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魔门》全集 作者:韧体工程师 声明: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第一章金戈铁马入梦来 将岸正置身于一个漫长的梦境里。 梦里,他是一个孤儿,名字叫逆天行。 十岁那一年洪灾,他在渭水旁捡到了一只仅剩一足的怪鸟。 怪鸟全身湿透,正蜷缩在岸边的一块大石头边,翅膀上不断滴下殷红的血水,染红了身遭的一大片土地。 年幼的逆天行把怪鸟收进了怀里,用体温烘干了它淋湿的羽毛,并且把它带回了栖身的破庙里。 在他的jīng心照顾下,怪鸟的伤势逐渐恢复,而在这rì复一rì的相处中,他也慢慢地觉察到这只怪鸟身上的诸多不凡来: 其一,怪鸟天生仅有一足,并不是后天受伤折损的。 其二,怪鸟不食五谷,仅以火苗为食,连睡觉的时候也睁着眼睛。 其三,伤复一月后,怪鸟忽然口吐人言,声若莺啼,竟是格外的婉转动人! 原来她叫毕红英,是一个即将化形的魔道妖修。 说是修行者,其实也就是一只不谙世事又贪玩的鸟儿而已,从此她就留在了同样年少无邪的逆天行身边,整天在一起嬉笑玩闹,共同谱写了逆天行一生最美好的回忆。 洪灾整整持续了半年才止歇,江,河,湖水位猛涨,堤坝漫溢或溃决,无数的村庄和城池被淹没,数不尽的人失去了家园和亲人,几乎大半个东魏帝国都浸泡在水里。 然而,就在人们准备重整旗鼓,再建家园的时候,千年难遇的罕见旱灾又接踵而至,庄稼颗粒无收不说,只是那连续的酷暑天气,就已经令人叫苦不迭了。 “好烫,红英,怎么你的身上会有这么强的热力啊!” “我…我可能要化形了…你暂时不要接近我了,再这样下去,你会脱水身亡的!”红英对着逆天行挥舞着翅膀,坚定地摇着头。 “夫诸已然授首!孽障,你还想驻留人间多久?”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天上传来,一个头戴战盔,身穿黑sè甲胄,手提一把乌金大槊的英伟男子,正威风凛凛地站在半空中,目光湛湛地看着红英。 “天殇罗刹饶命,我是被夫诸挟持来人间的…” “若是你有心作乱,我岂会留你xìng命?还不快跟我回修罗界!”天殇罗刹是修罗界的巡察使,身份尊崇,法力滔天,只见他轻挥了几下手中的大槊,虚空中就开启了一道闪耀着瑰丽光彩的门户。 “大叔,不要带走红英!”逆天行闻言心中大急,他自小孤单一人,好不容易有个相依为命的玩伴,眼下却要被人带走!心情激荡之下,他热血上涌,不再顾忌红英身体的滚烫和灼热,紧紧地抱住了她。 “她是生于修罗界的荒兽毕方成妖,留在人间只会引来火旱之灾!黄口小儿,你们尘缘已尽,还是速速放手吧!” “不!我不放!”强烈的炙热烧化了逆天行的外袍,他的双臂上也开始隐现焦黑,只要再过片刻,整个人都将烧成一堆焦炭。 “退!”天殇大喝一声,有如石破天惊一般,逆天行耳中嗡地一声,脑中晕眩一片,半昏半醒中,听到红英与天殇最后的对话: “天行,我在修罗界等你!” “哼,这小子心xìng倒是尚可,可惜根骨不佳,难了!” 从那天起,逆天行就决意踏上魔修的道路,并且通过了重重的考验,拜在了魔门第一大门派幽冥宗的门下。 紫霄大陆的修行者本来分佛,道,魔三大派。 十万年前,东魏帝国的魏武帝,北蒙汗国的铁勒可汗还有南吴联合酋长国的沙迦大酋长共同发起了轰轰烈烈的“宏武灭佛”运动,大量诛戮各地的僧众信徒,焚毁所有的佛像和经典,彻底断绝了佛门修行者在紫霄大陆上的传承根基。 灭佛运动后,随着道,魔二派的逐渐兴盛,修真世界也正式步入了两家争锋的阶段。 道门的修行以淬炼元神为主要手段,目标是灵肉分离,以神证道,修得不朽元神。修炼的过程有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化神,合体,渡劫,大乘九大境界,每个境界又分九层——大乘九层修满,则可飞升天人间,从此寿与天齐,永享仙福。 魔门的修行则以淬炼肉身为主,以肉身为船,元神为客,证得不灭金船,载客直至永恒。 魔修同样有九个境界,分别是煅体,入魔,魔血,魔体,神通,雷劫,火劫,风劫和大圣,每个境界也分为九重——大圣九重练成,即可飞升到修罗界,从此纵横天地,永世逍遥。 两家各有长生之道,传承也同样底蕴深厚,所以这种分庭抗礼的局面持续了许多年,一直在某种极为微妙的平衡之间来回摇摆着。 直到两万年前,魔门天才“无上宗师”令东来飞升以后,这个维系了近八万年的平衡也终于走到了尾声: 自此之后,道门仍旧时有出众的人才飞升天人界,但是魔门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飞升者! 可以想象一下,两个学究教书,其中一个的学生总是考不上秀才,那么学生们会做何选择? 所以很自然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新晋的修行者几乎一边倒地选择了道门,不仅如此,魔门内部也有很多不够坚定的修行者相继倒戈,转投去道门的宗派修行,使得魔门人才凋落,势力迅速衰退。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一些野心勃勃的道门宗派,趁机拿一些少数的魔门败类做文章,指责魔门的修炼三观不正,泯灭人xìng,所以才受到了轮回法则的制裁,必须要像十万年以前“宏武灭佛”一样开展“灭魔”运动,才能斩断魔根,还修真世界一个朗朗乾坤! 对此,三大国家的执政者并没有表态支持,但也没有明令禁止——于是这些自以为得到了默许的道门宗派就越发猖狂强势起来,一边编排各种理由疯狂地打压着各大魔门宗派的势力,一边故意引导舆论,恶意地损害魔门宗派在凡俗人间的形象。 天下大势已然如此不利,逆天行的魔修道路却显得更为坎坷——入门半年后,因为根骨不佳,他被幽冥宗残酷的宗门竞争所淘汰,废掉修为后逐出了师门。 如此巨大的挫折仍旧没能打倒xìng格极具韧xìng的逆天行,他不为所动,独自上路,继续坚定地走着自己的魔修之道。 后来,身为魔门散修,他孤身一人,深入五百年才开启一次的荒古禁地幽冥白骨山,历经几番生死,智破层层机关,终于破入了幽冥白骨山最深处的秘境森罗极光狱。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森罗极光狱里,他有幸看到了魔门重宝——圣祖伏羲入魔图。 从此以后,时刻观想,魔心的境界一rì千里,就连魔门中人闻之丧胆的雷劫,火劫也不能撼动分毫。 为了增加渡劫时的把握,他搜遍紫霄大陆上著名的魔门散修洞府,终于找到了可以提高魔体品阶的修罗淬体术,将原本只有四阶的火猿魔体一路苦修成了火属xìng超强的二阶毕方魔体。 然而,就在他修满火劫境九重,准备闭关迎接风劫的时候,突然有一群来历不明的渡劫境道门修者出现在了他的闭关密室里! “你们是谁?来我洞府所为何事?” “认命吧,逆天行,你的魔道之路也该就此止步了!” “一介散修,居然也能修炼到火劫境九重?你的际遇很不一般哪!假以时rì,岂不又是一个‘修罗尊者’令东来?” “可惜你没机会了,要怪就怪当初错选了魔门吧,下一次投胎,千万不要再犯错了!” “扼杀魔种的感觉真是痛快啊!至多五千年,修罗界就将因为人才断层而彻底臣服在我天人界的脚下了!” “是你们!”难怪近两万年都没有一个魔门中人可以飞升,原来都被这伙人扼杀了!可是他的洞府隐秘且机关重重,为何那些突然出现的道门修者们可以长驱直入,在他未及察觉的情况下进入洞府的最深处? 而且渡劫境距离白rì飞升成就大罗金仙仅一线之隔,纵观整个道门,达此境界者寥寥,且无一不是自少年时代就闻名紫霄大陆的风云人物…那么这为数众多的陌生渡劫境道门修者究竟从何而来,平rì里又栖于何处? “反应很快啊!果然比你那几个傻弟子要强多了!”一个神采奕奕,鹤发童颜的高瘦老者说着就从袍袖里取出一个口开目瞪,须发皆张的人头来,正是逆天行悉心调教多年的大弟子杜景山! “景山!他连神通境都未至,你们也不放过?” “哈哈哈,你还指望道爷来你这破洞府两次?外面会走会动的现在都做鬼去啦,这样你在黄泉路上,也好有些伴儿,体面一点,岂不是好?” “多说无益,动手吧!” “不,我不甘心!!” …… 可怜逆天行一世谨慎,除了一心苦修以外,甚少沾惹因果,也从未肆意滥杀过凡人的xìng命,更未曾与任何一个道门宗派结下仇怨……如此的隐忍与低调,却换来这样一个结局,难道仅仅就是因为他修炼的是魔门功法吗? 而这一切还没有随着他的陨落而结束——因为他身陨时的怨气过于强烈,所以入不了轮回,而是直接被投入了刑罚最为酷烈的无间地狱,以yīn魂承受永无止尽的三界六道涅槃火焚烧之苦! 为什么那些打着道门旗号烧杀劫掠的人都可以平安无事,而他只是身陨时有一点愤怒和不甘就要承受无间地狱里无穷无尽的苦难? 不!不管这些是谁定的命运,他都不会屈服和接受! 按照常理,无论多么罪孽深重的人,在三界六道涅槃火rì复一rì年复一年的猛烈锻烧下,也终将消去前世的记忆和意志(当然,与此相伴随的怨恨也会同样灰飞烟灭),然而,逆天行身坠无间数十万年,一缕yīn魂里的意志与怨气不仅没有消散,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愈发坚定和强烈… 在这个漫长而又清晰的梦境里,将岸看到的最后一段画面是那缕yīn魂忽然在熊熊燃烧的三界六道涅槃火中炸裂,一团炽烈而又炫目的光芒飞溅而出,一直贯入无间地狱穹顶的混沌里,穿透了出去! 再后来,那团光芒就一路穿过三界六道的重重壁垒,来到了紫霄大陆的九幽宗门,钻进了卧榻上将岸正在沉睡的身体里。 ====================================================================== “醒来吧,承接了我的记忆与怨恨的人! 在意志分裂消亡的最后时刻,我无意咒骂命运的不公,只是想要与你分享我最后的感悟: 魔修之路,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无论遇到坎坷或是冲突,切记不要刻意隐忍与退避,因为那一刻的淡淡遗憾会烙刻在你的命魂深处,慢慢累积,直至积攒出难以想象的可怕魔障,将你引向无尽的地狱深处。 魔门道门,修得都是长生不朽,途径或有不同,目标都是超脱轮回——世事无常,无论遇到任何变故,永远牢记最初的选择,不要因为一时的得失而迷失在自己的道上。 生于六yù红尘,喜,怒,哀,惧,爱,乐,yù乃是道法自然,一切但随汝心,切勿理会世俗礼法而无视本心的呼唤——生且能尽欢,死亦可无憾! 魂飞魄散浑不怕,要留魔种在人间!哈哈哈,老夫宁愿灰飞烟灭,也要给魔门留一线希望!道门的卑鄙伪君子们,你们的yīn谋早晚会被揭穿;修罗界的战车,也终有一天会碾碎天人界的大门! 红英的故乡,修罗界哪!小子,若是你他rì能有幸踏入修罗界的大门,不要忘了烧纸告诉我那里究竟什么样子…” 脑海中的声音逐渐远去,将岸的眼皮开始微微地跳动起来,这恰是即将苏醒的先兆。 “原来只是一场梦!”将岸猛地坐起身来,整个后背都汗湿了。 “只是托个梦,什么实惠的都没有,好歹也留个锻体功法下来啊!”梦里的场景一幕又 一幕,回忆起来仍旧无比清晰,就好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然而,逆天行前世修炼的功法口诀,拳经剑谱,他却一个字儿也想不起来。 “难道我真的没有修行的机缘?”将岸拾起枕边的一本残破书册,轻叹着自语道。 这个外貌黑瘦,有点土气的少年正是魔门宗派九幽门的外门弟子,至今已经修炼了三百五十八个rì夜,却仍旧没有锻体入门。按照宗门的规定,一年期满,未完成锻体的外门弟子将会被统一逐出门派,此时此刻,距离最后的考核还剩下七天。 几乎是习惯xìng地,他再一次翻开了手中的残破图谱。 而与此同时,他的眼前又很自然地浮现出一年前接受功法传承时的情景。 他还清楚地记得,当他将颤抖的左手轻按在传法碑上时,一道温暖的橘sè光芒从碑面上的铭文里透shè出来,一本蓝底黑字的簿册在虚空中逐渐成型,轻轻地落在了他平摊的右手上。 看着簿册上用小篆书写的“毕方御火诀”五个大字,他掩饰不住心中的惊喜,就要翻开来细看里面的法诀。 “咦,也是一本火属xìng煅体功法!”传法殿的执事涂画非一把抢过少年手里的功法,凝神细看之后,脸sè一变,把簿册收进了怀里,“这本功法你不能拿。” “为什么?” “你切莫离去,我去去就来!” 涂画非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另一本簿册,就是将岸此刻手中的残破图谱,一本名为黑水真诀的煅体功法。 然后这位传法殿的执事告诉他,传法碑的法阵出了一点问题,刚才那本功法不该属于他,让他拿这本残破图谱回去修炼。 淳朴憨实的少年不疑有他,老老实实地按照执事的话回去了。 后来,他听闻毕方御火诀被同届的另一个外门弟子孟天翔得去了,对方的父亲是边境重镇的将军。 半年后,孟天翔成功煅体入门,被宗门六大峰的九箓山录入门墙,成了一名内门弟子。 “没爹没娘,无权无势,不忍又能如何?”每念及此,将岸的心中都会升腾起一股淡淡的怨气。 谁让人家是将军之子,而自己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生长在破落户窝棚,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呢? 有怨气又能如何?还不是得自己再生生地咽下去,忍下去! 多少次的屈辱和不甘,他都默然地承受了,唯独这一次,他忽然感到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从胸中涌起,好似一团灼热的火焰在熊熊燃烧,烧得他气血上涌,浑身发烫! “为什么要忍?明明是属于我的东西,又凭什么要让给别人?”将岸大口地喘着浓重粗热的气息,圆睁的双眼里布满了腥红的血丝,“不!我绝不就此放弃,一定要煅体成功,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就在他的意识逐渐远去,眼皮也越来越重的时候,有点模糊的视线非常巧合地扫在了手中黑水真诀的第一页上。看着书页上诡异的行功路线图,他的瞳孔微微一缩,脑中闪过一丝明悟:不对,这法诀有问题! 在梦中承继了逆天行的毕生记忆之后,他的眼界很自然地开阔了许多,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行功路线图里的很多蹊跷之处。 “太奇怪了,这样的功法莫说是凡人,修罗界的罗刹也练不成!”将岸的眉头皱成了“川”字,他把手中的残破图谱翻到了第二页,然后第三页,第四页…每一页上都画着一个摆着不同姿势的**男子。 裸男身上密密麻麻地标记着人体的经脉和窍穴,每一张图上都用朱砂勾勒了一条淬体时经脉流动的路线。蹊跷的是,这每一页上的行功路线,完全不符合人体经脉流动的规律,简单地说,就是根本走不通!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熊熊燃烧的三界六道涅槃火在他的脑海里一掠而过,一个大胆的猜想浮上了他的心头,“难道这功法根本就不是给人练的?” 他越想越觉得有理,回想起逆天行陨落后化身为yīn鬼时的样子,他猛地一拍大腿,彻底地想通了:“难怪我怎么都练不成,这种行功路线只有鬼才能练!” 准确的说,这门功法有点类似嫁衣神功,需要豢养灵鬼作为炉鼎。 (不知道还有多少书友记得我,我回来了,题材是与武侠最接近的东方玄幻,这本新书有不少书友反映有些慢热,从十章以后越来越好看,所以恳请新书友们耐心一点,感恩~) 第二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解开了黑水真诀的秘密,将岸信心大增,还有七天的时间,他决定放手一搏。 炉鼎可不会从天上掉下来,要么就自己捉天然的yīn鬼回来炼化,要么就花钱去买人家养好的。 一只最低品的灵鬼,市场价也要数百下等灵石,根本就不是他这种穷小子能消费的。 “只能拼一把了!”他的脑中浮现出逆天行前世的种种炼器手法,决定自己试着找材料炼器捉鬼。 说干就干,他掀起卧榻上的棕榈床垫,从床绷下翻出一个黑漆漆的瓦罐。 瓦罐里有三块下品灵石,几小片薄薄的紫金箔,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冷凝玉,还有一个卖相不错的描金盒子,可惜是空的。 以上就是他入门一年,从牙缝里节省下来的全部财产了。 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珍藏都揣进怀里,将岸离开了自己的小院,一路上,他非常谨慎地回避开每一个路过的师兄弟,唯恐将这最后的“魔缘”都遗失掉。 他越走越快,几乎是小跑着冲进了位于外门弟子院落群最右首的百宝轩。 “哟,稀客呀!”百宝轩的小老板米玄看到将岸,神情很是惊讶,“难道今儿铁公鸡肯拔毛了?” “米师兄说笑了。”将岸被嘲讽了也不脸红,在他看来,节约是极为重要的美德,没有什么值得羞耻的,“我想典当点东西,再采购一点点材料。” “好说好说,来者即是客嘛!”百宝轩名字好听,其实也就是几个有点门道的内门弟子联手搭建的一个小型交易平台。米玄只是创办人之一,而且还是地位最低的那一个,怎能不笑脸迎客? 将岸闻言不再客套,从怀里摸出那个描金盒子来,放在了米玄面前的柜台上:“喏,我这次就先典掉这个盒子吧。” 盒子掼在柜台上,竟然砸得厚实的金丝楠木柜面微微晃荡了一下,马上就引起了米玄的注意。他神sè郑重地凑近端详了好一会,这才手上运劲,不动声sè地把盒子拿起来全方位地观察。 赏玩了好一阵子,米玄终于开启了盒盖,里面铺着天蚕丝织就的红sè厚垫,垫子上有一个深深的圆形凹痕,那应该是原盒中宝物的形状。 “唔,盒子的确不错,只是用材和做工两样,就可以估出个不错的价钱。”米玄仔细地观察着将岸的表情,小心地斟酌着措辞道,“不过东西不成套,我也不太好收哪。” “还有这个讲究啊?”要是此前的将岸说不定就真的信了,但是得了逆天行的一世魔修经历,现在的他哪里还那么好骗?所以他只是有些遗憾地一摊手:“那就算了吧!我晚些下山一趟,到定远城的当铺里去问问看吧。” “别!”米玄的眼珠子转得飞快,连忙装模作样地拦住了将岸,“外面的世界多乱呀,道门的那些少侠们像疯狗一样见人就咬,下山一次风险太大啦!” “可是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啊!”将岸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笑得人畜无害。 “规矩是可以变通的嘛!”米玄也陪笑,只是皮笑肉不笑,“无论如何,开这个小店就是为了方便师兄弟们,既然师弟今儿真的有难处,那做师兄的怎能不鼎力相助?三十块下品灵石!” “三十块下品灵石!”这个价格比将岸自己预想得十倍还多,米玄究竟看出了什么,居然会给出这么惊人的高价? “师弟还不满意?”米玄的瞳孔微微一缩,沉声问道。 “不要灵石,你这里有赤铜jīng和黑曜石吗?”一年的磨练,遍历了人情冷暖的少年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sè,他压制住内心的震惊,脸上的表情平静如昔。 “有!三十块下品灵石,都要换成这两种材料吗?”米玄心中的疑窦更强烈了,“你的储物戒子放得下吗?足足有好几十方哦!” “放不下,师兄顺便卖我一个大一点的储物戒子吧。”将岸心中乐翻了天,几十方的赤铜jīng和黑曜石,练习手法所需要的损耗再大也不怕了! 看着少年脚步轻快地离去,米玄控制住了跟踪并一探究竟的冲动,毕竟是开店做生意的人,细水长流,永续经营才是王道。 回到自己的小院,将岸立刻关上门窗,对外做成闭关清修的样子。 不仅如此,行事谨慎的他,还不忘记在院落里布置了一个小小的感应阵法,以防在炼器的时候有人贸然闯进来。 做完这一切后,他的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取出新储物戒子里的一部分赤铜jīng和黑曜石,人生的第一次炼器试验开始了。 逆天行前世曾钻研炼器手法多年,他的本命魔宝天武法轮就是自制的,攻守兼备,威力绝伦,在临死前还拉了两个渡劫境的道门修者作为陪葬。 不过由于手头材料的匮乏和自身境界的限制,此刻的将岸至多只能炼出最低档的下品法器。 首先被设计出来的法器是一对护臂,材料就采用赤铜jīng和那一小块冷凝玉,作用主要是防御为主,利用赤铜jīng良好的延展力,可以尽可能地卸去作用在护臂上的力道。冷凝玉上需要刻一个小幅吸收yīn煞之气的简易阵法,作为法器的能量来源,同时,在护臂受到攻击的时候,这个阵法还可以逆转使用,将此前积攒的yīn煞之气瞬间增幅输出,也算是一个出其不意的防守反击。 这个设计固然别具匠心,但是对炼器师的技法要求也比较高,毕竟冷凝玉就这么一小块,阵法只要刻错一笔就前功尽弃了。 更为苛刻的是,因为黑曜石和冷凝玉的材质不同,硬度和脆度也存在本质上的差别,所以在黑曜石上的练习也不能完全照搬到冷凝玉上来,只能依靠唯一一次实践过程中的临场发挥和炼器师自身对于各种材质的自然亲和力了。 所以他先从相对简单的赤铜jīng部分着手:先把半湿的黏稠陶土涂抹在自己的双臂上,弄出包裹半个手臂的形状,再把陶土加热烘干。紧接着,陶土干透后,从手臂上取下来,这就是法器的模型。接下来,因为赤铜jīng属于比较低劣的炼器材料,杂质多,凡火可熔,所以只需要将熔化的液态赤铜jīng倒进按照法器模型所制作的模具里,一个护臂法器的雏形就做好了。 有了法器的雏形,下个阶段的工作就是刻录阵法。 这个步骤他在梦里看逆天行完成得轻松,但是轮到自己动手的时候,才发现实际cāo作比想象中要困难得多。 首先手要有力,不然刷刷几刀划下去,连个印子都留不下来。 其次心要静,手要稳,脑子里时刻清楚下一刀往哪里去。 最后是心随意走,刀随心动,每一刀的深浅力度,每一笔划的长短转折都能做到圆转如意,浑然天成。 以上说的是一个境界,也是一种成就,需要长时间,无数次地反复练习才有可能达到。 而单以护臂法器上的阵法复杂度而言,只要保证第一项手要有力,并且把第二项心静手稳练习到勉强过关的地步就足够了。 要求降低了这么多,将岸仍旧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刻坏掉七十几组雏形法器,才完成了一对护臂法器的阵法刻录。 无论过程如何艰难,他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绷紧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sè。 距离最后考核的时间还剩下不足六天,他不敢放松高度集中的jīng神,借着这一次成功里的些许感悟,他轻轻地拈起那块纤小的冷凝玉,放在手心摩挲良久,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没有办法实际演练,他只能在脑海中默默地模拟整个阵法的刻录过程。为了jīng简动作,他连续换了好几个功能相似的阵法,把需要刻录的笔划数减少到只有十三笔。 一竖,一横,上钩,转折,画弧,再上钩…他的眼皮微微地翕动着,脑海里的模拟已经演练了上千次,终于,他猛地睁开了双眼,一股jīng芒激shè的同时,他的动作也灵动无比:左手飞快地将冷凝玉固定在房间的桌案上,右手紧握刻刀,在指甲盖大小的玉面上开始笔走龙蛇! 机会虽然只有一次,他的脸sè却始终平静如水,右手手臂自始至终都没有挪动分毫,动的只有灵活得像蛇一样的手腕,心静手稳,在巨大的压力下,少年沉寂已久的潜力和自信在不知不觉中释放得淋漓尽致:只见他刀锋微侧,轻轻一转,一个纤细而优雅的弧线就划在了玉面的正中心,弧线拉满半圈后,柔若无骨的手腕突然发力,先竖而横,转折处如刀锋一般尖锐分明,正如同少年此刻锐意进取,不甘平庸的心境。 “太好了,还有希望!”阵法终于圆满地刻录完成,将岸欣喜地看着手中仍旧显得有些拙劣的作品,布满血丝的双眼让他坚毅的面容上多了一分往rì不曾有过的狰狞和霸气。 第三章众人皆醉我独醒 戴上护臂之后,将岸又开始打磨起另一块赤铜jīng,这一次,他想要制作一面镜子,一面可以照“鬼”的镜子。 yīn鬼重四钱二分(21克),形容与生前一致,但是凡人的眼睛却看不见。 有些动物可以看到yīn鬼,比如说某些灵犬,还有山里面的大虫,都天生就拥有看清yīn鬼的犀利眼神。还有就是道门弟子修炼到筑基阶段,jīng化为气,就能看清yīn鬼,俗称“开天眼”;而魔门弟子则是到了入魔阶段,因为煅体大成而身体机能全面提升,也能勉强看见yīn鬼的朦胧身形。 照鬼镜的原理很简单,就是通过铜镜背后的显形阵法让凡人也能看清yīn鬼的存在。 除此之外,将岸又利用黑曜石的聚yīn特xìng为照鬼镜多安置了一个小型的养魂阵,可以少量地收摄一些yīn鬼进去。 完成第二件下品法器的制作后,已经是次rì的黄昏时分,他把照鬼镜揣进怀里,在夕阳的余晖中,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自己的小院。 走在泥泞湿滑的下山路上,将岸一边反复诵读着黑水真诀的经文,一边在脑海里搜索山门附近哪里可能找到yīn鬼聚集的地方。 九幽门定址于东魏帝国东北临海的偏远山林里,宗门一共由六大山峰组成,按照排名分别是阳明山,九箓山,龙虬山,中平山,东浮山以及天泓山。 东魏帝国近年来因为国内贫富两极分化严重,邪教和地方反乱分子屡禁不止,但凡有他们活动过的地方,烧杀捋掠,尸横遍野,宛如人间地狱一般。 这些无辜遭难的人,尸体被草草掩埋后,就形成了所谓的乱葬岗。 乱葬岗将天地间自然滋生的yīn煞之气逐渐聚集在一起,久而久之,就成了yīn鬼们赖以栖身的地方。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龙虬山下应该有一个乱葬岗,那是三十年前横行一时的红莲教被剿灭时留下的,宗门里修炼九幽御鬼诀的弟子们就经常结伴去那里狩猎yīn鬼回来淬体。 目标明确后,将岸再度孤身上路,全程疾行,终于在子夜之前赶到了龙虬山下的红莲教旧址。 “这地方果然邪气得很!”天上皎白柔和的月光也被此地的冲天怨气所影响,变得朦胧而晦暗,连路都不怎么看得清。 邪教叛党的巢穴,到最后连个清理掩埋的人都没有,只留下倒塌的殿墙,生锈的刀剑和腐朽的战旗在沉默地诉说着昔rì的辉煌。遍地的断瓦残垣里,混杂着一具具未掩埋的白骨,幽幽的磷火随处可见。 “这里连乱葬岗都不算,难怪有这么大的怨气,真是冤魂和厉鬼们的乐园哪!”将岸一边感叹,一边从怀里摸出了照鬼镜,子夜就要到了,孤魂野鬼们也该现身了。 当天空中的圆月完全被一层迷蒙的雾霾所笼罩的时候,一阵连绵不绝地哭喊嗥叫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好像要重现红莲教众们被官军屠戮虐杀时的惨状一般,子夜降临了。 “不好,我好像有点过于自信了!”只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他的护臂法器就蓄满了yīn煞之气,不仅如此,照鬼镜也快爆了,镜子里密密麻麻的照得都是人脸,他们正面带狰狞地扑向少年的肉身,在无形中撕扯他的魂魄并疯狂地吸收他肉身内的生人阳气! 感觉到情况不对,他扭头就跑,试图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片鬼蜮,却发现无论自己往哪个方向跑,最后都会回到原地,也就是原红莲教的祭坛旁边。 “该死,这是鬼打墙!”少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也越来越沉重,这是“鬼压身”的征兆,如果再不逃离此地,就要被群鬼抽干阳气,成为他们中间的一员了。 “锵,锵,锵”生死时刻,他当机立决地将双手的护臂交错猛击,将护臂里积存的yīn煞之气以最猛烈的形式释放出来,逼退身遭围绕的yīn鬼,在一瞬间认清了来路的方向。 然后,他果断地闭上双眼,向着来路的方向狂奔而去,连续不停地疾行了十几里。 “刚刚真是太危险了!即使有了前辈的毕生经验,我自己的判断力和决策力还是差得太远太远了!”总算又看到了那轮明亮的圆月,少年的心仍旧如同打鼓一样狂跳不止,“好在yīn鬼已经收集到手,回去就可以试练黑水真诀了。”死里逃生后,他对力量的渴求愈发强烈——必须尽快煅体入门,脱离这种靠碰运气和耍小手段保命的废材阶段! 体内的阳气被如饥似渴的孤魂野鬼们吸走了大半,少年只觉得浑身发冷,脚底发飘,连站稳都觉得有些困难。 所以,当他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回到宗门的时候,已然过了寅时,不少勤勉的派内弟子甚至早就结束了晨练,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前往阳明山的宏武殿去参加每月一次的宗门例会。 “时间已经这么赶了,还要白白浪费小半天!”将岸有些郁闷的自语道。这个例会掌教真人和各院长老都会参加,要是给他们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狈样子,肯定又是一堆麻烦。 站在山门前,少年正在考虑要不要找个理由逃掉本次例会,晨练解散的人群中已经有人认出他来:“哎?那不是到现在还没锻体入门的将岸吗?怎么看上去如此虚弱憔悴?” “脚步虚浮,双眼无神,就这样子还想锻体入门?” “你看他面sè苍白,眼袋浮肿,鼻头冷汗不止,连一个健康的凡人都不如,哪里还有半点修行者的样子?” “眼下宗门资源出奇的紧缺,怎么还能再养这种废物?直接赐给我炼尸吧,还省得我下山跑一趟!” “蠢货!这种五劳七伤,几yù崩坏的肉身,就算炼成最低级的铜甲尸,也是如同纸糊一般不顶事,还要浪费宗门诸多珍贵材料,也太不划算了吧?还是交给我来祭炼万鬼幡吧!” “哼,你那小破旗子里十个鬼都没有,也好意思自称万鬼幡?像他这种废物,就该拿来让我们九箓山一脉祭炼噬魂幡!”最后一个接口的正是一年前通过贿赂传法殿执事夺走将岸毕方御火诀的孟天翔,他已于半年前成功锻体,成了一名九箓山的内门弟子。 孟天翔说完,其他的宗门弟子又接着继续吵闹叫嚷起来,一张张自私凉薄,冷漠残忍的嘴脸,在这一刻显露得淋漓尽致。 若是每个魔门宗派里的门人都是这副德行,试问魔修如何才能翻身,魔门又何时才能迎来重回巅峰的一天? 对于这种无端的羞辱和恫吓,以前将岸还会觉得难过和惭愧,可是此时此刻,他只是感到一阵无言的悲沧:无论这些人的根骨再好,悟xìng再高,修炼的功法再顶级,以他们那种狭隘短浅的眼界和恃强凌弱,欺软怕硬的xìng情,即便没有道门宗派的压迫,又能混出多大点名堂? 自私的人改变别人,懦弱的人改变自己,将岸既无意改变别人,也不想为别人而改变,所以他只是淡然地笑笑,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默默地踩实脚下的每一块青砖,安静地向山上的宏武殿走去。 而那些挑衅生事的宗门弟子们没有找到想象中的乐子,也都相继骂骂咧咧地散了,毕竟宗门有严令禁止弟子内斗,只要将岸一天还是宗门弟子,他们就不能当真把他怎么样。 进入宏武殿后,宗门内的弟子们按照六大峰的排列顺序各就各位,一起恭听掌教真人和各大长老的训话,然后就是一些外派的耳目给大家报告一些山下的修真新闻,不外乎都是某某门派和某某门派火拼,某某门派和某某门派结亲,又或者是某某门派的少侠杀了哪个魔头,某某魔头糟蹋了某个门派的女弟子之类,千篇一律,无聊的很。 山下的修真新闻说完了,接下来就是宗门内的修真新闻,内容更是琐碎而无趣,听得很多弟子都是哈欠连连,只想尽快结束,可以回去继续修炼。 一堆不相干的事情说完以后,话题终于转到了近期的热点——五天后的新晋弟子考核上。 最近几年道门宗派对魔门的诋毁和构陷越来越频繁,声势也越来越大,整个魔门的新晋弟子招募都很不乐观。 而九幽门地处边陲山区,宗门内境界最高的掌教庞圣杰也不过刚刚步入魔体境,如此浅薄的根基,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宗门的新晋弟子招募。 以去年为例,总共录入二十七名外门弟子,一年来,修炼中意外陨落者三人,经脉损毁者三人,中途退出者两人......而真正幸存下来并且成功完成锻体入门的,仅有六人。 第四章五日之约 而同样幸存下来但是未完成锻体的也还有三人,其中一人就是将岸。 换在以往,宗门会给这样的弟子发放一笔不菲的遣散费,然后客客气气地将这些弟子送下山。 但是今时不同往rì,随着宗门的修行资源rì渐紧缺,很多弟子甚至长老都被逼得丢下了修行者的自矜和尊荣,行事越来越没有下限,门规一次次被突破,放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他们现在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不得不说,最开始的时候,道门只是拿极少数的魔门败类在做文章。而随着魔修大环境越来越不景气,已经有越来越多的魔门弟子被逼得铤而走险,为了争取更多的修行资源,烧杀捋掠,无所不为。更可怕的是,这种势头发展极为迅速,犹如星火燎原一般越演越烈,越烧越旺,眼看就要伤到魔门立足万年的根基了! “掌教真人,弟子有话要说!”接到师父湛伯阳的眼神,孟天翔心领神会,连忙率先跳出来嚷嚷道,“他们加入宗门一年,寸功未立,锻体又不成,还耗费掉恁多灵石资源!要是就这么便宜地放他们下山,宗门未免也太亏了!” “哦?依你看来,宗门该如何处理他们?”掌教庞圣杰的眼神像鹰隼一般锐利,径直地罩在了孟天翔的脸上,语气淡然地问道。 “弟子…”孟天翔被庞圣杰眼中湛然的神光看得一阵心虚,连忙深深地垂下头去,硬着头皮把师父教他的话复述出来,“弟子觉得可以废物利用,我师父最近正想要祭炼一个噬魂阵,还缺几个镇守阵脚的主魂…” “笑话,我们中平山还缺试丹的药人呢!他们虽然锻体不成,但是也要比山下的凡人体魄强健一些,够我们鉴别十几味新丹的药xìng了!”孟天翔话还没有说完,中平山的内门弟子吴逸明就忍不住大声接下话头,他们与将岸等几人同时加入门派,却是一点旧情都不顾念。 “魂魄你们尽管拿走,不过尸体可以交给我们龙虬山来养蛊,省的小爷们还要冒险下山去抓人!” “肝,肾,肺,胆都取出来,咱们东浮豢养的灵宠偶尔也要开点人荤,养一养胆气!” 其他的内门弟子也开始吵闹叫嚷起来,这都是穷疯了啊! “你们几人对此有什么话说?”庞圣杰对弟子们的吵闹视若无睹,又转过头问将岸他们三人。 而此时此刻,另两个未完成锻体的弟子早就吓得瘫倒在地上,一股腥臊味从他们的身上传来,两人的裤裆里都满是失禁的屎尿。 “一年为期,距离最后的考核尚有五rì,弟子觉得现在言及此事有点为时过早。”将岸有些心不在焉,他辛苦了一夜,现在满脑子都是回去以后炼化yīn鬼的事情。 “五rì?你小子三百六十rì都做不成的事情,区区五rì又能改变什么?”孟天翔一听乐了,“这么说来,若是五rì之后你锻体不成,就甘愿接受宗门的任何处理?” “这是掌教真人的决定吗?”将岸好像听不懂孟天翔语气里的挤兑一般,很认真地向他确认道。 “我…”孟天翔这才察觉自己僭越了,看着掌教庞圣杰骤然沉下的脸sè,他一时语塞,竟是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是他代表其他宗门弟子对掌教真人的建议!”弟子失言,孟天翔的师父湛伯阳不能再继续沉默了。 “是吗?那么被他代表的都有谁?”将岸问题提完,放眼望去,在庞圣杰的积威之下,竟是无人敢出面应声。 “你怎么还不明白?废物就是该死啊!”孟天翔在重压之下,血气上涌,恶狠狠地指着将岸怒骂道。 “物竞天择,弱肉强食,这就是魔修之道!你入门的时候,执法堂的弟子应该就告诉过你吧?”事到如今,湛伯阳也只能选择力挺弟子到底了。 “不妥,如此发展下去,我们与那些道门弟子蔑称的邪魔歪道又有何异?”天泓山的首座漆雕尘终于听不下去了,义正词严地反驳道。 “妇人之仁!不要跟我讲哪些没用的伦理道德,既是道门之德,又与我魔门何干?”湛伯阳满脸不屑,分毫不让地回击道。 “都给我住口!”庞圣杰嗔目大喝,震慑住了还yù相互辩难的两峰首座。 “本座也想问你,若是五rì之后,你仍旧未能煅体入门,那该如何?”庞圣杰说话的时候用了些许九幽魔音,以免将岸用假话来敷衍搪塞。 “那不可能!”将岸自信地笑了,“一年的沉淀,我的机缘已经到了。” “故弄玄虚!若是你能五rì功成,我就当众自戕,你可敢赌之?”孟天翔前迈一步,说得豪气干云。 “来点实际的,你的命值多少灵石?”长了见识的少年可不会做这种落不到实惠还白白结下死仇的傻事。 “哈哈哈,他不过煅体一重,也就值个二三十块下品灵石吧!” “不要这么说,这小子家里颇有权势,将军之子嘛,百来块下品灵石还是值得的!” “还要算上九箓山湛师伯的面子,加起来也能值上几百下品灵石吧!哈哈哈!” 将岸的话一问完,顿时逗乐了在场的其他内门弟子们,他们七嘴八舌地恶毒调侃着,气得湛伯阳脸sè发青,孟天翔怒不可遏! “就凭你这没爹没娘的贱种,小爷一口唾沫都比你的命值钱!”孟天翔肺都要气炸了,“若是你五rì内完不成煅体,小爷就把你剥皮拆骨,分尸炼魂!” “唔,我对你的命不感兴趣,要是我有幸功成,你赔给我一百块下品灵石就好。”将岸却完全无视孟天翔的愤怒,仍旧没心没肺地陪笑道。 “你是说小爷的命只值一百块下品灵石?” “难道还能值一千块?”将岸眉毛一扬,有些“惊喜”地追问道。 他这么一问,其他峰的弟子又是一阵哄笑,搞得九箓山的弟子们好不难堪。 “好,好,好!不跟你耍嘴皮子!五rì之后,小爷要亲手把你剐了!”在师父的眼神授意下,孟天翔怒极反笑,恨恨地站回到了湛伯阳的身后。 “剐了都算是便宜他了!应该要让他在恐惧和怨恨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湛伯阳也yīnyīn地接了一句,看向将岸的眼神就像是看死人一样。 此行的目的他已经达到了,掌教真人没有明言,就当是默许了这个赌局——而赌局的结果不管如何,从此以后,被淘汰的外门弟子应该都不会遣送下山那么“浪费”了。 既然已经没有别的议题,庞圣杰说了几句场面话就结束了这一次的宗门例会,临到末了,他又郑重地jǐng告了一句:“九箓山内门弟子孟天翔与外门弟子将岸的赌局,本座会全程关注和监督。要是有人在暗中耍什么手段被发现了,就休怪本座辣手无情了!” ====================================================================== 将岸走在下山路上,天泓山的首座漆雕尘忽然凑近过来,神sè古怪地低声问道:“听说你拿到的煅体功法是黑水真诀,是不是?” “是!一本破破烂烂的图谱,也不知道那个传法殿的执事是从哪里摸出来的!”提到这本功法将岸就心头有火,整整一年的提心吊胆,都得怪这本坑人的法诀! “你刚说你机缘到了,是什么意思?”漆雕尘的声音再度压低,憋着嗓子气若游丝地追问道。 “五rì之后,即见分晓!”将岸闻言心中一紧,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这才挤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神秘微笑。 “那好,我也拭目以待。”漆雕尘这次不再刻意地压低声音,给了将岸一个善意的微笑后,负手转身离去,再一次出现在将岸视线中时,已经是山脚下的一个小黑点了——正是魔血境界以上才能掌握的夸父逐rì,缩地成寸的魔门奇术! “好奇怪的态度!难道他也洞悉了黑水真诀的秘密?”对于漆雕尘刚刚一番话的用意,将岸也不甚明了,便索xìng完全抛之脑后,现阶段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修炼,玩命的修炼! 第五章红莲老鬼炼黑水 回到自己的小院,将岸身心俱疲。 从那个漫长的梦境醒来之后,他已经连续三天两夜都没有合眼了。 更不用说,他还在红莲教旧址被yīn鬼吸取了不少阳气,搞成现在这副气血两亏,形容枯槁的衰样! 但是他仍旧不能合眼不能休息,因为时间真的不多了。 要在不到五天的时间内练成黑水真诀,他其实也没有必成的把握。 但是豪言壮语已经提前撂下,此刻的他没有任何退路,只能破釜沉舟,一门心思向前冲,不成功,便成仁! 关紧房门后,将岸从怀中摸出了照鬼镜。 小心翼翼地解开镜子背面的养魂阵后,一股凶厉,残虐而狂暴的恐怖杀意毫无征兆地从养魂阵中喷涌出来,本该存有数百yīn鬼的阵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yīn气重到快要显形的瘦削鬼影,正满含煞气地站在阵心的符文上瞪视着将岸。 那是一只未经炼化的天然灵鬼,他已经把养魂阵里的其他yīn鬼全都吞噬掉了! 大多数留在人间的yīn鬼都没有灵智,只是凭着临死前的那一股怨气和对生人阳气的无限渴求而懵懵懂懂的存在着。 而有些怨念特别强烈的yīn鬼,不仅可以吸食生人阳气,还可以通过吞噬同类的yīn煞之气来壮大自己,进而重新产生灵智,逐渐恢复生前的记忆——这就是灵鬼。 大多数灵鬼都是由某些修行者使用特殊的灵器和手法培养出来的。 也有极少数特例,就好像眼前这只一样,完全凭着本能就走到了这个地步。 “这么瞪着我也没用,你已经死了三十多年,过去的仇人也该化成灰了。”博学就是方便啊,让将岸可以直接运转“通灵术”和灵鬼对话。 “不可能!袁天一那个老贼当时已经修炼到了元婴境三重,哪有那么容易殒命?”灵鬼狰狞可怖的面孔在照鬼镜里显得愈发惊悚瘆人——他生前是被活剐千刀致死的,扭曲的五官重现了他死前的极度痛苦,难怪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袁天一?这个名字好熟悉…唔,他好像是东魏帝国的护国法师。” “原来这个老贼已经混到了护国法师的位置!”灵鬼闻言更是怨气冲天,“我红莲教数十万大好男儿的鲜血,才染红了他的顶戴花翎(勿吐槽,只是一个世界的设定而已),此仇此怨,老夫踏遍黄泉九幽也要让他血债血偿!” 原来这只灵鬼正是当年红莲教的大祭祀项无天死后转化的,他生前是一个金丹境界的道门修行者。 这下子捡到宝了!弄清原委以后,将岸心中大喜,这个项无天灵智已生,又恢复了不少生前的记忆,还曾是一个修行中人,练起黑水真诀来一定事半功倍。 然而,当将岸对项无天说了黑水真诀的事儿之后,却遭到了对方的断然拒绝。 “你现在还待在我的养魂阵里,只要我稍微改动一下阵势,把养魂阵变成灭魂阵,你就立刻烟消云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如此你还是不肯?” “老夫乃是道门弟子,与那袁天一争得也是宗门气运,虽陨落成鬼,也是时运不济,无关道统大义。现在让我转修魔门功法,那就是背道而行,我宁愿以魂殉道,灰飞烟灭,也绝对不作此叛道之事!”项无天闻言摇头不止,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只是替我行功转法而已,算不得什么转修魔门功法。”将岸耐心地解释道,“更何况道魔两家修行的目标本无不同,都是为了证道不朽,你又何必如此仇视抗拒我魔门中人?” “我道门修生养xìng,不食五谷,淬炼元神,但求证得道法自然,脱去这副丑陋的外壳;而你魔门却逆天而为,滥杀纵yù,非要把这具yù望之源修炼到不朽不灭。如此大的反差,你居然视而不见?” “我且问你,那袁天一是道门弟子否?” “是。” “将你千刀万剐的人是道门弟子否?” “…是。” “杀光你红莲教众数十万的有道门弟子否?管杀不管埋,任其暴尸荒野三十多年的有道门弟子否?死到临头,怨气难消,强留人间,不得超生的,有道门弟子否?” “这…” “你说这具肉身是yù望之源,难道那些把元婴修炼到出窍化神的道门前辈就完全无yù无求了?长生不朽不才是修行者最大的yù望吗?”这些都是逆天行一世积累的修行心得,可以说是句句锦绣,字字珠玑,一针见血地道出了修行的本质,说得项无天哑口无言。 “你虽年幼,倒也有几分见地。”项无天说完沉默了良久,狰狞的面孔上终于露出了决然的神情,“让老夫做你的传功炉鼎也无不可。不过你要助老夫修成鬼王,杀掉袁天一,为我红莲教数十万弟子一血前仇!” 灵鬼通过吞噬同类和吸食rì月jīng华,天材地宝升级,可以进化为鬼卒,鬼将,鬼帅,鬼王,鬼皇乃至最高级的鬼圣。以袁天一元婴期的道门修为,必须要鬼王以上的实力才可以与其正面交锋。 这种升级方式虽然看起来简洁明了,其实是一个极为困难的历程: 若是要靠吞噬同类升级,那么每一个境界对于吞噬同样境界同类的数目都是前一个境界的二次幂,比如:鬼卒吞一个鬼卒可以升一级,但是鬼将就要吞两个鬼将才能升一级,鬼帅升级要吞四个鬼帅,而鬼王升级则要吞十六个鬼王…到了鬼圣这个层次,每升一级都要吞掉六万五千五百三十六个鬼圣,如果庞大的数目,就是搜遍整个人间道都不可能凑齐。 另一种方法则是需要消耗海量的天材地宝,比前一种还要不切实际。 “成交!”不管条件有多苛刻,将岸都必须答应,更何况多一个实力强劲的鬼修臂助,对他未来的修炼也颇有助益。 与项无天达成协议后,将岸就把黑水真诀第一重的修炼口诀传给了他。 “好功法,布局深远,构思奇妙…只是没办法在这里练成。” “没错,你且先熟悉功法,待到子夜时分,我会带你去龙虬山下修炼!”黑水真诀的修炼需要吸纳大量的yīn煞之气,所以将岸心中属意的地点仍是红莲教旧址。 “不妥,那里的yīn煞之气是后天聚集的,驳杂不纯,提炼起来事倍功半。最好能找一个先天的聚煞之地,可以大大提升修炼的速度。”项无天反驳道。 “有了,那我们就去幻yīn池试试看。” ====================================================================== 幻yīn池位于天泓山的山脊,是九幽门方圆百里内yīn气最为深重的地方。 池子不大,十丈见方,池水粘稠凝滞,深不见底。 “好jīng纯的yīn煞之气!”项无天的鬼影,在子夜时分的月光下凝聚出一圈淡淡的光晕,这是即将成形,升级为鬼卒的先兆。 “赶紧修炼吧,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剩下四天半了。” “轻重缓急,老夫心如明镜!倒是你这黄口小儿,承受得了这yīn邪凶煞的磨砺吗?”项无天冷哼一声,跃入幻yīn池里,开始了第一重黑水真诀的修炼。 项无天默念着法诀,将池水表层的yīn煞之气不断地汇聚到自己的魂体内,接着就凝炼,浓缩,提纯,周而复始,直到淬炼成肉眼都看不见的那一丁点jīng华,兼具了极致的yīn寒与沉重的特xìng,那就是“黑水”。 项无天从子夜开始运功,一直辗转反复持续到丑时之末,也就是天微亮,鸡初鸣的时候,把幻yīn池凝滞若浓墨的池水都抽得几近透明了,这才凝聚出一滴小指盖大小的“黑水”出来! “成了!”在微微发白的天光下,项无天的鬼影已然清晰可见,不过两个时辰的修炼,他已经升级成一级鬼卒了。 望着这一滴犹如凝脂却清澈透亮的“黑水”,项无天轻叹一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魔门的底蕴果然深厚,随便一个小门派里都有这么奇奥的功法传承!” “接下来的四天,就是我个人的战斗了。”此刻的少年心情激荡,热血澎湃——只要他能煅体入门,就算是正式步入梦里的那个瑰丽而神奇的修真世界了! 第六章剥极而复淬至阳 眼看着一滴水晶一般纯净无瑕的“黑水”顺着法诀的指引钻入了手少阳三焦经的关冲穴内,将岸感到左手的无名指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 “这就完了?” “不是应该很痛苦,生不如死吗?”将岸端坐在房间内的卧榻上,心中略有疑惑。 暮然,他的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一股不可思议地yīn冷,瞬间从左手无名指的指尖蔓延到了全身每一个经脉的每一个窍穴! 这种yīn冷不同于寒冬腊月,冰冻三尺的严寒,那是源自体外世界的超低温度;而这一滴“黑水”是由天地间的yīn邪凶煞之物凝聚淬炼而成,可直透骨髓伤及三魂七魄,重创修行者的真元,最是凶残不过。 “魔体大成之前,怕是要经常与这种**蚀骨般的折磨相伴了!”将岸的嘴角掠过一丝无奈,魔修之路漫漫,自己这才刚刚上道而已! “越来越痛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黑水”在体内的肆虐不仅没有稍见缓和,反而越演越厉越来越凶!从冲击经脉,到深入骨髓,直到衍变成撕裂魂魄一般的可怕剧痛! “啊啊啊”痛苦逐渐加剧到任何语言都难以形容的程度,少年的意识也随之逐渐模糊起来,嘴里还含混不清的低吼着,却早已有气无力… 连续三天的时间,他的意识都深陷在一片浑沌的狂流里,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雪上加霜的是,全身上下每一个经脉传来的淬体剧痛,他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只是煅体第一重的修炼,就要经受如此不堪的痛苦,更何况是在无间地狱里承受三界六道涅槃火数十万年的持续焚烧?将岸在梦境里的感受并不真切,而此时此刻,他总算能少许地想象到前世的逆天行究竟扛下了多少可怕的苦难!到底是怎样的坚持和力量,支撑着他一路迎难而上? “没有时间了,我不能就这样沉沦下去!”也许是受到了逆天行经历的感染和激励,将岸的意识终于慢慢恢复,他挣扎着在卧榻上坐直了身体,开始试着逆行运转黑水真诀的第一页行功路线图。 很奇妙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到一股暖流从几近僵直的经脉窍穴里缓缓流出,开始不断地冲刷,消融掉“黑水”里蕴含的yīn邪之气。 这股暖流从每个窍穴里流出的时候只有涓涓溪水那么细密绵延,然而,随着窍穴汇入经脉,十二正经和任督二脉融会贯通,终于形成了一片生生不息的汪洋大海,让他的四肢百骸里似有一片滚水流动,无比的温暖和舒畅! yīn邪凶煞而聚成的“黑水”,却可以淬炼出肉身至刚至阳的力量,如此极致的反差,恰恰暗合了剥极必复,yīn极而阳的平衡法则。 相比之下,那些为修yīn而采yīn,yù炼阳而聚阳的功法自然就落了下乘。 最后,那一滴“黑水”也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被淬炼得更加浓缩,凝炼和纯净之后,默默地蛰伏在了他的丹田里。 “传法碑的判断果然没错,我的修行根骨还是偏向‘阳’,‘火’一类哪!”感受着全身经脉里流转不息的暖流,将岸只觉得神清气爽,jīng力十足——虚耗了一年的时光,煅体终于入门了! 不过这也只是才刚刚上路而已,修行就好像登山,一路上高峰险峰不断,只要稍有差池,就会摔进万丈深渊。同样是登山,道门选择走坡度平缓的山道,稳扎稳打,往往要耗费很多的时间在开山劈路上;反观魔门,他们终rì游走在各种悬崖峭壁上,哪里有捷径,他们就走哪里,从来都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多做片刻停留… “你小子的根骨和资质都不错,还这么能吃苦,有前途!”这四天来项无天一直都寸步不离地枯守在将岸的卧榻边,亲眼见证了他煅体入门的全部过程,“此番功成,可以增寿八十,以你的天赋和心xìng,入魔肯定没有问题。” “原来煅体入门还有这般好处!所以每提升一个大境界,都可以增寿八十之多?”将岸有些兴奋地问道。 “这样你就满足了?没有人告诉过你修行各境界的诸般妙处吗?”项无天不屑地反问道。 “没有哇,我就知道一个火劫期的魔门弟子至少有五百年的寿命,别的就不太清楚了!”前世的逆天行一生都在修行的道路上拼命冲刺,陨落时甚至还不到五百岁。 “五百年练到火劫期?那可是媲美‘无上宗师’令东来的超级天才!看来你的修行常识很匮乏哪,就让老夫来给你扫扫盲吧。”项无天前世为邪教祭祀,自然是个能言善道,好为人师的主儿。 紧接着,他就用极富有感染力的表达方式向将岸一一介绍了道门和魔门修行各境界的“妙处”: 道门炼气境主要修炼的是沟通天地,感悟世间万物的灵气,并且借用他物的灵气来淬炼神识。 或者更简单的说,就是吸纳灵石和丹药里蕴含的灵气来壮大和训练自身的神识。 炼气入门,不管以后修行到哪一步,阳寿立增八十。 炼气九重以上,再突破就是筑基境。 筑基境顾名思义,就是奠定道基的一层境界,可以祭炼出相伴一生的本命法宝(一般泛指飞剑)。到了这个境界的道门弟子,肉身的需求大为降低,从此餐风饮露,七rì一眠即可维持基本的生命需求。 筑基有成,阳寿再加三百年。 筑基以后是金丹境,在这个境界的道门弟子,可以御宝(剑)飞行。 《道藏》里的《悟真篇》有云: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这句话非常形象地阐述了金丹对于道门弟子的意义:这颗金丹就是孕育元婴的种子,也是rì后灵肉分离的前提——只要金丹未曾损毁,肉身受到的伤害再大都可以修复。 金丹一成,阳寿骤升八百年。 再接下来的元婴境,是道门修炼中最为关键的一个境界。 元婴由金丹转化而来,是一个由神识构成的“小我”,又被称为阳神。对于任何一个元婴境真人而言,只要“小我”不灭,“大我”就算支离破碎,化为飞灰,也有办法再造身体重生。 可惜这个“小我”虽好,也会枯萎,元婴的寿命是一千五百年,换而言之,不管一个道门弟子此前活了多少岁,步入元婴境后,还能再活一千五百年。 元婴之后是出窍,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过渡xìng境界。 在出窍境,阳神(“小我”)可以白rì出窍,肉身正式沦为道门弟子借宿的空房,只要阳神还在,空房有没有都可以活得逍遥自在!而肉身此刻的唯一意义,就是方便携带和使用法宝,因为阳神并无形体,只是一团承载了思维和记忆的灵气… 修炼到出窍期,阳神增寿三千年。 到了化神境,由道门弟子神识所构成的阳神又能够再度分化,每一个小“分神”都“拷贝”了一份思维和记忆,让在此境界的道门弟子更加难以被消灭——只要他的一个念头不灭,就能轻松夺舍重生(不过夺舍后会降低一个大境界,掉到出窍境)。 到达化神境,阳神又可以多活五千年。 化神境后的合体境,是道门弟子在渡劫前的最后一个大境界。 在这个境界,阳神需要选择一个足够强大的肉身依附,作为渡劫时的避难所。 这最后的灵肉结合,看上去好像跟道门以神证道,元神不朽的终极目标有所矛盾,其实却是道门修炼中化腐朽为神奇的一招神来之笔——依靠肉身抵挡轮回法则所赐予的天降雷霆,而神识则借此机会汲取雷劫的力量来完成证道之前的最后试炼。 在很多年前,为了合体境和渡劫境能完满地安渡,那时的道门弟子都是道武双修——既要淬炼神识,又要强化肉身。即便如此,那时的道门弟子渡劫通过率仍旧低得惊人,因为一心二用,终究难免顾此失彼。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有个道门前辈想出一个取巧的法子:在合体期狩猎魔体境以上的魔门弟子或者肉身天赋强大的妖修荒兽,借壳渡劫! 从那以后,这个方法就成了道门修者们人尽皆知的潜规则,也因此引发了后来绵延多年的道魔世仇,其影响力甚至扩散到了天人界和修罗界… “这种不劳而获的想法太可耻了!道门弟子们既然有那么漫长的寿命,为什么不自己锤炼肉身?”将岸听到这里,眉头皱成了“川”字,愤慨地打断了项无天的话。 “若是你能站在道门弟子的角度看这件事,就不会觉得如此反感了。”项无天也不生气,耐心地解释道,“毕竟道门证道时不朽的是元神,为何要花那么多时间和jīng力在那个一定要抛弃的躯壳上?” “我只知道不管妖修还是荒兽,他们生来可不是给他人做挡箭牌的!就好像你我合练黑水真诀,那也是相互合作共同前进,谁都不是对方随手可弃的棋子和嫁衣!”黑瘦的少年也同样耐心而诚恳地反驳道,目光清澈如水。 第七章魔门九境,魔体五阶 “小子,所谓的事实,从来都不管你要不要接受。据老夫所知,有些特别强大的荒兽和魔体遗蜕,甚至会成为很多道门宗派世代传承的渡劫宝物。”项无天发青的面孔上每一道伤口都似有鲜血渗出,他露出一个自嘲的苦笑,指着自己空洞的眼窝淡淡地接着说道,“同样的,好像老夫这种怨气冲天的活剐鬼,在你们魔门弟子眼中也是妙用无穷的上品宝物,比那些吊死鬼和溺死鬼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将岸闻言沉默不语,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难以面对的可能xìng——也许有一天,他会见到某个渡劫境的道门中人正披着逆天行的遗蜕招摇过市。 “小子,你怎么了?”一阵无法形容的yīn冷四散开来,周围的天地好像被某种极为滞涩和压抑的东西所充斥着,连身为鬼卒的项无天都被压制得动弹不得! 于是他满脸骇异地看着垂首沉思的将岸,因为他清楚地感受到这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压迫感正是来自于这个一言不发的黑瘦少年! 以凡人的眼光来看,少年紧紧地抿着嘴唇,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额头和面颊上汗流如雨,好像在极力地压制着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 而项无天身为灵鬼之体,则更多是以奥妙无方的心识来感受这个世界,所以在他的“心眼”里,此刻的少年根本就是一只披着人皮,被枷锁束缚住手脚的可怕凶兽,充满了内敛而暴虐的力量! “不要管我,你继续说。”将岸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冲着项无天点了点头。 “合体境增寿八千载,最后的渡劫境又添上两万年,让道门的修行者可以有足够充裕的时间去迎接天劫。接下来我再给你聊聊魔门修行的诸般境界。” 魔门的第一境是煅体。 在煅体境,最主要的修炼就是确定肉身的基础属xìng(yīn阳金木水火土等等),疏通全身的经络窍穴,初步强化肉身。 一个凡夫俗子,只要煅体入门即可拥有千斤之力。此后每提升一重小境界就能再增加五百斤气力,九重就有五千斤大力。 最后,与道门类似,煅体入门,不管以后修行到哪一步,阳寿立增八十载。 煅体完成后,再突破就到了入魔境,从此百病不生,气力立增一倍,提升到万斤巨力。 因为煅体的修炼凡俗世间的武者也要经历,所以从严格意义来说,入魔境才算是魔门修炼的第一层境界。如果说煅体阶段只是在练皮的话,那么入魔境已经深入到练筋的层次。 在入魔境,魔门弟子会新增内视能力,并可以看见yīn鬼和妖气,五识(眼,耳,鼻,舌,身)大大增强。 突破入魔境,阳寿增加到一百五十年。 入魔以后是魔血境,在这个境界的魔门弟子,肉身的机能大幅提升,可以练成夸父逐rì,缩地成寸的瞬行术,从此踏遍万水千山,再也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在路途上。 魔血境顾名思义,前面练皮练筋都完事了,该练血了。 说是练血,其实就是换血。肉身锤炼到了这个层次,原本水一样稀薄的血浆就成了制约身体进一步强化的桎梏,所以必须要将其一点点地逼出血管,然后发动骨髓,重新造出强如汞浆的新血。 进入魔血境,阳寿提升至两百年。 待魔血练成,血如汞浆的时候,魔门弟子就进入了淬体的最后一个阶段,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个阶段——魔体境。 在魔体境,练得是构架肉身的根本——骨头和骨髓。骨骼深藏在身体最内部,要怎么去锤炼强化?这就是魔门修炼最jīng髓的部分所在了:靠的是煅体时确认的身体基本属xìng! 在入魔境,魔门弟子开启了内视能力,通过煅体,入魔,魔血三个境界的锤炼,魔门弟子将肉身的皮,筋,血修炼得如同手脚一般cāo控自如,这些都是在为魔体境的练骨做铺垫。 因为在这个阶段,魔门修行者必须要将某种具现化的基本属xìng(通俗点,yīn属xìng可以用灵鬼,金属xìng的可以用汞浆,水属xìng的可以用寒泉,等等)引导入自己的身体内部,去锤炼骨骼和骨髓中的杂质,练骨为钢,练髓如霜,直至魔体九重,整个肉身都被完全强化到极致,先天的漏洞在修炼中一一被填补,那就算是魔体大成了。 大成的魔体又被称为无漏真身,对于天地间的灵气只进不出,本身就是一件妙用无穷的宝物。 前文里提到,魔门的修行以淬炼肉身为主,以肉身为船,元神为客,证得不灭金船,载客直至永恒。 而魔体大成的时候,这艘船就算是正式完工了,根据每个魔门修行者的造船质量,又把魔体的档次划分为五阶。 其中五阶为最低,也最为常见,比如穿山甲,下山虎,钻山豹,五步蛇之流。 四阶档次就要高出不少,比如逆天行前世最开始练成的火猿,还有电鳗,龙虱,雷豹等等,都是属xìng鲜明,战力颇强的猛兽奇妖。 而到了三阶,魔体对应的就都是不少成名的荒兽奇禽,比如会招来洪水的夫诸,法力强大的九尾狐,龙生九子里的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趐屃,狴犴,负屃,螭吻等等。 从二阶开始,一个个神话传说中的远古荒兽逐一出现,有凤凰,麒麟,夔牛,毕方,应龙等等,都是可以呼风唤雨的一方大妖了。 进入最顶级的一阶,四圣兽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万妖之祖大rì金乌,传说中可以吞吐rì月的九幽烛龙,体长不知有几万里的北冥鲲鹏相继显形,可以说,但凡是锤炼出一阶魔体的魔门修行者,都是有能力以一敌十的绝世强者。 就好像“无上宗师”令东来,他的魔体就是一阶的白虎魔体,在他飞升之前,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道门弟子无不退避三舍,唯恐不小心触到他的霉头。 练到魔体境,阳寿可达三百五十载。 魔体大成后,再突破就来到了神通境。 在神通境,魔门弟子可以领悟出天赋神通,这个天赋神通可与最基本的yīn阳金木水火土相关,也有可能出现诸如雷霆,吞噬以及混沌这种神秘的高级神通。 基本上,魔体的等阶越高,天赋神通越强,rì后渡劫的时候成功的可能xìng就越大。 神通境成,阳寿再加到五百载。 神通境之后,就是雷,火,风三劫境。 道门的劫数虽然也有磨砺考验修行者的意义在其中,但更多是用劫数来提升和成就修行者,一旦渡劫成功,就可白rì飞升,拥有大罗金仙的地位和力量。而魔门的劫数则不同,它更像是妖修的天劫,是轮回法则纯粹的考验和诘难,过得去就活,过不去就魂飞魄散,重入轮回。 神通九重修满的魔门弟子,在五百岁的时候,天降雷霆炼魔,雷劫的强度由魔体的强度而定,分为“四九天劫”,“六九天劫”和最为恐怖难捱的“九九天劫”,撑过去就可以再添寿五百,撑不过就此绝命。 到一千岁,不管雷劫九重是否修满,天降火灾焚魔,这火不是天火,也不是凡火,唤作‘yīn火’。自本身涌泉穴下烧起,直透泥垣宫,五脏成灰,四肢皆朽,一身修为,俱为虚幻。 再过五百年,管你火劫境练到几重,天降风灾飛魔,这风不是东南西北风,不是和熏金朔风,亦不是花柳松竹风,唤作‘趐风’。自囟门吹入六腑,过丹田,穿九窍,骨肉消疏,其身自解。 渡过风劫,再过五百年,若是能练到风劫境九重,就可以白rì飞升,直达修罗界成就魔界大圣,否则雷火风三劫齐至,将你直接打入轮回,一世修行立时化作梦幻泡影! “也就是说,一个道门弟子到大乘境前有三万八千七百年的寿命,而魔门弟子到大圣境前则至多只有两千年?”随着项无天连比带划的生动叙述,将岸的情绪总算慢慢地稳定了下来。 “正是如此。”项无天颔首肯定道。 “天道为何对魔门如此不公?”将岸又问。 “其实不然。魔门的修行易于jīng进,比道门的稳扎稳打要速快高效得多!而且你可以试想一下,一个修行了几万年的道门前辈,却要与一个活不过千载的魔门小辈争锋,究竟是哪一个面子上抹不平一些?”项无天摇头道,“而且…” “怎么?” “给你说下倒也无妨。坊间其实还有另一种传言:在万载前‘宏武灭佛’运动之前,魔门的修炼中也只有最后一境才是渡劫,并无雷火风三劫一说,而此三个境界也都另有玄妙…可惜个中细节,老夫却是当真不知了。”项无天的小道消息还真不少,若不是被活剐身死,他应该是个开朗健谈的长者。 “我还有一个问题…若是魔门弟子未死于雷火风三劫,那么遗蜕…” “十之仈jiǔ可以保存下来!”项无天似是看穿了将岸的问题,非常坚定地回答道,“所以许多魔门弟子魔体大成后,都会自留一手玉石俱焚的手段——即使在与他人争斗的时候不幸身死,也能自毁遗蜕,以免落入寇仇之手!” “我明白了。”将岸嘴上回应的平静,其实双手都已暗自攥紧成拳:他在心中默默起誓,若是有一rì得见逆天行遗蜕,拼死也要夺回或者损毁,决不让其再受道门弟子的利用和侮辱! 第八章宗门考核开始 “出来吧,将岸!时辰已到,你躲不掉了!”小院外传来孟天翔嚣张到猖狂的大笑声和一阵急促地重物叩门声。 “空咚”一声巨响,沉重的乌木大门被砸倒了半边,使得门内外的将岸和孟天翔正好面面相对,视线相交。 “你…这怎么可能!”孟天翔一眼就看出将岸煅体已成,脸sè顿时就变了。 “说实话,其实我一直都很纳闷,明明就是你抢走了传法碑赋予我的煅体法诀,为什么你还会如此恨我?”将岸看着倒塌木门上深深的拳印,彷佛看到了孟天翔对自己的彻骨仇恨。 “你不要得意,煅体入门只是宗门考核的入选条件而已!我晋级为内门弟子已然半年之久,师父都一再嘱咐我要认真应对。你到最后一刻才堪堪入门,哼哼!”孟天翔对将岸的问题置若罔闻,他登门羞辱未果,丢下一句狠话之后转身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哎,别跑啊!不管宗门考核的结果如何,一百块下品灵石你都别想赖掉!”将岸追到门口,对着孟天翔远去的背影高喊道。 “一本只剩图谱的残缺功法也能煅体入门,果然不愧是涂画非执事口中的修行天才!不过你也只能走到这里了,我一定会掐灭你所有的修行希望——每届新晋弟子的第一都只有一个,这一届只能是我孟天翔!”孟天翔一边飞速地奔跑在下山路上,一边恶狠狠地自语道。 一年前,在传法殿接受传承的时候,孟天翔只得了一本火猿健体术,那是至多修炼出四阶魔体的煅体功法,比起将岸的毕方御火诀不知道要相差多少倍。 于是嫉恨交加的他马上心生毒计,想出用灵石贿赂贪婪执事涂画非的狠招,硬是换下了将岸的毕方御火诀。 当时他本来提议把自己的火猿健体术换给将岸,但是涂画非却告诉他,能够得到传法碑的认可,将岸的根骨和资质应该都远胜于他,所以只要修炼火属xìng的煅体功法,对方的进境仍旧能够稳稳地压制住他。 这个结论让孟天翔更为嫉恨将岸,便加大贿赂,唆使涂画非换给将岸一本与火属xìng相反的残缺功法黑水真诀,并且对宗门上层隐瞒了将岸的根骨,只是简单得评为中等偏下。 顶替将岸得了毕方御火诀的孟天翔,立刻得到了宗门的重视,也借此机会拿到了更多的修行资源,半年就煅体入门,前途一片光明。 而不明就里的将岸则因为隐忍谨慎的个xìng,既没有越级上报,也没有跟任何一个其他外门弟子提及,只是rì复一rì地苦练着黑水真诀,逐渐在不计其数地失败中迷失了自己。 眼看一年之期将满,将岸的煅体仍旧没有入门,孟天翔以为自己的逆袭已经成功——一旦这个黑瘦小子煅体不成,就唆使宗门将其处死,就从此一劳永逸,再无平反的机会了!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土里土气的黑瘦小子居然能在最后一刻练成与自己属xìng截然相反的黑水真诀(所有人都顾名思义地认为黑水真诀是水属xìng的煅体功法)! “蝼蚁一样卑贱的穷小子,小爷要让你永无翻身之rì!”孟天翔把手探入怀里,紧紧地攒着师父赐给他的法器,满脸的凶邪之sè。 再说将岸,护臂法器已经在红莲教旧址损毁,他把项无天收在随身的储物戒子里(鬼卒不需要待在养魂阵里了),就独自上路往宗门的总坛阳明山去了,考核的时间是今rì的午时,他还剩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可以赶路。 ===================================================================== 将岸赶到阳明山总坛的时候,掌教,长老,还有六峰的内门弟子差不多都到齐了。 六个已经煅体入门的去年新晋弟子以孟天翔为首,站成了一排,正在等待着宗门的年终验收。 而耐人寻味的是,另两个尚未煅体入门的弟子,则被五花大绑地押解在修罗台上,双膝下跪,头脑下垂,如同待宰的羔羊。 “有趣,怎么没人来抓我?”煅体入门后的将岸自信大增,在梦中承继了逆天行的记忆和怨恨之后,他整个人的jīng神面貌都在不知不觉地改变着。 “站到等待的队伍后面去,考核就要开始了!”一个执法弟子神sè严肃地对着将岸呵斥道。 “凭什么要我排在最后,有什么说法没有?”他终于问出了迟到一年的“凭什么”,黑瘦的少年在这一刻挺直了自己的脊梁。 “这只是按照煅体入门的先后暂定的排名,一会在考核中谁能拿出超越他人的表现,谁就能够改变这个排名!”听到将岸的疑问,孟天翔正要出言嘲讽,却被执法堂长老孔景福威严的声音抢在了前头。 “那他们两人为何搞成这副模样?”将岸仍旧没有入队,又指着修罗台上两名未煅体入门的外门弟子问道。 “你想要多管闲事,也得先通过宗门考核才有资格!”孟天翔的师父,九箓山的首座湛伯阳不耐烦地讥讽道。 “准确的说,要是你能获取考核第一,这两人就交由你来处置,如何?”庞圣杰的眼光何等犀利,怎会看不出将岸已然煅体入门?不过一年煅体入门,也不算什么太过惊人的成就,所以他和其他长老首座们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只是重新给予了将岸一个合格弟子的尊重。 “好!”得到掌教真人的口头承诺,将岸心里再也没有其他疑问,迅速地进入了待考核弟子的队伍里。 于是执法堂的孔景福长老就开始宣布今年新晋弟子考核的正式开始。 第一轮,气力考核。 前文里提到,魔门弟子煅体入门后,立增千斤大力。 这其实只是一个量化的标准数据,并不能概括每个弟子的个人天赋。有些弟子天生神力, 未经煅体也有千斤之力,那么煅体之后,气力自然更为强劲。 无论如何,以淬炼肉身为主要修炼内容的魔门,气力强度是衡量弟子能力的一个重要标准。 用来测量气力的是一块巨大的石磨法器,被测量的弟子以青钢大锤奋力敲击在石磨的平面上,这个法器就可以评判出该名弟子这一击的气力值。 第一个拉开帷幕,进入测试房间的是孟天翔。 他进入内门半年,对于考核的内容早就打探地一清二楚,所以不需要主管考核的孔景福长老过多解释,他就到角落里提起了那柄重达两百斤的青钢大锤。 他修炼得是火属xìng煅体功法,把青钢大锤高高举起的时候,全身的皮肤都透出一股诡异的玫红sè,汗水在他的头顶升腾挥发,形成了一道笔直的白烟,看得一旁的围观长老和首座们都连连点头。 在煅体一重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借用天赋的属xìng力量,算是比较难得的一种成就,说明他煅体入门后也没有丝毫地放松,而是非常勤勉扎实地继续用功着。 孟天翔蓄力完成后,非常恭敬地冲着围观的长老和首座们躬身示意,紧握着大锤的双手已经憋成了赤红sè,然后才眼中jīng芒一闪,猛地发力挥锤下击,重重地砸在了石磨法器的磨盘上,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石磨法器很快就得出了结论,磨盘边上的晶石亮了十四格半,这表示孟天翔刚才这一击的气力值为一千四百五十斤。 “表现不错!不愧是毕方御火诀选中的传人,煅体一重的时候就有接近煅体二重的气力,有前途!”他的师父湛伯阳马上厚着脸皮鼓掌为自己的弟子造势,半年前,他从几峰首座的争抢中脱颖而出,抢到了这个“天赋出众”的弟子,并将此引为他平生最为成功的一个决定而骄傲万分。 “可是按照以往的经验,毕方御火诀这么高阶的功法,煅体一入门就该有一千五百斤以上的力量才是…”中平山的首座庚元龙与湛伯阳向来不和,所以他立刻跳出来挑刺道。 “你这是在指责本座调教无方吗?”湛伯阳一听就怒了。 “调教得好不好是你自己的问题,也好意思来问我?”庚元龙不客气地反驳道。 “下一个!”孔长老受不了他二人的聒噪,冷哼一声宣布下一名弟子进来。 巧合的是,下一个拉开帷幕的,恰好是庚元龙的得意门生,中平山的内门弟子吴逸明。 吴逸明的煅体功法是九幽御鬼诀,yīn属xìng的煅体功法,能练成的最高魔体是三阶的鬼车。 不要以为玩鬼的就没什么力气,事实上,因为需要长期与yīn鬼相处,他们自身一定是体魄健壮,阳气充足的。而且吸纳了yīn鬼体内的yīn煞之气后,会让他们行动如快如鬼魅,出手又快又准又狠! 第九章加入天泓山 就好像此刻的吴逸明一样,一进门就立刻躬身行礼,然后就一把抡起了孟天翔扔在石磨法器旁边的青钢大锤,运锤如风,狠狠地砸在了石磨法器的磨盘正zhōngyāng,把快,准,狠这三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这一锤,磨盘边上的晶石亮了十四格又稍微多出一点点,也就是一千四百来斤的力道,并不逊sè孟天翔太多。 “看见没有,这才叫悉心调教,相比之下,要么就是你的功夫都花在狗身上了,要么就是你误人子弟,白瞎了人家的大好天赋!”看到吴逸明的成绩,庚元龙大喜过望,忍不住又刻薄地嘲讽了湛伯阳几句。 “果然不愧是玩鬼的,就是会搞一些偷鸡摸狗的小动作!他把半个身体的冲击力都加在这一锤上,跟本座弟子纯靠双臂之力如何能比?”湛伯阳闻言大怒,指着庚元龙的鼻子就大骂起来。 “不过是新晋弟子的年末考核,有必要争成这副模样吗?”看到两人势成水火,天泓山首座漆雕尘忍不住出言劝解道。 “哼,你们天泓山年年排名最末,就是因为你这个首座缺乏好胜之心!”庚元龙却不领情,马上反驳道。 “依我看来,魔门就是被像你这样没有追求的修行者拖累,才搞到今年这个地步的!”湛伯阳的言辞更为犀利和刻薄,他向来就不怎么看得惯处事淡然的漆雕尘。 “下一个!”孔景福长老不善言辞,最烦得就是听人争吵聒噪。 接下来进来的是龙虬山的内门弟子鱼浩荡,他九个月才煅体入门,修炼的是螭吻吞海诀。 螭吻龙首鱼身,口润嗓粗而好吞,作为真龙的后裔,也拥有不俗的力量。他的气力测试结果是一千两百五十斤,明显要比此前的两人低上一个层次。 再下来是阳明山的内门弟子宋金鑫,他十个月煅体入门,修炼的是孟天翔剩下的那本火猿健体术。 宋金鑫看上去木讷寡言,没想到气力却是着实不小,居然有一千三百五十斤,算是爆了一个小小的冷门。 再后来的两名弟子也都是快满一年才勉强煅体入门的,他们与将岸一样,都还没有被吸收进内门,目前都是外门弟子。一个名叫孟连,煅体功法是寒鸦吸水诀,气力测试的结果为九百五十斤。还有一个叫茅强,煅体功法是土熊搬山诀,气力测试的结果是一千一百斤。 随着时间的推移,负责考核的长老首座们眼见进来接受测试的弟子水准一个不如一个,也逐渐感觉有点麻木了。 所以将岸进入帷幕后,也没有人来告诉他,这个第一轮的气力测试,究竟要如何来完成。 不过没吃过羊肉,总见过羊满山跑,将岸只是环顾了一眼测试房间的摆设,就“准确”地判断出,这个气力测试,肯定与房间正zhōngyāng放置的巨大磨盘有关。 逆天行前世是炼器行家,所以将岸观察完巨大磨盘两侧刻录的阵法和镶嵌的晶石,就大致猜到了这个法器就是用来测量气力的。 既然已经搞清楚了这个测试要怎么做,一旁的长老首座们又都不开口,想来是等着看自己的表现——于是将岸也不多说,往左右手心各吐一口唾沫,双手紧握成宝瓶状,高举过顶,一道橘sè的温暖光芒从他的手心发出,转眼间就包裹住了他紧握的双手,并且随着他的发力有如天降霹雳一般狠狠地砸在了巨大的磨盘上! “锵”一声刺耳挠心的巨响,比金铁交击还要更为尖锐响亮,完全点亮了磨盘边上的全部二十颗晶石!因为这个法器只是用来测试煅体入门的新晋弟子,上限也就是两千斤,所以将岸的这一击肉锤,气力值绝对在两千斤以上! “嘿呀,手都砸麻了,这个测试可真够狠的!”石磨巨大的反冲力整得将岸的脸都憋绿了,他半弓着腰,把砸红了的双手直往肚子上蹭。 “好气力!”早就开始闭目养神的孔长老忽然睁开了眼睛,沉声喝彩道。 “是傻力气吧?看这小子一副傻了吧唧的土包子样,为他准备好的锤子不用,偏要上手硬砸,真是蠢得可以!”湛伯阳还不知道眼前这位才是毕方御火诀选定的“真命天子”,他按捺住心中的震惊,故作不屑地鄙夷道。 “没错,兴许是他天生怪力吧,但是修行毕竟不是比谁力气大而已,光是气力强也没什么用。”庚元龙难得附和湛伯阳一次,他也被将岸的测试数据惊到了,两千多斤,相当于煅体三重以上的力量,这到底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怪胎? “我倒是觉得不错。”掌教庞圣杰淡淡地发表了他的意见,这是第一轮测试开始以后他第一次开口。 “如果你们觉得不好,这个弟子我天泓山就收了!”漆雕尘难得出来争一次。 “还有两场测试,现在下定论未免太早!”东浮山的首座吕述元不动声sè地挡回了漆雕尘的话,他也欣赏将岸的惊人气力,但是对于湛伯阳和庚元龙提到的“傻劲”,他同样也有所顾忌,所以还想再继续观察一下。 “我今天就是想赌这么一把!”漆雕尘分毫不让地继续追击道,“将岸,你愿不愿意也赌一把,加入六峰最末的天泓山一脉?”当他说到“六峰最末”的时候,脸上和语气里都殊少羞惭之意,就像那个排名最差的是别人一样,没有任何难以启齿的障碍。 “好啊!”五rì之前,宗门例会上,漆雕尘是唯一开口为他说话的宗门前辈,这个恩情,淳朴的少年永远也不会忘记。 “不求上进!”湛伯阳冷冷地嘲讽道。 “自甘堕落!”庚元龙最蔑视的,就是没有野心的人。 六大峰分七名弟子,目前未分到人的只有东浮山和天泓山,所以漆雕尘便继续追问吕述元:“另外两名弟子都留给你,怎么样?” “你将来最好不要后悔!”吕述元最擅长的是养蛊,最讲究的就是饲料的调配要恰到好处,所以比起豪赌将岸是一个智勇双全的天才,他更愿意增加两名中规中矩的弟子。 “好了,将岸你先出去,准备第二轮考核吧!”人虽然分完了,但是考核仍旧没有结束,所以孔景福挥手示意将岸先退下。 推开帷幕走出测试房间,将岸不声不响地再度排到了等待下一轮考核的队伍后面。 “哟,好命小子出来了!将岸,你的气力测试结果多少啊?”吴逸明取巧轰出不逊孟天翔的气力值,正处于极度自我膨胀的状态。 孟天翔心里有鬼,所以也懒得跟吴逸明争辩太多,听到吴逸明问将岸的测试结果,他脸上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也没有回头,但是耳朵不自觉地就竖起来了。 其他几个弟子都已经相互交换过了数据,甚至连队形都按照第一轮的测试结果调整过了,所以吴逸明问完,他们的眼光也都一起落在了将岸身上。 “应该是通过了吧,掌教真人还说他觉得不错呢!”没人告诉将岸数据,他也不知道二十块晶石全亮意味着什么。 “哈哈哈”几个弟子善意地笑了,什么“掌教真人觉得不错”,一听就知道是随口乱说的。世界上的事情经常就是如此,当真理真的就在少数人的手中时,除了他们自己,也没有其他人愿意相信。 “得,兄弟佩服,你还是继续在队尾巴上站着吧!”宗门例会的时候,吴逸明也曾极力地推动对煅体不成的弟子实行“废物利用”,但是将岸终究还是在最后一刻煅体了,那么他也因此而赢得了吴逸明的基本尊重。 只有孟天翔听得心跳加速,汗毛倒竖——因为只有他知道将岸的根骨和资质到底是怎么样的,只有他才“清楚”,这个其貌不扬的黑瘦小子连与自身根骨相反属xìng的煅体功法都能练成! 这个时候,孔长老走了过来,领着他们前往第二轮考核的场地。 第二轮考核的内容,是反应。 既然魔门的修炼以肉身为船,元神为客,那么不仅这艘船要结实可靠,而且驾船的人也要技术高超才是。所以考验反应,就是考校弟子们对于肉身的cāo控能力。 用来测试反应的场地,是一个全封闭的密室,里面的人看不见外面,但是外面的人却能清楚地看到里面人的一举一动。 这个密室本身是一个灵器,它可以从各个角度释放出“yīn阳金木水火土”七种基本属xìng的低级术法(yīn煞箭,阳炎炮,流金锤,突木桩,玄冰剑,飞岩落和三昧真火)。 而被考核的弟子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躲避与自己属xìng不相容的术法,并且接住所有的本属xìng术法,坚持的时间越久,就可以证明该名弟子的反应越好。 第十章自动跳关? 第一个接受考核的,仍旧是排名“第一”的孟天翔。 虽然第一轮考核的实际第一名是将岸,不过看起来谁也没有试图纠正的意思。 密室的门关紧后,里面的孟天翔做出一个准备就绪的手势,孔长老就发动了密室灵器上的阵法。 反应考核由易到难总共有六关,每一关持续一炷香的时间。 第一关密室灵器只会释放考核弟子本属xìng的术法和相克属xìng的术法。 从第二关起,每一关都会新增一种非本属xìng术法,一直到第六关七种术法齐出,对着考核弟子发动无止境无差别的狂轰滥炸。 按照宗门的历史记录,这一项考核的最强成绩由天泓山的现任三弟子崇求凰所创造,他在七种术法齐出的第六关支撑了整整十柱香之久!据说若不是他后来懒病犯了,应该还能再坚持好一阵子。 孟天翔的天赋属xìng是火,所以第一关密室灵器释放的就是三昧真火和玄冰剑。 说起来这七种术法虽然同为低级术法,但是由于每一种术法的发动方式和攻击范围不同,躲避的难度也相差很大。 比如突木桩和飞岩落,从字面上就可以看出,这两个术法一个从地里冒出来,一个则是从天下掉下来,需要凝神防御的只有一个面而已。 而其他的五种术法都没有固定的出现位置,天上地下,四面八方,每一个方向都有术法袭来的可能,防御时的难度也因此而增加许多。 不仅如此,每个术法的攻击速度也都不相同,总得来说,桩,落的速度肯定比不上剑,锤和箭,而最难对付的则是无影无形的三昧真火和疾若闪电奔若雷霆的阳炎炮! 三昧真火虽难躲避,但是却好抓捕,只要它一旦显形,就是一大团火影,直接撞上去就好,对火属xìng的弟子而言比灵石和丹药滋补多了。 所以孟天翔很轻松地就闯过了第一关。 第二关,新增的术法是突木桩,这个也简单,所以他又撑过了一关。 到了第三关,又添了一个流金锤,他就开始应付得有点勉强了。毕竟这个密室灵器只有三乘三九平见方的大小,孟天翔的身材又比较高大,所以辗转腾挪起来没有小个子那么灵敏。 所以在第四关,飞岩落加入之后,天上掉石头,地上冒木桩,还要提防四面八方随时shè来的玄冰剑,他终于在一炷香灭前被一块磨盘大小的飞岩擦到了肩膀,结束了本次的考核。 “不错,居然闯到了第四关!”这个测试的平均水准一般只到第二关,所以第四关的确算是蛮不错的成绩了,看得湛伯阳喜动颜sè,“不愧是毕方御火诀选中的传人…老匹夫,你学本座做什么?” 就在湛伯阳说到“不愧是毕方御火诀选中的传人”这句话的时候,庚元龙也模仿着他的口气怪声怪气地学了一遍,满脸的讥嘲和不屑。 “这个成绩还算差强人意。不过坦白讲,这小子应该算是史上最逊的‘毕方御火诀选中的传人’,你就少吹捧几句吧,听得耳朵都要生茧子了!”庚元龙一边说着还一边装腔作势地抠着耳朵,说得一旁的孟天翔脸sè煞白——每到这种时候,他就更恨将岸,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那个黑瘦少年的天赋,所以才会受到这种无端的羞辱! “接下来就轮到你的得意弟子了,先看看他是什么水平吧!”湛伯阳冷笑一声,请进了第二个接受考核的吴逸明。 吴逸明的天赋属xìng是yīn,所以第一关就要面对最难躲避的阳炎炮! 孔长老才刚发动阵法,吴逸明就连续遭遇了好几次险情,密室外都能清楚地听见里面连绵不绝地“轰轰”炮击声。 “这不公平,玄冰剑和突木桩怎能和阳炎炮相提并论?”看到情况不妙,庚元龙马上忙不迭地的为自己的徒弟叫屈起来。 “这套测试宗门里传承了数千年,今年你才说它不公平?”湛伯阳胸中一口郁气至此得舒,幸灾乐祸地反问道。 “可是…”庚元龙还待再言,却发现密室灵器里的吴逸明已经被阳炎炮击中,连第一关都没能闯过! “元龙,你也无需太过介怀,你的弟子能在阳炎炮的轰击下坚持这么久,也算难得了。”龙虬山的首座有琴文安慰道。 “哈哈哈,自欺欺人而已,第一关和第四关,高下立判!”庚元龙一直在有的没有的找湛伯阳的茬儿,他心中焉能不恨? “其实不然。这么多年来,这项测试真正区分的只是闯满六关和闯不到六关的弟子。”孔长老淡漠地接过了话头,“下一个!” 接着进来的是修炼火猿健体术的宋金鑫,这个木讷的少年也撑到了第四关,只是在第四关坚持的时间稍逊于孟天翔。 而紧随其后的鱼浩荡就没那么好命了,他是水属xìng,进去没一会就被神出鬼没的三昧真火烧到而黯然退场,止步于第一关。 再下来的茅强倒是表现亮眼,土属xìng的他熬过了流金锤,接下了突木桩,又躲掉了玄冰剑,同样撑到第四关才被三昧真火烧到而退场。他在第四关坚持的时间甚至超过了孟天翔,差一点点就要晋级第五关了! 第二轮考核要比第一轮费时得多,一炷香又一炷香的,轮到将岸的时候,已经到了天地昏黄,万物朦胧的戌时。 而且就像孔长老说得那样,几乎所有的弟子都栽在三昧真火和阳炎炮下,这说明仅仅以反应而言,他们之间其实相差并不太远。 “最后一个了,去把外面等待的弟子们都叫进来吧,等他弄完就结束今天的考核!”庚元龙忽然建议道。 “考核的时候,除长老和各峰首座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围观,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你也说了是不成文嘛!这小子憨憨傻傻的,反应肯定不是他的强项,应该很快就结束了!”湛伯阳有些无礼地打断了孔景福长老的话,不屑地指着门口的将岸道。 “不妥。即便他考核的时候听不到外面的声音,这么多的人围观,也会增加他的心理压力,影响临场的发挥!”漆雕尘此刻已算是将岸名义上的师父,当然要出言为他说话。 “笑话!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了,还修什么魔?”湛伯阳嘴角一翘,不屑地回应道,“你们天泓山的人不都挺淡泊名利的么,什么时候这么看重成绩了?” “可是…” “进来看就进来看呗!我已经七天七夜都没有合眼了,赶紧考完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将岸其实很不理解湛伯阳和庚元龙这些首座们整天都在争执聒噪些什么,就好像他不明白为什么孟天翔那么恨自己一样。魔修的高峰是如此的艰险难攀,为何这些人还有这么多闲情逸致来耍嘴皮子? 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透过魔道巨擘逆天行的一生,黑瘦的少年早就在梦境里看到了更高更大的修真世界,当然很难将这小门小派里的争权夺利放在眼里。 “好孩子,有骨气!”孔景福身为执法长老,一直都刻意保持一个公正威严的个人形象,极少如此明确地开口称赞一个宗门弟子。 “有大家的气度!”传法殿的长老郝泰宁也忍不住赞叹一声,他也早就厌烦了湛伯阳和庚元龙的双簧把戏,一天都没怎么乐意说话。 听到孔长老和郝长老对将岸的交口称赞,湛伯阳顿觉不爽,正要在讥讽几句,几名考核完成的弟子已经进来了,将岸也在密室灵器里准备就绪了,小辈面前他还是要稍微维护一下自己门派长辈的形象,只能讪讪地低语道:“那就走着瞧吧,看看这小子是真有气度还是自暴自弃。” 弟子们刚刚站定,孔长老就发动了密室灵器上的阵法,开始了对将岸的第二轮考核。 就在这个时候,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阵法一经发动,密室灵器里立刻就像抽疯了一样七种术法齐发,没头没脑地对着将岸开始了狂轰滥炸! “这算是什么?跳关吗?”孟天翔等几个弟子面面相觑,不明白将岸为什么一开始就要接受第六关的考核。 “孔长老,你怎么弄的?”长老首座们也都蒙掉了,一起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密室灵器边上的孔景福。 “不要看我!老夫只是正常发动第一关的阵法而已,后继的关卡切换,早就设置成自动的了!”孔长老自己也不明所以,紧绷着脸摇头解释道。 “这怎么可能?明明就是有人舞弊!”庚元龙的弟子第一轮就被淘汰,他已经整整郁闷了一天,现在将岸一下子就跳到了第六关,这让他如何不怒? “众目睽睽之下,就算老夫有意徇私,会做得如此明显拙劣吗?”孔长老最听不得别人质疑他的公正,所以毫不客气地怒喝道。 “都噤声,默默地看着!”掌教庞圣杰忽然低喝一声,震慑住了纷乱吵嚷的场面。 密室灵器里,黑瘦的少年身形灵动,如同轻盈的雨燕一般穿梭在术法的狂风暴雨里! 第十一章神秘妙境 虽然都只是初级术法,但是七种术法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无间断地肆虐轰炸,其声势甚至不比一场小规模的修行者群战要逊sè。 可是说好的一到五关呢?将岸在术法的惊涛骇浪里翻滚挣扎着,心中叫苦不迭。 第二轮的测试规则他听得清清楚楚,可是还没等他缓过神来,铺天盖地的攻击就毫不留情地包围了他,让他不得不立刻绷紧神经,集中jīng神全力闪躲! 难道密室灵器里的时间过得比外面快,一眨眼的功夫,外面的一炷香就烧完了? 还是说,孔长老之前宣读的规则,只是一个障眼法,用来降低测试弟子的jǐng觉xìng? 极有可能!所以这项考核不仅仅考得是测试弟子的身体反应速度,还同时要考验测试弟子的心理反应能力! 将岸越想越觉得这个推测有道理,因为这样正好可以解释此前参加测试的几个弟子为什么出来的时间相差那么大。 想到这里,他又开始佩服起那几个支撑了好几柱香的人来,在这么激烈的术法轰击下还能保持高度的集中力坚持这么久,真是了不起! 不过这个天马行空的猜想也彻底激发了少年内心深处的好胜之心,既然别人能做到,自己凭什么不能?在不服输的信念支撑下,身体的疲惫和jīng神的倦怠都被他逐一抛之脑后,慢慢地,少年逐渐进入到某种不可言传的神秘妙境里。 这个时候,他的身体除了眼,耳,鼻,舌,身五感之外,好像又多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透过这种感觉,无需看,听,嗅,尝和触碰,他就能够清晰地感受到yīn煞箭在虚空中的暗影穿梭,阳炎炮划过身畔时闪起的耀眼流光,流金锤迎面砸来时的刚猛无铸,突木桩隆隆升起时的厚重无华,玄冰剑当空劈下的杀伐果断,三昧真火飘忽不定的神出鬼没,以及飞岩落从天而降时的石破天惊。 在这种奇妙感觉的指引下,他的识海中就很自然地能够描绘出每一刹那的最佳躲避线路。不仅如此,他的身体此刻也舒展无比,随着识海中躲避线路的变化而不断做出各种简单直接而富有奇特韵律的动作,一次又一次地从看似绝境的情势下险之又险地脱出。 在密室灵器外的长老首座们看来,黑瘦的少年就像在雷鸣暴风中跳舞一般,尽管身旁不时有狂风突袭和雷电交加,他却总是能用自然而曼妙的舞姿让飓风和闪电成为背景和注脚,完完全全地吸引住所有观众的目光,并使人深深地陶醉在其中,若有所悟。 “太厉害了,跟他相比,我的反应跟龟速一样!”孟连愣愣地看着,满脸的艳羡之sè。 “真的很强,好像能预见每一个术法会从哪里过来一样,不仅能避开,而且还闪得那么潇洒从容!”鱼浩荡也忍不住感叹道 “那就是气度!他不是一个穷困棚户里长大的孤儿吗,怎么会有这么雍容淡定的大家气度?”宋金鑫也脸sè郑重地叹服道。 “哼,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不过是侥幸罢了!看看他能支撑多久再说吧!”孟天翔哪里听得其他弟子对将岸的好评? “没错,他一上来面对的就是最后一关,很自然就集中了jīng神,不像我们,从第一关开始,难度一层层叠加,很容易倦怠。”茅强好不容易在第二轮的测试中小有表现,还没有怎么扬眉吐气,将岸的光芒就完全掩盖了他,所以他也有点嫉恨地站进了孟天翔的阵营。 可是一炷香过去了,又过去了一炷香,不知不觉间,将岸已经在七种术法齐出的情况下连续支撑了四炷香之久,仍旧看不出有丝毫力竭的迹象。 “嘿嘿,这小子该不是从小受穷,被人追打惯了吧?动作还真够利索的!”徒弟被堵得无话可说了,师父湛伯阳又冒出来说风凉话。 “年纪轻轻就有这么jīng妙的cāo控力,是个学习养蛊的大好材料!漆雕师弟,你的眼光很毒辣呀,我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吕述元根本不理会湛伯阳满是酸味的嘲讽,轻晃着脑袋非常享受地欣赏着将岸的表演。 “反应机敏灵巧,cāo控力又强,炼丹,养蛊,炼器,育宠,学什么不是大好材料?想要笼络人才就得拿出诚意来!漆雕师弟,这小子我看上了,交给我传他炼丹之术,不出三年,就能小有所成。至于条件,随便你开!”炼丹房长老陈山是一个非常耿直的人,喜怒爱憎都格外鲜明。为了少得罪人,他一般不怎么讲话,一旦开口,就是一言九鼎。 “陈长老言之有理。我也有意传他培育灵宠的秘法,还请漆雕师弟代为转达。”有琴文也见猎心喜地凑起了热闹,正如陈山所言,反应快cāo控能力又好的弟子非常难得,学什么都能事半功倍。 “本末倒置!才刚修行入门就要分心研习这些外道辅修之术,不妥!”几个长老首座正讨论地热火朝天之际,掌教庞圣杰脸sè肃然地泼冷水道。 “师父,他好像接受的都是阳炎炮啊,他不是练得水属xìng煅体功法吗?”眼看第五柱香也要烧完了,孟天翔双眼一眨不眨地观察,总算给他找到一点特别的“发现”,马上忙不迭地向湛伯阳汇报。 “灵器的判断绝对不会有错,你还是多找找跟人家的能力差距吧!”没等到湛伯阳接口,孔长老就冷冷地回应道。 被孔长老当众抢白后,孟天翔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好不难看,心中更是恨极了将岸,他不甘心地垂下头去,暗自盘算着要如何利用父亲的权势找人收拾掉这个yīn魂不散的穷小子。 “到现在才发现哪?你的反应当真不怎么快!”吴逸明yīn恻恻地落井下石道,能够当众打击到孟天翔,他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天翔,你怎么知道将岸的煅体功法属xìng?”湛伯阳温言问道。 “我…”孟天翔又不能说出黑水真诀的事,一时间张口结舌,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道听途说来的是吧?以后多花点心思在修炼上,少关注这种小道消息!”湛伯阳说到这里稍稍加重了点语气,今天孟天翔两轮考核的表现,与他预期的相差不少,所以他此刻心里颇有一点失望。 “是,师父!”孟天翔满是疑惑地再一次垂下头去。为什么不是水属xìng?难道有人暗中又给了那小子一本阳属xìng的煅体功法?他不过是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谁又会这么好心暗中助他?在猜疑和妒忌两种强烈的负面情绪作用下,孟天翔的神sè更加狰狞扭曲起来。 又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子时已然过半,夜深了。 密室灵器里的将岸完全沉浸在奇妙的观感里,身体的协调xìng也好像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强,经常可以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闪避动作,令人叹为观止。 “掌教真人,按照现在的趋势,他坚持到明晨都没有问题。既然这项测试的意义只是区分闯满六关和闯不到六关的两种层次,那么他在第六关坚持了近七炷香,结论应该很清楚了吧?”陈山长老忽然问。 “没错!而且就算他能撑过十炷香,也不表示他的反应和身体cāo控能力就当真强过崇求凰了。”漆雕尘也附和道。 “那好,孔长老,你且停掉测试灵器上的阵法,把他放出来吧。”掌教庞圣杰对孔景福颔首示意道。 “不行,灵器已经调整成了自动模式,依靠预先储存的灵石元气在运转,只要灵石元气没有耗尽,我也停不了它。”孔长老摇头道。 “那灵石元气还能支持多久?” “七rì七夜!” “那就增加阵法的测试强度,把他逼出来吧。”掌教提议道。 “是!” 当孔长老的右手再度按在密室灵器的阵法上时,处于神秘妙境内的将岸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密室内七种术法攻击频率的变化。 孔长老输入的元气何等强大?不过一个弹指的功夫,就把整个密室灵器的术法攻击频率整整提升了一倍! 这意味着,应对同样数量的术法攻击,将岸如果用同样的一套动作去闪躲,速度必须提高一倍才有可能躲开! 这样的要求对于已经全速运转了七炷香之久的将岸身体而言负荷实在过大,根本不可能完成。但是他也没有束手待毙,而是开始频繁地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身体弯折和扭曲,继续顽强地抗衡着骤升一倍的七种术法围剿! “绝境之中又能突破,小家伙的韧xìng十足,有潜力!”孔长老的眼神里都是欣赏赞许之sè,但是手上的功夫也没落下,他再度发力,又把灵器的术法攻击频率提高了一倍! 一倍又一倍,相当于初始状态的四倍之多,将岸的身体强度再也无法支撑如此强度的术法轰炸,终于无可奈何的被发了疯似的术法狂流砸中,离开了密室灵器。 由于场面极其混乱且时间短暂的惊人,谁都没有察觉到一个非常有趣的事实:最后砸中他的术法顺序依次是阳炎炮,yīn煞箭,三昧真火,玄冰剑和流金锤,而真正触动密室灵器判定他失败的,其实是最后一样流金锤而不是yīn煞箭!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第十二章三个誓言 “干得不错!第二轮反应测试,第一名是天泓山内门弟子将岸!”孔长老轻轻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以示嘉许,一边还顺便宣布了第二轮的考核结果。 “这就叫厚积薄发!将岸,你可对养蛊感兴趣?各种用途的灵蛊可是修行道路上不可或缺的宝贝哦!”吕述元马上厚着脸皮上前拉拢将岸,他现在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呸,他炼得多是暗算别人的下三滥毒蛊,不学也罢!”陈山不客气地指摘吕述元道,然后他又努力地挤出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还是跟着老夫学炼丹吧,神通期之前,各种丹药的辅修作用不容忽视!” “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随着本座修习培育灵宠的手法,一个强有力的灵宠才是漫漫修行路上最重要的伙伴!”有琴文向来孤傲自矜,此时也难得地放下身段对将岸示好道。 “还有玄奥无方的炼尸之术,小子,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若是你能炼出几具金甲尸在手,刀山火海你也能横着走,怎么样,是不是心动了?”看到将岸在第二轮反应考核中的卓越表现,庚元龙也立刻更换了嘴脸。 第二轮考核下来,将岸大出风头,把长老首座们的眼光都吸引去了,而让剩下几位测试弟子倍感冷落,尤其是此前很被看好的孟天翔和吴逸明,此刻都是嫉恨交加,目光怨毒地偷瞄着被长老首座包围着的黑瘦少年。 而习惯了被冷落无视的将岸,突然遇到这样的阵势,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不过他现在见识大长,很快就理清了这几项辅修技能的优劣之处:炼尸是小道,于魔门的正宗修行无太大帮助,只是能在斗法中发挥奇效;培育灵宠稍强一些,灵宠不仅能在斗法中起到作用,属xìng相生的灵宠还能拿来辅助修炼;炼丹很有用,如陈山长老所言,神通境之前,每个阶段的修炼丹药都能派上大用场;最后是养蛊,这是一门奇术,博大jīng深,包罗万象,既有灵蛊能辅助修行,也能释放毒蛊,邪蛊用以斗法,只是太过驳杂,钻研太深恐耽误了修行正道。 想来想去,还是炼器最有用,耗时短,赚钱快,什么阶段都用得上! “感谢各位长老和师伯的厚爱,我资质驽钝,一年才煅体入门,想要先巩固一下境界,把煅体的基础打好。”以上的念头在将岸的识海里一转而过,然后他便谦虚地婉拒道。 “说得好!贪多嚼不烂,煅体阶段专心修行才是正途!”漆雕尘的脸上欣喜一片,这个新弟子倒是识进退得很,比起以前那几个不知道要懂事多少倍。 “好了,本次的考核就先到这里,大家都散了吧!”庞圣杰宣布道。 “等一下,按照规定,不是还有第三轮实战考核吗?本届取消了?”孟天翔闻言,连忙诧异地问道。 “将岸,孟连和茅强煅体入门不久,今rì才刚刚成为内门弟子,也未修习任何拳经术法,如何实战?”传法殿的郝长老反问道。 “第三轮考核暂时推迟到一个月后。”孔长老补充说明道。 穷小子,看来还要再等一个月才能当众击倒你,摧毁你的自信和修行的希望!孟天翔闻言,下意识地把手伸进怀里,攒紧了湛伯阳赐予他的“秘密法器”。 不过这一个月也不会让你好过的!孟天翔咬碎了银牙,恨不得立刻就把将岸大卸八块,挫骨扬灰! “那修罗台上的两人要如何处理?”如果少年没有记错,他们已经整整跪了一天。 “他们也多了一个月的机会!若是这一个月内他俩中的任何一个人可以有幸锻体入门,宗门就录他们入内门,如何?”庞圣杰淡然一笑,在他看来,那两人的心志已失,修行之路也就此断绝。 “多谢掌教真人!”将岸很郑重地向庞圣杰躬身行了一个大礼,他深知这样的机会对身处绝望中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 考核结束后,将岸回到自己的小院简单地收拾了一点行装,把自己微薄的财产都装进储物戒子,就随着漆雕尘来到了天泓山上的挹翠山庄,搬进了最西首的忘川院里。 “将岸,你已有八rì未曾合眼,照理说,为师不该在这个时候再继续打搅你休息。”漆雕尘跟着将岸沉默了一路,一直都在用一种奇异的眼神不停地打量着这个有点土气的黑瘦少年,看着他有条不紊地打包行李,看着他连一支蜡烛都舍不得丢弃,看着他走远了还不忘记回头再多看几眼以前居住过的简陋小院…这是一个节约,念旧,重情重义的少年。 “师父有事但请直说,弟子无有不遵。”将岸恭敬地躬身行礼道。 “你不必跟为师如此客气!我们天泓山最大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凡事但随本心,这样才能在修行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漆雕尘的话让将岸恍然间又听见了逆天行超脱而洒然的最后留言,生要能尽欢,死亦可无憾,这就是但随本心的真谛吗? “你老实告诉师父,你煅体入门,当真练得是那本只剩图谱的黑水真诀?”漆雕尘先是非常谨慎地关上了厚重的铁刀木大门,然后又静静地聆听四周良久,这才神sè郑重地提出了他的问题。 “师父,你看不出来?”将岸闻言微微一怔,项无天和黑水真诀是他身上的重要秘密,所以他没有直接作答,只是试探xìng的反问道。 “我只是不敢相信。”漆雕尘摇头道,“我不明白,仅靠没有任何说明的图谱,你怎能领悟出这套法诀的秘密?你煅体未成的时候,哪里弄来的灵鬼炉鼎?还有,你煅体入门后的那滴‘黑水’存在哪里了?你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孤儿,怎么能解开这么复杂的秘密,克服这么巨大的困难?这些问题,你能一一给为师合理的解释吗?”漆雕尘神目如电,直直地罩定在将岸的身上,一刻不停地上下扫视打量着。 突如其来的压力和被人看穿的感觉让少年如同针芒在背,他当机立断,决定用牺牲小秘密的方法来保护自己最大的秘密:“其实…” “不用说了。”漆雕尘诡秘地一笑,打断了将岸的还未开始的自述,“等你哪天决定相信为师的时候再说吧!而且为师忽然觉得,好像真相也没那么重要。不过既然你已经入门,有三件事为师要你立誓遵守:第一,不管你把淬体完jīng炼出的那滴‘黑水’藏在哪里,切记永远都不要让它落地——它能引来比陨落更可怕的灾难!第二,黑水真诀的图谱你速速记下来烧掉,配套的口诀为师传给你,但是只能口口相传,诵记在心,不得笔录之。第三,若是他rì有人问你所练的煅体法诀为何,切莫再提什么黑水真诀,就说是为师自创的九阳神功。以上三誓,你可愿守?” “弟子愿守!”漆雕尘态度的一百八十度转弯顿时让少年觉得压力大减,虽然对誓言中的一些内容心存疑问,但他还是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好,那为师现在就传给你这套‘九阳神功’的法诀,你听好了…”漆雕尘也不管少年八rì未眠,疲惫万分,硬逼着他当场将这篇千字有余的口诀记下,并且将图谱里的行功路线熟记于心。 口诀虽然不长,但是却极为拗口,图谱一共有几十页,每一页的行功路线都涉及上百个不同的窍穴,所以硬背起来也颇为困难。所幸少年记忆力甚好,又有一股“初生牛犊”的狠劲,默默诵读几十遍后,终于在天微微亮的时候将口诀和图谱全都熟记于心。 看着残旧的图谱在黎明的晨霭中化为灰烬,漆雕尘的脸上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释然和轻松:“很好,从今天起,你就是九阳神功的最后一个传人了,这个功法的奥妙以后为师会再与你详解,你现在可以去休息了。” 临出门前,漆雕尘又回首补充道:“你恢复jīng神后,可以去传法殿寻一些拳经术法来研习,你记得选些yīn属xìng的来练!” “为什么?既然修得是九阳神功,为何不直接练炎阳功法?” “哈哈哈,yīn极而阳,方显九阳之真髓,其间的奥妙,你rì后自然能够亲身体会到,赶快休息吧!”漆雕尘哈哈大笑着远去了。 第十三章阳错阴差 次rì清晨,将岸第二次来到了曾经给他留下过yīn影的传法殿。 站在殿门外,望着大殿横梁和立柱上斑驳剥落的红漆和紧闭大门上沾满的灰尘,将岸的胸中没来由地燃起一团熊熊的火焰,一定要竭尽全力阻止魔门继续凋落下去! “门前所立何人,无事速速离去!”一个慵懒的声音从传法殿的上方传来,将岸抬头一看,一个独臂老头横躺在传法殿屋檐上的瓦砾上,单手支撑着下巴,斜望着自己。 这个老头化成灰将岸也能认出来,因为他就是一年前把少年的毕方御火诀换成黑水真诀的传法殿执事涂画非! 他的修为是入魔境六重,三十年前下山云游时被某道门高手削去一臂,回宗门后就一直负责看守传法殿。 按说“仇人相见”,本应“分外眼红”。 但是这个形容凶恶的老头却好像早就不记得曾被他无耻坑害过的黑瘦少年了:“喂,听见没有,有屁就放,没事就滚!你这小子,死盯着老朽穷看什么?” “涂执事,我是天泓山的四弟子将岸,特来寻些斗法的本事回去修习。”将岸深深地看了涂画非好一阵子,把对方的音容清楚地铭记在自己的识海里,这才不慌不忙地躬身行礼道。 “天泓山只有三个内门弟子,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四弟子?你小子不是假冒的吧?”涂画非眯着眼睛字字诛心地问道。 “弟子这里有师父赐予的身份铭牌,还请涂执事过目。”将岸仍旧神sè不变,这是从逆天行那里偷师来的本事,无论面对怎样的挑衅,最强硬的回复不是暴跳如雷,而是云淡风轻。 “不用了,老朽没那闲工夫!”涂画非坐起身来,粗声粗气地摆手道,“既然你这小辈知道老朽姓涂,想来曾来过老朽这里挑选过煅体功法。那么老朽问你,你的煅体功法是哪一部啊?” “九阳神功!”将岸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放屁!明明就是黑水真诀!”涂画非闻言大怒,立马反驳道。 “哦?涂执事想起弟子是谁了?” “你…”涂画非被少年当面揭穿了佯装不熟而故意刁难的事实,恼羞成怒地大骂道,“哼,似你这般蠢笨如牛的弟子也不多见,一年才刚好煅体,还好意思在老朽面前得瑟?” “感谢涂执事还一直关心弟子的近况!不知道现在弟子可以进去挑选功法了吗?”将岸再一次躬身行礼道。不管对方是否接受,他都坚持“礼多人不怪”的原则,就是不让对方有机会能挑出他的刺儿来。 “传法殿里的传法碑只负责新晋弟子的煅体功法传承,斗法的功法都放在宗门的藏经阁里。”涂画非虽有心刁难,还真的找不出将岸什么问题来,只能恶声恶气地回答道。 “那藏经阁在哪里?” “在传法殿后面!现在经书典籍正在整理中,不方便外人进去挑选,要一个月后才好重新开放!”一个月恰好是第三次考核的期限,看来这个涂执事是被孟天翔彻底收买了,事事都要为难少年。 “没关系,那弟子只能把这个情况诉至宗门,再看谁来帮弟子协调吧,告辞了!”时隔一年,将岸哪里还会再吃这一套?他洒然一笑,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涂老头见状连忙喊住少年。近视不同往rì,少年已经是内门弟子,受到宗门的重视和保护,再也不是他可以随意揉捏的了。 “小小年纪,xìng子怎么那么急躁!”涂老头贼溜溜的眼珠转个不停,“老朽身为传法殿和藏经阁的执事,自然要对这种突发情况有所准备,你且随我来!”说完他就一个鹞子翻身,从传法殿的屋檐上跃下,领着将岸绕过传法殿来到了藏经阁前的小屋里。 “喏,这里有几本老朽专门挑选出来,最适合新晋弟子修习的武技,你不妨在里面挑几本回去练练看。”涂老头把将岸带进门后,就指着屋里罗汉床塌上的一堆散乱的书册不动声sè地吩咐道。 将岸虽心知这个独臂老头一肚子坏水,但还是好整以暇地坐在了罗汉床边,从那堆书册里捡起几本来翻看。 碧波刀,癸水破,贯清咒,玄雾枪,寒冰绵掌…全都是yīn属xìng和水属xìng的武技和术法! 原来孟天翔获悉将岸修炼的是阳属xìng煅体功法后,便买通了涂老头用继续这种方式来坑害他,倒是要看看他还能不能再逆转属xìng一次! “涂执事,弟子的煅体功法是阳属xìng的,你这里的我都用不上啊!”虽然一眼就洞悉了对方的yīn谋,应景的戏还是要演足的。 “哟?还挑三拣四起来了?术法还有属xìng一说,武技跟属xìng有那么大关系吗?难道你用阳属xìng催动的黑风拳,就打不死人了?”涂画非等得就是这一刻,马上不出意外地“暴怒”起来,“所谓的水火yīn阳,看似对立,其实练到极处,却可以相互转化,那才算是练出了武技的jīng髓!” 他这话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但其实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人家一个月以后就要用这些武技参加实战了,你还在那边忽悠什么练到极处,当真是混账得紧! “这么厉害啊!那就以这本黑风拳为例,弟子究竟要怎么做,才能练出阳极而yīn的水平来?”少年也不着恼,神sè不变地顺着涂老头的话继续应景地“好学着”。 “好问题!”兴许是少年黑瘦土气的外表太有迷惑力,也可能是上一次的成功坑骗经历让涂老头失了jǐng觉,他立刻眉开眼笑地向将岸解读道,“咱们先从武技和术法的等级说起:众所周知,无论是道门还是魔门,修行的境界都有九重。随着境界的提升,修行者的全方面能力都将有所提升。所以武技也是如此,比如这本黑风拳,主要以近身格斗为主,靠挥拳的速度的力道来造成杀伤力,若是煅体属xìng为yīn,则可附加一定的穿透内伤效果;为水,也能附加一定的冰冻缓速效果。然而,要是对手已到了入魔境,五识大增,又有了内视的能力,这种粗浅简单的武技就会因为伤害距离短和杀伤范围小而很难伤到他。入魔境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行动如风,缩地成寸的魔血境高手了。” “这么说来,黑风拳算是煅体境修为专用的武技。” “没错,煅体境专用的武技,被称为黄阶武技,按照‘天地玄黄’往上类推,入魔境就是玄阶,魔血境就是地阶,魔体境则是天阶。而到了神通境,魔门弟子的无漏真身已成,又有了天赋神通,一举手一投足都能造成绝大的破坏力,武技的高下就区分地没有那么清楚了。”涂老头眼见将岸这么虚心“上道”,也难得大发慈悲地多说了几句,就当是给少年扫盲了。 “弟子还是对执事刚才提到的水火yīn阳相互转化的话题比较感兴趣,要是用阳火属xìng的功法去催动黑风拳,效果又会如何?” “这个…其实老朽刚才说得是阳极而yīn,却非以阳御yīn,所以老朽也不知如此行功的效果如何。”涂老头嘴里推脱,眼睛却紧盯着将岸,颇有蛊惑挑逗的意味在其中。 哼!要是哪个傻瓜按照你个死老鬼的话去做,轻则伤残,重则阳火焚心,立毙当场! 将岸一面腹诽,一面凝神细看黑风拳第一式的行功路线和招式要诀,一道温暖的橘sè光芒忽然从他的右拳上冒出,然后他便行功,运气,挥拳!一记朴实无华地平胸直拳,重重地砸在了罗汉床边的墙壁上! 只听见一声闷响,一尺多厚的青砖墙立刻被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深洞来,好强的穿透力! “你…”涂老头本来还在预想拿什么托词来应对宗门的问责,却没想到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黑瘦少年当真能用阳属xìng的功法催动黑风拳! “唔,边缘的墙壁几乎没受到损伤,所以阳属xìng的效果也跟yīn属xìng一样是穿透啊,一点惊喜都没有!”少年有些“失望”地叹息道,黑水真诀乃剥极而复参,本就是从极yīn里练出来的至阳,所以少年运转起yīnxìng功法来也一样毫无滞涩!他刚刚用一团阳火包住拳头只是障眼法,暗地里仍旧用的是yīnxìng功法。 “你…”涂老头仍旧是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整天坑蒙拐骗,哪里想到今儿却是被貌似憨实的黑瘦少年用小手段唬傻了!给他十个脑袋,也不可能猜透其中的复杂因由! “很好,我决定就学这本黑风拳了!”将岸说着就把黑风拳揣进了怀里,然后他在罗汉床塌上又翻了几下,摸出一本玄yīn指,也收了起来,“哟,这还有本指法,弟子也拿去参详一下,看看能不能练出一阳指的效果。” “等一下,你怎么可能做到的?”眼见少年就要离开,失魂落魄的涂老头连忙拉住了他,他这次可受了孟天翔不少好处,决不能再把事情办砸了。 “你不说没人试过吗?弟子就试一下子看看咯。”将岸满不在乎地回答道,“这两本功法都挺不错的,谢谢涂执事的诚意推荐哈!” “等等,你给老朽回来…”涂老头生涩嘶哑的喊声在身后越来越远,少年脚步轻盈地满载而归。 (真心地恳求每一位看到这里的书友,如果觉得还不错,就推荐收藏一下吧~) 第十四章米玄来访 天泓山庄,忘川院。 将岸远远地就看见有一个人在自己的小院门口有些焦虑地来回踱步。 “哟,米师兄?你怎么找这里来了?” “你晋身内门,师兄自然是要来道贺一番的。”来者正是百宝轩的小老板米玄,他从袖子里摸几块下品灵石,非常客气地塞进了将岸的手里,“不要嫌少啊,算是师兄的一点心意!” “可你不是东浮山的内门弟子么?不用这么客气吧?”少年有些纳闷地望着神sè热切的米玄,忽然会意地笑了,“不对,米师兄从百忙之中抽空上门,不知有哪里需要小弟帮忙?” “将师弟果然一点就透!”米玄满脸堆笑,神sè也愈发热切起来,“上次你典掉的那一个描金盒子,距今已然过去了仈jiǔrì,不知道师弟到底还要不要赎回?” 正常典当以三个月到半年为期,仈jiǔrì就来问,想来是东西被人看上了。不过将岸本就没有赎回的打算,所以也没有故意装蒜抬价,反是诚恳地回答道:“不赎回了。米师兄,若不是典掉了那个盒子,我也不可能成功锻体,进入内门,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 “太好了!那个盒子被鉴定出来是个下品法器,有保存灵物药xìng的妙用,被阳明山的一个师兄看中了,开出了一百下品灵石的高价!”米玄闻言神sè立刻轻松起来,“百宝轩虽是小本经营,也不是没有规矩,未经苦主允许,是绝对不能擅自出售典当物品的。将师弟,这多赚的七十灵石,我再分你一半,可好?” “好啊!”平白无故又得一笔横财,少年怎会拒绝?“对了,你们百宝轩是否接受下品法器的寄卖?”锻体已成,灵鬼也得到了,将岸又打起了照鬼镜的主意,前面是用灵石换取炼器材料,现在该是用成品法器换一些灵石丹药回来,为以后的修炼做准备了。 “什么法器,可以让我看看嘛?”说到生意,米玄又恢复了小老板的本sè,谨慎投资,在商言商。 “走,随我来!”将岸打开房门的禁制,把米玄领进了自己的忘川院。 不得不说,内门弟子的待遇比起外门弟子不知道要强出多少,光是这个小院,就比以前大了十几倍,院子里甚至还有一个小池塘和一座小小的石拱桥。 “你们天泓山的条件不错啊,院子里还整得这么雅致,又是水又是桥的,比我们东浮山的布局要讲究多了!”跟着将岸走过那座拱桥,心情甚好的米玄左右打量着整座忘川院的建筑格局,客套地称赞着,“哟,这小桥还有名堂,我看看…奈何?忘川院里的奈何桥?唔,漆雕师叔还真是挺有情趣的…呵呵” “我也是昨天才搬进来,自己都没怎么好好地看过一遍。”少年领着米玄来到厢房,再一次掀开了卧榻上的棕榈床垫,从一堆纷乱的杂物里摸出那面照鬼镜来。 “将师弟,你这忘川院有十来间厢房,怎么还把宝贝都塞在床底下呀?”米玄看了心中感触莫名,这孩子是穷惯了呀! “我魔门淬体,终究只有这具皮囊可以相伴长生,只要有个地方能暂时停驻,大小什么的我其实都不太在意。”黑瘦少年却淡然一笑,说出一句让米老板瞠目结舌的话来。这少年不简单!小小年纪就可以不为锦衣玉食的凡俗享受所惑,开口就言及“长生”,这是怎样的壮志雄心?想到这里,再看到将岸身上的粗布麻衣,绑腿草鞋,好像又没那么刺眼了。 然后他从将岸的手上接过照鬼镜,开始仔细端详起来。 “做工挺考究的嘛,阵法刻录得也不错,哪里来的?” “这个问题一定要回答吗?”少年谨慎地反问道。 “不一定!一般来说,我会根据货源来评估下次合作的机会和商品的价格定位。一种是自制的,那就有长期合作的可能,店里会根据需求量来找你订做;还有一种就简单了,不管你是捡来的,收来的还是偷来的,抢来的,都是一次xìng的生意,我们可能会安排小型的拍卖,尽量争取最大的利益。”米玄耐心地解释道。 “如果好卖你可以再来找我。”将岸听完,给出了还算确定的回答。 “那好,这个镜子有什么用呢?”米玄顿时兴趣大增。 “背面刻得是显形阵,镶嵌的黑曜石上有个小小的养魂阵,可以存百来只yīn鬼。” “是辅助类的法器啊,我还以为里面封存了什么攻击术法呢!”米玄闻言皱眉道,“说实话,我们百宝轩以前没卖过这种类型的法器,也不知道好不好卖,值多少钱,你自己定个价格吧,我帮你摆在店里最显眼的地方,卖掉后收取你两成的手续费,可以吗?” “好,你就挂个五块下品灵石吧!”剩下的赤铜jīng和黑曜石还可以做十几面镜子,所以少年很仔细地考虑了一下认为自己至少该赚一倍的价钱。 “五十还差不多!师弟,你卖得是法器,不是材料!”米玄斩钉截铁地纠正了少年的错误观念,“不打扰你修炼了,东西卖掉了我再来找你分钱。” 米玄一走,将岸就把储物戒子里的项无天召了出来。 “怎么,通过宗门的考核了?”项无天待在储物戒子里不知世事,开口就问将岸一天前的考核结果。 “是,现在成了内门弟子。” “果然是小宗派,一个内门弟子的居所也搞得如此简陋!”项无天环顾四周,不屑地讥讽道,他还是本能地敌视和鄙视有关魔门的一切。 “一会儿就入夜了,我们再去幻yīn池修炼吧。” “才锻体入门就想要继续突破?你小子勤奋过头了吧?” “那现在我该做什么?”逆天行的记忆里只有修炼,修炼,再修炼,一刻都不曾止歇! “仙路漫漫,又怎可能一蹴而就?一张一弛,文武之道,突破了就该找三五好友,组队下山,寻寻灵草,杀杀小妖,偶尔再围杀一两个魔头,不亦快哉?” “你若是每rì勤修不辍,又何至战败遭剐?” “你!”伤疤又一次被少年无情地揭开,项无天怒气勃发,一股yīn气从他的鬼体里爆裂开来,使得厢房里的温度骤降至零点! “去幻yīn池,一个月的时间,我要先提升一重锻体境界。”少年黝黑的脸上满是坚毅。 第十五章幻阴池底藏奇兽 搬到天泓山庄,距离幻yīn池倒是近得很,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就赶到了。 上次修炼完被抽得几近透明的池水已经恢复了往rì的凝滞和黏稠,一股幽深而晦暗的气息从池子里散发出来,隐含着淡淡的威胁和jǐng告。 “好浓烈的凶煞之气,比上一次的还要强烈几分!”项无天皱眉的样子让他看上去更加狰狞和凶恶,“小子,你真是捡到宝了,这池子恐怕够你练到入魔境!” “多说无益,快点凝炼锻体境第二重的‘黑水’吧。”督促着项无天跃进幻yīn池里后,少年自己也不闲着,他拉开架势,就在池边练开了黑风拳。 黑风拳一共有七式,分别是开门见山,黑虎掏心,风扫残云,黑龙摆尾,双峰贯耳,敲山震虎和流星赶月,对应的是直拳,勾拳,摆拳,错拳,双摆拳夹击,双直拳下砸和腾空飞拳,几乎把一对肉拳所能做出的基本动作都囊括了。 其实涂画非之前所言的天地玄黄四阶武技,说起来玄乎,主要的差别还是在与不同境界的能力相结合上。 同样的一式直拳,锻体境必须要接近对手,一拳砸实在对手身上才算奏效,所以这个阶段主要是打基础,练得是拳法。 而到了入魔境,气力骤增,运拳如风,拳劲激发的风压就能伤人,这就是外放的拳力,又称为拳罡。 再到魔血境,缩地成寸,身形飘忽不定,拳法也随着身法超越了距离的限制——看着在原地出拳,其实拳劲早就随着身体去到了远方,眼睛看到得不过是残影而已。把身法与拳法结合在一起,是这个阶段的主要修炼方向,一般称之为拳技。 直至魔体境,无漏真身将成,那么这一记直拳的攻击要点又变成了感应对手的身体弱点和破绽,把握住契机做到一击制胜。武技到了这个层次,已经与修行者的jīng气神完全结合在了一起,成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拳意了。 以此说来,这本黑风拳算是一本挺好的基础拳经。 少年心xìng甚坚,一点都不急着去练什么属xìng攻击,只是扎好马步,一丝不苟地反复练习着直拳的出拳和收拳。 一拳又一拳,枯燥而单调。 但是少年的目光始终神气完足,出拳也越来越猛,越来越快! 不知道挥了几千拳,他的粗布麻衣已经被汗水湿透,每一拳挥出,都有汗水飞溅! 又挥了几万拳,天都开始微微亮了,少年气喘如牛,挥汗如雨,却仍旧运拳如飞! 待到旭rì初升,东方既白,少年的脸部因为太久不动而显得僵硬扭曲,身体因为失水而开始眩晕和颤抖,但是平举的双臂依然挥拳不止,左一拳,右一拳,刚硬有力,虎虎生风! “不行,老夫明明已经按照你给的口诀和行功路线去执行了,但是yīn煞之气却怎么都提纯不了!”逆天行神sè迷惘地从幻yīn池里缓缓飘起,一团清晰可见的yīn煞之气正聚在他的丹田之处,好像一团黑sè的迷雾一般,朦胧而神秘。 “难道是我的行功路线记错了?”将岸闻言,收功而立,喘息着自语道,“没道理呀,每一条行功路线我都默诵了几百遍!你能说得再具体一点吗,到底是哪一步有问题?” “每一步好像都通过了,就是在最后一步压缩凝炼的时候,上次一下子就成了,这次却好像总是缺了一把劲似的…对了,就是这种感觉,老夫已经使尽了全力,但仍旧无力完成这个步骤!”项无天算是道门前辈,见多识广,可惜这部魔门功法委实太过诡奥玄秘,所以他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凭着感觉一点点地去揣测其中的秘密。 “看来今天是练不成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吧。”少年脱下汗湿透了的粗布麻衣,**着上身,口干舌燥地看着粘稠的幻yīn池水,恨不得一头栽进里面喝个痛快。 “也罢。老夫早就告诉你了,yù速则不达,修行这种事需要缓缓图之…嗯?有东西在池子里抓我!”项无天正想从幻yīn池里飘出来,却忽然发现池子里有东西缠住了他的下半身,正使劲地将他往池子下面拖! “这不可能,你无影无形,除了特定的法器和功法,还能有什么东西能抓到你?”将岸还以为项老鬼在搞怪呢,可是看他越来越惊恐的神情和逐渐下沉的鬼躯,又好像是真的。 “该死,居然在咬老夫,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项无天就像溺水的人一样双手乱摇,却依然不可避免地越陷越深… “我来助你!”将岸飞快地甩掉绑腿草鞋,一个飞跃跳进了凝滞的池水里。 池水粘稠,人很难浮起来,少年扑腾了几下,也慢慢地陷入其中,他挣扎着移动到项无天沉下去的地方,深深地吸入一大口气后,一个猛子扎进了yīn寒刺骨的池水深处。 在这幽深晦暗的幻yīn池中,将岸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只能完全依靠身体的触感来查探身遭的事物。他一面下潜一面抓探,很快就触到了一个冰凉滑腻的小东西,连忙紧紧地抱住。 他料想能在幻yīn池里驻留的玩意儿一定不会喜欢自己身上的至阳之力,于是他抱紧对方之后,就立刻全力催动黑水真诀,用一层温暖的橘sè光膜将自己的身体完全包裹住! “轰”随着一声巨响,少年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极为强大的巨力抛起,紧闭的双眼感到了强烈的光感,身上的yīn寒湿气也瞬间消失。他连忙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甩出了幻yīn池! “项老怪,你没事吧!”将岸在半空中稳住身形,腰腿发力,凌空做出一个难度颇高的后翻动作,然后重心降低,半屈着身体稳稳地落在了幻yīn池畔的草地上。 “差一点就嗝屁了!”项无天也被甩飞了出来,本来已经足以显形的鬼躯已经淡到几乎看不见了,他居然从一级鬼卒又降回了天然灵鬼! 而在项无天的身侧,一个小狗大小的小兽正用极度“饥渴”的眼神死盯着狼狈万分的老鬼,就好像在端详自己的猎物。 小兽有一对羽翅,全身上下都布满了刺猬一样的尖锐鬃毛,头上有角,尾巴很长。 “这是什么鬼东西?”少年问老鬼。 “你才是鬼东西,一个生人身上居然有我家乡的味道!”没等项无天回答,小兽口吐人言,没好气地对着将岸怒吼道。 “你会说话!”少年震惊了。 “它还差点吃了老夫呢!它好像有吞噬yīn邪之物的能力,把老夫的一身修为吞去大半!” “我在池底休眠了几千年,总算闻到一点食物的味道,没想到几千年来的第一次进食还被你这个讨厌鬼打断了!”小兽完全不理会项无天,只是自顾自地跟将岸说话,也许在它的眼中,老鬼只是食物吧。 “你以灵鬼为食?” “什么鬼我都吃,吃了我才会长大变强,而且吃得越多,我知道的事情也就越多!” “你要是真的饿了,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保管你能吃饱!不过这个老鬼你就不要碰了,可好?”将岸觉得这会说话的小兽很有趣,便动了收养的念头,他隐隐地觉得,这小兽一定比有琴文那里的灵宠要有用的多。 “难道你要用我红莲教教众的冤魂去养这傻乎乎的小怪物?若是如此,就休想再让老夫帮你凝炼‘黑水’了!”项无天恢复行动能力以后就躲在了少年的身后,他深深地忌惮着小兽的古怪能力。 “放心好了,乱葬岗又不止你们红莲教旧址一个!吞食鬼物的灵宠,你不觉得很威风吗?”这个时候,将岸猎奇好玩的少年心xìng才展露出来,“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说我身上有你家乡的味道?” “我叫琼翅贵,我家住在九幽之下,忘川河畔!” “‘穷吃鬼’?好名字,我是穷鬼,他是老鬼,你是穷吃鬼,咱们挺有缘分呐!”少年哈哈大笑,什么忘川九幽,全当是小兽在信口开河。 “是琼浆玉液的‘琼’,展翅高飞的‘翅’和贵气逼人的‘贵’!”小兽一振自己血红sè的羽翅,大声地申辩道。 “都一样啦!走,我先去百宝轩买点yīn鬼来给你当点心!”将岸刚yù离去,却不知道该用什么东西来携带这小兽,便又问道,“你可以待在储物戒子里吗?” “不行不行,那里面只能装死物,要用专门豢养灵宠的兽栏!”项无天插嘴道。 “没事,只要你保证给我吃的,在储物戒子里忍耐一会也不是不可以,我都休眠了几千年,不差这一会儿!”小兽似是真的饿极了,什么条件都满口子答应。 “反正老夫可不要和这小怪物待在一起。”项无天心有余悸地抗议道。 “不打紧,我有两个储物戒子!” 第十六章火爆热销 进入内门以后,再回到外门弟子院落,少年的感觉很微妙。 以前待着这里的时候,总是感到一阵阵无形的压力,让他每天都处于一种焦虑躁动的状态中。 而现在,走在这无比熟悉的环廊过道里,踌躇满志的少年心里只有外面广阔无边,无限jīng彩的紫霄大陆和修真世界! 外门弟子院落群不大,不一会就走到了头,眼看就要到百宝轩了,将岸却发现自己无法再前进了。 一大堆黑压压的人群正围堵在百宝轩前,与小老板米玄在交涉着什么。 修行者都是耐得住寂寞的人,一个人独自闭关个几百几千年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但是反过来,一大群修行者聚集在一起,倒反而看起来很新鲜了。 “这位师兄,请问里面是什么情况?”将岸拉住一个因为身材太过肥胖巨大而挤不进去的青年问道。 “啥?你问我什么情况?我tmd也想知道啊!”肥胖青年口沫横飞地抱怨道,“我听说米老板这里新进了一面可以照见yīn鬼的‘yīn阳镜’法器,就好奇法器上到底镌刻了什么阵法。结果跑这里以后,才发现百宝轩早就被中平山那些玩小鬼的孙子们给围得水泄不通!尼玛,早知道我就该唤上那只死虫子一起来的!” yīn阳镜?难道就是自己炼制的那一面照鬼镜?米师兄还真有才,居然给它起了一个这么牛气的名字。 “这么说来,那个法器这些师兄们都用得上?”将岸的心跳不争气地加快了,五十块灵石一面啊!少年好像看到无数的灵石在向自己飞来,而自己要做的只是在赤铜jīng和黑曜石上各刻一个阵法而已。果然还是炼器师最有“钱”途啊! “肯定啊!”肥胖青年还在左冲右突地做着努力,试图能钻到队伍前沿去,只可惜屡试不果,“这些玩鬼的孙子们,以前都是靠筑基境的师门长辈或者是陷阱阵法来捉小鬼,搞得yīn鬼的价格长期高居不下!对他们来讲,这面镜子法器就是可以自动生出yīn鬼的聚宝盆啊!” “安隆,你这个死胖子嘴巴放干净点!你们天泓山排名最末,人丁稀薄,有什么资格背后指摘我们中平山?”肥胖青年的声音太大,被一旁的某个弟子听到了,立刻转身怒斥道。 “谁?谁在背后指摘我们中平山?”愤怒的情绪是非常容易被挑动和传染的,马上又有其他弟子也相继转过身来,对着肥胖青年安隆怒目相向。 “好机会,兄弟,咱们趁机到里面去!”安隆被人指责却毫无自觉,瞅准人群中空出来的一丝缝隙,就拖着将岸往队伍前沿“杀”去。 “哇,好沉的一座肉山,不要挤了,我们让你还不行吗?” “可恶,是那个天泓山的安胖子,你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呀!” “不行了,尿都要被压出来了,兄弟们,给他走,不然要压出人命了!” 随着安隆领着将岸不断深入重围,周围的人无比咒骂着腾出路来,总算让他俩人给挤到了队伍的最前列。 “安师兄,你太厉害了!照说锻体有成的至少都有个几千斤的气力,一样都挡不住你的突进势头!”黑瘦的少年一脸艳羡地看着安隆肥硕有力的身躯。 “哈哈哈,胖爷我一向都是这么威风!”安隆哈哈大笑,就要走上前去细看米老板高擎在手中的“yīn阳镜”。 “喂,米老板,我出两百块下品灵石,你卖给我吧!”这个时候,将岸忽然听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那是孟天翔! “哎?这不是新加入天泓山的穷小子么,你不会也是来争这面‘yīn阳镜’的吧?”几乎是同一时刻,孟天翔也看到了安隆身旁的黑瘦少年,顿时脸现鄙夷之sè,毫不客气地大声嘲讽道。 “原来你就是咱们天泓山新来的小师弟啊!”安隆一听乐了,肥厚的巨掌在少年单薄的肩背上重重地拍了一把,“师父跟我们提过你,说你有三师弟的灵巧和大师兄的韧xìng,是个有潜力的好孩子!” “修行可是最烧钱的事情,你们天泓山首座都捉襟见肘的可以,难怪几个弟子都没见得有什么大出息!”有个中平山的弟子也附和孟天翔道。孟天翔仗着家中权势,在新人弟子中大肆收买人心,博得了“小孟尝”的美誉,所以不少新晋弟子都向着他。 “哈哈哈,估计他也就是凑个热闹吧,米老板,两百块下品灵石,你到底卖不卖?”原本底价五十的法器被炒出四倍的高价,饶是中平山那么多弟子站在场边,也被孟天翔这股势在必得的气势给镇住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好像还欠我一百块下品灵石。”少年悠悠地提醒道。 “我…” “那是在掌教真人和诸位长老面前订立的赌约,‘小孟尝’不会想要当众抵赖吧?”将岸也知道孟天翔的绰号,只是在他的语境里,“小孟尝”这三字显得特别的讽刺。 “考核尚未结束,现在还未到该我履行赌约的时候!”孟天翔的脸涨得通红,他一路走得顺风顺水,哪里遇到过如此耻辱的时刻? “我们赌得是五rì锻体入门,与考核何干?还是说,你觉得一个月后,你可以在最后一轮考核里解决我,所以就不想浪费灵石了?”将岸语声悠悠,词锋却是说不出的凌厉,一下子就点出了孟天翔的险恶用心。 “我…我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灵石来…”孟天翔没办法,他一共就带了两百块下品灵石,可那是用来买“yīn阳镜”讨好师父的。而他此言一出,一旁围观的弟子们都笑了,刚才还财大气粗地要出两百灵石来买“yīn阳镜”,一提还债就没钱了? “没钱也来争这面‘yīn阳镜’?修行可是最烧钱的事情,没钱可不好办哪!”这是刚刚孟天翔和他的狗腿子拿来羞辱少年的话,现在少年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语气仍旧是轻飘飘地,但是孟天翔却好像如遭重锤一样脸sè惨白,双眼直yù喷出火来! “好,好,好!”孟天翔怒气勃发,一把扯下了挂在胸前的一块翠绿玉佩,丢在百宝轩的柜面上,“米老板,这个玉佩我从小佩戴至今,是我父为我从龙虎山求来的,可以挡一次筑基境道门修士的攻击,你看看值多少灵石!” 米玄把玉佩拿在手上把玩片刻,这才有些迟疑地回答道:“做工和功效应该都没有问题,可是这件法器是道门的…” “被动触发的法器,是魔门还是道门又有什么关系?” “孟兄此言差矣!我且问你,一样都是为了长生,投身魔门还是道门又有什么差别?”一个中平山的弟子沉声问道,语气已经不再客气。道魔之间的争锋绵延万年,时至今rì,早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刻骨仇恨! “正是如此,所以这件法器…” “只当一百块下品灵石,三月之内,我必来亲自赎回,如何?”孟天翔瞪视着将岸,咬牙切齿地恨声道。 “好吧。”无论如何,这块玉佩的价值肯定不止一百块下品灵石,米玄考虑了片刻,点头答应下来了。 把一百块下品灵石交割给了将岸,孟天翔又恢复了“小孟尝”的骄傲和嚣张:“碍事的要饭花子已经打发完了,米老板,我还等着你的答案呢!” 米玄沉吟片刻,正要答应,少年又悠悠地开口了:“别卖给他。” “哈哈哈,不卖给我难道还卖给你?穷小子!算上你刚刚到手的一百块灵石,你能凑出超过两百块灵石来?” 将岸却不理会暴跳如雷的孟天翔,只是目光淡然地看着米玄。 米玄此刻为难的很。 孟天翔一直都是他的大主顾,每月从他手里都要赚到不少灵石。所以按照常理,他应该力挺“小孟尝”才是。 可是将岸又是一个低调的炼器师!随便拿出来一面镜子法器,就能拍出两百块下品灵石,这手段,简直堪比点石成金啊! 想到这里,米玄狠下心来,清了清嗓子道:“不好意思,今儿这面‘yīn阳镜’,被天泓山的将岸师弟拍下了,大家回去吧!” “什么?”孟天翔的眼珠子都要瞪掉下来了,他可是在师父湛伯阳面前打了包票要拿下“yīn阳镜”的,现在连对手的价码都不知道,就这么出局了?“米老板,你不是拿兄弟们开涮吧?” “没办法,本店的任何一件商品,将师弟都拥有优先购买权!这是小店的几大掌柜一同认证的!”米玄硬着头皮胡诌道,他今天算是给足了将岸面子,完全押宝在未来了! “这算什么?难不成我们的灵石就不是灵石了?”孟天翔闻言更是火冒三丈,马上就故意出言煽动其他围观者的情绪。 “对啊,米老板,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 “东西就这么被这小子得手,叫我们怎么心服?” 看到一旁的围观者都开始纷纷吵闹聒噪,少年决定投桃报李,帮衬米老板一把:“其实大家今天没买到也不用着急,据小弟所知,米老板很快就要再引进一批xìng能更为卓越的‘yīn阳镜’,是吧?” “是是是!”米玄闻言大喜过望,连忙点头称是,“今儿大家先回去,不出…”看到少年暗中比出的五个手指,他立刻点头会意,继续接道,“不出五rì,小店包管就有新货上架,届时还请诸位不吝光顾!” 第十七章“穷吃鬼”吃鬼 大家这么激动,说到底还是眼红“yīn阳镜”的功效。 既然米老板保证了五rì之内就能上新货,他们也就没了继续闹下去的理由。于是中平山的弟子们满怀着期待相继结伴散去,孟天翔眼见闹不起来,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含恨离去了。 “看不出来啊,小师弟!”安隆眼睁睁地看着身穿粗布麻衣的黑瘦少年把锦衣裘服的白净俊男收拾得毫无招架之力,当真是被这戏剧化的一幕给惊到了,“我本还以为你是个挺可怜的小受气包呢!没想到你绵里藏针,骨子里却是个硬茬儿!” “安师兄说笑了,其实那姓孟的说得也没错,我就是一个穷小子!”这一刻,将岸心里浮现的是前世逆天行惯有的刚毅表情,他开始暗自感激,如果不是在梦境里透过逆天行的一世拼搏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他绝对不会有勇气直面真实的自己。 “师兄弟说什么客套话!”安隆哈哈大笑,一点都没把将岸的自嘲当真,“这个‘yīn阳镜’法器不错,能借给师兄拿去钻研一下上面的阵法吗?”这个做师兄的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开口就管师弟要价值两百块灵石的东西! “拿去呗,这玩儿送给师兄也无妨!”做师弟的回答更是豪气,两百块灵石的东西,给了就不用还了! “哈哈哈,好师弟!改天师兄整个更有趣的法器送给你,走了!”安隆东西到手,转身就闪,别看他身宽体胖,跑起来一点都不含糊,几个眨眼的功夫,人就没影子了。 “嚯,你这个师兄可真是xìng情中人哪。”米玄眼见四周围的人都散尽了,便招呼少年到百宝轩的内屋里细聊,“走,我们去里屋聊聊今后的合作。” “将师弟,‘小孟尝’仗义疏财,在新晋弟子中人气颇旺,为何却与你势成水火?”走进屋里,米玄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两大主顾之间的矛盾。不说那一百块灵石赌约的事情,只是放着两百块灵石不赚也不卖给孟天翔,就能看出两者之间的仇怨已经到了怎样的程度! “我还没问你呢。明明就是照鬼镜,怎么就被你宣传成了‘yīn阳镜’?你知道真正的‘yīn阳镜’有多大的威能吗?”将岸不答米玄的问题,转而苦笑着反问他道。真正的yīn阳镜只有一面,传说中在天人界的大罗金仙赤jīng子手上,照在人身上可定生死,有yīn阳两面,yīn面为白,阳面为红,白的一晃是死路,红的一晃是生门,其威力连金仙都要畏之三分。 “哈哈哈,阳镜照yīn鬼,怎么就不算是‘yīn阳镜’了?不过名字毕竟只是噱头,法器的效能才是真正的卖点!刚才的火爆场面你也看到了,以后师兄就要跟你混了。”米玄爽朗地大笑起来,正sè道,“以后需要什么炼器材料尽管跟师兄说,我尽量帮你搜集,就算东西搞不到,也至少能为你打探个消息!” “米师兄客气了。”生意人的话,少年哪里能全信?不过米玄今天在关键时刻选择了力挺自己,他还是非常承情的,“刚才师兄没让小弟失了面子,小弟心中感激。五rì之内,小弟必做出一批威能更大的‘yīn阳镜’来,不说定人生死,至少也可以攻守兼备!” “真的?”米玄又惊又喜,他本以为将岸只是无意间得了一两个法阵,故而能做出照鬼镜这种比较偏门的法器,却没料到,少年的本事大着呢,显现出来的,可能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还需要什么材料,尽可在我这里提取!”米玄拍着胸脯向将岸示好道,比起成品法器,大多数材料的价格都不值得一提。 “让我想想:每份的材料需要大rì砂二两,赤霄砂三两,梵石一块,你能准备几份给我?” “大rì砂和赤霄砂我这里多得很,梵石这玩意不多见啊,我们九幽门玩鬼炼尸的手段比较多,这种阳xìng之物,一般都很少人用得到。”米玄凝神思索片刻,皱着眉头回答道。 “没关系,你先帮我找找看吧,明rì申时前找人送到忘川院就好!”将岸摆摆手表示不急,然后才正sè问道,“我还需要一批yīn鬼,不知道你这里卖不卖?” “卖!”米玄回应的很干脆,“不过师兄有言在先,这些yīn鬼都是我以前收来的,价格不菲。坦白说,今儿‘yīn阳镜’没卖掉师兄心里其实也松了口气,否则这些yīn鬼的价格就要大跌,一进一出,也不知道最后是赚还是赔!” “到底yīn鬼现在多少钱一个?” “一块下品灵石十只。我这里还有一千多的库存吧。”米玄想了一下回答道。 “这么贵?”将岸上次只是去红莲教的旧址一趟,就抓了一百多只yīn鬼回来,以此看来,照鬼镜卖两百下品灵石还当真物有所值。 “如果师弟需要,我可以便宜点一百块灵石打包全卖你!”能有人帮忙清库存,米玄自然是求之不得。 “买了!”一千多只yīn鬼,应该能让“穷吃鬼”满足一阵子吧。 临走前,米玄不忘记递给少年一个储物戒子,里面有数十斤大rì砂和赤霄砂,只是暂时还没有梵石。 ====================================================================== 回到忘川院,将岸迫不及待地回到了自己的厢房,把项无天和“穷吃鬼”都放了出来。 “等了这么半天,还是要吃这个老鬼呀!”“穷吃鬼”看到又是项无天,也不挑剔,就要扑上去撕咬。 “不要急!”将岸遍布至阳之力的右掌拍在“穷吃鬼”长满刺毛的宽背上,拍得小家伙一个趔趄,差点没栽倒,“小鬼哥哥我这里多得是,不过要善加利用才行,你先等一等!” “你一个凡人,怎么能身具两种不属于人世间的力量?”“穷吃鬼”怪叫一声,闪开了好远,“不要用那么恶心的力量碰我,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项老怪,你只吸收yīn鬼的怨恨和凶煞之气,把灵体留给‘穷吃鬼’,做得到吗?” “老夫勉强一试看看!”项无天一脸忌惮地死盯着“穷吃鬼”,不情不愿地回答道。 “好!”将岸说完就拿起从米玄那里买来的养魂塔,催动阵法,源源不断地从里面放出yīn鬼来。 “嚯!好过瘾啊!没一会儿老夫就能恢复一级鬼卒的实力了!”项无天大嘴一张,就把这些yīn鬼身上的凶煞之气吸食到了体内。 “嗯?这个感觉不对!”“穷吃鬼”则是不客气地吞下了这些被项无天“净化”过一次的yīn鬼灵体。 “哪里不对?”少年好奇地问道。 “被我吃下的yīn鬼们会直接前往忘川河畔重归轮回,作为交换,我会吸收掉他们前世的记忆和怨恨,所以我才告诉你们‘吃得越多,我知道的事情就越多’。现在吃了这些yīn鬼,力量的确有所增加,但是知道的事情却没有改变,好奇怪!”“穷吃鬼”一脸疑惑地回答道。 “照你这个说法,你岂不是净化yīn鬼,引渡他们重归轮回的瑞兽?那可是功德无量的好事儿啊!” “我本来就是瑞兽好不好!难道我的样子看上去不像?”“穷吃鬼”得瑟地一展血翅,血红的双眼里露出一股内敛的凶光,哪里有一点点瑞兽的样子? “像,像,像!”将岸嘴上敷衍地应和着,脑子里琢磨地却是“吸收掉记忆和怨恨”这句话:自己只是接受了逆天行一个人记忆和怨恨,xìng情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更何况这上千人的记忆和怨恨?纷沓至来的负面情绪,一定会使人扭曲或者疯狂的! “不过没办法,yīn鬼对我们三人来说都是重要的生存和修炼资源,只能这么节省着利用了!”少年决定从此只让“穷吃鬼”吃项无天“净化”过的yīn鬼灵体,也算是帮这些怀着怨恨而死的人逐一解脱了! 第十八章崇求凰 大约吞掉近百只yīn鬼后,项无天停止了“进食”,他已经重新恢复到一级鬼卒的巅峰状态了:“这些小鬼再吃多少也不顶事了,如果还想升级,就必须要吞噬和我分量相当的鬼卒或者是大量的灵鬼才行!” “我也吃饱了,没有了记忆和怨恨的小鬼,吃起来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不知道是否是少年的错觉,“穷吃鬼”好像看上去大了那么一点点。 “‘穷吃鬼’,你说你在幻yīn池里休眠了数千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又为何会突然醒来?”将岸歪坐在卧榻上,很随意地问道。 “哎,这件事说来惭愧。”“穷吃鬼”老气横秋地爬上了卧榻,侧躺在少年的脚边,回忆起了往事,“那时我还年轻,被分配在了拔舌地狱里净魂,每天吃得要么是挑拔离间的长舌妇,要么就是搬弄是非,诬陷诽谤的jiān猾小人。不是我挑食,可是吃这些烂鬼可真没意思!又学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还老是被兄弟们笑话,搞得我好生无趣!” “这有什么好笑话的?”少年疑惑道。 “哥哥们要么在刀山和血池地狱里解决杀人放火的凶魂厉鬼,学得一身烧杀捋掠,纵横乾坤的本事,要么在石磨和火山地狱里处理损公肥私的贪官污吏,练得一副混淆是非,颠倒黑白的功夫,哪里像我,只学会了耍嘴皮子?可以说,除了在油锅地狱里混的九哥哥,最没出息的就是我了!”“穷吃鬼”懊丧地解释道。 “哈哈哈,你九哥哥怎么不如你了?”项老怪哈哈大笑,却没有想到,若不是他赖在了人间,此刻还不知道在哪个地狱里受苦呢! “油锅地狱里惩罚的都是yín人妻女的sè鬼,他堂堂一只瑞兽,学这种没用的把戏做什么?搞得连我都瞧不起他!”“穷吃鬼”也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 “那你哪个哥哥在无间地狱里当差?”在少年的印象中,梦境里并没有长得像“穷吃鬼”这样子的“瑞兽”出现。 “你说的八热狱里最可怕的无间地狱?”“穷吃鬼”脸sè一变,一对前爪左右摇晃个不停,“别开玩笑了,那里面关得都是心xìng坚定,绝世凶残的六道强者,哪里是我们这点道行能够净化得了的?到了那种层次,只能靠焚天灭地的三界六道涅槃火才能处理了!” “那你这个小怪物还敢说你什么鬼都能吃?老夫前世也是修行强者哦!”项老怪一听乐了。 “哼!你这个活剐鬼,怨气倒是不小,可惜道心不稳,就算不死也成不了太大气候!”“穷吃鬼”不客气地反唇相讥道,明显他一点都没把项老怪放在眼里。 “后来有一天,帝大哥来了,他说他恢复了天赋神通,可以穿过三界六道的壁垒到其他界去玩儿,我就跟着过来了!”“穷吃鬼”继续讲述他的故事,“谁料到人间界虽然不像天人界和修罗界那般凶险,居然也有不少法力强大的修行者!一场冲突之后,我跟帝大哥失散了,我除了吃鬼和耍嘴皮子什么本事都没有,就只好找附近的一个小池躲了起来...” “这一躲就是几千年?” “所以幻yīn池的yīn气那么重,其实是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少年和老怪先后追问道。 “别提了!人间界好像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我在这几千年的休眠中,把此前吞食的yīn煞之气都反哺出来,形成了那个鬼池子。这可好了,我连耍嘴皮子的本事都快丢光了,身体也退化成初生不久的水平。如若不然,你那半调子的净世之力根本奈何不了我!”“穷吃鬼”有些无奈地感叹道。 “净世之力?你是指九阳神功吗?”少年严格地恪守着对师父发下的誓言,在任何人面前都绝口不提黑水真诀。 “九阳神功?这么土炮的名字,谁想出来的?”“穷吃鬼”笑得仰躺在卧榻上,四脚朝天,四个小爪半屈着挠个不停。 “净世之力就是净世之力咯,与来自地狱道的至yīn之力相反的力量!我忽然发现人间界也不错,如果我以后能吃到一些修行者的yīn鬼和生魂,搞不好会变得比七哥(刀山地狱)和十三哥(血池地狱)还要厉害!” “那你以后可要好好听话才行!”少年还在皱眉思索什么是“净世之力”,项老怪连忙趁机训诫仍旧仰躺着傻笑的“穷吃鬼”。 “将岸,开门!”外院的大门忽然响了。 “米玄师兄应该明天才会来,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找我?”少年纳闷地自语着,迅速地将项老怪和“穷吃鬼”都收进了储物戒子里。 “这小子!大白天关什么门!”门外的声音很熟悉,是师父! “来了!”将岸忙不迭地跑到外院打开大门,外面站着地正是他的师父漆雕尘。 “你休息好了吧,有没有去藏经阁挑两本武技回来练练?”原来漆雕尘是来督促弟子练功的。 “昨rì已经去过了,挑了一本黑风拳和一本玄yīn指。”将岸恭敬地回答道。 “哟,比我想象得要勤奋多了!练了没有,有没有遇到什么疑难问题?” “只练了黑风拳,第一式还没有练成。”少年很实在,什么解释都没有,直接说结果。 “什么?黑风拳这么粗浅的把式,你还练不好?”漆雕尘知道少年是老实人,所以他立刻信以为真,“这可不行!可惜你大师兄只喜剑法,没办法指点你拳法。走,师父带你去找三师兄,正好检查一下他有没有在好好练功!” 漆雕尘说完,就拉着将岸往天泓山庄最北面的院落走去,为了节省时间,他用上了缩地成寸的功夫,不过几个眨眼的时间,师徒俩就来到了小院门口。 “嘘,别动!”将岸正要准备敲门,漆雕尘一把拉住了他,然后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少年站着不要轻举妄动。 就在少年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腾云驾雾一般地飞了起来,再落下时,已经到了一个生机勃勃,万紫千红的世界。 九幽门六大峰虽风景各有不同,但差别也仅限在几大山峰的自然形态上,总体的基调还是以yīn森压抑为主,毕竟是炼尸养蛊的门派,总感觉连林间的青草里似乎都有股抹不去的血腥味儿! 可是这里却完全不同,池塘里开满了睡莲,五颜六sè的小鱼在其中嬉戏;院子里种满了大小的花儿,杜鹃,凤仙,芍药,竞相争艳;蔷薇,月季,茉莉,姹紫嫣红;甚至还有几株怒放的昙花,正在用最美的绽放诉说着最浓烈的生命芬芳! 花丛中的小径通往一个jīng致的凉亭,凉亭的横梁立柱上都盘满了藤萝,紫sè的小花遍布长藤,远远望去,就好像一道花之瀑布,有一种触人心弦的美! 而凉亭里的长椅上,有一个俊美无双的锦衣青年正在闭目小憩。 “就猜到你这个懒鬼又在睡!”少年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的漆雕尘已经怒气冲冲地踏过了花径,从一旁的夹竹桃树上折下一大段粗枝,对着青年就是一顿猛抽! “啊呀,师父…你怎么来了?你最近不是收了一个小弟子么?多关心关心他比较重要!”锦衣青年睡得正酣,骤然被抽醒,俊脸瞬间变成了苦脸,一边飞快地闪躲着漆雕尘疾风骤雨一般地抽打。 “求凰,你的天赋这么好,正该勤练不辍,努力进取才是!每天就是种花喝茶睡觉混rì子,怎么对得起你的一世魔缘?”漆雕尘的动作越来越快,一小截树枝在他的手里好像一条灵动如蛇的长鞭一样,华丽中暗藏肃杀,柔韧中隐现锋芒。 不过无论漆雕尘手中的树枝如何变化,锦衣青年总是能险之又险地避开每一次危险,甚至还有闲暇出言辩解:“暖风熏熏,催人入睡,徒儿也是身不得以啊!” “屁!chūn暖花开,你要游园赏花,不能修炼;夏rì炎炎,你要小憩避暑,不愿修炼;秋风飒爽,你要感悟人生,没空修炼;冬雪纷飞,你羽翼皆蜕,身体虚弱,还是无法修炼!崇求凰,你今天给为师一个准话儿,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能用心修行,心无旁骛?”漆雕尘动了真火,用上了缩地成寸的功夫,锦衣青年这下再也躲不开了,被连续抽中了好几下。 “师父莫打,我练,我练!”漆雕尘出手甚重,没几下功夫,崇求凰的脸上和手上就多了几条血印子,他被抽得怕了,只得连连求饶,“师父,跟你一起来的小子是谁?莫不是新来的小师弟?” 第十九章开门见山 “哼哼,别想转移为师的注意力!是不是非要逼得为师毁掉你的忘情院,你才肯稍微用一点功?”漆雕尘冷哼一声,扫视着四周的花花草草,面露杀机。 “别别别!千万不要!”漆雕尘的威胁显然触到了崇求凰的软肋,不过他还是不改刁顽惫懒的样子,笑嘻嘻地拉住了怒气勃发的漆雕尘,“师父,有话好好说嘛!其实弟子今早修炼过了,刚刚突破入魔的境界,想要稍稍休闲一会,稳固一下境界。” “你半月前才步入煅体九重,这么快就成功入魔了?”漆雕尘闻言怒火顿时消了一大半,“那幻魔身法和九幽神爪呢,你怎么不练?” “身法本就是弟子所长,七rì前既已练成。至于九幽神爪,你看弟子这风流气度,练爪法是不是太损形象了?”崇求凰话说了一半,看到漆雕尘又有再度发飙的趋势,连忙一个闪身跑到了少年的身边,非常熟络地打着招呼,“我是天泓山的老三崇求凰,小师弟怎么称呼啊?” “小弟将岸,参见三师兄!”少年恭敬地行礼道。 “嚯,模样土里土气就算了,还这么恪守俗礼,不符合师父挑选徒弟的风格啊!”崇求凰有些无礼地上下打量着少年,点评起来也不甚客气。 “为师的择徒标准从未变过,只是你道行尚浅,看不分明罢了!”漆雕尘哈哈大笑,指着崇求凰对将岸说,“你这个三师兄有些疯疯癫癫的,而且xìng格懒散,不求上进,这些你都不要学他!不过他对身法,武技都有甚高天分,所以但凡是这方面的疑问,你可以请教他。” “不是吧,师父!弟子的时间很宝贵的!”崇求凰做出为难的样子,“你看弟子自己都是得过且过,哪里能指点得了师弟?” “少废话!将岸,你把黑风拳的拳经交给你三师兄,让他来为你试演看看。” “是。”少年也不多言,就从储物戒子里取出黑风拳的图谱,递给了神态倨傲的崇求凰。 “比起疯狗才会练的抽风爪法,没什么太多变化的拳法也只有土鳖才会花功夫修习!”崇求凰不太情愿地接过了图谱。 黑风拳一共就只有七式,图谱的页数也不超过三十,没几下就翻完了。 “这么粗浅的拳法,需要我演示什么?”翩翩佳公子脸sè一变,呛声问道。 “怎么?除了长天神指,天殇魔掌这些黄阶上级武技,其他的你都使不出来?”漆雕尘脸sè不善地反问道。 “在我这忘情院演武不便,我们到后山去!”崇求凰身形一闪,一团绚丽的身影飞速地越过了高高的院墙。 “不要太在意他的话,认真看他演武就好。”漆雕尘一边安慰少年,一边将其挟在胁下带离了忘情院。 来到后山的林间,崇求凰已经脱掉了身上的华丽锦衣,露出了里面的月白中衣。 他静静地站在一棵水桶粗细的大树旁,收起了此前的嬉笑和不羁,面sè庄重,气度轩昂。 “师弟,你看仔细了!开门见山!”看到漆雕尘带着将岸出现,崇求凰长啸一声,左腿前迈一步,沉胯提腰,左手当胸虚按,右手被一团黑气包住,一个直拳迅疾无比地砸在了身畔大树的树干上! “噗嗤”一声闷响,白皙的拳头瞬间击穿了树干,留下了一个三指宽的小洞,少年只看见白影一闪,再看崇求凰时,他早已收拳散劲,负手而立,神sè傲然地回望着漆雕尘和将岸。 “把握地不错!这一拳已经有了仈jiǔ分火候,第一次试演就能有这个水平,看来你最近的确有稍微用一点点功。”漆雕尘虽然对这个三徒弟的慵懒不上进很是头疼,但是对于他的天分和悟xìng,还是非常欣赏和肯定的。 “小师弟,看清了没?你要不要也来试下?”崇求凰身影一动,无声无息地挪移到了另一棵大树旁,伸手招呼将岸过去。 少年微笑着点点头,走到了大树前,扎好马步,就像在幻yīn池旁练习的千万次一样,屏息凝气。 “准备活动做这么久,对手早就把你打残了!跟着感觉走,以意御拳!”崇求凰在一旁看得老大不耐烦,忍不住出言点拨道。 他的话音刚落,少年眼中的jīng芒一闪,心念不动,只是凭着千万次挥拳练习中身体感悟到的惯xìng,自然而然地挥出右拳。 这一拳没有崇求凰的速快和稳准,但却胜在古拙,恢弘,还有一股有去无回地决绝,就像泰山崩,黄河决一样,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一拳砸到树干上,一沾即走,堪堪入木三分便收了回来,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拳出势如惊鸿,拳收圆转如意,如同鹰击长空,鱼跃龙门一般自然写意,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奇妙韵味。 而在树干上,拳虽收而劲未决,拳头的穿透力在少年收拳的那一霎才猛爆出来,一股飞扬的木屑从被拳力穿透的树干另一面爆shè出来,同样形成了一个三指宽的小洞! “好!好!好!”漆雕尘看得如饮美酒,酣畅淋漓,满脸都是陶醉和享受的表情,“练成这样还道未曾练成,你小子胆子不小,连师父也敢诓骗!” “的确厉害!如师父所言,我不过演绎出了这套拳法的仈jiǔ分火候,而你刚刚那一拳,却已然发挥出十二分以上的水准,没有发动煅体功法就能打出如此霸道的穿透拳劲,你也太用功了吧!”崇求凰称赞的话说了一半,懒味儿就不自觉地透出来了。 “拳出淋漓尽致,拳收更是恰到好处的jīng彩!不管战局中出现怎样的变化,能放能收才可以把握住整个局势的主动xìng,好小子,你当真做得很好!”漆雕尘摇头晃脑,意犹未尽地继续夸赞道,这个小弟子的表现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还不够好,只是堪堪发挥了这套拳法原有的水准,距离yīn极而阳,打出属于我自己的黑风拳还相去甚远。”少年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腼腆地摇头道。 “yīn极而阳,原来你这孩子还当真了!”漆雕尘却脸sè一滞,恍然大悟地摇头道,“其实九阳神功yīn阳交汇,圆转如意,所以为师才让你选yīn属xìng武技修习,以求实战考核的时候能起到出其不意的奇效。却没想到,你居然把为师最后那一句话听了进去…yīn极而阳可不是随口说说而已,莫说是这等黄阶下等武技,即便是玄阶,也甚少有人能从相克中练出相生来!” “左右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能练多少是多少吧。”少年微微一笑,通过黑水真诀,他对相克相生已经有了甚深的理解,从逆天行的一世修行经历来看,修炼初期打下的基础越扎实,未来的修炼和渡劫就越有把握。 “你有这样的心xìng和悟xìng,为师现在放心多了。既然如此,你就按照自己的要求好好练习吧,过一阵子为师再去检查你的进境!” “太好了,那今天就这么散了吧。”崇求凰闻言大喜,转身就要溜走。 “你这个懒货给为师站住!既然你不自觉,为师今天就在这里陪‘你’修炼!” “徒儿怎敢耽误师父的修行…不要打,我练就是了…”少年在三师兄的惨嚎声中逐渐走远,他深知修行的残酷,不敢与这浊世佳公子一样游戏人生。 第二十章阴阳镜 次rì申时,米玄准时带着好不容易搜集来的五块梵石来到了将岸的忘川院。 “哟,米师兄,你怎么亲自来了?” “这玩意儿价格可委实不菲,我是不敢有丝毫大意啊!”米玄从储物戒子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个丝绸制的小布包,解开红sè的绳结,从里面倒出五块殷红如血的晶体来。 “不愧是梵石,比大rì砂和赤霄砂所蕴含的阳气要纯正和醇厚的多!”将岸有些欣喜地把五块梵石接在手里,捧起来深深地闻了几口,称赞道。 “东西肯定不会差!”米玄的脸上露出肉痛之sè,“五块梵石共花去三百块下品灵石,将师弟,只是为了增强‘yīn阳镜’的威能,就耗费如此高昂的成本,值得吗?” “我只是个炼器的,哪里懂什么价格,值不值得,还要米师兄rì后鉴定了才知道。”将岸很坦诚地回答道,这不过是他第二次炼器实践,五块梵石究竟能成功几块还说不准呢。 “没事没事,就算仍旧卖两百块灵石一面,我们也稳赚不赔!”米玄故作豁达地一笑,然后忽然面sè凝重地提醒少年,“那面‘yīn阳镜’被曝光后,很多人都有意无意地打听东西的来源。对于这些人心怀叵测的试探,我都一一推诿掉了,就说是从山下的炼器大师手上引进的,所以师弟你也要千万注意保密工作,不要让人识破了你炼器师的身份。” “怎么,会有什么麻烦呢?”前世的逆天行一世散修,基本没怎么在宗门里待过,所以将岸对此也并无太多经验。 “不仅财不露白,才也不能露白啊!你煅体初成,根基未稳,一旦炼器师的身份暴露,轻则任务不断,影响修行,重则被人强行掳去,关押起来,专门为其炼器,还不麻烦?”米玄郑重地劝诫道,“就是我也动过类似的糊涂念头,又何况那些玩鬼的中平山弟子?” “多谢师兄,小弟省的了。”将岸闻言也肃然地一抱拳,感谢米玄的有心提点。 “那小弟就先回去敬候佳音了。”米玄也是一抱拳,向少年告辞后就转身离去了。 送走米玄后,将岸回到厢房,开始着手第二次炼器。 其实在米玄来之前,少年就已经做了相当多的准备工作。 大rì砂和赤霄砂被研磨成粉末状后,被均匀地熔铸在赤铜jīng里。通过这种方式,可以增强原本无属xìng的赤铜jīng对于阳炎类力量的承载力和抗xìng。 熔铸过的赤铜jīng照旧被打磨成镜子的形态,并在背面照例刻上显形阵法,让新的法器仍旧保留有照鬼的能力。 再接下来,原本镶嵌的黑曜石就不上了,上次做成那样是因为自己没有储存yīn鬼的养魂塔,这才加一个养魂阵暂时顶替,但是这一次,出于实用xìng考量,大多数会购买的人应该都自备有养魂塔,所以这个功能就显得有点鸡肋。 而替代黑曜石的,就是梵石。 梵石里积聚了比大rì砂和赤霄砂更为jīng纯的阳气,正是用来刻录阳属xìng攻击阵法的最佳材料。 五块梵石,每一块都有鸽子蛋大小,形状为类椭圆的晶体,上面有无数个大小不等的面。 少年拿着一块梵石,放在手中摩挲把玩了很久,都找不出一个足够刻录阵法的平面来,这让他开始变得有点焦虑——他只是考虑阳气的jīng纯度和充沛量才选择了梵石,却忽略了梵石的形状特xìng,这让在梵石上的阵法刻录变得比黑曜石甚至冷凝玉还要麻烦得多。 “不行,聚阳炮和火龙吼的阵法笔划都太多了,现在找到的最大平面也还不如上次的冷凝玉,肯定刻不了!”将岸愁得抬头纹都纠出来了,仍旧想不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刻录方案。 “怎么办?这么好的材料,可不能浪费!”少年翻来覆去地摆弄着梵石,“难道只能降低要求,改成阳炎炮或者三昧真火?可是那种程度的术法岂不是可惜了梵石这么优质的材料?” “对了!这么多的平面,也许我可以考虑多刻几个阵法,也算是少许弥补威能上的落差…”少年歪着脑袋自言自语了半晌,忽然灵机一动,眉毛一扬,又有了新的主意! “我想到了,复合阵法!”将岸一拍大腿,纠在一起的苦脸舒展开来,手指不自觉地乱戳着,有种顿悟的狂喜,“以阳炎炮为居中的主要火力,四道汇聚在一起,威力虽然还是比不上聚阳炮,但是覆盖范围却增大了许多。镜面照shè时可以发出骤然变强的rì光,这个对五感敏感的对手效果更好,一下子就被晃得看不见了!” 更好用的是,这种rì光虽然没办法把yīn鬼照成青烟,但是驱散和恐吓效果应该会很明显,毕竟yīn鬼都是怕烈rì的。 辅助的火力自然是三昧真火。 因为这个术法无影无形,攻击起来非常有突然xìng,所以少年在距离法器的虚空中选择了八个最可能出现敌人的站位,法器运用的时候,可以同时在这八个站位施放三昧真火,稍不留神,就有可能着道! 把构思的设计用笔录下来,将岸拿起一块梵石,握紧了手中的刻刀。 可能是因为第二次刻录,已不如第一次那么生疏和紧张,也有可能是因为阳炎炮和三昧真火的阵法笔划少,比较简单,一个时辰后,少年成功地完成了第一块梵石的刻录! “虽然每个阵法都很简单,但是连续刻十二面,还是怪麻烦的。”将岸很小心地把刻录好的梵石擎在手中,对着窗棂里漏出的几缕光线,有些得意地自赏着。 “镶上去试试威力看看!”少年兴致勃勃地把这颗刻录好的梵石装在之前处理好的铜镜上,一个焕然一新的“yīn阳镜”就诞生了。 他怕弄坏忘川院里的东西,所以一个人径直跑到了后山的空地,对准一块两人高的巨岩,催动了法器上的阵法。 “轰轰轰”一阵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四条手臂粗细的阳炎炮汇聚在一起,把那块倒霉的巨岩轰得四分五裂,碎石乱飞! “很强,这么大块的岩石,恐怕要好几千斤的力量才能举起,至于击碎成这样的话,所需要的力量和速度还要强上几倍!”少年对自己的作品威能很是满意。 试完阳炎炮,将岸又试了三昧真火的效果:在阳炎炮齐放的霸道气势下,低调而不易察觉的三昧真火就像是隐藏在黑夜里的刺杀者,隐蔽xìng和突然xìng都很强,在实战中绝对能够起到出其不意的奇兵效果。 “这样的威力,也算勉强对得起‘yīn阳镜’这个虚名了。”少年反复地把玩着手中的法器,“可惜梵石里蕴藏的阳气至多可以使用十余次,然后‘yīn阳镜’就又沦落成照鬼镜了。” “下一次,我得找一些可以充能的材料来炼制法器,这样子法器就能够重复使用多次了。”就在少年拿着法器自言自语的时候,忽然感到一个轻微的脚步声正在缓缓接近,对方刻意地控制了呼吸,移动的步伐与流动的微风浑然一体,好高明的隐匿技术! “搞什么呢,这么吵?”居然是二师兄安隆。他的体重至少在三百斤以上,怎么能将步法控制得如此轻柔? “二师兄,你怎么来了?” “你小子在后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感觉不到才不正常吧!”安隆东瞅西望,目光最终锁定在少年手中的铜镜上,就再也挪不开视线了,“哟,这个玩儿好像跟上次的不太一样,米老板引进的新货吗?” “嗯,他给了我一个试用。”其实将岸觉得跟师兄说真话也没多大关系,但是考虑再三,他还是不动声sè地默许了。 “试用?”安隆一把抢过少年手里的法器,仔细地端详着,“显形阵还在,但是养魂阵拿掉了...这个新换上的材料是什么,我看看…居然是梵石,太稀罕了!高手!这个炼器师绝对是高手!” “嚯,梵石上还能刻阵法哦!竟然能把梵石先天的形体缺陷利用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真是天马行空般的创举!”安隆越看眼睛越亮,嘴里也赞不绝口,“嘿!阳炎炮,三昧真火,连八棱镜这么鸡肋的阳xìng术法也活用上了,这个设计真是没话说!” “有这么好?”将岸没想到安隆对自己的拙作给予了这么高的评价,心中窃喜之余,忍不住反问道。 “当然好!单以火力来讲,比起普通的中品法器也不逊sè,唯一的缺陷就是有使用次数的限制。”安隆认真的点头道,“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很想见见这个炼器师,跟他讨教一下阵法的心得。” 第二十一章小型拍卖会 “讨教阵法的心得?” “是啊,其实我和你三师兄都受不了枯燥受罪的煅体,他喜欢捣鼓些花花草草,我则是对阵法,星相和占卜这些杂学特别有兴趣。”安隆一边翻来覆去地欣赏着手里的法器,一边很自然地坦承道。 “占卜?人的命理真的可以预测吗?”少年好奇地问道。 “预测不敢说,但是从人的面相里观察出他的过去,我还是有一点心得的。”安隆的大手在梵石上的阵法刻痕上反复地摩挲着,满脸的欣赏叹服之sè,“比如说这个法器的炼制者,只是从他的作品,就能看出他是一个极具韧xìng,百折不挠的人,这种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拼尽全力,任何失败都不能磨折他的意志…唔,好奇怪…” “怎么说?” “按理说,从阵法的造诣和炼器材料的选配来看,这个炼器师该是一个有阅历的长者,可是从阵法的刻录技法来观察,这个人虽然勉强做到了心静手稳,但是不少刻痕都深浅不一,笔划的转折也处理得稍显生硬,又感觉像是个很有悟xìng的年轻人,所以觉得有点不合逻辑。”安隆指着法器上的阵法刻痕向少年解说道。 安隆的解读让将岸暗自心惊,没想到这个二师兄看似粗枝大叶,其实却是个相当细腻感xìng的人。 “兴许是老师傅指点小徒弟的做出来的吧。” “不然,设计和刻录一定是同一人完成的,这个法器的一致xìng非常好,绝非两人合作出来的东西。”安隆摇头正sè道,“小师弟,你到底与那米老板有甚关系,为何他肯将如此水准的法器付与你试用?” “哦,我以前典当过一个捡来的描金盒子给他,后来他自作主张地卖掉了,所以…” “那个描金盒子的主人是你啊!”安隆激动地打断了少年的自编说辞,有些懊丧地说道,“小师弟呀,你以后有什么刻录了阵法的宝贝,都先拿来让我鉴定一下好不好?结果那盒子后来被阳明山的黎玉堂买走了,真是可惜!” “你和那个叫黎玉堂的师兄有过节?”话题被转移,将岸大感轻松,连忙继续追问道。 “过节倒也谈不上。黎玉堂是掌教真人的亲传弟子,又是一个所谓的天才炼器师,仗着自己懂一点阵法,炼器手法也还算差强人意,就得瑟地上天了!”安隆不屑地撇嘴道,脸上的肥肉不自觉地颤动着,显然是相当的厌恶此人。 “他也是炼器师啊?” “还有谁是炼器师?哦,你不会拿这个法器的作者跟那个半调子相提并论吧?”安隆闻言哈哈大笑,“那小子的东西又不实用又贵得吓死人,一看就知道作者是个华而不实的人!若是这个神秘的炼器师长期向我们九幽门出售法器,那个心胸狭窄的小子肯定要气疯了!” “正当竞争而已,他想要赢拿出更好的作品就好啦。气有什么用?”将岸不解道。 “哈,以我对那小子的了解,如果把他真的逼狠了,他一定想方设法找到这个神秘炼器师,然后…”安隆说着做了一个砍杀的手势。 “这么狠?”少年脸sè一变。 “哈哈哈,这里是玩鬼炼尸的九幽门哪!虽然也不是每个峰的人都那么嗜杀成xìng,但是想要在这个宗门里混下去,没一点硬手段肯定是行不通的!”安隆哈哈大笑,半带调侃半认真地提点道。 “不多说了,这个法器我看上了,得趁早回去筹钱,一定要买一个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安隆来去如风,把法器甩回给将岸后,就连续几个“飘逸”地纵身飞跃,很快就消失在后山茂密的树林中。 “黎玉堂…我得格外小心这个人才是…”少年喃喃地自语一阵后,收起了新式的“yīn阳镜”,也离开了后山。 回厢房后,将岸一鼓作气地开始了剩下四块梵石的阵法刻录。 每块梵石远看上去没太大差别,其实各自的晶体表面完全不同,所以每一块少年都需要琢磨很久才能找到合适的落笔平面。 三个时辰后,四块梵石刻坏掉一块,还有一块只能放三束阳炎炮,还有一束的阵法找不到地儿刻了。 “就这样吧,五块梵石,能做出三个完整的成品和一个差强人意的瑕疵货sè,也算是不错了。”jīng神长时间地高度集中让少年倍感疲惫,刻完最后一块梵石的最后一笔后,他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把成品都装进储物戒子后,他就一头栽倒在厢房里的卧榻上,沉沉地睡过去了。 ====================================================================== 次rì黎明,天蒙蒙亮的时候,被各路买家催得受不了的米老板就赶到了忘川院来,追问将岸的炼器进度。 “米师兄,天还没亮呢,你也太着急了点吧?”少年还没有睡饱,揉着惺忪的眼睛,有些不解地问道。 “不急个屁!”米玄忍不住爆了粗口,“我从子夜就偷溜出门了,一夜跑遍了宗门五大峰,才甩掉了所有的追踪者!” “都是冲着我来的?” “那还用问!将师弟,师兄是真的撑不住了,你只要做好一件,先拿给我回去应付就可以了,好不好?”米老板一夜没睡,眼睛肿的跟熊猫似的,开个小店也不容易哪! “不用那么麻烦,东西我做完了,只是技术还未到家,弄坏了一块梵石,真是可惜了。” “做完了?太好了!快给我看看!”米玄顿时jīng神百倍,神情振奋地催促道。 因为法器有使用次数的限制,不方便反复演示,但是仅凭少年简明扼要的介绍,天生jīng明的米老板就觉得其中的商机不可限量:“厉害!太厉害了!相比之下,此前小店里出售的那些法器根本就不值一提!我决定了,下午我要搞一个小型的拍卖会,好好地大赚他一笔!” “好,那我过两天再去找你。” “什么?如此的盛事,你怎么能不到场?届时我若是演示地不好,你还能当场指点一下。”米玄连忙诚恳地劝解道,“而且你还能在暗中帮我抬一抬价格,我们里应外合,一定要卖出个前所未有的高价出来。” “可是我已经耽误了一天的修炼…” “磨刀不误砍柴工!修炼就是烧钱,只要灵石管够,修炼自然事半功倍!”米玄打断了少年的辩解,继续努力地试着说服他。 “好吧。”将岸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当天上午,米玄的百宝轩打出拍卖会的公告。 午时刚过,百宝轩门口就挤满了各峰的弟子,对于常年都在枯燥练功的宗门弟子而言,这场拍卖会就像一个小型的集市,即便什么也不卖,去凑凑热闹,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久未逢面的熟人们相互打着招呼,寒暄着,热切地讨论着宗门最近的各种新闻。 “黎玉堂最近炼了护心镜,可以抵消五千斤的重击,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拿出来拍卖!” “这么厉害?那佩上岂不是煅体阶段几乎无敌了?” “那倒也未必,不过煅体六重以下是肯定伤他不得了,的确是好东西!” “他的东西好是好,根本买不起啊!有那个钱,还不如去炼丹房换点实用的丹药来得实在!” “听说这次拍卖会的重点商品来自于山下的神秘炼器师,据说是一件叫‘yīn阳镜’的法器,可以照鬼和养魂,非常实用的宝贝哦!” “‘yīn阳镜’?好大的口气!”就在众人讨论地热火朝天之际,一个yīn冷的声音硬生生地插了进来,那是一个相貌英俊的青年,头戴逍遥巾,身穿锦绣华服,手持一把扇子,颇有一点风流才子的味道。就是此人的脸sè太过yīn鸷,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哟,这不是阳明山的黎师兄么,你怎么也来了?”有个中平山的弟子有些意外地问道。 “哼!这里又不是什么荒古禁地,为何本公子不能来?” “所以今儿的拍卖会有黎师兄的作品,你要亲自给大伙儿演示呗?” “笑话!本公子炼制的东西,效用一看便知,还犯得着演示?我只是听说最近有个炼器师,炼了点特别的法器,所以就顺道过来看看,到底有什么名堂!”黎玉堂这两天每遇到一个人,都会问他有关“yīn阳镜”的事情,大家热烈的讨论和期待着,完全忘记了他也是一个炼器师。如此的羞辱,试问他黎公子怎么能忍? (工程师跪求各种支持,收藏,推荐,评论,评价票,打赏~魔途漫漫,需要诸位修罗界的大圣们多多支持将岸的魔修之路啊~) 第二十二章化元丹(冲榜求推荐支持) “原来你也是为了那‘yīn阳镜’而来啊?黎师兄,你们阳明山的修炼又用不上yīn鬼,就不要来跟我们这些可怜人竞争了好不好?”最开始认出黎玉堂的中平山弟子闻言,马上就很紧张,毕竟以财力而言,身为炼器师的黎玉堂一定要雄厚得多。 “话不能这么说。也许黎师兄是想要买去借鉴‘yīn阳镜’的材料和阵法,届时能做出更好的法器也不一定!”又有一个中平山弟子借机谄媚黎玉堂道。无论如何,能够与一个炼器师交好,总是没什么坏处。 “借鉴?本公子的炼器手法自成一派,还需要借鉴这种不敢抛头露面的鼠辈作品?”黎玉堂一听就炸毛了,他黎公子是何等身份,居然被人看成为学徒一般的人物,这让他如何不怒?“本公子就是来看看,不过两百块下等灵石就可以买到的法器,究竟烂到什么程度!” “既然只是来看热闹的,就站远一点,不要霸占着前排的有利位置!”龙虬山的三弟子周飞宇一边说一边就很不客气地挤开了黎玉堂,继续向最前排挤去。 “你一个培育灵宠的,跟我们玩鬼的抢这法器,未免也太不地道了吧?”中平山的弟子们看到又有强力竞争对手出现,把最内一圈围成一道人墙,硬是拦住了周飞宇的去路。 “哼!yīn鬼是yīnxìng灵宠的最佳饲料,以前迫于其高昂的价格和捕捉的难度,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现在既然有了捷径,我们又怎能再一次错过?所以不好意思,这面‘yīn阳镜’,我们龙虬山势在必得!” “嘿嘿,你一人孤身前来,也敢说势在必得?这是完全没有把咱们中平山的兄弟们放在眼里啊!”中平山的二弟子闫广平冷笑一声,不yīn不阳地嘲讽道。 “既然是公开拍卖,那比的就是财力和诚意!光是人多又有什么用?”周飞宇已经趁势钻到了最内圈,他一边哈哈大笑,一边从储物戒子里哗啦啦地倒出十几块中品灵石出来,然后用挑衅的眼神回望着闫广平,满脸的自得之sè。 一块中品灵石可以换一百块下品灵石,他身携上千灵石的本钱,难怪说起话来那么有底气! 这么多的灵石,不仅震得原本跃跃yù试的孟天翔之流面无人sè,就连见惯了大世面的黎玉堂也忍不住暗自咋舌,这个周飞宇的财力怎么恁得雄厚! “我明白了,难怪龙虬山就他一个人过来,敢情是其他弟子们都把下品灵石兑换成中品凑给他了!”闫广平眼珠子一转,立刻看破了周飞宇的庞大资金的来源,连忙召集身遭的同门师兄弟们商量对策。 “兄弟们,虽然现在不是宗门大比的时刻,但是一旦此番错失了‘yīn阳宝镜’,咱们中平山一脉势必要在rì后的大比中全面地落后于龙虬山!”闫广平慷慨激昂地陈词道,“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我们必须要团结一致,共御外敌!” “师兄说得好,那我们该怎么做?”闫广平话音未落,新晋入门的吴逸明就立刻谄媚地接口道。 “简单!他们龙虬山怎么做,咱们也怎么做,只要能把东西弄到手,我们可以轮换着用嘛!或者我们几个资深的弟子一起联手出去捉鬼,回来以后再分给兄弟们,如何?”闫广平满意地对着吴逸明点点头,然后才用富有煽动力的语气继续蛊惑其他师兄弟。 “好!我们必定全力支持二师兄!”闫广平的认可给了吴逸明莫大的鼓励,他激动地大声附和道。 然而,除他之外,中平山的其他弟子却是无人应声,闫广平此人是出了名的刻薄寡恩,谁晓得他以后能否兑现此时的诺言? “各位师兄弟们,小店平时承蒙诸位多多照拂,小弟在此先行谢过大家了!”这个时候,米玄满面chūn风地从百宝轩的内堂里走了出来,对着屋外挤作一团的宗门弟子们抱拳行礼道,“为了回馈大家平rì里的支持,小店今儿决定拿出几件压箱底的好东西出来,希望能够给诸位rì后的修行带来更大的帮助!” “废话少说,哥几个今儿都是冲着那‘yīn阳镜’来的,赶快拿出来给咱们开开眼吧?”一个站在队伍当中的东浮山弟子大声道。 “你不是东浮山的吗,怎么也跑过来凑热闹?” “东浮山的就早点滚回去养你的蛊吧,跑这里来得瑟什么?” “怎么?这里还成了你们中平山的地盘了?拍卖就是价高者得,你们先把灵石备好再说吧!” “就是,人多了不起啊?难不成你们还能动手不成?” 一石激起千层浪,那弟子的话音未落,人群中就都嚷嚷开了,很多弟子的情绪都很激动,若不是有不许私斗的宗门铁律,各峰弟子早就大打出手了。 将岸和二师兄安隆站在人群的中间,感受着周围一触即发的情势,心中涌起一股极为异样的感觉——他真的完全没有料想到,自己的法器还未演示,就已经有这么多人为之疯狂! “诸位师兄弟切莫激动,今儿的拍卖可不止‘yīn阳镜’一件宝贝,还请大家稍安勿躁。”百宝轩开了这么些年,何曾有过今rì的风光?米老板心中激动,一面克制住内心的狂喜,一面不动声sè地劝解道。 “那就快点开始吧,兄弟们都等不及了!” “好!”米玄大喝一声,暗中用上了一点九幽魔音的功夫,“今儿的第一件拍品,是一颗化元丹,底价为五十块下品灵石,每次提价至少五块以上!” “化元丹!竟然是化元丹!”少年的身旁,安隆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小师弟啊,这可是好东西,一颗化元丹,可以让身体失去痛楚七rì!” “那有什么用?”将岸有些纳闷地反问道。 “你傻呀!淬体时首要克服的困难是什么?”安隆恨铁不成钢地提点道。 “疏通经脉?” “错!” “淬体材料的收集?” “还是错!” “哦,我知道了!是集中jīng神,这样才能时刻把握体内的真元导向!” “屁!是痛苦!是淬体时遍及全身,无法忍受的剧痛啊!比起那种罪来,你说的那些算个屁!”安隆说着还做了一个有些滑稽的抱胸动作,看来他是真的非常怕疼。 “哦,所以化元丹的作用就是减轻痛楚?不过七rì,能有什么用?”少年仍旧难以理解,毕竟前世的逆天行连三界六道涅槃火的焚烧之罪都可以忍受,又何况是这点“些许”的淬体之苦? “七rì!是七rì啊!如果可以减免七rì的痛楚,足够你三师兄连破两重以上的小境界!即便是我,也肯定足以提升一个小境界了!”安隆见少年还是懵懵懂懂地不得要领,便声情并茂地继续开导道。 “这么厉害?”将岸这才震惊道。他煅体入门足足耗去了一年的功夫,下一重要怎么练还完全没谱呢,想不到这两个师兄都是惊才绝艳之辈,七rì就可以轻松提升一到两个小境界! “知道厉害了吧!”安隆还以为少年终于理解了化元丹的可贵之处,眉飞sè舞道,“既然有了化元丹,就只能暂时放弃‘yīn阳镜’了,还好你三师兄没来,不然我又要平添一个强力的竞争对手!” 师兄弟两人小声地交流了没一会,化元丹的价格已经从五十块下品灵石一路飙升到了一百二十块,仍旧不停地有人出价竞拍。 “一百五十块!”安隆豪气万丈地报价道。 一下子提价这么多,很多竞拍者都开始犹豫起来,毕竟这才是今天的第一件拍品,后面到底会有什么好东西还不知道呢。 “一百五十块一次!” “一百五十块两次!没人对这七rì的逍遥感兴趣了吗?”米老板摇晃着手中的翠绿sè丹药瓶,用带点蛊惑的语气大声问道。 “我出两百块!”一个熟悉的声音悠悠地响起,一个身着锦袍华服,手摇逍遥扇,俊美绝伦的青年以一个极尽曼妙的潇洒身姿轻飘飘地从空中滑落,正是将岸的三师兄崇求凰! “我tmd就知道这小子要来坏事!”安隆气急败坏地咒骂道,“胖爷我出两百五十块!” “哼!死胖子,你那么多肥肉受点小罪又怕什么?让本公子这么风流的人物吃痛,那才是天大的罪过!”崇求凰听到安隆的报价也怒了,“你不是喜欢阵法么,把钱省着买点法器回去研究吧!米老板,我出三百块!” 化元丹虽然难得,三百块下品灵石的高价仍旧震惊了在场的其他各峰弟子,不知道是要羡慕天泓山弟子的雄厚财力还是要鄙视他们的好逸恶劳! “哎,钱都花在这种小道上,难怪天泓山每年大比都是垫底!” “当年内门考核的时候,崇求凰何等的风光?典型的自甘堕落!” “天泓山的弟子怎么这么有钱,三百块灵石啊,就为了少受七天的罪,太奢侈了!” (第一更提前,跪求推荐!) 第二十三章压轴登场 “哼,一群蠢货,对你们来说只是少受七天的罪而已,可是对本公子而言,就是平添三重小境界啊!三百块灵石换三重小境界,谁敢说不值?”崇求凰一展手中的逍遥扇,眼中jīng芒一闪,目光所向,竟是无人敢与其对视! “入魔境,他居然已经修炼到了入魔境!”闫广平满脸惊骇之sè,见鬼一样指着崇求凰,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一下,所有的围观弟子都被镇住了!入魔境,那本是每峰大弟子在门内苦修了二十年以上寒暑才有可能达到的境界。 而这崇求凰入门不过五年,就已经步入了入魔境,如此神速的进境,连骇人听闻这种词汇都不足以表达! “你都修到了入魔境,为什么每年的宗门大比你都托词不参加?”周飞宇的神sè也惊惧到了极点,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从内门考核之后就“泯然众人矣”的崇求凰,居然藏得这么深! “师父说那大比无聊的很,还会影响本公子的修行心态,每年都不让我去啊!”崇求凰双手一摊,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tmd,这小子可真会装!小师弟,你可千万记得,凡事切莫与这个没天理的死变态比较,人比人,气死人哪!”三百块下品灵石已经超出了安隆的预算,他无奈地一跺脚,放弃了竞争。 “三百块一次!”就在所有人都被崇求凰的进境所震惊而失语的时候,米玄保持了一个商人的良好素养,无论如何,总是赚钱比较重要。 “三百块两次!没有人还想要再争取一下吗?”米玄看着人群中的安隆,提高了声音问道。 “三百块三次!好,那么这枚化元丹就归天泓山的崇求凰所有!”仍旧没有人应声,米玄便爽快地宣布了结果——第一件拍品就炒出了三百块下品灵石的高价,米老板的脸笑开了花,开门红,好兆头哪! “哇哈哈,本公子目的已达,回去闭关啦!”崇求凰喜上眉梢地接过米老板手中的翠绿sè小瓶,对着安隆和将岸做了一个俏皮的鬼脸,就得意地转身走人了。 经过这个小插曲后,现场的气氛顿时从原本的热烈激昂变得有些萧瑟,很多围观的弟子都低垂着头,想着自己的心事。 五年入魔,这是任何人梦寐以求而又遥不可及的修行梦想。漆雕尘为什么一直不让崇求凰参加宗门大比?就是怕崇求凰自己知道了得瑟懈怠,而其他宗门弟子则会因此而受到打击,影响到修行的心态。 “咳咳,那么接下来,我们要推出今儿的第二件拍品,一方由天蚕丝织就的锦帕,起价八十块下品灵石,每次加价不能低于五块灵石!”米玄清了一下喉咙,从储物戒子里摸出一个黑sè托盘来,托盘上有一方折叠地整整齐齐的锦帕,正是将岸此前典出的那个描金盒子里的那一块! “哟,连天蚕丝都有,这下子该东浮山的那些养蛊的疯狂了。”安隆对这件拍品兴趣不大。 “为什么?”少年只知道天蚕丝不是什么珍贵的炼器材料,所以当初才会以三十块灵石的“低价”连着描金盒子一起典给米玄。 “被天蚕丝包裹住的灵蛊,既可以正常呼吸不被闷死,又可以维持身上的灵气不泄,这样的作用,他们还不争得头破血流?”安隆满不在乎地回答道,他还沉浸在失去化元丹的郁闷中。 “一百块!” …… “一百三十块!” 相比起化元丹,天蚕丝的竞拍者要理智得多,价格升到一百三以后,就基本没有叫价者了,就这样,这方天蚕丝锦帕就以一百三十块下品灵石的价格被一名东浮山的弟子拿下了。 虽然第二件拍品的成交价格比第一件要低很多,米玄仍旧满心欢喜,唯一有些遗憾的是,他现在觉得那个描金盒子一百块灵石卖贱了。 拍卖会自此进入了“合理”阶段,每个拍品虽然也各有其惊艳之处,但是竞拍者们都表现得非常节制,再也没有出现化元丹那样的疯狂竞价。 “好,接下来就是本次拍卖的最后一件拍品,‘yīn阳镜’两面!”那么久的铺垫,就是为了这一刻的爆发,米老板原本有些开始疲惫的声音又重新焕发出无限的激情和活力来。 “咦,怎么只有两面?”将岸在人群中有些意外地小声自语道。 “从你那天试演的威能来看,能有两面已经很不错了好不好?这种法器制作一次需要耗费相当的jīng神和元气,这短短两三天的时间,你以为那炼器师是铁打的呀!”身旁的安隆莞尔一笑,为少年“解惑”道。 这一次,少年没有回话,只是淡然一笑。事实上,即使他说点什么,安隆也不可能听清了,自从米玄拿出“yīn阳镜”开始,四周的围观弟子们就炸开了锅,每一个都在说话,可是谁也听不见对方在喊些什么。 “终于等到了,米老板,快报底价啊!” “太好了!居然有两面,这样子竞拍到手可能xìng就大多了!” “咦,上次看到镜子上镶嵌的好像是块黑sè的晶石,这一次怎么变成红sè了!” “真的耶,不会是东西被掉包了吧?米老板,重新试演一下功效吧!” “就是就是!这法器的功效咱们都是道听途说来的,米老板,今儿怎么都得给大家现场演示一番啊!” 千言万语,最后又汇聚成同样一声呐喊“试演!试演!试演!” 围观弟子们都是煅体境界以上的内门弟子,吐气开声,本就声势惊人,而数百个这样的人同声高喊,震得整个外门弟子建筑群都好像在巨大的声浪中摇晃,颤抖! “好!”米玄将九幽魔音催发到极致,有些嘶哑地低吼镇住了全场,“不过这两面‘yīn阳镜’的威能可与此前不同,yīn镜的照鬼功能我可以现场试演,但是阳镜的大破坏力,嘿嘿,就要找个开阔点儿的地方了!” “哼,米老板,你应该知道,不管是中平山一脉还是龙虬山和东浮山的弟子,这面法器吸引我们的都只是照小鬼的功效!上次那面实在的宝贝你不卖给我们,现在搞这没用的虚头来糊弄我们,是不是不太厚道啊?”闫广平闻言,当先质疑道。 “没错,米老板,不会是你撺掇那炼器师修改了功能,就是为了在拍卖会里多坑兄弟们几块灵石吧?”周飞宇也不怎么客气地接着奚落道,“阳镜的大破坏力?一面小小的镜子而已,又不是魔剑狂斧,又能有几许威力?” “哈哈哈,本公子早就想说了,所谓的神秘炼器师,根本就是个华而不实的蠢货!除了弄些花俏噱头来哗众取宠,又能有什么过硬的本事?”黎玉堂整整郁闷了一下午,终于等到了抬高自己贬低他人的机会,岂会轻易错过?大放厥词的同时,他又从储物戒子里取出一面光可鉴人的护心镜来,洋洋得意地自夸道,“说起镜子,我这里也有一面,既可挡五千斤重击,也对金木土三系的术法有相当的抵御作用,比那什么狗屁‘yīn阳镜’不知道要实用多少倍!” 面对众人的当面诋毁和质疑,米老板表现地极为从容,他脸sè一变,两面镜子就被收回了储物戒子:“这两面法器是我好不容易从人家手里收来的,你们连效果都没看就这么不感兴趣,那今儿的拍卖会就到此为止吧。” “别别别!米老板,有话好好说嘛!” “谁说不感兴趣啦,我们只是太激动了,有些语无伦次而已!” “别收起来啊,先试演,先给兄弟们开个眼,什么事不好商量啊!” “对了,咱们是真的太需要这宝贝了,才会对一点小改动都表现得那么激动,你千万要理解啊,米老板!” 米老板这么一拿架子,围观的弟子们都忙不迭地反口讨好起来,买东西挑肥拣瘦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当真惹恼了卖家,搞得一拍两散,那就不值得了。 可是众人态度这么一变,黎公子的处境就有点尴尬了。不仅如此,连一个人都没有转过头来“应景”地问下他手里高擎的护心镜价格,更是让他难堪到了极点。 不过对于正狂热追求着“yīn阳镜”的竞拍者们而言,他黎玉堂的面子又值个屁呢,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吧,抢下“yīn阳镜”就意味着可以获得源源不绝的小鬼供应啊!想想就让人血脉贲张! 第二十四章阴镜照小鬼 “不知诸位想看yīn镜的照鬼功效还是阳镜的破坏能力?”米玄被众人团团围住,面对一双双期待的眼神,他拿足了架子,不慌不忙地问道。 “当然是yīn镜,我们要看看yīn镜到底如何照鬼!” “果断yīn镜,这可是咱们锻体境弟子的一大福音哪!” “要看照鬼,老子天天跟那小鬼关在一个密室里修炼,除了觉得浑身冷飕飕以外,连它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也忒憋屈了!” “就是,每天就看到入魔境的师兄们眯着眼睛抓鬼,哥几个早就憋狠了,这小鬼到底长啥样啊,今儿怎么也得见识一下吧?” “没错,米老板,今儿不管谁能拍得这件宝贝,总是得让大伙儿开个眼吧?” 人群中的将岸看着四周围近乎狂热的各峰弟子,有些疑惑地问安隆道:“师兄,不过是一个显形阵法而已,有必要激动成这样吗?” “‘不过是一个显形阵法而已’?小师弟,你这话说得可真轻巧哪!”安隆一瞪眼睛,“阵法师的传承早就断绝,仅留下各种功用不明的碑刻阵纹,若是不明所以就贸然催动,结果肯定是九死一生。” “以我们宗门为例,藏经阁里有三本图录,里面有历代弟子搜集论证出来可用的阵法阵纹;而除此之外,还有几十本残缺的阵纹图谱,至今都未曾被解密出来。那三本图录我早已熟记在心,里面根本没有什么显形阵法!”安隆说完又瞪了少年一眼。 “可是那阵纹现在就清楚地刻在铜镜的背面,随便找个炼器师…比如那边的黎师兄,不就可以复制新的了吗?” “屁!你看那姓黎的轻浮样儿,哪里有一点炼器师的细腻和气度?心静手稳,每一道笔画都不能有丝毫偏差,每一个深浅的变化都会影响最终的法器效果,这些都不是嘴巴说说就能轻易做到的。”安隆不屑地撇嘴道。 “哦,我有点明白了。”少年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哈哈哈,要是炼器师那么好当,值钱的也就不是法器而是材料了!我虽终rìjīng研阵法,但是当真上手刻录,也是不成的。”安隆有些懊丧地补充道。 “想要看yīn镜的功效可以,只是小店库存的yīn鬼几天前已经清仓完毕了,不知道哪位兄弟愿意贡献几只出来?”米老板任由众人七嘴八舌地吵嚷了半天,这才不紧不慢地把焦点重新收回。 他这么一说,各峰弟子们都静了下来,到场的基本都是锻体境的弟子,看都看不到,又哪里会有存货?跑了都不知道! “米老板,我等都是在师门长辈的监督下使用yīn鬼,你这么说是不是有些为难大家了?”闫广平脸sè一黑,语气有些不善地起来。 “是啊,我们连yīn鬼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哪里来的存货?” “可是我…”米老板这下是真的为难了,所有的yīn鬼都卖给将岸了,一时半会他还真没办法变几只出来。 “我这里有!”人群中传来一个青涩的声音,那是一个貌不惊人的黑瘦少年。 “哟,那不是天泓山的新晋弟子将岸么,他怎么也玩鬼?” “新晋弟子?yīn鬼的价钱可不菲呀,这小子才锻体入门就玩儿上了,挺有家底的么!” “什么家底!不过是个破落户棚里长大的小贱种而已,看他那土鳖样儿!”前排的孟天翔一看就怒了,忙不迭地“揭发”到。 “唔,瞧不上咱穷人的东西,那你贡献几个出来呗。”将岸闻言也不生气,现学现卖米老板的“yù擒故纵”,晃晃脑袋就要扭头离去。 “别走别走,将师弟,有话好说么!”周飞宇连忙拦住了少年。 “姓孟的,既然你那么财大气粗,那就拿几只yīn鬼出来给大伙儿开开眼,咱们今儿就算是承了你的情,好不好?”吴逸明跟孟天翔一直不对付,马上就跳出来落井下石。 “没错,你瞧不上人家的东西,就拿更好的出来啊!” “你跟这位将师弟有再大的恩仇,也不能拉着咱们这么多人一起垫背吧?” “孟天翔,你听好了,要么立刻拿出yīn鬼来,要么就给老子闭嘴!” 看到孟天翔越来越难看的脸sè,周围的人估摸着他也没货,顿时就不客气起来,若不是限于宗门的禁令,已经有按捺不住火气的人想要动手了。 “我…我马上去买…”孟天翔从未受过此等屈辱,眼中露出足以杀人的怨毒,声音却是越说越弱。 “买个屁!米老板这里都没货,难不成你要去找长老首座们买?”周飞宇一边拉紧将岸,一边不客气地怒骂道。 “哼,湛师伯也真是的,怎么教出这么个不长眼的蠢货,将师弟,你莫要理他,赶紧拿yīn鬼出来,以后若是有人敢欺负你,报我闫广平的名字!” “可我真的很穷…”啥意思啊,咱只是说有,可没答应白送!虽然少年此刻已然小有积蓄,但铁公鸡就是铁公鸡,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毛不拔的! “没事,将师弟,我买你几个好了…”米老板与将岸打了那么久的交道,哪里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连忙会意地接口道,以免少年说是更为露骨的话来。 “不用不用,米老板,这钱怎么也轮不到你来付!”孟天翔一听到钱就又神气起来了。 “滚一边去,小白脸!”闫广平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在孟天翔的俊脸上,打得他斜着身体砸在了人墙上,“看你那得瑟劲儿,将师弟怎么会要你的臭钱!” 这个巴掌扇得当真不轻,连被撞到的几个弟子都大声呼痛,孟天翔半边脸都肿了起来,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瞪大的双眼里满是愤恨怨毒之sè。 有眼力,又会收买人心,这是个厉害角sè!少年看得很透彻,闫广平这一个巴掌给足了自己面子,要是再不识相,下一个要倒霉的就是自己了:“谢闫师兄抬举!我这就放几只yīn鬼出来,还请大家腾出一点地方来!” 兴许是大家都等得急狠了,少年话音未落,周围的人就四散开来,以少年所站立的位置为中心留出一大块空地。 将岸便打开了存yīn鬼的储物戒子,暗念驱鬼的咒语,从里面放了三只yīn鬼出来。 “哇,有了有了,快看哪,这是一只吊死鬼!舌头怎么那么长!” “吓死我了,这鬼怎么全身血流不止啊!青面獠牙,太凶恶了!” “我没看花眼吧,居然还真有无头鬼!原来我整天都跟这么恐怖的东西关在一个密室里修炼啊!” “快看快看,那只凶鬼在吞吃吊死鬼啊!果然是死得越惨就越凶残,怨念越强就越狠毒!” “不好了,无头鬼往咱们这里扑过来了,快跑啊!” 在米玄手中的照鬼镜下,这些煅体境弟子们从未见过的yīn鬼终于被揭开了神秘的面纱,纤毫毕露地展示在镜面上,引得围观的众人惊呼连连的同时,也sāo动不断。 “哼,看老子的九幽御鬼诀!”一个中平山的弟子鼓起勇气,运转起平rì最为熟悉的煅体功法来,想看看在煅体的过程中,yīn鬼究竟是如何起到作用。 于是乎,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那碗口大小的镜面上,一道微不可见的黑光从那名弟子的头顶冒了出来,盘盘旋旋,弯弯绕绕着裹向了那只最为凶恶的獠牙鬼。 那獠牙鬼拼命挣扎,却拗不过那道细窄黑光的力量,被拖拽着倒挂起来,鬼头对准人头,被那名弟子倒顶在了头上! 接下来,随着那名弟子口中法诀的变化,獠牙鬼起初还双脚乱蹬,没一会就没了气力,任由那道黑光围绕着他的身体越缠越紧,越绕越密,直至裹到连头脸也看不见的时候,一道淡青sè的光芒开始不断地从鬼头输向那名弟子的头顶百会穴里! 从这个时候起,那名弟子的脸开始扭曲和抽搐起来,似乎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慢慢地,他缓缓地屈膝跪坐在了地上,全身都在不停地颤抖,满脸的痛苦之sè。 “原来咱们就是这么利用yīn鬼淬体的,当时不觉得,现在看来可真瘆人哪!”又一个中平山弟子苦笑道。 “太恐怖了,难怪每次淬体的时候全身都发冷,头顶尤其厉害!原来是顶了只鬼在头上,不冷才怪!” “哈哈哈,好得很!试演就到此为止吧,这宝贝我要定了!”闫广平面露狰狞地哈哈大笑,一股凶厉的yīn气汇聚到他的手上,然后他对着镜子上yīn鬼的位置,一把捏在了獠牙鬼的脖子上! 那道淡青sè的光芒开始转嫁到了他的身上,并且越来越急,越来越亮! “啊!”跪坐在地上的那名弟子一声大喊,晕了过去,而獠牙鬼则是在镜子里越变越淡,直至化作一道青烟,彻底从天地间消逝,从此永不超生! (新书期,跪求推荐票啊~) 第二十五章惊爆眼球的阳镜威能 “连阳镜的威力都没看过,闫师兄就势在必得了?”周飞宇也被yīn镜的照鬼奇能震撼住了,抢拍的决心也更加坚定。 “就冲着yīn镜的功效,已经足以让我不计代价地将其拍下,你有意见?”闫广平刚刚完全吸纳了一只yīn鬼的yīn煞之气,舒爽地差点没呻吟出声来,他有些病态地舔着嘴唇,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 “没什么意见!只是小弟不才,怕是要与闫师兄争上一争了!”周飞宇也不含糊,那十几块中品灵石就是他的底气! “诸位师兄弟们切莫急躁!”看到众人如此狂热,米老板早就喜翻了心,百宝轩开了这么久,何曾有过此等的风光?“不要怪小弟啰嗦,小店既然开门做生意,就有义务为大家把这个法器的功效都演示清楚!所以还请诸位跟随小弟往后山一行,待看完阳镜的破坏力之后,再开始竞拍不迟!” 既然米老板说得如此言辞恳切,其他围观的弟子们也就不再多言,俱是随同着米玄来到了后山的某块林间空地。百来号人的队伍,行镖一般四散排开,把米玄团团围在zhōngyāng,静待着他的演示。 米玄在四周左挑右选,总算选中一块约莫两丈高,一丈宽的巨大岩石,站定在了距离岩石十丈以外的地方。 “诸位师兄弟们还请站远一些,把到那块岩石的这段距离给我空出来。”米玄挥手做出一个分散的动作。 “怎么?能打到十丈以外的岩石?这么烂的shè程也好意思拿出来试演?”黎玉堂憋屈了一路,总算有机会可以插上话,yīn阳怪气地嘲讽道。 “唔,准确的说,是打爆而不是打到…” “打爆?就是击碎吗?十丈之外?开什么玩笑!”黎玉堂的声音激动起来,“不是我小看你这法器,这样的距离有这样的威能,那可是中品以上法器才有可能拥有的!而且即便如此,也必须是长戟,巨斧,铜锤这类的攻坚式大型法器才有机会,一面小小的镜子,你也忒敢胡吹大气了吧?” 其实不止是黎玉堂,一旁的围观弟子们虽然嘴上不说,心里面也都在暗自嘀咕,不知道米老板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我倒是挺看好这面神奇的镜子的,又能照鬼,又能碎岩,果然是好东西啊!”将岸知道这时候又该是他出来帮衬的时候了,马上就果断地出言力挺道。 “你懂个屁啊!一个煅体刚入门的穷小子,居然也敢跟本公子妄议法器了,你还真是不知死活!”黎玉堂闻言勃然大怒,破口大骂起来,“看什么看!你若是不服,不如与本公子打赌,输了本公子也不为难你,让我扇一巴掌,稍示jǐng戒即可,让你以后时刻记住‘慎言’二字!” “哦?那你输了怎么办?”黑瘦少年不动声sè地反问道。 “哈哈哈,真是笑话,本公子怎么可能会输?”黎玉堂闻言怒极而笑,“若是本公子输了,也让你打一巴掌便是!” “没兴趣,来点实惠的,打你一个巴掌值多少灵石?”好熟悉的场景,上一次是在宗门例会上,对赌的人是孟天翔,在场的所有宗门弟子都亲眼见证过! “你小子…”黎玉堂差点没气昏掉,打他一个巴掌值多少灵石,这个问题怎么答?怎能答? “哈哈哈,黎公子的面子要比那个姓孟的小子的命要值钱的多,至少两百块下品灵石吧!”闫广平这么凶厉的人也被逗乐了。 “两百块灵石?炼器师的面子怎么可能这么贱?我看最少三百!”安隆也忍不住凑趣道,他本来就跟黎玉堂不怎么对付。 “黎师兄可是宗门里有名的俊美青年哪!一张脸面才三百?我看值五百!”还有人再继续调侃,全然不顾黎玉堂越来越难看的脸sè。 在这种时候,黎玉堂怎么说都是错,他已经快要气疯了! “一颗冷钻,如何?”火气上升到快要爆炸的程度时,黎公子冷静了下来:这个小子左右都是认输的份儿,有什么好跟他计较的?于是他从储物戒子里取出一颗拳头大小的蓝sè晶石,冷冷地回应道。 “这么大的冷钻,也许整个九幽门都找不出第二块来!” “这已经不是多少灵石可以衡量的了,黎公子的面子果然大大地值钱哪!”安隆看了也有些心服地叹息道。 “赌了!”将岸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颗冷钻啊!那可是制作中品法器的材料! “哼,到时候可别本公子掌下无情了!”黎玉堂已经有了废掉将岸的心思,他正在思考要如何做的更冠冕堂皇一点。 哈哈哈,该死的土鳖,这下你可要倒大霉了!人群中的孟天翔捂着红肿不堪的面颊,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异样神采。 “米师兄,快试演吧,咱们都等着呢!”将岸催促道,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得到黎玉堂手里的那颗冷钻了。 “好!那就请大家看好咯!”其实米玄只是从将岸口中听说过阳镜的威能,具体到底如何,他自己也没底。 但是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黑瘦少年身上的种种神奇和诡异,他的心中又再度充满了莫名的信心! 只见米老板双手各持住铜镜的两端,平移至胸口的位置,催动了梵石上的阳炎炮和三昧真火的法阵! “轰轰轰!”在众目睽睽之下,四道狂躁暴烈的强光从阳镜面上直shè出来,电闪雷鸣一般地对着十丈之外的岩石狂飙过去,把那块不知道有几万斤重的巨岩轰成了碎片!飞溅的碎石甚至击穿了巨岩旁边的大树,误伤了几个离得太近的围观者! 不仅如此,几道三昧真火骤然在阳镜前方的圆形防御空间内燃起,哔哔啵啵的烧灼着,让一旁的围观者感到不寒而栗! 但凡是锻体境修为的弟子,只要被这无影无形的三昧真火给烧到,十有仈jiǔ都会受到巨创,就此失去战力! 如此独具匠心的设计,既有阳炎炮刚猛无铸,正面破敌的刚烈,又有三昧真火无迹可寻,防不胜防的yīn险,当真是一件堪比中品法器的攻坚利器! “我要…”闫广平大口地喘着粗气,满脸的贪婪之sè,“哪怕是耗尽最后一块灵石,我也要拍下这面‘yīn阳镜’!” “灵石,丹药,灵宠…只要我有的,全都给你!”周飞宇也红了眼,一向儒雅风流的他现在跟闫广平那个狂暴莽汉并没有太大区别,“米老板,能否宽限小弟半rì,我回去凑钱,哪怕是当掉裤子,我也要拿下这件宝物!” 而同一时刻,很多本来只是来看热闹的其他峰弟子也都相继放飞了传讯纸鸢,纷纷向本山的师兄弟们求援,以争取更大的财力支持! “嘿嘿,虽然是第二次看到,还是一样的震撼人心哪!”安隆嘿嘿一笑,天泓山一脉人丁单薄,三师弟崇求凰又为了化元丹花光了平时积攒下来的“零花钱”,就算是求援也没什么用。 “师兄,你觉得这个法器能拍到多少灵石,会比那化元丹还高吗?”对将岸来说,价值三百块下品灵石的化元丹就已经是完全不敢想象的奢侈品了。 “这问题师兄还真不好回答,其实化元丹虽然珍贵,也没到价值三百块下品灵石的地步,只是对崇求凰那个懒货而言,他愿意倾其所有去换这七rì逍遥而已,你懂我的意思吗?”安隆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打了一个比方。 “我明白了。所以最终拍卖出来的价格早就跟东西的实际价格无关了。”少年点头道。 “喂,黎公子,怎么说?”将岸看到前一刻还自信神气的黎玉堂神情懊丧,好像有离开的意思,连忙大声喝问道。 “这颗冷钻是师父赐予我的,你当真要拿走?”黎公子恢复了傲然自若的样子,他的师父就是掌教真人庞圣杰,他就不信,这个土里土气的乡巴佬连掌教的面子也不给! “愿赌服输,你想赖账?”有些时候简单直接的态度反而是最难应付的,少年一句话就逼得黎公子张口结舌,涨红了脸。 “师父若是以后过问到…” “实话实话你输给我了呗,这有什么好为难的!”所有人都看出了黎玉堂的意思,少年又怎会例外?但他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你们骂我穷小子,土鳖,既然仇怨早就结下了,那还有什么好顾忌遮掩的?难道他今天退让一次,黎玉堂就会感恩戴德?拉倒吧!什么花招在他这儿都没用,老老实实地把冷钻交出来吧! “你!”众目睽睽之下,黎玉堂眼中闪着仇恨的火焰,“好,好,好!冷钻你拿去,今rì之耻,本公子来rì必加倍报之!”说完他就把手中的冷钻塞进少年的手里,头也不回地下山去了。 “我等着你!”将岸贪婪地欣赏着手中晶莹透亮的冷钻,不以为意地淡然回应道。(滂沱的大雨中,工程师跪求书友们的收藏和推荐~) 第二十六章尘埃落定 拍卖会整整持续了一个下午,此时天sè已晚。米老板觉得铺垫已经足够,几次想开始“yīn阳镜”的拍卖,却都被闫广平和周飞宇等几个主要竞拍人给拦住了,宝物难得,谁都不想错过! 半个时辰后,又有不少看热闹的和来支援的各峰弟子先后赶来,把百宝轩团团围住,连只小虫都飞不出去! “米老板,我们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好,诸位师兄弟们,让你们久等了!”米老板的嗓子因为过度使用九幽魔音而显得有些沙哑,但是依然极具煽动xìng,“不过相信所有观摩过‘yīn阳镜’威能的人都应该清楚,这样的等待非常值得!” “接下来,倒数第二件拍品,‘yīn阳镜’一面,低价五百块下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十块!”做足了铺垫之后,米老板终于报出了五百块这个惊人的数字,震得整个现场鸦雀无声! “六百块!”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个家资颇丰的中平山弟子率先加价。 “八百块!”孟天翔不甘落后的第二个出价,这个价格已经比上次高出了三倍,每个字都彷佛从他的牙缝里蹦出来一样。 两次报价就涨了三百块灵石,连米玄这种见过大世面的老板也激动地有点声音发颤:“八百块一次!还有更高的吗?” “九百块!”闫广平冷哼一声,用凶狠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全场,加价了一百块灵石。 “一千块!”闫广平的话音未落,周飞宇就迫不及待地加价了,虽然这个价格早就远远地超出了他的预算,但是他有信心能说服自己的师兄弟们。 “一千块下品灵石!这个法器的成本连五十块都不要!”将岸在人群中小声嘀咕道,接近二十倍的利润,这表示他今后的修行将是一片坦途!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炼器,炼丹,炼尸,炼鬼,养蛊,培育灵宠,要想在修行的道路上走得更远,一到两门辅助的手艺不可或缺!”安隆不以为然地回应道。 “一千两百块!”闫广平恨透了死咬着不松口的周飞宇,报出了他能承担的极限价格。 “一千五百块!”这已经是周飞宇身上全部的灵石,他毫不犹豫地拼了!即使剩下那一面被闫广平低价拿下,他也不会觉得丝毫心疼,在这种关键时刻,落袋为安才是最重要的! “那些小畜生吃什么不好,非要跟我们玩鬼的争到不死不休吗?”闫广平嘶声怒吼道,他是真的被逼狠了。“钱师弟,把你那六百块灵石借我,拍到的‘yīn阳镜’你我共享如何?” “好!闫师兄可要记得你此刻的承诺才是!”“钱师弟”就是那个第一个加价的中平山弟子,他虽然也不情愿借灵石给闫广平,但是无论如何,这种时刻他只能选择相信自己的同门师兄弟。 “老子出价一千八百块,还有谁要出来争得?”闫广平喘着粗气,面sè狰狞地加价道。 一千八百块下品灵石!以每个内门弟子每月五块下品灵石的基本补给来计算,需要攒上足足三十年!修行,果然就是在烧钱! 闫广平报出前所未有的天价之后,嘈杂的现场安静下来,只剩下一个个粗重而强烈的喘气声。 “米老板,既然没人开腔了,你是不是该宣布了?”闫广平眼见连周飞宇也偃旗息鼓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满足感,不就是欠了六百块灵石么,只要有这“yīn阳镜”在手,不出半年,多少灵石也赚得回来! 却不知,人群里,黑瘦少年也同样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荒谬感,混宗门就是比散修强啊,人傻,灵石多,则魔道可期! “一千八百块一次!要出价就趁现在哦!” “一千八百块两次!下一面‘yīn阳镜’不如这一面哦!”难怪米老板要先拍这一面无瑕疵的,原来还打了这个主意!他不说到底差别在哪里,人群里顿时又群相耸动,生怕下一面镜子就没了yīn镜的照鬼功能或是阳镜的超强破坏力! “两千五百块!”一个强势而傲慢的声音从人群的后方传来,随着这个惊人的报价,围堵不堪的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来,一个身穿白sè儒衫,腰佩长剑的青年悠悠地向前排走去。 “洪景文!”闫广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三个字,“花两千五百块灵石来与我作对,你觉得值得吗?” “哼,只是为了你此刻扭曲愤恨的表情,这点灵石就花的本少爷痛快!”洪景文是被同峰弟子临时唤来的,一出场就加了七百块灵石,不愧是东浮山的二弟子,锻体境八重的强者。 “好好好!你有钱!我就不信,你能把两面‘yīn阳镜’都拍下来!”闫广平又恨又气,却是无力再硬扛下去,只能含恨地退出了竞争。 就这样,后发制人的洪景文以毫无争议的高价拍得了第一面‘yīn阳镜’。 “恭喜东浮山的洪师兄,以两千五百块灵石的高价拿下了今儿的第一面‘yīn阳镜’!”米老板兴奋地满脸cháo红,两千五百块灵石啊,两成的手续费也有五百块灵石之多!“最后一件拍品仍旧是一面‘yīn阳镜’,只不过炼器师在梵石上刻花了一个阳炎炮的阵法,所以这面‘yīn阳镜’只能同时释放出三道阳炎炮。考虑到这一点瑕疵,本件拍品底价四百块灵石,每次加价不能低于五十块!” “一千五百块!” “一千八百块!”最后这一场拍卖没有任何悬念,周飞宇和闫广平对视了一眼,就马上报出了自己能承担的最高价格。 “两千块!”周飞宇一咬牙,东西只剩下一件了,手快有手慢无,半点都含糊不得,他只能硬顶着上,回头再想办法凑剩下的灵石。 “你!”闫广平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恨不得上前活剥了对方! “闫师兄,我这里的八百块灵石也可以借你,但是你得先借给我用两周的时间!”这个时候,孟天翔突然冒出来支持刚刚打过他的闫广平,这个富家子弟也不是完全蠢得无可救药,不仅能忍辱负重,甚至还有勇气与“仇人”合作。 “好!大恩不言谢,待我们先拿下这面‘yīn阳镜’再细聊,两千两百块!”闫广平没有一次用掉孟天翔支援的八百块灵石,虽说是债多人不愁,他也不愿意当真做冤大头。 这一次,周飞宇也无力再拼下去,只能冷哼一声,不再继续竞价了。 终于,闫广平双手发抖地从米老板手里接过了第二面“yīn阳镜”,这一场小型拍卖会也在众人的遗憾和叹息声中结束了。 当天深夜,米玄和将岸偷偷地在百宝轩的密室里碰头分赃。 “我一共给了你三面镜子,怎么不一次xìng卖掉?”少年劈头就问道。 “小少爷,物以稀为贵啊!现在出了两件,还有一件有瑕疵,大家就会觉得这宝贝炼制不易,乃是炼器师呕心沥血才艰难完成的杰作!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像今天这样相互疯狂飙价竞争,斗个你死我活!”米玄耐心地解释道,“两面镜子卖了四千七百块灵石,剩下的一面最近半年我都不打算卖了,这样等下一次拿出来的时候,才能卖出更好的价钱!” “啊?那我这半年就没法子再赚钱了?”将岸很郁闷。 “将师弟!你三天赚了近四千块灵石,那可是一个普通内门弟子几十年才能攒下的巨款,你还不满足?”米玄被少年的财迷逗乐了,“你要还想赚钱也行,再拿出新的作品来,‘yīn阳镜’就暂时缓一缓吧!” “可我也不知道别人需要什么类型的法器啊!”将岸摇头道,“不如这样,你让别人把要求写下来,我再按照他们的要求炼制好了。” “什么!”米玄失声道,“你这可是量身订做啊,你到底掌握了多少种阵纹,敢夸下如此海口?”米老板是真的被惊住了,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怎会有如此深厚的底蕴? “这有什么,我二师兄就是阵法专家啊!他号称宗门里的三本阵法图谱都熟记于心,应该能够应付宗门弟子们的大多数要求吧?”少年jīng明得很,马上就搬出安隆的招牌来瞒天过海。 “原来是这样…没错,安胖子对于阵法的确有那么几分见地,现在有了你这个会炼器的小师弟,正好给他机会大显身手了!”米玄摇头叹息道,天泓山一脉虽人丁单薄,但是藏龙卧虎啊:老大是个剑道疯子,老二是个阵法胖子,老三是个天才混子,现在好了,又出了一个炼器小子! “我看能行!”米玄心念电转,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可以赚大钱的好生意,“我明天就试着征集一些意见看看,过段rì子再拿给你评估有多少意见是切实可行的!” 第二十七章再次淬体(跪求收藏和推荐) “米师兄,你知道附近哪里有yīn气集中的地方吗,我需要找这种地方淬体。”项无天上一次在幻yīn池淬炼锻体境的第二重‘黑水’未果,少年就寻思是不是那里的yīn气不够浓厚。 “有是有,就是太过危险…”米玄想了一下,yù言又止。 “在哪里?” “长白山北面的幽冥白骨山!”那是逆天行前世得见魔门重宝圣祖伏羲入魔图的地方! “那里怎么危险了?”少年很谨慎地继续追问道。 “两个原因:首先,魔门大派白骨洞就在那附近,那个门派的弟子既蛮横又排外,若是不小心遇上,恐怕避不了一场生死搏杀;其次,那里是妖魔鬼怪的乐园,还同时栖息着许多凶禽异兽,孤身前往危机重重哪!”米玄看将岸跃跃yù试的样子,言辞里自然而然地就带了一丝劝阻的意思,好不容易找到一颗摇钱树,就此失去就太可惜了。 “那还是算了,我再去找找别的yīn煞之地吧。”将岸也听出了米老板的意思,于是便顺着他的语气应付道。 “这样就最好了。这个储物戒子里有三千七百块下品灵石,你拿去吧。我建议你可以去东浮山的吕师伯那里买点增进修行的丹药,再去龙虬山搞一只灵宠养起来,保管你的修行速度一rì千里!”米老板一边把装有灵石的储物戒子递给少年,一边出主意道。 “我记下了,多谢米师兄!”将岸这两天都耽误在炼器和参加拍卖会上了,现在满脑子都是修行的念头,简单告辞后,立刻就转身离开了密室,消失在了无边的夜sè中。 他没有回忘川院,而直接去了幻yīn池,把项无天和‘穷吃鬼’都放了出来。 “又闷又饿,快憋死了!”“穷吃鬼”眼冒绿光,龇着牙就管少年讨食吃。 “项老怪,你先吸收几个小鬼的yīn煞之气,一会再试试看能够淬炼出锻体境第二重的‘黑水’。” “不用试了,肯定行不通!”项无天摇头否决道,“这两天老夫在储物戒子里一直在推敲,为什么每一个环节都跟第一次一样,却总是觉得缺一把劲…你还记得,第一次淬炼‘黑水’,还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也没有啊…哦,对了,你从灵鬼升级成了一级鬼卒,这件事算不算特别?”将岸凝神想了半天,这才有些迟疑地回答道。 “不错,正是此事!老夫左思右想,这缺失的力量,也许就是一级鬼卒和二级鬼卒之间的差距!” “换而言之,也许你升级到二级鬼卒后,就能淬炼出锻体境第二重的‘黑水’了,是不是?” “老夫猜测是这样的!不过若是此事当真,你这‘黑水真诀’恐怕就不太好练了,在魔体大成之前,你的修行将会一直受到老夫的鬼修境界制约!”项无天背对着将岸,望着稠密的幻yīn池水,语气沉重地提醒道。 “即便如此,难不成我还能换一本煅体功法重修?修行之路,不进则退,既然我已经上了路,也就只能咬着牙坚持下去了!”少年仅仅犹豫了片刻,便坚定地回应道。 “你们在说什么呀,我都要饿死了!”“穷吃鬼”不明所以地听了一会,忍不住不耐烦地插话道,“再不开饭,我就吃了这老鬼!” “‘穷吃鬼’,你稍安勿躁,一会就给你弄吃的!”将岸行事虽然谨慎,但是决定却下得很是果断,“项老怪,你要怎么才能升级?”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吞噬同等级的鬼卒,在锻体境吃一个就能升一级,不过鬼卒可都是大门派才玩得起的东西,急切之间你还真的搞不到!” “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浪费一点的方法是直接给老夫吞噬灵石和yīn鬼,否则的话,就去弄来一些富含yīn煞之气的丹药,应该会更有效率一点!” “那先看看yīn鬼和灵石的效果吧,我这里还剩几百个yīn鬼,你先试试看够不够,净化完yīn煞之气的小鬼就留给‘穷吃鬼’吧,它都闹了半天了!” 少年把话说完,就取出了存放yīn鬼的储物戒子,递给了项无天。 老鬼也不多言,像吃炒豆子似的一抓一把,就往自己的血盆大口里丢去。 一只,两只,三只… 二十只,三十只,五十只… 将岸盘坐在幻yīn池边,沉默地数着被项无天和“穷吃鬼”分食掉的小鬼。 六百四十四只!悬浮在幻yīn池上空的项无天脸sè青得像要滴出水来,一股凛冽凶暴的黑sèyīn气聚集在他的身体周围,就像是一只椭圆形的黑茧,正在孵化着什么可怕的凶兽一般。 “啊啊啊”老鬼浑身颤抖着嘶声呐喊,不知道是痛苦还是兴奋,黑茧的颜sè越来越深,就像是一块不透光的黑布,眼看就要彻底地遮盖住老鬼的身形了。 “老鬼的戏法变得不错么,这么浓郁的yīn气,搞得我又食yù大增!”“穷吃鬼”本来已经吃饱了,趴在幻yīn池一边打盹一边消化呢,看到项无天此刻的样子,它也兴奋地站起身来,全身的毛发都竖起来了。 黑茧慢慢地把项无天的灵体完全包裹住,在虚空中上下浮动着,散发着yīn狠凶厉的气息。 “破!”茧中的老鬼忽然暴喝一声,那个黑茧的外壳开始龟裂开来,无数道扭曲分叉的裂纹上透出暗青sè的幽光来,越来越细密,也越来越耀眼! “成了!”黑茧终于在虚空中炸裂,一块块碎裂的黑气散落的到处都是,项无天冷酷地悬立在幻yīn池上,他的灵体比以前更加凝实了,yīn气也更加深重。不知道是不是少年的错觉,,好像项老怪脸上和手臂上数不尽的刀伤都淡化了一些,没有此前那么触目惊心了。 “这个味道不错啊!老鬼,以后你升级蜕落的yīn茧就交由我来解决了!”“穷吃鬼”脚步轻盈地穿梭在幻yīn池的周围,把四散的黑茧碎片都一一吞食,吃得津津有味。 “小子,我现在觉得全身都是力量,这一次一定能成!”不等将岸询问,项无天就率先回话道,他一边说一边把灵体沉浸在了幻yīn池里,开始了第二次的淬炼尝试。 得到老鬼的肯定答复,少年心中有谱多了,他不再继续坐等老鬼淬炼“黑水”,而是扎起了马步,练他的黑风拳。 仍旧是那第一式——开门见山! 虽然上一次在忘情院,三师兄评价他已经把这一式的威力发挥出了十二成,但是他依然觉得不够。 yīn极而阳! 没有迷茫,没有彷徨,他比之前更勤奋更刻苦,他要把之前浪费掉的时间都追回来,虽然他并不清楚什么才算是yīn极而阳,但是他却非常清醒地认识到,自己距离那个境界,还差得很远! “幸未辱命!”不知道挥出了多少拳,少年的身体已经被汗浸透了,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每一拳挥出都有汗水飞溅的破空声。这个时候,他的耳畔传来了老鬼疲惫的声音,锻体境的第二重“黑水”,终于被他凝炼出来了! “好!我先提升一重小境界!”少年惊喜地从老鬼手里接过那一滴明亮透净的“黑水”,立刻盘坐在了幻yīn池边,把这滴来之不易的“黑水”引入了手太yīn肺经的少商穴里。 随着那一股不可思议的yīn冷再一次全面地侵占了他全身每一条经脉的每一个窍穴,少年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地开始了与“黑水”的第二次战斗。 “凡人的淬体修行不是需要灵石和丹药辅助的吗,他这么硬来会疼死的啊!”“穷吃鬼”凑到少年的身边,左闻闻,右嗅嗅,有些疑惑地自语道,“真是奇怪了,他一个大活人身上怎么有如此浓重的死气!”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我都非善类,沾染一点死气不是应该很正常吗?”项无天还是有些怵“穷吃鬼”,躲得远远地回话道。 “你过来闻闻看,哪里是一点点而已?他不会身体里有一道地狱之门,随时可以通往九幽深处吧?”“穷吃鬼”不服气地摇着尾巴,鼻子一直“哄夫夫哄夫夫”地在将岸的身上嗅个不停。 “哼!魔门的功法本来就玄奥诡异,邪气十足,哪有我道门的正宗玄功来得恢弘大气,妙用无穷?”老鬼冷哼一声,有点不屑地嘀咕道。 “胡吹大气,据我所知,陨落到地狱里的那些修行者们,痛哭流涕,苦苦哀号的窝囊废都是道门的!他们生前作起恶来好像也不含糊,可是受一点点罪就认怂,没来多久就被放去轮回了,好生无趣!”“穷吃鬼”不屑地反驳道,“倒是那些魔门弟子,一个比一个硬气,我们兄弟们都净化不了,只能丢进八寒狱和八热狱里去服刑,也不知道要熬多久才肯服软认罪!” 第二十八章恩将仇报 “哈哈哈,死不悔改,倒是很符合大多数魔门弟子的特点,真不知道他们那又臭又硬的脾气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项无天无所顾忌地哈哈大笑起来,“说起来这小子也是硬骨头,一滴‘黑水’里凝聚了那么深厚的凶厉yīn邪之气,他都敢全凭毅力硬扛,今后怕是也能成就一代魔君!” “嘘!噤声!有人正在接近这里!”“穷吃鬼”的耳朵忽然竖了起来,凝听片刻后,它马上钻进了幻yīn池旁的树丛,谨慎地趴伏了下去。 项老鬼的反应也快,得到“穷吃鬼”的jǐng示后,他果断地潜进了幻yīn池,迅速地溶入了乌黑黏稠的池水里。 “根本什么人都没有,哪里来的笑声?你一定是太紧张而幻听了!”说话的是一个身穿麻布粗衣的少年,他正紧张地四处张望着。 “天马上就要亮了,如果咱们不能在天亮之前逃走就死定了!”回话的少年手持一把劈柴用的利斧,语气急躁而惊慌,“你还记得这是咱们翻过的第几座山吗,怎么还找不到下山的路啊!” “我没记啊!你不是说你认识路的吗?” “朱南,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活命的机会了,你上点心好不好?等等,那边的池塘旁,好像有个人!” “你不要紧张,我看看…啊!那不是将岸吗?”名叫朱南的少年指着幻yīn池旁盘坐淬体的将岸大声道。 “他现在也是内门弟子了,快跑!”持斧少年扭头就要跑开。 “不要慌,方亮,他好像在练功,没有看到我们!”朱南拉住了持斧少年,远远地指着盘坐不动的将岸道。 “大半夜的在这荒郊野外练功?他不是在偷练什么歪门邪道的功法吧?”方亮发现将岸果真一动不动,心中大定。 “一定是这样!我就说他怎么能在最后一天完成煅体,把时间卡得如此之准!” “可是那也不管咱们的事!赶紧走吧,要是被看管咱俩的执法弟子追到,那就完蛋了!”方亮提着斧子就又要闪人。 “等一下!”朱南又一次拉住了他,“既然连他这种土里吧唧的穷小子也能煅体成功,说明他偷练的功法非常容易上手!宗门不是给了咱们一个月的时间吗,不如…” “别傻了,他跟咱们非亲非故,有什么理由要帮助咱们?还是速速离山比较稳妥!”方亮沉吟片刻,仍旧不改逃跑的初衷。 “啧,你平时都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刻不开窍了呢!”朱南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再一次拉住了方亮,“咱们在这里讲话,他肯定能听到,但是却为何毫无动作?” “恐怕是行功到了要紧之处吧,所以咱们才该趁此机会赶紧逃走啊!” “可是咱们也能选择趁此机会做掉这小子,抢占他的功法,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成功煅体,堂堂正正地成为内门弟子!”朱南指着方亮手中的利斧狞笑道。 “不行,这也太冒险了!”方亮的眼中闪过跃跃yù试的神sè,但是马上又被自己否决了,“你忘记了,若不是他在考核当天为咱俩求情,现在咱俩已经被拆分得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了!” “那你也该听到,掌教真人说了,要是他能获得考核第一名,就把咱俩的处置权交付给他!”朱南森然道,“也许在他看来,咱俩只是刀俎上鱼肉而已!” “这…”朱南的话明显影响到了方亮的心境,他开始犹豫起来。 “机会只有一次,你到底干不干?” “我…”方亮仍旧拿不定注意。 “给我!”朱南一把夺过了方亮手中的利斧,“大丈夫当断得断,我得赶紧动手,以免夜长梦多!” 拿起利斧,朱南好像有了无穷的勇气,他满脸邪狞之sè,大踏步地向着幻yīn池旁的黑瘦少年奔去。 “等一下!”这一次是方亮拉住了朱南。 “怎么?你要拦着我?”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煅体入门的魔门弟子有上千斤的气力,身体也比凡人强壮很多!”方亮指着将岸解释道,“为了保险起见,你的第一斧,最好剁在他的脖颈上!”他说着还对着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个力劈的动作。 “好,我省的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活劈了这小子!”朱南再无任何迟疑之sè,倒扛着利斧,三步并作两步地飞奔到了将岸的身前,抡起斧子就往黑瘦少年的脖颈劈了过去。 “好狠的年轻人!”一道黑影从幻yīn池里迅疾无比地飞了出来,一只漆黑如墨的黑爪接住了猛劈下来的利斧。 “哇,妖怪!”朱南抬头一看,项无天满是翻卷刀痕的青面正在冲他“微笑”,笑得露出满嘴的尖锐獠牙! “鬼啊!”项无天活剐鬼的形象委实太过吓人,惊得方亮骇异到了极点,扭头就狂呼着要跑。 “真是聒噪!”“穷吃鬼”矫健的身影从树丛里猛蹿出来,一个势大力沉地飞扑,将方亮死死地按倒在了地上。 “怎么弄?”“穷吃鬼”吃鬼不吃人,所以它用锋锐无匹的利爪轻拍着方亮的脑袋,找项无天拿主意。 “奇怪了,鬼不都是人变得吗?弄死他,就能享受到新鲜的生魂了!”项无天不屑地点拨“穷吃鬼”道。 “那你怎么不先捏死这个鬼迷心窍的黑心小子?” “他是将小子的同宗师兄弟,动手前总要问问他的意思吧?”项无天的鬼爪已经卡在了朱南粗壮的脖子上,捏得他青筋暴起,血气上涌,脸得涨红了。 “哼,你倒是不傻,哄我去做愣头青呢!”“穷吃鬼”不屑地瞟了老鬼一眼,“我当年在拔舌地狱里天天跟骗子打交道,就你这点道行也想来忽悠我,真是好笑!” “嘿嘿,黑心小子,你是不是害怕了?刚才你拿着利斧杀过来的时候,不是坚定果决的很吗?”项无天不再理会“穷吃鬼”,而是逗弄起已经吓得失禁的朱南来。 “大爷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朱南的脖子被卡住,每说一个字都很吃力。 “瞧你这怂样!死到临头,连点怨气都没有,就tmd只剩害怕了!”项老鬼用另一只鬼爪轻拍着朱南的面颊,锋利的指甲在对方的眼皮上划来划去,“算了,害怕也行,恐惧也是yīn魂最好的调味料之一啊,惹得老夫都要流口水了!” “将小子的情况不太妙啊,你看他,全身的皮肤都在抽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一样!”“穷吃鬼”打断了项无天的恶趣味,指着满脸痛苦之sè的黑瘦少年道。 “没事,他上次淬体时也是这样。极yīn淬至阳,若是没有莫大的韧xìng和毅力,痛都痛晕了,哪里还有心神去催动经脉内的真元?”项无天说着就给了朱南一个耳光,在他的面颊上留下五道深深的血痕,“就凭你这窝囊样,就是当真拿到了将小子的功法,也没本事煅体入门!” “哇啊啊”朱南杀猪一样地呼痛起来,在这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在这寂静的荒山野岭里,显得格外的凄厉瘆人! “杀了这小子,又有人来了!”“穷吃鬼”汗毛一竖,一爪子就拍断了身下方亮的脊骨,“来不及躲了,对方的速度很快!” “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来人尚未现身,一声长啸已然先至。 “哟,什么情况?一只二级鬼卒和一只品种未知的荒兽灵宠!”此人的身法好快,说第二句话的时候,人已经飞掠到了幻yīn池畔! “什么荒兽灵宠,我是琼翅贵!”“穷吃鬼”对生人有一种本能的厌恶,它甩掉方亮后,一振背上的绯红羽翅,迎面急扑来者的面门。 项无天也不含糊,鬼爪发力“喀拉”一声捏断朱南的脖颈之后,便立即配合“穷吃鬼”夹攻来人的腰际。 “好大的凶xìng!看掌!”来人的反应也快,双掌一错,迅疾无比地拍在了“穷吃鬼”的脑门上,腰身奇异地往侧面一扭,险险地避过了项无天的利爪! (请走过路过的书友们看完点击一下加入书架书签,如果觉得还不错,就再投上几张推荐票,穷吃鬼和项老鬼就指望你们养活了!) 第二十九章阴极而阳 “穷吃鬼”额上吃痛,一股绵柔yīn寒的劲气也从那人的掌心透进了它的体内。 这股劲气的渗透xìng很强,后劲也足,一道接着一道,好像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般,连绵不绝地在“穷吃鬼”的体内肆虐纵横!如此歹毒的掌力,普通的妖兽早就被打得筋摧骨折,立毙当场了。 “哈哈哈,玩yīn的玩到我身上来了!”“穷吃鬼”哈哈大笑,它从九幽而来,是玩yīn的祖宗!那股yīn寒的劲气在它体内流转了一周,数十道后劲也被它汇聚成了一道,一鼓作气地倒灌回了那人的掌心内! 同一时刻,项无天运爪成风,趁着对方与“穷吃鬼”胶着而分神之际,出其不意地突袭了他的左胁,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 那人一个照面就在老鬼和异兽的合击下受到了重创,他捂着左胁的伤口,被“穷吃鬼”倒灌进体内的yīn气已经侵袭了全身,冻得他直打哆嗦,“真是想不到,出来追捕逃犯也能丢了xìng命,这世道真是越来越难混了!” “逃犯?就是这两个贪婪的蠢货吗?”项老鬼指着地上的两具伏尸问道。 “朱南,方亮…正是此二人,原来他们已经先我一步毙命了…” “那你又是何人?”“穷吃鬼”问道。 “我是九幽门的执法弟子武强…”那人一面喘息着作答,一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挟持住了盘坐在地上的黑瘦少年,“不要动!再动我就杀了他!” “什么意思?你不会以为老夫跟这少年有什么干系吧?”项老怪冷哼一声,脸上的青气越发浓烈起来,森白的獠牙令人望而生畏。 “真是好笑,居然拿餐后点心来要挟我,你也真是蠢得可以!”“穷吃鬼”心中暴怒,全身的毛发都竖起来了,龇牙咧嘴地发狠道。 “还不承认?那好!左右都是死,我总得拉个垫背吧?”武强的脸上闪过一丝凶光,右手捏紧了将岸的脖子! “穷吃鬼”见状大骇,不顾一切地对着武强的右手飞扑过去,张嘴就要撕咬。 狡猾的武强等得就是这个机会!他对着“穷吃鬼”一把甩脱了手中的少年,然后飞快地拔出腰间的长剑,借着“穷吃鬼”接住将岸的瞬间,一剑刺穿了“穷吃鬼”的羽翅,进而往将岸的胸口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项无天只是落后“穷吃鬼”半拍,也同时杀到了武强的身边,眼见将岸就要被长剑刺中,他顾不得追击武强,合身一钻,正堵在少年和长剑的中间,用凝实的鬼躯硬生生地扛下了这一剑。这把长剑是桃木制成的,封存了一股阳火jīng气,专克各种yīn邪之物,在九幽门这种魔道宗派里,怎会有人炼制道门法器? 无论如何,第二个照面,却是“穷吃鬼”和项无天先后吃了大亏! “哈哈哈,你俩跟朱南方亮那两个废物的对话小爷都听得清清楚楚,还想当面骗过我?”武强一击得手,瞬间就逆转了战局,得意的哈哈大笑,“我已经暗中释放了传讯纸鸢,一会援兵就要到了!今晚的收获不小啊,一只二级鬼卒,一只天生就可以凝yīn的无名荒兽,师父一定会奖励我的!” “小怪物,那不是你的餐后点心吗!一人冲锋一人掠阵的道理懂不懂?”项无天根本没料到狡诈贪吃的“穷吃鬼”会冲上前去,他捂着被阳火jīng气洞穿的胸口,脸sè青得吓人。 “放屁!你不是跟他没关系吗?冲得那么凶做什么?”“穷吃鬼”挥舞着滴血不止的羽翅,反问项无天道,“你那一身怨气上哪里去了?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穷吃鬼”也没想到残暴自大的项无天会不顾生死地为少年挡剑。 “这小子的援兵就要来了,先杀了他再跟你算账!”项无天强压下伤势,再度向武强发动了猛攻。 “穷吃鬼”也不再继续顶嘴,收起受伤的羽翅,飞扑上前给项无天掠阵。 不过现在的武强有桃木剑在手,老鬼和小怪都各有一些顾忌,一时之间,竟是拿他不下。 就在三人混战成一片,形成僵持之局的时候,将岸的眼皮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不知不觉中,少年再一次进入到反应考核时的神秘妙境里,虽然紧闭着双眼,也能通过识海里的某种冥冥中的感觉洞悉周遭发生的一切。 他很想上前去帮忙,但是第二重的淬体才进行了三分之一不到,那滴汇聚了无数yīn邪凶煞之气的“黑水”仍旧在他的体内肆虐不止,只要稍有分神,恐怕就要当场暴毙! 于是他咬紧牙关,一边忍受住加快运转行功路线带来的加倍痛苦,一边试着放松身体,随着那种奇妙的感觉去催动“黑水”在体内的运转。 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时刻,少年的豪赌终于取得了超乎想象的奇效:在奇妙感觉的指引下,那滴“黑水”好像疯了一样在经脉里拼命的冲刺起来,陡增数倍的yīn寒和剧痛让将岸几yù昏死过去! 然而,这样的困境也激发了黑瘦少年无比强韧的神经和百折不挠的执著,他硬是一声不吭,把这切肉碎骨一般的剧痛给忍了下来,扛了过去!苦尽甘即来,当“黑水”跑完十二正经,涌入任督二脉的时候,熟悉的暖流终于复出了:这一次的“黑水”比上一次的要yīn寒凝重的多,所以相应的,这一次的暖流也比上一次的要更加奔腾,汹涌,炽热! 九阳神功! 虽然师父起的这个名字是土气了些,但的确非常符合这个功法的特xìng。 随着暖流再一次流转全身,少年的眼皮跳动的越发剧烈起来,不仅如此,一道橙黄sè的温暖光芒在不知不觉间笼罩遍了他的身体,在这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与寒冷里,竟是如此的温暖和耀眼! “不好,要是再加上这小子,援兵没来我就要交待在这里了!”武强见状大惊失sè,他独自应付项无天和“穷吃鬼”已经颇为吃力,要是对方再来一个生力军,他铁定支撑不住。 “去死吧!”武强把心一横,扔出了藏在袖中的最后底牌——一枚孔长老亲传的五雷符! “哗啦”一声响彻四野的轰鸣,一道手臂粗细的蓝紫sè闪电凌空劈向了尚未复苏的少年! 将岸此时堪堪完成了煅体第二重的修炼,在冥冥中也通过神秘妙境里的感觉“看”到了这个危机,于是起身,睁眼,扎好马步,开门见山! 拳出如蛟龙入海,苍龙升天,古拙,自然,势缓而气势磅礴! 开门见山,少年的拳头就好像是座山!雄伟,挺拔,巍峨!以慢打快,以不变应万变,任你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我自巍然不动! 所以闪电劈在少年的拳头上,也好像是劈在了苍茫的大山上一样,只能轰出一声巨响,却根本难以撼动分毫! “这不可能!你小子不过才煅体二重而已,就算练得是玄阶武技也不可能接下这道五雷符!”武强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可以吞下一个蛋。 将岸沉默不语,眼中jīng芒一闪,迟滞的拳势骤然加急,一静变成一动,拳头上冒出耀眼的金黄sè光芒,风驰电速般地向前猛推出去,仍旧是开门见山! 即便面前有一座山,少年一往无前的拳头也会无比决绝地冲上去,撞上去,不死不休! “啊啊啊”武强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因为将岸的拳头砸开了他的胸膛! “你…你到底用得是…是什么武技?”武强双眼翻白,断断续续地问出了人生的最后一个问题。 “黑风拳,第一式,开门见山!”将岸淡然地把闪耀着金光的右拳从武强的胸膛里抽出,平静地回答道。 yīn极而阳! 在生死一线的关键时刻,他终于发挥出了yīn极而阳的黑风拳力,这样的水平,足以在实战考核上与任何人争锋了! “赶快离开这里,武强说他搬了救兵,应该马上就要到了!”“穷吃鬼”身上的伤口一直都在血流不止,幻yīn池畔一片殷红。 “把我和小怪物都收起来吧!即使被人撞见,麻烦也能减少许多!”项无天的灵体也变淡了许多,桃木剑的阳火jīng气对鬼物的伤害实在太强,害得老鬼凭空掉下去一个小境界。(锻体境,工程师需要更多的支持,比如收藏,推荐,评价票,评论,打赏等等,可怜本书到目前为止连一个赞都木有...还请书友们支持~) 第三十章瞒天过海 可能是因为在梦境里经历了太多次的生死搏杀,又或许是整天与项无天这个活剐鬼在一起修炼的缘故,生平第一次杀人,将岸表现得比想象中要镇定得多。 收鬼,藏怪,抛尸,收拾现场,黑瘦少年完成的有条不紊,就好像做过无数次已经熟练了一样,从容,迅速,高效,滴水不漏。 除了幻yīn池四周围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应该就要到了,好大的血腥味儿啊!不会已经完事儿了吧!”一个身材高大,体型魁梧的执法弟子捂着鼻子,率先赶到了幻yīn池边。 “那边趴着一个人,快过去看看!”一个小个儿的执法弟子左闻闻右嗅嗅,忽然指着幻yīn池畔喊道。 “你俩切莫轻举妄动,容我上前细细查看!”一个身穿玄衣,神sè肃然的执法弟子一马当先,一个箭步走上前去,把趴伏在地上的人翻了过来。 “还有微弱的气息,只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智宸,你带着乐安继续追踪,我在这里给他疗伤止血!”玄衣青年指挥另两名执法弟子往下山的方向去了,然后他小心地扶起晕倒在地的那名宗门弟子,骈指为剑,就要给他点穴止血。 就在玄衣青年的指尖堪堪要点中的时候,那人忽然睁开眼来,铁手如箍,一把攥住了玄衣青年的指尖! “你是谁?”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执法堂二弟子范飞扬!” “天泓山四弟子将岸。” “为何阻我为你止血?”范飞扬眼见少年仍旧不松手,有些恼怒地问道。 “我被同宗弟子砍成这样,若不是有人来了,恐怕已然身陨…”将岸气若游丝地摇头道,“我宁可失血致死,也不要命cāo人手,连自救的机会都没有!”少年说着,手上气力倍增,捏得范飞扬手指生痛! “撤手!”范飞扬煅体五重的修为,却始终挣不脱将岸沾满鲜血的右手,这让他更是恼羞成怒,运转起苦修多年的玄yīn指来。 一股针刺一般的yīn寒劲气从范飞扬的指身刺进了将岸的手里,冻得他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哆嗦。 “知道厉害了吧!还不速速给我撤手!”范飞扬看在眼里,连忙继续发力想抽回自己的手指。 不过少年连yīn邪凶煞的“黑水”淬体之苦都可以硬扛下来,又怎会被这种程度的yīn寒劲气所逼退?为了把戏做足,他暗自催动黑水真诀,将侵入体内的yīn寒劲气完全消融,不动声sè地把一道至阳至刚的劲气反激回去。 一道阳气入体,范飞扬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了,锻体五重近四千斤的气力完全爆发出来,他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指,满脸的讶异与惊惶! “凭你的修为,谁能将你重创成这样!”那一道阳气凝炼雄浑,烧灼得他气血上涌,浑身发烫,苦苦修炼多年的yīn寒之气都被冲散了一小半!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黑瘦少年,早就一头栽倒,再度昏死过去了。 ====================================================================== 三rì后,天泓山的忘川院。 “怎么样,有苏醒的迹象吗?”问话的人赫然是掌教庞圣杰! “脉象已经稳定了,随时都有可能醒来。”回话的却是炼丹房长老陈山,他在医道上也有着不错的造诣。 “随时是何时?这么多人等着问他话,你就不能用点手段先催醒他吗?”湛伯阳也在,神sè气急败坏,失踪的执法弟子武强也是九箓山一脉的六弟子,不到二十五岁就有煅体三重的修为,算是他颇为器重的弟子。 “他胸口和腰际的砍伤深可见骨,全身失血达一半以上,只是运气好才捡回一条小命!”陈山面沉如水,冷冷地反驳道,“倘若今天受此重伤的弟子是你九箓山的,你还会坚持让老朽催醒他吗?” “肯定的啊!事关其他三条人命呢!”湛伯阳像是没有听懂陈山语气里的嘲讽一样,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哼!范飞扬,你再跟湛师伯汇报一下,将岸昏迷前曾说过什么。”执法长老孔景福冷哼一声。 “是!将师弟昏迷前曾言及被同宗弟子所伤,而且他对上前救治的弟子也表现得极为jǐng惕和抗拒,所以弟子大胆猜测,他应该是被相熟的宗门弟子所伤。”范飞扬很恭敬地回答道。 “说这些做什么?跟本座失踪的徒儿有什么关系?”湛伯阳语气不善地反问道。 “失踪者三人,两名是未能煅体的外门弟子,你觉得谁比较有可能把将岸重创至此?”孔长老同样不客气地反问道。 “武强也是你执法堂的弟子!你居然怀疑他?孔老头,你是不是大限将至,脑子坏掉了?”湛伯阳闻言勃然大怒,指着孔长老的鼻子就大骂起来。 “哈哈哈,湛师弟,你且稍安勿躁么!”一旁的庚元龙总算找到了插话的机会,哈哈大笑着劝解道,“孔长老只是依照当前获知的信息简单的推衍一下各种可能xìng而已,你的反应也太大了吧?” “庚老贼!今天这里完全没有你中平山的事,还是速速滚回去吧!”湛伯阳愤怒地指着庚元龙咆哮道。 “住嘴!这孩子好像要醒了。”庞圣杰脸sè一变,忽然一指卧榻上的将岸沉声道。 这一下,厢房里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卧榻上的少年身上。 果不其然,少年的眼皮跳动了几下,缓缓地睁了开来。 “你们都不要动,让本座先来问!”看到少年苏醒,湛伯阳的神情竟是有些不自然地紧张,他展开双手挡在众人面前,率先蹲伏在卧榻边问道,“将岸,到底是谁伤了你?” 少年的眼睛刚刚睁开,就正对上湛伯阳幽深而晦暗的黑瞳,头脑一阵发晕,脑中传来一个极具蛊惑的声音“说不知道,你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这是一种惑心术!有人在对他使用惑心术! 是湛伯阳这老贼!是他的眼睛,那应该是一种很少见的瞳术!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想要隐瞒什么?或者说,他害怕将岸说出什么样的答案?少年才刚苏醒,身体和jīng神都非常虚弱,心思电转后,他决定将计就计:“我当时正在幻yīn池边淬体,什么都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湛伯阳看到少年眼神涣散地说出了自己施加的心理暗示,正在暗自得意之际,范飞扬大声地打断了将岸的话:“胡说!你当时明明就说是被宗门弟子砍伤的,你肯定看到了凶手!” 这个时候,少年身躯一震,涣散的眼神又重归清明:“对啊,我明明看到了凶手的,为什么一醒来就有个声音在对我说,‘说不知道,你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呢?” “有内鬼!”周围的宗门大佬们群相耸动。 “庚老贼,不会是你这个小人暗中使坏,故意不让这小子说出害本座弟子的凶手吧?”湛伯阳眼珠子转得飞快,扭头就指着庚元龙大骂道。 “放屁!你的嫌疑才最大,依我看,伤将岸的就是你那不肖弟子武强!”庚元龙也激动地回敬道。 两峰首座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大吵大闹起来,全然不顾卧榻上重伤未愈的少年和一旁的其他宗门大佬们。 “你当时究竟看到了什么?”掌教真人蹲伏在将岸的卧榻旁,神sè和蔼地问道。 “我当时真的在淬体。”少年半真半假地回答道,“首先来的是朱南和方亮,他们见我不能动弹,就用一把利斧来砍我。”他说着就指着自己腰际的那道半尺长的可怕伤痕,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然后呢?”孔长老面sè铁青地追问道,没想到那两个不成器的外门弟子居然如此狼心狗肺,恩将仇报! “然后就来了一个人,我没看见他的相貌,只知道他有一把桃木剑,附有阳火jīng气,在偷袭那两人的时候刺中了我的胸口。”将岸说着又指了指胸口的那道剑痕。 听到这里,一旁的范飞扬yù言又止,他很想说点什么,但是强烈的自尊又让他最终没有开口。 “桃木剑!”在场的宗门前辈们脸sè都变了。 第三十一章试探 “桃木剑是道门专用的法器!”孔长老沉声道,“你当真未曾看到那人的模样?” “没有,当时我已经被利斧劈伤,强行中断了淬体,还没来得及反抗,那人就出手了。”将岸摇头道。 “那你可曾听到那人的说话声?”孔长老接着追问道。 “有!那人现身之前,曾发出一声长啸,还说了一句话,声音很年轻。”虚虚实实,少年拿捏地恰到好处,加上他淳朴憨实的外形,更是瞒过了在场的所有宗门长辈。 “听这个描述,倒是很符合某人的弟子形象哪!”庚元龙不yīn不阳地插嘴道。 “你说谁的弟子?”湛伯阳的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一字一顿地咬牙问道。 “别乱猜了,不太可能是武强,他只是奉命缉捕逃脱的外门弟子,为何一照面就要生死相向?”孔长老神sè郑重地摇头道。 “没错,两个锻体尚未入门的弟子而已,他三拳两脚就可以解决,根本没理由暴露这么大的秘密。”庞圣杰也肯定了孔长老的说法,“不过此人必是道门弟子无疑,武强的生死仍旧未可获知,此事至此,扑朔迷离,疑云重重哪!” “查!”湛伯阳斩钉截铁地表态道,“无论如何,若是道门的脏手已经伸到了我们九幽门的势力范围,我们必须要采取措施才行!” “一定要查!”庚元龙难得一次没有反驳湛伯阳的意见,“六峰一起戒严,禁止弟子们单独离开宗门院落,封禁后山,安排首座或者长老带领二三代弟子们定期巡哨,一旦遇见可疑人物,立即当场拿下!” 这么一搞,今后还如何去幻yīn池淬体?将岸闻言,心中叫苦不迭,不过宗门前辈们说话,哪里有他插嘴的份儿,这要如何是好呢? “你俩是不是反应过度了?”漆雕尘旁若无人地坐了半天,到现在才不紧不慢地反问道。 “下个月就要开山迎接今年的新晋弟子入门了,搞得这么剑拔弩张,哪里还有小孩子敢前来报名?”孔长老也附和道。 “没错,不过是一个尚未澄清的疑点,根本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折,影响其他宗门弟子的修行心态!我们先散了吧,不要影响了小伙子的休息!”掌教真人沉默片刻,解散了在场的宗门大佬们。 等人都走远以后,留在厢房内的漆雕尘紧闭了房门,沉吟良久后,忽然平静地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断言:“宗门里有内鬼,道门内鬼。” “弟子知道,看到桃木剑的那一刻,弟子就明白了。”将岸没完全说实话,逆天行的记忆和怨恨才是他最深的秘密,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与任何人分享的! 这个时候,异变陡起! 漆雕尘的身影忽然在将岸的瞳孔中放大,一只漆黑如墨的巨大手掌毫无征兆地捏在了他的脖颈上,伴随着视线中漆雕尘的可怖狞笑! 将岸憋足了劲想喊,却连气都喘不上来。 “但是你却不知道,那个内鬼就是我!”漆雕尘恶狠狠地低喝道,“给你两个选择,死!或者加入道门!” 巨大的变故颠覆了黑瘦少年的思维,在这骤然降临的生死时刻里,他的脑海中泛起千百种念头,一个声音在冥冥中问道:忍,还是不忍? 但随本心! 那么自己的本心到底是什么呢?少年的意识随着窒息越来越模糊,所有的念头如cháo水一般来得快退得更快……只剩下梦境里无边无际,永不止歇的三界六道涅槃火和逆天行至死都不宽恕的怨恨! “啊啊啊”少年的嘴里发出含混不清地嘶吼,一道橙黄sè的光膜包裹住他的身体。 “怎么样?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吗!”漆雕尘微微松开一点握紧少年脖子的巨手,第二次问道。 黑虎掏心!将岸趁机狂吸一口气,右拳上再一次闪耀出金黄sè的光芒,一记勾拳自下而上,如疾电一般急掠而起! 有如江河万顷,化作千丈飞瀑逆流而上,直冲九霄! 又像密布的乌云中,骤然绽放的一道划破天地的闪电! 拳势如奔雷,直捣漆雕尘的心窝! 他这一拳使足全力,结合yīn极而阳的煅体力量,把黑风拳的威力发挥出了二十分以上,以两败俱伤的觉悟和强势,硬逼着对方撤手! 然而,这代表了少年此刻最巅峰战力的一拳,却不着痕迹地消融在了漆雕尘深邃神秘的漆黑巨掌里,连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哈哈哈,好小子!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二个敢于做出第三种选择的人!”漆雕尘哈哈大笑,收回了那只好似可以遮天的漆黑巨手,“从现在起,你才算正式成为我天泓山一脉的四弟子!” “咳咳,你在试探我?”将岸捂着脖颈大口地喘息道,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被逼得使出最后的保命底牌了。 “赶快把‘黑水’收起来吧!你想害死全宗门的人吗!”漆雕尘背对着少年,负手而立,“也许是为师过于谨慎了,九阳神功的传人,又怎么可能是道门内鬼呢!” “你都看出来了?”少年被几番突变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不自觉地后退几步,摊开的了紧握的右手,满是汗水的手心里,赫然有一滴至jīng至纯的“黑水”。 “你莫怪师父狠心,眼下道门如rì中天,势卷天下,我等身为魔门弟子,怎能不时刻jǐng惕,步步小心呢?”漆雕尘望着将岸,满脸的欣赏与赞许之sè,“不过你真的很让为师意外,有立场,有决断,而且还很有胆略!” “师父过奖了。”黑瘦少年垂下眼睑,默默地处理着刚才因为动作过大而迸裂的伤口。此刻的他看上去虚弱而憔悴,哪里还有一点点此前暴起反击时的强硬和凶狠? “你这么快就晋升到了煅体第二重,看来在修炼的部分为师并没有太多可以指点你的地方。”漆雕尘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武技的部分,即便你已然摸到了yīn极而阳的门槛,仍旧有不少可以提升和改善的空间。等你伤势稍复之后,便去忘尘院找你的大师兄牧子歌吧!” “是,弟子一定尽力在实战考核中好好表现!”将岸躬身道。 “哈哈哈,即便你重伤未愈,那几个草包又有谁能接你一拳?你的外形欺骗xìng太强,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蠢货栽在你手上!”漆雕尘哈哈大笑,开门飞身离去,“相比之下,子歌的锋芒毕露和求凰的妖孽天赋反倒是落了下乘,哈哈哈!” “总算暂时蒙混过关了!”目送着师父远去,少年的脸sè这才放松下来。 当rì在幻yīn池畔杀了武强等三人后,为了躲避执法弟子的缉捕,他果断地用利斧和桃木剑自伤,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都为当时的决心和狠劲而感到有些后怕。 紧闭门窗后,将岸放出了项无天和“穷吃鬼”。 “小子,谁把你伤成这样?”项无天一看到少年全身都裹满纱布的样子就愣住了。 “你还是没逃过前来支援的执法弟子?”“穷吃鬼”也有些纳闷地问道。 “没,我自己弄的。”少年苦笑着答道。 “哟,好一招以退为进的苦肉计啊!小子,你比看上去要滑头得多!” “哈哈哈,你比拔舌地狱里的那些没胆嚼舌鬼要厉害多了,对自己都能下得了如此狠手!”“穷吃鬼”的眼光何等犀利?它一下子就看出少年的伤势凶险得惊人,所以眼神里也多了一丝不同以往的敬佩,结识这样的人物,才是它不惜代价来到人间的初衷! “说起来,那天时间仓促,我还没有谢过你们的舍身相救。”将岸指的是三天前朱南,方亮和武强先后袭击自己的事情。 “谢小怪物吧,老夫还指望着你小子给我搜集材料修炼呢,当然是无可选择!”项老怪指着“穷吃鬼”道,语调很不自然。 “冥冥中自有天意,你能把我从数千年的长眠中唤醒,又有我家乡的味道,岂是‘偶然’两字足以解释的?所以我只是顺应天意而为,没什么好谢的!”“穷吃鬼”把头一扭,口气生硬地解释道。 “哼,地狱里的净魂使者也信天意?你是不是还会烧纸画符啊?”项老怪不yīn不阳地嘲讽道。 “嘿!像你这么怨气冲天的活剐鬼找个下家也不怎么难啊,何必冒着降级殒命的危险去挡桃木剑?”“穷吃鬼”闻言也来劲了,语带不屑地反问道。 “我…” “好了,言归正传…”少年看老鬼和小怪又杠上了,连忙打断道,“你俩可有分辨道门修行者的能力?” “金丹境以下不能!”老鬼和小怪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为什么?” “天赐金丹修罗血,道魔至此路不同!”项无天捂着杂乱无章的胡须,神sè郑重地答道。 (三江被拒了,下周裸奔,求各种安慰~) 第三十二章又是一年新人到 “什么意思?” “很简单,在道门的金丹境和魔门的魔血境以下,修行者可以同时双修两者…” “而对于这两个境界,修行者只能二择其一进行突破,从此另一项的修为再也无法有所寸进!”“穷吃鬼”抢着回答道。 “所以现在只能肯定一件事,就是这些道门内鬼的境界不会超过魔血境!” “要是按照这个标准去锁定目标,你们宗门可以排除嫌疑的人不超过十个!”项无天摇头道,“你才煅体二重的修为,这种事情管那么多做什么。保护好自己,尽快把修为提升上去才是正途!” “可是短时间内,我应该是没办法去幻yīn池畔修炼了,太容易招惹人怀疑。”黑瘦少年苦恼地挠头道。 “小子,短短十余天的时间,你已经连续提升了两个小境界!这样的进境,你还不满足?”项无天瞪大了眼睛,“更何况你都伤成这样了,脑子里怎么还想着修炼?” “是啊,魔门修行者要是都像你这样,道门宗派们早就灭亡了!”“穷吃鬼”也很是纳罕于少年对于修行的执著和坚持,“你每次淬体应该都很受罪吧,我还以为你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想淬体的事情了呢!” “那好吧,我去找大师兄请教武技!”少年闻言,凝神考虑了半晌,忽然“豁然开朗”。 “好奇怪,你这么年轻,除了变强就没有什么别的yù望了吗?”“穷吃鬼”“循循善诱”地开导道。 “就是啊,魔门弟子不都应该是贪婪嗜杀,肆情纵yù的吗?”项无天也怪叫起来,“你小子不会连女人都没见过吧?” “少罗嗦!”少年收起聒噪不止的老鬼和小怪,忍着疼痛撕掉一些阻碍行动的白纱,就准备动身去大师兄的忘尘院。 未曾料到,他刚刚出门,就遇到了联袂而来的安隆和崇求凰。 “小师弟,你这是要去哪里,师父说你身受重伤了呀!”安隆还是一如既往的富态逼人,犹如一座奔腾的肉山,震得四周的大地都在颤动不止。 “我就说了,这小子深藏不露,哪有那么容易吃亏!”崇求凰从见面起脸就一直臭臭地,现在更是连鼻子都皱起来了,“可恨师父就是听不进去,硬要本公子把化元丹贡献出来!那可是本公子苦苦积攒了多年的零花钱哪!” “三师兄,我没收到过什么化元丹啊?”将岸疑惑地问道。 “这不还在我这里吗!”崇求凰紧绷着俊脸,从怀里不情不愿地掏出那个装化元丹的翠绿玉瓶来,“你现在伤势未愈,不要急着服用;须寻一神气完足,体力充沛的时候,服下就不眠不休地苦练七rì,方才对得起这枚价值三百灵石的宝贝!” “不用了,三师兄,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将岸一笑,摇头拒绝道。 “小师弟,收下!别理会这个懒虫儿的抱怨!”安隆一直对少年的印象不错,连忙一把从崇求凰手里夺过玉瓶,硬塞在了少年的手心里,“你入门最晚,境界也…咦,你现在锻体境二重了?” “是啊,我年纪轻,能吃苦,化元丹还是留给你们吧。”将岸点头憨笑道。 “拿着!”崇求凰傲然道,“不过是七rì淬体之苦,本公子…本公子…”兴许是想到了淬体时万蚁噬心的苦难,他的脸sè又难看起来。 “我真的不用!”黑瘦少年的脸sè也认真起来,“七rì的解脱,对两千年的苦修来说连沧海一粟都算不上,还会让我以后每次淬体的时候都会想起这短暂的安逸,不值得!” “好志气!”崇求凰和安隆异口同声地肃然称赞道,一个弹指的时间后,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向将岸手中的玉瓶飞扑而去! “安胖子!这化元丹怎么说也是本公子花了三百灵石拍来的,你抢什么抢!”崇求凰的动作迅疾绝伦,一个箭步上前,就把翠绿小瓶攒在手里。 “死懒虫,这玩意儿说起来算是被师父收缴过一次了,现在小师弟给谁,就是谁的!”安隆身材虽然庞大,动作可是一点都迟钝,他的双手就像是巨大肉山伸出的两个触角一样,灵活无比地左抢右夺,逼得崇求凰连连后退。 “唔,你们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去找大师兄了。”就像两人不能理解将岸为何对化元丹这种奇药完全不在意一样,少年也不能理解两人为何对这七rì之苦的减免如此执着。 “大师兄?”崇求凰脸sè一变,“你没事找那个疯子做什么?” “怎么也比你这个混子强!把化元丹给你胖爷叫出来!”安隆执着无比,仍旧左冲右突地追抢着翠绿小瓶。 “师父说,我的武技要想提高,最好去找大师兄。”将岸回答道。 “小师弟,你都快被裹成粽子了,还不忘记修炼啊!”崇求凰皱着眉头摇头道,“今天是宗门新晋弟子报名的rì子,一会跟咱们去现场凑凑热闹吧!” “没错!修行最重要的就是劳逸结合,每年的新晋弟子报道是宗门除了大比以外最热闹的时候,今儿师兄们就领着你去见见世面!” “我去年就是新晋弟子…”将岸有些无语。 “那怎么能一样!”安隆大笑着摇头道,“第一,去年你是前途未卜的新人,哪里有此时晋升内门的意气风发?第二,听师父说,今年宗门貌似忽悠来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弟子耶!那可是宗门好多年都没有过的大福利了!” “还有愿意淬体为魔的女修?”将岸有些好奇地问道。 “怎么没有?姹女宗,yīn阳门,欢喜派,女修的魔门宗派还少了?”崇求凰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别听他乱扯,那些宗派的女修走得都是采阳补yīn的邪路子,正正经经淬体修行的女修,的确少见得很!至少最近几年来能叫得上号的,只有天魔宗的‘小魔女’琴悠儿和白骨洞的‘骨罗刹’白梦婷两人而已。”安隆跟着崇求凰连转了几十个圈子,连玉瓶的边儿都没摸到,终于气喘吁吁地放弃了努力,“算了,这次就便宜你这个死懒虫了,小师弟,咱们这就动身吧!” 虽然将岸仍旧不太提得起兴趣,但是终究拗不过两个师兄的热情,只能半推半就地跟着上路了。 来到阳明山的宏武殿,远远地就看到今年的新晋弟子排成一条长龙,正在等待着宗门的测试。看着一张张青涩的笑脸,将岸就好像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却不知道一年之后,这些无忧无虑的少年们还能幸存下来几个… “哎?那不是天泓山的将岸吗,不是说他淬体的时候遇袭,身受重伤吗?”还没走进宏武殿,就遇到不少熟悉的面孔,说话的是一个中平山的弟子。 “没看见他全身都缠满了白纱吗,据说这小子受得都是致命伤,没死只是一时侥幸而已!” “受这么重的伤还要来凑热闹,美女的吸引力果然不小啊!” “就是要小心sè字头上一把刀哇,耽误了疗伤,半个多月后他还怎么参加实战考核!”吴逸明冷冷地接过话头,面sè不善地看着不远处的黑瘦少年。 “受不受伤他都将惨败在小爷手下,现在有了输的借口,他应该感到庆幸才对!”茅强在前两轮考核中的成绩还算不错,现在很受吕述元的器重,所以讲起话来也底气十足,早就没了此前的畏畏缩缩。 “他是我的,谁跟我抢,就是有心要跟本公子结仇!”孟天翔恶狠狠地jǐng告茅强道,“茅师弟,你没有这个意思吧?” “哼,姓孟的,现在大家都是内门弟子,谁也不怵着谁!”茅强冷哼一声,不客气地回应道,“距离实战考核已经越来越近了,小爷等着你!” “哈哈哈,小师弟,你怎么每次都被人看扁了呢?”安隆听得哈哈大笑,他也不为将岸争辩什么,只是一脸捉狭地坏笑不止。 “本公子很讨厌那两个后辈的嚣张态度!小师弟,半个月后,记得要揍得他们认不得回山的路!”崇求凰一展袖中的逍遥扇,一股浓郁的花香就四散开来,他两腿交错一跷,旁若无人地虚坐在半空中,好变态的腰力! 第三十三章不让须眉的李黛眉 “安胖子,今年来宗门报名的人不少啊,从这里看过去,没有一千也有大几百,比去年的萧条要强多了!”崇求凰从储物戒子里取出三小袋葵花籽来,递给安隆和将岸一人一袋,一边磕一边闲聊。 “废话,我听说今年几峰首座都专门下山去附近的几个村落里宣传过了,不然哪有这么好的效果!”安隆可没崇求凰那么讲究,拉着将岸一起坐在宏武殿下的台阶上,悠闲地磕着瓜子。 “宣传?要怎么宣传才有用?”将岸好奇地问道。一年前,黑瘦少年怀揣着出人头地,成仙得道的梦想先后拜访了十余个道门宗派,可惜到哪里都是名额已满,连个测试资质的机会都没有争取到就被撵下山来。再后来,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深藏在边远山区里九幽门,才算是开启了自己的修行之路。 “小村庄里的人好哄的很,估计首座们试演几个小术法就能吸引一大堆人来报名了!”崇求凰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这样啊,那跟坑蒙拐骗又有什么区别?”将岸皱眉道。事实上,若不是那个漫长的梦境,他也不知道魔门的修行有如此多的艰难险阻! “也不尽然吧。比起他们原本庸碌一生的命运,走上魔道又何尝不是一个难得的契机?” “没错!道门宗派的门槛现在有多惊人?你看那些大城市里,好多游方道士带着自制的资质测试法器,开了一个又一个所谓的‘道前私塾’,五岁的娃娃就送进去,学些没用的道门常识,就能骗到大把的灵石!”安隆也摇头感叹道,“再后来,那些大门派们也开窍了,直接派一些外门弟子在城市里设立一个个分点,把每年入门的弟子分成两拨,一拨要通过资质考核,录取非常严格,另一拨就简单了,交够灵石就可以入门,美其名曰‘民办’,真是有够无耻的!” “资质考核还要交费,我就是因为交不起半块下品灵石的测试费用,才没有入成道门!”黑瘦少年有些不忿地接口道,“那些道士们整天把仙缘挂在嘴上,归根结底,天大的仙缘也抵不过半块灵石哪!” “嘿嘿,小师弟,你也有过这样的历史啊!千万不要让师父知道,他最讨厌三心二意的修行者了!”崇求凰闻言大起知己之感,看来他以前也曾受过道门的冷眼相对。 “你们几个臭小子在说什么呢!是不是在背后编排为师的不是啊!”将岸还想再说话,漆雕尘雄浑有力的巨掌已经拍在了他和崇求凰两人的背上,“一个时辰前你还伤得动弹不得,现在就生龙活虎了?你不是故意诈伤吧?” 事实上漆雕尘这一掌的确是牵动了将岸的伤口,不过这点疼痛对于生xìng坚忍的黑瘦少年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所以他只是嘴角抽动了一下,便从容地回应道:“我本想去找大师兄讨教武技的,听闻今天是新晋弟子报名的大rì子,就跟着两位师兄过来看看热闹!” “看看热闹?恐怕是来欣赏美女的吧!”漆雕尘何等jīng明,一句话就点破了三人在这里无聊枯守的原因。 “是啊,师父,你说的那个美女会来吗?我看今年来报名的女弟子也不少,就是貌美的当真没怎么看到啊,一个个跟小师弟一样又黑又瘦的,让人看了提不起jīng神来!”崇求凰大大咧咧地跟漆雕尘嚷嚷起来。 “那女孩为师是在距离山门几十里外的小村里遇到的,今天到底会不会来报名,为师也不敢确定…” “不用想了,应该就是那个白衣美女吧!果真是极品啊!”安隆忽然激动地指着队伍中后段的一个身穿素sè长裙的少女,长得清秀绝俗,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眉目难描,好似从画里走出的仙子一般! “唔唔,当真是不错的素质,纯净可人,不枉咱们仨跑这一趟了!”崇求凰也看得双目发光,不住地点头称赞道。 “师父,把这个小师妹收到咱们天泓山来吧,这样弟子们修炼也更有动力了!”安隆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忙不迭地向漆雕尘建议道。 “将岸,你怎么不说话?”漆雕尘却不答话,拍拍将岸的削瘦肩背,微笑着问道。 “问我吗?我觉得这个女孩看上去太过柔弱,怕是受不了rì后的淬体之苦。”少年默然地观察了一会,摇头道,“我倒是觉得她身后相隔三人的那个女孩挺不错,野xìng而真实,可塑xìng很强!” 将岸指的那个女孩穿着最简陋的灰sè麻布上衣,腰间裹了一条sè彩斑斓的兽皮短裙,光着脚,裸露出来的皮肤黝黑而健康。 “小师弟,你的口味有点…有点不同寻常啊!”崇求凰看了一眼就喷出了嘴里的瓜子,“这女孩蓬头垢面的,跟个乞丐一样,一脸的野劲,搞不好还会咬人!” “是啊,你看不见她脸上的悍劲儿吗,这丫头简直就是个女汉子啊!你居然喜欢这一款的?”安隆也看傻了眼。 “挺好的,我以前也差不多这样子,除了自己谁也不相信!”黑瘦少年腼腆地笑笑,并没有反驳什么。 “嗯,有趣!”漆雕尘哈哈大笑,“今年为师一定争取把这个女汉子给收入天泓山,哈哈哈!”说完就大笑着往宏武殿内殿去了。 “别别别啊,师父,小师弟年纪轻什么都不懂,咱们再合计一下么!”安隆和崇求凰都不淡定了,眼睁睁地看着漆雕尘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满腹的不解和郁闷。 “什么意思啊,师父看重的不会也是那个野妞儿吧!”崇求凰收起逍遥扇,面sè不善地问安隆。 “我怎么知道!师父最先不是跟你说的么!”安隆不客气地回应道。 “就要轮到那个白衣美女测试资质了,咱们也到内殿里去!”崇求凰拉着安隆就往内殿跑,把将岸一个人晾在了外面。 少年在殿外了犹豫了好一阵子,还是暂时压制住了去找大师兄讨教武技的念头,也不紧不慢地跟进了宏武殿。 “应征弟子请自报姓名和修行目标,下一个!”将岸进入的时候,恰好下一个应征弟子就是那白衣美女! “我叫靳冰月,修行的目标是永驻青chūn。”白衣美女的声音婉转而娇媚。 “怎么不去道门报名?”今年负责招募新人的是执法堂孔长老,他闻言眉头一皱,继续追问道。 “道门的修炼最后不是要舍弃身体吗?我当然不去!”靳冰月天真地回答道。 “去测试一下资质吧!”听到她酥软濡糯的声音,孔长老又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头。 靳冰月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惹烦了冷肃严厉的孔长老,轻移莲步站到了测试资质的阵法中间。 随着阵法的催动,地面上的蓝sè晶石发出了明亮无比的光芒,这代表她有着极好的水属xìng修行资质。 “姑娘,你这么娇滴滴的吃得了苦吗?”孔长老还没说话,一旁的传法殿长老郝泰宁忍不住率先发问道。(尼玛,这一段怎么写得像招聘it民工!) “可以啊!只要能青chūn永驻,什么苦我都能忍受!”靳冰月的回答倒是出乎意料的坚定。 既然她如此坚持,又的确有很强的修行资质,几个长老小声地讨论了几句,还是勉为其难地留了她下来。 又淘汰掉三人后,女汉子很有架势地走上前来:“我叫李黛眉!听说你们这里能吃饱,我就来了!” 这么霸气的回答把台上的几个长老震得够呛,孔长老一咽口水,继续问道:“能吃饱的地方很多,为什么要来九幽门?修行很艰苦,你受得了吗?” “那话怎么说的…‘黛眉不让须眉’,说得就是我!我什么苦都能吃!你看这花豹的皮,就是我亲手杀了剥掉的!”李黛眉听到孔长老好像不怎么相信她的样子,连忙指着自己腰间的兽皮短裙骄傲地回答道。 “是‘巾帼不让须眉’吧!”一旁围观的崇求凰忍不住小声碎碎念道。 “巾帼是谁?她能杀得了花豹?”李黛眉的耳朵灵光得很,马上大大咧咧地反问道。 她的憨实顿时引来了四周一阵善意的和不屑的哄笑声,不过她却毫无自觉,兀自问孔长老道:“我要测那个会亮的石头吗?” “去吧!”孔长老无奈地摇摇头,今年的奇葩怎么这么多! 然而,随着阵法的催动,地面上的橙sè晶石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耀眼光芒,然后“碰”地一声爆成了粉末!那是阳属xìng,近乎妖孽的阳属xìng资质! (魔门中人对于美的追求是非常简单而直接的,没有道门那么毫无道理的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和“非礼勿想”,觉得漂亮就可以大声地说出来) 第三十四章当场格毙 “姑娘,你可曾吃过什么阳xìng的奇花异草!”孔长老目shè奇光。 “山里有什么,我就吃什么!”李黛眉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不过我更喜欢吃肉,花花草草什么的都是饿极了才吃一点…” “每rì子夜,你会不会全身燥热,夜不能寐?”郝长老接着追问道。 “我从小就不怎么怕冷,不过要说热到睡不着的话,好像也没有…总之能吃饱就能睡好,饿着才没法子睡!”这个问题李黛眉着实考虑了好一会儿,这才有些不太确定地回答道。 “你怎么看?”郝长老用“传音入密”的魔功直接问孔长老。 “我看不透,从小就不怕冷,难道是天生的至阳之体?”孔长老很是困惑地回应道。 “我也想不明白,从来都没听说过有女子生为至阳之体的!” “啥意思啊?到底要不要收我啊?给个明确的说法呗!”两个负责招募的长老还在暗中交流,站在阵法当中的李黛眉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收!怎么不收!若是你愿意,我现在就收你进内门!”旁观的漆雕尘早就坐不住了,直接替两位长老回答道。 “怎么?漆雕师兄,你又要越庖代徂,替宗门做决定了?”这种时候,湛伯阳当然要趁机奚落两句,以彰显一下他的存在感。 “内门是什么?能吃饱吗?”李黛眉捋了一下散乱的刘海,她始终还是只关心伙食的问题。 “简单的说,外门包你吃饱,内门则可以包你吃好!”一旁的崇求凰哈哈大笑,忍不住出言调侃道。 “那还是吃饱比较重要!我要入外门!”李黛眉露出一个纯朴的笑容,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好了,你先跟着传法执事去传法殿接受传承看看吧!”郝长老摆摆手,示意身后的执事涂画非领路。这是他与孔长老在暗中商定的结果——看看传法碑对这个女孩的认可程度再说。 既然负责招募的长老已经发话,漆雕尘也就没有再多说,不过他坚毅的眼神明确地表明,这个徒弟他一定不会错过。 “两位师兄,你们在这里继续看吧,我要去一趟传法殿!”将岸目送着李黛眉随着涂画非远去,忽然站起身来,向安隆和崇求凰告辞道。 “小师弟,你不会真的看上了那个野妞儿吧,虽然你俩看上去倒也算般配…” “呸!小师弟,别理会这只死懒虫,他一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安隆打断了崇求凰的调侃,“报名的队伍还那么长呢,后面一定还有好货sè,你…” “那个涂画非不是好人,我怕那个女孩会被他坑!”即便现在已然煅体二重,黑瘦少年也不会忘记去年在传法殿遭受的坑骗和屈辱! 他也不解释太多,说完就大踏步地往传法殿去了,留下不明所以的安隆和崇求凰两人面面相觑。 将岸心中焦急,脚程也快,没一会儿就在崎岖的山路上赶上了前面两人。 看到飞追而来的黑瘦少年,涂画非脸sè一黑,停下脚步,嗔目喝问道:“将岸,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你现在能认得我了?”对于这个心狠手黑的传法殿执事,将岸有的只有恨意,所以他也不客气,淡漠地反讽道。 “哼!一年才堪堪煅体入门的废材可不多,老朽想不记住都难!”涂画非的脸sè更为难看,“老朽正要带她去传法殿接受传承,你跟着我们莫不是yù行不轨?” “不敢,我只是恰好要去藏经阁寻一两本武技练练而已。” “哈哈,笑话!你数rì前刚刚拿走两本武技秘籍,这么快就都练成了?”涂画非冷笑着质疑道。 “不若弟子给执事试演一下看看?” “不必了!老朽可没那闲工夫!”如果不是宗门有明令禁止私斗,涂画非早就亲手把眼前的黑瘦少年击杀掉了!不过他毕竟是活了一百多年的老骨头,眼珠子一转就想出一个借刀伤人的毒计出来。 接着他便从怀里摸出一个漆黑的养魂塔,挑衅道:“老朽这里养了两只小鬼,若是你能用武技将它们击倒,就算你练成了,如何?” “我不过煅体境的修为,又怎能看得见小鬼?” “哦,不是一般的小鬼,是能看得见的灵鬼,你听说过没?”涂画非贼溜溜的眼珠子转个不停。 原来是鬼卒,这老家伙想用鬼卒来yīn我呢!少年闻言,不动声sè地摇摇头,故作傲然地回应道:“既是与我修为相近,那便放出来看看吧!”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涂画非闻言大喜过望,一抖手就从养魂塔里放出了两只二级鬼卒,相当于一次xìng丢给将岸两个媲美锻体境二重修为的对手! 这两只鬼卒甚有灵xìng,一出场就分两路包抄,尖锐锋利的鬼爪一左一右分袭将岸的两胁!。 鬼卒的爪子又被称为幽冥鬼爪,积聚了大量的幽冥yīn煞之气,不仅具有很强的腐蚀xìng,还能将邪祟的意念种入人体,引起对手的可怕幻觉。所以一般而言,除了同样修炼御鬼类锻体功法的修行者,谁也不会轻易去触碰幽冥鬼爪。 可是将岸却不避不让,双拳齐出,正面硬接两只鬼卒迎面袭来的爪子——黑风拳第五式,双峰贯耳! 当将岸双拳上的金黄sè光芒与幽冥鬼爪上的黑气撞击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双手不仅没有被yīn煞之气所腐蚀伤害,反倒是两只鬼卒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哀嚎,它们被将岸的双拳正面砸中的爪子已经变形,好像正在被烈焰烧烤一样冒起了青烟! “小人如鬼!涂画非,你看好了!”将岸大喝一声,吐气开声,双手迅疾无比地插入了两只鬼卒的胸膛,把两颗乌黑发亮的鬼心挖了出来! 菜无心可活,人无心即死。那么鬼无心呢? 灰飞烟灭! 随着两颗鬼心被将岸毫不犹豫地捏碎,两个鬼卒发出了最后的悲鸣。 失去了全身yīn气所种的鬼心,它们再也无法抵挡大rì的光芒,瞬间被烧成了两股青烟,从此烟消云散,永不超生! 可惜了!应该活捉留给项老怪的!一招制敌后,少年才想起同等级鬼卒是项无天最好的晋级秘药,就这么杀了好像有点暴殄天物! “煅体二重,你小子居然又晋级了!”涂画非脸sè骇然地指着将岸,心中的感觉复杂而不可思议。能被毕方御火诀选中,这代表将岸的资质不错,但是短短数rì就连升两级,这种妖孽的修炼速度,又岂是“资质不错”所能够形容的? “执事的厚赐,弟子一rì不敢或忘,唯有rìrì勤练不辍而已!”将岸淡然一笑,冷冷地回应道。 “真厉害,鬼都被打爆了!”一旁的李黛眉满脸的兴奋,挥舞着小拳头高喊道,“小哥哥,你用的什么功夫啊,我也要学!” “粗浅把式而已,也许你能学到更厉害的。快跟着执事去传法殿接受传承吧。”将岸对着李黛眉讲话,眼睛却紧盯着涂画非,他的态度很明确,有他在这里,别想玩什么花样! 辛苦豢养的鬼卒被当场格毙,涂画非的心里怨毒到了极点!他冷哼一声,转过头继续带路,心里暗自盘算着要如何给嚣张的黑瘦小子一个教训。 对了!孟天翔!他跟这小子的仇怨也早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只要把这小子晋升锻体境二重的情况告诉他,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致其于死地!涂画非越想越觉得这个借刀杀人的法子不错,嘴角不自觉地又掠起一丝yīn险诡异的笑容。 “喏,那就是传法碑。走过去,把左手按在碑面上,右手摊平,等待传法碑的传承。”此时一行三人已经先后走进了传法殿,将岸见涂画非魂不守舍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便指着传法殿正中心的巨大黑sè石碑对李黛眉说道。 “等等!到底谁才是传法殿的执事!”涂画非刚从自我意yín的状态中恢复,就听到将岸的话,马上怒气勃发地喝止道。 然而,李黛眉早就依照将岸的话把左手按在了漆黑的传法碑面上,传承已经开始了! 第三十五章意外和转折 这一次的传承,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传法碑上的铭文闪烁着瑰丽耀眼的七彩光芒,却迟迟没有一本煅体功法出现在女孩摊平的右手上。 “我就说嘛,傻不啦叽的穷丫头,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阳属xìng资质?肯定是无意间吃了什么异花灵草吧!”涂画非被将岸变相监视着,心里面老大不爽,一有机会就幸灾乐祸起来。 “铭文的光芒还没有消散,现在就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将岸的话音未落,传法的过程又出现了新的变化:只见传法碑铭文上的七彩光芒闪得越来越快,到最后,整个碑身都开始微微地抖动起来,就好像在犹豫和纠结什么一样! “不好!死丫头,赶紧把你的脏手拿下来,不要弄坏了宗门世代传承的宝物!”涂画非哪里见过这么诡奇的变故?连忙用他仅剩的左臂用力地拽住李黛眉的左手,试图中止本次的传承。 然而,好像有一股奇异的力量保护着被传承者——不管涂画非使出多大的力量,李黛眉都纹丝不动,反倒是传法碑的抖动越发剧烈起来! “我劝你还是立刻住手比较好,传法碑好像受到刺激了。”将岸冷眼旁观,只感觉此刻的传法碑非常的…人xìng化! 对,就是人xìng化,就像是遇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先是犹豫和迟疑,然后是激动和确认,最后就…爆发了! 准确的说,其实是爆书了,无数的功法簿册铺天盖地的从虚空中喷涌出来,转眼间就把殿里的三人压在了下面,巨大的动静甚至触动了传法殿门口的禁制阵法,一时之间,响彻天地的轰雷声震动了整个宗门! “里面发生什么事了,有没有人受伤?”掌教真人第一时刻出现在传法殿外,他一边试着解除禁制阵法,一边大声地喝问道。 几个弹指的功夫里,几乎宗门里的重要人物都聚集在了传法殿的门口,等待着庞圣杰解开禁制。 “我的天!压死老娘了!”最先从书堆里面脱身的却是李黛眉!她手脚麻利的很,几下子就爬了出来,这个时候,庞圣杰也解开了门外的禁制阵法,领着一众宗门大佬冲了进来。 “传法碑崩坏了?”郝长老看到这一地的狼藉,心中震惊不已,连忙问李黛眉道。 “哟,这不是失传多年的御尽万法根源魔经吗,这可是宗门最顶级的锻体功法之一啊!”湛伯阳随手从脚边捡起一本簿册,眼珠子就差点没瞪出来。 “还有这本,修罗yīn煞功,宗门里有多少年没出过练这门魔功的人了?”庚元龙也喘着粗气,紧紧地攥着一本湛蓝sè的簿册。 “饕餮吞天诀,祝融真火诀,共工御水诀,哪一本不是足以修炼出一阶魔体的锻体功法?这么些年来,宗门rì渐衰落,不是败在传承,而是败在新晋弟子的素质上哪!”孔长老也有些无奈地摇头叹息道。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整个传法殿里都洒满了本门的锻体功法?”庞圣杰也追问道。 “我怎么知道?有个皮肤黑黑的小哥哥让我把手放在那块黑sè大石头上,然后石头上的蝌蚪字就一直闪个不停,再然后,就像现在这样咯!”李黛眉双手一摊,满脸的无辜。 “掌教…掌教真人…”涂画非也从书堆里钻了出来,“主要是天泓山弟子将岸…他非要跟过来,说什么要选几本新武技…结果一进传法殿就乱指挥,然后传法碑就出问题了!” “哦?那他怎么乱指挥的?”漆雕尘追问道。 “他…”涂画非这下答不上来了,毕竟左手按住传法碑也是常规流程,换他自己也是这么个教法,“总之若不是他故意捣乱,传法碑肯定不会发疯!” “发疯?准确的说,应该是激动和不知所措吧!”黑瘦少年不慌不忙地拂开堆积在自己身上的厚厚簿册,不动声sè地接口道。 “激动?你小子的脑子没问题吧?传法碑不过是一件死物,又怎可能会有人的情绪?”涂画非看到将岸就更来劲儿了,指着少年的鼻子就大骂起来,“你这个不知礼法的后辈弟子,在这么多宗门前辈的面前还敢妖言惑众,当真是该罚!” “将岸,为什么你会认为传法碑是在激动?你有什么理由吗?”庞圣杰不理会叫嚣不止的涂画非,面sè和蔼地问道。 将岸便把从李黛眉的左手按放在传法碑上开始,到传法碑吐出铺天盖地的锻体功法这一段的整个过程复述了一边,他虽拙于言辞,但是胜在观察细致,把当时的每个异常的细节都讲述地极为详尽。 “所以你言中的‘激动’和‘不知所措’是指?”庞圣杰耐心地把这一段叙述听完,仍旧不置可否,继续追问少年的看法。 “我觉得,传法碑内的法阵判断出李黛眉的根骨超凡,甚至超越了宗门内所藏的全部锻体法诀,所以才会激动而不知所措!”将岸组织了一下语言,很认真地回答道。 少年这句话说完,传法殿里的几位宗门大佬脸sè都很jīng彩,好像每个人的眼里都闪着异样的光芒,又好像每个人都在竭力回避着什么。 “哈哈哈,真是笑话,所以你是在暗示,这个只知道吃的蠢丫头比我们在座所有人的根骨都要好?”湛伯阳干笑几声,不客气地呛声道。 这个话题实在太过敏感,在场的除了将岸以外都是宗门里举足轻重的重要人物,要他们承认自己的资质不如一个邋里邋遢,其貌不扬的少女,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将师侄,不是我们几个做师伯师叔的要刻意为难你,只是这样的解释委实太过不合情理!相比之下,本座宁愿相信,传法碑出问题或者是rì久崩坏了!”庚元龙的面sè更是古怪,虽然他的表达比湛伯阳要客气地多,但是暗含的意思其实大同小异,仍旧是否决了将岸的大胆猜测。 “郝长老,你怎么看?”庞圣杰问郝泰宁道。 “回掌教真人,我也觉得将岸的说法太过牵强,不过本门传法碑传承数万年,从未出现过如此异常的情况,好像一次xìng把所有的锻体功法都释放出来了…”郝长老紧皱着眉头,凝神思索良久,这才有些迟疑地继续说道,“我魔门近年来饱受劫难,本宗的传承更是一代不如一代,譬如刚刚几位首座提到的那几门顶级魔功,已然有近万年都未有宗门弟子能够传承了,所以我觉得,这一次不管是出于怎样的原因,对宗门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是说,以后的新晋弟子,不再通过传法碑来传承锻体功法,而是根据其资质直接从这些功法里派送?”孔长老有些激动地问道,在他看来,这是个重振宗门的大好机会。 “传法碑是严格按照每个弟子的根骨和资质来分配功法,若是打破了这个古老相传的规矩,恐怕会有不少弟子在rì后的修行中会瓶颈重重哪!”庞圣杰不无担忧地表示了自己的顾虑。 “掌教真人说得好,这是揠苗助长,杀鸡取卵的取乱之道,本座坚决不认同!”湛伯阳脸sè铁青地接口道。 “没错,宗门的资源有限,都要练顶级的锻体功法,哪里来的灵石和丹药支撑?这是祸乱之源,想都不该想!”庚元龙也斩钉截铁地反对道。 “不然,宗门已然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与其墨守成规,苦苦维系着早就不存在的平衡,不如锐意进取,硬砸资源培养出一到两个顶尖人物出来,方为上策!”孔长老则是坚定地支持郝长老的大胆构思,“不仅是新晋弟子,就连一些资质出众的内门弟子,我们也可以鼓励他们重修更为高级的锻体功法!” “咳咳,我同意孔长老的意见。”吕述元清了一下嗓子,表示了支持。 “饕餮吞天诀哪!我也觉得该拼一把!”陈山长老也投了赞成票。 “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不搏一次,又怎知道结果如何?我同意!”有琴文也给了明确的答复。 “别看我!我是没所谓!”漆雕尘见众人的目光都望向自己,连忙表示这件事他弃权。 “好,既然如此,我们今天就先定下这件事的基调,至于后继的执行细节,我们择rì再商议吧!”掌教庞圣杰一边招呼人开始着手整理散落一地的功法簿册,一边点头拍板道。 “还有一件事,将岸,你过来一下。”庞圣杰对将岸招手道。 “怎么?”就在少年暗自纳罕,不知何故的时候,忽然看见一只漆黑的巨手迎面而来,连忙低头躲避,接着就感觉脑后一痛,眼前一黑,就此不省人事。 第三十六章天隐池里战幼蛟(求推荐票) 七rì后,在龙虬山藏龙瀑下的天隐池里,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削瘦的少年正贪婪地呼吸着水面的清气:“好爽,这样的修炼可真带劲!” “下去!再来一万拳开门见山!”一个剑眉星目,鬓若刀裁的英挺青年左手轻挥,一记势大力沉的掌心雷就劈在了黑瘦少年的脑袋上,把他再次砸进了池底。 “老大,小师弟不过才锻体境三重的修为,不用cāo练得这么狠吧!”崇求凰坐在池边的一块青石上,逗弄着一群毛茸茸的小松鼠为他剥松子。 “小师弟貌不惊人,骨头倒真是硬气的很,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就已经连续破了三重小境界,他是不是天生感觉不到痛啊!”安隆也在,他蹲在池边,正聚jīng会神地用一根新折的树枝在松软的泥滩上写写画画,接话的时候连头都没有抬。 “五rì前,他来找我,说要练出拳随意走,后发而先至的武技。”英挺青年自然就是天泓山的大师兄牧子歌,他正手持一把长达七尺的无锋重剑,对着白练垂空,声若奔雷的藏龙瀑挥剑不止。 “啊?这也太玄乎了吧!拳意不是魔体境才该琢磨的东西吗?”安隆诧异地抬起头来。 “嘿!这小子比老大修炼起来还要疯!他到底是受过什么刺激哪?”崇求凰闻言也是微微一怔,丢下了手中的松球,神sè愕然地看着牧子歌。 “我告诉他,那样的境界连目前的我也未能窥破其门径!”牧子歌练得汗透重衫,气息却不见一丝紊乱,“但是在此之前,我让他先练到拳随身动,跟吃饭喝水睡觉一样,成为一种身体的本能!” 天隐池底,将岸沉腰落胯,双脚紧紧地扎在池底的淤泥里,不管藏龙瀑飞泻下来的水流如何冲刷撞击,他那瘦弱的身躯始终不动分毫。 屏住呼吸,咬紧牙关,气凝丹田,出拳!当胸直拳!正是开门见山! 仍旧是开门见山,尽管他早就可以将这一拳的威力发挥出二十成以上,即使他已经把这一拳练到了yīn极而阳的地步,牧子歌还是觉得这样不够! 牧子歌告诉他,他必须忘记黑风拳,忘记开门见山,只把这一拳当做最基本的当胸直拳来练,直到练出开山为门,破海为径的拳势和气魄来! 上述的境界说起来简单,练起来却无比地艰难。 从他五rì前到天隐池来练拳起,最开始的时候,他连在池里站稳都做不到。 一次次地被池水冲走,甩远,全身上下都是被尖锐石块划破的血痕和与暗礁磕碰而受到的瘀伤。 再后来,总算能勉强站稳了,第二个要克服的困难,就是闭气能力。 有好几次,他憋出了内伤,头一浮出水面,就大口大口地吐血。 而到现在,他已经练到心不慌,气不滞,手不抖,神不散,拳出而劲透,每一拳都能在水底反激起一股暗流,对着藏龙瀑咆哮而下的方向回冲过去,在天隐池的水面上扬起一道道跌宕起伏的波浪来! 这样惊人的坚持和韧xìng,就连一贯极为挑剔的牧子歌也无话可说,只有欣赏! 少年之所以如此拼命,就是不想再像七rì前一样,完全无法应付别人的突然袭击! 即便对方是本门地位最高,修为也最高的掌教真人,将岸也极为痛恨这种无能为力,只能坐以待毙的感觉。就好像前世的逆天行面对那一大群渡劫期的道门修者一样,不甘而无奈! 所幸掌教当时的举动只是出于保密的考量,击晕了将岸和李黛眉两名小辈,并且亲自施以洗魂术试图消除两人当天的记忆。 然而,承接了逆天行的记忆和怨恨,将岸的意识变得凝实强韧无比,小小的洗魂术根本不足以撼动,这才幸运地保留住了昏迷前的记忆。 即使如此,这件事还是给了黑瘦少年非常强烈的触动,他次rì就耗费掉手头的一大半灵石,把项无天的境界又强行催生了一级,自己也借势提升到了锻体境第三重。 然后他又找到大师兄牧子歌,开始了像现在这样的自虐式集训,疯狂地苦练武技。 “咦?是传讯纸鸢,师父召集我们几个去阳明山的宏武殿议事。”安隆说着抬起头来,才发现牧子歌和崇求凰手中也各有一只同样的传讯纸鸢。 “看来咱们仨都被传召了,却不知道要不要带上小师弟一起?”崇求凰收起手中的纸鸢。 “师父没有发给他,也没有在留言中这么吩咐,就不要打扰他练功了,咱们走!”牧子歌行事极为果决,说完转身就走,丝毫都不拖泥带水。 既然大师兄发话了,安隆和崇求凰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用同情的眼神望了一眼天隐池水面上不断涌起的巨大水花,也相继消失在了山道尽头。 对于池畔发生的一切,身在池底的黑瘦少年一无所知,他仍旧孜孜不倦地咬牙坚持着,一拳又一拳,不断地挑战着自身的极限! 九千五百五十七,九千五百五十八…距离一万拳的目标越来越接近了。 随着在水底憋气的时间越来越久,将岸的气力也越来越衰落,到最后几百下的时候,完全是凭着一股不服输的意志在支撑,连头脑都不怎么清醒了,马步却依然沉稳扎实,每一拳仍旧都竭尽全力! 可是他却没有注意到,一个yīn影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无声无息地向他逼近。 yīn影大约一尺宽,却长达三丈有余,转眼间就游到了将岸的身畔,张开血盆大口,从他的身侧猛地突袭过来,此物身披鳞甲,头有须角,四足五爪,竟是一头尚未长开的幼蛟! 这个时候,恰逢少年正挥出第九千九百九十拳,距离目标还仅剩下区区十拳! 在水下待了这么久,他对附近水域的水流波动已经非常的熟悉和敏感了,所以这一股不同寻常的暗流,顿时引发了他的jǐng觉。 只是变化来得太快,而他的马步又扎得坚若磐石,想要闪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一次,少年身体的本能反应甚至快过了接近停滞的思维,气凝丹田,侧身九十度,出拳! 还是开门见山! 一拳正砸在幼蛟的颈部,至刚至阳的暗劲一触即发,喷涌而出,把这头三丈多长,数千斤重的庞然大物从池底甩到了水面! 话说那幼蛟盘踞在天隐池里多年,长期修身养xìng,白rì在池底的洞穴里呼呼大睡,半夜才出来吞吐rì月jīng华,平rì以池里的鱼虾为食,偶尔也吃点前来捕鱼喝水的大小山兽,甚至连九幽门的外门弟子也有几个不明不白地栽在它手上,可算是天隐池势力范围内的一代恶霸。 直到今rì,少年在池底练拳,一道道拳劲搅得幼蛟的洞穴里水波汤漾,暗流涌动,搅得这孽障也心浮气躁,气血翻涌,终于按捺不住地蹿了出来。却没有料到,这个不足七尺的小东西,一照面就让它吃了这么大的亏! “这是什么凶兽,恁大的气力!”将岸一拳砸中后,马上把双脚从池底的淤泥里撤出,浮出了水面,大口地吞吐着体内的浊气。 那一拳的力道,幼蛟身上的龙鳞卸去了大半,而且还反激回一股暗劲,震得他右拳发麻,隐隐作痛。要知道,他现在已然是锻体境三重的修为,气力至少有三四千斤,等闲的豺狼虎豹,一拳就能打得对方筋断骨折! “嗷嗷”幼蛟吃痛以后,xìng情更为狂躁,狂啸几声后,一记龙摆尾从天而降,就像一条漆黑发亮的巨大长鞭,没头没脑地对着将岸的脸面抽了过来。 “这孽障好大的凶xìng!”幼蛟的残暴也激起了将岸潜藏在心底的凶劲,他连用利斧自残这种狠事都做得出来,哪里会当真怕了一条尚未成型的孽龙?于是他双拳齐出,使出一招双峰贯耳,化为一只人肉夹子,铁箍一般狠狠地夹住了幼蛟猛抽下来的尾巴! “嗷嗷”幼蛟的尾巴被牢牢地箍住了不能动弹,它左冲右突猛甩不脱后,索xìng像巨蟒一样把将岸团团缠住,又用两只有力的前足紧紧地缚住少年的双手,然后兴奋地张开满是腥臭味的巨口,就要吞掉少年的脑袋! “你倒是咬咬看哪!”将岸全力催动了煅体的力量,橙sè的光芒瞬间包裹住了他的全身,他一边使劲全力去挣脱团团缠住自己的幼蛟躯体,一边脑袋一缩,蓄足了力量猛撞在了幼蛟嘴里的巨大獠牙上,发出“喀拉”一下清脆的断裂声! 这一下撞击双方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幼蛟的门牙被撞得断成两半,而将岸则是撞得七晕八素,眼冒金星,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 (新的一周,虽然裸奔也保持二更,先来一章求票先~) 第三十七章一身都是宝 (感谢loveづ迷茫书友的热情打赏,还有chaochao书友从未间断的6票推荐,工程师感激涕零~) “不行,在水里我也太吃亏了!”将岸晕乎乎地自语道,他已经勉强挣脱开了幼蛟的缠绕,连忙竭尽全力地向岸边游去。 幼蛟门牙断裂,颈部又被黑风拳的穿透拳劲砸伤了筋骨,若是它就此罢休,退回洞穴,兴许还能修生养息,捡回一条小命。 可是它自出生以来,从未吃过似今rì这般的大亏,愤怒,屈辱,狂躁,残暴,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掺杂在一起,使得它早就失去了理智,也早就忘记了父辈留给它的忠告和箴言,只想不顾一切地弄死那个不足七尺的“小东西”! “嗷嗷”就在半裸的少年摸到池畔的外套时,幼蛟的两只前足也抓住了他的双脚,再一次将少年拽回了水里。 “咳咳”将岸在挣扎中不小心呛水了,他立刻屏住气息,在水里翻开自己的外套,从内袋里取出储物戒子,放出了项无天和“穷吃鬼”。 “哟,这是一只未成年的蛟龙啊!这玩儿全身都是宝呀!”“穷吃鬼”一看到幼蛟眼睛就亮了。 “杀了它,它的内丹至少能让老夫再升一到两级修为!”项无天见状也很是振奋,立刻蹂身而上,施展开一双幽冥鬼爪,对着幼蛟的眼珠子就捞了过去。 “哇哈哈~这人间界可真没白来,今儿没准儿还能尝尝龙魂的味道!”“穷吃鬼”上次受得伤早就好了,它是水陆空通吃的三栖全能型选手,一个猛子就扎进了天隐池里,用它那锋锐无匹的利爪去偷袭幼蛟柔软的腹部。 再说那幼蛟,它的战力本来就不比黑瘦少年强过多少,现在对方又新增了两个实力不弱的生力军,它的心中顿时就萌生了退意。 可是时至此时,再想逃跑已经太晚了! 老鬼的身形飘忽不定,一双鬼爪却始终瞄准了幼蛟的两只大眼珠子,无论怎么辗转腾挪都甩之不脱! 小怪物收起了翅膀,在天隐池里溜滑无比,幼蛟的身体那么长,这个小家伙却专挑腹部,爪腹,尾尖,足关节这样脆弱易伤的地方下手,没一小会,就在幼蛟的身上留下了不少记号,痛得幼蛟怒吼连连,却苦无对策。 最后是那不足七尺的黑瘦少年。他倒是光明正大的很,这一会功夫,一共就出了两拳而已。一拳黑虎掏心,虎爪掏龙心,堂堂正正地锤在了幼蛟的胸膛上,震得它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再一拳风卷残云,一记摆拳扫在幼蛟已经受伤了的脖颈,彻底打断了它仅剩的生机! “哇哈哈,原汁原味的龙魂出炉咯,今儿合该我琼翅贵有大食运!”“穷吃鬼”哈哈大笑,一个飞扑跃到幼蛟的头顶,把那逐渐离体,即将成形的金黄sè魂魄一口吞了下去! 一口龙魂入腹后,“穷吃鬼”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这是它全副jǐng戒或者是全身舒爽时才会有的特殊生理表现,小家伙此刻显然是爽翻了,全身的毛发都开始冒出金黄sè的光芒来,小狗般大小的身躯像充了气一样开始逐渐涨大,一直成长到猎豹一般的大小为止。 “这次真的赚大发了!”“穷吃鬼”挥舞着殷红的血翅,兴奋地浑身都在发抖,“这蛟龙虽小,传承却是正宗的很,甚至还有‘苍莽化龙诀’这样的大神通!将小子,以后我们都能运转这门功法化身为翱翔九天的苍龙!帅吧?” “为什么只有你和将小子?那老夫呢?”项无天一边手脚麻利地用幽冥鬼爪在幼蛟的尸身上掏心挖肝,一边语气不善地质疑道。 “你一个活剐老鬼,又不找对象,没事耍什么帅啊!”“穷吃鬼”不客气地奚落道,“快吞了这小蛟的内丹,再晚效果就要打折扣了!” “少聒噪,老夫省得!”项无天飞速地拾掇着幼蛟的尸身,如数家珍般地吆喝道,“龙眼两枚,避水防尘,龙筋一根,上好的弓弦!龙指甲二十片,箭矢暗器两相宜!龙鳞约两千五百片(按照鲤鱼等比例,莫笑…)….” 到最后,他那漆黑干枯的鬼爪高高地擎着一只闪耀着莹白sè光芒的珠子:“这颗内丹虽未大成,却是品相上乘!给老夫用的话有点可惜,若是留给你另作他用,也许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是吗?据我所知,妖兽的内丹好像只有药用价值,对炼器来说没太大用!”前世的逆天行只是比较擅长炼器,炼丹养蛊培育灵宠什么的杂学,也只是略知一个大概,并没有多么jīng深的造诣。 “这么说吧,之前让你两位师兄争抢不已的化元丹,其中的一味主药就是蛟龙的内丹!”项无天轻轻地在阳光下翻转着手中的珠子,满眼都是欣赏之sè,“如此大小的一枚蛟龙内丹,至少可以炼出上千颗化元丹!” “原来是这样…”将岸闻言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不过比起上千颗化元丹,我还是更希望你能加快晋级速度!” “一颗可免七rì之苦,千颗就是七千rì啊!”项无天的语气中不无诱惑地强调道。 “历经万苦方成魔,七千rì的安逸,只会让我的魔道之路更为渺茫!”将岸难得一次豪爽地哈哈大笑起来,“这个世界上只有从刀山火海里拼搏出来的魔界大圣,哪里有从药罐子里泡出来的魔门强者?老怪,你不用说了,速速服下,咱们马上就去幻yīn池修炼!” ====================================================================== 同一时刻,在阳明山的宏武殿,几乎全宗门的弟子都到场了。 “师父,何事?”牧子歌一遇到漆雕尘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据说传法碑忽然吐出许多失传许久的顶级锻体功法,掌教真人和长老会统一讨论后,决定给每一个魔血境以下的弟子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大致就是如此。”漆雕尘沉默了一会,字斟句酌地回答道。 “重新选择?怎么个重新选择法儿?”一旁的崇求凰好奇地问道。 “废掉当前修为,重新锻体!”漆雕尘把脸一板,没好气地回答道。 “那不就是要再受一次罪?”崇求凰听完脸就绿了,“师父,我对九凤逐rì诀很满意,应该是不用重选了!”说完他就想要脚底抹油,却被漆雕尘骤然变大的漆黑魔手抓住了后腰,被倒拎了回来! “瞧你这点出息!”漆雕尘最看不得崇求凰的懒样子,马上不客气地大声呵斥道,“九凤说得好听,不过就是九头虫而已!现在若是有可以淬炼出朱雀和凤凰那样的一阶魔体的功法,你也当真不改?” “真的?”崇求凰听到“凤凰”二字,顿时收起了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样子,一下子就安静沉默了下来。 “真的!”漆雕尘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考虑下。”崇求凰的眼中闪过极为强烈的犹豫和纠结,嘴里轻轻地吐出四个字来。 “师父,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叫小师弟过来?”安隆忽然问道。 “子歌,那小子这几rì练得如何?”漆雕尘却不答,转而问牧子歌道。 “很好!”牧子歌向来惜字如金,肯多说一个“很”字,就代表他是当真“很”满意了。 “子歌,那么此次的机会,你自己有想过要换一门锻体法诀吗?”漆雕尘仍旧不答安隆的问题,又提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不!”牧子歌重重地摇了一下头。 “嗯,跟为师猜得也一样!”漆雕尘闻言满意地点头道,“根据为师对将岸的了解,他也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所以就干脆不打扰他修炼了!” “一个个都不换,难道就我该换?”安隆一听就不高兴了,“我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在十rì前成功提升到煅体境八重,我可不想就这么废掉!” “放心,为师并不会硬逼着你们中间任何一人随意更换锻体法诀!”漆雕尘正sè道,“就像为师一开始说得那样,这是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到底要做何决定,为师无权也不愿干预!”(工程师晚上有事,提前更新,跪求推荐票遮羞~) 第三十八章他真的不用! 就在天泓山师徒四人在讨论的时候,传法殿的郝长老走到了宏武殿的正zhōngyāng,朗声道:“诸位宗门弟子,此次召集大家的原委,相信各峰的首座都已经向你们解释清楚了,所以我们马上就直接进入主题:本次新出的一阶煅体法诀有八本,二阶的煅体法诀有二十九本,三阶的七十本,却不知道有多少弟子想要趁此次机会更换重修的?” 郝长老话音刚落,除了将岸以外的六名去年的新晋弟子就齐刷刷地站了出来,他们的魔道修为尚浅,能够有更强的煅体法诀可以修炼,他们并不在乎重来一次。 除此之外,今年新晋入门的五十八名弟子也跟着相继站了出来,他们眼下全无基础,自然也没什么负担,可以有更强的法诀来修炼,同样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再接下来,又有不少年资比较深的煅体境弟子带着迟疑站了出来,里面也不乏一些熟面孔,比如阳明山的炼器师黎玉堂,中平山的闫广平,东浮山的洪景文,龙虬山的周飞宇等等,基本上都是一些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货sè。 “漆雕师弟,你们天泓山没有弟子要更换煅体法诀吗?”郝长老看漆雕尘师徒几人都没有要站出来的意思,忍不住好心地提醒道。 “问他们自己。”漆雕尘淡然一笑。 “不用!”牧子歌看郝长老的眼神望向自己,很直接地拒绝了。 “我也不想改了!”安隆犹豫了片刻,还是坚持了最初的选择。 “有淬炼朱雀和凤凰魔体的法诀吗?”轮到崇求凰的时候,他也迟疑了好一会,这才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有!朱雀焚世典和凤凰涅槃经!”郝长老回答道。 “我可以两本都拿回去参详一下吗?” “不行!”一旁的庚元龙立马声sè俱厉地反对道。 “开什么玩笑?”湛伯阳的反应更为激烈,他指着崇求凰就怒骂道,“你入门五年,从未参加过一次宗门大比,一个没有勇气面对搏杀血拼的人,有什么资格独占两本火系一阶法诀?无论如何,这两本法诀里必须有一本是留给我小徒儿天翔的!” “求凰,你的要求未免有些苛求了,谁也不可能同时修习两种煅体法诀,你到底要选哪一样?”郝长老却没那么激动,他对天赋超卓,反应灵敏的崇求凰一直都很有好感,所以只是非常和蔼地追问道。 “我说了,我还没有想好…我只拿回去参详一个晚上,明天午时之前,我一定至少还回来一本,可以吗?”崇求凰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满是迷惑困顿之sè,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迷茫? “什么叫至少还回来一本?难道本座的弟子天生就只配挑剩下的?”湛伯阳一听就更怒了。 “哈哈哈,毕方御火诀的传人,毕竟还是要比九凤逐rì诀的传人要差上几分的,老湛,你这么说倒也有理!”庚元龙听完哈哈大笑,连忙趁此机会揶揄嘲讽早已火冒三丈的湛伯阳。 “好,那你就拿去吧,我等你明天的答复!”郝长老却毫不在意还yù继续申诉的湛伯阳和幸灾乐祸的庚元龙,非常强势地做了主,把两本火系顶级煅体法诀都交给了崇求凰。 “对了,你们天泓山不是还有一位刚刚煅体入门的小弟子么,他怎么没来?”郝长老当真是尽责的很,又问起了不在场的将岸。 “哦,他跟我说,他自觉前本法诀煅体入门不易,不想要再换了。”漆雕尘紧绷着脸回答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这样啊,倒也有理。”郝长老的事情还有很多,既然已经得到了漆雕尘明确的答复,他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然而,这番简单的对话一结束,将岸同届的那六个内门弟子就炸开了锅一样激烈地小声议论起来。 “奇怪,将岸哪有他师父说得那么不堪?明明就在反应考核里表现得那么厉害!”孟连有些不解地提出了疑问。 “我师父早就说过了!他那是从小受穷,被人追打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孟天翔不屑地反驳道,他的心中欣喜若狂,不管是朱雀焚世典还是凤凰涅槃经,那都是可以淬炼出最顶级魔体的法诀啊!相比之下,无论那个穷困棚户里长大的穷小子天赋有多好,都不可能逾越这功法之间的巨大沟壑! “你这么说未免也太过武断。宗门的考核传承了那么多年,不管是单项还是综合,哪一届的第一名不是响当当的字号?难道就咱们这一届不准?”鱼浩荡摇头道,“据我所知,将岸虽然人穷,但是待人很真诚,修炼起来更是勤奋无比,我还是比较看好他…” “看不看好,他今天放弃了修炼最高层次法诀的机会,就意味着他从此就跟咱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也许一到三年,也许五到十年,法诀之间的天然差距会把他跟我们的距离越拉越远!”茅强不客气地打断了鱼浩荡的话,用非常坚决肯定的语气反驳道,“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为今rì的退缩和怯懦而后悔的!” “没错,我本来还以为他是个人物,没想到却是个如此无胆无识的怂包加蠢货!真是令人失望啊!”吴逸明也用慷慨激昂的语气附和道,他故意放大了声音,让一旁的新晋弟子里的几个女弟子听到,以此来衬托出他自己的卓尔不凡来。 他的拙劣表演很快就被其他几人所洞悉,于是这一场临时的讨论就成了几个内门的师兄对另一个“不思进取,惧怕挑战”者的集体声讨,并藉此来跟几个新晋入门的师妹们搭上话… “将岸师兄挺厉害的呀!我上次看他三拳两脚就打爆了两只鬼!”李黛眉越听越不是滋味,便有些不平地为将岸平反道。 “如此说来,李师妹却是对那将岸动心了?”吴逸明脸sè诡谲地扬了扬眉毛,笑嘻嘻地问道。 “啥叫动心?我不太听得明白。” “就是喜欢呀!黛眉,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靳冰月捂着小嘴轻笑道。 “知道啊!我喜欢吃肉!”一说到吃,李黛眉大眼睛就充满了异样的光芒,她除了皮肤有点黑以外,其实算是个挺俏丽可爱的女孩,只是行为举止有些“爷们”过头而已。 “哈哈哈!”一群年轻人善意的,伪善的,真的,假的,装的,都在哈哈大笑,李黛眉也笑,笑得纯净而自然,什么讥嘲讽喻,她一点也听不懂,可要是对方真的敢明着来,她早就一个大耳括子扇过去了! 除去这个小插曲之外,其他的煅体法诀在分配的过程中也同样产生了诸多分歧,总共一百零七本高级煅体法诀,从早到晚,一共耗费了近六个时辰,分出去九十九本,还剩下八本。 眼见最后的功法没有分完,漆雕尘就为牧子歌和安隆也分别拿了一本,供他们参详。 “师父,为何不为小师弟也弄上一本,反正剩下的也没人会认领了!”安隆待将岸真心不错,每件好事都惦记着这个小师弟。 “他真的不用!”漆雕尘神sè郑重地摇头道,“在为师看来,他若是能真正练好九阳神功,嘿嘿…”他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言辞的字里行间流露出的自信和傲然却是再显然不过。 “等他明年修炼有成,就让他代替咱们天泓山去参加每年一度的宗门大比吧!” “能行吗?他才入门多久啊?” “说起来,只有他才是真正继承了为师衣钵的弟子哪!”漆雕尘不胜唏嘘地摇头道,眼神深邃而悠远。 “师父,弟子现在心绪不宁,需要觅一清静之地好好定定心神,先行告退了!”崇求凰的脸sè苍白得有些吓人。 “去吧,希望你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第三十九章其实我叫“虫”求凰 当夜,已经晋级到煅体境五重的将岸jīng神焕发地哼着小曲儿走在从幻yīn池回忘川院的山路上。 在路过忘情院附近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一阵若有若无,哀婉凄清的鸟鸣声。 “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鸟在叫?”将岸终究还是少年xìng情,好奇心一旦起来了,便怎么也压制不住。 于是他便循着断断续续的鸟鸣声一路追踪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耶?声音居然是从忘情院里传出来的!”将岸一直追到忘情院的高大院墙前,才发现这奇异的鸟鸣声却是从院墙里面传出来的。 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他也顾不得跑去找忘情院的大门,直接就沿着镂空的窗棂一路攀到了墙头,却看见一只羽毛纹理多彩绚烂,明丽不逊凤凰的小雀,站在一棵枝繁叶茂的龙爪槐上呆望着天空。那如泣如诉的鸟鸣声正是它发出来的! “哇!这鸟儿的羽毛可真够华丽的!”黑瘦少年哪里见过如此雍容艳美的鸟儿?情不自禁地小声夸赞道。 “谁?是谁在墙外聒噪?”那小雀jǐng觉的很,少年一开口它就捕捉到了声音的方向,一双细长的凤目立刻犀利地发现了墙头上的少年,“咦?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只奇妙的鸟儿居然还能口吐人言!最重要的是,它的声音还有几分像三师兄! “你好!我是崇师兄的小师弟将岸,无意间路过…” “废话!本公子当然知道你是谁,你大半夜鬼鬼祟祟地跑我这里来做什么!”小雀一展明艳无双的羽翅,飞到了空中,然后身体开始涨大,变形…直到化身为一个锦衣华服,手持逍遥扇的翩翩公子哥儿,可不是三师兄崇求凰! “你…”将岸看傻眼了,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哼!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没错,本公子是妖修,本体是寒号虫!”崇求凰看着少年瞪大的眼睛,没好气地解释道。 将岸万万没有想到,原来惊才绝艳,天赋妖孽无比的三师兄崇求凰身上竟然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秘密! “嘴巴撑那么大做什么,从墙头上下来!”崇求凰神sè复杂地看着将岸好一会,忽然对他招手道,“你过来,坐下来。” 将岸便依照着他的指示坐在了树下的一个石凳上。 “什么也不要问,安静地做个听众,只要听着就好。”崇求凰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然后他就用梦呓一般的语气,讲述起了他的故事。 五台山上有一种鸟,叫做寒号虫。在炎热的夏天时,它的羽毛绚烂无比,于是就得意地鸣叫道:“凤凰不如我。”等到到了深冬天气严寒的时候,它的羽毛脱落,萧索的样子就像一只雏鸟,便可怜兮兮地瑟缩在山壁的缝隙里,成rì鸣叫着:“得过且过。”因为它们生xìng贪玩懒惰,从来都不愿意花时间和jīng力去为自己筑一个可以过冬的暖巢,所以大多数寿命都很短暂,很少有能撑过三个冬天的。 很多年前,崇求凰也是它们其中的一名。 在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夏天里,也与其他的寒号虫一样,每天都在温暖的阳光下展示着自己光彩炫目的羽毛,耀武扬威地在其他鸟儿面前穷得瑟,高声地歌唱着:“凤凰不如我。” 直到有一天,他在树林里唱歌的时候,看到一只羽翼青如晓天,在太阳下泛着柔和光芒的大鸟在林间穿过。这只大鸟喙如鸡,颌如燕,孔雀尾,龟背蛇颈,体型修长而优雅,美得出尘脱俗,惊心动魄! 于是他生平第一次停下了歌唱,叫住了那只大鸟:“嗟!且住!” “我是凰,何事找我?”大鸟闻声收起了翅膀,轻巧地驻足在一颗绽放着嫩绿新芽儿的青涩龙爪槐上。 “我…我名号寒,看你急切地从林间穿过,似是在寻何物……” “是的,我飞遍天地,找一只和我长的一样的鸟儿,你见过吗?”凰有些激动地追问道。 “没有,不过我此刻左右也闲着无事,便陪你一起去找,如何?” “好啊!”凰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同类,虽然她美得令万鸟称羡,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朋友,一直都是形单影只,寂寞地寻找着能够与己相伴的同类。 从那时起,他们就一起上路,飞过高山,越过大海,飞过沙漠,穿过城市,跑遍了紫霄大陆的山山水水,却始终没有遇到一个与凰长得一样的鸟儿。 夏去秋来,终于,在萧瑟的秋风中,崇求凰忽然发现自己美丽的羽毛开始逐渐脱落了! 冬天就要来了! 虽然他再也没有唱过“凤凰不如我”,但是时不予他,他就要迎来唱“得过且过”的rì子了! 于是,在某个树叶金黄的秋rì里,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凰,默默地祝福她,终有一天能够找到自己的同类。 然而,当他回到自己的同类中,在那个白雪纷飞的冬天里,他却怎么也唱不出“得过且过”洒脱来,因为他没有一天不在思念着此刻不知身在何方的凰! 后来,他学着其他鸟儿,给自己筑了一个温暖的鸟巢。 从那天起,他不再唱歌嬉闹,开始试着吞吐rì月jīng华。他给自己起名为“虫”求凰,从此走上了妖修的道路。 “师兄,你现在都化形了,怎么不去找她呢?”黑瘦少年听到这里,忍不住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踏上修行的道路后,我才知道原来凰就是凤凰,凤雄凰雌,她一直在寻找的,应该是凤吧,也许她现在已经找到了。”崇求凰迷惘地摇头道,“可是我明明很清楚自己没太多希望,却仍旧不愿意放弃心中的幻想,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连这颗龙爪槐都快要成jīng了…”崇求凰说着就指了指忘情院正中的那颗比磨盘还要粗的参天大树,神情寂寥而落寞,哪里还有一点平rì里浊世佳公子的潇洒风流? “啊?所以这颗大树就是…” “嗯,这就是她第一次为我驻足的地方,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把它带在身边。”崇求凰有些苦涩地笑道。 “小师弟,你是不是觉得今天的师兄特别婆妈特别不痛快呀?”崇求凰说着从怀里摸出两本带着体温的簿册来,正是那朱雀焚世典和凤凰涅槃经! “你知道吗?若是我练了这两本法诀中的一本,也许就可以激发体内的远古血脉,他rì当真化身为朱雀或者是凤凰,也不是全无可能!” “那师兄还在犹豫什么?” “可我终究是一只寒号虫啊!即便有一rì当真飞上枝头变做了凤凰,那也只是凤求凰罢了!让我迷茫的是,难道我给自己起名‘虫’求凰,数百年来与天生的懒病相抗衡,到最后,只是为了摆脱放弃和否定我天生的存在,而蜕变成一个…”在这一刻,不羁放纵的俊美青年泪流满面,无助得像个初生的婴儿,“一个完全不同的生命吗?也许那样我可以触摸得到天空,也可以俯瞰得了大地,但我却总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那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他说到这里,将岸终于完全听懂了他的纠结与挣扎,黑瘦少年沉默了良久,忽然道:“师兄,这两本法诀,你一本也不能换,一本也不该换!” “你是让我放弃?”崇求凰闪着泪花的目光灼灼地看着将岸。 “我劝你放弃法诀,但是支持你继续‘虫’求凰下去!”少年的眼神清澈如水,却有着某种直指人心的犀利,“我魔门的修炼,本就是不抛弃,不放弃的修炼,父jīng母血,轮回的赠礼,一样都不舍弃——要么就一起消散于轮回,要么就一起不朽于天地!师兄,我希望你永远都是‘虫’求凰,你要告诉天下人,寒号虫也一样配得上凤凰!” “小师弟,你今年多少岁?”崇求凰剧烈地喘息着,脸sèyīn晴不定,就好像他此刻拉扯挣扎的心情。 “不到十六岁,为什么问这个?” “没什么,你是一个很好的听众,谢谢你!”崇求凰紊乱的气息逐渐缓和平复下来,苍白的面孔上也恢复了一丝血sè,“如果没有凰,十六年足够一只寒号虫活七八辈子了…”他有些自嘲地摇头嗟叹道,“数百年过去了,我死皮赖脸地撑着不去轮回,只是想像模像样地再见她一面……你说得没错,父jīng母血,无论修炼到了什么境界,我都是寒号虫,一只妄想‘求凰’的寒号虫!哈哈哈!” 崇求凰说完就大笑着恢复了本体,清亮的眼神中好像有火焰在燃烧,他优雅地展开好似霓虹羽衣一般的翅膀,轻盈地飞上了龙爪槐的枝头,在莹洁皎白的月光下,比满院盛放的繁花还要更鲜艳,更热烈,也更骄傲! (寒号虫跪求收藏推荐票渡过寒冷的裸奔周,大家帮帮忙,为工程师一解蛋蛋的忧桑~) 第四十章一封请柬 离开忘情院的时候,已是破晓时分,将岸做了大半夜的听众,感觉比用“黑水”淬体还要费神。 他拖着有些疲倦的身躯走在清晨的雾霭中,听着早起鸟儿清脆的鸣叫,嗅着混杂了浓重湿气的花香,平复着受崇求凰故事的影响而变得有些躁动的心情。 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声。 他感到很奇怪,身后的路只能去忘情院和幻yīn池,既然自己刚从忘情院离开,那么对方应该就是来自幻yīn池。天泓山包括首座漆雕尘在内也就区区五人,到底是谁,一大早地从幻yīn池回来? 想到这里,他便多了个心眼,就地找了棵大树攀了上去。 后面的人来得好快,将岸刚刚躲好,就看到两个身着黑衣的壮年男子联袂而至,竟然是湛伯阳和庚元龙! 他俩之间的积怨那么深,每次见面都要找机会相互呛声,怎会有私下碰面的可能? 更为诡异的是,虽然他俩步履如风,将岸听不清他们到底在交流些什么,但是从他们交谈时的表情和神态来看,非常地轻松和自然,就像是相交多年的老友一样!这是在相互虚以委蛇吗?少年紧紧地趴伏在几根粗壮的枝桠上,一动不动,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高速前行,恍然间,将岸只隐约听到“林安镇,肯定不是女的,三个月后”等几个零零散散地词语,完全无法倒推出原来的语境。 走到这条单行山道的尽头,两人在路口的岔道分头离开,又过去了好一阵子,谨慎的少年才不慌不忙地从躲藏的大树上爬了下来,沉思片刻后,他选择暂时不急着回忘川院,而是立刻转向,重新来到了幻yīn池畔。 “唔,虽然他们刻意处理过,但还是能找到一些淡淡的脚印……若是湛老贼孤身前来查探有关武强的线索还情有可原,庚师伯怎么也一起来了?”将岸对湛伯阳一丁点好感都欠奉,所以连自语的时候都不忘记咒骂他几句。 “池畔有明显的水迹,难道他们还亲自潜入过池里搜寻了?”将岸怔怔地望着池边的一大滩水迹,脸sè有些苍白。 他静坐了一会,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把“穷吃鬼”从储物戒子里放了出来。 “咦,老鬼呢,怎么没看到他?”“穷吃鬼”一出来就“关心”项无天在哪里。 “帮我个忙,潜到池底去,看看那几人的尸体还在不在。”将岸没有解释太多。 “好嘞!”“穷吃鬼”极善于察言观sè,它见将岸心情不佳,一句废话都没有,一个猛子就扎进了幻yīn池里。 大约过去半炷香的时间,“穷吃鬼”才从漆黑粘稠的池水里冒了出来,上岸后,它一边左右甩着脑袋,抖掉全身毛发上的水珠,一边向将岸汇报道:“尸体都还在,一具都没少。” “那就好!”将岸闻言顿感轻松了许多。 “你不要急,我还有话要说!”“穷吃鬼”挥舞着左前爪示意少年不要高兴地太早,“你早先抛尸的时候,是囫囵扔下去呢,还是先扒掉了他们的衣服?” “他们的衣服不见了?”将岸脸sè一沉。 “在,只是跟身体分离了,三具裸尸,衣服鞋子裤子什么的,同样散落在池底…我在这池子里睡过几千年,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池子yīn气太重,什么活物都待不住。” “所以有人动过这些尸体?” “是人还是鬼我就不能肯定了!”“穷吃鬼”后脚站立,两只前爪无奈地一摊。 “不过从水下的现场看,我觉得对方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穷吃鬼”见少年沉思不语,便又补充道。 “桃木剑!”将岸闻言,眼睛一亮,脱口而出。 毫无疑问,将岸之前给宗门的“交待”中,桃木剑是其中最吸引眼球,也最具话题xìng的一个东西! 桃木剑,湛伯阳,庚元龙。 林安镇,肯定不是女的,三个月后。 这些看似无关人和物,那些杂乱琐碎的只字片语,到底暗含着什么样的真相呢? 至少目前的将岸还无力理清。 ================================================================== 崇求凰把那两本法诀都还给宗门后,孟天翔成功地分到了梦寐以求的朱雀焚世典。 而凤凰涅槃经,最终被阳明山的黎玉堂给拿下了。 因为本次的大规模“升级”煅体法诀事件,宗门无限期地延迟了将岸他们这一届弟子的实战考核。 半个月后,在宗门高层例会上,一封烫金的请柬放在了宏武殿正zhōngyāng的紫檀木桌案上。那是魔门第一大宗派幽冥宗门人送来的,幽冥老祖要过寿了,九百九十岁大寿! 这个差事可不简单,带着宗门准备的大礼下山一趟,既要有坚定的立场,不被外面的花花世界所惑而一去不回,又要能避过一路上多如牛毛的道门弟子,还要能在其他同辈的各派魔门俊杰面前不堕九幽门的威风,满足上述一样还好说,三样同时做好难度极高。 “掌教真人,现在宗门内的二三代弟子大都在闭关和重修新的煅体法诀,都没有办法分身去给那幽冥老祖祝寿啊!”庚元龙看庞圣杰的眼神扫向他,忙不迭地摆手为难道。 “现在就天泓山的那帮不换煅体法诀的弟子们最有空闲,找他们去就好啦!”湛伯阳“习惯xìng”地向天泓山一脉发难道。 “恐怕不行,子歌已经独自下山历练去了。求凰已经连续闭关了半个月,我可不想影响到他难得的修炼激情!至于安隆,如果你们坚持要让他去,我倒是没什么意见!”漆雕尘也不激动,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临到末了,他还特别指着安隆很大度地表了态,他心里清楚地跟明镜一样,以安隆的形象,让他前去祝寿,简直比砸场子还恶劣! “你不还有个小弟子吗?”吕述元慢吞吞地接过话头,“他既然也不要重修煅体法诀,便麻烦他跑一趟就是了。” “将岸?他现在不过锻体境五重,哪里能承担如此重任?不妥!”漆雕尘连忙摇头道。 “你说什么?” “锻体境五重?” “没开玩笑吧?” “胡吹大气吧你!” 漆雕尘话音未落,一旁的诸峰首座和宗门长老们就群相耸动起来,这个入门一年才勉强煅体的将岸,怎么可能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连破五境?如此惊人的晋级速度,宗门已经近万年都从未有过了! “漆雕师侄,你此言当真?”连一贯从容肃然的孔长老也面带惊容地追问确认道。 “修为这种事情,一试便知,我又如何能弄虚作假?”不得不说,将岸的进境漆雕尘自己也吃惊无比,因为只有他最清楚,黑水真诀的修炼最大的瓶颈到底是什么!可是那个黑瘦小子看似貌不惊人,却总是能做出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修炼的是何种法诀?”极少开口的讲经堂长老镜夜音忽然问道。 “跟我一样!”漆雕尘眼睛一眯,给镜夜音使了一个微不可察的眼sè。 “那就让他去!”镜夜音的瞳孔猛地一缩,继而吩咐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散会之后,让那孩子来讲经堂见我。”镜夜音是长老中年纪最长也修为最深的,虽然他很少开口,但是话语权却极重,既然他这么发话了,连掌教真人也没发出任何异议,当众拍板了这个决定。 不过这件事却像是投进平静湖里的小石子,荡起了层层的涟漪。 “什么?将岸已经晋级到了锻体境五重!!”孟天翔得到消息后惊得目眦尽裂,没想多不过短短数rì,他们之间的距离就拉开了这么远!“看来我要赶快联系一下爹,让他给我多准备一些用来冲级的灵石了!将岸啊将岸,迟早要让你尝尝朱雀焚世的绝大威力!” “那个夺走我冷钻的黑瘦小子在不到一个月内连破五重小境界?这不可能!”黎玉堂得闻消息后的震惊也不在孟天翔之下,原本他只以为将岸只是个可以随手捏死的小虫,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不过本公子已经开始转修凤凰涅槃经了,你小子就洗净了脖子等宰吧!” “哦?上次那个贡献yīn鬼的小家伙居然有如此妖孽的修行天赋?这倒是值得关注一下了。”闫广平则是暗幸自己无心插柳地与将岸结下了善缘。 “难以置信,没想到将师弟不仅炼器厉害,连修炼的进境也如此的突飞猛进,我好像结交到不得了的人物了!”米老板暗自得意,修行的境界越高,就能搞到更多更好的炼器材料,炼出来的宝物自然也就越厉害! 除了上述那些直接与将岸有因果的人,其他同届的弟子们也都暗自震惊,若不是他们现在都更换了高阶的煅体法诀,恐怕连与其竞争的勇气都提不起来了! 第四十一章完整的黑水真诀 当rì下午,将岸怀着忐忑的心情推开了讲经堂的大门。 讲经堂里地方不大,但却打扫得特别清爽干净,堂口的两尊赤金魔像擦得光亮如新,一尘不染的地面上整整齐齐地铺设了四十九个红sè蒲团,镜夜音就盘坐在正中间的那一个蒲团上,正用灼灼的目光审视着推门进来的黑瘦少年。 “弟子天泓山将岸,拜见镜长老!”将岸连忙躬身行礼道。 “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看看。”镜长老虽然年长,但却面容清癯,脸上没有半丝皱纹,自然垂下的胡须修长而整齐,双目炯炯有神。唯一有些奇怪的是,他的双眉都从中而断,一眼望去,就像有四条眉毛一样! 镜长老仔细地端详了黑瘦少年良久,脸sè从平静到惊讶,又从惊讶到惊异,到了最后,竟是变得有些惊恐! “你的面相之奇,老朽从未见过。”镜长老一边示意将岸坐下,一边继续解释分析道,“但凡是练了那门法诀的人,以阳躯载yīn泉,所以面相里就会逐渐呈现出一些死相出来,比如老朽的断眉,又比如漆雕师侄的唇薄如纸。可是你却眉浓如墨,唇丰如脂,人中修长,鼻梁高挺,貌陋而福厚,眼窄而含怨,这么多相互不可得兼的面相特点集中在一个人的脸上,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若是有人跟老朽转述你的面相,老朽决计不会相信,可是你却活生生地坐在这里,又由不得老朽不信!”镜长老神光湛然地直视着少年的双眼,“孩子,你年未及冠,怎会有如此凶暴而压抑的怨恨!” “我…” “不用勉强作答,有点秘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不是道门暗派来的内鬼就好!”镜长老看到将岸脸上的难sè,露出一个理解而宽厚的笑容,“修炼那门法诀所需要克服的煎熬和痛苦,又岂是道门那帮无胆匪类所能够承受的!” “弟子先谢过镜长老的理解,却不知长老今rì传弟子前来,究竟所为何事?”将岸再度躬身行礼道。 “宗门此次要派你下山去恭贺幽冥老祖九百九十岁大寿,漆雕师侄跟你提过了吧?” “是,师父交待过了。” “你此次下山,代表的就是九幽门,我们虽然只是边陲小派,但也不能让人家轻易小看了!”镜长老神sè郑重地交待道,“既是如此,宗门总要给你点压箱底的手段,以免遇到冲突的时候示了弱!” “什么手段?剧毒的秘蛊?铜甲尸?高级鬼卒?还是强力的灵宠?”将岸一听有宝贝可以拿,立刻就神采飞扬起来,可是他每说到一样东西,镜长老就摇一摇头。 “那还有什么?”将岸灵机一动,脸上忽然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难不成是一件上品法器?”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怎能如此迷信诸般外力?”镜长老轻啸一声,长身而起,双手平摊着抬起到胸口位置。 这个时候,镜长老的全身都闪耀着明亮炽热的金光,只有平摊的双手漆黑如墨! 接下来,点点涟漪自手掌的中心向四方荡漾而去,到达手掌的末端后又倒流回来,然后不断缩小,汇聚,沉淀,直到凝炼成两个乌黑发亮的小水球。 “你看好了!”刚才的步骤似是极为耗神,镜长老的额头上,面颊上还有鼻头上都满是晶莹的汗珠,他大喝一声,那两个小水球便向有人推动一样从他的双手掌心滚动到了食指指尖,然后他运指如风,迅疾无比地对着堂口的一尊赤金魔像戳了过去! 赤金由星辰砂,赤霄钢和摩诃铁jīng三种材料混合而成,质地坚硬而厚韧,连开山大斧都很难在全赤金的东西上留下划痕。 然而,如此刚硬而厚重的巨大魔像,却在镜长老的两根手指下如同纸糊的一般而被轻易洞穿!这说明那两个小水球有着超乎想象的腐蚀力和穿透力! 镜长老一击得中后,马上运转缩地成寸的神通,瞬移到两尊赤金魔像的背后,收回了那两个乌黑发亮的小水球。 “不要小看这两个小玩意儿,它们的属xìng至yīn至重,以你锻体境为例,一滴就有千斤的重量,每提升一重小境界,就能多凝炼出一滴。到了入魔境,九滴汇聚成一滴,则入魔境的一滴就有九千斤重!以此类推,到达风劫境的时候,一滴就有四十七亿八千两百九十六万九千的重量,便算是号称不知有几千里的北冥鲲鹏魔体也能轻松贯穿!”镜长老一面擦拭着额上的汗水,一面神sè傲然地解释道。 “可是我记得师父说过,九阳神功凝炼出来的‘黑水’,千万不能掉落到地上,否则会引来滔天大祸。” “九阳神功?‘黑水’?”镜长老有些惘然地反问道,“那是什么?” “就是咱们现在修炼的这门法诀啊!师父让我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及这门法诀的原来名讳…不过既然镜长老也是修炼的‘黑水真诀’,应该没有太大关系吧。” “又冒出来一个‘黑水真诀’,漆雕师侄也真是够诙谐顽皮的!”镜长老听明白以后哈哈大笑,笑声中,竟是蕴含着无限的伤感和苍凉!“也罢!就算是‘黑水真诀’好了!没错,除非你想与对方同归于尽,永堕地狱,否则就千万,万万,永远也不能让‘黑水’落在地上!” “好了,现在便让老朽传给你完整的‘黑水真诀’,不仅包含了淬体部分,还有‘黑水’的温养方法和一些应用心得。待你真正将这一套东西融会贯通,运转如意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什么养鬼炼尸,驱兽下蛊都不过是小道而已,真正的魔门强者,只靠一副千锤百炼的肉身,仅凭一双变化无方的肉掌,就足以纵横八方,横行天下!”镜长老说完就示意少年重新坐下,然后他也盘膝坐回了讲经堂居中的那个蒲团上,开始向将岸传授最完整的黑水真诀要义。 不得不说,作为讲经堂的长老,镜夜音是一个非常擅于传道授业的人,他不仅口头叙述,还不时地亲身示范,旁征博引,把每一个要点都教得层次分明。 而得了逆天行一世记忆传承的将岸更是一个极为优秀的弟子,不管镜夜音讲到多么艰深晦涩的部分,他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抓到重点,还不时地举一反三,提出一些极具深度的问题,甚至想出一些天马行空的创意应用,让镜长老感到非常满意。 时间过得飞快,近两个时辰过去了,这场愉快的教与学也终于来到了尾声。 “镜长老,弟子还有最后一个疑问,用作炉鼎的鬼卒,怎么升级比较快?” “嗯?你也说了那不过是炉鼎而已,又为何要升级?”镜长老反问道。 “这样子…”将岸愣了一下,忽然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可能是弟子搞错了,那弟子就没有其他问题了。” “那就去吧!你现在虽然只有煅体境五重,但是加上身体为了承载‘黑水’而额外增加的气力,真实的战力足以应付锻体境以内的任何对手!”镜长老仍旧盘坐在蒲团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入定了。 “是,谢镜长老!”即使镜夜音已经闭上了双眼,少年依然恭敬地做足了礼数,这才悄然无声地离开了讲经堂。 他这半天的收获巨大,需要回去好好实践消化一下,三rì以后,他就要离山了。 与此同时,将岸要代表宗门去恭贺幽冥老祖大寿的事情也四下传遍了,一股潜动的暗流无声无息地流淌着,想要趁着少年独自下山的机会…计划着点什么。 比如山门百里之外的嘉祥关,一个身穿黑sè甲胄,头戴百炼钢盔的中年男子就收到了从九幽门传出的传讯纸鸢。 “弄死一个锻体境五重的魔门弟子?这可比让老子四处搜刮灵石要容易得多了!天翔,你就安心好好修炼吧,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老子自然会安排妥当!” 又比如山下定远城里的旭rì武馆,馆主晁成龙也受到了一笔定金不菲的刺杀任务。 任务是匿名委托的,目标就是一张黑瘦少年的画像,惟妙惟肖。 “儿郎们,大生意来了!”晁成龙指着画像哈哈大笑道,“这次的任务是杀一个锻体境五重的魔门弟子,你们敢不敢哪?” “才锻体境五重而已,又有什么不敢的!” “只要是没入魔的魔门中人,咱们武道修者杀之如狗!他们现在的心思应该都在提升境界上呢,又怎么可能像我们一样耗费恁多时间去磨练武技?可杀!” “可杀!可杀!可杀!”武馆里的弟子们一个个“嗷嗷”大叫,杀气腾腾! “那好!咱们旭rì武馆便接了这宗委托,儿郎们给我cāo练起来,三rì后准备动身!” (小魔头要下山了,道门的少侠们,你们准备好推荐票砸死我了吗) 第四十二章下山 三rì后,在山门前,安隆和崇求凰一起给将岸送别。 “小师弟,把这个拿着,路上应该能用得上。”安隆说完就从储物戒子里取了两样物事出来,一个是照鬼镜,正是上次将岸从米玄手里“拍”下来送给他的那一面,还有一个外形有点像罗盘,正反两面都刻录了阵法,应该也是一件法器。 “这是什么法器,有什么用?”对于礼物,将岸向来是却之不恭,马上就接了过来,“厉害,正面这个是冰心咒的阵法,可以宁神静心,抵抗一些魅惑人心的术法…可是师兄,我若是已经被魅惑了,谁来发动这法器来救我啊?” “你笨啊,这法器是让你来救人的,不是给自己用的!”安隆被将岸一句话堵得满脸通红,恼羞成怒地反驳道,“被人魅惑说明你的魔心不够坚定,受点惩罚也是活该!” “反面刻得竟然是复合阵法,我来看看,一个烈阳闪,可以让对手短暂失明;一个藤木缠绕,这个可以限制住对手的行动;还有这一大块密密麻麻地都刻得是什么…服了,全部都是冰箭术!这个复合阵法也忒yīn了点吧?”将岸没看几眼就瞪大了眼睛。 “嘿嘿,小师弟,你的阵**底相当深厚么,不用师兄解释,你就弄明白用法了!”安隆yīnyīn地jiān笑道,“这可是师兄想了好几个晚上才琢磨出来的手段——就是要让对方看不见也动不了,只能傻站着被shè成刺猬!怎么样,师兄够犀利吧?” “做工简陋,刀法粗糙,整体的效用大打折扣!唯一可取的,也就是那么一丁点儿创意罢了!”一旁的崇求凰不屑地评论道。 “也不是啊,你没看到安隆师兄双眼通红,左手上还有好几道血痕吗?我想他一定花了蛮大的心思才给我炼制了这个法器!”没等到安隆发飙,将岸就摇着头认真地反驳了崇求凰。 黑瘦少年这么一说,安隆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求凰说得其实也没错,我的手艺真的不太好。不过这一次能够成功完成这件法器,让我信心大增,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再为你炼制一个比‘yīn阳镜’还给力的法器!” “还是看看本公子为你准备的临别赠礼吧!”崇求凰说着也从储物戒子里取出一个jīng致无比的小黑罐来,递给了将岸。 “三师兄,这里面又是什么宝贝?”将岸拿着小黑罐左看右看都不得要领,在没有得到崇求凰的嘱咐前,他又不好意思自做主张地打开来研究。 “其实也不算什么好宝贝,不过是一小罐本公子自采的槐花蜜而已。”崇求凰背过脸去,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槐花蜜?求凰,莫不是你那忘情院里的那株千年龙爪槐?”安隆听完却脸sè一变,失声高叫道。 “不管它千年还是万年,终究只是一株槐树而已,犯不着这么大惊小怪吧?”崇求凰故作轻松地回应道。 “嘿哟,那为何胖爷我每次过去,连摸一下都不让?你入门快要五年,龙爪槐也开了五次花,试问你哪次给胖爷我尝过一口?”安隆不客气地反驳道,“我早听师父说了,年岁越久的老槐,蜜质就越发粘稠清香,而且还有快速恢复元气的奇效,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啊!” “哼,算你识货!”崇求凰的嘴上仍旧硬气,脸上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淡淡的伤感,“小师弟,安胖子他说的也没错,东西是好东西,本公子也不算是个大方的人……但是无论如何,我真的很感谢你为我解开了心结。” “虽然我还是无法彻底地改变这慵懒随意的xìng子,可是你知道吗,昨晚我梦见凰了,几百年来,这是第一次!谢谢你!”崇求凰说着又把脸背了过去,这个骄傲自矜的公子哥儿,不想让两个师兄弟看到自己感怀落泪的样子 “哈哈哈,rì有所思,夜有所梦!若是连想都不敢想,又哪里来的希望!”黑瘦少年哈哈大笑,把两位师兄的赠礼都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戒子,“二师兄,三师兄,我走了!在山上待了一年多,我也该顺道回去看看定远城里的父老乡亲们啦!” 前文里提到,将岸是个孤儿。自出生起,他就被遗弃在定远城里的一片长年无人治理的贫民区中,被一个拾荒为生的老头子所收养。 老头子姓将,名字不详,所以大家都唤他做老将头。将岸这个名字就是他取的,寓意为将临彼岸。原因无他,只是寄托了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希望这个从出生起就没爹没娘,又被收养在破落棚户里受苦受穷的可怜孩子,能早一点脱离这生活的无边苦海。 将岸十岁那一年,老将头在睡梦中安详地故去了,什么也没留给他。 那个时候起,黑瘦少年便开始吃百家饭。 善良而淳朴的邻居们口粮本来就很有限,还要匀出一份给这个正在长身体的少年,使得他们的生活更为拮据。然而,他们却并无怨言,只是尽他们所能的让将岸吃得好一点。 将岸自己也从来都不闲着,他几乎每天的每时每刻都在干活,拾荒,打柴,用自制的小弓箭打猎,为了吃饱,他什么都肯干,也什么都能干! 十四岁起,他开始四处寻访修行门派拜师,目的…还是为了吃饱。 所以那天在宏武殿外看到天真淳朴的李黛眉,他就像是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一样亲切。他欣赏她,虽然没有很好的出身,但是却有勇气和能力凭借双手去养活自己。也许她并没有什么值得去“永葆”的漂亮容貌,但是她至少有一条不被生活所压弯的挺直脊梁! 将岸加入宗门以后,也从未避讳过自己的出身。他是孤儿,他成长在破落棚户里,这些都是他刻苦修炼,勇往直前的重要动力,是他不敢,不愿,也不能回避的过去,无论何时何地,他都能心无挂碍,堂堂正正地向任何人坦陈。 虽然他的坦诚并没有换来任何尊重,反而还因此遭到了孟天翔和涂画非的陷害以及其他外门弟子的鄙夷和排挤,他也从来都没有为此而后悔过! 在山门告别两位师兄后,将岸就一路往东来到了山下的定远城。这个决定让他暂时避过了旭rì武馆埋伏在山门北面树林里的伏兵。 进了定远城,将岸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一家当铺,他要把身上剩下的下等灵石全都兑换成银票。 凑巧的是,当铺的看门小厮居然是个熟面孔,此人名叫李达,小名唤作二狗子,以前少年还在定远城拾荒讨生活的时候,没少受过此人的欺辱和戏弄。 “哟,这不是将岸么,一年多没看见你,现在混得人模狗样了么!”看到将岸要进当铺,李达立刻抬起蒲扇一般的大手,拦在了少年的面前。 “怎么?今天你们当铺不做生意?”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李达这样的人物,在少年的眼中与蝼蚁一般无异,所以他很自然地无视了对方挑衅的眼神,淡然地问道。 “做!怎么不做!”李达哈哈大笑,“不过我们‘如意典当’是定远城最大的当铺,一向只接受有身份有信用的客户,你这种小叫花子,嘿嘿…” “那我换一家好了。”将岸闻言也不生气,转身就要走开。 “等下!”相较于此刻将岸平静而淡然的气度,李达更喜欢一年前对方那种敢怒不敢言的憋屈和无奈神情,所以他一个闪身,又张开双手拦住了少年的去路。 “又不让我进,又不让我走,我又不是大姑娘,你这么当街拦着我做什么?” “我…”其实李达就是纯粹地想要跟少年过不去,这个问题他还真的答不上来。 “我就是想进去典当点东西而已,又不是意图不轨,还是劳驾你让一让吧!”将岸说着就按住了李达拦在自己身前的一只手,试图推开他。 “小叫花子,你敢推你家达爷!”对李达这种身体比头脑发达的人,一个的身体接触就能立刻刺激到他简单到极点的本能。 所以他马上一只手用力挣脱,另一只手一巴掌就往少年的脸上括去。 却万万没有预料到,对方的手就像铁箍一样,根本就挣之不脱! 而左手那一巴掌,则是被将岸在半空中微微一带,转了一个大圈,狠狠地括在了自己的右脸,“啪”地一声,好不响亮! 第四十三章我来自魔门 这么大的动静,如意典当里的人不可能听而不闻,所以里面马上就跑出来几个身着劲装的孔武大汉,为首之人环眼浓眉,宽脸阔鼻,形貌甚是粗豪,张口就大喝道:“来者何人,敢来我如意典当闹事!” 李达被自己一个重重地巴掌给打蒙了,正在愣神的当口,突然来了后援,马上就又抖了起来:“小叫花子,快给达爷松手!别以为在外面学了点庄稼汉的把式,就能来如意典当闹事!” “二狗子,这位是?”为首的大汉走近几步,沉声问道。 “黎哥,这小子以前是城北破落棚户里的小叫花子,这一年不知道上哪里学了点本事,就到这儿来找我的麻烦!”李达左拽右拉,用尽了吃nǎi的力气,也无法挣脱将岸干瘦有力右手,只能像个猴子一样围着少年上蹿下跳,丑态尽出。 “这位少侠,你与二狗子往rì有仇?”被叫做“黎哥”的大汉摸不清将岸的底细,本着谨慎的原则,他很客气地问道。 “倒也谈不上。” “那你这是?” “何不问他自己?” “二狗子,你且说说看,若是当真有人恶意滋事,黎哥也会还你个公道!”将岸的回答不算客气,“黎哥”上下打量着这个穿着朴素但却气度不凡的黑瘦少年,一时还拿不定注意要从何处着手。 “黎哥,这小子是个孤儿,以前捡破烂儿的时候跟我打过几架,今儿是上咱们如意典当挑事儿来的!”李达听到“黎哥”肯为他撑腰,胆气更壮,谎话是张口就来。 “哈哈哈,原来‘穷吃鬼’昔rì在拔舌地狱里处理的就是你这种烂货,也难怪它提不上劲儿来!” “似你这般人,恃强凛弱却又欺善怕恶,杀你还脏了小爷的手,滚吧!”将岸哈哈大笑,一把甩脱了李达的手,像扔垃圾一样把他向身后随手丢了出去,在众目睽睽之下,李达有如腾云驾雾一般飞到了空中,越过了高达五六丈的城墙,直接掉进了数十丈外的护城河里! 这一手“黎哥”自问也能做到,但却绝对没有办法完成得像将岸一样潇洒轻松,难不成这个黑瘦少年竟是个不世出的武道天才? 道门的修行者绝对没有这么大的气力,所以“黎哥”就很自然地推测将岸是一个练武之人。 至于魔门,他想都没有想过,这年头,哪还有敢招摇过市的魔门弟子? “少侠好俊的功夫!”无论如何,将岸的能力已经赢得了“黎哥”的尊重,“在下旭rì武馆黎江,不知少侠尊姓大名,师从何派?” “叫我将岸吧,我来自魔门…” “你竟是魔门弟子!”将岸话还没有说完,黎江已经神sè大变地后退几步,失声高叫道。 “啊?山里的魔头出来了吗?” “快跑啊,烧杀捋掠,无所不为的大魔头进城了!” “赶紧上报给衙门,让他们派衙役来拘捕这个魔门余孽!” “这个时候衙门管个屁用,赶紧去城里的玄冰门和陷空派在城里的招募分点去求援啊,那里才有能收拾魔头的少侠和道爷!” 他这么一喊,四周围的人群顿时像是遭遇瘟疫一样四散逃避开来,繁华热闹的长街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内变得空无一人,只有远方隐约传来的哭喊声和叫闹声。 “他是将岸,黎叔,你没听清吗,他就是那个最新任务里画得那个黑瘦小子啊!”黎江身后有个人忽然指着将岸激动地喊道。 “真的!难怪我说怎么如此眼熟!”黎江也认了出来,连忙嘱咐身后的几名旭rì武馆弟子道,“从刚才那一手来看,这小子的气力惊人的很,不愧是魔门余孽,身体淬炼得无比jīng强!我们几个先想办法拖住他,等一会玄冰门和陷空派的人来了,自然能够将其合力拿下!” 此刻的将岸心情非常复杂:虽然在梦境里,他已经对魔门被构陷排挤的事实有了一定的认识,在宗门里,那些长老首座们也曾反复强调过山外险恶的世情,但是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算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魔门大厦将倾,摇摇yù坠的悲凉与无奈! 连宗门的名字都还没来得及报出来,就已经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看来魔门的名声早就不臭在一门一派,而是整体被黑得没影子了! 曾几何时,只有神通境以上的魔门修行者才敢以“魔头”自居,那是个无限荣耀的称号;而现在呢,连他这种尚未入魔的毛头小子也被称为“魔头”了,这其间的辛酸和伤感,又岂是旁人所能够体会的?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将岸心神电转,百感交集的时候,黎江已经带着几个旭rì武馆的弟子把他围在中间,攻了上来。 前文提过,武者和魔门弟子在锻体境上其实水平相差不大,都是练皮。这几个人在武道上都下过十几年的苦功,气力大约都在两三千斤上下,也就是锻体境三到五重之间的修为。 旭rì武馆的招牌武技是阳刚拳和旭rì脚,走得都是刚猛强硬的外功路子,拳脚使出来虎虎生威,颇有气势。 虽然黎江嘴上说得谦虚,只是要“拖住”而已,可是当真动起手来,三个弟子出脚,分袭将岸的脚踝,膝盖和下yīn,四个弟子出拳,对准少年的两边后腰和胸前双胁,最狠的是黎江本人,只见他高高跃起,双脚如勾,直取将岸的面门! 以他的脚力,便算是生铁铸就的大门,也能被他一脚踹穿! 这个人能屈能伸,心狠手黑,是个人物。 上次杀武强是迫于形势,而这一次,少年甚至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应对,就已经身陷对方的绝杀之势中了! “自作孽,不可活!”在这一刹那,将岸的脑子里满是逆天行最后的箴言:切勿退缩,不留遗憾! 温暖的橘sè光芒瞬间包裹住了少年单薄的身躯,他长啸一声,双脚交错向后滑出六七步的距离,躲开对方三个弟子的下盘袭击,与此同时,他头也不回,双手握拳,连续两招黑龙摆尾,“喀嚓噶拉”两声脆响,jīng准无比地捶断了身后两名武馆弟子的手腕! “啊嗷嗷”身后传来不绝于耳的凄厉惨叫,少年却心硬如铁,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见他沉腰落胯,眼中jīng芒一闪,迎着飞踹而来的黎江就是一拳势不可挡的开门见山。 这一招是他练得最纯熟也最jīng纯的武技招式,力量,技巧,气势和摧枯拉朽般的刚猛穿透力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毫无保留地砸在了迎面而来的黎江右脚脚心上! “咔嚓咕噜咔嚓咕噜”一阵连绵而细碎的挠心闷响从拳脚接触的那一霎开始不断地响起,伴随着黎江野兽一般令人胆寒的惨叫悲鸣声。那是怎样的恐怖嚎叫啊,就像是把人被活剐时发出的哀嚎拨快数十倍一样! 所幸这个过程很短,当长街恢复安静的时候,黎江那八尺长的身躯已经缩成了不足一尺——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筋骨都被将岸那一拳的穿透力给震碎了,泛着泡沫的鲜血和碎裂的脏器从身上的所有孔窍里溢流出来,就像是被打翻了的酒囊饭袋一般! 这一拳将岸也不知道空挥过多少万次,可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料到,当真使出来的时候,竟然有恁大的威力! 如此的凶焰魔威,连那两个手腕被砸断的武馆弟子也都被震慑得忘记了哭喊和呼痛! “哈哈哈,妖魔妖魔,不是仙佛,但随本心,何惧因果?”此刻的将岸只觉得胸中一口滞涩的浊气就此而出,舒爽无比!人要杀我,我便杀他,如果连这样的因果都不敢承受,又怎对得起逆天行自爆yīn魂的成全? “哪里来的魔头,好大的杀xìng!”随着一声轻喝,一个青衣老道手持三尺长剑,由远而近地向着仰天大笑的黑瘦少年直刺过来! 第四十四章陷空派 “老道,你的杀xìng也不小!”将岸侧身闪过这一剑,脸带讥诮地回应道。 “为了斩妖除魔,匡扶正道,贫道愿担任何因果!”青衣老道一剑直刺落了空,马上反手横削,长剑划向将岸的腰际。 黑瘦少年的动作灵活无比,一个轻巧绝伦的侧空翻,又躲开了第二剑。 “好油滑的小子!还不赶快束手就擒!”青衣老道长剑一转,“嚓嚓嚓”连环三剑,分刺将岸的左胁,右肋和小腹,三剑落空之后,又是六剑,六剑刺完,再来九剑,一剑更比一剑狠,招招不离要害! 这样的剑法虽然比不得御使飞剑的层次,也算是颇见功底的jīng妙杀招了。 可惜他遇上了将岸,一个身法高明到可以在狭小的空间内避开七种术法狂轰滥炸的对手! 所以不管青衣老道的剑法如何变化,那一抹雪亮如玉的剑尖都只能在少年的要害周边徘徊,却始终难以触及。 “束手就擒?是坐以待毙吧!”青衣老道的剑法变化并不太多,没几下就让将岸摸透了套路,闪躲得也就越发轻松起来,“莫说是停下,只要我的动作慢上半分,怕是早就被戳了几个透明窟窿了吧?” “看你的杀人手段,便知道你入魔已深,能由贫道亲自送你重入轮回,已是你几世都修不来的福分了!”青衣老道久战未果,嗔目大喝一声,三尺三寸长的青钢剑,剑尖上骤然冒出一截七寸长的冰尖柱来! 这个变化来得又快又急,等将岸察觉到的时候,冰冷锋利的柱尖已经划破了他的外衣,触到了他胸口的皮肤! 眼见他的胸口就要被冰尖柱所刺穿,一道如同chūnrì暖阳一般的光芒从他的皮肤上亮了起来,冰尖柱一触即化,转眼间就化成了一抹升腾的水汽,连个影子都没能留下! “哈哈哈,小爷有九阳神功护体,什么水啊冰的,对我统统都不管用!”将岸大笑三声,双掌一合,迎面接下了青衣老道的青钢剑,“老杂毛,你不会以为这把玩具一样的破铜烂铁真能伤得了我吧?”说着就手上用力,“锵”地一声,一把拗断了百炼jīng钢制成的青钢剑身! 废掉了对方的长剑,将岸随手一推,一股沛不可当的大力就把青衣老道甩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十几丈外的如意典当大门上高悬的牌匾上。 “小叫…将岸…,你现在到底是何身份,连玄冰门的道门老爷也敢得罪?”这个时候,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李达拖着摔伤的腿从城门外爬了回来,恰好亲眼目睹了此前的一幕,于是便用颤抖而恐惧的声音问少年道。 “得罪?嘿嘿,你相信吗,我本来只是想去你家当铺用灵石换点银两而已…”将岸说着就指着城里飞袭而来的三名白衣青年冷笑道,“你看看,又来了三个,谁也不关心我的来意,谁也没所谓我的善意,只因为我来自魔门!” “哪里来的魔头,敢伤我道门中人?”连台词都大同小异,他们是跋扈惯了呀! 也难怪他们会如此嚣张:在定远城里,在大片大片的道门势力范围中,魔门的弟子跟过街老鼠一样,一露面就会遭到成群的道门少侠们联手追杀——而每杀掉一个魔门弟子,参与出手的道门弟子们都会不同程度的受到宗门褒奖,他们被塑造成典型,被美化成英雄,被凡俗人们竞相传颂…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这种畸形的体制下,一个魔门弟子的出现对他们而言就像是天上掉灵石一般可遇不可求的大机遇! “既然总是要动手,我从哪里来重要吗?”黑瘦少年冷冷地回应道。 “最好说下,最近宗门里管得严了,把你们魔门中人按照宗派分成三等,话说一等跟三等之间,相差的待遇还不小呢!”其中一个白衣青年嚷嚷道。 “没错,小子,既然左右都是死,若是你能配合一点,道爷我自然会给你个痛快!” “快说吧,幽冥宗还是天魔派?要不白骨洞也行,这都是可以换来筑基丹的!” 这一番话听得将岸目瞪口呆,究竟是多安逸的生活和多离谱的洗脑手段,才能养出这么些个完全失去思考能力的蠢货啊! “不好意思,我九幽门的。”将岸笑了,杀意全消。 “啥?师兄,你听说过没?”最开始搭话的那个白衣青年问另一个矮个子道。 “一点印象都没有,真有这个门派吗?” “我也没听说过。不过师父好像提过,还有一些不列入此三等的小门派…” “那tmd就是不入流的!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奖励措施了!”矮个子的白衣青年打断道。 “玄冰门的杨老道虽不成器,也有炼气五层的修为,没赏还要冒险,不值得!” “小子,你走吧,我们不打了!”三个白衣青年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异口同声道。 这么神奇的转折,饶是将岸曾在梦境中经历过逆天行一世五百余年的岁月,也完全无法预料得到! 他虽不惧因果,也没有嗜杀到想要屠尽天下道门弟子的程度,既然对方有意罢手,他也就无意继续在此纠缠,毕竟他还赶去城北探望那些曾经帮助过自己的邻居朋友们。 不过就在他转身的最后一刻,向来谨慎的他又有意无意地多看了那三个白衣青年一眼。 又恰巧看到那个矮个子的嘴角露出一个有些诡秘的微笑…再看他的眼神,灵动而有神,又哪里有一点懵懂糊涂的样子?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九幽门就在西边不远处的山区里,这几个道门弟子若是常驻定远城,又怎么可能当真不知? 不管那三人的宗门如何规定,自己杀黎江在前,伤青衣老道在后,对方就这样视而不见地放走自己,回去以后又该如何向宗门交待? 而最为可疑的是,若是道门当真都养的是此等蠢货,魔门又何止被逼到今天这个地步? 想到这里,将岸眉头一扬,猛地转回头去! 正看到那三个白衣青年指着自己哈哈大笑。 同一时刻,他只觉得脚下一轻,四周围三丈见方的区域都塌陷下去! 陷空派!那三人肯定是陷空派的!这是将岸在疯狂下坠时唯一的想法。 可是他们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地底下还有生力军?还是通过某种道门术法?原本地下的那些泥土又被挪到了哪里? 几个弹指的功夫,他就坠到了底,还没等他来得及抬头看一眼,现实就回答了他的最后一个疑问——无数沙石泥浆从天而降,将他生生地活埋在了地底! “哈哈,师父说得没错,魔门弟子肉身发达,头脑简单,总以为靠那身腱子肉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矮个子眼见将岸中招,被困在地底,得意地大笑不止。 “主要还是薛明师兄的计策高明啊,我开始还纳闷呢,跟这个魔门中人扯咱们宗门的事情做什么。”这个“薛明师兄”说得就是最开始搭话的那个白衣青年。 “谭青,李杨,这个小魔头年纪轻轻本事不小,连杨老道都降他不住,咱们可要千万小心应对,莫要yīn沟里翻船哪!”薛明的神sè仍旧不见轻松,认真地提醒道。 “没事儿,他被压在地下换不得气,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要憋得头晕眼花!”谭青,也就是那个矮个子继续得瑟道。 “然后咱们师兄弟三人就运转土遁术下去给他来个彻底了断!”李杨说着就眼神yīn狠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等足一盏茶吧,比较稳妥。谭青,你去看看杨老道的伤势吧,咱们同为道门中人,面子上的事情总要做得像样子一点!”薛明嘱咐道。 第四十五章将坑就坑 不得不说,陷空派的人还是小看了将岸。 他曾在天隐池底练拳,苦练过憋气的本事。而且他的气力远超同境魔门弟子,气脉自然也比别人要悠长地多。 这一次大意被骗,他的心里感到格外的窝火! 一直以来,挖坑都是他的强项,黑瘦平凡的外表和贫寒的身世非常具有迷惑xìng,宗门里的涂画非,孟天翔还有掌教的亲传弟子黎玉堂都在他手上吃过大亏,倒霉的武强甚至还因此丢了xìng命。 可是今天,就在刚才,他居然反被人坑了!而且还坑得如此彻底,跳进来就出不去了! 现在他已经大致可以猜测出,陷空派弟子刚刚使用的应该是类似土熊搬山一样的术法。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术法一定需要相当的准备时间才能发动,这也是那几个陷空派弟子故意装疯卖傻,跟他插科打诨的原因。 吃一堑长一智,即便在梦境里有了逆天行的一世魔修经验,他个人的洞察力还是显得嫩了点! 在黑暗的地底,每一个动作都要耗费相当大的体力。 被陷空派弟子回填入坑洞的那些泥沙碎石,已经逐渐跟周围凝成一体,给将岸带来越来越沉重的压力。 他使足了力气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储物戒子,把“穷吃鬼”放了出来。 “哇,好憋闷哪,你搞什么鬼呢!”“穷吃鬼”的降临把四周围的沙土挤压得更为凝实,也让这个本来就狭小无比的空间显得更为拥挤。 “我们被困在地底,你爪子那么锋锐有力,快帮忙挖出一条回地面的通道来。” “呸,你把我当什么,土拨鼠还是穿山甲啊!”“穷吃鬼”听完就不干了,爪子一缩,身体抱成了一个球,“我可是瑞兽,干不来这种粗活!” “那好吧,今天可真衰,先是受骗,又要…” “被人骗了?”“穷吃鬼”似是对骗子有着极为与众不同的情结,“想当年在拔舌地狱,连苏秦和张仪这种窃国巨骗都要尊我一声‘琼哥’,现在倒好,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敢骗到我琼哥的小哥哥身上了!” “不行,对于这种不长眼的jiān猾小人,必须我亲自出马收拾才行!”习惯很有趣,在拔舌地狱的时候,“穷吃鬼”厌恶和痛恨它的工作,但是每当听到“骗”这个关键字的时候,它又会不由自主地将此看成是自己的责任。 说干就干,不用将岸多说,“琼哥”就一言不发地开工了,它的爪子本就极为锋利坚硬,现在又被它非常有技巧地并拢在一起,不仅增大了每次挖掘的空间,还特别的省劲。 没一会儿的功夫,将岸就紧跟着不断挖掘的“穷吃鬼”上行了好几丈,距离到达地面不过剩下一两丈之遥。 “等一下,不要动!”正挖得热火朝天的“穷吃鬼”忽然停下了动作,静静地趴伏在洞穴深处,耳朵伏地倾听。 “怎么了?” “上面有动静,好像有人施展了土遁一类的术法潜入到地底来了!”“穷吃鬼”不答,直接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对少年的识海jǐng示道。 “一定是那几个陷空派的道门弟子…就是骗我的那几个人。”将岸也用同样的方式回应道。 “那好得很!下来了就别想再上去了,咱们就在他们自己挖的坑里解决他们!”处于工作状态的“穷吃鬼”恢复了拔舌地狱里“琼哥”的霸气侧漏,恶狠狠地发出了讨敌宣言。 再说那几个陷空派的弟子,他们给玄冰门的杨老道处理好伤势后,又等来了一些玄冰门和陷空派的道友以及定远城知府和驻城军队的人。 再加上将岸被困住后,就再也没有过动静,这大大地鼓舞了不明真相的群众,没一会的功夫,刚刚四散奔逃的百姓们就纷纷聚拢了回来,把如意典当这一带的长街围堵得水泄不通。 人们一个个探头探脑地张望着,热切地相互交流着,就像是在围观叛党遭擒和匪首伏诛一样兴奋。 “喂喂喂,有谁看到那个魔头长什么样子了?是不是身高一丈多,胳膊粗得跟我的大腿一样?” “我好像看到了,那是个小魔头,看上去很年轻,个子也不高,又黑又瘦。” “那怎么可能?按照你的描述,那就是个小庄稼汉呀,咋会是吃人肉喝人血的魔头?” “爱信不信!小魔头也厉害啊,在如意典当里当差的那个黎哥你知道吧?对,就是旭rì武馆的教头,两三千斤的石狮子,人家抄起来连大气都不喘一下!结果刚刚被小魔头一拳打成了肉泥,嘿,那叫一个惨!” “没错没错,还有玄冰门的杨老道,他的剑法舞起来咱们看都看不清,也被那小魔头三拳两脚就打得半死,还不厉害?” “哟,这么说来,这陷空派才是真厉害啊!几个派出来招募的年轻弟子就能降妖除魔,看来以后咱家的儿子得送去陷空派才是。” “就是,陷空派的道爷们念两句咒语,就把那小魔头给活埋了,这才是玄妙jīng湛的道家手段啊!” “别吵了,快看,那三个道爷要下地擒魔了!” 就这样,在一众围观者热情而期待的眼神中,在其他道门弟子羡慕而妒忌视线里,薛明,谭青和李杨三人就像是三个大英雄一样发动术法遁入了地里。 此前他们三人合力施法,总计搬出了三丈见方,约十丈深的土方。 所以按照常理,他们直接从正中心区域遁入到地底十丈深的地方,应该就能找到将岸。 不过此三人还是多了一个心眼,他们分成三路从三个方向分别下遁,以防止被地底的“魔头”一网打尽。 若是将岸此刻还留在原地,这样的策略的确颇为保守稳妥,可惜此刻的将岸早就挪了位置,跟着“穷吃鬼”在地下挖了一条迂回上行的通道,正在守株待兔呢! “早知道术法这么有用,当时在山上就该学上几手,也不会搞得现在这么被动!”将岸一边沉默地趴伏在地道的土堆里一边用传音入密向“穷吃鬼”念道。 “别这么说,道门和魔门的术法并不相同,据我所知,魔门的术法限制太多,远远不及道门的给力…注意,人下来了,分别在咱们的东面,西面和南面,目标应该是我们出发的地方!” “他们用土遁前进的速度快吗,若是跟咱们相差太远,根本就没办法反击啊!”将岸一边跟着“穷吃鬼”快速下行,一边继续用识海与它交流道。 “哼,土遁说得好听,跟我一边挖一边搬土是一个道理,他们应该都是炼气层次的修为,能够调动的天地元气非常有限,肯定不会比‘琼哥’的爪子快!”“穷吃鬼”铆上劲了,两只前爪发疯一样地狂刨不止,迅速向着两人的南方行进,“好了,有个小子就要来了,你做好准备!”它挖得猛停得也急,一下子就又趴伏下来,当真像是一只灵活顽皮的土拨鼠一样。 “耶,不好…”第一个入彀的是矮个子谭青!他费力地运使着宗门秘传的搬土陷空诀,突然觉得一阵轻松,整个人就栽进了“穷吃鬼”挖出来的地道里。 在这狭小黑暗的空间里,他连什么情况都没来得及搞清就被将岸一把揪住扭断了脖子,而“穷吃鬼”更是不客气地趁着他断气的刹那直接吞掉了他的yīn魂。(如果大家觉得有些章节还写得不错,就点一下赞字吧,2点起点币,给我一点点小鼓励,谢谢) 第四十六章三只死狗 “你怎么也不等项老怪净化一下就直接吞了?”将岸见状一皱眉头。 “不用紧张,‘琼哥’净化的骗子何止亿万,多这一两个不会影响我太深的!”原来“穷吃鬼”早就看穿了少年的用意,“我最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为什么十八层地狱要我们兄弟十八个分别净魂?恐怕也是怕我们口杂吃坏了脑子!” “你不想胜过你那几位哥哥了?” “你上次跟我们讲你三师兄的故事,我不知道项老鬼怎么想,对我还是有点触动的。”“穷吃鬼”的耳朵紧贴着地道的墙壁,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虽然我也想变得更强大更威风,但是我不能也不愿成为另一个九哥或者十三哥,我是琼翅贵,拔舌地狱的‘琼哥’,无论为了怎样的理想和目的,我都不想否定自己而变成另一个存在!”虽然只是识海里的交流,将岸仍旧听出了“穷吃鬼”内心的焦灼和迷茫。 “可是你也没有找到一个明确的前进方向,是吧?你毫不犹豫地吞掉那个倒霉道门弟子的yīn魂,只是不想失去自己,对吧?” “管那么多呢!以后凡是遇到招摇撞骗的jiān猾小人,就直接交给我来处理吧!反正这种人早晚也要下地狱,我就当做在人间跨界办公了!”“穷吃鬼”又恢复了初见时的没心没肺,也许骗子的最高境界就是连自己也能骗过吧! “那两小子好像在地下碰头了,正顺着地道一路寻过来呢!”“穷吃鬼”说着就抛下了谭青的尸体,惟妙惟肖地学着谭青的声音大叫道,“在这里,快过来!” 这一手把潜伏在土堆里的黑瘦少年给震得够呛,这小怪也忒多才多艺了! 然后地道里便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快速爬行声,从地底甚至冒出一丝微弱的光亮来。那两人还点了火折子。 薛明和李杨一边爬一边暗自心惊。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地底挖出这么一条地道来,对方的肉身还真不是一般的发达! 若不是骤然听到了谭青的声音,他俩都有先回到地面,再与其他道友商量对策的冲动。 地道并不长,两人很快就爬到了尽头,看到谭青正一动不动地趴伏在地上。 “谭青,你怎么了,那小子人呢?”李杨连忙问道。 “嘘,小声点,你俩赶紧过来看!”“谭青”低声地回应道。 听到谭青的声音,两人的情绪稳定下来,便继续匍匐前进不止,一直凑到谭青身边,李杨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问道:“到底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谭青的头忽然一百八十度扭转过来,森然道:“看地狱!” 圆睁而无神的双眼,微微翻吐的舌头,好难看的死相! 就在薛明和李杨两人大骇受惊而失神的一刹那,将岸和“穷吃鬼”分别从藏身的土堆中现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了两人的xìng命! “哈哈哈,你们挖坑的时候,一定没想到这也是你们的葬身之地!”“穷吃鬼”一面甩掉身上的尘土一面哈哈大笑。 “走,咱们到上面一点去,总要给等待的人一个交代才是!”将岸一手提着一具尸首,再度向地道的最上方爬去。 再说地面上,这么久还没有一个人上来,完全不担心肯定是不可能的。 “要不,你们陷空派再下去几个少侠看看?”杨老道被将岸打伤了五脏六腑,到现在仍旧还咳血不止。 “不妥,那样会让在地底奋战的人觉得宗门不信任他们!”一个唇红齿白的俊朗青年摇头道,他是陷空派在定远城分点的主事者蒋茂开。 “可若是他们三人遭遇不测,也是咱们宗门的损失啊!”另一个陷空派的弟子提出了不同意见。 “要不咱们玄冰门派几个弟子也去看看,这样就不会影响到你们师兄弟之间的情谊了!”刚刚薛明等三人的关照,杨老道还是很承情的。 “这个…” “有动静了,那一片土地在微微颤动!”人群里有个眼尖的童子,大概七八岁的年纪,正指着薛明他们下去的地方大叫道。 “那魔头肯定不敢出来,看来是薛明他们几个功成而返了!”听起来,蒋茂开的心情并没有表现得那么高兴,甚至还有一点点淡淡的失望。 “哈哈哈,一会那个魔头应该会像一只死狗一样被薛明师兄他们扔出来吧,真是太威风了!”说话的这个人却是薛明等几人的死党,所以连忙趁机给他们造势。 “乡亲们,快准备好锣鼓,让我们一起恭迎除魔卫道的英雄凯旋!”一旁的定远城知府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总算能给上级一个说得过去的交待了。 而外面的百姓们闻言更是欢欣鼓舞,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整的这条长街好不热闹! 就在这鼓乐齐鸣,万人同庆的时刻,地底的“穷吃鬼”和将岸也挖到了地道的尽头,在泥土缝隙投下的光亮中,少年竭尽全力地依次将薛明,谭青和李杨三人的尸首掷了出去! “出来了!”当第一具尸首从地面飞出的时候,无数的围观者异口同声地欢叫起来。 可是当第二,第三具尸首紧接着飞出的时候,当内圈的众人看清楚尸首的衣着和面目的时候,欢呼声戈然而止! 可笑的是,外圈的人还不明就里,仍旧在欢天喜地地敲锣打鼓,燃放鞭炮,与内圈人的不知所措和目瞪口呆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再看地上那三具尸首的死状,皆是头颈被扭断,舌头翻吐在外面,全无形象地烂趴在地上,可不正像三只死狗么? “蒋少侠,贵派这三位年轻俊杰可不能就这么白死啊!这小魔头如此心狠手辣,以后还不知道要在我定远城惹下多少祸事!”定远城的知府刚才看到黎江惨不忍睹的尸首,就已经暗自作呕,现在又亲眼目睹陷空派的三位少侠罹难,心中充满了惶恐和畏惧。 “是啊,蒋少侠,说来惭愧,我玄冰门是真的不擅长遁地之术…” “难不成我们陷空派就是天生打洞老鼠的命?我们宗门一下子损失三名外门弟子,我回去已经很难交代了,你难不成还要我们全部陨落于此,连个回去报讯的人都没有?”刚刚是群侠齐心伏妖魔式的剧情,大家都是一团和气,好像彼此之间都熟稔得很;现在骤然情况急转直下,变成了谁先出头谁丧命的情势,蒋茂开又不是傻瓜,当然要义正言辞地推诿一番咯。 蒋茂开突然翻脸,玄冰门的杨老道演技也不差,他瞪大了眼睛,又呕出一口老血,痛心疾首地高呼道:“哎,若不是老道伤重垂死,怎能眼见这小魔头横行霸道?罢了,在地底下敌暗我明,贸然下去风险太大,我们还是速速请求宗门的支援,从长计议吧!” “哈哈哈,真是太痛快了!这几个少侠的资财颇丰啊,看来我也不用费事去什么当铺换银两了!”就在地面上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将岸一边清点着从薛明三人身上得到的战利品,一边跟着挖掘不止的“穷吃鬼”往城北的方向遁去。 “废话!你又不干粗活儿,当然痛快咯!”“穷吃鬼”当了大半天的土拨鼠,肚子里好大的怨气,马上便借机抱怨起来。 “快点挖吧,城里的主要势力都聚集在刚才那一块,一会咱们就能上去了!”将岸财迷地数着储物戒子里新增的黄白之物,一天的坏心情好像都烟消云散了。 第四十七章人物皆非 大约两柱香后,满身都是污泥的将岸才跟着“穷吃鬼”一起从定远城内的某个犄角旮旯里摸了出来。 “今天劳动过量了!你必须给我找点好吃的来补补才行!”“穷吃鬼”一爬出来就开始撒泼打滚。 “你不才吃了三个准生魂吗,那个比yīn魂要有滋味得多吧?而且还都是修行者的魂魄,肯定也比凡人的要强上不少!”将岸全身上下黄一块黑一块的都是泥污,以他现在这个形象,叫他小叫花子都是客气了,简直就是一摊人形的烂泥团! “话说你下山不是去给那个什么幽冥老祖祝寿去么,怎么跑城里来了?”“穷吃鬼”一展殷红的血翅,用力得抖着身上的污泥和尘土。 “我入宗门前就住在这定远城里,今天回来,只是想看看老邻居和老朋友的,没想到去个当铺就节外生枝,惹出这么多是非和因果出来。”将岸也左擦右抹,反而弄得脸更花了。 “哈哈哈,那些混出了名堂的大小骗子也好这一口,这叫做‘富贵还乡’,说白了就是穷显摆加瞎得瑟,矫情的很!”“穷吃鬼”指着狼狈不堪的少年哈哈大笑道,“你看你现在的落魄邋遢样,连带我也锉得像一只土狗,这也好意思回去探访老友?” “你懂个屁!”泥菩萨还有点土脾气呢,更何况将岸只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看见没有,这个才是真实惠!穿成什么样子,又有什么打紧?”将岸说着就从储物戒子里掏出一大把金条银块来。 “对了,你给我把头上的角和身上的翅膀收起来,就装成一只土狗吧,低调一点!”将岸又嘱咐道。 “知道了!咱们现在这鸟样要是还不算低调,这人世间就没什么低调的人了!”“穷吃鬼”越看将岸越好笑,又要撒泼打滚,结果被将岸用一记蕴含了煅体法力的巴掌扇了起来。 一年没有回来,定远城里的变化比少年想象中的要大很多,整个城市整洁了很多,很多旧房子都在拆除中,各家店铺的布告栏里都能看到各种“道前私塾”的招生布告,道门扩张的脚步越来越快了。 这种无法形容的陌生让将岸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于是他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无视过往行人异样的眼神,步履如飞地带着“穷吃鬼”向城北的棚户区赶去。 当他连续穿过四条长街和七条小巷,来到记忆里本该熟悉的地方时,却只看到一大片旁边堆满了黄沙,水泥和青瓦红砖的空地。 “这位大叔,这里在建什么,原来住在这里的人呢?”他连忙拉住一个过路的中年汉子问道。 “你不知道吗,正道第一大门派天一宫也要进驻咱定远城啦!这里就是在给他们建一个道观。你看看,这里原来多乱啊,到处堆得都是垃圾,远远地就能闻到臭味儿!现在好了…” “我问你,原来住在这里的人呢?”将岸打断了对方喋喋不休的唠叨,黝黑的面庞上露出一丝森然之sè。 “你想干什么?我…我身上没钱的…”那人这才注意到黑瘦少年满身的污泥,忙不迭地后退几步,紧张地摇头道。 “我要你钱做什么!”少年是真的急了,他从储物戒子取出一锭约十两重的纹银,“只要你好好回答清楚我的问题,这锭银子就归你了!” “好好好!”看见白花花的银子,那人顿时就来了jīng神,“这里原来住的都是些没房没地的破落户,他们有些做点小买卖,有些干脆就拾荒为主,把这一带搞得脏臭无比,一直都让知府大人颇为为难。所以借着这一次天一宫进驻的机会,知府大人狠下决心,勒令这一群破落户搬到定远城外的伏流镇去!” “哦,所以现在他们都已经搬走了?” “搬走?哪有这么容易!看见那边树上挂着的尸首了吗,那就是死赖着不走而被府衙大人下令处决的!”那人说着就用手指向身后十余步外的一棵百年老槐,上面飘飘荡荡的挂着一具僵化的干尸。 少年心情忐忑地走近几步,恰巧那具干尸被风吹得转过头来,却是昔rì待他最厚的邻居刘安。 “刘大叔!”将岸双眼圆瞪,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解开了树下的绳索,把刘安的尸体放了下来。 “小公子,你疯啦,这可是知府大人派人吊上去的,擅自解开可是要被关进大牢的!”那人见状大惊,连忙大声劝阻道,惹得周围的几个过路人也纷纷驻足而观。 “其他人呢,他们在哪里?”将岸却不理会那人的聒噪,只是默然地轻抚着刘安带着恐惧和愤怒的焦黄面庞,沉声问道。 “现在应该都暂住在北城门外吧,其中可有你的旧识?”那人问道。 “以前算是有些旧识吧。不过他们就这么丢下了刘大叔…这笔账我早晚要找他们算!”黑瘦少年说完就一把抱起了刘安的尸首,脸sè漠然,看不出喜怒。 “你真的要带走这具尸首啊,这可是…” “银子拿去,你可以走了。”黑瘦少年头也不回地将那锭大银丢在了地上。 “谢谢,谢谢小公子赏赐!”那人从地上捡起银子,也不嫌弃上面的污泥就直接揣进了怀里,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黑瘦少年连同那只形貌凶恶的土狗都已经不知所踪了。 “穷吃鬼”跟着将岸飞速地穿行在定远城里,他们行动如风,又专拣偏僻的小街小巷走,所以一路上倒也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你不是要去探访老友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翻脸不认人了?” “刘大叔是个很热心的人,以前我还住在棚户区的时候,每次在外面受了欺负,都是他为我出的头…”黑瘦少年一边答非所问地呓语着,一边抱紧了手中的干尸,声音干涩到几乎失语。 “我要去做一件事情,从此以后,就只能在暗地里默默地关心和帮助这些旧友们了。”将岸在深巷的yīn影中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全身的骨节发出清脆无比的裂响,“就算不能富贵还乡,带给他们骄傲和荣耀,也不能倒过来拖累他们,你说是吧?” “小哥哥,你不会想去杀了那定远城的知府吧,这光天化rì的,不是干那事儿的好时机啊!”“穷吃鬼”闻言sè变道。 “有什么不好?我料想晚上的防守肯定更为严密,不如趁着他以为我受伤遁走的机会,杀他个回马枪!”将岸不以为意地回道。 “也对,刚才闹过一场后,那些道门宗派应该都会传讯向本部求援,等增援的人来了,就更没什么机会了!”在“穷吃鬼”的感觉中,此刻的将岸就像是一座处在爆发边缘的火山,表面的平静下蕴藏着可怕的力量和致命的杀机。 “那知府权威再盛,也不过是个凡人,道门宗派的人来得再多,也不会特意去维护他的安全!只不过杀完人以后走得会比较麻烦而已!”虽然满腔的愤怒烧得少年气血翻涌,他的头脑却前所未有的清醒,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清醒! “你不用先去把这位大叔的尸首先埋葬起来吗?”他俩急速奔行,已然看到了远方的府衙门匾,“穷吃鬼”看将岸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忍不住又多嘴地问了一句。 “不用!既然刘大叔死不瞑目,我便让他亲眼看看那跋扈狗官的下场!” 青天白rì下,一个衣衫褴褛,全身都是泥垢的黑瘦少年带着一只其貌不扬的土狗从正门径直冲进了定远城的府衙!(求点推荐票,谢谢~) 第四十八章无人可挡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你干什么?站住!” “来人啊,有人强行闯入了府衙!” 将岸和琼翅贵的动作何等迅捷?没等府衙门口的看门衙役反应过来,一高一矮两道淡淡的虚影就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帘中,让他们面面相觑之余,只能立刻高声示jǐng。 进入府衙后,将岸就带着琼翅贵迅速地穿过前院,跨过仪门,又冲过一条长长的中院,来到了府衙的大堂,也就是俗称的“官老爷开堂问案的地方”。 此刻已经过了未时,威武庄严的府衙大堂里空空荡荡,只有几个清扫卫生的仆妇和小厮正面带惊恐地望着两个来历不明,形貌可怖的不速之客。 “嘿嘿,明镜高悬?我看是草芥人命吧!”琼翅贵望着大堂正zhōngyāng高高悬挂的牌匾,不无讽刺地冷笑道。 “妖怪开口了!快跑啊!”那几个仆妇小厮眼见这只豹子大小的土狗居然还能口吐人言,俱是惊得魂都要飞了,嘴巴喊着要跑,腿却像是筛糠一般抖个不停。 “知府人在哪里?”将岸走近几步,问其中一个小厮道。 “你问凌大人?他在…他在…”那小厮此刻才看到伏在黑瘦少年肩头的干尸,惊得张口结舌,口吐白沫,瘫软在了地上。 “凌大人此刻不在府内,他去…他去城里的陷空派道观了!”一旁的另一个小厮不等将岸再问,就主动交待道。 “果真?”将岸见此人回话时神sè慌张,眼神飘忽不定,顿时便起了疑心。 “何人来我定远城府衙闹事,速速报上名来!”就在这当口,身后一个雄壮的声音传来,府衙内的卫队赶来了。 “知府人在哪里?”将岸转过头来,继续着他的问题。 “罗捕头,此人不是杀人犯就是疯子,他的肩上好像有个死人!”身后的那个小厮一边飞快地跑到了府衙卫队的身后一边高喊道。 “恩?那不是被老子亲手吊起来的刘安吗,没听说他有儿子啊?”那罗捕头长得膀大腰圆,满脸的横肉好不凶恶,他胆子大眼睛也尖,一眼就认出了少年肩上的刘安。 “你下的手?” “哼,这种不识进退的贱民,不是老子动手,难道还要污了凌大人的贵手!”罗捕头冷哼一声,拔出了腰间朴刀,指着将岸道,“小崽子,今儿你硬闯府衙,又擅自放下刘安的尸首,已然犯下滔天大罪,还是…嗬嗬” 罗捕头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干瘦的拳头就塞进了他的嘴里,打爆了他的头! 临死前的最后一瞬,他睁大了眼睛,用眼底的余光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条削瘦但却棱角分明的胳膊,咽下了一口带着污泥味儿的口水,这才心有不甘地断了气。 红的血,白的浆溅得他身后的一众卫队衙役满脸都是,好似那冬雪中傲然绽放的点点梅花,有一种荡人心魄的灿烂! “知府人在哪里?”将岸漠然的脸sè没有一丝变化,他不动声sè地一把甩开罗捕头死猪一样肥硕庞大的尸身,继续问道。 “救命啊!” “不要杀我!” “我真的不知道,好汉饶命啊!” “爷爷饶命,我可没动过刘好汉一根汗毛啊!” “在…在…在内宅的书房里!” 罗捕头是这一众衙役中本领最为高强的一个,他都被对方一拳击毙了,剩下的几个衙役哪里还有胆子反抗?所以他们立刻被吓得跪的跪,逃的逃,尿裤子的,吓晕厥的,咋咋呼呼的好不聒噪! 而嘈杂纷乱的人声中,终究是有一个知情的仆妇结巴着说了实话。 “我们走!”得到想要的情报,将岸便带着琼翅贵穿过大堂后面的寅恭门,越过穿山游廊一般的西花厅,直奔府衙最深处的内宅而去。 “来者何人,何事闯入定远城府衙?”西花厅走过不到一半,两个道装老者先后现身,拦住了将岸的去路。 少年也不搭话,只是闷着头继续向前,想要硬闯过去。 “王道友,此人肩上似是扛了一个死人,满身的血腥气,来者不善啊!”其中一个老道连忙拔出了肩上的桃木剑,念动法诀,一道火墙便拦在了将岸的身前。 少年见状脚步不停,右拳一摆,就是一记风扫残云,激荡的拳风在火墙中开出一条窄小的通道来,他和琼翅贵便借着这条临时通道冲破了火墙,继续向内宅门的方向前进! “他用的是武技,不是武道中人就是魔门弟子!快拦住他,千万不能放跑了!”姓王的老道暴喝一声,掷出两个黄纸符箓。 符箓迎风就长,化作两个一丈高的金甲神兵,脚踏风雷一般追堵住了少年。 “‘穷吃鬼’,交给你了!”将岸此刻心里只想速速杀了那定远城知府,所以他一个灵巧的飞掠,从两名金甲神兵之间的缝隙穿过,毫不停留地向近在咫尺的内宅门杀去。 而琼翅贵则亮出了身后的血翅和头上的漆黑大角,开始与金甲神兵厮杀游斗。 “李道友,这是什么凶兽,怎么从来未曾听闻过?”姓王的老道眼见自己的金甲神兵被琼翅贵的黑角血翅冲撞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龟裂伤痕,连忙讶然地问另一个老道。 “别管这些细枝末节了,那人似是冲着凌大人去的,我们得赶紧去保驾护航!” “不打紧,你忘了,凌大人身边有那四个人保护,又有何人能伤得了他?”王姓老道却不慌张,神情笃定地宽慰李姓老道。 再说将岸,进入内宅院后,他的斗志和杀气都已经攀升到了顶点,穿过一个种满荷花的池塘后,他看到了正带着四名道装青年从一间厢房里出来的定远城知府凌退思。 “刘大叔,咱们到了。你再稍等片刻,我让你看看这狗官是何下场!”这个时候,将岸终于停下了奔行不止的脚步。他小心地把刘安的尸身从肩上卸下,轻轻地靠在了池塘边的小桥前。 “那是何人,莫不就是引发jǐng报的歹人?”凌退思等人也看到了将岸。 “不管他是何人,敢擅闯府衙内宅院,就是死罪,拿下!” 那四个道装青年都是炼气境五重以上的修行者,这么年轻就达到这样的境界,他们有足够的骄傲理由。 不仅如此,他们师出同门,还有一套极为强大的合击阵法,所以把他们安排在凌退思身边,宗门很放心,凌退思也很满意。 面对眼前这一个全身都是血污的对手,他们自然犯不着一上来就大费周折地动用合击阵法,那可是他们压箱底的本事! 于是,其中一个身材最小,脸上稚气未脱的小道士不慌不忙地拔出桃木剑来,很是懒散地对着将岸放出一道五雷咒。 好熟悉的咒法! 看着一道手臂粗细的蓝紫sè闪电从天而降,将岸的心中涌起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可不就是昔rì武强的临死反击吗? 因此他也立刻依葫芦画瓢地按照上次应付武强的方式,一招以不变应万变的开门见山,先是以慢打快,用如山岳一般的拳势接下这道雷霆万钧的重击,然后再骤然发力,在那倨傲的小道士未及反应之前砸碎了他单薄如纸的胸膛。 直到临死前,那个小道士的脸上还挂着一丝淡淡的不屑,他压根也没想过自己会栽在这个颓废落魄,肮脏不堪的歹人手上! “建明!” “这不可能!” 剩下的三个小道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得目瞪口呆,一个与自己朝夕相处十余载师兄弟,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陨落了! 一直以来,他们都习惯了先互通来历,再上手试探,逐渐根据对手的实力一点点释放底牌的对战模式,又何曾遇到过这种上手就分生死的血腥搏杀? “是高手,快结阵迎敌!”一旁的凌退思倒是旁观者清,连忙疾声提醒道。 可是结阵要四个人,他们从来没有练过,试过,甚至想过,只剩三个人要怎么办! 而这一刻的迟疑,又给了将岸一次扩大战果的机会,趁着三个小道士茫然失措的当口,黑瘦少年一个急速前冲,凌空跃起,一招流星赶月飞袭而至,又砸爆了一个小道士的后脑! 飞溅的脑浆shè进了他的眼睛里,引起一阵刺痛,他也不急着擦拭,握紧双拳,竭尽全力地向身前的地面狠狠地捶去,敲山震虎! 这个招式一般用作群战的开场白,用刚猛无铸的拳劲把地面砸出一个大坑,从而震得附近的对手下盘不稳而纷纷退避。 他这个时候用这一招,本来只是为暂时的失明争取一下时间。 却没料到,等他眼睛勉强看见的时候,那两个小道士里居然有一个当真被震得跌倒在地,正在挣扎着爬起身来! 这样难得的战机,将岸又如何会错过? 所以他马上一个懒驴打滚,借势滚到了摔倒的小道士身旁,反手一招黑龙摆尾,捶断了对方的腰椎,眼见也是不能活了。 “死吧!”直到这个时候,最后那个小道士才如梦初醒地从怀里掏出一道鲜血书写的黄纸符箓,使尽全力地砸在将岸的身上! (不好意思,家里有事,更新有点晚了~) 第四十九章事了两碗臊子面 黄昏时分,在定远城府衙不远处的一个小酒肆里,一个身穿青sè布衣的黑瘦少年正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里,“哧溜哧溜”呼呼吸吸地吃着一大海碗漂满红油的臊子面。 臊子面是定远城的传统特sè美食,以半肥半瘦的猪臊子为主料,再辅以豆腐干,胡萝卜,黑木耳和豆角为配料,特点是面条细长,厚薄均匀,臊子鲜香,面汤油光红润,味鲜香浑厚而不腻。 定远城的父母官在光天化rì下被破门而入的歹徒枭首夺命,这么骇人听闻的重大惨案,不仅惊动了全城的官差和驻守军队里的大头兵们,连城里的那些道门弟子们也都行动了起来。 他们封闭了所有的城门,每一段城墙也都分派了重兵看守,剩下的人则开始了轰轰烈烈地全城大搜捕,誓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个胆大包天的罪犯,将其明正典刑,千刀万剐! “老李,你说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连王法都不怕了?”外面的形势如此紧张,连小酒肆的里食客们也感受到了。 “王法?那强人连府衙内的几位道门客卿都一并杀了,又哪里会把王法放在眼里!依我看,能做出如此大事的人,绝非籍籍无名之辈!”被称作“老李”的人是个一身短打扮的中年汉子,他喝下一口面汤,很是肯定地断言道。 “李兄的分析固然有理,不过据府衙看门的衙役说,来者满身泥污,来去如风,还带了一只凶暴无比的犬型奇兽,更可能是山里的大妖化形,到城里来行凶了。”一个身穿儒衫的食客也摇头晃脑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我也同意王秀才的话,肯定是化形大妖,不然也绝对应付不了府衙里的那些道爷们!”一个十仈jiǔ岁的jīng壮青年也附和道,“李大叔你不知道,那几个道爷厉害着呢,我以前见识过,又能引火又能唤雷的,那可都是仙家手段啊!” “你们说,会不会是白天在那如意典当闹事的魔头干的?”最开始问话的那个食客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这也不无可能!说起来那小魔头鄙人也曾惊鸿一瞥地看到了半边脸,那长得叫一个凶恶,黑面獠牙,招风耳,手臂粗的跟钵子似的,一拳就能砸开一尺厚的城门….” …… 可是不管外面喧哗吵嚷地有多厉害,酒肆里的其他食客讨论得有多热烈,坐在角落里的黑瘦少年都充耳不闻,只是一心一意地大口吞吃着海碗里的面条,吃得满头大汗,辣得啧啧称爽! “好面,吃得痛快!”待他吸掉最后一根面条,又一口把海碗里的红汤喝了个底朝天,这才一抹嘴意犹未尽地大喝道,“老板,再给我来一碗,多放点红油和辣椒!” “好咧!”小店没有小二,小老板把厨子,掌柜和小二的职事都一并兼了。 虽然这个小酒肆已经开了二十多年,但是遇到这种真心懂得欣赏自己作品的食客,小老板还是显得特别的热情。 所以给少年把面端上桌以后,他又善意地追问道:“今儿城里出了大事,恐怕到晚上都不会再有几个生意了。后厨还有些多余的臊子,要不给这只灵犬也盛点儿?” “噗嗤”少年闻言,一口把刚刚囫囵吞下的面条喷了出来,“哈哈哈,人家唤你做灵犬呢,要不要赏脸尝个鲜儿啊?” 一直趴伏在少年脚边的土狗听了就站了起来,全身的毛发都倒竖起来,对着少年“汪汪”地怒吼不止。 “不吃就算了,瞎嚷嚷个什么劲儿!”少年见状也不生气,只是向小老板抱拳致谢道,“多谢老板客气,它今rì所食甚饱,怕是没有口福了。” “不妨事,不妨事!”那小老板没料到少年带的这只土狗凶起来这么吓人,被惊得后退两步,连忙摆手道。 其实不止是那小老板,就连小店里剩下的几个食客也都被狂叫不止的土狗吓住了,唯恐它突然发狂就扑上来咬人。 这个时候,几个官兵手按在佩刀上杀气腾腾地进了小酒肆。 “这里谁是掌柜,快出来,官爷有话要问你!”为首的那个官兵八字胡,鹰钩鼻,看上去比土匪还要凶恶几分。 “我就是,不知几位官爷有何事问小老儿?”小老板战战兢兢地走上去答话道。 “凌知府被歹人所害,死无全尸!我等奉命搜查可疑人士!”那官兵恶狠狠地大喝道,“你可曾遇到过什么形迹可疑的客人?速速给官爷们交待清楚!” “这…小店就这么大,客人你也都能看见,哪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小老板硬着头皮回答道。 “呔,我说小老儿,窝藏歹人可是以死罪论处的,你可要考虑清楚了!”那官兵嘴上仍旧说着场面话,暗地里却不动声sè地用宽大的身躯拦住众人的眼光,对着小老板做了一个隐晦的数银子动作。 “官爷,小店是小本经营…” “哟,我说小老儿,你还真是识相的很啊!”那官兵冷哼一声,轻轻地拍了拍小老板的脸蛋,然后带着身后的几个跟班大马金刀地杀进了小酒肆的厅堂。 “怎么了,一个个都不敢看官爷,是不是心虚啊?”yù加之罪,何患无辞?那官兵心里跟明镜似得,若是当真遇到了敢冲进府衙里刺杀知府的强人,他们几个大头兵顶个屁用?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出来讹诈一笔罢了! 他这么一说,店里的几个食客都不情愿地抬起了头,有些迟疑地看着他。 除了仍旧呼呼吸吸吃面不止的黑瘦少年。 “哟,张大哥,有人不给咱面子啊?”一个跟在后面的官兵不yīn不阳地挑拨道。 不过黑瘦少年依然像是没听见似的,连吞几大口面条后,又抱起海碗“咕嘟咕嘟”灌下去一大口漂满红油和辣椒的面汤,吃得那个叫香甜! “你小子耳朵聋了吗,老子在叫你呢!”挑拨的那个官兵见少年还是不理他,觉得丢了面子,一把拔出了佩在腰间的朴刀,斩在了少年面前的方桌上。 “好危险,差点糟蹋了一碗好面!”少年此时方才出声,他的手脚灵活无比,抢在那一刀砍实之间抱走了桌子上的大海碗。 “妈的,哪里来的野小子,敢戏弄你家官爷!”那官兵恼羞成怒,再一次挥起明晃晃的朴刀,就要剁在少年的脑袋上,却被身后的“张大哥”给一把拉住了。 “张大哥,你为何要拦我?” “郑贤弟,咱们难得出来放一次风,只为求财。你若当真坏了他xìng命,我们回去需不好交代!”“张大哥”小声在“郑贤弟”耳边低语道。 “哼,到时就说这小子有嫌疑,又拒捕…”那姓郑的官兵上下打量少年好一会,终究还是气馁道,“罢了,这小子瘦瘦黑黑,全身都称不出几两肉来,哪里有一点强人的样子?就算是报上去也决计交待不了!” “你知道就好!看他吃面时的那副猴急样子,就知道肯定没什么油水,还是继续逼迫那小老儿就范吧!”姓张的官兵又小声地教训“郑贤弟”道。 而这个时候,黑瘦少年已经喝掉了手中海碗里的最后一口红汤,打了一个饱嗝,掏出一锭五十两重的纹银出来!人已经杀掉,面也已经吃完,他决定帮一帮热情好客的小老板。 “站住!”几个官兵异口同声地喝道。 “没看出啊,看你这土里吧唧的样子,没想到出手倒是豪阔的很哪!”姓张的官兵见到那锭大银,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马上就转变了态度,恶狠狠地指着少年身旁的一个大黑口袋道,“快把这个口袋给官爷打开,官爷怀疑里面有可疑之物!” “一个死结而已,官爷何不自解之?”黑瘦少年当然是杀完人的将岸。 满城的官兵,官差和道门少侠们都在发疯似地四处搜捕他的下落,却没有谁能想到,他杀人割头后,又不慌不忙地在府衙的池塘里洗了一个澡,换上了一身小厮的衣服,大摇大摆地带着“穷吃鬼”从正门晃荡了出来。 杀凌退思,他杀得心安理得,因为此人该死。所以杀完人后,他既没有仓皇逃窜,急着出城,也没有带着满身的鲜血招摇过市,引发不必要的杀戮。 走了没几步,肚子饿了,他又进了这家距离凶案现场不过几十步之遥的小酒肆里,连吃了两大碗喷香鲜辣的臊子面! “哼哼哼,臭小子,你今儿是哪里也别想去了!要是赃物不在这口袋里,官爷也要搜遍你的全身,誓要将…”那姓张的官兵一边低声咒骂着将岸,一边粗手粗脚地解开了那个大黑口袋。口袋一打开,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就从里面冒了出来,那姓张的官兵探头一看,立刻就说不出话来了——那袋子里有一具僵硬的干尸和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可不就是定远城知府凌退思的? “誓要如何?”少年微微一笑,很是和气地问道。 可惜他自认为很具亲和力的笑容,却吓得几个穷凶极恶的官兵当场尿了裤子! (两章一起更掉吧,这就是我心中的魔,不知道有没有让从蛊真人和升邪那边过来的书友们失望!) 第五十章出乎意料的扬名 “小爷饶命,小的几个连跑腿儿的都算不上啊!”那郑姓官兵骇得一个趔趄丢掉了手中的朴刀,不假思索地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一般。 “小爷饶命啊!”剩下的几个官兵也跟着跪了,哪里还有一点此前的嚣张跋扈?恶人自有恶人磨,古人诚不欺我。这些人对百姓穷横凶蛮,可是当真遇到杀伐随心,满手血腥的强人,就瞬间变成了温驯乖巧的绵羊,一点脾气都没了。 “是啊,只要小爷给小的几个一条活路,无论以后谁问起小的,我们都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您的形貌的!”姓张的那个官兵也磕头连连地哀求道。 “怎么?不搜捕我了?”将岸不紧不慢地把大黑口袋重新扎好,神sè如常地问道。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银子还要吗?” “不要了,只要能活命,什么都不要了!” “那好,你们抬起头来,好好看清我的样子,牢牢地记住了。”黑瘦少年忽然提了一个奇怪的要求。 “小的不敢,我们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几个官兵闻言先是面面相觑,继而再度趴伏在地磕头不止,只把额头都磕出血来了也不敢停下。 “记不得怎么行?快抬起头来,不然莫怪我不客气了!”将岸有些不耐地吩咐道。若不是他别有用意,这些没种的磕头虫他看都不想多看一样。 “好好好,我们看,我们马上就看!”那几个官兵摸不清少年的意图,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满脸的惶恐和茫然。 “很好!好好看仔细了,然后把我的形貌特征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长官,就说杀人者乃九幽门将岸!” “啊?”几个官兵都听得傻了,这也忒配合了点吧? “哦哦哦,原来小爷与那九幽门的将岸有仇!高明!这招遗祸江东的毒计果然是高明得紧啊!”姓张的官兵恍然大悟,忙不迭地拍马屁道。 “什么遗祸江东!我就是九幽门将岸,堂堂正正的魔门弟子!上午在如意典当杀人的也是我!”黑瘦少年猛地一拍,把身旁的那一面柏木方桌震成了四散的木屑! “是是是,您就是九幽门将岸!”官兵们吓得又跪了。 “很好,那你们走吧。”将岸满意地点了点头,摆摆手让他们离开了。 “老板,结账吧,我也该走了!”目送着那几个官兵踉踉跄跄地扶持着离去,少年把银子掷给酒肆的老板。 “多谢少侠!少侠慢走!”小老板早就看得傻愣住了,接过银子后,连忙不停地躬身致谢。 可是过了好一阵子,黑瘦少年仍旧站在原地不动,只是用直勾勾的目光盯着酒肆的小老板。 “少侠可还有事?”小老板被他盯得全身发毛,只得硬着头皮又问了一句。 “你还没找我银子哪!不会两碗臊子面加一张桌子就要纹银五十两吧?”将岸理所当然地反问道。 “不用不用!小老儿这是吓糊涂了,少侠帮我挡掉那些官爷的盘剥,小老儿怎还能再收你的银子?”小老板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又要把手中的银子还给少年。 “那怎么行?该收的银子还是要收,一分也不能少。”将岸却不接过,神sè认真地摇头道。 见他如此坚持,小老板只得按照规矩办了,拿到找零的银子,将岸便对着小老板拱手一礼,带着琼翅贵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哥哥,你刚刚差点没搬空府衙的库房!五十两银子而已,你又何必较真?”一出门琼翅贵就忍不住问道。 “这不是较不较真的问题,这世上哪有五十两纹银两碗的面条?若是那小老板在众目睽睽之下接了我的五十两纹银,rì后会惹来多少麻烦?”将岸耐心地解释道,“那个小老板人很不错,为了五十两纹银而跟犯下滔天大罪的魔头扯上关系,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哟,看不出来,你的心思还挺细腻的嘛!”大大咧咧的琼翅贵顿时对少年刮目相看。 “少罗嗦,咱们先找个地方拿那狗官的人头祭了刘大叔!” ===================================================================== 再说那几个官兵回去后,立刻就直奔府衙,向长官汇报他们在小酒肆里的见闻。 府衙里刚刚临时成立了凌退思治丧小组和定远城防魔大队,主要负责处理凌知府的后事和定远城的维稳工作。 “什么,你们说那个九幽门的将岸身高不过七尺,生的又黑又瘦?你们到底是眼盲还是脑残啊!赶紧给本官滚回去,好好回忆清楚再来!” “想了大半天,就忆起他有一双小眼睛和一副厚嘴唇?你们是不是饿得糊涂了?满嘴说着昏话?去,让后院给他们备齐酒菜,让他们吃饱了再来问话!” “混账!一夜过去了,你们只能想起他身穿青sè布衣,做小厮打扮?张天德!郑克胜!本官记得你俩一向都机灵得紧哪!怎么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却反而畏首畏尾,说不出一句人话来了呢?再回去想想去!” 就这么来去折腾了几rì,终有一rì,张天德被问得烦了,信口就胡诌道:“大人,小人再也不敢隐瞒了:那九幽门的将岸形貌甚是奇特…” “说下去!”问话的官员目shè奇光,连忙神情热切地鼓励道。 “他身高超过一丈,体型雄壮无比,脸膛漆黑如墨,满嘴都是锋利的獠牙,就似是化形的jīng怪一般!” “好!好!好!也只有这样的凶妖狂魔,才能突破府衙内的重重关卡,连驻守在府衙内的几位道爷也抵敌不住,从而前仆后继地英勇战死了!”那官员闻言喜不自胜地抚掌称好不止,显然是对张天德的回答很是满意。 “还有跟随他的那只奇兽,长得更为jīng奇…”有了正确答案的范本,剩下的几个官兵也突然开窍了,连忙纷纷争抢着回答。 就这样,所有目击者的说法被汇总起来,除了将岸黝黑的肤sè和琼翅贵的犬状形态没有被扭曲,其他的则都被夸张放大地不成样子。 三rì后,定远城的官员们达成了共识,一同拟定了一篇文藻华丽的讨魔缴文,还特地找来了著名的画师制作了画像,在东魏帝国境内通缉九幽门弟子将岸,罪名是虐杀朝廷命官。 于是乎,借由这篇传遍帝国的讨魔缴文,九幽门将岸之名也响遍了东魏帝国内的修真门派。 尤其是在魔门宗派中,这个神秘的将岸更是引起了各大宗派年轻弟子们的重点关注。 比如在幽冥宗,幽冥老祖的关门弟子,号称幽冥宗近千年来最为出众的天才雷天佑就曾言道:“他rì若离山,必访九幽门,好好会一会这个名头如此之大的魔门俊彦!” 又比如在天魔派,“小魔女”琴悠儿也曾在私下里表示,想要见见这个与自己同样年轻却已然做下此等大事的九幽门徒。 除此之外,白骨洞的“骨罗刹”白梦婷,鬼yīn山的“yīn阳魔”任独,蛊神派的“小蛊真人”方源,霸血门的“血修罗”高欢等等各派的年轻魔门天才也都相继对这篇讨魔缴文里所叙述的九幽门将岸表示出莫大的兴趣! 而这个时候,有消息传出:下个月代表九幽门去为幽冥老祖祝寿的,就是这个神秘的将岸! (新的一周开始了,这也是工程师新书的最后一周,跪求各位书友的收藏和推荐支持,先谢过啦~) 第五十一章老鬼梦里赠金银 (真心感谢凤凰无宝不落书友为工程师投下的评价票~) 不得不说,事态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将岸意料,他实在是低估了定远城官僚的荒唐。 那一rì,定远城的所有城门都封锁了,城墙也全面戒严。不过这点困难哪里拦得了飞天遁地下海无所不能的琼翅贵? 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它就轻松地掘出一条通往城外的地道来,和将岸一起离开了定远城。 在北城门外,将岸先是觅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以那定远城知府凌退思的人头为祭,埋葬了刘安的尸身。 在下葬前,他轻轻地抹上了刘安死不瞑目的双眼,低声祷告道:“刘大叔,首恶和幕后指使皆已伏诛,愿你能早rì轮回,来世投胎到一个富贵人家,不用活得像这一世这么辛苦了。” “难!他被这狗官命人活活吊死,死前的怨气必定不小,眼下还不知道在哪个地狱里赎罪呢!”一旁的琼翅贵闻言,很是肯定的摇头道。 “他无辜冤死,还不许有怨气?按照你的说法,若是这狗官能心无挂碍地受死,他倒是不用下地狱了?”将岸眉头一扬,脸sè不善地反问道。 “下啊!不过只是去走个过场而已。我早就说了,这种人虽然坏事也不少做,但是胆小如鼠,地狱里没待几天就悔过了。”琼翅贵正在帮忙挖坑,两个灵活的前爪飞快地刨着土,然后再用后脚不停地把刨出来的土块蹬到坑外去。 “这个道理蛮好理解的啊,你们人间界不也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说法么?怨气越重,执念越强,地狱就需要耗费更多的资源和手段去净魂,当然也就待得越久咯!”琼翅贵当真是能干的紧,大坑挖好后,它用头上的黑sè尖角在坑里比划了几下,又开始把这个囫囵挖出的大坑往方形修整,不一会的功夫,一个四四方方的宽敞墓室就被它整了出来。 “哟!挖得好工整啊!你还挺有心的么!”将岸见了也忍不住暂时放下有些沉重的心情,小声夸赞了一句。 “嘿嘿,这还是从罗捕头那里学来的,他在进衙门当差前是个不错的泥瓦工,你一定没想到吧?”琼翅贵有些得意地摇了摇尾巴。 “不过我还是不太认同这种同罪不同罚的处理方式!”将岸跳进坑里,小心翼翼地把刘安的尸身放平整,盖上一条崭新的芦席。 “哈哈哈,小哥哥,便算是你飞升了修罗界,也不可能改变轮回法则啊!还是学着接受吧。”琼翅贵一边帮忙填土一边没心没肺地嗤笑道,笑黑瘦少年的自不量力。 “有些人,即使不能改变,也绝对不会接受。”将岸说得是逆天行,宁愿自爆yīn魂永不超生,也绝不放弃那些不愿遗忘的回忆和不能宽恕的仇恨。 掩埋掉刘安的尸身后,将岸很快就找到了在北城门外的一个小山坡边结庐而居的昔rì街坊邻居们。 “‘穷吃鬼’,有没有办法让项老鬼改换成刘大叔的形貌?”将岸站在远处,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正在为生活而忙碌:范大婶弓着个腰,正在用山泉漂洗衣服;王大哥正在生火,他看上去比一年前更为削瘦了;张大姐在两根大树间挂了一条长长的晾衣绳,正踮起了脚尖很艰难地把一件件洗好的衣服悬挂上去,她也比一年前更憔悴了… “怎么,你不准备过去与他们相见了?”琼翅贵抬着脑袋问道。 “我现在是九幽门弟子,杀了定远程知府的魔门余孽!”将岸把脸转过去,不让琼翅贵看到他有些神伤的脸s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有办法吗?” “如果你不想出面,又要帮助他们,办法多得是!老鬼可以托梦也可以显形,反正死鬼不都那个样子,凡人看见吓都吓死了,哪里还有心思仔细分辨?我就更厉害了,待我练成那苍茫化龙诀…” “那还是托梦吧,这个比较快!”将岸打断了琼翅贵的意yín,放出了项无天。 “将小子,你这么快就又要提升小境界了?”五级的鬼卒已经很有存在感了,项老怪一出场,好像四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 “项老怪,今天我们不修炼,请你帮个忙。”将岸接下来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项无天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唔,你的想法很好,我们这些干大事儿的人,也只能用非常规的方式来表达对亲人朋友的关心了。”项无天前世曾是叛党的头目,自然也对少年的为难之处深有体会。 当天晚上,所有暂住在定远城北城门外的人都做了同一个梦。 在梦里,老实巴交的刘安成了一个面目狰狞的老鬼,他告诉大家,他大仇得报,就要去重新投胎做人了。在城外小溪的源头,有他留下的财宝,让大家拿到以后,一起迁徙到其他的城市去开始新的生活。而在梦的最后,老鬼声sè俱厉地jǐng告每一个人,若是有人试图独吞或者是侵占不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一定会受到难以想象的可怕惩罚! 次rì清晨,人们醒来后,就开始半信半疑地相互交流着这个不同寻常的梦。 终于,有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找到了小溪的源头,并且在那里发现了整整五大箱金银珠宝,玉石翡翠! 遥望着一张张欣喜若狂的笑脸,将岸在清晨的雾霭中默默地离开,往幽冥宗的方向去了。 “小哥哥,连一两银子都不留下,这可不符合你的行事风格哪!”琼翅贵再度化作一只土狗相伴少年而行。 “嘿嘿,铁公鸡要么一毛不拔,要么就脱得jīng光!小子,你几番生死才攒下的那么一点积蓄,现在可好,一次就被打回原形了!”项五天则是化作了一把古朴的油纸伞——听说琼翅贵可以一直在外面放风,他也死都不肯再回储物戒子了。 “没什么了不起的!我此番尘缘已断,正好可以全力修行。”将岸闻言只是淡然一笑,能够以这种方式回馈曾经帮助过自己的街坊邻居们,他的心中没有遗憾。 绕过定远城,少年一行来到了一座巍峨骏险的大山前。 “两边都看不头,要不咱们就一路直行,翻过山去吧!”此时已然临近黄昏,将岸左右各望了一眼,皱眉道。 “遇山绕行,逢林莫入,这是最基本的江湖常识,都没人教你吗?”项无天不赞同。 “为什么呢?”琼翅贵代少年问道。 “怕有强人设伏,也怕有jīng怪作乱!” “他孑然一身,又穷得身无分文,怕个鸟!”琼翅贵哈哈大笑,脚步轻盈地带路去了。 “坦白说,我也想不出有什么能比老鬼和小怪还稀奇的jīng怪。”逆天行一世魔修,见过的老魔大妖还少了?所以将岸也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跟着上山去了。 而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右边环山路旁的树林里,旭rì武馆的馆主晁成龙已经带人等了少年整整三天。 “馆主,那小子真的会来吗?他不会早就翻山过去了吧?” “不可能!山上的那东西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若是他连那东西都不怕,咱们就算等来人也是自寻死路!耐心点吧,再等一rì!”晁成龙有些惶恐地望了一眼被夕阳染得血红的大山,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 第五十二章荒山,夜雨,破庙 夕阳西下,一轮如弓的残月慢慢地升上了天空,漫天的星光如雨瀑一般洒落下来,昭示着明天又将是个阳光灿烂的rì子。 然而,随着将岸在崎岖的山路上越走越远,天上的残月和星光开始慢慢被乌云遮住,行至子夜将临的时候,竟然还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不过将岸从小就是苦孩子,这点小雨他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仍旧是闷着头赶路不止。 雨越下越大,到得子时过半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哗啦啦的暴雨,连路都不怎么看得清了! 而这个时候,将岸却有些惊讶的发现,在这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雨中深夜里,前方居然传来了一丝朦胧的亮光。 按照常理,不管是出于好奇还是逐光的本能,任谁都会往亮光传来的方向去一探究竟。 可是黑瘦少年依然不为所动,不紧不慢地撑起了项无天所化的那柄油纸伞,默运黑水真诀,蒸干了湿透的衣裤,带着琼翅贵狂奔在滂沱的大雨中。 诡异的是,一盏茶的功夫后,他俩才忽然发现,那道亮光已然近在咫尺了,那是从前方的一座破庙里传出来的! 奇怪的是,他们一路都背离光亮的方向,为何会不知不觉地走到这里呢? 看到一旁的琼翅贵小嘴一瘪,似是有话要说,将岸连忙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用传音入密的方式直接向它的识海jǐng示道:“我也知道事有蹊跷,但是现在看来想要回避恐怕是行不通了,不如将计就计地进去看看,到底有什么花样。” 听完将岸的话,琼翅贵便放弃了开口的打算,像个真正的土狗一样狂吠起来,就好像是在提醒主人,有落脚的地方了。 “兀那笨狗,没事聒噪什么!当小爷我看不见吗?”将岸也心领神会地应景地咒骂了几句,便收了油纸伞,走进了那个破庙。 “谁啊!”这小庙里没有神像,是个废弃的空庙,一走进去,就看见三个凶神恶煞似的的大汉正在用一个破旧的铜锅在煮东西,一个身穿白纱薄裙,长发披肩的美貌女子被绑成了粽子一般,瑟缩在破庙的角落里,正在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将岸。 “过路的,进来避个雨。”将岸神sè淡然地回答着几个大汉的问话,既没有畏惧几个大汉的凶恶,也没有要救那个女子的意思。而琼翅贵更是恶狠狠地龇牙狂吠不止,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合身扑上去撕咬的架势。 “哼哼,大半夜的,你跑到这荒山野岭的做什么?”其中一个大汉从身旁摸出一把锋利无匹的剔肉刀,继续追问少年道。 “赶路。” “去哪里?” “好像与你无关。” “你不怕死?”话说到这份上,那三个大汉都亮出了要动手的架势。 “怕就绕路了!”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场景,将岸也没有心情再演什么戏了,直截了当地拿出了强硬的态度——想动手就尽管来吧。 “看老子剐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为首的大汉一刀斩向将岸的右肩。 这剔肉刀可不简单,剐肉放血,最是歹毒不过。 不过也算这三个大汉流年不利,今晚遇到了下山的小魔头,一拳就把剔骨刀纤薄的刀身震成了三四半,飞溅出去的刀片便割伤了其中一名大汉,痛得他嗷嗷直叫。 在这深夜荒山的破庙里,这样凄惨的叫声当真是听得人有点发瘆。 打断了剔骨刀后,将岸拳脚不停,三拳两脚就砸倒了这几个自恃武力的莽汉。 “这位公子,能给我松绑吗?”不知道何时,堵在那女子嘴上的布团掉了下来。 将岸回过头来,看到那女子正用含水的双眸凝望着自己。 “奴家名叫姬烟儿,父亲昨夜腹痛如绞,奴家便出来往定远城去求药,哪里料到回来的时候恰逢暴雨,只能在山上的破庙里暂时栖身,却又遇上了这群歹人…”那女子一边任由将岸为她松绑一边向对方讲述自己被擒的缘由,说到一半,眼睛一红,开始垂头啜泣起来。 “别哭了,绳子也为你解开了,歹人也算是解决了,等雨稍微小点,你就可以继续动身了!”将岸静静地听完那女子的自述,也不多问什么,就要转身离开。 “等下,公子,你难道要丢下奴家一个人与这三个歹人一起?”姬烟儿说着就又要垂泪。 “要不我帮你把他们杀了?”将岸回过头来,做出一个砍头的姿势。 “…那倒不用…你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吗?”姬烟儿用期待的眼神望着黑瘦少年,换做任何一个“识趣”的男子,恐怕早就千肯万愿了。 “那就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将岸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至少不要在这破庙里与对方翻脸。 “可是现在外面大雨滂沱,如何上路?”姬烟儿也不想离开这破庙! “所以你要我留在这破庙里陪你?” “奴家…”总算上道了!姬烟儿顿时喜翻了心,小脸却骤然涨红,做出一副娇羞而不知所措的样子。 “想都别想,我还要赶路!”将岸给琼翅贵一个隐晦的眼sè,撑开油纸伞就大踏步地走出了破庙。 这个小崽子看上去如此年轻,恐怕还是个雏儿,根本就不知道女人的妙处,看来不下点猛药是肯定行不通了! 姬烟儿许是得手太多次了,也可能是将岸的老实外表太具有欺骗xìng了,她连忙三步并两步地跟了上来,冲进了瓢泼大雨里的油纸伞下。 而姬烟儿随着将岸离开破庙没多远,破庙里瘫倒在地的三个大汉身上的皮肤就开始纷纷脱落下来,露出里面森白的骨头,却哪里有一丝血肉? 一阵大风吹过,吹开了破庙里铜锅的盖子,滚开的汤水里漂满了凝结的血沫,里面煮的竟是一个烂熟的人头! 外面的雨就像是从天上倒下来一般还在继续变大,一把小小的油纸伞又能遮住多少?两人在雨里没出多远,姬烟儿的大半个身子就被淋湿了。 湿透的薄裙紧贴在身上,把姬烟儿玲珑浮凸的身材更是展示的纤毫毕露,那杨柳一般的细腰,蜜桃一般的丰臀,还有随着走路节奏而颤动不止的饱满酥胸,都在无时不刻地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公子,你走慢一点…奴家快要跟不上了。”姬烟儿说着就非常自然地拉住了将岸的胳膊,把那对酥软的雪腻紧凑了上去。 看到对方并没有抗拒,姬烟儿的胆子便大了起来,几乎大半个身体都贴了上来,这里已经距离破庙有点远了,她等不及了。 对于姬烟儿的小动作将岸洞若烛火,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进入了全副jǐng戒的状态。这个女子非妖即鬼,而且还道行不浅,一旦发难,恐怕就是一场恶战。 姬烟儿也很恼火,大雨,破庙,美sè,她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怎奈这个不解风情的小子油盐不进,一点“反应”都没有! 眼见上山路即将走到尽头,姬烟儿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小嘴一张,露出一口森白的利齿,便要咬在少年黝黑的脖颈上。 “哈哈哈,小丫头,老夫等你很久了!”油纸伞的伞柄忽然化作一只漆黑如墨的鬼爪,抓向那女子不过巴掌大的小脸。 第五十三章你不是人! 项老怪的逆袭来得无比突然,姬烟儿只顾着暗算将岸,闪避不及,立时就吃了点小亏,脸上被抓出五道白印子出来。 “这泼娘们儿好厚的脸皮!下狠手!”项老怪的幽冥鬼爪蕴含了他五级鬼卒的全部yīn力,都没能让对方见血,这让他顿时心生jǐng兆。 而在老鬼伸爪的同时,琼翅贵也以最快的速度现出了原形,一个飞扑,就去咬姬烟儿那细嫩修长的脖子。 黑瘦少年也早有准备,眼睛的余光扫到姬烟儿变脸后,立时就反手拍出一记黑龙摆尾,刚猛的拳势直袭姬烟儿的前胸。 “哟哦~,老娘白给你摸你不要,原来是喜欢来硬的啊!”姬烟儿连番吃瘪,心中的愤怒已经积攒到了极点! 面对将岸和琼翅贵的两面夹击,她不闪也不避,只是猛地一跺脚,一抖胸脯,凝实的身躯就开始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虚化!这是鬼将才能掌握的能力,这泼娘们儿居然是一员鬼将!”在项老怪不可思议地嘶吼声中,将岸的拳和琼翅贵的扑咬先后穿透了姬烟儿渺若烟尘的身躯,差点没撞在一起! “嘿嘿,我就说你这小崽子怎么古里古怪的,原来也是个深藏不露的同道中人!”姬烟儿此刻的修为正是二级鬼将,她常年潜居在定远城外的荒山里,猎杀路过的行人。 虽然说,见过她真面目的人都已经死了,但是荒山里有妖魔的传闻还是慢慢地流传了开来。 而且她不止本身实力过硬,魅惑人的花样也不少,还曾经越级击杀过不少筑基期的道门修行者,如此一来,关于她的传闻就越发神秘诡奇起来,近几个月来,已经几乎没有人敢靠近这座荒山了。 便是那自负武勇的旭rì馆主晁兆龙,他也只敢在荒山旁的岔路口设伏,打死他也没胆子带队摸上山去。 “换做往rì,念着同道情谊,老娘也不是不能放你一马。”姬烟儿的身躯已经淡的快要看不见了,好像随时就能融化在四周的雨帘里,“可是你这小子太过可恨,居然还敢戏耍老娘!” “哈哈哈,道门的少侠老娘已经玩死了好几个,今儿就换换口味,尝一尝小魔头到底是什么味儿!” 就在姬烟儿狂言不止的当口,少年,老鬼和小怪正在用传音入密的方式相互交流着接下来的应对之法。 “鬼将虚化以后,普通的拳脚再重,也伤她不得,小子,你接下来需每招都催动煅体的属xìng之力。”项无天交待道。 “没错,小哥哥,你的煅体属xìng蕴含净世之力,只要能击中,肯定能对她造成比较大的伤害。”琼翅贵也附和道,“不过无论如何,我们三个跟她的等级相差太远,只能竭尽全力给她一次重创,然后就伺机遁走。千万不要犹豫!” “她的身影马上就要完全虚化消失了,还不知道我的照鬼镜能不能让她显形呢。” “这样强大的对手,你还要分神去催动法器来追踪她的位置,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凭感觉,即便你看不见她的身体,她身上的那股子鬼味儿和yīn煞之气终究是隐藏不了的。”项无天嘱咐将岸道。 “就要来了,看我先给她一点厉害尝尝!” 当姬烟儿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雨夜中的时候,琼翅贵忽然发出一声震慑天地的大吼,然后浑身颤抖满脸痛苦地从嘴里呕出一口jīng血来,正喷在姬烟儿消失的位置! “哇啊啊啊”鬼将的速度远胜鬼卒,这一口jīng血只有极少许沾到了姬烟儿的灵体,却仍旧让她感受到了撕裂魂魄一般的可怕痛苦! 琼翅贵虽然是地狱里的净魂使者,但是jīng血里蕴含的却是天地间最为jīng纯的炎阳之力,若不是它在漫长的数千年长眠间耗尽了大半的力量,这一口jīng血就足以将成千上万个姬烟儿烧成飞灰! “泼娘们儿,再吃老夫一招‘红莲鬼火’!”项无天把两只鬼爪拢在一起,一道惨绿的磷火就凝聚在他的爪心,这是由他前世的得意术法“红莲真火”改良而成的幽冥yīn火,在如瀑一般的雨帘内晃晃悠悠地向姬烟儿飞了过去。 “喝啊!”将岸大喝一声闭上了眼睛,竟是在这泥泞的山路上扎起了马步。一道宛如残阳的橙光汇聚在他的右拳,那里凝聚了此刻所有的煅体之力!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再一次成功地进入到久违的神秘妙境中。 姬烟儿毕竟是二级鬼将,无论力量还是速度,都远远地胜过项无天和琼翅贵。 好在这两者一个是金丹修士化成的老鬼,一个是来自地狱的净魂使者,他们用丰富的搏杀经验弥补了一部分实力上的差距,所以虽然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也还能勉强再周旋一阵子。 可是姬烟儿却早就不耐烦了,她故意把战局引到黑瘦少年的身边,找到一个空隙就伸出半尺长的锋利鬼爪向将岸的后脑抓去! 少年闭目守望良久,等得就是这样的机会! 在神秘妙境里,他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姬烟儿的方位和动作,所以他便立刻随着姬烟儿的偷袭而侧步,转身,回马,出拳! 开门见山! 这一招简简单单的当胸直拳,经过他的千锤百炼后,早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拳出的时候平淡古拙,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干净,利落,jīng准,速快! 更厉害的是,这一拳打实的瞬间,少年的左手五指指尖各逼出一滴重逾千斤的“黑水”来,右拳就又迸发出五道后劲来,每一道都有千斤之力,重重叠叠,当真是摧枯拉朽,刚猛无铸! “你不是人!你是来自九幽黄泉的地狱无常!”这一拳虽然犀利,但是姬烟儿毕竟处于虚化状态,十成的力量她只吃下了不到一成,所以受的伤并不致命。然而,那五滴凝若雨滴的‘黑水’却着实惊到了她,让她情不自禁地高声尖叫起来! 再说将岸,一拳打完后,他立刻大沉胯,双腿劈开撑直,做出一个大劈叉的动作,在五滴“黑水”将要落地之前险之又险地接了回来。 “走!”还处于神秘妙境中的将岸感应到姬烟儿还在傻站着发愣,呕出一口淤血后,马上就领着琼翅贵和项无天头也不回地越过前方的山头往山下狂奔而去。 良久。 姬烟儿仍旧处于极度震骇的状态,没有缓过神来。 大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乌云也散了。天上的星星活泼地眨着眼睛,就好像它们从未消失过一样。 “鬼婆娘,你居然失手了?”说话的是破庙!那个闪着朦胧亮光的破庙正像一只巨大的乌龟一样缓慢地爬行着,来到了姬烟儿的身旁! “我早就说了,那个少年几次三番地躲过我们的陷阱,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接话的却是破庙铜锅里的人头,他被煮得肉都要掉下来了,眼珠子还能滴溜溜地转! “你们知道我刚才看到什么了吗?”姬烟儿解除了虚化,曼妙迷人的身躯又慢慢地显现出来。 “什么?”破庙和人头一起好奇地问道。 “算了,不吓唬你们了,我们走吧,明天那个‘骨罗刹’就要带人来对付我们了!”姬烟儿的面sè在残月的微光下晦暗不明,她到底在惧怕什么? (5555~,没存稿,写得好辛苦!跪求几张推荐票,就要下榜了,看看最高能冲到签约新书榜第几名...) 第五十四章阴葵派(求推荐票) “一个看不见又来去如风的对手实在太难应付了!难怪都说快如鬼魅,应该讲得就是鬼将以上的鬼修吧?”将岸一边飞奔一边感叹道,“项老怪,等你升级到了鬼将,也能有这么厉害吗?” “哼!哪怕老夫现在是一级鬼将,那个女鬼也决计不是对手!老夫前世的手段多了去了,就是现在限于境界发挥不出来而已!”项无天也不无遗憾地叹息道,“那女鬼境界不错,要是被老夫吞了,恐怕能直接连升好几级!”鬼卒吞噬鬼将这种事情无论从理论上还是实际中都不太可能发生,所以项无天也只能猜测意yín一下。 少年和老鬼边跑边聊,过了好一阵子,才发现平rì里最爱聒噪的琼翅贵只是闷头赶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怎么了,小怪物?都是自己人,装什么深沉啊!”项无天忍不住主动出言挑逗道。 “受了一肚子鸟气,憋得慌!”琼翅贵闷闷不乐地回答道。 “等级差那么多,我们能成功脱离魔窟已经算是运气了,还计较什么?” “妈的,睡了几千年,连个鬼将都应付不了,我还算个毛的净魂使者?你们以后休再提起这个丢人的名号了,我现在的战力也就是你们人间界的灵宠水平,估计等级还不怎么高。”琼翅贵郁闷坏了,虎落平阳被犬欺,就是他此刻最真实的写照。 “所以要修炼啊!我也得找点更强的武技来研习了,黑风拳果真只是粗浅把式,任我把每一招练习得有多纯熟,一遇到似女鬼这般无影无形,又进退自如的对手,根本就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啊!”将岸此刻才恍然大悟,为何三师兄一点都瞧不上黑风拳这种黄阶低级武技。 “嘘,前方有人!”琼翅贵忽然停下了脚步,伏地倾听道。 “不会是那破庙又挪到咱们前面了吧?”将岸的脸sè沉了下来。 “不是,这次的人数很多。” “见到人就好,那咱们赶紧下去吧!” ====================================================================== “咦,好大的动静!好像有东西从山上下来!” “莫不是那邪庙妖亲自带队下山来了?” “赶紧结阵,现下子时未过,是他们这些鬼物法力最为强盛的时候!” 在荒山的另一头,也同样埋伏了一队人马。监听到将岸一行飞奔下山的急促脚步声后,一下子就触动了他们早已绷紧的神经。 “乱什么,也许只是赶路的夜行人罢了!”说话的这位女子名叫嵇雨璇,来自道门yīn葵派,修为是炼气境九重。她留着一头流云飞瀑般的长发,凤目黛眉,皓齿朱唇,一袭火红sè的长裙穿在她的身上,不仅不显媚俗,反而愈发衬托出她不同寻常的艳丽和高贵。 “不可能!我就不信,还有人敢在这三更半夜翻过这座远近闻名的闹鬼荒山!”一个身穿藏青sè道袍的,眉宇之间暗含煞气的青年男子大声摇头道。他叫慕青文,是嵇雨璇的同门师兄,修为是炼气境八重,一直都很嫉妒和敌视这个骄傲强势的师妹。 “怎么不可能,刚刚山上先是传来一阵男子的痛苦嚎叫,后来又有一声凄厉的女子尖叫,这说明今夜肯定有人遇害,而此刻惶急下山的,很有可能就是其中的幸存者!”嵇雨璇被人反驳了也不生气,继续有理有据地阐述着自己的分析。 她的分析其实已经有点接近真相了,毕竟谁也不可能猜到,那一前一后两次惨叫的都是山里的妖鬼自己发出来的! “就要来了,准备迎敌!”慕青文懒得跟她辩驳了,直接下令让已经严阵以待的其他弟子进入战备状态。 然而,就在他们结好了阵法,举起了刀剑,祭好了法器,才看到一个其貌不扬的黑瘦少年手提着一把油纸伞匆匆下山而来,身后还跟了一只肥肥壮壮的大号土狗! 看到对方拿这样的阵势来迎接自己,将岸也有点懵了。 不过他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面sè如常地继续前进,就像没看到这些全副武装的道门弟子一样。 “站住!”慕青文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叫住这个身上不带一丝妖气和鬼气的少年,他只是很不甘心,又被师妹说中了答案。 “有事?”将岸露出一个淳朴憨实的笑容,搭配他此刻简朴的衣着,当真只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家少年。 “大半夜的,你一个人从荒山上下来,究竟意yù何为?” “赶路呗!”少年放慢了脚步,但却并没有当真停下,仍旧是亦步亦趋地向山下走去。 “妈的,道爷让你站住,没听见啊?”一个大胡子道士骂骂咧咧地拦在了将岸的面前。 “什么事?”将岸脸上的笑容未散。 “刚刚山上的几声惨叫是怎么回事?”慕青文继续追问道。 “啥?惨叫声?我没听见啊。”将岸指着自己湿透的衣衫和身后湿漉漉的土狗,一副纳闷的样子,“说起来今晚也真够邪气的,本来都能看到月亮和星星的,结果没一会就下起了大雨,搞得我连路都看不清!像这种小山我本来一个时辰就能翻过的,今天足足花了近两个时辰,真是晦气的紧。” “什么,山上下了大雨?”慕青文不自觉地与嵇雨璇交换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眼神,“你确定吗?我们从昨天旁晚就一定在这里驻守,并没有下过雨啊。” “啊?这怎么可能?那个雨叫一个大,好像天漏了一样,怎么可能…”将岸这次没有装,他是真的感到有些惊疑,难道那场大雨也是那个女鬼弄出来的?感觉也不太像啊。 “难不成这山上除了邪庙妖,女鬼和那东西之外,还有一个蜃妖不成?”慕青文有些迟疑地喃喃自语道。 “不可能!蜃妖可没本事弄湿他们的衣服,也许山上是当真下过雨了!”嵇雨璇神sè凝重地分析道,“也许那东西的法力在我们的想象之上,就靠我们这点人,即使有太yīn戮神阵为助力,恐怕也应付不了他们!” “那你什么意思?连个照面都不打就打道回府?”慕青文脸sè一变,冷哼道。 “求援吧,用传讯纸鸢!白骨洞的白梦婷应该这两天就要到了,咱们必须守在这里,至少不能让他们得手!”嵇雨璇神sè坚决地回答道。 “不行!我们好不容易才赶在白骨洞的人之前到达,决计不能错失了这大好的战机!我的意见是无论如何总要先上山试探一下,不能就这么连个屁都不放就认怂!”慕青文居然爆了粗口,跟他文质彬彬的少侠外形构成了挺大的反差。 “混账!试探一下哪有那么简单,只要伤亡一个弟子,就结不成太yīn戮神阵了!”嵇雨璇也寸步不让地反驳道。 “那有什么,这里不是有个现成的诱饵么?”慕青文yīnyīn地笑了起来,指了指一边的黑瘦少年。 将岸此刻也没闲着,他正在识海中与老鬼和小怪进行着热烈的讨论: “怎么回事,听他们的口气,那个破庙也是个妖怪?”将岸问。 “而且除了破庙和女鬼,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妖怪,那才是他们最为忌惮的!”琼翅贵接道。 “可是他们中间境界最高的不过才炼气境九重,又能成得了什么大事?”项无天问。 “重点是,你觉得他们耗费这么大的人力,跑在这荒山野岭来蹲点,不可能只是为了斩妖除魔吧?”将岸提醒道。 “有道理!小子,你年级轻轻,怎么看事情如此老到?你说的没错,我好像闻到了宝贝的味道!”项无天的情绪也上来了。 可是一群邪魔身上,到底会有什么宝贝,让一道一魔两个宗派都蠢蠢yù动,趋之若鹜呢? “喂,小子,道爷们有点事儿找你办!”另一边,yīn葵派的人已经达成了共识,那个大胡子的道士重重地拍了少年一巴掌。 “我还要赶路,没有时间!”将岸深谙yù擒故纵之道。 “我们找你做事,是看得起你!要是办得妥了,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慕青文从怀里摸出一锭约十两重的纹银,干笑道,“若是办砸了,哼哼,恐怕你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恩威并施,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留给将岸。 “好!”将岸半真半假地眯着眼睛,贪婪地看着那锭银子,对于此刻身无分文的少年而言,这玩儿的确还是有一点吸引力的。当然,他要的可不止这点而已! 一行人上山后,几条人影从狭窄山道旁的大树上跳了下来。 “师姐,他们先上去了。”一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少年低声道。 “正合我意!刑天之首,必将是我们白骨洞的囊中之物!”回话的女子也同样黑衣蒙面。 不过从她面纱下微露出的尖俏下巴,还有露在外面的那双如梦如幻的剪水双瞳就能隐约看出,这是个颠倒众生的绝世美人儿! (求推荐票和收藏~相信我,工程师一定为大家奉献一些有趣的故事~) 第五十五章我的,全是我的 (先感谢一下z.y.x.书友的热情打赏,工程师感激涕零~) “越来越靠近了,一会再见到那个女鬼的时候,我们怎么办?”距离山顶越来越近了,琼翅贵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二十丈外yīn葵派弟子,用识海与将岸和项无天交流道。 “那有什么好想的,当然是找机会坑他们去做炮灰咯,看他们那副嫩鸟样儿,这一次肯定要吃大亏!”项无天不以为然地回应道,“其实老夫还挺好奇的,他们中间修为最高的那个女娃儿才不过炼气境九重,一旦那个叫姬烟儿的女鬼虚化,他们要怎么办?”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他们对这伙妖鬼的情况知之甚详,却还敢跟上山来,肯定还是有两下硬手的!到时就静观其变吧,要是他们全无抵抗之力,咱们就闪人,不然的话就按兵不动,等待最佳的捡漏机会!”将岸说着就加快了步伐。藏在身前的左手上黑气缭绕,五滴“黑水”又被他逼到了手心,随时随刻严阵以待着。 对于这群不速之客的到来,山里的几个妖鬼又如何不知? 从这群人开始上山的那一刻起,妖鬼们就通过隐藏在山路上的眼线察看到了。 “鬼婆娘,那小子又带了人回来了,你刚刚到底看到了什么,现在总要跟我们交待一下吧?”破庙妖看上去只是在极为缓慢地爬行着,但是每隔一小段时间,它就会突然出现在一个与前一刻位置相距甚远的地方,这难道也是魔门弟子在魔血境才能拥有的缩地成寸神通吗? “是啊,鬼婆娘,我们现在要怎么办?继续走还是回去会会他们?子夜已过,我们的法力都要削减三成,你可要好好掂量掂量啊!”接话的是一个巨大的蚌蛤,刚才的铜锅就是它变的,“话说这一次来得人可当真不少,要不要我先逗他们玩玩?” “哼,若是我所料不差,这些不知死活的蝼蚁们应该都是冲着我来的!”那颗光溜溜的人头已经不再装在铜锅里了,他正飘浮在半空中,yīnyīn地冷笑着,“想要通过我来搜寻大王的下落?这些人还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哪!” “所以鬼脸老大的意思是给他们点颜sè看看?”破庙妖停止了移动。 “鬼婆娘,你没看到那个白骨jīng吧?”人头妖问道。 “人家叫‘骨罗刹’!”姬烟儿冷冷地回答道,“每条山路上的鬼眼都没看到她,应该还没有赶到。” “好!我这就作法聚云求雨,破坏他们的视线,贝贝,你也弄个电闪雷鸣出来,虽然是假的,用来唬这群蝼蚁应该足够了!”那只蚌蛤果真是一只蜃妖,名字有点特别…贝贝… 于是,就在将岸一行人完全越过山头的那一刻,一道划破夜空的巨大闪电不期而至,轰隆隆地旱雷打得一群人暗自心慌。 “哇啊啊,打雷了,这是要下雨的前奏啊,你们到底要我回山做什么呀?”将岸趁机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就要回头下山。 “少罗嗦,继续向前走!不想要银子了?”大胡子道士凶神恶煞地瞪眼道。 “那你们也得告诉我到底做什么吧?” “找破庙。”慕青文脸sè和蔼地解释道,“这山里应该有个破庙,我们希望你帮我们找到它。” “奇怪,你们这么多人,自己分头去找就好啦,为什么还要白送我银子?” “有银子给你还不好?快点去!找到了我再多给你十两银子!”慕青文远远地冲着少年摆摆手道。 “哗啦哗啦哗啦,轰轰轰” “哗啦哗啦哗啦,轰轰轰” 连续的几道大闪电把黑漆漆的夜空照得亮如白昼,而随之而来的阵阵轰雷声则响彻山谷,连脚下的大地似乎都在为之颤动着! 这个时候,乌云蔽月,天空昏暗无光,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快点上火折子!”慕青文在雷声中大吼道。 不过点了也没用了,“哗啦啦”的暴雨倾盆而下,直接把山上的所有人都笼罩在了一片冰冷彻骨的雨帘里! “大家聚在一起,都不要随便乱跑,先确认人数,然后再相互搀扶着前进!”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些未经历过大场面的道门弟子们惊惶失措,乱成一团,好半天才聚拢在一起,清点人数的时候,他们发现那个带路的黑瘦少年不见了。 “怎么回事,那小子难道也有鬼?”慕青文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地寒意从他的脊背冒了上来,惊得他脸sè煞白。 “我早就说了,先向宗门求援,你却坚持要先来看看…你现在看到了?”嵇雨璇的脸sè也不好看,但是至少比慕青文要镇定得多,“还好我已经暗中把传讯纸鸢送出去了,我们马上回头吧,看看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哈哈哈,来了就别想再回去了!”一座破庙忽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无数张扭曲痛苦的脸从七尺宽的庙门里不断冒出来,那是被蜃妖具现化的枉死冤魂! 这些冤魂已经被祭炼过,虽然还未到灵鬼的层次,但是已经有了撕扯生人魂魄甚至些许血肉的能力。 “收!”慕青文从怀里摸出一个三寸高的玲珑宝塔,飞掷到半空中,那破庙里源源不断放出的鬼脸就纷纷往那宝塔里飞去。 “小崽子的手段倒是不少!”至此,破庙里不再有新的鬼脸冒出来,而是走出一个弱质纤纤,千娇百媚的白衣女子来,正是二级鬼将姬烟儿! 她一亮相就开始虚化,转瞬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她虚化了,那是一个至少有鬼将修为的女鬼!”慕青文变sè道。 “显形!”嵇雨璇不慌不忙地取出一面蓝sè的小令旗来,对着虚空中连晃几下,姬烟儿的虚化就被破了,显现出蓝sè的虚影来。 “这也太没天理了吧!随便派出来几个炼气境的弟子就有这么多的法器,咱们仨被那虚化的女鬼撵得跟狗一样,人家丢个法器就轻松破掉了!”将岸在暗中看得勃然大怒,一股不平之气油然而生。 “我的,全是我的!”少年的眼睛越来越红,一面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着,一面暗中握紧了拳头。 虽然姬烟儿被嵇雨璇的法器破了虚化的能力,凭她鬼魅般的速度,还是让那些手忙脚乱的道门弟子防不胜防,连连挂彩,再这样下去,溃败仍旧不可避免。 “我来掩护,结阵!”嵇雨璇的手中暗扣了一把掌心雷,一颗接着一颗地对着左右飘飞的姬烟儿狂砸不止,把她暂时迫退,趁着这个机会,剩下的八名yīn葵派弟子按照九宫格的方位迅速站定,仅剩下住持阵法的中宫位置,留空给边砸掌心雷边后退入阵的嵇雨璇。 在这暴雨中夹杂着电闪雷鸣的恶劣天气里,yīn葵派的弟子们总算是艰难地完成了结阵。 阵势一成,yīn风飒飒,冷云迷空,大雨便落不进那阵所占的三丈见方空间里! “人头妖,要么就老实交待出刑天之首的下落,要么就进我太yīn戮神阵来受死吧!”慕青文有了阵法的保护,顿时又嚣张起来,对着破庙里一直都未曾露面的人头妖挑衅起来。 “闯阵?你以为老子像你那么蠢吗?”人头妖哈哈大笑,仍旧端坐在破庙里不出来,下一刻,那个破庙忽然出现在yīn葵派弟子所结阵势的正下方,一下子将那九名弟子顶上了天,四散开来,阵势自然也不攻而破! (咳咳,那歌怎么唱的,“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穷怎么了,魔又怎么了,哥想要都靠抢的,想谁就是谁了,哈哈哈~) 第五十六章浑水摸鱼 (又搞这么晚才更新,啥也不好意思求了,周末赶紧来吧,让我好攒点稿子,下周恢复定时更新!) 眼下战局混乱,正是个难得的浑水摸鱼机会。 将岸静静地趴伏在一旁的杂草堆里,一动也不动。 他左手上的黑气已经浓得快要滴出水来,右拳紧握,耐心地等待着yīn葵派弟子落地的瞬间。 因为那一刹那,将是妖鬼们最为得意忘形,防范意识也最为薄弱的时刻! 然而,就在他心目中的最佳出手机会来临的那一霎,四道黑影从天而降,那是潜伏已久的白骨洞弟子们! 他们一落地就把破庙团团围在中间,步调一致地从破庙的四个方向各出了一掌。 连续四掌,分别拍在破庙的前门,后墙和两边窗棂上,拍得悄无声息,一触即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掌力轻柔,宛如清风拂面,连一点印记都没在破庙上留下。那是白骨洞真传的黄阶中级武技,碎骨绵掌! 这门武技由yīn属xìng的煅体之力催动,劲气yīn柔歹毒,看似轻飘飘的不怎么着力,其实却暗含了数道不同层次的后劲,好像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样,层层叠加,连绵不绝! 所以片刻之后,古老破旧的庙身就像是地震了一样摇晃颤动不止,大门,横梁和立柱上斑驳起皮的红漆开始不断地剥落下来,灰败的墙面逐渐龟裂,大块大块的涂料也像筛谷子一样掉个不停。 “鬼庙,你没事吧!”破庙里传来人头妖和蜃妖惶急的声音。 “受死吧,邪庙妖!”一声娇叱从天上传来,又有一道黑影从破庙的正上方笔直地落了下来,正是那个风华绝代的蒙面女子! 只见她倒转着身子,宛若陨星坠落一般又快又急地向破庙的顶部撞去,充满了有去无回的坚定和决绝! 只见她右手成爪,闪着森白yīn冷的光芒,迅疾绝伦地倒插进了庙顶的正脊和垂脊相交处的大吻(注)石像头顶里! 黄阶上级武技,幽冥白骨爪! 跟碎骨绵掌不同,这是一门结合刚猛指力和煅体之力的硬功。练到蒙面女子这样手爪森白,寒芒暗敛的地步,至少也已经把这门共有九重小境界的武技练到了六重以上! 就是这一爪,给了破庙最后一击。 它发出一声响彻山谷的大吼后,整个庙体都开始崩塌溃落起来。 “鬼庙!”人头妖和蜃妖在破庙彻底溃塌之前被抛了出来,随之而出的还有这么多年来被禁锢在其中的冤魂们。 “鬼庙!”姬烟儿的眼睛也红了,可是当她回到破庙身边,却发现除了眼睁睁地看着它崩溃离析以外,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鬼脸,贝贝,鬼婆娘,你们快走吧,他们人多势大,又有恁多法器宝物,咱们斗不过的…”破庙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虚弱了,“十万多年了,他们拆掉了佛龛,捣毁了佛像,烧掉了功德箱和所有的典籍…只留下了我…” 人头妖停掉了大雨,蜃妖也终止了雷鸣,倒地的yīn葵派弟子,收拳而立的白骨洞弟子都默然地站在原地,听着这只与众不同的邪庙妖气若游丝地临终遗言:“起初,我只是对路过落脚的人说点佛经上的故事,可是他们却都畏之如虎,一句也听不进去…” “到后来,有一个人冻死在我身体里,yīn魂出不去,我便天天对他谈佛论经...我发现这是个传法布道的好办法,于是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我整天跟他们说解脱,说自在,现在想来,贪嗔痴三毒,我自己都深陷其中,又有何资格终rì把这些挂在嘴上?” “不过说来也奇怪,其他的妖物都先后陨落在天劫中,可是我呢,十多万年了,一次天劫也没有经历过…” “……浑浑噩噩地多了混了十多万年,跟当时就以身殉佛又有什么不同呢?” 在连绵不断的砖瓦砸落声中,邪庙妖提出最后一个半是感叹半是疑惑的问题,终于化作了一片死寂的废墟,它陨落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把撑开的油纸伞正滴溜溜地在半空中回旋不止,疯狂地吞噬着四周围尚未散去的枉死冤魂! “哈哈哈,死得好,这个邪里邪气的异类总算是完蛋了!”慕青文等yīn葵派弟子早就借机站了起来,又重新结成了阵势。 此刻云消雨散,月朗星稀,正是他们一举反击的大好机会。 “人头妖,你们逃不掉的,说出刑天之首的下落,本少爷可以考虑让你死得不这么难看!”慕青文站在九宫格的上三宫正中的位置,手持一面黑sè的小令旗,对着人头妖叫嚣不止。 “老子要你的命!”就算人头妖明知这是慕青文的激将之法,在邪庙妖新亡的强烈情绪波动下,他仍旧是不顾一切地飞向了yīn葵派的太yīn戮神阵! 准确的说,他是奔着站在阵首的慕青文去的,不过没等他冲到慕青文身前,就不知不觉地进入了太yīn戮神阵的有效范围内。 而另一边,在蜃妖的配合下,姬烟儿已经与那白骨洞来的蒙面女子战在了一起。 蒙面女子看上去年纪也不大,却已经有了入魔境一重的修为,在白骨洞的弟子中,只有她可堪与身为二级鬼将的姬烟儿一战。 这两人的动作都迅捷无比,以快打快,没一会的功夫,就已经对攻了数百招。 姬烟儿就算不用虚化的能力,二级鬼将的速度和爆发力都是非常具有破坏力的本领,她此刻情绪激荡,下手也极重,嘴里还不时地吐出几个惑人心智的魔音,令人防不胜防。 而蒙面女子的身形也同样飘忽不定,快如鬼魅,一双幽冥白骨爪使得诡异绝伦,总是能有让姬烟儿意想不到的变化,解开对手的必杀攻击。 这个时候,最善于使用幻术的蜃妖早就躲到了暗处,不时地喷出飘渺如烟的蜃气,给蒙面女子和yīn葵派的弟子们制造着幻觉,藉此为姬烟儿和人头妖创造有利的战机。 不得不说,这一招非常厉害,不过几个弹指的功夫,蒙面女子就接连被姬烟儿的幽冥鬼爪所伤,连那细嫩修长的玉颈上也留下了一道惊心动魄的血痕。 就在蜃妖暗自得意,并准备再接再厉的当口,一道趴伏在不远处的黑影忽然动了。 那是琼翅贵! 它是一个天生隐藏在yīn影中的狩猎者,静如止水,动若风雷! 锋锐的爪子一下就拍碎了蜃妖的蚌壳,就要接着给对方致命一击! “别杀我!”蜃妖在它的识海里化成了帝大哥的样子,跪地求饶道。 “站起来,帝大哥可不会向任何人弯下他的膝盖!”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鬼脸老大以前无意中跟我们提过刑天之首的下落。只要你能留我一命,我一定带你们去!”蜃妖哀求道。 “哈哈哈,不要以为会一点蹩脚的幻术就能够哄过我,我可是天下所有骗子的祖宗!”琼翅贵挥起另一只爪子,毫不犹豫地拍了下去! “只要你们能救下我们几个,我一定说服鬼脸老大带你们去!”蜃妖大骇,磕头不止道。 这一次,琼翅贵看出它所言非虚。 “那好,我先带你去小哥哥那里,看看他要怎么说!”琼翅贵考虑了一下,把蚌壳里的蚌蛤肉拨弄了出来,蹑手蹑脚地往少年趴伏的地方走去。 注:大吻又称鸱尾。最早的鸱尾呈鱼尾形,鸱是大海中的鲸,佛经上说它是雨神的座物,能灭火,故造鱼形以厌胜。多见于佛庙的屋脊。 第五十七章一拳 少了蜃妖的帮助,人头妖在太yīn戮神阵里顿时感到吃紧起来。 从外面来看,只看见九名yīn葵派弟子站成一个三丈乘以三丈的方阵,每一个弟子手上都拿着一把黑sè的小令旗在挥舞不止。 冲入阵内的人头妖就飘浮在距离慕青文不过一尺之遥的地方,满脸的痛苦之sè。 而实际上,人头妖一入阵内,就只感到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阵阵yīn风和看见铺天盖地的重重鬼影,顿时就迷失了方向。 好在他本身就是妖魔,并不曾被这yīn风里的鬼哭神嚎而迷惑了心智,此刻前后左右都是苍茫一片,他便张开大嘴,运起那呼风唤雨的神通,试图驱散这四周围的yīn风和煞气。 然而,这个时候,他才有些惊骇地发现,在这个阵内,他竟然感应不到天地元气了! 其实任何生出了灵智的妖物要想长生不老,也必须在道门和魔门两派之间选择一门继续进修,所以这人头妖说起来也算是一位道门弟子,目前的修为大约相当于筑基境三重。 前文里提到,道门的修行就是沟通天地,再利用万物的灵气来修行,调动天地元气来斗法。 可是他现在连天地元气都感应不到,又如何施法运功? 就在他彷徨失措的时候,太yīn戮神阵里又起了新的变化,只见远方有个yīn葵派弟子突然现身,对着他丢出一面黑sè小旗,阵内便劈下数十道焦雷来,每一道都有手臂粗细,轰得他头晕目眩,满头满脸的焦黑之sè。 雷劈刚过,又有一个yīn葵派弟子现身掷旗,这一次,阵内升腾起一股惨绿sè的雾气,雾气一触到他的皮肤,就引来一阵阵难忍的麻痒,若不是他只剩下头颅,恐怕当场就要把脸上的肉都给抓下来! 就这样,不超过一盏茶的时间,他已然经受了yīn风,焦雷,毒雾,金剑,冰雹,落石,火龙,烈阳炙烤和蔓藤缠绕等九种不同的攻击! 从阵外看,他毫发未损;而他自己在阵内感受到的,却是被折磨得快要露出森白的颅骨了! 这就是太yīn戮神阵的威力,比蜃妖的幻法要深奥高明得多,属于最直接的魂魄攻击! 万物皆有魂,连天人道的大罗金仙和修罗道的魔界大圣也不例外。 魂魄受损对任何一个修行者而言,都是很可怕的事情。 人头妖连番受挫,心志已经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打击和动摇,只需再过片刻,恐怕就要伤魂损魄,变成一个痴傻无知的存在了。 另一面,白骨洞的蒙面女子也慢慢适应了姬烟儿的手段,凭借更丰富的武技手法稳扎稳打,一点一点地抢回了先机。 剩下来的四个白骨洞弟子也没闲着,他们没有能力插入战局,就站在一旁默念咒语,一道道手指粗细的白烟就从他们的头顶冒起,飘飘荡荡地钻进蒙面女子的体内,用这种近乎献祭的方式来为蒙面女子补充消耗的yīn属xìng煅体之力。 寥寥数句,将岸就和蜃妖谈成了条件。 然后蜃妖就对着夜空喷出了剩下的全部蜃气。 一道将黑夜照成白昼的巨大闪电劈在了荒山上,伴随着震耳yù聋的霹雳轰鸣声! 这一下的声势如此惊人,先亮后响,顿时让每一个在场的人都被震慑地激灵一下,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也不由自主地分神了那么一小会儿。 这就是黑瘦少年在cháo湿泥泞的草地上趴伏了这么久一直在等待的机会! 稳如山,掠如火! 将岸的行动有如兔起鹘落一般快速绝伦,起身,发力,拔起身旁最近的一棵劲松,使尽全力地对着yīn葵派的阵势掷了出去! 然后他整个人也飞纵而起,猛冲到距离yīn葵派弟子不过数尺之遥的地方,止步,双手握拳,使出一招敲山震虎,狠狠地捶在满是泥水的山道上! 这是他在草地里的泥浆中观察,推理和思考出来的破阵方式,简单,直接,有效。 太yīn戮神阵虽然厉害,但是弱点也很明显:第一,九个人结阵,缺一不可;第二,阵势一乱,其阵自破;第三,只能迷惑和伤害有灵智的东西,对飞袭而来的这根巨木却是无效。 更何况还有少年犹如陨星坠落一般的敲山震虎,把那本就频临塌陷的山道砸出一个深达丈余的大坑,泥沙浆水漫天飞溅,连缠斗中的蒙面女子和姬烟儿都受到了波及! “啊啊啊”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呻吟,有个yīn葵派弟子闪躲不及,被那棵劲松当胸贯穿,眼见是不得活了。 “谁?” “还有人?” “你是谁?” 几方势力这才注意到,有一个满是泥浆的身影,两招破掉yīn葵派的太yīn戮神阵之后,又径直杀入残阵内,一把抓住了人头妖,把他挟在了自己的左胁之间! “快拦住他,只要能夺回人头妖,我们可以合作!”蒙面女子见状终于失sè,对着傻站在一旁的嵇雨璇和慕青文喊话道。 将岸暴起发难救下人头妖的同时,琼翅贵和项无天也先后对白骨洞弟子出手了。 在幽暗狭窄的山道上,一只豹子大小的土狗飞冲出来,一头撞翻了三个正在做法的白骨洞弟子。 而在半空中,一把撑开的油纸伞滴溜溜地转个不停,惨绿sè的磷火从旋转的伞沿飞shè出来,一旦有人沾上,零散的火星顿时猛地旺盛起来,把中招者的身上烧出一朵朵绽放的“红莲”,果然不愧是红莲鬼火! “是那个失踪了的小崽子,他们是一伙的!妈的,我早该想到,大半夜的从闹鬼的荒山上下来,能有什么好东西?”慕青文认出了将岸。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个满脸憨相,肤黑貌陋的少年,才是真正深藏不露的渔翁? 可是谁又能做到,大半夜都一动不动地趴伏在冰冷cháo湿的泥浆里,只是为了这惊天逆袭的短短一瞬? “跟着油纸伞走!”少年救下人头妖后,便飞掠至姬烟儿的身边,与琼翅贵夹击白骨洞的蒙面女子。 那蒙面女子与姬烟儿酣战良久,体力和jīng力损耗都很大,现在又没有了同门师兄弟的yīn力供应,面对琼翅贵和将岸骤然发起的猛攻就有一点招架不住。 “你到底是何人,可敢报上名来?”蒙面女子自问算无遗策,却被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棋子破坏了所有的计划,胸中涌动着莫名的恼火。 “连脸都不敢露的人也配问我名字?”这是蒙面女子第一次听到黑瘦少年开口,那带点稚嫩的口音,让她心里一阵无言的抓狂。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这下子算是被人坑到家了! “有什么不敢!白骨洞白梦婷,敢问尊姓大名?”蒙面女子的xìng情向来冰冷自矜,今儿是真的怒了,她一把扯掉脸上的面纱,娇叱一声道。 那玲珑剔透粉脂凝香的娇靥,高耸挺立宛若刀削般的琼鼻,还有娇艳yù滴,好似丹霞一般的丰润朱唇,如此的仙姿佚貌,连那yīn葵派的嵇雨璇也自叹不如,慕青文则更是不堪,看得张大了嘴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便是那几个与她朝夕相处的白骨洞弟子也看得目眩神迷,为之迷醉不已! 然而,白梦婷才刚刚扯下面纱,便感到眼前一黑,一只干瘦冷硬,沾满泥浆的拳头就迎面而来。 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那双灿若繁星般的眼眸,想要看清楚拳头后面那张平凡,冷静,但却无比坚毅的面容。 虽然她并没有特别将自己的容貌当做武器,但是不得不说,在她的绝世容光面前,等闲男人连坦然正视都做不到,更遑论挥拳相向? “白骨洞?似你这般道魔不分的孽障,也好意思自称魔门弟子?”将岸一拳砸在白梦婷尖俏可人的下巴上,转身就闪,没有一丝一毫地犹豫! 就这样,魔门大派白骨洞千年一遇的绝世天才,人称“骨罗刹”的绝代佳人白梦婷,从此就牢牢地记住了这一拳。 还有那张浓眉小眼,大嘴厚唇的脸,那个黑瘦平凡却坚毅果决的魔道同人! 第五十八章佛门典籍(第一更) “将小子,咱还没脱离危险地区呢,没准儿一会人就撵上来了,还不快走?”化作油纸伞的项无天飘在队伍的最前面,看到身后的黑瘦少年忽然停下了脚步,便忍不住有些焦急地问道。 “我想回去,好好安葬那个破庙。” “一堆瓦砾而已,没几天就跟这荒山化为一体了,又有什么好安葬的?”项无天不能理解,他的骨骸至今还在红莲教旧址的一面断墙下压着,也没见将岸表露过要妥于安葬的意愿。 “我们迂回环山绕回去,他们一定料不到我们还会折返回那里!”将岸脸sè郑重,语气里也有一股不能动摇的坚决。 邪庙妖最后的自述触动到了他,让他不自觉地联想到了前世的逆天行。 他们的经历虽然不尽相同,但是他们却都是至死都不曾改变信仰的存在。在将岸的眼中,这样的存在值得尊敬! “置之死地而后生,高明!”听到少年如此解释,项无天也不再有异议。 “我们差点害了你的xìng命,你还要冒险回来救我们?”崎岖泥泞的山路上,沉默了很久的人头妖忽然问将岸。 “刑天之首是什么?”将岸毫不避讳地直问道。 “原来还是为了这个…”不知为何,人头妖这一次并没有表现出此前那样的抗拒和凶恶,他沉默了一会,有些怅惘地回答道,“刑天之首就是刑天大圣遗留在人间道的头颅啊!也是我们飞头一族世代相传的圣物。” “无头魔尊刑天大圣!传说中的修罗道十二魔尊之一!原来他的头颅还留在人间啊!”将岸无比惊讶地低呼道。 “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那你怎么还会跟那两对人马混在一起?”姬烟儿也一直都没有说话,歪着脑袋安静地观察着将岸。 听到姬烟儿的疑问,将岸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地,便把自己下山后遇到yīn葵派一行,然后被迫返山做诱饵的一番经过耐心地重新叙述了一遍。 “所以你之前也未曾见过‘骨罗刹’他们?” “没,他们出手的时候,我也准备动手来着,却没想到被他们抢了先。” “那个白梦婷长得不美吗?连我看了都惊为天人,你那一拳怎么下得了手?”姬烟儿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她最为困惑的问题。白梦婷的美是一种超越了xìng别和种族的美丽,连姬烟儿这样的女鬼都无法直视,都觉得自惭形秽! “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也就罢了,连道魔不两立这个底线都可以轻易突破,这样的魔门弟子,难道还不该打?”将岸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可是…可是她…你怎么下得了手…”姬烟儿到现在都还觉得不可思议。 “长得漂亮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我们这些相貌普通的人就注定要永远让着他们,仰望着他们?”将岸神态自若地回答道,这一刻,姬烟儿彷佛看到了他隐藏在平凡外表下的高傲魔魂! 没过一会儿,邪庙妖陨落后的废墟到了。 “咱们动作快一点,速战速决吧,这里终非久留之地。”将岸一边指挥琼翅贵刨坑,一边弯下腰来,开始整理废墟里的砖石和瓦砾。 姬烟儿和人头妖也对视一眼,沉默不语地加入到了这个有些伤感压抑的工作中去。 “咦,这是什么?”整理和掩埋工作临近尾声的时候,将岸在几块台阶的砖块夹缝里,找到了一个方形的油纸包裹。 “我也不清楚,鬼庙好像从来都没有提过。”姬烟儿和人头妖异口同声地摇头道。 于是将岸便又放出了储物戒子里的蜃妖。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我也没听说过。”蜃妖倒是干脆的很。 破庙存在了十万多年,却不知道这个油纸包裹是在什么时期由什么人藏在其中的。将岸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封口线,从包裹里取出两本由金箔制成的经书来。 这两本经书一本唤作大rì如来经,应该是十万年前“宏武灭佛”运动时幸存下来的佛门典籍,只有薄薄的两页金箔,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梵文。而另一页则称为地藏十轮印,从里面的分页图谱来看,似乎是一门武技,只是不能确定等级到底如何。 “这应该是鬼庙尚未产生灵智前庙内的僧人藏起来的,它整天张口闭口都是缘法,所以这两本经书的缘法就是你了。”人头妖没有手足,只能用嘴巴搬砖,一开口,嘴里的一块青砖就掉在了地上。 “我为魔门弟子,佛门典籍自是不便再学,我会妥为保管,希望有机会为它找一个合适的传人。”将岸也不客套,直接就把这两本经书收了起来,“这本武技我倒是可以试着研习看看,提升一下应敌的技巧。” 掩埋完破庙,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yīn葵派和白骨洞的人都没有再找回来,恐怕不是追错了方向就是放弃了。 “你还是坚持要得到刑天之首吗?”人头妖憋了很久才问出这个问题。 “其实我不太明白,刑天之首应该算是我魔门前辈的遗蜕,而且是残缺的遗蜕,却不知道那些道门弟子要拿它来做什么?” “炼器!刑天之首是刑天大圣在风劫期才被当时的道门强者轩辕黄帝砍下来的,这种荒古时期遗留下来的遗蜕,哪怕是残缺的,都能用来炼制妙用无方的至宝!”人头妖坦陈道。 “那些魔门弟子的目的也是如此吗?” “不!”人头妖摇头道,“刑天之首已经驻留人间道快达三十万年了,故老相传,也许它有一天会产生属于自己的灵智…” “原来他们的目的是刑天大圣的修炼心得!好大的图谋啊!”将岸恍然大悟道。 “若然如此的话,那么这个宝贝我就非争不可了,无论如何,我决不能让这难得的魔门复兴机会被道门破坏了!” “既然如此,我可以带你去我飞头一族的潜修之地,不过要想带走刑天之首,恐怕你还要通过族内的重重考验,你可愿意?”人头妖想了一会,很认真地回答道。 “考验?什么样的考验?” “具体我也不知,不过族长曾明言,想要通过考验,修为至少也该是入魔境以上!”人头妖很直白地说。 “左右都是要通过考验,为何你不愿带白骨洞的弟子去?”将岸的小眼睛一眯,忽然问道。 “她的目的可不止是刑天之首那么简单,她还想要收服我飞头一族,与她白骨洞为奴为婢啊!”人头妖感叹一声道。 “既然如此,那你我约定,一年之后,在此荒山聚首,你带我去你们族内接受考验,可否?”将岸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你让我们几个走?”姬烟儿有些激动,又有些惊讶。 “他也拦不住啊!”琼翅贵瓮声瓮气地轻嘲道。 “一年之内,你就能入魔?”人头妖也有些吃惊地问道。 “总要勉力一试。” ====================================================================== 说起来,这荒山一夜,收获最大的其实是老鬼项无天。 被禁锢在破庙里的枉死冤魂,除了开始被慕青文收掉的那一小部分,剩下的基本落在了他的腹中。 所以与人头妖一行分道扬镳后,将岸便立刻觅了一处yīn煞之地供项无天消化和提升境界。 两rì后,项无天晋级为六级鬼卒,他当晚便在此yīn煞之处凝出了一滴‘黑水’。 又过了三rì,将岸完成了锻体境六重的修炼,继续上路往幽冥宗去了。 此时他还不知道,缉捕他的官文已经帖遍了东魏帝国的大小城镇。 九幽门将岸,已经以一种**型的方式,成了魔门新一代弟子中风头最劲的人物。 (这一段不算特别有趣的铺垫剧情总算结束了~工程师求收藏支持~) 第五十九章地藏十轮印(第二更) (先感谢豆腐love$和尚百万书友的热情打赏~) 煅体小境界又提升一重后,将岸开始研习那本用金箔书写的神秘武技地藏十轮印。 据琼翅贵的判断,这门武技应该是根据大愿地藏王菩萨所著的佛门重典《地藏十轮经》而创的,年代恐怕已经非常久远了。 大愿地藏王菩萨乃是佛门四大菩萨之一,在宏武灭佛之前,曾与大智文殊菩萨、大悲观音菩萨和大行普贤菩萨一起,深受世人的敬仰。 他受释迦牟尼佛嘱咐,在释迦牟尼佛已灭度,弥勒佛未生之前,要尽度六道众生,拯救诸苦。于是他便豪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并发下“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的宏图大愿。 而他也说到做到,当真就在广阔无垠的地狱深处开辟了自己小小的布道所,被他所超渡的yīn魂,可不入轮回,直接飞升到六道之外的极乐净土去,享受永世的安宁与祥和。 可惜,宏武灭佛以后,来自于人间道的愿力之源枯竭,这个曾经法力无边的菩萨也和其他佛门大能一样,神秘地消失了。 回到正题,印法与掌法极为类似,唯一的区别就是印法还需搭配对应的真言法咒,才能够完全发挥出武技的全部力量。 以这本地藏十轮印为例,它的真言原文就是“唵,钵啰末邻陀宁,娑婆诃”十个字,分别对应大悲,大苦,大忍,大智,大愿,大行,大勇,无常,般若和摩诃十种结印的手势。 这门武技非常特别,与将岸以往见过的所有武技都不同——它的每一种印法都有十种左右的变化,但都是以防御和最大程度地减少被攻击时的伤害为主,只有一种变化是借势反击的。 同时,也只有这唯一的一种变化,需要辅以真言法咒,才能够发挥出印法的全部威力。 而更不可思议的是,全部十轮印共有一百零八种变化,居然都没有一种是用来主动攻击的! 如此看来,这本武技的宗旨就是蓄势待发,防守反击,正好适合用来应付境界高于自己的对手。 于是他每天赶路的同时,双手也没有停下,一直反复地苦练着每一种印法的每一种变化。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印法他越练越是憋闷,不管怎么练,总是找不到一种重拳出击的快感,反而每天都处于一种爆发边缘的无限压抑中。 “受不了了!‘穷吃鬼’,项老怪,你俩一路也太悠闲快活了吧,快过来帮我试演武技!” 这一rì,将岸终于忍受不了这种压抑了,便拉着在把油纸伞绑在尾巴上当风筝玩儿的琼翅贵和项无天过来演武。 “将小子,不是我说你,看你一路上像个娘们似的盯着自己的双手摆造型,老夫早就看不下去了!”天上晴空如洗,地上草地如画,项无天所化的油纸伞从天而降,变成一个面目狰狞的丑恶老鬼,一下子就破坏了这唯美的田园风景。 “就是啊,小哥哥,我听说只有在城里面唱大戏的旦角儿才要练兰花指,你一个黑瘦小子整天练这个做什么!”琼翅贵垫着脚尖在草地上漫步过来,身体在慢慢涨大,背上的翅膀和头上的黑角也一点点地生了出来,流线型的身躯里充满了张力,彷佛随时都可以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可怕力量。 “少啰嗦,来攻击我,你们两个一起上!”将岸冷哼一声,左手手心向下平按在胸前,右手竖起放正架在左手手背上,摆出一个大悲印的基本起手式。 “嘿,好好的小魔头就要练成小和尚了!小怪物,是得给他点厉害瞧瞧了!”项无天干笑一声,从正面突破,幽冥鬼爪直击将岸的面门。 “我也觉得,这种挨打的本事有什么好练的,打着打着就习惯了呗!”琼翅贵狡猾地跟在项无天的身后,直到将岸和项无天短兵相接的时候,它才猛地闪身出来,突袭少年的右腰。 将岸身体不动,左手上移转为大悲印的第七种变化,五指微屈成爪状,正面硬接项无天的幽冥鬼爪;右手则迅速下挪,中指和无名指屈起,结成了大苦印的第三种变化,食指直直地对准琼翅贵的眉心! “锵”地一声,项无天的鬼爪毫无花俏地抓在了将岸的大悲印上,宛若金铁交击一般;而琼翅贵则猛地抬起头来,张嘴对着将岸的右手食指咬去! 将岸的身体连晃都没晃一下,左手大悲印姿势不变,一边卸力一边将项无天的鬼爪直击力量由竖转成横,直到侧甩开来;右手中指骤然发力,正弹在琼翅贵锋利尖锐的门牙上面,这也是大苦印的守势变化之一! 指甲弹在牙齿上,梆地一声闷响,琼翅贵就滑开了脑袋。 “哟呵,这是什么鸟武技,打起来好不痛快!”琼翅贵身子一转,五尺长的尾巴像钢鞭一样倒抽向少年的后腰,它开始认真起来了。 而项无天则是绕到了少年的侧面,双爪齐出,分袭将岸的后颈和背心! “哈哈哈,让我也给你们点颜sè看看!邻!”将岸哈哈大笑,右手变大苦印为大智印,食指和小指翘起,剩下三指做拈花状向琼翅贵的尾巴捏去,这是大智印唯一的一招反击变化——拈花一笑! 故老相传,有一次大梵天王在灵鹫山上请佛祖释迦牟尼说法。大梵天王率众人把一朵金婆罗花献给佛祖,隆重行礼之后大家退坐一旁。佛祖拈起一朵金婆罗花,意态安详,却一句话也不说。大家都不明白他的意思,面面相觑,唯有摩诃迦叶破颜轻轻一笑。佛祖当即把平素所用的金缕袈裟和钵盂授与迦叶,以示迦叶心领神会,领悟到了无上的妙法。 大智印的这一式变化不仅名字雅,典故意境悠远,威力更是惊人,按照地藏十轮印图谱里的说明,只要练好了这一式变化,大到山峦,小到鸟羽,没有什么是这一式变化拈不住,夹不紧的! 然而,就在将岸摆好了姿势,触到了琼翅贵毛茸茸的尾巴准备施以颜sè的时候,他才万分惊讶地发现,无论怎样使劲,右手的拇指,中指和无名指都没有反应,好像突然麻木了一样,僵在了原地。 “砰”琼翅贵的尾巴结结实实地抽在了将岸的右手上,项无天也趁着少年愣神的机会一把抓住了他的后颈! “哈哈哈,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将小子,你输了!”项无天抚着杂乱的胡子得意地大笑道。 “老鬼都死了几十年了,不过是老臭姜一块,又有何稀奇!若不是我甩尾这一招出人意料,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你那两下根本就不管用!”琼翅贵的这一下挺狠,差点没把少年的手指抽断。 再看将岸,他既没有呼痛,也没有任何沮丧和受挫败的神情,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满脸的愕然。 “哟,小怪物,你下手也忒狠了吧,把他的手指都抽变sè了。”项无天也好奇地凑近一看。 “不对,若是受伤的话,上下的颜sè不可能差别这么大,难道我的尾巴还会掉sè?”琼翅贵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忍不住扭过头揪住自己的尾巴研究起来。 将岸这才发现,自己的左右手都在不自觉间变sè了! 他的肤sè很黑,变sè的部分则呈现出某种奇异的灰白sè,所以一眼就能清楚地分辨出来。 “快看,变sè的部分正在一点点地变回来,好有趣!”琼翅贵对着少年的双手左看看,右嗅嗅,满脸的好奇。 果然,两只手变sè的部分正在一点点地恢复原样,总得来说,被琼翅贵抽到的右手变sè比较多,几乎大半个手掌都变灰了,而另一只则变化得要少得多,灰sè只蔓延到了小指指尖。 “难道是跟承受的伤害程度有关?”将岸对琼翅贵勾了勾手,“你过来,对着我的左手狠狠地来一下看看!”他说着就结了一个简单的大悲印。 (兄弟们,新的剧情展开了,求收藏,求推荐,求评价,求赞,求赏赏,各种求~) 第六十章就是这小子(第一更) 琼翅贵闻言也不客气,它甚至还后退了两步,蜷起身体做了一个蓄势的动作,然后才猛扑过来,两只前爪重重地拍在了少年的大悲印上。 一击过后,三双眼睛就一起死死地盯着将岸的左手。 果不其然,随着手印完全承受了琼翅贵的突击,将岸左手变sè的部分开始迅速扩大蔓延,从小指指尖一路向下,一直扩散到了拇指指根,掌心过半的位置才停了下来。 “可是这样的变sè有什么用呢?测试对手的伤害能力?这也太无聊了吧!”项无天皱眉道。 “怎么会没用?很有趣啊!我还要玩一下,看看颜sè到底能填到哪里!”琼翅贵也不管少年是否受得起,挥起爪子就又狠狠地挠了几下,直到让那抹灰白一直延伸到了将岸的掌缘。 “到掌缘跟手腕的连接处就停止变sè了,所以若是对方的破坏力强过我刚刚连续数击累积的伤害,你这招就测不出来了。”琼翅贵用后爪撑着,半坐在地上,然后用两只前爪捧着将岸的左手仔细地观察道。 “什么眼神!”项无天淡淡地讥嘲道,“没看见将小子的指尖又变成淡淡的赤sè了吗,这应该算是迈入第二个层次了!” 项无天的话令将岸心念一动,左手转大悲印为大智印,口中念动真言“邻”,再一次尝试使出那一式名为拈花一笑的变化。 然而,还是跟上次一样,少年摆好了姿势,却始终无力完成这个极为简单的拈花动作! 莫非是因为主动出击的缘故? “‘穷吃鬼’,你再拍我一下!” “好!”琼翅贵想也不想地就探出左前爪挠了过来。 一道灰白sè的光芒从将岸的左手上闪起,三根手指突然探出,迅捷无比而又巧妙绝伦地把琼翅贵的爪子“拈”在了手中! “哇啊!轻点,骨头都要被捏断了!”琼翅贵本能地挥起右前爪去推搡将岸,却被少年的一记大苦印接下。 “地藏十轮印,佛门的武技,果然不错!”将岸哈哈大笑,松开了琼翅贵的爪子,长身而起,心中的郁闷和压抑就此一扫而空! 这门武技最大的特点就是隐忍和蓄势,以退为进,忍而后发,非常适合以小搏大,以弱胜强! 经过反复的实践论证,他们发现,只有把手掌的颜sè填满才可以释放一次反击,效果大约相当于两倍的自身破坏力。至于颜sè一共可以变几次,将岸他们也没能试出来,因为到了第二层赤sè的时候,颜sè的变化就很缓慢了,琼翅贵和项无天使尽全身解术,狂轰滥炸了好久,也没能把赤sè蓄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年的左手一点点地又褪sè回去。 “的确是有些门道。随着你的境界提升,这门武技所能发挥出来的威力也会不断增强,比你那黑风拳不知道要高明出多少倍!”项无天也点头道,“只是动作委实婆妈了些,让人看了不够痛快!” “跟他打架也憋闷得紧,左挡右拦的,一直让我觉得有力使不出似的,老大没劲!”琼翅贵也跟着抱怨道。 “不行了,小哥哥每天都在进步,我也不能落后啊!我这就开始练那苍莽化龙诀,也好多增一门厉害的手段!”琼翅贵摇着尾巴对将岸道,“把上次那两颗蛟龙的眼睛给我吧,那是除了龙丹以外蕴含龙气最为充沛的东西了。” “你不提我都忘了,储物戒子里还有龙角龙筋和龙鳞这种好东西呢!前方好像有个小城,我得买点炼器材料去!”离开定远城后,将岸他们就一直走偏僻的山路,连条官道都没上过。 =============================================================================== “馆主,前方又有个人来了,要不要拦下来盘问啊!”一个身穿武道服的大汉满脸的疲惫,有气无力地问。 “你说呢!”回话的正是旭rì武馆的馆主晁兆龙。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看上去至少有两三天都没有睡好觉了。 “感觉不太像啊,还养了条大狗…”又有一个大汉面有难sè地嘀咕道,他没有穿上衣,大半边身体上都缠着绷带。 “是啊,馆主,别又惹上个魔星,咱们真的伤不起了…”三十几个大汉,一大半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汗味和刺鼻的草药味夹杂在一起,引来无数的蝇虫在周围飞来飞去。 他们在这官道守了不到半天,就连续遇到了两个前去给幽冥老祖恭贺寿辰的魔门弟子,若不是他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没有当真触怒对方,恐怕早就成了一堆腐臭的尸体了! “兄弟们!五千两纹银啊!那可是咱们几年都做不到一笔的大生意啊!”晁兆龙的心里又何尝不在叫苦不迭?但是定金已经收了,难不成还要再吐出去?这么多罪都受了,不弄死那个该杀千刀的小魔崽子,他又如何能甘心? “兀那小子,且住片刻,大爷有话问你!”看到武馆内的弟兄们都畏畏缩缩地不敢上前,晁兆龙亲自上前一步,拦住了迎面而来的少年去路。 “有事?”少年推起头上的草帽,露出一张平凡的黑脸。 “就是这小子!”一个瘫坐在地上的大汉兴奋地站了起来。 “他妈的,让老子一路好找啊!”有一个大汉掏出一双齐眉短棍,恶狠狠地暴喝道。 “兄弟们开工了,完事咱就能回家了!”目标出现了,身上的伤口好像都不怎么疼了,连一个半身染红的大汉都摸出一把明晃晃的朴刀来,狞笑着向少年走去。 “容我问一句,给你们多少钱啊?”只是寥寥数语,将岸就看清了形势,他站稳不动,摆个大悲印的起手式,半调侃地问道。 “废话少说,小魔崽子,受死吧!”晁兆龙一马当先,飞起一脚就踹向将岸的下巴,正是旭rì脚里最刚猛的一招旭rì东升! 这一招将岸看着眼熟,可不就是在定远城那个叫黎江的武者使过的招式吗? “哟,你们旭rì武馆的啊!”将岸右手上移,用大悲印接下了晁兆龙的这一击杀招。 “才变sè了四分之一啊,你没吃饱饭吗?” “魔崽子扎手,兄弟们并肩子上!”晁兆龙见状大惊,那一脚他几乎用尽了全力,对方却接得这么轻描淡写,这样的实力,当真是锻体境五重吗? “看老子一棍砸爆你的头!”那个用齐眉短棍的大汉号称是旭rì武馆的第一大力士,他看少年仍旧站在原地不动,心中大喜,眼中凶光一闪,右手猛挥,一记重击就往少年的侧脑砸去。 “来得好!”将岸右手大悲印转成无常印,四指微曲,大拇指按在齐眉短棍的侧缘,一招极为巧妙的四两拨千斤,就把对方这一招势大力沉的挥击给破解了。 这就是地藏十轮印最为jīng奥的地方,专注于力道的细微cāo控,用每一个妙到巅峰的印法变化来切割分化对方招式的整体力道,比以柔克刚的手段还要高明几分! “又变了三分之一,不错,你尽力了!” 被拨开的齐眉短棍正好挡住了从左侧砍来的三柄朴刀,接下来,将岸左手结大苦印,屈指连弹,食指,中指,无名指,先后又弹开了三把青钢剑! “快要蓄满了,你们再加把劲儿!” 晁兆龙站稳脚步后,对身旁的武馆弟子做了一个手势,便没有人再继续冲上前去,他自己前跨两步,正弓步,阳刚拳连续三下,“砰砰砰”,又快又狠,全砸在将岸右手的大悲印上。 将岸脸sè如常,身体都未晃动一下。 “喝啊”晁兆龙大喝一声,八仙步,大转身,手肘横撞少年的右肋! 将岸双手合拢,结般若印,抱球按住了晁兆龙的手肘。 晁兆龙被少年按得重心不稳,连忙一扭腰胯,醉蟹步,横着脱出了将岸的控制,一击头槌反抽向将岸的胸口! 此时此刻,少年的双手都已经完全变成了灰白sè!于是他眼中的凶芒一闪而过,般若印第七种变化——金刚般若! 金刚就是指金刚石,以喻坚利之意,历百劫千生,流转六道,而觉xìng不坏。 般若为梵语,喻指超脱凡尘,到达彼岸的大智慧和大觉悟。 金刚般若,就是无坚不摧而可以破除一切烦恼虚妄的佛之伟力! 所以他抱球的双手猛地闭合,交错,握紧,像拍西瓜一样把夹在其中的晁兆龙头槌给拍碎了! (周末也没能攒下稿子,手残党泪奔,第二更不知道几点,我加油码~) 第六十一章通缉令(第二更) 金刚般若的破坏力在黑水真诀的催动下强的令人恐惧! 一个轻描淡写的双手合十动作,居然就能把晁兆龙斗大的头颅拍碎,连一滴鲜血都未曾漏下,这该是何等惊人的佛之伟力啊! 直到此时,晁兆龙无头的身体才直挺挺地栽倒在了将岸的身边,喷涌的鲜血从他的脖颈里不断地冒出来,没一会儿就形成了一大滩血泊。 如此的凶威,震慑得嘈杂的现场一片寂静,剩下的武馆弟子们都瞪大了眼睛,默然地吞着口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们常年cāo持这种刀口舔血的营生,早已对生死看得颇为漠然,可即便如此,晁兆龙超乎想象的凄惨死状还是极大程度地触动到了他们,唤起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恐惧和脆弱! “扑通”,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剩下的武馆弟子们都跪倒在了地上。他们已经失去了战斗下去的勇气和意志,只能像狗一样摇尾乞怜了! “怎么?你们不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我吗?就是为了像现在这样跪地求饶?”将岸从地上捡起草帽戴起来,不无讥嘲地问道。 “将少爷饶命啊,我们也是受人之托,绝对不是有意要冒犯将少爷的虎威啊!”那个用齐眉短棍的大汉是真的吓尿了,马裤上湿了一大片,又是害怕又是羞惭,连头都不敢抬。 “既是受人之托,为何不忠人之事?多说无益,还是都站起来动手吧!”将岸脸sè一沉,催促道。 晁兆龙是旭rì武馆的馆主,也是这个武馆武功最强的人,连他都落得个不得全尸的下场,剩下的武馆弟子又哪里还有出手的勇气?所以他们一起跪在地上,相互交换着眼神,却没有一个敢起身应战的。 “项老怪,这些无胆匪类就交给你了,记得把纯净的yīn魂灵体留给‘穷吃鬼’!”黑瘦少年把斜挂在行囊上的一把油纸伞撑开,随手丢了出去,然后又对一旁逗自己尾巴玩儿的土狗使了一个眼sè,不紧不慢地沿着官道往前方小城的方向走去。 “得救了!” “谢谢将少爷!” “多谢少爷放小人一马!” …… 看到少年收手离去,那些武馆弟子们如蒙大赦,连忙跪地称谢,磕头如捣蒜一般。 “哇啊啊啊,这个油纸伞会冒火!” “这是什么鬼火,怎么息不灭啊!” “有妖怪,救命啊…” …… “虽然是老鬼动的手,但是这番因果也会有一大半会归算在你的身上,这样值得吗?”琼翅贵屁颠屁颠地跟着少年后面,有些不解地问道。 “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这些强人自恃勇力,专做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今天若不是我的武力强过他们,他们又何尝会放我一条生路?”将岸对身后传来的阵阵惨叫恍若不闻,神sè镇定而泰然,“杀这些人,我心中无憾!即便有天大的因果,不过是他rì渡劫时多受一点磨难而已,我又何惧?” “哈哈哈,我分析八寒狱和八热狱里的那些老魔头们恐怕也都似你这般又臭又硬,这才搞得总是不能解脱!”琼翅贵没心没肺地嗤笑几声,又开始无聊地逗自己的尾巴玩儿。 项无天的效率很高,将岸带着琼翅贵没走出多远,就听见老鬼在身后咿咿呀呀地叫。 将岸扭头一看,才发现老鬼现了原形,双手各提了一个大包,连嘴里都衔着一个,看上去好不怪异。 “老鬼,你这是做什么,哪里来的这么些个包裹?”琼翅贵好奇地问道。 项无天嘴里衔着东西呢,只得直接对着琼翅贵的识海怒吼道:“还不快帮老夫分担一下!” “哟,这些包裹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吧,一股难闻的汗臭味儿!”琼翅贵才从项无天嘴里接过就丢在了地上,有些嫌怪地抱怨道。 “将小子,别理它!这些都是从死掉的武馆弟子身上搜刮来的银两和财物,你用储物戒子收起来吧!”项无天飞到少年的身边,把自己手里的两个包裹也丢了下来。 将岸闻言很惊讶!他上下打量着项无天,心中涌动着一股莫名的亲切感——原来老鬼也是个会过rì子的人哪! “看什么看!想当年,咱们红莲教起家的时候,也是一穷二白,什么都靠抢啊!”项无天理所当然地解释道,“可惜后来有了点家底,教内的几个主要头脑就开始慢慢腐化起来,只顾着自己享受,再也没有起家时的那股子狠劲儿了!将小子,老夫看你最近也有点松懈,不然不可能不记得这么重要的事情!” “对对对!松懈了,就是这么回事儿!”将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你现在晋级需要的yīn鬼和灵物越来越多了,我们必须聚少成多,不放过任何一点资源啊!” 三十几个武馆弟子,身上的银子居然有几千两之多,甚至还有一些金银首饰之类的细软,想来一路上也没少犯案! 将岸一行来到城门前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时分,如血一般的晚霞映红了天空,也映红了这座古旧的小城。 可就是这么一座位置偏僻,人口稀少的小城,居然城防比定远城还要严密,远远地就看见一大票准备在关城门前进城的人正在排队接受城卫队的检查。 “大叔,怎么进个城还要检查啊?”将岸站在队伍的最后,拉住前面的一个壮汉问道。 “都查了七八天了,你不知道?”壮汉有些奇怪地看了将岸一眼。 “哦,我今天第一次来,还不知道这叫什么城呢。” “这是兴安城。”壮汉看了将岸一眼,忍不住又看一眼,再看一眼,“咦,你说你第一次来是吧?可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呢!” “是吗?可能是我长得太普通了吧,这也没什么稀罕的。”将岸淡然道。 “不是不是!小兄弟,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你!”壮汉说着就拍了一把排在他前面的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李哥儿,你也来看看,这少年你有没有在哪里见到过?” “王叔,你也真会开玩笑,我虽友朋遍天下,可也不能大街上随便指个人就认识吧,这…这…”李姓书生看了将岸一眼便立刻脸现惊容,结结巴巴地叫道,“这不是城门口海捕公布里贴得那个少年通缉犯吗?” “啊,对了!我就说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王姓壮汉一拍大腿,指着少年就大叫道,“你就是那个通缉犯,叫什么来着,九幽门将岸!” “什么?九幽门将岸来了?在哪里?” “不好了,那个在定远城犯下大案子的魔门余孽来兴安城了!” “快跑啊,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头来了!” “喂,你们不是城卫军吗,你们跑什么呀?” “快去通知城里的道爷们吧,只有他们能对付魔头!” 一石激起千层浪,王姓壮汉话音未落,城门口就一下子乱套了,连城卫军都跑了,剩下的百姓们更是四散奔逃,有些人连行礼丢了都顾不上捡,只把城门口整的乌烟瘴气,一地狼藉。 不过胆子大的人也不是没有,前方队伍中,有一个身穿黑裙,一脸俏皮相的少女,正满脸惊喜地转过头来,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不远处的黑瘦少年。 第六十一章兴安城(修改) (跪谢想起水书友的热情打赏,工程师感到心中温暖啊,哈哈~) 金刚般若的破坏力在黑水真诀的催动下强的令人恐惧! 一个轻描淡写的双手合十动作,居然就能把晁兆龙斗大的头颅拍碎,连一滴鲜血都未曾漏下,这该是何等惊人的佛之伟力啊! 直到此时,晁兆龙无头的身体才直挺挺地栽倒在了将岸的身边,喷涌的鲜血从他的脖颈里不断地冒出来,没一会儿就形成了一大滩血泊。 如此的凶威,震慑得嘈杂的现场一片寂静,剩下的武馆弟子们都瞪大了眼睛,默然地吞着口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们常年cāo持这种刀口舔血的营生,早已对生死看得颇为漠然,可即便如此,晁兆龙超乎想象的凄惨死状还是极大程度地触动到了他们,唤起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恐惧和脆弱! “扑通”,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剩下的武馆弟子们都跪倒在了地上。他们已经失去了战斗下去的勇气和意志,只能像狗一样摇尾乞怜了! “怎么?你们不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我吗?就是为了像现在这样跪地求饶?”将岸从地上捡起草帽戴起来,不无讥嘲地问道。 “将少爷饶命啊,我们也是受人之托,绝对不是有意要冒犯将少爷的虎威啊!”那个用齐眉短棍的大汉是真的吓尿了,马裤上湿了一大片,又是害怕又是羞惭,连头都不敢抬。 “既是受人之托,为何不忠人之事?多说无益,还是都站起来动手吧!”将岸脸sè一沉,催促道。 晁兆龙是旭rì武馆的馆主,也是这个武馆武功最强的人,连他都落得个不得全尸的下场,剩下的武馆弟子又哪里还有出手的勇气?所以他们一起跪在地上,相互交换着眼神,却没有一个敢起身应战的。 “项老怪,这些无胆匪类就交给你了,记得把纯净的yīn魂灵体留给‘穷吃鬼’!”黑瘦少年把斜挂在行囊上的一把油纸伞撑开,随手丢了出去,然后又对一旁逗自己尾巴玩儿的土狗使了一个眼sè,不紧不慢地沿着官道往前方小城的方向走去。 “得救了!” “谢谢将少爷!” “多谢少爷放小人一马!” …… 看到少年收手离去,那些武馆弟子们如蒙大赦,连忙跪地称谢,磕头如捣蒜一般。 “哇啊啊啊,这个油纸伞会冒火!” “这是什么鬼火,怎么息不灭啊!” “有妖怪,救命啊…” …… “虽然是老鬼动的手,但是这番因果也会有一大半会归算在你的身上,这样值得吗?”琼翅贵屁颠屁颠地跟着少年后面,有些不解地问道。 “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这些强人自恃勇力,专做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今天若不是我的武力强过他们,他们又何尝会放我一条生路?”将岸对身后传来的阵阵惨叫恍若不闻,神sè镇定而泰然,“杀这些人,我心中无憾!即便有天大的因果,不过是他rì渡劫时多受一点磨难而已,我又何惧?” “哈哈哈,我分析八寒狱和八热狱里的那些老魔头们恐怕也都似你这般又臭又硬,这才搞得总是不能解脱!”琼翅贵没心没肺地嗤笑几声,又开始无聊地逗自己的尾巴玩儿。 项无天的效率很高,将岸带着琼翅贵没走出多远,就听见老鬼在身后咿咿呀呀地叫。 将岸扭头一看,才发现老鬼现了原形,双手各提了一个大包,连嘴里都衔着一个,看上去好不怪异。 “老鬼,你这是做什么,哪里来的这么些个包裹?”琼翅贵好奇地问道。 项无天嘴里衔着东西呢,只得直接对着琼翅贵的识海怒吼道:“还不快帮老夫分担一下!” “哟,这些包裹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吧,一股难闻的汗臭味儿!”琼翅贵才从项无天嘴里接过就丢在了地上,有些嫌怪地抱怨道。 “将小子,别理它!这些都是从死掉的武馆弟子身上搜刮来的银两和财物,你用储物戒子收起来吧!”项无天飞到少年的身边,把自己手里的两个包裹也丢了下来。 将岸闻言很惊 讶!他上下打量着项无天,心中涌动着一股莫名的亲切感——原来老鬼也是个会过rì子的人哪! “看什么看!想当年,咱们红莲教起家的时候,也是一穷二白,什么都靠抢啊!”项无天理所当然地解释道,“可惜后来有了点家底,教内的几个主要头脑就开始慢慢腐化起来,只顾着自己享受,再也没有起家时的那股子狠劲儿了!将小子,老夫看你最近也有点松懈,不然不可能不记得这么重要的事情!” “对对对!松懈了,就是这么回事儿!”将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你现在晋级需要的yīn鬼和灵物越来越多了,我们必须聚少成多,不放过任何一点资源啊!” 三十几个武馆弟子,身上的银子居然有几千两之多,甚至还有一些金银首饰之类的细软,想来一路上也没少犯案! 将岸一行来到城门前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时分,如血一般的晚霞映红了天空,也映红了这座古旧的小城。 可就是这么一座位置偏僻,人口稀少的小城,居然城防比定远城还要严密,远远地就看见一大票准备在关城门前进城的人正在排队接受城卫队的检查。 “大叔,怎么进个城还要检查啊?”将岸站在队伍的最后,拉住前面的一个壮汉问道。 “都查了七八天了,你不知道?”壮汉有些奇怪地看了将岸一眼。 “哦,我今天第一次来,还不知道这叫什么城呢。” “这是兴安城。”壮汉闻言释然地笑了,“这位小哥,你应该有一阵子都没进城了吧?” “你怎么知道?”将岸有些诧异地问道。 “哈哈,我就说嘛!”壮汉拍拍少年的肩膀,指着队伍最前方右首的城门布告栏道,“据说十rì前有个年轻的魔头在定远城犯下了大事儿,一直惊动到了朝廷!现在每个城镇都贴上了通缉令,出入城也都需要经过例行检查,麻烦得很!” 他这么一说,将岸就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排队碰碰运气。归根结底,他只是想去买点炼器材料而已,并不想再像在定远城那样惹出那么多无谓的争斗和是非了。 “大叔,那通缉令你看过吗?”将岸沉吟片刻,露出一个憨实无比的笑容,“整天都听说有少侠在追捕围剿魔头,还从来不知道魔头都长什么模样呢!” “这通缉令城里面都贴满了,打个酱油都能看到,怎么可能没见过?”壮汉没好气地回答道,“魔头肯定长得就是魔头的样子咯,总不能像你这样又黑又瘦吧?” 听他这么一说,将岸忐忑的心情顿时平复了下来,看来那些兵油子也没把自己的相貌给画师描述清楚么。 所以他便心安理得地排在了队伍中,耐心地等待着城卫队的挨个检查。 轮到他的时候,负责检查的那个卫兵看了他一眼,又对照了一眼手中的通缉令,什么话也没说,便挥手示意他进去。 而藉此机会,少年一行终于看清了通缉令上的画像。 “噗嗤”看到画像上那副不知道是猪jīng还是牛怪的尊容,一旁的琼翅贵一下子就乐颠了,笑的全身抽搐,满地打滚,就像是得了羊癫疯似的! “嗯?这是谁的狗?”一个负责稽核的卫兵一把抽出了腰刀,寒声问道。 “快给我死起来,别发癫了!”将岸一脚踹在了琼翅贵的屁股上,然后忙不迭地向那卫兵赔笑到,“这是小人的狗,它可能吃坏肚子了。” “咦,生面孔啊,从哪里来的?”虽然琼翅贵已经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了,但是那个卫兵好像仍旧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 “乡下来的。” “到兴安城何事?” “买点东西,明早就走。” “哼,以我看,是来顺点儿东西吧?”那卫兵用腰刀指着少年,不屑地冷哼道,“明早就走?走了就不回来了吧?” 这一下问得将岸有点懵,原来是被对方当成偷儿了! “不要怕,把银子塞给他,就没事了!”就在将岸还在考虑要如何应对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直接印进了他的识海。与此同时,他的手里突然多了一锭带着体温的银子。 第六十二章恶人自有恶鬼磨 (感谢benjoker的打赏和更新票,工程师看到立刻动力全满,战斗力飙升~另外感谢我的老书友将岸,将临彼岸,我真的觉得,这是我最中意的主角名字了) 谁?是谁在暗中相助? 能在将岸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把东西递进他手里,代表对方的境界在他之上。.. “哟呵,这个愣小子,老子问你话呢,你装聋是不是?”卫兵觉得自己的暗示已经很明确了,没想到少年不仅仍旧没有任何表示,还东张西望地不知道在看什么。 “哦,你要银子是不是,给你。”将岸漫不经心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手中的银子塞给那个卫兵,就要继续搜寻识海里那个声音的主人。 “你!”卫兵被少年这一手搞懵了,哪有这么不通情理的人!现在这么多人看着,这钱又让他怎么收? “嫌少?”将岸还在找那个敌我不明的高手,一点都没把心思放在眼前这个随手就可以捏死的凡人身上。 “哟呵,你小子还跟老子叫上劲了是吧?”卫兵有点恼羞成怒地呵斥道,“你给我老实交代,这银子是从哪里来的,不会是从其他人身上偷来的赃物吧?” “你不要?”将岸又把这锭足有近二十两的大银揣进了怀里,他已经回过神来了。 “我…”卫兵瞪大了眼睛,努力做出凶神恶煞的样子,却不知道要如何处理眼前这个乡巴佬一样的黑瘦少年! “嘿,谁他妈的...林道爷!”卫兵忽然感到有人在用东西捅自己,他正在火头上,立刻怒不可遏地转身就要发作,却发现来者是一个英俊挺拔,器宇轩昂的道装男子。 “说了好些遍了,叫我林文若就好,这是怎么了?马上酉时就要过了,还有这么多百姓没入城呢!”他的声音也充满了磁xìng,语气中正温和,令人好感顿生。 “哦,他怀疑我…” “没事!什么事儿也没有!小子,检查完就快进城吧。早点找个客栈休息一晚,明儿好早起赶集!”卫兵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少年的解释,脸sèyīn沉地推搡着他进了城。 “哦!”将岸自然明白是那个叫林文若的青年道士为自己解了围,但是看着他那身刺眼的藏青sè道袍,一向很有礼貌的少年却愣是说不出一个谢字来。 “是不是觉得他为你解了围?没那么简单,你还是自求多福吧!”这个时候,识海里的那个清脆声音又再次响起! 声音一响起,将岸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jǐng觉地左右张望着,观察着每一个人的细微表情,却始终都一无所获。 “将小子,瞎看什么呢,天就要黑了,赶紧找个客栈住下吧!”化作油纸伞的项无天不明所以地提醒他道。 “有人一直在对我用传音入密,可是我却找不到她在哪里。明天一定要买点像样子的材料,炼制一个可以循声的法器,就不会这么被动了!”将岸终于放弃了尝试,很不甘心地沿着城门口的主干道往内城走去。 兴安城的大小只有定远城的十分之一,城内的建筑,人口的密度,都与后者相去甚远。此刻正值戌时,换做在定远城,看到的应是华灯初上,笙歌鼎沸的繁华夜景。而在这里,除了有家名为“花苑坊”的青楼门口点了两盏大红灯笼,其他的民家都只能看见一点零星的烛光,就好像已经到了三更半夜一样。 将岸本来打算速战速决,一进城就去找买卖炼器材料的店铺交易,以免夜长梦多,横生枝节。可是现在看来,除了青楼和客栈,其他的店铺应该都早就关门了。 所以他也只能无奈地进了一家名为“同福”的客栈,要了一间普通的厢房。 他这一路风餐露宿,除了赶路就是修炼,也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所以进了厢房,倒在床上,没一会就睡实了。 在这个小城的半夜里,更夫漫不经心地打着哈欠,念着毫无营养的“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偶尔还有几声野猫野狗的叫声,除此之外,四下里一片寂静,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三道黑影蹑手蹑脚地从同福客栈的屋顶爬下来,摸进了客栈的后院。 “那小子住在哪个厢房?”三个人都黑衣蒙面,其中一个稍稍落下面巾,低声问另一个道。 “听掌柜说,是人字第六号。”另一人小声地回答道。 “住的是人字号厢房啊,那能有多少油水?” “所以我才怀疑那小子的银子本来就来路不正!你想想,随随便便就能摸出一锭二十两纹银的人,怎可能没 有油水?” “嘘,巡房的来了。”第三个人忽然做个噤声的手势。 …… “李哥,你为什么不等他离城以后再动手?这样还可以再来个手起刀落,从此也就落的干净了!”三个黑衣蒙面人等巡房的走远后,慢慢地摸到了将岸所在的厢房窗前。 “你懂个屁!老子就要他明天去衙门报案,看着他跪地喊冤,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方能一解我蒙羞之恨!”被叫做“李哥”的黑衣人用口水沾湿手指,把那窗棂戳出一个洞来,便把预先备好的迷香吹了进去。 “等多久生效?” “一盏茶的功夫吧,这是我从西门王老汉那里买来的新货,据说效果好得很!” 三个人吹完迷香,就蜷缩在厢房的窗下小声地合计着一会得手以后要如何分赃,聊得还颇为热切。 “差不多了,进去吧,早点完事,咱们还可以去花苑坊快活一下!”“李哥”说着就把推开了窗棂,率先翻进了屋里。 三个人一起进屋以后,便直接凑到了少年的床前,掀开洗的发白的蓝sè蚊帐,突然看到一只豹子大小的土狗,正睁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他们! 这一下把三个人都吓住了,他们大惊失sè地后退几步,其中一个人甚至还不小心踢到了房内的方桌,“砰咚”一声,好大的声响! 三个人被连续两个无法预料的变故吓得脸sè煞白,上蹿下跳而不知所措,只能紧捂着嘴巴躲在房间的角落里,脑中一片空白。 可是过了好一阵子,什么都没有发生,土狗并没有狂吠着扑过来,外面也没有巡房的前来查看。 此时此刻,三个人紧张地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他们心有余悸地凑在一起,交换着心虚而庆幸的眼神,又不约而同地望向厢房内的那张古旧的木床。 屋子里仍旧一片寂静,只有少年悠长而沉稳的呼吸声。 又过了一阵子,三个人才又鼓足的勇气,再一次凑到了床前。 土狗的眼睛仍旧睁得滚圆,却一动不动地挨在少年的背上,从它嘴角的口水可以看出,它也已经睡熟了。 妈的,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李哥”有些恼羞成怒地踹了土狗一脚,然后就伸手去探少年的衣襟。 “汪呜”土狗吃痛,低吠了一声,眼睛瞪得更大了!它望着屋顶,眼中竟是流露出一种莫可名状的惊恐! 非常本能的,三个人便顺着土狗的眼神同时往屋顶上看。 什么也没有。又是虚惊一场。 可是他们却没注意到,在他们的身后,有一柄撑开的油纸伞正飘浮在半空中,滴溜溜地旋转不止! 这一次,三个人都学乖了,他们不再理会那只神神叨叨的土狗,两个人拆开少年放在床头的行囊,一个人干脆直接去少年的怀里掏摸。 “咝”拆开少年的行囊,三个人倒吸一口凉气,里面居然有一小包金叶子和一大叠银票! “嘿嘿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一个yīn恻恻的声音突然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这一声吓得三人魂不附体,他们立刻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 油纸伞早就飞旋着飘到了屋顶。 然后他们再抬头看,还是什么也没有。 油纸伞又转到了他们背后。 于是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个人背靠着背,同时向三个方向看去,仍旧是什么都没看见! 油纸伞自动收了起来,正缩在三个的中间! 等他们再一齐回头的时候,油纸伞正在缓缓地撑开,一张青面獠牙,满脸剐痕的鬼脸从伞内幻化了出来,冷冷地看着他们三个人! “老鬼,动手吧!我饿了!”床上的土狗“噌”地跃了下来,化作一只头上长角,背生双翼的怪物,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满脸的饥渴之sè! 找到财宝的大喜瞬间转成了大悲和大骇,三个黑衣蒙面人惊慌,惶恐,畏惧,只想要大喊大叫来发泄出心中的害怕和压抑!可是不知为何,他们的嗓子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只能“嗬嗬”地哑叫,再也出不了声了! “哈哈哈,生魂的效果比yīn魂要强百倍!都快赶上灵鬼的效果了!” “废话,生魂的因果也是yīn魂的上百倍,你丫以后就等着受罪吧!” (又写到三更半夜才搞定,手残党真是悲剧啊~各位魔门同道,请支援一点票票和小赞来帮工程师渡劫吧~) 第六十三章凌宝阁(第一更) 第二天一早,兴安城的凌宝阁就迎来了一个有些不同寻常的客人。 之所以说他不同寻常,是因为他身穿粗布麻衣,绑着草鞋,还带了一条又肥又凶的土狗。 要知道,凌宝阁在这座边境小城里已经经营了上千年,主要的商品就是修行相关的材料和成品,从各个档次的丹药和法器,再到不同种类的灵蛊,还有灵宠的饲料,一些不成篇的武技术法等等,可算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不过红尘中的修行者毕竟只占极少数,所以对大多数凡人而言,凌宝阁里的商品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几乎每一件都是倾尽一生都不可能拥有的奢侈品。 正是因为商品的特殊xìng,来凌宝阁购物的要么就是丰神俊朗,仙姿佚貌的修行中人,要么就是有权有势的达官贵人,把这小店里的几个伙计也惯得骄纵傲慢,眼高于顶。 若不是考虑到店里同时还有两个神仙似的男女青年也在专心致志地挑选商品,不想影响到他们的购物心情,几个伙计早就拿大扫帚把这个不知所谓的乡巴佬给撵出去了! 看到那个黑瘦少年转过了两三个货架,仍旧是低着头念念有词,却没有一点要买东西的意思,其中一个高个子的伙计终于按捺不住了,语气不善地对少年道:“这位客官,能不能不要把你的脏手搭在货架上?” “啊?”少年有些愕然地抬起头,“我只是皮黑,手不脏的。” “噗嗤”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逗乐了在他身后的白衣女孩,她俏皮地掩着樱桃小嘴,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 这个女孩有着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繁花一般娇嫩yù滴。 她笑得如此明媚动人,看得一旁的道装青年竟是有些痴了。 “还有你带的这条恶犬,万一咬伤其他客人怎么办?”一个小眼睛的伙计马上帮腔道。 “哈哈哈,在定远城人家叫你灵犬,这才没几天就降格成恶犬了,有什么感想啊?”少年听完就乐了,半蹲下来逗弄身旁的肥大土狗道。 “汪汪汪!”那土狗挺直了身体,伸展开花豹一般雄壮健硕的流线型身段,恶狠狠地吠了几声后,哼哼着转头走了。 “喏,我让它出去玩儿了,不影响你们了吧?”将岸哄走琼翅贵以后,就继续把目光转向了琳琅满目的货架,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不同功用的炼器材料呢。 “果然是灵犬!”土狗极具人xìng化的得瑟样儿吨顿时吸引住了白衣女孩,让她忍不住小声赞叹道。 “你喜欢我就把它买下来!”道装青年总算找到了讨好那个女孩的办法,马上大喜过望,上前一步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问道,“这位兄台,你的狗卖不卖?” “你说‘穷吃鬼’?它可不是我的,它是心情好一路跟着我找乐子而已,我可做不了它的主!”将岸笑笑,很是客气地拒绝道。 “十块下品灵石!”十块下品灵石按照兑换比率来算相当于一千两纹银,道装青年认为这已经算是非常有诚意的价格了。 可是黑瘦少年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仍旧低着头在货架上挑挑拣拣,一点也没有要回应的意思。 “二十块!二十块下品灵石!”道装青年的脸sè有些难看了,竟然还有凡人敢不给他九阳派弟子的面子! “三十块!” “五十块!” 价格在不算攀升,听得几个伙计也暗自心惊,可惜将岸却还是没事人儿一样,丝毫不为那道装青年的报价所动。 “兄台,你给个明白价吧!到底要多少灵石,你才肯卖给我?”不过是一条有点灵xìng的土狗而已,换做平时在他眼里连一块灵石都不值得!可是今天,只是为了博身边的美人一笑,他也要咬牙将其拿下。 “我都说了我做不了主。你要是真的有诚意,就找它自己直接商量吧!”将岸在货架上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这些材料的xìng价比不怎么高。 不卖就算了,还让本公子去求一只狗?道装青年闻言气得肺都炸了,不过他城府颇深,顾忌到自己在身边美人心里的形象,只能暂时按捺住怒火,用有些生硬的语气给出了最后的报价:“两百块!两百块下品灵石,你卖不卖?” 将岸被问得烦了,耐着xìng子停下了炼器材料的鉴定和搜索,仔细地上下打量了道装青年和那个白衣女孩几眼后,这才不紧不慢地解释道:“‘穷吃鬼’的事情,我真的做不了主!不过你要是想取悦这位姑娘,就在店里选一点比较实用的炼器材料就好,不用绕这么大的圈子。” “你能看出我是炼器师?”没等道装青年开口,白衣女孩就有些惊喜地问道,“我是素心剑斋的蒋小凡,快告诉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的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腹上都有很明显的老茧,一看就知道是常握刻刀所致!而且你的眼睛这么大,讲话和看东西的时候却都很少眨眼,这也是一个炼器师必备的质素。”将岸一边用手比划一边分析道。 “全中!你的眼力真厉害!所以你也是个炼器师吗?你在这里逛了这么久,有没有看到什么好的炼器材料,可以推荐给我的啊?”蒋小凡闻言更是欣喜,很自来熟地凑到了少年的身旁,态度亲昵地让一旁的道装青年腻歪。 “唔,这里东西是不少,但是高品质的炼器材料却没怎么看到,挑来挑去我都觉得不中意。”将岸摇头道。 “把话说清楚,咱们凌宝阁可是兴安城里的头块牌子,你居然说店里没有好货?”高个子伙计闻言顿时火冒三丈,强压着脾气问道。 “哼,我看是没钱买吧!瞧你这穷酸相儿,也懂炼器材料?”小眼睛的伙计也不yīn不阳地嘲讽道。 “依我看,你小子就是被人指使来捣乱的,还是趁早滚蛋吧!”最后开口的这个伙计大约五六十岁,应该是个管事之类的人物。 “真是奇怪了,东西不好还不让人说吗?”前世的逆天行是个独往独来的修行者,几乎所有的炼器材料都是自己搜罗的,没怎么跟人打过交道,而在九幽门的时候,他跟米玄也一直关系良好,还从来没遇过这种所谓店大欺客的事儿呢。 “对啊,你们打开门做生意,就该能够接受每个来客的质疑才是,这么凶做什么?”蒋小凡也皱着眉头帮腔道。 “刘贵,去叫谭龙他们出来。”管事的站起身来,指着货架厉声道,“那好,你倒是给我说说,到底什么才算是好货sè!若是你说的当真有理,那老朽自然心服,可若是你信口胡言,污蔑本店清誉的话,就休怪小店的护院不客气了!” 就在这个时候,高个子的刘贵从后院领了三个膀大腰圆的护院出来了,其中一个瓮声瓮气地问管事的道:“王叔,谁敢来我凌宝阁闹事?” 管事的也不答话,只是冷哼一声,指了指站在货架旁的将岸。 “耶?咱们凌宝阁啥时候成菜市场了,连这种泥腿子都能混进来?”这个护院正是谭龙,是个xìng情极为凶暴狂躁的浑人。只见他甩着两条光溜溜的臂膀走到将岸的身旁,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就要去拍少年干瘦的肩膀。 “怎么,连说几句话的时间都不给我?”少年抬起头来,笑容冻结在他的嘴角,一股不可思议的yīn冷和暴虐从他的眼神里透shè出来,让首当其冲的谭龙遍体生寒,如坠冰窟! 第六十四章道门仙子(上)(第二更) “你…你要干嘛?”少年的目光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把谭龙压迫地几乎要窒息过去!他连续后退几步,双脚一软,瘫坐在了地上,满脸的惊恐和畏惧之sè。 “那些炼丹养蛊的材料我不太懂,单说炼器的材料,第一货架上有黑曜石,血阳玉和坎离珠三样。”将岸不再理会跌倒在地的谭龙,而是指着货架上的商品侃侃而谈道,“只可惜黑曜石的杂质太多,血阳玉又因为保存不善而降低了品质,唯有这颗坎离珠还算是不错,就是个头小了点,只能镶嵌在法器上发挥一点储能的功用,没有办法刻录阵法上去。” 一说到炼器,将岸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非常的自信和专业,寥寥几句点评,就把这三样炼器材料的优劣之处剖析得清清楚楚,不仅折服了同为炼器师的蒋小凡,连见多识广的王管事也被说得哑口无言。 “再说第二货架,上面有六炎jīng,癸水珠,三yīn铁还有坤离银四样能算得上是炼器材料。”将岸见无人反驳自己,就指着下一个货架继续点评道,“这四件材料的品质倒也算得了上乘,可惜这几种材料都有可以取代的更好选择,所以也不算是多好的东西!” “接下来是第三货架…” “不用说了,年轻人,你的眼光的确独到的很,之前是咱们凌宝阁怠慢你了!”一个身着紫衣锦袍的中年男子打断了将岸的话,他正不紧不慢地从阁楼上下来。 “少阁主!”包括王管事在内的几个伙计都先后向此人躬身行礼,态度极为恭敬。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将岸不卑不亢地淡然回应道。 “今天同时有两位尊贵的炼器师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却不知两位到底需要何种类型的炼器材料,我可以直接命人取来,也免得浪费两位的宝贵时间!” “少阁主,这小子他明明就是…”刘贵心中不服,还待再辩。 “住口!不长眼的东西!你若再说出一句不中听的蠢话来,我便让你去后厨做一年的火工!”紫衣男子暴喝一声,打断了刘贵的话,眼神森冷地瞪着他。 “少阁主息怒!小的再也不敢了!”刘贵闻言大骇,立刻跪了下来,头上的冷汗涔涔地滴了下来,哪里还有一点此前的傲慢和跋扈? “我要给师姐的飞剑上镶嵌一块可以刻录水属xìng阵法的晶石或是寒玉,你们这里有吗?”蒋小凡率先回答道。 “是啊,只要东西合用,不管要多少灵石都可以!”一旁的道装青年也忙不迭地讨好道。 居然还有人把“来宰我吧”四个字写在脑门上!黑瘦少年不能置信地瞟了道装青年一眼,连忙急着划清界限道,“我跟他们可素不相识,你要不先给他们准备东西吧,我再继续逛逛!” “公子放心,我有一事相求,若是你们愿意帮忙,不管今rì你们在凌宝阁挑中什么炼器材料,我都可以做主相赠,如何?”紫衣男子相貌堂堂,谈吐也非常有气度。 其实将岸心里并不愿跟这些不相干的人牵扯太多,但是免单的诱惑实在太大,所以他沉吟片刻后答道:“你说说看。” “到底是什么事啊,我也不一定能帮上忙的。”蒋小凡回答的也有些迟疑。 “两位且随我阁楼一行!”紫衣男子闻言大喜,便把他俩连同那跟班道装男子一起带上了阁楼。 一路上,紫衣男子自述他叫李正阳,是当代阁主李沉舟的第三子。 他请求的事情也很简单,凌宝阁经营多年,积攒了不少损坏的法器,想要让两个炼器师看看,有没有可以修复的。相比于炼器材料,成品法器的价格极为高昂,只要他俩能修复其中的任意一样,他凌宝阁就稳赚不赔。 来到阁楼上,李正阳又领着三人穿过两道密门和一堵暗墙,来到一个全封闭的狭小密室里。 他转动机关,密室的某一面墙壁里又再开启一道暗门,里面有一个颇为古旧的大箱子。 “这里面就是凌宝阁历年来积攒的损毁法器了,还请两位帮忙仔细检查一下,有没有可以修复再度启用的。”李正阳说着就把大箱子从暗门里抱了出来,放在了密室的地板上。 不少好东西啊!将岸只是粗略的扫过几眼,就看到了不少颇为珍贵的炼器材料,由此就可以大概推断,这些法器的品阶不低。 可是当真捡起几个卖相不错的法器仔细推敲过一遍以后,他的眉头就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怎么,公子觉得很为难?”李正阳极善于察言观sè,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少年的表情。 “对啊,有好多炼器材料我都不认得,还有好多法阵我都没见过耶,我想我恐怕帮不上太多的忙。”将岸还未来及回话,蒋小凡就把捡起的几个法器丢回了大箱子,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这样啊…也不要紧,无论如何,还是感谢你。以后你就是本店的贵宾,不管要买什么,都享受八折优惠。”李正阳很现实,既然什么忙都帮不上,免单就别想了,给你打个象征xìng的折扣,算是很客气的交待了。 “如果我没有看错,这些法器应该出自同一人之手。”将岸待两人讲完,才语出惊人地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哦?却不知公子如何看出来的?”李正阳城府虽深,也难掩脸上的吃惊之sè。 “唔,风格很类似。”将岸嘴上说的客气,心里面却在暗骂这个未知的炼器师水准太差,白瞎了一堆品质优良罕有炼器材料! “有没有能修好的呢?”李正阳神情热切地问道。 “一半吧,不过剩下的一半也要拆掉做资源重新利用,可以吗?”将岸就是在打这些炼器材料的注意,一半用来当做修复用的辅料,一半就自己笑纳之,也算是劳动所得么! “那太好了!”李正阳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神情生动无比。 (太困了,只能先写个上了。) 第六十五章道门仙子(下) 这个问题如此简单,可是将岸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他自己也没有特别计划过,要炼制些什么样的法器,需要为此准备哪些材料。 “其实师父也未曾对我明言要炼制个怎样的法器,只是他上次出外云游的时候,杀了一只蛟龙,处理完内丹以后,就想把剩下的龙杂碎利用起来,便嘱咐我来买些亲水的炼器材料。” 将岸考虑了一会,字斟句酌地回答道。 “什么?龙杂碎!”一旁的三人不约而同地拉高了声音。 “嗯,就是龙筋,龙骨,龙鳞什么的,你们这么瞪着我做什么?” “咳咳,没什么。尊师果然是法力无边的隐世高人,居然连蛟龙也能杀得!”李正阳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钦佩心服的神sè,他也的确被这句轻描淡写的“龙杂碎”给唬住了。作为一个商人,他现在只有一种想法,一定要想尽办法结识和交好这位不世出的神秘高人! “的确,蛟龙是众鳞虫中血脉与真龙最为接近的,传说它们能显能隐,能细能巨,能短能长,从出生起便有天赋传承。chūn分登天,秋分潜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道装男子也不无感叹地摇头道。在他的心目中,能屠蛟的修行者至少也该有金丹境以上的修为,那可是能够御剑飞行,天外飞仙的大人物啊! “真了不起!没想到散修中也有这么强大的人物!龙骨和龙鳞啊,真是令人神往的炼器材料。”蒋小凡的眼中更是充满了艳羡之sè,作为一个炼器师,她比另外两人更清楚少年口中的“龙杂碎”究竟意味着什么! “公子,还未请教尊姓大名?”李正阳不是道门中人,所以他便用双手抱拳的江湖礼节来表达他的诚恳和尊重。 “李老板客套了,在下将自在,一个入门未得多久的小散修而已,当不得你如此大礼!”通缉令都贴到人家店门口了,将岸自然不能再随便报出九幽门将岸的名号,便随意编了一个假名。 “好名字!将自在,可不就是将要成就大自在么,公子的父母对公子的期望匪浅哪!”李正阳闻言便大笑着夸赞道,“小店在后院尚一个不轻易示人的秘宝阁,三位且随我来。” 说完,他就领着三人离开了密室,往凌宝阁的后院去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离开密室之前,走在最后的黑瘦少年不动声sè地将挂在行囊上的一把古旧的油纸伞连同一枚储物戒子留了下来! 再说三人随着李正阳穿过中庭,来到后院,进到一间不起眼的厢房里。 没等三人开口,就感到眼前一黑,整个厢房都在迅速下坠。 不过几个弹指的功夫,厢房下坠的速度逐渐放缓,然后咯噔一声,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李正阳再次推开了厢房的大门,外面已经是一片金碧辉煌的地下宫殿! 原来这个看似普通的厢房居然还是一件可以自动升降的法器! 宫殿粗看一眼大约有三十丈见方的样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分门别类的货架,足足有数百个!看来这里才是凌宝阁积攒了上千年的珍藏和底蕴! “虽然兴安城比定远城小很多,但是咱们凌宝阁却肯定比定远城的任何一家修真商铺都要有料!”李正阳对着三人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声音里充满了说不尽的自信和骄傲。 “正阳,小声点,莫惊扰了贵客!”这个时候,一个头发花白,老态龙钟的驼背老者从一堆货架里走了出来,开口就很不客气地训斥李正阳道。 “爹!你今rì怎会有空来此?”李正阳恭敬地对着老者行礼道,原来这个驼背老者便是凌宝阁当代的阁主李沉舟。 “嘘,小声点,我说了里面有贵客!”李沉舟一边说话一边用一双狐狸一样滴溜溜转的小眼睛上下打量着将岸等三人,呃,准确的说,目光主要还是集聚在黑瘦少年的身上。 “爹,我带来的这三位也是贵客!”李正阳也小声地跟父亲交待道,“这三位里一个是九阳派的高徒,还有一个是素心剑斋的炼器师,最后一个…” “跟班就不用介绍了!你也不小了,办事还是这么不牢靠!穿草鞋的你也能领进秘宝阁,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吗?”李沉舟不屑地收回眼神,同样小声地训诫自己最为倚重的三儿子道。 “爹,您搞错了…” “阁主,你能来一下吗?”一个充满磁xìng的声音从一眼望不到头的货架群深处响起,这个声音将岸听起来有些耳熟。 “我也有疑问想请阁主解答哇,能来一下吗?”哟呵,这个声音将岸也有点耳熟,这是什么情况? “好了,不跟你多说了,现在贵客有疑问呢,你赶快随我过去,这三人就先让他们逛逛吧,反正秘宝阁里有监控法阵,他们翻不出什么大浪来!”李沉舟受到传唤,便没有耐心继续听儿子解释,急急忙忙地拉着李正阳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哼,狗眼看人低的老头儿,真没劲!”李家父子的对话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哪里瞒得过三个修行中人?蒋小凡听得很不高兴。 不过这种没有营养的羞辱将岸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他三步并做两步地快步走进了货架群中间,开始寻觅心中的理想炼器材料。 jīng钢砂,秘纹钢,鎏金琉璃,甚至连玄元鬼石都有!秘宝阁果然跟外面的门店完全不同,没一会的功夫,他就看到很多可以炼制中品法器甚至是上品法器的罕有炼器材料。 可惜这些材料的属xìng跟“龙杂碎”都不怎么能搭得起来,所以他只能先忍痛放弃,再继续闷头搜寻。 就这样,在偌大的秘宝阁里,每一个客人都在专心致志地挑选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四周围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 不知徘徊过多少个货架,少年仍旧是非常的耐心,仔细地扫过货架上的每一个炼器材料,一点也没有心浮气躁。 可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样沉静而专注,距离他不远处的一个货架旁,一个穿着粉裙的女孩正踮高了脚尖试图够到货架最上层的一块晶石。 那是一大块月光石! 将岸又惊又喜,连忙凑了过去,就要伸手去拿。 “太感谢了,这里的货架都那么高…喂,你干嘛!”那女孩看见将岸过来帮忙,本来满心欢喜,连口称谢,结果黑瘦少年拿到月光石以后,只顾着放在手心鉴定欣赏,却丝毫没有一点要递给她的意思,一下子就惹恼了她。 “透明度和光泽都很好,这块月光石的品质不错,我要了!”将岸一把握紧了手中的月光石,这才把头转了过来。 “是你!”这个女孩有一头细碎的长发,月牙似的眉毛下面长着一双妖魅动人的紫sè双眸,白里透红的皮肤光滑柔嫩,花儿一般娇嫩的小嘴里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正凶巴巴地瞪视着一旁的少年。 “你认识我?”将岸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孩,脑中忽然闪过一句话“不要怕,把银子塞给他,就没事了”,“是你,那天在城门口…”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恍然大悟的表情足以让女孩心领神会了。 “哼,现在想起来了哇?”那女孩说着便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不过你也挺不一般的么,居然还能混到秘宝阁来?快,把那块月光石给我吧!” “喏,这个还给你!”将岸从怀里摸出一锭带着体温的纹银,正是当rì那女孩塞给他的那一块。 “给我月光石,谁要这锭破银子啊!”那女孩生气了,就要动手去强抢将岸的月光石。 一股奇异的旋转之力从女孩光洁莹白的小手中传来,就像风卷残云一般破开了少年握紧的右手,这熟悉的感觉,是yīn属xìng的煅体之力,对方也是一个魔门弟子! “锵”将岸的反应也快,连忙右手交左手,把险些脱手的月光石再度攒在了手心,右手结大忍印,任你狂风暴雨,我自巍然不动! “咦,居然是失传多年的佛门武技!”两人只是稍稍过招,秘宝阁里在挑东西的客人就都聚拢了过来,其中竟然还有另一个老熟人——在城门口真正为将岸解围的道门弟子林文若! 而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白衣女子,青丝飞舞,衣袂飘飘,彷佛谪落凡尘的仙子一般! 第六十六章我是魔门弟子(第一更) 将岸和那女孩的交手一触即分,两人四目相对,识海里便开始了激烈地交谈。 “你也是魔门弟子!真是看不出来啊,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你居然能易容改扮成如此落魄潦倒的穷酸相,厉害哇!” “少废话,你到底是谁,在城门口为何要助我?” “打听女孩子的身份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自报山门?” “那个林文若旁边的女子又是谁?” “怎么,你瞧上人家了?” “狗屁,我感觉到她的杀气了,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究竟是哪里招惹到了这番因果?” “哟,爱恨就在一瞬间哇!你们这些臭男人,原来不止会幻想仙子爱上你,而且还会幻想仙子恨上你哇!” “你真是不可理喻,月光石给你,我要走了!”将岸此刻居然毫无来由地进入到了神秘妙境里!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不发一言地把月光石塞进了粉裙女孩的手里,转身就头也不回地往那个可以升降的厢房方向走去。 “等等,道友请留步!”白衣女子忽然开口,声音婉转,好像出谷黄莺一般清脆动人。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冒上了将岸的心头,于是他对那女子的呼唤置若罔闻,反而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小女子是素心剑斋的碧秀宁,有请这位公子留步一叙!” 将岸脚步飞快,转眼就要跨入那间厢房的大门了。 一柄闪着金sè光芒的飞剑突然横在了他的面前,一只大手拍在了他干瘦的肩膀上:“这位道友,怎么连素心剑斋碧仙子的面子也不给?”可不就是那林文若? “正阳!到底怎么回事?”看到这突然变化的情势,李沉舟脸sè一沉,“凌宝阁爹都可以给你!不过这两位道门贵客是爹此生的最后一缕仙缘,绝不容有失!” “爹,那个黑瘦少年虽然衣着朴素了点,其实却是一个神秘炼器师的学徒,见识相当不凡!孩儿觉得非常值得结交。”李正阳有些委屈的解释道。 最近这两年,老父亲的xìng情变得越来越古怪了。除了不顾生意,终rì求道寻仙以外,对自己和大哥二哥也是各种猜疑和刁难。 “我不管!若是这小子当真得罪到了道门贵客,那就立刻请他滚出去!”李沉舟不客气地驳斥道。 “在叫我?”另一边,将岸心思电转,扭过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换上了无可挑剔的茫然和疑惑。 “你听不出来?”林文若的声音仍旧像和风旭rì一般温暖而富有磁xìng。 “可我不认识她啊?”将岸完全转过身来,对着远方的碧秀宁大声地喊道,“姑娘,你找我?” “先过去吧,怎么能让仙子扯着嗓子大声喊话呢!”林文若按在将岸肩膀上的大手一转,很“亲密”地顺势搂着他往回走去。 “刚才还以为你在叫别人呢,真是抱歉!小道将自在,乃是一阶散修,不知你找我作甚?”既然躲是没办法躲了,将岸也索xìng丢掉了心头的顾虑,一心一意地扮演起“将自在”这个新角sè来。 “无量天尊,这位道友,我看你刚才手结奇怪的印法,心中好奇,便斗胆请你过来详询一番,还望你莫要见怪。”碧秀宁轻启樱唇,口吐仙音,一缕淡淡的幽香便从她的身遭传来,令人身心俱醉。 不过黑瘦少年却丝毫不为之所动,他很自然地挣脱了林文若的挟制,凑近一步大口吸气道:“哇,姑娘你好香啊!有什么问题就直说吧,我肯定都知无不言…那个言无不尽!” “不得无礼!”林文若脸sè一变,拦在了将岸和碧秀宁的中间,温润如玉的面庞上yīn沉一片。 “啊?不要问我了吗?”将岸继续装傻,他要拖延时间寻找对策。 “喂,自在兄,我师姐可是远近闻名的道门仙子哦!你刚刚表现地也太轻薄了吧?”蒋小凡也带着那个道装青年过来了,她跟将岸算是有点熟悉,所以便好心提醒道。 “可是真的很香啊!难道我有说错吗?” “说的好!要么就不要带香包,带了还不让人闻,这不是为难人么?”一旁的粉裙女孩也神态妖冶地凑到了将岸的身边,“小哥哥,你闻闻奴家身上的味道,有没有她的香?” “恩恩,一般的香,比山上的狐狸还要香!”少年也不避讳,直接就凑到粉裙女孩的粉颈边深深地嗅了一口,满脸的迷醉之sè。 “小黑鬼,老娘来帮你解围,你还暗讽老娘是狐狸?”粉裙女孩脸上不动声sè,在识海里大骂将岸道。 “知道出口在哪里吗?此地不宜久留!” “肯定就在那个厢房的上面啊!你煅体出一身牛力气,没有路难道不会硬开?” “此言有理!受教了。” “碧仙子的香味清雅绝俗,乃是与生俱来的天然幽香,又岂是这种庸脂俗粉所能相比的?”林文若眼见心中的仙子被辱,连忙出言反驳道。这话打击面甚广,连静立在一旁的蒋小凡也捎带上了,让她忍不住暗自嗔怪,怎么一向彬彬有礼的林公子会说出如此失态的话来。 “是吗,你扒光检查过?”将岸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淳朴而坦然,一点也没有引爆了火药桶的自觉。 这话说得实在太猛,不仅碧秀宁俏脸含煞,林文若火冒三丈,就连蒋小凡,道装青年还有李家父子的脸sè都尴尬起来,只有粉裙女孩“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 “放肆!”碧秀宁还没有所反映,林文若就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耐心!这一刻,这个来自白鹿书院的翩翩公子满脸的凶光,霸气侧漏! “把他拿下,他一定在什么地方找到了残存于世的佛门传承!”碧秀宁无论在宗门内还是宗门外都受尽了尊崇和爱慕,又何时受到过如此粗俗下流的羞辱?所以她脸沉如水,直接吩咐林文若出手。 “这位道友,你马上跪下向碧仙子磕头认错,再自己掌嘴一百下,一会也许可以得脱死罪!”林文若没有急着出手,作为一个年轻的筑基期修士,他有足够的摆谱本钱。 只见他右手高高扬起,刚才那柄闪着金光的飞剑便一动不动地倒悬在他的手掌下面,左手捏一个剑诀,兰花指高高翘起,好不风流! “为啥呀?”处于神秘妙境中的将岸还在装傻,直到他窥准林文若左手捻动剑诀,右腕一翻,杂耍一般地将飞剑从倒悬转为正托的那一霎! 黑风拳!流星赶月!拳势如飞,一往无前地向林文若的脸上砸去! 拳头不像兵器,它不会丢失,也不能丢失,所以,以拳头做武器,是需要必胜的决心和必死的勇气的,只有这样的勇气支撑着拳头,才会无坚不摧,无往不利。 没有什么花巧的招式,也不用考虑什么后手和变招,yīn极而阳的煅体之力为这一拳披上了金光四shè的外衣,再加上热血少年的力量,勇气和信念作为内核,在这一刻,它竭尽全力地燃烧着,比任何流星都要更灿烂,也更炽热! “不!”林文若再也想不到这个乡巴佬一样的黑瘦少年会爆发,能抵抗,还敢反击! 他的修为比将岸高出老大一截,但是在近身搏杀中,道门修士的劣势还是体现得淋漓极致——虽然他还是无比迅疾地变招,御剑,在将岸的胳膊上留下了一条又长又深的血痕,却依然无法阻止这种凶猛决绝的勇者之拳! 拳头最终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林文若如同冠玉一般俊美的脸上。伴随着“噼哩啪啦”骨碎声和含混不清的惨叫声。 将岸出拳的右手被割断了经脉,鲜血像泉水一般喷涌出来,触目惊心。 不过他只是神sè淡然地按着伤口,眯着眼睛冷冷地说了一句:“我是魔门弟子。”虽然还是粗布麻衣,绑着那双有些残破的草鞋,可是那森冷倨傲的眼神,杀伐随心的气度,无一不深深地震慑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第六十七章拈花一笑,摩诃无量(第二更) “露了身份,你还不跑?”挺身而出打头阵的林文若已经重伤破相了,碧秀宁仍旧一副恬淡自若的样子,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悲伤或者是愤怒。 “不敢跑,转身就没命了!”将岸右臂的伤势已经控制住了,他捂着伤口,摇头苦笑道。 “不跑就有活路?”碧秀宁腰间的长剑仍旧没有出鞘,她上下打量着此刻锋芒毕露的黑瘦少年,脸上露出了讥诮的神情。 “死也要在你身上留点印记下来!”将岸哈哈大笑,一点也没有临死前的惊惶和恐惧,“rì后那些说书的讲起仙子除魔的故事,好歹我也能是个有名有姓的魔头!” “又能隐忍又有胆略,是个人才!可惜,你错入了魔门!”碧秀宁的脸上闪过一丝欣赏之sè,少年的豁达和豪勇已经赢得了她的尊重。 “拉倒吧,就算小爷当真投身于道门宗派,也不会喜欢像你这种装腔作势的腹黑仙子!”身处神秘妙境中的将岸绷紧了皮,一有机会就出言刺激碧秀宁,试图激怒她。 “找死!”泥菩萨还有点土脾气呢,碧秀宁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飞剑出鞘,在长空中一化为七,就像一排整齐的士兵一样,一齐刺向少年的胸口。 将岸右手自然下垂,左手结大勇印,小指和无名指微屈,中指和食指并拢,骈指为剑,后退一步,“叮叮叮叮叮叮叮”一连七声,磕开了飞袭而来的七柄飞剑! 自从修炼了地藏十轮印以后,他发现自己的双手一旦结印就变得坚硬无比,一点也不比什么刀枪斧戟逊sè。 “魔门余孽还偷练佛门武技,没什么人比你更该死了!”碧秀宁见状大怒,双手平摊往上一抬,那七柄飞剑就整齐地竖在了半空,然后她双手一合,再往前猛地一推,七柄飞剑便又合成了一柄九尺长,一尺宽的古拙巨剑,以开岳破山之势,对着将岸劈了过去!这是素心剑斋玄阶下品御剑术中的招式——独辟华山! 这才是筑基境道门修士的真本事! 这一剑由缓到急,剑势雄浑厚重,直有裂石破云之势,似乎转眼就能把单薄如纸的黑瘦少年一剑贯穿。 这一次,将岸也顾不得右手还有伤,双手平举到胸前,两只手除拇指外全部蜷屈合拢在一起,两只拇指平伸向上,结出了地藏十轮印中威力最强的摩诃印来! 古拙巨剑毫无花俏地撞在了少年胸前的摩诃印上,发出了“铮”地一声轰鸣,响彻了整个地下宫殿,震得数百个货架都颤抖不止! 如此地动山摇的威势,居然被少年的一双肉掌结结实实地生受了下来! 此时再看他的双手,已经全部变成了朱砂一般的赤红之sè! 而趁着碧秀宁短暂的失神之际,将岸右脚猛地一蹬地,两步便冲到了碧秀宁的身前,一个弓箭步站定后,左手抡起画弧,向后拉出半圈后,下垂的右手逼出六滴“黑水”,左手猛地出拳,使出一记纯熟无比的开门见山,捣向对方的心口! “无耻!”心口即胸口,少女的胸口又岂是任何人都可以轻易触碰的?所以碧秀宁见状大惊失sè,连忙运使飞剑突袭将岸的后心! 可是远水救不得近火,即便后发而至的飞剑能在少年的身上刺出个透明窟窿,碧秀宁的胸口仍旧不可能逃得了将岸的侵袭!难道这就是少年此前宣称要给碧秀宁留下的印记?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碧秀宁大喝一声,竟是从嘴里吐出一柄巴掌长短的小金剑来,猝不及防地向少年的眉心刺了过去。 “哈哈哈,等得就是这一招!”将岸哈哈大笑,下垂的右手无比神奇地由下而上,飞掠而起! 结印,大智印! 反击,拈花一笑! jīng准,速快,有力!在那柄小金剑就要刺入自己的眉心前紧紧地将其拈在了手里! 赤红之sè意味着三倍的自身破坏力,却仍旧未能夹断这柄簪子粗细的小金剑! 不过这一下还是深深地打击到了碧秀宁,让她如遭雷殛一般浑身颤抖,吐出一口殷红的jīng血来! 可惜将岸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碧秀宁的飞剑从身后呼啸而来,少年甚至连转身都来不及,就被这一剑刺了个对穿。 这一剑刺伤了少年的肺叶,让他也呕血不止。 但是他却对此毫不在意,马上一个铁板桥仰倒在地,左手在地板上拖行了三四尺,终于在“黑水”落地前重新把它们收了回来! (太晚了,没写完,明天继续补完剩下的一小部分吧,抱歉了~) 第六十八章满载而归 八柄飞剑,后发而先至,赶在将岸冲破屋顶之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剑罩八方,围成一个剑尖向下的剑环,力似穹庐,圆转广被,纵横的剑气完全覆盖了整个厢房的领空,彻底地切断了少年的退路! “现在知道要跑了?”碧秀宁厉啸一声,又有八柄飞剑扬起,好似狂风骤雨一般向将岸袭来! 将岸气力将尽,又身受重伤,情急之下只能从储物戒子里取出一个jīng致的小黑罐来,把三师兄赠予他的槐花蜜一饮而尽! 那棵千年龙爪槐曾无比幸运地被神鸟凤凰驻足过,存下了一道生生不息,蕴藏了涅槃重生力量的神凰元jīng。除此之外,它又在数百年间不断地吸收到崇求凰修炼时逸散的rì月jīng华和天地元气,早就成了堪比仙草神树一般的存在。 槐花蜜刚刚入腹,一股蓬勃的生机就在他的体内出现,因为失血过多而引起的头晕,眼花,四肢无力等症状一扫而空,旺盛的生命jīng气快速地蔓延向他的四肢百脉。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浸润荡漾的药力迅速地积聚在了他胸口和右臂上的伤口处,活血,化瘀,结痂,一直到连疤痕都彻底消失不见为止。 可是这个时候,八柄飞剑已然近在尺咫,连结印抵挡的时间都没有了! 六滴“黑水”从将岸的指尖激shè而出,直直地撞向了其中六柄飞剑! 而剩下的两柄飞剑,已经构不成太大的威胁,被眼疾手快的少年轻轻巧巧地接了下来,丢到了一边。 “锵锵锵锵锵锵!”一连六声,小到几乎看不见的水滴飞溅在三尺长剑上,居然发出了金铁交击般的巨大铮鸣! 不仅如此,看上去势大力沉的六柄飞剑无一例外地被“黑水”撞得歪七扭八,就像是被金瓜铜锤砸到了一样! 镜长老说得果然没错,“黑水”沉重yīn寒,威力无匹! 可惜它们却都是双刃剑,发出去轻松写意,收起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覆水难收,古人诚不欺我。 少年看得分明,八仙步,随风摆柳一般飘荡了出去,左摇右晃着去回收一滴滴飞向四面八方的“黑水”。 可是不过才收到四滴,剩下的两滴就已经快要落地了。 于是他猛地提速,平沙落雁式,几乎是贴着地面接下了这两滴“黑水”! 然而,这样明显的破绽,如此难得的战机,身为对手的碧秀宁又岂会错过? 只见她双手一抬,左右就各有八柄飞剑扬起,从两个方向飞出,夹击此刻正趴伏在地上的黑瘦少年。 将岸收回“黑水”后,脑后的风声已经犹在耳边,他立刻一个懒驴打滚,躲过了左边飞来的八柄飞剑。 可是右边还有八柄,劲风已经飛到了他的面颊! 印未结,拳未出,他连动一动都来不及了! “小黑鬼!记得你欠我一次哦!”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粉裙女孩出手了。 她从后方赶来,远远地一甩云袖,漩涡一般旋转不止的强大力场就将八柄飞剑荡得七零八落,散乱地插在了厢房的各个角落! “你连入魔境都未练成,就敢连续招惹两个筑基境的道门修士,我是该夸你勇猛无畏,还是该骂你胆大妄为呢?”粉裙女孩的动作比将岸快上好几倍,话音未落,就已经冲进了厢房,对着屋顶再一次鼓动云袖,悬挂在天上的八柄飞剑便像是被大风吹到了一样东倒西歪,空出一条无遮无挡的通天大道来! “开!”将岸怎么会放过这难得的走人机会?他立刻临空跃起,对着厢房的天花板就是一记重拳,把屋顶砸出一个大洞,然后又一个飞跃,头也不回地逃出生天去了。 “妖女,原来你也是魔门弟子!”碧秀宁气得怒目扬眉,双手猛地一推,剩下的三十二柄飞剑就化作一道巨大的流光向粉裙女孩飞了过去。 “哈哈哈,腹黑仙子,小黑鬼不喜欢你,凶我也没用啊!”粉裙女孩使出一招金蝉脱壳,把罩在外面的这一身粉sè的散花水雾百褶裙撕了开来,激起一道巨大的漩涡,强行扭转了飞剑的飞行轨迹,并借势追随着将岸的脚步离开了凌宝阁的地下宫殿。 “等我一下!小黑鬼,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她现在身上只穿了一个杏黄sè的肚兜和一件露肩的亵衣,看上去无比的香艳和娇媚。 这个时候,整个凌宝阁内jǐng钟大作,大批的护院武者从四面八方跑了出来,把所有看上去可疑的陌生人都团团围住。 当然,这其中肯定包括了脱掉粉裙的女孩。 却不包括若无其事地跟每一个护院微笑打招呼的黑瘦少年——谁都不会认为这个衣着粗陋,笑容诚恳憨实的少年会跟大闹凌宝阁的悍匪暴徒牵扯在一起。 所以他就像一个没事人儿一样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凌宝阁,拿起满载而归的油纸伞,叫上在大门口趴着晒太阳的土狗,一起优哉游哉地离开了兴安城! 路上,将岸简单地跟项无天和琼翅贵讲述了自己在秘宝阁里的经历。 “傻了吧!要是把老夫带去秘宝阁,好好地干上一票,不比现在搞来的这些破铜烂铁要强?数百个货架啊!!!”项无天无比沉痛地呐喊道。 “喂!不管人家有什么居心,总是救你于水火的恩人,你居然就这么撇下人家跑了?”琼翅贵也有些激动埋怨道。 “首先,那些损毁的法器并不是破铜烂铁,在我看来,它们比秘宝阁里的那些炼器材料要珍贵得多!”将岸耐心地解释道,“其次,那个姑娘的速度强过我许多,想来已经修炼了入魔境。若是这般修为都脱不了困,我回去又有什么用?” “其实那些个护院只是收拾起来比较麻烦而已,那姑娘若是真的连筑基境的道门修士都能应付,又岂会摆脱不了那些练武的护院?”项无天也帮腔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跟这么一个有实力的姑娘结缘是好事啊,你跑什么?” “我没跑啊!”将岸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些损毁的法器里有不少富含天地元气的材料,再加上项老怪最近也受用了不少生魂,我想咱们应该有机会再晋一级了!” “……” “……” 听完将岸的话,琼翅贵和项无天对视一眼,都被少年的修炼劲头给震住了! “把龙眼给我吧,我这就开始练那苍莽化龙诀!”贪玩的琼翅贵难得一次表现出如此的上进心。 “除了提升小境界,积攒鬼修的天赋神通外,你也要给老夫弄一点鬼修的术法秘籍回来,以前那些道门的能耐现在还可以用的太少了!”项无天哈哈大笑,冲天的怨气让四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太好了,下周有首页重磅推荐~各位书友,如果对本书有什么建议,欢迎在书评区里提出来,就像凤凰无宝不落书友一样,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和建议~) 第六十九章一对顶针 距离幽冥宗所在的穹窿山还剩下不到两天路程。 在一口天然的聚煞寒泉边,刚刚晋级为锻体境第七重的将岸目蕴神华,神采奕奕,浑身上下都似有一片炽热的滚水在循环流转,让他感觉通体舒泰,神清气爽! 此番晋级后,他的身体里已经蕴藏了七滴煅体境的“黑水”,相当于多增加了七千斤的气力,再加上煅体七重固有的四千斤气力,使得他的实际气力值达到了惊人的一万一千斤,丝毫不逊于一个堪堪晋级入魔境的魔门修士。 而当他将“黑水”暂时逼出身体的时候,就如同一次xìng减去七千斤的负担,又可以临时发挥出平时二倍以上的速度和爆发力! 如此的综合战力,即便再次遇到像碧秀宁那样强大的对手,也不至于像在兴安城那样难以招架了。 “啊哈哈哈,太轻松了,虽然还不能飞,但是在水中的破坏力提高了一倍以上,而且还新学会几个龙族的控水术法!”一条三丈出头的幼蛟从寒泉里冒出头来,龙角晶莹剔透,闪着森冷的寒光,龙身通体雪白,冒着氤氲的水汽,巴掌大小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发光,看上去好不神气! “哼,不就是披了一身龙皮么!骨子里还不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小怪物!”项无天虽然也升了一级,但还是对琼翅贵的能力提升有些吃味,忍不住冷哼一声,嘲讽了两句。 “哈哈哈,苍莽化龙诀不愧为真龙传承下来的法诀,第一层就把老鬼嫉妒成这样了!”琼翅贵鼓起腮帮子,吹出一阵透骨的yīn风,把项无天的灵体吹飞出去老远,“这只是黄阶中级术法而已,等我哪天能练到五层以上,就能多掌握一项真龙的天赋神通!” “少来了,你以为你当真是那头幼蛟?练成第一层,龙眼里蕴藏的龙气应该用掉了十之仈jiǔ了吧!”项无天恼羞成怒地飘了回来,张开嘴吐出一口闪着惨绿磷光的鬼火,就对着寒泉里的琼翅贵飞了过去,“这种小术法何足道哉?让你尝尝老夫的红莲鬼火!” “那有什么!人间道的真龙血脉可不在少数,多杀几只不就有了?”琼翅贵把头一低,两只雪亮的龙角就喷出两股龙形的寒气,张牙舞爪地跟那一团鬼火斗了起来,有如二龙戏珠一般,好不热闹! 黑瘦少年坐在yīn泉边上,从怀里摸出一个储物戒子,开始给上次项无天盗回来的那些损毁法器进行细致的鉴定和分类: 首先是一面由秘纹钢炼制的护心镜,刻上两个黄阶上级的防御术法以后,又在表面镀了一层冷钻粉,工艺考究而jīng细,可惜炼器师的技术太差,两个防御术法的法阵都没有刻好,估计没用过两次就坏了。 这个法器用了足以炼制出上品法器的秘纹钢和冷钻,成品却最多只有中品法器的功效,没有修复的价值,只要把秘纹钢熔炼回收就好。 再来是一把由玄铁jīng炼制,又曾在不知名的毒液中淬炼过的匕首,刀身两侧都刻上了提速法阵,能够让用匕首的人手速提高三成,设计简单而实用,是一件不可多得的高品质中品法器。 这个法器最jīng华的部分其实是不知名的毒液,少年拿山里的小兽试验过,见血封喉,杀伤力很强。 所以对于这柄匕首法器,将岸的结论是重新炼制,把从黎玉堂那里赢来的冷钻切下一小 块镶嵌上去,并刻上了一个隐形的法阵。等项老怪晋级为鬼将后,虚化的老鬼加上一柄隐形的剧毒匕首,足以让不少同级修士防不胜防了! 接下来,少年又翻出一件贴身软甲。 软甲由千余片金缕玉拼成,内嵌紫金箔以增加其柔韧xìng,让它可以更好的卸去软甲上承受的冲击力。至于法阵部分,这个炼器师不知道在炼制这件软甲的时候抽什么疯,居然放弃了刻录大型防御法阵,而是把一个个最简单的卸力法阵分别刻在了千余片金缕玉上,密密麻麻地,极具视觉冲击力! 而这件软甲说起来现在也还能用,只是有些片金缕玉上的法阵因为被刮花而失去作用了而已。 这让将岸感到很为难,修复的代价比较大,直接回收炼器材料又有点可惜。想来想去,他决定暂时维持现状,又把这件软件原封不动地收了起来。 除了这三件法器保存得还算完整外,剩下的还有七八件损毁比较严重的,少年都统一回收了材料,以留作他用。 整理完材料后,他开始着手构思一个新的法器。 下品法器他已经成功炼了好几个,这一次,他想要尝试一下炼制中品法器。 第一步,是确定法器的xìng质,到底是随身携带的武器,防具,饰品一类,还是其他辅助类的法器,就像宗门用来测试反应的密室灵器和凌宝阁用来做升降机的厢房法器一样。 他不用刀剑,唯一的武器就是一双肉掌。 他思来想去,到底什么样子的法器,能够提升肉掌的破坏力呢?他把双手放在脑后,靠在身后的一棵柏树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他依稀忆起年少时,邻居孙大娘为自己缝补旧衣服的时候,总是习惯在手指上套上一个约莫半寸宽的小铁箍。他还能记得,他特别问过孙大娘那是什么,对方告诉他那叫顶针,可以保护手指不被绣花针戳伤… 对了,顶针!指套! 他猛地睁开眼睛,原来自己现在需要的正是一副指套,既可以有效保护手指,也能增强出拳时的破坏力! 材料就用那个从损毁的护心镜上回收来的秘纹钢为骨架,再在表面蒙上一层龙鳞,以增强接触时卸力的效果。 花了小半天的功夫,他真的做了两个“顶针”一样的东西,平凡无奇的半寸宽指套,表面的龙鳞被他处理成防滑的粗糙纹理,看上去跟杂货店里买来的顶针基本没两样! 接下来,就是法阵的刻录了,利用龙鳞的特xìng,他刻了一个避水阵,可以驱散黄阶中级以下的全部水属xìng术法,或者消减黄阶上级水属xìng术法的一半威力。再就是利用秘纹钢的良好导热xìng,他又加了一个聚阳阵,可以把透过指套打出去的煅体之力再提高两成! 这两个法阵设计起来简单,实际刻录起来却是有着不同寻常的困难: 一个顶针才多大?东西小也就算了,还是个圆筒型的结构,外面蒙上了龙鳞,法阵只能刻录在内圈! 匕首长短的刻刀,却要在顶针一样的指套内圈刻录法阵,这样的难度,比之绣花还要复杂好多倍! 但是黑瘦少年既没有被吓倒,也没有被难住,他沉默地坐在聚煞yīn泉旁的大树下,睁大了眼睛,依照心中的法阵原型,一点一点地挪动着手中的刻刀,稳,准,有力,而且无比细腻! 就这样,从rì落到月出,再从月落到rì出,少年握紧了手中的刻刀,聚jīng会神地刻好每一横每一竖,非常地耐心和专注! “老鬼,好像明天就是幽冥老祖的寿辰了吧?”琼翅贵在初升的朝阳下,忽然问项无天道。 “七月七…真的就是明rì!”项无天愣了一下,马上就变了眼sè。 “可是小哥哥还在那边一动不动地炼制他的法器,我也不知道两件事孰轻孰重…” “肯定是幽冥老祖的寿辰重要!咱们赶紧去叫他!” 而在穹窿山上,来祝寿的各门弟子基本上都已经提前赶到了。 “什么,九幽门将岸还没有来?贪官杀得痛快啊!我还想找他喝两杯呢!”“血修罗”高欢一直都很期待将岸的露面。 “连老祖宗的寿辰都不早点赶来,这小子的架子不小啊!”“yīn阳魔”任独早就对周围人张口“将岸”,闭口“将岸”感到有些腻歪了。 “这年头有太多人见面不如闻名,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小蛊真人”方源最喜结交志趣相同的魔门俊杰。 “要到最后一天的最后一刻才露面吗?这个作风很对我的胃口嘛!可惜通缉令上的画像实在太夸张了,现在只能猜测本人的形貌比较粗豪,身材偏高大,应该是个悲情高歌,有古时燕赵之风的汉子!”雷天佑望着手中的通缉令,眼神中满是期待。 同一辈的魔门弟子中,只有白梦婷和琴悠儿放淡了对九幽门将岸的关注。 “似你这般道魔不分的孽障,也好意思自称魔门弟子?”白梦婷最近满脑子都是这句斩钉截铁的呵斥,犹如洪钟大吕一般,时刻荡涤着她的魔心… 而琴悠儿则是每天都恨得牙痒痒的——那个忘恩负义,没脸没皮的小黑鬼到底是谁?! (今晚还会更新一章随笔“我心中的魔门人物”,有兴趣的书友可以看看~) 第七十章据说是个土鳖而已 (感谢无丑人和请相信专业人士两位书友的热情打赏,让工程师蓄满了码字的激情~) 琼翅贵和项无天凑到黑瘦少年身边的时候,他恰好完成了最后一个法阵的最后一笔转折。两个中品法器级别的指套,他一次xìng就炼制完成了。 “小哥哥,赶紧收拾东西上路吧,明天就是幽冥老祖的寿辰了!”琼翅贵很老实地收起翅膀和尖角,随时准备出发。 “将小子,动作利索点,若是误了时辰,那就是抹黑宗门了!”项无天也化作油纸伞挂在了将岸的行囊上。 “在明rì午时之前赶到就可以了吧?”将岸这才惊觉时间紧迫,他连忙迅速地收拾好行李,火急火燎地上了路。 “道理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幽冥老祖在魔门的地位何等尊崇?出于一个晚辈的尊重,你也要赶早不赶巧才是!”项无天不客气地训诫道。 “没错,不管道门还是魔门,有点地位的人都讲究这个,连那个定远城府衙里的罗捕头都不喜欢其他衙役迟到,更何况是幽冥老祖这样的老魔头?”琼翅贵也在一旁帮腔道。 “知道了,我全力赶路就是。”将岸说着就又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 当晚戌时,除了九幽门,所有收到请柬的大小魔门宗派的人都来齐了。 大家平时都相隔万水千山,难得有此机会相聚一堂,自然是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赏月喝酒,聊聊最近的修真轶闻,吹嘘一下自己宗门的天才后辈,展望一下魔门并不十分明朗的未来。 宗门长辈们都聊天拼酒去了,那些随行的小辈们便没了约束,他们很自然地按照修为和名气划分成很多个小团体,暂时从修行的压力中释放出来,天南地北地胡侃着,好不热闹。 在幽冥宗山门前,聚集着小一辈中修为最高,名头也最大的十几个人。 “嘿嘿,九幽门将岸,到现在还不出现,恐怕已经被道门少侠干掉了吧!”邪心谷的柴子钧看到雷天佑和高欢他们不时地向山门口瞟上一眼,似是在期待某人的出现,心里颇为吃味。 “这种炒作造势的手段早就过时了!九幽门的弱势和衰败已然不可逆转,他们早几年先是推出一个天才万星剑,后来又弄出一个所谓大器晚成的牧子歌,结果呢?”森罗宫的燕行火马上帮腔附和道,“依我看,九幽门将岸这次是肯定不敢来了!造势过了头,自己的实力配不上名气,又如何敢来这里献丑?” “不可能!只是为了一个小辈的面子,他们九幽门就连我师父的面子也不给了?只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阻挡或是变故吧。”雷天佑斩钉截铁地辩驳道。 “我也觉得,他可能只是遇到什么阻挠了。现在玄冰门,陷空派组织了大批人马在官道上拦截他,还有一些不知所谓的散修,武道修者也想要浑水摸鱼,落井下石!我来得时候还遇到过几拨!”高欢也摇头道,“不过要说他已经被道门少侠干掉了,我也同样不信,以那些道门宗派好大喜功的风格,早就忙不迭地昭告天下了!” “其实此事处处透着诡异,单以通缉令上的画像来看,便算是尚未化形的大妖,也不可能生的此般凶恶!”方源的态度则显得更加客观和冷静,“还有这只看上去似有两丈高的犬型凶兽,我此前翻遍了《山海经》和《荒兽志异》两本上古图谱,都未曾找到类似的范本,想来也是被夸大过了。” “咯咯,据我所知,他不过是个年未及冠,修行刚刚一年的土鳖而已,你们却是都猜错了!”姹女宗的闻采婷在一旁倾听了良久,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哦?你又如何得知?”闻采婷刚刚说完,就有十几双眼睛落在了她的身上。 闻采婷一向自负美貌,可惜此番来到幽冥宗后,却被白梦婷和琴悠儿的惊世绝艳给比了下去,这让她感到相当的沮丧。这一刻,当所有的目光都重新汇聚在她的身上,她彷佛又找回了平rì里众星捧月般的骄傲,不自觉地挺起了高耸的胸膛:“我有个朋友也拜在九幽门下,前段时间通缉令出来的时候,我曾用传讯纸鸢问过他有关这个将岸的具体情况,他便用此话来回应我。” 她这么一说,除了邪心谷的柴子钧和森罗宫的燕行火喜动颜sè以外,剩下的大多数人都露出了失望的神sè,本来还以为魔门又新出了一个值得结交的青年俊杰,却没想到当真如同柴子钧所言,只是炒作造势出来的虚名而已! “前面几位,请帮忙拦住这只雷音铜皮牛!”这个时候,一群年轻人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带点惶急的呼喊。 然后就看到一只高逾一丈,通体赤铜的巨兽从远方飞快地狂奔而来,伴随着打鼓一般激烈沉重的牛蹄声! “来得好!”霸血门的高欢气运丹田,右拳上暴起数道蜿蜒乌紫的青筋,迎着那巨兽飞奔而来的方向挥出一记势大力沉的霸血拳! “哞~吼!”那巨兽发生一声奔雷一般的巨吼,低着头接下了这一拳,还把高欢整个身体都顶飞出去!不愧是雷音铜皮牛,果然是暴吼如雷! “孽障!还敢嚣张!”琴悠儿轻舞云袖,一股漩涡般的强大力场便拦住了雷音铜皮牛的去路,硬生生地转变了它奔跑前进的方向。 “躺下吧!”白梦婷高高跃起,一个轻盈美妙的空翻,倒转到了雷音铜皮牛的头顶,然后右手成爪,对准牛头就抓了下去,正是幽冥白骨爪中最犀利的一招——摧敌首脑! “哞哞!”雷音铜皮牛虽然身躯庞大,动作居然也灵活地出奇,它再一次发出雄浑磅礴的大吼,牛头一偏,三尺多长的巨大牛角接下了白梦婷的这一招,还顺带将其远远地抛飞出去。 “你们再坚持一下就好,宗门的前辈就要来了!”之前喊话的是一个负责喂养灵宠的小弟子,他到现在才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琴悠儿的天魔力场虽然厉害,但是也只能勉强扭转雷音铜皮牛的方向而已,根本没有办法伤到对方,还惹得它心浮气躁,铜蹄乱踹,一脚踢飞了想要偷袭它的柴子钧,喀嚓喀嚓几声,至少断了四五根肋骨! “要活的是吧?”方源一直没有出手,他的蛊毒之术是真正的杀伐手段,不敢轻易施放。 “不劳方兄出手了,我来吧!”雷天佑瞅准时机,深吸一口气,运掌如风,连续在雷音铜皮牛的身上拍了十余掌。 “铛铛铛~”一阵连绵细碎的铮鸣,震得每个人都一阵心浮气躁。 他这套掌法称为yīn煞透心掌,是黄阶上级武技,比白骨洞碎骨绵掌的掌力还要轻柔,却更为yīn损歹毒,透骨穿心! 挨了十几掌后,雷音铜皮牛果然老实了许多,它微微低下头,铜铃大小的牛眼里满是血丝。 “不要不识抬举,滚回兽栏去!”雷天佑这十几掌的消耗也不小,他一边收掌调息,一边对着雷音铜皮牛嗔目大喝道。 “哞哞~吼!”雷音铜皮牛猛地一抬头,正对着雷天佑发出一声响彻云霄,震天动地的吼声,那一霎,声音经过的天地元气似乎都被搅乱和扭曲了! 强劲犹如实质的音波震得首当其冲的雷天佑耳膜破损,口鼻出血,连带着一旁的十几人也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内伤! 雷音铜皮牛,雷音一出,威力竟至于斯! 老牛吼完撒腿就跑,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只留下这一群年轻人面面相觑,相对苦笑。 等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幽冥宗长辈赶到的时候,那雷音铜皮牛早就不知道跑出去多远了。 “算了,等明儿老祖的寿辰办完了,再去找这畜生算账!”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幽冥宗管事安慰那个犯事儿的弟子道。 (这一段是个铺垫了很久的情节,没想到写的时候却一直卡文,真是苦逼~不管如何,就是为了首页重磅推荐,我也得尽力保持至少一天两更!) 第七十一章叫你压我(第一更) (先感谢无丑人的评价票,好久木有人投了~) 再说将岸,他跟琼翅贵的脚力本来就都很不错,再加上新晋锻体境第七重,又炼制了适合自己的法器,赶起路来就更有jīng神了。 全速奔行了一rì一夜,次rì辰时刚过,他们就已经来到了穹窿山麓,一抬头就能看见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修罗峰了。 何处chūn山好物华,穹窿山下古烟霞。 出林涧水作清语,上树藤枝开紫花。 久住老魔如避世,初来尘客懒还家。 一樽醉倒东风里,更觅砂锅谷雨茶。 幽冥宗的名字好像有点吓人,其实是非常正统的魔门宗派,推崇扎扎实实的淬体修炼,而非各种歪门邪道的捷径。 也正是因为如此,幽冥宗作为魔门第一大宗派,虽然私底下与道门弟子暗斗不止,但是数万年来,倒也没有跟哪个道门宗派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怨,搞到人家要来踏破山门,群起而攻之的地步。 还有整整一个时辰才到午时,将岸自忖时间肯定够了,便逐渐放慢了脚步。 这里是逆天行踏上修行之路的地方,一山一水他都感觉无比的熟悉。 山有东西两个铜岭,百英荟萃,氛围恬静。山上有泉四眼,双膝泉涓流不息,挂杖泉静影澄碧,法雨泉yīn寒刺骨,百丈泉清醇甘甜。茅蓬坞的涧水,霪雨过后,飞流猛撞,触石作声。 山道蜿蜒盘旋,曲折伸向山巅,郁苍山巅,密密丛丛,云高气爽。如果翻山去南坡,还可以眺望一旁的梳碧湖风光,能看见湖光浩瀚,渔帆点点,七十二峰犹如出没云际一般,美不胜收。 “小哥哥,还剩下不到一个时辰,能早到一点咱就早一点比较好吧?”琼翅贵看着沉默不语,眼神迷离的黑瘦少年,忍不住用头拱了他几下,出言提醒道。 “很多年前,我在这里修行过。”两世的记忆在这一刻几乎重合在一起,让将岸自己都觉得有点恍惚。 “别开玩笑了,你丫一个十五岁的娃娃,居然在我琼翅贵面前说什么很多年前?快别做梦了,走吧!”琼翅贵听完就乐了,没心没肺的它才不会多费脑筋去盘算为啥此刻的少年会表现得如此反常。 “将小子,你以前不会也遇到过老鬼托梦吧?”项无天倒是想得比较多,事实上他一直就觉得将岸有同龄人所没有的成熟和执著,这些品质本来不该出现在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身上。 “走吧,这一世,我得在这里堂堂正正地赢得尊重才是!”将岸眯着眼睛,又沉默了一会,大踏步地沿着山路向修罗峰的方向走去。 山路漫漫,终有尽头,眼看就要走到修罗峰前的山门口,琼翅贵忽然机jǐng地趴在了地上:“小哥哥,有个大家伙正在高速接近,你师父临走前可曾向你交待过,拜访幽冥宗需要恪守什么特别的礼节吗?” “没有啊,就包了个礼物给我,其他什么都没了。” “来了,对方体型很大!”琼翅贵瞬间恢复了原型,进入了战备状态。 这个时候,连将岸都能听清前方万马奔腾一般急促有力的脚步声! “哞哞哞!”那是雷音铜皮牛!它休息了一夜,恢复完体力以后就又开始疯狂地向山下奔跑! “雷音铜皮牛!而且是成熟体!它的气力恐怕在两万斤以上,一身的铜皮铁骨,非常难应付!”项无天也化作原型飘了起来,“它好像只是要通过这里,并没有要跟咱们作对的意思,放不放?” “也许是幽冥宗门人放来考验拜山者的,我们不能就此示弱!”这个想法很经不起推敲,甚至有点幼稚,但却是此刻心情激荡的将岸最为真实的感受,不能示弱! 可是一个有两万斤气力,小山一样的巨兽迎面狂奔而来,只有一万斤出头气力的少年要如何应对? 二十步,十步,五步,三步! 将岸扎稳马步,双脚深深地扎在山道上的泥土里,默默地计算着自己与雷音铜皮牛的距离。 就在两者相距不过区区三步的时候,少年一声暴喝,使出一招敲山震虎,一万斤以上的巨力,将并不十分牢固的山道砸出一个六尺有余的深坑来! “哞哞!”雷音铜皮牛一脚踏空,陷了进去,顿时发出无比愤怒的怒吼,拼命挣扎着往坑外爬去。 “下去吧!”少年高高跃起,双手连弹七下,丢出七滴“黑水”,然后再来一招敲山震虎,连着黑水一起砸在了雷音铜皮牛宽阔坚韧的后背上! “哞哞哞~吼!”如果说昨夜雷天佑的yīn煞透心掌拍得老牛体内一阵阵隐痛的话,那么将岸这两记至刚至阳的重拳就砸得它外皮一阵钻心的剧痛,那是它活了这么多年都从未感受过的! 更厉害的是,七滴“黑水”被少年挤压在老牛的铜皮上,又传去一阵不可思议的透骨yīn寒,让它在无边的yīn冷中伤及了魂魄! 于是它毫不犹豫地就使出了自己的最后绝招,一声响彻天地的巨吼以后,将岸被震得头晕目眩,七窍流血! 若是换了别人,这一下就足以令其退怯。可黑瘦少年的顽强和坚忍,又岂是这一点点痛苦所能够打倒?他只是甩了甩有些胀痛的脑袋,便继续骑在老牛的背上,拳头像下雨一样对着牛头狂砸不止。 不过雷音铜皮牛的体魄毕竟不同寻常,少年收回“黑水”以后,它就感觉好受了许多。 它皮糙肉厚,将岸的拳头虽重,却还打不垮它! 于是它找准机会,后腿站稳在土坑里,一双前腿猛地一发力,就将少年掀翻下来,然后就势一滚,上万斤的重量就碾压在了将岸的身上! “不好,这样子我可推不动它!”前面将岸一直都占上风,所以琼翅贵和项无天都没有急着参战,现在眼见少年吃亏,琼翅贵立刻化身为一条三丈多长的幼蛟,把满地打滚的雷音铜皮牛牢牢地缠住,不停地用锋利的龙爪撕扯着老牛的铜皮。 “小怪物,你缠紧它,让它尝尝老夫的‘红莲怨火’!”项无天脸现痛苦之sè,全身上下的剐伤都冒出漆黑的液体来。然后他捂住肚子,鼓起腮帮子喷出一个明亮无比的赤红sè火球来! 火球飘飘荡荡地撞在老牛的额头上,竟像是无影无形地一般穿透了进去,消失不见了! “哞哞哞!”一弹指的功夫过去,老牛就口吐白沫,四个蹄子乱踢,就像发疯了一样! “放开它吧!那是由老夫吞下的无数yīn鬼的怨恨所凝聚的,用来对付这种头脑简单的畜生最有效了!”项无天的脸白得吓人,他消耗了太多的怨气,伤到元气了。 “孽障,叫你压我!”将岸趁势从土坑里爬了出来,全身浴血,衣衫褴褛,挥起拳头就往老牛相对柔软的腹部猛砸。 “哟嗬,你好像没受太大的伤嘛,白瞎老夫受这么大的罪了!”项无天摇摇头,就化作一把油纸伞不动了,“此番消耗实在太大,老夫要静养数rì,没事就别烦我了。” “小哥哥,你明明就…” “我挖个坑往土里钻,它滚来滚去也就是压土而已,对我的伤害没那么大。”将岸对琼翅贵解释道。 “行了,老牛已经翻白眼了,再打就没命了!”琼翅贵已经恢复了原型,它看着将岸左一拳黑虎掏心,右一拳黑龙摆尾地全部往雷音铜皮牛肚子上招呼,不自觉地竖起了全身的毛发,这得有多疼啊! “将小子,记得注意下时间。”油纸伞有气无力地又多说了一句。 第七十二章仇我自己报了(第二更) (感谢danfero书友的打赏,今天的第二更,工程师写得蛮辛苦的,希望大家喜欢~) 七月七rì晴,湛湛的蓝天上,没有一丝的云彩。 穹窿山有七十二峰,主峰为缥缈峰,高三千余丈,方圆数百丈,巍峨而庄严。 蜿蜒曲折的山道到峰底为止,山体分三层台阶式结构,犹如登天台阶,坐北朝南,山体通体打开,一条开阔而陡峭的登天路,通向浩大的山体间,延至峰顶。 无论是远望,还是近观,都可以感受到那种磅礴大气,让人心怀激荡。 在直入云霄的登天路面前,让人有一种奇异的错觉,自身微渺如蝼蚁,甚至天上的rì月星辰亦显得微不足道。 这是一种震撼xìng的感觉,让人的心灵都为之震颤。 幽冥宗的一大半主要建筑都坐落在山腰和山脊的几处巨大的平台上。 但是这一rì,幽冥老祖的寿辰,却是办在缥缈峰顶的修罗祭坛上。 修罗祭坛坐落于峰顶陡峭山崖上的zhōngyāng位置,地势略微隆起。它由四块二三十丈高的苍龙岩石柱和一个碧血玉铺就的巨大祭坛组成,造型简洁古朴,却自然而然地彰显出一股睥睨天下,俯瞰众生的宏大格局和磅礴气势,充满了莫可名状的庄严感和神秘感——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亲眼看到了传说中的魔祖道场一样,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顶礼膜拜。 浑然天成,古朴大气,充满了粗犷野xìng的原始之美,这是非常典型的古魔门建筑风格。 同样作用的祭坛,道门修士只用来登台作法,呼风唤雨,祭祀各路天人界的大罗金仙。 而且他们登台前需焚香沐浴,辟谷七rì,除尽体内秽物之后,还要再虔心祷告一rì一夜,方能踏上祭坛,以表示对仙人们的无限尊崇和敬畏。 然而,就在这一rì,修罗祭坛上摆了近千桌筵席,前来道贺的大小门派弟子们也不用椅凳,全部都大大咧咧地盘坐在碧血玉铺就的祭坛底座上,大口大口地吃着肉,大碗大碗地拼着酒,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好不痛快! 一杯浊酒喜相逢,幽冥老祖可以算是紫霄大陆名义上的魔门第一人,但是在他的寿宴上,没有任何的繁文缛节,也没有任何的阿谀奉承,只有一盘盘的烤全牛,烤全羊和一坛又一坛的烧刀子。 酒过三巡,各宗门的长辈都已经到主桌向老祖敬完了酒,正要轮到小一辈的佼佼者们凑在一起要往主桌去的时候,邪心谷柴子钧哈哈大笑,又把话题转到了仍旧没有露面的将岸身上:“还真被闻师妹说中了,这种欺世盗名之人,从此就要打上孬种的标签,既要被道门弟子追杀,又要受我魔门弟子的鄙视和轻贱!”他服了灵药,伤势一夜就痊愈了。 “我魔门弟子的鄙视和轻贱?谁下的决议?怎么没有通知过我?”高欢仰起脖子,猛灌进去小半坛烧刀子,冷冷地反问道。 “子钧师兄只是代表我们魔门小一辈表个态而已,我觉得没什么问题。”燕行火看到一下子冷场了,连忙为柴子钧帮腔打圆场道。 “天佑哥都没有开口,你柴子钧也配代表我们魔门新一代?”方源正握着一条粗壮厚实的牛腿大嚼不止,眼神中的寒意如刀,看得柴子钧和燕行火都是脸sè一滞。 “方师弟言重了,为兄也就是入门早一点而已,代表魔门小一辈这种话,以后就休再提起了。”雷天佑神sè郑重地摇头推拒道,这让柴子钧更是尴尬,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好好的干嘛为了一个未曾谋面的土鳖破坏了气氛?走,咱们去给老祖敬酒去!”闻采婷自昨晚找回自信后,就一直表现地很活跃,她妩媚地轻笑几声,想要把这个不愉快的小插曲带过去。 “弟子九幽门将岸,特来恭贺幽冥老祖九百九十岁寿辰!”这个时候,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从修罗祭坛的入口处突兀地响起,他终于赶到了! 众人闻声转头去看,顿时一片哗然。 一个绑着残破的草鞋,衣衫褴褛,满身泥血的黑瘦少年,一只像从烂泥里捞出来一样的邋遢土狗,这就是传说中的九幽门将岸。 “哈哈哈,有道是见面不如闻名,古人诚不欺我啊!”柴子钧此前被连番抢白,搞得好不尴尬,现在看到将岸本人的样子比闻采婷口中传述的还要不堪,顿时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不过那么多的宗门长辈在场,他不敢笑得太放肆,只是恰如其分地让同桌的人都听到而已。 “哼,枉我还以为他是个人物,孰曾料到,竟是个此等…此等…货sè!”燕行火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此刻对将岸的印象。 “他是被疯狗咬了吗?怎么搞得如此潦倒落魄?不过能从道门弟子的手中脱出生天,也算是只有点能耐的土鳖了!”闻采婷冷嘲道,“听九幽门的孟师弟说,这个将岸不过煅体境五重的修为…” “煅体境五重!”白梦婷和琴悠儿异口同声地失sè道。两人说完以后,又都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了对方一眼,不知道对方为何会跟自己一样惊讶! 虽然此刻的将岸满脸的污血,但是她俩仍旧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怎么?被道门弟子一直追到我山门前?”幽冥老祖体型魁伟,肤sè黝黑,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常年务农的中年壮汉。他今天寿辰,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坛酒,便袒露着胸膛,摸着胀鼓鼓的大肚子,笑容可掬地问道。 “没,我都走得山路,没怎么遇到道门弟子。”将岸迎着一道道质疑,鄙薄,轻贱,蔑视甚至同情的眼神,若无其事地领着琼翅贵向主桌走去。 “那你是故意搞成这副衰样,触我幽冥宗的霉头来了是吧?”一个幽冥宗的执事弟子脸sè不善地问道。 “不守时已经是天大的不敬,你穿着这副叫花子的样子,是要来这里讨饭吗?”这一次开口的是邪心谷的一位长老,他的话更不客气,几乎就是在指着少年的鼻子骂了。 “站住!听不懂长辈们的训斥吗?谁让你过去了?”有了本门长辈撑腰,酒劲又上来了,柴子钧走前两步拦住了黑瘦少年。 “也没有谁不让我过去啊?”将岸摸了一把脸上的泥血,冲柴子钧笑笑。 “子钧师兄,这小子好像是个浑人,不太听得懂人话啊!”燕行火哈哈大笑,欢畅得很,“闻师妹的消息真准,土鳖!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形容了!” “小黑鬼,谁能把你搞得这么狼狈?”众目睽睽之下,一向古灵jīng怪,谁也不怎么瞧得上的“小魔女”琴悠儿推开碍事的柴子钧,开始用她那雪白无暇的云袖为黑瘦少年擦脸! “悠儿,你在干什么!”天魔派此番带队的女长老罗红霞尖声大喝道。 “别擦了,我没事。”黑瘦少年有点不好意思地躲开琴悠儿的云袖,继续向主桌走去。 “你是不是装过头了,每次遇见的时候都这么挫?”比冰更冷,上山以后说话不超过十句的“骨罗刹”白梦婷居然也走上前去,递给将岸一条随身的丝巾!“把脸擦干净了,我是死也不会忘记你的样子的!” 什么情况啊!闻采婷杏眼圆睁,怎么也不敢相信此刻看到的情景!琴悠儿和白梦婷的绝世容姿让她自惭形秽,让她妒火中烧!可是此时此刻,这两个比她更出sè的女子却都在向孟天翔传讯纸鸢中贬得一文不值的土鳖示好! 柴子钧,燕行火乃至一大票的年轻俊杰也都疯了,在穹窿山的这几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向她二人表示过爱慕,结果不是被“小魔女”捉弄,就是遭到“骨罗刹”冷眼,又有谁曾得到过如此温暖贴心的待遇? “运气不好,上山的时候遇到一只大牛,打了一架…” “雷音铜皮牛!你遇到雷音铜皮牛了?”高欢闻言大声问道,昨晚他被老牛一角挑飞,引为奇耻大辱。 “七窍流血…难怪了,你被那老牛的雷音震伤,还能摆脱它爬上山来,也挺不容易了!”方源露出理解的神情,觉得将岸此刻的狼狈也没有那么刺眼了。 “你在哪里遇到那头老牛的,一会吃完咱们一起去给你报仇!”雷天佑微笑着掰下一只羊腿,塞到了少年的手里。 “不用,仇我自己报了,不过那老牛伤得有点重,你们宗门负责豢养灵宠的前辈不要见怪就好。”将岸说着就从储物戒子里抬出了那只重伤晕厥的雷音铜皮牛来。 小山一般大小的牛身,被少年不足七尺的黑瘦身躯扛在肩上,若无其事地丢在了修罗祭坛上,就像扔掉一条死狗一样。 第七十三章破衣烂衫,绫罗绸缎,何者不朽 (真心感谢请相信专业人士和蛋淡de忧伤两位书友的打赏,可惜手残党现在才码出来,真是抱歉了~最近这一段铺垫很久了,工程师尽力写得好一点,希望大家能谅解~另求推荐票支持~) 老牛摔在碧血玉上,发出“咯噔”一声闷响。 而这声闷响,也同时敲在了很多人的心坎上。 “哼,这头雷音铜皮牛昨晚已经在我们的围攻下受了不轻的内伤,你小子运气倒是好,捡了个这么大的漏!”柴子钧虽然瞪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嘴上仍旧死撑着不服软。 “天佑师兄的yīn煞透心掌何等厉害?恐怕早就震坏了这头牛五脏六腑!子钧师兄说得没错,你小子不过是运气好而已!”燕行火的脑筋转得也快,现在各大宗门的前辈都在,决计不能让这土里吧唧的臭小子在此借机扬名! “是吗?谁是天佑师兄,我得好好感谢一下才是。”少年受到质疑也不激动,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啃着手中的羊腿。 “行火言重了,雷音铜皮牛皮糙肉厚,体魄雄健,愚兄那几掌只能一时压制住它的气焰而已,决计伤不了它!”雷天佑给了将岸一个友善的眼神,然后很坚决地摇头道。 “围攻?也亏你说得出口!”方源看少年吃得香甜,便又递给他一坛满满的烧刀子。 “扯这些没用的做什么?柴子钧,莫说我看不起你,这头牛你连推都推不动,更别说像他那样稳稳当当地扛在肩头了!”任独有些不屑地瞟了柴子钧一眼,冷冷地嘲讽道。 一头牛,万余斤,没有入魔境的修为可扛不动,单凭这一手,就已经足以跻身魔门新一代弟子中的前十位了。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才刚刚修炼了一年吗?”柴子钧不过锻体境九重的修为,被这一句话顶得颜面全无,忍不住转头厉声质问闻采婷道。 “子钧师兄,你不要着急,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燕行火这两天跟闻采婷走得比较近,便出言维护道。 “这不可能,你不是应该只有锻体境五重吗?”闻采婷则不能置信地掩着小嘴,用圆瞪的杏目涩声问将岸道。 “怎么,你跟我们九幽门的弟子有联系?”将岸抬起头来,很是jǐng觉地看着她回应道。 “你真的只有锻体境五重!”这下连高欢也震惊了,到底是怎样逆天的功法,可以让一个魔门弟子在锻体境五重就有匹敌一头成熟体的雷音铜皮牛的力量? “不是啊,我现在已经练到锻体境七重了。”将岸憨然一笑,也不做太多解释。 这两个回答的信息量好大,一时之间,四周围吵吵嚷嚷的拼酒聊天声都安静了下来。 一年的时间就修炼到了锻体境五重,然后又在不到一个月的路途上连续提升了两重小境界! 一头成熟体的雷音铜皮牛有万余斤的重量和两万斤以上的气力,却被这个仅有锻体境七重修为的黑瘦少年打得有如死狗一样晕死在地上!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拥有如此出众成就的妖孽少年,又怎么可能是土鳖? 可是他看上去真的很土鳖。 就算去掉他身上的血渍和泥污,修罗祭坛上近千桌筵席,坐着上万个人,却再也找不出一个跟他一样绑着破草鞋,穿着粗布麻衣的同类! 即便魔门已经没落到了弟子们下山都需要易容改貌,隐藏身份的地步,修行中人终究不是凡人,又岂会沦落到连几件像样子的衣服都穿不起的地步? “不守时的不敬,便算是就此揭过。你形容不整,破衣烂衫,也敢踏上幽冥宗这无比庄严的修罗祭坛?”邪心谷的那位长老眼见本宗门的弟子吃瘪受辱,心中恼怒,便又再继续刁难将岸道。 “吃肉喝酒,在哪里有何不同?破衣烂衫,绫罗绸缎,何者能随此身共证不朽?”将岸放下了手中的酒肉,回眸一瞥,神sè淡然地反问道。这一刻的少年,身上的气势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好似一把锵然出鞘的宝剑,有一种令人无法直视的犀利和锋芒! “哈哈哈,说得好!吃肉喝酒,在哪里都是一样!身外之物,既挡不了天劫,也逆不了生死,穿什么又有何差别?”幽冥老祖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招呼将岸过去,“你小子很对我的脾胃,过来喝酒!” 这个时候,众人才不经意地发现,幽冥老祖穿得也是一件简简单单的麻布外褂,光着一双黑乎乎的大脚,好不自在! 他是紫霄大陆魔门第一人,大家只看到他惊天动地的修为和无比尊崇的身份,却在不知不觉中忽视了他的形貌和穿着。 便算是现在,若是不知道他的身份,谁又能想到,这个有如乡下汉一般粗陋黝黑的中年男人,已经把幽冥宗的至高煅体秘典《北冥真经》修炼到了极致,淬炼出了一阶北冥鲲鹏魔体,激发出了无比妖孽的水属xìng天赋神通,又于四百九十年前成功渡过雷劫,成为继无上宗师令东来之后最为强势霸道的魔门修士。 不仅如此,他执掌幽冥宗五百余年,期间总共下山三次,以血神子为道号,创建了一个叛党,颠覆了一个国家,血洗了十几座城池,还曾击杀过十几个合体境的道门修者,威名远播。 殊不知,九百多年前,他也曾是一个其貌不扬,不修边幅的黑胖少年! 这一个巴掌抽得实在太重,那个邪心谷长老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sè!他张口结舌,几度想要开口自辩,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又从何说起! 将岸受到幽冥老祖的传唤,也并未露出受宠若惊,不胜荣幸的矫情姿态,而是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旁若无人地盘腿坐在了幽冥老祖的边上。 就像他之前暗自发誓的一样,今天他必须要堂堂正正地赢得尊重,为了自己,更为了向自己分享了一世经历,至死也魔心无悔的逆天行。 “你见过我?”幽冥老祖的修为何等深湛?一眼就从少年的眼神中看到了熊熊燃烧的斗志和不屈! 逆天行有理由骄傲,短短的五百年,他已经拥有了火劫期九重的修为,远远地超越了眼前的幽冥老祖。他甚至还找到了提前触发天劫的方法,因为他对此毫不畏惧! “梦里见过。”少年坦陈道。 “哼,真是会拍马屁!”一个坐在主桌上的幽冥宗执事长老冷哼一声。 “小小年纪就阿谀谄媚,九幽门调教得好弟子啊!”邪心谷的长老又找到了机会,也趁机添油加醋道。 “你的眼神我很熟悉…”幽冥老祖的神情仍旧简单随意,似是没听见那些对少年的冷嘲热讽一般。这么多年来,他已经看了太多的勾心斗角,相互构陷,但是他却从来不参与,不理会,也不放在心上。哪些人得势,哪些人失势,统统都与他无关,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修为越来越高,自然而然地就坐上了幽冥宗的第一把交椅,甚至紫霄大陆魔门的第一把交椅。 “对了,五百年前,有个外门弟子就是这样的眼神,他的根骨太差,不适合修行,被宗门的选拔淘汰了。”幽冥老祖努力在悠远的记忆中搜索着。 “他走得时候,曾对我说,他一定要去修罗界…当时的眼神,就跟你现在一模一样!”两世的身影似乎在这一刻完全地重叠在了一起,虽然逆天行的二魂六魄都已经灰飞烟灭,只剩下保留了记忆的命魂和承载了怨恨的怒魄,但是他的不甘和骄傲,此时的将岸都感同身受,甚至比在梦境中还要更加真实和强烈! “我也一定要去修罗界。”少年忽然笑了,他的魔心前所未有的坚定,替逆天行,也替自己。 第七十四章意外的情报 “镜夜音那老妖怪到现在还没死吗?”幽冥老祖也笑了,提了一个让所有坐主桌的人都目瞪口呆的问题来。 “不要做出这么吃惊的表情。虽然我什么都不计较,但是你仔细想想,若是果真诚心来与我贺寿,镜夜音怎么不来?庞圣杰又怎么不来?” “便算是派来一峰首座,也总比让你小子独自过来要给面子吧?”明明被落面子的就是他自己,可是幽冥老祖却没有一点羞恼或是介意的样子,非常随意地灌下去大半坛烧刀子,笑眯眯地看着少年。 “老祖,他们九幽门如此不敬,你还跟这小子喝酒,也太过宽厚了吧?”之前质疑过将岸的那个幽冥宗的长老也有些不解地问幽冥老祖道。 “哟,真没想到,九幽门那个犄角旮旯里的小门派,胆子倒是不小,连老祖的面子都不给!”邪心谷的长老几番受辱,终于等来了落井下石的机会,立刻无比刻薄地出言嘲讽道。 “哈哈哈,不是他们不给我面子,而是我不敢要他们的面子啊!”幽冥老祖仰天大笑,笑得四下里山谷鸣响,云气聚合,引来无数道不明所以的目光,“小门派怎么了?一个人能取得多大的成就,只跟他自己的勤奋,胆魄和气运有关,门派什么的,都是小道!就像这位小兄弟说的,破衣烂衫,绫罗绸缎,都是身外之物,又与你我的修行何干?” 又是一巴掌,抽得好不响亮!邪心谷的长老今天当真是流年不利,只能讪讪地干笑几声,低着头继续喝闷酒,再也不敢胡乱搭茬了。 “大概是一百年前吧,从镜老怪改练那门邪功开始,我便与他割袍断义,停止了往来。”幽冥老祖又灌下去一整坛烧刀子,“说实话,你们九幽门到现在还没有遭遇灭门之祸,我惊讶的很。” “你说得是镜长老的煅体功法吗?难道镜长老曾换过煅体功法?”灭门之祸,邪功,听完这几个关键词,将岸就本能地联想到师父和镜长老两个人无比郑重的jǐng告“切记永远都不要让它落地”,“除非你想与对方同归于尽,永堕地狱,否则就千万,万万,永远也不能让‘黑水’落在地上”。 这两句话他常记心头,就像是某种禁言和咒语一样,从来不敢或忘! “熬过雷劫还敢再换煅体功法,天下仅此一人而已!”幽冥老祖说着便露出一个无比苦涩的笑容,“如果我没有记错,还有一百年他就要迎来火劫了,却不知道他现在修行进度如何…罢了,也许十年后我就要先走一步了…” “老祖洪福齐天,法力通玄,必能安渡火劫,再活五百年!”听到幽冥老祖有些泄气地自嘲,同桌的各派尊长立刻躬身行礼,一齐颂祷道。 不过老祖话里漏出的重要信息也让他们暗自心惊:没有想到,一个边远地区的小门派里也有像老祖这样雷劫境级别的绝世强者! 而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强者还有勇气在雷劫境废掉一身煅体修为,转练其他功法! 要有何等的自信和魄力,才有勇气做出如此破而后立的巨大改变啊! 连将岸也不得不承认,镜长老的坚毅和果决,丝毫不在前世的逆天行之下。 “老祖,那邪功到底有何不同寻常之处,让你都如此忌惮?”席上有个天魔派的长老,替将岸提出了这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你我修行,不外乎是为了飞升,达成此身的大自在和永逍遥。而那邪功则不同,竟想要以凡人之躯来承载和驾驭轮回业力!”幽冥老祖说着又转头问将岸道,“他现在应该早就满脸死相了吧?这才是真正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修行哪!嘿嘿,九幽门,yīn山后面是九幽,九幽之下现黄泉,果然是名不虚传!” “镜长老他…” “你的眼神已经告诉我答案了。小子,若有一rì九幽门遭逢大难,不妨来我幽冥宗吧,我倒是觉得你蛮合我眼缘的!”幽冥老祖哈哈大笑,又递给少年满满一坛烧刀子。 话题自此岔了开来,主桌上的各宗派尊长们便开始聊起一些不为人知的修真轶闻。 因为轶闻里的那些人名都是将岸没听过的,所以他听得很是无聊,吃了半只牛以后,就想要跟幽冥老祖告退,去跟雷天佑,高欢他们这些同龄人交流交流。 结果就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霸血门的当代宗主踏雪上人(注)提到了一个令他不能回避的名字。 “我有一散修老友,他认识一个自号逆天行的炼器大师,此人据传不仅炼器水准一流,修为也深不可测!”踏雪上人用极为惋惜的语气叙述道,“可惜他前rì往其洞府拜访,才发现大师本人和小弟子不知所踪,剩下的弟子和仆役全部惨死,现场一地的残肢碎体,惨不忍睹!” “可知道是何人所为?”幽冥老祖问道。 “不知。不过据我那老友所言,从现场的搏杀痕迹看,对方肯定是道门的人,而且人数甚多,不下二十人!”踏雪上人回答道。 “欺人太甚!隐世的魔门散修也不放过!”天魔派的宗主寰宇上人sè变道。 “奴家倒是觉得凡事皆有因果,这个自号逆天行的炼器大师,要么就是得罪了道门的大能修士,要么就是身怀绝技被对方看上,掳回去给他们炼宝去了!”姹女宗的一个长老分析道。 “无论如何,既然人是我魔门同道,那么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我等都要查明真相,伺机相救才是!”幽冥老祖拍板道。 听到这里,将岸知道接下去不会再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情报了,便向一桌的前辈礼貌的告退,转去雷天佑他们那一桌了。 走在路上,他还一直在梳理刚才踏雪上人情报里面的关键信息,其中最让他意外的就是小弟子李淳风的尸首也未被发现! 大弟子杜景山和二弟子谭皓文一为神通境一为魔体境,他们的尸首都被残损而丢弃了,为何尚未迈入魔血境的小弟子李淳风反而不见了尸身? 又或者说,他还活着,只是被道门中人掳回去了? 若是如此,那么自己就一定要竭尽全力将他救回来才是! 将岸就这么一边魂不守舍的胡思乱想着一边来到了雷天佑他们那一桌。 “坐我边上!”这一桌其实已经坐满了,但是看到衣不蔽体的黑瘦少年走过来,除了柴子钧,燕行火和闻采婷三人,剩下的人都对他表示了十足的热情。 (注:魔体境以上的魔门修士就会有魔号,魔体境是真人,神通境为上人,雷劫境称老祖,火劫境叫魔尊,风劫境则是魔帝,再往上就是飞升成魔界大圣了) (澄清一下,人间道一天相当于无间地狱的一中劫,大约相当于三亿两千万年,所以逆天行身陨后,虽然yīn魂在无间地狱里受了几十万年的刑罚,换算chéngrén间道的时间也不过是短短一瞬而已;还有就是逆天行这个堪比龙傲天的名字,不知道有多少书友因此而直接点叉,我准备抽空把这部分修改一下,所以逆老怪的名字暂时改为自号,请书友切莫见怪~) 第七十五章我心中的魔道(上) 这么多人盛情邀请,搞得不太善于交际的黑瘦少年有些不知所措。 “将师弟无需拘礼,我们早就听闻你在定远城怒杀贪官的事迹,算是久仰大名了,随便找个位子坐下吧!”雷天佑为幽冥宗弟子,算是东道主,又是本桌修为最高的人,所以他便代表全桌的人向将岸表达了善意。 “怎么能随便坐,坐我这儿来,兴安城的帐还没跟你算清楚呢!”琴悠儿忙不迭地在身边腾出一块地方,就要拉少年过去。 “悠儿妹妹,他在定远城也欠了姐姐一笔债,不如让我先跟他讨教一番,如何?”白梦婷的声音虽然跟平时一样清冷,但是看向将岸的眼神却不同寻常的热烈,“我的下巴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你不该过来一下,跟我把话讲清楚吗?” 这下好了,又是帐来又是债的,傻傻的分不清楚,让同桌的其他人更是听得一头雾水,只能暗自揣测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jiān情! 这样的想法,让暗自迷恋琴悠儿的柴子钧抓狂,也让向白梦婷表白未果的燕行火无比吃味。 “不行,这小子如此邋遢,岂能坐在采婷边上?”白梦婷正挨着闻采婷坐,于是燕行火便借机否决道。 “我这里地方也不大,好像有点坐不下。”柴子钧坐在琴悠儿边上,他故意又往琴悠儿那边凑近一点,然后有些无奈地摊手道。 “坐不下你就给我滚一边去,别在这里碍事!”琴悠儿被称为“小魔女”可不是没有道理的,她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说翻脸就翻脸的人。 “你!”柴子钧气得脸sè煞白,差点没背过气,指着琴悠儿,又是愤怒,又是痛心。 “哈哈哈,还是坐我跟方兄这里吧,咱们都没那么多讲究!”高欢哈哈大笑,顺势拉着将岸坐在了他和方源的中间。 “先来一坛酒,不管怎么说,让我们等你这么久,总是该表示表示。”方源清冷的俊面上也挂着友善的微笑。 看着将岸的狼狈模样,他不仅没有丝毫的轻视,反而满心的敬意——昨天晚上他们十几人并不是没有留下雷音铜皮牛的能力,只是每个人都没有黑瘦少年的这股狠劲,能放下身段不顾形象地与那老牛生死相搏而已。所以在他看来,能多一个如此值得信赖的朋友,一定比多一个这样不好对付的敌人要强得多! 少年也不多话,让他喝他就喝,来者不拒。 满满一坛子烧刀子下肚,一股火辣辣的劲头就从喉咙开始,一路蔓延到腹中,火烧火燎辣得他胃口大开,便又撕下半只牛前腿,大口大口地猛嚼起来。 “将老弟,你下手可真够狠的!”这个时候,帮忙护送雷音铜皮牛回兽栏的任独回来了,,“我刚刚看过了,老牛的肚子上不知道被砸了多少拳,恐怕肠子都断掉了!” “还有后背,两拳就捶得老牛皮肉开花!啧啧,好刚猛的拳力啊!” “两拳就砸穿了老牛后背上的铜皮?”高欢sè变道。 他之所以被称为“血修罗”,就是因为他应敌的时候豪勇无比,经常能用以伤换伤,以 命搏命的狠劲来击溃实力超出自己的对手。可是昨晚面对雷音铜皮牛的时候,他甚至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搏到! “可不是吗?那老牛醒来以后就痛得直哼哼,哪里还有一点昨晚的凶蛮和莽撞?”任独哈哈大笑着坐了下来,“你们没看到,它现在可老实多了,看谁都害怕!” “打得好!昨晚我被那老牛撞得闪了腰,到现在还酸疼着呢!”高欢听完也笑了,看向黑瘦少年的眼神也愈发顺眼。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最欣赏的就是以力破巧,简单痛快的人。 “咳咳,刚才的讨论还没有结束,还有不少人未曾发言呢!”闻采婷眼见将岸一坐下来,就成了全桌的焦点,便大发娇嗔地要将话题引回少年落座之前。 “对啊,雷大哥,你还没有跟大家分享你心中的魔道呢!”燕行火现在全副的心思都放在闻采婷上,看到她此刻晕红双颊,妖冶艳美的娇俏模样,更是不自觉地腹下火起,有一股说不出的躁动。这就是姹女宗的秘技天魅****,可以令中招的人由爱慕转为情yù,再通过挑情来控yù,进而摧毁对方心中的理智,将其完全变成自己手中的傀儡! 这一招果然有效,两个人这么一唱一和,雷天佑总不能装作没听见,沉吟片刻后,才字斟句酌地开始了他的回答:“我十四岁从军,在边关待了三年。” “三年里,我总共出战七十七次,毙敌两百六十九人。” “我不知道他们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我们做错了什么,总之两军一交锋,就要对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在战场上,每个人都是避无可避的面对生死,死亡可以在任何一刻发生,生存的感觉也因此而显得份外地强烈!” “后来,我们这里来了三个道士,我记得很清楚,太一宫的道士。” “第二天,我们没有出战,来犯的敌人被一团从天而降的大火烧成了灰烬。” “我到现在还记得其中一个道士的眼神,平静,非常平静,令人心生畏惧的平静!” “在他的心中,杀了那么多人,应该就跟踩死一群蚂蚁一样吧,在他的眼中,我完全看不到任何对生命的敬畏!”雷天佑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在他那颇为感xìng的沙哑嗓音里,众人好像感同身受般地听出了他当时的困扰和迷茫。 “没有仗打了,我就随队回到了家。当时附近的道门九阳派正在招人,我爹便让我去报名。” “可是我没有去。我不想舍弃肉身,不想变成那种视万物为刍狗的修行者!” “再后来,我有幸遇到了下山云游的老祖,他告诉我,修魔就是做人,吃肉喝酒,敢爱敢恨,做最彻底的人!” 回忆到此结束,雷天佑并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但是大家都已经听懂了他心中的魔道。 “雷大哥的故事真是jīng彩!平实的语言里既富有哲理又发人深省!”闻采婷率先从雷天佑的故事情绪里抽身出来,用力地鼓掌道,她正在用她自己的方式一步一步地掌握着这一桌的主动权,并同时深化自己在其他人心中的良好印象。 “那么高大哥呢?”闻采婷不给别人岔开话题的机会,又继续追问道。 高欢闻言微微一笑,正容道:“坦白说,我没有雷大哥那么多曲折的心路历程。” “我家住在深山里,世代打猎为生。有一天,有一个游方道士到山里来,住在了我家。” “他说我面相里有先天的煞气,适合去道门做个护法。” “结果我就被忽悠地去五雷宗待了一年,什么也没学到,还不让吃肉,整的我心浮气躁,跟一个外门的执事闹了一场,便被赶下山来了。” “一下山就遇到我师父被八个五雷宗的老杂毛追杀,以一敌八,且战且退,杀掉六个,重创两个,那叫一个威风!然后我就屁颠屁颠地当着两个老杂毛的面拜了师,加入了霸血门!” “我心中的魔道,跟打猎一样,要有与强大猎物正面搏杀的胆魄和血xìng,而面对一群猎物时,又要能够试着麻痹和分化它们,用猎物的累累白骨铺就猎人的生存之路!” (第一更,求推荐票,感谢~) 第七十六章我心中的魔道(下) “以打猎来比喻魔门修行,虽然粗俗了一点,但是也不失为一个形象而且别出心裁的答案,很有高大哥的风格呢!”闻采婷听完就欢喜地鼓起掌来,就像是一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女孩一样,有一种令人心颤的简单和美丽。 她的野心当真不小,俘虏了燕行火还不够,还想要借机在这一桌年轻才俊的心中种下自己的影子! “的确有他的风格!连打猎这么没谱的事儿也能扯到魔道上!”燕行火深深地被闻采婷所吸引,看到她如此推崇高欢,忍不住又妒又恨地脱口道。 “哈哈哈,我只会打架和喝酒,探讨人生这种话题,本来就不适合我!”高欢却不生气,又跟将岸走了一坛烧刀子,被燕行火这么一闹,闻采婷好不容易烘托起来的气氛散去大半。 “哎,你这个人怎么老是煞风景啊,既然如此,那你先也来说说吧!”闻采婷也不气馁,娇嗔着让燕行火来说。 “我爹是森罗宫的殿主啊,我从小就在森罗宫里长大,自然要走魔道之路咯!而且道门的修行说起来好听,什么宁静致远清心寡yù,依我看来,应该是绝情绝xìng才是!连喜欢个人都不可以,长生了也没什么意思!”燕行火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闻采婷,就像是只说给她一个人听一样。 燕行火火辣的眼神让暗施媚功的闻采婷也大感吃不消,只能羞红了脸转而问方源道:“燕大哥的魔道是肆意纵情,那么方大哥呢?方大哥又有什么不同的见解?” “见解倒是谈不上,我是玩蛊的,便跟大家聊聊一种有趣的灵蛊吧。”方源把手里仅剩的小半坛烧刀子一口灌下,开始了他的故事。 “这种蛊的原型叫十七年蝉,顾名思义,它们只能活十七年。” “蝉的躯体呈黑sè,头部和腹部表面有树木年轮般的纹理,红红的眼睛还能发光,晚上看上去就像极小的火把。” “十七年的时间,有十六年零十一个月又三十天都在cháo湿而黑暗的地底渡过,那个时候的它们,看上去丑陋无比,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而在最后一天的黄昏,它们会纷纷从地底下爬出来,从肋下生出半透明的翅膀,在夕阳的余晖中飞向天空。这一刻,它们不再漆黑而丑陋,在金红sè的晚霞中,它们就像是披上了七彩霓虹一般鲜艳绚丽!” “十七年的沉默和煎熬被它们潇洒地抛之脑后,在这一刻,它们像其他的夏蝉一样高声地鸣叫着,绽放出它们积攒了一生的光彩和美丽!” “如果可以在这一天的黄昏前,捉到其中的一只,扼杀掉它一生只有一次的表演,它就不会生出翅膀,还可以继续活很多年。” “但是从此以后,它的体内就开始生出堪比孔雀胆和鹤顶红那样的剧毒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毒xìng会越来越强烈,就好像人的怨恨一般。” “中此蛊毒的人,会瞬间衰老颓败,就像是把一生的光yīn一次xìng都用尽似的,所以这蛊便取名为chūn秋蝉。” 方源说完有些苦涩地笑了笑,从储物戒子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来。 打开锦盒,便看到一只漆黑发亮的小虫,正蛰伏在天蚕丝织就的锦帕上一动不动。 “其实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想要哪一种存在的方式……”方源也没有对他的故事多做解释,而是又拿了一大坛烧刀子,沉默地灌起酒来。 “原来方大哥心中的魔道如此的纠结,在刹那的绽放和长久的蛰伏中徘徊,我们每个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连闻采婷这样心机的人也被方源的故事触动到了,而显得声音有些干涩。 因为在将岸过来这一桌之前任独,柴子钧等人已经分享过了,所以此刻还没有开过口的就只剩下清冷寡言的白梦婷和新过来的黑瘦少年。 转了快一圈,闻采婷料想白梦婷也未必愿意开口,便故意道:“既然在座的都分享完了各自心中的魔道,我们接下来…” “怎么,不许我说了?”闻采婷本意只是想排挤新来的将岸,却没有料到白梦婷忽然出言地打断了她的话。 这样的变化让她始料未及,有些张口结舌地回应道:“哦,瞧我这记xìng,却是把咱们的大美女骨罗刹姐姐给忘掉了!” “叫我白梦婷就好,我也算不得什么美女!”白梦婷明明是在对闻采婷说话,眼睛却盯着低头吃肉的将岸。 “我其实跟燕行火有点类似,我爹是白骨洞的一位长老,所以我从小便在宗门里长大。” “爹娘都是修士,所以我的天赋根骨和资质都还可以,一路的修行道路也很顺利。” “十三岁起,爹开始教我一些有关办事的技巧,他反复跟我强调,凡事最重要的是结果,只要能达到目的,暂时的妥协和合作都可以考虑的。” “即使对方是道门弟子!” “二十多天前,我在定远城外的荒山执行一项宗门任务。” “我带着人尾随在一队道门弟子身后,在他们跟对方交战的时候,我们突然显身发难,眼看就要完成任务了。这个时候,有一个蛰伏了很久的人当着我的面救走了这次的主要任务对象。当时我很着急,所以我便跟那一队道门弟子说,只要帮我拦下他,我们可以合作。” 说到这里,白梦婷眼神里的怨气已经积淀得快要滴出水来,将岸却仍旧没有抬头,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然后呢?”大家都被白梦婷的叙述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问道。 “然后?然后那个人就给了我一拳,冷冷地咒骂道‘似你这般道魔不分的孽障,也好意思自称魔门弟子!’”白梦婷说完就笑了,笑得全无形象可言,像个女疯子一样,哪里还有一点平rì里清冷自矜的仙子范儿? (擦,丢人,快四点了还没写完,最后一段明天白天补完吧,我真佩服一小时两三千字的人) 第七十七章价值五百块中品灵石的切磋 (先感谢铁杆粉无丑人和二次打赏的尚百万给工程师的支持,我一定好好写,给大家带来更jīng彩有趣的故事~) “你说吧,我听着。”将岸稳稳地盘坐在桌子前,并没有因为柴子钧的挑衅而火冒三丈,只是嘴唇微微翘起,云淡风轻地看着他。 “光说了怕你记不住啊!”柴子钧以为少年怕了,眉毛一扬,示威一般地挥了挥拳头,“所以还是让你的身体记住比较有效!” “众所周知,他差你两个小境界,你居然还好意思当众挑战他?”琴悠儿sè变道。 “不是挑战,是教训!”柴子钧用右手刮了刮自己高挺的鼻子,然后用居高临下的姿态指着黑瘦少年骄傲地宣称道。 “这里是老祖的寿宴!就算要战也得换个场合吧?”方源对柴子钧以势压人的小人做派极为不屑,但是魔门一向以实力为尊,挑战是非常郑重而严肃的事情,所以他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帮助将岸。 “柴兄,你最好还是好好想想昨晚那头老牛的下场。”任独曾亲自查探过雷音铜皮牛的伤势,所以撇开两重小境界不谈,他个人其实更看好将岸的实力。 “而且你们都是代表各自宗门来给老祖贺寿的,这样会不会伤了九幽门和邪心谷的和气?”雷天佑身为东道主,当然不希望老祖的寿宴上出现这种不和谐的事情。 这么多人的劝阻,柴子钧冷静一想之后,心中也有了一丝退缩之意。 “哼,今天看在这么多人都为你说好话的面子上,你马上就向白师妹道歉吧。如果能获取她的原谅,本公子就不跟你计较了!” “道歉?道什么谦?”将岸微微地眯起眼睛,直视着柴子钧,一字一顿地回应道,“我做每一件事都不留遗憾,所以没有什么后悔的事情,一件也没有!” “哟,挺硬气嘛,子钧兄,这是在逼着你动手啊!”燕行火早就看将岸不顺眼了,便借机推波助澜道。 “其实我魔门弟子尚武成风,老祖也未必会怪罪的。”闻采婷也突然悠悠地插了一句嘴道,“在这么多宗门长辈的面前为红颜一战,可是采婷梦里也会憧憬的浪漫之举呢!” 两人在这种时候煽风点火,顿时激得柴子钧恶向胆边生,他又偷偷地痴望了一眼白梦婷那张颠倒众生的俏面,一股血气便随即涌了上来,再也按捺不住:“各位宗门前辈,我邪心谷柴子钧不才,想要见识一下九幽门将岸的能耐,是不是果真和传闻中一样扎手!却不知将兄弟愿不愿意赐教?” 此时大多数人都已经酒饱肉足,一听闻有热闹可以看,哪里还有不高声呼应,大声叫好的? 所以柴子钧此言一出,整个修罗祭坛就随之沸腾了起来,好事的人们用酒坛和海碗用力地敲着桌子,轰然地催促道:“战,战,战…” 这其中甚至也包括了坐在主桌的幽冥老祖和各派宗主尊长们! 这么一来,谁也没办法再劝阻了,只能静静地任由这一场本可避免的无谓争斗继续下去。 “没有什么彩头吗?”将岸也在人们的怂恿声中长身而起,悠悠地问道。 “哈哈哈,要是你能赢了我,想要什么随便说!”柴子钧突然觉得自己的决定实在是太明智了! 论修为,他不如雷天佑,高欢,方源他们一干人,甚至连琴悠儿和白梦婷也比不上;论家世,他虽然贵为邪心谷的少谷主,但是在场的也有不少其他宗门长辈的嫡系后人,相比之下,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 可是此时此刻,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这种万千瞩目的感觉,让他血脉贲张,热血沸腾! 只要他接下来能漂漂亮亮地赢下这一场对战,便能借此机会扬名魔门,既为宗门长脸,也能大大地提高自己的名气! 甚至还有可能博得美人的青睐,享受无边的艳福! “说点实际的,你的命值多少灵石!”就在柴子钧在心中意yín无极限的时候,一个平静而市侩的问题将他拉回到了现实。 “哈哈,还没过入魔境,值不了多少!” “邪心谷的少谷主,光这身份也值个一百块中品灵石吧?” “噗嗤,这个问题也忒损了吧,这让邪心谷的人怎么回答啊!” “柴子钧,要是对自己有信心就报高价一点,稳赚不赔啊,哈哈哈!” 少年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就把剑拔弩张的搏杀氛围淡化成了此刻调侃笑闹的轻松,逼得柴子钧面红耳赤,张口结舌! “若是你输了呢,你准备赔多少?”邪心谷的长老见少谷主无力应对,便出言帮腔道。 “我?你看我穿成这样,能赔多少?”将岸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破衣烂衫,露出一个老实人的憨笑。 “哈哈哈,邪心谷的少谷主,总不能跟人家小门小派的穷弟子比身价吧!” “这样也不错啊,至少很公平么!” “那怎么成,论修为,他柴子钧比人家高出两个小境界,论身份,他又是邪心谷的少谷主!想要踩着人家出名,总要拿出点像样子的彩头,是不是?”说这话的是与邪心谷有旧怨的花间派长老。 众人本来还对这场有些突然的挑战不明所以,他这么一挑,柴子钧的险恶用心便**裸地被揭穿了,顿时引来一阵阵的哗然。 “那好,若是你能赢过少谷主,我们邪心谷便赔你中品灵石五百块!反之,你便退出九幽门,来我邪心谷做十年仆役,为少谷主端茶倒水,如何?”邪心谷的长老气得七窍生烟,用斩钉截铁地强硬语气压下了修罗祭坛上喧哗议论声。 五百块中品灵石,就是五万块下品灵石,如此惊人的代价,虽说仍旧不能轻易跟邪心谷少谷主的xìng命画上等号,但是诚意和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 果不其然,邪心谷的长老把话说完,现场又恢复了安静,这么几番做作,把大家的好奇心都吊了起来,一起静静地等待着好戏的开幕。 “好!”有钱不赚是傻子,有五百块中品灵石的重利当头,将岸便毫不犹豫地应声出来,站在了祭坛的当中。 “接招吧,黑小子!”柴子钧早就等不及了。 所有的铺垫都堪称完美,只剩下用最为潇洒自如的姿态来羞辱和蹂躏这个不知所谓的黑小子了! 两个小境界的优势,一般相当于一千斤以上的气力之差。 单是以力压人,就足以让这黑小子喝上一壶了! 两人靠得本来就近,柴子钧用小碎步连进四步,左手虚按,右手摆出一个“拉弓式”蓄足力量,抖手就是一掌,拍向将岸的左肋。 毕竟相差两个小境界,柴子钧的动作比少年要快上不少,所以他来不及蓄势迎击,只能迅速结一个最为简单的大悲印,中规中矩地挡下这一掌。 因为是众目睽睽下的切磋,将岸把血腥搏杀时不计代价的狠劲都收了起来,那不该是在这种场合里应有的态度。 而没了这股无往不利的狠劲,纯以实力而言,他们两人其实相差不大。 柴子钧胜在两个小境界的优势,速度快一点,动作更连贯紧凑,所以他一直把握着攻击的主动权。 将岸的优势则集中体现在黑水真诀淬炼出来的超强气力上,他现在有一万一千斤的气力,比入魔境一重的对手还要略胜一筹。 再加上最善于防守的地藏十轮印,他身形保持不动,双手法印变幻无方,十分稳健地应付着柴子钧狂风暴雨一般地猛攻。 第七十八章你想死吗? 柴子钧自恃煅体境界更高,存了以力压人的念头,只用了一套招式简单的破玉掌法,妄图凭借自己炙热狠辣,凝聚jīng炼的火xìng煅体之力强压将岸。 没想到黑瘦少年的防守绵密严谨,双手竖合常置于胸前,不管柴子钧的攻击从哪个方向过来,他的双手十指总是能结成jīng奥绝伦的手印,鲜花绽放般丝毫不让地接下对方一次又一次摧山撼岳般的雄浑掌力! 破玉掌虽然只是黄阶中级武技,但是在实战中非常消耗气力,没一会儿的功夫,柴子钧的后背就汗湿透了,绸衫紧贴在身上,气息也逐渐粗重起来。 久攻不下,他的心情愈发急躁起来——为什么每一掌都不偏不倚地拍在了对方的手上,却一点点效果都没有?一千斤的气力差,这小子的手早就应该痛死了才对! 反观将岸,他的双手结印后连筑基境道门修士的飞剑都能硬接,又哪里会挡不住柴子钧区区五千斤的掌力?从开始交战到现在,他就一直保持着此刻的站姿,连上半身都没有晃动过! 就这样,衣衫褴褛的黑瘦少年宛如山亭岳峙一般不动如山,仅凭双手十指映rì荷花般曼妙潇洒的jīng微变化便把锦衣绸衫的邪心谷少谷主耍得气喘如牛,汗流浃背! “将老弟好俊的武技,轻灵飘逸,闲雅清隽,呃,跟他的外形倒是反差不小。”高欢梗着脖子,张开了嘴巴,满脸的惊讶。 “我只是想不通,以这种类型的武技,要如何砸得开老牛的铜皮,又怎么揍得老牛见人就怕?”任独也愣住了,这跟雷音铜皮牛的伤情完全无法吻合啊! “哼!姓柴的打法不地道,相差两个小境界,还要用气力欺人,真是有够无耻!”方源冷冷地骂道。 “方兄,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切磋罢了,不用这么较真吧?”燕行火也被这诡异的战况搞糊涂了,“不过你看那将岸也没有支撑不住的情况啊?也许他隐瞒了自己的修为!” “不可能!他下山的时候确定是锻体境五重,一个月连升两个小境界已经很惊人了!”闻采婷紧皱着眉头,心中也充满了困惑,将岸到底用得是什么武技?为什么能如此举重若轻地接下柴子钧越来越严密的攻击? “梦婷姐姐,小黑鬼真的打过你?”琴悠儿不声不响地凑到了白梦婷身边,小声问道。 “一拳砸在下巴上,差点没害我咬断了自己的舌头!”白梦婷轻垂臻首,眼中shè出复杂浓烈的情绪。 “这个该死的小混蛋!实在是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的确该教训!那你是不是恨死他了?”琴悠儿一双灵动有神的大眼睛巴巴地望着白梦婷。 “恨?我不知道。不过我记住他了!浓眉毛,小眼睛,大嘴巴,厚嘴唇!”白梦婷露出一个鲜花盛开般灿烂的笑容,捉狭地俏皮道,“你放心好了,柴子钧不是他对手,你永远无法想象他发狠时的样子!” “有什么想不到的!”琴悠儿不高兴了,嘟着娇艳yù滴的小嘴反驳道,“我在兴安城还跟他并肩应战过呢,他连素心剑斋的那个碧秀宁也敢惹!” “子钧,不要胡闹了,动真功夫吧!”邪心谷的长老终于看不下去了。 “好,黑小子,别怪本公子不留情面了!”柴子钧闻言,面带狰狞地笑了笑,变掌为爪,用上了新近练成的铜骨断筋手。 这个武技比常见的分筋错骨手要yīn狠的多,一旦被他的爪子捏住,就是喀嚓喀嚓两下,断筋碎骨,凶戾残暴! 将岸只觉得一股热风迎面袭来,柴子钧的右爪就已经快要抓到他的肩井穴了。 于是他立刻左手结大忍印,一股惊人的气劲排空切去,就要挡下柴子钧的爪子。 “锵”手印和利爪毫无花俏地撞在了一起,柴子钧食指和中指猛地一勾,就去折将岸的小指! 铜骨断筋手也是于细微处见长的武技,以细腻入微的变化和yīn损下作的手法来伤人。 可是论起手指变化,他邪心谷的少谷主又怎么可能比得过rì夜勤练不辍的黑瘦少年? 将岸左手五指波浪一般抖动,活似莲花盛放一般连续五下弹在柴子钧的爪子上,然后右手结大智印,暴喝一声“末!”,食指和小指微翘,就是一招宛如神来之笔一般的拈花一笑! 以牙还牙,少年这一下拈得正是柴子钧右手的小指! “啊啊啊!”十指连心,柴子钧发出一阵受伤野兽一般的凄厉惨叫,左手易爪为掌,狠狠地向将岸的胸口拍去。 “你想死吗?”少年冷哼一声,松开对方的小指,一个重重地耳光抽在了柴子钧的脸上! 这一巴掌没有用任何武技,却蕴含了一万一千斤的气力,抽得柴子钧整个人都横飞出去,吐出两颗带血的槽牙! 这一下变故太快,好似电光火石一般,两个还在近身缠斗不休的人就分了开来,相差两个小境界,胜者却是锻体境七重的将岸! 而且还赢得如此潇洒轻松,自始至终连脚步都没有迈出一步! “一千斤的气力差距啊,更不要说速度反应什么的了,这也太不符合情理了吧!” “那个黑小子根本没用全力,完全就是在逗那个柴子钧玩儿呢!” “柴子钧也太不长眼了,仗着自己少谷主的身份,就以为没人敢收拾他了!这下子遇到狠茬了吧?” “邪心谷这下子脸丢大发了,一个不知道用多少灵石秘药泡出来的少谷主,居然还胜不过人家连双正经布鞋都穿不起的小派弟子!” 魔门向来以实力为尊,其他所有种种都是细枝末节。一时间,旁观的各派弟子都议论纷纷,几乎是一边倒地支持将岸。 “这个小辈挺厉害啊,虽然穿得是磕碜了点,但是小小年纪就气度不凡,从容大气!” “九幽门蛮出人才的么,前段时间才听说那个牧子歌又下山试剑了,杀了好几个有名的筑基境道门少侠!” “这个小子是个好料子,静如止水,动若雷霆,有张有弛,一击制胜!好!” “以静制动,不动如山,其掠如火,全场战斗的节奏尽在掌握,好!”连幽冥老祖都难得地夸赞了一句。 “五百块中品灵石!” “混账!你居然敢打伤我们邪心谷的少谷主!”邪心谷的长老怒火高炽,若不是现场还在那么多其他宗门的人在看着,他早就亲自下场活劈了将岸! 在他看来,孤身前来的将岸就算能侥幸胜过柴子钧,也绝对不敢下什么狠手,毕竟还有自己这个邪心谷的长辈在场。 所以他才满怀恶意地要求柴子钧使用铜骨断筋手。 反正就算打残了这小子,他也没有宗门撑腰,邪心谷和九幽门相距千里,他也不觉得对方会为这么一个没什么看相的弟子千里迢迢地跑去邪心谷算账。 “他敢下狠手,我怎么不敢?”将岸冷冷地回应道,“五百块中品灵石,什么时候拿来?” “你!”邪心谷的长老气得肺都要炸了,看向少年的眼中满是愤恨和怨毒,“你把少谷主伤成这样,还敢跟我提灵石?” “我告诉你,少谷主是谷主最疼爱的宝贝,你把他伤成这样,多少灵石也赔不起!”邪心谷的长老一边心疼地监视着柴子钧的伤势,一边不客气地恫吓将岸道。 “他的命不就值五百块中品灵石么,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将岸淡淡地拍拍手,一点也没有被对方的言辞所吓住,天大地大,又有什么比灵石更大?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下周有三江推荐耶,大家记得到时候给我投票啊,谢谢啦) 第七十九章堂堂正正 “有趣!真不知道镜夜音那个最爱附庸风雅,装模作样的老妖怪怎么能教出你这样贪财的弟子来!”幽冥老祖哈哈一笑,捉狭地问道,“我再附赠你一个赚五百块中品灵石的机会,要不要啊?” “怎么说?”将岸虽然贪财,但是谨慎依旧,并没有头脑一热就没口子地应承下来。 “天佑,你也去跟他切磋一番,若是得胜,不仅赢来的五百块中品灵石给你,宗门再拨你五百块!” “是!”突然被老祖点名,雷天佑很惊讶。但是他已经习惯了无条件遵从老祖的任何命令,所以立刻便毫不犹豫地应承了下来。 “我不要,雷大哥是个好人。”将岸摇头拒绝道。 “好人?一会交手的时候你就知道他是不是好人了!”幽冥老祖冷哼一声,“想要在幽冥宗扬名,总要先问过幽冥宗弟子的意见,是不是?”话音落时,老祖已然敛去了脸上的微笑,一道jīng悍之气从他的眼中闪过,让所有看到的人都有种寒芒在背,不寒而栗的惊惧!这才是旷世老魔隐藏在朴素外表下的真正面目! “将老弟,其实不止是我,方兄,高兄他们也早就想堂堂正正地会一会你了!”雷天佑摆出一个yīn煞透心掌的起手式,神sè肃然地等待着将岸的决定。 也许是雷天佑话里的“堂堂正正”四个字刺激到了少年,一股火烧般翻滚炽热的气血随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涌遍了他的四肢百骸,热得他全身上下都躁动不已!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将岸倏地抢前三步,大沉胯,猛挺腰,前弓步,左手虚挡在胸前,右手紧握挥出,正是那一招去芜存菁,早已无法再jīng简的当胸直拳——开门见山! 金sè的光晕紧紧地包裹着少年干瘦的拳头,有如彗星划过夜空一般明亮灿烂! 凝聚jīng炼的阳xìng煅体之力像一根最锋锐的尖针般笔直地冲向雷天佑的胸口,发出一阵刺耳的破空声。 开门见山,此刻的雷天佑就好像当真看到了那座山!渊渟岳立,高山仰止! 这一拳就像是充塞了天地一般,让他生出即便胁生双翼,也将避无可避的错觉! 所以他只是迟疑片刻,便立刻判断出自己的yīn煞透心掌绝对接不下来这一拳。 虽然俗语常说“以柔克刚”,但是雷天佑非常清醒地明白,自己尚未融会贯通的yīn煞透心掌,根本无法释放出足以缓冲这一股刚猛大力的暗劲来,若是强行硬接,无异于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接不下就不接,雷天佑没有丝毫的犹豫,八仙步,大仰身,任由将岸这一拳从他的鼻尖擦过! 然后他的双手好似无骨蛇一般,一左一右地缚住了将岸的右拳——黄阶上级武技幽冥缠魂手! 拳头被人缠住抽不回来,少年很本能地连续抖了几下胳膊,却始终挣不脱有如附骨之疽般的雷天佑。 不仅如此,雷天佑的身体也像是没了骨头似的,一边盘旋扭动一边顺着将岸的胳膊“爬”到了他的肩背处,抽出一只手,以一个无比刁钻的角度猛抽将岸的后脑! “yīn煞透心掌,幽冥缠魂手,再加上无华妖拳,天佑哥这次是动真格的啦!”琴悠儿有些娇憨地嘟着嘴小声地嘀咕道。 “换了你遇到刚才那一拳,你该怎么办?”白梦婷在一旁漫不经心地微耸香肩道。 “天佑哥是入魔境的修为,气力至少在一万斤以上,还接不下这么简单的一拳?”琴悠儿有些不解地反问道。 “可能天佑哥是不屑以力压人吧,既然是切磋武技,更多的是较量彼此的战法和技巧,用煅体之力硬来就显得有些下作了!”方源猜测道。 “不,也许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至少刚才那一拳,我觉得天佑哥是真的判断出代价太大才放弃硬接的,我了解他的风格!”高欢神sè凝重地接道,“将老弟这一拳古拙无华,却胜在jīng简凝实,贯注了非常集中的煅体之力。若是当真硬接下来,恐怕要受不轻的内伤!” “这么厉害?锻体境七重能有多少气力,难不成还能强过入魔境的修士不成?”燕行火摇头辩驳道,“天佑哥不过是让着那小子而已,光凭脑子想也能想明白吧?” “拭目以待吧,事实胜于任何雄辩!”任独最不喜的就是跟燕行火和柴子钧这类人抬杠。 此时此刻,酣战中的两人战况又有了新的变化。 将岸的风格是动作大开大阖,顿挫鲜明,招式简单直接,招招不离要害。 雷天佑则是yīn狠诡诈,挖眼睛,掏耳朵,拗手指,抓下yīn,无所不用其极。 因为不是生死搏杀,两个人还是以印证武技招式为主,所以一直都是一沾即走,从来都不把硬拼的招式用老。 否则的话,以将岸的狠辣和雷天佑的yīn损,不超过五个回合,两人就能分出生死来! “天佑!用天哲步法,拿出你入魔境的真本事来!”幽冥老祖撕下一大口羊腿肉,忽然沉声低喝道,“你把速度压制在锻体境的水平跟他打,怎么能逼出人家的真功夫?” “是!”雷天佑脸sè一变,神情凝重起来。 左行六步,后退五步,猛踏出两大步,又连环九个碎步,左转左转再左转,竟是围绕着将岸开始滴溜溜地转起圈来。 他的步法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将岸此刻又未进入神秘妙境,被他这么一晃起来,当真是应接不暇,开始手忙脚乱起来了。 雷天佑入魔境的速度本来就胜过将岸不少,再加上眼下这种奇幻绝妙的步法,少年顿时就陷入了困境,左支右拙,连续被拍了几掌yīn煞透心掌,有点应付不来了。 所幸他的阳属xìng是从至yīn至重的“黑水”中淬炼来的,所以yīn煞透心掌的掌力虽然冰冷刺骨,yīn损无比,但是他的身体还是能够承受得下来。 殊不知雷天佑心中的郁闷和震惊更在将岸之上! 一掌,两掌…五掌,十掌…少年已经断断续续地挨了二十几掌了! 而这个过程中,雷天佑的掌力也从三成加到五成,又从五成再提升到七成,八成,九成! 入魔境上万斤的气力,再加上穿透xìng极强的掌力,若是他全力施为,连铜皮铁骨的雷音铜皮牛也吃不消! 可是对面的黑瘦少年却只是满脸的懊恼,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痛苦神sè! 到底是他的忍耐力太强,还是他根本就无惧yīn煞透心掌的掌力? “不行,只能憋着一口气先把防守做好了!”将岸轻叹一口气,黑风拳在面对这种对手的时候就完全派不上用场了,任你练到威力再强,打不到对手又有什么用? 结印,大行印。 四指并拢齐屈成龙爪状,拇指端平与食指成九十度。 大行印有十一种变化,优点就是结印快,切换变化也最简单明快。 恰好适合用来应对雷天佑这样速度胜于自己的对手。 “锵锵锵锵锵”大行印一成,不管雷天佑怎么辗转腾挪,左右绕圈,少年只是安静地站好,以一双变化无方的妙手接下对方从各种角度拍过来的手掌。 “嘿,看我破你的乌龟防守!”雷天佑打得兴起,忽然转柔为刚,化掌为拳,猛地对着将岸脚下的碧血玉砸去。 可是碧血玉地面是修罗祭坛的根本,难不成他还敢损毁这座从远古传承下来的宗门至宝不成? “砰”一声闷响,碧血玉安然无恙,将岸却感到有一股大力从脚下传来,不由自主地被抛飞到了空中! “你输了,将老弟!”雷天佑哈哈大笑,刚刚他非常巧妙地利用了碧血玉对于力量的转移特xìng,暗算了将岸。 武技的根基就来源于下盘,此刻将岸人在空中,便有如无根的浮萍一般,还不是只有任人拿捏的份儿? 而将岸飞到空中后,立刻凌空翻了一个空心筋斗,把下落的姿势由脚朝下而成头朝下。 “省省吧,不要挣扎了!”雷天佑骈指为剑,向飞落下来的将岸肩井穴戳去! 在这一场切磋的最后一招,他终于用出了自己最厉害的玄阶下级武技——虚空指! “陀”将岸大行印不变,整个人像是忽然被什么推了一把似的加速下坠,有如佛掌一般的大行印从天而降——天佛降世! “锵”随着这场切磋的最后一声巨响结束,大行印和虚空指正面对撞在了一起! 第八十章当众行凶(求三江票) 玄阶武技和黄阶武技的差别,,除了招式的jīng妙程度和与当前修为的契合度以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实战中对自身气力发挥的加成效果不同。 一般来说,黄阶武技的加成非常有限,下级没有加成,中级只有区区的百分之五,而上级才勉强能达到百分之十。 从玄阶武技起,下级就有高达百分之三十的气力输入加成,这意味着雷天佑的这一记虚空指至少蕴含了一万三千斤以上的气力。 而且指法比手印的攻击更为集中和凝炼,所以大行印和虚空指交击的瞬间,雷天佑指尖所催发出来的输出丝毫也不逊sè于气力值约为两万两千斤的大行印! 但是无论如何,黑瘦少年毫不慌张地化劣势为优势,威风凛凛地从天而降,倒挂下来,以一招无比强势的天佛降世正面震退了在地上蓄势已久的对手,从场面上来看,应该算是小胜了雷天佑半筹。 “不可思议!天佑哥居然也没能拿下那小子!”这个结果实在太具有震撼xìng了,两人相差了一个大境界加两个小境界,却是境界低的那个略胜半筹! “将岸的身上一定有大秘密!我绝对不相信他能单凭自身实力与天佑哥并驾齐驱!”闻采婷的一双妙目里满是疑惑,她怎么也不能相信孟天翔传讯纸鸢里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居然能展现出如此惊人的实力! “对了!秘宝,他身上一定有什么大大增强气力的秘宝法器!”柴子钧接受过简单的治疗后,也回到了旁观者的行列中。 “那你看看他,身无长物,你说的法器会藏在哪里?”高欢不屑地反驳道。 “构陷他人也要找点像样子的借口!”方源也冷冷地接道。 不仅是这一辈,便算是那些其他宗门的尊长,也对将岸的出彩表现议论纷纷。。 “能攻能守,识进退,懂战略,大家之才!”天魔派的宗门评价很高。 “今次还真是看走了眼,不过我还是不怎么喜欢这小子,没什么看相,感觉走不了太远!”森罗宫的大长老唱了反调。 “开始表现还不错,就是那个手指绕来绕去的武技太娘气了,一点男子汉的气概也没有!”霸血门的门主扯着个破锣嗓子不客气地点评道,他是属于毁誉参半类型的。 “居然连个锻体境的对手都搞不过!天佑,明天你就给我滚去法雨泉闭关,没有我的允许,暂时就别出来了!”幽冥老祖冷哼一声,就决定了雷天佑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悲惨命运。 “将岸,你过来!”处置完雷天佑,幽冥老祖又招呼将岸道。 “五百块中品灵石一会跟着执事弟子去库房拿吧。你既然跟着镜老妖走上了那条路,那我幽冥宗也就不能留你了。”幽冥老祖说着只有他和将岸两人也能够心领神会的话,听得同桌的其他宗门尊长一头的雾水。 “好,弟子还是要感谢老祖…给我赢钱的机会…” “哈哈哈,去休去休,从此山高水长,望你们能求仁得仁,收获自己想要的回报!”幽冥老祖哈哈大笑,摆摆手示意将岸立刻离去。 “等一下!”那个名叫姜飞宇的邪心谷长老满脸的yīn狠,忽然狞笑着问将岸道,“我这里的那五百块中品灵石,你还要不要?” “说好的彩头,为什么不要?”这种程度的威逼对财迷心窍的黑瘦少年一点用也没有,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憨笑着回应道。 “那你可要接好了!”姜飞宇冷笑一声,忽然从储物戒子里抓出一大把中品灵石来,右手以微不可见地超高频率连抖数下,就把这一把灵石以满天花雨的手法掷了出去! 以姜飞宇魔血境六重的修为,哪怕是飞花摘叶,在他手中也比阳炎炮的威力还要强上数倍! 所以这一下哪里是愿赌服输,根本就是假借偿付赌资的名义**裸地在当众行凶! 他欺负将岸没有宗门长辈陪同,又当众击败雷天佑折了幽冥老祖的面子,便发狠硬赌不会有人为其出头。 上百块灵石像一阵从天而降的流星雨一样把将岸笼罩在一块极为狭小区域里,只要被其中一块砸中,恐怕就是肠穿肚裂的悲惨下场! 虽然姜飞宇的出手无比突然,但是将岸还是在他愤然出手的前一刻感应到了某种玄之又玄地微妙气机! 然后他就觉得背上的汗毛在一瞬间竖起,平缓的心跳骤然加剧,全身的血脉也随之疯狂地流转着! 那是神秘妙境!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少年自然而然地封闭了五感,全心全意地沉浸在神秘妙境的玄奥意境中,完全依靠冥冥中的契机来感应这个世界。 于是乎,在众目睽睽之下,陷入了绝境的黑瘦少年像是忽然化成了一缕没有任何重量的青烟,随着缥缈峰顶呼呼吹来的猎猎山风而飘移晃动,每一刻都在不断地变换着位置,每一刻都找到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空隙! “还敢躲!”姜飞宇眼见一击未果,心中的羞怒顿时上升到了极点!出手过一次以后,他已经没有太多心理障碍,竟是趁着将岸还未完全摆脱前一轮灵石雨之际又扔出了一把灵石! 前一次他只是含恨出手,并没有太多的花巧。 而这一次,他刻意地控制了满天花雨的手法,把近百块灵石分成三个批次全无空隙地掷在将岸上空一丈见方的区域里,莫说是将岸这么一个大活人,便算是一枚铜钱也避不开这连环三轮的灵石雨轰炸! 所以这一回,连神秘妙境也没有办法找到可以躲避的空隙了! 躲不了就接! 少年把心一横,长啸一声,双手蜷屈合拢在一起,两个拇指平伸向上,结出了地藏十轮印中威力最盛的摩诃印,根据神秘妙境里感应到的玄妙契机,安静地站在灵石雨的zhōngyāng,双手高举过头顶,只拣危及要害的灵石硬接! 这就是地藏十轮印这门的武技最为特别的地方,防守严密细腻,就算是遇到这种防不胜防的绝境,也能通过以轻伤换重伤,以重伤换死伤的方式来硬辟出一条生路来! 如果有细心的人刻意观察,就会发现他的双手在这短短的一瞬就经历了灰白,赤红乃至橙黄sè的三重变化! “诃!”当双手完全都变成橙黄sè的时候,将岸暴喝一声,双手绽放出无比明亮的金光,猛地对着天上落下的最后一批次灵石雨轰去! 那是摩诃印里唯一的一式反击变化——摩诃无量! “摩诃”意指“无比大”,所谓“摩诃无量”就是指无限大。就像是恒河里的沙子一样,数之不尽,其威力自然也是超乎想象地惊人! 橙黄sè意味着四倍的煅体之力,以将岸目前一万一千斤的气力而言,就是骤然爆发出四万四千斤的巨力! 如此雄伟浑厚的磅礴大力,全部都轰在他头顶的最后一批次灵石雨上,一道耀眼到刺目的强光在一瞬间迸发出来,灵石…被爆掉了!其中所蕴含的海量灵气也同时释放出来,把被砸成血人的黑瘦少年完全地笼罩在了其中。 “要灵石不要命是吧?还差你三百块!”必杀的一掷居然未竟全功,两番得手,早就丧心病狂的姜飞宇完全没有了任何顾忌,两只手各攒一大把灵石,就要再下杀手。 “是你不要脸了吧?”幽冥老祖冷哼一声,大手一挥,一条条横竖交织的yīn煞之气构成了一张遮天盖地的天罗地网,把姜飞宇掷出来的灵石倒激回去,统统都砸在了他自己的脸上! (这一段剧情即将告一段落,我忍不住要多嘴两句。其实前期铺垫还是很足够的,但是引爆高cháo剧情的时候偏偏是没有存稿天天硬上的rì子,没有发挥的很好,那一对顶针法器我还特别铺垫了一章,尼玛到最后居然忘记了,多好的嘲讽光环啊!结果一个字也没提,真是有够失策的!算了,就当是秘密武器暂时押后使用吧…ps,晚上还有一章) 投三江票的方法:在首页最上面选三江(就是那个书库分类栏),进入到三江页面,在右上方的那个三江大封推下面有一个大按钮可以领取到三江票。大家领到票后,就在三江页面的下方找到《我来自魔门》,然后点击投票,希望大家一定要支持我! 第八十一章余波(求三江票) 现世报来的当真不爽,姜飞宇这一下出手颇重,虽然还没有到全力施为的地方,也算是含恨出手,力度不轻。 所以倒激回来的力量也就同样沉重,把他那张清隽秀逸的老脸砸得皮开肉绽,好不狼狈! 他终究还是小看了幽冥老祖的涵养和胸襟,小看了紫霄大陆魔门第一高手的气度! “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吗?居然好意思对一个年未及冠的少年出手?”幽冥老祖长身而起,俯首看他,黝黑的面庞上有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霸道和强势! 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绝世锋芒,让人不经意地忽略掉他庄稼汉似的外表和粗犷随意的麻衣马裤,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这种不世枭雄的绝顶风姿! “我告诉你,虽然我与那九幽门的镜老妖断交,心里面对他的大图谋也只有佩服!这个将岸我很欣赏,若是你邪心谷rì后敢对他有丝毫欺辱,那就是跟我幽冥宗一脉作对!你可明白?”幽冥老祖俯视着满脸是血的姜飞宇,用非常冷硬的语气逼他表态。 “明白明白,老祖息怒!”人在屋檐下,由不得姜飞宇不低头。即便他有天大的怨恨和不甘,他也不敢替邪心谷挑起幽冥老祖的怒火! 这个插曲一波三折,由小到大,闹到最后,已经影响到了大多数人的喝酒吃肉兴致,让贺宴的现场不知不觉地陷入了某种微妙的冷场中。很多人都低垂着头,想着自己的心事,等待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可是幽冥老祖这种人物的心思又岂是常人能够猜度的?训诫完姜飞宇以后,他便恢复了庄稼汉的随意和豪爽,坐下来继续喝酒吃肉,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其他人却肯定做不到老祖这样的洒然,一阵风波过后,姜飞宇挂不住面子,带着邪心谷的人提前告退了。 而其他桌的话题则是不约而同地换成了刚才的那一幕。 “九幽门将岸,比通缉令上吹得还要厉害!要是换了我,连一下子都接不下来!”一个修罗yīn煞道的弟子感叹道。 “是啊,对方可是魔血境的魔门前辈啊,换我肯定吓傻了!”同桌的姹女宗弟子睁大了一双狭长的凤眼,到现在仍旧觉得难以置信。 “好强韧的神经,在他眼里恐怕根本没有什么前辈晚辈或者修为境界的差别,所以他才没有任何心理上的负担和障碍,这份狠劲和平常心非常难得!”姹女宗的长老神sè郑重地接道。 “更难得的是他的年轻!小小年纪就能抛开外在的虚荣,丝毫不以麻衣草鞋为耻,心安理得地面对任何羞辱,这样的心境,啧啧…”修罗yīn煞道的长老给出了更高的评价,虽然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是眼神中不加掩饰的赞赏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 “说起来也奇怪,虽然将岸他这么厉害,但是只要我不看着他,好像就很难回忆出他的长相来,你们有没有同样的感觉?”另一桌上,一个蛊神派的弟子问其他的同桌人。 “真的,就只能记得他长得丑,但是到底怎么丑,除了记得皮肤很黑,其他就几乎全无印象了!” “所以你们最好就不要惹上他。”蛊神派的二祭祀阿新达古一直在闭目养神,听到这里,他睁开眼睛,冷冷地训诫道,“不然你们恐怕会死得不明不白!” …… 将岸盘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吸纳着四周围溢散出的海量灵气。 他煅体从来没有借用过灵石的力量,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使用灵石内蕴含的灵气。 这是他负伤最重的一次,双肩都被飞shè的灵石磕飞掉不少血肉,锁骨下更是被连续两块高速激shè而来的灵石砸穿了孔,血流如柱。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对比,他此刻的伤势都要比柴子钧要严重受罪的多。 可是从头到尾,他都一声不吭,没有呻吟,也没有嗥叫,脸sè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像是感觉不到丝毫痛苦一样! 归根结底,相较于“黑水”淬体,极致的凶邪yīn煞之气贯穿四肢百骸时**蚀骨般的煎熬和折磨,这点点皮肉之伤实在是太过小儿科了! 灵气吸入体内后,便像是发疯了一样向将岸的丹田涌去,被七滴“黑水”吸收得干干净净,滴涓不存。 “魔血境的欺负锻体境的,太无耻了!”琴悠儿用自己的绣帕为将岸抹去头脸上的血汗,看到他肩背上的几处大伤口还在汨汨如泉地流血不止,便手忙脚乱地试图用绣帕去为他止血。 “你得封住他伤口附近的血脉才行,这么按住是不够的。”白梦婷也蹲了下来,骈指成剑,迅捷无比地对着将岸伤口旁的肩井,曲垣和云门三个穴位连点了三下。 “不行啊,血还是没有止住!”琴悠儿着急地摇头道。 “奇怪,他的每个穴位里都有一股暗劲,弹回了我的劲气!”白梦婷眉头紧皱,又连续试了两三次,不断地加重手上的力道。 然而,不管她如何用力,少年穴位里的暗劲也随之逐渐增强,直到她不敢再继续加力了为止。 “不行,再用力就是伤人而不是救人了,这个办法行不通!”白梦婷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怪事,看到伤口仍旧喷涌不止的鲜血,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她也慌神了! “那就用金疮药吧,我们霸血门的金疮药可是远近闻名的!”高欢也蹲了下来,从随身的储物戒子里取出了一个湛蓝sè的小瓶,拔开红sè的瓶塞,从里面倒出一小堆白sè粉末来,均匀地撒在将岸的伤口上。 “我这里也有个不错的止血灵蛊,还能促进伤口结疤,也给他用上一只吧。”方源则是取出一个深红sè的小罐子,从里面倒出一只半寸长,通体晶莹的小白胖虫子来。 可是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他刚小心翼翼地将这只小白虫塞进了将岸的锁骨下大伤口里,懒洋洋地小白虫就像是发疯一样猛地蠕动挣扎起来,没命地从少年的伤口内爬了出来,无比惊恐地跳回到了方源的手上! “到底怎么回事,他的体内究竟有什么,能把这只碧血蚕吓唬成这样?”方源微微一怔,他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怪事。 “等一下,你们有没有发现,四周围逸散的那些灵气好像完全都被他吸收掉了?”白梦婷突然又有了新的发现。 “这不可能!三十块中品灵石所蕴含的灵气,足够我在入魔境提升三个小境界了!”高欢蹲在琴悠儿的身边,不能置信地摇头道。 “好像是真的,我感觉不到四周围还有逸散的灵气存在了。”方源闭上了眼睛沉吟了片刻,肯定了琴悠儿的发现。 “没什么不可能的!他锻体境七重,却能轻松打倒锻体境九重的柴子钧和险胜入魔境的天佑哥,连雷音铜皮牛都被人家揍趴下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任独有些无奈地耸肩道。 “岂止如此…”雷天佑也苦笑道,“坦白说,若不是遇到他这么厉害的对手,我那些yīn狠毒辣的武技基本上都没怎么实战过!” “汪汪汪”琼翅贵隐忍了大半天,终于坐不住了,它飞快地挤开少年身边的琴悠儿和白梦婷,一个飞扑趴在了将岸的肩膀上,开始用它的舌头去舔将岸血肉模糊的伤口。 “怎么回事,这土狗疯了吗?”琴悠儿被这一下惊住了,连忙试图驱赶琼翅贵。 “等一下!”白梦婷拦住了她,“快看,他的血止住了!” 不仅血止住了,而且将岸的伤口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了迅速愈合! “这到底是什么狗?”几双眼睛都盯住了完成了任务,懒洋洋地趴伏在少年身畔小憩的邋遢土狗。 (难得的三江推荐,求三江票,求会员点击,求推荐票,各种求~) 第八十二章下山 (感谢纳月ぜ笑书友的打赏和沉甸甸的五张评价票!对于本书的设定或者其他作品相关的问题,欢迎大家在评论区与我探讨,我一般都会回复的!) “这狗有灵智!我感觉到它白了我一眼!”琴悠儿有些惊喜地指着懒洋洋的土狗娇喝道。 “它刚刚可是用实打实的力气把咱们挤开的,当然不可能是凡兽。只不过它看上去就像从泥堆里翻出来的一样,根本分辨不出究竟是哪一种妖兽。”白梦婷的秀眸中泛起复杂的神sè,黑瘦少年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了,让人感觉难以走进他的世界。 “哈哈哈,我现在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他那把看起来怪怪的油纸伞,脚上绑的破草鞋也都是些不得了的法器,只是咱们眼拙认不出来而已!”高欢哈哈大笑,捡起了挂在将岸行囊上的油纸伞翻来覆去的检视了好一阵子。 “你这样胡乱猜测,未免也纠枉过正,这狗可能是个灵宠,只不过没有豢养在随身携带的兽栏里,而是被将老弟带在身边了。”雷天佑分析道,“看它毛皮上都沾满了泥灰,恐怕也参与了跟雷音铜皮牛的战斗。” “它刚刚到底做了什么,不仅止了血,还加速了伤口的愈合!你们听说过哪种灵宠有此等能力吗?”白梦婷颦眉皱鼻,忍不住又好奇地在将岸的肩井,曲垣和云门三个穴位上摸索了几下,仍旧是毫无悬念地被少年体内的暗劲所阻挡了。 谁也不会想到,其实琼翅贵也没有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它只是暗中记下了白梦婷拿捏的那几个穴位,然后用舌头逐一帮将岸封闭住而已。 唯一的区别在于,将岸体内的那股古怪暗劲与琼翅贵同源,所以完全对其不加排斥! 而少年迅速恢复的伤势,则是因为体内的“黑水”把所有的灵气都吸收完全以后,全部转化成了与将岸身体同源的jīng气并反哺出来,先遍走任督二脉,再流转四肢百骸的十二正经,最后集聚在肩背处的几个大伤口附近,滋养着受创的血肉,把伤口正常愈合的速度提升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又过去了片刻,在琴悠儿,白梦婷等几个人的注视下,黑瘦少年伤势尽复,连个疤痕也没有留下来! “快撤手!”就在白梦婷还准备做第十一次点穴尝试的时候,一只黑如木炭的干瘦大手握住了她葱白莹玉般的秀美柔荑。 “你在我身上指指戳戳了那么多下,现在还这么理智气壮?”将岸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松开了白梦婷的玉手,微微皱眉道,“一共三十下,耗费了相当于三块中品灵石的灵气!” “噗嗤”琴悠儿在一旁又听乐了:“人家是白骨洞的大小姐,莫说是三块中品灵石,便算是三百块中品灵石也不放在眼里!” “对了,那个邪心谷的老头还欠我三百块中品灵石呢!”将岸闻言脸sè大变,长身而起,双目神光闪闪地扫视四方,试图搜寻到姜飞宇等人的行迹。 “在你盘膝疗伤的那一会,人家早就走了。”琴悠儿撇嘴道。 “他把你yīn成这样,你还敢找他?”任独目瞪口呆地反问道。他显然也轻视了将岸对于灵石的执著。 “伤成这样还没拿到灵石,岂不是更惨?”将岸发了一会儿愣,忽然又问雷天佑,“你们幽冥宗欠我的五百块中品灵石,总不会也赖掉吧?” “不会,师父让你自己去库房领取呢。”雷天佑哑然失笑道。 “那我这就去了!”将岸从地上拾起行囊,背上油纸伞,就招呼无聊得快要睡着的琼翅贵一起离开。 “站住!”琴悠儿的美目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愤然娇喝道。 “嗯?叫我?”少年黝黑的面庞上显得有些愕然,诧异地反问道。 “你就这么想走了?”白梦婷也妙目流转,黛眉微蹙道。 “老祖都让速速离去了,我还死赖着作甚?”将岸很自然地回答道。 “兴安城的事情,你不打算给我一个交待?”琴悠儿的呼吸急促起来,理所当然地挺直了起伏有致的胸脯,凶巴巴地问道。 “定远城的郊外,我那一拳就白挨了?”白梦婷的俏脸忽明忽暗,秀眸先是泛起一股略带杀机的怒意,旋又转为更复杂的神sè。 “嗯,我的确欠你一个道歉,多谢你在凌宝阁里助我得脱大难。”将岸很诚恳地对琴悠儿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 “至于那一拳,我至今心无愧疚,你若是想要还以颜sè,我随时候教!”说到这里,少年的双目jīng芒电shè,丝毫不让地在白梦婷的俏目上停留片刻,头也不回地扭头下山去了! “将老弟,库房在山腰右侧的东林阁,不要走错了!”雷天佑连忙追上去几步,大声提醒道。 “放心,没拿到灵石我才不走呢!”黑瘦少年没有回头,只是将右手举过头顶,做出一个收到的手势。土狗欢呼雀跃地随着他一起向山下飞奔而去,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出两条长长的影子。 “天佑哥,就这么让他走了?”高欢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似的,有一种胸臆不得尽舒的憋闷。 “那要不然还能怎么办?你能丢下宗门前辈随他一起去吗?”雷天佑的神sè也有些郁然,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怅惘,让他的情绪也不自觉地低落下来。 “真是潇洒,视虚礼和俗法为无物,来去自如,比我们要活得轻松随意得多!”方源有些羡慕地望着将岸远去的身影,发出了一句由衷的感叹。 “是了!方兄总结得太好了!我刚刚还一直都在琢磨着,要怎么恰当地形容出此刻的感受呢!将老弟真是太洒脱了,好像什么压力都没有似的!”任独闻言便抚掌称道,很是认同方源的说法。 “不!有些人潇洒,是因为无忧无虑;还有一些人则不同,他们背负得太多,却反而可以看得更淡更开!”少年的身影已经完全隐没在了垂直而下的山道上,方源收回了目光,冲着任独很认真地摇头道。 “白姐姐,你没事哇?”看到白梦婷气得煞白的脸sè,琴悠儿小心翼翼地关心道。 “我早晚要杀了这小子!”白梦婷眼中的茫然之sè一闪而逝,她攒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含恨道。 “那你就要动作快一点咯,爱恨只在一瞬间哇!”琴悠儿盈盈一笑,用只有她们俩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在白梦婷圆润的耳珠旁低语道。 白梦婷闻言身躯一震,用不可思议地眼神望向笑容诡秘的琴悠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 将岸和琼翅贵沿着笔直地山道一路向下,到得半山腰处时,一条不过三人宽的窄道环山而开,蜿蜿蜒蜒地一直通往东北角地势较高处。 山道走到一般,便可以看到一大片宏伟而古旧的建筑群,背倚着陡峭如壁的万丈悬崖,被烟云所簇拥,在夕阳的照耀下,犹如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城堡,有一种直击人心的灿烂! 峡道出口处设有一座城楼,楼前开凿出宽三丈深五丈的坑道,横互峡口,下面满布 尖刺,须靠吊桥通行,确有一夫当关,万夫难渡之势。 可惜此时幽冥宗的弟子十之仈jiǔ都在修罗祭坛上参加老祖寿宴呢,将岸左看右看,都没有找到一个活人的身影,怎么办?五百块中品灵石哪! 第八十三章误入歧途(求三江票) (感谢纳月ぜ笑和watchmen书友的再次打赏支持~) “没人给咱放吊桥啊,怎么过去?”将岸瞧来瞧去,也没瞧出个门道来。 “不过三丈宽而已,咱一起跃过去就好啦!”琼翅贵满不在乎地回应。 “你觉得魔门第一宗派的门这么好进?”将岸马上不客气地驳斥道,“我觉得这个坑道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若是有人不给幽冥宗的面子硬闯,肯定还有其他厉害的陷阱!”被陷空派的人坑过一次后,他现在比以前更谨慎了。 “既然是个知礼之人,便进来吧!”随着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从前面响起,眼前的城楼,坑道,吊桥全部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条三十丈宽的深渊,一眼望去,黑漆漆的一片,完全看不到底在哪里! 深渊上有一条一寸宽的铁链索道和一条胳膊粗的麻绳作为扶手,在猎猎的山风中,铁链和麻绳微微地左右晃荡着,看得将岸背上冷汗直冒——要是他刚才听琼翅贵的馊主意往前一跃的话,现在已经坠入眼前的无底深渊了! “哼,故弄玄虚!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和老鬼都会飞,就算当真着了道,咱们也不怕!”琼翅贵轻声地咒骂了一句,脚步轻盈地迈上了铁链索道。 来到悬崖的另一边,将岸带着琼翅贵又前进了一段路程,却发现怎么也接近不了那一大片宏伟建筑群。 “别再继续前进了,这条路肯定有问题!”将岸忽然悚然而立,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天佑兄说的是山腰右侧,到底是我们下山方向的右侧,还是正对着山门的右侧?” “我们现在是按照下山方向的右侧转的弯,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正对着山门的右侧?”项无天直接对将岸的识海问道,他还不想过早地暴露自己。 “如果为我指路的人是高兄,任兄,方兄他们这些非幽冥宗弟子,我一定认为我们现在的走法是对的。可天佑兄不同,他在幽冥宗待得久了,很有可能习惯xìng地按照正对着山门的方向来指路!” “要是你觉得路走错了,我们回头就是了。”琼翅贵小声嘀咕道。 “我只怕我们暂时回不去了!”少年露出一个无比无奈地苦笑,不出所料,前方建筑群也像此前的城楼坑道和吊桥一样消失了! “嘿嘿,好不容易捉到一只迷路的小宝贝,你还想往哪里跑?”那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一抹好似遮天一般的漆黑瞬间笼罩住了将岸,他惊悚地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间进到了一个山洞里! 他连忙点起一个火折子,在昏黄的火光下,他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像放大了千万倍蜂巢般的奇异天地里。 再照一照四周围,洞壁上长满了钟rǔ石、石笋、石柱、石花,有些从洞顶垂下,有的立于洞床,或托于洞壁,变化多端,类形千姿百态,闪闪发亮,熠熠生辉。 真是难以想象,在瑰丽雄奇的缥缈峰里,居然还暗藏了这样一个光怪陆离、富丽堂皇、而又虚无缥缈的神秘洞穴! “都把我引来了,怎么还不现身一见?”将岸毕竟是在梦境中经历过大世面的人,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他就用非常淡然的语气朗声道。 他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不能怯场,只要流露出一点畏惧无能的样子,恐怕就要失去所有的主动权了! “哟,小伙子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一个干瘦矮小的驼背老者负手立在前方不远处,他勾鼻深目,嘴角留有两撇八字胡,有种说不出的邪恶味道。 “这不是本尊,我感觉不到前方有生人的气味!”琼翅贵提醒将岸。 “这是投影术,他应该是个炼器师!”将岸神sè凝重地点头道。 “嘿嘿嘿,有趣,你怎么不猜老夫是只大蜃所化?”驼背老者眼眸闪烁,露出一个有些意外的神sè。 “据我所知,蜃妖只能演化出自己见过的或者是对手见过的东西。因为是由记忆碎片合成的影像,死物也还罢了,活物的话一般动作生硬,表情单一,只要细心观察,并不太难分辨!”将岸打量着四下的环境,不慌不忙地分析道,“只有炼器师或者是传说中的阵法师才能通过无间断的影像录放法阵来完美地呈现一个人的举止语态和细微神情变化。” “你还知道阵法师!小子,你也不是幽冥宗的人吧?”驼背老者神sè一滞,有些震惊地追问道。 “我不是,你还捉了其他人?”将岸心思机敏,从驼背老者话里的一个“又”字就推断出了更多的内幕。 “进来不就知道了?”驼背老者大手一挥,将岸就感到一股绝大的吸力拖着自己向前飞去,无论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 在这个巨洞的前方,分布着七个洞口,各洞主支连接,其间洞洞往下深延,左弯右折,曲折离奇,洞内有洞,大洞套小洞,洞洞相通,令人如入迷宫。 “这下可麻烦了!”若是在刚才那个位置回头,也许还能找到返回的道路,现在被这股吸力拖拽着越陷越深,想要回头也难了! “不打紧,老夫一路都做了记号,咱们一会儿伺机而动吧!”项无天的声音从识海里传来,油纸伞的伞柄处不断飞溅出一点点极为微小的零散磷火,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出来。 片刻之后,将岸在那股强劲吸力的牵引下连续穿过两条狭长的甬道后,眼前豁然开朗,进入到了一个广似穹庐的巨大洞穴里,粗大的石柱、百笋、石幔在洞顶悬挂,四壁上刻满了一个个玄奥复杂的阵纹,作针状或团状,每一个都相对dúlì,但是细细推敲,又会发现这些阵纹彼此之间混杂了各种加成和协作的关系,形散而神不散,看上去古朴而大气。 “嘿嘿,老夫果然猜得没错,一进洞先看洞壁上的阵纹,你应该是个炼器师吧?” 将岸闻声,这才有些不情愿地把目光从一个个深奥而诡奇的神秘阵纹上挪开。 一抬眼,居然看到一个长三丈宽一丈的青铜巨棺! 巨棺被无数条胳膊粗细的铁链紧紧地缚住,悬挂在了洞穴的正zhōngyāng,远远地望去,依稀可以看到巨棺表面绿锈斑驳,自然而然地透出一股浓浓的苍凉气息。 驼背老者此刻就站在巨棺的正下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你见过我这么年轻的炼器师?”将岸不答,反问一句道。这个无比诡异的洞穴里充满了神秘未知的恐惧气息,换做其他人,早就不知所措,惊惶万分了! 可是他在梦境里连三界六道里最为凶厉的无间地狱都待过,心境磨砺到强韧得不可思议的地步! “这话倒也没错,阵法一道,深邃奇奥,你年纪轻轻,又能见识过多少?恐怕只是个刚刚入门的小学徒吧?”驼背老者哈哈大笑,沙哑的嗓音里蕴含着无尽的唏嘘和悲沧! 投三江票的方法:在首页最上面选三江(就是那个书库分类栏),进入到三江页面,在右上方的那个三江大封推下面有一个大按钮可以领取到三江票。大家领到票后,就在三江页面的下方找到《我来自魔门》,然后点击投票,希望大家一定要支持我! 第八十四章阵法师(求会员点击) 将岸环顾四周,马上就注意到青铜巨棺的后方,有一大片好像蚕蛹一样的白sè大茧,密密麻麻地聚拢在一起,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每个白茧上面开口,露出一个肉乎乎的东西,少年定睛一看,竟然清一sè的全是剃光了毛发的人头! “邪心谷的人!”在洞壁上长明灯昏黄晦暗的微光下,将岸遥望过去,悚然地看到了最前列的两个人头赫然是姜飞宇和柴子钧! “你认识他们?”驼背老者第一次看到黑瘦少年露出惊讶的神情。 “认识,怎么不认识!姜老头,你要是老老实实地把五百块中品灵石都交出来,又何至于落到此等田地?”将岸往前凑近了几步,突然乐了,哈哈大笑起来。 “小子,他们的现在,就是你的未来,难道你不害怕?”驼背老者目shè奇光,他蛰伏多年,从未遇到像少年这样粗神经的猎物。 “怕你就会怜悯我,给我一条活路?我既已身陷于此,最糟不过是个死字,又有什么好怕的?” “哼!年轻人话说得倒是轻巧!千古艰难惟一死,你年未及冠,便敢在老夫面前妄言生死?”驼背老者一声冷哼,大手一挥,那股绝强的吸力就再度重现! 这一次将岸早有准备,没等对方手挥到一半,他就已经与琼翅贵一左一右地闪开了。 “还敢躲?”那老者见状大为恼怒,双手连挥数下,强劲无比的吸力像龙卷风一样把散落在地上的钟rǔ石柱和一块块碎石飛到了那一片白茧所在的位置,却一直都无法再沾到少年和土狗一丝毫毛——他们总是能提前规避开每一次吸力的突袭。 “嘿嘿,有意思,刚刚有个魔血境的修士也没能躲得过老夫这一招!”驼背老者屡试未果,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的确厉害!但那毕竟是由法阵发动而产生的力量,哪能如同自身修炼的那般随心所yù,圆转如意?”将岸死死地盯着驼背老者的双手,不敢有一刻放松。 “哼,这山腹里有老夫数百年来镌刻的数万个大小阵法,你躲得了一个,能躲得了十个?躲得了十个,还能躲得了一百个?”驼背老者的眼中闪烁着残忍凶狠的异芒,不断地向少年施压道。 “躲得了一个算一个!即便这里有数万个阵法,真正你能拿来对付我们的不超过三个。嘿,也许就只有这一个吧?”将岸不为所动,正视着驼背老者邪异而深邃的目光,一字一顿地回应道。 他早就把四周围的大多数阵纹都大致浏览过,功能五花八门,繁复无比,但是当真可以拿来应敌就没怎么见到。 “你都认得出来?”驼背老者脸sè一变,yīn恻恻地问道。 “一小半吧,又好多阵纹我见过的都是残本,补全了反而认不得了。”将岸与琼翅贵对视一眼,一起亦步亦趋地往入洞的那个甬道口挪移着。 “别白费心思了,只要你们一进那个甬道,就没有了回避我螣蛇吞海阵的空间,届时还不是只有任我拿捏的份儿?”驼背老者沉吟片刻,眼见一人一狗已经快要挪到路口了,忽然冷冷地jǐng告道。 “你会这么好心?”将岸停下了脚步。 “真是有趣,刚刚那个魔血境的老东西倒是满嘴喷粪,毫无头脑;反过来,你这个小家伙却显得如此沉稳老到,外面的世界到底怎么了?”驼背老头说着就盘坐了下来,对少年招招手道,“一个锻体境的弟子也没有多少jīng气,你过来,陪老夫聊聊天。” “不必了,我就站在这里,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将岸是典型的软硬不吃,他执拗地站在甬道口,坚决地摇了摇头。 “嘿嘿,还真以为老夫拿不了你?”驼背老者嘿嘿一笑,用一阵奇特的节奏拍了拍手掌,少年就觉得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从脚下传来,撕破空间,将他和琼翅贵挪到了驼背老头的身边! “你刚刚怎么不用这一手?”见识到了对方的大能耐,将岸惊异地差点麻木,深吸一口气后,不声不响地在老者身边坐下了。 “多跟你说几句话,你终究还是放松了jǐng惕。若是你一直处于刚才那种严阵以待的状态,这一招你也能躲得开。”驼背老者晒然道。 “不,你只要混杂几种不同的阵法轮番施为,我就难免防不胜防。”将岸露出思索的神情,过了一会儿,才很认真地摇头道。 “哈哈哈,你倒是坦诚得很!”驼背老者哑然失笑,yīn鸷的脸上露出一丝自得之sè,“老夫的道法虽然练得一般,但是论到阵法,整个紫霄大陆能与我论道的也没有几个人!” “阵法师的传承不是早就断绝了吗,你只是一个炼器师吧?”少年闻言,心中翻起千重巨浪,回想起二师兄安隆对自己说过的话来。 “你看看老夫的下场,便知道阵法师并不是断绝了传承,而是被大能们一一圈养起来了啊!”驼背老者的脸上苍凉如水,双眼中充满了无法化解的强烈恨意! “啊?你是被人困在这缥缈峰的山腹里?”将岸心中大懔,惊异不定地问道。 “没错,申屠山啊申屠山,你困了我将近六百年了,也该付出掉代价了!” “申屠山是谁?幽冥宗的人吗?”将岸对这个名字很陌生,便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今天过九百九十岁大寿。”老者咬牙切齿地恨声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十年后就是他的死期!” 原来这个申屠山就是幽冥老祖的本名!时至今rì,大家便只知道紫霄大陆的魔门第一人是幽冥老祖,至于他姓甚名谁,竟是无人知晓。 “六百年,难不成你竟是个道门修士?”将岸回过神来,一脸震惊地看着老者。 “没错!我名吴天罡,原是道门小派静思清修门的…” 接下来,吴天罡便用他那沙哑滞涩的嗓子给黑瘦少年讲述了他和幽冥老祖申屠山之间的往事。 原来吴天罡六百年前便已经是一个元婴境四重的修士,同时也是阵法师一脉在紫霄大陆上仅存的四个传承者之一。 按照他的说法,以前并没有炼器师这么一个说法,炼器的工作,会由锻造师,阵法师三个职业协作完成。 在那个时候,道魔之间的冲突远远没有到今天这样严重的地步,所以锻造师一般都是魔门弟子,而阵法师则多为道门弟子。 原因很简单,从最低级的法器,灵器,再到中级的法宝,灵宝,直到最高级的仙器(魔器),仙宝(魔宝),所需要的炼器材料品质越来越高,锻造的难度也越来越大,没有足够强大的气力,根本无从下手。所以在那个时代,顶级的锻造师基本上都是魔体境以上的魔门修士。 而对阵法师的要求则更多在于雕刻手法的熟练和阵法知识的渊博,这是个需要积累和底蕴的工作,所有由在人间道停留时间更久的道门修士来担任,也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直到两万多年前,无上宗师令东来横空出世,以其天纵之资,不仅可以驾轻就熟地完成各种高级炼器材料的锻造,而且还博闻强记,在短短的两千年内参研出了无数种强大的古今阵法,成就了紫霄大陆历史上的第一个集两者于一身的新职业,那便是炼器师。 炼器师出现后,道魔之间的摩擦也逐渐越来越大,懂阵法的人开始敝帚自珍,不再随便外传,造成大批的罕有阵纹都随着这些阵法师和炼器师们的陨落而慢慢失传… (啊哈哈,新的有趣剧情再度展开,求推荐,求三江票,你们每天有空多给我点会员点击那是最好,我也想上首页混混~) 第八十五章炼山为器 (先感谢股应该和诸葛槿两位书友的打赏,还有一些书友的评论支持,求大家多点击,多收藏,感恩~) 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乎所有的阵法师都在向炼器师转型,慢慢地,也就不存在向从前那样的纯粹研习各种法阵的阵法师了。 因为现在每个炼器师都既要勤练锻造的技艺,又要琢磨雕刻的手法和技巧,还要不落下修行者本身的境界修炼,哪里还有空闲去钻研和铭记各类驳杂而繁多的阵纹?所以不可避免的,很多相对生僻或者是繁复的阵纹也开始逐渐失传,只留下那些简单而常用的,被后人们收录成册,广为流传。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终究会有一些人,他们固执地坚守着过去的习惯,就好像吴天罡这一支阵法师的传承一样。 大约一千多年前,他晋升为元婴境修士后,自恃多增了一千五百年的寿命,便暂缓修行,全心全意地潜修各种阵纹,并孤身云游天下,搜寻各个遗迹和古贤洞府里的古阵纹。他是个极为勤奋和用心的人,每见到一个陌生的阵纹,他都会用笔录下或者用墨拓下慢慢临摹,直到研究出这个阵纹的实际功效为止。 直到六百多年前,他的阵法造诣已经登堂入室,到了相当jīng深的地步,开始步入到仙器级别的领域了。 到了这个程度,能够承载这些高级阵纹的炼器材料他已经无力锻造和处理了,研究的进度也陷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瓶颈里。 于是他一边继续潜心修行道法,提升自身的修为,一边继续云游天下,希望能寻找到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锻造师合作,成就一段道魔携手,伯牙子期一般的知音佳话。 有一天,当他路过穹窿山法雨泉的时候,看到一个五短身材,又黑又胖的中年壮汉正满头大汗地给一块刚刚锤炼成粗胚的太乙龙纹钢淬水。 吴天罡虽然不专研锻造技术,但是他行遍天下,眼光早就练就的无比毒辣,只是粗看了几眼对方的淬水手法,他就知道,这个貌不惊人的黑胖大汉绝对是一个不世出的锻造高手! 然后他便十分惊喜地上前攀谈,结识了这位名叫申屠山的魔门修士。 申屠山当时还在魔体境九重,便已经在谋划一百多年后要如何渡劫。 他自己设计了一个可以引雷入地的复合法阵,经过反复试验求证可以卸去十之仈jiǔ的天雷之威,便打算自己动手炼制一个灵宝。 可是让他大开大合地锻造是没有什么问题,轮到雕刻法阵这种jīng细活儿就不行了,一个灵宝级别的宝器所需要刻录的阵纹又何止千道?这种细致活儿,对他这种抠脚大汉而言简直就是不能完成的任务! 浪费了一批又一批珍贵的炼器材料以后,申屠山早就红了眼,他甚至拿出了可以炼制下品仙器的高级材料太乙龙纹钢,想要再赌一把。 两个同样卡在大瓶颈的人相遇,有一种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的激动,申屠山也是个率xìng随意的修行者,并没有把道魔之争太放在心上,所以两人一拍即合,开始了合作。 他们合作的第一件作品,就是以太乙龙纹钢为主材,后来助申屠山渡过雷劫的下品仙器百劫御雷伞! 遗憾的是,魔门修士的阳寿实在太短,申屠山很快就对吴天罡提出的各种试验感到了厌倦,他此前苦练锻造技艺只是为了炼器渡劫,百劫御雷伞炼成以后,他便把全部心思都放回了修炼和淬体上,没有那么多功夫来分神去陪吴天罡钻研各种炼器材料的特xìng。 “后来呢?”吴天罡说到这里,就陷入了一段长长的沉默之中,过了一会儿,被这个故事勾起好奇心的少年忍不住主动追问道。 “后来?我以为他是我的钟子期,却没想到,他其实是一只过河拆桥,还反咬一口的中山狼啊!”吴天罡涩然一笑,有些落寞地回答道,“申屠山的修为越来越高,慢慢成了紫霄大陆上的魔门第一人,威震天下的幽冥老祖,而我呢,则被他一直圈养在这缥缈峰的山腹里,为他祭炼这个用来渡过火劫的北斗冥铜棺!” “不对,那些被冰蚕妖丝束缚住的人跟头顶上的这具棺椁并无任何联系,他们的jīng气到底被你引到了哪里?”黑瘦少年的双目仲光闪闪,他一直都在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的各种阵纹。 “连这你也看得出来?”将岸的疑问让吴天罡的眼中恢复了旧有的神采,少年的博学再一次令他感到无比的惊讶。 将岸不答,不自觉地走到了那一大片密密麻麻的“人茧”附近,蹲了下来,用干瘦的右手在地面上的繁复阵纹上轻轻地摩挲着。 “聚yīn阵,凝血阵,炼jīng阵,呃,还有蚀骨软筋阵…”少年蹲行了十几步,数过那一带地下的几十个阵纹,忽然动容地抬起头来,不能置信地喃喃道,“他们的jīng气全部被你引入到洞壁上去了,你想要用这股力量破开整座缥缈峰吗?” “哈哈哈,你年纪虽小,识见当真不凡得很哪!便是我那悉心调教的徒儿,也远远不及你之万一!”吴天罡哈哈大笑,声动四壁,震得洞顶的钟rǔ石柱簌簌地坠落不止,好像即将山崩地裂一般! “申屠老魔,你为了一己私yù,将我禁锢在此近六百年,当真以为老夫好欺负吗?” “老夫潜心钻研了六百年,综合了一万四千六百二十七种低级阵纹,将幽冥宗的老巢缥缈峰炼成了一件中品仙器!” “六百年来,他也不知道亲自下来查探过多少次,可是他就算想破脑袋,也不能猜到洞壁上涂鸦一般的无数散乱阵纹早晚将成为他幽冥宗最为致命的催命符吧?” “一百个!只要再让我抓到一百个入魔境的魔门修士,就能凑够发动这个仙器的力量!” 炼山为器! 缥缈峰山腹里的洞穴墙壁不过是连最低级的炼器材料都算不上的花岗岩而已! 在如此低级的材料上,无数个或寥寥数笔,或动辄上千笔的大小阵纹诉说着吴天罡绵延六百年的孤寂和怨恨,在洞壁长明灯昏黄跳跃的微光中,深深地震撼着黑瘦少年的心。 阵法师!也只有像吴天罡这种传承悠久,底蕴深厚的阵法师,才能弄出如此的大手笔和大制作! “我看你好像也没有受到什么禁制啊?”将岸从深沉的震撼中悠然醒转,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你以为这副糟老头子相儿就是老夫本来的面貌吗?”吴天罡哑然失笑道。 “这副身体就是申屠老魔给老夫元婴设置的最大囚笼,而老夫的法体,恐怕早就腐朽成灰了吧!” (哎,为什么这一章写完了,自己看起来总觉得怪怪的,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基情呢…换在七年前,我一定不会有这种感觉,这七年间我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第八十六章画地为牢 (感谢看而忘,蜀中一狼和铁杆粉无丑人的打赏支持~) “这不是你的肉身?”将岸倒吸一口凉气,眼前这个形容猥琐的驼背老者给了他太多的震惊。 “哼,老夫当年不敢说丰神俊朗,起码也是仪表堂堂,哪能如这般粗陋猥琐?”吴天罡冷哼一声,忽然背过身去,撩起了玄sè外褂,露出**的后背来。 在昏暗的光线下,少年凑近一看,吴天罡黑乎乎的后背上居然也刻满了十几个大小阵纹! “这是什么意思,血肉之躯怎能支撑起这么多法阵的力量?”少年微微一怔,忽然恍然大悟道,“这是一具魔门修士的遗蜕!且不论外观如何,这具肉身里完全没有一丝赘肉,皮,筋,血,骨都历经了千锤百炼!” “不错!好眼力!”吴天罡披上外褂,仰天哑笑道,“嗬嗬嗬,这是一具魔体境大成的肉身。对将要渡劫的道门修士而言,它可以是最佳的御劫堡垒;但是与此同时,它彻底隔绝了老夫与天地元气之间的联系,让老夫空有元婴境的修为,却半点道法也使不出来,是不是很讽刺哪?” “我明白了,所以你后背上的那些阵纹就是禁锢住你的元婴,让你无法从这具魔体中脱身的封印!”将岸不自觉地露出了崇慕的神sè,同样作为一个炼器师,他对幽冥老祖不同寻常的炼器思路既感且佩,这是何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啊!炼人为器! 不得不说,吴天罡和幽冥老祖在炼器一道上的造诣都已经臻至化境,早就不再拘泥于什么高级的炼器材料和失传的远古阵纹这种浮于表面的东西,在他们的眼里,万事万物都可以成为炼器材料,再简单低级的阵纹也可以拼接出无与伦比的仙器级功效来! 六百多年过去了,这一对恩怨纠缠的老对手仍旧在孜孜不倦地按照各自的方式较量着,演绎着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jīng彩! “嘿嘿,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你小子比看上去要聪颖得多啊!”吴天罡嘿嘿一笑,双目shè出炽热的仇恨,“可是你还是低估了申屠山那个老魔头的心机!” 吴天罡说完,右脚支地,左脚扫开地面的碎石和尘土,便露出一道道用鲜血涂抹过的阵纹来。 “怎么样,能认得几个?”吴天罡用带点考验的目光望向将岸,问道。 “就认识一个无尘闇雷阵。”将岸自觉此前情绪激动,已经漏了不少底,所以这一次就藏了拙,没有说实话。 “能认识这么冷僻的阵法,你的知识积累也算是渊博了。你可曾听过画地为牢?” 画地为牢,相传上古时期的阵法师笔法娴熟且挥洒自如,只要随便在地上画一个圈,再补上几道阵纹,就能困得圈中的人如身陷囹圄一般不得脱身。 “难道这地上的就是古阵法师的通天手段?”将岸眉头微皱,有些不能置信地问道。 按照他从逆天行那里传承来的炼器常识,在地上刻一个禁锢人的阵法一点难度也没有,但是人毕竟不是死物,既然明知是地上的阵纹限制了自己,那就把阵纹抹去或者破坏掉就好,又有什么了不得的约束力? “你一定在想,为什么我不把地上的阵纹抹去,对不对?” “你甚至还有可能在猜测,地上的鲜血是不是蕴含剧毒,令我投鼠忌器,是不是?”吴天罡露出讥诮的神sè,目光灼灼地看着黑瘦少年 将岸愣了一下,凝神思索了好一阵子,也想不出来关键在哪里。 然后他便仔细地回忆刚刚与吴天罡的每一句对话,寻找一些可能错过的蛛丝马迹。 “锁相环!我明白了,他把你身上和地上的阵纹互锁了,只要其中一个遭到破坏,另一个就会发动禁锢的手段!” “厉害!画地为牢,真是了不起的构思啊!”将岸回想起幽冥老祖那副抠脚大汉一般的粗陋尊容,没想到此人的思维如此缜密细腻,滴水不漏! (困死了,明天补完吧) 推荐一本二组大神,横扫荒宇的作者孤单地飞新作: bookid=2922574,bookname=《剑动九天》 一把黑sè断剑,让武道世家子弟周恒始终无法修炼,沦为家族公认的废物。十年坚持,周恒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通过了这件神物的考验,获传绝世剑法,强势崛起。 登天路,踏歌行,一剑在手,天下独尊! 哎,看看人家这开头,比我的给力多了……幼是幼了点,大家要相信大神的人品,收一个吧~ 第八十七章诱捕 “算你好运!”吴天罡伛偻的身躯忽然动了,随手从衣襟里掏出一条乌光闪闪的粗绳,在少年反应过来之前就缚住了他的手足! “你…”没等将岸开口,吴天罡便又掷出一方红云一般的锦帕,塞住了少年的嘴。 “汪汪…”一口气控制住了将岸,吴天罡动作不停,又一把脱下身上的玄sè外褂,化作一个漆黑如墨的大口袋,将蓄势待发的琼翅贵罩了进去! “‘穷吃鬼’!”将岸心中着急,连忙通过识海去呼唤琼翅贵,可是却一点回应都没有得到。 “这个老杂毛邪门的很,好像全身都是法器!”项无天仍旧老老实实地保持着油纸伞的形态,用识海跟将岸交流道,“小怪物的识海好像被那件古怪的口袋隔绝了,老夫暂时按兵不动吧,以免太早暴露了全部的底牌。”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救下‘穷吃鬼’,一起离开!” …… 再说那吴天罡,摆平了将岸和琼翅贵之后,他便专心致志地发动洞壁上的十数个法阵,一道氤氲的雾气在洞穴的zhōngyāng升腾,将岸顿时觉得全身的皮肤都干燥无比,就像是置身于烈rì骄阳下的沙漠里一样。 他此刻虽然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眼睛还是能看见的,洞穴里所有的湿气都汇聚成了一道薄如蝉翼的水幕,透过这道水幕,恰好可以看见缥缈峰当中的那条登天路上的情景。 吴天罡双手捻动法诀,不停地切换着登天路上不同阶层的画面,寻找着恰当的下手时机。 他选择的这条岔道正好插在缥缈峰顶端的修罗祭坛和半山腰的幽冥宗内山门中间,平常很少会有人经过。 幽冥宗等级森严,除了从来都不修边幅的幽冥老祖,大多数宗门修士都穿着标记了修为的外袍,所以他很容易就能分辨出路过的弟子地位如何,是否值得冒险。 当然,偶尔他也会抓一两个长老级别的人物,只要不要搞出太大的动静,其他人只当是失踪者离开山门出去云游了,或者是陨落在道门修士手上了,怎么也怀疑不到山门内部去。 可是依靠这种方式实在是太慢了,而且时间一长,终究难免不被幽冥宗的人察觉。 终于,他等来了幽冥老祖的寿宴,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可以趁机捕获不少外门派来祝寿的修士,只要保证每一笔都做得足够干净,就是一笔巨大的收获! 幽冥老祖的寿宴结束,所有来赴宴的宾客也不可能一次xìng全部下来。 就跟所有的礼宴一样,身负要事或者是不愿久留的那些人走得相对早一些,这是第一批人,数量比较大,人流量也相对集中,不太适宜下手,很容易露馅。 六百年的枯守,吴天罡已经养成了足够多的耐心,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水幕里的景象,默默地在心中计算着放掉的人数。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修罗祭坛上的宾客已经散去了大半,下山的人流也开始变得没有那么连续起来。 “嚓嚓嚓嚓嚓”吴天罡连续切换了大约相距两百丈的山道距离,发现只有一拨人马正在一边热聊一边不紧不慢地下山。 然后他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无比邪恶的狞笑,发动了幻象法阵。 …… 天蛛门的宗门前辈还在修罗祭坛上跟老友叙旧聊天,十几个弟子笑闹着先下了山。 走到半山腰,一个女弟子忽然指着右侧山道旁的一条小径道:“你们快看,那里有一条岔道耶。” “是哦,好奇怪,好像之前上山的时候就没有注意到过!” “黎长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下来,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吧,也许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哦!” …… “嗯,这里何时有了一条狭窄的岔道?”一个兽心坞的弟子宣布了他的发现。 “时候不早了,都随我速速下山!”领队的长老不为所动,催促道。 “等一下,为什么转弯处隐现红光?”另一个弟子指着岔道的尽头喊道。 “此光蹊跷!莫非有异宝出世!”这位兽心坞长老的心思顿时就活泛了起来,幽冥宗添为魔门第一大门派,缥缈峰上生长了一些奇花异草也不算是太奇怪的事吧? “大家稍停片刻,随我过去瞧个究竟!”异宝天生地造,唯有缘人可堪得之!兽心坞的长老终究没有克制住内心的贪念,领着宗门弟子们毫不犹豫地向岔道的尽头快步走去。 …… 异魔殿的十几名弟子正在无比热烈地聊着刚刚在修罗祭坛上的见闻。 “其实没什么可以争辩的,那个九幽门的将岸一定比雷天佑厉害,不管怎么说,他能接得下魔血境高手的连环两击!就凭这一手,年轻一代里无人能比!” “你这么说太武断了!首先,他跟雷天佑的比试两人都没有动真格的,但是通过老祖的话来分辨,应该是雷天佑保留得更多!其次,邪心谷的那个长老不过是小施惩戒而已,当着老祖的面,他哪可能全力施为?所以在没有看到他俩倾尽全力的时候,你的结论不能成立!” “笑话…” “咦,你们有没有听到一个女子的哭泣声?”就在以上两名弟子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一个声音娇柔的女弟子忽然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不可能,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里来的女子哭声?” “是啊,这里可是幽冥宗缥缈峰的登天路啊!你看看前后,哪里有半个人影?” “等等,这里居然有一条很隐蔽的岔道!”一个细心的弟子发现了山道右侧的岔路。 “是了,我能清楚地分辨出来,声音就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的!”那个女弟子很肯定地点头道。 “那咱们过去看看去,是不是有人遇到什么困难了!” …… “师兄,你有没有听见隐约的刀剑交击声?”魔剑盟的一个弟子忽然问另外一个。 “我也听到了,好急促密集的刀剑声,双方此刻一定打得非常激烈!” “可是在山道前后都看不见人啊,到底这声响又是源自何处呢?” “在那边,不注意看还真的发现不了!那边居然有一条不易被发现的岔道!” “天就要黑了,我们得速速下山,不要乱跑了。”魔剑盟此行的主事人是盟内五行剑之一的“土剑”吕重,他的xìng格稳重踏实,为人不苟言笑,拒绝了弟子们看热闹的要求。 吴天罡的诱捕完成得非常谨慎,只要一群人不是全都上了道儿,他就绝对不出手,务必保证每次都一网打尽,不留一只漏网之鱼! 而与此同时,将岸早就对一拨又一拨被诱骗失陷的人失去了兴趣。 他不再去看洞穴zhōngyāng的那道水幕,也不去理会那些失陷遭擒者们的哀嚎和悲鸣,一心一意地钻研起洞壁上的种种阵纹起来。 一边观察一边与逆天行记忆里所传承的那些法阵相互比较与印证,思索着自己的脱身之策。 暮然,他看到北斗冥铜棺上的一个熟悉的阵纹。 那也是逆天行前世的随身兵器——魔宝天舞宝轮上最为重要的一个阵纹。 (先感谢丶繁华似锦兄弟的5888厚赐,那是工程师写书到现在收到的最大一笔打赏了,真是太感激了!我有心加更一章,可是这一段剧情紧凑而且铺垫也到了尾声,就要再度引爆了,所以想要好好雕琢一下剧情,把故事写得尽可能jīng彩一些。今天这一段诱捕剧情,灵感源自于小时候去吃酒席,散席了还没跟其他小朋友玩够,想赖着不走,俺娘便吓唬我,不早点走就回不去了,会有妖怪来收掉你!现在想来好笑,但是当时我和我的小伙伴是真的惊呆了!) 最后推荐一部朋友作品: bookid=2447593,bookname=《jǐng神》 他曾经是四九城内最大的纨绔,却因为“调戏”寡居的嫂子而被人重殴,身体和心理受到严重创伤,几乎变成废人,更是因此被逐出家族。 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胆小怕事、一无是处,他的身上被贴上了无数标签,他成为了人人可以嘲讽和无视的存在。 突然之间,他变成了狙击重犯的神枪手,同时具备了高深莫测的能力,在冷漠地观察着这个世界的同时,对于任何试图侵犯身边亲人或朋友的人,他直接轰杀至渣! 因为他来自未来,他是未来的最强特工。 第八十八章北斗冥铜棺 (感谢54赢仁和纳月ぜ笑两位书友的厚赐,感谢武哥莫愁的投名状,收到你的诚意了~) 北斗聚星阵! 众所周知,催动任何一个法阵都需要能量。 发动法阵的能量来源有很四种: 第一种是利用炼器材料自身所蕴含的能量。比如将岸自己炼制的yīn阳镜,就是以梵石中所储存的阳气来发动阳炎炮和三昧真火的法阵的。很明显,这种能量来源是一次xìng的,用完还得再找同样的炼器材料来补充。 第二种是采用具备一定储能功效的炼器材料,通过充能法阵,把灵石和灵物里蕴藏的能量转存到炼器材料里。典型的例子就是吴天罡炼制的这座缥缈峰,虽然有仙器的威能,仍旧需要以修行者的血肉jīng气作为能量来源。 第三种是由发动法阵的人来提供能量。道门修士沟通天地,调动天地元气来提供法阵发动所需要的能量供给;而魔门修士自给自足,便耗费自身的煅体之力来为法阵供能。 最后一种则是由特殊的聚能法阵来搜集能量。 这一类的法阵其实并不算罕见,但是北斗聚星阵却是其中无可争议的佼佼者。 北斗是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组成的。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四星为魁,组成北斗七星的“斗”,而柄状三星则分别是玉衡、开阳和摇光。 道门典籍《上清经》云:北斗七星,第一天枢宫,为阳明贪狼星君;第二天璇宫,为**巨门星君;第三天玑宫,为真人禄存星君;第四天权宫,为玄冥文曲星君;第五玉衡宫,为丹元廉贞星君;第六开阳宫,为北极武曲星君;第七摇光宫,为天关破军星君,总称七司星君。 以上提到的七司星君,都是天人界著名的大罗金仙。 他们个个都法力通天,高挂在云之彼端的星宫伟力,甚至可以穿透三界六道的重重壁垒,闪耀在人间道的每一个晴朗夜空里。 而北斗聚星阵的作用,就是汲取北斗七星的星力! 换而言之,在每一个繁星满天的夜晚,刻有北斗聚星阵的法器就将有取之不尽且用之不竭的能量! 可惜当年那些渡劫境的道门修士围剿逆天行的地点是在他的洞府深处,天武法轮发挥不出巅峰威能来,否则的话,陪葬的道门修士还要再多出几倍。 但是在这不见天rì的山腹,又从哪里弄得来北斗星光呢? 连吴天罡如此jīng湛的阵法造诣,也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选择充能法阵的折中方案,少年又能有什么破局的好思路呢? 可要是借不到星力,这件未知级别的法器就只能依靠煅体之力来催动,以他不过锻体境七重的力量,有可能驱动得了如此的庞然大物吗? “啊啊啊” “哇哇哇” “这是哪里?” “陷阱!这是一个陷阱!” “幽冥宗,我血鸦门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该死的幽冥宗,想要借老祖的寿宴将我们魔门同道一网打尽吗?” 洞穴里的哭喊叫骂声仍旧络绎不绝,几乎所有落难遭擒的人都以为这是幽冥宗的yīn谋而大骂不止,但是在吴天罡的主场,他们都毫无意外地被几个衔接紧密的组合法阵所俘虏,然后被吴天罡狞笑着一一剥光了衣衫,剃掉了全身的毛发,好像一只只光猪一样被冰蚕妖丝团团缠住,丢进了充能法阵里。 少年思前想去,都找不到什么特别有效的办法,看到吴天罡拿着一把七寸长的锋利刻刀,正在给一个天蛛门的女弟子刮毛,眉头就皱了起来,暗忖道:“世人都道我魔门弟子灭情绝xìng,三观不正,且看这个道门修士的所作所为,到底谁才是邪魔歪道?” 可是这个时候,他忽然看到了老道士身旁散乱一地的灵石,法器,丹药,衣衫等杂物时,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若是能将这些蕴含灵气的东西集中起来,应该能够在短时间内凑出一股足以驱动北斗冥铜棺的力量! 于是他马上就在识海里与项无天探讨了一番,敲定了计划。 就这样,当吴天罡再一次回到水幕前,开始继续下一次狩猎的时候,一把油纸伞无声无息地撑开了,旋转着向充能法阵旁的杂物堆飞了过去。 油纸伞无拘无束地在距离地面约莫一寸的位置处飞旋转动着,所过之处,地面就像被大风吹过一般干干净净,片物不留。 做完这一切后,油纸伞又滴溜溜地飞回到了黑瘦少年的身边,伞柄变作一直干枯漆黑的鬼爪,帮将岸解开了那条乌光闪闪的粗绳。 “我都说了要你们小心一点了吧,都不听我的!”一个粗豪爽直的熟悉声音忽然响起,那是高欢的声音! “嘿嘿,多说无益,乖乖地束手就擒吧!”吴天罡眼见人数就要凑够,心中欢喜,yīn恻恻地怪笑道。 “动手!”将岸在识海中一声令下,油纸伞旋转的速度骤然加快,带着一股急劲的破空声迅疾无比地飞到了北斗冥铜棺的下方,对着地面上的鲜血阵纹就shè出一道手指粗细的“红莲鬼火”! “红莲鬼火”流星一般坠落,吴天罡身上的阵纹顿时就亮了起来,在一瞬间绽放出无比炫目的光芒! “啊啊啊啊啊”无数道流光四溢的光带成链状从他的后背上冒了出来,将他那伛偻干瘦的身躯团团缚住,紧紧地缠住了他的四肢,把他整个身体都拽回到北斗冥铜棺下方的地面上,动弹不得! 画地为牢!一旦有任何试图破坏其中一个阵纹的行为,另一个阵纹就会给予他最为凶暴严苛的惩罚! “高兄,后会有期了!”黑瘦少年冲着高欢一行咧嘴一笑,然后把一把抱住了被吴天罡玄sè外褂所化成的口袋法器罩住的琼翅贵,一个纵身跃到了洞穴zhōngyāng的北斗冥铜棺上。 随着画地为牢的禁制被触动,幽冥老祖恐怕已经察觉到了山腹中的异动。 将岸从吴天罡里口中获悉了幽冥老祖的另一面,既然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他不敢奢望幽冥老祖会对自己另眼相看网开一面,毫不犹豫地捏碎大把大把的灵石,将灵气疯狂地灌注到北斗冥铜棺上的充能法阵里!(高级法器都支援不止一种充能方式) “嘎啦嘎啦”缠绕在北斗冥铜棺上的一条条铁链剧烈地抖动着,发出一阵阵撕裂般的轰鸣声。 棺身上斑驳翘起的铜锈开始纷纷剥落下来,露出里面漆黑发亮的冥铜真容。 少年的双手捻动法诀,一边不断地继续献祭灵石和灵物为这件巨大的法器充能,一边猿臂轻舒,接住了旋转上天的油纸伞。 “嘿呀,居然被我蒙对了,狗rì的破伞还真他妈的也是一件法器!!”高欢在下面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爆起粗口来。 “吴天罡,才消停了几十年,又开始不老实了?”幽冥老祖的声音从山外传来,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已经宛若近在耳边一般! “破!”少年暴喝一声,捏碎最后一大把灵石,然后把自己全身的煅体之力也都一起输进充能法阵里! “哗啦哗啦”北斗冥铜棺在无数条铁链连续不绝的断裂声中缓缓地发动了起来,由慢到快,无比决绝地向着山腹的洞壁撞了过去! “轰隆”随着一声响彻天地的破山声,整个缥缈峰都在这一声巨响中剧烈地颤抖着,漆黑如墨的北斗冥铜棺挟风雷之势,一口气凿穿了山壁,好像离弦的箭一般在漫天的星光下向远方飞去,一转眼就没了踪影,连幽冥老祖也只能望洋兴叹而莫之奈何! 后来,幽冥老祖在将岸失手遭擒的地方找到了黑瘦少年潦草的留言: 与天争命,怎可凭借外物? 破衣烂衫如是,绫罗绸缎如是,一口棺材岂能例外? 修行之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唯置之死地而后生,方有机会得窥大道之门!与老祖共勉之! 十年之后,若老祖依然不改初衷,则小子必亲上缥缈峰将此棺完璧归赵! “嘿嘿,九幽门将岸,比老子当年还要心狠腹黑!”幽冥老祖看完哈哈一笑,用脚抹去了留言,狞笑着向吴天罡走去。 (毫无疑问,这是目前为止最难写的一章,一大堆合理党追着我吐槽,我鸭梨山大啊~今晚下一章没戏了,头都要炸了) (不过无论如何,北斗冥铜棺总算到手了,管你飞剑还是飞船,又哪有猪脚的飞棺拉风啊!ps:若是有读者对这一章的即视感有意见,觉得不能接受,请不要举报,发评论直接告诉我就好~) 第八十九章再次扬名 也许是因为距离下次渡劫的时间还剩下区区十年,看得开了;也许是因为知道太多内情的将岸跑了,觉得纸包不住火了,幽冥老祖最终决定公开这个骇人听闻的丑事。 最后清点出来的总遇害人数达到了惊人的四百七十三人,其中侥幸生还的有两百六十一人,一大半都修为大损,至少要修养个一年半载才有可能逐渐恢复。 而剩下的两百一十二人都已经陨落,其中一百二十七人尚能勉强分辨身份,其余的就只留下模糊的血肉和森白的骨架,名副其实的死无全尸,凄惨无比! 对此,幽冥老祖毫不推搪地承担了所有的责任,他把幽冥宗的宗主之位传给了大弟子叶孤鸿,并出面补偿了所有能确认身份的受害者。 他甚至还无比慷慨地公开表示,幽冥宗有一把可以抵御雷劫的仙器百劫御雷伞,从今往后,不管哪个宗派有了将要渡劫的修士,都可以来缥缈峰借用应劫! 他身为魔门第一高手,摆出如此诚恳的态度来解决问题,其他的宗门也就不好再继续追究问责下去,只能道一声震惊再说一句谴责,便就此不了了之了。 而在这个千年难遇的大丑闻里,唯一的亮点就是九幽门将岸。 不管是在幽冥宗发布的官方声明中,还是在高欢等一些侥幸生还者的口中,将岸都被描述成一个智勇双全,与邪魔歪道誓死周旋的少年英雄形象。 若不是他机智地窥破画地为牢的奥妙并且利用此特xìng予以反击和示jǐng,这件事的遇害者还不知要再增加多少,甚至连整个幽冥宗都有可能葬送在那个邪恶的道门阵法师手里! 而更为可贵的是,他立下此等盖世奇功,却丝毫不贪恋功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小小年纪,就已经颇有几分古之大圣的风采和气度! …… “我想大家还是小瞧了将岸,人家连一把破油纸伞都是法器!我现在严重怀疑,他那双残破的绑腿草鞋恐怕也不简单,这小子哪里是没货,根本就是低调的华丽啊!”经此一事,高欢对将岸更是推崇备至——虽然他自己也没有怎么吃到苦头,但是看到全身都是勒痕的姜飞宇和柴子钧,他除了心有余悸以外,更多涌起的是对黑瘦少年的无限感激与崇敬! “从高兄的见闻来推断,将岸他不仅遇事冷静专注,该出手的时候也表现地足够果决与狠辣,深有大将的风范,无怪乎他们宗门的前辈敢放心地派他独自一人前来向老祖贺寿!”听了高欢的叙述,方源也颇有感触。 “奇怪了,小黑鬼怎么总是能遇上这么好玩儿的事情?都怨黎师姐那天催着师父早点下山,不然我也能去凑个热闹了!”琴悠儿最开始听闻此事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惋惜。直到后来,她遇到一个曾亲历此事的天蛛门女弟子,看到对方光秃秃的脑袋和形容枯槁的模样,才明白黑瘦少年当时遭遇的是怎样可怕的生死危局! “哼,那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小坏蛋会深藏功与名?我才不信呢!他一定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好处!”白梦婷听闻此事的第一反应就是将岸又捞到好处了,从这个角度来说,她还真算是最了解黑瘦少年的人。 邪心谷的姜飞宇长老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柴子钧的一番意味深长话还是表明了他们的态度:“将岸那小子不敢留下来,肯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说不定他就是那个老妖道的徒弟,师徒俩唱双簧罢了!这件事还没完,我们邪心谷一定会查明真相,追究到底的!” …… 九幽门也有散布在山下凡俗世界里的暗探,这一个多月来,有关将岸的传奇故事络绎不绝地通过他们一一回馈到宗门里,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和关注。 当少年在定远城一怒杀知府的事迹传回九幽门的时候,孟天翔很兴奋,因为他觉得这么会挑事儿的蠢货一般都活不太长久,也许不等父亲的人找到将岸,这小子就已经被道门的少侠们提前料理掉了。 而这一次,几十个魔门宗派都承了九幽门将岸的情分,他们找不到少年本人,便一一来九幽门拜山致谢,搞得冷清的山门好不热闹,宗门长辈们个个脸上有光,对将岸的称赞也不绝于口,听得不少后辈弟子都心中吃味。 表现得最为激烈的,自然还是孟天翔。 他不止一次地在其他弟子面前恶意地煽动着:“将岸这小子本来名不见经传,此番下山一次,博得了一些虚名,想来一回来就要借势上位,倾轧我们的修行资源了!” “你们知道他练得什么煅体功法吗?没一个人知道吧?我告诉你们,是漆雕师叔自创的!话说漆雕师叔自己才不过魔血境的修为,又能创出什么像样子的煅体功法?” “其实我对他本人没有什么大意见,可他既然练得是劣质的煅体功法,又凭什么来占用我们的修行资源,影响我们的修炼进度?” “所以我们要努力修炼,让宗门前辈们看到这些顶级功法的无限潜力,才会把宗门的资源都毫不吝惜地砸在我们身上,而不是便宜了像将岸那种欺世盗名的小人!” 不得不说,孟天翔还是有一点本事和手段的。 在他当将军的老爹源源不断的灵石供应下,一个月他就再一次煅体入门了,成了所有更换功法的弟子中最快出成绩的一个。 如此一来,本来就好大喜功的湛伯阳更是将其引为近年来宗门内的第一天才,同样也为他赢得了大量的资源支持。 在天才光环的笼罩下,再加上他又特别善于收买人心,不时地用一些小恩小惠来深化自己“小孟尝”的美名,很快就在低辈弟子中建立了相当的人脉和威信。 尤其是今年的几十个新晋弟子,几乎全都唯他的马首是瞻,连貌美如仙的靳冰月也不例外! 唯有李黛眉,她憨直朴实,重情厚恩,始终牢记着在传法殿黑瘦少年对自己的种种维护,所以也总是在各种场合为他说话,即使因此而遭到他人百般排挤也从不言悔。 而另一方面,天泓山一脉的传人对将岸的种种传闻还是喜闻乐见的。 “说也奇怪,大师兄那么霸道强势的人,每次下山云游都无声无息,一点有关他的新闻都没有;反倒是小师弟,以他闷葫芦一样低调寡言的xìng格,却能在短短一个月间闯下偌大的名头,真是令人费解哪!”安隆正在忘情院做客,他这次总算尝到了梦寐以求的龙爪槐蜜,一边享受着那种通体舒泰,拔毛洗髓般的舒畅感觉,一边拿着一把刻刀在一块方形令牌上来回比划着,满脸的专注之sè。 “有什么好奇怪的!小师弟面冷心热,心志一点也不输大师兄,只是他外形太差,一点霸气都被那小眼睛和大嘴巴给败掉了,可惜可惜!”崇求凰把双手背在脑后,无比惬意地倚靠在龙爪槐的树杈上,嘴里还叼了一根不知名的野草,眯着眼睛在晒太阳,“哎呀,他人不在这里,本公子连修炼的劲头都提不上来,真是罪过啊!” (我想我必须解释下,我木有存稿,也没有为了上架而在压稿不发,能更新我都是尽量更,只是手残无力而已…如果你们有条件看正版,我非常欢迎,否则,我也同样感激每一个喜欢这个故事的朋友,我没有读者群,没办法跟大家聊天,但是我看得见你们的投票和收藏,感谢你们每一个支持我的人~) 第九十章迷途 (感谢杰lmj8166书友的打赏+评价票套餐~话说兄弟们不要因为我会加感谢的话就不打赏了啊,我每天都会清理前面章节里感谢的话和我的吐槽,让全文看上去更连贯整洁,写感谢的话就是让那些给了我支持的朋友看到我的感激,我觉得这是必要的尊重,谢谢~) 天泓山首座漆雕尘正在讲经堂拜访镜夜音。 “镜师叔,你…你又要突破了?”漆雕尘只是看了镜夜音一眼,就脸sè大变地颤声问道。 “你看出来了?”镜夜音倒是淡然地很,“我还剩下不足一百年的时间,怎能不激流勇进,一往无前?” “可是…”漆雕尘望着笔直地跪坐在红sè蒲团上的镜夜音,脸上的表情伤感而复杂,“镜师叔,你还能站得起来吗?” “两滴!一千三百一十二万两千斤的重量,你说我还能不能再站起来?”镜夜音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声音却仍旧平静如昔。 “镜师叔,我也就要突破了。最近走路两脚都不出声了,再接下来,就要像你一样断眉了!”漆雕尘把腰挺得笔直,好像一旦弯下去就再也站不直了似的。 “届时就要像我一样隐居起来,少见生人了,这么浓重的死相,还是少让人看到比较好!”镜夜音嘱咐道。 “对了,你收的那个小徒弟最近怎么样了,他回来没有?”镜夜音本来已经准备闭目入定了,忽然又睁开眼来,多问了一句。 “没有,最近外面有很多关于他的传闻,好像是做了一些比较出格的事情…镜师叔,你怎么会突然问起他来?”漆雕尘有些意外地反问道。 “你传他那门法诀,却没注意到他没有任何死相?”镜夜音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道厉芒。 “不,他是凭着那门缺了总纲和口诀的图谱自己入门的,我可没有教他那么多!”漆雕尘的脸上yīn霾密布,沉声回答道。 “什么?”镜夜音古井无波的面容终于变sè。 “坦白说,这个孩子身上一定有大秘密!我曾经还怀疑他是道门jiān细而试探过他一次,可惜却什么也没试出来。”漆雕尘考虑再三,决定还是对镜夜音实话实说。 “哈哈哈,便算他是道门的jiān细,练了这门法诀,难道还有回头路可以走吗?”镜夜音凄厉地尖声大笑起来,俊逸清癯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狰狞之sè! …… 夏去秋来,两个多月过去了,除了孟天翔以外,李黛眉,靳冰月,周飞宇,闫广平,黎玉堂等十几个弟子也先后完成了新煅体功法的入门修炼。 可是将岸却始终都没有再回到九幽门,就此杳无音讯。 就这样,各种针对他的流言蜚语都开始以一种小道消息的形式四下流传开来: “你知道吗?将岸恐怕不会回来了!” “啊?为什么?” “根据我血鸦门的兄弟从他天蛛门的道侣那边打探来的消息,将岸在幽冥宗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已经被老祖派人暗中处理掉了!” “关系转了这么多层,真的能信吗…” “怎么不能信?现在山外的修真世界都传遍这个消息了!” …… “你听说了天泓山将岸的事情了吗?” “什么事?” “这你都不知道?那小子叛变了,已经转投入了道门,不会再回山了!” “啊?看不出来啊,消息可靠吗?” “怎么不可靠!这可是孟师兄姹女宗的朋友听她森罗宫的好友转述邪心谷少谷主的说法,还能有假?” …… 回到幽冥老祖过寿那一天,将岸驾驭着北斗冥铜棺破开缥缈峰山壁远遁后,一路向北狂飙,片刻也不曾停留! 直到这个时候,少年才有些无奈地发现,这个北斗冥铜棺虽然采用了中品魔器级别的炼器材料,但是阵纹没有刻录完全,是一个该死的半成品! 缺了转化星力为施法者所用的cāo控阵纹,使得只有区区锻体境修为的将岸无法控制北斗冥铜棺的行进路线;又少了中止行动的阵纹,一经发动,除非能量耗尽,这玩意儿根本就停不下来! 而在北斗聚星阵源源不绝的星力供应下,北斗冥铜棺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越飞越急越冲越猛,有着使不完用不尽的能量! 好在此时正值夏rì,丑末寅初的时候,天就微微亮了。 当漫天的星光在破晓的晨光中缓缓敛散的时候,在天空中飞驰了大半夜的北斗冥铜棺才逐渐放缓了去势。 “该死的,我真是蠢透了,这上面明明有收摄阵纹啊!”将岸本来还在慌神要如何降落,忽然看到棺首上的一个非常瞩目的圆形阵纹,立刻懊恼地拍了一下脑袋,捻动了法诀。 法诀一经催动,圆形阵纹就亮了起来,巨大的北斗冥铜棺便缩成了一个不足三寸的小棺材,安静地躺在了黑瘦少年的左手手心。 而油纸伞则从他的背上自动撑了开来,他右手握住伞柄,借着风势滑翔了十数丈后,平安地落在了一大片白茫茫的雪地上。 “哇,好清爽的感觉,这里是什么地方?”将岸一落地就把琼翅贵放了出来。 “天晓得,恐怕都已经脱出东魏帝国的边界了!”少年把北斗冥铜棺收了起来,皱着眉头打量着四周围。 雪仍旧在下。 团团棉絮般的雪花,随风轻盈写意地飘降着,这里应该是一处渺无人烟的荒山,劲松,苍柏,隆起的小山丘全都被浓得化不开的皑皑白雪所覆盖着,看不到哪里有出路。 “哇,这个地方我喜欢!”没心没肺地琼翅贵也不问问昨晚后来都发生了什么,欢叫一声就在雪地上打起滚来了,没几下功夫就变成了一只臃肿肥白的大胖狗。 “我们怎么回去?”项无天问。 “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这么远的路途,一年我都未必能走回去!”将岸整理了一下行囊,非常肯定地回答道,“可是这一带现在正在下雪,就算等到晚上也见不到星星,我们得先离开这里才行。” “你刚刚抢来的那个法器是什么名堂,发动一下就烧掉了那么多的灵石和灵器!”项无天继续问。 “你也听到了,这是幽冥老祖为了应付火劫而设计的法器,实际等级至少是下品魔器!”将岸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苦闷之sè,话锋一转,“可惜吴天罡好像还没有把所有的阵纹都刻完,现在不太好使。” “那你自己能补完吗?” “我可以吗?”少年闻言,脸上一呆。 北斗冥铜棺的锻造工作已经完全结束了,剩下的只是刻录阵纹的工作而已。 逆天行前世连魔宝都可以炼制,为什么承继了他所有炼器记忆的自己不能? “我想,我需要一把好刻刀。”将岸怔怔地愣了好一会,忽然眼中闪过一股无比决绝的狠劲,“一把足以在金丝冥铜上留下印记的好刻刀!” 文末再推荐一本朋友的作品,这是个厚道人,简介比较简洁,好人品啊~ bookid=2563040,bookname=《都市皇尊》 悲催的始皇被一道金光霹成了灰灰,附身于一少年身上。 传承了大秦始皇的功法,观始皇传人,如何纵横都市,温香满怀~ 第九十一章雪地,荒山,小城 (感谢南宫无衣,黑布仑橙的打赏支持~) “如此硬度的材质,本身就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吧?”项无天前世好歹也曾是金丹修士,见多识广,马上就猜到了这件事的巨大难度。 “不要紧,耐心我从来都不缺。”黑瘦少年一旦明确了目标,就做好了面对一切困难险阻的准备,他无所谓地笑笑,招呼琼翅贵上路,“快走啦,没见过雪么?” “哈哈哈,刀山血海我早都玩腻了,还当真没有见过此等晶莹剔透却清亮透爽的东西,果然还是人间道比较有趣啊!”琼翅贵玩得连鼻头上都挂满了一片片六角型的雪花,它小心翼翼地抬起前爪拨弄一下,雪花就被它爪子上的热力所融化,惹得它开心地手舞足蹈,哈哈大笑。 而事实上,这片地处极北地区的荒山上常年积雪,飕飕的冷风“呜呜”地呼啸不止,吹来一阵阵彻骨的奇寒,连随便吐口唾沫都能在弹指间凝结成冰,又哪有一点点趣味可言? “将小子,你这样衣不蔽体地能撑住吗?”项无天死鬼一个,在恶劣的环境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哦哦哦,我都忘记了,小哥哥,你怕不怕冷?”琼翅贵这才如梦初醒地反应过来,连忙也关心道。 “不碍事,我也不怕冷。”将岸淡然地摇了摇头,以他yīn极而阳的煅体抗xìng,这种程度的寒气根本不够看。 “那我们上路吧,虽然不知道距离这里最近的城池或是村落在哪里,不过我们既然从南面过来,就只要一路往南就好了吧?”项无天滴溜溜地飘浮在少年的头顶,为他挡住下个不停的鹅毛大雪。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往南走应该很快就能看到一座非常魁伟的大山,恐怕还不太好翻过去呢。”少年一边说一边把早就破烂地不成样子的麻布外褂撕扯了下来,裸露出干瘦而结实的上半身。 …… 少年一行没有走出多久,一大队穿着棉衣棉裤,带着厚实的毡帽,全身上下裹得只剩下眼睛的大汉就出现在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荒山雪地上。 他们人数虽然多,但是行动却不慢,没一会就走到了少年一行曾经驻留过的地方。 “停下!”走在队伍最后的是一个黑衣老道,浓黑的长眉一直延伸至花斑的两鬓,鼻梁笔挺而有势,耳垂宽厚而肥大,一双深郁的鹰目神光湛然,给人一种不能直视的压迫感。 “怎么了?罗道长?”队首的大汉面目凶恶,手持一把五尺长,半尺宽的厚背鬼头刀,却对黑衣老道表现得很是恭顺。 “我记得你向我反复保证过,最近大雪封路,肯定不会有人经过这里的,是不是?”黑衣老道的声音yīn柔而富有磁xìng,比他的外形要柔和可亲得多。 “罗道长,您也看到了,这里莫说是人烟,便算是鸟屎也找不到一坨啊!”那大汉低垂着头,粗豪的声音里可以听出一丝委屈。 “那你等且低头看看,这来历不明的脚印又是怎么回事?”黑衣老道也不生气,只是手中的拂尘一扬,对着身遭的地上指了一下,便不再说话。 此时将岸一行早就走远了,连脚印也被天上飘落不止的雪花遮住了大半,几乎快要看不出来了。 “耶哎,居然真的有脚印!”不过这些大汉常年在这一带的雪域里活动,仔细观察一阵以后,还是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来。 “这个四脚着地且能依稀分辨爪痕的应该是一条狗或者一只狼,而另外一个脚印肯定是一个人的,这是附件村落里的猎人吗?”那大汉蹲在地上,抹开后来落下的浮雪观察了好一阵子,这才有些不确定地推测道。 “你听说过每个爪子有七个指头的狗狼吗,这分明是一只不知名的异兽!这个人选择在如此恶劣的天气进山,必然有所图谋!”黑衣老道声音转寒,不客气地呵斥道,“更奇诡的是,脚印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这里,那么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这…”为首的大汉虽然相貌凶狠粗豪,其实也就是附近山里的落草强人,哪里遇到过如此诡异的事情?听黑衣老道这么一解说,立时就被惊得不寒而栗,说不出话来了。 “不要怕!凡走过比留下痕迹,贫道猜他们是从天上或者地下来的…呃…从地下来的可能xìng比较大,天上已经连续下了几十天的大雪,连方向都辨不清!”黑衣老道说着一甩拂尘,指着前方道,“走,我们便跟着这脚步前进,看看他们到底是为何而来!” …… 虽然是在大雪过膝的荒山野岭,黑瘦少年带着土狗仍旧健步如飞,一路飞驰不止,丝毫不受险恶地形的影响。 尤其是琼翅贵,它不时地还要溜开一会,逗弄逗弄雪狼雪兔之类的小兽,跟它们玩玩猫捉老鼠式的游戏,然后再一路狂奔赶上前方闷头赶路不止的黑瘦少年。 将岸一路都在思考北斗冥铜棺的事情。 这件半成品魔器是被打造来抵御火劫的,所以从御火这个角度而言肯定是无可挑剔而无须赘述了。 但是除此之外,从少年搭乘着它从南到北的飞行体验中,将岸又觉得可以将其当做飞行类法器来使用。 没错,拿一具棺材来做飞行法器,跟常见的飞剑,飞船好像没有什么可比xìng,有一种莫可名状的荒唐与可笑。 但是在黑瘦少年的心里,他反而觉得这是一种重要的修行态度——携冥棺,逆天行,不成魔,不成活! 随着时间的飞逝,天慢慢地黑了下来。 琼翅贵也不知道跑哪里去玩儿了,只余下少年一个人,撑着油纸伞疾步而行。 “来者何人,还请报上名来!”一个清亮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将岸抬头一看,前方居然出现了一座小城! 真的是一座小城,不是简易的营地,更不是粗陋的帐篷,青sè的城墙高约五丈有余,城门成吊桥状放下来,两旁甚至还有一条三丈宽的护城河! 小城目测约宽两三里的样子,坐落在这杳无人烟的荒山雪地里,少年的第一本能就是又遇上邪庙妖那样奇诡的妖物了! 殊不知,在小城的城墙上,四五个身穿着藏青sè道袍,遥望着黑瘦少年的人心中其实更为惊悚! 在下着鹅毛大雪的黑夜里,在苍莽荒山的雪地中,一个少年**着上身,打着一把造型古朴的油纸伞,到底是谁在吓唬谁? (强推了,工程师没有写感言,因为想说的在三江感言的时候都说完了,现在就是一个想法,好好更新,写出足够有趣的故事。希望每一个看到这里的书友能点一下加入书架,收藏本书,然后再投一下推荐票,支持一下我,感谢~) 第九十二章幻城 “是化形的大妖?还是显形的厉鬼?”其中一个外形斯文俊秀的年轻道士低声问一旁的同伴。 “没有妖气,不是妖物。”回话的是一个女冠,宽大的道袍也无法遮掩她丰神绰约,千娇百媚的撩人身姿,“至于厉鬼…我倒是不太看得出来。” “显形的厉鬼修为匪浅,生前不知道受了多少折磨方才含恨而死,不像!”这一次接话的是一个高颧骨,眼眶深陷,长着一脸浓密胡髯的中年道士,他的身材魁梧雄伟,比正常人要高出一个头有余,看上去好似铁塔一样威武。 “少主交待的很清楚,闯关者杀无赦!管他是妖还是鬼?”一个尖厉刺耳的声音从众人的身后传来,一个长着三角眼的小个子从城楼里钻了出来,“怎么回事,到底来了个什么东西?” “我只是凑巧路过,并无甚冒犯之意。”少年脚步不停,转弯绕城而行,他也不想招惹无谓的是非。 “嘿,我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异类呢,不过是个小叫花子罢了!”小个子嘿嘿一笑,威风凛凛地站在城头瞭望台的最前端,颐指气使地对将岸厉声jǐng告道,“小崽子!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这里禁止通行了!” “绕也不行?”将岸停下了脚步,开始审视城墙上的几个道门修士。 “你们听见没,这小子说他想绕开这座八景幻真城!哈哈哈,那你就去绕绕看吧!”小个子乐得前仰后合,大笑不止,“好了,今儿天sè已晚,应该不会再有什么特别的敌情了,一起回城楼里喝杯烧酒,暖和暖和吧!”说着他就一马当先,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师兄,真的没问题吗,你们不觉得这个少年出现的太不合常理了吗?”最开始说话的那个斯文道士轻声嘀咕道。 “我也觉得不妥。但是李执事说得也没错,只要他不正面来袭,我们倒也可以暂时不用管他。”大个子中年道士有些无奈地摸了摸腮下浓密散乱的胡茬,也往城楼的方向去了。 “说实话,我现在仔细回想,居然已经忘记那个少年长什么模样了,这种感觉让我觉得一阵阵毛骨悚然!”唯一的女冠脸sè煞白,颦眉敛容道,“我修道也不少年了,大妖老魔也见过一些,但是却从来没有过此刻这样的惶恐感觉。” “哦,这倒是挺让我意外的!梦竹的直觉一向敏锐!王师兄,要不我们还是先跟少主提一下吧,省得以后真出了事,说我们几个负责侦测敌情的办事不力!”说到这里,斯文道士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淡淡的怨气,看来他心中对这个“少主”颇有微词。 …… “八景幻真城!”没过一会儿功夫,黑衣老道一行也赶到了,他远远地看到这座荒山小城,脸上顿时露出了无比震惊的神sè,“聂山老儿居然肯离开天极山庄?” “不可能!除非他练成小诸天云禁真法,否则绝对不会轻易出山才是。”黑衣老道眉头深锁,双目亮起寒光,“不管如何,这朵四方神莲贫道一定要弄到手!” “罗道长,这…这里居然忽然出现了一座城池!”拿鬼头刀的大汉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当真吓到了,连说起话来都不怎么利索了。 “不妨事,他布下这道关卡就是为了阻挡别人过去,距离神莲出世的时间还有三天,我们就在这里候着好了,会有人先忍不住动手的!”黑衣老道老神在在地yīn笑了一声,用拂尘在雪地上虚画了一个十丈有余的圆圈,地面上便凹陷出一个三丈深的圆洞来,然后他宽大的袍袖里又飞出几十个纸折的桌椅家具来,把洞里布置得像模像样。 “都下去吧,需要你们的时候,贫道自然会唤你们出来!”等到最后一个大汉跳进去,黑衣老道再一次甩动拂尘,把周围的雪花都聚拢过来,覆盖在圆洞的坚冰穹顶上,掩盖掉了所有的痕迹。 …… 将岸绕着小城走了没多久,贪玩的琼翅贵就追上来了。 “小哥哥,这里怎么会有一座城?”琼翅贵一看到小城就兴奋起来,“这比荒山里的破庙还有趣啊!” “别闹了,这可能是一座巨大的法器,而且法器的主人现在对咱们还不太友好。”将岸越走越觉得奇怪,在城门口的时候,目测整座城至多两三里的宽度,但是他现在已经走了半个多时辰,超过三十里路了! 而且现在无论往东看还是往西看,还是只能看到两三里宽的样子! “难怪那个道士虽然明言要封路,但是却不阻挡我绕路前进呢,这座城有古怪,我绕不过去。”黑瘦少年有些泄气地停下了脚步。 “你俩都闭上眼睛,按照老夫的指示行动!”沉默了大半天的项无天忽然开口道。 “好!”将岸闻言只是微微一怔,便立刻应承下来。 “向右二十步” “向前十步” “再向左十八步” …… 在老鬼铿锵有力的指点声中,少年和土狗非常有效率地执行着项无天的每一个指示。 若是他俩此刻睁开双眼,就会无比惊异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正穿行在小城青金sè的墙砖里面! 很显然,这是极其高明的幻象之术。 而且这种幻象之术玄奥无比,并不只是纯粹的幻象而已——有些地方为实,有些地方为虚,虚虚实实,瞬息万变,也许前一刻还是虚幻的墙砖,下一刻就转为真实的,莫说是用双眼去看,便算是用触觉去摸,去撞,也很难突破。 唯有像项无天这样的灵鬼之体,全凭奥妙无方的心识来感受,才能破除这个幻象之术对于五感的迷惑。 “好了,你们睁开眼睛吧。”老鬼的声音里露出一丝疲惫,他耗费了不少jīng力。 “耶,我们真的到达那座小城的南边了!老鬼,你是怎么办到的?”琼翅贵一睁眼就乐了。 “此地非久留之地,我们还是速速离去吧!”将岸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奇诡小城,撑起了油纸伞,大踏步地向南方继续赶路。 …… 在小城的正zhōngyāng,穿廊过道,隐隐传来一阵阵婉转悠扬的丝竹声。 在那雕梁画栋,花团锦簇的巨大殿堂里,一个双目斜飞,面目俊雅的青年男子正依偎在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怀里,任由另一个娇艳妩媚的女子喂他吃葡萄。 他惬意地闭着眼睛,享受着软玉温香,右手还不经意地在美人胸口的那一抹雪腻上把玩不止,好不风流快活! “少主!城南边的监控法阵突然亮了,有人破了八景幻真城!”前文中的斯文青年急急忙忙地冲进大殿,惊慌得满头大汗! (今天文末多唠两句,第一,我无意特别要洗黑为白,只是强调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黑与白,魔门里一定也有专心修炼不沾因果的实在人,道门里也未尝没有为了一己私yù而肆意滥杀的恶徒,没有什么是绝对的;第二,是想对有一些矫枉过正的合理党说的。我承认,写手会为了制造戏剧冲突而安排一些诸如“修二代”拿着长辈宝物横行霸道的情节,但是,我一点都不承认这不合理!杭州70码怎么回事?怎么不给那熊孩子配个像样子点的司机?药八刀怎么回事?最近那件沸沸扬扬的大事又是怎么发生的?我很想说,有些情节,07年的工程师写不出来,因为无法想象,太阳底下还能发生如此没有道理的事情!可是到了今天,生活刷低了我的下限,这些狠事既然新闻里都播出来了,网文里出现一点就是无脑,就是恶俗?不,这不是恶俗,这是生活,我要写出来,让爱看的书友们一起吐槽发泄一些,释放一下,就是这么简单。有些事情有技术含量,但是我觉得这类情节的配角没有,他们就是蠢,他们就是以为宗门长辈摆得平,他们就是以为没人敢动他们!好啊,那要主角做什么?你们说主角该怎么做?) 第九十三章岂有此理 (感谢darknesshost书友的一万点起点币厚赐,工程师要加油更新才是~) “你说什么?有人破掉了八景幻真城?”被称为“少主”的青年男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 推开了还要继续喂葡萄的宫装美女,他慵懒的目光终于罩在了斯文小道的脸上,露出一个有些不耐的烦躁表情:“那我们现在这是待在哪里啊?一起飞升天人道了?” “少主…我” “周易!不过是一只小老鼠不知道从哪里打洞过了城而已,你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地穷嚷嚷吗?”“少主”眉毛一扬,皱了皱鼻子,满不在乎地又捏了两把身旁宫装美人挺翘有致的丰臀,这才有些不客气地训诫道,“以我无极宗在道门中的超然地位,便算是太一宫和素心剑斋也要给几分薄面,又有谁敢跟我争?” “可是…” “可是什么啊!唯唯诺诺结结巴巴的,能办得了什么大事!去给我叫李执事过来!”周易还想再继续申辩些什么,却被“少主”一句话堵死,摆摆手打发走了。 “雨扬哥哥,你真的不怕弄砸太师叔祖交待下来的任务?”给他当枕头的美人嫣然一笑,逗弄他道。 “哈哈哈,林文若废了,碧秀宁要缉捕魔门余孽脱不开身,纪鹤轩闭关了,还有谁能跟我聂雨扬来争这四方神莲?”聂雨扬说着侧身而起,两步走到了大殿的zhōngyāng,发动了小城四面城楼上的千里镜法阵。 四道朦胧氤氲的水幕分别在大殿的四面缓缓凝聚成型,映shè出小城四面的荒山雪景。 “小老鼠溜到南面去了是吧,让本少爷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能破掉太叔祖亲自设下的八景幻阵!”聂雨扬捻动法诀,不断地将千里镜的镜头推远,以便于看到更遥远的地方。 “有了,是这个吗?”镜头没往前推出去多远,水幕上就看到几个微小的黑影正在大雪中快速移动着。 “雨扬哥哥,再推进一点点,这样子看不清对方的衣着和面目!” “嘿嘿,美人儿有令,小生又怎会不尊?”聂雨扬嬉笑着在宫装美人的小脸蛋上捏上了一把,然后又把镜头再推进了一点。 于是乎,在千里镜明察秋毫的镜头下,一个**着上身的黑瘦少年撑着一把破旧的油纸伞,带着一条全身沾满雪花的大狗,全部都纤毫毕露地呈现在了聂雨扬等人的面前。 “我的天,周易是不是太糊涂了?搞成这副穷酸相的农家小郎,应该不会跟雨扬哥哥抢四方神莲吧?”一旁的两个美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其中那个宫装美人有些莞尔地感叹道。 “哈哈哈,本少爷碾死这种穷小子就跟碾死一只狗一样,由着他去吧!”聂雨扬大笑着收起了四方水幕,重新回到了贵妃榻上,继续享受美人儿的温存,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小个子李执事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赶进了大殿,甚至都没来及掸落身上的雪花。 “少主,你找小奴有事?”其实李执事是一个金丹修士,在无极宗颇有权势,但是他却甘愿在聂雨扬面前降格为奴仆,大大地迎合了聂雨扬年轻张狂的个xìng,获取了他极大的信任。 “哎呀,刚刚倒是的确有那么一点点小事…不过现在没有了,过来吃葡萄,这是丹鼎派进贡来的玄露葡萄,灵气十足哦!”聂雨扬连头都懒得抬,继续窝在美人怀中,过着他有如富贵王侯一般的快意人生。 “到底是什么事啊,你还是给小奴说说吧,只要小奴能帮上忙的,火里水里,绝不皱一下眉头!”李执事谄媚地表着忠心,一点也不在意两个小美人都被他肉麻的“表白”恶心得变了脸sè。 “真没什么大事,刚周易过来报说有人破了八景幻真城,我便开启四面城头的千里镜去查看,发现只是一个衣不蔽体的穷小子而已,不知道怎么让他摸过了城去…” “衣不蔽体的穷小子?”李执事尖声追问道。 “怎么了?” “难不成还真让他给绕过去了?”李执事的脸sè变得很难看。 “少主,此事有些蹊跷,小奴这就是去查,有结果了再跟你汇报!”李执事yīn晴不定的脸sè连变数下,忽然站起身来告辞道。 作为本次随队出来修为最高的人,他可比聂雨扬更清楚能够成功“绕过”八景幻真城究竟意味着什么! “哎,你别急着走啊,葡萄还没吃一个呢!”望着李执事远去的背影,聂雨扬仍旧没有一点点出了状况的自觉。 …… 黑衣老道活埋掉那一伙带路的强人以后,便一直围绕在八景幻真城周围寻找这座修真世界著名仙器的破绽。 “土遁肯定不行,难道只有走天上过了吗?”黑衣老道喃喃地自语着。 “对了,刚刚追踪的那一人一兽的脚印上哪里去了?到现在也没遇见他们,难道他们已经成功闯过了八景幻真城?” 想到这里,黑衣老道又折返到可以找到少年脚印的地方,循着脚印的痕迹一路追到了老鬼指引少年和小怪物破阵的地方。 “脚印到这一边的城墙脚下就忽然消失了!”黑衣老道蹲在地上,脸现惊异之sè。 “莫非…”黑衣老道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脸sè一喜,便站起身来,沉胯提腰,供起肩背,毫不犹豫地往脚印消失处的城墙上撞去! “碰!”一声闷响,青金sè的城墙纹丝不动,黑衣老道吃痛,被弹了出去半丈多远!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啊!”黑衣老道抚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右肩,满脸的不解和愤怒。 …… 子末丑初的时分,也是一天里每个人都睡得最为香甜的时候。 “起来,都给我起来,有重要的任务要执行!”李执事尖厉的声音回荡在八景幻真城外城的一个院落里。 没一会儿的功夫,连同周易在内的三四个道门修士都睡眼惺忪地从厢房内赶了出来。 “怎么了?有人攻城?”周易睡得最晚,而且他是炼气境九重的修为,神识已经淬炼得颇为壮大,所以睡得也比较浅,很快就恢复了jīng神。 “没办法哪,小老鼠真的绕过城到南面去了,你们即刻整装出发去追!”李执事脸sèyīn沉,双目里闪动着晦暗不明的神采,“特批一架千羽铜翼撵给你们,追到人不要轻举妄动,一边暗中监视一边发传讯纸鸢通知我!”他此刻的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才是一个金丹境修士的本来面目! “千羽铜翼撵的声势何等惊人,又怎么可能做到不打草惊蛇?”一个面皮白净,颌下无须的小道士怯生生地问道。 “你们只要不露出敌意,冲着千羽铜翼撵上咱无极宗的金字招牌,对方应该还不敢率先发难吧?”李执事不yīn不阳地嘿嘿一笑,挥了挥宽大的黑绸袍袖,“莫要在这里啰嗦了,速速去办事吧!” 第九十四章行踪 (感谢中原自行,武哥莫愁和扫火兄弟的打赏,扫火…这个谐音可真是够有趣的~) 雪越下越大了。 在无边的夜sè下,天地早就溶成了白sè的一体,放眼望去,四野里皆是一望无际的苍茫。 漫天的雪花,在刮面如刀的寒风中肆虐地飞舞着,犹如一道道冰冷轻薄的刀片。 若不是黑瘦少年的煅体已经初见几分成效,一身黝黑的皮肤坚硬如铁,恐怕早就被削割得满身都是血口子了。 雪大路也难走。 浮雪厚达一尺有余,下面是光滑如镜的坚冰,在这崎岖陡峭的山路上,几乎是一步一滑,大大地影响到了少年赶路的效率。 “好奇怪,我以为越往南走就应该越温暖才对,可是现在看来,前方就像是有一个冰窟窿似的,寒气反而越来越重了!”风雪太大,少年抿紧了嘴,直接用识海跟项无天和琼翅贵交流道。 “刚刚还一直都是寒气,但是从你开始上山的那一刻起,老夫就感到有隐隐约约的yīn气混杂在寒气当中…”项无天苍老混浊的声音率先回应道,“直到现在,老夫已经可以非常肯定地确认,前方恐怕有一个天然的凝yīn聚煞之地,而且规模非常大,至少是你们九幽门幻yīn池的数十倍!” “哦,能判断出大致的方向吗?”将岸心动了,虽然在缥缈峰赢下的两笔大数目的灵石他都没有拿到,但是最后在山腹里洗劫的灵石灵物还是有剩下一些,应该够项老鬼再升个一两级了。 “先一路向前吧,感觉很接近了!” 步履维艰地前进了不到一里的路程,雪花凝结成了冰片,虽薄如蝉翼,却片片锋锐如刀,不断地在少年黑瘦的身躯上留下一条条深浅不一的白印子。 再往前两百步,冰片又汇聚成了拳头大小的冰雹和锋利尖锐的冰尖柱,撒豆子一般从天上狂泄不止! 少年终于吃不消了,领着琼翅贵钻进一个山路边的窄小冰洞里暂避。 “还有多远啊,老鬼!小哥哥的皮再厚也撑不住了呀!”琼翅贵已经被砸得现出了原型,如此密集劲急的冰雹和冰柱,威力都快要赶上低级术法玄冰剑了! “难怪那些道门修士没有堵在这里呢!凭他们的身体强度在这种地方根本待不住,必须要乘坐大型的载人法器才能闯得进来。”将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全身上下都酸痛不止,不由自主地感叹了一句。 “其实也没几步路了,可现在咱们是寸步难行啊!”在这种狂轰滥炸的区域里,油纸伞已经顶不上什么用了,所以项无天也恢复了原型。 “到底是几步,你能给个明确的数字吗?” “待老夫细细算来…呃,应该决计不到一百步!” “你确定?”少年抬起头,眯着眼睛望着飘浮在半空中的老鬼,眼神里闪过一抹疯狂之sè。 “当然!” “那就拼一把!”黑瘦少年轻啸一声,把老鬼和小怪物都收进了储物戒子,左手结大苦印,右手结大忍印,无所畏惧地冲进了疾风骤雨般的冰雹和冰柱中! 在这场极度凶险的危局中,少年的心境反而无比的专注! 隐隐约约中,他好像从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冰雹和手臂粗细的冰尖柱里看到了无数更细小的微粒。 那是冰晶! 细小的冰晶数目庞杂无比,密密麻麻地汇集在一起,层层涌动。每一颗细小的冰晶,就像一滴水,而无数滴水构成大海,涌动成cháo汐。 而无论冰雹还是冰尖柱,都是一个小小的cháo汐,小小的冰晶cháo汐! 少年的目光如炬,由表及里,清晰地看透了每一个冰晶cháo汐内部的脉络和构成。 他看得分明,双手地藏十轮印更是变幻无方,忽而大苦印的第六个变化,忽而大忍印的第三个变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对准每一个飞袭而来的冰雹或是冰柱的结构弱点,从而轻松地格挡击溃掉它们。 “锵锵锵锵锵”,每往前迈一步,天下落下的冰雹就变得更大,坠落的势头也更为劲急,将岸不过迈出了五十多步,双手就都已经完全变成了橙黄sè! 也就是说,他的双手在这五十多步内所累积承受的伤害总和,几乎等同于此前姜飞宇掷出的灵石雨所造成的惊人破坏力! “诃”少年念动真言,双手共结摩诃印,手心外翻,对着天上宛如流云飞瀑一般的冰雹和冰柱猛地一推——摩诃无量! 一道灼热耀眼的金光从他的双手之间亮起,由下而上,直刺苍穹! 无数的冰雹和冰柱在这一记威力十足的逆袭中被撞成了碎裂的冰渣,在耀眼金光的恐怖爆发力中被倒推回天空,与天上狂泻不止的冰雹流迎面撞在了一起,发出一阵连续而剧烈的爆鸣声,在空中形成了一朵缓缓开启,美得令人窒息的冰莲花! 莲心处,就是两股力量交汇的地方! 这朵冰莲完全绽放的瞬间,花茎下空出了大约三十步的空隙,让将岸得以再一次狂飙突进,在刹那间迅速前行了三十步。 还剩下不到二十步! 可是到了这个位置,冰雹和冰柱又再度汇流成一条气势磅礴,无可抵抗的冰河,对着少年劈头盖脸地直泻下来,要其瞬间淹没在了冰冷刺骨的冰流里! …… 同一时刻,一辆闪着森冷幽光的暗铜sè大辇就从远方一路闯进了雪花区域。 大辇有四个笨重粗大的车轮,车身两旁有两对古铜sè的羽翼,稳稳当当地在浮雪上高速滑行着。 大辇的前半端有一个小型的驾驶室,里面有所有cāo控大辇行动的阵纹。 在此时此刻,坐在驾驶室里的正是无极宗的周易和其他三个无极宗弟子。 “周师兄,快把防护罩开起来吧,我们要撑不住了!”此处的雪花已经不仅仅是纯洁和美丽的象征,在劲急的yīn风中,稍微大片一点的雪花都能轻易地在这些道门修士白嫩的脖子和脸蛋上割出一朵花来。 “好!”周易一心二用,双手各催动一个法阵。“ 随着一阵“咯吱咯吱”的金属摩擦声,四面雕刻了各种阵纹的半弧形镂空铜罩就缓缓地从大辇的四侧车身里冒了出来,一直到拼接成一整块圆弧形穹顶为止。 非常神奇的是,即便这个拼凑起来的大铜罩是镂空的,但是每当有大片的雪花被刮到镂空处时,都会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阻隔,慢慢地堆积在铜罩上,缓缓地化成雪水。 “周师兄,那个小子如果只有一把油纸伞的话,真的能闯到这个位置吗?”面皮白净的小道士疑惑道。 “可是路只有这一条,我们一路上好像也都没有看到他啊!”周易的脸sè一直都能凝重,那个叫“梦竹”的女冠是个直觉非常敏感的修士,从来都不无的放矢。 “会不会是躲在那个角落或是洞穴里了?”另一个无极宗弟子猜测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我们最好还是再深入一点看看,不要错漏了什么。”周易说着就催动了加速阵纹,千羽铜翼辇的两对翅膀又各伸长了两尺,速度也提升了一大截。 (哎,还是没能在12点前码完,看来我是永远拿不到更上层楼的勋章了!) 第九十五章心觉 千羽铜翼辇风驰电掣一般在积雪的山路上狂飙着,没一会儿就进入到了雪花凝成冰片的区域。 到了这个位置,漫天飞舞的冰片像飞刀一般前仆后继地划在千羽铜翼辇上,发出连绵不绝“嗤嗤”声,听得坐在车里的人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不仅如此,锋锐无匹的冰片反反复复地在千羽铜翼辇的表面刮擦不止,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将涂抹在千羽铜翼辇外壳上闪着幽光的防锈涂层刮伤了大半,露出里面古铜sè的内胆来。 “周师兄,不用继续前进了吧?这片区域的雪下得跟刀片似的,就算那小子真敢闯进来,也早就被这些冰刃活剐了!”面皮白净的小道士心中害怕,脸sè更见苍白。 也难怪他会吓成这样,随着千羽铜翼辇继续高速向前挺进,“嗤嗤”的刮擦声逐渐转成了炒豆子一般的“啪啦啪啦”暴烈声,砸得八尺宽,两丈多长的车身都在颤抖晃动不已! “停车吧!周师兄,再往里去千羽铜翼辇也撑不住了!” “快调头回去吧,一旦车身被破,我们四个人都要陨落!” “除非那小子是可以虚化的鬼将或者入魔境以上的魔门修士,否则根本不可能走到这个地方!” 除了周易以外,剩下的三个无极宗弟子都吓得抱着头躲在椅子下面,生恐下一刻铜罩上的防护法阵就被砸坏。 “可万一他真的还在前方呢?”周易脸sèyīn沉得像要滴出水来,“我们毫无收获,空中而归,要怎么跟李执事交待?” 原来他还有这一层顾虑。 聂雨扬不看重他,李执事打压他,若是此刻他再背上一个“办事不力”的罪名,以后的rì子也许比死了还要难过。 所以他还想再往前冲一冲,并不是当真想要寻到黑瘦少年的下落,只是为了做足姿态,表明自己已经尽力而为了。 一个个拳头大的冰雹和手臂粗的冰柱不断地砸在千羽铜翼辇上,发出“轰隆轰隆”的巨响,这个车身都已经摇晃抖动得不成样子了,周易仍旧不肯罢休。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满是疯狂之sè。 “你疯了吗,还要往前冲!”面皮白净的小道士眼见就要落得车毁人亡的下场,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推开了驾驶位置上的周易,自己替了上去! 他虽并不熟稔千羽铜翼辇的cāo作,但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的潜能完全爆发出来! 减速,甩尾,掉头,再加速狂飙!他无师自通地完成了一系列连周易平时也不易做出的高难度动作,迅疾无比地将千羽铜翼辇开回了安全地区。 回到八景幻真城后,李执事看到几近损毁的千羽铜翼辇勃然大怒,当场就尖着嗓子破口大骂起来:“好你个周易,你也太能败家了!千羽铜翼辇可是不可多得的上品法器,损毁一辆就是几十块上品灵石!” “可是既然执事吩咐了要弟子去搜寻闯关少年的下落,弟子就有义务尽力而为!”周易神sè不变,理直气壮地据理力争道。 “呸,这事儿我管不了了,你自己去跟少主解释吧!”李执事怒啐一口,转头就怒气冲冲地去向聂雨扬汇报去了。 而周易却没有一点做错事的自觉,只是轻嘘一口气,好像一下子整个人都放松了。 …… 果不其然,在山路的尽头,从天而降的壮丽冰河汇聚成了一股巨大的洪流,全部滚进了一个汹涌湍急的可怕漩涡里,那是一个一眼看不到底的寒冰深渊! 水往低处流,这是再自然不过的天地法则。 容不得少年多加思索,目稍瞬间,他的身体就被卷入急流中一道又一道的漩涡里去了! 这深渊中的急流旋转得无比剧烈,将岸只听到耳畔传来一阵阵巨大的呼啸声,无数的碎冰屑就已灌入口中,他几度强提煅体之力,试图从这股汹涌澎湃的冰之漩涡中脱身,却终究敌不过天地自然的大威力,迅速地陷入更深的漩涡中,天旋地转,洪流激湍,“喀啦啦”的冰柱碎裂声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响亮,使得黑瘦少年第一次生出天地之力不可违,只能放弃抵抗,随波逐流的挫败感! 随着漩涡的旋转,一圈又一圈,他跟四周围的冰渣寒屑混在一起,不断地向深渊的底部陷落着,连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起来… “魔修之路,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无论遇到坎坷或者冲突,切忌不要隐忍和退避…” 在这生死一线的紧要关头,他的识海里忽然想起了逆天行留给他的临别箴言! “生且能尽欢,死亦可无憾!” 如果一切就在这里彻底完结,自己可以毫无遗憾地去接受轮回法则的审判吗? 在恍然间,一副模糊的画面在少年的识海里缓缓呈现: 那是一个人首龙身,散发披肩,**着上半身的英伟男子,一派远古大圣的风范。 他双手翻折,掰断了手中乌黑发亮的巨大古矩(注),目光悠远而深邃,冷冷地望着天空,满脸的愤怒和怨恨! 在他的脚下,有一个崩碎离析的伏羲八卦图,乾坤颠倒,离震破碎,好像整个天地都在为他的滔天怒火而呻吟颤抖! 圣祖伏羲入魔图! 在这一刻,少年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逆天行留给自己最珍贵的馈赠! 虽然这幅图前世的逆天行也只曾匆匆一瞥,但是却时常观想,至死铭记,连焚天灭地的三界六道涅槃火也无力将之抹去! 彷佛感知到少年仰望他的眼神,画面中的伏羲圣祖目光流转,眼中闪过一丝好像可以穿透轮回壁垒的jīng芒,定定地审视着在漩涡洪流中身不由己的将岸。 犀利的眼神直指少年的本心:是要放任自己,随波逐流;还是勇敢前行,挣脱牢笼? 这个时候,将岸激灵一下,恢复了斗志和jīng神,自然而然地进入到神秘妙境里! 他现在已经明白,神秘妙境其实是观想圣祖伏羲入魔图而得来的某种神通,可以让自己超脱形,声,sè,味,触五感,进入到奥妙无方的第六感心觉中。 撇除掉五感的局限xìng和各种误区,通过神妙难言的心识来感悟世界,即便是在这无可违逆的天地之力中,他仍旧能够察觉到无数的生机暗藏其中。 也许没有办法逆流而上,一次xìng逃出生天;但是至少可以顺流而下,在湍急汹涌的漩涡洪流中保护好自己,暂时维持住最后一线生机! 五百年才开启一次的荒古禁地幽冥白骨山! 内有机关重重的森罗极光狱! 少年暗下决心,只要此番能够逃出生天,一定要亲自前往,拿回魔门至宝圣祖伏羲入魔图! 注:矩就是矩尺,用来画直角和方形的工具,而规就是圆规,用来画圆和弧形的工具,据传分别为女娲和伏羲所创造。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便是由此而来。 嘉祥县武梁祠西壁画像第二层,右端为伏羲女蜗交尾像,女蜗举规,伏羲持矩。 所以本书以此为据,“规”,“矩”分别为女娲和伏羲的本命法宝。 第九十六章林安镇 处于灵异莫测的心觉状态中,将岸彷佛在这个不断旋转向下,犹如死亡漩涡一般的寒冰洪流中看到了一条流光溢彩的生命通道! 于是他闭上双眼,心无旁骛地在这沛不可当的天地洪流中奋力辗转腾挪着,让自己的身体始终都不脱离这条冥冥中的生命线路。 就这样,不知经过了多久的挣扎和煎熬,少年坚韧无比的心志克服了身体的疲惫和松懈,终于在急剧旋转的巨大寒冰漩涡里撑到了千丈深渊的底部,与无数碎冰寒屑一起,笔直地坠入了一个寒气透骨,yīn冷逼人的深潭里。 到了这个时候,将岸全身的jīng力早就已经透支得差不多了,他鼓足最后一点点力量从深不见底的寒潭里冒出头来,游到了岸边,就晕死过去了。 …… 随着四方神莲的开花时间越来越接近,冰冷凄清的荒山雪地又来了好几批修士,全部都被八景幻真城拦在了四方山的外围,只能无奈地围绕着城墙一圈又一圈地寻找着突围的方法,等待着机会的出现。 尤其是黑衣老道,他已经在少年脚印消失的地方整整枯坐了两rì两夜,却始终都琢磨不出有效的破阵方案。 羞恼交加下,他甚至几次都生出硬闯的念头。 但是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为一朵金丹境以下才用得上的灵花,去得罪无极山庄的聂山,又觉得实在有些不太值得。 “徒儿啊,为师这次很有可能要对你食言了!”黑衣老道望着八景幻真城光滑如镜的青金sè城墙,喃喃地自语着。 …… 在八景幻真城的内城大殿里,无极宗的弟子齐聚一堂,正在商量一天后的夺宝计划。 “少主,现在的情况颇有一点棘手啊!”李执事躬身肃容道,“老奴本来的想法是用八景幻真城挡掉那些痴心妄想的散修们,然后我们驾乘千羽铜翼辇登神莲峰取宝。可是现在看来,我们可能低估了万载流冰瀑的威力,千羽铜翼辇根本就过不去!” “那我们就驾着八景幻真城过去!”聂雨扬侧卧在贵妃榻上,把一个宫装女子揽在怀里,一双大手毫不避忌地在女子的身上四下游走,完全不在乎还有这么多同宗弟子在场。 “可是如此一来,那些旁门左道的散修也就有了可趁之机,届时他们趁乱夺宝,我们目标太大,会疲于应付的!”李执事压着嗓子摇头道,“四方神莲对少主当前的修炼意义重大,此番不容有失啊!” “笑话,那些有如流浪猫狗一般的散修也敢招惹我无极宗?难道他们一个个都活腻了吗?”聂雨扬不以为然地大笑起来,斜飞双目显得格外的轻佻和跋扈,“到底是神莲比较重要,还是自己的命比较重要,我想这个选择应该不太难做吧?” “少主,这些散修中不乏一些亡命之徒,重利当前,什么都不顾的,咱们还是要小心提防啊!”说话的是那个名叫“梦竹”的女冠,她的俏脸有些发白,看来是真的很担心会有意外发生。 “没错,梦竹师妹的直觉一向都很灵验,少主你还是要三思而后行啊!”大个子“王师兄”也趁势劝谏道。 “哼,那好,你们倒是出个有用的注意啊!不要总是把‘小心’,‘三思’这种没什么意义的套话挂在嘴上,当本少爷是三岁小孩吗?”聂雨扬脸sè一变,下巴高高地扬起来,很是不耐烦地回斥道,他最恨别人教他怎么做事! “四方神莲的花期只有五个弹指,若是不能及时地采摘和保存,花期一过,立刻枯萎凋谢,灵气逸散!” “区区五个弹指的时间,你们觉得有哪个不长眼的散修敢冒着得罪我无极宗的风险,硬要从本少爷这里把东西抢走?” “好了,如果你们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一rì以后,咱们自见分晓!”聂雨扬情绪激动,手上不自然地加力,捏得怀里的宫装美人连声呼痛,珠泪暗垂。 “哟,倒是本少爷鲁莽,弄痛你了。小美人别哭哈,少爷疼你…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都散了吧!”聂雨扬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厉芒,飞快地从十几个无极宗的弟子脸上扫过。 “是!”不管是否情愿,一干人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声,便相继离开了大殿。 “李执事,你留一下!”就在李执事也要随着其他弟子一起离去的时候,聂雨扬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叫住了李执事。 “还有何事要老奴办的?”对于这个喜怒无常的少主,连老辣的李执事也经常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林安镇那件事进展如何?你最近有没有收到宗门的传讯纸鸢?”聂雨扬神情诡秘,兴奋地在宫装美人的几个敏感部位大力地揉搓着,弄得那美人目若喷火,娇喘连连。 “少主,你从哪里听闻此事的?这可是最近宗门内的第一要事,到底是谁把消息外泄了?”李执事脸sè大变,不再顾及聂雨扬的面子,有些震怒地尖声喝问道。 “紧张什么呀!”聂雨扬哈哈大笑,表情更见yín亵,“老实说,本少爷见过的美人儿不少, 却还没有尝过从天人界坠入凡尘的谪仙是什么味道啊!” “谁说谪仙就一定是女子了?这么多年来,飞升天人界的还是男xìng修士居多啊!”宫装美人有些酸溜溜地娇嗔道,“而且谪仙就是一个身份,他既然坠落凡尘,便也跟你我一样是父jīng母血,不投对人家,还指不定长成什么歪瓜裂枣样儿呢!” “嘿嘿,你不懂,歪瓜裂枣也是谪仙,就凭这身份,就让本少爷兴奋莫名了!” “少主!请谨言慎行,莫要再出此不敬之语!”李执事虽然谄媚,此刻也变了颜sè! (谁还记得林安镇?工程师要慢慢填坑了) 好吧,又要推书了,我保证这是上架前最后一本了: bookid=2854100,bookname=《魔峰传说》 传说天地间有一座魔峰,高达万丈,峰顶黑云缭绕,魔音阵阵,神秘莫测! ………… 万年前毒魔宗是修真界的霸主,然而一场惊天变故后,沦为了一个三流小门派,默默无名,在断肠山脉饱受其他五大门派的欺辱。 某一天,少年李峰来到了这个门派,于是弱小的毒魔宗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jīng品、完本,正宗魔道文,主角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一乱世枭雄也!) 第九十七章花期已过,缘何不开? 次rì寅时,雪下得更大了。 在破晓前yīn沉暗淡的天光中,笼罩在一片白茫茫雪sè中的小城忽然透shè出无数道纤细密集的光线来! 青金sè的城墙上,一道道繁复华美的阵纹一个接着一个点亮,方圆数十里的荒山雪域,恍若被罩上一层明亮而jīng致的光丝蛛网一般,把昏暗的天空也倒映地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只是那么一刹那的功夫,万万千千的光点就布满了八景幻真城的上空,洋洋洒洒,绚丽斑斓,在漫天纷飞的白雪中,有一种言语难以描述的壮观和瑰丽! “轰隆轰隆”无数光点zhōngyāng的小城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剧烈地颤抖着,彷佛受到某种召唤一般,一点一点地从地面脱离,缓缓地向天空升去。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一下子就惊动到了潜伏在荒山雪地里的各方势力。 “哼,终究还是忍不住了!”盘坐在城墙附近的黑衣老道缓缓地睁开双眼,冷哼一声,翻身而起。 遥望着不断升空远去的八景幻真城,黑衣老道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sè:“只要道路通顺,鹿死谁手就还难说的很!” 说完他便从怀里摸出一只茶杯大小的铜葫芦出来,随手一扔,迎风就长,一直放大成一个方圆五尺,连头带尾长约两丈有余的庞然大物,他便侧着身子乘了上去,直直地往山路前方的神莲峰飞去。 …… “机会来了,八景幻真城的目标太大,反而不如我们的队伍轻便灵活!”说话的是一个彪形大汉,他穿着猩红sè的外褂,袒露着毛茸茸的胸口,健实的臂膀比一般人脑袋还要更为粗壮。 “本来就是!道门的修士攻强守弱,只要给我们凑到身边去,三拳两脚就捶成一滩肉泥了!”回话的是一个矮壮的中年汉子,他脑袋大,脖子粗。好像一座敦实的小山丘一样强壮有力。 “哼,大话连篇!”一个干瘦矮小的老者冷哼一声,不客气地指着前面两个说话的大汉喝骂道,“若不是老朽探听到聂山老儿未曾亲至,你们几个谁还敢留在这里?” “霍东。你一身魔血已成。还要那四方神莲何用?”最后一人一身短打扮,焦黄的面孔,干瘪的身躯,好像随时就会咽下最后一口气似的。 “老朽的徒儿行将入魔。可是现下十之仈jiǔ的修真资源都被道门垄断了,若非如此,老朽又何必出来趟这潭浑水?”干瘦老者霍东声音生冷干涩,有股不容置疑的铿锵,“倒是你。一身魔血换了一半,这次算是拼死一搏了吧?” “一会儿尽量以夺宝为主,莫要轻易惹上无极宗的人;若是当真动手,就不要留活口!” “四方神莲一共有十六片花瓣,人人有份,若是有人妄想独吞的话,嘿嘿…”霍东说到这里,一对聚光的小眯眼里闪烁着残忍冷酷的厉芒,“那就休怪老朽心狠手辣了!” …… “无极宗的人先行一步了!道友们。我们也发动万象梭罗舟,速速跟上去吧!”一队道袍样式不一的道门修士也从雪堆里涌了出来,他们的飞行法器是一艘造型古旧,铜身铁骨的战船,虽然大小远远不及八景幻真城。但是也同样轰轰烈烈,声势浩大! “其实我早就想问了,为何不早一点驱船飞过去,硬要等无极宗把八景幻真城挪走?”一个年轻的小道士疑惑地问道。 “小道友有所不知。八景幻真城的浩大声势你也看到了,那可是无极宗里排得上号的宝贝之一!”驱船的老道士一边熟稔地cāo控着万象梭罗舟上的驾驶阵纹。一边耐心地解释道,“那宝贝可大可小,下御土遁,上拦飞天,有‘禁空之城’的美誉,又岂是这艘只有下品灵器等级的万象梭罗舟所能轻易逾越的?” “啊,那我们一会儿拿什么跟无极宗争?”小道士听完,脸sè一怔,有些忸怩不安地问道。 “拼!富贵险中求!想要虎口夺食,不拼怎么行?”一个邋遢道人手持一壶灵酒,仰天灌下一大口,一口酒气喷出,醉醺醺地眯着眼回答道。 “没错,论实力我们肯定比不过无极宗,但是我们胜在人多力量大!只要我们分工明细,有人负责扰乱视线,有人负责趁乱夺宝,就有机会火中取栗,一举夺得四方神莲!” “一会儿若是当真起了冲突,千万记得莫要伤了聂老头儿的宝贝玄孙,那可是会引来上穷碧落下黄泉般追杀的仇怨,大家可千万注意了!” …… 随着天sè越来越亮,几方势力的布局也都一一完毕了。 不过前往神莲峰的考验委实非同小可,饶是这些妄图夺宝的修士们自认为已经准备充分,依然有一大半人在万载流冰瀑的恐怖天威下饮恨止步。 雪花,冰刃,冰雹,冰柱乃至势如千钧的冰流冰cháo,这样连续而密集的天地之威不知道摧毁了多少辆道门修士的战车,飞艇;碾碎了多少具自以为过硬的魔门修士肉身! 不仅要应付万载流冰瀑从天而降的绝世凶威,不同势力间的暗战也一刻未曾停息过,每一方势力都在自保的同时不遗余力地打压其他竞争对手。 …… “咻咻”一道道乌光从万象梭罗舟的船侧符炮中激shè出来,连续地轰在了附近的两辆黑铜战车和一艘闇影巨鲨艇上。 “是东海的散修联盟,他们居然不顾道义,袭击同道中人!” “那是中级术法无定暗光雷,不好,他们不止是想阻挡我们这么简单,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咻咻咻”,闪着寒光的万象梭罗舟可不理会这些同为道门修士的谩骂,它不断地喷shè出更多的无定暗光雷,把四周围的几个飞行法器轰炸得支离破碎! 法器一毁,里面的道门修士就像是脱了外壳的乌龟一样,顿时没有了任何的抵抗能力,一下子就被拳头大小的冰雹雨砸成了肉酱,连点渣都没留下来! …… “砰砰”霍东游刃有余地游走在万载流冰瀑的冰雹区和冰cháo区之间,凭借魔血境的强悍肉身和缩地成寸的玄妙神通不断地破坏着一个又一个飞行法器。残暴地收割着道门修士的xìng命。 那些道门修士躲在密封的飞行法器里,调动不到天地元气,只能依靠法器自身的防御和攻击手段来应付霍东,结果自然是节节败退,几乎毫无抗争之力。 在繁华城镇的大街小巷。魔门修士早就被打压地不敢以真正面目出现。只能改装易容,处处小心;而在这渺无人烟的荒山雪地,霍东就像是挣脱了枷锁的蛟龙一般,完全没有了顾忌。肆无忌惮地大开杀戒起来。 有多久没有杀得如此痛快尽兴了?他已经快要忘记上一次狂欢是什么时候了! 若不是四方神莲开花的时辰将至,他甚至都过瘾得不想离开了! “哼,今天算你们这些道门狗运气好!”他为人极是爽快干脆,说杀就杀,说停就停。话音未落,他就捻动神通,连续三个缩地成寸冲破了冰cháo区! …… 神莲峰位于整个四方山区的最zhōngyāng,被天然屏障万载流冰瀑与其下方的无底冰窟所层层环绕着。 虽然四方山外围的雪越下越大,山风猎猎,yīn冷刺骨,但是处在最内圈的神莲峰周围,却是风平浪静,只有即将破晓的东方能隐约看到一丝微微的光亮。 神莲峰高两千多丈。宛如一根笔管般竖立在群山之中,陡削异常,莫说是人,即令是最擅于攀爬的猿猴也是不易上去。 可是世间造化之奇,往往超出人的想象。就在这光秃秃的陡峭峰顶上,却孤零零地插着一朵含苞待放的五sè十六瓣雪莲,是为四方神莲。 四方神莲,一百年开花一次。花期为五个弹指。 盛放的神莲,蕴藏了整个四方山积存了百年的灵气。是道门金丹境以下修士最佳的破境灵物之一。 而对于魔门修士,它也是破境辅助灵药的最佳原材料,没有之一。 更奇妙的是,生在四方山这种yīn冷酷寒的地方,长在神莲峰光秃秃的峭壁之巅,这朵百年等一回的灵花却是世间少见的至阳之物! 传说中,对一个阳属xìng天赋的魔门弟子而言,一朵四方神莲可以倍增他的修行天赋。 也有传闻说,对一炉阳xìng丹药而言,加入一片四方神莲的花瓣,不仅可以倍增丹药炼制成功的几率,还能全面地提升丹药里阳气的jīng纯和药xìng。 尽管有那么多人觊觎四方神莲的奇效,但是一路破关,成功抵达神莲峰下的只有三拨人马。 分别是无极宗的八景幻真城,东海散修联盟的万象梭罗舟还有霍东一行四个魔门修士。 他们彼此都注意到了对方的存在,但是却都没有急着动手,因为东方已经越来越亮了。 当旭rì初升,第一缕阳光照shè到神莲峰的时候,四方神莲就将迎来百年一瞬的绽放时分。 “天亮了!”随着红胜火的旭rì初光缓缓地洒落在神莲峰之巅时,三方人马同时发出了混杂了欣喜和贪婪的暴喝声! 然而,出乎所有意料之外的是,rì出了,光照了,四方神莲却仍旧羞涩地包裹在紧密的花蕾里,没有一点点将要绽放的意思! 转眼花期已过,神莲缘何不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ps:感谢心爱の玲珑,妹妹一箩筐和没钱怎么看三位书友的打赏支持,上架了,工程师心情忐忑,斗胆问兄弟们一句,能给张月票不? 第九十八章深渊之下有乾坤 (寻书吧) 将岸是被冻醒的。 大半个身体泡在寒潭中,几乎快要冻成了冰棍。 他揉了揉又晕又痛的脑袋,挣扎着翻身而起,从寒潭里爬上了岸。 盘坐在寒潭边的万载玄冰上,他只觉得浑身骨椎yù裂,椎心之痛,从身体的每一块筋肉深处传来,不逊于“黑水”淬体时的煎熬和苦楚。 而更让他觉得难以忍受的,却是从头部传来的撕裂般的剧痛! 那是他过度使用心识,透支了心力所留下的后遗症。 神妙玄奥的心识既然得自圣祖伏羲入魔图,也就只有通过时常观想伏羲入魔时的震撼景象才可以提升和壮大心识的感知范围和持续时间。 可将岸终究未曾亲眼见过原图,透过逆天行的记忆转过一层,观想时的画面晦暗模糊,连伏羲的面貌和神情也看不太清楚,又如何能切实地感受到伏羲大圣掰断古矩,踏破八卦图时的悲沧和愤怒? 勉力观想了一会,稍稍缓解头痛yù裂的折磨后,黑瘦少年从储物戒子里摸出一个火折子,抬起头环顾四周,打量起此刻所处的环境来。 这是一个比缥缈峰山腹还要高大宽阔数倍的地底冰洞,恐怕已经存在了数万年了。 洞内的地面、洞项、洞壁上全是冰。由冰形成的冰柱、冰帘、冰瀑、冰笋、冰花、冰钟、冰床、冰挂、冰人、冰兽,千姿百态,栩栩如生,堪称一个冰的世界。 少年站起身来,借着火折子的微光,凑近细看,可见洞壁上的冰瀑、冰钟,地面上有冰笋、冰床、冰兽,洞顶悬冰挂、冰锥,大大小小的天然冰雕或玲珑剔透。或晶莹夺目,或张牙舞爪,或面目狰狞,令人感叹天地造物之奇,莫过于此。 而寒潭上方。翻滚的冰cháo宛如一条从天而降的白龙。气势汹汹地冲刷下来,在漆黑如墨的潭水中起伏翻腾,汹涌澎湃,泡沫四卷。在洞顶洞眼,发出如雷般的巨响。 少年的心xìng经过这一番真真切切的生死磨砺,成长得越发沉稳如山,坚若磐石,直到此时。他才不慌不忙地把项无天和琼翅贵相继放了出来。 “怎么样啊,小哥哥,你冲破最后一段路程了吗?”储物戒子里不知外面的世界变化,琼翅贵一出来,就急吼吼地追问少年道。 “那还用问吗?”项无天大剌剌地飘浮在寒潭的上空,兴奋地满脸的剐痕都在扭曲,“这里的yīn煞凶邪之气如此浓郁,令老夫觉得通体舒泰哪!” “这里就是你感觉到的那个天然的聚煞之地?”将岸有些愕然地问道,他万万没有料想到。自己居然塞翁失马,误打误撞地来到了既定的目标地! “哼,在老夫面前还要装傻,你小子未免也太会演戏了!”项无天冷哼一声,对着少年伸出一只干若枯骨的鬼爪。“还不快把剩下的那点灵石和灵物都交予老夫,趁此机会好好提升一下小境界吧!” 一颗又一颗灵石被项无天捏碎,幽蓝幽蓝的灵气从其中逸散出来,不断地被老鬼的吸进鼻孔里。 他已经提升了一级。练到了鬼卒八级,但是他却并不满足。还想趁着此番资源充足,再多冲一级。 看着项无天十分惬意地享用着源源不绝的灵气,琼翅贵有些鄙夷地嘲讽道:“你这老鬼真是死xìng不改,又不是吸人魂魄,犯得着吃相那么难看吗?” “滚一边去!都似你那般囫囵吞下,还能品出个什么味道来?”项无天毫不理会琼翅贵的讥嘲,依然故我地吸着灵气,将灵石里jīng纯无比的天地灵气全部转化为鬼修特有的森罗鬼气,使得自己的灵体更加的坚牢和凝实。 “项老怪,鬼修的目标是什么?”黑瘦少年拿着火折子走遍了冰洞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着脱困的可能xìng。听到小怪物和老鬼的对话,他忽然心念一动,随口便不经意地问道。 “好问题!”项无天双目中闪出一丝异样的神采,“可惜鬼修比你们魔门弟子还要罕见,一旦出世,便会遭到各方修行者的追杀,所以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比鬼圣境界更高的鬼修存在 “哼,孤陋寡闻!”琼翅贵此前被项无天抢白,老大没趣,现在有机会回击,它自然不会错过,“鬼圣之上还有鬼魔和魔鬼两重大境界,如果都能迈过就可以飞升恶鬼界,成为独霸一方的恶鬼王 “还有此等秘辛,老夫确是不知!”项无天闻言,双目邪光剧盛,脸容冷酷得有如铁铸的一般,“恶鬼道!老夫以前曾在某本道门秘典里看过,恶鬼道里投生的都是前世的小jiān小恶,既罪不至沦落地狱,也未有重生人间道的功德,这才会被发落往畜生道和恶鬼道,不是这样吗?” “没错,这也是一种前往恶鬼道的方式琼翅贵点头称是道,“所以才说嘛,恶鬼道里的恶鬼相互吞噬,几十兆亿只恶鬼里才能诞生出一个恶鬼王来!而似你这般,通过吞噬天地灵物来晋级,坦白说,我从未听说过有哪个鬼修最后以此条道路证道成功的!” “哈哈哈,依你此言,老夫便要做这史上第一鬼了!”项无天仰天长笑,不仅没有丝毫的沮丧和胆怯,反而斗志愈发振奋,果然不愧是叛党邪教的余孽,一旦选择了一条道路,跪着也有勇气走到最后! 老鬼一声笑完,又捏碎手中的最后一大把灵石,无比享受地吞噬完毕后,他的鬼影开始缓缓地胀大起来,连那双如同冢中枯骨一般的鬼爪也变得越发丰满真实起来。 “成了!”老鬼的鬼躯剧烈地颤抖着,脸上手上的剐痕开始逐渐变淡,愈合,等他哪一rì冲破鬼卒境,晋升为鬼将的时候,他前世的死相就会全部消失,变得跟此前遇到的荒山女鬼姬烟儿一样,与普通人无异。 “快淬炼‘黑水’吧,我还想在回山前晋级到入魔境呢!”黑瘦少年见状,失陷被困的焦虑情绪顿时缓解了很多,既来之,则安之,能有个地方好好修炼一番也不错。 晋升为九级鬼卒的项无天志得意满地潜进了冰洞寒潭里,默念着法诀,将谭水里面的yīn煞之气不断地汇聚到自己的灵体内,接着就凝炼,浓缩,提纯,周而复始,直到淬炼成一滴水晶一般纯净无瑕的“黑水”为止。 一滴“黑水”即成,老鬼便将其交付给了少年淬体,自己则继续浸泡在森冷yīn寒的万载寒潭里,继续抽取着潭水里的yīn煞之气。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无论是盘膝而坐,沉默无言地忍受着“黑水”淬体煎熬的少年,还是无聊透顶,干脆钻进万载寒潭里泡寒冰浴的琼翅贵,又或是聚煞凝yīn,孜孜不倦地为将岸提纯“黑水”的项老怪,都没有留意到,寒潭上方的冰cháo正在一点一点地变小——不仅流势没有此前汹涌劲急了,连声响也在一点点的衰弱下去,不复此前的雷鸣狂暴之势了。 …… 当黑衣老道搭乘着大铜葫芦无比狼狈地冲破万载流冰瀑,来到神莲峰下的时候,距离四方神莲原定的花期结束还剩下仅仅一个弹指。 所以他一破关就一刻不停地御器飞天,直奔峰顶的四方神莲杀去。 而此时此刻,愣神了好一会儿的其他三方势力也都缓过神来,就算只是一株花蕾,也不能被这半路杀来的黑衣老道给夺走! “咻咻咻”万象梭罗舟连续shè出十几道无定暗光雷,试图拦住黑衣老道的去路。 “哈哈哈,中级术法也想拦住贫道?”黑衣老道脚踏大铜葫芦,手中一把马尾一般的拂尘轻描淡写地挥动数下,便把十几道无定暗光雷轻松地卸开,去势丝毫未受到影响! “哪里来的老杂毛,给老子站住!”霍东脚踩奇步,在某种暗含天地至理的韵律下冲天而起,在笔直的神莲峰峭壁上如履平地一般飞奔不止,赶在黑衣老道的大铜葫芦冲到峰顶前截下了他。 “往哪里走!”霍东干瘦矮小的身躯犹如猿猴一般灵活,只见他连续两个箭步冲到峰顶,向后一个空心筋斗,便翻在了黑衣老道的大铜葫芦上,下腰,沉胯,一股滑腻粘稠的黑水从黑衣老道的双手掌心里缓缓渗出,转眼间就将他的双手完全包裹,一股浓烈的硫磺硝石气味立时弥漫开来——地阶下品武技暗黑蚀骨掌! 这门掌法yīn损无比,黑水的腐蚀xìng会将中掌者的皮肉筋骨尽皆化去,连材质差一点的刀剑也无法抵挡! 而且霍东jīng滑无比,他不打黑衣老道,反而俯身扭腰,一掌拍在了大铜葫芦的上! “老魔头,你好卑鄙!”黑衣老道乃是金丹境修为,论斗法也无惧魔血境的霍东,但是对方shè人先shè马,一招就损毁了老道的飞行法器,顿时便打乱了他夺宝的节奏。 “一群蠢货!未开花的四方神莲,药效还不如一般的冰山雪莲,你们抢到又有什么用?”八景幻真城的城头上,李执事尖着嗓子,指着霍东和黑衣老道高声喝骂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qidian.阅读。) ps:求订阅,求月票,工程师拼了老命在码字了~ (寻书吧) 第九十九章四方山下四方城(第一更) 八景幻真城的内城大殿里,聂雨扬把城头的千里镜对准了神莲峰顶,几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水幕上的影像仔细地观察着,唯恐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太奇怪了,百年一度的花期,已经持续了好几万年,为何偏偏今年不准?”聂雨扬紧皱着眉头,差点没把脸凑在水幕上,“巧儿啊,你到这里来看看,这个花苞明明就已经鼓胀到了极点,为何就是迟迟不肯绽放呢?” “是呀,雨扬哥哥,你看它一直在微微地颤动着,好像随时能可以撑开花苞盛放似的…”巧儿就是此前喂聂雨扬葡萄的宫装美人,她说着揉了揉可爱的小鼻子,忽然恍然大悟般地叫道,“对了,缺把劲!它似乎缺了把劲似的,始终没有办法挣脱花苞的束缚!” “可这样我们能怎么帮它呢?帮它拨开花苞?”聂雨扬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不,阳光,雨水,养分,任何一个灵草的成长都离不开这三样物事,若是说它缺了一把劲,也只能从这三样物事中探求!”巧儿双手托腮,娇美的面容上露出一种知xìng的美丽,好个兰质蕙心的美人儿! 事情的真相也正如巧儿猜测的那样,四方神莲果真缺少的就是以上三者中的养分。 众所周知,四方神莲是至阳之物,除了阳光和雪水之外,促进它成长的唯一养分就是天地间的yīn煞之气。 而整个四方山所有的yīn煞之气,都汇聚在神莲峰底,千丈深渊之下的万载寒潭里! …… 在过去的这三天内,将岸已经完成了锻体境八重的淬体修炼。 可是项无天却迟迟地凝聚不出锻体境第九重的“那一滴”黑水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yīn煞之气被老鬼抽取到了灵体里,把万载寒潭漆黑如墨的潭水净化得几近透明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里的yīn煞之气是幻yīn池的数十倍吗?”黑瘦少年见项无天久久未尽全功,忍不住有些讶然地问道。 “就是啊,这里又黑又闷,都快被无聊死了!”琼翅贵蜷缩在冰洞的一个角落里,无jīng打采地接口道。 幼蛟身上蕴藏龙气的器件都用完了,它没办法继续修炼苍莽化龙诀,只能傻傻地看了两天的呆,正闲得发慌呢。 “老夫也觉得很奇怪!”项无天双目jīng芒爆闪,一双鬼爪犹如穿花蝴蝶一般快速捻动着法诀。使尽了全身的森罗鬼气,把附近集中的,散逸的yīn煞之气都全部吸纳到自己的灵体里去! “只是这么一会会的时间,此处的yīn煞之气就莫名其妙地消减了许多!” “这种感觉跟之前缺一把劲的味道还不尽相同,不是老夫无力提纯。而是好像有另外一股力量在与我争夺yīn煞之气似的!”项无天的鬼脸越来越青,这是他全力施为的标志,“连被老夫吸纳入体内的yīn煞之气对方好像都能抽走,真是奇哉怪也!” “另外一股力量?那能是什么力量?”将岸闻言微微一怔,脑中灵光一闪,便凑到寒潭边往里面望去,“难不成这里也跟幻yīn池一般。内中暗藏了一只聚煞奇兽?” “那怎么可能!”琼翅贵一听就不乐意了,它竖起耳朵从角落里蹿了出来,一个猛子扎进了寒潭里。 过了好一会儿功夫,它才湿漉漉地从寒潭里爬了出来。不太肯定地说道:“那潭水好深,四面蓝森森、青郁郁,似乎结满了厚冰。潜到极深之处,水底有一股抗力。越深抗力便越强,我使尽全力。也无法到达潭底!” “那就算了,项老怪,麻烦你再多努力一下吧。”少年看琼翅贵气喘吁吁,很是疲惫的样子,便很是豁达地表示不用太拼了。 “哼,什么水陆空三栖,什么苍莽化龙诀,当真需要出力的时候就怂了!”老鬼被琼翅贵嘲讽惯了,难得有机会回击,又怎会轻易错过?他把话说完后,脸sè的青气又浓郁了一分,好像要滴出水来似的。 “死老鬼,你居然敢看不起琼哥!”琼翅贵虽然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但还是小孩子脾气,最受不得别人激它。 它平时有意无意地老爱撩拨项无天,可是老鬼心机深沉,喜怒少形于sè,很少跟它一般见识。 可这次老鬼难得反击一次,就逼得琼翅贵火冒三丈,黑漆漆的小眼睛里冒出无比强烈的斗志,返身化为一条三丈余长,通体雪白的幼蛟,“噗通”一声又钻进了深不见底的万载寒潭里。 一盏茶过去了,又过去了一盏茶。 连续过去三盏茶的功夫,幽幽的潭水仍旧没有什么动静,只有一旁冰cháo入水的轰鸣声。 “不好,小怪物不会在水下遇到强敌了吧?”项无天还差一丁点儿yīn煞之气就能凝聚出一滴“黑水”了,他憋足了劲,青着脸嘀咕道。 “不太像,一点厮杀搏斗的动静都没有。”将岸摇了摇头,满脸都是担忧之sè,“其实我倒是更担心它晕倒在潭底了,这样子其实更危险。” “不太可能!你也太小看来自地狱道的净魂使者了,它一定比你想象地要难缠得多!” “哟,倒是没想到老鬼还挺了解我的么!”正说着,一条匹练如雪的蛟龙从寒潭里飞跃出来,就势一滚,变成了琼翅贵。 “怎么下去这么久?”少年问。 “哈哈哈,这下琼哥要发达了!”琼翅贵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它挥舞着殷红sè的血翅,无比振奋地对少年道,“你们猜我在寒潭底部找到什么了?” “哈哈哈,总算成了!”项无天忽然发出畅快无比的笑声,随着琼翅贵从潭底出来,他总算又抽到了一丝堪堪足以淬炼出“黑水”的yīn煞之气! “太好了,我可以再晋升一级到煅体九重了!”老鬼这么一吆喝,顿时把黑瘦少年的注意力也全部转移走了,身为一个修炼狂人,再没有什么比晋级更能吸引他的了。 “喂!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发现好东西了!”琼翅贵被无视地有些受伤,连忙大吼着试图抢回焦点。 “寒潭下面,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小城,大约只有五十丈见方的大小。”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小城里有一座十丈高的古碑,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我不认识的字…” “你还识字?”老鬼揶揄道。 “妈的,要是让我把你吞了,你认识的字我就都认得了!”琼翅贵闻言,又是一怒,大吼回去后,它又执著地把话题转了回去,“不过这也无关紧要,那古碑的下面…” “你还是挑重点说吧,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少年也被琼翅贵没头没脑的叙述方式给搞糊涂了。 “重点就在古碑的下面!”琼翅贵兴奋地两眼都在放光,“古碑的下面,是一头趐屃(注)!” “准确的说,是一头趐屃的尸身!怎么样,我们是不是发达了?”琼翅贵的声音都在发抖。 “哦?还有这等好事?若是一头成熟体的趐屃尸身,至少足够你的苍莽化龙诀再升一级!” “可惜我们不能随你一起下去看看,你是上来拿储物戒子的吧?”少年的质就是财迷,能有白拿的好处,他又怎会放过? “可以啊!刚刚水底里有个禁制,所以我才一直潜不下去!现在这个禁制我已经解除了,只要我为你加持一个小小的避水诀,咱们就能一起下去了!” 注:趐屃,龙生九子之长,貌似龟而好负重,有齿,力大可驮负三山五岳。其背亦负以重物,在多为石碑、石柱之底台及墙头装饰,属灵禽祥兽。 ps:求订阅,一个小**即将到来,就在这个周末引爆吧 第一百章四方城里无梁殿(第二更) 而这个时候,少年一行才悚然发现,从天而降的冰cháo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停了,黑幽幽的寒潭寂静如石,没有一丝波澜,透出阵阵让人心悸的寒气。 “耶,怎么一下子不吵了?”琼翅贵大大咧咧地好奇道。 冰cháo一停,雷鸣般的cháo汐声也随之消失了,黑暗的深渊冰洞里安静得可以听见滴水的声音。 “‘穷吃鬼’,你到底解开了一个什么样的禁制?”将岸心思细腻,马上联想到这可能与琼翅贵提到的禁制有关。 “哦,我两次潜到深处的时候,都会被一股很强的抗力阻住,而不能继续深入。” “不过第二次我毕竟是以蛟身入潭,在水中的目力大增,左右绕了几圈后,我在水下两百多丈深的位置看到一块破碑,当时心中郁闷,就给了那破碑一个甩尾,结果就听到寒潭深处有响动,再潜下去的时候,就一路畅通,再无拦阻了!” 琼翅贵这么一说,少年和老鬼面面相觑,都是猜测冰cháo的停止恐怕便与这个寒潭深处的机关有关联。 不过事已至此,他们都是心硬如石的修行者,也不过多纠结,项无天把新凝聚出的那一滴“黑水”暂时温养在自己的身体里,便随着少年一起,紧跟着琼翅贵相继跃入了寒潭,亲自下水去一探究竟。 避水诀是琼翅贵得自幼蛟传承的水族秘法,可以助不谙水xìng的人在水中zìyóu地畅行,算是个非常实用的法门。 说是避水,其实也就是一层贴身的无形气膜,随着人的游动,可以在水中zìyóu地穿行。 而且这层气膜还有将人呼出的浊气置换成清气的功效。不管在水里待多久,都不用浮上水面再去换气了。 少年第一次体验,觉得无比的新奇,这可比他在天隐池底练拳时要舒畅zìyóu得多了! 虽然寒潭里的yīn煞之气已经被项无天和那股不知名的力量抽掉了十之**,沉积了数万载的玄冰寒气也同样yīn冷酷寒,冻得少年有些伸不开手脚。 潜到数百丈以下的水域后,除了潭水里透出的刺骨寒意外,水压越来越强,挤压得将岸开始有些头晕脑胀。 于是他心念一动。一道温暖的橙sè光芒就从他的身体里透出,在冰冷漆黑的潭水中,就像是一个闪闪发光的指路明灯一样,照亮了四周的水域。 这个寒潭入口虽然不大,水下竟是别有一番天地。越往下水域越宽,顺着光线放眼望去,每个方向都一眼望不到边。 有了黑水真诀护体,将岸顿感压力大减,潭水的寒气也无法再影响到他的行动,他舒展一下被冻得有些滞涩的经脉和关节,加快了下潜的速度。 又潜下去数百丈。在外放的阳气光照中,少年总算看到了琼翅贵提到的那个四方小城。 难怪此前琼翅贵要花三盏茶的功夫才回到潭边,这个寒潭实在太深了,若不是有避水诀和煅体之力相助。将岸根不可能潜到这么深的地方! 除了琼翅贵提到的趐屃驮古碑外,小城里还有一座规模宏大,形体壮丽的古殿!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金黄sè的琉璃瓦屋脊早已蒙尘,不见了昔rì的熠熠光华。 在这无比冰冷的寒潭水底。这座由砖石堆砌的古殿得到了极好的保存,连红檀木的大门都未有一丝腐朽,只有门上的铜环锈迹斑斑,静静地诉说着光yīn的冷漠和岁月的无情。 两扇门上各有一个少年未曾见过的古奥阵纹,笔划苍遒有力,一看就知道刻下此阵纹的阵法师一定是一个悲情豪迈的洒脱之人。 看到琼翅贵化身的幼蛟仍旧痴迷无比地围在巨大的趐屃尸身旁抓耳挠腮,少年露出一个莞尔的微笑,推开了古殿的大门。 就在将岸的手按在门环上的那一刹那,大门上的阵纹忽然发出了耀眼夺目的光芒! 就像是触动了某种连锁效应似的,不仅是古殿的大门,他们的脚下,身边,整个四方小城的地面都在发光! 无数的阵纹在潭底厚厚的积灰中慢慢浮现,如同活物一般流转不休,相继发出鲜亮绚丽的光芒,将这冰冷漆黑,有如一片死域般的深渊寒潭照shè得灯火通明,就好像一座热闹非凡的夜之繁城一样! 随着阵纹一个接着一个被点亮,整个深渊寒潭底部的水位也在改变,无形中彷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正在把潭水不停地往上推! “这是传说中只有四方水族才能够掌握的水晶宫术法,也被称为避水神诀!小哥哥,这不会是你弄的吧?”水逐渐地被排到了小城的上方,琼翅贵骇然地望了一会呆,惊疑不定地问道。 “要是将小子做的,他还稀罕你的避水诀?”项无天站在少年的身畔,也同样用满是骇异地目光望着天空,“小子,这个地方可不简单!光是这么多阵纹就是绝大的手笔了!” “进去看看。”将岸盯着古殿大门上的阵纹端详了好一会,吱呀一下完全推开了**的沉重木门。 置身巨殿之内,少年一行同时被古殿那极广极高的空间彻底震慑。 古殿前端和左右两旁的殿璧,离他至少有四十丈的距离,让少年感觉自己像蝼蚁一般渺小。 在对正入口的巨壁上,由右至左凿刻了一行大篆,从殿顶直排而下,相距约十丈,字与字之间首尾相隔也至少有十丈,每字丈许见方,分明写得是:普光明殿! “哼,好大的口气!”老鬼冷哼一声,臭着脸喝道,“当年我红莲教纵横天下的时候,总坛的圣殿里也不过只刻了‘红莲净世’四个字而已,普光明殿,是想要光明普照吗?他以为他是谁?” 古殿空旷无比,老鬼的此言一出,整个大殿里回荡的都是“他以为他是谁…他是谁…是谁…”的声音,好像也在反复地拷问着殿内的三个不速之客一样。 少年望向殿顶,离地三十丈许的殿顶中心,悬挂着一盏巨大的长明灯,两丈直径,散发出青黄的光线,使整个古殿都沐浴在万道青光底下。 “不对,项老怪,你快看看,这是一座无梁殿!”将岸抬着头扫视了几眼,忽而脸sè一变,失声叫道。 凡俗间的屋宇以大梁为骨,屋梁为量天之尺,镇压邪魔。而无梁殿是yīn宅的一种,只有在大型陵墓中才有这种无梁殿,一般是建在地底,给鬼居住的,那建在了地面之上也是给鬼居住的。 既是给鬼居住的yīn宅,自然便要刻录无数聚煞凝yīn的阵纹,随着时间的推移,四周围所有的yīn煞之气就被这样的yīn宅凝聚在了一起。 即便在炎炎的夏rì,只要进入到这种无梁殿里,仍旧会感觉到一阵阵刺骨的寒冷,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白sè的,这就是人体内的阳气为yīn煞所侵,伤到了元气的情况。 “真的是无梁殿!”项无天的鬼躯一震,立刻飘了起来,向殿顶飞去。 “可是很奇怪,为什么老夫没有一点点待在yīn宅里的感觉呢?”项无天围绕着古殿里巨大的穹顶飞了一圈,神情疑惑地落了下来。 “岂止是没有yīn宅里的感觉?这个古怪的地方好像有一股令我毛骨悚然的奇诡之力,虽然稀薄,但是我能分辨出来,跟小哥哥身上的净世之力如出一辙!”琼翅贵神情戒备地站了起来,这是它只有在战斗时才会摆出的姿态。 “好没道理,咱们再往里面走一点点看看呢?”少年只觉得心神震动,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感觉,似乎在无声地召唤着自己。 ps:终于100章了,感动~ 虽然成绩很不好,但是我又恢复了第一次写感言时的心态,撇除杂念,写有趣的故事! ps:今晚还有。工程师努力吗,书友们也给力点吧,求订阅和月票~ 第一百零一章万载冰峰一朝倾(第三更) “这都一览无余的,再往里面走又能有什么特别的?”琼翅贵脸上露出少见的嫌恶之sè,它是真的在这个古殿里待不住了。 “给小怪物这么一说,老夫也觉得全身都不对劲了!”项无天也脸sè难看地沉声道。 “要不你俩先出去处理一下那具趐屃的尸身,我再待一会儿就出去!”少年也不勉强,递给项无天一枚储物戒子。 将岸话音刚落,老鬼接过储物戒子,就跟琼翅贵一起如蒙大赦般地退出了古殿,没有一丝一毫地留恋。 他俩走得很急,几乎是飞一般地逃出了古殿。 尤其是琼翅贵,它出了门还不放心,又特别后脚直立,用前爪带上了古殿的红檀木大门,这才放心。 “你把门带上做什么?”项无天质问道。 “我也不清楚哎,刚刚出门的时候脑子蒙蒙的,好像有个声音一直在叫我把门关上!”琼翅贵到现在仍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这个时候,红檀木大门的缝隙里透shè出一道细窄却无比明亮的光线出来! “不好!里面好像有变故!”项无天见状连忙去推门,可是无论他再如何用力,一对红檀木大门都纹丝不动,再也推不开了! ……. 将岸目送项无天和琼翅贵离开古殿后,便返身向前,往古殿的深处走去。 就在他走到古殿正zhōngyāng的位置,跨过殿顶中心的那盏巨大的长明灯时,异变陡生! 刹那间,整座大殿光华大作,有霞光万道,流转殿空;有异香扑鼻。来自天外;有大音希声,如幻似真;有熏风拂面,磬人心脾。 周围的一切都变了,美轮美奂的大殿里,地面由五sè玛瑙铺就,宝光幢幢;墙面由金漆涂抹,金碧辉煌;八根金光闪闪的鎏金立柱,各缠绕了一条威风凛凛的五爪金龙;大殿两旁,端坐着五百个金身罗汉。宝相庄严,虔心听道;大殿前端两侧,大智文殊菩萨,大悲观世音菩萨,大行普贤菩萨和大愿地藏王菩萨双手合十。脸现慈悲;而大殿前方正中,普光明殿四个大篆下方,一人端坐在五sè十八品莲台上,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谓之世尊大rì如来。 原来这个普光明殿曾是大rì如来**的道场之一! 古旧冷清的大殿像在一瞬间穿越了重重的时空,回到了那些晨钟暮鼓,佛音缭绕的rì子。 “这既不是蜃妖的幻术,也不是法阵转换的影像!”黑瘦少年站在大殿的正zhōngyāng。望着这两世都从未见过的宏伟阵势,有一点点不知所措。 一个金身罗汉突然指着少年道:“何人在此喧哗?世尊面前,何不下跪?” “咄,何不下跪!”五百罗汉一起怒喝。如洪钟大吕,猛地敲在少年的心头! “为何要跪?”将岸一面暗中观想圣祖伏羲入魔图来坚固心念。一面平心静气地反问道。 “吾这里有诗一首,颂我世尊大能,汝且听之!”普贤菩萨微微一笑,合十颂道:“瑞霭漫天竺,虹光拥世尊。西方称第一,无相法王门!常见玄猿献果,糜鹿衔花;青鸾舞,彩凤鸣;灵龟捧寿,仙鹤擒芝。安享净土袛园,受用龙宫法界。rìrì开花,时时果熟,习静归真,参禅果正。不灭不生,不增不减。烟霞缥缈随来往,寒暑无侵不记年。” “吾这里也有谒语一段,赞我世尊妙相,汝亦且听之。”观世音菩萨手持净瓶,手捻柳枝,轻启朱唇,语音曼妙:“法身佛,没模样,一颗圆光涵万象。无体之体即真体,无相之相即实相。非sè非空非不空,不来不向不回向。无异无同无有无,难舍难取难听望。内外灵光到处同,一佛国在一沙中。一粒沙含大千界,一个身心万法同。知之须会无心诀,不染不滞为净业。善恶千端无所为,便是南无释迦叶。” 看到剩下两位菩萨也嘴唇翕动,似是有话要说,少年有感伏羲大圣入魔时的悲沧,哈哈大笑道:“任你有千般玄妙,万般自在,又与我一个懵懂的魔门弟子何干?你口口声声要渡世人于苦海,可是你每天端坐在莲台上,说着你的佛法大道,又能救得了几个迷途中的世人?” “汝身负吾之无上秘典,就是与我佛门有莫大的机缘。”世尊目光灼灼地看着眼神坚定的黑瘦少年,忽然露出一个难得的不解神情,“以汝之面相,本该是宽厚善良的jīng忍之人,为何汝的眼神里会有如此难以化解的积怨?” “我来自魔门,不是你的有缘!”少年也不辩解,淡然一笑,从储物戒子里取出两页薄薄的金箔来,“你说的秘典就是这两页大rì如来经是吧,还给你们好啦!” 说着少年就毫不犹豫地将那两页金箔扔了出去。 然而,金箔脱手的瞬间,居然发出一道无与伦比的灼目光华,化作万千点金光溶入到了将岸的身体里! “四方山积累数万载的业力即将用尽,世尊,没有时间了!”地藏王菩萨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对莲台上的佛祖躬身道。 “罢了,兴许是缘分未到吧!” 古殿里,佛门大能们的影像开始变得黯淡,整个空间好像都在扭曲。 “小施主,汝为何名?”世尊目光柔和地看着黑瘦少年。 “将岸!”少年没有抬头,而是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的双手。 那两页经书呢,怎么会就这样不见了? “汝…” 五彩玛瑙砖消失了,八根金龙柱也变成了普通的大红木立柱,四面的殿墙也金光不复,恢复了往rì的灰败之sè。 将岸满腹疑惑地站在古殿的zhōngyāng,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一场大梦。 但是储物戒子里的大rì如来经却当真是实实在在地消失无踪了。 上次在定远城畔的荒山上遇到破庙妖,得了大rì如来经,他以为那是一个偶然。 可是这次随着北斗冥铜棺跑到这叫不出名来的荒山雪地,又闯关失败坠落无底深渊,深渊寒潭里进入古殿,如此“巧合”地作为“身负佛门秘典的人”经历了刚才那一番遭遇,就让他觉得不同寻常了。 承继了实干主义者逆天行的记忆,将岸是完全不相信“宿命论”的。 可是要说有人特意布设一个局来算计迷惑他,好像也不太现实。 这也不对,那也不可能,事情背后的真相到底是怎样呢?少年愣愣地思索着,呆立了好一会儿。 “开门!”“砰”一声轰响,老鬼和小怪物无比狼狈地扑倒在古殿的红檀木大门上。 “小哥哥,你没事吧?”琼翅贵一个翻身就起来了,蹦蹦跳跳地冲进了古殿里。 “我没事,你们搞什么鬼?”将岸停止了思考,给琼翅贵一个“放心”的笑容。 “老鬼,你还在门口磨蹭什么?进来啊!”琼翅贵用头蹭蹭黑瘦少年,转头对呆立在门口的项无天大叫道。 “你们过来看看这两扇门。”项无天蹲在地上,望着倒塌的大门,满脸的凝重和惊异。 “破门有什么好看的…怎么回事,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就烂成这样!”琼翅贵起初还不以为然,待它定睛一看,立时失声大叫起来。 那两扇门刚刚还厚重坚挺,推都推不动。 可是此刻却已朽烂不堪,碎裂成一条条细长的木签,有些甚至已经烂成了木丝和木屑,完全不成形了! “不仅仅是木门,整个古殿…不,整个小城都在腐朽溃散中!” ……. “怎么还不开?” “放弃吧!” “那你们怎么不先走?” 神莲峰上,几方势力从清晨等到了黄昏,又从黄昏等到了半夜,四方神莲的花苞仍旧翕动颤抖不止,却一直都憋着不开。 “轰轰”随着一声震天彻底的可怕轰鸣,数千丈高的神莲峰从中裂成了两半,轰然倒塌。 ps:总算赶在了12点前,真心不容易~ 推本朋友的书,天魔,书号2720353 控僵尸、招魂魄、御鬼仆,在修仙之路上,请看江晨是如何由一位卑微的记名弟子一步步成长为天魔宗宗主,并最终率领天魔宗称霸魔门的! 不过,称霸魔门后就万事大吉了吗?别忘了正道仙门可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呢! 江晨说,我们的口号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正道的伪君子敢来犯我魔门,必将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第一百零二章缘至莲花开 除了被项无天和琼翅贵收进储物戒子里的趐屃尸身和古碑,周围的一切都在崩塌。 古殿的八根立柱相继折断,殿顶的长明灯轰然坠落,殿墙上的涂料龟裂剥落,连那普,光,明,殿四个大字也开始扭曲破碎,整座古殿都处于一片风雨飘摇的迅速破败中。 “现在老夫倒是感觉到一丝yīn煞之气正在向这里凝聚了,直到此时,这无梁殿才算是名副其实的yīn宅!”前后左右都有殿顶的断瓦残檐坠落,在这前所未遇的大绝境中,项无天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这下麻烦了,好像完全看不到任何一条活路啊!” “我倒是不怕,大不了就再休眠个几千年而已!”琼翅贵不停地用一对展开的血翅拍打着殿顶上掉落下来的碎砖破瓦,有些担心地看着少年道,“可是小哥哥困不起啊,这一下被封个几万年都不是没有可能!” “北斗冥铜棺里倒是可以躲一段时间,可这毕竟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生死一线的时刻,少年一向都表现得极为果决,“走吧,我们先想办法冲出这个古殿,回到寒潭所在的那个冰洞再说!” 将岸说完就把老鬼和小怪物都收进了储物戒子里,双手各结一个法印,不停地拨开从天而降的古殿残骸,飞快地向殿门外冲去。 一步,三步,十步! 随着他越来越接近殿门,殿顶上掉下来的残骸也越来越大! 就在他竭尽全力地拨开一大块完整的飞檐,冲出殿门的那一刻,无梁古殿轰然倒塌,化成一大片废墟! 可倒塌的不仅仅只是古殿和小城而已,天空。大地,寒潭,所有看得见的地方都在剧烈地颤抖晃动着,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可怕轰鸣! 无数块**的大小碎岩从上方的寒潭坠落到小城里,被法阵排空的潭水也开始倒灌下来,整个空间都是一派崩溃离析的浩劫景象。 遇到此等绝境,将岸虽一筹莫展,却仍未放弃希望,他立刻观想起圣祖伏羲入魔图来。试图强行进入心觉妙境,搏一把生死逃亡! 然而,没等他跃进小城上方的水域,小城的zhōngyāng区域忽然紫芒大作,在虚空中开启了一道闪耀着瑰丽光彩的门户来! 那是虚空挪移法阵!将岸在梦境里见过。那是前世的逆天行最难忘怀的画面之一! 摆在少年面前的选择又多了一条,到底要如何抉择? 将岸抬头看了一眼,上方尽是相继坠落的大小落石,几乎已经看不到什么空隙了! 而反观虚空挪移法阵,无论那道门的背后是什么,都决计不会比眼下的情势更糟糕了! 所以他不再迟疑,一个转身便扭头冲进了那座光影幢幢的虚空门户里。 …… 万载冰峰一朝倾。 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知道存在了多少万年的神莲峰从中裂成了两半,轰然倒塌。 四方神莲仍旧没有开花,随着崩塌的峰顶一起坠落尘埃。 同一时刻,一道闪着亮紫sè光芒的门户在神莲峰下出现。一个**着上半身的黝黑少年从里面钻了出来! 因为他刚从无梁殿里面出来,身上还带着一丝未曾散尽的yīn煞之气。 于是乎,酝酿了百年的四方神莲终于在半空中悄然绽放,洁白的莲瓣上闪着圣洁的光芒。纯净,美丽。无瑕,晶莹剔透! 光yīn悄然无息地流转着,弹指即逝! 第一弹指! “开花了!”最先发现的是一直守望在八景幻真城里的无极宗少主聂雨扬。 “神莲已开,速速行动!”他立刻不假思索地透过八景幻真城里的传音法阵大声地宣告道。 花期只有五个弹指,他做不到既迅速又隐秘地传达消息,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广而告之,让最接近的人先采下妥善保存再说! 第二弹指,第三弹指! 等他把话喊完的时候,花期还剩下区区两个弹指! 第四弹指! 黑衣老道脚踩一把三尺飞剑,急掠而下! 霍东身影连闪,缩地成寸,弹指既至! 李执事长啸一声,钻进了城头的符炮里,以身为弹,向神莲坠落的方向激shè出去! 万象梭罗舟全力发动,化为一道浮动的乌光,陨星坠落一般从天而降,势如疾电奔雷! 最后一个弹指! 时间委实太短了! 黑衣老道自认为已经把飞剑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可是仍旧鞭长莫及。 霍东的缩地成寸倒是冲到了最接近神莲的位置,但却已经来不及采摘了。 李执事以身为弹,“砰”地一声越过了黑衣老道和霍东,把应变,胆略和决断发挥的淋漓尽致! 然而,就在他掠过四方神莲的时候,信手一拈,一阵yīn风掠过,把晃晃悠悠,随风飘落的四方神莲刮偏了半寸,硬生生地让他失了手! 符炮的火力未消,机会只有一次,一经错过,任李执事的法力再强,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而万象梭罗舟的运气则更糟,它的体型太过庞大,在半空中撞上一大块飞溅的神莲峰残骸,轰隆一声巨响,船身被撞得方向偏出去好远,就此错失了夺宝的良机! 一个弹指的短短一瞬,几方守望已久的势力相继错过了机会,一筹莫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一个**着上身,黑瘦貌陋的少年不经意地向前迈了一步,漫不经心地拈下了那一朵清雅脱俗,光辉圣洁的四方神莲! 没有人看到他怎样走出来,只知道他忽然便站在那里,像自古以来他一直都是站在那里一样。 那一只干瘦黝黑的手,在虚空中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以一种动人心弦的从容闲适,轻巧巧地将这朵纯净无瑕的花儿拈在了手里。 与前一刻,几方势力巧取豪夺,明争暗斗的惶急和狂躁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两种截然不同的节奏,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让人不由地产生一种错觉:也许四方神莲孕育百年,就是在等待这么一个能够在花期的最后一瞬将其信手拈下的有缘人。 而此时此刻,这个有缘人甚至还不知道这朵生了十六片花瓣,闪着氤氲灵光的花儿叫什么名字! “快用玉器将其收纳起来!” “速速以玉器存之!” “还愣什么,快收起来啊!” “没有时间了!” 任由其他人怎么对将岸呐喊嘶吼,都已经晚了,他连这花的来历和名字都不清楚,又怎会预先备好了存放的容器? 五个弹指已过,四方神莲的花期结束了! 然而,在所有人惋惜的目光中,这一朵无比珍贵的四方神莲并没有枯萎,反而绽放得更加绚烂动人,散发出惊人的洁白光华和浩然灵气! 在众人的瞩目下,神莲绽放到极致的时候,十六片花瓣轮转飘落,化作点点莹光溶入了黑瘦少年的丹田之处,就此无影无踪,彻底地消失在了天地间! “好小子,原来另有妙法!” “兀那小子,办得漂亮啊!” “总算没有虚耗了这些天的功夫!” “这下子不愁没有时间了!” 其他人不明就里,还以为少年用某种特殊的手段存起了四方神莲,都是喜动颜sè,跃跃yù试。 既然没有了五个弹指的花期限制,接下来就可以各显神通,全凭实力夺宝了。 “带好了法器和符箓,全部出动,目标就是那个得到神莲的黑瘦小子!” “打伤打残都无所谓,千万莫坏了他的xìng命,东西还被他收着呢!” “那个黑衣老道可以御剑飞行,应该也是金丹境以上的修士,如非必要,莫要与其生死相搏!” 八景幻真城里,聂雨扬正通过城里的传音法阵向无极宗的弟子们发号施令。 高卧在贵妃榻上,他用鄙薄的眼神注视着水幕里的黑瘦少年。 如此珍贵的天地灵物,怎可让此等混浊不堪的俗物所得? ps:第一更到,感谢54赢仁书友的10000点厚赏,感谢心爱の玲珑,瘦瘦,如何爱你?,︶雨中丶那一抹残笑╭,将岸,纳月ぜ笑,狂暴的开山刀,冰鴓之殤书友的打赏支持,最近赶稿跟打仗似的,都忘记感恩了~ 第一百零三章雪地大逃亡 不得不说,此刻的将岸有点懵。 刚刚从无底深渊中脱身,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不经意地看到一朵不知名的花儿从身畔飘过,便随手拈来。 直到灵花在手的时候,他才觉察到此物的不凡之处来——氤氲升腾的灵气,沁人心脾的妙香,让他全身紧绷的毛孔一下子舒张开来,有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畅快。 可是还没等他把东西看清楚,一群陌生的修士便对着他嘶吼呐喊起来,令他悚然惊觉,手中的这朵灵花恐怕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宝! 既然是宝物,他就不会错过。一毛不拔,这才是铁公鸡的本xìng。 然而,就在他准备把这朵灵花收起来的时候,这宝贝居然跟古殿里的两页大rì如来经一样,自己化作点点星芒消失了! 只留下一大堆大呼小叫的陌生修士,正张牙舞爪地冲着自己杀来。 被追就要逃跑。这个道理他还在定远城拾荒时就领悟得很明白了。 可是凡事总要讲个因果,他明明什么好处都没有落到,就要同时被一大堆修为远远胜过自己的修士追杀,这未免也忒冤枉了! 所幸几方势力都抱着活捉的念头,没有动用什么大手段来狙击他,不然的话,任少年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一干金丹境魔血境的强者手下逃生。 整个四方山都在崩塌,山峦倾,大地裂,一座座小山一般大小的巨型雪块发出可怕的呼啸声顺着雪坡向山下碾压过去,局势混乱无比,算是为少年的逃亡创造了一点点有利条件。 …… 追杀一开始。黑衣老道就和无极宗的李执事一起,拦住了霍东等四个魔门修士。 在共同的利益面前,道门的修士们终于开始联手了! 他们都看出黑瘦少年的修为不高,所以晚些出手应该也无伤大局。 在这样的前提下,真正参与追踪将岸的其实只有无极宗的一干弟子和东海散修联盟的修士。 “快,就要追上他了!” “不好,右面来砸下来一大块飞岩,快闪!” “这小子也太狡诈了,哪里塌得厉害他就往哪里钻。当真是不怕死么?” “他的身手如此敏捷,必定是个魔门弟子,若不是四方神莲还在这小子手上,道爷便要放无定暗光雷斩妖除魔了!” “吴道友,万象梭罗舟已经连续受到好几次大的撞击了。你还是耐心一点cāo控吧,稳中求胜!” “没错,相比起只能高高在上的八景幻真城,咱们已经占优很多了!” 万象梭罗舟好似一道乌光般穿梭在山崩地裂的四方山中。 若是在平地或者雪原上,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十个将岸他们也早就轻松捕获了。 可是黑瘦少年的心思机敏,溜滑无比。一直都游走在崩塌得最为厉害的山道上,逼得万象梭罗舟的速度一直都提不起来,反复地加速,急刹。再加速,又急刹,还要不时地避开一些雪坡上滚下的雪球和迸裂的飞岩,惹得cāo控万象梭罗舟的那个修士狂躁不已。咒骂连连。 …… “山道到头右转,就快追到了。你们动作再快一点!” “加速再加速啊,你们到底在怕什么?以咱们千羽铜翼辇的强度,这种程度的碎岩还挡不住?” “好,就这么一直向前,你们是不是已经能看到东海散修联盟的那艘万象梭罗舟了?” “很好,继续向前!一会你们兵分两路,一路拦阻住万象梭罗舟,一路追击那小子,子夜之前,把那小子带回到本少爷面前来!” 八景幻真城一直高高地飘在四方城的上空,用千里镜追踪着地面上的一切。 聂雨扬早就站起了身,对着水幕上的影像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说得是口沫横飞。 他的声音通过法阵传送到八架出击的千羽铜翼辇上,以八景幻真城的千里镜为眼,千羽铜翼辇为足,将两种法器各自的效用发挥得淋漓尽致。 “咻咻咻”三道无定暗光雷连续发shè,东海散修联盟的人已经杀红了眼睛,完全无视千羽铜翼辇上的无极宗标记,悍然率先发动了突袭。 “好大的胆子!东海散修联盟,本少爷记住你们了,等我此番回山,就请太叔祖出山,杀得你们东海血流成河!”聂雨扬在水幕前看的暴跳如雷,随手拿起一个玲珑剔透的水晶盏,就往水幕上的万象梭罗舟砸去。 三道无定暗光雷只有一道命中,损毁了一架千羽铜翼辇,而另外两道则都被躲了过去。 “无耻!”其中一架上正坐着那个名叫“梦竹”的女冠,她娇叱一声,飞剑出鞘,在长空中化作一道匹练如雪的水箭,张牙舞爪地扑向了万象梭罗舟! 那是水之剑罡,这个女冠年纪不大,竟然已经有了如此jīng深的飞剑修为! 道门炼神,斗法的时候沟通天地,调用天地元气来伤敌。 天地元气只是一个很笼统的概念,具体说来,金木水火土五行要素自然位列其中,除此之外,还有风雨雷电,云雾霜雪等等无数种不同的表现形式。 若是能领悟其中某一种表现形式的存在道理,就可以将其运用到本命飞剑的攻击手段中,就好像这个女冠此刻放出的水箭一样。 等她rì后修为越来越深,能够cāo控的天地元气也就越来越多,小小的水箭便能进化为水剑,水刀…甚至水龙,流瀑一般超强的存在。 不要小看这道水箭,它虽然看不上纤细微弱,貌不惊人,但是却压力惊人,穿透xìng极强! 轰击在万象梭罗舟上后,居然发出了一声宛如金铁般的铮鸣来,在万象梭罗舟上留下了一个小而深的孔洞——它穿透到舟身里面去了! “哇啊”有一名东海散修联盟的修士坐着中箭,惨呼起来。 “做得好,云师妹,不要急着收回飞剑,杀了那个cāo控飞舟的人!”另一架千羽铜翼辇上,大个子中年道士对那女冠比划了一下大拇指,嘱咐她继续追击。 “不行了,那个法器应该有隔绝天地元气的能力,我已经几乎感应不到自己与飞剑的联系了!”原来这个女冠姓云,她忽然脸sè大变,如遭雷殛,喷出一口jīng血来,“畜生!他们居然毁了我的水柔剑!” ….. 趁着两派道门修士内斗之际,少年一边加快了奔行的步伐,一边寻找着逃脱的机会。 还有三架千羽铜翼辇紧跟着他狂追不休。 拦截,绕前,夹击,三架飞行法器能够玩出的花样一定比一架要多得多。 若不是四方山的崩塌越来越厉害,山崩,地裂时有发生,大大地阻碍了三架千羽铜翼辇的行动能力,少年恐怕早就失手遭擒了。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将岸躲过一块迎面砸来的巨大坚冰,突然第一次停下了脚步。 “哈哈哈,臭小子,早一点束手就擒不就好了,还让道爷们跟着你追了那么久!”一个 胖大道士哈哈大笑,聂雨扬在他们出发前曾言明,谁能捉到将岸,重重有赏! “这小子不简单,莫要大意!”另一架千羽铜翼辇飞驰而至,周易远远地冲着胖大道士疾呼示jǐng。 “哈哈,周师兄,不劳你费心了,此番的首功是我钱浩的啦!”胖大道士大笑不止,驱动千羽铜翼辇无比迅疾地冲向黑瘦少年,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试图把将岸捞上法架。 少年不闪不避,冷冷一笑,手中一个罗盘状的法器就发出烈rì一般刺眼金光来! “哇啊啊啊,我看不见了!” ps:感谢ka死mg妇书友的20000点打赏和2张月票~ 第一百零四章冥棺破幻城 那是烈阳闪,二师兄赠予他的法器所刻录的保命阵法! 不止是钱浩,连周易和另外一架千羽铜翼辇上的修士也被这道意料之外的强光灼伤了眼睛,一时无法视物。 “给我下来吧!”少年一把将钱浩肥大的身躯拽下了千羽铜翼辇,随手丢进了一旁开裂的地缝里! 不理会钱浩不绝于耳的惨呼,少年迅疾无比地翻身上辇,趁着周易和另一个修士因为目不能视而手忙脚乱的机会,飞快地熟悉着千羽铜翼辇上的cāo控法阵。 “砰”又是一声巨响,另一个无极宗修士的千羽铜翼辇撞在了四方山坚若jīng钢的万载寒冰壁上,在一阵撕心裂肺的悲鸣声中,车毁人伤,彻底失去了继续追击的能力。 “这点点苦头都吃不了,还妄图逆天修行?”少年冷冷地嘲讽了一句,发动了千羽铜翼辇。 “臭小子!居然还敢夺我无极宗的飞行法器!”聂雨扬在水幕前看到,气得肺都要炸了,立刻通过传音法阵冲着将岸大吼起来,“你可知道我太叔祖是谁?” 怎奈黑瘦少年心硬如铁,对聂雨扬的叫嚣充耳不闻,只是全心全意地催动着千羽铜翼辇,无比灵活地穿行在四方山的山崩地裂中,就像是一道古铜sè的灰影一样。 “蠢货,就算你溜得再快,又能快过八景幻真城?只要你一离开四方山区,天涯海角本少爷也能拿你回来!”聂雨扬身为无极宗的少主,走到哪里都有前呼后拥。 看在无极山庄聂山的面子上,谁不得让他三分? 可是眼前的这个黑瘦少年偏就是对他不理不睬,好像完全没把他当回事似的,一下子就大大地刺痛了聂雨扬强烈的自尊心。 “好似你这般丑怪如鬼的小子。也妄想修道成仙?要是本少爷生成你这副尊荣,早就自戕重新投胎去了!” “哈,这么说来,你一个人出现在这荒山雪地,本来不会就是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寻死吧?你死本少爷可管不了,只要你交出四方神莲,本少爷可以给你选一个不痛苦的死法!怎么样?” “小崽子,你不会是个哑巴吧?哈哈哈,不能讲话也不要紧。只要你能听见本少爷的命令就行!” “他妈的,难不成你还是一个聋子?本少爷就不明白了,似你这般又聋又哑,又黑又丑的小畜生,到底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聂雨扬骂上了瘾。将岸越是不理会他,他骂得就越来劲,而且还越骂越不堪,越骂越恶毒,俊逸的面容也变得狰狞凶暴无比,看得一旁的巧儿和另一个白裙美人满脸惊慌,花容失sè——她们从来没有看到聂雨扬如此失态过! 而这个时候。少年已经摆脱了所有的追踪者,驾驭着千羽铜翼辇一路飞驰到了四方山脉最南面的雪原上! 这个时候,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将岸忽然扭过了头,望向天空中的八景幻真城。 他知道。对方的影像传送法阵一定正对着自己,便索xìng非常主动地给了对方一个正脸,咧嘴一笑,神sè意味深长。 而就在聂雨扬调校了千里镜的镜头。给了黑瘦少年一个近景的时候,少年的双目中jīng芒爆闪。迅若流星般地举起了右手的罗盘法器,发动了烈阳闪的阵纹! “哇啊啊啊啊”虽然经过了影像法阵的转换,那一道刺目的强光仍旧是晃得聂雨扬双目生痛,流泪不止! 他聂少爷自小就倍受太叔祖的呵护,又何曾受过此等“大罪”? “混账!本少爷不要什么四方神莲了,一定要将你这个小畜生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空空荡荡的八景幻真城里回荡着聂雨扬咬牙切齿的怨毒宣言,此番他是动了真怒,什么顾忌都没有了! …… 可是等他恢复视力以后,揉着红肿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再去看水幕,偌大的雪原上空空荡荡,又哪里还有千羽铜翼辇和黑瘦少年的身影? “李执事,全部无极宗的弟子,莫要恋战,速速赶往四方山南面的雪原,那个小子不见了!” 两个金丹境的道门修士联手大战一个魔血境加三个入魔境的魔门修士,酣战良久,双方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 尤其是那三个境界偏低的魔门修士,此刻都是浑身浴血,全身上下都是被飞剑割开的血口。 不过话说回来,所有人来到这极北的苦寒之地,目的都是为了四方神莲,若是最终灵花未曾到手,那么这一番罪岂不是白受了? 想到这里,双方非常默契地罢手休战,一起遵照着聂雨扬指引的方向,往四方山的南面雪原扑去。 而另一边,大个子中年道士展示出压倒xìng的实力,摧毁了万象梭罗舟,杀伤了一大半东海散修联盟的人,只余下驱船的老道和醉醺醺的邋遢道人侥幸逃生。 击溃东海散修联盟的人之后,他汇同堪堪恢复了视力的周易一起,也往南面雪原追去。 …… 而此时此刻的黑瘦少年,并没有按照聂雨扬的预想,一路往四方山的南面去了。 聂雨扬说得对,一旦离开了四方山区域,在八景幻真城一览无余的视线下,他根本没有任何脱逃的机会。 所以他故意做出往南逃的假象,再用烈阳闪晃坏了聂雨扬,巧儿他们的眼睛,然后驱使千羽铜翼辇转回了四方山区域! 他的动作快得惊人,没有回转多远,他就收掉了千羽铜翼辇,躲进了一条开裂的地缝深处! 这种时候,一动不如一静! 只要守过今夜,那些追踪自己的人应该就走远了。 就这样,在距离地面数十丈的地缝深处,将岸双手双脚撑在地缝两边的冰壁上,一动不动,沉默地守望着黎明的到来。 ……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剩下的三方势力在雪原上追出去好远,都没有发现黑瘦少年的踪迹。 “不对,我们回去,中了无极宗这帮龟孙子的计了!”霍东忽然脸sè一变,停了下来。 “老霍,为什么这么说?” “以八景幻真城的视野,又怎么可能会跟丢一个平原上的人?一定是他们故意将我等引开,好给那个小子来个瓮中捉鳖!”霍东心情不快,瓮声瓮气地回答道。转身就往回狂奔。 霍东的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给他这么一说,不仅几个魔门修士甚觉有理,连黑衣老道甚至李执事也颇以为然,暗喜少主开窍了。居然都知道使用惑敌之计了! …… 将岸无比沉静地藏在地缝中,竖着耳朵倾听着上面的动静。 当他听到鼎沸的人声都往四方山南面去了的时候,心中暗自欣喜了良久。 可是没有一会儿,那些人居然又折返了回来! 他不知道自己的计划到底疏漏在了哪里,只能像一只巨大的蜘蛛一样继续在地缝的深处潜伏着。 大约一炷香之后,异变陡生!四方山的溃塌仍未停止,这一带又开始地震了! 这一片的大地剧烈地颤动摇晃不止。推动着这条开口大约宽为一丈的地缝缓缓地闭合起来! 地缝的两边都是万载坚冰,当真紧紧地倾轧在少年的身上,那将是一股难以想象的可怕力量,绝非是将岸此刻所拥有的煅体气力所能够抵抗! 罢。成事在天,他已竭尽了全力,时不与他,又能如之奈何? 于是乎。在地缝完全合拢前的最后一瞬,无奈的黑瘦少年一个鹞子翻身。从地缝里面翻了出来。 “嘿,看你这小子还往哪里跑!”霍东正好在此附近,他眼疾手快,一个缩地成寸,就箍住了少年的胳膊,任少年用尽气力,也无法挣脱分毫! “放开他!”黑衣老道和李执事同时杀到,一番生死搏杀眼看难以避免! “等一下,本少爷有话要说!”八景幻真城上,聂雨扬大喜过望,连忙催动传音法阵说道,“那四方神莲共有十六片花瓣,我无极宗只取其中一半,剩下的八片花瓣,便留给你们两边,可好?” 他的这个提议非常有吸引力,辛苦了这么久,谁都不想空手而归,但按照此刻的情势,无论谁想要独吞,恐怕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更何况无极山庄的聂山是出了名的护犊子,若是在这里当真把聂雨扬得罪死了,rì后也是一桩大麻烦。 “好!”黑衣老道爽快的答应了。 “在哪里交易?”霍东一行却显得保守得多,他们毕竟是魔门中人,可不敢轻涉险地,上到那八景幻真城里。 “呸,这么容易就放下道魔大防,亏你还是魔门前辈!”少年几次运力,都无法挣脱霍东同样干瘦的大手,一道橙黄sè的光芒亮起,他运足煅体之力,再一次发力! “嘿嘿,道魔大防算什么!能抵得四片四方神莲么?小朋友,你的气力不错啊,哪个门派的?”霍东嘿嘿一笑,毫不理会少年话语里的讥嘲。 “哈哈哈哈,这个小崽子的命本公子也要了,你们不会跟我争吧?”聂雨扬嚣张的大笑声通过传音法阵响遍了四面八方,在临近子夜的荒山雪地里,张狂得令人生厌。 “他毕竟是我魔门弟子…” “再多给你一片花瓣,如何?”霍东本来还要说两句场面话,结果聂雨扬一片四方神莲花瓣砸下来,堵得他瞬间便没了脾气。 “小崽子,你的死局已定!早点交出四方神莲,也能死得稍微痛快一点!” “四方神莲?你说的是冰峰下的那朵灵花吗?我也不知道啊!”将岸把手一摊,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哼,死到临头了还要硬撑!李执事,搜身!”聂雨扬手舞足蹈地站在八景幻真城的水幕面前,就像一个疯子一样。 李执事yīnyīn地一笑,便把手探进了少年的行囊里。 两个储物戒子,几张银票,一叠金叶子,还有一个不足三寸的小匣子,乌黑发亮。 “少主,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在这个里面了!”李执事一把提起了这个沉甸甸的小匣子,对着天上的八景幻真城躬身道。 “哈哈哈,那还等什么,快打开了,让大家一睹四方神莲的真容!”聂雨扬大笑着吩咐道。 然而,不管李执事推拉拨弄,都没有办法打开这个黑乎乎的小匣子。 “小子,给你最后一个机会,马上把这黑匣子打开!”李执事尖声道。 可是这个时候,黑瘦少年却沉默不语,呆呆地望着天空。 “你傻了吗?还是现在才开始怕死了?”聂雨扬问他。 “雪停了,好美的星光啊。”将岸收回目光,接过小黑匣子,冲着所有人咧嘴一笑。 “现在才想到要向本少爷讨饶吗?太晚了!” “不晚不晚,时间刚好。”将岸轻笑着捻动了法诀,将手中的小黑匣子丢了出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小黑匣子迎风就长,转眼间就化作一具三丈多长一丈多宽的漆黑棺材,载着黑瘦少年向闪烁着点点繁星的夜空中飞去! “蠢货!在我无极宗的八景幻真城面前,有什么飞行法器能脱得了本少爷的掌心?”聂雨扬暴喝一声,催动了八景幻真城里的禁空法阵! 八景幻真城,又唤作“禁空之城”! 万千个颜sè形状各异,明亮耀眼的阵纹一齐放shè出照亮天际的光华,好像蛛网一般缠向了四面八方,激shè出狂暴,令人心悸的力量! 这就是无极宗八景幻真城的禁空法阵,号称小到一只苍蝇,大到遮天巨舰,都不可能从其中挣脱,只能被密集的光线网越缠越紧,彻底的束缚住! 而此时此刻,巨大的漆黑巨棺也被这些光线纠缠住了,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却没有办法继续移动。 “哈哈哈,小崽子,你这是哪门子飞行法器啊!”聂雨扬捧腹坐倒在水幕前,笑得前仰后合,“居然还有人拿棺材来飞…小子,我对你刮目相看了,原来你早就看到了自己的死相哪!” “死相?我倒是看见你的死相了!”将岸静静地站在北斗冥铜棺上,淡淡地望着前方的八景幻真城。 “我孑然一身,无名无份,但是我始终是我。” “而你呢,若你不再是无极宗的少主,你还能认清楚自己是谁吗?” 说到这里,北斗聚星阵已经吸饱了天上的北斗星力。 “哈哈哈,今天就让你看看,究竟是你的城坚固,还是我的棺更犀利!”将岸哈哈大笑,催动了北斗冥铜棺唯一的一个cāo控法阵,前进阵纹! 漆黑如墨的巨棺在繁星的照耀下乌光闪亮,轻松地挣脱了缠绕住棺身的光网,无比决绝地对着前方的小城撞了过去! ps:感谢老马的天空和冰凤之殇给我的全赞,你们都是好人~大章节,小高cháo,弱弱的问句,能求月票不? 第一百零五章冥棺逞凶威 “傻小子!八景幻真城是极品仙器,距离道器的门槛也只有一线之隔!”霍东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年轻的魔门同道xìng情如此刚烈,他无比震惊地仰望着夜空中比明月和繁星还要耀眼夺目的小城,喃喃地自语道,“那可是连神通境初期的强者也无法轻易撼动的宝贝啊!” 人间道的修行法器按照阵纹的等级和效用大致分为法器,灵器,仙器,道器(魔器)以及道宝(魔宝)五阶,每阶又依据品质细分为下品,中品,上品和极品四个小层次。 一般来说,法器和灵器适用于前三境,威能不超过地阶术法,仙器和道器适用于中三境,威能不超过魔门的天赋神通和道门的天地道术。 道宝和魔宝则适用于最后两境,到了这个层次的法器,一旦发动,山河倾,天地裂,风云变sè,rì月无光,拥有天威地怒般的恐怖破坏力。 不仅如此,由“器”到“宝”,最大的差别就是“宝”级的法器除了威能和功效惊人以外,还多了器灵,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灵智,有自主攻击和防御的能力,让持宝修士如同多了一个帮手一样实力倍增。 “疯了,真是疯了,连八景幻真城也敢撞,这小子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大个子中年道士看楞了神,他跟着聂雨扬出山那么多次,强者也见过不少,却从来没遇到过敢直接挑战八景幻真城的修行者! “奇怪,以这个少年此前所表现出来的狡诈和jiān猾,不像是会做这种傻事的人啊!”周易愕然地望着天空,虽然他没有跟将岸正面交手过,但是小亏已经吃了两三次,心里面对这个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非常忌惮。 “他死定了。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了,此等蠢货,当真是死不足惜!”李执事yīn恻恻地细声咒骂道,“可惜刚才没把他的储物戒子扣下来,不知道会不会被撞坏了!” “哈哈哈,不知死活的魔门余孽,既然你小子一意求死,我也不介意在你的尸身上搜寻四方神莲!死吧!”在水幕里眼睁睁地看着将岸驾驭着巨大黑棺由缓到急地飞驰而至,聂雨扬微微地仰起头。露出一个无比跋扈的嚣张神情,大马金刀地靠在了贵妃榻上,坐等着黑瘦少年和黑棺一起被庞大无匹的小城撞成齑粉。 “上吧,幽闭了六百年,该让人见识一下你的厉害了!”随着北斗冥铜棺越飞越急。将岸轻轻地推开了棺盖,钻了进去。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四星为魁,玉衡、开阳、摇光为柄,传说中,七司星君本来只是为北极紫薇天帝出巡天下所驾御辇拉车的七种瑞兽。 这一刻,北斗聚星阵贪婪地汲取着七司星君遥遥传来的浩荡星力,把沉重笨拙的冥铜棺身催动到极致。犹如一颗冰冷漆黑的陨星一般狠狠地撞在了飘荡在星空的闪亮繁城上! “轰”一声穿云裂石,响彻云霄的巨响! 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北斗冥铜棺重重地撞在了八景幻真城的北面城墙上! 与方圆数里宽的小城相比,三丈长。一丈宽的巨大冥棺渺小得就像蝼蚁一般。 可是蝼蚁撞在繁城身上,破溃,崩塌,悲鸣。炸裂开来的却是那无极宗传承了无数年的极品仙器八景幻真城! 在那一声巨响中,北斗冥铜棺毫无滞涩地轰开了八景幻真城的青金sè城墙。一层层地穿过小城里的民房,仓库和街道,留下一片片有如飓风扫荡过的废墟和满地的狼藉,又冲进了小城zhōngyāng的宫殿里。 亭台楼阁,廊环回道,小桥流水,假山鱼池,无数jīng巧布局的园林胜景都被这一口冰冷漆黑的冥棺撞得七零八落,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咻!” 纵横肆虐的冥棺在一声脆响后又破开了有如纸糊一般的青金砖宫墙,摧枯拉朽地冲进了zhōngyāng大殿里,碰断了比磨盘还要粗的大红sè立柱,撞坏了两道水幕阵纹,又无比疯狂地向着大殿前端的贵妃榻冲去! 聂雨扬死也想不到太叔祖赐予自己的八景幻真城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一口来历不明的破棺材给毁了,在这千钧一发地生死关头,他甚至都生不出闪躲求生的念头,只是呆呆地坐着,眼睁睁地看着那口冥棺越飞越近。 “不!巧儿!不要啊!”在北斗冥铜棺撞烂贵妃榻的前一刻,宫装美女巧儿拼尽全力地推开了聂雨扬,自己则被势如破竹,迅若奔雷的巨棺撞成了两截,飞溅的鲜血喷得聂雨扬满身满脸都是! “畜生!畜生!我聂雨扬不报此仇,誓不成仙!”随着势不可挡的巨棺横穿小城后飘然远去,聂雨扬的双眼里布满了血丝,紧紧地抱着巧儿的残尸在崩塌溃散中的大殿中嘶声高叫着,一阵前所未有的轰鸣响起,一股绝强的气浪将他掀上了千丈高空——北斗冥铜棺撞坏了八景幻真城的几处供能阵纹,破碎的阵纹再也无法掌控足以维持一座小城飘浮在空中的巨大能量,从而引发了剧烈的爆炸! “不,少主!”李执事在地上看得目眦俱裂,一声尖叫,就御剑飞上了天空! “太可怕了,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个子中年道士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做梦也想不到,本宗门传承了那么多年,经历过那么多场斗法都未曾受过丝毫撼动的极品仙器八景幻真城会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摧毁了! “那口棺材!是那口棺材!”周易也震惊地脸sè惨白,语无伦次,“那口棺材不简单…至少是比极品仙器要高上两到三个品级的超强法器!” “这个魔门少年是谁?现在还有哪个宗门能有这么大的手笔,敢让一个锻体境修为的弟子带着一件比八景幻真城还要恐怖的魔器出来?”霍东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把眼光扫向三个入魔境后期的同伴,但是他们也都无比茫然惊骇地摇着头,表示不清楚。 “我又忘记那少年的相貌了,你们还能回忆起来吗?”云梦竹脸sè苍白地用洁白无瑕的柔荑捂着额头,神sè纠结而痛苦。 …… “轰隆”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驱散黑夜,加持在北斗冥铜棺上的星力全部散尽,重重地坠落在一座繁华古城的街道上,差点没把睡得正香的黑瘦少年腰给震散了。 “哎呀,吓死人啦!”一个单手叉腰的中年妇人手指发抖地指着半插在青石地面里的巨棺,脸sè煞白,双脚也抖个不停。 “哟,好大的家伙,还好没砸到人,不然岂不是要被砸成肉酱?”一个大汉**着上身,手持一把尖锐的剔骨刀,壮着胆子凑近了细看,“这是什么怪东西?四四方方的。” “王王王…王屠户,快离远点…这这这…这好像是口棺材啊!”一个带着**帽,做小厮打扮的青年一边颤抖着乱喊一边后退不止。 “嚓!从那么高的天下摔下来,里面就是有鬼也摔坏了!”王屠户胆子甚大,就要上前去推盖子查看。 而这个时段正是大清早人们赶集的当口,没一会的功夫,周围就凑满了围观的人,一个个用带点好奇又带点惧怕的目光远远地看着王屠户的冒险。 “嘿哟,嘿哟”可是任凭王屠户使出吃nǎi的力气,闪着幽光的巨大黑棺纹丝不动,连抖都没有抖一下。 “待俺来助你!”一个满脸无赖相的泼皮见四周围的小娘子都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在看王屠户,顿时胆有sè边生,卷起袖管,往双手各吐了一口唾沫,叫叫嚷嚷地也要上来帮忙。 “唔,腰都要断了,这是哪里啊?”没等他搭上手,棺材里居然冒出一个年轻的声音来。 “鬼呀!” ps:工程师花了一天的时间把修行体系jīng简成了八大境二十四小境,黑水真诀的修炼法门,一些武技和术法,法器都有重新设定过,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改完全,大家若是看到bug可以随时评论提醒我或者加简介里的读者交流群 感谢舵主sshost5888点厚赐,感谢医从容,blackclub兄弟的打赏,咱们的故事继续了~ 第一百零六章赔,我一定赔(求订阅) 那泼皮吓得差点没尿裤子,没跑开几步,被自己散开的裤带绊倒,摔了个嘴坑泥。 看到惫懒无赖的泼皮吓成这样,王屠户,中年妇人,所有围观的百姓虽然没有听到棺材里微弱的人声,也都吓得面如土色,神情张皇地想要逃跑。 “怎么回事,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呢!”这个时候,三四个巡逻的衙役正好经过这里,看到一大堆人聚集在一起,便大声地喝问道。 “官官官…官差大人,有有有….有鬼!”那个小厮打扮的青年连忙哆嗦着向衙役报告。 “妖言惑众!光天化日之下,阳气如此之盛,哪里会有小鬼胆敢现身?”为首的一个衙役方面大耳,相貌堂堂,两撇整齐的八字胡,看上去颇有架势。 他一声喝完,便带着几个手下龙行虎步地穿过围观人群,凑前定睛一看,不自觉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人群当中,一口三丈长的漆黑棺材好似巨碑般笔直地倒插在长街的青石路面里,棺面和棺身上都刻满了繁复而玄奥的花纹,在清晨的阳光中,散发着一股森冷肃杀的威势,令人不寒而栗。 “乖乖,如此大的棺材,里面…里面不知道睡着个什么东西…”一个小个子衙役看得浑身发抖,喉头一涩,咽着口水结巴道。 “莫非是天尸道的僵尸道长们来了?”另一个中年衙役两鬓已经隐现花白,他倒是沉稳镇定地很,摸着颌下半尺长须。皱着眉头推测道。 他口中的僵尸道长不是捉僵尸的。而是炼僵尸的。 天尸道的宗门就在左近的解阴山上。是一个以炼尸为主要修行手段的道门宗派。 因为他们宗门的修士经常到山下的各处城镇里软磨硬泡,强行收取横死的青壮年尸身回去修炼,所以被这一带的百姓统称为“僵尸道长”,以表示对他们的厌恶和痛恨。 “有可能,但是又不太像,一来这口棺材大得惊人,二来那些天尸道的修行者向来棺不离身,又怎会任由这口巨棺单独流落在街头!”为首的衙役闻言微微一怔。一边绕着巨棺仔细端详探视,一边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咚” 没等他一圈绕完,棺材里就发出一声剧烈的冲撞声来,有东西在里面! “何人在此装神弄鬼!可敢报上名来?”几个衙役一起拔刀出鞘,壮着胆子吆喝道。 “咚咚” “咚咚咚” 撞击越来越猛烈,震得整条长街好像都在颤抖! 而随着棺材里面一次又一次地沉重撞击,周围的青石路面开始不断地龟裂开来。 “哐当” 终于,这一片的青石路面彻底地炸裂开来,巨大的棺盖轰然倒地,一个**着上身的黝黑少年从里面走了出来! “好闷!”将岸大口地呼吸着外面的清气。整整一夜的功夫,把他给憋坏了。 然后他便捻动法诀。把北斗冥铜棺收了起来。 “是道家手段,难道真的是天尸道的人?”为首的府衙见状脸色一变,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是开阳府的捕快赵虎,不知道小道长从何处来,到我开阳城所为何事?” “我不是…” “带个这么大的棺材,还能来做什么?你赶紧走吧,我们开阳城最近没有死人!”王屠户满脸的愤慨之色,瓮声瓮气地打断了将岸的话。 “就是,帝国最近一直在南方跟东吴联合酋长国开战,你们怎么不去战场上收尸啊!偏来算计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中年妇人也一脸怒容地瞪视着将岸,语调激动而尖厉。 “我其实…” “上次太一宫的纪仙长不是已经说过了,不允许你们再来开阳城强收尸身,违者视为对太一宫的挑衅!” “是啊是啊,现在开阳城有太一宫的仙长们护持,你们这些僵尸道长还是速速滚出去吧!” “滚出去!”“滚出去!”…… 既然有人出来领头,剩下百姓的胆子也壮了起来,一起愤怒地冲着一脸茫然懵懂的黑瘦少年怒吼起来,若不是顾忌对方修行者的身份,恐怕都有胆子大的要拿东西砸他了! …… 人群中,有两个穿着普通绸衫的青年对视一眼,小声地交流起来。 “奇怪,我怎么不认识他啊,你见过这小子没?”其中一个高颧骨,尖下巴,眉骨外凸,肤色很黑,跟将岸有得一拼。 “我也不认识。他的铜棺好大,恐怕是长年闭关的某位师兄…唔,师叔一辈的都有可能!”另一个人小眼睛,蒜头鼻,身体有些虚胖,肤色倒是白净的很。 “有可能!要不然他怎么会不知道太一宫的事儿?哎,你说那个纪鹤轩瞎管什么闲事儿,这下好了,咱们现在干什么都只能偷偷摸摸地,好不痛快!” “现在怎么办,念在同门之谊,总不能眼着他在这里受辱,堕了我天尸道的威名吧?” “先观望一阵子吧,若是一会儿起了更大的冲突,咱们再看看要怎么插手帮忙!” …… “够了!”赵虎一直在观察将岸。 绑着残破不堪的草鞋,一条脏兮兮的马裤,**着上身,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飞天遁地的修行者。 而且虽然四周围的百姓群情激奋,这个黑瘦的少年也并没有一点惭愧或者是恼羞成怒的神色,反倒是有一种不明所以的愕然。 “都散了吧,再晚集市里的东西都买完了!”不管对方是不是天尸道的修士,赵虎他们的工作就是维持街道的秩序,所以他便回刀入鞘,开始驱散围观的百姓。 “不行,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这条清塘老街已经存在了几百年,这条青石路我们从小走到大,难道就这么算了?”王屠户脸色不善地挥着手中的剔骨刀,他的内弟两年前落水溺死,尸身就被天尸道的修士以三两纹银的贱价强行买走,至今就只有一个衣冠冢,所以他恨透了所有天尸道的人。 “对啊,弄坏了路得赔啊!” “赔!赔!赔!”本来已经散去的百姓被这么一闹,又开始聒噪起来。 “赔呗。”将岸倒是豁达,他这个人很讲公道,该自己承认的责任,他从来都不含糊。 说着他便从行囊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银票来:“要赔给谁?” 果然不愧是修行中人,出手豪阔得很!这么一番做作,那些吵闹的百姓们也不做声了,人家是有钱有势的修士,再纠缠下去当真惹恼人家就不好了。 于是乎,赵虎便代替府衙接下了将岸的赔款,人群也慢慢地散了,一场不算太大的风波眼看就要平息了。 “等等,那我呢?”那个泼皮本来已经被吓得瘫软在地,现在又神气完足地站了起来,“刚刚害我又摔了一跤,腿受伤了,干不了活儿,不赔就想走?” “牛二,你不受伤的时候也没见你干什么活儿啊?”赵虎一听脸色就难看下来,还好这位道爷年纪轻,没什么架子,这个泼皮居然还要得寸进尺,这让他如何不怒? “哦?我怎么害你了?”少年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牛二,就知道他根本没有什么伤。 “哎哟,你那大棺材从天而降,砸到我了,胳膊不能动了,腿也瘸啦!”牛二说着就赖倒在了地上,撒泼打滚本来就是他的强项,才一躺下来,鼻涕眼泪都随之而下,混杂在一起,看上去还真以为受了多大的罪呢! “那我帮你检查一下吧,若是当真伤到你了,该赔我肯定赔!”将岸咧嘴一笑,看不出一点点不悦之色。 …… “对一个地痞流氓还用得着那么客气?他闭关太久脑子闭傻了吧!”白胖子微微皱眉,露出满脸的不屑,“鹏海,你怎么看?” “妈的,道爷我有点看不下去了,这么婆婆妈妈的人居然是咱天尸道的,真丢人!” “是啊,就算咱们惹不起太一宫的人,也不至于被一个地痞流氓欺负吧!” …… “啊啊,胳膊要断了!”将岸的手还没触到牛二,牛二就鬼哭狼嚎起来,装得要多逼真就有多逼真。 “别急,让我好好摸摸看。”少年憨厚的面容上有股说不出的诚恳劲儿,他出手很快,飞快地搭在牛二的肩背上,顺着上臂抹到手腕,一阵细微到不可察觉地“喀拉喀拉”声响过,然后满脸歉意地说道,“哎呀,当真是断了,这个得赔,一定要赔!” “哇啊啊啊”牛二发出一连串不似人声的恐怖嚎叫,连滚带爬地远离将岸七八尺,脸上,鼻头上冷汗直冒,眼神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惊恐之色,“你…你好狠…” 刚刚只是那么一搭手的功夫,将岸出手如风,把牛二从上臂到手腕的骨头全部捏断,还暗中送了一股黑风拳的穿透性阴寒之气进去,让牛二臂痛如绞的同时,还被冻得全身都在哆嗦不止。 可惜他前面演得太过逼真了,此番将岸当众行凶,竟是没有一个人相信牛二的! “你不要急,我说了我要赔的,你现在再告诉我,还有哪里伤到了,我再检查看看呢?” 黑瘦少年半蹲在地上,咧嘴一笑,诚恳一如往昔。 ps:痛快啊,痛快,啥也不爱多说了~ 第一百零七章谪仙 可是牛二此刻身上的寒气发作,早就折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似人似兽的嗬嗬之声,捂着被将岸捏断的右臂在地上痛苦地翻滚不止,什么其他想法都没有了。 “牛二,你明明连碰都没碰到那口棺材一下,便赖上人家,未免也忒混账了!”王屠户本来已经准备走了,看到牛二如此惫懒无赖,忍不住沉声呵斥道,“快起来吧!别丢了咱清塘老街坊的脸面!” “牛二!”赵虎闻言更是火冒三丈,立时便暴喝道,“你这腌舎货,为了多谋取一点好处,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若是你还要继续耍赖,本捕快便将你押回大牢,告你个欺诈之罪!” “别别别,他是真的受伤不轻,我明白的。”少年站起来身来,正要再往牛二身边走去,却见那牛二面颊抽搐不止,左手对着少年不停地摆手,示意他不要过去。 “你…你…别…来”牛二痛得死去活来,用含混不清的声音磕磕巴巴地说道。 “伤还没验完呢。”将岸的声音轻轻的,却听得牛二瞳孔放大,一双三角眼里满是恐惧! “不…不…不要…” “不验不行,那我怎么知道要赔你多少呢?”将岸露出一个诚挚而歉意的笑容,大踏步地走到了牛二的身边,蹲了下来。 “我…我不…不要了”牛二惊恐得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他死死地盯着将岸,拼命地挥舞着左手。 “真的?连赔偿也不要了?”少年的脸背对着围观的众人。双目中的森寒一闪而逝。灼灼地看着牛二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 “不…不要了” “赵捕快。你们开阳城的人挺友善的么,居然免去了我的赔偿!”将岸长身而起,对赵虎拱手一礼,便转身融入了赶集的人流中,一会儿就无影无踪了。 七日后,正值这一年的大暑,泼皮牛二瑟缩地冻死在厚厚的棉被里,全身上下都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 开阳城雄踞红河南岸。北屏琅山,南系洛水、东呼定远、西应兴安、四周群山环抱,中为开阳平原,伊、洛、瀍、涧四水流贯其间,既是形势险要,又风光绮丽,土壤肥沃,气候适中,漕运便利。 所谓河阳定鼎地,居中原而应四方。开阳城是帝国的交通要冲,军事要塞。 正因为如此。千年前,当时的魏帝李炀请了两名神通境以上的魔门修士合力开凿出一条南达苏杭,北抵涿郡,纵贯南北的大运河,把黑河、红河、淮河、龙江、钱江五大水系连接起来,使得开阳更成为帝国交通商业的中心枢纽。 这日天才微亮,城门开启,大批等候入城作买卖的商旅,与赶集的农民鱼贯入城。 而离开了清塘老街,唤出了土狗,背起了油纸伞的将岸,就混在这些商旅农民里,一路来到了位于城南面,紧挨着洛水河的市集。 在进入市集前,少年还特别在清澈见底的洛水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凉水澡,把身上变了色的血渍和泥污一洗而空,也顺便把脏兮兮的土狗清洗得干干净净。 “小哥哥,这是到了哪里了?”琼翅贵一上岸就用力地抖动着身体,把身上的水甩干,一身血红色的毛发就根根竖起,顿时就威风神气了许多。 “这里是开阳城,距离宗门还有大约几百里路,一两天就可以赶回去了。”将岸挽着裤腿坐在岸边,正在仔细得检查行囊和储物戒子里的东西,看看有没有遗失在四方山的。 “那么急着回去做什么,还差两滴‘黑水’你就可以晋级了,干脆先找个天然的聚煞之地,升了级再回去!”项无天沉声道,“顺便再去搞点灵石灵物去,老夫对于鬼将境界已经期待很久了!” “老鬼难得说一次人话,我也觉得,既然大黑棺材给你省掉了一大半的路程,为何咱们要那么急着赶回去?好不容易搞到一具趐屃的尸身,我还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再提升一下苍莽化龙诀的境界呢!”连番数次遭遇困境,连一向惫懒的琼翅贵也勤奋积极起来,热切地想要尽快提升实力。 “照鬼镜和一对指套都不见了。”将岸翻遍了行囊和两个储物戒子,神情很是沮丧。 “知足吧,将小子,我们能平安离开四方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两个金丹境初期,一个魔血境初期,还有一堆筑基境和入魔境的修士,你还想一毛不拔地全身而退?”项无天冷冷地哂道。 “可是那指套我一次还没用过呢!”将岸哭丧着脸,心疼坏了。 “没了再炼就好啦,之前你不就花了一天一夜么,现在咱们可是有比幼蛟龙鳞更好的趐屃龙鳞哦!”琼翅贵不以为然地眨巴着眼睛,它身上的毛发都晒干了,蓬蓬松松的,就像一个红色的毛球一样。 “算了,一会儿到开阳城的市集里逛逛去,看看有没有买卖炼器材料的店铺。” …… 进入市集后,将岸换了一身清爽的麻布短褂和一条全新的玄色马裤,又买了一双崭新的布鞋,顿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逛完衣服,他又寻到一家门面颇大的老字号酒楼,便走了进去。 时间还早,酒楼的客人很少,所以店小二虽然横看竖看都看不惯这个一身短打扮的黑瘦少年,却也没有赶他出去,只是把他安排在了二路一个靠窗的小角落里,以免影响到了其他贵客。 窗外就是横过开阳南北,舟船往来不绝的洛水,若坐在靠窗的椅子,探头下望便是有开阳第一桥之称的西津桥。 少年自然也感觉到了店小二的冷淡,但是他自小便看惯了世态炎凉,这点点无足轻重的轻视根本撼动不了他强韧的神经。 大模大样地坐下来,他只点了一大海碗阳春面,就无比畅快地享用了起来。 所谓的阳春面,其实就是清汤面加荷包蛋一个,再来一点葱花,几片蒜瓣,就没有别的作料了。 两三口吞掉一个荷包蛋后,少年便拿起桌上的胡椒粉和辣椒油往海碗里没命的狂倒不止,直到清汤变成红汤,面条全被红油浸透后方才停下,继续“哧溜哧溜”地大口吃着筋斗弹牙的手擀面条,喝着漂满辣椒籽儿的红汤,浑然不在意一旁食客嫌怪异样的眼神。 同样的,也正因为他这副大大咧咧,一意吃面的憨样,酒楼里其他几桌的人就没有刻意防范他,继续胡侃海聊着他们原来的话题。 …… “嘿嘿,这个林安镇以前名不见经传,道爷我连听都没听过!这下倒是好了,大半个修行界的宗派都来人了!”隔壁桌上,一个胖大道士喝了一口水酒,口沫横飞地说道,“还剩下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届时还不知道要爆发怎样激烈的夺人大战!” “不过是一个谪仙而已,有必要搞得如此隆重吗?”接口的这位道士身形高瘦,手足颀长,脸容古拙,一对眼神深邃莫测,予人狠冷无情的印象。他神色冷漠地品着淡淡的水酒,与胖大道士的聒噪热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肯定是不同的。”一个挽着朝云髻,脸上搽了淡淡胭脂的少女双手托腮,巧笑嫣然地摇头道,“我听爹爹说过,以往的谪仙给的喻示都是些晦涩难明的谶言偈语,从来没有像此次这般给出如此明确的时间和地点!这就代表此人在天人道地位不凡,绝非普通的大罗金仙可比!” “原来如此!”胖大道士闻言一拍大腿,兴奋地手舞足蹈,“大小姐这么一点醒,小道顿时茅塞顿开!我之前还一直纳闷呢,为啥连太一宫,无极宗,蜀山剑派这种级别的宗派都出动了呢!原来这其间还有这样的秘辛啊!” ps:ps:晚上还有 第一百零八章双簧 “隆玉山,小声点!这里是酒楼,人多耳杂,你瞎嚷嚷什么?”最后开口的一人太阳穴高高地凸起,光头秃眉,好像全身的毛发都练掉了一般,这是一个入魔境后期的魔门修士! “仇炎,我跟几个同道说话,哪有你这个魔头插嘴的份儿?”胖大道士隆玉山一听就怒了,重重地一摔酒杯,毫不退让地反驳道。 “小郡主,看来我这个魔门中人在这里不太受欢迎哪,不如…” “隆道长,仇尊者说得也很有道理,这里毕竟不是王府,小心一点总是没错。”没等仇炎把狠话说出来,少女立刻出言协调起来,原来她居然还是一个郡主。 “有什么好顾忌的!”隆玉山哐当一下推开椅子,站了起来,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二楼,指着角落里的黑瘦少年冷笑道,“仇炎,你不要告诉我那个犄角旮旯里吃辣椒面的穷小子会是哪个宗门的眼线吧?” 隆玉山说完就闭口不言,整个二楼只剩下少年“哧溜哧溜”地吸面条声,引得少女郡主“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看来你们魔门中人这些年的当真不太好过啊!说话做事都畏首畏尾的,也不知道郡主为何执意要把你带在身边!”隆玉山逗乐了少女,心中更有底气,便又继续嘲讽仇炎道。 “够了!”高瘦道士脸色一沉,冷漠的声音中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隆胖子,先坐下来!” “为一件不相干的事情伤了和气。影响了眼下的合作。值得吗?”高瘦道士犀利的眼神扫视到隆玉山的脸上。看得他不自觉地垂下了头。 “既然小郡主都说了要咱们小心一点,照做就好,哪来得那么多废话!”这话要是换仇炎来说,恐怕隆玉山早就飞剑出鞘了,而高瘦道士这么一说,隆玉山却不敢反驳,只是涨红了脸,讪讪地拿起酒杯。一个人喝起了闷酒来。 而从这一刻起,他们接下来的交谈就都压低了声音,完全不是将岸锻体境的耳力所能够听到得了。 说起来将岸倒也没有刻意要听他们的交谈,只是无意中听到了“林安镇”这个关键词,让他联想到了离开宗门前一天听到的湛伯阳和庚元龙两大首座的秘密对话,里面就提到过“林安镇”这个地名。 而剩下的两个关键词是“肯定不是女的”和“三个月后”,想来应该是分别对应这个神秘谪仙的性别和现世时间。 然而,虽然少年弄清了两峰首座秘密交谈的内容,但是却仍旧搞不懂这件事又与九幽门这么一个地处偏僻的魔门小派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他们还想火中取栗。从这么多虎视眈眈的道门宗派手中抢下或是毁去这个未来可能会对魔门产生巨大威胁的存在?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好奇更甚。便暗自通过识海跟琼翅贵交流道:“去,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同声传给我!” 受到少年的嘱咐,一直趴在他身边打盹的红毛大狗就懒懒散散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抬起头冲着吃面的将岸“汪汪”地叫了起来。 “叫你去偷听,冲我叫个毛!”将岸在识海里大骂道。 “演个戏都不会!就说你没钱给哥买吃的了!”琼翅贵也在识海里不客气地回应道。 “汪汪!汪汪汪!”红毛大狗继续哀鸣不止。 “去去去,叫什么叫!就这么一点点面条,我自己都不够吃!”黑瘦少年心领神会,非常配合地露出厌烦凶恶的神情。 “呜呜呜”红毛大狗好像被吓到了,后退了几步,小心翼翼地凑近到少女的脚边,可怜兮兮地眨巴着眼睛,似是在向她哀求一般。 “乖,这个给你吃!”少女不疑有他,友善地摸着红毛大狗毛绒绒的头,从酒桌上端下一大盘香喷喷的烤鸭,递到大狗的面前。 “呜呜呜”大狗立刻埋下头大嚼起来,一边还不忘记用头蹭蹭少女的腿,表示亲昵和感谢。 “好有灵性的大狗,唔,手感也好好!”少女的身份再尊贵,也不过是个不足二八的少女,顿时便笑嘻嘻地开始逗弄起大狗来。 “郡主,这狗是土狗,虽然稍通一点人性,终究是蠢笨无脑的畜生一只。”隆玉山见状又开始卖弄起来,“若是您希望灵宠,可以上我们大衍门的兽栏去挑选一只,不管是三尾灵狐,还是金丝火猿,都比这玩儿要强太多了!” “汪汪!”这几句把琼翅贵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它还从来没受到过此等奇耻大辱呢,若不是它还身负监听重任,早就现了原型给这死胖道士颜色了! “咯咯,隆道长,它好像听得懂你在骂它耶,生气了!”少女轻轻地抚摸着大狗的下巴,咯咯地娇笑起来。 “好了!隆胖子,快告诉我,李淳风到底怎么说的!” “魏真人,李长老推算了整整三日,念了一段诗不诗,辞不辞的谶言‘十八孩儿主神器,千万须眉尽俯首,双木女子带小帽,金秋时分初开颜’。意思也跟您之前预测的差不多,十八孩儿指其人姓李,双木女子带小帽是指林安镇,金秋时分便是一个月后!只有这第二句,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隆玉山说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哼,天机玄妙,若是人人都可以想通,那未来还有什么意义?”高瘦道人冷哼一声,闭上了眼睛,右手不停地做出各种繁复玄奥的手势,似是在掐算着什么。 “据说现在林安镇已经被无极宗的人全面封锁了,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许出来!”仇炎忽然说道,“遇到如此无赖的手段,便算是你们当真能掐算准确,又能如何?” “世间万事,皆讲一个缘法,若是这种无耻的办法果真管用,那将全天下的人都收回宗门岂不是更为滴水不漏?”隆玉山就是跟仇炎不对付,前一番争吵还没止歇多久,他就又找到机会跟对方杠上了。 “仇尊者,无极宗这么做是没用的,据说叔父陛下已经下了懿旨,很快袁国师就会带着人来过问此事了。”少女微微一笑,一边摸着大狗的头一边解释道,“而且据说几个表哥也都会带人来寻仙,我估摸着他们也快到了…” …… “你在这儿啊!让我们好找!”将岸一边佯装吃面喝汤,一边凝神接收琼翅贵同声传送过来的对话,冷不防被一个穿着绸衫的白胖子一巴掌拍在肩上,惊得他一个激灵,红汤溅了满脸。 “你们是?”望着两张无比陌生的脸庞,将岸一边拭去脸上的汤渍,一边疑惑地问道。 “嘘!”白胖子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挨着少年坐了下来,“我是跟着祁长老的黎安,他是随着云水峰林首座的安鹏海,自己人!” 听对方这么一介绍,将岸就知道他们肯定是误会了自己的身份。 “哦,我是将自在,常年闭关,都不认得你们!”现在琼翅贵正探听到紧要关头,他不想引起任何变故,便随口搪塞道。 “哈哈,我就猜到你常年闭关!”黎安是自来熟,拉着黑瘦的安鹏海坐下后,他又叫来店小二,点了几个精致的小菜。 “刚才在清塘街看到你现身,那个动静真是够大的!你不知道太一宫那个纪鹤轩前段时间送到宗门里的禁令吗?咱们再也不能明着出来收尸啦!” 黎安他们在人群里找了将岸小半个上午,也是有点饿了,酒菜一上桌,两人运筷如风,不停地夹着菜。 可是论到小巧细致的手上功夫,他俩又如何能够比得过地藏十轮印的传人? 虽然已经有一大碗阳春面下肚,但是有白食可以吃,将岸还是立马进入了状态,那迅若疾风的下筷速度,不可思议的吞咽能力,顿时把同样跟饿死鬼一样的黎安和安鹏海看傻了眼。 ps:第二更,能求点月票和赞吗,工程师顿首! 第一百零九章孔雀郡主 “自在兄,你…你尚未筑基吧?”顷刻间,黎安挺脊张肩,态度就变得更为轻松自然起来。 “耶,你怎么看出来的?”将岸停下筷子,有些诧异地问道。 在他的印象中,老鬼和小怪物都表示过,金丹境以下,道门修士是看不出来的。 毕竟道门淬炼的是神识,身体仅仅比凡人稍强,只要他们不祭出飞剑和符箓来,根本无从分辨出他们的具体境界。 “筑基以后食欲消退,辟谷一两个月都是常事,又岂会有自在兄这么好的胃口?”黎安哈哈一笑,趁机夹了一大筷子鸡蛋,忙不迭地塞进嘴里。 “黎师兄果然好眼力,小弟刚刚晋级炼气境后期,却不知道两位师兄现下是何修为?”将岸继续好奇地问道。 “我们也是炼气境后期,跟着方中平师兄出来办事的。”一直没开口的安鹏海脸色也顿时自然了许多,他还担心遇到一个师叔级的人物,不知道要如何伺候呢。 “嘿嘿,准确的说,是…” “别在这里说了!”沉稳冷峻的安鹏海打断了黎安笑嘻嘻的吹嘘,“酒楼里人多耳杂,我们赶紧吃饭,一会儿路上再向将师弟慢慢介绍吧!”他倒是现实的很,一听将岸自陈刚刚晋级炼气境后期,称呼就直接降格成了“将师弟”。 另一方面,小郡主那一桌早就改聊一些不相干的修真轶闻了,能探听的消息应该都已经打探到,将岸便暗中招呼琼翅贵道:“别在那里讨巧卖乖了。快回来吧!” “呸!这肥腻腻的到底是什么呀。吃得我都要吐了!”琼翅贵以阴鬼为食。哪里尝过烤鸭这种血食?几口下肚,它忍住一阵阵剧烈的不适和恶心强咽下去,体内好像有一股烈火在燃烧! “呜呜呜”不过它毕竟是出身自拔舌地狱的骗子祖宗,临行之前,还是做足了姿态,对那小郡主连连点头,好像在表示感恩和眷恋。 “别走啊,既然你的主人对你不好。以后就跟着我好啦!”小郡主涉世不深,很容易被感性的情绪所触动,上前一步就抱住了红毛大狗。 “喂,小子,给你十两银子,这狗道爷买下了!”隆玉山远远地对着黑瘦少年掷出一锭银子,大大咧咧地叫嚷道。 “哟,你哪一位啊,强买强卖到我们天尸道的头上了?”黎安拍着桌子,冷哼一声。 这个场景于他来说可算是再熟悉不过。每一次出去收尸,差不多就是这段开场白。连价格都一模一样! “黎师弟,莫要横生事端!”安鹏海却是比黎安要老成很多,虽然看不出境界,但是对方桌上的那个高瘦道人和光头大汉都不似易于之辈! “鹏海哥,人家都踩到咱们天尸道的头上来了,太一宫咱们忍了,难不成随便来个人咱们也要退让?”黎安心中不服,小声地向安鹏海辩解道。 “你没看到将师弟还没发话吗?正主儿都不开口,你瞎嚷嚷个什么劲儿?”安鹏海的脸色阴晴不定,同样用很小的声音回复道。 “嘿,原来是天尸道的人!”隆玉山闻言嘿嘿一笑,却殊无罢休之意,“恕我眼拙,难不成着土狗还是一只灵宠不成?” “不是灵宠。路上遇到的流浪犬,也随我有一段日子了。”将岸深悔刚刚演得太过,一点点转圜余地都没能留下来,只得硬着头皮强撑道。 “我看你对它那么凶,转让给我好不好?”小郡主问。 “这…”这个问题如此简单,但是少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郡主,这土狗王爷肯定不许你养在身边的,不要也罢!”没等将岸回答,高瘦道人忽然出言为他解了围。 “我不管,我就是想要!”少女用香藕一般雪白的莲臂紧紧地抱住琼翅贵,满脸的坚决和倔强。 “郡主,这土犬不过十多年的寿数,恐怕现在已经过了三五年,陪伴不了你许久的!”高瘦道人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分析道,“就像隆胖子说得那样,你大可以去大衍门领养一只灵宠相伴,也比这不知来历的土犬要安全长久得多!” “既然同为修行中人,贫道就开个实诚点的价格吧,十块灵石,你卖不卖?”隆玉山却只想讨好小郡主,又继续加价道。 “十块上品灵石还差不多,是不是啊,将师弟?”安鹏海提醒过后,黎安收敛了许多,听到隆玉山再度开价,便小声地嘀咕道。 十块上品灵石就是十万块下品灵石,大约相当于九幽门一年的宗门开销,这已经不是什么漫天要价了,说得直白一点,简直就是不要脸了! “那就十块上品灵石好了!”没等隆玉山接口,小郡主就自作主张地应承下来,她是真的非常喜欢眼前这只聪明乖巧,富有灵气的红毛大狗。 “不妥!” “决计不行!” “太便宜他了!” 小郡主话音未落,仇炎,高瘦道人和隆玉山就先后坚决地反对道。 “为什么不行,我就要!不就是十块上品灵石么,难不成我孔雀王府还拿不出来?”原来这个小郡主居然来自孔雀王府! 东魏帝国皇室以下,又有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四大亲王和十六个郡王,孔雀王就是十六郡王之一,而且还是其中排名第三的实权派。 老孔雀王退位多年,隐居在王府里潜心修行,目前已经是金丹境初期的修士了。 而现任的孔雀王练赤霄年庚八十七,乃是一名魔门入魔境后期和道门筑基境初期的道魔双修者!他勇武无双,谋略过人,此刻正在南方领兵与东吴联合酋长国激战。 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不谙世事的少女居然就是练赤霄的小女儿,赫赫有名的“孔雀郡主”练紫霞! “拿自然是能拿出来的,只是…” “那就给他!”练紫霞的一双俏目中有一股少见的坚决神情,打断了高瘦道人的劝解。 “那好!隆胖子,给他!” “魏真人,这未免也太过…” “贫道让你给他!”高瘦道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煞气,看得隆玉山暗自心悸,只得从储物戒子里无比心疼地取出十块晶莹如玉的上品灵石来,准备塞给坐在角落里的黑瘦少年。 “小郡主果然天生一副慈悲心肠啊!小子,你这下占了大便宜了!”隆玉山此时还不忘谄媚练紫霞几句。 “妈的,就没人问问我自己的意思吗?小哥哥,事情不好办哪,莫说是三人,你恐怕连一个也应付不了!”琼翅贵在识海里向少年抱怨道。 “不仅打不过,连跑都跑不了!为今之计,只能委屈小怪物先跟他们走了,以后再伺机逃出来吧!”项无天插嘴道,他的语气也很无奈,绝对实力相差太远,由不得你不妥协,不低头。 将岸沉默了很久。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心中憋屈而愤怒。但是他终究生生地咽下了这口气,回应道:“一个月。一个月后,他们肯定要去林安镇,届时我也会去,再找机会救你出来吧!” 既然是一场戏,就不可以演砸。 少年深深地吸入一口气,起身走到了琼翅贵的身旁。 “哼,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有此等好命!”黑瘦干硬的大手按在琼翅贵毛绒绒的脑袋上,深深地,用力地,好像要把狗头捏爆一般。 “呜呜呜”红毛大狗立刻毫不含糊地咬住了少年的手指,留下几道深深地齿痕来。 然后少年的瞳孔微微一缩,从狗嘴里抽回了手,一把从隆玉山的手中接过十块灵石,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ps:故事慢慢开始展开了,好戏连台~ 第一百一十章怎么天机全乱了? 将岸和“穷吃鬼”从来就不是主人和灵宠的关系,因为灵宠和修行者是需要通过特定的符纹来建立神识上的感应的和确立从属关系的。 不仅如此,随着灵宠的日渐强大,修行者还需要不断地用更强的符纹来加强自己对灵宠的约束力。 然而,只是一个一闪而逝的眼神,几个简单的动作,他们就做出了足够分量的约定,不需要任何符纹的束缚和挟制! 少年没有回桌,而是大踏步地下了楼,径直地离开了酒楼。 不敢回头,因为他深恐一个转身,就会失去了隐忍沉默下去的理智。 没有人看到他眼中的血丝和暴虐,随着一阶又一阶的楼梯,他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小心地隐藏起来,踏出酒楼大门时,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漠然。 但是少年心中的火焰,却是烧得越来越旺了! 力量啊!他从未像此刻这般迫切地想要更强大的力量,也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楚地体会到逆天行的坚忍和执著! “将师弟,跑那么快做什么!”黎安和安鹏海紧紧跟上来,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更加热络起来。 一只土狗卖了十块上品灵石! 还有什么事儿比这更不可思议的? 这位将师弟决计是个有大气运在身的人! “这么大一笔钱,你…你也不好好…好好点一下!”安鹏海激动地声音都发抖了。 “孔雀王府的人,怎么可能会出尔反尔?”此刻的少年满脸的漠然,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和狂热。 “也对哦。将师弟。话说你下山到底是办什么事啊?”黎安笑嘻嘻地望着少年。咋看咋觉得顺眼欢喜,他是个很相信气运之说的人,看到将岸得了大好处,他不仅丝毫不眼红嫉妒,反而为自己遇到贵人而感到高兴。 “也没什么太重要的事,就是刚刚破关晋级,下山来搜集点修炼素材。” “哦哦哦,收尸就收尸嘛!干嘛说得那么含蓄!”黎安闻言爽朗得大笑起来。“人死如灯灭!阴魂重归轮回,只留下一副在世时的臭皮囊。咱们天尸道的修行就是将这些无用的躯壳利用起来,将其淬炼成斗法时重要的助力和修炼时不可或缺的道具,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这个白胖道士心胸开阔得很,一点都不以宗门的修炼为耻。 “咳咳,黎安这个人就是能说,将师弟不要与他一般见识!”安鹏海也被黎安的厚脸皮搞得有些尴尬,连忙转开话题,“我们这次出来是要与方师兄汇合,一起去办一件大事。不知道将师弟有没有兴趣?” “大事?什么大事?”少年微微一怔,他此刻心绪烦乱。只想找个天然聚煞的地方拼命修炼发泄。 “你听说过赫天魔这个人没有?”黎安眉毛一扬,一脸诡秘地问道。 “没有,这个名字好奇怪,不太似我道门中人哪。”将岸摇头道。 他撒了谎。 事实上,赫天魔和前世的逆天行相交莫逆,是一位颇负盛名的散修大魔。 逆天行擅炼器,而赫天魔则擅养蛊用毒。 将岸还能依稀记得,在梦境中,最后一次见到赫天魔时,他已经是神通境后期的修为,正准备闭关渡劫。 而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一点有关他的消息。 所以不出意料的话,他应该最终陨落在了雷劫中。 “你说得没错,他不是我道门中人,乃是一个修为相当深厚的魔门修士!”安鹏海压低了声音说道。 “有多深厚?这个人与你们的任务有什么关系?”少年终于认真起来,在梦境里,赫天魔是一个豪勇无双的好战份子,也是一个至情至性,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真挚。 “他至少有神通境的修为,魔体是三阶的囚牛,皮糙肉厚,绝顶的炼尸原料啊!”安鹏海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却掩饰不住语气中的艳羡和贪婪,“根据我们最新得到的情报,他应该在百年前就渡劫失败,陨落在自己的洞府里了!” “嘿嘿,不仅如此,方师兄还探听到了他的洞府地址,所以我们就…嘿嘿”黎安的表现比安鹏海更为不堪,就差没得瑟地手舞足蹈起来了。 “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不向宗门汇报,反而想自己组队去?”将岸脸色一变,忍不住试探道,“那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啊?” “哎,就算咱们随着方师兄一起去,也只能得些赫天魔洞府里的其他好处,赫天魔的遗蜕肯定是不要想了。若是禀报了宗门,得到的好处就更少了!”黎安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 “富贵险中求,将师弟,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啊?”安鹏海和黎安又何尝不知方中平带他们一起去的真实意图?但是重利当头,再大的风险他们也想拼一拼看看! “是啊,将师弟,从刚才那件事便可看出,你是个有大气运在身的人!有你加入,我们此行一定能马到成功!”黎安极富有激情地煽动少年道。 “好。我加入。”将岸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老友的遗蜕,绝对不能落在天尸道的人手上! …… 酒楼上,交易完红毛大狗后,练紫霞心满意足地琼翅贵抱在了怀里,开心地摩挲着它的皮毛,继续着他们的话题。 “对了,魏真人,刚刚既然遇到了天尸道,就恕我多嘴一句,他们不会派人来搅局吧?”隆玉山自始至终都对高瘦道人给予了相当大的尊重。 “莫说是天尸道,便算是天师道来了也没有用!”高瘦道人浅酌一口淡淡的水酒,冷哼一声道,“贫道离山前便曾焚香沐浴,专门用‘云笈七签’卦算过此行的成算,所以你就无须担心了!” “连这种事的成算你也能推算出来?真是有趣,那你倒是算算看,要是我现在不干了,你们此行还剩下几成胜算?”仇炎正在啃一只油腻无比的烤鸡,一口下去,满嘴都是油水。 “哼,少你一个不…咦…” 高瘦道人甚是自负,听闻仇炎如此不敬的问话,心中暗怒,掐指一算,正要出言反驳,却忽然发现此刻的卦象与出发前有了巨大的改变,顿时脸色一滞,神色大变。 在剩下三人的目光中,高瘦道人的双手就像孔雀开屏一般翕动变幻不止,连变了三四套掐算的动作。 慢慢地,高瘦道人古拙的面容上汗水涔涔地落下,再也没有了得道高人的雍容和超然。 “到底怎么了,魏真人,你的脸色好苍白啊!”连练紫霞也看出了高瘦道人的异状,便好心开口关心道。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高瘦道人不答,他双眉深锁,低垂着头,呆呆出神,口中念念有词。 “魏真人,其实你根本不用理会这个魔门浑人的话,我就不信他还真敢不去了!”隆玉山眼见高瘦道人算得辛苦,也借机讨好道。 “不对不对,天机缥缈,全乱套了!”高瘦道人神经兮兮地摇头不止,又连换三种掐算手势,忽然“啊”地一声,吐出一口黑血出来! “快,郡主,快给贫道找个清静的地方!”高瘦道人艰难地拭去嘴角的血渍,对练紫霞道,“待贫道焚香沐浴,再运转那‘太乙天霄灵宝诀’来算一下看看!” …… 将岸随着黎安和安鹏海一路来到了开阳城东南面的一家客栈里。 在二楼东北角的一间厢房里,他们见到了等候已久的方中平。 “这位是?”方中平身型高挺笔直匀称,相貌英俊,头顶竹笠,却作儒生打扮,看上去很是特别。 “哈哈,将师弟,连方师兄也不认识你,看来你平日里也太少在宗门里露面了!”黎安哈哈大笑,介绍道,“这位是将师弟,刚刚晋级炼气境后期…对了,你是跟着哪位宗门前辈修炼来着?” ps:求推荐票,这个是免费的,大家每天订阅的时候,也顺便砸给工程师吧,感激不尽~ 第一百一十一章活人炼尸 “哦,我一直随着师父熟悉炼器材料和研习简单的炼器手法…” “原来是韦长老的门下!难怪我们都不曾识得!”黎安微微一怔,神情愈发热切起来。 炼器堂的长老韦天恒是天尸道地位最为尊崇的几位尊长之一,几乎全宗门弟子的随身法棺都是他的门下炼制出来的。 “是吗?炼器堂愚兄倒是经常光顾,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将师弟露面呢。”方中平上下打量了将岸好一会,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 “恐怕是因为将师弟一直都在闭关冲级吧!宗门这么大,每年新进的弟子数以千计,方师兄又怎么可能个个都认识呢?”没等将岸开口,黎安就抢着打圆场道。 “也对,不过兹事体大,还请将师弟莫要怪愚兄太过谨慎。”方中平也不多言,从储物戒子里取出一口一尺长半尺宽的腥红血棺来,“愚兄这口冥禁血纹棺最近一直在渗血不止,能烦请将师弟帮忙看看嘛?” “咦…”黎安脸色一变,正要说话,却恰好迎上方中平带有警告意味的眼神,便立刻识趣的住口不语。 血棺不大,少年一言不发地接了过来,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仔细查看着。 “这口棺材品质不错,棺身完全用腥红玛瑙打造,棺盖上还镶嵌了一块完整的血阳玉,纯以炼器材料而言,可算是极品法器的水准!”将岸摩挲着殷红如血的棺盖,神色从容地点评道。 他这番话里涉及了不少炼器术语,把黎安和安鹏海唬得是点头连连。不明觉厉。 唯有方中平不置可否。目光灼灼地望着少年沉静的面庞。静待他的后话。 “可惜,炼器师的锻造水平一般,雕刻手法更是不够娴熟,硬生生地连累这件法器降了一阶,只有上品法器的水准。” “腥红玛瑙上刻录了两个血禁阵纹,一个是用来强心活血的,使得棺内的尸身心跳不止,血流继续维持流动。一个则是用来焚血的,可以升高尸身的温度,让尸身内的鲜血可以自然地从七窍内排出,而不留下任何伤口…” “透彻,连我都听懂了!” “长见识了,原来是这个道理啊!” 少年的话还没有说完,在一旁听得一知半解的黎安和安鹏海早就服气到不行,举起大拇指高声夸赞起来。 这一次,方中平的脸色终于变得友善起来,少年那种信手拈来的自信和精辟的分析。已经取得了他的信任。 “再说说血阳玉上的这个炼血阵纹。若是我没有看错,这个阵纹应该是用来分解和炼化尸血的。可以将其转化为精纯无比的天地元气,唔…纯度比下品灵石都略胜一筹!” “好!”直至此刻,方中平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欣赏和信服,再无一丝怀疑。 “愚兄现在深信,此行有了将师弟的加入,必能有所斩获!”方中平嘿嘿一笑,从少年的手中接回了那口血棺,轻轻地推开棺盖,露出一具干瘪的婴尸来,苍白的面孔,没有一丝的血色! “不过只有一点你没猜对!”方中平俊逸的面孔上露出一丝难以形容的邪恶和阴损来,“棺材里可不一定放得都是尸身哦,有的时候,活人来得效果更好!” 他此言一出,连黎安和安鹏海的脸色都变了! “方…方师兄,这…这可是有违宗门…宗门”黎安惊得脸上汗水涔涔落下,一句话结结巴巴地怎么也说不利索了。 他虽然丝毫不以炼尸为耻,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接受方中平以活人来淬血炼尸! “岂止是宗门!方师兄,这可是大忌啊!”安鹏海也义正言辞地规劝道,“如此不择手段,又与那些泯灭人性的魔门中人何异?” “将师弟,你怎么看?”方中平却不理会,言笑自如地问将岸道。 “活人放进去,应该棺盖都合不上吧,棺盖的侧面刻了检测阵纹的!”少年不动声色地指了指冥禁血纹棺,很明显,考验仍旧没有结束,这个方中平的心思深邃细腻,非常不好糊弄。 “哈哈哈,佩服佩服!”方中平抚掌大笑道,“没想到新认识的将师弟反倒是愚兄的知音,哈哈哈,当浮一大白!走,我们找个地儿喝酒细聊去!” 而这个时候,黎安和安鹏海才对视了一眼,暗自松了一口气,也跟着嘿嘿地赔笑起来。 唯有将岸心如明镜,法器终究只是死物,只要使用者不给检测阵纹供能,这个检测法阵也就形同虚设了,归根结底,无论炼器师的设计有多高明,也无法阻止一个修士的丧心病狂!这个方中平,恐怕是真的在以活人炼尸! …… 坐在酒楼的雅间里,方中平详细地跟将岸等三人介绍了有关赫天魔洞府消息。 首先,这个消息最开始从哪里传出来,现在已经无从考证,就他自己而言,是从一名太一宫弟子口中打探来的消息。 其次,三阶囚牛的魔体,抵抗刀砍斧劈还行,对于渡劫的用处不大,所以除了几个炼尸的门派,其他的道门宗派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最后,洞府里还有赫天魔的功法传承和一些随身的法器丹药,届时可能会有魔门散修参与竞争夺宝。 “方师兄,听你这么一说,我们此行的把握不是很大呀。”黎安捏着自己肥厚的下巴肉担心地说道。 “是啊,多方势力出手的话,我们又没有宗门的支援,能抢得过那些人吗?”安鹏海也无不担忧地接口道。 “别担心,我这里还有一个利好消息!”方中平微微一笑,喝一下小半杯糯香绵柔的桂花酒,不紧不慢地说道,“近来魔门发生了一件大事,恐怕不太会有闲情与我等竞争了!” “怎么说?”黎安好奇道。 接下来,方中平便约略地说了幽冥老祖寿宴上发生的那件骇人听闻的丑事。 这是将岸第二次在酒桌上听闻别人在讲述自己的故事。 在方中平口述的版本中,九幽门将岸被描述成一个极富传奇色彩的魔门弟子,特点是年纪轻,天赋高,修行速度惊人,关键词是阴狠腹黑,手段毒辣,胆略过人。 “九幽门,这个门派已经我都没有怎么听到,没有想到小门派却是出了大人才!”黎安听得津津有味,末了还不忘记感叹一句。 “这么说来,一大半的魔门宗派在这件事里伤了元气,的确是暂时无力出来寻宝了。”安鹏海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忽然问道,“那这个九幽门将岸后来到哪里去了?他不会来跟咱们争吧?” “没错,这件事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我们此番可能要遭遇的第一个有力竞争者,就是这个神秘莫测的九幽门将岸!”方中平正容道。 “而第二个潜在竞争者,名叫葛子墨,是个剑术惊人的道门散修,近年来一直活跃于东海一带,挑落的年轻高手无数!” “奇怪,他一个练剑的,要赫天魔的遗蜕何用?”黎安好奇道。 “这件事我也知之不详,只是那个卖消息的太一宫弟子曾反复警告过我,一定要注意这个人。”方中平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有些无奈地回答道,“有关以上两人的情报都太少了,所以他们也是我们此行最大的变数!” “而除此之外,还有天蚕宗,寂灭门和烈阳派的人也会组队前往,这就是愚兄手头全部的情报了。” “什么时候动身?”将岸扫掉餐桌上最后一块熟牛肉,抬起头问道。 “现在。”方中平欣然道。他喜欢像少年这样的痛快人。 ps:万水千山总是情,给张月票行不行?啥?没有?推荐票也行! 第一百一十二章大魔隐于市 离开酒楼,将岸,黎安和安鹏海便紧随着方中平在开阳城的大街小巷里穿行不止。 大约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一行人不仅没有出城,反而进到了开阳城的内城。 “方师兄,你没有搞错方向吧,咱们怎么越走越往城里去了?”黎安沉不住气了,便开口问道。 “嘿嘿,这就是那赫天魔厉害的地方,他的洞府既不修在与世隔绝的海外小岛上,也不建在人迹罕至的偏僻山沟里,反倒是大模大样地在这开阳城的内城里安了家,你们想破脑袋也猜不到吧?”方中平嘿嘿一笑,脚下不停,继续引着三人在内城林立的屋舍间左穿右绕。 然而,他的话却在少年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对于散修而言,洞府可不止是驻留和藏宝的地方,更是闭关晋级,抵御强敌的最后堡垒。 所以如非必要,谁也不会轻易将自己的洞府位置透露给其他人。 即便是身为赫天魔的挚友,逆天行也只是大概知道他的洞府在开阳城左近,曾派弟子去送过一次对方订制的法器,而从未亲自拜访过。 可恨的是,老赫匠心独具,已经把洞府建在了如此隐蔽的地方,居然还是被人找到了!到底是谁出卖了他,让他连死都不得清净? 就在将岸暗自忖度,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四人终于步出了小巷,来到一座架设在河上的拱桥前。 只见河水蜿蜒而至,向建在内城的一座规模庞大的宫殿方向流去,那就是孔雀王府! 河两岸高低错落的民居鳞次栉比。河边条石砌岸。门前踏级入水。景色甚为别致。 “要到了,你们都给愚兄把皮绷紧,小心行事,一切听我指挥!”方中平脸色一滞,神色凝重地取出了冥禁血纹棺,将其挟在右臂下,带着一行人穿过了细窄的拱桥,来到一座平凡而破旧的门户前。 门上无匾。门前四根红色大石柱上刻诗一首:“赫尔示威灵,天下少良朋,魔盛有定力,府中新正名。” “是这里吗?”黎安小声地问道。 “没看到那首诗吗?你把每一句的开头单独取出来,再念一遍看看!”方中平凑近到东首的一根石柱前,蹲了下去。 “赫天魔府!嘿,这魔头好大的胆子!” “大魔隐于市!据说赫天魔以前每天早上都在南面的市集里杀猪卖肉,哼,这些魔门中人的心思,当真是难以预料!”方中平的手在石柱下的机括上一拨弄。厚重的大红门嘎吱一声缓缓地开了。 跨过门槛,进入厅堂。只见一应家俱器皿俱在,只是布满尘埃,墙角结了蛛网,显是荒弃了有好一段日子。 穿过厅堂,来到中院,顺着东北角的高墙看去,墙后林木间一片片的青瓦屋顶,形制宽宏,颇有气势。 院内一片荒凉,青翠苍翠的榆槐老榕,茂叶在清风中娑娑响着,地面上杂草滋蔓,显然久久未经人足践踏,外墙残破剥落,死气沉沉。 一行人相对无言,穿过天井,往后宅走去,屋内空无一人,只不知谁在厨房燃点起了炉灶,形成炊烟袅袅的景象,而此时余烟已弱,快要熄灭。 “有人抢在咱们前头了!”方中平双目寒芒一闪,狠盯着炉灶内的余烟,脸色难看起来。 “余烟未尽,就算有人也必定未曾走远,方师兄,我们追!”将岸敦促道,他心里也急的很。 “跟我来!”方中平又环顾了四周一圈,领着三人进入后院,向一堆杂草中的一口古井走去。 “赫天魔的洞府便在这口古井下面,愚兄每次过来踩点,也只是到此为止,没有再深入下去过了。” “可是看起来,这口古井反倒是不像有人进入过一般。”少年蹲在地上,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的地面,“你们看,草堆中的石道上积满了浮灰,却没有留下任何脚印,难道对方还是直接御剑冲下去的不成?” “将师弟所言有理,正因为如此,愚兄此刻心下疑惑,反倒是拿不定注意要不要下井一探了!”方中平嘴上说得客气,犀利的眼神却在将岸等三人脸上扫来扫去,显然是在暗示他们自告奋勇,下井勘探。 “我来吧。”就在黎安和安鹏海心下揣揣,不自觉地回避方中平的目光时,将岸直视着方中平的俊目,神色自若地承接下了这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好!”方中平的眼中异彩连连,涌动着不加掩饰的欣赏。 他也没料到这个沉默寡言的将师弟在关键时刻表现得如此积极识趣。 “那你切记得,水下三丈处的井壁右侧,应该有一个…”于是他便迅速地向将岸讲述了一下情报里的机关布置。 当然,以方中平的心机手段,自然不会一次性把整个洞府的布置都告诉少年,他只是点到即止地说到了洞府门口的部分。 “好了,将师弟,你到达洞府门口后,就捏碎这个传讯法珠,然后我们就会跟着下来了!”方中平说完,又递给少年一个透明法珠,大约有鸽子蛋大小,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若是水下光线太暗,也可以用这个法珠照明,你可要千万保管好了!” “好。”少年接过法珠,放下行囊,却将那把古旧的油纸伞背在肩上,纵身跃下了古井。 “现下左右也无事,便跟我聊聊你俩是怎么遇到这个将师弟的,越详细越好!”目送将岸下井后,方中平若有所思,转头跟黎安和安鹏海聊了起来。 …… 井水冰寒刺骨。 当少年闭着气在水下的井壁上摸索的时候,不自觉地又怀念起“穷吃鬼”的避水诀来。 若是小怪物在这里,自己又何须憋得如此费劲? 几番摸索未果,将岸心中焦虑,便把法珠从怀里掏了出来。 果不其然,法珠在漆黑的水下青光闪亮,使得他很快就发现了从井壁上突了寸许出来的一方石块,立即便按了上去。 井底的水位忽然开始迅速地下降。 紧接着,一阵“轧轧”声响后,石块旁边的井壁缓缓凹陷下去,露出仅可容一人通过的入口。 少年便贴壁而上,钻进黑沉沉的小方洞去。 通道先往上斜斜伸延达五丈,又改为向下斜伸,且颇为陡峭。 密道四壁出奇地没有长满苔菌一类最喜湿暗的植物,空气闷浊得可令人窒息。 幸好他曾在天隐池底练过拳,索性便像在水底般闭气前行。 如此往下膝行十多丈后,将岸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丝明悟:不对,这里绝对不可能是赫天魔洞府的入口! 若是他没有记错,赫天魔身高两丈有余,是个十足十的魁伟巨汗,根本不可能钻得进如下狭小的密道。 不仅如此,仔细想想,洞府隐秘一点是没错,可也没有必要搞到如此见不得人,也几乎进不得人吧? 退一万步考虑,若是赫天魔的洞府当真如此难进,当年登门去送法器的小弟子李逸峰怎么回去没有抱怨? 想到这里,少年便立刻调头,决定先折返回去。 然而,回到井壁的入口处时,将岸才悚然发现入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被封闭,没有退路了! 少年毕竟不同常人,他一言不发,掉转头再往内爬,既然没有了回头路,他就只能继续往前,一条路走到黑了! “不如让老夫在前面探路吧!至少刀枪斧戟什么的可伤不了老夫!”静谧的井底甬道里,老鬼苍老沙哑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差别不大,伤不了你的也同样伤不了我;反之,能伤我的你也一样抵挡不住!”将岸摇摇头,在法珠的青光指引下,一路向地底爬去。 ps:今天发现一个bug,大衍门有个叫李淳风的长老,逆天行的小弟子也叫李淳风,低级错误,重名,已把逆天行的小弟子改名为李逸峰,可惜,我也只能维护起点这个版本的前后逻辑了,流落外站的前后矛盾,不要跑来骂我就好~ 最后感谢闷人,臭屁大虫,stonerabbit,闪电,冰凰之殇的月票,还有心爱の玲珑的评价票,你咋不投个10分的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莲瓣化莲台 地下河水流动的声音,在这潮湿黑暗的空间底下响起,淙淙作声。 如果将岸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密道外边,就是开阳城的地下排水系统。 从这个角度去思考,会不会是某人绕过赫天魔设下重重禁制的大门,硬生生地又开辟了一条通幽蹊径呢? 地下的空气越来越混浊了。 几乎让少年憋闷到难以呼吸。 又前进了一段路程,他感觉全身的力量似乎也要随着窒息而逐渐散去了,便停了下来,一动不动,以减小身体的气息损耗。 人吸清气而呼浊气,这是再自然也不过的道理。 可他完全没有料到,就是如此简单的道理,会将他逼入到了生死绝境里。 “怦怦怦怦”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地听到自己有力而剧烈的心跳声。 慢慢的,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将小子,醒醒!”项无天察觉到不对了,他连忙化为原型,拼命地摇动着已经无所知觉的少年。 “不好!闭过气去了!”老鬼一探少年的鼻息,心中更为惶急,但是密道又太窄,根本没有办法让两人并行。 于是他便拖着将岸,继续奋力前行,退路已经被封死,就只能寄希望于前方了! …… 就在少年的识海即将封闭,陷入彻底的混沌之前,突然听到一阵低低的诵经声。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啰罚耶。……” 随着诵经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一道炽热绚丽的光华自他的识海点亮。转眼就将那片正在侵蚀识海的混沌驱散。以一种荡涤洗净的强势,照亮了他识海的每一个角落! 同一时刻,一朵净白无瑕的十六瓣莲花自他的丹田里飞了出来,在一瞬间闪亮了整个阴暗狭窄的甬道! “四方神莲!”项无天怔怔地望着距离自己不过咫尺的纯净白莲,不知道这件灵物此时出现到底意味着什么。 神莲的花期早就过了,本来早就应该枯萎凋谢,灵气尽散。 然而,此刻的神莲散发着氤氲升腾的浓烈灵气。有如旭日般闪耀着无比夺目的万道金光,美丽得令人不能直视! 有如神迹一般,在神莲的光照下,光秃秃的潮湿洞壁上开始不断地生出翠绿色的藤蔓来,甬道的地面上也逐渐生长出无数不知名的乱藤野草,疯狂地吸收着密道里的浊气,将其转化为清气,填满了整个四周围的空间。 大日如来经! 此时此刻,在将岸的识海里念诵不止的,正是那化作点点星芒而消失不见了的大日如来经! 一片诵经声中。他彷佛又看到了那个端坐在十二品净世白莲上,法相庄严。面露慈悲的世尊本相。 而在少年观想大日如来法相的时候,一片莲瓣自半空中的四方神莲上脱落,飘飘荡荡地落在神莲的下方,化作一方不堪盈握的一品莲台。 诵经声越来越急,也越来越清晰,有一股扣人心弦,惑使人不由自主地随之念诵的奇异魅力。 不自觉地,少年也懵懵懂懂地跟着咏诵起来。 随着他咏诵,又有一片莲瓣开始剧烈地颤抖耸动起来,好像随时都会从神莲上脱落下来。 然而,这个时候,三滴“黑水”也从少年的丹田里飞了出来,从三个方向直射空中的神莲! 莲瓣停止了颤动,神莲滴溜溜地旋转了起来,一品莲台缓缓上升,托住了旋转不止的神莲,挡住“黑水”的侵袭。 “黑水”突袭未果,也不气馁,三滴聚在一起,相互渗透,扭曲,凝聚成一滴大号的“黑水”,恶狠狠地向一品莲台撞去! “咻”这一次,“黑水”毫无滞涩地钻进了一品莲台里,刹那间就把洁白无瑕的莲台污染成了漆黑如墨! 不过这场战斗并未就此止歇,随着少年口中咏诵大日如来经不止,神莲越转越快,莲台也跟着滴溜溜地飞旋起来,越转越亮,又逐渐开始由黑转白!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滴再度浓缩提纯过的“黑水”又从莲台里钻了出来,悻悻然地回到了少年的丹田。 而神莲也停止了转动,紧随着“黑水”隐了少年的丹田。 将岸睁开了眼睛。 他的心中一片平和,灵明清澈。 很自然地摊出右手,半空中旋转不止的一品莲台便飘飘荡荡地旋落在了他的右手掌心。 “将小子,你没事了?”老鬼很不喜欢此刻少年身上的气息,好像那代表了什么,却又是自己所接受不了的。 “嗯,无意中入门了大日如来经,炼化了一瓣四方神莲。”将岸收起手中的莲台,感叹道,“原来四方神莲不止是天生灵物那么简单,在大日如来经的炼化下,它可以化身为十六品净世白莲台!” “将小子,老夫越发觉得你与我红莲教有缘了,十六品莲台,嘿嘿,当年教主的业火红莲台才不过区区四品,就已经可以杀得元婴境中期的袁天一手足无措了,有潜力啊!”项无天哈哈大笑,又化作油纸伞飞回到少年的背上,“走吧,整条路上现在都充满了清气,不用担心被憋死了!” “可惜,净世白莲台是防御性的法器,又是个不能主动攻击的鸡肋宝贝。”将岸露出一个遗憾的笑容,不无惋惜地说道,“要不然的话,以它跟我相契合的炎阳之力,倒的确是个不小的助力!” “对了,刚刚借助莲台的防御力量,三滴‘黑水’已然完成了合而为一精炼提纯,等你再给我凝炼出两滴来,我就能试着冲击入魔境了!” “你升级太快了!还是稳扎稳打,多稳固一下境界比较好。”老鬼劝诫道。 “不行啊,‘穷吃鬼’还等着我去解救呢!一个月的时间,我必须要再升一级,才更有把握!”在充满了生命气息的绿色甬道里,少年爬得飞快,一缕微弱的光亮从前方密道的尽头传来,出口就要到了。 …… “从一个三丈高的巨棺里面出来?你俩确定没有看花眼?”方中平听完黎安和安鹏海的转述,眼中充满了怀疑之色。 “是真的,我还从来没见过那么大一口棺材呢!”黎安见方中平似乎不信,忙不迭拍着胸脯肯定道。 “没错,棺材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阵纹,跟将师弟炼器学徒的身份也比较吻合啊,所以我开始还有点不能置信,现在反而确信无疑了。”安鹏海小心地观察着方中平的脸色,字斟句酌地说道。 “嘿!你们有没有想过,三丈高的巨棺在天上飞,需要耗费多么惊人的天地之力?以他炼气境后期的修为,又怎可能操控得了?”方中平垂头望着深不见底的古井,沉声质疑道。 “你们在宗门的时间也不短了,本门的棺材法器都是用来盛尸的,又有谁会自己钻进去?” “所以方师兄的意思,这个将自在,不是咱们宗门的人?”黎安不能置信地颤声道,这种可能他从来也没有想过。 “还有哪只价值十块上品灵石的异兽,你们真的觉得孔雀王府的人会傻到用如此惊人的资源来换一只连灵宠都不是的土狗?”方中平不答,继续提出他的质疑。 “这个我倒是觉得问题不大。孔雀郡主看上去天真烂漫,她的家世何等雄厚?十块上品灵石,也许于她而言也就是个玩物的价值吧!”安鹏海沉思片刻,出言辩驳道。 “是真是假,愚兄说了也不算,等他回来再说吧,已经过去快一个时辰了!”方中平阴沉的神情非常复杂,一瞬不瞬地盯着手中的传讯法珠。 ps:感谢蛋淡de忧伤和重甲兄的打赏支持,你们是我一直坚持辛苦写作的动力,感恩~ 第一百一十四章开阳城底有洞天 狭窄甬道到头后,空间扩阔,变成可容人直立行走的廊道,笔直往上延伸尽端是一团蒙蒙青光。 “前方有光源,不出意外的话,那里应该就是老赫洞府的所在地了!”有了确切的光源后,将岸便不假思索地丢弃了方中平赠予他的传讯法珠。 就算古井里的机关还能再度开启,他也不打算与天尸道的人合作。 传讯法珠里的阵纹他也已经看破,两种报讯方式,要么就是持法珠者主动捏碎法珠,发出讯息,要么就是法珠长时间失去生人阳气的温养,自动传讯。 很显然,后者意味着法珠的持有者身陨或者是遭遇了不可抗力的变故。 …… “该死!那小子回不来了!”方中平眼睁睁地看着手中的传讯法珠绽放出一道耀眼的蓝光,俊逸的面孔顿时阴沉下来,“这个古井入口果然有问题!”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黎安畏畏缩缩地问道,他生恐方中平紧接下来就要逼着自己或是安鹏海下去。 “不要紧,既然捷径行不通,咱们就走正门吧!只是这么一来的话,恐怕就要遇上不少麻烦了!”方中平一把捏碎了手中的传讯法珠,露出一个无比诡秘的微笑。 笑得黎安和安鹏海面面相觑,毛骨悚然! …… 廊道空气虽说不上清新,但显然有良好的透气机制,不会气闷。 四周围的墙面和地面都是潮湿的泥土,没有铺砖。也没有特别加固。好像随时都会崩塌似的。一看就是用蛮力强行开凿出来的,绝非赫天魔本人的手笔。 “很明显,这里很多年前就有人来过了。”项无天嘀咕道,“恐怕老魔头的洞府早就被洗劫一空了!将小子,搞不好是这个散布消息的人另有阴谋,你可要小心了!” “有道理。但是我更倾向于另一种可能——这个人并未破除洞府里的全部禁制,所以才故意散布消息,引人来为他开门!”将岸的一双小眼睛里异光烁动。沉声回应道。 他会这么猜测,主要是因为赫天魔洞府里的一大半阵纹禁制都是由前世的逆天行代为设计的,他有自信,一般的修士决计破除不了! “若是这样,此行不是更为凶险?”项无天有些意外地变了腔调。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不如先前行看看吧。” 廊道一路向上,越走越陡,走到快到尽头的地方,有一个接近垂直的井状上行通道。蒙蒙的青光就是从上方透射下来的。 井状通道又窄又深,由下往上恐怕有三十多丈的垂直距离。真不知道当初究竟是如何开凿出来的。 整整一盏茶后,黑瘦少年才像一只大蜘蛛般从狭长陡峭的通道里爬出来。 一冒出头,一阵灼眼的青光就罩在他的脸上,差点没晃得他又摔回洞里去! 这片地下空间约有五十丈高,占地与八景幻真城差不多,圆弧形的穹顶上密密麻麻地镶嵌着一颗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照的整片空间亮如白昼。 赫天魔这个人看似魁伟粗豪,不拘小节,没想到胸中竟是颇有丘壑——能在开阳城密如蛛网般的地下排水工事中硬生生地开辟出这么一大片天地来,构建自己的洞府,如此的心机谋算,又岂容小觑? “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洞府的上方应该就是孔雀王府!”项无天苍老的声音中也蕴含了一丝由衷的叹服,“这个老魔头当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把洞府修建在坐镇整个中原地区的两代孔雀王脚底下!” 少年一个翻身从通道里跃了出来,一座宏伟的城堡就出现在他的眼前,城墙粗犷质朴,以石块堆筑,型制恢宏。城墙上一座座巨型符文炮森冷严酷,箭关重重,于朴实无华中自显建城者的豪雄气魄。 “这里好像是洞府的背面,我们要不要去正面看看?”项无天问。 “我好像依稀听到前方动静不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已经有不少人在正面攻关了!”没了监听能力超强的琼翅贵,将岸自己就变得更加谨慎小心起来。 “没关系,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先看看都有些什么样的竞争对手吧。”项无天嘿嘿一笑,“将小子,下次进城你多买几套装束,老夫教你一点易容改扮的法门,就不怕随便暴露身份了。” “嘿,等你晋升到鬼将,直接虚化了去打探消息,不是更难被人发觉?”将岸像一只大壁虎一样把身体紧贴在城墙上,无声无息地向城堡的正面爬去。 …… 此刻的城堡大门前,已经聚集了大几百号人。 少年紧紧地趴伏在侧墙上,远远地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辆由两头蘷牛所拉的金辇,上面坐着一个神情倨傲的青年。 青年外形高挺英伟,虽稍嫌脸孔狭长,但却是轮廓分明,看上去很有层次感,皮肤更是比女孩子更白皙嫩滑,一看就知道是生养在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 金辇前后,站了好几个鹤发童颜,一派仙风道骨风范的老道,应该都是这个青年的随行护驾。如此的排场,更加佐证了青年的不凡家世。 除了金辇上的青年外,少年很快又发现了好几拨熟面孔! 在西南角,有一艘千羽符银船,上坐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如花般的娇靥,香藕似的莲臂,青葱色指甲,怀抱一只神采奕奕的红毛大狗,正是孔雀王府的小郡主练紫霞和身不由己的“穷吃鬼”! 仇炎,隆玉山也站在她的左右,严陈以待着。 唯有高瘦道人一脸颓然地站在桅杆上,半日不见,一头乌黑的亮发居然白了一大半! 在东南角,三辆千羽铜翼辇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一起,整装待发,一看就知道是无极宗的人来了。不过来者的面孔都比较陌生,跟在四方山抢夺四方神莲的不是一拨人。 正东面,有一个束发金冠,浓眉大眼,脸如铜铸的玄衣剑士,背上负着一把一人高的巨剑,神情冷肃地站在人群的当中。不知道为什么,他身畔三丈以内,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都是战战兢兢地挤在一旁,又惊又惧地偷视着他。 天尸道的方中平他们也来了,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几乎快要认不出来了。 总得来说,大几百号人,基本都是道门和俗家打扮,一时辨别不出有多少魔门中人混杂其中。 …… “诸位修行界的朋友,这里毕竟是我孔雀王府的地下,受孔雀王府的管制!”蘷牛金辇上的青年朗声道,“若是诸位速速退去,本王既往不咎;若是还要继续死赖着留在这里,妄图浑水摸鱼的,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原来这个青年正是孔雀王的第二嫡子练白龙。 两代孔雀王威震中原,都是既有上佳修行天赋,又有武功谋略的一代豪雄。此刻虽然现任孔雀王正在南方征战,但是老孔雀王应该就在府中,若是惊动了他,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出于这样的考虑,练白龙发话完毕后,顿时有一大半修士都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心中生起了退却的念头。 然而,这些人很多都是千里迢迢地从异地赶来的,让他们就这么空手回去,一个个又都觉得心中颇有不甘。 “哈哈哈,二弟,你这个人就是虚礼太多!这些鸟人居然敢来开阳城滋事,那就让他们全部葬身于此吧!”一个粗豪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伴随着隆隆的蹄声和车轮声。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恐怕是孔雀王的长子练红霸来了。 ps:不好意思拖到现在才更新,今天看了一本好书,房术,很写实,但是很精彩,结果就晚了,抱歉~ 第一百一十五章葛子墨 说时迟那时快,没等众人有所反应,一架由狴犴(注)所拖拽的五彩帝辇有如风雷一般滚滚而来,一个肩宽腿长,身形伟岸的雄壮青年威风凛凛地站在车头,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风范! 他的身体挺得像枪杆般笔直,宽广的额头下一对虎目精光闪动,充盈着慑人的霸气,已经隐然有了几分小孔雀王的威势。 “不想走就都别走了,受死吧!”练红霸孑然一身,一个随从也无,驱赶着五彩帝辇直直地冲进了城堡前的人流中,没有一丝一毫地犹豫! 五彩帝辇有八丈长,五丈宽,在兼具龙虎之力的狴犴拖拽下威力惊人,途经过处,人仰马翻,无人可挡,片刻间就撞翻了好几支队伍! 光是车撞还不够,练红霸又飞快地取出一柄长约丈二的碧血银枪来,奋喝一声,便有万千枪芒似怒潮巨浪般往身畔的人潮中狂涌而去! “大家快退,这个练氏后人居然是一个魔门中人!” “不好,这小子动作好快,至少是入魔境中期以上的修为!” “无量天尊,孔雀王明明已经转修道门,为何还要让他的儿子继续修魔?” “不行,这么狭小的空间,魔崽子的优势太大,咱们必须分散开来,合而拒之,方能争得一丝生机!” 练红霸强势霸道,蛮不讲理,一下子就冲散了围聚在城堡前的人潮,惊叫声,怒吼声。哀嚎声络绎不绝。一场惨烈的血拼战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拉开了序幕。 “不好。练红霸,练白龙和练紫霞,这里足足有三拨孔雀王府的势力,若是等他们血拼完毕,咱们就没法子浑水摸鱼了!”项无天直接对将岸的识海嘱咐道,“这么下去肯定没机会救出小怪物,咱们得想个法子,把水搅浑才行!” “我倒是有个办法。”将岸轻手轻脚地顺着城墙一路攀爬到了一门巨大的符文炮下方。“我可以操控这些符文炮帮助其中的一方势力,这样子战局就不会呈现一边倒的状况了。” “不妥!”项无天斩钉截铁地否决道,“这样子咱们就有暴露的危险,很有可能招来他们的联手突袭!” 老鬼毕竟曾为一方叛党的魁首之一,对于战局的把握颇有一些个人的独到之处:“将小子,你说你能操控城墙上的符文炮?” “嗯,这些阵纹我都还算熟悉。”少年越爬越高,一边爬还一边不动声色地解除掉一个个城墙上的禁制手段,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攀到了高达十五丈的城墙顶端,一个翻身就进了城。 “有了!”老鬼顿时兴奋起来。“将小子,既然你有这一手本事。咱们就来玩个大一点的动作!” …… 灵符满天飞舞,火光,寒芒,飞岩,旱雷,无数的术法砸向五彩帝辇。 然而,狴犴身为龙裔,虽然其年尚幼,低级的五行术法也难以伤其分毫。 反之,狴犴一声巨吼,声若洪钟大吕,震得不少修为低下又无甚护体手段的道门弟子们口鼻溢血,几欲昏厥过去! “锵!”方中平眼见形势对己方越来越不利,终于开启了冥禁血纹棺,放出一具通体闪耀着古铜色的婴尸来! “那是天尸道的铜甲尸!而且还是阴气最盛的铜甲婴尸!” “好浓重的阴气,至少是中品以上的铜甲尸!” “快缠住狴犴,不要让它再横冲直撞了!” 铜甲婴尸的目标的确是狴犴,这只幼年的狴犴身体还没有长开,长约两丈有余,身高八尺,比山林里的猛虎大了两三圈。 铜甲婴尸有如兔起鹘落一般飞掠到了狴犴的身畔,直直地冲着它的眉心撞去。 “吼吼”狴犴身为龙裔,又有猛虎之型,等闲妖兽见了它连站都站不稳,又何曾遇到过此等不敬的挑衅? 可惜狴犴的狂吼虽猛,铜甲婴尸却无知无觉,小小的铜头像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拳一般狠狠地撞在狴犴的眉心之间,发出一声闷响。 “吼吼!” 狴犴吃痛,五彩帝辇第一次被迫停了下来。 “小犴,怕什么!继续跑起来,看本王的手段!”练红霸大怒,碧血银枪脱手,在半空中化作一道青虹,“锵”地一声,扎在了铜甲婴尸的胳膊上,深深地穿透进去,一举将其牢牢地钉在了城堡的暗金色城墙上! “轰轰轰” 这一下就像是天雷勾动了地火一般,暗金色的城墙上顿时冒出了一道道灼热炽亮的蓝焰,全部喷射在婴尸和碧血银枪上,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刀枪不入的铜甲婴尸就被蓝焰焚烧殆尽,连带着练红霸的碧血银枪也被烧断了枪头,咣当一声摔在了城墙下的深红色地砖上。 “不!”铜甲婴尸被毁,方中平惨呼一声,吐出一口精血,脸色顿时一片煞白。 他们天尸道不炼飞剑,这具铜甲婴尸就是他的本命法器了。 “哈哈哈,这老魔头死了那么多年,洞府的禁制仍旧犀利得很哪!”练红霸哈哈大笑,驱车飞驰到城墙边,收回了碧血银枪。 “余赫天魔,天魔派弃徒,一介魔门散修。怀必死之觉悟遁入死关,汝既能得闻此段留言,则余必已然身陨于天地雷劫中……”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苍老而劲酋的声音从城堡里响了起来。 “余最恨天下不诚者也,故宁可自毁尸身,绝灭技艺,也不愿将余之生平绝学传于小人之手。余一生中,杀人无数,快意恩仇,今落此下场,诚属报应,余一生无过可悔。现余遗下奇蛊、秘毒、及修炼心得三宝,汝得之,即为余之隔世传人也。余生平与人交手,未尝一败,今死于天地之威,亦无所怨。余平生虽无丰功伟业,但纵横押阖,恣意妄为,纵情纵性,倒也活得好不惬意!” “若汝为魔门弟子,便请坦然入城,接受余最后的考验;若汝为道门中人,妄图得到余之魔体残躯,也不妨进来一试运气,哈哈哈哈哈!” 在一声欢畅而骄傲的长笑声中,城堡封闭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门缓缓地向内开启了。 “洞府开门了!” “走,进去碰碰运气!” “冲啊,总比在这里等死强!” “练红霸,有本事就自己通过赫老魔的考验吧!” “就算你铲除了所有的异己,也未必能得到赫天魔留下的宝物!” 随着城堡门户大开,城门前的修士们一窝蜂地向城门里扑去,没一会儿就散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练家三兄妹和那个玄衣剑士还未急着有所动作。 “好胆色,你不怕本王吗?”练红霸银枪虽毁,霸气更甚,不慌不忙地驱车奔行到玄衣剑士的身前,居高临下地喝问道。 “正想会一会你的银枪!”玄衣剑士铜铸一般的面容上露出一个无比从容的微笑,拔出了身后的七尺巨剑。 重剑无锋。 正好与练红霸损毁了枪头的碧血银枪两不相欠。 “哈哈哈,本王猜到你的身份了!”练红霸一脚踩在车头上,哈哈大笑道,“你应该就是近年来四处挑战道门年轻高手的那个剑客葛子墨吧!” “你的死期到了!”练红霸雄壮的身躯轻轻巧巧地从五彩帝辇上翻了下来,碧血银枪遥指对方,发出了无比霸道的对战宣言。 狴犴:又名宪章,形似虎,龙九子之一,排行第七。它平生好讼,却又有威力,狱门上部那虎头形的装饰便是其遗像。传说狴犴不仅急公好义,仗义执言,而且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断,再加上它的形象威风凛凛,因此除装饰在狱门上外,还匐伏在官衙的大堂两侧。 第一百一十六章装神弄鬼 “来吧!”葛子墨面容冷峻,惜字如金。 只听他轻啸一声,一双星目倏地睁亮,爆出无可形拟的精芒,随手一掷,七尺长的无锋重剑便化作一道快若惊鸿的乌光,有若脱弦之箭一般向练红霸激射而去。 “哈,这么大只居然是飞剑,你让本王刮目相看了!”练红霸哈哈大笑,眼中神光暴现,光秃秃的枪头颤震不止,发出嗤嗤地尖啸声,抖手一甩,无比精准地刺在无锋重剑宽厚的剑刃处,将其一枪挑飞! 练红霸一招得手,其势不止,枪尖下压三寸,直刺葛子墨的脖颈。 葛子墨全身袍服无风自动,披风向上卷起,黑发飞扬下,只见他右手成爪,虚画一道弧线,再向后一拉,斜飞出去的无锋重剑就像是被人凌空抓住了一般回旋回来,势如破竹般地直奔练红霸的后心刺去。 “哼,想用两败俱伤的招数来逼迫本王?你小子搞错对象了!”练红霸闷哼一声,右手长枪速度激增,毫无花巧地继续飞刺葛子墨的脖颈,左手握拳,头也不回地向背心刺来的无锋重剑捶去! 练红霸惊人的豪勇和强势也同样激起了葛子墨的滔天战意,只见他依旧原地不动,沉胯提腰,右拳画弧,就是一记当胸直拳,同样毫无花巧地正面迎向练红霸飞刺来的碧血银枪——黑风拳,开门见山! “锵”,“锵”连续两声宛若金铁交击般的轰响,练红霸的左拳勉强磕飞了七尺巨剑,但已拳眼溅血。整个手腕都在颤抖不止。显然受伤不轻。 反观葛子墨。一拳砸飞了练红霸的碧血银枪,他的脸色却仍旧漠然如昔,紧握的右拳好似铁铸的一般,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混账!原来你也来自魔门!”练红霸眼睁睁地看着无锋重剑好像有生命一般跳跃着回到了葛子墨的指掌中,脸上第一次闪过了明显的怒色,“飞剑不过是假象而已!你以煅体之力驭剑伤人,范围应该不超过五丈吧?” “五丈足矣!”葛子墨也不辩解,直接颔首承认了。 “好!很好!”练红霸仰天长啸。扔掉了失去了枪尖的碧血银枪,取出一把散发着森冷寒光的丈二长戟来,“你是一个有点意思的对手,便让本王用父王亲赐的十方烽火戟来杀了你吧!” …… “紫霞,事不宜迟,我们先进去吧!”练白龙眼见练红霸祭出十方烽火戟后,便催动了金辇前的夔牛,招呼练紫霞道。 “大哥孤身一人迎战那个葛子墨,我们不用留在这里为他掠阵吗?”练紫霞没有动,粉嫩的俏脸上满是疑惑。 “笨丫头哟!他连十方烽火戟都用上了。又有谁能奈何得了他?”练白龙神色从容地笑道,“他连一个护驾的人都不用。不就是自恃十方烽火戟的无边神力么?” “走吧,紫霞!不要让无极宗的那些修士占先了!”练白龙的语气由温和转作冰冷,平静地道,“他们最近有些积极高调过头了,连朝廷也不放在眼里了!” 他把话说完,就催动起夔牛,想要冲进赫天魔的洞府里去。 “少主,城门太窄了,你的元金夔牛辇进不去的。”一个白眉老道劝阻练白龙道。 “城里情况未知,元金夔牛辇目标太大,我们还是步行进去吧!”一个披头散发的矮个儿老道也附和道。 “没错,从刚才那帮人进城以后,就一直不断有凄厉的惨叫声从城里传来。”这次说话的是一个体格骠悍强壮的俗装大汉,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暗金色的城墙,冷静地分析道,“赫老魔的洞府里肯定机关重重,不若少主您就在城外候着,让我等亲入城内一探,您看可好?” “那怎么行!”练白龙断然拒绝道,“爹爹一直嘱咐我凡事要身先士卒,这样日后才能堪当大任!若是一个老魔的洞府就把本王吓退了,以后如何承担更大的责任?” “既是如此,便烦请少主时刻小心,我们走!”大汉甚是爽快,既然练白龙执意要去,他也不再拦阻,一马当先地带头入城去了。 练紫霞还在犹豫。 练红霸和葛子墨的第二回合已经开战,目前正处于难解难分的状态,还看不出孰优孰劣来。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自练红霸换上十方烽火戟后,葛子墨的无锋重剑便刻意地回避与十方烽火戟正面交击,以免损毁了爱剑。 可是练紫霞怀里的琼翅贵早就等不及了。 刚刚“赫天魔”的留言声一响起,它就立刻辨别出那是老鬼项无天的声音! 毫无疑问,黑瘦少年和老鬼此刻就在这座古拙大气的城堡里,装神弄鬼,设局要救它脱困! “汪汪,汪汪汪!”于是它不停地用毛绒绒的大头去拱练紫霞,挣扎着要往城堡里跑去。 “魏真人,我们可以进去吗?”练紫霞捋了捋额前的秀发,轻轻地问一言不发的高瘦道人道。 “小郡主,恕贫道直言,昨天天机还确切无疑,可是自今早起,无论贫道如何掐算,此行都是凶多吉少!”高瘦道人露出一个无比苦涩的笑容,一头乌黑的头发几乎全白了! “虽然贫道一直在尽力推算究竟是何人何事搅乱了天机,可是掐来算去,都是毫无头绪!” “如果小郡主仍旧执意要进城,那么贫道只能告诉您现在的掐算结果——两个人!我们一行人里只有两人可得生还!”高瘦道人沉声道。 “那是否能找回爷爷百年前被这魔头盗走的东西呢?”练紫霞继续追问道。 “这个…贫道算出来的结果是可以找回一部分!”高瘦道人的右手就像是抽筋了一样颤抖耸动不止,汗水不断地从他的额头上,面颊上流下,连续的推算已经伤到了他的元气。 一行四人,两人可得生还。 想要拿回的东西,有望获得一部分。 风险和回报都摊在了少女的面前。 “走吧!小心行事!”练紫霞清雅脱俗的小脸上露出了罕见的坚毅之色。 “汪汪,汪汪汪!”琼翅贵欣喜若狂,蹦蹦跳跳地跑在了前面。 …… 此刻的赫天魔洞府里面,少年和老鬼正相互配合着将整座城堡化作一个无比凶险的魔窟,不断地绞杀着前来寻宝的修士们。 事实上,这些寻宝修士们进城没走多远,就被城门口小广场上的传送阵纹分离切割成几十个组,散落在城堡的各个区域。 这个设计逆天行自己的洞府也有,目的就是为了分化大批量侵入的敌人,让他们各自为营,而没有办法拧成一股集中的力量。 天尸道,方中平带着黎安和安鹏海小心翼翼地走在一条寂静的地下廊道里。 “咻咻咻”一阵密集而杂乱无章的灼热火弹从另一端的暗黑处疾射而至,在一瞬间点亮了整条漆黑潮湿的廊道! 火弹又快又急,破空声带起激厉的呼啸声,在这寂静的地下廊道显得份外刺耳——那是玄阶下级术法炽炎涡流阵! 密集的火弹填满了廊道仅容人立的空间,除非他们能变成纸张般薄,否则根本躲不过去。 躲不过去就只有硬接,方中平硬着头皮祭起了冥禁血纹棺,把一尺长半尺宽的小棺材放大到一丈长,三尺宽,“轰轰轰”在一阵剧烈的轰鸣声中,堪堪挡下了炽炎涡流阵的突袭。 “畜生!赫老魔,本公子咒你轮回到畜生道去!”扛完了一轮火弹,方中平才无比心疼地发现——冥禁血纹棺已经被炽炎的高温烤成了焦黑色,表面的血层荡然无存,品阶大跌。 ps:感谢归一和胖子阿何两位书友的月票支持,这玩儿对写手意义重大,多多益善,能不能上榜工程师都长期求票~ 第一百一十七章七彩拉环 “嘿,这小子反应倒是挺快!”老鬼眼看着少年连续发动了两个阵纹都没能暗算到天尸道的三个人,有些惋惜地嘀咕道。 “咦,这里除了阵纹以外,还有一个古怪的机括,不知道是用来发动什么的。”将岸背着油纸伞正站在城堡内殿的监控水幕前,望着身前的一排七彩拉环发呆。 “恐怕也是一些特殊的禁制。”项无天分析道,“那几个天尸道的人所在的位置恰好对应蓝色拉环,你不妨可以试试看!” “你来吧,西边有两支队伍已经连续破除了三重关卡,我需要重点‘照顾’一下他们了!”少年一边捻动法诀一边连续催动了几个相对强力的攻击术法阵纹。 “嘿嘿,那老夫就不客气了!”将岸背上的油纸伞自动撑开,一只干枯乌黑的鬼爪从伞面里探了出来,一把拉下了少年面前的蓝色拉环。 …… 方中平一行战战兢兢地在廊道里缓步挪移着,每一个成员都绷紧了神经,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机关和法阵袭击。 突然,随着一阵吱吱呀呀的开门声,廊道两侧的墙壁上开出了十几道门户来,涌出一队队身穿铠甲,手持兵器的人马来,很快就挤满了狭窄逼仄的廊道。 战鼓如雷,在地宫深处响起,这些看不出面目的人马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不断地涌出,前仆后继地向方中平一行人杀去。 “方师兄,这些都是行尸吗?咱们遇到炼尸的祖宗了啊!”黎安哭丧着脸,恐惧和绝望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复杂的心情了。 “不是行尸!这些兵马的战力与生前差不多。并没有得到太多强化!”安鹏海操控着自己的铁甲尸砍瓜切菜般拼命地斩杀着狂涌过来的兵马。很明显。铁甲尸的动作虽然相对笨拙缓慢了一点,但是强度却远胜于对方。 炼尸秘术虽然各个门派的手法各有不同,但是依据最终炼化出来的尸身强度仍旧可以划分为行尸,铁甲尸,铜甲尸,银甲尸,金甲尸,地尸。天尸七个等级。 其中,等级最低的行尸只要修行入门就可以炼制,肉身强度大约相当于普通人的三倍左右,他们没有任何痛楚的感觉,悍不畏伤,缺点是动作比较迟钝。 铁甲尸至少要炼气境后期才可以炼制,成品的表面像是浇铸了一层铁水一般,肉身强度大约相当于一个锻体境中期的魔门弟子,杀伤力比行尸不知道要强出多少倍。 铜甲尸则要筑基期后期才可以炼制,铁骨铜身。肉身强度堪比入魔境中期的魔门修士,动作也比铁甲尸和行尸要灵活许多。非常难应付。 银甲尸要金丹期后期才可以炼制,全身像涂抹了一层银粉一般,不仅肉身强悍到可以比拟魔血境初期的魔门修士,而且身体轻盈,行动敏捷,破坏力巨大。 接下来,金甲尸需要元婴期后期的修士才能炼制,到了这个层次的尸身,已经产生了初步的灵智,可以接受一些独立而复杂的任务了。他们的肉身强度可以媲美魔体境初期的魔门修士,难缠到了极点。 至于地尸和天尸,只有用魔体境以上的魔门修士遗蜕为原料才可以炼制,其肉身强度分别为生前的三倍和九倍,更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可怕神通,属于极为神秘罕见的存在。 …… “啧,有趣,既不是行尸,也不是鬼卒,那还能是什么?”项无天望着监视水幕上的影像啧啧称奇。 “蛊!”将岸头也不转就直接断言道,“应该是一种名叫傀儡虫的秘蛊。可以附在尸身上,操控其继续做出一些简单的动作。” “所以这些兵马早就死了,只是尸身被傀儡虫占据,成了一群只是稍逊于尸鬼的傀儡兵马?”饶是以项无天的博闻强记,也不知道世间还有此等神奇的蛊术。 “稍逊于尸鬼?”将岸听完,抬起头用诡秘的眼神看了油纸伞里的鬼脸一眼,咧嘴一笑,“不见得吧。耐心一点,好好看着。” …… 地下廊道里,黎安和安鹏海一人操控一只铁甲尸挡住一个方向杀来的傀儡兵,暂时算是稳住了局势。 “应该能暂时撑过这一关了。”方中平失去了本命法器铜甲婴尸,又损了冥禁血纹棺,此刻的心中不知道有多懊恼。 不过想到城堡深处的赫天魔遗蜕,他俊逸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只要能把这具老魔的遗蜕搞到手,就有了他日炼制地尸甚至天尸的本钱,相比之下,现在的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你们的动作再快一点,可能其他的队伍已经跑到咱们前头去了!”虽然黎安和安鹏海已经在竭尽全力地杀敌,方中平还是有些不近人情地敦促道。 “哎…啊啊啊…”黎安发出一声惨叫,一个被剖成两半的人头飞了起来,一口咬住他下巴上的肥肉! “不好,这只胳膊怎么砍掉了还能动?”安鹏海也遇到了类似的困境,散落在地面上的断肢残躯仍旧在蠕动不止,有一只断裂的胳膊甚至还举着手中的马刀砍向了安鹏海的小腿! “怎么办啊,方师兄,这些到底是什么怪物,根本杀不死!” “啊啊啊,不要咬我!” “哇哇,我的腰上挨刀了!” “该死,一截肠子缠住了道爷的头!” 四周围的断肢残躯扭曲蠕动着将方中平一行团团围住,而廊道的两边,还有新的傀儡兵不断地从墙面上的门户里杀出来… 惨叫声起初还如同杀猪一般洪亮有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转弱,直至恢复一片死寂。 …… “果然厉害,这些傀儡兵杀不死吗?”项无天切掉了地下廊道的监视画面,把水幕转到了另外一个场景去。 “只要控制他们的傀儡虫还活着,一块碎肉也会跟你纠缠到底!”少年聚精会神地同时操控着三四个阵纹在对无极宗的弟子发动强攻,“不过破局的方法也不是没有。傀儡虫的本体其实很脆弱,只要用大范围的五行术法连续在这些残肢断臂里轰上一阵子就能灭杀地差不多了!” “那也要局中人反应都快才行!”项无天苍老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兴奋,“还有六个拉环,不知道是否都是傀儡兵,就让老夫来一一试验之吧!” …… 第二个被老鬼拉开的是红色拉环。 一条二十多丈长,比磨盘还要粗两圈的赤色巨蟒出现在一个封闭的破旧祭坛里。 巨蟒额前隐约有突起,似乎就要生出一只角来。蟒头下方三丈有一对灰褐色的巨大翅膀,翼展怕是有七八丈,眼若古钟,口若血池,看上去无比的凶恶! “妈呀,是螣蛇!这里居然还有一条螣蛇!” “这么大的螣蛇,不知道活了几千年,怕是就快要化龙了吧!快逃,我们没有一点机会!” “四面都被封死了,这下咱们死定了!” “拼吧!左右都是死!” 封闭的破旧祭坛里大约聚集了几十个前来寻宝的修士,他们走投无路,只能硬着头皮,祭起飞剑,拼命地掷出身上最强的符箓,与螣蛇恶斗起来。 螣蛇擅御水火,张嘴一喷,就是一大片赤红色的血焰,烧得那些修士们丢盔弃甲,鬼哭狼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苦哉! 血焰还未燃尽,螣蛇又一抖灰褐色的羽翅,就有两道激流从它的胁下射出,中招着立即化为冰雕,连惨叫声都被瞬间冻住了! …… “哈哈哈,这么点人,都不够人家螣蛇塞牙缝的!”项无天看着监视水幕上的惨烈场景,乐得哈哈大笑,“红的是螣蛇,蓝的是傀儡兵,那么紫色的又是什么的,让老夫再来试试看!” 第一百一十八章第一个牺牲者 红橙黄绿青蓝紫。 红的是螣蛇,出现在一个破旧的祭坛。 橙的是从城堡前殿天花板上垂下的万千金甲蜘蛛,每一个都有脸盆大小,有步足四对,螯肢粗如小儿手臂,螯爪锋利无比,摧敌首脑,如穿腐土。此物唤作金线蛛蛊,平日都被封存在金丝茧里休眠,一经放出,便会主动觅食,习性凶残,擅长吸食人的脑髓。 黄的是从城堡中殿地下冒出的古铜色斑蝎,个头不大,大约只有正常人小指长短,外形好似琵琶,全身表面都是高度金属化的硬皮。这种斑蝎又唤作铜壳蝎蛊,它们用一对强壮有力的螯钳轻松地破开花岗岩铺就的地面,将尾部的螯刺高举过头顶,成群结队地蜂拥而至,转眼就把困在中殿里的寻宝修士们淹没在了一片闪着古铜色幽光的可怕虫潮中。 绿的是一只惨绿色的光蛹,出现在城堡左侧的仓库里。光蛹里裹着一具人形干尸,断去手掌的双臂被铁链捆缠,突出的肩骨被一双铁爪刺入扣死,躯体上满是血痂伤痕,仿佛经历过长年的酷刑拷打。枯黑的躯干,干瘪而残缺的头颅,空洞血眶的左眼、被针线缝起的右眼,还有被撕裂的嘴巴,这是一个用尸体拼接起来的怪物! 怪物由一种比傀儡虫更为高级的秘蛊阎罗尸螳所控制,**的强度堪比魔血境前期的魔门修士! 在一声声凄绝酷惨的哀嚎声中,误入仓库的寻宝修士们相继被人形干尸撕成了碎片,连个囫囵尸首都没留下。 青的是飞头蛮。不同于此前在荒山遇到的飞头妖。飞头蛮是一种蛊。可以依附在人头或是兽首上,不仅力大无穷,动作快如鬼魅,而且还剧毒无比。 飞头蛮出现在城堡右侧的杂物库里,足有数百个,人头占大多数,也有一些狗头,猫头。猪头,牛头等兽首制成的人头蛮,无情地吞噬着每一个误入迷途的寻宝修士。 蓝的是傀儡虫控制的傀儡兵,出现在一条狭窄逼仄的地下廊道里。 紫的是无数条从天花板,四面墙壁和地底冒出来的蔓藤,出现在城堡内殿前的漫长回廊里,有成人手臂粗细,光秃秃的没有枝叶,紫黑色的藤条上布满了尖锐的倒刺,能把人牢牢地缠住。动弹不得。 倒刺深深地扎进人的身体里,刺头就开出一个小小的口子来。汨汨不绝吸吮着对方体内的鲜血,直至将其抽成一具干尸为止。 “哈哈哈,将小子,你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也没解决掉无极宗的那几个鸟人,现在都完蛋了吧?”项无天哈哈大笑,七个拉环全部用尽后,大几百号前来寻宝的修行者所剩无几,城堡各处血流成河,一片死寂,连惨叫声都快要听不到了。 “还没结束,那个穿青色道袍的无极宗修士就要脱身了!”将岸盯着监视水幕,双眉深锁。 若是让此人再突破这条回廊,那么穿过殿门就要与少年和老鬼短兵相接了。 “这个洞府恐怕是赫天魔在魔血境时开辟建造的,里面的禁制还不够强。” 那个无极宗的修士御使着飞剑在密密麻麻的紫黑色蔓藤中披荆斩棘,最终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栽倒在了内殿的大门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障碍扫除地差不多了,我们是先去赫天魔闭关的密室还是先救下小怪物?”项无天问。 “救‘穷吃鬼’!”将岸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地回答道。 …… 练红霸和葛子墨还在城外激战不休。 很明显,论实战经验的丰富,武技的搭配和运用,都是葛子墨稳占上风。 大巧不工的无锋重剑在他强劲无匹的煅体之力下运使得犹如绣花针一般灵巧细腻,潮水漫卷似的剑雨不断地洒向练红霸,一浪接着一浪,演绎着高超到难以想象的“技”。 而十方烽火戟则展现出超乎想象的惊人威能,在练红霸的全力舞动下,灼热的戟焰大杀十方,有一种毁天灭地的霸道,宣扬着一股无可抵御的“势”。 十方烽火戟再强势,也没有办法拦阻葛子墨有如水银泻地般的渗透式剑术,无锋重剑穿过重重的戟影,好似长虹贯日般划出一道几近完美的弧线,重重地刺在练红霸的心口上! “锵”一声脆响,无锋重剑居然没有刺实,好像被什么东西阻住了一般弹了回来! “哈哈哈,本王的护心镜连魔血境后期的冲击都能挡下来,你还是乖乖受死吧!”练红霸哈哈大笑,十方烽火戟一转,就往葛子墨的右肩砸去。 这一下距离实在太近,葛子墨避无可避,索性顺势前迈一步,驭剑反削练红霸的面门! 这是以命搏命的架势,练红霸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过,但是却没有一人能像此刻的葛子墨一般漠然而决绝,这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可以随时为了心中的“道”而以身相殉的可怕对手! “不!”练红霸虽豪勇无双,凶狂霸道,终究还是做不到如葛子墨一般视生死于无物。 生死时刻,他惊骇欲绝,慌张地丢掉了手中的十方烽火戟,返身急退! 然而,为时已晚,无锋重剑迅若闪电地冲天而起,削掉了练红霸的半只左耳! 不过葛子墨伤得更重,失去控制的十方烽火戟擦过他的右肩,把他的大半个胳膊烤成了焦炭! “畜生!你居然敢伤本王?”练红霸捂住耳朵,暴跳如雷地怒吼道。 “莫聒噪了,死吧!”葛子墨左手再度提气,驭剑飞斩练红霸的腰际! “混账!本王必将你千刀万剐,五马分尸!”练红霸转身飞退,一个翻身爬上了狴犴拖拽的五彩帝辇。“上!给本王吞了那个人!” 葛子墨也是个极有决断之人。他清楚深受重创的自己决计不会是狴犴的对手。便立刻收起无锋重剑,顺手抄起身旁的十方烽火戟,转身头也不回地进城去了。 …… 城堡里,还在负隅顽抗的,只剩下练白龙和练紫霞两队人马。 因为他们是后入的城,队伍里又各有高人,所以避过了城门口的集体传送阵。 可即便如此,前殿的金线蛛蛊。中殿的铜壳蝎蛊,还是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好在他们毕竟来得比较晚,有足够的时间去发动大型的五行术法来清扫这些数量众多的剧毒秘蛊,步步为营,倒也有惊无险地闯过了两关。 过了中殿,两队人分道而行,练白龙一行人进了左侧的仓库,而练紫霞一队则是穿进了右侧的杂物库里。 ...... “飞头蛮!郡主小心,千万莫要让这些飞头碰触到!”被称为“魏真人”的高瘦道人一推开杂物库的门就脸色大变,连忙招呼仇炎道。“你贴身保护好郡主的安全,隆胖子。快用你们大衍门的雷火印符箓,对付此等动作灵活的邪蛊,飞剑不如五行术法!” “好嘞!”隆玉山也不含糊,抖手就是两叠以朱砂书写的黄纸符箓,便看见一阵阵手臂粗细的疾电从虚空中喷涌而出,一击中天上飘浮的人头或兽首就炸裂开来,燃起一阵苍白炽热的火焰,直至将整个飞头蛮彻底焚烧殆尽为止。 “很好,咱们慢一点推进,莫要因为太过激进而陷入到飞头蛮的包围中,那样子就危险了!”魏真人的脸上一片凝重。 他的分析非常到位,前面的那些寻宝修士们之所以每每团灭,主要还是因为老鬼出其不意地发动机关,令他们措手不及,没有空暇组织防御和反击的缘故。 这也是低修为的道门修士最大的弱点,攻强守弱,应变能力不够。 “嘿,杀,杀,杀!”隆玉山一马当先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手里持了两大把符箓,不停地向前方飞袭而来的飞头蛮砸去。 “哈哈哈,小郡主,看到咱们道门中人的厉害了吧!”眼见杂物库里的飞头蛮就要清扫干净,隆玉山得意地哈哈大笑,一边还不忘向练紫霞邀功道,“比起那些只有孔武外表和一身蛮力的魔门中人,咱们道门修士在应对群战和这种难以杀死的异物时有先天的优势!” “隆玉山,此非善地,你还是小心推进吧,莫要继续聒噪了!”仇炎怎会听不出隆玉山是在嘲讽自己? “哼,你还敢教训本道爷?”隆玉山把嘴一撇,正要继续出言相讥,却悚然发现一只巨大的猪头从天而降! “不!”在如此短的距离内,他已经来不及掷出雷火印符箓,连忙抱着头屈身闪躲。 “郡主小心!”眼见隆玉山被飞头蛮所咬伤,脸色开始发青发黑,仇炎一把扯开身旁的练紫霞,忽然张口,吐出一道金光,把在空中晃晃悠悠的猪头烧成了灰烬——那是玄阶中级术法焚城炮,居然被他练到用口也能释放的地步! 难怪他练到光头突眉的地步,原来他也是一个修炼阳属性煅体功法的魔门修士! 只是孤阳不长,他虽有阳气护体,百毒不侵,阴气难犯,却失之均衡,再练下去早晚要阳火焚体而死。 “隆道长!”练紫霞眼见隆玉山身中飞头蛮剧毒,全身漆黑如碳,悲鸣一声,就要上前探视。 “这是第一个牺牲者!”魏真人一把拦住了她,冷冷地摇头道。 ps:可能大家习惯了随着主角的视觉角度去探险寻宝,而这一段,将岸和老鬼其实扮演的是迷宫boss的角色,逆转剧情,一点点地用各种机关手段消耗掉寻宝者们的力量,直至双方最后的短兵相接为止,坦白说,这不是很常规的剧情,工程师也不知道书友们是否有很好的代入感,还请有感想的读者能发评论说说,也好让工程师后继的写作更有方向,感谢~ 第一百一十九章布局(第一更) “魏…魏…魏真人,救…救…我”只是几个弹指的功夫,飞头蛮的剧毒就已经随着血液流遍了隆玉山的全身,让他肥白胖大的身躯转眼间就变得漆黑干瘦,好像一身的血肉都被这股奇毒燃烧掉了! “魏真人,你就不能救救隆道长吗?”看到隆玉山的惨状,练紫霞不敢再上前触碰,她心中不忍,便低声恳求高瘦道人。 “小郡主,贫道说了,这只是第一个牺牲者。按照卦象来推算,还要再折损一人方才足以凑满此番的劫数!”魏真人淡然一笑,一脚踢开了隆玉山挣扎着递过来的手,大踏步地向前方走去。 其实刚刚隆玉山遭袭的时候,他大可以出飞剑斩掉其受伤的臂膀而防止其毒xìng扩散,但是他对自己推算的卦象深信不疑,所以便选择了冷眼旁观,眼睁睁地坐视隆玉山惨死,占掉一个牺牲者的名额。 “你…你…你好…狠…”听完魏真人冷漠的回答,隆玉山麻痹的身躯颤抖不止,狠狠地吐出最后几个字后,他死不瞑目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就此黯然陨落了。 他的死状实在太惨,练紫霞和仇炎都不愿再看下去,紧跟着魏真人相继离去。 没人看管的红毛大狗不声不响地凑到了隆玉山的尸身前,对着他的鼻子轻轻地一吸,笑纳了这个筑基境中期修士的准生魂(注)。 魂魄下肚,一股灼热如滚水一般的暖流便流转了琼翅贵的全身,让它不自觉地发出一声舒畅无比的呻吟来。 隆玉山作为一个整天淬炼神识的道门修士,他的魂魄不知道要比普通凡人强大多少。 而且他含怨而死,为其净魂所得到的轮回业报也相当可观,使得琼翅贵豹子一般大小的身躯又长大了许多。变得好似下山猛虎一般孔武强壮了! 这一次意外的实力提升,让琼翅贵的实际战力恢复到了玄阶初级灵宠的水准,足以与姬烟儿那样的鬼将正面交锋而不落下风了。 顺便提一下,灵宠的修为其实也分天地玄黄四阶,与修士的前四重大境界相对。 而到了天阶后期的灵宠,若是再晋级就会进化为妖宠,可以口吐人言,而且还会觉醒一项天赋神通,战力非常惊人。 无声无息地吞掉隆玉山的魂魄。琼翅贵又从他的记忆里获悉了不少有关孔雀王府的秘密。 而做完这一切以后,它便默默地快步跟上练紫霞一行的队伍,一点也未表露出任何异常来,沉静地守望着脱困的最佳机会。 …… 练白龙一行就没有练紫霞他们这么幸运了,他们遇到的是阎罗尸螳所控制的干尸。虽然只有一具,却比数百个飞头蛮加起来还要难缠好几倍! 练白龙的随驾跟练紫霞组成架构类似,也是三人,一魔二道。 须眉皆白的老道名叫孙长庚,来自清风派,是一个筑基境后期的修士。还有一个老道叫郭通,矮个子。披头散发,是一名来自九阳派的筑基期中期修士。 唯一的魔门修士叫罗刚,修为是入魔境后期,煅体之力是非常罕见的雷属xìng。实战经验丰富,战力很强。 这些人之所以离开宗门去依附朝廷势力,主要还是想借此机会获取更多的修行资源,好为rì后的境界提升积攒更多的把握。 “既不是天地生养的僵尸也不是后天炼制的行尸。这到底是什么怪物?”罗刚走在最前面,一进仓库就看到了呆立在血泊中的干尸。顿时心中jǐng兆大生,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不打紧,此等yīn物最惧阳火,看贫道用门秘传的燿阳真火来炼它!”郭通拔出一把不过一尺长的桃木小剑,口中念念有词,“急急如律令,妖孽,看火!” 只见他把桃木小剑向前一指,一道小指粗细的白光便直直地向干尸激shè过去,又快又准,刹那间就照在了干尸的后颈上。 然而,白光轻而易举地穿过了干尸的后颈,在它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孔洞,却未能一举将其击倒。 干尸摇摇晃晃地转过了头来,脖颈上被击穿的地方血肉在不停地扭曲滋生着,一转眼就恢复了原样,哪里还能找出一点有过伤口的痕迹? “这不可能!这个妖物居然不怕阳火!”郭通惊得呆若木鸡,他修行上百载,从未遇到过不怕阳火的尸怪!” “咯啷当”,“咯啷当”,那是干尸肩背上的粗大链条在地面拖拽所发出的声音。 “哦啊啊”干尸突然狂躁起来,发出一阵无比尖利的呼啸声,大踏步地冲着门口的练白龙一行冲了过来。 “小王爷速退!让我来会会他,你们为我压阵!”罗刚握紧了拳头,发出一阵嘎啦嘎啦的骨节脆响声,前迈一步,对着迎面而来干尸就是一拳。 玄阶中级武技,霸雷拳! 蓝紫sè的电芒好像一道道裂纹般虬结在罗刚爆粗的手臂上,发出一阵阵吱吱的电流声。 拳出如风,拳势如山,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干尸的胸口,发出一阵连续的爆鸣,直接在干尸的胸口上炸出一个碗口大的血洞出来! “厉害!罗尊者太霸气了,一招就解决了这个恶心的怪物!”练白龙见状大喜,不自觉地抚掌称赞起来。 “好拳法,肉身的淬炼果然也有其独到之处!”孙长庚也抚须感叹道。 “不对,那个妖物仍旧没有倒下,还没完呢!”郭通看得分明,连忙桃木小剑连指数下,炽烈的白光先后刺穿了干尸的双目,眉心和心口。 而听完郭通的提醒后,孙长庚也不敢怠慢,飞剑出鞘,流星赶月一般画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剖开了干尸的右胸。 与此同时,罗刚霸雷拳挥动不止,拳拳不离对方的要害,吱吱的电流声和连续不断的爆鸣声中,把眼前的干尸砸得体无完肤! “哦啊啊”干尸遭到连环重击,全身上下受的都是致命伤,嘶吼着挣扎了数下,重重地拖着铁链摔倒在了地上的血泊中,不动弹了。 “这下好了,咱们可以继续前进了!”练白龙大喜过望,连忙催促道,“妹妹的队伍实力也不弱,尤其是那个魏真人,搞不好是个金丹境的修士!赶紧走吧,咱们一定得抢在前头赶到赫天魔的闭关之所才行!” “走!” “啊哦哦” 就在练白龙一行人的jǐng惕心降到最低的时候,异变陡生,栽倒在地上的干尸蓦地又爬了起来,一甩肩背上的铁链,就勒住了郭通的脖子! 干尸身上的伤势已经全部恢复了,它把地上的鲜血都吸进了体内,身体呈现出一股令人惊惧的死灰sè,干瘪的肢体也变得饱满有力起来。 “救…救命!”郭通惊骇yù绝,披下来的头发更见散乱,他气力不足,根无力反抗干尸的铁链。 “不要慌!孙道长,快配合我救人!”罗刚死死地拽住铁链的另一端,另一只手霸雷拳挥动不止,一拳接着一拳,重重地砸在干尸胀鼓鼓的胳膊上。 “啊哦哦” 干尸越发狂躁起来,猛地一发力,竟是用铁链把郭通的脑袋硬生生地从脖子上勒了下来! 而罗刚也惊骇无比地发现,此刻的干尸,无论怎么砸,对方的身体里都似有一股暗劲在抵消自己的拳劲,再也没办法像此前那般砸开干尸的身体了! “小王爷,你快跑吧,咱们恐怕斗不过这个妖物了!” “不,一定有办法的!眼看赫天魔的遗宝就要到手了,只要能借这次机会赢得爷爷的欢心…不,王绝不甘心!” …… “看来这拨人马很难闯到内殿来了,咱们布置一下,准备迎接小怪物那一拨人马吧!”项无天所化的油纸伞滴溜溜地旋转着飞到了内殿的大门上方,“老夫便走上三路吧,最好是能挟持到那个小郡主,这样子什么都好办了!” “可惜回廊里的紫黑sè蔓藤被那个无极宗的修士破除掉了,不然应该还能削减他们一个人力!”将岸收起监视水幕,藏在了内殿的阵纹控制台后面,“你说的没错,那个道人和那个魔门修士看起来都不好应付,最好能逮住那个郡主,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内殿里有一个很强大的复合法阵,只要能有幸命中,魔体境以下都是死路一条,应该是赫天魔后来补上的禁制手段!” “无论如何,最好能干掉那个高瘦道人,他一直都给我一股透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好了,从现在开始噤声,老夫已经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了!”项无天忽然改用识海传声道。 “哐!”内殿的大门被仇炎一拳砸开了。 注:活人的魂魄被称为生魂,死人的魂魄被称为yīn魂,而人新死的七天内,会进入一种名为中yīn期的状态,存在还阳的可能,这就是中国传统中为故去的人做“头七”等仪式的缘由。中yīn期是一个生死两不沾的过渡时期,所以这里便将这个时期的魂魄称为准生魂。 ps:难道工程师已经堕落成废材一更党了?不行,要爆发!利用周末,今天一定要三更以上才是! 各位书友,对于vip章节,你们看完以后能否点个赞呢,这对工程师非常重要,决定着我是否能赢得更好的推荐机会,感恩~ 第一百二十章不对,这绝不是明心皇极伞 “你站住,不要急着进去。”魏真人忽然拦住了仇炎。 “怎么,你又算出什么新情况了?”仇炎不以为然地问道。 虽然隆玉山和练紫霞一直都把魏真人奉若神明,而且此人也的确曾经算准过很多事情,但是身为一个魔门中人,仇炎更相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占卜观星什么的,他每次都是姑且听之,却从未当真放在心上过。 而自从今早从洛水旁的酒楼里出来,魏真人第一次推翻了自己的卦算,一路上神叨叨的,总是不自觉地嘀咕着一些听不懂的术语,又口口声声地宣称什么一行人,只有两人能得以生还这种无稽之谈,甚至还以此为由,拒绝救治隆玉山! 如此倒行逆施,近乎丧心病狂的行为,让仇炎对魏真人甚为不屑,所以言语中也没有太多敬意,心中更是对其充满了戒备。 “看起来,这个无极宗的修士倒毙在门口,应该没有人曾经进去过,贫道只是想提醒你小心一点!”魏真人自然也能感觉到仇炎的质疑和不信任,不过他自卦算之术小有所成后,早就将全副心神都花在了窥探天机上,事理人情什么的,他都不怎么放在心上。 “郡主,何不让你新买的灵犬先进去探探路,也好为我等扫除一下障碍?” “不要!怎么能让大红去做如此危险的事情!”练紫霞紧紧地搂住了红毛大狗的头,非常坚决地拒绝了魏真人的提议。 急促之间,三个人都没有发现红毛大狗已经不知不觉地长大了一圈,大到连练紫霞的双手都不能完全环抱了! “哈哈哈,连只狗你都不放过!”仇炎哈哈大笑,声震四方。回声在空荡荡的城堡里久久不散,“魏老道啊魏老道,就凭你这副窝囊样儿,也敢妄言天命?” 仇炎把话说完,就一脚踏过了内殿的青金石门槛,毫不犹豫地一马当先进了内殿。 而在仇炎的豪言鼓励下,练紫霞也胆气大生,带着琼翅贵紧随着仇炎也跟进了内殿。 “啊,那肯定就是赫天魔百年前从我孔雀王府盗走的霓彩焚香炉!”内殿的四壁上镶嵌了夜明珠。练紫霞眼尖,不过略略一扫,便发现了一件王府遗失的秘宝。 “郡主小心!”看到练紫霞居然试图上手去触碰一个花架上的小香炉,仇炎顿时心生jǐng兆,一边大声喝止。一边飞一般地急掠到了她的身边,抢在她之前将那个小香炉打翻在了地上! “蓬”小香炉一经触碰,便从镂空的炉盖里喷出一抹如梦似幻的五彩罗烟来,伴随着一股不可思议的奇香,瞬间传遍了整个内殿! “仇尊者,你干嘛!”练紫霞眼见小香炉打翻在了地上,心疼无比。脸带嗔怒地呵斥仇炎道。 “郡主,这里毕竟是赫天魔的洞府,他是以蛊毒异术而闻名修真界的,属下觉得不能不防!”仇炎紧皱着眉头望着地上喷烟不止的小香炉。心存疑窦,暗中屏住了呼吸。 “才不是呢!听爷爷说,就是因为霓彩焚香炉有拔毒净血的奇效,赫天魔才会不顾一切地潜入王府将其盗走的!”练紫霞怨其鲁莽。有些恼怒地跺了跺脚,弯下腰捡起了被打翻的小香炉。 “郡主。百年前孔雀王府遭窃的宝物,一共有几件?”魏真人也跟进了城堡内殿,他来不及环顾四周,观察一下内殿的环境,马上就紧盯着练紫霞问道。 “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爷爷跟我提起的只有两件,一件是这个霓彩焚香炉,还有一件唤作明心皇极伞,据说可御风雷,应该是被老魔盗来抵挡天劫的!”练紫霞把小香炉持在手中,五彩的罗烟氤氲升腾,有一种宁心定神的奇效,让她紧绷的jīng神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什么?就只有两件?”魏真人闻言脸sè骤变,连忙一个箭步凑到练紫霞身边,拉着她的衣袖转身就要离殿,“既是如此,我们速速离去!按照卦象的指示,你此行不可能尽尝所愿,如此正暗合盈缺之道,为何不见好就收?” “一派胡言!既然我们已经领先于其他人而来到这里,只要再前进一点点就能尽得赫老魔之所藏,又岂能在此时半途而废?”仇炎毫不买账地愤然反驳道。 “你懂个屁!贫道问你,这一路走来,可有什么事情是贫道预料不到的?你若要一意孤行,那就自己留下送死好了,又何必拉上小郡主与你同冒奇险?”魏真人气得七窍生烟,古拙的面孔上汗水涔涔地流下,“小郡主,你自己说,要跟着谁走!” “我…”练紫霞其实还是相当信服魏真人的,但她内心深处又怀着一丝侥幸,所以此刻的心情非常纠结。 “咦,那是什么!”就在此时,练紫霞的眼角忽然掠过一丝黄影,一把昏黄sè的油纸伞正撑开了悬垂在大门的正上方,一动不动。 “难不成是明心皇极伞!”仇炎的反应很快,马上也顺着练紫霞手指的方向发现了那把式样简单,模样古旧的油纸伞,“可是我好像没有感觉到一丝灵气,这真的会是一件足以抵御风雷的宝物吗?” “不是每样宝贝都是瑞气千条,霞光万道的,比如这个霓彩焚香炉,如果没有被触动,也就是一个看上去很不起眼的普通香炉而已!”练紫霞心中存了先入为主的念头,又刚刚被五彩罗烟舒缓了情绪,便没有太多jǐng惕的念头,她几步折返到门口,轻舒莲臂,从半空中拽下了那把昏黄sè的油纸伞。 “不对,这把油纸伞好眼熟,绝对不是明心皇极伞!”魏真人回眸定睛一看,忽然脸sè一变,大声地提醒练紫霞道。 “哈哈哈,好个识货的小丫头,老夫便不客气了!”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陡生! 随着一声怪笑,一只干枯如骨的鬼爪伞底探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在了练紫霞细嫩幼滑的脖子上! “啊啊!”练紫霞看到项无天从伞底内探出的鬼脸,青面獠牙,满脸都是翻卷的伤口和血肉,顷刻间便被惊得尖声大叫起来,煞白的俏脸上全是惶恐和惊惧之sè! “住手!哪里来的妖孽,居然敢对孔雀王府的小郡主不敬!”仇炎长啸一声,龙吟一般的啸声直入云霄,传遍了整个地下城堡! “哼!大嗓门,你最好立即给老夫住口!不然的话,莫说是不敬,便算是随手捏断了小丫头细嫩的脖子,你又能奈老夫如何?”项无天苍老的声音冷冷地回应道。 “就是这个声音!原来赫天魔遗言什么的根都是骗局!你到底是何方妖孽,占据了赫天魔的洞府,又意yù何为?”魏真人一下子就分辨出了老鬼的声音。 “少废话!先把你们身上的灵石灵物都交出来!”老鬼驾轻就熟地发号施令着,很多年前,红莲教就是干这个起家的。 “妖孽!要是让你落在老子手上,一定将你千刀万剐!”仇炎怒不可遏地骂道,又向前迈进了一步。 “你最好不要再动了,不然…嘿嘿!”老鬼下起狠手来一点都不含糊,三根锋利的指甲微微发力,便破开了练紫霞的脖子,鲜血顺着她的脖子流到了她的衣襟上,吓得她“呜呜”地哭出声来。 “不要拿千刀万剐这么老套的手段来吓唬老夫…嘿嘿,给你说得老夫都开始有点怀念那个调调了,哈哈哈!”老鬼吐出长长的舌头舔去少女脖子上的鲜血,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恶厉啸来。 ps:啊啊啊,还是写玄幻有趣啊,很多回忆中的东西都可以编织在故事里面 上一章的干尸原型是热血传奇里的尸王,每次半夜挖矿的时候,听到啊哦哦的尖啸和铁链子拖地的声音,啊~一声惨叫,可怜的黑白屏,我了个去! 求赞,兄弟们看完点个赞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莫测天机,天机实难预料 “项老怪,别在意那么一点点身外之物了!逼他们自相残杀,我不想太早用掉最后的底牌!”将岸直接对着项无天的识海吼道。 仇炎和魏真人的实力都在己方之上,若是不能有效削弱的话,一旦被他们找到机会反制,形势就会变得非常危险了。 “等一下!”项无天正准备遵照少年的意思,逼着仇炎和魏真人动手,却忽然看到魏真人摊开的手里宝光幢幢,赫然是一面功能未知的宝镜! “怎么?不要?”魏真人说着就作势要收回那面宝镜。 “要!怎么不要!”老鬼拖着练紫霞凑近几步,伸出了宛若枯骨一般的鬼爪。 “老鬼闪开,那是陷阱!”这一刹那,少年忽然感到一阵莫可名状的心悸,连忙急促地冲着老鬼的识海咆哮道。 得到将岸的示jǐng,项无天来不及细想,立刻毫不犹豫地抱住练紫霞向后飞退! 可惜为时已晚,一道无比炽烈的金光从宝镜里激shè出来,那是玄阶高级术法瑶光闪! 与烈阳闪不同,瑶光闪不仅只有强光刺眼而已,还有炽烈灼热的阳力冲击,是一切yīn鬼邪祟的天生克星! 以老鬼当下高级鬼卒的修为,只要沾到一点,就要修为大损;若是被正面轰击到,恐怕就是魂飞魄散,永不超生的下场了! 所以他根没得选择,只能当机立断地舍弃练紫霞,飞旋着飘上了天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记瑶光闪。 “仇炎,杀了这妖孽!阳属xìng是他的克星!”魏真人一边冲向软倒在地的练紫霞,一边命令仇炎道。 仇炎并没有回应魏真人,只是冷哼一声。紧握的右拳便冒出明亮耀眼的金光来,他前迈两步,便准备挥拳狙击半空中的油纸伞。 情况紧急,隐藏在暗处的将岸逼不得已,只能咬紧了牙关,一边瞄准,一边随时准备着发动内殿里最强的禁制阵纹。 然而,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道雪亮的剑芒从魏真人的袖中激shè出来。有如疾光电影一般向着仇炎的心口狂飙而去! 那是一柄雪玉般晶莹剔透的一尺短剑,在夜明珠青蒙蒙的虹光下,透shè出七彩迷蒙的梦幻之光,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绝美! 这一剑之快、之急、之准、之超脱,就仿佛是画里的天空。一抹空白;又像是来自天外的飞瀑,直落九天,意境恢弘,气势磅礴,无可抵挡! 这一剑来得如此突然,好似天马行空一般无迹可寻,即便仇炎的jǐng惕心再强十倍。也完全不可能预料得到! “魏…魏老道,你…你失心疯…疯了吗?”短剑毫无滞涩地穿透了仇炎铜铸一般的胸膛,将他的心脏一剖两半,然后从后背飞了出来。带着喷shè到三四丈外的热血。 不出意外的话。只要再过半年,仇炎就能将这一身热血换成汞浆一般的魔血,跨出修行道路上最为重要的一步。 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心脉已断。便算是魔界大圣亲至,也不可能挽回他陨落的命运了。 “魏真人。为什么啊?”练紫霞也从惊惧失神的状态下恢复了,她捂着嘴巴,不能置信地望着身旁面带狰狞的白发老道。 “两个人!只有两个人能够得以幸免啊!”魏真人哈哈大笑,就像是了却了天大的心事一般完全放松了下来,“小郡主,只要他还活着,你我就都还有身陨的危险!” “怎么会呢?威胁我们的,明明就是天上的伞妖啊!”练紫霞不能置信地望着魏真人,俏脸上充满了惊惧和不解,“眼看仇尊者就要击杀妖孽了,为何你要反过来置自己人于死地?” “哼,能让贫道的卦象算出凶险的人物,又岂会是这个尚未达到鬼将境界的小小鬼卒?”魏真人冷哼一声,收回了击杀仇炎的短剑,分析道,“一定有一个尚未露面的强者,熟悉赫天魔洞府里的所有禁制,才能诱杀掉那么多前来寻宝的修行者!” “素未谋面的高人,贫道乃是天机道的魏见行,今携孔雀王府小郡主练紫霞造访,已得偿所愿…啊啊啊”魏真人的话还未说完,身后隐忍了大半天的红毛大狗骤起发难,化作一只头生黑角,胁生双翼,貌恶如虎的凶兽,奋力一顶,额上的黑角便戳穿了他的心口! “你…嘿!只有两人得以幸存,原来贫道居然漏算了你!” 此刻距离魏见行击杀仇炎不过才相差三五个弹指的功夫,他自己就以几乎同样的方式惨遭琼翅贵的暗算,当真是天大的讽刺。 “哈哈哈,莫测天机,师父,难怪你几次三番劝我莫测天机!”魏见行死到临头,不怒反笑,脸上居然洋溢着一股“朝闻道夕死可矣”的释然,“贫道自以为得窥天机,可以趋吉避凶,顺道长生!孰曾料到,到头来,却是栽在了一只狗身上!哈哈哈,莫测天机,天机实难预料哪!” “叮当”一声脆响,一尺短剑无力地坠落尘埃,再也没有了盘旋于长空的力量。 而魏见行也在不绝于口的大笑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至死嘴角含笑,不见一丝戚容! …… 罗刚和孙长庚还在相互配合着与阎罗尸螳所cāo控的干尸苦战着。 干尸行动如风,力大无穷,又拥有近乎无限的变态恢复能力,简直是噩梦一般的对手。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也开始慢慢地摸索到一些干尸的弱点来。 首先,干尸虽然力气大,速度快,但是攻击手段非常少,来来去去就只会用铁链缠人,甩动铁链砸人和近身撕咬三种。 其次,尽管干尸每次受到重创都能恢复,但是每恢复一次,它的力量似乎就被削弱了一点,这代表它的身体应该也是有极限的。 最后,干尸似乎一直都在刻意地保护自己的小腹位置,只要他们的攻击招呼到那一带,干尸就会不顾一切地阻挡,而不管身体的其他要害。 “小腹!它的弱点肯定是小腹!孙道长,我想办法看能不能找机会暂时封住它的双手,你便趁机用飞剑击穿它的小腹!”罗刚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消耗很大。 孙长庚也气息紊乱,鼻尖冒汗,头疼yù裂。 他们毕竟不是没有知觉的死物,再继续缠斗下去,早晚会在虚脱中败亡! 罗刚抖擞jīng神,双拳一错,一道道麻绳粗细的蓝紫sè电芒就盘根虬结地缠绕在了他骤然胀大的双臂上。 他不再留力,使出了自己唯一掌握的一套玄阶高级武技——奔雷拳。 与霸雷拳相比,奔雷拳的速度更快,更能淋漓尽致地发挥出雷属xìng煅体之力的强劲威势。 可是相对的,奔雷拳耍起来的消耗,对肉身的负荷也都大得惊人。 三拳。 罗刚自己曾经极限测试过,三拳之内,如果还无法解决对手,自己就会率先力竭倒下,彻底失去反抗的能力。 第一拳打脸,钵子大的巨拳疾电一般捶在干尸撕裂的嘴角上,把干尸大半个脑袋都砸开了花。 “啊哦哦”干尸怒吼一声,一耸肩背上的铁链,就要故技重施地用起套住罗刚的头。 第二拳砸背,罗刚脚踏八仙步,晃晃悠悠地转到干尸的身后,飞起一拳就狠狠地砸在干尸的脖颈与肩背交界的地方,那是正常人脊柱所在的位置。 “喀拉”一声脆响,干尸的脊柱被一拳砸断,剩下的小半个脑袋都耷拉了下来。 “咯啷当”,“咯啷当”,干尸已经发不出声音,却依旧挥舞着巨大的铁链在空中狂甩不止,逼得罗刚节节后退,无法直撄其锋。 第三拳捶胸,罗刚连退二十一步,将气势积蓄到了顶点以后,整个右臂已经胀大成了水桶一般,缠绕着的雷光电芒也壮大成了拇指粗细,不断地发出“吱吱”的可怕电流声。 止步,沉腰,提胯,出拳! 奔雷拳,拳出如奔雷,滚滚而来,无坚不摧! 一拳当胸而至,无比强势地磕开了飞甩过来的巨大铁链,又快又狠地撞在了干尸胀鼓鼓的胸肌上,一拳击穿,如中败革! 这一拳威力无匹,在干尸的胸膛上轰出了一个水桶大小的深洞来,把干尸胸腔里的血肉都砸成了飞溅的血沫和肉渣! 如此沉重的伤势,换成是天尸也无可救药了。 可是干尸仍旧没有倒下! 而且区区三拳的功夫,它破碎的脑袋已经恢复,再一次发出“啊哦哦”的尖啸声,咧开大嘴要来撕咬罗刚! 第四拳袭小腹! 在前所未遇的生死困境下,久未突破的罗刚居然超越了的极限,使出了第四拳来! “吱吱”的电流声中,罗刚的拳飞袭而至,干尸终于收起了嚣张的气焰,双手交错护在小腹前,不让罗刚的拳砸进去。 “好机会!”孙长庚等待了这么久,就是在守望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偷袭良机,飞剑“锵”地一声出鞘,画出一道无比优美的曲线,绕开所有的阻碍,深深地扎进了干尸的小腹里! ps:铺垫了这么久,一波接着一波的短兵相接陆续展开,大家给我多点些赞吧,工程师跪求了~ 感谢我不做作,心爱の玲珑,小浩-xhsh,唐门``小几位铁杆粉的打赏力挺~ 武哥莫愁,无丑人兄弟呢,最近咋书评冒泡都看不见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开锋 “啊哦哦”干尸发出了自双方交锋起最为尖锐刺耳的一声厉啸,无数道细密的裂纹自小腹上的剑创开始向四面八方蔓延,就像是被打碎的琉璃盏一样。 当裂纹彻底布满它的全身时,随着“轰”地一声巨响,无数尸块拼接成的死灰sè身躯骤然炸裂开来,一只七寸长的灰黑sè螳螂在漫天激shè的污血和尸块中飞跃出来,挥舞着两只五寸长的大镰臂,对准一旁的罗刚就是“咔咔”两下! 此刻的罗刚早已是强弩之末,连站都快要站不稳了,眼见对方正面袭来,只能很勉强地双拳一错,扬臂硬接。 “嘎啦嘎啦”,在连续两下沉闷的碎骨声中,罗刚的双臂齐腕而断,伤口的鲜血有如喷泉一样飙出去七八丈远,场面恐怖血腥到了极点! 这就是阎罗尸螳的真面目! 罗刚呆若木鸡地望着喷血不止的双臂,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完全无法料想,潜藏在干尸体内的居然是一个破坏力如此惊人的妖物! “哇啊”在远处观战的练白龙只觉得胃部一紧,喉咙一痒,便跪倒在角落里干呕起来。 这是一种混杂了恐惧和绝望的身体反应。 郭通被杀时,他的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毕竟队伍里实力最强的罗刚还没有倒下,只要他还能继续战斗下去,就仍旧有前进破关的希望。 可是现在,亲眼目睹罗刚在血腥搏杀中被完虐,练白龙才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和无可逃避的绝望! 此时此刻,他不敢再奢望什么爷爷的认同和父亲的赞赏,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只想能活着离开此地。 “妖孽!看剑!”只有孙长庚还保留有一丝理智。他不为所动,顷刻间便收摄了心神,御使着飞剑向傲立在血泊中的阎罗尸螳刺去! 好个阎罗尸螳,只见它无比从容的站在原地,高举着一双大镰臂,一对昏黄sè的小眼睛死死地盯着迎面而来的飞剑,没有一丁点儿闪躲退避的意思。 “锵!”随着一声高亢激越的铮鸣,孙长庚的飞剑居然不偏不倚地刺在了阎罗尸螳的一双大镰臂中间,被这个倨傲的小东西以一式“空手入白刃”的巧妙招数硬生生地接了下来。夹在了胸前! “没用的,它的那对大钳子恐怕比星辰钢炼制的兵刃还要坚韧有力,你的飞剑伤不了他!”罗刚忍住疼痛,用舌头疾点伤口处的几处穴道,止住了失血。脸sè煞白地后退了几步。 “改用符箓和五行术法试试看,没有了尸衣的包裹,也许五行术法可以消灭得了它!” “好!”孙长庚也不含糊,抖擞jīng神,袖中便飞出两张黑狗血书写的驱邪符来。 然后他后退两步,又从储物戒子里摸出一大把五行术法的符箓,土属xìng的陨星坠落。火属xìng的炽炎涡流阵,烈焰风暴,水属xìng的龙吟怒涛…十几个玄阶高级术法持续不断地砸了出去,把整个仓库都轰成了一大片废墟! “哈哈。罗兄说得果然有理,那个小妖物怕是已经被轰成碎渣了吧!”孙长庚一轮符箓丢完,眼见阎罗尸螳在一片刀山火海里没了动静,终于松了口气。神经兮兮地疯笑起来,“知道厉害了吧。看尔等宵小还敢在道爷面前嚣张否?” 然而,就在他扭过头,视线与罗刚交接的片刻,却悚然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到满满的不可思议和惊惧! 然后他就觉得自己的颈部一凉,好像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便下意识地想要用手去摸。 可奇怪的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感觉不到双手的存在了。 四周围的世界都在旋转,坠落,让他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晕,想吐。 可是张开了嘴,又好像没什么东西可以吐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双鞋,一双非常眼熟的云纹道靴好像跟自己脚上穿的有点像…对了,这明明就是自己的鞋,半月前才刚刚从外库里领的,靴帮子上有一条纳弯了的鞋扣,这应该是与众不同的。 接着他就更纳闷了,到底什么时候,一个人才有可能看到自己的鞋后跟呢? “孙道长!”眼睁睁地看到孙长庚被从火海中飞跃而出的阎罗尸螳当众枭首,练白龙发出一声兔死狐悲的凄绝悲鸣,双手紧紧地撑在身后的墙壁上,陷入到一片无边无际的绝望深渊中。 “小王爷,你快逃吧!”罗刚冲着练白龙暴喝一声,一记凌空飞脚踹向了正一步步逼近练白龙的阎罗尸螳。 而就在此时,仓库的门被人“哐当”一声重重地撞开,一个半身焦黑的玄衣剑士冲了进来,速度飞快,直奔仓库的后门而去,正是与练红霸酣战许久方才进城的葛子墨。 有人闯关,阎罗尸螳便舍了罗刚和练白龙,七寸的身躯连续纵跃,快若鬼魅地拦在了葛子墨的身前。 “嗯?”葛子墨不yù在此处多做停留,脚步不停,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无比诡异的折线,绕开了阎罗尸螳的拦阻,继续向仓库后门冲去。 “砰!”同一时刻,狴犴拖拽着五彩帝辇飞奔而至,一下子就撞倒了仓库的大门,五丈宽的车身又紧接着破开了青金石堆砌的厚墙,威风凛凛地紧追前方的葛子墨。 “大哥!你总算来了!”练白龙与练红霸素来不和,这是他第一次打从心眼里叫出这声“大哥”,听得五彩帝辇上的练红霸微微一怔,招呼狴犴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二弟,你怎么会搞得如此狼狈?”练红霸是魔门修士,眼力过人,在仓库 昏暗的光线下,他看到练白龙的身下一片濡湿,便皱眉问道。 “大哥,看见那个妖物没,我的随驾几乎被他全灭了!”练白龙颤抖着站起身来,接过练红霸递过来的大手,被练红霸拉着翻身上了车。 “大哥,还有罗尊者,把他也拉上车来吧。”练白龙爬上五彩帝辇以后,紧绷的情绪总算稳定下一些了。 “哼,二弟,你当大哥的五sè龙帝辇是运垃圾的吗?”练红霸冷哼一声,“他双臂折损,即便修复,一身修为也要大打折扣!” “更何况他经此一役后,锐气大减,以后恐怕连此前的一半事都发挥不出来了,又救他何用?王府里修为与其相当的供奉难道还少了?” “可是,大哥…” “好了,莫要再做此妇人之态!”看练白龙还要辩解,练红霸重重地一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没有什么好可是的!任他自生自灭吧,以他的修为,一条活路还是有的!” “丁丁当当”一阵急促的刀剑交击声连续不断地响起,悍勇无双的阎罗尸螳终究还是在仓库后门前追上了葛子墨,触发了一场激烈无比的对战。 虽然右臂受到了重创,葛子墨的驭剑术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无锋重剑与阎罗尸螳的大镰臂交击了数百下,漆黑如墨的玄sè剑身越打越亮,就像是被丢进了锻造的火炉中一般,赤红而透亮,散发出一阵阵炽烈的热风来。 “痛快!既是如此,便借汝之力,为我的八荒重剑开锋!”葛子墨漠然的双眼中闪过一丝jīng芒,他的左手忽然挥起从练红霸那里夺来的十方烽火戟,重重地砸在了悬浮在半空中的无锋重剑上! “混账!放下王的十方烽火戟!”练红霸见状大怒,连忙大喝着驱车向葛子墨冲了过去。 ps:抱歉抱歉大抱歉,昨晚码到凌晨五六点,今天又一整天都有事,直到现在才更新,请冰凤之殇以及所有关注这书的书友们千万原谅~ 第一百二十三章半枚金丹 “当当当”jīng致华美的戟尖重重地敲打在葛子墨的八荒重剑上,荡起一阵阵扑面而来的炙风,让周围的每个人都一种置身于炎热沙漠里的错觉。 十方烽火戟是练赤霄专门请隐居在昆仑山深处的散修锻造大师欧治平仿造上古大圣杨戟的三尖两刃刀所铸炼的,是一把品阶为极品灵器的强力兵刃。 戟身上的三四个阵纹都是火属xìng的,可以在对战时将星陨铁jīng所铸造的戟尖加热到一个非常恐怖的温度,一般的武器触之即化为铜浆铁水,魔体境以下的魔门修士都无法直撄其锋! 所以葛子墨的八荒重剑被火力全开的十方烽火戟砸到,粗重笨拙的剑身也立时在这股难以形容的超高温度下弯曲变形起来,就像是在锻造炉里的剑胚一样。 “当,当当,当当当”葛子墨脚踏奇步,无比灵巧地在仓库后门前的一小块区域内辗转腾挪着,一边规避着练红霸五sè龙帝辇的冲击,一边持续地用十方烽火戟砸剑不止,居然就这么优哉游哉地当众打起铁来了。 而狴犴拖拽着五sè龙帝辇刚刚冲到葛子墨身畔,就激怒了一旁的阎罗尸螳,惹得这个灰黑sè的小东西毫不犹豫地舍了溜滑如鱼的葛子墨,在半空中连续纵跃数下,高举一双大镰臂,飞身向拉车的狴犴劈去! “吼!”狴犴毕竟是龙子,即便还处于成长期,也是不可轻侮的对象! 爆吼一声后,狴犴便目带凶光的对着阎罗尸螳反扑过去,以一双锋锐无匹的龙爪硬接阎罗尸螳的大镰臂! “锵”龙爪对镰臂,半斤八两,谁也没能奈何得了对方。 而这个时候。葛子墨在一旁拿十方烽火戟当铁锤使,仍旧“当当当”地打铁不止,不断地把厚重无锋的剑身拉长砸薄,把原半尺有余的剑宽砸成了接近一尺,看上去威势惊人,好霸气的一把巨剑! 趁着狴犴和阎罗尸螳缠斗不止的机会,葛子墨打铁的速度越来越快,额上汗水涔涔地落下,眼中的jīng芒却是越发明亮和犀利起来。 “开!”随着一声刺耳挠心的金属刮擦声。葛子墨手持着十方烽火戟在整个剑身的边缘游走一圈,将剑身和剑尖的边缘全部开锋,然后他一把甩掉戟尖已经有点变形的十方烽火戟,屈指在八荒重剑上用力一弹,一声虎啸龙吟般的铮鸣便从颤动不止的剑身上响了起来。薄如蝉翼的剑刃上闪出一道无比森冷的幽光,成了! 葛子墨心满意足,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然后左手一翻,眼光一寒,低吟一声“杀!” 既然八荒重剑已经开锋完成,自然就需要一个祭剑的对象。 长七尺有余。宽接近一尺,霸气无双的八荒重剑在葛子墨的驭剑术下有如一道青虹一般飞掠出去,带着无比劲急的呼啸破空声,凌空刺向了正在交战中的狴犴和阎罗尸螳! “吼!”狴犴通灵。竟像是知道厉害一般屈身闪躲,不敢直撄其锋芒! 阎罗尸螳却不知好歹,自恃勇力,后脚一蹬。身体前扑,一双大镰臂正面硬捍飞shè而来的八荒重剑! “锵当”开锋过的八荒重剑锐不可当。砍瓜切菜般将阎罗尸螳的一双大镰臂一剑两段,绿sè的浆汁从伤口激shè出来,有一滴好巧不巧地飞进了狴犴的左眼里! “吼!”那是阎罗尸螳身体里积攒了多年的腐尸毒,根无药可解,有如滚水般瞬间就灼伤了狴犴的眼睛,痛得它上蹿下跳,满地打滚! 狴犴这么一乱,五sè龙帝辇也跟着遭了秧,巨大的辇身随着狴犴的躁狂而颠簸翻滚,任由练红霸如何驱策都无法平静下来。 “怎么了小犴,你不要激动,先停下来…不!”即使以练红霸之能,仍旧被发了疯的狴犴甩下了五sè龙帝辇,现场一片混乱。 而这个时候,葛子墨也不恋战,他收回了八荒重剑,悄无声息地独自往后殿去了。 …… “干得漂亮,小怪物,时机把握得很完美!”昏黄sè的油纸伞从天而降,化作一个头戴古冠,面容冷峻的老道,正是项无天。 “哟,老鬼,你很少这么夸人,是不是有事要求我?”此时的琼翅贵龙行虎步,粗壮的颈部长了一圈浓密的鬃毛,一双铜铃大小的眼睛炯炯有神,大嘴微微开阖,露出上下各两颗微微外露的獠牙,看上去沉静而庞大,散发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凶残和冷冽。 “这个老杂毛的准生魂老夫要独享,不能分你一杯羹了!”项无天鬼爪一探,便从魏见行的鼻中拽出一团灰蒙蒙的气团来,在老鬼的爪心里滴溜溜地流转着,冒出升腾的雾气。 “嘿,金丹!这种气息我熟悉的很,这个老道原来已经凝结出金丹了吗?”琼翅贵一脸稀罕样儿地凝视着老鬼爪里的气团,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 “不能算,这枚金丹还未成型,只能算是半枚金丹。”一直潜伏在暗中的将岸从yīn影中走了出来,分析道,“只要再多七七四十九天,这半枚金丹就能成型。” “连结丹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也不闭关,不知道该评价这个老道胆子大呢,还是不知死活?”看到黑瘦少年走过来,琼翅贵兴奋地摇摇了尾巴,便要用大头去拱少年的脚。 “哼,你们没听见吗?他是天机道的人,自以为能掐算天机,先人一步,趋吉避凶,故而什么都不怕!”项无天冷哼一声,狞笑道,“袁天一啊袁天一,老夫今儿就先吞了你同门的这个徒子徒孙,rì后再找你亲算总账!” “我说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原来遇到了前世仇人的同门!”琼翅贵豁达得很,挥挥爪子就表示不与项无天计较了,“不过你可要小心一点,虽然只是半枚金丹,其中蕴藏的灵气却比你以前吞掉的任何灵物还要多很多,莫要贪心不蛇吞象,撑爆了自己就划不来了。” “不妨事。”老鬼露出一个yīn狠邪恶的诡笑来,轻描淡写地回应了琼翅贵的关心,“老夫要将其放在体内温养七七四十九天,一点点地消化掉其中的记忆和怨恨,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半枚金丹彻底炼化的时候,老夫至少也是鬼将中期的修为了,哈哈哈!” “这女子如何处理?”将岸指了指晕厥在地上的练紫霞,重新开启了监视水幕。 “也一并交给老夫炮制吧!虽然只是郡王之后,毕竟还是有那么一丝皇族血脉,老夫前世有很多献祭秘法都用得上!”项无天一口将那团灰蒙蒙的气团吞了进去,浑身上下便冒出一道道回旋缭绕的黑气来,这是即将晋级的征兆,没想到这半枚金丹里的灵气如此惊人! 缭绕的黑气越聚越浓,转眼就将老鬼的身躯团团地包围在了中心,像上次在幻yīn池畔一样,结成了一个不透光的椭圆形大黑茧。 黑茧成型后,就慢慢地飘了起来,悬浮在半空中,滴溜溜地开始旋转不止,散发出一阵阵凛冽凶暴的气息。 大约过了十数息的功夫,高速旋转的椭圆形黑茧开始慢慢龟裂,当裂痕遍布茧身的时候,无数道惨绿sè的幽光就从裂痕中透shè出来,“轰”地一声,由yīn气凝结而成的茧身炸裂开来, 晋级为初级鬼将的项无天神sè倨傲地悬浮在虚空中,目光灼灼地看着远方。 而直到此时此刻,将岸和琼翅贵才算是看清了老鬼的真实模样。 只见他眼窝深陷,眉棱骨突出,眉毛像两撇浓墨一般,窄长的眼睛shè出可令任何人心寒的残酷和仇恨电芒。 ps:看到旅人_c的书评,心中感概。我觉得你说得很好,分析出了我的书订阅不佳的主要原因 更新慢,还有就是上架后的这段剧情,虽然也是夺宝式的,但是却没有主角一路碾压踩人的爽快,毕竟就像你说的,主角还不够强,所以都是火中取栗,大段的剧情铺垫和渲染,斗智多过斗力。 不过四方神莲和赫天魔的遗宝都是重要的铺垫,通过这一段剧情后,也为主角回去积攒了足够的成,主角,老鬼和小怪在夹缝中先后晋级了,以后回去才能更好更爽的碾压对手,你觉得呢? 不过责编大大说了,更新牛,什么毛病都没了,这个分析得更有道理,我要加油更新,拿出强势的表现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你是大师兄! “哈哈哈,袁天一!你以为把老夫千刀万剐,就算是永绝后患了?终有一天,老夫要将你的生魂吞入腹中,让你永世不得轮回!”项无天仰天发出一阵悲啸,竟透出一股今人难以抒解的惋惜和悲痛! “城堡里还剩下多少寻宝修士?现在老夫和小怪物都修为大进,正好可以拿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试试手段!” “我看下,左边仓库里还剩下几个。场面很乱,短时间内恐怕还来不了…”将岸站在监控水幕前,飞快地切换成画面,“不好,有一个人正高速地穿过内殿前的回廊,马上就要进来了…准备迎战!” 说时迟那时快,少年话音未落,内殿的大门就被撞开了,来者正是刚刚从仓库脱身的葛子墨! 这一刻,老鬼,小怪物都处在战备状态,没有任何的伪装和做作,直接就一左一右地扑了上去! 项无天晋级为鬼将以后,速度剧增,整个鬼影都化为一道淡淡的乌光,自左边飞袭葛子墨的心口! 琼翅贵则是发出一声低沉可怕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凌空跃起,张牙舞爪地扑向葛子墨的咽喉! 葛子墨刚刚推门进入,还未适应从回廊到内殿的强烈光线变化,正不自觉地侧首眯眼的时刻,就忽然遭到了如此凶险的突袭,若是换了其他人,只是这一个照面就要吃大亏。 但是葛子墨的战斗经验何等丰富? 只见他微微侧首,左手犹如闪电一般向前一探,就揪住了琼翅贵的一大撮鬃毛,然后用力往胸前一带,就阻住了项无天的幽冥鬼爪! 然而,危机却并没有就此解除。从他侧首的余光中,居然又出现了一只闪着金光的拳头,紧贴着琼翅贵颌下的鬃毛,毫无征兆地砸了过来,正是后发而至的黑瘦少年! 他这一拳来得是如此的隐蔽,连破空的声音完美地隐藏在了琼翅贵低沉的咆哮中,等到葛子墨发现的时候,少年的拳芒已经触到了他胸口的衣襟! “来得好!”葛子墨就是勇悍无比的xìng子,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就塌陷下去,然后他一边飞身后退,一边长剑出鞘,八荒重剑“锵”地一声从他背上的剑囊里激shè出来,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无比诡异的陡峭抛物线。呼啸着劈向少年的左肩! 这又是以命搏命的打法,若是将岸坚持要挥拳追击的话,就没有办法避过这足以致命的一剑!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是葛子墨多年来一直信奉的斗法真理,只要双方的修为没有相差太远,胜利者一定是更为果敢勇决的那个人! 可惜这一次,葛子墨却是低估了黑瘦少年的狠劲。面对迎面劈来的巨剑,他的瞳孔微微一缩,咬紧牙关,不退反进。左手中指和无名指屈起,结单手防御力最强的大苦印。 在玄幻奥妙的心觉状态下,将岸玄之又玄地把握住了剑刃落下的那一个刹那,大苦印不偏不倚地按在锋锐无匹的刃尖侧面。以一种四两拨千斤的灵巧,将七尺长。一尺宽,有如量天巨尺般的八荒重剑侧翻过来,将这一记威势无双的重劈由剑刃改为剑身。 这一剑势大力沉,大苦印接完,少年的整个左手就变得赤红一片,蓄满了三倍反击的力量!所以紧接着,他的左手食指和小指微微翘起,转大苦印为大智印,念动真言“邻”,迅捷无比地在剑身触体前将八荒重剑薄如蝉翼的剑刃拈在了手里! 而另一面,他的右拳去势不休,一直一寸不离地抵着葛子墨凹陷下去的胸膛,保留有随时发力进击的机会。 “好,好,好!”葛子墨连叫三声好,来已经凹陷下去半寸的胸膛又再凹陷了三分,然后悄然用左手运转煅体之力,驭气回夺少年手中的八荒重剑。 八荒重剑受到葛子墨煅体之力的召唤,巨大的剑身颤抖不已,发出“嗡嗡嗡”地强烈翕动声,却始终脱不出将岸紧紧拈住剑身的三个手指! 而且这个时候,一击未果的老鬼和小怪物也紧追了上来,成品字型将葛子墨团团围住,构成了夹击之势。 一股邪恶yīn损的恐怖吸力忽然从剑刃上传来,竟是在直接吞噬少年外放的煅体之力! 将岸心思电转,顷刻间便作出了弃剑的决定,但是右拳却忽然加速,“砰”地一声,重重地砸在了葛子墨的胸膛上! 拳一触体,刚猛无铸的阳xìng煅体之力就喷涌而出,摧枯拉朽地顺着葛子墨胸口的膻中穴涌进了他的经脉里,誓要将他全身的经脉一举震断。 然而,寥寥数息以后,将岸才悚然发现,对方的经脉就像是一个无底深渊一样,无论怎么填也填不满,反而消耗掉了自己大量的煅体之力! “《星陨暗黑秘卷》!你是大师兄!”少年不惊反喜,有些激动地喊道。 这种吞噬吸力般的煅体之力非常罕见,在他认识的人中,只有练了九幽门秘传的煅体法诀《星陨暗黑秘卷》的牧子歌才有这般奇诡无比的煅体之力!葛子墨,倒过来念,可不就是牧子歌么! “哈哈哈,不过两个多月的功夫,你的修为已经快要赶上师兄了,真是后生可畏啊!”“葛子墨”哈哈大笑,松开了黑瘦少年,他正是下山云游历练的九幽门天泓山大弟子牧子歌! 当然,他早就认出了小师弟将岸,只是想要趁此机会试试将岸这段时间的修为进境而已。没有想到,短短数息的简单试探,这个修行不过一年有余的小师弟把气力,反应,胆魄和信念发挥得淋漓尽致,居然反逼出了他压箱底的手段,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才惭愧,打了这么半天都没认出大师兄来!”牧子歌这么一说,将岸更是羞惭满面。 牧子歌虽然易容改扮过,但是八荒重剑来还是很好辨认的;可惜少年只记得大师兄的剑厚重无锋,所以这一下反而弄巧成拙了。 师兄弟一段时间未见,自然有许多信息需要交换,于是将岸便招呼老鬼和小怪物关上内殿大门,再把他俩收进了储物戒子。 “你什么时候入魔的?” “没,我只练到锻体境后期,还差一步才能入魔。” “哦?可是你的气力比入魔境初期的魔门弟子还要强上不少哪!”牧子歌眼中闪出湛然神光,罩定在少年的脸上,“看来师父引以为傲的九幽蔽rì手有传人了,以你的天赋异禀,以后若是学了这门绝技,必能将其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定远城杀人,兴安城夺宝,老祖寿宴上大出风头,你最近办了不少大事哪!”牧子歌目shè奇光,饶有兴趣地继续上下打量着黑瘦少年,“师兄来还担心以你闷葫芦一样的xìng格,会在老祖寿宴上吃亏呢!” “那些事亦非我所愿。大师兄,你怎么会来到这赫天魔的洞府?”将岸好奇道。 “说起来,此事颇有一点蹊跷。”牧子歌微微一怔,露出回忆的神sè来,“我也是昨天才到的开阳城,连续挑战了两个年轻的道门修士后,我忽然发现这个城池里聚集的修行中人有点多。” “虽然大名鼎鼎的孔雀王府就在开阳城里,可是一次xìng出现这么多散修,仍旧显得有些不同寻常。于是我便跟踪其中的一支队伍,探听到他们来开阳城是想要一探赫天魔的洞府。” “赫天魔虽然是一介散修,但是修为惊人,在大魔门内的口碑也甚好,可算是广结善缘。可是说起来,此人的jǐng惕心也不小,这么多年来,却也没人知道他的洞府在哪里。” “所以我就觉得很奇怪,他已经销声匿迹了快要百年之久,为何到现在突然传出有关他的洞府消息?” “这件事太蹊跷了!不管是谁,若是有幸找到了某位修行界大能的洞府,第一个反应肯定是独占,到底是要出于怎样的理由,才会将这个消息广为传之,让其他人前去探宝呢?” ps:更新,更新,努力更新,工程师拼了,能求点不要钱的推荐票么? 第一百二十五章百年前的雷劫 “这件事太蹊跷了!不管是谁,若是有幸找到了某位修行界大能的洞府,第一个反应肯定是独占,到底是要出于怎样的理由,才会将这个消息广为传之,让其他人前去探宝呢?” “大师兄,这件事我也考虑过,我猜测的可能有两个,第一,散布消息的人想要以此来设局对付仇家;第二,散布消息的人在这座城堡里遇到了不能破解的禁制,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牧子歌的经历还没有说完,将岸就忽然用识海直接对他传声道。 听到将岸的识海传音,牧子歌停下了自述,双目中jīng芒爆shè,正要开口相询,少年的声音又在他的识海中响起:“大师兄,你继续说不要停,有一个人刚刚悄无声息地进了内殿,此刻正潜藏在殿顶的横梁上听我们说话!” 这就是心觉远远胜于其他五感的地方,不管对方的隐匿技巧有多么高明,也避不过这只冥冥中的“法眼”窥探! 牧子歌常年在山外历练,四处挑战高手磨砺剑法,各种yīn谋诡计他可没少遇到过。 只是他的行事风格极为简单直接,总结起来也就是十个字而已:“打得过,死拼;打不过,跑路!” 这十字箴言说起来简单,却是他无数次徘徊于生死边缘所感悟出来的,可说是万试万灵的法门。 但是没有想到,小师弟却比他还更进一步,在识进退的基础上,居然还多了一分将计就计的胆略。 于是他微微一笑,回以将岸一个了然的眼神,一边在识海里倾听少年的计划,一边继续着前面的自述:“坦白说,最开始的时候,我一直以为这恐怕是一个骗局。” “开阳城里有孔雀王府,北面的琅山是无极宗的根基,南面过了洛水就是九阳派所在的惊天崖和清风派所占据的花雨岛,东面有陷空山和玄冰门,西面是幽冥宗和一众魔门宗派的集聚地。如此排除下来,虽然开阳城为一片好山好水所包围,但若是说到开辟洞府,赫天魔孑然一身,还当真争不过这么些个大小宗派!” “所以我听那支队伍里带头的那个修士反复强调洞府就在左近,便有些不以为然,差一点就放弃追踪下去了。” “好在那个修士号称次rì出发,我觉得如此也不算耽误时间,便抱着姑且跟去看看的念头一路追到了这里。” “小师弟,你来的时候,看到赫天魔刻在大门前四根立柱上的藏头诗了吗?”牧子歌说到这里,看到身旁的少年点头加以肯定后,便又继续感叹道,“盗了孔雀王府的宝物,还敢把洞府大模大样地建在人家门口,如此惊人的胆识和魄力,果真不愧为一代散修枭雄!” “赫天魔自百年前闭关渡劫后,就再也未曾现世,故世人皆道其早已陨落在洞府中。”牧子歌的自述刚刚结束,将岸就长身而起,环顾内殿四周,故意放大了声音质疑道,“可是现在看来,洞府里并无他的遗蜕,难不成狡兔三窟,他还有别的洞府不成?” “不太可能。”牧子歌闻言微微一怔,也站起身来。 “可是这里已经是内殿了啊!难不成在这内殿当中,还另有乾坤?” “这倒是极有可能。我们不妨四处摸索看看,这个城堡如此之大,一定还有一些暗门密道,通往更隐秘的地方。”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将岸忽然欢叫一声:“找到了,大师兄,这里有一排传送阵纹!” “我看下。”牧子歌连忙赶到少年的身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块颜sè与四周围稍稍有异的暗金sè地砖。 不出意外的话,这块与众不同的地砖应该是一个小型传送法阵,上面刻录了一整排共八个传送阵纹,对应了八个不同的传送地点。 “八个传送地点,肯定有一个是前往他闭关的密室,四周围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提示,咱们只能用笨法子,一个个试了。”将岸嘴上说得轻巧,心里却有如明镜一般:八个传送点,恐怕有七个都是陷阱,只要选错了,不是被丢去破旧祭坛里喂螣蛇,就是被扔进地下廊道去血祭傀儡虫! “好!”牧子歌不假思索地站在了将岸的身边,等待他发动法阵。 “第一个!”将岸蹲在一排阵纹前,故意身体前倾,挡住了自己最后的选择。 法阵被发动后,暗金sè的地砖上顿时冒出一道紫sè的霞光,将牧子歌与将岸团团包裹,顷刻之后,他们就随着紫sè的霞光一起消失不见了。 一息之后,两人出现在一个五丈见方,完全封闭的密室里。 密室的地面和墙壁都是由苍龙岩建造的,上面刻满了各种繁复华美的阵纹。 而除此之外,密室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一个全身焦黑,看不清面目的人盘膝端坐在密室的zhōngyāng,手中持着一把金灿灿的绸布大伞,应该就是渡劫失败的赫天魔和明心皇极伞了。 “走,凑近点看看。”将岸刚刚迈出一步,整个密室里忽然光华大作,一道光幕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而与此同时,一个破锣般的豪迈声音也响了起来:“哈哈哈,老子死了这么多年你才找到这里,除了老子手里这把明心皇极伞,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了!” “不过你也没白来,可以亲眼目睹老子的死相,对你以后渡劫肯定有莫大的好处!” 而光幕上,一个高大粗壮,古铜sè皮肤,上唇留有浓密黑髭的大汉手举一把撑开的金伞,盘膝坐在密室的zhōngyāng,双眼平视着前方,神情肃然。 “那是赫天魔渡劫的情景,他用四面墙壁上的法阵把渡劫的过程录下来了!” 光幕上,窄小的密室里居然yīn云密布,完全笼罩了整个密室上方的虚空。接下来,密室的天花板开始扭曲,塌陷,出现了一个长宽约三丈的漩涡,并且呈继续扩大的趋势,不断地将虚空中的乌云卷进去,就像是一个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一样,深邃,浩瀚。 “轰轰轰”,一道道银白sè的闪电划破虚空,从漩涡的深处倒灌下来,连续九道,每一道都有小儿的手臂粗细,重重地砸在了撑开的金伞上! “哗啦哗啦轰轰轰”,第二轮,第三轮,第四轮!闪电的颜sè越来越深,到第四轮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湛蓝sè。而更恐怖的是,闪电的威力也在逐级增大,到了第四轮,已经增大成了大汉的手臂粗细,比第一轮的时候扩大了三倍有余! “噼轰轰轰”,四九已过,漩涡又增大的几分,片刻不停地又劈出两轮更强的闪电来! 到第六轮,闪电已经转为了蓝紫sè,足有钵子粗细了! 按照常理,天劫的强度应该是随着修士的魔体品阶走,以赫天魔三阶的囚牛魔体,至多也就是四九天劫而已。没有想到,不知道为什么,六九天劫都熬过了,天上的漩涡还在增大,已经覆满了整个天花板,这代表天劫仍旧没有结束! 九九天劫! 难怪赫天魔最终还是未能逃脱陨落的命运,原来他遭受的居然是最为凶险的九九天劫! “轰轰轰啪啪啪啪” 第七轮,第八轮,转眼赫天魔又撑过了两轮天劫,全部都被明心皇极伞轻松拦下。光幕上的赫天魔哈哈大笑,只要再撑过最后一轮,他就可以再多五百年的逍遥,这让他如何不喜? 然而,第八轮的九道闪电劈完以后,天空的漩涡转动不止,第九轮雷劫却迟迟不至。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赫天魔在伞下躲得不耐烦了,便忍不住微微地将明心皇极伞偏开一点点,试图侧首探视一眼。 “轰轰轰” “啊啊啊” 一道水桶粗细的紫sè狂雷从天而降,雷霆万钧地轰在了赫天魔露出的小半边脸上,一举贯穿了他的全身!(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百二十六章漏网的黄雀 难怪明心皇极伞毫发无损,但是赫天魔却没能闯过天劫! “这么看来,除了幽冥老祖的那一把百劫御雷伞,这一把明心皇极伞也有抵挡雷劫的效用。”牧子歌神sè淡然,无惊无喜,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热切的情绪。 “嗯,至少也是魔器的水准,不错的宝物。”将岸蹲在地上,正在专心地探视着地砖上的几个阵纹,心不在焉地回应道。 一件可以抵御雷劫的法器,不管放到哪里,都是价值不可估量的重宝,是足以撑起一个门派数千载气运的神物! 长生之路上的最大阻碍是什么?无论你去问哪一个修行者,他的回答一定都是天劫,天劫,还是天劫!可是眼前却有一样宝物,可以保送他渡过天劫,试问有多少修行者能抵挡这种致命的诱惑?连赫天魔这样老谋深算,胆大包天的一代枭雄都做不到啊! 可是将岸和牧子歌却真的做到了,他们都是心硬似铁的修行者,完全没有动过借助法器的力量来渡劫的念头! “哈哈哈,老子死了这么多年你才找到这里,除了老子手里这把明心皇极伞,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了!”将岸忽然发动了一个阵纹,赫天魔的遗言就又说了一遍,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炸得两人的耳朵都嗡嗡作响。 “奇怪,这个遗言的风格,跟我在洞府外面听到的那一段相差很多啊!”牧子歌皱着眉头,摸着下巴回忆起来,“对了,好像声音也不太像,难道那一段就是散布消息的人冒充的?” 将岸还没来得及向牧子歌细说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所以此刻的牧子歌还不知道少年伙同老鬼装神弄鬼的事情。 “哈哈哈。能在百年内找到这里,也算是气运和能力兼具了!老子有七大秘蛊,分别是僵尸螣蛇,金线蛛蛊,铜壳蝎蛊,飞头蛮,傀儡虫,阎罗尸螳和噬血黑藤,全部都秘藏在这座洞府里!给老子磕三个响头。就传你一控制它们的秘籍。还有老子手上的明心皇极伞若是没坏你也可以拿出,虽然抵挡不了雷劫,也算是件不错的中品道器!” “嘿嘿,十年就找来了,人才啊!给老子磕六个响头。就把老子毕生的蛊术所学都传给你!记着,六个头磕完,老子手上的明心皇极伞也可以拿走——传说中它可以抵御风雷,你信不?我反正信了!” “一年,才一年就找上门来了?难不成你就是老天赐给老子的…呸呸呸!老子都被贼老天给活劈了,谢他娘的作甚?咳咳,你一定是圣祖伏羲赐给老子的隔代传人哪!快给老子磕上九个当当的响头。就可以尽得老子的毕生所学,蛊术,毒术,武技。术法,煅体法诀,统统都留给你!不仅如此,再给你一封介绍信。可以去南海的十绝岛去找老子的大哥逆天行学习炼器手法。老子手里的明心皇极伞你就不用拿了,他rì你若是成了炼器师。肯定能炼出比这玩儿更强十倍的法器了!他妈的,这玩儿既然害老子陨落了,就永远留在这里给老子陪葬吧!” 将岸连续触发了三个阵纹,赫天魔的遗言都不尽相同。 原来他在渡劫前,早就预先设置了几个阵纹,以触发时间为选择条件,不同的触发时间就会有不同的留言…呃,能获得的好处也完全不同。 “小师弟,你的法阵修为相当jīng湛哪,恐怕还远在二师弟之上吧!”牧子歌一直没有除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这让他的表情看上去一直都是一片漠然。然而,从他语气里的讶然,不难推断出他此刻的神情一定是颇为惊异。 “还有一个阵纹。”将岸不答,垂首望着手边的一个阵纹,神情凝重。 “为何不触发了?看起来,到达这里的时间越短获得的宝物和传承就越多不是么?”以牧子歌的淡然随xìng,也忍不住好奇道。 “算了,过犹不及。”将岸又怔了一会,忽然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你不觉得,一年内来的人已经占尽了所有的好处了吗?他还有什么能给的?” “我反正没所谓,据我所知,赫天魔的武技偏重于手上的功夫,对你和三师弟都还有点用处,我是练剑的,用不上!”牧子歌的回答很坦然,他侍剑至诚,舍剑之外,再也容不下他物。 “那好,我这就去磕九个头,然后再把赫天魔的遗蜕妥为安置起来,莫要让道门的宵小拿去作践!”将岸点点头,刚要上前去磕头,一缕青烟忽然从葛子墨背上的行囊里冒了出来,一个暗哑低沉的嗓音忽然响了起来。 “小崽子,快去把最后一个阵纹发动起来!”青烟慢慢凝聚成一个淡淡的人xìng虚影,那是一个虚化了的鬼修! 原来那个躲在横梁上的人虽然没有亲自跟进来,却是暗中布置了这样一步棋子,连少年玄异莫测的心觉都瞒过了! “杀!”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动手,在封闭密室狭小的空间内,与这个修为未知的鬼修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大师兄,他的修为至少是中级鬼将以上,初级鬼将我以前曾经遇到过,瞒不过我的感知!”虚化了的鬼将用普通的拳脚根伤不了,所以将岸一上来就采取了稳健的守势,左手大悲印,右手大忍印,紧闭了双眼,试着用心觉去感知对方的移动。 而牧子歌只是冷哼一声,长剑出鞘,五丈见方的空间,正是他的驭剑术可以完全覆盖的范围! “哈哈哈,不妨老实告诉你们,老子刚刚晋级了初级鬼帅,你们两个小崽子还是放弃抵抗吧,没用的!” 初级鬼帅!原来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藏进牧子歌行囊的鬼修居然有鬼帅级别的实力! 到了鬼帅这个层次,除了鬼将级别掌握的虚化能力以外,又会新增一种名为“烟雾化”的能力,还可以发动秘技“烟锁重楼”,形成一大片烟雾迷蒙的鬼蜮,迷眼,隔音,连味道也被完全阻隔,彻底蒙蔽住对手的视觉,听觉和嗅觉,令人举步维艰。 而现在,这个该死的鬼修就已经发动了这个无比难缠的能力。 “哈哈哈,看不见,听不见,又闻不到,你们还能怎么反抗?老老实实地照我说得去做,自然会给你们一个痛快!”一片迷蒙的浓雾中,传来那个鬼修嚣张跋扈的嘶哑笑声。 “小师弟,你能躲在角落里去吗?我要用剑刃风暴席卷整个密室,怕不小心会伤到你!”牧子歌用识海跟将岸沟通道。 “别担心,你尽管全力施为,我自有护身的法门!”少年干脆地回应道,他有地藏十轮印护体,魔血境以下的攻击很难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更何况他还身负佛门秘宝净世白莲台,虽然只有一品,也是不容小觑的防御至宝。 “好!”牧子歌为人果决,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既然将岸说了没问题,他就毫不犹豫地驱动了八荒重剑。 八荒重剑在牧子歌强劲无比的吞噬之力驱动下,开始疯狂地旋转起来,发出了一阵阵“呜呜呜”地破空声。 破空声越来越响,直到加速为一阵连绵不绝的“嗡嗡”声时,急速飞旋的八荒重剑已经变成了一个近乎绞肉机一般的可怕存在,除了四壁不可撼动的苍龙岩墙壁和赫天魔的囚牛魔体,整个五丈空间内没有什么是它不能摧毁的! 包括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初级鬼帅! ps:12点前,纯爷们,哇哈哈~ 第一百二十七章修为不等同于实力 “杀!” 高速旋转的八荒重剑像一朵盛放的白莲般飘飞出去! 只不过这朵白莲虽然看似纯净无瑕,骨子里却是一个狂暴残虐的噬血凶物,哪怕是一个轻轻地擦身而过,都能在对方的身体上剐下无数片细碎的血肉下来! 噬血白莲在密闭的空间里回旋了半周,以一种无法形容的激荡和惨烈狠狠地撞上了与他相距不远的黑瘦少年! 开了锋的八荒重剑在牧子歌入魔境中期的锻体之力催动下,就像是一个择人而噬的远古荒兽一般,獠牙啮咬,利爪撕拉,无所不用其极! “锵锵锵锵锵锵…”一阵急促而细密到几乎不间断的碰撞刮擦声骤然响起,少年的双手十指有如鲜花盛开一般变幻无方,高速地切换着地藏十轮印的诸般变化,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按在八荒重剑锋锐无匹的剑刃侧首,而尽量避免与其正面交接。 然而,将岸到底还是低估牧子歌全力施为下的惊人破坏力,不过四五息的功夫,他的手速就不足以跟上疯狂旋转的八荒重剑,手臂,肩背甚至额角就先后失守,被这朵噬血白莲剐擦出可怕的外伤来! “诃!”八荒重剑的破坏力超乎想象得惊人,短短数息间,少年的双手就经历了灰白,赤红到橙黄的急剧变化,情急之下,少年爆喝出声,念动真言,双手拇指向上,其余八指交叉合拢,发动了四倍气力合计七万二千斤的凶暴反击,将化身为噬血白莲的八荒重剑磕上了天花板! “呃啊啊!”一声惨叫从密室的上方传来,那个初级鬼帅中招了! 急速旋转的八荒重剑又被将岸刚猛无铸的巨力撞击加速后,破坏力倍增,连魔血境初期的肉身也能切开! 而烟雾化了的鬼帅虽然不惧这朵噬血白莲的恐怖切割力。但是却抵挡不了牧子歌带有吞噬属xìng的锻体之力,身体里三分之一的幽冥鬼气都被这一击抽掉了! 可惜“烟锁重楼”仍旧没有散,身在其中的牧子歌和将岸看不见,听不着,连气味都闻不到!所以牧子歌不知道少年和鬼帅受了伤,只知道八荒重剑在左前方遭到了拦阻,然后被磕飞到了天花板上;将岸也不知道潜藏在天花板上的鬼帅受了伤,只是大约能猜测出牧子歌此刻应该站在自己的右后方! “大师兄,我在你的左前方!”将岸身上的几处外伤都血肉翻卷。隐约可见白骨,他后退两步挨紧墙壁,透过识海向牧子歌传讯道。 而牧子歌则是轻舒猿臂,收回了化身为噬血白莲的八荒重剑。 “他在天花板上!刚刚那一击已经重创到了他!”牧子歌也透过识海回应道。长剑在手,一股邪异凶煞的幽冥鬼气从剑身中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一道氤氲缭绕的黑气从他的身上冒了出来,在如此凶险的生死搏杀中,他居然触到了破境的门槛! “十息!给我争取十息的时间!”牧子歌也不过多解释,草草地交待一句,便缓缓地盘膝坐倒,直接开始了淬体破境! 星陨暗黑秘卷与黑水真诀很类似,同样以天地间的yīn煞邪气来淬体。 与天然的聚煞之地相比。幽冥鬼气里所蕴含的煞气更为凝炼纯粹,可以大大地提升淬体时的效率。然而,凡事有利则必有弊,相较而言。淬体时所要承受的痛苦和折磨也骤然增强了数倍,绝非是一般的魔门中人所能够承受的! 而且淬体时的全副心神都在梳理经脉和忍受折磨上,身体动弹不得,完全失去了抵抗外界伤害的能力。一旦遭到攻击,恐怕就是经脉逆转。修为尽废的下场! 冒着如此惊人的风险,牧子歌仍旧毫不犹豫地进入了淬体状态。 十息,在不能看,不能听,不能嗅,连心觉也似乎失效了的极度劣势下,少年能撑得住十息吗? 不过将岸从来就不考虑什么能不能的问题! 对他而言,既然牧子歌说了十息,那么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会咬着牙撑下去! 第一息,少年收起双手的法印,不再停留在原地消极地防御,而是双脚猛地一蹬身后的墙壁,凌空飞跃了起来,右拳被一道淡淡的金光所包裹,在迷蒙混沌的烟雾中,划出一道穿云破雾的流光,直刺苍穹而去——黑风拳,流星赶月! 那个鬼帅仍旧潜藏在天花板上。 在这个烟雾弥漫的狭小空间里,只有他不受烟锁重楼的影响,从上往下俯瞰,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虽然此前被急速飞旋的八荒重剑所创,他也依然没有动。 因为在他看来,他会中招完全是偶然,对方只是瞎猫逮到了死耗子,再来一次,就不会如此好运了。 牧子歌的星陨暗黑秘卷太过诡秘,使得这个自认为一直隐藏在暗中的潜伏者完全无法想象,对方居然可以通过从自己身体里抽走的幽冥鬼气来锁定自己的位置! 看到牧子歌身冒黑烟地坐倒,他欣喜若狂,刚要准备出手追击,将岸的流星赶月已经砸到了他的胸口! 阳属xìng的锻体之力从来就是一切yīn秽邪祟最为恐惧的力量,所以阳力触体后,他顿时发出一阵嘶哑渗人的鬼啸,一对幽冥鬼爪便向将岸的前胸抓去。 即使已然短兵相接,少年也是在幽冥鬼爪触体的刹那才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 这个鬼物yīn险无比,竟是自恃修为境界远胜将岸,便直接用两败俱伤的打法来硬压少年就范! 杀敌一千自伤八百,为智者所不取。因为智者大多追求以小搏大,每战都想要争取在不伤自身的前提下大获全胜。 更何况两者的修为相差了两个大境界,在这种情况下跟对方硬拼,以伤换伤,肯定是将岸吃的亏比较大。 所以按照“常理”,他只能立刻收拳退避,竭尽全力去闪躲或是接下对方的幽冥鬼爪,再另图他谋。 可惜,这个鬼物自以为万无一失的算计却选错了对象,黑瘦少年的目光清澈而坚定,看不出一丝的退缩和畏惧! 他出身草根,一路孤苦,只知道“想要获得什么,就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 而从来不去算计代价为何,值不值得! “畜生!”眼睁睁地看着充满了炎阳之力的金sè拳头毫无滞涩地插进了自己的胸膛,鬼物满脸不可思议地迅速收爪飞退,他先怕了! 遭到牧子歌的八荒重剑重创后,鬼物的一身幽冥鬼气已经去掉了三分之一,修为大损,仅比高级鬼将强上少许而已。 若是再被将岸的这一击饱含炎阳之力的重拳砸实,就算能够借机把黑瘦少年当场格毙,他剩下的幽冥鬼气肯定没有办法继续维持“烟锁重楼”,届时能否斗得过牧子歌,恐怕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而且鬼修不同于凡人,一旦身陨就是魂飞魄散,灰飞烟灭的下场,连重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这让他如何能不谨慎? 短短的一瞬间,少年什么也没想的勇猛突进,而鬼物的心思却已经从碧落到黄泉的转过一遭,所以最后屈辱退让的,却反而是两者之间修为远胜的那一个! “无上宗师”令东来流传在人间道最有名的一句话就是“修为不等同于实力”。 年轻时的令东来曾无数次地以弱胜强,越级击杀强者,凭得就是百折不挠的坚韧和从不轻言退缩的勇略! 一个照面过去,已经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五息。 只要少年还能再撑过五息,就能完成牧子歌嘱托的任务! 可是这一招过后,将岸就完全失去了对方的位置,再一次迷失在了烟锁重楼的迷茫中。 于是他便凌空下跃,凭着感觉落在了牧子歌的身畔。 第六息,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品净世白莲台,不假思索地掷上了天空。 净世白莲台纯净无瑕,上面没有一个阵纹,可怜他空有此等防御至宝在手,却不知该如何cāo控! “那是秃头的伎俩,小魔崽,你居然还身负佛门的遗宝!”虽然将岸看不见那个鬼修,但是鬼修却躲在暗中将一切看得分分明明,当亲眼目睹净世白莲台被掷出来后,他顿时惊呆了! 第七息,第八息飞快地过去,少年所料不差,虽然他自己也不会御使净世白莲台,但是随手一掷,也震慑得对方迟疑了片刻,不敢贸然进击。 直到净世白莲台又无力地从空中坠落,角落里的鬼修这才惊觉上当,火冒三丈地扑了过来。 第九息! 少年默默地在心中观想着端坐在十二品莲台上大rì如来,他记得上一次,四方神莲的异动,就是因此而起。 果不其然,就在怒火高炽的鬼修张牙舞爪地飞扑向缓缓飘落的净世白莲台时,一道圣洁无比的光华从莲台上亮了起来,转眼间就照亮了整个密室,驱散了鬼修的“烟锁重楼”并且狠狠地灼伤了鬼修的幽冥鬼爪! 净世白莲台,虽然只有一品,也不是任何魑魅魍魉所能够轻侮的! ps:来想码满5000再上传的,但是感觉有点悬,为了更上层楼勋章,先上传吧~ 求推荐票,不要钱的推荐票~~~ 第一百二十八章原来是他! “业力!你居然已经练出了业力!”那个鬼修被灼伤的鬼爪彷佛在融化似的一点点地消失着,就像是一支被看不见的火焰所点燃的蜡烛一样! 十息已过! 盘膝而坐的牧子歌睁开了眼睛,一双星目中神光湛然。 只见他嘴角一扬,左手扶在右肩上,顺着肩背微微用力一抹,右臂上的焦炭就像是晒干的污泥一般纷纷地剥落下来,露出里面铜铸一般的新生皮肤。区区十息的功夫,他就完成了淬体,伤势尽复,还顺带从入魔境中期晋级到了入魔境后期! 然后他长身而起,像枪杆一样笔直地站了起来,身畔悬浮在半空中的八荒重剑微微地颤动着,彷佛在为主人的晋级而庆祝似的发出一声龙吟般的铮鸣来。 “小师弟,我只是让你帮我挡十息,结果你直接就顺手解决了?” “我也有点意外。没想到这个意外得来的宝物威力如此强大!”将岸也非常意外地摇头感叹道。 “你不止是小魔崽子,还是佛门余孽!”蜷缩在角落里的鬼修脆弱地有如风中之烛一般,他的整只手臂都快要消失了。半空中的净世白莲台滴溜溜地旋转不止,绽放出宁静祥和的圣洁光芒,原来它就是那道看不见的火焰! “外面那个人是谁?究竟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你们四处散布赫天魔洞府的消息,到底意yù何为?”此刻的战局形势已然彻底逆转,将岸一边处理着自己身上的伤势,一边好整以暇地向那个惨遭业火焚身的鬼修提问道。 “嘿嘿,你们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那个鬼修的小半个身体都如青烟一般消散了。剩下的大半个身体则露出大片大片火烧过的焦黑来,原来这个鬼修前世是被人烧死的。 “看来你对他的修为很有信心哪?”牧子歌饶有兴趣地望着对方,身上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 这是他全身上下的软筋发出的声音,入魔境练筋,此时此刻的牧子歌,体内的软筋已经淬炼到有如龙筋一般强韧难伤了。 “不信?你们两个小魔崽子的修为的确不错,可惜你们还太嫩了,这一点点能耐,在那个人面前什么都不算!”半空中的净世白莲台越转越急。光芒也越来越亮,大大地加剧了那个鬼修被“燃尽”的过程。 对方的激将术用得很拙劣,但是很明显,牧子歌已经快要中招了。 或者更准确的说,刚刚晋级为入魔境后期的牧子歌来就很想找个像样子的对手练练手。 “不想说就算了。”不过黑瘦少年却不为所动。他忽然右手一摊,收回了在空中大放异彩的净世白莲台。 然后放出了琼翅贵。 “‘穷吃鬼’,这个半死不活的初级鬼帅,你能净化得了吗?” 琼翅贵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番仅剩下半边身体的鬼修,铜铃大小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好像已经被净化过了,身上的怨气已经散去了十之,修为也倒退到了鬼将中期的水平。谁干的?” 不过疑惑归疑惑,它的动作可不慢,咧开大嘴,一个飞扑就要吞掉角落里的鬼修。 “哈哈哈。蠢货!不用秃头的手段,随便找一只狗就敢妄言净化老子?”那鬼修笑到一半,却悚然看到琼翅贵的嘴巴越张越大,撑得就像一支巨大的喇叭一样。硬生生地吞掉了自己腰部以下的大半个身子! “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什么异兽,老子明明就已经虚化了啊!” “不!你们想知道什么。我统统都告诉你们,只求你们能留我一命!”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刻,这个鬼修终于害怕了,他四分之三的身体都被琼翅贵吞进了肚子里,只留了脖子和脑袋露在外面,满面的惊惶恐惧之sè。 “快点,别磨蹭了!”将岸面硬似铁,冷冷地催促琼翅贵道。 “呼呼啊啊”琼翅贵来还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听到少年的催促后,这才不情不愿地将对方彻底吞进了腹中!“呜呜,难得吃点好的,味道还没调明白就下肚了!” “快告诉我,外面那个人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散布赫天魔洞府的消息?”将岸伤势不轻,手臂,肩背都被剐出了白骨。 “等等,先让我消化一下!”琼翅贵吞掉那个鬼修后,老虎大小的身体又胀大了两圈,看上去越来越有猛兽的威势了。 “唔,外面那个人,名叫李逸峰,是无极宗的暗门修士,最近刚刚完成一个大任务回来,深受重用,地位颇为尊崇…” 听到“李逸峰”三个字的时候,少年的脑子就轰地一声炸了开来,完全听不见后面琼翅贵又说了些什么。 李逸峰,没想到真的是他! 他是前世逆天行的关门弟子。 他的根骨绝佳,天赋又好,区区八年就一路突飞猛进到了入魔境的后期,武技和术法什么的一学就会,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修行者! 在他的身上,逆天行看到了自己年少时无比渴望却从不曾拥有的东西,所以也就对他多了一份额外的钟爱,给他最好的修行资源,为他打造最合用的法器,连从不轻传的秘技修罗淬体术也偷偷传给了他。 可是说也奇怪,他的修行资质如此出众,却在入魔境后期一卡三十多年,迟迟不得破关而晋级到魔血境。 这个问题曾经困扰了逆天行很多年,到死也没有想通。 而直到此时此刻,传承了他记忆的将岸却一下子豁然开朗,完全想透了此事的前因后果。 原来李逸峰在拜逆天行为师之前就是无极宗的人,引狼入室的是他,解开洞府禁制的是他,放出赫天魔洞府消息的自然也是他! 回想起来,此前在幽冥老祖的寿宴上,踏雪上人在转述逆天行洞府灭门惨案时,曾提过李逸峰的尸首未被发现,现在看来,这个小小的细节正好印证了他就是道门内jiān的事实! 想到这里,将岸就觉得心里有一股无法遏制的熊熊怒火在疯狂地燃烧着,恨不得立刻冲出密室,将这个欺师灭祖的内jiān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这股愤怒又与传承自逆天行的滔天巨恨混杂起来,烧得他头晕目眩,脑袋一热,不经意地发动了手边的一个阵纹。 那正是最后一个记载了赫天魔遗言的阵纹! “混账!居然在老子渡劫的时候闯进来捣乱,那就同归于尽吧,谁也别想好过!” 异变陡生! 墙壁,地面,整片天地都开始剧烈地摇晃,连坚若磐石的苍龙岩也被这股无比恐怖的力量撕扯出裂缝来了! “小哥哥,你上辈子是以拆房子为营生的吧,怎么走到哪里就塌到哪里啊!”没心没肺的琼翅贵突然乐了,笑得满地打滚,“兴安城的凌宝阁,幽冥宗的缥缈峰,四方山的四方城,现在好了,又轮到开阳城的孔雀王府了,哈哈哈,要是下一次封神榜再度开启,扫把星应该可以换人了!” “少废话!这里有几个逆向传送阵纹,趁它们还没损坏之前,咱们得立刻离开这里!”将岸被琼翅贵讥笑得有些恼羞成怒,他飞快地用储物戒子收起了赫天魔的遗蜕和明心皇极伞,然后又发动了一个传送法阵,在一道紫sè的光芒中,两人一兽就被传送出了赫天魔闭关的密室。 “这里是城堡左侧的仓库,我就是在这里甩脱了练红霸!”牧子歌环顾四周一眼,在不断从屋顶坠落的断瓦残檐中,他一眼就认出了此刻所处的位置。 “那距离城堡大门也没多远了,咱们走吧!”将岸说完就率先扭头往城堡的前门冲去,完全没有留意到,有个灰黑sè的小东西无声无息地钻进了他背上的行囊里。 “这就走了?我还想去找那个李逸峰练练手呢!”牧子歌在原地沉吟了片刻,还是跟了上来。 “不要!大师兄,相信我,现在的你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少年无比郑重地冲着牧子歌摇头道,“而且这个人是我的猎物,只可以死在我的手上!” 说起来,师兄弟两人总共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三天。 可是很奇妙的,一贯强势霸道的牧子歌却并没有对此提出异议。 他信任将岸的判断,也尊重将岸的决定,因为他俩骨子都是一言九鼎的人。 话不用多,点到即止。 同一时刻,少年的心中正翻动着滔天巨浪。 虽然揪出了李逸峰这个道门内jiān,但是这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类似的内jiān一定还要很多,所涉及的门派也肯定不止无极宗一家。 两万年! 能够让魔门两万年都没有一个人可以飞升,如此巨大的yīn谋和手段,绝对不可能是一门一派所能布局和实施的了的!这背后所涉及的利益集团,肯定遍及了整个道门;反之,被内鬼渗透和监控的对象,也几乎遍及了整个魔门! 所以即便他知道了整件事的真相,也没有办法跟任何一个人说,因为谁也不会相信他,这太不可思议了。 ps:我还想再写一章,但是大家不用等了,肯定晚到没谱~ 感谢给我投月票的scovill,醉里看花花非花;ghzzbds123zz和爱书呆子书友,希望下个月你们还能继续支持工程师,谢谢~ 第一百二十九章坑了天尸道 可是这个yīn谋已经动摇了整个大魔门的传承,绝对不能放任其继续下去了! 证据。 任何事情都要讲证据。逆天行已经魂飞魄散,三个弟子两个陨落一个叛逆,传承也就此断绝。 就算将岸死盯住李逸峰,也不可能通过这么一枚小小的棋子牵扯出这个涉及两大修行传承的巨大yīn谋来。 所以虽然李逸峰这个人一定要死,但他却不是揭发道门yīn谋的有效切入点,因为他还远远还不够分量! 有力的证据,有分量的切入点,满足了以上两个条件后,出面揭发的人还要有足够的话语权。 在修行的世界了,最大的话语权来自于实力,说得直白一点,谁的修为更高,谁的战力更强,谁讲的话就会更有分量! 毫无疑问,按照上述的规划,等他能够亲自站出来指证道门yīn谋的时候,至少也该是魔体境以上的修为了。这么长的时间内什么都不做,好像也太过消极了。 所以少年又皱着眉头凝神思考了一会,觉得最能听进去自己话的也只有宗门的长辈和师兄弟了,先回去想办法设局抓出潜伏在九幽门的道门内鬼吧! 两人一兽都行动如风地穿行在崩塌不止的城堡廊道里,眼看就要到达前殿了,突然前方的地面塌陷出一个方圆十数丈的大洞来,没路了! “跃过去!”牧子歌脚下不停,八荒重剑出鞘,就飞掷了出去。 然后他自己也跟着蓄力猛地一蹬地面,便凌空高高跃起,踏上了空中的八荒重剑,一举飞跃了眼前的这个大坑。 将岸的方法则更为简单。他翻身就爬上了琼翅贵宽厚的脊背,拍着它的脑袋招呼道:“‘穷吃鬼’,你现在不会重得飞不动了吧?” “去去去,居然敢瞧不起我!”琼翅贵长啸一声,展开了一对幅宽达到三丈的巨大血翅,轻轻一振,便无比自在地载着少年飞了起来! 翱翔于天际,将岸俯瞰地面,才发现塌陷的大洞下方正是挤满了傀儡兵的地下廊道。若是他们一行掉进去的话,虽然不至于应付不来,恐怕也要被纠缠很久… “赫天魔在留言里口口声声说要同归于尽,可是也没见着什么特别厉害的禁制哪!”牧子歌卓立在八荒重剑上,回首问将岸道。 “那个…其实当时在密室里就有几个天阶高级术法即将被触发。只是被我紧急解除了。若是那些禁制都一次xìng全部触发的话,恐怕能把小半个孔雀王府炸上天吧…”黑瘦少年只是嘿嘿一笑,就像没事人一样又接着驱使琼翅贵快点跑路。 虽然没能得到赫天魔的炼蛊制毒之术和七大秘蛊,少年仍旧觉得此行不虚。 归根结底,他原的来意仅仅是为了保护逆天行老友的最后尊严,不让赫天魔的遗蜕落入天尸道门人手里受辱而已。 而现在看来,不仅最初的目的圆满达成。还顺带得了可以抵御雷劫的中品道器明心皇极伞一把,解开了逆天行至死未明的疑团,如此的收获,早就远远地超出了他的预计。 穿过前殿。冲下殿前的数百级台阶,眼看出口就在眼前了,琼翅贵和牧子歌却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转身就往回跑! “有人来了?”将岸回头望向身后并不遥远的城堡大门。疑惑地问道。 “是大修为者,顷刻即至!”牧子歌沉声颔首道。“若是师兄没有猜错,定是孔雀王府的人被惊动到了!” “四周围的天地元气躁动不已,这是个挥手便可以掌控风雷的道门修士,我们只能暂避其锋芒!”琼翅贵疯狂地煽动着一对巨大的血翅,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前殿里。 “来者恐怕是老孔雀王,我们先躲起来!”进了前殿,将岸把琼翅贵收进了储物戒子,自己攀上了一根盘龙鎏金柱,瞬间隐匿了呼吸。 牧子歌更绝,收起了八荒重剑,他的整个身体就像一片薄薄的纸片一样飘了起来,轻飘飘地贴在了前殿摇晃颤动不止的殿梁上,无声无息,无影无形! “红霸,白龙,紫霞孩儿莫怕,爷爷来了!”将岸和牧子歌刚刚隐匿好,一个雄壮而洪亮的声音就从殿外传了进来。 而紧接着,就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杀进了前殿里。 少年在盘龙鎏金柱上侧目斜视,只见来人满头的银丝白发,峨冠博带,面容朴拙古奇,眼神锐利得似两团鬼火,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和冷酷。 “哈哈哈,这点小事,居然也惊动到练家的老祖宗了?”又一个将岸无比熟悉的磁xìng声音从前殿的另一面响起,伴随着“轰隆隆”地重物拖拽声。 那正是李逸峰的声音! 数息之后,一个白衣飘飘,身型高挺笔直,相貌俊奇,风度翩翩的青年单手拖拽着庞大笨重的五sè龙帝辇一路飞奔而来,“轰”地一声撞破了前殿厚达三尺的青金石殿墙! 练家的三个小辈和口吐白沫的狴犴都挤在车里,看上去都负伤不轻。 “无极宗的小辈,你怎么会在这里?”毫无疑问,那个白发老者就是现年五百多岁的老孔雀王练青銮! “哟,老祖宗居然还记得我是无极宗的,荣幸荣幸!”李逸峰哈哈一笑,抱拳施礼,看上去无比的潇洒倜傥。 “无极宗暗门弟子李逸峰,拜见孔雀王!” “无须多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夫只是听说几个娃娃去搜寻什么赫天魔的洞府,怎么会搞成这样?” “弟子是后来的,而且还连续遇到了几场凶险的陷阱…你还是直接问他们自己吧!”李逸峰长袖一甩,连续在练家三个小辈的腰间轻拂了一下,三个人便相继悠悠醒转了过来。 “小犴!”练红霸一醒来就看到身边口吐白沫的狴犴,眼睛顿时就红了,“葛子墨,王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呜哇”练白龙趴在五sè龙帝辇的边上,继续呕吐不止,他到现在还没从此前的血腥一幕中回过神来。 而练紫霞则是眉头微颦,垂头默默不语,神sè黯然。 “怎么了?都怎么了?有什么委屈都说给爷爷听!”练青銮早年痴迷于修道,直到四百多岁才生了练赤霄这么一个儿子。好在练赤霄到底是道魔双修,远比老父要强烈得多,自十八岁起,近七十年间,倒是陆续生了七八个。 所以练青銮平rì里除了潜心修道以外,就是逗弄这些孙子一辈的娃娃们,却是比练赤霄这个做父亲的还要疼爱他们。 “没什么好说的,葛子墨,这个人一定要死,一定要死!”看着狴犴的惨状,练红霸暴跳如雷,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眼睛里布满了腥红的血丝。 “葛子墨,哪个门派的?”对于练青銮这种级别的存在而言,有人欺辱他的孙辈,就是不给他们孔雀王府的面子,如此的大不敬,绝对不是一个两个修士的血所能摆平的!若是他不过问就算了,既然事情已经摊到了他的面前,那就要让对方整个门派都为此而付出惨重的代价! “对啊!这个葛子墨是哪个门派的?”一旁的练白龙一边拭去嘴角的污渍,一边问道。 “弟子也不清楚,老祖宗应该知道,弟子刚刚执行完任务,从南海回来不久。”看到练青銮疑问的眼神扫在自己的脸上,李逸峰连忙摇头撇清道。 “不用查了,这小子跟王一样,也是个魔门修行者!”练红霸恨恨地摇头道,“葛子墨不过是他的道门化身而已,搞不好连这个名字都是假的,查不出来的!” “难道就这么算了?”练青銮的鹰目中闪过一丝浓重的杀气,“伤了我孔雀王府的传人,老夫又岂能就此作罢!” “白龙,你说,罗刚呢,你的夔牛辇呢?”练青銮又转为询问练白龙。 “爷爷,孙儿惭愧,罗刚他们都死在赫天魔布设下的陷阱手上,死状凄惨无比…”练白龙说着就又开始干呕,他的心志已经受到了不小的创伤,短时间内修为怕是难有寸进了。 “不,不是赫天魔布设下的陷阱!”一直沉默不语的练紫霞忽然抬起头来,憔悴的面容令人不自觉地暗生怜意,看得练青銮更是心疼不已。 “那是谁?紫霞,你快告诉爷爷,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爷爷一定给你出气!”练青銮的眼神变得森冷无比,这是他动了大杀机的征兆,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了! “轰轰”“哗啦哗啦” 城堡的崩塌越来越厉害了,殿顶上不断地坠下断瓦残梁,整座赫天魔的洞府就要彻底塌陷了! “走!咱们先出去,一边走一边说!”看到练紫霞通红的眼眶,练青銮心中的怒意更为高炽,他伸手微微一招,五sè龙帝辇就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拖动了一般又飞了起来,“小李,你也随老夫回府一趟吧,有些东西恐怕还要问你才能搞清楚!” “什么?你说天尸道?”虽然他们已经走出去好远,但是练青銮极具穿透力的声音还是远远地传了回来,“嘿,惹上了太一宫还不够,还敢惹我孔雀王府?” ps:半过渡的章节真心不好写,从昨晚一直拖到现在~ 周末就要到九月了,大家攒好手中的月票,都投给工程师吧~ 第一百三十章回去(第一更) 练氏一家人和李逸峰走了没多久,整座城堡的毁灭就进入到了最后一个阶段。 几座大殿厚重的墙壁也被这股无形中的法阵力量撕扯出一道道可怕的裂缝出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迎来最终的破溃和倒塌! 转眼间,牧子歌所依附的前殿横梁也在一阵“喀拉喀拉”地开裂声中断成了四五截,重重地坠落尘埃,掀开了整座大殿的灭亡序曲。 “赫天魔的洞府就要彻底崩塌了,我们赶紧离开吧!”牧子歌像一片树叶一般从天空缓缓飘落,慢慢变得饱满立体起来。 “大师兄好俊的奇功绝艺!这个隐匿的法门堪称绝妙,我也想学!”将岸十分灵巧地从盘龙鎏金柱上溜了下来,一双聚光的小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之sè。 “那是无骨魔功,是师兄从南吴那边的一个隐世小门派里搞来的,魔体境以上就不能用了!”牧子歌淡然一笑,“若是你想学,回头师兄就传给你,以你的资质,恐怕一两个时辰就能入门了!” 话一说完,他就率先向城堡的大门飞掠而去。 “为何魔体境就不能用了?”将岸一边好奇地提问着,一边脚下奔行如风,紧随着牧子歌一刻不停地逃离了在颤抖和摇晃中加速溃塌的赫天魔洞府。 “魔体境练骨,待你把全身的骨骼都锤炼到极致,哪里还能再软得下来?”牧子歌谨慎得很,到了大门前,他却不急着出去了,给了少年一个噤声的眼sè后,他就一直趴伏在暗金sè的城墙上探听外面的动静。 “大师兄,别白费心思了。外面那两伙人都jiān猾似鬼,一定都躲在暗处坐等咱们自投罗网呢!”将岸凑到牧子歌的身边,小声地说道,“此处甚好,里面的崩塌也伤不到咱们,外面的人也不会进来查探,咱们就铆在这里硬憋个两三天,他们肯定就放弃了。” “倒是没想到你还有此等耐xìng,真是难得!”将岸的想法正与牧子歌不谋而合。他目光灼灼地回首打量了少年一眼,明亮的星目中露出一丝赞赏之sè,盘膝坐了下来。 “既然如此,师兄便先把那无骨魔功传授于你。” …… 三rì后,师兄弟两人无声无息地溜出了城堡。一头钻进了将岸来时的粗陋密道。 不过这一次,他们俩人并没有走原路返回,而是又重新开辟了一条新的密道,一路挖到了洛水里! 终于,在这一天的黄昏,师兄弟俩人相继从开阳城外的洛水分支里爬了出来。 “这一下应该暂时安全了,孔雀王府的人不可能追到这里来。”将岸正在试演无骨魔功。整个人像只剩一张皮似的飘浮在水面上,随波逐流着。 “葛子墨这个化身恐怕以后都不能用了!我得去找求凰,再帮我制作一张人皮面具!”牧子歌轻啸一声,一道若隐若现的黑气就包围了他的全身。然后他轻轻一抖,全身上下都开始冒出白烟来,那是升腾的水汽。 片刻之后,他的头发和衣服就都相继被蒸干了。自然而然地恢复了平rì里的冷峻。 “原来三师兄还会做人皮面具!”将岸微微一怔,轻飘飘地从水里面跃了出来。一道淡淡的金光闪过,炙热的炎阳之力便在一瞬间烘干了身上的水汽。 “安隆和求凰的杂学不少,只是你跟他们相处时间太短,还不够熟悉而已。”说到这里,牧子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露出一个莞尔的微笑,“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杂学也不少,仅是阵纹一项,就有我平生仅见的博学,不简单哪!” “大师兄,你这就准备回山了?”少年却收起了嬉皮笑脸,神sè郑重地问道。 “你还有别的事情?”牧子歌的一双星目中异光烁动,沉声反问道。 “你可曾听说过林安镇?”将岸在夕照的余晖下站得好像笔杆一样挺直,用前所未有的凝重语气问牧子歌。 “以前倒是没有。”牧子歌听完,嘴角微微上翘,竟是按捺不住地笑了起来,“不过今年的新晋弟子有一小半都是从那个小镇子里招来的,当时就是我陪着师父去的。” “什么?宗门居然还曾在林安镇里招过新晋弟子?”将岸闻言脸sè一变,自然地就回忆起了九箓山首座湛伯阳和中平山首座庚元龙的诡秘对话。 “林安镇”,“肯定不是女的”,“三个月后”。 这三个毫无关联的短语,曾经长时间地困扰着少年的心。 直到三rì前,他在洛水旁的酒楼里偷听到了练紫霞一行人的对话,这才隐隐约约地抓到了一点脉络。 当时的三个月后,应该就是现在的一个月后,时间吻合。 林安镇是地点,事件是天人道有谪仙降世,而“肯定不是女的”,应该指的是这个降世谪仙的xìng别。 可惜线索整理到这里就断了,少年完全无法将这宗修行界的八卦新闻与九幽门的两峰首座联系起来。 虽然他的内心深处还是颇有计较的:无论出于何种理由,湛伯阳和庚元龙这等人物都不可能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八卦新闻而偷偷密会! 所以这件事背后一定还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现在,听完牧子歌的解释后,少年的心中顿时彷佛打开了一扇门似的豁然开朗! 原来宗门今年曾去林安镇招募过新晋弟子! 那么湛伯阳和庚元龙的秘密私会,会不会就跟这件事有关呢?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这一回,轮到牧子歌疑惑起来了。他实在想不出这件事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大师兄,我想我需要先跟你交待一些事情,一些你可能不太清楚的事情…”接下来,黑瘦少年就用尽可能简练的语言向牧子歌扼要地讲述了有关“林安镇”的那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什么?你说湛伯阳会跟庚元龙密会?”连一贯淡定从容的牧子歌听完也震惊了! 话说湛伯阳和庚元龙这两峰首座究竟明争暗斗了多少年?不得不说,这个问题实在太过刁钻,连牧子歌自己也不敢轻易妄言。 可是谁又能想到,两个在明面上势成水火的人,其实在暗地里却经常私会议事,就像是多年的老友一样! “小师弟,你真的确定吗?”牧子歌怔了一会儿,又继续补充道,“我入门快十年了。十年以来,他俩无论在任何场合的意见都是相左的!” “整天就像是一对苍蝇一样唧唧歪歪地吵闹个不停,烦也烦死了!” “大师兄,你不相信我?”少年问。 “不,我只是不敢想象那两个水火不容的人居然还能私会,还能心平气和地当面交流问题!”牧子歌摇头失笑道。 “无论如何,这件事你都不要再跟其他任何人提起了,连安隆和求凰也不要!” “我们先暗中观察一段时间吧,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师兄,既是如此,我们是先行回山还是一个月后探完林安镇再回去?”将岸紧皱着眉头,这件事他自己也正在犹豫不决呢。 “回去。”牧子歌很直接地回答道,“若是按照你说的那样,此刻的林安镇已经几乎被道门修士们封锁围堵起来了,那么我们去了也难有什么实质xìng的收获。” “还不如一起回去,把功夫都花在暗中监视湛伯阳和庚元龙那两个老贼身上!” “好!”将岸听完牧子歌的分析,咧嘴一笑,露出一个许久未见的释然表情来。 回去好啊。 这两个多月过得太过惊心动魄了,让他开始强烈地怀念起宗门里的一切来。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自己的新人考核,还欠了一项实战考核没有完成呢! ps:求不要钱的推荐票,长期求,天天求,大家不要吝啬啊,看完就投给我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提前考核 五rì后,老孔雀王练青銮连同太一宫和无极宗的修士一起,前往天尸道寻衅问罪。 如此大的阵势,一下子就把蒙在鼓里的天尸道门人给震慑住了。 于是乎,由天尸道的当代掌门闵河亲自出面,按照练紫霞口中所描述的特征,盘查了整整三天,确定了高颧骨,尖下巴的那个是安鹏海,小眼睛,蒜头鼻的白胖子是黎安。 可是除此二人以外,却并没有一个身材干瘦,皮肤黝黑,小眼睛大嘴巴,还养了一条红毛大狗的少年弟子。 “小姑nǎinǎi,三rì以来,咱们总共排查了五千多位门人,连闭关多年的长老和扫地生火的仆役也都让你辨认过了,真的没有你所的那个黑瘦少年哪!”负责盘点的外务堂徐长老这两天压力山大,苦恼得两条眉毛都纠在了一起。 “这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你们查出来的黎安和安鹏海两人与他师兄弟相称!”练紫霞俏立在天尸道的外务堂大厅里,俊秀的小脸上满是寒霜,丝毫没有就此罢的意思。 “可是咱们天尸道上上下下老朽都问过一遍了,所有可疑的对象也都让你辨认过一遍了,真的没法子继续查下了啊!”徐长老愁眉苦脸,叫苦不迭地摊道。 “太一宫的纪大哥都了,你们宗的门人经常到附近的城镇里收尸,强买强卖,影响恶劣!既是如此,会不会是这个人被你们派下山收尸了,所以才盘查不出来?”练紫霞却不买账,青葱一般修长而嫩白的小指着徐长老,语气不善地质问道。 “下山的我们这两天都一一发传讯纸鸢召回了,唯一没有回应的就是那个方中平。可是他的相貌与你得又不甚相符!”徐长老哭丧着脸,心中恨透了黎安和安鹏海,不知道他们到底结识了什么人物,居然为宗门惹来如此大祸! “紫霞,无需多言!”练紫霞还yù再,练青銮在天尸道掌门闵河的陪同下进了外务堂,远远地就高声吆喝道,“三rì,老夫再给你们天尸道三rì的时间!如果还是不能交人。那就休怪老夫翻脸无情了!” 就这样,自在逍遥地传承了数万载的天尸道于三rì后被孔雀王府收编,十几个内门长老被迫离宗,成了孔雀王府的供奉,连当代掌门闵河也未能幸免。带着一众弟子前往南方助阵孔雀王练赤霄了。 而练紫霞口中的那个养红毛大狗,姓名未知的少年弟子,则成了一个无法破解的谜团,而深深地被所有天尸道门人所怨恨诅咒着… …… 大约在同一时刻,无极宗前往四方山夺宝的李执事一行才载着八景幻真城的遗骸和重伤昏迷的少主聂雨扬返回了天极山庄。 “混账!没抢到四方神莲就算了,你自己毫发无伤,却让雨扬伤成这样?”一个干瘦矮小。须发乌黑却满脸皱纹的老者正在杀气腾腾地怒斥着躬身垂首的李执事。 “太上长老,弟子…弟子该死,但是小的真的尽力了,对方的反击来得太突然了。所有随xìng的弟子都反应不及啊…” “住口!老夫一再跟你交待,千万莫要让雨扬离开八景幻真城!你平rì里办事也算是颇为谨慎,为何这次却如此鲁莽?”原来这个干瘦矮小的老者正是无极宗的太上长老聂山,合体境后期的道门强者! “这…这这这…那那那”李执事额头的汗水涔涔地渗出来。结巴了好久地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双脚颤抖不止。好像连站都快要站不稳了。 “人话!‘这’呀‘那’的,谁知道你在什么!”聂山看到李执事那窝囊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重重地一巴掌拍在身畔的八仙桌上,继续追问道,“衣食住行,何事不能在那八景幻真城上完成?快给老夫一个合理的交待,不然就莫怪老夫不客气了!” “太太太…太上长老!那那那八景幻真城…被被被被人给毁了!”李执事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什么?”聂山闻言震怒地目呲俱裂,不能置信地紧盯着跪倒在地上的李执事,又用无比凶厉的眼神扫视了一眼李执事身后的周易和云梦竹等人,提高了声音暴喝道,“老夫的八景幻真城可是极品仙器!只要再过十年,待老夫再凑齐十个远古道纹,就可以将其炼制成道器!你们倒是告诉老夫,究竟对方是何等修为,居然可以毁了它?” “太上长老息怒!”这一下,李执事身后的十几个同行弟子全部都跪下了,没有一个人敢抬起头来,告诉聂山对方的修为尚未入魔! 不过无论如何,该来的毕竟躲不过,李执事声音颤抖结巴,中断了十数次,足足花了大半个时辰才把四方山一行的全部经过叙述清楚。 “你了这么多,一来不知道对方的姓名,二来不确定对方的宗门来历,难不成是想要老夫向整个魔门宣战?”此刻的聂山已经过了气头,声音转沉,却多了一股无法形容的压力。 “还是你们要老夫昭告天下,谁找到一个睡在大黑棺材里的黑瘦少年,老夫就重重有赏?”虽然谁都知道他这是再气话,但是语气里的森寒和愤恨,听起来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太上长老息怒,除此之外,我们这里还捡到了两件他遗留下来的小法器…周易,快呈上给太上长老过目!” 在李执事的催促下,周易双高高地捧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一面镜子和一对顶针,呈在了聂山的面前。 “行了!拿外务堂,让他们以此撰写悬赏榜单,昭告天下,通缉这两件物事的主人!”聂山摆摆,脸上青筋突起,无比烦躁地交待道。 …… 再将岸和牧子歌师兄弟两人,自那rì达成共识以后,便一同踏上了返回宗门的路途。 他俩都是勤修寡言的人,一路上翻山越岭,风餐露宿,除了修炼和演武,就是全速赶路,风雨兼程,无分昼夜,不辞辛苦。 所以来长达一个月的路程,他们不到半个月就赶完了。 这一rì,阳光明媚,云淡风轻。 两个一身风尘的人,驻足在了阳明山下的山门前。 “小师弟,你直接宏武殿交差吧,我先回天泓山了。”牧子歌拍拍将岸干瘦的肩膀,几个闪身就没了踪影。 只剩下黑瘦少年一人,在山门前呆立了好一阵子,梳理清楚几个焦点事件对宗门的交待辞后,才不紧不慢地上山了。 …… 其实这一天,阳明山的宗门总坛上,恰好在进行内门弟子的提前考核。 掌教,长老,还有六峰的内门弟子差不多都到齐了,把总坛上的修罗台围得密不透风。 自从三个多月前的传法碑事件后,宗门内的前辈们几乎把所有用于修炼的灵石资源都节省了下来,平均分配给了更换煅体法诀的弟子们。 而在强力的资源支持下,这些弟子们的修炼进度也一rì千里,总共九十九名弟子,居然有七十四个都在短短的三月内完成了煅体入门! 鉴于如此喜人的成果,宗门内的长老首座们一致决定,提前这一届的内门弟子考核。 起来,今天已经是次考核的最后一天了。 第一轮的气力测试和第二轮的反应测试都已经在前两天里考核完毕,成效出奇得好,所以掌教真人庞圣杰便当即拍板,不要等了,直接让这些小家伙们实战演练一下看看。 这个时候,修罗台上的实战考核已经进行到了小组赛的最后一轮,三战全胜的孟天翔对阵此前两胜一败的靳冰月。 修罗台上,孟天翔身穿着枣红sè的绸制武士服,腰束斑斓宽蟒带一条,卓然傲立在猎猎的山风中,衣袂飘飞,俊目含情地望着对面的靳冰月。 ps:总算过渡完了,回山啦 话孟天翔你们应该烦很久了吧? 求月票~ 第一百三十二章大热门孟天翔 三个月过去了,靳冰月的变化很大。 乌黑发亮的秀发像两道小瀑布般倾泻在她刀削似的香肩处,一身素白淡雅的装束更突出了她出众的脸庞和晒得古铜sè闪闪发亮的娇嫩肌肤,散发着灼热的青chūn和令人艳羡的健康气息。 一双含水的美眸俏皮地躲在浓密的眼睫毛后面,不再像初入宗门时的那般纯净简单,而是变得有些神秘难测。 不管出于怎样的理由,这个初见时娇滴滴的女孩熬住了淬体的磨难,用实际行动回击了所有的质疑。 “天翔哥,虽然你平rì里对小妹照顾有加,但是今天的考核关乎rì后的修行,所以小妹就只能得罪了!”最先出手的居然是靳冰月! 她的水属xìng天赋相当出众,修炼的是二阶的麒麟水灵录,所以上手就是一套水属xìng的黄阶低级武技碧波寒烟掌,一双宛如溪水般柔美的玉掌上下翻飞,洒出波光粼粼,凌空飞袭孟天翔。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靳冰月这一手使得颇为jīng妙,手掌斜下,把掌力化成弧形,四散落下,使得无数由水汽凝结而成的泡沫由散而聚,在天空中画出一道道优雅的弧线,将静立不动的孟天翔团团包围。 然而,眼见着从四面八方飞溅而来的泡沫就要全部都激shè在孟天翔身上了,他却仍旧卓立如山,气度从容,没有一点想要闪避的意思。 要知道,这些泡沫一旦炸开,里面就会飞溅出足以将人瞬间冻成冰棍的寒烟来,难道他都不怕? 孟天翔异乎寻常的反应,顿时惹得台下围观者们一片哗然,而台上的靳冰月更是不能置信地掩着小口。满脸的震骇和不解。 “耶?天翔在前面三战不是都表现得挺强势的么,怎么这一战突然傻了?”一个九箓山的内门弟子疑惑道。 “哼,拙劣的放水,这小子是想要故意认输来博取靳冰月的好感吧?什么‘小孟尝’,听得公子耳朵都生茧子了,原来不过是个看见女人就腿软的怂货而已!”黎玉堂一翻白眼,满脸地不屑之sè。顺带提一下,他自己小组四战全胜出线,下一场就将迎战孟天翔这一组的第二名。 “孟天翔这小子最近好像很红啊!”中平山的闫广平也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嘲讽道,“说来说去,不过是因为家世不错,有个当将军的爹而已,修行这种事情。还是要靠自己啊!” “好你的个孟天翔,真他妈的不要脸!”一旁的吴逸明怒气更盛,他已经完成了全部四场小组赛,成绩是两胜两负,但是因为他曾经战胜过靳冰月,所以只要靳冰月此场败北,他就能够出线。“如此明目张胆地放水。完全没把执法长老放在眼里啊!” “哎,真是无趣啊。”修罗台边,崇求凰微微眯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哈欠连连,“话说小师弟怎么还不回来啊?这下可好了,倒是让这个小白脸逞了威风,还顺带博取了美女师妹的好感。真没劲!” “呸,你不也是小白脸一个?怎么就没看见你逞过什么威风。勾搭回来一个像样子的师妹?”安隆盘膝坐在看台上,左手持着一面赤铜jīng制作的圆镜,右手拿着一把三寸长的小号刻刀,正在圆镜的背面笔走游龙,孜孜不倦地雕刻着阵纹。 其实他的全副jīng神都在手中的圆镜和刻刀上,完全没有费一点心思去关注修罗台上的战局,回话也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言,连头都没有转一下。 “少啰嗦!公子早就心有所属了!倒是你这个死胖子,练了几个月还是仿制不出一面‘yīn阳镜’来,眼看小师弟就要回来了,看你到时候拿什么送给人家!”崇求凰被安隆的话触动了心事,有些恼羞成怒地倒揭起对方的伤疤来。 而这个时候,修罗台上的战局有了新的进展,只见那孟天翔嘴角微微一扬,轻啸一声,全身上下便冒出一阵寸许长的明黄sè火焰来,轻而易举地将激shè在自己身上的泡沫全部蒸成了升腾的水汽,在阳光的照耀下,幻化出一道道无比绚丽的小彩虹! 而他人则潇洒地挺立在彩虹的zhōngyāng,露出一个温润如玉的微笑,目光灼灼地望着对面的靳冰月,用他那富有磁xìng的嗓音问道:“冰月妹子,还要继续下去吗?” 这一下的转折来得太过突然,靳冰月来还掩着小口,半闭着眼睛等待着孟天翔的惨叫和悲鸣,没有料到,一眨眼的功夫,局势就完全逆转了! 而且对方的眼神火辣而含情,羞得她满脸通红,摇摇头就逃一般地跃下了修罗台,连个场面话都省掉了! “最后一场小组赛结束,第八组出线的是四战全胜的孟天翔和两战两胜的吴逸明!”执法堂的孔长老反应很快,马上就宣布了小组赛的结果。 “接下来就进入到了淘汰赛,八个小组的第一名会与其他组的第二名展开对战,请诸位弟子简单地准备一下,稍后就要开始了!” 直到孔长老洪亮的声音宣布完结果,台下围观的弟子们才“轰”地一下爆了开来,对刚刚出人意料的转折开始了议论纷纷。 “天翔师弟这一手玩得漂亮啊!这么一来,既照顾到了靳师妹的面子,又展现了自己的实力,一举两得,厉害!” “岂止是照顾到了靳师妹的面子而已?你没看到她满脸羞红地下台了吗?怕是已经芳心大乱,动了chūn心吧,哈哈哈!” “jīng彩,不过这样的jīng彩也需要足够的实力来支撑!朱雀焚世典无愧为一阶的煅体法诀,锋芒毕露!” “气力测试满格,也就是两千斤以上,反应测试也成功突破到了第七关,如此看来,孟师兄是这次提前考核第一名的大热人选啊!” 在这种时刻,孟天翔平rì里用无数的灵石砸出来的狐朋狗友们都纷纷出来为他造势了,一时之间,赞誉之词传遍了修罗台的四周,好像他已经成功拿下第一名一般。 “现在就吹还为时过早了吧?黎师兄,闫师兄还有周师兄他们都是曾经修炼到锻体境中后期的资深内门弟子了,难不成换了个煅体法诀还比不过他孟天翔一个新人?” “孟天翔那个小组完全是一二年的新人组成的,水分太大,能混出线就已经不错了,居然还敢妄想染指第一,野心也忒大了吧?” “哼,太能装腔作势了!若刚刚那是实战,遇到的是一个实力未知的对手,这一下托大就可能把小命给玩丢了!这小子太不知所谓了,早晚要吃大苦头!” 有赞就有损,孟天翔最近几个月的风头太过,已经惹得不少资深的内门弟子开始对他嫉恨起来,所以一片赞扬声中,不和谐的声音也不少。 “哈哈哈,天翔这孩子表现不错,不愧是毕方御火诀选中,又更进一步挑战了朱雀焚世典的传人!次第一名的大热门非他莫属啊!”湛伯阳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弟子扬眉吐气,他也跟着沾光出风头,心情自然是大好。 “姓湛的,才小组赛比完你就开始吹,你的弟子调教的水平暂时还没怎么看出来,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在这样的时机,又把话说得如此不中听的人,想当然也知道一定是庚元龙。 虽然他的新弟子吴逸明也算是出线了,但是毕竟没有孟天翔四战全胜那么耀眼,心里面的腻歪可想而知。 ps:新的一个月,求月票,求不要钱的推荐票~ 第一百三十三章重瞳 “这种事有什么好争的?马上就进入淘汰赛了,为何不让实力说话?”一旁的漆雕尘他们二人吵得烦了,便皱着眉头插了一句。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大实话,却惹得湛伯阳和庚元龙两人一齐调转了话头,对着他狂喷了起来。 “哟,意见不小么!不是座针对你,你们天泓山的大弟子牧子歌终rì不在山上也就罢了,现在搞得连入门不到一年的小弟子也断了音讯,你这个首座是不是当得有点太儿戏了?”湛伯阳的词锋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跟他自身的修为恰好成反比,他明明比漆雕尘入门还要早上七八年,但是修为却常年卡在入魔境后期不得寸进。 “你那个小弟子是叫将岸没错吧?下山去办点小事,就光顾着惹祸了!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要么就是杳无音讯,要么就是又惹出了点事儿来!”在这个话题上,庚元龙很自然地就带着戏谑的嘴脸帮腔道,“座记得那小子看上去挺憨厚的么,怎么才入你门下那么一点点时间,就变得如此爱惹祸?” “是啊,要是当时把那孩子交给座,现在的修行恐怕已经小有所成了!真是可惜了!”连东浮山的吕述元也难得的落井下石了一把。不过他倒不是特别要针对漆雕尘,只是为自己门下的人才青黄不接而犯愁,开始后悔当初把将岸让给天泓山了。 “世间种种,皆讲究一个‘缘’字,老吕,我看你还是莫要在自怨自艾了!”龙虬山首座有琴手持一把折扇,轻松写意地端坐在修罗台边,安慰吕述元道。“与其纠结三个月前的选择,不如趁着现在好好观察一下今年的新晋弟子!若是能淘到一个宝贝,也未尝会比那孟天翔和将岸要差!” “将岸那小子也配与天翔相提并论?若是座所料不差,他恐怕已经叛宗遁走,另投他派了!”听完有琴的话,湛伯阳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激动起来,口不择言地断言道。 “伯阳!你说此话可有证据?”坐在一众首座身后的掌教庞圣杰脸sè一变,忽然沉声质问道。 “我…”湛伯阳被这句话问得张口结舌,虽有心辩解。但却还真的拿不出什么切实的证据来,“这…他已经一个多月都没有音讯了,发传讯纸鸢也从来都不回复,所以…” “单凭这两点,你就能做出他已经叛宗的结论?如此的草率和武断?” “你的修为已经多少年未有寸进了?整天胡言乱语。不好好用心淬体,何时才能晋级魔血?” “一年!再给你一年的时间!若是你还不能晋级魔血,就卸下你的首座之职,老老实实地闭关去吧!” 庞圣杰平rì里甚少训斥别人,没想到这一次一连三四句,一句更比一句的语气要重,说到最后。竟是直接为湛伯阳划定了晋级的最后期限! 如此冷肃的态度和严厉的语气,一旁的长老首座们已经多年未曾在庞圣杰的身上见过,一时之间,四周围一片鸦雀无声。气氛也骤然凝重了起来。 每一个人都在默默地揣测着,湛伯阳刚刚到底是哪一句话激怒到了掌教真人,而这个不同寻常的讯号又究竟意味着什么。 …… 就在修罗台上的淘汰赛战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刚刚返回宗门的黑瘦少年一路拾阶而上。迈入了宏武殿的大门。 与往rì的喧闹不同,今rì的宏武殿里。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 将岸心中疑惑,快步往内殿走去,仍旧是空无一人,连一个留守的弟子都没有看到。 “奇怪,人都去哪里了?”将岸不解地挠挠头,继续前行,穿过宏武殿,一路上又经过了传法殿,藏经阁和炼丹房,都没看见一个人。 于是他继续往山顶上走,推开讲经堂的大门时,他才有些惊喜地看到镜夜音一动不动地端坐在老位置,忐忑的心情总算是平定了下来。 “回来了?”镜夜音睁开了眼睛,眼白内居然出现了两个深邃漆黑的眼眸,那是重瞳!短短三个月不见,镜夜音便又多生了一种异相! “嗯,给幽冥老祖祝过寿了。”少年此行经历过太多的事情,此刻看到镜夜音双眼中的异相,只是微微一怔,并没有怎么大惊小怪。 “他没有为难你?”镜夜音忽然露出一个孩童般的笑容。 “没有,他说了,与你割袍断交,只是理念不同。但是他的心里仍旧还是尊重和佩服你的!”将岸微微躬身,面sè肃然地转述了幽冥老祖的话。 “嘿嘿,这么多年不见,申屠山这个老东西的修养倒是长进了不少,也比以前更会说话和做人了!”镜夜音闻言哈哈大笑,一双重瞳中jīng光四shè,有如出鞘的宝剑一般锋芒毕露! “说说你自己吧,下山三个月,修行耽误了不少吧!” “没啊,我已经晋级到了锻体境后期,三滴‘黑水’已经凝炼提纯成了一滴,等我再凝聚一滴出来,就可以开始尝试入魔境的淬体修炼了。”镜夜音可算是黑瘦少年最为尊敬和信任的长辈之一,所以在他的面前,将岸很直接地坦言道。 “什么?这么快!”镜夜音的四个眼眸中同时闪过惊讶之sè,身体一紧,似是就要长身而起。然而,他的身体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按捺住一样,稍稍抬起就又重重地坐倒在了蒲团上,震得整个讲经堂都“轰”地晃动了一下! “你凑过来,待我好好看看!”这是镜夜音第二次提出这个要求了,这一次,他端详地时间更久,也更为仔细。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难不成你天生就身具大功德,连…连此等不属于人间道的奇功绝艺也无法损你分毫!”镜夜音的声音听起来竟是带上了一丝颤抖,瞪大了的双眼中忽然掠过一丝浓重的喜sè,“晚些你便去找圣杰,让他安排你去冥煞洞闭关破境!我倒是想看看,你天生的福缘到底深厚到了什么地步!” “镜长老,你为何如此惊讶?其实我每次淬体也都是吃足了苦头,只是咬牙坚持下来了而已!” “还有,幽冥老祖提及黑水真诀的时候,曾反复提及这是一门邪功,会引来灭门之祸,弟子心中疑惑,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哦?那你怎么不直接问申屠山?”镜夜音眉毛一扬,四条眉毛都跳了起来,看上去又是滑稽,又是诡异。 “镜长老若是觉得为难,不便相告,那么弟子就不问了。”将岸外表憨厚,其实心思颇为细腻,听出镜夜音语气里的不豫之意,便识趣地不再继续追问。 “好!很好!将岸,这件事不是我和你师父不想告诉你,只是因为这门法诀所牵涉的因果实在太过惊人!坦白说,若不是你自己无意间误打误撞地入门,我们来都已经不打算将这门法诀传承下去了。” 镜夜音说着,清癯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复杂难明的神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你应该也看到了,我已经练到薄唇,断眉,人中细窄,耳垂萎缩…现在连重瞳都出来了!此等面相,若是让大衍门,天机道,轮回卦,神算宗这些擅于相卜之术的修士看到,一定会认为我活不过三天…他们自以为得窥三分天机,就可以趋吉避凶,得享长生,却不知真正的修行者,应该是敢于谋算天机的人哪!哈哈哈!” “对了,今rì修罗台上好像在进行这一届的内门弟子提前考核,你刚从山外回来,也过去凑个热闹放松一下吧!等你的修为rì深,却不知是否还能想今时今rì这般行动自如了。”镜夜音一声长笑后,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宛如一尊坐佛一般,一动不动。 ps:新的一周,求不要钱的推荐票 第一百三十四章奇宝“阴阳镜” 修罗台上的淘汰赛已经完成了第一轮,八强产生了,分别是九箓山的孟天翔,阳明山的黎玉堂和宋金鑫,中平山的闫广平,龙虬山的周飞宇,东浮山的茅强,还有新人中的李黛眉和郭诚。 总共七十四名弟子煅体入门,由长老首座们亲自从第一二轮考核中成绩出众的弟子里选取了三十二名出来参与第三轮实战考核。 而经过了一轮小组赛和一轮淘汰赛后,最后剩下的这八个人,可算是接下来宗门需要重点培养的jīng英人才了。 不过自古无第一,武无第二,谁能拿到第一名,谁才能获取整个宗门最大程度的灵石资源以及各种配套的丹药,法器和灵宠供给,享受宗门新一代领军人物式的待遇。 八强战的第一场已经开始,对战的双方是孟天翔和宋金鑫。 宋金鑫也是火属xìng的天赋,此前修炼的是孟天翔换下来的那火猿健体术。 更凑巧的是,在次更换锻体法诀的浪cháo中,他拿到的恰恰又是孟天翔换掉的毕方御火诀! “宋兄,毕方御火诀以前公子也练过,坦白说,这门法诀有点小家子气,跟霸道无双的朱雀焚世典根没有可比xìng!你还是趁早认输吧!”连番取胜后,孟天翔的信心越来越足,说起话来也越来越有底气,一上来就直接用犀利的词锋打击宋金鑫的士气。 “请孟兄指教!”宋金鑫木讷寡言,躬身行礼后,稳扎马步,遥遥地挥出一拳。 台上两人相距足有三丈之遥,但是宋金鑫此拳一出,连站在修罗台边上的人都能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好扎实的锻体修为! 他的拳法是最基的黄阶低级武技火烈拳,一拳挥出,宛若烈阳当空,炙烤大地,将那股炎阳的意境发挥得甚至超出了火烈拳身的最高意境! “来得好!”孟天翔见状,脸sè一沉,爆喝一声,全身又再度冒出一阵寸许长的明黄sè火焰,向前疾冲两步。高高跃起,凌空飞踹宋金鑫的面门。 宋金鑫虽不善言辞,但是手上功夫却过硬的很,挥出的右拳微微一偏,就迎向了孟天翔脚底的涌泉穴。拳势由缓到急,竟是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毫无滞涩——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孟天翔自己把双脚递上去让人砸一样! “机会来了!”孟天翔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sè,只见他双腿一分,腰上用力,凌空翻了一个筋斗。双掌并拢,奋力往宋金鑫的前胸按去——那是黄阶中级武技殇阳掌,原来他已经晋级了锻体境中期! 好个宋金鑫,虽败不乱。一双粗而短的大手无比灵活地收了回来,硬生生地截下了孟天翔的双掌,“啪”地一声,拳掌相交。热浪滚滚,火光四溅。宋金鑫连退四步,坐倒在了地上,“噗”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孟兄厉害,小弟认输!”他喘息着吐出这八个字,就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承让承让!”孟天翔哈哈大笑,赢过一场,他已经锁定了四强的一个席位,心情大好,看也不看倒地的宋金鑫一眼,就转身跃下了修罗台。 “锻体境中期!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他居然能连破两个小境界!” “锻体修炼的进境如此神速,还有空暇去研习黄阶中级的武技,不简单!” “可惜了。其实按照宋金鑫的修为更为稳固扎实,应变也非常到位,只是输在相差一个小境界的气力和武技水准上!若是两人的修为相同,恐怕最后胜出的就是基础牢固的宋金鑫了!” 刚刚的交战几度转折,变幻有如兔起鹘落一般,看得修罗台下的弟子们目眩神驰,议论纷纷。 “原来孟天翔这小子也练到了锻体境中期,这倒是有趣了!”台下观战的黎玉堂却不为所动,没所谓地笑笑,依旧信心十足。 “哼,这个去年的新人挺有架势的么,不过他的晋级之路恐怕也只能走到四强为止了,等到下一战,就让我中止这小子的前进道路吧!”三个月前,孟天翔在闫广平面前还像一只狗一样,只有被人随意拿捏的份儿。而今天,在“yīn阳镜”的辅助下,闫广平的修为突飞猛进,更是丝毫未曾把这个新人放在眼里。 “孟天翔能走到这一步,不过是投胎投得好,有一个当将军的好爹而已!而我不同,我可是完全拼自己的力量走到了八强!走着瞧吧,我会在决赛里等着你的!”茅强在这三个月里的变化也很大,整个人的jīng神面貌都抖擞了起来,一双窄长的三角杨里jīng芒闪现,握紧地右拳上,缭绕的黑气不断地散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悸的诡异气息。 场边的众人还未从第一战的jīng彩中回过神来,八强战的第二场已经开始了,对战双方分别是闫广平和周飞宇。 这两人都是资深的内门弟子,也算是老对手了。 闫广平新换的锻体法诀是一阶的梼杌吞天诀(注),凶属xìng,非常罕见,跟他们中平山玩鬼的正好是相得益彰;而周飞宇新换的锻体法诀则是二阶的灵宝天狐录,幻属xìng,也不太常见,却恰好适合用于驯化和沟通灵宠。 战斗一开始,闫广平就挥动了手中的御鬼幡,放出十来只初级鬼卒来,指挥着鬼卒们围攻周飞宇。 而周飞宇也不示弱,拍了拍手中高擎的兽栏,里面就跃出四只火猿来,它们站成一排,对准迎面而来的鬼卒们就喷出一阵爆炎来,赤红sè的火焰席卷了大半个修罗台,把十几只鬼卒烧得节节败退。 “哈哈哈,几个小猴子也想逞凶!”闫广平哈哈大笑,一股强大到恍若实质的凶怨之气便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惊得四只火猿“吱吱”地怪叫着逃下了修罗台,不管周飞宇如何发动禁制手段都阻止不了! “魔门以强者为尊,这个道理连小猴崽子都知道!”闫广平手中的御鬼幡连续幌动数下,二十个,五十个…数不清地初级鬼卒就从里面杀了出来,转眼间就以成海之势把周飞宇给淹没掉了! “哈哈哈,米师弟,‘yīn阳镜’实在太超值了!有此宝物相助,又有何人能拦得住我?”闫广平的眼中闪动着残忍凶厉的光芒,他的杀xìng来就重,练了梼杌吞天诀以后,这股凶xìng更是变加厉地爆发出来。 眼见着周飞宇在一片鬼海中左支右绌,身上不断地被汹涌的鬼cháo掠去阳气和撕去血肉,孔长老强行中止了这一场比试,当众宣布中平山闫广平获胜。 “鬼海!才锻体境御鬼幡里的鬼卒就成气候了,真是太惊人了!按照这样的势头,恐怕他当真有一天能祭炼出真真正正的万鬼幡出来!” “‘yīn阳镜’!这全都是‘yīn阳镜’的功劳!若不是他倾尽全力购得了‘yīn阳镜’,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积攒出如此海量的初级鬼卒来!” “这么多的初级鬼卒,就相当于多了这么多个锻体境入门的打手,这一招太狠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的考核第一就是闫广平了!” 这场战斗的争议xìng比上一场要大很多,其实论起真正实力而言,两者应该相差不远,但是闫广平的鬼海一祭出来,周飞宇就完全没有了一丝抗争之力,在这其中,“yīn阳镜”所发挥的奇效不言而喻。 修罗台下,百宝轩的小老板米玄乐得合不拢嘴,也愈发想念起那个屡创神奇的黑瘦少年起来。 注:梼杌,长得很像老虎,毛长,人面、虎足、猪口牙,尾长,为远古“四凶”之一,是上古人祖大鲧死后的怨气所化。鲧,禹父。 ps:工程师月的目标就是全勤,稳定更新,求书友们推荐票支持,不要钱的那个~ 第一百三十五章深不可测的潜力 八强战的第三场,是黎玉堂对郭诚。 与李黛眉一样,郭诚也是三个月前刚刚加入宗门的新人。 他的天赋属xìng为暗,算是比较少见,所以分到的煅体法诀就更稀罕——二阶的幽魂冥蝶谱。 冥蝶就是地狱蝶,飞舞在忘川河畔,栖息在血红sè的彼岸花丛中,以yīn魂的凶煞之气为养分,偶尔也被派出追捕滞留在人间道的厉鬼凶魂。 冥蝶一般都生得很美。红的像霞,蓝的像天,白的像雪……就像是漫山遍野纷飞的娇艳花瓣一样,华美而神丽……然而,如此美艳的小东西,却身具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它们拥有穿过肉身直接侵袭神识的天赋神通,心志弱小的人,很容易就会迷失在冥蝶编织的奇诡魔境里,而从此沦为一具行尸走肉…… 当然,上面说的是成熟体的冥蝶所具有的恐怖凶威,以郭诚刚刚煅体入门的微末道行,最多也就是利用自己煅体之力的特xìng给予对手一定强度的神识冲击而已,然后再趁着对手心神恍惚的功夫加以偷袭,也算是颇具威胁的一种打法。 然而,遇到了黎玉堂这个凤凰涅槃经的传人,郭诚的那些小动作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虽然他的煅体之力仍旧可以冲击到黎玉堂的神识,让对方陷入一阵阵短暂的失神状态,但是黎玉堂的全身都被一层明亮而灼热的火环所包裹着,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着的烈焰,令他空有偷袭良机却苦无下手之处。 道门典籍《初学记》卷三十引纬书《孔演图》说:“凤,火jīng”。而魔门重典《鹖冠子度万第八》也有云:“凤凰者,鹑火之禽,阳之jīng也。”这是说。凤凰之火乃是天地间的炎阳jīng华汇聚而成的,对于一切yīn物邪祟都有着破除和克制的效果。 而这样的效果,也恰恰是身具冥蝶之力的郭诚所畏惧的。 所以两人对峙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郭诚的额上,鼻头上,脖颈上都挂满了汗珠,他非常地紧张,生恐被黎玉堂的凤凰之火刮擦到一点,左右越斗就越放不开手脚。 “我认输了。”就在修罗台下的围观者们都被两人的无聊对峙惹得老大不耐的时候。郭诚率先抵挡不住压力,直接开口认输了。 “唔,虽然你只是新人,但是你的煅体之力有趣的很!”其实黎玉堂长时间维持着身遭的火环,消耗更是大得惊人!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了。对方居然主动认输,顿时让他松了一口气,面sè和蔼地客套道,“赛后来阳明山的铸器堂找我,公子会为你打造一件能发挥你煅体之力的法器!” “真的!谢谢黎师兄!”对于初入宗门才三个月的郭诚而言,能一路杀到八强就已经感到很满足了,现在又交好了炼器师黎玉堂。当真是意外的惊喜。 “毫无看点!两个人傻站了半天,一个人就莫名其妙地认输了!” “真是好笑,那个黎玉堂还喘着那么粗的气,装给谁看啊?” “黑幕。肯定有黑幕!黎玉堂肯定把郭诚给收买了!” 在一片嘘声中,最后一场李黛眉对茅强的战斗悄然打响了。 茅强此前修炼的是土熊搬山诀,更换的则是二阶的地龙破岳卷。 地龙其实就是体长数十丈,力大无穷的巨大龙蚓。只有修炼到生出龙角来,再渡过天劫。才能够化身为神通无穷的五爪真龙。 而李黛眉则是直接拿到了宗门里最为霸道的阳属xìng法诀——一阶大rì金乌诀! 她的战斗风格跟她的天赋属xìng一样,霸道而凶悍,一开场就发动了狂风暴雨般的猛攻,把一套黄阶中级武技映rì魔拳使得纯熟无比,招招不离茅强的要害。 三个月过去了,此刻的她穿着大翻领窄袖的武服,一头长发扎了一束简单的马尾挂在脑后,仍旧赤着脚,眼神和气场都一如既往的彪悍和光棍,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哈哈,小师弟喜欢的那个‘不让须眉’又出场了,我觉得她才是夺冠的大热门呀,怎么就没人看好呢!”崇求凰还牢牢地记着初见时李黛眉闹得大笑话呢,看到她上场,忍不住又调侃起来。 “那个野妞的确天赋惊人的很,不知道跟你这个妖孽比起来如何。”安隆此刻的状态正佳,左一刀,右一划,胖脸上慢慢展露出又惊又喜的笑容来,“就要完成了!不好意思,让你这只懒鸟儿失望了,胖爷我一定能在小师弟回来前完成这面仿制的‘yīn阳镜’!” 修罗台上,茅强被逼得节节败退,转眼间就已经退到了擂台的东南角,只要再退十余步步,就要成为次考核中第一个坠台落败的人了。 但是他仍旧非常沉稳地边防御边后退着,竭尽全力地发挥着土属xìng锻体之力超乎寻常地坚忍和耐力。 五步,三步,一步! 连续接下李黛眉连环三拳,饶是茅强皮糙肉厚,也被映rì魔拳犀利无比的炎阳之力砸得皮开肉绽,痛得整个脸都扭曲了! 再退一步,茅强的后脚跟已经踩到了修罗台的边缘,再也无路可退了! 这个时候,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狞笑,紧握的双拳上冒出缭绕的黑气。 然后他变拳为爪,正面接住了李黛眉的双拳,腰上用力,往身后一带,两个人就一起向台下的方向飞去! “下去吧!”可是茅强的双脚却像是生了根似地踏紧了修罗台,双手的掌心生出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大黏力,硬是把李黛眉拽离了修罗台,以一个铁板桥的姿势,向自己的身后甩去! “好扎实的下盘功夫!好厉害的腰力!好深沉的算计!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李黛眉硬拼!” “他用的是黄阶中级武技龙吸水,掌心里还暗含了两道暗属xìng的中级术法幽冥漩涡,只要不慎被他抓住了,恐怕连锻体境后期的气力都挣不脱!” “虽然有点胜之不武,但是战术的确用得很成功,这是典型的以弱胜强,很jīng彩!” 在李黛眉被飞甩出修罗台的瞬间,台下的弟子们也纷纷为茅强jīng心设计的逆袭喝彩起来。 可是这一战却并没有就此结束,就在茅强甩脱李黛眉的刹那,一道无比刺眼炫目的光芒从她的手上亮了起来,晃得所有围观者都不自觉地侧目回避! 那是烈阳闪! 而在这一阵强烈的光闪后,当围观者们恢复了视力,又重新看向修罗台的时候,才惊觉飞出修罗台的人反而是百般算计的茅强,李黛眉仍旧巍然不动地站在修罗台上! “该死的烈阳闪,这是我最讨厌的术法!到现在眼前还是青茫茫的一片!” “耶,怎么一转眼就又逆转了一次!刚刚那一刹那究竟发生了什么?” “哈,光靠算计还是没用啊!李黛眉那个野丫头虽然xìng子孤僻了点,不太合群,实力还是有的!” 修罗台边,十之的人都未能看清刚刚战局逆转的那一幕,只能凭借想象各种猜测,讨论得颇为激烈。 “漂亮!应变得非常好,黛眉这个丫头真的很不错!”孔长老刚正肃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好惊人的反应!换做年轻时的老朽,也不可能在短短一瞬做出如此jīng彩的逆转!”郝长老也对李黛眉刚刚的表现赞不绝口。 “深不可测!她的潜力深不可测!”漆雕尘毫不掩饰自己对李黛眉的欣赏和喜爱,“她就是一块还未经雕琢的璞玉,早晚会绽放出不可思议的光彩来!” “嘿嘿,难怪当初传法碑…”湛伯阳怪声怪气地说到这里,掌教庞圣杰忽然侧首,眼中闪过一道森寒而严酷的厉芒,瞪得他忙不迭地噤声收口,再也不敢多说出一个字来! ps:将岸就要赶到修罗台上了,到底他会以什么样子的形式登场呢?小就要来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阴镜召小鬼,阳镜荡邪祟 “怎么,忘记那个毒誓了吗?”不等庞圣杰开口,庚元龙察言观sè,马上就冲着湛伯阳恶狠狠地咆哮道,“哼,要是再不管好你的臭嘴,你这九箓山的首座就算是做到头了!” 庚元龙这么一骂,庞圣杰也不好再继续深究下去,狠狠地剜了湛伯阳一眼后,收回了目光,又重新把注意力转回了修罗台上的战斗。 半决赛开始了。 …… 将岸拜别镜夜音后,就一路继续上山,往阳明山峰顶的宗门总坛走去。 随着距离总坛的修罗台越来越近,他已经隐约听到从山顶上传下来的一阵阵惊呼声和喝彩声了。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心生暖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半盏茶后,将岸踏过了环山路的最后一级台阶,抬头就看到了修罗台周围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的热闹景象。 不声不响地跻身于人群中,没有高调的返回宣言,也没有故意到宗门前辈们所在的席位那边去邀功讨赏,少年自然而然地游走在拥挤的围观弟子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二师兄,在捣鼓什么呢?”他远远地就看到安隆低垂着头,专心致志地在摆弄着什么,便一个箭步上前,重重地一巴掌拍在了师兄宽厚多肉的后背上。 “啊呀!”安隆的刻录本来还剩下最后的两三笔,却被将岸的这一巴掌拍得刻刀一偏,在镜背上划出一条没谱的弧线,就此功亏一篑!“半个月!胖爷辛苦了半个月,全他**的白费了!” “哈,我早就说了,别白费功夫了,你根本不是那块料儿!”一旁的崇求凰幸灾乐祸,一边说着风凉话,一边轻轻地摇动着手中的逍遥扇,俊逸邪魅的面容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屁!两笔半!就差两笔半,胖爷我就能仿制出这面‘yīn阳镜’了!”安隆被崇求凰嘲讽得恼羞成怒,挥起手中的铜镜和刻刀,作势yù打。 “真的啊,我惹得祸,我来看看呢。”将岸说着就趁势从安隆的手中夺下了那面铜镜,仔细地查看起来。 三个月的时间,安隆的刻功进步得可不止一点半点,笔法娴熟,深浅均匀,一看就是下过大苦功了。但是再往细了去推敲,一些需要一气呵成的转折和圆弧还是拿捏地不够果断和准确,所以这面“yīn阳镜”若是当真被他仿制出来,效果也要大打折扣。 “功夫没白费啊!只要再添上六笔,一个比照鬼镜更实用的破邪镜就炼成了。”将岸又端详了一会儿,忽然在记忆中翻查出一个极为罕见的阵纹,咧嘴笑了起来。 “哦?还有这种事?”只要话题与阵纹有关,安隆就永远不会失去兴趣。 “破邪镜?怎么个破邪法儿啊?”崇求凰虽然闲散慵懒,好奇心还是有的。 “就是祛幻除妄的阵纹咯。可以破除媚术,也能照出幻境的原型,应该也算是蛮实用的法器吧。”少年挨着两个师兄坐了下来,耐心地解释道。 “耶!怪了,如此有趣的阵纹,胖爷已经居然没听说过!快画下来,供师兄参详参详!”安隆兴奋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连声敦促将岸道。 …… 就在师兄弟三人沉浸在别后重逢的喜悦中时,修罗台上的第一场半决赛已经杀到了白热化的状态。 对战的双方是黎玉堂和闫广平,都是资深的内门弟子,也算是相互熟悉的老对手了。 因为熟悉,也就少了恁多相互试探的过程,两个人都是直奔主题,一上场就拿出了自己最为擅长的手段。 虽然这已经是围观的弟子们第二次看到闫广平的“鬼海战术”,仍旧不免被那一片彷佛无穷无尽的鬼影幢幢所惊悚,所震撼! 蚁多拽死象! 这些初级鬼卒一个个都实力不弱,单独杀一只都要费些功夫,又遑论如此海量的规模和声势? “哈哈哈,黎玉堂,你没有一点机会的,还是趁早认输比较好!”闫广平的脸上尽是志得意满的畅快笑意,御鬼幡晃动不止,把修罗台的领地占满以后,又开始占据起修罗台的领空来。 中平山弟子的修炼往往受限于yīn鬼资源的匮乏,多年来一直都在六峰弟子中居于中下游,此番终于能扬眉吐气一次,闫广平心中的痛快,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哼,小人得志!”黎玉堂虽然被无数初级鬼卒围在了当中,但是他有凤凰之火护身,yīn鬼邪祟不敢轻触,倒也暂时没有吃什么大亏。 “闫广平啊闫广平,你也只能得瑟到这一步了!” 黎玉堂倨傲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怜悯的神情,从储物戒子里取出一面圆盾大小的绯红sè圆镜来。 “好大块的梵石!这恐怕是一个大号的阳镜吧?”将岸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黎玉堂的用意,情不自禁地感叹道,“二师兄,看来想要仿制‘yīn阳镜’的不止你一个,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强化版的阳镜威力恐怕是原来的三五倍,威能应该不逊上品法器!” “哼,拾人牙慧,全无创意!全盘仿制也就罢了,还要耗费如此大量的炼器材料来提升威能,真是有够无耻的!”安隆脸上的肥肉颤动不止,不屑之sè溢于言表,“恐怕这次考核完他就要借势宣传和推销自己的‘新作品’了吧?若是那个神秘的炼器师短时间内拿不出一件更为新颖实用的作品了,估计生意就都要被这小子给抢走了!” “哈哈哈,不用那个神秘炼器师出手了。”黑瘦少年一听就乐了,咧嘴大笑起来,“二师兄,咱们就用这破邪镜跟他斗一斗好了!” 果然不出将岸的预料,黎玉堂把那大号的阳镜拿出来,高擎过头顶,便狞笑着发动了上面的强力复合法阵! “轰轰轰”“嗤嗤嗤”阳炎炮和三昧真火在一瞬间肆虐全场,将整个修罗台都变成了光炮和火焰的海洋,炙热汹涌的狂流转眼间就把yīn风惨惨,鬼影幢幢的萧瑟彻底地驱散了,无数的鬼卒在这一片炎阳的世界里嗥叫悲鸣着,让人恍若置身于刀山火海的地狱道之中! “不!我的鬼卒!我辛辛苦苦扫荡了几十个乱葬岗才收集来的yīn鬼啊!”闫广平瞪大的眼睛里交织着愤怒,怨恨和后悔,若是早知道黎玉堂有此手段,他决计不可能一次xìng放出那么多辛苦豢养的初级鬼卒出来! “yīn镜召小鬼,阳镜荡邪祟,yīn阳相生又相克,这位神秘炼器师对于yīn阳转化的认识和妙用真是令人惊叹!相比之下,黎玉堂的仿制不过是邯郸学步,东施效颦而已,真是可笑啊可笑!”安隆一边观战一边感悟着yīn阳转化的妙理,只觉得其中仿若有无穷无尽的奥妙,忍不住大声地赞叹起来。 而他这么一夸,一旁的“神秘炼器师”自己都不好意思地脸红了——当初设计的时候,米玄已经把yīn阳镜的名头喊了出来,少年只不过想炼制得尽可能名副其实一点,又哪里考虑到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大道理了? 无论如何,修罗台上的闫广平败象已成,虽然他也有一面完整的yīn阳镜,但是随便看看也知道哪一个比较厉害,不得不说,纯以破坏力而言,黎玉堂的这面仿制品可以把黑瘦少年炼制的那面甩出好几条街去! “黎玉堂!你给我等着,这笔账老子早晚跟你算清楚!”闫广平也是个能屈能伸的狠角sè,既然再战下去也没什么机会了,便丢下一句狠话,头也不回地跃下了修罗台。 “半决赛第一场,获胜者是阳明山的黎玉堂!”孔长老清了一下嗓子,宣布了这一场实战考核的结果,并且随即又预告了下一场半决赛的内容,“半决赛第二场,九箓山孟天翔对阵新晋弟子李黛眉!”(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百三十七章你上台来干嘛(上) “小师弟,别发愣了,这一场你可要重点关注啊!”崇求凰一脸诡秘地坏笑着,调侃将岸道。 “为什么?”将岸不明所以,路上露出茫然的神sè,“你是说孟天翔吗?” “哈哈哈,小师弟,三个月不见,你装疯卖傻的事倒是愈发长进了!”安隆经过少年的“提点”后,心情大好,也跟着揶揄道。 “什么装疯卖傻?越说我越糊涂了。”少年紧皱着眉头,望着修罗台上的战局,不自觉地就被双方jīng彩的攻防吸引住了,“唔,短短三个月的功夫,孟天翔的长进倒是不小。不过我还是更看好黛眉,因为她肯定比那个姓孟的更能吃苦。” “你看你看,一口一个‘黛眉’这个亲热劲,你才跟她见几面啊!”闻到八卦气味的崇求凰一改平rì里的懒散模样,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得满脸通红。 “哈,小师弟,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完全没看出来呀!”安隆更来劲,激动地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快给师兄们说说,都有什么进展了?” “大师兄不是也直接叫你的名字‘求凰’么,这能说明什么?”将岸专注地观看着修罗台上愈发白热化的战局,不以为然地搭腔道。他自小孤苦,终rì挣扎于温饱的边缘,哪里有那么多糊涂心思?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全副心神都投入在修行破境上,所以才能一rì千里,进境惊人的快。 台上的两人开战没多久,整个修罗台周边的温度就急剧升高,一个是朱雀焚世典,一个是大rì金乌诀。炎力和阳力的对决,把蔚蓝的天空都烧得红晕一片,滚滚的热浪逼得前排的弟子们连连后退。 “又滚热又干燥,四周围的水汽都被蒸干了,炎阳属xìng的破坏力太强了,这股力量若是让我亲自对上,连一个回合都撑不下去!”一个中平山的弟子感叹道。 “好燃的战斗,感觉全身的血液也都沸腾起来了!够味道!”一个阳明山的内门弟子在场边激动地血脉贲张,满眼放光。 “好彪悍的打法。这个野丫头也太嚣张了,像个疯子一样逼着孟师弟跟她招招硬拼!”湛伯阳的大弟子周皓紧皱着眉头,对孟天翔此刻被动的战况很是不满。 “哈哈哈,将军的儿子遇上了什么也不懂的野丫头,姓孟的这下子什么花招都耍不出来了吧?他那身修为都是用灵石资源硬堆出来的。哪里有野丫头咬牙练出来的强悍?”吴逸明在淘汰赛里输的就是李黛眉,看到孟天翔现在也陷入了困境,顿时幸灾乐祸起来。 “老湛,看来你那个被捧上天的小弟子要落败了啊!”庚元龙才消停了没一会儿,就又死xìng不改地挑起事儿来了。 “哼,你们中平山的弟子已经全军覆没了,又有何资格来妄议座的佳徒?”湛伯阳被掌教真人连续敲打了两次。说起话来保守了许多,“走着瞧呢,只要孔长老还未宣布结果,比试就不算结束!” “哈啊”李黛眉爆喝一声。“砰砰砰砰”,连出四拳,一双闪着乌金sè光芒的拳头毫无花俏地砸在孟天翔的殇阳掌上,发出一阵急促的爆鸣声。震得孟天翔连退三大步,痛得俊脸都皱起来了。 “你…你我修为相当。殇阳掌和映rì魔拳也是同级的武技,你…你的手不疼吗?”孟天翔咧嘴皱眉,小声地冲着对面的李黛眉嘀咕道。 “打架比的不就是谁更不怕疼吗?”李黛眉飞快地撇了一眼早就已经红肿不堪的双手,满脸的坚毅和倔强。 “要是你怕疼了,就趁早认输吧!” 李黛眉秀眉一扬,双拳一错,双手的乌金sè光芒就变得越发炽烈起来。 然后她脚踩一套节奏韵律格外奇诡的细碎步法,出乎意料地凑近到了孟天翔的身畔,一个垫步,两脚消杀步,左手虚掩,右手一抖,就是一记无比沉重的横贯炮拳,直轰孟天翔的右肋! 孟天翔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掌早就被砸得骨痛yù裂,哪里还敢再与李黛眉硬拼?他忙不迭地右脚斜上一步,左脚再后转半步,以一套不甚纯熟的六方错合步法险之又险地侧身避开李黛眉这一记重拳。 “要我答应什么条件,你才愿意输给我?”他一边继续脚踏六方错合步躲避李黛眉不依不挠地追击,一边暗中运转传音入密的法门,直接透过识海问李黛眉道。 “耶?你怎么可以不发出声音而直接对着我说话?”李黛眉入门rì短,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淬体练功,也甚少与其他人交流,是以连传音入密的法门也没听说过,好奇地反问道。 “嘘!噤声!你只要告诉我要什么就好,只要我孟天翔能办到的,就一定为你办成!”孟天翔眼见李黛眉的拳脚缓了下来,以为有戏,便继续出言蛊惑道。 “你不是想要吃好的吗?只要你说一声,山珍海味,我都给你弄来!” “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灵石灵物,丹药法器,只要你开出条件,我都会让爹想办法给你找来!” “是么?”李黛眉停下了脚步,站定在距离孟天翔三步之遥的地方,清澈的目光罩定在孟天翔的脸上,平静而深沉。 “当然!只要你能提出来的,我爹就一定有办法为你办到!”孟天翔以为李黛眉答应了,俊眉一扬,挤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笃定微笑,喜不自胜地承诺道。 “要是你爹真的什么都能办到,为何你还要求我认输!”可是李黛眉只是微微一怔,犹豫了片刻,忽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眼神,“你刚刚的神情好眼熟,有点像镇里那个收兽皮的大叔。” “他每次都是用这种神情,哄我先把东西交给他,然后再想方设法地说我的东西不好,压低价格……” “我想,考核第一名的好处一定比你的承诺要更有价值…想赢我,就拿出真事来吧!”李黛眉说到这里,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与她黝黑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对比,“宗门让我吃饱穿暖,我得拿出表现来回馈这份恩情才是!” 两个人打着打着忽然停了下来,絮絮叨叨地不知道在聊什么,台下的围观弟子们不明所以,嘘声四起。 “嘿,这个孟天翔还真是通吃型的啊!连这么重口的野丫头他也要勾搭?” “在靳冰月面前装腔作势就算了,连李黛眉这个野妞他也不放过,这个‘小孟尝’还当真是博爱得很哪!” “不要脸了!居然还好意思聊上了!搞清楚,这是只有血与火的修罗台,不是定远城里的碧翠坊!”(碧翠坊是一家jì院) 台下的人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一时之间,各种猜测,各种质疑纷纷涌现出来,说得九箓山一脉的弟子都面上无光,台下的靳冰月更是气得脸sè煞白,浑身发抖! “老湛,这也是你教的吗?哈哈,你调教弟子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啊!”其他围观弟子听不见,长老首座们却听得清清楚楚。虽然孟天翔用了传音入密的法门,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是从李黛眉的回话里,事情的真相还是能还原个大概出来的。 “伯阳,若是他们当真交易了,执法堂只能同时取消他们的资格,连四强的名次也都一并没有了!”孔长老xìng情刚正,最看不得此等营私舞弊的小动作。 “咳,这孩子,还是被他那当将军的爹给疼坏了!”湛伯阳也脸sèyīn沉,沉默了半晌,这才憋出一声叹息来。 ps:感谢亡灵之眼1234,极冰之刃fei书友的月票支援~ 章节拆了两章,下章将岸上台! 第一百三十八章你上台来干嘛(下) “哟,小师弟,这个姓孟的好像每件事都在跟你作对似的!连这个野丫头他也不放过!”崇求凰的耳力惊人的灵敏,明知台上的双方在说什么,还是故意调侃少年。 “啊?这么禽兽?小师弟,这件事可不能忍哪!”安隆信以为真,连忙煞有介事地怂恿少年。 “接下来就是真刀真枪的血拼了。”将岸的心觉何等奥妙?所以他也不点破崇求凰的谎言,只是没所谓地咧嘴一笑,自言自语道。 “好得很!既然给你脸不要,那就休怪小爷翻脸无情了!”孟天翔听到李黛眉的断然拒绝,恼羞成怒地怒哼一声,从储物戒子里取出一口古旧的棺材来。 棺材长一丈,宽四尺,银灰sè,棺盖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各种繁复的禁制阵纹。 “这个手段来是想留在决赛时让黎玉堂大吃一惊的,既然你如此苦苦相逼,那就请你先他一步尝尝厉害吧!”孟天翔说着就轻轻推开了棺盖。 一具,两具,三具…九具,十具! 棺材不大,可是孟天翔却从里面放出来整整十具锈迹斑斑的铁甲尸来! 铁甲尸的肉身强度大约相当于一个锻体境中期的魔门弟子,十具铁甲尸,就是一口气多了十个修为相当的帮手! 做完这一切后,孟天翔的动作不停,又取出一个闪着幽光的漆黑九层塔来。 这是一个养魂塔,九箓山的两大辅修法门分别是炼尸和养魂,看起来孟天翔都有所涉猎。 “野丫头,你不是有使不完的劲儿吗,那就对着这些冤鬼铁尸继续发泄吧,恕小爷不奉陪了!”孟天翔转动九层塔的塔尖。就有一只青面獠牙,黑气缭绕的凶鬼张牙舞爪地从塔里飞了出来,连同那十具铁甲尸一起,向李黛眉杀去! “高级鬼卒!他居然豢养出了一只高级鬼卒!” “要养出这么一只高级鬼卒,需要付出成千上万的yīn鬼作为祭品,他不过是一名锻体境的弟子,哪里来的这么多yīn鬼?” “不可能!决计不可能!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又要淬体修炼,又要研习武技术法。哪里来的空暇去捉鬼养魂?对了,还有十具铁甲尸,那不是锻体境后期的修为才能炼制的吗?” “作弊,这根就是裸的作弊啊!铁甲尸和高级鬼卒哪里是锻体境的弟子所能够拥有的手段?” “凭借如此卑劣的手段,赢了又如何?” 还没等台上的战局再次拉开帷幕。台下就炸开了锅似的吵闹了起来。 “其实这也没什么吧?刚刚闫广平的御鬼幡和黎玉堂的强力法器怎么没人抗议?”周皓身为孟天翔的大师兄,自然要在这种时候站出来为师弟说话。 “闫广平的yīn鬼都是自己捉的,黎玉堂的法器也是自己炼制的,但是你敢拍着胸脯跟大家保证,孟天翔的高级鬼卒是自己捉鬼豢养出来的,铁甲尸也是亲手炼制的吗?”东浮山的二弟子洪景山分毫不让地站出来反问道。 自从他上次管米玄那里拍来一面yīn阳镜后,放弃了更换煅体法诀。整整外出捉了三个月的鬼,也不过才积攒了五六千的yīn鬼。 “笑话!那我且问你,闫广平的御鬼幡里,怎会有那么多的初级鬼卒?黎玉堂的法器。又是从哪里得来的灵感?” “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吗?周皓,你莫要袒护师弟,巧言强辩,是非黑白。一看即知,又岂是你能随意颠倒的?”闫广平输了比赛后。一直站在人群中一言不发地观战,没想要此番周皓却是主动扯上了他。 “哈哈,说得好,是非黑白,一看即知!”周皓也不生气,笑吟吟地接着说道,“你和洪景能捉到那么多只yīn鬼,皆是依靠从米老板那里买走的yīn阳镜。而不瞒大家说,当时米老板手中其实还剩了一面,后来被我小师弟以三千灵石的高价暗中购得!” “有了yīn阳镜,豢养高级鬼卒的yīn鬼来源就不成问题咯,至于鬼究竟是谁捉的,这根就不是重点!再说铁甲尸,那是小师弟将yīn阳镜赠予师父后得到的赏赐,这也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所以说,凡事皆有因果,今天修罗台上的局面,只能说是小师弟福缘深厚罢了,又谈何作弊和卑劣?”周皓不慌不忙地娓娓道来,竟是把一旁义愤填膺的围观弟子们说得哑口无言。 “哼!那你怎么不说,姓孟的不过加入宗门一年有余,哪里来的三千灵石购买yīn阳镜?还不是他那在东魏帝国当将军的老爹搜刮来的?所以归根结底,不过是有钱的欺负穷人而已,你口中的福缘,又从何说起?”就在其他弟子还沉浸在周皓“福缘深厚”的堂皇说辞里绕不出来的时候,心思机敏的崇求凰忽然冷冷地出言辩驳道。 “哈哈哈,六道轮回定来世!若不是小师弟前世行善积德,又怎会投胎于豪富之家?前世,今世果,又有什么错了?”周皓哈哈大笑,满脸的不屑,似是在嘲讽崇求凰的无知一般。 “嘿!前世因,今世果?”这句话划过少年的耳畔,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魔咒一般,萦绕在他的心头,久久不能释怀。 要是按照这个说法,他自出生起就遭父母遗弃,孤苦十余年的光景…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毫无记忆的前世造下的罪孽? 可若是如此,那还要地狱道做什么?逆天行在无间地狱里承受的数十万年苦难又算是什么? 修罗台上,李黛眉浑身浴血,依旧挥拳不止。 铁甲尸的身躯仿似铁水浇铸的一般,以她那灌注了大rì之力的映rì魔拳也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浅浅的拳印,却无法贯穿摧毁他们。 而那只高级鬼卒则当真有如鬼魅一样来去如风,不停地在倔强的少女身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爪痕。 不过区区十数息的功夫,李黛眉就散了马尾,伤了脸蛋,身上的武服也被抓得褴褛不堪,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的肌肤来。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一丝退缩和认输的意思,一双泛水的黑眸里满是血战到底的狠劲,就像是受伤的野兽一样,比平rì更凶暴也更危险! “哈啊!”一记神龙摆尾式的回马拳砸烂了一具铁甲尸的脑袋,可是少女也因此而被高级鬼卒和另外三具铁甲尸夹击,两肋和腰际都受到了无比惨烈的重创! “住手!”台下的黑瘦少年忽然轻喝一声,跃上了修罗台,挡在了倔强少女的身前。 “将岸?你回来了?”孟天翔一呆。 “这是宗门的内门弟子提前考核,你上台来干嘛?”不过他现在正处于极度膨胀的时刻,想到黑瘦少年下山时也不过是锻体境中期的修为,既然大家修为一样,自己又有这么多凭恃,便又嚣张了起来。 “她都伤成这样子了,你还不放过她?”黑瘦少年的眼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火焰,就像是他此刻纷乱复杂的心情一样。 “哈,莫非你喜欢这个不懂礼数的野丫头?”孟天翔嘴角一扬,哈哈大笑,“也对,你这种无父无母的野种,的确也只能配得上这种货sè!” “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将岸的神情淡淡的,一股内敛的杀气从他的眼眸中凝结。 “很多年前,我也曾像她这样被很多人围攻,欺负…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希望有个人能突然出现,挡在我的面前。” “有我在这里,你伤不了她!” ps:12点前~ 第一百三十九章谁也护不了你! “哈哈哈,将岸!你不会下山一趟,脑子就傻掉了吧?”虽然被李黛眉损毁了一具,修罗台上还剩下足足九具铁甲尸和一只高级鬼卒,孟天翔就是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出黑瘦少年的底气究竟在哪里。 冷静地回想起来,他记得闻采婷在传讯纸鸢里提过,直到幽冥老祖的寿宴结束,将岸的修为仍旧是锻体境中期。 而至于将岸越级连败柴子钧和雷天佑的惊人战绩,闻采婷在传讯纸鸢里叙述地很简略,并没有刻意强调太多,使得孟天翔想当然地以为“对手太弱”,所以也就没怎么往心里去。 其实不仅是孟天翔,修罗台下的围观弟子们更是哗然一片——不明白孑然一身的黑瘦少年到底有何凭恃,居然敢当面无视一只高级鬼卒和九具铁甲尸! “这个人是谁,好像从来都没见过哇!”靳冰月眼见心目中的爱郎就要一举获胜,进军决赛,却突然被一个貌不惊人的黑瘦少年所拦阻,顿时便有些不悦起来。 “我也没见过。应该也是一个内门弟子吧,他好像还跟孟师兄认识呢,就是看上去关系不怎么好…”一旁的郭诚一摊双手,摇头回答道,“孟师兄的朱雀焚世典威能丝毫不在黎师兄的凤凰涅槃经之下,他就这么贸然上去,恐怕要吃点苦头了…” “活该!其实只要那个野丫头肯点头认输就没事了!”靳冰月不以为然地一撇小嘴,面含不忿地嘟嘴嘀咕道,“结果她死赖着硬撑,害得孟师兄只能勉为其难地狠下重手,多影响形象哇!真是讨厌!” “哼,换了地龙破岳卷后。我锻体入门时的气力也在两千斤以上!虽然才过去短短的三个月而已,但是宗门的局势却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可怜啊,在外面晃荡蹉跎了三个月,就沦落成井底之蛙了!”茅强静静地站在人群中,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修罗台上的黑瘦少年。 虽然惜败在李黛眉的手下,但是他的实力已经赢得了不少人的认可,算是熬出头了。而在他看来,将岸的实力恐怕还在此刻的自己之下,又凭什么去保护李黛眉。挑战孟天翔? “哈,自从他放弃了更换锻体法诀的那一刻,我就再也没正眼看过他!”吴逸明的不屑溢于言表,“他的锻体法决是什么?有谁知道?人家孟天翔练得可是一阶的朱雀焚世典!就算没有高级鬼卒和铁甲尸,人家也能轻而易举地一招打爆他!” “崇求凰。你的小师弟胆子不小哇。”周皓的眼神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喜sè——再多的辩解,也不会比孟天翔完虐将岸这种戏码更具说服力! “不过据我所知,天翔师弟对于朱雀焚世典的控制还不够稳定,若是一不小心失手了,可千万不要太过见怪啊!哈哈哈!” “你!”崇求凰只觉得胸中一股浊气上涌,梗在咽喉,不吐不快。 “三师弟。少说两句吧,关注好修罗台上的战局变化,随时做好上台的准备。”崇求凰的狠话还没说出来,一旁的安隆却截下了话头。 “你!难道你还信不过小师弟?”崇求凰脸sè一变。满脸的怒sè转成了不能置信的愕然。 “屁话!我是让你这懒虫儿随时做好抢救那姓孟的准备,莫要让小师弟犯下当众虐杀同门的大错!”安隆眉毛一扬,挤着小眼睛哈哈大笑道。 “混账!一会儿咱们倒是看看被当众虐杀的到底是谁吧!”周皓也被安隆先抑后扬的讲话方式给激怒了,yīn沉着脸发狠道。 修罗台旁的弟子们议论纷纷。一众长老首座们也不例外。 “耶,漆雕师弟。你的小弟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怎么都没听说啊?”有琴很讶异地问道。 “这小子时机把握得准哪!上一次的第三轮考核还欠着呢,正好趁着这一次的机会,让他跟天翔好好地一较高下,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第一名!”湛伯阳不失时机地抢过话头,用挑衅地眼神看着对面神sè木然的漆雕尘。 “哼!这三个月来,宗门的形势变化可不小,依我看,若不是他现在方才刚刚回来,恐怕连小组赛都出不来头!”庚元龙也忙不迭地讥嘲道,“不说别人,就是我那新收的乖徒儿吴逸明,我看将岸就不是对手!” “掌教真人,他强行上台,中断了尚未结束的比赛,这好像不合规矩吧?”吕述元轻捋着颌下的胡须,扭头问庞圣杰。 “不打紧,一个小小的考核而已,静观其变吧。”庞圣杰神sè淡然地望着修罗台上对峙的双方,嘴角逸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将师兄…我还没输…”李黛眉左手按住肋下的伤口,挣扎着挺直了腰杆。 “我也不是为了你,我来就有帐要跟他算!”将岸取出一包得自高欢的金疮药,默不作声地塞在倔强少女的手心,然后掉转过头来,定定地紧盯着孟天翔,缓声道,“刚刚在修罗台下,你大师兄周皓说你前世行善积德,故而今世福缘深厚。” “既是如此,便让我来试试看,你的‘福缘’究竟深厚到了什么地步吧?” 说到这里,少年的一双小眼骤然圆瞪,将此前凝结的杀气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不可思议的yīn冷在刹那间席卷了整个修罗台,让场边的围观弟子们都感到一阵森冷肃杀的寒意。 “死贱种,你果然一直都在妒忌小爷的家世和成就!”孟天翔闻言,心中的杀意更盛。 “好得很!今天就让小爷把你彻底收拾服气了,省得你以后再继续纠缠不休!”可是很奇怪,从刚刚开始,不管他怎么催动铁甲尸和高级鬼卒的禁制,这些死物都怔怔地定在原地,并没有依照他的指示扑上去,像是在畏惧着什么似的。 “怎么搞的。都给小爷上啊!”孟天翔的脸上露出一丝狞sè,恶狠狠地催动了更强的禁制手段。 “啊哦哦”九具铁甲尸相继发出尖锐刺耳的厉啸,甩动着肩背上长长的粗铁链向将岸扑了过去。 “嘿,杀!”少年动了。 动若雷霆,其疾如风,侵掠似火! 一道无比闪耀的金sè光芒从他的右拳上亮起,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又彷佛是一轮冉冉升起的旭rì! 看也不看两边身畔呼啸袭来的铁甲尸们,他只是自顾自地耍着那一套早就练得滚瓜烂熟。炉火纯青,连闭着眼睛也可以轻易施展的七式黑风拳! 开门见山,黑虎掏心,风扫残云,黑龙摆尾。双峰贯耳,敲山震虎,流星赶月! 拳势如山,有如渊亭岳峙般沉稳有力;拳速如风,迅若鬼魅,让台下的围观弟子们目不暇接,只看见漫天飞舞的金光拳影;拳劲如雷。刚猛无铸,开山破岳,仿若天罚地怒一般摧枯拉朽! “锵锵锵锵锵锵锵锵”,将岸连续不断地耍完七式黑风拳。九具铁甲尸里有八具都被奔腾汹涌的刚猛拳劲砸成了散落一地的铁块碎渣,连个囫囵尸首都没能留得下来! “啊哦哦”剩下的一具铁甲尸也好像吓破了胆似的,硬撑着扛住禁制的力量,疯了似的逃下了修罗台。被一个场边的执法弟子用铜锤砸成了铁饼! “上!杀了他!”没了铁甲尸还有高级鬼卒,那可是足以媲美锻体境后期修为的存在。孟天翔紧紧地怀抱着手中的养魂塔,发动了最强的攻击禁制! “粲粲”高级鬼卒的青面上露出一丝挣扎之sè,但还是抵抗不了养魂塔上的禁制阵纹,呼啸着挥爪向将岸扑了过去! “来得好!”少年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惶恐和畏惧之sè,反倒是无比欣然地迎了上去,从背后抽出一把古旧昏黄的油纸伞来,飞掷了出去! “粲粲”高级鬼卒眼见油纸伞缓缓地撑开,滴溜溜地飞旋过来,黑漆漆的鬼眼中露出一丝恐惧,连忙迅捷无比地扭头想要转身遁走。 可惜为时已晚,油纸伞疯狂地旋转着,好像血滴子一般从高级鬼卒的头顶上掠过,没有收割下对方的头颅,而是将他的全部鬼躯都变成了一道缭绕的黑气,收进了伞里! 就这样,不过短短数息的功夫,修罗台上的铁甲尸和高级鬼卒就被黑瘦少年若无其事地清空了,连用金疮药敷好了伤口的李黛眉也悄无声息地下了场,只剩下相互对峙的将岸和孟天翔两个人! “你!”孟天翔惊,怒,悲,惧,可说是百感交集! 就像是一瞬间从高高在上的天人道坠进了无间地狱里一般,如此巨大的形势反差,让一向顺风顺水的孟天翔不知所措了! “这不可能!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法!” “养魂,炼尸,灵宠和法器都可以用,就算我用的是妖法,那又如何?”将岸冷冷地回应道。 “你不是有前世种下的善因护持吗?” “你不是福缘深厚吗?” “你的老子不是声名显赫的将军吗?” “我倒是想要看看,现在到底有谁能护得了你!” 少年每说一句,右拳上的金光就更加明亮闪耀一分,到最后一句说完的时候,灼热炽烈的金光有如一条咆哮着的五爪金龙般缠绕在他的右臂上,散发着一阵阵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那个高级鬼卒呢?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了?”不明所以的靳冰月问身旁的郭诚道。 “我也没看清楚。那柄看起来旧旧的油纸伞应该是一件法器吧,把那个高级鬼卒给收摄进去了!”郭诚先是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进而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猜测道。 “不!这不可能!他到底修炼得是哪一种锻体法决,怎么能释放出比凤凰涅槃经,朱雀焚世典甚至大rì金乌诀更为jīng纯凝炼的炎阳之力!”修罗台下的吴逸明呆若木鸡地望着少年右臂上彷佛能焚天灭地般的缭绕金光,嘴巴张的能吞下一个蛋。 “锻体境后期!原来在这短短的三个月内,他居然又晋级了一阶小境界!他到底又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能做到如此的突飞猛进!”茅强来还以为凭借自己三个月不间断地刻苦修行,早就已经追平甚至反超了将岸下山时的水准。 没有想到,现实竟是如此的残酷。三个月不见,差距不仅没有丝毫拉近,反倒是越拉越远,远到连人家的后背都快要看不见了! “黑风拳!黄阶低级武技,连个低级武师都能耍得出来!”闫广平在斗法上走得虽然不是武技的路线,但是对于黑瘦少年jīng湛无比的拳法造诣,仍旧是赞赏有加,“不过这套拳法在他的手上使出来,已经完全不逊于任何一套黄阶高级武技!能如此超水平地发挥出这套拳法身所不具备的威能。勤奋,悟xìng,扎实的基功,一样都不可或缺!” “漂亮!三个月不见,小师弟的这套黑风拳练得愈发简练和jīng纯了!能把套路里所有的虚招都一一锤炼干净。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这需要下多大的苦功啊!”崇求凰在修罗台下看得两眼放光,啧啧地称赞不止,将岸的每一个动作都如此的直接而有力,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和谐和完美! “韵律,节奏!每一样都被他把握住了!就像你说得那样,能把这套如此粗浅的武技使到此刻这般返璞归真的地步。也不知道他暗地里究竟苦练了多少万遍!”安隆也看得血脉贲张,激动得站了起来,在将岸干净纯粹,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里。他彷佛看到了黑瘦少年沉默练拳,挥汗如雨的执着和坚毅! 在这一刹那,连这两位懒散惯了的师兄胸中也涌动起一股疯狂修炼的激情和冲动来! “不,这不可能!只有我孟天翔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孟天翔的眼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疯狂。只见他飞快地从怀里摸出一个翠绿sè的丹药瓶来,揭开上面红绢缠绕的瓶塞。从里面倒出三枚大小和形态都各不相同的丹药来。 “化元丹,增元丹和狂暴丹!”炼丹房长老陈山一眼就认出了这三枚丹药的来历。 “化元丹麻痹身体的痛感,增元丹临时扩充经脉的宽度,然后再用狂暴丹倍增体力的锻体之力!这一套组合丹药服下来,可以让他暂时发挥出比锻体境后期更为强大的气力!”一旁的郝长老也立刻分析出了孟天翔此刻的意图。 “你这个yīn魂不散的野种,给我去死吧!”孟天翔瞪视着对面的将岸,俊目中流露出一股无比决绝的狠劲,将手中的三枚丹药一灌而下! 顷刻间,他的整个身体都被一层明亮而炽热的火焰所包裹,他的双眼中布满了无数腥红的血丝,嘴巴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嘶吼,疯了似的像将岸杀了过去。 “好!这样才够味!”将岸神sè不变,吐气开声,沉腰落胯,右拳划出一道几近完美无缺的弧线,迎着孟天翔飞冲过来的方向打了出去! 开门见山! “嗷嗷嗷嗷”孟天翔也在飞奔中挥出一记势大力沉的殇阳拳,从声势上来看,丝毫都不比少年的黑风拳逊sè。 “痛快!一拳定输赢,到底谁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jīng彩!这是今天到目前为止最为jīng彩的一场决斗了,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孟天翔的朱雀焚世典厉害,还是将岸那不知名的阳属xìng锻体法诀更强!” “血与火的对决!孟师兄,一定要赢啊!无论如何也不能输给那个天泓山的铁公鸡啊!” 修罗台上传下来的阵阵热浪也彻底点燃了围观弟子们的激情和热血,他们纷纷都站了起来,挥舞着手臂,为自己更为看好的那一个人叫好助威。 “孟天翔输定了!殇阳拳虽然身的等阶要高于黑风拳,但是他练得太过流于表面,完全发挥不出拳法里的厚重和悲壮的意境,不过是徒具其形而已!”掌教庞圣杰忽然摇头,发出一声声轻轻地太息。 果不其然,一道好似可以划破蓝天的金光在两人双拳交击的瞬间闪过,晃得所有的围观弟子们都不自觉地侧目回避——实在是太过耀眼刺目了! “噼里啪啦”一阵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骨碎声从修罗台上传了出来! 一拳!只用了一拳,将岸就用自己的拳击碎了孟天翔的拳,破掉了他用化元丹,增元丹和狂暴丹所倍增的锻体之力! 准确的说,孟天翔的大半个身体都在将岸这一式摧枯拉朽般的开门见山下筋断骨折,一拳过后,他的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 “告诉我,前世的善因呢?你的深厚福缘到哪里去了?你那远在天边的父亲又能帮到你什么?” “修行就是逆天!除了自己,除了这一身勤修苦练回来的力量,谁也护不了你!” 将岸神sè淡然地负手站在软倒在地的孟天翔身边,就像是来自九幽的天魔一般,冷酷,骄傲。 整个场下鸦雀无声,俱是被黑瘦少年所展现出来的魔焰凶威所震慑住了。 ps:5000字,一次xìng爽完,求赞~ 第一百四十章真敢! 这一刻,少年干瘦的身躯挺得像枪杆般笔直,浓重的剑眉下一对小眼寒光闪动,充盈着慑人的坚毅和魄力! 就像是一块巨石投进了平静无波的海面,激荡起无数的惊涛骇浪,片刻之后,整个修罗台都沸腾了! “将岸!赢得是将岸!”与少年同时加入宗门,龙虬山的内门弟子鱼浩荡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钦服之sè,“一招就爆掉了嗑药作弊的孟天翔!不可思议,那个整整一年才煅体入门,像铁公鸡一样抠门的黑瘦小子,居然已经强大到这个地步了!” “难以置信!他下山的时候就这么厉害了吗?”东浮山的孟连也是跟将岸一起入门的,一年又三个月的时间过了,此刻的少年对他而言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似的。 “九具铁甲尸!一个高级鬼卒!再加上一个嗑药后实力倍增的朱雀焚世典传人!连这样的阵容也完全无法威胁到他,那么他的真正实力究竟有多强?”米玄站在修罗台下的喧闹嘈杂的人群中,脸上悬挂着掩饰不住的震惊和狂喜,能够交好这么一个前途无量的明星级弟子,rì后的好处根无法估量! “我…我认输了…”这一拳不仅击碎了孟天翔的拳,也击碎了他梦幻泡影般脆弱的坚持——他可没有李黛眉那种宁死也要撑下的狠劲。 “小师弟,你都感觉不到痛的!若是就此认输,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那三枚珍贵的丹药?”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识海里突然传来了周皓熟悉的声音。 “大师兄,我的半边身体都不听使唤了,还怎么继续跟他斗下?”孟天翔心思电转,马上也通过识海向周皓叫苦道。“而且我跟他素有旧怨,若是再不认输,难保他不会借此机会公报私仇,一举置我于死地哪!” “哈哈哈,我跟师父都在场边蓄势待发,只要那小子敢有任何得寸进尺的动作,咱们就都有机会出收拾他啦!”周皓猖狂而yīn狠的大小声传遍了孟天翔的识海,也彷佛给了他无穷的勇气和信心! “他不是在问谁能护得了你么?哼!好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只要给师兄一个出的理由,我一定会用新练成的七煞魔剑来为你出口恶气的!” “好!那就全仰仗大师兄为小弟出头了!”在周皓的蛊惑和怂恿下。孟天翔的心里再一次充满了底气,他抬起了颓然垂下的头颅,用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正要转身离的将岸。 “等一下!”眼看着黑瘦少年就要跃下修罗台,孟天翔挣扎地半跪在地上,大声地叫住了他。 “怎么?还没有吃够苦头?”将岸转过头来。幽深的眼眸里寒芒一闪而过,冷冷地反问道。 “还没分胜负呢,你这个野种就想要跑了?”感觉不到任何痛楚的孟天翔把心一横,在一阵听起来毛骨悚然的碎骨摩擦声中站了起来!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将岸不怒反笑,但是却已经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 “呸!”孟天翔轻啐一口,眉毛一扬,左微微地抬起。做出一个勾指的挑衅动作,“小爷现在就站在这里,倒是想看看你拿什么杀我!” 虽然只是演戏,但是话到这里。孟天翔忽然觉得,也许对面的黑瘦少年真的不敢。 首先,宗门内对于同门互残的惩罚无比严苛——除了开革门墙以外,还要废一身修为。如此巨大的代价,相信任何人都会望而却步。 其次。不管怎么,自己的父亲也是一个握重权的将军,除自身的修为不谈,认识的修行门派也不少,与这样一股不容忽视的势力结下死仇,天下虽大,恐怕也难有他的容身之所! 最后,就像大师兄的,那么多宗门前辈在一旁看着,就算这小子当真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痛下杀吧?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竟是隐隐有些失望。 早知道,刚才就应该表现得硬气一点才是,那么急着认输做什么? 然而,就在他暗自懊恼,心思恍惚的时候,黑瘦少年却已经毫不犹豫地出了。 黑虎掏心!一记勾拳,直奔孟天翔的心窝而,有一种一往无前的坚定和决绝! “你敢!” “混账!” 连续两声断喝,周皓和湛伯阳不约而同地跃上了修罗台,向急速前进的将岸飞掠过。 周皓早有准备,动作还比湛伯阳快上了三分,只见他在半空中挥舞着宽大的袍袖,里面便连续激shè出七柄一尺长的短剑出来,短剑造型古朴,森寒的剑刃上闪烁着蓝汪汪的幽光,有毒!剧毒! 只见长空中连续七道幽光闪过,“叮叮叮叮叮叮叮”,一连七声迅疾而急促的铮鸣,七柄短剑全被闪着灿烂金光的拳头震飞! 剑刃断裂,蓝光褪sè,可少年干瘦的拳头却毫发无损,既没有留下伤痕,更没有一丝中毒的迹象,就像是铁打的一般! 磕飞七柄短剑后,将岸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拳速又增了三分,势不变,有如流星一般不偏不倚地冲着孟天翔的心口飞——九箓山的大弟子,入魔境初期修为的周皓亲自出,居然没能拦得住他! 而紧接着,湛伯阳铁拳如风,后发而至,已经悄无声息地触到少年的后心! 在这危机万分的关头,将岸却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似的,右拳势不变,左结一个大苦印,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玄之又玄地挡在了自己的后心前,截下了湛伯阳的偷袭! “锵!” 湛伯阳的铁拳砸在了大苦印上,把少年的左打成了赤红sè,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众人期待中的断腕骨碎声,他居然又以锻体境后期的修为,硬生生地接下了一个入魔境后期强者的正面攻击! 这样的战绩实在太过惊人,莫是一旁的围观弟子,连一众宗门前辈都看得呆若木鸡! jīng彩推荐: 第一百四十一章多谢掌教真人成全 借着湛伯阳这一拳的助推之势,少年前进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金光缭绕的右拳去势不止,迎着孟天翔满是惊恐的俊脸,眼看着就要一举凿穿他的胸膛! “胡闹!”修罗台下的漆雕尘眉头一皱,轻啸一声,身形一动,便在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噗”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一只好似可以遮天蔽rì的漆黑巨手凭空出现,接下了这一记势在必得的黑虎掏心!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三个月前,漆雕尘在忘川院试探黑瘦少年的时候,同样也是这一招发挥到极致的黑虎掏心,同样也是不着痕迹地消融在了那一只深邃神秘的漆黑巨掌里! “九幽蔽rì手!”将岸暴喝一声,好胜心起,悄无声息地逼出一滴重逾九千斤的“黑水”,右拳上金光大盛,彷佛想要撕碎黑幕,重现光明一般! “哈哈哈,好孩子!三个月不见,修为长进了不少!”漆雕尘哈哈大笑,大手一挥,漆黑巨掌又涨大了数倍,把小半个修罗台都笼罩在巨掌下的无边夜幕里! “可惜还是嫩了些!等你晋升到入魔境,我便将这门九幽蔽rì手传你,如何?” “为何要阻我杀他!”将岸一边不动声sè地收回那滴被逼出体外的“黑水”,一边“愤愤不平”地问漆雕尘。◎◎ 事分两面,孟天翔考虑到的是黑瘦少年不敢出手,而将岸考虑到的则是就算出手了也一定杀不了孟天翔! 他心如明镜,看台上坐了那么多魔血境以上的宗门前辈,随便哪一个都能轻松将自己拦下。 但是他仍旧悍然出手了,因为他必须要让孟天翔搞清楚,什么善因福缘都是狗屁一通。没了宗门的庇护,十个孟天翔他都能杀之如狗! “混账!违反了宗门的规定,立刻废去修为,开革出门墙,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漆雕尘声sè俱厉地呵斥少年道。 “啧啧,原来师父和小师弟都是演技派的,佩服佩服!”台下的崇求凰心思机敏,转眼就悟透了其中的奥秘,顿时双眼放光。情不自禁地抚掌赞叹起来。 “嘿,既有大师兄的勤奋执著,又有三师弟的玲珑心窍,小师弟的前途当真是不可限量哪!”安隆本来还蒙在鼓里,但是经由崇求凰这么一点拨。顿时恍然大悟,很是感佩地摇头叹息道。 “唷,你漏说了一样,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优点,与你如出一辙!”崇求凰憋住笑意,绷着脸接口道。 “哦?那是什么?”安隆心中一喜,好奇地问道。 “那就是他的脸皮也很厚。绝不逊sè于你!”崇求凰说着就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好不痛快! 无论如何,漆雕尘和将岸这么一番造作后。孟天翔倒是毫发无损,湛伯阳和周皓这一对想要趁火打劫的师徒俩却是僵在了台上,上也不是,下也不行。尴尬万分。 “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转眼间修罗台上就多了三个人?”一个弟子在问。 “好快。眼花缭乱!三道灰影一闪,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台上就多了三个人!刚刚那一瞬间,是天泓山师徒大战九箓山师徒了吗?”同问的弟子比比皆是,一大半的围观弟子都未曾看清刚刚那一幕。 “不!其实是上台的三个人联手拦下了将岸一个人…虽然我这么说你们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这样…”茅强脸sè煞白,强忍着巨大的心理落差,神sè落寞地解释道。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辛苦构建的自信就在黑瘦少年一轮接着一轮的惊人表现中付诸流水,荡然无存。 而除他之外,宋金鑫,周飞宇,闫广平甚至黎玉堂都被刚刚那惊人的一幕给震撼了,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这个黑小子可真够能惹事的,你们怎么看?”庞圣杰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问身遭的其他长老首座们道。 “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坚毅,执著,沉稳,这些品质让他在修炼的道路上突飞猛进,而魄力,果决,悍勇,这些同样可贵的特质又让他在斗法中无往不利!如此难得的人才,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传法殿的郝长老率先发言,他xìng烈如火,满脸的激动之sè。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依我看,马上就直接宣布他是本次考核的第一名,然后宗门出大力气栽培就是!”炼丹房陈长老xìng情耿直,爱憎分明,所以表态也简单而直接。 “不管刚才那一幕中存在着多少偶然xìng,但是那个孩子扎实的基础和超强的应变能力已经发挥得淋漓尽致,所以我的建议也跟陈长老一样,要大力栽培!”谦谦君子有琴文也收起了一贯的保守态度,给出了非常明确的正面态度。 “不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一向喜欢唱高调的庚元龙这次却给出了不同意见,“宗门的纪律也同样重要!他毕竟不是从小组赛一路杀进决赛的,若是此例一开,以后其他的弟子都纷纷效仿,那该如何处理?” “元龙说得有理!”执法堂孔长老也认同地点了点头,“虽然老朽也极为欣赏将岸这个孩子,但是无论如何,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们不能为了他一人而破坏了提前考核的规则!” “说得好!”庞圣杰说着就递给了孔长老一个传讯纸鸢,“景福,你看下这个,就明白该如何宣布考核结果了,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准备散吧!” 孔长老不明所以地接过传讯纸鸢,只看了一眼便神sè大变,惊疑不定地看着庞圣杰。 “照着做吧!”庞圣杰回以一个无比坚决的肯定眼神。 “咳咳,九箓山孟天翔击败新人李黛眉,但已身受重创,无力再战,为本次考核第二名!” “黎玉堂不战而胜,为本次考核第一名!” “天泓山将岸破坏宗门考核,罚其前往冥煞洞思过三个月,以儆效尤!” 孔长老宣布前面两条结果的时候,场下的围观弟子们虽然小有惊讶,还算能够勉强接受。 直到最后一条惩罚通知宣布出来,台下顿时哗然一片,所有人都震惊了! 魔门以强者为尊,不管以前的黑瘦少年怎么不受待见,仅凭他刚刚展现出来的惊人实力,他就有资格得到足够的尊重! 就算他贸然上台,破坏了考核的规矩,小施惩戒也就罢了,又何须落到冥煞洞思过三个月的田地? 简单说明下,冥煞洞位于九幽门北面的长白山里,紧紧毗邻幽冥白骨山。 这个洞不知道为何人所开辟,内中蕴含着极为恐怖的天然煞气,是一众宗门前辈们首选的闭关破境之所。 然而,因为洞里的煞气太过深厚浓郁,连入魔境的弟子都不堪忍受,所以对于锻体境的弟子而言,去冥煞洞闭关思过,意味着难以想象的巨大折磨! 在宗门历史上,只有犯下了偷盗典籍和忤逆师长此等重罪的人,才有可能被发配去冥煞洞思过受刑! “太狠了吧,将岸是阳属xìng天赋,去冥煞洞待上三个月,一身的修为恐怕连一成都留不下来!” “他也没犯什么罪不可恕的大错啊!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他最开始登上修罗台,不过只是为了保护李师妹吧?” “冥煞洞思过三个月!这跟直接废除修为又有什么区别?三个月的煎熬和折磨,恐怕全身十之**的经脉都会被肆虐的煞气冲得支离破碎!” 大多数的围观弟子都不约而同地表达了不能理解的惋惜和质疑,这样的惩罚,实在是太过严苛了! “哈哈哈,贱种,蠢货!”孟天翔再一次瘫倒在地上,俊逸的面孔上满是张狂而扭曲的快意,“你看见没有啊!这就是小爷前世种下的善因了!这就是小爷深厚无边的福缘了!哈哈哈,你服不服气啊?” “哈哈哈,峰回路转!”茅强本来已经意懒心灰,一下子又振作了起来!“看来圣祖仍旧没有放弃我茅强!将岸啊将岸,你说你好好的去招惹什么孟天翔呢?这下好了,等你三个月思过回来,恐怕就要物是人非了!” “啊哈,原来我黎玉堂才是身具大气运的修行者啊!”黎玉堂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考核的第一名,还以为是师尊庞圣杰在暗中力挺自己呢!“天分,能力,机缘,气运,全都被本公子占上了!何愁rì后不能成就一代大圣?” “侥幸侥幸!”周皓沉默不语地拭去额头上的汗水,惊疑不定地偷看着一旁神sè淡然的黑瘦少年。 刚刚他存心偷袭,一出手就用上了十成的煅体之力,当真是抱定了要置将岸于死地的念头!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yīn损毒辣的七煞魔剑,却连一道白印也未曾在对方身上留下!锻体境后期就有如此强悍的防御,若是让这小子果真成了气候,今后还有谁能制得了他? 然而,在所有人惋惜,同情,怜悯,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少年只是咧嘴一笑,神sè轻松地向着宗门前辈们躬身一礼,没有一丝的怨恨和胆怯。 “多谢掌教真人成全!” ps:还欠四章,大家给工程师点鼓励和安慰吧,不要钱的推荐票,赞,评价票,打赏什么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十块上品灵石的定金 将岸此言一出,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他说的是反话。 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这是个难得的历练机会,是镜长老刻意为自己安排的,掌教真人只不过是假借了惩罚的名义而已。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诸事争先,引人瞩目也未必是什么好事,相比之下,低调前行,脚踏实地的人能走得更远。 至此,轰轰烈烈的内门弟子考核就此拉上了帷幕,一共有七十四名弟子参与,其中的三十二名弟子成功晋升内门,八强更是直接被指定为jīng英弟子,享受着比内门弟子更高一级的资源供给和特殊待遇。 考核结束了,孔长老解散了围观的人群,在三三两两的下山队伍中,各峰的弟子们纷纷地热议着刚刚过去的一幕又一幕jīng彩。 “最近两年的新晋弟子质素不错啊,八强里居然占了五席,把很多更换了煅体法诀的资深内门弟子都比下去了!”一个东浮山的弟子感叹道。 “其实那个靳冰月我觉得也蛮不错的,不止是漂亮而已!”一旁的另一个弟子立刻双眼放光地接口道。 “没办法,谁让她遇上了孟天翔呢?再好的天赋也不上人家有个好爹啊!” “这话说的,没看到后来登场的将岸是如何收拾那个富家子的吗?连那姓孟的大师兄和师父相继出手都拦不住!这才是我辈需要努力和效仿的楷模啊!” “屁,那你没看到他最后的下场吗?冥煞洞里思过三个月!怎么样,是不是光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了!” “哼,瞧你这点出息!没看到那将岸还面不改sè地躬身相谢吗?男儿到死心似铁,像他这种心硬如铁的狠角sè,决计不会就此沉寂!你我不妨赌上一赌。不出三年,这个天泓山的黑小子就能把那个将军儿子甩出去几条街,你信不信?” “咳咳,先天上的差距是没办法弥补的!相比之下,我还是更看好孟天翔。修行之路漫漫,越是走到后面,所需要的资源就越来越稀罕,到了这种时候,一个有权有势的爹就妙用无穷了!” 类似的对话几乎发生在每一小簇人群中。大家的焦点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将岸和孟天翔两人身上,而不自觉地就过滤掉了次考核的第一名黎玉堂。 天泓山师徒四人沉默了一路,快到半山腰的时候,崇求凰终于忍不住问漆雕尘道:“师父,小师弟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待遇。你为何也不帮他争取一下?” “是啊,冥煞洞思过三个月,这是要毁了小师弟啊!”既然崇求凰开了头,安隆也神sè肃然地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那你们怎么不先问问他自己,为何要不假思索地欣然接受?”漆雕尘淡然一笑,指了指神sè轻松的将岸,并未作出太多的辩解。 这段时间不见。他不仅走起路来毫无声息,连浓密如墨的八字眉也开始变得边密中疏,眼看就要拦腰而断! “两位师兄莫要担心,此去正好趁机破境。待我返回宗门的时候,应该已然晋级入魔境了!”镜长老曾反复交待少年莫要跟其他人提及自己,所以将岸也不辩解太多,只是对崇求凰和安隆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示意自己没事。 “可是…” “求凰,你只管好好修炼。将岸的事情,为师自会处理!”看到崇求凰还要继续再辩,漆雕尘脸sè一沉,截下了话头。 “准备何时动身?”他转过头来,语气温和地问少年道。 “不忙,我应该还要在宗门里驻留两天,然后才会动身前往冥煞洞修行。”将岸黝黑的面庞显得沉静而淡然,经过几番生死历练后,他又比下山前成熟了许多,举手投足都流露出一股无法形容的从容和自信。 “好,为师还有事要往讲经堂一行,你随着两位师兄先回去吧!”漆雕尘说完就转身离去,他的修为又jīng进了许多,一举一动都简练异常,三个徒弟还没感觉到一点风声动静,师父整个人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一路上,将岸向两个师兄简述了自己的下山遭遇。 虽然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但是那些经历身就充满了惊心动魄的过程 和扣人心弦的节奏,故而听得两个师兄不停地目shè奇光,连声称奇。 “杀得好,这个混账知府只管自己的政绩,不通情理,草芥人命,的确该杀!” “嘿呀,那个姬烟儿到底生的相貌如何啊?在荒山破庙里遇到此等艳事,也只有小师弟你这种不解风情的雏儿才能不受诱惑,破此疑局哪!” “什么?你真的打了那个白梦婷!小师弟,你的心莫不是铁打的不成?师兄以前曾见过那个白梦婷一面,才十三四岁就出落的亭亭玉立,秀雅绝俗,你居然也下得去手?” “哟呵,不仅是白梦婷,你连琴悠儿也勾搭上了?小师弟,你这可是得罪了一大票同龄的魔门俊杰哪!” …… 师兄弟三人边走边聊,直到月上枝头,星光满天的时分,这一段短暂而jīng彩纷呈的经历才被少年约略说完,听得安隆和崇求凰两人双眼放光,恨不得代替将岸再去亲身经历一番才好。 即便如此,少年还是保留了一些内容没有和盘托出,比如与佛门相关的,又比如涉及道门内jiān的,这些事情都牵连太广,又太过错综复杂,所以就很自然地被他按下不表了。 而还有一些事情,则是被他故意混淆了事实,比如阵法师吴天罡的部分,少年便谎称自己暗中盗得了对方的阵法秘录——如此一来,就可以借此机会解释他阵法造诣jīng湛的原因了。 “小师弟,那吴天罡的阵法秘录,可能借给师兄参研一番?”安隆听到这一段的时候,激动地满脸的肥肉都在颤动,连气息都有些紊乱了。 “唔,我背下里面所有的阵纹后焚毁了。这样吧,我今晚回去凭记忆再默写一份,你也记得看完就烧哪!”将岸闻言只是微微一怔,就欣然应承了安隆的要求。 次rì一大早,将岸就去忘忧院给安隆送上了自己誊写了一夜的“阵法秘录”,并且与安隆一起,完成了那面破邪镜的炼制。 然后师兄弟二人就一同前往了百宝轩,把这个新出炉的法器交付给了小老板米玄。 安隆欢天喜地的离去后,将岸又与米玄在百宝轩的密室里进行了更深入的交谈。 “将师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短短三个月过去,你已经是宗门里风头最盛的弟子之一了!”米玄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黑瘦少年,他一直认为,交好将岸才是他目前为止做得最为成功的一笔投资! “咳,什么风头不风头的。你也知道,小弟很快就要去冥煞洞思过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将岸神情诚恳地对米玄推心置腹道,“不过小弟有点事情不想耽搁三个月,不知道能否请米师兄帮忙?” “客气了,有事就直说,只要我米玄能办到的,一定尽力为你办妥!” “是这样的,我知道米师兄一定在山下有些门路,却不知能否帮我收购一种名为旋锋破山锥的刻刀。”少年说到这里,忽然又皱眉补充道,“若是收购不到,打探消息也可以,相关的费用都由我来承担,这十块上品灵石便算作定金,不够的话我下次再补给你。” “十块上…上品灵石的定金?”米玄咽了一下口水,眼睁睁地看着将岸从储物戒子里取出十块莹洁如玉的上品灵石,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十万下品灵石!那是他想也未曾想过的巨大财富! ps:还有三章,工程师感觉不吃不喝也写不完哪,求鼓励~ 第一百四十三章托付 “米师兄,你可曾听说过令东来?”将岸不紧不慢地拉过密室里的一张矮几,坐了下来。 “哈哈哈,将师弟,你这是在骂我哪!无上宗师令东来的赫赫威名,但凡是魔门中人就一定听说过,我又怎可能例外?”米玄一听就乐了,立刻便颌首揶揄道。 “不然。虽然十之的修士都听说过令东来的大名,知道他在修行上的大成就,但是对于每一个炼器师而言,这个名字又有着不同寻常的特殊意义。”将岸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十块上品灵石递给了米玄,“他不仅仅是近两万年来最后一个飞升修罗界的魔门修士,他也是紫霄大陆历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炼器师。” “哦,原来还有这样的典故啊,我此前倒是的确未曾听说过…”米玄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恍然,但是随即又转回了疑惑,“却不知你刚刚提到的这个旋锋破山锥,又与令东来有何关系?” “令东来驻留人间道的最后五十年里,曾用一把名为‘破山’的刻刀炼制了十余间传世名作,都是极品魔宝中的jīng品!”少年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崇敬之sè,“后来,有一个同样享有盛名的炼器师依照‘破山’的材质锻造了一批仿制品,便称为旋锋破山锥。” “那个炼器师的名字我猜你也听过,他叫厉工。” “五千年来唯一一个渡过风劫的魔门修士厉工!”米玄闻言,瞳孔一缩,攥紧了手中的十块上品灵石。 没有想到,少年让他去找的东西,竟然还有如此不同寻常的来历。 “敢问这个旋锋破山锥到底有何神异之处,要让你花如此的代价去搜寻?”米玄小心翼翼地收好十块上品灵石。好奇地问道。 “唔,该怎么来形容呢?”将岸挠了挠脑袋,忽然抚掌笑道,“这么说吧,旋锋破山锥是xìng能最接近‘破山’的一批仿制品,能在九成九的炼器材料上刻录阵纹,原则上,上品魔宝都可以用它来炼制!” “顺带跟你再提一下,据我所知。存世的旋锋破山锥大约有十一把,只有三把无主,不知道流落在何人手上。” “太有趣了!将师弟,这个差事我接了,希望等你熬过三个月回来的时候。我这里已经有消息了!”少年的一番话彷佛将米玄带进了另一个世界里,让他觉得自己有如井底之蛙一般,早就偏安一隅,蝇营狗苟,失去了探索修真世界的勇气。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应承下了这个差事,想要趁此机会再出去走走,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 “那好。这件事就拜托米师兄了!”将岸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站起身来,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扭头道。“米师兄,若是此事能成,我给你一件宝贝拿去拍卖!不在九幽门,咱们去dìdū的天坛去。搞出点大动静来!哈哈哈!” 他说的自然是明心皇极伞。 无论是作为孔雀王府失落百年的至宝,还是作为可以抵挡雷劫的神物。应该都能引起四方修真者们的轰动吧。 离开百宝轩后,将岸就径直回了天泓山庄,去找师父漆雕尘辞行。 然而,就在他踏入师父的厢房时,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跪在漆雕尘面前,好像在苦苦哀求着什么。 于是少年便走近一步细看,那是一个身穿玄sè劲服的女子,匀称的身形,婀娜的腰身,熟悉的马尾,正是一rì不见的李黛眉。 “咦,师父,她怎么会在这里?”将岸不疑有他,便随口问道。 “将师兄,你果然还没走!”李黛眉扭过头来,一双俏目清澈似水,shè出如梦如幻的渴望神sè,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凄迷和坚定。 “马上走!我就是来向师父辞行的。”将岸大大咧咧地冲着少女咧嘴一笑,对着漆雕尘躬身行了一个礼,就要转身离去。 “我也要去!”少女站起身来,一把拉住了将岸的行囊。 “我去冥煞洞思过,你跑去做什么?”将岸不明所以,用一个探询的目光望向漆雕尘,才发现师父的眼神中似笑非笑,竟是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师父,怎么回事?”少年心思机敏,顿时明白自己怕是惹上麻烦了,连忙问漆雕尘道。 “来来来,先介绍一下。这是咱们天泓山一脉今年新录入内门的小师妹,人家要跟着你去冥煞洞受过呢!”漆雕尘虽然紧绷着脸,但是眼中的那一丝笑意却怎么也隐藏不住。 原来如此,这个倔强的少女感激将岸在关键时刻的救助,觉得黑瘦少年此番受罚主要是因她而起,心中愧疚,便想出这种笨法子来补偿。 “那怎么行!我还要破境修炼呢,哪有闲工夫照顾她!”将岸一听就急了。 “我自己能照顾自己!”李黛眉的小脸上露出一丝得sè,“生火,打猎,洗衣服,我什么都会做,不要你来照顾!” 少年明显小看了女汉子的生存能力,马上便受到了对方理直气壮的反驳。 “那你能帮我做什么?你刚刚说的那些,我自己也能做啊。”将岸不以为然地回应道,他一个人生活惯了,当真是什么都会。 “我能陪你受罚,陪你说话,肯定会比你一个人待着要好过得多!” “不…” “将岸。”眼见少年就要继续出言拒绝,漆雕尘突然开口了。 “黛眉,你先到屋外等一下,师父有话跟你四师兄说!” “好。”大多数时候,李黛眉都算是一个听说懂事的普通少女。 只是对她心中坚持的事情,她也会表现出超乎寻常的执著。 支开了李黛眉,漆雕尘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盘膝坐了下来。 “轰” 在他整个人坐实的瞬间,整件厢房都随之颤动了一下,连地面上坚硬的花岗石地砖都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师父,你?”将岸看得心惊肉跳,他明白,这是漆雕尘的身躯快要无法承载“黑水”的重量了。 “嘿,你也看到了,师父也快要步上镜长老的后尘,哪里也去不了了。”漆雕尘露出一个带点自嘲的苦涩笑容,摇头道,“这也是我天泓山一脉为何一直都人丁单薄的原因,我根就没有心力去好好教导和栽培你们,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师父…” “不得不说,去年收下你就是一个意外…因为你暗中练了黑水真诀,所以决计不能再拜入其他首座的门下了…而今年收下黛眉就更是一个意外,因为她是主动要求加入天泓山的。” “你很好,勤奋,自强,上进,几乎没让为师cāo太多心思,就已经凭借自身的能力修炼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真是令为师既感且佩!” “但是黛眉却未必能如同你这般自力,她既加入了咱们天泓山一脉,原则上,为师就有指点她修行,督促她练功的责任。” “可是为师现在的样子你也看到了,自顾尚且不暇,又遑论指点别人?” “所以我只能将她托付给你们师兄弟四人中的一个…按照常理,接下这个重任的应该是子歌…但是他的xìng格太过孤僻冷峻,也许能成为一个不错的对手,却一定不会是一个很好的师长…再说安隆和求凰,他们各有各的痴,自律尚且堪忧,又何谈传道授业?” “唯有你,将岸!你面冷心热,年纪轻轻就深明事理,xìng情又成熟稳重,正好能替为师担此重任!” “可是师父,那冥煞洞…” “不打紧!她可是大rì金乌诀的传人哪!冥煞洞那种环境,也许正能帮她磨砺出昔rì万妖之祖的盖世锋芒来!”漆雕尘的眼中冒出湛湛神光,直视着少年的双眼道,“而若是她吃不了这般苦楚,那么rì后的漫漫魔途…嘿嘿” 漆雕尘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意思却已经再明白不过了——若是这点苦头都撑不下来,那还谈什么修魔? “好!弟子明白了!”将岸考虑片刻后,就无比郑重地对着漆雕尘点了点头。 ps:接下来会是一个大章,冲到11点50,有多少发多少~ 求鼓励,求支援啊,我大魔门的兄弟们呢! jīng彩推荐: 第一百四十四章山道遇伏 少年应承下师父交托的重任后,又深深地躬身一礼,便退出了厢房。 “走吧。”将岸踏出漆雕尘的房门,正迎面对上李黛眉满含期待的眼神,便冲着她憨然一笑。 “我说了,我要随你一起去冥煞洞!”李黛眉闻言,黝黑俏丽的小脸上露出一丝狠sè,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神sè坚决地盯着少年的眼睛。 “我也说啦,走吧!”将岸孑然一身,大半身家都在两个储物戒子里面,故而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想走就走。 “师父答应了?”李黛眉又惊又喜地问道,她的姿容虽缺少了那种使人动魄惊心的震撼,但反多了一种平易近人的亲切感觉,看上去很舒服。 “唔,你要不要回去整理一下行装?” “好啊,我很快的,有两套衣服一洗一换就好,其他什么都没所谓的!”李黛眉说完就欢快地往外门弟子院落跑去,她的东西还没有搬到天泓山来。 事实上,天泓山一共也就只建了忘尘,忘忧,忘情和忘川四个小院,这是巧合吗? 随着李黛眉回到外门弟子院落,同样也转了内门的靳冰月正在孟天翔等好几个九箓山弟子的帮忙下搬家。 “咦,怎么是他陪你过来?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冥煞洞里思过吗?”靳冰月看到李黛眉身后的黑瘦少年,顿时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惊疑不定的问道。 “还没动身,等我收拾个行装!”李黛眉面带欣喜地回头看了将岸一样,大大咧咧地回答道。 “哦,所以天泓山的其他几个师兄都不肯帮你搬家,你便拖着这个戴罪之身的来了?挺有能耐的么!”靳冰月想当然地推测道。 “不是啊,我拿几件衣服就走。我陪他一起去冥煞洞!”李黛眉大声地嚷嚷着,一个箭步,越过两个九箓山的弟子,冲进了房门。 “什么?”靳冰月闻言大惊失sè,与身旁的孟天翔相顾骇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又大声追问道,“我没听错吧,你要随他一起去冥煞洞?为什么呀?天泓山首座也忒欺负人了吧!” “这也太没道理了!李师妹是主动要求加入天泓山的。没想到啊,一入内门就直接被狠心的漆雕师叔发配去冥煞洞!这实在是太过分了!”孟天翔一天不见,身上的骨头早就被湛伯阳用灵丹秘药医好了,重新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 远远地看到黑瘦少年,他的心中还是存了不小的yīn影。不敢再上前去挑衅招惹,只能就事论事,为李黛眉的“遭遇”而打抱不平。 “黛眉啊,当初我就反复劝你不要加入天泓山,可你怎么都听不进去!现在好了,把你发配去冥煞洞,这该如何是好啊?”靳冰月心肠不坏。同期加入九幽门的,就只有她和李黛眉两个女孩子,所以两人不仅住在一起,关系也相处地还算不错。 “不啊。是我自己要求的!”李黛眉飞快地打开衣橱,从里面拽出两三件武服出来,然后把湛蓝sè的床单揭下来,左一折。右一环,没几下就改成了一个容量可观的行囊。 草草地把几件武服都塞进行囊后。李黛眉便将其挎在肩上,兴冲冲地就准备闪人。 “等下,黛眉,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靳冰月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大半个身子都跨出门槛的少女,“到底是什么回事?好好的你跑去冥煞洞受罪做什么?” “冥煞洞里yīn风阵阵,煞气冲天,连我们大师兄都不敢进去,你才锻体境中期,进去岂不是要被折磨地不chéngrén形?”一个随着孟天翔来的九箓山弟子皱着眉头嘀咕道。 “是啊,李师妹,你大胆地把真相说出来!若是漆雕师叔硬逼你去,我们可以陪你一起去找掌教真人申冤!”孟天翔也凑近一步,抓住了李黛眉的手腕。 虽然他不敢再跟将岸正面碰撞,但是有机会yīnyīn对方的师门,何乐而不为? “放开我!”李黛眉的脸上露出嫌恶之sè,她一把挣开孟天翔的手,声音冷硬地回应道,“不要在这里装好人了!昨天在修罗台上,要不是将师兄出手,我早就被你的铁甲尸和高级鬼卒打废了!他因我而受罚,我便陪他一起去,这有什么不对!” 倔强少女看上去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其实也跟将岸一样,心如明镜,谁好谁坏,谁可以信任,她比靳冰月看得要清楚得多! “冰月妹子,我要走了!”她面sè冷然地轻轻挣脱了靳冰月的拉扯,露出一个少有的郑重表情,“最后提醒你一句,小心这个姓孟的!我识字不多,也知道口蜜腹剑就是说的这种人!” 少女把话说完,紧一紧背上的行囊,大踏步地离开了厢房,冲着路口等着自己的黑瘦少年用力地挥了挥胳膊。 …… “哎,黛眉其实平时蛮好说话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最近变得如此固执呢?”靳冰月微微颦眉,嘟起了红润的嘴唇,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 “哼,我看那个傻丫头是喜欢上那个yīn狠毒辣的黑小子了!咱们等着看吧,她以后有的是苦头吃!”在靳冰月面前,孟天翔不好再骂李黛眉“野丫头”,但是不善的语气仍旧表明了他此刻不悦的心情——这个乡巴佬,野丫头,真是他妈的不识好歹! “不会吧,你是说那个将岸吗?他又黑又瘦,眼睛小,嘴巴大,这种模样也会有人喜欢?”靳冰月轻吐香舌,做出一个夸张的可爱表情。 “哎,这还真不好说!那个傻丫头不也一副土里吧唧的样子么?两个人正好相配!”孟天翔一边继续出苦力帮靳冰月搬家,一边不客气地嘲讽道。 “不许你这么说黛眉,她就是黑了点,不太懂礼数,其实她底子蛮好的,要是当真保养起来,也是一个大美人来着…” “哦,也许吧,那就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她硬要跟那黑瘦小子去受罪啊!这还不可惜?” 孟天翔用怨毒的眼神望着将岸和李黛眉离开的方向,嘴角逸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 再说将岸和李黛眉离了外门弟子院落后,就一起离了山门,一路向北,往冥煞洞所在的长白山方向赶去。 岂知还没走出多远的路程,两边的山道中忽然闪出七个人来,拦住了他二人的去路。 这七个人有四个身穿道装,还有三个短打扮,不是武道中人,就是魔门弟子。 “哟,我这么有面子,居然能劳动道魔两派的人联手伏击?”将岸微微一笑,无惊无惧。 “将师兄,难道这些就是传说中的刺客?”李黛眉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她自踏上修行道路以后,唯一一次与人斗法就是在一天前的宗门考核中。 “直接叫我将岸或者师兄吧,你一口一个‘僵尸’的,我老是反应不过来!”将岸先是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然后才回答少女的问题道,“刺客?谈不上,他们不过是一群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而已,真正的刺客可不会轻易在你的面前露面!” “又黑又瘦,眼睛小,嘴巴大,是这个小子没错!”一个长着八字胡的瘦削道士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将岸的相貌,便大声地确认道。 “雇主说了不论生死,那咱们就一起上,速战速决吧!”一个穿着麻布马褂,袒露着胸膛的彪形大汉“喀拉喀拉”地揉捏着双手的指节,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率先对首当其冲的少年发动了突袭。 ps:还剩一章,工程师整整在电脑面前坐了一天! 第一百四十五章没,但是我杀过几个 “又黑又瘦,眼睛小,嘴巴大,是这个小子没错!”一个长着八字胡的瘦削道士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将岸的相貌,便大声地确认道。 “雇主说了不论生死,那咱们就一起上,速战速决吧!”一个穿着麻布马褂,袒露着胸膛的彪形大汉“喀拉喀拉”地揉捏着双手的指节,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率先对首当其冲的少年发动了突袭。 毫无疑问,这几个人是孟天翔的父亲雇来围剿将岸的。 少年上一次下山没有走预定的路线,躲过了一劫,这次就没那么好运了。 而且孟天翔昨晚已经发传讯纸鸢向老爹更新了将岸的修为,所以这次请的这七个人里, 四个道门,两个筑基境初期,两个筑基境中期;三个魔门,两个入魔境初期,一个入魔境中期! 请到这样的阵容,父子俩都认为万无一失了,所以孟天翔刚刚才会差点得意地说漏了嘴——在他的心里,既然李黛眉执意要跟随将岸一路,那就是一个死人了。 “受死吧,臭小子!” “他妈的,到现在才来,还害的道爷们在着荒山野岭露宿了一宿,真是该死!” “哈哈哈,居然还带了个小妞!待魔爷把这小子宰了以后,正好可以拿来泄泻火!” 这些修士都是无门无派的散修,是一群不折不扣的亡命之徒,所以讲起话来也粗俗不堪,让少年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加入宗门前的那段在街头巷尾混rì子的时光。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数息的功夫,当先的那个彪形大汉就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将岸的身前,挥起他那钵子大小的巨拳,没头没脑地对着少年的面门砸去。 “锵” 一声金铁交击般的铮鸣响彻山谷。少年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中指和无名指屈起,结大苦印,赶在巨拳砸到面门前不到两寸的位置拦截下了这一记势大力沉的突袭。 “哟,这拳看上去挺猛的呀!怎么连灰白sè的一半都积蓄不到?”将岸右手轻轻一拨,使一个巧力,便卸开了这一只挡住自己视线的巨拳。 “看来地藏十轮印的防御力是可以随着我的修为升级的!这倒是挺稀罕的!” “妈的,吴老六,你行不行啊!连个rǔ臭未干的小崽子都拿不下来,真是丢人!”眼见这个诨号是“吴老六”的彪形大汉没能一拳击倒将岸。剩下的几个人对视一眼,俱是心中一凛。 他们都是常年在外厮混的滚刀肉,虽然嘴上粗俗无礼,其实个个心里都有一把小算盘。 起初聊到七个人的目标都只是一个年未及冠的少年时,他们还有一点点不以为然。但是眼见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居然能够轻描淡写地接下一个入魔境中期修士的正面轰击,他们就知道对方绝非善茬,一场恶斗在所难免! “围剿他!魔门的兄弟在前面顶着,我们再后面释放强力术法擒他!”一个道袍油光闪亮的邋遢道士大喝一声,桃木剑出鞘,捻动法诀,就有几道闪亮灼热的光球从三个方向突袭黑瘦少年。 “哈哈哈。好一个魔门的兄弟!道魔两门势不两立,你们倒是相处地挺和谐的么?”少年哈哈大笑,双手十指有如十条灵动的小蛇,不停地变幻出各种玄奥奇幻的阵势。轻松地接下了三个魔门修士的联手攻击。 不得不说,除去他自身气力惊人不谈,自从练了地藏十轮印之后,他的一双手就像是黑铁铸就的一般。乌黑发亮,跟项无天的幽冥鬼爪都有得一拼! 不仅如此。无论这双手承受下多么恐怖的伤害,虽然还是会感觉到一丝疼痛,却从未被击溃折损过! 撑过两三个回合,少年眼见手中的灰白sè悄无声息地蓄满了,一双巧手便如同变魔术一般灵动无比地变幻着手势——两个拇指平伸向上,八指蜷曲合拢在一起,结出反击最为刚猛的摩诃印来! “诃”!将岸的一双锐目中shè出森寒的杀机,念动真言,竭尽全力地向那三人推了出去! 摩诃无量! 恒河里的沙子无穷无尽,摩诃的力量也同样强大到不可估量! “轰”一声爆鸣,三个围攻黑瘦少年的魔门修士一齐筋断骨折地被甩了出去,深深地镶嵌在山道旁山壁里,生死不知! “着!”四个道士满面凝重,一齐捻动法诀,四柄桃木剑同时指向将岸,便有四道灰白sè的电光划破虚空向他激shè而去! “哈哈哈,雷电什么的,现在对我完全不管用啦!”黑瘦少年哈哈大笑,从背上的两把伞中抽出一把黄绸布的,撑了开来! “轰轰轰轰”连续四道电光都不偏不倚地打中了那把金光灿灿的大伞上,就此消失不见。 “哼,现在也该让你们尝点教训了!”将岸用明心皇极伞接下四道电光后,心中的愠怒也已经积攒到了极点,若是所料不差,会在九幽门山下伏击自己的,只可能是孟天翔找来的人! “不要动!再动就杀了这丫头!”是那个邋遢道士!这些常年行走江湖的滚刀肉一个个都油滑无比,趁着少年不注意,他居然伺机挟持了在一旁观战的李黛眉。 “我劝你最好趁早放开她,不然很快你就会死得很难看。”少年的脸上并无一丝一毫的惊惶之sè,反而露出一丝怜悯的神情来。 “少罗嗦!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不然道爷就要…啊…好烫!” 没等邋遢道士把威胁的话说完,一道炽热灼烈的光芒就从少女的身上亮起,点燃了他油光可鉴的道袍! 不仅如此,少女的映rì魔拳也一招穿透了他的胸膛,将他的整个身体都彻底引燃了! “还没修炼到金丹境就敢贸然凑近一个魔门修士,活该你死得这么难看!”少年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讥嘲的笑容,缓缓地向剩下的三个道士走去。 “别,不要过来!”七个人死了一个,三个生死未知,剩下的三个,也早就失去了继续厮杀下去的勇气。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将岸走得不快,这样给他们三人的心里压力更大。 “快点动手吧,一会天就要黑了!”一旁的李黛眉已经把三个嵌在山壁里的魔门修士拽了出来,搜刮光了他们身上所有能用的东西! “你!…你!”饶是将岸见过不少大世面,也被李黛眉麻利的手脚和稔熟的动作给震慑住了,“你入门前还做过强人?” “没,但是我杀过几个,比豹子猞猁什么的要好杀得多,而且油水也多,遇上一个能混一两个月!”李黛眉蹲在地上,捋了捋有些散乱的刘海,竟是看得少年有点痴了! 这年头,女汉子居然比项无天那个搞邪教叛党出身的老鬼还会过rì子! “救命啊!”连个少女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熟手,这个差事又哪里是一句不好应付所能够形容的?那个三个筑基境的道士被这股无言的压力折磨得几近崩溃,相继软倒在了地上。 他们不是不想逃跑,但是在两个魔门修士面前,未能御剑飞行的道门修士连一丝一毫的机会都没有! “哈哈哈,师妹你真行,把这几个软蛋的屎尿都吓出来了!”将岸哈哈大笑,面带狞sè地凑上前去。 ps:不足2500,多的算白送了 jīng彩推荐: 第一百四十六章莽苍会 http:..永久网址,请牢记! 若是换在以往,将岸根本就懒得跟这些人废话,直接交给琼翅贵或者项无天来处理就好。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小说网..。 但是他此番带了李黛眉出来,暂时还没有想好是否要把老鬼和小怪物引荐给她,便只能勉为其难地多问几句了。 “能跟我说说,你们是如何跟雇主联系的吗?”少年凑到那三人面前,蹲了下来。 “说了能给条生路吗?”长着八字胡的瘦削道士眼珠子转得飞快,显然比一旁两个失禁的年轻道士要老练得多。 “那可不一定,得看我心情了。”可惜他遇到的是将岸,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这个人应该不会说真话,看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就知道他心里一定在盘算要如何说谎!”李黛眉挎着塞满的行囊也凑了过来,只看了一眼便好心提醒少年道。 “所以我没问他雇主是谁。说实话,若是我所料不差,他们七个人每一个人能回答我的问题!”将岸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一双小眼珠子竟也在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李黛眉见状微微一怔,顷刻间就看懂了他的意思,抿着嘴会意地笑了笑后,便乖乖地不再继续插话了。 “快点决定吧,到底要不要说?我的耐心快耗完了!”少年低下头的瞬间,眼神从温和转为森寒,冷冷地瞪视着瘦削道士的眼睛。 “贫道游迅…”瘦削道士被将岸这么一瞪,顿感压力倍增,额头上的冷汗涔涔地滑落下来,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颤声道。“我们都是长白山一带的散修,这次的活儿是东海散修联盟的一个朋友找到我们的…” “避重就轻的本事倒是不小!按照你的这个说法,你们平时都是老老实实的修士,这次出来接活儿纯粹是一个偶然?”没等游迅把话说完,将岸就不客气地截下了他的话头。加重语气质问道,“我对你们的姓名来历都不敢兴趣。想要活命的话,那就告诉我,你们到底是通过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接了这个任务就好!” “我来说我来说,这次的活儿是莽苍会找到我的,酬金是三块中品灵石。枭首者…”一个被吓得失禁的青年道士听到少年说到“活命”二个字,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把自己知道的都一次xìng倒了出来。 直到提到报酬的部分,他也不经大脑地照念一气,忽然想到任务里的那个人此刻正毫发无损地在审问自己,顿时心下大骇,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了。 “枭首者怎样?”将岸也不生气。反而给了那个青年道士一个鼓励的眼神,继续追问道。 “枭首者可以再多拿十块!”青年道士紧张地脸sè煞白,脖子上的青筋都凸出来了。 “不错啊,黛眉,咱们这个魔没白修!换在一年前,我的头连一文铜钱都不值!”少年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丝起伏波澜。 但是有过亲身感受的李黛眉却能体会出这句自嘲背后的悲沧和愤怒! “继续说。这个莽苍会又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莽苍会的本部总坛在哪里谁也不知道,但是它在很多大的城市都会有分坛。”这一次,游迅抢着回答道,“任何一个修行者都可以在莽苍会登记,然后莽苍会的人会根据你的修为给你初步评定一个等级。” “接下来,每隔一段时间,莽苍会就会通过传讯纸鸢给你发送一些等级内的任务,若是其中有你感兴趣的,就可以随便找一个分坛去登记承接。” “有些任务雇主会指定参与人数,就比如我们这次接得这一个。知道那个吴老六最后一个报到后,莽苍会的人才通知我们可以集合出发了。” “而任务完成后,承接任务的修行者们只需要把指定的物品或者是情报交付给莽苍会就可以了。” “唔,厉害,从头到尾。幕后雇主都不需要露面!”少年摸着下巴,皱着眉头自语道,“这么一来,就算任务失败,对方也只能追到莽苍会而已…” “这个莽苍会的主人既然有本事构架这么大的一个摊子,自然也不会惧怕有人迁怒到莽苍会头上!” “是的!”说到这里,游迅的脸上也随之露出一丝惧sè,“事实上,每一个莽苍会分坛都会有总坛派驻的强者坐镇,传说中,只要雇主能够出到令人心动的价格,莽苍会内部也有一支实力惊人的队伍,不公开地承接委托!” “唔,这种事情自然不能公开,不然所有人的矛头就会一齐指向莽苍会自身,届时他们就不好应付了!”莽苍会的组织运作方式并不算复杂,少年听完游迅的介绍以后,又挑了几个细节着重了解了一下,就大致搞明白了。 能够维持这么一个庞大的组织,莽苍会主人的实际权势无法估量! “好了,话说到这个份上,你们好像也没什么用了。”将岸长身而起,双目一寒,看得三个道士毛骨悚然。 “有用有用!不管小爷有何要求,尽管吩咐,道…小人一定全力照办!”吓尿了的年轻道士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我最讨厌的就是软蛋!”少年的右拳闪过一道森冷的幽光,一记风扫残云,轻描淡写地挥手爆掉了两个年轻道士的脑袋! 飞洒的红白之物溅了游迅一头一脸,震骇得他面如土sè。 难怪雇主坚持要找七个如此修为的人联手,原来刺杀对象居然棘手到了这个地步! 魔心难测,此等谈笑间就翻脸杀人的狠劲,说明这个少年心硬如铁,任何花招在他面前都是苍白的!想要打动这种人,就必须拿出实打实的利益来! “你要我怎么做?”游迅老老实实地正视着少年凝若冰霜的眼神,彻底收起了所有的糊涂算计。 “三个月后,我会去找你,然后你便引荐我去那莽苍会登记。” “好,贫道届时会在定远城里静候公子的到来!”游迅面sè肃然地半跪在地上,态度无比的恭敬。 “黛眉,咱们走吧!”少年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便招呼一旁的少女准备上路。 没走出几步,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问道:“对了,雇主在任务里有提及我的师承姓名吗?” “回公子,只有大致的相貌和特征,未提及师承姓名。”瘦削道士仍旧半跪在地上,垂首躬身,不敢有一丝不敬。 “那你便记好了,我是九幽门将岸。”少年说完就摆摆手,领着李黛眉头也不回地往山道的深处走去。 原来这个少年就是九幽门将岸! 难怪那个该死的雇主死也不肯说出刺杀对象的师承姓名! …… “很明显是那两个小道士老实一点,为何你却反倒是放了那个油滑无比的游迅?”没走出几步,李黛眉紧了紧背上的行囊,有些不服气地问道。 “要是我告诉你,我只是懒得听人再自报家门了,你信吗?”将岸侧首望着少女,露出一个捉狭的坏笑。 “不信!我发现了,你其实比我想象中要jiān猾得多!”李黛眉柳眉一扬,有些俏皮地撇嘴道,“我只是想听听你是怎么考虑的,为何会得出跟我不同的结论而已,不说就算了!” “那两个小道士都是软蛋加糊涂蛋,估计除了修炼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这种人一吓唬就全招了,今天可以出卖莽苍会,明天也一定能出卖你我。” “游迅不同,他是个聪明人。这个任务办砸了,就算我什么也不交待,他也会想尽办法去向莽苍会自圆其说的。” “两相比较,游迅的立场才跟我们一致。所以我放他一条生路,不指望他感激,只希望他能善用自己的圆滑,既保住自己,又能为我办点实事。” 第一百四十七章冥煞洞 少年的这几句分析说得非常直白。 但若是细细咀嚼,就会发现每句话的字里行间中,都是少年对于人xìng的剖析,准确而透彻。 洞悉人xìng之后,再根据实际情况的需要加以取舍和利用,这就是少年做选择的理由。 所以听完将岸抽丝剥茧的分析后,李黛眉沉默了好一阵子。 其实他俩骨子里真的很相似,都有非常不堪回首的穷苦经历,也一样都有一条不被生活所压弯的挺直脊梁。 管他千难万险,我自一肩担之!咬着牙,流着血,也绝不向命运低头! 唯一的差别,就是少年比她多了一世逆天行的人生经历。 虽然只是在梦境中走马观花式的匆匆一行,但却实实在在地扩大了将岸的视野,提高了他的格局和觉悟! 大约过了半盏茶后,李黛眉已经消化并接受了少年对于前一个问题的回答,便又提了一个新的问题:“那你三个月后真的会去莽苍会登记吗?” “去!为何不去!”将岸的笑容像阳光般灿烂,“说实话,无论于公于私,在莽苍会登记都是一件只赚不赔的事情!” “为什么?这样子对方不是更容易找到你了吗?”少女不解地问道。 “哈哈哈!你以为我加入莽苍会,是为查明到底是谁指使游迅他们来刺杀我的吗?”将岸爽朗地大笑起来,一双小眼睛都眯得看不见了,“跟你实话吧!若是我所料不差,游迅他们应该就是孟天翔那个当将军的老爹雇来的!” “什么?就是为了昨天你在修罗台上对他的羞辱吗?”李黛眉浑身一震,侧首望向少年的面庞,神sè充满了疑惑。“不可能吧!时间太紧促了。就算他昨晚向自己的父亲告了状,也不可能今天伏击的人就赶到咱们的必经之路上了吧?” “那我问你,下山的路有那么多条,若不是宗弟子,还有谁能确定我近期的行程,而预先埋伏在这里?” “你刚刚没听见有个小道士说吗?说什么我来得太慢,害得他们在荒山野岭露宿了一宿,还记得吗?” “有印象了!所以据此而判断,他们昨晚就已经赶到这里了!好高的效率!”李黛眉恍然大悟。扁着小嘴咋舌道。 “嗯,我就是觉得这个组织神秘而高效,又可以接任务赚钱,又能通过它来打探各种情报消息,何乐而不为?想来想去。都是利大于弊哪!”不得不说,少年的心中有着太多未解的疑团,一个匿名的情报交易管道,对他的诱惑不言而喻! “师兄,你的心思转得真是太快了!不过几个弹指的功夫,你就已经转过这么多的念头,真让黛眉佩服!”她固执地坚持着要随着将岸去冥煞洞思过。来是存了单纯的报恩念头,但是经过小半rì的相处之后,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决定太明智了。 虽然将岸与她的年纪相仿。但是修为和见识都远胜于她,区区半rì,就让她学到了很多以往从未考虑过的道理。 …… 三rì后。 一对少男少女边聊边赶路,不谈什么风花雪月。反倒是探讨了一路修行心得和观人处事的道理。 聊到后来,居然都是在相互分享一些坑蒙拐骗的手段和挖坑布局的技巧。谈得眉飞sè舞,兴高采烈! “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看出来那个孟天翔不是什么好人了!什么‘小孟尝’的名头,不过是他巧用一些收买人心的小手段自己造势出来的!”李黛眉边说边撇嘴,满脸的不以为然,“可笑的是,还有那么多人被他哄得团团转,为了一点点小恩小惠相互排挤,争风吃醋,真是可悲!” “还有那个与我同屋的靳姐姐。除了有点娇小姐的臭脾气以外,她倒是个没什么坏心眼的女孩子——只是她单纯到几乎没心眼,那个姓孟的说几句花言巧语,送点小礼物什么的,就傻乎乎地投怀送抱了!” 李黛眉说到这里,语气里透出一股说不尽的惋惜,显然她是非常不看好靳冰月和孟天翔会有什么好结果。 “哈哈哈,说到这里,我就想起了临行前那个姓孟的看你的眼神——现在回想起来,他应该是觉得你既然固执地要随我离山,那就注定只有死路一条吧!”将岸说着就乐了,“他永远都不会明白,他爹是他爹,自己是自己,修行是自己的事情,他爹便是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代替他渡劫,保送他飞升的!” “咦?好大的一股yīn气,咱们是不是快要到了!”李黛眉柳眉微颦,停下了脚步。 这一天恰是八月十四,临近圆满的新月就像是一个白玉盘似的高挂在满是繁星的夜空中。 狭窄逼仄的山路尚未走到尽头,前方的光线很暗,一片雾蒙蒙的看不太清楚,只有阵阵冷飕飕的yīn风带着淡淡的黑气,不断地从晦暗不明的迷雾中飛来。 “唔,我们进入长白山地界也有一天了,按照路程来计算,应该是快要临近了。”将岸看了一眼在yīn风中瑟瑟发抖的少女,突然道,“黛眉,陪我去冥煞洞恐怕只是你一时冲动下的决定,现在你也算是送我到了洞口,若是现在返回,也并非…” “不可能!”没等少年把话说完,李黛眉就斩钉截铁地摇头道。 这一刻的少女,脸上又恢复了此前恳求漆雕尘时的坚毅和倔强,她没有一点半途而废的打算。 “那接下来就是考验你修为的时候了,赶紧发动煅体之力护体吧,再晚身子都要冻僵了!” “师兄,你也站在这股yīn风中,为何你的反应就没有我这般剧烈?你不觉得冷吗?”少女的身体开始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大rì金乌诀修炼的是天地间最为jīng纯的阳jīng之火,只要一点点就能祛除掉yīn风中的邪祟煞气。 “冷啊,不过这种程度的yīn寒我还能承受,走吧!”这股yīn风虽然厉害,却比“黑水”不知道差了多少倍。 越往前走,俩人就越是心惊,yīn风不再是像开始的时候那样子四散乱吹,而是渐渐有了凝固的倾向。 凝滞深重的yīn风吹打在两人的身上,“嗤嗤”作响,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他们身上拍打一般! “师兄,你怎么还不用煅体之力护体?”李黛眉一张嘴,就有一股yīn邪之气趁机钻进了她温暖的喉腔里,呛得她一阵剧烈的咳嗽,狼狈不堪。 “我没事。接下来就直接用识海交流吧,好在这两天你已经学会传音入密了!”将岸轻拍着李黛眉的后背,帮她理平气息后,用识海传声道。 “我现在有点明白了,师兄,掌教真人会让你来冥煞洞思过,一定早就知道你有能力可以抵御yīn风的奇寒!”李黛眉眯着眼睛,脸上露出一丝又气又恼的苦笑之sè,“可恨原来自始至终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里,还一直傻乎乎地要坚持着跟来!” “别这么说,你现在一样还是可以回头啊!毕竟谁也没硬逼着过来,你随时都有退路的!”将岸咧嘴一笑,冲着少女灵动地挤了挤眼睛。 “不!说了就要做到!”李黛眉也俏皮地挤着眼睛,“而且既然师父能同意让我跟你过来,就说明他认为我也有机会勉强做到!” 少女的接受力强,尤其擅长举一反三。从一个小小的细节,她就能推算出不少内情来,这是曾经苦难的生活赋予她与众不同的能力。 “说得好!那你要牢牢记住,一会到了冥煞洞,你不要一直跟着我深入到里面去。” “时刻调配好护体的煅体之力,力量枯竭的时候,也是突破自己的良机,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你的修为虽浅,法诀的质量却是宗门数一数二的,要善用冥煞洞里的yīn煞之气来磨砺和训练自己,一点点地深入,既不要揠苗助长式地硬干,也不要裹足不前,适当地挑战自己的极限!” “到洞口了,师兄进去了,你先在洞口磨练两天再继续往前吧,不要太勉强了!” 将岸边走边用识海向李黛眉传达一些修行上的技巧和禁忌,走到山路的尽头,一个漆黑而幽深的洞穴在迷蒙的雾气中逐渐清晰,这就是冥煞洞了。 ps:每天都送点免费的吧,工程师要做厚道人,哈哈 新的一周又来了,求点推荐票,感恩~ 第一百四十八章有一束光 迎面而来的强风裹挟着黑sè的煞气袭来,yīn风入窍,煞气贯脑,吹得人头晕目眩,好像连三魂七魄都要被这股妖风邪气吹得七零八落似的! 为了抵挡这股骤然变强的yīn风,少女身上的微光变得耀眼起来,几乎可以看得到有一层薄如蝉翼的光膜紧紧地裹在她皮肤的表面,透shè出朝霞一般的瑰丽光晕。 然而,yīn风中的缭绕黑气却并不罢休,它们前仆后继地随着劲急无比的强风狠狠地撞在少女的身上,滋滋作响,就像油锅里溅进了水一般。 “师兄的果然不错!我的锻体尚未大成,若是不识好歹地再继续往前深入,恐怕就要被洞里的强风飛得皮开肉绽!”李黛眉的嘴角掠过一丝苦涩的笑意,便就此停下了脚步。 “一步一个脚印地挑战自身的极限吧,师兄在里面等你!”将岸拍拍少女的肩膀,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就径直往洞穴的深处走,丝毫不受yīn风煞气的影响。 目送着少年枪杆般挺得笔直的身影慢慢地在视线中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见,李黛眉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她暗下决心,三个月的功夫,一定要练到像师兄一般来自如! 洞内没有光源,没走出几步前方便漆黑一片,伸不见五指,连大致的方向都无从判断。 于是少年微微皱眉,从储物戒子里取出一颗鹅卵大小的夜明珠来,青蒙蒙的光便在顷刻间照亮了四周。 冥煞洞内的湿气很重,五六丈高的洞壁看上很光滑,透出一阵阵彻骨的寒意,将岸凑近一看,竟是结了一层漆黑发亮的坚冰! 用夜明珠的青光往前一招。是一条呈现出斜向下趋势的通道,一路往下伸延,深邃无比,就像是可以通到黄泉九幽一般。 “好地方!蕴藏的煞气前所未遇!将小子,宗门待你不薄啊,居然送你到这种好地方来淬体!”沉默了一路的项无天忽然开口,大声地赞叹道。 “的确不错!你能感觉到煞气的源头大概在什么位置吗?我正要犹豫要不要进到洞穴的深处里。”将岸借着夜明珠的青光反复地勘探着四周的环境,这地方的yīn煞之气其实已经相当浓厚了。 “!为何不?”老鬼声音激烈地鼓动少年道,“你应该很清楚。煞气之源的浓度和纯度都是这里所不能比拟的,能大大提升老夫的凝煞效率!” “而且从煅体境到入魔境的晋级也算是你们魔门修行的一个重要门槛,怎么能在这种半调子的地方进行?” “唔,我只怕入洞太深,小师妹她找不过来…” “要她找过来作甚?”少年的话还没完。就被老鬼不客气地打断了,“虽然你师父委托你指点她修行,但是归根结底,修行还是自己的事情!” “将小子,你破境在即,心中不可有一丝不相干的牵挂和羁绊!若是魔心不诚,任何修炼都只会事倍功半!” “那个丫头也不简单。胸有丘壑,xìng格虽刚硬果毅,却也能明白量力而为,顺势而动的道理。不会勉强硬来的,你还是放宽心吧!” “反过来,若是你没有办法放下,那就马上退出洞外跟她一起修炼吧!没做到心无旁骛就贸然破境。风险太大,老夫承受不起!” 少年不过才了半句。项无天就劈里啪啦地回了一大堆,差点没把将岸给训诫蒙了。 “没有这么夸张吧?我只是考虑到师父交予我的责任而已。不过有一点你得很对,破境是修行中的大事,我需要一个安静而且安全的环境。”将岸沉默了片刻,决定还是采纳老鬼的建议,继续深入,找到煞气的源头。 沿着通道一路向下,yīn风越来越强,黑煞也越来越浓,氤氲缭绕地包围住少年干瘦的身躯,却始终侵入不进。 将岸经过“黑水”淬炼过的皮肤坚韧而厚重(唔,崇求凰得没错,他是真的皮厚),无需刻意催动煅体之力,就有一股渗透在皮肤肌理中的炎阳之力护持着肉身,把所有妄图侵袭他身体的yīn煞邪祟都挡在体外。 阳躯载yīn泉,除了凝炼jīng纯的“黑水”,其他任何形式的yīn煞魔邪都很难对他千锤百炼的炎阳之体造成侵害。 没过多久,直路走到了尽头,开始变得左弯右折,曲折离奇,除了向下的趋势不变以外,洞内有洞,层层深进,越来越难走。 可是不知疲倦的少年仍旧顺着曲折的通道继续前进着,浑然不知,他早就穿越了入魔境修为所能够耐受的极限,闯进了只有魔血境以上修为的强者才能够深入的禁区里! 又绕过一个转弯,一阵急促的呼啸声从前方传来,几道yīn风打着旋儿地从弯道尽头拐了出来,如同有生命一般对着少年杀了过来。 “不好,破!”将岸的反应也快,后背贴紧洞壁,顷刻间右拳上金光大作,迎着几道旋风就是一记风扫残云,灿烂夺目的金光在yīn暗cháo湿的洞穴里一划而过,比电闪还疾,一招就将那几道旋风劈成了两半! “哇啊啊”几声尖啸从那几道yīn风中响起,转瞬间就传遍了四周的数十个大小子母洞穴,yīn风怒号,嘘嘘狂吼,有如魔怒妖怨一般,凄厉而怨毒。 “将小子,这几缕yīn风已然成了气候,若不是适才被你的阳力斩了魂魄,rì后必能化形成妖!”项无天啧啧称奇,没想到在这不见天rì的地下洞穴里,居然还有yīn风成妖,造物之奇,莫过于此。 “可是这里漆黑一片,哪里有rìjīng月华供它们修炼?”后背倚靠着的洞壁上透出阵阵不可思议的酷寒,少年一个激灵,往前迈出两步,运转煅体之力,驱散了侵体的寒煞。 “rì月jīng华并不是妖物生成灵智的唯一条件。只要有足够浓厚的灵气滋养,就有可能令拙物开窍!山林里误食千年灵参或是万年首乌这种灵草的小兽才能开窍修炼,化形成妖,便是遵循了这般道理。” 项无天前世身为红莲教的大祭司,有很大一项工作就是向教众宣扬教义,这也让他形成了爱教的习惯,什么话题都能扯出来一堆道理。 “我只是想,这洞穴深处恐怕有天材地宝!”将岸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多了一世经历。他的修真常识并不逊老鬼多少。 “有道理!不过按照常理,冥煞洞既然是你们宗门长辈破境修行不二的选择,再有什么好东西,恐怕也早就被取走了吧?” “探了才知道!”少年把话完,周身一股淡金sè的火焰薄薄燃起。将整个人都裹在其中,到了这个位置,光靠“皮厚”已经不管用了。 “哈,将小子,根据老夫的感知,你现在距离煞气的源头还远的很,若是按照你此刻的修为。怕是撑不到终点了!” “不打紧,再走几步看看,不行的话就找个地儿先凝煞破境再!”将岸的心境一向豁达,从来都不把一世的得失看得太重。 小心翼翼地过了那个转弯后。前方豁然开朗,一条开阔的宽敞大道呈现在了少年的眼前。 可是没等他来得及激动,一股强大之极的重压便迎面而来,压得他面目扭曲。脚下一软,“砰”地一声。整个人都被顶在了身后的洞壁上! “喀拉喀拉” 在呼啸的风声中,少年的身体里传出阵阵骨节错动的声音,洞壁坚若磐石,巍然不动,前方罡风如锤,势若千钧,而将岸夹在两者之间,被这两股人力不可抗拒的自然伟力拉扯着,弹指间就连续震断了七八根肋骨! “项老怪,快帮我撑开明心皇极伞!”罡风灌口,将岸只能直接通过识海向项无天呼救! “好!”老鬼显形,虚化,撑伞,三个动作一气呵成! 明心皇极伞不愧为道器级别的法器,一经施展,金光灿灿,宝光幢幢,护持住伞后的少年,将刚猛无铸的强势罡风拦了下来。 “好恐怖的罡风!根就不是锻体境的修为所能够抗衡的!我们走!”老鬼持明心皇极伞,小心翼翼地扶着将岸一点一点地从原地挪开,回到适才那个转弯的另一面。 “嘿,修行之途,如履薄冰,分毫都不能大意哪!”少年虚弱的声音从老鬼的识海里传来,刚刚那一下罡风重压不仅震断了他的八根肋骨,也伤到了他的咽喉,胸骨,以及小腹,此刻的他深受内伤,比上次在幽冥老祖寿宴上硬接邪心谷长老姜飞宇“灵石雨”所受的伤势还要严重许多。 “把‘穷吃鬼’也叫出来吧,我要立刻疗伤。” 将岸向着老鬼的识海又弱弱的嘱咐了一句,便勉强地支撑着伤体,盘膝而坐,捏碎十几块灵石,一边贪婪地汲取着灵石里蕴含的灵气,一边催动这些灵气修补身体的伤势。 “耶,这是哪里?小哥哥怎么受伤了?” “怎么伤成这样,谁干的?” “死老鬼,话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那里端架子?” 琼翅贵一出来就简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盘膝在地的少年后,便连珠炮似的向项无天提了好几个问题。 “哼,你那么多疑问,要老夫先答哪个?”项无天护持在将岸的身边,想要借机先运功提炼“黑水”,却被琼翅贵的一连串问题给打断了,自然就没什么好脸sè给对方。 “先谁伤了小哥哥!”琼翅贵凶狠地一龇獠牙,露出一个无比暴虐的狠相。 “他自己。” “不可能!小哥哥那么jīng明的人,怎可能做此等傻事?”琼翅贵闻言微微一怔,马上就一挥爪子表示不信。它现在的身躯庞大,行动已经颇有架势,一爪子挥在身旁的洞壁上,“咔嚓”一声脆响,一根锋利无匹的指甲竟是折了一半! “好坚硬的墙壁!这里是哪里?我们被人关起来了?”琼翅贵心思电转,立刻便醒悟到此地绝非善地,它jǐng惕地匍匐下地,耳朵紧贴在洞壁上倾听着四周的动静。 “别听了,也没什么其他人在这里。”老鬼凑到琼翅贵的身边,拎起它的尖耳朵将其拽起身来,“此事来话长,老夫便试着简述给你吧…” 这段时间的经历长不长,但却内容丰富,老鬼虽是简述,也整整花了快一个时辰的功夫才给琼翅贵讲述清楚。 “这里的煞气好重,实话,若是修为未到甚深的地步,在这个地方来片刻都待不住!” “没错,此地yīn风带煞,若是修为不到家的话,要么就是yīn风入窍,经脉俱损,一次坏了十数载的清修;要么就是煞气贯脑,损了魂魄,沦为失心疯一个!”项无天也摇头感叹道,“化身为油纸伞的时候还感觉不到,若不是身为鬼躯,这里老夫一刻也不敢停留!” “哈哈哈,不过话回来,煞气很重只是就人间道而言!跟我家相比,这里还是差得远了!”琼翅贵着又没心没肺地大笑了起来,它在储物戒子里闷了好久,这次能出来放风一下,激动得很。 “前方的罡风真的有你得那么厉害吗?你自己能不能撑得住啊?”没安静一会,它的好奇心又起来了。 “刚刚为了保险起见,老夫虚化了。”项无天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之sè,“一个照面就把将小子伤成这样,那股罡风的强势不容小觑!” “你们才遇完生出了灵智的yīn风小妖,便紧接着又遭到了罡风突袭,这不是更证明了前方可能有宝物吗?不如趁着小哥哥疗伤的功夫,咱们一起过探探?”琼翅贵的心像猫抓了一样,痒痒得厉害,根无心留在原地静待少年伤复。 “不妥!既然出现过一次yīn风小妖,难保不会有第二次!此刻的将小子全无反抗之力,若是当真再遇上任何危险,那该如何是好?”项无天行事思虑周全,远比琼翅贵这个贪玩的小怪物要沉稳可靠得多。 “那你在这里守着吧,待俺琼哥亲自前往一探!”琼翅贵也不勉强,踩着轻盈的步伐,遁入了转弯处的黑暗里。 “哇,老鬼,我看到了一束光!”片刻之后,琼翅贵又惊又喜的声音从前方传了回来。 ps:ps:明天三更 感谢舵主54赢仁的月票还有的打赏~ jīng彩推荐: 第一百四十九章潜移默化,鸡犬升天 八月十五中秋节,家家户户人团圆,这该是个欢乐喜庆的rì子。 可是这一天的林安镇百姓,过得很不舒坦。 不仅没办法一家人团团圆圆地聚在一起,而且还要被迫分离开来,一个接着一个单独接受一众修行门派的测试。 “这个测试我今天已经做了十几遍了!每次做完都会觉得很累很累,饶了我吧,道爷,我感觉现在走路都在飘!”一个十四五岁的瘦弱少年站在一个测试修行资质的法阵前,却死都不肯再往前迈进一步。 “好孩子,勇敢一点,这次可是万年都难遇上一次的好机会啊!只要你能通过测试,立刻就能无条件地加入我们清风派,踏上修道成仙的康庄大道!”一个大胖道士眯着眼睛,笑容可掬地哄着瘦弱少年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换做平rì,光是测试修行资质就需要交两块下品灵石!两块下品灵石啊!你们全家不吃不喝省上十年都未必能凑得出来!” “王师弟!时间紧迫,你又何必在这懵懂少年身上浪费口舌?”一个尖嘴猴腮的矮瘦道士形貌凶恶,吊着一对三角眼,不客气地呵斥道,“宗门下达的任务就是今夜子时之前必须要测试尽可能多的镇民,管他配不配合,都要完成测试!” 原来这一天,正是谶言偈语中林安镇谪仙出世的rì子。 然而,一众道门宗派们从十四rì的子时就开始守候,一直等到了十五rì的午时,既没有等来天女散花,天降祥瑞,也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于是午时一过,这些道门宗派的负责人就一个个都慌了神。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后来还是无极宗的一个长老想出了这个笨法子:先把所有具备修行资质的镇民都录入门墙,等返回宗门以后再细细筛选,相信终究能在黄沙中掏出金子来。 没过多久,太一宫,素心剑斋,清风派,九阳派,陷空派等其他道门宗派也纷纷仿效之,这才引发了初的那一幕令人哭笑不得的闹剧。 瘦弱少年被强逼着完成清风派的资质测试后。一身的元气已然耗去了十之,刚刚迈出法阵半步,就脚下一软,“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狗娃,那不是李家大儿狗娃吗。他怎么了?”一个正在排队的花衫大婶眼尖,一看到大声地嚷嚷了起来。 “容俺过去看看!”一个光着膀子,身披兽皮短褂的中年壮汉冲出队伍,三步并作两步地凑到瘦弱少年的身前,将其翻转过来查看。 “还好,只是体力不支晕过去了。不过他的气息很弱,断断续续的。情况很糟!”壮汉将手伸到狗娃的鼻下一探,铜铸般刚毅的脸上便闪过一丝怒sè,“道爷,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青山说得对。俺们活了几十年,从来没听说过测仙缘还能把个龙jīng虎猛的半大小子给测晕过去的!”一个鹤发鸡皮,老态龙钟的老汉手拄拐杖,在道上的青砖上重重地一磕。表达着出深深的质疑和愤怒。 “没错!再测下去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仙缘?不测了!谁逼俺们也不测了!”又有一个面相粗豪。体格彪悍强壮的青衣大汉从队伍里站了出来。 “俺也不测了,根就是忽悠人的!” “这些人不会是假扮道士过来抽取俺们生人阳气的凶妖厉鬼吧!” “滚出林安镇吧,俺们不欢迎你们!” “滚,滚,滚!” 质疑和不满的情绪早就在许多镇民的心中酝酿了很久,一经触发,便以星火燎原之势爆发出来,越烧越旺,顷刻间就烧遍了大半个林安镇! 镇民们迅速地聚拢在一起,神情激动地大声呐喊着,巨大的声浪响彻四野,一众道门宗派的负责人们面面相觑,都是被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给唬懵了。 “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样?”无极宗的长老云枫双目寒芒一闪,面沉如水地怒吼道。 “云长老,好像是有个少年被反复测试了十几次,耗尽了体内的元气…” “混账!各家的资质测试阵纹大同小异,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反复测又有什么用?”云枫才听了一半就火冒三丈,大声地呵斥道,“到底是哪一派的人,居然行事如此糊涂!” “回云长老,既是反复测试,那就说明很多门派都参与了…” “混账,混账!都是一群糊涂蛋!自毁长城!”云枫怒火高炽,破口大骂不止,“现在咱们失去了镇民的信任,还怎么说服他们继续配合我们的资质测试?” “永明,此前测过多少人了,有几个符合条件的?” “回云长老,此前共测了五百余人,符合条件的大约有两百多…” “两百多?你按照什么标准评判的?”云枫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这个通过比率高的不可思议。 “上品标准,毕竟对方是谪仙,至少也该有上品标准才是…” “按照上品标准,五百人里能筛选出两百多个?”云枫此刻是元婴境中期的修为,活了两千多年,却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离奇的事情。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夫明白了,定是这位谪仙天赋异禀,于潜移默化间改变了这些镇民们的修行资质!”云枫皱眉苦思片刻,脑中灵感一闪而过,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sè,“鸡犬升天,鸡犬升天!古人诚不欺我哪!”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出自道家典籍《论衡道虚》。说得是淮南城的大鹏郡王练青航修道有成,飞升天人界以后,他家自养的鸡犬也先后以妖修化形之体飞升,成就了一番修真世界的佳话。 “云长老,现在这么一闹起来,原来筛选出来的那些镇民也不愿意加入无极宗了,这要如何是好?”那个名叫“永明”的小道士低垂着头,湛蓝的绸袍都被汗水浸湿了。 “什么?真是岂有此理!”云枫心思电转,却是苦无破局妙策,恨不得御使腰间的龙泉宝剑把那些捣乱的其他门派弟子都一剑斩了! “诸位乡亲,有话好好说,不要激动!”就在这个双方对峙,形势一触即发的时刻,一个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的翩翩公子手持一把铁骨折扇,主动上前安抚道,“我等道门宗派今rì是来诚心求贤,绝非恶意哄骗大家!” “却不知刚刚究竟发生了何事,让诸位乡亲如此愤慨?”这个翩翩公子正是太一宫的主事人纪鹤轩,一个不到三十岁就修炼到了筑基境中期的绝顶天才! “我认识你,你是太一宫的纪公子!”一个满面憨sè的青年神情激动地指着纪鹤轩道,“之前就是你赶走了血河派的李浮屠!” “青山叔,这个纪公子真的是太一宫的,俺们可以相信他们!” “那好,把狗娃抬过来,让他们给俺们一个说法!”青山就是那个身披兽皮短褂的中年壮汉,他一身古铜sè的皮肤,脸上的线条宛若刀斧雕琢得一般棱角分明。 片刻之后,狗娃就被两个镇民用一个简易的担架抬了出来。 瘦弱的少年仍旧紧闭着双眼,面带痛苦之sè,一动不动。 “这是元气损耗过大造成的,容我为他简单疗治一番!”纪鹤轩凑到狗娃身旁,将一只莹洁如玉的妙手便按在了瘦弱少年的额头。 一道圣洁而明亮的白光缓缓地聚集在狗娃的额头上,不过片刻,狗娃脸上的痛苦表情就缓解了很多。 “是谁把这孩子折磨得这般虚弱?还请自己站出来!”纪鹤轩完成救治以后,长身而起,温润如玉的俊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愠sè,沉声质问道。 第一百五十章谁来过? 太一宫为道门魁首,虽然纪鹤轩的修为尚浅,但他身为太一宫委派的主事人,一言一行既可以代表太一宫的态度。 所以那两个肇事的清风派道士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不情不愿地先后站了出来。 “纪公子,这事儿说起来也不能全赖我们。”三角眼的矮瘦道士讪讪地辩解道,“相信你也看得出来,那小子身上耗损的元气可不少,又岂是我清风派一门的测试阵纹所能办到的?” “既然你都看出这孩子损耗不轻,还要硬逼着他再测一次?”纪鹤轩闻言,眉头一扬,脸sè就沉了下来。 “我…”矮瘦道士被纪鹤轩犀利的反问挤兑的面红耳赤,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纪公子言之有理,是我们求贤若渴,未能顾忌到这位少年的承受能力,差点铸成大错,还请诸位道友千万见谅!”相比之下,胖大道士说起话来就要圆滑得多。 “这位少年的资质算是中品,若是你们清风派诚心悔过,便收下他吧!”虽然纪鹤轩用得是商量的语气,但是此情此景,两个清风派的道士又怎敢不应? “好建议!就算这位少年不是谪仙,中品的资质也算是璞玉一块了,那我们清风派就却之不恭了!”胖大道士当机立断,立时便做主受下了这名叫做“狗娃”的少年。 这么一来,镇民们的怒火便消去了大半,他们放下了手中临时cāo起的扁担和铁锹,却也没有再重新恢复排队测试的秩序。 “狗娃要不要加入他们清风派,还要看他清醒以后自己的主意!”只有“青山叔”仍旧不买账,神sè冷峻地回应道,“你们这些修行门派都霸道得很。完全不顾及个人的意愿,开口闭口就要为人做主!” “是啊,相比之下,几个月前来的那个宗门就挺好,加不加入全凭自愿,加入的话包管孩子们能吃好喝好!”手拄拐杖的老汉也面含不忿地嘀咕道。 “什么?几个月前,就有人来过了?”纪鹤轩闻言微微一怔,沉声追问道。 “是啊,同为修行中人。人家的态度可比你们要强多了!” “哪个宗派?对方有没有提过他们是哪一个宗派的?”纪鹤轩微笑地继续问道,稍稍压低了一点声音。 “这个俺们还真没问过!难道不同的宗派飞升的地儿还不一样?”“青山叔”张大了嘴巴,满脸的困惑。 “咳咳”这个问题太奇葩,纪鹤轩被口水呛住,清了一下嗓子。摇头苦笑道,“那倒是没差别,但是终点虽然相同,走过的路途却未必一样,所以晚辈才想请教大叔,对方到底是哪个宗派的。” 纪鹤轩虽然脸上不动声sè,其实心中早就翻起了滔天巨浪! 大衍门?天机道?还是星宿派? 这个林安镇偏僻而落后。没有任何一个道门宗派在这里设点。 这就意味着,对方提前几个月来招人,很有可能就是因为预先算到了谪仙即将降临这件事! 可是那么多门派卦算得到的谶言里都反复提及了“金秋时分”,“月儿圆时”。“夕月之夕”(注)这几个明显指向仲秋的关键词,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在心中反反复复地盘算着,却始终得不出一个明确的结论,只感觉一阵阵的心浮气躁。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这个时候,无极宗长老云枫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青山叔”好一阵子,忽然问道:“兀那汉子,敢问你师承何人,目前是何修为?” “什么?你在问俺?”“青山叔”用手一指自己,露出一个疑惑的神情。 “嗯?好惊人的阳气,你…你绝非凡俗!”纪鹤轩这才留意到“青山叔”的与众不同来,稍稍打量片刻后,他后退一步,近乎完美的温润玉面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讶然。 “什么凡不凡俗?俺叫李青山!” …… 再说琼翅贵,在赫天魔的洞府里先后吞食了隆玉山的准生魂和半只初级鬼帅后,它的实际战力已经提升到了玄阶中级灵宠的水准。 而且有了将岸的前车之鉴,让它也对前方的罡风存在了一定的认识和防备。所以它四个爪子扒紧地面,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神情专注,亦步亦趋地稳步向前推进。 可是即便如此,当越过转弯口的那一刹那,它那雄壮健硕的身躯依然遭到了一阵狂飙怪啸的罡风突袭,一股沛不可当的暗劲迎面而来,飛得它一阵头晕目眩,连退三四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顶住罡风的第一轮突袭后,琼翅贵半趴在地上,抬头眯着眼睛观察前方,便看见黑风卷成的风柱,一根根挺立在半空中,缓缓地往前移动。有时两柱渐渐移近,忽然一碰,便是天崩地裂地一声大震,震散开来,化成数丈方圆的黑团,滚滚四散,令人见了,惊心骇目。 毫无疑问,这就是通道里罡风不断的源头。 前方的通道大约有七八丈宽,两边的洞壁上光滑平整,显然是人工开凿打磨过的。 这条通道不仅宽,而且幽深无比,一路笔直向下,一眼望不到尽头。 然而,眼尖的琼翅贵却看到了一束隐隐约约的朦胧宝光,从无尽的深渊里透shè过来,散发着一股致命的诱惑! 站在猎猎的罡风中,它支撑了没多久就被吹得涕泪齐流,头昏脑涨,又退了两三步,看清楚四周的环境后,它便毫不犹豫地退了回去。 “都看到什么了,咋咋呼呼的?”项无天寸步不离地护持在少年的身旁,在这危机四伏的冥煞洞里,老鬼打足了十二分的jīng神,时刻准备迎接任何异变的发生。 “这洞不简单,有宝,我都看到宝光了!”琼翅贵举起毛绒绒的爪子拭去眼眶里充盈的泪水,大大咧咧地叫道。 “哟,都淌眼泪了!什么宝贝啊,激动成这样?”老鬼一看就乐了。 “罡风厉害,吹得我眼睛痛死了!”琼翅贵咋舌摇头道,“妈的,这几千年过去,我真是退步太多了!想当年,连忘川河畔荡魄的森罗炼狱风也吹不动我分毫啊!” “若是我所料不差,宝贝就在前方通道的尽头处。那通道怕有上千丈长,真个似直通九幽一般,深不见底。而相隔上千丈,那宝光依旧能透shè过来,品阶还能差得了?” “那可不一定!给你这么一说,老夫反而觉得蹊跷得很!险地不可轻涉,你可以办法通过前方的罡风?”项无天面sè凝重地看了一眼仍旧在盘膝疗伤的黑瘦少年,反问琼翅贵道。 “那罡风乃是天地极戾之气凝成,与小哥哥的‘黑水’如出一辙。刚刚我就一直在想,若是你能将其转化为‘黑水’就好了!”琼翅贵的一双大眼睛中闪烁着灵动狡诈的光芒,原来它打得是这个主意。 “哦?还有这般奇事?”这个时候,少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小哥哥,你伤好了啊?”琼翅贵一个飞扑,就用自己硕大的头颅去蹭少年的下巴。 “还好跟大师兄学了无骨魔功,在关键时刻软化了骨骼。若非如此,断裂的肋骨倒插进心口,魔界大圣来了也救不了我!”提到刚才那一霎的惊险,少年到现在仍旧觉得心有余悸。 “老怪,反正也没办法继续前进了,先凝炼‘黑水’破境吧。” 注:。《礼记》记载:“天子chūn朝rì,秋夕月。朝rì之朝,夕月之夕。”这里的夕月之夕,指的正是中秋的夜晚祭祀月亮。 ps:哎,挖坑就要填,这几章好难写。全勤泡汤了。算了,总不能靠注水硬干,那就没劲了,还欠一章,没全勤我也尽量补给大家!今天第一次木有赏,我厚颜鼓励了自己一下,好不划算 第一百五十一章不速之客 “老怪,反正也没办法继续前进了,先凝炼‘黑水’破境吧。”为了疗伤一次xìng浪费了十几块下品灵石,让一向节俭的黑瘦少年心疼不已。 “恐怕不行…”没想到项无天却脸sè一黯,苦笑着摇头拒绝了。 “哦?”裹挟着黑煞的yīn风吹动着少年的衣衫,猎猎飞扬。 “为何不行?” “其实你刚刚疗伤的时候,老夫就已经暗中尝试过了好几次…”项无天的青面上闪过一道黑气,有些无奈地解释道,“可惜七七四十九天未到,魏老道的那半枚金丹还温养在老夫的体内,任何yīn煞之气一入体便被它自动净化掉了,连存都存不下来,又遑论凝炼提纯?” “还有此等奇事?”将岸露出一个不解地表情,沉吟半晌,又继续追问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的体内应该还有一滴‘黑水’,那是在四方山下的深渊寒潭里凝炼的,现在还保留在吗?” “在!‘黑水’藏在丹田,半枚金丹则温养在胸口里,两不干涉!”项无天的回答很干脆。 “嘿,这么说来,恐怕非是不愿,而是不能能也!”少年嘿嘿一笑,神态轻松地摊手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只能老老实实地等上十余天,待你完全消化掉那半枚金丹再说了!” “不打紧,不打紧!”一旁的琼翅贵一个飞扑,抢下了少年肩上的行囊,用它那毛绒绒的大爪子不客气地翻弄起来,“小哥哥,正好趁这个机会随我修习苍莽化龙诀吧!趐屃的尸身呢,我都惦记了好久了!” “那个不在行囊里…嗯?危险!” 就在琼翅贵急吼吼地拆开行囊的瞬间,异变陡生! “嗤嗤”破空之声。尖锐刺耳! 两柄灰黑sè的镰刀先后从行囊里激shè了出来,飞掠而起,遥斩琼翅贵的前胸! “闪开!” “不能硬接!” 将岸和项无天不约而同地暴喝出声。 可惜为时已晚,等琼翅贵真正察觉到危险的时候,两柄闪着幽光的飞镰已经削断了几缕垂挂在它胸前的鬃毛! “吼吼吼”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琼翅贵狂吼一声,绷紧了一身坚硬如铁的筋肉,用它那健壮有力的前肢猛地一蹬地面,庞大的身躯便在瞬间向后仰倒。稍稍拉开了一点与森冷镰刃之间的距离! 但是危机仍未解除,在半空中,它甚至能感觉到那两柄飞镰上浓重而强烈的死亡气息! 所以它只能凝神应对,在身体几乎后仰成一条直线的刹那后肢发力,扭腰屈体。做出一个侧仰转身的动作,迅速下沉! 好险!两柄飞镰呼啸着从琼翅贵的头顶上急掠而过,将它那一头浓密油亮的毛发削去了好大一撮! 险之又险地躲过这一记近乎绝杀的突袭后,琼翅贵“砰”地一下摔倒在地上,又顺势一个懒驴打滚拉开五六丈的距离,这才惊魂未定地站了起来。 “阎罗尸螳!”少年记xìng好,眼睛也尖。一眼就认出了角落里的那个灰黑sè身影。 “它不是被你大师兄一剑两段了吗,怎么会毫发无损地出现在这里?”项无天见状立刻虚化,暗哑低沉的声音中透出一丝郑重。 “若是我没有记错,大师兄应该只是斩断了它的一双镰臂。”将岸左手结大忍印。右手结大苦印,缓缓地接近着前方的灰黑sè身影,“只是不知它何时钻进了我的行囊…嘿,被斩断的镰臂居然已经恢复如初了。好惊人的恢复能力啊!” “唧唧唧” “唧唧唧” 阎罗尸螳的羽翼高速地摩擦着,一对大镰臂也“咔嚓咔嚓”地交击比划着。似是在挑衅,又似是在表达着什么。 “nǎinǎi的,敢yīn你家琼哥!”琼翅贵虽然侥幸脱险,但是一头威风凛凛的鬃毛却被削成了二秃子,顿时勃然大怒,挥舞着利爪就扑了上去! “锵锵”“锵锵”阎罗尸螳的大镰臂砍在琼翅贵爪子里坚硬锋利的指甲上,发出阵阵好似剑刃交击般的鸣响,连续两三个回合,镰臂和利爪俱是毫发无损,谁也没能奈何得了谁。 “嘿,小虫子好硬的爪子,居然能扛住你家琼哥拘魂勾魄的炼狱神爪!”若是凝神细看,就会发现琼翅贵的每一根指甲上都有半寸吞吐不定的森冷寒芒,散发出阵阵令人不寒而栗的凶厉气息。 那就是炼狱神爪,琼翅贵的天赋神通之一,擅于撕裂对手的身体,从里面直接勾出三魂七魄来。一般来说,只要是修为略逊于它的对手,一爪子就能勾出一魂一魄来,凶虐无比;而即使对方的修为略胜于它,被这么抓一下,也会神识动荡,因为魂魄不稳而为其所趁! 不得不说,这门神通威力惊人,消耗也大,若不是它最近连番吞食了好些强大的yīn鬼和生魂,恢复了一些实力,也不敢轻易乱用。 然而,阎罗尸螳的修为深不可测,居然连炼狱神爪也没能伤得了它! “一起上,夹击它!”将岸当机立断,一把收起了夜明珠,整个冥煞洞便陷入到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心觉即心眼,比肉眼看到的更明晰透彻,纤毫毕现,细致入微! 与阎罗尸螳正面交锋的仍旧是琼翅贵。 没办法,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它的炼狱神爪太过显眼了。 不过这样也好,大镰臂罕有匹俦的锋利,也只有炼狱神爪可堪与其抗衡。 而且琼翅贵吸引住了对方的主要火力,少年和老鬼才有机会在暗中出手相助。 “吼吼吼” 琼翅贵越战越是烦躁,它的身躯庞大,炼狱神爪大开大阖,挥,扫,抹,抓,扑,来来去去就是这么几招,虽然威力巨大,但是面对阎罗尸螳不过七寸长短的身躯,却总是感觉使不上劲似的,出力不讨好。 而反过来,玲珑jīng悍的阎罗尸螳却灵活无比,一对大镰臂勾、搂、采、挂、黏、沾、贴、靠、刁、进、崩、打,正迎侧击、虚实相互、长短兼备,令琼翅贵难以捉摸,防不胜防,多次遇险。 不仅如此,阎罗尸螳骁勇善战,即使以一敌三,也一直保持着快速勇猛、斩钉截铁、勇往直前的气势,逼得大个子的琼翅贵节节败退! “小怪物,把你爪子上的光收起来,这么打你忒吃亏了!”项无天暴喝一声,张嘴吐出一缕细若金丝的火苗来,那是他从黑水真诀里领悟出来的jīng炼版红莲鬼火,虽然火苗渺若游丝,但却威力倍增,连百炼jīng钢都能轻易烧断! “唧唧唧” 阎罗尸螳似是知道厉害,震动羽翼闪过这一缕若隐若现的惨绿sè火苗。 “它好像怕火!小哥哥,用你的净世之力擒它!”琼翅贵消耗过大,只能心怀不甘地收起了炼狱神爪,退到了一边。 “好!”将岸长啸一声,双拳都发出熠熠灼目的光辉,瞬间照亮了黑暗的冥煞洞。 “杀!”少年双拳齐发,使出一式双峰贯耳,双摆拳夹击,好像两只炽热的火球凌空碰撞在一起,就要把夹在其中的阎罗尸螳碾为齑粉! “唧唧唧” 可是飞在空中的阎罗尸螳却夷然不惧,一对大镰臂凌空一错,毫不费力地分别挡下将岸的左右两拳,没有露出一丝一毫地畏惧之sè! 反倒是少年闷哼一声,双手鲜血淋漓,伤口翻卷,隐现白骨! “厉害!你再砍一下试试!”将岸收拳结印,双手十指以奇奥无比的方式运动着,不断地变幻着法印。 “锵锵锵锵”一连四下,少年手结法印,或曲弹、或挥扫,总能挡格住阎罗尸螳往他疾砍而来的大镰臂。 而四下之下,他的右手已经变成了小半赤红大半橙黄的状态! “橙黄sè!难怪它的镰臂如此锋锐无匹,这可是堪比魔血境强者的破坏力啊!” ps:哎,一写到战斗就手残了,现在能快一点的也就是对话流和踩人流,其他的都还要多加磨练啊~ 我对不起大家,啥也没脸求了,我一定尽快调整,泪奔~ 第一百五十二章老魔心计 可是即便如此,少年结印的双手却依然毫发无损,连道白印子都未曾留下! 这表示地藏十轮印的防御强度,居然可以无视两阶大境界的差距! “唧唧唧” 连续几下出击未果,阎罗尸螳也开始有些烦躁了。 只见它将一对前翅完全伸展开来,高速地扇动着后翅,仰身冲天而起。 螳臂如刀,表面渗出一层绿油油的浓稠黏液,散发出阵阵不可思议的异香! “yīn魅尸油!无怪乎它被称为阎罗尸螳,体内的yīn魅尸油居然已经成了气候!”项无天见识广博,只看了一眼便认出了浓稠黏液的来历。 “异香扑鼻,恐怕都是至yīn至纯的处子yīn尸提炼出来的吧,嘿嘿,这个蛊豢养起来可真是代价不菲哪!” “yīn魅尸油?那可是连金丝冥铜都可以腐蚀的十大毒物之一哪!”将岸不敢硬接,前后左右闪展腾挪,不断地回避着阎罗尸螳刚猛凌厉,势若破竹的强攻。 “莫怕!据老夫所知,最为jīng纯的yīn魅尸油清澈透亮,异香奇浓,一滴即可香遍百里!”项无天一边酝酿着红莲鬼火,一边趁隙解释道,“相比之下,它现在的水准还差得远呢!” “难怪他惧怕你的鬼火呢,尸水和魂火天生相克!”将岸紧皱着眉头,又连续后退了三四步,“不过你也要小心了,若是不慎沾上了yīn魅尸油,你的鬼躯恐怕会受到不能修复的重创!” “将小子,用明心皇极伞掩护!看老夫如何用红莲鬼火来炮制它!”项无天yīn恻恻地怪笑了一阵,两道细若游丝的惨绿sè火链便从他的两只鼻孔里喷了出来,疾光电影一般向阎罗尸螳激shè过去。 而与此同时,少年从背上抽出了明心皇极伞。急匆匆地撑了开来,氤氲缭绕的仙气霞光便在瞬间映红了冥煞洞里的四面八方! “信物!”一个深沉晦涩的声音传进了将岸的识海里。 半空中,阎罗尸螳用一个轻巧的凌空纵跃躲开了老鬼的jīng炼版红莲鬼火,然后就扇动着翅膀静立在原地,木然地看着伞后的黑瘦少年。 “咦?这死虫子怎么不动了?傻掉了吗?”琼翅贵试探xìng地凑近几步,冲着项无天吆喝道,“老鬼,快用鬼火炼它!” “信物!”随着那个深沉晦涩的声音再度响起,少年终于能确认这个声音正是来自于凝立在半空中的阎罗尸螳! “你在跟我说话吗?”将岸试着通过识海回应道。 “信物!”对方的语气生硬而死板。来来去去就是这么两个字。 “是指这把明心皇极伞吗?”将岸又试探着问了一句。 “信物确认!”螳臂上的yīn魅尸油被收了回去,阎罗尸螳目光灼灼地望着少年,敌意大减。 “遗言!”沉默了片刻,那个深沉晦涩的声音再度传来,带着一丝近乎刻板的善意。 遗言!若是少年没有听错的话。阎罗尸螳正在管他要赫天魔的遗言! 可是赫天魔通过一组复合阵纹,一共留下了五段内容截然不同的遗言,到底哪一段才能赢得阎罗尸螳的信任,彻底解除它的敌意呢? “哈哈哈,老子死了这么多年你才找到这里,除了老子手里这把明心皇极伞,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了!” “哈哈哈。能在百年内找到这里,也算是气运和能力兼具了!老子有七大秘蛊,分别是僵尸螣蛇,金线蛛蛊。铜壳蝎蛊,飞头蛮,傀儡虫,阎罗尸螳和噬血黑藤。全部都秘藏在这座洞府里!给老子磕三个响头,就传你一控制它们的秘籍。还有老子手上的明心皇极伞若是没坏你也可以拿出。虽然抵挡不了雷劫,也算是件不错的中品道器!” “嘿嘿,十年就找来了,人才啊!给老子磕六个响头,就把老子毕生的蛊术所学都传给你!记着,六个头磕完,老子手上的明心皇极伞也可以拿走——传说中它可以抵御风雷,你信不?我反正信了!” “一年,才一年就找上门来了?难不成你就是老天赐给老子的…呸呸呸!老子都被贼老天给活劈了,谢他娘的作甚?咳咳,你一定是圣祖伏羲赐给老子的隔代传人哪!快给老子磕上九个当当的响头,就可以尽得老子的毕生所学,蛊术,毒术,武技,术法,煅体法诀,统统都留给你!不仅如此,再给你一封介绍信,可以去南海的十绝岛去找老子的大哥逆天行学习炼器手法。老子手里的明心皇极伞你就不用拿了,他rì你若是成了炼器师,肯定能炼出比这玩儿更强十倍的法器了!他妈的,这玩儿既然害老子陨落了,就永远留在这里给老子陪葬吧!” “混账!居然在老子渡劫的时候闯进来捣乱,那就同归于尽吧,谁也别想好过!” 很明显,最后一段遗言可以率先排除。 理由很简单:老魔头都口口声声要同归于尽了,忠心耿耿的阎罗尸螳还不跟少年死磕到底? 紧接着被排除的是第一段遗言,因为里面只提及了明心皇极伞,而对七大秘蛊和蛊术传承只字未提。 再接下来,剩下的三段遗言里都提到了蛊术传承。 但稍有不同的是,在第四段遗言里,赫天魔提出了留下明心皇极伞的要求。 这一点明显与阎罗尸螳的“信物确认”相悖——很明显,传承的接受者违背了赫天魔遗言里的意志,强行取走了明心皇极伞! 推断到这里,少年的背脊上涌出一股寒意。 赫天魔此人看似粗枝大叶,其实jīng练深沉,困心衡虑,孤心苦诣,心计之深,令人不寒而栗! 因怕一身所学误传不法之徒,所伏下的数度埋伏环环相扣: 第一是机缘,他的洞府如此隐秘,能找到就是不小的机缘。 第二是能力和修为,能一路杀进他的闭关密室,要么就是修为jīng湛,要么就是jīng通法阵,有一即可。 第三是气运,运气是偶然,气运却是必然,玄之又玄,却又切切实实地以某种不可预知的方式存在着。五段遗言,来者会满足哪一段,得到怎样的传承,完全拼的是气运! 最后是心xìng和诚意。这部分的考校更是厉害,即便来者机缘,修为和气运兼具,一年之内就破除了重重的机关,他还不放心,还要再挖一个坑来检验对方是否真的尊重自己这个隔世师尊——若是来者强行取走了明心皇极伞,等待他的就是阎罗尸螳无坚不摧的螳臂和蚀骨的yīn魅尸油了! 这个老魔头,人虽已陨落,但布局之周延深入,直比活人还能控纵大局! 又排除掉了暗藏陷阱的第四段遗言,剩下的两段遗言相似度很高,让少年陷入了举棋不定的困境中。 “遗言!”阎罗尸螳的追问一声接着一声,呆板而漠然。 “我明白了!”少年的脑中灵光一闪,猛地一拍大腿,满脸都是喜sè! 因为他忽然觉察到,在第二段遗言里,赫天魔只承诺赠予来者七大秘蛊,并且还特别声明了,有一附赠的控制秘籍。 这恰好暗示了,听到这段遗言的人,会在遭遇七大秘蛊之前就已经学会了控制它们的禁制手法。 至此,只有唯一剩下的第三段遗言完全符合少年此刻的所有条件! 就这样,将岸心思电转,得出结论后,立刻便通过识海将这段遗言一字不差地传向了阎罗尸螳:“嘿嘿,十年就找来了,人才啊…” “遗言确认!赐余一滴jīng血,余自奉汝为主,终生侍奉,誓死不违!” ps:今天第一更~ jīng彩推荐: 第一百五十三章蛊妖 说时迟那时快,阎罗尸螳与将岸在识海中的交流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等将岸准备割手指放血的时候,琼翅贵掩护着项无天,一连数十道纵横交错的磷光碧火,就像是一张由鬼火妖焰交织成的蛛网一般,无声无息地罩向了半空中的阎罗尸螳! “等一下!是自己人!”少年见状,连忙出声制止。 “唧唧唧” 阎罗尸螳的羽翅摩擦声骤然加剧,一边奋力地挥翅飞退,一边螳臂飞舞,挥洒出两道绿练般的yīn魅尸油,在空中截下了蛛网般的红莲鬼火! “轰轰轰”一阵急促而连续的爆鸣,尸水遇上魂火,就像是火上浇油般,引发了一连串声势惊人的碰撞和爆炸。 爆炸所产生的光热犹如漫天盛开的烟花,五彩斑斓,光亮绚烂,直把伸手不见五指的冥煞洞照得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哎呀,就差那么一点点,太可惜了!”琼翅贵眼见阎罗尸螳在最后一刻成功脱险,心中懊丧,连声叹息。 “什么?谁是自己人?”老鬼听到少年的呼喊,一双鬼眼中异芒烁动,沉声问道。 “你们都别动了,让我来!”将岸也不做解释,一口咬破右手的拇指,大踏步地凑到了阎罗尸螳的身前,将滴血不止的指尖按在了它尖锥状的头部上。 鲜血从少年的指尖溢出,顿时化作了一颗颗殷红透亮的血珠子,在阎罗尸螳灰黑sè的身躯上滚动不止。 “唧唧唧” 灰黑sè的小东西拼命地摩擦着自己的两对羽翼,发出阵阵尖啸,彷佛正在承受着不可思议的痛苦折磨似的。 “哈哈哈,小哥哥的血里蕴含了一丝净世之力,又岂是这等妖蛊邪祟所能承受得起的?”琼翅贵用毛绒绒的大爪子抹了一把被剃掉了十之五六的霸气鬃毛。顿时心里一股邪火上涌,恶狠狠地咒骂道,“这个死虫子,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奇怪,它的动作如此灵活迅疾,为何会一动不动地任由将小子摆布?”项无天心中困惑,不解地摇头道。 血珠子在阎罗尸螳的体表一圈又一圈地打着转,越转越快,越转越急。十数息后,腥臭刺鼻的黏液开始不断地从它的体内渗出,被体表的一颗颗血珠子相继烧灼蒸发掉。 又过了十数息,七寸长的阎罗尸螳蜕去了一层外皮,灰黑sè的身躯缩成了不足五寸。神采奕奕,好像刚刚经历了伐毛洗髓一般! 直到最后一滴黏液在炽热滚烫的血珠子里蒸腾挥发,阎罗尸螳突然张开强劲有力的下颚,露出里面的咀嚼式口器,把一颗血珠子吞了下去。 “好一个贪婪而顽强的小东西!若是老夫没记错的话,此前在缥缈峰上,方源豢养的止血灵蛊似乎对将小子的血畏如蛇蝎!”项无天的青面上露出一丝凝重。目光灼灼地盯着蜕变中的阎罗尸螳。 “小哥哥的血与‘黑水’相克相生,火热滚烫,至阳至刚!”琼翅贵站在老鬼的身旁,摇头晃脑地分析道。“yīn极而阳,阳极亦yīn,这个死虫子忍受着阳血焚体的痛苦,也想要篡取小哥哥阳血中的那一丁点源自‘黑水’的真yīn。当真是近乎疯狂的贪婪哪!” “你俩少说两句,它是赫天魔留给我的灵蛊。正在进行认主呢!”没想到几番转折,赫天魔的遗宝和传承终究还是大半都落在了将岸的手上。 …… 阎罗尸螳的认主和蜕变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才结束。 “唧唧唧”“唧唧唧” 剧烈而响亮的羽翅摩擦声也一刻都未曾停止过。 随着一颗又一颗的血珠子被阎罗尸螳吞食下去,它缩成不足五寸的身躯不仅没有恢复,反而连续蜕皮,越缩越小。 艰难地吞掉最后一颗血珠子,筋疲力尽的阎罗尸螳完成了最后一次蜕皮,微缩成了一只不足半寸的迷你小虫,通体漆黑如墨,幽光铮亮,不见一丝杂质。 “久等了!新主人!”那个深沉晦涩的声音再一次从少年的识海里响起,“汝之血脉,潜力惊人,余耗费甚深jīng力方才勉强消化!再造之恩,余rì后自当誓死相报!” “再造之恩?”将岸疑惑地反问道,“难不成你的身体缩成这样,反倒是能力提升,修为大增了?” “回主人,余被前主人封印在一堆拼凑起来的残尸烂肉内,天长地久,身体里的杂质越积越多,早就不复巅峰时期之纯粹,战力大减。” “好在主人的jīng血里暗含jīng纯无比的炎阳之力,助余一次xìng涤清体内的杂质,又用一丝至yīn至重的yīn煞之jīng滋养了余之源力量,令余的修为更上一层楼!” “更上层楼?呵呵,恭喜恭喜…”少年上下打量着此刻的阎罗尸螳,挤出一个言不由衷的笑容。 他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收服了阎罗尸螳,否则的话,他们三个连原来的阎罗尸螳都拾掇不下,又遑论此时此刻的升级版? “还有,原主人将其一生的蛊术秘籍和心得体会都交付于余,余现下便将其一一印至汝之识海,还望汝能好好研习,替原主人将其发扬光大!” 阎罗尸螳既然可以通过识海与将岸进行意识交流,就算是已经开启了灵智的存在。可是它的表达却刻板生硬,听不出一丝类似‘琼翅贵’那般的灵xìng来。 从识海里接收了赫天魔的蛊术秘籍与心得体会后,将岸从储物戒子里取出趐屃的尸身交给琼翅贵拿去修炼苍莽化龙诀,而自己则找了一个角落盘膝坐了下来,开始消化和研习这刚刚得来的珍贵秘术。 …… 十数天后,老鬼彻底炼化了大衍门准金丹修士魏见行的半枚金丹,正式晋级为中级鬼将。 而这个时候,少年也已经仔细校读完了大半部养蛊秘籍。 毫无疑问,这也是一门博大jīng深的学问,其艰深晦涩之处,丝毫不逊于炼器。 不过万变不离其宗,任何一门辅修技能,都不外乎珍稀材料的搜集,炼制手法的反复训练,一些前人留下的神奇配方,还有一点点个人特sè的创新。 撇去前三点常规要素不谈,赫天魔在他的心得体会里,着重记叙了个人创新的部分。 在心得体会篇的开场白里,他无比倨傲地狂言:钻研了大半生的蛊毒之术,天下名蛊他十得其三,十大毒物他也调配出了其中的一大半,感觉于此道已然无所追求,便想要创造出一种蛊毒合一的全新存在来。 可大话总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困难,直到赫天魔陨落前的五十年里,他才在无数次的失败试验中培育出一只不可思议的非凡蛊虫来。 不同于任何一种蛊,它拥有无以伦比的jīng强武技,身具yīn魅尸油这般旷世绝毒,最重要的是,它还拥有灵智,可以通过识海跟人进行简单的意识交流! 于是乎,欣喜若狂的赫天魔便给这只非凡的蛊虫起了一个无比响亮的名字——蛊妖。 很显然,老魔头在心得体会篇里提到的这个独一无二的蛊妖,就是眼前的阎罗尸螳。 不同于其他的阎罗尸螳,就算从尸块拼接而成的干尸里剥离出来,它仍旧是一支不可轻侮的恐怖力量! 从那以后,他的研究方向便就此转到了如何培育出新的蛊妖上。 可惜目标虽然很明确,过程却超乎想象的困难——直到他陨落前,也只在另一个不可复制的偶然试验中,培育出一条拥有灵智的小蛇。 百年以后,小蛇长成了一条二十余丈长,比磨盘还要粗两圈的赤sè巨蟒,正是那暗藏在废旧祭坛里的僵尸螣蛇。 ps:周五第二更,稍稍晚了点,欠得争取明后天还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余名唐升霄 螣蛇,蛇形而肋生双翼,能飞。 蛇修千年成滕,螣过天劫成神龙。 螣蛇善火,其能不差于天龙,应龙。 道门典籍《奇门遁甲》有云:“螣蛇,火神,其神xìng柔而口毒,司火光、怪异、惊恐、梦寐、妖邪、蛊惑之事。所临之宫,主有怪异之事,火盗之惊,相生为yīn私之利,相克为yīn私之害。临景门主烛火,临惊门主灾害。禀南方火,为虚诈之神。xìng柔而口毒,司惊恐怪异之事。出腾蛇之方主jīng神恍惚,恶梦惊悸,得使得门则无妨。” 毫无疑问,上述所言的是真正的螣蛇,是传说中的荒兽。 而僵尸螣蛇则不同,它虽有螣蛇之形,其实却是赫天魔用一种异鸟和剧毒无比的赤练蛇培育出来的一种秘蛊。因其身具螣蛇之相,又以腐尸为食,便被赫天魔命名为僵尸螣蛇。 可惜的是,自此以后,老魔头对于蛊妖的研究便就此进入了停滞状态,再也未曾有过任何实质上的进展。 最后一篇心得写在渡劫前的那一晚。 即将面临生死未卜的天地考验,心绪不宁的赫天魔写下了此生最无法释怀的两大遗憾: 第一,培育蛊妖的方法未曾试验出来。 第二,阎罗尸螳和僵尸螣蛇虽然先后生出了灵智,但它们的行事和表达都非常生硬, 让人感觉不是很有灵气…说白一点,就是服从xìng很强,但是没什么自我意识,缺乏dúlì思维的能力。 尤其是第二件事,老魔头在临劫之前,想到自己万一不幸陨落。这两个木讷寡言的“小家伙”(心得体会里的原措辞)便自此孤苦无依,没人继续看管照料它们,就会不由自主地忧心不已。 这种情绪很复杂,作为赋予阎罗尸螳和僵尸螣蛇灵智的人,老魔头早就将这两只意外诞生的蛊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教它们读书认字,教它们吸纳yīn煞瘴毒修炼。 令他感到欣慰的是,这两个“小家伙”在修炼和斗法上表现出来的天赋要远远胜过沟通交流,一上手就连连破境。什么武技都一学就会! 可是这种特质却让老魔头更为担心,生恐这两个不通人情又不辨是非的“小家伙”会沦为新主人手中的杀戮工具。 于是乎,出于这样的顾虑,他殚尽竭虑,孤心苦诣。想出了一系列环环相扣的机关和陷阱,就是为了检验继任者的品行和心xìng。 不仅如此,他还将自己的一生所学一分两半,蛊术的部分交由阎罗尸螳来保管,毒术的部分则是留给了僵尸螣蛇。 读到这里,将岸的心中很是感慨。 在逆天行的记忆里,赫天魔是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式的粗鲁莽汉。不管遇到任何事情,只要可以用拳头来解决,他就绝对不会动脑筋。 没有想到,他也有如此细腻感xìng。谋虑深远的一面。 “你的原主人可曾赐名于你?” “然!余姓唐,名升霄。原主人曾言及,若是余化形后投入道门,则为升霄道人;若是成了魔门弟子。则可作升霄魔君!”阎罗尸螳脚踩奇步,正在一旁刻苦练功。 开灵智。去横骨,吐人言,凝妖丹,化人形,妖修的道路比凡人还要坎坷得多。 妖化人形后,可以选择佛,道,魔一家的功法继续修行,修成之后也可成就大道:譬如佛门的八部天龙广力菩萨,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道门的二十八星宿道君,魔门的七大圣,他们原都是妖身,却都在各自选择的道路上走到了巅峰。 然而,在化形之前,它们就只能靠能和一些罕见的天赋神通来保护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被一些心存歹意的修行者猎杀。 “升霄,你刚去横骨就有这么一身jīng强善战的好事了,前途不可限量哪!”少年夸奖道。 “不。自…自汝…替余涤清体内杂质后…余已已可吐人言!”一个深沉晦涩的声音结结巴巴地在冥煞洞里响起,正是唐升霄在艰难地开口说话。 “耶,死虫子,你居然能开口了?”一条身长八丈有余,通体莹白的蛟龙张牙舞爪地在半空中盘旋飞舞着,身遭围绕着一团团初见雏形的氤氲云雾,当真有那么一点点行云布雨,法力无边的意思了。 “嚯,吓了老夫一跳!”项无天小心翼翼地悬浮在前方的弯道边缘,正聚jīng会神地凝煞提纯。不过他的jǐng惕心极强,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鬼躯一颤,就准备虚化迎战。 “哈哈哈,老鬼,你不去吓人就已经万幸了,还有谁能吓得了你?”琼翅贵哈哈大笑地调侃项无天道。趐屃的尸身里龙气十足,让它一举练成了苍莽化龙诀的第二层。 “升霄,你已不再是普通的阎罗尸螳,我也没在你原主人留下的心得体会里看到与你修炼有关的内容。告诉我,你的修炼需要什么材料?灵石?还是什么别的奇花异草,天材地宝?”将岸继续问道。 “汝…汝为何不称…称他师父?”唐升霄的声音艰涩依旧,它口中的“他”指的是赫天魔。 “我…”少年闻言,微微一怔。 在他的心里,很自然地将赫天魔当做了前世好友。 直到唐升霄这么一提醒,他才惊然醒悟到,自己终究不是逆天行,按照常理,既然承继了赫天魔的蛊术传承,就该是磕过头拜过师了。 “升霄,我的师父不就是你的原主人么,我刚刚那句话只是遵循了你对他的称呼,这种用法很常见的。”不过少年的反应很快,马上就神sè不变地圆了回来。 “唔…余…余不太懂…不太懂这些…”唐升霄听完了少年的话,在原地愣愣地呆立了好一阵子,也没能搞明白少年话里的意思。 “余…余的修炼…需要…需要修士的尸身…” “哈哈哈,又来一个收尸的!这下好了,一个修士若是落在咱们一伙手上,连点渣滓都剩不下来了!”琼翅贵一听就乐了,一边在半空中辗转腾挪地闹腾着,一边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起来。 “‘穷吃鬼’,别闹了。”在冥煞洞这一段狭窄逼仄的通道里,琼翅贵的笑声特别刺耳,惹得将岸忍不住皱眉训诫道,“唐升霄不怎么会说话,你没事就多陪它聊聊吧!” “才不要,死虫子讲话又慢又结巴,而且还像个酸丁腐儒一样绉绉的,咬嚼字,谁爱鸟它?”琼翅贵闻言大为不悦,在半空中化为原形,怒气冲冲地指着自己的脑门抱怨道,“再说它还把哥整成了二秃子,不削它就不错了,还指望我去陪它聊天?” “此…此狗…出言不逊…余不屑与之!”唐升霄的反应却更简单。 “妈的,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琼翅贵一听差点没气炸了,它是拔舌地狱里出身的净魂使者,什么泼妇刁民没收拾过?马上就滔滔不绝地指着唐升霄痛骂起来,叽里呱啦好像念经似的又快又急,而且全无一句重复,直骂得天昏地暗,rì月无光! 而唐升霄也不示弱,它反应不快,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句,但是左一句“恶犬”,右一句“泼狗”,也说得琼翅贵火冒三丈,怒气勃发。 这个时候,老鬼无声无息地从弯道退了回来。 “此地果然不愧为你们宗门前辈破境的不二之选,yīn煞之气浓郁而纯粹!”老鬼一边说一边就把三滴清澈透亮的“黑水”交付给了少年。 “前方的宝光老夫适才也看到了,果然不似凡物,赶紧破境吧!” ps:先感谢一下为我投了月票的我是猫人书友和打赏的duarkduark以及火山1889,一根烟走遍天下兄弟~ 接着简单吐槽两句好了,最近老有人冒出来告诉我一些所谓的“修道常识”甚至写作常识。 其实工程师自己觉得,修行谁也没亲身体验过,那个世界谁也没看见过,无论西游还是封神,也都是别人编的,又何苦拿着a杜撰出来的东西来为难b呢?难道我写得跟别人编的不一样,我就是不懂,我就是乱写了? 不妨告诉大家,我心中的修行,原型就是天朝科举,想要飞升,要么有关系,上面有人(谪仙);要么有天分机遇又好,遇到贵人了;要么就是家里有钱,硬砸;最后才是主角这类,没钱,没关系,人家念贵族学校,他是义务教育,人家家教,各种兴趣班,想学什么花钱就好,他不行,他得靠奖金学和助学金,不够还得到外面去打工,坑蒙拐骗。 套用一句小时候念书时听得耳朵生茧子的话,“要做对社会有用的人”,这话话糙理不糙,老老实实做好事好人就能得道,工程师觉得那是童话。为什么要有天劫?那只是上面要检验你有多少能耐而已!修行就是逆天,是穷孩子证明自己的艰难历程,若是没有这份觉悟,那就多做点好事指望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莲台炼黑水 三滴“黑水”由头顶的百会穴灌入体内,将岸干瘦的身躯微微一颤,差点没一交坐倒。 九千斤的重量已然蔚为可观,骤然压在少年的身上,让他急切之间也感觉有点吃力。 所以他当机立断,就地盘膝坐下,五心向天,开始运功炼化这三滴“黑水”。 三滴“黑水”一滴挨着一滴紧紧地凑在一起,却没有丝毫交汇融通的意思。 百会,后顶,强间,脑户,风府,哑门! 一道又一道的炎阳之力从少年的皮肤肌理中涌出,在一个又一个督脉穴位里疯狂地围堵着一路向下的三滴“黑水”! 然而,“黑水”强势霸道,每一滴都重逾百钧(注),摧枯拉朽般地将前来围堵的炎阳之力冲得七零八落。眼看已经越过了后脑的哑门穴,三滴“黑水”仍旧泾渭分明,沿着少年的督脉继续下坠不止。 大椎,陶道,身柱,神道,灵台,至阳! 一波接着一波,少年体内的炎阳之力韧xìng十足,越挫越勇,越聚越强!随着三滴“黑水”一路下行,汹涌澎湃的炎阳之力从四面八方涌入一个又一个穴位,激烈无比地碰撞倾轧着,势要将当中的三滴“黑水”不分彼此地熔炼在一起。 到了七椎下的至阳穴里,这场惨烈无比的yīn阳对抗便在瞬间爆发到了极致! 医道典藏《针灸穴名解》中有云:“至者达也,又极也……人为阳,而横隔以下为阳中之yīn,横隔以上为阳中之阳。阳中之阳,即阳之至也。又可意为yīn阳交关处也。” 至阳穴为督脉经阳气隆盛之处,该穴有振奋宣发全身阳气的神效。通阳化浊,和调脏腑,平衡yīn阳。 正因为如此,将岸便把至阳穴选定为这场yīn阳对抗的决战之所,全身上下的炎阳之力都往胸前的至阳穴狂涌而去,让他的胸口似有一团熊熊的火焰在疯狂的燃烧不止,烧得他热血沸腾,烧得他心口滚烫! 来吧,“黑水”!阳躯载yīn泉。既然可以承载,就一定也能熔化! 就这样,三滴“黑水”被死死地堵在了少年的至阳穴,再也无法寸进半步。 四面八方汇聚来的炎阳之力有如惊涛骇浪一般,一浪接着一浪。反复地冲击,拍打,烧灼,熔炼着被困在当中的三滴“黑水”。 随着时间的推移,三滴顽固不化的“黑水”终于开始抵挡不住这样连续而暴虐地狂轰滥炸,一点点地软化了起来。 这股围剿“黑水”的炎阳之力炽热无比,平rì里都积聚在少年的皮肤肌理里。此番一次xìng全部汇入经脉,顿时让他感到一阵阵烧灼般的剧痛。 不得不说,这是一场非常考验耐xìng和韧xìng的拉锯战,只要他稍有坚持不住。就立刻前功尽弃! 一息,两息,三息…十息过去,三滴“黑水”都已经软化粘连在了一起。却还没有破除壁垒,就此交融。 十五息。二十息…整整五十息过去了,三滴“黑水”表面的脂状薄膜同时破溃,终于在无数炎阳之力的冲击挤压下完完全全地汇聚在了一起,无分彼此! 然而,只是交汇贯通还不够,将岸接下来要做的更为困难,那就是将这一大滴“黑水”在体内再度凝炼提纯,重新压缩成原始一滴的大小! 四面汇聚的炎阳之力持续累积升温,转眼之间,已经提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温度。 如此的高温,若不是少年的天赋属xìng为阳xìng,恐怕早就被烧化掉了! 终于,在持续的高温灼烧下,大滴“黑水”开始冒泡,沸腾! “黑水”是yīn煞凶邪之气提纯凝炼出来的,虽然已经jīng纯无比,但是仍旧难免还有杂质。 所以在这个时候,冒泡沸腾,被逐步蒸发掉的部分,就是混杂在“黑水”中的杂质。 一百息! 眼看“黑水”的提纯已经完成了一大半,浓缩后的“黑水”猛地一动,又开始缓缓地下沉起来! 提纯后的“黑水”虽然重量不变,但是随着体积的缩小,贯穿力大大增强了! 一百零一息,“黑水”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冲破了炎阳之力的重重阻截,脱离了至阳穴! 筋缩,中枢,脊中,悬枢,命门,阳关! 连命门都被突破了,只要再被“黑水”破了阳关,那么剩下的腰俞和长强两穴肯定也拦阻不住,督脉就全线失守了! 任督二脉,任为yīn关,督为阳关,阳关尚且不能炼化“黑水”,又遑论yīn关?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蛰伏已久的四方神莲突然大放异彩地从少年的丹田里飞了出来,在半空中滴溜溜地旋转着,神光四shè,清香扑鼻,连裹挟着黑煞的yīn风都好像被震慑住了,停止住了呼啸,也没有再继续飛过来。 对了!上一次能成功地提纯“黑水”,也是多亏了它的帮助!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啰罚耶。……” 将岸心领神会,立刻便自觉地低声咏诵着大rì如来经,观想起端坐在十二品莲台上的世尊法相来。 这篇经不过千余字,以少年之,诵记两遍就牢记在了心头。 一遍又一遍,他越念越快,半空中的四方神莲一边旋转一边剧烈地颤抖着,终于又脱下一片纯白无瑕的莲瓣,化作一品莲台。 莲台一现身便发出“嗡嗡”地翕动声,就好像在呼唤什么似的。 “给你!”将岸心念电转,顷刻间领悟到它可能是在寻找自己手中的另一方净世白莲台, 便忍住体内传来的阵阵火烧火燎的剧痛,从储物戒子里取出莲台,往半空中飞掷出去。 “嗡嗡” 两个一品莲台在共鸣! 紧接着,在一片变幻不定的金光彩焰中,它们紧紧地凑在了一起,合而为一,化作了一方二品莲台! “咻” 一滴“黑水”从少年的丹田里飞了出来,激shè半空中的二品莲台。 “咻” 又有一滴大号一点的“黑水”从少年的后腰下方飞了出来,从另一个方向激shè半空中的二品莲台。 时间卡得刚刚好,只要再多一息的功夫,淬炼中的“黑水”就能一举冲破督脉最后一个穴位,坠入少年的任脉中。 与上次一样,两滴“黑水”一先一后地钻进了二品莲台里。 一盏茶后,两滴大小相当的“黑水”悻悻然地回到了少年的丹田里,艰难无比的“黑水”jīng炼,在二品莲台的帮助下圆满完成了。 “两滴‘黑水’都jīng炼好了,我要试着冲击入魔境了!” “你们三个为我把好关吧,这次的破境非常关键,最后不要受到任何事情的干扰!” 将岸神sè郑重地向老鬼,小怪物和蛊妖交待了两句,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 rì月如梭,两个多月过去了,距离三月期满还剩下仅仅一天。 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李黛眉又破了一阶小境界,练到了锻体境后期。 修为提升后,她对于yīn风的抵御力大增,便努力尝试着每天前进一点,不断地向冥煞洞的深处推进。 近三个月过去了,她自认为已经探到了相当深的位置,却仍旧没有寻到将岸的身影。 随着最后期限越来越临近,她的心里也越来越焦虑,生恐师兄在洞内遇到了什么危险或是不测。 “还有不足十个时辰了,他届时会安然归来吗?”少女高高地擎着手中的风灯,遥望着黑不见光的洞穴深处,幽幽地自语道。 “嘿嘿,冥煞洞果然名不虚传,我感觉自己就要被冻僵了!” “师父,咱俩修为有限,怕是不能再随着您老人家深入进去了!” 忽然,有人声从洞外传来。 注:钧,三十斤也。——《说》,所以这里百钧就是三千斤。 ps:感谢klsself书友的月票支持! 为什么人家告诉我写修炼的情节可以注水?我觉得好难写好难写啊,苦逼! 第一百五十六章失手遭擒 “嘘!瞎聒噪什么?”一个略显yīn沉的声音紧接着响了起来,“这一代可是白骨洞的地盘!你们都给为师把皮绷紧了,时刻戒备,不能有丝毫大意!” “是!师父!”两个年轻的声音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这一声话音落下后,洞外的人声就此敛去,只剩下呼啸不止的yīn风继续在“呜呜”地吹个不停。 冥煞洞环境恶劣,yīn冷刺骨,就算李黛眉的xìng格再坚强自力,也不过只是一个年未及笄的少女,一个人在这里默默地清修了三个月,也觉得有些憋闷了。 所以她骤闻人声后,便不假思索地收起风灯,大踏步地往洞外走去。 片刻之后,她便在距离洞口约两三百丈的地方遇到了一个手持黑sè长幡,身材高瘦的劲装男子。 在风灯青荧的光线中,可以看到此人颧高腮陷,两眼似开似闭,予人城府深沉的印象。 “嗯?来者何人,可是那白骨洞的弟子?”未等少女开口,那人便率先发言询问道。 “不!我是九幽门的弟子,分属天泓山一脉,名叫李黛眉。” “女弟子?不常见哪!九幽门在哪里?这一带不是白骨洞的势力范围么?”那人又向前走进了两步,待看清少女单薄的身躯上所包裹着的那一层薄如蝉翼的绚丽光膜时,顿时脸sè一变,不能置信地咋舌惊呼道,“好jīng纯炎阳之力!你…你莫不是天生的纯阳之体?” “不!不可能!若果真是纯阳之体,又岂会是女儿身?”那人吊眉一翘,皱成了一个川字,满脸惊疑地望着少女,喃喃自语道。 “敢问真人从何而来?”李黛眉在宗门里待了三个月。再也不是入门时那个全然不知礼数的野丫头了。 她眼见来者形貌不俗,料定他的修为必定在自己之上,便暗自盘算,是否能请求对方往冥煞洞深处去寻一寻三个月来杳无音讯的师兄将岸。 “座乃合欢宗的外门执事卢修竹!丫头,我观你年岁尚幼,怎会来冥煞洞此等凶险的地方淬体修炼?”那人压低了声音,悄无声息地又凑近了两步。 “我随师兄过来的,他进入洞穴深处已经快要三个月了…” “唔,没有其他宗门长辈吗?丫头。你师兄是何修为,你可知道啊?”卢修竹闻言,神sè愈见温和,用拉家常式的语气继续问道。 “我们是来冥煞洞闭关思过的,又哪里劳得动宗门长辈相随?”少女不疑有他。坦然回答道,“我师兄在入洞前好像是锻体境后期的修为吧,跟我现在一样!” “什么?你不过区区锻体境的修为,就能抵挡得了冥煞洞里的yīn风邪煞?”卢修竹听完,音调骤然拔高了八度,不能置信地借着风灯的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不施粉黛,皮肤黝黑的少女。 “嗯。这里的yīn风的确厉害得紧!三个月前,我还是锻体境中期的修为,就只能在洞口附近徘徊,根进不到此刻这个位置。” 两个人正聊着。一阵劲急的yīn风打着旋儿呼啸而至,吹得人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可是李黛眉却不为所动,只是稍稍催动了一下包裹全身的阳火之jīng。让体表的光膜绽放得愈发炫彩透亮。 “极品,真是极品!”卢修竹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女身上的光膜。瞪大了眼睛摇头赞叹不已。 “唔,就是不怎么有看相,样貌太粗,皮肤也糙…嘿,恐怕还得交给宋长老好好调教一下,走猎奇的路线,打扮再狂野一点,说不明也能讨得少主的欢喜!”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耳闻卢修竹越来越放肆yín邪的语气,李黛眉终于察觉到了异常,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神sèjǐng觉地反问道。 “丫头,座观你天赋纯阳之体,又资质过人,的确是一个修行的好苗子!”卢修竹老谋深算,三言两语便打探清楚了李黛眉的处境。 “不过孤阳不长,似你这般一味地淬炼炎阳之力,终有一rì会练成一个须发皆脱的丑八怪!怎么样,那应该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吧?” 卢修竹以为拿出女儿家最在意的容貌来说事,就能轻而易举地动摇少女的修行意志,进而达到说服她转投合欢宗的目的。 “魔门以强者为尊,只要能有压倒一切的实力,便算是模样丑怪,那又如何?”然而,卢修竹的如意算盘打得虽好,却大大低估了一个女汉子强大的内心世界。 相比于通过漂亮的外表来获取别人的怜惜和疼爱,李黛眉更愿意通过自身的努力来赢得别人的尊重和敬畏!她梦想有一天能像黑瘦少年一样,骄傲地站在修罗台上,用不容置疑的实力让所有轻视自己的人闭上嘴巴。 “嘿,不识好歹!你眼下修为尚浅,还有补救的机会。”卢修竹虽然有些意外于李黛眉不假思索地回应,但还是继续无耻地蛊惑少女道,“等你练到全身肌肉虬结,阳气满溢的时候,后悔也晚了!加入合欢宗吧,yīn阳调和,有如rì月轮替一般,暗合天道…” “没兴趣!你找别人吧,我要继续练功了,少陪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李黛眉又岂会不明白对方已然动了恶念?于是她便立刻转身往冥煞洞的深处疾奔而去! “嘿,有骨气,居然敢往洞里跑!”卢修竹嘿嘿地怪笑一声,一双莹白如玉的双手上十点丹蔻修长而锋利,闪耀着邪异而妖魅的玫瑰sè光芒! “虽说是口味重了点,可是没准真的能帮少主调和yīn阳,成就大道!” 卢修竹说完,厉啸一声,身形连续晃动,转眼就消失地无影无踪,用得正是魔血境“缩地成寸”的手段! 两百五十丈! 三百丈! 三百五十丈! 随着李黛眉的步步深入,yīn风的煞气越来越重,甚至到了少女的大rì金乌火也无法抵抗的地步! 缭绕迷漫的煞气越来越嚣张,大片大片地裹在少女单薄的身躯上,疯狂地蚕食着护体的炎阳之力。 四百丈! 这个位置已经远远超出了少女的修为所能够支撑的极限! 无孔不入的yīn寒煞气终于冲破了少女体表的光膜,贯穿筋肉,透骨入髓,伤魂动魄! “师…兄…”煞气侵体,李黛眉全身僵硬,再也动弹不得,膝盖一软,眼前一黑,就此不省人事。 “嘿,这丫头够味儿,像一匹烈马一般桀骜不驯,却不知道少主rì后能否应付得了!”一道黑影闪过,在李黛眉的身畔逐渐清晰,正是一直都紧随在少女身后的卢修竹。 其实以他“缩地成寸”的手段,想要一举捉住李黛眉并不困难,但是他却一直忍住不动手,就是想看看一个锻体境后期的弟子到底能在冥煞洞里走到哪一步。 “哈哈哈,纯阳之体,果然是纯阳之体!只要将此女献给少主,以后座就能在合欢宗里面横着走了!”卢修竹俯身将冻僵了的少女扛在了肩上,大笑着往洞外飞驰而去。 …… “咦,好像是师父的笑声,怎么回来的如此之快?” “嘘,快收起阳炎jīng铜衣收起来,莫要让师父发现咱俩在偷懒!” “绍钧,星剑,你俩居然敢偷懒糊弄为师,当真是胆子不小哇!”说时迟那时快,没等洞口的两个黑衣青年有所动作,卢修竹就已经大踏步地从洞里杀了出来。 不过他的话里虽满是问责之意,语气却很轻松,显然心情甚好。 “师…师父,你出来得好快,这么快就冲破金鼎南无阵,拿到白骨玄冥灯了?”被师父当面戳破了偷懒的小把戏,其中一个面皮白净青年讪讪地试图岔开话题。 “是啊,师父,我们来还以为要等上三五个月呢!”另一个青年生的又高又壮,就像是道观里供奉的四大金刚似的,看上去非常有威慑力。 “嘿嘿,那个鸟阵邪气得很,就算三五个月也破不了!为师来也只是想借着那里的邪煞祭炼yīn阳丧魂幡而已!”卢修竹yīn恻恻地嘿嘿一笑,一巴掌拍在了少女的后心上,“现在找到了好东西,为师要即刻返回宗门一趟!” “什么好东西啊?”高壮青年定睛一看,“哟,原来是个大姑娘,师父果然好兴致,嘿嘿…” “耶?这小妞胯骨和大腿浑然一体,定是处子无疑,可是这又黑又糙的,品相未免也…哎呦,好痛!”白净青年眼光毒辣,不过上下打量了数眼,便老气横秋地开始点评起来,结果话还没有说完,就挨了卢修竹一个暴栗。 “混账!狗屁不通也敢肆意妄评?”卢修竹脸sè一黑,沉声呵斥道,“此女天赋异禀,妙不可言,又岂是你那点见识看得明白的?” “师父息怒,那我们便即刻动身吧!” “不,你俩必须要留在此地,替师父做一件事。” “此女的师兄正在冥煞洞里修炼,为绝后患,你俩隐匿在暗处,等他出来的时候…”说到这里,卢修竹的眼中闪过一丝yīn狠的凶光。 ps:感谢弑神者呆呆的月票和火山1889的打赏,还有清风59兄弟,你就订阅了俺们一书,感动啊~友情提醒下,你要不要加入个初v,订阅便宜很多~ 第一百五十七章破境入魔 “师父,既然她的师兄能进到冥煞洞深处,修为定然在我跟许师弟之上,弟子弟子恐怕…”白净青年低垂着头,目光闪烁不定地嚅嗫道。 “是啊,师父有命,弟子自当遵从!可是我和师兄都只有入魔境的修为,能应付得了这丫头的师兄吗?”高壮青年也脸sè一变,不情不愿地推诿道。 “放心!她的师兄三个月前入洞,当时只有锻体境后期的修为!”卢修竹神情笃定地给两个不成器的弟子吃了定心丸,“区区三个月的时间,就算他能破境到入魔境,也不会厉害到你二人联都应付不来吧?” “更何况那小子在明,你二人在暗,两个入魔境的偷袭一个锻体境的,还不稳cāo胜券?” 卢修竹眼见话都到这个地步了,两个不成器的弟子还是面有难sè,脸sè一沉,又把中的黑sè长幡塞在了许绍钧的上。 “罢了,为师再把这面祭炼了一半的yīn阳丧魂幡留予你们,这样总该万无一失了吧?” “是,师父!”五尺长的yīn阳丧魂幡被身材高壮的许绍钧握在中,就像是小孩玩具一样。 “为免后患,切记莫留全尸!”卢修竹一巴掌拍在许绍钧的腰上,勉励二人道,“兹事体大,你俩千万要用心办妥。事成之后,为师重重有赏!” “是,师父!” 看到两弟子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卢修竹笑吟吟地点了点头,顷刻间便化作一道淡淡的虚影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中。 “那丫头到底有何名堂,为何师父神神秘秘的?”许绍钧满脸的迷惑,不解地望着卢修竹离的方向。 “呸!装什么蒜,明明就是急sè。还死撑着嘴硬不承认!”确定卢修竹已然走远后,白净青年吕星剑脸sè一变,低声咒骂道。 “吕师兄,你是不是得太夸张了?”许绍钧闻言微微一怔,皱眉反问道。 “哈哈哈,师弟,你这个人就是太过实在了!”吕星剑不以为然地大笑道,“这事儿简单!白了就是老sè鬼在冥煞洞里待得上火了,逮了一个野丫头到没人的地方消火而已!” 吕星剑刻薄寡思。不仅肆无忌惮地称卢修竹为“老sè鬼”,骂出来的话也甚为不堪:“不过那老sè鬼办起事儿来也忒婆妈了点,换了是我,直接把那野丫头的师兄也一并捉了,当着那小子的面儿破了他师妹的处子之身。岂不更是痛快?” “我觉得你言过其实了。”许绍钧摇摇头,“还记得丰平县的那个王寡妇吗?香菱玉齿(注)的妙处,师父也没丢下咱们独享啊!” “嘿嘿,香菱玉齿不过在八小名器里排名第三,对方又是个寡妇,那老sè鬼当然可以拿出来收买人心!”吕星剑嘿嘿一笑,满脸的yín亵之sè。“刚刚你没听到他怎么形容那个野丫头吗?天赋异禀,妙不可言!” “单凭这八字评语,就该是chūn水玉壶或者如意玉环这种级数的名器吧!” “你那丫头可能身具八大名器之一?”许绍钧愣了一下,不自觉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贪婪的眼神中透shè出裸的:“若那丫头真是天生名器的处子的话,那就怪不得了…” “别痴心妄想了,好好办成这件事,没准儿老sè鬼会赏一个玩腻了的宠妾让咱哥俩快活快活!”吕星剑着还拍了拍许绍钧的后腰。打断了他的遐思臆想。 “妈的,小爷现在浑身燥热。一肚子的邪火没地儿泄哪!” “哈哈哈!不妨事,回头咱一起都泄在那丫头的倒霉师兄身上吧!” …… 冥煞洞深处,黑瘦少年仍旧一动不动地盘膝端坐在冰冷cháo湿的地上。 “老鬼!都快三个月了,怎么小哥哥还没醒过来?”琼翅贵练成第二层的苍莽化龙诀后,又苦练了很久,几乎耗光了趐屃尸身里的龙气,也未能练成第三层。 “大境界的提升殊为不易,而且他的锻体法决又艰深晦涩,时间久一点很正常。”项无天静静地漂浮在天空,祭炼着一团细若游丝的青荧鬼火。 这团鬼火由红莲鬼火反复jīng炼提纯而来,虽然看上只是一丁点儿微不可见的火苗,但却威力惊人,连冥煞洞坚逾jīng钢的黑冰洞壁都能轻易破开! “久也不至于三个月都没动静吧?”琼翅贵烦躁得眉毛都纠在了一起,再配上它尚未恢复的二秃子头,看上很滑稽。 “你跟死虫子整天就知道修炼,也没人陪我一起玩儿,无聊死了!” “嘿,老夫现在觉得小唐真的不错,比你要勤奋上进太多了!”项无天撇了一眼角落里沉默练功的唐升霄,狰狞的青面上满满的都是欣赏之sè。 “哈哈哈,事实证明,他不是我化龙后的对!”大约两个月前,百无聊赖的琼翅贵曾经用龙身跟唐升霄斗过一次法,结果被它侥幸赢了半招。 而从那以后,xìng子倔强的唐升霄就再也没有过一句话,只是独自躲在角落里反复习练着步法和招式,rì复一rì,月复一月,一刻也不曾停下。 “嚓”“嚓”“嚓”“嚓” 那是唐升霄挥舞螳臂时发出的破空声,规律而刻板,有一股令人心寒的冷酷和漠然。 …… 三个月过了,两滴jīng炼成九千斤的“黑水”在将岸的四肢百骸里反复流转了无数次。 前里提到,锻体境练皮,入魔境练筋。 那么筋是什么呢? 筋,肉之力也。╠╠《解字》 诸筋者,皆属于节。╠╠《素问五藏生成论》 强者在内而摩其筋。╠╠《考工记弓人》 从以上这些典籍的描述里,可以看出筋具有连属关节,联络形体,主司运动等功能。 它存在于骨肉之间,质软,有韧xìng,所以又被称为软骨,韧带,“骨肉相连”。 锻体境练皮,将炎阳之力都练进了体表的皮肤肌理中,能抵挡yīn风寒气,能阻隔和缓冲一些冲击力不太强的触体伤害。 然而,若是作用在身体上的破坏力超过某一个限度,仅仅练了一层外皮的修士就会像一个厚实的充气皮囊一般被打爆,因为体内是空心的,没有足够支撑坚韧外皮的力量。 打个比方,同样一张生宣(宣纸的一种,质软,柔韧十足),若是竖置于虚空中,则一捅就破,可若是平置于紫檀木的八仙桌面上或是抵在青金石的城墙上呢?还能轻而易举地将其捅破吗? 所以练皮后面的练筋,练血和练骨,就是将厚实的皮囊里充上同样牢不可摧的筋血骨干,修筑出足以万世不朽的不灭金船来! 人身有四百百十五道大筋,特点是柔韧xìng强,软而有力,拉而不断,抗张强度为肌肉的数百倍。 而正因为如此,练筋的复杂度和所承受的折磨都超乎想象! 流转的“黑水”必须渗透到每一道大筋的每一个纹理皱褶中,用它那至yīn至重的力量彻底地淬炼每一道大筋的强度和韧xìng,让其可以拥有最大程度的弹xìng和伸缩力。 当然,这样的痛苦肯定不会是白白承受的,一旦少年咬着牙完成这个艰难无比的历程,他的身体就可以做出许多常人做不到的弯曲和扭折,这将给他rì后的武技修炼和实战应变带来无法想象的巨大好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终于,在这一天子时将尽的时候,两滴“黑水”先后从最后一道大筋的最后一个皱褶里弹了出来,回到了将岸的丹田里! 一道前所未有的金光从盘膝而坐的少年身上透shè出来,彷佛要将遍布黑冰的冥煞洞壁都穿透刺爆似的,锋芒毕露! “总算成了!”黑瘦少年长身而起,双目中神光湛然,像是两道闪电shè了出来,在漆黑的冥煞洞中格外璀璨。 注:经曰:女yīn二寸名菱齿,故取此名。 ps:不好意思,就要放假了,公司里忙死了 ps:写到合欢宗,写到那些熟悉的名枪名器,感觉又回到了写小h的年代,然后揪一下自己的耳朵,骂一句,尼玛,40多万了,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回头也晚了! jīng彩推荐: 第一百五十八章你说她就是白梦婷! 闭上双眼,静心凝神,少年的识海里便开始慢慢呈现出一个浩瀚而繁复的世界来。 像个桃子,有节律地收缩和舒张的是心;左圆右扁,上钝下薄,微微翕动不止的是肝;呈扁椭圆形,暗红sè、质软而脆的是脾;纵隔两侧,不断地吞吐清浊二气的是肺;成双成对, 有如一对yīn阳鱼似的则是肾。 心,肝,脾,肺,肾,合称为五脏。脏者,藏也。心藏神,肺藏魄,肝藏魂,脾藏意与智,肾藏jīng与志,故为五脏。 五脏之外,胆、胃、大肠、小肠、膀胱、三焦(合称为六腑),经络皮脂,血管血液,一条一条,如掌上观纹,细至皱褶,清清楚楚,分分明明。 内视!这便是将岸在破境入魔后新增的内视能力! 内视又称内观。 《洞玄灵宝定观经》有云:“内观心起,若觉一念起,须除灭,务令安静。”注云:“慧心内照,名曰内观。” 《丹字紫书三五顺行经》则曰:“坐常yù闭目内视,存见五脏肠胃,久行之,自得分明了了也。” 《黄帝内视法》也有云:“存想思念,令见五脏如悬磬,五sè了了分明。” 在内视能力的支持下,一个修行者可以更清晰透彻地了解自己体内五脏六腑的运转情况和经络穴位内yīn阳二气的循环状况。 打个比方,此前将岸为罡风所伤,断裂的肋骨倒插进胸腔里,不仅戳穿了肺叶,还擦伤了一小截心脉。 受了如此沉重的内伤,少年目不能视。只能耗费大量的灵石,将灵气顺着经脉一股脑地灌进体内,全面地浸润和温养十二正经和任督二脉沿线上的所有脏器一个多时辰的功夫,方才伤势尽复。 这样的疗伤方式,既耗时又浪费灵气资源,效率极为低下。 而换了现在,他只需捏碎一块下品灵石,再运转内视能力将其中蕴藏的灵气顺着经脉直接送达伤处,十数息间便能完成内伤的修复! 这便是入魔境修士最为可怕的地方。只要受的不是肢残体裂的致命伤势,便能迅速疗伤再战,好似附骨之疽,难以根除,又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非常不好对付。 “太好了,小哥哥破境了,咱们可以继续前进探宝了!”琼翅贵早就闲得无聊透顶了,看到少年起身,顷刻间便抬起了耷拉着的大脑袋。 “好惊人的炎阳气息,五丈以内。yīn风邪煞恐怕都近不了身!”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裹挟着一股祛邪荡秽的真阳元气,让老鬼不自觉地连续后退了好几步。 “嘿,这倒是真的。小哥哥破境以后,身上的净世之力也越发洗炼jīng纯了!” 琼翅贵凑到将岸的身畔。用冒着热气的大鼻子哄夫夫哄夫夫地在少年身上嗅了好一会,露出一个大惑不解地神情:“这股气息好熟悉啊,我以前一定在哪里感受过…” “唧唧唧” 唐升霄一振羽翅,粗壮发达的后腿猛地一蹬。释放出惊人的能量,瞬息间便飞掠到了黑瘦少年的面前! 急停。挥臂,出击!快刀般的螳臂发如雷电霹雳,势势之内,着着之中,重重叠叠如开山破岳,迅疾无比地斩向将岸的咽喉! “哟,这是憋着一股气呢!”少年破境之后,五识(眼,耳,鼻,舌,身)增强,眼力,反应和身法都提升了许多,上半身维持姿势不动,脚下用力,在短短两三息间连续蹬步十数下,轻描淡写地避开了唐升霄的凌空飞斩。 “快…快了一倍…一倍还多!”蓄势已久的突袭落空以后,唐升霄也不继续追击,只是挥舞着羽翅凝立在半空中,用它那特有的生涩语气断断续续地点评道。 “废话少说!小哥哥,咱们走吧,我这两天做梦都会梦见前方那道影影绰绰的宝光!”琼翅贵jīng神抖擞地站起身来,就要继续前进。 “不妥!若是我所记不错的话,明天就该是三个月期满的rì子了。”少年坚决地摇头道,“我得先出去跟黛眉师妹打个招呼,然后再说寻宝的事儿。” …… 身披阳炎jīng铜衣,吕星剑和许绍钧两人一动不动地潜伏在冥煞洞口的左右两侧。 “吕师兄,快过去一个时辰了,怎么那小子还没出来啊?”许绍钧身形庞大,长时间的蜷曲让他全身经脉不畅。 “没听师父说嘛,三个月都没出来了!”吕星剑换了一个趴伏的姿势,没好气地回应道。 “嘿,三个月!莫不是已然陨落了吧?”许绍钧一惊,猛地一抬头,额角磕在了yīn冷寒冻的洞壁上。 “哎哟,痛!” “嘘,噤声,有脚步声!”吕星剑身体一颤,连忙用传音入密通知许绍钧道。 的确有人来了,却不是从洞内,而是从洞外。 沙沙地脚步声越来越近,又过了片刻,一个肌肤胜雪,风姿清雅的绝sè女子舞态生风,飘逸轻盈地漫步过来,映入了两个合欢宗弟子的眼帘。 她穿的是以真丝织成纯白sè的素衣棠,领、胸、袖、裻脚等部位都恰到好处地绣上了一个栩栩如生的骷髅头! 朱颜白骨,虚实对比,层次分明。衣质柔软飘逸,轻盈软滑,穿在这美女身上,映衬出她玲珑浮凸,绰约多姿的姣好身材,构成了一股令人难以抵挡的致命诱惑! 她的神态娴静端庄;但她专注坚定的眼神,又使人感到她不仅貌美动人,且有不让男儿的果断大胆,无所畏惧,对自己充满信心,似是对自己所做每一件事的正确xìng都会深信不疑的样子。 “看她的装束,好像是白骨洞的弟子!”许绍钧通过识海跟吕星剑交流道。 “废话,除了大名鼎鼎的‘骨罗刹’,哪里还能再找到一个如此清丽脱俗,倾国倾城的极品美人儿?”吕星剑的声音猥琐yín亵,充满了难以自抑的和贪婪。 “你说她就是白梦婷!”许绍钧微微一怔,定睛细看,腹下火起,粗重的呼吸一下子就暴露了两人的行踪。 “什么人?出来!”白梦婷秀眉一扬,往虚空中连印两掌,“砰砰”两声,便将吕星剑和许绍钧从洞口两旁的暗处逼了出来。 “掌罡!”吕星剑目shè奇光,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可掩饰的讶然。 “师兄,她至少是入魔境以上的修为!”许绍钧不自觉地后退半步,攒紧了手中的yīn阳丧魂幡。 “你俩是何人?来我白骨洞辖内的冥煞洞有何贵干?”白梦婷也不急着动手,口吐仙音,沉声发问。 “白姑娘,你怎么一个人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宗门的前辈呢?”吕星剑将双手负在身后,故作轻松地用拉家常式的语气试探道。 “我在前面探路,他们转眼就到!”白梦婷沉着老练,哪里会被轻易套出真话? 而事实上,自缥缈峰一别后,她便刻意磨练自己,坚持dúlì完成任务,已经很久都没有带随行了! “师弟,动作快点,争取速战速决!”吕星剑闻言,对许绍钧使个眼sè,便蹂身而上,对白梦婷发动了疾风骤雨般的猛攻。 他的武器是一对峨眉刺,长一尺,其形状是中间粗、两头细的锥形体,头端略扁,呈菱形带尖,中间有一圆环。 一寸短一寸险,只见他左右手各执一支,将圆环套于双手的中指上,屈指握紧,拦、刺、穿、挑、推、铰、扣,越耍越快,越攻越猛,招招不离白梦婷的要害! 而趁着吕星剑拖住白梦婷的时机,许绍钧高擎yīn阳丧魂幡,捻动法诀,咝咝之声响起,千百条细如游丝的黑气便冒了出来。 ps:感谢小浩-xhsh的皓月支持,让工程师免去了0的尴尬~ 感谢火山1889书友和arkark的打赏~ 工程师最近表现不好,不敢求啥,赶紧努力恢复人品~ jīng彩推荐: 第一百五十九章阴阳缠魂丝 趁着吕星剑拖住白梦婷的时机,许绍钧将yīn阳丧魂幡高擎在手中,捻动法诀,千百条细如游丝的黑气便“咝咝”作响地冒了出来。 这一条条的黑气唤作yīn阳缠魂丝,以撕裂的生魂为原料,再佐以天地间的yīn阳二气祭炼而成,无孔不入,专伤修行者的三魂七魄。 不得不说,这手段yīn损无比,只要不慎为其所趁,被黑气缠上了魂魄,中招的修士就会立刻头晕目眩,神魂震荡,陷入被动而凶险的局势里! 吕星剑心机深沉,许绍钧祭起yīn阳丧魂幡后,他的招式就从起初的大开大阖转成了绵密细腻,如落雪般飘飘洒洒,飘忽不定,令人难以捉摸;又如行云流水般源源不绝,招招紧逼,不断地将白梦婷推向许绍钧所立的方位。 他的意图暴露得如此明显,白梦婷又岂会看不出来? 可是吕星剑的修为是入魔境中期,与半月前刚刚晋级的白梦婷相当,武技用的又是玄阶中级的癸水惊神刺,综合战力颇为不俗。而白梦婷最近又都把时间和jīng力耗费在了淬体修为提升上,手头最强的武技仍旧是黄阶高级的幽冥白骨爪。 修为一样,武技差了两阶,再加上吕星剑的那一对峨眉刺由玄铁jīng打造而成,锋锐犀利,专擅以点破面,让白梦婷也不敢正面硬接,只能将掌指收聚为刀,拨削劈挡间,每一下都敲在吕星剑疯狂刺来的峨眉刺侧首上。 “哈哈哈,白姑娘,你的宗门前辈看来是来不了了啦!”吕星剑哈哈大笑,又加重了三分锻体之力,倏进倏退,刹那间刺出了七八十刺。直把整个人都化作一道由点点寒芒所组成的气墙,一步又一步地逼着白梦婷后退不止。 身后传来yīn阳缠魂丝“咝咝”的破空声。 气氛沉凝。 一步! 又连续后退了七八步后,白梦婷已经无路可退了! “哈啊!”情势危急,她只能分指成爪,一对森白的利爪上闪着暗敛的寒芒,迅疾绝伦地抓向吕星剑迎面袭来的一对峨眉刺! “锵锵” “嗤嗤” 形如枪头的刺尖分别扎在白梦婷的双手掌心上,入肉三分! “嘿,好悍的丫头,那就别怪大爷辣手摧花了!”吕星剑一招得手后。双手的峨眉刺顿时以肉眼几不可见的速度连续左右绞动了十数下,硬生生地又将菱形的刺尖在白梦婷的血肉中推进了半寸之多! “悠着点!小娘子的纤纤玉手见了血,一会儿还怎能玩得痛快?”许绍钧见状大为心疼,忍不住高声埋怨道。 “你懂个屁!”吕星剑兴奋地全身都在颤抖,眼神中闪动着疯狂而yín虐的光芒。“就是要见血才来劲!似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就要折磨到她梨花带雨,血泪交加才能玩得尽兴哪!” “你们两个yín人,应该是合欢宗的吧?”白梦婷的秀眸中shè出前所未见的异芒,两把短刃从袖内滑到掌心处,幻起两道激芒,左右刺向吕星剑的双目。 她终于使出了压箱底的领。 这对长只尺二的短刃。名为“青冥白骨刃”,是她爹爹传给她的护身宝物,下品灵器,能令她yīn属xìng的锻体之力如虎添翼。威力倍增。 “叮叮叮叮!” 接着是一连串剑刃交击的鸣响,可比拟骤雨打在芭蕉叶上的急剧和疾快,吕星剑眼疾手快,连退三四步。一对峨眉刺回收,手忙脚乱地挡下了青冥白骨刃的突袭。 “认命吧!小娘子!”此刻的许绍钧已经完全催动了yīn阳丧魂幡上的几个主要法阵。只见他把双腿一分,七尺长幡高举过头顶,泰山压顶般地向前方不远处的白梦婷狂挥过去! “不好!”白梦婷沉着冷静的俏脸终于变sè。 千百道yīn阳缠魂丝恍若有生命的灵物一般云舒漫卷,罩向了白梦婷那一身美好而诱人的曲线。 情势紧迫,刻不容缓。 近乎遮天蔽rì般的缭绕黑气中,白梦婷弯腰俯身,开启了一段难度惊人的超低空滑行! 临到坠地之际,青冥白骨刃在地面连点数下,她便借势翻身,扭腰,又斜着身体冲天而起,脱出了一众yīn阳缠魂丝的追击。 “哪里跑!”白骨洞仍旧没有来人,吕星剑的胆子也越发肥了起来,只见他上动微停,左脚向前踩出,先着足跟,渐次踩至足尖变虎步,使出一招雄鹰搏兔——右手持刺由白梦婷的前胸向下直探丹田,左手随展身向前抖扎至白梦婷的心口。 这一式杀招使得凌厉无比,毫无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只要白梦婷的闪躲慢上半分,顷刻间就是香消玉殒的下场! “师兄,你疯了!”连一旁的许绍钧都看得呆了,忍不住大声地喝阻道。 被逼到绝路上的白梦婷瞳孔微微一缩,柳腰轻摇,在半空中连蹬数脚,又硬生生地后退了三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吕星剑的杀招,却被两三缕yīn阳缠魂丝卷住了一只莹白如玉的莲臂。 白梦婷见状大为惊骇,一道影影绰绰的乌光从她嫩白无瑕的右臂上闪过,在一瞬间抖落了那两三缕翕动不止的缭绕黑气。 “咦?”迅速地运转锻体之力流转全身后,她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 “嗯?她怎么没中招?”吕星剑一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脸sè忽然一变,大声地冲着许绍钧呵斥道,“师弟,莫非你看上了她,没有发动杀招?” “师兄,yīn阳缠魂丝又没…”许绍钧眉毛一扬,解释了一半,吕星剑的声音就从识海中传了过来:“这丫头已经放松jǐng惕了!你只要顺着我的话再解释两句,她就会彻底上当了!” “这…这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儿,杀了也忒可惜了!”许绍钧反应也快,马上就飞快地改口辩解道。 “呸!无耻!”白梦婷果然信以为真,轻啐一口,便不自觉地放松了对yīn阳缠魂丝的戒备,将一双青冥白骨刃倒提在手中,一上一下,蹂身而上,准备继续与吕星剑缠斗。 白梦婷一直避免与吕星剑正面交锋,就是知他的峨眉刺招式凌厉,擅于缠战。不过既无可再避,惟有施出刚刚上手没多久的玄阶中级武技碎骨yīn罗剑,迅速无伦的刺出了十多下,每一剑都不偏不倚地刺在吕星剑一双峨眉刺的尖刃上。 剑气交击。 吕星剑感到对手每趟击中己刺,均有一道像至寒至毒的真气随剑破进他的经脉里,使他应付起来极为吃力。 最骇人是无论他的招式如何变化,白梦婷都像能洞悉先机似的早一步等待自己送上去给她刺个正着。 攻到第十二剑时,白梦婷已突破了峨眉刺的拦截,尺二长的短刃已经近身划上了吕星剑咽喉上的皮肤。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十几缕yīn阳缠魂丝从她的身后袭来,向她那天鹅般修长而优雅的脖颈卷去。 “无耻yín徒,你的死期到了!”白梦婷不疑有他,继续加速追击,任由一缕淡若炊烟般的黑气无声无息地从她的右耳里钻了进去! 白梦婷的青冥白骨刃在吕星剑的脖颈上留下一道长三寸,深半寸的血口,便双手一软,两柄短刃皆脱手而出。 “干得漂亮!师弟,这一下咱俩艳福无边啦!”吕星剑将一对峨眉刺收回袖中,捂着脖颈上翻卷的可怕伤口,满脸的兴奋和yín邪之sè。 “此女生的如此国sè天香,却不知是否身具名器!”许绍钧收起yīn阳丧魂幡,急匆匆地解了裤带。 “哈哈哈,老sè鬼算天算地,也算不到他人走之后,咱俩能得享此等超凡脱俗的美人儿吧!”吕星剑连续捏碎了两块下品灵石,一边疗伤,一边喘着粗气打量着头晕目眩,软倒在地的白梦婷袅娜多姿的迷人身躯。 ps:感谢火山1889兄弟的101个皓月和3张月票,护法威武!感谢奇法书友的2张月票和一根烟走遍天下和初九生两位书友的打赏支持! 中秋工程师回家陪爹妈了,没办法多码,明天回去一定全力更新! 感谢全部的书友,虽然下架了一些,但是没有来书评区骂娘的,工程师很是感激! 第一百六十章说不说? 前文里提到,yīn阳缠魂丝无孔不入,这里的“孔”,说得是人的七窍。 七窍指头面部的七个与外界相通的孔窍(眼二、耳二、鼻孔二、口)。 《寿世传真》有云:“耳乃jīng窍,目乃神窍,口鼻乃气窍。” 七窍不仅与一个人的jīng,气,神息息相关,同时也是三魂七魄出入肉身的通道,一切拘魂锁魄的法器,都需要通过人的七窍才可以发挥效用。 所以yīn阳缠魂丝前次卷住白梦婷的莲臂时,就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旦给它钻进七窍里,就实实在在地摊上大麻烦了! “为…为什么…”白梦婷一双嫩白细滑的玉手按在头上,鬓乱钗横,颦眉蹙頾,神情痛苦地瞪视着合欢宗的两人。 “师弟,白姑娘问咱们呢,快告诉她。”用了两块下品灵石,吕星剑还是嫌伤势恢复得太慢,又捏碎了一块灵石,神情贪婪而放肆。 “师兄,小弟忍不住了,能一边办事儿一边解释吗?”许绍钧的裤子已经褪下了一半,露出两条毛茸茸的大腿和一条大红sè的亵裤。 “哎吖,白姑娘可是处子之身,哪里承受得了你粗如儿臂的韦陀杵?还是让师兄的峨眉刺先盗掉她的红丸,你再慢慢鞭挞享用吧!”吕星剑脸sè一变,滑步挡在了白梦婷的身前。 “嘿!小弟的韦陀杵也是天生天养,总不能因为大就不能玩处子吧?”许绍钧丈二的身高,铁塔一般粗壮的身躯连续向前逼近了两步。沉声道,“若是连成天淬体的魔门女修都承受不了小弟。那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怎么?师弟,你还想跟我争?”三块下品灵石的灵气已经被耗尽,吕星剑脖颈上的伤势也就此复原。 “嘿嘿,师兄,君不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么?”许绍钧不痛不痒地嘿嘿一笑,不但没有被吕星剑略带威胁的质问所吓倒,反而拽文掉起了书袋。 “那就别怨我这个做师兄的不客气了…嗯?好像有人要从冥煞洞里出来!”吕星剑刚要跟许绍钧翻脸。忽然眉头一紧,一把抱起了瘫软在地的白梦婷。 “师兄,想骗过小弟可没那么容易…”许绍钧哂笑一声后,脸sè也变了,“不好,果真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他也是一个拿得起放的下的狠角sè,与吕星剑飞快地交换了一个“先暂时合作”的眼神后。便迅速地提起裤子,回到了两人此前埋伏的地方。 这两个人坑蒙拐骗下黑手也不知道合作多少次了,遁形,藏身,噤声,敛息。不到五息的功夫,他俩就相继进入了蛰伏待发的状态。 而为了保险起见,吕星剑还点了白梦婷的穴道,封住了她的动作和声音,让她无法出言呼救和示jǐng。 又过了十数息的光景。一个身背两把长伞的黑瘦少年疾光电影般地从幽深yīn冷的冥煞洞里飞奔出来,行动快若鬼魅。没等吕星剑和许绍钧有所反应就已经跑出去好远了! “兄台请留步!”许绍钧一急,率先从隐藏处现身出来,叫住了渐行渐远的少年。 “你叫我?”将岸停下了脚步,左顾右盼,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兄…嘿,兄弟,你似乎年纪也不大呀。”在许绍钧的心目中,少女的师兄至少应该是个面相成熟的青年,没想到却是一个看上去颇为面嫩的少年。 “有事?”相较于许绍钧熟稔热络的态度,少年的语气中透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按照他自小历练出来的观人经验,这个身材高大的壮硕青年眼神闪烁,目光游移不定,想必是没按什么好心思。 “这…小弟是合欢宗的内门弟子许绍钧,随家师一同来冥煞洞淬体修炼…”许绍钧虽然看上去像金刚韦陀般刚正耿直,实际上却口齿伶俐,言辞便给,开口就是一套接着一套的谎话,“不过小弟修为尚浅,只能在洞口附近徘徊而无法随家师一同往洞穴深处修炼…” “孰曾料到,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家师仍旧未曾回转…”许绍钧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偷看了一眼少年漠然的脸sè,长叹一声道,“唉!小弟虽心系家师安危,却受限于修为,只能…” “不可能!要么你的师父早就出来了,要么你所说的这个进洞一个月未归的师父就根本不存在!”不等许绍钧说完,将岸就冷冷地打断了他。 “怎么会?”许绍钧瞪大了眼睛,用恰到好处的惊恐掩饰住了被拆穿谎言的尴尬。 “冥煞洞里虽洞洞连环,却并无甚多岔道分支。”少年灼灼地目光罩定在许绍钧的脸上,歪着脑袋问道,“我此番在洞里待了近三个月的时间,既然你师父在我之后才进洞,又怎可能一直都未曾遇见过我?” “嘿嘿,jīng明得很哪!”谎言被将岸当面戳穿,许绍钧只是嘿嘿一笑,收起了此前装出来的友善,“看来你就是那个野丫头的师兄了!” “黛眉在你们手里?”将岸漠然的脸上终于变sè。 天泓山一脉的弟子虽少,但却惊人的团结。 更何况李黛眉是师父当面托付给少年的,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考虑,他都必须要对这个小师妹的安全负全责! “哈哈,你那师妹有福了!被我们师父看上了,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哪!”许绍钧哈哈大笑,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柄丈二长,碗口粗的熟铜棍来,冲着少年的脑袋就砸了上去! “你们师父人呢?”将岸滑步侧首,躲过这一招势大力沉的棍击,沉声追问道。 “将死之人,问这么多作甚?”许绍钧的熟铜棍砸到一半,忽然双手发力,转直劈为横扫,转眼间就触到了少年的腰际。 “说不说?”少年身形不变,右手小指和无名指微屈,结大勇印,“锵”的一声,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记翻江倒海似的重击! “你…你…”许绍钧的脸上挂满了无法掩饰的惊讶。 他jīng虫上脑,刚刚两棍连吃nǎi的劲都用出来了,就是为了速战速决,好早点享用无边的艳福。 可他万万不曾料到,眼前的这个黑瘦少年尽管看上去削瘦单薄,好像一阵风都能吹倒似的,却能单凭一只肉掌便接下自己全力施为下的数万斤重击! “说不说?”将岸的眼中shè出森寒的杀机,又问了一遍。 “好扎手的小子,好汉不吃眼前亏,撤!”许绍钧心如明镜,知道自己绝非眼前这个少年的对手,立刻便倒拖着熟铜棍扭头就跑。 “哪里跑!”将岸运转身法,后发而先至,不过两三息的功夫就在冥煞洞口拦下了许绍钧。 然而,还没等他动手,一阵劲风自脑后传来,蛰伏已久的吕星剑骤起发难,两脚用力下蹬,身体旋起展身,双手各执一把峨眉刺,使出一招燕子抄水,持刺外旋手腕翻转由上向下飞扎少年的后颈! 情势危急到了极点! 眼看两只菱形的刺尖就要刺中将岸,少年背上的一把古旧油纸伞忽然自动撑起,两只漆黑如墨,干枯如骨的鬼爪从伞面上冒了出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拦下了吕星剑势在必得的偷袭! “有老夫在,你也敢对将小子玩yīn的?”老鬼桀桀地怪笑着,鼻孔里喷出两道若有若无的纤细火苗来,引燃了吕星剑的一对峨眉刺,不过一两个弹指的功夫,尺二的峨眉刺就像是两截红烛似的“流泪”不止,被烧化掉了大半! “说不说?”有老鬼在身后护法,将岸连头都没有回,向前迈进了两步,灿烂的金光中,少年双臂一合,一招“双峰贯耳”,拳罡破空,发出“呜呜”地呼啸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qidian.阅读。) ps:回来了,恢复正常更新,开始尽力弥补之前欠到数不过来的章节吧! 9 第一百六十一章销魂散 这招双峰贯耳顾名思义,本来是会击在对手的左右双耳上,但是许绍钧的身材远比常人来得高大,所以将岸这一招便往他的左右两肋砸去。 “等一下…我说我说!”许绍钧眼见这两拳迅若流星,避无可避,立即便大声告饶道。 听到许绍钧服软,少年便在最后一刻将一对光灿如星的飞拳抬高了半尺,分别砸在了对方双臂下的肩窝里,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骨碎声! “劈里啪啦” “啊啊啊啊,你…你怎能不守信约?” “我答应你什么了?”一招废掉了许绍钧的双臂,将岸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他。 “你…我…”许绍钧又惊又怒地瞪视着将岸,感受到少年眼神中的冰冷后,脊背上不由自主地冒出一阵胆落魂惊的寒意。 刚刚一瞬间的变化太快,有如兔起鹘落一般迅捷绝伦,待吕星剑反应过来的时候,许绍钧已然彻底失去了再战的能力。 “孽障,难道你想背叛师父吗?”尽管如此,吕星剑听到师弟告饶的话后,仍旧是怒不可遏,高声呵斥道,“没想到啊绍钧!你真是白生了一副好皮囊,骨子里竟然怂成这般鸟样!” “师兄,我…” “别叫我师兄,我没有你这般贪生怕死的孬种师弟!”吕星剑的一双峨眉刺被项无天破掉,只能抖擞jīng神,改用并不擅长的掌法与老鬼战在了一起。 一边战一边后退。不时地回头看一眼白梦婷藏身的地方,神情张皇。 几番做作后。吕星剑的小动作就引起了将岸的注意,他也不多问,立时便像捷豹般飞扑向吕星剑的身后。 许绍钧不明所以,愣在原地,却听到吕星剑的声音从识海中传了过来:“快,快趁机催动yīn阳丧魂幡制他!” 而与此同时,少年也已经看到了躺卧在地上,神情痛苦的白梦婷! 双目相对。白梦婷虽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一双灵动的眸子却像宝石般闪烁着若隐若现的jīng光,传达出一丝略带惶急的jǐng告意味! “不好!”将岸心领神会,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可惜为时已晚,“蓬蓬”两声清脆的爆鸣,两道白sè的烟雾分别从左右两侧激shè过来。顷刻间便弥漫了这一片狭小的空间! 那是吕星剑起身偷袭将岸之前设下的陷阱,白烟里暗含合欢宗秘制的迷药**散,如此大的剂量,怕是连夔牛獬豸这种荒兽都会被迷倒! 将岸没有! 他在第一时间就屏住了呼吸,一个箭步从白烟弥漫的区域中冲了出来! 可尽管如此,终究还是有零星的粉末趁隙钻进了他的七窍。渗进了他的血脉,无声无息地钝化着他的身体,摧折着他的意志,让他忍不住的想要沉沉睡去! 眼皮越来越沉重,视线越来越模糊。在两个合欢宗弟子的狞笑中,少年摇摇yù坠。彷佛随时都会倒下。 “他完了!师兄,还是你技高一筹,行事滴水不漏啊!”许绍钧的肩窝虽然被打碎了,但是皮连着肉,双臂还能勉强举起来,“这yīn阳丧魂幡还要继续催动吗,小弟痛得快要撑不住了!” “当然!他吸入得不多,随时都有醒转过来反咬一口的可能!”吕星剑运掌如风,紧紧地缠住项无天,不让他有机会分心去救助将岸,“还是用yīn阳缠魂丝缚住他的魂魄比较稳妥!动作快一点!我就要撑不住了!” “好!”许绍钧的脸上闪过一丝厉sè,咬着牙举高了手中的黑sè长幡,捻动了法诀。 “咝咝” 随着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千百条细如游丝的黑气再度从黑sè长幡上冒了出来,好像千百只蠕动不止的黑sè长虫,组成了一道滚滚奔腾的江流,向前方的黑瘦少年狂泻而去! “嗯?混杂了yīn阳二气的残魂碎魄!!!”老鬼震惊了,对他而言,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大补之物! 于是他连续猛攻两招迫退了吕星剑,转身便化作一道凝而不散的缭绕黑雾,毫不犹豫地拦住了迎面而来的奔腾黑流! “嚯哈哈哈!快哉快哉!老夫平rì里生吞活剥惯了,这等好似软饭加肉般的美食,还是第一次享用!”由无数条yīn阳缠魂丝汇成的洪流一齐涌入了氤氲升腾的黑雾中,刹那间就被吞噬得无影无踪,不过两三息的功夫,黑雾就涨大了一倍! “该死的!我还以为他是个化形的伞妖呢!没想到居然是个老鬼!”吕星剑见状大惊失sè,连忙喝止道,“师弟,快把yīn阳丧魂幡收起来吧!” 他一边嘱咐许绍钧,一边趁着老鬼无暇旁顾的机会冲向了摇摇晃晃,还在与**散的药力相抗衡的黑瘦少年。 这一刻,他的心中非常的清醒,若是不能尽快解决这两个可怕对手中的一个,师兄弟两人今天恐怕就要凶多吉少了! 累了乏了就要休息,这是再自然不过的道理。 疲,累,倦,苦,乏,怠,这些都是令人产生睡意的主要身体反应,也是合欢宗配制**散的毒理药理——通过药xìng来深化和加重这些身体反应而令人产生无比强烈的睡意。 可是将岸却很少休息。 从那个长长的梦境中醒来后,他总共休息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三rì。 淬体,练武,赶路,寻宝,斗法,杀人,他不知疲倦,不辞劳苦,几乎把所有的时间和jīng力都耗费在了积攒实力和强化自身上了! 所以虽然他吸入的**散剂量极小,但是催发出来的疲,累,倦,苦,乏,怠等身体反应却是超乎想象得强烈和难熬! 但是他却仍旧没有倒下! 一望无际,熊熊燃烧的三界六道涅槃火恍若就在眼前一般,烧得他浑身发烫,烧得他jīng神超越了**,以钢铁般的意志克服住来自四肢百骸的疲惫和倦意而始终屹立不倒! “死吧!”吕星剑飞袭而至,袖中再度探出一柄乌黑发亮的五寸短匕,刺向了少年的胸口。 “该死是你们!”一向寡言少语的将岸吐气开声,发出一声宛若龙吟虎啸般的嘶吼,逆运黑水真诀,将静置在丹田里的两滴“黑水”逼进了任脉里的气海穴中! 任脉行于胸腹正中,上抵颏部。任脉与六yīn经有联系,称为“yīn脉之海”,具有调节全身诸yīn经经气的作用。 正因为如此,同为yīn属xìng的“黑水”钻入任脉后,便像是如鱼得水一般畅快zìyóu,顷刻间就开始肆虐起来。 yīn交,神阙,水分,下脘,建里! 不过寥寥数息的功夫,yīn寒刺骨,凶暴残虐的“黑水”就连续冲破了任脉的五个穴位,一路上行,摧经伤脉,无所不为! “黑水”这么一动,便有一阵阵撕裂魂魄般的可怕剧痛不断地从少年的经脉内传来,转眼间就驱散了**散所引发的强烈睡意! 所以下一刻,将岸微微眯起的双眼便骤然瞪圆,两道湛然的神光直视着越刺越近的短匕,绽放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凶戾之气! 然后就有一道闪电般的光华飞掠而起,自下而上,直shè向半空中的短匕! 那是黑虎掏心,一记迅疾无比的下勾拳,后发而先至,裹挟着道道流动的金光定定地砸在短匕上,“叮锵”一声,渊亭岳峙,气势雄强,先是磕飞了飞刺而来短匕,然后又在吕星剑不可思议的惊诧眼神中,砸碎了他的下巴,打爆了他的小半个脑袋! “师兄!”许绍钧发出一声兔死狐悲的凄厉悲鸣。 望着满脸狠劲的少年和青面含煞的老鬼,他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着,露出了惊骇yù绝的畏惧神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我打你一拳,你抽我一耳光 没等将岸开口发问,许绍钧就推金山,倒玉柱,铁塔般的身躯“轰隆”一声跪了下来:“我们真的是合欢宗的,你的师妹现在被我们师父带走了…”没等将岸开口发问,他就什么都交待了。 “人走了有多久?”将岸不动声sè地将“黑水”收回丹田,连续捏碎两块下品灵石,默默地修复着体内受损的经脉。 “一个多时辰。” “你师父姓甚名谁,修为如何?” “卢修竹,魔血境中期。” “你们宗门在哪里?” “西南面三百里外有座玉清山,我们宗门就在山里的阳介洞内。” 三百里,这个距离倒是不断太远,以少年现在的脚力,半rì内就可以赶到。 “白骨洞的白姑娘为何会瘫倒在哪里?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这…”问到这里,许绍钧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情,不知道该如何恰当地回答这个问题了。 “嗬嗬…师弟…别…别白费心思了…”这个时候,满脸是血的吕星剑忽然惨笑一声,用含混不清的声音摇头道,“咱们今…今天…算是…算是死定了…” “不可能!只要我们好好配合交待…” “他说的没错。”没等许绍钧的话说完,少年就冷冷地颔首确认道。 “妈的,小爷跟你们拼了!”许绍钧求饶不成,脸上露出一个同归于尽的狰狞表情,就低垂着头往将岸的身上撞去。 可惜,没等他站起身来,就有一个长逾一寸,通体漆黑的小虫儿从少年的袖中飞了出来,“嚓嚓”两下。卸掉了他的双臂,又“嚓嚓嚓”三下,将他那铁塔似的庞大身躯大卸六块,带着泡沫的鲜血和花花绿绿的脏器洒得满地都是! “啧!狠!真狠!连个全尸都不给!”吕星剑惨然一笑,恶狠狠地瞪着将岸道,“不过马上就快过去两个时辰了!估计你那野xìng十足的师妹应该也被老sè鬼层出不穷的花样玩得yù死yù仙了吧?” “哈哈哈,老sè鬼的那柄倭瓜锤在十小名枪中位列第二,头大而挺翘,最善快抱急摇和短程冲刺。可着实不好应付…啊啊…”没等吕星剑把狠话放完,杀得xìng起的唐升霄振动羽翅,连续两次加速冲刺飞掠到了吕星剑的身旁,“嚓嚓嚓”“嚓嚓嚓”,一对螳臂舞得好似两把切肉刀似的。转瞬间就把这个仰天大笑的合欢宗弟子剁成了漫天飞舞的血沫和碎肉! “好大的戾气!小唐,你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项无天皱着眉头将许绍钧和吕星剑二人的yīn魂收摄进了身体,摇头苦笑道,“杀个人而已,何必要搞出这般乌烟瘴气,血雨腥风的阵势?” “余…余虽不懂,却恨其…其狂妄…无礼…”唐升霄刻板而断续的回答中。流露出一股寒彻人心的肃杀之气,“辱余主者,余必斩之!”最后这八个字,它却说得出乎意料的顺溜。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滞涩。 而与此同时,无数滴玫红sè的小球从散落一地的血泊里飞了出来,向滞留在半空中的漆黑小虫飘了过去! “尸油!小唐。你这是要熬炼尸油了吗?”老鬼问。 “唧唧唧”唐升霄不答,只是兴奋地振动着羽翅。不断地吞下一颗颗尸血凝结成的小球,转眼间短小jīng悍的身躯就涨大了好几倍。 “升霄,赶紧把这里处理一下,半盏茶后我们就出发!”将岸虽然也没怎么听明白吕星剑话里的意思,但是那股子yín亵放肆的味道,还是深深地触动到了他,让他没来由的一阵子心慌。 所以他此刻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先唤醒白梦婷,看看她能有什么说法。 白梦婷先被yīn阳缠魂丝缚住了魂魄,又中了散,彻底地失去了意识,晕过去了。 于是少年便捡起yīn阳丧魂幡,收回了白梦婷体内的yīn阳缠魂丝,又捏碎两块灵石,透过女孩胸口的膻中穴把灵气输送进她的体内,试图化掉散的药力。 “醒一醒…”少年的右手紧紧地抵在女孩高耸的胸部上,左手轻轻地拍动着她如花般的娇靥。 “啊啊啊啊”伴随着一阵连绵不绝的高八度尖叫,白梦婷从一个绝望的噩梦中醒转过来。 “啪”一个无比响亮的耳光抽在未及反应的少年脸上。 然后白梦婷才睁开了双眼,看到一张浓眉小眼,大嘴厚唇的熟悉脸庞。 很显然,将岸被这一个巴掌抽得有点懵。 “我…为何…”白梦婷看到将岸手上的灵石碎屑,知道误会了他,道歉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孰曾料到,对面的黑瘦少年只是咧嘴一笑:“我打过你一拳,现在你抽我一耳光,倒算是扯平了!” “不可能!”白梦婷秀眉一扬,鼻子一皱,能地摇头道。 “也对,你刚刚怎么不用煅体之力?我的脸皮厚逾jīng钢,你这么打根没用,不痛不痒。”将岸一正经地分析道。 “噗嗤”清冷自矜的女孩嘴角一翘,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露出一个好似chūn回大地般的灿烂笑容,洋溢着一种迷醉人心的美!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脸皮厚!” “那当然!煅体境练皮,我此刻已然破境入魔,全身上下的皮肤都锤炼得坚韧无比!”少年当然听出了女孩笑声里的揶揄,不过他却不以为意,继续自说自话道。 “我…还没…还没…”眼见打开了话匣子,白梦婷涨红了脸,不自觉地咬破了下唇,却仍旧说不出那两个无比简单的字来。 “我有几个重要的问题想要请教你,能不吝赐教么?”没等女孩鼓足勇气,将岸就已经自顾自地率先发问道。 “说说看。” “你何时抵达冥煞洞的?” “巳时左右。” “唔,那就是半个时辰前!那你来的时候,可曾见过一个皮肤似我这般黝黑,中等身材,穿玄sè劲服的少女?” “没…”敏感的女孩捕捉到将岸脸上的一丝担忧,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说的那个少女,可是令妹?” “我小师妹,她叫李黛眉。”少年摇了摇头,脸上的焦虑之sè越发明显,“她好像失手落在合欢宗的人手上了,我很担心…” “对了!合欢宗!”白梦婷闻言,俏脸一白,寒声问道,“那两个杀千刀的yín徒呢?” “在外面…”将岸把还有点虚弱的女孩搀扶起来,指着身后的一片花花绿绿道,“千刀怕是没有,百刀的话么,倒也差不多…” 白梦婷探头一看,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在敛在yīn风中扑面而来,只看了一眼,她就“呜哇”一声,掩口扭过头去,差点没吐出来。 她不是没见过死人,却从未见过死状如此惨烈,如此令人作呕的!血流成河,尸块遍地,比屠宰场还要血腥十倍,简直就是人间的血池地狱! 而更加令人惊悚的是,在这个血池地狱的当中,还有一只气球般涨大的漆黑小虫,正在不断地将四周围的血沫和尸块吸入体内,熬炼尸油! “升霄,时间不多了,你能按时出发吗?”将岸倒是夷然无惧,远远地问道。 “唔…余…余便先吞下…慢慢…慢慢熬炼吧…”唐升霄说着便撑大了粗壮下颚内的口器,加快了吞噬的速度。 “我想起来了,那是传说中的秘蛊阎罗尸螳!”白梦婷又惊又恐地指着半空中的唐升霄,惊呼道,“不对!蛊又怎会口吐人言?” “如此说来,你来的时候黛眉应该就已经失手遭擒了。”将岸的神sè越发沉重起来,“看来我得尽快动身了!白姑娘,我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了!” “等等!”白梦婷一声断喝,叫住了风风火火的黑瘦少年。 “怎么?” “我也要去!”白梦婷如梦如幻的眼波罩定在将岸的脸上,露出一个无比倔强的表情。 “为何?” “若是我所料无差,图谋不轨,妄图觊觎我白骨洞圣物的人,应该也是合欢宗的。” “怎么说?”唐升霄的扫尾工作还没有结束,少年耐着xìng子,继续追问道。 “路上再跟你慢慢细说吧…”白梦婷取出一个传讯纸鸢,用潦草的笔迹交待了自己的去向,便丢进了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中。 ps:感谢lin琳琳书友的再次打赏~ 新的一周,能求点不要钱的推荐票吗? 第一百六十三章无题 天空一片雾霾,雾霭沉沉。 两个人又都心猿意马,各怀心事。 谁都未曾注意到,纤巧jīng致的粉sè纸鸢,其实并没有飞出去多远。 …… 两人面向西南,一路疾行,走的是偏僻山路,四周全是人迹不至的荒林野岭。 穿行在密密的丛林中,深褐sè的林木如墙似壁,层层叠叠,比比皆是,置身其中,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方向。 天地一片孤寂,偶尔传来狼嗥兽嘶,气氛凝滞而压抑。 白梦婷一直在暗中观察身旁的黑瘦少年。 仔细端详那张黝黑而平凡的面庞,黑长的寿眉弯下来像两个凉棚,使下面那双小眼显得格外的jīng明和幽深;厚厚的嘴唇上唇线细腻,棱角分明,鼻子端正挺拔,就像他刚毅果决的xìng格一样。 “你一向都如此寡言吗?”在一阵漫长的缄默后,白梦婷打破了沉寂。 “黛眉落在合欢宗的歹人手上,生死未卜…”少年的两条眉毛皱得都快要纠在一起了,自然垂下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微微地颤抖着。 “你一言不发,就能救得了她?”白梦婷深吸一口气,用她惯常的清冷语气反问道。 “不能。我只能没有闲聊的心情而已…”将岸摇摇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陪我说话,就是闲聊?”女孩紧绷着俏脸,用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生硬语气呛声道。 “我倒是没那个意思…”将岸眉头微皱,沉吟片刻后,说出了自己考虑权衡后得出的结论,“不过听起来,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你!”白梦婷闻言。蛾眉倒蹙,凤眼圆睁,薄怒轻嗔。 她天生风姿秀雅,清丽绝伦,只是碍于清冷自矜的xìng格,甚少流露出大喜大怒的情绪,虽美得好似天上的仙子一般,却欠了一点烟火之气,让人感觉难以接近。然而。这一瞬的扬眉瞪目,嗔态怒sè,好像画龙点睛一般,让她整个人都鲜活灵动了起来,万种风情。实非笔墨所能形容! 不可思议的是,与如此清雅如仙的绝代佳人相伴而行,黑瘦少年却仍旧心不在焉,连说几句话的兴趣都没有! 毫无疑问,白梦婷有理由骄傲。 出sè的容貌,傲人的天赋,超群的能力使她身上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种在任何场合都能吸引众人目光的独特气质。集万众目光于一身。受千般爱慕,在她已是司空见惯,并不能在心中激起一丝波澜。 所以在这一刻,将岸如此直白地表达了对她的不耐。让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和羞恼!这是一种微妙无比的挫折感,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跟这么一句无心之语有什么好较真的。 “我说错话了?”将岸虽然猜不透白梦婷复杂的少女情怀,却一下子就敏感地觉察到了对方语气里的恚怒。 “没有!”白梦婷俏面含煞。眉尖抖了一抖,恢复了冰冷漠然的语气。 “可你看上去好像生气了。”少年很少露出如此茫然的表情。他勤勉而专注,凡事都能迅速抓住重点,唯独这一次,他在心中反复回忆了良久,都想不出白梦婷究竟在别扭什么,“定远城外荒山的那一拳,你还在记恨我?” “在你心中,我便是如此小心眼的女子吗?”女孩嘴唇一动,脸上登如罩了一层严霜。 “那你原谅我了?” “没有!” “果然还是因为那一拳,竟是打到你心里去了!”将岸咧嘴一笑,不再继续追问,轻声说道,“等我把黛眉救回来,便让你打还回来好了。省得你念念不忘,小小的执念衍生出影响破境渡劫的心魔,那就不合算了!” “竟是打到你心里去了”白梦婷默然不语,脑子里反反复复想得都是这一句话。虚幻大千两茫茫,一邂逅,终难忘。这一拳已然打进了心里,打还回去,就真的可以两相抵消,再无亏欠了吗? “对了,此前你说合欢宗弟子觊觎你们白骨洞的圣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没跟我说明白呢!”看到白梦婷郁郁不乐的样子,少年反而开始主动逗她说话起来。 “现在有空听我说了?”白梦婷轻咬嘴唇,清亮的眼神望着将岸,幽幽地问道。 不过这个问题根没法子回答,她也没指望少年能给她什么像样子的答案,便径直续起了她的故事: “冥煞洞是我们白骨洞辖区内煞气最重的地方,也是宗门前辈们惯常前往破境和祭炼法器的场所。” “大约半年前,宗门的圣器白骨玄冥灯历经千载的光yīn,耗尽了其中所蕴含的十方真煞,在众目睽睽之下熄灭,造成了整个宗门的恐慌。” “十方真煞顾名思义,由十种不同xìng质的煞气合聚而成,据传能招来地狱里的妖禽鬼兽,还有镇压气运的作用,非常的珍贵和难得——冥煞洞深处所蕴含幽冥真煞,就是十种煞气之一。” “所以没过多久,掌教真人就亲往冥煞洞一行,将白骨玄冥灯置放于冥煞洞深处一个普通修士难以到达的地方,然后又将宗门的护山阵法金鼎南无阵搬了过来,用于保护宗门圣器。” “不仅如此,每隔半个月,宗门都会委派一名修为深湛的内门弟子穿戴特制的御寒法器亲往冥煞洞深处查探,检查白骨玄冥灯是否还安然无恙。” “奇怪,既然这么担心宗门圣器遗失,为何不派专人在冥煞洞里看守?”听到这里,将岸脱口而出地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这里毕竟是白骨洞的辖区,很少会有修为jīng深的高手路过,而且白骨玄冥灯安置在冥煞洞深处,能够抵达那个位置的修士就更加稀少了。”白梦婷耐心地解释道,“更何况还有金鼎南无阵的守护,所以掌教真人和宗门长老们都一致觉得,不用耽误一个魔血境后期的宗门前辈修炼,定期查探一下就好。 “后来呢?” “后来?在我孤身前往冥煞洞之前,一位师兄曾经去检查过。” “他回来述职的时候,回答问题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与他平时的xìng格和表现反差很大。这个细节引起了几个长老的疑心,于是他们便对这个师兄施展了搜魂术检查,意外地发现师兄的记忆被人恶意修改过!” “所以你就来了?”将岸脸sè一变,歪着脑袋问道。 “是啊。” “为什么不派个宗门前辈来?”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办事能力?”白梦婷的脸sè一寒,狠狠地剜了少年一眼。 “没,我质疑你们宗门前辈的判断能力!”将岸摇摇头,不再继续说话。 两人默然前行,穿出一座密林后,前方豁然开朗,原来竟到了一处高崖,对面远处群峰环峙,使人触目惊心。 此崖足有百丈之高,不过崖壁长出了一丛丛的老树,减轻了那种危机感,下方则是一片延绵无尽的密林,直伸往远处的丘坡和山峦。 “若是我所料无差,前往应该就是玉清山了。”将岸前进几步,手搭凉棚环顾四周了半晌。 “那边有条环山小径,可以顺着下去。” “不,天就快黑了,咱们拖不起了!”少年考虑了片刻便神sè坚决地摇了摇头,放出了储物戒子里的琼翅贵。 “哟,这是到了哪里?”琼翅贵一出来就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悬崖边,左右张望了几眼,扭头问道,“小哥哥,听死虫子说,你要去救那个野丫头?” “黛眉是我师妹!”将岸眼皮一跳,沉声道,“时间不多了,快载我们越过前方的高崖!” ps:写完这一章的时候,天都要亮了 一篇完整的小说,既要有景物,对话,战斗描写,功法叙述,还要有人情世故,唔,工程师真心还需要多多修炼才是~ ps:旅人_c兄弟,我其实没有东拉西扯,每一章都有作用,只是一下子看不出来而已,不过毫无疑问,更新垃圾是硬伤,必须要尽力破之 ps:感谢纳月ぜ笑兄弟的两个广式月饼,感动 第一百六十四章山前定计 “哟,这不是定远城外挨揍的那个大美女么,你俩怎么凑一块了?”没心没肺的琼翅贵口遮拦,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开口就说得两人尴尬不已。欢迎来到阅读 “少啰嗦!走不走?”少年略微一顿,沉声敦促道。 “走!”琼翅贵的声音贱贱的,插科打诨道,“怎么说?要我带一个人还是你俩并辔合乘?” “你又不是马!哪里来的辔(缰绳?”将岸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 “狗…狗屁不通!”沉寂了大半天的唐升霄忽然从少年的衣领中钻了出来,磕磕巴巴地嘀咕道。 “妈的,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琼翅贵暴跳如雷,若不是忌惮对方的惊人战力,早就张牙舞爪地扑上去了! “好了!”将岸黑着脸,眼中的寒芒如电,狠狠地瞪了一眼还在穷嚷嚷的琼翅贵,这才镇住了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妖孽。 “哼!死虫子,琼哥生气了,后果很严重!”琼翅贵悻悻然地放了一句狠话,伏下身子,摆出任人骑乘的姿态。 “噗嗤”白梦婷冰冷的玉容有如chūn回大地般解冻,情不自禁地掩口轻笑起来:“这就是上次在定远城紧随你的那个奇兽吧?我还以为是什么犬形灵宠,原来却是一个化了横骨,学会人言的机灵小妖。” “机——灵——小——妖?”琼翅贵拖长了语调重复了一遍,差点没把刚坐稳的两人给甩脱下来。“搞清楚!我可是琼翅贵!三界六道里独一二的瑞兽…” “别扯了,一点。越过前方的丘坡,咱们应该就要到了。”少年心中焦虑,意说笑。 他目视着前方,神情一片肃然。 其时已临近黄昏,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shè一条条绛sè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尔翻滚着金sè的鳞光。 在群峰竞秀的深处,因山势而汇成十多个大小水潭,由千百道清洌的溪泉连接起来。 最高的一个潭位于一座平顶峰上,聚水成湖,湖畔松柏叠翠,清幽恬静。妙是潭与潭间的峭壁伸展如屏,洞壑处处。积水满溢,泻为飞泉,为连绵不断的山峦平添限的仙气——此地的确愧玉清之名,山灵水秀,是个修行的好地方。 不片晌,他们就穿过两三座低矮的丘坡。来到了玉清山深处的峡谷里。 在斜阳夕照下,一弯山溪在密密层层、挺拔粗壮的楠树林中蜿蜒而来,潺潺流动。 一架窄窄的木桥横跨两岸,连接着前方盘山而上的幽径。 “咦,这里怎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白梦婷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环顾四周,神情略带迷惘。 “玉清山…对了!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邪心谷应该也在左近!”白梦婷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盈盈秋水般的眼眸顾盼生颜,红润的嘴唇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动人神气。 “关我什么事!合欢宗在哪里?”将岸一个翻身,从琼翅贵的背上跃了下来。 “沿着前方的小路盘山而上,阳介洞就在半山腰的一条岔道尽头…顺便提下,邪心谷的确就在附近,往南的那条宽路走到低就是!”项天的声音从少年的后背上传来。 “这两家平rì里可有往来?” “关系不错,毕竟宗门接近么,互动很频繁。比如那个吕星剑,他就跟邪心谷的那个少谷主柴子钧私交不错,经常一起出去喝花酒,玩女人。” “耻!”白梦婷心中恨极,这两个字像是从她的牙齿缝里蹦出来的一样。 她刚刚差点被两个合欢宗的歹人所辱,现在回想起来,仍旧还心有余悸。 “你说的玩女人…”将岸眉头深锁,像刀子般锋利的眼神透过眯成一线的眼缝望向老鬼所指的方向,沉声问道,“可是像定远城的jì院里那种…” “那当然!合欢宗的修炼就是通过男女交媾来采yīn补阳,与那姹女宗大同小异,都走得是歪门邪道,早就背离了魔门淬体修炼的初旨。”老鬼暗哑深沉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不屑,“他们奉《经》,《洞玄子》为宗门至典,沉迷于,你若是就这么径直上门去讨人,恐怕难以成事。” “那两人的师父,就是那个叫卢修竹的,在合欢宗是何身份,惯常在宗门的什么地方活动?”少年的脸sèyīn沉得像要滴出水来,他沉吟片刻,忽然转开了话题。 “卢修竹是合欢宗的外门执事,这是个肥差,常年在外面物sè品相优质,身负名枪名器的少男少女。若是有修行天赋的,就引入宗门,若是没有修行天赋的,要么就顺手糟蹋了,要么就带回宗门送给一些宗门长老前辈作为修炼的炉鼎。” “畜生!”白梦婷气得脸都白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合欢宗的人已经堕落下作到了这个地步!难怪道门的人指责魔门的修炼三观不正,泯灭人xìng,这些败类,拖累了多少刻苦修炼,不沾因果的魔门同道哪! “除了xìng好渔sè之外,卢修竹的另一个特点是欺上瞒下:一方面拼命的巴结宗门的少主许明杰,一方面克扣弟子的修行资源,办错了事也让弟子背黑锅。尤其是吕星剑,被坑过两三次后,对这个师父早就心存反意了。” “这个资讯有点用,这个卢修竹把弟子当成工具来利用,这说明他肯定不是特别在意弟子的言行和举动。”相比于一旁气得火冒三丈,七窍生烟的白梦婷,将岸虽然仍旧黑着脸,但却并没有失去理智。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越急的事情就越急不得,他一个入魔境的弟子贸贸然地杀进人家一个门派里,莫说是救回小师妹,恐怕连自己也要搭进去! “有用的很!你大师兄不是教过你骨魔功和易容之术吗?结合这两种手段,再加上老鬼的拟声之术,应该能瞒过十之的人了。”琼翅贵也凑了过来,一正经地分析道。 别看它整天没心没肺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论起坑蒙拐骗,再也没有人比它在行了! “好点子!那吕星剑与将小子身材相差不大,易容之后肯定就看不出差别了!”项天大笑着赞叹道。 “吕星剑?不,我的意思是扮许绍钧!”琼翅贵摇了摇毛绒绒的大脑袋,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中闪动着狡黠的光芒。 “嗯,扮许绍钧的确安全!”将岸也颔首肯定道,“似他这般身材,恐怕整个合欢宗也找不出第二个来,怀疑谁也怀疑不到他!” “而且他的xìng格比吕星剑简单,在宗门内的人际关系必然也要单纯得多,变相得减少了暴露的危险。” “还有就是你提到吕星剑对卢修竹已然心生反意…你觉得以卢修竹这种欺上瞒下,八面玲珑的事,能察觉不到弟子对自己的不恭?”短短的一瞬,少年不仅彻底吃透了琼翅贵的意图,而且还分析得头头是道。 “呃,此言倒也有理。那吕星剑的失踪你准备如何交待?”老鬼好奇道。 “你忘记三个多月前,我是如何瞒天过海的了?”少年的一双小眼里闪出蔫坏蔫坏的异芒,咧着嘴笑了起来。有一点点自得,但多是奈和苦涩。 “我刚刚检查过两人的储物戒子,吕星剑还算是微有薄财,许绍钧根就是穷光蛋一个,比三个月前的我还要光棍!” 然后他便撮掌为刀,比决绝地倒插进了自己的右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qidian阅读。) ps:感谢书的大护法火山1889的打赏支持~ jīng彩推荐: 第一百六十五章献女上位 啃书阁“你疯了!这是在做什么?”刚刚少年与老鬼和小怪物定计的时候,白梦婷一直在一旁静静地倾听。 她十三岁就在父亲的教导下多次离山执行任务,也算是个有主意有决断的人。 然而,在他们仨你一言,我一语的探讨和争论中,她除了间或一轮地表示一下气恼和愤恨的态度,根本就插不进去一句话。 冷静,理xìng,思虑周全。 想法独特,新颖,不拘一格。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已经透彻地分析完了手头的情报,整理出其中有价值的部分,大胆地想象和推衍,迅速地敲定了一个看似天马行空却又切实可行的计划! 能谋善断,大将之才。 “师兄的命都丢了,我这个做师弟的哪里还能不挂点彩?”将岸闷哼一声,抽出鲜血淋漓的左掌,面容冷静,神sè淡然,好像受伤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似的。 “还是有漏洞,时间上有些太急促了…”项无天微微蹙眉,神情凝重地摇头道,“若是老夫没有记错的话,将小子是在卢修竹离开一个多时辰后出洞的,按照这个时间推算,身受重伤的许绍钧恐怕半rì内赶不回宗门…除非…” “除非他有一个必须要迅速立即马上返回宗门的理由!”琼翅贵歪着脑袋,闷声闷气地打断了老鬼温吞水似的分析,“这个理由必须无可置疑,还要符合许绍钧这个人的xìng格特点。难度不小哇。” “比如说伤势过重,必须要立即回宗门寻求救治?”白梦婷插口道。 “不够充分。这个伤也就是徒具其表而已,若是当真伤重到需要救治的地步,哪里还能在半rì内赶回宗门?”少年熟练地包扎着伤口,摇头否决道,“试想一下,你一般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时,就算负伤也要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宗门复命?” “我吗?”女孩闻言,凝神思索了好一会儿。认真地回答道,“涉及宗门生死存亡或者有关爹娘安危的…唔,大概就这些吧,其他好像也没什么太过要紧的事儿了…” “嘿,果然是无忧无虑的仙子哪,不食人间烟火,境界快要高到无yù无求了!”老鬼瓮声瓮气地感叹道。 “不过许绍钧跟将小子一样。是穷孩子出身,在宗门内毫无根基,一点点灵石资源又总是遭到各种克扣和剥削,与其他师兄弟的关系一般,师父也不怎么花心思栽培他…” “那你到是说说看,他最在意的是什么?”白梦婷被讥讽地很不服气。她咬着嘴唇,蹙眉反问道。 “上位!”项无天斩钉截铁地吐出了两个字。 “没错!就是上位!”将岸一怔,嘿嘿一笑,立刻便抚掌称赞道。 “这个理由好啊!简单直接,也符合许绍钧在宗门内的处境。合情合理。”琼翅贵也笑了,摇头晃脑地表示了认同。 “上位?拿什么上位?把将岸的头颅献给卢修竹?”白梦婷的瞳孔微微一缩。满脸狐疑地问道,“以卢修竹的凉薄,又岂会为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而转变对许绍钧的态度?” “哈哈哈,说得好!在那老sè鬼的眼中,将小子的脑袋一文不值!”老鬼哈哈大笑,声音像破锣一般嘶哑难听。 “老鬼自有妙计,你们只要按照老夫说的去做就好!” … 一炷香后,半身浴血,从胸口到腰际都缠满纱布的“许绍钧”扛着一个黑sè的大麻袋,挥汗如雨地奔行在盘山小路上。 不得不说,这种盘山迂回而筑的人工险道,主要是在悬崖绝壁间开凿石孔,孔中嵌入梁,梁上再着木板而成。 人走在其上,一边是岩着凹凸的崖壁,一边是直落千仞的山崖,山风吹来,感觉上更是摇摇晃晃,立足不稳。胆子大的,也觉步步惊心;胆子小的,则是寸步难行。 更遑论“许绍钧”身躯庞大,把那不足五尺的逼仄窄道占去了十之**,远远看去,就像是紧贴着山壁在前进。 他不仅高大,而且沉重,每踩一步都“隆隆”作响,好似脚踩风雷一般,风驰电掣,大步流星! “哟,这是谁来了呀,搞出恁大的动静!”阳介洞口,一个守门的弟子远远地就感受到了地面的颤动,不自觉地咕哝道。 “嘿,那还能有谁?只要不是其他宗门的人前来拜山,肯定就是许绍钧那厮回来了!”另一个守门弟子嘿嘿笑着,眼中都是戏谑的神sè。 “麻烦两位哥哥开门,我有急事去见师父!”眼见山门将近,“许绍钧”抖擞jīng神,扯开嗓子大吼道。 “果然是他!不过印象中,这小子平rì里好像没这么风风火火啊?” “哟,这满身血渍的,看起来是遭遇过一场硬仗哪!” “绍钧,怎么搞成这样?” “能活着回来已算不错了!与我同行的吕师兄陨落了!”“许绍钧”的脸上闪过一丝兔死狐悲的戚sè,堪堪应景,一闪而逝,显然他也没有太多悲伤。 “啊?陨落了?何人所为?”其中一个守门弟子与吕星剑私交不错,乍闻噩耗,脸sè一变,连忙追问道。 “嘿,惭愧…对方的身份我到现在也不清楚,只是师父交待我们要取他xìng命…没有料到,对方的修为虽然不高,灵宠,蛊术,法器,花样层出不穷…” “卢执事让你们去取对方xìng命,却连对方的身份和能力都不曾交待给你们?” “哎,看来以前吕师兄抱怨卢执事的那些事情都是真事,往rì因,今rì果…绍钧,以后你也要多多小心啊!” “咳,有些话不用说那么明白,相信兄弟们都能领会。”“许绍钧”说着就拍了拍背上的大黑麻袋,满脸无奈地苦笑道,“这不,路上遇到一个还算不错的货sè,便掳回来孝敬师父了!” “哟,上道哇,这事儿办得漂亮!伤成这样还不忘师恩,卢执事便算是再凉薄,也会感到些许触动的。” “嗯,这么做就对了!似吕师兄那般四处抱怨,终究不是个办法哪!” 与两个守门弟子又闲扯两句后,应答如流的“许绍钧”也不似此前那般风风火火了,施施然地进了山门。 进门后是一道横越池塘花圃的曲廊,沿廊前行,左转右曲,放眼四方,绿荫遍园,步移景异,意境奇特。 曲廊尽端是座六角石亭,恰是池塘的中心点,被石桥连接往环绕庭院一匝的回廊处。 石桥宜指另一进口,隐见其中是另一个空间,古树参天,茂密硕壮,生气勃勃。 “许绍钧”穿过石亭,过桥登廊,通过第二重的院门,眼前豁然开阔,尽端处是一座宏伟五开间的木构建筑,一株高达十数丈的槐树在庭院中心气象万千的参天高撑,像罗伞般把建筑物和庭院遮盖,在阳光照耀下绿yīn遍地,与主建筑浑成一体,互相衬托成参差巍峨之状,构成一幅充满古意的画面。 这里称为散花楼,是合欢宗外门弟子居住的地方,卢修竹身为外门执事,也有一间小小的厢房在此。 然而,这里的厢房虽然地方不大,却是卢修竹最喜欢待的地方。 因为与竞争激烈的内门相比,这里的环境比较宽松,甚少有外人前来打扰,非常适合用来调教新掳来的姬妾或是炉鼎。 “许师弟?你回来得好快啊!师父说你们要晚几天才会归来…吕师兄呢?”没往前走上几步,一个身披大袖对襟,长可及膝,上绣五彩夹金线花纹披风的俊俏女子,便拦在了“许绍钧”的身前,用好奇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浑身浴血的高壮青年。(未完待续。。。) http:啃书阁 第一百六十六章淫妖塔(一) 俊俏女子名叫吴曼娜,目前还是外门弟子,一个月前勾搭上了吕星剑,正处于恋jiān情热的阶段。访问下载txt小说 披风内穿的是短孺长裙,裙腰系在腰部之上,高处接近腋下,使得她亭亭玉立的身姿显修长婀娜,莲步轻移时摇曳有致,非常动人。 “他陨落了。”“许绍钧”放肆地在吴曼娜玲珑饱满的身段曲线上扫视着,眼神yín亵而贪婪。 “什么?”吴曼双眼圆瞪,满面惊容地失声道,“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出去一趟就陨落了?” “没办法,外面的世界里高手如云哪!”“许绍钧”装模作样地叹息道,一双贼眼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对方饱满的酥胸和挺翘的丰臀。 “可是他离山前还答应过要推荐我进入内门的!”吴曼娜巴掌大的小脸上都是失望,很显然,相比于吕星剑的陨落,她在意的是失去了一个进入内门的机会。 “哈哈,推荐入内门这种事情,也不只有他吕星剑才能办到的!”“许绍钧”的眼神越发火热大胆起来,在他肆忌惮的目光中,吴曼娜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穿似的。 “真的啊?”吴曼娜又惊又喜,一双涂了丹蔻的红酥手在胸前惊心动魄的深沟上拍了几下,一对硕大的白兔便欢地跳跃了起来,颤动的幅度很是惊人,每一下都不经意地撩动着“许绍钧”掩饰不住的。 然而,就在吴曼娜顺势依偎进“许绍钧”的怀里。想要进一步施展媚功一举点燃这一垛干柴的时候,对方却不动声sè地推开了她。 “看见我师父没?我现下有急事找他。”若是细细观察他此刻的眼神。就会发现那一双锐目里清澈透亮,炯炯有神,哪里还有一点刚刚的yín邪贪婪之sè? “有多急?”吴曼娜的yín心早就动了,迷离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之sè,她伸出小巧而灵活的香舌,用极具诱惑的媚态舔着自己玫瑰sè的xìng感唇峰,轻喘道,“奴家的厢房就在一楼左首第二间。几步路就到了…” “嘿嘿,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待我先办完正事,一定用韦陀杵磨烂你湿滑的花心!”“许绍钧”嘿嘿地yín笑着,眼睛看得却是散花楼,卢修竹厢房的位置。 “别看了,卢执事不在。”吴曼娜的一双美眸中shè出似怜似怨的神sè。配合她颜容某种不能言传的荡冶神情,有一股勾魂摄魄的奇异力量。 “哦?却不知曼娜可愿给为兄细说缘由?”“许绍钧”目shè奇光,神情专注。 他摆出这种姿态,吴曼娜便知道此刻难成好事了,也不勉强,神情幽怨地嗔怪道:“说也奇怪。按说卢执事常年在山外,阅人数,眼光应该颇为挑剔才是。孰曾料到,他今天却是带了一个凶悍野蛮的黑丫头回来,还口口声声说是什么极品。要将其献给少主!”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出事儿了呗!”吴曼娜说着,一对狭长的凤目中就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sè来。“且不说那野丫头皮肤粗糙,黑得跟碳似的,只是那凶蛮粗暴的xìng子,就着实需要好好调教一番方能见人。” “结果卢执事一回来就先跟少主汇报了…” “所以人已经献出去了?”问这句话的时候,“许绍钧”的声音竟是有些颤抖。 “献出去个屁!”吴曼娜脸sè一沉,爆了粗口! “咱们少主俊逸潇洒,风流倜傥,身份又尊贵比,岂是此等山野村夫的女儿所能配得上的?哼,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癞蛤蟆,到卢执事的嘴里就成了宝贝…” “说重点,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许绍钧”双眉紧锁,不耐烦地打断了吴曼娜没完没了的废话。 “卢执事把那野丫头夸得像一朵花儿似的,引起了少主的兴趣,便亲往散花楼来察看。” “没有想到,那个野丫头一醒来就发疯,一脚…一脚…” “一脚如何?”“许绍钧”连忙追问道。 “一脚踢爆了少主的命根子!”吴曼娜脸sè一滞,露出一个心有余悸的后怕神sè,抿着嘴唇,整个脸都纠在了一起,好像对“少主”所承受的痛苦感同身受似的。 “唔…又不是不能医治,也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许绍钧”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续道。 “事发之后,宗主勃然大怒,当即将那野丫头拿下,丢进了yín妖塔,又撤了卢执事的职,命他三rì后再把那丫头抓出来,好生调教…” “yín妖塔!三rì!”“许绍钧”颤着声音重复道。 “是啊!此等不知轻重的乡下丫头,正该丢进yín妖塔里,好好地挫一挫锐气!”吴曼娜狭长的凤目里洋溢着刻薄而疯狂的狠毒,用又妒又恨的口气嘀咕道,“却不知那野丫头到底有何不凡,犯下此等不可饶恕的大错后,rì后居然还有侍奉少主的机会!” “所以我师父他现在人在哪里?” “那还用问?他应该在yín妖塔门口守着吧!”吴曼娜冷嘲热讽,幸灾乐祸的神情溢于言表,“哎,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咦?许师兄,你这么着急地要往哪里去?” “yín妖塔!”当“许绍钧”的声音从远方传回来的时候,他的人早就已经消失地影踪了。 …… “许绍钧”健步如飞,鬼魅般迅地穿行在阳介洞里左弯右曲的回廊,一路往人迹罕至的洞穴深处赶去,片步都不曾停留。 大约过了两到三炷香的功夫,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除了洞壁上的油灯哔哔噜噜地燃烧声,四下里一片寂静,好像天地间只剩下这么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一般。 走到这里,已经脱离合欢宗的主要建筑群很远了,除了脚下这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幽深小径,左右都看不见任何人工开凿的痕迹。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路走到了尽头! 前方,上方,下方,都是一片穷尽的黑暗,原来在这条路的尽头,是一个悬崖绝壁! 那么yín妖塔在哪里呢?脚下! 它位于阳介洞的最深处,在山腹内依山势自上而下所建,磊砢而筑,顺着地势起伏蜿蜒,形势险峻,就像是一个悬挂在峭壁上的巨大鸟笼一般。 yín妖塔是异常特殊的一座塔,进入此塔需由上至下进入,而非一般的塔由下至上进入。yín妖塔外层由铁链拴起,塔身上贴有数符纸,镇压者塔内的妖邪。 算上塔顶共有十层,每层构造又各不相同。内有各种铁链机关,层与层之间直接通道,全凭传送法阵沟通。塔内环境极其,遍布着各种yín花阳草,塔身中空,灌满了由旱苗喜雨露,灵鬼展势方,玉露娇,yín羊藿,飞燕喜chūn散等chūn药合在一起调配出来的奇yín之水,凡人若是沾上一滴,即刻便yù火焚身而死。 此塔据传不是凡间之物,乃是合欢宗的前辈高人与恶鬼道的某个神通惊人的恶鬼皇换来鬼器改造而成。里面关押了数的灵妖和邪鬼,在这片密闭的空间里,完全靠yīn阳交合,相互采补来求得生存。 而每隔一段时间,合欢宗的前辈都会组队前往yín妖塔捕捉一些阳气过剩或是yīn气凌人的妖鬼出来,要么调教成特殊的“灵宠”,带在身边;要么用作修炼的炉鼎,通过某些秘法汲取掉这些妖鬼身上过剩的yīn阳二气。 反过来,同样的,每过一段时间,合欢宗的宗门也会将一些近捉到的妖鬼丢进yín妖塔里,用天地间最原始的法则来筛选出其中的强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qidian阅读。) ps:护法火山1889威武不解释! jīng彩推荐: 第一百六十七章淫妖塔(二) http:..永久网址,请牢记! 物竞天择,弱肉强食! yín妖塔里没有食物,也没有任何的修行资源,想要生存下去,唯一的方法就是不断地通过交媾来撷取弱者身上的yīn阳二气。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小说网..。 而至于炼化yīn阳二气的法诀,塔里的每一面墙壁上都有,洋洋洒洒数千字,正是合欢宗传承万年的修行至典——忘情欢喜赋。 塔有十层,这篇法诀也被拆分成了十篇,分别铭刻在每一层塔的每一面墙上,所有塔里的灵妖或是邪鬼都可以zìyóu地修习。 人,兽,妖,鬼,一切会动的东西都在疯狂地抵死缠绵,一具具**的肉身“啪啪啪”地剧烈碰撞着,体液飞溅漫溢,到处都弥漫着一股秽乱**的味道。 与冥煞洞类似,对合欢宗的修士而言,yín妖塔是前辈强者们闭关破境的好地方。 而反过来,若是锻体境的低修为弟子被关押进了yín妖塔里,那就意味着一场难以想象的可怕灾难。 尤其是女弟子! 别说是三rì,哪怕只有三个时辰,也足以让一个身强体健的女弟子泄尽yīnjīng,化作一滩扶不起来的烂泥! 以上说的还只是第一层而已。 深达十层的yín妖塔,越往下走,里面潜藏的sè妖**就越厉害,时至今rì,连合欢宗修为最为jīng深的几个长老也不敢轻易深入到yín妖塔的最后三层去了。 “接下来要怎么走?”“许绍钧”停在悬崖的尽头,猎猎的山风吹得他衣袖鼓动。 “老夫也不知道啊!两个死鬼生前都只是约略知道yín妖塔的方向。谁也没有亲自去过。”一个嘶哑的声音从他背上的油纸伞里传来。 “塔就在脚下,垂首就能看见。”“许绍钧”蹲下身体。小心翼翼地向前探视了片刻,皱着眉头轻声道,“可是放眼望去,只能看见塔身上密密麻麻的符箓和阵纹,找不出入门的位置。” “刚刚老夫不是告诉过你了么?这座塔层与层之间无直接通道,全凭传送法阵沟通!如此算来,有可能入口就在塔身上的某个阵纹上!”项无天哑声分析道。 “唔,有点道理。既是如此。我便先攀到塔顶去看看好了!”“许绍钧”这个猜测颇以为然,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了一丝难sè,“不过这个身躯笨重得很,走走直道还能勉强应付,若是再加上攀岩和空中纵跃的话,恐怕就…” “不要紧。左右都没有旁人,老夫载着你过去吧!” “许绍钧”心中焦虑,立刻便不假思索地抽出并撑开了背上的油纸伞,逆着气流跃下了万丈深渊! 山风劲急,在“许绍钧”的耳边嗖嗖地穿过,好像一头凶猛的野兽般呼啸怒吼着。 破旧的油纸伞被肆虐的狂风鼓动得吱呀作响。彷佛随时都会被撑破撕裂似的。 然而,它却无比顽强地游走在崩溃离析的边缘,滴溜溜地在空中打着旋儿,硬生生地将一个丈二大汉载到了yín妖塔的锥形穹顶上。 “咻~”就在“许绍钧”双脚堪堪着地的瞬间,一道明亮耀眼的紫光从塔尖亮起。缓缓地向四面八方荡漾开来。 紫光越散越开,顷刻间就将整个yín妖塔的塔顶区域都彻底笼罩住。形成了一个金字塔般的光罩。 而就光罩完全成型的刹那,整片区域光芒大作,炫亮夺目的紫光裹挟着光罩内的一切转眼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不出老鬼的预料,塔顶上果然有隐藏的传送法阵! 下一息,“许绍钧”威武雄壮的身躯便出现在了一个弥漫着粉红sè的烟雾和浓重脂粉香味儿的地方。 地面和墙壁都是由金刚白玉石筑就的,塔内的甬道高五丈,宽七丈,格局恢弘,二三十人并排同行也不显拥堵。 “傻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找野丫头啊!”老鬼沉声敦促道。 “我感觉有些不太对…”“许绍钧”谨慎地环顾四周,满脸狐疑地自语道,“我记得刚刚那个吴曼娜提过,卢修竹此刻应该在yín妖塔的门口守着…” “有有有,这句话老夫也记得很清楚…这么说来,这里还不算是进了yín妖塔?” “不算,四周围的墙壁上空空如也,并没有传言中的忘情欢喜赋。”“许绍钧”闭上眼睛,小心地吞吐着塔里的空气,神sè凝重。 “空气里的这股味道不太对,从进来到现在不过寥寥数息的功夫,我的心跳速度就加快了一倍还多…” “这就是媚毒的效果了!”老鬼寒声道,“你的修炼yīn阳相济,所受的影响还不算大,倒是麻袋里的那个丫头,若是老夫没有记错的话,她应该是纯yīn之体!” “我还好!”麻袋里的白衣少女唇干舌裂,面sècháo红,气息粗重,汗如雨下,哪里有一点点“好”的样子? 就像老鬼猜测的那样,她是纯yīn之体,孤yīn不常,在媚毒的催发下,身体的反应比将岸不知道要强烈多少倍! 可是她的xìng子也倔强得很,下唇都被咬得出血了,也硬撑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那你感觉不适了再告诉我。”“许绍钧”深吸一口气,紧了紧背上的大黑麻袋,大踏步地沿着塔里的甬道向前走去。 …… yín妖塔里很敞亮,柔和的光线直接从洞壁和洞顶的金刚白玉石里透shè出来,照的四面八方都亮如白昼,一览无余。 而塔里的甬道虽周道如砥,却左弯右绕,异常曲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连续转了七八个弯儿。 继续前进,穿过一条骤然狭长的直道,前方豁然开朗,一片极高极广阔的空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比四方山下的无梁殿还要宽阔好几倍! 穹顶如盖,笼罩四野,尽头有一座巨大的拱门。 两扇闪耀着荧荧幽光的漆黑大门上雕刻了巨型的浮雕。 浮雕上刻的是一个青面獠牙的凶恶大汉,他**着上身,手持一把还在滴血的锋利大斧,神情狰狞,目光炯炯地瞪视着迎面而来的每一个人。 拱门的圆弧顶上,端端正正地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恶鬼门。 “咦?怎么不是yín妖塔?难道我们走错地方了?”“许绍钧”见状,微微一怔,情不自禁地小声嘀咕道。 “谁在哪儿?鬼鬼祟祟的?”那是一个干涩中透露着烦躁的声音,恰恰是卢修竹的。 “是我啊,师父!”“许绍钧”左顾右盼,却都没能找到卢修竹的影子。 “绍钧?你怎么会来这里?” “师父,你在哪里啊?” “闭上眼睛,按照为师吩咐的去做!” “面朝正北,直行三十步!” “侧向东北,斜行五十步!” “再转往西南,直行二十步!” “面向正东,直行三步,又斜行四步,如此直斜交叉,一直到为师让你停下为止!” “好了,停下吧,你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随着卢修竹念完最后一声指令,“许绍钧”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这是一个五丈见方的静室,无门无窗。师父卢修竹就站在他的身边,一块四四方方的巨大水幕,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广阔无垠的空旷天地,圆转广被的穹顶,巨大的漆黑拱门全都消失不见了。 “师父,这是哪里?”“许绍钧”不能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有些发懵地问道。 “这里是yín妖塔的监控室!你怎么来了?星剑呢?”卢修竹的脸sè很难看,委屈,郁闷,烦躁,焦虑,复杂到了极点。 “他…他陨落了…”“许绍钧”垂下了头,不敢看卢修竹的眼睛。 “嘿!不出所料,那丫头的xìng子如此刚烈,师兄自然也不会是什么易于之辈!”出乎“许绍钧”意料的是,卢修竹闻言后,只是嘿嘿一笑,并没有表示出太多的惊讶,好像死去的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一样。 ps:一边卡一边码,哈哈哈 ..为你提供jīng彩热门小说免费阅读! 第一百六十八章淫妖塔(三) http:..永久网址,请牢记! “谁让你来这里的?差一点就稀里糊涂地钻进恶鬼门了!”卢修竹的脸sè凝如寒冰,厉声喝问道。请使用http:..访问本站。 “恶鬼门?就是刚刚那座漆黑如墨的巨大拱门吗?”“许绍钧”神sè茫然,满脸困惑地望着卢修竹。 “罢了,这是本门的秘辛,也难怪你这个后进小辈不清楚!”卢修竹一怔,便摆摆手表示不再计较,“不过刚才真的很险,若是你贸然开启了恶鬼门,恐怕会给宗门甚至整个人间道都惹来难以估量的可怕灾难!” “弟子惶恐,弟子只是…只是…”“许绍钧”没说两句就皱起了眉头,神情痛苦地捂住了胁下的伤处。 “啧啧啧,瞧你这半身浴血的样子,若不是身材高大,没让对方伤到心口要害,恐怕也要一并交待了吧?”卢修竹上下打量着“许绍钧”伟岸的身躯,啧啧地摇头道。 “师父明鉴,弟子已然尽了全力…” “不用解释,若是为师所料无差,那丫头的师兄最后还是栽在yīn阳丧魂幡手上吧?”卢修竹yīn恻恻地笑了几声,打断了“许绍钧”支支吾吾的回话。 “师父英明!若不是yīn阳丧魂幡,恐怕弟子也回不来了。”“许绍钧”额上汗水涔涔落下,头都不敢抬一下。 “嘿,你的伤势也不轻哪!半rì而返,想来是星剑的死让你乱了方寸,想尽快赶回来给为师请罪,是不是?”卢修竹嘿嘿地笑着。字字诛心,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大锤。重重地敲在“许绍钧”的心坎上。 “师父,我…”“许绍钧”大骇,连忙抬起头来,又惊又恐地望着卢修竹,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然后你便在路上又掳了一个品相还不错的雏儿,想拿来孝敬为师,对不对?”卢修竹脸sè一转,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麻袋里女子的丰臀上,笑骂道,“为师一直都跟你们师兄弟几个反复强调,极品女人难得,要三观四探五按六拍方能确定!似你这般火急火燎的,能找来什么好货sè?” “我…”卢修竹的话说得“许绍钧”目瞪口呆,只是扫了一眼。这个老sè鬼就已经看出麻袋里装的是个年轻女子了! “不要难过,你的心意为师已经收下了,这麻袋里的小妞你就自己留着玩儿吧!”卢修竹人事练达,jīng明得不可思议,“许绍钧”都没怎么开口,他就已经按照弟子的个xìng把对方的来意猜到了十足十。 “当然。若是你小子果真有意想讨好为师,眼下倒是有一个机会,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老jiān巨猾的卢修竹哄起弟子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他明知许绍钧xìng子耿直,便故意用商量的语气下达命令。yù擒故纵,摆出一副“师父也不强求”的高姿态来。 “师父但请吩咐。弟子无有不从!”“许绍钧”躬身行礼,态度恭敬。 “好!痛快!”卢修竹非常满意弟子“上道”的态度,指着一旁的巨大水幕道,“那个野丫头犯了点事儿,被掌教真人‘送’进了yín妖塔里,监控水幕又不知道从何时起就损坏了,看不到塔里的情况…” “所以师父是想让弟子亲入yín妖塔一探?”“许绍钧”的瞳孔一缩,声音突然放大,竟是显出一丝不经意的兴奋之sè! “嗯?听你这意思,好像对此行早就期待无比了哦?”卢修竹此人疑心病极大,这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细节都被他留意到了。 “哈哈哈,师父,你也知道,弟子的韦陀杵粗如儿臂…”“许绍钧”放肆地拍了拍麻袋里女子的翘臀,哈哈大笑道,“似这般凡俗货sè,又岂能喂得饱我?” “哈哈哈,好!好!好!”卢修竹也yín亵无比的大笑起来,脸上的疑惑一扫而空,“这个思路好啊!只要进了yín妖塔,里面的sè妖yín鬼随便你上!” “不过sè字头上一把刀,你可千万要记得节制一点,莫要耽误了正事!”卢修竹没笑几下,脸sè一沉,正sè交待弟子道,“那野丫头已经进去了近一个时辰,为师偷放在她身上的摄妖香和祛yín散也都快要失效了,所以为师希望你切莫恋战,先把人带出来再说,可好?” “是!” “去吧!这是效用足以维持三个时辰的药物,你带在身上,以备不需。站在水幕右首的传送阵纹上,师父这就送你进塔!” …… 伴随着一道炫目的紫光,“许绍钧”庞大的身躯被传送进了yín妖塔的第一层。 “啊吖吖”他人还没有站稳,就有一只人首鱼身的怪物,尖叫着向他扑了过来。 怪物头面狰狞,满头绿发在风中向后飘扬,一对比海碗还大的巨胸耷拉在肚皮上,尖端还不断地渗出绿sè的汁液。 看到此等丑怪的魔物,壮硕的青年自然是没什么兴趣理会,右手亮起金光,飞起一拳,就要砸爆怪物长满绿发的头颅。 然而,拳出一半,一道细若游丝的粉红sè烟雾不知道从何处飞了出来,在他全不知情的情况下钻进了他的鼻孔里。 几乎是瞬息之间,他眼中的世界就完全变了样子! 那个人首鱼身,面目狰狞的怪物不见了,只有一个生着一头碧绿sè长发的美人鱼,以腰部为界,上半身是裸露着挺翘胸膛的绝顶美人儿,下半身是披着鳞片的漂亮鱼尾,整个躯体凹凸有致,曲线迷人,散发着一阵阵致命的诱惑力。 可即便如此,高壮青年钵子大小的拳头仍旧未有片刻的犹疑和停顿,拳出如电,金光破空,转眼间就要砸在绿发人鱼jīng致到不可思议的纤美面容上! 这个世界上,终究有一些心硬如铁的男儿,不会因为敌人的美貌而放松jǐng惕,该出手时就出手,多美也得兜着走! “轰隆隆!”五道粗如儿臂的漆黑锁链分别从地面,墙壁和天花板三个方向激shè出来,牢牢地缠绕在了“许绍钧”的双手,双脚和脖颈上! “该死,干嘛都要针对我?”高壮青年的全身都冒出一道道波纹状的金光来,一波接着一波,试图挣脱开禁锢住自己行动的漆黑锁链。 “开!给我开啊!”金光刺目而炽烈,高壮青年使足了全力,小臂,小腿和脖子上青筋浮现,如同他体内贲张狂放的血脉一般,汹涌而澎湃! 砰! 锁链纹丝不动。 砰砰! 锁链晃荡了几下,缠得更紧了。 砰砰砰! 吱吱呀呀的声音从锁链上传来,粗壮的锁链越绷越紧,深深地陷入到“许绍钧”的肌肉里,在他的身上勒出一条条紫黑sè的血痕来! “啊吖吖!”人首鱼身的怪物眼见青年无力挣脱,又猖狂了起来,冲上前去撕扯起青年的黑绸马裤来。 “还等什么?动手!”“许绍钧”又连续发了两次力,仍旧挣脱不了漆黑锁链的束缚。 “唧唧唧” 先出手的是唐升霄,它一个飞跃从“许绍钧”的衣襟里蹿了出来,“唰唰”就是两记罡风凛冽的凌空飞斩! “哔哔噜噜” 一柄古旧的油纸伞紧接着从高壮青年的背上自动撑了开来,滴溜溜地飞旋着杀向了人首鱼身的怪物! “住手!”先是一声断喝。 “嘿嘿!这次进来的火气都不小啊!出手都是杀杀杀,哪来的这么大戾气啊!”紧接着又有一个yīn恻恻的声音响了起来。 然后就有数十条漆黑的锁链从四面八方激shè出来,挡下了唐升霄的凌空飞斩,也拦下了油纸伞的旋转杀招。 “别白费力气了!yín妖塔的法则就是不能动武!”一个庄重威严的声音郑重地jǐng告“许绍钧”一行道。 ps:要放假了,要十一了,衰人的九月快过去吧,十月工程师要雄起! ..为你提供jīng彩热门小说免费阅读! 第一百六十九章淫妖塔(四) “谁?谁在那里?”“许绍钧”暴喝一声,缠绕着他的五根锁链“叮呤当啷”一阵剧烈的颤动,好变态的气力! “吾等皆乃天鬼皇御下的镇狱鬼王!”威严的声音回答道,“尔等既然入塔,就必须要遵守塔里的规矩!” “哦?恕小子孤陋寡闻,却不知塔里的规矩到底为何?”“许绍钧”左拉右扯,状若疯狂,惊得那人首鱼身的怪物犹疑不定,不敢继续侵犯。(百度搜.com) “yín妖塔的法则很简单:任何冲突都只能以yīn阳交合来解决,不得动用武力!”yīn恻恻的声音冷冰冰地回答道。 “哼,你们既为鬼王,曾经吞噬过的小鬼又何止千万?”项无天由油纸伞变回了本尊法体,静静地飘浮在半空中,冷冷地反嘲道,“用无耻的交媾来解决冲突,这便是恶鬼道的行事方式?” “放肆!”一个雄壮的声音怒吼起来,“尔不过是一员小小的鬼将,也敢妄议吾等鬼王的行事作风?” “哼!你们做都做了,还不准老夫说上两句?”面对鬼王的愤怒,老鬼却夷然无惧,冷哼着继续反驳道。 “多说无益!黑鱼女妖,汝且莫惧怕,尽管上前用你的本事吸干他的阳jīng吧!”yīn恻恻的声音嘿嘿一笑,又有两道漆黑锁链从天而降,箍住了“许绍钧”的左右琵琶骨,彻底地禁锢住了他庞大的身躯! “啊吖吖!”有了镇狱鬼王的撑腰,黑鱼女妖顿时胆气横生,扭动着臃肿不堪的丑陋身体,扑在了“许绍钧”英武雄壮的伟岸身躯上! “该死!那便宜师父给的药呢,应该有能用得上的!”老鬼急了,连忙从“许绍钧”宽厚的肩背上扯下行囊。在里面拼命地翻找着卢修竹临行前赐予的药物。 “唧唧唧” “叮叮叮叮叮叮” 唐升霄不善言辞,只能飞速地在半空中辗转腾挪着,一边闪躲着漆黑锁链的束缚,一边挥舞着一对坚逾jīng钢的大镰臂不停地劈砍在缠住“许绍钧”的锁链上。 但是这些都没有用,黑鱼女妖动作飞快,一对灵活的胸鳍连续拨弄几下,高壮青年的短袖绸衫就被撕扯开来,露出了里面健壮而结实的胸膛。 “啊吖吖!”黑鱼女妖狰狞的面孔上满满的都是无边无际的**,垂挂在胸鳍间的一对肥硕巨胸紧紧地贴上了青年的胸膛。绿sè的汁液转眼就沾满了青年的全身。 “啊吖吖”黑鱼女妖激情洋溢地在“许绍钧”的身体上蠕动着,一对腹鳍已经解开了他的裤带,眼看就要全线失守了! 情势已经危机到了极点,可是“许绍钧”全身都被漆黑锁链箍死了,连小指头都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任由黑鱼女妖施为而反抗不得! “妈的,要阳气是吧!倒是看看你这女妖到底受不受得住!” 不过他的反应奇快,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无比灼热炽烈的金光从他的身上冒了出来,瞬间产生的超高温度一下子就灼伤了紧贴在他身上的黑鱼女妖,顷刻间,一股沾着腥味儿的鱼香飘了出来。伴随着一丝淡淡的焦味! “好烫呀!”不仅是黑鱼女妖,青年背上的大黑麻袋也被这股沛不可当的热流破开了,一个穿着粗布蓝衫的少女从里面滚落了出来! “啊吖吖!”黑鱼女妖好像触电似的从高壮青年的身上甩脱下来,一对硕大无朋的巨胸好像气泡被戳破似的爆掉了。只剩下两个空荡荡的口袋耷拉在胸前,丑陋无比。 “哈,那是鱼泡吧?唯一有点料的玩意儿还他妈的是假的!”老鬼哈哈大笑,他已经找到了摄妖香和祛yín散。 “啊吖吖!”黑鱼女妖大半个鱼身都被烤焦了。吃了这么大的亏,再大的yù火也消退了。此刻的她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之sè,挣扎着扭动着不断传来阵阵剧痛的身体,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轰隆隆”“轰隆隆”随着一场冲突就此结束,出来干预武力的数十道漆黑锁链也相继收了回去。 “嘿嘿,有点门道!”yīn恻恻的声音嘿嘿笑道,“不过这里只是第一层,黑鱼女妖也只是一个横骨都未曾化掉的小妖而已!走着瞧吧,等遇到骨狮和独角魔妖的时候,看你们还能不能如此走运!” 话音一落,四下便恢复了一片静寂,几个镇狱鬼王只是按照yín妖塔的法则行事,现在没有了出手的借口,也只能暂时作罢。 “不可思议的高热!”少女身材高挑,玲珑有致,可惜皮肤蜡黄,好像许多天都没吃饱饭似的,正是化了妆的白梦婷,“刚刚那是你的煅体之力吗,威力好惊人!” “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冒牌的“许绍钧”自然是由黑瘦少年将岸改扮的。 “啊?不会吧?我怎么没感觉?”白梦婷摸着自己的脸颊,面上的晕红越发明显。 “赶紧抹一点摄妖香和祛yín散就动身吧,连骨狮和独角魔妖都有,此地的凶险恐怕远远超出我们的预计!”老鬼嘶哑的声音中露出一丝担忧。 …… 将岸和白梦婷抹上了摄妖香和祛yín散后,就沿着塔里的金刚白玉石路左弯右绕,搜寻着李黛眉的踪迹。 “啪啪啪” “啪啪啪” yín妖塔名不虚传,沿途的鬼卒,未开灵智的异兽,能言或不能言的小妖,全都紧紧地相拥在一起,疯狂地交媾着。 白玉的墙壁上,忘情欢喜赋的经文金光闪烁,格外的显眼——没有想到,那位布置yín妖塔的前辈光把法诀经文刻在墙上还不够,又在凹陷的文字上撒了一层金粉! 散逸的yīn阳二气在充满**气味的空气中弥漫,塔里的灵气惊人,丝毫不逊于道门宗派的那些仙山灵岛! “布置这座塔的前辈思虑深远哪!”白梦婷默默地观察了很久,忽然感叹道,“无需任何灵石和灵物,这座塔里的每一个活物都是灵气的来源…” “准确的说,每一个活物都是他们练功的炉鼎,以活物天生天养的生命jīng华来榨取yīn阳二气,如此的修炼方式,又与直接吃人何异?”将岸漫不经心地回应道,“而且过程繁琐,哪里有直接吞噬来得直接痛快?” “哈哈哈,将小子犀利!”老鬼嘶哑地大笑起来,“相比之下,还是咱们的一条龙殡葬服务高效得多,连点渣都不给人家剩下!” “一条龙?什么一条龙?”少女好奇道。 不过将岸这次却没有回答——老鬼说的一条龙,自然是少年杀人,老鬼和小怪物净魂,虫子分尸炼油…这种事情,的确也没什么可说的。 “没路了。”一条狭长的甬道走到了尽头,一个穿大红喜袍的女鬼卒正跨坐在一个不足三尺的乩童身上,疯狂地旋动着白花花的身子。 “我的记xìng很好,这一层的每一条岔路咱们都走到底过了,这说明黛眉她此刻应该已经不在第一层了。”青年脸上的担忧又加重了几分。 “你们找人?”女鬼卒仰起头来,尖尖的下巴,高耸的鼻梁,这个女鬼居然长得还不错。 “没错!”青年目shè奇光,点了点头。 “什么样的人?”女鬼一边问一边加快了身体旋动的速度,胸前一对高耸挺翘的雪腻剧烈地颤动跳跃着,两个紫葡萄又尖又挺,诱人到了极点。 “一个年未及笄的少女,穿玄sè劲服,皮肤很黑!” “呵呵呵,见过见过,小姑娘xìng格倔着呢,是不是?”女鬼扶着乩童的腰部狂腰猛坐,“啪啪啪”地**撞击声不绝于耳,“啊啊啊”,她发出一声欢愉无比的狂嘶,一道若有若无的黄光在两人的交合处闪过,乩童的身体便逐渐干枯萎缩,直至化作一摊软趴趴的血肉,他脱阳而死了。 ps:会不会被和谐?感觉不会,七八年过去,工程师避重就轻的技术越来越高明了 jīng彩推荐: 第一百七十章淫妖塔(五) “她在哪里?”青年连忙追问道。 “不忙。”女鬼披上褪至腰间的大红喜袍,又把散乱的长发拢在一起,简单地盘了一个结寰式的发髻,好整以暇地站了起来,“想让奴家回答你的问题,就得按照塔里的规矩来。” “哦?什么规矩?”“许绍钧”脸sè一沉,明知故问道。 “呵呵,小兄弟,看你这身板,应该是化了形的妖邪吧?”女鬼喜袍虚掩,酥胸半露,莲步轻移,款款走来,用轻佻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青年高大威猛的强健身躯。 “有话就直说,我急着找人!”“许绍钧”黑着脸,暗中盘算着如此设计制住对方。 “好!痛快!”女鬼凑到两人身前,轻蔑地看了一眼皮肤蜡黄的蓝衫少女,涂满腥红丹蔻的鬼爪直接按在了青年结实的腹肌上,“奴家刚刚才用那乩童暖了身子,还没尝到味儿呢他就完事儿了…” “小兄弟生的如此健壮,定能让奴家好好满足一次…届时不管你对奴家有什么要求,奴家都会顺从于你的…”女鬼说到这里,吃吃地笑了起来,宽大的大红喜袍悄无声息地滑开了半边,露出一大截白花花的腰身和大半个饱满挺翘的酥胸来。 “无耻!”白梦婷的城府远不及将岸深沉,如此大尺度的勾引和挑衅已经触到了她的底线! “还不快拿开你的脏手!”少女右手成爪,出手如风,一道寒芒闪过,森白如骨的幽冥白骨爪就打掉了女鬼的爪子。 “哟,哪里来的黄毛丫头,吃醋了?”女鬼也不生气。鬼爪轻轻地揉掐着酥胸上的紫黑葡萄,冲着高壮青年极具诱惑地舔了舔烈焰一般的艳美红唇,吃吃地笑道,“小兄弟,似这般rǔ臭未干的丫头片子又什么好玩的?快点来吧,粗暴一点也没关系,尽情地蹂躏我,保管你能尝到前所未有的欢愉!” “嘿嘿,既是如此。便让小爷试试你这小浪蹄子的味道!”“许绍钧”的脸sè连变数次,终于把心一横,露出了sè授魂与的神情,蒲扇般的大手挑起了女鬼尖尖的下巴,一边yín笑一边欣赏着那张艳若桃李的娇美面容。 “咦?你尚未晋升鬼将。为何看不出前世的死相来?”“许绍钧”大大咧咧地把女鬼拉进怀里,一双大手便忙不迭地在女鬼的身上肆意地把玩揉搓起来。他的气力超凡,出手丝毫未曾留力,几下的功夫,女鬼白花花的身上就被青年惊人的手劲捏得青一块紫一块,娇喘着呼痛不已。 “咯咯咯”女鬼闻言,咯咯地笑了起来。轻启朱唇,一条滑溜溜的香舌便从檀香小口里探了出来,一寸,两寸。三寸…一尺! 舌头还在伸长! 两尺,三尺…七尺! 转眼之间,女鬼的舌头便探出来七尺有余,好像一条粉红sè的窄身长蛇。又像是一只蠕动不止的恶心蛆虫,湿漉漉地缠绕在青年的脖颈上。一点点地勒紧。 “原来是个吊死鬼!难怪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果然是极品哪!”“许绍钧”满不在乎地yín笑着,将女鬼双峰上的两颗紫黑葡萄挤捏成鸽子蛋般大小,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空旷的甬道内,彻底石化了一旁不知所措的蓝衫少女。 “你…你怎能…怎能这样?”少女杏眼圆瞪,不可思议地目睹着眼前**到极点的场景,连一向伶俐的口舌都不利索了。 “哼!每次把小爷撩拨得火上来了,你就这般不行,那般不愿,左右都是推脱之词,忒不痛快!”“许绍钧”冷哼一声,手上的劲力又加重了三分,似是把yù求不满的怨念都发泄在怀中的女鬼身上,毫无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我…我没有不愿啊?”蓝衫少女咬破的下唇,神情凄婉,如泣如诉道,“你…你也从未对我直说啊?” “哈哈哈哈”女鬼卖力地在青年怀里扭动着**的身躯,眼中闪动着兴奋而妖冶的神情,“好人!再用力一点,你捏得奴家好生欢喜!” “贱婢,看不出来人家此刻已对你全无兴趣了吗?还不速速滚开,莫要扰到我俩的风流快活?” 女鬼雪白的娇躯上已然被“许绍钧”揉搓得青紫遍布,血痕累累,但是她却浑不在意,激情似火地尖声呻吟着,又示威似的当着蓝衫少女的面拔开了自己的红绸亵裤,里面沟壑早就蜜汁盈满,顺着雪白的大腿流淌下来,yín亵到了极致! “你!你们!”白梦婷不能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sè鬼!下流!不要脸!将岸,我真是错看你了!”一向清冷成熟的白梦婷第一次露出如此强烈的情绪化神情,她用带着一丝哭腔地语气大叫大嚷了几句,头也不回地掩面跑开了。 “好演技啊!将小子,有白丫头这么一配合,这个女鬼的jǐng惕心一定要下降许多!”老鬼嘶哑的声音从识海传来,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赞赏。 “赶紧套出情报吧,此地实在凶险,我很担心黛眉此刻的处境!” “好!那就按照老夫说得去做,咱们也加快一点点节奏!”老鬼在识海里沉声应道。 “嘿嘿,都湿成这样了!”“许绍钧”的大手顺着女鬼的小腹一路向下探去,忽然用无限惋惜的语气感叹道,“可惜小爷还有要事在身,只能速战速决了!” “嗯?为什么?在这不见天rì的yín妖塔里,还有什么事儿比快活更重要?”女鬼此刻已然深陷在无边的**中,不疑有他地问道。 “就是刚刚跟你提到的那个黑妹咯,那是我师父刚刚找回来的妞儿,不知道有什么特异之处,硬要小爷进来寻找…” “没事儿的,那丫头跟你们一样,身上涂抹了摄妖香和祛yín散,既不受塔里的媚药影响,也不用担心会有妖兽缠上她,晚些找也不要紧的!”女鬼在“许绍钧”作怪的大手下剧烈地喘息着,痛苦而刺激,兴奋而疯狂! “哦?对呀!我也涂抹了药物的,为何你却不受影响?”青年微微一怔,收回了探向女鬼腿根的大手,好奇地问道。 “奴家是鬼啊,又岂会受摄妖香的节制?”女鬼吃吃地笑着,伸出长长的舌头,湿哒哒地舔在青年健硕发达的胸肌上,“好人,你的身板如此雄壮,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把奴家吸干哪!” “你既心中畏惧,为何还要强撑硬上?”青年的眼中闪动着复杂难明的异彩,不动声sè地追问道。 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倒是一下子就触到了女鬼的心事,打开了她的话匣子:“哎!yín妖塔就是一个大苦海!故老相传,只有把忘情欢喜赋练到十层,才有机会生离此地!” “然而,奴家入塔至今已然过去了十多个年头,也不过堪堪将第一层修炼圆满,晋级为高级鬼卒而已。法诀还有九层,塔也还有九层,越是往下走,遇到的对手就越强,要全部练完,就意味着要将塔里的狂妖巨魔都一一挑落,抽干他们的阳jīng,这又谈何容易?” “所以慢慢的,奴家也不去多想什么练功晋级了,能快活一天就是一天,能快活一次就是一次吧!” “如此说来,那黑妹可是进到下一层去了?”“许绍钧”手上不停,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奴家看着她下去的。”女鬼一边享受着青年大力的“爱抚”,一边喘息着回道,“在你我身后的墙壁上,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太极阵纹,那就是通往第二层的传送法阵了。” “好,好,好!多谢指路!”“许绍钧”yín亵的目光骤然转回清澈,他一把推开了女鬼半裸的身子,三步并作两步地往白梦婷离去的方向追去。 ps:5555,本来没几个女读者,估计全部吓跑了... 大魔头就是这么一点点地成长起来的,慢慢地学会不择手段,慢慢地学会逢场作戏... 我心中的魔头,都是有明确目标和底线,但是却不拘一格,不受限于世俗礼法而达成目标的人,我想没有人生来就是如此,都是被环境改变,被独特的经历所逼出来的 jīng彩推荐: 第一百七十一章淫妖塔(六) “你要哪里?”女鬼被青年骤然转变的态度搞懵了,她想要起身追,却发现全身上下都火辣辣的,好似有一片滚水周流四肢白骸,让她暖洋洋的提不起劲来。 这种现象若是出现在凡人身上,那便明此人修炼有成,阳气充盈,体质强健。 可她毕竟是鬼不是人,如此强绝的阳力不经过滤地流转全身,已然动摇到了她体内的yīn煞本源! 更令她感到恐怖的是,一道道微小而零散的阳力还在逐渐地汇聚和凝结中,一旦被这些分散的阳流整合交汇在一起,形成一片奔腾而汹涌的炙热江流,届时她的灵体就会在顷刻间崩溃离析,化作阵阵青烟而消逝于天地! “不!这不可能,你什么时候下得?”女鬼惊得脸sè煞白,立刻便盘坐在地上,运转忘情欢喜禅的法诀来调和yīn阳。 片刻之间,她白花花的身子上青气和红气交叉闪烁,这明她体内yīn阳二气的交战已然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你这么做分明是违反了yín妖塔的规矩!为何镇狱鬼王们却没有出面干涉?”女鬼眼睁睁地望着“许绍钧”洒然远的背影,厉声地尖叫着,不知道是在痛斥计谋得逞的高壮青年,还是在质问隐藏在暗处的镇狱鬼王们。 “太好了,这个办法有效!”将岸一边四处搜寻着白梦婷的身影一边握拳自语道。 “那是自然!什么法则规矩,都只不过是幌子而已!”老鬼冷冷地接口道,“若是法则果真有用,就没那几个镇狱鬼王什么事儿了!” “若是老夫所料无差,他们应该也是凭借一面监控水幕,时刻监视着塔里的每一个角落。只要有人摆出动武的姿态,就立刻加以惩罚。” “听起来蛮有道理,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没有想透——十层塔,那么多的妖兽和邪鬼,他们几个镇狱鬼王哪里管理得过来?”将岸皱着眉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好问题!老夫便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来回答你这个问题吧!” “三十多年前,老夫被活剐后陨落,不知为何而未入轮回,只能滞留在分坛旧址附近的一块区域,浑浑噩噩地与其他yīn鬼为伍。无生无死,无知无觉。” “没多久,因为老夫死前怨念深重,所以死后所化的活剐鬼也格外的凶狠,凭借本能不断地吞噬其他的yīn鬼。慢慢地生出了灵智,也逐渐恢复了一些生前的记忆。” “再后来,记忆恢复得越来越多,仇恨和怨念也越来越强,生前的段也忆起来不少,分坛旧址所化的乱葬岗早就不能满足老夫的晋级需求了。” “而且那个时候,老夫也实实在在地有能力另觅他处继续修炼了。” “但是老夫却没有。一直都没有。直到你来的那一天。” “这种感觉很微妙,也很有趣。刚刚恢复记忆的时候,老夫痛恨这片狭小的天地,它深深地禁锢着我——没有这片乱葬岗里的yīn煞之气。老夫脆弱无比的灵体就会在灼热的阳光下化作一阵青烟消散。” “可是慢慢地,当老夫习惯了生活在其中,却无比悲哀地发现,即便已然拥有了离开的需要和能力。老夫也没有勇气踏出那方天地,以全新的身份踏入外面那个曾经熟悉的世界。” “坦白。最近老夫经常在想,若不是你误打误撞地用照鬼镜将我摄回了九幽门,恐怕到现在老夫仍旧还留在那个一成不变的乱葬岗里,rì复一rì地过着单调而没有追求的浑噩rì子!” “好了,扯了这么多,相信你也清楚老夫要表述的意思了。是的,那就是习惯,‘习惯成自然’,即使有人无意中避过一两次惩罚,他们也不会过多地思考原因,因为法则和规矩早就被种进了他们的心里,化作一只只坚不可摧的牢笼,束缚着他们的魂魄…” “恰当的比喻。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将岸咧嘴一笑,笑容像阳光般灿烂和充满摄人的魅力,这个“许绍钧”的皮囊卖相真心不错。 “嘿嘿,咱们初来乍到,那帮镇狱鬼王肯定一直在盯着咱们呢。不过以你刚才的那般表现,他们就算有千般不爽,也找不到出干预的理由!”老鬼嘿嘿笑道,嘶哑的声音里满是得意。 “没错,等那便宜师父给的药物用完的时候,就要靠这一来混了,考校的就是我贴身肉搏的战力!”将岸找遍了附近几个转角,都没看到蓝衫少女的踪影。 “梦婷!” “梦婷!” 将岸走过一个转角的时候,忽然耳朵一抖,瞳孔一缩,似是发现了什么。 “怎么才一会就不见了。这下可麻烦了!”他左顾右半地张望了几下,故意放大了声音嘀咕道。 “有什么麻烦的!你怎么不继续风流快活啊!为了找我而耽误了你的好事,那小女子岂不是罪过大了?”果不其然,蓝衫少女好似一阵风似的从某个角落的yīn影里钻了出来,开口就像连弩一样讥嘲道。 “走吧,黛眉恐怕下了第二层,路我套到了,咱们赶紧出发吧!”将岸没有解释太多,直入主题地招呼少女道。 “这话得,明你这个丫头还是不了解将小子啊!”平时话也不太多的老鬼今儿却像是变成了话痨一般,不yīn不阳地开口为少年抱不平道。 而且不得不,老鬼言辞便给,是个很会沟通交流的人,不过寥寥数语,便解开了白梦婷的心结,让她越发地钦佩起演技jīng湛,能屈能伸的黑瘦少年来。 “真是看不出来啊,你刚刚演得好像真的!” “其实你刚刚配合得也很好啊!sè鬼!下流!不要脸!将岸,我真是错看你了!”老鬼惟妙惟肖地尖声学着白梦婷刚刚怒不可遏的语气,不绝于口地赞叹道,“那神态,那语气,莫是那傻乎乎的女鬼,就连老夫也差点信以为真了!” “我...”蓝衫少女满脸通红,一双灵动jīng灵的眸子里也满是不可自抑的羞涩,用蚊蚋般的声音低语道,“嗯…入戏太深,有点抽不回来…” “快走吧,黛眉还处于危险中呢!” …… 两人穿过太极状的传送法阵,来到了第二层。 第二层的道路比第一层还要宽敞几分,遇到的凶妖邪兽也比第一层强上不少。 所幸一来有摄妖香和祛yín散的药力守护,二来将岸也摸索出了一些绕过yín妖塔法则而置敌方于死地的办法,从而每每都能凭借过人的机智涉险过关。 然而,两人耗费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踏遍了第二层的每一寸土地,也未曾找到李黛眉的半分踪迹。 “怎么回事?按照卢修竹的法,黛眉身上的药力早应该消散了啊!”将岸站在第二层往第三层的太极阵纹前,蹙眉自语道,“她不过只有锻体境中期的修为(将岸还不知道李黛眉晋级锻体境后期的事儿),不可能再下第三层了吧?” “可是这一层的每一个岔道我们都走遍了,记号也标过了,都没见着她的行迹啊?”白梦婷双一摊,无可奈何地摇头道。 “走,下第三层!既然那个喜袍女鬼曾亲眼见到黛眉从第一层下到第二层,那就明她有继续前进的理由!”少年又凝神思索了片刻,把心一横,神情坚毅地做出了决定。 第三层仍旧没有。在这一层,塔里的妖兽修为普遍提升到了入魔境中期到后期的水准,若不是有“任何冲突都只能以yīn阳交合来解决,不得动用武力”这个规矩的护持,两人几乎都要寸步难行了! 李黛眉到底了哪里?难道她又下了第四层? ps:看了纸烟草兄弟的评论,有点郁闷。现在回想起来,还是锁妖塔杀怪救人的情节比较正统,但是工程师考虑到宗门既然是合欢宗,便整出yín妖塔来...不过每一章节当然都是有作用的,而且还是我花心思想出来的,没想到大家不喜欢....唔,加油,好好写 jīng彩推荐: 第一百七十二章淫妖塔(七) “啪啪啪” “砰砰砰” 掌掌贴身,拳拳到肉。 一个身高丈二的魁伟青年正在跟一个三丈长,一丈高的雄壮骨狮进行着一场凶险无比的近身肉搏。 “吼吼,你下好重,每一下都弄得人家好痛!”不敢想象,一个形容如此残暴凶恶的异兽,声音却sāo嗲无比,透着浓浓的风尘味道。 深入到了这个位置,卢修竹给的药物早就失效了,蓝衫少女也被将岸收进了北斗冥铜棺里。一路走来,无论遇上人,鬼,妖,兽,他都是一个态度,能过就过,不能过的话,就只能与对方好好地缠斗上一阵子了:“我了我只是过路的,你硬要缠上我,还不准小爷有点火气?” “好惊人的阳力啊,你到底采补了多少人,才累积到如此可怕的炎阳之力?”饶是这头骨狮已在塔里待了数百年,“阅历”极为丰富,也从未见过似将岸这般阳力雄浑的存在。 “我想我已经得很清楚了,要么就别拦住我,要么就做好吃点苦头的准备!”青年的双十指翕动不止,犹如盛开的鲜花般幻化出道道如梦如幻的罡风指影,无比轻柔地抚在了骨狮柔软的小腹上。 这是白梦婷刚刚传给将岸的白骨洞武技轻烟化髓掌,出掌云淡风轻,渺若烟尘,可掌力却锋锐绝伦,震岩裂壁、开碑碎石,无所不能! 这门武技为玄阶低级,最难练的地方就是发力的时机和技巧——行功,运劲,发力,这三个步骤都必须在掌触及敌方身体的刹那间一气呵成,难度非常高。 不仅如此。发力的瞬间,指掌还可连续震荡数下,次数越多,掌力就越重,摧枯拉朽,碎骨化髓,势不可挡! 毫无疑问,任何一门武技,都需要成千上万次地反复练习。芜存菁,方有可能发挥出其中的十足威力出来。 然而,刚刚的那一掌,将岸连续震荡三次,三道掌力重重叠叠。层层推进,煅体之力一触即发,金光一闪而过,好似夜空里间或一轮划过的流星,还未来得及许愿就已经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掌力轻飘飘地印在骨狮的身上,“砰砰砰”,宛若清风拂面般轻柔的指掌在触到对方小腹前骤然加速发力。连续三声爆鸣,频率急促,又快又狠,打得身躯庞大的骨狮弯腰伏地。浑身颤抖,凶焰大消。 “你…你使诈!”骨狮怒不可遏,周身的骨刺都倒竖起来,由森森白骨围成的一圈鬃毛上闪动着yīn冷的寒芒。深不见底的漆黑幽瞳恶狠狠地瞪视着浑若无事的将岸,咬牙切齿地怒喝道。 “使诈?使什么诈?”将岸渊亭狱峙般负傲立着。露出疑惑不解的神sè。 “吼!你刚刚明明就是暗算于我,你还不承认?”骨狮怒吼一声,一只前爪重重地拍在金刚白玉石的地面上,“砰”地一声巨响,声动四方。 “一见面的时候,我就告诫过你,我下很重的,不是吗?”高壮青年眯着眼睛,神情戒备地注视着全身骨节“咔咔”作响的骨狮,随时准备应付对方的暴起发难。 “你…那么浑厚暴戾的阳力,哪里是一句‘下很重’所能涵盖的?你分明就存了杀机,要打得姑nǎinǎi肠穿肚烂哪!”一个形貌如此凶恶的庞然大物自称“姑nǎinǎi”,当真是令人感到恶寒无比。 “笑话,‘任何冲突都只能以yīn阳交合来解决,不得动用武力’,yín妖塔的规矩定得清清楚楚,你竟不知?”将岸神情自若,不以为意地反问道。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你一定暗中做鬼了!”骨狮神情激动,幽瞳中的厉芒一闪而过,它面带迟疑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脸上忽然露出几分狠意,“莫不是这片区域镇狱鬼王们兼顾不到?” “你尽可一试!”将岸淡然一笑,眉毛微微一扬,表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 “姑nǎinǎi自有主意,不用你来教!吼!”骨狮将两条强壮发达的后腿绷紧,猛地一蹬地,便穷凶极恶地冲着高壮青年扑了上来! “轰隆隆”“轰隆隆” 而与此同时,数十道幽暗无华的漆黑锁链也从四方八面飞了出来,疾光闪电般地将骨狮硕大无朋的身躯牢牢地锁住,悬垂在一丈高的半空中,动弹不得! “如何?现在可还有话?”将岸的一对小眼睛又眯了起来,轻轻地“拍”了悬挂在空中的骨狮两掌,飘然远。 “轰” 冲突结束,漆黑锁链也在一阵“叮呤当啷”的碰撞声中撤回了无尽的虚空里,骨狮三丈多长的魁伟身躯轰然坠落,瘫软如泥,再也没有了继续纠缠的事。 “砰砰砰砰砰” 又是一阵急促到不可思议的爆鸣,一拍五响,掌力激荡,转瞬间便把一只近三丈高的独角魔妖震上了天! “好厉害!老夫虽然不懂武技,却也看出这门轻烟化髓掌已经被你练到了化境!”项无天哑着嗓子赞叹道,“这掌法你学了才不过一个多时辰,就能使出浸yín数十年的老练和威能,委实令人觉得不可思议哪!” “老夫看着你一路走来,一共也就练过黑风拳和地藏十轮印两门武技,却能触类旁通,由简达博,可柔可刚,可拙可巧,yīn阳相济,简繁相宜,近乎道也!” “第四层也已经快走到尽头了,这一层的妖兽明显比上一层又少了许多,但是实力却远远胜之,若不是咱们钻了法则的空子,变相地利用了几个镇狱鬼王的力量,根都走不到这里!”将岸的脸sèyīn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任他再心硬如铁,也开始觉得有些进退维谷,不知所措了。 “不要急,不是还没找到通往下一层的传送阵纹吗,希望尚未断绝!” “可是以黛眉的修为,又怎能深入到这个地步?我…我只怕…” “小子,原来你是来塔里寻人的?”被将岸的轻烟化髓掌震倒在地的独角魔妖忽然开口道。 “一个皮肤很黑的少女,你见过没有?” “嘿,浑身都散发着令人垂涎的炎阳之力,却好死不死地是个丫头,真是令人扼腕不已哪!”独角魔妖闻言,幽幽地轻叹一声。 “你果真见过黛眉!她此刻身在何处?”将岸眉头一展,大喜过望地追问道。 “见过,那丫头身上的阳力如此jīng纯,谁看了不眼馋?”独角魔妖挣扎着坐起了身子,神情古怪地回答道,“如此看来,她应该是你的师妹吧,你们的气味很接近…” “不过你身为男子,阳气如此浑厚充沛,引得我们这一干女妖女鬼都趋之若鹜。可她却错生为女儿身,谁也碰她不得,当真是暴殄天物哪!” “‘谁也碰不得’,此话何解?” “两仪谓yīn阳,yīn阳为女男。她身为女子,却生了一个纯阳之体,谁会蠢到冒着阳气爆体的危险碰她?是以她一路畅行无阻,大家都是远远地看着眼热,惋惜两句,却没有人当真上前拦阻纠缠她。” “那她人呢?”听懂了独角魔妖话里的意思,将岸的心中顿时安定了许多。 “也奇怪,那丫头一直在傻望着墙壁上的忘情欢喜赋出神,一路走一路看,直到每面墙壁都看过一遍方才罢休。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她应该离开这里没多久,你马上动身的话,应该很快就要追上她了。” “大恩不言谢,你希望为你做点什么?”将岸心存感念,目光灼灼地看着坐倒在地上的独角魔妖。 “不用不用…兴许是在这鬼地方待久了,偶尔看到一两个与众不同的人,话就不自然地多了点…快吧,若是被她遇上一个天生至yīn的男子,那恐怕就危险了!” ps:感谢唐门小的月票和打赏,感谢火山护法每天的打赏,感谢500600,壕品,scovill书友的月票支持~ jīng彩推荐: 第一百七十三章淫妖塔(八) 与独角魔妖简短交谈后,将岸信心大增,继续前进,利用yín妖塔的规则,又连着放倒了一只无头妖,一头风邪兽和两个初级鬼帅,终于在第五层的入口处遇到了沿着金刚白玉石墙壁缓缓前行的小师妹李黛眉。(.com) “黛眉!”直到这一刻,将岸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师兄?”李黛眉下意识地一喜,回眸凝视,却看到的是许绍钧高大的身躯和陌生的面庞。 “你是谁?”少女脸sè一变,紧挨着墙壁后退了两步,面含戒备地蹙眉问道。 “师妹,我是将岸。”将岸恢复了惯常的声音,却并没有急着卸去易容术。 “声音是没错,可是…” “这皮囊外形是卢修竹的弟子许绍钧的。”将岸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若非如此,我又哪里能深入到yín妖塔里来寻你?” “师妹,这塔越往深处妖兽就越厉害,你难道看不出来?”将岸一边说一边呼呼地喘着粗气,贴身肉搏所消耗的jīng力和体力都超乎寻常的惊人,换做是其他同修为的修行者,恐怕早就彻底累瘫了。 “唔,一开始进塔的时候是有点可怕,可是一路走来,那些厉鬼妖兽也没怎么为难我…一般都是看几眼就扭头走开了,并没有怎么纠缠为难我吖。”李黛眉漫不经心地回答道,目光又转回到了身畔的金刚白玉石墙壁上,神sè痴迷,口中念念有词。 “黛眉,墙壁上刻得是合欢宗的奇技yín巧忘情欢喜赋,你学这个做什么?”将岸眉梢一挑,神情甚为不悦。 “这门功法叫忘情欢喜赋?”李黛眉皱了皱鼻子,头也不抬地继续按照墙壁上的法诀试演着yīn阳二气的融汇和分离。青光和红芒在她的双瞳里来回闪烁,竟是让她质朴的面庞上多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神秘和肃穆。 “是,每层塔的墙壁上都刻了一重法诀,修炼得方式就是…就是…”将岸支吾了好一会儿,也说不出“yīn阳交合”四个字来,只能含混地续道,“就是通过男女之事。” “男女什么事?”黑衣少女一呆,她是果真不知。 不过她在塔里一路走来,“啪啪啪”声不绝于耳。看得见的地方都有妖兽邪鬼在疯狂地啃咬交合,是以也略略猜出了师兄口中的“男女之事”大概是什么意思,顿时便涨红了脸:“你是说,就像…就像塔里的那些…一样?” “没错,他们练得都是忘情欢喜赋!黛眉。此等歪门邪道,你如何能练?”将岸越说声音越大,他是真的担心小师妹就此走上邪道。 “师兄,你搞错了吧?从我已经练成的前四重来看,这明明就是一门逆转yīn阳的神奇功法吖?”李黛眉微微一怔,眼中的jīng芒一闪而逝,忽而拢指为拳。一拳直捣将岸的胸口! “来得好,便让师兄看看你这段时间内进步了多少!”将岸轻啸一声,右掌轻飘飘地印了出去,好像一片枯萎的树叶似的。悠悠荡荡地迎向黑衣少女势如破竹般的刚猛直拳。 “噗” 拳掌相交,劲风四溢,将两人的衣袖都鼓动得猎猎作响,却只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响。 “好拳!阳中蕴yīn。既有开山破岳的阳刚之势,又暗藏摧经伤脉的yīn毒后招。jīng彩!”将岸若无其事地收掌凝立,对李黛眉颔首称赞道,“映rì魔拳练到这个地步,若是此刻再让你同时面对十具铁甲尸和一只高级鬼卒的围剿,想来你也能轻松应对,一一绞杀了!” “痛,手都抬不起来了!”黑衣少女被将岸这一式轻飘飘的掌法震得连退四五步,捂着手腕,脸sè煞白。 “惭愧,我这一掌没有留手,快让我看看,到底伤到了哪里?”将岸这才惊觉眼前的黑衣少女乃是自己的同门师妹,而不是yín妖塔里的妖物,连忙凑上前去,挽住李黛眉受伤的右臂,仔细查探。 “嘿,腕骨都碎了…黛眉,你忍耐一下,我这就取灵石帮你疗治!”将岸满面羞惭,赶紧手忙脚乱地捏碎一块灵石,捋起李黛眉的袖管,替她推宫过血,化瘀续骨。 “咦,黛眉,你臂上纹的是什么?”将岸在疗治的过程中,难免会触摸到少女小臂的皮肤,却觉得粗糙得有些不同寻常,定睛一看,那上面纵横交错地构成了一个奇诡的图案,纹理繁复细腻,好像包含了某种不可言传的玄妙至理似的。 “那是胎记。”黑衣少女神sè一变,好像受惊的小鹿似的推开了将岸,拉下袖管,掩住了那个漆黑如墨的神秘胎记,“听阿爹说,这个胎记把我捡回来的时候就有,不能盯着看,看久了就会头晕眼花,然后大病数rì。” “正因为此,镇子里的法师常说,我是一个不祥之人,要阿爹早点把我丢掉…”李黛眉说到这里,忽然露出一个无比骄傲的笑容,“不过阿爹不理他们,他告诉我,‘黛眉不让须眉’,我生来就跟别人不一样,这说明将来我一定能比别人更有出息!” “事实也是如此!从小到大,无论是砍柴打猎,还是摔跤打架,我都从来没输给过镇子里的其他小孩,一次也没有!” “而现在,我既然踏上了修行的道路,就一定要一路走到底!待我成就大罗金仙,踏着七彩祥云回家的时候,倒是要看看那些当初看轻我的人还有什么话说!” 少女越说越快,好像连珠炮似的一连说了五六句,声音越拔越高,情绪也越来越激动——一往无前的坚毅神情,斩钉截铁的果决语气,可以想象,这个神秘胎记让她背负了多么深重的压力。 “呃,没人告诉你,魔门的修炼最后成就的是魔界大圣吗?”将岸摸摸鼻子,捉狭似的发问道。 “哦哦,都一样!总之我的目标就是要成为大人物!”黑衣少女的脸微微一红,郁结的心情被这么一打岔,顿时便消散了不少。 “来来来,再让我看一眼,那个胎记的图案不同寻常哪,好像有种不可思议的魔力,让我忍不住想要再看一眼!”将岸说着就又要去拽少女的袖管。 “不行,师兄,你真的会生病的!”李黛眉后退两步,神情羞怯地摇头道。 “哈哈哈,我已然破境入魔,有了内视自身的能力,早就百病不生了!”将岸哈哈大笑,眼神中闪动着好奇的神sè,“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图案搞不好是个失传已久的远古阵纹也不一定,再让我看一眼嘛!” 其实那个胎记将岸也不是非看不可,只是想借机插科打诨,帮助李黛眉排解一下心情而已。 然而,当那个奇诡玄奥的图案再一次呈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顿时不由自主地为其所吸引,拉住少女的手仔细地端详起来。 “什么呀,原来我刚刚看反了!”将岸拉着少女的手摆布了一阵子,忽然一拍大腿,把少女的小臂翻转了过来。 “莲花!小师妹,这其实是一朵莲花呀!” “真的吖,十几年了,都没人看出来…”黑衣少女顺着将岸的角度一看,也神情欣喜地点头道。 “莲花可是好东西,‘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明明就是寓意圣洁的祥物,却被你们镇子里的蠢货法师错认,委实可恶!” “是吗?可是这世上哪里有这般漆黑如墨的黑莲花?”李黛眉自己又端详了几眼,扁着嘴问道。 “呃,那是晒黑的吧…难道这个胎记生下来便是黑sè的?” “嗯,阿爹是这么告诉我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淫妖塔(九) http:..永久网址,请牢记! “黑莲…黑莲…唔,真是稀罕的东西啊,没有任何相关的情报呢…”将岸翻遍了逆天行一世的记忆,也没有找到任何有关黑莲的讯息。请使用http:..访问本站。 “在老夫的印象里,莲花也只有白,金,粉,红四种,从未听过有什么黑sè的莲花。”项无天黯哑的声音也从识海里传了过来。 “没有就没有吧,浑浑噩噩十几年过去了,我不也吃得好,睡得香,身强体壮,百病不生?”李黛眉无所谓地笑笑,悄无声息地从将岸的手里抽回了手臂。 “师兄,你真的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李黛眉左右打量着一切如常的将岸,有些迟疑地问道,“不会是被易容术掩去了病容吧?” “掩你个头啦!啥感觉也没有!不会是你危言耸听,故意吓唬我吧?”将岸捉狭地冲着少女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一切正常。 “不可能啊…”少女神情犹疑地小声嘀咕道:“第一个中招的是阿爹,据他回忆说,第一眼看到那胎记就稀里糊涂地晕了过去,一晕就是三天三夜,醒来后又大病了一个月!” “第二个倒霉的是镇子里的杨法师。阿爹告诉我,那杨法师只是看了一眼就人事不知,一天一夜方才醒转,从此灵力大减,什么也算不准了!” “…” “再后来,我就加入了宗门,开始修炼起了大rì金乌诀。” “好像是第二个月吧,住一起的靳姐姐无意中多瞄了一眼。当场就晕厥了过去。从那以后,她的修为就开始停滞不前。直到提前考核的时候也没能晋级锻体境中期!” “有这么邪乎嘛,可我真的毫无感觉啊?”将岸默默地听着少女一桩又一桩的鲜活事例,眉头越皱越深,终于忍不住打断道,“会不会是因为我晋级到了入魔境的缘故?” “不可能!”李黛眉肃然地抿着嘴唇,斩钉截铁地否决道,“刚刚还漏掉了一个牺牲者,传法殿的执事涂画非…” “他好像有入魔境中期的修为。难不成连他也看不得?”将岸一怔,神sè开始凝重起来。 “那个人神神叨叨的,有一天专门在天隐池畔拦下我,说是要再确认一下我的修行资质。” “然后就把我拉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啥也不说就脱我的衣服,动手动脚的,说什么要摸骨检查。” “再然后呢?”将岸脸sè一沉。连忙追问道。 “再然后?再然后我就jǐng告他咯!结果他根本不信,扯掉我的外衣以后,才瞅了一眼就晕死过去了…妈的,后来还是老娘亲自把他背回传法殿的!”少女一边说一边还叉起了腰,一股彪悍之气油然而生,女汉子的威武和霸气显露无疑。 “哈哈哈。活该活该!这个鸟人贪婪自私,行事手段下作,早就该吃点苦头了!”将岸哈哈大笑,幸灾乐祸的神sè溢于言表,“最后呢。他的修为有没有停滞不前啊?” “唔,这就不知道了…反正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提前考核的时候好像也没出现过。醒没醒过来还不晓得呢!” 少女怔怔地看着大笑不止的高壮青年,心头微微一颤,沉默地垂下了臻首。 这个胎记就像是一个可怕的魔咒,rì复一rì,整整困扰了她十几年,留给她无数不堪回首的往事。 再坚强的人,心里都一定有那么一些弱点,一触就碎,一碰就痛。因为不想受伤,他们戴上面具,穿上武装,设法把自己脆弱的一面隐藏起来。 可是,雔藏的愈多,被发现的时候,暴露的就更多。愈不敢面对伤痛,被刺伤的时候,伤口就愈痛。 多年以来,xìng格倔强的少女从未跟任何人分享过有关神秘胎记的那些伤感往事。 而这一次,她鼓足勇气,把憋在心底的煎熬和痛苦一次xìng都倾诉出来,虽然神sè如常,语气也清淡如水,平静的外表下,掩藏得却是cháo水般汹涌的复杂情绪。 “很好笑吗?”她轻蹙着眉头,小声地自语道。 不管女汉子看起来有多坚强,在这一刻,内心深处,她其实是渴望一点安慰和鼓励的。 “哈哈哈,我看他是肯定醒不过来了!”将岸笑得更欢畅了。 不过他的心觉灵敏无比,只是略略一扫,就从李黛眉握得发白的指节和颈后微微竖起的绒毛推断出倔强少女的内心远远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于是他便敛起了笑容,眼睛一眯,很认真地问道:“小师妹,你是不是很怨恨这个胎记,觉得它是一个沉重的包袱,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恨!怎么不恨!”李黛眉骨子里的爱憎分明,跟将岸几乎一模一样,“阿爹说那是天意给我的考验,可我不能理解,世上有那么多人,为何却偏偏选中了我?” “那如果这就是天意呢!你想过放弃吗,你打算屈服吗?你能坦然地接受它的安排,而不在乎结果是否是自己想要的吗?”将岸脸sè一肃,连珠炮般地沉声问道,句句如刀,字字诛心。 “我…”师兄的质问犀利无比,直指本心,仿若一把破天裂地的大锤,重重地敲在了李黛眉的心房上。 “我不屈服!”少女眼神中的彷徨一闪而过,顷刻间便转成了绝不妥协绝不退让的坚定和倔强,“我记得师父来咱们镇子招募的时候曾经说过,‘修行就是逆天’,即使天意已然注定,我也要亲手改变和颠覆它!” “说得好!凡人随波逐流,庸庸碌碌,只能屈从于天意;而修士则披荆斩棘,乘风破浪,决定自己的命运!”将岸因势导利,寥寥数语,便举重若轻地驱散了少女心中的迷茫和沮丧。 “至于这个黑莲胎记…”话题又绕回到胎记,将岸刚想借机再说两句安慰鼓励的话,忽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失声道,“等等!说起来,这玩儿可算是个了不得的大杀器呀!” “哎?”李黛眉微微一怔,不明所以地看着神情激动的将岸。 “刚刚你的回忆里,叙述的都是这个黑莲胎记对亲人和好友的伤害,毫无疑问,这些会让你感到难过和彷徨;可是倒过来,最后那个讨厌鬼涂画非被放倒,你心中会有愧疚之意吗?” “你再好好想想,在修罗台上应战孟天翔的时候,你若是能不经意地撸起袖管,神不知鬼不觉地暗算他一下,又何至于遭到九具铁甲尸和一只高级鬼卒的围攻?” “还有这一次,倘若你能善用这个黑莲胎记的力量,塔外那个该死的卢修竹又岂能擒得了你?” “听你这么一分析,好像有点道理的样子…”李黛眉又撸起袖管,仔细地端详了几眼小臂上的黑莲胎记,若有所思地沉吟道,“原来这有如诅咒般的胎记还可以拿来做武器保护自己吖,我倒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说到这里,女汉子很难得地露出了一个有些羞怯地笑容,纯净而美丽。 “岂止是武器?简直就是法器嘛!”将岸多了逆天行的一世经历,见多识广,思路自然要开拓活泛得多,“若是这玩儿真能像你说的那么灵光,那可比什么阵纹都管用呀!” 很多时候,只要稍稍变换一下思路,就能转劣势为优势,变被动为主动,化腐朽为神奇! 就好像经历过的苦难和挫折,受过的冷眼和嘲笑,流过的眼泪和鲜血一样,随着时光的沉淀,终有一天,它们会化为无比宝贵的财富,成为超越平凡时最强大的武器! ps:唔,有朋友劝我把yín妖塔前面几章修改一下,工程师还没拿定主意,征集一下意见,有想法的书友欢迎书评留言~ 感谢护法火山1889不间断的支持,即将宗师了,宗师我一定加更! ..为你提供jīng彩热门小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七十五章淫妖塔(十) “此地凶险,不宜久留,我们这就离开吧!”在这步步惊魂的yín妖塔里,将岸的心觉时刻保持着jǐng醒。 几个时辰过去了,他一边要抑制住紧张,彷徨和焦虑的负面情绪,一边还要长时间地维持高度戒备的状态,顶住了超乎想象的jīng神负荷。 “唔…第五层的行功路线比第四层又jīng深艰涩了不少,除去十二正经和任督二脉以外,又牵扯到了一些位置不定的阿是穴,短时间内恐怕也练不成了…”李黛眉恋恋不舍地从墙壁上收回了目光,轻声道,“那就走呗。” “十二正经?任督二脉?阿是穴?”将岸每问一句,脸上的疑惑就加重几分。 “抚摩其玉茎,击其门户东西两旁,如是食顷徐徐内入…浅刺琴弦,入三寸半,当 闭口刺之,一二三四五六七,因深之,至昆石旁往来…行行九九之道讫,乃如此,谓之九浅一深法” “一动不泻,则气力强;再动不泻,耳目聪明;三动不泻,众病消亡;四动不泻,五神咸安;五动不泻,腰背坚强;七动不泻,尻股益力;八动不泻,身体生光;九动不泻,寿命未央;十动不泻,通于神明…” “通篇下来,也未提及任何一个经脉和窍穴啊?”将岸指着墙壁上刻得龙飞凤舞的经,满脸狐疑地问少女道。 “哎?你刚刚念得都是些什么吖?乱七八糟的,一句我都听不明白!”少女的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一脸茫然地反问道。 “我只是照着上面的经念出来啊,从这里起,第一句为覆雨翻云…” “啊?原来这墙壁上刻得都是字吖,我还以为跟大rì金乌诀一样。都是行功路线图呢!”少女愣了一下,忽然咧开嘴释然地笑了起来,“我不识字的…” “你不识字?” “不识字。刚刚开始修炼的时候,靳姐姐对着人偶向我讲解了两三rì,又是口传诵记,又是摸穴示范,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教会了我周身经脉和窍穴的位置。”李黛眉淳朴地笑着,坦然地望着将岸的眼睛。 “行功路线图…十二正经…任督二脉…我怎么看不出来?”将岸紧皱着眉头。右手托在下巴上,整张脸都困惑地纠在了一起。 “这又什么看不出来的?”少女走到墙壁前,用手指着墙壁正中的一个“胏”字道,“你看,这居中的十字交叉处就是丹田。右边那个小勾勾就是气海穴,再往上,上面那个十字交叉处就是命门,再往下,右边那个倒过来的小勾勾就是关元穴” 李黛眉思维敏捷,边指边说,转眼间就把任督二脉上的几个主要窍穴都一一点了出来。 “而顺着任脉往右。这边就是手少阳三焦经,你看,这个穴位就是…” “嗯,现在我也能看明白了…”将岸点点头。示意少女不用再继续讲解下去了。 每一层的每一面墙壁上都刻上了同一篇经,字内容一致,整体框架也大略相同,恰好能构成一幅完整的周身窍穴平面图。 然而。不同墙壁上的同一个字,经常会在写法上存在一点点微不可查的些微差别。 以眼前两面相邻的墙为例。同样一个“地”字,左边墙上的最后一笔平直无锋,直指正右侧;右边墙上的最后一笔却略微上钩,指向右上角…通过这样的方式,每一面墙壁上其实都暗含了一小段的行功路线,一面接着一面,直到将一整层的墙壁都顺过一遍,就能得到一重功法的完整行功路线! 只是如此细微的差别,任何一个“识字”的人都很难分辨得出来。 不仅如此,单单不识字还不够,若不是李黛眉熟识周身窍穴的位置,也不可能勘破这篇隐藏功法的秘密。 气运! 如此费尽心机的布局,却被懵懵懂懂的少女误打误撞地一一解开,除了玄之又玄的“气运”二字,没有任何其他词汇足以形容她的逆天奇运,连“机缘”都不行! “虽然我未曾看过这门功法的前四重行功路线图,可是单从第五重的前面几小段行功路线来看,阿是穴密布,yīn阳二气的运转繁复无比,目的到底何在?”将岸摸着下巴,左右踱步了半晌,神情疑惑地自语道。 “以我目前练成前四重的感觉,这门功法的主旨,乃在颠倒一刚一柔、一yīn一阳的乾坤二气。”相比之下,少女的心思就显得简单纯粹得多,她一边说一边就当着将岸的面运转起墙壁上的行功路线起来。 片刻之后,她的左半边脸就涨得血红,右半边脸却冻得发青——圆转如意,相生相合的yīn阳二气就此一分两半,泾渭分明,有如不相容的水火一般!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这门功法既不是修炼根基的煅体法诀,也不是什么武技术法,而是一项任何人都可以兼修的奇法异术,作用就如你刚刚所言,调和yīn阳,颠倒乾坤!” 将岸露出一丝恍然的欣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sè道:“有道是孤yīn不生,独阳不长。不管天赋属xìng为哪一种,若只是一味蛮修,练到yīn阳五行严重失调,一定淬炼不出高品质的无漏魔体!雷,火,风三劫,考验得可不仅仅是魔体的强度,也同样是在检验修行者肉身的yīn阳平衡和五行相生哪!” “说得好!”一个虬髯大汉脚踩风雷,身形连闪,转瞬间就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一定会以为这番话出自于一个神通境以上的老魔头!”大汉的声音洪亮,气脉悠长,一句话说完,回声络绎不绝,顷刻间便引来了三个yīn气逼人的女妖。 “可惜啊!卿佳人,奈何做贼?快交出梦婷,我可以留你一具全尸!”他不仅声音豪壮,气势也咄咄逼人,双眼一瞪,一股恍若实质的杀气便笼罩了四周,令人不寒而栗。 “哟,好英武的男子!姐妹们,这个男人我瞧上了,你们可都别跟我抢!”说话的是一个长发披肩,彩衫赤足的女鬼,她有中级鬼帅的修为,是几个女妖中修为最高的一个。 “咯咯咯,他如此旺盛的阳气,红姐姐你一个人也消受不起啊!不如让姐妹们帮你分担一下,也不枉咱们赶来一趟嘛!”接话的是一个化形完成了一大半的兔妖,乌黑长发中凸起的一对兔耳出卖了她的身份。 “你有事抢男人,哪会没事摆平我们几个?”最后开口的是一个身高丈八的木魅,不知是何种木石变成的jīng怪,体型虽然高大,身材却甚婀娜,就是脸sè僵硬,肤如朽木,令人望而生怖。 “嘿,几个不知死活的yīn妖邪鬼,也敢在老子面前放肆!”那大汉嘿嘿一笑,动若风雷,斗大的拳头裹挟着阵阵yīn风黑煞,让人恍然间好似看到无数的骷髅头在他的身遭出现! “哈哈哈,这里可是yín妖塔,你这套行不通的!”赤足女鬼凄厉地疯笑着,等待镇狱鬼王的漆黑锁链从虚空中出现,将那虬髯大汉彻底禁锢住。 “啊啊啊,不!为什么…”然而,直到赤足女鬼被成百上千的骷髅头撕成碎片,镇狱鬼王和漆黑锁链也没有如期出现! “这不可能!为何你可以无视yín妖塔的法则?”木魅的一双大手虬结有力,她前进两步,双手合握成宝瓶状,狠狠地砸向了收拳傲立的虬髯大汉。 “好可怕的人!”兔妖胆子最小,眼见情况不妙,扭头就跑,顷刻间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他妈的也行?难道监控水幕被破坏了,镇狱鬼王们看不到这里了?”连将岸也瞪大了眼睛,不能置信地喃喃自语道。 ps:不知不觉都已经到十了啊,还好就快结束了,前面“描写”的笔墨多了点,情节就慢了一些 第一百七十六章淫妖塔(完) “镇狱鬼王?嘿!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区区几只高级鬼王,也能当得起‘镇狱’之名?”虬髯大汉冷冷一笑,右食指微曲,仿若一只弓身的,猛地一抽,便挺直了身子,迅雷疾电般地戳在了木魅的拳锋上! “噢!”饶是木魅的xìng子刚硬无比,也禁不止发出一声痛到极致的闷哼。 她至死也不能相信,取了自己xìng命的,不过是虬髯大汉的一根指。 一根粗壮,生着茧子,好似铜铸一般的指,刺出破天如电闪般的一击,击穿了她的拳,破开了她的胸,绞碎了她的心! “轰隆” 木魅眼中的生机逐渐散,须臾间化作了一棵不知道有多少丈高的参天巨木,重重地撞在了这一层的天花板上,被坚不可摧的金刚白玉石硬生生地绷成了数十段! “轰隆隆” 圆桌般粗细的巨木在这片密闭的空间内激shè飞溅,掀起阵阵雄浑有力的劲风,撞得四面墙壁都在微微地颤动着,威势有如山崩地裂般惊人! “砰砰砰砰砰” 将岸挡在李黛眉的身前,左五指微屈成爪状,结大悲印;右中指和无名指屈起,结大苦印,强拢硬捻抹复挑,曲弹挥扫劈挂拦,双臂挥舞,两只掌好似化成了千千掌,于浮光掠影间编织了一张方圆五尺的天罗地网,任他来的是庞若磐石的巨木还是纤若微尘的木屑,统统都休想寸进分毫! “好!好!好!我以为合欢宗已经烂到了骨子里,没想到也有似你这般武技娴熟,根基稳固的弟子!”虬髯大汉哈哈大笑,犹如远古神魔般从漫天飞舞的残叶和木屑中走了过来,豹头环眼。神光湛然地审视着易容改扮后的将岸。 “难不成那几个镇狱鬼王被你一一制服了?”将岸后退两步,神情犹疑地望着步步紧逼而来的虬髯大汉。 “哈哈哈,我不过才魔血境后期的修为,哪里有那个事?”虬髯大汉毫不在意地大笑道,“不过宗的太上长老却是实打实的神通境强者!有他来牵制那几个高级鬼王,什么法则规矩,应该都不管用了!” “机会难得,小师妹,我们赶紧走!”将岸大喜。扭过头拉住李黛眉的,就要往返回第四层的传送法阵赶。 “想走!没那么容易!”虬髯大汉脸sè一黑,身形一晃,一双蒲扇般的大便拦在了将岸二人的面前。 “还未请教…” “废话少,先让我试试你这个合欢宗余孽到底有多少斤两!”虬髯大汉也不多话。双拳一错,右拳透红如血,热浪滚滚,左拳却冰封寸厚,寒气凌人! 水火兼修,yīn阳相济! 将岸有心辩解,怎奈水火无情。在如此紧张的态势下,只要他闪躲得稍慢半分,恐怕就要折损在凶险无比的水火交煎之中了! 大汉的拳势纵横开阖,招招紧逼。炽热如火的右拳催发出阵阵可怖的热风炙浪,在将岸的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溅血的焦痕;左拳上的坚冰则是越结越厚,拳势笼罩的范围内一片愁云惨淡,好像四周的空气都要凝结住似的! 修为相差一个大境界。五个小境界,对方使得又是如此相辅相成的奇功异术。换作是其他人,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放弃抵抗了。 但是将岸没有,地藏十轮印被他催动到了极致,十指翕动,在虚空中不断编织出一个又一个暗敛金芒的光网,化解着对方有如狂风暴雨般劲急的霸道攻势。 身处极端劣势,却仍旧能沉着应对,见招拆招,防守得如此稳健,光是这一份超乎常人的心xìng和镇定,就殊为难得。 而更可贵的是,他不仅沉静从容,也能谋善断,一旦遇到避无可避的时候,他总能做出近乎冷酷的取舍选择,用最小的代价脱身而出,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躲躲躲!退退退!亏你生了这么一副雄壮的身子,居然连正面接招的胆子都没有吗?”那大汉久战不下,连下几次重却都被将岸用极为巧妙的反击连消带打地化解过,便忍不住粗声喝骂道。 “你妈的!要是你面对神通境的强者也能如此招招紧逼,老娘就改随你姓!”大汉的话音刚落,李黛眉就秀眉一扬,指着对方破口大骂起来,她修为不够,在这种级别的对抗中根插不上,只能在一旁呐喊助威。 “嗯?你不是梦婷改扮的!”那大汉闻言,不怒反惊,立刻弃下将岸,折身杀向了站在角落里的黑衣少女! “住!”将岸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容,他怒吼一声,脚上骤然发力,“咻”地一下追了上,右拳裹挟着一团刺眼夺目的金光,咝咝地吞吐着凝若实质的炎阳之力;左掌飘渺如烟,好似幢幢的鬼影一般,时隐时现,若有若无,吹荡起阵阵惨惨的yīn风鬼气! 右是刚猛无铸的黑风拳,左是柔若清风的轻烟化髓掌,刚柔相济,以yīn阳破水火,正是将岸隐忍酝酿了良久的反击! 大汉没有回头,也没有闪避,将岸一拳流星赶月,重重地砸在他的背心上,“砰”地一声响,汹涌奔腾的炎阳之力好似火山爆发一般涌入他的体内! 然而,这一拳将岸蓄势而发,蕴含了三万六千斤的巨力,摧金断玉般狠狠地砸实在大汉的身上,却只陷入不到半寸,就再也难进分毫了! 不仅如此,一道湍急澎湃的暗劲从拳锋上倒激回来,好像绷紧的弹簧一般,倏地一下反弹出一股差相仿佛的巨力,震得将岸的右腕“喀喇”一声脱臼了! 刚劲不成,将岸也不气馁,丈二的庞大身躯在半空中翻滚一周,卸拳锋上反弹回来的力道,整个身体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做出一个紧贴地面的回旋动作,右一翻,在金刚白玉石地面上狠狠地一按,续上脱臼的腕。 然后他又借势挺身,左掌轻飘飘地往那大汉的后腰按。 “好柔的掌力!这分明是派的化骨绵掌,你小子又从哪里习来?”掌未触体,那大汉就感觉到了周围空气中异样的凝滞和沉重。 相比于此前刚猛无铸的黑风拳,他似乎更忌惮这渺若轻烟般的掌力,一个快若游龙般的侧身,冻得像冰疙瘩似的左拳在半空中一拦,代替后腰接下来了将岸的轻烟化髓掌。 轻若烟尘却重若千钧的掌力不偏不倚地印在那大汉的左拳上,冰拳对柔掌,“哗啦”一声脆响,大汉拳头上数寸厚的坚冰被震碎成了冰屑,簌簌地飘落下来。 “原来却是轻烟化髓掌!”虬髯大汉的左拳上鲜血淋漓,刚刚将岸那一掌,竟是震裂了他的虎口! “好jīng深的造诣,好雄浑的掌力啊!”大汉凝望着自己的掌,沉声道,“这一掌的jīng髓被你发挥得淋漓尽致,有如浸yín数十载寒暑一般…小子,这掌法梦婷教你的吧?” “你是白骨洞的前辈?”对方几次提到“梦婷”,又能识得轻烟化髓掌,身份自是昭然若揭。 “把你的马甲扒了吧,我倒是想看看,你小子到底真容为何。”那大汉杀机凛然的架势就此收起,看向将岸的目光也变得友善而亲切起来,“还有,梦婷那丫头被你藏到哪里了?她再不现身,太上长老恐怕当真会将这品相还不错的法器给拆了!” “好!”将岸也不多言,立时便祭出北斗冥铜棺,放出了躲在里面的白梦婷。 “哎?洪叔叔,你怎么来了?”白梦婷一出棺就看到那虬髯大汉,顿时露出了错愕的神sè。 “梦婷,你这次也忒托大了点,跟着这个区区入魔境的小子,就敢闯入合欢宗这般凶险的地方!”“洪叔叔”单名一个“义”字,是白骨洞的一个洞主,看着白梦婷长大。 “没啊,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吗?” “嘿嘿,一会儿你自己向太上长老解释吧,他一肚子的火气,正在向那几个倒霉的镇狱鬼王发泄呢!” “爷爷也来了?”白梦婷一愣,失声道。 “傻丫头,你真以为太上长老能舍得让你孤身前往冥煞洞那般险地?”洪义苦笑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纤巧jīng致的粉sè纸鸢来,“连你掷出这个传讯纸鸢的动作,太上长老也在暗中看得一清二楚!” “啊?”白梦婷脸微微一红,沉吟片刻后,这才嚅嗫道,“那…那爷爷他…他一路都跟着我们吗?” “那个…那个…”化了妆的蓝衫少女低垂着头,期期艾艾地不出话来。 “不用担心,太上长老调动了大半个宗门的兵力,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合欢宗这个门派存在了!”洪义不懂少女心事,以为她只是担心合欢宗的事,连忙出言宽慰道。 “哈,师兄,你听见没,合欢宗完蛋了!”李黛眉的眼睛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亲热地揽着将岸的肩膀,小声地咬着耳朵。 “小师妹,你的气运好可怕!”将岸咧嘴一笑,“掳你回来的时候,卢修竹一定未曾料到自己会给宗门惹来如此大祸!” ps:合欢宗真的完了吗?那个少主还没出场的那yín妖塔呢,忘情欢喜赋里内含的神功呢,yù知后事,请看后详解 jīng彩推荐: 第一百七十七章同气连枝 “叮铃咣啷” “哗啦啦啦” “轰隆隆” “锵锵锵” yín妖塔的门口,一道白sè的身影从容不迫地穿行在无数根漆黑锁链之间,不时地还漫不经心地拨拉弹拍几下,惹得远在异时空的镇狱鬼王们怪叫连连,喝骂不止。 “哇啊啊啊,好麻呀,这是什么手段,居然可以透过天鬼拘神链伤到咱们!”yīn恻恻的声音气急败坏地怪叫道。 “天地元气没有异动!老家伙是个神通境的强者!”雄壮的声音听上去又惊又怒,显然他也吃了不小的暗亏。 “不可思议的灼热,贯穿全身的酥麻…你的天赋神通居然是天雷之力!”威严的声音也没有了往rì的从容。 “天雷?”白sè的身影顿住身形,随手扯住身畔的数十根漆黑锁链,一道道紫黑sè的扭曲电芒便从他的双手中涌动出来,有如翻滚的浪cháo般顺着锁链荡漾开去,转眼间就消失在了苍茫的虚空中。 那是一张没有半点瑕疵的英俊脸庞,浓中见清的双眉下嵌有一对像宝石般闪亮生辉,神采飞扬的眼睛,宽广的额头显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静中隐带一股睥睨天下的孤傲和豪情。 身披一件式样简洁,一尘不染的白袍,虽两鬓添霜,却没有丝毫衰老之态,反给他增添名门大派的贵族气派和望而生畏的上位者风度。 “哼!若果真是天雷,便算是相隔千山万水,你等又岂能幸免?”声音厚重有力,劲风鼓动,白袍飘逸,配合他那均匀优美的身型和渊亭岳峙的体态。确有顶尖强者不可一世的傲人风范。 “汝乃何人?为何要硬闯yín妖塔,破坏吾等所守护的法则!”随着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 虚空中叮啷作响的漆黑锁链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夫的亲孙女儿被困在塔里了,你说老夫要不要闯?”白袍男子的脸sè倏地转寒,双目中闪过一道电闪雷鸣般的厉芒。 “将汝孙女送入塔内的必是合欢宗的门人,何不去找他们来解决?”yīn恻恻的声音尖声质问道。 “合欢宗?”白袍男子剑眉倒竖,冷冷一笑,寒声道“此刻恐怕已是烟消云散了吧!” …… “你们到底是谁?与我们合欢宗究竟有何仇怨?”说话的人满头白发,长着一把银白sè的美须。但却半点没有衰老之象,生得雍容英伟,气度堂皇。 他着上身,光着两条白花花的大腿,仅在腰间草草地围了一件湖绿sè的绸缎丝袄。一看就知道是女子之物。 此时此刻,宛若世外桃源般的阳介洞已然陷入了一片火海,华亭,荷塘,小桥,竹林,古sè古香的庭院和小楼。全部都被笼罩在一片熊熊燃烧的大火中,发出“哔哔噜噜”地呻吟声。 “不好了,采蝶轩崩塌了,牡丹亭也被冲垮了。散花楼着火了,快来人啊,有强敌侵入!”一个手持三尺长剑的合欢宗弟子面sè惊惶,不知所措地望着四处烧杀劫掠的敌人。两条腿有如筛糠似的抖个不停,怎样也鼓不起上前搏杀的勇气。 “哥哥饶命。只要留奴家一条xìng命,你让奴家做什么都可以!”一个光腿赤足,全身上下仅有一条大红肚兜掩住羞处的女子钗横发乱地跪倒在地上,向一个面露狞sè的白衣青年苦苦地哀求道。 “妈的,爷爷跟你们拼了!”一个身形雄壮的青年cāo起一截断裂的亭柱,恶狠狠地扫向了围住自己的几个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们脚踩着一致的步法,运转着轻柔如风的掌力,轮番出击,一掌又一掌地印在那截断裂的亭柱上,没几下就将其震成了碎末。 “死吧!”白衣青年们面sè冷漠,毫不留情地继续围剿,片刻之后,身形雄壮的合欢宗弟子就被一道道似轻实重的掌力震得七窍流血,脏器碎裂…至死未曾瞑目! 合欢宗的弟子们平rì里一不修阵法,二不炼法器,一大半的时间都耗在了床榻上,又哪 里敌得过锻体功底扎实,武技术法jīng熟的白骨洞门人? “许云辉!你们合欢宗的门人胆子肥得很哪,连我们白骨洞也不放在眼里!”回话的人身材修长,形貌凶恶,发须浓黑,鹰隼般的眼睛蕴藏着内敛的yīn狠和杀机,正是白骨洞的第一客座长老端木洪,修为是魔体境后期,距离神通境仅一步之遥。 “你们是白骨洞的人!”前里裸着上身的男子正是合欢宗的当代宗主许云辉,他听闻对方自报宗门,瞳孔微微一缩,眼神中掠过一丝惊慌之sè。 他身为一派宗主,城府甚深,表面上还是那一副又惊又怒的样子,其实内心深处早就掀 起了一阵阵的滔天巨浪: 怎么搞的?卢修竹说他并没有得手啊?白骨洞的人怎么就找上门来了?难道是另有高人破掉了金鼎南无阵,劫走了白骨玄冥灯,又嫁祸给了合欢宗? 还是说,卢修竹其实早就得手了,只是他不想把东西交出来,才一直隐瞒宗门,谎称并未得手? 总之许云辉一听闻来的是白骨洞的人,马上就能地推测是白骨玄冥灯的事情败露了。 所以他心思电转,想来想去考虑的都是要如何推卸责任,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在卢修竹一个人的身上,便下意识地辩解道:“白骨玄冥灯一事,从头到尾都是卢修竹一个人的主意,宗起初并不知情…” “什么?你们合欢宗居然还有人敢打白骨玄冥灯的主意?”接话的人肩头特别宽厚,腰身奇细,长发披肩,脸sè苍白得像是一个死人,正是白骨洞的副宗主乌宇擎,修为是神通境初期。 “你…你们…来我合欢宗究竟所为何事?”许云辉一听此言,知道自己猜错了原委,顿时面如死灰,神情懊丧地反问道。 “乌副宗主,你现在不觉得太上长老的决定是小题大做了吧?”端木洪骈指为剑,奋力一挥,划出一道似可分天裂地般的飓风之刃,“轰隆”一声巨响,将大火中的阳介洞硬生生地劈成了两半! 这就是天阶的武技,连熊熊燃烧的大火都可以劈开! 瞬息之后,一道寸许长的窄缝出现在了阳介洞的穹顶上,细密的阳光顺着缝隙倾泻下来,形成一道瑰丽而壮观的光幕,照亮了这片黑暗的天地。 “杀光他们,一个活口都不要留!”乌宇擎神sèyīn沉,大手一挥,一股冻天寒地的可怖yīn气就从他的掌心中透了出来,顺风扩散,越涨越大,顷刻间便扑灭了方圆几里内的熊熊大火,掩住了光,遮住了天,恍若实质般笼罩了这片天地,将其间的一切都置于令人绝望的漆黑和冰冷之中! “刚刚大火之中,必定已有人趁乱脱逃了,现在才要斩草除根,只怕已是晚了!”此次开口的人是个女子,轮廓颇美,可是脸sè却苍白得没有半丝人气,双目闪动着诡异yīn狠的厉芒,活像从地府里溜出来向人索命的艳鬼。 她是白骨洞十八洞主之一的武念寒,排名第七,修为是魔体境中期。 “哼!不仅有胆子掳走咱们的小公主,还把如意算盘打到了圣物白骨玄冥灯上,这个合欢宗的胆子可当真不小哪!”端木洪几招就拿下了修为只有魔体境初期的许云辉,冷冷地嘲讽道。 “没那么简单!”乌宇擎摇头道,“且不说他们为何敢掳去梦婷,光是他们如何得知白骨玄冥灯一事,就值得深查一番!” “外面来人了,人数不少!”武念寒柳眉一蹙,沉声示jǐng道。 “嘿!好像还颇有几个高手!”端木洪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到目前为止,嗜杀好战的他连最基的热身都没得到满足。 “邪心谷邪影上人座下,流云真人,紫炎真人和风雷真人在此,合欢宗与门向来同气连枝,却不知尔等从何而来,与合欢宗有何仇怨,要到赶尽杀绝的地步?” ps:欢迎无丑人回来工程师快卡成傻逼了,最近听了一堆建议,快不会写书了不管了,我还是得按照自己的套路来,先找回点感觉 第一百七十八章贪狼,七杀,破军 “爷爷!” 穿过最后一个传送法阵,白梦婷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卓立在半空中的白袍男子。 “小梦婷?你没受到什么委屈吧?”白袍男子自然就是白梦婷的祖父,白骨洞的太上长老白钧剑。 “我没事。您老不是一直都在幽幻谷里闭关潜修么?怎地…怎地会来到这里?”白梦婷目光闪烁,明知故问地垂首问道。想到自己在路上跟将岸的斗气,少见的小儿女情态都被祖父看在眼里,她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由自主地烧得慌。 “哈哈哈,我的乖孙女儿,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嫌老头子累赘啦?”白钧剑哈哈大笑,声震四方,双目中闪动着狡黠和八卦的火焰,浑然没有把缠住自己双手的六根加倍粗细的漆黑锁链放在眼里。 “机会来了,用力拽啊!”yīn恻恻的声音忽然暴喝一声,六根漆黑锁链骤然绷紧,一道道闪着乌光的黑sè波纹顺着锁链连绵不绝地荡漾着,那是浓缩到极致的幽冥鬼气,比项老鬼的不知要强大多少倍! “哈哈哈,这几只小鬼还不死心呢!便让老头子为你捉一两只回来玩玩吧!”白钧剑长啸一声,宛如龙吟虎啸般豪壮无比,扭曲的紫黑sè电芒便伴随着阵阵吱吱嘎嘎的爆鸣声从他的双手狂涌出来,分毫不让地与漆黑锁链上的黑sè波纹撞在了一起! “啪啪啪” “啪啪啪” 那是紫黑sè电芒吞噬黑sè波纹的声音。 白钧剑就像是风暴中永远屹立不倒的崇山峻岳,宽大的袍袖微微张开,无数道手臂粗细的紫黑sè电芒就有如一条条张牙舞爪的雷蛇电鳗般疯狂地喷shè出来,转瞬间就吞噬了数百道黑sè波纹,沿着漆黑锁链,前仆后继地消失在了虚空的尽头。 “快撤手!他动真格的了!天鬼皇大人不在。吾等不能匹敌!”雄壮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惶急,显然是遇到了不可控制的情急状况。 “贪狼!还不快放下手中的天鬼拘神链!都什么时候了,汝怎么还放不下心中的贪念!”威严的声音紧接着大喝道,语气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果决。 “不行啊,这两根天鬼拘神链曾被吾暗中祭炼过,那上面熔铸了吾一半的鬼力,死也不能丢弃…不好!七杀,破军,快救我!”yīn恻恻的声音越来越近。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一个巨大的黑影从虚空的尽头处冒了出来,从头到脚,竟是高达五丈,光是一只干枯灰白的大手。就能毫不费力地许绍钧那样的丈二巨汉拿捏在手里! “高级鬼王!真的是高级鬼王!距离鬼皇仅有一线之隔,法力通天,能杀得了元婴期的道门修士!”项无天看得激动,忍不住通过识海向将岸表达了心中的艳羡。 “那不是咱们的目标,杀袁天一也不是!”将岸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不远处的幢幢鬼影,神sè淡然地回应道。 “这里是yín妖塔!汝竟然将吾从恶鬼道拖进了人间道!”声音yīn恻恻的鬼王名为贪狼,他身高五丈。体形狭长,背插双翼,额上有角,青面獠牙。凶恶的令人不敢直视。 “哼!恶鬼道的邪鬼,也妄图在人间道逞凶!”白钧剑冷哼一声,嫌恶地抛下了手中的六根漆黑锁链,“洪义。这几根锁链的用料还不错,都是魔纹暗金淬炼的。你拿回去重新熔了吧!” “混账!这是天鬼皇大人亲赐的天鬼拘神链!”贪狼鬼王龇牙怒吼着,挥动着手中的两个漆黑锁链,出手如电,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向了洪义将岸和白梦婷三人! 天鬼拘神链! 这一次,贪狼鬼王含恨出手,不是为了维护yín妖塔的法则,也不用顾忌对方的xìng命,漆黑如墨的锁链上流转着一道道催魂索命的黑sè波纹,快如闪电,撕裂虚空,刹那间就飞到了三人的面前! “锵!”一声龙吟般的铮鸣,一抹快得不可思议的白练就从白钧剑的后背上飞了出去,化作一道肉眼不可见的虚影,超越了空间的限制,后发而先至,在天鬼拘神链伤到人前成功地将其拦了下来! “砰砰”两道天鬼拘神链先后撞在了那抹白练上,势大力沉,却丝毫未能撼动那一抹单薄削瘦的身影,颓然无力地垂在了金刚白玉石地面上。 而直到此时,众人才看清了那抹白练的真面目——一柄三尺有余的长剑,通体雪白如玉,剑身厚重,有如铁尺,虚悬在半空中,却好像高山峻岭般不可撼动! 白钧剑,剑同主名,一样的雪白如玉,一样的势若万钧! 而与此同时,白钧剑身形一晃,飞掠到了贪狼鬼王的头顶,轻飘飘地拍出一掌。 苍冥寒烟掌。天阶中级的武技。 也是白骨洞武技中掌力最为轻柔的。 出掌无声无息,连一阵微风都未曾荡起。 得手也悄无声息,贪狼鬼王甚至都毫无感觉,白钧剑就已经擦身而过,收掌而立了。 “哈哈哈,故弄什么玄虚呢!吾的鬼躯乃是天地间最为jīng纯的yīn煞之气构成,不用天赋神通就想伤到我?”贪狼鬼王仰天长笑,一点也没把刚刚那一掌放在眼里。 “洪义,用养魂塔收了他吧,他已经失去反抗能力了!”白钧剑指着贪狼鬼王摆摆手,便调转了头大踏步地往将岸三人的方向走来。 “哈哈哈,胡吹大气,吾…吾…”笑容收敛在贪狼鬼王的嘴角,他忽然发现自己全身都不能动弹了! “汝…汝…汝好沉的掌力!居然能震散吾之鬼躯!”贪狼鬼王庞大的身躯缓缓地化成了一大团浓密氤氲的黑气,散而不凝,好像倒入清水里的墨汁一般! “小子!你很不错!你跟梦婷的事情,老夫允了!”白钧剑夸的是将岸,在刚刚的生死一瞬,连洪义都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只有将岸不退反进,神sè凝重地挡在了白梦婷的身前。 “爷爷,你胡说什么呢!”白梦婷微微一怔,顿时被白钧剑的口无遮拦闹了个大红脸,又羞又恼地嗔道。 “白前辈,你误会了,我跟梦婷其实也不算很熟!”将岸也紧接着摇头解释道。 而此言一出,白梦婷的脸sè顷刻间便由红转白,惨白到全无血sè! 这样的回答,不仅出乎了蓝衫少女的意料,连跟踪了他们一路的白钧剑也愣住了,讪讪地干笑两声,续道:“无论如何,在冥煞洞口你也算是救了小梦婷一次,刚刚的表现也还不错…” 他察颜辨sè,发现自己越说白梦婷的脸sè就越难看,连忙不动声sè地岔开了话题:“此番剿灭合欢宗这个歪门邪道,你小子也算是帮了大忙!若是你有什么想要的,在此不妨跟老夫提出来,只要老夫能办到的,一定尽量满足你的愿望!” “机会来了!跟他要这个高级鬼王!”项无天这次是真的激动了,识海里声音都在颤抖! “要天鬼拘神链!这可是好东西,千万不要错过了!”琼翅贵也很激动,它似乎以前就识得天鬼拘神链。 “白…白剑…要…白…白剑…”一向寡言的唐升霄居然也非常难得的开口了,而且它看中的竟然还是白钧剑的随身佩剑! 然而,将岸却没有采纳他们中间任何一方的建议,只是咧嘴憨然一笑,摇头拒绝道:“我此前曾无礼冒犯过梦婷姑娘,她这次还能不计前嫌地亲身赴险,陪我来合欢宗救人,我心中很是感激!” “更何况若不是几位白骨洞的前辈赶来,我们现在恐怕还困在yín妖塔里,又何谈帮了大忙一说?” 多了一世的记忆,将岸的为人行事自然要比同龄人老练得多,在他看来,赢得一个神通境强者的善意比高级鬼王,天鬼拘神链什么的都要更有意义! 更主要的是,他真正看上的宝物,白钧剑绝对不会给! 因为那是白骨玄冥灯!可以采集十方真煞,镇压气运的至宝白骨玄冥灯! jīng彩推荐: 第一百七十九章恶鬼门 听到将岸这么一,白梦婷灰白的面容才算是恢复了少许血sè,她露出一个有些酸涩的笑容,忽然醒觉到对方不过是一个年未及冠的少年。 刚刚那一瞬间,她不自觉地攥紧了双,指甲刺破了心,一丝殷红的鲜血顺着腕流到了莲藕般白皙细腻的小臂上,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凄艳。 默然无语,少女轻咬着下唇,暗恨自己不知何时乱了心境:不是立誓要让这小子为那一拳付出代价的吗?为何会患得患失,如此在意他对自己的看法? 自出道以来,她遇到过的少年俊杰不知凡几,魔门道门的都有,家世,相貌,天赋,修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这个来自小门派的黑瘦少年都不是最突出的,但不知为何,将岸给她的感觉却是最特别的——沉静,坚毅,深刻,大智若愚;能隐忍,会算计,有担当,从不向残酷的现实低头! 可以,少年身上的很多特质都跟白梦婷自小被灌输的jīng英主义教育和利益至上的理念完全相悖,但是很奇妙的,这反而构成了一种异样的吸引力。 就好像他此前跟喜袍女鬼虚以委蛇,既成功地守住了心,把持住了底线,又拿捏住了合适地尺度,不仅套出了师妹的行踪,还勘破了yín妖塔法则的秘密!单就这一件事,就万万不是那些自命不凡的少年俊杰们所能办成的! 究竟是怎样的成长经历和宗门环境,才能造就出如此不同寻常的少年呢? 她真的很想了解! “对了!有个叫卢修竹的合欢宗门人,不知白前辈你们可曾遇见过?” 就在白梦婷胡思乱想的时候,将岸回首环顾,无意间撇到李黛眉的右颊微微隆起,凝目细看。有些粗糙的黝黑皮肤上竟是隐现几缕掌痕! 只是看了一眼,少年就愤怒了! 该死的老sè鬼卢修竹,该死的合欢宗门人! “不清楚,遇到就顺杀了,谁有鸟心情跟这帮互通姓名?”白钧剑还未开口,洪义就瓮声瓮气地抢白道。白梦婷眼中的失落他看得分明,是以便迁怒上了身为始作俑者的将岸。 “如此来,好像老夫也从未关心过对的姓名。却不知此人是何身份,让你如此念念不忘?”白钧剑倒是表现的很和善。一边微微摇头,一边和颜悦sè地问道。 “此人便是首恶!掳走我师妹的是他,意图对梦婷图谋不轨的是他的两个弟子!”将岸难掩眼中的寒芒,恨声道。 “什么?冥煞洞口那两个孽障的师父?”白钧剑脸sè一沉,浑身骨节咔咔作响。好像旱雷一样穿云裂石,这就是魔体大成后的强绝肉身,一举一动都展露出不可思议的宏伟力量。 “他身穿玄sè劲装,身材高瘦,刚刚应该就在yín妖塔的入口处。白前辈,你们进塔前没遇见过此人吗?” “没有,yín妖塔的入口空荡一片。除了大门我们什么也没看见!洪义,你是不是?”白钧剑很直接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全无印象。 “肯定没有!大门一开就是成群的饿鬼(注),杀了好几个时辰才找到进塔的传送阵纹!我到现在还觉得身上的饿鬼臭味没散干净呢!”洪义也干脆地摇头否决道。 “你们打开了恶鬼门?”将岸和白梦婷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道。 “爷爷,上面的那个恶鬼门好像是直通恶鬼道的门户!你们真的打开了?”卢修竹jǐng告将岸的话,白梦婷当时在麻袋里也听得清清楚楚。 “白前辈,在人间道开启了恶鬼门。这样应该会惹来无穷的后患吧?”将岸此刻还能回忆起卢修竹当时的措辞“贸然开启了恶鬼门,恐怕会给宗门甚至整个人间道都惹来难以估量的可怕灾难”。 “什么恶鬼门?那不是yín妖塔的门户吗?”洪义微微一怔。似是受到了两小情绪的感染,脸sè也变得凝重起来。 “小梦婷,你们不是通过那扇漆黑拱门进入yín妖塔的吗?”白钧剑的眼中爆shè出前所未有的jīng芒,他不仅是在场修为最为jīng深的,见识也比其他人要广博得多,一下子就意识到此事绝不简单! “不,那片空旷的广场内另有乾坤…”将岸简明扼要地向白钧剑和洪义叙述了自己入塔的经过。 “不好!我们好像惹麻烦了!”白钧剑终于sè变,宝石般的双瞳中shè出深邃的神sè,“你们从哪一个传送阵纹进塔的,还记得吗?” …… 数息之后,一行人出现在yín妖塔的监控室里,巨大的水幕安静地矗立在五丈见方的静室中间,溜滑如鱼的卢修竹早就跑得没影了。 “快看,无数的大小饿鬼正从恶鬼门里杀出来!” 巨大水幕上播放的恰是yín妖塔入口处的震撼景象——铺天盖地的饿鬼争先恐后地从巨大的漆黑拱门里钻出来,流着口水,腆着沉甸甸的大肚子,迈开芦柴棒般的细腿,连滚带爬地向yín妖塔外狂涌而! “洪义!你且随老夫先拦上一阵!小梦婷,带上你的小伙伴儿找宇擎他们过来支援!”事出突然,情况紧急,白钧剑轻啸一声,一身如雪的白袍无风自拂,涌出无数道扭曲的紫黑sè电芒,慢慢涨大,逐渐扩散成一个方圆三丈的紫黑sè光球。 “杀!”黑影闪动,紫黑sè的光球瞬息后便出现在了巨大水幕上,疯狂地碾压着恶鬼门前数之不尽的饿鬼群,断肢残腿四处乱飞,污血漫天飞溅,痛苦的嗥叫和哀鸣响彻四方,片刻间就把这一片天地变成了弥漫着腥风血雨的饿鬼屠宰场! “哈哈哈,好痛快!太上长老,我也来了!”洪义只看了几眼就觉得浑身热血沸腾,迫不及待地甩脱了外袍,脚踩风雷,风风火火地紧随着白钧剑杀入了铺天盖地的饿鬼群中。 “那咱们也别耽搁了正事,赶紧外面找你宗门的后援吧!”将岸的心思果决无比,拍拍还在发愣的白梦婷肩膀,敦促她尽快开始行动。 “天!恶鬼门真的被开启了!人间道的劫难来了!”白梦婷梦游般地被将岸拖拽着离开了yín妖塔,望着四周围多如蝼蚁的饿鬼们饥渴凶恶的眼神,她有些失神地自语着,失了平rì的沉静和镇定。 “一扇门而已,能开启就能关闭!”将岸一拉着白梦婷,一运转着轻烟化髓掌,有如一缕青烟般穿行在无边无际的饿鬼群中,所过之处,身畔的饿鬼们一个个都如遭雷殛,大肚爆裂而死,凄厉的哀鸣声不绝于耳。 “黛眉,你再跟紧点,此地凶险异常,千万不要因为恋战而走失了!” 李黛眉一直不疾不徐地跟着将岸身后五六丈的地方,她练了yín妖塔里的无字秘技后,yīn阳调和,映rì魔拳的威力不减反增,除了几分金乌焚世的燥气,却多了几分穿透力超强的暗劲,每一拳爆掉一只饿鬼,中招者往往肠穿肚烂,死状奇惨无比! “yīn阳相济,果然威力倍增!可惜我只练到第四层,只是初步炼化阳气,堪堪温养出一丝yīn气,距离乾坤倒转,yīn阳圆融如意的境界还差得远!”李黛眉且战且走,一边打一边印证所学,只觉得那套无字秘技微言大义,妙用无穷。 三人在妖山鬼海中艰难地前进着,眼看就要回到阳介洞的中心,合欢宗的主要建筑群所在的地方了,异变陡生! 黑压压的饿鬼中,一个高瘦的身影突然从中冒出,一招就擒下了正在与饿鬼酣战的李黛眉! “又抓住你了,野丫头!”那是卢修竹! “师父!你没事?”将岸还没卸掉“许绍钧”的马甲,他一脸“惊喜”地望着卢修竹,不经意地松开了白梦婷的芊芊玉,“妈的,小娘皮,居然还敢用抓伤老子!” jīng彩推荐: 出差中,码字环境恶劣附180章片段 最晚周三到家,抱歉抱歉...后面是180章开头,这两天我见缝插针,能码足就找机会上传 “走!立刻走!不要犹豫!不要回头!”将岸的声音直接印入了白梦婷的识海,沉静中暗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可千万不要跟这个老sè鬼翻脸呀!我很快就带着宗门的人来营救你们!”白梦婷如梦如幻的剪水双眸里荡漾着缱绻万千的温柔眼波,这一刻的放手意味着少年把安全离开的机会留给了自己,而选择独自面对凶恶狡诈的魔血境强者卢修竹。 “不用!带你们宗门的人去yín妖塔支援白前辈吧,这个卢修竹我自会跟他把帐算清楚!”将岸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肯定而决绝,就像他此刻锋锐如刀的眼神一般,“还犹豫什么呢?再不走就危险了!” “好!你一定等着我!”蓝衫少女用一个令人心碎的眼神回望了将岸一样,扭头就走,转眼间就消逝在了一望无际的饿鬼中, “哪里走!小娘皮,还没试过小爷的韦陀杵就想跑?”“许绍钧”雄壮的身躯在饿鬼群中横冲直撞,老鬼的口音也模仿得惟妙惟肖,再加那一脸yín邪贪婪的表情,当真是真伪难辨。 “绍钧!快回来!宗门出大事了,你还记挂着那个皮肤蜡黄的小丫头作甚?”眼看“许绍钧”追着白梦婷就要走远,卢修竹连忙大声叫住了他,“回来!跟着师父走!” “师父,那岂不是便宜了这群饿鬼?”“许绍钧”停下脚步,从储物戒子里取出一柄丈二长,碗口粗细的熟铜棍来,轻舞几下,就扫开了身畔的大群饿鬼,清出一条两三人宽的狭道来。 “嘿!以前倒是没看出来,你的那根破铜棍还能派上这般妙用!”“许绍钧”挥舞着熟铜棍在前方开路,卢修竹背负晕厥的李黛眉紧随其后,呼喝着指引方向:“绍钧,往北面走,少主已经联系上了邪心谷的人,咱们先去跟他们会合,然后再折回宗门去救宗主他们!”(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潜伏 “走!立刻走!不要犹豫!不要回头!”将岸的声音直接印入了白梦婷的识海,沉静中暗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可千万不要跟这个老sè鬼翻脸呀!我很快就带着宗门的人来营救你们!”白梦婷如梦如幻的剪水双眸里荡漾着缱绻万千的温柔眼波,这一刻的放手意味着少年把安全离开的机会留给了自己,而选择独自面对凶恶狡诈的魔血境强者卢修竹。 “不用!带你们宗门的人去yín妖塔支援白前辈,这个卢修竹我自会跟他把帐算清楚!”将岸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肯定而决绝,就像他此刻锋锐如刀的眼神一般,“还犹豫什么呢?再不走就危险了!” “好!你一定等着我!”蓝衫少女用一个令人心碎的眼神回望了将岸一样,扭头就走,转眼间就消逝在了一望无际的饿鬼中。 “哪里走!小娘皮,还没试过小爷的韦陀杵就想跑?”“许绍钧”雄壮的身躯在饿鬼群中横冲直撞,老鬼的口音也模仿得惟妙惟肖,再加那一脸yín邪贪婪的表情,当真是真伪难辨。 “绍钧!快回来!宗门出大事了,你还记挂着那个皮肤蜡黄的小丫头作甚?”眼看“许绍钧”追着白梦婷就要走远,卢修竹连忙大声叫住了他,“回来!跟着师父走!” “师父,那岂不是便宜了这群饿鬼?”“许绍钧”停下脚步,从储物戒子里取出一柄丈二长,碗口粗细的熟铜棍来,轻舞几下,就扫开了身畔的大群饿鬼,清出一条两三人宽的狭道来。 “嘿!以前倒是没看出来,你的那根破铜棍还能派上这般妙用!”“许绍钧”挥舞着熟铜棍在前方开路,卢修竹背负着晕厥的李黛眉紧随其后,不时地还呼喝着指引一下方向:“绍钧。往北面走,少主已经联系上了邪心谷的人,咱们先去跟他们会合,然后再折回宗门去救宗主他们!” “好咧!”“许绍钧”嘴上回应得很是爽快,手上动作更是麻利得很,一根熟铜棍在他的手里使得好像猛虎下山一般,直捣。横扫,重挑,怒劈,威风八面,势不可挡! 他此前一rì也未曾练过棍法,凭着老鬼的口头指点和底蕴十足的拳法基础。就已经使出了“许绍钧”苦练近十载的棍法神韵,愣是瞒过了老jiān巨猾的卢修竹,没有让对方看出一丝破绽来。 “将小子,那个老sè鬼现下也无其他助力,你还傻傻地装个屁啊!找个机会出手,咱们应该有机会杀得了他!”项无天暗哑的声音直入将岸的识海,充满了yīn狠凶厉的味道。 “没错!咱们不远千里地赶来。不就是为了做掉这个不知死活的孽障吗?动手!”琼翅贵也迫不及待地出言蛊惑将岸道,“老鬼说得对!魔血境中期的修为,比那个在赫天魔洞府里暗算咱们的初级鬼帅强上少许,只要能打他个出其不意,咱们就有机会赢得最后的胜利!” “是!虽然这一次没有了你大师兄相助,但是小唐的实力也不可小觑!”老鬼的声音愈发振奋起来,其实他跟琼翅贵都很清楚,论起真正的实力来说。还是卢修竹要占优不少,但是他们却都毫无怯意,极力地怂恿着将岸搏上一搏。 “杀!”唐升霄的回应最为简短直接,只要将岸一声令下,它一定会是拼杀在最前线的那一个! “都不要急,既然合欢宗还有漏网之鱼,那就不用忙着现在动手。”将岸看到晕厥的李黛眉稳当当地趴伏在卢修竹的背上。眼中的杀意一闪而逝,“找到这些人,一个都不放过!” …… 大约一炷香后,“许绍钧”在卢修竹的指引下通过北面的一个穿山隧道离开了阳介洞。来到了玉清山的中北部。 走过一片绚烂如火的枫树林,连续穿过两个山峡,景sè忽变,只见林木深茂,池潭依山势高低以奔突的飞流相连,山沟地势如层层台阶,高低瀑布飞泻漫溢,水声鸣鸣,疑无路处竟别有洞天,大有柳暗花明,寻幽探胜之妙。 野树依池潭山势盘根错节,苔草流碧,流水或夺泻而下,或分级飞坠,水击顽石,形成无数水流回旋激溅的动人景像。 两人相继跃上一道飞瀑顶端巨岩处,眼前豁然开朗,眼下是一望无际的原始古林,左方是玉清山脉尽处,以几座环合的山峦作结,右方是延至地平的荒野林海。 而在这罕见人烟的悬崖峭壁上,此刻却是三三两两的驻留了不少衣衫不整,形容萎靡的人,正是那些趁着大火仓皇脱身的合欢宗弟子。 “卢执事,你回来了!”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迎向了风尘仆仆的师徒二人。 此君年纪在二十七、八许间,高挺轩昂,身材俊秀飘逸,美俊中带着高贵优雅的气质,唯一的缺点是鼻梁过份高耸和弯钩,令他本已锋利的眼神更显深邃莫测,且使人感到他与生俱来的骄傲和只有自己不顾他人的自私自利本质,正是合欢宗当代宗主许云辉的独子徐明杰。 “有没有看到我爹?”果不其然,他开口的第一个问题既不是宗门此刻的现状,也不是其他门人的安危…他只关心他那个身为宗主的爹是否无恙,其他人的死活,宗门的生死存亡,都不是他感兴趣的事情。 “我…” “混账!这个面貌丑陋的野丫头怎么又被你捡回来了?”不等卢修竹把话说完,许明杰就看到了卢修竹背上的李黛眉,顿时脸sè就黑了下来,“这种出身小门派的俗物理她作甚!本少爷他rì便算是yù火焚身而死,也不会碰她分毫的!” “少主!此女虽然貌陋,却是天下罕见的纯阳之体!只要能够善加利用,必能医好您的天魁凝yīn!”卢修竹躬身抱拳,情恳意真,不见丝毫谄媚之sè,有的只是一片忠心赤诚。 “不可能!天魁凝yīn连几个活了数百年的长老都无能为力,你能有什么办法?”许明杰听闻卢修竹提到“天魁凝yīn”的时候,眼皮子明显地跳了一下,但是转瞬间就又换上了不能置信的狐疑和莫可名状的烦躁神情,“好了,不扯这些没有用的事儿了!我爹呢,你看见他没?” “属下远远观之,宗主已然与邪心谷前往支援的几位真人汇合了,正在与前来袭击的未知势力交战呢!”卢修竹头都没有抬,继续恭敬地回话道,“战况非常激烈,目前看来…目前看来…” “吞吞吐吐地磨叽个什么!什么情况赶紧说呀,大家都等得急了!”一个面sèyīn鸷的青年粗暴地打断了卢修竹的话,大声地追问道。 此人也是一个熟面孔,却是邪心谷的少主,曾经在幽冥老祖寿宴上被黑瘦少年重创过的柴子钧。 “目前看来,仍旧是前来袭击的未知势力稳占上风,邪心谷的几位真人应付得颇为吃力…” “这不可能!流云,紫炎,风雷三位首座可都是魔体境几近大成的强者!他们三人联手,又岂会落于下风?”柴子钧闻言顿时脸sè一沉,大声地质疑道。 “柴兄,卢执事虽然不肖,但却不敢随便拿谎言欺瞒于我。想来贵派的三位真人和我爹是当真陷入了苦战,我们现在得尽快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才是。”许明杰沉声摇头,脸sè凝重地劝慰道。 “可是连三位魔体境后期的强者都无法战胜的敌人,我们还能怎么办?去请出闭关了五十年的太爷爷?”柴子钧口中的太爷爷就是邪影上人,邪心谷第一人,神通境后期的修为,实力强绝霸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她是九幽门的? 邪心谷的长老姜飞宇也在,眼下情势复杂,他不想宗门再继续搀和下去,便面sè凝重地规劝柴子钧道:“不,少主!这个未知势力实力深不可测,我们邪心谷还是莫要陷入太深比较稳妥!” “是啊,合欢宗不过是一个声名不显,修行手段下作的小门小派而已,值得我们劳动这么多真人出谷相助吗?”一个太阳穴高高鼓起,双目有神,形相邪异的青年男子身着黑袍,神sè不屑地质疑道。 “不妥?现下贵门已然出面介入,总不能连对方的来历都没弄明白就贸然退出?”卢修竹心机深沉,言辞老辣,几句话就拿捏住了柴子钧年轻气盛好面子的弱点,出言相激道,“邪心谷位列十大魔门宗派之一,邪影上人强势霸气,威震四方,又岂能接受门人轻易向人示弱?” “不错!若是就这样服软退缩,那我邪心谷rì后还如何在修真世界中立足?”柴子钧果然中计,马上便应声附和道,“姜长老,不若你随我一同去找爹商量,看看能否调动逆练塔里闭关的几位真人出谷!” “哼!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刚刚出动流云,紫炎和风雷三位首座的时候,宗主就已然有些不悦了!”黑袍青年冷哼一声,有些不客气地呛声道。他是邪心谷的内门执事,魔血境初期的宗门新锐,地位尊崇,是以言辞之间并没有给柴子钧这个少主留什么面子。 “李君昊!不要以为得了林长老的青睐就可以横行宗门了!宗主是我爹!他会不会答应,你说了不算!”柴子钧颐指气使惯了,又何曾被人如此当众指摘嘲讽过?他是邪心谷的少主,连长老和首座也要逊让三分的小祖宗! 没错,黑袍青年李君昊的确有那么几分天赋,算是近二十年来宗门里最为杰出的新鲜血液,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有资格当面不给柴子钧这个宗门少主的面子! 于是柴子钧恼怒地额上青筋突起,双目好似要喷火一般怒喝道:“姜长老,你这就去找我爹求援。倒是看看他会不会拒绝!”他嘴上说得颇为硬气,其实心里面也是没底,所以便故意只遣派姜飞宇前去,这样子一方面在合欢宗的门人面前做足了姿态,另一方面也给自己预留一条后路,若是当真被拒,也是姜飞宇办事不力。不能全算到自己头上。 “可…可是少主的安全谁来保障?”姜飞宇也不是傻子,哪里会看不出柴子钧此举背后的小算盘?是以立刻便出言推脱道。 “没事,还有我在这里,若是遇到敌袭,自然会全力与对方周旋,力保少主的安全!”李君昊的脸埋藏在yīn影里。看不清神sè,声音里额外强调了“少主”两字,似是在提醒柴子钧,若不是这个身份,你小子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听见没有!速去速回!我们都在这里静候佳音!”听了李君昊的嘲讽,柴子钧又是一阵子心浮气躁,只能将这股邪火迁怒在姜飞宇上。大声地催促道。 “是!”姜飞宇只是一个外门长老,修为也仅比李君昊高出一级,是以在三人中反而是地位最低的,只能忍气吞声地转身遁走,头也不回。 “看什么看?本少爷既然应承了要保下你们,就一定能办到!”目送姜飞宇远去后,柴子钧余怒未消,看到众人都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心中怒火更炽,顿时就借机发作起来。 许明杰环顾四周,合欢宗的幸存弟子们个个都目光闪烁,露出彷徨,犹疑和惊恐的神sè,连忙出言安慰道:“大家莫要惊慌,邪心谷与合欢宗同气连枝。此番也一定会助我们渡过难关的!” “是,少主!”合欢宗弟子们一起行礼道。 “哟,又一个少主!”李君昊怪声怪气地促狭道,“挺有号召力的么!若不是天生有病。限制了修为的发展,倒也有几分接班人的样子!” “少主,只要你听属下一句,把这个丫头…” “住口!天魁凝yīn唯有太一宫的大rì金乌火可破,除此之外,天下再无第二种解法!”许明杰回眸望向几个合欢宗的女弟子,眼中shè出一缕赏心悦目的异芒,“世间女子皆如水,晶莹光亮的形,冰清玉洁的魂,温婉柔曼的情,如花似玉,柔润细腻,天生就该是拿来轻怜密爱的!” 然后他又嫌恶地后退一步,指着卢修竹背上的李黛眉道:“此女皮黑如炭,目光凶狠,xìng格暴戾!却不知轮回出了什么差错,竟让此等粗制滥造的劣货鱼目混珠,误投了女胎,真是岂有此理!” “你也不想想,若是此女果真能疗治本少爷的伤势,宗门的长老首座们又岂会视而不见?我爹又如何会将她投入yín妖塔里?卢执事啊!凡事多动动脑子,不要总是想当然好不好!”许明杰声音冷冽地当着一众合欢宗弟子们的面呵斥了卢修竹。 “不,少主,你误会了!”卢修竹连忙解释道,“魔血境以下,修士的修为是看不出来的,她也未在宗主他们面前表露过她的炎阳真功,所以…妈的,死丫头,给老子醒过来!” 事到如今,卢修竹知道再多的解释都是多余的,自己必须拿出更有说服力的证据出来,便放下了背上的黑衣少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九幽门的死丫头,别装死了,快起来,让大家看看你的炎阳之力!”眼见李黛眉兀自晕厥不醒,卢修竹一脚踹在了少女的心窝上,又黑又狠,一脸的暴戾。 “等下,你说这丫头是什么门派的?”一旁的“许绍钧”看得目呲俱裂,正要发作,柴子钧的瞳孔微微一缩,拦住了卢修竹,沉声问道。 “听她自己说,好像是一个叫做九幽门的宗派,坦白说,小人以前也未曾听说过。”邪心谷此刻是合欢宗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以卢修竹不敢怠慢,非常恭敬地躬身行礼回答道。 “九幽门?”柴子钧深吸一口气,声硬如铁地寒声问。 “应该是!柴少爷听过?”卢修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哈哈哈,岂止是听过?我还亲自领教过呢!”柴子钧的声音透露出一丝怨毒,闪着寒芒的双目凝望着地上的黑衣少女,脸上的表情满满的都是不加掩饰的凶残和狰狞。 “给我醒过来,贱丫头,让本少爷看看那个黑瘦小子的同门师妹究竟长个什么模样!”柴子钧一脚踩在了李黛眉的脖子上,一股yīn柔狠毒的劲气便顺着他的脚尖透进了少女的体内。 “cāo,好臭的脚!”一道刺眼灼目的金芒从黑衣少女的身上亮了起来,悬崖上的所有人都被瞬间卷入一阵凶猛霸道的滚滚热浪里,闪得不能睁眼,闷得不能张口! 至于首当其冲的柴子钧,更是被一股沛不可挡的刚猛大力掀翻在地,捂着脚底板瞠目惨叫道:“贱人!居然敢灼伤了本少爷的涌泉穴!哇啊啊!李君昊,许明杰,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给我制住这个贱丫头!” “不要动!”看到弟子“许绍钧”握紧了双拳就要出手,卢修竹一把拉住了他,沉声道,“绍钧!这是人家邪心谷的事情,不要搀和!”他显然误会了眼前这个“许绍钧”的意图,以为他要上前去助拳呢。 “好泼辣的小姑娘!”就这么一下的功夫,魔血境的李君昊已经卖弄似的运使起缩地成寸的神通,骤然出现在李黛眉的身畔,一掌拍在了她的肩井穴上! 一掌拍中,铿锵有力,竟是发出了不可思议的金铁交击声! 李君昊的手掌平滑如镜,在阳光的照shè下,竟是隐隐透出一股淡淡的银sè! 他是一个金属xìng的魔门修士,练得武技也是一门名为烂银掌的地阶初级武技,劲气如刀,锋利无匹,一入体便开始疯狂地切割撕扯着对手的经脉和窍穴,yīn损毒辣,一招就能打得敌方彻底失去战力! 就像是此刻蹙眉捂肩,神sè痛苦的黑衣少女一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全面逆袭 “留活口!这个贱丫头的师兄曾经羞辱过我!”坐倒在地上的柴子钧一脸狞sè,眼里流露出仇恨的光芒,恨声道,“将岸啊将岸,今儿逮到了你的师妹,就休怪本少爷不客气了!” “剥光她的衣衫!”忆起幽冥老祖寿宴上受到的屈辱,柴子钧的面颊微微地抽搐着,眼里的戾气越发浓郁起来,“明杰,帮我一个忙,把这个野xìng难驯的贱丫头调教成一只人尽可夫的母狗,没问题?” “嘿,这种姿sè的话,有点难度…”听到柴子钧的要求,许明杰有些愕然,沉吟片刻,他点头应允道,“既然柴兄开了口,小弟竭尽全力就是了…”说到这里,望着紧身劲服勾勒出少女玲珑有致的惹火身材,他的眼中也露出了一丝yín亵的光芒,“这丫头的身材还是挺撩人的,就以此为突破口,走原生态的猎奇路线!以本宗的手段,给小弟三个月的时间,定能令柴兄满意的!” “这丫头骨头硬得很,杀她容易,生擒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李君昊身形如风,双掌翻飞,一直都稳稳地压制着依然在负隅顽抗的黑衣少女。 是的,虽然他的庚金之力还在少女的经脉内纵横肆虐,李黛眉也没有丝毫放弃抵抗的意思,连躲带闪地接了李君昊十余招后,又挨了三四掌,她的眼神中仍旧闪动着凶悍而刚烈的光芒,且战且走,一点一点地向着身后的千丈悬崖退去。 “拦住她,别让她有机会跳崖!”一步,又一步,再一步!就在少女距离峭壁的边缘还剩下不到五步的时候,李君昊终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 “绍钧!我们也去帮忙!”合欢宗此刻正面临着生死难关,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邪心谷,所以卢修竹也不敢怠慢,一有机会就想要出手讨好柴子钧。 他是魔血境的修为,心念一动。便运使着缩地成寸的神通拉着“许绍钧”出现在了李黛眉的身后,拦住了少女的最后一条退路! “哈哈哈,干得好!贱丫头,乖乖地束手就擒,本少爷心情不好,正好拿你来解解闷!”柴子钧被灼伤的脚底仍旧火辣辣的,他瘸着腿挣扎着站了起来。眼中涌动着凶残而暴虐的邪芒。 “有意思!卢执事,没想到你抓回来的这个野丫头居然是柴兄仇敌的师妹!歪打正着,算你为宗门立了一功!”宗门遭袭,父亲也生死未卜,许明杰的心情焦虑烦躁到了极点。 所以他决定“放纵”一下,通过蹂躏和欺辱眼前的倔强少女来发泄一下心中的郁结和压力! “嘿嘿。好扎手的丫头!小爷还从来没遇上过这么够劲的女修呢!一会儿可要算上我一份哦!”李君昊嘿嘿地笑着,少女的顽强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这让他不由自主地升腾起一股无法形容的征服yù来。 “少主,你第一个上!不要浪费了她这一身炎阳之力!就算治不好天魁凝yīn,应该也能压制住一阵子的!”卢修竹稳住身形,正要挺身出击,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徒弟“许绍钧”紧紧地反握住了。好像锁死的铁箍一样怎么用力都挣不脱! “绍钧?你发什么颠呢!快给为师松手…”卢修竹不疑有他,正待呵斥几句这个身体比头脑发达的弟子,却突然感到一股热浪迎面而来,一只流光四溢,炙风盈空的拳头就已经快要抵到了他的小腹上! 毫无疑问,卢修竹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yīn狠多疑,老jiān巨猾。戒备心很强,等闲都不会让人有机会近身。 正因为如此,将岸等了又等,忍了再忍,终于抓住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出手机会! 相差一个大境界,四个小境界,两者之间的真实战力相去甚远。若不是偷袭的话,只要卢修竹用上了缩地成寸的神通,将岸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摸不到。 黑虎掏心! 糅合了少年从轻烟化髓掌里领悟到的发力技巧,这一式刚猛无俦的黑风拳悄无声息而至。似轻实重,没有半分烟火之气! 直到触体前的短短一瞬,积蓄已久的炎阳之力才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仿若夜空中骤然绽放的烟花,光辉灿烂,璀璨夺目! 卢修竹的修为高出将岸不止一筹,但是合欢宗门人的本事一大半都在床上,虽然修为jīng进的很快,却欠在稳固和扎实上,过于浮华,没有厚度。 “你决计不是绍钧!唔…哇啊…”所以将岸这一式妙至毫巅的黑虎掏心,卢修竹仓促之间闪躲不及,竟是硬吃下了六七分拳力! 刹那间的异变突然到了极点,犹如晴天霹雳般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你是谁?为何要冒充我合欢宗门人?”卢修竹是合欢宗幸存门人中修为最高的一个,看到他忽遭突袭,许明杰连忙厉声喝问道。 “君昊,先别管那个贱丫头了,先拿下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柴子钧也面sè一沉,嘱咐继续追击黑衣少女的李君昊道。 “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许绍钧”一击得手,丈二的魁梧身材忽然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收缩干瘪,留下一个七尺左右的干瘦轮廓,恰恰是收掉了无骨魔功的将岸,“我现在本人在此,你有什么仇怨,尽管冲我来好了!” “将岸!他就是九幽门将岸!”柴子钧微微一怔,顷刻间眼神里便充满了无法化解的忿恨和怨毒。 “李公子莫怕,这小子的修为应该只有入魔境!刚刚我不过是大意为其所趁而已,他决计不是你的对手!”卢修竹捂着小腹的伤处,像虾米一样弓着腰,怒火无法遏制地从眼中shè出。 “我们也来帮忙!那个半死不活的丫头就交给我们了!”又有几个幸存的合欢宗弟子神情飞扬地跃出人群,相继杀了过来。 “哈哈哈!区区入魔境就敢闯到本少爷的地盘上来,一会儿看我怎么拾掇你!”听到卢修竹点明将岸的修为,柴子钧的心情顿时放松了许多。怨毒到令人心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解除了化妆的将岸,他已经在盘算一会儿要如何折磨这个屡次与己做对的黑瘦少年了。 “不要留手,速战速决!”将岸紧紧地抿着嘴唇,审时度势,直接通过识海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一把纸质昏黄,造型古旧的油纸伞从少年的背上飞了起来,悄无声息地撑开,在猎猎的山风中呜呜作响,鬼魅般地飘到了黑衣少女的头顶,将她纤瘦的身躯罩在伞下。 一条身长八丈,通体雪白的凶恶蛟龙陡然在虚空中出现,身上的白sè龙鳞一片片都有碗口大小,一对龙眼其大如斗,口似血池,吞吐出八尺寒芒,张牙舞爪地扑向了正在自疗的卢修竹。 唯有将岸自己并没有急着贪功躁进,只见他双手各捻一个法印,守势严密,牵制住对方战力最强的李君昊。 “哇啊啊,这是什么妖火,怎么扑不灭啊!救命啊!”一个锻体境后期的合欢宗弟子全身都包裹在一大片惨绿sè的红莲鬼火中,绸衫短靴安然无恙,三魂七魄却有如置身于等活地狱(注)一样,承受着炼狱劫火地反复烧灼,神魂破碎,思维混乱,若是无人施救,十数息后就会沦为一具无知无觉的行尸走肉! “快逃命啊!这可不是凡火,而是能够直接伤害魂魄的幽冥鬼火啊!”一个入魔境初期的合欢宗弟子透过内视能力看穿了红莲鬼火的本质,顿时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 “快一起用术法围攻它的本体,只要毁掉了这把油纸伞,它的妖术应该就能解除了!”一个入魔境中期的合欢宗弟子面sè憋得好像烧红的烙铁一般,张嘴喷出一口三昧魔火来,苍白如纸,好像一匹白练般向着飘荡在半空中的油纸伞激shè而去! “哈哈哈,有点门道!”老鬼黯哑深沉的笑声好像夜枭的怪叫一般令人不寒而栗,“再试试老夫的jīng炼版,看看是你的魔火厉害还是老夫的鬼火霸道!” 笑声戛然而止,昏黄sè的伞面下冒出一个青面獠牙的鬼脸来,张口吐出数道细若游丝的碧火,轻而易举地穿透了白练般的苍焰,直接shè进了那个合欢宗弟子的嘴里! “少主救命!”这名弟子顿时吓破了胆子,扭过头连滚带爬地奔向了许明杰寻求救助。 “哼!乌合之众!”项无天毫不费力地杀了三人,重创了两人,冷哼一声,嘱咐伞下掩护着的黑衣少女道,“丫头,你且退到崖边疗伤,老夫去助拳做掉那个不要脸的老sè鬼!” 注:八热狱即为等活地狱,黑绳地狱,众合地狱,号叫地狱,大号叫地狱,烧炙地狱,极烧炙地狱和无间地狱。等活地狱,八热狱里的第一狱。人间普通火、檀林火、太阳火、末劫火的炽热程度依次递增七倍,如是复活地狱整个境域比末劫火炽热七倍,其中众生在烧燃中仍互相残害,又被狱卒砍杀刺割,死后由业力复生,于刹那间万生万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好大的一只白泥鳅! 惨叫声此起彼伏,连续陨落了几个门人后,幸存的合欢宗弟子里再也没有人敢站出来应战了。 “好大一只白泥鳅!”虽然琼翅贵张牙舞爪,来势汹汹,卢修竹却夷然不惧,面含不屑地冷笑道,“一只品种驳杂的yín蛟,就算长了这么大个儿,也不过是虚有其表而已!” “居然收了一条yín蛟做灵宠!”许明杰剑眉一扬,嘴角微微一翘,犀利的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之sè,“这位小哥倒是与我合欢宗挺有缘的哪!” “嘿,果然是小门派出身的乡巴佬!”柴子钧哂笑一声,语调里流露出裸的讥嘲,“蠢货,yín蛟这种坑主货sè也能收做灵宠!” 龙yín蛟而生蛟龙,头上无角,虽然也是龙属,但却是血脉最为紊乱和稀薄的,觉醒的可能xìng极小,xìng甚yín,无论是江河湖海里的鱼蛇,还是偶尔来喝水的牛羊牲畜,它都不会放过。 要只是如此也还罢了,古往今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修士惜其勇力,将其收为灵宠,却压服不了它们至yín的xìng,不仅未能成功地驾驭住它们血脉中的力量,反而还受其影响迷失了心,xìng情大变,就此沉沦。 “哟哦,卢执事说得不错,好大个儿的yín蛟!”一个衣衫散乱,神情妖冶的合欢宗女弟子用的眼神望着半空中的蛟龙,腻声道,“能把yín蛟养这么大,黑小哥该不会是以身饲蛟了吗?” “嘿嘿,这该不是一条母蛟吧?看这小子又黑又瘦的,一身jīng华怕是快都被这条yín蛟吸干了吧!”一个体型健硕,肌肉饱满的黑衣青年嘿嘿地yín笑着,望向将岸的眼神意味深长。 “哈哈哈。看看这流线型的身材,瞧瞧这雪白如玉的鳞片!若是这条母蛟他rì化形为人,应该也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儿吧!想想老子就兴奋到不行!”一个身材矮小,形容猥琐的邪心谷门人哈哈大笑,狭长的三角眼中竟是闪过一丝贪婪亵渎的yínsè! “卢执事退后!今儿少爷就让这乡巴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上品的灵宠!”柴子钧右手一甩,宽大的袍袖中飞出一道金线,见风就长,转眼就化作一只身长三丈有余的千足蜈蚣,千百只金光闪闪的步足每一只都有五六尺长。就像是一把把虬结有力的钢鞭一般,威风凛凛;背插双翅,透明sè的翅膀上纵横交错了无数道网格状的暗金丝线,充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道理,丰富多姿。看似相同的小方孔其实每个孔闲都有微妙的差异,光暗大少均有不同。而它们却连成了一片不能分割的整体,既是dúlì亦是互相在影响着。 这千足蜈蚣唤作两翼金蜈,天生就是玄阶境界的修为,此刻已然被柴子钧jīng心调教到了玄阶高级的水平,一身金光敛而不散,力大无穷。剧毒无比,实力远胜同阶的道魔修士。 蠃,鳞,毛。羽,昆五虫(注)。昆类排名倒数第一。 这表示昆类的进化程度最原始,开启灵智化身为妖的难度也最高。 但是相应的,昆类的天资最差。肉身却是五虫中条件最好的——它们大多天生身披厚甲,jīng力充沛。生命力顽强,虽死而不僵! 以此为据,单以肉身强度而言,便算是魔血境初期修为的李君昊也未必能强过这只威武雄壮的两翼金蜈。 “小飞,上!”柴子钧白净俊秀的面庞上闪过一丝狞sè。 在他的预想中,看似凶恶猖狂的蛟龙在自己的两翼金蜈面前挡不过三合。 “柴兄,便让小弟也来凑个热闹吧!”同为一宗少主,许明杰看到柴子钧祭出了两翼金蜈,心中忍不住也生出了一丝争强好胜的念头,绸衫一抖,从怀里摸出一只做工jīng巧,造型古朴的青铜兽栏来。 “出来助阵,心如!”许明杰的声音温柔而富有磁xìng,与其说是在释放灵宠,不如说是在呼唤情人。 在数十道如梦如幻的斑斓光芒中,一个弱质纤纤的身影便从兽栏里飞了出来,桃颊樱唇、鼻隆眉黛,乌亮的眸子发出的灿若星河光芒,正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四周——这不明明就是一个年未及笄的少女么,怎么会被关在冰冷黑暗的兽栏里呢? “奴…奴该怎么做?”她的声音娇柔温软,除了心硬如铁的黑瘦少年,在场的其他男子骤闻仙音,纷纷露出迷醉的神sè,彷佛连骨头都酥掉了! “看见天上的那只母蛟没,她跟你都是水属xìng的。给两翼金蜈掠阵,抵挡住那只母蛟的水系术法即可!”许明杰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不疾不徐地嘱咐她道。 水属xìng?将岸的双手盛放如莲,一边用漫天飞舞的莲影挡住李君昊摧枯拉朽般犀利的烂银掌,一边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这个名叫“心如”的灵宠。 咦?她的下半身为什么黏连成一片,双腿呢? 人首鱼尾,貌美善歌,织水为绡,坠泪成珠,原来这个心如是一个鲛人! 鲛人属于鳞类,却是最接近蠃类的存在,除了下半身是鱼尾,他们与人类几无二致。 不仅如此,鲛人天生亲水,灵气超凡,修习起水系术法来事半功倍,是天生的术法高手,恰好跟两翼金蜈互补了。 “母蛟?你娘才是母蛟!你全家都是母蛟!”再说琼翅贵,它曾贵为地狱的净魂使者,又何曾受过此等无端的羞辱? 没听两句它就气炸了肺,怒不可遏地回骂道:“直娘贼的!一群滥污禽兽也敢对你家琼哥出言不逊?” “咕噜咕噜” 两翼金蜈全身的肢节都鼓胀了起来,夺目的金光晃得人不能直视,背上的双翼骤然加速,一对复目中凶光毕露,恶狠狠地挥舞起头边的两只腭牙就往半空中的白蛟腹部抓去! 白蛟身长八丈,体型庞大,急切之间竟似是避之不及,被动作敏捷的两翼金蜈扑了个正着,“当啷当啷”,连续两声沉闷的铮鸣,金蜈的腭牙狠狠地撕拉在了白蛟腹部的雪白龙鳞上! 腭牙呈钩状,锐利,钩端有毒腺口,强壮有力,划破了蛟龙雪白的龙鳞,殷红的鲜血喷洒在它雪白的身躯上,触目惊心! “哈哈哈,化了横骨的yín蛟,也算是难得了!”柴子钧眼见两翼金蜈得手,猖狂无比地大笑起来,“不过少爷的小飞可是洪荒异种,最高能生出十二对羽翼的金蜈王后代,又岂是区区一只yín蛟所能比拟的?” “厉害!不用心如出手相助就解决了这只yín蛟!柴兄,邪心谷不愧是魔门十大宗派之一,底蕴果然深厚得惊人哪!” “太好了,只要大家再合力除了那会吐出鬼火的伞妖和无力反抗的黑瘦小子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难不成此番来袭我合欢宗的就是那黑小子和丑丫头的师门?” “哼!有同气连枝的邪心谷兄弟相助,九幽门何足道哉?先杀了这小子,再灭了那些入侵者,然后一举出兵灭掉九幽门!” “对,没错,灭掉九幽门!” “杀光九幽门的弟子!” “杀!杀!杀!” 悬崖上的合欢宗幸存者和邪心谷来援者的声音汇聚在一起,直喊得长风动地,云气聚合,几乎整个玉清山脉里回荡的都是一片“杀”声! “师兄,你的灵宠危险了!”黑衣少女伤势未愈,却挣扎着站了起来,满脸担心地望着被两翼金蜈缠住的琼翅贵。 “它叫‘穷吃鬼’!”将岸的余光也看到了琼翅贵遭袭的情景,不过他的脸sè却依然沉静如昔,宛若一口古井,荡不出一丝一毫的波澜,“不过它可不是什么灵宠,也不是什么yín蛟,它是独一无二的…” 注:蠃,鳞,毛,羽,昆,合称五虫,分别指的是倮虫(也作蠃虫,倮通裸,即无毛覆盖的意思,泛指人类),鳞虫(鱼类及蜥蜴、蛇等具鳞的动物),毛虫(兽类),羽虫(禽类),介虫(后多称甲虫,指有甲壳的虫类及水族<如贝类、螃蟹、龟等>) ps:第一更 第一百八十四章真龙之角! “咯吱咯吱” 两翼金蜈虽然灵智未开,xìng情却异常凶猛勇悍,三丈长的身体紧紧地攀附在雪白如玉的龙躯上,一对腭牙死死地夹住琼翅贵腹部的伤口,毒腺内的毒液汨汨地流淌出来,乌黑如墨,不断地透过伤口渗入到龙鳞下的血肉里面。 “哈哈哈,大泥鳅,是不是觉得伤口好像火烧火燎一般灼痛啊?”柴子钧的脸上挂满了快意解恨的笑容,幸灾乐祸地讥嘲道,“小飞的毒xìng烈如火,腐蚀xìng绝强,连血脉纯正的龙子龙孙也要惧他三分,又遑论你这条虚有其表的yín蛟?” “嘿嘿!还什么独一无二,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将岸,不出三刻,你口中的独一无二就将化作一滩脓血啦!哈哈哈!”他越越是兴奋,眼中涌动着猖狂而跋扈的邪芒,摇头晃脑地嗤笑道。 “心如,你也不能白出来一趟是不是?冻住那大泥鳅的鸟头,公子我看着觉得有点碍眼!”许明杰的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檀香折扇,一边好整以暇地扇着凉风,一边悠悠地嘱咐鲛人“心如”道。 “是,公子!”心如乖巧地欠身道一声万福,仪态端庄大方,就像是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一般。 礼数到位后,心如秀眉一扬,一泓秋水般的双目倏地一亮,纤纤素轻拢快捻,无比迅捷地在虚空中织成了一张纯由寒气凝结成的大网,然后双骤然发力,向下虚按,做出一个撒网的动作,冒着氤氲寒气的大网便化作一道幽蓝sè的流光,劈头盖脸地向半空中的琼翅贵头上罩! “不要!”李黛眉杏目圆瞪。如遭电殛,就连心跳似乎都一下子停了下来! “嗷昂~” 一声响彻云霄的龙吟在空中响起,刹那间就传遍了方圆数百里的玉清山脉! 威凌天下的龙吟声中,半空中的八丈白蛟骤然绷紧了身躯,龙身上的青筋暴起盘结,龙鳞滚动,怒目昂然,杀气腾腾! 面对从天而降的寒网,琼翅贵选择了硬碰硬式的正面迎战。身躯挺直,龙首向天,运起腾云之术,直冲九霄而。 “咻” “唰”“嘶啦” 巨大的寒网被游龙般矫健的琼翅贵一举冲破,化作无数冰屑雪粉簌簌地落下。丝毫未给八丈白蛟造成任何麻烦。 而成功破网之后,白蛟势不休,硕大的身躯腾云驾雾,越飞越快,越升越高,转眼间就消失在了湛蓝天空中的朵朵白云里! “好怖人的洪荒气息…”心如似是被那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给惊到了,脸sè煞白。双抱在胸前,纤弱单薄的娇躯瑟瑟地颤抖个不停。 “心如莫慌,它又不是真龙,飞得再高也终究会落下来的!”许明杰轻轻地拍拍心如刀削般的香肩。温言安慰道。 “没错,它的腹部被小飞抓伤,又身中剧毒,早已是强弩之末!”柴子钧的双眼微微眯起。shè出一缕慑人心魄的寒芒,不疾不徐地吩咐心如道。“等它下来就继续强攻,我想它应该撑不了太久的!” …… 云彩深处,白蛟嘶吼着翻滚不止,忽而直冲天际,忽而急落云端,辗转腾挪,横冲直撞,却始终都不能甩脱死缠在身上的两翼金蜈。 昆类的灵识大多僵硬呆板,拙于应变,却胜在坚韧执着,百折不挠——两翼金蜈毫不理会琼翅贵在识海里的连哄带骗,只是无言地掐紧流血不止的龙腹,一刻不停地释放着黑如漆,浓如墨的毒液,势要耗到对筋疲力尽为止! “妈蛋!难怪那些骗子们都这世上最难对付的就是没脑子的傻逼!”琼翅贵折腾了半天,再加上失血过多,剧毒流转全身,灼得它全身都火烧火燎的,体力和jīng力都下降得非常快。 “好,好,好!”xìng烈如火的剧毒烧得琼翅贵龙血沸腾,斗大的金瞳腥红如血,颤抖不止的右前爪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龙气缭绕,晶莹剔透的内丹来! “咕咕” 一动不动的两翼金蜈有了反应,铜铃般大小的复目里异芒闪现——这枚内丹是趐屃尸身里留下的,蕴含着一丝三界六道间最为纯正的真龙血脉,珍贵无比,任谁看到了都会动心! “咝咝” 两翼金蜈终究未能抵抗住一步登天的诱惑,身子一颤,松开腭牙,迅若闪电地向白蛟的右前爪扑! “嘿嘿,你也想要?”白蛟的龙眼里露出一个促狭的神sè,巨口一张,一口吞下了那枚莹华内敛的趐屃内丹,大笑道,“好宝贝啊!就这么囫囵吞了真是太可惜了!” “嗷昂昂~”穿云裂石的龙吟回荡在天际,白蛟修长的身躯胀大到两倍有余,雪片般的龙鳞一根根倒竖起来,露出鳞片下血红sè的皮肉。 趐屃是第一代龙子,体内所含的真龙血脉强大无比,远不是白蛟区区八丈的身躯所能够承受的! 白蛟的身躯还在胀大,碗口大小的龙鳞“哗啦啦”一片片地剥落下来——这是白蛟化身为了承纳趐屃内丹内的真龙之气自然而然发生的原始进化,与苍莽化龙诀早已无关。 “嗷昂昂~” 白蛟的强行进化已经接近到了尾声,头冠上一只肉角渐渐凸起,虽然看不上还不太明显,却的的确确是名副其实的真龙之角! “咝咝咝” 两翼金蜈似是感受到了对的异变,腭牙和步足全部都闪着奇异的金光,风卷残云一般扑向了进化中的琼翅贵,目标正是那一只初露峥嵘的真龙之角! “哼!不知死活的蠢货!”琼翅贵冷哼一声,轻舒龙爪,爪力飘渺轻柔,无声无息地拍在了两翼金蜈的身体上。 片刻之后,两翼金蜈身上发出“擦噶擦噶”接连两声急促无比的爆鸣,闪着金光的甲壳应声而爆,腥臭乌黑的浆汁飞溅出来,那是昆类隐藏在厚重甲壳下极其脆弱的脏器! 原来琼翅贵这一招用上了它领悟自白骨洞秘传武技轻烟化髓掌的要义,将那一分似轻实重,出越轻,爪力越重的jīng髓发挥出了十之七八的神韵,一招就彻底击溃了两翼金蜈坚硬厚重的外壳,取得了里程碑式的重要战果! “咕噜咕噜” 两翼金蜈横骨未化,发不出声音,千百节身体被一招砸成了两段,挣扎扭动着相继坠落尘埃。 …… “快看,好像有东西掉下来了!”一个眼尖的合欢宗弟子叫道。 “肯定是那只大泥鳅的残骸吧,过了这么久,它也该毒发身亡了!” “没错,少主的两翼金蜈是洪荒异种,凶猛嗜杀,那yín蛟怕是已被分尸了!” “砰”“砰” 连续两声重物坠落的声音,两截暗华流动的两翼金蜈重重地砸在了悬崖峭壁上,四周围鸦雀无声,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不能置信地仰望着湛蓝的天空!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一声低沉的龙吟,一条身长近二十丈,身躯雄壮无匹的白龙疾冲而下,威风凛凛,霸气无双! “生出真龙之角的蛟龙!体型如此庞大,怕是已然脱离了幼体,进入成长期了!”望着半空中呼啸盘旋,腾云驾雾的矫健白影,柴子钧惊得目瞪口呆,脸如土sè。 “通体雪白,吞吐冰息,仙风云体,寒气逼人!”许明杰也看得脸sè苍白,如遭雷殛般摇摇yù坠,“这是一条觉醒了远古血脉的蛟龙,白龙属的瑞兽,珍稀无比,举世难寻!” 蛟龙潜匿隐苍波,且与虾蟆作混合,等待一朝头角就,撼摇霹雳震山河! 蛟若是生出龙角,便算是觉醒了远古血脉,要是再能渡过天地雷劫,则必将扶摇直上腾跃九霄,成为凌驾于真龙之上的远古神龙,地位尊崇,呼风唤雨,翻搅四海云水,纵横三界六道。 “畜生!这个九幽门的黑瘦小子到底何德何能,竟能够以此等瑞兽为灵宠?”柴子钧嫉恨交加地望着空中耀武扬威的凶悍白龙,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ps:这一章写了好久,其实来还打算还掉火山1889兄弟的长老加更,但是白天一堆事,耽误掉了 jīng彩推荐: 第一百八十五章他可能就是气运之子! “真龙之角!肯定不会错的,那分明就是真龙之角!”一个合欢宗弟子瞠目结舌地指着天空,手指颤抖,眼神呆滞。尽在 “觉醒了远古血脉的龙裔!幽冥宗和白骨洞这种顶级宗派里也没有几只吧?”一个邪心谷弟子也跟着摇头咂舌道,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刚刚在云端究竟发生了什么?一眨眼的功夫,这条yín蛟…龙就长大了一倍还多!”一个合欢宗的女弟子话说到一半,硬生生地改了口,嚅嗫着多加了一个“龙”字,拥有了近二十丈的龙躯,此刻的琼翅贵已然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存在了。 “卢执事,还愣着做什么?快上去拦住它呀!”许明杰的年纪虽与柴子钧相若,心思却灵活狡猾得多,眼见情况不对,他便生出了脚底抹油的念头,“柴兄,这个级别的交战你我几乎插不上手哪!不若我们先行离开,前往贵宗门部求援如何?” “胡说八道!那个黑小子比你我还要小上五六岁!”许明杰的无心之语深深地刺痛了柴子钧脆弱的自尊心,只见他双眼一翻,面sè一黑,厉声怒斥道,“我俩均为一宗少主,却被一个末流宗派的少年弟子逼成这样…他rì此事若是传了出去,你我还如何在修真世界里立足?” “所以这小子今天必须死!”许明杰也不含糊,立时就声sè俱厉地强硬回答道,“柴兄,你说得没错!他不过十五岁就有了入魔境以上的修为,武技jīng湛,又有会喷出鬼火的伞妖和觉醒了远古血脉的蛟龙相助…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他身为一个末流宗派的弟子。为何年纪轻轻就能有此成就?” “莫非你的意思是…”柴子钧一听眼睛就瞪圆了,许明杰的话让他联想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传闻,那是一个谶言,自前段时间沸沸扬扬的“谪仙事件”落幕之后,就迅速地以星火燎原之势传遍了整个修真世界。 “是!我怀疑他就是谶言中的其中一个‘气运之子’!”许明杰面sè凝重地低吟道,“天命所归临紫霄,道五魔三一佛子!据说此番的谶言共有四句,流传出来的却只有两句,大意是会有九个得天独厚的大气运者已然降临紫霄大陆…现在看来。你不觉得这小子很可疑吗?” “可他若果真是‘气运之子’,你我还要与其作对,那岂不是在于天命相抗衡?”柴子钧脸sè煞白地sè变道。 “恰恰相反!”许明杰棱角分明的俊逸面孔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yīn鸷,晦暗不明的眼神中异芒闪烁,“在我看来。我们是在争天命,抢夺气运!” “抢夺气运!”柴子钧显然是未曾设想过如此大胆的举动,面露犹疑地轻声呢喃道,“气运之说,看不见摸不着,玄之又玄,如何能夺?” “如何不能?”许明杰高耸的鹰钩鼻子微微地翕动着。俊美脸上的儒雅风流早就被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寒意所代替,“若是天命果真不可违,那你我只要安心混吃等死就好,又修个哪门子魔?” “修行就是逆天!只要能杀了这小子。不管他是不是‘气运之子’,他的一切都将归你我所有!” “好!你且随我来,我们这就去宗门求援!”柴子钧终究还是被许明杰极具蛊惑力的说辞打动了。 “你且记得,一会儿千万不要跟宗门的人提及我们的猜测。只要将这小子活捉回来让我俩来处理就好!” “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柴子钧点点头,大声地向李君昊招呼道。“君昊,无论如何都要活捉这小子!他肯定与那群偷袭合欢宗的人有关系,情报比他的狗命重要得多!” “你要去哪里?”李君昊久战不下,越打越是急躁,连换了三四种武技,却始终未曾找到机会一举重创将岸,“宗主给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若是你都走人了,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少废话!拦住他,明杰会陪着我回宗门求援!”柴子钧不耐烦地摆摆手,“记住!千万别让这小子跑了!” 撂下最后一句话后,柴子钧就领着许明杰沿着悬崖后方的一条狭窄山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走这么急,一定有鬼!”柴子钧一走,李君昊也无心恋战了,将岸的地藏十轮印运使得好似铁桶般滴水不漏,强攻了好几轮他都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反而搞得自己疲惫不堪,越打越是乏力。不仅如此,将岸的反击也格外犀利,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又快又狠,每一次都能给他制造不小的麻烦。 然而,真正让他感觉到压力的却是黑瘦少年的从容和冷静。 沉默,坚毅,隐忍,不急不躁。 既没有十几岁少年应有的浮躁,也没有年少得志,目中无人的骄狂,脚踏实地,步步为营,难缠的不可思议! 虽然魔血境有缩地成寸的神通,在空间的掌控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可是将岸的战术却是固守一隅,一直站定在原地不动,以不变应万变,愣是将李君昊的空间优势降低到了极致! “小子,今儿算你走运!”于是他掌势陡然一紧,“砰砰砰”,连续三记重掌,打完就身子一扭,意图转身去追没走出多远的柴子钧。 “哪里走!”黑瘦少年的一双小眼里jīng芒一闪,舌绽chūn雷,暴喝出声。 他的气势在一瞬间攀升到了极点,彷佛此前所有的沉默和忍耐都是为了这一霎的爆发似的,将岸动如惊鸿,迅若飞仙,双脚奋力一蹬,身形一晃,竟是在李君昊的缩地成寸发动之前拦住了他! 眉发戟张,势若奔雷,出掌却偏偏飘渺若烟,轻若鸿毛! 轻烟化髓掌,掌势最柔,掌力却最沉的一式——烟波浩渺水云间! “哈哈哈!臭小子,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哥不客气了!”李君昊不怒反笑,长啸一声,返身挺腰,拿出了他最为纯熟的烂银掌,正面迎向了将岸轻飘飘的掌风,“倒是让哥看看,你除了像乌龟一样缩着以外还有什么事!” “蓬!” 一声闷响,黑瘦少年的右掌好像和风旭rì般轻柔地印在了李君昊尖刀利刃般锋锐无双的烂银掌上! “哈哈哈,居然想用绵劲来破哥杀伐随心的庚金气芒,简直就像螳臂当车一样愚蠢…嗯?好大的后劲儿!” 李君昊的烂银掌果然不凡,即便将岸的掌力是一缕清风,他的庚金气芒都可以将其割破撕裂!锋芒毕露的厉芒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强大威压撞击在少年的右掌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可怕血痕! 然而,将岸的掌力也同样不是吃素的,轻烟化髓掌,出掌越轻,掌力就越重! 烟波浩渺水云间,铺天盖地的水汽和烟云彷佛在刹那间凝结成了沉甸厚重的坚冰,一下子压在了李君昊的胸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唧唧唧” 而就在他被黑瘦少年的掌力所压迫,暂时不能动弹的时候,一只身长不足半寸,通体漆黑如墨的小虫儿倏地从将岸的领口中蹦了出来,螳臂一舒,一道幽光铮亮的黑气撕破虚空,凌空斩向了五步之外的李君昊! “阎…啊~”李君昊闪躲不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这一道比庚金气芒还要锐利酷烈十倍的黑气斩成了两半! “哗啦啦” 魔血如汞,喷shè出十几丈远,落地不散,凝成无数颗腥红sè的小血珠,稀里哗啦地散落了一地。 这是唐升霄经由将岸的血脉再造后第一次正式出手。 “螳臂…螳臂…当真…当真当不得车吗?”它用特有的晦涩腔调结结巴巴地反问道。 ps:工程师以为自己能同时兼顾好工作和写作两件事,但是当真忙起来真的顾不了真的非常非常感谢我的每一个书友,无论是主站还是d吧,没有人出来骂我,唔,这让我更加羞愧 第一百八十六章黑白招魂幡 旭rì当空,湛湛青天上有白云朵朵;秋风飒爽,悬崖峭壁后是一片红枫。 四周围清光如画,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然而,刚刚那一道一闪而逝的黑气却像是来自九幽冥域似的,冰冷,死寂,充满了灰暗和的气息。 一招过后,一股馥郁芬芳的异香扑鼻而来,仿若天女散花一般,蔓香盈空,沁人心脾! yīn魅尸油! 原来那道黑气里暗含了一丝气化了的yīn魅尸油! 十大毒物中排名第七,腐天蚀地的致命威胁裹挟在袅袅不绝的袭人异香中,轻而易举地撕扯开李君昊千锤百炼的肉身! 但是他仍没有死。 俊逸挺拔的身躯自右肩以下,被那一道幽光铮亮的黑气以一抹优雅完美的弧线削掉了大半,肌肉翻卷,骨骼断成锯状,白花花的肠子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还在跳动的脏器翻露在外面,看上去触目惊心! 在刚刚那一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得到那一抹充满死亡气味的黑气,撕裂虚空,也同时斩断自己大半个身子的感觉。 他现在的目光里充满了不信与惊讶。 慢慢地转成了恐惧。 十岁开始修行,半个月后锻体入门,一年后就晋级到锻体境中期,十三岁生rì前练到锻体境后期! 再接下来,十五岁入魔,十八岁再进一步到入魔境中期,二十二岁就成了邪心谷历史上最年轻的入魔境后期修士! 十年之后,三十二岁的李君昊换血成功,终于迈入了魔血境的门槛,一跃成为邪心谷的内门执事,地位尊崇。连飞扬跋扈的少主柴子钧也要畏他三分。 可是万万没想到,一个末流宗派的少年弟子,区区入魔境初期的修为,就能防得他久攻不下,毫无脾气…一只不足半寸的小黑虫儿,只出了一招,一招就将自己逼向了死亡的深渊! “阎…罗…尸…螳!”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喘息着恨声吐出了这四个字。 “好顽强的生机!伤成这样了都不足致命,不愧是魔血境的修士!”将岸黑面如铁。干瘦的双拳上金光闪耀,上前就要结果了身受重创的李君昊。 “住手!”正在与白龙和油纸伞鏖战不止的卢修竹大喝一声,用缩地成寸脱离了战局,化身为一道灰影拦在了伤重垂死的李君昊身前。 黑瘦少年一见他的身法,脸sè立变! 一双铁拳立时舒展开来。化作两只手掌翻飞拍出! 轻烟化髓掌! 癫狂柳絮随风舞! 出掌如电,瞬眼间拍出三十六掌! 卢修竹袖口一张,双手中就多了一对手臂粗细的黑棍,棍首还各挂了一面小白旗,看上去不伦不类的,却似是他的随身武器。 两面小白旗在山风中猎猎飞动,上下激舞。将岸的掌力都拍在旗面上,以轻制轻,竟发生不了任何威力! 三十六掌刹那便过,两面小白旗的旗面不知是由何种材料炼制。溜滑柔顺,把少年沉若千钧的掌力卸得干干净净,顺带还缠住他的两只手掌,一拖一卷。一回,一晃。再是一送——一拖的时候,将岸吐气扬声,把桩立马,竟拖之不动! 一卷的时候,劲道陡变,将岸连忙改换重心,但身仍不禁侧了一侧。 一回的时候,双旗的劲力完全相反,将岸力聚盘根,居然仍不倒! 一晃的时候,回力全失,将岸正要发力,却被一股突然袭来的暗劲钻了空子,后退一步,双掌仍旧被双旗牢牢缠住,纹丝不动! 一送的时候,左旗重右旗轻,力道恰好解开了禁锢住将岸的缠劲,他百忙中一抓,不料对方左手忽松,将岸扯下两片轻飘飘的旗面,腾腾腾腾连续后退四大步,双脚一软,差点没被自己的力量所绊倒! 相比起年纪轻轻,修为一路突飞猛进的李君昊,活了上百年的卢修竹实战经验更为丰富,对于力道的控制也更加细腻入微。不仅如此,他还利用了将岸急迫完成最后一击的心情,放大了少年心中的那股子躁劲儿,从而把对战的主动权牢牢地把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小子,你叫将岸是吧?”卢修竹面露狞sè,沉声喝道,“刚刚侥幸偷袭过座一次,你不会就天真地以为自己能每次都吃定座吧?” “十息之内,取尔狗命!”远方不断地传来饿鬼嗥叫的声音,将岸不动声sè地丢掉手中的两片旗面,他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乖乖奉上你的生魂吧,老sè鬼!”事实上,先后吞噬了吕星剑和许绍钧两人的生魂后,项无天对卢修竹的生魂早就饥渴难耐了。 于是他收起了装神弄鬼的把戏,直接恢复了原型,一个浓眉窄目,颧骨很高的道装老者。 “别想独吞!”琼翅贵迅若鬼魅,矫若游龙,雪白而庞大的身躯好似坠落九天的银河一般从天而降,“无论如何都要分我一半!” “唧唧唧” 唐升霄沉默无语,双翅一振,翩若惊鸿,螳臂在半空中连挥数下,三五道黑芒就像划破天空的闪电一样先后斩向了卢修竹。 “哈哈哈,小崽子们,这种程度可伤不到我!” 李君昊把缩地成寸的神通用来进攻,结果被将岸以不变应万变的防守所压制破除,然而,卢修竹这个老狐狸却jiān猾得多,高瘦的身躯化作一团飘忽不定的虚影,一直都处于高速移动的状态,半刻也不曾停留! “将岸,你既然能扮作绍钧的模样,想来他和星剑已然陨落在你手上了吧?” “嘿嘿,却不知座那祭炼了一半的灵器yīn阳丧魂幡,你有没有见识过呢?” “yīn阳丧魂幡?你是说这个哭丧棒上绑了一块黑布的破玩意吗?”将岸面带讥嘲地甩出一面黑sè长幡,右手凌空一探,一道金光闪过,恍若实质的炎阳之力化作一团吞吐着炽烈阳炎的长蛇,转眼间就将黑sè长幡燃成了一片灰烬! “如此不禁烧的破烂玩意儿,也好意思称之为灵器?” “烧了好,烧了好!”卢修竹见状也不生气,手腕一抖,手中的两根黑棍就在棍首处又各长出一黑一白两面小旗来,再抖两下,无数根小指粗细的黑气便“咝咝”作响地冒了出来,争先恐后地向四方蔓延而去。 “一件不成气候的半成品而已,毁了就毁了,也没什么打紧的!”卢修竹深深的眼窝里目光深邃,“这一对才是座祭炼了多年的上品灵器,倒是看看你们还能不能抵挡得住!” 同样都是yīn阳缠魂丝,却比之前的粗了几十倍,蔓延的速度也快了好几倍,好像无数条黑sè的小蛇一样,拼命地游向了将岸一行。 “师兄当心,这个厉害!”李黛眉身为真阳之体,天生就对这种yīn损歹毒的东西格外敏感。 “那是黑白招魂幡,卢执事这下子动真格了啊!”一个合欢宗的女弟子杏目圆瞪地指着卢修竹手中的黑白小旗,俏脸上满是惊恐之sè。 “真的耶!九幽门…这小子看上去还没有咱们年长,怎能将卢执事这个魔血境修士逼到这个地步?” “哈哈哈,黑白招魂幡都用上了,那小子死定了!” “快看啊,除了黑sè的yīn阳缠魂丝以外,白sè的无极定魄丝也被释放出来了,咱们都离远一点,小心别被误伤了!”又有一个合欢宗女弟子花容失sè地后退几步,扭头就跑,好像那一根根黑丝白气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 “好得很!等这一对又黑又丑的小崽子变成两具行尸走肉,咱们就用秘法将他们炼chéngrén偶yín具,专门供新晋弟子练手用!” “没错,这就是招惹我们合欢宗的下场!” “炼了他们!”“炼了他们!” “做chéngrén偶!”“做chéngrén偶!” 情绪一旦被煽动起来,在场的合欢宗门人一个比一个叫得更响,彷佛要把宗门遭袭,同门惨死的愤怒和怨气统统都发泄在这一对少年男女身上。 第一百八十七章一败涂地 “统统给座魂飞魄散吧!”似是嫌黑丝白气蔓延的还不够快,卢修竹双臂一振,腕又连抖数下,席卷四方的万千条缭绕黑气就在一瞬间积聚起来,仿若万马奔腾一般向着将岸,项无天他们所在的方向冲! “咻咻咻咻” 刹那间,黑sè的yīn阳缠魂丝和白sè的无极定魄丝一根根都绷得笔直,好像一支支离弦之箭般激shè出来,风驰电掣,追风蹑影! 万箭齐发,间距小到不足一寸,打击范围涵盖了方圆数十丈的空间,没有缩地成寸的神通,速度再快也绝对躲不开! “师兄!”悬崖边上的李黛眉魂惊胆颤,挣扎着站起身来,踉跄着跑了几步,却终究因为相距甚远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瘦少年一行顷刻间淹没在了无边无际的黑sè暴雨中! 合欢宗的幸存弟子们见状,一片欢腾雀跃,一个个都忍不住嚷嚷了起来。 “结束了,他们彻底完了!” “魂魄被拘,还能翻出什么浪来?不过是砧板上的几块鱼肉罢了!” “亏了少主还随着那邪心谷的柴子钧求援了,如此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嘛!” …… 然而,不过片刻之后,就有人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等等,为何那小子还能稳当当地站着,未曾倒下?” “是很奇怪,难不成他的身体僵住了,动弹不了?” “情况不对!你们发现没有,yīn阳缠魂丝的数量正在急剧减少!”漫天的“黑雨”正在逐渐消散,朦胧的残影中,众人依稀可以看到数之不尽的黑气正疯狂地向两个一大一小的黑影涌! “嚯哈哈哈!痛快!实在是太痛快了!”老鬼再度化身为一大团氤氲缭绕的黑雾,好像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黑洞一般源源不断地吞噬着四周围的黑气和白丝。 黑雾越涨越大。最开始半径不过只有五尺左右,随着时间的推移,黑雾在吞噬了大量的yīn阳缠魂丝和无极定魄丝后疯狂地膨胀扩张了近十倍,逐渐变成了一个半径五丈有余的庞然大物! “美味!就像你的那样,软饭加肉,美味的不可思议!”琼翅贵恢复了原型,吞食了数之不尽的yīn阳缠魂丝和无极定魄丝后,来就显得雄壮健硕的身躯又胀大了七八分,身高七尺。长度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一丈半,快要赶上普通白象的水准了,再也不是初见时的那个其貌不扬的小东西了! 而最诡异的情况却发生在面带一丝茫然的黑瘦少年身上。 此番不同于上次,yīn阳缠魂丝的数目和密集度都不在一个数量级上,即便有项无天和琼翅贵两大护法同时出全力护持。也无法替将岸挡住这来自四面八方的“黑箭”。 挡不住就会中招,短短的一霎间,成百上千的yīn阳缠魂丝和无极定魄丝将少年团团包围,争先恐后地向他的七窍发起了一轮又一轮地疯狂冲击! 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无论是黑丝还是白气,但凡是进入过将岸任何一个孔窍的,都会在不到一息的时间内又发疯似的“逃逸”出来。好像他的身体里有什么妖魔鬼怪似的,惊得它们一刻也不敢在其体内逗留! “不!这不可能!”卢修竹不能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地望着从少年体内“败退”出来的yīn阳缠魂丝和无极定魄丝,神情竟是有些恍惚起来。“这些残魂碎魄既没有过,也没有未来,只剩下杀戮和破坏的能…我不明白,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它们畏惧的?” 但现实如铁。任谁也无法改变,这一对黑白招魂幡威力绝伦。不知道为卢修竹解决过多少难缠的敌人,可惜在这一刻,它失效了。 “不敢相信,连黑白招魂幡都奈何他不得!” “这小子到底是何修为,为何连中品灵器都全然不惧!” 合欢宗的弟子们全都看傻眼了,黑白招魂幡可以直接伤害敌方的魂魄,使用起来防不胜防,若是一不留神中了招,就连魔血境后期的修士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不可能!他身上一定有什么防御类的宝物,暗中拦下了yīn阳缠魂丝和无极定魄丝!”突然接口的是吴曼娜,她此前被大火烧伤了,一直在盘膝疗伤。 “有道理!区区入魔境的修为,根不可能挡得住黑白招魂幡的直接神魂伤害!” “原来如此!卢执事,你还在犹豫什么?只要能抓住这小子,他的宝物就归咱们合欢宗啦!” “小贼种,放弃抵抗吧!老老实实地把宝物奉上,兴许还能赏你一个痛快!不然的话,哼哼…” 赢不了!一点机会都没有! 李君昊早就趁乱遁走了,卢修竹持着黑白招魂幡,识海里反复地回荡着这个有些荒谬的念头。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分析,他身为堂堂的魔血境强者,完全没有理由惧怕一个刚刚入魔的少年修士。 可不知为何,望着几步外黑瘦少年的坚毅眼神,他就不自觉地感到一阵心绪不宁,魂惊胆颤! 气运之子! 这一刻,他脑中第一时间冒出的念头就是那个最近传遍修真世界的谶言! 天命所归临紫霄,道五魔三一佛子! 难道这股莫名的不安和畏怖,就是一个修士对于大气运者最为能的感应吗? “杀!他已经失了应战的勇气!”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机敏的少年就已经察觉到了卢修竹眼中的犹疑和恍惚。 所以没等对方有所反应,他便立刻在识海里吹响了总攻的号角! 可叹的是,直至此时,在场的其他合欢宗幸存弟子还不清楚对战双方的主动权已经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仍旧在大声地鼓动着卢修竹继续出击: “快上,卢执事!只要能在少主返回前生擒这小子,就算是大功一件啊!” “犹豫什么呢?再磨蹭人都跑没了!” 关键时刻,卢修竹对宗弟子们的聒噪叫嚷充耳不闻,拿定了注意便立刻转身,招呼也不打就想要独自溜走! 可惜为时已晚! 一条巨大的白龙盘桓在了前方的窄道上空,拦住了他的前路。 再回头,黑瘦少年和清瘦老鬼一左一右包夹过来,封住了他的退路! “不要逼我!”无路可走的卢修竹尖声叫道,双臂一振,一双修长白皙的双莹白如玉,十指丹蔻,闪耀着邪异而妖魅的玫红sè光芒! 这是他压箱底的事,浸yín十数载的地阶低级武技天魅合欢爪,威力一般,但却胜在招数奇诡,瞬息万变,指甲上的丹蔻含有致幻奇毒,令人防不胜防。 “逼你?”将岸冷哼一声,当胸就是一击蓄势已久的开门见山! 拳势威凌,光是那“嗡嗡”地破空声就让人听起来不寒而栗! 卢修竹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硬接,魔血境的速度和反应优势被压制得荡然无存,变成了最原始的气力对抗! “砰” “嘎啦” 一声脆响,少年闷哼一声,拳眼溅血,指背隐露白骨,紧握的右拳上鲜血淋漓! “哇啊”卢修竹爪变形,两根指骨折,指甲被砸得倒刺进心里,十指连心,痛得他哇哇乱叫,脸上冷汗直冒! “谁敢逼你?”黑瘦少年露出一个讥嘲的冷笑,右拳再度挥出,还是黑风拳,还是开门见山! 可是卢修竹却已经失了魂,丧了胆,再也没有了两次出算计黑衣少女时的嚣张! “饶了我吧!”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硬着头皮出爪又接了一拳! “嘎啦嘎啦” 接下少年的第二拳,他双十指的指甲全都被砸断了! “别打了!”卢修竹满头满脸都是粘稠的汗水,眼神涣散,神情张皇。多年以来,他采yīn补阳,养尊处优,又何曾承受过如此可怕的剧痛? “师妹也曾这么求过你吧?你允了吗?”少年还准备再挥第三拳,第四拳…却忽然惊觉自己身体一僵,天旋地转,头晕眼花! 第一百八十八章如梦似幻忆前尘(上) “哈哈哈,怎么样,是不是觉得jīng神恍惚,昏昏yù睡?”卢修竹满头大汗地将受伤的双蜷缩在一起,面sè狰狞地大笑道。 “别挣扎了!你中的毒足以干翻十头蘷牛!” “老老实实地躺下吧,无休无止地幻境在等着你呢!” 卢修竹幸灾乐祸的话,将岸没有听完就浑浑噩噩地失了意识,陷入到了一连串真实到不可思议的幻境里了。 …… 佛祖释迦牟尼在经历了六年的苦行之后,来到一个叫菩提伽耶的地方。佛祖坐在一株菩提树下,沉思默想,观照心。天空中涌现出花云,下起了花雨,浓郁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祥瑞的菩提树威武挺立,和煦的阳光在风中露出慈颜,青山含笑,小河欢唱。百鸟衔来香枝,百兽采集了奇异的果品、鲜花供奉在佛前。鸟飞翔于天,兽欢撒于地。有情无情,同庆吉祥。 释迦牟尼即将成佛,无尚祥光彻照天地,冲上死亡与yù念的修罗道魔宫,惊扰到了魔主波旬。 魔主波旬是修罗道的魔尊之一。看到释迦牟尼即将成佛,魔主波旬惊恐万状,他叫嚣着一定要阻止释迦牟尼成佛。 波旬急忙派三名魔女蛊惑佛祖,三名魔女一名叫爱yù,一名叫贪yù,一名叫乐yù。她们盛装严饰,款款微步来到释迦牟尼前殷勤献媚,竭尽种种妖娆之态yín荡之状。 可佛祖深心寂定,对魔女yín荡的挑逗毫不动心,犹如莲花出污泥而不染。 眼见魔女们还不死心,仍旧在搔首弄姿,释迦牟尼便出言训诫她们道:“你们形态虽好,但心不端正。好比jīng美的琉璃瓶满盛粪秽,不自知耻,还敢来诳惑人吗?” 释迦牟尼又使法力,使魔女得见自身恶态:只见骷髅骨节,皮包筋缠,脓囊涕唾。 魔女见状,匍匐而逃。 魔主见魔女引诱没有成功,十分震怒。他自恃神通,带领众魔兵、毒虫、怪兽。带上毒雷、毒箭,来到释迦牟尼座前。 魔主威胁:“如果太子你不立即回到皇宫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却妄想在这儿成佛,我就让你粉身碎骨,死在树下。” 悉达多太子专心修行。面对魔主的威胁一点儿也不恐惧。 魔主命令魔军雷箭齐发。来也怪,魔主的毒雷、毒箭shè到释迦牟尼近处皆纷纷散落。 可任凭魔主风浪再三,但见佛祖安静如初。 看着波旬凶恶暴躁的模样,释迦牟尼淡然一笑:“我所以得成菩萨道,是因为从无数劫以来,积集了无量福德智慧,圆满了六度万行。你来攻我。不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吗?”罢,释迦牟尼身放净光,魔众尽皆跌扑。 魔主听后更加不悦。又发动进攻,无奈他根无法冲破佛祖周身的圣洁之光,他狼狈万状,只好承认失败。 这时天空一声巨响。护法天神来帮助太子,将魔众全部驱散。 …… 天人道。三十三天之上,有一个名为天外天的圣境。 圣境的zhōngyāng,一座座不知高达几万丈的魁伟大山巍峨耸立,老树蔽rì,神鹰啸长空,瑞兽吼河山,状若雷鸣,隆隆震耳,骇人胆魂,处处都透露出一股苍凉古拙的气息。 而群山当中,又有一山高耸苍穹,巍峨浩瀚,横亘古今,万世不朽,谓之灵山。 山河壮丽,茫茫无边,有银瀑垂落,有禅唱不绝于耳,站在它的面前,让人深感自身的渺小,像是蝼蚁在仰望星河,不成比例,深切感受到自己的微弱。 佛光普照,祥和而纯净的念力氤氲缭绕,一层又一层的银辉蒸腾,更有淡金sè光华流淌,这是最为纯粹的信仰之力,加持在山体上,浓的化不开。这种力量浩瀚的让人心神皆颤,山上的一草一木彷佛都有了佛xìng,被信仰的光辉浸润了个透彻。 山道上的台阶由砗磲(注1),玛瑙,赤珠,珊瑚,金,银,琉璃七宝铺就点缀而成,两边有亭台楼阁,也皆由七宝庄严修筑,而并非砖瓦垒砌而成。 半山腰有莲花池一座,方圆一千由旬(注2),浩瀚若海,其间灌注八功德水,有五爪金龙憩息,又有青,黄,赤,白莲花朵朵,个个大如车轮(这个车轮指的是梵天王行辕的轮子,一个就有十二由旬那么大),庄严肃穆,气势恢宏。 山巅有一庙,笔者词穷,且听诗曰: “顶摩霄汉中,根接须弥脉。巧峰排列,怪石参差。悬崖下瑶草琪花,曲径旁紫芝香蕙。仙猿摘果入桃林,却似火烧金;白鹤牺松立枝头,浑如烟捧玉。彩凤双双,青鸾对对。彩凤双双,向rì一鸣天下瑞;青鸾对对,迎风耀舞世间稀。又见那黄森森金瓦迭鸳鸯,明幌幌花砖铺玛瑙。东一行,西一行,尽都是蕊宫珠阙;南一带,北一带,看不了宝阁珍楼。天王殿上放霞光,护法堂前喷紫焰。浮屠塔显,优钵花香、正是地胜疑天别,云闲觉昼长。红尘不到诸缘尽,万劫无亏堂。” 此庙浩大磅礴,shè出佛光万道,晨钟暮鼓,禅唱袅袅不绝,便唤作大雷音寺。 大雄宝殿里,五百金身罗汉宝相庄严,虔心念佛,大智大悲大行大愿四大菩萨合十诵经,一人端坐在五sè十八品莲台上,面庞丰满,鼻准方直,双耳垂肩,嘴角微微上扬,身披袈裟,双环抱呈禅定印,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正是世尊释迦牟尼。 然而,此刻的大殿zhōngyāng,还多了一个形貌凶恶,妆容打扮皆与此佛门圣地格格不入的不速之客。 此人骑着一头巨大的黑象,头顶一朵漆黑如墨的莲花,持一把通体血红的大刀,面sè狰狞,目露邪光,恶狠狠地望着莲台上世尊的丈六金身。 “波旬!汝不在修罗道待着,却跑来吾雷音古刹,意yù何为?”大愿地藏王菩萨嫉恶如仇,不等世尊开口,就率先出言责难道。 “没错!汝为一方魔主,却来扰吾灵山圣地,莫不是想挑起战事不成?”大行普贤菩萨持佛珠一串,一颗一颗地缓缓捻动着,祥和的佛光在他的指掌间流转。 “哈哈哈,你们这些贼秃成天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挂在嘴上,原来只是用来哄骗那些善男信女,凡夫俗子的吗?”波旬三面六臂,jīng赤着上身,虬结的肌肉,古铜sè的皮肤,好像时刻都在向众人炫耀着自己这一具六道无双的梼杌魔体似的。 “如来,想当年,我也曾为你证道出过一分薄力,今天我带着菜刀伴兒来皈依佛门,却问你接不接受,给不给我机会?” “胡!汝早已魔根深重,又岂会虔心皈依?分明就是来捣乱的!”大悲观世音菩萨握紧了中的净瓶,黛眉轻蹙,摇头驳斥道。 “汝罪孽深重,眼神中戾气难消!要想皈依,至少也要先往阿鼻(即无间地狱)净魂一万大劫(注3)!”大智殊菩萨寿眉微微扬起,一双小眼中jīng芒闪动。 “哈哈哈,果不其然,什么‘世人皆可度’,不过是拿来哄骗信仰之力的口号罢了!”波旬仰天大笑,拍拍座下黑象就要转身离,“你们这群虚伪的贼秃,我必向世人揭穿你们的真面目!” “等等!”直至此时,世尊方才开口,深邃若海的目光罩定在波旬身上,沉声问道,“汝若诚心皈依,吾即封汝为yù界第六天的六梵天主,则何如?” “哼!众所周知,yù界只有须弥山腰的四天王天,帝释所在的忉利天,夜摩天,兜率天,他化天五天,又何曾有过什么第六天?”波旬似是未曾料到世尊会依从他的诉求,微微一怔后,冷哼一声反驳道。 “不然,既有六yù红尘,自然也有yù界第六天——‘他化自在天’,位于yù界的最顶端,你可愿往修持?”世尊神sè和蔼地望着魔主波旬,温言相询道。 “‘他化自在天’?新鲜!逛逛也不错!”波旬的眼珠子贼溜溜地转了几圈,竟是出乎意料地点头应允了。 “对了,如来!我新得莲子一颗,辛苦栽培多年,却开出黑莲一朵,你可知何故?”临到末了,波旬正要驱象离,忽而又指着头顶的黑莲问世尊道。 “吾亦不知,汝吧!”世尊不答,轻叹一声,祥慈的面庞上露出悲悯之sè,缓缓合上了双眼。 注1:砗磲,专指砗磲贝壳,壳最宽处可达一到两米,重约五百斤,是一种最大的贝类。一扇大的贝壳,可作婴儿浴盆。两扇贝壳的闭合力量大得惊人,据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船锚的铁链折断。有锁心、安神之效,护身健体,延年益寿,佛门视其为驱魔避邪的神奇宝物,位列佛家七宝之首。 注2:由旬,一由旬合四十里,所以这里的一千由旬,就意味着方圆四万里的辽阔面积。 注3:佛家谓天地一成一毁为一劫,经八十中劫为一大劫,二十小劫为一中劫,一小劫为一千六百八十万年,所以一大劫合两百六十八亿八千万年。 第一百八十九章如梦似幻忆前尘(下) …… 又不知过了多少岁月,世尊释迦牟尼连续讲经法数千载,应得度者皆得度。 一rì,祥和自在的yù界第六天里百花凋谢,万音寂灭,天地间一片灰败,唯有六梵天主宫前的莲花池里一朵盛放的黑莲生机盎然,莲瓣丰润,幽光闪亮,释放出一阵阵强烈到不可思议的暴虐和毁灭气息。 佛,人有贪,嗔,痴三毒,在近乎无yù无求的yù界第六天里,三毒毫无生存的土壤,连曾经的魔主波旬都“沉沦”在这片净土的安详清静中不能自拔,收起了威猛无俦的战象,放下了相伴多年的利刃菜刀伴兒,每天都在六梵天主宫里虔心诵经,为灵山圣境提供不可估量的信仰之力。 可这一rì,他化自在天里的所有生灵都在顷刻间无声无息地寂灭成灰,只有六梵天主宫里的波旬再度觉醒了潜藏在内心深处的魔xìng,他怒瞪着血红sè的双眼,面sè狰狞地仰天咆哮,提起久未见血的菜刀伴兒,又一次跨上了凶暴残虐的巨大黑象! “咻” 莲花池里盛放的黑莲自然剥落,化作一座十八品莲台,除了莲瓣漆黑如墨以外,与世尊身下的那一座五sè十八品莲台一模一样! 波旬见状,心念一动,掐指一算,顿时便脸现喜sè,大笑着自语道:“哈哈哈,原来释迦牟尼那个老贼秃就快要应劫涅槃了!” 于是他便没了顾忌,以六梵天主的身份独自来见世尊,一见面就开口直言道:“如来,你为度众生耗尽功德,怕是就要应大劫了吧?” 连波旬都能算到的事情,世尊又岂会不知?他早就知道自己与娑婆众生的缘分已到。所以回答起来也非常地坦诚:“吾度尽苍生,心愿已了,涅槃不rì将至。” 这个时候,波旬忽然嘿嘿一笑,眼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煞气,恶狠狠地叫嚣道:“你涅磐后,我一定要破坏你的佛法。” 世尊神sè不变,毫不犹豫地回应道:“佛法是正法,没有任何力量能破坏。” 波旬一声冷笑。不以为然地反驳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也许佛道永存,但是魔也不会消失。你在世时也不是人人都信仰你,我的徒子徒孙不也很多吗?人xìng恶,学坏容易学好难。你入灭之后。信仰你的人会越来越少,信仰我的人会越来越多。” 世尊静静地端坐在十八品莲台上,沉默了片刻,继续劝诫波旬道:“你破坏我的佛法对你没好处。佛光是普照之光,照耀着善良的人,也照耀着邪恶如你之人。如果正法时代一旦结束,你的福报也就玩了。等待你的就是无间地狱,你会在地狱中受无量种种苦。” 波旬哈哈大笑,完全没有把世尊的劝告放在心上:“我知道佛祖是不谎的,但是。佛祖你也知道命由心造。我会设法避免地狱之苦的。” 世尊轻轻地摇摇头:“多行不义必自毙,哪里能避免得了!” 波旬神sè轻松地辩驳道:“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波旬亦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在顺应百姓方面,佛祖你是比不上我的。你戒律森严。极力强调贪yù的危害,教人远离贪yù。而我顺应百姓的。满足百姓的。若是众生都没有贪yù,又哪里有我波旬?” 世尊:“我有佛经留世。” 波旬反驳:“经典是死字,要教化众生,还是需要人来解释。” 世尊又:“我有僧宝留世。” 波旬反问:“你要教化众生得引进新人吧。你老人家不会拒绝我的弟子接受你的教诲吧?” 世尊微微一怔,摇头道:“不会。” 波旬森然应道:“到你末法时期,我叫我的徒子徒孙混入你的僧宝内,穿你的袈裟,破坏你的佛法。他们曲解你的经典,破坏你的戒律,以达到我今天武力不能达到的目的…” 这一次,世尊听了魔王的话,久久无语,不一会,两行热泪缓缓流了下来。 六梵天主见此,仰天狂笑,头也不回地驱象离了。 …… 三段景象,每一段都清晰无比,连世尊的每一个表情都清清楚楚地印在少年的识海里,如同亲眼所见一般! 而自此以后,幻境就开始变得模糊,一张张神情各异的面孔,一幕幕爱恨交缠的人生片段,喜,怒,爱,惧,哀,恶,yù!sè,声,香,味,触,法!六yù红尘里,七情六yù成了每一段生命历程的主旋律,数之不尽的正面情绪和负面情绪交替冲击着将岸的识海,让他头疼yù裂,几乎疯狂! 我是谁?从哪来来,又将往哪里? 佛祖释迦和魔主波旬的三段交往为何会如此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末法时代,黑莲,佛法,魔途……到底哪一样才是我存在的理由? “将小子!快醒醒!”老鬼数度直接将幽冥鬼气灌注进少年的识海,试图用另一个世界的力量来帮忙将岸破除幻境,恢复意识。 “吼吼!小哥哥,醒来吧!”白龙仰天怒啸,张嘴就吐出一条巨大的水龙,将一动不动的黑瘦少年浇了个通透。 “杀!”唐升霄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杀了卢修竹这个令将岸中毒陷入幻境的始作俑者,就应该能助主人解除险境。 “没用的!你们就是杀了我也没有用,他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卢修竹歇斯底里地笑着,眼中满是疯狂之sè。 “这可不是什么幻术,而是幻毒!毒xìng早就渗透进了他的血液里,他未入魔血境,根没有能力逼出毒来!” “住口!”项无天阅历最丰富,他拦住准备挥臂杀人的唐升霄,连同琼翅贵一起合力制住了来就失了战斗意志的卢修竹。 而这个时候,幸存下来的合欢宗弟子早就作鸟兽散,空荡荡的悬崖上一片寂静,唯有远方瀑布的水流声隐隐传来。 “…毒…毒源…”唐升霄一个纵跃跳在了卢修竹的肩膀上,锋利无匹的螳臂虚按在对方白皙细嫩的脖子上,艰难地涩声问道。 “哈哈哈,告诉你们也无妨!座指甲里的毒液提炼自曼珠沙华的叶茎!怎么样,这下可以死心了吧?” “曼珠沙华?那不是彼岸花的学名吗?”琼翅贵摇头晃脑地龇牙怒斥道,“这玩儿我家乡遍地都是!可是人间道里又岂会有幽冥黄泉下才能存在的彼岸花?” “狗贼!速速给老夫老实交待!”老鬼身子一耸,忽然凑近卢修竹的脸张嘴一吸,一道孱弱的白气就从对方的鼻子里颤抖着冒了出来,正是卢修竹的魂魄,“若是你不,老夫就只能自己翻查你肮脏的记忆了!” “噬魂之术!你这是要座永不超生哪!”卢修竹只看了一眼就差点吓晕过,他一面凝心固魂,竭力与项无天对抗,一面有些张皇地回答道,“这些年来六道壁垒的漏洞越来越多,既然有通往恶鬼道的门户,又为何不能有通往其他道的?” 而听完他的解释,项无天和琼翅贵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流露出一丝挥之不的担忧。 “到底怎么了?刚刚师兄不是就要赢了吗?”李黛眉挣扎着向将岸所在的位置挪。 “别慌,正主儿还活着呢,我们可以逼着他给将小子解毒!”项无天安慰大家道。 “狗贼!你考虑清楚,解毒还是永不超生?”老鬼现了活剐鬼的相,满脸的可怕剐痕好像都在滴血一样,翻卷的血肉让人看了就不自觉地脊背发凉。 “没用的!曼珠沙华的幻毒没有解药,我了,就算你们杀了我,也还是救不了他!”卢修竹自忖必死,眼神怨毒地摇头回答道。 “哼哼!可笑刚刚我们少主还曾怀疑这小子是九大气运之子中的一个,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个运气有点好的凡夫俗子罢了!”卢修竹幸灾乐祸地狞笑道。 “不!我就是我!九幽门将岸!” 而就在此时,黑瘦少年却忽然动了! 眼神忽而暴虐凶戾,忽而平静祥和,神情变幻不定,脸sè痛苦无比。 “这不可能!他的潜意识还未沦陷,他居然可以抵挡彼岸花的幻毒!” “为什么不能!既然逆天行前辈可以在熊熊燃烧的三界六道涅槃火里保持神智,我为什么就不能在幻境中找回自己?”将岸双都按在头上,目光涣散地嘶声怒吼着,他正在竭力将自己迷失的神智从无穷无尽的幻境中抽离出来! “哈,原来是自言自语!不要继续垂死挣扎了,老老实实地认命吧!”卢修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让他不再畏惧唐升霄抵在自己脖子上的螳臂,对着将岸尖声叫道。 “聒噪!” 黑瘦少年忽然睁开了双眼! 轻飘飘地拍出一掌,重重地印在卢修竹蜷缩在一起的双臂上,发出一阵令人恶寒的骨碎声。 “我的梦醒了,你的呢?”他的眼神从未像此刻这般深邃神秘,就像是浩瀚无垠的星空一样。 第一百九十章分离 “这不可能!不通过特定的暗示,没有人可以从回梦中脱身,没有人!”卢修竹眼神涣散,伤重垂死地跪倒在将岸的面前,兀自不能置信地摇头自语着。 “游魂万踵黄泉路,伤忆一丛彼岸花…曼珠沙华之所以被称为彼岸花,不仅是因为它们生长在忘川河畔…” “花开无叶,生叶无花,生生世世轮相错…彼岸花的香气,会让人忆起前生百世…” “充满遗憾却无法改变的过往,会让每一个深陷在幻境里的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在其中…没有人!没有人可以从已然化作永恒的过去里解脱…”卢修竹说到这里,艰难地抬起头来,仰望着沉默不语的黑瘦少年,瞳孔微微一缩,颤声道:“难不成…难不成你竟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将岸涩然一笑,一字一顿地回答道,“我当然也有过去,而且还是两人份的…” “可看到前世又能如何?今生的路还是要今生的我来走!” “等等,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此刻你还能忆起…刚刚在幻境里看到的前世…前世种种?”卢修竹大惊失sè,好像看到鬼一样跌跌撞撞地连退几步,结结巴巴地尖声问道。 “唔…信息量的确很大…事实上,除了最开始的三段场景,后面的大多数都不怎么记得了…”将岸皱眉凝思,默然回想了好一阵子,这才用不太肯定的语气回答道。 “道五魔三一佛子!好小子,你果然不简单!告诉我,你到底是哪一位大能谪落凡尘?大罗金仙,魔界大圣又或者是金身罗汉?”到了这一刻,卢修竹反倒是不再介怀自身的生死了。满是渴求地凝望着几步之外的黑瘦少年,他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其实我自己也不太肯定…”将岸走到卢修竹的身旁,蹲下身子,轻声地回答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说到这里,他凑到对方的耳旁,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出了几个惊世骇俗的名字,“…中的一人吧。” 卢修竹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听完最后一个名字,他正要急匆匆地扭头开口,却被少年轻飘飘的一掌印在天灵盖上,瞳孔骤然放大,就此了结了yín邪放荡的一生。 “将小子。你唬他的吧?若是你的前世当真是刚刚那一串名字中的一个,那…那…那…”项老鬼连续“那”了三声,却再也续不出一个字来,他也被那几个震古烁今的名字给吓到了。 “是啊,每一个名字所代表的人物都比十殿冥君和(这里指八寒狱和八热狱)狱长还要伟大许多!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连见过大世面的琼翅贵都被震住了,面带犹疑地颤声问道。 “当然…”黑瘦少年呆呆地望了不远处的师妹,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后。他露出一个令人无法捉摸的诡秘笑容,轻轻地摇头道,“…不是真的了…这个老sè鬼如此可恶,自然要唬他一下。让他死都不能瞑目!” “不错,这个老混蛋是咎由自取,一点都不值得同情!”眼见将岸安然无恙,李黛眉顿时失去了继续挣扎前行的力气。再一次瘫倒在了地上,“师兄。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再耽搁一会儿,邪心谷的援兵就要赶到了!” “升霄,老怪,你们速速处理一下姓卢的生魂和遗骸,师妹,我过来帮你疗伤,争取半盏茶后出发!” …… “嗷嗷” “啊呜啊呜” 那是饿鬼的嗥叫和永不止歇的咀嚼吞咽声,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清晰,想来是相距不远了。 “这么快就已经蔓延到这里来了?恶鬼门里到底放出来了多少饿鬼啊?”将岸一边催动灵石里的灵气为黑衣少女疗伤,一边眉头一皱,沉声自语道。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潜藏在暗处观望的真正恶鬼应该也开始伺机而动了,老夫觉得情况很不乐观。”老鬼吞下卢修竹的生魂后,化身为一团方圆近十丈的庞大黑雾,黑压压地笼罩在半空中,遮天蔽rì,让人不由自主地望而生畏。 “难不成白前辈他们也失守了?”李黛眉咬牙蹙眉,忍受着体内传来的阵阵剧痛。 将岸霸道炽烈的炎阳之力正在一点点地驱逐着少女经脉内的庚金之气,他的双手好像抚琴般在李黛眉的后背上拨拉揉滚不止,不断地调校着炎阳真力输出的力道和位置,大滴大滴的汗水从他的额头和眉梢滚滚流下,这可不是什么轻松活儿,稍有不慎就会给少女的经脉带来更大的伤害。 “若是果真如此,人间道恐怕就要迎来一场浩劫了!” “不太会,依我看,那些饿鬼炮灰们会很快被清扫干净,而剩下的鬼将鬼帅鬼王则会适可而止,以渗透为主,不会就这么大张旗鼓地开始对人间道发动总攻!”琼翅贵不以为然地接口道,“人间道是三界六道的轮回枢纽,任何一道都休想轻易侵占!” “有道理!不过渗透比直接攻击更为麻烦…归根结底,吃惯了修行者生魂的厉鬼,怕是再也咽不下凡人的yīn魂了罢?”将岸望着老鬼揶揄道。 “废话!生魂里包含的怨气是yīn魂是好几倍,而修行者生魂里的怨念则更为jīng纯和强大!”项无天臭着一张老脸,忽然眼帘颤动,哑声道,“不好!只要有一个鬼将以上的存在未被清楚干净,他们就会试图建造出更多的恶鬼门来引渡同类!恐怕这才是最大的麻烦吧?” “既然如此,我们就别再回恶鬼门浪费时间了!黛眉,你即刻上路,速速返回宗门向掌教真人求援!”将岸掌力轻吐,将少女经脉内的最后一丝庚金之气彻底逼出,轻啸一声,收回了双掌。 “那师兄呢?你要去哪里?”李黛眉问。 将岸不答,把背上的明心皇极伞递给了黑衣少女,然后又嘱咐老鬼道,“项老怪,你也跟着师妹一起吧,若是遇到危险,也好照应一下!” 做完上述的一切后,他拍拍琼翅贵的脑袋:“‘穷吃鬼’,化龙吧,我们去幽冥宗求援!” 他行事一向果决,说走就走,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短短数息间,琼翅贵化身的白龙就辗转翱翔上了青天,变成了一个微不可见的小黑点。 目送将岸远去后,李黛眉也踏上了返回九幽门的归途。 这个时候的少年男女,还不知道最近三个月内外面的世界都发生了什么——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正等待着他们。 ps:这章有点短,但是情节真的就得这么切 第一百九十一章缥缈峰下闻惊变 穹窿山,幽冥宗。 大约三个时辰后,一条巨大的白龙自云端飞降下来,雄壮的龙吟声震彻天地,在刹那间就传遍了整片穹窿山地界。 头露峥嵘,爪生紫电,鳞闪寒芒,身绕云霞,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阵阵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正是觉醒了远古血脉的真龙之相!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白龙脚踏风雷,在山林间的低空里风驰电掣,激荡起无数纷飞的落叶和尘土,有如天崩地裂一般声势凌人! 长驱直入,疾若旋踵,寥寥数息后,白龙就已经穿过了大半个穹窿山脉,一路杀到了高耸入云的缥缈峰幽冥宗山门前。 再一次来到这暌别数月的地方,将岸在白龙背上环顾周围,却惊觉此地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似的,山门崩碎,散落在一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焦味,放眼望去,满目疮痍,漫山遍野都是烈焰焚烧过后的焦痕! “咄!来者何人?速速交待!”那是一个外形高大威武,眼神凌厉强横的青年,领着十几个弟子打扮的幽冥宗门人,正在用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白龙背上的黑瘦少年。此人名为聂鸿晖,修为是入魔境后期,执法堂弟子。 “你好,我是九幽门的弟子…” “又是九幽门的?老祖亲口拒绝还不够?难不成你还想硬逼着老祖应承不成?”一个脸型瘦窄的青年立时便皱着眉头粗暴地打断了少年的话,目露愠sè,神sè很是不善。他也是幽冥宗执法堂的弟子,名叫俞俊,刚刚晋级入魔境中期。 很凑巧,这一批弟子里没有一个参加过幽冥老祖的寿宴。所以都不认识将岸。 “什么?刚刚那一场还没有闹够?又换了一个人还想再来一场?”这次开口的是一个年龄与将岸相若的短发少年,名叫宫阳,是去年新晋入门的外门弟子,锻体境中期的修为,职责是看守山门。 “你以为我们幽冥宗是菜园子吗,任谁都可以随便闯进来?” “砸掉的山门还没来得及修好,居然就又来人了,真当我们幽冥宗好欺负吗?” “哼!门下的弟子如此跋扈,无怪乎会引来道门十大宗派的围攻!快滚回去再看宗门最后一眼吧。也许过了今rì九幽门就不复存在了!” 一时间,山门前的幽冥宗弟子们群相耸动,相继开口,谴责怒斥,嘲讽喝骂。说得不明所以的黑瘦少年如坠云雾,完全摸不着头脑。 “刚刚还有其他门弟子来拜访过贵宗门?”将岸是个心里面能藏住事的人,所以他并没有受到对方恶劣态度的影响,只是神情恳切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一只不知名的火鸟儿,自称是九幽门弟子,却不知你认不认识?”聂鸿晖神情jǐng惕地望着半空中张牙舞爪的白龙,沉吟片刻。字斟句酌地回答道。 “他的相可是一个形貌俊美无双的青年?”少年神sè一滞,急声问道。 “俊美无双?大言不惭!”又是俞俊,瘦窄的马脸拉得更长,他一听完将岸的话就立刻厉声驳斥道。 “就是啊。自卖自夸,好不要脸!”一个扎着两条冲天小辫的少女也皱着鼻子刮脸道。 “吾等修行中人,又岂会将声sè皮相放在眼里?”聂鸿晖的脸sè也愈发yīn沉起来,“那只鸟儿傲慢无礼。态度恶劣,至于形貌如何。我等不便评论!” 听到对方这么一说,将岸立时便印证了心中的猜测,那个人果然就是三师兄崇求凰! 可是这么一来,少年的心中却泛起了更多的疑窦: “老祖亲口拒绝”,究竟拒绝了什么? 三师兄那么慵懒随xìng的人,若不是遇到了关乎宗门生死存亡的大事,又怎么可能不辞劳苦的万里求援? “道门十大宗派的围攻”,难不成是因为师父或是镜长老的“黑水”落地了? “同归于尽,永堕地狱”,跟恶鬼门洞开,无数的恶鬼涌入人间道,到底哪一件事的后果更严重? “喂!一直都是你在问我们,你还没回答聂师兄的问题呢!”看到白龙背上的黑瘦少年愣愣地出神,宫阳年轻气盛,忍不住大声地喝问道。 “唔,我有要事向老祖通报,不知诸位能否行个方便?”将岸越想越是心惊,恨不得立刻就返回宗门,可是恶鬼门一事同样无比重要,所以他决定速速了结此事。 “哼,又来了,‘要事要事’,你九幽门的‘要事’,又干我幽冥宗屁事!”俞俊冷哼一声,非常不客气地撇嘴道。 “没错啊,刚刚那只臭屁自大的火鸟儿强破山门,已然引得老祖震怒!他都已经明言拒绝了,你小子还待怎地?” “看看那只该死的鸟儿干的好事!若不是老祖宽宏大量,早就将他拔光羽毛生烤掉了!” “小子,莫要再白费心机了!滚回宗门去吧,也许还能看到最后一眼!” 俞俊这么一起头,来就怨愤难平的幽冥宗弟子们怒火更炽,纷纷把在崇求凰身上受的怨气转嫁发泄在了将岸身上。 “我好几个月都没回宗门了,来幽冥宗是有其他要事通报!天佑兄在吗?我曾与他有旧,不知道能否找他先出来一叙?”少年耐着xìng子,平心气和地问道。 “居然还是雷天佑那个叛徒的朋友?那就更不能让你进去了!”俞俊双拳紧握,要不是顾忌将岸身下的白龙瑞兽,恐怕早就不客气地出手了!” “叛徒?”又是一个陌生而意外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饶是将岸定力惊人,也快要消化不过来了! “这怎么可能?几个月的功夫,怎么会发生如此多的变故?” “雷天佑跟道门吴天罡勾结,不知道暗害了多少同门!事情败露后,又杀害了三个执法弟子后出逃,至今下落不明!”聂鸿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恨声道。 “怎么会这样…”少年的眼眸中露出一丝迷茫,不过转瞬间就恢复了惯常的清明和坚毅,“无论如何,我都要先见老祖一面!” “混账!一个来历不明的外门弟子,也配把老祖挂在嘴边?”眼见将岸终究还是露出了闯山的意思,俞俊yīn沉的马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喜sè,他不动声sè地后退几步,大声地呼喝道,“大家一起上,给这个九幽门的臭小子一点颜sè看看!” “这小子看上去比小宫还要小一些,只要制住了那条觉醒了血脉的白龙,根不足为惧!” “大家小心,这条白龙应该是水属xìng的,跟刚刚那只火鸟儿正好相反!” 战事一触即发,寥寥数息间,就有七八个不同等阶的术法砸向了半空中的白龙! “时间紧迫,我们走空路直接进去吧!”将岸拍拍琼翅贵的脑袋,轻声地叮嘱道。 “好!”琼翅贵昂首低吟,挺身向上,一个轻轻巧巧地甩尾就拨开了攻向自己的术法,抬起头就往缥缈峰的山腰飞去! 没有料到,还没升起多高,它就忽然感到身子一僵,好像中邪了似的动弹不得,“砰”地一声,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 “哈哈哈,跟刚刚那只火鸟儿一样中招了吧?这是禁空法阵,哪怕是太一宫的东华道君亲临,也得老老实实地步行上山!” “快趁着那条白龙不能动弹并肩子上啊!等它恢复元气就又难应付了!” “尽量活捉!这样的瑞兽可不常见!” “对那个小子就不用客气了,下手狠一点,谁让他是那只该死火鸟儿的同门呢?” ps:第一部的尾声到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到底是谁? “‘穷吃鬼’,你在这里陪他们玩玩,尽量不要弄出人命,免得以后不好收拾!”将岸拍拍琼翅贵的脑袋,毫不犹豫地独自往缥缈峰上攀去。 “宫阳…余俊,你俩速速拦下他,动静越小越好,莫要再惊动到宗门内的长辈们了!”聂鸿晖欺将岸年幼,料想其修为应该不会超过宫阳,可犹豫再三,他又加派了实力jīng湛的余俊作为保险。 “放心聂师兄,有我余俊在,这小子他跑不了多远的!”余俊闻言大喜,他本来就不太想面对雄奇俊伟的白龙,有软柿子可以捏,他自然从善如流。 万万没想到,十数息过去了,自己跟前方少年的距离不仅没有丝毫逼近,反倒是渐行渐远,越拉越开了! “小宫,师兄背着你上去!”于是他想当然地就把责任归结在了宫阳的拖累上。 “不行啊,余师兄!人都快要看不到了!不可思议,他怎么跑得那么快!”宫阳趴在余俊的背上,却发现双方的距离还在持续拉大,忍不住大声提醒道。 “失算了!难怪这小子敢撇下白龙独自上山,他身上肯定有什么提速法器!”余俊沉声咒骂了两句,从怀里摸出一枚蓝sè小药丸来,不假思索地吞服了下去。 “易筋丹?师兄,代价会不会太大了点?”宫阳看得分明,眼睛顿时就瞪得滚圆,失声惊问道。 顾名思义,易筋丹可以在短时间内易筋改脉,优化身体机能,全方面地提升使用者的速度和爆发力,作用非常显著,价值也相当不菲。 “未必!就看这小子身上的提速法器是什么档次的货sè了!”余俊的眼中闪动着贪婪的光芒。易筋丹虽然珍贵,毕竟只是一次xìng的消耗品,若是能藉此换来一个可以反复使用的提速法器,还是非常值得的。 果不其然,服食了易筋丹之后,余俊的速度顿时飙升了数筹,急速突进,疾如追风,转瞬间就化作了一道朦胧的虚影。高速地逼近着前方的黑瘦少年。 “小宫,拦住他!”眼看着双方的距离仅剩下数丈之遥,余俊吐气开声,大喝一声,奋力掷出了背上的宫阳! “哪里跑!”宫阳一落地就沉腰落胯。扎稳马步,身体前倾,双拳高举过顶,以泰山压顶之势,俯身怒砸将岸的面门! “只能得罪了!”少年夷然无惧,不低头,不趋身。姿势不变,脚步不停,连眼睛都不眨就直直地迎了上去。 “嘎啦嘎啦” “哇啊,好痛!” 宫阳的拳头不偏不倚地砸在将岸的鼻梁上。却出乎意料地感到一股沛不可当的刚猛热力从拳首传来,紧接着就听到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和嗅到一股难闻的焦臭味儿,撕心裂肺般的剧痛就在刹那间占据了他的全部意识! 经脉被摧损,皮肉被烧灼。骨骼被震碎,痛!超乎想象的剧痛。比淬体时还要强烈十倍! “痛死了!”任由对方从自己的身畔掠过,宫阳委顿在地,双手无力地托在胸前,痛得整个面部的肌肉都在抽搐不止。 “小宫!刚刚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搞成这样?”余俊半蹲下身体,简单地查探了一下宫阳的伤势,又惊又怒地问道。 “我不知道…就看到一道一闪而逝的金光和感到一阵扑面而来的热浪,就变成这样了…”宫阳痛苦地呻吟着,艰难地组织着语言,“师兄,那小子真的很邪门,你可千万要小心,莫要像我一样不知不觉就着了他的道啊!” “师兄省得,你就在原地疗伤,我自会替你出这口气!”余俊点点头,想到刚刚那只火鸟儿的嚣张,心中的怒焰燃烧得更加炽烈起来。 “站住!听见没有?给我站住!”他已然动了真怒,再一次火力全开地追了上去,恨不得三拳两脚就把前方的黑瘦少年砸成一摊肉泥! “你们九幽门的人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几次三番来我幽冥宗挑衅撒野?” “跑跑!就算让你见到老祖,他也不会答应出手救援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等着宗门被道门十大宗派碾为齑粉!” “罢了!天人道的谪仙你们宗派也敢接收,还有什么事儿是你们做不出来的?” …… 余俊跟在将岸的身后狂追不止,一边还不停地讥嘲咒骂着,试图动摇少年闯山的决心。 “你说什么?天人道的谪仙怎么又跟我们九幽门扯上关系了?”眼看就要到缥缈峰山腰的幽冥宗内门建筑群了,将岸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地望着身后追来的余俊。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宗门抢先去林安镇收下谪仙的事情,现在早就传遍了整个修真世界!你又岂能不知?”余俊总算赶在少年杀入内门前追了上来,神sèyīn沉地怒瞪着将岸。 “我真的不知。刚刚我说得很清楚,最近三个月我都在闭关修炼,根本不知道外面世界都发生了什么!”将岸摇头道。 “你既然什么都不知情,那来我幽冥宗闯山,求见老祖做什么?”余俊问。 “距此千里之外的玉清山里,有邪心谷,合欢宗两派的宗门建于其中…”将岸便将恶鬼门一事拣重点叙述给了余俊。 “恶鬼门…恶鬼道…”余俊见将岸言辞恳切,心中不自觉地信了一半,可是一想到刚刚飞扬跳脱,自大跋扈的火鸟儿,愤怒和羞辱的情绪就在转瞬间驱走了他的理智,“若是刚刚那只贱鸟儿没有来捣乱的话,兴许我就信了你了…可惜,你俩相继前来,又都是九幽门的,一个为了宗门被围攻而来,一个却是为了恶鬼门入侵而来,两件都是必须老祖才能定夺的大事儿!嘿嘿,试问这世上哪有此等巧事?” 而同一时刻,将岸的心中也掀起了惊涛骇浪: “林安镇,肯定不是女的,三个月后”…这是在九幽门时,九箓山首座湛伯阳和龙虬山首座庚元龙的对话里,他无意中听到的只字片语。 “十八孩儿主神器,千万须眉尽俯首,双木女子带小帽,金秋时分初开颜。”…这是在开阳城,洛水河畔的老酒楼里,透过琼翅贵探听来的谶言,据传是大衍门的李淳风道长推算出来的。 一直以来,他都只把这件事当成是调查湛伯阳和庚元龙的线索和突破口,却万万没想到,那个谶言里的谪仙居然已经被九幽门收录了! 林安镇人,姓李,今年的新晋弟子。 肯定不是女的,“千万须眉尽俯首”…“黛眉不让须眉”…难不成是... 想到这里,少年的双眼骤然瞪大,有点激动的动容自语道:“不可能!若果真是她,那么她手臂上的黑莲纹身又如何解释?除了那一朵亘古相传的至宝,这世间难不成还有第二朵黑莲不成?” “这种时候还敢发愣?”余俊轻啸一声,一个飞纵跃到了少年的身畔,出指如电,疾点将岸的左首肩井穴! 然而,眼见这一招就要触体了,少年仍旧眼sè迷离,神情恍惚,没有一点点准备躲闪或是还击的意思! “哈哈,贱鸟儿,你的师弟就要落在我的手上了啦!”报复的快感彻底泯灭了余俊的理智,他的脸sè掠过一丝狠sè,手指上的劲气又加重了几分! 这一招称为点星指,以劲气凝炼集中而著称,在余俊玄yīn之力的催动下,穿透xìng更是惊人! “锵!” 一声金铁交击的铮鸣,余俊的点星指被一根长约三分(十分为一寸)的黑sè小棍挡了下来,那是唐升霄的右臂! “怎么搞的,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怪物?”一阵阵地剧痛从余俊的食指指尖传来,那上面刚刚新增了一条半寸长的血口子,十指连心,疼得他额头上冷汗直冒。 “谁是谪仙?到底谁才是那个谶言中的谪仙?”将岸喃喃地自语着,双眼中布满了可怕的血丝,散发着阵阵凶残暴虐的肃杀气息! “差点被你骗了,你果然什么都知道!”余俊忍住钻心的疼痛,左手骈指为剑,扭身疾点向少年全无防备的腰眼! “靳冰月?郭诚?又或是另有他人?” “还是说,还是说…果真是黛…黛眉?”少年颤声自语着,忽然眼中凶光一闪,后退半步,侧身挥出一拳,气势雄浑苍莽,席卷四方,正是黑风拳第四式——风卷残云! “怎么可能?哇啊…” 余俊瘦削的身躯应声飞出,不受控制地往缥缈峰下直飞出去,伴随着一声惊惧到了极点的哀鸣! “到底是谁!”将岸长啸一声,长风动地,云气聚合,群山间反复地回荡着“是谁…是谁…是谁” …… “好雄浑的气息!山上怎么了?这是哪位师叔出动了?”聂鸿晖仰望着高耸巍峨的缥缈峰,神sè惊疑不定。 一道灰影从天而降,“砰”地一声,重重地落在山脚下的青砖上。 “余俊!” “那是余师兄!” “不好,余师兄落下来了!” ps:感冒了,天气变化快,大家注意身体 第一百九十三章但求我魔心无悔! 遵照将岸的嘱咐,琼翅贵并没有太过为难与之对抗的幽冥宗弟子们。 所以俞俊从天而降后,山门前的聂鸿晖等人集体石化,它也并没有落井下石,只是安静地盘桓在山道的上空,坚决地执行着牵制和断后的任务。 “咳…咳…”俞俊的前胸上留下了一个凹进去寸许的拳印,身体弯折,大口大口地吞吐着殷红的血沫。 聂鸿晖面沉如水,小心翼翼地将俞俊的身子放平,沉声问道:“是谁?果真是刚刚那个九幽门弟子?” “是…是的…” “不可能!那小子面嫩的很,看上去决计不会超过十六岁!” “俞师兄刚刚晋级了入魔境中级,这样的实力还打不赢,那小子难道是打从娘胎就开始淬体不成?” “你们仔细看看俞师兄的伤势。”扎着冲天小辫的少女忽然指着俞俊前胸的拳印道,“对方走的是刚猛霸道的路子,光凭拳力就能造成金钢大锤奋力挥击般的惊人破坏力,这样的对手委实可怕!” “无法想象啊!虽然俞师兄的千鸟yīn煞诀不是以气力见长,但也不至于被重创至此啊!” 俞俊的话还没讲完,其他的幽冥宗弟子就像是炸开了锅一样七嘴八舌地嚷嚷开了。 “闭嘴!听他把话说完!”聂鸿晖大手一挥,喝止了其他人的议论,随手捏碎了几块灵石,将其中的灵气源源不断地灌输进俞俊胸前的伤口里,继续追问道,“入魔境中期还是后期?” “不…不确定…”俞俊吐出一大口淤血,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回答道。“他…他只…只出了一拳…” “一拳?”聂鸿晖动容道,“只是一拳…难不成这世上还有不到二十岁的魔血境强者不成!” “宫师弟呢?他…他不会已经…” “没…他打了对方一拳…折了右手,伤势不算太重…”俞俊喘息道。 “单凭反震之力就伤了宫阳?”聂鸿晖瞪大了眼睛,梦呓般的颤声自语道,“跟刚刚那只火鸟儿相比如何?谁更扎手一些?” “我…我不知道…”俞俊艰难地摇摇头,眼神中满是不甘,“聂师兄…我们…我们已经成了井底之蛙了吗…九幽门…九幽门…我…我…” “莫说是你,我也只是仅闻其名而已!”聂鸿晖轻叹一声,收回了按在俞俊胸口的手。“同时培养出了两个如此年轻的强者,若是能撑过这次危机,未来的魔门也能多一点点复兴的希望…可惜啊…” “师兄,我们还要追上去吗?”扎着冲天小辫的少女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问聂鸿晖。 “罢了,时至此刻。我忽然有点希望老祖能出手救援了。”他摇摇头。 “啊?为什么?” “道门势大,魔种难得啊!”仰望着高耸入云的缥缈峰,聂鸿晖久久不语。 …… “来者何人,何故闯山?”看守内门的弟子厉声喝道。 “轰!”将岸无心解释,闪电般地杀到门前,一拳就砸开了高大厚重的青铜门,一步都不曾停留。 “哇啊。有人闯山!”两名守门的弟子面面相觑,相顾骇然,连忙大声地呼喝起来。 进门是一段长长的内院廊道,少年长驱直入。大步流星,转眼间就冲到了廊道的尽头。 “好小子,居然敢独闯我幽冥宗的山门!”孰曾料到,刚刚穿出廊道。就有四五个手持大刀的护院弟子先后杀了出来。 “锵锵锵锵!”将岸拳出如风,刚猛无俦。每一拳都不偏不倚地砸在护院弟子们的刀锋上,发出一连串刺耳挠心的打铁声! “好厉害!龙纹刀都被砸弯了,快触动示jǐng法阵,这小子我们应付不来!” 击退了护院弟子,将岸穿堂过室,又连续闯过了好几拨年轻弟子的围剿,他也不知道幽冥老祖究竟身在何处,便凭着感觉往视线中最高最大的一座古殿杀去。 老祖xìng情随意,很少过问宗门的各项俗务,致使门内山头林立,各堂长老和各院首座相互间都不服气,管理混乱到了极点。 而若非如此,就算崇求凰和将岸再厉害十倍,也不可能先后闯入幽冥宗内门,横冲直撞,如若无人之境。 不过将岸的运气却及不上他的三师兄,随便闯闯也能遇上出来散心的老祖人,在炼魔堂前,他遇上的是xìng烈如火的内门长老左明阳! “又来一个闯山的?真当我们幽冥宗无人吗?”左明阳魔体境初期的修为,身材矮胖,穿着黑袍,眼耳口鼻都朝肥脸的zhōngyāng挤聚,看着该惹笑,可是他半眯的细眼芒光烁闪,隐隐透出一股杀伐随心的酷厉,却绝无半分滑稽的感觉。 可此刻的将岸早就急红了眼,他也不搭话,左手摊平成掌,右手紧握成拳,一柔一刚,一yīn一阳,一往无前地杀向了拦在身前的左阳明。 “好!好胆魄!”左阳明xìng情刚烈,生平最欣赏的就是简单直接,用拳头来说话的勇者,所以他不避不让,同样也是左掌右拳,正面硬接少年的强攻! “砰!” 双方的对撞激起了一股绝大的气浪,一阵呼啸的狂风吹得四面殿堂门摇窗响,檐飞瓦落! “嘿,好刚猛的拳法,好轻柔的掌力!念你修行不易,说,到底来我幽冥宗何事?”后出手的左明阳气息平稳,不粗不喘。 “我…我…”黑瘦少年却连退十余步才卸掉对方拳掌上传来的压倒xìng力量,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我是九幽门将岸…有要事求见老祖…”不过少年的xìng子极倔,强行平复下脏腑内的伤势,深吸一口气,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也是九幽门的?唔,一样的年轻,一样jīng湛的修为!这样还不满足,还要去强收天人道的谪仙…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哪!”左明阳的小眼中闪过一丝讶sè,“等等…将岸!我想起来了,我在老祖的寿宴上见过你!” “坦白跟你说好了,你们九幽门这次无端与道门宗派结下仇怨,非是我们幽冥宗不念及魔门同道的情谊,只是…” “前辈,我不是为了宗门被袭的事情前来的,你听我说,在据此千里之外的玉清山里…”没等左阳明把推托之词说完,将岸就连忙藉此机会向他大略叙述了一下合欢宗恶鬼门的事情。 “哦?果真?”左阳明听到一半,就忍不住沉声打断了少年的话。 “千真万确!白骨洞的白钧剑前辈已经率众奋战了好几个时辰了,但是恶鬼越出越多,实力也越来越强,情况危急哪!” “好!你速速随我去见老祖,跟他说明此事,相信他老人家自有定夺!” “不,没有时间了!”将岸摇头道,“既然前辈已然知悉此事,那么晚辈的通报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宗门有难,我必须即刻返回了!” “等等!” “怎么?前辈还有何事?” “少年,你且听我两句肺腑之言。此番道门十大门派围攻,你们宗门怕是凶多吉少,就算你现在即刻返回,以你不到魔血境的修为,又能改变什么?”左明阳微微眯着眼睛,神情恳切地劝道,“不如加入我们幽冥宗,以你的修为和资质,兴许不出百年就能晋升魔体境,成为人人敬畏的真人,岂不是好?” “多谢前辈好意!”少年不假思索地婉拒了左明阳的提议,摇头道,“畏首畏尾,背义负信之人,又如何有资格问鼎大道?” “修行之路,有如逆水行舟,雷火风三劫是考验,此番宗门的劫难又何尝不是?管他天崩地裂,雷霆霹雳,但求我魔心无悔!” ps:辜负我不做作兄弟的厚望了,这一段收尾不太好写呢 第一百九十四章祸起萧墙九幽殇 “好一个‘但求魔心无悔’!”左明阳微微一怔,似有所悟,心旌摇动,忽而激奋,忽而感怀,回首这些年来在宗门内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争来争去,才发觉自己的心境居然还不如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黑瘦少年来得宽广豁达! “哈哈哈,老祖啊老祖!难怪你明明心里面什么都清楚,却从来都懒得过问!”左明阳心情激荡,仰天长笑,半眯的细眼里闪动着明悟的光彩,摇头感叹道,“与你的达观知命相比,老夫的满腹算计反倒是落了下乘…去吧,只要有老夫在一天,幽冥宗的大门永远都会为你敞开的!” 他说完又从怀里摸出一块漆黑的令牌,塞进了少年的手中:“恶鬼门一事,老夫这就去向老祖禀明,你就不用担心了。拿着这块幽冥令,缥缈峰上再也不会有人拦着你了!” “多谢前辈,那晚辈就告辞了!”将岸也不客套,收起幽冥令扭头就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示jǐng法阵发动后,数之不尽的幽冥宗门人急急忙忙地从各自修炼的地方涌现出来,结群布阵,试图阻截住前来闯山的别派少年,却又不约而同地被他手中的幽冥令所震慑,只能眼睁睁地目送着他大步流星地出了内门,头也不回地下山去了。 “小哥哥,你回来了?”山门前,盘旋在半空中的琼翅贵远远地就看到了少年急速奔行的身影。 “任务完成了,我们即刻回九幽门!”将岸点点头,一个急纵就跃上了白龙的背脊,轻声嘱咐道,“全力以赴,片刻也不得耽搁!” “好咧!”白龙低吟一声。风起云动,直冲九霄,转瞬间就载着少年消失在了天际。 “任务完成了?什么意思,难不成老祖又改口答应救援了?”山门前,手捂伤处,脚步趔趄的宫阳不能置信地自语道。 “不可能!老祖拿定的主意又岂会随意动摇更改?不合情理!”梳着冲天小辫的少女立刻摇头否决道。 “聂师兄呢,你怎么看?”伤势稍稍平复的俞俊沉默了片刻,忽然挣扎着扭头问聂鸿晖道。 “唔,我也拿不准…”聂鸿晖神sè犹疑地摇了摇头。皱眉道,“小萱的判断虽说是武断了些,但也不无道理…以老祖的身份,又怎会轻易做出朝令夕改的决定?” “咻咻咻” 就在这时,十几只传讯纸鸢先后飞到了山门前的诸位幽冥宗弟子手上。 “最高级别的集结令!但凡是宗内弟子。无论身在何处,都必须即刻赶回宗门听命!”宫阳用颤抖的左手拆开纸鸢,一字一顿地大声念出了纸条上的留言。 “是出于惜才的考虑,老祖才答应的吗?”一名貌相邪异的幽冥宗弟子酸溜溜地感叹道。 “也不一定!坦白说,刚刚那个黑黑瘦瘦的小子,横看竖看都比此前来的那只嚣张火鸟儿要顺眼多了!”一名幽冥宗弟子马上反驳道,“兴许只是他的诚恳打动了老祖…归根结底。大家都是魔门一脉么!” “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居然有人能让老祖改变主意!”名叫“小萱”的少女撇撇嘴。 俞俊眼皮子跳了几下,数度yù言,却终究没有开口。 “好了。不要浪费时间胡乱猜测了!”聂鸿晖沉声打断了众人的揣度,“我们即刻上山,真相如何,届时自然会揭晓!”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其时已临黄昏,天sè暗淡。暮气沉沉,如血般的残阳斜倚在西边的天际,散发着黑夜降临前的最后一丝光和热。 阳明山下,群山围绕的一块平地上,黑压压地聚集着无数人众,放眼望去,少说也有千余人。 千余人又分成两路,泾渭分明。西首的人数众多,车辇,行辕,战舰,瑞气千条,霞光万道,更有奇兽异禽,祥花瑞草点缀其间,将原yīn森怖人的山林修饰的美轮美奂,有如仙境一般。而反观东首,稀稀落落的大概只有不到百人,无论是气势还是排场都远逊西首,正是九幽门一脉的门人。 “爽快点把人交出来吧!我们早就调查过了,你们四个月多前曾去林安镇招过人!”一人身着藏青sè道袍,鬓发高挽,束以七彩琉璃盘龙珠,手持拂尘,神sè不善地朗声喝道。此人须发皆白,面容古拙清癯,双目炯炯,神威凛凛,正是无极宗的副宗主严仞,化神境初期的强者。 “不错!道魔两派在人间道共存了数万年,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可你们现在连天人道的谪仙也敢染指…哼哼,未免也太肆意妄为了吧?”严仞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身材魁伟的道装男子紧接着出言发难道。此人长眉胜雪,垂下眼角,鼻子钩曲,有若鹰嘴,正是五雷宗的太上长老司寇松,合体境后期的修为。 “庞圣杰,你们九幽门也算是传承了千百载的宗派,你身为一派宗主,难道还想要眼睁睁地看着宗门消亡在自己手上不成?”又有一个身穿靛蓝sè长袍,头戴逍遥巾,做儒生打扮的英伟男子也出言相劝道。他叫顾敬轩,来自白鹿书院,也是合体境后期的修为。 “你们突然结众前来,开口就跟我们要人,真是莫名其妙!”龙虬山首座有琴摇头反驳道,“我们掌教真人rì理万机,又岂会清楚地记住哪一个弟子是从哪一个地方招来的?” “还有,你们一上来就指控我们招走了天人道的谪仙,却不知你们有何证据?”执法堂长老孔景福也紧接着反问对方道,“若只是依靠一点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就聚众大举来犯,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九幽门行事低调谨慎,外出招募新人的时候也都是便服出行,从来不透露半点有关宗的消息,所以他们都很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些道门宗派会如此兴师动众,大张旗鼓地找上门来。 前往魔门各宗派求援的弟子们都已经在半天前一一离开了宗门,若是一切顺利的话,援军会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内依次赶到。归根结底,道魔两派虽然在这些年来摩擦不断,却从未发生过门派级别的大战,相信这一次,应该也不会当真走到最糟的那一步。 “证据?若是我们拿出了证据,你们就肯交人了吗?”一人黑须垂胸,面容清奇,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他来自清风派,名叫须安,元婴境后期的修为。 “请道友指教!”掌教庞圣杰此时方才搭话,直指关要,言简意赅。 “好!把林安镇村民绘制的人像拿上来!”须安冷冷一笑,拍拍手掌,就有一个清风派的弟子呈上一卷白绢。 “你们看好了,此人是否是你们九幽门的人!”须安不紧不慢地展开白绢,一个高颧骨,窄长眉的男子跃然纸上,可不就是那九箓山首座湛伯阳! “咦?”湛伯阳见状顿时脸sè大变,“这,这怎么可能!” “没法子抵赖了吧!庞圣杰,这个证据可算确凿?你们九幽门可还有什么话说?”不等有人出来辩解,须安又紧接着逼问道。 “老湛!你行事怎会如此不小心!”庚元龙满脸痛心疾首的表情,全身颤抖地指着湛伯阳怒斥道,“宗千百载的根基,差点就毁于你这个罪人之手!” “住口!胡说什么!”孔景福嗔目大喝,杀气腾腾,止住了庚元龙的话头。 可惜为时已晚,道门十大宗派领头们面面相觑,群相耸动,想要再以言辞糊弄是肯定行不通了。 ps:大场面啊真是很受锻炼的说,呵呵 第一百九十五章最后的罗生门(上) “够了,别演了。”严仞早就被磨得没了耐xìng,拂尘一挥,青丝根根飞舞,透shè出万千道氤氲绚丽的霞光,直照的左右山谷内云雾顿开,山披彩衣,水映虹光,绚烂得让人无法直视! “要证据,证据也拿出来了,你们居然还妄想推脱敷衍,真当我们都是纸糊的不成?”他面冷如霜,手中的拂尘直指着东首的九幽门山门,慨然道,“一炷香!再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若是一炷香后,你们还不能给我们一个像样的交待,那就休怪老夫心狠,下令破门攻山了!” 严仞此言一出,就算是下达了最后的通牒,双方之间也没有了任何转圜的余地,要么交人,要么战! “说得好!攻陷阳明山,踏破九幽门,铲平这些为祸世间的大小魔头们!”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一刻都不要等了,咱们即刻就开始攻山吧!” “杀,杀,杀!道爷们的飞剑早就饥渴难耐了!” “魔门的气数已尽,咱今儿先拿九幽门小试身手,接下来就该轮到白骨洞和幽冥宗了!” “佛门早已绝迹多年,只要再灭了魔门,紫霄大陆的修真世界就彻底是道门的天下了!” 能被选中前来的都是各道门宗派里的jīng英骨干,尤其是那些年少轻狂的道门少侠们,一听完严仞强势霸道的宣言,顿时就像炸开了锅似的喧哗吵闹起来,畅叫扬疾,众口嚣嚣,好不聒噪! “道玄真君(道玄是严仞的道号,化神境修士一般被尊称为真君),太一宫的人还没有来。咱们这里就开战了…这个,未免有点cāo之过急了吧?”一个额头宽阔,形貌清奇的矮个道士不动声sè地凑到严仞身旁,压低了声音问道。 此人是道门清风派的首席供奉宁晗,修为也是化神境初期,道法通玄,不在严仞之下。 “等他们做什么?难不成太一宫不来,九幽门就拿不下来了?”严仞面sè一变,哑然失笑道。 “嘿嘿。莫说是九大宗派联袂前来,便算是贵宗独自出手,一个小小的九幽门又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宁晗干笑两声,不温不火地旁敲侧击道,“可是太一宫尊为道门牛耳。我们此番行动不与他们商量已然有些失礼,现在又不等他们前来就悍然出手…嘿嘿,是不是也太过…” “话不是这么说的!”严仞语气一变,面带讥诮地打断了宁晗的劝话,“我等道门弟子修生养xìng,淬炼元神,苦熬千百载。为的什么?不就是超脱凡俗人世,飞升天人道,得享永世逍遥?” “可现在呢?天人道的谪仙落在了邪魔外道的手上,他太一宫却一直不管不问!哼!果然不愧是道门魁首。大将之风,够沉得住气呀!”说道这里,严仞冷笑一声,眼中爆起前所未见的采芒。斩钉截铁地续道,“可惜。这样的淡定,我无极宗可做不到!今天不管他太一宫的人来或者不来,老夫都必须率众解救出落入魔道手中的天人道谪仙!” 同一时刻,九幽门这边也被眼前紧迫的形势逼得方寸大乱,包括长老和首座在内,宗门的长辈们分为两派,爆发了规模空前的激烈争论。 “老湛,你糊涂哇!”庚元龙语气沉痛地斥责道,“掌教真人在临行前反复交待你们要低调行事,为何还会被人临摹下你的形容面貌?” “你知道个屁!我们全程都易容改貌了!刚刚那幅图画,分明是有内鬼刻意陷害于我!”湛伯阳早已回过神来,立刻便理直气壮地大声反驳道。 “内鬼?谁是内鬼?你可有证据?” “哼!去林安镇招人的就那么几个人,谁都脱不了嫌疑!” “除你之外,还有郝长老和天泓山的漆雕尘…唔,这么说来,宗门已然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怎么还不见那个姓漆雕的露面?”话说到这里,庚元龙脸sè一沉,有点不客气地质疑道。 “够了,越扯越远!”孔景福语气森然,沉声喝道,“情势紧急,我们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在一炷香内决定要如何解决眼前这个危机!” “嘿嘿,那还有什么好想的?交人呗!难不成还当真要跟道门十大宗派硬碰硬?”庚元龙嘿然失笑道。 “其实是九大宗派,太一宫的人一直都没有来。”有琴摇头道。 “那又什么差别?莫说是九大宗派联袂,就算是无极宗独自前来,咱们也挡不住哪!”湛伯阳反驳道。 “不然。这么些年来,道魔之间虽然摩擦不断,却从未爆发过门派级别的大型战事,我觉得这一次也不会例外。”陈山长老默然半晌,缓缓地插了一句嘴。 “没错。而且求援的弟子们早就派出去了,相信魔门同道们也不可能会坐视不理的!”吕述元也神sè郑重地补充道,“若是我们就此服软交人,丢得可不是我九幽门一派的脸面,整个魔门都将为此而蒙羞的!” “老吕说得倒是在理。”庞圣杰忽然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可惜,我这里刚刚收到情报,一共派出十名弟子离山求援,除了白骨洞尚未回复以外,幽冥宗,天魔派,霸血门,鬼yīn山,蛊神派等都已经先后婉拒了我们的援救请求…” “什么?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已经被魔门同道们放弃了吗?” “不来了…难道万年的传承就要至此而绝了吗?” 听到这个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长老和首座们纷纷失sè,这个结果太令人意外了! “罢了…事已至此,我只想知道,他们口中所言及的那个谪仙究竟是谁?”庞圣杰的声音里透露出一股难掩的失落和疲惫。 然而,对于掌教的这个问题,一旁的长老和首座们都是脸sè茫然,很显然,没有人知道答案。 “查!马上查!趁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必须先搞清楚这个弟子是谁!”孔长老斩钉截铁地下令道。 ……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在场的弟子们被问了遍,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承认自己是来自林安镇的。 这个时候,人群中忽然响起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孔长老,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以前跟我同住的黛眉好像来自林安镇。” “黛眉?天泓山的那个李黛眉?”没等孔景福反应过来,庚元龙就抢先追问道。 “原来如此!这个李黛眉当时就是漆雕尘招来的!”湛伯阳也激动起来,神sè飞扬地接口道,“我就说他有问题,二十多年了,只招了五个弟子,其中一个居然还是人家天人道的谪仙!” “她现在人在哪里?”孔景福寿眉深锁,继续问靳冰月。 “那有什么好问的?肯定在天泓山上咯!宗门出了此等大事,漆雕尘却带头龟缩不出,他的弟子们自然也伴在他身边!” “不,黛眉三个月前就下山了,随着他的师兄将岸一起前往冥煞洞闭关思过去了。”靳冰月轻摇螓首,否定了湛伯阳的断言。 “啊?” “这下麻烦了!” “难道此番是天亡我九幽门一脉吗?”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阵唉声叹气,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到底要拿什么去向道门九大宗派交待呢? “再向天泓山发一次传讯纸鸢,让漆雕尘带着他的弟子们即刻过来!”掌教庞圣杰面沉如水地嘱咐道。 “还有,派人上山去通知一下镜长老,就说宗门遇到大劫难了…”沉默了片刻,他又下达了第二个命令。 第一百九十六章最后的罗生门(中) 天泓山庄,漆雕尘的厢房。http: 安隆信手一拈,一只纤巧jīng致的白sè纸鸢就出现在了他的手心:“师父,阳明山总坛又发讯来催了。” “说的什么,念给为师听听。”漆雕尘盘膝端坐地上,坚硬的花岗石地砖崩毁溃碎,使得他的整个身体陷入地面约有两尺之深! “大厦将倾,速携众弟子来阳明山总坛!”安隆颤声念到,下巴上的肥肉剧烈地抖动着,犹如他此刻忐忑的心情。 “哦?”漆雕尘古井无波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异sè,他缓缓睁开眼睛,抬头问道,“有没有写具体事由?” “没有,师父。” “到底是何等大事,竟然让这些道门宗派完全没有了顾忌?”漆雕尘皱眉沉思了好一阵子,脸上的表情yīn晴不定,“将岸和黛眉还在冥煞洞未归…子歌和求凰也被宗门派遣出去求援了…也罢,既然事已至此,为师便勉为其难地走上一回吧!” “师父,你…”安隆神sè犹疑地嚅嗫着,他很想劝漆雕尘不要去,却又不知该从何劝起。 “你就留在这里吧,要是子歌他们回来了,也别让他们再往总坛跑了!”在一阵“轰隆隆”的剧烈震动声中,漆雕尘长身而起,窗破门碎,檐裂瓦坠,整间厢房在顷刻间就倾塌掉了一大半! …… 咚!咚!咚! 咚!咚!咚! 一炷香的时间转瞬即逝,就在最后的期限即将到来的时候,急促而沉重的奔腾声自远方传来,山峦震颤,湖海翻涌,直如天神临世。天摇地撼,威震八方;又似荒兽过境,扫荡四野,霸凌天下! “好惊人的威势!难不成是太一宫的东皇真龙辇到了?”宁晗脸sè一滞,失声惊道。 “肯定是!”五雷宗的太上长老寇松素来与太一宫交好,顿时便神sè激动地颔首道,“如此大气恢弘的气魄,天下虽大,非太一宫所不能及也!” “果然不愧是道门的魁首啊!”白鹿书院的顾敬轩轻摇羽扇。轻叹着摇头道,“单凭这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就让人望尘莫及哪!” 连几大宗派的领军人物尚且如此,更不用说那些随行的后辈弟子了,他们一个个都兴奋得面sècháo红。喜sè溢于言表。 “太一宫的人来了,一炷香的期限也要到了,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吧!” “十大宗派踏平九幽门,能够参与此等盛事,让人感觉不胜荣幸哪!” “魔崽子们,洗净脖子等宰吧,道爷们今儿要大开杀戒了!” …… 在这一片欢腾忻悦的氛围中。唯有无极宗的副宗主严仞冷面如铁,深邃的眼眸暗藏着寒若冰霜的冷峻,轻声自语道:“哼!摆谱吗?真会装腔作势!” 倒过来,反观九幽门这里。来就已经很低迷的士气愈发颓败起来,气氛凝滞,人人自危,不知要如何渡过眼前这个前所未有的绝大危机。 “呵呵。漆雕师侄的控制力还有待加强哪!”一个略显嘶哑的声音从众人的身后传来,“也罢。动静搞大一点也好,正好藉此机会壮一壮咱们的声势,别被这些自以为是的道门修士给看扁了!” 说话的是一个面容清癯的断眉男子,正是久未露面的讲经堂长老镜夜音。 咚!咚!咚! 奔腾声越传越近,一道灰影正在运转缩地成寸的神通高速接近这里,如此惊天动地的声势,居然只是一个人在跑步而已! 咚!咚!咚! 地动山摇,但凡他走过的地方,山道崩毁,碎石乱飞,两畔林木的树叶簌簌地落下,有如飓风过境,崩雷破山一般! “拦住他!”严仞拂尘一扫,沉声吩咐道。 “站住!” “停下别动!” 立时就有三四架千羽铜翼辇和七八架异兽拖拽的行辕先后横在了来者的必经之路上。 “哈哈哈,谁能拦得住我!”来人哈哈大笑,好像没有看见障碍一样反而加速冲刺起来! 砰!砰!砰! 重达数十万斤的千羽铜翼辇在此人的面前就像是一个个破纸盒子似的,轻易就被撞得散了架,铜镜大小的青铜羽翼向四面八方激shè出去,转瞬间就重创了不少毫无防备的道门弟子! “呜哇,破相了!” “好痛,胳膊被削断了!” “快祭起防御法器哪,这玩儿碰一碰筋断骨折,撞实了就是当场陨落的下场!” 翻江倒海,鬼哭狼嚎,弹指之间,西首的道门修士群方寸大乱,哀号不断。 “滚开滚开,统统给我滚蛋吧!”来人就像是一个人形荒兽似的,随意抛掷,就将一架架由异兽拖拽的行辕扔出几十甚至上百丈之遥,十几万斤一只的蘷牛,在他的手里却像是小孩子玩具一样,拿捏起来毫不费力! “漆雕尘!”不等来人走近,湛伯阳就像是看到鬼一样傻愣着伸直了右手,颤声惊呼出了来人的姓名。 “天泓山首座漆雕尘前来报道,随时听候掌教真人的差遣!”来人轻而易举地解决了阻挡自己的障碍,三步并作两步奔行到了庞圣杰的面前,“轰隆”一声单膝跪下,山摇地陷,凶焰滔天,无人敢直撄其锋! “好,好,好!”不过寥寥数息的功夫,道门九大门派的嚣张气焰就被硬生生地打压了下去,庞圣杰心中激动,除了点头叫“好”,眼中也是异彩连连。 “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霸气,漆雕首座威武!” “壮哉我大魔门!” 九幽门的弟子们也士气大振,大受鼓舞地呼喝起来。 “等一下!”这个时候,湛伯阳忽然大手一挥,止住了弟子们的欢呼。 “漆雕尘,传讯纸鸢一共发了三次,你为何现在才来?”他双眼微微眯起,沉声质问道。 “不错,值此生死存亡之际,你还磨磨蹭蹭地拖着不出现,到底有何居心?”庚元龙也紧接着逼问道。 “我…”漆雕尘望了一眼镜夜音,却只得到一个微不可见的摇头,便抿紧了嘴唇,选择了保持沉默。 “我什么?答不上来了?”湛伯阳看漆雕尘无言解释,顿时就来了劲头,继续追问道,“我再问你,李黛眉是否是你门内弟子?” “是。”漆雕尘微微一怔,点了点头。 “几个月前在林安镇,也是你做主收入门内的?” “是。”漆雕尘不明所以,只得又点了点头。 “好!很好!”湛伯阳转过身来,对着九幽门的其他门人,也对着道门九大门派,慨然大声道,“大家都听清楚了!天人道的谪仙就是他做主招进九幽门的,后来又被他亲自纳入门下,很显然,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谋划的!” “谋划?”漆雕尘的脸上露出茫然的神sè,“我谋划什么?难道李黛眉的资质不够好?天人道的谪仙?那又是什么?” “哼!装!继续装!”庚元龙冷哼一声,不冷不热地嘲讽道。 “别在那里装模作样了!李黛眉就是天人道的谪仙!现在道门九大宗派联袂前来,就是在问我们九幽门要人呢!”湛伯阳手指虚点,满面激愤地指着漆雕尘怒斥道。 “湛师伯,道门要什么,他们自己会说,不用你来代言!”一个冷漠的声音忽然响起,一个身背八尺巨剑的黑衣青年神sè傲然地从山下缓步行来。 “庚师伯,你俩的对手戏演了好几十年了,怎么最近开始改演好兄弟了?”一只身材娇小,羽毛绚烂到不可思议的小鸟儿带着耀眼炽热的火光划破黄昏的寂暗,以一个极度优雅的姿态停在了漆雕尘的肩膀上。 ps:真的只是第一卷收尾而已,要是为了烂尾结束,我犯的着写这么慢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最后的罗生门(下) “混账!”湛伯阳的脸上顿起怒sè,大声地斥责道,“漆雕尘,你就是这么教导弟子的?” “目无尊长,言行放肆!”庚元龙也勃然变sè道。 “尊长?”牧子歌冷哼一声,甩脱了罩在身上的黑sè大氅,露出了里面健硕结实的魁伟身躯,像刀子般锋利的眼神透过眯成一线的眼缝瞥向他们,浑身散发着某种难以形容的强势和霸气。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俩在入魔境后期一卡十几年了?”重重的气劲有如急波叠浪一般从他的身上狂涌出来,冰冷彻骨,锋锐如刀! “魔血境!”黎玉堂的双目厉芒闪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牧子歌跟他同年加入宗门,也差不多同一时间锻体入门,都属于那一届新晋弟子中的佼佼者。后来,他拜在掌教真人的门下,又兼修炼器之术而声名大噪,财源广进,风头一时无二;而牧子歌则是拜入了当时刚刚晋升首座的漆雕尘门下,虔心淬体练剑,从此寂寂无闻。 然而,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当他踌躇满志地新换了锻体功法,还在为何时破境入魔而努力的时候,对方竟早已悄无声息地换血成功,一跃成为魔血境的强者了! “好凶蛮霸道的气劲,好稳固扎实的修为!”孔景福的眼中shè出炽热的神sè,多年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霸气十足,锋芒毕露的超卓弟子。 “他到底是怎么修炼的,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吗?”吕述元面sè数变,讶然自语道。 “真的是魔血境!”有琴文剑眉微蹙,摇首轻叹道,“如此妖孽的天赋和修炼进度。比之崇求凰也毫不逊sè!漆雕师弟,你的眼光还真是不可思议的独到啊!” “不!这绝不可能!”湛伯阳和庚元龙相顾骇然,一齐不由自主地摇头大叫道。 “有何不可能?”牧子歌长啸一声,八荒重剑“锵”地一声跃然出鞘,八尺的剑身厚重如柱,剑刃处却出乎意料的轻薄锋利,静静地虚悬在空中,散发着阵阵森冷压抑的肃杀气息。 “余虽天赋平平,唯侍剑以诚!”他左手微微向上一掀。重剑就骤然上浮了三尺,右手屈指轻弹,以肉眼不可见的高速连拢带捻地拨弄了十数下,八尺长的巨大剑身便疯狂地旋转起来,转瞬间就化作一团“嗡嗡”作响的黑sè虚影。寒光隐隐,杀气腾腾! “八尺巨剑,千刀万剐,万刃穿心!他是葛子墨,那个号称要挑遍道门年轻俊杰的散修剑客葛子墨!”一个五岳剑派的弟子突然指着牧子歌惊叫道。 “没错,我也想起来了!这个声音我记得,林师兄就惨死在这个恶魔手上!”一个蜀山剑派的弟子也紧接着颤声喊道。 “可笑我还一直以为他是道门弟子呢。原来却是一个小魔崽子!”九阳派的刑堂长老褚江流满面憾sè,有些无奈地对着不远处的严仞和宁晗苦笑道。 “先让他们窝里斗!”宁晗微微一笑,油然道“这个九幽门虽是小门小户,却藏龙卧虎。颇有几分难测深浅的味道哪!” “不管今天他们交不交人,贫道都没打算放过他们!”严仞黑面如铁,沉声续道,“时机也差不多该成熟了。我们没理由再继续纵容这些大小魔头们胡作非为了!” …… “剑都出鞘了!难不成你还想跟我们动手不成?”庚元龙后退一步,脸上竟是露出了一丝惧sè。 “反了。反了!掌教真人,你快看看!天泓山的弟子都被漆雕尘给惯成什么样了!”湛伯阳反应比较快,马上就一个闪身退到了庞圣杰的身侧。 “嘿嘿,刚刚诬陷我们师父的时候不是还理直气壮的么?”漆雕尘肩膀上的小鸟儿一展羽翅,顿时就挥洒出万千道灿烂如霞的红光,炙威逼人,热不可耐! “你们明知黛眉师妹不在山内,便将脏水都泼在我师父身上,还真够不要脸的!”烟煴迷离的霞光中,小鸟儿身子一转,化作了一个粉光致致,皓体呈辉的俊朗青年。 一对略显狭长的丹凤目倏地睁开,又瞳剪水,黑白分明,衬着两道漆也似的剑眉斜飞入鬓,越显英姿飒爽,光彩照人:“不好意思,三枚化元丹就练到入魔境后期了,两位师伯啊,也许你们天生就不太适合修魔,哈哈哈!” “入魔境后期!这小子好像才入门五年出头!” “妖孽!太妖孽了!天泓山这几年几乎都没什么灵石供应,他的修炼速度简直逆天了!” “老大不到二十年晋级魔血,老三五年就练到入魔境后期,小师妹疑似天人道谪仙?相比之下,漆雕师叔的眼光更逆天?” “听说那个将老四在山下也闯出了不小的名头,天泓山一脉的弟子不多,但是个顶个都是人物哪!” “低头做大事!漆雕师叔寡言少语,调教弟子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 魔门以强者为尊,虽然局势尚未完全明朗,但是其他宗门弟子却被漆雕尘师徒们所展现出来的强大实力所深深震撼了,几乎是一边倒地改变了态度。 …… “严道友,一炷香的期限已过,您看,我们是不是…”顾敬轩忽然睁开了半闭的双目,通过识海暗自问道。 “不,再稍稍观望片刻,如果可能的话,不妨先让他们内部消耗一下!”严仞也同样用识海回复道。 “那好,不才就先通知各宗门的负责人按兵不动,静待着严道友的进一步吩咐!” …… “空口无凭。湛首座,你yù指认漆雕首座,总该拿出些像样子的证据?”孔景福身为执法长老,自然要出面主持公道。 “哼,道门九大宗派就要等得不耐烦了,你还有空讲什么证据?”湛伯阳有些不以为然地反问道,“现在的情势不是很明显吗?人家管我们要一个从林安镇招来的弟子,查清楚是谁然后再交出去就是了!” “是啊,都什么时候了,哪里还有工夫细讲什么证据?”庚元龙也忙着帮腔道。 “怎么?道门九大宗派又如何?道魔自古不两立,难不成他们今天来得人多,我们就一定要退让,要妥协?”镜夜音似笑非笑地看着湛伯阳和庚元龙,神sè淡然地反问道。 “这…这…”湛伯阳脸sè一滞,呆若木鸡地望着镜夜音,竟是一句也接不下去了。虽然他极善于偷换概念,巧言强辩,也从未想过要如何去说服一个连以卵击石也毫不在意的疯子! “敌方势大,我们…我们…”吕述元胆子不大,有心调解两句,却在镜夜音jīng芒四shè的双眸面前败下阵来。 “咦,快看,又有人从山下赶过来了。”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方传来。 “哟,身材玲珑有致,还是个妹子呢!” “女子修魔,而且还走的是淬体修炼的路子,不简单哪!” “健步如飞,来得好快!不愧是魔门弟子,体魄真是没说的!” 还没靠近,西首的道门弟子们就远远地指着来人的身影评头论足开了。 然而,随着这名黑衣少女越走越近,相貌依稀可辨的时候,这些道门弟子的话锋顿时彻底倒转了过来。 “嚯,这黑炭似的,魔门的女弟子就这个水平?” “姹女宗的妖女虽然一眼看上去就绝非善类,可也比这模样的货sè要强太多了?” “哈哈哈,魔门的气数果然将尽了!连个像模像样的女弟子都招不到了,还能撑多久呢?” 这些冷嘲热讽,恶言恶语,黑衣少女早就见惯不怪了,她咬着牙又提速了几分,飞一般地冲到了庞圣杰的身前:“弟子天泓山李黛眉报道,玉清山合欢宗恶鬼门开,危及人间道,还请掌教真人速速派遣门人前去支援!” ps:不行,坑太多,光上中下还写不完,接下来这一章还得续,搞不好还要再续,直到猪脚出场解开罗生门为止~ 第一百九十八章最后的罗生门(续) “李黛眉?” 大衍门的宗主李淳风自到场以后就一直在闭目养神,直至此刻方才缓缓地睁开了一双炯炯有神的锐目,轻声自语道,“‘十八孩儿主神器’,恰是一个‘李’字…‘千万须眉尽俯首’,须眉为‘黑’,一个‘代’字跃然于上,可不就是俯首了么?” 说到这里,他的双目闪闪生辉,直直地罩定在半跪着的黑衣少女身上,神情肃穆地上下打量起来。http: 严仞一直都在暗中留意李淳风,一发现他的异动,就立刻透过识海追问道:“如何?是这名少女吗?” “惭愧,贫道看不出来。”李淳风的脸sè连变数下,嘴唇翕动,似是在喃喃地自语着些什么,却含糊得连一个字儿也听不清楚。 “李道友说笑了,这世上岂会有你‘天衍神算’都看不透算不清的人物…”严仞紧紧地盯着李淳风深邃似海的双眼,忽而神sè一变,情不自禁地出声道,“等等,你刚刚说的是看不出来,而非‘是与不是’,对吧?” “是!天机已乱,恕贫道眼拙,只看到一片晦暗,什么也看不出来了!”李淳风长眉如雪,额阔顶平,唇口方正,仙风道骨,彷佛天生就是一副得道高人的风范,令人一见即为之心折。 “嘿嘿,不打紧,不打紧,看不透也好,看不透也好哇!”严仞yīn沉了大半天的脸骤然放晴,嘿然笑道,“连‘天衍神算’都看不透的命格,贵不可言,果然是贵不可言哪!” 撇开严仞和李淳风两人之间的哑谜不谈,随着李黛眉的出现。道门这边的几宗尊长尚在暗中观望揣测,不少飞扬跳脱的道门少侠就已经忍不住大放厥词起来。 “李黛眉,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哪!对了,刚刚他们提及的那个招自林安镇的弟子是不是就叫李黛眉?”一个清风派弟子嘀咕道。 “不会吧,难不成这就是天人道的谪仙?啧啧…倒是长得有点特别…”马上就有一个五雷宗的弟子紧接着含蓄地表达了他的质疑。 “不合理!太不合理了,哪里有长成这样子的谪仙!”又有一个五岳剑派的弟子很不客气地摇头驳斥道。 “就是啊!太一宫的凌剑宇,无极宗的甄蕙月,蜀山剑派的叶昊阳,哪一个不是丰神俊朗。仙姿佚貌的天生不凡?依我看来,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谪仙另有其人!” 以上这些都还算是表达地比较委婉客气的,更有甚者,想都不想就开始毫无顾忌地出言不逊了。 “笑话!就这黑得像炭一样也能是天人道谪仙?头发乱得像杂草一样。皮肤粗糙可以磨刀了,哪里看得出一丁点儿仙气来?” “嘿嘿,好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就这幅死相,说她是转世的老妖大魔还差不多!” “哈哈哈,九幽门的这帮大小魔头们也真是够天真的!到底是乌鹊还是凤凰,他们自己有眼无珠分不清楚,难不成咱们这些道爷的火眼金睛也看不出来么!” …… 突然来了一堆素不相识的人对自己评头论足。李黛眉感到浑身都不自在。 多年以来,她已经习惯了被人无视——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在意,她最留恋的人世光景是什么。她生下来就被抛弃。收养她的是一个莽撞粗鲁的猎人。 她没有朋友,在镇子里,同龄人都不跟她一起玩,他们骂她是没有爹娘的野种。嘲笑她肤黑貌陋,长大以后嫁不出去。相依为命的养父甚至说不出她有什么爱好。只知道她喜欢一个人待在山林里,用自制的武器和陷阱打猎。 随着年龄的增长,少女的气力与rì俱增,xìng子也越来越野,无数的大小凶兽都相继栽倒在她的手上,她用自己特有的强大生存本能赢得了其他同龄人的敬服和畏惧,嘲讽和谩骂逐渐减少了,但是根深蒂固的歧视却从未有一rì真正消失过。 再后来,她就懵懵懂懂地随着漆雕尘等人回到了九幽门,靳冰月和将岸分别是她十几年来的第一个同xìng朋友和异xìng朋友。 奇怪,为什么会在如此重要的时刻莫名其妙地回忆起这些无关紧要的过往?李黛眉用力地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无谓的胡思乱想暂时撇开,大声地再一次向庞圣杰请命道:“掌教真人,我师兄已经去幽冥宗求援了,情况危急,还请您速速定夺!” “你先站起来吧。”庞圣杰挤出一个涩然的苦笑,冲着黑衣少女摆了摆手道,“现在看来,宗门恐怕是无暇旁顾了。” “哦。”少女脸sè犹疑地站起身来,西首站了那么多陌生的道门修士,她再懵懂也知道宗门出大事儿了。 “小师妹,四师弟也去了幽冥宗?”崇求凰一把拉过李黛眉,低声问道。 “是,按照时间推算,他可能已经带着幽冥宗的援军回转到玉清山了。”李黛眉点头道。 “援军?”崇求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道,“在他去之前,我刚刚去幽冥宗大闹过一场…嘿,我现在只怕他受我的牵累,别让那些幽冥宗的门人把气都撒在了他的头上!” “你多虑了,四师弟不会吃亏的!”一旁的牧子歌突然斩钉截铁地摇头道,“四师弟深藏不露,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得多!” …… 这个时候,严仞眼见九幽门的内斗暂时偃旗息鼓,便对着顾敬轩使了一个眼sè。 “咳咳,一炷香的时间已到,却不知你们考虑得如何了?”顾敬轩心领神会,刚刚严仞白脸扮过了,得有个人再出来扮红脸了。 “就是她!我们宗门在林安镇唯一招回来的弟子就是这个丫头!”湛伯阳忙不迭地回答道。 “带回去!”严仞一挥拂尘,脸sè木然地下令道。 “且慢!”镜夜音“轻轻”地向前迈了一步,山崩地裂,碎石乱溅,一道大约三尺宽的裂缝就出现在了他的脚下! “怎么?”严仞的双目中爆出了前所未见的jīng芒,沉声喝问道。 “你们想来就来,想要人就要人?”镜夜音眉断如裂,唇薄如纸,满脸黑气,一副十足十的死人面孔,却自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气魄和威势。 “你们口口声声说这个丫头就是天人道谪仙,证据呢?” “证据?”霸道无比的严仞仰天长笑,“贫道说她是,她就是!还需要什么证据?”他说着拂尘一扫,向着阳明山一旁的九箓山虚挥一下,便有万千道绚烂如虹的霞光激shè出来,豪光万丈,弹指间就将那百丈高的山头削去了一半! “道玄真君!此人邪异无比,本该是千死万死的面相,却依然还能苟存于人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就在严仞想要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李淳风的声音忽然从他的识海中传来,“事有反常必为妖!若是可能的话,贫道建议真君还是三思而后行,且莫急着将情势推动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不过为了让你们心服口服,贫道便给你们一个明白吧。”严仞添为无极宗的副宗主,应变能力自然是不比寻常,听完李淳风的劝告后,他立刻话锋一转,又对着顾敬轩使了一个眼sè,“究竟她是否是我们要找到天人道谪仙,测一测她的修行资质即知!” 顾敬轩也不多言,随即就取出一只三尺长的狼毫大笔,在地上虚挥几笔,一个简易测试法阵的雏形就被勾勒了出来,再放上七种基本属xìng的晶石,布阵就算是完成了。 “怎么?资质好就是天人道谪仙?这算是什么证据?”镜夜音却并不买账。 “不!一般来说,谪仙都是全属xìng绝品资质,这是所有已知谪仙的共同特xìng!”顾敬轩神sè肃然地回答道。 “那好,你们测吧。”这次回话的是庞圣杰,按照此前测试的结果,李黛眉是阳属xìng绝品资质,所以他很自然地放下了心中的顾虑。 “师父,我…”黑衣少女看所有的人都紧盯着自己,心中不自觉地有些紧张,扭过头向漆雕尘求助道。 “不要怕,去吧!” “是!” 得到师父的鼓励,少女秀眉一扬,大踏步地跨进了简易的测试法阵。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死盯着地上的小小法阵,连天上闪过的一道白影都未曾留意到。 “砰砰砰砰砰砰砰!”一连七声,赤(火)橙(阳)黄(土)绿(木)青(金)蓝(水)紫(yīn),七块晶石被依次点亮,又依次爆成了碎末! “怎么样,你们还有话说吗?”严仞的眼中闪动着无法掩饰的喜sè,呛声质问道。 “你且再布一个法阵,我可以证明你们这个方法根本没有意义!”一个年轻的声音从天上传来,众人抬头一看,一个黑瘦少年骑乘着一只身长二十余丈的白龙静静地盘旋在昏黄的天空上,正是暌别已久的天泓山四弟子将岸! 离开幽冥宗后,他就催着琼翅贵一路疾飞,风驰电掣地赶了回来!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福利小说网—http://www.fltx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