不在乎的说:“你穿着好看就可以了!在这望西城还有谁不长眼的敢欺负你不成!”之后确实有人因为这身衣服绑了阿珏,不知郑颜知道了会不会后悔? 阿珏穿着倒是感觉很利落,不过带上小礼帽把头发藏起来之后,简直像个小男生,郑颜撑不住笑了一下:“走吧,就这样穿着去给表姐他们看!好让他们惊艳一把!” 从掌珠楼到晖园路上碰见不少来回做事的仆妇,都对阿珏这身衣服议论纷纷,因为她压低帽檐有的看不清楚脸,甚至还在疑惑什么时候家里来了这么一位客人,竟然不知道。 郑颜走到晖园前面说:“你先别进来,我要说进来的时候你才能进来,知道吗?”阿珏对这身衣服很新鲜,自然也想知道别人怎么看,乐的配合。 大概过了一小会,阿珏听到里面说进来吧,就把帽檐拉得更低了,一时玩心大起,学着那天晚上宴会上看见的动作,一手搭在胸前,然后弯了弯腰,弓着身子压低声音说:“见过大太太、二太太,韩某这厢有礼了!”(未完待续) ps:个头是某飞的致命伤啊!我这辈子是无法达到这种高度了   ☆、第九十二回 嫣然一笑 “你说你姓韩啊!可是母亲娘家什么人?” 大概是换了男装之后反差太大了,吴湄竟然一点都没认出来,郑颜只说要替她们引荐一个人,她倒是小小好奇了一下。 “扑哧!”梁佳颖早就发现不对劲了,虽说低着头不乱看是礼貌,但也没有连脸都看不见的道理,遮着脸还压低了声音,再加上七娘神神秘秘的样子,大嫂很明显是被七娘的话引歪了。她见大嫂一本正经的模样,还是没忍住笑了一下,阿珏这时候才拿下帽子抬起头来,吴湄吃惊的瞪了一眼阿珏,然后在梁佳颖腰上拧了一圈,最后自己反倒撑不住笑了起来。 “倒是挺好看的,这样一穿连小映他们都比下去了……” “那咱们要不要捉弄一下他们?” “你尽出馊主意,刚才捉弄我还不够?”吴湄没好气的说。 阿珏在一边一直笑着没出声,只是把玩着西装上那几颗精致的袖扣,见他们终于停止了话题便想了想说:“七姐说要开一家茶楼,大嫂和二嫂可有选好地方?” 吴湄和梁佳颖面面相觑,郑颜适时的说:“伯父不是一直盛赞雨点画画的好吗?我刚才就让她看了看我画的图,还有,你们大概忘记雨点最拿手的是什么了?” “什么?” “她师从那位无心观主啊!” 梁佳颖眼前一亮的说:“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到时候可就是活招牌了!” “你自己的意思呢?”吴湄倒是想着先问阿珏,毕竟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我刚刚其实一直在想这个事,方子我能出,但是不要用我的名字,也不要说是我的!” 吴湄了然。这种事事不爱拔尖的性子,真是完全随了母亲。 “要不咱们几个去外面吃饭吧,然后顺便看看要把铺子开在哪里。”梁佳颖提议到。 吴湄思索了一下。见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的,就跟兰香吩咐了几句。自去换衣服不提。 阿珏想着自己这套深灰色的西装就很不错,干脆不换了,郑颜还取笑她女扮男装上瘾了。 因为是临时起意的,所以并未惊动其他人,年纪稍长得几个孩子早就自己跑的没影了,而澹台光耀却是带着最小的孙子出去会友了,他现在是无事一身轻,在家休养的这段日子不仅没见颓废。就连精神也是越发好了。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好多年没有这样歇息过了,突然不用去想明天给学生教什么课,也不用操心哪个学生没有好好完成他布置的作业,从精神上都放松了,然而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是被自己的学生伤到心了。这种事情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没有办法去缓解他内心的烦闷,只能随着时间转移把这种情绪都压下去。 他们前后坐了两辆车,周如楠得知几人要出去吃饭之后,立即以她是阿珏的护卫为由,跟前跟后。一片严肃状,这几天大家混熟了,大家都很喜欢周如楠。 原本周坦还有些担心她不习惯澹台家的一切。闯祸了怎么办,以七少目前对四小姐的热乎劲,小如铁定好不了!但自从得知她在澹台家混的风生水起,连澹台光耀都很喜欢她之后,周坦不禁感叹傻人有傻福! 后面的车上是梁佳颖和郑颜,此时梁佳颖正小心翼翼的问:“今天姑姑来落雨塘了,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跟她们断绝关系吧,如今这世道,我要是敢登报声明断绝和郑家的关系。估计就要千夫所指了!”郑颜自嘲的笑了笑。 “哎!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今天看姑姑哭的那样子。我又觉得她可怜……” “我以前也一直觉得妈妈很可怜!” 两人相对无言了一会,梁佳颖打气精神说:“你可是想好了店名?这要是动作快的话。用不了多久就能开张了!到时候别咱们要开门了才发现连个名字都没有!” 说到筹划的茶楼,郑颜果然脸色好了很多,提到名字和牌匾的问题,郑颜沉吟了一下,“咱们这是女子光顾的地方,最好能找个在这方面比较有话语权的!最好有一定的身份,咱们这里都是消费较高,只要能让那帮太太夫人们接纳,也不怕到时候没人来!” “这话说的是,但是请谁呢?要有身份,至少还要有一手能拿得上台面的字吧!”梁佳颖皱起眉来:“要么是身份不够,要么就是身份够了又没什么气质……哎,反正就是没一个可心意的人!” “表姐糊涂了?怎么把一个人忘记了?”郑颜抿嘴笑笑。 “谁啊?” “都督夫人啊!” “啊?可是她都多少年没出来了,不知道能不能请到。” 郑颜趴在梁佳颖耳边叽咕了几句,梁佳颖失笑的打了一下,“你就不怕七少找你麻烦?要知道他可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 “你还没看明白吗?他现在讨好你们都来不及呢,我这个七姐自然也跟着沾光了。只不过这是千万别让伯父知道,我怀疑伯父知道了估计又要去书房提剑砍人了!”郑颜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到了,下车吧!”还不等吴湄说完话,周如楠就先跳了下去,为了配合阿珏的衣服,她今天穿的是郑颜之前的西装,自己现在镜子前面臭美了一番,“果然我还是比较适合男装的,真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啊!”至此,几人才知道原来周如楠从小就被周坦当做男孩子养的,怪不得穿起西装来轻车熟路的,原来根本就是假小子一个! 兴许是周如楠下车给她开门的动作很滑稽,阿珏情不自禁的微微笑了一下,周如楠更是夸张的捂着胸口,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阿珏笑容更大了些,只是没想到她这嫣然一笑的模样落在楼上一个男人的眼里简直惊为天人,也给自己带来了不少麻烦。 吴湄每天不用工作,处理完家务事就是逛逛街、吃吃饭,所以哪家新开了餐厅,哪家又进了一批布料,全家估计她最清楚,他们今天来的就是一家闽南菜的馆子。 “这家菜我还没吃过,是我大嫂跟我说的,说味道不错,我又喜欢南方的菜系,所以咱们今天都尝尝!”吴湄话音刚落就听见阿珏说:“好吃的话给大哥他们带些!”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对你这么好,你什么都想着你大哥,果然跟我不是一个娘生的!”吴湄笑着戳了戳阿珏的头。 因为都是女客,她们自然不好跟那些男人闷在大堂里,雅间里倒是环境还不错,因为几个人都没怎么吃过闽南菜,自然叫吴湄点了。 午饭自然是要丰盛的,五个女人竟然点了十二道,阿珏询问的看着大嫂,吴湄笑了笑说:“一会上来你就知道了!” 传菜的速度很快,等都搁到桌子上了阿珏才发现原来每个盘子里装的都很少,就连鱼也是比较小的,怪不得大嫂点了这么多,恐怕还不够吃吧! 等到吴湄先夹了一筷子,众人才纷纷开始了。 “这道是清蒸笋江鲈鱼,我以前吃过一次,不过那是在南方吃的,味道清淡爽口,我一直都挺喜欢的!”吴湄给阿珏夹了一筷子。 阿珏并不挑食,吴湄给她夹的菜基本都吃了。 周如楠吃的无暇他顾,终于咽下去一口,指着其中一道菜说:“这个是什么?” “噢,是桂花蛤肉,呵呵,”吴湄笑了笑说,“这个对皮肤好,美白的,效果很不错!” 周如楠满不在乎地说:“管它美白不美白的,好吃就行了。” 大概是不怎么吃闽南菜,几个人点的海蛎煎饼、酥油鱿鱼丝、红焖通心河鳗还有什么荔枝排骨之类的几乎都吃光了。最后上来的是一道鱼丸蚕菜汤,大概上菜的伙计是新来的,虽然衣着干净,人也很腼腆,但难免有些笨手笨脚的,一个不小心就把汤洒在阿珏的裤腿上了。 “对不起,少爷!我不是有意的!你千万别跟东家说,我……我……”吴湄本来是有些不高兴地,但看他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还拿手里的抹布就往阿珏身上抹,有些气恼的说:“哎!哎!哎!别把抹布胡乱抹,你下去吧!不会跟你们老板告状的!” 小伙计千恩万谢的离开了,阿珏腿上的还有一块颜色较深,就是那汤的印子,本来倒是想凑合一下回家在处理的,谁知周如楠起身舀汤的时候好巧不巧的把一杯茶水又洒在阿珏的西装上了,这下不收拾的都不行了。 好在这家馆子服务周到,竟然连净房这样的地方都收拾的像模像样,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还似乎在哪里闻过。 阿珏和周如楠一起进去找到干布巾把衣服上的水吸了一下,只是却感觉有些头晕,想到那稍微熟悉的气味,等到她察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阿珏有一瞬间的后悔,在这个不同于大秦的地方她掉以轻心了,而周如楠已经悄无声息的倒下了。(未完待续) ps:猜猜怎么回事   ☆、第九十三回 失踪 “嗳?咋有两个小伙尼?” “两个哈不好吗?你看之个虽然黑斯黑咧点,但长得也哈不错!” “你懂个球!二爷的眼光卧斯你能比地?要是弄哈哈了二爷的事,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阿珏晕过去之际朦胧中见有人过来,但无奈药性上来,她终于抵不过,陷入了昏迷中。 “你要把她两个带到阿达起?刚你可么说要把人带走……” “看你卧球势子!野个叫你把人引过来的时候,你咋半晌屁都不放一个?这半回倒斯过来皮干来咧!老早歘起咧!” 那个在雅间里不小心把汤洒在阿珏裤子上的小伙计,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小混混一样的家伙把人架走了,他自己想到那两个细皮嫩肉的小少爷不知道会遭什么罪,不禁打了个寒战,但一想到家里生病的老母亲,又不断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 吴湄和梁佳颖还有郑颜三人在雅间左等右等不见人回来,以为两个年轻小姑娘看见什么好玩的事情耽误了,结果又过了大约一刻钟,仍然不见人影,三人这才都有些担心了,郑颜就说自己出去看看。 一路询问下来才有伙计说看见人去净房了,她跑到净房转悠了一圈却没看见人,立即着急起来。 阿珏素来做事稳重,如果只是一小会也就罢了,但依现在的情况看,半个时辰了,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人不见踪影……郑颜越发着急了,当下还是先跟表姐她们俩说一下。 她只顾着往前跑,不防重重的撞到了人!见是一位提着桶过来倒垃圾的中年妇人,郑颜灵机一动,急切的上前说:“这位大嫂!对不起啊!我急着找人。我想顺便像你打听个事情!” 那妇人手跟树皮一样干燥,脸颊也是布满了皱纹,她见郑颜并没有像一些人一样看到她就满脸厌恶。缓了缓脸上的表情,冷淡的说:“你问吧!” “你有没有看见两个十五六的少年?大概就这么高!”郑颜用手比划了一下。继续说:“他们俩都穿着西装,带着小礼帽!哦,一个穿深灰色的西装,另一个……” “深灰色西装的那个是不是看起来很瘦弱,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皮鞋?” “对对对!就是她!就是她!大嫂可看见她往哪里走了?”郑颜一着急直接抓着那妇人的手问到。 妇人摇摇头道:“不是自己走的,似乎喝醉被人架着!” “喝醉了?什么时候?”郑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大概一刻钟前。” “往哪里走了?” “正门。” 郑颜听到这里面色几近惨白,她咬着嘴唇说:“谢谢大嫂,电话在哪!” 那妇人指了一个方向。就见郑颜以惊人的速度飞奔而去。 郑颜到了大堂里,人来人往的地方她唯一看见的就是那个黑洞洞的电话!拨开人群走到电话前面,见一个带着眼镜男人还在那拿着电话说说笑笑,郑颜直接抢了他的电话,对站在柜台里拨算盘的老掌柜说:“把电话接到西大营!快点!” 大概是郑颜脸上的表情太过难看,也或者是其他,那掌柜识相的乖乖拨起电话来,本来还满腔怒火的眼镜男人听到西大营几个字,灰溜溜的转身站到了一边。 “电话接通了!”老掌柜说着把电话递给郑颜,郑颜压低声音对着电话说:“帮我接澹台放。最好能快点,告诉他,他家里出事了!”郑颜硬生生的把眼眶里的泪水逼了回去。 “离我远一点。我有机密事情要说,要是泄露出去,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郑颜握着听筒,一脸厉色的对柜台周围的几个人说。 老掌柜早在听见“西大营、澹台放”几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心惊胆战了,这会一听说忙不迭的把人疏散开。 “妈个巴子!是谁诅咒爷家里出事了?”郑颜不知为什么听到澹台放的声音,忍了半天的眼泪瞬间掉落了,她带着哭腔喊了一声:“澹台放!” 电话那边澹台放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郑颜?” “澹台放,你快回来。雨点不见了!找不到了!”郑颜说的语无伦次,澹台放只听到“雨点不见了”几个字心就止不住的往下沉。但他还是冷静的说:“你别急,慢慢说清楚!” 郑颜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简短的说了几句当下的情况,澹台放深吸了一口气,“你做的很好,现在控制住情绪别叫人看出什么来,自然地走回去,马上就会有人来找你!” 澹台放挂了电话对着桌子“砰”的就是一拳,通讯室里正在干活的几个人不禁抖了抖身子,等到澹台放打完几个电话离开后,联络员小胡就见桌子被砸的凹进去了,想到如果那一拳达到自己身上,小胡不禁哆嗦了一下。 阿珏神智清醒的时候就感觉有人正在盯着自己瞧,她并未睁开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呼吸自然些,只是那目光让人感觉极度不舒服,好几次阿珏都想睁开眼睛。 “怎么还多了一个人?” “这个黑小子是跟您要的人一伙的,我怕打草惊蛇干脆连人一起带过来了,二爷要不要看看,这小子除了黑一些,长的还是很不错的!” “去找秦忠领赏吧!”半晌终于有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了。 “嘿嘿,多谢二爷赏!下次再有这么好的事情,二爷继续找我就是了!一定给您办的漂漂亮亮!”阿珏只听到一个满是谄媚的声音在答话,却不敢完全睁开眼,悄悄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就见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坐在一张长条沙发上,对地下站着的男人说话。 那人正要退下的时候就听被他唤作二爷的男人问:“什么时候人能醒来?你个小瘪三不会是迷香点的太多了吧?” “那哪能呢?二爷的规矩我又不是不知道,就是怕半道上醒来徒添麻烦,所以让他们点了两根香,这种香平常人一个时辰左右大概就能醒,嘿嘿,像这种文弱少爷嘛!估计得多等一刻钟,所以二爷你现在最多再等半个钟头就好了!” “嗯,算你有眼力见,看在你办事可靠地份上,以后有事还找你,不过,我的规矩你记着了!”秦胜捏着茶杯慢条斯理地说。 那个谄媚的男人立即点头哈腰的说:“二爷放心,今天我没见过您,您也没找我办过什么事情!” “不错!这下你可以滚了!” 等人终于都走光了,那个叫做秦胜的男人立即原形毕露,他亟不可待的走到阿珏跟前,用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这皮肤真是嫩极了!年轻就是好啊!”阿珏强忍着恶心,重重的握了握刚刚乘乱从头上拔下来的簪子,打算他再有动作就刺下去! “嘿嘿!小宝贝儿放心,爷会好好疼你的!我先去洗个澡,可不能唐突了佳人!”阿珏听到他要去洗澡,心里一喜,还没明白过来就感到自己的手被人轻轻地摸了一下!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连手都这么滑,爷对接下来的事情更期待了!哈哈……” 等感到身边再也没动静了,阿珏才悄悄的睁开眼睛,略略打量了一下周围就见周如楠被随便仍在地上。 阿珏看不远处一个小房间里面有刷刷的水声,还有那人哼着不知名的调子,苦笑了一下,然后轻轻的一点一点往周如楠身边挪去。 是她自己大意了,当时闻到胡茄花的气味就应该警醒的,他们刚刚说的迷香里面应该还加入了一种让人神智清醒但却手脚无力的软筋散,想到正在洗澡的那个男人,看起来衣冠楚楚的样子,内里却如此不堪,在他身着男装的情况下都能下得了手…… 只是现在连累了周如楠,也不知道大嫂他们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见了…… 大概是因为阿珏这这副身体常年吃药的缘故,所以才对迷药之类的有一定的抵抗力吧,不像周如楠明明身体比她强壮不少,但实际上现在都没醒,阿珏试着推了推周如楠几下都没有动静,但现在又没有解药,阿珏咬咬牙拿出一只被她握的紧紧的簪子。 那是一个半寸宽梳齿状的银色簪子,只不过尾部都很尖锐,阿珏因为用力手心里都是梳齿印子。早上因为穿男装的缘故,她把头发严严实实的扎了起来就用这根簪子固定住了,这会哪管的上披头散发,先把周如楠弄醒再说! “唔!” “嘘……你现在听我说完,别出声!我们被人袭击了,这个地方我没来过也不知道是哪里,有个男人现在在洗澡,不过他好像以为我们是男的!”阿珏喘了口气,捂着周如楠的嘴说,就见周如楠迷茫了一下,明白过来眼神里立即充满了怒火! 阿珏实际上用簪子狠狠地戳了一下周如楠手上的合谷穴,虽然不至于戳破,但是曲池穴、涌泉穴、合谷穴、天宗穴这几个部位是最痛的,周如楠不醒的话才叫奇怪! “你现在能不能动弹?”阿珏警惕的看了看周围,见仍然有水声,才悄悄对周如楠说。原本周如楠以为自己站起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到时候非把抓她们的混球打的他妈都不认识,结果竟然发现自己软的跟面条似的! “哎呦!我的个乖乖!小美人竟然醒来了?”(未完待续) ps:谁还记得秦胜这货是谁?   ☆、第九十四回 勇擒龙阳君 阿珏一直留心听着房里的动静,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淫邪好色的男人如此机警,连昏迷的人都不放心! “小家伙醒来也好!这样玩起来才会比较有乐趣……”那男人已经换下那身西装,穿上了一件灰色袍子样的衣物,看他姿态悠闲,似乎并未将两人醒来这个事实放在眼里。 阿珏悄悄地把那簪子再次藏进袖筒,不动声色的说:“请问先生带我们来此有何贵干?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并不相识!” “嘿嘿,没关系,一会就相识了,还会熟的不能再熟!”他说话间人已经走到阿珏身边了,伸手就来拉她的胳膊! 阿珏和周如楠都坐在地上,她的力气现在在慢慢恢复,本想拍掉那男人的手,转念一想,自己哪怕平日里一个人就不可能斗得过这个大男人,更何况现在这副样子,如果小如没有出事还有奋力一击的希望,现在么?看着倒在地上仍然没有丝毫力气的周如楠,阿珏果断任由那男人半拖半抱的把她往床榻上带去! 周如楠狠狠地瞪着那个男人!心里却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如果澹台珏出事她也不想活了!她很自责,作为澹台珏的护卫,自己不仅没有保护好她,可能一会还需要她来救自己! 但现在却不是自责的时候,那男人明显是奔着澹台珏去的!但是如果当时不是她弄倒了水,泼了澹台珏一身,她们也不可能去净房的! 阿珏躺在床上假装动都不能动,“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就随便将我绑来,你可有想过后果?” 阿珏强自镇定的看着他,见那男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样子。虽然知道希望很渺茫,但还是试图和他讲道理,只是那男人却如同打量一块稀世珍宝似的看着她。 “那小宝贝说说你是什么人?看看我能不能光明正大的把你要过来!”那男人坐在床边。不停地抚摸着阿珏的脸,表情有些迷醉的说。 阿珏瞬间心沉到了谷底!能这样说的话。证明他有恃无恐,而且这种事情他大概都不是第一次做了,看来有话好好说根本就是幻想! 这时却听男人有点模糊的呢喃到:“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和你说一样话的,这会连眼神都越来越像了……” 阿珏皱了皱眉头,虽然不明白他说什么,但只要他现在没有动作,她暂时还算安全。这样就能给周如楠多一些恢复的机会!待会她们逃出去的把握也大些! 阿珏忍受着那男人摸她的脸、摸她的手,悄悄的避过他看向不远处地上的周如楠,就见周如楠的手已经可以动了,只不过她却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叫阿珏心惊胆战的动作!那是杀死的意思! “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肖想你这么多年,我总也不甘心,好不容易得到你了,我一定会把你视若珍宝的!小佫,我真喜欢你!”秦胜把阿珏的手放在唇边,亲了又亲。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可自拔。 阿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有龙阳之好的男人把她当做什么小佫了!突然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的头发已经去掉簪子了。头上的帽子这会因为躺下也已经摇摇欲坠了,只要帽子掉了,如果他发现自己是女人……阿珏浑身都哆嗦起来!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他往前坐了一点,开始解阿珏衣服上的扣子,阿珏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好男风的男人都如同面前这个一样,但现在她却是真想如同周如楠暗示的那样,直接结果了这个男人! 就在男人开始解她衬衫领口的扣子时,阿珏猛地坐直身体!紧紧握在手中的梳簪朝着男人的大腿间直直的插了下去!同时伸出一只手下了死力捂住他的嘴巴! 她心里有个阴暗的想法,这个男人不知道害了多少人。还是彻底去掉他的命根子,免得以后再出来祸害别人! 大概是没料到阿珏还有力气坐起来。那男人有一些吃惊,然而在看到阿珏手里的簪子时竟然看了一眼她的头发。这下全然变成了被欺骗后的怒火!不等他出手阻止阿珏,胯间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他的脸瞬间都扭曲起来! 然而阿珏早有先见之明的捂住了他的嘴巴,他只能发出“唔唔”的嗡嗡声!现在他全身的痛感都集中在男人身上最敏感的部位,整个人都痉挛了! 周如楠这时候也艰难的爬了过来,她手里还拖着一个花瓶,根本就没顾忌床上那个痛的缩成一团的男人,抡起花瓶直接朝着他脑门摔了下去! 外面守门的只听到房内“呜呜”的微弱声音,以为是秦胜和带回来的两个小男孩正在床上闹腾呢,彼此看了一眼都猥琐的笑了笑。 三个人确实是在床上,不过和他们想象的有点偏差罢了。 阿珏和周如楠相互搀扶着站在床前,看着看着那个不停痛苦蠕动的男人,一点都不同情。 周如楠一花瓶砸下去整个人都解气多了,她还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条黑里吧唧的抹布还是什么东西,一点都没客气的塞进了秦胜的嘴巴里!两人又合伙抽掉床单,几乎费尽力气才把他捆结实了! 大概是因为暂时安全了,阿珏整个人都靠在了周如楠身上,周如楠也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刚刚一时勇猛无比的把那个恶心的男人制住,俩人都已经精疲力尽了,但是她们两个现在力气还没完全恢复,门外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只好戒备的坐在离床不远处的椅子上。 阿珏见周如楠手背上有些瓷器划到的血口子,就悄悄的说:“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周如楠看着床上的男人摇摇头,她想让自己记住这个疼痛,以后再也不会轻易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了,被人用迷香迷晕带了出来,这十几年真是白活了,亏得她还经常大言不惭的跟哥哥说自己没有他照样活得好好的,现在看来,哥哥肯定跟在她后面收拾了不少烂摊子吧? 阿珏轻手轻脚的翻了一下男人房间里的抽屉,竟然在其中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一瓶类似清凉油的东西,她打开瓶子闻了一下,发现里面有薄荷、东葵子、黄精,都是些对人体无害的药材混合制成的,简直喜出望外!她忙不迭的把让自己闻了一下,瞬间感觉精神不少。 给周如楠的时候,周如楠闻了一下,感觉有些力气了,立即跳到床上对那男人拳打脚踢了一阵!等她打的气喘吁吁跳到床下了,就见那男人原本被花瓶砸破的脑袋还在流血,这会脸上更是五颜六色,整个人都弓着身子在哼哼唧唧。 周如楠不像阿珏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看到这种醒神的东西还能高兴的起来!她以前在武馆的时候练武间隙偷偷听过师兄们聊天。 说是在那些风月场所,有的姑娘确实是不得已才被卖到那些肮脏的地方去,她们之中不乏性情刚烈的,为了让她们乖乖接客,老鸨会事先强制灌下一种让人昏迷不醒、浑身无力的药,但又怕客人不尽兴,便准备了这种提神的清凉油。 现在在这个老变态房间里搜出这种东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里一看就是不常住人,还能指望他用这个给自己提神醒脑?别做梦了! 阿珏目瞪口呆的看着周如楠跟女土匪一样冲上去把人打了一顿,见她似乎又生龙活虎起来,心里又很高兴,走上前去,兴奋又小声的问:“你有力气了是不是?那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又很抱歉的说:“今天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要不是我打翻了茶水你也不会去净房的!”阿珏连忙摆手,“我们还是好好合计一下怎么出去吧!外面应该有人!”两人小声的叽咕一会,阿珏漫不经心看了一眼这个房间,竟然发现有电话! “这里有电话,我们可以给家里打电话!”阿珏这下真的是激动了!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周如楠冷静的说,“再说只要这个男人在,始终不安全,得想办法先处理掉他!”那男人听到这里整个人都剧烈的挣扎起来,他胯间都是血,这会一动作,大概是牵扯到伤口了,整个人面部表情都变得很奇特,不过仍然挣扎着半跪起来,朝着周如楠他们磕头如捣蒜! 秦胜心里简直连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他已经很明确这是两个黄毛丫头了,真是屎巴牛跌到尿罐里——活受罪,自己还以为漂洋过海呢!亏他还以为自己今天能享用两个细皮嫩肉的小男孩,现在都不确定自己的老二是不是废掉了! 周如楠见状转过头朝阿珏眨眨眼,阿珏瞬间会意过来。心里不可谓不痛快!活该!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告诉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用笔写下来,然后到时候看情况,我会把你送到医院去,” 阿珏顿了顿又说:“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虽然会点医术,但也就是个半吊子,这里一没有药二没大夫,要是出不去,我们俩倒是无所谓,相信我大哥过一会估计就会找到我!但你就不一样了,我那一簪子扎下去,你应该知道什么滋味吧,伤势严重不严重你比我更清楚!”(未完待续) ps:哎呀!终于把这个男同志给制服了,期待这张别禁文,还有题目,龙、阳、君几个字不知道带不带星星o(>﹏<)oo(>﹏<)o   ☆、第八十六回 黄太太家门前的两个男人 澹台放今晚并未早早回家,而是躲在荣庆街一个离闹市有点距离的角落里,他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对面的两条人来人往的巷子。 这两条巷子左边那条挂着红灯笼的叫软玉巷,右边稍微有点冷清的叫红玉巷,光听名字几乎就能知道什么地方,但澹台放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找乐子的。 他在惦记一个人,一个男人,而且惦记好几天了。 作为西郊先遣队的副队长,他不可能每天都回家,所以回趟家不容易,不过再不容易,今天不把这事情解决了,估计很难入睡了。 尤其是今天老头子受了委屈,相当于委婉的被人赶出来了,这么不华丽的回了家,实在有损澹台家的英明神武,作为他澹台放的老子,这样有点灰溜溜的实在让人很憋闷,这口气不出了睡觉都睡不着。 想到今天从七少那里得到的情报,再想想跛脚的七少一脸想来却走不了的表情,周坦觉得着真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软玉巷人是很多,但是并不代表生意就比红玉巷好,“短而精小而悍”红玉巷的就是写照,他和那帮当兵的一起一起呆久了可是对他们的习性清清楚楚,“进去腰缠万贯,出时裤衩一件”,这话虽糙理却不糙,那里面的女人几乎都是当大家闺秀养的,图的就是奇货可居。 终于看到今晚的目标从红玉巷出来了,澹台放拉了拉身上穿的黑色紧身服,蹑手蹑脚的尾随而上。 前面走的是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还有一个穿月白长衫看起来有些瘦弱的青年,两人可能是要回某个住处,慢慢的往距离荣庆街有一段距离的巷子里拐去了。澹台放悄悄地紧随其后。 看到那个月白长衫的男人在无人处就开始对身边的人动手动脚的,澹台放咬牙切齿!日他先人板板的!郑七娘父亲眼睛被屎糊住了!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兔儿爷!还要把女儿嫁给这种人,亲娘还在一边添柴加火。郑七娘上辈子要造多少孽,这辈子才能遇到这种坑女儿的奇葩!相比一下。他老子简直就是新朝好父亲! 想到那天不小心在房门外听到的事情,今天再一证实,澹台放只觉得心里有一股无名的火往外冒!原本还打算把人暴揍一顿再加点料就算了的,现在觉得七少的点子不错,永绝后患,不相信他以后还有脸去提亲,郑七娘的爹还好意思舍得下面子把女儿嫁给这么一个人! 澹台放悄悄的靠近两人,正在打情骂俏的两个男人。谁都没有察觉有危险渐渐靠近…… 与此同时在都督府,一间布置的富丽堂皇的屋子里,李淑柔眉开眼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灰溜溜的回家了,澹台家可丢不起这个人,再说我让人从中运作了一下,他就算现在还没被辞退也只能在家吃干饭了,”陈定和有些自得的说。 “好好好!”李淑柔激动地一连说了三个好,站起来走了几步又转头殷切的对儿子说:“那能把依依接回来吗?” 陈定和看着母亲期待的眼神,有些躲闪的说:“妈。你忘记这是谁下的命令了?再说,”见母亲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陈定和声音越发小了。 “这回澹台光耀虽然有了麻烦。但他还有三个儿子呢,到时候随便哪一个都不好对付……” “呜呜……我可怜的依依,一个人呆在那么远的地方,没人管不说,人生地不熟的被欺负了怎么办?你是她亲哥哥竟然不管自己妹妹死活,我怎么这么命苦的……”李淑柔见儿子不为所动,故意哭了起来,以前很凑效的法子没想到今晚失灵了。 “妈!你总是把依依挂在嘴边,你也不看看她闯了多少祸。每次给她收拾烂摊子的还不是我这个大哥?你以为我们俩是谁的孩子?我这些年受的白眼还少吗?”陈定邦有些不耐烦的说了几句,见母亲不仅没有愧疚。还有些怒气,心里冷笑了一下。 “女儿家总要嫁出去的!到时候你要依靠的是你儿子我!”见母亲欲反驳。陈定和心里也有了怒气。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打的主意,不就是想把依依嫁给七少嘛!即使以后定国做不了都督,你也不亏什么,照样有个女儿是都督夫人!”李淑柔见自己的心思被儿子拆穿,不仅有些恼羞成怒。 “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定国虽然才七岁,但他总归是都督的儿子,不管以后谁上位,都督肯定亏待不了他!你不一样了,你跟我过来的时候都那么大了,都督这些年对你虽然也有个面子情,但到底不是亲身的,我也知道。依依是女儿家,总归要嫁人,嫁给谁不是嫁?那为什么不能挑最好的那个嫁了,到时候她嫁给七少,还能不帮衬你这个亲哥哥?” 李淑柔喘着气说了好长一段话,陈定和见母亲神色有些哀伤,实在不忍心把一些事实真相告诉她。 陈定邦这个男人怎么可能好拿捏?想把依依嫁给他,简直有点痴人说梦!从他十六岁开始自己就从未停止过算计他,刚开始还能凭借长他几岁的优势,再加上母亲的帮忙,险险小胜几回,他脸上的那道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是他陈定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事实如此,这几年别说在七少手里占便宜了,不吃亏就是好事。也不是他贬低自己妹妹,陈依依那种嫉妒心强、又狠辣火爆的性子,除了一张脸还能看以外,真的没有多少可取之处了,七少要是能看上她才怪! 而且上次自从她在知味楼动鞭子以后,他对陈定邦的话还至今记忆犹新:“最后一次提醒二哥,别再让陈依依那个蠢女人挑战我的底线!不然我不敢保证,陈依依哪天醒来就光着身子呆在红玉巷某个房间了!” 他当时听完话都不敢叫母亲知道,就怕母亲闹一场,陈定邦真的把那话变成现实了,想着当时陈定邦笑着说这句话的神色,他可不认为一个能坑杀几百人的活阎罗能拿这事开什么玩笑!所以大都督说要送走陈依依,他第一个举手赞成!更何况他和陈定邦明面上兄友弟恭,私下里却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这注定是很热闹的一个早上,阿珏早早就起床了,据说周如楠从小习武,每天早上还要起来练功的,七姐最近身体好了很多,也早早的站在掌珠楼上看周如楠练功,周如楠性子开朗倒是和大家能处得来。 阿珏其实很想和周如楠一起练功的,谁知周如楠拍了拍她的胳膊腿,就很嫌弃的说:“你一不是什么根骨奇佳的武学天才,二还这么大年纪了,你见过谁十五岁了才开始学武?” “楠姑姑,那为什么还要说‘苏老洵,二十七,始发奋,读书籍’?”站在一旁观战的澹台昭疑惑的问道:“祖父不是说‘有志不在年高’吗?为什么姑姑不能学武呢?” 周如楠差点把手里的红缨枪失手扔出去!亲娘老子啊!她现在总算很能深刻了解书香门第这个词了,这么一个才六岁的小豆丁都能出口成章了!问题是她要怎么跟个小毛头解释,练武和习文是不一样的这个问题! 幸好二太太过来解救她了! “哎呀!我们昭昭跟着祖父长学问了啊!都知道有志不在年高了!”梁佳颖一把抱起澹台昭说,哪曾想这小子竟然害羞了,阿珏偷偷笑了一下,澹台昭立即扭着身子下来说去看松鼠了。 “二嫂可有什么好事吗?这一大早乐成这样了!走路都恨不得飘起来!”谁知梁佳颖笑着说:“一边玩去!小孩子家家的别打听大人的事!” 见她径直往楼上走去了,阿珏看了看趴在露台上看他们的七姐,瞬间了悟了,遂不再理会,专心看起周如楠练功。 “表姐今天这么高兴的?肚子不疼了?”郑颜笑着说跟梁佳颖说,梁佳颖看了看楼下的两人,再看看郑颜,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嘴里不停的说:“让我先笑一下!实在是大快人心!” 等她笑够了,郑颜才说:“到底什么事?” “哈哈……我可跟你说这事你知道了,肯定也觉得乐呵。” 梁佳颖眉飞色舞的说:“你还记得你说的那个,你父亲让你嫁给那个有龙阳之好的男人吗?” “别恼!我说的是正事!哈哈哈……他今天早上被人发现和一个男人光溜溜的被挂在黄太太的家门口!据说那个男人简直体无完肤,黄太太当时第一个看见的,尖叫一声就晕过去了!周围可是围满了人看的……”梁佳颖嘴里说着体无完肤这类话,却幸灾乐祸的不得了! “现在外面说什么都有!挂他们的人也挺缺德的,打闷棍就打闷棍还把人家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又和爱好写的清清楚楚!” 殊不知她嘴里缺德的那人这会正在放楼里睡得昏天黑地呢! 梁佳颖继续饶有兴趣的说:“不过现在说的最多的却是,这两人明显有龙阳之好的男人为什么会在黄太太家门口?哈哈哈……还有的猜测黄大公子是不是也有龙阳之好,这两个男人是他相好的,哈!黄太太可是大都督小老婆的姐姐呢!”(未完待续) ps:这可不是玻璃文!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还是禁词……   ☆、第九十五回 武力值爆棚的簪子 秦胜狠狠地点着头,心里却打定主意如果给他一支笔,他一定叫着两个小贱人生不如死! 周如楠见阿珏脸色还是不怎么好,就把她扶到一边坐下,阿珏见那男人似乎镇定了一些,突然改了主意! 她拉过周如楠,悄悄地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周如楠不住的点头,等到站在秦胜身边的时候已经换了一个表情! 她先是恶狠狠的解开秦胜一只手,然后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别想耍什么花样!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存了什么花花心思,我劝你最好赶紧都收了!不然这个花瓶就是你的下场!”她指了指床上那些花瓶碎渣! “你就蘸着你的血,用一根指头写!还有,如果你敢有其他动作,姑奶奶我跟你拼了!反正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周如楠找了一块毛巾出来,包的秦胜只剩下尾指露出来,秦胜原本还有些侥幸的心理,现在也凉了半截。 阿珏坐在一边见他痛苦难耐但又举棋不定的样子,冷冷的说:“你可以继续拖着,再过一会依照你目前的情况,大概就是扁鹊重生也回天无力了!” 秦胜咬咬牙,惊恐和怒气交加之下,还是艰难的用尾指蘸着自己流的血,在被翻过的白色床垫上写起来,周如楠再不敢掉以轻心,盯着他写完了,忍不住在恨恨的心里骂了句娘,用被子蒙着他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阿珏虽然知道这个男人活该但还是怕周如楠把人打死了!随随便便就能去一个人的性命,原谅她做不到!再说她那一簪子下去,可以很肯定这个男人算是废了!以后想为非作歹也有心无力,可以说比让他死了还难过,现在说送他去看大夫,也不过是想套出这是什么地方罢了。 但此时阿珏自己又没什么力气。只好挥挥胳膊拼命示意周如楠,好在周如楠也很有分寸,她现在体力没有完全恢复。就是打人也打累了,她走到桌子跟前。对着茶壶嘴喝了一大口,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走到阿珏跟前小声说:“妈的!你都想不到这是什么地方!” “嗯?” “咱们吃饭的地方是荣庆街,这里是荣华街!”周如楠说完又想冲过去踹秦胜两脚! “我就说怎么闻着有股浆糊味道,敢情这里就是那个桑家造纸厂,距离荣庆街就是走路过去也就最多二十分钟左右……王八蛋!根本就是在眼皮子地下把我们绑了过来!这么嚣张的!你说他该打不该打?”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大嫂他们可能关心则乱,完全想不到都几个时辰了,我们还在她跟前不远处!”阿珏冷静的分析道。这次不仅是周如楠疏忽了,她自己这几个月也忽略了一些事情。 阿珏忍不住看向床上缩成一团的男人,他虽然此刻头上冒着冷汗,虽然胖是胖了点,但很聪明、容貌也不差,为什么却要做出这种龃龉的事情来?还有他嘴里的那个“小佫”…… 而此时正如同阿珏分析的那样,吴湄和澹台致他们关心则乱,派出去人手都已经找到外海附近了,却忽略了最近的荣华街和钟山大道。 出了这种事情,除了不敢叫澹台光耀知道外。其余的人几乎都招回来帮忙了,吴湄还怕影响到阿珏的名声,只说阿珏临时有急事出门了。但没说去哪里,问问有没有人见到。 “根据这里的伙计描述,小放估计马上就能把那两人带回来!”澹台致拍拍妻子的肩膀,安慰了几句,没想到吴湄却出奇的平静,她仅仅只是说:“嗯,我等着呢,看看到底是谁!”澹台致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是自责起来了。 而梁佳颖的面上担忧更甚了。已经快一个时辰了,还没有任何消息。只能期待带走阿珏她们的人不会青天白日里…… 澹台攸人面广,三教九流都有几个打交道的。这会刚送走一批人,隐隐约约有点眉目的样子,他大踏步的往这家闽南菜馆的雅间走去。 这一代地段繁华,明面上的光鲜亮丽,也不乏暗中的丑恶,还有一种中间地带的,如果你愿意,就连谁家妇人晚上穿什么颜色的肚兜都能知道。 “荣华街那边有人注意到,说是今天中午的时候有辆车进了桑家造纸厂再也没出来。” 澹台致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你是说这辆车很可疑?发现什么线索了?” “汽车这种东西并不是人人都有的,所以那些闲散懒汉一天无所事事,喜欢看车什么的自然会注意到。而且望西城虽然人来人往,但谁家有车的话几乎经不起推敲,认出司机是谁很简单。现在只有几辆车动向有些说不清楚,小放已经在盘查了。从这家大门出去的几辆车,时间上不对也可以排除了,只是有一辆进了桑家造纸厂,那里不太好查,据说是秦老二的娘舅家……” “等等!” “怎么了?” “你刚说阿珏今天穿的是男装?”澹台致扭头看向妻子,感到自己似乎抓住了重点。 几个人都围了过来,吴湄冷静的说:“都觉得她穿西装小马甲很好看,所以两人都穿男装!” “糟糕!” “去桑家造纸厂!” 澹台致和澹台攸异口同声的说!吴湄心里一阵激动,她不顾劝阻踩着几寸高的高跟鞋踏踏的跟着下楼了,澹台晴很想跟自己母亲说带她完全是浪费时间,却被自己小弟阻止了。 “母亲从出事到现在一直都很平静,我怕她把自己憋坏了!这会有事干你就由着她算了!” 澹台晴担心小姑姑的同时也深深觉得,自从小姑姑回家后,家里真是热闹了好多,过几天就有一部惊心动魂的大片上演,演员就是澹台家众人,但似乎母亲他们乐此不彼的。他敢用自己十六年的人品发誓:小姑姑这次绝对是有惊无险! “小澹台先生!”几人正匆忙上车,就听见这么一个奇怪的称呼,大家都很明白,澹台先生是说谁,但还第一次听见小澹台先生这种叫法。 澹台致作为大哥,看见来人和澹台放一样颜色的军装,稍缓了一下脸色问道:“可是有消息了?” “副……副队长说请……请您放心,”小兵简直要流着宽面条泪了,想他成铁平日里也算一条好汉了,但是为什么见到副队长的大哥竟然都结巴了,明明眼前这张脸比他见到的任何一张脸都要来的好看! 澹台致因为这个结结巴巴的大兵眉头皱的更紧了,而成铁结巴的更厉害了:“已经不知道人在哪里了,” “不对,是知道!知道!”成铁赶紧摇摇头补充:“‘让额哥放心,紫要知道人到阿达,其他的哈不简单?喂个货是老鼠抠猫的尻子——寻死呢!今个不把他打死,也打个半残,叫他下次见寮爷奏绕道,再把窝货撂倒矿上起,不相信死球不要脸的还敢出来!’”成铁说完轻轻地松了口气,“我们队长就是这么说的!” 澹台晴虽然知道姑姑还没找到,但还是忍不住想笑,竭力忍的肩膀一抖一抖的,连澹台攸这个成年人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小放从哪里找的这么一个奇葩货! “说完了?” “完……完了!” “你不愧是澹台放手下的兵!”澹台致说完就走过去跟吴湄说了几句话,但是他明显低估了自己夫人这会的心情,还有梁佳颖和郑颜,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又着急阿珏的安危,只好一伙人心急火燎的都往桑家造纸厂去了。 周如楠其实第一个通知的反倒不是澹台家的人,而是七少。实在不是她的原因,哪有遇见事情不找自家人而找一个外人的?逼不得已的原因是澹台珏这个……这个叫人无语的姑娘,竟然不知道自家电话号码是多少! 想想她还能指望什么?只好找自己哥哥了,但现在这种紧急情况下,说是找七少绝对比找自己哥哥给好使一百倍!相信过一会就能等到人了。 而阿珏却是一脸羞愧的在一边反省,实在是她的错,她给王爱文打过电话,也给大哥打过电话,问题是没人跟她说过自己家的电话号码啊!这真是一个憋屈的事实! “唔……哼……” 正当两人在房内度日如年的时候,阿珏耳尖听到几声闷哼,她示意周如楠有人来了,周如楠立即戒备起来,阿珏再一次握紧了手里的簪子。 周如楠拿着阿珏找到的一把枪蹑手蹑脚的站在门口,阿珏却在此时听到窗户边上有声音!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来人有多少,但以目前她和小如的实力来说,一个人都够呛,再来一个的话……阿珏暗暗下决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两个人做事很有规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两人一个推开门一个掀起了窗! 周如楠还好些,一见到人就顺势收起了枪,并惊喜的喊了一声:“哥!” 七少却没有这么好运了。 阿珏这具身体不管是平衡能力也好,协调度也好没有一样拿出手的,她只以为是秦胜的同伙,竭尽全力的挥起了簪子!然而她却收不住势! 七少见到窗户后面站的是阿珏就卸下了心神,再加上他扭伤的脚还未完全好利索,躲得不及时,不可避免的被阿珏划了一簪子!最重要的是,那四条印子在脸上!七少当下就懵了!(未完待续) ps:我会跟你们说飞飞也不知道自家座机号码?   ☆、第九十六回 七少那拖后腿的极品亲戚们 澹台放心急火燎的带人进了桑家造纸厂,一路上跟土匪似的见人就掀翻在地。 当他听到那几个小混混说指使他们绑架阿珏的是秦二爷,怒气直接飙升到了最高点! 又是这个禽兽!这些年因为这个人渣禽兽他不知道做了多少打架斗殴的事情! 但每次看见那张脸还是忍不住想要揍他一顿,只要不碰触底线,什么事情能让那个禽兽感到羞愤、感到痛苦,他都乐意去做。 他大哥澹台致和堂哥澹台缮佫并称“望西双壁”,恰好和秦胜年岁相当,曾经是一起念书的同学,甚至关系还不错。 但谁能知道,秦胜就是一披着人皮、禽兽不如的东西!而且就跟毒蛇一样躲在暗中伺机而动,打起了他大哥和堂哥的主意! 没有人会想到这个有了未婚妻、据说还有几个红颜知己的男人竟然好男风!还肖想染指望西双壁。 只是他大哥和堂哥何许人也?一个是父亲全力培养的继承人,一个是在众多同父异母的兄弟欺压下、仍然平安长大的成年男人,怎么可能看不出秦胜瞧他们的是什么眼神?此时秦胜还是秦家那个几脉单传、聪明却被养的差不多快废掉的二少爷,在他眼里想要的就要得到,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一件东西! 大哥和堂哥设计了一出好戏,直接让他们一个圈子的人都了解到秦家秦胜好男风!把这个秦家一直竭力掩饰的问题赤、裸、裸的摊在众人面前! 本以为有点羞耻心的人都会收敛的,谁知道秦胜却是彻底放开了,今天公然调戏了谁家的少爷,明天在街上又看见哪个小姑娘曲儿唱得好要把人家买回去,好不嚣张。 本来这些都不关别人的事情,只要没有妨碍到他们澹台家。哪怕秦胜和男人结婚他们都没有兴趣知道。 事情的转折就在母亲去世一年后左右,那时候堂哥已经离开望西城了,他和几个同学在戏园子看《大闹天宫》。当时来了几个很有名的武生,他们年轻气盛总忍不住想去后台看看。私底下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和台上一样厉害,最后是看过瘾了,但却找不到其中一个跟他关系最要好的男同学了。 还不等他回过神来,就被人捂着嘴巴拖进了一间房里,在那里他见到了和自己同样处境的同学,他自己拼命挣扎,跟疯了一样撞倒了一切能碰到的东西,一时间没人近得了他的身。他的同学赵安深却不一样,在那男人伸手扯他的裤子时,就毅然决然的从窗户二楼跳了下去! 秦胜没想到会遇见这么刚强的主,惊慌之下匆忙撇下他们跑掉了,只是赵安深却错过了最佳治疗的时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成了一名军人,赵安深却一直拄着拐杖…… 呵呵,这次就是天王老子来求情都没用了,只要能把这个禽兽处理掉。他愿意去坐牢! 澹台放一进门就看见七少也在,愣了一下,却二话不说直接就上去冲着他的脸一拳头。可怜七少左脸被妹妹的簪子划了四道痕迹,右脸让各哥哥一拳就打肿了,周坦站在一旁都替七少疼。 “如果是兄弟就闭嘴别再妨碍我!要不是你三番四次阻止我劈了那个王八羔子!今天我妹妹也不会差点被人……”澹台放未说完话,看也不看七少,径直走到阿珏跟前把她搂进怀里。 阿珏的手很疼很疼,却在被哥哥抱紧怀里的瞬间眼泪如泉涌,她不想让人看见此刻的脆弱,无声的埋在澹台放胸前哭了。 七少看着自己稀罕的小姑娘在哥哥怀里,心里一阵阵的疼。捏紧拳头,看着床上的男人。眼神前所未有的狠绝。 澹台放轻轻的扳直阿珏,见她情绪还好不想被人欺负的样子。遂有心思取笑道:“很少见你哭鼻子呢,这点阵仗就吓住了?” “才不是,我只是手疼罢了!” “呀!我忘记了,澹台珏手心都是簪子扎的孔眼,两只手都有!”周如楠刚说完话,就见原本还沉默在一边的七少“嗖”的就飞过去了,她只好悄悄地闭起嘴。 “谁弄的?”七少脸色难看的看着那些深深浅浅的印痕,轻轻的抚摸过阿珏拇指和食指间的那颗红痣。 阿珏稍显冷淡的说:“小如和我都闻了迷香,如果不刺激一下的话,估计现在躺在床上生不如死的就是我和小如了!” 周坦不禁侧目,看不出四小姐竟然还有这样出言讽刺的时候…… 七少僵了一下,刚刚拉开秦胜嘴里堵着的东西,秦胜一开口就喊的是:“小七救我!”他赶紧把那块破布又堵了回去。 小七这个称呼只有关系相近的长辈才能称呼的,难怪阿珏冷脸。他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每次和阿珏关系有所缓和的时候,就会遇见这种给他拖后腿的亲戚…… “老禽兽!我说过了叫你别犯在我手里!”澹台放在秦胜惊恐的眼神里捏着他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今天就是陈大都督来了也救不了你!”他说完就猛的发力,只听“咔擦”一声,秦胜嘴里闷哼了几下,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你以为晕过去就算了……”澹台放生生拧折了秦胜的胳膊之后,开始打两条腿的主意! 此时澹台致带着澹台家众人终于赶到了桑家造纸厂,一路上看见的都是穿军装的、目不斜视的大兵,心下不禁讶然,他们找个人而已需要把精锐部队带出来吗?结果一进门就看见自家弟弟提着一个男人的腿! 来不及思考,澹台致当下喊了一声:“住手!” “为什么要住手?他以为晕过去就能躲过吗?有痛晕这种说法,还有一种叫痛醒!”澹台放听见大哥的话,只是停顿几秒,接着又听“嘎巴”一声,床上的秦胜直接痛的从床上跃起来,一双眼睛睁的堪比牛眼。 跟在澹台攸后面的几个男孩子看见了澹台放的举动。齐齐打了个冷战,原来平日里三叔动不动就给他们一拳,或者拍一把肩膀真的很仁慈了!瞧瞧他生生折断人胳膊的狠劲。那干脆利落的动作,真是……太他妈彪悍了! 秦胜嘴被堵着。脸型也扭曲了,但两眼都是仇恨的光芒,对着澹台放恨不得吃其肉、饮其血!却不知为何在看见门口的澹台致时,整个人都不再挣扎了! 而吴湄和梁佳颖还有郑颜已经对着阿珏和周如楠问东问西了,得知她们并没有怎么受伤,仅仅是手被划了几下!吴湄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出来了! 澹台晴对着弟弟说:“我跟你打个赌吧!” “赌什么?”一直看着父亲叔叔几人的澹台昕也来了兴趣。 澹台晴勾唇一笑说:“我给你重复一下一会母亲要说的话,要是说对了你们就要给我一块钱,要是说错了我给你们一块钱!” “成交!” “我在补充一句。是大概的意思啊!话语不能分先后顺序!”澹台晴说完就看着母亲那边张开了口。 “我可怜的雨点啊!”澹台晴说完就听见自家母亲说:“我可怜的雨点……” “是大嫂不好,没能保护好你!” 果然就听吴湄说:“大嫂对不起你,对不起母亲的嘱托……是大嫂不好,没能照顾好你!” 澹台昕越听越佩服自家大哥,竟然能将大妈的话差不多重复一遍,好厉害! “接下来就要让小姑姑不要去学校了!要好好养伤,还有一句‘才长出来的肉又下去了’,我每次听到这句话都有一种小姑姑是猪的错觉,而母亲是养猪人,猪掉膘了她心疼的不得了!你听!” 果然就听吴湄说:“手上这么多的孔。得要什么时候才能下去,女孩子的手啊就是第二张脸,不好好保养可怎么行?我好不容易把你养的胖了些。一受伤这个不能吃,那个没法用,估计又要瘦了!我一会让你大哥帮你请半个月假,反正快过中秋节了,你过完中秋再上学去!” 这下连澹台映都忍不住笑了,但一边父亲在和七少商量怎么解决那个面目全非的男人,另一边母亲他们再说姑姑手心的伤口,以目前的场合来看,不怎么合适他们做出这个表情。几人都忍着想笑的冲动,做一脸愤怒状。 澹台攸偶尔转头就见侄子和儿子表情有点怪。想了想走过去对他们说:“想上厕所就去吧!这里没什么事情了!反正也用不上你们帮忙!” 阿珏其实从听见那个叫秦胜的男人喊“小七”开始,心里就不痛快。她始终坚信一件事,从一个人交的朋友,还有他的亲戚关系来观察一个人。虽说歹竹还会出好笋,但出好笋的几率有多大? 她回来后见到的都是什么人?听过的是什么事情? 为了陷害她的父亲,不惜毁了一个如花般的生命,让梁飞龙再也没了家,间接丧命的大概还有真正的澹台珏,始作俑者是他无血缘关系的二哥。 接风宴上正式夫人和小妾一同出席,这种情况,她活了十五年都没见过。 凤鸣寺后面的那个陷阱,他以为不说自己就不知道,也太小看她澹台珏了,那分明就是为了她设计的陷阱!谁见过在陷阱地步还铺着稻草的,以为是休养去吗?她偷听过二哥和人的谈话,知道是他父亲那小妾姐姐的儿子弄的。 再到这次好男风的表舅,真是够了! 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不分尊卑、群狼环伺的生活氛围,七少对她表明心迹的那点激动慢慢就退去了!(未完待续) ps:七少是个很悲催的娃,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是妥妥被禽兽表舅给坑了一把!   ☆、第九十七回 堂哥 “在看什么?” 阿珏抱着几本书坐在落雨塘边上的亭子里发呆,突然听到有人说话,转过头,见是来人,不禁怔了怔。 来人一袭月白色的长衫,步伐不不急不缓,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当他看着你的时候,你会恍惚觉得那么专注那么认真,仿佛在他眼里天地间就剩下你一个了。 再加上他面容清隽,跟人说话的时候神情温和,自从那天晚上回来之后,借口去晖园的侍女们都多了起来。 什么我不小心把帕子掉在晖园了,还有什么我忘记清洗花瓶了,真是各种借口五花八门的。 连绿萼都一脸向往的说:“我从来没见过比佫大爷还好看的男子,就是秋长天都比不上,尤其是佫大爷还这么平易近人的!” 而绿萼嘴里所说的秋长天就是在堂哥回来之前,她过几天就要念叨一遍,还省吃俭用买人家画报的电影明星。 如果说大哥是冬日里冰凉夜里,天上高高悬空的月亮,那么堂哥就是就是春日里早上初升的太阳,温暖但不炎热。 自从桑家造纸厂的事情发生后,她已经好几天没去学校了,原本和三哥还有小晴他们说好去南湖码头接人的也没去成。当天晚上这位堂哥就被三哥接回来了。 只是那会因为她和周如楠都受了点伤,还有那个始作俑者秦胜的事情,本来大嫂还预备了几桌酒席给堂哥接风的,都草草吃了一顿饭了事。也不知道堂嫂和侄子侄女会不会多想,唉,她又多了两个年纪差不多大的晚辈,好忧伤…… 此时正是午后,大多数人没事了都愿意小睡一会的。阿珏因为在家养伤的缘故,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此时了无睡意。没想到缮佫堂哥竟然来了。 “堂哥怎么来了,午饭吃的可好?要不要坐下喝杯茶?”阿珏起身想从石桌上拿起杯子就要倒茶。却忘记了自己的手被大嫂包的跟粽子一样,现在几乎和没手差不多,尴尬的说了一句:“堂哥还请自便吧,我这手有点不方便!” 却不想澹台缮佫皱了皱眉说:“你的丫头是怎么伺候的,虽说现在天还有点热,但又不是三伏天,还没到热的不能忍受的地步吧,也不知道给你拿个垫子垫着!” 阿珏失笑道:“没事的!石凳都被太阳晒的温热。这会坐上去很舒服!”绿萼严重的谪仙一开口基本就破功了!尽毁谪仙形象。 “那就好,你自小身体不好,还是小心点为妙!”澹台缮佫的眉头明显舒展开了。 “哪有那么娇气的?” “要说别人也就罢了,你还真是那么娇气的,当年二婶为此不知道废了多少神,一着凉基本上半个月都好不了。” 澹台缮佫絮絮叨叨的说:“还记得你三岁的时候,二叔见你喜欢吃螃蟹,就把一整只给你吃了,吃是吃过瘾了,但你一个小孩子脾胃弱。哪受得住这种寒凉之物,当天晚上就开始闹肚子,等不闹肚子了又开始发烧。断断续续折腾了半个多月,二婶还和二叔为此冷战起来,嫌他给你吃了螃蟹!” 阿珏当然不知道这段典故了,只是医者的思维惯性觉得,螃蟹性大寒,别说是一个早产身体虚弱的孩子了,就是普通孩童也不能多吃,以免寒伤脾气、脾阳,影响脾胃的功能。而且真的吃多了出现腹胀、胃痛、冷痛感、腹泻这种症状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难怪几个哥哥都觉得父亲有点不着调,原来这是从小就见识过了啊!她真替父亲感到冤枉。又不是大夫。男人家在吃食上也不在意,就觉得女儿喜欢吃那就多吃点。结果被贴上了不靠谱的标签。 “手怎么样了?”澹台缮佫似乎觉得提起阿珏已过世的母亲不是个好话题,赶紧问起来其他,只是他没想到这更不是一个好话题。 阿珏垂下眼帘:“没什么大碍只要不沾水,上点药过段时间就好了!” 实际上哪有她说的那么轻松地,当时是豁出去为了保命的,等到七少带着他们去詹姆斯的诊所包扎时,詹姆斯直接瞪圆了眼睛:“噢!上帝!这么可爱美丽的小淑女,怎么会将手伤成这样?” 那用簪子扎的一个个小孔几乎都是要消毒的,阿珏这身体虽然能抗药性,但是皮肤很脆弱,痛感又比别人稍长一些,有时候捏她的胳膊稍微力气大一些都能留下红印,过一会手不小心碰到那些印子她都能感到疼,更何况这种用药棉粘着酒精消毒的,她当时嘴唇都咬破了,疼的直冒冷汗,一只手消完毒,她的神智几乎都模糊起来,大嫂从詹姆斯医生说:“有点儿疼,你得忍忍!”的时候,眼泪的就没断过,三哥见自己帮不上忙,气的回头又去揍人了。 恍惚间她感到有人把手递到了嘴边,她疼的整个人都有点灵魂出窍一样,张口就咬住了那只手,还在一个劲的想伤口上撒盐说的就是现在用酒精消毒这种滋味吧! 后来才知道她咬的是七少的手,不过她直接让人送了一瓶药就再也没有理会了,既然不想跟这个人有牵扯,那就没必要剪不断理还乱了,这会这个包满绷带的伤口引发了一些不好的联想,直接让阿珏和堂哥之间的气氛陷入了沉默。 好在澹台缮佫又问起了其他:“看的是什么书?”他目光揶揄的看向阿珏包的跟粽子一样的手,意思很明显:你这样子是怎么翻书的? 阿珏并不理会堂哥的打趣,挥了挥手包扎的严实的双手说:“《五十二病方》,绿萼会过一小会就过来帮我番薯,顺便看看我要什么……” 澹台缮佫有些惊讶的说:“你看的懂这个?”再翻翻旁边搁的几本书,什么《足臂十一脉灸经》、《阴阳十一脉灸经》,甚至还有一本《禁方令》! “我在山上呆着也没什么事情好做,婆婆怕我胡思乱想,就让我跟她学了些东西。” 阿珏指着那本《黄帝内经》说:“这个囊括的东西太多了,我自己看的比较少,它的基本精神,像‘阴阳五行,整体观念’比较复杂难懂。我主要看的是‘预防养生’!” “到时候别的不敢说,咱们家的人健健康康就好了!” 澹台缮佫翻了一下书,再听了半天,仍然稀里糊涂的。他学问好,但架不住自己没怎么接触过中医药这方面的东西,以前因为母亲的缘故倒是看过几本医书,但那都是前人注解过的,看起来简单明了,这种古语不说还行内话一大片的,有点接受无能。 赶紧指着另一本问道:“《五十二病方》?有五十二个方子?” 阿珏有点无语的说:“是因为卷首列有目录,目录后有‘凡五十二’的字样,所以以此命名的,医方总数大约有283个,用药达247种之多,书中提到的病名就有103个,所记载的病名涉及内、外、妇、儿、五官等各科疾病,其中尤以外科病最为多见。” “不过在妇科和儿科方面也有很多有名的研究,婆婆说让我多习一下妇科和儿科,毕竟作为女人这些还是用得到的!”阿珏补充道。 “哈哈哈……小丫头片子一个还女人呢!”澹台缮佫听着阿珏嘴里冒出的一个个字,赶紧打断她的话,跟一个外行说内行话,真的是完全听不懂。 阿珏很淡定的说:“女子在古代十五岁及笄都可以嫁人了,怎么不能称之为女人?” 澹台缮佫摸摸鼻子,这时候正好绿萼进来看阿珏有什么需要的,见到澹台缮佫的动作,心里莫名多了一份违和感:这个摸鼻子的动作和佫大爷的形象怎么这么不搭调呢? 自澹台缮佫离开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到了那天的事情,阿珏颇有些心烦意乱,看书也看不进去了。索性回了掌珠楼,坐在露台上,看着底下的仆从有条不紊的忙着手里的事情,阿珏坐在躺椅上慢慢又睡着了! “你说澹台珏这样会不会叫人太嫉妒了?看她这么悠闲的,我也不想上学了!” “我也是,是梁飞龙还是谁说澹台珏瘦了的?我怎么觉得是胖了?” “还是赶紧叫她回去念书吧,她每天带的那个蜜饯真好吃!” “澹台乔最近又开始趾高气扬了!澹台珏再不回去估计她又要编排了。” “都闭嘴,没见她睡觉吧!”欧阳美呵了一声,几人都不再说话了,转头却见阿珏已经醒来了,王爱文、杨敏几个和阿珏关系好的都来了。 其实阿珏在有人摸她的脸的时候就行了,故意不出声,就是想看看他们什么时候发现,有朋友果然是很美好的事情。 她见欧阳美有些别扭的问她:“你身体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手还有些疼!谢谢你来看我!”阿珏是真的很喜欢欧阳美,总觉得她飞扬洒脱,再加上救命之恩,总是不自觉地想亲近她。 哪想到欧阳美小下巴一抬:“谁来看你了?我只是没来过落雨塘,过来参观罢了,你只是顺便的!” “是啊!顺便的,不知道是谁带了一大包的补品!”(未完待续) ps:写的好艰难……查很多资料   ☆、第九十八回 倒霉的大兵们 阿珏只是手受伤了又不是脚受伤不能动,被欧阳美嘲笑了一番那双包的看不见的手,就带着她在落雨塘转悠起来。 金秋十月的景色还是很吸引人的,虽然荷塘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是总有那么一些落叶掉进去,远远看上去被风一吹好看极了。 “你家还不错!”欧阳美矜持的评价道。 “我想起了几句歌词,‘春天和你漫步在盛开的花丛间,夏天夜晚陪你一起看星星眨眼,秋天黄昏与你徜徉在金色麦田,冬天雪花飞舞有你更加温暖’……” “是啊!感觉唱的好形象!你家真美!” 参加过赏荷宴的王爱文感叹的说:“生在你们家真是太幸福了,一年四季都有景色可看!” “这有什么难的,澹台珏有三个跟你年龄相仿的侄子,你可以嫁进来,到时候就可以一年四季看风景了!” “以她目前的体型,你们觉得谁和她相配?”欧阳美在关键时刻总是一针见血,果然王爱文就咬着嘴唇低头不说话了。 阿珏无奈的看了一眼欧阳美,作为主人家,她既不想欧阳美和其他人闹得不愉快,也不想王爱文听了欧阳美的话感到难堪,她举了举她那双包扎大胖手说:“这个我知道,因为欧阳美喜欢小晴!所以你千万别看上小晴!” 一句话说的大家都笑了,欧阳美喜欢澹台晴这是那天在王爱文家有目共睹的,只是碍于欧阳美的个性没人敢打趣罢了,杨敏想到自己说的那句,不禁朝阿珏做了个鬼脸。 欧阳美恼羞成怒的红着脸吼了一句:“澹台珏!” “哈哈哈……” “哎呀!我第一次见欧阳美脸红!” “你们还说,信不信我打人?”欧阳美挥挥拳头,恶狠狠的说。只不过她现在的样子太没有说服力了,几个人在园子里你追我赶的玩闹起来。 到了吃晚饭时间,阿珏就见几个人你推我让的。欧阳美很不屑的说了一句:“花痴!”钟意在几个人的怂恿下,谄媚的走到阿珏跟前说:“哎。我最美丽的澹台珏同学!” “有话好好说!”阿珏虽然不爱笑,但跟几个亲近的同学在一起时,一直都很柔和的。 钟意嘿嘿笑了两声:“听说你堂叔……” “瓜皮!是堂哥!” “对!对!是堂哥,堂哥啦!哎呀!人家只是每次都觉得明明他和澹台映年龄相仿却还是人家姑姑,就会忘记这点嘛!”钟意看看周围没人,撒娇的抱着阿珏的胳膊道:“听我妈说你堂哥长得可好看可好看了,我很好奇!” “是啊!我也听说了,据说你堂哥当年出门好多人都喜欢他专门跑去看他。路都堵住了,还说他很亲切……”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阿珏无奈,堂哥当年年到底有多大魅力,没见过的小姑娘都这么感兴趣。 “我姆妈也很好奇,但她没见过,我爸爸特别酸的说他要跟我一起吃你开的方子瘦下来,我姆妈说‘就算瘦下来也没有人家好看啊!看看澹台秘书长就知道了’,我爸爸可沮丧了,晚饭又多吃了一碗……” “扑哧!” “哈哈……” “王爱文。你爸爸真可爱!” 阿珏清清嗓子说:“好了!”几个人这才都看向她,“你们说了这么多,所以呢?” “笨死算了!她们就是想见你堂哥罢了!”欧阳美毕竟是女孩子。对于传说中的人物也很好奇,也随口说了一句:“真有那么好看吗?” 这么多人要见阿珏不可能拒绝,再说堂哥为人还不错,不然早就像大伯那边的人一样,那些个堂哥她至今都没见过几个。 阿珏当然不能直接跟堂哥说:“我同学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毕竟都是女孩子,脸皮薄。 她差了绿萼过去传话,大意就是听说堂嫂一路上晕船很厉害,请澹台缮佫过去说一下症状,她看看能不能开方子吃点药让人好受一些。 “这样就可以了?”钟情不相信的问到。 阿珏解释说:“堂哥和堂嫂感情很好!” “好向往啊!长得好看。风度翩翩,还对妻子这么好的。怎么好男人都出在你们家里了!”钟情感叹,“听说他还有一个儿子的。长得好看吗?” 说到这个,阿珏不禁有点好笑,不过她卖了个关子说:“等有机会你们见到就知道了!”堂哥的两个孩子和她年龄也差不多,只不过倒是女儿随了父亲的相貌,儿子么?呵呵。 她们这边其乐融融的吃东西玩耍,闺阁女儿日子过得赛神仙,但在另外一个地方,出了望西城向西边走简直就是掉进十八层地狱了。 “一、二、三,起!” “我去尿一泡!” “包耍心眼!懒驴屎尿多,赶紧把这一堆子弄好,奏可以歇哈咧!” “拾他妈的!老子从晌午吃过饭到现在包说歇一哈咧!跟个风火轮一样,到现在哈不叫人吃饭,阎王还不差饿死鬼呢!” “包言传咧!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呢!” “冷怂!有本事你到队长跟前舍一哈去!” 周坦苦着脸从七少的办公室出来,听着外面那些兵们发牢骚,他现在也想骂一句:操蛋! 自从那天把七少的表舅从屋子里提出来之后,七少脸色就没好过,他当时去拦着三爷了,要是不拦着,估计人就要被打死了! 回来后就见七少看着手上的牙印发呆,他吓了一跳,都出血了,赶紧拿来医药箱过去要给包扎,没想到七少却说不用了,还自言自语地说:“留个疤也好!”后来知道是四小姐疼痛之下咬的,周坦了然的翻了个白眼,就知道是这样! 不过自从那天之后七少就再也没笑过,三爷也没笑过。不过往家里跑的更勤快了,七少也不管,他有一次多嘴问了一句:“可是三爷家里有什么事情?” “我妹妹受伤了。连学校都没去,这算不算事情?”澹台放冷笑着说完就扬长而去了。徒留周坦一个人尴尬的站在原地。 “周坦!” 还没走出去又被叫了一声,周坦赶紧一路小跑回去。 “小如怎么样了?”听到七少问自己妹妹,周坦老实说:“她人倒没大事,就是情绪有些低落!” “嗯!” 又是半晌不说话,周坦忍不住抬头看向七少,就见七少抚摸着手上的牙印出神,周坦想出声提醒一下还有什么事,没事他就出去了。又不敢打搅,只能尽量让自己呼吸放轻,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实在是外面那帮熊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把一些十米长半米宽左右大木头从训练场搬到吃饭睡觉的地方,又从吃饭睡觉的地方搬到七少这边门前,最后又搬回去了,这样的动作已经折腾了快一下午,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那些熊人们已经怨声载道了,还不知道为什么七少这样折腾人。 但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起因就是三爷身边传令兵要结婚了。他高高兴兴的要请大家出去吃饭,还都一一通知了喝喜酒的时间地点,最后看见七少进来。还喜滋滋的说:“队长要不要去喝杯喜酒?” 七少虽然平日里不苟言笑,但只要不犯事,对他们这帮兵还是很不错的,谁家有个红白喜事,他也偶尔应一下过去稍坐一会就走,他也知道自己在的时候大家拘束,但总是去了,说出去能请到队长也很有面子不是? 倒霉就倒霉在现在七少有了心上人,更倒霉的是他的心上人貌似最近很不待见他。隐隐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见到别人这么高兴,尤其是这货还不满20岁就要娶媳妇了。对于一个未婚大龄男青年,还是一个被心上人漠视的血性汉子。不能拿别人出气,但手底下的兵能把你一套一套训练的再无半点人模狗样! “就因为他要结婚了,你们觉得能喝杯喜酒去,所以这么松散的?是不是再过几天人家晚上摸到你们房间,割下你们首级还都睡得跟死猪一样?”七少面无表情的说。 但他几乎每天表情不多,这些兵们都看习惯了,有时候碰上高兴的事打趣几句队长也不会生气的。 就有人大着胆子说:“那哪能呢?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人?” “就是!” 底下一片附和声。 “闭嘴!”七少冷厉的呵斥了一声:“你们以为最近修工事是为了什么?还敢这么掉以轻心的,跟了我这么多年跟废物一样!” “怎么废物了?打遍天下无敌手也不为过,从没给你丢过脸!”底下不知道是谁叽咕了一句,周坦不属于他们的编制,但心里却暗叫不好,这不是老虎头上拔毛吗?今天有什么事情都不冤枉他了! “谁说话?出列!” “是!”说话的是成铁,他只有十八岁,但却当兵三年了,一直表现特别突出。 “跟我过几招!”七少话音刚落就闪电般的晃到了成铁跟前,成铁一个愣神间就已经躺在地上了。 七少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仍然没有表情的把在场的几个人都看了一遍,那眼神明明一点嘲讽的意思都没有,但被他看的人都硬着头皮挺着腰杆,心里把成铁骂了千遍万遍:“羞你先人地!还打遍天下无敌手!让人家一手奏掀翻过咧!” 之后他们就从午后搬木头搬到了现在,哪里还有中午吃饭时那种谈笑风生,一个个精神百倍的样子?(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 ps:今天码字速度快,以后我会放在下午一点前后这个时间段更新的…… 新的一个月,大家平安健康!   ☆、第九十九回 澹台家兄弟俩的算计 “小如什么时候去看四小姐?”沉默了好一会,突然听到七少的问话,周坦下意识的回答:“她觉得没保护好四小姐,没脸见人!” 说完就发现七少黑沉沉的眼盯着他,周坦咽了咽口水后知后觉的想到,七少这么问肯定是想小如去看四小姐,他这回答真是找死!赶紧补充道:“她伤好了,随时可以去!” “嗯,我在都督府小书房边上准备了些东西,让她帮我给四小姐带过去!”七少终于不再看他了,却摸了摸手接着说:“别说是我,就说,是她自己带的吧!” 周坦在心里腹诽,明明对人家好还不想人家知道,嘴上却赶紧答应了过去,这个老男人现在情绪阴晴不定,谁惹谁遭殃! 七少待周坦出去了以后,疲惫的揉揉眉心,解开领口的风纪扣松了松,当接触到桌子上的两份密报时,目光不由得阴冷起来。 好!很好!他这些年韬光养晦,倒是让有些人忘记他的手段了!想到那天小姑娘疼的神志不清的样子,七少心里一痛,发泄一般脱下军装就冲了出去! 带起的风吹散了桌上的纸张,上赫然写着:陈定和煽动望西大学学生,假装邀请澹台光耀品鉴一个从荷兰舶来的中世纪烟枪,被事先赶到的记者偷拍到澹台光耀手拿烟枪的画面,至此引来文艺界一片哗然,导致澹台光耀吸食福、寿、膏的传闻愈演愈烈,他的学生杜伟民出来指正后,澹台光耀更是遭到舆论的猛烈抨击。 而另一份只有短短几句话:经查证,凤鸣寺后山陷阱乃一猎户所为,指使人是李姨太太的外甥——黄岩。 那帮兵士们正挥汗如雨的抬木头,吆喝着往前走。却突然见到七少仅仅穿着衬衫就出来,二话不说就和他们一起抬着往前走!刚刚还围绕着周坦嚷嚷不给饭吃的兵士们,这会一个个乖巧的像猫儿一样! 成铁因为莫名其妙被摔了出去满肚子委屈和不忿。这会见到七少也过来了,立即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特别感动的跑到七少跟前说:“队长,我知道错了,你不用跟我们一起的!” 因为七少的加入,他们一方面有了干劲一方面也不想被小看了,运木头的速度明显加快了几分。 只不过七少这会跟他们离得近了,还去掉了帽子,除了那条陈年旧疤,脸上那几条新出现的划痕算是暴露了。虽然天已经快黑了,但静距离之下,大家还是看的清清楚楚。 虽然这些人一个个累的跟死狗一样,还饿得要命,心里的八卦之火却是熊熊燃烧起来了。 后面几个离得远的喊几句口号,就开始悄悄议论起来:“那疤疤肯定是让婆娘给抓地……” “抓你娘个腿!窝一看奏司让啥东西划的,指甲没有得位深的……” “你不也是个光棍!说的好像很有经验一样!” “你懂个球!没见副队长最近脸色也一直很难看吗?估计跟这有关,都把皮绷紧了,今个之所以咱到这搬木头奏是因为铁蛋说了一句话,你想啊!平时队长虽然凶了点但很少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你么见……” “哈不赶紧快一点!晚上不想睡觉了?不停地到哇痞结结!跟个女的一样!” 跑完一个来回之后,七少心里的郁气总算散了一些,他云淡风轻的说:“没把你们训练好。是我的失职!跟你们一起也只是要你们记住这次的教训,平日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这伙兵除了个别几个鬼点子多的,大都是很坦诚,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副队长最近怎么老不见人?”说完这句话的人,立即接收到了来自同伴的行注目礼,看着一个个吃人的表情,他不禁反省起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副队长家里有事!”七少原本散开的郁气因为听到澹台放又开始集结了,“再跑两个来回你们就可以休息了!” 好几个知道内情的。凶狠的朝那个说话的人挥挥拳头,一会一定叫他知道什么叫队友之情! 狗日的。一个来回就是二里路,他们腿都打颤了还要再跑两个来回!一个大老爷们非要跟三姑六婆似的多嘴多舌。不知道祸从口出吗? “你确信这消息是真的?”澹台致此时手里也拿着一份东西,他看起来笑的有益无害,但只有杨秘书知道他是生气了。 斟酌了几句他毫不犹豫的回答:“不会有错的,七少送来消息后,二爷为了谨慎起见,特意遣了他身边的人过来跟我说了,和七少除了细节上有些不一样之外,大方面都是一样的!” 澹台致沉思了良久,似是自言自语也似跟杨秘书说话一般:“你说我该怎么处理这个老是给我找茬的男人?”杨秘书噤若寒蝉,半句话不敢说。 “安排个时间我去软玉巷见见童扒皮!” “软玉巷?”杨秘书吃惊的问到。 澹台致勾勾嘴角:“怎么?你以为童扒皮是那么好见的,不过要是你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带出来也未尝不可!我也就没必要去那里了!” “没问题!您千万别去那里!”杨秘书恨不得哭两声,还去什么软玉巷啊!上次去软玉巷了,他回去多嘴跟自家婆娘说了几句,到现在都没记清楚到底说了什么,就被挠了两把。 这还不算完,他那婆娘跟夫人关系好,反正他后来在警备司基本上连扫地的事情都干上了,天天加班到很晚,“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就是他的写照! 回到家还连个热饭热菜都没有,一问他婆娘就说:“你不是觉得那红灯巷的饭菜味道不错吗?那你以后去那吃就好了!”老天作证,他婆娘确实手艺不怎么好,家常饭菜还行,但稍微难一点的就没戏了,但怎么说也是家里的饭菜,他简直有苦难言! 而他之所以那么多活要干都是秘书长吩咐的,后来他才知道,秘书长被夫人赶出去睡书房了,瞬间心里平衡了很多,不过从那以后不管什么事情最好都不要去花街柳巷。 童扒皮这个人很狡猾,他在软玉巷有个相好的,而且对那里地形熟悉,每次见面总要在那里其实也说的过去。到时候有个万一就是跑也会跑的比别人快!他们这种老油条基本上做什么都会留一手。杨秘书换了身衣服,悄悄的从警备司溜出去见人了,他们并不是没人处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但这次事情事关重大总要万无一失才好。 晚上回家吃过饭跟澹台攸看了一眼阿珏,两人又一起去了澹台致书房。 “这是下午七少送过来的!” “倒是比我还详细!”澹台攸翻看了一下,笑着说。 澹台致吸了一口烟:“陈家二少的事情尽快解决吧!我已经安排人了!” “他们是心太大了,总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们回击的无伤大雅就叫他们以为澹台家的人脾气温和了!”澹台攸冷笑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说到底还是七少,不过因为小放的原因咱们跟七少也没办法分的那么开,不管怎样都会被打上七少一派的印记!先是魏浩然的事情,再是这次福、寿、膏,他们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大哥是想来个‘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这件事我早早就有计划了!你知道我从来就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到时候你给我支一笔钱就好了,走私账!” “没问题,这是肯定的!不过那个杜伟民要怎么处理?父亲太心软了,当时要是一开始他就表个态,事情也没现在这么严重!” “他心软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只是没想到在魏浩然的事情之后,还有人敢帮陈家二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再说父亲曾经在学术上指正过他的一些缺点,他自己不能忍受,再加上有人威逼利诱,自然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更何况他现在出大风头了,可能还觉得开始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早点答应呢!” “看来魏先生的矿场也不是多有震慑力啊!” “他老家是哪的?” “上面说是林阳县的一个小村子里出来的。”澹台攸翻翻七少让人带过来的几页纸,啧啧有声的说:“七少做的真详细!连这家伙念书时都干了什么都调查清楚了!” “雨点现在不理睬他了,他肯定得讨好我们!”澹台致稍笑了笑。 澹台攸调侃道:“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在里面?” “难道你不幸灾乐祸?” “我只有一句话想表达:他也有今天!” 兄弟两人笑了一场,澹台致叹了口气说:“其实还有件事我没说。” “黄岩那事你交给我解决就好了,一定叫他明白肖想我们雨点的下场!” “不是这件事。”澹台致语气有点惆怅的说:“父亲有去洪空的打算。” “他又不是没去过,近港和洪空他经常一住半个月。”澹台攸不在意的说。 “他这次有常住的打算,看来是被杜伟民的事情伤到了心了!”澹台致看了一眼弟弟不以为然的表情,接着说:“而且他这次想把雨点也带上!” “不行!” “不行!”(未完待续) ps:起得早……好瞌睡!我最近很勤快!   ☆、第一百回 月饼这件事 “他要去自己去就好了,为什么非要带雨点过去!”澹台放只是过来找大哥说事情,没想到就听了这么一句,立即气势汹汹的反驳。 澹台攸跟着表明态度:“我也不同意。” 澹台致看着两个明显情绪激动地弟弟,无奈的说:“这不是还在商量吗?再说,父亲的意思是要看雨点自己怎么想,愿意了更好,不愿意了也不会勉强。他觉得自从雨点下山之后大病小祸不断,是不是和望西城相互冲撞了……” “嗬!还相互冲撞?你看看哪次不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做学问做的脑子都成了浆糊,冲撞又是哪家的学说?”澹台放拿起哥哥桌子上的茶壶就抿了一口,看的澹台致直皱眉。 澹台攸比较平和些,直接指出问题的关键所在:“雨点只有十五岁,她不会英文,数学也不好,去了洪空怎么办?” “最主要的是她现在病情不稳定,很容易心悸,在我们看来一点点惊吓她半天都回不过神,再说,老头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雨点?就算刘叔跟去了,但刘叔是个大男人,总有考虑不周到的地方。” “小放说的是,还是留在望西比较好。” “还有,那边菜色她怎么吃得惯,望西人的胃是面做的,那边早上都要牛奶、蔬菜沙拉什么的……” 兄弟三人就阿珏到底应不应该跟着去洪空的问题展开了一场辩论,不过实际上应该是澹台致舌战澹台攸和澹台放。 澹台致私心里到希望妹妹跟着去个两三年,一方面那边社会风气开放,她喜欢学医也不会多么特立独行。 另一方面,七少这边一直紧追不放,有个缓和也好。现在大都督还没决定以后谁来接他的位置。虽然七少众望所归,但他不止七少一个儿子,而澹台家早就贴上了七少的标签。几乎站在风口浪尖上,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事发生?说他俗气也好。说他势力也罢,但他是政客,看问题想的最多的就是怎样做才最有利。 话又说回来,三年后雨点也才十八岁,七少如果是个长情的,能坚持三年还对雨点初衷不变,那到时候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把妹妹嫁给她,虽然老是老了点。但怎样雨点都有三个哥哥呢,总不会看她被欺负了去! 后天是中秋节,学校明天开始就放假了,雨点一大早起来就开始想着怎么做月饼,中秋节大嫂把月饼样子的事情交给她了,主要是怕她一天无聊发呆,再者,还有人过来打扰她。 堂姐就是例子,见她天天在亭子那边,一放学就过去跟她聊天了。自然他们之间能有什么话题好聊的,堂姐无非是说大家说话怎样怎样难听,打听父亲的动向之类的话。明里暗里嘲讽阿珏。 阿珏一直没吭声,最后只是冷淡的说了一句:“我的父亲是你二叔,跟你一样姓澹台,你跟别人说自己叔父的不是,可有想过人家暗地里如何瞧不起你?他一是你的长辈,二是你的族人,在别人眼里你跟那些蝇营狗苟的小人有何区别?” 她也懒得看堂姐的表情,直接拿着东西走了,以后尽量避开堂姐下学的时间。 说到堂姐。她真心觉得不知如何是好,如果乔堂姐是个很坏的姑娘。她倒有借口一次解决,彻底撕破脸皮也好。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问题就出在堂姐心眼没有多坏的,但很喜欢给她找茬,她要的大概就是自己能整天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她后面的那种,众星拱月般,但恰好她澹台珏不爱依附任何人,或者说以家里的地位没有必要依附任何人。 又因为父亲的关系,同学和老师对自己爱屋及乌,现在父亲的名誉受损,本来应该表现出义愤填膺这种情绪的澹台乔剩下的只有幸灾乐祸了,但她一没杀人放火,二未打家劫舍,最多就是语言上的攻击,挑拨离间几句,又欺软怕硬,真是让人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置。 马上到中秋节了,她的手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前几天吃饭大嫂都要绿萼喂她,真是恨不得赶紧好起来。 关于中秋节和月饼,她还闹了不少笑话。 大秦并没有吃月饼的习俗,最早的月饼也不叫月饼的,有一种说法是三皇五帝时候为了祭祀才出现的月饼,就跟过年时候祭拜先人一样,祭月亮,庆丰收。 还有一种是《风物志》里记载,在殷、周时期,江、浙一带有一种为纪念太师闻仲而制成边薄心厚的饼,大家都叫“太师饼”,但在北方并不流行。 为了知道更多的信息,她还特意去书房查了一下典故,却大吃一惊,就是距离大秦不远的时间里,一个叫张骞的汉人出使西域时,引进了芝麻、胡桃等几种吃食,为太师饼的制作增添了辅料,里面可以放胡桃仁,外面撒上芝麻,因为来自西域胡人的地方,便名曰“胡饼”。 而月饼的由来却是和一个帝王有关。 在这片土地上,很久以前一个叫唐的国家,有一个爱美人更爱江山的帝王,他和美人赏月的时候,看见美人和美景突然觉得“胡饼”这个名字很难听,美人娇笑一声,抬头见到天上的月亮和盘子里的饼莫名相似,便灵机一动说“月饼”。美人说的自然是好,帝王更是大赞月饼这个名字好听形象,民间便渐渐叫开了,然后流传至今。 阿珏画了几张图纸都觉得不满意,总觉得自己是纸上谈兵。月饼,顾名思义就是像月亮一样的饼,还含着团圆的意思,寓意“月圆人更圆”。但是大嫂说给一些有往来的人家自然捡着大众形状的送,自家人和比较亲近的亲戚还是好吃又好看为妙。 她发挥起了开药方的精神和画草药的认真劲,还托绿萼去买了一些市面上的月饼回来,一个个掰开仔细研究了起来。 市面上的月饼内馅大都是甜的,还有一些是咸的,但咸味的在北方显然不大受欢迎。绿萼说买甜馅的人家赠送咸味的有时候都没人要。掰开看看里面有核桃仁、杏仁、芝麻仁、瓜子、山楂、红小豆、枣泥等,据说还有一种莲蓉的,她尝了尝觉得味道还不错。 以一个大夫的眼光看。这些东西对人体都有一定的保健作用。一些原料性温平居多,强心、镇静、安神。一些种子像杏仁、芝麻这些,还能起到抗衰老,滋皮肤、乌须发的作用。 有了参考,看到实际的东西阿珏也有了头绪,她先是画了一些寿桃形状的,这种的可以让大嫂和二嫂送给自家父母;祥云图案的给嫂嫂家的哥哥、弟弟、姐妹们,寓意祥和,还有青云直上的意思;还有一些水果形状的。送给甜甜和馨悦他们再好不过了,自己同学也可以送一些…… “姑姑!” 阿珏正在聚精会神的,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一身脏兮兮的小人,顿时笑了起来。 因为父亲最近一直没有什么事情的缘故,大哥他们怕父亲一个人寂寞,就把小昭昭从学校接了回来交给父亲带。 昭昭从小被宠爱着长大的,家里就他一个小孩子,调皮捣蛋在所难免。 果然如同大哥他们所料,一个昭昭几乎占了父亲大半精力。大嫂以准备过节忙碌的原因,连晚上睡觉都是扔给父亲,除了头一天晚上哭闹了一次。被大哥吓唬了一回要揍屁股,最近晚上一直和父亲睡,跟父亲的感情简直一日千里,连父母都要撇一边去了。 也幸好昭昭分散了父亲的注意力,她都是趁着父亲不在家时活动,倒也悄悄被她躲了过去,只要大家不说,父亲也不会知道她受伤这件事,糊弄一下就能圆话。 “你怎么过来了?”她拿过帕子帮着脏猴子清理脸和手。 澹台昭不安分的扭来扭去。眼睛滴溜溜的转,看到那些掰开的月饼。眼睛一亮就说:“我闻到月饼的味道了!” “你是小狗变的吧?这么灵的鼻子?”阿珏亲昵的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把一些还热的没掰开的月饼。捡了一个出来,突然想到差点把给小孩子的都忘记了,不如再画一些动物样子的?心里倒是有了主意。 她示意一直跟在昭昭身边的侍女先下去。 “昭昭能帮姑姑一个忙吗?”这么小的孩子一般都希望自己被当做大人对待的,听到阿珏这样说,澹台昭终于把眼神从那个豆沙馅的月饼里挪了出来。 阿珏见他鼻子上还沾着豆沙,笑着擦干净说:“姑姑打算给咱们做月饼,昭昭喜欢什么样子的?” 说到这个澹台昭瞬间丢过了自己手上的月饼。 “要小灰兔样子的,还有小松鼠,我刚刚在园子里就和小松鼠玩!它最可爱了!” 阿珏每听一句就苦一下脸,她也是才知道做月饼都是需要模具的,其他的图案还好,估计人家木匠师傅几个时辰就能做出来,这个兔子还有松鼠要怎么做?想到那些兔须什么的,阿珏瞬间感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听到侄子还在滔滔不绝的表示要什么图案的,阿珏赶紧打断他:“咱们就做兔子和松鼠的,你不是喜欢吃吃西瓜吗?姑姑再做一个西瓜形状的好不好?” “里面包西瓜吗?”看着侄子亮晶晶期待的眼神,阿珏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个下午因为侄子的到来果然没办法干活了,他胡搅蛮缠到处乱窜,阿珏只感到自己精疲力尽,不由得同情父亲,难怪父亲没精力管其他事情。 “小姐,周小姐到了!”(未完待续) ps:好吧,那个里面爱江山更爱美人的帝王就是唐玄宗,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反感这货的……   ☆、第一百零一回 周如楠的醒悟 阿珏一时没转过弯来,还在想周小姐是谁,就听见周如楠说:“澹台珏,对不起!我这么晚才来看你!” 阿珏抬头就见周如楠抱着一大袋东西站在房间和露台相连的门口,逆光看起来周如楠似乎瘦了点,阿珏怔了一下,对绿萼说叫她带侄子下去玩,就很温和的牵着周如楠的手坐在露台边的椅子上。 为周如楠倒了杯茶水,阿珏很认真的说:“我看你似乎精神不太好,可是手背上的伤口感染了?仅仅几天没见而已,你怎么都瘦了?我替你把把脉好了!” 还不等阿珏搭上她的手,周如楠却突然哭了。她不是那种小声啜泣也不是那种梨花带雨的哭法,她直接抱着怀里的袋子趴在上面嚎啕大哭起来。 阿珏僵了僵,她不是那种会安慰人的姑娘,就是周如楠哭,她也只是沉默的坐在边上看着周如楠,等到周如楠不哭了,阿珏利索的递了一条帕子过去。 “你都不知道安慰我一下吗?”周如楠用带着鼻音的嗓子跟阿珏说。 阿珏一本正经地答道:“哭有很多好处的,从大夫的角度看,泪水不仅润滑我们的眼球和眼睑,而且你难道不觉得哭过之后眼睛看的更清晰了吗?另一方面,哭泣的话会让你的情绪得到释放,压抑的心情得到发泄,我看你刚刚过来的样子很明显就是郁结于心了,要是你哭完能好一点的话,我不介意你大哭一场,就像出汗一样,那些无用的、多余的水分会排出体外,人会觉得轻松些!” 周如楠竟然觉得阿珏说的很有道理,不自觉的点点头。 “但是情绪缓解后就不能再哭。而且哭不宜超过一刻钟,否则对身体反而有害。因为人的肠胃对情绪极为敏感,忧愁悲伤或哭泣时间过长。胃的运动会减慢、胃液分泌会减少,直接影响食欲。甚至引起各种胃部疾病。你最近大概是没什么胃口吃饭,所以才短短几天就瘦了吧?” “我就是吃不下罢了,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哭吗?”周如楠不解的问,毕竟她跟澹台珏同吃同睡这么久,而且还共患难过,怎么说都很有感情了,对于一个跟你关系亲密的人,不是应该关心的问一句“怎么了?”或者“发生了什么事?”吗? 阿珏想了想说:“如果你愿意说的话。就会告诉我,如果你不愿意了,我问你的话你也不会说!” 周如楠想了想,发现阿珏说的都对。 她以前一直是一种开朗明媚的性格,仿佛天塌下来自己都能上去顶着,这会却罕见的情绪中带有一些沮丧和失落的跟阿珏说:“我一直到那天晚上才知道我给我大哥带了多少麻烦!” 阿珏并未打扰她,有时候她们只是需要一个诉说的对象而已。 “我家就我和哥哥两个,我一直觉得自己能养活自己,所以我念完初小,就去武馆了。十五岁以后很少从哥哥那里拿钱。” 周如楠抱着胸前的袋子,有些迷离的说:“在武馆里有师兄他们照顾,我以前也觉得我跟别的女孩子是不一样的。我能跟着师兄他们一起出去帮人押镖,回来后师兄他们会给我一份工钱,虽然钱不多但是我很满足,至少知道自己不是吃闲饭的,我凭着自己本事赚的钱……” “我一直都以为是自己赚钱养活自己的,直到那天晚上我没保护好你,让你碰见了那个变态,”她从怀里的袋子上抬起头,“真的对不起!要不是我毛手毛脚也不会害你受伤!” 阿珏刚想张口。就听周如楠说:“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你知道吗?那天晚上一直到出了事情我哥才觉得他一直太保护我了。跟我说了很多事情。” “我困在自己的认识里,以为听几句人家说了几句赌场、舞坊之类的荤话就觉得自己很明白。了解外面世界的黑暗面了。” 周如楠自嘲的笑笑:“听到师兄们说,谁谁因为赌钱把老婆女儿都卖到花街柳巷去了,听到哪家少爷为了一个舞女气晕父母,要跟妻子离婚之类的。” “还有一次,听一个师兄说,有个女孩子为了帮父母减轻负担养活自己弟弟,独自跑到外面去找事情做,结果被一个做生意的花言巧语骗回家,原来那生意人家里的妻子不能生孩子,就想找个清白人家的姑娘替他生孩子,正好碰上她了,就把她带回家,那女孩子知道后拼命反抗也没能夺得过去,后来还是生下孩子了,但那生意人不要她了,她却舍不得孩子!她父母到处求人都没办法,后来那姑娘就疯了。” “呵,当时师兄别有深意的看我,我还跟个傻瓜一样义愤填膺的谴责那个生意人,觉得那姑娘笨死了!现在想来在师兄眼里,我大概也就是跟那姑娘一样是个蠢蛋吧!不过我运气比她好,有个好哥哥。” “我以为是我自己赚钱呢,原来是我哥哥每个月给人家武馆六块大洋,武馆管我吃住还要保证我的安全,月末了象征性给我两三块钱,我还得意洋洋的。再加上我时不时还要闯祸,大哥借着自己是七少的护卫,不知道帮我解决了多少麻烦。” 周如楠说完话,似是想起了什么,她拿过怀里抱着的袋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一样一样的往外拿东西, “这些都是带给你的中秋节礼物,你别嫌弃不值什么钱,但都是我用心准备的,还有一些是给大嫂、二嫂和小昭昭的!” “至少你过得很开心,相信你哥哥见你过得很开心,他也乐意为你解决麻烦,为你花钱!”阿珏沉默良久,久到周如楠都快要忘记自己刚说的话了,却突然听她说了这么一句。 瞬间觉得自己豁然开朗起来,是啊!到底自己在沮丧什么,难过什么。没保护好澹台珏,那就以后多用点心思。事事小心,处处留意,功夫也要继续勤加练习。总有用到的时候,那天晚上她用来绑那个死变态的手法不照样让人解不开吗? 到底在武馆是学到些东西的。而且跟着师兄们走镖也见识了不少,比起一般女孩子她自己是多么幸运,为什么还要纠结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呢? 就是在澹台珏这件事情上不能再出纰漏了,不然七少会吃人的!想到七少让她带的东西,周如楠悄悄地把一个三寸见方的小叶紫檀木盒塞进那一堆礼物里面。 阿珏突然盯着周如楠看了几眼,周如楠身子一僵,以为阿珏发现她的动作了,有些心虚的动了动。不自然的说:“怎么了?” “我好像听到声音了!” “咕噜……” “嘿嘿,嘿嘿!”周如楠尴尬不已,“是我肚子在叫!” “你多久没吃东西了?肚子竟然饿的叫了!” “你不知道,我最近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的。就怕你怪我,还觉得姑父了七……大嫂对我的好!” 阿珏领着周如楠去晖园那边找吃的,桌子上的东西扔的乱七八糟也没人收拾,那个被周如楠悄悄塞进一堆头花、胸针之类小礼物中间的盒子也就被这样遗忘了。 今天是中秋节,学校也都放假了,大概是因为今年有阿珏的加入,再加上澹台缮佫一家也回来了。也或者想让澹台光耀开心一些,吴湄和梁佳颖从一大早就开始布置花园,布置大家都要经过的走廊、扶手。甚至还给侍女和一些男仆做了新衣裳,高高兴兴的跟过年一样。 澹台昭更是兴奋的一大早就开始在外面游荡了,只不过今天大家都忙,吴湄被他闹腾的烦不胜烦,最后干脆把他丢了给了阿珏,因为澹台光耀早就被他缠怕了,一大早就说自己有事情要做,窝在书房里不出来。 阿珏这次倒是见到了堂哥的儿子和女儿,喊她小姑姑的澹台晶真是个很漂亮的姑娘。她站在那里即使安静的不动,就像一幅画一样美丽。 澹台晶今天穿的是一身橙色的小洋装。在这已经开始渐渐转凉的季节里看起来很温和。她的长相是属于那种妩媚艳丽型的,皮肤又白皙。但偏偏他因为她沉静的气质给人一种温婉柔和的感觉,让人心里生不出一丝尖锐来。 阿珏作为长辈,自然要关心一下这些年纪相仿的晚辈了,只是大概因为不熟悉的缘故,她们讨论了几句学习上的事情,奈何阿珏学习成绩实在有点不敢恭维,而澹台晶又是和她父亲一样的聪慧,两人说着说着就没话了。 还好有澹台昭这个不安生的小家伙,阿珏借口带侄子玩耍赶紧领着澹台昭出去了,两人正在花园里和小松鼠玩,就听周如楠心急火燎的声音传了过来。 “阿珏!快点救命!大都督要打死七少了!” 正和侄子玩的不亦乐乎的澹台珏听到这个声音,手里用来喂松鼠的松子哗啦一下掉到了地上。 她假装若无其事的说:“怎么了?他父亲要打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哎呀!三两句也说不清楚,我哥都要急疯了!咱们能不能边走边说?”周如楠拉着阿珏的手就往外走。 “他把他家的传家宝给你了!大都督在李姨太太跟前说了大话要把东西给李姨太太,结果七少却悄悄送人了!本来认个错追回来就算了,他却偏偏跟大都督扛上了,大都督这会拿马鞭抽他呢!” 阿珏感到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拿人家的传家宝了?”(未完待续) ps:这一节里面的周如楠其实是很多人的写照,以为自己是亚里士多德一样:“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撑起整个地球!”实际上撑起的是地球仪……   ☆、第一百零二回 七少挨打 新朝是个很注重孝道的地方,这点跟阿珏所在的大秦很像,都言明“善事父母者为孝”,这一点最早在《尔雅》里面就有所论述。 大秦初年那会刚刚安定下来,很多地方多盗匪,君上总是要派人去平定匪患。 据说有个地方出了匪患,朝廷派人去剿匪。想当然了,天下初定,老百姓有饭吃有地种,谁还会落草为寇?最后土匪寡不敌众,一众人都被擒拿下来了。 要处置那些人的时候,唯独土匪头子有异议。原来他虽然打家劫舍,却是个侍母至孝的人,他将所有罪名都认了,唯独请求不论如何让他奉养母亲至百年之后,那土匪头子本来是要被处死的,但不知怎地,陛下竟然知道了这个土匪头子的事情,他沉默良久说:“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此子秉性纯良也!” 就这样这个土匪头子竟然被判为流放,并且还能带着母亲一起去,在当时引得大家议论纷纷。 其实阿珏也明白天下初定正是政权急需巩固的时候,“仁孝”治国虽然虽然有一定的弊端,但是也有一定安定民心的作用,阿珏虽然不完全同意,但也不反对。 七少的父亲因为一个姨太太就要打死亲身儿子,在阿珏看来这根本就是“宠妾灭妻”、“尊卑不分”、“不慈”的表现,说实话,因为阿翁的缘故,她并不赞同愚孝这种事情,奈何这世上同她家阿翁一样想法的人太少太少了,所以大家才对阿翁的医术又爱又恨,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他那样不忌惮世俗眼光,洒脱不羁的! “为了一个小妾要打死自己儿子?还真是匪夷所思!”阿珏虽然嘴上说的有点嘲讽。但被周如楠拉着,却不自觉得想着最近一直被她忽略的那个男人。 周如楠见阿珏并不想跟她去,急的在原地转圈圈。 “你以为谁家里都和你家一样。安安稳稳的?” “大都督光姨太太就有好几房,为了几块点心都能大打出手。更何况是传家宝?” “百善孝为先!他家兄弟众多,还都惦记着这大都督屁股底下那位置呢,一个个巴不得大都督厌恶七少才好,估计还有人想大都督把人打死打残才好呢!都是后七少这个正室所出的儿子都落不下好,最大的对手没有了,其他的还不是小菜一碟?” “今天是中秋节,我想留在家里过节!你说他的传家宝,我并未见过!”阿珏是个心性坚韧的人。她既然决定不和七少有所往来,那么能不见面还是不要见面的好,见面了也徒添烦恼罢了,她欠七少的人情就让哥哥们去还吧! “澹台珏!你怎么能这么不尽人情的?”周如楠气急,连声说:“你知道七少为你做了多少事情吗?你三个哥哥将那个秦胜打的半死不说,你还把那个男人废了,秦胜是大都督的表弟,他家就他一根独苗,大都督的姑姑天天跑到都督府去哭,请大都督为她做主。讨个说法!” 阿珏停下来不看她,只是出神的把眼光盯在水面上,想到那天不论是哥哥也好。还是她自己也好,七少从头到脚没对那个男人多一句话…… “你自己也知道,七少在家里并不好过。那天出事之后,七少没有阻止任何人,也没说一句话,他自己倒是都扛了下来,但大都督觉得他没用,让一个外人都骑到头上去了,现在明面上是因为传家宝的事情抽他。实际上还不是觉得他让都督府丢了脸……” “那个传家宝到底是什么,你既然这么肯定。你说一下我去拿给你!”阿珏出声打断周如楠的话,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心软。听到他父亲用马鞭抽他,阿珏感到自己这颗不争气的心竟然有些跳得过快,有一种叫愤怒的情绪充满胸腔。 周如楠感到很无力,说了这么半天阿珏连一句都没听到,不过哥哥说了实在请不到人的话,好歹把传家宝赶紧带回去,没有了这个借口大都督也能安生些了。 不过她估计传家宝带回去这件事七少不知道,哪有送出去的东西收回来的道理,不过带不回去七少继续遭殃啊,想到她偷偷看到七少背上那一条条的血印,周如楠赶紧说:“我那天给你带来一袋子小玩意,里面有个小盒子,就是小叶紫檀盒子,” “其实那是七少让我送给你的中秋礼物,他怕你不想看见他,就跟我说以我的名义送给你,我就悄悄跟我哪的东西放在里面了!” 阿珏默然,周如楠用来装东西的那个袋子很好看,她把给大嫂他们的礼物分出去之后,就把自己的那一份和周如楠的带的袋子一起收拾放好了,里面确实有个盒子她还打开看了一下。 盒子里面装的是一个龙凤呈祥的金手镯,花样都雕刻的栩栩如生,成色也都不错,只是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样子,据她所知现在的龙凤呈祥可是比这个花样好看多了,但黄金一直都是贵重东西,在大秦这个别说平民百姓,就连陛下都没有几件真正用黄金做的东西。 她还奇怪周如楠说不值什么钱的礼物,竟然还有个这么贵重的,打算抽空问问清楚,看她是不是弄错了,光那个装镯子的盒子,价值都非同一般呢,搞了半天根本就不是她的。 “你等会,我马上就取来!还有要救命的话,你还不如去请七少的母亲,我一个和七少非亲非故的人,能有什么用?”阿珏也不等周如楠回答,立即快步走向掌珠楼了。 “谁说没用啊!听说七少的母亲喜欢你,你去了可以去佛堂把他娘请出来劝劝大都督啊!七少死犟着不低头,我估计大都督现在还在家里打他呢,你不知道大都督多那马鞭多厉害……”周如楠冲着阿珏的方向说,却见阿珏跑的更快了,她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阿珏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是谁教你来我家请阿珏的?”周如楠正着急又无聊的站在走廊里发呆,忽然听到有人问话,她想也没想的回答到:“七少啊!”抬起头来就发现是阿珏的大哥澹台致,不禁脸色有些发白,赶紧乖巧的站好,挤出一脸笑容说:“大哥好!” 澹台致似笑非笑的说:“七少叫你来使苦肉计的吧?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大哥说笑了,我是口误,是我哥哥让我来的,只是刚刚我在想有关七少的事情,所以想也没想的就说七少!”周如楠一脸坚定的说,现在无论如何是打死都不能承认的,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但是每次见了澹台家的大哥总是觉得自己矮人一截。 “一会我会让阿珏跟你去的!”这简直是天大的惊喜,周如楠豁然抬头看向澹台致,有了阿珏大哥发话她就是不想去也会去的,不过澹台大哥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周如楠犹疑不定的说:“真的?” “嗯!” 正好此时阿珏带着盒子回来了,见大哥在乖巧的问了一声好,把盒子递给周如楠就打算离开,却不妨周如楠一把抓住她,就听她家大哥开口道:“你跟小如一起去都督府!看看七少也好,毕竟这次的事情他很仗义!我让你三哥陪你一起去。” “可是……” “不会在他家过中秋的,快去吧,早去早回!” 澹台致不等妹妹说完就走了,周如楠能请到阿珏一起回去,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她原本都不抱什么希望了,大哥说四小姐虽然性格执拗,让你准的事情不回头,但很善良容易心软,结果真的够执拗的,她简直想打晕带走了,不过好在澹台家大哥出马了,不过为什么她总感觉这么容易了,反倒有点不适应呢? 却是很反常,因为澹台致和父亲还有弟弟们已经商量好了,等这学期结束,过完年就把阿珏和父亲送到洪空去,平日里估计阿珏念书,七少要带兵,也没什么机会见面,这次他们处理秦胜的事情,七少不出声就是帮了大忙了,感谢一下也是应该的,就让他放松警惕以下,陈家七少陈定邦的手段整个望西城的人都是明白的,他可不想走漏了风声,明年父亲和阿珏离开的时候再节外生枝。 阿珏和周如楠走到瀚海楼前面就见刘管家指挥人往车上装东西,阿珏走过去看了一眼就发现是她做好的月饼,哦,准确的说是她用抓药的精神配的馅料,然后厨子们做出来,味道还是顶好的。 阿珏想了想,头一次去人家家里,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做客,但总不好空手,带点东西也好。 澹台放很不耐烦,自从知道大都督用马鞭抽陈老七之后,他就一直处于严重的烦躁状态,反正整个人都挺不自在的。 因为那个禽兽的原因,他和陈老七一说到这事情就不欢而散,前几天因为阿珏受伤,陈老七比他还自责,他倒是冷脸好久,觉得要不是陈老七阻止他早就解决那个人渣了,现在哪还会让妹妹受伤? 现在想想陈老七也挺为难的,毕竟秦胜是他亲戚,看吧!这不就被大都督打了?这会澹台放突然觉得他家有个文弱书生的父亲也挺不错的,至少不会用马鞭抽他!(未完待续) ps:在很久以前亲爹确实很能打儿子,棍棒底下出孝子,飞飞爹据说长20多岁了还被爷爷撵着打!哈哈……   ☆、第一百零三回 大都督其人 陈大都督陈光勋是个小时候读过几年私塾的人,后来起了战乱,他披甲上阵自然就扔下了读书这回事。 但他很明白,乱世里读书人根本不能和扛刀拿枪的比,但和平年代里粗人自然比不过读书的,有道是“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所以他有四个儿子,几乎都是念书念到成年了。 只不过他是丈八烛台——照得见别人照不见自己,忘记了这世界上除了“衣食足而知荣辱”这话以外还有一句“食饱衣暖之时,则生淫欲之心”,他自己简直将这句话贯彻的淋漓尽致。 带兵打仗的不乏一些糙汉子,他们打下了一片安稳的小天地,自然开始了一切享受,权利有了,酒色财气那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当年有不少人甚至抛弃平民百姓出身的糟糠之妻,另娶了有钱有势、貌美如花的高门姑娘,而那些年轻的姑娘家里因为一些事情要求到新的掌权人,更是乐意将女儿们或者姐妹送给那些目不识丁但手握权柄的大老粗们做玩物,若是这些带兵打仗的愿意明媒正娶,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这些人一个得了美人,一个达到了联姻的目的,家里的财产、子孙后代的性命也有了保障,哪还管一个女孩子的死活? 陈大都督觉得在这一方面他至少做的还不错。 首先他并没有抛弃王氏这个发妻,其次他只有六个姨太太,比起那些枪林弹雨里出来的兄弟们,陈大都督觉得自己实在称不上沉溺于女色,当得起一声有情有义。 但是跟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建功立业的英雄梦一样,他的心里可能还有一个红颜知己。有一个年少时来不及的梦中情人,陈大都督也是。 然他的情况或许是和别人不同,他年少时确实有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姑娘。但这个跟他一起长大的姑娘心高气傲并不喜欢他,并且姑娘家里也看不上他这个家道中落的穷小子。 他背井离乡出去闯荡之前。就暗暗发誓,如有机会一定要叫这些当年瞧不起他的人看看!果然他因缘际会下得到老丈人的资助,招兵买马,打下一片天下,最好的酒,最美的女人,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也不过如此吧? 虽然什么都有了,只是心里却又一种说不出的遗憾,这种遗憾在偶然从下属手里接过那截簪子时终于恍然大悟,哦,原来不过是当年的那个女人没有得到罢了,陈大都督自嘲的想,果然还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他明明知道李淑柔一家子当年本就是嫌弃他所以才看不上他的,得知现在李淑柔一家过得不好本来应该大笑一场的,但他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就好像是他自己年轻时最中意的一座大钟蒙尘了。总想把它擦亮了让它焕然一新,和以前一样,虽然擦亮后发现上面有了生锈的痕迹。也还能继续报时,钟还是那座钟,但再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但仍然乐此不彼的继续修补它。于是他有意无意的帮了李淑柔几把,没想到反而把她那个瘾君子夫君送上了西天。 那个时候他就猛然惊醒,李淑柔再也不是记忆中那个站在樱桃树下对着他笑的小姑娘了,而是经过战乱的洗礼变得心狠手辣、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女人了。 所以他觉得还是算了,以他现在的权利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现在即使得到了这个女人也不见得有年少时的怦然心动。然而不等他有所行动,就得知李淑柔有了他的骨肉。他又开始心软起来。 这么些年对她疼宠下来,虽然知道再也不是心里的那个人了。却总是放不下,有一种优越的心态在作怪,就像看着她的家人讨好自己,讨好自己的儿子一样,每次看到那些人,就觉得从骨子里在对他们说一句:“看!这就是你当年看不上的人,现在你要对他伏低做小,卑躬屈膝!” 甚至因为这种无法向人言说的心理,他一次又一次原谅李淑柔做下的那些蠢事,好在李淑柔这些小手段还不够看,还恰好帮他磨练了一下儿子…… 陈大都督手拿马鞭,气的胸膛不断上下起伏,七少背上的衣服已经开始渗血了,却还只是直挺挺的站着,甚至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陈大都督,仿佛那个挨鞭子的人不是他一般。 李姨太太和另外几个大都督的姨太太这会都聚在一起,看向七少的眼神多少都带了些幸灾乐祸,不过嘴里还假意说着:“小七跟都督认个错就好啦!” “是哪!父子哪有隔夜仇的,你看你气的都督……” “可不是?不就是认个错吗?都督可是你亲爹,跟自己亲爹认个错有什么好丢脸的,小七,今天这事要是不小心被人传出去,可不就是让人觉得你不孝顺嘛!” 说这话的是一个姓文的姨太太,她在陈大都督的姨太太中年龄最小,大都督除了李姨太太之外就最宠爱她了。她长相柔美,身材娇小,今天穿了一身玉色的旗袍,更是衬得整个人弱柳扶风一般,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跟刀子一样。 她先是让大都督知道这个儿子很不孝顺,经常忤逆他这个现状,又暗地里不动声色的指出可能有人会将这件事传出去,借以给七少的名声泼脏水,这个有人自然就是指她的死对头李淑柔了。 这世上最叫人的憋屈的事情莫过于,你竭尽全力跟一个人吵架,千方百计给一个人找茬,人家鸟都不鸟你! 陈大都督本来想着只要小七低头服个软就算了,他抽儿子一方面是做给外人看的,毕竟得让人知道他陈光勋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当年姑姑家帮他的忙他还是记着的,事已至此他连自己儿子都打了。 还有一个原因,他觉得自己儿子也确实欠教训,因为外人对自己的亲戚置之不理,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据说那人也没怎么伤到,何必下手这么狠的?最气愤的是小七竟然连一句话都没有,姑姑上来哭诉,全都是对小七的指责。 他是宠爱李淑柔,但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儿子!尤其是这个他一手带到大的儿子!李淑柔想要他娘留下来的传家宝还不够资格!只是这会看着那个孽子的脸怎么越打越火大了? 澹台放领着阿珏还有周如楠一进都督府的大门就看见周坦焦急的在那踱步,看见他来简直跟看见救星一样。 “三爷,你可来了!赶紧去看看七少,大都督这会抽的他背上全是血,谁都劝不住!妇人听了也只是转了转佛珠,一句话都没有!”周坦说到后来不禁带了几分埋怨。 澹台放听得心里更加烦躁:“行了!跟个娘们一样啰嗦!”转过头脸色缓和了一下却跟阿珏说:“你跟着小如去看看夫人吧!什么话都不必多说,只说是跟我来的就可以了!” “那七少……” “快去吧!就跟夫人聊聊天,把你带的月饼给夫人尝尝,其他的有我!别瞎操心,他死不了!”澹台放没好气的说。 等看着阿珏和周如楠走远了,澹台放一边疾步朝都督府的花厅走去,一边正了正脸色问周坦:“到底怎么回事?大都督不可能为了一个什么传家宝就动鞭子的!” “传家宝不过是个借口罢了!还是因为秦胜的事情,毕竟人都废了,姑老太太那么大年纪就一根独苗,现在她家香火断了,天天来闹腾,因为是亲姑姑,大都督每次都不得不见,简直烦不胜烦。” 周坦见周围没什么又压低声音说:“我估摸着大都督是想叫夫人出来解围,只是没借口……” 澹台放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想见老婆就使劲打儿子?大都督还真是够奇葩的,陈老七碰见这么一个爹也够可怜的! 两人匆匆走到花厅还没进门,就听见大都督一声厉喝:“陈定邦!你给我跪下!” 澹台放不禁愣了愣对旁边的周坦说:“你说的大都督应该是做样子吧,我怎么听着声音不像?” 周坦作为七少的护卫,简直都要急死了!不停地往里面张望边说:“做样子是没错,但大都督那手劲,那一鞭子下去,就是装模作样……” “谁在外面说话,给我滚进来!”陈大都督本来意思意思的打几下,现在被儿子那副目中无人、满不在乎的神情弄得火冒三丈,手上不禁加了几分力道。他身体好,眼不花耳不聋的,看见门外有人探头探脑,自然有了出气筒。 周坦在门口站着的卫兵注视下,硬着头皮答道:“报告都督,是属下周坦,澹台副队长来了!” 大都督不管私下里还是人前都喜欢别人叫他都督,只不过这会听见别人叫他都督,突然有种觉得很讽刺的意味,堂堂一方都督,连儿子都管不了,看看陈定邦那头倔驴样,大都督真心感到很挫败! “是小放啊!进来吧!” 听到大都督放柔和的声音,周坦看向澹台放眼神都变了,你才是都督的亲儿子吧?七少都没有被这么温柔的对待过!(未完待续) ps:挺鄙视七少他爹的……   ☆、第一百零四回 你终于肯理我了! “原来是小阿珏,今天中秋节呢,不用陪家人啊?”王夫人听身边一个常年陪伴的侍女说阿珏来了,心里很欢喜,她对于这个懂礼数、细心地小姑娘很有好感,如果真能成了她的儿媳妇那就更好了,想到儿子,心里不免一滞。 “小如也来了啊,莲叶,快去把厨房早上送过来的葡萄端来给她们吃,小阿珏,可是又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王夫人吩咐完侍女去拿东西,打趣的跟周如楠和阿珏说道。 阿珏沉默了一下,她总不能说:“我也想在家陪父亲他们呢,可惜你儿子被他爹揍的鲜血淋漓的,还等你去救命呢!”当然,她也仅仅是在心里腹诽几句罢了,对于王夫人阿珏还是很尊敬的。 她想起三哥说的话来:“我和三哥一起过来的,他现在在花厅,让我来看看您。”阿珏认真的观察着王夫人的表情,见王夫人转动佛珠的手有一瞬间停顿,又立即若无其事的对她说:“哦,那小阿珏看我来都带什么好吃的了?” 只要不说到关于七少的事情,阿珏自然乐意配合。 “这个是我家厨子做的,味道和街上卖的不一样,夫人可以尝尝,不过这个东西不能多吃,容易积食!”阿珏揭开红木食盒,拿下了最上面的一层放到王夫人面前。 周如楠一直在边上坐立不安的,就是葡萄这种刚在街上有卖的新鲜东西也吸引不了她,实在是担心七少有个三长两短她哥哥也跟着遭殃,陪太子读书从古至今都是个苦差事!这点自从她家哥哥跟了七少后再明白不过了! 王夫人洗过手,慢条斯理的捻起一块放进嘴里,轻轻咀嚼了一下,等食物都咽下去了。才缓缓地点头说:“嗯,味道确实和以前吃的不一样,我怎么觉得里面还有一股芹菜的味道呢!” 说到这个芹菜。阿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父亲睡眠有些不好,我就用芹菜弄成汁加在里面。有一本医书里面说这个可以安神静气,只不过第一次试验这种方法,不太成功,芹菜味太大了!” “还不错!吃着很新鲜!第一次做已经很好了,而且这种寿桃样子的估计是望西城头一份了!再说神农尝百草尝试了多少遍才了解各种草药的药性呢!你这个第一次做已经很不错了!”王夫人安慰着说道,又把食盒另外一层月饼的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大概是头一次弄食物,虽然自己动手能力差了点,但厨娘们都是在自己的指导下才做出来的。现在见王夫人这么认真的品尝,阿珏也不自觉得期待起来。 “咦?这个里面是百合和杏仁?”王夫人咬了一口,有些惊讶的说:“你这些主意都是从哪里来的?虽然没吃过,但味道都很好!”王夫人嚼了嚼,问阿珏说:“这里面还有什么,面瓜一样的,正好能中和杏仁的苦味。” 阿珏见王夫人说的头头是道,脸上笑容也多了些:“是把山药和冰糖熬一起了,微甜,要是不喜欢甜味的话这个正好。我两个哥哥喜欢这个,所以做成了祥云图案的!” “不错!寓意好,味道也正!我看啊!你哥哥们都不用出门工作了。干脆开一家点心铺子,就照着你这手艺,怎么也得赚的盆满钵满!”王夫人大概是吃了点东西,心情好了很多,也有心思跟她们说笑了。 她说着把食盒最下面一层也揭开了,当即就笑了起来:“这个竟然还是水果样子的!” 周如楠是个吃货,虽然担心哥哥,但听王夫人接二连三的把那月饼说的那样好吃,她也想尝尝了。也许是周如楠的眼神太迫切了,王夫人拿了一块招呼她吃。周如楠也不客气,元宝大小的月饼她一口就丢进嘴里了。 “还有没?你家做的真好吃。没有甜的发腻!”周如楠含混不清的说了几句,又腆着脸想王夫人要来其他味道的尝了尝。 “小如说的不错,我尝着里面还有酸的?”王夫人说着擦了擦手,她的胃口本来就小,虽然阿珏做的月饼个头小,但她几乎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见两个人这么捧场的,阿珏自然开心,她声音欢快的说:“这个里面是徘徊花枣泥馅的,但并不是一般的红枣却是野生酸枣去核做的,生津开胃最好,而且徘徊花有养颜美容的功效,嫂嫂们都很喜欢吃!” “徘徊花?我觉得是玫瑰花啊!”周如楠喝了口茶莫名的说。 阿珏也懵了:“……” “小笨蛋!叫你读书你不好好读书,闹笑话了吧?徘徊花就是玫瑰的一种别称,古时候就是这么叫的!”看得出王夫人和周如楠很熟悉,她戳戳周如楠的额头笑骂着说。 “那叫玫瑰不就行了,我书读的少,你们可别欺负我!”周如楠说完几个人都笑开了。 正当气氛和乐的时候,周坦和澹台放驾着七少匆匆走了进来,“夫人,主子回来了,不过伤的不轻!” 周坦刚说完就被七少横了一记,七少对着王夫人勉强的笑了笑说:“娘,你别听周坦胡说,他最聒噪了!我的伤并不严重,不信你……” “唔哼……” “澹台放!”七少咬牙切齿的看了一眼澹台放这个拍他的罪魁祸首。 澹台放白了他一眼:“伯母别听他在这逞强!你不知道,我去的时候大都督正要抽他,他背上的衣服都抽花了!这会全是血!” 王夫人早就失去了刚刚接待阿和周如楠时那份高贵从容,她红着眼哽咽道:“你到底是不是他儿子,下手这么狠?”说着就哭出声来,“也怪我,他这些年就想我给他服个软……” “娘!你还是先让我躺下,背上实在有点疼!”七少不想母亲又难过起来,赶紧装作很痛的样子。 王夫人这才醒悟到:“哦!哦!你看我都不分轻重了!还是你的伤口要紧!”说着就喊起自己身边唯一的侍女:“莲叶!莲叶!” “哎!来了,夫人。怎么了?”莲叶被王夫人指派去做饭了,一进门就见小花厅里这幅阵仗,其中七少浑身是血的。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你赶紧去前院给詹姆斯挂个电话叫……” “娘!不用了,雨点妹妹在这呢。她医术很好,就让她给处理吧!况且这伤并没什么!”七少几乎从一进门就盯着阿珏看,无奈阿珏一直低着头不出声,七少迫切想和她说说话,哪怕阿珏看他一眼都好。 澹台放见七少那副可怜巴巴的怂样,情不自禁的帮腔道:“伯母,你还是别费事了,赶紧收拾地方出来。把他拾掇好了!我妹妹医术跟着无心观那位学的,治他一准没问题!” 王夫人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刚刚那样失态不过是因为七少,乍然见到儿子浑身是血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任是谁都淡定不了,这回见儿子眼巴巴的瞅着人家姑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也好,你们赶紧把小七移到那边小榻上去!”她招呼人把七少安排好,就满眼感激的拉着阿珏的手说:“幸亏今天有你在这,不然可怎生是好?” “伯母言重了!”阿珏见这么多人都希望她给七少治伤。也不多推辞,毕竟再推推拖拖的,难免让人觉得她小家子气。不干脆!严重了说就是不识抬举! “周护卫现在忙不忙,我需要你尽快跑一趟药铺!”阿珏沉声吩咐道。 周坦赶紧说:“不忙!不忙!我现在就是照顾主子呢!” 阿珏也不多话,看了看周围,见边上有几卷抄写的经书,她走过去用没用完的刷刷开始书写起来。 周如楠见阿珏写字赶紧过去帮她压了压纸张,只见上面写着“冰片、麝香、珍珠粉、杨酸散、黄芪”,还有一些她似乎不认识的字,阿珏写好,等墨迹干的空隙。对周坦说:“你去药铺的话再问问他们有没有金钱草,要是有的话最好。没有了就问问什么药能消毒消炎就买回来!” “我也去吧!人多力量大!”周如楠对阿珏说了一句,阿珏不甚在意的点点头。 周坦答应了阿珏一声。就拿起她写的方子领着周如楠匆匆出去了。 阿珏又吩咐了莲叶去烧热水把干净的纱布烫一下,王夫人一听说要用大量的纱布,赶紧去收拾了,于是反而一下子除了澹台放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喝茶,小花厅瞬间走的没人了。 阿珏忙忙碌碌半天,一抬头就见七少直勾勾的盯着她瞧,她装作不在意的拿起笔又开始写方子,七少突然说:“小放,今天中秋节,我想吃刘记的烤鸭!” “瞧瞧你都成什么样了,还烤鸭?”见七少仍然炯炯有神的盯着他,澹台放朝坐在桌前写东西的阿珏看了看,窜到七少跟前咬牙切齿的说:“陈老七!你别太过分了!打量着你的那点小心思我不知道是吧?不就是想和我妹妹单独相处吗?我今天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就不为难你了,不过我告诉你,别想再有下次,还有,你最好离我妹妹远点,我从来都看不上你!” 等到阿珏写好了方子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就发现小花厅里竟然只有她和趴在小榻上的七少了,正想找个借口出去,就见七少突然爬了起来,但他背上有伤,一直起腰立即就痛的又直挺挺的躺下去了。 阿珏行动比脑子反应的更快,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小榻跟前连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现在还不能乱动!” 七少趁机抓住阿珏的手说:“你总算肯理我了!”(未完待续) ps:这节的书名就是七少的心声!哈哈……   ☆、第一百零五回 激动到流鼻血的七少 阿珏使劲把手往回抽,冷着一张脸说:“你竟然骗我?”奈何七少攥的太紧了,怎么都抽不出来。 “没骗你!我是真的想见你,自从那次在山上说完话你都没有答复我,后来又有一堆的事情,我怎么都见不到你的面,刚刚是真的怕你又走了不理我了!” 七少额头上都是冷汗,他一边脸上是经年的旧伤疤,还有一边脸上是那个簪子留下的印子还未消完,平日里黑红的一张脸,这会因为疼痛,也变成了一种不正常的黑黄。 阿珏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见他这个样子就有些不忍了,打算去给他倒杯茶,喝了至少能缓一下疼痛,但七少却死抓着她的手不放。 阿珏手上的伤还未完全好,动作大了点就有些疼,她吃痛的说:“放开!我手疼!” 七少这才赶紧松开手,他一脸心疼的拉过阿珏的手,掰开手心就见簪子留下的痕迹还在,中间那块重一些的,红点很明显。 阿珏有些不自在的往后缩了缩手,就见七少突然低头将嘴唇印了上去,阿珏的脸瞬间就涨红了,她低低的叫了一声,想也不想的另外一只手就一巴掌招呼了上去! “啪”的一声脆响,两人都愣了一下,阿珏正要开口就见王夫人推开门进来了,她还兀自说:“什么东西摔了还是,我在外面就听到‘啪’的一声。” “没什么!”阿珏和七少异口同声的说,两人都在心里庆幸没被王夫人看到。 王夫人倒是笑了一下:“这么心有灵犀的!”阿珏听了脸上刚下去的热度又回来了! 阿珏这会庆幸,幸好她那一巴掌没什么力气,要是留下印子那才叫糟糕!不然当着人家母亲的面给儿子上巴掌,那得多尴尬,虽然她儿子跟个登徒子差不多! 不过见七少那副挨了一巴掌还若无其事的脸。阿珏总觉得意难平,不过想到他背上那看起来很害怕的伤口,也就作罢了。医者仁心,不管是平民百姓也好。登徒子也罢,都要用一颗平等的心对待,虽然她真的想给他的茶水里加些巴豆! “嘶……” “很疼吗?你忍着点!” 阿珏是个守礼的姑娘,在大秦她做的最多就是给阿翁打下手,因为阿翁总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她亲自诊断的机会并不多,而且让她出手的几乎都是阿翁不方便的妇孺,哪有这样动不动就开方子切脉的机会。所以她也只是吩咐王夫人将七少贴身的衣服脱下来,自己背过身去了。 不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刚刚打了人心怀愧疚,她总觉得七少的轻哼声都格外凄惨,想想不免有些不自在,詹姆斯医生第一次跟她见面不也是想亲她的手吗?那时候也没见自己反应这么激烈的,难道是詹姆斯医生比较老的缘故?阿珏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时候王夫人却发话了! “小阿珏,还是你帮我吧,我下不了手。犹豫不决的,小七反倒更疼了!”王夫人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有些精疲力尽的对阿珏说。 阿珏心下了然。母子连心,打在儿身,痛在娘心,王夫人这样瞻前顾后的还真是处理不了,但叫她过去吧又怕会看见七少的……想想那次赏荷宴上碰见的,阿珏感到自己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 “那你让七少趴着吧!我就过来!”里面的王夫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儿子,她怎么不知道儿子什么时候这么不怕痛了?七少被自家亲娘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又装作很疼似得,呻-吟了一下! 阿珏以为他痛的厉害了。赶紧端着酒瓶和煮过纱布走了过去,这会也想不起来什么男女大防了。 “夫人先休息一下吧!”阿珏见王夫人一脸疲态。给王夫人倒了杯茶,才小心翼翼的走到七少跟前。背上伤口从表面上看,真不像是亲爹打的! “我……” “叫我七哥!不然我不配合!”七少看了看不远处的母亲,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小声跟阿珏说。 阿珏真想把手里拿的酒不管不顾的倒下去!疼死算了!特别想问,平日里和大哥一样严肃的脸上哪去了? “七——哥——!有点疼,你忍着!这会家里没有医用的碘酒,只有这个烧刀子了,不过也能凑合一下,你现在最主要的是消毒,否则伤口感染你会发烧的!” 阿珏面无表情的说着很关心的话,七少本来是趴着的姿势,这会她为了看见阿珏的脸,头一直往背后抬。 阿珏忙起来的时候是很认真的,看着七少背部的伤口,她立即转头对坐在不远处的王夫人说:“夫人不必担心,这伤就是表面看起来严重,实际上休息几天涂点药就好了,不过就是暂时不能见水,尤其是回复期间有些痒,千万不能抓!不然会留疤的!” 王夫人欣慰地说:“这就好!这就好!” 又转过头语重心长的对儿子说:“你听见了吧,千万不能抓!不然留疤痕就不好了!”说完又有些黯然,儿子脸上的那条疤一直都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王青鸾!你当年是多么无能,只能靠吃斋念佛来解决对儿子的威胁…… 七少倒是没想那么多:“作为男人,身上留疤是纯爷们的象征,只要我以后的婆娘不嫌弃我就好了!”说完眼光直直的盯着阿珏,阿珏虽然若无其事,但被七少瞅的简直要落荒而逃了。 就像阿珏对王夫人说的那样,鞭伤就是看着吓人,实际上把血迹清理干净了就发现那一道道出血的印记,仅仅是伤及皮肉罢了。 她见过比较严重的鞭伤,几乎是打到骨头了,那人高烧不断,还说胡话,要不是恰好遇见了阿翁。估计就是好了光发烧也烧成傻子了,她心里暗暗想,大都督果然是亲爹。可能七少把人惹恼了,所以才气的大都督挥鞭子的。该!打得好!阿珏不厚道的想! 成年男人的身体精壮、结实有力,即使现在背部伤口斑驳,也忽略不了那与生俱来的阳刚气,自从阿珏用水煮过的干净纱布开始为七少清理伤口开始,七少就再也没哼哼一声,安静乖巧的跟一只优雅的波斯猫一样。 阿珏之前可是见识过了他扒个衣服都疼的哼出来,所以这会极认真的给他擦洗伤口,还要一边说:“疼你就出声!” “要不要嘴里咬个东西?” 如此问了几回。七少都很安静的说:“没事,你尽管擦吧!我能忍得住”表情还很陶醉,阿珏感到莫名其妙,这种用酒消毒的疼痛再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的了。 她不管是这具身体还是以前的身体,痛感都强烈而持久。以前出门在外总有不小心划破胳膊之类的事情发生,阿翁总用吕伯喝的那种酒给她消毒,每次她都痛的两眼泪汪汪。 清理伤口这件事得分外仔细些,尤其是是这种大面积的伤口,就怕一个不留神感染了,因此阿珏见七少真的没有喊疼。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工夫理睬他,便自顾自的在他跟前忙着。 殊不知七少哪里是不疼,背上的伤口本来就火辣辣的。再加上在用烧刀子清洗,就好比原本微微火苗里面浇了一罐汽油一样,“轰”的一下,七少感觉连五脏六腑都在疼。 只不过他不停地安慰自己,好歹这是跟小雨点亲密接触呢,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 可不是亲密接触么,他这回连衣服都没穿呢!他眼神涣散的盯着阿珏瞧,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着,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想到了一些很猥-琐的画面:热气氤氲的浴室里。他心爱的小姑娘穿着睡衣,薄-纱-半-露。羞答答的说:“七哥,我来帮你擦背吧!”七少光是想着这个画面就是一阵激动…… “呀!你怎么流鼻血了?” 阿珏一心忙着七少背部的伤口。偶尔瞥一眼趴着的人状况如何,就见这个男人流鼻血了还不自知,反而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她,阿珏想了想,似乎像是她每次要喂那两只胖灰兔的时候,兔子看她的眼神?饥-渴?殷切? 阿珏这一声惊呼立即就惊动了坐在一边假寐王夫人,阿珏赶紧给他切脉,没想到却被七少给挡了,“头朝下充血罢了!”他怎么能说他想到了一些很色-情的画面,竟然跟毛头小子一样激动地流鼻血了? 王夫人不懂医术,信以为真,但阿珏却没有这么好糊弄的,一把抓过他的手就开始诊断起来,只是越诊断眉头皱的越紧,倒让王夫人又不安起来,“可是怎么了?小七身体一直挺好的!” 阿珏刚收回手就见王夫人一脸紧张的看着她,这才察觉到作为一个大夫她带了太多的个人情绪在里面,并不符合大夫的操守,赶紧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对王夫人说:“抱歉,夫人!我只是有点疑惑,七少一受伤的时候脉象和这个是不一样的,只一会怎么就……” 王夫人也愣了,“要不你再诊一下?”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七少的脸本来就黑,现在因为这种尴尬事被诊脉,饶是他脸皮厚,也有种羞愤欲死的感觉!整张脸黑红黑红的,倒是比刚刚看着精神很多。 阿珏根本就不理会七少,果真又认真的看了一会,再翻了翻七少的眼皮,才说:“气血翻滚,面部潮红,眼球增大,心跳过快……”阿珏很狐疑的问:“这是激动时的表现,你想到什么了,这么激动的?”(未完待续) ps:我怕被和谐掉,用了好多标点,这算个肉末末吗?   ☆、第一百零六回 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阿珏对于现在这种情形一点都不理解,明明她就是来打个酱油,主要还是三哥来解救七少的,怎么最后成了他们澹台家仅仅送了一食盒的月饼,回去的时候竟然收到了各式礼物礼物一大车,外加七少一只? 她明明告诉过王夫人和那个莲叶,这种鞭伤还是静养为主,忌挪动,那么现在这个死皮赖脸硬是要跟着他们一起去澹台家,还非要跟她挤一辆车的是谁? 都已经明示暗示了一通,今天中秋节,还是在家里过节的好,毕竟团圆嘛!谁知道他竟然连王夫人都喊上了,最奇怪的是王夫人竟然同意在大节下,跟他们去澹台家! 不料一伙人中途就碰见了大都督,他信步走在前面,身边还跟着几个人,最明显的当属偎依在大都督身边的李姨太太了,阿珏和这个女人打过交道,见她有些神色不愉,暗自警惕起来,就怕她又找茬。 等到李姨太太走到近前时,看见他们一伙人,尤其是王夫人,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不由得娇声说道:“姐姐怎么这个时候准备出门?今个可是中秋佳节呢!”说完还看了一眼大都督。 周如楠捅了捅阿珏的胳膊,朝李姨太太的方向撇嘴,阿珏却看向了七少,他的父亲陪在一个小妾身边,还把他打成这副连走路都困难的模样,七少得多心情糟糕,难怪大节下的去她家,要是换了她,哪怕为了自己母亲,也想要眼不见心不烦吧! 李淑柔本想这么说几句,给王夫人上些眼药的,却见大都督一直皱着眉看王夫人。而王夫人表情淡淡的,只向大都督点了个头就没有再说一句话,见状。李淑柔心里更是暗恨。 阿珏第一次见大都督,他和七少除了眼睛以外几乎没有相似的地方。阿珏看了看秀美婉约的王夫人,再回头看看七少,发现七少竟然也不像王夫人。 大都督倒是长得其貌不扬,如果不是那一身经年积压下不怒自威的气势,和街上看见的普通老头并没有什么区别。 大概是因为他年轻时常年打仗,在外风吹日晒的,整个人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老一些,和自家父亲的儒雅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却没想到大都督竟然和她说话了! “你就是澹台光耀的小女儿?”陈光勋眯着眼打量了一下面对他也不卑不亢的小姑娘。 上过战场、见了血的人。如果他不掩饰身上的戾气时,普通人很难招架的住,不然也不会有“当场吓的尿裤子”这种说法,不知道是不是阿珏多心,她隐隐感到大都督身上威压很重。 澹台放平日里和大都督相处的简直比七少这个亲儿子还像父子俩,正搀扶着七少往外走,就见大都督跟自家妹妹说话,只是竟然情绪外漏了!他还没来得及过去,就见七少跟发怒的狮子一样,不顾身上有伤。使劲推开他,疾步走到阿珏跟前一把将她拽到身后。 “大都督好威风,怎么?刚刚打完自家儿子。这会又拿小姑娘开刀了!”如果说仅仅自己,七少还能收敛一下的话,那么涉及到他所关心的人和事,尤其光棍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碰见了心爱的姑娘,却被自己父亲这样盘问,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这时候阿珏倒是开口了。 不料大都督根本就没看七少,只一个劲的看着阿珏。 “是!小女澹台珏见过大都督!”阿珏从七少身后出来波澜不惊的答道,并且站开了几步,有意无意的与七少拉开距离。七少脸色立即变的很臭,。 陈大都督见此不免一愣。他是粗人,直接失笑的骂道:“陈定邦!老陈呀的脸都叫你丢光光了。日弄了半天,人家女娃哈不稀罕跟你!”仿佛憋了一中午的气终于撒出来了,陈光勋顿时感到心情舒畅了很多。 阿珏听到此处,不禁红着脸说了句:“我先走了!”就拉着周如楠疾步往外走。对七少父子俩总算有了新的认识,真的是父子俩,说话一样的直白叫人无语! 她哪里能明白,像大都督这样位高权重的人,说话根本不需要什么顾忌,只要按着自己心里的意思来就好了,怎么高兴怎么做,别人不情愿又能怎样? 七少见阿珏都离开了,自然也没有继续对着父亲的必要,只是周坦却大惊小怪的叫了一声:“呀!伤口又裂开了!”众人望去果然见七少背部的衣服又染红了。 阿珏没走远,听到周坦说伤口裂开,心里就是一沉,抬脚就往回跑。 “我说了伤口不严重,不是让你这样剧烈运动的,你浪费了我的一番努力不说!一会还要再受一次疼!”阿珏很后悔,她就应该在刚刚七少跑过来的时候按住他的,这会只能是伤上加伤了,糟蹋一个大夫的劳动成果简直罪大恶极! 她这会厉声呵斥七少,整个人都像是一把出鞘的剑一样咄咄逼人,全然忘记了自己作为一名大夫这样警告病人是没错,但这是都督府!她吼的人是陈家七少! 连大都督也被这百年难得一见的一幕震住了,旁边几个陈家的佣人更是屏住了呼吸,就等着七少一巴掌扇过去或者直接吩咐周坦丢出去,反正七少又不是没这么干过!好家伙!连这个活阎王都敢吼!澹台家大小姐果然名不虚传! 然而叫他们惊掉下巴的事情发生了!就见七少张嘴了说了几句什么,那姑娘忽然掉头就走,七少还拖着伤口追出去了!周坦更是气的只想捶地,只好也跟着出去了。 王夫人和自己身边的莲叶最后离开,经过大都督身边时,就听大都督忍不住说:“夫人这会出门,不觉得不妥当吗?今天团圆佳节,去别人家不好吧?” “劳大都督挂记,心在哪人就在哪!地方也只是个虚妄而已。”她看经书的时间久了,整个人都有一种出尘的气质,大都督一噎,沉默了半晌才对自己身边的随从说:“派车跟着夫人,注意安全!” “不用这么麻烦的,小七已经安排好了!”说完就飘飘然的走开了。 那随从很识相,见此情景悄悄的退后了几步,李淑柔见王夫人人都走远了,大都督还出神的看着她的背影,简直咬碎了一口银牙,如果不是她当年看走了眼,怎么都轮不到那个女人来做这都督夫人! 阿珏知道坐上车了,周如楠还在一个劲的追问:“到底七少说什么,你怎么就跑了啊?” “跟我说说啊!” 因为阿珏坚决不和七少坐一辆车,所以他们临时又给调换了,就是七少拖着病体也没能打动阿珏,王夫人还是被大都督派的人送到了另外一辆车上,阿珏却无论如何也不想回答周如楠的话。 她想到当时那种火冒三丈的情绪,似乎斥责了几句才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激了,然而七少却似乎很开心,连眼底都充满了笑意:“你是在担心我吗?雨点妹妹!”阿珏瞬间就失声了,如果不是人多真想再给他一巴掌!女人和男人的大脑果然是不一样的,虽然她才十五岁! 到了落雨塘,因为七少这次没有出面插手秦胜的事情,吴湄和梁佳颖,连带的一直看他不顺眼的郑颜都觉得多亏了七少。 他们见七少身上有伤,二话没说就安排了放楼七少来世一直住的房间,等问到王夫人的时候,王夫人却说:“我一会就回去,只是放心不下小七,想跟过来看看,估计小七要多打扰你们一段时间了,家里……实在不是个养伤的好地方,给你们添麻烦了!” 吴湄当然说:“不麻烦!不麻烦!说起来这次还要多亏七少呢,不然那个秦胜可又要溜走了!”说完才想起秦胜不也王夫人的亲戚吗? 正尴尬间就听王夫人声色如常的说:“多行不义必自毙罢了!提那种人没得污了大家的耳朵!” 阿珏见众人说话说的其乐融融,正想要溜走的时候就听大嫂说:“阿珏也跟去放楼看看,你好歹懂医术,多少能搭把手!” 阿珏只好乖乖去了放楼,谁知刚刚还一大群人侍候的七少这回竟然孤零零的一个人窝在小榻上,他浑身上下就穿了一条裤子趴在那里,好在背上全是纱布也没多少裸露的皮肤在外,阿珏感到自己肯定是被同化了,不然为什么见一个男人不穿衣服,她还能这么淡定的。 “我三哥他们呢?”阿珏走过去也不看七少,直接为他切脉,点点头,果然比刚刚脸色潮红那会脉象安稳多了。 七少在心里对澹台放说了声“对不住,兄弟!” “他们丢下我就出去了,似乎有急事!”七少说完果然见阿珏皱起来眉头:“你现在还不能随便乱动,怎么能放任你一个人呢!” 她说着便开始拆起了七少身上已经出血的纱布。 “有事就出去了,嘶……”七少正要回答阿珏就被疼的直吸气,阿珏皱着眉头说:“谁叫你又把伤口裂开的,当然会更疼!我给你弄点东西含在嘴里?” “不用!”七少看着阿珏近在咫尺的嘴唇,脱口而出:“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未完待续) ps:这回感觉好青春……   ☆、第一百零七回 一直在荡漾的七少 七少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原本以为阿珏定是要生气的,岂料阿珏竟然只管给他处理伤口,仿佛没听见一般,七少自己倒有些讪讪的。 阿珏手脚麻利的弄完七少背上那些染血的纱布,重新换了药,这期间本该很疼痛的过程,七少因为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一直再没敢吭一声。 不过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姑娘跟自己单独在一起,还这么关心自己,七少很满足,觉得连背上的伤都那么微不足道了,原来这世上真有这样的时候:内心满足了,*的疼痛都可以忽略,即使很疼,也都可以忍耐。 阿珏其实对七少说的那句无理的话并不是没有反感,他们一不是夫妻二没定亲,任是哪个好人家的姑娘听到这种流氓话都会斥责一声的。 但反感又能怎样,除非自己能阻止他以后这样厚着脸皮说话,而且还要七少听得进去,不然一丁点用处都没有。 很明显,这种霸道的性子,不是一朝一夕就养成的,虽然大都督拿马鞭抽他,但看父子俩相处,就知道即使不是剑拔弩张,也比针锋相对好不了多少,他挨打估计也只是守着孝道,遵循一份作为儿子的责任罢了。 七少眼巴巴的看着不远处,阿珏在盆里洗过手,眼睛一直随着她的动作转悠。 阿珏洗手的时候,他的眼睛就粘在人家手上,芊芊玉手撩起水,他觉得世上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看的一双手了;阿珏开始擦手,他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想变成毛巾,时不时的能碰触到那柔软的小腰;等到阿珏踮起脚尖拉开窗帘,他的眼光已经上升到人家姑娘胸前刚刚隆起的小笼包了! 阿珏给七少打开窗户让室内通了风。把那些古里古怪的气味散了一下。正午刚过的时间里,太阳还很毒辣,房间里也挺闷热的。因为忙碌的原因,阿珏出了一身的汗。她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就喝完了,这才有空看向床上的人,不妨正好撞上那人痴迷的双眼,定睛一看又觉得这货早就不知道神游太虚到哪里去了,不过,似乎直愣愣的盯着她的脸瞧? “七少,七少!”阿珏连喊了两声都不见人回答。只好高呼一声:“陈定邦!” 七少仿佛才清醒一般:“嗯,怎么了?”只是眼睛还胶在阿珏的嘴唇上,只觉得那被茶水浸润过的嘴唇好看极了!让人有吻下去的冲动! 他眼神这么肆无忌惮,阿珏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忍了又忍,斥责他吧,他自从受伤一直表现的可怜巴巴,跟在人前的样子判若两人,重新清理伤口的疼痛是伤口本身的数倍。他都没吭一声;不说他吧,这会在室内就两人在一起,反正没人看见。正是说话的好时候,万一出了门他还这样无礼的盯着人看呢? 阿珏语气淡淡的说:“你的伤口因为再次裂开的缘故,原本不剧烈运动的话,半个月左右就能结痂,但是现在裂开了,要愈合起来比第一次还要时间长,你最好趴在床上躺着,我会不时的来给你检查伤口,后天你就可以坐起来了!” 阿珏停顿了一下。“还有很多忌口的食物都不能吃,我干脆跟你说一下。你自己多留心,别放肆口腹之欲。我顺便写个要注意的事项,把单子给周坦。” “你说,我听着!”大概是因为没人的关系,七`少的眼神火辣辣的,阿珏脸皮薄,只好转到不远处的桌子上坐下,一边写一边说:“最不能吃的就是辣椒之类的比较刺激的食物,不然你的伤口可能会发炎感染;如果你不想留疤痕的话,酱油、醋这些颜色比较深的东西也最好不要吃。” 阿珏得空看了一眼七少就发现他仍然盯着她侧影瞧,索性更往里侧了些眼不见心不烦。 “各种水产品,羊肉,韭菜,鸡蛋、牛肉、蘑菇……算了,我还是亲自写给周坦知道吧,到时候给你端什么你就吃什么!”阿珏扭头对七少说。 这回他终于有反应了:“嗯,我记下了!”恰巧此时,周坦提着一食盒进来,就听见七少这句:我记下了!瞬间感到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 他推门进来,就见阿珏坐在桌边写东西,见是他,阿珏抬头说:“你来的正好,七少受了伤,有些东西不能吃,以后你就照着我写的菜谱去厨房点菜吧!” 周坦忙答应了一声,把食盒搁在了桌上,一样一样往外拿,阿珏见到一样韭菜炒蛋,还有一道油煎小黄鱼,不禁皱眉:“这两道都不能吃,这是我写的方子,你认真看看吧!”完了她还补充一句:“吃错了东西,不仅会导致七少痊愈的慢一些,有些食物相克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周坦听她说的吓人,赶紧认真看起来,倒是七少开口道:“阿珏今天就在这里陪我吃吧,周坦再去添一副碗筷!” “不了,今天有点累,我先回去梳洗一下!”却不想不知道她哪里说的不对了,七少稍微动了一下身子,低着头说:“好吧,那你记得吃饭!” 走到门口的时候,阿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周坦说:“我在都督府的时候让你买的冰片之类的药材可还有?” 周坦正在给七少盛饭,闻言赶紧说:“有有有!我就怕万一要用,你让买的那些药材还有好多呢!我全带来了!” “那就好,一会吃完饭,半个时候后你去晖园找我,我会配一剂清宁丸,到时候你给七少吃下!”说完便冲着七少点点头出去了。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七少突然对人又不热情了,只是见阿珏走路的声音听不见了,七少面无表情的说:“还不把饭给我拿来,你是想饿死我吗?” 周坦心里说了好几句“我忍!”、“小不忍乱大谋”……才好声好气的跟七少说:“四小姐说了好多东西不能吃,现在只有一碗米饭和一盘素炒青菜可以吃,其他的鸡蛋、红烧肉之类的都不能吃!” “妈的!老子又不是羊。吃什么草!”但他现在趴在床上一点气势都没有,周坦觉得他跟纸老虎没什么,特别认真的说:“四小姐丰富的。红烧肉颜色太重了,你吃了会留疤!”实在心里乐开了花。暗自决定最近七少讨厌吃什么他给他端什么! 就见七少闷闷的说了一句:“端过来吧!”周坦心想果然还是“四小姐”三个字管用! 谁也不知道某个郁闷的男人刚才在阿珏说洗漱一下的时候,身体某个部位起了变化,他心里很想阿珏留下来陪他吃饭,但感到自己的变化后甚至不敢看阿珏的眼睛,小姑娘认认真真的给他治伤,他竟然起了那种心思,实在太不应该了! 今天是中秋节,除了七少和王夫人的突然到访让人很意外。其他的事情并未有什么变化,甚至四个侄子为了让父亲高兴,还一起在落雨塘边表演了一段醉拳,因为昭昭太小的缘故,好几次都是直接倒下又爬起来,憨态可掬的样子,确实让父亲笑的很开怀。 她自己看了几眼,就回去配药了,清宁丸清热解毒,化淤消炎。内服外用都可,之前时间比较紧张,她配的是煎的药剂。但实际上最有效的还是外敷。 只不过制作起来比较困难,再加上她现在手上还有伤,根本使不上力气,只好喊了周如楠过来。 周如楠一听是给七少配药,二话不说就过来了,“他好了我哥才好!不然你以为谁愿意整天看着他那张脸,满吓人的!” 阿珏听到这里不由得心里一动,“他脸上疤痕就没想过要去掉吗?看着确实有点吓人!” “谁知道他发什么疯,这个我哥哥应该比我清楚。怎么,你想知道?”周如楠奇怪的问。 阿珏摇了摇头说:“也不是。还是快点走吧,药材配好了。他晚上就可以用了!”周如楠就不再想刚刚自己的问题了,倒是阿珏想,如果能治好七少脸上的疤痕,算不算还了他一份人情,只是不知道七少接受不接受? 这药要先碾碎成了粉末状,才能用把冰片捣烂熬成的浓稠药汁搅匀了,费力的不是将这些药材捣碎,也不是搅动的力道如何,而是放入药材的先后顺序。 阿珏使劲回想阿翁说的那些顺序,“珍珠粉、犀牛黄、麝香……” “似乎顺序不对!”阿珏一开始做药就全神贯注了,周如楠在边上等的百无聊赖,随口说了一句:“不都是药吗?先放什么后放什么有什么区别!” “可不能这么说,有时候要是万一碰到药材有问题的话,可是天差地别,弄不好要出人命的!”周如楠除了中午见她声色俱厉的吼了七少意外,很少见她这样严肃,不免低头认真听起了她说话。 “制药是一件很严谨的事情,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天复地载,万物备悉,莫贵于人’,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呢,活着就有希望,但死了什么都没了,病人把一切都寄托于大夫,大夫就要做到‘以济为良,以愈疾为善’……” 周如楠听着阿珏认真的和她说着那些什么医德、人命无贵贱的话,虽然很明白她说的都对,问题是她没有特别想知道啊!俩人折腾了半下午,才把敷的药制出来,周如楠很嫌弃的说:“乌漆墨黑的,还不好闻,甚至有癞蛤蟆在里面……” “四小姐!四小姐!不好了,七少好像发烧了!”(未完待续) ps:这个里面的清宁丸我记不清楚配方了,这个是六神丸的用药方子,所以不可信!   ☆、第一百零八回 澹台珏威武! “怎么会发烧?我不是叮嘱过只要吃完饭就要给他用温水擦洗一遍,再敷上药吗?”阿珏一边说一边匆忙往外走。 周坦不敢说七少根本不愿意他近身伺候,或者说,七少现在生活不能自理,对于精力过剩的人来说躺在床上不能动,生生就是一种折磨,最主要的是他现在距离阿珏这么近,但却看不见人不甘心,所以就使劲折腾自己,反正这点伤也死不了人,阿珏那么心软一定会来看他的。 阿珏赶到放楼的时候三哥已经在那了,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三哥只是懒得理会,但不代表就真的扔下他自生自灭了。 “啧啧,我突然发现你最近挺倒霉的,本来就长得不好看,再烧成二球……” “闭嘴!滚出去!” 七少脸色很难看,他只是用自己的身体来个苦肉计而已,但“七少装病,意在阿珏”,而不是阿珏的哥哥,尤其是这个天天跟他见面的男人!不烦才怪! 澹台放懒洋洋地说:“这里是我家,我凭什么出去?” 七少的好脾气仅仅是对着他娘和阿珏而已,连他爹陈大都督都别指望能让儿子给个好脸色,更何况澹台放?随手抓起小榻上的靠垫就朝澹台放扔了出去! 澹台放话音刚落就见不明物体直接朝他飞来,麻利的躲避一下,还没来得急得意,就听见“啊!”一声惊呼,转头见是妹妹,澹台放瞬间后悔成马了! 阿珏疾步走到放楼,刚爬上来,就直接往和哥哥房间相连的客房走去,谁知才进门迎接她的就是一只靠垫!幸亏她个子不高。靠垫直接从她头顶唬过去了!定睛一看,谁知罪魁祸首还是那个据说发烧的人! 七少本来也没在意的,他只想叫澹台放闭嘴。但是他眼睁睁的看着靠垫飞向了阿珏,这一瞬间七少简直想把澹台放活吃了!他在阿珏心理塑造的形象是温和有礼、霸气威武。男人重的楷模,这会像个娘们一样丢枕头实在是有损他的英明神武! 阿珏捡起地上的靠垫,跟自家哥哥打了个招呼,皱着眉头,好声好气的对七少说:“生病了就是这样,很多事情不做,很多东西不能吃,而且行动不便的话。还需要别人帮忙照顾,我都明白,你仔忍两天左右时间,就可以稍微慢一点行动了。” 她劝了几句之后,就走上前去摸了摸七少的额头,“尤其是生病后,极为容易胡思乱想,脾气也会变得暴躁,但是这些情绪对痊愈不仅没有任何帮助,而且会影响你的胃口。生病流血本来就是一件很损耗精元的事情,如果你不能补回来的话,身体损伤会更严重!”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平静。就好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但那种神态会让你无端端的产生一种羞愧,仿佛没按照她说的话做,对不起的不是病人本身,而是阿珏自己一样。 连澹台放都生出了一种:我错了我不该刺激七少的感觉!周坦更是觉得羞愧,自己就不该纵容七少的,现在好了,四小姐生气了! “对不起!叫你担心了,我以后不会了!你让敷药就敷药。你让吃什么就吃什么,我再也不嫌弃了!”七少见阿珏神态平静。简直有点暴风雨前的宁静,也顾不得这样低声下气的。会让澹台放和周坦觉得他有失男子汉气概,赶紧承认错误。 阿珏此时却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很理解这样的感受罢了!你别担心,发烧并不严重,不过这次得用碘酒来降温了!其他的要跟你的背上敷的药药性相冲。” 阿珏的本意是,自己作为大夫,很明白病人的感受,谁知在场的几个人包括后面匆匆赶来的周如楠,都想到她小小年纪就在无心观呆了十年有余的事情。 这下几个人都乖乖听阿珏吩咐,叫去端水就端水,叫去拿酒就拿酒,一瞬间阿珏感到自己有点沙场点兵的感觉,就像战场上的将军一样。 阿珏说的这种退烧方法是最古老一种,也是副作用最小的,先用温水擦拭后,再用碘酒在胸口,脚心之类的地方反复揉捏。 周坦本来想说检查之后没问题就是普通的外伤伴随发烧罢了,用退烧剂最好,一针下去过不了半小时就能降温,但见四小姐没吱声,他也没敢再多嘴。 阿珏见东西都准备好之后,突然犹豫起来:“周护卫可懂得穴道?”习武的人肯定多少懂一些的,周坦原本想说小菜一碟,硬是在七少炯炯有神的目光中,挠挠头说:“不太懂,”还指了指自己嘴唇和鼻子中间那快说:“我就知道这个叫人中,要是谁晕过去了,使劲掐这个一准能醒来!” 阿珏听得半晌无语,她倒是知道周如楠懂穴位的,但周如楠也是个姑娘家。 “我三哥呢?”澹台放自小习武,百会穴、神庭穴、太阳穴等等这些能致命的穴道他都了如指掌,阿珏想干脆让三哥来,到时候力道准,劲儿大,七少现在是背上的鞭伤开始发作疼痛了,再加上发烧,滋味应该不好受的,如果三哥穴位按的准的话,一会他就能熟睡,睡着了就不煎熬了。 “三爷好像出去了!”周坦有种不好的预感,四小姐不会是想让三爷来吧? 阿珏叹了口气,“好吧,七少这里耽误不得,我给你做个示范吧,你就照着我的样子做!” 周坦瞬间松了口气,如果是三爷的话,还是他自己亲自上阵给七少按好了,他不能保证三爷按到半截是不是想杀人灭口,毕竟房间传言他跟七少,被人看见了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不过想到他要给一个男人按摩穴道,真是他妈的怎么想怎么诡异! “你先把他胸前的衣服解开!小心些,让他侧躺着!” “哎哎!我是说衣服,你脱他的裤子干嘛?” 阿珏赶紧转过身去,周坦就见七少用一种没有情绪的眼神看他,吓得他手一抖,直接按在了背上,七少疼的倒吸一口气,周如楠断了热水回来实在看不过,直接走过去很不耐放的说:“放开他,我来!” 她三下五除二将七少的衣服扒了,很豪迈的说:“这不就可以了?”阿珏转过头来,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直接说:“好了好了!” 阿珏对周坦说:“我的手暂时不能见水!你先拿煮烫过的湿纱布给七少将胸前还有手臂擦一遍。” 他见周坦擦肩膀的时候有些水差点流到背上去,赶紧上前拿自己的手帕堵住。 因为今天是中秋节,阿珏穿的是一件水红色立领滚边喇叭袖小袄,这会一伸手衣服自然向上拉了起来,半截嫩生生、白花花的胳膊就在七少眼前,跟衣服的颜色一对比更显得胳膊白皙纤弱。 七少用眼角的余光看见阿珏的手离得这么近,真想不管不顾的抓在手里好好怜爱一番,无奈也只能想想罢了! 大概是周坦被七少的眼神吓坏了,手上的动作快了不少,看的阿珏狐疑不已,不是说不认识穴道,怎么感觉很老练? 七少原本想跟心爱的小姑娘多相处一会的,但他的药里面有安神的成分在,再加上周坦穴位按的很准,终于不敌困倦,昏昏沉沉睡过去了。周坦抹了抹头上的汗,终于把这尊大神收拾妥帖了。 阿珏也忙乱了一天,这会走出放楼抬头看见天上的圆月,才暮然想起这是中秋节呢。 想到阿翁和四个姐姐,她情绪低落了一会,才和周如楠往掌珠楼去了。 现在掌珠楼除了住着郑颜外,一个月里周如楠也大半时间都在,人多倒是挺热闹的,幸好两位客人都很自觉,并没有过分打扰阿珏,几人相处的都算愉快! 不曾想她一路闻着花香,慢腾腾的回到掌珠楼,就见大嫂和兰香等在楼下。 “这么晚了,大嫂怎么来了?怎么不差人去叫我?”阿珏快步走到吴湄跟前,挽着她的胳膊往楼上走去。 吴湄笑着说:“你呀!真不愧是父亲的女儿!父亲做学问的时候,也常常废寝忘食,你自己倒好,给人家看病制药呢,饭都匆匆吃了几口!” “这不是有大嫂吗?”阿珏虽然语气淡淡的,但深知她性子的吴湄立即被她说的喜笑颜开,却还是轻轻拧了她一把:“别糊弄我,以后再不好好吃饭,你就天天跟我呆在家里,我看着你吃!” 阿珏无奈,自从知道她喜欢去学校之后,大嫂每次都用这个威胁。 吃完大嫂让厨房做的猫耳朵,兰香很有眼色地收拾了碗筷,并且沏了一壶茶放在姑嫂跟前,就悄悄掩门出去了。 “大嫂可是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对我大嫂不用见外的!”阿珏见大嫂神色间有些犹豫不决,主动开口道。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不过这事你听了得自己拿主意。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父亲、你哥哥还有我跟你二嫂,都赞成你的决定!”吴湄郑重其事的说完,就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看着阿珏。 阿珏哭笑不得地说:“那大嫂总得说说是什么事情吧!”她这会倒是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叫大嫂露出这样一脸纠结但却不能不说的表情。 “父亲决定年后就带你去洪空!”(未完待续) ps:七少退烧了,我怀疑再这样下去他要烧上加烧了……o(n_n)o哈哈~   ☆、第一百零九回 东郊集市 阿珏这几日在清点自己的零花钱,绿萼还特意用了一个据说是同龄姑娘们都喜欢用来放钱的盒子给她。 阿珏瞅了瞅上面画的形似老鼠的图案,但谁见过老鼠有那么大的耳朵和鼻子,不过是比真正的老鼠感觉好看多了,嫌弃的看了一眼这个被称为塑料的盒子,阿珏开始数数。 她每个月有月钱,衣食住行都有大嫂照顾,甚至连首饰两位嫂嫂都为她是不是的置办几件,再加上哥哥、父亲给她钱叫她买好吃的,阿珏数了一下,发现竟然有四十多块银元,还有一些零散的铜钱。 绿萼都忍不住说:“小姐的月钱完全超过几个小少爷了,听兰香姐姐说大少爷他们每个月都不够用呢!” 阿珏想到自己每个月领完月钱,几个侄子那哀怨的小眼神就忍不住想笑。 “男孩子用钱的地方多,但是大哥大嫂又不想他们养成不知柴米贵的奢侈性子,肯定要卡着他们的零用钱了!”阿珏把钱放好,问了一句:“小如今天什么时候来?” “周小姐昨天回去的时候说了,她回家一趟,今天大概要10点左右才会过来,哦,她叮嘱了,在她未回来之前你千万不能出门!” 阿珏很无奈,自从被迷晕的事情发生后,家里人简直有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味道,她现在连中午放学吃饭都是侄子给带回来的,而且周如楠每天跟着她几乎寸步不离。阿珏想大概要等到过一段时间,大家都遗忘了这件事才好。 如今已是快11月的时间了,自从中秋之后她就又开始去学校了,不过大概是因为年后就要去那个叫洪空的地方,阿珏感到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呆在一起格外珍惜。只是大嫂说这件事情暂时还需要保密,她就没跟任何人说要走的话,想着临走时说一句就好了。 不过认真置办些礼物倒是真的。算了算人数,再数数手里的钱。阿珏瞬间感到压力很大,钱到用时方恨少,这是真理! “绿萼,你觉得我应该给大嫂送什么礼物好?”阿珏是想走之前给家里人一人置办一件东西,就算不是很贵重,但一定要用心挑选。 绿萼想了想说:“小姐,像我们小姐妹或者给长辈准备什么礼物都是自己纳双鞋垫,或者织条头巾……”大概是想起阿珏不善女红这件事赶紧又说:“反正即使东西不太贵重。但送礼物的人心意一定要到!” 阿珏点点头,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但是看看自己的双手,又觉得有点沮丧。 周如楠进来的时候阿珏正在写方子,她一看阿珏写的那什么药几钱之类的马上敬而远之。 “你不是说今天要出门一趟吗?走吧!”周如楠离得远远的说。 阿珏苦恼道:“其实我还没想好去哪里?” “那你想干什么总得有个目的吧?” 阿珏又把刚才跟绿萼说的说说了一遍,没想到周如楠双手一拍说:“哎!你不早说,我知道哪里卖东西卖的又多又好的,而且还童叟无欺!” “东郊集市!” “东郊市集!” 周如楠和绿萼异口同声的说! “你怎么也想到那去了?”周如楠好奇的问绿萼。 绿萼兴奋又带点忐忑不安地说:“我怎么也没想到周小姐会说东郊那里啊!我家里离集市就二里路!”说完又疑惑的说:“去那里好吗?东郊鱼龙混杂的!” 自从上次出事之后周如楠再也不敢拍着胸脯打包票了!她沉吟了一会说:“要不我去把欧阳美叫上?她爹可是欧阳全!” “就是那个据说砍人跟切西瓜一样的欧阳全?”绿萼瞪大眼睛惊呼! 阿珏无奈的打断道:“是我要买东西,你们总得跟我说明白一下,那里是干嘛的呀?” “哦!小姐。那里其实就是个大集市,大多数东西都是老百姓自己做出来的,看起来可能没有百货公司卖的东西精美。但贵在实惠!每天早上六点多就开始了!卖什么的都有,吃食、毛皮、药材,衣服、首饰,织布机织出来的麻布,还有各种陶瓷、锅碗瓢盆……反正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 绿萼滔滔不绝的说了一通,阿珏只需一句话就叫她哑口无言了,“那我去那里买什么?” 绿萼也想到,大太太她们吃的用的无一不精致。那种粗糙的东西怎么看的上呢!阿珏倒不是故意问这句话的,只是她确实不知道给大嫂她们添什么东西。 哥哥嫂嫂们都有一定的人生阅历了。见过的东西不知凡几,她现在挖空心思的想也就是为了让他们高兴罢了。 还是周如楠见绿萼默然。就好奇的说:“买不到也没关系,我们就当过去完了,反正你也没去过。对了!为什么非要这个时间送礼物呢,不年不节的,也不是谁生辰。” 她要去红空的事情连绿萼都不知道,绿萼只当她心血来潮,反正四小姐有时候突然心血来潮的事情多了,上一次还说想去看海呢…… 阿珏可不敢叫周如楠知道,想着某个和三哥在西大营累死累活的男人,阿珏赶紧转移话题道:“现在我不是有了月钱吗?终于可以自己买东西了!” 对于阿珏这种暴发户的行为,周如楠早就嗤之以鼻了,倒是叫她想起上次抓的双胞胎姐妹,“你还记得上次抓住的那个据说是因为双胞胎妹妹吸食福、寿、膏然后被抓住了的那个?” 阿珏想到之后就是父亲被写匿名信举报的事情,淡淡的说:“当然记得!” 周如楠本想跟她说一下从袁哥那里听到关于那对姐妹花的最新消息,见她表情淡淡的似乎并不感兴趣,很识相的说:“那我们就去欧阳美家里吧!” “贸然去人家家里,这样不好吧!” “你们家就是礼数多,去就去呗!还想着冒失?”她转转眼珠子突然说:“要不你喊上澹台晴,就算欧阳美觉得冒失也不会说什么!” 阿珏想几个姑娘家出门买东西,小晴肯定不会喜欢跟在后面,因此无论周如楠怎么说都没答应。 不过她倒是愿意去欧阳美家里,实在是家里成年男人都忙着,大嫂二嫂还有堂嫂去赴宴了,实在不知道跟谁打招呼。单独和周如楠两个姑娘家出门的话,她也有点忐忑,对于自己这种一出门就招灾的体质,她也是无力了。 就像大嫂说的那样,连父亲这种崇尚“无神论”的人都觉得她和望西城的风水相冲,把她带走等到18岁再回来呢。 因为念书的学生今天休息,大嫂她们又去别人家做客了,家里今天也就没什么人,阿珏想到绿萼家里距东郊市集不远,就带着她一起出门了。绿萼兴奋把自己平日里舍不得穿的衣裳都拿了出来,被周如楠笑话了好久。 原本打算去欧阳美家里的,谁知道才过了月亮湾就见路冲和万伯两人迎面走来。 “中哥哥怎么这时候过来了?父亲大清早就出门了,你找他可是有事?”实在不能怪她这样想,父亲被休假之前,路冲刚开始还能偶尔来一趟,后来父亲在家了,他就三天两头过来,而且他看的书多,懂得也多,和父亲简直有说不完的话。 阿珏甚至知道他们对着一个茶壶都能说个几个时辰,从茶壶的起源到茶壶的全盛期,最后竟然还扯到什么茶叶用什么茶壶、什么水泡的更有味道,她听了一次就再也不去了。反倒是父亲,觉得路冲年纪轻轻,就懂得这么多实在引以为知己,两人倒是有忘年交的架势。 路冲朝着周如楠和绿萼点点头打过招呼,浅笑的反问:“怎么?我来落雨塘就只能是找澹台伯伯,不能找小雨点吗?” 阿珏尴尬的笑了笑,她一个女孩子有什么好找的,每次她听到路冲说什么小雨点,总觉得不自在,大概这个世界上就他一个人在想念以前的小雨点吧! “好了!不逗你了,是澹台伯伯特意吩咐我来找你玩的,他带着昭昭还有小映他们出门玩去了,怕你一个人在家闷得慌就叫我过来陪你出去主转悠一下,”路冲说完打量了一下阿珏身边的人说:“你们似乎正要出门?” 阿珏和周如楠对视一眼,“嗯,我们正打算去东郊市集的。”周如楠心里腹诽:七少,挖你墙角的又来了! “那我陪你们去吧,这可是澹台伯伯吩咐的,我总不能食言。”阿珏转头跟周如楠说:“那就不去找欧阳美了!”周如楠无所谓的点头,反正她之所以叫欧阳美也不过是安全上多一分保证罢了,现在有了路冲,还有他身后的练家子,她乐得不去找欧阳美,毕竟大小姐虽然心眼不坏,但那脾气还真是却之不恭。 路冲自然不会跟三哥女孩子挤一辆车的,倒是阿珏听周如楠和绿萼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不少关于东郊市集的趣闻。 坐车还是很快的,不一会他们就在一条看起来很宽阔的大道上停下了,绿萼解释道:“再往前走车就进不去了,我们从这里走大概十分钟的路程就能到集市门口!”(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回 丫蛋和红花 东郊集市的大寨门是用木头简易围成的,还魏走进去就能听见各种吆喝叫卖声,生活气息特别浓厚。 阿珏在大秦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跟阿翁去过集市,但是相比起来眼前这个似乎更为有趣…… 阿珏几个人因为今天出门的缘故,而且来的还是东郊集市这种老百姓喜欢来的地方,自然不可能绫罗绸缎的穿着,阿珏平日里喜欢穿各种短袄和罗裙,吴湄对她有疼爱有加,自然少不了各色材料制成的衣服。 今天她仍然是一件绯色窄袖的斜襟圆领小袄,过膝盖的黑色罗裙,这身衣服用粗布本来是她摆弄草药的时候穿的,这会在这种环境里倒也不显得突兀。 至于周如楠就更直接了,她早上练功的时候就穿一身男人一样的短打扮,这会就直接换上出来;绿萼则是裤子和小袄,她的衣服颜色明亮,幸好这市集里到处都是和她一样穿着鲜艳的大姑娘小媳妇,倒也不显眼。 唯一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就只有路冲了,大概是因为没想到阿珏会来这种地方吧,他穿着英伦式的牛皮鞋,时下流行的总统装,加上他面容英俊,周身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息,倒是引得周围经过的人是不是的看一眼。 阿珏因为是第一次来自然就走的慢一些,周如楠趴在她耳边悄悄地咬耳朵:“你确定要带着你家中哥哥继续照耀下去,你看看她的穿衣打扮,就差在身上贴张纸,写着‘我有钱’三个字了!” “呵,没那么夸张吧!” “这还不是最夸张的,你信不信。一会就有人上面跟他搭讪的,哎哎哎!别一会了,来了来了!快看!”周如楠兴奋地用头点着路冲说。 “对不起啊少爷!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这边路太窄了!”一个看起来大约十*岁,皮肤白净。穿着一件碎花小袄和藏蓝色裤子的姑娘歉意的对路冲说到,她手里提着一个空篮子,头上还扎着一段红色的头绳,看起来很是俏丽。 路冲压根没料到这么大的地方竟然还有人能撞上,虽说人多,但早市早就过来也不至于拥挤成这样,倒是万伯年在后面看着有些好笑,果然少爷还是太嫩了啊!这姑娘明显是来搭讪的。 阿珏无语的看着周如楠一副饶有兴味看好戏的神情。恰好绿萼此时买了两串臭豆腐回来,周如楠不由分说就扯了一串。 阿珏老远就味道那个味道,见绿萼递给她赶紧摆摆手,绿萼也不在意,另外把一串糖葫芦递了过去,阿珏倒是接了拿在手上却没吃。 “咦?那不是我们村的红花吗?” “咳咳咳……”周如楠臭豆腐吃的正津津有味,突然听到红花这种神奇的名字,直接咳嗽起来。 他们几人本来就离得不远,周如如楠咳的惊天动地,自然吸引了路冲他们。绿萼嘴里的那个红花也过来了,她面色有些不好的说:“丫蛋!你不四到人家家里当佣人么?杂么么跑出来咧?” 这下周如楠刚刚被臭豆腐呛住的喉头有开始新的一轮狂咳,连阿珏都有些忍俊不禁。实在不能想象这样青春俏丽的姑娘有个这么,噢,强大的名字!还有这姑娘刚刚跟路冲说话就是一口通言官话,眨个眼就是望西土语了! 倒是路冲跟看见救星一样,“绿萼,这是你认识的人吧,那好,你跟她说,我的衣服不用洗了。真的,粘上的灰拍掉就没事了!反正这衣服今天回去还要洗的。就不劳烦这位为姑娘了!” 他说完似乎怕绿萼不答应似的,赶紧冲阿珏说:“我在那边等你!”他指了指一个地上摆满花花草草的小摊。 绿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你胡佘八道啥呢!我不叫丫蛋!” 那个叫红花的姑娘见周如楠和阿珏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咋样,撇撇嘴说:“你少管额的事!”说完又扬起笑脸往打算往路冲跟前凑。 绿萼眼疾手快的拉住她说:“你包这样么脸么皮的!握是我家小姐的朋友,丢人卖害的!” 这下红花也不走了,嫌弃的撇了一眼阿珏和周如楠,硬是拉着绿萼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说话去了!阿珏隐隐约约听见红花说:“辣你给我介绍一下么?到嘶吼我不奏认得了吗?” 他们现在已经走到入口处了,这里的在入口的地方还算干净,而且买的大都是吃食,阿珏倒是对这些吃食不好奇,毕竟在家里都有厨房给做的更干净的,只对那些没见过的东西多看几眼。 路冲答应澹台光耀本来就是要保护阿珏的,这会见那个姑娘不见了,马上跟着万叔走到阿珏跟前,还没开口说话就见阿珏被人撞了一下肩膀。 周如楠比阿珏本人反应还快,不过她问的是:“快摸摸钱袋还在不在?” 路冲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周如楠,阿珏笑着解释到:“上次我们就是出去玩的时候不小心被撞了一下,结果钱袋被顺走了!” 路冲看了看刚刚撞了阿珏的人已经走得没影了,倒是阿珏不漏痕迹的摸了摸腰左侧,要是感觉没出错的话,刚刚顶了她腰一下的应该是匕首之类的东西吧?想到上次被撞了就遇到不好的事情,阿珏由衷的希望这次别再出什么意外的好。 回头的时候已经找不见周如楠了,正要喊人的时候路冲就说:“周小姐去吃东西了,在那边,我陪你转悠一下吧!”看着路边那些简陋餐具还有黑黝黝的矮脚镯子,路冲觉得他实在说不出你要不要吃东西这种话。 周如楠一手一把羊肉串,一手酸梅汤,吃喝得不亦乐乎,她早上出门起床晚了还没来得及吃早饭,这会开始吃东西感觉真好!吃个半包的时候后知后觉的发现,澹台珏人呢? 瞅了一圈才在一个捏糖人的摊子前面看见人影,看看路冲伸手为阿珏挡着身边走来走去的人影,周如楠暗叫不好! 她跟澹台珏在一起可不是单单为了保护,还有一方面就是帮着七少赶走那些肖想阿珏的人,算起来,路冲应该是最强劲有力的敌人了吧?想到澹台先生不待见放哥也不待见七少,周如楠就提七少心理掬了一把同情泪。 “哎哎!你怎么在这里了,也不打个招呼!”大概是快到晌午吃饭时间了,边上一些卖吃食的店面都开始吆喝着拉客人!慢慢的开始杂吵起来。 周如楠怕说话听不见,使劲的吼了一句,还特意拍了一下阿珏的肩膀,阿珏一回头路冲的手自然而然的就推开了,周如楠更是不着痕迹的挤在阿珏身边,自己将她纳入了保护范围。 “这个在弄糖,图案很好看,我想买几个带回去给昭昭!”阿珏指了指坐在那面色安详的老人说。 周如楠很有经验的说:“这个可以不着急了,一会回去的时候我们再买,现在买的话一路上拿着也不方便!” “要是大爷回去吃饭了不就买不到了?”阿珏问到,反而是那倒糖的老人说:“女子你想耍奏耍嘁,一哈哈你回来的时候我摊摊肯定哈么收,到四候你再买!” 阿珏大喜,赶紧说了声好。周如楠还惦记着自己没吃饱,“这也快中午了咱们吃点东西吧!澹台珏,你估计还没吃过这里的东西吧!今天我带你吃一样家里没有的!”周如楠信誓旦旦的说,阿珏说:“吃什么?”周如楠笑而不答。 “咱们不等绿萼了?”阿珏突然想到什么,听着耳边各种叫卖声、吆喝声觉得很有趣。 “羊肉泡馍,牛肉泡馍,美美的来一碗,乡党,吃个泡馍不?” “走过路过biangbiang面不能错过!聊咋咧的biangbiang面,吃一碗哈想两碗!” “粳糕粳糕,热粳糕!一碗管饱!” “小伙子,来!碟一碗热干面!” …… 阿珏听着各种热情招揽客人吃饭的话,学着自己听来的一句说:“都残货很!”说的几个人都笑了。 绿萼不知道怎么打发了那个红花,笑容满面的回来了,她掏出帕子抹了一下头上的汗,大概是跟那个姑娘说话说的还没回过神来,直嚷嚷道:“每回到吃饭时间,只帮奏热闹的不得了,额刚刚擦一点点奏叫人拉七吃蒜水面咧,一个个拉人拉的残货很!” 她发现自己才说完,周如楠和阿珏都忍不住笑起来,她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土话,不过自己也没说什么惹人发笑的事情啊! 几个人七转八拐的走到周如楠说的地方,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王记面馆”,路冲看了看比较干净的店面,稍微满意的对阿珏说还不错,就见周如楠白了他一眼说:“不是这家!”拉着阿珏就朝边上另外一个黑洞洞的店面去了。 那店面看起来就有点脏兮兮的感觉,连个牌匾都没有,只在门上写了“碗饦”两个字,连绿萼这种家在附近的人都诧异地说:“我怎么不知道这里有一家卖碗饦的?” 阿珏虽是土生土长的望西人,但芯子换了,压根不知道什么是碗饦;路冲倒是知道碗饦,但压根没来过这里。 倒是他身边的万叔皱眉说:“怎么来的这家?”(未完待续) ps:写的自己肚子饿!   ☆、第一百一十一回 碗饦店的杨胡子 “谁要吃碗饦?” 就在几个人走进店里争论不休的时候,巴掌大的小饭堂里,那块看不出颜色的棉布帘子突然被人从里面掀开,一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走了出来。 他那一脸大胡子特别浓密,几乎遮到了脖子上,加之他身材高大,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的,绿萼一见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大胡子一边走一边打呵欠,看上去似乎未睡醒的样子,连衣服都未穿好。近十一月的天气天已经有些冷了,他却还是一件无袖的汗褂子,路冲很有眼力见的挡在阿珏前面,避免她看到那人裸露的身体部分。 那男人似乎终于清醒过来了,看了看几人对周如楠说:“今天带朋友来了?”脸上也不见得多少表情。 周如楠却连忙答道:“是啊!大哥的碗饦味道真好,我吃完都还想吃,就是不一定每次来这里都能碰见你!” 阿珏忍不住瞥了一眼周如楠,这个表情怎么看起来有些狗腿,却见周如楠朝她眨眨眼。 大胡子看了一眼一直处于警备状态的万伯年,仍然不见得有多热情的说:“坐好咧!吃饭哈斯精神放松些好!” 灶台就在帘子边上,看那帘子黑乎乎的,倒是灶台还挺干净,大胡子竟然也知道做饭前洗手,倒是叫路冲一直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些。 因着地方小,这边说话那边就能听见,几个人只是静静地坐着,偶尔小声说几句话,阿珏实在有点好奇周如楠是怎么找到这么一家店的。 本来一般店里还有招待客人的茶水,跑堂的伙计什么的,这家连名字都懒得取的小店。别说茶水和伙计了,估计跑堂、掌柜、厨子都是这个大胡子一个人做,而且看他的样子实在不太像个厨子。不过看他那架势,阿珏在心里安慰自己。酒香不怕巷子深,总有什么独到之处吧。 绿萼平日里还好,这会跟着一堆人寂静无语矗在那里,简直如坐针毡,尤其是那边还有一个存在感极强的大胡子。 她在那大胡子开始拉风箱的时候就对阿珏悄声说道:“小姐,我去给咱们买些酸梅汤吧!饭后喝。” “捡干净的地方买吧!”路冲一说完就发现周如楠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就连阿珏也微微有些蹙眉,他笑着解释说:“外面吃食总归不如家里的干净。我记得你脾胃弱,稍微有些不好就要害病了!” 阿珏倒是有些尴尬起来,但她还未开口就听那边的大胡子说:“嫌不干净奏不要出来吃,活受罪,还奏作的不得了!” 这话将人噎的,万伯年首先不答应了,“怎么说话的你……” 周如楠赶紧出来打圆场,拼命的给阿珏使眼色,“大哥别介意,这位路少爷平日里就干净的像个姑娘家。就是人家桌子干净如新他都能挑出毛病来的!” 路冲对于这样的打趣好脾气的笑了笑。 “哼!” “哼!” 两道不同的哼哼声分别来自大胡子和万伯年,万伯年脸色很难看。阿珏倒是惊讶,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那边拉风箱的人。悄声说:“怎么做饭的比客人还蛮横?” “没办法,他做的东西好吃呀!而且他都不是头一次这样了,上次我来他正和人打完架,那个桌子,呐,你看,”店里一共就两张桌子,阿珏听了一句就看向另外一张桌子,周如楠指指桌脚修补过的痕迹。“似乎就是那会留下来的!” 听得阿珏暗暗咂舌,连路冲也有点惊讶的说:“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周如楠看了一下那边正在忙活的大胡子。撇撇嘴故意说得很严重:“那人嫌他做的慢,连口水都不给人。他就甩盆子不干了,让人家滚,结果那人脾气也不太好就打起来了!” 她看路冲皱着眉,心里高兴极了!知道大胡子的厉害了吧,叫你说来说去,嫌东嫌西,再啰嗦让他把你丢出去! “你不是不知道这个是啥吗?走!我带你过去看看!”周如楠见阿珏张望灶台那边,她自己又不想和敌人坐在一张桌子,这会让她有种自己对不起七少的感觉。 周如楠这话正和阿珏的心意,她自己其实自从路冲说了那些话以后就有些不自在,要知道和阿翁外出的那些年,虽不说风餐露宿的,但衣服、吃食总不能和家里一样舒适干净,像今天这样的小店,她并不是没去过,只是没有这样比客人还蛮横的店家罢了,叫路冲一说,让她有种你怎么这么不爱干净的联想。 “大哥,我帮你烧火!”周如楠笑容灿烂的对大胡子说,大胡子看了她一眼,脸色缓和了些:“不用咧!额给灶膛里面加咧些硬柴,一哈要用费地斯候再烧开奏行咧!” “那我俩看你做饭行不?大哥做的碗饦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你做的我什么都会,但就是跟你弄得味道不一样!”周如楠谄媚的说。 大胡子眼睛里有点笑意了:“你个碎女子才吃过几回,哈最好吃呢!”他瞄了一眼阿珏,手上动作不停:“想看奏看,又看不舌!这奏饭么,一个人一个奏法,肯定不一样!额的这点手艺都叫你学起咧,我哈不和西北风起!” 周如楠真心想说:“看看你这窝,跟喝西北风有多大区别!” 本来以为大胡子是个很难接近的,或者很难说话的人,没想到却是很随和:“这女子斯涩?” “大哥叫她阿珏就好了!”周如楠不动声色的接话道,阿珏也点头,不是熟悉的还是不要说名字的好,尤其是现在那场关于父亲的风波虽然过去了,但就怕有心人再做文章。 其实大胡子应该很能明白她俩的小把戏,就听他说:“你俩不设我哈不稀罕知道呢!碎女子心眼多!” 他说完转头就开始自己手上的活计了,阿珏倒是专心看起来。 只见他先把已经去过皮的荞麦仁加水,等渗透了碾压一下,然后慢慢加水,糁成糊状,最后把里面的荞麦仁那层外壳渣子都过滤掉,他用勺子搅了一下,然后舀了一勺,开始慢慢往下倒,就见那些荞面已经粘连在一起不会断了,大胡子似乎对这种状态很满意。 “你要奏呢,一定要把荞面糊糊弄好,不然出来聊也不咋好吃!”大胡子一边说一边把荞面糊糊装进碗里放入蒸笼,他便开始坐在灶膛前开始烧火了。 阿珏心里却想这个大胡子看起来长的凶神恶煞,心肠却还不错,明明说不给周如楠教了,这会做起来自己又忍不住提点周如楠几句。 他烧火的时候问起周如楠来:“都想吃撒味道的?” 阿珏忍不住问:“都有什么味道?”她倒是知道荞麦,但这个叫碗饦的东西倒是第一次见到。 “草地、凉调地、煮地,你想吃撒味道额奏能给你弄撒味道。”大胡子特别自豪的拍着胸口说,他等蒸锅的间隙,已经开始摆弄油盐酱醋之类的佐料了。 路冲和万伯年你指什么时候已经也跟他们一起看人家大胡子摆弄吃食了,万伯年听到大胡子的问话,忍不住说:“我家少爷有哮喘不能吃辣……” 就见大胡子大大的翻了白眼,却也不是对着他,“不能吃辣子算撒球男人?”他说话嘴上不把门,果然平日里万伯年那么稳重的一个人,今天已经两次被他激怒了! 路冲拦住要发火的万伯年温声说到:“还请大哥为我做一碗清淡些的,万叔要辣点的!” 不一会大胡子就把荞面碗饦做好了,除了路冲的羊肉烩碗饦以外,其余人都是麻辣猪肝凉拌碗饦,大胡子自己也来了一碗,坐在旁边桌子上唏哩呼噜的就已经开始吃了。 此时绿萼已经买回酸梅汤了,因为人多她提了一个小罐子回来。她看了一眼大胡子,悄声对阿珏说:“小姐,我出去打听过了,这个大胡子虽然生意不好,也爱打架但是只要别人不招惹他,他也不会主动招惹别人的!” 绿萼见众人都有酸梅汤,就战战兢兢的走过去把酸梅汤给大胡子舀了一碗,大胡子说了一句:“娘们西西的!”就咕嘟咕嘟的把酸梅汤一口气喝完了。 大胡子做的味道确实很好,碗饦色泽银白,坚软香美,里面除了有平日里常吃的几种调料以外,还有芝麻、花生碎这类,基本一口下去就满嘴生香,再加上红亮亮的辣椒,切成薄片的麻辣猪肝,几个人都埋头苦吃起来。 周如楠吃完了一碗还想继续再吃,阿珏劝阻到:“荞面一次不可食用太多,否则很容易造成消化不良。脾胃虚寒、吃东西不容易消化的、经常腹泻的人也不能多吃……” “你就是麻烦,什么都要拿你那医经讲一遍!”不过还是放下碗了,这种六七寸的大海碗确实不小。 阿珏笑了笑说:“不过要是胖人脾胃又好的话吃这个倒无妨!” “那你推荐给王爱文吧!”周如楠说的几个人都笑了。 阿珏一行人刚刚吃完东西放下碗,还没来得急说一声谢谢,就见这家小小的店里冲进来一个人,他大概没料到店里还有客人,愣了一下大喝道:“杨胡子!你娘个腿腿地!给老子滚出来!”(未完待续) ps:这个东西跟凉粉一样,味道聊咋咧!o(n_n)o哈哈~   ☆、第一百一十二回 鞭子,又见鞭子 秦胜那件事情之后,周如楠虽不能说时刻保持警惕,但也比以往不知机灵了多少倍,几乎就在那男人冲进来的一瞬间,她就将阿珏护在自己身后了! “瓜皮!你狗日地天天胡咧咧……记吃不记打的货!上次得撒把你哈么打够,你今个可跑来行死来咧!”被称作杨胡子的大胡子也不含糊,把碗往边上一搁就转头朝着门口,连站都没站起来,他双手抱胸就那么嘲讽的看着来人! 阿珏看着那个进门就从腰间抽出鞭子的男人,真想仰天长叹一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可不就是当初撞了她一下的那个男人吗?原本以为硬硬的东西是匕首,没想到绕在腰间的竟然是鞭子!果然这种运气也只有她了。阿珏不禁怀疑,或许父亲的话没错?她的八字和望西城不和? 绿萼倒是很镇定的站在周如楠身边把阿珏护在身后,只是要是忽略她那抖抖索索的双腿就好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路冲被万伯年护在身后,有些焦急的看着眼前的情形。就这么狭小的空间,那人还带着鞭子,甩起来绝对会波及他们的! 拿鞭子的男人有些气急败坏的说:“今个咱俩单打独斗,你也包佘额欺负人!”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就一鞭子朝着大胡子挥了过去,绿萼吓得尖叫一声,那鞭子夹杂着风声直接朝大胡子的脸招呼! 只是,很明显这个小店太小了!明明是朝着大胡子甩过去的鞭子不知为何竟然朝着路冲的方向扫过去了,路冲到还镇定没有像绿萼一样尖叫,但本能的抬起胳膊护住了头! 不过有万伯年在怎么可能叫他被打到,他手一伸,几乎是瞬间精准的抓住了鞭子的末梢!还拉了他一个趔趄。才放开鞭子! “你把你先人亏滴到坟头胡瘪呢!打人连个准头都不会看,亏人当摔包子一样!” 阿珏听着杨胡子一个大男人嘴里不停蹦出的骂人话,可算是长见识了!不过。这简直就是专门在激怒对方,原本神色间还有点挣扎的鞭子男。这下不管不顾的直接甩起鞭子疯狂乱扫!万伯年更是对大胡子怒目而视,果然今天来这里吃饭就是个错误! 眨眼间桌子上的碗,还有灶台,甚至连周如楠给她指的那个修补过的桌子也没避免厄运,“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几个人东躲西躲的,再加上绿萼的尖叫,这家小店外面不一会就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贼你妈!你得四含滴蛋疼。跑我这疙瘩发疯来咧!你哈四不四男人?为咧屁大点事奏找茬,你自己技不如人哈不服气?”大胡子很火大,也不管那货胡乱甩鞭子,直接扑上去抓人! 岂料鞭子男身形灵活,大胡子不仅没抓到人,还被抽了几鞭子,他本来就光着膀子,别看鞭子男个子小,力气却不小,几鞭子下去。大胡子的膀子上就有了血痕。 阿珏看到那鞭伤,突然想起某个也被亲爹用鞭子打的男人,三哥前几天抽空回来了一趟幸灾乐祸的说:“哎呀!你没见陈老七那个熊样。他脊背痒,自己又抓不到,而且你叮嘱他别抓破了,他又不敢抓,吃不好,睡不好,每天脸色难看的,我那些兵都以为他便秘了!哈哈哈……” “想什么呢你!”周如楠恶狠狠的拽开阿珏,险险的躲过被鞭子扫到的命运。一回头就见她神情恍惚,不禁有些气结! 阿珏见周如楠脸色不善。几个人躲在灶台这边已经很叫周如楠憋屈了,自己还差点被打到。她可是很明白周如楠的脾气,赶紧转移话题道:“得想个办法制服他,不然咱们都困在里面别出去了!” “那也得有办法近他的身啊!你没见万叔和杨大哥都被他甩到了嘛!”周如楠嘴里说着话,眼睛却兴奋盯着外面瞧,好家伙!这货的鞭子是跟谁学的,真是耍的虎虎生风! “我倒是有个办法!”阿珏说完就见几人全都看向她了。 “在大椎穴与肩峰连线中点,肩部最高处,有个穴位叫肩井穴,如果能使劲按压一下肩井穴的话,能使人上半身麻痹!到时候他的双手自然会停下甩不动鞭子!” “但是现在谁都没办法近身啊!你看他几乎是整个人转圈圈似得在那抡鞭子!”周如楠指着灶台外面状如疯癫的那人说。 阿珏自言自语到:“要是功夫好的话,不知道能不能隔空点穴?” “隔空点穴?你以为看故事呢,那可是志怪话本里面才有的好不好?”就在周如楠话音刚落的时候,万叔突然在不远处说了一句:“这个主意不错,可以试一下!” 周如楠呆怔了一瞬间,转头对阿珏说:“竟然说可以试一下!竟然说可以试一下……” 在她说话的一瞬间万伯年不知从哪里找了块鹌鹑蛋大小的石块,精准的朝着那男人的肩井穴打去! 大概是惯性使然,那鞭子男在倒下的时候还挥动了几下,大胡子见他终于倒下了,上去就踹了一脚,麻利的从他手里夺下鞭子,三下五除二就将那男人捆了个结实! 弄完后,他吐了口唾沫,擦了擦嘴边的血迹,看了一眼万叔说:“本来以为你奏会咪咪点工夫,sei知道竟然哈是个深藏不漏的!给握小呗脸当保镖四不四太屈才咧呀啊?” “干卿何事?”万伯年抬了抬眼,拍拍手上的灰尘云淡风轻的说。 “杨大哥,你没事吧!”周如楠很关心的问。 大胡子翻了个白眼又踹了一脚地上的人:“四情大咧起咧,这货把额的小窝窝砸成这个怂样子咧!额这几天怕四要喝西北风起!” 周如楠不禁囧了一下,看了看周围乱七八糟的样子,他们几个人吃完碗饦没洗的碗也被鞭子打的粉碎,地上还有那些佐料留下的汁水,红红黄黄的,再加上地上的旧地板快要剥落的皮,显得满目狼藉,脏乱不堪。 “我们还没给你付饭钱!”阿珏对大胡子说。 “今个这顿奏当我请咧,么得叫你吃饭哈碰上这四!”大胡子满不在乎的说完,指了指地上的男人说:“额有撒损失都叫这二球赔偿奏可以咧!” “他看上去好像没有钱!”阿珏很同情的说,地上的男人只是身子麻痹了又不是脑袋麻痹了,听完阿珏说的话,狂点头! 气的大胡子又踢了他一脚,“倒咧八辈子血霉,碰上你这货!” 路冲有点不忍心的说:“他都这样了,就算了吧!” 这下连万伯年都忍不住侧目了,周如楠更是讽刺拉起自己胳膊袖子说:“看看!看看!瞅见没有?不是我挡的及时,澹台珏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就被抽惨了!”她的胳膊很明显有一条红肿的鞭痕! 阿珏出门的时候带了不少钱,赶紧示意绿萼给大胡子放下三块银元:“这是给您的饭钱!还是先找地方处理一下伤口吧!我们先走了!”她也不待大胡子说话就拉着周如楠匆匆往外走。 大胡子追出来说:“哎哎!你当你几个吃金子么,奏是饭钱也要不哈这么多啊!” “没事,多了就当我下次的饭钱好了!我下次带朋友来吃!”阿珏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匆匆和大胡子说完,就问熟悉这边情况的绿萼:“这边哪里有最近的医馆?” 周如楠是姑娘家,容貌肌肤总是要在意些,这种鞭伤很容易留疤的。 “哦哦,小姐,那你跟我走,我带路!” “我说你们这么大惊小怪干嘛?我身上这样的伤口多着呢!” “闭嘴!”阿珏其实很生气,虽然这伤口是因为她的原因,但听到周如楠这么满不在乎的口气,她一瞬间就愤怒了。 周如楠摸摸鼻子再不敢做声了,她可是见识过澹台珏吼七少的! 这会正是饭点,绿萼带去的那家医馆竟然连个人影都没有,阿珏见那种很老式的木柜里头有纱布和碘酒之类的东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哪怕主人家不在,她也伸手去拿了出来,开始给周如楠消毒,包扎。 阿珏消完毒发现没有药上,又去那大夫的柜子里翻腾,终于找到了一些瓶瓶罐罐。 绿萼就跟个老妈子一样在阿珏身后收拾她弄乱的物品,有些心惊胆战的想,她怎么就忘记东郊市集这些人多野蛮了!一句话谈不拢就能打起来,今天这种场面估计每天都有发生的,不仅仅是碗饦点一家! 她家离得近,据说这边有个大夫医术好人却特别凶悍,但她没来过,这会就祈求佛祖不是她们三个来的这家! 阿珏把那些瓶子都打开闻了闻,发现有消肿化瘀的就拿出来搁在一边,不知不觉间竟然对这个大夫做的药开始感兴趣了! “小姐,你快点啊!一会人家大夫要回来了!”绿萼见阿珏东看看西摸摸不禁着急的催促。 “澹台珏,你到底给不给我上药?”周如楠见阿珏真的无边无际了,也开始问道。 阿珏这才打住,不过她倒是对这个大夫的要赞不绝口:“这个大夫药做的真好!用的真材实料不说,制药的时候工序也没省,炮制火候也到了,我第一次见这么好的药!治病的话肯定事半功倍!” “哼,一个小丫头片子懂得还真多!其他的稍微有点见识都能看出来,但你怎么就知道我的药工序没省的?”(未完待续) ps:今天有事更新完了,大家见谅!   ☆、第一百一十三回 夜壶还是香炉 来人身材中等,皮肤微黑,穿着很利落的短褂和裤子,精神头很好,光看他手里端的那个跟盆一样的大海碗就知道了。 毕竟是自己动手翻人家东西的,无礼在先,阿珏想了想大哥他们说话的措辞照着说:“先生,不好意思,事急从权,当时我找不到你的人,但因为我朋友需要清洗伤口,只好自己动手了!” 他“吸溜”了一下碗里的面条,蒜香味扑面而来:“你两句话就能推拖过去了?我这里的损失怎么算?”又是“吸溜吸溜”两口,嘴里含混不清的说:“刚刚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药工序没省?” 阿珏反倒是松了口气,说到医药这些她完全不用担心:“制药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什么人得什么病,作为大夫,心里起码要有个底,‘药到病除’这种事情,说的就是除了大夫本身的医术了得之外,还要好药配合才行!” 阿珏侃侃而谈,那端着海碗的大夫搅一下面片嘟囔道:“说的倒是头头是道!” “每个人的病情可能相似,但体质不同的话,一样症状的两个病人所需要的药材也不尽形同,有的可能某一味药材多一些,有的少一些!” “那你说说我配的化瘀散怎么就能给这个小丫头用了,不怕药性不同反倒害了她吗?”那大夫也不管用筷子点着周如楠有什么不礼貌,直接用油刷刷的筷子指了指她。 阿珏被打的措不及手,好在她反应快:“这个外敷的药里面有土元、大黄、*还有蒲公英,一般情况下可以摔伤、烫伤类的都可以用!” 那大夫终于放下了他的大海碗,直接用袖子抹一下嘴上的油就说:“还有呢?” “还有什么?”阿珏茫然的问。 那大夫撇撇嘴:“你就给她抹点这个就完了?” “噢噢,当然没完,一会回去我会给她再开点药的!”阿珏忙不迭的补充。 那大夫见实在没什么可问的就说:“你跟谁学的医术?” 周如楠和绿萼见两人针锋相对的时候就悄悄把自己藏了起来。这会终于有了和平共处的迹象,绿萼很得意的插话道:“我家小姐是在无心山上学的!” “就是传说有位末代公主的那个?”大夫有点意外的说,“那你可是姓澹台?” “这位先生可是认识家父?”阿珏有些惊奇的问。 “谁跟他认识。他还没那么大脸!”他说完走过去在脸盆架子前洗洗手,又走到阿珏跟前说:“把你的手伸出来!” 周如楠这下不干了。“干嘛干嘛?”她把阿珏拉在自己身后,有些戒备的看着那大夫。 那大夫都懒得看周如楠:“我姓司徒,回去跟你爹说说我的姓他就知道是谁了!” 见周如楠还是不放人,司徒大夫终于发话了:“哎,小丫头知不知道,我真想对你们怎么样的话,信不信我出去喊一声‘有人抢劫司徒大夫’就能冲出一群人二话不说绑了你们?” 绿萼拉拉周如楠的衣服哭丧着脸说:“我想起来了,这就是那个很凶悍、脾气很不好的大夫还特别霸道。我想起谁说人家姓涂了,原来姓司徒……” “好了!好了!”司徒大夫很无奈的说:“我和你娘认识,只不过你被送上山的时候我不在望西城罢了!” 周如楠说:“你说的可是真的?最好别动歪心思,我们随便翻你的东西是我们错在先,我们道歉,你要是打什么坏主意,劝你趁早收心,告诉你,陈大都督的儿子陈定邦知道吧?那可是……” 阿珏拉拉周如楠的衣服悄悄地在她耳边说:“你放心,他要真有什么图谋不轨的心思我也不怕!”又悄声叽咕了几句。周如楠这才半信半疑的点点头。 阿珏伸出胳膊,司徒大夫未切脉先挑了挑眉:“澹台光耀不给你吃饭还是怎么了?瘦的跟个柴火棒似的,要知道你娘当年可是珠圆玉润的美人!那个美啊……” 阿珏哭笑不得听着司徒大夫显示数落了她几句。接下来又用无数溢美之词来赞扬她那从未谋面的母亲。 司徒大夫过了好一会,又叫她伸出舌头看看舌苔,还翻了翻她的眼皮,绿萼很紧张的看着阿珏,实在是发病的时候太可怕了,整个人跟纸片做的一样,希望这个据说医术很好的大夫给好好看看。 “养的还不错!估计韩老爷子也跟你说过,情绪不要大起大落这件事吧,照着他的话没错。还有,小小年纪不要想那么多。小丫头就要有小丫头该操心的事情,看看衣服美不美。首饰新不新,你有三个哥哥呢,还能让你为了家计奔波不成?对了,你晚上睡眠是不是不好?”司徒大夫走到柜子前翻翻他那些瓶瓶罐罐。 阿珏怔忪了一下,“是有点不好,不过就是手脚不暖和罢了!” “怕不是手脚不暖和,而是半边不暖和吧?”司徒大夫了然地说,把几个看起来很小的瓶子给她,阿珏伸手接过去打开瓶塞闻了闻。 “这是十天的量,每天早上服一粒,十天后你再过来,我给你重新切脉看看!” “司徒大夫真厉害!”绿萼见自家小姐未反驳,赶紧拍马屁到,作为贴身丫鬟,连自家小姐晚上睡不好这件事都不知道,也真是有够粗心的。幸亏小姐不计较,万一大太太知道了,真怕自己保不住这个饭碗,要知道早上碰见那个同村的红花可是当初极力想进澹台家做事的,只是大太太没选上她罢了。 司徒大夫给看完了诊,挥手赶人:“都出去玩吧,我要睡午觉了!” 阿珏愕然:“还没付钱呢,再说这个季节要睡午觉了?” “我爱睡就睡,小丫头片子快出去!”司徒大夫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说。 这个脾气还真是……前一刻是艳阳天,下一刻就变成晚娘脸了。阿珏到出门后都没理解,也想不通,怎么就变得这么快呢! “小姐。你说这位司徒大夫是不是很厉害啊!我听他说的好像很有学问的样子,还有他认识二老太太呢。我们村里的人都说这个司徒大夫还会说洋文……” 绿萼一路叽叽喳喳,阿珏左耳听右耳冒,周围的的各种东西倒是很容易吸引她。 几个人沿着卖布匹的,还有卖绣花鞋垫、锅碗瓢盆的地方一路逛过来,阿珏倒是在卖面具的摊子前面停下来看了看,最后买了一个虎头的面具,看看还有好像是狐狸、兔子样子的,她想小昭昭一个人玩也挺无聊的。干脆一口气买了五个,四个侄子还有她一人一个。 提到侄子的时候,绿萼说了声,“不知路少爷在哪?”阿珏装作未听见一般。 笑话!这样一个似乎洁癖一般的少爷,她买这个面具估计又要说:“这种露天的摊子,连个灰尘都挡不住,一抹一手的……”谁喜欢在高高兴兴的时候有个和尚念经一般的人在耳边念叨,没见周如楠受了伤还捏着油糕吃得香吗? 一路上跟撒钱一样,阿珏第一次逛这样的地方,自然是兴味盎然。却苦了周如楠和绿萼。两人这会已经开始大包小包的提了不少,阿珏自己手上也有,不过绿萼坚持说她手心的伤口未好。不准提太多,所以大多数被绿萼包揽了。 “小姐这个东西就不要了吧!家里有呢,”绿萼快要哭了,你见过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在夜壶摊子前面看来看去吗?要不是她手里有东西,真的很想捂脸。 阿珏看了看似乎是个香炉的样子,还很奇怪的说:“做香炉啊!我房间里没有!” 卖东西的老板娘这时候扛着肥胖的身体从一个布袋子后面露出一口的大黄牙说:“这四尿尿用的以个,女子你要吗?” 阿珏懵了一下,很少有人把“如厕”、“去净房”这样的事情,说的这么直白。阿珏还重复了一下“尿尿(一声)?”回过神神来才发现自己说的是什么,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直接拉着绿萼跑了,她觉得周围的人似乎都笑她! 阿珏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绿萼见自家小姐老半天都还低着头,试探着说:“小姐,要不今天咱们就回家吧?估计太太也回来了!跟刘管家约好的时间是三点,现在走到路口就差不多了!” 阿珏这才抬起头来:“那个,今天的事情不准说出去!” 周如楠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笑了,“哈哈哈……竟然把夜壶当香炉……让我先笑一下,实在忍不住了!” 绿萼也小的不可自已,阿珏无语的看着两人,她总不能说大秦的小香炉确实和这个夜壶好像吧? 几个人买完东西,等车过来接的间隙,周如楠看了看绿萼见她一直看着买的东西和车有没有来,她悄悄地走到阿珏跟前说:“哎,你那会说的可是真的?” “什么?” “真像你跟我说的那样,你袖子里面藏了涂着迷药的针,要是谁对你不轨的话就扎一下,片刻就能晕过去?” “扑哧!”阿珏这回开始笑周如楠了,“怎么可能有那么厉害的迷药?不过要是刺中的话倒是可以。但同样作为大夫,那位司徒大夫比我厉害多了!就像他说的那样,要收拾我们太简单了!” 一回到落雨塘,周如楠放下东西,就说“我打个电话!” 拨了一个号码对着话筒说:“七少,想不想知道我和澹台家四小姐的东郊市集一日游的经历?” “废话少说!” “求人还这么凶,你这么粗暴信不信我告诉澹台珏?” “行!周坦整晚放哨!” 七少干净利落的表达了他的政策,周如楠咬咬牙说了句:“算你狠!”(未完待续) ps:有点晚,抱歉   ☆、第一百一十四回 谁比谁嘴巴毒 哪怕知道年后就要去望西城,阿珏对课业仍然是认认真真的,虽然周如楠这种一上课就睡觉的都比她懂得多。 “胡老先生不是说你的画技很好吗?怎么还在看书?”周如楠看了看讲台上讲的唾沫横飞老先生,再看看阿珏继续捧着一本《美术史》之类的书,不解的问道。 阿珏看了一眼台上小声的说:“不是说学海无涯吗?多看点书总没坏处,再说我就这几门学得好。” “学海无涯后面还有一句苦作舟呢!”周如楠了然的点点头,山上来的孩子情有可原,不过怎么这么高兴呢,终于有个比她更笨的了! “铛铛铛……”随着三声下课铃声,同学们陆陆续续的开始往外走,欧阳美上课也不怎么好好听讲的,她脸色不好的走到阿珏跟前说:“叫你呢,干嘛不答应?” “啊?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阿珏讶然。 “就是刚刚!” “可是刚刚老师还没走啊!” “下课了呀!”欧阳美理所当然的说着,将杨敏往里挤了挤,阿珏无言的看着她,这种理所当然的个性不知道谁惯的,真是任性! “你叫我有什么事?”阿珏赶紧不在谁叫谁这个话题上纠结。 欧阳美转转头看了看围在阿珏周围的几个女生说:“我后天生日,看你们几个还挺顺眼的,都来我家好了!”这种不客气的说法,叫跟她慢慢熟悉的周如楠特别不爽。 “你怎么就不问问大家有没有事呢?万一谁有重要的事情去不了怎么办?”周如楠偏偏要跟她抬杠。 “还有谁的事情比我更重要!”欧阳美说的是如此理直气壮,一瞬间大家竟然不知道叫大家说什么好了。 因为欧阳美说了自己生日的缘故,几个人想着就是后天了,也没有多少时间,索性打算下午放学后。一起去外面的袁氏百货给她挑选生日礼物。 谁知欧阳美竟然也要一起去,几个人都有些无语,谁见过亲自监督别人买礼物的? 欧阳美却说:“你们买的万一我不喜欢怎么办。不但浪费钱还惹我不高兴,你们又没有多少钱。再说我看了,觉得好,自然就让你们买了。” 这话她们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只是杨敏有些咕哝:“我听着这话怎么这么不痛快呢?到底是嫌我们没钱呢,还是嫌我们眼光差呢!” 周如楠插话道:“欧阳美说话你们就不要认真听,明白意思就好了!反正她没啥坏心眼,就是嘴巴刻薄。据说以前有个同学生生她说走了!” “什么呀!我可是听说他说人家欧阳美她爹的坏话,我要是欧阳美就叫家里的手下揍他!”钟意也挤过来说道,又好奇的补充了一句:“那梁飞龙和欧阳美谁嘴巴更毒?” 包括阿珏在内的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说:“梁飞龙!” 恰巧此时梁飞龙收拾完东西还没出教室,听见喊他的名字:“有事?” 除了阿珏,几个人再一次异口同声的说:“没事!没事!” 阿珏露出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接着果然听到梁飞龙说:“才十五六岁就跟街上的那些婆婆一样神神叨叨的!”说的周如楠几个人表情都不太好。 欧阳美在外面见几个人还未过来就走进来催促,见几个人那样的表情,就说了一句:“你们干嘛一脸踩到狗屎的表情?”说的几个人脸上更是和调色盘一样。 和欧阳美买东西的时候更是惨绝人寰。 王爱文现在已经很瘦了,至少看起来脸已经不是阿珏初见面的时候,那种五官用肥肉挤在一起的胖了。但是在欧阳美这种经常锻炼的骨感美人看来,任然是胖,当王爱文指着一个胖乎乎、大型金发。被称作芭比娃娃的玩偶对欧阳美说:“咱们买这个吧,多可爱啊!” “是要我晚上抱着做梦梦见自己抱着一大块肉吗?”本来已经因为瘦下来渐渐开朗的王爱文,又露出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 杨敏见一卖文具的店里有上好的狼毫:“咱们买这个吧!看起来就不错!” “你是嘲讽我爹地养的我只知道打打杀杀,没文化吗?”阿珏亲眼看见杨敏手上的亲筋都暴起了。 挑了几样东西欧阳美都不满意,大家也由原来的兴致高昂变得垂头丧气,眼看天快黑了,阿珏怕再不回家大嫂他们担忧,抬头却见欧阳美不停往刚进来的地方张望,她瞬间心神领会的想:不会是欧阳美早就看好了。又不好意张口吧! 试探的说了句:“咱们去门口那家看看吧!似乎有家刺绣店挺不错的!”阿珏注意着欧阳梅的表情,果然见她眉头舒展了些。许是因为欧阳美挑刺挑的习惯了,一伙人老老实实的往阿珏说的地方去了。 这家刺绣点人很少。一进门就有个年轻的女人很热情的介绍说:“欢迎欢迎,各位小美女们请看,这是我们店里正宗的蜀绣,送人或者自己用的都有,这些都是直接从那些绣娘手里收购……” “你又不会绣,怎么知道这是正宗的蜀绣?”开口的是欧阳美无疑,那女人脸色僵了一下又很热心的讲解起来。 阿珏悄悄观察欧阳美,发现她总在看一个很大条幅,那绣品足有一米多长,阿珏不确定的看了看,见上面绣的是几个开怀大笑的书生模样的人,边上还配了一句诗一样的句子,阿珏看了好半天才发现写的是:“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 “要不我们买这个吧?”阿珏出声对在店里四处转悠的几个同学说。 “这个似乎不太适合女孩子家啊!” “赞美友谊的没错,但我觉得应该是我父亲他们那个年纪用的!” “不好意思!几位同学,这个,”那年轻的女老板在几个人的眼神下,有些抱歉地说:“这是我们的非卖品!只用来展示的。” “不卖你放那干嘛?忽悠人是吧?”欧阳美突然很火大的说,阿珏迅速趴在周如楠耳边说:“她就看上这个了!” 周如楠咕哝了两句:“爱好真奇特!”却还是走到前面把那女老板搂到一边说了几句什么,就见女老板诚惶诚恐的把那副绣品拿下来,卷好递到欧阳美手中说:“抱歉!小姐,我们有眼不识金镶玉,还望您多海涵!这幅绣品不收您钱!” “哼!姑娘我又不缺这点钱,你开个价吧!”这财大气粗的口气,再一次让周如楠咬牙。 就见那年轻的女老板笑得比哭好看不了多少,“小姐那您就看着给十块吧!” “十块?” “要不就八块吧?”那女店员继续皱着一张脸小心翼翼的说道。 “原来还可以再少啊!我其实刚刚想说的是,才十块也太便宜了!”欧阳美说完,就见那女老板嘴角狠狠地抽动了几下,“您喜欢就好!” 她心里却在滴血,十块!就十块!连中途辗转的运费都不够好不好?更不用说还要给那些绣娘付工钱,还有买那些上好的丝线,那些绣娘大都是老手了,工钱可不低,谈不拢有的是人收归她们,她损失的何止这一件绣品的价格?只所以一直没卖,就是打算以后奇货可居,卖个大价钱,狠狠赚一笔的!现在,现在煮熟的鸭子飞了! 阿珏有点看不下去了,虽说“无奸不商”,但是给人家连个肉汤都没的喝,实在有点太欺负人了!她瞪了一眼周如楠,不知道给那女老板说了什么,把人家吓得都双手奉送了!这个蜀绣篇幅宏大,绣工精致,连几个人饮酒的醉态都栩栩如生。 她听二哥说过,蜀绣、苏绣、湘绣、粤绣,蜀绣居首,几块小帕子都能卖一块银元左右。如果她对这里的物价水平估计不错的话,这件绣品光耗费的人力和物力加在一起就至少要二十块,更不用说路上的车马费了,店家再想赚点小钱,卖五十块都有人要。 阿珏数了一下,她们几个一共有六人,老板说十块的话,他们一人出三块也就是十八块,估计刚好够人家成本,“我们一人出三块好啦!老板麻烦你包扎的漂亮点!” 女老板瞬间觉得阿珏美的就跟仙女一样,喜笑颜开的让人赶紧包扎,好歹能把成本收回来了,路费她自己倒贴,还打上了欧阳老大的女儿呢,不知道以后有事能不能给她几分薄面? 几个人见老板变脸如此之快,都有些想笑,她们都是女儿家,月钱有限,估计要是真的按原价的话她们就买不起了! “为什么非要买这副绣品呢?”路上阿珏很好奇的悄悄问道,“我觉得之前有看到一条红色镶宝石的马鞭也很适合你!” “不觉得那句诗里面形容的很形象吗?我就爱这个样子,‘对酒当歌’、‘骑马狂欢’,女孩儿也能这么潇洒肆意的生活!还有希望我们这些人能在几年、几十年后也能笑着在一起!” 路灯下欧阳美的脸朦朦胧胧的,但是那种向往的神态却又那么清晰。 阿珏想以后有谁能让这个外表坚硬、内心柔软的女孩子过上自己向往的日子? 还有她自己呢,心里想要的是怎样的生活?(未完待续) ps:更新不稳定,我很抱歉!但每天都会保证更新的,谢谢你们一直还看!   ☆、第一百一十五回 亲爹也打出去 “恭祝三爷今天大喜啊!” “是我们家大小姐芳辰,不是三爷!” “看看,我这张臭嘴啊!该打!该打!是大小姐芳辰嘛,恭祝大小姐仙龄永驻!” “诸位里面请!里面请!” 阿珏和王爱文还有杨敏几个人分别坐了自家的小汽车来,一下车就见平日里冷冷清清的欧阳家现在车水马龙的,钟情皱着眉头道:“欧阳美不是说生日就请我们几个同学和她父亲还有师兄吗?怎么会这么多人?” 阿珏也有些不解,她知道欧阳美做事极有主见,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很难叫她收回成命。 “兴许是有什么事情临时变动了!我们进去看看吧?”阿珏说完率先走向欧阳家的大门口。 他们这一行人除了几位花样年华的小姑娘以外,还有澹台家三位少爷和梁飞龙、王会武,以及一个叫莫庸的少年,这样一伙人从车上下来,虽不能说是光芒万丈,但在一群五大三粗的糙汉子,还有神色间有些凶狠的壮实男人之间也确实极为显眼。 王爱文胆子小,从车上下来到欧阳家大门这段距离,见那些人不时的看他们几眼,已经有些瑟缩的往阿珏背后躲了。 几个少年人都是受过教育的,具体的说是英国绅士那一套礼仪的熏陶,自然不会走在几个女孩子前面。王会武见自家姐姐胆小如鼠的模样,忍不住想发作,却被澹台映一把拉住了。 刚走到欧阳家的门口,阿珏就见上次去王爱文家时半路见过的那位中年男人立在门口团团转,还不等他们开口,门边站岗的两位蓝衣手下就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他不仅大喜过望的看向阿珏这边。 阿珏想怎么觉得他看见自己就跟离岸的鱼儿看见水一样,仿佛眼睛都要湿润了?还不等她想完,那男人就要直接上来拉她的胳膊。 自从一到欧阳家下车。周如楠就不时的感叹一句:“呀!欧阳美好大的面子,黑龙帮的帮主都来了!” “妈呀!还有那位‘铁拳’云三!” “电影明星。快看还有电影明星!” 阿珏没少顺着她的眼神看,结果发现她都不认识,再看杨敏他们,发现除了那位电影明星,大家也都是一脸茫然状,倒是那位不怎么熟悉的莫庸解释说:“她说的都是一些江湖上的人物,平日里不怎么容易看见的!” 这会见有人拉阿珏的胳膊,周如楠立马从神游天外中回来了:“您有话就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她这声轻斥让那男人尴尬的搓了搓手,直接点头哈腰到:“澹台小姐,对不住!差点冒犯您!请看在小的焦急的份上原谅则个!” 阿珏赶紧摆手让过他的礼,“无碍!”见大家都给她使眼色,阿珏再次出声问道:“欧阳美呢?她跟我们约好了在门口接我们的!” “别提了,您赶紧去劝劝我家小姐吧!客人都快到齐了,都这个时辰了小姐她还没梳洗打扮,跟老爷闹脾气呢!她一生气把我们都关在门外,老爷拿小姐没辙就让我想办法,我想让人直接把门踹开的。少主子又说会吓到小姐……” 他一边说一边领着众人往里面走,阿珏留心听他说话倒是没在意周围,杨敏几个人却是兴奋的小声叽叽喳喳。阿珏偶尔分心听到的就是:“真的有电影明星,呀!还有当红歌星,周洲!” “天哪!快看,花坛里竟然还有鹤!” 管家在欧阳家是个很有声望的人,他们一路走来不停有人跟他打招呼,他都草草的挥挥手。 “这就是我家小姐的绣楼!老爷先去外面招呼客人了!一定拜托您半个时辰后务必把我家小姐请下楼,我给您指派几个丫头,你随时差遣别客气!”他说完就仿佛有狗追一样,头也不回的匆匆走了。 阿珏和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几个男孩子因为是男宾的原因,早就被留在外院了。这会徒留一院子大大小小穿粉色衣裳的丫鬟,还有她们几个女孩子。沉默片刻,阿珏开口道:“带我们去你家小姐的房间吧!” 有个似乎大丫鬟模样的人站出来笑容得体的说:“您是澹台家四小姐吧,我是小姐身边的剑舞,我家小姐有经常提到您!还希望您劝劝她,小姐在和老爷闹脾气呢!” 钟意小声的说了一句:“这是她的大丫鬟,她一共有四个这样的丫鬟!”嘴里说不出的羡慕。 阿珏只是淡淡的说:“可知道为何发脾气?”阿珏在外人面前是很有澹台家四小姐的风范的,她今天和其他人穿着一样的洋装和皮鞋,外加一件过膝盖的墨绿色长风衣,她上楼梯的时候,剑舞就跟在后面,一低头就见那风衣的下摆似乎就是随着阿珏的走动而动,其他地方似乎一点变化都没有,心里对这位从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澹台大小姐更是好奇了。 剑舞把人送到楼上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的对阿珏说:“四小姐,小姐在里面,我们全说了半天都没办法,她除了知会我们一声她没事以外,连老爷都被她轰出来了,这会,”剑舞把收紧衣服的怀表拿出来,跟阿珏说:“距离刚刚小姐把少主子打出来已经一刻钟了!” “打出来?欧阳美还会打人?” 回答周如楠的就是房间里不知道把什么东西扔在门上了“嗵”的一声响。 “滚开!离我的房间远一些!”欧阳美平日里虽然说话不好听,虽然会损人,但从来没有这么简单粗暴的,几个人的表情都有些怪怪的。 大概是自家小姐粗鲁无理的一面被人看了个正着,剑舞立即说:“小姐!是澹台家四小姐、周小姐、杨小姐还有王小姐和钟家二位小姐来看你了!” 众人在门外等着,半晌才听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阿珏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刚抬手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欧阳美穿着睡袍,披头散发的。见是他们几个也没表现出多大兴致,抬抬眼皮说:“你们来了!剑舞,看茶!” “是。小姐!只是老爷让您半个时辰……” “滚!”剑舞话音刚落,就见欧阳美一声怒吼。和门边地上的枕头同样的一个也飞向了剑舞,几个人就见剑舞敏捷的一伸手就抓住了枕头,快速的退下了,还不忘向阿珏使个眼色。 欧阳美扔完枕头就见一屋子行色各异的姑娘睁大眼睛诧异的看着她,想到自己这幅邋遢又粗鲁的样子被朋友看见了,还是她最在意的朋友,欧阳美嘴巴一扁就扑倒在床上哭起来,还边喊:“你们都欺负我!” 这样一个天天高傲的像公主一样的姑娘。谁见过她哭,所以欧阳美一哭,几个人都上前安慰她起来。 “我们哪有欺负你啊!你不知道我们羡慕都羡慕不来!” “就是!你不知道你爹竟然把周洲都请来了!” “还有这栋绣楼!你知不知道,我跟钟意还是两人一个房间的!” “我还看见了丹顶鹤和梅花鹿!”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终于将欧阳美烘托的成了高高在上的公主,止住了哭声,把她们自己说的跟路边的野丫头一样。 早已等候在外面的丫头们鱼贯而入,端盆打水的打水,配衣服首饰的配首饰,周如楠撇撇嘴笑着说:“这家伙原来啊就是个纸老虎!” 欧阳美今天延续她一贯的风格,一身火红的骑马装。天丝绸做的整套,还有黑色的披风,丫鬟把那个用红色鸽子蛋大的宝石做成扣子给欧阳美系起来。她一转身,几个人都交口称赞。 阿珏也觉得好看极了,欧阳美本身有一种气势,再加上她个子高挑,神态骄傲,这一身颜色庄重,别人还真穿不出这种感觉。 周如楠炯炯有神的盯着欧阳美对阿珏说:“你说,我一会问欧阳美要她的披风,然后把那上面的宝石拔下来如何?” 阿珏白了她一眼。路上才知道原来欧阳老爷为了给欧阳美一个惊喜,请了道上的众多朋友。谁知道欧阳美嫌弃不跟她打招呼,没经过她同意就请人来家里她不乐意了。闹腾了一早上,直到刚刚他们过来。 阿珏无语的听完欧阳美如此理直气壮的诉说,深深觉得她没有杀人放火已经很难得了,这种目中无人实在是太正常了!谁家的女儿把亲爹都打出去了,跟亲爹闹别扭成这样,亲爹还怕女儿生气…… “我要是敢对我爹扔东西,我一定会罚跪的!”杨敏嫉妒的说。 欧阳家其实并不大,但渐渐走到外面,一路都有藏青色外褂白色内衬的一身短打扮青年或者中年男子经过,他们恭恭敬敬的说:“大小姐好!”欧阳美偶尔点点点头,有的直接无视过去了,周如楠嫉妒的眼都红了,“我也好想要这么一帮小弟!” “带你去花街柳巷还是赌场?”欧阳美又是一句堵的周如楠咬牙切齿,看看周围的人只好背后对欧阳美会挥拳头! 因为她们是女儿家,并不和那些男人在一起,而是和一帮女人们还有年轻的小姑娘一起,欧阳来也怕女儿孤单还请了不少同龄人。 即使离男宾席不远就听见一群吆喝声。 “来一个!再来一个!” “你爷额今个奏哈不走咧,一定要听十八摸!摸地好有赏,摸地不好么,我今个亲自摸……” “哈哈哈……对,亲自摸!”(未完待续) ps:传的晚了点,不过写起来思路很顺畅,这一章还算满意,就是这一卷结束不掉,太愁人了!   ☆、第一百一十六回 连小灰兔都不如 “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看什么,看他们怎么欺负人还是看他们怎么调戏你?” 欧阳美同样和他们看着花厅的那一幕冷漠的说,这时候她说话的语气决然不像是前一刻还扑在枕头上嚎啕大哭的欧阳美。 “我爹请他们过来可能只是图一乐呵罢了,前提是也要他们愿意来!既然抵不住那么多钱的诱惑就要明白里面担的风险,那些人都是在刀口讨生活的,他们没必要也不会为难跟他们不相干的人!” 其实他们这样家庭出来的谁能不明白这些事情,就连阿珏都未开口出声,钟意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欧阳美道:“我就是随口说说的!” 本来她挺感激欧阳美今天说了那么多话,她喜欢听周洲的歌,自然也喜欢这个人,所以才忍不住想帮几句,谁知接下来欧阳灭的话叫她把那些感激之情全都收回去了! “算了,以你的智商,我本来也没指望你能想多少!” 钟情剜了妹妹一眼,赶紧追上欧阳美,钟意扁扁嘴,最讨厌欧阳美了! 年纪轻轻的姑娘家过生日,无非是吃吃喝喝玩玩闹闹而已,欧阳全本来一直板着的脸在见到欧阳美的时候,瞬间笑的一脸褶子。 他走上前去对着欧阳美嘘寒问暖的,欧阳美还是一脸不耐烦嫌他啰嗦,直到欧阳全表示下次再也不自作主张的时候,欧阳美才不情愿的递了一个苹果给自己父亲,乐的欧阳全当着众人的面卡擦卡擦的啃起来苹果。 周如楠一脸深受打击的在阿珏耳边说:“传说中的欧阳老大啊!你看看哪有一点气势?” 阿珏并未答话,她倒是觉得这位欧阳老大跟父亲很像,在家人面前都是没什么架子,当然如果能忽略掉他对欧阳美那种简直是放纵的溺爱就好了! 最后一个环节是切蛋糕。因为欧阳美嫌弃人多的原因,所以他们呆的只能算是偏厅。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参加小女的生辰宴,没什么好招待大家的。就请大家吃好喝好!现在为大家切蛋糕,希望我家闺女健康漂亮。喜乐一生!” 众人纷纷鼓掌起来,王爱文渴望的看着那个六层左右的大蛋糕,再转头看看阿珏,眼里祈求的意思很明显,阿珏哭笑不得的说:“我从未说过不让吃这个啊!” 却不曾想就在此时变故骤起! 推蛋糕过来的人迅速的从车底下抽出一把枪,喊了一声:“欧阳全,你不是最疼爱这个女儿吗?今天我叫你悔不当初!”说完就朝着欧阳美开了一枪! 阿珏在看见那黑洞洞的枪口时脑子几乎一片空白,当时七少就是凭借这个从梁飞龙手下救了她一命!杀伤力是她生平未见的!即使最烈性的毒药也有个气绝身亡的过程。而这种名叫枪的武器几乎立时毙命! 好在欧阳全这个江湖老手在跟前,怎么可能叫人伤到他的女儿?只是那持枪的那人见一连两枪都未命中目标,不禁有些焦急。 而此时偏厅里已经一片狼藉了,另外一边听说有人前来找欧阳老大寻仇,都一个个摩肩擦掌的要过来,还是欧阳美的师兄把人拦住了,偏厅里的那个男人只是一把小手枪装不了几颗子弹,他顺其自然地想,等打完了子弹看他还有什么,到时候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却忘记了这世上有个词叫横生枝节。那男人见一击不中就知道要坏事,果然开了三枪都被躲了过去,就剩下两发子弹了!他看着欧阳全的手下一个个围在边上对他虎视眈眈。似乎下一刻就能马上扑过来!把心一横,随手就拉了一个衣着不俗的小孩子将枪抵在那孩子脑袋上。 刚刚因为混乱和各种受到惊吓的尖叫声,连孩子妈妈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那是一个穿着粉红色洋装、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娃娃,孩子大概*岁模样,被拿枪抵着吓得只知道闭着眼睛哭,嘴里一个劲的喊妈妈! “都别过来!谁要过来我立即叫她血溅当场!”那持枪的男人残忍的笑了笑满嘴里“啧啧”道:“多可爱的小丫头,说不定过一会就香消玉殒了!欧阳全,你说她家人该多着急!杀不了你女儿好歹还有个丫头垫背不是?你说你女儿见到这种血腥场面会不会吓死?哈哈……我要叫这丫头怎么个死法才好看呢!” 周如楠和阿珏他们早在有人开枪的时候就捡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周如楠总归比他们有经验。瞬间做出反应,找了个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角落。只是在哪个男人说要怎么处理小女孩的时候,周如楠顿时忽略了她要保护的人是澹台珏。恨不得马上冲出去跟那男人决一死战! 只要自己关心的人没事,欧阳全还是比较冷静的,不过对于敢搅他女儿生辰的人欧阳全本能想把这家伙丢到南湖去喂鱼! “你想要什么?”他气定神闲的看那个男人,欧阳美在一边插话道:“没用的懦夫!卑鄙无耻!利用一个孩子!” 阿珏很想扶额,这种时候一般行凶的人情绪都不稳定,几乎不能受刺激,有时候你打个喷嚏都能引得他狂性大发! “我想要你的命,你给吗?噢,不,或者把你女儿送给我做小老婆也行!” 欧阳全青筋暴起了一瞬间,却忽然笑着说:“金百川,识相的话就乖乖放开那女娃,我兴许心情好了会给你留个全尸的!” 阿珏其实也很想救那小女孩,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想起上次和周如楠配合的挺好,她不禁想着要不要再来一次? “你可有把握吸引那个男人的注意力?”阿珏郑重其事的说,欧阳全可能是个好父亲,却并不代表他是好人,既然今天遇见了,她虽然没有多少侠义心肠,但见一个孩子在自己面前受罪,怎样都于心难安! 周如楠眼前一亮就知道阿珏有主意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你们俩要做什么,可要我帮忙?”欧阳美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杨敏几个心理多少有点不死滋味,几个人其实心里都有同一个想法,如果今天出事的是自己,欧阳美爹会不会也这样满不在乎的? 阿珏直说,“你让你父亲的那些手下控制住场面,别让人接近我们,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王爱文早就吓得半死,带着哭腔拽着阿珏的衣服说:“澹台珏……” “她又不是去上刀山下油锅,你哭什么哭啊!”周如楠悄悄地呵斥了几句就开始往那男人身边靠近。 “小如!” “怎么了?” “你自己也多小心!” “知道了,你平安的话我怎样都无所谓,这事回去了你不能跟任何人说!” 阿珏其实和周如楠悄悄商量好了,一会她会趁着周如楠分散那人的注意力时,用针扎他的风府穴,如果她这一针扎下去所料不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个男人晕眩倒地,大脑不能支配行动力,自然不能伤害别人了! 还有一种情况她没有说的是,弄不好就让这男人中风了,下半辈子估计都站不起来了!不过,对于这种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的畜生,最好让他祈求老天爷,自己的手不会抖,不然真的不能保证自己一针下去什么样子! 小女孩已经已经哭花了脸,眼睛私下在寻找自己的母亲,毕竟才*岁,能指望她有什么镇定的反应,那男人嫌她的哭声吵闹,拿着枪托就朝小女孩的脑袋砸去! 阿珏给周如楠点头,周如楠一个小擒拿手上去就将他的枪先卸掉了!挣扎间一直伺机而动的阿珏,银针毫不犹豫的就招呼在他的风府穴上了!只不过那那人也察觉背后有人了,一巴掌就朝后面挥去! 阿珏的协调能力很差,可以说简直差到无药可救,轻而易举就能能躲开的事情,到了她身上几乎就成了无法完成的事了! 所以这下子不能怪任何人了,周如楠面无表情的拿着冰袋给阿珏敷脸。女娃娃已经救下来了,那男人运气好,澹台神医今天霸气未侧漏,他仅仅是昏迷晕眩而已。 周如楠因为阿珏肿胀的右脸,连平日里跟她最要好的钟意都小心翼翼的呆在一边,有时候谁看周围人不顺眼的时候,你连呼吸一下,她都怪你抢了她的氧气,周如楠此时正是这副状态。 “你连厨房养肥的大灰兔都不如!两只兔子还知道我每次想逮他们的时候躲开呢!我小擒拿手那么好的,他那会那么紧张还能把你打中!叫我怎么说你好!他要死还要拉个垫背的是不是?” 周如楠用冰袋敷完了一看阿珏还是肿着一张脸,没多大变化,立即化身周大妈,苦口婆心的数落起来! 阿珏知道是自己反应慢才被招呼了一巴掌,但是她长了这么大从未被人打过,这莫名其妙的一巴掌已经够委屈的了,虽然知道周如楠是关心她,但还要听人数落,她也只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而已。 “听说这里有人开枪,雨点今天在这里,可有没有受伤?”七少风尘仆仆的赶来就见他放在心尖上的小姑娘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坐在那里听周如楠数落,立即化作老母鸡,呵斥周如楠:“闭嘴!”(未完待续) ps:估计正常、稳定的更新还得一段时间   ☆、第一百一十七回 七少在铺床 一段时间未见,七少看起来更黑了,似乎也更瘦了,他脸上还有黑灰相间的污垢,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身上的白衬衫散发着一股汗味,脚上的靴子泥点斑斑的,本来这样一幅尊容应该很邋遢的,阿珏却生生看出了一股男子汉的味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的脸谁打的?周如楠!叫你保护人,你是怎么保护的?” 七少见阿珏抬起头来脸上肿的眼睛都眯起来了,他身上的戾气瞬间爆发,周围的温度都似乎降了几个点,他伸手捏住阿珏的下巴再一次一字一顿的问:“你的脸谁打的?” 周如楠早就吓得往自家大哥身后躲去了,她就是清楚件事如果被七少知道自己没什么好果子吃,所以才会那么生气的数落澹台珏,谁曾想七少消息这么灵通,她被逮个正着。 本来劳累加上晚上睡不好,七少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去警备署交完公务正准备回去睡一觉,走到门口就听电话打到门房那里说欧阳全家有枪声,他立即想到周如楠给他汇报过阿珏今天在欧阳家做客! 开枪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望西城这么大,总有那么些人不会安安分分的过日子,望西城内除了一些特别的日子,是禁止鸣枪的,现在有枪声,明显是发生意外了,七少的心再一次崩到了极点,就怕阿珏再碰见什么不好的事情。 阿珏脸上火辣辣的疼着,那男人出手打人本来就是下了死力气的,她半边脸热的疼,半边脸又冰冰凉凉的,还有第一次被人打的委屈不知道跟谁说去,加上这具身体协调能力差。反应慢,估计以后都是这个样子了。 本来七少来的时候,她见这个对她念情诗男人的眼里焦急、担心、还暴躁。心里有那么一丝甜蜜。现在却如此凶狠的跟她说话,那种不满、无奈的情绪彻底爆发了。她做了一件这些年从未做过的事情!把手里的冰袋朝着七少的脸上就砸了过去! 杨敏、还有王爱文几个人见到阿珏如此动作,比刚才还惊吓,钟情甚至“呀”叫出来声,又赶紧捂住了嘴巴! “你吼什么吼!又不是小如打的!再说我愿意被人打一巴掌吗?”她说着眼泪就快要掉下来了,转身就往门外走,七少脸色僵硬,对着周坦厉声吩咐道:“一百倍的还回去!你亲自动手!”说完就追了出去。 这个“一百倍”还回去自然是打阿珏的那个人,可怜那男人被阿珏针刺的手无缚鸡之力。这会还要再被扇一百下……周坦心里又将七少骂了个半死,知不知道打人也会手疼的?还要打一百下,都不怕把那男人打死! “再往前走就是墙了!”七少一直跟在阿珏后面,这会见快走到欧阳家的围墙了,不得不出声提醒。 其实阿珏只是那么一小会脑子发胀,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奔出来了,之所以一直往前走不是因为赌气,而是觉得不好意思回去,她有点自嘲的想这就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吧! 现在七少给了台阶下。她自然就赶紧顺着下来,“刚才对不起,是我有点偏激了!” 七少见她终于不走了肯说话了。哪还有不同意的,赶紧说:“是我不好!我不该吼你!”随即又很心疼的说:“咱们回去上药好不好?脸都肿成这样了,肯定很疼吧?那个混蛋,我一会回去……” “好了好了!回去吧!”阿珏见这个男人伸手摸她的脸赶紧转身就走,七少手举在半空中,对着天狠狠的骂了句娘!又表错了情! 阿珏自己就是个大夫,这点小伤根本就不在话下,只是要马上消肿是不可能的,她又怕被大嫂发现。指了指脸对欧阳美说:“能不能让我在你这住一晚上?我这个脸回去了肯定又是人仰马翻的,保不齐还会连累你!”她对自家大哥的连坐法实在是心有余悸。和欧阳美是朋友实在没必要弄的以后见面都难。 欧阳美自然是没问题,王爱文几个小姑娘甚至说:“去我家好了!” 七少在一旁心里不无得意的想:“我们小姑娘人缘真好!”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难道不能让小姑娘住都督府去吗?瞬间眼睛就亮了! “咳咳……”一直离得远远的七少假装咳嗽了几下,见几个小姑娘都看他,端着一张脸淡淡的说:“我是澹台放的朋友,阿珏就跟自家人一样,你们要是放心的话就把人交给我,都督府我母亲那里就很清净!也有上好的膏药!” 几个人面面相觑,去哥哥朋友家里?这种怎么看都没有比在自己朋友家里更来得妥当啊! 周如楠算是保护不力,这时候赶紧出声支援道:“我其实也住都督府,正好澹台珏跟我一起作伴!” 对于他们刚刚听到的周如楠是澹台珏的护卫这件事,几个人吃惊过后看阿珏的眼神都有些微妙起来,不是说跟七少之间的事情都是流言吗?怎么七少竟然给澹台珏派护卫了! 欧阳全可是见识过七少的威慑力的,再说刚刚七少连个眼神都不给他们,摆明了生气,这会他想接澹台家四小姐去都督府,自己女儿和她的同学这不是扯后腿吗?赶紧用眼神制止欧阳美。 “七少说得对!四小姐去都督府估计更好,到时候解释起来也方便,不然澹台夫人一听说住在我们家里,再想想今天的事情估计要传的沸沸扬扬,肯定要多想了!这会只说周小姐受伤了,她跟去照顾周小姐!这脸上的痕迹估计明天就能消下去!到时候回家也不穿帮!” 七少扯扯嘴角看了一眼欧阳全说:“欧阳老大想的真周到!” “今天是我们疏忽了,才让四小姐受到惊吓,七少和四小姐还请多包涵!”欧阳全说完就抱拳见礼,“以后有用到我欧阳全的地方尽管开口,欧阳家绝无二话!” 这是朋友的父亲,怎么可能受他的礼?阿珏连忙说:“欧阳叔叔言重了,今天是我自作主张了,幸好没给您添麻烦,您不怪罪就好!” 她自然是愿意去都督府的,因为欧阳全说的的确很在理,只不过这话从七少嘴里说出来怎么觉得这么别扭的? 在欧阳家吃过晚饭上了药,半下午时间脸其实已经好了很多,一行人到了都督府天已经晚了,自然不用去摆件大都督什么的,至于目前当家的主母,李姨太太,阿珏全然没当回事。她来这里别人倒也罢了,王夫人是一定要去拜访的。 “呀!小阿珏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王夫人眼尖,即使是晚上也发现阿珏的脸不太正常,周如楠出来阿珏被人扇一巴掌之外,对于自己的英勇事迹,其实还很沾沾自喜的,这会七少又不在,她在王夫人让人给阿珏重新涂药之后,眉飞色舞的说起来整件事的经过。 王夫人整天在内宅,消息却也很灵通,听完周如楠的话有些惊讶的说:“看来欧阳全是得罪了人,倒是让那女娃受牵连了!” “可不是!他真冷血,我和阿珏就是感到他不想管那小姑娘,所以才自作主张的!” “做得好!巾帼不让须眉!总归是条人命,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因果轮回,以后我们阿珏和小如会有大福报的!”王夫人毫不吝啬的夸奖道,这让周如楠从七少那里被数落的沮丧心情终于又阳光灿烂起来了。 “你们是不是该睡觉去了?”王夫人见两人都夜里九点了还不睡觉,就催促道。 阿珏想到自己刚刚进来时才知道周如楠和哥哥就住在七少楼下,不禁有些头皮发麻,这意味着她也会住在七少楼下。 七少和王夫人并不住在一个地方,所以当她俩回到晚上要睡觉的地方,一进门就见周坦袖手在一边,七少却很麻利的铺床。 周如楠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七少在铺床?竟然在铺床!阿珏知道这是晚上自己要睡觉的地方,现在两个大男人进来,她根本就没看周如楠那见鬼的表情,急忙走过去夺下七少手里的枕头抱在胸前! “你们出去吧!我自己收拾!”七少很遗憾的看看那枕头,他其实铺床铺的很欢乐,满脑子都是他心爱的小姑娘一会就要睡这里,离他如此的近距离! 他甚至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搬到周坦房间里去了,为了不叫阿珏疑惑,他甚至弄坏了楼上的所有灯,现在楼上黑乎乎的一片,他理直气壮地来楼下跟周坦挤一挤,周坦则是打地铺了。 楼下周坦这里本来就三个房间,周如楠晚上鼾声如雷,阿珏也没有跟人挤一张床的习惯,七少临时布置的房间自然有些简陋,好在阿珏也不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只是猛然换了一个地方,她辗转到后半夜才睡着。 “不要……啊!小心……” 七少正在梦里与阿珏气氛美好的呆在一起,他甚至见阿珏主动亲他了,而且亲的还是嘴唇!他正要回吻的时候,就见阿珏娇羞的说“不要!” 却突然觉得这声音如此真实,猛然想起小姑娘真的就在隔壁,他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 “怎么啦?怎么啦?”他一脚踹开阿珏的房门。(未完待续) ps:继续不稳定,据说明天有推荐,我看能不能准时点!   ☆、第一百一十八回 同床共枕 阿珏的梦一个接一个,一会看见四个姐姐彻夜守在她床边,阿翁形容憔悴的呆在药房里跟疯魔了一样,不日不夜的研究那些药材,忽然又看见刺客的剑,她怕刺伤父亲急的大喊小心! 画面一转就成了她冷眼看着一个小姑娘脸色苍白的被人用匕首抵住咽喉,下一瞬间她自己就感觉到那真实的凉意了。 忽然自己又变成了一个*岁的女娃娃,被一个黑洞洞的家伙定在太阳穴上,光知道大哭大喊的找妈妈…… 七少一脚踹开门进来就发现阿珏根本没醒,只是满脑门子的汗,很明显是梦魇了,嘴里胡乱喊着些什么“阿翁”、“快跑”、“小心”之类的话,但他没工夫多想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睡觉时大脑皮层放松,梦相当于意识海,很多人因处于梦境意识中,突然被叫醒,因景物骤然转换现实,而受到惊吓甚至精神问题。”詹姆斯的话蓦然在耳边响起。 王夫人常年睡眠不好,作为她唯一的儿子,七少对此实在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因为前面的哥哥姐姐都未存活下来,王夫人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晚上时常梦见已经夭折的儿女,夜不能寐是常有的事。 七少很熟练的把阿珏抱在怀里,她嘴里说什么,他就回应什么,阿珏说小心,他就说“没事!躲过去了!” 阿珏说不要,他就顺着话说“不要!我们不要!” …… 等到阿珏重新睡安稳了,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七少也疲倦的不得了。他一抬头就见周坦衣衫不整的站在阿珏卧室门口不停地点着脑袋,手里还提着一双鞋,他这才发现自己过来的时候跑的急,竟然连鞋子都没穿! “周坦。”七少压低声音叫到,周坦瞬间清醒过来,赶紧走过去把鞋子放在七少脚边。 他只是在打盹罢了。在七少奔向四小姐房间的时候他也醒了,只不过没有七少跑得快。作为一个称职的护卫就应该跟个老妈子一样,时刻保持跟随! “主子去睡吧!四小姐这里我看着!”周坦自然而然的说着,谁知七少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碍于他怀里抱着四小姐,七少只是用下巴朝门边努努嘴,示意他滚出去!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人家心上人的房间,他操个什么心?摸了摸鼻子。赶紧灰溜溜的往外走,还很贴心的关好门,再看看边上妹妹的房间,果然听见鼾声如雷,他无奈的摇摇头。 对嘛!像四小姐这样的才是个女孩子啊!遇见这么要命的事情做噩梦比较符合常理,鼾声如雷是男人才对!看来他要提前物色妹婿人选了,不然怎么嫁的出去?唉,长兄如父,做个大哥实在老操心了…… 七少这时候见怀里的美人熟睡了,心里终于开始美滋滋的。同床共枕什么的这样也算吧! 看着眼前小姑娘犹如最精美的瓷器一般的脸庞,还有那颜色略浅、樱花似的的唇瓣,七少狠狠地咽了咽口水。看看四周赶紧偷偷的亲了一下,又立即分开,然后做贼心虚的又用手指擦擦阿珏的嘴唇,却感到越看越好看。 阿珏梦里感到有人碰她的脸,皱皱眉头,却在那背上的轻抚中昏昏沉沉的再次睡去了。 七少僵硬的拍背拍了半晌,才见阿珏舒展了眉头,再也不敢乱来了,安安分分的把阿珏抱在怀里。就这样,一条腿搭在床沿一条腿支着地。拍着拍着把自己就拍睡着了。 周如楠早上睡得特别好,前一天虽然耗费了那么多力气有些疲惫。经过一晚上的睡眠,再吃了两笼的小笼包,喝了一大碗黏稠黏稠的绿豆粥当早饭,她感觉所有的精神又都回来了,梁飞龙一般放假都在澹台家,第二天直接去上学的,不然见了周如楠这幅样子,一定会扔下两个字:“饭桶!” 她吃完饭才想起来,昨晚澹台珏住在都督府的,不过都八点了怎么还不起床?她在掌珠楼呆习惯了,经常进去连门都不敲,这次也一样,她想反正澹台珏跟她一样都是姑娘家。 谁知这回她却失算了,一进门就见七少靠在床边,阿珏熟睡在他的臂弯,也许是七少神情太过柔和,也许是这画面跟七少不搭实在有点诡异,周如楠第一次如同一个真正的姑娘家一般“啊”的尖叫出声! 周坦昨晚也是没睡好,这会才刚刚洗漱完毕,才放下毛巾就听到这么一声尖叫,而且方向还是四小姐的房间,他想也不想的就拔枪往隔壁跑! 很不幸的是,他刚过去就见七少用一个很不雅观的姿势直挺挺的被四小姐推下床!然而他一咕噜爬起来,以惊人的速度用被子将四小姐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才冲着他和小如满脸阴沉的低吼:“滚出去!” 周坦实在不想回想堂堂陈家七少被一个小姑娘推下床的狼狈相,忍笑拉着呆滞状的妹妹出了房门。 坐在被子里的阿珏终于清醒过来了,她一张脸憋的通红:“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哥哥那么信任你,你就这样轻薄他的妹妹?滚出去!” 阿珏平日里多么文静、优雅的小姑娘,这会被气的连滚都说出来了!周坦呆在门外根本就没走,这会听见四小姐中气十足的喊“滚出去!”他简直乐得要手舞足蹈了,果然是现世报,叫你天天对别人吼“滚出去”! 七少面对阿珏的时候从来都是最有耐心、最温柔、最善解人意的绝世好男人,他见小姑娘跟一头小狮子一般咄咄逼人,还不停地想从被子里挣脱出去,干脆坐在床边两手一伸,连人带被子的抱在怀里。 “你昨晚做恶梦了,出了一身冷汗不说,嘴里还不停地说胡话,将我吓个半死!”七少这会惬意的抱着如同蚕蛹一般的小姑娘。半真半假的将事情说得很严重,还拉开自己的袖子说:“你看!我本来是打算让你安睡后就离开的,可是你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不放……” 七少掀开的衣袖下面胳膊上俨然有很清晰的指痕。似乎是奋力之下掐上去的,这会有的已经开始泛紫了。阿珏竟然这时候想,幸亏是有衣服隔着的,不然要是破了皮可怎么办? 一抬头见七少还抱着她立即做凶狠状态说:“那你也不能一直抱着我,你该叫小如陪我的!”她自己虽是个半吊子大夫,还是很明白做梦的时候不能被叫醒这件事的。 “但是她鼾声震天,再说你也抓着我不放啊!”七少无奈的说。 阿珏梗着脖子半天,想到周如楠确实睡觉的时候打呼噜,却仍然强词夺理道:“那……那……你也不能这样抱着我啊!让人知道了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七少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门边。漠不关心的说:“这有什么,一包药下去就能叫他们再也开不了口,把腿打折了,手剁掉往路边一丢,说不定还有人觉得他们可怜会赏口饭吃,不至于被饿死……” 阿珏大清早就听他说的毛骨悚然,还是很明显的说自己的属下,明知道他开玩笑,也禁不住头皮发麻,赶紧道:“好了!好了!你先出去吧。我要换衣服洗漱了!”而周坦早就捂着妹妹的嘴巴有多远走多远了,被人发现了还不跑才是真正的瓜皮!再说,他又没长着澹台家四小姐那张脸。还指望七少对他和颜悦色?赶紧醒醒吧! 七少见终于门外没人了,放开阿珏往门外走,又调笑道:“你有力气换衣服吗?要不要我帮忙?” 回答他的是床头的一个茶杯扑面而来!七少怕自己说的过火,赶紧说:“开玩笑的!雨点妹妹别在意!你慢慢来,我已经跟学校请过假了!” 阿珏很想学着三哥说一句:“死球不要脸的货!” 一早上直到吃饭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七少,七少似然没什么话,但什么破酥包、虾饺、皮蛋瘦肉粥都望阿珏跟前推,看的周如楠只在旁边流口水,她后悔告诉七少刚刚她吃过饭这种说法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叫厨娘给她留一份? “今天既然不上课了,正好我也闲着。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陪你。”七少见阿珏吃了不少东西,满意的擦擦嘴问道。 阿珏是知道不去学校之后早早就有打算的。她和那位司徒大夫约好了十天的时间,正好趁着今天没事过去看看,除了昨天晚上睡得不好之外,她前段时间一直睡得挺好,再也不是半边冷半边热,也不会夜里常常惊醒了! 这说明司徒大夫确实有过人之处,还有就是里面有一味药材她没分辨出来,正想讨教呢。 这会听七少这样说,她倒也没拒绝,毕竟安全为上,那里吃个饭都能打起来,想想她和小如两个姑娘家,再有功夫也怕双拳难敌四手,再说还有一句“强龙不压地头蛇”呢,她还不想父亲他们担心。刚刚洗脸的时候看了看,已经消肿了,她又涂了一层药膏,估计下午回家正好看不见了。 “我打算去东郊集市,那里有个大夫医术很不错,对我的病很有一套法子!”七少自然清楚阿珏身体的情况,不过一听东郊集市他不自觉地皱皱眉头,阿珏以为他不愿意,当即冷下脸说:“不用为难!我和小如也可以!”她却忘记了,周如楠也是七少派给她的。 七少觉得他自从碰上阿珏,无奈的次数简直是前二十几年的数倍,说几句就恼了,性子又倔,就这样他还觉得可爱的不得了,似乎这全天下的姑娘再也没有一个比得上她,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么? “怎么这么沉不住气的?我只是觉得那里比较乱,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会想到那里?”七少拉住阿珏就要往外走的胳膊,柔声说道。 周如楠心虚的往外挪了几步,她总不能说就是她带阿珏去的吧? 阿珏这次缓了缓脸色,心平气和的说:“那就走吧!司徒大夫脾气不好,万一去了没人我们还要等呢!” 依然如同那天一样,他们几个过去的时候十点多的样子,不过越往司徒大夫那块走就越人多,周围吵吵闹闹的,他们说的有事各种土语夹杂在一起的话,阿珏听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司徒大夫几个字倒是很清楚。 她对司徒大夫印象还不错,以为司徒大夫出了什么事,有些焦急的拉过一个妇人问:“姨,这里出了什么事?” 那妇人见她不像是这里的人,当下有了八卦的兴致:“哎呦!听说四一个看病的开的月吃死人咧呢!现在人家一家子都来闹腾,叫赔钱赔命呢!”(未完待续) ps:今天有推荐位了,多更新点,谢谢大家订阅,盗文君,也请你慢些,明天再发,小虾米hold不住!   ☆、第一百一十九回 婆媳闹剧 阿珏和七少还有周如楠以及几个跟随他们的士兵,一路紧赶慢赶,穿过层层的人群,才终于瞧见了里面的情形。 几个都是一幅短打扮的男人,用似乎是一扇门板样的东西,上面铺着被子,有个年轻女人的头上包着头巾,也看不清楚脸,就那么伏在被子上,她自己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嘤嘤的哭泣,倒是边上一个看起来眉眼间有些刻薄的中年妇人跳着脚骂人。 “姓司徒的牲口!你日你先人的,不是个东西,看病地不舍治病救人咧,你哈谋财害命呢!我给你舍,你今个不把我孙子赔给我,我跟你么完,好叫你认得一哈我老林家的厉害!” 阿珏瞅着这个女人骂的如此起劲,司徒大夫的小药铺却门儿紧闭,不禁有些担心,不会是真的药吃死了人吧,不过看这个门板上的女人似乎没多大事情啊!她土语不太好,只能以眼神询问身边的人,可周如楠光顾着看热闹了,哪里还记得她? 七少好整以暇的看着小姑娘见谁都问就是不问他,身边几个能带出来的人都是精乖的,一早上看着七少和这位澹台家的四小姐打机锋,全都说不知道,阿珏来气,心想你不说是吧,我亲自去问司徒大夫! “哎!你说你在我跟前怎么脾气总是这么冲的,我说还不行吗?”他在人前不喜欢露笑脸,用澹台放的话说就是:“以为自己是什么绝世美男呢,还指望一笑倾城!” 他们一行人虽然行装普通,但和东郊集市这疙瘩总有些不太搭调,自然就引人注目一些。这会看在外人眼里,就是一个脸上带疤的黑面神,扯着一个纤细瘦弱的少女在凶狠的说什么。有些不厚道的已经转头看他们了,恶霸强抢良家少女这种戏码也很看头的! 实际上在他们的几个大兵眼里,七少实在是已经有如春天般温暖了。 “你不就是想让我求你吗?”阿珏见有人看他们赶紧跟七少拉开距离。谁知七少立即上前一步,有的人眼里都是兴奋。这下恶霸步步紧逼要开始调戏良家少女了,是要亲呢还是直接动手动脚? 七少这种观察力敏锐的如何不知道旁人的心思,一个眼神扫过去,有的就没骨气的赶紧撇开眼! “怎么能说求呢!是我乐意跟小阿珏说的。”七少背对着众人的时候毫不吝啬奉送他的温柔笑容。 阿珏有些不自在的说:“你爱说不说!我找司徒大夫也一样。” “这其实很明显,确实是闹出人命了!” “啊?” “不过是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他们家人说是吃了你嘴里那位司徒大夫开的药才导致的!” “你怎么知道?” “这会未到饭点,早上的早市刚过,他们没事。闲磕牙的时候我听了几句就明白的七七八八了,这种事情无非是想讹钱,不然已经没了的孩子怎么赔一个给他们家。”七少浑不在意的说。 阿珏焦急的辩解道:“不可能是司徒大夫!他连给人用个消肿化瘀的药都要琢磨一下是不是适合病人的,怎么可能会对一个怀孕的女人不精心!这分明是诬陷!” 她双手抓着七少的胳膊,神情急迫,双眼期待的看着七少,仿佛要从他嘴里说出真的不关那个司徒大夫的事,七少见小姑娘大庭广众之下也不避嫌的抓着他,当下心中欢喜,只不过他是个实事求是的人。 “我让人把门撬开。咱们叫这些人跟司徒大夫当面锣对当面鼓,说个清清楚楚!”阿珏见七少走到门边,正要阻止却恰巧此时司徒大夫从里面拉开了门。 “哈!你终于敢出来见人咧!本来额再过六个多月奏能抱孙子了。硬是叫你这庸医把额孙子整么了!哎呀!这世道哈有么有王法,老天么眼的,咋不来道雷劈死你这伤天害理的!”她此时见司徒大夫人出来了,嚎叫的也更卖力,最后索性坐在地上哭天抢地起来。 周围看热闹的都是一群老弱妇孺,不明就里的大多数同情起那妇人来。 “老大,你儿都叫人害么咧,你哈愣着干啥呀!跟你兄弟砸,把乍给我砸个西趴烂!我就不相信他以后哈有胆子再给人看病……” 就在那几个人听力自家老娘的话放下门板准备砸东西的时候。林家老大正要摔一盆花,司徒大夫开口了:“你手里的可是一品十八学士。你砸了就等于报废五块银元了!” 那林家老大要摔东西的手一抖,抱着花砸也不是不砸也不是。五块钱啊!三口人吃香喝辣的能过一个月了! “你手里那看起来不起眼的茶壶是前朝宫廷的,嗯,我算算,过了这些年肯定更值钱的,也不贵就值个百来块吧!” 阿珏看的不禁想笑,司徒大夫看来真是歪点子多,这家人明显就是讹钱财的,以这这家人的性子怎么可能把这么值钱的东西打了摔了,估计已经怎么琢磨着怎么占为己有吧! “怎么不砸了,你可以继续,这样的东西我还多着呢!” “对了,你们是叫我给赔一条命的!”他搬了把椅子大刀阔斧的坐在门口,虽然只有一个人,整个气场却完全压住了面前这一伙蠢蠢欲动的! “你先问问你儿媳妇我叫她吃保胎药的时候怎么说?”司徒大夫慢条斯理地说。 “不要伸腰,像类似那些拿高处的东西、晾衣服的事千万不要做,能让人帮忙的就让家人帮忙;尤其是休息要充足,”他看了一眼伏在被子上身体抖动的女人,再看向另外一个在地上撒泼打滚的中年妇人。 “孕妇本来就嗜睡,睡不好的话,不仅影响本人,对胎儿也有一定的影响。” 那撒泼的妇人坐起来说:“人家头一天生娃隔天就哈地奏活也没见有啥,明明是你的药把我孙子吃么了,哈想抵赖……可怜我的大孙子啊!” “哈!那你怎么不跟其他的人一样。给你媳妇杀只老母鸡炖汤就好了,你干嘛跑来我这里买什么保胎药?买了药还不听医嘱,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孙子!” 司徒大夫瞥见阿珏。点了个头又说,“这会趁我没发火之前赶紧把我这园子拾掇整齐了滚蛋。我司徒意在这块呆了十年,你信不信我让你以后生病了都会请不到大夫?” 阿珏暗想这可真是捏住了人家的脉门,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病的,那林家老大果然犹豫了,“娘,还是算了吧……” “天哪!额这么劳心劳力的,哈不四为咧你这个不孝子。哎呀!么天理咧!养活你这么的大,你奏四这么报答你娘的!”她一边说一般开始躺在地上撒泼打滚,阿珏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女人状如疯妇,不禁看的目瞪口呆。 七少站在阿珏身后一边警惕的看着周围,一边抽空瞄几眼阿珏,这会见她瞪圆了一双眼睛,嘴巴微张,只觉得可爱极了! “够了!”那个一直不出声,被扔在一边不管的小媳妇,突然满面泪痕的从那块门板上坐起来。她哽咽着对那个林老大说:“额要跟你离婚!” 这话一出,周围的吵嚷声更大了,虽然现在离婚受法律保护。有些时髦人家的兴这个,但在小老百姓之间这基本就千方夜谈,这离婚的女人跟被休弃的有什么区别? 林老大显然被自家婆娘这句话闹懵了,不是他们来讨回公道的吗?怎么成了媳妇要跟他离婚了? “娘,额最后叫你一声娘,看在额在你们老林家逆来顺受的三年,你不要再冤枉人家司徒大夫咧!”她说着就朝司徒大夫磕起头来,“千错万错都四额的错,大夫你包见怪。额鬼迷心窍咧,才想跟他一块从你这讹钱。” “额刚刚想。额娃已经么咧,要四知道我不仅没保出他。哈拿他招摇撞骗,下一次四不四奏不给我肚子托生咧?”她这话一出,那闹腾的妇人安静了一会,又叫嚣道:“离婚奏离婚,你还额家二十块钱彩礼钱!” 这话一出连他的大儿子都臊的满脸通红的喊了一声:“娘!” 现在的事情已经由声讨司徒大夫变成了看林家热闹了,却不想那年轻女人恨声说:“您真要我舍出来吗?” “你舍!看你能舍出一朵撒花来!” “好!”她突然拉起衣袖,扬起自己的手腕说:“你看好这道疤!” “这四你早上叫我切来给一大家子奏饭呢,一共七口人,哈主要四年轻人,你明知道额怀孕不能劳累,额跟你舍了几句,你是咋回答的,‘隔壁三丑的媳妇挺木么大的肚子照样奏活奏的麻利很!’我么端好热水才给烫成这样子!你还嫌额么用。” “你听舍司徒大夫的医术高明,保胎药好,叫我来买药,我哈很高兴,谁知道一回去我煎咧一次,剩哈的问你呢,你舍撒,你舍‘你妹子也怀孕咧!额给你妹子拿去,你身体好的跟撒一样,用不上!’你是额公婆,孝字大过天,额么娃你觉得能赖到谁头上七?” 阿珏听得摇头叹息,自己的女儿就是女儿,别人家的女儿就不是女儿了…… “司徒大夫,救命啊!额媳妇肚子疼!”这边正热闹着,就有人用架子车推了人过来,那还在坐在地上的中年妇女,一见来人,一咕噜爬起来:“拴劳,我菊香咋咧?你包哈额!” “你走来!要不四你舍握保胎药吃了好,菊香能吃么,我叫她包吃,她哈舍咱妈不会害额滴!”那男人说的都红了眼睛:“我滴媳妇,我滴娃啊!” 你中年妇女看着架子车里呻吟的女人,这会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了!(未完待续) ps:这一节其实挺有喜感的   ☆、第一百二十回 搂一下那个腰啊 “把人拉回家给好好补补吧,身子养好了孩子还会再有的,”司徒意看看了架子车上已经晕过去的女人,摇摇头说,他这会已经完全收敛了刚刚那种不屑一顾的样子,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我很靠谱。 “司徒大夫,额给你跪哈咧!求你救救我娃,我娘盼咧快两年咧,额媳妇才怀上!”那叫拴劳的汉子“噗通”一下就跪在司徒大夫面前了。 “你跪着也没用,拖的时间太久了,孩子才三个多月,最经不起折腾,这又是药物又是一路颠簸,她自己能保住,你还得庆幸我这医术过得去!” 司徒意也不去搀扶那男人,洗洗手叫阿珏:“去!给她开几服药,再写个食谱方子,就是妇人小产后吃的那几种!” “啊?”阿珏本来站在一边看着司徒大夫怎么施诊,怎么跟病人家属回话的,猛然听到自己被指派这干活,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司徒意不耐烦的说:“桌子就在那边,一式两份份,车上的一份,我这里再留个存根!” “哦,知道了!”阿珏赶紧挤过人群往室内的一张桌子走去,七少自然也尾随其后,司徒大夫看了一眼七少没说什么,他自己倒还好,只是那个中年妇人又开始撒泼了。 “啊啊啊……娘呀!大家快给评个理啊!这庸医不仅害了额媳妇,哈害了额女子,我孙子外孙都么咧!”她这会是真心实意哭自己女儿了。 “人在奏天在看!你咋么对人家女子的,看噶!报应到自己头上咧么?” “亏得我刚刚哈觉得司徒大夫平时脾气不好,四不四真的给你开错约咧,弄了半天人家司徒大夫是那说的叫啥,哎,叫啥咧?”一个看起来似乎是做饭的妇女。用手肘拐了一下另一个看热闹的妇人。 那妇人看着前面被大儿子拉着往外走的中年妇人,一脸鄙夷的说:“司徒大夫握叫面冷心善,你看一哈司徒大夫搬到咱这嘎达这么多年。啥时候看死人咧,走咧走咧!额都么脸咧。你刚一舍额哈想看人家司徒大夫笑话呢,以后你说啥额都不相信咧!再相信你,我奏不是人!” “看把你个岁皮!要不是你噶想来,额哈能把按着你的头把你牵过来得撒?” 人群里谁这会还在意地上撒泼打滚的妇人,她见看热闹的大都对她一副厌恶和鄙视的样子,再想想里面女儿因为吃了自己的药也没了孩子,她自己的孙子也没保住,这下子真的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林家几个儿子灰溜溜的赶到自己母亲跟前,这个说几句,那个说几句,总算把人劝住了,她把媳妇忘到一边去了,却记得同样没孩子的女儿,可惜她女婿见了她虽没打没骂的,但根本不叫她接近自家媳妇一步。 司徒大夫讽刺的坐那喝茶说:“怎么样了?这就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你要是对你媳妇好点,她也不至于有先兆流产的现象。更不会跑我这来开保胎药;开保胎药也就罢了,你竟然问都不问一下的把药拿去给你女儿,孙子没保住。外孙子也没保住,你说说你都做了些什么?” “可……可保胎药不都一样的吗?额听额女子说她偶尔也肚子疼……”那妇人嗫嗫喏喏的问。 “个人体质不同,开的药怎么可能随便乱吃?你光顾着你女儿,你媳妇怎么不见你问一声?”司徒意说完觉得自己多话,又朝着阿珏的方向喊了一声:“方子写好了没?写好了,赶紧叫他们收拾一下滚蛋!” 阿珏捏着几张药方赶紧往外跑,中途还不小心绊了一下,还好七少扶稳了,七少拧眉看了一眼冲着阿珏吼的司徒意。司徒意倒是一幅你能耐我何的样子,反倒是边上几个不相干的人见七少过来瑟缩了一下。 最叫阿珏无语的是那个中年妇人竟然叽咕:“奏这样算咧?他还没赔咱钱呢。要不四他开的握药……” “娘!额求你包舍了!” “凭撒呢!咱……”她见七少那涂了冰渣子一样的脸,险险把剩下的一句话咽下去了。 “你可以继续赖在这。一会就会有巡逻队过来,想想应该以什么罪名逮捕你呢?诬陷?私闯名宅?勒索?哦,对了,有一条特别确切,一口气害了两条人命!”周坦接受到七少那越来越不耐烦的眼神,拿出他平日里为七少处理事情的认真劲儿,果然那几个人都懵了! 笑话!谁家闲的没事了想去牢里走一趟,先不说进去了就是鬼门关走一趟,基本想出来的,就算不是倾家荡产也穷的揭不开锅了。 就在几人打算悄悄溜走的时候,司徒意发话了:“把你写的方子念一遍,可都听好了,下次在来我这找事,我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 “益母草、党参一钱,白术、茯苓、甘草、当归各两钱,白芍,川芎、熟地黄少量。”阿珏念完一长药方就看司徒大夫。 司徒意点点头:“白术要炒的,还有白芍最好酒炒,你们去荣和药堂买,那里价钱公道不贵!”说完他忍不住讽刺的看了一眼说:“你儿媳妇都走了,这下可记得别偷工减料,不然小心要了你女儿的命!” 阿珏看着司徒大夫捉弄吓唬人,赶紧说食补的方子:“我还开了些食补的方子,念给您听听?”她在司徒意跟前不自觉的就像是在阿翁面前一样,恭恭敬敬的,然而七少看着却觉得极其碍眼,就好像自己捧在手心里的珍宝跑去给别人鞍前马后一样,心里落差很大。 “急什么?去喝口水,我来给他么念!”他这个“他们”咬的很重,周坦甚至都能在边上说出那几个他们的心声:“您别念了,求放过!” 他不由分说就从阿珏手里接过那几张纸,看到那些娟秀的字迹,心情好了很多。 “乳鸽1只,枸杞少量,盐少许。将乳鸽去毛及内脏杂物,洗净,放入锅内加水与枸杞共炖,熟时加盐少许。吃肉饮汤,每日2次。具有益气、补血、理虚作用。”他每念一下心情就恶劣一分,他为什么今天要站在这里给这个不着四六的家伙念药方! “鸡蛋2个,红枣10个,红糖适量。锅内放水煮沸后打入鸡蛋卧煮,水再沸下红枣及红糖,文火煮2即可。具有补中益气,养血作用。” …… 周坦这会真想把自己妹妹找来代替他,应该是大夫温和关切的嘱咐方子,生生被七少说出来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再配上他那生人勿近的脸,周坦觉得这些人做汤的时候都有心理阴影了! “鸡蛋红枣和豆浆大米的留下,乳鸽汤还是算了,也不知道他家舍不舍得给吃!”司徒意补充了几句,阿珏还觉得自己没考虑到病人的家庭情况,忙不迭的点头,七少脸更黑了。 那叫拴劳的男人看了一眼七少,小心翼翼的说:“能吃的!短咧谁的也不能短咧我媳妇的!” “行了,赶紧滚!以后别来我这,来了我也不看病!” 阿珏倒是悄悄跑到那个林家老大跟前说:“那位大嫂也小产了,你没事要多陪陪她,吃食上给她好好补补,心情郁结的话对她身体损害很大的。” 那林家老大看着自家妹妹众星拱月的,再想到刚刚被娘家人接走的媳妇,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会见这个小姑娘还能想到自己媳妇,不禁很感激的说:“老感谢你咧大妹子!额……” “哥,这四谁?介绍一哈么?”林老大的弟弟见哥哥在后面跟个女娃说话,跑过来一紧很感兴趣的盯着阿珏瞧,他流里流气的样子,还有那眼神,阿珏很厌恶的皱了皱眉,还不等她说什么,就感觉腰上一紧! “出来做什么,回去!”七少压抑着怒气看那个二流子,连带着对阿珏语气也有点不好。 他身材高大,器宇轩昂,那眼神跟刀子一样扫过林家兄弟俩,尤其是林老三,离开的时候一个踉跄直接摔了个狗啃屎,七少看都不看一眼揽着阿珏的腰直接走了。 七少是很生气的!作为男人他怎么会看不出那个二流子看自家小姑娘的眼神,他已经琢磨着要怎么收拾人了,这种人最好叫他喜欢做什么就吃什么亏!方才解心头之恨! “跑出去干嘛?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阿珏真想不顾淑女状翻个白眼,几米远的距离,又不是自家父亲有必要报备一下吗? “说话!”七少揽着腰的手并没有放开,而且还紧了紧,阿珏不得已抬起头,把手抵在他胸前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感觉到那胸口快速跳动的心脏,一下一下的,仿佛“砰砰”的就在她耳边响起,不期然的想起那个洞底,他形容狼狈,却眼神热切的对她念“匪我思存”,阿珏的脸突然就灿若朝霞了! 七少看着这样终于有了娇羞表情的小姑娘!情动不已,正把自己的脸往前伸想吻下去的时候,就听见周如楠煞风景的喊了一声:“澹台珏,我发现了一家卖首饰的铺子,里面的东西很新奇!” 七少眼睁睁的看着马上要到嘴的肉,就这么“哧溜”一下飞走了!一瞬间他后悔死当初弄了周如楠这么个电灯泡放在身边!(未完待续) ps:现在写的很精心,几乎没有错别字!o(n_n)o~方言那块,请别在意,我有时候就用同音字代替了,毕竟好多不会写,大家也不认识   ☆、第一百二十一回 求不得 阿珏在周如楠出声的一瞬间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奔进了司徒意的小药房。 司徒意看了她一眼继续摆弄手里的十八学士,啧啧嫌弃道:“一点都不像个淑女,想当年你母亲……” “想当年您怎么没追上韩伯母呢?”七少从一来东郊集市见到这个人开始就瞧他不顺眼,见他说阿珏,这会忍不住出声讽刺。 司徒意被噎了一下,见阿珏低头不敢看人,只摆弄着他那些瓶瓶罐罐,他立即有了主意。 他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感慨道:“这男人啊!得不到的总觉得才是最好的,佛说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但我对慕雪却不是这个样子,我比澹台光耀喜欢她并不少,但澹台光耀巧就巧在他一上来就给了慕雪名分,由未婚妻到成亲,从此之后不管是和她亲昵也好还是嬉闹也罢,这一切就成了理所当然!” “我总觉得是我欠了她的,然后我欠的澹台光耀要回去了,我就想着啊!别人欠了我的,大概也总那么一个人给我还回来,我对慕雪做的事,不管是高兴的,生气的,总会由另一个人报答或者报复回来的,只不过是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罢了,人和人之间的感情都是平衡的,谁知道这世上在哪个你不知道的角落里,就有这么一个人呢……” 如果说一开始司徒意还存着打击七少的心思,那么说到后来就成了他自己一个人的自言自语了,他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年前。 阿珏倒是把他的话听了不少,但也只是前半部分,后半部分么,关于父辈的事情她还是觉得少评价为妙。 她悄悄地拉着周如楠往她说的那个首饰铺子走去。七少跟在后面暗暗叫苦。 也不知道她把那蒙古大夫的话听了多少进去,听得重点都是哪里,如果说是那个名分么?他刚刚确实是在无名无份的情况下想偷香窃玉的。 能不能他回去了就跟大都督商量一下叫他去落雨塘提亲?但这样做。澹台放会不会跟他拼命? 还有澹台先生,哦。不,他未来的岳父大人一直不怎么看好他,再加上陈依依的事情,他有点担心就是大都督上门会不会也被挡在外面?再加上澹台致和澹台攸,这两只千年老妖,要怎么被扒一层皮才能说服他们? 除了这个,小阿珏还有两位难缠的大嫂,别以为他不知道。两位嫂子一直嫌他太老的,七少摸摸光滑的下巴,他这正是年少有为的大好青年时光;四个大小不一的侄子也是问题,投其所好更是一件费脑筋的事情。 他一路走一路想,在神游天外的时候还能避过磕磕碰碰的人群,周坦表示这种高超的技能,他是怎么都学不会的。 阿珏这会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感觉心烦意乱的,明明说好不跟这个人有联系的,现在这样又算怎么回事? 刚刚司徒大夫倒是提醒了了她一句。无名无分的,他这样总是言语轻佻,动手动脚的。把她当做什么人了?越想就感觉越不好。 “你是怎么啦?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周如楠看着不远不近锥在后面的大哥和七少,再看看阿珏越来越不好的脸色,有些纳闷的问。 “没事,我只是有点饿了!”阿珏敷衍的随口答道,却不想周如楠“噌”的一下,眼睛瓦亮瓦亮的。 “那咱们去吃杨胡子的碗饦吧,我大哥还没吃过呢!”阿珏立即就想说不去了,周护卫一去,某个男人也肯定去。她现在还不想看见那男人。 等她想明白了就发现,周如楠挽着自家哥哥的胳膊已经拐个弯往哪家小店走去了。 某个正愁怎么跟她说话的老男人。疾步过来说:“雨点别生气,我都忘记这到饭点了。咱们去吃饭吧!”还唠唠叨叨的跟她说起东郊集市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阿珏不做声,偶尔非得她回答的时候就点个头“嗯”一下,七少平日里话也少,为了阿珏简直有变成话唠的趋势。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大兵相互对视了一眼,七少这是要跟澹台家联姻吗? 有句话叫做越说越错,七少越说越没话,就说起了自己和澹台放小时候的各种英雄事迹:“那时候我和你三哥不爱念书,大都督三天两头揍我,澹台先生跟大都督差不多,我们俩有一回淘气,看你大伯父去了一个叫醉香院的地方,就跟着去了,听说那里来了个很漂亮的姑娘……” 阿珏本来听他说话稍微有点笑意的脸上,不到一刻钟又急速下降了,此时也快到那家小店了,她在后面喊了一声:“小如!”周如楠立即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在吃的面前,周如楠一如既往的没眼色,任凭自家哥哥兄长眼睛跟抽风一样。 七少也想起来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懊悔的简直像时间倒流到前一刻!周坦特别想捂脸,真的是不忍直视。 跟在他后面的的两个大兵很同情七少,平日里不爱说话的人果然就是这点不好,一个姑娘家,还是自己心仪的对象,你说你跟人家去那种烟花柳巷就算了,怎么能说出来呢,还是那么小的年纪,让人家姑娘怎么想的?七少,你光棍这么多年实在不能怪别人! 他垂头丧气的进了碗饦店,就见阿珏对着一个大胡子言笑晏晏的,心情真是更加阴暗了。 “今天想吃什么味道的?大哥我心情好,都给你们做。”大胡子很是爽朗的说,因为店里地方小,桌子更小,他们分开做了两桌子,进来的几个人只好都做到稍大的那张去了,店里顿时显得极其狭小。 大胡子这会甚至从灶台那边拿了两只碗出来,他禽兽为阿珏和周如楠倒了一碗水,阿珏喝了一口,惊奇的说:“有槐花的味道!” “好豁不?有槐花味奏对咧,握是蚕人给额给的槐花蜜,今个拿出来招待你俩!未天都叫你几个么吃好,还多收你俩钱咧,要四爱豁的话,我一哈给你们装点回起。”大胡子摸摸后脑勺憨憨地说。 还不等珏回话,跟他们一起来的士兵里面有一个说:“师傅,额咋么么有水豁呢!” 大胡子斜了他一眼:“想豁水往门外头走,向东大概一百米的地方,酸梅汤,冰糖水,撒水都有!” “你这四吃饭的地方咋连水都不给人豁一口?”那大兵有点神奇的道。 “额不愿意不行吗?”大胡子的性格就跟他做的麻辣猪肝碗饦一样,风风火火的,阿珏见气氛不妙,而且那大兵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找事,很明显是七少不阻止,阿珏忍七喊了一声:“七哥!” 就见七少瞬间和颜悦色的对阿珏说:“没事,没事,他口渴了,小如出去买些水回来吧!” “杜子腾,你去和小如买吧!”七少随口点了一下刚刚说话的大兵,阿珏听到那大兵的名字有点忍俊不禁,周如楠更是一口水喷出来拍着桌子直笑:“肚子疼!肚子疼……” 七少暗暗松了口气,带杜子腾出来果然还是有用的,现在气氛缓和多了! 杜子腾满脸通红的说:“额名字四杜仲的‘杜’,子曰的‘子’,腾飞的‘腾’!”但没人理他,只好愤怒的出去和周如楠买水了,还要忍受周如楠问:“谁给你取的名字啊?”诸如此类问题。 七少见周如楠走了,趁机坐到阿珏身边,拿起阿珏的碗喝了口水,装模作样的说:“很甜!”引得阿珏怒目而视! 大胡子恍然大悟一般说:“原来你四一伙的,我奏舍这货为撒老偷看你!咋不早舍呢?” 七少抹抹嘴,很不要脸的纠正道:“是光明正大的看!” 对于这样无聊的问题,阿珏瞬间觉得自己还是装作听不见的好。 几个人吃完饭终于到了周如楠说的那家簪子铺,两丈大的小地方,挂着的,摆着的,墙上的,到处都是各种桃木簪子、桃木梳子,还有一些小孩子玩的桃木剑之类的,样子确实很别致,花状的,吉祥鸟状的,应有尽有。 那些梳子上有的还刻着一些祝福的话,有大的,有小的,全都是清一色的桃木做成的,这会正是午后,店里很安静,飘着淡淡的桃木香味道,阳光洒下来的时候都能通过光线看见空气里细微的灰尘。 只有一个年轻人在用一只尖尖的笔状东西在一些木簪上刻画,阿珏拨开那些簪子梳子之类的终于看见了那年轻人,只是他专心刻手里的东西,并未抬起头来,阿珏也看不清他的容貌。 “抱歉!你想要什么东西自己随便看!我不太方便。”那年轻人抬头笑了一下,阿珏瞬间呆住了! 七少此时赶过来说:“原来你们是来这里了,也不说一声,这里我可比你们熟悉多了,安深,你在哪呢?” 阿珏为自己刚才看呆人家的脸感到有些羞赧,傻傻的问那男人:“原来你们认识?”(未完待续) ps:圣诞快乐,平安夜里大家都快快乐乐的,感谢各位的圣诞袜子和铃铛!   ☆、第一百二十二回 我嫁你可好 “老七,你跟这位小姐一起来的?”赵安深刻下了手里的最后一笔,满意的点点头,轻轻地把那个鱼尾形状的簪子放在一个盒子里,这才滑动轮椅从桌子后面缓缓出来。 阿珏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仿佛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七少跟赵安深的熟悉程度就像他和澹台放一样,很自觉的倒了杯水打算拿给阿珏,才发现自家心爱的小姑娘正呆呆的盯着别的男人瞧,他很不悦的站在阿珏前面挡住了她的视线。 本以为阿珏是在看赵安深的脸,却不想阿珏突然问:“你的腿都还在?” 赵安深愣了一下,点点头答道:“嗯,腿在。” 他转头用眼神询问一起同来的七少,哪知七少早就不看他了,七少正内心无比欢喜、脸上却仍然故作淡定的给阿珏递了一杯水,眼神里的温柔能把阿珏化掉。 他就知道阿珏不是那种沉迷美色的人,即使所有人都被赵安深那家伙的脸蛊惑了,阿珏也不会! 阿珏走了一路也确实渴了,她回头却不见周如楠,不禁出声问:“小茹上哪去了?” 七少怎能告诉她为了甩掉这个电灯泡,他给周坦放了半天假,这会他自己都不知道人在哪?随口敷衍道:“这里吃食多,她的胃就跟无底洞一样,谁知道吃哪里去了,你不用担心,周坦跟着呢!” “老七,这可是小放的妹妹?”七少听到这话,才想起来还有一个赵安深在。 他郑重其事的拉过阿珏的手站在赵安深面前说:“安深,这是小放唯一的妹妹,叫澹台珏,你以后要把她当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待!” “小阿珏好,我是赵安深。跟你哥哥澹台放还有陈定邦是很多年的朋友了,你可以叫我安深哥哥!”赵安深不等七少介绍,自己就主动先跟阿珏问好了。 阿珏看着眼前笑的光风霁月的男人。仿佛这间小小的铺子都熠熠生辉起来,不禁开口说:“安深哥哥!” 七少很看不惯这种情形。他插嘴道:“那你以后是不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叫我七哥?” 阿珏根本不想理他,“安深哥哥的腿……” “阿珏!” 七少厉声喝道。 “没有关系,都这么多年了,小阿珏可是会医术?”赵安深温和的对阿珏说。 阿珏从刚刚七少的厉喝种回过神来,她从未被七少吼过! “嗯,我会一些,刚刚见到你我就想问,既然腿还在为什么不能行走?”阿珏的语气有些尖锐。可以说从一个大夫的角度来说,她看问题总是一针见血,但一般都会忽略病人的感受。而病人的家属们都觉得病人受着病痛带来的身体折磨,总是在他面前提起来还要忍受心理煎熬,很多时候他们都在回避这个问题,小心翼翼的不让人碰触这个禁地。 不过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很多病人从他们生病的那一刻开始,他们所表现出来的一切,远远比想象中要来的坚强。 “这个时间太久了,当时从楼上跳下来。只感觉钻心的疼,本来就是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去的,能留下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哪还顾得上这条腿?后来才发现两条腿动不了了,看了很多大夫都不管用,只我母亲和姐姐不放弃,所以我一直吃药。” 赵安深即使被问了这个敏感的问题,也不恼火,很认真的对阿珏依依说明了情况。 阿珏了然的点点头,难怪刚刚一走近他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如果不是常年服药的话也不会形成这么持久的气味。 七少在边上见两人一问一答,好像自己成了多余的。再加上他刚刚吼了阿珏,心里不免有点忐忑。只是他从来都不是脸上能轻易露出情绪的人,这会因为偷听阿珏和赵安深聊天。竟然无意识的拿起了一个小孩子玩的桃木剑比划起来。 赵安深的眼光其实一直有意无意的观察七少,从刚刚进来直到现在,老七的眼光一直不离开小放的妹妹,甚至会主动给人家姑娘倒水喝,他们认识这样久,何曾见过他为别人做这些琐碎的事? 还有,除了刚认识的那几年,他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有这么多表情的时候,现在他算是偷窥吧?刚刚小阿珏看他的时候,他可是分明感到老七对自己有敌意,只有对待心上人才会有这种眼神,不是情根深种是什么? 倒是小放的妹妹,看起来并不怎样热络,反而淡淡的,赵安深不禁有些担心,感情这回事,最忌讳剃头挑子一边热了,老七这样霸道的性子怎么允许他看上的人不喜欢他,而且…… “安深哥哥?”阿珏看着眼前有些走神的男人,忍不住声音大了点,赵安深回过神来的时候,七少也过来了,他手里还拿着那把桃木剑拍了拍赵安深的肩膀,不悦的说:“你又神游天外了?” “阿珏别在意,他就是喜欢说话说着说着走神!” “想起一些事情罢了,阿珏刚刚问我什么?”赵安深有些好笑的看着七少,估计是竖着耳朵听他们谈话吧?这会又来黑化他了,这种早就过时多少年的把戏,都一把年纪了还玩,不能不说,老七真幼稚!没见小阿珏已经眼神怪异的看着她了吗? 阿珏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并未理会手拿桃木剑的七少,她很认真的又重复了一次:“你可认识离这里不远的一位司徒大夫?” 司徒大夫医术高明,连她这种常年顽疾都能说出几分道理,开出的药也有效果;给小产的妇人扎针,那技术虽不说出神入化,但行家一出手就知道工夫有没有,她还是很敬佩司徒先生的。 “你是说那个喜欢端着大海碗吃面,脾气有点暴躁……” “还老喜欢叫人滚……”阿珏补充道,两人说到有相同看法的事情不禁相视而笑。 阿珏笑得那么好看,赵安深更是气质出众。和路冲那种纤弱单薄的少年不同,赵安深皮肤白皙,相貌阴柔秀美,如果把他放在戏台上,那些花旦青衣都没什么看头了,这也是为什么当年那么多人,秦胜一眼就看中他的缘故,好颜色不管在什么年底都有一定的风险。 “我现在吃的药就是司徒大夫开的!他还定期为我针灸。”赵安深无奈的说,其实不良于行对他来说并没有多不方便的,毕竟现在做的事喜欢的事情,而且,习惯就好。 七少在一边看的心头火气,很不愉快的打断两人的话说:“阿珏,你不是说要为大嫂他们挑一些首饰吗?这里的簪子还行,你要不要亲自选一些?” 阿珏也很不悦,她现在说的是正事,没看见正在说话吗? “七哥先帮我挑吧!”阿珏继续为赵安深把脉,头也不抬的说。 赵安深就见老七规规矩矩甚至欢天喜地的去挑那些他刻画的簪子梳子了,一副被人支使了还甘之如饴的表情。 七少确实是内心无比欢喜,阿珏让帮自家大嫂挑簪子,说明什么了,是不是意味着她接受自己了,能让他帮忙决定这么重要的事情? “你对老七怎么看?”阿珏凝眉为赵安深把脉,冷不丁被人问了这么一句,而且还是第一次见面的人,虽说他们有个共同很亲密的人,她还是觉得赵安深很失礼,不禁把眉头皱得更紧了。 赵安深经年见过的人不知凡几,怎么能看不出阿珏的心思,他温和的说:“你这样聪慧的姑娘难道还看不出老七对你的心思吗?连我这个初次见面的人都能明白,他心里有你,那么你是怎么想的?” 阿珏张张嘴,但要说什么呢,看着不远处那个专心为她挑簪子的男人,突然无话可说,是因为他们初次见面就是那样惊心动魂?还是以后他屡次出手相帮的种种,最后再回到他深情地对她说:“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你要是也一样喜欢他就和他好好地;如果不喜欢,决定放弃了,就放弃的干干净净,老七和小放还有我几乎是一路走来的朋友,我为什么没见过你,却知道你这个人呢,就是因为你哥哥以前来这里的时候总是跟我说自己的妹妹如何如何,看得出他很在乎你。还有老七,他性子霸道,现在认定你了就不会放手,如果你不喜欢他,趁现在感情不深赶紧做个决断,不然他的脾气谁也好不了!” “安深哥哥这是威胁我吗?”阿珏切完脉很平静的扭头对赵安深说,她倒未觉得人家管的宽,毕竟十几年的交情和她这样一个次见面的人是不能比的。 赵安深一下子就明白这姑娘可能不是那些平日见到的,面对这种女儿家提到都会害羞的事情,她竟然还很冷静的想明白他的意思。 突然,赵安深感觉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不过却并不后悔,这些年他欠那两人的太多了,能做的实在是略尽微薄之力。 正在几人都静默的时候,周如楠不知道从哪里奔了出来,一进门就直奔阿珏而来:“我都说了要带你过来,而且明明这家店是我发现的,你……你……” 周如楠看着赵安深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你了半天终于蹦出来一句叫人跌破眼球的话:“你没结婚的话我嫁你可好?”(未完待续) ps:嗯,这句话当然不是我们小阿珏说的啦!   ☆、第一百二十三回 你嫁我可好 周如楠如此热情奔放的一句话出来,在场几人瞬间鸦雀无声了。 赵安深轻咳了一下,抬起头来温和的笑着说:“小丫头才几岁就要嫁给我?你这样不害臊你父母可知道?” “我没父母!” 赵安深听了周如楠的话,顿时有些尴尬,阿珏此时也终于从周如楠那气势如虹的彪悍话里回过神来了,不由得有些想扶额,难怪周护卫语重心长的跟她说:“小如虽有些不拘小节,但有一颗赤子之心,还请四小姐多担待些!”,果然是赤子,可怜天下哥哥心。 “你自己发现的铺子,难道没有进来看看吗?怎么连老板也没见过?”阿珏有些奇怪。 周如楠仍然直勾勾的盯着赵安深瞧,嘴里却答道:“我就是觉得挂的那些东西好看,还有很多女人家都围在这,就跟你说了。” 七少在一边暗地里幸灾乐祸,可不是围着吗?那些女人们看的可不是簪子,而是做簪子的人。 赵安深被盯的有些招架不住,推着轮椅往回走,七少看戏看够了,才挑着眉对周如楠说:“小如好样的!”可不是好样的,他要是能直白的说一句:“澹台珏,你嫁我可好?”该多好! 阿珏、赵安深:“……” 阿珏给大嫂、二嫂都挑了些东西包了起来,最后七少说桃木剑也包起来,问他买这个做什么,他理直气壮的说:“给小昭昭玩的!” 阿珏很想说,这种桃木剑还有其他用途,镇宅、辟邪、纳福、招财也可以用的,没见道士们驱鬼就用桃木剑吗?作为一个军人,被人看见手拿这种驱鬼木剑的。真是…… 赵安深比阿珏想的更多,直接找了个小盒子让他们装在里面,对阿珏说:“回去了给你侄子玩吧!不过你父亲可能不喜欢。” 澹台光耀是无神论者。什么鬼啊精怪的,在他眼里就是一派无稽之谈。七少跟澹台放这种大概都觉得没什么,不就是一把剑嘛!信则有,不信则无罢了。 周如楠依依不舍的别过赵安深,他们挑东西的一小会,周如楠已经发挥了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本性,将赵安深年方几何、家住哪里、人口多少、地几亩、牛几只等等一系列琐碎问题问的差不多了。 阿珏很感慨,七少见那边两人还在踢皮球,径直走过来一脸认真的对阿珏道:“你怎么不问我呢?” “问什么?”阿珏专心打量着手里的几只小木梳。想着上学了可以送给几个同学,这种梳子小巧玲珑,带在身上也挺方便的,七少问她的时候阿珏回答的便有些漫不经心。 七少见阿珏如此不上心,有些气恼的拿走她手里的东西,见阿珏终于抬头看他了,不过阿珏没什么表情,他硬着头皮说:“只要你想知道关于我的事情,我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阿珏想起刚刚赵安深那些话。“要断就断的干干净净!”盯着七少的脸好一会,这是阿珏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着七少,七少心跳如雷。不过仍然不错眼的盯着阿珏瞧。 “我为什么要知道关于你的事情?”阿珏说完就不再看他了,连他手里的东西也不要了,七少只觉得自己一颗火热的心一下子就跟掉进冰窟窿一样。 一个你喜欢的人拒绝你的时候,不是说“不要让我看见你”或者是说“走开”这样的话最伤人,而是说“与你何干”,对于一个男人你连了解他或者让他了解你的兴趣都没有,还能指望你去喜欢这个人? 七少虽然之前从来没有深切去关注过哪个姑娘,但他很清楚,有情就是我愿意了解你的一切。迁就你的一切,就像他的父亲陈大都督和母亲一样。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性格会逐渐开始互补,喜爱的越多的那个人脾气会越来越好。越来越迁就对方,就像他的母亲一样;而被爱的那个人性格则会变得越来越霸道,原来越理所当然,比如他的父亲。 之所以两人还能一起继续走下去,不过是因为爱的那一方在努力迎合,放下身段去讨好罢了,如果一直都能这样继续下去,那么大概会白头到老;如果终有一天会厌倦,疲惫,就如他的父母一样,母亲退居佛堂,父亲时不时还要去闹腾一下找些存在感。 七少看着前方那个虽然没有笑,却很温柔的和周如楠手挽着手,安静往前走的姑娘,风吹过她的裙摆,整个人都跟阳光一样美好,让人心生向往。 周坦以为自己没有看好妹妹,以至于她跑回来给七少添堵了,整个人都有点不安,七少这会看起来有些颓废,下一刻却听七少说:“如果你喜欢的姑娘不喜欢你,你怎么办” 周坦顿时想到某个姓袁的姑娘,咧嘴笑了一下。 “那有什么关系,继续喜欢呗!直到她也喜欢我为止!俗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再说姑娘家脸皮薄,那我就厚着点脸皮继续跟她耗着,男子汉大丈夫,脸皮又不能当饭吃,只要能抱得美人归,被说几句或者拒绝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你说的这挺有道理的!经验很丰富?” “嘿嘿,还好,还好,比不上……”周坦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问:“四小姐很明白的拒绝你了?” 他眼巴巴的看着七少,却不想七少突然对他露齿笑了一下:“关你什么事?”他拍了拍周坦的肩膀,很和气的说:“为了奖励你,”周坦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今晚你去跟他们拉练吧!” “拉……拉练?” “看笑话得付出代价的,不是吗?”七少说完快步走上前去,周坦说的对。 澹台珏小姑娘脾气拧巴是吧?不爱搭理他是吧?那他就继续让着她、宠着她;对谁都能冷淡唯独对她热情,对谁都嫌烦就对她百依百顺,有求不应。 他会一直跟在澹台珏小姑娘身边,要星星不给月亮,要往东绝不向西,他会一直迁就她,直到把她宠坏,没有一个澹台家以外的男人能忍受得了她的坏脾气,到那个时候估计人就是他的了。 可惜七少忘记了,周坦说的“烈女怕缠郎”也仅仅是脸皮薄的姑娘,像阿珏这种有三个极其护短的哥哥,一个恨不得觉得哪怕仙女都比不上她的父亲,还有两个把她当女儿宠的嫂嫂,怎么会怕了七少呢? 而且在七少准备长期作战,坚持到底的时候,澹台珏小姑娘已经准备好后路打算离开了。 阿珏其实说完那些话的时候心里并不好受,她是一个虽然是非分明、性子稍显冷淡的人,但心却又很容易软下来,尤其是对着一个待她极好极好的男人。 这个男人几次危急关头,不顾自己的安全出手相救;每次到落雨塘必定给她带礼物,就是出远门也会为她买一些当地虽然不贵却很有特点的小玩意;哥哥有事需要帮忙的话,他也鞍前马后、义不容辞。 像今天这样,三哥都没回来他却有空陪她出来转悠,这大半天下来几乎就是什么正事都没做。除了中途因为赵安深的事情对她她说话声音大了点,一直都和颜悦色,渴了会先给她递杯水,会帮她挑选要送人的礼物。 再看看那两个大兵手里的东西,全都是她感兴趣的看了一眼,然后七少就吩咐买了下来,她制止了了几次未果就不再随便乱看了,他却是把觉得适合她的东西都买了一些,吃的、玩的还有一些很精致的绣线都为她买了些。 就在赵安深说那些话之前,她都有一种习惯性的理直气壮和不以为然,仿佛这个男人本就该对她如此一般。 现在想想七少一不是三个哥哥,二不是父亲,除了是小哥哥朋友这一点以外,是什么让她澹台珏这样几乎被惯坏一般的享受一个男人如此多的关心? 几个人各有心思的赶回落雨塘,就见门口有小汽车停靠,刘叔亲自过来拉开车门,就见詹姆斯从里面出来,他见到七少和阿珏一行人,也是匆匆说了句:“真巧!”就快速跟着来带路的刘管家往晖园走去了。 刘叔见是阿珏回来了,松了口气道:“谢天谢地!小姐回来了!” 阿珏在见到詹姆斯的时候就意识到是不是有人生病了,这会听刘叔如此说,不由得脸色发白的抖着声音说:“是给谁请大夫了?” 她说完也不等刘叔回话疾步就往回走,刘叔回过神来,追在后面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我跟老爷还有昭小少爷去袁氏百货大楼买东西,谁知道出来的时候就差点找不到昭少爷人了……” 阿珏一个踉跄,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七少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沉声问道:“什么叫差点找不到人,现在人呢?” “人当时就找回来了,就是一点皮外伤,可能是人贩子,专门抓小孩子的,老爷跟我两个人呢,再说我还有功夫在身……” 刘叔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堆,七少不耐烦的喝道:“说重点!” “老爷为了救小少爷从楼上摔下去了,腿好像断了……” 阿珏整个人都瘫软下去了,七少索性直接打横抱起她往里面走,他见阿珏抖得不成样子,拍拍她的肩膀说:“别担心,一切有我!”(未完待续) ps:别当成一样的章节名啊!   ☆、第一百二十四回 你怎么在这里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阿珏在大秦经历了阿翁的牢狱之灾,再经过一场怀恨在心的刺杀,简直犹如惊弓之鸟,这会听见侄子差点被拐,父亲还摔断了腿怎么能不心悸? 七少虽然说了要跟阿珏耗到底,但心里辨憋了一股气,阿珏那么无情的对他,完全没有把把他放在心上,可这会见小姑娘被他抱在怀里,轻飘飘的,眼圈也红红的,又心软的一塌糊涂,不禁叹了口气。 就当是上辈子他欠了澹台珏小姑娘的,这辈子让他受尽折腾来偿还好了。 阿珏待在七少怀里,根本没有意识到两人的关系有多亲密,大概连是谁抱着她都不知道,她神游天外的想父亲的伤势如何,想小侄子有没有受到惊吓…… 直到七少把她放下来为她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她才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七少轻轻的拍了一下阿珏的头说:“我向你保证,不管你爹的腿如何,我一定会把他治好的,而且会把那些拐子抓住给你爹报仇!” 也不知道阿珏到底听进去了多少,好一会她才说:“真的会没事吗?” 七少忍不住爱怜的轻捏了一下她的脸用望西土语说了一句:“瓜女子!” 那种从二楼跌下去的小伤,在他们这种当兵的眼里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估计前一刻跌下去后一刻就又生龙活虎了。 也只有像澹台先生这样的文人,才会因为小小三米高的楼就能摔断腿,当然了,这话时如何都不能再阿珏跟前说,就是表情都不能流漏半分,毕竟是亲爹。 阿珏被人捏了一下脸才回过神来。立即很警惕的退后了两步,幸好这会估计人都在忙父亲和侄子的事情,没什么人看见他们。阿珏担心父亲,只说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就匆匆进去了。 徒留七少一个人石化在当场。敢情他这一路小跑抱着人过来,臭丫头什么都不知道,那要是换个人估计她也不知道是谁吧,这么一想又气笑了。 周坦早在听说澹台先生从楼上摔下去的时候就已经接到七少的眼色,联系人去请那位有名的圣玛利亚骨科大夫夏洛克了,这会匆忙来到晖园外面就见他家主子笑了,只是这笑容有点渗人。 “你再去帮我办一件事!”七少见周坦过来,附在周坦耳边说了几句话。周坦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一直到他开车去亲自办这件事,都觉得七少阴险又不厚道,不过知道要收拾姓黄的那小子,他自己倒是高兴得很,早就看姓黄的小子不顺眼了。 七少今天很明显是在四小姐那里吃了挂落,要是没猜错的话,可能还是四小姐明确表示拒绝七少,或者是说了什么刺痛七少的话了。 心中有气意难平,肯定要想办法出气了,不过只要出气的对象不是他怎么都好办。希望回来的时候七少已经忘记他的话了,那样他就能躲过拉练了。 阿珏走进会员的时候就见丫头婆子们在楼下挤了一堆里面还有小孩子的哭闹声,不知是谁见阿珏来了。高声道:“小少爷,别哭了,你快看是谁回来了?” 哪想澹台昭看了一眼阿珏哭的更厉害了,倒是朝她伸手要抱,嘴里模糊的喊了一声姑姑,阿珏松了口气,还认识人就好,再看侄子小脸竟然肿的高高的,阿珏心里一惊,这明显是被打的。 “他的脸为什么现在还没人上药?大嫂呢!”阿珏厉声问了一句。顺手就开始为侄子切脉,父亲那里有詹姆斯医生。反倒是侄子年龄这么小的,那人下手不轻。有事在脸上,就怕有什么情况现在没检查出来,但内里受伤了。 这些侍女和婆子都看着眼生,阿珏问完话竟然一个个唯唯诺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阿珏心理不由得有些怒气。 落雨塘的丫头们都有统一的衣服,阿珏又有些脸盲,这会三五个人站那,她竟然连个名字都叫不出来。 经常跟在小昭昭身边的一个老妈子,竟然只是一个劲的在边上抹眼泪,什么事都顶不了! 小孩子受了惊吓正是需要亲近的人呆在身边的时候,如果这时候让他觉得没有安全感,可能以后长大了就会有一定的心理阴影,在他最需要人的时候,最恐惧的时候竟然没有人陪在身边。 “小姐,水和碘酒还有消肿化瘀的药都准备好了,二太太不在家,家里能做主的就是大太太了,太太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给老爷看过就会过来看少爷的。”碧月端着东西,快速走到阿珏跟前轻声说了几句,阿珏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来一些,终于来了个能回话的。 “昭昭告诉姑姑,可有感到头晕?”阿珏给侄子用温热的帕子擦擦脸,轻声问道。澹台昭往阿珏怀里缩了缩,一直哽咽抽泣了,听到阿珏的问话半晌才摇摇头。 正当阿珏要继续问的时候,澹台昭抬起头来问:“姑姑,什么叫头晕?” 阿珏不禁哑然,她是个大夫接触这些词语久了,竟然不知道怎么解释一个最常见的现象,想了一下就说:“就是感觉自己在转动,边上的东西都在动一样,小昭昭有没有这种感觉?” 澹台昭依旧摇摇头,阿珏又接着问了问会不会想呕吐、耳朵里面有没有声音、家里一共有几个人这类的问题,澹台昭都一一答出来,阿珏才放心了些。 她见侄子白白嫩嫩的脸上肿的高高的,恨不得把那个拐子拉出来用鞭子打一顿,这么小的孩子都忍心下手! 她涂完药轻轻的问侄子:“还疼不疼?”澹台昭却又“哇”的一声放声大哭了。 “爷爷疼!爷爷从楼梯上滚下去了!呜呜……”他越说越伤心,阿珏也眼睛酸酸的,是个好孩子,这么小就知道心疼祖父了。 七少交代完事情回来就见阿珏抱着孩子在原地转悠,澹台昭还是还是在抽泣,阿珏只好不停地抚抚他的背。 只是到底澹台昭已经六岁了,而且小孩子被养得胖呼一点,她抱了一会就有些吃不消,正在两只胳膊都要打颤的时候,七少走过来轻声说:“我抱吧!你歇会!” 阿珏本来就没力气,这会被七少一接下意识的就松手了,碧月既有眼色的扶着阿珏坐下,给她倒了杯水。 澹台昭哭着哭着已经快睡着了,这会晖园一片混乱,阿珏吩咐了一下一下碧月,让她带着七少和孩子去掌珠楼,不料七少却说:“你忙自己的,没事了多歇歇,小昭昭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会照顾好他!”说完就抱着孩子走了。 “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多说,一会大嫂下来自有决断,”阿珏平日里虽然性子稍显淡漠,但从来不会说哪个侍女,也不会无缘无故打骂人,大家都说四小姐面冷心热,再加上梁飞龙那件事,所有人几乎都认定阿珏不会发脾气,是个好姑娘。 但这回几个人被阿珏看过来的视线盯着,都情不自禁的把头低下去了。 “以前有个这样的例子,有一家的男童与人打架,不小心脑袋磕在了石头上,当天回去的时候,孩子好好地,当时也不见呕吐、恶心、晕眩、耳鸣、畏光、注意力不集中和反应迟钝这些症状,过了几天他的父母才发现孩子有些异常,记不清楚事情,也记不住人,刚刚做过的事情又忘记了,一直持续到他十五六岁左右,有一天睡着了就再也没有醒来。” 阿珏说着停顿了一下,看看这几个人,尤其是一直跟在澹台昭跟前那个流眼泪的妇人,才接着说:“如果当初都对孩子上心些,也不至于有那样的祸事,澹台家不是什么雄霸一方的霸主,也不是什么一夜暴富的豪商,但澹台家持家严谨、不奢靡,并不以为你们可以偷懒耍滑!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靛蓝色衣衫可是仅仅次于我和嫂嫂们身边大丫鬟的存在!遇事这么慌张,要你们何用?” “噗通”一下子众人跪了下去。 “澹台家对大伙如何,你们自己心里都清楚,千万别找借口说什么事发突然,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你们忍心看着他一个人坐那哭,都站在边上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流几滴眼泪,如果流眼泪有用的话,我也愿意流几滴眼泪,我父亲就能好了!” 说到此处,阿珏深吸了一口气,“今天这话可能有些重,但还请你们好好思量一下,谁都有家人,如果你们照看的如此漫不经心的话,我不想我家人的身边尽是一群只知道拿钱的吸血鬼,一群没用的废物!” 阿珏平日里几乎和和气气的,文雅贤淑,落雨塘的众人见了都要赞一声,这会几个人齐齐跪在晖园的厅堂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现在他们慢慢回想四小姐说的话,有的脑袋还算清醒的都忍不住发抖起来。 如果小少爷真像四小姐说的那样,变傻或者怎样,那么最大的责任可能是那个拐子,还有一部分责任就在他们身上,他们几个谁也脱不了关系,澹台家对下人温和,但他们可是听过经年的老人说过太太的铁血手腕的!打死或者发买了他们,在这个人命如才接的年代是在太寻常了! “说得好!”(未完待续) ps:取名无能的作者飘过…………`   ☆、第一百二十五回 双剑合璧? “疼疼疼!轻一点行不行?你连我闺女都不如,还敢说自己行医三十余年,骗鬼吧!” 碧月回来的时候,阿珏吩咐她跟到掌珠楼去,小孩子太脆弱根本就放心不下,至少得再密切观察三五天才好,她说的关于孩童打架的事情可不是骗人的,那是确有其事。 恰好碰见大哥回来了,就跟着大哥一起往父亲房间走,谁知还未进去就听见父亲的嚎叫,她一听父亲中气十足的声音就知道没有大碍,心下不由得有点好笑,父亲很怕疼的。 “詹姆斯老师,我父亲怎么样了?”因为詹姆斯还去学校教书,阿珏干脆就叫老师了。 澹台光耀的脸上大概因为从楼梯上关系来碰到的原因,青一块紫一块,这会一只裤脚挽起来,詹姆斯正很无奈的站在一边。 他一见是阿珏,也不去看自己儿子,就跟詹姆斯嚷嚷道:“你还是起来回家算了,我闺女回来了,她医术可不比你差,最重要的是没这么疼!” 阿珏很抱歉的冲着詹姆斯一声笑了一下,“您别介意……” “噢噢!没有关系,耀只是摔断了腿,需要接骨,当然了接骨是比较痛的,这个接骨呢,分为正骨和用药,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给他正骨,但耀并不配合!” 詹姆斯耸耸肩,对于澹台光耀的不配合他也没有办法,这位小姑娘是七的心爱之人,他们汉语来说叫老丈人是不是?所以他很用心的在治疗,更何况这小姑娘还是他的学生呢,虽然这学生的英文成绩真是很差! 阿珏听着詹姆斯嘴里的耀,万分分别扭,但现在这个不是重点。她有点生气的对澹台光耀说:“父亲听过讳疾忌医的故事吧,一时的痛而已,一会就过去了!不然你想我们都担心吗?小昭昭还在哭呢!” “但是真的好痛嘛!我……”澹台光耀在女儿面无表情的瞪视下。渐渐收了声,不甘心的加了句:“要不你替我正骨吧!” 阿珏无奈的说:“我也想帮父亲的。但我力道不足,就怕万一一次弄不好,父亲还要再受一次苦!” 澹台光耀终于不作声了,詹姆斯见阿珏的眼色,知道终于可以正骨了,也松了口气,他很利落的两只手下去一拧,就听澹台光耀“啊”的惨叫一声。吴湄端着药进来的手差点连盘子都扔了,慌慌张张的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她一直跟在父亲身边,连儿子都撇下了,阿珏本来有些生气大嫂对侄子不上心,这会见了大嫂又觉得很羞愧。 大嫂一个人管这么大一家子,因为父亲受伤,她要操心父亲的事情,自己的儿子都没空管,还要打理这么一大家子,不知道有多忙。 “你别担心。父亲没事,就是正骨而已!昭昭已经让阿珏处理好伤口了!七少在陪着。”澹台致见自己媳妇儿头发都乱了,旗袍上还不知道粘了什么东西。脸色也惨白惨白的,心疼的不得了,特别鄙视的看了一眼自己父亲,男子汉大丈夫这么怕疼,救人时的勇气跑哪去了? “好啦!这个药是一种很有疗效的膏药贴,一般情况下,你早期要贴上两个星期的,受伤部位瘀血肿胀,经络不通。气血阻滞,开始治疗的话以活血化瘀。行气消散为主。” 詹姆斯医生说的头头是道,阿珏很感兴趣的听下去了。“早期,那岂不是还要分为中期和晚期了?” “聪明的小姑娘!”詹姆斯拍拍阿珏的头,澹台光耀哼唧了一声:“那是当然的,也不看看她是谁的闺女!” 澹台致在一般听得嘴角抽搐!这么浅显的道理基本学个医术估计都该懂,就是他不懂得也从詹姆斯的话里能听出来好不好?为了这么个问题夸一下自己的女儿,也不怕人笑话! 阿珏思索了一下自己见到的,抬头有些疑惑的说:“是不是就是说‘瘀不去则骨不能生、瘀去新骨生’这样的道理?” “yes!你们汉人的医术讲究很多,不过就是这么个意思吧!”詹姆斯接着说:“饮食上,配合原则以清淡为主,像蔬菜、蛋类、豆制品、水果、鱼汤、瘦肉等,不要吃酸辣、燥热、油腻,我记得这里人无辣不欢!可得管住嘴了!”詹姆斯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澹台光耀,这里的美食他自己都留恋了这么多年,突然要清粥小菜配合起来,真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另外千万别过早施以肥腻滋补之品,如骨头汤、肥鸡、炖水鱼等,不然的话瘀血积滞,难以消散,不但起不到作用还会拖延病程,使骨痂生长变得迟缓!” 阿珏迅速想了一下她自己脑海里的方子,和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那么食疗呢?可用三七两钱,当归两钱,肉鸽一只,一起炖的熟烂,然后汤肉并进,每日1次,连续7到10天,如何?” “噢!上帝!你真的只有十五岁吗?”詹姆斯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小姑娘从头至尾都能明白他说什么。 澹台光耀这时候倒是有点心酸又自豪了,他家闺女啊!那么小的就被送到山上去了,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学到今天这样的本事。 “但我学医术十年了!”阿珏很平静地说,心理想着,就算是在大秦给阿翁打下手也有十年了吧,不过学无止境,人外有人:“那中期呢?” “中期?”詹姆斯回过神来,摇摇头让自己思绪转过来,别再纠结这个十五岁的姑娘学医术十年这种问题,这下更认真的说:“这个时候瘀肿大部分已经吸收,治疗以止痛、祛瘀生新、接骨续筋为主。饮食上由清淡转为适当的高营养补充,以满足骨痂生长的需要,”他有意考量一下阿珏,试探的问,“你觉得食补该如何?” “当归两钱,骨碎补三钱,续断两钱,新鲜猪排或牛排骨半斤,炖煮一个小时以上,汤肉共进,连用10天如何?”阿珏斟酌了一下,有些挑衅的看着詹姆斯。 吴湄却在此时出生打圆场了,“你们去书房讨论父亲的病情吧,让父亲休息好了!”这两个人不分年龄大小,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的,她怎么不知道小阿珏什么时候这么好胜的了? 阿珏也有点不好意思,她还没从那种泱泱大国的牛气冲天感觉里面走出来,在她眼里华夏的医术,华夏的吃食,都是遥遥领先异族的,更何况是詹姆斯医生这种来自外邦的? 詹姆斯对父亲的情况说的头头是道,作为崇尚华夏文明,以中医而骄傲的澹台珏小姑娘怎么可能服气呢?别看她只说了食补方子,医术精湛的詹姆斯医生,自然知道这个食补方子是不是对症下药的,这种低调而隐秘的对峙,让阿珏有点小得意起来。 这会吴湄一说。阿珏突然间非常不好意思,医生的天职就是治病救人,现在詹姆斯作为大夫行的不过是自己的职责罢了,她这样咄咄逼人,实在是有些小家子气了,跟炫耀似的。 “对不起,詹姆斯老师!我不是有意的,只不过说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一时停不下来,唐突你了,是我不好!请别见怪!”她很真诚的在楼下跟詹姆斯道歉。 詹姆斯很高兴的说:“医术、爱情、学问都是无国界的,我虽然学的是西方的文化礼仪,但我对你们华夏文明也很向往的,你看我在望西这个地方,慢慢越来越熟悉,这几十年,你觉得我除了样子不像这儿的人,还有什么和你们不同呢?” 他耸耸肩说到这里,阿珏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至少两手一摊这个动作望西人大多数都不会做的。 “那你说说最后一个疗程!我听听你的看法!”詹姆斯饶有兴趣的说:“我们这样算不算双剑合璧?” “双剑合璧?应该叫中西结合吧?”阿珏哭笑不得的说。 “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而已!” “一般快愈合的时候,骨折部瘀肿基本吸收,已经开始有骨痂生长,此为骨折后期,父亲的这个年纪可能恢复的慢一些,治疗宜补,通过补益肝肾、气血,以促进更牢固的骨痂生成,以及舒筋活络,使骨折部的邻近关节能自由灵活运动,恢复往日的功能。” “食谱可配以老母鸡汤、猪骨汤、羊骨汤、鹿筋汤、炖水鱼等,父亲的酒量也还不错,可选用杜仲骨碎补酒、鸡血藤酒、虎骨木瓜酒等。吃饭的时候在佐以枸杞子两钱,骨碎补三钱,续断两钱,苡米几把,将骨碎补与续断先煎去渣,再入余下两味煮粥进食。每日一次,连续吃七天,效果好的话可以继续。” “我基本赞同你的观点,那么美丽的小姑娘,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研究医术呢?”詹姆斯闪着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阿珏。 “不去!”七少一进门就听到这样的话,让他家小姑娘去吃苦,这事绝对不干!他自己先出声拒绝了。 詹姆斯忽然对他用两手的大拇指堆在一起比划了一下,七少突然就明白了,他怎么就忘记了到时候小阿珏去了詹姆斯那里,他们要见面可不是方便很多了?真是猪脑子!(未完待续) ps:我要哭晕,白队的给红队投票,这是叛徒啊!请原谅我当时不知道自己是哪个队伍的   ☆、第一百二十六回 没想到第一次竟然是男的 黄岩下课后,颇为烦躁的拒绝了几个狐朋狗友去红玉巷的提议,他有些怏怏不乐的回到家,下人刚替他拉开了门,就见他母亲李淑娴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往外走,看见是他,很关切的上前问:“狗剩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才下学,累不累?可有吃过饭?” 黄岩听到他母亲的喊叫更是烦躁了:“妈!说了多少遍了你怎么一点都记不住!叫我黄岩或者小岩都可以,干啥非要叫那个名字?你不知道有多难听,我同学听见了会笑话我的!” 李淑娴见儿子表情很不好,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也只好叨咕了几句:“以前不也叫的好好的吗?再说都叫了这么多年了都习惯了,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改口呢!” 她见儿子更加阴郁了,赶紧讨好的说:“你姨上次不是说看上澹台家那个小丫头片子了吗?正好我今天跟她约好了去打牌,再把这事情说道说道!” 黄岩听完此话,瞬时大发雷霆的一脚把旁边一个花盆踢的老远! “你怎么这么蠢的!她每次有什么事情想算计谁了,都叫你过去打头阵!落得好了就是她吃香的喝辣的,我们捡一些残羹冷炙;不好了,就是你顶包,我们全家跟着一起受罪,吃挂落!” 他见自己母亲张口想分辨,忍者火气说:“不说远的,就说上次吧!明明是她叫我找人在凤鸣寺的后山挖了陷阱,想把澹台家那女子弄进去,最后那男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也不见得多说一句,结果事情也没办成,还被人家发现了蛛丝马迹!不找她的麻烦。却把两个男人赤条条的挂在我们家门口!” “那怎么能怪你小姨呢,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缺德鬼做的!嫉妒咱家呢!” “嫉妒咱们家?有什么好嫉妒的,是嫉妒我们家靠着一个姨太太发家的。还是嫉妒我们家有权有势了?”黄岩冷笑着说。 李淑娴气的发疯! 黄岩还不住口继续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自从咱们家门前出现了那两东西。我在学校几乎天天被人指指点点,更有一些好男风的龃龉货色慕名而来,说是要包养我呢!我那好小姨可有放过一个屁?” 李淑娴“啊哦”一声,丢下身上穿的皮草走到儿子跟前咬牙切齿的说:“你跟我说,是谁说你好男风的,妈不打死他!” “说的可多了,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怎么黄太太都能一一给我枪毙了不成?”他说完松了松那总统装的领口。朝自己房间走去了,徒留黄太太一人站在原地脸一阵红一阵白。 伺候在一旁的小丫鬟见了,怯生生的问:“那太太,我们还去不去……”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过去,黄太太怒吼道:“哼!小贱人!我去不去还用不着你来提醒!”小丫鬟捂着脸含着一泡泪,看着黄太太捡起那狐狸毛的大皮草披上又往外走了,她眼神恶毒的看了一眼前面,就赶紧跟上了。 黄岩回到自己房间,饭也没吃就和衣躺在床上了,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今天白天钱宁宁的话还不时的在他耳边回响起:“你算老几?凭什么你约我,我就得出去跟你玩?再说了,我还不想跟一个兔儿爷有什么关系。看一眼我都嫌脏了我的眼!” “黄大公子啊!听说您好那口,我家老爷想请您过去打马球呢!”一会又是一个头发梳的油光水亮、满手大金戒指的男人朝他咧开一口黄牙。 “哎!姓黄的,你在上还是在下啊!说说呗!” 黄岩脑子里最近都是这种声音,原本还对他有些好感的小姐,现在见了他就跟躲瘟神一样。 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想,到底要怎么解决这种事情?才能结束目前被人说三道四的日子? “叮铃铃……叮铃铃……”他在楼上听得电话铃响特别不耐的朝外面吼了一声:“都是死人啊!不知道接电话!” 老半天电话还是锲而不舍得响起,他烦躁的从床上爬起来去楼下接电话,刚拿起电话正准备问是谁就听见电话那头有个温软娇媚的声音响起:“请问是黄先生吗?” 黄岩下意识的答了一句:“我是黄岩,请问小姐是?” 那头咯咯一笑说:“我可不是什么小姐。不过是替我家主子传个话罢了!” “你主子是?” “黄大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今天还约过我家小姐呢?” 黄岩心下一喜。感觉自己郁闷了大半天的心情终于好点了,“呵呵。敢问钱小姐找黄某有何贵干?” “哎呦!瞧瞧黄先生说的,能有什么贵干,吃个饭喝喝酒呗!”电话那头一个穿的薄薄的旗袍的女人,扭着腰手拿电话嗲声嗲气的说,不时的看向阴影中一个大晚上还带着墨镜看不清楚面容的男人。 “好的好的!小姐能赏脸,黄某不胜荣幸,敢问这位姐姐,钱小姐约好在哪见面?几点?” “现在是七点,小姐说七点半在千姿门门口等你!” “好的!到时候不见不散!”黄岩挂完电话有些不屑又有些得意的自言自语道:“还不是逃不出我手心!” 这个钱宁宁是警备署署长的女儿,平日里招蜂引蝶的,要不是看在她家世还算可以的份上,他才不愿意伺候这种傲慢的大小姐! 周坦戴着墨镜呆在阴影中,见那个叫翠儿的舞女打完电话就想往他身边凑,出声道:“这位小姐还是止步吧!我们有言在先的,这是三块现大洋,搁在桌子上了。” “当啷”清脆的声音和桌面相接传来,翠儿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死相!人家就是想看看您长什么样嘛!还不给看了!” “看多了会长针眼的!呵呵……”他说完就从另一道门走了,从头至尾那个叫翠儿的舞女都不知道周坦长什么样,甚至连声音都有些模糊。 周坦回到车里跟杜子腾说:“知道李姨太太姐姐家吗?” 杜子腾点点头,周坦取下墨镜,不紧不慢的说:“那就往他家门口走,别开车灯!” 杜子腾应了一声:“好嘞!” 话说黄岩在家里稍作洗漱了一下,还喷了些香水,换了一套白色的西装,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往门外走,出了门却不想竟然没看见自己叫的车,正要返回去打个电话再问的,就被人一闷棍打下去,整个人都没了意识! 周坦看着眼前这个撂倒在地、打扮的人模狗样的男人,对杜子腾说:“今天见过的那个林家人,能认出他们家那货不?” “瞧你说的?我又没人老眼花怎么可能看不见七少的眼神……” “好了好了!别闲扯皮,正事要紧!你赶紧去赌场那边,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我先把地上这货处理了!”他说着踢了黄岩一脚。 开车把人往地方带的时候,周坦忍不住看了看后座捆的结结实实黄大公子,想着今晚过去这货怕是清白不保,以后看他还敢使坏不?这么一想就觉得这一晚上忙活的也挺值得的。 要说七少的主意也挺损的,就黄岩着小身板,送到容无双床上,那叫一个羊入虎口,楚楚可怜呐! 到了百媚坊后门早有人在那里接应了,看见是周坦一个跳跃下来,周坦见到来人却挑了挑眉头说:“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你跟杜子腾鬼鬼祟祟的还不让人知道了?”成铁翻了个白眼,又有些好奇的说:“这谁啊这?” “多做事,少说话,闭上你的鸟嘴!” “不说就不说,当我稀罕知道啊!”两人顶了几句,就动作迅速的一人掩护一人扛着往楼上走。 “那容无双party快结束了,我们得动作快点,最好能赶到她之前把人送进去!” “那药下了没?” “早下了!跟酒混一起神不知鬼不觉的!” 两人一路上说了几句谁也听不明白的话,成铁就悄悄拧开了六楼一间房门,私下里看了看没人,就朝周坦招招手,周坦扛着人迅速进去了。 “妈的!累死老子了!”周坦把人扔在床上,对成铁说:“快把他衣服扒光!咱们撤!” “你怎么不扒?我还没给人脱过衣服呢,没想到第一次竟然是男的!”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的!快点!人来了!”周坦看了看门外,隐约听到有人过来,成铁也来不及把最后一条裤衩给扒掉,就赶紧跟周坦躲了起来。 不一会他们就见一庞然大物艰难的迈向床,“嗵”的一声闷响,成铁不忍的闭闭眼,这一下跟泰山压顶似的,得亏那男人晕过去了,“坏了!我忘记给那男人喂药了!” 他后知后觉的想,周坦忍着揍人的冲动,小声说:“回去再收拾你!” “你是谁?要干什么?”不一会就传来黄岩惊恐的声音。 有个比较粗,但还能听出是女人的声音含糊说:“你都睡到姑奶奶床上来了!还问是谁,这不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吗?” “你住手!” “别折腾了,留着点力气伺候舒坦我了,少不了你的好!” 周坦和成铁两人呆在角落里,听着那边床上嗯嗯啊啊的声音,都有些无语,这个女如来还真不是浪得虚名,连药他们都没下,黄岩还没能逃脱魔掌!(未完待续) ps:哈哈哈……这章写的好顺利,零子可喜欢?   ☆、第一百二十七回 父女争辩 天一日冷过一日,尤其是马上快到了立冬的时候,阿珏更是除了去学校以外,哪里都呆着不去了。 她自己最近一直窝在家里没出门,自己家人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出门就不出门,但这可急坏了某些人,比如路冲,比如七少。 阿珏自月前那日父亲受伤后基本就没和七少见过面,或者说就是见面的时候也有很多人在场,折磨得七少天天百抓挠心似的。 他可是很明白小姑娘脸皮薄,又只在乎自己家人,基本上呆在落雨塘就跟进入碉堡了一样,想见一面,除非他去人家上学路上堵,可是这种二流子欠抽行为,他目前还真做不出来。 倒不是他多在乎自己的名声,而是想要上门求亲,多少得维护一下自己那烂大街得名声是不是?他未来的老丈人实在太贼了!每次去都是什么阿珏能有你这个哥哥护着实在太幸运了,不知道是谁说澹台先生性情纯善的,眼睛肯定都近视了! “小姐!你快去看看吧,老爷又不肯喝汤了!”刘叔很无奈的对阿珏说,大半个月来,这种事情只要小姐在家基本都要小姐来做,老爷真是越长越回去了! 阿珏闻言笑着放下手里的东西,“那我随您去看看吧!” 绿萼一边给阿珏昭出去穿的保暖衣物,一边拍马屁到:“小姐出马,一个顶俩!” 阿珏瞪了绿萼一眼,拢了拢身上的孔雀绿披风,随着刘叔下楼去了。 她最近其实挺忙的,正在整理一些东西,按大嫂的话说,父亲和她估计过完年就要去那个叫洪空的地方了。 她白日里还要上课。但是手头上还有些没初恋的事情,比如二嫂的宫寒之症到时候没办法把脉检查怎么办?七姐要开的茶楼美容方子都要哪些,王爱文的食疗菜谱是不是该换了。还有路冲万一哮喘发作了要用的药……这些都是事儿。 阿珏回想了一下,发现她来这里小半年的时间。居然牵挂了这么多人,思索间就已经到了晖园父亲的住处。 说起来好笑,她一共有两位父亲,一个行事潇洒不羁,一个不通世故至情至性,两个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性格。 阿珏站在门口听见里面说:“天天叫人吃这些汤汤水水的,排骨汤排骨汤,你们老爷吃完了会不会变成一块胖排骨?我可是风度翩翩的……” “老爷!”刘管家很无力的说:“小姐说这个汤很有效果。而且每天就喝一次,再说又不是一直喝这个,再过一段时间,咱们就换个花样的!” 澹台光耀嘟囔了一句:“老爷我心里苦啊!吃这个要限制,吃那个要限制,我现在又动不了,连吃个东西都吃不舒坦!” “您快点喝汤吧,今天的份喝完我就可以交差了!”如果可以刘管家也不想过来的,这月余,落雨塘上上下下都躲着这个差事。每天让老爷吃药喝汤俨然然成了最新动向了,每天见面不是相互问候:“吃了没?喝了没?”而是要询问一下“老爷又出什么新花招了?” 头几天吃药喝汤都没什么差错,但每天几乎都换汤不换药。是个人都有点受不了,尤其是老爷这种任性、又在家里辈分大的,真是活活愁死人了! 什么窗外有只鸟儿挺好看的,派人给我抓来,满院子人都在折腾那只扁毛畜生,众人精疲力尽的时候,也差不多忘记那药啊汤啊怎么处理了;老爷好久没写大字了,去给老爷磨墨,他爹说。磨完墨总觉得墨水里面有股子中药味;老爷要浇花,去给老爷弄水来。水来了之后,老爷的药就喝光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简直举不胜举。还是小姐过来把脉的时候,发现老爷养了一个礼拜竟然没什么进展不说,还有点病情加重的迹象,小姐吼一吼,老爷抖三抖!从此老爷吃药换成了两三个人一起看着,从大爷、二爷一直到少爷们,最后成了小姐和他爹几乎每天都必做的事情,因为没人愿意管他吃药这件事。 前两天三爷抽空回家一趟,老爷才算是消停了点,三爷跟对待叛徒一样,捏着老爷的下巴就把药灌进去了,气的老爷又大骂不孝子之类的话。 阿珏站在门外听见里面父亲跟刘管家讨价还价,故意大声点很认真的对着空无一人的楼梯间说:“三哥,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进去的时候就见父亲正在喝药,还对她身后瞄了几眼,见只有刘叔一人,横眉倒竖的说:“哈怂!连你爹都忽悠!” 阿珏笑着对刘叔和刘管家摆摆手,刘管家才带着另外两个人麻利的退下了。 绿萼服侍阿珏脱下了披风,阿珏很自然地就给自己父亲切脉了,一般这个时候澹台光耀都很正经严肃的,阿珏点点头,“从明天开始,咱们就不喝这个汤了!” 澹台光耀心下一喜,就有听阿珏对绿萼说:“吩咐厨房明天早上开始炖薏米粥那个方子!” “哎呀!我说闺女,我一个大老爷们天天喝这些跟女人似的,很不搭调吗?”澹台光耀试着跟自己女儿讲道理。 “父亲,生病是不分性别、不分年龄的,生什么病就该补什么,怎么能说跟女人似的,现在都提倡男女平等,父亲在学校里一直倡导这件事,还鼓励女性走出小天地,自己出门做事养活自己的,难道父亲是个‘责人以严,待己以宽’的人?” 阿珏义正言辞的说了这么一大通,当年舌辩群雄的澹台先生当下哑口无言了,他不就是不想喝药吗?怎么就扯上了“男女平等”和个人道德问题去了,还有明明自家闺女说的很有道理,为什么他听着这么不对劲呢? 阿珏见父亲困惑的眼神,心里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原来平日里没事看了那么多书,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虽然她从心里觉得,这个男女平等挺玄乎的,但不妨她借来一用。 “爹爹。你自己以后要多注意了,别那么冲动的!你看你今年都快五十岁了。竟然敢一个人去追那些拐子,那些人都是要钱不要命呢,你怎么跟他们比?”阿珏给父亲把脉,见已经开始慢慢愈合了,不禁跟他说起了那起人贩子的事。 澹台光耀倒是不甚在意的说:“这有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嘛!就算不是小昭昭,做父母的丢了孩子该多着急啊!” “我不是说不让父亲帮人。只是你可以喊别人啊!有那么多身强力壮的伙计,再说那里那么多人呢!”阿珏很无奈的说,如果要划分一下的话,那么父亲就是和路冲一样的人,而她和几个哥哥一样的人。 父亲在遇到紧急情况,会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大有一种“吾志所向,一往无前,愈挫愈勇,再接再厉”誓死不回头的架势;而她大概会先冷静的观察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解决此事。如果力所不能及的话一定会找人施以援手的,她可不想成为那种“有女投河,救人者死”里面那个救人者! 澹台光耀是个很开明的人。或者说对于阿珏他比任何人都宽容,如果是澹台放在此的话,估计争论两句就成了“不孝子、逆子”了,但是遇见阿珏这样能和他辩论,有自己的思想见解,他就觉得自己女儿性格独立、看问题独辟蹊径,大有一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 父女俩平日里其实就有很多观点是不同的,阿珏虽然来自那个游侠儿遍地。人人都崇拜“士为知己者死”的大秦,但她有一位狂放不羁。不受世俗陈理约束的阿翁,她的阿翁告诉她最多的就是在危险的关头保全自己! 阿珏就这个问题和父亲争论不休。绿萼见两人辩的激烈,有些不安的进来,结果父女俩齐齐回头看她,绿萼只好硬着头皮说:“路少爷来了!还带了一盆花!” 阿珏有些皱眉,看来她得改一下过来看父亲的时间了,每次过来几乎都能遇见路冲,其实她对路冲这个人倒没什么偏见,不像小如那样总是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娘气,只是经过东郊市集那件事之后她总觉得不自在。 试想一下一个爷们比姑娘家还要爱干净,那么注意小节,她这种跟随阿翁走南闯北,不拘小节的人真的是有够粗糙的,再加上他还一直惦记着以前那个什么口头婚约,阿珏想起来就头大如斗。 “小冲带什么花来了?”澹台光耀听到路冲来了,倒是有了些兴致,他整天窝在室内出不了门,有个新鲜玩意也能解解闷。 “是盆绿牡丹呢!”路冲人未到,声先至。 绿牡丹是菊中精品,枝条绿色粗壮,叶形不规则深裂,花绿色、平瓣,多轮不露心。路冲送来的这盆绿牡丹,正是花将开未开时,外部花瓣浅绿,中部花瓣翠绿向上卷曲,心瓣浓绿正抱,整个花冠严谨、呈扁球状。 阿珏能想象等到花儿全开时,花色碧绿如玉,晶莹欲滴的盛况,日晒后更是绿中透黄,光彩夺目。 她确实很喜欢这盆绿牡丹,澹台光耀朝她挤挤眼:“小冲这花怕不是送我的吧?” “不如先生为这盆绿牡丹赋诗一首吧!先生高才,一定能将这盆绿牡丹写到极致!”路冲有些脸红的偷看了阿珏一眼:“雨点妹妹国画特别好,不如画一幅吧,到时候就算花期过了也能将这花儿的美丽存下来!” 澹台光耀显然兴致极高,高声说:“笔墨伺候!笔墨伺候!”阿珏见父亲如此高兴僵着脸应了下来。 绿萼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姐,通过这么几次她总算看出来了,她家小姐除了画儿能拿出手,念诗简直就是折磨,更不用说听人念诗了!(未完待续) ps:大家可以猜猜“吾志所向”那句话谁说的,我小学摘抄名人名言了,哈哈哈……   ☆、第一百二十八回 西兰花也算个花 “请帮我接周坦,我是周如楠!” “是小如啊!你等会,我去给你叫人去!” 和七少近身呆在一起的,除了周坦还有一个叫范文志的年轻人,只不过平日里周坦跟着七少跑前跑后,他却是一直给七少处理一些不好出面的琐事。 “慌里慌张的往哪走?”最近因为城外不安定的原因,作为西郊特遣队的队长,他和澹台放还有手底下的那帮熊人,天天累的跟死狗一样,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是他爹喊他有事,听完他爹叫他干的事,他觉得自己情愿呆在西郊,至少心情舒坦! 这会见自己的近身侍卫匆匆忙忙的,平日里觉得他迅速果断,做事游刃有余,这会都成了慌张冒失,忍不住踹了一脚过去! 范文志特别委屈,“是周哥的妹妹打来电话,说是有事情找周哥!” 七少心下微动,这个时候一般周如楠都和小阿珏在一起的,遂转身去接起了电话。 范文志有心想说那不是七少的电话,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七少今天心情明显不好,他还是别触霉头了,至于这个电话,就推到七少身上好了,反正他会如实跟周哥说的,有本事周哥去找七少理论。 “喂!” 周如楠这会正端着一盘脆脆的小米锅巴吃的不亦乐乎,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出声了,直接噼里啪啦的说开来:“大哥,那天叫你给我打听的那个男人你打听好了没有?他就在东郊集市那边开了一家名叫青颜的首饰铺子,实在打听不出来你就去问问七少,七少跟他很熟悉……” 七少听着那边还咔擦咔擦的响,勾了勾嘴角,这死丫头肯定在吃东路。这回竟然还惦记上安深了!结果周如楠接下来的话却叫七少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大哥,我可跟你说,你在七少身边还是小心点为好!就怕他心情不好拿你撒气!”周如楠抹抹手里的渣滓。喝了一口菊花茶,舒服的眯眯眼。 “七少想娶澹台珏这事我总觉得有点悬!哎。我虽然每天都跟澹台珏在一起,但是我觉得吧,比起七少澹台先生似乎更喜欢路冲。你不知道,那个娘娘腔虽然有些小洁癖,但还不失为一个好男人。” 周如楠浑然不觉那头七少脸已经黑如锅底了! “刚刚我本来打算去找澹台珏的,结果在门外看见那个娘娘腔又来了!自从澹台先生受伤,他隔三差五就过来,一下送本诗集给澹台先生。一下又和澹台先生下盘棋,今天更离谱!” 周如楠撇撇嘴:“你知道澹台珏那个小丫头可喜欢各种各样的绿色吧?他今天就拿了一盆菊花来,那个花据说还挺稀罕的,叫绿海棠还是绿牡丹来的?反正挺好看,她肯定是想借花献佛的!结果澹台先生就叫两人一个作诗一个画画,刘叔都说了真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呢!” 七少忍着怒火听周如楠在那边巴拉巴拉,“还还都是其中一件事,人家做的比这个多的多,今天送个小发卡。明天带几条小锦鲤,当然了那货有洁癖,肯定送不了狗啊猫啊的。嗯。他们还可以再讨论一下学习,那家伙还会做饭,上次我们的羊肉汤就是他给热的,上面那葱花切得那个细啊!七少是完全……” 周如楠听着那边通过话筒传过来的呼吸有些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始至终自家大哥一句话都没说,她有一种强烈的不安,试探着叫了一声:“大哥?” 就听那边问:“七少是完全什么?” “啊?” “我问你,你说七少完全什么?把话说完!” 周如楠这下真的要哭了,“没有!真的没有!七少!七哥!七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 她终于听出声音不对劲了! 七少在一边气急反笑:“你不说是吧!也行!一会周坦过来我就让他去给大都督喂马!”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七少是完全被甩八条街的!” 周如楠这会已经哭都哭不出来,他们兄妹俩倒了几辈子的霉才遇上陈定邦这么凶残的主子。给大都督喂马?别闹了,大都督喜欢送人好马。送的时候同时还喜欢连马夫一起送人! 没人性的陈定邦!怪不得澹台先生不待见他,这么可恶、阴险、喜欢威胁人的家伙,把女儿嫁给他才见鬼了! “其实,七哥,你可以学一下厨艺的,澹台珏似乎不会做饭,她有一次想去厨房做吃的,差点把厨房烧掉……” 周如楠为了自家大哥小心翼翼的出主意:“还有,你没事了可以跟澹台珏商讨一下英文,她英文成绩特别差!简直跟澹台昭区别不大!” “还有她的钢笔字也不怎么好,写的跟狗爬一样!” …… 七少听得愈发脸色不好了,想象一下他一手拿锅铲,打扮成厨子的模样,整个人都不好了!真要做出这种市井男人的模样,他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还有,听着周如楠说自家小姑娘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的,他怎么觉得周如楠这么讨人厌呢? 他家小姑娘是最好的!小小年纪就会医术(这是真的),还知道体贴人(又没体贴你),说话也好听(你一定是做梦了),一手卫烁体的大字写的连那谁谁都称赞,还有那画画,孙老头不就是说了可以不用学习了吗?想当年孙老头可是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冥顽不灵,朽木不可雕也!” 这样想想他家小姑娘简直就是千里挑一啊! “你这个月月钱扣掉!”七少说完,话筒里还能听见周如楠在那头的惨叫声:“陈定邦!你还没说罚不罚我哥呢?还有凭什么扣掉……” “还有,我要是娶不到澹台珏,就一辈子打光棍,我打光棍你哥也一定跟着我打光棍!反正我还有几个兄弟!” “混蛋!你打光棍关我哥屁事!喂……喂……你竟然挂我电话!” 兄弟你先人!周如楠在那头气的要死,自从在澹台珏身边见识了七少的种种二皮脸行为。她已经不怎么怕七少了,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堂堂都督府最得意的七少。竟然连这种让她哥打光棍的话都说出来了! 看见没吃完的小米锅巴,周如楠泄愤似的扔了几块到嘴里!她哥是她家的独苗。还等着以后娶个媳妇给她生个可爱的小侄子呢! “备车!我去落雨塘!”七少正要往外走,拐了个湾又说:“先去东郊集市!” 范文志自从听见刚刚七少说让周坦跟他一起打光棍,就心惊胆战的,他目前有个正在谈婚论嫁的对象…… “啊!” 范文志又被踢了一脚,“发什么呆!你怎么这么怂的!是不是也不想娶媳妇了?”七少呵斥道。 “我就去!就去!我想娶媳妇!”说完一溜烟就去开车了,他以后再也不羡慕周哥跟七少跑前跑后了,连个媳妇都不让娶! “不就是送花吗?我也会!”七少有气没处发,狠狠的一拳砸在旁边的打玻璃鱼缸上。他这回用上了劲儿,就听“哗哗”、“噼里啪啦”一连串的声音过后,满地都是活蹦乱跳的鱼儿,七少犹自不解气的想:你送鱼是吧,我就送猫,专吃鱼! “这谁家这么大手笔,满车的花儿,有的还是罕见品种呢!” “咦?怎么几乎都是绿色的?” “看样子是往落雨塘去的,哎呀,听说澹台先生为了救几个孩子受伤了。会不会是给澹台先生送的?” “嘁!给一个大老爷们送什么花啊!要送也送花姑娘!” …… 澹台假的大门是老式的厚重大木门,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修成时下流行的那种精致的雕花铁皮开放式大门,七少顶着众人一路的议论。淡定自若地到了落雨塘,来开门的人看见是一个有些眼生的军装男人,迟疑的问:“这位先生您找谁?” “是我!” 七少不耐烦拨开范文志把脸伸了过去,那门房一见边上闪过来的人,赶紧二话不说就把门拉开了,他见七少的时间多了去了,但落雨塘上下都很明白,七少稀罕的是他家四小姐,别人你千万别指望七少能给个好脸色! 不过不知道七少这次来送的是啥东西。他们能不能跟着沾沾光?上次送来那么多点心,他们一伙人都跟在后面吃上了…… 打开大门却一下子目瞪口呆起来!猜猜他看到什么。整整两板车的花儿!这么冷的天,那些花儿一路吹着风过来。有的都蔫蔫的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那个手里抱着一团的东西是什么玩意? “愣着干什么?还不叫人搬花?” 门房是个年轻人,很有些愣头青的模样,他茫然的说:“可是我没接到通知让搬花啊!再说这些我也不知道要搬哪里去……” “这位小哥别介意,我们的花儿是送给四小姐的,自然要搬去掌珠楼!你也知道的,七少过来送东西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范文志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已经送了好几个月了!” 那门房瞬间会意,可不是七少吃的、玩的、用的没少送,这个估计也没问题吧!不过他搬花的时候偷偷瞅了几眼七少,很想问一句:“您确定小姐会喜欢这些吗?” 阿珏正要送路冲出门就看见很多人忙忙碌碌的往她的院子去,她见兰香和红莲都在,很是惊讶了一番,尤其是手上那些花儿,墨绿的、浅绿的、深绿的…… “怎么这么多花儿,还都是绿色的?”她不由得停下脚步端详了一下兰香手里的一盆徘徊花,竟然是绿色的! 兰香正想说是七少送来的,就听七少从一堆人里面走出来,故作镇定的说:“都是我送来的,你可喜欢?” “哎呦!这是谁啊!怎么还专门把西兰花种在花盆里送过来?” 大嫂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看见一个侍女手里的一盆西兰花,惊讶的说到。 那侍女特别纠结:“我也不知道,去搬花的时候就发现有一盆这样子的,我本来以为谁开玩笑,他们却说,”那侍女不安的看了一眼七少,“说是七少送小姐的!”她还在想七少送盆西兰花有什么特殊含义没有。 七少已经脸黑的不能再黑了,他瞪着范文志,简直能撕了他!范文志哭着一张脸,他也是受害者好不好?谁知道那没天良的花贩竟然拿西兰花充数! 吴湄这么多人手里都捧着绿色的花花草草,似乎明白了什么,忍笑说:“西兰花也算个花是不是?” “这个一会做成菜,也挺不错的,《神农本草经》里记载‘主女子赤沃。止血养精,保血脉,益气,令人肥健嗜食’,菜花味甘性平,还有清热润肺的功效,多吃无害处!” 阿珏一本正经的分析了西兰花的各种功效之后,七少看看旁边路冲嘴角含笑的样子,气血直往上涌,提起拳头就照着他的眼睛一下!(未完待续) ps:有人为了凑数目给七少准备了西兰花,那个绿油油啊!徘徊花就是玫瑰花啦o(n_n)o~   ☆、第一百二十九回 倒插门女婿? 大家元旦快乐,今天更新晚一点,不过大章了,谢谢粉红票!那谁谁你知道的,嘿嘿 “……第二天一大早才出来的,据成铁说,他两股战战,脚步虚浮无力,明显一副操劳过度的模样,而且脸上还有巴掌印子,脖子上、脸上,皮肤能露出来的地方几乎都多多少少带了伤。” “他们家什么反应?” “黄太太哭天抢地的跟死了儿子一样,倒是那黄有声,咱们接触的人说,他对儿子能娶容无双这件事很心动。” 七少面无表情的说:“当然心动了,容无双可是这望西城的首富,就是走出望西城,她一个女人也不比谁差!” 周坦竭力不想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就把黄岩这么交代了?真的叫他娶容无双?” “要不你娶?我一定把你卖个好价钱!” “不了,不了!什么锅配什么盖,黄岩娶就挺好的!”周坦把头要的跟拨浪鼓一样,脸上都有些惊恐了!娶荣无双?他干脆挥刀自宫算了!哪怕娶了容无双叫他做中原三省的都督他都不干! 容无双这个女人,真切演绎了一把什么叫“名不副实”! 先不说这个女人年近三十还未嫁,长得又黑又胖就算了,最主要的是这女人家里就她一根独苗,她爹大概觉得自己女儿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天使,不过,有谁见过这么胖这么高的小天使?自家孩子做什么都是对的,容无双被惯得不知天高地厚,像强抢民男,做生意心黑手狠这些事、动不动就亮刀子简直跟家常便饭一样,跟秦胜并称望西双煞! 容无双不知天高地厚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她看见哪个男人合心意了,说不通就动手抢。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么多年下来。那些人要么直接屈服在容家的淫威之下,要么就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那荣无双不知道造了多少孽,想要她命的人从来都没有断过。 容无双多疑善变,他们这次之所以能得手一方面是给酒里下了药,还有就是买通了一些人,里应外合才将两人送作堆。这件事最好能保证黄岩有苦说不出,不然以容无双的性子,估计黄岩今后的日子会更加凄惨罢了。 “谁要娶谁?” 澹台放作为副队长,虽然不管文事,但这并妨碍他时不时来七少这里溜达一下。 七少看见他的时候,本来刚解决掉一个觊觎澹台珏小姑娘的男人应该高兴的,却是瞬间黑掉脸了! 周坦不停地给澹台放使眼色,眼睛都快抽筋了!还是听到澹台放大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就说:“西兰花队长,谁要娶谁呢?” 七少站起来对着椅子上的澹台放就出拳,澹台放跟他一起这么多年。可以说七少一个眼神过去就知道他下一步什么动作,迅速的闪了开来,两人竟然你来我往的比划起来! “你就这么见不得我跟雨点在一起?”七少一个利落的左勾拳过去。又被澹台放险险躲开了。 不可否认,七少心里是有气的,在他看来,他和那个娘娘腔小白脸相比,仅仅只是年龄问题而已,澹台放和澹台先生却像防贼一样防他,想想从上次从东郊集市回来,他已经好久没和小姑娘说过话了,想到这里受伤的动作更加凌厉了。 要不是他们跟那个小白脸较好。他至于急赤白脸的送花,结果还送错了吗?想想在打扫厕所的侍卫范文志。七少觉得再罚一个月! 澹台放火本来只是嬉皮笑脸的跟他玩,没想到这人跟疯子一样竟然来真的!他火气也上来了! “妈的!你都说说你有那点配得上我妹妹了?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接近我妹妹,不要接近我妹妹,是你当做耳旁风的!” 周坦见两人在这巴掌大的小地方就开始拳脚相向,很明智的将那些易碎的家什都收拾起来,尽量给两人腾开更大的地方。 他家主子还有三爷就和女人家的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的不舒服一样,过段时间就要松松筋骨,不然就不自在,不过看今天的样子,实在是比以前都激烈,三爷都挂彩了。 “日你先人地!你哈越舍越来劲咧!”澹台放擦了擦嘴角的血,下手也狠了几分。 “我先人在地底下,你日一个给我看看?” 七少腿上也挨了一脚,论起说荤话,他和澹台放简直就是师出同门,他很不解气的说:“我对一个女人好,除了那女人是我妈,就只有那女人是我媳妇了,嗬!妹妹?亏你想的出来,我亲妹妹还少吗?亲妹妹我都懒得搭理她,你凭什么要我把别人的妹妹当自己妹妹?照你的说法,我得有多少这样那样的妹妹,雨点有这么廉价吗?我陈定邦看上的女人定要是这世上独一无二,最特别的存在!” “那是谁当初不要脸的说我的妹妹就是你的妹妹?”澹台放简直被这个人的厚脸皮打败了,瞅准七少脸上的空隙,毫不留情的一拳打在七少眼角。 七少闷哼了一声,不甘示弱的还了回去,他嘴上却还是把自己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那小子到底哪里比我强了?我一只手就能捏死他!” 澹台放冷笑道:“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自己什么事情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我都干什么了,让你这么嫌弃的,我自己怎么不知道?你今天不把话说明白,别想出这个房门!” “不打了,老子今天叫你死个明白!” 周坦很淡定的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噼里啪啦就跟听音乐一样,路过的人有谁诧异的看一眼,周坦眼皮抬都不抬一下。 房间里两人喘着粗气找了张还好着的椅子,七少盯着澹台放就等他说话。 “先不说你年龄比雨点大了近十岁,”澹台放话一说完,就见七少张口。他立即制止七少说:“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这世界变化很快,不是我们母亲那一代女人一样,她们整天过的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呆在家里相夫教子,”澹台放缓缓说道。 “她跟你差了近十岁。你要明白!她脑袋里想什么你知道吗?她想过什么样的日子你又知道吗?” 澹台放见七少若有所思,继续说:“而且,雨点跟其他姑娘不一样,她几乎是独自长大的,你如果关心她可能就会发现她并不喜欢说话!很多时候就是一个人坐在人群里听别人说。” “我们一大家子为什么每次在一起总是问她这个问她那个的,倒不是我们真的想知道什么,纯粹是为了她能开口多说些话!这是我们澹台家欠她的!我们对她再好,都弥补不了她那十年里她一个人孤单的长大!” 澹台放说到这里自己也被说的酸酸的。更何况一直那么喜欢阿珏的七少呢?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手。 “话题扯远了,你想想她这样一个姑娘怎么可以跟你在一起?你家有多复杂你自己难道心里不清楚吗?伯母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当年都不得不避其锋芒,更何况我妹妹?我们一家人不可能把她往火坑里推!” “我来你们家如何?”七少突然沉声说。 澹台放以为自己幻听了,重复的说一遍:“啥?” 七少这一刻觉得,自己听完那些话,现在说起来竟然如此心平气和的。 “我是说,如果我和雨点在一起先不用去我们家呢?我跟你们住在落雨塘,到时候她身边都是熟悉的人,也不用担心她会害怕。会孤单!” 澹台放突然想通了一样说:“你想给我们家当倒插门女婿?” 七少额头上青筋都暴起了:“你哪只耳朵听我说要给你们家做倒插门女婿了?” “那你说的住我们家是什么意思?” “给我三年时间,三年,三年后我把都督府那些人都料理清楚了。自然会带雨点回都督府,到时候她习惯了我,到都督府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你这样还不如倒插门女婿好不好?”澹台放翻了个白眼。 七少忍了又忍,看在他以后会是自己大舅哥的份上才没揍他! “入赘你们家的话,你叫雨点怎么抬得起头来!大家对入赘的男人什么看法你自己心里又不是不清楚?哪怕那男人再优秀,都会让人看不起!我能在落雨塘住三年,已经是豁出去这张脸不要了!” 澹台放点点头,这倒是实话!心里却说,用不着你住三年。明年一开春,我妹妹就去洪空了。嘴上却说:“我家老头子可是说我妹妹要20岁才嫁人的!” 说道这个七少也很郁卒,虽说女子的地位不必从前了。但十六七岁就家人的女孩子也比比皆是,老丈人果然是女婿的克星! “你还没说那个小白脸到底哪里好了!”七少执拗的非要问出个子丑寅卯。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哪里好了!估计是我家老头子喜欢吧!”澹台放无所谓的说,“如果他真做了我妹夫也挺不错的,至少看他那小身板不会欺负我妹妹的!” 七少闻言脸色又难看起来。 “我说了你一天到晚绷着一张脸不累啊!”澹台放这会也不生气了,不过看着七少变脸,他有一句没一句逗弄起来。 “滚!” 任西郊大营这边如何如何,傍晚的落雨塘仍旧是一片安详和乐。天冷,澹台致除了让人把父亲推出去晒晒太阳以外,其余时间就让他坐在窗户边透透气,澹台光耀曾经很泄气的跟老友说:“我现在的日子就跟坐牢一样,一点人生自由都没有!” 阿珏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好笑的把一些书啊什么的都搬到父亲那边去了!只要一放学没事了就跟父亲聊聊天,然后说几句她以前的见闻,澹台光耀听女儿这样说倒是很好奇她这些见闻从哪里来的。 阿珏一愣,面不改色的说:“听婆婆说的有意思,我自己就想着以后有一天我自己也要去看看那些景色,去看看海有多蓝,去看看大漠的夕阳,去看看泰山顶上的日出,现在没有办法去看,就只好想想了,自己描绘一下他们的模样!” 听得澹台光耀心里很不是滋味,豪言壮语的说以后要带闺女万水千山走遍。 晚上回到自己房间里,洗漱的时候就见绿萼有些心不在焉,她奇怪的问道:“你怎么还不去睡?” 绿萼回过神来说:“小姐可还记得上次你跟我说的那林家老太太和儿媳妇的事情?” 阿珏想起自己那天说那个,本意就是为了让绿萼警醒,以后嫁人不要光看自己的丈夫如何,也要看看未来的婆婆好不好相处,看看小叔子小姑子性情如何,毕竟都是要相处一辈子的人。 “那家人怎么了?”阿珏抹点面霜,回头问道。 “小姐,你可是不知道,那个林家老三去赌场赌钱的时候出老千被人打得半死!而且欠人家的钱他都没有还,这会他家里都快被人搬空了,大伙都说他家活该,而且还说那个跟林家老大闹离婚的女人是个福星,那个女人一走他家的福气就没了,他家现在又想把那个女人接回家呢……” 阿珏突然想到林家老三不就是那天对她言语很轻佻的那个吗?再想到当时某个表情阴郁的男人,不由得想心下一跳,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该不会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回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深夜里万籁俱寂的时刻,望西城除了一些特定的场所,人们几乎都进入了梦乡,等待着第二天冬至好早早起来包饺子。 然而,在这样一个人人都恨不得钻进被窝的夜里,有一个地方虽不是灯火通明,但也是整齐有序的暗中动作着,那就是望西城的城门口。 “报都督!” “说吧!” 陈大都督哈了一口气出来,白白的雾气罩的人脸都看不清楚,跟在他身边的财叔赶紧递了一杯热茶过去,却不想被大都督推开了。 那过来报信的人看了一眼财叔,陈大都督不耐烦的说:“这里没外人,有话就直说!不用藏着掖着。” “回大都督话!现下情况不明,还不知道是哪路人马……” “都是一群废物!都快半个时辰了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坐着等挨打!”陈大都督说着朝那报信的人就踢了一脚,正中小腿骨。 那兵当下痛的想伸手去揉揉,硬生生的忍住了,心下却腹诽,果然是父子俩,都这么爱踢人的! 他只是警备署巡逻队的一个小兵,刚刚去给七少报信也是这么个待遇! “禀大都督,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但他们的人数多少、武器装备都查清楚了!”那小兵也是瓷的,说完了还看了一眼陈大都督。 这下连财叔都忍不住诧异了,这是谁派了个这么没眼力价的货色? “日你祖宗地!看你人模狗样,知不知道一次性把话舍完,然地跟搅团一样!”他可不是那些念了多少书的儒将,这种动不动就挥鞭子的习惯一直都没改! 那小兵被鞭子抽了一记,再也没有半句啰嗦的说道:“一共有一百五十六人,领头的有三个;没有大型杀伤力武器。但每人手里几乎都有一把柳州造,其中有一小队大约二十人手里都是德国毛瑟98k步枪!” “他奶奶个熊!毛瑟竟然有二十几把,比我家小七特遣队用的还好!”陈大都督忍不住骂了句。“传令下去,那些毛瑟老子要了!叫他们小心点。一会打完了,去把东西给我搬回来!” 那小兵出生正经好人家,也才当兵不久,自然不明白陈大都督的土匪作风,听得目瞪口呆,仗还没打,就惦记人家的枪了! “这到底是谁?他妈的让老子连个饺子都吃不安生,要是叫我查到。我叫他再也用不上吃饭的家伙了!”陈大都督在城墙上骂骂咧咧,财叔见到楼梯上走来的人,小声的跟陈大都督说:“七少爷来了!” 陈大都督瞥了一眼,远远地就说:“依你看是什么情况?” 七少并未出声,只是脱下来自己的呢子大衣,给了身后跟来的范文志,周坦立即递过望远镜。 他这种目中无人的样子很明显的激怒了陈大都督,眼见此处只有他们五个人,陈大都督不客气的说:“在你爹跟前还卖关子呢!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我没有屁要放!” 陈大都督深呼吸几口,然后严肃了一下说:“你是我大爷行了吧。快说!” “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洪元帅的人!”他慢条斯理的对陈大都督说,作为一个打仗很多年、并且手握重权的上位者,大都督立即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你的意思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 “兔崽子!” “也是你生的!” …… 父子俩斗嘴间就已经订好了战术,“我已经派特遣队悄悄出城,从侧面偷袭他们了,” 七少将望远镜递给大都督说:“朝你九点钟方向看,有一小队人马正在悄悄接近!那几个手里有毛瑟98k的家伙就交给我们解决了!还有,这次看好你的人,不要违抗命令,也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我的人什么时候违抗命令了……” “轰……” 陈大都督话还没说完就被不远处那“轰轰”的炮声完全覆盖了!大地似乎都在颤抖!等他回过神来就见自己被儿子拉着卧倒了! 再抬眼,刚刚还跟他们对峙的那些人已经处于一片火海了!鬼哭狼嚎惨叫声不停地传来! “谁!是谁给老子扔掷弹筒了?”陈大都督气急败坏的站起来就要往城墙下看! 七少眼疾手快的把他揪回来。他这会脸色难看的程度简直就是乌云罩顶了! “闭嘴!”七少一声吼叫,陈大都督瞬间安静了。“我告诉你!如果今天澹台放有个三长两短,我会亲-手一刀一刀把那人活剐了!”他看着大都督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大都督嗫喏了半晌,最终说:“罢了,这里交给你处理吧!” “封勇!” “到!” “传令下去,这里一切听小七差遣,如有不服者,就地枪决!”他看了一眼七少有些惨白的脸,安慰的说到:“你……别太难过了!” 陈大都督其实心里很清楚,如果刚刚他们在城墙上看见那一小队人马,真的是澹台放的话,那么近的距离,那么大的气流,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周坦!” “到!” “特遣队全部派出去寻找副队长!还有,”七少的嘴张张合合,最终无力的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周坦也气得要死,死在战场上不可怕,毕竟那是光明正大,死得其所!可是这种窝囊的死法……他赶紧摇摇头,三爷就跟九命猫妖一样,本事大着呢,说不定这会正躲在哪个角落伺机而动呢! 与此同时,望西城里也感受到了来自城外的枪炮声,惊慌失措一片。落雨塘距离城外近一些,听得比其他地方更清楚,幸好这是夜里,澹台致和澹台攸都在家。梦里被惊醒,他们当机立断就把枪握在手里了。 发现枪炮声并不在耳边响起,也没什么其他动静。澹台致和吴湄穿好衣服,赶紧出去安抚众人。 澹台致作为警备署秘书长。立即打电话回去,得知是城外的枪炮声,马上派人找来刘管家叫大家先别慌神,仅仅是城外而已,城内很安全。 他自己抱着小儿子带这澹台映去了澹台光耀的晖园,并且将大儿子指派给吴湄去掌珠楼,此举正中吴湄下怀。 他们匆匆赶到掌珠楼的时候,梁佳颖也到了。周如楠和郑颜已经陪在阿珏身边了。阿珏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虽然脸色苍白,仍故作镇定的问吴湄出了什么事。 “没事!没事!也有可能是有人在练兵呢!你不知道当年你三哥跟小七贪玩不小心炸掉了大都督的军备库,似乎也是这个声音!”吴湄强笑道,梁佳颖也皱眉附和道,她来月事了有点不舒服。 平日里一直大大咧咧的澹台晴此时却异常沉默,他平日里也打枪,如果真的是演练或者不小心爆炸走火什么的,怎么会有这么密集的枪声,很明显是两队人马交手了! 周如楠和郑颜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出了担忧。 阿珏压根不懂得什么是炮,但她听大嫂这么一说倒是觉得很好笑的,却见几人脸色都不怎么好。她试图缓和气氛的说:“三哥不是就在城外吗?他不会让坏人进来的!我们都还在家呢!”父亲说过,与其为了已经发生事情忧虑焦躁,不如想想以后怎么办,还有这件事发生可能性有多大! 吴湄听阿珏这么说,仿佛豁然开朗一般,眼里布满了笑意:“哎呀!我怎么忘记了,小放和小七都在呢!小七那么厉害的,怎么可能让人打到自己家门口而无还手之力呢!说不定刚刚那炮声就是小七让人做的,一定打的对方措手不及!” “也是。我大哥也在呢!要是有什么事情……” “小姐!电话!”绿萼作为一个尽忠职守的好丫鬟早就伺候在阿珏跟前了!电话在二楼,这会一听电话铃响。她赶紧跑下去接起了电话,听里面说是从前面转过来找阿珏的。她又立即大声喊自家小姐。 阿珏以为是澹台放的电话,还笑着说:“肯定是三哥的电话!” 她一拿起电话张口就迫不及待的问:“三哥,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嫂他们很担心!” 七少在电话那头,心里酸涩不已,他的心很煎熬,一方面是自己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下落不明,一方面是自己喜欢的小姑娘,他自己知道找不到澹台放都很难受了,更何况与澹台放兄妹情深的阿珏? 阿珏在这头久久等不到回话,她奇怪的又喊了一声:“三哥?” “雨点,是我!” 阿珏听出是七少的声音,恢复了平日里淡淡的说话声:“怎么是七哥?外面怎么样了?”再也没有刚刚那种欣喜、娇俏的语气了。 七少几次张了张嘴:“雨点,今晚有人偷袭,不过我们并没有什么伤亡,我有事想和你单独说一下!不过这件事你哥哥他们暂时还不知道,我没有跟他们说!” 阿珏听到这里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你说!” “小放失踪了!下落不明!” “哐当!”七少只听一声响,他焦急的喊着阿珏:“怎么了?雨点?你有没有事?喂?你倒是说话呀!喂!喂……” 阿珏整个人如坠冰窟,她扶着桌子站稳,力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却不想说出来的话已经抖抖索索了:“这……这件事,先暂时别叫我父亲知道,他,还受着伤,还有请你帮我继续找我三哥,我一会就过去!” 她说完也不等七少反应就挂了电话,重重的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脸色自然的朝楼上走去了,她那嫩黄色的滚边夹袄罗裙,在夜晚寒冷的风里有种柔弱的强硬。(未完待续) ps:如果十一点前还没发下一章,估计今天就是一更了!这章写的艰难,四个小时了就写了这么点。   ☆、第一百三十一回 我稀罕你,你稀罕我不? 尽管阿珏表现的再坦然再若无其事,郑颜这个跟澹台放纠缠不断的女人还是发现了异样,待阿珏带来消息说确实虚惊一场的时候,众人才依依散开去休息了。 “你老实跟我说,他,是不是出事了?”郑颜咬着嘴唇说道,她紧紧掐住自己的手心,心里后悔的要命,耳边仿佛还回想着上次遇见时那个男人说的话。 “这世道不太平,郑七娘,我不知道下一刻我会在哪,我也不是那些酸腐书生,说什么‘我愿意为你跋山涉水、为你披荆斩棘,在这颠沛里许你长安护你周全,’这简直就是屁话,作为一个男人护着自己的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我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不想等我人都没了还留着这个遗憾,今天我只问你一句话,我稀罕你,你稀罕我不?”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你不觉得太快了吗?我们毕竟才认识几个月,而且这几个月里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在我眼里,朋友和恋人的关系都一样,你现在这样热情如火,用力过度并不是什么好事。虽然我并不否认我对你有好感,但如果不能保持这种很良好的状态,等我们熟悉以后,会暴露出彼此的种种缺点,而这种缺点往往更加难以忍受,那还不如丑话说在前面的好!” “我和你成长的环境不一样,你的家庭虽然少了母亲的存在,但上有心性纯良的父亲,精明能干的哥哥,贤惠有加的嫂嫂,还有一群可爱的侄子,现在再加上乖巧可人的妹妹,这种成长环境阳光健康。所以你的性格如此招人喜欢,我却不一样,我性格多疑。看似强大实则敏感,还有一群拖后腿的亲人……” 她自嘲的说完这话。就见澹台放有些失望的说:“郑颜,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家庭!” “我跟你说个故事吧,从前有个青楼女子,蕙质兰心却是无盐之貌,还瞎了一只眼。后来一个英俊而年轻的王爷爱上了她,迎娶当天,有人指着花轿问。娶个风尘女子就算了,怎么还缺只眼啊!王爷说,自从爱上她,我看全天下的姑娘都多长了一只眼!”澹台放意味深长的说完这个故事,最后看了一眼郑颜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七姐,你别难过!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三哥会没事的,一会我就去找他!”阿珏语气坚定的对郑颜说,郑颜还在怔怔的出神,阿珏看的心里又酸又涩。七姐和哥哥之间的事情,他们姑嫂三人一直乐见其成的,现在三哥失去踪影。最难过的恐怕是七姐吧! 周如楠默默的跟在阿珏身后收拾东西,关键时刻周如楠从来都是支持她的,阿珏也不多话,把平日里制的那些止血的、清热消毒的药丸、药膏,几乎全部都放进了一个盒子里,绿萼叫做急救箱,里面还有些纱布之类的东西,听七少的说辞,那里肯定有受伤的人。她虽是过去找人的,但碰见伤员也不能见死不救。 却不料出门的时候竟然碰上了郑颜。这寒冷的冬日里,她穿着一身黑灰色的呢子大衣。牛皮靴子,整个人都显得一种庄重和有别平日里的肃穆。 “七姐……” “如果你明白我,就什么话都别说了,我跟你一起去!”郑颜说完就率先下楼了,绿萼跟在后面恳求的说,“小姐……” “你是我的贴身丫鬟,如果你不见了容易引人怀疑,我现在做的事情要瞒着大嫂他们,只有你最了解我,遇见事情的话也能很快反应过来。”她见绿萼有些委屈,就放缓了声音说:“不是不带你去!是我有事情要办,你是知道的!” 绿萼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周小姐,请你务必保护好我家小姐!” 周如楠点点头,迅速和阿珏还有郑颜消失在黑暗中,未曾想到他们出来的时候竟然畅通无阻,看见大哥身边的一个仆从时,阿珏心下了然,果然瞒不过大哥。 “大爷说了,让小的跟着小姐,还有,大爷说‘尽人事听天命’!” 阿珏听到这里眼泪差点都出来了,为什么心里这么不甘呢?她的哥哥呀!会逗她开心,会担心焦急她,会一切都为她着想的哥哥呀!怎么可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 “走吧!”郑颜强忍着泪意,拉着阿珏向汽车的方向走去,周坦早已亲自等在那里了,这个时候他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很是认真的跟阿珏说:“四小姐放心,连同三爷身边的成铁也不见了,我们目前猜测他们可能是被爆炸的气流弄晕了过去,三爷平日里机灵,身手不凡,他连子弹都能躲过去的!” 阿珏抿抿嘴,半晌才说:“伤亡情况如何?” 周坦一边开车一边说:“烧伤的比较多,除了对方的人马还有好多自己人被波及!” “你们是要多蠢?连自己人都轰!”周如楠忍不住插嘴道,她对澹台放印象很好,基本澹台放把她和澹台珏没什么区别对待,只要澹台珏有的东西她也会有,这些年她和哥哥相依为命,很会看人脸色,来到澹台家她才真正体会到这些年不曾有过的温暖,但是现在待她如哥哥一般的人竟然不见了,她怎能不愤怒? 阿珏也压下心里的愤怒,却还是冷静的问:“那么可有大夫过去?”要是轻度烧伤的话也就罢了,但如果比较严重的话,一个不小心就要把命搭进去了!她现在过去不知道哥哥受伤她能不能帮上忙? “这会估计医生也正在赶过去吧!”周坦开车带着阿珏他们,一路走来就见城门口灯火通明,戒备森严。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打敌人怎么能连自己人都伤到?这种事情就跟听故事一样,如果让老百姓知道了,就不怕大家心寒吗?要知道他们可都是有兄弟子侄在保卫望西城的!”一路都未开口的郑颜在路上见到疾驰过去的医院救护车时,终于很愤怒的说道。 周坦也很无奈,这件事情现在几乎是没办法解释的,那个擅自行动的人是大都督的亲信,或者隐晦点说是二少陈定和的人,一向喜欢阴谋论的七少早就将人严刑拷打起来了,但那家伙死咬着是自己私下行动与别人无关,只是这些都是属于机密事情,怎么可能告诉女人家呢! “行动上出了点差错,掷弹筒的杀伤半径大约在3到5米,一发榴弹如果落在人群中可以杀伤数十人,如果真的这样的话也还好,大概后来沟通上出现了问题!他们擅自行动了!”周坦现在就祈求赶紧到地方,让七少自己去跟这三个女人解释,他也知道这件事情有人做的很过分,一路上被堵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出事的地方在距离城门口不远处的林子里,这会敌人早就被收拾妥当了,本来以七少的实力,这场意外基本没有什么悬念,但坏就坏在有人不听指挥忽然扔过来了掷弹筒,虽说敌人死伤无数,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仅自己人跟着倒霉,还惊动了那些没有被波及到的敌军,一百五十多人死的死伤的伤,清点下来目前也还有三十多人不见了! “我不想听这些事实而非的话,你必须保证城内的人不会有什么疑问!要让他们知道的是,洪大元帅冬至前夜率军来袭,敌军已被击毙一百二十人,余下三十余人在逃窜,敢包庇嫌疑犯的一律和嫌疑犯同罪格杀勿论!有反抗者就地击毙!” 周坦带着三个女人来到七少站的空地上就听见这种冷血的话,他下意识的看向四小姐,却发现身后没人了! 阿珏其实跟着周坦来到这片空地上就被惊住了,也不知道他们投了多少那样的掷弹筒,这几百米的范围内几乎到处都是一片焦黑,放眼过去满目狼藉,来了一辆又大又长的小汽车把伤患还未拉完,地上横七竖八的还躺着几个人。 阿珏见是跟三哥穿一样服装的人,下意识的走过去问:“你有没有见过澹台放?” 那个兵伤的是胳膊,头发也被燎没了,但看样子其他地方还好,阿珏想应该是突遇爆炸和大火,下意识的抱住了头部,但他也被灼烧的难受。 边上有个护士正给他处理伤口,但大概这群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嘴里骂骂咧咧的,小护士好几次给他处理伤口都不小心弄掉了纱布,他不耐烦的大吼:“你他妈要疼死我?”那护士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两眼含着一泡泪,不知所措的看着那兵。 就在此时他却听有人问副队长的情况,他下意识的转头就见一个漂亮的如同月宫仙子一样的姑娘跟他说话。 “副队长当时走在最前面……”他下意识的说完就见那姑娘身体晃了晃,还未待他反应过来就见他们队长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买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了那仙子姑娘!活像要吃人一般望着他!他腿上还被狠狠地踢了一脚。 “别听他胡说……” “放开我!”阿珏当时只是一下子听到这些话有些接受不了,回过神来她见周围都是人,当下挣脱了七少,就一声不吭的让周如楠拿来急救箱,要给那个兵处理伤口。 那兵见到自家队长被人反驳了还给人家拉好披风,就暗自思考着是不是就是传说中队长心仪的那个姑娘?只要这姑娘一给他们队长脸色看,队长就使劲折磨他们,那兵看看阿珏收拾东西要给他处理伤口,赶紧挥挥胳膊道:“不……不用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回 失控的澹台珏 “你现在的烧伤仅仅是表面烧伤,并没有多严重的,”阿珏接过护士手里的纱布不紧不慢的给那兵士包扎伤口,那小兵听到这里明显放松了一下,却不想阿珏接下来的话又叫他心都提起来了! “不过要是烧伤处理不及时的话,很容易感染的,那些有害的物质全都会通过你的伤口进入人体内,刚开始的时候大概就是不舒服,可能还会痒一下,你自制力强呢,会忍住不去挠痒痒,待时间长了那伤处会分泌黄色的粘稠物质,看起来很恶心,气味也会变得很臭!” 阿珏说完就见那小兵脸色很难看,他见阿珏说的头头是道还带着急救箱,理所当然的以为队长的心上人是大夫,这会也顾不得自家队长黑脸了,问了一句很可怜巴巴的问题:“那……那我的胳膊会留疤吗?我的头发会不会长不出来了?我还没娶媳妇呢!” 七少听到此处再也忍无可忍的过去提起他的衣服说:“现在、立刻、马上消失在我眼前!”就在那小兵踉跄跑开的时候,阿珏在后面补充道:“要听护士小姐的话,不然你……” 阿珏见那小兵对护士那么无礼,理所当然的危言耸听起来,即使有一分不好她也会给说成五分,在她从小受到的教育里,不尊重认真治病的大夫都应该受到教训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人跑的那么利索的,她竟然觉得心情没有那么郁郁的了,又开始重新燃起斗志去寻找三哥的下落。 “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事情?”七少拉住阿珏的胳膊质问道,周坦很乖觉的拦住几个人,为七少留了些与心上人说话的空间。 “我三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听实话!”阿珏披着暗红色的织金披风,看着远处轻声说道。 七少沉默了半晌才说:“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现在我哥哥不见了!我父亲还躺在床上问为什么那个兔崽子最近都不回来看我。他平日里嘴上说最看不惯我三哥,但他却是和疼我一样疼爱我三哥的!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大哥告诉我‘尽人事听天命’!可我为什么要尽人事听天命!如果我三哥为国捐躯了我无话可说。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被自己人的炮火大的下落不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七少的一句对不起似乎把阿珏的怒火再次点燃了,她努力瞪大眼睛不让眼泪留下来,七少看着面前眼圈通红、神色疲惫的少女,心疼的无以复加,但他现在派出去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什么都做不了,时间漫长的他也快发疯了!越早找到人活着的可能性越大,时间越久希望越渺茫…… “抱歉!是我不好!”是他太心慈手软了!一直以为那些毒瘤的存在无非是制衡。所以一直容忍他们上蹿下跳,可是现在呢,他怀里的小姑娘哭的不能自抑,他最好的兄弟生死不知! “我那么信任你!那么看重你,每次只要是你做的事情在我眼里一定是万无一失的,哥哥跟你一起守着望西城,我就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用怕了!大嫂还说有你在,怎么能容忍别人打到家门口呢!可是我哥哥不见了!已经两个小时了,找不到他……还找不到他……”阿珏见到这个男人,看着他满是灰尘的脸。情绪再也忍不住了! 在这里,在这个不同于大秦的陌生国度,她再也不要担惊受怕。再也不要有失去亲人的那种感觉了! 她从小没有母亲,来了这里有父亲有哥哥,有如同母亲一般的嫂嫂,再也没有比这更幸运的了!然,人只有在失去之后才知道什么最难能可贵,她刚来这里的无数个夜里怎么都睡不好,眼睛一闭上就是阿翁和姐姐们,终于能放下过往,全心全意的和父亲他们相处的时候。就接二连三的出事! “我向你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七少说完就放开阿珏,打算亲自去寻人。 阿珏哭过之后心情平复了很多。她看着那个男人匆匆远去的步伐,张了张嘴。终是没说什么,到底哥哥的安危占了上风。 还未走到周如楠跟前的时候就听见一阵阵惨叫声音,疾步走过去就见几个人围着一个男人束手无策的站在那里。 “怎么回事?” “本来救护车推走的都是重症伤员,但不知道为什么这里还漏下一个!这里现在都是护士,他们只能处理轻度的伤口,像这种比较严重的,都没办法!”郑颜蹙着眉头说。 阿珏见那个男人并不是烧伤,但腿上一直在流血,黑暗里她不确定这个男人是敌人的人还是自己人,就喊了周坦过来,如果是敌人她可没有那么好心治伤! 周坦用手电筒照着那男人的脸,发现是跟澹台放一起走在最前面的男人,他情急之下按着那人的肩膀,急切的问道:“怎么是你今天跟副队长出去的?你在这里,那副队长呢?” 阿珏等人闻言都期待的看着那男人,却见那男人痛苦的皱着一张脸,摇摇头说:“事发突然,我自己也是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晕在了那边的一节枯树上,我猜可能是当时掷弹筒几发下来,气流和热浪都太大了,冲击之下人可能打散了!” “周护卫,能不能请你赶紧为我治伤,我怕这条腿保不住!”那男人咬牙说道。 阿珏见状就跟周围的几个人说:“先按住他,我来看看!” 那几个兵并不认识阿珏,旁边的两个护士也有些游移不定,周如楠不耐烦的说:“这就是大夫!让你们做什么还不赶紧的!” 周坦他们倒认识,几个人看了一眼,连忙上前按住那嗷嗷直叫唤的男人。阿珏半跪着用绿萼给她准备的手套翻了翻那男人小腿肚的伤口,皱着眉头说:“你是被什么东西擦伤了!可有印象?” 那男人被人按住,还是不停地挣扎,听见阿珏问话,疼的头上直冒冷汗,还是咬牙说道:“弹片!” 阿珏也皱着眉头,那东西里面大概有脏东西,仅仅是一小会的时间就已经开始感染了,还肿的不像样子,阿珏带着手套这边摸摸那边捏捏,再掀开伤口看看里面的血肉是什么颜色,周如楠倒罢了,她混迹武馆,偶尔还押镖,说是刀口舔血也不为过,郑颜却是已经看着那种黑血、皮肉翻开的样子快要吐了。 “伤口已经感染了,而且那弹片大概有被雨淋过,你的整个小腿都有些肿胀,一会就算清洗消毒之后可能还会特别痒,问题有点棘手!”阿珏面不改色的翻看伤口,那男人迫不及待的问:“我的腿能保住吧?” 阿珏被这个问题逗的有点想笑,她弯了弯唇角,声音温和地说:“我只是想说,清洗伤口很难受,我这里没有麻醉的东西,还要翻开你的皮肉清洗,蛰的很疼。” 那男人却看着阿珏那微微一笑有些走神,旁边天天都是一大群糙汉子,这回猛不丁来了个亲切温柔的姑娘,并且着姑娘还长得很好看,虽然不怎么笑,但突然给人好脸色,他有种百花齐放的感觉,他现在甚至觉得自己那条腿都不疼了,那里还知道阿珏说些什么,就知道傻不愣登的点头了。 周坦知道了最远能波及的距离也就有了大概的搜索方向,阿珏自从给那个小腿肚被弹片划伤的男人治疗后,心里一下子轻松了很多,这个男人跟三哥一样走在前面,都仅仅只是晕倒被弹片划伤这么点小事,想来三哥说不定这会正晕在哪里顺便睡觉呢。 朝阳冲破天际一点点的升上来,阿珏望着冬至这一天的太阳,终于停下来手里的动作,不自觉地笑了一下,天气这么好,三哥这回也该找到了吧? 七少眼里布满血丝的走向阿珏,看见的就是满目疮痍的空地上,身着金色披风的小姑娘眉目如画的对着太阳微笑,他看的久久不能回神。 阿珏也看见七少了,她以为七少带来的是哥哥的消息,很难得的对他露出笑容,期待的问:“三哥有消息了?” 七少想骗她但又怕小姑娘自己察觉,只是含糊地说:“那边还没回话,我猜测是不是他和成铁两个嫌冷躲到别人家里去了?” 还有一种想法他没说的是,同时不见踪影的还有敌方三十人,以澹台放的尿性,说不定跟人干架去了!本来今天冬至他说好回家吃饺子的,被人打搅了肯定火冒三丈…… “嗯,也是,那个,昨天晚上对不起,我不该冲着你吼的!”阿珏双眼真诚的看着七少。 七少突然抬起了手,阿珏以为他要打人,连忙紧紧闭起眼睛,心里想着他作为战场上的将军被她一个小女子在人面前吼叫多么失面子,打一巴掌就打一巴掌吧! 却不料脸上传来轻轻地触感,她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就见七少一脸温柔却又有点失望的对她说:“你以为我要打你吗?我陈定邦就是这么孬种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回 这是饺子还是包子 冬至这一天,北方人大多数有吃饺子的习惯,甭管有钱没钱,大肉馅的、素菜馅的,都能热热闹闹吃上一顿。 阿珏几乎一夜没怎么合眼,就在那研究烧伤的方子了,周如楠看她那么辛苦的,不由得叽咕道:“他们不是已经送到医院去了吗?你怎么还在这写方子?他们会不会用还是两说呢!” 阿珏叹了口气,他想起刚刚七少那张失望的脸,总想为他做点什么,他手下的兵这次大概是损伤最严重的吧!被炸死了九人,重伤十一人,轻伤十几个,那些重伤的送到医院能不能活下来还很难说。 她想起七少那张布满血丝的眼,还有城内传来消息说,民心不稳,物价都开始涨了,这些几乎都是他和陈大都督应该操心的事情,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哥哥下落不明,他的压力可想而知。 阿珏不免有些呐呐的,她不过是仗着这个男人的喜爱和纵容,恃宠而骄罢了,要是换作别的女人早就被他踢开了!她现在这么卖力的也不过是弥补一下她的愧疚心理而已。 “我总觉得那种注射药品治标不治本,而且好的太快了……” “呀!澹台珏!你是古人吧?那种针剂之类的东西不怎么疼,还不用吃苦死人的药汁子,伤处也好的快难道不好吗?”周如楠不可思议的看着阿珏,仿佛她是什么珍稀物种一样。 阿珏心说,跟你们比起来,我可不就古人吗?嘴里却解释道:“那些药下去看似立即能恢复,但受伤时内里受到的伤害几乎都是看不见的,如果不认真加以调养,以后可有的罪受了!” “那写一张方子就好了。你干嘛还写了那么多?知不知道放哥还没找到,大嫂估计在家等我们吃饺子呢!”周如楠说到这里瞬间觉得自己饥肠辘辘了。 阿珏很有耐心的解释道:“烧伤是伤,必有瘀血凝滞。有伤口,故又多腐肉脓血。所以第一步一般应该清热解毒,再养阴生津、益气理脾,接着还要活血逐瘀,最后才是托里排脓。若发生并发症,则火热燔灼脏腑,各种脏腑的症状都可出现,更需根据病情予以辨证施治。早期实证较多,但实中夹虚;后期虚证较多。亦有虚中夹实……” “好啦好啦!”周如楠听阿珏说的虚虚实实,整个人都头大了,赶紧打断阿珏的话,“现在这里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包饺子吧!说不定报完饺子放哥就回来了!” 阿珏一想也是,不过看着七少还在指挥人规整这块空地,那些烧焦的树枝,寸草不留、坑坑洼洼的地面,还有不远处的一些伤员,都让阿珏有种酸楚的感觉。别人都在家暖暖和和的吃早饭了,他们挨饿受冻一晚上,可能回去了还要受人指指点点。 最后一次望了一眼七少。阿珏和周如楠喊上在一边休息的郑颜,三个人才坐车回去了。 七少一直挽着袖子干活,这会见阿珏走了,他看了一会,才问一边同样干活的周坦,“他俩到底把人追到哪里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周坦有些不安地说:“我总觉得三爷是不是出事了?不然他不会都把大半天的时间了还不联系我们,怕只怕……” 七少一脚就将周坦踹翻在地,他铁青着脸呵斥:“闭嘴!”他衣服脏乱,眼睛赤红。像一头狂暴的狮子一样,几个一起干活的小兵们更是噤若寒蝉。 阿珏回到家里虽是偷偷溜回去的。意料之中的被发现了,这下即使瞒大嫂也瞒不住了。只好把事情说了一遍,大嫂愣了一下,才急切的问:“那可有消息了?” 阿珏倒是很宽心的说:“跟三哥一起的那个人只是受了点轻伤,我想三哥身手敏捷,应该也没事才对!” 吴湄这才心有余悸地说:“对对对!” 周如楠在一边不忘记她的吃食,提到:“那咱们包饺子吧!我想吃羊肉馅的!” 阿珏在一边不敢做声,实在是她并不知道这个饺子是什么,来到这个地,她已经学会很淡然的看着层出不穷、五花八门的吃食了,一边惊讶着一边也就慢慢变得淡然很多。 等到了厨房,发现刘嫂和饺子馅,阿珏心下一动,以前在大秦的时候,由于天气寒冷,阿翁也会用大肉骨头和着生姜等辛辣物煮在一起,弄成一种糊糊状的东西,喝下一碗胃里立即暖融融的。 她不由得出神的想这些东西做好了送去给三哥,顺道还有那个男人,不知道会不会让他高兴点,现在想想她的说法和做法挺伤人心的,再想想自己年后就离开,两人之间估计没什么交集了,又心软起来。 “想什么呢?洗手包饺子了!”阿珏见大嫂、二嫂还有七姐都挽着袖子,忙不迭的行动起来。 “要不一会给三哥那边送点吧,到时候他回来肯定先去西郊大营复命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吃上饭。”阿珏装作不经意的说到。 “也是,羊肉馅的饺子吃起来最暖和了!不过他们那么大的食量得包多少啊?”刘嫂停下手里的动作不禁有些发愁,三爷和七少吃饭她可是见过的,估计那些人也不遑多让,就算每个人一百个饺子,这也很多了…… “厨房的都先停下手里的活计,洗干净手过来包饺子,能包多少是多少吧!”吴湄一发话后面都跟着动作起来。 阿珏突发奇想:“要不要给里面加些驱寒的药材?” 梁佳颖笑着骂了句:“你以为谁都是家里人,喜欢被你折腾?吃个饭还有股子药味!他们一个个壮的跟牛一样,弄些辣椒之类的他们也肯定吃得香!” 一伙人大张旗鼓的往西郊去送饺子,刘管家逢人就说:“我家兄弟就是西郊大营的,昨晚好不容易把那伙偷袭的打跑了,到现在还没吃上饭呢!” 阿珏看了一会才明白刘管家此举的意思。 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他们身后跟了一串人,阿珏坐在车里听着路上七嘴八舌的,什么我家狗娃就在西郊大营工夫可好哩!我儿子是七少跟前的人,每回打起来的时候从不怯场之类的,每个人手里都端着已经包好就差直接下锅煮的饺子。 阿珏不禁想这主意不知是谁出的,每户都要服兵役,谁家都有儿郎可能在西郊大营或者警备署等地方,之前民怨纷纷的,这会想到自家孩子估计都心软了,一说这么久了还没吃上饭立即就变成了心疼。 这么一伙人如此招摇,小汽车、板车、人力车,还有用走了,光刃就完颜亮一里地,浩浩荡荡的,西郊大营这边刚经过一场恶战,戒备很是森严,眼看着这么多人,他们不明就里,举枪呵斥:“军事重地,闲人勿进!” 外头的人七嘴八舌的,阿珏老半天就听见自己耳边嗡嗡的响,待把人都安顿好了,阿珏才跟着人将饺子送到厨房去煮。七少作为长官平日里是有厨房的,况且他私人下里问过周如楠,阿珏也有包饺子,他心里倒是甜滋滋的。 饺子端上来的时候,周坦并不知道有阿珏包的,不由的说:“这是饺子还是包子?”周如楠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阿珏一脸尴尬。 擀的饺子皮倒是小小的,岂料阿珏是新手,包的老露馅,大嫂打了几个补丁之后就无奈的说单独给她擀大面皮,本来是要包成耳朵状的,不知为何最后成了包子状。 七少瞪了一眼周坦:“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巴!”他自己倒是把那大如包子的饺子吃得津津有味。 饭后阿珏很期待的问:“三哥什么时候回来?” 七少想起之前周坦的回话,心里一沉,脸上却是分毫不显:“别着急,我估计他这会已经不知道在哪吃上饭了,刚刚周坦来报说已经查到南湖那边去了。” 阿珏以为真的就是这样,也不禁更开心了,斟酌了一下从她随身的袋子里拿出瓶瓶罐罐的,指着他的手说:“我见你手上有被火燎起来的泡,晚上睡前洗干净了手,抹一点,明天早上可能就下去了!” 她有些犹豫的问:“那个跟在三哥后面的士兵怎么样了?” 七少平日里最厌烦拖拖拉拉,又白痴心软的人,这会见阿珏询问,心理却想着:小姑娘就是心地善良,还会医术,以后会是个贤内助的! 七少笑着说:“没事!他们一个个都装的很,不出几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我这里有个方子,是用煅石膏、大黄、川芎、乌贼骨、炉甘石、冰片、麻油做成的膏药,你要是觉得可行了就找可靠的人看看方子,可以制作一批膏药出来,轻度烧伤的话涂抹在伤患处倒是挺能顶事的!” “这些伤口都要忌口的……”阿珏说着突然跳了起来! “糟糕!我忘记烧伤的话羊肉是不能吃的!”阿珏有些傻眼。 七少好笑的说:“无事,一点点小伤口罢了!他们有的吃就好,再说饺子味道这么好,只要吃不死人,他们都愿意!” 阿珏怒目而视,七少笑的更欢畅了!(未完待续) ps:饺子是张仲景做出来的,东汉的!   ☆、第一百三十四回 冲喜 本以为冬至那天澹台放就应该回来的,谁知阿珏一直等到晚上还没见人,七少只能安慰一下肯定是有事情耽误了,澹台放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 阿珏想想也是,三哥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但遇到大事从不含糊,肯定是什么紧要的事情给绊住了脚步走不开!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第三天,终于爆发了! 澹台昭年纪小,平时跟澹台放又亲近,澹台放是当兵的,之前就在西郊大营未回家,再加上他失踪的时间,很明显快半个月不见人影了,而一般情况下他每十天就会回家的。 “三叔说了回家带我去看马戏的!”澹台昭说的理直气壮,却不料这句话叫大嫂红了眼圈,阿珏也心里难受,现在再也不能用吉人自有天相这种谎话欺骗自己了。 今天是几个人在一起喝下午茶的,本来澹台家倒是没什么跟外国人一样喝下午茶之类的习惯,后来梁佳颖郑颜都说下午吃点东西,晚上就会吃的少些,这样能保持身材,吴湄这种家庭主妇对于美容之类的总是抱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保持身材这种事情不知道到底有么有效果,但喝下午茶的习惯却一直延续下来了。 只不过这几天澹台家气氛低迷,这个下午茶几乎就是摆设,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澹台昭,却不料郑颜忽然开口了! “太太,电话!是柳州那边打来的!” “那我去接个电话!”吴湄顺道把缠人的小儿子带走了! “……是啊!嗯,没事没事!你不用担心,大家都好着呢……是,这倒是真的,嗯。差不多已经平息了,有好日子过谁想打仗啊!” “你的说对,‘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嗯。大家都惦记你呢,没事带着晶晶他们常回来!哦,好,再见!” “是佫堂哥吗?”阿珏问道。 “嗯,据说是听说这里有小规模战役,打电话过来问问消息。我只模糊说了几句,没细说。” 梁佳颖插话道:“现在情况不明,跟他说的那么详细也白担心了!再说隔的这么老远。干脆以后再说!” “大嫂,我想结婚了!” 吴湄正在给澹台昭整理衣服的手顿时僵了僵,大家都不可思议的看着郑颜! 梁佳颖故作镇定的笑着:“噢,这段时间就见你在落雨塘了,也没怎么出去,要结婚了,这男方是谁啊!” 郑颜更是笑靥如花的说:“除了澹台放那家伙还能是谁?” “七姐!” 阿珏忍不住红着眼睛开口:“三哥还没找到,等三哥找到了你俩再结婚也不迟啊!”这话说的她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这几天望西城内算是平静下来了,但各种流言蜚语满天,把那天晚上的事情传的绘声绘色仿佛身临其境似的。尤其是大都督的儿子陈定和,说他什么的都有!不顾同袍性命,唆使人对自己人开炮。争权夺利草菅人命…… 每天的报纸印出来之后,大家就跟看大戏一样,估计总标题都能拟个:陈大都督家庭内部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阿珏自然明白这里面有七少的影子,不然那些记者怎么可能,连陈家二少与表妹之间的事情,都能知道的那么清楚详细呢。 虽然明白平息民怨这种事情很重要,一不小心就是滔天大祸,但一想到现在哥哥生死未卜,他还有工夫管其他事情心里总有些说不出的别扭。有种被忽略的失落感。 “咱们这里不是有冲喜这种说法吗?说不定我跟他结婚的时候,澹台放就出现了!他上次去军营前还跟我说叫我好好考虑呢!” 郑颜说的认真。梁佳颖和吴湄心下大为不忍,小放这生死不明。现在七娘却说要嫁给小放,这万一小放真的回不来了,这不是害了她一辈子吗? “谁要结婚?” 几人都未料到澹台光耀会出现,刘叔跟在身边不停的使眼色,吴湄暗自里朝刘叔使眼色,却不想一直呆在她怀里的澹台昭“哧溜”一下就滑了出去。 “小叔要和七姑姑结婚了!”他还很天真的说:“那我有红包吗?新娘子都会发红……” “爹,小孩子不懂事,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今天的药你可吃了?”吴湄把澹台昭拉过去堵了他的嘴巴,试图转移话题,但澹台光耀并不领情,他和蔼的把澹台昭拉过去问:“昭昭跟爷爷说,谁要结婚了?” “是七姑姑和小叔,他们说小叔找不到了,要冲喜!爷爷,什么叫冲喜?” 澹台光耀抖动着嘴巴,艰难地说:“昭昭乖,和刘爷爷去玩吧!你不是想看的那把宝剑吗?” 小孩子容易被新鲜事物吸引,等澹台昭欢呼的走远了,澹台光耀才把使劲拍了一下轮椅:“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小放找不到了?你们还把不把我这个做父亲的放在眼里?” 阿珏见父亲整个人都有些颓废,她心里更难受了。这几天众人都隐瞒的辛苦,一边要担心哥哥找得到找不到,还要跟往常一样保持一副笑口常开状,在父亲面前表现得若无其事。 她想父亲见惯了大风大浪,这点肯定能撑过去的! “是这样的……” “阿珏!” “雨点……” “还是我来说吧!”郑颜见几人争论不休,从容的给澹台光耀倒了一杯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澹台光耀半晌无语,他疲倦的揉揉眉心:“我自己就觉得你们这几天有些不对劲,这事情怎么能瞒着我呢?” 他转头看向吴湄:“都有谁去找了?” 梁佳颖抢着答道:“明的暗的都出动了!阿珏连她那个叫欧阳美的同学都发动起来了!” “其实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不定三哥受伤了正躲在哪里疗伤呢!”阿珏笑着安慰澹台光耀。 眼底却免不了忧虑,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状况了,家里人几乎都绷着一根弦,大哥和二哥好几天都没回家了,女眷也都睡不安稳。就是躲在哪里疗伤也要给家里人打个招呼报声平安啊!这样一声不吭的一点都不像哥哥的作风! “伯父在这里的话,郑颜还请伯父答应一件事……” “如果你说冲喜的话,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澹台光耀的儿子一定会活着回来的!”澹台光耀语气坚定的说。 却不料郑颜反驳道:“如果他受伤了呢,伯父可能还不知道。他上次走的时候跟我说了叫我给他答复的,叫我跟他在一起,他甚至求婚了……”郑颜说到后来忍不住泪流满面。 这世上最遗憾的事情莫过于,有一个让人很心动的男人摆在自己面前,结果自己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瞻前顾后没有去珍惜,没有及时抓住这个男人,等到回头的时候发现使君有妇了。而她郑颜更悲惨的是,和澹台放这个二十几年来唯一心动的男人可能就此天人永隔。 “丫头。我儿子肯定会没事,他壮的跟头牛一样,即使受伤了也会好的,咱们不搞鬼神那一套……” “噗通”,不等众人反应,郑颜就跪在了澹台光耀面前。 “伯父,请你成全我吧!不是什么狗屁的鬼神,是我后悔了……我后悔当时没有答应他,让他那么失望的离开!我真的后悔了……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也无心再嫁给别人了!” 大嫂和二嫂纷纷落下泪来。阿珏哄着眼圈就冲出去了!她心里一遍遍说:“三哥,你看见没有,你再不回来。七姐怎么办?” 郑颜这样的内疚和难过,大家都不忍心拒绝她,澹台光耀瞬间跟老了几岁一样,他叹了句:“痴儿!”就让吴湄推着他回房间去了。 在推他回去的路上澹台光耀却对吴湄说:“那姑娘从国外回来,肯定要见结婚证的,你让老大做张假的,要是万一……就让那姑娘以后重新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就当我们家养了个女儿。” 吴湄忍着泪意点点头。 虽说是一场没有新郎的婚礼,吴湄还是吩咐人把家里装饰的一片通红,只不过这么喜庆的颜色。也掩盖不了众人脸上的悲伤,仿佛澹台放已经没了似的。 刘管家大声呵斥道:“都高兴点。一会新娘子就出来了!” 然而此时他们口中的新娘子却不理会众人,自个坐在那里上妆:“澹台放最喜欢我明艳的妆容了。他说第一次见到我就被我扔了个过肩摔,他其实整个人都觉得很惊艳,就是被我摔了一次,脸上有点下不来台罢了……” 她转头看见阿珏和梁佳颖几人脸上一点喜气都没有,反而还有一丝怒气,自己倒是笑着说:“你们不觉得我应该庆幸吗?离开了那样一对父母,我从今以后就是真的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今天他们接受了那笔钱,估计也再没脸来要了,只是让大嫂破费了。” “说什么破费,我就是心里为你不值得,你这么好的姑娘……” “难不成大嫂以后不疼我了?” “胡说!我会把你当自家妹妹一样疼爱的!” …… 这已经是澹台放失踪的第五天了,西郊大营里一间安静的卧室内,七少和周坦还有成铁他们轮流守在那里已经两天一夜了。 “澹台放,你再不醒来,郑七娘可就要嫁人了,”七少神色疲惫,胡子邋遢的跟床上躺着的人说,“最主要的是,雨点妹妹要代替你跟郑颜拜堂呢!你说我得多糟心……” 在他看不见的一边,澹台放手指动了几下。(未完待续) ps:渣作者感冒了,觉得这是自己嘲笑别人的下场,所谓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我……   ☆、第一百三十五回 抢老子的媳妇?! 天气很晴朗,干冷干冷的,落雨塘一片肃静,就连东边院子里阿珏久不见面的澹台乔一家也来了,下人们不知内情的纷纷窃窃私语。 “怎么是四小姐啊!” “冲喜么?兄弟不在了自然由姐妹代替了!” “什么叫不在了?乌鸦嘴!是不能出席,不能出席懂吗?” “别说了,来了!来了!” 阿珏穿着西装打着领结站在落雨塘铺着红地毯的大厅里,看着这满目的红色,却感到很悲凉,今天在这里她却要代替三哥和七姐,不,以后应该叫三嫂了,代替三哥成亲,而三哥人还不知道在哪…… 吴湄和梁佳颖搀扶着蒙着盖头的郑颜,又是酸楚又是欣慰,多好的一个姑娘,吴湄悄悄在郑颜耳边说:“七娘,你要是反悔的话还来得及!” “大嫂说什么呢!我是心甘情愿的,怎么会反悔,我总有种预感那家伙还好好的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呢!”郑颜蒙在盖头下面的声音有些模糊,不过语气倒是坚定的很。 梁佳颖故作轻松地开玩笑道:“小放要是知道代替他拜堂的是阿珏,可能要气疯了,不过他估计不敢动阿珏一根手指头,哎呀,我想想都觉得很憋屈!” 梁佳颖这么一说,吴湄想象一下澹台放气急败坏的模样,几人都笑了,气氛顿时轻松了很多。 阿珏身量未开,而郑颜个子高挑,要不是有个黑色的礼帽在支撑,看起来场面上就是女高男低。 就这样,在刘叔喊一拜天地的时候,她一低头还是不小心把礼帽给磕掉了!她的头发是编成一条辫子盘在头上用礼帽压着的。这下礼帽掉了,她又慌张的去捡帽子,一条大辫子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因为毕竟是冲喜。就只喊了东边澹台光宗一家,其余的就是家里的一些仆从。这会见阿珏手忙脚乱的样子,都忍不住哄笑起来,澹台乔翻了个白眼骂了句“白痴!”眼里倒是有了笑模样。 郑颜蒙着盖头,温声说:“雨点妹妹,咱俩都是新手,慢慢来,别慌张!” 刘管家叫大家别笑,月亮湾的大厅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刘叔见阿珏整理好了。遂准备喊二拜高堂,结果那个“高”字还没喊出来,就听有个沙哑的声音很是气急败坏的说:“郑七娘,你竟然趁我不在家偷偷嫁人?” 郑颜听到这个声音,几乎是瞬间就拉下了盖头,她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再看看阿珏,要哭不哭的对阿珏问到:“我是不是幻听了?” 两人这会正进行到二拜高堂的一步,俱给众人一个背影,还不等阿珏说话。澹台放就在一边吼道:“那个穿西装的小个子,你他妈竟然敢抢老子的媳妇?” 阿珏转过头恨恨的瞪着来人,三哥这张臭嘴!不过到底是喜悦占了上风! 澹台放受了重伤躺在担架上。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说那两句话上了,半天都喘不过气来。 郑颜又哭又笑的扯下盖头,然后又飞快的扑在澹台放身上,一边捶他一边说:“你真的没死,我就知道你肯定死不了……” 澹台光耀作为高堂坐在上首,这会也激动的叫刘叔推车他往澹台放跟前走,澹台致一伙人见澹台放失踪了这么久终于出现了,虽然还躺在担架上明显受伤的模样,但总比杳无音信的好。奈何就那么大点的空隙,光郑颜和抬他的人都围满了。 “祸害遗千年呢!”不知道是谁嘟囔了一句。澹台放早上才开口说话的,他迷迷糊糊中听人说郑颜要嫁人了。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郑颜要嫁谁。 七少照顾他这么久,担惊受怕的早就一肚子气了,听医生说只要人醒过来基本就没事了,他故意卖关子说到了落雨塘不就知道了。 现在他却后悔了,他们几个人心急火燎的赶到落雨塘,一个个衣服脏的老远都能闻到味,小阿珏这会都站的老远,估计是被熏的吧? 澹台放躺在担架上,虽然说句话都费力气,还不忘贫嘴:“我要是死了,怎么能知道原来你这么爱我的,爱到就算我死了你还要嫁给我?” 郑颜目前最忌讳听到死不死的话题,听到此处她直接伸出指头戳了一下澹台放的前额,谁知澹台放本来说话就耗费了不少力气,郑颜这么一指头戳过去,他直接就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郑颜吓的哇哇大叫,脸上的妆容也哭的乱七八糟,活像个女疯子一样,“救命!阿珏,他又不说话了!” 阿珏赶紧挤进人群给澹台放把脉,刚说了一句:“他只是体力不支晕过去罢了,现下无大碍!” 郑颜只喃喃自语道:“那就好!”随后两眼一闭软软的滑下去了,阿珏眼疾手快的把人接住,忙完这个忙那个,切完脉,看着周围眼巴巴的人,对绿萼等无奈的说:“扶进去歇会,过不了多久就醒来了,大悲之后又大喜,情绪太过激动罢了!” 吴湄见两人都晕了过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让把人都送到放楼去,一会醒来他们慢慢说话! 这场没有新郎的婚礼可谓是一波三折,现在新郎出现了又晕了过去,新娘也晕了,婚礼当然没办法继续下去,众人也都相继散了。 澹台乔走到阿珏身边特意趾高气扬的哼了一声!阿珏笑了笑,乔堂姐今天表现颇为识大体,竟然未曾找茬,实在值得表扬,看来最近一段时间是学乖了。 终于把两个主角都安顿好了,阿珏吸吸鼻子说:“我怎么闻见一股子酸菜味?” “噗嗤!”周如楠扯扯阿珏的衣角,再指指周坦等人,阿珏瞬间了然,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说:“其实酸菜味也挺好闻的!” 周如楠这回彻底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梁飞龙和澹台晴三兄弟也笑了,现在澹台放终于回来了。笼罩在落雨塘上空的阴霾也终于烟消云散了,阿珏很感慨,心情果然很重要。她觉得现在看着满目的红色很喜庆呢。 就在七少等人还在为酸菜味纠结的时候,梁佳颖终于过来救场了。她很热情说:“七少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和周护卫还有这位小哥去放楼洗漱一下,换个衣服,那边倒是有现成的都是小放的!” 七少对放楼犹如自己的第二个家一样,只点头说:“那我们过去了!”他看了一眼才大踏步的离开。 周如楠见大家都差不多走光了,也想跟在后面溜走,阿珏没好气的说:“周如楠!” “到!小姐有什么吩咐,小的鞍前马后任您差遣!”周如楠还学着戏子弯腿打了个千儿。 阿珏扯下脖子上的领结,把头发一甩。很严肃的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三哥受伤的事情?” “那哪能呢!我要是知道了怎么可能瞒着你那么久?” “那你心虚什么?” “我哪有心虚啊!” “你知不知道你一撒谎的时候特别喜欢抓脸?” 周如楠赶紧把手从脸上拿下来,就见阿珏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周如楠扛不过阿珏一直一直盯着她看,挠挠头说:“好啦!好啦!” 她走过去挽着阿珏的胳膊一边王掌珠楼走一边说:“我其实就是比你早知道一个时辰罢了,大概在放哥醒来的时候我哥就给我打电话说,叫一会悄悄在大门口等他!我把人引进来的时候,你正要拜高堂呢!” 阿珏横了她一眼,周如楠嬉皮笑脸的说:“澹台珏,跟一个女人拜堂感受如何?” 阿珏本想很认真的批评一下周如楠的,叫她以后有事情要及时说一声,现在再回想刚刚那会状况百出的样子。自己反倒撑不住先笑了。 梁飞龙望着阿珏身穿西装,巧笑倩兮的模样,发了好一会呆。澹台映心细发现了端倪,不着痕迹的走过去挡在他面前,搂着他的肩膀说:“我父亲刚托人呆了一个新鲜玩意,我们去看看,我跟你说啊……” 阿珏脱下西装,换了一身浅霞粉的立领滚绣斜襟厚夹袄,去厨房弄了点容易克化的吃食,估摸着三哥该醒来了,才提着食盒往放楼去了。 走到半路上想起这一早上乱糟糟的。七少他们估计也没有吃东西,又返回去把刘嫂包的馄饨。提了几碗放进去,好歹给那几个人垫垫肚子。她还特意想着这下几个人都有吃的,总不会显得单独给七少有些突兀了。 到了放楼果然见澹台放已经醒了,郑颜在服侍他洗脸,阿珏很是和蔼的跟郑颜说叫她先洗把脸,郑颜脸一红赶紧去收拾了,阿珏这才转过头淡淡的对澹台放说:“三哥醒来就把这汤喝了吧,你和父亲都伤了腿,正好有熬好的汤。” “哎呀!哥哥的小雨点,你别生气吗?我那会不是有点急吗?”澹台放见七少坐在那无动于衷,转转眼珠子就说:“都怪陈老七他不跟我说七娘和谁成亲,那会又头晕眼花的,所以没认出你来嘛!” 阿珏撇了他一眼,反倒跟七少笑了一下说:“七哥和周护卫先过来吃点东西吧!” 阿珏难得对他笑一下,几人走到二楼,七少见粉粉嫩嫩的小姑娘笑的那么好看,谎话张口就来,“周坦他们已经吃过东西了,小如来是找他有事呢,是吧?” 成铁早就闻到了饭香,张口就准备说:“有饭正好!”周坦很是干净利落的捂着他的嘴说:“我跟小如有点事情商量,正好叫这家伙帮忙!” 周如楠张张嘴顺势说:“那我们先出去了!” 成铁很埋怨的说:“我都饿死了,正好四小姐带了饭你干嘛不让我吃?” “没一点眼力见的吃货!走了,去厨房!”成铁一听有吃的,乐呵呵的就跟着去了。 1看看食盒再看看七少,为难地说:“我带了三碗馄饨!” “才三碗,我吃五碗都没关系!”(未完待续) ps:【小剧场】澹台放:你竟然把我戳晕了? 郑七娘:嘤嘤……t^t 澹台放(恶声恶气):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呢 郑七娘:你凶我?!你竟然凶我!以前有个叫小四的作家,直接写女猪脚把男猪脚给戳死了! 澹台放:媳妇……多谢你手下留情,只把我戳晕过去了!爱你,么么哒o(n_n)o~~   ☆、第一百三十六回 猫狗打架 七少冒着被撑死的危险,一口气将三碗馄饨吃了个光光净净。 阿珏看着那三个大海碗,心里不由得皱眉:暴饮暴食,极为容易引起肥胖,这个男人个子还不低,以后难道是要朝熊瞎子的方向发展?用体型吓退敌人?她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就带着点笑意。 七少洋洋得意,并不知道在阿珏眼里他将来可能有一天会长成一只熊瞎子,在陈大都督多年耳濡目染之下,男人么?能吃是福,只有吃得多才能有力气,有力气了才能骑马打仗、上阵杀敌,他自己吃了三大海碗的馄饨,幼稚的如同澹台昭那样认真吃完饭等待母亲表扬的好孩子。 阿珏待他擦完嘴巴,给他沏了杯热茶,才问道:“三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如说他早就在西郊大营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不过他昏迷了两天一夜,”说完这句话,七少目光灼灼的看着阿珏说:“你可是怪我没有联系你?一直没有给你个准信?” 阿珏被盯的不自在,最主要的是他全都说中了,可不是嫌他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么? 她赶紧岔开话题到:“赶紧说呀!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大家担惊受怕好几天了!” 七少眼神宠溺,似乎发现了什么叫他心情愉快的小秘密,大概阿珏自己都没发现,和七少说话她自己语气里带着微不可查的娇嗔。 “这货是傻人有傻福!”察觉到阿珏目光不善,七少赶紧改口道:“也是他的造化!”心里却酸酸的想,就说了你哥哥一句傻竟然跟我急眼? “你还记得刘记烤鸭店吗?” “有印象。” “你出手救了一个中毒的女人,想起来了吗?” 阿珏很想翻个白眼,但这么多年大姐的淑女教育多少还是起到作用的,她无奈的皱眉道:“我才是十五岁。距离痴呆或者健忘这种症状还有好些年!” 七少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恼火,他笑着说:“当初那个抱我大腿的女人,后来我让小放去安置了。那女人也是个聪明要强的,她还有子女。又怕从丈夫哪里得来的东西遭人觊觎,就把这铺子交给了丈夫本家一个族老打理,说是等儿子成年后再收回。” “本来摒弃糟糠之妻这种事就是为人所不耻的,那族老见着事情既占理又有利可图,自然笑纳了!”七少见阿珏听的认真,说的也很仔细,阿珏疑惑的说:“这又跟我三哥有什么关系?” “要不我怎么说傻人有傻福呢!” “你还说!” “好了!好了!你哥哥是福大命大,好人有好报!本来这天寒地冻的。除了那些赶船的人,谁没事大半夜南湖附近溜达?偏巧这个女人带着儿女打算去投奔柳州的一个亲戚,” 说道这里七少有些尴尬,那男孩子是打算去撒泡尿的,结果看见水里飘这个庞然大物,吓得当即哇哇大叫,只是解手这种事情怎么能当着大姑娘的面说呢? “她见水里飘着个东西,就用棍子拨过来看一下,谁知道竟然是个人,” “本来她倒是打算置之不理的。谁都知道这大晚上还在外面晃荡的能是什么好人?却在见到小放穿着军装的时候,心软下来,毕竟要不是咱们几个。那女人估计那天就交代在刘记烤鸭店了,她因此对当兵的多了几份尊重,就是这份尊重救了小放一命!待她看清人脸的时候简直是喜出望外,可不就是恩公吗?” 七少喝了口茶,阿珏听得欲罢不能,三哥的奇遇简直就能编成一篇教化世人的好故事! “那后来呢?” 七少示意阿珏添茶,阿珏也乖巧的照办了,七少愈发满意了。 “小放其实会受伤落水,完全是和那股子敌军遇上的缘故。他被弹片伤到的只是胳膊。所以草草包扎了几下就追出去了,” 七少呷口茶。神神在在的说:“他老以为自己能以一当百呢,实际上以一当十姑且还可以。再说那伙人手里有大家伙呢!光枪就好些把,更不用其他东西了!” “他腿上、还有肩膀上都被穿了个窟窿,这些都不致命,问题是他躲闪的时候落水了,然后开始发热,我们最忌讳的就是发热这种情况。” 七少说着心有戚戚然,声音也渐渐低了下来,他不敢想象如果澹台放真的不好了,他该怎么办?失去了好兄弟的同事,估计连最爱的女人也失去了吧! “这些算你们的机密吗?”阿珏有些疑惑的问。 “你是家属自然不用顾忌这些!”七少话说的**,想到刚刚自己设想的那些都是如果,现在一切情况都会慢慢好好起来的! 到底是澹台放的家属呢?还是他陈定邦的家属,这话说模棱两可,阿珏也好意思追问。 阿珏知道了想知道的事情,自然就准备离开了,知道哥哥病痛的又来,她才好对症下药呢。 冷不防面前伸出一只手来,阿珏下意识的拍掉,呵斥道:“你做什么?”七少却执拗的手搭在她肩膀上,“如果今天换着是我回不来了,你会怎样?” 阿珏听到这句话,愣了片刻,“什么怎么样?” “我是说,如果我也失踪不见了,生死不明,你会像郑颜一样为我穿上嫁衣吗?” 阿珏未理会这样的七少,只是顾左右而言他的说:“你手上被火燎出来的水泡还在呢!我给你涂点药膏吧!”心里却想干脆和父亲早点去洪空那边算了,现在不仅仅是七少在煎熬,她自己也很煎熬。 七少见她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但还是关心他受伤的那几个小泡泡,心里失落的同时总算有了点安慰,好歹知道关心人是不是? 阿珏给他抹药膏的时候,看着他脸上那明显的疤痕,嘴里轻轻地说:“我给你把脸上的疤去掉吧!”去掉了就当还你这段日子以来的照顾了,她在心里补充道。 七少心下一沉,说出口的话不免有些冲:“怎么?你嫌这道疤难看?” 阿珏愕然! “我只是觉得我既然能帮你去掉这条疤痕,那干嘛留着它,你母亲见到这道疤痕不是很伤心吗?”阿珏莫名其妙的问,再说这个男人光是一身气度就已经叫人能忽略他那张脸了,看着另一边完好无损的脸,阿珏新下突然有些不舒服,去掉疤痕的脸大概会很,嗯,他们说叫英俊,脸变得俊俏了是不是会有很多姑娘家喜欢? 七少极其不愿意别人提到这张脸的疤痕,他也不是没想过要去掉这条疤,这会见阿珏有些惊讶的问他,他才觉得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度了? “小姐!” 绿萼在门外喊了她一声,阿珏见手里的药膏也马上涂完了,冲着门口说:“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 “什么事?”阿珏洗了手,拉开门问道。 绿萼有点为难地说:“路少爷抱了一只小京巴过来,想送你!” 阿珏头疼的连声说:“他自己有哮喘,难道不清楚吗?这些有皮毛的东西,可能一不小心就会要了他的命!” 七少耳朵何等尖利,早就在听到路冲二字的时候瞬间来了精神!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阿珏想跟着去看看那只所谓的京巴,她以前可不知道这是小狗品种。不过,数了数家里养着的动物,有兔子、有猫、有鱼、有松鼠,现在估计还要加一只狗,怎么感觉这是要把落雨塘变成饲养小动物的地方一样! “抱了一只狗就一只狗,干嘛非要跟我通知一声?”阿珏拢了拢衣服,一脸漫不经心的问。 绿萼看着从后面跟出来的七少,咬咬牙说:“一只狗自然会处理好,只是那只小京巴挺可怜的,他一被放在地上就被,”她偷觑一眼七少,见七少并没什么反应,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就是上次七少送花来的时候顺便带过来的那只猫!”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七少在送花这件事情几乎把这些年的脸都丢光了,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岂料绿萼接下来的话直接叫他乐开了花。 “那猫一上来就对小京巴亮起了爪子,追的小京巴满院子疯跑,怎么抓都抓不住!” 阿珏听得简直下巴都要掉下来,猫狗打架?这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那哪个胜了?”一边走七少饶有兴致的在后面插话,阿珏神色莫名,她也渐渐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就是几乎有路冲的地方都有七少,这回不请自来的跟在她后面就是证明。 七少见阿珏看他,神情自若的说:“猫狗打架,可不是常见的事情,所以我才想问个胜负。”这解释跟没解释一样。 绿萼心思一动,想着猫是七少送的,小京巴是路少爷送的,这很明显是用猫狗打擂台了,只是不知道她家小姐明白不明白? 几人正慢吞吞的往前走,冷不丁阿珏问:“那天晚上中哥哥出门后就被打了,是你做的吧?还有在东郊市集遇见的那个林家的弟弟,也是你做的吧?” 七少冷不防被人这样一问,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未完待续) ps:抱歉,感冒的厉害,睡了一天,又更新晚了   ☆、第一百三十七回 真巧 “就那样?” “不然你觉得呢?” 澹台放有些傻眼的看着妹妹,“你就那样叫人把他轰出去了?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澹台放一激动就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阿珏不紧不慢的过去给了他一杯热水,澹台放看着寡淡无味的白开水,撇撇嘴还是接了过去。 在大夫面前,他和他老爹简直就是儿童!说什么伤口未痊愈的时候,不要喝茶水,不然会加深疤痕的颜色,一个大老爷们留个疤怕什么…… “我当然知道他是谁,只不过当时气不过而已!”阿珏抿口茶,波澜不惊的说。 “不就是他送来的一只猫,把人家一条狗打败了吗?至于气性那么大的?”澹台放说完,转了转眼珠子:“难不成他还做了什么事情惹你生气了?” 阿珏很平静地说:“也没做什么,就是上次把路冲暗地里打了一顿,有传言说是他我当时没相信,昨天冷不丁问起来,他就露馅了!” “你真的喜欢那个小白脸?”澹台放大惊失色。 “我只是觉得他的心眼那么小……动不动就下黑手,东郊集市那边,不过是有人多看了我几眼,他就让那人输得差点连命都没了!” 澹台放知道妹妹心里没有那个小白脸,才放心很多,不过他心里其实很认同陈老七的做法,有人觊觎自己喜欢的姑娘,可不就是欠收拾么?想那个谁谁谁,想娶他家七娘,他不就是直接让那人身败名裂吗?只不过陈老七运气不好,做坏事被妹妹发现了,这样一来也好。他本来就不赞成陈老七亲近自己妹妹,刚好一举两得! 嘴里自然附和:“他纯粹是占有欲作祟!说不定就像把你藏起来不让人看见,哎。雨点,”澹台放见阿珏今天穿的漂亮。有些奇怪的问:“这可是要出门?” “嗯,跟欧阳美还有几个同学一起约好去看电影!”说到看电影,阿珏眼里充满了好奇,她从来没有看过电影,倒是听说了很多次,这次终于能见识一下了,怎能不高兴? 她今天穿着一身牙白的交花立领袄裙,那袄裙边上还绣着些金丝线的米色小花朵。走动间说不出的好看,再看看他妹妹气质出众、长相出挑,澹台放狐疑的说:“真的是同学?都有谁呢?” 阿珏失笑道:“难不成我给三哥说一下,三哥还能认识我同学不成!” “有男孩子没有?”澹台放就跟女儿将要被其他男人拐走的父亲一样,喋喋不休的问东问西。 阿珏以为他目前和父亲一样卧病在床,心情难免沉郁,所以每天总要找些事情来折腾大家一下,她倒是耐着性子跟澹台放说了都有谁跟她一起出去玩。 走出放楼,扑面而来的冷空气让阿珏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这已经是公历十二月的天了。有些地方都要结冰了,她身上披着一件和衣服同款颜色的披风,就是静静的立在院子里。也叫人赏心悦目。 周如楠远远地看着,想到自己刚刚打电话通风报信,不禁有些心虚,转念一想自己又没做什么坏事,只是跟七少说了一下澹台珏的具体动向而已。 因此当阿珏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看的眼花缭乱,被一群同学簇拥着往前走,不期然的就看见七少西装革履的站在百丽电影院前方,她心里叽咕:“怎么到哪都能碰见这个人?”却从没想过是自己身边的朋友走漏了风声。 “真巧!”七少神色柔和的扫了一眼王爱文和欧阳美,最后才把眼神落在阿珏身上。阿珏张口就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七少还未来得及张口,就听身后有人说:“怎么不进去站在这干嘛?” 众人都循着着声音抬头。却见是狐裘大氅的王夫人被一中年仆妇搀扶着,正缓缓朝他们走来。见是阿珏,脸上的表情也生动起来。 几人寒暄了几句,王夫人得知阿珏是跟同学来看电影的,沉吟了一下竟说:“让小放跟着你们吧!” 阿珏本来不好意思开口的,单独说的话,就好像是她自作多情,好似王夫人让七少跟着她一样,明明这里有这么多人呢。但见同学们都七嘴八舌的说不用了,梁飞龙甚至在一边打包票说一定看完电影把他们平安送回家。 “我今晚是来六福班听戏的,小七年纪轻轻的估计也不怎么爱看,再说我一个老婆子,不比你们花朵般的年纪,还是小心点好!”王夫人说完就朝阿珏他们点点头,往距离百丽电影院不远处的一块写有“四郎探母”的牌子里走去。 梁飞龙对于七少的出现其实很不满,他们俩也是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次面,倒是梁飞龙见王夫人的时候比较多,别人看不明白他还能不明白吗?王夫人明显是给七少创造机会。他抬起自己细细的胳膊看了看,暗自发誓,总有一天他会长成比七少还要强壮威武、有男子汉气概的人! “那就走吧!我今晚有幸给诸位小姐做一回护花使者!”他鲜少这样和颜悦色的,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反倒是让几人更加犹疑不定了,七少磨磨后牙槽,眼刀子就挥向了周坦! 周坦心里暗暗叫苦,面上却正色说到:“最近不太平,有我们七少在安全点,再说,”周坦缓和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七少是个孝子,都督夫人的话他从来不反驳的。” 这么一说到是让大家稍微自在些,当然有周坦这种狗腿子在,怎么可能让一群毛孩子去买电影票呢,他直接大手一挥把所有人的都买了。 眼见那些小姐、少爷们都去周围的小摊贩买零食了,周坦看看前面的七少和明明很不情愿低着头的四小姐,心里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叫你不着痕迹的讨好四小姐的朋友,你那叫不着痕迹吗?任是谁一天到晚不苟言笑,突然有一天对你和颜悦色的,你第一个念头估计就是自己干了啥事?让这人惦记上了? 七少其实这会正在跟阿珏说,一会看电影想喝什么饮料,想吃哪种口味的花生瓜子,花生瓜子也就罢了,说到那个叫荷兰水的东西,阿珏忍不住好奇,把原本想说的“什么是荷兰水”这句话换成了“荷兰水是什么味道”? 七少轻轻一笑,也并未笑话她土包子,“你要是喜欢了,改天我让人送一些到家里去,每种味道你都可以尝尝,不过这是凉的,这个季节喝太冷了,要是等到夏天冰镇一下那才叫舒服!” 阿珏也不知道两人现在是个怎么相处的法,明明那天她都冷着脸当那么多人的面把他轰出去了,今天再见竟然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倒是显得她无理取闹了。 七少见阿珏低头不说话,自然想到是不是她还在为前几天的事情介怀,只是如果再重来一次的话他还会那么做的!而且他送的那只猫果然是好样的,战斗力真强,连京巴都打败了! 阿珏想到大嫂跟她说的那些话:“我以后要正式的做一名大夫或者护士,会接触很多人,难道别人对我笑一下或者多跟我说几句话,你都要把人打一顿吗?” 阿珏并未想到她现在已经跟七少在规划以后的生活了,如果说七少对人有三分耐心,那么其中两分基本都用在阿珏身上了,她说的每句话、她的每个动作,七少都会去认真揣摩、分析,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其他含义,认真劲儿堪比他带兵! 这会阿珏话音一落,七少就情不自禁的抓着阿珏的手说:“意思是你允许我追求你,站在你身边?所以让我别介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阿珏被七少惊的目瞪口呆!有这么曲解别人意思的吗?什么叫允许他追求?也太恬不知耻了! 她正要反驳,却不料王爱文过来说:“阿珏,我要买糖炒栗子,你要不要来一份?” 刚刚七少问了那么难为情的事情,阿珏正张口结舌吃惊的说不出话来,此时见王爱文过来打岔,简直感激不尽,二话不说就跟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殊不知某个厚脸皮的男人以为阿珏害羞了,所以落荒而逃,他一个人兴奋的站在那转圈圈,满脑子都剩下阿珏默认了他们的关系,默认了…… 这个时期的电影,几乎都是从国外引进的,地理文化和交通都有障碍,国内很多民众都接受不了这些舶来品,有些老古董更是在报纸上公开指责那些引进电影的电影公司,说他们伤风败俗。 因为时间上的原因,很多时候一部片子翻来覆去的能放映几十遍,在不就是一些旧的片子继续放映,说白了其实就是一种追赶流行,有些人云亦云的。他们可能连电影里面演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看电影的几乎清一色的都是年轻人,他们穿着打扮新潮时髦,嘴里时不时还能蹦出几个英文,甚至有个年轻的那人在看见王爱文和阿珏的时候还吹了个口哨! 阿珏从未见过如此阵仗,倒是王爱文似乎有些不对劲,苹果脸上红红的,低着头,阿珏有些错愕的看着她耳根都红了:“你这是在害羞?” “自作多情!”梁飞龙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阿珏迈步朝电影院内部走去了。 阿珏也匆匆扫了一眼那电影海报的名字《生活》。(未完待续) ps:继续感冒中……这收藏老往下掉,肿么办?   ☆、第一百三十八回 陈依依回来了 【特特感谢鱼叔、黑嫂、还有多多不怕的打赏和粉红票,还有葫芦、yuelan、胖子、孤雁、酉林溪和其他书友们的大力推荐,在这么不稳定的更新下,谢谢你们鼓励支持我!】 阿珏念书本来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动不动就要请个病假,大家再联想一下关于澹台四小姐的传闻,几乎都坐实了四小姐体弱多病这件事。 因为这次澹台放和父亲都在家养伤,能制住这两个见面就吵的父子也只阿珏一人了,澹台致一想反正明年都要去洪空的,索性办理了休学了,让阿珏专心在家照顾两个病号。 就这样,澹台珏从大秦到新朝第一次念书,不到三个月的学生生涯就这样结束了。 她不念书了,自然周如楠也就回来了,但周如楠闲不住,经常是一眨眼就找不到人。吴湄怕她一个人无聊,没事了就让郑颜去陪陪她,但澹台放才回来,阿珏怎么好意思总跟着三嫂呢? 最后就剩下没事了鼓捣鼓捣药材,天气好了再跟三嫂去将两个目前腿脚不方便的病号推出来晒晒太阳,听他们斗斗嘴,再一起喝喝茶吃吃点心,日子倒也过的悠闲。 这天一大早,阿珏正在给三嫂写那个关于开茶楼要用的美容养颜方子,才写到:“采益母草全草,晒干,捣碎为末,用面粉加水和成团,如鸡子大小。晒干后又放入炉中烧炼,药的下面先铺一层炭,上边还要再覆盖一层炭,开始用猛火烧约一顿饭的时候,再改用文火煨养一昼夜。” 其实这个方子倒不是她从什么无心观的婆婆那里学到的,而是她看了很多医书。在其中一本名叫《外出秘方》上看见的,说是一个姿容不俗的宫娥,从一个小小的才人直到一代女帝的故事。其中就说到她用了这个秘方。 写到一半的时候她又有些犹豫,“益母草即变成白色。把药取出使之凉透,倒入瓷钵中研成极细的粉末,收贮瓶中,密封不使受潮。” 这上面倒是写的认真详尽,但后面说:“每次取益母草灰十两,加滑石一两,胭脂一钱,研匀用以揩洗面部。此方中的益母草灰。色白而细腻,并能治疗粉刺。”她写到这里的时就停下了。 重点来了,“滑石粉性爽滑,并能吸附皮肤表面毒物及各种刺激性物质!”这个滑石粉制药时也能用到,像“利尿通淋,清热解暑,祛湿敛疮”这些都有奇效,但它的禁忌也不少。 却不料此时梁佳颖来了,她身上穿着一件长及脚踝的大风衣,那大风衣的领子上面还有一圈貂皮还是什么的皮毛。衬得她面容白皙。 阿珏见是二嫂,放下手中的笔,招呼她。把没写完的“益母草洁面”这张方子先搁置在一旁。 有时候有个勤快的侍女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绿萼收拾桌子的时候见阿珏书桌上这一张看似写好的方子,就没在意,直接把它归结到已经写好了那几张方子里面去了,郑颜空了过来拿的时候,就将一小沓全部卷走了。 郑颜给茶楼做宣传,自然把这个方子也加上了,她识字是没错,但认识和懂得毕竟千差万别,然。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方子,险些酿成大祸。 “二嫂怎么过来了。你不是说要让二哥陪你去买东西吗?”阿珏微微挑了挑嘴角。 梁佳颖明白自家小姑子这样的表情已经算是和蔼可亲了,自然不会计较。她热情的过去拉过阿珏的手说:“哎呀!不提那个扫兴的家伙了!我都换好衣服了,他却临时被一个电话叫去处理事情,别以为我没看见他溜的比谁都快!” 阿珏被二嫂说的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好在他虽然人出门了,却给我支了笔钱,今天咱俩就可着劲儿花钱,花的他肉疼!” 阿珏没忍住笑出声来:“二嫂怎么说的我二哥跟铁公鸡一样,一毛不拔的?” “他可不就是葛朗台一样的人物吗?”梁佳颖说完就见阿珏疑惑的看着她,才意识到阿珏并不知道那本著名的小说《欧也妮.葛朗台》,她并不欲在小姑子面前显摆她读的书多,只改口和阿珏一样说:“好啦!好啦!那个铁公鸡让我出去买衣服还不忘记喊妹妹!我算是看清楚了!可怜我们夫妻十几年,到头来,我还得沾你的光呢!” 惹的阿珏又笑了一回。 天气毕竟冷了,家里面有火盆倒也罢了,一出门才能切实感觉到那冷。这样的季节里,阿珏不可能还是夹袄襦裙,就算在家里她喜欢,但出了门还是要装扮的。 梁佳颖给她从柜子里找出来一件毛茸茸对襟的淡粉色绣花棉袄,阿珏内里还穿着条棉裤,再配着条素色的长裙,不过看到梁佳颖找到的那件淡粉色的毛茸茸棉袄,阿珏忍了又忍还是穿上了,也难为二嫂能从那么多衣服里面找出这件来。 “瞧这多好看,果然是少女啊!” 阿珏扭了扭脖子,对那毛茸茸的领子很不自在,“我怎么对这件衣服没印象?” “你竟然不知道?!”梁佳颖很惊讶,继而又开始同情某个男人来,“这件衣服虽是咱们自己家里做的,但还是上次七少托人送来的杭绸,当时就那么一匹淡粉色,我和大嫂商量了一下,除了给你做几件衣服,其余的还在那丢着呢!” 阿珏知道这件衣服的料子是七少送来做成的,更不自在了,梁佳颖看出端倪,很感兴趣的说:“怎么?七少跟你说了什么?跟嫂子分享一下?”说着她还用胳膊肘拐了阿珏一下。 阿珏无法只好使出杀手锏说:“你再说我就不陪你去了!”梁佳颖只好作罢。 阿珏已经见识过一次和大嫂他们买衣服了,再一次和二嫂一起出门,阿珏也好想和二哥一样跑的好快。她们自己倒是手上各提着一个小盒子,轻飘飘的在前面走着。 阿珏出门来的时候穿的是软底的布鞋,饶是这种鞋子走路舒服,她也觉得自己好想歇一会。瞅瞅二嫂脚上的皮鞋,阿珏和红莲对视了一眼,都无奈的笑了。 鉴于前几次出门都不安全。现在他们出门基本都身边不离人,两个跟出来会武的仆从提着大包小包往车里走去了。那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衣服、鞋子,基本上家里人人人有份,用梁佳颖的话说:“反正这么冷的,买来了大家都穿上,暖和又好看。” 毕竟逛了大半天,几人都累了,这里距离知味楼也近,梁佳颖吩咐红莲在门外等着两个仆从。她拉着阿珏掀开棉布帘子就进了里面。 因为知味楼的印象太深刻了,就是那一次,阿珏知道七少家那没有血缘关系却对七少情有独钟的陈依依,也是那一次她开始对那个一直对她好的七少心里有了芥蒂。 再一次来这里,阿珏的印象还是特别不好,她皱着眉头说:“二嫂!咱们不能换个地方歇歇脚吗?” “出门吃东西就是换个口味,我今天特别想吃这里的孜然羊蹄,咱们吃这个好了。”梁佳颖心里明白阿珏为什么不喜欢这里,也不点破,小孩子家家的最爱闹脾气了。她特意选了一间比较安静的雅间。姑嫂俩就一边等着上菜一边聊天。 却不想他们姑嫂两人优哉游哉的模样,看在一些人眼里简直分外碍眼。 这人就是陈依依。 天下间有的事情就是这么巧的,陈依依也喜欢这里的孜然羊蹄。 自从在知味楼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她又被送走了,一直到前段时间圣诞节,李姨太太因为某些有苦难言的原因,先是大儿子被大都督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还降了职位,女儿不在身边,小儿子又太小,她便寻思着是不是让女儿回家来。 自古最厉害的风,不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那个“风”,而是枕边风!不知道李姨太太在床上用了什么招数对待陈大都督。她吹了几句枕边风之后,陈依依又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没有遇见大概还好。可问题是冤家路窄两人遇上了,而且是在阿珏毫无所觉的情况下。 陈依依想起这几个月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孤孤单单,再想到留在望西城的那些下人们给她描述的七少待四小姐如何如何好,大都督也乐见其成之类的话,新仇加旧恨,她在一楼的角落里看着阿珏那张嫩生生的俏脸,瞬间脑子里有了一个恶毒的主意。 经过上一次遇见那个秦胜的事情,阿珏现在在外面吃东西早就有了防备,孜然羊蹄什么的上来之后,她就从那个棉袄的小口袋里掏出一个羊皮夹子,从里面取了一根银针出来,把那些菜一样样戳了一遍,戳完了还不够,又用鼻子使劲嗅了嗅。 梁佳颖看的直翻白眼,正想动筷子的时候,阿珏却悄悄的用茶水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有问题,你继续说话! 梁佳颖惊讶的要命,声音里含笑,却面无表情的道:“这家的孜然羊蹄有很多年头了,吃来吃去还是这个最够味!” 说完停顿了一下,阿珏不紧不慢的答话到:“那就趁热吃吧!一会回去再给哥哥们带些!” 阿珏用手指了指羊蹄点了一下头,再指指其他的东西,摇摇头,梁佳颖顿时明白了。 然后阿珏脱了鞋,示意梁佳颖说话,梁佳颖也赶紧脱了鞋子,却用筷子轻轻地碰了几下碗碟,仿佛夹菜声音,对着阿珏说:“你有没有感到头很晕啊!我今天是怎么了?”顺手把手边的一个碗“当啷”一声推倒在青砖地板上。 梁佳颖提着鞋子蹑手蹑脚的躲在门边,等阿珏准备开口的时候,就见她竟然悄悄地把人家放着做装饰的花瓶举在手里了! 阿珏看着嫂嫂那万分紧张的模样,突然间豪气万千起来,她坐在桌子边上故意说:“二嫂、二嫂,你怎么了?我……” 接着她把自己坐着的那张椅子也推倒在地上,跟二嫂同样站在了门边,同时她拿了桌子上的两块糯米糕。 好在那糯米糕软软的,在梁佳颖不可思议的眼神下,阿珏将糯米糕揪成两个花生米大小的团塞进自己的鼻孔里! 如果是在平时梁佳颖肯定要笑出声来,不等她反应,阿珏同样的也弄了两个塞进来她的鼻孔! 姑嫂两人大概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虽然两人一幅画几样,但没人笑出声来,反倒是紧张的了不得了,阿珏示意梁佳颖将花瓶放下,她捏紧了手里的一个小纸包,朝梁佳颖挥挥手,梁佳颖思及刚刚阿珏堵住鼻孔的动作,虽然明白她的意思,却仍然固执的把花瓶抱在怀里。 在这样的时刻阿珏心里思绪万千,她眼神很复杂,她手里的这种药叫“忘忧散”,几乎是只要吸进去了大量的气味,整个人都会变得呆呆傻傻,这其实也是在大秦阿翁的杰作,她最近闲着没事就弄了一瓶出来,原本今天出门是带着以防万一的,谁知就遇上了。 等待的时刻似乎格外漫长,不知过了多久,大冷天的阿珏都出了一身汗的时候,才听门外有很小的声音说:“可得手了?” 阿珏和梁佳颖对视了一眼全神贯注的看着门外。(未完待续) ps:渣作者感冒的嘴巴里淡的没味道,很突然地就想吃孜然羊蹄,问题是着大晚上的上哪去吃羊蹄?只好在居中让我们小阿珏吃了,最后一想,作者君都没的吃,你怎么可以吃呢,所以最后呢,嘿嘿……   ☆、第一百三十九回 姑嫂被抓 姑嫂两人在门后面屏声静气,门外的声音倒是大大咧咧的:“怕个球!里面半天都没动静了!” “你个记吃不记打的怂货!上次哈不知道四sei叫一个女子把面目抓花咧!” 大概是勾起了那人不好的回忆,他很不悦的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他娘的再说一句试试!” “好咧!好咧!进七进七,我估摸着人都撂倒咧!” “嘿嘿,这两个妞长得都不错,我们算是飞来艳福……” 阿珏和梁佳颖听到此处不禁各自抓紧了手里的东西,两人都等着他们推开门! “哎?咋不见人咧?”就在那个说望西土话的人推开门却不见人,然后回头的一瞬间,阿珏趁机把手里的药粉朝他脸上洒了出去! 忘忧散气味刺鼻,那人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阿珏和梁佳颖两人都闭着嘴巴,连鼻子都堵住了,“神……神马东西?”他后知后觉的把头扭向阿珏的方向,但为时已晚,整个人动作都迟缓了! 后面跟进来的人见同伙这个反应,他顿时急了!大吼一声:“你这个娼妓……” 梁佳颖此时站在门后并未被人发现,就在后面这人冲着阿珏挥拳过去的时候,她举着花瓶照着那人后脑勺,就是奋力一击! “哗啦”瓶子落地的声音传来,那人捂着剧痛后脑勺想也不想的将拳头转向了梁佳颖的方向! 阿珏见他调转了方向,很机灵的捏着未完的药粉跑到雅间门口就喊:“着火了,快救火啊!着火了……” 几乎片刻功夫,各个雅间的人就连滚带爬的从房间里跑出来,纷纷喊着:“哪里着火了,哪里着火了?” 阿珏此时趁着混乱。给梁佳颖使眼色,两人也不管雅间的两个瓜怂,就钻进了人群。 她们呆的雅间内。那两个男人一个已经呆呆的,另一个处于半傻状态。即使从房间里出来,众人也只是埋怨几句,谁家有病啊!把这两个脑子有问题的放出来,这不是给人添乱吗? 兵荒马乱之间,知味楼的老板赶紧提着下摆跑出来对众人说:“误会!误会一场!在下已经检查过了,并未发现有任何着火的地方,为了表达知味楼的歉意,今天的饭菜全部免费。还请大家继续用餐!诸位新老朋友多多包涵!” 即使老板这样说了,还是有很多人惊疑不定,看着好些客人即使免费都留不住,老板觉得自己心都在滴血! 阿珏和梁佳颖在伙计、老板都围着客人道歉的时候,两人匆匆走到走到没人处把鼻孔里堵着的糯米团取了出来,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梁佳颖见阿珏的裙摆似乎粘了些脏东西,顺势就要替阿珏拍打一下衣服,阿珏赶紧躲过了:“二嫂千万别用手碰我!这个东西不仅在刚发挥出来的时候刺鼻,而且一旦粘到皮肤上,皮肤就溃烂了!而且会永久性的留下一道比其他地方颜色略显白的疤痕!” 梁佳颖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刚刚左躲右闪的就怕碰到惊慌失措的人群,原来不是什么不喜欢与人接触,而是怕自己衣服上的药物被别人沾到了。 阿珏也没功夫给大嫂解释这些小问题。她比较着急的是红莲去了哪里? “二嫂,你当时是怎么跟红莲说的,怎么都这么久了还不见人?” 梁佳颖这才发现原来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这里,“坏了!会不会已经被他们抓走了?” 这么一说两人都担忧不已。听那两人的意思,对他们本就没安好心,红莲一个年轻姑娘家,如果真落在他们手里,恐怕凶多吉少,即使性命无忧。清白也可能不保。 阿珏勉强扯了一下嘴角:“红莲那么机灵,说不定已经逃脱了。还有,知味楼这么大。她也可能是没来得及找我们,我们就把那两个人解决,之后这里就乱糟糟的……” 结果越解释,越是叫人担忧,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耽误的半个小时还不见人回来? 巧合的事情一方面是真的巧合,还有就是人为!还真是被阿珏说中了,红莲确实被一些事情绊住了脚步。 一般主子吃饭的话,有仆从跟随,基本都是在主子不远处边吃边等的,一方面不打扰主子的雅兴,另一方面也显得主子宽容。 原来红莲本在大门口等那两个仆从,结果左等右等不见人,她只好一路小跑去了停车的地方,谁知却是不知为何,他们被一群叫花子围住了。 澹台家有规定,在外不许打着澹台家的名义生事,如有违反一律赶出去!因此他们只是一个劲的赶那些人走,并未大打出手。 红莲赶到的时候就见那些街头闲汉、小混混之类的把两人未在中间,嘴里不停地往外冒污言秽语,比如你们俩是谁家富婆包养的小白脸、看你们这么有钱赏我们一口饭吃吧…… 红莲见状冷笑不已,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下三滥的东西!也不看看是谁家的车,是你们这帮人惹得起的?识相的赶紧走来,不然小心叫巡逻队抓你们吃牢饭!赶紧哪里来回哪去!” “哎呦!哈真是sei家富婆养地,奏连跟前回话的丫鬟都长得蛮得很!” “大姐,你看额长得咋样,要不把我也养上?我床上一定把主子时候的舒舒服服!” 红莲何时见过这种泼皮无赖?一时只把自己气的脸色通红! “他妈的!够了!”还是其中一个仆从看不下去他们语言调戏一个姑娘家。 他忍无可忍的说:“限你们一分钟内滚的远远的,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他本来就长得人高马大,刚才也是只隐忍不说罢了,这会一站出来顿时显得那些人贼眉鼠眼,不成气候。 那领头的乞丐本就是有人授意他们来这里拖延时间的,这会见时间差不多了,再闹腾下去他们就要吃亏,就给众人使眼色,一伙人又闹哄哄的离开了。 红莲三人见状松了口气的同时唯恐主子怪罪,赶紧往知味楼走去,谁知才到门口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还有的说着火了,几人脸色大变,想也不想的就往里面冲! 这天气越来越冷,人人都想方设法的生火取暖,就连街头玩闹的小孩子都知道从自家灶头拿个点燃的柴火棍,然后找一些废纸什么的引个火,把洋芋之类的吃食仍在里面烧。 望西城最近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已经发生了好几起火灾,每次都有烧死人,也难怪他们几个脸色大变。 知味楼很大,人人都往外涌,就他们三个却奋力往里面挤,结果可想而知了,红莲见不是办法,就说:“我去通知二爷,你们找伙计问问,” 红莲说着看了看这一片闹哄哄的,哪里还能找到个伙计?又补充道:“往二楼靠街边的那几个雅间找,太太和小姐估计在里面!” 等到仆从上了楼,就见到那两个已经傻里吧唧的男人,梁佳颖和阿珏却不知所踪。 岂不知阿珏和梁佳颖两人这会已经被听闻着火特意赶来的巡逻队抓了个正着,并以:“形迹可疑,极有可能是洪大元帅派来的女间谍。”这样的罪名抓了起来。 那个抓了他们的巡逻队小队长最近被望西城此起彼伏的火灾搞得疲于奔命,牢里投进了不知道多少像阿珏这样,只因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原因就被抓进去的无辜路人。 梁佳颖见被巡逻队抓了起来得知要把他们投进警备署的大牢,反倒是不担心了,跟着其他几个不只是无辜还是真有犯事的人安心上了巡逻队的铁皮车。 阿珏直到现在还莫名其妙的,最不可思议的是,她长这么大,从大秦到新朝第一次要被抓去坐牢了,这经历真是叫人无言以对! “你么斯事啊?”阿珏冷不丁被人撞撞胳膊,但是听不懂那人说啥,反射性的“啊”了一声。 他们一行被抓起来送上铁皮车的有六个人,除了阿珏姑嫂俩其余几个都是男的。阿珏认真看了几眼竟然发现被抓的几人穿衣打扮都挺体面的。 旁边一个穿厚棉布长褂子的老人好心的给阿珏解释道:“他是问你犯了啥事被抓起来的?” 阿珏看看梁佳颖,再看看其他几个有意无意倾听的人,见几人眼神并无恶意,随即摇摇头说:“不知道,着火了就被抓起来了!” 戴眼镜的男人翻了个白眼,往上推推眼镜说:“我在大街上往口袋里塞了张报纸,就说我是洪大元帅的奸细,往口袋里塞报纸是接头暗号!”他忍不住骂脏话:“操他祖宗十八代的!这么冷的天我报纸没看完不塞进口袋里,拿在手上收风啊我!” “我才叫莫名其妙,就站在街角点了根烟,就过来把我抓走了,我问为啥说是我涉嫌纵火,哎呀!我是要用一根烟去点炸药导火线还是干啥的,吸根烟碍着谁了……” “冬至才发生了洪大元帅派人偷袭的事情,风声鹤唳一些也是正常的,不过这个巡逻队的小队长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啥玩意?” …… 阿珏和梁佳颖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各自被抓进来的理由,更加茫然了! 殊不知今天没有陪媳妇逛街的澹台攸,得知知味楼失火,赶过来却不见媳妇和妹妹人影,整个人都跟天塌下来一样!(未完待续) ps:睡了一觉醒来才发现竟然没写完就睡着了^!   ☆、第一百四十回 最毒女人心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各种各样公事、家事的原因,澹台致颇为辛苦,好不容易等城外那场偷袭找到了罪魁祸首,自家弟弟也算是平安归来,还因祸得福的找了个好媳妇,歇息几天呢。 又莫名其妙的城内开始失火了,他是警备署的秘书长,相当于署长的军师和智囊团,出了几招也都是治标不治本,只能暂时耗费人力来解决罢了,这天下午就在他快要下班的时候,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 他最近听见电话铃声就烦躁,语气不善的接起电话,刚问了一句就听对方小心翼翼的说:“请问是秘书长吗?这里是警备署中心监狱。” “可是有明确的目标人物了?” “不是……” “那请问你有何贵干?” 澹台致心里的不悦上升到了极点,这些人一个个的尸位素餐,中心监狱里面关了多少莫名其妙的人,领薪俸的时候倒是比谁都积极。 那监狱长一听澹台致说话的口吻,看看不远处站着的两个女人,心里暗叫几声晦气,还是硬着头皮说:“秘书长,实在是不得已才叨扰您的!” “是这样,今天巡逻队抓了两个两个人,他们说是您的妹妹和弟妹……” “我妹妹?!” “是的!”那监狱长听见秘书长高八度的声音,更加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心里却在琢磨,那两个女的要是扯谎,有她们好看的! 澹台致本想不理会的,阿珏好好的怎么会被抓?心思转动之下却说:“先把人保护好,五分钟我确认!” 他飞快的拨电话回了落雨塘,电话刚通还没说话就听里面急切的问:“有消息没?人可找到了?” 澹台致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谁找不到了?” 接电话的是吴湄身边的兰香。她带着哭腔说:“大爷,四小姐和二太太出门遇上着火,这会人找不见了!” 澹台致这回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赶紧说:“人可能在警备署监狱,让大家等我消息!” 他挂了电话立即又拨给警备署中心监狱:“把人给我看好了。少一根毫毛!你这个监狱长也就别当了!”监狱长挂了电话,蔫头耷脑的走到阿珏和梁佳颖跟前,还不等他开口,梁佳颖讥诮的说:“监狱长可是确认了我们的身份,我们是不是什么攀亲戚的奸细?” “您说笑了!怪下头的人有眼不识金镶玉,咱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打不相识嘛!您多包涵!多包涵!”那监狱长一改之前色眯眯的眼神,讨好的跟两人道歉。 梁佳颖倒还好。阿珏却是一直冷眼看着此人和另外两个狱卒。 梁佳颖和阿珏两人长相出众,但阿珏身形瘦小,干瘪瘪的跟颗豆芽菜一样,没什么看头,那些人初时还瞅一眼就不感兴趣了。 不像梁佳颖,她打扮入时,如同二八少妇一般光华正盛。那些狱卒基本都是老油条,见两人衣着不俗,虽不至于怎样,但动手动脚的在所难免。 然而阿珏怎么可能让那些人对自家嫂嫂无礼呢?她在看见那些狱卒眼神的时候。就悄悄将装在口袋里另外一个纸包小小的撒了些在衣服袖子上,刚刚站在梁佳颖前面,那两个狱卒想拉梁佳颖的胳膊却不想拉住了阿珏。看着阿珏那冷冽的眼神,还不等他们说什么,就感觉整个手奇痒无比…… 这边澹台家因为丢了一个澹台珏和梁佳颖搞得天翻地覆,那边陈依依也没见得比谁好过! 她本身就是在李姨太太未嫁给陈大都督之前就被宠坏的,后来李姨太太嫁给了陈大都督,她在人面前表现的嘴甜又单纯,讨得大都督欢心,让陈大都督的亲身女儿都靠后了,整个人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每个做坏事的小姐少爷后面总有一个跑腿的小跟班。陈依依也不例外,只不过她的这个跟班有点特殊。因为他并不是陈依依的下人,而是她的追求者。 “怎么样。好了没有?”陈依依见此人回来,很紧张的跑过去问道。 他们现在已经从知味楼里出来了,就在后巷等着把人弄出来。 照陈依依的意思就是先找人将阿珏姑嫂两人毁掉清白,也学学澹台放那样,将人剥的精光仍在知味楼门口,最好能给她们喂些春药或者催情的药物,让她们澹台家丢人丢到底!也尝尝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等看够了热闹,再把那张勾人的小脸划花,看她到时候还凭什么招蜂引蝶! 然理想很丰满,现实特骨感,想像总是很美好的,操作起来却不尽人意。 “听说是里面着火了,里面的人都一窝蜂的往外涌,我怕引人怀疑就没进去,不过看样子情况不太好……” “废物!什么叫情况不太好!着火的话更好,烧死那个小贱人!”陈依依愤恨的说完这句话,就见那男人凑上来涎着一张猥琐的脸特别**的说:“依依,现在事情我也帮你做了,那你看看是不是找个地方咱俩……” 陈依依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厌恶,她垂下眼帘不着痕迹的退后了一步,媚眼如丝的对那个男人娇嗔道:“你这么猴急做什么,总得让我亲眼见到那女人的下场我才能甘心啊!” 那男人有些不耐烦的说:“人我都支使两拨出去了,你总得先给点甜头……” 陈依依忍着恶心,飞快的走过去在那男人嘴角亲了一下,马上又分开,然后低着头装娇羞地吹了那男人一把:“讨厌!让人家在这里……” 那男人似乎顿时醒悟过来说:“瞧我这没眼色的,该打!我的公主殿下,走吧,咱们去袁氏,听说那里新进了一批珠宝……” 陈依依总觉得没有亲眼看见阿珏心里不踏实,但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她能指使的动但并不是好糊弄的,她转了转眼珠,娇嗲的抱住了身边男人的胳膊,胸脯有意无意的蹭了蹭:“那个女人让人家出了好大的丑!等会那两人玩够了,直接把人送到红玉巷最外面那家去……” 她趴在那男人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那男人有些吃惊的说:“这样不好吧?会不会太狠了?” “你要是能这么办,人家晚上但凭你吩咐……”陈依依说着抱着那人的胳膊又一阵摇晃,男人看着陈依依胸前那对波涛汹涌,咽了咽口水咬咬牙说:“行!老子豁出去了!”(未完待续) ps:换了三个电脑,我去……   ☆、第一百四十一回 自保 阿珏并不是一个喜欢累及无辜的人,相反的她一张冷脸之下有一颗比任何人都要柔软的心,否则她也不会仅仅是因为同情,就对梁飞龙这样一个曾经威胁她生命的人亲睐有加了。 那两个狱卒虽然心知自己发痒必和阿珏有关系,但监狱长在一旁使眼色,他们自然拿阿珏无可奈何,只是狠狠地看了一眼,就挠着痒痒赶紧找药去了,阿珏很淡漠的看了一眼那两人,完全没有帮他们的打算。 心里却在想,那种痒痒粉其实很好解,泡在浓浓的盐水里一刻钟就能好,但她为什么要好心的跟他们说呢?这样的两个人一看就是占便宜占习惯了,不痒他们两三天,不让他们吃点苦头,估计下次仍然这样肆无忌惮。也再一次明白,不管在哪个时代女人都是比较吃亏的那一方。 澹台致来得很快,远远的看见自家小妹站的跟棵小白杨似的,就那么冷冷清清,澹台致有些心酸,这孩子下山后就七灾八难,饶是他崇尚科学,不信鬼神,此时也有些疑惑:是不是这孩子现在还太小,所以和望西城冲撞了? 一番交涉之下,监狱长赌咒发誓的总算把人平安送出去了,回头就抽了那巡逻队的小队长几个大嘴巴子,一天好事不干净添乱了,秘书长的妹妹是他们能抓的吗? 澹台致伸手想拉一下妹妹,却被阿珏躲过去了,他这会终于变了脸色:“阿珏可是怪哥哥没看好你?” 阿珏又好笑又感动,她哭笑不得的说:“大哥可能不知道,我这会衣服上不是痒痒粉就是忘忧散,粘上了能痒好几天,手可能还会溃烂!” 澹台致压根不知道什么痒痒粉、忘忧散。梁佳颖在一边得意又骄傲的解说了几句,澹台致再看阿珏的时候两只眼睛都瞪圆了! 阿珏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家之后再见到二哥他们也几乎都是这么反应。这种不好意思就变成了忐忑不安。 “可是我这样做不对?我原想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他们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再不出手就是我和二嫂遭殃!要是大家觉得这法子歹毒,我以后……” 却不料大嫂扑过来就抱着她哭,阿珏被这一哭直接傻眼了,再看家里其他人俱都是一副惭愧的样子,阿珏急了:“当时情况紧急,若不这样的话,我和二嫂……” 澹台致一副无颜见江东父老的样子。连忙出声打断阿珏到:“没有!没有!你做的很好,不但没有让自己受伤,还保护了家人,我们都以你为荣的!” 阿珏明显不相信的样子,倒是随后赶来的郑颜问请出来事情的原委,有些不可思议的问:“我们都知道你喜欢摆弄药材,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制了这么些……这么些东西,而且还都很……凶残?” 郑颜特意把毒辣这个词语换成了“凶残”,说完之后就想捂脸,这个词语比之前那个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却不曾想阿珏很坦然的说:“我每次出门都受伤或者遇见一些不好的事情。靠着别人来救太被动了,我就琢磨能不能自己保护自己,但我体质特殊。习武是不可能了,做一些比如痒痒粉或者忘忧散之类的药防身还是勉强可以的!”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默然了,不过心里却都同样的想:到底要多没有安全感,才会让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生出一种自己保护自己的想法? 吴湄感情丰富,这会听阿珏说完又哭了。 一家子男男女女有气没处使,等到刘管家派人来通知说,从那两个有点傻的男人嘴里撬出来的话是一个女人指使他们的时候,一个个脸色更不好了! 但那两个男人傻里吧唧的。这会也问不出什么来,倒是他们现在脑子不好使。嘴里吐出来的话再真实不过了,只不过说出来的全是一些不堪入目的荤话。澹台放觉得扔到一边做苦力去再好不过了! 澹台攸见媳妇和妹妹今天都受了惊吓不说,还差点被抓去吃牢饭,叫他怎么甘心,这会大家都睡觉去了,他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睡不着怎么办啊!冤有头债有主,他是个商人自然是怎么算计从哪找补回来了! 好嘛!在知味楼出的事情,那就从知味楼入手好了,所以知味楼的幕后大老板是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情,才离开一天,那明面上的老板就给他捅了这么大篓子…… 查!仔仔细细往下查,到底是哪个龟孙子敢在他的店里下黑手,真是活腻歪了! 然而知味楼的老板在真的查到人时却又犯了难,只因为这人不是别人,却是陈大都督的“爱女”陈依依陈大小姐! 这位大小姐速来爱吃他们知味楼的一款名菜:孜然羊蹄,每次不管她来多晚、来的时候前面有多少人在等上菜,每一定要先给她准备最好的雅间、上菜要最及时,想到这里,知味楼的老板觉得自己想死的心情都有,陈大小姐不好惹,只不过是因为有陈大都督撑腰,澹台攸惹不起完全是因为他本人好不好? 权衡利弊之下,老板咬咬牙,陈依依再怎么说也是个拖油瓶,然而澹台家还有澹台光耀,还有澹台致呢! 澹台攸本来还打算做一次泼皮无赖的,如果老板不把人找出来,他就天天驻扎在知味楼,今天往饭菜里加点巴豆,明天给汤里扔只老鼠,就算不能让他伤筋动骨也膈应死人! 岂料这幕后大老板这么上道的,屁颠屁颠的就把人供出来了,澹台攸原本应该满意的,此时又表情微妙了,这么容易就把自己曾经的大客户给出卖了,他打定主意以后如果可以尽量别和这个人做生意,此人乃墙头草是也! 陈依依并不知道这番变故,她在那个暴发户男人一掷千金的为她买了好些珠宝首饰之后,心情变的很好起来,然这种好心情也只是维持在她进入都督府之前。 她想着从今以后就再也没人能从她手里夺走七少了,一时间兴致高昂去见了自家亲娘,打算跟自家娘亲分享一下那些珠宝首饰带来的虚荣和满足,等待她的却是一进门就被她亲哥一巴掌扇的眼冒金星!(未完待续) ps:口水继续泛滥孜然羊蹄……   ☆、第一百四十二回 大海啊全是水 这世上跑的最快的就是人说的话,要不怎么叫“风言风语”呢?谁的速度能赶得上风? 阿珏前脚和梁佳颖从警备署中心监狱出来,不到三天时间,整个望西城都传遍了!再加上之前的火灾,两厢加一起更是闹得人心惶惶。 原本大家吓唬不听话的熊孩子,开玩笑的时候还是用几年前的那句话吓人:再不听话就把你送到陈家七少那里去!现在都成了:再不老实让巡逻队抓你去吃牢饭! 阿珏这个有幸进行了监狱一日游活动的姑娘,仿佛珍稀动物一般,送走了一波一波来看望的人。 作为一个惦记青梅小妹妹很多年的好竹马,路冲自然最先过来看她,俊秀文弱的少年表达了一下他父母的慰问之情之后,就开始了对阿珏在路上走得好好的,怎么会被送到监狱去这件事展开了一场唾沫横飞的激烈声讨。 他本来只是一时义愤填膺,自己惦记多年的小妹妹,竟然被带到了那么可怕的地方,随口说了几句自己对当下社会情形的一些看法,什么“政治黑暗、卖官鬻爵、武夫当道”这类的话,原本这些都是现实情形,谁也无法反驳的,坏就坏在他选择开口的地方没选好。 当时是这样的:澹台放由于全身多处受伤,等到胳膊、肩膀这些地方的轻伤都差不多快好的时候,实在闲不住了,他就让才新鲜出炉的媳妇每天推着他去晖园看他爹,说是看他爹也不尽然,主要是全家目前就两个病号最清闲,没事了还可以下下棋斗斗嘴,打发无聊的时间。 路冲每次来的时候是必然都要去澹台光耀那里刷刷存在感的,这次也不例外。偏偏他运气不好碰上了澹台放这中这种二流子! 二流子澹台放一向看不惯以他爹为首的文人清流,他不能当着他爹的面说什么“百无一用是书生”,但像路冲这样当着他的面说什么“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这类的话。他豪不留情的就喷回去了! “望西城才开始建制多少年?你就想达到‘海晏河清,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种状态?武将粗鄙是没错,但他们带兵把洪大元帅拒之门外是真的,南湖和外海即使有海盗倭人不敢来犯也是真的!真的碰见打仗了,就靠着那教育司司长、卫生署署长之类的,把他们拉到敌人面前要用他们的三寸不烂之舌说退敌人吗?” 阿珏一边听着自家三哥往外喷毒汁一边分神想,王爱文的父亲就是教育司司长,这算不算无辜被牵连? 路冲一张脸不知是被羞的还是被气的,涨的通红。澹台光耀在一旁看戏看够了,此时很善解人意的出来打圆场,他带着笑意说:“派什么教育司司长啊!将我们家小放派出去不但能武,就是嘴皮子也厉害,三下五除二的,说不定那些人就投降了!诸葛孔明还骂死过王朗呢!” 阿珏作为一个山外来客,并不知道有三国这样一部书,更不知道诸葛亮舌战群儒、气死周瑜、骂死王朗这样的典故,只好心虚的在一边神游天外。 路冲在几人面前羞的抬不起头来,趁着澹台放和澹台光耀父子俩打嘴仗的间隙。觑了一眼阿珏,却发现小姑娘不知为何神游天外去了!他一瞬间伤心的不得了,觉得自己在澹台放跟前丢人了。雨点妹妹不好意看他出洋相只好装作没听见,更是觉得自己无颜再见澹台家诸人。 “我先带路少爷出去了!” 阿珏见哥哥和父亲又为了什么骂死王朗这件事争吵起来,一个说是小说家杜撰的情节,一个说诸葛孔明有大才骂死一个人很正常云云,阿珏只好说了一句,岂料那父子俩根本没空理会她,无奈阿珏只好带着路冲走了。 路冲听见阿珏的称呼,那次去了东郊市集之后就开始叫他“路少爷”,心里晦涩不明。 “雨点妹妹可是在笑话我?竟然这么生分的!” 阿珏看到路冲这种忧伤的表情。抽了抽嘴角,她一个跟药材打交道。常年随着阿翁给人看病的,接触的都是一些比较血腥、还有些让人吃不下饭的事情。除了病人哪能认识这些动不动就很忧郁的美少年,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她硬着头皮,挤出些许微笑道:“怎么会?我只是觉得我们都长大了,而且女孩家的乳名不好在外边叫罢了!” 路冲适时的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捂着嘴巴咳嗽了一下,阿珏灵机一动,怎么能把这么好的借口忘记了呢? “你的哮喘似乎最近好了不少!”阿珏为自己感到高兴,虽然拿人家生病这件事找借口不厚道,但眼下顾不了这么多了,毕竟她不懂诗词歌赋。像上次,这人说了一种新体诗,叫什么来的,似乎是“大海啊全是水……” 她当时就呆住了,大海不全是水还叫大海吗?这话她当时就跟周如楠说了,结果周如楠笑的半死,还说她不懂人家的写作手法,如果是这样的写作手法的话,她觉得还是不要懂得好! 路冲听见阿珏关心他,心里好受了很多,他笑着说:“你说的办法很管用,我家现在除了一些万年青这类植物以外,再也没有那些有飞絮这类的东西了,我每天也不会觉得嗓子痒不舒服,这都是托了你的福!” 说到自己善长的领域,阿珏就止不住话匣子了:“你要是不喜欢吃药的话也没关系,我这里有几个偏方,我给你写了一些,原本就是打算给你的,今天正好,你带回去当药一样按时吃着,时间久了自然会有效果的!” 两人此时已经走到掌珠楼,绿萼早已在楼下等待自家小姐回来,见她还领着路冲,有些诧异的对路冲问了好,心里却疑惑:小姐这到底是属意七少和路少爷哪个呢? “把核桃,黑芝麻两物捣碎混合了,加入一勺蜂蜜、两勺水进行拌匀,放在蒸笼里蒸上半个小时左右,每天早上、晚上分两次食用,坚持多天就会有效果的。”阿珏等绿萼拿下方子,认真给路冲解释道,路冲欢喜的不得了! 阿珏看了一下路冲喜笑颜开的模样,也放松了很多,她接着说:“你要是不喜欢核桃里面的苦味了,可以试试小南瓜加蜂蜜和冰糖,先在瓜顶削个盖子,挖去部分瓜瓤,放入蜂蜜和冰糖,盖上盖子,放在盘子里在锅中蒸一小时,仍然是每日早晚各热食一次,这个是润肺止燥的!” 阿珏看了看自己写的几张方子一一解释了一遍,路冲此时眼神已经柔的叫人无法忽视了,阿珏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就在此时,刘管家亲自来说:“都督府来人了,是陈大都督和李姨太太还有七少一起来的!太太喊你过去!” 阿珏脸上的尴尬顿时一扫而空!(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回 不相干的人 “我家依依年纪小不懂事,说她任性胡闹倒还情有可原,这孩子跟大都督一样,秉性纯良、嫉恶如仇,怎么会做那种虏获良家妇女、毁人清白的事情呢?” 李姨太太声竭力嘶的跟坐在椅子上的澹台光耀,还有同样走不了路的澹台放解释道,两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撇着茶碗里的浮沫,吴湄倒是一脸笑意的说:“李姨太太说的什么话?陈大小姐有陈大都督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好父亲教诲,怎么会做那样恶毒又无耻的事情呢?” 吴湄眼见着陈大都督脸皮抽了抽,心里却一阵冷笑,既然你怎么都死不承认,那就打太极吧,反正陈依依现在呆在牢房里,什么时候他们心情都顺畅了,陈依依再出来吧! “对对对!我家依依才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大都督说是不是?”她求救的看向自进来和澹台光耀打完招呼就一直没说话的陈大都督,七少也未坐下,他一直冷着一张脸看李姨太太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在人跟前表演,可惜李姨太太当局者迷,还以为自己能用陈大都督暗示一下澹台家。 平日里很宠爱她的陈大都督此时却跟锯嘴的葫芦一样,偶尔说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李姨太太见拉出陈大都督都没用,咬咬牙,一抹脸就伏在椅子的扶手上细细的呜咽了起来,嘴里更是哭着说道:“七少不分青红皂白,就非说是我家依依指使人要害四小姐,”她说着狠狠地剜了一眼七少,见那人目若寒潭不悲不喜的看着她,李姨太太打了个机灵再也不敢看七少一眼。 “可怜我家依依,娇娇柔柔的一个女孩子。在那里吃吃不好,睡也睡不安稳,这么冷的天连床厚实的被子都没有。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受得了?” 阿珏本没打算偷听的,她也只不过被大嫂请过来的时候顺便听了一耳朵而已。就听见了这些,当下反倒气笑了!她平日里,只要别惹到她,她对谁都客客气气的,这会却分外尖锐起来! “姨太太真是好委屈!”她提步走进厅堂里,只对自家人点了个头,就看着李姨太太语带嘲讽地说:“你的女儿是女儿,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饿了冷了你会心疼,别人家的孩子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你女儿天真纯洁、不谙世事,合着别人家的姑娘都是一生下来就黑了心肝?” “大人说话你一个小孩子也能出来插嘴?还说什么书香门第出来的姑娘,简直笑掉人的大牙了!”李姨太太不妨突然被人抢白,嘴唇嗫喏一下就没话找话般的反击道! 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还不等澹台放这个二流子当场发作,阿珏已经再次出声了:“姨太太可能心里也清楚吧,你的好女儿要下手对付的正是区区在下,作为这件事的苦主,你觉得我有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李姨太太原本是装模作样的假哭。想想她最近一段时间大儿子的职位被陈大都督罢免,小儿子年幼不懂事,女儿本来还在外地好好的。现在一回来却被投进了大牢,她连个求救的人都找不到,不由得真的开始伤心的哭了! 阿珏并未对她的哭声心软,“要怪就怪令爱识人不清,那两个歹人一边下药还一边聊天,他们可是在门外把陈大小姐的家世交代的清清楚楚!而且那两人也不是什么蠢货,他们怕陈大小姐不认账,所以还特意要了一件能证明陈大小姐身份的东西!” “你胡说!我家依依什么都没给过他们!”李姨太太失声道!说完才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很诡异,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而此时想补救却也来不及了! 澹台放看她的时候眼神里分明就写了几个字:你怎么这么蠢的? 阿珏本来见这女人都已经被人拆穿了,也不欲在说什么。更何况这个女人也不是不聪明,她现在的慌乱。也不过是作为一个疼爱女儿的母亲关心则乱罢了! 岂料这世上总有人不见棺材不掉泪,李姨太太知道此时再求情也于事无补,她的心里隐隐悲哀莫名,儿子靠不住,男人更靠不住,这世上唯有她的女儿不管是好也罢坏也罢,总是向着她的! “四小姐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女儿?”李姨太太这会也不哭了,她擦干眼泪,陈大都督早已已经和澹台光耀还有澹台放待到厅堂另一边去了。 阿珏被这句话说的好笑:“姨太太恐怕弄错了,一直以来对我纠缠不放的是令爱,并不是我对她怎样!您作为一个母亲既然不能教好子女也没关系,那您就跟她后面看紧了她,别让她出来祸害人!” 即使隔得很远,阿珏都能感到李姨太太身上强大的怨气,但她问心无愧!自从知道那天自己和二嫂差点被人用药害了去她就一直心里憋着一股气!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这个陈依依,现在她都不得不承认有人就是天生八字相冲,就比如她和陈依依两个! 七少在一边心不在焉听着几人打太极,眼睛却时刻注意着另一边的动静,明明他应该和李姨太太是一伙的才对,搞得现在似乎是他和阿珏才是一伙的! 见阿珏把人训得灰头土脸,七少心里也暗暗叫爽,眼看着阿珏就要离开了他不得不赶紧跟在后面,本以为这么久没见面,阿珏多多少少应该会想念他才是,结果你猜他看见了什么,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正笑靥如花的和另一个乳臭味干的小男人谈笑风生! 大概是由于刚刚说完那个女人心里出了一口恶气,阿珏短时感到轻松不已,路冲本在门口等她相送却意外发现阿珏心情似乎比刚刚好了不少,他斟酌着心里的话,嘴上却含笑说:“都和人家说了什么,怎么这回一小会就变得高兴了?” “没什么,不相干的人和事情罢了!”原本心下忐忑的七少,听到阿珏这句话,瞬间跟被人大冬天里兜头浇下一盆凉水一般。(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回 思念成疾 “父亲,我们这是去哪?你的腿现在还不能动吧?” “没事!小心一点就好了!”澹台光耀看看外面的天色,放下船舱厢房里的窗户,转头笑着对阿珏说,见自家女儿还是盯着他看,叹息一声只好道:“咱们是去洪空!” “当初说好了过完年再走的,怎么这么匆忙,我还有好些事情没有交代清楚。”阿珏抿了抿嘴,她烦恼的时候总是喜欢做这个小动作。 澹台光耀看了一眼正在替他收拾房间的刘叔,“老刘!” 主仆俩多年的默契,澹台光耀只需要一个眼神,刘叔就知道他什么意思,善解人意的为房间里谈话的父女俩合上门。 他站在缓缓向前滑动的船舱走廊里,哈了一口白气出来,想了想还是站在门外等待澹台光耀的指示,先生现在行动不便还是留下来,大不了站远点就是了,他又走开了几步。 “你可记得当时你从山上下来,我给你办了一场接风宴,我都说了些什么?”澹台光耀慈爱的看着站在自己身边亭亭玉立的女儿。 阿珏想了想皱着眉说:“父亲那天说了不少话……” “对!我那天是说了不少话,原来你刚回来,家里面上上下下都喊你‘大小姐’,但那天晚上之后却改口叫你四小姐,你可知道这大小姐和四小姐的区别?” “四小姐是按哥哥们的排行算的!” “叫你大小姐,说明你珍贵,凌驾于你的堂姐之上,当然他们看的无非是我的面子!”澹台光耀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阿珏,“而四小姐,不仅仅是因为我那天宣布你和你哥哥们有一样地位。也间接告诉外人,在我们澹台家,你。澹台珏和我其他三个儿子是一样的!” “我明白!那天你说了我和哥哥们一样拥有澹台家的一切权利!” “不!你还不明白这其中的意义,拥有澹台家的一切权利。享有和其他人一样的待遇,其中一样是澹台家别的女儿都没有的!” “哪一样?” “婚姻自主!” 阿珏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她霍的一下站了起来,玫瑰色的洒金长裙仿佛一下子激起了千层浪花一样!她的心里也随着这句话激荡不已! 婚姻自主!婚姻自主!竟然是婚姻自主!来自千年前的澹台珏小姑娘一直觉得来到这里,自己能20岁以后出嫁已经太幸运了太幸运了!不曾想今天父亲告诉她,她的婚事竟然可以自己做主! 不管是在大秦也好,还是来到新朝也罢,她见多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因此对自己能20岁以后出嫁早已心存感激了,还能奢求什么呢?即使是望西城赫赫有名的陈大都督,女儿据说都用来政治联姻,十六七岁就出嫁了! 她既然享受了澹台家四小姐这个身份所带来的各种便利,那么即使将来有一天要她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她也不会排斥!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男人深沉如水的眼,阿珏立即摇摇头,婚姻自主这件事的冲击太大了! “父亲说的可是真的?”阿珏目光灼灼的看着澹台光耀。 “自然是真的,不仅是你,你的三个嫂嫂都是你们哥哥自己选择的妻子!他们自己看上了人家姑娘,然后我和你母亲去提亲。如果女方也正有此意,那就皆大欢喜了!” “那如果女方不满意呢?” “笑话!我澹台光耀的儿子怎么会有人不满意?”澹台光耀诧异的说。 阿珏被父亲这自大的话堵的哭笑不得,皇帝的女儿还愁嫁呢。当初三嫂可是嫌弃三哥好久,哦,这个现在来看应该叫做欢喜冤家吧! 大概是说到这些高兴的事情上了,澹台光耀显得兴致很高,拉着阿珏滔滔不绝的说起了澹台致当年求亲的盛状,阿珏饶有兴趣的听着,但却没有忘记最初他们的话题,澹台光耀一边说一边观察,发现女儿竟然一副你刚刚还有话没说完的表情。有些头痛的想,大儿子说的事情他估计又要做不到了! “好了!我也不瞒你了!”澹台光耀叹了口气。摸着阿珏的头说:“是陈大都督来替儿子求亲了!” 阿珏面上镇定自若,内心却是惊讶的不得了。那个男人真的向父亲求亲了,这一刻她心里五味成杂! 澹台光耀纳闷的想,陈土匪说他儿子喜欢澹台家四小姐,都思念成疾了,他做父亲心疼儿子只好厚着脸皮走一趟,以成全儿子的一片爱慕之情,雨点这个反应怎么都不像被谁追求的样子啊? “陈大都督儿子好几个,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想娶你?”澹台光耀试探着问一句。 阿珏心说除了陈家七少,都督府她还认识哪个男人吗? “父亲不是说了吗?我20岁才会出嫁,你此时考虑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早了?”她顿了一下又说:“难道这和我们提前去洪空有关系?” “我拒绝了陈大都督,但陈家毕竟是手握军权,雄霸一方,我们家虽说是书香门第,但笔杆子怎么斗得过枪杆子?家里我已经跟你大哥说好了,对外就称你旧疾复发,有高人批命说,你再呆在望西城会有血光之灾!” 阿珏愣愣的抬起头,“高人批命,血光之灾”?父亲不是最不相信这些吗? 澹台光耀很正色道:“虽说我允许你们婚姻自主,但我总归是你的父亲,而且你的婚事以后不管怎么说也会先从我这里走一场的!本来这些应该是你母亲或者你大嫂跟你说,但现在情况特殊只好我来开口了。” “我听您的,再说自古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吃的盐比我们吃的饭还多,看人总归是不差的!”阿珏为澹台光耀倒了一杯水,声音有些低沉地说:“您拒绝也有您的道理!” “我确实有自己的道理!”澹台光耀直言不讳地说:“你在山上长大,心思纯净,但陈家后院是非多,把你嫁到那里去就跟一只小绵羊进了狼群一样!虽说陈家七少有铁血手腕,但他总归是常在外面行走的人,顾及不到后院,我怎么会把你嫁到这样的人家去?惹不起我们还躲不起吗?你看着吧!就这两三年内,他们家必出内乱!” “咱们就这样走了,大哥他们怎么办?”阿珏有些担心地说。 “不用担心,虽然有陈土匪那个混蛋,但你三个哥哥也不是吃素的!”(未完待续) ps:估计两三回之内结束这卷!哦也!   ☆、第一百四十五回 这下真的病了 “我想夜里归来跟你睡一张床……” “停停停!这话太露骨了好不好?”周坦一脸受不了的朝七少翻了白眼。 “四小姐是从山上下来的,而且教养她的是前朝那位公主,先不说人家高贵典雅的皇室娇女范儿,光是几十岁的老太婆肯定给她灌输的都是些什么‘端庄守礼’、‘贤淑文静’的思想,你这样一开口就是跟人家睡一张床,跟流氓一样!我敢保证,四小姐一定会把你当做登徒子的!” “你没听我说完怎么知道我说的不好?”七少清了清嗓子,继续声情并茂的说:“我想夜里归来跟你睡一张床,床头开一盏小台灯,如果你的脚冷可以才踩我的脚面上取暖;想闲暇之余跟你去看一场有趣的电影,你瞌睡了可以枕在我的肩膀;虽然我不会做饭,但可以慢慢学……” 七少转头看着周坦说:“你觉得这样说如何?” 周坦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四小姐一定会给你一个大耳刮子的!”说完周坦怀疑的看着七少说:“你这些话不会是跟詹姆斯那个洋鬼子学的吧?” “是跟詹姆斯学的没错,但我觉得确实挺好的,又温馨又真诚!他说他们那的女孩子如果听到着这样感人又真诚的表白,一定会喜极而泣的!” “主子,你的兵法都学到狗……哪里去了?”周坦本想说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但一想这货只是现在傻了一会,等他反应过来了肯定要秋后算账的,硬生生的把后面的改了过来。 “因势而动、因时而动,您不明白吗?詹姆斯是外国人,外国人本来就比较开放。而我们这里都讲究个含蓄,含蓄美你懂吗?” “算了!我本来还想加一句吻的,你说的也有道理。望西的姑娘大多数能穿个露腿露胳膊的衣服就不错了!我家小阿珏似乎都没穿过暴露的衣服!”七少挥了挥手,又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张纸出来。兴致不减的说到:“那你再听听这几句怎么样?” “所谓幸福,就是在我寻寻觅觅、辗转反侧很多年之后,峰回路转,有一个人出现了,陪着我,爱着我,守着我,这个人就是你!” 周坦:“……” 这种酸的牙都能倒掉的话七少是怎么想出来的?最后还是没忍住的问道:“这些话是谁帮你想出来?” “我让范文志去望西大学、还有中学抓了几个人。问问他们最近向姑娘家表达爱意都用什么方式!” 周坦抽抽嘴角,果然是土匪的儿子! 都到了这种地步,周坦还能说什么?不过好在他果然旁观者清,直接给了七少最致命的一击! “大都督去求亲结果怎么样?” 周坦此话一出,一直兴致高昂的七少终于有些沮丧的说:“我不敢问,还不知道。” 见自家主子如此模样,原本因为他在澹台珏跟前如此窝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周护卫也不忍心说他了。为了能达到目的,主子这次连最叫人不耻的苦肉计都用上了,把自己弄得的得了风寒。还设计了一下自家亲爹,表示自己思念成疾,如果这样都没办法跟澹台家四小姐喜结良缘的话。这只能说明两人实在没有缘分! “都督昨天下午去的澹台家,这会过去问,时间刚好,说不定他就等着你问呢!”周坦想了想给七少出主意,然而如果他要是知道阿珏早就连夜和父亲上了去洪空的游轮,一定不会出这样一个馊主意,在七少心头剜一刀的! 七少从早上有事纠结又是期待的出去之后,一直到当夜凌晨都没有回来,周坦忐忑不安的在西郊大营苦苦等待。最终一个电话差点叫他魂飞魄散! “这寒冬腊月的,他光着膀子直接往水里跳。喝完酒再这样折腾一下,呵呵。明天早上各大报纸就应该有号外了,我连题目都想好了:陈家七少因情所困,疑似跳水绝望自杀,然后在扒一下七少都有哪些和女人的桃色新闻,总结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些小报几乎无所不能,说不定过段时间连四小姐是谁都鼓捣出来了,” 范文志一边不停手里的动作,一说继续说:“到时候可好,四小姐一个好好地女儿家没招谁没惹谁,就被牵扯进来了,以后人家四小姐要嫁人估计连个对象都找不大,大家都会说‘喏!把陈家七少都逼的跳水的女人谁敢娶啊!又不是嫌命长!’这样一想七少也算达成心愿了,反正没人娶,到时候刚好七少出手,你就看着吧!” “你他妈的叨逼叨逼啥?娘们兮兮的,他有个三长两短对你都有什么好处?” “我操你祖宗十八代!他妈的!老子这大晚上的,把这个憨货从冷的掉冰渣子的水里捞出来,还不兴我发发牢骚?你看看他这些日子哪还有个做人老大的样子,把我们的脸都丢尽了!” 范文志看了一眼床上脸烧的通红的七少,气不打一处来,又压低声音说:“丢了脸没关系,一个大老爷们要娶个媳妇多不容易,丢脸就丢脸吧,可你看看他丢人现眼也就算了,竟然把人家姑娘都吓跑了!你叫我说什么好?” 周坦这会也叹了口气说:“哎,我也是急的,早知道我就自己去问大都督了,他亲自跑一趟落雨塘,三爷也在呢,自己好兄弟的妹妹,人家又不愿意把妹妹嫁给她,这简直跟挖心一样,以后还得天天见三爷,作孽啊!四小姐的心咋这么狠呢?她都一点不为七少的铁汉柔情感动吗?” 两个难兄难弟的在发高烧的七少床前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再忧心忡忡的看一眼床上烧的满嘴水泡的男人,给他额头换条毛巾冷敷,听他满嘴的胡话,平日里被他折磨的周坦和范文志竟然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可怜。 王夫人自从知道自己儿子喝醉酒跳进了水里,就用一些土法子拿烈酒给他擦身子,她统共就这么一个儿子了,要是有个不好,她也不活了,听见儿子咕哝这说什么,她不由得落了泪,骂了一句:“槑怂!” 一边李姨太太只幸灾乐祸的说了一句“活该!” 却不想平日里安静的跟隐形人一般的王夫人,走过去就甩了她一巴掌:“贱人!我儿子要有个好歹,我要你们全都陪葬!” 李姨太太原还想叫一直站在一边蹙着眉头的陈大都督为她出头,却不想陈大都督眼风都不扫她一下,李姨太太抛媚眼给瞎子,受了王夫人一巴掌,到底没敢再吭声了,心里却给王夫人扎了个小人,她这次是什么都没做,最好能把老七烧成傻子,到时候她的儿子九少爷定国在大儿子定和帮衬下,这都督的位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先不说七少如何被虐的身心受伤,王夫人彻夜不眠的守在儿子身边,都督府各有各的算盘,澹台家却是一大早就跟炸开锅一样! 绿萼作为阿珏的贴身侍女,一大清早起来竟然发现自家小姐的床铺整整齐齐,似乎晚上并未有人睡过痕迹,她当下就狐疑起来,好在她还算稳重,再检查一下阿珏的衣柜,发现常穿的几件衣服都不见了,绿萼这才慌慌张张的直接跑到致知楼找吴湄去了! “太太!不好了!”绿萼急得不得了! 兰香有些不悦的“呸呸呸”,“大清早说什么不好了,多不吉利!” 绿萼带着哭腔说:“兰香姐姐!你赶紧叫太太出来,出大事了!小姐不见了!衣柜里还少了些衣服……” “你说什么?”正在室内梳头发的吴湄猛然听到这句话,一不小心将桃木梳子直接拽断了几根梳齿,她也顾不得头皮痛,直接散着头发出来说:“怎么回事?说清楚!” 绿萼就把自己发现的事情说了一遍,吴湄心焦力促,跟天塌下来一样! 她瞬间想到一些阴暗的地方去了,有江洋大盗传女孩子的香闺什么的,看见从内室出来的丈夫,就见他听了这些话跟没事人一样,心下一动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本来昨晚想跟你说,但你睡得早,我没来得及说,你不用担心!父亲昨晚连夜带着阿珏去了洪空,估计这两三年内都不会回来的!”澹台致气定神闲的说完这些话,再补充了一句“我去警备署了!”就走出房门,还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的吴湄这时才明白丈夫说了什么! “澹台致!你这个混蛋……” 一声尖利的女高音划破了落雨塘一早的宁静! 澹台致出了自己的园子,似乎还能听见妻子在发火,心下松了口气,抬头就见自己两个儿子准备出门上学,澹台晴准备问问大清早母亲这是干嘛呢,却被自家弟弟拉着绕道走了! 澹台致想这两小子跑得真快!不然送到妻子那里去消消火也好!看看这阴沉的天,却思忖眼看要下雪了,大冷天的不知道他这回要睡多久书房?(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回 书信 “爱文:见信如晤!因事发突然,我与父亲匆忙之下坐船离开望西城,未能与你认真告别,还请多多谅解,请向欧阳美、钟情、钟意送上我的歉意,待到重逢那日我一一给大家赔罪。已到洪空月余,所闻所见俱已超出想象,令人震惊不已……” 王爱文拿着书信,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知道澹台珏又看见什么让她大吃一惊的事情了,想当初那个土包子在见到男女同学学跳交际舞的时候,一副眼珠子要掉出来的模样,一定很有趣! “你一个人傻笑什么呢?” 今天是王爱文几人一起约好了出来逛街的日子,虽然是大冷天的,但几个人吃着涮羊肉,除了无聊一点也还不错。 王爱文此时已经完全看不出半年多以前那样水桶似的胖妞模样了,只不过她眼睛不大,这会笑眯眯的扬着手里的信说:“喏!是澹台珏来信了,她说叫我代她向大家赔礼道歉,因为事发突然,离开的匆忙没来得及和大家告别!” “哼!什么来不及跟大家告别,是她根本没有跟大家告别的意思吧,还说什么朋友……”欧阳美一贯心高气傲,好不容易她能把澹台珏看在眼里了,澹台珏又不告而别,她这种自尊心强的人怎么受得了? 本来还听欢快的气氛也因为欧阳美的这句话有些凝滞。 “你们又胡思乱想了!”王爱文因为阿珏给她写瘦身方子的原因,对阿珏一直心存感激,在说这么些年她也没几个真心为她好的朋友,见自己的同学这个样子,王爱文自然不想大家心存疙瘩。 “澹台珏什么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面冷心热。相处这么久你们还不了解她也真是枉做朋友一场了!” 王爱文这样一说几个人想想阿珏的性格倒释然了些,只欧阳美心里泛酸的说:“那也不见她写一份信给我!”说完这句话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埋怨的意思,一时间抿着嘴不说话了! 钟意拍着手取笑道:“哎呀!欧阳美。你该不会是吃醋澹台珏把信写给王爱文而不是给你吧?” 王爱文赶紧澄清:“你们可别误会,澹台珏之所以把信写给我。是因为我在瘦身,那膳食方子又是该换的时候了!不信你们看,这前一张写的都是一些琐事,后面两张几乎都是饮食上药注意的事情……” “哦,我差点忘记了!”王爱文一拍脑门,“欧阳美你上次不是说额头上有痘痘了吗?澹台珏到现在还记得,”王爱文看了一眼后面的几句话又说:“杨敏的妈妈那张方子也写了,说是效果不明显的话可以试试另外一种。搞了半天真正跟我们说的话也就是那么几句,其他的都是药方!” 欧阳美自知道澹台珏连她额头上的小痘痘都记挂着的时候,心情好了很多,不过嘴上依旧不饶人的说:“闷葫芦一个,还能对她有什么好期待的?” 杨敏确实问了一句大家都疑惑不已的话:“那到底是为什么在这里呆的好好的,要去洪空呢?”是啊!到底为什么呢?几人心里同样都很疑惑。 梁飞龙自从来了都督府一直都是深居简出的,没事了绝对不乱溜达,以前放假了他还多多少少喜欢往落雨塘跑,阿珏离开之后他突然连这个乐趣也似乎淡然了一般,再加上七少整天不着家。他越发过得像个隐形人了! 不过这会他在自己房间里,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小心翼翼将怀里一张薄薄的纸捏出来看了一遍一遍又一遍。几乎都能将里面的内容背下来了! “梁飞龙:见信如晤!我很抱歉这么突然地就来到了洪空,因为事发突然没有跟你告别,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听哥哥说你枪法进步神速,恭喜你了!另有一件事情想询问你,当时那件事之后你手上可有留疤痕,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为你配一些涂抹的膏药,相信不久之后那些疤痕就能淡去了!若你有意的话请给我回信,将信给我哥哥就好。他们会捎来,万望安好!” 梁飞龙这是第一次深切的感觉到来自阿珏的关心。平日里敏感、孤傲的心思在这一刻也荡然无存,昏黄的灯光照在他年轻稚嫩的面容上。难得的带了点羞涩的味道。 梁飞龙提笔给阿珏回信,但写了一张又一张怎么都不满意,光是对怎么称呼澹台珏他都快要把头发揪光了!叫澹台珏,他觉得太生硬了;叫阿珏吧,又似乎太普通了,因为他听到很多人都是这么称呼她的;雨点呢,又太亲密了! 这边厢阿珏的同学因为收到她写的信,心里各自欢腾着,澹台家那边吴湄也收到了信,因为是澹台致的熟人给捎回来的,还带了一些吴湄他们喜欢吃的点心,这些东西因为望西和洪空风俗的不同,口味也不一样,虽然东西不值什么钱吴湄也乐的满面春风。 郑颜打趣到:“知道的觉得大嫂心情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嫂是收到大哥的礼物了!” “哼!就他?还送我礼物,我们结婚近二十年,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钱在那里,看上什么了自己买!’对于这种无趣的男人我还能抱什么希望?”吴湄嗔怪道,说的梁佳颖和郑颜两人笑作一团。 “那父亲和阿珏过年不回来,咱们要不要今年换个地方去洪空过年吧!”梁佳颖素爱游玩,这会几个人商量着去红空都要带什么东西过去,她突发奇想的说道。 “这个似乎不行,自从你大哥接了秘书长这个位子,每年过年都要宴请和人情往来的,今年更不能例外吧!”吴湄面有难色地说,想到阿珏第一次下山却要在外面过年,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愧疚。 梁佳颖叹口气说:“怪不得人家说女人成亲了就成了鱼眼珠子,可不是鱼眼珠子吗?一个个的困在这片天地里,多无趣!” “咱们过不去但是礼物和年货之类的可以过去啊!”郑颜好笑着看着两个大嫂。 从这一天开始几人又风风火火开始置办年货了,澹台致有心说洪空是一座很时髦的都市,望西城有的那里有,望西城没有的那里也有,却见妻子兴致勃勃,他也不好阻止了!要知道因为把阿珏送走没有跟妻子打招呼的事情,他足足睡了半个月的书房,现在再多说一句废话估计还能睡一个月书房! …… “大嫂:见信如晤!离家已有两月之久,甚是想念!侄子们和大哥可都安好?大嫂有没有更美丽动人?我跟父亲几个人这个年过的也很热闹。大嫂托人送来的望西土特产很受欢迎,父亲在洪空的几位朋友是喜爱异常,可惜我和刘叔厨艺不佳,将一块腊肉做的坚硬无比,刘叔说此肉可以直接当成武器,袭击敌人可以将人打晕;父亲不信邪,非要自己尝试,不小心一把火将厨房点着了,虽然人完好无损,但招来了官差,父亲险些被当成纵火犯抓走……” “哈哈哈……纵火犯……” “闭嘴,父亲也是你能取笑的……” …… “二嫂:见信如晤!听二哥说你怀孕了,我好开心自己再一次要做姑姑了,可惜我不能陪在你身边替你把脉,我根据以往的经验整理了一些养人又好吃的方子,保险起见你再让韩老先生检查一遍。对了,顺便跟你说一下,我在这边又上学了,不过这所学校名字很奇怪,叫玛利亚女子中学,跟我之前念得望西中学不一样,这里全都是女孩子!” …… “小如:见信如晤!很抱歉这么久这么久才联系你,对你我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才好!总有一种耽误你的感觉,最后我却一个人来到了洪空,将你落在了望西……” …… 一年、两年、三年,阿珏给很多人都写信了,甚至给自己几岁大的小侄子都写了一封图文并茂的信,她的钢笔字再也不是扭扭曲曲如同鸡爪子爬过的样子了,但这么多人她都写信了,唯独选择性遗忘了一个男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回 归来 新朝十二年八月九日,夏,南湖码头。 澹台光耀神采奕奕的领着阿珏和刘叔大包小包的往外走,坐了好几天的游轮,即使旅途疲倦也不见他精神萎靡。 “还是回到望西好啊!”他站在船上排队,一边走一边感慨。 澹台光耀身边站着一个穿粉绿色袄裙的姑娘,只见这姑娘身材纤细,粉绿色的高领天丝绸短衫刚好过腰,那袖口是七分窄袖的,边上都绣着大朵栀子花样的图案,看上去既不叫人觉得繁琐,也不会过于乏味;米白色的长裙齐及脚踝,穿的虽不是时下姑娘们流行的服饰,也自有一派清新、灵动的气质,此时正是傍晚,这炎热的夏季里有人经过她身旁也不自觉的多看一眼,仿佛她身上的清凉会传染似的。 阿珏站在父亲身边,望着身边嘈嘈杂杂的人群,有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犹记得三年前左右他们离开的时候还是一个寒冷的夜里,悄无声息的,跟现在热闹的人群成了鲜明的对比。 码头上自古以来就是迎来送走的地方,他们这一伙人正要下船,一个归途心切的,有的还远远的朝人挥手,阿珏有些失笑,这么多的人,除非他是千里眼,不然是怎么看见来接自己的人。 毕竟是最初醒来的地方,听着身边的人说些“你是从哪里来的”、“我是望西xx镇的人”这类的话,阿珏感到很亲切,再也不是“今晚吃乜嘢饭”、“小姐去边啊”、“我觉得仲系这本书比较好”…… 在洪空,每次她听同学或者别的什么人跟她说话都要听好半天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比起洪空话,望西土语简直太亲切了!有个跟她一样外地的同学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洪空人讲官话!”阿珏深以为然。 离码头越来越近。船上等待下去的人一阵阵骚乱,阿珏不免被人推搡了一下,再抬头却连是谁都不知道。澹台光耀扶了她一把,抱怨道:“真是没礼貌!” “大家都归来心切,父亲要谅解,就是我,现在也很想看见大嫂他们呢!”阿珏淡淡的笑道。 她放眼望去,人头攒动。还有一些小贩的呦喝声。卖香烟的、卖水的、卖吃食的比比皆是,他们男男女女几乎都是上衫下裤,一副很利落清凉的短打扮模样。区别也仅仅是衣服样式不同罢了。 阿珏很惊讶的发现不过是几年时间,望西城的女人衣着似乎更加豪放了,她犹记得去年还是什么时候看报纸,有个版面对当今女性的服饰进行评价,言辞很激烈:“妇女现流行一种淫妖之时下衣服,实为不成体统,不堪寓目者。女衫手臂露出一尺左右。女裤则吊高一尺有余,乃至暑天,内则穿一粉红洋纱背心,而外罩一有眼纱之纱衫,几至肌肉尽露。此等妖服,始行于妓女。妓女以色事人……” 这种言论委实很过火。有些夸夸其谈,阿珏看了仅仅一笑了之罢了。在洪空比这种服装还要暴露的她都见过。现在走在码头上,女性身上穿着的旗袍、洋装,就是袄裙也经过了一定的改良,以前裙子还大多数至少能盖到小腿肚的,现在都过膝了。 短发、烫发、手袋、钱包、墨镜、镶金牙套、手表、遮阳伞、高跟鞋、丝袜等等,阿珏一个女人都看的眼花缭乱,更何况码头这些地方最容易聚集爱生事的闲汉? 阿珏听见一些好色下流的男人毫不忌讳的当众点评他们看见的女人,什么臀圆乳翘、肤白*大,她觉得幸亏自己穿的很保守,却还是很厌烦自己耳尖听见这些话,不禁皱起了眉头。 倒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时髦妖娆的打扮,有一类人穿的很朴素,跟阿珏的衣着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比如她就看见一些和她年龄相仿的姑娘们,十几岁大,穿那种叫文明新装的衣服,上为窄而修长的高领衫袄,下为黑色长裙,因为是夏季的缘故,袖口大都是七分袖、或者五分袖的。 这些衣服不施绣纹,裙子不绣花,上衣多用朴素的白、黑、蓝色;她们也不戴簪钗、手镯、耳环、戒指等饰物,最多在麻花辫上用彩色的丝线系一下,或者用一些很清雅简单地头花、蝴蝶结,阿珏摸了摸手上的玉石手串,这还是大嫂托人带过来的,夏季带着冰冰凉凉很舒服。 “爷爷!姑姑!刘爷爷!我们在这里!这里!” 阿珏和父亲正沿着船上和平地搭着的楼梯下船,冷不防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还不待她有反应,手上提着的藤条箱子就被人夺了过去,阿珏唬了一跳,抬头就见澹台昕冲她喊姑姑,阿珏看着眼前比她高出一个头的侄子,不禁出声道:“小昕?” “怎么?才多久不见啊!姑姑就不认识我了?” “在这里说什么话?赶紧拿着东西回家!小姑姑,我们回家了!”澹台映怕热得不行,一小会就汗流浃背了。 澹台晴长得最高,他如今已快二十岁了,把澹台光耀手上的行李,还有刘叔的都扛在了肩上还游刃有余! 阿珏和三个侄子困难的穿过人群,才在一个人少阴凉的地方看见澹台致、澹台攸、澹台放三兄弟,吴湄激动的老远就说:“阿珏,我们在这里!” 阿珏也很激动,她这会也顾不得什么淑女不淑女了,提起裙子就朝着自家人小跑过去!澹台放直接走过去就把阿珏抱了起来,阿珏快乐的直尖叫出声,澹台放把她抡了一个圈才放下来,一本正经的说:“还是太瘦了!要不是在码头我都能把你扔到半空去!” 阿珏哭笑不得,澹台光耀插嘴道:“阿珏是姑娘家,扔到半空去成何体统?”澹台放直接白眼示之,后脑勺就马上挨了一巴掌:“你自己都是要当爹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着调?” 澹台致说了自家弟弟几句,阿珏和哥哥们打完招呼,直接很惊喜的指着重点说:“三嫂有了?怎么没听你们在信里和电话中提起?”她说着就挽上吴湄的手。姑嫂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得热火朝天。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借着朦胧的灯光,阿珏老远就看见有几个人影站在瀚海楼前面等着。心里不禁一热,现在是真真切切回到家了,父亲说以后再也不用她躲来躲去了!想到这里一时间百感交集。 几人下了车就见梁佳颖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男孩,而郑颜挺着个大肚子,已经快九岁的澹台昭挣脱来牵着他的人,直接朝阿珏扑了过去! 阿珏来不及多想赶紧接住了朝她扑过来的人影。嘴里却责怪道:“光线暗。仔细摔倒了!” 澹台昭正在换牙,说话漏风,小男孩已经知道爱美了。只是点头:“嗯嗯!”还用鼻子嗅了嗅阿珏的脖子,很陶醉了说了一句:“小姑姑好香!” 才说完这句话脖子就被人从后面拎了起来:“起来!你都多大了还赖在姑姑怀里,大热天的不难受吗?” 阿珏听到这个声音,心不禁漏跳了半拍,她甚至连头都不敢抬的直接走到梁佳颖跟前说:“二嫂,我侄子真可爱!”然后又问了几句郑颜怀孕有关的话题,一伙人热热闹闹的往晖园走去了。 从始至终她都没想去看一眼那个跟她错身而过的时候。说了一句:“欢迎回家!”的男人。 梁佳颖盼孩子盼望了多年,还是阿珏坚持不懈的让她服用各种汤药,后来即使离开了望西城,都打电话回来督促她按时吃药,本来她都不抱什么希望了,却不想真的怀孕了。虽然没有按照她的心意生个女孩子给她玩。但她和澹台攸还是高兴地不得了,毕竟孩子是上天赐给他们的福气。哪有不接受的道理? 阿珏抱着还不懂事、只知道呵呵笑的侄子,明明是个小男孩,却被打扮的要冒粉红泡泡,不禁有些同情,要不是在电话里听到二哥给父亲报喜说生了个儿子,她一定以为是女孩子! 由于天气热,几个人从码头挤回来都出了一身汗,这会粘粘腻腻的,也无心吃饭,纷纷说回去洗漱,梁佳颖跟郑颜对视了一眼:“早就让他们各自准备好洗澡水了!父亲快和阿珏还有刘叔回房洗漱一下,一会出来正好吃饭!” 绿萼虽然已经嫁人了,但还是在落雨塘当差,先前听说阿珏回来了,便求到吴湄跟前说是要继续服侍阿珏,毕竟是阿珏熟悉的人,吴湄哪里有不乐意的? 这会阿珏回到熟悉的掌珠楼,离开近三年,这里连桌布都没变样子,她心里对嫂嫂们的感激更深了!因为这些装扮一看就是新的,但离开快三年,怎么可能不变旧?一定是嫂嫂们怕她觉得陌生换了一模一样的新的,她那粉红色的帐子很明显就是二嫂的手笔! “……本来是要换成天青色的帐子的,但是二太太非要说女孩子用粉红色的最好看,大家私下里都说二太太又生了小少爷,没有女儿,这是把小姐当成女儿来养了!” “好了,绿萼!你歇会吧,都说了这么久了,你不口渴吗?”阿珏泡在温热的水里,整个人都舒服的昏昏欲睡,里面还撒了花瓣,她闻着徘徊花的香气(玫瑰花),再听外面绿萼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表情很愉悦! “小姐,你泡会就出来吧,小心皮肤泡皱了!” “嗯,我就出来,你去晖园跟大嫂说声我一会就到!” 绿萼犹豫了一下说:“小姐,还是等你出来我再去吧!” “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自己不会穿衣服不成?”阿珏好笑的说着,绿萼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了。(未完待续) ps:【小剧场】七少:澹台珏,你竟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阿珏:“看什么?你以为你是钟汉良么?”七少:心塞……(飞飞看何以笙箫默,被小太阳直接秒杀了!在女生论坛里还有个友友叫枕侧锦书,她会做手工簪子,各种美!我看到后面有一本书做背景,就是顾惜朝的照片!太陶醉了!!!!!!!!)   ☆、第一百四十八回 强吻;就当被狗咬了 阿珏穿着月白色的睡袍,从浴室里出来一边走一边擦头发,不想才坐在梳妆台前面,房间里的灯就灭了! 她似乎听到了一些声响,警觉的随手抓起手边一根锋利的金色流苏钗横在胸前,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向刚刚听到声音的方向,却见到那人从阴影里朝她走来。 那歹人每走一步阿珏心里就紧张一分,这明显是个男人,而且身材高大,她从来没想过竟然在自己家里还有歹人闯进来,不自觉的握紧了手里的发钗! 另一只手揪着衣襟想:她现在衣冠不整,从身量来看她明显打不过歹人的,如果到时候歹人起了色心,她要怎样才能死的有尊严一些? 就在阿珏蓄势待发的时候,却不想那歹人声音低哑的说:“就那么不想见到我,连看都不看一眼?” 听到这个声音阿珏整个人都僵硬了!那人不待她反应,继续往前走,声音更是轻微的若有若无,但阿珏还是听见了! “近三年未见,你是不是连我的声音都忘记了呢?澹台珏,我可是从未有一刻忘记你!” 他终于走到了阿珏面前,仅仅一步之遥!阿珏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微微的汗味,那张脸因着月光也终于显露出来了,赫然是近三年未见的陈家七少陈定邦! 阿珏第一次听到七少连名带姓的叫她,心里很紧张,她往后靠向梳妆台,张嘴抿了抿嘴唇,却不想这个动作直接让眼前的男人一个箭步跨了过来! 阿珏本能将手里的发钗挥了出去:“你别过来!” “三年前我被你用簪子划伤了脸,你以为我会蠢到再次掉进同一条河里?” 他说话的同时,一只手就将阿珏的两个手腕攥住了,阿珏挣扎了一下,慌乱地说:“陈定邦!这是我的闺房。你不能……” 未完的话语直接消失在嘴里,阿珏瞪大了眼睛,感受着唇上那带着温热的气息。鼻尖满是这个男人身上的烟草味! 这个男人竟然轻薄她!竟然敢轻薄她!阿珏回过神,就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 奈何她双手被禁锢在头顶,整个人因为重心向后的原因,背部抵在梳妆台上,那梳妆台是上好木料做成的,再加上繁复的花纹雕刻。这会她一动后背就磨的生疼。那男人却是不管不顾,蛮横的贴在她唇上厮磨,阿珏狠了狠心。张嘴就咬下去! 她用的的力气大,片刻间就直接尝到了唇齿间血腥的铁锈味!陈定邦停顿了一下,之后却吻的更加激烈了! 他的心里似有一把火在烧!从阿珏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恨不得直接打晕把人带走!一直磨蹭到他们都回房梳洗了,他才瞅准机会借口出来透透气,避开人溜进了掌珠楼! 他等待她的侍女出去了,然后又等待她自己也从浴室了出来了。陈定邦站在阴影里,如同一个卑鄙的偷窥者一样,看着日思夜想了近三年的小姑娘那一举一动! 他看着她将头发拢到胸前,一下一下的擦着那黑的仿佛绸缎一样光滑的头发,有一些还留在背后,一跃一跃的。有的荡过柔软的腰肢。最长的那一缕更是划过了臀部,他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一缕头发;两条细细的嫩生生的小腿在浴袍下。泛着能匠人看晕的光芒;最是那张恬淡的小脸,让他又爱又恨…… 忽然感到脸上似乎有水划过,陈定邦从唇上那美好的的触觉里清醒过来,就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姑娘蹙着眉头闭着眼无声的流泪,他不由得心下大痛,艰难的开口道:“你就这么厌恶我?” 似乎过了好久,又仿佛只是眨眼功夫,阿珏一直没睁开眼睛,只是不断地流着眼泪,陈定邦终于放开了阿珏的手,却改为轻轻地抱着她,轻抚着她的后背,却不想这一下却让阿珏整个人从那种浑浑噩噩种痛的清醒过来! 她“嘶”的倒吸了口气,陈定邦时刻看着她,怎能没发现她的不妥当? 他见阿珏面上似乎很痛苦,心里咯噔一跳,以为她心悸的毛病又复发了,赶紧将人打横抱进怀里,三步并作两步坐到桌子跟前,焦急倒出一杯水自己试了试温度,见水是温的,才赶紧递到阿珏唇前:“快喝点水!” 阿珏此时背上痛,再因为他强吻的缘故也确实有些心悸,她这会整个人都虚浮无力,也就顾不上推开陈定邦递到唇边的水,就就着他的手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待到一杯水见底,她又闭上了眼睛,陈定邦知道她不想看见自己,抿了抿嘴唇,将抱在怀里的小姑娘紧了紧,却不想碰胳膊到阿珏的背部。 可能是这会嘴唇上没有了压力,也可能是阿珏这会没有了注意力,此时北部的疼痛就放大了,阿珏这次直接“啊”的叫出声来,陈定邦再笨也能觉察出不妥了,他沉声问到:“哪里不舒服?” 阿珏不理他也不出声,陈定邦眯了眯眼:“你不说话的话,我就扒下你的衣服,一寸一寸亲-自-查-看!”他说道后面几个字,更是一字一顿。 阿珏怒火中烧的睁开眼:“无耻!” “我无耻不无耻,你今晚不是已经见到了吗?” 他反倒笑了,并且一只手**的磨着阿珏纤细柔软的腰肢,阿珏见他这番动作,想也不想的一巴掌呼了过去! “啪”一声脆响,陈定邦仿佛大的不是他一般,脸色不变的说:“你还没说你哪里不舒服?” 阿珏这会有力气了,她掀掀固在腰间的胳膊,使劲挣扎了了几下,却文丝未动,她愤怒的说:“你放我下来!” “你不说我就不放!我提醒你,一会绿萼见你没过去估计要过来喊人了!”他气定神闲的说。 阿珏脸色变了几变,深知这人说到做到,她咬牙切齿的说:“背上!” 话音刚落陈定邦就要去解那浴袍上的盘扣,阿珏惊慌的按住他的手:“你做什么?” 阿珏以为陈定邦要解她的衣服,但又拼不过他的力气,只好出手按住他,却忘记了,此时那人手正在他胸前的盘扣上,这么一按恰好将陈定邦的手也按在了她胸前的包子上! 夏日里衣服料子薄,阿珏即使穿着肚兜,陈定邦还是能隔着衣服触摸到那软软的、似乎可以一手掌握的大包子,他的呼吸不免重了些,身上理所当然的生出了一些反应! 他吭吭哧哧的说了一句:“长大了!” 阿珏一直对他怒目而视,期待着用眼神瞪退这个不要脸的禽兽!起初这个男人似乎脸红了,阿珏心下倒是松了口气,知道脸红还算有救,她正打算跟他讲讲道理的时候,这个男人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阿珏不明所以的蹙眉看着他! 陈定邦见阿珏懵懵懂懂,一时心痒难耐,或者说他手痒了,情不自禁的捏了捏胸前的软包子! 阿珏瞬间脸色爆红!原来是说她……她的胸部!这个杀千刀的混账王八蛋!她手忙脚乱的将将那人的手拨开,抬头却见他还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胸前,阿珏想也没想的又是一巴掌! 陈定邦一遇见阿珏的时候,尤其是跟阿珏很亲近的时候,智商基本就是摆设,如果开头他还能阻止得了阿珏的簪子,那么像现在这种情况,他把人家姑娘摸了又摸,早就心猿意马到不知道哪个地方去了,及至阿珏第二次给了他一巴掌,他也只是皱了眉一下! “你既然都打了我了,那再摸一下吧!”说了还用手指隔着衣服点了点那大包子顶端的红梅! 阿珏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无耻的男人,抖着手又想去扇他,却不料这次很准确被人握住了手,阿珏想也不想的张口就咬住了他的手腕! 饶是陈定邦忍耐力惊人,也被这仿佛用尽全身力气的撕咬疼的闷哼出声,如果是别的女人,七少肯定会想也不想的一把将人甩出去,但谁叫咬人的是澹台珏呢! “乖!快放开,小心待会牙齿要松动了!” 他见阿珏仍然不松口,无奈的出声道:“你房间里哪里有药酒?我给你揉一下背部的伤,不然这晚上睡觉多疼!” 阿珏见打他咬他都无济于事,不免有些垂头丧气,这男人的脸皮估计已经厚到了一种刀枪不入的境界,打他他不怕疼,骂他他不在意,阿珏整个人都有些沮丧,她现在脑子里很乱,实在没有力气在跟他继续耗着了。 她转过头去不看他,只是冷漠的说:“你走吧,今晚的事情我会当做被狗咬了!” 陈定邦原本还觉得她挣扎起来很可爱,就像他送她的那只猫,稍微逗弄一下就对人亮爪子!听到后面几句却不由得气怒交加! “被狗咬了?那好!我再多咬几口!”他透过窗外的光线精准的再次覆上了阿珏的嘴唇! 却正在此时楼梯上传来声音:“这怎么突然就关灯了?小姐该不会是已经睡下了吧?”(未完待续) ps:四十多万字了,七少才亲到了小阿珏,我为什么这么心酸呢~~~~(>_<)~~~~   ☆、第一百四十九回 小姐,你的肚兜怎么不见了? 阿珏听到绿萼的声音,整个人都紧张的快不能呼吸了!偏偏这个男人跟没听见似的,粘在她唇上根本停不下来! 她听着楼梯上越来越近的踢踏声,开始“呜呜”的奋力挣扎起来,手脚并用的想把身上的男人推开,奈何她的身高自从两年前开始就再也没长过,和陈定邦比起来根本就是蚍蜉撼大树! 就在阿珏急的快要哭出来的时候,陈定邦终于大发慈悲从她的嘴唇上移开了,男人温热的气息又转到了她的耳边,说出来的话却恨的叫人牙痒痒! “你也不想绿萼发现我在你房里吧?”陈定邦看着女孩子红的透明一般的耳垂,情不自禁的用嘴巴摩擦了一下,就感觉身上的小姑娘似乎被蝎子蛰了似的,用力抓了他一把! 此时绿萼已经在门外喊了:“小姐!你在房里没有?这黑洞洞的我也看不见啊?” 阿珏手用力的掐着七少,黑暗中使劲瞪着他,要是被绿萼发现她的房间里藏着一个大男人,而且她现在还坐在这个男人身上,她就是跳进南湖都洗不清了! “你亲我一下,我马上就躲起来!保证绿萼发现不了,怎么样?”陈定邦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若有若无的轻轻碰触着阿珏的耳垂。 只要现在能让这个男人躲起来不被发现,阿珏怎样都可以!她慌乱中抬头轻轻碰了一下陈定邦的脸颊,赶紧推了一下,没想到这次马上就将人推开了! “我有点困就睡了一小会,你当心别磕着碰着了,我开了灯你再进来!” 阿珏挥手示意陈定邦赶紧躲起来,这会她已经顾不得被强吻的愤怒和背部的疼痛了,一心想着别被人发现才好! 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躲进了浴室里!阿珏张大嘴巴。来不及思索自己的愤恨,她这会也好想学她的洪空同学说一句:“*!”她洗澡时换下来的衣服还在里面呢! “啪!”未等阿珏动作,绿萼已经打开了灯。见阿珏立在桌边,她吃惊地说:“小姐,你该不会是就这样趴在桌上睡着了吧?” 阿珏见状顺势就说:“嗯,喝了杯水,没想到不小心就睡着了!”她悄悄看了一眼浴室那边见没有任何声响才放下心来。 “要睡觉去床上躺一会也好啊!趴在桌子上多不舒服,”绿萼说着就顺手摸了一下阿珏的额头:“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难道是发烧了?” 绿萼说到此处,阿珏心虚的不敢看她只好说:“大概是室内太热了吧?再加上我脸朝下趴着睡,估计是压红的!” “哦!”绿萼压下心底的疑惑。脸朝下趴着睡连嘴唇都能压红吗? “那小姐你快点换衣服,马上就开饭了!”阿珏见绿萼往浴室那边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忙眼疾手快的拉住她。 绿萼莫名的看着她:“小姐,我得去收拾一下浴室啊!再说还有你刚才还换下来的脏衣服……” “我离开望西城这么久,也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子家都喜欢穿什么衣服,下次见到爱文她们不至于太土了。她们已经很嫌弃我穿衣打扮老土了!”阿珏听到绿萼说衣服,总算想起这一点了,赶紧转移话题。 陈定邦呆在浴室听外面阿珏跟绿萼胡扯,暗暗好笑。 接着就听绿萼抱怨道:“小姐,说道这里不是你可别嫌我烦,你看看现在望西城的大家闺秀们。还有谁像你一样穿这么长的裙子。再说这么热的天,穿长裙多闷啊!” 这话是阿珏先起的头。两人就在衣柜里找合适的衣服,阿珏见她终于不再说去浴室的话了,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同时心里更加埋怨陈定邦,因为绿萼找了一间小腿肚子都露出来的粉红色贴身洋装!这一看就是二嫂的手笔,背部还有一个巨大的蝴蝶结! “小姐,你赶紧穿啊!怎么你这次回来越来越爱发呆了!”绿萼不由得抱怨道,直接动手给阿珏除衣服,阿珏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明明是她说要跟上人家小姐们的流行的!这会看着这衣服她又迟疑起来! 两人紧赶慢赶到了晖园的时候,阿珏一眼就发现那个不要脸的臭男人竟然比她到的还快! “对不起啊!让大家久等了,我……我不小心睡着了!”阿珏看着那个男人灼热的眼神,心虚的低下头对大家说。 “一家人哪需要这么客气的,快点过来吃饭吧!”吴湄很亲热的拉着阿珏坐在自己身边。 “人到齐了就开饭吧!”澹台光耀一发话大家就开动了,因为是好久未见,澹台光耀自然不会说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扫兴话,一顿饭吃的很热闹。 澹台放见七少这么久了还赖着不走,看着大家都没注意他俩,有些嫌弃的悄声说:“陈老七,你是不是该回家了?”哪知道根本没人理睬他,澹台放抬头一看鼻子都气歪了!陈定邦一脸痴傻的看着他家妹妹,跟街上那脑袋不清楚的就差流口水了! 陈定邦的眼里除了粉嫩如桃花一般的小姑娘,几乎容纳不下别人,但这几年他学的最好的就是克制。 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打扰澹台珏学习念书;克制自己不要狂性大发,迁怒澹台家其他人;克制骨子里的那种暴戾气息,不要直接将人拆吃入腹……这会更是学会了在人多的地方不着痕迹的看着她! 澹台放跟他说话的时候其实他听见了,但是舍不得小姑娘嘴边那比花儿还要清艳的笑容,这样远远看着才发现小姑娘真的长大了,个子比以前高了一点,也圆润了些,站在那里就让人能感觉到青春活力,说到青春活力,陈定邦不由得有些郁卒,他今年已经二十八了,实实在在的老男人! “见色忘义!我们以前在西郊大营零点以后睡觉是常有的事情,自从你有了媳妇,晚上九点……呵呵!”陈定邦一脸嘲讽的看着澹台放,澹台放被看的有些尴尬,也讪讪的不好意思再赶他走了! 这下子陈定邦终于可以安心的看着阿珏了,看小姑娘一颦一笑,看小姑娘一嗔一怒……却不知,那边一堆妇孺正在议论他。 “阿珏,你这次回来大嫂得给你操办婚事了!”阿珏正衔了一颗葡萄放在唇边,乍然听到吴湄这句话,手里的葡萄咕噜咕噜就滚了出去! 阿珏一呆,怔怔的说:“父亲不是说让我20岁再谈嫁人的事情吗?” “傻孩子!现在你可是十八了,得相看些优秀的男孩子,再说就是把人选确定下来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哪一样不需要时间?咱们家可不是那些暴发户,几天就能把孩子嫁出去!我们还要给你准备一下嫁妆,一两年我还怕时间不够用呢!” 吴湄一掰着手指一样一样的数着,阿珏瞬间无语了,想到过不了多久就要嫁人,不禁有些怅然。 梁佳颖一直哄着怀里的小儿子,终于孩子睡着了,她赶紧交给红莲立即用扇子扇了扇风,抹了把汗说:“可累死我了!小孩子真的一半是安琪儿一半是恶魔!” 她转了转眼珠子朝陈定邦那边努努嘴:“那边那个你觉得怎么样?你不在家这几年他可是恨不得一天三趟往家里跑,你二哥说了大凡生意上有什么事,他都不用出面解决,七少都给他摆平了!” 郑颜笑的很温柔,她摸摸肚皮在一边插话道:“你三哥现在经常能回家也多亏了七少睁只眼闭只眼,这样你三哥才有多余的时间陪陪我跟孩子!” 阿珏听着两位嫂嫂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说陈定邦好话,不由得看向他呆的方向,哪知道那人一直看着她,还朝她笑了一下,阿珏心下暗恨:这厮也不知道遮掩一下!当谁不知道他看她吗?! 吴湄对此竟然也很赞同:“小七除了年龄大点,倒也可以考虑一二!” “大嫂不是说他家很乱,反对我跟他过从甚密吗?”阿珏有些差异的看向吴湄,她不在的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连大嫂都这么说? 吴湄戳了一下阿珏的额头:“那是以前,什么事情都会变的,我又没说要你嫁给他,只是觉得他家里现在清静多了,小七可以作为备选人员。” “备选人员?”阿珏失笑,“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名媛,还备选呢!” “我家阿珏这么好的,求亲的能踩断门槛,七少能作为备选是他的荣幸!” “现在的姑娘都豪放着呢,倒贴七少的都不少!所以人家现在也是香饽饽!” 阿珏听到这里忽略心中的异样,没想到这个男人行情这么好的,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儿这么不矜持,竟然还能倒贴男人? “梁飞龙也不错,比阿珏只小一点,而且他孤家寡人一个,以后他跟咱们住一起,有你三个哥哥和我们看着,晾他也不敢给你委屈受!” “路冲也行啊!他这几年来找你大哥和小晴他们也不少,就是不知为何,小晴不喜欢他!” …… 阿珏听着三个嫂嫂把望西城比较优秀的男人都扒拉一遍出来,只好摇摇头和绿萼收拾一下回掌珠楼去了! 绿萼终于开始整理浴室里了,只是不一会她却跑出来问:“小姐,你的肚兜怎么不见了?”(未完待续) ps:内衣狂魔,哈哈……   ☆、第一百五十回 哪有动情是意外 “主子,刚刚下面来报,跟着四小姐到洪空的那人,是不是可以调回来了?” 见七少捂着胸口,脸上表情怪异,周坦却觉得那表情怎么看怎么淫荡,然而他不得不出声打断自家主子,人还等着回话呢!为了让七少以后能有个媳妇,生生把一个雄壮威武的大好青年磨的拿得起相机、打得过流氓、偶尔还要兼职一下厨娘! “主子……”周坦高呼了一声,陈定邦很不悦被人打扰,不过转头看到是周坦,他顿时又有了主意! “过来点!跟你说件事!悄悄地办了!” 周坦一听见这句话就头大如斗,上次就是叫他悄悄的办了一件事,结果害的他本来跟袁元姑娘好不容易亲近点的关系又恢复原状了,毕竟被未来大舅哥看见他出现在花街柳巷,他浑身是嘴都说不清!男人去那里能干嘛,但…… 他真是冤枉啊!就为了一个厨子,为了给远在洪空、吃不惯洪空菜的澹台家四小姐找一个前朝御厨的传人,他去过各个地方堵那个混蛋,那些莺莺燕燕的地方也是七少叫他去守株待兔的,狗日的!兔子没来,他先在未来大舅哥跟前成了眠花宿柳的滥情男人! “麻利点,磨磨蹭蹭的,你还是不是男人?”陈定邦有点不耐烦的说,周坦见状只好附耳过去。 陈定邦语气柔和的在周坦耳边说了几句话,周坦越听下去,一张老脸越是阵红阵白,跟油画一样! 他吭吭哧哧,哭丧着一张脸说:“主……主子!”见自家主子眼神不善。但事关男人家的面子,他仍然不怕死的说:“这个您可以自己去买的!” “给阿珏的东西当然是我自己去买!”陈定邦气定神闲的说,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所以才叫你在外面放风的!” 周坦一口血涌在心间怎么都下不去!陈老七!你去了卖女人家贴身衣物的地方,到时候一清场,你只在伙计面前丢脸,我在外面给你守着门把风,是在所有人面前丢脸!阴险狡猾的男人。祝你情路坎坷! 不管他心理怎样腹诽。陈定邦却是摸着自己胸口的那一团带着少女馨香的肚兜暗自欢喜,近三年了,他终于再次见到了澹台珏小姑娘活生生的本人。再也不用看着照片想她了! 想到少女柔软的嘴唇,还有脸红发怒时娇俏的模样,陈定邦觉得身体的某个部位隐隐发痛,他难耐的捏紧了那一团柔软的肚兜。想着哪怕是用抢的,也得赶紧把人娶进门。不然他家小兄弟可能会出现功能障碍的! 远在落雨塘的澹台珏一晚上没睡好,本来第一晚见到家人应该是幸福的、激动的、兴奋的,现在全被一个男人代替了! 男人特有的阳刚之气和微微汗味一直充斥在鼻息间,让她整晚翻来覆去睡不着! 最让她感到羞人的是。她竟然不讨厌那个人的亲密接触,似乎一下船胸口那股不知名的失落感都被代替了!她甚至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胸腔里那过快的心跳再也不是因为心悸这个毛病造成的。而是由于那个让她离开望西城都有些遗憾的男人! “小姐,你昨晚可是没睡好?”绿萼见阿珏一大早就坐在床上发呆。关切地问道。 但显然阿珏一看见她就想到昨天晚上肚兜不见了的囧事,虽然绿萼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知道啊!不免又对那个男人咬牙切齿一番! 她可以很明确的知道自己是对那个男人动情了,否则不会在洪空三年,见了那么多人,仍然下意识的跟那个叫陈定邦的男人相比较;不会在那个男人亲了她之后,有羞恼但却不生气…… 她念了一些洋文翻译出来的医学书籍,很明白那是她的交感神经在发挥作用,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那书上很明确的写着:“当来源于紧张、激动的刺激,先进入大脑皮质到达丘脑下部及延髓。在延髓附近有一个特殊的部位叫心加速中枢。心加速中枢把接受到的刺激通过它发出的纤维下传到脊髓胸部1~5节的灰质侧角的交感中枢。交感中枢再发出交感神经而传到心脏,使心脏的交感神经节后纤维末梢兴奋而释放出一些物质即去甲肾上腺素和肾上腺素。” “去甲肾上腺素和肾上腺素的作用就是使心脏传导加快,心跳变快,心肌收缩力加强,心输出量增加。所以当你看见一个让你心动的人或者那个人的某一个动作会让你感到心跳加快、加强。因为心输出量增加,加之肾上腺素同时又作用于血管平滑肌,使血管收缩,所以血压明显升高了!” 里面的好多名词,比如丘脑、延髓、中枢、去甲肾上腺素等等她都不明白,还依依查了很多叫词典的东西去弄懂这些词语代表的意思,看完这些她突然觉得,不管是从心理反应也好还是生理反应,她似乎真的对这个男人动情了! 但明白是一回事,被人赤-裸-裸的占便宜怎么行?更可恨的是那个男人竟然明目张胆的带走了她的贴身衣物! 她记得看一卷名叫《宋志》的风土人情杂记,那上面说有个女人出门的时候不小心丢失了一块手帕,被一男子捡到了还给她时被人看见,那女子就削发为尼了!阿珏暗想,像她这样的被男子偷走肚兜的,应该会被浸猪笼吧,所以哪怕明白自己真是对那男人动情了,阿珏也气恼不已!如果再见到…… “小姐!你得快点收拾!爱文小姐她们一大早就打电话催了!”绿萼看着洗脸都能出神的阿珏,无奈的说到。 阿珏“啊”了一声,看看已经不小心打湿的袖口,赶紧洗好了脸! “不用涂什么脂粉了,这天气太热,一会要是出汗的话,脸上红红白白的难看不说,还很难受!”阿珏看着绿萼要把一些护肤用的东西往她脸上涂,赶紧阻止了。 绿萼难掩羡慕的说:“小姐就是不涂涂抹抹,皮肤也柔嫩白净,这夏日里摸上去还很凉爽呢!” 绿萼也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哪里料到阿珏突然脸孔爆红!绿萼惊讶的看着一瞬间就成了红脸关公的自家小姐,莫名其妙的说:“小姐这是怎么了?”从昨晚开始她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先看看我穿哪件衣服好!”阿珏掩饰性的站起来,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实在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绿萼的那句“摸上去还很凉爽”叫她想起昨天晚上那个男人说的那句:“我喜欢抱着你,清凉清凉的,比冰盆舒服多了!” 阿珏赶紧摇摇头把脑子里那不合时宜的声音挥去,和几个要好的同学都这么久未见了,当初离开的时候匆忙,现在回来了连休息都没休息就要见她,可见几个人着实不好惹!她得全副心神对待这几个姑娘才行! “太太们早就准备好了!说是小姐长大了,以后也要出门交际的,光夏季的衣服做了近十套,都不重样!”绿萼说着这些家常话,眼里是单纯的欢喜,阿珏也感受到了她见到新衣服时欢快的心情,不自觉地嘴角弧度大了些。 就听绿萼有唠叨到:“小姐要像这样多笑笑才行,到时候……” “绿嬷嬷,我们可以出发啦!”阿珏在绿唠叨的空隙里已经换上了七分袖的粉蓝色洋装连衣裙,绿萼撇撇嘴说:“我就知道小姐会选这件的!” 阿珏好奇的问:“为什么?” “因为遮的多,露的少啊!”她说着有些不满的道:“人家的小姐都穿着清凉,打扮的花枝招展,就怕自己的侍女没眼光挑错衣服!我家小姐可好,怎么土气怎么打扮!去大街上看看谁都同小姐一样还穿过了膝盖的裙子,就是过了膝盖人家也不穿袜子的,还加双袜子,也不怕捂出痱子来!我还费尽心思跟那边堂小姐学了一段时间化妆呢,都没用上!” “好了,今天匆忙,再说我是去赔罪的,不能穿的太出众了,不然她们会欺负你家小姐的,有时间了一定让你打扮我,绿萼姐姐手艺这么好,到时候一定让你一展身手!把我打扮的美如天仙!”阿珏在镜子前面看了看,感到没问题了就拿起一把乳白色的花边小伞往楼下去了! “今天出门可带够了钱?”吴湄如同三年前一样在月亮湾的小厅堂处理家务事。 阿珏见着这一幕倍感亲切,听到大嫂问话赶紧说:“带了二十块!” 吴湄皱皱眉头说:“再拿三十块!你当初走的急,肯定没和同学好好打招呼,今天我把小晴派给你,看上什么就买什么,”她说着很认真的看了阿珏一眼。 “以后你再也不走了,就在望西城,这几个姑娘跟咱家家境相当,你们一方面是朋友,以后还可能会有其他事情上的接触,银钱上大方些,别让人觉得你小家子气了!” 吴湄语重心长的跟阿珏说完,就见阿珏眨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大嫂!” “知道了!快走吧,小晴在等你,出门注意安全。”吴湄似是知道阿珏的意思般拍了拍她的手, 阿珏依依不舍的出了门,兰香站在吴湄身后有些疑惑的说:“太太怎么想起跟小姐说这些了?” “哎!以后你就知道了!”(未完待续) ps:断更这么多天终于补上了!继续码字!   ☆、第一百五十一回 青颜茶楼 正直七八月天气热的时候,为了不在最热的时候出门,阿珏一大早就和自家大侄子往外走了。 他们今天要去的地方是三嫂几年前就打算开的女子茶楼,一直拖拖拉拉,在年初才和两个嫂嫂一起开张了。 “地方在哪?”阿珏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有人力车夫汗流浃背的样子,再看看升的越来越高的太阳,有些焦急的问道。 澹台晴已经完全长成一个大小伙子了,原本就比阿珏年纪大点,这会更像是一个宽容的兄长。 “小姑姑别着急,母亲他们开的茶楼有点偏僻,这会大家都是图凉快出门,路上难免人多些!”他说着还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苹果递给阿珏。 阿珏哭笑不得的接过苹果:“我倒不是着急,就是怕迟到,当年离开的时候已经把他们得罪了,这次再迟到,估计要把人得罪狠了,显得我多没诚意!” “你看看现在的路况,咱们到不了,她们估计也到不了!”澹台晴一点都没嫌阿珏麻烦,很耐心的跟她说着。 阿珏看着自家大侄子下巴青青的胡茬,心里不免一阵骄傲,这么彬彬有礼的小伙子是她们澹台家的!同时也感慨仅仅三年时间,莽撞冲动的侄子就变的如此,到底是长大成熟了。 如果澹台晴知道个子到自己胸前,比自己还小的姑姑发出“吾家有男初长成”的感慨,表情应该何其精彩! “那你跟我说说三嫂他们的茶楼吧!我还没去过。” “这家茶楼其实开张才半年多,之前一直是小婶和二婶在打理的,可是后来小婶怀孕了,只好二婶打理。但是二婶还要照顾小堂弟,我娘还要打理家事,最后就成了二叔多管一家生意了!” “二哥?” 澹台晴忍不住笑道:“本来二叔的意思是直接关门大吉算了,但是二婶说做人不能半途而废之类的,硬是叫二叔替她处理,三叔一听是女人家的事情早就溜之大吉了,你不知道当时二叔脸上的颜色!” “我记得我给三嫂他们写的就是一些美容颜颜。瘦身的方子。都是针对女人家的,女人家,尤其是大多数已经成亲生子的女人。总是事情比较多,比较啰嗦,他们估计要唠叨几句,二哥肯定不耐烦了!”阿珏也忍不住笑道。 澹台晴笑得更欢畅了。不过怎么看都有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何止是不耐烦?三婶她们有一款茶叫什么瘦身茶,能去那里询问的太太小姐们本来就是微胖、很胖的体态。有个太太本来就是丰满,生完孩子后更是胖的厉害,恰好二叔刚接手,有一天他巡查的时候。那太太正在质问伙计为什么喝了那么多茶一点效果都没有,伙计说的口干舌燥,胖太太还不依不挠的。” “二叔听他们说了很久,只说了一句话。直接把人气的甩门而去!” “二哥说什么了?”阿珏好奇。 “‘你瘦下来都没用,人家是一白遮三丑,你是一胖毁所有!说什么瘦身,不过只是想吓吓你身上的那堆肥肉而已!我要是个男人直接跟你离婚!’据说从此之后那太太再也没去过青颜!哈哈哈……” 阿珏很无语的望着才几句话就本性暴露的大侄子,想不明白这件事有什么好笑的,那太太得多生气。 “二嫂她们一方面图个打发时间,一方面开门做生意的,讲究个和气生财,你们这样以后还有谁敢上门?估计从那之后人很少了吧?”阿珏了然的看着侄子有点尴尬的神情。 “小姑姑,这件事我不小心说漏嘴了,也就不瞒你了!不过你千万别叫二婶她们知道,他们最近几个月都没管过茶楼,还一直以为茶楼生意欣欣向荣呢!” 阿珏想到一种可能,有点不确定的说:“该不会是二哥自己出钱补贴茶楼,所以茶楼才没关门一直支撑着吧?” “嘿嘿,小姑姑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千万别叫三婶他们知道,那个被二叔气走的胖太太一出去就到处宣扬茶楼仗势欺人、谩骂顾客,本来生意就才开始,再加上其他茶楼的挤兑,二叔说经营状况再不好转就要关门了!那边不赚钱不说,还费时费力的!大不了以后重新开一家!” 阿珏听着二哥那暴发户的口吻,想着难怪不叫嫂嫂们知道,自己劳心劳神弄出来的东西,被人说的一文不值是人都不会愉快的! 说话间,几人就到了一个清净的小巷子,阿珏光顾着跟侄子说话也忘记看看到底是荣华街还是荣庆街了,谁知才下车就听见一个冷冷的声音说:“四小姐好大的架子,这么久才到,果然目中无人!” 阿珏一听这个口气就知道坏事了!欧阳美果然来得早,还是来找茬来了! 她平日里并不怎么爱笑的,这会却笑的有些讨好的说:“路上人太多了!所以来的晚点!你别介意啊!今天你看上什么我都包了!” 她看着欧阳美比几年前更加出挑的容貌,虽不说艳如骄阳,但也光彩照人。欧阳美见阿珏有些讨好的对她谄笑,看了一眼从车上下来的澹台晴,终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谁稀罕!”朝很朴素的门里走去! 阿珏这才有功夫打量一下自家嫂嫂们的茶楼门面,俗话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这个地方本来就偏僻,再加上清清冷冷,灰突突的门口,阿珏摇了摇头。 澹台晴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阿珏耳边悄声说道:“本来门口有两男两女,跟小昕年龄差不多大,长得很好看的伙计迎接客人的,二叔过来说太浮躁就把人撤掉了,现在几乎是门可罗雀了!” “磨蹭什么呢,还不快点!”欧阳美几年前就对澹台晴情窦初开,这几年随着澹台晴长大,喜欢他的姑娘们也越来越多,欧阳美最烦的就是澹台晴身边的姑娘,现在就是连跟他都姓澹台的小姑姑也觉得看不顺眼,再加上几年前澹台珏不告而别,看着真有点鸡蛋里挑骨头的意思。 阿很留心的看着眼前的这间茶楼的布置,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遗传了母亲的灵感还是什么的,她现在对建筑物确实兴趣很大,这样一看就忘记周围了,结果就是不小心撞上了人! “啊……”阿珏只听一声细细的轻忽,她抬头一看不禁有些皱眉。(未完待续) ps:今天比较着急,最近三天两头请假!等到有机会了我双更……感觉好遥远啊!这一天(#‵′)凸   ☆、第一百五十二回 如玉如玉 如果说澹台家的四小姐澹台珏跟几年前相比有什么变化的话,那无非就是人看起来比以前结实了很多。正在发育期间的小姑娘,在一个气候好、没什么压力的地方,个头也窜高了不少,只是他们眼前的这个姑娘…… “小姐,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那姑娘长得弱不禁风,说话又细声细气的,看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明明两人相撞阿珏并未感觉说什么,她却摆出一副自己受到欺负的样子。 澹台晴看着那姑娘的容貌,眉头越皱越紧,不禁沉声问道:“你是谁?在这儿做什么?” “我……我……”她穿着天青色的旗袍,两条细细的小腿露在外面,头发松松散散的挽着,此时有些羞怯的看了一眼澹台晴,咬着嘴唇低下头,使劲搅动着葱白的手指。 正当众人对着那姑娘的反应有些莫名其妙的时候,就见一个跟她穿同样旗袍颜色的年轻女人走了过来,不同的是那女人旗袍的边缘都绣了花朵。 “如玉,你不招呼客人站在这里干什么?”她先是给那叫如玉的姑娘使了个眼色,然后笑容满面的的对欧阳美说:“这两位是欧阳小姐的朋友吧,可是我们这里并不接待男客,要不这位先生出去转悠一下,过几个时辰再回来?欧阳小姐可是好久没来了,我们这里刚好又出来一种新的配方……” “先把这个女的给我处理了吧!看着就心烦!”那女人吧啦吧啦说了一堆,欧阳美不耐烦的扬了扬下巴,直接打断了那女人的话,所有对澹台晴抛媚眼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女人听着欧阳美不客气的话,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欧阳小姐。她是不是做错什么冲撞您了……” “你是冯掌柜吧?怎么会找这样一个人进来?”澹台晴也有些忍耐的说。 冯掌柜心下暗自奇怪,这男人年纪年轻,自己却从未见过,怎么知道她姓什么?不过她看着如玉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也很不悦! 如玉一听澹台晴这话,顿时两眼泪汪汪的,仿佛那眼泪随时都能掉下来一般,阿珏在一边看的实在忍不住说道:“是我光注意看店里面的装饰了。没主意周围的情况所以撞上了你。这是我的过错,但我们撞了一下,我又没说你什么。你现在这样一幅泫然欲泣、被欺负的模样算怎么回事?” 如玉大概没想到阿珏会这么直直的说出来,整个人都有些呆愣,她此时嘴巴微张,一边眼睛眼泪流了出来。一边还在眼眶里打转,看起来有点可笑! 欧阳美嗤笑了一声。轻蔑的看了一眼那花边旗袍的女人:“你们少东家都来了,就这个眼力,啧啧!怪不得生意这么冷清的!” 那花边旗袍的女人顾不得被人轻蔑的看着,看了看阿珏和澹台晴。脱口而出:“东家不是三位太太吗?” 她是澹台攸接手后才请过来的,除了吴湄妯娌三人,并未见过澹台家其他人。再说这里是女性常来的地方,连澹台攸都是定期来看一眼。更不用说几个年轻的了,这茶楼说白了简直就是她冯妙莲的天下了! “叮铃铃……叮铃铃……”几人正说着话,楼下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冯掌柜狠狠的剜了一眼如玉,奈何如玉正低着头啜泣,她只好踩着高跟鞋过去接电话了,原本还有些不好看的脸色听着电话那头的人,竟然瞬间热情高涨了! 她挂了电话,热情洋溢的走过来拉着阿珏的手说:“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四小姐也真是的,来了也不说一声,要不是二爷我还不知道今天四小姐和大少爷过来呢!” 阿珏不着痕迹的抬手把自己头上的帽子取了下来,顺势避过了冯掌柜的手,那冯掌柜此时真正见到了阿珏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再也撑不住了!如玉的样子竟然和四小姐有六分相似! 她面上强笑:“四小姐真是花容月貌,风姿绝伦!”怪不得欧阳小姐叫把人处理了,大老板的店里,弄一个跟人家亲妹子长相相似的女人使唤来使唤去,估计谁都在脑子里琢磨,她冯妙莲安的是什么心吧? 冯掌柜有心调节气氛,奈何有人不识相! 只听那如玉站在一边,用几人恰好能听见的声音说:“原来您就是四小姐呀!路少爷经常跟我提起你呢,说您气若幽兰,颜如碧玉!”她语气天真、含羞带怯的,面颊微红的样子,活脱脱一个说起情郎就忍不住甜蜜的小姑娘! 阿珏正往楼上走,听到她这么说,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如玉那双雾蒙蒙的双眼:“你这话说的有些逾越了!第一,我不认识你;第二,如果你口中的路少爷是那个我认识的路冲的话,抱歉我们也没有那么熟悉的!” 澹台晴在外面一直都是斯文有礼貌的样子,加上遗传到澹台致的容貌几分,看起来就是个长相英俊、教养良好的富家少爷,他端起一张温润的笑脸对冯掌柜说:“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位,”他用下巴矜持的点了一下如玉,如玉赶紧说:“我叫石如玉!” “哦,这位如玉,跟我家小姑姑有那么几分相似呢!”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自报家门的如玉,意味深长的看冯掌柜一眼,也晃晃悠悠的朝楼上走去了。 见几人已经到了楼上被其他的伙计热情的接待了,冯掌柜这才收起脸上的表情,冷笑着对石如玉说:“如玉小姐,您看看,我们这庙小,可供不下您这尊大佛,您要不要跟路少爷说一声,让他给您重新找份轻松点的活计,这样您也不用低三下四的忍受那些顾客的刁难了!” “冯姐,您真的连我都容不下吗?”她说着眼泪再次跟不要钱的似得往外涌。 然而站在她面前的可是虽然年轻却经验老道的冯妙莲:“石小姐,我可不是男人!在我面前还是收起你的眼泪吧!你说你长得这样美,安安心心让路少爷养着多好,为什么非要出来让人作践呢!” 她见如玉要张嘴,赶紧摆摆手补充道:“可千万别跟我说你那一套男女平等,独立这类的话,我书读的少,可没您这种思想觉悟!我就只知道,如果真想靠着自己的话,你今天就不会在这里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回 再遇 “我怎么看到刚刚有个穿天青色旗袍的姑娘哭了?欧阳美,你又欺负人啦?” “王爱文,我再次警告你,把你说话的时候后面加的那个‘啦’给我去掉,不然中午你就不用吃饭啦!” “哈哈哈……啦!欧阳美……” “闭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跟你们这帮笨蛋呆久了,难道不知道笨蛋是会传染的吗?” 阿珏看着眼前都多少有些变化的姑娘,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只是她一如既往的不怎么爱说话,见大家这会都挺高兴的,她适时的说:“我当时实在是有些逼不得已的事情要离开,所以才没跟大家好好道别,今天大家出来玩,一切花销我全都包了!” “哼!本姑娘看上的东西你买得起吗?”欧阳美嘴里这么说着,却把刚刚那个冯掌柜喊过来,“你们这么有什么按摩,养生,泡澡的手艺都给我拿出来,我要全套的!你们少东家结账!” 她手再一指旁边的杨敏、钟情、钟意和王爱文说:“她们几个也是!” 这里面的几个姑娘对这些阵仗都是熟门熟路的,阿珏看她们当众就要换衣服,有些傻眼的说:“你们不会是要在这里换衣服吧?” 钟意笑嘻嘻的过来拉阿珏:“我才想起来,我们还从来没跟你一起泡过澡呢!” “这里还可以泡澡?” “不会吧?这是你家嫂子们的地方你竟然不知道?” “白痴!她昨天才回来!” “呵呵,那不正好,泡泡澡可以缓解疲劳的!” 阿珏听着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还不待她有所反应,人已经被扒掉了衣服。她整个人都羞的满脸通红,嘴里不停的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青颜茶楼说起来是茶楼,但真正来喝茶的人并不多,她们大多数就是冲着招牌上说的美容养颜来的,不过回去的时候倒是会带一些花茶,评理来个清热解毒、通便润肺倒也挺好的,就是找到女性客人也不显得单调。这宣传基本就是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来的! 说起来这个泡澡。里面有牛奶、花瓣、还有药浴,都是根据不同人体类型设定的,阿珏看着这比她当初设想的种类还要多。暗想是不是要再加些药浴的方子进去或者把原有的方子改良一下,毕竟这世上个人生病都是千奇百怪的,药浴的气味一般都不太好闻,而女人家都是比较爱美的。谁能忍受身上有奇怪的气味? “都泡了半个时辰了,咱们出去吧?”王爱文虽说已经瘦了下来。但比起其他几人来说还是,好听点说就是挺丰满的,而丰满的人呢,冬天还好些。夏季一般就比较怕热了,更何况这会雾气腾腾的浴室里,她整个人都坐不住了。 欧阳美泡在那花纹精美的浴桶里。露出白皙光洁的肩头,闭目嗤笑道:“你大概又惦记上什么吃的东西了吧?” “真是知我者美美也!”王爱文和欧阳美相处久了就变得很皮。这会她明知道欧阳美最讨厌别人叫她美美,还故意叫了一句。 果然,下一刻在室内雾气蒸腾的空间里,就听见王爱文痛呼了一声。 “呼啦”一下就听见有人从水里起来的声音,欧阳美带着笑意的声音说:“活该!” 正是花朵一般的女孩子,皮肤即使不保养都是水当当的,给阿珏他们按摩活络经脉的几个女师傅,竭尽所能赞美她们身上如何的白嫩细腻,肤若凝脂。是个人都有那么点虚荣心,尤其是雌性,几个小姑娘被这些师傅们奉承的都有些飘飘然了,出了青颜茶楼的大门一个个都心满意足的。 杨敏心情也很好,但就在门口看见一个人的时候,声音陡然尖锐起来:“石如玉,你怎么在这里?!”几人都未曾见过杨敏这样一幅面孔,不禁纷纷朝杨敏看的方向望去。 等见到人,阿珏和欧阳美相互看了一眼,心里都疑问,竟然这么巧的,就是这个刚刚和她们撞一块的姑娘? “怎么?堵不到我母亲就改变战术出来堵我了?”杨敏本来是个子瘦小的小姑娘,因为觉得自己个头矮,平日里出门,没事总喜欢穿时下流行的那种几公分的高跟鞋,就是学里她也会将鞋子送去重做给里面加高,这会见到石如玉,本能的双手抱着胳膊冷冷的斜睨着她。 石如玉有些怯怯的看了一眼阿珏,此时她已经换下了一身天青色的工作服,不过很显然这套月白色斜襟喇叭袖上衣,深蓝色的短裙外加黑色的布鞋更是将她的气质衬托的清纯可人,小家碧玉的气质不由得让人眼前一亮。 “杨小姐说笑了,我今天只不过是个刚刚没了工作的失意人罢了,怎么有那么多闲心思跟着你呢!”她将刚过脖颈的短发撩至耳后,低下头轻声说着。 “石姑娘心思玲珑,哪是我们这般凡夫俗子能猜到的?否则我父亲也不会因为你要跟相守多年的结发妻子闹离婚了!” 杨敏话音刚落,大家都惊讶的看着她,这件事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过。 阿珏看着那石如玉有些感慨,明明她自己也很不喜欢这个跟自己长相相似的姑娘,但问题是这姑娘总有能力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示出来,她作为一个女人已经觉得赏心悦目了,更何况是那些男人? 欧阳美这时候却在阿珏身边撇了撇嘴小声说道:“知不知道有个叫余心广的诗人写了一首诗歌?” “什么?” “算了,我就知道问你也是白问!”欧阳美翻了个白眼,看看阿珏疑惑的眼神,只好清清嗓子:“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犹如水莲花不胜凉风般娇羞……” “噗嗤……” 也许是欧阳美念诗的样子太搞笑,也许是欧阳美形容的刚好让阿珏感到,就是刚刚石如玉姑娘的莲花般的表情早已被人写出来了…… 阿珏笑完了才发现几个人都看着她,尤其是杨敏眼神很不善,她赶紧补充道:“我就是觉得你一个还在念书的女孩子,跟这位石姑娘怎么能比呢?石姑娘心若比干多一窍,如果她真想让伯母他们闹离婚,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杨敏这下脸上终于多云转晴了,这也是她最得意的一点,因为有他们兄妹在,这个女人才没有得逞,被逼得只好自己出来谋生!(未完待续) ps:原谅我黑化徐志摩先生的沙扬娜拉   ☆、第一百五十四回 愤怒离开 【抱歉抱歉!这一章被我昨天不小心搁在待发布章节哪里忘记发布了!痛哭流涕求原谅!╭n╮(︶︿︶)╭n╮,我下午上网点开我的作品,才发现竟然更新到8号,我还以为我电脑出问题了(⊙﹏⊙)b修改一下重新发布,今天晚上还有一章,现在什么都不求,只要你们不抛弃我!】 石如玉听了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里暗自恼怒又是这个姑娘!说话直接不给人留一点情面,现在再加上专戳人痛脚,真是倒八辈子霉才认识这么个冤家! 她抬头勉强笑道:“四小姐说笑了,人家说学问好的人才有大智慧,如玉蠢笨,也只念过几年书而已,要说起心思玲珑,怎么能跟小姐们相比呢?” “聪慧不聪慧我不知道,心思玲珑与否我也不在乎,我只知道,稍微懂点礼义廉耻的姑娘家,就不会做那种狐媚无耻的下三滥事情!专门破坏别人夫妻感情!”杨敏抱着胳膊继续讽刺道。 阿珏已经从欧阳美的话里多少了解到一点了,无非就是这位石如玉姑娘用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打动了杨敏那年近四十,却依然春心萌动的父亲,那杨先生见到豆蔻年华的少女石如玉,顿时觉得自己梅开二度,马上陷入热恋不可自拔了。 回到家里,再拿家里相处了那么多年的老妻跟石如玉一比,老妻瞬间成了死鱼眼珠。加上他自己又有点那么小权利小钱财,石如玉这样一个出身清贫的年轻女孩自然又了一些想法。 现在不是流行离婚吗?怂恿他跟老妻干脆离婚算了,到时候她也就是名正言顺的杨夫人了!只不过她如意算盘打得响,却未把杨敏和她哥哥这两个不安定因素考虑进去,要不是半路杀出这两个程咬金。她用得着窝在这么个小地方看人脸色行事吗? “无风不起浪,我一个姑娘家可担不起这种伤风败俗的名声,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呢!再说这种事情,杨小姐与其在这里教育我还不如回去好好规劝你的家人吧!”石如玉仍然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毫不客气,杨敏被气的脸都扭曲了! “你!不要脸的贱人……”杨敏冲过去就要打人!钟情和王爱文眼疾手快的按住了她! 双淑巷之所以叫双淑巷,是因为当年这里曾经出了一位皇后。后来还有一位上马能打仗。下马可持家的女将军,所以被当时的皇帝赐名“双淑巷”。 青颜茶楼也不过是在巷子口不远处的地方占了一点位置而已。这里虽然人不多,但来往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他们本就在门口逗留了许久,杨敏现在又完全不顾形象的要与人大打出手,被人看见了,难免要说她没教养之类的。到时候连累的还是她母亲! 若说几人里面还有谁不惧流言蜚语的的话,非欧阳美莫属! 她本就个子高挑。这会二话不说走到石如玉跟前,跟提小鸡仔似的提着她就往巷子外面的马路上走! 石如玉虽说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她家家境不好,她又不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从小粗活累活也是一一干过的,力气怎么可能小,欧阳美一提起她。她就开始挣扎起来。 欧阳美大概没想到这姑娘看着瘦瘦小小的,竟然有这么大力气。一时间有些愕然,就是这一愣神间,石如玉尖尖细细的声音仿佛要冲破耳膜似的:“少爷,救救我!这里有人要杀我!” 阿珏听到这姑娘话里的内容,一下子就傻眼了!真是大开眼界,她们怎么一眨眼就成了要杀人了?她看了一眼明显怒气飙升的欧阳美,开始为那姑娘担忧,她正要开口安抚一下欧阳美,就被一道惊喜的声音打断了! “雨点妹妹,竟然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事先通知一下,我好去接你呢?”路冲三步两步上前就要来拉阿珏的手,阿珏灵巧的避过了,只淡淡的说:“路少爷客气了!” 路冲还想说句什么,大腿却被人抱住了,他低头一看就见跟阿珏容貌相似的石姑娘哭的梨花带雨,不禁一阵心软。 “石姑娘这是怎么了?刚刚我怎么听到你说有人要杀你?”他目光关切,石如玉心里一阵得意,隐晦的看了一眼阿珏有些难为情的说:“其实……其实也没什么。” 路冲见她这样吞吞吐吐的模样更加疑惑了:“我不是帮你在青颜茶楼找了一份工作吗?那里全都是女客,活计也轻松,你也不必被人占便宜了!” 他又看了看石如玉手里的包袱:“怎么?你这是?”杨敏很鄙夷的哼了一声,路冲这才发现他光顾着跟石如玉说话却忘记周围的几人了,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阿珏,讷讷的解释道:“如玉很可怜的,我就是想帮帮她,没别的意思……” 他并未点阿珏的名字,阿珏也乐的装作看不见,她在石如玉趁机像路冲哭诉的时候,悄声跟杨敏几个说:“咱们在这磨蹭什么?出门的好心情没的被几个不相干的人破坏了!我几年未回望西城,都有什么好玩的,你们带我看看吧!” 欧阳美被阿珏安抚住,直接大声说:“不走还等在这,看人家眉来眼去的当下酒菜配午饭吗?” 这样一说显然很符合几人此时的心境,谁乐意见一男一女纠缠不休,更何况这女的不受人待见? 然,她们想放过别人,别人却不想放过她们,在她们才走出几步远的时候,就听那如玉姑娘说:“都怪我笨手笨脚的,不小心冲撞了四小姐,冯掌柜怕得罪了四小姐,所以就……不过你不用担心,冯掌柜给了我不少盘缠的,想来就算我回了老家,母亲他们日子也能过得宽裕些。” 石如玉话说得不明不白,听在路冲耳中就是冯掌柜为了巴结讨好阿珏,将她开除了! 有道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阿珏不介意被别人说嘴,但是千万别拿她作伐子!人言可畏,这是姑娘又是这种欲言又止的表情,以后跟谁随便说一句,人家还以为青颜茶楼仗势欺人,看碟下菜!本来就不怎好的生意估计这么一闹腾更是岌岌可危了! 这里是自家嫂嫂的没错,但又不是她在管理,人家掌柜的愿意怎么做是掌柜自己的事,她澹台珏有说过一句废话没有?哦,还有,如果她是冯掌柜,不管是谁介绍塞进来的人都不要!天天有个人动不动就哭哭啼啼,仿佛手里天大的委屈似的,看着就闹心! 她家阿翁说了,做生意有时候还讲究个风水,这种看起来垂头丧气面相的不好,容易破财! “石姑娘,你愿意怎么理解是你自己的事情,但请别拖上我!我今天跟你第一次见面,咱们互相撞了一下我也跟你解释过了!你现在是在用另一种口气说那掌柜的是为了讨好我所以才辞退你的吗?”阿珏彻底冷了脸,一中午的好心情都被这姑娘弄没了。 “别说我没做了,就是我做了又怎样,你想说就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我还能高看你几眼!我不介意别人怎么看我!但我不想被人坐实我飞扬跋扈、为非作歹,说我是个有爹生没娘教的孩子,我不想任何人去鄙夷、看不起我母亲!哪怕她已经过世了!”阿珏说着看了一眼路冲,那一眼里面满是失望和厌恶! 路冲慌了,他赶紧解释道:“雨点妹妹,你放心这些事情,我母亲绝对不会知道的!” 阿珏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拉着几个同学边走边说:“那麻烦路少爷告诉那位姑娘,下次见了我就躲得远远的,不然下次见了我她一样会被辞退的!我说到做到!” 就跟粘人的苍耳子一样,虽然苍耳子属于常用中草药,具有散风除湿通窍等功效,而且苍耳草或全草亦可药用,但苍耳为有毒植物,以果实为最毒。 现在在阿珏眼里,石如玉就跟着苍耳子一样,现在期初就像是苍耳草一样,除了喜欢粘在人的衣服上不好弄掉以外,看起来没什么威胁,但一旦结成果实了就足以致命! 阿珏就想着能不能在她结成果实致命前,让石姑娘打心底明白,什么人是她不能惹到的,从此以后见了她就知道趋利避害! 杨敏几人都有些吃不准阿珏的脾气,面面相觑了一下,还是欧阳美被她们的眼色弄得不耐烦,跟阿珏并肩走在一起说:“怎么了,不是说要请我们几个吃喝玩乐吗?怎么把人丢下不管了?” 阿珏这才从恍惚中回神,也不知道她想什么,只是飘忽的笑一下对欧阳美他们说:“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先回家了,对不起啊!又把你们抛下了!改天再聚吧!” 她说完也不等后面几人,一直在对面的澹台晴看见小姑姑头也不回的走了,连忙追了过去! 欧阳美简直气闷到了极点!走到巷子口一脚踢飞了一颗小石子,不料那小的不能再小的东西正将人打中了! “谁他妈不长眼暗算老子?”一个穿着汗挂的男人怒吼道。 欧阳美正好气不顺,直接吼了回去:“姑奶奶我!”她瞪着一双眼,那大喊本来还想说什么的,结果见到欧阳美身后那两个大夏天还穿着黑衣的男人,直接怂了!(未完待续) ps:总觉得这回阿珏姑娘没写好,气势没表现出来,但又没找到原因!心塞……   ☆、第一百四十五回 七少枕头下的秘密 吴湄忙忙碌碌了一整天,到晚上才想起来自家小姑子不知道啥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回来了。 晚饭时她特意看了几眼,发现阿珏兴致不高,吃了几口就推说自己累了,想回房休息。 吴湄连忙把澹台晴叫过来问了问怎么回事,但澹台晴并不知道几人在青颜茶楼发生了什么,只是实事求是的说出了自己的所见所闻,以及自从路冲过来之后,自家小姑姑的心情就看起来不太美好了。 吴湄这时候想起路冲和阿珏小时候婆婆就打算将两人定做娃娃亲的,后来因为婆婆过世这事就这么耽误过去了,难道是路家有意提亲了? 再听听他大儿子所说的,那路冲还和一个姑娘纠缠不清,她心里担忧的想,阿珏因为其他事情心情不好也就罢了,如果是对那路冲单相思,可就最伤人了! 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初始就感情不顺,这以后年龄渐渐大了,更是看破红尘一般,如果真这样可怎生是好?不是谁都有七娘那样的运气,能碰上澹台放这样的老光棍…… 她正想着澹台放这个反面教材,就见澹台放一身汗水的回来了。 澹台放一进晖园的小厅堂,先是吼了一声:“厨房还有没有吃的,赶紧弄点过来!饿死爷了!”随后就端起桌上的茶壶试了试温度,连茶杯都不用直接对着壶嘴喝。 “什么水?味道还挺好的!”他吧唧吧唧嘴,对自家大肚子的媳妇说。 郑颜白了他一眼:“那是阿珏准备的蜂蜜百合水,去火安神,清凉润肺的,妹妹为了这些百合花折腾了好久。你倒好,跟牛饮一样,白白糟蹋东西!” 澹台放目前是天大地大,媳妇和孩子最大,他听完讪笑着放下茶壶说:“这水么能解渴就好,什么花茶的都是假把式!” 她们妯娌三个就是靠着这些花茶啊什么的开的青颜茶楼,这下连哄孩子的梁佳颖都抽空白了他一眼! 吴湄看着澹台放。心里突然就有了一个主意。 她亲自从厨房端出来一盘馒头夹肉。放在澹台放跟前,笑眯眯的说:“小放饿了吧,快吃!” 澹台放也不客气。三口两口就解决了一下,待他要第二个的时候就听他家美丽雍容的大嫂说:“你不是带兵吗?有没有人品好、家世好、长相好、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咱们雨点也该找婆家了!” 他嘴里的刚嚼了一下肉直接喷了出去!一下子整个屋子都是他的咳嗽声,吴湄还在一边帮她拍背一边说:“真是的!都多大的人了。吃个东西都能呛住!” 澹台放此时却已经无心再听自家大嫂说什么了!他心里只想着陈老七要是知道他在落雨塘献殷勤、做低俯小这么几年,还没把大嫂哄好。又该可着劲折磨人了! 他想着这几年陈家七少简直就是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过着和尚一般的日子,虽说有点做给他们澹台家看的嫌疑,但是也算叫他看的顺眼。 他当初嫌弃都督府的后院不清净。勾心斗角的,这几年也因为大都督管事的时候越来越少,陈老七接手的缘故。把那么些莺莺燕燕,该打发的都打发了。虽说还有一个李姨太太。但她为陈大都督生的小儿子才跟小昭昭差不多大,也没什么威胁性,过几年一分家,那可真的就是两家人了! 她家二嫂故意刁难人说阿珏好静,以后两人结婚了,什么厨娘啊!收拾房间的丫头啊!还有打扫卫生的婆子……能不出现就最好尽量不出现。 陈老七愣是把西郊大营那些大兵的胃折磨了几个月,才总算能做几个拿手菜,像什么鱼香肉丝、麻婆豆腐,醋溜白菜,他都能弄出来,那段时间西郊大营被他折腾的鬼哭狼嚎,现在倒是见了他还有人问上一句七少什么时候下厨! 小昭昭处在最爱玩但又人厌狗憎的年纪,大嫂要顾着家里,大哥大多数时候又在警备署,小晴他们都是大人了,哪里耐烦带一个跟屁虫,其他的仆从怎么管的了主子?在他们不注意的时间里小昭昭被养的跟个小霸王似的,也就是陈老七能制住他。 陈老七不知道从哪里又弄来了一窝松鼠放在了落雨塘,落雨塘本就有一只松鼠的,自从有了新的成员加入后,更是热闹了,小昭昭总算有了个新爱好:给松鼠们喂食物,跟他们一起玩! 更不用说大哥在警备署遇上什么事情,或者二哥生意上有什么摆不平的,不用他们出面就解决了,男人之间,大哥、二哥虽不说什么但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嫂他们给阿珏带东西的时候,陈老七要加一点他自己带的也能给他捎上……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之所以硬是狠下心肠不准陈老七接近自家妹子,无非是怕一方面自家妹子他没能力看护好,到时候做哥哥的心疼;另一方面也是怕到时候小夫妻真的闹矛盾了,两人兄弟都做不了! 而且可能陈老七自己都没发现,他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就在他西郊大营的住处,枕头底下有个特别精致的小袋子,里面全都是阿珏的照片! 隔一段时间就有新的,不到三年的时间,将近千张照片,笑着的、板着脸的、认真看书的、甚至还有和别的男孩子说说笑笑的照片,整个人的喜怒哀乐几乎都被他看了个一清二楚,就跟人一直在身边一样! 他甚至有阿珏上课的时间表,澹台放能想像陈老七,仿佛每天都看着阿珏的上课时间,想着阿珏什么时候要上课了,什么时候要吃饭了,什么时候又要下课了…… 澹台放觉得即使作为亲哥哥,他都做不像陈老七一样为阿珏做那么多! 本来饿的要死,被大嫂这么一打岔,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的。 在大嫂眼里他和阿珏简直就是她的孩子,什么都要操心,哪怕明明知道陈老七对阿珏的心思,也仍然想着再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人…… 哎!澹台放觉得他自己跟郑颜的事都没这么纠结的!(未完待续) ps:好艰难的发文!   ☆、第一百五十六回 藏着掖着的包袱 “大嫂怎么不多睡会,早上比较凉快些!” “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哪像你们年轻人那么爱困的……” “……” “好了好了!知道你不喜欢听这话,是这样的,你的成年礼要补办一下,而且年年夏季的时候咱们家要都办赏荷宴的,今年也不例外,样样都得提前安顿好了!”吴湄见自家小姑皱眉,就知道她又怕麻烦了! 吴湄干脆放下手里的事情,拉着阿珏在落雨塘边上的走廊里散步。 夏日里从水面上送来一阵阵凉风,空气又新鲜,两人都很惬意。 吴湄边走边说:“我也知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虽说是成人礼,也不用办的那么隆重的,但谁叫你在这望西城呆了半年又去了洪空?这人啊!实际上是最健忘的,要不是常常见面谁知道你是谁?你说说你认识的那些人还有几个记得你?” 阿珏听着大嫂的话,觉得也挺有道理的。 “再说原本你去望西中学之前咱们就给你办过接风宴,就是为了你能认识几个同学,了解一下情况,总不至于你去了学校两眼一抹黑,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吧?这次也一样,而且孩子长大了就会有自己的心思,你要多听多看,什么人是你觉得自己可以相处,喜欢相处的,什么人又是你反感的,心里多少要有个数。” “小晴不是在望西大学吗?”阿珏插话道。 吴湄像几年一样还是喜欢点她额头:“你说你啊!他一个男孩子,怎么好插手你们姑娘家的事情,你还记得馨悦和甜甜吗?这回你们就可以在一个学校了!” 姑嫂两人说了不少话,吴湄是一家主母,况且还要办宴会。就是他们散步的一小会时间就有两拨人过来请示了!她自然没那么多空闲的时间。 阿珏百无聊赖之中竟然发现几年前的几只松鼠变成了一小群了,而且似乎再也不用担心他们会跑掉,托儿带女的好不欢乐! 阿珏本身就很喜欢这些小动物,只是没有机会养,现在现成的就在眼前,她去厨房找了一把松子就眼巴巴的等着松鼠过来。 但这些小东西都是很灵巧的,她手都举酸了还不见一只过来。阿珏正沮丧间就听有咕咕叽叽的叫声。她惊喜的发现有一只似乎刚出生的有些警惕的朝她溜过来了! 阿珏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直等到那只灰不溜秋的过来要她手心的松子! 那尖尖的、带点毛茸茸的嘴巴不时的碰触到她手心,痒痒的,阿珏很想笑。但又怕自己笑了松鼠就会跑掉,憋笑憋的一张脸通红! 终于等到那只小东西走了,阿珏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却听有个声音在耳边说:“可还想喂?我再帮你唤只过来?”七少说着又学了几下松树的叫唤! 阿珏不可思议的听着这个声音!牛头一看果然见是七少。她抖着手指说:“你……你……你!你怎么还敢过来的?臭不要脸的登徒子!” 陈定邦此时见周围并没什么人,快速的在阿珏的嘴唇上亲了一口。阿珏倒吸了口气! 她惊恐的看了看周围。虽然她在洪空不小心见过两个男女当街亲吻,但那不是她啊!光天化日之下被人亲到了,巨大的羞耻感瞬间袭上心头,阿珏白着一张脸快要哭出来似的! 陈定邦看着阿珏的表情。这才察觉事情的严重性,他想也不想的将人搂进怀里,拍着阿珏的背部说:“好了!你千万别哭!我就是情不自禁。没有想要轻薄你的意思……” 这话说完就发现自己又大错特错了,一个跟你没名没分的姑娘。你平白无故的亲了人家,还说没有轻薄人家的意思,他只好转移话题。 “那几只松鼠你可还喜欢?我跟你说,你不在家的这几年,我可是捉了好些过来给他们作伴,刚开始他们一个个不情不愿的,怎么都不想过来,后来我给他们都配了一个漂亮媳妇,就是赶他们走他们都不愿意了!你看现在连小崽子都生了一窝了!一个个日子过得多红火!” 阿珏听他说的绘声绘色,还把这几只小东西当人一样对待,不禁有些好笑,哭也哭不下去了!再想想这人为了给她抓松鼠,在凤鸣寺后山还受了伤,心里更是将他原谅了!不过见自己还被抱在他怀里,阿珏凶巴巴的说:“你还不赶紧放开我?” 陈定邦见此情形,夸张的手附在胸口松了口气,手脚麻利的将人放开了! 岂料阿珏见他手摸胸口,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自己莫名其妙不见得肚兜,瞬间涨红了脸! 陈定邦见阿珏红着脸,以为她发烧了有些但有的将手往她额头上贴,阿珏条件反射的躲开了!陈定邦瞬间阴沉了一下脸却又马上柔和下来,快的阿珏以为自己眼花了! 她咬着嘴唇低声了说了一句,但不知陈定邦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听见,就听他也弯下腰说:“你说什么?” 阿珏羞愤欲死!抬起头来对他怒目而视! 她看了看周围,咬牙切齿地低声说:“你是不是那天晚上躲在净房里把我的肚兜带走了?” 陈定邦见澹台珏小姑娘表情丰富,乐的逗弄她说话,此时只严肃着一张脸说:“肚兜?我不知道啊!” 阿珏急了:“就是那件跟衣服颜色相近的……”待她看清楚陈定邦眼里的笑意,再次抬手想打人! 陈定邦却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那颗拇指和食指中间的红痣! 悄声对她说:“要是在闺房里的话,你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在外还是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你看周坦他们都看着呢,你总不想我在我的兵面前没什么威信可言吧?” 阿珏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周坦还有两个大兵,没有出声,陈定邦心下微喜,这是不是代表着小姑娘有点接手自己的意思了?他想着自己亲自抱过来的一个包袱,趁热打铁的说:“我有礼物送给你!” 见阿珏疑惑,他想到小姑娘那薄如纸的脸皮,赶紧补充道:“我是抽空过来的!等我走了你在看礼物啊!” 阿珏见她带着人一小会就不见踪影了,好奇之下倒是带着那个湖蓝色的包袱回了掌珠楼。 “陈定邦!” 一声夹杂着怒吼和羞愤的声音响彻掌珠楼!摊开在阿珏面前的真是各种颜色的各种花样的肚兜,还有几件正在时髦女性之间流行的那种束胸! 【上一回应该是一百五十五回,竟然不小心写成四十五回了,vip章节没办法修改啊!崩溃!请原谅我当时困得不能自已!】(未完待续) ps:上一回应该是一百五十五回,竟然不小心写成四十五回了,vip章节没办法修改啊!崩溃!   ☆、第一百五十七回 闹剧(一) 阿珏本来念书自然是要学医的,望西大学有最好的医学系,她当然选择这个了,不然岂不是浪费了她这一身的好本事?奈何天不遂人愿,她早产,心悸这个毛病也偶尔发作,身娇体弱是个负担。 澹台光耀作为一个疼女儿的好父亲,不可能叫女儿真的做大夫这种累死累活还可能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阿珏也不是那种不考虑实际情况,明知自己身体有问题、还非要逞强叫家人担心的姑娘,她想了一下就和父亲哥哥们商量,那就学护理吧! “nurse?哈!那我们雨点以后会不会成为新朝的南丁格尔?”澹台攸在欧洲游学自然明白那些人对护士的尊重,很赞成自家妹妹的选择。 澹台致却皱眉说:“姑娘家的要那么拼命做什么,你只要知道可以把护士当做一件感兴趣的事情,但这件事不是你的全部生活,尽自己最大努力就可以了!有什么事情哥哥们给你顶着!” 阿珏想到那位开创护理先河,献身护理事业,虽然得到王室的嘉奖和无上的荣誉,最后却双目失明、并且终身未嫁的提灯女神。 南丁格尔出生上流社会,父母地位显赫高贵,她的母亲对她无心婚姻这件事很不满意,她却在父亲的支持下,致力于救助伤员的同时也不会生活拮据过得辛苦…… 阿珏自然很明白哥哥在担心什么,她轻笑了一下:“哥哥的顾虑我明白,你放心,”她看了一下几个亲人又道:“生老病死,喜怒哀乐。都是人间常态,我都想亲自试试,尝尝这五彩缤纷的人世间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才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 “说得好!哈哈哈……不愧是我澹台光耀的女儿!”澹台光耀听到阿珏的这番话,哈哈大笑起来。 天气正是炎热的时候,办个赏荷宴你要是搁在大白天吧,那还不得把人烤焦? “咱家这赏荷宴吧。感觉越办越不对味。期初不就是为了这炎炎夏日大家伙能有个凉快又赏心悦目的地方吗?怎么到了现在就成了一群三姑六婆聚会的地方了?” “今年的请柬是阿珏设计的吧?”趁着这会不热,吴湄妯娌三人坐在亭子边上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聊天,郑颜还有几个月就快生了。她胃口出奇的大,一个小时前才吃了一碗面,一小会就把一份点心又吃完了。 梁佳颖在躺椅上惬意的摇了几下:“你说的这事情我也知道。阿珏呢就是闲来无事弄了一份仿古的请柬,哦。请柬是雕花样式的,父亲还凑热闹给提了一首小诗。具体的怎么写我也记不起来,反正就是我家荷花开了,请你们过来赏荷……” “噗嗤……”吴湄笑着骂梁佳颖道:“华夏文学博大精深,叫你不好好学习诗经楚辞唐诗的。看吧现在连个诗句都背不出来了?” “据说这个请柬现在一张能卖十块现大洋呢,咱们哪天没钱了就叫阿珏做这个吧!” “掉钱眼了吧你!” …… 8月20日这一天终于到了,从下午六点多金乌西沉开始。陆陆续续就有客人到了,这一次阿珏成熟了很多。不用别人催就去了门口站在嫂嫂身边迎接客人了。 她穿着七分袖的浅黄色立领盘扣短袄套裙,浅笑盈盈的站在吴湄身边,吴湄说一声张夫人她就跟着喊一声张夫人好,吴湄让叫薛姨她就赶紧喊声薛姨…… 阿珏本就是沉着稳重的性子,再加上这些妇人太太们有意恭维吴湄,夸奖阿珏的各种好话一句接一句的跟吴湄说,都不带重样的! 就在这样的气氛中,阿珏听到月亮湾前面唱名的侍从喊路夫人、路少爷到,阿珏笑容不变的跟着吴湄等候在那里,吴湄的笑容却淡了下来。 她自然听说了那天在青颜茶楼的事情,而路冲这种怜香惜玉的本性是个女人都不会喜欢的,更何况她家雨点又不是嫁不出去了,何必硬是要在这么一棵歪脖子树上纠结? 路夫人唐庆远远就看见吴湄带着阿珏招呼客人,阿珏已经十八岁了,再也不是当初的豆芽菜小姑娘,唐庆见自己儿子魂不守舍的看着阿珏的方向,再看吴湄带着阿珏从从容容的,她心里也很着急,就怕自己儿子剃头挑子一边热。 唐庆从心底来说,觉得阿珏除了身子比较弱,以后可能在子嗣方面有些妨碍以外,其他的无论是家世也好人品也好,她都觉得这整个望西城,就澹台家四小姐能配上她芝兰玉树的儿子!更加两全其美的是,儿子也很喜欢这个姑娘,这么想着她脸上的笑容也热情了几分! “路夫人也来了,这可是好些日子不见,您看起来虽然清减了些,不过真是容光焕发啊!”吴湄也是交际老手了,虽然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但该说的话一句都没落下。 唐庆和韩慕雪一个辈分的,年龄自然也不会小到哪里去,这会听人家说她容光焕发,脸上的表情瞬间真诚了好多。 “哪里啊!这天气除了热还是热,出个门都提不起精神,得亏你们家弄个赏荷宴给大家解闷,不然还不得把人闷死!” 她说完就亲热的拉着阿珏的手嗔怪的说:“当初你和你父亲不声不响的就不见人影了,我还难过了异常,你说你小小年纪怎么就那么多灾多难呢……” 吴湄听到这话明显不喜,她现在最烦别人说她家阿珏身子骨弱,这传到那些妇人太太耳中,她家小姑还怎么嫁人,谁家乐意娶一个病秧子媳妇? “不过是洪空文化氛围好,我父亲怕走的时候大家送来送去的,干脆偷偷溜走了!说是阿珏旧疾复发也不过是面子上的说辞罢了,谁又能当真呢?” 唐庆觉得自己有些难为情,结果就听他儿子补充道:“我母亲自然明白,她也只不过是出于关心!”唐庆赶紧点头称是。 吴湄看着又有人到了,就随手指了个人招呼路夫人,却不想路冲急切的说:“雨点妹妹可是因为那天的事情生气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从他身后走出一个人,二话不说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还请四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如玉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声音清脆好听的如同画眉鸟儿一样,却让本来吵吵嚷嚷的月亮湾有一瞬间沉寂!(未完待续) ps:那谁谁说我把路少爷黑化了,这个不算黑化吧,就是一个耳根子软,比较怜香惜玉的男人罢了!也没啥大缺点……你觉得呢   ☆、第一百五十八回 闹剧(二) 吴湄原本是跟杨夫人,也就是阿珏她同学杨敏的母亲说话呢,这一眨眼的工夫就见那么一个人出来,她看清楚那姑娘相貌的时候直接被气了个倒仰! 然而有人比她更快! 杨夫人自见到那女人的容貌开始便气血上涌!再见她抬头看人时一副怯生生的模样,瞬间想起自己丈夫就是被这副狐狸精的模样迷的神魂颠倒!理智在这会早就随着汗水蒸发了! 只听“啪”一声,姓石名如玉的姑娘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杨夫人毕竟是人到中年了,外形么自然有点丰满,再加上心情激动,那手劲可想而知。 阿珏暗暗叹气,赏荷宴一开始几乎就进入*了,接下来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呢,那石姑娘颇有心计,杨夫人又性情爽朗大气,要是没有杨敏在,谁吃亏还真不一定呢? “贱人!这里是什么地方也容得下你撒野?赶紧收拾了滚出去!”杨夫人没想到来参加个宴会还能碰上这么个东西,成心给人找不痛快! 吴湄作为主人家,见到这种事情自然不能置之不理,虽然她也看着那姑娘膈应的慌,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在她家动手打人! “杨夫人稍安勿躁!我家小姑和令嫒可是闺中好友呢,今天怎么不见令嫒?” 阿珏很自然地喊了一声姨,杨夫人见有人说到宝贝女儿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再想想就是这姑娘给自己弄什么瘦身茶、美容方子,亲亲热热的就拉着她一边说话去了! 石如玉今晚穿了一件白色的旗袍,她本就瘦弱的身让这件衣服给衬托的更加弱质纤纤。被杨夫人打了一巴掌,实际上也确实疼。但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路冲作为一个很绅士的男人对于打女人这件事很不屑的,他对杨夫人怒目而视,但又不能像泼妇骂街一样骂人! 石如玉顺势就倒进了路冲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她垂下的目光看着阿珏和杨夫人的方向满是憎恨和不甘,凭什么她和澹台家四小姐容貌相似,际遇却是天差地别? 阿珏曾经说过不想再看见那石如玉。几个朋友理所当然的以为是石如玉跟阿珏容貌相似所以不想看见她。只有同样失去母亲的欧阳美才深深明白阿珏的心情。 母亲是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心里面最美的一道风景,不管是明褒暗贬、冷嘲热讽还是含沙射影,哪怕只有一点波及自己母亲的。对她的名誉有所损伤的,作为子女都不会答应! 这会欧阳美一进门就看见那对男女卿卿我我的在角落里喁喁细语,她暗想澹台珏真是软柿子,都让人欺上门了也不见说什么! “少爷。我看我还是回去吧?大家都不怎么喜欢我,我在这里给您添麻烦了!”石如玉抬起红肿的小脸。轻蹙着眉头有些愁苦的对路冲说。 路冲看着美人受伤自然很怜惜的,只是他还算有点常识,知道这是别人家里不敢太过分,只是温声说:“没事。你的脸受伤了,肯定很疼,我正好要去找雨点妹妹。她医术高明,给你涂点药就好了!” 石如玉一下子就石化了! 她瞪大了眼睛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个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青年。不知道他脑子是怎么长的,澹台家四小姐很明显的不喜欢她,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自信人家会不讨厌她还会给她上药?就是澹台四小姐给她上药她还不敢涂呢! 再说了,来这里赏荷的都是达官显贵,再不济也是有学问的人,她随便靠上一个能到他们的青眼,那也就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石如玉看了一下眼前俊秀、清雅的青年,眼里有喜欢但却没有爱慕。她虽不说在男人堆里打滚,但对于男人的本性还是不会看错的。 这位路少爷喜欢她柔弱的如同风中小花一般的姿态,但也会欣赏牡丹的雍容高贵,菡萏的清丽雅致,玫瑰的火红娇艳……今天有个她石如玉出现,路少爷待她千好万好,那么明天再出现一个张如玉、王如玉,路少爷也同样会对人家好! 但现在是怎么回事?石如玉有些不情愿的跟着路冲穿过走廊往里面走。 看着澹台家虽不说雕梁画栋,但亭台楼阁,草木葳蕤的繁荣景象,越是往里走她就越是向往这种大家族的富裕生活,她一边走一边想,光是维护这些花花草草,保养这些木质的走廊那得花多少钱? “什么人?站住!”路冲走在前面带着石如玉往掌珠楼走去,却不料半截竟然有人出来拦截,他脸色有些难看的说:“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 “路少爷说笑了!”那孔武有力的男侍从憨厚的对着路冲笑了笑,连个眼神都没对石如玉投去,她指着那块“闲人止步”的牌子对路冲说:“小姐年岁渐长,一些不相干的人总喜欢往这里来,没得有损小姐的清誉,还望路少爷谅解!” 路冲被归结成不相干的人脸色自然不会好,不过片刻就恢复了温润如玉佳公子的形象,他轻笑着问:“不知道这块牌子是谁立的?” “哦,这个啊!少爷您看着字体,明显是老爷的亲笔题字!”那侍从与有荣焉的说。 路冲表情有些龟裂,这么说是澹台伯父让人树了牌子的? “少爷,我们还是走吧,我不疼的!”石如玉看着那侍从对着她面无表情,再看看他们此时已经到了走廊深处,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连声音都被隐隐约约隔绝在外面了,不免有些害怕。 路冲看着那一座铁塔似的侍从,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一眼不远处掌珠楼,才带着石如玉悻悻不乐的原路返回。 他们刚一走,那侍从就对着另外一个阴影深处说:“七少,他们走了!”半晌才从里面走出一个人,那侍从看了一眼,再张望了一下他身后说:“七少呢?” “我说,小涂,你怎么这么不知道变通呢?也忒小题大做了!咱们主子以后会是四姑爷的!”周坦将手搭在那名唤小涂的侍卫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那也是以后!” 周坦无奈,又看了看周围悄声说:“你也看刚刚那两货色不顺眼吧,有个法子能帮四小姐出口气,你想不想干?” 那叫小涂的侍卫沉默了一下竟然说:“什么法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回 闹剧(三) “你……你……你是怎么进来?” “自然是走进来的!” 阿珏惊魂未定看着眼前这个不知什么时候摸进她房间的男人,她一进内室就发现有人,还不待她有所动作就见这个男人露了真身。 陈定邦说的一脸无赖,还在她的闺房里东摸摸西看看,嘴里叽咕:“我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你的房间,原来你的房间长这样,”他看着那些深粉色的、浅粉色的窗帘、帷帐,恍然大悟一般说:“哦,原来你喜欢粉色的!” 他说话间不知道从哪里拉出一件月白色的真丝睡裙,盯着阿珏的脸目光灼灼的说:“那天晚上你也穿这个颜色的浴袍!” 阿珏是来楼上拿东西的,掌珠楼楼下就是久不见面的的同学朋友,她听着这么个二皮脸不知羞耻的说这些话,又不敢大声反驳,一时间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逊色的伸手把那件衣服扯过来塞在身后,满脸通红的呵斥他:“你快点走,让人发现了像什么样子!” 却不想刚刚还嬉皮笑脸,好声好气的男人黑脸一板就说:“我才见你不到五分钟就赶我走?”他见阿珏低着头不看他,以为阿珏心虚,寒声道:“是不是姓路的那个小白脸来了就不用快点走了?” 阿珏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抽筋的男人,白了一眼也懒得再理他转身就要走:“真无聊!你喜欢这里那你就慢慢呆着吧!” 这动作看在陈定邦眼里就是澹台珏不想看见他,直接伸手将人拦下,固执的问:“你是不是等那个小白脸?”他手劲大,攥的紧,阿珏有些疼的皱眉道:“放手!我楼下还有朋友。” “那你还没有说。你是不是约了姓路的小白脸来?”他原本就是打算悄悄溜进掌珠楼的,结果在走廊深处见到了路冲,这会见阿珏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明显想的有点多! 阿珏虽然心里很明白的知道在自己心里,他与别的男人不一般,但因着陈定邦本人自从认识她之后与以前认识的女人都断了关系,所以阿珏着实没怎么体会过醋意熏天这种感觉!想当然了说出来的话就有些不中听! “呵!这里是我家。想见谁是我的自由。与你何干!”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七少,顿了一下继续说:“再说,就算因着我母亲的原因我对别人宽容。但不代表谁能肆意妄为的践踏澹台家的尊严!我凭什么要在我自己的规格见一个随意带人进入我家的男人!” 恰逢此时绿萼在门外喊:“小姐,你好了没有,要不我进去帮你找吧!” “找到了,我就过来!”她这下压低声音对陈定邦说:“还请七少自重!” 陈定邦这回知道了阿珏对路冲的态度。心里跟吃了定心丸一样,赶紧放开阿珏的手。讨好的冲她笑了一下说:“你赶紧下去吧!我给你准备了接风礼物,放在你床头了,等会你忙完了回来再看!” 奈何他不怎么会笑,阿珏倒也罢了经常见他脸上表情奇怪。时间久了自然能明白,那种脸皮皱在一起的表情叫笑。 阿珏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拿着东西走了!陈定也不生气,还在阿珏的床上躺了一会才恋恋不舍的起来悄悄地离开了! “你不就是去拿个香榭丽舍的香水么?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想用好看的盒子给你们搭配起来的。所以就……” “哎呀!这个是橘子香味的,这个我要!给我吧!” “玫瑰花香的归我。谁都别跟我抢!” “阿珏是我姑姑的小姑,我们是亲戚,茉莉清香的我有优先选择权!” …… 这些香水外观精致,香味怡人,是个女孩子都拒绝不了她的诱惑,阿珏本来还打着腹稿怎么解释她为什么去了这么久,没想到女孩子的注意们早就被她手上的东西吸引过去了! 阿珏想着反正这些香水都是送给欧阳美、杨敏还有梁甜他们的,拿过来一分就可以了,她在洪空的时候就是根据个人喜好挑选的,但她显然忘记了一件事就是每个人都会有很多的喜好,而且随着时间的变化喜好也会变化的。 看着眼前的这些姑娘因为这些自己喜欢的香水据理力争,阿珏有些傻眼! “好了!”常馨悦性格沉稳,她们这些圈子里的人有的虽说不上熟悉,但大多数都有个几面之缘,见几个女孩子因为几瓶香水吵吵嚷嚷的,她只好发话了。 “阿珏是我家姨妈的小姑,就是我的长辈了,她给我什么我就拿什么好了!” 常馨悦素来偶威信,其他人见她发话了也就罢了,王爱文嘟囔道:“平日里都是能买一瓶就不错了,难得今天可以见到这么多的……自然就激动了些!” 阿珏悄悄地松了口气,朝常馨悦投去了感激的一眼。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路冲带着石如玉一路往外走,因着掌珠楼前面那块牌子的原因,亦或是这么好的机会却没见到阿珏的原因,他的心情并不好,虽然面上仍然是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的模样,但内里的憋屈就不用提了,估计只有这些日子以来对他性格了如指掌的石如玉姑娘明白了! “少爷!我们这是去哪里?”石如玉为了漂亮,晚上出来的时候穿着旗袍自然搭配了一双好看点的鞋子,但着鞋子虽然漂亮,但是舒适度就大打折扣了,她觉得自己就像在刀尖上跳舞一样,每走一步,脚后跟就跟鞋子摩擦一下,这会疼的实在受不了就带着哭腔跟路冲说。 路冲显然忘记了身边还有石如玉这么一号人,他转头看了一眼那肖似阿珏的脸,到底心软了,只是不待他开口,就见石如玉惊恐的如同见鬼一般的表情! 不等他弄清楚怎么回事就感觉自己眼前一黑,后颈一痛,什么直觉都没有了! “怎么样了?” “嗯!” 路冲在昏过去之前听到的就是这么两句是是而非的对话。 “嗯是什么意思?” “就是嗯的意思。” “倒了八辈子霉才想着跟你一起来!” “我也不是自愿的!” “算了算了!看在四小姐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该是赶紧把着两货的事情办好了!” 周坦再次郑重其事的跟小涂说:“一定要让他们两个成事了!不然就白搭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回 疯狂的澹台乔 【好久不见,最亲爱的书友们!感谢你们在我请假这么久的时候还不离不弃的给我留言投票,坚持来看我,在这里道一声迟来的新年快乐!祝福大家新的一年里健康快活,事事顺心,祝福写书的朋友们有更多的读者,文思泉涌!这个新年过得很忙乱,感觉每天都在走亲戚,一直到大年初八才结束,家里来的客人大多数都带娃娃,好多个三岁到十岁不等的熊孩子,被折磨的精疲力尽!今天开始就能稳定更新了,谢谢你们!我会很认真的写完这个故事,如果你愿意的话一直看着我吧!】 “小姐,你慢点走,这黑漆漆的,万一摔倒就不好了,小姐长得这么好看的……” “闭嘴!” “小姐,人家也是担心你啊!” 灯光和树的阴影下,有水红色的裙摆若影若现,那上面绣了大朵大朵的牡丹花样子,端的是富丽堂皇;那水红色裙摆后面是一条靛青色裤子,大概是前面的人走的太快的原因,她几乎是一路小跑的跟着。 却不料正在气头上急速前进的水红色身影会突然停下来,那后面的人一时没来得急刹住,直接撞上了前面人的背部。 “你真觉得我长得好看?”那说话的人身材窈窕,容貌娇艳,只是装扮的过于浓烈了一些,本来花朵一般的年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姑娘生生被妆容点缀的像是老了十岁。 后面撞到鼻子的丫头忍着快要流泪的冲动,睁大眼睛狠狠地点了下头,哪想却又听到:“那跟西边的珏堂妹比起来呢?” 那丫头差点真的哭了!不过她是人家的丫鬟自然要想着自家主子的,她倒也是个嘴巧的:“四小姐怎么能跟小姐比呢!如果说小姐是颗成熟的水蜜桃,那么四小姐就是青涩的小果实。您瞬间就把她比下去了!” “难道您没发现每次您出去参加宴会、舞会之类的,就会有一大帮子公子少爷的邀请您跳舞吗?他们自然是觉得小姐您性情开朗,美丽大方,所以才情不自禁的想和您说说话,多和您呆一会呢!”那丫头舌灿莲花,不一会就将人逗笑了。 见自家主子戳着她的脑袋笑骂道:“你也就这张嘴皮子利索!”她也傻傻的笑了一下。 这主仆俩正是阿珏大伯家的女儿,澹台乔和她的小丫鬟。在阿珏出现之前她虽然不能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也是走到哪都有讨好巴结她的人,尊她一声澹台小姐,然而几年前阿珏出现了。正当她处处找茬气不顺的时候,这人又悄无声息的走了。 结果就在她待嫁年纪准备挑个好夫婿的时候,那个不省心的堂妹又再一次回来了!你说闹心不闹心?这下可好,几乎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澹台珏身上去了! 她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家看重堂妹的亲爹和亲哥哥,谁叫她没有这样位高权重的亲兄长。没有这样才高八斗的父亲呢? 此时澹台乔在自家小丫鬟的安慰下,终于展露了笑颜! 有一点小丫鬟说的不错,她唯一觉得可以比得过小堂妹的就是她的容貌,这也是她最自傲的地方。这望西城内容貌能越过她的,放眼望去确实没几个! 这样一想,刚刚在月亮湾见到那些太太夫人对堂妹的各种夸奖也不是那么叫人难以忍受的了。女人之间嘛!谁还没有嫉妒过别人比自己长得漂亮? 澹台乔一边走一边轻轻的摇着手中的雕花檀香小扇,漫不经心的欣赏落雨塘的景致。就凭着他们住在落雨塘,她澹台乔的婚事也差不了! “小……小姐!” 正当澹台乔想到关键时刻的时候,就听自己的小丫鬟畏畏缩缩的出声叫她! “又怎么了?”思考事情被人打断澹台乔很不悦。 小丫头看了一眼黑魆魆的花木草丛里,又悄悄的往澹台乔跟前挪了几步才小声说:“小姐,您听听,草丛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澹台乔本来还不当一回事,她这丫头本来就胆小怕事,这地方不就是黑了一点吗?想到这里她不仅有些不耐烦,正欲出声呵斥她不要胡思乱想的时候,竟然真的听到草丛那边有喘息声传来! 这个季节里出来个什么动物的,实在太常见了!偏偏澹台乔觉得自己似乎还听到了几声女子娇媚的轻呼声,她更好奇了!懵懵懂懂的姑娘家,对这种事情虽说没有亲眼所见,但也有那么一丝窥视的心理!她更想一探究竟了! 夏日里草木葳蕤,当初建造落雨塘的时候就是为了舒服和享受的,所以地上都是草皮植被,春日里躺在上面晒个太阳也是很惬意的事情,当然很明显某些人做某些事的时候也会很方便,很惬意。 她也是个胆子大的,只想着是在自家园子里能有什么事,吩咐了一声小丫鬟去喊人,就自顾自的在旁边折了一根顺手的的树枝,小心翼翼的提着裙摆拨开草丛往里面去了! 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虽说骄纵了点,任性了点,但是最起码还是个冰清玉洁的黄花大闺女,所以见到眼前的情景时,尤其是那个男主角还是自己心仪的男子,她不可避免的陷入了疯狂! 当小丫鬟喊了附近的侍卫过来时就见到了这样一幅画面,所有人都惊呆了:衣着华贵、妆容精致的少女手里拿着一根两指宽的新鲜树枝,疯了一般抽打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活像个将自己丈夫抓奸在床的母老虎! 尤其是那个不停地王路冲身后躲闪的女人,虽然看起来弱不经风的,但麻雀还有三两肉,女人家该有的东西她一样都不少。那些侍卫本来就是澹台放调过来的人,之前在军营里,虽不能说跟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似得,但有免费的大戏不看白不看,更何况那女人前凸后翘的,尤其是那杨柳小腰,细的呦!似乎一阵大风过去就能吹折,各种淫荡的想法不一而足。 石如玉此时可谓狼狈至极,她那一身旗袍已经从大腿根部被撕开了,白花花的大腿几乎袒露在了所有人面前,胸前的扣子样式繁复,她抖抖索索了老半天都没有系上!连肚兜都露出来了! 倒霉的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疯女人,见人就抽打!最可气的是她前面的少年,一点担当都没有!堂堂一个大男人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她哪里知道路冲此时的苦不堪言?路冲觉得自己身体热的像一团火一样,又像喝醉酒一般头晕目眩的,这回被人用细细的树枝抽打,一边疼还一边想,这个容貌出众的女人是谁,什么时候的得罪了这么一号人他自己竟然不知道?不过作为一个男人爱护弱小的本性,他还是下意识的将石如玉挡在了身后! 澹台乔见他竟然不顾自己大庭广众之下衣冠不整,连内里白色的衬裤都露出来都不自知,还一心护着身后的人,心下更是恼恨的不得了! “贱人!不知廉耻的狐狸精!竟然在外面就做这种事情……”她一边骂手里的树枝就毫不留情的往石如玉身上抽,奈何石如玉躲的巧,那树枝倒是大多数抽在了路冲身上,澹台乔又心疼起路冲来! 这束手束脚的样子,终于在吴湄的一声厉喝中停了下来,这场闹剧也终于落幕了!(未完待续) ps:好久没码字,为了跟上情节,把自己写的基本看了一遍,才发现里面bug不少,欢迎大家捉虫!   ☆、第一百六十一回 少女的爱恋 即使是时间已经过去快三年,澹台珏本人对宴会这种事情仍然热衷不起来,要按照她的说法与其为了参加个宴会或者赏花,就要大张旗鼓的安排时间、准备吃食,还不如搬几把躺椅放在落雨塘边上,再泡几杯茶,那才叫惬意! 哪像她家大嫂,为了个宴会先不说提前半个月就琢磨菜单,甚至连喝茶的杯子都要研究一下用哪种,真是有够折腾的! “看看哪个杯子合适赏荷宴算什么,为了你家的赏花宴早早提前一个月预定衣服首饰的人都多了去了!”马上就是开学的时间了,几个姑娘早就约好出来添置一些东西,这会一边走一边叽叽喳喳开来。 钟情听到妹妹的话,取笑她道:“哼!说的好像你不是那个对衣服挑来捡去,为了一支粉色珍珠簪子一个月都忍着不吃零食的人似的!” 钟意没想到自家姐姐揭自己老底,看到周围两个姑娘戏谑的眼神,她气的脸色通红,有些口不择言的说:“你还不是为了见那个姓路的……” 此话一出,王爱文和钟情还有阿珏刚刚还满脸笑容一时间都沉默了,钟意见自己说错了话,咬咬嘴唇有些歉疚的说:“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钟意和钟情是双胞胎姐妹俩,虽然钟意晚出来那么一刻钟,但平日里她从来不喊钟情姐姐的,此时却喊了一声姐姐,可见也是知道自己说的话伤人了。 几人依然是先到青颜茶楼的,吴湄觉得阿珏作为这家茶楼的少东家,有义务过来看看自家茶楼经营状况如何了,而且她还有一层隐含的意思没有告诉阿珏。就是阿珏已经年满十八岁,过不了两年就要出嫁,得先熟悉一下怎么管账管钱,以后成了家也是一家主母了,总不能连最起码的账本都不会看吧! 其实吴湄也算是为了阿珏殚精竭虑了,只是她不知道,阿珏明面上是在山上呆了很多年。实际上却是在大秦走南闯北很多年。她家阿翁是那种甩手掌柜一样的人,有钱了锦衣玉食,没钱了吃糠咽菜。要是什么事情都靠他的话,估计几人都要饿死了,因此阿珏对看账本这件事还是满有信心的。 “原来是四小姐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呢,哎呀!瞅瞅这天气热的。我们也没个啥准备招待小姐的,小菊。快点去弄些冰镇酸梅汤,不过不要太冰了,四小姐脾胃弱。” 冯掌柜笑容热情的简直能媲美这天上的太阳,王爱文撇撇嘴。悄悄地对阿珏说:“这少东家的待遇果然和我们这些路人甲乙丙丁不一样!” 阿珏并未说什么,等到房间内只剩下他们几个的时候才说:“她们哪里是觉得我是他们少东家才这么热情的,还不是看在我哥哥嫂嫂的面子上。我可是从未帮过她任何事。” “那也很好了,我们即使想有个哥哥也没有呢!嗯。不过有王会武那个臭小子!”王爱文有些遗憾地说。 几人之间的气氛终于没有刚刚那样低落了,钟意小小的舒了口气,钟情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喝了口女伙计呈上来的冰镇酸梅汤,慢条斯理的说:“澹台珏!那天晚上你家堂姐到底是遇见了什么情形?” 钟意见自己好不容易躲闪过去的话题竟然又被提起来了,不禁有些暗暗焦急,她家姐姐可是一直很仰慕路少爷的!但那天晚上的事情一出,她家姐姐再也没有提过任何关于路少爷的话了! 阿珏有些意外,看了一眼几人的表情,终于发现只有王爱文是以一种听有趣的事表情看着她,而那姊妹俩都是面无表情,她心里有了计较,云淡风轻的说了句:“好人家的女儿是不会想听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没得脏了耳朵!” 她这样神来一句,除了王爱文不可思议的睁大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之外,连钟情姊妹俩都大感意外,阿珏见几人都有些不解,笑着说:“那两个人好也罢,不好也罢,与咱们有什么关系呢,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么多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更何况我们仅仅来到这世上短短二十来年呢!” 王爱文对阿珏的话很明显不以为然,阿珏也不强求,她这几句话也不是给王爱文说的。 “咱们先喝点水,一会去买些念书用的东西,我要念的是护理系,听说只上一学期的课就要开始实际操作了!”见几人终于被她说的话吸引了,阿珏这才有些戏谑的说:“念书、明白自己想做什么,享受每一天的生活,这才是我们目前应该关心的事情,至于那些不相干的人让和他相干的人去关心吧!” “那要是总能想到一个人呢?”钟情目光灼灼的看着阿珏,似乎非要从阿珏嘴里听见一个答案。 “你不管遇见什么事,都能百转千回的想到那个人,而那个人不管遇见什么事,这辈子都不可能想到关于你的一分一毫!这样你还要想吗?” 王爱文和钟意见两人你来我往跟老和尚说禅语一样,不仅挠了挠头,“就光给咱们喝酸梅汤,我听说这里有种玫瑰花饼,咬下去满口生香……” “我也听说了,好像还有一种冰冰凉凉叫什么冰糕!” 阿珏和钟情见两个几乎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讨论吃食,不禁相视而笑! 钟情深深觉得有时候不知道要比知道好得多,至少不用面对自己仰慕了很多年暗中关注了许久的人,忽然陌生成一个面目全非的人,感觉自己少年时期的爱恋就跟一场笑话一样! 因为有阿珏这个少东家,什么玫瑰饼,白菊冰糕的不仅给他们各上了一份,王爱文还厚着脸皮像阿珏多要了一份,说要打包带走回去吃,钟意看的直嚷嚷丢人! 然而这种平静在他们离开之前却被打破了! 因为冯掌柜满脸焦急的说有孕妇用了茶楼里的洁面方子流产了! 【我和二货老公的新年日常之大年初一:两个人对于买菜待客这类事情其实都没有什么经验,都是听爸妈的话,我家婆婆说要买皮冻,家里自己做的有点失败,但是大年初一除了超市,其余的地方几乎都是关门的,为了找这个皮冻,我们俩跑了三个超市!第一个超市,也不知道工作人员跑哪里去了,反正就是我们被告知等一会,这一等就是半小时,只好望皮冻兴叹了。最后没办法只好去另外一个超市,东西倒是买到了!问题的关键出来了!我们俩都不知道把钱包丢哪里去了!!!后来回想了一下,才发现买鸡肉的时候不小心丢到人家第一个超市那个肉铺了,幸好工作人员热心!妈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回 益母草洁面膏 “别着急,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珏见冯掌柜如此惊慌失措,她先给了冯掌柜一盏酸梅汤。 凉凉的东西一下肚,冯掌柜终于压下了那股惊慌,茶楼开张半年多以来,倒是遇到过各种抱怨东西不满意的顾客,但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闹出人命这种事,而且还是一条没出生的小生命,要真是茶楼的问题,她可真是作孽了! “是一个来过几次的老主顾了!很文静很有气质的一位夫人,”冯掌柜坐在那里回忆道。 “她平日里过来也就是喝喝茶,偶尔泡泡澡,她倒是喜欢咱们茶楼的一些小点心,而且那位夫人……”冯掌柜说着小心的觑了阿珏一眼,“听说是大都督小女儿夫家的嫂嫂。” 阿珏点点头没什么反应,她这会一门心思都被那流产的消息震撼了,还哪有心情理会什么拐个弯的关系。 倒是钟情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拉了一下阿珏的胳膊,小声说道:“大都督的小女儿就是七少的妹妹!” “那她现在人怎么样了?” “……” 面对这样不开窍的姑娘,急人都有些无语。冯掌柜只好说:“是那位少奶奶家的总管带人过来放话的,还说那肚子里的是汪家的长孙嫡子,要把东家抓到牢里去……” “扑哧……”正在偷喝酸梅汤的王爱文被这个消息惊的直接喷水了! 她抹了抹嘴:“是谁这么有勇气又这么蠢的,要把警备署署长的弟弟妹妹抓去坐牢?” 冯掌柜纠结又郁闷的说:“其实当初开张的时候太太他们并没有出席,所以就连这双淑巷都没几个人知道这家茶楼是谁的产业,” “这会他们一来闹事,现在前面的客人都快走光了。本来生意就淡淡的,现在简直就是门可罗雀了,我想着接下来的几天能有客人上门就不错了,运气好的话,倒是能碰见那么几个瞎转进来的!” “那就无怪乎人家赶上门叫嚣了!现在做生意还不都嚷嚷着谁谁谁的亲戚,有谁谁谁保护啊!为的就是没人敢招惹!” 阿珏有些不耐烦的说:“那个流产的夫人到底如何了?” 这茶楼里很多养颜美容方子都出自她手里,现在竟然是她经手的东西出了问题。比起别人关心当事人的身份。她更在乎当事人本人到底是什么情况,要知道流产对妇人的伤害是很大的…… 还有她心理隐约有个猜想,但又有点不确定。 “那闹事的人现下可走了?” “我这点手腕还是有的。再说不走能咋样?我就说东家不在,要是抓我,我顶多就是个替代品!” “这里的方子我嫂嫂他们给你的时候,你就没叫大夫过来瞧瞧吗?还有。平日里给人用这些东西,你们都不根据人的体质特征来解决问题?”阿珏劈头盖脸就问了这么写问题。 “哎呀!这件事我倒忘记了。大夫最近回家了,我们每次要给那些太太夫人小姐做脸都是让她给人瞧瞧脉象,看过了在对症下药的!”冯掌柜说着脸色变了变,“这几天一直招待的都是老主顾了!方子一直没变过……” 阿珏此时和冯掌柜倒是想到一块去了。 “有人拿错了方子?” 事不宜迟。两人连忙赶向了专门搁置药材、药粉的房间里。 大概是消息还没传到这里,他们进去的时候只有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姑娘穿着青布褂子在整理架子上的一些药材,里面倒是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看不出什么来。 “掌柜怎么来这里了?”那姑娘身材丰腴。远远地脸上未语先笑起来。 冯掌柜刚要问话,就见阿珏给她使眼色。她换了个表情对那姑娘说:“六妹,这是咱们的少东家,今天来茶楼转转。” “四小姐,这是给王大夫打下手的六妹,人很勤快!” 阿珏跟那姑娘说了几句话就有些腼腆的着说:“我想看看这里是怎么运作的?你能给我讲讲吗?” “四小姐不嫌弃我啰嗦,六妹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姑娘讨喜的脸上满是认真。 两人就说了一些怎样进药材、怎样炮制药粉的事情,阿珏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那来过这里的客人,王大夫给他们瞧过脉之后,我们用来美容或者洁面之类的方子都是怎么搁置的?” “这个简单,”六妹指了指墙角的一个大柜子,“那些老主顾用过的洁面膏,还有护肤的膏子都是有记录的,一边都有分门别类。” “小姐,您看!这一边放的都是一些脸色发黄的,他们重点都在美白,另外一边就是斑点的,还有青眼圈的……” “那大都督的小女儿,汪家大少奶奶呢?”阿珏说完悄悄地观察的六妹的表情,就连在一边东摸西看的几个人也都悄悄伸长耳朵听他们的谈话。 六妹笑容不变的说:“汪少夫人倒是小问题,她就是年轻,有时候吃东西没注意脸上会有一些小疙瘩,粉刺之类的,”她拉开其中一个抽屉,去除一叠纸张翻了翻说:“给她用的是益母草洁面膏!” 听到这句话阿珏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脑子迅速的罗列出了有关益母草的一系列情况:“益母草,又名茺蔚,坤草,一种草本植物,苦、辛,微寒。由于它防衰老,因此,有养颜功效。益母草,它具有活血调经、清热解毒、利尿消肿的功效,是用来治疗妇科疾病的一味良药。” “在夏季生长茂盛花未全开时采摘,味辛苦、凉,活血、祛淤、调经、消水,治疗妇女月经不调,胎漏难产,胞衣不下,产后血晕,瘀血腹痛,崩中漏下,尿血、泻血,痈肿疮疡。” “益母草制剂有兴奋动物子宫的作用,与脑垂体后叶素相似,益母草浸膏及煎剂对子宫有强而持久的兴奋作用,不但能增强其收缩力,同时能提高其紧张度和收缩率。”? 她心里翻江倒海的想,难道真的是茶楼的人给用了益母草洁面膏才导致汪家大少奶奶流产的? “小姐,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问题?”六妹本来说的热情洋溢结果发现阿珏的脸色不太好,有些讷讷的问道。(未完待续) ps:【我和二货老公的新年日常之大年初二:大年初二对于中国人来说基本就是要去舅舅家走亲戚,已婚妇女是要回娘家的。那么问题来了,我们不仅要去他的舅舅家,还要回我家看我爸爸妈妈,这样就形成了这种一天走七家亲戚的局面。 路呢,挺不好走的,天气也冷,二货老公跟我两个人终于到了舅舅家,声明一下,二货老公有三个舅舅,我们去大舅舅家,戏剧性的一面出现了!我没去过他舅舅家,自然一个人都不认识,我们先看见的是一个熊孩子,熊孩子还对我笑,我以为是他舅舅家的孩子,二货老公带着礼物过来的时候,愣了一下,因为孩子他不认识!!原来走错了门!趁着人家大人没出来赶紧溜走!对于这种情形我还能说什么,妈蛋……】   ☆、第一百六十三回 汪家 夏日里,炎热的白天过后终于有了一丝凉风。 一座花园洋房里,树荫下,用凉棚搭建起来的遮阳伞下面,赫然坐着那位据说已经流产的汪家大少奶奶的丈夫汪伯礼,他相貌有些阴柔,端的是一派风流倜傥,这会正穿着长衫一摇一晃的在躺椅上闭目养神,悠闲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妻子流产的男人! 再看他脚边就会明白为什么他一脸享受的样子了! 一个衣着暴露,肤白貌美,胸大腰细的年轻女人,极其柔媚的偎依在他脚边,这边敲敲那边打打,似乎是在捏腿,不过只要有人呆在边上的话就会发现,那女人的没个动作都既具挑逗性,看似闭目养神的汪家大少爷不一会就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了! “妖精!不是说给你爷我捏捏腿让我舒服一下吗?”他一边说双手已经不安分的伸进那女人的衣服里乱揉起来。 那女人似乎是被摸到了痒处,咯咯娇笑起来:“大爷好坏!难道大爷现在不舒服吗?”她说着还伸出一条白白的大腿轻轻的蹭了一下男人的某处。 只听男人闷哼了一声,手下也重了几分,“胡骚情!”正当他被挑起了性致,打算抱着美人滚几圈的时候,外头有小丫头高声呼唤:“大少爷!有客人到,他们指明要见大少奶奶!” 正欲行事的男人身子一僵,低低的骂了一声:“日你妈!”又狠狠地捏了一把剩下的女人,直到女人惊叫了几声才心不甘情不愿,愤愤的从那女人身上翻下来。 “请你们回来都是干什么吃的,不是说了大少奶奶身子不适不见客吗?”汪伯礼火冒三丈的将来传消息的小丫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那小丫头不过十一二岁,估计就是别人怕被主子骂。推出来当替罪羊的!要是搁在别人身上可能就是任由主子骂几句罢了,哪知道那小丫头也是个嘴犟的,听他这样骂人不由得顶嘴到:“那是大少奶奶的哥哥,据说还把那家害了少奶奶的老板给带来了!” 汪伯礼一听说自家大舅哥来了,有些不确定的问:“大少奶奶的哪个哥哥?”心下又有些窃喜,难道是把人带过来让他出气的,没了嫡子他也很恼火!凭白少了一个继承家业的! “哦。听管家叫来人七少!” 汪伯礼听到七少二字。不由得头皮发麻,大都督儿子不少怎么偏偏是最难缠的那个上门了?还有,不是说自己妻子在娘家并不受宠吗?怎么竟然七少会为她出头!难道传闻说七少最讨厌姨太太和姨太太生的孩子这件事是假的? 而此时坐在汪家花厅喝茶的阿珏并未有多少想法。她只是一心想确认汪家大少奶奶的情况,并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那个当初很嚣张的去青颜茶楼闹事的总管,这会也陪着个笑脸,对于阿珏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也不由得在心里暗自赞叹:好气质!再一想到这位姑娘姓澹台,还恰好是青颜茶楼的少东家。就有种一口气闷在胸前出不来的感觉! “七少今天怎么来了?大少奶奶现下已经无事了!大夫嘱咐了要好好静养,以后孩子还会有的!”总管想着七少竟然能给自家少奶奶出头,脸上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不免得意的看了一眼阿珏! 如果没有七少。他可能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忐忑,但是七少既然来了,至于澹台家么?那还不是小巫见大巫! “嗯!” 总管已经在心里准备好了各种各样的说辞。以期将自家少奶奶失去孩子的悲痛心情,自家少爷的懊恼。以及全家上下对少奶奶这一胎的重视捅捅表达一下的,但就是没想到七少仅仅用一个嗯子就结束了,他不仅有些傻眼! 陈定邦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小姑娘,不由得有些自豪,感觉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小姑娘,不管是横看竖看还是左看右看都是一副赏心悦目的样子!他聚精会神的想着一件事情,自然而然就忽略了旁边的人说什么了! 而阿珏也根本懒得理会这个不请自来的男人,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什么时候身边的人都跟这个男人相当熟悉了! 下午从茶楼出来的时候她就想明白了,那些洁面膏里面所含的益母草成分顶多会引起不适,但也不至于会让孕妇直接小产,而且益母草见效快,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也会很快有反应的,她想不通的是到底是怎样一种情况下才会搞到小产这种地步? 她是打算和冯掌柜来苦主家里看看的,哪料到冯掌柜支支吾吾的,除了们就见七少自告奋勇的要来,鉴于那次被人下迷药的经历,阿珏并未推辞七少的一番好意!在安全面前,那些什么女人的矫情还有矜持捅捅都最好丢一边去!真遇上不要命的,他可不会因为你是谁谁的女儿,谁谁的妹妹对你手下留情的! 对于自己的医术阿珏还是有一定的信心,就算不能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但了解一下那位夫人的身体状况也是必要的!该是茶楼要负的责任她们也不会推脱!想到真的是茶楼的责任,估计生意就要一落千丈了!阿珏在心里叹了口气,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下二哥可能瞒不住茶楼的真实情况了! “原来是七哥来了!也没人通报一声!一群狗东西!”汪伯礼一副匆匆赶来的样子,先把站在一边的汪家总管说了几句,那总管见到自家大少爷的样子瞬间就跟雷劈了一样!少爷呐!您出来之前能不能照照镜子,将您脖子上的口红印子给去掉呢? 陈定邦可没有旁人那样的好脾气,他看了一眼汪伯礼,貌似不经意的说:“妹夫看起来似乎有什么事情,要是不方便打扰的话我先去看妹妹了,你忙你的!” “七哥说哪里话,你能来简直就是蓬荜生辉!天大的事情也没你重要!我不过是有点公务没处理完……”汪伯礼有些心虚的挪开眼,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就见七少突然飞起一脚,直接将他踹倒在地上了! 客厅里除了阿珏四人,并未有其他人了,都被这种变故弄的目瞪口呆,还是总管反应快,赶紧跑过去将捂着腿中间的大少爷扶了起来! 阿珏皱着眉头对七少说:“你太粗鲁了!”汪家大少爷忙不迭的点头,就见阿珏慢条斯理的说:“像这种男人,你难道不觉得用武力解决根本就是侮辱智商的一件事情吗?” 汪家大少爷刚刚还觉得阿珏漂亮有气质,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会再看看阿珏,眼睛里跟涂毒一样! 陈定邦满意的对着阿珏点点头,向着汪家大少爷走进了几步,估计是七少那一脚的威力太大了,汪伯礼有些惧怕的往后退了一些,看到自家大少爷这副样子,连总管都觉得有些丢脸! “你刚刚干啥去了?”七少又问了一句,他见汪伯礼要张口,又慢慢吞吞的补充了一句:“想好了再说,不然我可不保证下一脚有多重!” “在……在花园里休息!”汪家大少爷见七少那双慑人的眼睛仍然看着她,不由得心虚的低下头,努了半天嘴才说:“还有三姨太!” “嗷……”汪伯礼再次痛的大叫一声,他仗着狗胆额头满是冷汗的对七少吼道:“我都说了你怎么还打?” 七少让阿珏先走,寒着一张脸说:“我只说不保证下一脚有多重又没说不踹你!” 阿珏瞬间觉得这个男人的品格上升了一个高度! “这个男人能在妻子小产的时候乱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家,当初怎么会为你妹妹选择这样一个人家?”阿珏见总管只给他们指了路就匆匆带人下去照顾大少爷了,周围再也没人,忍不住悄声问道。 七少自嘲的笑了一下:“不是天下所有的爹都跟澹台先生一样!”说完见阿珏有些尴尬,急忙补充道:“那小子开始人还是不错的……”越解释越乱,好在他们已经到了汪家大少奶奶的卧室门前,阿珏对七少说:“你在外面说几句话吧!女人家的房间你也不好进去!” 七少沉声说:“嗯!” 出来迎接他们的丫鬟是原本大都督府的人,见自家脾气阴沉不定的七少竟然肯听一个姑娘家的话,不仅有些好奇的多看了阿珏几眼! 随着七少在外面和自家妹妹说话,阿珏也进入房间,里面因为有小产的妇人在,受不得凉,气味并不好闻,阿珏终于见到了床上躺着的年轻女人。 那女人长相清秀,气质文静,见她进来知道她是谁也并未有多激动,阿珏略感诧异,作为少东家,她已经做好被受害人打骂的准备了! 见着姑娘表情平静,她情不自禁的说:“我能替你把把脉吗?” 得到允许之后阿珏才搭上回来她的手腕,那胳膊腕细的,阿珏都担心她营养不良! 七少正在外检喝茶,就听里面阿珏拔高声音说:“你竟然用红花……”(未完待续) ps:逗比日常明天发……哈哈   ☆、第一百六十四回 有娘家人撑腰很重要 “怎么了?” 七少在外间突然听闻一声高呼,想也不想的就冲进去把阿珏护在了身后。 陈玲玲见从来对女人不假辞色的七哥竟然这么护着一个女人,清秀的脸上不知是嫉妒还是羡慕,只是她目前自顾不暇,走神了一下马上又被面前跟她差不多大年纪的姑娘拉回了思绪! 七少见阿珏胸口起伏不定,想到她有心悸的毛病,也不管是在别人家赶紧把自己手中的水递了过去! 阿珏却不领情,劈头盖脸就问:“汪少夫人,还请您解释一下您体内残余的红花是什么意思?” 陈玲玲怯生生的看了一眼七少,见他根本没有在乎自己,不禁有些恼怒。未出嫁前她就知道,他们这些姨太太生的孩子几乎从来不敢往这个哥哥跟前凑,生怕他前一刻还是笑脸,下一瞬间就看见什么捡起来就揍人,也不知道哪句话惹了他不高兴。 想到自己计划的事情,她酝酿了一下情绪,当下就低着头,抖着肩膀说:“我……我不知道!” 好歹陈玲玲也是他们老陈家出产的,见她一副如此上不得台面的样子,七少颇感丢脸,正欲打算上前以哥哥的身份问一下陈玲玲的,却见1像是恼了他一样,直接朝前走了一步。 这一刻一向淡漠文静的澹台家四小姐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咄咄逼人的说:“不知道?不知道的情况下您怎么能告诉别人是在茶楼用了面膏之后小产的呢?” 陈定邦哭笑不得的摸了摸鼻子,发现这件事自己想帮忙估计都挺难的,看这姑娘的架势大概觉得他是当事人家属,有些迁怒了! 但山不就我,我来就山。他一向是帮理不帮亲的,如今再加上一条,只要是小阿珏,管他是理还是亲的,统统不帮!一切以澹台家四小姐的说法为标准,就算阿珏说陈定邦是只猪,他也会趴在地上哼哼两下证明自己是猪! 就听他说:“陈玲玲。好歹我也做了你这么多年的兄长。你是什么样子,你我心知肚明,在我面前就收起你那些面具吧。真正的情况是什么我不清楚,但等到我弄清楚的时候,呵,陈小姐。你想说可就晚了!” 阿珏本来挺生气这个女人的,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胡说八道。她自己估计也不知道,可能因为她一句话就毁了不少人的生计。青颜茶楼,从材料供应到出来接待客人的人手,哪一样不是几个嫂嫂一点一滴经过多方思量弄好的? 但毁掉那么多人的心血。害的那些用茶楼的工钱养家糊口的帮工没了活计,这位大少夫人怎么会关心呢?却不料作为哥哥的七少竟然如此不留情面?这算不算是窝里斗? 陈玲玲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捏着帕子的手不由得绞的泛白。她的贴身丫头见状,“噗通”一下就朝着七少跪了下去! “七少爷!还求您救救我家少夫人!要不是万不得已。一个做母亲的怎么会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要呢……可恨大少爷心根本就不在少夫人这里,整天跟那个妖里妖气的女人厮混在一起,没事了还要过来给我们少夫人添堵!” “别说了,丹桂!” 陈玲玲被自己丫鬟说的两眼通红,泫然欲泣,却低声呵斥自己的丫鬟,加上她此时正处于小产后身体未复原的状态下,叫人感觉她在汪家受苦受难,忍辱负重却又不得不故作坚强。 阿珏心里有疑惑,虽然心里也有些同情汪家少夫人,但是她同情汪家少夫人,谁同情遭遇无妄之灾的茶楼呢?真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洁面膏里面那点益母草的分量根本就不会让人小产,问题的的关键在于有人特意服下了红花! “红花含有黄红两种色素,其中黄色素溶于水和酸性溶液,不能作染料,而是常用于食物色素的安全添加剂;而红色素易溶解于碱性水溶液中,在中性或弱酸性溶液中产生沉淀,形成鲜红的色淀沉积在纤维上,从而起到衣物染色作用。” “红花性温、味辛,有活血通经、散瘀止痛的功效。常用于经闭、痛经、恶露不行、胸痹心痛、瘀滞腹痛、胸胁刺痛、跌打损伤、疮疡肿痛等病症。以前处理淤血时,常常用纱布包一小把红花煮开,可用一天两次泡脚,适用于各种静脉曲张、末梢神经炎、血液循环不好、腿脚麻木或青紫等淤血症,加速脚部血液循环!” 阿珏在洪空的几年也不是白呆的,念书对于女儿家来说本就来之不易,她心心念念的为了能回望西城学医术有关的东西,那些医学专有名词之类的她早已能运用自如,如今对着几个丝毫不懂医术的人来说,听起来有一种特别权威的感觉,嗯,就想以前的太医一样,很能唬人! 她将红花的用途、功效娓娓道来,陈玲玲等人皆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就听阿珏话音一转说:“但是有利就有弊,孕妇切不可服用红花,易对孕妇及胎儿造成不良影响!这种东西对子宫及肠管有兴奋作用,易导致宫内胎儿缺血缺氧,致使胎儿发育不良和畸形,更有严重者,甚至能引起流产、早产和死胎!” 她见陈玲玲一张脸惨白惨白的,跪在地上的丫鬟甚至忍不住抖索起来了!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这种药一旦不小心用量不当,很容易让女人绝育,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子嗣!古代的时候皇帝要是不想要哪个嫔妃怀孕,通常就让正宫娘娘给伺候的人一碗红花汤,要是那正宫娘娘心肠再狠点,那一辈子几乎就再无子孙缘了!” 七少在一边听得直抽嘴角,那贴身丫鬟忍不住抬头看向自家少夫人,就见少夫人那一双眼睛跟一把刀一样,恨不得一刀一刀将她凌迟了! 想到自家一家老小都在少夫人手底下讨生活,那丫鬟率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了:“呜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小姐您帮我们少夫人看看吧!我真不知道这红花这么厉害的,我当时只给大夫说要打胎药的!我不知道会让人绝育的!” “夫人,您饶了我吧,就算给我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害您啊!” 陈玲玲也被吓到了,她听阿珏说的有理有据,又见阿珏一副胸有成竹,沉稳自信的模样,不禁将希望寄托在阿珏身上,一双眼睛含着祈求的看向阿珏! “还请四小姐救我!” 阿珏深深的看了一眼她,只说:“到现在你还不肯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陈玲玲痛苦的点点头:“好!我说!” “我今年19岁,但嫁给汪伯礼已经三年了!”她说着似乎羡慕又嫉妒的看了阿珏一眼! 阿珏微微挑眉,没想到她嫁人这么早,这里有点底蕴人家的姑娘不大都是十八岁以后才嫁人吗? “开始的时候我们也过了一段平静日子,他长我三岁,对我也挺照顾的,再加上我好歹是大都督的女儿,就算后来情分淡了他也不敢拿我怎样!”她有些自嘲的看了一眼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椅子上喝茶的七少。 “后来父亲渐渐不管事了,我回一趟娘家都不见得见得到父亲,更不用说七哥了!” “我公公是跟着父亲闯荡的,七哥接管了父亲的事情之后,并未再用公公!我婆婆只是个内宅妇人没什么见识,她觉得大少爷赋闲在家,不能子承父业都是因为我跟娘家关系平淡!” 阿珏看了一眼坐在一边一言不发的男人,再听听汪家少夫人称呼自己的丈夫为“大少爷”,心里便有些明白了! “你们关系再不好,也不能拿一条命作筏子,他能托生在你肚子里,就是一种缘分,你这样人为的斩断了这种缘分,当心会折寿!” “要是继续呆在汪家我才会真的折寿!况且,”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丫鬟,“我也受到报应了,这辈子怕是没了母亲缘!” “谁说你没母亲缘了?”阿珏莫名其妙的问到。 “四小姐别开玩笑了!你不是说用了那种药就跟绝育了一样吗?”陈玲玲这会似乎已经认命一般,脸色平静的说。 阿珏看着眼前这张脸,觉得比刚才惺惺作态的样子舒服多了,她喝了口茶才说道:“我只说有的又没说是你,嗯,你的丫鬟请的大夫用药很精准,你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以后孩子想要多少有多少!” 陈玲玲和那丫头瞬间就石化了!那丫头再次抱着陈玲玲的大腿又哭又笑道:“太好了!太好了!少夫人你没事!没事了……” 只要知道事情原委,接下来就好办了,而且也不需要阿珏出手,冯掌柜自然会扫尾跟他们汪家交涉! 阿珏跟七少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她舒了几口气,一阵凉风过来整个人更加清醒了!想到陈玲玲她不禁叹了口气! 陈定邦关心的问:“怎么了?还在为陈玲玲的事情不高兴?” “没有,我只是觉得,作为女人有娘家人撑腰很重要!”她瞥了一眼七少! 哪知道陈定邦立即很狗腿的说:“你放心,几位哥哥我都会安排好的,到时候没人敢轻看你!”、 阿珏:“……”(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回 暴力打砸 早上阿珏早早就起床了,她抱着新买的书包还有一些上课能用到的东西,直接去了晖园,因为今天不仅仅是望西大学开学的日子,也是她的父亲澹台光耀重新回到望西大学教书的日子。 与他们第一天去学校报到和熟悉环境不一样,澹台光耀作为一个被人尊称为“先生”级别的人物,这一次归来显然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引人瞩目。 毕竟先不说人家大儿子澹台致已经登上警备署署长的宝座了;二儿子开的几家商行在望西城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小儿子更是在军中效力,自从去年大都督将大多数权力下放到七少手里开始,七少对于西郊大营那伙一直跟随他的年轻心腹就大力提拔,颇有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味道,但这些事情别人眼红也没有办法,谁叫当初没有将儿子送去呢? 澹台光耀本身也是一个满腹诗书、气质高洁的大儒型人物,能请到这么一位先生来望西大学,不管是对于学校师资力量的提高,还是打响学校知名度方面,都是一笔不可忽视的隐形财富。他的几个儿子都很有出息,在望西城这种权贵多如狗,官员遍地走的地方,说不定哪天能派的上用场呢? 而且隐约有风声传来,澹台先生之所以会不计前嫌来望西大学教书,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宠爱的小女儿罢了,对于他那个鲜少出现在公共场合的小女儿,望西城的流言蜚语从来都没有停歇过,而着其中流传最激烈的就是澹台先生的小女儿是七少的意中人! 综合这么些因素,即使学校是一块净土,但生在红尘中总是要吃喝拉撒睡的。也不能免俗的对于澹台家父女俩热情备至! 澹台攸亲自开车将父亲和妹妹送到了学校门口,阿珏见还看不见学校大门的时候,已经是车多人多了,不禁有些惊讶的说:“竟然有这么多人!” “因为学校提前打着父亲和韩老先生的旗号,据说今年的入学新生足足比往年多了三成!”澹台攸笑着说,天气热他也不着急按喇叭,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几个还凉丝丝的青苹果。分别递给父亲和妹妹还有边上的刘叔。 澹台光耀皱眉道:“他们就爱搞这种沽名钓誉的事情!要不是为了阿珏我干脆去教小学生算了!” “呀!哥哥快看!竟然还有学生大夏天的背着那么厚的棉被!”阿珏透过车窗见到好些年轻男女汗流浃背的带着些脸盆、水瓶之类的东西。跟他们一起朝望西大学的方向走去! 不等澹台攸回话,澹台光耀似乎找到了一个能跟女儿聊的话题,热心地说:“这些孩子都是家里离得太远了。所以早早几天就坐火车轮船赶到望西城,就等今天开学呢!他们都住学校的房子!通常几个人一间,有的条件差一些就得好几十人一间!” “哥哥!” “如果你是想去看看同学住的地方,我可以陪你去!但你要是想住那里。门都没有!”澹台攸看着前面车水马龙,头都没回的跟阿珏说。 阿珏吐吐舌头随即不再言语了!话说回来谁叫她对这种这种集体住宿实在太感兴趣了!不管是在大秦也好还是洪空也好。她都没有住过这种地方,大家年龄相仿,几乎天天在一起学一模一样的东西,光想想就很有意思了!能不好奇吗? “你可别觉得住在一起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哪怕是姑娘家,夏天住在一起也是热的要命,再加上每个人性格不一样。身上的气味更是五花八门,爱好打扮的就可劲把香水王身上撒;有的喜欢将穿的臭袜子放在盆里一个礼拜再拿出来洗。混合在一起……哼哼!小雨点,光想想你都受不了!” 本来阿珏却是觉得住在学校很有意思,被二哥一说她想象一下,每天去上课的时候袜子床单还有书本搅在一起,简直跟噩梦一样!赶紧摇摇头!刘叔倒是趁着阿珏走神的空档,跟澹台光耀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表情! 他们刚走到校门口还未下车,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澹台先生到了!” 在阿珏还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他们的汽车迅速被人包围了!很多记者拿着相机围着车子问问题! “澹台先生,请问您这次再回到望西大学执教有何感想?” “澹台先生对于几年前发生的有学生指认您吸食福-寿-膏这件事有何看法?您再次回到学校出于什么原因?” “您女儿今年也在望西大学念书,听说您女儿在无心山上呆了很多年,难道因为她考不上望西大学所以您才接手校方的邀请,只为了能给您女儿一个入学名额?” “听说澹台小姐和某位名门公子已经秘密订婚了,这是真的吗?” …… 阿珏隔着车窗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澹台攸急中生智将自己的衬衣脱下来盖在阿珏脑袋上,她才悄悄在衬衣背后出了一口气! 澹台攸这种当众脱衣服的动作,引得外面的记者跟打了鸡血一样,好歹把那些镁光灯吸引了一些过去,让人失望的是,澹台攸的衬衫里面竟然还穿了一件白色的紧身小背心!不过随着他潇洒的用手扬了一下头发,笑着看向玻璃车窗外的镁光灯时,那风流的动作直接叫一些女记者尖叫起来! 记者们一系列的问题让人应接不暇,阿珏头一次见到这种阵仗有些害怕的抿紧嘴唇,任外面的那些人百般刁难身子都僵硬的没有动一下! “别害怕!我们走的时候你哥哥们做了准备的,就怕碰见突然情况,估计再过几分钟就能有人过来维持秩序了!” 阿珏点点头并未出声,但外面的问题更加尖锐了! 有小报记者直接出声问到:“澹台小姐之所以一直不曾在公共场合楼面难道是因为长得太丑了?” “还是说澹台小姐就是因为长了一张艳冠群芳的脸……” “哎呦!谁打老子?” “闭上你妈的臭嘴!”一直很文雅的周坦二话不说就一拳将那说话的记者打的眼镜都歪掉了! 随着这边记者被打,似乎只是眨眼功夫,那些记者所有的相机,笔记本都被扔在了地上,相机这种精贵的东西在那些大兵眼里几乎就跟破铜烂铁没什么区别似的,有人出口辩解一番,但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他们一对上那些手上见过血的大兵,连直视一下人家眼睛的勇气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价值不菲的器材被摔的稀巴烂! 几十个人高马大、满身煞气的大兵一看就知道七少出品,宁缺毋滥!如同来时一般迅速,走的时候也是一声招呼不打,迅速列队撤退了!徒留满地狼藉! 周坦小心翼翼的站在车门前面说:“四小姐,七少今天有事情走不开,特意吩咐我带了礼物给您,让我给您说声抱歉,他答应你今天来也没能来……” 就见周坦巴拉巴拉的说了半天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众人伸长了脖子等着里面的人出来,现在谁也不敢造次再围上去了,不过见识一下传闻中的四小姐也是挺不错的。 “我并未答应他什么,没有必要说抱歉!”众人正在为这句话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随着话音落地,一个穿着清茶色斜襟圆领五分袖套裙的姑娘推开车门走了出来,她弯腰出来低着头众人并未看见她的样子,不禁屏住呼吸猜测这就是四小姐了,见识一下这人是什么模样。 只见那清茶色的衣服上,胸前绣着几株兰草,丝边向外扩展却不恣肆,勾勒出一抹潇洒,还有一些书香门第姑娘的清高。 因为砸相机的动作,再没有人敢拍下任何一张关于这天的照片出来,但人民群众的想象力的是无穷的,有人为了表示自己确实见过澹台小姐的真容,就用一首战国时期宋玉的《神女赋》来表达自己对澹台家四小姐的容貌观感:“其始来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其少进也,皎若明月舒其光。”但,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可是有区别没区别的谁在乎呢,周坦在没人的地方亲自将七少的礼物交到阿珏手上,就落荒而逃了! 阿珏有些好奇的打开那个男人送来的像书本一样的东西,看了一眼不禁有些好笑,澹台光耀和澹台攸脸色都不怎么好,见阿珏对着一个本子傻笑,澹台光耀有些酸酸的说:“那小子送了什么东西?” 阿珏见自家父亲脸色臭臭的,赶紧讨好的将东西摊开在他眼前:“他怕天气太热了,我转校园会中暑,就叫人绘制了这本地图给我!” 澹台光耀哼了一声表示不开心:“有我这个在这里多年的教书匠在,还能叫你中暑了不成?” 澹台攸伸手弹弹衣领不置可否,这种发现有个非亲非故的男人,对自家妹妹比他这个亲哥哥还要殷情周到,真是太他妈的不爽了!二哥表示此时他不开心加一倍!(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回 学什么 “哎,澹台珏!我一直忘记问,你报了哪一科?” 第一天来学校纯粹是熟悉环境的,也没没人要求谁真正安心下来看书。 经历过了校门口那一出之后,即使有人明着暗着注视阿珏,她自己也不在意了,反正既然要在学校里面念书以后这样的情况多着呢。只要别对她的生活造成什么不便,别来打扰她的清净,其余的就当看不见吧。 几个姑娘里面只有王爱文和钟情钟意姐妹俩继续念大学了。其他人,比如欧阳美,她向往弓马娴熟的大草原,想过那“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日子,欧阳全爱女如命,哪有不答应的,名义上是去外地念书了,实际上还不是随着性子撒野去了! 再者像杨敏之类的,据说他那总是叫人出其不意的父亲,自小就给她订了一门娃娃亲,男方比她大了六岁,那边家里已经等不及抱孙子了,再不赶紧成亲就要悔婚!杨敏为此还偷偷哭了一场。 虽然知道女孩子十七八岁家人是常有的事,阿珏还是唏嘘不已,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能做的也只是悄悄让大哥帮忙打听一下那家人的情况,得知除了那男人性格有点懦弱以外,并无其他不好,才跟杨敏了说了一下,叫她放心,杨敏结婚时他们几个人可是连平日里的私房钱都拿出来买礼物了,毕竟是朋友里面头一个结婚的。 王爱文问了阿珏几句就说:“我自己可不想像杨敏一样,一下子就嫁人了!不过我姆妈给我选的农艺学系是干啥的?” “哈哈……我倒是记起来了,你娘有一次跟我娘聊天,说到我们几个念的都是什么,哈哈……笑死我了!她以为这个农艺学就是学插花或者侍弄花草的。嗯,就像那些女子学校新娘学校一样,她还说以后王爱文学会这门手艺,不仅陶冶性情还赏心悦目,找婆家也容易些!” 阿珏也跟着笑了,王爱文被钟意打趣的满脸通红,跺着脚跑远了一些。 “其实我到现在都没弄懂。什么气象学系、法律学系、航空工程学系、化学工程学系、建筑工程学系。哦,澹台珏念的就是医学护理系,还有什么?” “农学院及其所属农艺学系、植物病理学系、昆虫学系和农科研究所?又分什么文理法三科之类的。”钟情摊摊手表示:“我学的是国画,我娘说以后我要是指望这个养家糊口的话,她要不现在赶紧给我攒一大笔嫁妆,要不就赶紧提前相看好一个有钱又对我好的女婿!” “为什么?”阿珏好奇。 “免得以后赚不到钱把自己饿死啊!” “哈哈……”钟情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那钟意呢?”阿珏每次叫钟意的名字就觉得分外上口。跟“中意”一样。 “哎呀!我这个可得靠你了,”她勾搭着阿珏的肩膀。“我选择的是澹台先生教的文学系!” 阿珏不明所以,倒是钟情为自己妹妹补充道:“据说澹台先生虽然人和蔼可亲,但是教学很严谨,他的课程看似最容易。但却又最难,虽然最后学期末的评价仅仅就是‘优、良、不及格’三个字,但据说以前有毕业的人手捧着不及格三个却哈哈大笑。有的拿着优但愁眉不展!” “你说你选择澹台先生的课多好啊!咱们一起上中学的时候你国学就学的很好,加上讲课的人有事你父亲。轻轻松松就过关了!”钟意一脸羡慕。 阿珏挑了挑嘴角:“有种说法叫严于律已,宽于待人,我父亲就这样,说不定真的在他门下做学问我估计会比别人更家不容易取得好成绩!” 钟情姐妹俩不愧是双胞胎,瞬间就想到阿珏本身就有一手好医术,念医学护理系比国学更加理所当然。 “听说梁飞龙和周如楠也回来了!”几个人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竟然说到了这个当初寄居在大都督府上的少年,尤其是钟情,说到梁飞龙的时候双眼亮晶晶的。 阿珏听到这里不禁有些怔住了,时隔几年她差点要忘记这个将她带到新朝来的男孩了,不过更加叫她愧疚的是周如楠。 对周如楠,她总有一种我耽误了你的感觉,这会听说了两人她不禁有些心热的问:“那他们来望西大学念书吗?” “念啊!”钟意有些不怀好意的说:“听说她这次仍然是带着别人的嘱托,有目的性的念书的!” 阿珏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还是本身就觉得她自己和七少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她脸红心跳的鼓起勇气抬头问钟意:“那他们都念什么?” “周如楠嘛!”钟意看看阿珏,慢条斯理的说:“当然是念医学系!”阿珏闻言脸一下子就红了,有种做坏事当众被抓包的感觉,同时心里不知为何反倒是甜滋滋的,这种时刻本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晓得阿珏腼腆,钟情岔开话题赶紧问:“那梁飞龙呢?” “哈哈……你们想不到梁飞龙念的专项课有多厉害,机械工程力学!听说这门课都是培养军工人才的,以后做任何事情都会成为国家机密。咱们其他同学来望西念书不过是百里挑一,而被机械工程力学选取的人说是万里挑一都不为过!” 她说着很梦幻的将手握在胸前说:“哎呀!想想我们以后被人问起来,竟然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同学,真是太有面子了!” 钟情见妹妹这幅模样,忍不住说到:“他人前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谁知道人后如何呢?” 阿珏一怔立即想到她大概又想到关于路冲的事情了,就听钟意叽叽喳喳的说:“姐,你怎么还在为这件事纠结呢?那样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跟自己带的婢女做那种不要脸的事情,还是去别人家里做客呢,衣衫不整的被主人家抓住,亏得还说什么跟澹台家事世交,说出去真是丢人!” “好了!人后莫论是非!咱们回去吧!明天就正式上课了!到时候在澹台先生手下,你也听澹台珏说了‘严于律已,宽于待人’,恰好你是他女儿的朋友,他一定好好关照你的!” “啊!不要啊!姐姐,好姐姐,我能不能不学这个了?我跟你学国画吧?” “哼哼!” ……(未完待续) ps:我和二货老公的新年日常:据说我家二货老公酒品很好的,喝多了就睡觉!终于见识了所谓的酒品很好,抱着我堂哥的大腿噗通一下子就跪下去了!人家吃饱了饭硬是要人家再吃点,当众调戏我,整个人简直闹腾的不像话!后来睡觉去了!这就是所谓的九品好,说话的人你出来我绝对不打死你!   ☆、第一百六十七回 乱糟糟的第一课 就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样,很多人不愿意提及的开学日就这样到来了! 但是像澹台珏这个一个对上学和一切大秦没有的新鲜事物抱以莫大兴趣的时候,上学简直就是迫不及待的好吗? “哎,同学,快上课了,你还杵在这里干嘛?”跟阿珏同一个方向的男生看着衣着简单朴素的她站在一棵树下,有些不解的问。 阿珏只是很礼貌地点头道:“没什么,我在等个人!”就再也无话了!那男生挠挠头向另外一边的一群人走去。 在阿珏分神的空挡,他们悄悄议论着:“那就是澹台先生的女儿?” “怎么样?好相处吗?” “哎,据说长得很好看,可是离的这么远也没办法看得清楚啊!”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也许时间仅仅过去了那么两分钟,有个穿着浅色单衣,一身利落打扮的女人一路小跑赶了过来。 阿珏略显激动地看着正朝着她的方向跑来的姑娘,“小如!” 周如楠额头冒汗、气喘吁吁地正要往教室里冲,突然被人叫这个小名,她只是愣了一瞬间就回过神来了! “我还以为你在教室里呢!”似乎她们并没有分开几年一样,阿珏的嘴张张合合最终也只是说出了一句:“对不起!” 周如楠笑容灿烂,不用解释她都知道阿珏在内疚什么:“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还要感谢你呢!你知道吗?”她的眼睛似乎会发光一样跟阿珏说:“安深已经可以下地走动几步了!这都是你的功劳!” 阿珏乡里半晌才发现周如楠嘴里的安深就是当初在东郊集市的那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她带着些不可思议的说:“难道你当年说要嫁给他是认真的?” 周如楠这才害羞的笑了一下:“哎,我当时年龄小不懂事嘛!现在才觉得只要他能好起来嫁不嫁都无所谓的!” “上课啦!上课啦!” 一群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青年,见自己怎样都没有吸引阿珏的注意力。反倒是一个姑娘家跟阿珏一起热情异常,就在一边嚷嚷道:“老(四声)思来咧!” 周如楠见时间差不多了也赶紧拉着阿珏进来教室,然后两人后知后觉的发现,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男同学这么热情了,因为纵观整个教室竟然只有周如楠和澹台珏两个女同学! 两人对视了一下,皆从心底开始消化要跟几十个男生呆呆一起两三年这个事实。 就在两人还沉浸在万绿丛中一点红这个消息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门口的骚动声! 只听见有声音说:“赶紧去叫韩先生过来!这边有人手里重伤。情况危急!” “天哪好多血!” “出了什么事情?” “韩先生还没来啊!” 这会正是快上课的时间。仙元力逗留的人并不多,所以这一伙十几个人堵在门口的时候,从气势上来说还是颇为壮观的。 他们用一块板之类的东西抬着一个蜷成一团的人。阿珏透过人群的空隙,只看见了那仅仅一小会就滴在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 前面的那个体型健硕的男生很焦躁的说:“你们不都是学医、学护理的吗?难道竟然每一个人可以出来帮忙?” “至少现出来给止血一下啊!” “就是!这里跟学校的小诊所比起来距离更近一些,我们要是知道韩先生还没来,用的着找你们吗?一群没用的家伙!” “喂喂!你说谁没用呢?我们只是开学第一天之前根本没有接触过任何医学上的事情好吗?” “那你看看他还能撑多久?”随着话音刚落。前面两个抬着木板的人终于闪到一边,将简易担架上受伤的人露了出来! 随着那人漏出来。原本站在教室里面的人不自觉的吸了口气,更有甚者直接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还有的一个面色惨白的说:“我……我晕血!” 打头的那个男生语带不屑的说:“一个大男人竟然晕血,你真是把作为男人的连都丢尽了!” 他脾气并不好,见此时在场的人要么大气都不敢出。要么就是脸色很不好的样子,他很不耐烦的说:“到底行不行,你们给句准话。要不人死了算谁的?我们也只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阿珏终于叹了口气,她没想到诺大的教室竟然没有人出来。而且,一个晕血的男生?呵呵,竟然跑来学医的?她真想问一声:“你是在玩过家家还是为了逗大家开心一笑?” “我来吧!”阿珏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静若寒蝉的教室里自有一股坚定的力量,众人都扭头看向一直跟周如楠坐在角落里的阿珏。 那一伙人里面有人惊呼:“竟然还有女生?”阿珏虽然疑惑,但此时这么多人他也不好问什么。 真正看清楚这个人的时候,阿珏压下心里的反胃,快速的吩咐周如楠说:“将我的书包拿来!” 两人虽然已经分开几年,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众人就见阿珏如同变戏法一般从书包里掏出一双手套还有一个口罩,瞬间从一个看起来稍显冷淡的清丽家人变成沉稳干练的女大夫! “他全身有大大小小十三处之多的伤口,淤青、擦伤、撞伤更是不计其数,脚踝那里粉碎性骨折,还有一种比较严重的情况就是,他脾脏破裂!” 阿珏看了看抬着担架的几个人继续说:“而且大腿上还插了一把匕首,幸好你们没有冒失的拔出来!不过即使这样,他也失血过多了!而且天气太热,很多细菌丛生,”阿珏在口罩后面眉头皱的死紧,“你们确定这个人能救回来?” “说得好!”正在大家被阿珏说的云里雾里的时候,突然听到竟然有人称赞说得好,不由得扭头看去。 就见忽然一下从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后面冒出一堆穿白大褂的人,三下五除二将原本躺在担架上的男人巴拉到了救护车上!几分钟时间走的一干二净。 那抬着病人来的年轻人们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对着那刚刚出声的老者说:“先生,没什么事情的话,学生先走了!” “去忙吧!”韩正德不在意的挥挥手,教室内前面徒留还带着口罩和染血手套的阿珏,众人都是一脸呆滞的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韩老师,至此都没明白怎么回事! “仅仅是一场对你们的测试而已!” 众人:“……”(未完待续) ps:考据党可以看看历史资料   ☆、第一百六十八回 朋友 开始上课前,众人还是一副好奇、精神饱满的样子,这种突发救人事件一出来,又被韩先生教育了一番,还有几个同学陆续离开打算换到别的老师那里去,只不过一节课的工夫众人几乎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 看着前面潇洒离去的韩老师,周如楠小声的说:“为什么我觉得韩老先生似乎跟你很熟悉呢?” 没错这位姓韩名正德的老先生,就是阿珏一开始来到大秦时给她看病的人,同时也是她母亲那边的亲戚,只不过…… “她是我母亲那边的亲戚,”阿珏解释。 周如楠惊呼:“那他竟然不理你!” “我忘记说了,”阿珏有些无奈:“这位爷爷什么都好,只不过就是和我父亲一样,脾气刚正不阿,又有些老顽童,你跟我学医,估计以后有的折腾了!他并不会因为我是她很远的以为侄外孙女就会对我网开一面,可能还会因为我这个身份,要求更加严格,他装作不认识我其实也是一种保护,我最近已经很出风头了!” 周如楠了然的点点头,不由得有些同情阿珏。 阿珏见周如楠脸上并无异色,很认真的说:“小如,你真的想好了?学护理医学很辛苦的!刚刚韩老师也说了,要是怕苦怕累最好一开始就不要学这个,你看刚刚离开的那几个男生……” “你怎么能拿我跟他们比呢!大男人家跟个小姑娘似的,没断奶一般,知道的明白他来上学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父母给他找玩伴来的!都是成年人了,还这样出尔反尔。干脆回家去算了!” 阿珏看着周如楠跟打开机关枪一样,挑眉说道:“那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晕血啊!你染一开始也不会打算读这门课了!” “晕血也就算了!还有一个是有洁癖!简直不能想象!” 阿珏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家也有一个洁癖少年澹台映,对于这一点其实也挺能理解的。 “他大概以为做医生或者护士都是雪白的白大褂干干净净的!跟天使一样!所以在听到韩老师说,大多数时候见到的外伤病人就是那副样子的时候才忍不住离开了!” “他要是克服不了这种洁癖,估计这辈子都很难继续回到这行了!” “那你呢,你真的准备好做护士了?”阿珏继续刚刚的话题。 周如楠自信的一笑:“你以为这两年我在赵安生跟前是光围着他转悠的!” 见阿珏疑惑。周如楠眨眨眼睛:“我确实很欣赏赵安深啊!你看他长得那么好看。虽然不良于行,但还是那么乐观开朗,甚至自食其力养活自己!这点对很多人来说都是难能可贵的。我觉得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被他的笑容迷惑了!” “什么迷惑不迷惑的?” 此时已经下课了,两人边走边说,很多人都有意无意的看她们俩。梁飞龙见到她们的时候就是这幅样子,甚至已经有很多人在评价阿珏的容貌了。他不禁有些皱眉,但又无可奈何。 这世上的人就是这样。大家最先看见的永远是你的外表,你的长相如何,你穿的衣服是否高档,你的打扮怎样。你的言行举止是粗鄙野蛮还是彬彬有礼…… 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将阿珏藏起来,她的欢喜、她的愤怒、她的哀伤、她的快乐统统都由一个名叫梁飞龙的人收藏! 所以这一刻见阿珏表情温柔的和周如楠说话。他很冒昧的过去插嘴了! 阿珏和周如楠说话说的正投机却突然被人打断,她自然是不悦的。却在见到来人时欢喜起来! 这比见到周如楠更叫她开心,因为在她的意识里一直想要这么一个弟弟的,梁飞龙的出现正好弥补了她的渴望。 “几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呆呆傻傻的!”这话一出口就让梁飞龙懊恼的只想撞墙,他本来是想问:“几年没见,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这样的话啊啊啊啊! 阿珏瞬间有了一种这孩子看起来真是光长个子和年龄了,是的,当年和阿珏差不多高的少年如今已经高出了她一个头了! “你们来要是不想被当做珍稀物种参观的话,最好以后在人少的地方出没!” 阿珏很无奈的说:“我总不能一直不见人吧,而且我了解过了,我以后会是一名护士,见到各种各样的病人,还有病人家属,以及医院的各位同仁!” “梁飞龙,几年没见你怎么一点没变啊!你知不知道有很多小姑娘喜欢你,对你芳心暗许?他们知道你这么刻薄肯定不喜欢你了!”周如楠开始抬杠。 梁飞龙酷酷地说:“她们的事情与我何干!” 阿珏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有一瞬间她竟然觉得梁飞龙跟那个男人很像! “你这几年过的好吗?”她看着梁飞龙冷漠的脸,忍不住问道。 梁飞龙按下心中的欢喜张口就说:“挺好的,七少将我接到西郊大营了!” “啊?” “没什么,对了,你们刚才再说什么迷惑不迷惑的?” 周如楠抢着说:“没什么,我们只是觉得对韩先生不之下的功课感到很迷惑!” 阿珏看向周如楠,用眼神说:“你在撒谎!”却有不得不接着周如楠的话。 “嗯,韩先生在大家几乎都没有任何概念和接触过医学的情况下叫大家把早上那个病人的情况记录下来,然后明天写一份报告!” 她顿了一下:“什么叫报告?” 周如楠没有那个耐心咋咋呼呼的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估计就是叫把那个病人的情况论述一下,然后写怎样治疗的方案!” 梁飞龙想到望西大学关于韩先生的各种传说,给她们补充知识道:“韩先生喜欢出其不意的学生,就是大胆、有创新,能用最简单的方法治最快的达到目的!而且他从来不说废话!” 阿珏若有所思,周如楠惊呼:“那怎么办?我现在脑子里都是他刚刚教训人的那种口气!‘你们如果想清楚了,随时可以走出这个教室,我会跟其他老师说明情况,他们不会为难你们,不会对你们的未来有任何影响!’” “你说是其中的哪句话有深意?” 梁飞龙见几人已经走到了僻静处,干脆选择了一个石凳坐下说:“要你们对那个病人的事情做报告,关于那个病人他都说什么了?” “他什么也没说,所以我才犯难啊!倒是澹台珏说了……” “你说什么了?”意识到什么的两人同时问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回 七少脸上的药膏化了 有时候人是经不住念叨的,似乎连想起来都经不住,前一刻阿珏还觉得梁飞龙有时候表情和某个男人挺像的,结果等她放学的时候走出校门就看见某个男人已经好整以暇的等着她了! 周如楠作为明着上学,实际保护阿珏的人,很自觉的把门口这块巴掌大的阴凉小天地让出来。 阿珏为了放学时不被围观,特意选了一个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但是学校这种人口川流不息的地方,哪怕是人不多的时候也有那么小猫三两只。加上陈定邦这个男人从来都是不掩饰自己的一身气质,肆无忌惮的样子,还有时刻不离他左右的周坦和几个负责护卫他安全的人,这样醒目的一行人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而且在陈定邦看来他从来都不想掩饰澹台珏属于他这件事,更是恨不得昭告天下才好,从此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想跟他抢人,如果不是顾忌到阿珏这种低调不爱出风头的性子,他一定用他最喜欢的方式来见她! 想象一下,炎热干燥的夏日里,他骑着洗的干干净净的挎斗摩托,还给车前面别了一束百合花,挎斗里坐的是心爱的姑娘,车飞起来的时候凉风拂面,心上人的头发有一些调皮的打在他的衣服,那副画面应该是怎样的甜蜜凉爽啊! 如果是澹台攸这个生活精致的如同画里出来的男人听到七少的这番心声,大概会毫不留情的鄙视:“呵,甜蜜凉爽?气温高达二十几度,天上好久没下雨,哪怕是柏油马路都烤的能煎蛋了。你确定我妹妹坐在那里不会被晒得中暑?你保证那太阳不会把她烤得满头大汗?” 当然这一切都是猜想,但不能否认当七少看见澹台珏的时候整个人都明亮起来了,说是小狗见到肉骨头也不为过! 似乎跟澹台家大管家的刘嫂一样,陈定邦极其自然的从周坦手里捧着的盒子里,取出一杯冰镇西瓜汁,唠唠叨叨的对阿珏说:“上了半天课饿不饿?这西瓜汁是才弄出来的,也不是特别冰。你这会喝刚刚好!” 阿珏本不想接。却不小心看见他那双眼睛里期盼的神情,鬼使神差的接过东西,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怎么过来了?” 这话停在七少简直能让他高兴地嘴巴歪到天边去! “我本来昨天打算亲自过来的。但是临时有事,他们蠢货连个主意都拿不定,也不知道我每年拿那么多钱养他们都干什么吃的!” 周坦在一边嘴角抽了抽,是谁说有重大事件必须有他在一旁参与的。新型武器研究成果有了进展算不算大事?过河拆桥,为了讨美人欢心。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也没什么事,就算你不来我大哥他们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阿珏喝了一口冰镇西瓜汁,貌似不经意的说:“不过还是多谢你了!” 前一刻被未来大舅子万全准备打击到的七少。立即从自怨自艾转成了欢天喜地。他趁热打铁的说到:“你下午还上课吗?不上课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阿珏说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如果是你的那些报告什么的,可以先跟我去见过那人了再做也不迟!” 阿珏一副你既然都知道还问什么的表情,让七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过想到可能是去见能解决问题的人,她还是很欢呼雀跃的! 因为中午天气热。正是一天气温最高的时候,即使坐在车里也闷的像个大蒸笼一般,七少恨不得将车开成飞机,结果一路奔驰到詹姆斯的诊所,阿珏也被颠的七晕八素。 “你个老小子!笑什么笑!赶紧看看她怎么了?”七少气急败坏的对倚在门边笑的前仰后附的詹姆斯说。 等到阿珏勉强抬头看了一眼七少的时候也忍不住笑了!连晕车的不适也冲淡了不少。 周坦此时已经悄悄地站在不起眼的位置了,就在七少觉得被别人小的莫名其妙的时候,詹姆斯不怕死的说:“你是要唱大戏吗?” 七少在怔愣的一瞬间才突然想起他未来掩饰脸上的疤痕,出门的时候特意给脸上铺了一层据说能粉饰疤痕的膏药,难道…… 他再也顾不得阿珏还在一旁了,冲到里间的镜子前面,就见那本就是何他皮肤颜色相近的膏药,如今已经化成一条条深褐色的小道分布在他的脸上!本来他肯定会感觉到的,只是因为阿珏在车上晕的一脸苍白,他所有的精力都被分去了,哪里还记得自己为了在阿珏跟前形象比较美好涂了药膏呢? 当他咬牙切齿的时候在里面喊:“周坦,你他妈的给我过来!”阿珏听在耳中只觉得这个男人异常的可爱,还有一种心酸,这个男人在她跟前如此小心翼翼,她暗暗决定,一定要研究出一种淡化疤痕的药粉,即使不能完全去掉也要至少看起来没有现在这么明显的。 “好啦!好啦!出来吃饭吧,我们不笑话你了!”詹姆斯好说歹说才将这个别扭的男人红岛楼上去吃饭了。 饭后七少郑重其事的对詹姆斯说了阿珏的疑惑,当听到韩正德先生是阿珏的老师,詹姆斯一脸可惜的说:“噢,我也好希望美丽的小姐是我的学生,我一定会将我的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你!” 阿珏不被这句话所动,虽然她很明白这个世界的医学,如果中西合璧的话可能会更好,但人都有一种莫名的坚持和骄傲,她坚持天朝医术博大精深,可能会去学一些西方医术里面先进的理念,但要真正做一个洋人的关门弟子,她还真是做不到! “我也想听听韩老先生是怎么说的?”詹姆斯极有兴趣。 阿珏简单描述了一下那个病人的伤口,用自己的观点判断到:“他情况危险就在脾脏破裂,和粉碎性骨折还有失血过多这里,我觉得韩先生大概就是要大家从这两方面入手。”(未完待续) ps:个人觉得如果一个男人能在乎你所在乎的事情,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第一百七十回 先生的点评 “这是一个光明的时代,也是一个黑暗的时代;这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时代,也是一个令人绝望的时代。” 阿珏所处的新朝无疑就是处在这样一个不上不下的档口,旧的朝代刚刚灭亡,新的时代正在崛起,新思想和旧思想难免要发生摩擦碰撞。 在从前,新朝还未建立的时候,女子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即使有那么一两个敢于冲破封建礼教的女人,也被视为异类! 哪怕是到了新朝也是一样的,千百年的观念并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变,就像阿珏的三嫂郑颜,一直到23岁高龄才出嫁,就这样还是幸好遇见她家三哥了,不然还不知道蹉跎到啥时候。 对于女孩子读书这件事很多人抱着满不在乎的态度,他们觉得不至于让女孩子们做个睁眼瞎就好了,何必要念那么多书呢,浪费人力物力的,况且最后无论如何都要嫁给别人的,成了人家的人,又不能给娘家出力,为什么要念那么多书?赔钱货一个罢了! 还有一种念书的姑娘是为了补贴家用,新朝提倡女子上学明理,支持女子独立解放,并不反对女子念书,但这些事情在大多数有钱人家是行不通,他们才不会愿意好好地姑娘家整天跟男娃娃们混在一起,因此女校就应用而生了,在他们看来只有那些被学校资助的女娃才去跟男娃娃们一起念书,这样不知道男女大防的,实在伤风败俗! 阿珏的班上虽然只有她和周如楠两个女娃,但也没有出现什么大家都欢迎她们这种说法。最多就是对他们议论一下,毕竟一个班级就两姑娘,全校的姑娘都不多,好奇一下也是应该的!所以也不乏这样看不起姑娘家念书的人,就像现在一样。 “一个女人家不好好在家等着家人,跑出来丢什么人!”望西大学的课程其实很轻松,但轻松并不是说简单。这会即使距离上课还有一刻钟。教室里几乎都坐满了人,因为从今天开始,他们一整个学期几乎在学校的每天中午都要学医学护理这门课的基础理论。 阿珏和周如楠目前又住在落雨塘了。毕竟一起上下学比较方便,她们刚到教师气还没喘匀就听到有人出言讽刺。 阿珏皱眉看着这个衣着华丽、又满脸坑坑洼洼的男生,周如楠见状小声的说:“他叫董天宝,是湖口那边中学的毕业时的第一名!”阿珏恍然大悟。怪不得穿的这么华丽的,听说湖口那边因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原因。几乎个个都富得流油。 对一个挑衅你的人最好的反击就是无视,阿珏看了看时间,赶紧把一本名叫《护理学基础》的书拿了出来,打开从头看起。再也没给那男生一个眼神,本来做好跟这个女人理论一番的董天宝,被气的满脸通红。 这个班级里因为第一天的事情走了几个同学。现在加起来也一共只有二十个多人,因为澹台光耀的原因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他们本身想学的也并不是护理医学这门课,对誉满杏林这件事并没有多大期待,想当然了,澹台光耀仅仅只有一个人怎么可能专心教成百上千的学生呢,学校能做的也仅仅是在着一众学生当中选几十个重点培养。 有些门路的学生就想着既然澹台先生本人没办法时时相见,那么另辟蹊径通过他的女儿见面总行吧,以后作为他女儿的同学有的是机会,毕竟传闻澹台先生很疼小女儿,所以这会董天宝丢了脸,大家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周如楠看了一眼董天宝,幸灾乐祸的对阿珏说:“肯定是你昨天风头太盛了!这小子不服气,要知道他们湖口可是以他为第一名考上来的,肚子里是真有墨水。” 阿珏看书的空档瞥了一眼周如楠:“护士都是女生吧,这些人这学期结束一个个都是要奔着医生去的,犯得着跟我们计较吗?” 周如楠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不过还是有点不厚道的说:“哎呀!那你可是得罪这个满脸惨不忍睹的家伙了!” 阿珏一下子就被她逗笑了! 闲谈中韩先生踩着铃声踏进了教室。他是个很直接的人,并没有多余的话跟大家说,一上来就直接叫坐在第一排的几个男同学将昨天布置下去的功课收上来。 原本还漫不经心的众人见韩先生来真的,那些事前敷衍了事没好好做功课的都不禁有些慌神,阿珏事先做好了准备,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董天宝坐在她的斜对面,特意看了她一眼,见阿珏不动如山,有些不满的用鼻子哼了一声! 韩先生并没有一份一份的往下看,不过先拿起了上面的一份,在看到竟然有人写:“事先将打人的闹事者找出来,然后为病人赔偿医疗费用”这些话的时候,他直接点名让人重做去了!他甚至讽刺的说了一句:“你家是以收保护费为生的吧,不然怎么对这事熟悉的很!”说的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恼怒不已! 他紧接着又从其中抽了一份,结果看的越来越没耐心:“范金铭是谁?”被点到名的人战战兢兢的答应了一声,就听韩先生说:“你是想拜在澹台光耀门下的?” 那男同学脱口而出:“您咋么知道?”周如楠默默在心中为那男生祈祷,果然下一刻就听韩新生说:“怪不得写到两千字了还没说到正题!当真是跟那些酸腐文人写书一样又臭又长!” 全体学生:“你这样说打击的偶像真的合适吗?”有些认识澹台珏的 就悄悄看向她。 阿珏运气并不好,第三个被点到的就是她,本以为韩先生只是点评一下她的报告罢了,没想到韩先生竟然拿起阿觉得报告直接说:“请澹台同学将你的报告口述一遍!” 周如楠只觉得晴天霹雳,董天宝更是幸灾乐祸的看向阿珏!阿珏平静的站起来回答了一句是就开始有条不紊的将自己的观点述说了一遍,什么失血过多应该怎么做,粉碎性骨折了要如何接,甚至连人家用什么汤药,吃什么补品都想好了,这下算是彻底堵上了那些同学的嘴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回 打发妹妹 “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嶮巇、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工夫形迹之心。” 已经下课好久了,但是医学护理系教室里仍然传出朗朗的读书声,二十来个学生仍然坐在里面,因为韩先生临出去前布置功课,就是将孙思邈《大医精诚》里面的第一段话全部背下来。 虽然一上午的课程下来几乎每个人做的报告都被韩先生点评了一番,但是不可否认韩先生说的很有道理,他们也就老老实实的坐下来背诵,而且韩先生规定,以后每天上课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段话背一遍,而且他有言在先,会时不时的抽出来提问,至于提问什么自然是随心所欲了。先前韩先生也来了这么一招,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这次一个个都乖觉起来了,让背诵就背诵,让大声就大声。 这短短一百来字对于阿珏来说完全就是轻松异常,但她显然忘记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她一样对于这种背诵,或者说是对死记硬背手到擒来,而且这些话又不是普通的白话文,更叫人憋屈的是,韩先生临走时说让阿珏站在门口,同学们都去她跟前背诵,谁背诵完了就回家! 大男子主义的人可不止董天宝一个,偏偏阿珏又是个认死理的,韩先生说每个人都要背诵一遍。她自己显示背诵了一遍,然后就站在门口等其他人。他们对阿珏简直敢怒不敢言,想到堂堂七尺男儿却要在一个小姑娘跟前低声下气,想想都憋屈的慌!更憋屈的是被那双平淡的眼睛一瞥,他们又没骨气的对着人家背诵了!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最后一个周如楠过来,周如楠见四周还有一堆看热闹的人,苦着一张脸开始背诵。她对这个真的是一窍不通啊! “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誓愿……”她一双大眼滴溜溜的转,阿珏却不动分毫,就有好事的男生在一边起哄到:“从来一遍,从来一遍!” 周如楠结结巴巴重新开始了三遍才将一百来字背完。她负气除了小门,不过几分钟又再次灰溜溜的回来了! 原因无他。身为护卫将保护丢下实在是太不明智了,最主要的是,她一出门就被灰头土脸的捉了回来,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恰好七少派他哥哥来接阿珏了。 为了早日让七少娶上媳妇,然后他自己才能脱离苦海,周坦简直有种遇神杀神。佛挡弑佛的大无畏精神,对于亲妹子这种没有好好护在未来主母身边的作死行为。他连解释都不听就是一顿狠批,什么你想让七少发怒然后你哥被发去扫厕所,还有你哥年近三十还是光棍一条,你忍心周家的香火断在我手里…… 等到阿珏和周坦会合的时候,周坦又换了一副嘴脸,热情周到的让周如楠以为澹台珏才是她哥的亲妹子! “主子今天去码头送人,因为是旧识,所以让我来接小姐一起去!还望四小姐能赏脸!”周坦恭恭敬敬的说。 阿珏疑惑:“我认识的?是谁?” 周坦只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其他的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阿珏和周如楠两人都不明所以,只好随着周坦去了码头,那么多人中,她一眼就看见了背对着她的七少,走近了就见七少跟前站了一个女人,那女人看是阿珏过来,顿时泪水涟涟。 七少打量了阿珏一番:“码头风大,你可有感到冷?” 周坦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个白眼,呵,老大你真会说笑,三十来度的高温,你是怎么得出会冷这种结论的? 不待阿珏说什么,倒是那女人哽咽的说:“四小姐!” 阿珏看了看她一副准备出行的模样,不禁问道:“少夫人这是打算去哪里?”此人正是七少最小的妹妹陈玲玲。 陈玲玲听到问话泪水流的更急了,待听到旁边自家哥哥咳了一声,她眼泪留的更急了:“我现在终于能脱离苦海了!还多亏四小姐能出手相助!这不正打算去英国定居呢!” 阿珏大吃一惊,询问的看了一眼七少,陈定邦温和的说:“前两天她和汪伯礼已经正式离婚了,现在这里对妹妹来说无疑是块伤心地,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似乎是想到那汪家大少爷汪伯礼,阿珏也不计较当初她是怎么设计青颜茶楼来答道自己目的的,只觉得这个女人为了自己的坚持,连腹中的孩子都能舍弃,真是又狠心又果敢!阿珏感慨的说:“那你出门小心,一路顺风!” 听到阿珏的话,陈玲玲眼泪流的更凶了!要是她自愿的也就算了,问题是她不是自愿的呀!她只想借着七哥的手跟那个男人离婚,然后去洪空或者近港待几年,就说出去读书了,镀一层金回来,凭着父亲和七哥的余威谁敢说她陈玲玲是个离过婚的女人? 她家七哥要送她走,也没关系!到时候知道是七哥做的,以七哥那无法无天的性子别人就算知道了,也怪不到她头上来,大概还能同情一下,以为她是被逼迫离婚的,到时候既能得到众人的同情,还能摆脱这场让她窒息的婚姻,简直是一举两得! 但是她家七哥竟然要将她送到英国去,这跟原来想的不符合啊! 犹记得那天晚上她被接回陈家的时候,曾经斯斯艾艾问过七哥的意思,打算让她在哪修养? 七哥是怎么说的:“既然是修养,自然是空气新鲜,周围人充满善意,我一定会替你找个好地方的!”她当时只被七哥的话给惊喜到了!谁料到上船之后才知道,只有惊没有喜! 阿珏看着陈玲玲哭的跟刚死了亲人一样,有些不忍的说:“你别哭了!好好养好身体才是!” 陈定邦站在阿珏身后笑了一下说:“赶紧上船吧,码头风大!” 陈玲玲被自家哥哥笑的一个哆嗦,二话不说就赶紧往船仓里去了! 阿珏纳闷的说:“我怎么觉得她似乎很怕你?” “怎么会?你看看我平时在你跟前什么样子?”七少小心的护着阿珏下了码头。 想想这个男人认识以来做的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阿珏点点头。 周坦兄妹俩看了一眼阿珏那心宽的样子,真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回 早知会遇上她 “爷,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呵,你竟然学会跟我打太极了?怎就那么想继续去洗厕所?” “是这样的,你打发了玲玲小姐,中间做了这么多事情,怎么都不让四小姐知道呢?”周坦见自家主子表情不善,赶紧竹筒倒豆子啪啪啪啪就将自己想问的事情和盘托出了! “谁说我不想她知道了?陈玲玲想算计她,借着她的手跟汪伯礼离婚,那我就由着陈玲玲,只不过最后的结局怎样还不是由我说了算?更何况我也没做什么,她不是确实脱离汪家了吗?” 事已至此周坦还能说什么,想到玲玲小姐上传时喜笑颜开的模样,再想想得知要将她送到英国去的时候那晴天霹雳一般,再到最后看见四小姐有苦没处说仿佛死了娘的面容,不由得对玲玲小姐报以深切的同情,和七少做了那么多年兄妹,竟然还没看头这个人,也不知道是精明还是糊涂! 陈定邦看着窗外的一丛竹子,思绪却飘得很远,大都督几年前就说给他去澹台家提亲,如今却没什么动静了,他要不要去催催? “主子觉得不好意思的话,我去探探老爷?”周坦小心的说到。因为大都督这几年将手中的权利都移交了七少,便不要都督府的人称他为大都督了,所有人都按照平常人家叫法同意喊“老爷”。 陈定邦这才知道自己竟然将心理话说出来了,他故作淡定的说:“问问也好!” 周坦呼了口气说:“其实要我看,主子你还是赶紧和四小姐把亲事定下的好,要知道四小姐班上一共有二十多个男同学,而且听小如说。很多人都借着澹台先生的名义想接近四小姐,那些男同学跟四小姐年纪相仿,几乎每天呆在一起的时间也长,难保不会处出感情来。你和四小姐又是几年未见……” 周坦觉得自己在为主子考虑,巴拉巴拉说的很多,却没看见七少越来越黑的脸色。 “现在、立刻、马上去跟老爷说!他儿子叫他去提亲!”这种事情连旁人都要替他操心了,可见他到底有多少潜在的情敌! 周坦出门后才想起来。他简直是望七少心口上撒盐啊!真是作孽呦!看看这疯病又发作了!三更半夜的让他去找老爷。简直就是老寿星吃砒霜,明摆着找死呢! 老爷自从卸下担子之后,一直无所事事的。脾气不知道比以前坏了多少倍,惹恼了他连最宠爱的李姨太太都能抽一鞭子呢!嗬!那鞭子挥的,可一点都显不出他是“老”爷! 然周坦还没走远,又被叫了回去! “那个小白脸的事情解决的怎样了?”七少面色不好的问。 “哪个小白脸?”他一天事情多了去了。纪要操心主子未来媳妇的事情,更多的是他还有那么多公事呢! “你他妈的在逗我呢!就是姓路的那个混球!”人烦躁的时候最让人抓狂的就是身边连个懂眼色的都没有! “哦哦哦。路少爷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家里闭门不出,据说是被澹台乔小姐那天晚上那树枝抽到了脸上,有点破相,最近正在家里养着呢!不过据说也快好了!不出几日就能去学校了!”周坦这会多留了个心眼。拐着弯想,那路少爷不就是比四小姐大几岁吗?到时候去学校可不就是天天有机会缠着小姐了! “主子是担心路少爷以后还会继续纠缠四小姐?” 陈定邦见周坦难得开窍,终于给了他一个好眼色:“你觉得澹台先生和他的夫人如何?” 周坦斟酌了一下说:“患难与共。情比金坚!”可不是情比金坚么,都过世十来年了。澹台先生还孤身一人,不肯娶妻,这可不是传说中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而是真人真事! “她长在那样一个家庭,自小看着父母相亲相爱,长大了几个哥哥也都是既不去逛花街柳巷也没有什么姨太太,耳濡目染的,你觉得四小姐会要一个处处留情,怜香惜玉,耳根子软的男人?”七少很不屑的笑笑! “主子英明!”他偷头看了一眼似乎想到什么转眼心情很好的男人:“难道那个石如玉是主子安排的人?”其实他最想说一句话,以前主子您不说怜香惜玉的,但跟那么几个女人**不清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和路少爷相比,真的是五十步笑百步了! 范文志那小子真是蔫坏蔫坏的!他俩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但他的脸见的人太多了,有些隐秘的事情还得范文志出马,但那小子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漏出来,嘴可真够严实的! 陈定邦一看周坦的表情就知道他想什么:“都让你知道了,我这个主子岂不是太失败了!” “这事你就权当自己不知道,哼!若是那姓路的小白脸把持得住,我哪怕找个狐狸精转世的引诱他,他也能坐怀不乱,就着样子还敢说想娶澹台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看了一眼周坦:“明早去说吧!”周坦如蒙大赦。 站在窗边,七少有种憋屈到无所发泄的感觉,他不是不心虚的。毕竟遇见澹台珏之前,他真是个纨绔,澹台放之所以一直阻挡自己妹妹和他,也不过是担心他是一时的兴趣,而且澹台放在以自己的准则来要求别人,因为那个混球澹台放一直到结婚前都是个童男子!是的,童男子! 在这个时代,虽说大多数男人都眠花宿柳,十来岁就尝过女人的滋味也是常见的事情,除了一些家风严谨,特别规定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也有那种把贞操看的比女人还重要的,澹台家一门的男人无疑是个中翘楚! 想到自己算是已经不清白了,再想想阿珏那双清澈的眼睛,七少有种遗憾,就像那戏曲里面唱的那句:“早知会遇上她,我一定不叫自己这么过……” 就在七少和周坦秘密商议让大都督去提亲的时候,有人家比他想到的更早。(未完待续) ps:3.15等着看某个节目   ☆、第一百七十三回 各有各的主张 阿珏将学校里发的书本都整理在一起了,因为他们仅仅学习理论课一学期,之后的两年多时间都要去外面的医院进行实际操作,所以书本倒是不多。 今天难得是个休息日,澹台致也在家里,他早饭过后没事,恰巧阿珏在晖园的书房里,想着也没事干脆就去和自家妹子说说话。 进去的时候就见她在扒拉那些医药学的书籍,像什么《医典》之类的,看着自家妹妹小心翼翼的样子,他不禁笑道:“这些都是誊抄过的,并不是原版,原版放在浩气斋呢!你不用这么小心怕弄坏的!” 阿珏有些不好意思,她怎么能说以前都是用竹简的,这种纸张不管是什么纸在她看来都很珍贵的。 “大哥今天没事吗?”她岔开话题问道。 澹台致看来一眼她手里的书忍不住说到:“今天休息,你们现在就学这种科目?” 阿珏看着自己手里的《西医药学基础》,解释道:“我们现在学的都是基础课程,而且具体点说就是中西合璧!”她自己也有些皱眉的说到:“本来韩老师倒是没有这么多要求,但是学校里有规定,所以这么乍然一看的话,西医药学典籍倒是比中医学的要多些。嗯,我想着大概跟我们的名誉校长史莱特有些关系吧,毕竟他算是国际友人!” 澹台致拿着书有些烦躁的爬爬头发,但这样仍然不损坏他美男子的形象:“都是西学东渐惹的祸!这些年因为新旧交替的缘故,中医正处在动荡中求发展的境遇,有些人过于笼统的打着‘废除旧王朝的压迫剥削制度’,并没有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中医学不仅仅要面对着政府的压制还有西医走进国门的冲击这两大困难!” 对于政治上的事情阿珏一向是不怎么发表意见的,实在是她家的主张都太多了!像大哥比较偏向目前这种三足鼎立的局面,说是制衡;二哥许是受了欧洲一些国家的影响,他赞成君主立宪的议会民主;三哥更不用说,在他眼里实力能解决一切,拳头大的人说话才是老大! 因此听到哥哥这么说,阿珏斟酌了一下在不参合到家里的各方意见之后。缓缓说道:“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但也真是因为面对的困难多,条件不好,所以才激发了一批人去努力去奋斗。像韩老先生,他就是个很会变通的人,他师从名流,学从经典。现在更是自成一派,他那一手几乎可以起死回生的针灸术。别说望西城了,我就是去了洪空都能听到他的大名,可见国人还是比较重视中医学!” 见澹台致点头,她话锋一转:“但也不能排斥西医。既然能为一些人接受说明自有它的长处,而且我也看出来了,中医的一些技术确实比较落后。再说如果大家都排斥的话,你们又不同意我去做大夫。我连护士也做不成了,咱家一不愁我吃二也不愁我穿的,我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大哥难道想我跟那些无所事事的姑娘家一样,天天比谁的衣服美,谁的首饰新,谁家又有宴会了,什么事都干不了,还要给家里招灾!” 澹台致想到他见过的那些涂脂抹粉,脸画的跟猴子屁股一样的姑娘,赶紧摇摇头!尤其是原来陈大都督家的那一溜排女儿,虽说个个都长得好看看起来温柔贤惠的,但心眼比筛子还多,那个陈依依可没少欺负他家妹妹! 澹台致转眼一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走出晖园的时候才发觉,哎呀!自己明明是跟妹妹说一些道理的,怎么最后就这么走了? 见把自己哥哥糊弄过去了,阿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她答应了绿萼,下午还要去东郊集市那边呢,绿萼家里的母亲生病了,又死活不愿意去看大夫,绿萼没发子只好求到她这里来了!而且她还打算顺便去看看赵安生和司徒大夫。 阿珏要出门,自然得跟家里打招呼,澹台致占着哥哥的位子操着当爹的心,一听妹子要出门,二话不说硬是叫人送他们,阿珏也不推辞,她的身体自己知道,这么热的天要是逞强的话,估计反倒要给家里添乱了! 绿萼家就住在东郊集市不远处的村上,对一般人来说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些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在地里刨食,农闲的时候把自家地里的菜啊鸡蛋啊拿到集市上也能换几个零花钱。 阿珏和绿萼还有周如楠三个人高高兴兴的到了周家村,刘管家的儿子得福负责给他们开车的,见把人送到了就打个招呼约好下午几点来接,自己就先回去了! 现在正是农忙时节,村子里也安安静静的,绿萼怕阿珏不知道就说:“这会政务最热的时候刚过去,地里的玉米要熟了,男人们都下地干活去了,村里没什么人,我想着小姐喜静,就打算这个时间来。” 阿珏点点头,这个村子看起来挺整齐,绿树成荫的,有的人家条件好都能用上砖瓦了。她跟随绿萼来到一个土坯房前面,绿萼有些缩手缩脚的说:“小姐别嫌弃,这房子看起来不咋样,但里面还挺凉快的,”说着快步上面推开门朝里面喊了几声:“娘,俄回来咧!” 就听着里面一阵响动,有妇人人还未出来,声音先出来了:“丫蛋儿?你不四前两天才回来么,咋有回来咧?” 此时一个面色蜡黄的老妇人推开门出来了,她没料到还有阿珏和周如楠这两个外人,有些愣神,忍不住责备闺女:“有客呢也不知道提前给人打个招呼,傻不拉几的!” 绿萼听到丫蛋那个名字见周如楠竭力忍笑的模样,红着脸说:“娘,都舍咧以后叫俄小绿奏可以,窝名字难听地……” “这是我帮工的窝家小姐一个!”绿萼指了指阿珏道,妇人一听是绿萼的东家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这么长时间了才见到小姐,我老婆子也没啥好回报的,奏给你磕个头,小姐一家都四好人!” 阿珏被这变故弄得措手不及,但手脚快过脑子的行动,先赶紧把人浮起来。 好说歹说才明白,原来是当初绿萼的弟弟念书大嫂帮了个忙,这家里人心里感激,平时绿萼回家有个菜啊什么的都让她捎过来,这回见了人更是用这种最淳朴的方式来表达他们的感激之情。 阿珏见她起身时行动艰难,处于职业习惯忍不住问道:“大娘似乎关节病更严重了?” 绿萼的娘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回 乡下看病 “我观大娘面色忍耐,步幅蹒跚,刚刚起来时似乎很痛苦……”阿珏不欲多说,虽然是绿萼带来给她娘看病的,但她年纪轻,之前的经历告诉她,想这些上了年纪的妇人很多都不太相信年轻人的。 绿萼娘被扶着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俄这都四老毛病咧!歇上几天奏好!” 绿萼急了忍不住在一边插话道:“我前几天回来你也说歇几天,今天还歇息几天,平日里叫你看噶大夫你奏四拖着不嘁……”她一着急土话和通言都夹杂在一起说了! “瓜女子!看个病得花多少钱,你兄弟哈木碎,将来长大说媳妇阿达不花钱……” 阿珏和周如楠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有些无奈,阿珏感到这事情是人家自己的私事不好参与,周如楠就没这么多顾忌了,她直接说:“大娘信得过就叫我们小姐看看,我们小姐也懂医术……”周如楠在外面一律称阿珏为小姐。 阿珏果然见绿萼娘迟疑了,绿萼在一边不由得跺脚:“娘,以前村里那些嫂子的瘦身美容方子都是我们小姐开的,别人家想求我们小姐都求不来呢!” “可是山上雾达的公主跟前?”绿萼娘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里有了一丝兴奋。 阿珏神色温和的点点头。 周如楠见状如何不知这夫人的心思,有些撇嘴。阿珏拽了拽她的袖子,既然是来帮人的就帮到底,短没有叫人不舒坦的道理。 她自己如何不知道绿萼娘的兴奋,哪怕是前朝已经灭亡几十年了,但对于宫廷里的一些东西大家都还是很好奇的。能让一个据说被公主教养过的人看病,说出去怎么都是哟见有面子的事情,阿珏很明白她这个心情,但绿萼娘又没对她早成什么损坏,绿萼平日里在她跟前也尽心尽力的,而且她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这些年估么这是第一个接触这真正的病人。再也不是给人开开美容瘦身方子的事了! “那俄老婆子奏不客气咧!麻烦小姐给看一哈!”她说完又招呼绿萼将她自己没舍得吃的一些核桃、花生给阿珏和周如楠拿出来。阿珏就在那简陋的小马扎上给绿萼娘诊起脉来。 她凝神听了一会就叫绿萼把她娘的裤子挽到膝盖处,村里人朴实,对于在这么多人面前露出身体的一部分自然有些排斥。阿珏说:“在大夫眼里只有病人,并无男女之分!”绿萼娘才答应了。 阿珏见果然膝关节处都肿胀起来了,她有些皱眉地说:“大娘最近是不是腿上酸疼,老使不上劲。坐下来再站起来也很吃力,有时候好像还能听见膝盖骨咯咯的声响?” 绿萼娘点头如捣蒜:“嗯嗯。有时候疼了我就自己拿手捶捶,当时也就罢了,但一会又开始疼了!” “那大娘之前可是干重活了?” “也没干啥,缸里么水了。俄嘁挑咧几担水……” 阿珏在她腿上这边敲敲那边看看,再问问疼不疼算不算之类的话题,绿萼有些不悦的说:“不是说叫你好好养着。等俄爹回来弄么?” “你爹到地里头一哈忙活咧一天,咱屋撒四情都要叫他操心着!俄奏想多多少少能给他帮点忙!” 阿珏听着母女俩的对话心里升上一股淡淡的羡慕。不管是这里还是大秦,她都没什么母亲缘…… “大娘这是经年累月劳作的结果,再加上一开始就没有好好去看看病,所以才拖到现在这种稍微做点重活计就疼痛难忍的地步!想必这些话有大夫给您说过吧!”阿珏在绿萼打来的水里洗了手,接过周如楠递来的一种不知名的小果子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 绿萼娘见阿珏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又不好意思说药材贵重,她吃了几服药就心疼钱舍不得再吃了,这病自然也不可能治好,阿珏当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也不点破。 倒是绿萼自己有些气愤的说:“我每次回家都把我的工钱给你了,你总是说去买药了,原来是背着我把钱都存了起来!”绿萼娘嘴巴嗫喏了几下就低着头不说话,周如楠在一边看不过去,插话道:“你娘也是为了你弟弟……” “呵!我自然是知道为了我弟弟,但为了我弟弟我自己都出去帮工了,一家人养活他读书已经够艰难的了,以后他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办法,我们难道还能给他考虑一辈子不成?” 阿珏喝了口水,柔声说:“你娘也是为了你好,将来你弟弟有出息了,家里头日子过得好,你在婆家才能直的起腰!” 绿萼娘赶紧点头道:“哈四人家大小姐会说话,不愧是读过书的人,我就是这么想的!” 绿萼也就是嘴巴上不饶人,到底是自己亲娘,她眼带祈求的看了一眼阿珏,又对自己母亲说:“这次我给你直接买药,你可不能不吃!” 绿萼娘欲言又止的样子,阿珏看在眼里,她温和的说:“大娘,这些药并不需要花多少钱,”她如何看不出绿萼娘的顾虑:“也不会从听的工钱里面扣,她额外给我帮些忙就是了!” 见绿萼娘嘴里直说:“那奏好!那奏好!”阿珏心理宽慰了一些,要是只一味的想着自己女儿出力干活,不知道心疼自家姑娘,她也不想帮这个忙了。 绿萼更是感激她了,倒是绿萼娘说:“大小姐,俄咋觉得这夏天腿比平时更疼了?” “夏季暑热,大家喜欢贪凉受露等,您这有属于风湿性关节病,大多数人认为自己的风湿只是在寒冷、潮湿的天气里容易犯病,其实这种想法是天气误导的。由于天气炎热,大家都穿的凉快,而且喜欢阴凉的地方,时间长了也容易患上关节病!” “您没事的时候不要总去凉快的地方,要是穿着湿衣服也马上换下来,喝水的时候尽量喝点温水!” 他们这边说着话,忽然听见门被人推开说:“老婆子,可是把早上晒的干菜收回屋里了?这天瞅着要下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回 听墙角的男人 在屋子里说话的几个女人都扭头往外看去了。 之间门被推开后,一个瘦瘦的,皮肤干巴巴的男人出现在门外面,他没料到房里有很多人,愣了一下,倒是绿萼娘喊道:“死老头子快点出嘁!包哈到咧大小姐!” 那老汉赶紧又重新掩上们出去了! 倒是周如楠比较担忧刚刚听到的话:“老伯说快要下雨了,真的下雨可怎么办?咱们回去的时候路可不好走!” 绿萼郑准备出去跟自家爹打个招呼的,一听这话也说:“我爹吃庄稼饭一辈子了,这看天气还挺准的,万一真的下雨咱们可怎么回去!” 倒是阿珏比较看得开,她一边将来时急人随身携带的纸笔拿出来,一边随意的说:“这边一下雨大嫂在家里肯定会想办法的来接我们的,得福哥是个机灵的,记住路,两三个时辰就过来了,而且这个季节的雨下一会估计就完了,说不定到时候咱们回到家天还没黑呢!” 她见周如楠和绿萼两人明显不赞成,只好放下手中的事情说:“既来之则安之,这会咱们又没车,反正也走不了!” 绿萼娘在边上听得分明,听说这一时半会不走,就高兴地对绿萼说:“到灶火嘁给你爹搭把手,房梁上哈吊着一块腊肉呢,切好了跟蒜苗炒一哈给大小姐尝尝!”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各种农家吃食,阿珏边写药方便看了几人一眼,就见周如楠快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果然不出绿萼爹所料,似乎只是阿珏写了几行字的工夫,外面就开始瓢泼大雨了! 刚开始几人谁也没注意,知道阿珏都快写满一张纸了。雨还不见停!要知道自从阿珏会写钢笔字开始,这字都是蝇头小楷,写的可快了! 绿萼帮着父亲去做饭了,阿珏在写药方,周如楠和绿萼娘因为吃食上的一些观点,两人竟然也能谈得来。 看着窗外的雨水,阿珏也隐隐有些担忧。回不去到没关系。在大秦的时候,她跟阿翁在外面住宿的时间避灾家里还多,但在这里估计不回去。嫂嫂和哥哥们会担忧吧? “大小姐,澹台珏大小姐……” “怎么了?”阿珏出神见,周如楠喊了几句都没听到。 “大娘问你话呢!”周如楠戳戳她的肩膀,阿珏微微抱歉的说:“大娘。我刚刚在想点事情!” 面对这么斯文有礼的姑娘家,绿萼娘赶紧摆手道:“么撒大事。奏四问嘎你爱吃撒味道?” “我都能吃一点!”她不想周如楠会说土语,但说话的时候尽量雨丝慢一点保证人能听清楚。 他们说道吃食,阿珏想起来一件事说:“既然说道吃食了,大娘我给你说说你这个风湿关节病在吃食方面应该注意的事!我就不写下来了。您记一下,有的东西避开就好了!” 听得绿萼娘连连点头,再也没有了当初见到她是个小姑娘的时候那份迟疑了。 “还有就是我回去给您配一写贴的膏药。您得按时贴上,而且最近别太劳累。这样您明年夏天受的酸疼就少些了,给大叔帮忙做一些轻便的事情也是可以的!” “真的?哎,你是不知道啊!这一到夏天看他忙得跟吹鼓手一样,俄撒忙都帮不上,窝心里面呀!”绿萼囊又是高兴又是感慨的说到。 “我也不说让您吃什么人参燕窝之类的补,就是咱们家常吃得一些东西,您多吃一些!” 阿珏沉吟道:“首先就是青菜,咱们常见的这些都可以吃!凉拌也好,蒸煮也行!” “再有就是芹菜和茄子,水芹和旱芹都可以。茄子有良好的祛风通络,清热止痛的作用,它不仅是碱性食物,而且急性发作的风湿的话,还能起到活血消肿的效果,经常吃没关系!” “家里有种南瓜的话多吃点南瓜!”阿珏笑了一下说:“我见大娘稍微有些发福,南瓜能通经活络,利小便……” 她见绿萼娘有些脸红,阿珏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头发挽在耳边才接着说:“番薯……就是咱们说的红芋,您可以跟米饭配在一起当主食吃!” “或者小米南瓜红薯煮稀饭,甜甜的也很好吃!” 周如楠在一边不停咽口水,说到每种菜她都能在马上里搭配出最爽口的吃法,这会已经在脑子里过了好一会了! “有鱼了您可以熬汤喝也不错,萝卜、豆芽、紫菜、洋葱、海带、木耳,干果类的像核桃葵花籽这些也可以常吃,是药三分毒,吃的东西就是这几种家里常吃,食疗总比吃药强,您别看这些东西普通实际上作用大着呢!” 她可是看过有的书里面写到碳水化合物之后的,虽然不明白碳水化合物什么东西,但是吃了确实有好处就是了!肉类的她没怎么说,就怕这家里吃不起肉,普通人家一年到头能吃个两三回肉就不错了! “风湿性关节病最怕风冷、潮湿,大娘的房屋最好向阳、通风、干燥,保持室内空气新鲜,床铺要平整,被褥轻暖干燥,经常洗晒,”阿珏较劲脑汁的想,“洗脸洗手呢,最好用温水,晚上洗脚的话热水以能浸至踝关节以上为好,时间在一刻钟左右,这样可以促进下肢血液流畅。” 阿珏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脚:“水没过这个地方就可以了!” 这时候就听有人笑出声来,周如楠大喝一声:“谁在那里?” 下着雨,天阴沉沉的,门外面藏了人他们竟然都不知道,周如楠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绿萼娘见周如楠面不改色的拿出匕首脸都白了!而且一跃就跑出老远了!好家伙,她一直以为这就是个活泼爱笑的姑娘! “周如楠,你的功夫还不到家啊!我都在门口站半天了,这要是叫你做我的护卫,我的安全真的堪忧了!”说着就有人掀开门进来了,赫然是小半个月没露脸的七少! 阿珏有些不悦的说:“男子汉大丈夫,做什么听墙角!” 范文志站在门外双肩微耸,憋笑憋得内伤,也只有这四小姐敢这么跟七少说话了!果然七少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陈定邦见里面还有别人,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说:“这不是下雨我不放心你在外面吗?” 阿珏本想说我有父亲哥哥嫂子们操心呢,见他肩膀微湿,有些不自在的说:“先进屋吧,头发都淋湿了!” 就马上听陈定邦喜出望外地说:“那你给我擦擦头发?” 阿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还敢再无耻点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回 雨阻归程 虽然九月不像六月的天娃娃脸一样,说下就下说晴就晴,但是一阵雨下来,都几个时辰了也没停住。 眼看着天慢慢暗下来了,这场雨仍然淅淅沥沥个不停,几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绿萼觉得今天都是因为她要带阿珏给老娘看病,所以耽误了行程,就怕回去了太太老爷要怪罪;绿萼爹在灶膛一边烧火一边愁眉苦脸,照着这个雨这么下法,地里的玉米可能要坏掉了,耽误了收成就少了一部分出息,儿子还在念书呢;周如楠因为惦记东郊集市的赵安深,这会也呆呆的,整个人都安静了不少。 而七少就更不用说了,他好不容易碰见澹台珏小姑娘,而且还是在人家父亲哥哥嫂嫂不在身边的情况下,这种机会实在太难得了,如果不抓住,他怎么对得起这几年来守身如玉等待佳人归来的苦楚呢?魂不守舍的看着阿珏想对策。 绿萼是个手脚麻利的,她简单收拾了够几个人吃的饭菜,就招呼众人上桌子了!阿珏有心让绿萼和她爹娘一起吃,毕竟是人家家里,占了人家的屋子,还不让主人上桌吃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道理,奈何两人拘束的厉害,尤其是见到即使淋雨淋的有些狼狈不堪,但仍然气势不减的七少,说什么也不肯上桌子吃饭,没奈何阿珏只好让绿萼和她爹娘去了厨房吃。 乡下的饭菜虽不是那么精致,但胜在新鲜可口,加上这一场雨,天也凉快了点,众人都挺有胃口的。慢慢的气氛才终于热络了一些。 七少是个男人,他千方百计的赶过来也不过是因为澹台珏在这里罢了,其他人在他眼里就是个陪衬。一顿饭的工夫他往阿珏的方向瞟了不知道多少回,说是望穿秋水都不为过,哪怕是周如楠这个埋头苦吃的都感觉到了。 她悄悄地抬眼看了一眼阿珏,见阿珏镇定自若的夹起碗里的一块腊肉优雅的放进口中咀嚼,见她看过来也只不过轻轻一瞥罢了!再瞅瞅七少。完全就是一口白饭看一眼澹台珏。绿萼拿出珍藏的胭脂米招待他们似乎对他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一样,周如楠用自己不太好学的脑袋终于想起一个词语:秀色可餐! 其实在七少心理这会也确实这个想法,光看着心爱的姑娘这饭简直就是堪比山珍海味了!他绞尽脑汁的想怎样才能跟着姑娘单独呆一晚…… “主子。车轮胎好像被什么东西扎到了!”周坦面色凝重的进来悄声在陈定邦耳边说。 就在刚刚雨终于停下来了,阿珏也舒了口气,因为这场雨她不得不改变计划不说,还有可能宿在绿萼家里。但看着这家里就两个狭小的房间,他们一伙人怎么住得下。这下好了在不用为房间这件事纠结了!正当几个人轻松自如的时候,就见周坦面色有些不好的过来说话了! 阿珏很机灵的没说什么,有些事情不是她该插手的,果然见七少朝他走来。他面色轻松的说:“今晚大概不得不在人家家里住一晚了!雨点妹妹可还害怕?” “怕什么,不就是在外面借宿一晚吗?” “好吧,我的雨点真勇敢!”他话音一转说:“不过你也别担心。有七哥在呢,没人敢过来!” 虽然他语气轻松。但阿珏还是听出了不一样,她见那边兄妹俩在说话,就倾身向前悄悄对七少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陈定邦只感觉到一阵少女的清香扑面而来,他不由自主的也朝阿珏俯下身子,贴着她的耳朵轻笑了一声说:“我的小姑娘真聪明!” 阿珏感受到鼻翼充满阳刚之气的时候想起身已经来不及了,那男人趁机在她脸上香了一口,又快速的分开,要不是脸上似乎还有男温热的触感,阿珏都要觉得自己是做梦了! 她反应过来有些恼怒的抿紧嘴巴,碍着那边有人只能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男人!她发现了一件事:自打从洪空回来,这个男人越来越喜欢动手动脚了!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却听男人一本正经的说:“女人家就应该乖乖呆在男人的羽翼之下,等着被人保护就是了!其他事情交给男人就可以了!” 周坦在旁边竖起耳朵听着差点没笑喷出来!心里不无鄙视的想,早八百年你干嘛去了,现在谁不知道你想媳妇想疯了,见天的就想去人家落雨塘,还厚着脸皮叫人家兄长嫂嫂大哥大嫂,连自己家都不回,堂堂望西城赫赫有名的陈七少,这会把自己弄的跟人家的倒插门女婿一样,那谄媚的嘴脸,周坦现在都想跟范文志换换,免得在路上碰见人又被问道:“周护卫去澹台家送什么好东西啊!”送你先人啊送! 大概是下午阿珏来绿萼家的时候坐着汽车被人看见了,自从雨停之后不时有人上门打探一二,乡下地方爱看热闹,尤其是还有小汽车这种稀罕东西出现,众人免不了想到绿萼爹娘有个女儿去大户人家当丫鬟了,不是都嫁人了吗?难道是走了狗屎运被大老爷看上收房当姨太太了?这可是强夺人妻的事啊!去绿萼家的人几乎个个都一脸“你家有什么事情快跟我们分享一下”的八卦模样。 很多人一会来借一根葱,一会有的说来找绿萼娘说个事情,慢慢的短时间内小院子里就围满了人,这会天黑下来了,乡下人没什么娱乐,串串门子最能打发时间了,绿萼娘在外面跟一群七大姑八大姨的唠嗑。 碍于这是别人家的缘故,七少和阿珏他们只好呆在屋子里,但就巴掌大的地方,外面的每句话都传到里面来了。 绿萼听他们说的越来越不像话,脸上一阵阵难堪,出去的时候就见她娘坐在房檐下面脸色很不好的跟众人说话。 要是她身体好,也不至于让自家女儿出去做帮佣,虽说现在这社会并不是以前那个时候了,会将女儿抵押给人家换点钱,以后有钱了再赎出来,但女儿体贴懂事主动出去给人家做帮佣,好听一点就是给人家打工拿了工钱就走人的,但怎么说也都是伺候人的活计,她心理要是没有一点芥蒂那是骗人的,好在女儿有福气碰上了一个好人家,但这会竟然有人拐弯抹角的问她闺女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叫人怎么忍下去! 就在绿萼娘要发火的时候,绿萼从里面将屋子的门拉开了! 她沉着一张脸,那帮正在七嘴八舌的女人一下子就讪讪的,有个看起来年长的妇人端着一张笑脸说:“丫蛋儿回来咧!这会可给你娘带撒好东西咧?” 绿萼娘看了一下这帮欺软怕硬的货,再见女儿出落得亭亭玉立,往那里一站,光形态上就把这些三姑六婆比下去了,心理又不无得意。 “俄女子请咧人回来给俄看腿的,你奏到扎胡咧咧!” “丫蛋儿她娘,这大夫看的好不好?能比人家司徒先生看的哈好?”听到有大夫,有些精明的女人已经开始打算能不能蹭到免费的药物什么。 “知道当时赖些哪撒洗脸脸能变白的法子不?奏四俄女子她东家小姐给开的方子一个!” 绿萼见到自己娘这幅样子那里还能不明白她想什么,一时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去人家家里拿了一份工钱还不想干活的?里子有了就别计较面子上的事情,这些人之所以七嘴八舌,无非就是嫉妒罢了,他们也没啥坏心眼就是纯粹给人添堵,绿萼也无可奈何,看她娘就知道了,转过眼就因为听的脸东家看中开始炫耀起来了。 她沉声道:“大娘嫂子你这都是干撒呢,里面坐的四俄东家大小姐罢咧,你这乱七八糟胡猜,叫我以后咋做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回 村民来看病 在这个看起来比其他一些特别贫困地方要稍微好点的村庄里,大多数人其实也是不愿意拿出那么多钱去治病的。 他们大多数人没念过什么书,也没有那么多闲钱去给家里的人看病,只有逼不得已的时候才会想去看看大夫,信奉一个“拖”字,小病能拖就拖,实在拖不过去了再想办法。像风寒咳嗽这些小症状根本不用治疗,该干啥的继续干啥,说不定出一身汗就好了。 但有些病没有办法拖,它会疼会难受,会耽误干活的工夫,这个时候就不得不看大夫了,有的人还信奉神明,指望一些神神鬼鬼的法事、喝一碗符水就能将病治好,有时候是瞎猫碰上死老鼠误打误撞的治好了病,但也有真的一命呜呼了的,这时候就说这人命该绝,老天爷要收他,鉴于那些真的治好病的例子,死了人的人家也只好将事情压下来,要知道对神灵不敬那可是会遭大罪的,会被惩罚! 这些年在陈大都督的治理下,虽然仍然有些局部地区的动荡,但大多数地方还是安静和平的,这个小村庄里已经维持这种安宁几十年了,所以他们才有闲心思将有天分的男孩子送到城里去学习,这慢慢的一代传一代,大家也渐渐接受了有病要看大夫这中做法,像是最被这些人奉若神明的就是东郊集市的司徒意司徒大夫。 但是给他们其中一些人写过美容方子教她们瘦身的澹台家四小姐也是很有威信的,毕竟真的变美了啊!还有,他们虽然不知道什么澹台家,什么澹台先生的,但这不妨碍她们想见一下真正用得起丫鬟的千金小姐。而且这小姐还会看病,听起来就像戏文里长的那样,才高八斗,文武双全,能不好奇吗?要是真能治病那就是运气起来了,也不用去其他地方再花钱,再一个。就是把人看坏了。反正是丫蛋儿带来的客人,有啥事找丫蛋儿一家去! “丫蛋儿,俄最近嘴里起泡泡咧。拿生姜水涮一下也不管用,你给问问你那东家有啥法子么有,这把人一天难受的,啥东西都么法吃!下地干活都鼓不上劲!”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打扮的干净又利落的女人爽朗的说着。 她话匣子一开这下不得了,几乎所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全部说开来了! “俄头痛的不行!特别是黑寮。成黑成黑的睡不好!” “俄胳膊腕么力气!” …… 一时间绿萼家不大的小院子里跟医院一样,一出口个个都是病人了! 这些富人大都是平日里有个小毛病的舍不得看,想着反正也死不了人就这么一直拖着了! 这会一时看热闹都来瞎起哄了,绿萼深感头痛!她本来以为自己说几句就好了。把这些人赶走再说,毕竟刚刚周护卫交代,七少和他在这里的事情先别声张。现在看起来不清小姐出来这伙人都不会走了! “各位稍安勿躁,我是澹台珏。你们信得过的话,我可以试一下,大家别着急,一个个排队慢慢慢来!” 阿珏其实心里也很紧张,毕竟即使在大秦她也从来没有一次接待这么多病人,虽然听她们说的都是一些针眼大点的小毛病,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何况人家还不嫌弃她年轻呢。 院子里都点燃了火把,一场雨过后空气很清新,凉爽的不得了,就是偶尔有蚊子过来,被火把上的油烟一熏也逃的无影无踪了。 似乎是第一次单独这样给人诊断,阿珏从头至尾都是一副认真细心的模样,原本还抱着半信半疑态度的众人,慢慢的就开始真的说起了自己的症状,毕竟这么一个乖巧的温和的闺女,还是个千金小姐呢,没发脾气已经很不错,竟然还能轻声慢语的问都吃了什么,睡觉怎样,这类的家常话,她们也做不出什么恶劣的事情来。 陈定邦呆在屋子里面,贴在用纸糊的窗户上,透过那上面的窟窿往外面看,光的照耀下女孩子平日里不怎么爱笑的脸上也蒙了一层柔和的光芒,兴许是正在说话的妇人讲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也抿着嘴轻笑了一下,陈定邦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周坦在一边看了小声的提醒道:“主子,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之所以打算今晚住在这里,一方面是因为被大雨阻挡了,还有就是车胎被人放了气,依照他多年的经验来看八成是冲着主子来的,还有量程是有人看到四小姐了,临时见色起意,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打算结果了他们再出手! 陈定邦听了周坦的话,眼里有寒光一闪而过:“既然有人来送死,我们怎能负了别人的好意呢!”周坦有些兴奋的点点头,他也好久没动手了,却不想听到自家主子补充道:“你说我今天要是在阿珏面前受点伤,大都督再去提亲,他们会不会直接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答应了求亲!” 周坦差点一个踉跄,稳了稳身子毫不留情的泼冷水:“就澹台先生的脾气,要真敢这样说他们一定以为你是趁机要挟,能答应才是怪事呢?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陈定邦自言自语道:“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她怎么不想别人家的姑娘那样呢?” 终于打发走了那群叽叽喳喳的人,绿萼忍不住说:“小姐做什么理他们?一个个都是白眼狼,这会得了你的好处,以后照样拿你说嘴!” “反正我也没事啊!而且还能练练手,这些都是些小毛病,不是有句老话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吗?病人从来都没有一模一样的病,我多见识一下,以后真是行医问药了也多了一份把握!” “小姐在我面前还不说实话,明明就是为了我才给他们看病的,以你的医术还能连这些小毛病都解决不了吗?” “都是你有理,赶紧去睡吧,今晚房间不够,委屈你跟大娘了!” “小姐再说这样的话我就生气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回 **夜袭 有这样一群人,他们或者父母早亡,或者亲人全无,或者自甘堕落,总之就是一不小心变成了流氓混混,没事偷鸡摸狗,没事调戏一下大姑娘小媳妇,在没有遇见一场让他们说干就干的大事之前,尚且在大家的容忍范围之内。 周家村也有这样一伙人,他们整天无所事事,之所以集结在周家村吴飞就是因为这里距离东郊集市比较近,好吃懒做的人自然不会自己在家开火做饭,住在周家村他们不仅能少走些路出去打个酒弄个熟食回来填肚子,解解馋,而且一有个风吹草动,他们消息也灵通。 来这边做小买卖的生意人或者外地人没少被这帮地痞流氓勒索,但他们不得不忍气吞声,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有的机灵一些的就开始给他们叫保护费,咬咬牙也就过去了,这些人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在集市上横行霸道,哪能没一点靠山呢,民不与官斗,忍忍也就过去了。 周家村的周二狗就是这些人其中的一员,他父母去城里赶集,恰巧碰上当时城里闹兵乱,被流弹击中过世了,那时候他十四五岁左右,上面的三个姐姐也早就嫁人了,家里除了他还有几亩田,一头牛,这在当时已经算是小有家财了。 如果按照他叔叔婶婶的意思,好好拾掇那几亩地,再托人给他说一房媳妇,小日子照样过得有滋有味,毕竟上无公婆下无妯娌,家里条件好,这样的婆家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到时候来说媒的人还不挤破门槛? 但现实情况是,大名周强。小名周二狗的这货因为是家里的独苗,早就被宠的无法无天了,他一想游手好闲习惯了,真的叫他去种地怎么受得那个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他叔叔被他气得半死,索性不管他了。 这下可好,他吃喝嫖赌无所不能。两三年内把父母留的一份家产败的干干净净。最后连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当出去了,真正的家徒四壁。他开始替人做一些腌臜的事情,收点钱财。然后又去花光,这样周而复始的,四十好几的人了,还是光棍一条! 也就是在这个当口他迎来了一群跟他臭味相投的混混们住在了周家村。也不是没人说他们。但过不了几天家里地里的麦苗被毁了,养的鸡被偷了。女儿出门被调戏了,也只能有苦往肚子里咽。 “周二哥这四拾到钱咧,哈四有撒好事,乐成这样?”一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男人跟周二狗说。周二狗见此人正是同村的,平日里嘴还算紧,就叽里咕噜的的说了一通。那男人一听瞪大眼睛说:“真的?那女子当初可水灵的很!俄娘托人提亲人家么看上俄,比那女子哈好看?” “可不四嘛!” 周二狗心里想就算是没有别人叫他把人家姑娘捉去一晚上。他也愿意这么干,虽然那人没说怎么办,但这样一个大姑娘失踪一晚,跟毁了人家有多少区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到时候跟那姑娘成了好事,反正他也没个媳妇,那姑娘天仙一般的容貌,自己也算风流倜傥,说不定那姑娘肚子里有了种,到时候将人藏起来,等到肚子大了,再将人送回去,到时候他那老丈人还能将亲生女儿拒之门外不成?况且女儿肚子里还有了外孙? 他们这一伙人将近十个,那人却一共给了一百块现大洋,他打算一人五块现大洋,剩下的全都归他自己。想了一下那周丫蛋的爹周明,一个枯瘦老头而已,自己一只手都能解决,其他的就是四个女人,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那人说事成之后还有一百块大洋,周二狗觉得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给人白送钱来了! 这天夜里,本以为是个下雨天,但是天刚擦黑的时候雨就停了,周明家里又闹腾到了夜里十一点多,周二狗只好带着人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喂了大半宿的蚊子。 等到人终于都走了,便听到同伴里面有人急不可耐地说:“周二哥,这人都走咧,咱进走?” 周二狗偷鸡摸狗多年,倚着自己的经验说:“先包着急,等人都熟睡了再进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好不容易过了半个时辰多,这些人偷偷摸摸的从那矮矮的院墙上翻了进去,周二狗觉得没什么危险,决定自己先打头阵,好叫这些人也知道自己是很有一番英勇气概的。 这毕竟是村子里,一户连着一户的,这些女人叫起来被人听见了他们也逃不了好处。为了保险起见,周二狗将自己带的迷香往里面吹了一些,这些人都轻车熟路的,没得手前,是断不会轻易出声的,此时明明有快十个人,硬是安静的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过了约莫有一刻钟,周二狗狗用随身携带的薄刀片将门栓轻轻的往左边一挑,就听一声轻响,他心理一阵暗喜,打开了! 他给后面的人做个手势,自己轻轻的将门推开一道细缝,却不想刚进去往前走了两步就被一个冰凉的东西地主了头,那一瞬间周二狗浑身冰凉,这时候有人在他耳边轻轻的说:“叫外面的人进来!” 他张了几次嘴,话都没说出来,那个声音却笑着低语:“别让人听出什么,否则……”脑袋上那冰凉的东西又重了几分。 “一个个慢慢进来!”周二狗故作镇定的说了几句,果然就见后面有人陆陆续续进来了,其中有一个发现里面不对劲:“周二,咋一点声音都么有?” “包舍话!里面有好东西!”那人一听里面有好东西也顾不得其他了,他们一天到晚的偷鸡摸狗也无非就是为了发财而已。 及至最后一个人进去,周坦才点亮了油灯,他看着这一堆几乎个个都是一副被捆住手脚堵上嘴巴的货,有些抱怨的对一直负责保护阿珏的小涂说:“可是累死我了!手都捆酸了!这么一群废物不知道留着有什么用!”那些人嘴不能言,个个给都对周坦怒目而视。 那小涂的护卫在一边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周坦轻声说:“噤声!小姐在休息!”说着有意无意的转了一圈手里的小手枪。那枪和小涂本人很不相符,金光闪闪的看起来很骚包。 周坦撇了撇嘴冷笑着对他们说:“你们应该庆幸这会是我绑了你们,外面可是还有几百人的军队,要是他们过来,我保证你们一个个会被打成筛子!”(未完待续) ps:这里的流氓是真正的地痞流氓,可不是七少!至于我家七少会不会搞夜袭,渣作者表示:看他表现!   ☆、第一百七十九回 祸害遗千年 “主子,那边已经好久没动静了,会不会是他们取消计划了?” 周坦和小涂在堂屋里面等了又等,却始终不见他们这次要钓的大鱼,周坦忍不住问起了七少。 “急什么,这件事左右不是陈定和,就是他娘,而且今晚这些地痞虽然跟那些人不是商量好了的,这其中不过就是蟑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蟑螂,谁是蝉,现在显而易见!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不来才是傻子!” 陈定邦说话的时候就斜靠在阿珏睡觉的那间小房子外面,他觉得自己声音压的低低的,阿珏就听不见了,而实际情况是,阿珏并没有安稳的睡在炕上,和他的距离仅仅隔了一层门板。 虽然他们不管做什么尽量轻手轻脚的,但阿珏并不是那种连一点风吹草动都感觉不到的平常姑娘家,要知道在大秦很多时候,他们都要露宿在外面的,晚上睡觉都不能大意,万一来了野兽什么的,稍不留神就会袭击!更何况着又不是自己家里,阿珏自然睡眠很浅,在周二狗撬开门栓的时候,她就惊醒了。 而周如楠早就拿着一把精致的小手枪全神戒备的盯着门口了,阿珏无所事事,眼睁睁的看着黑乎乎的房顶,心里却想着今晚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如楠突然精神一震,对阿珏毙了个口型说:“来了!” 阿珏也有些惶恐,难道这一晚上的竟然有两拨人?她心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很明显这一次周如楠显得更加激动了,她在听见外面有声响的时候,在阿珏未回神的之际重新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同样式的手枪,低呵了一声:“接着!” 阿珏下意识的将那把抢竭力过来。就见周如楠难言兴奋的说:“你拿着防身,如果一会我大哥他们人手不够的话我会出去帮忙的,但是在这之前我会保证你的安全,只有他们好了我们才会好!” 阿珏何尝不明白这个意思,唇亡齿寒!大秦的时候也不是一直太平的,在那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处于战争和混乱时期的,北方游牧民族不断地骚扰。西南沿海的水匪海盗烧杀抢掠。那些被侵略者袭击的山村哪一个不是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女人们更是被糟蹋的不计其数,有一些地方甚至连认得气息都绝迹了。说是人间炼狱都不为过!她也不过是运气好恰巧生在安宁的时间罢了。 听了周如楠的话,她紧紧的握住了手里那把小巧的枪,开枪她也是会的,只不过更习惯用那些银针而已。分神的想,原来阿翁教的这些针灸最后都被她用到这个地方了! 不说周如楠在狭小的房间里急的抓耳挠腮。就是外面的周坦也湄那么轻松地。 对方毕竟和周二狗他们不一样,人家也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本来以大家的意思用这间房里的所有人做诱饵,到时候有人进来的话来个瓮中捉鳖。简直是好的不能再好了,但是他家主子却斩钉截铁的说:“太冒险了!这里毕竟有人住的地方,他们哥哥手里有家伙。要是伤到无辜的人,你们难道想像上次一样?还是你们以为运气那么好的能有第二次机会?我的面子就别那么大?” 看着那几个傻瓜衣服感激涕零的样子。周坦不经意间看见主子嘴角挑起的微笑,就知道主子又在骗人了,他所有的借口也不过是为了不把四小姐置身危险中而已!但是想到自家妹妹也和四小姐在一起,周坦想罢了罢了,自家妹妹也在里面呢! 等到周如楠隐约听到声音说:“王八蛋!亏了先人的!” “操他祖宗!竟然来了这么一群乌合之众,害的老子还以为今晚终于能松松筋骨了!” “赶紧打包带走!别在这丢人现眼,这里还有别人呢!”周坦脸色特别不好,经过周二狗的时候,竟然来了一句:“你他妈的竟然还姓周!” 一些人哄堂大笑! 周如楠听着外面的笑声这下也不再紧张了,有些扫兴的说:“我还以为今晚我能开枪呢!这枪拿到手至今还没见过血呢!”忽然想到阿珏并不是她哥哥就赶紧补充:“我意思是还没开枪杀过人!”说完发现这句话更不对了,只好挠挠头溜出去了!徒留阿珏在原地哭笑不得! 陈定邦进来的时候,就发现阿珏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连他进来都没有发现,知道这姑娘对男女大防看的重,他也只是敢在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偷个香,想现在这种时候别说偷香了,陈定邦就站在那小房间的门口说,用柔和的声音说:“阿珏,走吧!咱们现在回家!” 外面正在跟人家归置家具的士兵听到这句话差点差点脚底打滑!着声音真是太他妈温柔了,温柔的都起鸡皮疙瘩了! “外面的事情都了结了?”阿珏也没有多问,呼吸着雨后的还带点泥土味道空气,心情颇好的问,陈定邦小心的跟在后面,就怕黑漆漆的地上阿珏摔一跤。 听了啊觉得问话,他斟酌了一下能让阿珏知道的部分,至于有些见不得光的他自然选择了隐瞒。 “那时候你还在洪空念书,并不了解这边的情况,大都督从两年前开始就慢慢将手里的事情交给我做了,差不多半年前,我算是正式接管了包括望西城在内的几个地方,只不过大本营在这里,我一直没分得出空闲管其他地方,我父亲也不仅我一个儿子,肯定有人不服气,其中最不满的是我异父异母的二哥,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在大都督身边长了那么多年,说是完全对大都督的位子没有任何想法那才有问题,更合况他娘还生了大都督最小的儿子,你听听名字‘定国’,‘定国’,定谁的国?很明显众人以为大都督是将希望都放在那孩子身上了,他们的心岂能不乱?我每年至少都会面对数不清的刺杀!” 陈定邦说到这里,不知怀着怎样一种心态看了一眼阿珏,见阿珏并没有任何皱眉或者厌恶的表情,他用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欢快语气说:“想当然了,我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刺杀!那句话怎么说的?”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陈定邦:“……”(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回 尴尬的隔墙有耳 大半夜的,阿珏也不好直接回落雨塘,不然到时候免不了一场询问,依照七少的意思住在都督府多省事,现在都督府就是他的天下,谁还敢给他找事不成? 阿珏却觉得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即使还有其他人陪着也是该避嫌的,就在外面的饭店里住了一晚,只是早上起床的时候她和周如楠表情都不太好。 不等周坦带她们去吃早饭,阿珏和周如楠早早就起床了,周坦发现两人眼睛下面一片青黑,显然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纳闷的问:“你跟四小姐晚上没睡好?我不是说今天可以起晚点的吗?”因为睡得晚,还特意吩咐了事情,怎么就这么早起来了。 一说到这件事阿珏和周如楠两个都脸红了,饶是周如楠平日里大大咧咧,这会也是支支吾吾的哼了几句打算蒙混过关,周坦问的急了,周如楠就吼了一句:“你烦不烦啊!”然后跑掉了,周坦觉得自己听委屈的,就跟阿珏说:“这丫头真是不像话!四小姐……” 阿珏此时只想好好回家睡个好觉,勉强打断他说:“还是赶紧回家吧,我和小如都想再睡一会!” 陈定邦早早起来处理了一些事情,匆匆赶到饭店陪阿珏吃早餐的时候,也觉得她蔫蔫的提不起精神,关心的问了几句,阿珏只好说:“一晚上换了两个睡觉的地方,有些择床罢了,回去再睡一觉就好了!” 昨天晚上因为下雨的缘故,很多匆忙赶远路回家的人都被雨阻挡了下来,大家只好住在了饭店,结果就是平日里还算宽裕的客房在这大雨天里异常稀缺。 周坦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了这么一间空房,还被那经理吹嘘的天花乱坠。什么通风条件好、向阳,床单被套都是被太阳晒过的,什么就是留了这么一间好房子以备贵客来了使用等等,周坦这会只想给那大堂经理来几耳刮子! 这家饭店环境还算优雅,知道用一些盆栽花卉之类的给客人一些*空间,阿珏他们就坐在一圈用竹子虚隔开的原木桌子前面,早餐很丰富。包子油条。咖啡牛奶面包的都有。 在外面吃饭,大多数人远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一个个高谈阔论的。忙活了一夜。大家都饿了,连周如楠看到实物都精神好了一些,偏偏他们另一边有人聒噪的! “昨个晚上半夜的时候来了一伙人,你听见没有?” “出门在外不留个心眼。连怎么死都不知道,再说那么大动静怎么可能没听到!”接着又听见西里呼噜似是吃粥的声音。 陈定邦这边几个人想到他们自己就是半夜里来的。不免留心起来,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开始听那边的人说话。 “你可是不知道,我从门缝里面看见的,与我隔一间房的那间?” “你住306。隔一间不就是308?” “嘿嘿,嘿嘿,我要说的可不是这个308。是中间夹得307!” 说话的这人笑声很猥琐,陈定邦看了看阿珏脸上没什么表情。想了想阿珏和周如楠住在308,周坦和他在309,只要不是拿他们说嘴,就不关他们的事情了,就在这时听了几句话,陈定邦直接被咖啡给呛住了! “看你那表情,真他妈恶心,啥事乐成这样了,307住的是一男一女,我下午进来的时候就知道!” “嘿嘿,你慢慢听我说啊!我可是听到那男的叫那女的表妹的,要我说啊!可不是表妹嘛!婊子的妹妹还差不多!” “你个孙子嘴真毒!” “我猜着肯定是半夜里有人住进来,将那两个吵醒了,狗日的!那两货一直弄了大半宿,哎呀!你不知道那女的浪的,尤其是那叫声,我隔着一堵墙都能听见!” “哈哈……你个瘪犊子是不是没睡好?听了那么长时间的春宫,还不石更起来……” “可不是!他妈的!老子都想出去找个人发泄一下,就是怕家里的母老虎……” 两人一直高谈阔论,最后甚至在跟一起吃饭的人讨论自己见到那女的细节,阿珏实在听不下去了,拉着周如楠的手匆忙说了一句:“我们在外面等你!” 隔开的那两个人还在继续说什么那女的眼神能勾人,一双*呼之欲出,还有那腰扭得,周坦这下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两个姑娘都青黑着一双眼睛!肯定是也听到声响了,再看七少,手里的咖啡杯都要捏碎了,朝他点个头说:“去!告诉经理现在清场!除了那两个人!” 周坦知道自己办错了事情,不待七少说完就拔腿走了,眼角的余光看见七少站起来,将衬衣上面的纽扣解开了两颗,这下他跑的更快了! 这次倒是雷厉风行,光是把枪亮出来:“回去了都把嘴巴给我闭紧了,饭店可是有你们的记录,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一目了然,在谁哪里出了纰漏,我手里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见这些人都默不作声,周坦又补充道:“当然了作为补偿,你们的房钱倒是不用付了!”打一巴掌给颗甜枣,周坦运用的炉火纯青。 片刻功夫,餐厅吃饭的人就一扫而空,由于他们出来都穿便服,来回几趟,那两个家伙还在口若悬河,周坦给自家主子使个眼色,就带着人出去了,果然没过一会,就从里面传来惨叫声,周坦听着心里倒舒了口气,这下子有气发出来比什么都好,至少自己一会少被骂几句。 陈定邦因为前一天晚上的事情再加上今天听到的这些话,不由得心头火起,那两个大言不惭的男人自然成了炮灰,他们甚至被警告以后不准来这家饭店,理由是他们举止粗俗,污言秽语有碍观瞻! 一行人终于回到了落雨塘,花样年纪的小姑娘一夜未归,一家人自然问东问西,阿珏对于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并无大惊小怪,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雨太大,回来都三更半夜了,想着不打扰你跟哥哥休息就住在外面饭店了!” 至于其中遇到的惊险她一句都没说,其他的两个嫂嫂要么怀孕要么带孩子,大清早的竟然只有吴湄一个人不过倒是都打发身边贴身的丫头过来问话了,吴湄只见到阿珏青黑青黑的眼圈就心疼的不得了,哪里还顾得上问东问西,一听说他们都吃过饭,二话不说就叫自己身边的兰香服侍阿珏继续睡个回笼觉(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回 如意郎君 很多时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你做不到的别人似乎轻易做到了,你就怀揣各种各样的想法,ta是不是在别人的帮助下完成的,是不是背后有靠山,是不是用钱财或东西贿赂人了,是不是使了美人计了…… 从头至尾没有想过靠着自己的努力去做到和那个人一样,踏踏实实、认认真真的将手里的事情弄明白弄清楚,达到和自己羡慕的那人一样的高度,而是一方面整天瞎嚷嚷充分表达自己的不屑,一方面又对人家取得的成绩羡慕嫉妒恨,更有气愤的时候背后诋毁人家! 阿珏在自己的班级里便遇到这样的人了,宁贵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看不上阿珏总是一副被老师表扬但还是宠辱不惊的样子,看不惯她作为一个姑娘家总是不怎么笑,也不跟他们这些同学说话,更是恼火明明这个姑娘仿佛高高在上拿鼻孔看人一般,还有那么多同学朋友围着她! 哪怕是最不服气阿珏的董天宝同学,经过大半学期的相处也别别扭扭的接受了她,就像今天这样雨夹雪的天气,他们放学了阿珏还没有离开教室,董天宝磨磨蹭蹭的,一直到就剩下三两个人了才状似不经意的说:“澹台珏,我正好今天有事要往你家的方向走,你家的车还没来我可以顺路送你回去!” 他说话的时候一副屈尊降贵的样子,阿珏抬头的时候看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就是这样想关心她却又别扭的不好说出来的表情,董天宝不知想什么,见阿珏笑了,一时间脸上可以的红了起来。周如楠促狭的说:“澹台珏家可是在落雨塘,据我所知咱们班就她一个住那边,你这路是怎么顺的?” 周如楠见这个男生明显一副喜欢澹台珏的样子,不禁再次对七少感到同情,这年龄差了一大截,又不在人身边,每天都要担惊受怕的。偏偏大都督不知为何迟迟不去提亲。周如楠只能没事了替阿珏挡挡桃花,还得不让澹台珏察觉,而且有的是挡也挡不住。比如梁飞龙。 梁飞龙到的时候就见一个男生在偷偷看澹台珏,而澹台珏正在低着头看手里的书本,他一瞬间怒从心起!澹台珏平日里虽然不爱笑,但她待人温和。谁有不懂得问题都可以过来问她,连同念医学其他班级里的学生都喜欢找她说话。只要她明白的每次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今天大概是因为天冷,她穿了一件鹅黄色的缎面夹袄,领口上恰好镶嵌了一圈绒绒的兔毛。将她衬托的整个人可爱又温暖,比平日里看着亲近不少,梁飞龙远远看着就觉得似乎是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呵护的宝贝。被别人也发现了一样,心里不恼火是不可能的! “我搬家之后你还没去看过呢。要不要趁着今天天气不好去我那参观新居?”梁飞龙有意无意的挡在董天宝前面,阻隔了他的视线。 阿珏瞪大眼睛道:“恭贺乔迁之喜不是要天朗气清吗?” 梁飞龙被噎了一下,正要寻摸个借口说话的时候,就听见周如楠嚷嚷:“快点回家吧,都要饿死了!”说着就将一个带兜帽的大氅递了过去,显然阿珏被周如楠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只对梁飞龙道:“等以后天晴了再去吧!嗯,你没事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家里玩?反正你也挺熟悉的。” 越过梁飞龙见董天宝还在就说:“谢谢你!不过这个点车应该到了!” 校园里这个季节冷冰冰的着实没什么人,大家都是缩着脑袋匆匆而过,像他们一行人这么悠闲的确实没几个,阿珏穿着厚厚羊皮靴子,再被周如楠用大氅围的密不透风,没感到一点冷,一出门往平日里停着的地方看去就见范文志撑伞立在车边。 范文志见到阿珏他们,赶紧走了过去说:“四小姐,我家主子过来接你回家,这里人多嘴杂,他在车里面不好下来,还请四小姐不要介意。” 阿珏对于那个男人来接并不介意,自从重新回到望西城之后,大嫂就已经交代过了,既然不论如何都要嫁人,她所见的外男仅仅这么几个,而且她发现哪怕是王爱文都会和男同学约会了! 她惊讶过后就释然了,嫁人、结婚、生子是一个女性生活里的很重要的一部分,她对权势不感兴趣,也无异于做个女权运动的领导者,那么剩下的一项唯有在这不算和平的年代里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摆弄一下草药,比如给人把把脉,换换药。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不会有这种想法,千年前在那个女人比牲口好一点的王朝里,作为一个女人堂堂正正的给人看病,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况且是她这样一个十八岁的女人!在那时候估计早就是几个孩子的阿娘了,能有这样自由的时光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至于如意郎君,想到这里阿珏不禁看了一眼身边坐的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在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的时候,专门跑过来就为了接她回家,事情多的连在路上都要看文件,周坦都被他当做顶用的人出动了! “可是无聊了?你再等我一会,”陈定邦忙得恨不得多长一双手一个脑袋的时候,偷空看了一眼身边安静的小姑娘,就见到阿珏正好在看他,他看了一眼手表:“估计在有一刻钟,刚好到你家里的时间,我差不多正好把手上的事情忙完!” 阿珏少见他如此一本正经,忍不住说:“你看起来有些疲惫,要注意身体!嗯,”她犹豫了一下,“你要是觉得忙不过来可以让信任的人帮忙,毕竟光靠你一个的话事情是做不完的!” 陈定邦听了忍不住伸出手捏了一把阿珏的脸说:“你要是心疼我就赶紧嫁给我吧,到时候我就有人疼了!” 阿珏怒道:“那就累死你算了!” 陈定邦再次摸摸阿珏的脸说:“我是说认真的,原本是托我大都督亲自去你家求亲,这样也显得我们家有诚意一些,但我父亲到今天都没有去你家,我心里不安,今天忙里偷闲过来一趟就是想先亲自问问你的意思!虽然我知道你好礼仪,讲规矩,但我还是想先问问你的意思,如果你不同意的话,” 阿珏看着他,想着不同意了你是不是觉得就正好可以歇下心思了? 陈定邦却说:“烈女怕缠郎,总有一天你会答应嫁给我的!所以你一定会同意的,到时候我再去想澹台先生求亲!” “澹台珏,这句话几年前我就想对你说,我想娶你,请你嫁给我可好?” 阿珏一时无言,她正想到婚嫁这件事情的时候就有人说要娶她,为什么总有种瞌睡了有人递枕头的感觉。 “还有一会才到落鱼塘,你先想想吧!不着急,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阿珏一时陷入沉思,虽说明白这个男人决心很坚定,自己其实也想着他求亲的话就答应了!毕竟如果当你发现不论高兴事还是难过的时候都会想到一个人,十万八千里的事情都能联想到这个人身上的话,那么……干脆就呆在这个人身边,看看近距离之下还能不能想到他? 两人各怀心事的回到落雨塘,才走到门口就被告知有客人到了!阿珏想,除了陈定邦是送自己回来的,还有谁会在这阴雨天里去别人家做客? 陈定邦见有客人他自己又是个外人,原本想去找澹台放的,想到以前同样光棍的两人,现在人家都有媳妇了,再去似乎不合适,只好说去湖边亭子里走走,至少能看看风景。 阿珏还没走进晖园就听见大嫂那根这雨天一样冷淡的声音说:“我还是和上次一样的话,我家小姑子高攀不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回 求亲的都来了 阴雨霏霏的夜里,一阵冷风过来都能将人吹的打颤,站在门外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她一向爱惜自己的身体,想着似乎是又有人来求亲了,即使知道新朝社会风气开放,姑娘家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夫婿,但阿珏还是装作没听见。 “路夫人好!”她一进门就见一个面色有些憔悴的妇人坐在椅子上,看起来跟大嫂有些话不投机,阿珏只当自己不知道,握了打扫的手有些皱眉地说:“怎么不拿个手炉来,手冷的!”说着就用自己那双不太暖喝的小手帮吴湄搓起来。 吴湄见阿珏这样贴心,大冷天被人拉过来待客的不悦也去了大半。 路冲的母亲唐庆看着这一幕,额角青筋暴露,她用手揉了揉额角,觉得眼前实在碍眼,强笑的打断姑嫂两人的互动道:“阿珏回来了,这大冬天的夜里黑的早,放学之后都这会了!跟我家冲儿一样,一天天的辛苦的跟什么似的!” 阿珏见她有提到自己的儿子,语气平平的说了句:“是吗?”就再无二话了,路夫人看不出她的情绪,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堆,无非是她儿子如何如何,阿珏听得心下烦闷,想着不过短短几年时间,当初那个让她见之可亲的夫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等到兰香将手炉拿来后,阿珏就跟匆匆跟路夫人大了招呼,和吴湄告辞了。 路夫人虽然有些不满阿珏的行为,觉得跟她那短命的娘一样,惹人讨厌!她心想等儿子将这丫头娶进门怎样怎样,这么一安慰自己心里倒是舒服多了,可着劲将阿珏夸奖一番。岂料吴湄不接话,只是淡淡的笑着。 路夫人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有些气恼的说:“两家结亲这话可是你婆母当年跟我亲口说的,你不答应岂不是长辈长辈?” 哭夫人自己其实之前已经登门好几次了,除了第一次,之后俱被挡在门外了,纯粹连落雨塘都没进来。便想着今晚这样冷风凄雨的。就是登门了,就是他们这样想赶人也不好意思赶了!谁料这个吴湄竟然是软硬不吃!她怎能不气恼? 吴湄见她连忤逆长辈这种大帽子都扣了下来,原本还挂在唇边的淡笑都隐了下去:“哦。夫人这话说的可笑,婆母答应你的时候我又没在身边怎么知道你们说了什么,”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里面红枣蜂蜜水,想着赶紧打发了这人。坐在炕上配一份榴莲酥才是真正的享受! “再说,我婆母已经过世了。您这样一说我也不知道真假,如果就这样随便答应了您吧,知道的人觉得我听话孝顺,不知道还以为我想赶紧把小姑子嫁出去。所以胡乱就找了人家。” 路夫人被这话气的胸前起伏不定,只脸色贴亲的说了几个:“你你你……你们澹台家别其人太盛!” 吴湄含笑说:“送客!” 陆夫人怒气冲冲的往外走,走到门边的时候忽然笑着扭头说:“总有一天你们胡后悔今天拒了这门亲事!” 吴湄见人走了。才敛了笑容,这陆家仗着以前的情分。已经来说了好几次两家的亲事了,她都挡了回去,之所以拒绝的这样干脆,一方面是因为那路冲不是个好夫婿的人选,另一方面她家夫君已经郑重其事的说了绝不会跟陆家做亲家,甚至发了狠话,撕破脸也没关系,今晚这一遭,即使不是撕破脸以后估计也没法往来了! 却说这边阿珏挂记说要在亭子里看风景的陈定邦,匆匆过来的时候却已经不见人了,倒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范文志说:“主子怕小姐过来找不到人就让我候着,刚刚澹台署长回来了,两人去了致知楼说话!” 阿珏突然福至心灵,赶紧问:“他们过去多久了?” 范文志见她焦急也不敢怠慢,赶紧道:“一刻钟左右,也是赶巧了,正好碰见澹台署长回来。” 阿珏只想着如果他当下向哥哥提亲怎么办?别看她的父亲哥哥们都是学贯中西,满腹经纶的样子,但有些东西可是坚持的很,尤其是关乎各种大事,看看哥哥们的婚礼就知道了。 如果陈定邦要求亲,势必得按照礼法来,《仪礼》、《礼记》等典制中规定的“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在这之前,男方请媒提亲后,女方同意议婚,男方备礼去女家求婚,礼物是雁,雁一律要活的,后来因为时间关系有的人家就用木头大雁代替了。 哪怕是最简陋的三哥因为事急从权的关系,那也是把礼数做的到到的,那么一场没有新浪的婚礼下来,她家三嫂也算是望西城人人交口称赞的贞烈媳妇了。 哪有人自己跑上门跟人家家长说:“我想娶你家闺女,你准不准?”换作她家父亲一定又要拔剑砍人了! 因为天冷的缘故,在母亲的先见之明下,每个口里偏厅都有火炕,天冷了上上火炕,里面有客人来也暖融融的;天热了就车里火炕摆上炕桌,成了待客的好地方。 致知楼里,阿珏往小偏厅探了探就见大哥和陈定邦两人似乎相谈甚欢,她的心也放下来大半,正打算悄悄回去的时候,就听见她家那容貌精致赛过女人的大哥,轻轻的说了句:“都到这里了,也不进来?” 阿珏身子一僵,随后乖乖的掀开门帘走了进去,软软的唤了一声大哥。规规矩矩的站好,就低着头,也不敢东张西望。 澹台致将两人瞅了几眼,最后还是心疼妹子的心站了上风,没好气的说:“杵在那干嘛!还不过来坐!”果真是女生向外!才把陈老七叫过来不到半个时辰就赶了过来!他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人的! 陈定邦赶紧将阿珏拉过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把桌子上刚倒好的热茶捧给她,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没有拖沓,澹台致嘴角抽动了一下,最后拂袖而去! 感情陈老七都计算好了,专门等着他在妹妹跟前唱黑脸!奸诈、狡猾、阴险!果然不愧祖上是土匪出身,一天到晚没事尽干一些算计人的事情!他那点小心思打量谁不知道,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家伙,以后把妹妹嫁过去还不得吃亏? 原本还觉得陈定邦不错的澹台大哥,这会突然觉得这个未来妹夫面目可憎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回 琐事 “你可是想好了年后开学跟随韩老先生去国立医院?目前西医比钟意要吃香多了!” 阿珏学校里已经放假了,他们护理医学这一系的学生基础理论只需要一学期,接下来却有三年的时间都是实践时期,原本这些话应该是由澹台光耀来问的,只是他如今和一些人一起修订立法,忙得不可开交。 澹台致因为上次她跟到了偏厅的事情跟她闹别扭,至今都没有理会她,阿珏要解释却无从解释,当时她确实是担心陈定邦说错了话所以跟过去的,虽然不是她哥哥以为的紧张心上人,但却实实在在的紧张这个人,哎,说到后来她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虚了! 听见三哥的问话,阿珏翻书的动作一顿,然后头也不抬的说:“选择了就是我自己的事情,哪怕是再苦再累我也走完!”见自家哥哥皱眉似乎有不赞同,她暗暗叫遭,赶紧补充道:“我只是打个比方,在山上跟嬷嬷学了那么多年,我肯定比别人抢,所以怎么可能吃苦呢!” “哎,虽然我是一介武夫,念的书没有大哥二哥那么多,但是做大夫的不易我还是知道的,” 阿珏诧异,什么时候一想粗放豪迈的三哥竟然会叹气了? “没良心的坏丫头!你要不是我妹妹我才懒得操心呢!”他没好奇的弹了一下阿珏的脑门。 “中医的地位一向都不高,哪怕是像以前宫里的御医,在那些有权有势的人面前都不敢怠慢,更不用说那些民间的大夫了!大家都说下九流下九流,岂不知我们生病了看的大夫就是属于下九流的行列!” “除了宫里的御医。外间那些像什么宝芝堂,济慈庵,他们坐馆的大夫有的更是声明不接权贵之家,我当年之所以请不来大夫救娘,就是因为他们一听是澹台家都不愿意来了,那会父亲得罪了刘都督,他们都怕惹麻烦上身。拖来拖去。五六年时间娘亲就送命了!” 阿珏不知道原来哥哥不待见那些作答复的还有这个原因,她直说:“也不是所有人都见死不救的!” “我当然知道他们有的确实是悬壶济世的好大夫,但这种好大夫太少了!后来我跟了七少一起在军营里。见多了人情世故也就明白他们的考虑了,他们无权无势,人家要出气,大概不敢拿别人怎样。但捏死他们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澹台放,叫你来跟妹妹聊聊天。谈谈心,你就是这样谈的?还没开始行动就先叫她打退堂鼓?这可不是澹台家的作风!” 澹台致原本在门外听得好好地,后来就越听越不对味,有些气恼的出来训斥不懂事的弟弟。进来却发现兄妹俩一脸笑意的看着他,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僵硬了一下。精致的脸上有些不自在,哼了一声。若无其事的说:“雕虫小技!”还想把他诓出来,虽然他真的没沉住气! 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妹妹亲手倒的茶:“也别听你哥哥说的那么严重的,我听人说最近委员会正讨论在各个大学设立专门中医学院这一方案,如果可行的话,以后中医就不会这样不受重视地位低下了!那些大夫能重新坐堂诊断,中医也算后继有人了!”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阿珏自然高兴,可是还不待她说谢谢,就听他大哥补充道:“你也别高兴太早,西医早在前朝覆灭前就进入华夏了,认真追溯起来比这还要救援,举办中医学院,必然会损害到一些人的利益,一直到现在‘废止中医’的呼声都没断过!” 澹台放黑着脸看向自家大哥,先苦后甜还能感觉到甜,先甜后苦的对着自家妹妹真的好吗?他牛脾气上来拽着自家大哥就出去了!任凭阿珏和澹台致怎么都阻止不了! 阿珏到后来哑然失笑,她生在医学世家,怎能不明白世人如何看待大夫这个职业,现在知道是一回事,被至亲之人关心着又是另一回事了,去净房里洗手的时候,阿珏一抬头就看见镜子里那个眉眼间都带着柔和的姑娘,不仅怔住了,什么时候开始她再也不是一脸冷漠事不关己的看着别人的? 七少这几天很忙很忙!但在别人看来他根本就是疯魔了! “主子,褚小姐身体不好,你要是把她说给路少爷,过不了几天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景小姐娇娇弱弱,一句话能哭三回,简直就是鬼见愁,路少爷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祸害人家?” 陈定邦幽幽的抬头:“他娘都去抢我的心上人了!你说我跟他有什么仇什么怨?” 周坦将牙齿咬得咯吱响,又听陈定邦说:“为什么你对城里的姑娘这么熟悉的?你不做媒婆真是冰人界的损失!”周坦气的青筋暴露,心想我这么挑来捡去都是为了谁? 再次让自己冷静下来,忍着气拿起一张照片说:“这个姑娘就更不行了!比路少爷大三岁,家里父兄都是武夫,我想想似乎她大哥还是西郊大营出来的!说是有个妹子很凶残,连自家亲爹的姨太太要是不听话了,都打的皮开肉绽的,一顿饭能吃一盆面!长的,噢,据说长的跟容无双蛮像的!两人还是好朋友!” “好!那就这个了!”陈定邦越听越满意,很认真的跟周坦说:“没有什么家底的话,你就打开我的私库给这姑娘贴一笔嫁妆,她父兄要是可靠的话,位子不妨提拔一下!我就不相信手握大权的一方将领,那个陆夫人还不动心!” 周坦毫不留情的打击:“澹台家书香清贵,可不是这些有权就能代替的!” “要是霸王硬上弓呢!你以为那个小白脸能反抗吗?” 周坦心下一惊,容无双的那件事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半晌想明白了点才说:“以目前路少爷的这种状态,怕是没有什么文静娴雅的淑女愿意嫁给他了!”(未完待续) ps:其实在民国时期,有关废除中医的提案,有的在我看来特别无耻!   ☆、第一百八十四回 爆炸案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医女手札》更多支持!“澹台珏!快点!何主任让马上去医院门口集合!” “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刚望西大学实验室发生爆炸,有不少人受伤了,我得去叫其他人!何主任说你能力比较强先过去……” 阿珏听到说实验室爆炸,心里一惊,随即反应过来,一阵风似的往医院门口去了! 刚刚跟她说话的小护士目瞪口呆的看着眨眼就不见得人,后面的话自言自语一般说:“……看看,有军医随行,忙不过来你就搭把手!” “这跑的也太快了!”小护士一想也赶紧叫人去了。 阿珏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就见好多带着武器的大兵已经包围了大门口,他们的院长在寒风中气的脸色青紫! “胡闹!你们这是土匪作风!土匪……这里是医院,耽误一分钟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 “廖院长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我们之所以将这里护的密不透风自然也是因为人命关天的大事,难道在院长眼里别人的命是命,那实验室里的学生就不是命了吗?”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一直注重救人,醉心医术的廖院长哪里是长袖善舞的杨秘书长的对手?只把自己气的说不出话来! 随行的几个外科医师见情形不对,也怕他们院长脾气上来又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赶紧岔开话题道:“请问这位先生,救护车还有多久才到?” 见有人问别的,杨秘书也见好就收。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望西大学距离国立医院大概一刻钟时间,嗯,按照救护车过去的时间,估计再有十分钟就会过来!” 廖院长插话道:“等他们来了之后赶紧叫这些人散开!” 杨秘书气定神闲的答道:“自然!我主要目的也不过是为了让那帮学生能更好的接受治疗罢了!毕竟是国之栋梁!” 廖院长被气的胸膛起起伏伏,这么说倒是他无理取闹了?果然最狡猾无耻的就是政客! 阿珏其实对这位杨秘书很有印象,她家大哥当年做秘书长的时候,就是这位秘书陪在身边的。据说能文能武。是大哥的得力助手,没想到现在似乎还是没怎么变,不过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学校里爆炸需要警备署出面了?她低着头安静的呆在那里。站在一群白大褂里面丝毫都不起眼。 虽然心里焦急实验室爆炸这件事,但阿珏也明白着急没用,毕竟她就算再厉害也没有比四个轮子的救护车跑的更快,只能暗暗祈祷。爆炸不要太严重就好!她虽说在那里呆了半年时间,跟很多人不认识也不亲近。但她还有同学在那里的,比如王爱文,比如梁飞龙! 一时无话,接下来的时间众人都在等待。其余的医生护士也从各个地方赶过来了,阿珏看了一下这个阵仗,猜测到底有多少人受伤。竟然来了六位医生…… 似乎只是一小会就听见救护车特有的声音远远传来。廖院长此时早已恢复了作为医生特有的责任感,他严肃的对站在医院门口的同僚说:“诸位!马上有一波病人过来。请大家做好准备,认真对待!务必使我们手上的生命安然无恙!” 杨秘书点点头,这个姓廖的虽然不怎么识相,但幸好医术医德都不错。 经过廖院长的几句话,原本就严阵以待的医生和护士再次开始检查手边的东西,氧气、担架床、急救箱、烧伤包等用于处理急性伤口的东西。 阿珏和班上的同学三月的时候才过来实习,虽说已经看了很多这样的场面,但一用到这些医用器械还是不免有些紧张,光是想象一下这些冰冷坚硬的金属制品接到人的身体里面,阿珏就打了个寒颤。 周如楠即使在医院里也是时刻以澹台珏为主,见她脸色不好,趁着大家都注意前面的时候悄悄说:“要不你先去休息吧!一会何主任问起来我就说你不舒服,他即使是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你!” 阿珏有些无奈,小声道:“今天不会为难我,那还有明天呢,哥哥又不可能时刻顾着我,再说让别人知道也不好!大家本来就对我不满意!你是知道的。” 周如楠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 果然只片刻功夫,救护车便迅速的行驶了过来,车门被拉开的瞬间,何主任与身边的助手一边将人快速小心的往担架上放,一边问随行的医生:“什么情况?” 那医生无奈的瞅了一眼担架上黑乎乎脸都看不清楚的人,扶着盐水瓶说:“自作孽!” 何主任:“……” 阿珏即使离得远一些都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但救护车上用担架下来的两个人之后就没了,不过似乎有个是很重要的人,阿珏看见包括何主任在内的几个资深医师都跟着去了。 就在阿珏以为人全都过来的时候,就听见一个大嗓门喊道:“大夫呢,都死哪去了?没看见这里还有人受伤了吗?”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后面的皮卡车上还有下来人,一个灰不拉机的男人逮着最近的一个护士凶神恶煞的说:“他妈的!前面那个龟儿子受伤了就去那么多医生,怎么没见给后面的人也看看!” 小护士看起来很年轻,而且这个时候的护士大多数都是高学历的富贵人家姑娘,她们见多识广,又在医院里见多了形形色色的病人家属,虽然是女性,却丝毫没有害怕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吵什么?有说话的工夫赶紧把人弄下来!不然他死了算你的!”小护士劈头盖脸的就冲他吼。 那男人被吼的一愣一愣的!不过还是照着小护士说的做,小护士霸气的一直阿珏和周如楠说:“你,还有你。把担架抬过来,带他们去找雷医生!” 那男人和几个同行的人将伤者小心翼翼的抬下来放在担架上之后,周如楠不禁失声叫道:“妈呀!是梁飞龙!”阿珏听到梁飞龙的名字,赶紧扭过头去! “怎么回事?”她的第一反应是切脉,然而她的手还没伸出去,就被刚开始的一个护士给阻挡了! “我不是说要你们去找雷医生吗?你俩才来几天就能给人把脉了,而且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懂得什么把脉?” 抬着担架的男人不悦的再次吼道:“都他妈给老子闭嘴!我梁兄弟有啥不好的。你们医院谁都别想好过!” 兴许是那男人声音太大。躺在担架上的梁飞龙伸手扶着额头弱弱的说:“我相信澹台珏!” 小护士撇撇嘴:“那也得去雷医生那!” 阿珏关心梁飞龙的伤势,根本顾不上小护士对她有什么意见,就急忙跟着担架进去了。小护士似乎很有威信,对其他人说:“还愣着干嘛?没看见还有这么多受了轻伤的?”余下的几个医生有的忍不住皱眉头,要上前理论却被其他人拉住了。 “白丽娜她父亲是医院理事会的会长,她自己又去过欧洲留学。有医学博士的学位,而且确实有两把刷子。你不想让她父亲给你穿小鞋就忍一下!” “狐假虎威!” “嘿嘿!她以后估计没办法这么嚣张的了!” 男医生来了兴趣:“怎么说?” “看见刚刚过去那两个新来的没有?” “就是气质很好的那姑娘?” “嗯,据说有些来头,最主要的是手上也有真功夫,何主任很器重她!才来半个月不到。什么事情都带着她,俨然关门弟子呢!白丽娜当初为了投在何主任名下,可是没少献殷勤!”医生也免不了八卦。看着一个平日里那鼻孔看他们的女人吃瘪,怎么看都觉得有幸灾乐祸的情绪现在里面。 阿珏没心思管这些人怎么看她。光是梁飞龙的伤势就够人头疼的了,她正在想着用什么方法能既不伤害到梁飞龙的根本,又能处理这一身上伤的时候,就听雷医生轻描淡写的说:“先拿生理盐水清洗一遍!腿上被碎片伤到比较深的用双氧水冲洗,然后再用生理盐水洗一遍!” 阿珏听到双氧水不禁皱起眉头,她一来医院就知道双氧水这个东西,“医用双氧水浓度等于或低于3%,擦拭到创伤面,会有灼烧感、表面被氧化成白色并冒气泡,用清水清洗一下即可,过3—5分钟人体会恢复原来的肤色。” 阿珏只感到看到这里毛骨悚然!这么快速的就能让原来收到污染创伤的肌肤恢复原来的肤色,跟家里绿萼给她洗鞋子时用的漂白剂一般,但那是鞋子!现在却要生生用在人的身体里! 她见几个护士都在忙着手边的事情,悄悄地跟梁飞龙说:“你怕疼吗?” 梁飞龙在爆炸的时候被飞出来的碎片扎伤,除了伤口以外还有一些高温灼热的后遗症,在这春寒料峭的季节里,他整个人一会冰里一会火里,看到阿珏担心的面孔,他扯扯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不怕!”有你在我怎么会怕? 一些同科的护士正在用生理盐水给梁飞龙消毒,伤口接触到消毒用的盐水,饶是梁飞龙也疼的吸了口气。 但很明显边上还准备着双氧水,阿珏对周如楠使眼色,悄悄说了几句话,然后避开人群不着痕迹的给梁飞龙把起脉来。 却不料那个白丽娜似乎是专门等着给阿珏找不自在一样,在那么多人面前扯着嗓子就喊:“你一个实习护士有什么资格给病人把脉?还有我们这里西医医院!你用中医那一套是什么意思?” 室内的几个人都望了一眼阿珏,然后该干啥的继续干啥,神仙打架,没有必要他们凡人遭殃。 阿珏有些尴尬,但她一贯不怎么和人亲近,即使被人说了也只是收回了手,在心里期待何主任能赶紧过来,白丽娜却以为她是怕了自己,眉眼间掩饰不住的得意。 梁飞龙除了大腿侧面上有一块大的碎片扎入以外,其余的都是小伤,但也就是大腿这块比较严重,有小碎片扎入肉里,得想办法将小碎片取出来,不然整条腿都得废了! 为了能清晰地看出原来的肤色仍然需要双氧水清洗!这就跟要从一堆白云都里面拣出一颗黄豆一样,将皮肉翻过来翻过去! 阿珏想到这里特别焦急,别人不知道梁飞龙是干啥的,她可是一清二楚,设计军械的,大哥还说他很有设计天分,其他方面的成绩也好,这以后要真是培养出来了,活脱脱一个武能安邦文能兴国的人才,再说即使不是瞅着这些,梁飞龙也是她认识的熟悉的人,别人不知道有没有经过这个双氧水的荼毒,或者有没有受过后遗症的折磨,但在她这里就不行! 想到这里阿珏实在期待何主任的到来,至少何主任是韩老先生的高徒,学贯中西,他待人又随和,在医院里很受大家欢迎,如果他发话,想必也就没人阻止了。 “黄医生,能不能不要给梁飞龙用双氧水消毒,我们可以用草药代替消毒水的……”阿珏看着何主任还没来有些焦急的问。 黄医生很不悦自己被一个黄毛丫头质疑:“我在这里十来年了,接待过的病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也没见谁用了双氧水消毒就要死要活的了!” 阿珏一时语塞,她总不能说她自己怀疑会有后遗症吧?人家大哥他们警备署破案还讲究证据确凿呢! “双氧水消毒之后,准备麻醉!推进手术室!”黄医生很是威严的跟旁边站的护士说。 阿珏这下真的着急了,就在这时一直处于迷糊状态的梁飞龙听到这里总算清醒了! “我不用麻醉剂!” 这句话刚落下里面的人就炸开锅了! “不用麻醉剂还不疼死了?” “不会是被爆炸伤了脑袋吧?” 黄医生觉得今天果然天气不好,连带着遇见的人都一个个跟他对着干! “年轻人就要懂得听别人的劝告,尤其是在医生面前,不要趁英雄,不然一会疼起来哇哇大叫丢脸的还是你自己。你腿上的伤口处理起来有些麻烦,到时候要用手术刀切开肉将里面扎入的碎片全部挑出来,麻醉药能帮你止痛,手术后半个时辰左右就能随着尿液排出体外!完全没有副作用!”(我的小说《医女手札》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大章!感谢书友们的不离不弃!   ☆、第一百八十五回 你愿意跟我有名有分?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医女手札》更多支持!阿珏知道黄医生的话很有道理,现在所见的这种麻醉剂,就跟神农尝百草一样,是做过千百个实验后,发现并无多大副作用才投入医学领域使用的。 只不过,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同的,这也就出现了一些例外,他们麻醉过后会伴有头晕、恶心、呕吐、流眼泪等症状,有些人还会出现记忆力下降,精神不集中的现象,只不过是因为治好了要命的病痛,这些小毛病反倒被忽略了! “我不用麻醉剂!” “他不用麻醉剂!” 这异口同声的两句话让众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扭头看去就见一个军装青年带着人进了手术室,在医院门口跟何主任他们一起送病人进去的那个随行医生也跟着过来了。 “必须使用麻醉剂吗?多久能恢复?” 青年看都没看黄医生一眼直接问随行的一声,那医生毕恭毕敬的说:“目前局部麻醉技术还不够完善,全身麻醉的话,恢复比较慢不说,还有可能影响……” “你谁啊!这里是手术室,闲杂人等没事就出去!”黄医生怒气冲冲的对来人说,手术室是他的地盘!随便就有人进来,有种自己被冒犯的感觉! 他看了看周围,似乎就阿珏一个人闲着,而他因为一些私事对何主任一直不满意,所以阿珏作为何主任的得意门生,自然也不受他待见! 就见他用食指指着阿珏说:“你!去把门卫叫进来!” 阿珏一直观察着梁飞龙的动静。虽然看见了来人是谁也没出去打招呼,但因为怕护士给梁飞龙用双氧水和麻醉剂,就一直盯着护士门忙碌,这会被黄医生指着,所有人都知道黄医生的脾气,所以见阿珏竟然没有动静,都一边忙活一边抱着看好戏的心情。 黄医生见阿珏竟然不理他。想着姓何的那个王八蛋他动不了。难道连他的徒弟都收拾不了吗? 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也就是一小会的工夫,所以当阿珏被揪住的时候还有些茫茫然后,只看到黄医生唾沫横飞的嘴巴::“说你呢。就是你!不知道是怎么进来国立医院的,这么没眼色……” 梁飞龙被放在一张很低的简易床上,阿珏为了不妨碍护士处理伤口一直是半蹲着的,时间久了腿自然有些麻木。被这样一拉扯,直接导致了她重心不稳向后仰倒了! “啊……啊……放手!你谁啊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黄医生跟阿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反剪双手拧在了背后。得到军装青年示意的小涂眼里一阵厌恶,许是下手太重了,黄医生忍不住发出一阵阵惨叫。 “从现在开始我不想看见这个人!手术的事情你接手!”军装青年眼疾手快的从后面抱住了阿珏,黑着一张脸对老涂说。然后又对小涂抬抬下巴,黄医生就被堵住嘴拧了出去! 他回头对躺在椅子上的梁飞龙命令:“咬咬牙就过去了!你的脑子不能受任何影响,全身麻醉的话。我们谁都担不起这个风险!” 梁飞龙似乎是咧着嘴笑了一下,哑着声音说:“我明白!” 转头对阿珏眨眨眼:“你别担心!”不用麻醉剂怎能不担心?那种疼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似乎是明白阿珏的担心。梁飞龙故作轻松的说:“那你就给我做点好吃的送来吧!我最近都没好好吃东西!” “有完没完!”军装青年忍无可忍拉着阿珏的手往外走,阿珏无奈的回头对那个的医生说:“涂大叔,你也别给他用双氧水!我一会会熬药过来!也是消毒杀菌的!” 随行的医生老涂笑呵呵的说:“小姐别担心,我都知道!快点跟七少出去吧,这里有我!” 等到就剩下他和几个护士的时候,老涂眼神一变,又恢复到刚刚的正经无比:“准备手术!” 阿珏存着心事,就没注意拉她出来的七少,等到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被七少压在墙上了!阿珏还未惊呼出声就被人吻住了…… 嘴唇上传来疼痛的感觉,阿珏被他固定住强迫张开了嘴巴,吸吮的她舌头发麻!那吻夹杂着怒气和醋意,简直可以称得上撕咬了!阿珏此时也顾不上刚刚想的事情了,看着怎么能把自己从狼嘴里解救出来才是正经! 阿珏是个外表冷淡,吃软不吃硬的姑娘,这么说好像也不对,至少她在意的人里面没人对她来硬的。 如果陈定邦一直这样跟她对着干,强迫她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或者说一句:“你是我的!只能对我一个人好!” 那么下场肯定是跟阿珏分道扬镳,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然后被澹台家的三位哥哥虐得死去活来,活来又死去! 但他却在吻的阿珏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抵着她的额头叹了一声:“你就不能只对我一个人好吗?” 阿珏的喘着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还不放手!”然而刚刚被人亲过的小姑娘,嘴唇红红的,脸儿粉粉的,这一瞪眼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反倒看的七少忍不住又亲了他一下,嘟囔着:“你说你笨的,人家支使你,你就任人欺负?你哥哥在那里都是摆设吗?再说了还有我呢!” 阿珏原本想给他一巴掌的手又收了回来,她知道不管是这个时代还是在大秦都是一个特权并立的阶级,她之所以一来就能跟着何主任学习,并不是因为她是韩老先生的关门弟子这样的缘故,而是七少出面允诺了什么事情给何主任,毕竟何主任之前没有收过女弟子的。 而陈定邦心里却膈应得慌,不知道自己当初决定让阿珏来国立医院,并且帮她找了个好师傅。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他捧在手里、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被别人支使的团团转,最呕的是别人能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支使她!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自己也知道今天将那个胖子医生扭着胳膊拧出去,有点小题大做,甚至是迁怒!他自己跟澹台珏在一起从来都是呵护备至,别说支使她做什么事情,真是恨不得连她洗澡这种需要动手的事情都代替了! 阿珏微微叹了口气。看他跟自己这样亲密。不知怎的竟然说了一句:“你别挨我这么近的,没名没分的,被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你愿意跟我有名有分?”陈定邦瞬间眼睛瓦亮瓦亮的。这么久了,他表示了很多次自己的心意都不见阿珏有回应没想到今天开口了!一瞬间激动地不知道如何是好!这得赶紧去提亲啊!他觉得他就是等这句话了,大都督那里也已经说好了,就等着阿珏首肯了马上能去提亲! 天还有些冷。陈定邦那阵兴奋劲过后,就觉得这个角落里又阴暗又潮湿了。想到小姑娘身子弱,有点懊恼自己选择了这么个地方,随即拉着阿珏往外走,今天周坦没有跟出来。是另外一个黑脸膛的士兵,阿珏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下陈定邦。那眼神似乎在说:“原来你都算计好了,还有把风的!”看的陈定邦生生多了几分尴尬!可不就是他自己让人把风的! “今天的爆炸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待走到暖和点没有风的地方。阿珏搓了搓手,没等到回答却被一双温暖的大手包围了。 陈定邦双手捂着阿珏的小手,只感觉一黑一白说不出的好看,嘴里却说:“名义上是化学试验室,其实那一片早就成了军械试验场地了!” 阿珏下意识的用胳膊拐了一下陈定邦,陈定邦收声后,疑惑的看像阿珏,就见阿珏有些气恼的说:“这么机密的事情,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说出来,小心隔墙有耳!” “呦!小雨点都知道关心七哥了!”陈定邦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却认真的对阿珏说:“放心,地方早就清理好了!你没发现这附近都没什么人吗?” 阿珏看了看四周这才松了口气:“那怎么会爆炸呢?梁飞龙真的是军械天才?” “嗯,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本来想将那小子培养成我以后左臂右膀的,谁知道有一次无意中发现他在军械方面的才华比我培养的专业人才还厉害……” “那研究枪械为什么会爆炸?”阿珏打破砂锅问到底,陈定邦无奈的店里一下她的额头:“有才华是不错,奈何半路出家,肯定有人不服气的,那人起了攀比心思,有些急于求成了,想做一款便于携带杀伤力大的手雷,结果火药比例不协调,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你是说那个将脸炸伤的?”阿珏想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把手抽出来赶紧说:“呀!糟糕!我忘记给梁飞龙熬药了!再熬一碗安神的,做完手术喝了睡着就不痛了!” 陈定邦看着一溜小跑走掉的小姑娘,一个人纠结的只想挠墙!他还有事情没说啊! 【麻醉这件事是真的,某飞当年做手术,比我年龄小的人和比我年龄大的人术后都平安无事,医生也说了一般不会有多大症状,就是头晕也一会就好了。但某飞就是那个百分之一的倒霉蛋,恶心、头晕、呕吐怎么都回不过神来,别人的家属在给病人打饭,某飞躺在床上连睡觉都是问题!人家孩子吃饭吃的那么香,飞娘却急的在一旁直掉眼泪!虽然这事情已经过去好些年了,但一想起来心里都涩涩的,某飞不是凑字数,作为一个身体不好的姑娘,对于健康这件事实在是深有体会,再次认真的在这里跟大家说,别不当一回事!看文的老老少少们,飞飞就是先例,所以不管怎样都注意身体,因为生病了,最心疼的那个人永远都是亲娘……】(小说《医女手札》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回 提亲;吐血 望西大学实验室爆炸后,后续事件还有一堆,只不过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还有此事发生后虽然有人受伤但并没闹出人命,因此并未起太大波澜。 只不过第二天就被一些报纸抨击了一下,有心人说是什么扰乱公共安全、影响社会治安,这后一句影响社会治安很显然是针对国立医院门口的事情,但如今这世道不太平,此语一出就有很犀利的评论人点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今之小小伤,所以后能益少者死!敢问阁下,一日外寇将侵,君可践敌?”这句话用白话表示就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任!工匠想要使他的工作做好,一定要先让工具锋利!今天的小伤亡小代价,是为了以后能更少的牺牲!敢问阁下,某一天外敌将侵,您可否上阵杀敌?” 如今虽然世道不太平,但在小范围内,比如像望西城这样的地方,还是相对来说比较安稳的,此语一出,化学试验室爆炸这一消息完全被扭转成了“战争来临时,你能否舍弃个人安危,报国杀敌?”话题至此被歪到了天边,一群酸腐文人为了这么个莫须有的事情争的口水横飞! 阿珏听了这个消息就在想,不知道是谁暗中进行运作的,手段真高超!看看原本喧嚣日上的爆炸案就被这么淹没了!如果七少知道阿珏这么赞美他,心里不知道要多得意! 阿珏看过望西大学的校友录,虽然建校时间不长,但很多“名人”简直层出不穷,什么才女才子,律师工程师。化学家物理学家……只要是个望西城本地人都知道那么一星半点,而且他们真正开始活跃在望西城各个空间的时候,做出的贡献也是相当可观的。 曾经有个化学天才发明了一种机油,被广泛用于工业领域,创造的财富简直多的惊人;还有一些社交名媛,她们家庭富裕,有修养有内涵。碰到天灾*的时候还能做一些募捐之类的善事;建筑工程师之类能造桥修路…… 这样一个几乎一出来全是精英的学校。虽不能说闻名海内外,但造福百姓却是真的,可以说是这就造成了望西大学被很多父母神魔话。老百姓眼里,谁家娃娃上了望西大学就跟祖坟上冒青烟一般。 阿珏这几天在医院里忙来忙去,偶尔分神听身边的同僚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自己听来的是非,也是抱之一笑。便匆匆赶到梁飞龙的病房去了。 却不料她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那里了,在人面前一直趾高气扬的白丽娜这会站在梁飞龙跟前就跟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一般。说话细声细气的:“这是我亲自熬的鸡汤,里面加了人参很补的!你喝喝看!” 阿珏站在门外看着白丽娜满脸娇羞的样子,再看看梁飞龙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也是清清秀秀的说不出来的好看。两人这会一个坐在病床上,一个站在床边真是说不出来的登对,瞬间有种“吾家有男初长成”的惆怅! 正想着就见白丽娜怒气冲冲地跑出来。看见门口的阿珏还故意从她身边走过去,恶狠狠的撞了一下。再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才扬长而去! 阿珏被撞的莫名其妙,揉了揉肩膀,走进病房就见地上撒的汤汤水水,而梁飞龙脸色更不好了,想到陈定邦说的等梁飞龙稍微好点了就要出院,阿珏虽然想他能多住几天好好休息一下,只不过病人自己也坚持出院,她也无能为力。 “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她很关切的问道,梁飞龙直直的看着阿珏的眼睛说:“听说七少去你家提亲了?” 阿珏一愣,想到这件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大大方方的说:“嗯,是又这么回事。” “你为什么没有跟我说?” “噢,你受伤了,而且到时候总会知道的!” 阿珏回答完发现梁飞龙似乎脸色更不好了,她只以为梁飞龙觉得自己没有跟他说所以生气了,结果接下来却听到梁飞龙却喃喃自语一般说:“你怎能跟我都不说一声呢!” 如果这时候阿珏还什么都感觉不到的话,也实在是太迟钝了!只不过并没有更多的时间让她脑袋转过弯,因为梁飞龙吐血了! “哎!”阿珏吓了一跳!赶紧想给他切脉。 岂料一直站在门外偷听的白丽娜见状立即大呼小叫起来:“快点!救命!病人吐血了!” 因为梁飞龙是被七少特意关照的重要病人,除了黄医生那种不开眼的,其余人恨不得将梁飞龙当做菩萨一般供起来,结果这个活菩萨竟然吐血了! 接替黄医生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他一过来就大发雷霆:“都说了要静养静养!您们是怎么照顾的?” 白丽娜趁机告状,一指澹台珏:“就是她!跟病人说话,结果将病人气到了!” 小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说你!啊!就算跟病人熟悉也不能说一些刺激他的话啊!”他一边用听诊器按在梁飞龙的胸口一边叨叨阿珏,阿珏被梁飞龙的样子惊住了,而且也确实是她的错,一直沉默的站在一边任由那小老头说教。 “小伙子年纪轻轻地火气怎么这么大?这心跳也忒快了!”小老头说着又瞅了一眼阿珏:“这下好了!说是明天出院呢,往后推迟几天吧,不然这以后就落下病根了!” “去给他打一针镇定剂!”小老头吩咐完准备走,就见阿珏很平静的问他:“郝医生,只打镇定剂就可以了吗?” “哦,那你觉得呢?” 被称作郝医生的小老头见镇定剂下去梁飞龙慢慢陷入沉睡了,才皱着眉头故作生气地问,心里却想似乎是个手里有真章的,那就试一试具体水平如何。 “吐血鲜红或带紫,口苦胁痛,心烦易怒。舌红绛,脉弦数,此为肝火型吐血,主要是得泻肝清胃,凉血止血!”阿珏看了一眼郝医生说:“不过我用的是中医疗法,虽然能治本但可能见效慢!” 郝医生眼里有了些许笑意,十一阿珏出去说话,面上却仍然严肃道:“你的意思是西医不治本,见效慢?” 阿珏只有在被逼急了的情况下,嘴巴才会利索一点,现在这种时候竟然被郝医生堵得不知道怎么说,正在僵持间,就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说:“姓郝的!你还有没有良心?欺负小姑娘家脸皮薄!我看你应该是姓坏吧?” 何主任可是得到过一些人的嘱咐要照看阿珏的,现在见小姑娘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样,人还没到声先来了!想到那位说的,澹台珏在医院受的委屈,他儿子在西郊大营就会还回来!何主任瞬间有种前段时间他脑袋被狗叼走了,才会答应那人! “你打什么岔啊!我只是考考她,能这么说话肯定肚子里要有点东西,不然她岂不是辜负了韩老的大名?要知道我名下带的那个叫宁贵学生就很有天分!”郝医生语气自豪地说。 阿珏想到那个叫宁贵的男同学,虽然隐约能明白他对自己有点不善,但又未发生什么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这会被人拿来比较,并没有不悦,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医术也一样,她在别人眼里十几岁的年龄都能给人出手治病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能不允许别人比她更厉害? 阿珏想到梁飞龙劳累是肯定的,但最后真正使他吐血的,估计还是七少去提亲的那件事,她这近二十年来除了陈定邦一个人经常对她没脸没皮以外,其余的哪一个不是谨遵男女大方?但现在关系到梁飞龙的病情,阿珏还是将自己的意见都说了一遍。 “从病人的病情分析来看,他吐血多因郁怒忧思、劳欲体虚等,以致胃热壅盛,肝郁化火,或心脾气虚,血失统御而成。” “龙胆草,栀子,黄芩,牡丹皮,生地黄,茜根,紫珠草,甘草,煎成汤药服下。” “那西药方呢?”郝医生步步紧逼,何主任虽然想上前帮忙,却见阿珏似乎游刃有余的样子也就没做声。 阿珏皱眉道:“我记得药房里有一种叫龙胆清肝丸的,不过效果上比起汤药要大打折扣,而且现在就算治疗好了,以后如果遇见了一些事情情绪起伏过大的话还会复发的!” “澹台珏说的没错!而且这个小伙子天分很高,要是落下个病根就不好了!去煎药吧!”偶然来国立医院看看自己学生的韩正德,一进门就碰见像是三堂会审的情况,他不动声色的打听清楚了。 虽然觉得自己的学生将人气的吐血有错,但护短的性子让他立即赞成了阿珏的做法,况且阿珏的做法相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 “煎好药让别人送去吧!面的你进去了再刺激到他!”韩正德自然知道事情的始末,在外人面前还是得做做样子的。 而何主任和郝医生在面对杏林界的泰山北斗韩正德,两人全程都是恭敬有加,如果能让韩老先生指点一二,那么对他们的名声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阿珏自然赶紧去煎药了,只不过想到病房里的梁飞龙,突然有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这些年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才会让梁飞龙如此在意呢?(未完待续) ps:梁飞龙吐血后,突然想到梁祝了!难道我潜意识觉得他就是配角?好吧,我一直觉得祝英台姑娘没看上马文才是一件很眼瞎的事情。   ☆、第一百八十七回 都挤到医院来了 “哎,说你呢!你怎么了?看起来无精打采、悻悻不乐的,这可不像你!” 宁贵一大清早吃了一个烧饼就匆忙赶到医院了,他是郝医生的爱徒不错,但也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代价,没想到换好白大褂却在走廊里见到阿珏提着一个食盒,看起来蔫头巴脑的,不知道为什么,宁贵觉得虽然澹台珏不是平日里那副冷淡、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但竟然觉得这副样子更讨厌了! “哎,我昨天可是听说有个病人被你气的吐血了!”一想又觉得自己这么说是在有幸灾乐祸的嫌疑,赶紧补充道:“不过那人气量也太小了!随便几句话都能气的吐血,可见这本身就是他自己也有问题……” 阿珏幽幽的说了一句:“人都出院了!你把粥解决了吧!” 放下这句话整个人就往三楼走去了,宁贵在一边接过食盒,怒气冲冲的看着那个跟以前一样还是对人爱理不理的澹台珏,感到自己肯定是神经搭错了线才会觉得澹台珏那样子有些可怜,可是看着手里的食盒,一想到是澹台珏给的又有点舍不得扔掉。 “喂,您好!我找周坦!”阿珏知道梁飞龙已经出院了,但是病还没有好,不管怎么说梁飞龙病情加重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哪怕是没有交情不认识,也得问一下的。 经常有电话找周坦,周坦一副严肃的样子,却在接起电话的时候,俨然成了狗腿子:“四小姐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好,不用这么客气的!” 旁人就见一向温和有礼的周护卫笑靥如花的跟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几个经过的人纷纷猜测那人是谁。恰巧陈定邦刚好进门时听见一声四小姐,因此不等周坦回话直接夺过电话就说:“有什么事情怎么不找我?” 阿珏不想突然听见这人的声音,提亲之后他们还没见过面,有些讷讷的说:“我想着你那么忙的,就找周坦了,嗯,对了。梁飞龙出院了!但是他还没好。还有,还有,” 陈定邦对故作不知昨天的事情。循循善诱地问:“还有什么?” “我不知道梁飞龙那么在意你去提亲这件事……”阿珏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陈定邦紧张得不得了,接着就听阿珏又说:“你……对他好点吧,别让他做那么多事情。他吐血了,虽然有我的原因。但劳累过度也是一方面的,” “你别在意,我其实一直把他当做我的家人,刚见到他的时候。他家里就剩下他了,我那时候也跟哥哥嫂嫂不熟悉……” “我都知道,”听到阿珏还愿意给他解释。陈定邦的心情变得好了些,柔声回答道。连脸上的表情都温和了不少。 “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他的,虽然他的事情比较难一点,也无法代替,但我会多花些时间来琢磨的!”陈定在电话一段说的诚恳,假如阿珏心情不那么低落的话,可能还会听出这个男人明显是在博取她的同情心,因此接下去的话就顺气自然多了! “那你注意身体,有时间了我熬汤给你喝!” “嗯,这件事情你别担心,梁飞龙都那么大的人,你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了,四月初八你该来我家相亲了,到时候我亲自拉面……”陈定邦说到后来越讲越欢喜。 相亲的时候男方家里会做小拉面,意思是将这门亲事牢牢拉住,也算是委婉表达了自己对这门亲事很满意。 阿珏听着他语调里的情绪也不禁被感染了,有点羞涩的答应了一声。 “澹台珏!快点!有病人刚送来!何主任让过去抬人!” “噢,来了!”阿珏飞快的回了一句,马上跟陈定邦说:“我要忙了!有空再说吧。”一下就挂了电话! 前一刻陈定邦还在柔情蜜意的跟心爱的小姑娘说话,后一刻就被哐当挂了电话!啧啧,那脸色真是无法形容! 阿珏这边才没工夫关心他脸色有法还是没法形容呢,从救护车上下来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后面还呼啦呼啦的跟着一群人,再加上伴随着那女人几句微弱的:“少爷,救命…”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而阿珏是一看见这一行人就头痛,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原因无他,这正是路冲路大少爷那一家子! 然而冤家路窄这句话用在这里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 路冲本就是一副病弱贵公子的模样,这会因为石如玉满身血的躺在担架上,面色更是苍白了!阿珏本来看见这些人就下意识的想躲开,但还是被发现了,只好无奈的站在那里。 “雨点妹妹!幸好你在这里,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还请你救救如玉,她被人推了一把,而且还怀了孩子……” “姓路滴!猪油把心蒙咧!你野个人不在屋的时候咋不见这个狐狸精到额跟前胡骚情呢,偏偏要到你在屋的时候到我跟前木乱来木乱去……”路冲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大嗓门的女人打断了。 阿珏看着被人抬进手术室的石如玉,再看看大着肚子的嚷嚷的女人,心里明白了几分,眼底的厌恶之情一闪而过,很不客气地说:“这是你们的家事与我无关!” “你不是医生吗?医生不都是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吗?”路冲看着手术室,也不理会那大肚子女人的嚷嚷,有点不可思议的质问阿珏。 阿珏啼笑皆非:“路少爷,这里是医院,我也只是个实习护士,而且手术这件事暂时轮不到我插手!” “雨点妹妹,你真的变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善良天真的小姑娘了!以前你见到这种事情一定会出手相救的,至少也会关心一下的!”路冲在担心手术室里的石如玉同事,还要痛心疾首的表达一下她对阿珏的失望,阿珏一下子都被气笑了。 倒是那大肚子的女人给她解了围,虽说也不是什么好话:“一看见你这种狐狸精的样子奏么好事,赶紧走,赶紧走!”她拽了一下身边的一个中年妇女说:“叫人把她弄走,看见就碍眼!” 虽然阿珏对路冲说话挺不客气的,但谁叫石如玉跟她长得有几分相似呢?石如玉天天在家里恶心她还不够,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长得很像的,路少夫人虽然叫胡静静,但任一点都不静静,对阿珏能有好脸色那才有毛病呢! 阿珏巴不得自己早点离开呢,正和她的心意,只不过这一家子真是跟阿珏天生犯冲!这边厢正房太太叫她滚蛋呢,那边手术室里就有护士出来说:“你们谁叫澹台珏?” 阿珏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就听那护士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不耐烦的说:“病人要求你在身边陪同,说是不见你就不做手术!” “真是还没见到过这样的女人,不做手术……” 路冲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使劲往前想拽阿珏,阿珏眼疾手快的多来了,路冲现在作为有妇之夫,跟他拉拉扯扯的,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她早就发现有人对这边一行人行注目礼了,同行的小护士一直做哑巴状在一边看好戏。 “雨点妹妹……” 如果说以前阿珏还能忍耐着路冲叫什么肉麻兮兮的雨点妹妹,但是现在看着他这样一副嘴脸,阿珏实在受不了这个称呼了,忍不住打断道:“我们并无血缘关系,路少爷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好,阿珏!你看如玉都这么信任你了,你就进去陪陪她吧!”路冲乞求道,阿珏还想说什么的,就听原本出来的那个护士道:“快点行不行?人死在里面了,这事算谁的!” 阿珏只好跟着进去了,胡静静心下不忿,觉得自家相公对那小狐狸精太上心了,刚说了几句,就听路冲不堪忍受似的大叫了一声:“我要跟你离婚!” 这一声大吼好比是地震一般,直接让胡静静定在那里了!倒是从后面赶过来的路夫人唐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她气急败坏的赶到自家儿子跟前,抓住他的胳膊就是一阵猛捶,完全不顾平日里的优雅:“小冲,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还不赶紧给静静道歉?离婚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出口的,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这娃咋不知道珍惜呢?” 她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胡静静,就怕胡静静像以往一样撒泼,她以前倒是撒泼过,那一闹起来就是鸡飞狗跳,现在更是不敢叫她随便撒泼了,因为她怀有身孕,这玩意有个好歹,她父兄还不将路家给拆了? 胡静静倒是很平静,一点没有怎样,只不过心里倒是很惊讶,看来今天这件事将他气狠了,竟然连离婚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路冲也只不过是一时气晕了头,这会在他母亲掐了一下他的时候,就清醒了过来,想到自家妻子那巨塔一般的父兄,瞬间打了个寒颤。 “静静……” “啊……”正当路冲想要道歉的时候,手术室里传来一声尖叫。(未完待续) ps:此文真的没有映射谁,只是综合了几个人的性格而已。看我圆圆的苹果脸,请相信……↖(^w^)↗   ☆、第一百八十八回 落幕和遇见 “砰砰……” “砰砰砰……”路冲举着拳头使劲砸着手术室的大门,里面的惨叫声似乎是为了回应他似的,一声高过一声,路冲更是激烈了! 最后更是口中大喊着:“如玉!你怎么样了?你疼不疼?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被那个恶妇折磨……” 阿珏“唰”的拉开手术室的大门,冷若冰霜的对路冲说:“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请你注意一下影响,还有不要在外面胡乱喊叫,造成病人的心理负担,要知道边上那些人还都是在等待生孩子的妻子,也没见他们想你一样!” 阿珏伸手指了一下另外一个通道,那里有一群年龄大大小小,各个都面色焦急、坐立难安的产妇家属,然后毫不客气的当着路冲的面关上了手术室的大门! 路冲看着近在咫尺的玻璃门差点撞在自己鼻子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里却不可思议的对自己母亲说:“阿珏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如玉再怎么说也是小产了啊!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是多么难过的一件事,为什么她能这么冷酷,这么无情,这么无动于衷……” 陆夫人看着自家儿子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有些难为情的站到儿子身边说:“算了,小冲,你身体不好注意身体!” 胡静静有些幸灾乐祸的说了一句:“活该!” 路夫人恼怒的呵斥了一声闭嘴,才叫胡静静讪讪的闭嘴了!几个人都在外面心不在焉的等着却不知里面阿珏也很烦心。 “你不是认识病人吗?跟她把这里的情况说一下!”带着口罩的女医生听着眼前的女人一声声惨叫有些无语的对阿珏说,她还没开始做手术呢,就教程这样,那一会开始手术了。人都不用活了吧? 石如玉一张脸在这三月里也是疼的冒汗,她祈求的看着阿珏说:“求你了,一定要帮我保住这个孩子,他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阿珏看着有些不忍心,想到刚刚那位少夫人的话,觉得她又可悲又可怜。 “以目前的情况看,你的孩子肯定保不住了。”果然刚说完这句话石如玉又哭了。阿珏叹气,自作孽不可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像这种手术是在无麻醉镇痛的情况下进行的。手术会涉及扩宫以及器械在操作过程中对子宫的刺激引起的病人剧痛、恐惧。”阿珏对人体的构造早在大秦就极为有见识了,本就对手术器械进入人体这种事情存在恐惧,现在主刀医生竟然要她解说,平日里镇定自若的阿珏也难免磕磕巴巴起来。 “由于这些外界心理负担。因此病人常常会发生心慌、头晕、恶心、呕吐、血压下降、心悸等手术综合症状,最主要的是一旦因疼痛开始躁动、挣扎。极易造成子宫穿孔、吸宫不全、漏吸等情况。”阿珏一口气说完这些后果就见主刀的医生似乎赞赏的给她点点头,阿珏手心里全是汗。 石如玉这下不大声哭泣了,而是改为小声的啜泣,因为男女有别的关系。手术室里全时女人,对她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自然没有人怜惜的,阿珏见主刀医生给她使眼色。只好再次无奈的出声道:“你现在好好配合医生做完手术,而且不要把注意力总放在疼痛上。你可以想一些美好的事情,说不定等你想完了手术也就结束了!等你做完手术再好好养一下,以后还是可以做母亲的!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阿珏说了这么多,一边的医生和护士实在等的不耐烦了,主刀医生说:“好了没有,耽误的越久危险性越大,别小看一个流产,有可能会要小命的!” 阿珏暗暗扶额,她苦口婆心的说了这么多也不过是为了赶紧将这个女人送出去!不出所料,医生刚说完 石如玉又哭了! “请你一定要救救我!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我算计你!嫉妒你!其实我是真心喜欢少爷的,如果我真的不好了,你一定要代替我照顾一下少爷,少爷他心里面其实……” 阿珏最后忍无可忍,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石如玉脑后的风府穴上扎了一下,人终于晕过去了! 周围的医生护士无不表现出惊愕,阿珏故作淡定的说:“再这么拖延下去,她万一有个好歹,外面的路少爷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众人这才想起刚刚的拍门声,赶紧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据说是什么外交官的儿子,她们这群小人物可惹不起!虽然这个外交官儿子的姨太太实在挺烦人的! 阿珏见没自己什么事情了,便默默的站在一边看她们做手术,今天这是一场意外,本就没她什么事情,自从开始进入到医院,她才明白以前能跟着自家阿翁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也才知道在人际关系上她有多么的僵硬。 进入医院这么久,她几乎从来都没有自己的发言权,也没有办法做什么她觉得正确但在别人眼里却是越距的治疗方案,总之从头至尾只需要明白一句话就是只要听一生的就可以了! 她的愿望虽然不是做什么华夏的南丁格尔,但很明白“治病救人”是怎么一回事,让她困惑的是,来国立医院之后,只要是她们学习护理学的,每个人都会发一本书,书籍上说着:“护理学以基础医学、临床医学、预防医学、康复医学以及与护理相关的社会、人文科学理论为基础,形成其独特的理论体系、应用技术和护理艺术,为人们生老病死这一生命现象的全过程提供全面的、系统的、整体的服务。” 她很喜欢这个解释,当时回去之后就告诉自家大哥说觉得自己选择了一件正确的事情,犹记得当时大哥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通过这些天的来回奔波,阿珏似乎渐渐在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有时候理想和现实是严重不相符的,期望的越高失望就越大,在阿珏自己看来,自己看见的这些话是多么励志,多么鼓舞人心的一件,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里,就想一些常常将革命挂在嘴边的年轻人一样,哪怕革命对他们来说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总有那么一个追求和向往存在。 护理医学对于阿珏来说就是这样一个存在,她没有一些思想家那样的高度,觉得救治一个人得从思想上救治他,否则即使身体上的疾病救治好了,思想仍然麻木不仁也是白白浪费了一些医学资源。对阿珏来说,不论如何得先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才有资格说理想、说抱负! 就像书籍里最后结束语描述的那样:“护理学的研究具有十分广阔的发展前景,作为一个护士我们任重而道远,在这个硝烟弥漫的多事之秋,我们更应该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为创建一个和平、安宁的独立护理学科做出贡献。”阿珏想总有那么几个人…… “好了!将人推出去吧,告诉他们家人注意后期护理。不然以后想生孩子可得受罪了!”主刀医生摘下口罩,朝着一旁的护士说到。 那护士一想到那家人的难缠劲,瞬间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就趁着主刀医生离开的时候,将一个平日里很好说话的护士推出去,又进阿珏拉出来,美其名曰:病人你认识!她自己找了个借口遁走了。 阿珏和那个护士相视苦笑,护士摘下口罩的时候,阿珏愣了一下,“袁家姐姐?” 袁元有些疑惑的说:“你是?” “我是澹台珏!我们以前见过两次!”阿珏其实很惊喜,没想到在这碰见袁元,她对这个姑娘很有好感。 “先把病人送走吧!”袁元温和的说着。 不出所料,出去之后就见路家人都围了上来,路冲早就呼天抢地的扑到石如玉跟前去了!倒是路夫人在听到果然孩子没保住的时候,有些失望,不过,也仅仅是失望而已。 倒是胡静静安排人去照顾石如玉了。到了病房后,袁元看了一下跟着进来的路少爷和路少夫人,认真嘱咐道:“有些注意事项,你们要记住了,”看见路冲认真的眼神,袁元看着路少夫人的模样,微不可查的叹息了一下。 “在做完手术之后的半个月内一定要卧床休息,不能够从事过重的体力劳动,尽量休息好。要多吃一些有营养的食物,鸡肉,鸡蛋,牛奶这类都可以,增加营养身体会恢复的更快!” 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袁元脸色微红的,小声说:“这个手术之后会有分泌物流出,应该每天都要用温清水清洗,保持清洁以免感染。手术之后要注意在半个月之内或者是还有血流出的情况下不能够洗坐浴,避免感染,如果想洗的话可以洗淋浴。” “饮食上的注意事项,我一会列个单子给你们,千万别让病人吃一些刺激性的东西,生冷油腻的更不要。” 袁元看着胡静静的大肚子,再看看路冲,低头说道:“这位少爷和病人最好不要在一起住,不然会有病菌传递的!” “这个是自然,女人家的血不吉利!”胡静静很爽快的说,阿珏也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等到这一幕落下众人散光了,阿珏总算舒了口气,才有工夫关心袁元。 “袁姐姐什么时候来这里的,我竟然一直不知道!”阿珏笑容温和的说。 袁元这时候竟然很冷淡的说:“有人来接你了!”(未完待续) ps:提到现实和理想,某渣作者心里很复杂。   ☆、第一百八十九回 心不在焉 阿珏不明白,怎么就是一眨眼间面前的人突然变得这么疏离的了?就听后面有惊喜的声音说:“你竟然在这里!” 阿珏一回头就看见周坦朝她跑了过来,有些纳闷的想,什么时候周坦看见她这么高兴了?高兴地应该是周坦身边站的那个男人才是!这么一想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然后就见周坦越过她拉住了袁元的胳膊!阿珏瞬间目瞪口呆了! 陈定邦走到阿珏身边轻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头,“呆呆傻傻的!” 阿珏回过神来,疑惑的说:“他什么时候和袁元姐姐这么好了?” 陈定邦漫不经心的看了那边一眼,拉着阿珏的手就往门外走:“管她圆圆还是扁扁的,反正又跟我没关系!” 阿珏无语的看了一眼这个男人,那周坦好歹还是你的人,仿佛是明白阿珏的意思,陈定邦无奈的说:“虽然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兄弟,但是他也有自己的生活,这一点我不会干涉他的!” “不过我怎么觉得袁元姐姐很不待见周大哥?” “咳咳!”阿珏就见这个男人故作镇定的咳了两声,“这个么,说来话长了!你今天累不累?怎么这么久才出来?打算带你去吃好吃的!” 阿珏想到自己这一中午忙得连口水都没空喝,自然而然的被身边的男人带歪了话题,带点小抱怨的说:“有姨太太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见陈定邦有些不自在的摸摸鼻子,阿珏瞬间想起她未来的公公就是有好几个姨太太的,而且她未来的公公宠妾灭妻,简直就更是她口中的不是好东西了!有些尴尬的打圆场:“我不是说伯父的意思……” 说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此地无银三百两是最近才学的。果然说的就是她! “没事,这本来就是事实!”陈定邦很大度地说,心里却松了口气,因为他听到那句话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以前也打算将美人养上那么一院子的!他爹现在给他背个黑锅也不错,总比以后儿子连媳妇都娶不上的好,这么一想竟然觉得很理所当然。 阿珏这才絮絮叨叨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末尾还感慨道:“妾果然是乱家的根源!要知道那位正房太太还怀着五个月的身孕呢!这下冲哥哥有的受了!” “你担心他?”陈定邦给阿珏拉开车门。递了一杯热热的茶水。待她喝完了才开车。 却不料阿珏竟然感慨了这么一句,有些酸溜溜的问,而阿珏还不自知:“虽然我很不待见他现在的样子。也不喜欢她母亲看见我仿佛我是她家的罪人一般,但不能否认以前我们相处的很好!” “那你想怎么样?过去帮他处理家庭内部矛盾?将他的妻妾调掉的妥妥当当?”陈定邦握着方向盘,抿紧了嘴唇! 阿珏后知后觉的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劲,有些小心翼翼的将头探到车前面。自从他家来提亲之后。阿珏与他说话随意了许多,有点像是在自家哥哥跟前说话一样。然而这会终于察觉了一些不同。 恰在此时,不知从哪条巷子里斜窜出来一辆车,陈定邦险险的踩住了刹车,热闹喧嚣却不甚暖和的中午。刺耳的“咯……”一声,炸的人耳朵能嗡嗡半晌。 阿珏因为探身往车前座看,惯性之下直直的往挡风玻璃上撞去。陈定邦虽然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但也在惯性的冲击下让阿珏脑袋磕在了侧面椅子上! 眼前似乎有金色的东西闪过。阿珏闭上眼睛仍然有那样的感觉,好一会才听见陈定邦的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的一样:“睁开眼睛,看着我,说话!” 阿珏想笑,这个男人连关心别人的时候都是一副命令的口吻,张口扶着额头刚说了一句:“我没事……”就被痛的一个机灵,这时候才俨然发现陈定邦脸色难看的要命,他伸手碰了碰阿珏额头上的肿起来的小包,青筋暴露的说:“肿了个包……” “车上的坐的是哪个龟孙子?给爷爷下来,撞了额滴车竟然哈想当缩头乌龟?不让你赔个倾家荡产爷爷跟你姓!”外面大概由于是正中午又被堵在了闹市区,人声鼎沸的,阿珏却将这几句话听得分明,因为那个穿的花花绿绿的男人就站在车门边,然后她就看到陈定邦笑了。 那是个和他平日里对自己微笑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的笑容,他极慢极慢的眨了一下眼睛,摸了一下阿珏的头顶,温柔的能滴水一般:“乖!闭上眼睛休息一会,我马上就好!” 外面因为两辆车堵住街道,担着菜卖菜的、骑车子的、有急事赶路的,人挤人好不热闹,一大群人堵在那里动不了,有脾气焦躁的人嘴里骂骂咧咧的,开始问候不知是谁的父母祖宗十八代,更有胸前捧着盒子卖香烟的小贩趁机吆喝:“卖烟卖烟咧!玉堂春,牡丹、大众、哈德门、高尔富,应有尽有……” 阿珏刚被撞了头,晕的厉害,只能斜躺在后座上,连陈定邦什么时候下车都不知道。 仿佛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眨眼时间,阿珏只听到一个男人“嗷……”叫了一声,紧接着周围传来惊呼,又有人趁机喊:“快叫巡逻队!打架了!”还有看热闹的兴高采烈地指指点点,阿珏意识到不对,强撑着坐起来,就见刚刚还对她一脸温柔的男人一下一下的出手极为狠心,将对面的男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说吧!你都是谁的爷爷?还叫不叫我赔的倾家荡产?” 那个穿的花花绿绿的男人本就是个不务正业的,仗着手上有点功夫在这片街上横行霸道惯了,像今天这样的讹诈不知道干了多少回了,这次他真是哭的心情都有,果然夜路走多了终于遇见了鬼! 陈定邦打人打的极为有技巧,先是将他一张脸打得面目全非,然后专门捡着身上那些看不见伤口,但是被打到了却极为痛的地方下手,一个大男人被打的一阵阵惨嚎,有些胆小的妇女捂着脸看都不敢看。 “你是我爷爷!你是我爷爷……”他眼睛被揍的都快看不见人了,只好跪在那里眯起眼睛,抱着陈定邦的大腿,陈定邦烦得要命,黑着一张脸呵斥他,刚刚揍了一顿人心理那口郁气似乎没出多少,看到这货一副谄媚的狗腿模样,他觉得更暴躁了! 阿珏适时的出声喊道:“七哥!”陈定邦才回过神,见那男人还跪在地上,走过去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还不快把车挪开!” “哦,哦!”衣着花花绿绿的男人忍痛从地上站起来,也不敢看那些挤在人群里平日里一起跟他讹人同伙,就那么灰头土脸的将车挪开,眼睁睁的看着陈定邦驱车而过。 “我们这是去哪里?”阿珏其实在见到他打人的时候就已经清醒了很多,以一个大夫的职业来看,她嗯明白自己额头上的那电商口只需要涂点红药水就可以了,不过见这个男人情绪不太好,她自作聪明的以为是因为刚刚撞车的事情。 陈定邦见她没心没肺,简直有一种一圈打在棉花上的错觉,挫败的想:算了,她才十八岁,并不懂得在自己跟前掩饰什么,这也算是个好现象了,至少她不知道什么是隐瞒,有事情都会跟他说,这样安慰完了自己,心里还是那么不爽,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盘上的喇叭,阿珏吓了一跳…… 去了最近的一个小诊所,好吧,则个最近自然是詹姆斯的小诊所,顺便在詹姆斯哪里混了一顿午饭,然后被他送回到医院。 回来的路上,那男人虽然对她仍然关爱有加,但阿珏总觉他不开心,别问她怎么知道的,总之就是感觉到了! “澹台珏,013号床的病人吊瓶里面盐水快完了!” “啊!哦!”阿珏飞快的拿起手边的玻璃盐水瓶就跑! 一起干活的小护士狠狠的翻了个白眼:“013号床在左边呢!” 阿珏尴尬的从右边退回来,她一下午脑子里都在围绕着“陈定邦为什么生气了”这个话题,一点都没觉得时间过得快,平日里认真对待的事情也出了差错! “呀!” “小心!” 阿珏险险的接住了差点飞掉的盐水瓶,惊魂未定的看了一眼幸好没打碎。 “你是怎么走路的,眼睛长头顶去了?”对面的人被撞的扶着墙,这会见阿珏看过来,立即没好气的说:“我当是谁?澹台珏,不要仗着你家里面有关系,就可以在医院里为所欲为了!” 阿珏也暗暗觉得倒霉,竟然是白丽娜,因为梁飞龙的事情她本就对阿珏讨厌到了极点!就是因为那种“两个不相上下的人,为什么你却喜欢她不喜欢我”这种极为幼稚可笑的理由! “为所欲为的人是你吧!”袁元过来找阿珏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一幕,她示意阿珏先去忙自己的。 阿珏一边走还一边听到她走到白丽娜跟前说:“医院里规定不能穿旗袍和高跟鞋吧,但是你穿了;医院里规定护士不能戴首饰吧,但你戴了;医院规定早上七点必须来上班吧,但你你来的时候都快九点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未完待续) ps:我觉得我在些现代文吧/(tot)/~~   ☆、第一百九十回 起疑 旧王朝之所以灭亡一方是因为他本身制度的腐朽,祸起萧墙,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外敌入侵,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新朝才应用而生了。 自福-寿-膏引起的战争之后,华夏的国门真正意义上被打开了,自古就有传教士进入的大华夏,在这次战争之后更是涌入了大批的传教士。 传教士们宣扬自己宗教,也是需要一些方式的,医药无疑是其中最大的突破点。那时候生活在底层的平民百姓并没有多少钱去看病,传教士施医布药的这一举动简直就是雪中送炭,慢慢的一批西医也开始大规模进入华夏人的眼里,使原本就孱弱的中医学,更是岌岌可危,西医甚至一度挤走了中医的地位,有些人还崇洋媚外大放厥词要废止中医! 阿珏和白丽娜就好像是崇尚中医和倾向西医的代表一样,再加上梁飞龙的事情简直就是新仇旧恨了,这会被阿珏撞了一下,要是她若无其事才有问题呢,结果杀出了袁元这个程咬金! 阿珏为013号的病人换好了盐水,就见袁元和白丽娜周围有不少人看热闹,有医院里的同僚、有病人家属,很多人指着里面的两个姑娘指指点点,阿珏虽然脸皮薄,但也怕袁元吃亏,赶紧拨开人群冲了进去,看见里面两人岁有些剑拔弩张,倒也相安无事。 “袁姐姐,咱们走吧!”阿珏不想理会白丽娜,国立医院虽然名义上叫国立医院,但是实际上很多制度、规定完全是按照西方人的那一套来的,这会午饭过后,病人需要休息。所以病房里就剩下病人了,这些病人家属没事就会在医院附近溜达一圈,然后时间到了再回来,但这一规定也形同虚设,很多人都是在医院走廊里徘徊,现下里站在这里被别人当做耍猴一般,阿珏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走什么走!姓袁的你把话说清楚了!”白丽娜虽然每天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但从来没有人说过她。最多也只敢私下里议论几句,这会被人挑明了,再看看周围看热闹的人瞅着她窸窸窣窣的说着什么。“你们这群乡巴佬看什么看,再看让院长把你们都赶出去!” “大夫你这话舍滴!额交过住院费咧!凭啥把咱赶出嘁?” “奏四么?你凭啥呢!” “快走!”阿珏见那些人都在跟白丽娜争辩,拽了拽远远地胳膊赶紧溜走了。 走开之后回头看,远远地就见白丽娜被人围着。脸上的惊慌显而易见,最后不知道是谁推了她一把。白丽娜吓得跟兔子一样飞快的跑了,不知道那群人里面谁说一句什么,哄堂大笑声让一边值班的护士悄悄桌子大吼:“吵什么吵!安静!” 阿珏也听见了,她有些感慨的说:“咱们医院的护士都挺凶的!” 袁元失笑:“那都要看是对什么人了。有些人修养好那就和和气气的对待;有些人比较粗俗,你再怎么跟他讲道理都不明白,简直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了!” “就跟周大哥一样?”阿珏顺口说了一句,却见袁元没了笑容。又是中午那样淡淡的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毕竟是才见过两三次的人,人家帮了阿珏,阿珏也不好意思追问其他了,改而说起一些其他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见袁姐姐就觉得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阿珏跟袁元边走边说。 袁元扑哧笑了一下,调笑的说:“你是不是还想说‘虽然未曾见过,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一下。 阿珏想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的,不过也似乎就是这个道理,她随即说:“原来姐姐也这么想的,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有些面善……” 袁元愈发笑的不可开交了,最后直接靠着阿珏小的花枝乱颤,阿珏不明所以,等袁元笑够了才说:“这话有什么不对吗?” 这个时候医院里的护士服装就是比腰上围的围裙多了两个穿过胳膊的带子,阿珏刚刚给人打吊瓶把袖子挽起来一些,她虽然穿着橘红色的夹袄,但又怕白色的护士服装跟着颜色太冲突,外面还套了一件天青色单衣。 这会扶着袁元露出一截雪白的胳膊,袁元一边给她放下衣服袖子,一边朗声诵道:“宝玉看罢,因笑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贾母笑道,‘可又是胡说,你又何曾见过他?’宝玉笑道,‘虽然未曾见过他,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贾母笑道,‘更好,更好,若如此,更相和睦了。’宝玉便走近黛玉身边坐下,又细细打量一番,因问,‘妹妹可曾读书?’黛玉道,‘不曾读,只上了一年学,些须认得几个字。’宝玉又道,‘妹妹尊名是那两个字?’黛玉便说了名。宝玉又问表字。黛玉道,’无字。’宝玉笑道,‘我送妹妹一妙字,莫若颦颦二字极妙。’探春便问何出。宝玉道,‘《古今人物通考》上说,‘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况这妹妹眉尖若蹙,用取这两个字,岂不两妙!’探春笑道,‘只恐又是你的杜撰。’宝玉笑道,‘除《四书》外,杜撰的太多,偏只我是杜撰不成?’” 这下阿珏还发现不了端倪就算白活了!这个宝玉她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偶尔在大嫂哪里也是听过几耳朵的。 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人跟她说一样的话,但想到袁元刚才说的,有些皱眉道:“这宝玉怎么听起来这么轻浮的?跟调戏人家小姑娘似的,哪个话本子里面的?” 袁元给阿珏抚平了衣角在她下巴上摸了一下说:“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笑了吧!你想想你刚才的语气,像不像是那个纨绔二世祖调戏姑娘?”袁元说完又笑了起来,阿珏脸色通红,甚至对那写话本子的人都怨上了! “袁姐姐竟然将话本子上的东西背下来了?好厉害!”阿珏别了半天也就想到了这么一句话。 袁元见阿珏害羞随即止住了笑声,“不过是感叹那金陵十二钗命运多舛,所以多记住了几句话而已!谈不上什么厉害,我有一个同学喜欢里面的诗词,甚至将那些诗啊词啊的全部都背了下来,要知道那可是百来首长长短短的诗词呢!” 阿珏对什么诗词歌赋虽说不上完全不通,但要做诗词还真是难为她了,这一点上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倒是又问另一个自己惦记多时的事情:“袁姐姐对十岁前的事情记得多少?” 袁元愣了一下,摇头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不过说来也巧,我母亲说我十岁左右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发烧烧的很厉害,差点把脑子烧坏,她担心的要命,因为是去凤鸣寺吃斋的时候生的病,她就烧香拜佛的求佛祖保佑,才救了我一条小命,不过后来醒过来就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阿珏心下更狐疑,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也是在凤鸣寺发生的意外?刚刚看着袁元笑的前仰后俯,阿珏忽然想起来有个人笑起来也是这般神采飞扬的样子,不过袁元有父母有哥哥,而且家人都很疼她,怎么看她想的那种可能都比较小。 因此脸上略带失望的说:“噢,那就算了!” 倒是袁元开玩笑一般说:“难道你还觉得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妹?” 阿珏有种被拆穿的尴尬,遮掩的说:“只是觉得比较遗憾罢了,我又三个哥哥,却没有姐妹,三位嫂嫂又比我年龄大那么多……刚刚我被人为难,幸好你过来帮我解围!” “恰巧被我撞见罢了!”袁元这会正色道:“我来医院时间比你长,这里面的好些事情也比你清楚一些,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地道,但不可否认,白丽娜不过是仗着她父亲罢了,旁人怕她咱们可不用怕,先不说我了,如果她父亲知道白丽娜老是跟你过不去,铁定赏她一个大耳刮子!” 阿珏被袁元的语气逗笑了,突然灵机一动的想,既然自己都怀疑了,何不趁机证实一番,三嫂现在怀有身孕,如果真的袁姐姐就是她妹妹,岂不是一件喜上加喜的事情,也算了结了三嫂多年的心愿。 “袁姐姐,你要不下午去我家吧,我有一样东西给你看!”阿珏打定主意要将袁元带去家里给郑颜看,而且她也确实想让袁元看看那串用粉色珍珠穿成的手表链,万一能想起来了呢? 袁元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的说:“你怎么说风就是雨的,没有提前给主人家打招呼就去人家家里,很失礼的!” 阿珏想了想她家大嫂最重礼仪,只好另约了个时间,等到袁元回到自己的岗位的时候阿珏有些垂头丧气,她今天丢三落四,慌里慌张的,估计被很多人看在眼里了,最关键的问题是到现在她还是不明白那个男人为什么生气了? 大哥常说女人心海底针,阿珏现在觉得这句话送给陈定邦也很合适,嘟囔完了还是沮丧怎样才能让这个男人不生气了?(未完待续) ps:嗓子疼……   ☆、第一百九十一回 三个女人一台戏 “穿这件银红色缠枝花的吧,看起来多喜庆!” “不行,穿这么喜庆的,人家以为我们阿珏巴不得赶紧嫁到他们家呢!掉价!” “那要不穿那件粉色的蕾丝花边裙子?清新又自然!” “你果然在国外待的时间有点久了,连咱们的传统都忘记了,粉色怎么可以,粉色又不是正红,明天是过去相亲,这么好的日子穿粉色,不庄重不说,还小家子气……” “大嫂,要不咱们趁着下午去逛街吧?刚好我已经好久没出去了,你不知道那个皮猴子,才多大,把人折磨的!现在就期待七娘肚子里这个是个女孩儿!” “我也期望是个小侄女!”阿珏连忙附和道,心里却在想,如果是个小侄女到时候嫂嫂们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打扮收拾小侄女,哪怕还惦记着她,至少也会减少对她的关注。 就像今天下午这样,说是看看她明天都要穿什么,戴什么首饰,然后就因为这件小小的事情争论了半天,到现在都没个主意,阿珏已经从站在嫂嫂们跟前任她们比划,到现在挪到了一边的桌子上去喝茶了,三位嫂嫂们还在热切讨论,都没发现她这个当事人不见了,看起来完全是一场女人间的挑挑拣拣。 “别怪我给你们泼凉水,以我生了三个小子的经验,七娘十有*怀的又是个小子!”吴湄气定神闲的说,就见两个妯娌面上俱是失望的表情。 “也别想着出去置办什么新衣服,就是想置办,也得等他们定亲之后再说,这会就疾赤火燎的。好像我们澹台家为了结他们这门亲事有多积极似的!”吴湄神情骄傲的说。 梁佳颖手里继续翻着阿珏衣柜里面的衣服,一边说:“说起来,还是他们陈家高攀了,我们阿珏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最主要的是虽然天之骄女一般,但是性格好。通情达理。还会医术,想想真是便宜陈家老七了!” 阿珏一脸无奈的听着三个嫂嫂将她要相亲的对象贬低,突然想到几人口中配不上她的陈老七。似乎从两天前从医院带她出去吃了个饭就再也没跟她联系过! 自从知道她自洪空回来,某男人说为了不让别人听他们的电话内容,特意拉拉独立的线在她床头装了电话,对于这件事情。哥哥们甚至睁只眼闭只眼,从那以后他至少每天一个电话。时间多了就多说一会,时间少了就说几句好好吃饭按时睡觉之类的话。可惜这次似乎有点反常,因为他已经快三天没打电话了! “阿珏,阿珏!”吴湄拔高了声音喊道:“澹台珏!” 阿珏这才从自己的思绪里醒来。“大嫂,怎么了?” 就见大嫂一脸不悦的说:“我们好歹都在为你的事情忙活呢,你三嫂都快生了还要操心你的事。你倒好,跟个公主似的。我们反倒像是公主的丫鬟了!当年果然把你送去跟那个公主在一起是不对的!” 阿珏莫名其妙,这又跟人家公主有什么关系,而且她们说话说的兴高采烈的,半天她在宜宾都插不上话,怎么莫名其妙的战火又波及到她了。 阿珏麻利的走到衣柜跟前,将新年时候做的几套新衣服中未穿的那一套拿了出来。 “就这件吧!”阿珏将柜子里的衣服一拉出来,几个女人果然转移了注意力。 “这是过年的时候做的六套新衣裳,我实际也就穿了两套,这套明黄色立领对襟大袖长袄和紫色纱裙嫂子们觉得怎样?” 这件衣服其实刚刚已经被她们过了一边,这会拿出来,几个人都又似乎像是才看见的一样,阿珏脑袋上青筋都鼓起来了,敢情刚刚都专注说话了! 梁佳颖似乎也觉得她们有点主次不分了,赶紧打圆场道:“我也觉得不错,这件靓丽又不失大家闺秀的稳重,和该这么穿的,让陈家那帮土鳖们都看看咱们阿珏,别以为是咱们高攀了!” “她还是个小姑娘,头上倒也不用倒腾的那么复杂,我记得前些时候元宵灯会,不是置了一套鱼戏莲叶的发簪吗?明天正好用上,即得体也不显得过于刻意了!” “那鞋子的话就要用绣花鞋了!皮鞋可衬不出那身衣服的气韵!” 用了半下午时间几个人才把明天要穿的衣服商量好,阿珏想无怪乎大哥总嫌弃女人家事情多,几乎从来不陪同他们逛街的,再想想那个经常愿意陪她逛街的男人,阿珏几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郑颜可以说年龄与阿珏最为相近的,从刚才他们挑衣服开始就见小姑娘频频发呆,平日里没事了喜欢亲手泡泡茶或者自己配置一些养颜膏给自家女人们,今天确实一改平日里状态魂不守舍的。 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孩儿,捧在手心里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没发现这点?吴湄见衣服首饰什么的都搭配好了,给郑颜使了眼色。 待屋子里几人都走了,郑颜才走过去柔声问道:“可是遇上什么事了?魂不守舍的,这可不像你!” 阿珏赶紧将月份很大的三嫂扶到椅子上到了一杯清水给她,“没事,就是在医院里有些关于病人还有医药的事情没想通,只好回来了继续想!” “跟我还见外起来了,你的表情一看就不是这样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要不是这些年医院里医生护士的药走个资格证书,还有实践经验什么的,以你的手艺早就能独当一面了吧!” 阿珏语塞,又听郑颜道:“明天就要去人家家里相亲了,你这样看起来似乎不高兴地样子,陈家还以为我们不愿意结这个亲,那陈大都督脾气暴躁,还有好几房姨太太惯会煽风点火的……” “我似乎惹了陈定邦生气了!”阿珏虽然知道三嫂说的有些夸大其词,但也没办法,毕竟自从去了国立医院实习之后,跟王爱文还有钟情她们作息时间不在一条线上,没处说倒也罢了,问题是这种事情她也说不出口,今天被三嫂闻起来,阿珏想着三嫂和三哥当初就是欢喜冤家一般,总比她有经验处理这种事情吧! “呵,你竟然还能惹陈老七生气?从我认识你开始就知道,陈老七恨不得把你捧到天上去,要星星不给月亮,要翡翠不给水晶的,这会竟然生气了,我没听错吧?”郑颜倒真是乐了,这事还挺新鲜的。 阿珏皱着眉头说:“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了,如果知道的话我至少能对症下药!梁飞龙被我气得吐血我都还没去看人家呢!”阿珏说着说着语气里不免带上了小女儿家的娇气。 郑颜也是过来人了,心中暗想那陈定邦似乎比澹台放年龄还要大,脸皮又厚,平日里往澹台家来的可勤快了,尤其是对阿珏,好的叫人眼红,连带着他们这些做嫂子的都跟着沾光了。 澹台放曾经酸酸地说,陈老七哄女人开心的最拿手了,一套一套的,骗死人不偿命!可不是会哄人开心吗?一个大男人比女人家还了解流行趋势,基本上市面上新出了首饰头面,绫罗绸缎,这一方面,她家表姐也是如今的二嫂,向来是不肯屈居人后的,竟然还没有一个男人家消息及时。 还有那些未到时令的新鲜瓜果蔬菜,总是跟不要钱似的往家里送,先不说她这个孕妇能吃能睡的,长得胖一些还情有可原,妩媚一直嫌弃自己体态丰满也没能瘦下来。 “那你就好好回想一下,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我帮你分析一下!”郑颜捏了一颗糖渍樱桃,笑盈盈的跟阿珏说。 阿珏望嘴里塞了一块桃干,有些懊恼的说:“那天其实是因为路冲的姨太太小产了,去医院刚好碰见我,我就被抓了壮丁,嗯,就是这个词!抓壮丁,”她停下了咀嚼的动作又说道:“我就是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哭的有些可怜,所以说了几句……” “哦,你都说什么了?”郑颜觉得问题的关键十有*出在这里,不免上心了些,听得很认真。 “我就是担心了几句,原本是想说路冲不是很尊敬大哥和父亲吗?不管他们俩谁出面去跟他说道说道,至少得把家务事理好吧!再怎么说他们家也曾经和我们家交好!” “笨死你算了!”郑颜挺着大肚子恨铁不成钢的戳了一下阿珏的额头,阿珏没想到她下手挺重的,脑瓜子被戳的生疼,这会也顾不上这个了,赶紧问道:“怎么了?” “陈老七是不是很喜欢你?” 阿珏红着脸点头。 “那要是他在你面前说一个姑娘如何如何?你是什么感觉?” 阿珏似乎总算心神领会了,“他生气就是因为这个?”阿珏感到很不可思议。 “情到深处自然浓,两个人之间根本就容不下旁人,陈老七不吃醋才叫奇怪呢!你说你也是,那姓路的再怎么样也跟你没关系,而且你个笨蛋,你未来的夫婿就在旁边的,要是有你哥哥们帮你解决事情,陈老七一个大男人岂不是没了用武之地?”(未完待续) ps:感冒加发烧,写了一下午!   ☆、第一百九十二回 女人都这样念旧吗? 阿珏在家里觉得自己委屈不解的时候,陈定邦也没好过多少。 眼看着明天就是相信的好日子了,周坦拿着一瓶药膏进来,喜滋滋的说:“主子,该上药了!” 陈定邦看见他笑的牙不见眼的,便觉得有些堵得慌,没道理自己一个人不开心,于是迅速朝周坦出手了,周坦原本想着,这个老男人都28了,终于要结婚了,等他结婚了有了牵挂的人,就不用这样一天到晚的跟手下的人找茬了,以后自己也能娶个媳妇,再一想到袁元那秀美的脸庞,周坦小的更开心了! 哪里想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简直就是相煎何急!相煎何急!周坦惊怒交加的险险避过了扑面而来的拳头,稳住手里的药膏瓶子,才一脸愤怒的冲自家吼:“您又怎么了?” 陈定邦二话不说又是一个扫堂腿,周坦原本也是有些生气了,任凭谁莫名其妙的被攻击都有点火气的,即使这个人是自家主子也不能这么为所欲为,他简直就是一张热脸冷屁股上贴!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的,周坦随即不再言语!两人就在陈定邦的小楼客厅里开始你一拳我一脚的打了起来,外面站哨的人听见里面的动静,以为有事,端着枪就一溜小跑进来了!结果还未走近前就听陈定邦吼道:“都给老子滚远些!” 那两个大兵一听就缩着脑袋回去了!溜的比兔子还快!七少明显心情不好,这几天一会阴一会晴的,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他什么脸色,大家都恨不得绕道走,偏偏周护卫是近身陪伴的。又走不得,底下的人都颇为同情他,这不,又莫名其妙的成了火药桶!还要跟七少对打,七少虽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但在军中也鲜有人能敌的!周护卫真是他倒霉了! 再好的体力也有耗尽的时候,陈定邦说了一句:“不打了!”就顺势滚到一边仰躺着大声喘息起来!周坦早就累成狗了。但输人不输阵。他硬撑着脸上也挨了几拳,右边脸颊明显乌青了一片。 这会三月天里,周坦整个人趴在冷冰冰的黑灰色石塑地板上。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冷,擦汗的时候不小心扯到脸颊,他疼的“嘶”了一声,正准备骂几句的时候。就听那边的主子幽幽的说了一句话,瞬间叫周坦心有戚戚焉! “你说女人都这样念旧吗?”陈定邦似是并不要周坦回答一般。继续呢喃道:“你看!我对好的我都觉得我不像我了,她还牵挂那个人……” “叮铃铃……叮铃铃……” 周坦忍着浑身的痛去接电话,然后诧异地说声:“知道了!”就给陈定邦说了声取东西然后出去了,陈定邦这会正是精疲力尽。心神俱发乏的时刻,怎么会管他去了哪里。 周坦诧异的走到都督府的大门口,远远就见阿珏手里提着个东西扎在车边。阿珏见了周坦一眼就发现他脸上的淤青了,带些关切的问:“周大哥脸怎么了?” 周坦自然不能明说我跟陈老七打架打的。只含糊了几句说是常有的事,阿珏见他答的穆棱两可也就不不细问了,将手里的的东西递给他说:“前几天吃饭见他胃口不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干燥上火了,我做了两道小菜和熬了一点汤,你给他带去吧!我那天原本是想请他帮忙找路外长的,结果后来路上出了点小意外我就忘了说。” 周坦此时只觉得四小姐简直就是冬天里的一把火,瞬间暖和了他,连连点头道:“四小姐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做漂亮了!” 阿珏脸色微红,心里却忐忑也不知道三嫂这个法子对不对,万一那人觉得她自己送上门不矜持怎么办,阿珏这么一想又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姑娘,她在大秦的时候可是被阿母教导要自尊自爱,自己都不爱惜自己了怎么指望别人呢!一时间又有些垂头丧气,觉得事情早呢么被她处理的一团糟…… 却说周坦欢欢喜喜的带着阿珏给的那个鸡翅木雕花食盒走进小厅堂的时候,陈定邦还是刚刚那个样子,两只眼睛无神的睁大看着屋顶,周坦嘴巴忍不住上翘,“主子,吃饭了!你中午都没吃!” “没胃口,你出去吃吧!” “可这是四小姐带来的东西……” 周坦刚说了个四小姐就见眼前一阵风刮过,刚刚还跟条死鱼一样的男人瞬间满血复活了! 陈定邦淡淡的揭开食盒,看里面的各样家常小菜,声音沉稳的问:“可是说了什么?” 周坦见不得他那没出息的样子,奈何形式比人强,只好将阿珏的话专属了一遍,就见刚刚淡定自持的男人,满脸笑意地说:“她真这么说?” “自然,小姐说了是有事耽误了所以没说,你说你这几天发哪门子疯?”周坦想着自己这几天任劳任怨做牛做马,忍不住抱怨,就又听到陈定邦说:“本来见你一个老男人连个对象都没有,想放你半天假的……” “主子怎么会发疯呢,在主子英明神武的领导下,我这几天觉得自己拳脚功夫大有长进……” “好了,看见你都烦,该干嘛干嘛去,别打扰我吃饭!” “可是主子,这里面有一道凉拌芹菜木耳,你不是最讨厌芹菜吗?”周坦见陈定邦毫不犹豫的坐在那里,手都没洗依依将阿珏做的菜试了一遍,有些惊讶的问,就听陈定邦说:“只要是澹台珏做的,哪怕毒药我都能吃!” 周坦觉得自己瞬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一想到自己正好觉得能去看看袁元,到时候学着自家主子一样示个弱什么的,说不定能麻利点抱得美人归? 而陈定邦觉得之前的不悦一扫而空!原来是自己误会了,澹台珏念什么救人,没见叫自己解决那个小白脸的事情吗?这说明了什么,一方面是信任,另一方面更多的是依赖!被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这样新人和依赖者,还有什么不高兴放不下的?(未完待续) ps:嗓子太疼了,抱歉只更这么一点。病好了补偿大家……   ☆、第一百九十三回 相亲(一) 【又断了几天,生病这种事情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具体来说我是被传染的,然后好久没生病,又引起发烧这类的了!连抱歉我都不想说了,好好码字报答大家!本来有些事情不想在这回开头就跟大家说的,我写小说那就好好写小说,把自己说的跟病西施一样总觉得有点博取同情的嫌疑,不说出来我又憋屈的不得了!我做过几场大手术,大家都知道一住院就会给你打吊瓶,我自己都记不清楚我打了多少吊瓶,以五百瓶打底吧,只会多不会少。二十岁以后的这几年很少生大病,一年也就感冒四五次,打吊瓶一般好的比较快,大概是以前打太多吊瓶,身体里面形成一种抗体,我一打吊瓶接下来半个多月就会浑身发痒,掉头发,失眠,过敏症状特别严重,生病了只好吃药,但疗效很慢!我一吃药就睡觉,一天能睡20个小时,还总处于睡不醒的状态,今天早上终于光剩下鼻塞了,一打开我的点娘号就看见:“既然总断更,当初就不要写!”这话真是让我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真是日了狗了!姑娘我大度一点就当是你觉得我写得好催更来了!!啰嗦这么久,大家别嫌弃!我不是玻璃心,有什么你们就尽管说,别发私信,我早就被禁言发私信了!(#‵′)凸】 当特别期待某件事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 陈定邦此时就是这样的感觉,早晨九点开始每隔一刻钟就要问一次周坦或者范文志:“澹台放他们什么时候到?” 范文志不带一丝不耐烦的回答:“还得一个多时辰!” 周坦开头还是耐心的回答:“一般情况下相亲,女方就是要矜持些的,如果三爷他们来的太早了,人家会说他们巴不得结这门亲。以后夫人进门了会被人看轻的!觉得他们家上赶着要把女儿嫁到陈家!估摸着十一点左右才到!” “放屁!这亲事明明是老子千辛万苦求来的,谁敢在背后嚼舌头给我打三十军棍!”陈定邦目前正是高兴的时候,周坦这会无意识撸胡须呢,他不暴跳如雷才怪,好说歹说才让陈定邦明白他只不过是假设而已。 等到陈定邦第三遍问过之后,周坦和范文志不约而同的选择找借口溜之大吉,不过周坦却被叫住了。 “那边母子三个让人看紧了。别再给我弄些幺蛾子出来。上次的事情没找他们算账只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只要老头子在一天,这家就不能分,我们还得兄友弟恭的生活下去!”周坦这会听的认真。陈定邦言下之意他比谁都明白,一旦大都督故去,二少简直就是心腹大患,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早晚有撕破脸的一天! 阿珏穿上来那件昨天就看好的的明黄色的袄裙。吴湄左看右看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不仅有些皱眉。最后叫来梁佳颖,梁佳颖看了半天也摇摇头说:“衣服没问题!” “那就是人的问题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郑颜挺着大肚子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几个人将阿珏来回摆弄。阿珏本身就有些紧张,这是更是脸色不好看了! 郑颜叹口气赶紧把两位嫂嫂劝下来,“衣服没问题。明黄色显得活泼俏丽,紫色稳重。大都督家不就是想找个稳重、端庄、言辞得体的大家闺秀做儿媳妇吗?咱们阿珏这方面是双他们家那些土老帽八条街了!” 吴湄和梁佳颖两人见郑颜说的头头是道,听得更认真了,阿珏则是终于被解救出来松了一口气,就听郑颜话音一转:“但咱们家阿珏向来在外人面前都是冷冷淡淡的,哪怕是在咱们几个跟前也是一副温吞性子,咱们对她知根知底也就罢了,但陈家那帮人可不知道,还以为咱们阿珏性子高傲不好相处呢!” “再者,书香门第出来的姑娘清高自持也无可厚非,但咱们阿珏不清高啊!问题是没人知道,大家都看第一印象,这脸上的表情可就有学问了!” 吴湄只是生在局中罢了,这会经郑颜一提点马上明白了,但梁佳颖可不这样干了:“照你这么说,咱们阿珏还要对人端着一张笑脸不成?她又不是原本这样的,以后结了婚还不又打回原形了?” 阿珏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折腾了半天原来是她脸上的表情跟衣服不搭调了,借用一句大嫂经常说小昭昭的话“真是操碎了心!”心里的无奈和郁闷简直能倾倒出来! “也不是说要笑脸迎人,至少表情得温和点,咱们家出来的姑娘高傲些才是正常的,你可没见过乔堂妹的样子……好了,闲话不说了,阿珏到了都督府以后尽量把别人都想成是我们几个或者是你侄子们!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有多大脸拿多大碗,咱们顺其自然吧!”吴湄这些话说的阿珏又想皱眉头,什么叫把别人当做哥哥嫂嫂侄子们,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 再不情愿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次简直就是全家总动员,上至澹台光耀、澹台光宗,下至还在吃奶的澹台晖,全都去了不说,澹台光耀连自己身边的刘叔都带着,那么问题来了,作为一直对小姐关心有加的刘管家刘嫂也得带上,以至于最终出门的时候,澹台致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知道的明白他们去男方家里相亲,不知道还当他们踢馆去了! 所以最后车绕了个圈子到了都督府的时候足足去了九辆车,这个时候华夏还没有能力产出一辆自己的小轿车,这九辆车清一色的黑,陈定邦和范文志出来迎接客人的时候看见这种阵仗,范文志嘴角也微不可见的抽了一下,赶紧对身边站着的一个丫头耳语,那丫头又匆匆进去了! “伯父,大伯父快快请进!”陈定邦殷情的将人往大门内里迎接,澹台光耀冷淡的点了一下头。倒是澹台光宗呵呵大笑的说:“贤侄不用客气,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咳……” “呵呵,进去说话进去说话!”澹台广总听见弟弟的咳嗽声,总算想起来要嫁的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弟弟的女儿,赶紧囫囵说了几句。 哪料才进门就看见一中年妇人被人搀扶着站在那里!她看见澹台光耀的时候,脸上化开淡淡的笑容:“亲家公来了!” 澹台光耀暗叹一声大势已去!只好举拳头道:“嫂夫人好!” 这中年妇人就是陈定邦的母亲,一般这种年龄的妇人都会冠夫姓的。偏偏陈家女性众多。大家多称呼一声王夫人。 陈定邦乐的看到这样的情况,热情又不谄媚的对澹台致一行人说:“哥哥嫂嫂们,请!” 最后见到阿珏的时候那眼神简直都能溢出热度来:“快请进!早上外面冷!” 阿珏害羞挽着大嫂的手就进去了。见了王夫人乖巧的喊了一声:“伯母好!” 这下王夫人脸上再也不是刚刚那种淡淡的笑容了,跟几个嫂嫂打完招呼就让身边的人领着进去了,她笑容满面的拉着阿珏的手左看右看才说:“还是有点瘦,得好好补补!” 今天是来谈婚嫁的。大家都尽量往好的方面说,一时间气氛很是融洽。 几人正有说有笑说话的时候。刚过了外院与内院隔开的垂花门,就见影壁后面簇拥着一堆人,王夫人当下脸上的表情便淡了下来,“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她是正室夫人自然没有 像小妾们解释的必要。不过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当中最前面便站着一个阿珏当年见过的人,此人真是李姨太太,也许是经过这几年的连番打击她整个人安静了不少。眼角的鱼尾纹更是多了不少,再也没有初见时一身玫瑰色洒金旗袍丰满艳丽的美人样子了。脂粉的堆砌之下,仍然可以看得出她眼下的青黑。 今天的事情真是有点打脸!阿珏几个嫂子不禁有些面面相觑,都督府真是不讲究,嫡子说亲呢,怎么能放姨太太出来,谁家也没有叫姨太太出来代课的道理,虽说现在好些人家不讲究这些,但像他们澹台家这样的人家一般都还是遵循旧礼的,毕竟一样规矩要是能长长久久的存下来,那必然是有它存在的道理的。 “夫人您见谅!是老爷吩咐的,姥爷说您身体不好,要我们姐妹过来帮着招呼亲家夫人们!”还不等李姨太太说话,最会说话的秦姨太太便走上前来屈膝行礼道。 王妇人眉眼也松快了几分,就又听秦姨太太清脆的声音传来,听着倒也不聒噪,“早就听说过澹台家四小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通身的气派,一看就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姑娘,又可亲又端庄!” 这一番话下来,连王夫人都笑了:“就你嘴甜会说,没得吓坏了小姑娘,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脸皮厚!” 秦姨太太丝毫不在意仍然笑嘻嘻的,“我一张老脸自然没有小姑娘脸皮薄了!” 说的大家都笑起来了,除了李姨太太,其余几位姨太太莫不对阿珏讨好奉承。 吴湄心下了然,这都督府目前实际掌权的就是陈家七少,几位姨太太里面不是儿子年龄还小,就是生了女儿的,她们自然对今天做什么心知肚明。 儿子年龄小成不了气候,大都督年纪大了孩子又众多,到时候有了事情,第一个要求的只有七少了,以后事事要靠七少这个哥哥,现在儿子的哥哥要说亲了,她们自然要事先讨好未来的都督夫人;而女儿就更要靠着娘家了,就拿秦姨太太来说,她女儿陈玲玲之所以能顺利离婚还去了国外过安生日子,完全就是靠了七少,要不是七少,人家就是折磨死了她女儿都没人知道,秦姨太太此时热情些众人完全能理解。 一伙人谁都没有理睬落在后面的李姨太太,李姨太太怨毒的看了一眼前面的一行人,叫你们目中无人,待会有你们好看的! 拿到垂花门就是内院和外院的分水岭,男人们自有大都督在外院接待,内院里一行人随着王夫人到了都督府待客的小花厅,吴湄作为长嫂自然要开口说几句话的:“你们可别夸她,性子拗起来拗着呢,谁都劝不住!” “姑娘家性子执拗可不好!还是应该温和柔顺些,这样夫妻之间才能美满长久!”大家正高高兴兴的说话呢,就听里面夹杂了这么一句,阿珏此时正在橘子,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受伤的动作,嫂子们说了今天她就一副小女儿家羞答答的样子就好,其余的都有她们的。 果然就听三嫂说:“敢问这位夫人是谁家的?” 旁边自有会意过来的秦姨太太拿着帕子捂嘴笑道:“亲家嫂子可看错了,这是我们都督的姨太太!” 郑颜故作惊讶的说到:“一个姨太太难道是正房夫人不成,难道有夫妻相处的经验?”转头又对王夫人说:“亲家夫人真是好涵养!像这样没规矩的姨太太搁在古代早拉下去打板子了!竟然还能容她在这里放肆,连客人都敢乱编排!” 王夫人心思通透,本来今天高高兴兴的日子她就没有打算叫那些碍眼的人,只不过大都督让人过来了,她也不能当众拂了大都督的面子,这会有人递了梯子过来,她怎能不顺势下来?便说道:“是我管教不严!让亲家看笑话了!” 也不等李姨太太反应,就吩咐等在门外供人差遣的丫头说:“来人,姨太太身体不适,请她下去休息吧!” 李姨太太再不甘心也只能回去了,其实今天众位姨太太过来,也是她怂恿的意思,大都督本来就是个粗人自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小心思,想了一下就答应了,正当她暗暗得意的时候,就听大都督警告道:“今天是小七的大日子!你最好能安分守己,要是让我们老陈家在客人跟前丢了脸,别说小七了,我都不会饶过你!” 这会记起大都督的话,她倒不敢放肆,想想也正好,她不在场,算是一会摆脱她的嫌疑了!(未完待续) ps:【又断了几天,生病这种事情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具体来说我是被传染的,然后好久没生病,又引起发烧这类的了!连抱歉我都不想说了,好好码字报答大家!本来有些事情不想在这回开头就跟大家说的,我写小说那就好好写小说,把自己说的跟病西施一样总觉得有点博取同情的嫌疑,不说出来我又憋屈的不得了!我做过几场大手术,大家都知道一住院就会给你打吊瓶,我自己都记不清楚我打了多少吊瓶,以五百瓶打底吧,只会多不会少。二十岁以后的这几年很少生大病,一年也就感冒四五次,打吊瓶一般好的比较快,大概是以前打太多吊瓶,身体里面形成一种抗体,我一打吊瓶接下来半个多月就会浑身发痒,掉头发,失眠,过敏症状特别严重,生病了只好吃药,但疗效很慢!我一吃药就睡觉,一天能睡20个小时,还总处于睡不醒的状态,今天早上终于光剩下鼻塞了,一打开我的点娘号就看见:“既然总断更,当初就不要写!”这话真是让我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真是日了狗了!姑娘我大度一点就当是你觉得我写得好催更来了!!啰嗦这么久,大家别嫌弃!我不是玻璃心,有什么你们就尽管说,别发私信,我早就被禁言发私信了!(#‵′)凸】   ☆、第一百九十四回 相亲(二) 当初陈大都督带着媒人提亲之后,澹台家一大家子人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满意的,就算三个兄长横挑鼻子竖挑眼,一会嫌弃人家年龄大,一会嫌弃人家长得不好看,嫌弃到最后简直是连人家长得高都是错误了,这简直就是添乱来的。 而吴湄和梁佳颖他们作为嫂子却有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感觉。 “年龄大就比较成熟稳重,以后遇见事情有担当,就不叫阿珏操心了,不然像小放一样长到二十好几的人了,还那么冲动;长得不好看,那就更好了!没有别的女人惦记着,日子过得才叫舒心,你家大哥长得那么好看,就常有女人给我添堵!长得高高壮壮就更好了,看着就精神有力气,咱家就他二叔文弱些,幸好他二叔会些拳脚功夫!” 吴湄一通话下来,陈定邦简直成了澹台家几个男人的眼中钉!轮到今天来都督府“看家当”,澹台家的这些男人估计只有他们的大伯父澹台光宗会直说好好好了! 先不说外院的男人们如何为难他们将来的妹夫,里面的女人们叽叽喳喳也够一台戏了! 民间的《风物志.俗礼》对于相亲是这样描述的:“……女方父母或家长在媒人陪同下,带着女儿(也可不带女儿)去男方家‘看过活’或叫‘看家当’,全面接触男方家庭成员,了解男方家中地有几亩、房有几间、畜有几头、院落布局、室内摆设,斟酌女儿过了门是否有好日子过。” 像陈定邦这样的家庭自然不会问你家有几头牛,有几亩地,他们主要看的还是人,除了陈定邦本人以外。得看王夫人是否好相处,处理事情是大度宽容还是严厉苛刻。还有大都督那些姨太太们,虽然陈定邦再三说过那几个姨太太已经感到一个院子里去了,衣食住行各管各的事情,就是每个月他掏钱养人就是了。 吴湄几个人的宗旨就是,不能她们捧在手心上的小姑嫁过来了有人添堵,虽说人家答应婚后可以住到落雨塘去。但是男方说的都是套姑娘家欢心的。要真是这么做了,他们家规矩何在?不是所有家庭都像陈家一样能让儿子随着媳妇住娘家的,既然人家卖个好。他们也不能太强人所难了,因此这以后成婚了大多数时候还是要住都督府的。 他们这样的家庭可不像过去有些家徒四壁,室如悬罄的贫寒之家,为了给儿子说上亲事。娶个媳妇,在女方要来“看过活”的这天。只得提前向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借家具、摆设、有的甚至连被褥都要借一些用来充体面,以此企图蒙混过关,讨的女方欢心。要是“过活”看上了,就能顺利成亲了。虽然等到成亲后。那家里实际情况也暴漏出来了,但生米煮成熟饭,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以前可不兴和离或者离婚的,不管是女方男方都找不到更好地人家。所以吵吵闹闹几句了事。 王夫人娘家本就是商贾起家,她给儿子留了多少好东西,光看那单子就知道了,房产、店铺先不说,她指着那一箱子一箱子的古玩字画对吴湄妯娌几个说:“亲家大嫂,说句不怕你们见笑的话,自从得知能跟澹台家结亲,我简直都要喜极而泣了!就怕小七一个粗人配不上阿珏,我就讯息这澹台先生不是爱字画吗?这一项东西我不敢说有多名贵的,但前朝的还有更远一些时候的名人真迹都收集了一些,这一箱是单独送给澹台先生的,等定亲的时候都一并送过去!” 虽然王夫人这种做法有点暴发户的嫌疑,阿珏更是在后面听得汗颜不已,这些真迹让她父亲看见了肯定要大胡暴殄天物了,吴湄妯娌几个却觉得王夫人这是哪怕有点暴发户的铜臭味道,却也直爽可爱,总归是两家人还算满意。 一群女人呆在一起没事了就是打牌、听戏,这个季节天气不暖和,人数凑两桌子不够,一桌子又有点多,王夫人觉得型号自己做了两手准备赶紧叫人往花园那边的戏台通知开戏! 这个倒是受到众人一致欢迎,嗑嗑瓜子,吃吃点心,聊几句时下的八卦、衣服、首饰,再喝口热茶,悠哉悠哉的!也不用跟男人们挤在一起,都督府外院有个二层的小亭子,上了亭子打开窗户就能看到内院,一出戏两边都能听,谁还不干涉谁! 这个时间听戏无非就是一出出才子家人的戏码,但今天却有些不同了,王夫人越听脸越黑,但碍于贵客上门,只好按下不发,强忍着心里的愤怒,悄悄派身边的人去询问怎么回事。 阿珏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并不妨碍她观察了几位嫂嫂的脸色,以及几个姨太太面面相觑,悄悄的挪到郑颜的跟前说:“三嫂,我想去净房,你去吗?” 郑颜大肚子的时候本来就容易跑厕所,随即两人就结伴出去了,结果她从厕所出来,发现阿珏还在那里等着,就说:“你不想去厕所拉我出来干嘛?” 阿珏有些犹豫的问:“为何他们听到了这出《红颜泪》都面色怪异?” 郑颜有些尴尬的想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 《红颜泪》讲的是一个美丽善良的卖花女因为一场舞会邂逅了一个年轻英俊的富家公子,两人一见钟情,却不料天有不测风云,富家公子的父母发现了他们的往来,硬生生棒打鸳鸯做主为那富家公子定下了一位高门大户的女儿做妻子,开始时那富家公子还极力反抗这门亲事,却不想等见到那定亲对象的时候,不过几回竟然答应了这门亲事,慢慢的不跟那卖花女联系了,盖因他那未过门的妻子貌美有才情,家中还富有。卖花女知道这件事之后,不顾自己已经怀有身孕,哭的肝肠寸断,眼泪不小心滴在花儿上面,那花儿变成了血红血红的颜色! 早春时节园子里也没什么景色,两人沿着青石板铺成的小径走,还未开口就见月亮门那边站这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见到阿珏和郑颜,从从容容的笑着说:“三嫂好!三哥在前面等你。”郑颜会意的松开啊觉得手,自己扶着腰向前去了。 阿珏有些沉默,她不笨,见三嫂躲躲闪闪不肯说明就知道有内情,而且她看见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那么肯定就跟眼前的男人有关。 陈定邦看着眼前的姑娘黑亮亮的大眼看着他,以为郑颜跟她说了,深吸了口气说:“阿珏,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是哪样?”她突然决定逗逗这个男人。 陈定邦神色凝重地说:“你相信我!除了你!我绝对没有跟任何人一见钟情!” 他抓着阿珏的手:“还有,我也不认识什么卖花女舞女的!是有一次因为公务,我们去了千姿门,这件事我跟前的周坦还有范文志,对了你三哥澹台放那会也跟我在一起!” “我那时候年轻气盛,碰上有人跟我拼酒就喝的有点多,结果我在饭店醒来的时候跟前就有个女人,我当时处事不周全,后来经过调查才知道那女人买通了侍应生摸进了我房间,但我们什么也没做,是有人故意叫她那样做的!” “没想到过了一个月她就找到都督府,说是怀了我的孩子并且大闹了一场,我抵死不承认,大都督甚至用马鞭打了我一顿!坊间就传闻我始乱终弃,背后那人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事先给那女人喂了坠胎药又让她去找我,我那时候正在气头上,也是为了警告背后的人就将那个女人扔在了千姿门的门口,本来是想等幕后那人跟她街头的,之后有下属来回报我说那女人情况不太好,我将她送到送到医院之后才知道她服下了大量的坠胎药,大夫说这种分量的虎狼之药别说打掉孩子就是大人也多半一命呜呼了,那时候她已经没救了……因为这件事我的名声更坏了,连什么吃生肉,饮血的都出来了,简直能夜止小儿啼哭!” 阿珏不禁心下恻然,到底有多大仇怨值得一个女人付出损人不利己这样代价? “她都快死了我也不想再追究,却不料她见我竟然肯送她去医院就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我才知道她受制于人,但有个姐姐被赌鬼丈夫卖到了那些污秽的地方,想把人救出来就要替她幕后那人做一些事情!她自己倒也聪明,留了个心眼,那人蠢就蠢在让那女人怀孕这件事,竟然是他自己亲自来的!可能特别希望看到我被带了绿帽子的情景!” “那人是谁?”阿珏忍不住问道,真是好阴毒的计谋! “还能是谁?”陈定邦眼神讥诮地说,有些人就是总痴心妄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好了!大小姐房间进了毛贼!” 正当陈定邦想告诉阿珏的时候,却不料有人大喊了一声,他自己反倒缓缓笑了,拉着阿珏的手说:“今天真是热闹极了,就是台上大戏都没有这么热闹的!为了给我送一份大礼他们还真是不遗余力!” “走!你不是想知道那人是谁吗?我带你去看看。”(未完待续) ps:咳得我心都要出来了……   ☆、第一百九十五回 相亲(三) 都督府这样一个地方,先不说是大都督以及大都督的家眷住的地方,平日里安全得有多少人给它做保障,怎么能放一个小毛贼进来呢?就是整个望西城的人都知道,大都督虽然不管事了,但是人家自己以及人家儿子可都不是吃素的,那个小毛贼到底有多想不开才会来都督府偷东西?简直就是老寿星吃砒霜,明摆着找死来了! 阿珏脸色也不太好,她知道这时候有很多人还是比较迷信的,大家结亲都信合八字,两人合过八字的三天内,要是家里人畜无伤、鸡犬相安那么久说明两人八字相合,以后在一起过日子能平安顺遂,如果合八字的三天内家里鸡飞狗跳、小儿夜哭不止等等有背平日里的事情发生则说明,男方与女方八字不合,也就预示着这种亲事结了对两家都没有什么好处。 一般要结亲的两家人都会让风水先生、算命的给男女双方八字合成上上大吉,这亲事也就结成了!很显然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说明有人不想让这两家的婚事成了,而且陈大都督大概由于早年血腥杀戮太多了,如今不仅自己平和了许多,还信奉佛家的一报还一报、地狱往生、功德无量这类的话,越发的迷信了。 哪怕是陈定邦心情也不是很好,明明已经安排好的事情不知道哪里出错了!他原本想着今天这种大好日子,一切都等过了今天再说,没想到那些人练一天都等不了! 等到陈定邦领着阿珏踏进那个据说遭贼的院子之后,小小的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陈大都督脸色不好的站在外面等那些拿枪的护卫将里面的毛贼带出来,阿珏的大伯父似乎不会看人脸色也或者他就是过来看热闹的。跟一个穿着鸭青色杭绸直缀长袍的男子满脸笑容的讨论:“不知道哪个小偷这么不开眼,竟然跑到都督府来偷东西了?” 那男人青浮着一张眼打了个哈欠说:“亲家伯父所言极是!”此人赫然是久未露面的秦胜! 陈大都督听到两人的谈话气的额角的青筋更是一跳一跳的,原本是想着表弟皮相不错至少过来能给他充门面的,谁知道只跟那个澹台光宗臭味相投,简直是丢脸来了! 他权当没看见其余人的脸色,只在心里庆幸澹台家的其他人还是比较有礼的,知道别人家的家务事不好插手。就装作不知道。在亭子里继续听戏了。说实话他对这门亲事可是很看重的,澹台家这种门第,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胆大妄为的蠢货,早不早,晚不晚,偏偏捡这个时候进来。简直就是自己往枪口上撞,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想到这里陈大都督眼里迸发出一道冷光。 陈大都督虽然不管大事了。但身边的副官和护卫一个都不少,他身边的副官一向都是只亲自打理有关大都督的事情,但今天这种在给儿子说亲的时候被一毛贼搅合了!大都督竟然要他亲自出马,可见气的不轻! 只是等副官进去之后看到里面的情形脸上却可疑的泛红了! 原因无它。室内拉着厚重的窗帘,昏暗的光线里,女儿家华丽的宫廷式雕花大床上躺着一个i的男人。 跟在副官后面进去的人。见副官拨开窗幔却不说话,自然要上前一看究竟的。“董副官,怎么了?” 却不料床里面的女人似乎是被惊醒了,听出不同的声音,尖叫一声:“啊!你们是谁?为什么闯进我的房间?你们可知道我的是谁?” 女人声音尖利刺耳,董副官皱着眉头正要开口说话,却又听女人再次失声尖叫到:“啊……啊!七哥你怎么在我床上?这是怎么回事?” 董副官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那女人凌乱的睡衣,里面似乎没有穿束胸或者肚兜之类的东西,他都能看见胸前的两个点了,最引人遐想的是,她那白玉玲珑的脖子上有一片疑似暗红的东西,有过几房妻妾的董副官自然明白那是什么,最叫人奇怪的是她嘴里说的话,一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床上睡了一个汉子,自己竟然不知道那汉子是谁? “副官,这事有点不对劲,咱们还是别插手得好,大小姐刚刚喊的可是七哥,这都督府上上下下能被称七哥可是只有那么一位主……”护卫说着在脸上比划了一下,懂副官打了个激灵,赶紧给护卫示意独立那女人的嘴巴,忙不迭的跑出房间给大都督汇报去了! 别人可能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要说前几年大都督可能还存了一些心思,这几年就是愈发倚重七少了,老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虽然听命于大都督,但是恰当的时候给七少卖个人情也不错,却不料他在大都督的耳边叽叽咕咕了几句,大都督一口气没上开竟然两眼一翻向前栽去了,董副官这下真的是慌了! “大都督晕过去了!快来人!”这些人都是站在大都督身边的,自从董副官鬼鬼祟祟的从里面出来,谁还能不注意这边,这会一见大都督晕过去,几乎所有人都跑了过去! 陈定邦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虽然是自己亲爹,他跑过去也有条不紊的指挥,“都散开!” “阿珏过来,看看大都督的怎么回事!”他强势的说完,不等秦胜和澹台光宗的反应,就让人驾着这两个最爱八卦的男人胳膊扭了出去,其他人见状一时噤若寒蝉,本来就是大都督请来的陪客,没想到堂堂都督府竟然有毛贼进来,进来也就算了,还喊的人尽皆知,里面明显大有文章,但在七少的强势之下一时也不敢说什么,都睁大一双眼睛看好戏。 阿珏处理起这种突发性昏厥可谓是经验十足,她熟练地将大都督领口的衣服解开,在按压了几个穴位,就见大都督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是阿珏先是愣了一下,过来一会才对陈定邦说:“你去把你母亲找来!”(未完待续) ps:咳嗽赶紧好吧!   ☆、第一百九十六回 训斥 “你最近是怎么了,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没什么!” “啧啧!这就快要定亲的人说话口气果然不一样,以前你可不会说没什么。”周如楠看着阿珏,自己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他们被何主任指派到仓库里整理药材,要将所剩不多的药材列个单子出来。 阿珏顿了顿并没吱声,周如楠到时说:“哎,其实也难怪你不高兴,这种事情不管谁遇见了都会不高兴的,那天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大都督气的差点脑中风。” “大都督现在怎么样了?”阿珏虽然心情不很好,但是当天大都督的被气的昏厥过去她是亲眼所见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被儿女气成那样,让人见了怪不忍心的,原本对于那天发生的事情大哥他们想拂袖离去的,还是后来听说大都督晕了过去才勉强的吃完了一顿饭。 这种“看家当”的事情,一般女方要是对男方满意的话一定会留下来吃个午饭,由男方亲自做一顿拉面,暗示想将这门亲事牢牢拉住的意思。这一天女方上门,大多数时候男方都会做低伏小、竭力巴结讨好女方的家人,以期在女方家长心中留个好印象。 然而纵观阿珏他们上门的哪一天,开头还是好好地,结果中间先是演了一出狗血苦情戏《红颜泪》,暗讽陈定邦见异思迁,左拥右抱;后面又来了一场捉贼的混战…… “那天刚把大都督抬走,李姨太太就过来了,七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那些看热闹的人不愿意走,他也不阻止。李姨太太只知道那些人都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当时还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一看陈依依的闺房门大开,就哭喊七少占了她女儿便宜,要大都督给她女儿做主!”阿珏这下倒是好奇了些,支着耳朵听,“但房间里的人不是他啊!” “你说你怎么那么笨的!”周如楠戳了一下阿珏的脑袋。转眼一想澹台家那种父慈子孝、和乐融融的景象。像澹台珏这样单纯的姑娘怎么知道这其中的阴谋诡计、恶心龃龉呢? “他们这明摆着是贼喊捉贼,你大概不知道吧,陈依依的房间里面点了一种催情香。要不是阴差阳错之下,你未来的夫婿就要清白不保了!想想那女人身段妖娆,整天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到时候你家夫婿会被榨干的……” “李姨太太打的是什么算盘。瞎子都能看出来!当年陈依依还没改姓的时候大都督就有点给自己儿子养个媳妇的意思,他还以为歹竹能出好笋。哼!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土鸡永远是土鸡。一辈子也成不了凤凰!幸好后来夫人做主给陈依依改了姓,这一改姓就算是兄妹了,没想到他们竟然没脸没皮到这个地步。要是到时候七少真的着了道,啧啧。这望西城可就热闹了!一个跟自己继妹发生关系的男人简直就是有悖人伦,还有什么威信立足……” 阿珏被周如楠说辞臊的满脸通红,赶紧堵了她的嘴,想到几年前见到陈依依的时候,那陈依依虽说骄横跋扈了一些,但那胸是胸,屁股是屁股,还有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放下那让人头疼的性格不说,也是个夺人眼球的美人! 周如楠拉下阿珏的手不满的说:“你别不以为然,男人就是这样贪心不足,他现在喜欢你这样清丽无双的,就恨不得对你掏心掏肺的,摘星星送月亮,等看腻味了说不定哪一天又喜欢上美艳的了!到时候有你哭的!” 阿珏默然,这种事情难道还见得少吗?只不过她有些奇怪的问周如楠:“你不是他的人吗?”言下之意就是你怎么能给他拆台呢,周如楠有些愤愤不平的说:“反正我就是知道!”她拿着手里的药狠狠的往架子上一摔,阿珏明显吓了一跳,有些狐疑的说:“你有些不对劲!” “哪……哪里不对劲了?” 周如楠有些心虚,也知道自己表现得有些过火了,急忙将手里的药瓶拧开,阿珏无语的说:“你现在把药拧开了,到时候咱们医院给病人,人家会以为我们弄虚作假!要找我们麻烦的!最后追根究底,咱俩要吃挂落的!” 周如楠这下慌了,连忙将瓶盖重新拧紧,阿珏只好跟她说:“你还说我怎么了,你自己是怎么回事?” “哎,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你知道的,我跟着赵安深后面转悠好几年了,刚开始我也以为是我自己年少不懂事,看上他那副容貌了,我以为时间久了就淡了,但后来慢慢发现我是真挺稀罕他,你知道的,我跟你一起学医什么的都是因为他,但是最近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他了!我以为我对他来说是特别的,所以能看见他对我柔和的笑,轻声慢语的跟我说话,但是好多时候他对着别人也能柔和的笑,好像我跟别人没有任何区别一样……” 阿珏没说话,拍了拍周如楠的胳膊,两人一时间颇有些同病相怜的味道。 像阿珏她们这样刚来医院实践的,目前可以说是处在医院所有穿白大褂的最底层,虽说在别人眼里他们这些穿白大褂的地位很高,但医院里就不稀罕了,什么脏活累活都有人分配他们干,他们还不能有怨言,阿珏刚被指派了去给一个哭闹不休的小孩子打针。 那孩子家里看起来很有钱,他母亲也是一副穿金戴银的样子,男孩子*岁样子,却胖的两只眼睛都眯在了一起,这个季节小孩子容易风寒咳嗽,医院里很多这样的小病人,因为这个孩子胖,手臂上几乎连血管都找不到,孩子的母亲又护短,孩子一哭闹就对他们护士呵斥谩骂,在那些有钱人眼里,她们这些护士就跟下里巴人似的,再高的学历都得不到别人尊重。 阿珏不明所以只当自己有了机会学习,她初学扎针没多久,技术根本不熟练,自从有一次她用自己的胳膊试验被绿萼发现,然后告诉了大嫂,结果可想而知,她差点连医院都来不了,所以只好每次给病人扎针的时候多用点心,平日里那些血管粗的还好说,她总能一次大功告成,但今天这孩子的胳膊又白又嫩,她找了两次孩子血管都找不到,还哭的不行,孩子的母亲一脸愠怒,就开始指责阿珏。 毕竟是阿珏技术不到位,她也忍了!小心的安抚哭闹不止的孩子,大概孩子平日里娇生惯养,特别依赖自己的母亲,见自己母亲指责阿珏,就开始胡乱扭动起来,嘴里更是嚷嚷着不打针了!他母亲大为心疼,就在这个时候,阿珏松了口气,因为终于扎进去了!细细的塑料管子缓缓流动着透明的液体,她回过头声音柔和的说:“好了,等打完针你的病就好了!” 岂料那男孩子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嘴里更是喊着疼,她母亲心疼的说:“大宝乖!咱们不打针了!” 阿珏解释道:“这针刚炸进去是有些疼,不过一会就好了!让孩子放轻松!” 那女人回过头凶神恶煞的说:“你个碎皮女子,听不懂人话么?额娃不打针咧!么看他都疼哭了!” 阿珏见这个女人蛮不讲理,那孩子又扭动的厉害,怕针给跑了,就按着孩子的手认真说:“真的一会就不疼了!” 那女人不知道是护子心切还是怎么的一巴掌就朝阿珏打了过来,在一旁看来良久的陈定邦一惊,隔得老远就将手里的军帽扔到了那女人脸上,那女人准备大人的时候被帽子砸中,随即就捂住眼睛“哎呦”一声,嘴里还叫骂:“谁打额?” 陈定邦实在忍无可忍,他牵过阿觉的手就往外边拉,阿珏却说:“里面的那孩子还没处理好!” 不知道几时溜过来的何主任有些小心翼翼的看来陈定邦一眼乌黑黑的脸色,说是:“没事,你去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他想息事宁人,奈何别人不想,那女人这回眼睛不疼了,就冲着陈定邦叫嚣:“你是谁,竟然敢打我!知不知道……” 有道是老虎不发威还当人家是病猫!那女人少说也有150斤重,陈定邦就放下阿珏的手拽这那女人的皮草衣领往外拖,嘴里对何主任说:“把那个肉丸子也包好了扔出去!”何主任愣了一下才明白“肉丸子”就是那女人的胖儿子! 他不顾那女人一路嚷嚷也不顾别人侧目,一直就那样将人拖了十分钟左右拖到医院大门口往前一扔,那女人此时衣服凌乱,眼角还青了一块,头发也被陈定邦拖得时候弄得跟鸡窝一般,小胖子被陈定邦一副我想杀你全家的表情吓的抖抖索索,见自己母亲被扔到了地上,“哇……”的一声就扑了过去,陈定邦一个冷眼过去,小胖子声音就卡在了嗓子眼。 “以后千万别来这家医院!不然我见一次扔一次!” 那女人此时哪里还敢说什么,再也没有之前指着别人鼻子的嚣张劲儿了!在别人看来完全就是一副被恶霸欺负的样子!阿珏心知此时笑起来不合适,但看着陈定邦的表情心里跟吃了蜜糖一样傻笑起来! “你还有脸笑!呆会再跟你算账!”他狠狠地瞪一眼阿珏,转头语气冷厉的对何主任说:“我吧忍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帮我照看的?三番两次都让人欺负!” “七少息怒!这次是我失职!” “我息怒有个屁用!你们医院这个月的募捐费没有了!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我不介意给你挪挪窝!”(未完待续) ps:才睡醒一会,赶紧码字,话说我的收藏怎么又掉了?   ☆、第一百九十七回 情人眼里出西施 “澹台珏,你真是好样的!”陈定邦拉着阿珏的手一路牵到了僻静处,阳春三月了,一场雨过后一直都是美美的晴天,除了早上比较冷需要厚衣服以外,望西城这样的地方中午简直能过夏天了! 阿珏心里却暗暗地想,自己运气怎么这样差,每次碰见事情都会遇到陈定邦,上次因为梁飞龙受伤的事情,她据理力争,结果最后还是陈定邦一句话的事儿解决了问题,这次差点还被人打一巴掌…… “跟你说话呢!你又神游到哪去了!”陈定邦见自己说着话,小丫头竟然两眼没焦距的看着前面他就知道她有走神了,一时间倒是把自己气的不行! “你一天不是挺能耐的吗?想给我甩脸色就给我甩脸色,想不理我就不理我,跟螃蟹一样一天横行霸道的!怎么倒了外人跟前就一副熊样,人家打你你都不知道躲一下?是不是要顶着个巴掌印回家让你父亲他们看到才甘心?早知道我也不拦着那女人,让她扇你一巴掌,让你受点教训,你信不信你哥哥他们要是知道你被打了你再也别想出现在医院里了?”陈定邦恶狠狠的说。 却不知阿珏瞅了他一眼说,小声说:“那我不是没有被打一巴掌吗?”一句话说的陈定邦一阵无力感,顿时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澹台珏!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阿珏眨着眼睛忙茫然的问。 原谅她确实不明白,今天发生在她身上的这种事情,别说很多以前的小护士都是这么过来的,就是在大秦,她家阿翁收个徒弟还要给众位长辈、师兄端茶倒水。洗衣服收拾屋子呢,她这点算什么,就是现在看起来要紧张在头顶上的何主任,据说当年也曾经给别人到过洗脚水呢!那些如今有声望有地位的人都那么委曲求全过,她吃这么但苦头算什么? 事到如今,陈定邦却突然冷静下来了,小姑娘现在才18岁。难道要期望她懂多少。只不过他18岁的时候也没这么任人欺负! 陈定邦耐心的解释道:“你爹,你哥哥,他们之所以那么拼命的做一些事情。有时候是道义所在,有时候是形势所逼、应尽职责,但还有一种就是想让自己的妻儿父母、兄弟姐妹以自己为荣,不管走到哪里都能雄赳赳气昂昂。抬起头来做人,不会因为一些小事就随意被人侮辱不敢反抗。也不会因为身份不够被人肆意践踏!” “我看过一本旧书,一位唐代的隐士叫寒山子,里面有几句话说‘昔日寒山问拾得曰: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我也知道那妇人修养很差。但我觉得没有必要同计较,我现在不理会她,她如果知道收敛还好些。如果不知道收敛,那么以后碰见一个比我更厉害的人。人家不会忍她、让她、避她,那么她岂不是要吃亏了,那时候她肯定会很惨,我岂不是算是报仇了?” 她转过头见陈定邦目瞪口呆的样子,恍然大悟一般说:“哎,她现在就算是吃了大亏了吧,遇见你这样一个恶人,还在那么多人跟前丢了脸!”说完阿珏又有些担心的问:“她的夫婿似乎很厉害,所以她才能这么跋扈的!你那样对她没事吗?” 陈定邦一直都知道阿珏嘴皮子随了他未来的岳父澹台先生,却没想到这么厉害,什么寒山问拾得,他有些心虚,根本就没听过,不过听小姑娘嘴里吧嗒吧嗒的说着,陈定邦觉得声音还挺好听的。 他这会是一点怒气都没有了,中午有些热,他脱下来军装就穿了一件衬衫,可能是因为刚才气愤的原因,额头上有些细细密密的汗,阿珏眼尖,从袄裙口袋里掏出一方绣着水滴形状的帕子,给他擦了擦头上的汗,陈定邦此时哪里还有一点点的怒气,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阿珏的脑袋:“真不愧是月岳父大人的女儿,嘴皮子都能抵千军万马了!” 阿珏笑了一下,又听他说到:“虽然我觉得你说的也很有道理,但是我还是比较赞同,有什么仇当场就报!吃什么都不能吃亏!” “为什么?”阿珏不明白这人的脑袋是怎么想的,她都已经费尽心思皆是那么多了,她却不想这个男人虽说有时候狠绝暴力但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坡啊睚眦必报也是坦坦荡荡的真小人作! 陈定邦没眼力皆是霸气的说:“有仇不报非君子,存心里憋屈,再说,大爷我乐意!” 阿珏“扑哧”笑了一下,虽然这个男人说的自大又无理,但想了一下竟然发现他说的很有道理! “我以后尽量不让自己被人欺负了去,你能不能不要告诉我哥哥他们?”阿珏做低服小的跟陈定邦说。 陈定邦斜睨了她一眼:“这会知道后怕了,你哥哥要是知道你差点被人呼一巴掌还不憋屈死!” “所以才叫你不要说啊!”她想起小昭昭每次想要一件什么东西的时候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阿珏也学了下澹台昭,将陈定邦的胳膊抱在了胸前。 天气渐热的时候本来就穿的薄一些,少女已经18岁了,胸-前的小奶油馒头已经慢慢向胖胖的大白馒头方向发展了,自从阿珏从洪空回来之后,陈定邦洗冷水澡的次数也慢慢加多了。 想想也是,一个正值血气方刚的青年,几年不近女-色,有时候憋得狠了仅仅是幻想一下心中的佳人靠着五指姑娘宣泄了事,现在心上人在身边,而且即将是自己的未婚妻了,想想以后就不必这样苦行僧一般过日子,仅仅是胳膊无意碰触了一下少女胸-前初具规模的大白馒头,陈定邦就觉得自己喉头发紧,下-半-身的热量似乎都朝着某个地方涌了过去,想想自己一会走出去,裆部某个地方支起来小帐篷,他自己先发窘了。 不着痕迹的将脱下来的军装往身前挡了挡,他咳了一声说起了其他话转移注意力:“这次就算了!我跟那个姓何的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可不是开玩笑的,到时候先不说他遭殃,或者你哥哥们生气不生气,同意不同意的,反正你以后要嫁给我,在我这边你就别想来医院了!我可以给你开一家诊所,你想什么时候给人看病就给人看病,你想接待什么病人就接待什么病人!” 见阿珏不以为然,他知道小姑娘心里指不定又觉得他*霸道不讲理了,陈定邦弹了一下小姑娘的脑袋满意的发现小姑娘瞪了他一眼:“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别想东想西的,你看看我脸上这条疤虽说让你用药膏淡化了一些,但是这是老疤,时间太久了根本就去不掉,长得这么难看不说,我在望西城名声也不好,除了你不嫌弃我,谁还愿意嫁给我?” 阿珏心说愿意嫁给你的人可多了!仿佛看穿她的心思一般,陈定邦揉了揉阿珏的头发:“我心那么小,装着你、操心你一个人就够了,可没那个闲工夫去管别人,”说着就叹了口气:“哎,自从认识你开始我都觉得我老的特别快,本来就比你大十岁左右,你说我们以后老了人家会不会以为我们是父女?” 阿珏被他夸张的说法逗笑了,“你就乖乖的,没事了琢磨一下你自己都稀罕什么东西,以后的卧室想要什么样子的,想给里面摆设那些东西……我这段时间比较忙,估计一直到咱们定亲时才能闲下来!” 阿珏这才有些失落的说:“最近天气变化大,你没事了注意身体!还有,嗯,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 说完就一溜烟跑了!陈定邦哭笑不得的看着小姑娘远去身影,这就害羞了? 阿珏确实害羞了,心里却又甜甜的,虽然那个男人关于相亲那天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有说,但是她就直觉的很相信那个男人能把一切都处理好,而且相信那个男人跟什么舞女、卖花女没有关系,因为以他的家世,哪怕真的有这样一些女人又有什么呢,即使名声上不好了,以陈大都督的在望西城一手遮天的地位,谁还敢跳出来说什么,再说还可以将这些女人接进家门扔在后院里都可以,却被人编排出什么戏,散布流言蜚语的…… 阿珏想着这个男人简直就是虽然比较狂傲,但是仁孝礼义、国家大义样样都不缺,现在看来真是怎么看怎么好,就是脸上那么一道疤,阿珏也觉得像王爱文形容的一些词语,叫什么来的,对,是很有个性,阿珏现在看来也觉得确实很有个性,想想那么多人中只有这么一个脸上有大疤的,想完自己先笑了,这个样子算不算情人眼里出西施…… “哎呦!” “你是怎么走路的?”(未完待续) ps:情人眼里出西施,下一句,瞅瞅也是一种另类的美!o(n_n)o哈哈~   ☆、第一百九十八回 无双(一) 自从上一次在走廊里神游天外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白丽娜,然后因为这件事起了一场小纠纷,阿珏在医院了走路哪怕是想事情一般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就怕再次撞到人,但今天这个看起来有些油头粉面的男人似乎是先发制人或者是恶人先告状? 但是阿珏还是好心的说:“是你走路的时候扭头往后看,没注意我在你前面,你自己撞过来的!” 那男人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装还带着圆圆的墨镜,口袋上面别着一个金色的怀表,打扮的很时髦,而且这一身行头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样子,阿珏打量完眼前的男人只觉得隐约有些熟悉。 那男子见阿珏打量他,头抬的高高的,见阿珏还算是个美女就跟骄傲的花孔雀一样说:“看你长得听漂亮的,道个歉这次的事情就算了!” 阿珏见到这个男人仿佛施舍一般的口气,总算想明白这个男人是谁了,似乎是叫黄岩?在凤鸣寺半山腰遇见的那对母子?因为当时他们形容狼狈阿珏印象很深刻,哪怕时隔三年,这高高在上的表情还是没怎么变化! 这男人说的话真的是一点都不中听,甚至有点轻佻,阿珏对于这样的男人向来没有什么好印象,“黄先生还是别这样胡搅蛮缠的好!” 黄岩听到阿珏叫他“黄先生”,心理移动,莫非这个女人为了故意跟他来个偶遇,所以都调查好了他的底细?想到这里,黄岩陪着那个肥婆来医院检查的不愉快立即抛到了九霄云外! “美人儿竟然知道我姓什么,不如一起去喝杯咖啡?”他摘下了墨镜,眼神挑逗的跟阿珏说。阿珏面色有些古怪的扭头咳了一声,又离得远了一些,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怪不得那男人要用墨镜,他的右眼很明显被人打了一拳,青了一片!这会一摘下眼镜配上他瘦瘦的脸,说不出的滑稽! 听到阿珏那一声咳。黄岩意识到什么。赶紧将眼镜重新带回去,“咳,不相信撞门上了。”他灵机一动对阿珏说:“这位小姐,要不麻烦你带我去上点药吧!” 医院里很多护士都是青春年少的未婚小姑娘,她自从认识了袁元就被袁元详细的灌输了一些常识,很多有几个小钱的中年男人或者喜欢追求新鲜的、但是家里有了妻子的男人。偶尔生病了来医院里,就特别喜欢哄骗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今天去喝个咖啡明天听个戏,花样一套一套的…… 阿珏想到这里厌恶更深了,原本在这医院过道里,她被人堵着就已经很不耐烦了。“抱歉!我没接到通知给您治疗!” “你们医院就是这么对待病人的吗?”黄岩见这女的油盐不进,也有点恼火了,敬酒不吃吃罚酒! 阿珏当下就冷了脸。她本来就不常笑,这会冷着一张脸。黄岩倒是被吓了一跳,更吓一跳的还在后头,“我叫澹台珏,家父澹台光耀,家兄澹台致,黄先生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除了医院大门往右一直走就到警备署了!” 黄岩顿时被堵的说不出话来,都这嘴巴只说:“你……你……” 阿珏见有人看过来,指不定又回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来,虽然不在乎但总被人议论让人听着就闹心,随即恶声恶气的又补充了一句:“几年前在凤鸣寺黄太太风韵迷人,一直让人记忆犹新!” 黄岩这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着阿珏的眼神真是恨不得扑上去打他一顿,而阿珏神清气爽的回到护士值班的地方,想着原来有仇当场就报,拿家世压人这种事情用起来真是说不出的心情愉悦! 其实相对来说果然哥哥们让她做护士很是轻松,中医可没有护士,自从来了医院,阿珏感到自己也很喜欢护士做的事情,当然前提是别遇上今天这样难缠的病人,平日里被这些医院里的老人支使来支使去,阿珏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恼火,权当是自己以后多学点东西了! “澹台珏,今天来了个很重要的病人,我这会走不开,你把药送到尽头那个治疗室去!” 阿珏虽然姓澹台,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还挺忌惮她的,医院里除了平头老百姓家里念书全家省吃俭用供出来的护士,还有一种就是在国外年龄什么医学博士之类的高学历护士,他们不仅仅从家世上睥睨众人,就连工作上也遥遥领先,白丽娜就是其中一个,所以她再怎么嚣张但也有人服气,无外乎就是人家有着过硬的技术能让人心服口服。 阿珏不一样,她仅仅是一个来自望西大学的新生而已,这里到处都是新生!时间久了众人就发现,这个姑娘性子挺好的,慢慢的很多时候大家都把她像那些新来的实习护士一样支使了,周如楠都比阿珏混得好,偶然间得知澹台珏像个受气小丫鬟一样,为她打抱不平,阿珏却毫不在意,气的周如楠只好恶声恶气的说:“是包子就别怪狗追!”想到一不小心把那些人比作狗,自己先笑了。 像今天这种被人支使的事情,实在司空见惯。 门外站着几个穿着对襟短褂的男人,眼神锋利,手指关节粗大!阿珏想着里面的人看来确实挺有来头的,还带着保镖,想到某个后面经常跟着大兵的男人,阿珏心里笑了一下。 敲门进去的时候阿珏并没想到自己会看见这么庞大的一坨肉,待到看清楚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是个女人,阿珏恰到好处的掩饰了自己的一丝惊讶,将药拿了进去。 越是走进就越是发现这个女人不仅仅胖来形容,而是要用壮!不但壮皮肤也有些微黑,最主要的是她很高,她坐在那里竟然能到阿珏肩膀处! 显然这是个很重要的女病人都要何主任亲自出马了,匆忙之中何主任抬头见是阿珏,怔了一下就反应过来,继而和颜悦色的对阿珏说:“你不是最善妇科吗?来给这位太太瞧瞧。”这个时候的护士学识丰富,有的经验充足的比大夫还要厉害!何主任显然很明白阿珏的底细。 阿珏这才正视眼前的女人,抬头看过去的时候竟然发现这个女人也饶有兴趣的正在看她,阿珏朝她点点头,温和的说:“太太是哪里不舒服?” “倒也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就是肚子这几天很奇怪!” “那是怎么个奇怪法子?您能形容一下吗?” “这么客气干啥?看你年纪小小的,说话却这么老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我……” 不等阿珏说话,那壮女人又说:“我家里就我一个,以前的时候特别喜欢自己能有个乖巧听话的妹妹,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叫我……”整个人都热情的有点诡异了!阿珏看来看何主任。 “咳……容太太,你今天怎么一个人来了?”何主任见容无双这么热情的,瞬间想到一些他听过的流言,赶紧截断了她的话,说到这个,这位容太太明显情绪不太好。 “太太还是说些你最近不舒服的症状吧!”其实一般生病的人最好能保持平和、稳定的新区青自然再好不过了,只是大家都是凡夫俗子,生病的时候怎么可能保持心平气静呢,这位容太太开始看起来还不错,怎么让何主任说了一句就面色不好了? “我这个也是最近才出现的,吃过饭后一般胸腹间比较饱胀,我还以为我自己是吃多了,从前两天开始一般每餐就拿拳头大的小碗吃一小碗面条,”她用自己蒲扇般大的的手比划了一下。 “但是现在我每天晚上都很少吃,还是不管用,有时候坐下或躺下还挺疼的,就想着来医院看看!期初还以为是怀上娃了,去找经验的妇人问了一下,也没见谁有我这样症状的!” 何主任显然对容太太现在十分健谈和配合感到有些诧异,他见过这个女人几次,哪次不是特别不耐烦?见她看着阿珏异常热情,何主任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单页更是待定主意不能让两人单独呆在一起了!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阿珏问何主任借来听诊器放到容太太说疼的地方,打算切完脉,看看舌苔再说。 “这里疼不疼?” “不疼?” “用手按一下呢?” “有点疼!” “那这边呢?”阿珏继续问。 容太太皱了皱眉头说:“也有点疼!” “你伸出胳膊我给你切一下脉!”阿珏仔细诊断了一会,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按理说你的身体很健康,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忽然灵机一动,阿珏说:“你一直都是在家里吃饭的?” 容太太爽朗地说:“我家里就我一个,我这个人也没啥喜欢的,好个口腹之欲罢了,东南西北各地的厨子我都有,他们专门给我做菜的,哪天想吃什么就做什么,你喜欢了没事去我家吃饭!” 这还真是热情的,阿珏颇觉招架不住! “无双,原来你在这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回 无双(二) 室内的三人都转头看向了进门说话的男人,阿珏抬头看见了来人,发现竟然就是刚刚见过的黄岩! 此时的黄岩完全没有了刚刚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的模样,他取下了墨镜也不在意何主任看到他忍俊不禁的表情,倒是看见阿珏有些不自在,他径直走到容太太面前,“无双,你怎么换了地方也不说,我真是一通好找!” “一通好找?你确定不是跟那个小护士勾搭在一起了?”容无双挑挑眉,黄岩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阿珏,阿珏似乎根本看不到他一般,黄岩结结巴巴的说:“怎……怎么会呢?只不过是因为你换了个地方我找不到,所以多问了几个人罢了!” “行了,我没工夫听你在这里瞎磨叽,站一边去!”容无双显然不耐烦了。 阿珏继续刚刚的话:“我看你要不要换个地方吃饭,也可能是某一样东西的气味给你带来的不舒服,我刚刚给你切脉的时候发现你脉象沉稳有力实在不像有什么疾病的样子!” 阿珏见似乎大家都在看着,就把另外一种想法咽了下去,“有时候坐卧姿势不得当,肚子也会不舒服!” “那我这个情况有没有可能怀了孩子的前兆?”容无双将这个一直都想问的话终于问出口了。 “啊?”阿珏以为自己听错了,刚刚这位太太就说过了,她问过有经验的妇人又不是怀孕了,但是看着女人期待的眼神,阿珏只好求助的看向何主任。 “容太太,有孕这种事要看天意,顺其自然。你别太强求了!你要是觉得不妥当了,我待会在带你去看看外国医生!”何主任委婉的说了几句。 哪料到容无双很不屑的说:“那些老毛子一看就靠不住!” 何主任给阿珏使眼色,阿珏只好说:“那就还是我刚刚的说法,你换个地方吃饭,对了,你平日里喜欢吃什么东西?” “无双平日里爱吃肉,尤其是红烧肉!每次陪着米饭的话能吃一大碗!”黄岩抢着说。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容无双。 阿珏在何主任刚刚的而余下明白了。这俩人竟然是夫妻关系,还真是一对奇特的夫妻!丈夫畏妻子如虎,妻子当丈夫可有可无! 容无双倒是很赞同黄岩说的话。开始发表她对于吃得心得:“那么多肉,鸡鸭鱼,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吃过那么多肉。也就是红烧肉吃起来最过瘾最带劲,我可跟你说啊,红烧肉要是做好了比起那些什么熊掌鹿肉也不遑多让……” 阿珏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她的丈夫黄岩,似乎就是那么一瞬间。她从那男人眼里发现了一丝厌恶和鄙夷,然后很快的又换成了平日里的畏缩、讨好! 阿珏似乎很认真的听完了容无双的侃侃而谈,然后做个建议说:“那么从今天开始你以前要是在厅堂里吃饭。可以将地方换到小花园里,嗯。太太家里有花园吧?” “有有有!我家花园大着呢,你有时间了过来看,你家在哪,我让人去接你!哎呀都忘了说了,我叫容无双,四海商行,还有大通货运都是我的!”容无双说话口气直爽,阿珏刚开始就被何主任挡住了介绍自己,现如今人家问第二遍了也不好意思再遮遮掩掩。 “我叫澹台珏……” “澹台攸是你什么人?”容无双整个人都激动了,一下子站起来拉住阿珏的胳膊,阿珏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照实话说:“正是家兄!” “哎呀!这真是……”她激动地都快语无伦次了,阿珏有些哭笑不得的拉回来刚刚的话题,他们今天都不知道是第几次跑题来了。 “要是家里有小花园里,就去小花园里吃饭,一方面换个环境心境开阔,另一方面要是能不经意避开一些东西自然就更好了!”阿珏缓缓解释道,容无双在一边答应的很爽快,黄岩却听得心惊胆战,以为阿珏发现了什么。 阿珏继续说道:“也不用你吃药,如果喜欢吃肉的话,这几天可以暂时改个口味,吃点清淡的,豆腐、白菜、养生的粥,”想到如果一个人喜欢吃肉的话一时半会肯定难以改变口味,阿珏又补充道:“实在想吃肉的话,可以叫厨子做一些鸡肉粥!” “说到厨子,你最近都喜欢吃什么菜系?” “我最近自己也觉得肚子不舒服,所以就改成吃粤菜了,有什么问题吗?”容无双问道。 “你可以该吃小米或者面食,毕竟我们是北方,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是没有道理的,而且面食好消化!”自从决定做护士开始,阿珏的注意力更是放在了养生、巩固病人体质这方面,反倒觉得自己以前看的那些医书终于派上了大用场,这不,做什么都是手到擒来的。 “这个没问题!”容无双似乎对阿珏非常信赖,竟然对次没有任何意见。 阿珏见她如此干脆,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隐晦的说:“你吃饭的时候是喜欢一个人呢,还是好多人一起吃饭?” 容无双神色莫名,好一会才看了一眼黄岩说:“除了服侍的人,也就两个人罢了!” “那你今天开始可以试着将周围的人换一下,比如服侍你吃饭的人换一波,和黄先生分开吃也是可以的!”阿珏很平淡的建议,何主任却忍不住看着阿珏,怎么听起来像是挑拨人家夫妻感情的? “你是谁?凭什么插手我们家的家事?你见过谁家夫妻分开吃饭的?”果然黄岩气急败坏的冲阿珏吼。 阿珏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容太太生病了不是应该迁就她吗?再说也就是几天而已!如果证明不是周围环境的原因,你们再继续一起吃饭就好了!” “难道这里没有大夫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澹台小姐只是个护士吧!或者说澹台家度断专横道这个地步了竟然……” “下做东西!闭嘴!”容无双一巴掌扇了过去,她不仅人长得壮,手劲也大,黄岩脸上很快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阿珏想这次她肯定没有看错,黄岩眼里一下子迸发出的就是那种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的表情,但她没时间多思考,因为很快容无双就将她拉入战局了! “你当自己是谁?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罢了!竟然敢对我看中的人无礼?瞎了你的狗眼!滚出去……”容无双性格很爽朗,但是脾气也相对来说比较火爆,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根本没有将黄岩当做自己的丈夫看待,呼来喝去,甚至还能打打骂骂,当着她跟何主任的面都没有给黄岩留有余地。 阿珏的担忧更厉害了,因为她之所以一直叫容无双换吃饭的地方还有换人什么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在怀疑容无双被下毒了,一般这样身体结实,年轻力壮青年男女,没有过这样的病情,她甚至追问了过了有没有一些家族遗传病因,排除了这些因素之外,她实在想不出其他原因了,目前就只有过三天后再看。 见到黄岩灰溜溜的出去了,阿珏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可怜之人定有可恨之处,她虽然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但也不是烂好人,对于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只是温声对容无双说:“太太要是觉得没问题了就按照我刚刚说的试试,三天后再来诊断!” 容无双诧异的挑眉:“你就没什么好说?”她看着眼前的少女还不到二十岁,却沉稳、冷静,连好奇心似乎都没有,不禁开口反问道。 阿珏想了想说:“这是你们的家事,我并不想参与其中。” “哈哈哈……好!好!好!”她大笑一声,如同阿珏亲近的长辈一般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眼睛里带了一丝遗憾,有些感慨的对阿珏说:“我大名叫容无双,亲近的人都叫我的小名,”她身子向前了一点压低声音对阿珏说:“你要是不愿意叫容姐了,就叫我猪娃吧!我住在容园,随时欢迎你来!” 阿珏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见容无双站起来不急不缓的往门外走去了,直到人关门出去了,何主任才长舒了一口气道:“终于走了!”转而又好奇容无双跟阿珏说了什么,这样私密的小明子容无双都压低声音跟她说的,她怎么好意思跟别人说呢。 晚上回到家吃过饭,阿珏好奇把自己见到的事情跟大嫂说了,反倒是二嫂插话说:“你二哥跟她生意上有往来,对这个容无双评价倒还挺高的,说她作为一个女人性情豪爽,行事果决,实在是难能一见的做生意好手,可惜就遗憾在是个女儿身,这世道对女人不公平,她也忒艰难了些!” “哎呦,听着评价倒还挺不错,不知道当初是谁听说那容无双专爱纤细美貌的文弱男子,一度担心他二叔被那容无双占了便宜……” 梁佳颖脸上一红,难得一见的害羞:“大——嫂!”(未完待续) ps:我觉得容无双就是我幻想出来的我的性格!哈哈……   ☆、第二百回 见面(一) 人一旦有了关注的事情,就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当然别指望阿珏会有多关注自己的订婚,她有三个哥哥三位嫂嫂在张罗,关于订婚这件事情,最闲的反倒是阿珏这个当事人了。 因着相亲那天出了点意外,阿珏的心情之后也不好,总算等到七少将她安抚住了,阿珏才想到她将袁元的事情忘到脑后了,她对那些繁文缛节的俗礼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虽然都懂,但就是学不来。 “袁姐姐,明天休息呢!去我家玩吧!我大嫂最近让人新研制了一种好吃的红豆枣泥糕,味道不错。” 袁元不曾想那天阿珏说的话竟然是认真的,原本还当是客套话不曾放在心上的,又想到澹台珏要跟陈家七少定亲了,那到时候陈七少的护卫周坦也会过去,万一到时候恰好碰见了怎么办?她不想见那个男人。但是不去的话会不会显得太造作了,毕竟人家已经第二次邀请了! 阿珏似乎是看出来袁元的顾虑,意有所指地说:“就是我几个嫂嫂在家中无聊,所以没事了做点好吃的,一起喝茶聊聊天罢了。”袁元这才不再犹豫,两人爽快的约好了第二天见面的时间。 阿珏看着袁元离开的身影,心理有些愧疚,毕竟自己目的不纯,但一想到三嫂怀着身子,就想着自己确实很喜欢袁姐姐,今天的邀请也并不是完全因为嫂子,就让他们顺势见上一面,没有干系了他们再去掌珠楼就好了。 三嫂因为有孕的缘故,手指和大腿都浮肿了,吃得也不多。听三哥说这几天晚上睡眠更不好了,有时候晚上半梦半醒的时候还会幽幽的说一声:“小妹,你上哪里去了……”说着说着就能流眼泪。 阿珏心知有孕的妇人比较敏感一些,见风流泪、伤春悲秋都是常事,但也没有像三嫂这样的,连带着三哥脾气也越来越暴躁,陈定邦甚至给三哥特例让他回家住。想到袁元和三嫂那几分相似脸。阿珏倒是有些期待了。 这红豆枣泥糕也只不过是有一天郑颜心血来潮特别想吃。但是她一个孕妇,目前吃什么都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忌口的,幸好这几样东西孕妇吃了很好。自澹台放听自家妹妹说:“红豆利水肿,红枣补血,这些不管是怀孕没怀孕吃了都挺好的!”澹台放简直能让自家媳妇当一日三餐吃,闹得大哥奚落他:“八百年没讲过媳妇似的!” 阿珏提前并没有给三嫂说带谁过来见她。这一切也就吴湄知道,连梁佳颖都没敢说。就怕她沉不住气会坏事。 初春天儿还有些冷,但也挡不住满院子的生机勃勃,那边树上冒出了嫩嫩的绿芽,那边冰雪消融后水里的小鱼儿也能看见了。虽然仍然有些冷,但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袁元来别人家做客,自然不会空手而来。她母亲听说是来落雨塘,简直兴奋地睡不着觉。怎么看怎么觉得女儿哪里哪里都好,想着要是能得到澹台家大夫人的一声赞叹,女儿日后说亲事那岂不是有更好的选择了? 澹台家大夫人那可是望西城妇人里面顶顶贤惠温和素有好名声的,她嫁到澹台家二十年,伺候公婆,协助夫婿,将小叔子拉扯大,还一口气生了三个儿子,这份福气可不是别人想有就能有的!从前一天晚上开始她就给袁元准备看要带什么礼物,这礼物既不能显得太过于奢华了,让人家觉得她家跟暴发户一样,又不能太寒酸,跌了女儿的体面,简直是绞尽脑汁,最后还是在女儿的去演说下带了一些女人家用的补品和小孩子喜欢的玩意上门了,这样既不显得过于又让人觉得亲近…… 阿珏比以往稍热情的将人往晖园迎,袁元来的不早也不晚,一路上既没有对澹台家这座有名的园子大加赞赏,也没有可以可以去讨好阿珏,只是指着一些花儿说说这朵开花了会是什么颜色,那边一丛是什么品种,阿珏反倒更是喜欢她这样的性格。 “怎么接个人去了这么久?”今天的事情非同小可,吴湄竟然亲自过来接人了。袁元问了声好惊讶了一下,却不想吴湄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一般说:“我向来喜欢你母亲的为人,只是一直无缘深交罢了,有机会了我一定登门拜访,况且你别看我虽然跟你母亲年纪差不多,但谁叫阿珏是我家小姑子呢?” 袁元总算开怀了一些,想到自家母亲如果知道澹台夫人这么看中她不知该有多高兴,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吴湄这下也是愣了愣,这才明白为什么阿珏一定要将人带到他们跟前看看,实在是这姑娘一笑起来两人太像了! 三弟妹的长相属于大方明艳的,大多数时候如果笑起来就是光芒万丈的样子,而袁小姐的长相则是端庄温婉的,她不笑的时候就是看起来很柔和很文静的一个姑娘,但真心笑起来的时候,给人感觉就是眼睛似乎带着小星星一般,很能感染人,就跟郑颜笑起来一样。 三人寒暄了一阵,袁元说一些关于她母亲经商的时候遇见的各种奇闻异事,或者特别让人哭笑不得事情。 “我娘说有一次别人请她去吃饭,我娘好奇那人平日里特别吝啬,怎么会想到请他吃昂贵的西餐呢!”袁元绘声绘色的描述,“我娘一般都是跟别人约会先到一会的,她到的时候那人还没到,因为那家餐厅主要经营海鲜类,像生鱼片这些的,理所当然要上些芥末什么的调味品,我娘说她等了一刻钟那人才到,见到桌子上的青黄色物品,就问吃这些可要钱,那侍应生自然回答不要钱,没想她竟然就开始对我娘说,那就别客气尝一尝,” 妩媚和阿珏两人都被故事吸引住了,他们自然知道芥末是什么东西,很好奇接下来的事,“我娘以为她在来玩笑就说,你可以自己尝一尝,没想到那人竟然真的挖了一大勺,”袁元好笑的说, “那后来呢?”吴湄忍不住追问道,“自然是鼻涕眼泪都要出来了,我娘大吃一惊正想问她怎么真的就这样吃了,如此狼狈的时候,那人还忍不住文绉绉的说‘我想我的娘前三年死去,故流泪。’” “哈哈……”几人都笑起来,妩媚听得很满足,想了想自家连影子都看不到的儿子,觉得还是女儿好。 说话间时间过得特别快,既然是打着吃红豆枣泥糕的幌子,怎么可能没有这道点心呢,阿珏就顺势说:“既然如此叫二嫂和三嫂一起过来吧!” “这才想起叫我们过来了?好东西是不是都吃完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回 见面(二) 梁佳颖通常喜欢出现的方式就是人未至声先闻,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老远的就知道我是谁了!” 这次也不例外,袁元虽然来过澹台家几次,但也没见过这样说话行事作风的,待梁佳颖走近了她才站起来道了好。 因着家里是商户出身,虽然前朝都覆灭好多年了,但是大家眼里“士农工商”这样的观念还是不可磨灭的,袁元随着母亲出门交际,虽不说山掌察言观色,但对于众人眼神里表现的意思还是很敏感的,她见梁佳颖笑意直达眼底,自然也会真诚的对待,遂回了一个很腼腆的微笑,梁佳颖果然怔了一下。 郑颜有孕在身,行动笨拙,在后面气喘吁吁的:“二嫂走起路来真是虎虎生风,追都追不上……” 袁元听到还有人说话声,自然就转头看了过去,有陌生人在场郑颜自然就粉啦些注意力过去,恰巧袁元转头,两人四目相对,袁元下意识的回了一个腼腆的笑容,在别人眼里这只不过是一个笑容而已,但在郑颜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阿珏就见三嫂两眼直直的看着袁元,神情恍惚的喊:“美娣……”扶着她的丫头只感觉自己胳膊被人掐的生疼,但这会郑颜神色骇人,她也只是咬着唇求救的看着周围几个人,只是这会众人都被郑颜嘴里喊的名字吸引力,哪里还顾得上她,要知道,什么美啊娣啊的,自从郑颜有孕之后基本就在澹台家绝迹了,就怕勾起她的伤心事。 袁元从来不知道有人见到她居然会是这样一幅情形,而且这个大肚子的妇人目光灼灼,仿佛要将她穿透一般。束手无策间,她只好看向了阿珏。 阿珏也没想到三嫂反应这样大,转念看到三嫂的大肚子,阿珏赶紧说:“三嫂,这是我一个朋友,姓袁……” “美娣!美娣!我是姐姐啊!”郑颜看到袁元的时候,就眼里心里只剩下她一个了。所有旁人的话语她似乎都能屏蔽了一般。身为一个怀着八个月身子的孕妇,她竟然能三步并作两步的扑到袁元跟前,室内的几人皆是惊慌不已。 “三嫂!”阿珏距离袁元最近。她站在郑颜跟前扶着她的胳膊温声说:“三嫂别激动!坐下慢慢说好不好,你肚子里还有小侄儿呢!” 说到肚子里的孩子郑颜总算回过神来,只不过她手里抓着袁元不错眼的的看着她,任凭阿珏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嘴里却魔怔了一般喊着:“美娣……美娣……” 梁佳颖这会也总算回过神来了,她就说这个姑娘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呢。虽说原来也见过,但从未往七娘身上想,现在两人一照面,可不就是眼熟吗? 她见阿珏那边似乎把人安抚住了。就悄声对吴湄说:“大嫂!怎么回事?” 怀孕的女人事无大小,吴湄作为长嫂自然要操心的事情比较多,她虽然怕惊动了郑颜坐的远远的。但也是时刻关注着,毕竟孕妇情绪激动不太好。 “有时间再说。你赶紧过去将七娘安抚好,都生过两个孩子了,你该知道孕妇最忌讳情绪激动的!”吴湄简直在心里祈祷,不过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三嫂,你看着我!”阿珏很有耐心的将郑颜抓着袁元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掰开,“这只是一个和美娣姐姐长得很像的姐姐,但并不是美娣姐姐,你想你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美娣姐姐对不对?而且美娣姐姐长大了是会变样子的!” 袁元知道眼前这个大肚子的妇人有些不正常,但也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她的样子跟魔怔了一般,一般这样的人就跟梦游一样,是不能叫醒的。 过了最初的激动,郑颜总算慢慢平静下来了,但心里到处都是疑问将她包围了。 “原来不是啊!你们长得可真像,”她还是看着袁元喃喃自语道,“我的美娣今年21了,这位妹妹今年多大了,几月生的……” 袁元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她不由得腼腆的笑着说:“我今年22了,9月出生的。” 郑颜眼里明显的划过失望,连阿珏都有点失望,她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袁元的脸:“你们笑起来可真是太像了!美娣性子最是胆小怯懦,她笑起来羞羞怯怯的,让人忍不住心里怜惜……” 阿珏有些尴尬,“胆小怯懦”并不是个好词吧?袁元却还是很柔顺的听着。 “那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事情吗?”阿珏听到这里赶紧给郑颜使眼色,奈何郑颜全副心神都在袁元身上,根本看不到阿珏,阿珏只好迁移的冲袁元笑笑,这种不死心的追问,也不知道袁元反感不反感? 袁元有些不自然的说:“十岁以前的事情不太记得了,那时候我母亲带我去凤鸣寺上香,我不小心贪玩淋了雨,后来发了一场烧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阿珏最想不通的就在这里,自然紧紧关注着郑颜,果然郑颜又激动了:“我家美娣也是在凤鸣寺走丢的!她去后山折花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去了!那时候她也快十岁了!” 她整个人都处于亢奋状态,站起来转悠到:“对!你一定是美娣,我家美娣也是在凤鸣寺不见的……”转过头来又哭又笑的说:“美娣,美娣,我是姐姐,我是姐姐呀!” “三夫人……三夫人身上有东西流出来了!”众人被郑颜闹得晕头转向的时候,一直在一旁伺候的小丫头怯生生的说了一句,众人眼光全都随着她指过去的地方看了! “天哪!羊水破了!”梁佳颖惊叫一声,这下子无疑跟炸弹一样让人措手不及,整个小偏厅都一片鸡飞狗跳了! 吴湄此时反倒镇定了些,有一种终于还是要生了的感觉,从刚刚开始她就担心郑颜情绪激动,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早早的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找稳婆了,这会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赶紧来几个力气大的丫头,将人抬到放楼去!” “吩咐厨房烧开水,在将那只老母鸡炖成汤,做一碗鸡丝面,剩下的继续炜在火上。” 她见郑颜呆呆的,就是抓着袁元的手不放,只好对袁元说:“袁小姐,害的麻烦你看在我家三弟妹一个孕妇的份上陪她一下!” “嗯!”袁元此时紧张的只知道点头了!阿珏更是手足无措,全程等着吴湄和梁佳颖安排。(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回 生产 从古至今,生产的妇人都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吴湄虽说准备的妥当,自己也生了三个孩子了,但是对面要生孩子的是自家弟妹,小叔子还有事暂时赶不回来,她自己也有点坐卧不安。 阿珏的嘴角一直抿的紧紧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她在想如果不是自己执意带着袁元来佳丽,是不是三嫂就不会提前发动了? 郑颜开始在里面发动的时候,梁佳颖才把小儿子交给别人带自己赶了过来,她先是问了吴湄几句里面的情况,得知袁元也在里面,不由得细细的拧起了眉毛,有些不赞同的说:“袁小姐一个未婚的姑娘呆在里面不好吧!” 吴湄自然知道人家一个未婚的大姑娘呆在里面不好,而且这姑娘怎么说都跟她们挺合得来的,还长得跟七娘很像,于情于理都是要好好对待的,女人生孩子的场面太过可怕,万一在人家姑娘心理面留下一些阴影,以后生孩子可能都有问题,但现在也是没办法了:“事急从权!” 梁佳颖说完产房里面的姑娘,突然想起来自家小姑子半天都没吭声了,她转了一圈就见小姑娘低着头,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窝在角落里。梁佳颖悄悄地用胳膊捅了一下自家大嫂,让她看角落里的阿珏。 吴湄心里一惊,想到阿珏身体虚弱,会不会是受到惊吓了?她来不及多想赶紧走过去摸了摸阿珏的脑袋,毕竟是个不到十八岁的姑娘,就怕她吓到了! “阿珏,怎么了?可是吓到了?”她温声说着,然后就见阿珏抬起头来苍白着一张脸。 她一张嘴问的就是郑颜如何了。吴湄瞧着她的样子,早就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了,一叠声的吩咐人带她去休息一下,阿珏脾气倔强起来了也听愁人的。 “生孩子么,瓜熟蒂落的,有啥好担心,你赶紧去吃点东西睡一觉。一觉醒来就能看见小侄子了!”梁佳颖尽量说些好听话安慰阿珏。 但阿珏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姑娘家。她知道自己不管是以前的母亲还是这里的母亲都是因为生产时受了伤,之后常年多病,不管是哪里。她都没有母亲缘…… “我不饿也不累,而且我懂医术,呆在这里还能帮些忙!”她摇摇头继续呆在那里,耳边都是产房里忙忙碌碌的声音。吴湄安慰阿珏到:“女人家生孩子生个三天三夜的都有,你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大嫂知道你担心你三嫂,哎,笨女子,就算你今天不待人来见你三嫂。她也是要生产的,而且你也是完全一片好心是不是?” “咱们家里谁都知道你三嫂最近一段时间睡得不好,吃的不好。其实。不瞒你们说,今天这一遭我其实心里反倒是放下一块石头了。本来七娘有孕在身。我自己也不好说她,孕妇心思敏感,我说了她又怕她心理村里事情反倒不美了!今天你带着袁小姐来家里一趟,也算是对这件事做了个了结,让七娘自己心里面要明白,这人活着啊要向前看,虽然有些事情很重要,但在重要重要的过眼前的人眼前的事情吗?” “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一天近视胡思乱想了,知道的觉得她重情重义,对胞妹这么多年了还惦记在心上,但是不知道的了嗨以为咱们家虐待了七娘,让七娘在家里没有什么安全感,一心想着自己的胞妹!” 吴湄这样的话可谓是有点尖锐了,但是阿珏和梁佳颖却无法反驳都默默地听着,因为吴湄说的确实在理,三嫂的胞妹十岁那年掉下悬崖丢了以后,这简直就是三嫂的一块心病了。 这人如果一直处于不靠天不靠地只靠自己的地位,那么心里一直会存着一口气,觉得这天地间只有自己好依赖的,给人看见的都是飞扬洒脱开心美好的一面,但是一旦有了依靠,心神放松的时候自然以前最孤独的那些日子也就了不时从脑海里钻出来,现在过得有多幸福,越是能让人想起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多么悲伤。澹台放虽然是个体贴的好丈夫,但是再好的男儿也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他们需要一片广阔的天地施展抱负,保家卫国,征战沙场,不可能如同女人一般天天呆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来回忙碌的人见三个人之间气氛紧张,连脚步都不由得放轻了。阿珏和梁佳颖被吴湄半是教训半是解释的说了一通,两人多少有些羞愧,平日里只想着七娘(三嫂)有了身孕要多迁就下,但从没觉得这里面还有这么一说。好在郑颜身体底子不错,又有个像是妹妹一般的姑娘陪在身边开解她,吴湄准备的也充分,虽然生产途中阿珏听到那些吓人的惨叫声脸色更不好了,但最后好在郑颜努力挣扎了三个多时辰总算是把孩子生出来了,当听到那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时,阿珏终于两眼一翻安心的晕了过去。最后这件事简直就是澹台家后来几年多经久不衰的笑话,谁都说出来:“当年三太太生产的时候,四小姐那叫一个心急如焚,比孩子亲爹还紧张,后来孩子刚出生四小姐就激动晕过去了!”虽然阿珏想解释她那不是什么晕了过去,而是精疲力尽又加没有吃饭引起的心悸,但是谁相信呢,她家三哥一度觉得自己媳妇对待小姑子比对自己这个丈夫还要热心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老大家的,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还有一个多月的产期吗?怎么早产了?我还在学校就听到家里打电话过来说,着实吓了一跳!”说话的人自然是澹台光耀,他现在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今天乍然接到电话人都有些蒙了,小三儿不在家,媳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还有何颜面见小三儿?吴湄歉意地说:“父亲,这次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不过其中缘由等我给你详细道来!”“父亲先洗手吃点东西吧!这件事不怪大嫂,都是我不好,是我做主的!”阿珏给澹台光耀递了一块热毛巾,低声说道。澹台光耀好笑的看着女儿和儿媳妇:“我就是想着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哪里有怪罪你们的意思,你大嫂做事我向来放心,你说你们真是……”“太太,有位袁夫人亲自等们来说是接女儿!”(未完待续) ps:没带自己的电脑,换了个其他的电脑,用不习惯小小的笔记本一下子码的字就不见了,回过头来已经没有刚刚一下子到底的心情了!   ☆、第二百零三回 住下 澹台光耀并不认识袁夫人谁,只是好奇谁这么晚了还来别人家。 阿珏和吴湄对视了一眼,吴湄苦笑道:“是今天阿珏的朋友来了,恰巧碰上弟妹生产这事,就忘记把人家姑娘送回去了!” 阿珏赶紧去了放楼叫袁元,人家母亲都找上门来了。 “大妹子,失礼了,失礼了!这么晚还来打搅你!”袁夫人一进门就先道歉,倒让吴湄有些不好意思了。 人家既然叫了大妹子,吴湄自然要改了称呼,“龚姐姐这话不是打我脸吗?实在让人臊得慌!要不是我考虑不周,也不用你大晚上的还要跑这一遭的!” “哎,你不知道我虽然生了一儿一女,但是最亲近的还是我家姑娘,那个不孝子啊,出门就跟丢了一样,,回家就跟拣着似得,要是真的在家我就跟突然觉得这是有啥事了竟然能在家里看见人,还是我姑娘贴心,就是她长了这二十来年还从来没离开过我,我这心里一天不见她就觉得闹腾得慌!” 袁夫人嘴里吧嗒吧嗒说了一通,恰巧阿珏带着袁元过来了,就见袁元不好意思的喊了一声:“娘!” 就见袁夫人积极地过去抓着袁元的手,一着急连望西土语都讲出来了:“你佘你这么大的女子咧,不得回来也不知道给人打个电话佘一哈,你看看都几点咧!” 袁元平日里都是一副沉静、温柔的模样,什么时候有过这种被自家母亲戳着额头当面教训的时候,阿珏有些好笑的站在一边,袁元却灵机一动说:“娘!娘!是四小姐请我来的,而且今天有事……” “是啊!姨姨。今天都是我不好,我们家里有点事情,大家有事忙碌起来都忘记了!”阿珏赶紧打圆场。 袁夫人见阿珏来了,拉着她又是好一通夸奖,大概到底是母亲,别人都没发现的事情,做母亲的一眼就看见了:“你手腕咋回事。青了一圈圈……” 毕竟这会这里都是女人家呆的地方。澹台光耀从一开始袁夫人进门打了个招呼就去楼上了,袁夫人都是女眷,想也没想的就将袁元的袖子挽起来。吴湄和阿珏也不由得看了过去,就见袁元白嫩的手腕上确实一圈圈淤青,有的地方还被指甲划破了。 “对不住了,龚大姐。都是我们没有照顾好袁元姑娘,兰香。赶紧去那药膏来!”吴湄一脸歉意的说到,那会大家都顾着产房里的产妇,饭都没吃几口,一家人几乎都忙了大半天了。最后阿珏晕了过去大家更是手忙脚乱的。 “你说你这么大的姑娘了,一天到晚叫我老操心,我啥时候就是闭上眼了都放心不下你……” “娘!”袁元明显不爱听她娘说什么闭上眼的话。声音都高了八度!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袁夫人回头见阿珏和妩媚都有些尴尬的站在一般,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的话似乎有点不中听。好像在怪罪人家,连忙走过去拉着吴湄的手说:“大妹子,你别在意我的话,我这人啊就是心直口快,没有其他意思!是这姑娘忒叫人操心了,我跟你说说你就知道了,上一次跟他哥哥出去吃个饭,回来的时候脸上不知道被啥东西划到了,差点没吓死我,你说说一个姑娘家脸面多重要,她倒好不爱惜……” “娘,那次我是被楼上扔下来的花枝砸了一下,纯属意外!”袁元见母亲先自己的底不由得说到。 “你还说,你啥时候都有理由了!” “药膏来了!”阿珏眼疾手快的对大家说,袁夫人这才住了嘴。 等涂好药膏,袁夫人就说要告辞了,吴湄见天色已晚也不好在耽误下去,叫人把早就准备好的糕点和一些女人家用的面脂、洗脸膏给母女俩带上。 “这怎么好意思,来你们家里做客,走的时候还要带东西回去,没得叫人笑话!”袁夫人坚决推辞,袁元也说:“我跟阿珏是朋友,您这样太客气了!” “龚大姐说的什么话?要是客气我才不送这些东西给你呢!这可都是外面街上买都买不到的好东西,你知道青颜茶楼吗?” “怎么不知道,我还去过几次呢!” “那里面可就是我们妯娌几个弄的,你看那里面的东西咋样?” …… “大凡女人没有不爱美的,我娘很明显被你大嫂说的恨不得现在就试试!”袁元和阿珏走在后面,见两个女人在前面聊得热火朝天,悄悄跟阿珏咬耳朵。 “姨姨很疼爱你!”阿珏不自觉地带点羡慕的说。 袁元嘴角噙着柔和的笑意说:“这倒是实话,我娘恨不得她走哪都那根绳子拴着我呢,我大哥说是以前我生病那次留的后遗症,也叫心理阴影,还说别人家都是男孩子金贵,到我们他恨不得自己是个女儿身!” “呵,我家也是……”两人不由得相视而笑。 快走到拱桥前面的时候,他们就见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袁小姐留步!” 几人都停了下来,吴湄有些担心地说:“你是七娘跟前的?可是七娘有什么事?”毕竟是才生产完,吴湄担心着急实在很平常。 却见那丫头有些为难地说:“三夫人一醒来就找袁小姐,三爷都劝不住,还说袁小姐不去她就亲自过来……” “胡闹!”吴湄气的呵斥了一声,袁夫人奇怪的道:“怎么就非要见小元了?” 吴湄这才挥退了几个跟着的侍女,拉着袁夫人的手说:“龚大姐,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说了,实在是今天这事有点不好张口,我怕你听了多心。” 于是两人站在风口,吴湄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边上朦朦胧胧的路灯照下来,袁夫人的脸恰巧罩在阴影里,袁元跟郑颜呆了一下午,她进产房生孩子前,断断续续的跟袁元说过两人小时候的一些事情,袁元对她心里充满了同情,这会自然过去问起了郑颜目前的情形。 然而吴湄兴许因为光线的原因看不见袁夫人脸上的表情,但人是阿珏带来的,非但袁元手腕受了伤,现在还不准人家回家,她一直关注吴湄怎么跟袁夫人说的,就怕袁夫人爱女心切怪罪了大嫂,那一眼她看的分明! 当大嫂说起:“……我家三弟妹原本有个妹妹的,后来去凤鸣寺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山崖弄丢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袁夫人脸色变得很厉害,阿珏明显看到她拿出手里的帕子,两只手合在一起使劲搅住了,听完大嫂说完来龙去脉,好一会才说:“可怜见的,那么小的孩子得受多少罪……” “可不是,我们七娘这些年一直惦记着,今天看到令爱跟她妹妹长得比较像,简直跟魔怔了一般,谁都劝不住……”吴湄其实意思就是看能不能让袁元在这里住一晚。 “要不这样吧,我今晚跟小元就一起住在这里了,明个早上再回去……”袁夫人的提议简直让人求之不得!(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回 袁家往事 这一夜很多人都彻夜难眠,然而所有人都比不上袁夫人的煎熬,她辗转反侧了一晚上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龚大姐,你昨晚睡得可好?昨晚就知道你来了,但是这娃一到晚上谁都不要就是扒着我不放,闹腾的厉害,我实在抽不开身!”梁佳颖作为郑颜的表姐兼二嫂,对于自家表妹干的事情自然再清楚不过了,这会见到袁夫人自然是讨好居多,谁叫他们澹台家理亏呢。 袁夫人既然决定要静观其变了,自然不会在这些小事情上为难别人,当即笑道:“孩子小的时候自然比较粘母亲,等到长大了你再想跟他们这样亲近他们还不耐烦呢!”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一个投其所好,一个笑脸盈盈,气氛一时倒也融洽。 家里添丁的时候自然要送红鸡蛋的,吴湄一早就开始忙活,终于喘口气才想起来袁夫人还等着带女儿回家呢,又赶紧去了晖园。 这边厢,袁元在放楼陪着郑颜吃过早饭,就来了晖园,梁佳颖在一边看着母女二人说话。 “三夫人吃了半碗鸡汤就吃不下了,我也没做什么就是陪她说说话,晚上就在她隔壁住下了,孩子吃饱了就睡,倒也没有多吵闹。”袁夫人问袁元社么袁元就回答什么,见并没有问到其他问题,袁夫人也暗地里松了口气。 “娘,有个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三夫人一直虽然知道我并不是她妹子,但却跟我说想要让我跟她义结金兰,跟她做姐妹,这事我做不了主。得问问你跟大哥的意见。”袁元斟酌了一下,没敢把郑颜说让她以后就住在落雨塘的话说出来。 袁夫人听了这话很明显有些不高兴了,实际上是怎样的情况她比谁都清楚,原本就打算了好了,等到清明祭完祖先,将这里的事情都交代一下,就带着女儿去嘉阳县。以后就不回来了。有些事情她冒不起这个风险! 吴湄进来的时候恰巧就听见袁元的那句话,她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自从见到这位袁小姐。三弟妹就不正常起来了,做的每件事几乎都莫名其妙的,虽然很同情她丢了妹妹,但是站在袁夫人的角度想。自己的女儿被别人霸占住,还是以结义姐妹的名字。真是怎么听心里怎么不痛快,要是将女儿嫁出去了也就罢了,这样算是个怎么回事。 “龚大姐,你别介意!” “是啊!姨姨!”阿珏也赶紧说到。不了一直跟他们力图打好关系的袁夫人竟然说:“四小姐,其实按理说你跟我女儿一个年纪,但是我又跟你嫂子一个辈分。有些话我也不想说,但现在不吐不快。” “这些都是我的家务事。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今天你们这跟要抢我女儿一样,我也就不怕自己家里面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被人知道了!”袁夫人看着在场的几个人铿锵有力的说。 “娘!” 袁元一直知道自己母亲强势,但是这回是在别人家里,澹台家想要折腾他们袁家简直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怎么能为了这一点就在别人家里不管不顾的呢,她却不知道,她自己就是袁夫人的一块逆鳞,“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我嫁给袁元他爹的时候,我娘家有间杂货铺子,我又是家里的小女儿因此嫁妆还算丰厚,而袁元他爹只是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货郎,我被我爹娘娇宠的脾气有些纵容,我爹娘也没指望给我找个高门大户的人家。婚后我们还算和美,” “他这个人能从一个一无所有的乡下小伙子变成家有几间青砖大瓦房货郎担,也是又几分小聪明的,那几年时局震荡,他因着战争发了不少国难财,等到我家那小子两岁的时候,我们家里已经能雇得起几个佣人了,俗话说饱满思淫欲,这男人啊一旦有钱就变坏!” 澹台放刚刚走到门口因为这句话又尴尬的缩回去了,他自己也知道媳妇这个样子很不正常,但是月子期间嘛!阿珏都说了,不能让媳妇见风也不能让她哭,所以只能事事顺着她了,那料到听见袁夫人来了这么一句。 “我从小性子强硬,又不懂跟人低头,他在外面应酬一多,我们免不了就争争吵吵的,后来有天晚上他没回家,等第二天回来的时候就跟我说,他要纳一房姨太太,我自然是不肯依的,后来争吵中两人不知怎的就打了起来,我被她推了一把,见了红才知道自己有孕了!” 袁元听到这里很明显有些生气,阿珏安慰的拍拍她。 “肚子里当时怀的就是我家小元,太想不问,我也没工夫管他那么多事,只要别惹我就行了,他也自然把那个教书先生的女儿纳进房了,等我胎像稳了,才发现那姨太太也怀孕两个月了。那教书先生的女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们那几年起早贪黑,辛辛苦苦赚来的家业她想染指,袁元他爹又纵容,我怀孕生女儿那段时间是我一生最艰难的时候,难道什么地步了,想吃一碗鸡蛋羹都吃不上!等我生了女儿之后,就把孩子交给奶娘带,这也是我平生最恨的一件事,孩子小时候跟我不亲!” “那女人别看现在乖巧的跟猫儿一样,也不过是我握住了她的把柄而已!毕竟她女儿的婚事在我手里握着,我在怎么说都是她名义上的母亲!” “她生了女儿之后,还怀过一胎,只不过孩子没保住,呵!”袁夫人冷笑了一声,“毕竟是自己骨肉,那男人就觉得是我嫉妒心作祟,害了他的孩子,我娘家那时候早就比不上他家大业大了,我为了两个孩子逼不得已只好去凤鸣寺暂住,又不放心把孩子放在家里,只好两个都带上了,那一年小元十一岁,不悔十四岁!” “不悔是我和他爹第一个孩子,又是男娃,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他爹虽说对我不怎样,但对这个唯一的儿子,简直就是惯得无法无天,他一直跟个皮猴子一样!” “我怀小元的时候吃了些苦头,因此小元在我肚子里受了不少罪,生下来就体弱多病,我那时候家里的生意一般都握在手里了,也不怕他爹跟我翻脸,就想着没事带女儿在凤鸣寺就当休养了,凤鸣寺景色好,也就是这样一个季节,我带着不悔和小元出去玩,白天还好好的,回来的时候下了雨,”袁夫人吸了口气,阿珏注意到她似乎又在使劲捏帕子了! “一行人都淋了雨,我跟不悔都没事,但我女儿不一样,她身体不好啊!当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烧,”袁夫人说着眼圈都红了,袁元很贴心的过去喊了一声娘,袁夫人握着她的手说:“夜里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小元浑身跟烧起来一样,嘴里还一个劲的说冷,我差人进城里请大夫一时半会回不来,只好先让寺里懂医术的师傅给小元看看,不料以及要下去,小元直接昏迷不行了!” “我当时一个妇道人家,吓得要死,只好用烧酒给她擦身体,幸好请的大夫回来了,给她打了一针盘尼西林,但是小元人也昏迷了!大夫叫我尽人事听天命!” 袁夫人跟随时能哭出来一样:“我把凤鸣寺大大小小的佛祖都球了一遍,要是我女儿能醒来,我一定给菩萨重塑金身!后来过了一天一夜我女儿终于醒来了,只不过她竟然不认识人了!”袁元见袁夫人说的难过,她自己眼圈也红了,从来不想原来那个时候如此艰辛! “我没有法子,只好天天把她带在身边,大夫建议我换个环境,就是怕原来的老地方刺激到她,所以我才带她到了嘉阳县,那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气候也比望西暖和,我带着小元一住就是三年多!当年的事闹得很大,大妹子可能也听过,我家那个姨太太见我不在家就在他爹耳边一天到晚说些不好听的话,不悔那时候也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纪,跟他爹越来越不对付,我虽然心疼女儿,但儿子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能不管他呢!” “说起来还得感谢你们,当时娇娇把你们澹台家的小姐推下了水,我家老爷怕事情闹大了,连夜将女儿送走了,那个女人没了女儿在身边也嘚瑟不起来!这几年我算是清净多了!” “龚大姐不必伤怀,你看现在都过来了,这人哪!谁还没有个难坎要过?” 澹台放听了这么长的一段故事,挑眉问站在一边跟她一起听墙角的男人:“你怎么看待这位袁夫人的话?” “漏洞挺多的!”陈定邦消息灵通,阿珏晕倒的事情自然瞒不过他,他逮着机会就过来了! “看来这个袁夫人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你有没有兴趣知道?”澹台放问道,陈定邦眼睛看着里面的阿珏,头也不抬的说:“那是你媳妇最想关心的事,我没兴趣!” “你确定你真的没兴趣?要不要我跟我爹说说这以后的婚期往后再推推,反正我爹一直舍不得女儿!”澹台放好整以暇的说,陈定邦听到此处脸一下子就黑了!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道:“我-就-派-人-去-查!”(未完待续) ps:谢谢孤雁和核桃兄的粉红票,感觉自己美美哒~!   ☆、第二百零五回 容家 “容太太,你这几天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是不是?我也这么觉得,至少吃饭的时候没有那么难受了!” 阿珏的假期并没有那么多,因为前一天的一些事情,她心事重重的回了医院却得知容无双点名要见她,只得打起精神来见人,两人一见面好一阵寒暄。 阿珏知道自己这种心情很不对,总之就是不能集中精神,或许是因为袁夫人说了关于袁家的一些事情自己受到了冲击,更或者是由于过段时间要定亲了,所以忐忑不安,不管是那种原因,她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平心静气的接待每一位病人了。 “阿珏妹子,我看你似乎心情不是很好啊!有什么难处就跟我说,我包管你一会就高高兴兴的!”容无双也不知是因为澹台攸的原因还是真心喜爱阿珏,拍着胸脯向阿珏表示。 阿珏怎么会对一个见过一面的人说什么呢,她笑着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做错了事,心里不高兴罢了!”她怕容无双继续追问,就改问起她的病情来。 “容太太,你把自己最近的情况详细跟我再说一遍!何主任让我全权负责你的事情,我得用心些,不然何主任会骂人的!”阿珏温和的说道。 容无双撇嘴道:“他还敢骂你!” “好像就是你说的那样,我把厨子换了,用了一个专门做咱们望西本地菜的厨子;别说是换个吃饭的环境,我连吃饭的用的碗筷家具都换了一遍;原来吃饭伺候的都是男人,这回我全给换成了女人;对了,我在南湖那边原本就有一栋西式的小公馆,今天回去了可以换到那吃饭。就是这个季节还冷,湖上也啥景致……”容无双一件件的说,阿珏感到眼前飘过几个字:财大气粗! 她有些哭笑不得的说:“稍微换一下就成了!” 容无双作为一个女人能在生意上如鱼得水,看人自然有几分火候的,想到阿珏担心的事情,原本就对她有好感的容无双,眼底眉梢都布满了笑意:“这你就不懂了。咱们七少如今在望西城搞一个鼓励生产、修路之类的章程。我这样大手笔一出的可不就是鼓励生产吗?再说这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不花谁花?” “等到了夏天我派车去接你,到时候南湖的风光也别有一番滋味的!”说完她又抱怨道:“你给我提的那几个建议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吃肉这一条可害苦了我,我现在虽说肚子不疼了,但晚上睡不着觉啊!” “为什么?” “晚上做梦都想吃肉,刚刚让人做好了红烧肉。但是梦醒了,这还怎么睡的着?”容无双说的满是心酸。阿珏此时却很不厚道的笑了。 容无双却说:“这就对了,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她像长辈一样满目柔和的看着阿珏,跟她黑黑的皮肤、庞大的身形有点不搭调,阿珏却一瞬间觉得这个女人很让人感动。 她终于不再犹豫不决了。很是认真严肃的说:“容大姐,其实不瞒你说,自从你那天来医院。我就怀疑一件事,但是又没证据。就没跟你说!” “你怀疑有人下毒?”容无双挑眉,阿珏豁然抬头:“你知道了?” 容无双走在她前面傲然说到:“生意做到我这个份上,自然碍了不少人的眼,而且你争我抢的,有些心胸狭窄的人肯定气不过,耍些下流招数也在所难免,你看我为什么身边总数跟着几个人就知道了!自从我接了家业开始,给我扔臭鸡蛋的,去警备署告我欺男霸女的……” 说到欺男霸女,容无双不自在的咳了两声:“反正这些年就没消停过!” “我当天肚子疼就让人把家里的吃食,还有做饭、能接触到菜品的人都细细检查了一遍,并没有问题,而且他们当着我的面吃下去也没问题!” 那么问题到底处在哪里?阿珏苦思冥想,等到容无双说:“这事你别操心,我叫警备署的人介入,不过目前这事得保密!” 阿珏瞬间觉得自己有点将廷尉的事情揽自己身上了,但见容无双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阿珏有些傻傻的问:“容太太可是有什么事?” “阿珏妹子总是这么客气,叫我容姐就可以了,你再这么见外我可就生气了!”容无双笑的很憨厚地说:“不过也确实有事情需要你帮忙,你大哥不是警备署署长吗?他手下有个人办案能力一流,我想借来使使!” “但我从来不干涉我大哥的事情啊!”阿珏有些无措,容无双笑容不变的说:“你只需问一下你大哥就可以了,他比你心里明白的多,至于报酬方面我是不会让你大哥吃亏的!” 阿珏一听这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看样子大哥跟她是早有交易了! “那我就说一下!行不行我不敢保证!”阿珏也并未将话说的太满。 “这马上到中午了,去吃个饭吧!”容无双不由分说拉着阿珏就要走,但是阿珏作为一个护士,还没到时间怎么可以走,她又不是白丽娜。 仿佛看穿了阿珏的想法:“我跟你们何主任已经说过了,”她紧接着压低声音说:“其实主要还是想让你跟我回家看看,问题到底处在哪里,我当时检查的时候都是一些近身伺候的人,现在你一说我突然觉得他们都不懂药理,即使看过了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正好你过去帮我看看!” 阿珏知道上车后还在一直思考,她到底哪里长得像廷尉的人了,再说这件事于情于理都是家务事吧!她参合进来到底好不好? “到了到了!”说是帮她检查一下房间里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但容无双此时却得意的如同一个像阿珏炫耀自己的孩子一样。 “看看我家大门,够气派吧!”容无双很自豪的想阿珏炫耀。 这座洋房陷入眼帘的是一座大花坛,阿珏也不知道有多大,阿珏讲过别人家都是雕花铁门,而这个门似乎金灿灿的会发光一般! “这可是纯金大门!”容无双说到,阿珏不免吃了一惊,容无双更为得意了! 虽然这个季节很多花儿都还没开,但花坛里也是郁郁青青的,走了一小段路才到了一座有乳白色圆形宫廷柱子的的小楼前面。 “这是前院,一般是我用餐和招待客人用的地方,休息的地方在后面。”院子里有洒扫的下人,见到他们呢的主子竟然为一个年轻的姑娘做介绍,都不免吃了一惊,纷纷上前打招呼,连带着对阿珏都毕恭毕敬的。 内里的装饰果然也沿袭了大门的风格,一样的豪华,虽不说到处都是金光闪闪的,但光头定的那个水晶吊灯就特别招人眼球,白天里就这样显眼,可以想象晚上通上电以后何等流光溢彩! “地方太大了,检查起来很困难!”阿珏转了一圈,有些为难的对容无双说。 却不料容无双竟然说:“我知道!我现在想可能问题出在食物上,因为就在刚刚有人告诉我,之前给我做菜的厨子有一个死了!” “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回 食物 容无双嘴里轻轻松松就说出一个人死了这种话,看她的表情似乎就是在说某个人出去吃饭了一样自然普通,阿珏突然不知道接下来的话怎么说。 而此时此刻容无双用这种语气说出来一个厨子死了,肯定不是死了这么简单…… “战叔,死的那个厨子叫什么,哪里人?” 一直伺候他们的老管家站出来毕恭毕敬的回答:“回小姐的话,大家都叫他杜胖子,本人并不是望西人,但娶了个婆娘是望西人,因此一直住在望西。” “先调查清楚他的死因,还有他家里的情况,任何有问题的地方都不要放过!” “战叔,你现在吩咐下去,把前些天给我做过菜,还有跟我接触过的所有人都拘起来,一个一个仔细再审问一遍,还有把我吃过的菜单也拟一份给四小姐!” “传话下去,从现在开始,容园只许进不许出!” “一旦发现有可疑人物,先斩后奏!” 这个时候的容无双才是真正的容无双吧,发号施令绝不含糊,杀伐决断镇定果敢,阿珏默默的站在一边看容无双指挥众人,等到她安排完一切,才回头对阿珏说:“看来都用不上找你大哥借人了!这有些人自己都开始迫不及待!” 想到容无双让她看的自己吃过的菜单,阿珏问道:“你每餐吃饭难道还会将菜单保存下来吗?”普通人家吃饭谁还有这样的嗜好,真是想不通!感觉比皇帝还讲究…… “嗯,不过这个习惯是从我们家很久以前就开始养成的,我们容家人都长寿,说起来和这个习惯也有关系。”她见阿珏听的认真。随即多说了一些:“不过每个人吃饭口味都不一样,从我爷爷那一带开始家里都是已一脉单传,子嗣艰难,养生这个问题就愈发重视了!” 阿珏看到容无双某一天的菜单:“早点:玉米粥,精选新鲜饱满玉米用石磨现磨;猪肉白菜馅包子,事先用牛奶喂养好的小猪猪肉……”只看到这一页左右,阿珏就觉得真是奢侈。“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让容无双贯彻了个底,还有,一天三顿尽是吃肉了。怪不得就吃了几天素,她整个人就受不了,换着谁天天大鱼大肉,马上换成清粥小菜也受不了! “时间过了这么久。即便是有证据也被抹干净了!” 怪不得他们家要将每一餐的饭都吃了什么用了什么食材要记录下来,她从午后看到目前。用了三个多时辰也才看了两天左右的。而容无双一个人先不管她能吃多少,最少就是十六道菜,简直堪称一本菜谱!阿珏想哪怕每样菜吃一口也饱了,而当天做饭的厨子会对这些菜色的成分从食材到调料一一叙述一遍。每一餐后面还有容无双是否满意的评价,如果满意了这个月的工钱势必多领些。 “先吃完饭吧!反正也没办法立即看完!” 吃饭对于容无双来说就是大事!她不等阿珏说完就拉着她出去了! 两人尽是坐在桌前等饭了,阿珏好奇一个喜欢美食的人怎么不点菜呢。容无双神秘的说:“不知道吃什么菜会对这顿饭有所期待!不然提前都知道吃什么了,等到真的菜上来了。就有一种确实吃这个的感觉,想想也没啥胃口!” 阿珏想了一下,竟然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似乎出事很熟悉容无双的喜欢,每道菜上来的时候就用亮晶晶的深圆形盖子盖着,实在很吊人胃口,享受美食是一件很快活的事情,阿珏也不禁对容无双说:“我突然觉得你说的很对,这样事先不知道吃什么,对每道菜都很期待!” “哈哈……那你亲自揭开盖子看一下!”对于阿珏的认同,容无双明显感到很开心。 “山药烧羊肉!”第一道菜揭开之后,阿珏看了一眼容无双说:“你的厨师很尽心,知道你最近肚子疼,这道菜很滋补!” 容无双与有荣焉的说:“民以食为天,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当然要请个好厨子了!” “战叔,今天厨房做菜的一人赏两块大洋!” 管家微笑着点头,很少见到自家主子这么开心的! “这个是什么,看起来颜色很漂亮!”阿珏指着一道菜问,容无双好笑的说:“你不会连拔丝地瓜都不认识吧!” “芋头鸡!” “双耳牡蛎汤!” “葱爆肉丁!” “凉拌三丝!” …… 如果说刚开始阿珏还很有兴致,那么到最后她整个人都没什么兴趣了,一张几米长的大桌子,就两个人怎么吃得下三十几道菜! “无双,家里有客人你怎么不说呢!我也好早早回来!” 阿珏刚要入座就听到一个声音,见是黄岩,这个家里的男主人,怎么都要打个招呼的,她朝黄岩点了点头,黄岩见转过头来的是阿珏,更是恨不得看不见才好。 “回来了要么坐下吃饭,要么就出去!别打搅我和妹子吃饭!”容无双似乎不悦被人打扰了吃饭,旁若无人的训斥道,而旁边伺候的人更是司空见惯一般,连表情都没有动一分一毫。 黄岩也不生气,笑眯眯的坐在阿珏的旁边,甚至夹了一些芋头和鸡肉放进容无双碗里:“我记得你提供现货吃芋头鸡块的,多吃点!” 作为一个爱美食的人,容无双并不喜欢浪费食物,她并未理会黄岩,示意一边伺候的人将一道萝卜炖排骨给阿珏盛了一碗:“妹子趁热吃!别客气,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也心安理得的将黄岩嫁过去的食物吃掉了! 一顿饭容无双几乎恨不得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给阿珏夹一边,但作为一个深谙养生之道的大夫,晚饭怎么能吃的这么多呢! 就这样容无双饭后还让阿珏吃水果,阿珏只好捡了一颗李子一样的东西刚咬了一口,就听见黄岩殷勤的说:“无双!来!吃个香蕉能帮助消化的!这样你晚上就不积食了!” 阿珏咬水果的动作顿了一下,突然脸色大变的过去劈手就夺了容无双刚要送进嘴里的香蕉! “千万不能吃!”(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回 黑胖子对丑八怪 【感谢小席同学、萌姐和萝卜丝麻麻的打赏!还有润德和孤雁大叔的,嗯,回来看到这个感觉好幸福,断更期间还有人打赏!有种被天上的馅饼砸中的感觉!我一直更新不稳定,竟然还有推荐位给我,原本打算回来了就休息一下的,赶紧把这一章先发上来!!↖(^w^)↗】 “你做什么,突然大喊一声会吓到无双的,万一被噎住了怎么办?”黄岩不等别人反应,立即又出言讽刺:“难道这就是澹台家的教养,在别人吃东西的时候随手过来夺了人家手上的吃食?”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一看见澹台珏就尖酸刻薄起来,那时候在医院见到她,截至她报上名字,就想起了当年凤鸣寺的遭遇,他一直在想,如果当时姨母定下的小手段成功了,他是不是就不用娶容无双这个丑女,而是清贵书香门第之家的姑娘,貌美温柔,善解人意,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恶婆娘将他压得几乎无法翻身,在人前抬不起头来,更不会…… “啪!”容无双收回手,阴沉着脸训斥:“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鸟嘴!我的客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你他娘算个什么东西!” 如果是以往阿珏还会理会一下这种没事找事的人,但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容姐!你饭后通常都有吃水果的习惯吗?”阿珏紧紧的盯着容无双。 容无双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瑟缩在旁边的黄岩,转过头对着阿珏却温和的说:“有吃水果的习惯。” 阿珏紧接着问:“都喜欢吃什么?” “我这人不怎么挑剔的,能放很久的苹果、据说还是进口的菠萝,香蕉,我都能吃!” “你喜欢吃香蕉吗?”阿珏问道。接着又说:“吃得多不多?你现在还能不回会想起来你那几天饭后水果都是什么?” 如果还不明白阿珏发现了问题,容无双这些年就白混了! “我吃的水果虽然不用做记录,但是厨房采买处一般进了新鲜水谷,会第一个送到我这里!”荣获无双说完就吩咐道:“战叔,你将最近一段时间厨房都采买了那些水果列一张详尽的单子给四小姐!” 管家看了一眼伺候在容无双身边的人明显有些惶恐,冷酷无比的吩咐:“所有站在原地不要动!否则后果自负!” 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刻,没有人看黄岩。也没有人注意他脸上的表情。更没有人发现他脸上涌起的强烈不安。 “让开!” “这位大哥,里面是我家主子,你这样闯进去。我会很难做的!” “废话怎么这么多!”陈定邦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手枪,照着那男人脚下“砰砰”就是两枪,面对这样两句话不到就开枪的土匪行径,保护容无双的男人再也不敢阻拦了! 门口发生这么大的动静。容无双不可能没听见。 如果说着世上还有谁不惧怕七少的,除了阿珏容无双也算一个。 “哎呦!今天是刮了什么风。竟然将七爷吹了过来,七爷不是一直对我的容园嗤之以鼻吗?”容无双这会收拾好了脸上的表情,有些戏谑的双手抱胸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陈定邦。 “我今天没空跟你废话,澹台珏在哪?”陈定邦不耐烦的说。别人不了解容无双,但是因为两人有利益关系掺杂其中,陈定邦简直连容无双晚上吃什么宵夜都恨不得调查清楚。怎么能不了解她的秉性? 容无双故意说:“四小姐是我的客人,我们只是吃个饭而已。这又跟七爷有什么关系?” “黑胖子!我告诉你,澹台珏是我的人,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自从去澹台家找人,然后得知阿珏在容园的时候,陈定邦那一颗心啊!一直都纠着,就怕阿珏单纯无知,被容无双占去了便宜! 听到“黑胖子”这个称呼,容无双也冷了脸:“丑八怪!少在我家里耍威风,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大不了鱼死网破!” 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碰见容无双这种又硬又不要命的,陈定邦反倒无可奈何起来,更何况容无双手里还有一张王牌,那就是——澹台珏! “你们俩认识?” 门口这么大动静,阿珏老远就听到是陈定邦,只不过她忙着检查管家拿过来的一张采买单子,无暇顾及这边罢了,一出现就看到是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 “不认识!” “不认识!” 听到这样幼稚又赌气的话,阿珏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走过去很温柔的看着陈定邦说:“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原本就打算一会回家的!”说完又看了一眼容无双说:“容姐对我很好!” 陈定邦在听见阿珏的前面几句话的时候脸色终于好了一些,只不过后半句又让他脸黑了!阿珏言下之意就是容无双对我很好,你别在这里给人找茬! 容无双在一边看似伤感又带着奸诈的说:“哎!阿珏妹子,你不知道,望西人都以为男女不忌,只要看到是美人就忍不住对人家下手,这些年欺男霸女的事情可没少干……” 阿珏急忙打断容无双自嘲的话:“容姐何必妄自菲薄呢!清者自清,我想必是那些人不了解你,或者你的仇家故意诋毁你的!” 陈定邦冷哼了一声:“这世上还有一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七哥!”阿珏有些恼怒的喊道。 “好了,你可以回家了吗?跟一个不熟悉的人回家,你也不怕出什么事情!你该知道人言可畏这句话的,大嫂他们在家里都挺担心!”他不欲在容无双面前表现出一副斤斤计较的小家子气模样,只是小声的跟阿珏说。 阿珏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容无双,也小声对陈定邦说:“我跟我们何主任说了,还让小如告诉家里我去了哪,做什么,为什么要来这,都让她跟大嫂解释清楚呢!你放心,我心理有数!而且容姐跟我二哥很熟悉,她不会对我怎样的!” 陈定邦心说:“我就是听了周如楠传的话才追到这里来的,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容无双这种心黑手狠的,你被人家卖了指不定还帮着数钱呢!果然不错,才呆在一起多久竟然觉得那个黑胖子不会对她怎样!” 阿珏想着赶紧解决了这件事好回家,毕竟陈定邦看起来似乎很累,还要跑过来接她,阿珏感到有些愧疚。 “容姐,我再不回家大嫂估计要担心了,这件事现在其实已经很明确了,我也就长话短说。”她翻了翻手上纸张,再指着桌子上已经剥好的香蕉:“如果说这件事不是人为的话,那也太巧合了些!我查了一下你的饮食记录还有采买册子,先不说之前的事情,就拿今晚来说,这些菜色中有一道芋头鸡,我发现你似乎很喜欢吃,” 阿珏看了一眼黄岩:“而饭后,你又要吃香蕉,这就犯了大忌!” “容姐,这是你的家务事,别人知道没有关系吗?”阿珏有些担忧的对容无双说,最主要的是,她早早就有个猜测今晚看到黄岩的一系列动作,更加真实了这个猜测,家丑不可外扬,对容无双来说这也算是个不小打击了! “没事!都是自己人!”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陈定邦:“再说我也相信七爷不会到处乱说的!” 既然主人都没意见,阿珏自然没什么顾忌了:“香蕉和芋头同食的话,会引起腹胀!而你晚上吃的又多,会让自己有种错觉,就是吃的太多了,所以肚子涨!” 容无双这个时候将她力大无穷的属性显示的淋漓尽致,作为一个女人她走到黄岩跟前,轻轻松松的就将他提着领子离了地,阴狠着一张脸:“说!是不是你故意让我这样吃的?”(未完待续) ps:【作者口号:无双,无双,气死陈定邦!】   ☆、第二百零八回 激将法 “无双,咳咳……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们是夫妻,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要我怎么活?”黄岩被卡着憋红了一张脸,整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容无双像是随手丢一片垃圾一样,轻飘飘的将黄岩就扔到了餐厅的地上,三月末的天气还是那么凉,黄岩却觉得自己的心比面更凉! “你要怎么活?”容无双冷笑,慢慢走到黄岩跟前,抬起他的下巴,使劲捏起来让他的脸朝向室内的摆设:“我上无父母兄弟,下无儿女,要是真的哪天死了,”容无双转动黄岩的下巴,“你看,门口那个青花瓷瓶,是前朝太后用的,现在黑市都炒到三万块大洋一个了,它以后就是你的了!” “咱们家的客厅最美应该是这个水晶大吊灯,你说是不是?”容无双声音温柔:“你不知道当初我有多喜欢这个吊灯,还专门让人从欧洲定做的,据说跟那些个王室公主用的不相上下呢,晚上一开灯不知道有多美,你娘似乎特别喜欢,每次来家里都要盯着这盏灯许久,到时候你可以送给她是不是?” “还有啊!我在外面有六家商行,还有一只船队,只要我一死,这些差不多都是你的呢!” “天天在我跟前跟哈巴狗一样的好夫君,你说说你要怎么活?望西大学不是有个姓欧的小婊子跟你眉来眼去好久了吗?我猜猜为什么这次这么迫不及待了?”容无双还是那样温柔地声音,吐出来的每一句话却叫黄岩脸色更白一分。 他张口想说什么,容无双竖起一根手指搭在他嘴边:“嘘……” “我最讨厌说话的别人被人打断了!”说完还似有似无的看了一眼陈定邦,“咱们继续,你那个姨表哥陈老二是不是许诺了你什么。或者是说以后事成了让你做都督府的大舅子?你妹妹终于睡到那陈老二的炕上了?” “不是啊!那我才肯定是姓欧的那个小婊子肚子里有了你的种,所以你急赤白脸的打算先把我干掉,然后给那姓欧的腾地方?” 黄岩躺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实在是因为容无双几乎每句话都说中了他的心思,她所说的每一样,他都有过自己的小算盘,只不过没有那么明显罢了! 阿珏在一旁看的满眼震惊。没想到这其中还会牵扯到这么多事情。陈定邦瞅着她呆呆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可爱,当阿珏悄声问陈定邦:“现在不是可以离……离婚吗?既然黄岩跟容姐相处的这样差,为什么不离婚呢?他竟然都已经结婚了。还在外面跟别人勾搭在一起!” “瓜女子!你以为你的容姐姐就这么好说话的!别说话继续看!” 陈定邦戳了一下阿珏的额头,心里摇摇头,这夫妻两个根本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现在狗咬狗一嘴毛罢了。和黄岩比起来。容无双只不过是个真小人而已,如果说黄岩在外面吃喝嫖赌见不得光。那么容无双就是个真小人,她一切都光明正大不惧流言蜚语,今天调戏了某个电影明星,明天和哪个梨园新秀吃饭。再过几天又去和老相好叙叙旧……如果不是阿珏入了容无双的眼,陈定邦绝对不会蹚这片浑水的! “无双,我知道你因为你的样子一直很自卑。也不相信我会真的爱你!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我自从跟你成亲以后从来没有嫌弃过你的容貌。而且我们成亲快三年了,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还抵不上一个外人的几句话,我真的觉得自己很伤心!” 黄岩满脸痛苦的说着深情地话,本以为容无双会想他们刚成亲的那一年一样,几句话就会被自己逗笑,哪知道,容无双“啪”一巴掌就甩了过来! “收起你这副恶心的嘴脸!你当老子是三岁娃娃还是脑子被驴踢了?打你都脏了我的手!”容无双嫌恶的结果管家递过来的帕子,将她那双看起来肤色有点黑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擦干净,嘴里漫不经心地说:“本来你背后的那些小动作,我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你也算我名义上的夫君是不是?但你的心太大了!” 她将帕子扔到黄岩脸上:“你说我的枕边人连我的命都想要,我还留着你干啥?这次是我运气好,你只给我弄了一些相生相克的食物,下次直接给我下毒怎么办?” “无双你真的误会我了,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这么做啊,你是知道我的,我胆小如鼠,比女人好不了多少……” 阿珏听到这里差点要笑出声来,赶紧咬住了嘴唇,陈定邦不屑的哼了一声:“真是个孬种!丢男人的脸!” “我不耐烦听这些,你的这些忏悔还是留给菩萨说去吧!你自己都做过什么事,不消我说,咱们都心知肚明,你是一件件的说清楚,还是我让人带你去地下室?” “地下室是什么地方,黄岩似乎很害怕?”阿珏悄声问道,如果之前黄岩还是一脸苍白的话,现在听到地下室几个字简直抖如筛糠了! 陈定邦嘴角抽抽,心里却道,这个容无双实在太不把他这个旺西城的一把手放在眼里了!容园的地下室,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个公开的秘密,比起魏先生的十三号矿场,那名头也不遑多让!不过,容无双竟然当着自己的面直言不讳的说出私设刑堂的地方!但问的人是阿珏,陈定邦含糊的捡紧要的说了几句:“就是不听话的人进去让他们说实话的地方!” 黄岩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到最后也抵死不承认自己做的事情,容无双不置可否,只说先把人关起来,等到那个厨子的死因查清楚了,一定叫他心服口服! 陈定邦在一旁早就不耐烦了,如果不是容家的破事,他早就带着阿珏回家了,要不去听戏也好!有蓝先生的《大闹天宫》,虽然陈定邦很不明白,阿珏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喜欢这么喜庆热闹的戏! “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告辞了!”陈定邦草草冲容无双说了几句,就打算带着阿珏离开,天已经黑透了,阿珏晚上一般不能在外逗留多久,不然把人送回去了,澹台家三兄弟都没有好脸色,他未来的岳丈至今连他见都不想见! “阿珏妹子!多谢你今天帮了大忙,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收下它!”容无双这会又变成笑容满面的模式了!阿珏想起她刚刚冷酷无情的样子有些不自在的说:“我也没做什么,还害的你……” “妹子可别这么说,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都挡不住的,再说不就是一个臭男人,大不了我再换个好的!”容无双豪气万千的对阿珏说,还不等阿珏被这句话惊的目瞪口呆,陈定邦不悦的打掉容无双拉着阿珏的手说:“别教坏了她!” 他的担心果然是对的,看看这个女人给阿珏灌输的都是什么思想?男人是随便能换来换去的吗?只有容无双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才能将这句话说得如此毫无愧疚,理直气壮! “哈哈哈……陈老七!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容无双的眼神将陈定邦气的脑仁都疼了也拿她没办法! “阿珏,她给的东西你就收着吧!”容无双跟她私下里生意往来多了,这点小恩小惠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阿珏妹子打开看看可是喜欢?”容无双期待的看着阿珏,这套头面她喜欢了好久,终于掏弄到手了,却发现自己不合适戴,遗憾了好久,现下里有个喜欢的姑娘能戴也不错,更何况这头面她送的如此心甘情愿,到哪里再寻一个如此和脾胃的姑娘? “呀!竟然是点翠!”阿珏打开那个做工精美的小叶紫檀木首饰盒,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这种点翠技艺还是前朝覆灭的时候从宫廷流出来的手艺,全面流落到民间之后就深受那些官家夫人、小姐的喜爱。点翠头面颜色鲜艳,质地高贵,在宫里就是给那些有地位妃嫔用或者身份贵重的官家女眷佩戴的,地位低一点的都没有资格用,用了就是大不敬逾制的罪名了,可以说点翠已经不仅仅是作为一种首饰了,耳饰一种身份的象征。 阿珏没想到容无双也赶这个兴头,这一套点翠的头面光数量就有50多件,做工精细,阿珏见过一些点翠的头面,但跟这个没法比,她分明看见首饰上面竟然用真正的钻石点缀的!在这水晶大吊灯的照耀下,一打开盒子就是一片流光溢彩,可见容无双出手之贵重! 陈定邦也挑眉看向容无双,好家伙这一套首饰下来,至少得千把块大洋了! “我跟阿珏妹子投缘,听说阿珏妹子快要定亲了!到时候说不得要去讨杯喜酒喝,这就当时我跟阿珏妹子的见面礼了,再说阿珏妹子算是救了我一命,这点小玩意算什么!”她大手一挥后面又跟出来几个捧盒子的婢女,挑衅的看着陈定邦道:“这些肯定比不上七爷的彩礼,我这里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陈定邦被一个女人挑衅,怎么忍得住? “你放心!我们老陈家还不缺这么点东西!”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未完待续) ps:点翠的首饰真的特别美,清末民初的时候更是盛极一时!记得4月有个京剧大师晒了一组点翠首饰头面,先不说美不美,光价格十几万!~\(≧▽≦)/~买不起啊!我看它美的甚至想去学学自己制作首饰!点娘是个很神奇的地方,我在论坛里看见有个妹妹的姑娘自己会做首饰,那种惊艳的感觉到现在还记得!   ☆、第二百零九回 真相大白 “我觉得你似乎不高兴?” “没有的事情,我每次见到你都很高兴!” “你平日里见了我虽然不说话但是表情很柔和,今天一路上你都没说话!”阿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若无其事,但听在陈定邦耳朵里就是略带委屈和撒娇的! 之前因为容无双带来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陈定邦觉得所谓有得必有失说的就是他!当下兴致勃勃的说:“原来阿珏这么关心我!连我来见你的表情都记得这么清楚?” 阿珏一呆,想一想似乎真是这么回事,要是不记得的话怎么会印象深刻呢!这下子轮到阿珏不说话,陈定邦百般逗趣了! 陈定邦说了半天,见阿珏跟鸵鸟一样又缩了回去,心知不能逼得太紧,小姑娘心里又他总归是好的! “好了,不逗你了!咱们好好说会话,今天来看你是顺便有两件正事要说的!” 陈定邦示意周坦将车停在落雨塘不远处的路边,周坦麻利的将车停好,一溜烟就跑到他们看不见,但有什么事情自己却又能马上过来的地方。周坦巴不得赶紧从车上下来,一路听着自家主子用那张黑脸,温温柔柔的跟四小姐说话,他心里别提多别扭了!平日里跟他们在一起,一天到晚见面不是拉着一张脸,似乎就是谁都欠他几百块大洋,更有不耐烦的时候直接踹人了!这会在四小姐面前却跟绵羊一样,跟在蜀地和人学了变脸一样!周坦表示,他从头到脚都受不了! 阿珏见陈定如此郑重其事,也正了正神色说:“什么事情?”话音才落自己就落入了一个暖融融的怀抱,阿珏挣扎了一下。就听头顶上的人略带一些疲惫的声音说:“别动!静静的让我抱一会,今天一天都在演武场上,只有在你跟前我才能安心。” 阿珏被他箍在胸前,听了这话,好一会才闷声说:“那你说正事是什么事?”总归不是抱她这件事吧,阿珏心里叽咕。 “呵!”阿珏只听到头顶传来轻笑声,耳朵挨着的胸口迎着笑声也是一片震动。接着就听见抱着她的男人温柔的说:“咱们定亲的日子确定下来了。你说算不算正事?”似乎是从心里都很喜悦,阿珏感到又听到他胸腔里震动声了。 仿佛被这种心情感染了,阿珏心里也满是甜蜜。顺着他的话问:“我父亲和哥哥都同意了?” “哎!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我本就不怎么会说话,你还有三个哥哥,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一路磕磕碰碰的征求了他们同意!”陈定邦似乎是想到了自己那些前倨后恭。低头哈腰的日子,把阿珏从怀里拉出来就是好一通亲吻。这才觉得自己辛苦一点也是值得的。 阿珏被亲的满脸通红,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才口齿不清的对陈定邦说:“晃(放)开!” 陈定邦再次顺势将人搂进怀里,长长的叹了口气:“可得憋死我了!”阿珏郑疑惑这句话的意思呢,就听抱着她的男人又补了一句:“别乱动。让我再抱一会!每天看得见吃不着,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阿珏这时后知后觉的感到自己腿间似乎有个硬挺的东西顶着她,还有刚刚那男人说的那句“憋死我了!”她脸红的简直要烧起来。但也不敢在轻举妄动。 过了好一会阿珏小心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见陈定邦竟然在闭目养神。就像自己悄悄地下车,却不想刚动了一下就听见头顶的男人说:“差点睡着了!几点了?” 漆黑的车里,仅仅有远处落雨塘大门的灯光,阿珏借着灯光费力的看了一眼说:“好像八点多……” “得送你回去了!”陈定邦不舍的说到。 阿珏听出他的不舍,想到他忙了一天还要过来看自己,咬了咬嘴唇说:“你还没有跟我说剩下的一件事呢?而且……” “而且什么?”陈定邦故意逗她,却将阿珏抱得更紧了! “我还不知道是哪一天定亲……” “哈哈……”陈定邦亲昵的捏了一下阿珏的鼻子,“难道小阿珏着急了?”又怕惹急了阿珏,赶紧说:“请人看了日子,刚好是你生辰的时候,大都督还说‘三月三,生轩辕’,你生在一个好日子!” 阿珏想了一下,新朝都是按照公元历算的,但是老一辈人还是坚持老黄历,算一算那也剩下不到一个月时间了! “时间会不会太赶了?”阿珏问道。 陈定邦心说,这还算晚?要他的意思恨不得三月三就直接成亲,这又是定亲什么的,简直能急疯,看了一眼自己胯下的小兄弟,陈定邦有些灰暗的想:憋的太久了会不会这方面出问题? 他故意理解错阿珏意思:“小阿珏真是体贴!不过你放心,我都准备好了!” 阿珏不好意思说自己觉得时间太急了,只好呐呐的不吭声,陈定邦见状:“还有一件事呢!你过你别太激动了,我给你三哥都没说!” 阿珏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什么事?”连三哥都不知道的事情,她瞬间有种自己很重要的感觉! 陈定邦看着眼睛里满是亮晶晶的小姑娘,也忍不住笑道:“就是你那个朋友袁元极有可能就是郑颜那个丢了多年的妹妹!” “真的?”饶是阿珏淡定,也被这个消息镇住了,她一下子忘记了这是车里,结果就是好大一声“嗵”她刚站起来又捂着头回去了! 陈定邦好笑又心疼的给她揉脑袋碰到的地方:“毛毛躁躁的!” 阿珏不顾自己疼,连声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派人找到了当年给与袁家大姐喂奶的奶娘,从她嘴里套了话出来,这事十有*是真的。”他给阿珏揉脑袋揉了一会,再摸了摸阿珏的脑袋。 这会冷静下来,阿珏将心里的疑问统统问了出来:“可是看袁夫人的样子她对袁姐姐简直比亲生的儿子还要好呢!而且那时候小女孩儿都已经十岁了,容貌也差不多定型了,难道就没有人怀疑她们长得不像吗?再说就算别人认不出,不是还有袁姐姐的父亲吗?难道这天下还有认出女儿样子的父亲?” 陈定邦张了张嘴无奈的说:“你一下子冒出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个?” 阿珏:“……” “乖乖的坐好了!我慢慢跟你说这其中的缘由。”陈定邦再次摸了摸阿珏柔软的发丝。 “你可还记得袁夫人跟你说过她为什么去凤鸣寺?” “袁夫人当时说好像也是出于无奈,只好避其锋芒,权当是休养了?”阿珏有些不确定的答道。 “袁夫人可能是真心喜爱女儿,一时受不了打击,所以一直瞒着亲生女儿夭折的消息不让袁大头知道,但也有另外一种原因在里面!” “什么原因?” “你想想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女儿去休养,本来就是示弱,结果却不小心让女儿送了小命,男人可能对自己的女人无情冷漠,但对自己的儿女总有那么一分血缘亲情在,他如果知道女儿没了,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会不会迁怒袁夫人,再加上那个姨太太在一边煽风点火,她真的公布了女儿的死讯,带着儿子回了袁家,袁大头会不会一气之下给她扣上一顶残害子嗣,不贤不德的大帽子,然后借机跟她离婚?” 阿珏被这个问题问的浑身一震,她一直生活在单纯的家庭里,哪怕人聪明也想不到这其中还牵扯到这样的弯弯绕绕,半晌才说:“那也不能作为父亲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来吧!”这听起来也太匪夷所思了! “这也是袁夫人跟袁元的造化!她从山崖下面捡了你三嫂的妹妹回来,两个小姑娘恰好都是那种体弱多病,胆小怯懦的姑娘,甚至年龄都是相仿的,给她们穿一样的衣服,梳一样的头发,首先给人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一个人!” “再说女大十八变,小姑娘家在十几岁的时候正是抽条的时候,几乎一天变个样子,带孩子是女人家的事情,袁大头一个男人家,没事了肯定不会盯着女儿看,袁夫人又聪明,在女儿发烧的时候就借口气候的原因带了袁元去嘉阳,过个两三年,别说外人认不出她女儿了,就是袁大头站在女儿面前也不一定认得出!” “更何况你三嫂的妹妹掉下山崖后来又发烧了,烧坏了脑子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可不就是连老天都在帮袁夫人,给她再送个女儿吗?” 阿珏叹口气道:“虽然我们现在知道袁姐姐是三嫂的妹妹,但袁姐姐什么都不记得,袁夫人又跟她那么多年的情分,她肯定不愿意跟三嫂相认的!” 陈定邦失笑:“你这还真是患得患失,那在怎么说都是你三嫂的事情,要我说还是你们装作不知道这件事的好!不然以袁夫人护短的性子,她能带走女儿一次就能带走第二次!”(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回 前情 医院这种地方,每天吵吵嚷嚷,见到的大多数人不是愁眉苦脸,就是垂头丧气,鲜少有个开颜的时候,偶尔遇见一个满面笑容的,也肯定是治好病要么就是其他喜事了。 阿珏在医院呆的这么久,每天生老病死虽不说天天见,但时间久了她也跟其他的同僚一般,碰见伤心欲绝的家属只能贫乏的安慰几句节哀顺变,并不能像刚开始进医院的时候一样,对他们的喜怒哀乐感同身受,就像他们年迈的老院长说的那句话,能做的就是“从阎王爷手里抢时间,别让人死在了咱们的面前”,时间久了就跟麻木了一般,阿珏本就是不爱笑的性子,自从来到医院之后愈发的不爱笑了。 但也有例外,像周如楠,她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哪怕枯燥乏味的给病人上药,她都能从病人那里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然后回来的时候讲给别人听,大家喜欢都很喜欢她,连说话尖酸刻薄的宁贵没事了都喜欢跟她聊几句。 这一天阿珏正和周如楠商量怎样才能让一个小病人将苦涩的中药喝进去,就听见身边“砰”的一声巨响,两人都吓了一跳,阿珏因为有心悸的毛病,整个人都有一瞬间的晕眩,周如楠在一旁瞧得分明,不免将手边的一卷纱布直接重重的丢了过去:“你有病啊!莫名其妙的发什么疯!” 宁贵刚受了一肚子气,这会又被周如楠吼,心里更不痛快了,抬眼正要回击就见阿珏闭着眼睛,他吓了一跳。不由的说:“你怎么了?” 周如楠正要说话就被阿珏打断了:“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大家似乎都没料到阿珏会这么神来一句,谁能想象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澹台珏会说这样一句话,周如楠撑不住笑了起来,如果阿珏如同以往一般还是不说话不怎么理睬他,宁贵还能出演讽刺几句,现在这样一说,宁贵自己倒不好意思再张口了。只好讪讪的整理起其他东西来。 倒是周如楠因为方才的一笑见阿珏也没事。才想起问宁贵怎么回事:“平日里不管是病人也好还是咱们同僚也好,只要招惹到你的,向来只有你堵得别人哑口无言的份。什么时候把自己气的成了这个熊样了?” 周如楠语带嘲笑,出人意料的事宁贵今天竟然没有反驳,只是心平气和的说:“我本来挺生气的,被你们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我这气生的莫名其妙!” “噢。怎么莫名其妙了?”周如楠来了兴致,阿珏也好奇。对于不顺眼的人,宁贵想来用一个“哼”就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的淋漓尽致了,刚开始在一个班级念书的时候她不知道接了多少个宁贵的白眼呢,什么时候被人气成这样了? “是比我们早来一些日子的袁小姐!”宁贵没看到周如楠脸上微妙的表情。只是有些恼火的跟阿珏说。 “她据说是皮肤起来一些红疹子,你们是知道的,因为咱们这有个方大夫在给女人看病的时候很有一手。每天慕名而来的人很多,一些大夫碰到了有关这方面的棘手问题。都会像方大夫求助……” “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这里萝莉啰嗦!捡重点说?”周如楠不耐烦,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家大哥跟袁元的关系,对于这件事本来就是乐见其成的,实在是她哥光棍这么多年了,周家的香火都快要断了!但自从来医院之后才知道暗地里打她未来嫂子主意的人很多,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急什么,”宁贵又白了周如楠一眼,“袁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说话轻声慢语的,人也耐心,她跟着方大夫接待病人,结果那病人一见袁小姐就跟失心疯一样,原本还是傲慢温和的有钱大小姐,瞬间就变成尖酸刻薄、无理取闹的泼妇了!”宁贵说的愤愤不平,“我就是刚好路过,帮忙了说了几句,那泼妇竟然就说……” “就说什么……”周如楠追问。 宁贵忽然红了一张脸,吱吱呜呜的说:“你还是别知道的好!”扭头就跑了,周如楠在后面喊道:“你拿纱布做什么?” 宁贵放下纱布又飞快的跑了,周如楠狠狠的说了一句:“这才是真的莫名其妙!”别以为她看不出来宁贵那点小心思,很明显又是一个暗地里心悦她大嫂的! 阿珏不知道周如楠的心思,不过脑子却发散到十万八千里以外了!袁姐姐很有可能就是三嫂的亲妹妹,也就是说极大地可能是她家亲戚,哪怕不是她家亲戚,袁姐姐也是个很好的人,上次她被白丽娜为难还是袁姐姐解围的…… 想到这里阿珏转头看周如楠,却发现周如楠已经收拾了手边的东西,并且还跟另外一个和她们一起的护士说:“小于姐,我这边有点事麻烦你帮我和澹台珏照看一下!我明天给你带斯威特的点心和小蛋糕!” 被她称作小于姐的年轻护士听到小蛋糕,月牙般的小眼睛都发光了! “那好,我要两块奶油蛋糕!哪有一盒饼干,还有……” 周如楠忍着肉痛,哀怨的说:“小于姐……” 年轻护士终于撇撇嘴说:“那好吧就两块蛋糕,一盒饼干!明天就要吃!” 阿珏被周如楠拉出来,她看了看周围没人悄声说:“你要是有事就忙你的吧,我也有事……” “你不就是也想去看袁姐姐吗?还藏着掖着……”周如楠说完拉着阿珏就走,又皱着一张脸说:“斯维特的蛋糕,我自己都舍不得吃,敬默然一次要给她买两块,不过为了我将来能有个合心意的嫂子,现在破费点就破费点,” “周大哥平日里给你的零花钱不少呢!”阿珏在一边奇怪的说,周如楠听到“周坦”二字,兴奋的拍了一下巴掌说:“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如果跟大哥说,是为了他以后能讨上媳妇,所以才要花钱,你说他会不会增加我的零花钱,哎呀,我真是太聪明了,零花钱不敢跟你看齐,至少一个月得给我加到五块大洋吧!哈哈哈……到时候我想吃几块蛋糕就吃几块蛋糕……” 阿珏看着周如楠那滴溜转的眼珠子,也觉得挺好笑的!正想说什么就被前面的聚集在一起的喧哗声打断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回 后果 “姓袁的今天碰上刺头了!这女的一看就是来找茬的!” “不过我怎么听说两个人都姓袁,你说会不会姓袁的是姨太太生的?人家正房太太的女儿来寻事了?平日里就见她不显山不露水的,但那身上穿的衣服戴的首饰件件都不俗呢!我就说怎么不吭声,原来是那些狐狸精生的女儿,我跟你说……” 阿珏和周如楠才一靠近看诊的地方,就见外面围了一圈人,奇怪的是竟然也没人来驱赶那些看热闹的人。一个个都叽叽喳喳的,幸灾乐祸的,面露同情的,不屑的,怜惜的,各种眼神都有…… 先不说阿珏皱眉不喜,广州汝南就火冒三丈了!在周如楠看来,袁元跟自己大哥那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以后肯定会成亲的,现在有人欺负自己未来的嫂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一方面又有点埋怨袁元,现下的社会,流行的就是什么真正的淑女,标准就是:“容貌端庄,待人接物温和有礼,贤惠大方……”有好事者甚至声称,这样的女人最该娶回家好好过日子,附和的人一大片,这样一来她家那天天见不到人影的哥哥想要娶个合心意的媳妇就更难了。 医院里的护士们虽然大多数都是女的,而且很多人还是有文化有知识的女性,但所处的家庭环境所受的教育不同,性格自然参差不齐的,比如美貌有了,可嚣张跋扈也不遑多让;有教养肚子里有墨水的女性吧,一张脸却惨不忍睹。 于是像袁元这样的,就格外受到病人和同僚们的欢迎,你说周如楠和澹台珏也不错?周如楠性子大大咧咧的。如同男娃娃一样,娶回家会不会有一种娶个男人的错觉?澹台珏就更不行了,有点清高孤傲先不提,还有一点说起来会伤到男人的自尊,但是澹台珏又一个泰山北斗一般的大儒父亲,有三个有权有钱有力的哥哥,普通男人在她哥哥们面前瞬间就被比成了渣渣。他们怎么有脸往人家跟前凑? 这就成了看来看去。还是像袁元这样的姑娘可靠,想讨回家给自己的侄子或者儿子做媳妇的,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凭着自己就能抱得美人归的。一个个可着劲在袁元跟前献殷勤。问题就来了,男人和女人看事情她出发点是不一样的,在阿珏看来,这个问题从古至今都没办法解决。就像她家大姐澹台瑾,容貌娇美。行事大方果决,还没有几个朋友呢,毕竟谁都不想站在她身边被自家相公婆婆比来比去,最后得出的结论还是比不上她家大姐! 虽然周如楠很怨念。但是这种时刻就要一致对外,别人欺负袁元在她看来就跟欺负她一样,不顾别人的白眼。一路拉着阿珏冲了进去! 等到两人站稳了,阿珏就看见那个穿着一身鲜艳旗袍并且披着一条白狐披肩的女人。她看起来大概二十来岁,长相妩媚,有一种成熟的韵味,很吸引人,至少阿珏感到很多围观的男性眼睛都恨不得粘在她身上。 她和周如楠进去的时候那女人还以为她俩是看热闹的,瞥了一眼见也是白色围裙一样的护士打扮,就没再看她俩了。周如楠几次要冲过去就见粘在那女人对面的袁元微不可见的摇摇头,两人只得作罢。 那女人拢了拢胸前的白色白狐披肩,一张脸明明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就连声音也是软软的很动听,说出来的话却尖锐的很。 “早就听说国立医院的大夫妙手回春,我这个过敏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你们没办法治疗不要紧,随便派个阿猫阿狗就想打发我?当我好欺负是吧!”她一脸挑衅的看着袁元,这话看起来似乎是职责医院没本事却职责袁元是阿猫阿狗! “小姐,像你如今这样的情况,动物皮毛过敏,最好不要用貂皮、狐狸皮这种皮毛的衣服……”袁元不理会她的明嘲暗讽,只是坦然的说着自己的建议,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妹妹,离开了快三年同父异母的妹妹,却因为她傍上了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父亲在家里警告所有人不能得罪她,如果不是为了母亲,她何必在这里忍气吞声? 方大夫精于医术却不擅长应付病人的胡搅蛮缠,更何况这个病人还是摆明了来给她挑事的,就不想她在医院里好过…… “让大家给评评理,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事情?喜欢穿什么是我的自由,你们没本事治好我,还有脸要求我,干涉我的生活……” 那女人挑眉冷笑,周如楠这下完全看不过去了,不顾阿珏阻拦,不客气的往袁元面前一站:“这位小姐,虽然你很喜欢动物皮毛做成的围脖、披风,但也要看自己受得住受不住是不是?您一方面明知道自己会过敏另一方面还一个劲的往自己身上扒拉这些东西,哪怕今天我们给你开药抑制了病情,明天你依旧继续,这种情况,我们医院目前还真没有新的治疗方案!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诋毁我们医院是何居心,该不会是别的医院派来捣乱的吧!” 周如楠这话一说出来,在一旁看热闹的一些医护人员也察觉到这件事不妥,阿珏发现已经有人悄悄地去找事务处的人了,心里想着赶紧僵着女人弄走。 那女人脸色不悦的拉高自己胳膊上的袖子,让那些因为皮毛过敏引起的疙瘩展现在大家面前,阿珏仔细看了一眼,发现确实是动物皮毛引起的荨麻疹,不过这方面她不擅长,也仅仅是知道那是荨麻疹而已,但具体的怎么治她不知道。 因为她的举动,人群中一些看热闹的人有的就在议论纷纷,无非是不给病人看病之类的,诊室内最里面就是方大夫和袁元两人,其余的都如同阿珏一样在围观,方大夫脸色很不好看,阿珏对他的名声也多有耳闻,此人家里有个厉害的妻子,虽然医术精湛但不善言辞,想到反正是袁元,她也就学着那人撒泼一会好了。 “汪汪……汪汪……”气氛增有些胶着之际,突然传来几声狗叫,众人都朝着声源处望去,就见一只雪白的小狗直奔女人而去,阿珏想真是瞌睡了递枕头!她正怕自己没机会开口呢! 趁着一人一狗旁若无人的玩闹之际,阿珏淡淡的声音突然响起:“这位小姐,据国家医药协会发表的各种医学论文,以及国外的各种实验求证之后,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药物哄着治疗方法能根治动物皮毛过敏这种症状,” 阿珏特意在“动物皮毛”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女人跟没有听到过一样,阿珏也不气馁继续说:“你看你一方面这么喜欢动物,还喜欢穿皮革的衣物,但实际情况却是你身体条件不允许……” “别用借口遮掩你们的无能!”一句话出来,周围的人都眼神有些不善,生在医院,这一句“你们”可不就是将所有人都骂进去了? “动物皮毛过敏是免疫系统问题,用免疫治疗法可以减轻症状,但无法根治,如果有过敏症状又想根治过敏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能远离过敏源,尤其是这种活蹦乱跳的动物,最好能有多远离得多远……”阿珏认真的观察着这个女人发现她有些僵硬,就故意将一些特别严重的案例说给她听。 “轻度的后果就是鼻痒、鼻塞、打个喷嚏,流鼻涕,或者身上会起一些小疹子,也有过分严重的时候,会直接引起一些呼吸道的疾病,还有各种细菌感染,虽然这种病不一定会让人死亡,但也不是没有综合症状引起的并发症!” “汪汪……”小狗可爱的叫唤了一声,这次却换来主人一脚踢开,阿珏这下真的是不屑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回 不是一个娘生的 “袁姐!真是的,你说你怎么那么面呢,就知道被人欺负,人家说你是阿猫阿狗你也不生气?” 周如楠气呼呼的跟袁元数落她的不是,阿珏也赞同的点头:“上次白丽娜故意找茬还是你帮我堵回去的,你看她当时被堵的哑口无言,我当时就觉得袁姐姐真是太厉害了!” 两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袁元,希望她说点什么,袁元只是有些沉默,听完她俩为她打抱不平,也还是苦笑着摇摇头。 周如楠沉不住气,已经转着脑袋瓜子说:“你们说我要不要悄悄去楼梯口绊她个四脚朝天,她那么爱美的,又注重形象,肯定要气疯了!” “她是我妹妹。” “哦,她是你妹妹……什么?她是你妹妹?”周如楠自顾自的说话,根本没意识到媛媛说了什么,只是机械的重复了一下,不禁呆住了,阿珏的吃惊不比周如楠小,有些结巴的说:“你……妹妹?” “嗯,同父异母的妹妹,”袁元刚说完,周如楠张了张嘴才喃喃自语道:“原来她们说的都是真的!” 袁元自然知道周如楠嘴里的话是什么意思,无奈的说:“雁过留声,我毕竟在医院里呆了这么久了,大家好奇也是人之常情的,虽然我并没有藏着掖着,但也没主动跟谁说过我家里的情况,别人有误会也正常!” “那也不能让人家欺负成这样啊!再说她还是妹妹呢,有这么顶撞姐姐的吗?知不知道什么叫敬重?”周如楠听到那是妹妹就更不满了!在她认为就好比她哥周坦,虽说她也想欺负她哥,但从来没有在人前给过他难看,而且她总觉得她哥不把她当女的! “大概因为不是一个娘生的吧!”阿珏有些感慨的说。再一次感激她遇见的两个父亲,全都不是好色之徒,让她没有什么异母兄弟姐妹,不然像乔堂姐那样过日子,或者如同袁姐姐一般,她又是这般执拗的性子,那日子真是有的看了! 袁元想到了一些事情就对阿珏说:“要说起来。我这个妹妹跟你们澹台家颇有渊源?” 阿珏奇道:“但我不认识她啊!之前连面都没见过。” 袁元随即将当年澹台家办赏荷宴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让她哭笑不得的是,澹台珏的关注点完全不对,她竟然感慨的说了一句:“原来就是她将乔堂姐推进水里去了!” “嗯。因为这件事,我们两家差点交恶,后来还是父亲做主将娇娇送走了才算了结!”袁元想到当年那个离开时哭的撕心裂肺的妹妹,再回头看看现在面目全非的仿佛另外一个人。心里也颇多感慨。 周如楠来了兴趣:“到底怎么回事?” 袁元并没有亲眼看见事情的经过,她也是听别人说的。但她的母亲与姨太太关系不好多少年了,遇见这中大快人心的事情,自然会跟她说,只不过袁元向来不相信她母亲口中关于姨太太母女的任何事情。因为根据她这些年的经验,从母亲嘴里听到的任何消息基本都被添油加醋、面目全非了! 因此只是含混的说了几句,周如楠深觉不过瘾。 阿珏若有所思的说:“当年的事情我也有耳闻。但没想到她现在似乎还是和当年一样并没有多大区别!” “在别人家做客都能把主人家推下水,当着外人的面对亲姐姐指手画脚。啧啧,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鉴于袁娇娇欺负的是她看上的大嫂,周如楠嘴里自然没什么好话。 而此时在阿珏眼里和当年并没有多大区别的女人,正气喘吁吁的偎依在一个体型有她两倍的男人怀里。袁娇娇发型散乱,两靥艳红,紧贴在身上的旗袍盘扣也被解开了好几颗,虽然男人嘴里不停的喊她的名字“小娇娇”,但女人胸前那一对酥胸却一点都不小。 “呼哧……呼哧……小娇娇这一对*真美!”男人身下不停的动作,喘着粗气色眯眯的躺在女人胸前,嘴里说一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还时不时的咂摸一口,双手更是这边捏一下那边摸一下,袁娇娇在他身下娇媚的叫几声,或者说几句叫人脸红耳赤的话,更是让人听了精神振奋。 袁娇娇跟了他有一段时间,两人在床上一向配合的好,否则男人也不会那样宠她,最为重要的是袁娇娇能配合男人所有异想天开的癖好,比如两人现在,他们并没有在床上而是在一把摇椅上,动作稍微大点,摇椅就会“咯吱咯吱”作响,刺激的男人动作更是大了! “呀……”随着女人一声婉转的尖叫,男人舒服的喘了口气,就着手里的感觉狠狠地捏了几下女人胸前的绵软,却不见女人像平日里一样娇嗔几句,他一时有些奇怪,抬起头来眯起那双小眼睛,才发现身下的女人似乎不太高兴,他反而来了兴致。 “怎么了,小宝贝儿……”他亲了一口女人读起来的嘴巴,转了个身,将女人放在自己的身上,再将双手搁在女人白皙柔嫩的屁股上捏捏。 “蔡爷!”袁娇娇嘴唇一扁就成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果然见男人心肝宝贝的喊了起来,她压下眼底的得意,将白天在医院里碰见的事情颠倒黑白地说了一遍,重点强调了一下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以往如何欺负自己,现在仗着是医院里的护士还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合伙别人一起欺负自己,就连自己动物皮毛过敏,都被说成自家姐姐居心不良怂恿大夫不给自己医治。 名唤蔡爷的男人注意力显然跟袁娇娇的不在一个重点上,他听了之后眯着眼睛,享受的摸在女人光滑的皮肤上:“啊?原来你重有个家姐,点,同你生得好似唔似,都行小娇娇一般靓呀?”蔡爷嫣然操着一口近港口音。 袁娇娇听到这番话心里更不带劲了,心想这个臭男人果然吃着碗里看锅里,老娘都这样低声下气的伺候了,还想着别的女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要不是他有那么点权力,不然谁看得上他那副长得比猪肥,矮的像冬瓜一般的样子? 看到男人似乎在遐想的模样,袁娇娇忽然福至心灵的说了一句:“蔡爷有所不知,我那姐姐可是远近闻名的淑女,不仅长得美,而且贤良淑德,不少人都争着抢着想娶我姐姐回家呢?” 男人这下完全被提起兴趣了!(未完待续) ps:好吧,又停电了!我在别的地方码字!   ☆、第二百一十三回 娥皇女英 蔡爷其人,大名蔡九福,原是近港一个偏远地方的当铺小掌柜,机缘巧合之下,他那如花似玉的妹妹被余总统的小舅子瞧见了,这一下惊为天人,随即带了厚礼去蔡家,将蔡九福的妹妹蔡九珍接进府里做了姨太太,从此之后蔡家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蔡九福兄妹俱来都是有心计的,蔡九珍跟了余大总统的小舅子不说三年生了两个儿子,甚至在余大总统的管家去世之后,还将自家哥哥送到余大总统跟前做了一个小管事,熬了这么些年在总统府也算是一把手了! 只不过蔡爷虽然现在有钱了也有权了,但有个心病,那就是他没老婆!他第一个老婆自从跟了他两人少年夫妻倒也过得乐呵,结果生头一胎的时候一尸两命去了;等到他发迹了重新娶了个家境稍微富有的老婆,结果小妻子在家被娇惯的厉害,跟他新纳的姨太太争风吃醋,只留下个女儿就被姨太太推到假山下面摔死了! 他一时间颇觉受打击,因此这些年除了在外面置办了几房姨太太外,家里就再也没有一个知心人了,不过没有知心人不代表他不想,只是一来二去没有合适的,他看上的人家嫌弃他是个服侍人的奴才,看上他的,他又觉得上赶着送来的人没意思。 综合一下他以往的媳妇,这第一么,就是要贤良淑德,不能老管着男人在外面怎么样,不争风吃醋,第二么,自然是要身体好,这样以后生孩子啥的也是顺顺当当! 这会听到袁娇娇说自己的姐姐。蔡爷自然很心动,他这次来望西城是替余大总统送礼的,毕竟陈大都督的儿子要订婚了,而且要订婚的这个儿子还是望西城真正的实际掌权人,自然要小心奉承,认真对待。为了这件事平日里鲜少操心后宅事情的余大总统甚至亲自吩咐他了,这么重要又能长脸的事情他能在一众管事里脱颖而出。蔡爷自然不无得意。 他觉得怀里的女人虽然不是什么尖酸刻薄的性子。但要她都能说好话的,多半是真的好,再有一个。那姑娘还是个护士,自己的身体也肯定照顾的好,就是他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有人看的到,再说袁家就是个做生意的。满身铜臭味,把女儿嫁给他做续弦也不算辱没。 还有袁家既然在望西城这么久。自然对陈家七少有所了解,来一趟望西城既能把主子交代的事情办的体体面面,自己的私事也解决了,这样一想蔡爷更是心动了! 袁娇娇衣衫不整的窝在蔡爷怀里。心里不无怨毒的想要是能将大娘的心肝宝贝嫁给这个老男人就好了!到时候真想看看大娘那张精彩的面孔,想到这里袁娇娇快意极了! 如果她娘是父亲的正房太太她当年何必因为不小心推了澹台乔就被送走呢?那时候她只有十七岁,所有熟悉的一切都在望西城。小小年纪就要背井离乡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那时候父亲恼她得罪了澹台家。拂袖而去! 她跪在地上求大娘,大娘却说澹台乔虽然不是澹台家正房的小姐,但也算是澹台家的人了,澹台致哪怕是不顾及澹台乔的面子也要想一想澹台家的脸面,伤到了澹台家的人,他们袁家总要做个样子给别人看的,还说她去外面待几年,等到望西城的流言平复了,再没人能想起澹台乔的时候就接她回来。 而实际情况呢,要不是她借着眼前这个老东西她再次回了望西城,大概所有人都忘记了还有她袁娇娇这么一号人吧? “你那姐姐既然有你说的那么好,为什么如今还没嫁人?”蔡爷虽然急着讨老婆,但也不是谁都能将就的,他除了一些放松的时候会讲近港话,其余时间大多数跟大多数人一样讲通言,看上去就是一尊弥勒佛一般的老好人。 就像袁娇娇,他愿意宠着怜着但就是不愿意娶她做正房太太,说到底还是把她当玩物罢了,不就嫌她是姨太太养的吗? 这也是袁娇娇最恨的地方,她自认年轻貌美,配个富家子弟都绰绰有余,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是她家大娘害的!人有时候就这样,高高在上的那个人她不敢去怪罪,不敢去想,自己本身的错误也看不到,却将仇恨加给了跟她同等地位同等水平的那个人,袁元和袁夫人就是如此被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心中怎能不恨? “爷这就过时了吧?现在可不是从前兴的那套!”袁娇娇嗲声说着话儿,伸出水葱似得手指戳了一下男人的额头,那明媚的大眼更是横了男人一眼,蔡爷被横的骨头都酥软了,抱着她又是好一通亲亲摸摸:“你说说爷怎么就过时了?” “现在的女学生都流行为了那什么革命抛头颅洒热血的,结婚这种事情自然要排到后头了,您可不知道现在这个年纪没嫁人的姑娘多着呢!再说,要是都争着抢着要嫁人了,我这种蒲柳之姿上哪里找爷您这样体贴的人去!”袁娇娇之所以能得到她亲爹袁大头的宠爱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光那一张嘴就哄的人心花怒放,更别提蔡爷了。 “小娇娇真是好宝贝儿!不过你以后就不介意那是自家亲姐姐吗?”蔡爷即使高兴能有这样一们亲事倒也不傻,他第二任妻子就是被后院争风吃醋害死的,可不想再次祸起萧墙! 袁娇娇心里一惊,知道这个老男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内里打起十二分精神,表面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对着蔡爷娇嗔:“爷觉得我这性子好吗?” 蔡爷故做烦恼的说:“娇娇的这个性子吗?爱黏酸吃醋,脾气还挺大的……” “爷!”袁娇娇一个字叫的悠扬婉转的,果然就听蔡爷说:“不过么,爷喜欢你这小性子!”袁娇娇这才露出了笑脸。 两人闹腾了一会,袁娇娇这才用认真的神色对蔡爷说:“爷爷说了我这性子不讨喜。还在爷能容下我,我就想着从此之后长长久久的服侍这爷,不过就怕以后有了主母,她容不下我!我就想着我家姐貌美温柔,贤淑大方,我们俩关系再怎么不好她也总归是我姐姐,以后就算在一起。她顶多不高兴而已。真正的还能要了我的小命不成?” 她似乎说到害怕处了,两条胳膊搂紧了蔡爷:“爷您不知道,我亲娘当年就是怀了孩子。却因为大娘不容人后来孩子落了,我娘也不能再生了,这其中虽然有我娘的不是,但那总归是我弟弟。” “那……” 袁娇娇见蔡爷面露疑惑。生怕自己做戏过头了赶紧补充道:“爷放心,我姐姐跟我大娘不一样。不然我也不敢把她告诉爷,不然以后成了一家人,我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二女共事一夫呢!”蔡爷似笑非笑的挑着袁娇娇的下巴说道。 袁娇娇顺势骑到了他的肚子上:“我们效仿娥皇女英啊!再说,”她一双手游走在蔡爷的胸前。在顶端那两粒红豆上来回抚摸:“别人知道姐妹俩嫁了同一个男人,也会觉得那男人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让姐妹俩争着嫁过去啊!” 她说到“过人之处”几个字还特意看了一眼蔡爷的双腿之间。看的蔡爷一个翻身又将人压在了身下! 却说这几天自从袁娇娇突然回来之后,袁夫人的日子很不好过。虽说袁家半数家财都握在袁夫人手里,但大半还被袁大头把持着呢,尤其是真正赚钱的生意。这个时代不兴女人过着小脚在家里也造成了姨太太上了交际圈子。 她的小元从小就实在不会说好听话,袁娇娇自然钻了空子,袁不悔是儿子,袁大头不好娇惯的厉害,袁大头一腔父爱没处施展,全部放在了袁娇娇身上,再加上这次袁娇娇那个狐狸精养的,不知道傍上了什么厉害人物,惹的袁大头有求不应,袁氏百货大楼的股份都给了她不少!而袁大头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却从来没想过她龚百云生的女儿! 最让她心里不安的是,小元的事情时隔多年之后再次被人提起来了!自从那年她的亲生女儿一场风寒过世之后,她心理想不开打算投水自尽,却不想在水边捡到了一个跟小元长的相似的小姑娘,她觉得这简直就是老天爷不忍心她失去女儿再次送了一个女儿给她! 所以这些年很多人都觉得他们袁家给凤鸣寺的香油钱简直多的惊人,还给了一个行善积德之家的美名,殊不知她是觉得佛祖保佑,给她送了一个女儿过来,她也不想理会到底是谁家丢了女儿,觉得碰见了就是缘分,况且一个十岁大小姑娘掉下山崖都没人理会,可见在家里也是个不受宠的,既然这样,何不跟着她?她是再也不想跟袁大头那个王八蛋生孩子了,以后会把这个女儿如珠似宝的疼爱着,一定不叫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而一心换一心,这些年小元乖巧孝顺,懂事听话,外面的太太夫人谁不赞一声她家姑娘贤惠?媒人都快踏破门槛了!这么好的女儿她怎么舍得养了这么多年后被她亲生的父母认回去,这简直就跟要了她的命一样! “我瞧着大娘似乎脸色不好,最近可是睡得不安稳?”袁娇娇风情万种的笼着披肩进入花厅,就见袁夫人蹙眉坐在上首,她一见到袁夫人心情不好,就觉得自己心情好多了! 袁大头跟在袁娇娇身后进来,听到心爱的小女儿这样说,随即不在意的说:“累了就好好歇息一下!” 袁夫人懒得看他那张白白胖胖的大脸,点了个头就要离开,袁娇娇此时却趁机给父亲使眼色,袁大头这才一脸喜气的跟袁夫人说:“有个事情跟你说一下,小元的婚事我定下来了!” 袁夫人不可置信的回过头看身后的父女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即就拔高声音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未完待续) ps:据说27号还会停电一整天我这次好好码字,争取别再断更了,亲们,请相信,我的节操还在,不相信的请看我这张正义的苹果脸!(ーー゛)   ☆、第二百一十四回 深夜铃响 阿珏自从听了陈定邦说,袁元极有可能就是三嫂的妹妹这件事就十分上心,去了放楼看过一回三嫂和小侄子之后,就把在医院遇见的事情和大嫂二嫂说道了半天。 吴湄奇道:“看那姑娘的样子也是个不卑不亢的,怎么竟然被自己的庶妹拿捏住了?” 阿珏想到袁元说过的话,沉思道:“听袁姐姐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妹妹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她父亲都忌惮三分,家里就是她哥哥都要退后一射之地。” 两人说了一会话夜色也深了,互相道了别就打算各自回房休息,却不料刚迈开脚,就被晖园急剧想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阿珏和吴湄姑嫂俩同时皱起了眉头,这大晚上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而吴湄一听电话铃响就心惊肉跳的,就怕像前几年一样大晚上出事了。只有经历过那些不太平的日子,才会知道现在这种安宁时光有多么难能可贵。 兰香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接起了电话,转过头来确实神色古怪的看着阿珏,她捂着听筒小声对阿珏说:“是四小姐一个朋友的母亲打来的,只是语气很着急的让四小姐接电话!”跟在吴湄身边,她的见识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吴湄有时候也愿意将一些事情跟她说道说道。 阿珏压根没想过是袁元家里会打电话过来,接到袁夫人的电话不免吃了一惊,她只说了一句:“姨姨,我是阿珏!” 就听袁夫人那边似乎吵吵闹闹的在嚷嚷什么,砰地一声,终于清静了。就听那边袁夫人急急忙忙的说:“阿珏,我就长话短说,现在我也是没法子了!你就告诉你家三嫂,就说,”那般袁夫人咬咬牙,“就说,她想的事情可能是真的!看在她妹妹的份上明天能不能了来些说得上话的人物来我们家里!还有你要能联系上陈七少身边的周坦。万望你给他带个话就说。如果想娶我女儿,明天就让人过来提亲!” 阿珏张张嘴还未说什么,就听见那边“哐”一声挂了电话! 这短短几句话。里面的含义却太多了!不过很明显的是袁家出了什么事情,否则袁夫人不会这样匆忙,而且连“如果想娶我女儿,明天就让人过来提亲”这种莽撞的话都说了出来! 吴湄看着阿珏怪异的脸色不禁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有些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阿珏见大嫂担心的神情,赶紧说:“说起来也不是咱家的事情。袁夫人说了几句很奇怪的话!”随即将袁夫人说的事情给吴湄重复了一遍。 吴湄反复将袁夫人的话琢磨了一遍,尤其是含糊其辞的那几句,猛然想起来,七娘想的事情。这么多年来可不就是她妹子那一块心病吗?想到这里整个人都坐不住了! 倒是阿珏提前被陈定邦给了消息,这会差不多算是袁夫人亲口说的了!想着自己心里就激动起来,只不过她到底是那个心情已经过去了。整个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大嫂,我觉得袁夫人说话的语气不对。而且当时电话里面挺吵的,我觉得他们家里可能有什么事情!” 兰香想到自己也是接了电话的,就忙不迭的点头说:“确实很吵闹,我刚接起电话的时候好像还听到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都是一群妇孺,没什么主见,正在犯难的时候,澹台致牵着澹台昭的手进来了! “这么晚了还不睡,姑嫂两人密谋什么呢?”澹台致将儿子送到吴湄怀里,随意的跟她俩说。 吴湄和阿珏对视一下,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信息。 阿珏也不啰嗦,给吴湄示意,吴湄才哄着小儿子睡觉去了,澹台昭却因为姑姑不理会自己有些不高兴,知道阿珏许诺带他上街玩才露出了笑容。 澹台致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又在官场上经营了那么多年,这种事情请一听阿珏说完就心下了然。 只不过他想问题总是先将最坏的打算算进去,沉吟道:“这件事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袁家那个女人做生意有一手,未必不会把手腕用到你们身上,也可能是他们家遇上什么棘手的事情了,需要借助外力帮忙,也许事情解决之后就来个负荆请罪!” 阿珏被澹台致这么一说也有些蔫了,是啊!他们只想过是个好消息,这人心自古易变,万一人家不承认,他们总不能把人家女儿抢过来吧! 澹台致见阿珏没什么兴致,担心自己说的太过了,打击到她的积极性,咳了两声:“不过保险起见明天我叫你二哥二嫂跟着过去,你二嫂怎么说也是你三嫂的表姐!” 阿珏心情就立即好了起来,看的澹台致郁闷不已,想想过不了几天自己唯一的妹妹就要定亲了,这一定亲没几天就会成亲,这一成亲就成了人家家里的人了!就好比精心养育多年的花儿刚刚含苞待放就被人摘走了,这种心情简直是没发用言语表达的! 阿珏见刚刚还和颜悦色的大哥瞬间就变了脸,想到陈定邦说的“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心情就会变得反复无常,你要理解,那并不是你哥哥针对你的!”随即心下了然,对自家大哥的不悦也没有感到不高兴,想着明天大概就好了! 却说袁夫人这边一夜辗转不安,她当时既然能趁乱打那样一个电话,简直就抱着豁出去的心思,谁不让她的女儿好,那就拼个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以澹台家三夫人对妹妹的重视程度,如果知道袁大头想把她盼望了十几年的妹妹许给一个年过半百还好色成性的老头子,她敢保证以澹台家护短的性子,还有那位三夫人看着也不个好欺负的主,袁大头真是有的受了! 这么一想心里真是快意跟苦闷并存了!快意的是终于有人能辖制袁大头和那对狐狸精母女俩,苦闷的是她一心想要保护的女儿自己保护不了需要别人来帮忙!(未完待续) ps:热死了!   ☆、第二百一十五回 聚集一堂 关于袁元的事情,所有人都没敢叫郑颜知道,以她那种疯魔一般的神情,大概知道这件事第一个就会冲过去跟袁元相认! 但就像澹台致说的那样,先不说袁家是个什么态度,就是袁元本人也没有以前姐妹俩的任何记忆,贸然行事可能会让人感到反感,毕竟那是拆散人家一家子骨肉呢。 阿珏换了一身得体干净的衣服,就守在晖园的电话机旁等消息。昨天晚上她就打过电话找周坦了,而且因为事情紧急直接打过去她就说找陈定邦,毕竟陈定邦和周坦两人出门在外的时候,一向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但两人都没找到。周坦家里处理一个周如楠也没什么人了,但给哥哥提亲这种事总不能让妹子过去吧?不然女方把男方从家里打出来都说的过去,也太不重视了! 周如楠这时候也风风火火的进来了,劈头盖脸就问:“为什么叫今天去提亲?我哥哥都还没回来呢?这件事他连知道都不知道,就算我们去提亲但什么都没有准备……” 阿珏被她一连串的问话弄得头大如斗,赶紧抓着她的胳膊安抚道:“你先冷静点,这会时间还来得及!我们好好合计合计!” 一向直爽活泼的周如楠竟然带着哭腔说:“都一早上了我怎么都找不到我哥他人!这么些年他好不容易有个合心意的人,袁夫人一直嫌我哥哥时间少没钱没势的……” 平日里不哭的人哭起来真是要人命,周如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因为跑的急,头发也乱糟糟的,就那样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到:“我爹娘去世的时候我还小。我哥那时候本来可以说亲的,但是他怕以后有了嫂嫂,嫂嫂对我不好,就一直拖着,等现在我都这么大了,他自己倒没了说亲的心思,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姑娘。在这节骨眼上竟然连人在哪都不知道!” “叮铃铃……叮铃铃……” 正在这时候电话声响起来了。周如楠的哭声戛然而止,她也不管这事在澹台家,一骨碌爬起来就抓起来电话。 “阿珏。怎么了?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陈定邦!你这个王八蛋!我哥要是讨不上媳妇都怪你!你这个黑心黑肺无情无义……” “是七哥啊!小如心情有点激动,你别理她,”阿珏赶紧从周如楠手里抢过电话,示意她到一边去。 陈定邦在那头似乎没有听见周如楠骂他一般。云淡风轻的说:“嗯!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听说你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找我和周坦了?我们刚从布防区回来,不行的话我马上将他派过去!” “好吧。我长话短说!”阿珏简洁的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陈定邦沉思了一下说:“我马上派他回去,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 “队长,不好了。周护卫开车冲出去了!还撞坏了护栏!” “操他祖宗的!”陈定邦在那边低低的骂了一声,阿珏就听说情话说道一半的男人匆匆忙忙忙的说:“我一会就回来。在你家等我!”哐当一声就挂了电话! 阿珏站在电话前面一阵发呆,心里却想着:噢,原来这个还会骂脏话?还有,她模糊听到一句“周护卫开车冲出去了”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到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见周如楠绞着手指,斯斯艾艾的说:“七少没生气吧?”她当时只觉得自家哥哥眼看要错过一门好亲事了,简直有气没处使,碰见七少打电话过来,一下子就爆发了,这会听阿珏在一边打电话才迟钝的想起来,老天爷!她骂的那个人可是陈家七少!虽说平日里经常见,但他翻脸的样子又不是没见过,跺个脚望西城都要颤三颤的人,让她骂了一顿,还骂王八蛋!周如楠心里打鼓! 阿珏好笑的说:“他没在意,你现在知道怕了吧,刚刚那气势上哪去了?” 周如楠一听人家不在意,就开始关心她家哥哥了,“那我哥哥上哪去了?” 阿珏听到这句话恍然变色:“糟糕!我刚刚在电话里听见有人说你哥哥开车冲出去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周坦肯定是听见了什么话直接去了袁家! 她们所料不差,周坦确实一时热血上涌,开着军用大皮卡就跑了! 他跟袁夫人还有袁大头不怎么对盘,倒是跟袁元的哥哥袁不悔关系不错,还说有什么紧急的事了可以找他,所以他几乎是跟陈定邦前后脚接到电话了!袁不悔只说今天有人会来家里相看,不过他跟他母亲都猜测不是什么好人家,让他过来提亲,以七少亲信的地位,他爹怎么都得细细思量一下。 车开到半路,他冷静下来了就发现自己干了一件蠢事,这辆大皮卡是七少废了不少心思弄回望西城的,他横冲直撞的,这辆车必定有所擦伤磨损,然而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会说不定正在受委屈呢,顿时有豪情万丈起来,一辆车算什么?这时候他还不知道亲妹子将七少骂了个狗血淋头,七少全都算在了他这个做哥哥的身上。 阿珏跟着二哥二嫂带着周如楠,还有一些礼物,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去了袁家,一路上周如楠心急如焚,倒是梁佳颖喜上眉梢。七娘和自己家里决裂了,以后真正说的血缘关系最近的就是那个妹妹,以前生死不知,现在好歹有了下落,怎么说也是唯一的亲人了! 袁家和容园离得到不远,阿珏经过容园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等到他们到了袁家大门口,遮掩的严严实实的厚重大铁门什么也看不见,照理这样的大门一般都有人守着的,结果他们按了半天的门铃,愣是没有人出来。 澹台攸抬手看看时间,淡淡的说:“这会他们家大概来客人了!”大门口连个应答的人都没有,摆明了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见。 刘管家持续的拍门按铃,果然过了一会才有个慢悠悠的声音说:“额家老爷舍咧,今个不见人!” “告诉你家老爷,澹台攸来了!” “澹……澹台攸是谁?么听过!” 梁佳颖“扑哧”一下就笑了,澹台攸黑了脸,阿珏和周如楠也忍着笑,真是秀才遇上兵了! “回去告诉袁大头,袁大头知道!” 一般来人家家里做客,这种诨号谁还称呼的出来,门房一听这人直接不客气的叫他家老爷袁大头,赶紧把门拉开了一条缝,才探出头就被周如楠提着脖子拽出去了!刘管家趁机推开了大门。 一群人都开始往里走,结果正门就看见一辆军用绿皮大卡车停在那里,周如楠一瞬间跟打了鸡血似得,提溜这那门房就厉声喝道:“说!这车是谁开来的?” 那门房见周如楠虽然是个女的手劲却奇大,他也算有点小功夫的,竟然挣不开!周围一群男男女女看起来都不是善茬,有些结巴的说:“额,额知不道!” 阿珏好心的说:“那他长什么样?” 门房努力回想了一下:“脸上脏脏的,衣服都是泥水,看起来很凶……” 这种信息似是而非,基本没啥有用的,他们就顺着青砖地面的方向走,在一座类似花厅的地方停了下来,比较奇怪的事,大白天竟然从里面把门关上了!里面隐约有说话声。 既然到了地方那个门房就没什么用了,周如楠放开他,人立即就跑了!周如楠也不在意,形状难看的趴在们奉上听里面讲话,却不料自己听见的话让她火冒三丈! “你该不会是姐姐的相好吧,看你那么维护姐姐,怎么,姐姐是肚子里有了孩子还是……” “闭上你的鸟嘴!自己不三不四,看别人都跟你一个德性!”(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回 撞墙 袁娇娇跟蔡爷的事情说好听一些是你情我愿,郎情妾意的,但看在别人眼里分明就是无媒苟合,男盗女娼! 正在周如楠听见她哥和那个在医院有过一面之缘的袁娇娇你来我往的时候,听见她哥那句不三不四,周如楠心里乐开了花,该!不积口德,满嘴喷粪的女人! 那袁娇娇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嗤笑道:“我不三不四怎么了?至少我可没有跟一个下里巴人眉来眼去,不三不四!” 周如楠听到这里那里还忍得住,在众人都未回神的时候直接一脚将门踹开,径直走到语言娇娇跟前,凶神恶煞的说:“你嘴巴放干净点,再说一句我哥哥你试试看!” 周如楠这种土匪行径,别说袁夫人被吓了一跳,就是后面的阿珏他们也觉得头疼,他们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尽量促成周坦和袁元的婚事,周如楠一上来就是把人家的们踢坏了!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难保袁夫人会想是不是周坦也是如此的无礼粗糙? 本来就嘴皮子厉害的袁娇娇此时又一脸鄙夷道:“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大娘,你可真是没有教育好姐姐,这一家子你瞧瞧是什么样,哥哥生了一副下里巴人的模样,妹妹粗鲁蛮横,啧啧……” 袁夫人脸色并不好,待看到后面跟着进来的梁佳颖还有澹台攸的时候脸色才好了一些! 虽然周如楠粗鲁了些,但至少没坏心思,再说了她一直是跟着阿珏的,这样说周如楠岂不是连阿珏也一块鄙视了?梁佳颖嘴皮子比袁娇娇更利索,她看了一眼周坦:“袁小姐这话就说差了。这有的人啊虽然是看起来貌不惊人的样子,但这心眼确实个好的,袁小姐也是上过女校的,读了那么多书总知道《巴黎圣母院》里面的敲钟人加西莫多吧?这有的人嘛!虽然看起来天天打扮的光鲜亮丽,人模狗样的,不过那可真是披着美人皮的蛇蝎心肠!” 梁佳颖说话有技巧,说到“加西莫多”和“蛇蝎心肠”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直把袁娇娇气的要死!但人家又没有指名道姓说是谁。她还能怎样。只是暗地里咬碎了一口小银牙! 这边厢袁夫人已经叫人把那些茶水瓜果摆上来了,她理都不理会袁娇娇只招呼澹台家众人吃东西,喝茶。袁元跟周坦站在那里始终一言不发,周坦也知道今天自己鲁莽了,这样护着袁元到显得他么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只问了几句袁元累不累渴不渴? 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将袁元喊过去耳语了几句,袁元就赶紧吩咐人带着周坦下去了! 周如楠这才亲亲热热的拉过远远的手叽里咕噜的说些话。澹台致作为男人自然不好跟女眷一直呆在一处,袁夫人早就让管家带他去昭袁不悔了。那边阿珏、梁佳颖和袁夫人一时间相谈甚欢。 袁娇娇并不认识这些人,只见过阿珏和周如楠一面,这时候她自然不甘被人遗忘,见梁佳颖气度不凡的样子。存了心试探。 “不知这位夫人是?” 梁佳颖似笑非笑的说:“当年袁小姐在我家将堂妹推下水,我还记忆犹新呢!”像袁娇娇这样的姑娘,梁佳颖真是看都懒得看一眼。不自爱、好搬弄是非,又心胸狭窄。这样的姑娘不管以后谁家娶了都是灾难!她想来爱憎分明,这会说起话来也不客气极了! 袁夫人用帕子抿抿嘴角,将那丝丝笑意遮了下去!舔着脸上赶着给人打,可不就被人打的啪啪响吗? 袁娇娇一张美人脸涨成了猪肝色,却也没奈何,毕竟一说澹台家,她是见过那位掌家夫人的,一说堂妹,再看看年纪,无疑是澹台家二夫人了! 几个女人家在里面说话呢,突然听见外面有男人的声音说:“冒昧打扰小姐夫人们了!还望见谅啊!”他嘴里说着见谅,却神色自若,甚至对着袁夫人也是恭敬有加,但一个年与半百的老头子对一个比他还小的妇人恭敬这个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袁夫人想到一些事情,只脸色不好的说:“远来是客,先生客气了!” 这还是阿珏第一次见到袁远的父亲,不过确实称的上袁大头,他人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脑袋大更显得有几分滑稽。 这会他心情不错的招呼蔡爷吃茶,见了梁佳颖几个,一听说身份到也和颜悦色的,只是他和那个男人一直待在小花厅不出去,阿珏有些皱眉,感到这两个人很没规矩,此时袁大头并不知道澹台攸也来了! 在座的几个年轻女性,先数阿珏长像最好看,其次是袁娇娇,但二人也是各有各的好看,阿珏属于清丽脱俗的那一种,加上她衣服素净,给人感觉高高在上的,就这样蔡爷还是忍不住看了阿珏几眼,不过在袁娇娇的示意下,他知道那个长的端庄秀丽的姑娘才是他这次来的目的,心里倒也满意。 阿珏合适被人这样肆无忌惮的瞧过?她们此时帮不知道蔡爷事来干嘛的,只以为是袁大头的客人,恰巧碰到了!心里不喜但为了袁元也是没办法的,只想着赶紧让周坦过来说说提亲的事情,然后跟袁夫人再商量关于袁元的事。 “一直听闻袁先生的女儿如花似玉,知书达理,今日一见果然不凡,蔡某很是心动,冒昧问一句小姐可曾婚配了?蔡某丧偶多年,直到今天遇上袁小姐才感到有了娶妻的念头,还望先生成全!”蔡爷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说,一屋子的人眼睛全都睁的大大的,除了袁娇娇,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袁元更是脸色惨白! 袁娇娇看着大娘难看的脸色,心里畅快的简直要飞起来了!感到这件事成了,自己所有的委屈都不会白受。 “您能看上小女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这娇娇嘛……” “这个袁先生大可放心,娇娇通情达理深得我心,我也不会亏待她的!” 袁大头大概早就和蔡爷说好了一切,这会在人面前却一唱一和的,袁夫人气的要死!见他问都不问自己的意见擅自答应了女儿的婚事,一时间厌恶的情绪到了极点! 她声色俱厉的喝道:“袁大头!” 将袁远的父亲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袁夫人早就知道他们会提到这件事,却没想到吃相这么难看的,竟然不顾及有外人在的场合就把事情说出来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她女儿在场是什么感受。 袁娇娇为空天下不乱的说:“大娘,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呢,当着外人的面这样称呼父亲!” 阿珏压下心里的震惊,跟周如楠两个一左一右的守在袁元跟前,梁佳颖则是愤怒了!她家表妹一个两个的都是碰到这样的父亲,先不说给女儿找了个比自己年纪还大的男人,还一次贴上两个女儿,他们原价的女儿有多不值钱才这样轻看? 梁佳颖原本就当她是个可有可无的跳梁小丑,这会是真心烦这个袁娇娇了,哪哪都有她的身影,什么事情都要参合一脚,自从那个叫蔡爷的男人进来之后,他们眉来眼去的,这会那男人竟然给自己求亲了!还很不要脸的姐妹共事一夫!梁佳颖心说你当着外人的面也没见给自己的嫡母什么面子…… 梁佳颖正准备伺机而动的时候,袁元直接扑过去抱着袁大头的腿说:“父亲,女儿不愿意嫁给她,还望父亲别答应这门亲事!” 袁大头皱眉:“婚姻大事向来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好意思出来插手这个?” 袁元敛下心里的无奈愤怒,转而平静的说:“那就请恕孩儿不孝,来生再侍奉父母!” 最后一个字说完整个人就往墙上撞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回 乱成一锅粥 周坦被人引着换了一身临时给客人用的干净衣服。袁家本就是做服装生意的,时下最流行什么,他家给客人就准备了什么。周坦身材高大,却不是很壮,一身西装穿在他身上虽然皮肤黑一点,倒也英俊挺拔,相得益彰。 他洗过澡换了衣服才觉得自己刚刚的形象实在有些有碍观瞻,怪不得那个女人说他是下里巴人,也不算信口开河,这会从镜子里面看见自己精精神神的样子,周坦才心下得意地想,待会一定叫他们大吃一惊。 却不想刚进入花厅就看见一幕叫自己肝胆俱裂的情景! 周坦失声叫了一声:“小元!”风一般的就飞了过去,袁夫人早在袁元撞向墙壁的时候就是一阵晕眩,这会见着袁元头上冒血,凄厉的喊了一声:“我的女儿啊……”一口气没上来就两眼一翻软软的倒了下去。 女主人晕过去了,大小姐撞了墙不知生死的,袁大头黑这一张脸,看花厅里乱成一锅粥,他的心情简直是糟透了! 恰在此时,袁不悔带着澹台攸从外面也进来了,本来还打算将人介绍给自己的父亲,却不料一进门就看见自己妹妹满头满脸血的被阿珏包扎治疗,自己母亲脸色惨白头上冒汗的躺在那里让周如楠顺气、掐人中穴。 他父亲重男轻女,其实平日里最疼的还是他,袁娇娇跟他比起来简直就是芝麻跟西瓜的分量!袁大头平日里虽说对母亲和妹妹不怎样,但对自己一直都是疼爱有加的,袁不悔一方面碍于孝道,一方面是发自内心的不愿意跟父亲起冲突,每次都尽量多帮衬着母亲和妹妹。但这次却在外人跟前闹成了这样! 袁不悔的心里简直是跟被人撕裂一样,一方面是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一方面是对自己的疼爱有加的父亲,他整个人都抖索着,袁大头自然最关心儿子,这会见儿子形容不对,但有的上前问了一句。却不料被儿子一把打开:“你别碰我!” “不悔啊!你别气!当心气坏了身子。爹会心疼的!”蔡爷这会表情难看他也顾不得了,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儿子有个好歹。他拼命了大半辈子有什么用,挣钱给谁花去?父子俩为着袁元的事情你一句我一句的,小花厅更热闹了! 澹台攸不想才出去一会竟然变成这副模样,就问了一下梁佳颖什么情况。 周如楠好歹是个护士。虽不像阿珏那样医术精湛,但照顾一个昏迷的病人还是绰绰有余。 梁佳颖一边帮着周如楠照顾袁夫人一边大声说:“就没见过这么古板的爹。女儿好歹是念过几天杨血糖的,还有现在政府不是说抵制包办婚姻,提倡自由恋爱吗?儿女的婚事也不知道问问,你看看现在险些闹出人命!” 澹台攸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这姑娘性烈至此,再一联想家里的三弟妹,油然生出一种果然是姐妹俩!一个个都不是忍气吞声的主。不过这自戕可真是损人不利己! 阿珏一摸到袁元的脉门就知道人没事,就是脑门上的血看起来有些吓人。才把自己的心放了回去,只不过人似乎也并没有昏迷不醒,但不睁眼就值得玩味了!不过看着周坦急的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阿珏想还是不要说了,袁姐姐既然这样做就有自己的道理,还是她自己跟周坦解释吧。 如果是别人大概有种被欺骗的尴尬,但是在阿珏看来,生在这样一个家里,母亲精明强干,但冲动易怒;哥哥倒是沉稳机智,但总归是男人不可能总是插手女眷的事情;父亲偏爱姨太太和小女儿,偏偏这姨太太和小女儿惯能挑拨离间……袁元要是没有一点心计还不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不管在场的众人心情怎样不好,但这其中不包括两个人,那就是袁娇娇和她娘,对于袁元撞墙这件事就是连蔡爷都心情不太好,这个女的明显是不愿意嫁给自己,袁大头却一口应承了,这会却上演了一出撞墙自尽的戏码,人家的情郎这会都抱上了,袁家简直就是把他当猴子耍!也没工夫去理会袁娇娇和她娘的窃窃私语。 袁大头见儿子去看刚刚转醒的老妻,根本不搭理他,那边的贵客蔡爷还嚷嚷着要走,刚一回头就发现乱七八糟的客厅里,澹台家的二爷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那里气定神闲的喝茶呢,顿时头大如斗,只得强打起精神过去跟澹台攸寒暄:“什么风把二爷吹来了?” “自然是听说这里有一出好戏看!” 袁大头脸上一时红一时白,见那边袁元也醒来了,顿时怒从心起,觉得都是这个女儿才让她搞砸了今天的事情,还平白让外人看了笑话!见蔡爷就要走了,走过去不顾袁元还在周坦怀里,竟然硬是要拉她起来:“你个不孝女,父亲的话都敢忤逆!走!跟我去给客人道歉!” 阿珏正在用袁家找来的药给袁元包扎伤口呢,冷不防被人拽开,差点摔到地上还是澹台攸眼疾手快扶了一把,见他又去拉自己的女儿,袁元身体虚弱,正被周坦半抱着放在椅子上,这样一拉,袁元就要摔下来了,关键时刻还是周坦给袁元做了一次肉垫! 阿珏气的要命,也不管澹台拉着她,就伸手使劲推了一下袁大头,她觉得自己真是好久没这样大动肝火了! 袁大头被人推了一个趔趄,他又不认识阿珏是谁,以为是女儿的普通朋友,正要张口大骂,那边刚刚醒来的袁夫人却见他打算再次伤害袁元,俗话说为母则强,她用了全力挣开周如楠和梁佳颖,抄起手边一个一尺来长的小梅瓶就冲了过去:“姓袁的!我跟你拼了!”话音刚落手里举着的梅瓶照着袁大头那大脑袋就砸了下去! 眼大头被阿珏推了一个趔趄,还没站稳,迎头就是花瓶照脑袋砸下来!他那里反应的过来!随着袁大头的惨叫声响起,众人才回过神来! 袁大头是袁娇娇母女在袁家最大的依仗,这会袁大头大脑门上满是血,两人吓坏了,一时间都哭天抢地的围了上去,爹地老爷的一通叫,澹台攸站在一边简直要扶额了!这里怎一个“乱”字了得!然而更乱的还在后面呢! 不知道是谁在门外慌里慌张的喊:“老爷!不好了!家里冲进来一帮荷枪实弹的兵!还把咱家大门弄坏了!”(未完待续) ps:瞌睡成狗了,竟然犯错误将二百一十六回发成二百五十二回了,正在跟编辑联系。   ☆、第二百一十八回 七少到来 这年头世道本就不太平,荷枪实弹的冲进来一群兵,给人的想象空间实在太大了!而且很多时候出现这种情况并不是什么好事,窝藏革命党、私自运输枪械……反正罪名多了去了,没有几家能善始善终的,这次轮到袁大头晕倒了! 袁不悔也暗自吃惊,袁大头晕过去他现在算是家里的顶梁柱了,整理了一下表情刚迎出去,就见陈定邦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他仰着一张笑脸,对面看起来面无表情的男人却轻飘飘的越过他向里面走去了!袁不悔当场僵立在那里了! 在陈定邦眼里别人那都是背景,只有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才是主角,不过今天让她比较安心的是,小姑娘既没有被人欺负也没有受伤,只是表情看起来有点微妙。 袁夫人打了袁大头自己倒跟没事人一般就过去看着女儿了,要是平日里见到陈定邦虽不说恭敬有加,但至少起来见个礼是必要的,这回却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这屋子出来袁家几个人和蔡爷,那都是陈定邦熟悉的,跟她们点个头就握着阿珏的手直接问:“你没事吧?” 阿珏想到自己做过的时期去哪个,有点惴惴不安的说:“我干了一件事!” 陈定邦见阿珏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好笑,面上却一本正经的说悄悄附在阿珏耳边说:“没事,你都干了些什么,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不过咱们别再这里说,有外人呢!” 他在人前亲昵的动作臊的阿珏满脸通红,也只有乖乖点头的份儿。 旁边的人都差不多在看着他俩,尤其是澹台攸摆明了看戏,陈定邦怎么能允许别人看他的好戏。斜了一眼周坦说:“你们兄妹俩做的好事,咱们回去慢慢算!” 就拉着阿珏往外走了,至于蔡爷这样的人他连看都未看一眼,那些人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过来跟他说话了,这么一个一看就知道极为有地位的男人,又气势逼人。他明摆着不想理会别人。谁还敢上赶着找死!他们又不是澹台珏! 然而总有那么个例外,袁娇娇才从外面回来不久,虽然知道这个脸上有道浅浅疤痕的男人是陈家弃少。以后掌握都督府的男人,但却不认识阿珏,见这么有权有势的男人唯独对阿珏和颜悦色的,她自认美貌无双。心里一时嫉妒的不得了,连自己的金主蔡爷在场都忘记了! 袁娇娇哀婉又楚楚可怜的说:“家父至今昏迷不醒。还请七少能帮帮忙匠人送到医院去!娇娇在此感激不尽!”蔡爷听完这句话脸都黑了,那手握在椅子扶手上恨不得掰下一块来! “你父亲昏迷不醒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送他去医院?”陈定邦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袁娇娇直接拉着阿珏往外走了!那一眼看的袁娇娇透心凉! 陈定邦一口气将人拉到了车里,抱着她舒了一口起说:“你们就没有个叫人省心的时候!这下跟我说说吧!” 阿珏一听这话顿时带着哭腔说:“我……我刚才不小心将袁姐姐的父亲推了一下,” “推了一下而已!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小?你属兔子的吧?”陈定邦不以为然还戳了一下阿珏的脑门。 “可是……可是我刚推了他一下。袁姨正好举着花瓶过来了,恰巧砸在他脑门上,流了好多血!”说完就哭了起来。本来她也不是这么爱哭的人,但是见了陈定邦就觉得自己有种打了朋友的父亲。担惊受怕的,还不能跟别人说莫名觉得很委屈。 陈定邦不厚道的笑了,阿珏简装一下子住了哭声,不满的说:“你还笑?”说完就要挣脱他的怀抱,她自己都没察觉自己语气里多么娇气。 陈定邦安抚了一下怀里的姑娘:“好了!不笑你了!”他给阿珏擦干眼泪,不知道从哪一个大吧拉出一个小盒子一边说:“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你哭,就没见过你为我掉一滴眼泪!我都听你哥哥说了,以袁夫人那个准头还有拼命地架势,就是你不推他一下,她追着打着也要拿花瓶砸冤大头的!” “你知道袁……袁叔叔?”阿珏吃惊地问? “傻兮兮的!这姑娘算是周坦的心上人,周坦天天跟我在一起接触到的都是机密事情,不把袁元的祖宗十八代都调查清楚了,我怎么放心得了?以后万一真的有事,先不说坑了周坦我连望西城的老百姓都坑了!” 阿珏讷讷的说:“那就没事了?” “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能有什么事?过来,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一听他说没事,阿珏这才放下了一颗心,转眼就好奇他手中那个包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盒子:“什么东西?” “我也没见过,是下面的人孝敬的,据说是国外引进的种子苗木种植的,不好保存下来,他觉得味道鲜美,就给了我一筐,尝尝?”陈定邦从打开的盒子里面拿出一个鲜艳的红色心形果子,阿珏尝进嘴里瞬间被酸到了,只眉毛鼻子都皱到一块的说:“好酸!” 陈定邦道:“那我尝一口?”说着就衔住了阿珏的嘴唇,阿珏被亲了一回,等回过神来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再也不敢说果子酸了,只问道:“这个东西到时没吃过,伯母那里可有了?”这有了好东西不先顺着长辈,可是会被人看做不孝顺的,她就爱打扫早就交过这其中的人情事故,陈定邦听了这话心里感到更熨帖了,粘着阿珏懒懒的说:“送了,我娘那里,你爹你哥哥嫂嫂那里都有,不过就是统共一小筐,每个地方就分了那么一点点,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找人药一下这个种植的法子,明年我们成亲了自己种点吃。” 阿珏听到他说成亲一时有些害羞,也就没多话,这时候看看天都快晌午了才想起来袁家那一堆人:“那里面怎么样了?” “噢,你二嫂做主把袁夫人母女俩都请到落雨塘去了,估计这段实践他们都住你们家,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我怎么没看见?”阿珏奇道。 陈定邦看着阿珏鲜艳的嘴唇,调笑道:“你刚刚太投入了,当然看不见!” 自从他们俩的关系得到两家的首肯之后,阿珏发现陈定邦越来越不正经了,噢,不,或者说他端着一张正经严肃的脸天天说着不正经的话!他的视线实在太过火热,恨不得一口将阿珏吃掉似的,阿珏不敢胡乱瞄,一路上头低的仿佛车里又金子一般,无论陈定邦怎么逗就是不说话了。一到家仿佛后面有狼追着,一溜烟就不见了。 她们家有重要的事情一般几乎都在晖园说,阿珏被挡在了花厅,刘管家亲自守着门:“小姐,太太吩咐了,谁都不许进!还说你要是回来了,就去掌珠楼瞧瞧袁小姐!给袁小姐再把把脉,这段时间袁小姐都会住在咱们家里!” 阿珏不死心就问:“那花厅里都是谁?” 关于这一点刘管家到没瞒着她:“大爷夫妇和二爷夫妇,还有三爷,袁夫人母子俩跟周护卫也在里面!” 这里面的人聚在一起商量事情很奇怪,阿珏本想问的,后来想了想既然大嫂不想叫她知道,那就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听吧,不过在她看来左不过就是袁元的事。 刘管家能挡住阿珏却挡不住陈定邦,陈定邦畅通无阻的进去了就听袁夫人情真意切的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怪我当年不该这样不声不响的就把事实真相瞒了下来,害的三夫人姐妹俩被迫分离数年!” “但天地作证!我待小元比亲身女儿也不遑多让!只请夫人何老爷看在我拳拳爱女之心的份上帮帮我的女儿!”(未完待续) ps:红果子就是草莓,草莓很精贵,不易保存。   ☆、第二百一十九回 一声妹夫 “如今我也不求什么,只希望小元能好好的,” “我知道三夫人着急小元能想起来以前的姐妹情分,怕小元跟她生疏了,但请你们别强求那孩子想起什么,她一到阴雨天气就会犯头痛,吃什么药都不管用!之所以叫她念护士,就是想着平日里接触的大夫多了,看能不能治好她这个症状。” “小元看起来柔柔弱弱,似乎逆来顺受的样子,但今天你们也看到了,她性子多烈!说不好就撞墙了,这个不孝女,她就没想过我啊!没了她我也不活了!” …… 袁夫人书打开了话匣子一句接一句的,澹台放本来还觉得这个妇人知情不报,随随便便捡了个孩子,闷声不吭的,害的他媳妇自责了这么多年,这会倒是不忍心责备了,瞎子都能感觉到袁夫人那是实打实的疼爱女儿,他倒是不好说什么了。 “那你的意思是不让你女儿知道自己的身世?”澹台致没开口,一开口就直指问题的要害。 陈定邦听到澹台致发话了,才悄悄地走了进去,周坦听力这么多关于他不知道的袁元,心里堵的厉害,连陈定邦进去他还没从自己的思绪里面出来。 本来澹台致是打算和自己兄弟几个商量一下这件事情怎么解决的,现在看见了陈定邦便改了主意。 想到自家妹妹在山上呆了那么多年,有些人情世故不太通,这妹夫嘛,对外不能花心风流让妹妹伤心是最主要的一点,还有么就是外面的事情、家里的事情自己心里都要有个底,在阿珏没有顾虑到的地方最好就能不惊动她直接解决了。 本来以他的职位。一屋子的人应该全都站起来向陈定邦问好行礼的,但澹台致没动,其他人就别提了,只有袁夫人母子俩惴惴不安的站起来,澹台致只是问:“阿珏回来了?” 陈定邦示意袁夫人母子坐下,自己随意坐在了澹台放跟前,澹台放几乎天天跟他见面。连瞅都懒得瞅一眼。 “刚刚要进来。被刘管家挡在外面了!” 澹台致嗯了一声,话音一转就说:“这件事七少觉得怎么解决最好,既不伤害到袁小姐。也让三弟妹能了结了心愿?最好还能让袁大头别察觉女儿不是他的?” 袁夫人听完激动地眼泪都出来了,说着就要给澹台致跪下来,澹台致自然不会受这个礼,嘴里只说:“我就是这么一说。什么好法子还得七少想呢!” 他这是将皮球踢给了陈定邦,陈定邦暗骂一声老狐狸。看了一眼眼巴巴的袁家母子俩,过来一会才说:“你们可想好了?一旦我说出去的话可就没有改过来的道理!” “一切都听七少的!”袁不悔作为男人想了一下就咬着牙坚定的答道,陈定邦心里点头,这个样子还称得上一声男子汉!以后真的做了周坦的大舅哥也不会给他拖后腿! “你们都知道。我母亲只有我一个儿子,在这之前有好几个孩子都夭折了,她吃斋念佛多年就是为了给我那无缘的哥哥姐姐祈福。”陈定邦平日里跟下属说话就是言简意赅,这会有袁夫人母子俩在。他不自觉的就用起了跟下属说话的口气,说了几句就停顿了一下。 澹台攸嘴角微不可查的翘了一下,果然就听见自己的媳妇急性子地说:“然后呢?” 见众人似乎都不解,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周坦这时候仔细听他家主子说到关于袁元的事情,见到陈定邦这个表情,有些不妙的缩了缩肩膀,平日里跟他们这样说话就表示不耐烦了,通常那些不长眼的再问,下一句他直接会说:“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草吗?这么简单地问题自己不会想?” 他见过自家主子对着四小姐轻声慢语,说起话来跟话唠一样的表情,这会不知道对着四小姐的家人七少会如何? “她很喜欢女孩儿,以后袁元会跟周坦结婚,那么我们关系就更亲近了,你们不但算公开她的身世,那么她要是能做我母亲的女儿就再好不过了!”他看了一眼袁夫人:“只是干女儿,以后她还是会回自己家,又恐去看看我母亲就好了!有了都督夫人的干女儿这个头衔,谅别人也不敢再随意磋磨她了!” 袁夫人简直就被这个天上掉下的馅饼砸的喜极而泣,她本来都做好把女儿还给人家的决定了,这会告诉她女儿还是她的,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让人高兴,因此也就没注意到前几句陈定邦直接果断的说“以后袁元会跟陈定邦结婚”这句话! 但别人都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袁大头那人如果知道女儿跟望西城最有权势的女人扯上了关系,高兴都来不及,自然希望她把这这个关系,以后别说随你将她许配给别人,就是袁元的婚事他都不一定能做主。 “不过大家既然决定这件事瞒着她那就瞒紧实了,别前功尽弃,以后出了这个门,都当自己不知道这回事!尤其是别从你们嘴里说出来!”他发号施令惯了这会说出来的话斩金截铁的,众人不置可否。 “七少的大恩大德我们袁家没齿难忘!”袁夫人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我帮你也是因为看在阿珏喜欢你家姑娘的份上,还有周坦马上是你家姑爷了,对他好点,别横挑鼻子……” “咳咳……”澹台致听不下去了,袁夫人还是长辈呢就训人,周坦也哀怨的看了一眼七少,知道的觉得你对我好,不知道还以为有你给我拉仇恨呢! “七少放心,以后我会把他当做自家孩子对待的!” 这下吴湄出来打圆场说:“这以后就是亲戚了!三弟妹那边我们会叮嘱她的,相信只要知道她妹妹还好好的华仔世上,想必她也不介意妹妹不能呆在她身边,至于以后两人的情分也就看造化吧!大家都忙了一上午,我吩咐了厨房做了点吃的,大家用个饭!” 陈定邦走在后面对澹台放说:“本来想让三嫂直接认她做妹妹的,但你三嫂的娘家你也知道……” “谢了,妹夫!”这还是澹台放头一次叫他妹夫,陈定邦打心底里愉悦起来,想着参与了家事,以后也就算是澹台家的一份子了吧?(未完待续) ps:这件事完了之后再解决一下陈依依就要完结了,我这算剧透吧?*^_^*   ☆、第二百二十回 欧阳劲 周如楠虽然不知道袁元的身世,但明白袁元算是她板上钉钉的嫂子了,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兴奋莫名的状态,见了谁都是笑意盈盈的。 她长得有些英气,这一笑整个人都柔软了起来,闹得医院里好几个男病人打听周如楠,还有几次装病,就为了见周如楠一面,什么伤口裂开了,吊瓶回血了,吃完药感到头晕了……反正就是为了见她一面,一直到最后周如楠把一个对她动手动脚的男病人打的再次骨折了,那些人才知道原来周如楠竟是如此的凶悍,纷纷偃旗息鼓了。 “院长怎么说?” 作为一个护理人员将住院的病人打了,那个病人家里似乎还很有钱,不给个说法是不行的,好在跟阿珏一样,周如楠有个好哥哥。 “还能怎样?不仅要我给他赔礼道歉,还说叫我赔钱,我本来是不想找我哥的,但他们也实在太无耻了,竟然要五百大洋!你可知道那个色鬼为么会骨折住院?就是在软玉巷跟人争夺一个女人,结果被人从楼梯上推了下来!我哥就要娶媳妇的人了,攒的钱是有大用处的!真是忍无可忍!”周如楠愤愤不平的说。 阿珏好笑的说:“你什么时候这么财迷了?袁姨似乎给袁姐姐准备了好多嫁妆呢!”她可是听大嫂说了,似乎是跟袁元的父亲置气,袁夫人将手里将手里掌握的袁家近半数资产都以给袁元撑门面的名义做了嫁妆,袁大头气的直跳脚又无可奈何。 周如楠看着阿珏撇撇嘴说:“这你就不懂了,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想着用媳妇的嫁妆,那跟吃软饭有什么区别?我哥可是说了嫂子的嫁妆以后就是嫂子一个人的,随便嫂子自己处置。他是不会动的!再说我嫂子那么多嫁妆我哥哥手里的东西就是全部贴上去也比不过我嫂子的,你没看我现在恨不得一块钱当两块钱花吗?他们还想讹我一笔,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阿珏若有所思的点头,觉得周如楠的话说得很有道理,想到再过几天自己就要订婚了,而且哥哥嫂子们早在去了陈家相亲之后就开始着手整理她的嫁妆。先不说那些金银首饰。店铺之类的,光澹台家的浩气斋里多少代人存放的那些古玩字画,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有市无价的! 大概把女儿嫁给陈家他父亲心里还是有些不乐意的。因此趾高气扬的说:“这些东西给你挑拣一些中意的做陪嫁,以后传给后人也是好的,不然以陈家那样的,哼!”那种高高在上的鄙视之情阿珏都感到不忍直视。这些话自然也不能跟陈定邦说的。 现下知道周如楠家里的想法,阿珏有心试探:“那别人家的男人也这样想?” “大凡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别人说自己吃软饭。据说你前段时间不是去了那个容无双的家里吗?那女人多厉害啊!就是因为太厉害了所以嫁不出去,最后找了一个那样的男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前几天我还听人说那个黄岩被容无双用链子拴着呢。简直当狗一样!肯定是哪里惹怒了容无双那个母老虎!”周如楠叽叽喳喳的说完就察觉不对了,她又不傻,眼睛转了转就说:“你是不是怕你家里准备了太多的嫁妆。七少面子上过意不去?” 阿珏还在震惊听到容无双用链子拴夫婿的事情,下意识的就摇头。回过神来就见周如楠一脸促狭的说:“哎呦!我可得跟伯父好好说道说道,这还没嫁出去呢,就知道为夫家考虑了,你说伯父知道了该多伤心?会不会要拿着刀去砍人?” 阿珏被她说的脸红,夺过她手里的针管就跑开了,但她拿了针管没拿药,周如楠无语的喊了一声“哎,等等!”拉开门就不见人了。 她刚关上门进去就有人敲门进来,周如楠以为是阿珏就开口嘲笑道:“你不是跑的挺快嘛?怎么……” 转过头见到来人,笑意从脸上直接落了下去,戒备的说:“你来做什么?” “何必这么生疏,好歹咱们也算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了!”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住口!”周如楠气急败坏的拉开门,看了看外面没有人,才回到医药房,恶狠狠地说:“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你到底想怎样?” 话音刚落,周如楠就被男人逼到了墙角,那男人捏着周如楠的下巴,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你说我想怎样?吃了我的,住了我的,睡了我的,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周如楠!世上可没有这样便宜的买卖!” 男人身量颀长却长相阴柔,皮肤比周如楠还白净,平日里一双带笑的桃花眼的此时满是阴翳,周如楠索性破罐子破摔,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欧阳劲!你还是不是男人?当初我们说好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就当不认识,我对你来说充其量就是妹妹的同学,你这样藕断丝连娘们唧唧的,我真看不起你!” 欧阳劲被周如楠激的不怒反笑,周如楠见这个男人笑了心里反倒生出了一丝害怕,面上反倒把头养得更高了,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我是不是男人?娘们唧唧的?周如楠,我是不是男人恐怕没人比你更清楚了吧?”男人说话间的热气就在周如楠耳边,想到一些不想会议的画面,她不自在的扭过头,却不想男人抓着她的手附在自己胯下,“我娘们唧唧的?” 周如楠惊叫一声:“臭流氓!” 她另外一只手被禁锢在腰后,在极力挣扎不开的情况下,灵机一动用自己的额头使劲撞向了男人的下巴! 欧阳劲闷哼一声,但仍然没放开他,倒是周如楠吼他:“你在不放开我喊人了!” 哪知门在这个时候真的被推开了!两人同时看向门外! 阿珏到了病房才发现自己没带药,想到病人还在等着自己打针,一时心急火燎的就冲来了医药房,若是不着急阿珏可能还会想过敲敲门进来,今天着急着她想都没想的推门进来,此时看着眼前跟缠枝花一样窝在男人怀里的周如楠,阿珏险些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 张口结舌了半天才冒出来一句:“你……你……”(未完待续) ps:请别问渣作者周如楠和欧阳劲的姿势是怎么想出来的!因为渣作者也没弄清楚自己的脑回路!你们能想象看《于无声处》着迷之后,把人家年舒婷的诗都拿出来yy一番吗?~\(≧▽≦)/~啦啦啦   ☆、第二百二十一回 孩子 “他是病人!” “澹台小姐,我是欧阳劲!” 两人同时开口,阿珏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压下心底的疑惑,讷讷的说:“欧阳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周如楠大惊失色:“你们认识?” 阿珏奇怪道:“他是欧阳美的哥哥!” 周如楠不可置信的看向欧阳劲:“你竟然是欧阳美的哥哥?” “你并没有问我是谁,还有那天晚上……”欧阳劲看周如楠吃憋闷的样子心情终于好了点,但接下来的话没说完就被周如楠堵住了,欧阳劲戏谑的说:“我只想说那天晚上我告诉过你我是欧阳美的哥哥,而且我之前见过你的!” 阿珏见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只好说了一句:“我来拿药!”然后再次落荒而逃了,两人也忒不知道避嫌了!反倒是阿珏最后臊得慌。 医药房内,门这次打开着,周如楠站的远远的,神色无奈的对欧阳劲说:“我现在还在工作,而且我只是个实习护士,随时都有被辞退的可能性!我们院长的个性你也是知道的!” 欧阳劲双手一摊:“别这么紧张的,我过来也只是想邀请你吃个晚饭而已!” 周如楠心里松了口气,欧阳劲也不揭穿,饱含深意的看了周如楠一眼然后才离开了,那一眼看的周如楠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阿珏给病人打完针就没什么事情了,他们作为实习护士,很多事情做不了,一开始上手又老帮倒忙,很多医生都不愿意他们这些新人打下手。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乐于助人的也都被机灵的同学拉走了,哪里还轮得到他们呢!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很闲的时候,有相熟的同僚过来说:“你怎么在这呢,有人找你!” 阿珏跟同僚走在路上就聊到是谁找她,听说是一个女人的时候,她也没在意,那个同僚也乖觉。知道阿珏的身份不比他们。特意在阿珏进去之后拉上了门。 天气慢慢变暖和了,窗户边站了一个很窈窕的背影,听到门响动得声音。回头嫣然一笑,阿珏一瞬间倒是很惊艳的感觉,等看清楚来人,阿珏就变成了惊讶。 客气又疏离的说:“陈小姐有什么事吗?” 她本以为陈依依会跟前几次见面一样剑拔弩张的。毕竟他们第一次见面陈依依就挥着鞭子差点打了阿珏,要不是七少。阿珏的小脸就花了!却不料陈依依微微一笑说:“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四小姐吗?”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平和。 阿珏并未将她的话放在眼里,只淡淡的说:“一般来医院找我的话只有生病了和有急事这种情况,我看陈小姐似乎并不属于这二者之一。” 陈依依并未接阿珏的话,而是退而求其次的说:“今天天气这么好。四小姐要不要出去喝杯咖啡?我知道结交有一家很正宗的爱尔兰咖啡。” 长到快20岁,阿珏喝的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花茶,咖啡倒是尝过一次。那还是二嫂的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咖啡豆,二嫂精通吃喝玩乐。亲自磨了咖啡豆,表情陶醉的喝了一口,阿珏以为像平日里他们喝的汽水一样味道不错,结果一口下去差点没吐出来,对那种古里古怪的口味实在接受不了。 随即摇头道:“我喝不习惯那个味道,陈小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陈依依即使装的再像也没办法改变她骨子里的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眼里的嘲讽一闪而过。 阿珏作为一个精通望闻问切的大夫,怎么会感觉不到她的变化,也没指出,但也不像继续跟她拐弯抹角:“陈小姐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我不能闲的太久!” 她其实自己也奇怪,统共跟陈依依没见过几面,但每次都剑拔弩张的,先不说陈依依因为她被送走了几年,光是陈依依一见面就想打她就够恶劣的了,阿珏虽然不爱惹是生非,但是不管是有四个姐姐的澹台珏也好还是有三个哥哥的澹台珏也好,她都是年纪最小的那一个,被人呵护长大的,即使称不上千娇万宠的,也是没受过委屈,凭什么她要对一个自始至终对她有敌意的女人热情满满,要对她有什么好感,阿珏又不是受虐狂的体质! “那好,四小姐果然干脆,那我也就长话短说了!”陈依依穿着件黑色的长风衣,里面是靛蓝色的旗袍,随着她走动间,旗袍的尾端和风衣的下摆仿佛活了一般,端的是摇曳生姿,仪态万方,有一种成熟女性的美丽。 “我怀孕了!”她看着阿珏的眼睛,“孩子是七哥的!” 这句话无疑如同一个惊雷一般,将阿珏炸的头晕脑胀,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脑海里一直在回荡一句话“孩子是七哥的!” 七哥,七哥,能被陈依依这样亲切称呼的除了陈定邦,即将成为她未婚夫的陈定邦还有谁,方言望西城能让陈依依看在眼里的男人,除了陈定邦还有谁? 陈依依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心神恍惚,这样的黄毛丫头,怎么会是她的对手?轻轻松松就解决了! 她风情万种的拨了拨自己新烫的卷发,垂下头,让人觉得她柔弱无助,再次出声说道:“你是知道的,我虽然姓陈,但跟七哥并没有血缘关系,当年让我改姓不过是大都督太爱罢了,我从小跟七哥一起长大,认识的男人只有他,心心念念的也只有他!本来你们马上要定亲了,我就想着等你们定亲了,我要亲眼看着七哥幸福快乐的生活着,等我亲眼看到了,我就去洪空,离开这个伤心地,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可是,我没想到我会怀孕啊!我自己倒是没有关系,但孩子是无辜的……” 阿珏浑浑噩噩的听到“孩子”两个字,突然福至心灵,突兀的插话道:“孩子几个月了?” 陈依依酝酿的气氛正浓,连她自己都快要被自己的大度善良感动了,却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随口就说:“两个多月了!” 阿珏皱眉,两个多月前岂不就是陈定邦因为路冲跟她闹别扭的时间?不过现在也好,至少自己清醒冷静了一些。 “陈小姐可曾有婚配?”阿珏继续问道。 陈依依以为阿珏在旁敲侧击的询问她和陈定邦的过往,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并不曾和七哥谈婚论嫁,你是知道他的,每天都忙来忙去,因为大都督器重他的原因,七哥一心都扑在练兵和西郊大营哪里,我自己见他的时间都不多,能有这个孩子我也很惊喜,自从知道他的存在,我觉得简直就是老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陈依依沉浸在自己营造出的美好想象中不可自拔,阿珏倒是抿了抿嘴唇,时间不多?那经常出现在落雨塘的难道是陈定邦的分身吗? 哪怕是现在不知道事情的真想到底如何,阿珏光听着陈依依一件件的叙述自己和陈定邦之间的一些“温馨”小事,就觉得心里不痛快极了! 但有些话必须说!阿珏想着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那个男人都对她好的没话说,陈依依这样无凭无据的就说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如果搁在别人身上就是一桩风流韵事,但他以后会掌握望西一城人的安危,要是被敌人知道他是个爱美色的人,难保不会出什么问题,更何况现在要跟陈定邦订婚的那个人是她,于情于理阿珏都要维护他的名声! “虽然这么说有些冒昧,但我还是不得不说一下,”阿珏打断了陈依依的话,“就在前段时间,我随着父亲哥哥们去陈家的时候,依稀听到了一桩事情,陈小姐没事吧?”阿珏没做过这样揭人伤疤的事情,但这时候容不得她退后了! 哪怕阿珏说的再隐晦,陈依依也觉得刺耳!如痛她在家里一般伸手就要给阿珏一巴掌!(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回 女人的战争 “陈小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个一言不和就动手打人的坏习惯?”阿珏捏住了陈依依的手腕,挡下她欲扇过来的巴掌! 阿珏整天在医院里跑来跑去,再加上这几年有计划地锻炼身体,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风一刮似乎就能倒的豆芽菜了!可笑陈依依还以为阿珏是那个当年被她一挥鞭子就能打到的小姑娘! 陈依依被人提到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回想起来的事情,陈依依在也没有了之前气度优雅、高高在上的神态!整个人化身泼妇,一张美艳的小脸扭曲的不成样子,用过口红的樱桃小嘴宛如一张血盆大口,从那里面更是冒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词语,完全刷新了阿珏对她的认识,比起市井泼妇也不遑多让! 不过阿珏却感到很不高兴,“你的教养都去哪里了?”任何人被骂一些下流的污言秽语都不开心,但阿珏又不可能和陈依依一样再骂回去,否则她和陈依依有什么区别! “狐狸精!是不是就是用你这幅恶心的身体勾引了一个男人又一个,下贱的东西!别给脸不要脸,我今天过来跟你好声好气的商量,也不过看在七哥的面子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陈依依努力想挣脱出自己的手,但是没办法,她整天不是吃喝玩乐就是跟人比美打扮,炫耀首饰,能有什么力气! 只不过里面这么闹腾的,外面的人不可能一点都没发现,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彼时,阿珏还抓着陈依依的双手,两人正在较劲。门被推开的瞬间,两人同时看了过去,就见给阿珏传话的同僚女护士探头进来尴尬地说:“你们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就去外面解决!这个,”她摸了摸鼻子,“你们说话声音太大了,路过这里的人都能听见。影响不好!” 她说完赶紧关了门出去。就是这个刚过来昭澹台珏的女人,没想到看起来弱不经风的,骂起人来那叫个气势如虹。简直让人叹为观止!还有她骂的那些内容,让人浮想联翩,国立医院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澹台珏是谁的女儿。什么身份,早就被人摸得一清二楚了。虽说没人敢当着阿珏的面议论纷纷,但背后说嘴的人可多了。 想想澹台珏也只是个普通的姑娘家,说她貌似天仙吧,实际上又没美到那个地步;说她聪慧无双吧。出来一点医术能拿得出手,也没见的像目前标榜的那些才女一样,精通外语。会弹个钢琴,风趣幽默之类的。所以为什么这么好命的有那么一个名动一方的父亲。还有三个疼她的哥哥,现在还马上要跟望西城最有权势的男人定亲了,而这个男人还称的上青年才俊而不是什么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怎么能让人不嫉妒,不泛酸!甚至连澹台家只有阿珏一个女孩儿这样的事情都被人酸酸的说上一句好命! 阿珏远远地松开陈依依的手,冷淡地说:“奉劝陈小姐以后嘴巴干净点,如果遇见脾气不好的可就没这么幸运的了,他们可不是我!” “丑话我说在前头了,七哥我势在必得,你识相点的乖乖自己放弃,不然我有的是手段叫你曲阜,到时候可别哭着喊着跟你哥哥父亲告状说我欺负了你!”说完也不等阿珏回话婆有些狼狈的落荒而逃,阿珏突然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个女人变脸真快! 医院人多嘴杂,即使阿珏的同僚没有说什么是非,经过的人听见里面那些不堪入耳的叫骂声也会自己开始联想起来,他们吃午饭的时候就听人在议论,还有说之前周如楠大人的事情,再加上陈依依闹了那么一通,周围人看阿珏和周如楠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她们走到哪里都能听到窃窃私语的。说什么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是行的正坐得端,怎么会有人说三道四呢…… 一般中午吃饭时间不长,大多数人一般吃饭就在距离医院最近的一家馆子里吃饭,久而久之,这家馆子就被人叫做“天使饭堂”!阿珏和周软去吃饭的时候去的晚都没什么座位了,还好这里来来去去都是熟人,碰见了董天宝和宁贵,就坐在了他们对面凑合一下,毕竟是同学,董、宁两人都有些欲言又止。 他们坐的是个角落,隔了一堵墙就有三四个女人在议论纷纷,恰巧说的就是中午的事情,阿珏因为心里装着事情反倒没精神去听那些流言蜚语,周如楠就不一样了,她一来没有那么好的涵养,二来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性子,本来还打算被人说几句算了,但听到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姑娘说:“……那澹台珏平日里装的假清高,目中无人的,谁知道背地里怎样呢,这回可好被人当面骂狐狸精呢,我可是听说上次有个男人带着大老婆、小老婆的一起过来,那小老婆跟澹台珏长得特别像!” “快别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澹台珏什么身份!”有人忌讳的不说了,不过另外又有人嘴巴闲不住,一边吃饭一边含糊不清的又说:“船谈(澹台)珏也就算了!跟她在一起的那个周如楠才叫厉害呢,你看看她长得那样哪里有女人味了?偏偏那个男病人口味奇特……” “可不是嘛,听说那个男病人把裤子都脱了,她嫌钱少……” “狗日的!你再说一句试试看?”周如楠提着一把白瓷茶壶直接到了那一桌人面前,阿珏走神反应过来,周如楠已经占到那桌子跟前了。 四个女人大概没想到说别人坏话被人抓了个现行,一时都有些尴尬,周如楠怒不可遏的冲了过去,等到看清楚说话的人却蓦然笑了! “怪不得在背后议论我们呢,总算知道原因了,原来你们是嫌弃自己长得丑没人对你们动手动脚,所以不甘心是吧?也是,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吃得这么多,化的妆小孩子见了都要吓哭了,你们一定都没成亲吧,没男人要、嫁不出去的老处女!我们学医的有个词叫什么来着,我想想,对了,叫‘内分泌失调’!” “扑哧……”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笑声,不一会此起彼伏的都开始笑了起来! 是个女人即使长得不好看但决不允许别人说自己丑,那几个女人本觉得说别人画画被人抓住听尴尬的,现在也恼羞成怒了,当中一人抓起一杯水就冲周如楠泼了过去!另外的也不甘示弱,乒乒乓乓就打起来了!一时间真是“筷子与碗碟齐飞,汤水共长人一色”!(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回 兄妹 “……周如楠!你说说你真的是姑娘家吗?这才几天时间你就打了两回架!要不是看在七少的面子上,你以为你哥的脸面值多少钱?让人家轻易放过你?” “还有,你打架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带着四小姐呢,四小姐以后会是七夫人,你得为她的名誉着想是不是?” 周坦从刚开始的愤怒非常,到现在的苦口婆心,最后说着说着都觉得自己一个人这些年来又当爹又当妈的实在太不容易了,这也就算了,最挫败的是,他废了这么大力气也没能把周如楠教导成一个知书达理,端庄温和的淑女,反倒是一天到晚跟个男人似得! 周坦说了半晌也累了,阿珏在门外小心翼翼的,没想到周大哥发起火来这么可怕的,这一顿说嘴,就是半个时辰,而且字里行间都不带重复的,阿珏拿着了一杯茶,在门外犹犹豫豫的,后来一想周如楠平日里对她那么好,这时候自己应该挺身而出是不是?就敲了门。 周坦除了在自家妹子和陈定邦跟前,很少露出真性情的,再说他即使脾气不好很生气也不敢将怒火发给阿珏,这可是他的上司陈定邦连大声说话都舍不得的人啊!借他十个胆子都不敢…… 周坦拉开门见识阿珏就习惯性的扬着一张平日里常见的笑脸说:“四小姐,有什么事吗?” 阿珏有些不自在将手里的茶水递过去,周坦受宠若惊的接过茶,赶紧说:“怎么敢劳动您给我倒水呢?” 阿珏不自在的将眼神瞥向里面:“我找小如有些事情……”里面周如楠低着头也看不见神情,阿珏想着周坦看在她的面子上也许就不为难周如楠了。 周坦哪里不知道这些小心思?想想也说了这么长时间了,就怕适得其反。索性朝房间里面喊:“周如楠,你给我出来!” 不曾想一连喊了三遍都没人答应,周如楠还是低着头坐在那里,周坦脸色变了变,疾步跑过去抬起周如楠的头:“小如……小如……” 他焦急的拍打着周如楠的脸,阿珏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也赶紧跟了进去。周坦拍了几下妹子的连都不见有动静。这下真是急的快要哭出来,他平日里虽然恨铁不成钢,但这是唯一的妹子。他从未想过自家妹子会如何。 正当两人焦急不一的时候,周如楠似乎从睡梦中醒来一般:“哥,你说完了啊!我还以为至少害的半个时辰,”她睡得迷迷糊糊根本没来的看见阿珏。只把自己心里想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阿珏在边上看见周坦由白转青的脸,竭力忍着笑。周坦碍于阿珏在旁,最后气的甩袖离开! 周如楠见哥哥竟然离开了,嘴里嘟囔着:“哎,这马上就要娶媳妇的人了。还整天这么爱唠叨,你说以后我嫂子嫌弃他怎么办?” 阿珏人小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周如楠苦着脸说:“完了。他这次肯定又要好几天不理我了!”说完就想起来,阿珏却暗着她的胳膊说:“别急!刚刚你睡着的时候。我悄悄给你摸脉了,”阿珏认真的看着周如楠的眼睛,“脉细弦涩,两尺偏沉,” “小如,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同样已经开始接触医学病例,学着用听诊器、还有双手为人把脉的周如楠怎会不明白?她僵硬着身体笑着说:“你是从小学医的,我这种三脚猫的工夫怎么赶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哎呀!我想起来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先走了!”说完就要起身。 阿珏按着她的胳膊:“‘左不流利,寸关浮取弦,右不受按’,小如,我记得我跟你一起看的《蒋氏医案》,里面说了这个病人‘操劳过度,肝肾真阴虚损,真阳浮越,肝风将动,治从肝肾,宜育阴潜阳为主,佐以附子引火归元,人参大补元气,投三剂而愈’,你说是不是?” 不等周如楠接话,阿珏感叹:“我从山上下来,接触的最多的人其实不是哥哥嫂嫂也不是父亲,而是你,你每天跟我一起回家,一起上学,有时候睡觉都是一起,是真心把你当做自家姐妹的,而你前段时间心神不安,最近脾气还很暴躁,我都看在眼里,但你什么都没说,难道这么久了你就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不是不是……” 见阿珏情绪低落,周如楠慌忙站起来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急的抓耳挠腮团团转。 阿珏想着自己算是赌对了,周如楠肯说就好,她这些年一直对赵安深恋恋不舍,现在又突然出现了一个欧阳劲,真是剪不断理还乱!转眼想到陈依依的话不知是真是假,自己的事情也是一团糟糕,就觉得有一种神圣的挫败感。 “这件事说来话长了!” “那你说我慢慢听着!”阿珏锲而不舍,两人的事情总要有一个和平解决,人言可畏是一方面,看着周如楠纠结又是另外一方面,如果陈定邦现在在望西城里就好了,她一定当面叫出来对质,如果事情是真的她绝对不会嫁给这样一个男人,不管他多有钱有势!只是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她有一种从心底开始相信他的坚定信念,觉得这个男人不会做出这样不负责任而下流的事情。 周如楠此时却已经心情低落的开始跟阿珏说话:“你还记得上次你去都督府相亲的那个晚上吗?那天因为在都督府陈依依的园子里发生了一件事,大都督被气的晕了过去,七少肯定没办法闲着,七少没办法闲着我哥自己要跟着她,本来他每次有事情的时候就是让我跟着夫人的,只是我慢慢长大了,妇人吃斋念佛我也就是偶尔陪夫人吃一顿,不然我真是受不了,”阿珏了然的点点头,周如楠无肉不欢。 周如楠情绪低落:“再后来我认识了赵安深,没事常往东郊集市那边跑,我哥训斥了我几次见我不改,只好改成让我千万别晚上到处跑说是不安全,还给我买了一辆自行车让我不用走那么远的路,我也知道自行车金贵怕有人不安好心,每次都是有空了中午去下午早早回来,那天下午没事就去的早一些!” 周如楠突然泪如泉涌,“我没想到他那里竟然有个女人……”(未完待续) ps:一直想要一个亲哥哥……   ☆、第二百二十四回 为你建一座城堡 却说周坦怒气冲冲地出了门,别人看见的就是他黑沉沉的一张脸疾步向外走,却不知道他心中的盘算。 北有洪元帅,东南有余总统,而陈家俊所在的位置处于中间,一个不小心就是被人两面夹击的形势,也怪不得陈定邦一天到晚忙得不见人影,光是签署文件都忙不过来,更何况他年近三十还未曾娶妻,如今有了个可心的人还不拼了命的对她好?无奈局势不好,他想和阿珏双宿双飞过平安日子,也得将外面的事情了结了,至少能给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一个安定、平和的生活环境,那么势必会在自己不在的时候,留下心腹之人照看。 周坦明面上是因为未婚妻受伤不得不暂时脱离队伍,不错,袁元已经正式和周坦定亲了,但实际上照顾未婚妻这只是周坦的目的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他所有的焦点还是在阿珏身上,阿珏的安危是头等大事,除了周如楠这个半吊子保镖之外,阿珏身边还隐藏着一些连周如楠都不知道的武功高手。 他走出门不多久,就有一个看起来正在抽烟的男人,状似无意的走到周坦跟前叽叽咕咕说了一通话,周坦眉头皱的死紧,朝那男人点点头就走了。 回了自己的卧室,他先看看是不是四周无人,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床头下藏着的东西拿出来,然后解开包袱的活结,里面赫然是一部黑色的电话机!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将电话拨了出去。 “主子!” “嗯,阿珏最近怎么样了?”那一头陈定邦即使再疲惫再忙碌,现在听见周坦的声音也打起精神。 周坦对于陈定邦简直就是鞠躬尽瘁,只差死而后已了!他把自己听来的消息,毫无隐瞒的全部和陈定邦讲了!然后把电话拿的远远的。岂料这次居然听见那头陈定邦很平和的说:“她是什么反应?” 周坦心中布满疑问,但此时也只是老实说:“四小姐似乎未放在心上,和平日里一样!” “那你看着点,别叫有心人伤害到她!”陈定邦不知道自己该失落还是该赞赏阿珏的若无其事,有时候他会觉得很累,因为阿珏不相信他,毕竟从中午发生的事情到现在阿珏都没有打过电话给她求证一下。还是周坦从秘密途径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 感到电话那头的沉默。周坦觉得时间宝贵不能这么浪费,直接问道:“那大小姐……” “她不是着急想嫁人吗?那为什么不嫁给孩子的父亲呢?”陈定邦在电话那头冷笑着说,“我不在的时候老头子肯定又心软被那对母女说服了吧?” 虽然大都督确实挺糊涂的。但周坦实在不好说,只含糊地说;“姨太太确实去了几趟大都督多那里!” 陈定邦在那边冷哼了一声:“陈定和那里收尾吧!” “这么快?” “早早结束了,你就回来这边给我盯着,我得回去准备定亲了!” 这个理由如此理直气壮。周坦心中却咆哮:现在都四月了,六月他就要跟袁元成亲了啊混蛋! 但也仅仅是心里想想而已。陈定邦此时心情不好,还是别捋虎须了。 然后周坦把自己的一个想法告诉陈定邦:“主子上次不是说想送给四小姐一间诊所吗?我当时觉得这项工程太过于宏大,现在想想觉得很可行!”随即将周如楠为什么跟人打架,以至于差点样机阿珏的事情都说了。 “医院里人多嘴杂。四小姐又一心救人治病,仁心仁术虽好,但毕竟要和周围的人打交道。小如性子急躁没那么多心眼,四小姐对那些事情浑不在意。但别人会认为她清高,虽然医术不错,但因为身份的缘故,暗地里中伤她的人也很多,毁誉参半的,而且以后你们成亲了,四小姐更不适合在医院待了,更有甚者她可能得放弃这件喜欢的事情。” 周坦娓娓道来:“而且,我也不想隐瞒主子,之所以竭力想促成您要为四小姐建一座诊所,也有小如跟袁元的缘故,到时候我天天跟在您身边,家里没办法顾及,他们几个女人呢呆在一起能相互照应不说,烦闷的时候也能相互解个闷,最主要的是,把小如搁在我眼皮子底下,周围都是咱们的人手,我不怕她被人欺负了!” 想到那个对周如楠动手动脚的嚣张男人,周如楠有种嗜血的冲动!虽然没有妹妹,但周如楠也算是陈定邦看着长大的,现在想到阿珏,声音不禁柔软的无可附加:“我当初想给她建诊所,其实就是想给她打造一个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的城堡,让她高高兴兴的生活在里面,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每天没有这么多烦心事,即使以后到了八十岁,眼神任然这么纯净……” 陈定邦规划的未来太过美好,以至于周坦也想着这样情景,一时间两人都没有那么多话。 最后还是陈定邦说:“好了,既然哟普了这个计划那就施行,我想到明年举行婚礼的时候能亲手将诊所的钥匙交到她手里!” 两人此时可能没有想到,他们今天的一个小小的设想会在将来成为众多想学医、求医的人最梦寐以求的地方! “另外的事情你也别松懈了,还有,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以防他们狗急跳墙,别忘了,你也是马上有媳妇的人了!”陈定邦鲜少说这么感性的话,因为是在电话里,周坦甚至有一种想看看他什么脸色冲动。 周坦跟陈定邦结束了交谈,沉吟了一下,就往巡逻队走去了,街面上来回走动的这些人消息其实最灵通,同样的消息也传得最快!陈定邦其实早早就部署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们现在要做的一方面是把陈定和手里零散的职位给撤掉,哪怕那些职位上他现在仅仅您挂了个名头,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决定权,周坦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陈定和在望西城一无所有! 果然隔天就有闲话传开了,并别那闲话说的有鼻子有眼,句句不离的就是“某个有家室的男人和表妹不清不楚”,本来一个男人和女人不清不楚没关系,顶多被人当做桃色新闻说一阵,但问题是,好巧不巧,在这之前的一年,余大总统的下辖地还有洪元帅的地界都颁布了一条正儿八经的律法:近亲不得结婚!而且列举了一系列让人闻之变色的案例,他们举的这些例子大多数是老百姓都知道的,毕竟哪家生了一个怪胎,缺手缺脚或者大脑袋甚至多了一个眼睛,实在是骇人听闻!在乡间邻里的传说中也让人忌惮。此时崇尚知识,到处都是破除封建迷信的宣传,老百姓得知是由于近亲结婚造成的,不肖律法规定,他们自发的的开始拒绝近亲结婚。 望西城作为地处中央并且仅仅跟随大流的一个政权中心,这样一个有利于国计民生的事情,怎能不赶紧公布?那些明白大方向的地主乡绅纷纷歇了跟那些姨表亲、舅表亲、远房亲戚接亲的打算,因为律法明确规定:不执行此项规定的,财产一律充公,家族亲眷流放到苦寒之地或者在矿场做苦力! 此项规定一施行就遭到各方面的阻力,最后还是国立医院将那些近亲婚姻产生的后代和非近亲产生的后代在身体条件上进行各种对比,才发现即使近亲婚姻诞下正常的婴儿但寿命也比普通人短,有的甚至痴呆、精神病,再加上有人特意做的宣传,将原本不算严重的事情十倍百倍的往可怕的地方说,即使有人不愿意、舍不得、放不下,也在家属亲人的轮番攻击下不得不放弃了。 但抄家灭族这种事情对于陈定和这样的家庭来说简直就不是事儿,是啊!谁有本事将大都督,望西城的最高掌权人吵架呢,况且他还有一个如狼似虎的儿子,所以陈定和即使迫于舆论不得不将他自己与表妹黄瑜的相处由明处转到暗里,但也仍然我行我素两人往来密切,陈定和甚至觉得,两人因为见面的机会少了,感情倒是更近一步了!对此倒是更满意了! 毕竟人家已经将此事表面上妥协了,很多人碍于陈大都督的原因就不再追究了!周坦此时要做的就是将两人的事情推上风口浪尖,事项一个男人连最起码的伦理道德都不顾及,他还怎么能在财政副部长、后勤副主任这些职位上为百姓谋福利的? 李姨太太因为女儿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连最重要的小儿子都没工夫估计,不了才刚把陈大都督安抚好,缓了一口气,就听到这样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李姨太太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 经过一连串的打击,她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风韵迷人,仿佛凭空老了十岁一般,此时咬牙切齿的骂起来:“那个贱人!早就说了叫她跟小和断了,现在不但害的我儿子没了名声……” “夫人到!”(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回 相信 周如楠因为两场打架的原因被医院勒令在家反省,但自始至终她都不认为自己错了,医院也不过是要一个她知错能改的态度,而她这样死不悔改显然两方面均僵持不下。 阿珏在医院熟悉的a就只有周如楠以及袁元,其他人要么畏惧她的身份不敢接近,要么就是妒忌她的身份话不投机半句多,常常不到两句就刺耳难听,另外一种显然别有用心,别忘记了她家里还有两个快成年的侄子呢!阿珏也不会自讨没趣,以至于最后在医院呆了几个月竟然没几个可以真心交往的同事朋友。 澹台致作为一名圆润世故的政客自然喜欢会来事的人,但对自己的妹妹他却并没有多少要求,完全让阿珏随心所欲,想到给人去取药、打针,总是被人刁难,还差点耽误了病人的服药时间,阿珏干脆也跟周如楠一样,请假回家了,反正她身体不好,以前在望西中学就常常请假,到现在还有人传言她活不过三十呢。 阿珏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亭子里想心事,连有人站在她跟前都不知道,知道有人把衣服披在她身上,阿珏才恍惚转过头,怔怔的喊了一句:“三嫂!” 郑颜有些嗔怪地说:“天还没暖和呢,你怎么就坐在这里吹冷风,当心受了凉我们又得担心了!” “没事,我穿的厚实。三嫂今天不用看着壮壮吗?” 阿珏将木桌上棉花围兜里面的茶壶拿出来倒了一杯红枣桂圆茶给郑颜,随口问道。 壮壮就是郑颜刚生下来的儿子,因为出生时有些早产,大嫂怕不好养活,便学着别人先取一个贱名。等到周岁的时候再请父亲正儿八经的取名字。郑颜听她提到自己的儿子,便笑道:“现在出了月子开始慢慢的认人了,只要是身边熟悉的人抱着看着他基本就不怎么闹腾,我可是轻松多了!” 想到二嫂被孩子折磨得连门都没精神出的模样,阿珏由衷的感叹:“壮壮乖巧多了!” “这孩子省心多了,也不知道以后长大了怎样?”郑颜有意无意的看着阿珏叹了口气。 阿珏失笑:“他现在才多大,而且这以后的事情谁说得清楚。现在健康乖巧就好了!” “是啊!以后的事情以后在操心就好了。”郑颜若有深意的说一句,话音一转就说:“既然这样那你发愁什么呢?” 阿珏愕然。 郑颜见了她的样子,戳了一下她的脑袋说:“你呀!真是当局者迷。你以为你最近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我们大家能看不出来?就是昭昭都能说‘姑姑好像不高兴’这种话了!不想问只是打算等着你说罢了,可你看看都这么久了也没加你说一句半句的,大家都着急了!” 不待阿珏辩解。郑颜又说:“家中没有女孩子,你遇事就藏在心里。我虽然跟你三个结婚两三年,但也看的很清楚,哥哥嫂嫂们有时候怕管你太紧你感到不舒服,对你纵容吧。又怕你长成乔堂妹那样,真是把人愁得,不像小晴他们。犯了错,抄书。体罚,反正在我看来大哥真的很能下狠手,大嫂二嫂还在一边拍手说打得好……” “让你们担心了!”阿珏有些歉疚的拉过郑颜的手低头认错,郑颜一直是个爽朗的人,经过自己双亲的事情,然后生孩子,再到找回妹妹,心情比之以前不可谓变化不大,这会看着阿珏的样子也感叹道:“我也有这样的时候啊!那时候跟你哥哥在一起,别看我一直头扬的高高的,但实际我自卑的要命,他家庭和睦,英俊爽朗,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夫婿,我一直犹豫不决,一直到听说他失踪了,我才觉得跟天塌下来一样,后悔自己没早点答应他,早早嫁给他!” 对于三哥和三嫂事情阿珏看早眼里,安慰的拍拍她的手,郑颜却道:“这些都过去了,我现在有儿子有丈夫,还有你们,连多年不见的妹妹也回来了,虽然她不知道我真正是谁,但知不知道什么关系呢,至少现在她一直陪在我身边。” 阿珏一个人坐在亭子里,脑子里满是刚刚郑颜的话“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操心就好了”,“现在她一直陪在我身边,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呢”,“你还不到二十岁,开始操心的却是四十岁的事情,这样不感到很累吗?你让你的哥哥嫂嫂们岂不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 这一连串的问话虽然不说震耳发聩,但也第一时间点醒了梦中人一般,她想既然这样,那就光明正大的打电话过去问清楚事情的真相!不管是真是假至少看看陈定邦愿不愿意告诉她。 郑颜回了晖园,澹台致就跟吴湄围了过来,吴湄眼巴巴的看着她:“怎么样,可是说了什么?” “大嫂别急,我觉得她大概自己想通了,现在好像是去给陈老七打电话了!” 郑颜话音刚落,吴湄就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她总算是想通了,我这几天看的真是心惊胆战的!” 自己媳妇有事澹台致只好参与了妇道人家的事情中,这会听了吴湄的话,忍不住道:“心惊胆战什么?” “前段时间不是和齐夫人聊天吗?她说她阻力有个姑娘平日里温柔娴淑的,定亲对象也是不错的好小伙,但没想到因为因为一点小事,整个人阴郁的差点找根绳子要上吊了!后来成亲了才觉得自己那时候跟疯魔了一样!我这才担心的不得了!” 澹台致无语的看着自家大嫂想着他们慢慢折腾去吧,澹台家的儿女要是这么脆弱、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那真是不配姓澹台了!不过面色有些不愉的说:“虽说阿珏患得患失,但陈定邦也有错,要不是他咱们阿珏怎会变成因为一点小事就郁郁寡欢呢?” 吴湄护短,对澹台致此话深以为然,因此原本她们打算定亲的时候说的明年阿珏二十岁生日时成亲的话题,又生生推到五月份,而陈定邦还不知他能娶上媳妇的时间又变晚了。 “终于等到你打电话给我了!”接了阿珏的电话,陈定邦黑了好几天的脸色终于变好了。 被嘘寒问暖了一遍,阿珏鼓起勇气说:“前几天陈依依来医院找我了,” “嗯,我知道。” “她说了怀里你的孩子,正是我们上次闹别扭的时间。”阿珏终于说出了口,陈定邦不正面回答,反而问道:“那你相信她的话吗?” 阿珏想了想说:“不信!” “还好你说不信,”陈定邦在电话那头呐呐的说,深吸一口气告诉阿珏:“孩子确实不是我的,我可能会碰其他女人但唯独不会碰陈依依!” “什么叫会碰其他女人?”阿珏敏感的察觉了陈定邦话里的漏洞,陈定邦赶紧转移话题:“难道你不想知道陈依依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是谁的?” “其实跟那天你去我家的时候,她房间里的男人是同一个人,”陈定邦温柔的说,仿佛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说自己是吃草的:“她毕竟是个姑娘家,想陷害我,但总不能再找一个男人坏她的名声吧,索性我就找到之前跟她勾勾搭搭的那个男人,想着索性他们之前也在一起那么将他们的关系公布于众,我也算是促成一门好姻缘了!” 如果周坦在一遍肯定要唾弃他了!黑心黑肺的家伙!那男人本就是他们千挑万选出来流氓里面的佼佼者,虽长着一副好皮囊,但根本就是个男女通吃,荤素不忌的家伙,陈依依刚开始是见他端的风流倜傥,出手大方,就跟人家玩玩,没想到最后两人竟然玩到床上去了,他们本来的打算只是让那无赖拖住陈依依别给大家找事! 阿珏原以为陈定邦说了肯定还得一段时间才能把人嫁出去,没想到第二天就有桃色报纸报道她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回 自作孽 周如楠拿着报纸声色并茂的念到:“……忽然一妙龄女郎从月亮门里摇曳生姿的走了出来,但见她:脸似桃花眉似柳,天生一点樱桃口,未语娇羞两颊红,小巧身材嫩如藕……” “够了!” 周坦找阿珏商量事情,毕竟七少回来的时候就要定亲了,他负责给七少准备彩礼,七少说了先照着四小姐的喜好来,定亲前两天他会回来,大概是被澹台先生刺激到了,他在电话里竟然发狠的说:“不管他那什么我们都两倍!” 周坦为此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澹台家先不说金银玉器,光是古玩字画就比比皆是,这个时候距离前朝覆灭也才几十年,很多好东西在战乱中都被毁坏了,能存下来的更是弥足珍贵,可以想象周坦为了这些事情是如何的疲惫不堪,他甚至连硬抢的心思都动过,毕竟他跟七少同病相怜,实在太能理解他的心思了,媳妇的娘家太好,对男人来说压力着实不小!一不小心就成吃软饭的了! 精疲力尽之间乍然听到他妹妹在念一些不堪入耳的艳词!周坦有一种怒发冲冠的狂暴心里,特别想找人打一架!日他祖宗的,娶媳妇的彩礼这么紧张不说,自己妹妹不知道啥时候还学成了这幅熊样! 他走过去扔了报纸,直接拧上了周如楠的耳朵:“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这些话是你一个姑娘家能说的吗?” “啊啊啊……周坦!放手!”周如楠被捏的嗷嗷直叫,阿珏在一边捂着嘴直笑,“你要是没读过这些,怎么知道是艳词?” 周坦僵硬了一下,又听周如楠装模作样的说:“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妹妹。再说你这样本性暴露就不怕我嫂子看了心寒吗?” 几句话把周坦气的浑身发抖,手抖得跟抽风一般说:“你……你还有理了?” “你要是没看过那些,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艳词?”周如楠端的是理直气壮,差点没把周坦气的吐血。 他拿起报纸看了看,想知道是哪家连这样的东西都往外写,后来正片看下来就发现者里面似乎在影射一个人,问题是他当时制作了第一件事。第二件事还没来得急做呢。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阿珏:“四小姐有没有看出来这其中的意思?” 阿珏和周如楠对视了一眼,异口 同声的说:“陈依依!” 确实影射的是陈依依,此时大都督府更是炸开了锅! 陈大都督此时面色很不好。倒不是因为那些报纸上报道的那些话,被人说几句嘴又不会死,他手握大权的那些年什么话没听过?而是在知道陈依依怀孕后,爆出这样的丑闻。 陈依依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对儿子的感情陈大都督更是看在眼里,所以当初李姨太太过来求情。他们甚至将事实全盘托出,承认了自己未来嫁给陈定邦不惜在陈定邦定亲当天设计他,就想在人前赖上他,陈大都督想到自己当年的心情。再看陈依依哭的梨花带雨,毕竟是自己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姑娘,就想着成全她。别想和澹台家的那个女娃比肩了,就安安分分的呆在小院子里做个姨太太吧! 但问题是。陈依依怀孕了,还有这样的丑闻,那岂不是给他儿子头上扣了一顶绿帽子?以后陈定邦还怎么做人?他自己也不那么确信陈依依肚子里怀的就是他的孙子了! 人一旦开始疑心,那么看什么都成了阴谋。陈大都督虽然大多数事情都交给了儿子,自己退居幕后,但手上肯定还有那么几个人的。 他迅速派人把那个男人找到,毕竟因为当初因为闯陈依依的闺房,那男人被打的半死,陈大都督因为生气根本没有见那个男人,本就是一吃喝玩乐、有奶便是娘的货色,派去的人连大刑都没用,随便恐吓几句就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回话的人小心翼翼的看着大都督的越来越黑的脸色,最后眼睁睁的看着大都督将把玩多年的白玉麒麟镇纸在墙上摔的粉碎,嘴里一连说了三个“好!好!好!”接着就下令让人把自己最小的儿子抱到国立医院去找一个姓陈的大夫查血型! 陈大都督现在是连自己的儿子都开始怀疑了! 陈大都督觉得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给自己嫡亲的儿子找了这么一个败坏门风、毫无妇德可言的女人,最最难以接受的是,这个女人竟然还是他要塞给儿子的! 男人的心理就是这样,他可能不是一个好父亲,对儿子没有那么好的,但血浓于水,他总归还是想着儿子的,毕竟百年之后继承家业的就是儿子,是他自己的延续,可以说一个儿子能顶很多个女儿,更何况这个女儿还不是他的种! 陈依依抱着陈大都督的大腿哭的稀里哗啦:“爹地!你怎么可以送我走!我是你最疼爱的女儿啊!你说过了要把我嫁给七哥的,到时候我就跟没有出嫁一样,会一直陪在您身边……” “依依啊!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陈依依本想说自然是七哥的,但不知为什么看着陈大都督跟平日里一样和善的脸,她突然有些心虚了,但还是低下头柔弱的说:“爹地,自然是七哥的呀……”话音刚落,一鞭子就抽了过来! 陈依依疼的尖叫出声,李姨太太此时跟护犊子的老牛一般,扑在陈依依身上替她挨下来鞭子,陈大都督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鞭子接着一鞭子的就挥了过去! “贱人!真是你养的好女儿!果然跟你一样贱!竟然敢出去偷人,还想嫁祸给我儿子,果然是贱人生的贱种!从今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然就不是几鞭子的事情!” “陈黑豆!你这个杀千刀的!竟然敢打我女儿,我跟你拼了!” 李姨太太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千娇万宠的,何时讲过有人当着他的面大女儿,豁出去了一般,然,陈大都督一句话就叫她偃旗息鼓了! “你再多说一句,我立即把定国送到国外去,这辈子你别想再见他一面!”一挥手让人将吓呆的母女俩拖了下去! 陈大都督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苦笑着自言自语的一句:“果然自作孽不可活啊!”(未完待续) ps:我真是个好作者,这次真心觉得,为了更新,大晚上我跑了三个地方!   ☆、第二百二十七回 缓缓归 那边厢,陈大都督感叹“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这边厢,陈定和带着母亲、妹妹灰溜溜的踏上了去近港的船只。 没错,他仅仅带着母亲和妹妹,因为除了这两个在他眼里累赘一般的亲人,实在没有人、也没有人心甘情愿的跟他走。 他的妻子早在他跟表妹闹出丑闻的时候,就忍无可忍的带着女儿跟她离婚了,也不知道她是走了谁的关系,竟然将女儿要了过去;他转眼一想这样也好,那就可以和表妹双宿双飞了。谁知去了姨母家,竟然被下人挡在了门外,姨母连他们人都没见就被告知,表妹去平津玩了,不知道何时回家。 李淑柔在门前破口大骂:“李淑娴!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当年我是怎么对你,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要不是你女儿勾引我儿子,他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李姨太太短短几天就已经憔悴的跟大街上那些中年妇女没有任何区别了,再也不见当年光彩照人、玫瑰色洒金旗袍包裹下宛如神飞仙子的模样了。 “娘!走吧!”陈定和颓废的拉过情绪激动地母亲,而陈依依木然的站在那,现在在她眼里,没了都督府大小姐的身份也就意味着跟七哥再没有任何交集了,她仿佛心都死了一半,哪里还有精神关注别人,神游天外之际,忽然脸上“啪”的落下一巴掌,依照陈依依的脾气她反射性的就像抽回去,抬起手才看到是自己的母亲,不可置信的喊了一声:“妈咪!” “呸!别叫我,妖里妖气的!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我让你傍的是陈定邦,你是那个只有一张连可以看得小混混!要不是你肚子里怀的野种,我可是未来大都督的姥姥!” “呵!我能有今天不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跟你学的吗?想当年你放着我那快病死的父亲不管,去爬陈大都督的床,不是也爬的兴致高涨吗?你做得出还怕别人说……” “住嘴!小贱人,我是你娘!” “要不是你背着大都督做下那么多对七哥不利的事情。我们能有今天。就说大哥,你三番四次的设计栽赃七哥,害的他差点连命都没了。大都督怎么会对我们赶尽杀绝!要不是你天天挑唆大都督和夫人的感情,让大都督跟夫人离心,大都督怎么会对你弃若敝屣?” 本来想要过来搀扶她的陈定和,想到要不是母亲想要那个位子。如果他们安安分分的呆在那,现在肯定还是锦衣华服、前呼后拥的生活。不像现在除了手里的包袱和几块大洋,他们什么都没有了,脚下的动作便一滞。 “狼心狗肺的小畜生!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见原本还算孝顺的儿子竟然停在自己前面,李淑柔一下子就哭了。她也只是一时气急骂几句发发牢骚而已,却不想儿女心中原来有这样的怨憎,曾经风光无限的李姨太太坐在地上茫茫然了。 陈依依跟母亲吵了一顿。似乎从打击中醒来过来,想到自己在洋行还存了一笔钱。也不去管母亲和哥哥,自顾自的走了,陈定和见站在人家门前也不是个事情,婶婶的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然后头也不会的走了。李淑柔见儿女都走了还撇下她,再也顾不得伤心见不到面的小儿子了,赶紧跟着儿子,生怕自己被丢下了,那可是她以后养老的依靠! 对于他们来说是灾难的事情,换到阿珏这里听到的一些消息应该就是普天同庆了! 因为陈定邦他们带人没日没夜的赶了好几个月的事情终于全都完工了!先是南湖那个地方,每年七月的时候就进入了汛期,河堤大坝在前年的时候就有被冲垮的危险,那些着手清理河道的人尸位素餐,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当别人游荡南湖的时候看到的是南湖秀美的景致,而在陈定邦看来南湖就好比一头洪水猛兽,指不定哪一天就张开血盆大口将这一城的人全都淹了!到时候老百姓没有饭吃,暴动、趁机寻事的地痞流氓,最后引发一场战争也不无可能! 陈定邦这几年慢慢接手了以望西为中心的中部地区政务,就开始着手整顿河道。那些人中有才华的,该提拔就提拔,什么都没有的就趁早滚蛋,找谁都没用,虽然他的醉的人不计其数,但民间老百姓倒是对他夸口不绝!南湖不是没有被冲跨过,一些活到白发苍苍的老人,至今说起洪水都是心有余悸! 如今耗费无数人力、物力、财力至少能保证十年平安无事,怎能不值得普天同庆? 西郊的布防工事也筑好了,这里却不比其他地方,只能是当兵的自己动手,毕竟牵扯到一些保密事项,他们用时半年多才折腾好,布防,布防,重点在防,望西城是陈大都督所辖地区最大的城,在这里布防,意义不言而喻。 阿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陈定邦了,此时接到电话,心情的激动不言而喻!更何况在发生了陈依依那样的事情后,她还从周坦那里知道陈定邦很久以前就计划要为她建一座诊所,就是为了以后她能安心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用看到那些口不对心的人,不用听那些事实而非的话……他们是马上要定亲的人了,阿珏即将是他的未婚妻了,竟然还能怀疑他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对此,陈定邦依然愿意无怨无悔的疼她宠她阿珏感到很羞愧! 天气慢慢开始热了,作为二十四孝好爹的欧阳全怕北边的太阳晒坏了宝贝女儿,赶紧将欧阳美连哄带骗的哄了回来,欧阳美在北边跟脱了缰绳的野马一样,回到望西城好几天了都蔫搭搭的提不起精神,连用鼻孔看人都懒的看! 而欧阳劲则想到她跟周如楠还有阿珏都是朋友,想方设法打着护送妹妹的名义,来见周如楠,毕竟落雨塘不是国立医院,是谁想进就能进去的。 四月多,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大姑娘小媳妇都穿的花枝招展。 恰逢周末,掌珠楼的阳台上满是人。周如楠在把玩一个核雕,王爱文对着吴湄送来的点心饮料一刻不停的往嘴里塞,钟氏姐妹下围棋,阿珏则捧着脸木呆呆的看着远方,不知怎么的几人说到明日陈定邦率领西郊大营二千人归来的事情。 周如楠想把核雕里面的那个的带着雨披的老翁弄出来,头也不抬的说:“这有什么,西郊大营的工事修好了,只要有信任的人在至少可以保证两三年可靠无虞!” 他们在一起虽然很少说政事,但因为个人家庭原因一般偶尔也就是说两句嘴点到为止,王爱文擦擦嘴边的点心沫子:“我爹还说要组织中小学生,拿着五颜六色的小旗子去钟山大道夹道欢迎呢!我弟弟听说能见到心目中的大英雄,硬是抢了人家女孩子的事情要上去献花!” 钟情从棋子间抬头说:“心目中的英雄?七少?” “可不是,我到现在看见七少腿肚子都打颤!” “没出息的熊样!”欧阳美在躺椅上盖着脸晒太阳,顺嘴说了一句,往爱文撇撇嘴不敢抗议继续吃糕点。 阿珏倒是听她们提到七少,脑子又转到陈定邦那里去了,有些不由自主地说:“怎样给他个惊喜呢?” “谁?” “陈定邦!”阿珏下意识的回答! “噗……”喝饮料的王爱文将饮料喷了出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几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阿珏,阿珏脸上发烧,支支吾吾的说:“我……我……” “你你什么,这有什么好难为情的?看看七少这些年对你的样子,跟他求婚去!再也没有比这更好地惊喜了!我猜七少肯定乐的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欧阳美说的如此霸气骄傲,几人都觉得无法反驳,王爱文点头拥护欧阳美:“小美说的有道理!” 欧阳美难得的说:“算你有眼光!” 阿珏心里一动,但脸上难为情,周如楠怂恿道:“是啊!求婚!七少肯定快活死了!” 大家一起出谋划策,到最后连阿珏甚至都觉得,确实没有比求婚更大的惊喜了!(未完待续) ps:明天完结!   ☆、第二百二十八回 我嫁给你可好(终)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望西第一英雄——陈定邦” “望西人心目中的大英雄!” “陈定邦——老百姓心中的活菩萨!” …… 这一天的望西城可谓是万人空巷,他们之中有的是迫不得已,只好响应警备署和教育司的好找,带着大大小小学生,手摇锦旗,高声呐喊;但也有兴高采烈,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比如大大小小爱美的豆蔻少女,他们倒是迫不及待的来看这一盛况,当然不是单单看大英雄陈定邦,他身后还有那么些好儿郎呢! “怎么这么多人?” 这一天大大小小的学校都放假了,医院里见年轻人们蠢蠢欲动,人心浮躁的,索性留下那些年长、心甘情愿留下的,其余人一律放假半天,让他们出去看热闹。 阿珏一行人,步履艰难的拥挤在人群中。别人倒也罢了,唯独王爱文,她即使已经瘦下来了,但比起阿珏他们还算是一个小胖妞! 天气渐热,她夹在人群里,虽不说汗流浃背,但也是闷得受不了,嘟囔了一句,欧阳美毫不留情的说:“这要问你爹才知道!” 王爱文看了看道路两旁从七八岁到十几岁不等的少年少女,讷讷的闭口不言,欧阳美不喜欢人多她这道,今天这种情况哪怕她父亲安排给她的一帮打手,哦,不,是护卫也没什么办法给她把人都驱赶了,胳膊拧不过大腿,更何况几十人要跟几千人甚至更多的来比,简直就是螳臂当车,所以欧阳美心情不好。她实在太能理解了。 几个人好不容易挤到了大军要经过的的地方,周如楠心有余悸地说:“幸亏我嫂子早早就让袁大哥留了地方给我们,不然这一通记挤下来,还真是吃不消。” “这些标语里面我大多数都能接受,就是这个活菩萨,我觉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王爱文打颤道。 “人这么多万一引起混乱就不好了!” 身边的几个朋友毫不留情的批评这些标语、人群,身为警备署署长的妹妹。阿珏自然更在意治安问题。毕竟要是出了事情,她家大哥要承担责任的,以前也不是没有引咎辞职的警备署署长。 人声鼎沸的情况下。她和极为朋友一边往袁氏百货大楼的方向挤,一边将自己问到的事情告诉身边的几个人:“这老百姓里面有警备署的军人,而且你们没发现以前以前那些小贩都不见了吗?就是为了给大家疏通道路,如果有意外发生。这道路两边的商铺都是允许百姓进去的,而且其他的小巷子还有路口都有人把守……” “咱们算是有大事要做的人。谁顾得上看什么英雄狗熊的……”假如围在周围拥挤的是男人,那么周如楠肯定半点不犹豫、毫不客气的将人推开,问题是边上围绕的是一群比她们小不了几岁的姑娘,这让人下得去手? 就如同现在。她一句英雄狗熊,瞬间遭到了周围几个小姑娘的怒目而视,“你说什么!竟然说七少是狗熊?” “怎么会?他当然是大英雄!平定暴乱。与民休养生息,注重发展教育。上马能杀敌,下马能提诗……”周如楠立即将自己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几句话胡诌一番,阿珏和王爱文忍笑拖着周如楠进了袁氏百货大楼,才放生笑开,后面的那两个小姑娘还在彼此一伙的叽咕:“我怎么觉得这些话好耳熟呢?” “呀!我想起来了,她在糊弄我们!咱们学校里刚学了双姝巷的历史,这不就是其中一姝吗?说她文能兴邦,武可定国?” “人呢,跑哪去了?” 连欧阳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等到几人笑罢周如楠才哀怨地说了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众人又是一场好笑。 澹台晴、澹台映、澹台昕三兄弟一直护在急人身边,他们因为是男孩子,在女孩中间挤来挤去甚是不自在,这会澹台晴忍不住提醒道:“小姑姑,据说大军已经进城了,再不赶紧的,时间要来不及了!” 几个女孩子提着手里没什么重量的包袱顿时慌张的往楼上跑,澹台晴带着弟弟们将大包袱往背上一撂,狠狠地说:“这些女的!” 澹台映在后面不咸不淡的说:“这些女的是姑姑的朋友!”澹台晴岂有不明白的意思,姑姑的朋友就跟姑姑一样,在爷爷、父亲、母亲眼里三个他们加起来还不如姑姑一个人,就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明知道姑姑的做法多么惊世骇俗,不合常理,一家人竟然热情的支持她,澹台晴从心底想说一声:姑姑万岁万岁万万岁! 袁氏百货商场的四楼几个男男女女在巨大的透明玻璃窗前跑前跑后的的忙活着,城外,却是一片肃穆。 “一会就要进城了,把你们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样收敛一下,扣子扣整齐,靴子穿好了!” “你你你……说的就是你,把你那牙上的菜叶子给我弄干净!” “哈哈哈……” 四面八方的笑声传来,叫方大同的青年埋怨道:“平日也没见这样齐整过,又不是去相媳妇!” 趁着上面的领头还在训话的间隙,旁边有人说:“嘿嘿!把你打扮的精精神神,路两边都是看过来的大姑娘,可不就是跟相媳妇一样吗?” 听了此话两人不禁相视而笑。 走在最前头的陈定邦不耐烦的问周坦:“到底还要多久?回去就回去,弄这么多繁文缛节的,麻烦不麻烦?” 他最近极其不好相处,周坦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本来大都督是想弄个交接仪式的,又怕你刚接手,做的太显眼遭百姓不满,只好借着这次布防圆满和河堤修好的事情,庆祝一下!” 大都督的这片慈父心肠如果放在以前可能还会让人动容。只不过现在别说动容了,就是连个表情都欠奉,他只简单地嗯了一声就不再说森么了。 因为后面的人还没整理好,周坦远远地还能听到一些老兵油子的笑骂声,心里不禁骂娘,这些不会看人颜色的货! 等到队伍出发的时候,倒真是一个个精神百倍。士气饱满的。陈定邦满意的点点头,沉声大喝到:“出发!” 澹台晴手里提着一个篮子,为自家姑姑拨开众人:“姑姑!这边……这边。看的最清楚!” 周围的小姑娘对他怒目而视,等到看清来人是个高大俊朗的男子时,就转而缓和了脸色,再听到他嘴里说对不住。哪里还有不高兴的,反而说起来其他事情。 欧阳美一过来就看着这幅景象。不客气的站在几人中间,正好隔开了澹台晴与几个姑娘家。 阿珏才站稳就听到有人说:“快点!来了来了!” “就是站在最前面那辆车上的!是七少……” “真的是七少!” “七少对我笑了!” …… “七少”这个词语本身就有一股风流倜傥的味道,从这群热情洋溢的少女嘴里说出来,阿珏感到心里有些酸涩。想想自己要做的事情,临到头了有些不确定的问身边的周如楠:“我这样是不是太出格了?” 钟情看热闹看的心潮澎湃的,拉着阿珏指着前面那辆比蜗牛爬的还慢的小汽车给她看:“出格什么呀!你看看那些姑娘可是连自己亲手绣的帕子。还有那什么花儿的都往他身上扔吗?” “我总算见识了一会掷果盈车的场面了!” 不知是谁开头喊道:“陈定邦!陈定邦!文能兴国,武可安邦!” 接下来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山呼声! “七少又对我笑了!” “七少还会对澹台珏以外的人笑?他们肯定眼花了!”周如楠嘲笑道。刚刚还在说话的姑娘,再次对周如楠怒目而视! “快!把花拿出来!” “把人挡一下!别让他们冲到了澹台珏!” “妈的!老子说了别推我,谁推我呢!” 一片混乱中,陈定邦的车子果然跟蜗牛一般慢慢行驶到阿珏面前。 不计其数的人在多年后还记得这个场面,欢迎陈家七少的车队缓缓驶来,从袁氏百货大楼的第四层突然掉下来一个巨大的条幅! 那条幅有一丈宽,四丈长左右,上面不知用什么颜色的字体写着格外醒目的几个大字:陈定邦,我嫁给你可好? 陈定邦早就一眼发现了人群中被人环绕的小姑娘,等到接着在看见那巨大条幅,他的眼睛更是一错不错的盯着阿珏,阿珏在他仿佛将人要化开的目光里,同手同脚的走到车前面,鼓起勇气看着站在车上的男人,尽量让自己声音不要颤抖地说:“陈定邦,我嫁给你可好?” 有时候看到和听到是不一样的,明明在看见那句话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却不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来的震撼! 远处看不清楚情况的人还在山呼:“陈定邦!陈定邦!文能兴国,武可安邦!” 围绕在阿珏周围的人却都没了声音,他们不看站在车上高高在上的大英雄,而是目瞪口呆的望着手捧百合花的清丽少女! 陈定邦咽了咽口水,不知是紧张还是别的,冒出来一句被人笑了一辈子的话! “我嫁给你可好?” 他的前面是几个新型的、用重金购买到的话筒,扩音效果无数,这句:“我嫁给你可好?”随着音效的原因传的远远地,连远处山呼的人群都一瞬间寂静下来,接着就是惊天动地的笑声! 跟在陈定邦身后的大兵们一个个脸憋的通红,不是是谁带头说了一句:“七少要入赘啦!” 从此陈定邦终其一生都没有在澹台珏跟前直起腰过! 每当别人说起他的时候,不会先说他的丰功伟绩,而是一开口:“陈定邦,这个老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他说要嫁给了一个女人呢……” “后来呢?” “后来啊!他们就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全文完) 本书由(小碎碎)为您整理制作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