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邪君》全集 作者:随风清 声明: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未来世界第一章君邪 蔚蓝的天空下,是一个梦幻般的世界,一座座上千米高的摩天大楼拔地而起,错落有致地分布四周,放眼望去,无数的飞车、飞船、磁力摩托、动能飞行板,以及各式各样的飞行工具在摩天大楼之间穿梭,形成非常壮观的车流。 嘟嘟……“特大消息,特大消息,百年前,宇航局君云飞、杨敏蓉教授于浩瀚宇宙深处发现的‘阴阳晶石’,经银河系地球科技院q博士历经上百年的潜心研究开发,成功地从中研制出震惊银河系乃至全宇宙的‘阴阳万元晶片’,据了解‘阴阳万元晶片’除了拥有全宇宙最齐全的资料库,最为惊人的修复体系,最为坚固的隐形防御层,最为强悍的精神辅助攻击外,还有末知的神秘力量……它的诞生代表着人类科学迎来一个新的里程碑。在新纪元的第一天,即宇历5000年1月1日,宇宙各星系政府将在洞源天外天举办高端科技展览会,届时‘阴阳万元晶片’将做为最受瞩目的科技成果正式向世人展示它无与伦比的力量……” 巨大的广告屏幕凌空垂在天幕上,在几声广播声响起后,一个令地球所有公民均为之呆滞,继而狂喜不已的消息就这么如天外响雷般狠狠地劈进了他们的耳朵,震撼了他们的心灵,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声一声的喊叫声震动九霄,这是一种骄傲,一种自豪,一种……希望。 随着社会的不断进步,高新科技飞速发展,人类早已从星系时代迈入了宇宙时代,在这期间的某个时期,人类几乎是以疯狂的姿态发掘、研制各式高新科技,以令宇宙各星球咂舌的速度挤身于银河系乃至宇宙的前端。然则科技发展过快,必然导致后劲不足,自上世纪初以来,地球各项科研指标已是停滞不前,眼见着如此下去,必然面临着没落或被其他星系所侵占毁灭的危险。 如此时刻,‘阴阳万元晶片’的面世,即召示着人类的科技终于突破了漫长的瓶颈期,迎来了巨大的突破,也镇住了某些蠢蠢欲动的侵略者。 时间:宇历5000年1月1日 亿万人类引颈企盼了许久的新纪元终于到来了…… 当新年的钟声响起时,漆黑而冰冷的宇宙空间中,突而从某一处迸射出无数束闪动着刺目光芒的七色彩光,那里,便是‘洞源天外天’,由各星系共同筑建而成的一个特殊空间,拥有最严密的防御系统,除了各星系的中央领导人及拥有强大力量的高级军官能进入外,其余生物皆难以接近,否则会被其攻击系统毁灭。 洞源天外天里,光华灿然,明亮地如梦如幻,却没有认知中的灯光、太阳或任何用来提供光源的东西,这里的空气是纯净的,温度是永恒的。 展览会大厅,宇宙各星系联合高端科技展览会已然开始了,各星系领导代表各自端坐在特别的‘椅子’上,而他们的正前方,正在展示的是x星系z星球的最新研制成果…… 大厅四周,装备各不相同的‘警卫’占据各个方位,有如铁甲战士一般的,有如超人打扮一般的,有身着‘军装’的……无论是哪一种警卫,皆是全副武装,完全释放自己最强大的力量,监控整个‘洞源天外天’,一种随时处于备战状态的样子,他们便是各星系的高级军官,一般同一种装扮有四五个,也就是代表着他们是同一个星球或星系的。 “哈欠……”在这种场合中,一个十分之不合谐的声音从一旁的角落里传出来,声音不大,却还是让距离不远的几个身着‘军装’的‘男警卫’听见,转过头,皱皱眉地瞟了一眼整个人很没形象地斜站着的一个同样身着‘军装’的女子,眼中同时闪过恼怒而复杂的神色。 他们正是来自地球的高级军官,负责此次出席展览会的q博士及顶头上司联邦总局局长陈明的安全,当然,也包括保护‘阴阳万元晶片’。 慵散地伸了下懒腰,女子微眯着眼,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突而脑海中响起一个粗犷声音:“君上将,请你注意点。” 没有一点收敛,女子又打了个哈欠,微微抬眼,带着困意的目光瞥向以最标准军姿站着的另外四个‘同事’,嘴角习惯性地勾起一个邪气的笑意。 “熊‘中’将,也请你注意点,身为一个合格的军官,不是懂得当柱子就行了。”邪谑的声音同时在四个‘军装警卫’的脑海中响起,缓慢平淡得似是在话家常,却让四人挺拔的身子巨震了一下,脑袋一阵晕眩。 尤其是其中一个身材强壮得跟熊一般的‘军装警卫’,红润的脸上瞬间唰白,又唰得一下涨得通红,变色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这话虽说得轻飘飘,却比直接指着他鼻子大骂还要让他难堪,不仅把敬业的他们贬成柱子,还变相地说他不懂尊卑,地球人都知道,身为一个合格的军官,最重要的是服从,对上司绝对的服从与尊重,而那重重强调的一个‘中’字更是如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他脸上,言外之意,你熊中将只是一个中将,竟敢用那样的语气对自己的顶头上司如此说话,有什么资格当一个高级军官。 熊中将定了定神,努力压下脑海里的痛意,眼里一抹阴霾一闪而过,其他三人的眼眸里也快速是闪过一丝恼怒,却是敢怒不敢言。 没办法,谁叫人家不仅是他们的上司,更是人类史上最恐怖的天才,别以为她方才通过脑电波传送到他们脑海里那句话只是骂人不带脏字的口舌之利,真正震住他们的是,那轻易击破他们脑海精神防御的强大精神波。 科技是由人类发明的,因而高新科技的快速发展必然是以人类自身潜力的深度开发为前提。 早在几千年前,人类经过数千年的自我进化变异及无数科研人员的努力,人类脑容量的开发几乎已达到百分百,脑电波的活跃,意念力的强大,远非前人所能想像得到。 于是,一种特殊的技能——精神波诞生了,其实这种技能在上万前年就有了,那时候称之为超能力,即能通过意念控制外界事物,甚至干扰控制他人的思想。只不过,当时只有少数的异能者才拥有这种技能。 时至今日就不同了,昔日的超能力成了人类最基本的技能,当然,每个人的精神波强度都不同,最普通最弱的为地级,接着是中级,高级,天级,灵级,或许还有更高级的,每一级又分有初、中、后三段。 身为有资格进入洞源天外天的高级军官,他们的精神波之强已达到了天级阶段,据官方数据显示,绝对是世界上排名前二十的高手,相应的,自身的精神防御也绝非可轻易被击破,就算是灵级高手也需费一番功夫才能侵入他们的脑海。 然而,她,君邪,这个一出生就被测定为拥有中级精神波,且脑电波的活跃程度差点把测试机唰爆的超级怪胎却总是能轻易击破他们的精神防御,着实让他们又妒又恨。 如果不是她好运,一出生就拥有那么恐怖的天赋,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凭什么能骑在他们头上,凭什么能当中央最高军官——上将,凭什么能成为万万公民崇拜敬仰的英雄,凭什么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凭什么…… 这样的人,这样强悍到无人能敌的怪物,根本就不该生存在这世上…… 没有错过他们眼底的那抹杀意,君邪迷离的眸光中快速地闪过一丝奇异的亮光,勾了勾嘴角,又再次打了个哈欠,毫不在意。 在这世上,还真没有什么是值得她在意的呢!除了力量…… 无聊啊真无聊,这什么展览会的最无聊了,如果不是对那个‘阴阳万元晶片’感兴趣的话,她才不来这个人人争破头都想来的鬼地方呢!一点意思都没有,偏偏那‘阴阳万元晶片’要等到最后才出场…… 正当君邪胡思乱想着又要昏昏欲睡时,一片白色的超强光点闪烁聚合后,会议厅内开始出现了骚动,一个圆润中带着不可抑制的激动的声音响起来,以各种不同的语言传达出来:“下面,展示的是来自银河系地球的‘阴阳万元晶片’,有请科技之父q博士……” 未来世界第二章夺宝 腾地一下,迷离之色尽散,明亮幽黑的双眸熠熠生辉,君邪带着浓浓的笑意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专注的神情与刚刚那慵散不羁的模样真真是判若两人,却同样的引人侧目。 前方,一个一脸睿智的中年男子站在所有人的面前,那便是q博士,他的身旁是一面巨大无比的展示屏幕。 只见q博士伸出右手,精神波一动,一块闪动着五色光芒的晶片出现在他的手里,再在精神波的引领下凌空飞起,慢慢在停驻在他的头顶上。 五色光芒突而暴涨,将整个展示厅笼罩在内,映着一张张好奇惊叹的脸庞,复又一暗,恢复原本的亮度,而这时,伴随着q博士的讲解,展示屏幕上出现了一组组数据,由不用的语言言组成,那是一个不可估量的资料库。继尔一个人形出现在频幕上,全身装备着最为坚固的防御战甲,本身也调动高级精神防御系统,却在q博士意念一动下,在肉眼看不见中,被一道光束击中,化为灰烬。 这下,整个展示厅都燥动起来。 天啊!这太不可思议了,那个虚拟人物身着的装备可谓是全宇宙最坚固的防御系统,竟如此轻易地击穿,天啊!那得是多强大的力量啊! 还未惊吓完,q博士又再次启动‘阴阳万元晶片’,展示其他的功能,直把在场所有人类和非人类给震傻了,均纷纷露出贪婪之色。 可惜,除了在场的几个地球人,其他外星人也只有嫉妒羡慕的份,只因唯有人类特有的精神波方才能启动‘阴阳万元晶片’,这也是为什么q博士他们如此放心,而不怕这些外星人起抢夺之意的原因。 不过身为拥有精神波的熊中将等人可就不一样了,虽然事先便知道这块晶片有多强的力量,但是在亲眼见识过之后,那种据为已有的炙热眼神就再也掩饰不住了,若他们能得到‘阴阳万元晶片’,将第一高手君邪踩在脚底下亦不可是举脚之劳而已。 君邪清亮的眸光中同样闪动着炽热的光芒,却并非他人的贪婪之色,而是一种单纯的兴趣。 万事不放在心上的她,从来只对如何增强力量感兴趣,别人眼红她的实力,却不知,她的成就,靠的并不单单只是天赋,还有比他人更努力上千倍万倍的付出。 斜倚的身子早已站得笔直,意念一动,精神波瞬间施展开来,以1万吉赫的频率进入‘阴阳万元晶片’,半响,炙热的眸光再度升高。 自人类懂得用精神波以来,一些高新科技,如‘阴阳万元晶片’、‘bu次元晶片’等都需要用精神波来启动,而且启动者精神波越强,被启动的科技品释放度越大。 就如这块‘阴阳万元晶片’,虽说是q博士研制开发出来,但是他自己却并未能完全将晶片内含的所有系统及能量都触及到,现在展现在大家面前的这些功能及力量,是q博士以他自己最高强度的精神波——灵级初段5000吉赫开启的,再深度的,他就开启不了了,也无法触及,所以他知道晶片蕴含有更神秘的力量,却不知是一种怎样的力量。 但是君邪就不一样了,她是整个地球上已知的第一高手,精神波已达到灵级后段,自然能调动更高的频率进入晶片,探查到更深度的能量系统,而且不被人发觉,除非有更高的高手同时锁定这块晶片,但是也有限定,那就是她只能探查,却不能动用晶片发出攻击或其他功能,因为现在掌握住晶片的是q博士。 太强悍了,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亦或是其他的功能系统,都强大到让她都觉得不可思议,q博士所展示出来的已经令整个宇宙都震惊了,但比起她精神波所探查到的却还要弱得多。 君邪在心中暗暗惊叹不已,目光一转,意念一动,将精神波调至10万吉赫。 妈妈呀!竟还探不到底,这个老头也太牛逼了吧!不,或许该说那块从宇宙不知哪个疙瘩窝里意外寻得的‘阴阳晶石’太牛逼了,竟蕴涵着如此恐怖的能量。 俊美邪然的完美脸上禁不住露出震惊的神情,君邪再次提高精神波的频率,然而随着她精神波一再提高,更强悍更令人难以置信的能量系统出现在她脑海里,却始终探不到底,精神波所到之处像个无底洞般,而且…… 咦?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精神波似是触到了一处一时分辨不出的末知能量,会是什么呢? 已将精神波调至最高频率的君邪眸光一凝,难得现出疑惑的神色,一股极其迫切想要探查下去欲望充斥着她整个脑海。可惜,却无法再探查下去。 失望地微叹了口气,第一次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极度的不满,君邪无奈地收回精神波,满心只想着如何再提高精神波的强度,她现在可是对那末知能量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呢! 边思索着如何再提升已是恐怖非常的精神波边随意地瞄着展示屏幕,突而一丝奇异的亮光掠过她的眼眸,面上依旧挂着百无聊赖的慵懒,精神波却不动声色地锁住某一处。 “……‘阴阳万元晶片’的展示完毕……”随着q博士话音一落,巨大展示屏幕五色强光一闪,晶片飞旋着落在q博士的手中,嵌入一条隐隐浮动八卦图形的项链中。 突变就在这时发生了,晶片嵌入八卦项链后竟自q博士的手掌中升起,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一般地凌空飞起。 在无数双惊讶的目光下,一个人影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现身于展示屏幕前,于半空中伸手接住晶片。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也太不思议了,谁能想到竟然有人能进入洞源天外天,而且避过那么多高密监控,无声无息地在这么多双眼睛下抢夺晶片。然而能出席这个展会的,无论是拥有强大精神波的人类还有拥有让人无法想像的高端科技的外星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极其短暂的呆愣后,纷纷锁定住那个人影,发出强大的攻击。 不管这个家伙是何方神圣,竟敢在洞源天外天抢夺大家都想据为已有的‘阴阳万元晶片’,那简直就是找死!刹时,所有的强大火力攻向那以肉眼难以看见的影子。 ‘砰’地一声巨响爆炸开来,震得大家纷纷后退,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影子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启动晶片的防御系统,强大的火力只击中影子周身的防御罩尔后反震回来,稳定身形后,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影子嚣张在他们面前消失了。 他们可是全宇宙各星球上数一数二的绝顶人才耶,这要是这么容易就让晶片在他们眼皮底下被夺走了,那他们以后还混个屁啊! 几乎同一瞬间,在场的不管是地球人还是外星人均闪过这一想法,于是,超强的数道精神波及无数道由高端科技发出来的探测波直朝那影子消失的地方而去。 然而,不消一秒,所有的精神波及探测波都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阻挡住,而这股力量的中心也渐渐地现出两个人影来。却原来胆敢潜入洞源天外天夺宝的竟是一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美男子,一头火红短发有个性地微微竖起,红色劲衣更是张扬无比,而他的对面凌空立着的却是噙着慵散笑意的君邪。 未来世界第三章盗王 “呼……”见到此情景,差点心肌梗塞的q博士终于重重地呼出了那口卡在喉间的浊气,只要君邪肯出手,那么,任你是‘盗王’也只有自认倒霉的份,虽然乞今为止,犯在君邪手中,又能存活下来的只有这个胆大包天的‘盗王’风炎,但他还是深信,他的晶片可以安全回来。 除了q博士,其他的外星人也下意识地放松了下来,这里大部分人还是非常清楚让他们吃了不少苦头的‘君上将’的厉害。 相较而言,郑明及熊中将四人神色就有点怪异了,似是也大大松了口气,却还参杂了些什么。 “‘疯子’,不错嘛,这才多长时间没见啊!修为又强上许多了,都快赶上本上将了。”无视底下各种各样的神情,君邪双手环胸,嘴角一勾,隐隐带着赞赏,熟络地笑语道,那语气,那神情,十足的就跟个见到十分要好的老朋友一般,哪像是水火这容的兵贼关系。 一句‘疯子’令风炎嘴角不住地抽搐着,他非常非常想冲过去把那总让他无地自容的女子的嘴给撕了,更想将她脸上那邪然散懒的笑意给扯下来。 君邪,这个比他更不按常理出牌的‘邪君’,是他盗王生涯的唯一耻辱,也是这世上唯一配当他对手的绝顶高手,然而,在她的面前,他似乎连给她提鞋都不够格,她永远像是一个孤傲的王,站在世界的最高峰,冷眼看世间,没有一丝人类所应有的情感,简直比机器还要让他感到冰冷,虽然她一直在笑,但是她的笑意从来不达眼底,明亮幽黑的眼眸深处除了冷漠就是冷漠。 每次一看到那蛊惑人心的笑脸,他就非常地火大。可惜啊!别说撕她的嘴了,就是想靠近她的身都是难如登天。 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快要倒冲的血气,扯动着僵硬的俊脸,拼命地催眠自己没有听到那句挪揄的话,风炎皮笑肉不笑着道:“彼此彼此,君上将的修为提升速度才真正地令不才佩服呢!看来今天,在下又可以同上将‘切磋切磋’了。”既然被截住了,那就只有打了,这一次,凭着晶片,他一定可以一雪前耻。 听出他语气中的自信,君邪依旧勾着邪魅的笑意,深如幽潭的瞳眸透着冷嘲,出口的语气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慵散:“切磋?还是不要吧,看在咱们的交情上,本上将实在不想让你丢脸丢到外星球去。”一顿,瞥了一头红发明显有着火趋势的风火,缓缓伸出右手,拽拽道:“应该怎么做,相信还末完全脑残的你应该知道吧!” 呼……叔可忍婶不可忍也!这口气要是忍得下的话,那他怎么配称得上‘盗王狂狮’这四个字啊! “君邪,你别太狂了,爷我今日既然敢来这里,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哼,今天,爷要把以前的耻辱都讨回来。”一头红发完全倒竖起来,如一头发怒的狮子般,风炎横眉冷对,眼中刹那簇燃起一团火焰般的波动,握着八卦项链的手一动,晶片瞬间消失于他手掌中,同时,双中红光一闪,隐隐的气流流动在上面。只有灵级以上的高手方才能将无形精神波化为有形气流,很明显风炎的修为至少在灵级以上。 “你确定是讨回来而不是再添上一笔?”嘴一撇,君邪收回手再负于身后,煞是自负地反问,同时周身泛起金银的光点,极是好看,无形气压笼罩着整个洞源天外天,硬生生地将风炎的气势给压下去。 “哼……”冷哼了一声,风炎不语,怕自己再出声,还没开打,就被某个阴险的家伙给气得吐身三升,于是,这股怒气聚集在体内,使得周身散发着更强的气势,甚至有股灼热的气息喷涌而出,整个人就像只要喷火的狮子一般,果不亏‘狂狮’之名。 煞时,底下众人均感到压力倍增,头顶两人所形成的强大气势迫得他们不自觉后退几步,q博士等人调出最强的防御罩,其他的外星人也启动防御系统,这才能勉强地缓解点压力,心中不觉惊骇:这就是灵级高手的气势,果然非同凡响,就凭这气势,就足以让对手生不出反抗之心了。 所有人都尽量退离两人的气压中心,站在周围旁观,给两人留下了巨大的空间,半空中,对峙的两人一人身上荡漾着火红的光波,右手掌流光闪动处赫然出现一把类似于武士刀的武器,另一人身上身上荡漾着金白相间的光波,双手依旧负后,并无持武器。两人身前的光波相碰撞在一起,发出‘磁磁’地声音,光华四射,亮得让人争不开眼,‘轰轰’地如天外惊雷一般。 大家都知道,两人虽身形末动,实则已交手不下百招,无形的精神波在对方的脑海外肆意地攻击,寻找防御罩的突破点。 突而,风炎渐显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丝得逞的笑意,右手一伦,高高举起闪动着刺目红芒的长刀——赤炎刀,眉宇一动,意念力高度集中,猛然冲着君邪一劈,数道以肉眼可见的光束直射她的灵海处。 君邪眉梢一动,还末有动作,‘轰’一声,光束直接穿透了她身前的防御罩,直射入她的灵台,煞时,一股强悍的气流自她体内爆出,一圈圈的波纹向外扩散出去,荡起随意披散的秀发,整个人仿若就要消失一般波动不已。 “啊……”底下q博士等人很不镇定地惊叫出声,这怎么可能,君邪怎么可能会输给‘狂狮’?难道是因为‘阴阳万元晶片’,可恶的‘狂狮’竟然借用晶片的力量来取胜,不道德! “怎么可能?”不可置信的话语竟自风炎的口中吐出,可爱的脸上不喜反惊,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颗鹅蛋,满眼的震惊与晦暗。他的实力是提高了不少不错,他利用晶片找到她的防御弱点再加以攻击也不错,但是能一下就击穿她的灵海却是万万没有料到的。 他……真的胜?他……打败了世界第一高手?他杀了……她? 不,这不可能的,她可是君邪啊!世上唯一一个已达到灵阶后段的巅峰高手啊!怎么可能就这么败了呢?不,不…… 没有激动,没有兴奋,这一瞬间他的脑袋一片空白。 未来世界第四章异变 而就在这一刻,诡异的事情突然发生了,原本被他的刀气击得灰飞烟灭的君邪凭空现身在他的面前,几乎同他鼻贴着鼻,脸上带着诡异笑容。 脑袋末及反应,身体出于本能地向后滑出几米远,可惜,贴在眼前的君邪速度更快,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劲风穿过他的防御罩,蓦地从腹部处直冲而来,丝毫躲闪的时间都没有,风炎只来得及感受腹部被击穿的彻骨痛,下一秒,整个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突变发生得太快了,底下众人还末从君邪被‘杀’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便见风炎被一拳打飞了,而打他的人正是悠然而立的‘死人’。 “好……哈哈……”向来沉稳的q博士率先喝采,睿智的脸庞上现出激动的红晕,他就说嘛,君邪这家伙哪有那么弱啊!刚刚那一幕原来竟是假像啊!真是个绝顶的天才。 q博士的喝彩声震醒了其他人,纷纷跟着拍掌喝彩,只是微敛的眼皮下掩盖住的是什么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噗……”重重摔在地上的风炎向前喷出了一口血,手捂着的腹部处穿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正在汩汩地往外冒着血,看起来极其恐怖。 “疯子,你怎么老是不学乖呢?”居高临下地立在风炎的头顶上,君邪状似恨铁不成刚道。 “你……卑鄙……竟然,竟然用幻术……”粗喘了口气,风炎边趁机启动‘阴阳万元晶片’的修复系统修复受伤的身体,边愤恨地瞪着‘高高在上’的人,心里却将自己狠狠地骂了个遍:你笨啊你,她君邪是什么人啊!丫的就是个阴险不吃亏的主,她明知你手上握有‘阴阳万元晶片’,哪会笨到跟你硬碰硬啊!亏你手握至宝,竟还这么容易就受她精神波的干扰,你活该被揍飞了,若不是她手下留情,灰飞烟灭的就是你了。 “宇宙法有规定不能用幻术吗?”君邪翻了个白眼,像看白痴一般瞥了他一眼,悠然地伸出手,拽拽道:“拿来吧!” 看着那只漂亮纤细却爆发力十足的手掌,喉咙滚动了一下,风炎装傻道:“拿什么?”此时他的伤口处上浮动着一层层光雾,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复原。 “哟,还装傻,想在我面前玩花样,你还嫩了点。”眉梢一挑,君冷邪一笑,如鬼魅一般移向风炎,想拖延时间恢复,门都没有。 心思被看穿,风炎倒也不慌乱,半躺着的身躯瞬间转移,瞬间出现在十米开外,右手持赤炎刀横于身前,左手微微摊开,丝丝流光浮动在他的手掌上,一副攻守皆备的样子,虽然刚吃了大亏,伤势末愈,但依仗着‘阴阳万元晶片’,倒也还有得一拼。 风炎刚一摆出如此姿势,君邪便紧随着出现在他身前一米处,垂于身侧的右手握成拳,狂暴的力量自手中爆出,渐渐地镀上一层金色,就像是一只金刚手一般,动作无比迅敏地朝着风炎砸过去,重重地击在他周身的防御罩上。 ‘轰隆隆……’巨响如雷,两股强大的力量相撞,爆发出刺目火光四射,迫得观战的观众再次后退几步,定睛一看,只见被强光笼罩的中间,君邪的拳头同风炎的赤炎刀尖相抵在一起,隐隐可见一白一红两股气流在两者间拼命地掠夺、攻击,看似平分秋色。 这个家伙果真不赖啊!虽然有‘阴阳万元晶片’的辅助,但能在受重伤的情况下挡住她这一拳,倒也出乎她的意料,对决中的君邪冷漠的眼底深处透着深深赞赏,孤寂无波的心田有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波动。 “记住,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拳头才是真的,只要它够硬,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若它不够硬,就算得到,也随时都会失去……”邪肆的笑意不在,君邪毫不掩饰眼底的淡漠,冷峭的声音如冰一般吐出。 紧接着,意念一动,将精神波提至最高,大喝一声,与赤炎刀相抵的拳头爆出金红强光,硬生生地将风炎的防御罩震得龟裂,整个人也如虚幻般波动起来,渐渐地消散成无数星点,渗入风炎的防御罩中。 “解体术?灵级后段巅峰?”尚末来得及消化那句冰冷的话,风炎便被眼前诡异的一幕给吓得惊叫出声,天啊!难道灵级后段巅峰真的能将自己在瞬间分解?还是……她已突破灵级了? 余惊末消,左手猛然被一只略显冰冷的手给抓住,回神一看,眼前星光点点,快速地聚合成一个人形,正是君邪。 左手一痛,惊骇地转头一瞧,只见那只修长的手慢慢地松开他的手往上提,同他的手掌形成相对之势,而两手之间,一条八卦项链若隐若现。 感到项链渐渐地脱离自己精神波的掌控,风炎不禁一急,不管自己还受着重伤,猛然将精神波一下子提高到最频率,同时趁着自己还能控制‘阴阳万元晶片’的档口,赶紧利用晶片对君邪发动攻击。 ‘滋滋滋……’在两人均调动了最强精神波的干扰下,整个洞源天外天都受到了干扰,处处发出极其剌耳的尖锐声,极其难听,底下那些外星人的高端装备也受到了不小的干扰,一个个地抽起风来了。 q博士等人也难受地捂着头,脑海里的精神波波动不已,搅得他们难受。 “熊中将,你们上去帮忙。”紧紧地捂着头,郑明看了眼已慢慢将八卦项链吸到自己手中的君邪一眼,似是不堪再忍受这种折磨般对着熊中将四人下命令道。 “得令。”虽然头疼欲裂,熊中将四人还是很有军人风范地双脚并立昂声道,转身瞬间,眼底波动着晦暗莫名的异光,同时调动各自最高频率精神波,身子一动,飞移向君邪,猝然出手‘相助’。 凭着比对方高出几筹的实力,君邪随着最后精神波一提,完全将八卦项链吸入自己的精神波控制范围,正待想将其握在手里时,突感背后四道强劲的气流扑过来,带着绝杀之气。 煞时,‘轰轰隆隆……’映在大家眼帘里的是,随着惊天爆炸而发出的灿烂光芒,差点没把他们的眼睛给刺瞎了,但也让他们的眼睛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而就在这白眼瞎的档口,爆炸中心发生一件极其诡异的事情,六股至高的精神波撞击在一起,汇入八卦项链之中,顿时绽放出令人耀眼至极的五色光芒,虚空之上如被撕裂一般慢慢地扭曲起来,光线迷蒙,甚至隐隐现出一个阴阳八卦图出来。 更亮的五色光芒一放,阴阳双鱼宛如两扇奇异的大门,不断地颤动着,再渐渐地旋转开来,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吸力自‘阴阳门’后涌出来,无形风暴随着刮起,无穷无尽的力量从虚空的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靠,什么鬼东西……”耳边传来君邪的一声低咒声,众人的视力慢慢恢复,只是眼前的情景却让他们怀疑自己的眼睛被那片白光给刺得出现了问题。 这……不是真的吧! 在他们眼前,除了躺在地上抱头哀嚎,裸露的全身伤痕累累的熊中将四人外,就只有虚浮在半空中的残肢断体,像是被硬生生撕碎了一般,由其服饰上看,分明就是君邪和风炎,半响,残肢断体化为粉末,消散地无影无踪,至于‘阴阳万元晶片’更是丝残影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不,他们不相信……然而,任他们动用怎样的手段,依旧探测不到他们还有晶片哪怕一丁点的意念体。 数天后,即使再不承认,地球上所有的公民也不得接受他们的保护神已经消失了,即使再装模做样,不怀好意的外星人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幸灾乐祸。 银河系地球联报:联邦军政局君邪上将为保护‘阴阳万元晶片’壮烈牺牲!举世哀悼! 崛起云城第一章重生 炎炎夏日,骄阳高高的悬挂在空中散发着它灼热的光芒,如火如荼地烘烤着大地,将地面上的动物都烤得藏了起来,唯有一只毛绒绒的小白免有气无力地趴在树萌下,微微眯着眼。 离小白免不远处是一片小草丛,顽强的小草迎着火辣的阳光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起伏,隐隐露出某个躺在地上物体,近看,却原来是个人,确切地说,是个完全看不清容貌的小女孩。 半响,黄土遮面的小女孩豁然睁开双眸,明亮深邃的眼眸深处有过那么一瞬间的迷糊,只是快得会让人以为那是错觉,倾刻瞳眸深处射出两道凛冽如刀的冷光。 好清新的芳草香!这种气息……不对!自小练就的警觉使得君邪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下意识地欲跃身而起,岂知…… “呃……”刚一动,全身便如散架般的痛意直冲脑际,差点让她再次痛晕过去,从末有过此等感受的君邪着实愣了好一会! 怎么回事?拥有强大精神波的自已就算是被凌迟了也不见得会感受到如此彻骨的痛啊!而且……为何她调不出一点精神波,脑袋昏沉得像灌了铅一般,好似这根本不是她的身体一般! 此想法一经浮现,君邪惊骇不已,随即忆起在她失去意识前发生的诡异的事情。 记得那时她明明已经从‘疯子’手中夺回了晶片,谁知道熊中将那四个该死混蛋竟然在她背后放冷箭,可惜他们错估了她的实力,即使她的精神波全放在同风炎夺取‘阴阳万元晶片‘上,但是多年的战斗生涯还是让她时刻保持着最好的防御状态。 不曾想,就在那一刻,已经到她手中的晶片突然爆发出耀眼至极的五色光芒,紧接着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连串诡异无比的景象,尔后从‘阴阳门’后涌出的超级狂风暴将她和风炎给卷在其中,那一刻,她第一次有了无力感,无论她如何调用精神波都无法抵抗那随着风暴而来的诡异光芒如密网一般罩在她身上,瞬间将她给撕碎了! 撕碎?没错,如此想来,她应该已经死了,怎么还会有如此巨痛的感觉? 眉头一皱,昏沉的脑袋一震,隐约还记得,在肉体被撕碎后,她的意识还末完全消失,依稀感觉到强大的吸力从‘阴阳门’后涌出来,将她的灵识给吸了进去,之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难道…… 君邪猛然一个激灵,打了个冷战,强制让自己忽略身上的痛楚,慢慢地恢复对身体的控制。 好一会,手指动了动,一咬牙,猛然坐起来,一波又一波的巨痛倾刻席遍全身,如果不是她意志力够强,早就昏得不能再昏了,不过也让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好一会才睁开。 入眼的是一片不大不小的森林,头顶的蓝天白云是如此的自然,并非她所认知的是以高科技制造出来的,而她所在的之地,是这片森林中的一小片草地,隐隐之中,似乎能听到森林深处传出的几声兽啸声,为这片平静的小森林凭添几分危险的气息…… 突而,一抹亮光划过她的双眸,让她猛然回过神来,扭头一看,冷寒的双眸一振,透着深深的沉思。 只见自己垂在地上的右手上,一条八卦项链正稳稳地躺在上面,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五色亮光,显得有些刺眼。 竟是‘阴阳万元晶片’!那么,她之所以会发生这一系列古怪的事,必然是同这条八卦项链有关,或许也可以说,她是被块晶片带到这里来的…… 突而,一声清越的鸟鸣声自头顶上响起来,惊醒了沉思中的君邪,下意识地抬起头,一片‘乌云’当头罩下。 靠,什么东西啊!未等她看清楚,脑海里便警觉地发出避开的信号,哪知身体的反应跟不上,眼睁睁地看着那片‘乌云’当头当脸地砸下来,正中她的眉宇处,让她的脑海一振! 这下,她终于知道这片‘乌云’是什么东东了,竟是那只嚣张地从她头顶上飞过的笨鸟的排泄物,而且还是只肠胃有问题的笨鸟,小小的鸟粪硬得跟石头一般。 于是,令宇宙各大星系闻之色变的君大高手就这么被一鸵鸟粪给砸得华丽丽地晕过去。 倒下的瞬间,她似乎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朝着她所在的方向飞奔过来,随即脑海一阵巨痛,一股陌生的记忆突如潮水般强硬地塞进她的脑袋,同她的意识融合在一起,之后……便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八妹,八妹……”就在君邪彻底昏过去后,一个身着淡紫色锦衣的少年一脸紧张地奔到她的身边,待看到她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时,如遭雷击般征了一下,随后颤抖地伸出修长的手指放在她的鼻尖下。 “呼,还好还好,还有气,吓死我了……”少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重重地呼了口气庆幸道,随即又是一脸的疼惜地看着君邪,最终化为深深的叹息,伸出双手,轻而易举地将君邪抱过来,转身,快速地往来路奔去,只留下一路的黄沙滚滚。 没有人发觉,趴在树萌下的小白免在君邪醒过来的那一刹睁开了微眯的双眼,直到少年的身影消失于树林中才懒洋洋的朝那只得罪君邪的小鸟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又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趴在地上,完全不将那些危险至极的野兽声放在眼里。 ………… 夏日的南方,婉约而秀气,即使在炎夏,也透着股清凉,阳光虽辣却不毒,将傍晚的云城渡上一层金黄色,神秘而高贵。 云城西面的一大片地域是云城第一大势力南宫山庄所在地,此时,庄内练武场上,一干子弟正在挥洒着青春的汗水,刀枪剑棒声、呼喝声响成一片,热闹而有活力。 与练武场形成鲜明的对比,山庄一处偏僻的小院落显得清冷而死寂。 简陋的屋子里,淡紫锦衣少年忙碌地转来转去,帅气的脸上布满担忧之色,手上笨拙而小心翼翼地解开床上女孩的衣带,当那尚未发育的瘦弱身躯映入眼帘里,担忧的脸上悄地爬上几抹红晕,大而有神的眼睛明亮清澈。 虽是兄妹,但毕竟也是男女有别嘛,少年闭着眼睛,就将手中的药膏胡乱地往小女孩的身上抹去,也幸而他是闭着眼睛,若是让他此时看到那小女孩身上没一处好的肌肤,爱妹如命的他,怕是不发疯才怪呢! 即使哪如此,他也能感受到手中那坑坑洼洼的凹凸中渗出的粘稠液体,不用想,他也知道那是什么,抹药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着,怒而悲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小屋子里。 忽而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响起了让少年怒火丛生的说话声。 “五哥,这等脏乱的地方实在有污了你的身份,就让我们兄弟几个去把那小野种拖出来给五哥玩就是了。”稍略稚嫩的声音带着谄媚。 “五弟,小野种这次定然受了很重的伤,要不,我们过段时间再玩……”紧接着另一个犹豫的声音响起,越到后面,声音越小下去。 怒,大怒!少年快速地为小女孩穿上衣服,转身,带着怒火走了出去,没有发觉,正在这时候,床上的人眼睫毛动了一下。 崛起云城第二章异世 君邪躺在床上,觉得自己能感知的身体粘粘的很不舒服,眉宇皱了皱,嚯然睁开,盯着陌生的屋顶好一会,神识慢慢地回拢,昏迷时那突然涌入的记忆再次回潮水般翻滚上来。 她,君邪,宇宙时代下的第一高手,竟然很不幸,很不幸地成了故事里的穿越者。 南宫君邪,她附身的这具躯体的名字,云城南宫山庄的八小姐,年仅十二岁,南宫庄主南宫志洛是他三叔。 按理说,这样的身份,最不济也该是个被好吃好住供着的千金大小姐,凭着南宫山庄在云城的地位,那绝对算得上是个土公主。 岂料,真实情况却是…… 从那涌入记忆中可知,南宫山庄只是本家南宫世家的一个分支,南宫志洛是这个分支的龙头,她的父亲叫南宫志昊,以前好像是个很不起的人物,然后在她十岁时,不知因犯了何事是被家族内部处决了,所以她是‘罪人之女’,跟着母亲从本家被放逐到这个小城来。 母亲莫凌夕,从来都是深入简出,极少见人,当年,她母亲是抱着已出生的她被南宫志昊带进南宫家的大门,于是,即使南宫志昊声称,莫凌夕是在他离家三载期间所娶的妻子,南宫君邪是他的亲生女儿,也抹不去她在其他人眼里是个‘野种’的标志。 证据之一,父俊母美的她,却是个天生的‘无盐女,脸上眼角处一块巴掌形状的红色胎记成了她不可磨灭的污点,还有更重要的一个证据是,她无法修练每个南宫家的子弟都能修练也只有南家家子弟才能修练的‘烈焰心决’,不过,在南宫志昊还是家族之光时,她确实是过着公主般的生活,谁也不敢说她不是南宫家的人。 失去了南宫志昊的庇佑,天性懦弱,极度自卑,毫无自我思想的南宫君邪,自来到云城后,顶着‘家族耻辱’‘野种罪女’的名号,天天过着受欺受辱的日子。 就像这一次,就在今早,南宫君邪端着一碗连狗都不吃的馊饭,自个窝在小房子里吃着,也不知五少爷南宫君华怎么地心血来潮,带着几个兄弟硬是将她给拉到城外的兽星林,那是一座不大不小,却充满着危险的森林,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怪兽凶兽,寻常人一进那里,绝对是有去无回,也只有他们这些修武者为了煅炼自己才会去涉足,运气好而且有能力的,说不定还能抓几只低级怪兽。南宫君华将她抓到那里,就是想以她为铒,抓怪兽。 想到这里,脑海自动地浮现出,她被丢到张着獠牙的黄狼兽的眼前,而旁边站着几个笑得得意的锦衣少年,直到,她被黄狼兽压在地上啃咬得不亦乐乎时,其中一个少年趁机挥出一掌,火红的掌风不偏不倚正打在了黄狼兽身上,然后在其他几个少年的赞叹声中,洋洋得意地提着战利品走人,看都不看一眼已经奄奄一息的她,最后,好不容易挣扎爬起来,却还是支持不住,倒在了森林出口的边缘处,一命呜呼了。 清亮的黑眸骤然划过一抹如刀般凛冽的寒光,君邪忍着巨痛慢慢地坐起来,忍过了一阵晕眩,五感一恢复知觉,呛鼻的药香钻进鼻孔,顺着药香低头一看,瞬间小脸绿了起来,松松垮垮的布衣下,依稀可见黄黄绿绿的药膏布满她的上身。 谁这么天才啊!竟然能把药膏抹成这样! 妈的,她这是奸了老天爷妻女还是杀了他全家,需要这么整她吗?穿越也就算了,还穿在了这么一个极品废柴的身上,身边的人更是极品到让她想抓狂。 还没等她抓狂,吵吵嚷嚷的声音从屋外传进来,让她不禁又皱了皱眉。 拢了拢摸起来有点扎手的衣服,君邪发现‘阴阳万元晶片’还握在自己的手上,松了一口气,顺手挂在脖子上,艰难地移动了一下,顿觉浑身又火辣辣地痛起来,不过比起刚醒过来时要好多了。 费了好大的尽,弄得浑身是汗,君邪才终于走到屋门口,还没打开门,外面吵嚷的声音已经清晰地传来。 “六弟,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护着那个野种,否则别怪为兄对你不客气。”傲慢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不舒服,君邪却是轻抖了一下身体,好似从潜意识里散发出一股惧意来。 “五哥,八妹不是野种,她是大伯的女儿,我们的妹妹,你这样欺负她,爹要是知道了……”熟悉而陌生的声音透着无奈的愤怒,让君邪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名字:南宫君阳。 “爹知道了又如何?六弟,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庄内的事,有哪一样能逃过爹的眼睛。”傲慢的声音噗笑道,接着响起了好几个人的嘲笑声。 接下来没有说话声,然而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连在屋内的她都感觉得到。 习惯性地邪挑了挑眉,君邪随手打开屋门,不无意外地看见打成一团的两人,同样的淡紫锦衣,同样的火红掌风,周身同样地泛着正绿色光芒,唯一区别的是一个颜色深了点,一个颜色浅了点。 打架打得周身泛光,还真是怪观啊!但很快,君邪的记忆中立即浮现一个模糊的声音,似是有谁在告诉她:“天玄大陆以强者为尊,习武者泛滥,渐渐自成一个武者的江湖,称修武界,武者亦称为修武者,修武者有两类,一为武者,二为剑者,武者修真气,剑者修剑气,真气、剑气皆显于外,颜色不同,代表修为的不同,邪儿要切记切记,不然将来可要吃亏的。” 吱呀的一声,无论是正在打架的两人,还是站在一旁呐喊助威的四人皆愣了一下,看着靠在门边的丑女孩。 崛起云城第三章杀意 君邪脸色惨白地斜靠在门框上,平静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愣住的脸,最终落在同南宫君阳对打的另一个淡紫衣少年身上,清秀的面容跟南宫君阳有几分相似,眼底的阴狠表示此人非善良之辈。 南宫君华,南宫山庄庄主南宫志洛的嫡子,南宫君阳同父异母的哥哥,家族三代本家子弟中排行第五,亦是欺辱南宫君邪最甚之人。 一缕慑人的邪俛精芒骤然浮现在君邪深谙下去的黑眸中,方才灵识中涌起的惧意是南宫君邪所残余下来的,连死都不忘对这人的恐惧,即使不用脑海里那些记忆,她也知道这人对南宫君邪有多狠。 “哟,人不是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吗?六弟干嘛咒她死呢!”南宫君华怪里怪气地瞥了南宫君阳一眼,将还愣着的他一把推开,走到君邪面前,一把扯过她的衣领,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 “小野种,你这次胆子倒是挺大的,竟然敢出来,呵,莫不是早上被吓傻了?啧啧,真可怜,本来就是无盐废柴,再变成白痴,活在这个世上也是白费粮食。”说着,扯着君邪衣领的手一勒紧,阴狠的眼睛等着看手中之人痛哭流涕的熊样。 可惜让他失望了,君邪睁着璀璨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回视着他,无悲无惧无怒,平淡地根本毫无一丝情感,那是一双怎样无情的眼睛。 南宫君华整个人僵在那里,还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随着一声怒吼,背后袭来的灼热气流让他一惊,足下一尖,提着君邪,整个人倒翻飞而起。 看着发怒的南宫君阳,南宫君华自动忽略掉南宫君邪诡异的一面,认为那是他的错觉,趾高气昂地直指着还要冲过来的南宫君阳道:“六弟,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动手。” “放开八妹。”浑身透着狂暴之气,南宫君阳根本没去听南宫君华的话,挥着拳头就朝着他攻过去,正绿色的光芒爆涨,看到八妹被他提在手里,勒紧着衣领,他就着急上火了,哪还管得什么家规森严,什么娘亲的嘱咐啊! “妈的,找死。”南宫君华顺手将君邪给甩到站在旁边的另外四个少年中一个较为年长的少年,一喝,正绿光芒大盛,迎上了南宫君阳。 一个要教训不分尊卑的弟弟,一个急着要去救妹妹,两人一出手就不留余地,已经不若刚才的打架,而更像是在生死决斗。 滚烫的气息弥散在这小小的院落里,似是每一寸土地都在燃烧起来一般,角落边的小草被热浪袭过,立即化为寸寸土灰。 君邪被‘钳制’住,黑黝的双眸感兴趣地看着院中两人的打斗,南宫君邪实在是太废物了,身在这样的大家族里,竟然对修武者的情况知道得少之又少,偏生,她君邪又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就对力量有着执着的狂热。 错了!南宫君阳这一招如果是从右边进攻的话,南宫君华绝对躲不过……靠,笨蛋,不懂得变通……内劲武技虽绝妙,终究对战经验太少,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 边看,边在心中分析着,君邪俨然全忘了她正将人抓在手里。 “小野种,你不用看了,五哥是庄内三代子弟武功最好的,南宫君阳今日不仅救不了你,连自身都难保了,嘿嘿……”尖锐得让人不舒服的声音在君邪研究得正欢的声音响起来,下一秒,君邪便感到双肩被狠狠地抓住。 这一抓分明用尽了全力,骨骼咔咔作响的声音如此清晰,再加上肩膀上本来就受着伤,其彻骨之痛绝非常人所能忍受得了,君邪脸上神色却是一派淡然,似乎被抓着的不是自己的骨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深锐的目光酷酷地落在眼前抓着自己的半大不小的少年身上。 此人是表系中排行第七的南宫景顺,他旁边站着的另外三人,较长的是南宫景平,其余两个小屁孩是南宫景邦、南宫景易。 “妈的,看来真的是被吓傻了,那就更不用客气了……”君邪的毫无反应在南宫景顺看来已是完全傻了,却错过了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寒光,捏着她瘦弱的肩膀直接就提起来,周身泛起了浅蓝色光芒。 “景顺,你想杀了她啊?”南宫景平皱着眉头按住南宫景顺的肩膀,不赞同道,玩玩倒是可以,要是把人杀死了,纵然她是家族之耻,他们也得给她偿命。 南宫景顺回头看了景平一眼,奸笑道:“怕什么,杀死她的不是我们,而是她自己不成量力,明知君华表哥两人在比划,还要凑过来,被殃及池鱼,关我们什么事,舅舅明理,岂会让我们偿命。”说完还无比得意,为自己能想到这么个高明的说辞而自恋不已。 明白他的意思,南宫景平还是犹豫着,南宫景顺可不理他,捏着她肩膀的右手放开,浅蓝色中泛起了火红的掌风,就要往君邪的胸口拍过去。 淡然的小脸一寒,眼中瞬间杀过森然的杀意,君邪杀心一起,神佛难挡! 哼,她可不是那个没用的南宫君邪,想杀她,那就要有被杀的醒悟! 一个邪恶的杀计在心中形成,君邪肩膀忽而微抖了一下,竟轻易地脱离了南宫景顺的钳制,双脚一落地,便站立‘不稳’地撞在南宫景顺的身上,手肘不经意击中他的前胸,再反弹倒在地上,顺势一滚,狼狈地爬起,撒开脚丫子朝着院外边跑边卯足了劲大喊:“杀人啦,救命啊!杀人啦……” 这一系列动作,不过发现在眨眼间,南宫景顺没想到那个废物竟然从他手底下溜走,而且动作那么快,等他感到胸前痛了一下,反应过来之时,随着刺破耳膜的喊叫声入耳,人已经快要跑出院外了。 “小野种,站住。”一惊,足下一踏,赶紧追了过去。 南宫景平三人也被吓到了,对视了一眼,也飞奔过去,虽然南宫君邪是家族的耻辱,但毕竟是嫡系一脉,这样大喊大叫地让全庄的人都听见,舅舅就算有心包庇,也不得不秉公而办。 南宫君邪这个身体是标准的废物,属于那种跑两步就喘三喘的病鬼,何况现在还带着一身重伤,纵然君邪这个灵魂再强大,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怎么跑得过四个绿段武士呢! 还没到院门口,南宫景顺已经面露凶恶地堵在了门口,手一伸,朝着她抓了过去。 君邪急急地刹住狂奔的脚,灵动黝黑的眼眸寒芒掠过,在那只手即将抓到她的瞬间,一个急转身,哇哇大哭地冲着打斗得难解难分的两人跑去。 在南宫景顺四人看来,她这根本就是自己送上门找死,却没有看见她转身瞬间,嘴角勾起的狡猠弧度。 崛起云城第四章杀人 “小野种,看你往哪里跑?”南宫景顺哈哈大笑着追过去,他的心在沸腾着,一种变态的快感趋使着他的灵魂在叫嚣着亲手宰了她。 表系是南宫世家的女儿出嫁后所生的子女继承母亲的某些特殊基因,拥有修习南宫家功法的体质,就会被接回南宫家,改姓南宫,成为南宫世家除却嫡系和旁系外的另一系的统称。 所谓一表三千里,表系在家族里的地位一向都比较低,而且修习功法的进度比本家人慢很多,所以他们是既对本家那些个兄弟充满着不公的愤恨,又不得不巴结他们,当个狐假虎威的跟班。 南宫君邪身为嫡系第一脉的唯一继承人,本该是高高在上,却因其父亲及自身的问题而成为家族耻辱,但她的嫡系身份还是摆在那里,平日里就是他们拿来发泄的对象,今日难得能有这样的机会亲手了结这个家庭的耻辱,怎能不热所血沸腾呢! 于是,小小的院落里,在灼热的气流下,上演了一场你追我躲,你抓我闪的大戏,纤细得堪比火柴的丑女孩边大哭大喊救命边艰难地躲着四个身手敏捷,如狼似虎的少年,动作很笨拙,速度也很慢,但总是能在被他们抓住后轻易地脱开身去。 南宫君阳的修为比南宫君华弱上一筹,本就已渐落下风,又听得八妹大喊救命,心中一急,自然分了神,胸口立即受了一掌,幸而他已是武师修为,能释放护体真气,这一掌看似重,却没有伤到内腑,当下赶紧收敛心神,全力以对,只有尽快击退他五哥,才能去救八妹。 南宫君华自是也听到那声声稚嫩的嚎叫,觉得那声音真是美妙极了,心情不由地一阵大好,一招一式耍起来更加威力十足。 君邪的喊救命,直接将两人的生死决斗又提升到另一个激烈的程度,带着强劲热浪的罡风以两人为中心散发出去,使得整个小院的气温一下子升到足以将人给蒸熟了,别说是那些个小花小草了。 也不知是君邪幸运呢?还是四处追着君邪的南宫景平四人倒霉,抓人抓不到不说,还总是被打斗中的两人所打出的掌风余劲波及到,一个两个摔得鼻青脸肿,身上的衣服更是被烧得东一洞西一个洞的,除了精力过于旺盛的南宫景顺,其他三人早已趴在地上像死狗一样伸着舌头直喘气了。 又一个驴打滚躲过南宫景顺打出的一掌,君邪浑身泥土,衣内淌着热汗,粘粘地让她难受极了,然她却没有放在心上,一心多用,屏神侧听院外动静,黑眸闪动着睿智的光芒瞥过打得如火如荼的两人。 就是现在了! 君邪冷酷残忍地眯起了黑眸,躲闪的方向一改,直接冲入南宫君阳两人的战斗圈中,犹如身处火焰山的灼热并没有让她退缩,以一种看似胡冲乱撞,实际高明无比的步法于无形中避开两人强劲火焰罡风的冲击。 南宫景顺不知是因怎么都抓不住她而烦燥愤怒呢还是被空气灼热的气浪给蒸伤了,满脸涨得通红,一双阴狠的眼睛变得赤红,显得兴奋而狰狞,一边冲着已跑进死角的南宫君邪追过去,一边悄然从袖子中抽出一个寒光闪闪的匕首。 “去死吧!”君邪正在战斗圈中左奔右跑,身后随着南宫景顺发狂的大叫,一个身影带着压势扑了上来。 君邪大惊,条件反射地转回身,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上带着恐惧,一双小手出于本能地伸出,抓住南宫景顺执着匕首的手,抵住那狠狠朝着她腹部刺过来的势头,却因抵不住他冲过来的势道而慌乱地后退,突然脚下似是拌到了什么,一个踉跄反而朝前向着南宫景顺撞去。 似有意,以无意的,在撞向南宫景顺的瞬间,君邪手臂一弯,抓住他手腕的双手一转。 “呃……”南宫景顺赤红的瞳孔急缩,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柄明明应该刺向小野种腹部的匕首就这样阴差阳错地反刺过来,连惊呼的时间都没有,泛着寒光的刃尖准确无误地刺入他腹下的命穴,一分一毫皆不差。 他妈的,他的运气也太背了吧!在生命中止的那一刻,他只来得及在心里咒骂一句! 从君邪转身到南宫景顺咽气,不过是发生在眨眼间,那反刺的一刀更因两人的身躯的阻挡而无人看得见。 在趴着的南宫景平三人看来,就只看到南宫景顺持刀欲刺入君邪的腹部,而她因人小力量弱不得不停地后退着,且眼看就要撑不住了,就算她撑得住,那退去的方向却是南宫君阳两人的方向,不敢怎么说,她,都是死定了。 南宫君阳就算再收敛心神,也总免不了分神去注意八妹的情况,而这一注意,差点让他整个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再也顾不得什么了,武师绿段真气全部释放,挥向南宫君华,同时,身影一闪,便要去挡住已退到他们身边的君邪。 可惜,南宫君华察觉到他这个意图,身子一扭,并不去硬接南宫君阳这一掌,反而凝聚全身真气于掌,抢在南宫君阳之前,直逼已离他不过三步距离的君邪的后背。 感到后背那足以烧焦肌肤的热浪,君邪无声地松开抓着南宫景平手腕的手,脚步一个错位,在南宫君华那一掌打过的同时堪堪从两人中间向右倒下去,本以为会摔倒在地上,却意外地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中。 反观南宫君华尽全力的一掌根本来不及收回,就这样实打实地击在南宫景顺的胸口,眼角更是瞥见两人之间有寒光在泛动,出于身体的本能,左手猛然伸出,欲截住泛着寒光的匕首。 四人人影一阵晃动,显得混乱不堪。 滚烫的热浪随着南宫君阳两人的收功而冷却了下来,趴坐在地上的南宫景平三人只感到眼前人影晃动了一下,再定眼一看,瞬间瞳孔睁得像是在凸出来。 仿若被焚烧过的院落正中,南宫君华呆滞地睁大双眼,右手掌抵在南宫景顺的胸口,将他全身的衣衫给击烧得粉碎,左手与南宫景顺的右手叠在一起,两只手下是一柄寒光点点的匕首,匕首刃全部没入南宫景顺的腹部,剌目的鲜血在两人之间滴落。 右边不过一步的距离,南宫君阳满脸错锷,怀中抱着瑟瑟发抖的南宫君邪。 这还不算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就在南宫君华失魂地后退两步,顺手拔出没入南宫景顺腹部的匕首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响起,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现在小院门口。 崛起云城第五章包庇 小院门口浩浩荡荡地走进一群人,当先的是一名沉着脸的中年男子,身着深紫色衣袍,面容英俊刚毅,周身的威严气势弥漫,煞是惊人,紧跟在中年男子身边的是一个美艳高傲的妇人和一个发须皆花白的矮胖老头,身后还跟着一群人,有男有女,皆是年经一辈。 一行人皆是修为不低的高手,步履轻快,很快就走进院中,看到这眼前的一幕,不由地个个倒了口气,神色各异地看向站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躲在南宫君阳怀中不停发抖的君邪目光快速一扫,大部分还是认得出来,最前面的那个中年男子就是她的三叔,也就是南宫山庄庄主南宫志洛,南宫君华的父亲,美艳妇人是他的妻子汪芝芳,矮胖老头是她的四表叔南宫绍山,属于二代表系。 在南宫山庄嫡系的只有她一人,便连南宫志洛在本家也只是旁系二脉,因而这后面年经一辈的,皆是旁系及表系的第三代子弟。 南宫世家等级森严,若南宫君邪不是废柴又顶着野种的罪名,别说三代子弟了,就是南宫志洛他老爸见了她,也得客客气气的。 像南宫君邪这样窝囊的嫡系一脉,在南宫家族史上,还真是第一人啊! “景顺……”只听得一声凄厉无比的嚎叫,紫影一闪,矮胖老头南宫绍山一个箭步奔上去,接住向后倒下的南宫景顺,解开衣袍盖住他赤luo的下身,看着他腹部血流如柱的伤口还有胸口那个火红的掌印,眼中闪动着狂怒的风暴。 “三哥,你要为景顺作主。”压抑地出声,南宫绍山双眸射出宛如实质的杀意射向已恢复神志的南宫君华。 这一次,若南宫志洛不给他个交待,就算闹到本家,他也不会善罢甘休,否则,他们还真以为表系势弱就可任人宰割了。 南宫志洛的脸色非常非常地难看,看着南宫君华,威严地开口:“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儿子他清楚,绝不会无缘无故杀了景顺,若说他杀了南宫君邪,他还能相信,事情绝非表面看到这么简单!想到这里,不免眼角瞥向窝到自己二儿子怀中抖得如秋风落叶般的南宫君邪,又看看趴坐在地上吓傻的南宫景平三人,现场环境又无一不在告诉事实的真相是什么。 没有人开口,南宫君华看着自己手上还在滴着血的匕首还有自己满身的血迹,听得父亲深沉的质问,双脚一软就要瘫在地,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他杀人了,他杀了景顺…… 南宫君阳脸上是五颜六色皆有,从最初的不可置信,震惊到现在的复杂难懂,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虽是向来不合,但毕竟一个是他表弟,一个是他哥哥,何况这事还涉及到他的八妹,别说他向来没说话权,就是有,他又能说什么能。 南宫景平三人就更不用说了,一看到南宫志洛,本就吓傻的他们,更是吓得都快把头埋进土里了。 汪芝芳在最初的震惊后回过神来,感受到丈夫周身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脸色一阵惨白,跑到儿子身边扶住受惊过度的他,看向丈夫,斟酌着开口:“洛,华儿不会杀人了,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你看这院中烧灼的程度,必然是经过一场打斗,能有这等功力的……”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刚才在这院中,能有这等功力的就只有君阳君华两兄弟了。 微敛的眉梢一挑,君邪若有所思的目光射向汪芝芳,虽没明说,但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南宫君阳拉入嫌疑人的行列,这个女人不简单! “我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南宫志洛忍着怒气,又重复了一遍,见还是没人敢出一声,直接伸手直指着靠在妻子身上的儿子,沉声道:“华儿,是不是你杀的?” “父亲……不,不是我杀的……”似是被吓醒,南宫君华大叫一声,甩开手中的匕首,整个人瘫跪在地上大哭道,身为天之骄子的他从没经历过这等事,早就吓得方寸大乱了,何况,他自己也是杀人杀得莫明其妙的,他,他分明是要杀那个小野种的。 对,是小野种,都是小野种,如果她不突然闪开,他就不会错手杀了景顺,如果她不向他跑来,他就不会向她打出那一掌,是她,都是她…… 一想到这里,南宫君华的恐惧渐渐被仇恨所取代,狰狞着脸,直指着君邪,嘶声喊道:“是她,是这个小野种,都是她,是她害死景顺的……” 一石击起千层浪! 在场的人几乎一齐瞪大着双眼,死盯着那个自始自终被他们视若隐形人的小人儿,哗然小声议论开来,无一不鄙视某人为了脱罪连这种低劣的话都说得出来。 开什么玩笑,一个废柴,能杀得了一个蓝段武士? 连汪芝汪也忍不住在心中气自己的儿子的愚蠢,她都已经给他铺好路了,都不懂地把罪推给南宫君阳那个贱种,偏要栽在最不可能的人身上。 南宫志洛却敏感地听到这话中的意味来,他说的是‘害’,而不是‘杀’,那么,也就是说,人确实是自己的儿子杀的,但却是有原因的。 深沉的心思一转,抬手制止大家的小声议论,目光犀利地紧盯着君邪,听不出情绪地开口道:“讲清楚。” 南宫君华这时脑袋突然灵光了,振定了许多,挺起腰杆,徐徐把整件事道出来。 在他的话中,他们五人本来是来找八妹南宫君邪玩的,恰巧君阳在这里,不许八妹跟他们玩,还对身为兄长的他出言不逊,两人都是年少轻盛,一言不合,便相约比斗,谁赢了,八妹就跟谁玩。 而就在他们比斗的过程中,八妹跟景顺他们不知怎么的,就先玩起来了,还拿出刀子玩,而八妹是个废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就傻傻地朝着向他跑来,差点丧身于君阳的掌下,他为了救她就出掌欲挡住君阳那一掌,恰在这时,景顺也跑了过来,一时也不知怎么的,他就错手一掌打在景顺身上,而且混乱中,景顺手中的匕首也插在他的腹下,悲剧就产生了。 于是,一个被完全颠倒黑白的事件就这样被当成事实地进入了众人的耳朵里。 一时间,万赖寂静。 只要是在南宫山庄生活过的,谁要是相信的这个故事,谁就是白痴! 然庄主虽没明着包庇,但心里想包庇的意思,大家心知肚明,纵是南宫绍山不服想反驳也反驳不了,毕竟某些事还真不好搬到台面上来说,而且他说的毫无漏洞,又有现场环境当辅证。 如果一来,这事的责任就不全在他的身上了,南宫君阳和南宫君邪也有不小的责任,而且罪名也从恶意杀害同族兄弟变成了错手误杀,情节可就完全不一样了,说不得此事就这样小事化了了。 就在这时,怯弱的声音低而闷地响起:“六哥,他怎么能说谎,他们明明不是来找我玩的,是把我丢给壮壮的狼咬,我怕怕,明明是他要打你的,明明是他很凶很凶地一掌打在景顺表哥身上,一刀杀死景顺表哥的……呜呜,六哥,景顺表哥不是我害死的,我没有……” 我没有害死他,我是直接杀死他,嘿嘿…… 没有人看见埋在南宫君阳怀中的君邪狡猠的奸笑,耳力过人的他们只听到那低低的呜咽声。 南宫君阳听得怀中压抑的哭声,心里就被像被刀割般地痛起来,将她搂得更紧,低声安慰:“不哭不哭,景顺不是你害死的,不哭不哭……”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此刻亲耳听见又是一回事,几乎没有人怀疑君邪说的是假话。 一个没脑的无盐废柴,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被吓死就很好了,哪还有那个心机说假话啊!想必是怕极了,才会拼命向对她最好六哥解释事实的真相。 南宫绍山心中一喜,顺着这个台阶,面上又悲愤起来,直直地看着面色有些铁青的南宫志洛:“大哥,君邪侄女想必不会说谎吧?” “四表叔是说你侄儿说谎吗?”南宫志洛还没有说话,汪芝芳便不满地开口,同时示意儿子让南宫景平三人出来作证。 接到南宫君阳的眼神,南宫景平和南宫景易犹豫了下便停下了头,死了一个兄弟,他们的内心正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哪还有那个胆去说假话。 南宫景邦年纪最小,心眼最多,眼珠子一转,便壮着胆子开口道:“四表叔,君华表哥没有说谎,想是八妹年纪小不懂事,被人骗了,才会说这样的话。” 他倒是很聪明,知道南宫君邪是个废物,在这种时候说的话更有可信度,便转了个弯,说是有人教她说假话,而这人是谁,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双方各执一词,一时似是陷入了僵局。 但君邪的话却更可信,尤其是南宫绍山被她的话给点醒了,浑身怒火地站起来,怒瞪了叛徒景邦一眼,指着赤luo着的尸体恨声道:“三哥你看,景顺胸口的这一掌分明就是用尽了全力,若只是平常比斗需要生死相搏吗?还有腹上的这一刀,又准又狠,是错手而造成的吗?三哥,事实摆在了眼前,难道你想包庇你儿子不成?” “绍山。”南宫志洛冷着脸一喝,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一庄之主的威严道:“本庄主不会包庇任何人,即使是我儿子,但事关人命,还是要弄清楚地好。” 随着这句话,南宫志洛的身上蓦然放出一股极其威严的凌厉压势,让还想开口的南宫绍山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而悦耳的女声陡然从院落内的一个屋子传出来:“三弟好大的威势,想以势压人么?” 崛起云城第六章处罚 清冷地听不出一丝感情的声音却奇异地令剑拔弩张的场面暖和了下来,三代子弟大部分人没听过这个声音,觉得新奇,南宫绍山蹙了蹙眉,反应不大。 最奇怪的是南宫志洛,威严刚毅的神情大变,透着复杂难懂,汪芝芳的表情也很奇怪。 娘亲! 女子的声音刚一响起,君邪的脑海里便瞬间浮现这个声音主人的信息,出声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南宫君邪的母亲莫凌夕! 好强悍,好聪明的娘亲! 南宫志洛那句话,那蓦然散发出来的威势已摆明了想给他儿子撑腰,忌于他一庄之主的身份,众人心中虽不服,却也不敢真的跟他叫板,只要他再寻个原由,这事大还是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这时,莫凌夕突然轻飘飘地飙出来的这一句话,不仅断了南宫志洛接下来为他儿子开脱的话,且一句‘三弟’正是明明白白地在警告他。 她们母女俩虽是被流放在云城这个小地方,但是嫡系的身份并没有被摘除,论家族地位,他南宫志洛还得恭敬地尊称她为‘大嫂’,想以势压人?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那旁系的身份够不够格吧! 南宫世家上下尊卑之严比起历史上那些皇室有过之而无不及,南宫志洛还有这里的每一个人纵然不将他们母女放在眼里,但在她说出这句一定程度晒出嫡系身份的话的时候,若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不敬的话,传回本家里,那可就是犯了大忌讳,可大可小,并非一个南宫志洛能承受得了。 这个娘亲,不错啊!对她的味! 南宫志洛的刚毅的脸上快速地变幻着各种神色,最终化为一片晦暗莫明的沉静,朝着莫凌夕所在的屋子道:“大嫂尽可放心,志洛身为一庄之主,自会公事公办。” 莫凌夕没再开口,似是对他的话很满意。 但某人就不满意了,汪芝芳表情愤慨,咬牙切齿地开口:“洛……”还未说完,便被南宫志洛挥手打断。 “好了,都不要说了。”深吸了一口气,南宫志洛咬牙沉声道:“南宫君华杀害同族兄弟,罪不可怨,念在事出有因,并非蓄意杀害,依族规,杖责三百,即日起前往悔过崖关禁闭两个月,潜心悔过,所应分得的一切物资,包括辅助灵丹、剑器等全部中止发放,以观后效。” “爹……”南宫君华不可置信地惊叫出声,他没想到他爹真的会处罚他,而且还罚得这么重!中断他身为嫡子每个月所应得的物资,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而且他也不要去那个可怕的思过崖,两个月啊!爹这也太过分了。 岂止南宫君华觉得他过分,南宫绍山更觉得他过分,这摆明了还是在包庇吗? 景顺虽是表系,便毕竟也还是南宫家的子弟,就这样死得这么惨,依族规,至少要废功一段,可是人家是这一支分支的头头啊!都已经对自己的儿子做出这样的处罚了,即使心有不满,也不能再出口! 南宫志洛岂会不知在场这些人的心思,狠瞪了不知他苦心的儿子一眼,转眸看向南宫君阳和君邪道:“至于阳儿和邪儿,此事的责任不在你们,不必受罚,不过,阳儿身为庶子,竟对自己的哥哥动手,罚关禁闭两个月,不得出房门一步,邪儿本就身体不好,今日又受了如此惊吓,该好好休养,即日起,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来此打扰邪儿,邪儿自己也要注意点,莫随意离开小院。” 此话说得冠冕堂皇,即公正公平又关心疼爱侄女,其实不过是变相地在关南宫君邪的禁闭,而且是没有期限的关禁闭。 很显然,南宫志洛是个高明的掌权者,熟知打东家一拳给西家一颗糖的道理,目光转向横尸在地上的南宫景顺,沉稳中带着悲切道:“景顺今日横死,乃是我南宫家之损失,予以厚葬,景平,景易,景邦三位表侄也因两位逆子的胡为而受了伤,绍山,待会你到我房里来,拿三瓶‘玉炎露’给三位表侄,另外,库房的补品药材随取,务必使三位表侄尽快恢复,莫误了一年之后的测评大会。” 咝……一声声倒抽气声响起来,没有人想到,南宫志洛竟然给予了这么厚的补偿,表系众人顿时大喜,南宫绍山连连称是,连忙让人将南宫景顺给抬下去。 死了一个南宫景顺,能得到这么大的好处,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如同演了一场闹剧一般,有人欢喜有人愁,一条人命,就这样在南宫志洛‘公正’的处理下落幕了,没有人会再想去看家族耻辱南宫君邪一眼,哗地一下全都随着南宫志洛离开了。 谁又能知道,这一场人命闹剧,正是他们眼中的家族耻辱所一手导演出来的戏码呢! 满目疮痍的小院中,被催促着离开的南宫君阳不得已放开怀中的君邪,担忧不已地嘱咐道:“八妹,这两个月,六哥就不能照顾你了,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好在,爹下令不许任何人来打扰你,又发生了这件事,想必没有人会再注意你,两个月后,六哥再带你出去玩,乖……” 看着一步三回头的南宫君阳,君邪其实很想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这人是白痴还是太单纯了,竟然听不出他爹的话外音,真难以想像他是怎样在这种勾心斗角的大家族里存活到现在。 转回头看向莫凌夕的屋子,君邪亮如黑曜石般的双眸精光频闪,拖着基本已有极限的身子回屋,忍着剧痛,瘫躺在硬梆梆的床上,靠着超强的意志力撑着的身体在放松的这一刻如同散架了一般。 本就伤得那么重,刚还做了那么久‘激烈’的动作,若是常人,怕是连路都走不了,早就昏死过去了。 而她的精神却还是好得很,脑袋在此刻有着无比的清醒,自动地整理了这混乱不已的一日发生的事。 刚融合了这具身体本身的记忆,就发生了南宫君华带人来找碴的事,堂堂的上将,无论是在怎样不利的境况都下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所以她出手了。 没有武功是吧!没有健康的身体是吧!没关系,咱有智慧,照样能杀人于无形。 南宫景顺不是想了个逃脱罪责的借口来杀她吗? 那就别怪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将他伟大的构思更完美的演绎出来了,她可是最从善如流的长官呢! 崛起云城第七章聚量 君大上将很阴险! 这家伙熟知人体各处大小穴位,又深懂各类心理学,心思更是慎密的可怕,眼珠一转间,一个完美阴险的计划就形成了。 既然你们想杀了我,那好,我先下手为强,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让你杀了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杀的人。 在最先脱离南宫景顺钳制的瞬间,手肘看似不经意地撞向他的前胸,实则分毫不差地撞在他的膻中穴,此穴被击中后,内气漫散,心慌意乱,神志不清。 接着,她引着他到处跑,引得他陷入极度的亢奋中,极欲发泄,平时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在这种时候,就算家主在这里,他也敢做。 在此之前,她已将南宫君华和南宫君阳的武功招式摸得七七八八,每一招之后会出什么招,会怎么出手,从哪个方位出击,她都了然于胸。 而且这具身体虽五感不灵,但凭脑中的那点记忆,大约估计一下,便估算出南宫志洛差不多时辰会到经过后园,像那等武学高手,她在这边大喊大叫又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耳目呢! 时机一到,她只须将已被杀死的南宫景顺送到南宫君华手中,一场众目睽睽之下的杀人戏码就被推上了高潮。 这期间,无论是南宫景顺精力充沛地非杀她不可,最后还穷图匕现,还是南宫君华甩开南宫君阳从背后下杀手,甚至他出手的方式,都在她的算计之中,即使是南宫志洛那一场审判结果,也无出她所料甚几。 这事即使南宫志洛事后想想觉得不对劲,又能怎样? 有谁能相信,一个废柴能有这样慎密到可怖的心思,自导自演这一场闹剧,每一个环节皆完美精准地令人难以置信。 “南宫君邪,既然我已经占据了你的身体,那么,从今日起,我就你,你就是我,该讨回的债,我一定会千倍百倍地讨回来,敢伤我者,就要有被毁灭的认知。”冷漠阴邪的自语声自君邪的口中吐出,稍显稚嫩声音充满着冷酷的杀意。 下一秒,又有些颓然地放下手,浑身充满着无力感。 今日她虽然杀了南宫景顺,让南宫君阳吃了个大亏,但也同时让她意识到了一个极度严重的问题。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纵然是在这个小小的山庄里,也是高手如云,就算她智慧再高,没有力量,最后也只会落得任人宰割的下场。 再说,她君上将如何能允许自己当个手无缚手之力的‘弱女子’! 然一向崇尚力量的她,实在对这具身体彻底地郁闷加无语了,这简直就是个‘极品废柴’嘛,无法修练‘烈焰心决’这不算什么,问题是丫的,别说修练什么武功了,身体极差的她,就算走几步路都得喘上一喘,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 虽然现在半死不活的她,无法确切地探查这具身体的具体情况,不过以她对人体的熟识,也知道,南宫君邪不只是天生的‘无盐女’,而且也是个天生的病秧子,经脉郁结,五感不通,七窍不灵,简直就是,就是…… 这样的身体,就算她想重修精神波,也是件困难到几乎难以完成的事,而若无精神波,便无法开启‘阴阳万元晶片’,也就无法通过修复系统重修身体了,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那就是以药物来调理,不过这样就太慢了,她等不及,哎,顶着这样的身体,纵然她心再高,战意再深,也只有空余恨的份了。 不过……现今的她,已不再是那个没用的南宫君邪,曾站在世界巅峰的君邪一旦想做一件事,那么就算是登天之难,亦能创造这个奇迹。 “前世种种,已成云烟,今世异世重生,自当再凌驾于九天之上,方是我君邪之本色!”君邪艰难地翻身而起,斜靠在墙边,透过残破的门窗望着天边残阳,语气坚决傲然地自语道。 南宫志洛变着法地关她禁闭,却不知是在给她创造最佳环境,现在最急切的任务,就是要重修精神波。 心念既定,君邪是属于那种邪得不正常的人,一想到就要做。 硬撑起身子,咬牙,细小的胳膊一用力,从床上撑跳下来,忍着身上传来的痛楚,像个机械人一般一点一点地挪到屋子的中央,待走到目标位置的时候,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想不到有一天,我君邪也需要从最基础的煅体术开始练习。”虽是说着自嘲的话,君邪的脸上却是透着跃跃欲试的笑意,前世,一出生就拥有中级精神波的她,从来就不需要练习最基本的煅体术来感应、聚集能量,以此开发脑域,从而启发精神波,幸好,她虽不需要练习,但也不会瞄都不瞄一眼,不然,她可就要大大地头疼了。 抛开一切思绪,君邪左脚向左一跨,两脚间保持三个脚掌的长度,脚尖平行向前,身子微下沉,两膝向内微拢,胯向前内收,含胸拔背,两手环抱于小腹处,掌心相对不相合。 摆好这个奇怪的动作,君邪让自己的全身都放松下来,调整呼吸的频率,慢慢地进入定静状态,让意念处于极度入放松自由之中。 自人类发掘出精神波以来,衡量一个人有没有出息,能力有多强,多半会以精神波的强弱来断定的,而精神波并不是固定,它可以通过修练开发来晋级,为了更好地提高精神波的强度,每个人自小皆必须接受正规的教导。每一年,政府都会进行一次测验,以测定每个公民精神波的强度。 为此,精神波修练早已被列入必学课程,一般是通过练习煅体术,聚集能量来开发大脑,从而发出意念力,当意念力凝聚得足够多时便可形成精神波。 根据多年的科学研究,人类自身是一个小型的能量场,所以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拥有一定意念力,只是人类自身本就不大的能量场会随着后天的成长而不断减弱,普通人的意念力着实是少得可怜,根本不可能形成精神波,所以修练的第一个步骤便是‘聚量’。 相较于人类自身而言,天地宇宙之间就是一个巨大无穷的能量场,所谓‘聚量’就是聚集天地能量,引入体内,刺激脑细胞来开发脑域。 君邪所摆出的这个奇怪动作,乃是‘煅体术’的第一步,意在聚集天地能量,别看这动作简单,持续时间长了,也会让人吃不消的,更何况看似简单,实则做起来并不简单,就算是身强力壮的人没有足够的毅力,也是难以坚持三个小时以上的。 咚!咚!咚!打更的声音传来,已是三更时分了! 君邪此时早已汗流夹背,本苍白无色的脸庞因气血翻腾而涨得通红,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地从两鬓滑落,呼吸无比的沉重,每一次的呼气,隐约还可以看到一股灼热的气流从鼻孔喷出来,小小的身子却依旧保持着稳如泰山的气势。 顶着南宫君邪这具残破的身躯,还能坚持了三个时辰以上,不得不说,君邪的耐力、毅力,绝对可以以恐怖来形容。 “呼……”重重地吐出了一口,两只手自内而外挥了个半圆垂于两侧,身子直起,双脚站直,就那样直直的站着,炯炯有神的双眸渐渐闭上,慢慢地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让沸腾灼热的身体慢慢地平静冷却下来。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深邃不可见底。 “果然,以这具身体这般资质,别说‘聚量’了,连丁点能量场都感应不到。”失望地叹了口气,君邪无能郁闷地自语道,她是知道这具身体的资质很差,可是没曾想,既然差到连平庸都算不上,这下,连她自己都要怀疑,这南宫君邪到底是不是南宫志昊的女儿了,父亲那样一个武学奇才,怎么这女儿能弱成这个样子呢? “不过,这身体资质虽差到不能再差,还不能感应到能量场,却意外的捕抓到空间之中隐隐浮动的灵气,看来这片未被工业污染的异世大陆是灵气十足啊!”瞬间,君邪一扫方才的郁闷,精神大振,咧开洁白的牙齿,露出符合她此时年龄的孩童般笑容。 要知道,精神波的修练虽是以能量为基础,但是经过她多次寻求破级晋升的过程中,一次意外,让她发现,天地灵气在一定程度上是能量凝聚的催化剂,在理论上,绝对是迅速提升精神波的法宝,可惜,在前世,天地灵气早已被污染了,难以找到一处充足精纯的灵地。 如今,既然有了这个环境条件,那么只要她能跨出能量凝聚这一步,相信离修练出精神波的日子就不远了。 一想及此,深邃的双眸射出两缕精光,若让别人看到一个弱得风一吹就倒的废柴露出如此令人背脊发凉的神光,非得吓得散飞魄散。 神志一旦放松下来,早已透支得不能再透支的身体立即垮了下来,君邪紧咬着牙,拖着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的身体移到床边,却难以再动一下,干脆狠了狠心,让自己的身体直接摔到硬梆梆的木板床上。 “啊……”忍不住痛叫出声,额头上冷汗如爆布般哗啦啦地往下掉,浑身那湿漉漉的汗水和着抹得乱七八糟的药膏,粘粘地非常之难受,可惜她现在连起身换套衣服都做不到。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就快要睡过去君邪吓了一跳,嚯然睁开的眸光掠过厉芒。 空余有警觉之心,却无警觉之力,若在以前,只要有人走近她百米以来都会被她轻易发觉,现在,别人都已经进到房间来了,她才知道,如果来者是杀手的话,她早就不知道怎么死了。 心中一凛,尽快提高自身实力之心更迫切,表面却没有显露一分,抬头瞬间,掩去眼眸里的精光,一脸呆板麻木,无神的双眸透着受惊,水雾汪汪地看着来人。 从南宫君邪的记忆中,不用看,她也知道,来者必然是每天准时这个时候才会出现在她面前的莫凌夕,她那下午一言震住全场的母亲。 当立于门口的人影映入眼帘时,饶是心脏够强的君邪也差点被吓得心肌梗塞。 崛起云城第八章娘亲 漆暗的房间门口,一个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子正站在那儿,柔桡轻曼,妩媚纤弱,双星如星作月,略有妖意,未见媚态,姿色天成,更让人呼吸为之一滞的是那清冷中透着股神秘的气质,简直就是要人命了。 真的是差点要了君邪的命了,当然,其倾国美貌确实是大大的视觉冲击,但对于在前世,通过高端科技得窥融合了史上所有俊男美女优点于一身的超级无敌大美人的她来说,还不至于将她冲击得心肌梗塞。 莫凌夕美则美矣,然而,那因久不见天日而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色,再加上那一头如瀑布般垂下秀发,在吹进来的微风下飞扬乱舞,简直就是古代版的贞子,最重要的是,不知是不是错觉,从莫凌夕的身上,她竟感觉不到属于活人的气息,反而透着一股魔阴之气,总之就是诡异。 这是怎么回事?是她太过敏感了,还是…… 这个看似温柔冷漠,实则强悍聪明的娘亲,似乎有很多秘密! “邪儿,上药了。”淡然而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君邪猛然回过神来,看着站在床边的莫凌夕,眉宇微不可觉地皱了一下,她竟然就这么在这个名为母亲,实则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人面前失神了,直接就让她来到她面前。 在她的意识里,竟对她无法起防备之心,而且还有种陌生的温暖在里面,她很肯定,这绝不是她的感觉,难道她不止接收了南宫君邪的身体和记忆,还顺便将她那少得可怜的情感也给接收了? 君邪的脑袋瓜高速运转着,身体却自发自动地随着莫凌夕的话而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露出尚未发育完全的平板身子,上面本就抹得乱七八糟的药膏被汗水更是冲涮地惨不忍睹,隐隐露出布满在肌肤上的抓痕,咬痕,血迹斑斑,甚至在脖颈和腰腹还有好几处的嫩肉被咬掉了,深可见骨,让人见之不禁毛骨悚然。 “忍着点痛,很快就好了。”拿着干净的布将药膏擦拭干净,更清楚地看着自己女儿那没一处是好的身体,莫凌夕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似是习以为常般,依旧用淡淡的声音道,伸[福利小说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出右手将拿在左手的药瓶的塞子打开,一股熟悉的清香立即萦绕在这间小小的破房子里。 若是以前的南宫君邪或许不会察觉到,但现在,君邪却能从莫凌夕那平淡的语气中听出一缕淡淡的心疼,还有几乎难以察觉的阴冷杀意,让她的心莫名一震。 随着清凉的药膏抹在伤处时的巨痛,清醒地趴着的君邪双拳紧攥着身上的被单,额际豆大的汗珠自额际滑落,红唇紧咬,硬是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虽然在意识里,有着对莫凌夕的依赖,但从来以强者姿态示人的君邪是绝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一丁点的脆弱。 “咦?”莫凌夕上药的手突而一顿,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几乎痛得快昏过去,却哼都没哼一声的女儿,她几乎天天都得帮着女儿上药,哪一次不是痛得凄吼厉嚎,这次绝对是伤得最重的一次,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哪知,却大大出乎她的意外。 这时她才发现,她懦弱自卑的女儿虽然还是那种无能样,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发现点不同,又想起下午的事。 微敛的眼眸深处掠过一抹精光,莫凌夕僵硬的嘴角微微翘起,瞬间又恢复如常,继续上药。 月上正中,君邪很无语地直直地躺在床上,身上包得跟木乃伊一样,不过,效果还真不错,之前还痛得要死,现在倒只剩下麻麻的感觉了,以她对医学的认识,莫凌夕给她上的药绝对是伤药中的圣品,而且记忆中,莫凌夕手中似乎有很多极品伤药,这也就不奇怪,她这具弱得风一吹就要倒的破败身体,被摧残了两年竟然还好好地活着,若不是这次实在伤得太重,还没走出兽星林就一命呜呼了,恐怕她也无法重生了。 “莫凌夕,娘亲?”当那个透着神秘气息的影子闪过脑里时,君邪突感一阵茫然,一缕陌生的情感毫无预警地闯进她的心里。 虽然上药的过程很痛很痛,但是她却生出一种就算这么一直‘痛’下去也不错的想法,那种痛中带着温暖的陌生感觉令她回味无穷。 “这就是那些故事中所谓的亲情的温暖吗?”聪明绝顶的君邪如同懵懂的孩童一般,喃喃问出声,却无人回答她。 母亲!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名词而已,而且还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名词,就跟父亲这个名词一样的陌生。 在前世,其实,她也有有父有母的,她的父母正是发现‘阴阳晶石’的宇航局君云飞、杨敏蓉教授,绝对算得上是一门荣耀,然而,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的父母是人人敬仰的教授是多么光荣的事,她父母也不会以有她这个天才女儿而自豪。自她懂事起,她与那对父母见面的次数绝对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且每次的见面都是因为公事,她叫他们君教授、杨教授,他们叫她君上将,别说世人,就是她自己,也是在偶尔抽风时才会想记,她并不是孤儿。 对于这样淡漠疏离到跟陌生人一样的父女、母女关系,她并没有任何感觉。 在高端科技年代下,有一种高新技术可重修身体细胞,促使其新陈代谢,恢复青春机能,因而人类的寿命早就在不断地延长,‘生老病死’这四个字似已从人类的字典中剔除,传宗接代更加是废话,婴儿的出生大都是直接人工培育,父母子女之间形同陌路更是司空见惯,加之每一个公民都可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独立生活,社会意识也早已淡然无存,随之而来自然是情感的淡漠。 而她,只不过是这人群中的一员而已,最多比别人更加地冷漠无情而已,毕竟,王者是绝对的孤独,她强悍的能力,注定了她不会有同生共死的亲密挚友,祸福与共的爱人。 她永远是一个人,生活在由冷硬科技所筑成充满梦幻的房子里,陪伴她的是疯狂的修练、冰冷的机器与无尽的孤寂…… “啊,我疯了不成,无缘无故感慨个什么劲啊!一定又是南宫君邪的残余的情感在作祟。”君邪抓狂地大吼了一声,似是在泄着什么,孩子气地拉过被子盖在头上,睡觉! 崛起云城第九章山洞 黎明破晓,淡蓝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整个世界似是完全浸在的沉静之中。 南宫山庄的守卫非常森严,明面上的护卫就已是飞鸟不进,遑论那暗中的暗岗。 不过诺大的南宫山庄也有守卫薄弱之地,那就是生死无人在意的南宫君邪母女所居住的残破小院。 此时,一个瘦弱的人影悄悄地溜出小院,从一旁一条偏僻狭小的小径上奔跑而去,不稍半响,便已来到了山庄的后山上。 灵动的眼眸四周看了看,君邪站在一处山壁前,深深地吸了口夹着淡淡泥土香的空气,心情一阵舒畅。 “嘿嘿,果然没有记错,山庄后山是块灵地,灵气十分充盈,尤其是早晨,绝对是重修精神波的宝地,哈哈……” 在南宫君邪的记忆中,后山是她的第二个窝,也是她的避难所,每次南宫君阳事先知道他那些兄弟要来欺负她,就会事先将她带到这里藏起来,久而久之,这里也是唯一给予她安全感的地方。 当君邪融合了这一记忆时,却看到了另外一点,那就是后山充盈的灵气可以带给她的好处,于是,天未亮,她便迫不及待地跑来,结果比她想像地还要满意。 不顾身体上还缠着一圈圈的绷带,君邪沉静着心绪,再次摆开‘煅体术’的架势。 如果风炎有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将‘疯子’这个称号反扣回君邪的头上,哪有人像她这么不要命啊,昨晚刚把自己给折腾成那样,这回身上的伤还火辣辣地疼,竟然又迫不及待地修练起来了。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过去,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四个小时过去了…… 君邪浸在灵气中,一遍又一遍地感应着天地间的能量,一遍没有,再来一遍,这回她是发了狠劲,非得感应出能量来不可。 良久,君邪感到自己的身体已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全身肌肉僵硬得不能再僵硬,连神志都有点晕眩,然,一种不一样的感应浮现在了神识中…… 全身陡然一震,君邪做了收功之势,一双灿若流光的眼睛蓦然张开,脸上涌起一层喜色。 哈哈,老子叫君邪,就是那邪中之君!贼老天让老子进入这具破身体,感应不到一丁点能量,老子就感应给你看,看看是你邪,还是老子邪! 老祖宗有一句话叫做乐极生悲! 这不,君邪豪情万丈地跟天比邪,却忘了过度的修练使得身体处于极度僵硬中,刚一动,就拌到了脚下的树藤,眼看就要摔得个五体投地,幸亏反应够敏捷,身子一转,硬生生地将要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身体给翻转过来,可惜,身体的反应度跟不上,一个摇晃,还是向后倒过去,撞到了山壁上。 “嘶……”伤痕累累的后背狠狠地撞在山壁上,痛得君邪倒吸了一口气,只是,她并没有多在意,反而饶有兴趣地摸起被树藤遮盖住的山壁来。 方才她的手似乎碰到了什么? 拔开右手边的树藤,君邪看着几乎被树藤全部覆盖住的一个漆黑不见底的山洞,勾唇一笑,摸了摸下巴,自语道:“竟然是个山洞!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感觉挺阴森的。” 眼珠子滴溜一转,弯下腰,从脚旁捡起一根手指头大小的树枝,又顺手摸起几颗小石子拢在袖子里,大步地朝着山洞走进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一踏入山洞,一股十分难闻的腐臭味扑鼻而来,呛得她赶紧捂住鼻子,山洞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摸了摸了洞壁,并没有发现什么壁灯之类的,幸亏君邪早有准备,拿着树枝当盲人杖,一步一步地朝里面走去。 山洞不大,仅容两个成年人通过,但感觉却是深不见底,而且洞面凸凹不平,要不是有‘盲人杖’探路,早就不知摔倒多少回了。 “吡吡……”不知走了多久,突而几声细小的声音传入耳中,君邪脚步一停,虽在黑暗中,但眼眸也是习惯性一眯,右手一动,几块事先拢在衣袖里的小石子快如闪电地飞射出去,紧接跟便传来几声小得几乎可忽略不计的怪叫声,之后便趋于平静。 “幸好只是几只攻击力不大的小动物,不然,就算出手再快,射得再准,没有力道,也是白搭。”低语一声,君邪不再停顿地继续朝前走去,接下来便是没遇到什么,只是这山洞越来小,地面也越来越难走了,手中的‘盲人杖’早就断成几截了,只能扶着洞壁一点一点向前移。 这么诡异难走,又全然一片漆黑的山洞,就算胆子大的敢走进来,也一定没有这个耐心继续往前探,也只有君邪这个撞了南山也不回头的固执家伙才会始终兴趣勃勃地继续探险之路,一点放弃的意思都没有。 渐渐地,前路狭小的如一条缝一般,就连她这个发育不良的十二岁孩童也得侧着身才能走过去,且还有越来越小的趋势,就在君邪以为前方无路时,几缕凉风吹拂而来。 “前方有风。”眼眸一亮,君邪皱起鼻子嗅了嗅,微惊道:“咦,凉风中还夹着几缕淡淡的药香味。”黑暗中,瞳眯掠过一抹思绪,红唇邪邪一勾,加快速度朝前移去。 几丝光亮就在眼前,然而狭小的洞缝已经小得连她这个发育极度不良的小孩都挤不过去。 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就算眼前只是一个小洞,她也非得穿过去不可。 哼哼了几声,君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自己本就平板的身子缩得比飞机场还要平,一股作气地朝那条小缝撞过去,别说,还真的把自己给撞出去了。 崛起云城第十章洞天 ‘咚’地一声响,一个人影划过半空,直直地栽进水里,涨起了水花。 ‘噗……’一个小头颅冒出来,喷出一大口水,挥舞着小手小脚,奔力朝前游去。 斜坐在湖边,君邪甩了甩头,抬头望着对面山壁上的那条细缝,低骂了一声:“靠,这个鬼山洞竟然建在半山上。” 她怎么觉得,自从重生在南宫君邪的身上后,她就一路倒霉到底啊!先是被颗‘鸟粪’给砸晕了,接着就很丢脸地痛晕过去,现在更是连进个山洞都能进到载进水里,难道是老天觉得她前世太过‘天怒人怨’,所以现在把她搞成这副模样? 哼哼,妄想,我可是君邪,无论是前世,亦或是今生,我的命运从来只有我自己能掌握,任你满天神佛,也只有我掌控你们的生死,而非你们玩弄我的命运! 仰头望天,君邪眉梢一扬,慑人的双眸光彩闪耀,一股狂霸的王者之气自她小小的身子内散发出来,那股气势,即使湿漉漉得活像落汤鸡的她,也足以令天地为之臣服。 一阵凉风吹过,顿时让某个王者打了个冷颤,搓了搓手臂,身上各处伤口被她这一连串的折腾又再次巨痛起来,估计也只有像她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才一而再而三地折腾着自己。 伸手入怀,拿出莫凌夕留给她的药瓶,习惯性地先拿到鼻子下闻了闻,确认没什么问题,便快速地把自己的身上的衣服还有绷带扒得一干二净,露出惨不忍睹的身子,一点也没有在荒郊野外赤身裸体的羞涩感,虽然她现在只有十二岁,不过那只是身体的年龄,心灵上可就不知翻了几倍了,不过就算是前世的身体估计也是照脱不误,不是她开放,而是她根本不知这就叫做‘开放’? 忙碌了一会,才终于将全身又重新抹好药,只有后背却怎么也够不着,黑眸转动了几下,直接把那价值连城的伤药当水一样往后背倒,又弄了一会,才完全上好了药,动作熟练地重新绑好绷带。 拿起旁边已经快干的衣服快速穿起来,君邪将所剩不多的药瓶收入怀里,起身,开始环顾四周,漆黑的双瞳一下子瞪大,透着惊叹,直觉自己是到了人间仙境了,想不到那个阴森诡异的山洞后面竟是别有洞天。 只见入眼的是一个美得令人窒息的小山谷,四周环山,高耸如刀削般的山峰直入云宵,清澈见底的溪流静静地流淌在山峰之下,溪流前是大片大片美丽的花海,争相斗艳,而最让她惊奇的是,花海中央被划分为数十个药田,药香之浓郁竟然盖过了周围的花香。 “冬虫夏草,迷迭香,七星草,银莲花……”吸了吸弥漫在空气中的药香,君邪边往前走去,边分辩出药香中的药草名,双眸逐渐发亮,语气也越来越兴奋。 走到外围的花海旁,已兴奋得快要手舞足蹈的君邪却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地盯着差不多跟她一般高的一排排娇艳欲滴的无名花。 这一片花海连熟知天下各种花草树木的她都不曾见过,茎直立,块茎肥大肉质,叶卵状箭形,鲜绿色,花梗着生叶旁,高出叶丛,花瓣为4片,每片一种颜色,搭配得相当适宜,整片花海看起来美得令人眩目,散发着的非常浓郁的清香更是让人不自觉地就想靠近它,汲取它的芳香。 只不过,用这么美丽的花儿来‘点缀’药田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呢! 君邪灵动的眼珠转了几转,后退一步,仔细地观察起来,不多时,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闻着花香而来,刚一停驻在花朵上,从那朵花儿里便散发出一缕几乎以肉眼难以察觉的淡淡粉烟将蝴蝶给包围住,顿时,那只蝴蝶像是被针扎到般猛然飞得老高,然后像只无头的苍蝇一样不停地在空中转圈圈,转着转着就化为一缕粉烟消散于天地间。 “啧啧,古人诚不欺我,花越美越毒!”目睹这惊奇的一幕,君邪啧啧地晃着脑袋道,并无一点的吃惊意外之色,晶亮的双眸闪动着智慧的光芒,右手摸着下巴,左手托着右肘,脚步一转,便围着花海信步走了起来。 直到围着花海转了一圈才在一处转角处停了下来,红唇轻勾,眉梢一挑,自傲一笑:“小小阵法,岂能难得倒本上将。” 说着,只见她右手一扬,脚一跨,就朝着那剧毒无比的花海走过去,眼见那小小的身子就要挨到‘毒花’了,然而奇异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她刚一走近,横在眼前的‘毒花’便如有意识一般自动地向两边移开,露出一米宽的空道出来。 扬唇一笑,君邪就如王者驾临般,左转右拐,轻松地穿梭于‘毒花’丛中,所过之处,‘毒花’便自动地让开一条小道让她轻松通过,绝不会碰到她一丁点。 很快就来到花海中央,当那数十个药田映入眼帘,清清楚楚地看清药田里那些几乎全是上百年以上稀有药草时,君邪忍不住猛扑过去,站在药田中央,小手叉腰,仰头大笑:“哈哈,我的运气真是太好了,竟然让我意外发现这么一个宝地,有了这些世间难寻的珍贵药草,再加上本上将对医药的熟知,一个月内至少能将这具破身体调理好七八成,重修精神波将不再话下。” 于是,明媚的阳光下,诺大的花海里,一个小小的身影像只勤奋的小蜜蜂般穿梭于药田间,所过之处,一株株奇花异草被收入囊中,简直就是土匪啊! 很显然,某个兴奋的土匪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么一大片宝地明显就是人为精心栽种而不是野生的,不过,以她那么聪明的脑袋连这么明显的事实都看不出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吧! 就不知,当小山谷的主人发现自己精心栽种的珍贵药草凭空不见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 崛起云城第十一章凶案 清晨,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南宫山庄后花园的一座假山上,身着粗布麻衣的君邪朝天平卧着,双手置放于脑后,双眸微眯,长长的刘海几乎将整个左脸盖住,露出的右边脸,肤如凝脂,面如冠玉,精致的小脸挺俏的鼻梁尤为迷人,完美的红唇在阳光下更是泛着光泽,一看就是天生的美人胚,长大绝对是个祸国央民的主,当然,前提是你不要去看她的左脸。 此时距离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了两个月了,这两个月里,她除了每天按时超量修练,到药圃当土匪收罗奇花异草练药外,就是通过各种办法,了解到了更多以前南宫君邪记忆里所没有的东西。 比如,现在她知道,她所处的这个异世叫天玄大陆,是一个浩瀚无边的大陆,被四大山脉划分为五大国,分别是位于东方的东临国,南方的南炎国,西方的西昭国,北方的北越国,还有中原中辽国,由于四大山脉险峻非常,传闻还有各种妖魔怪兽出没,五大国来往甚少。 天玄大陆以强者唯尊,极其崇尚武学,修武者的地位那是相当的高,走到哪都吃香,南宫世家据说是南炎国乃至整个大陆上赫赫有名的修武家族,地位之高,可见一斑,只是南宫世家向来低调,算是一个神秘的存在,因而南宫山庄虽雄霸云城这一亩三分地,却极少有人知道他们出自于南宫世家。 今日心情正舒畅,君邪寻着这后园较为偏僻之地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忽而耳朵敏感一动,一阵脚步声夹着说话声传来,声音很陌生,不是认识的人。 本不想理,但耳朵已变得灵敏的她,还是难以避免地听到只字片语,就这只字片语让她皱皱眉,侧耳倾听。 “君阳少爷人这么好,怎么会杀景邦少爷呢?” “是啊!我也不信,但是我听在夫人那伺候的小云说,君阳少爷是在景邦少爷的房间里被抓到的,而且他自己也承认了,说是因为两个月前,景邦少爷曾出言诬陷他,他越想越气,就在禁闭期满后潜入他房间杀了他。” “啊!天啊!那……那庄主怎样处理,是像处罚君华少爷那样吗?” “哪是,这次可严重多了,君阳少爷本就不待庄主喜欢,此次犯了这样的事,表老爷那又咬着不放,庄主这回是大怒,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君阳少爷蓄意谋杀同族兄弟,罪不可怨,依族规,杖责五百,废去两段功力,且将他关在思过院禁闭一年,期间还不许修练任何功法,好像还有一年后,等谁谁来了,还要再行处治……” “啊……这么严重……” “嘘……小声点,庄主严令不得宣扬此事……” …… 声音渐渐小下去,君邪蹙了蹙眉头散漫地坐起来,一脚伸直,一脚曲起顶住手臂,柳眉一挑,微微侧过面,俯视着边走边交谈的两个婢女,深邃的眼眸之中锐利的光芒闪现。 南宫君阳杀了南宫景邦?那个阳光般的单纯少年会杀了他‘兄弟’? 虽然身为君邪的她只见过南宫君阳一回,但是她很肯定,这件凶杀案另有内情,只是,他自己为何要承认呢? 直觉告诉她,这事或许与她有关! 思过院是吧! 夜幕渐渐降临,夜风徐徐,为炎热的夏天带着些许清凉。 子时刚过,整座南宫山庄漆黑一片,只有几处泛着烛光点点,寂静地能听到风吹树摇声。 一道黑影如青烟般从一处偏僻的小院落蹿出,眨眼间便消失无踪,可见速度之快。 思过院是南宫山庄中临近后山的一处偏僻院落,群树掩映中,从格局上看,与南宫山庄的一大片建筑体分离开,是一处独立的院落。 院落门口站着两名手持大刀的高大汉子,两处太阳穴高高突起,可见其外家功夫非常了得。 突而一阵大风吹过,卷起地上的风沙,两名大汉下意识地抬手挡住了眼睛,没有发现一个小小的黑影如卷风般闪进院子里去。 思过院不大,只有十数间房间,分属两边,左边是普通的房子,右边比较特别,房门用的是铁门,还上了锁,墙体也是围着铁栏,连一个小窗口都没有。 小小的人影顿了一下,便毫不犹豫地往右边蹿去,一间间铁房地走过去,每次都只是微微停了一下便跨步往另一间走去,直到到了最后一间,若隐若现的月亮斜照下来,朦朦胧胧现出一张稚嫩的丑颜上。 紧锁的大门挡住了铁房之内的一切,君邪半眯着眼睛,看着那绣迹斑斑的铁锁,一扬手,一根细不可见的银针出现在她手中,冷寒的幽光一掠,银针以快稳准之恣插入锁孔内,‘叮’地一声,铁锁应声而开。 摇曳着微弱烛光的房间里,平趴在床上的少年面色苍白,发丝凌乱,两鬓渗出细细的密珠,喘气的频率略显急促,间或几声咳嗽声,如同即将油尽灯枯的垂死之人。 听到开门声,少年受了一惊,艰难地抬头望去,随着洒进来的月光,一个小人影信步而来。 “八妹?”看着那个模糊的熟悉人影,南宫君阳难以置信地惊叫了一声,声音暗哑无力,他的八妹是怎么跑进来的,这里可是思过院。 君邪没有回答,清冷着的一张小脸与莫凌夕倒是如出一辙,无视他惊讶不可置信的目光,直到走到他床边坐下。 “八妹,你……你怎么来了?要是被人发现怎么办,快回去。”清楚地看清她的面容,南宫君阳不顾虚弱的身体上传来的剧痛,急着伸手把已经坐在他床上的君邪往外推,显得沙哑的声音无比的急切,好像她的行踪已经被人发现了一般。 眉梢微微一挑,君邪不发一言反握住他的右手,准确地切入他的脉搏,习惯性勾起的嘴角渐渐抿起,稚嫩的小脸上突而阴沉了下来。 废功两段对身体伤害极大,且还受刑五百,更加伤上加伤! 南宫君阳现今的情况比她想像地还要糟,对他用刑的人是下了大大的狠手,可说,南宫君阳算是半废了,今后的修为无法再有多大的精进了。 南宫志洛这是存心想废了他儿子吗? 崛起云城第十二章栽脏 “八,八妹……”八妹好可怕啊!咽了咽口水,南宫君阳愣愣地看着某个摆明十分不悦的妹妹,那股自内而发的冷意,让他不禁缩了缩脖子,倒是忘了‘此地危险’。 “为什么杀人?”直明来意,他们父子怎样,都不关她的事,她只想知道,这事是不是与她有关,她可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或是莫名其妙地承人家的情。 南宫君阳一愣,苍白的脸上神色变幻,向来清澈的眸光怪异地直视着君邪,抿了抿唇,并没有说话。 果然与她有关! 这家伙单纯得很,什么想法都表现在脸上,即使他不说话,君邪也能看得出来,稚嫩的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我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定定地看着似乎变得不一样的八妹,南宫君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事我已经扛下来了,八妹,你就别再问了,六哥答应过你的,这一辈子都会保护你,就绝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即使你做了不该做的事。” 听出了不对劲,君邪暗如星辰的眸光一闪,试探性地问道:“你所指的不该做的事,是指我杀了南宫景邦?” 人若不是南宫君阳杀的,那么他就是替人家顶罪,而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出来顶罪的人,整个南宫山庄貌似只有她了! 果然,南宫君阳面露痛色道:“是六哥不好,六哥没有好好地保护你,让你受尽景邦的欺负,才会一时气愤不过,杀……杀了他,六哥……” 打断他还在自责的话,君邪面容冷厉如刀,低沉的嗓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废话少说,我要清楚整件事是怎么发生的?” 自责不已的南宫君阳被这低沉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蓦然而来的气压让本就脸色苍白的他更加冷汗淋淋,生不出一丝反抗之心,娓娓道来。 原来,南宫君阳两个月的禁闭期满,就迫不期待地想去打他的八妹,结果在即将到达小院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影鬼鬼崇崇地从小院内闪出来,看身形正是他的八妹无疑。 疑惑于他的八妹要去哪里,南宫君阳悄悄地跟在他的后面,一是有了捉弄之心,二是想着有什么事他可以帮忙,却没有想到,他的八妹竟然悄悄地溜进了南宫景邦的房间内。 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也没有跟进去,只是在外面等着,不一会儿,屋内传来了声响,让他吓了一跳,以为八妹出了什么事,便想冲进去。 刚一动,他就见他八妹一身是血,慌慌张张地低着头跑出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跑得没影了。 大惊之下,他赶紧跑到景邦的房间一看,顿时如晴天霹雳,南宫景邦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已经魂归西天了。 好巧不巧,这时候同样已行刑期满的南宫君华带着南宫景平几人进来,看到这一幕,立即就闹开了,这一次,南宫绍山态度非常强硬,一定要让南宫志洛给个交待。 “所以为了保护我,你就自己扛下了杀人罪?”君邪的声音非常非常地危险。 很好,很好,这些人倒是厉害,她杀人栽脏,他们也来杀人栽脏,这算是一报还一报吗?哼,她还就不信这些。 点了点头,南宫君阳突而激动起来,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八妹,答应六哥,这是最后一次,我知道他们很过分,但六哥不希望你双手沾满血腥。” 她还真不能答应!刚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已经杀了人了,她这双手已经注定了要沾满血腥的。 君邪深吸了一口气,不知是该感动于他的深情厚意呢,还是该一巴掌把这个单纯的白痴给拍死。 ‘啪’地一个大爆栗打在南宫君阳的头上,君阳哭笑不得地邪睨了他一眼,无力道:“六哥啊六哥,你,你是白痴吗?这么明显的栽脏,你也信了,眼巴巴承认自己杀人。”天底下,怎么有这么笨的人啊? “栽脏?”从没想过这个可能,南宫君阳差点惊跳起来,也不顾被打疼的头,不明所以地看着骂他白痴的八妹。 “笨蛋,你八妹是什么人,你会不知道吗?她……我可能会跑去杀人吗?而且我杀得了他吗?还有,南宫君华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除了来欺负我,什么时候见过他很有兄弟爱地跑去看望一个表系子弟,还那么巧,刚好撞见这件事,你……”看着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的南宫君阳,君邪觉得跟这样一个笨蛋说话,实在是有辱她的智商。 “为什么……会是这样?”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如纸,南宫君阳虽然单纯,却也不笨,经君邪这么一点明,一下子就想明白过来了。 栽脏?八妹说得没错,这根本就是一场针对他而设定的栽脏,至于是谁要害他,似乎……也不难猜了…… 看着他清澈阳光的双眼一下子黯淡无光,从眼底深处渐渐涌上深沉的悲痛,君邪心中突而似是受到感触,这样一个阳光纯净的少年,不应该有这样的神情。 罢了罢了,虽然他笨得无可救药,弄成这样也是自找的,但毕竟也跟她有关,欠人情这种事,她最不喜欢了。 君邪为自己内心的触动找了一个借口,伸手摸上他的屁股,一用力,就将他的裤子给……扒了下来。 南宫君阳正陷入从未有过的低潮中,突而感觉到屁股凉凉的,转头一看,‘啊’地一声惊叫起来,伸手就想把裤子拉起来,却被一只细嫩的小手给阻止了。 “别动。”轻轻的两个字带着无尽的威严,君邪目光清澈地看着那两瓣血肉模糊的pp,面上的煞气又重了几分,伸手入怀掏出一杯青色小瓷瓶。 看着君邪专注地研究他的pp,已从低潮中恢复过来的南宫君阳真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原本苍白得不像样的俊脸上红得随时都能滴下血来,有神的双眸透着委屈的水雾。 八妹……怎么能这样啊! 难道她不知道,男人的裤子是不能随便扒的吗? 崛起云城第十三章兄妹 看她毫不羞涩地在他的pp上‘摸来摸去’,南宫君阳已经非常之肯定,她没有这个意识。 “很疼?”几乎将整瓶药膏都抹在了他的屁股上,君邪这才抬起头,却见南宫君阳整张脸像煮熟的鸡蛋,泪水汪汪,还还……咬着唇,不禁让她想起两个字‘小受’,还是正在引诱人的‘小受’。 眉头不可察觉地皱了起来,君邪拿着只剩一点的药瓶放到鼻子下闻了闻,不可能会出错啊!这瓶‘生肌膏’可是她用十数种珍贵药草提炼而成的,除了是治疗外伤的极品圣药,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不管你受了多重的伤,上药时是不会有任何痛觉的,可是…… “啊!不疼啊!”南宫君阳这才发现他的屁股上已经抹了一层药膏,凉凉的,非常的舒服。 腾了一下,刚刚还委屈得跟小媳妇一般的双眸闪闪发亮,灼灼地盯着君邪手中的青瓷瓶。 好笑地看着某人那如孩童般纯真的眼神,君邪伸手从怀中又掏出一瓶一模一样的青瓷瓶递给南宫君阳道:“这是‘生肌膏,对治外伤有特效,你留着吧!” 欢喜地接过瓷瓶,南宫君阳边把玩着瓷瓶边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哇,这么厉害,这什么‘生肌膏’,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好神奇啊!我的……立即就不痛的。” 这家伙绝对是那种自我恢复能力极强的小强同类,刚刚还一副生无可恋,一下子就又阳光起来了。 看着这样的他,君邪埋在心中的疑问就这样问出了口:“为什么这么护着我,连命都可以不要?” 杖打五百,废功两段,禁闭一年,这对于一个修武之人来说是何等重的刑罚啊!何况还有一个月后本家的处罚,她着实难以理解他这样做的原因,要知道,在人情冷漠的未来世界,纵然是血肉骨亲,也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而她也一向认为这就是真理,保护不了自己,病疾伤残见阎王,那是你没用,就算是所谓的亲人爱人友人也没有这个义务为你的无能买单。 可是,南宫君阳却推翻了她这个认知,对于她来说,她与南宫君阳只不过是身体里流里四分之一相同血液的陌生人,顶多比陌生人相熟了些罢了。 然而他却不是这样,对于一个‘无盐废柴’,又是家族耻辱,他的维护只会为他带来羞辱及麻烦,而不会有任何的好处,但就在这没有利益没有人情又损已的情况下,他还是处处护着她,疼惜着她,这次更是不要命地为她替她‘顶罪’,这样的感情,对她来说,是匪夷所思的。 “为什么啊!因为你是我妹妹啊!”南宫君阳灿然一笑,有神的双眸灼灼发亮,伸了伸手,想拍拍他这笨妹妹的头,却因身体太弱而难以抬起,改而拉过那双小手包裹在他的大掌中,咧嘴憨然道:“做兄妹的有今生没来世,无论贫穷或富有,无论健康或疾病,甚至无论善恶,当兄长的就应该为弟妹撑起一片天,这是骨血亲情,每个人都不能舍弃的骨肉亲情。” 说到这里,南宫君阳脸上那如骄阳暖人心的神光黯淡了下来,是啊!骨肉亲情不可弃,可为什么,他的哥哥,他的那些个其他的兄弟姐妹却为了利益,为了争个无用的虚名而视兄弟姐妹情于不顾,阴谋阳谋,耍弄个不亦乐乎,甚至视人命于无物,而他的父亲,更可悲啊!同为儿子,就因为他是庶出,所以即便他的天赋比他哥哥好,依旧得不到他的一个正眼相待,甚至被视为阻了他嫡子出人头地的肉中刺。 感到手上那包裹着自己的温暖手掌僵硬了一下,正思索着南宫君阳那句话的君邪奇怪的抬起头,却见他极快地散去脸上的阴霾,如雨后初晴般再次绽放也阳光的味道来:“两年前,当柔弱单薄的你怯怯地叫我声六哥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不管以后发生任何事,你,南宫君邪,就是我南宫君阳一辈子疼爱的妹妹,为自己的妹妹纵然失去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南宫君阳说得无所谓,君邪却听得无比认真,似是在品味他这番话中的情感,亦或是在疏理内心深处对这种亲情的意动。 ‘梆梆梆……’三声清脆的竹梆子响,思过院的门口又刮起了一阵怪风,让两个壮硕的‘门神’心里冷嗖嗖的,对视了一眼,嘴巴一张一合,神叨神叨地念起了什么。 出了思过院,君邪并不急着奔回自个的窝,踏竹飞跃的身影一顿,便在一处房檐上停下来,心事重重般地在坐下,耳边一直回荡着那个阳光少年的话语,纤细的双手尚残留他的温暖。 天空明月如盘,一片皎洁,清辉遍地。 明月易惹思愁!君邪心中无端泛起酸涩,一脚曲起,双手后撑,后颈仰起,露出线条优美的下巴。 独处异世两月,今静下心来,恍觉这两个月竟如梦一场,浑浑不知今夕是何夕。 梦醒了,她会发现,没有南宫君邪,没有六哥,没有娘亲,没有南宫山庄,没有受伤……更没有那种温暖的所谓亲情。 梦醒了,她依旧是联邦总局军政局的君上将,孤独无敌的超强者,受世人或疯狂崇拜或盲目敬仰或变态嫉妒的邪君,无情无欲,无心无爱的君邪。 或许真的是梦吧!若不是梦,无心的她怎么会一次次地感觉到胸腔内有什么在跳动呢?若不是梦,只追求实力,只追求武道的她,怎么会迷恋莫凌夕和南宫君阳身上的那种陌生的情感,若不是梦,该死的她,怎么会顶着这么弱的一具身体。 若是梦,在面对南宫志洛那一群人时,她的心底抑制不住的仇恨与不甘却又何以如此强烈,强烈到她压不住,强烈到她突生要将那群人踩于脚底下,让他们后悔视自己如无物的念想,然,明明如此强烈,明明感到他们已经威胁到她的,她却没有对他们起杀心,或者该说,杀念竟淡薄如斯。 看不顺眼者杀,威胁到吾者杀,更遑论欺我,辱我,谤我,踩我者,更是杀杀杀…… 这才是冷酷嗜杀的君邪会做的事,这才是君邪的本心,君邪不仁,视万物为蝼蚁。 如现今想来,君邪竟非君邪,难道是…… 该死的,必然是受南宫君邪残留情感的还在影响着她,那股长期受辱,意欲翻身报仇的执念太深了,深到即使已魂飞魄散了这么久,还不肯散去。 不行,她须尽快与南宫君邪这具肉身真正地合为一体,不能再让她的执念占据上风,控制自己。 瞳眸精光爆射,君邪心中一打定主意,神志回归,忽听夜深人静中,几声细微的声音传入耳里,显然是有人在谈话,本无意听墙角,刚一起身,另一个稍显熟悉的声音却让她身影一顿,邪恶的笑意浮现于嘴角边。 崛起云城第十四章夜听 锐利瞳眸一扫,原来因心中有事,不知不觉间,她竟跑到后(和谐)庭来了,依她这段时间来的暗中了解,这里应是后(和谐)庭的主院,也就是庄主南宫志洛所居住的院落,声音是从主院中一座名为‘赤云楼’的二层小楼里传来的,那正是一庄之主的书房,而她现在脚踩之房屋,却是离‘赤云楼’最近的一间厢房。 虽说是最近,却也有一定的距离,依君邪的耳力,还尚不足以听清谈话的内容,只隐隐听到什么朝廷,武盟大会的。 墨黑的眼珠子一转,君邪猛然提起一口气,轻轻一跃,悄无声息地从屋檐跃至‘赤云楼’旁的一棵大树上,借着夜幕,将自己小小的身子隐于树隙中,对于南宫志洛这个深不可测的高手,还是小心为好。 “爹,这可是个大机会,得胜者即为王侯,那可是鱼跃龙门的大喜事啊!只要咱南宫山庄一出马,那还不手到擒来。”少年男子的声音透着无限的兴奋,好似他已经得胜,当上王侯了一般。 “哼,小小王侯,不过尔尔,你就少动这份俗心,好好修练,再过一年,便是二十年一度的家族测评,到时本家长老会亲自到来,若能得到他指点一二,修得大成,回归本家,那才是光明正道。”威严的声音轻哼了一声,语气中分明对那‘王侯’十分不屑,一种倨傲的意味表露无遗。 那少年应是不满这种说法,犹豫的声音响起:“可是父亲,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候爵,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不说,还是皇帝亲封的修武界盟主,统领本国所有修武者,那是何等的威风,若爹或是孩儿当了盟主,纵然是本家,也得反过来受咱们管辖啊!……相比较,家族测评,回归本家,那才是无关紧要的事。”后面一句话,声音明显小了许多,像是在嘀咕。 ‘啪’地一声巴掌声响,‘砰’地重物撞击桌椅的声音紧随而起,接着是威严的中年男声恨铁不成钢怒骂声起:“不成材的东西,无知小儿,别说是王侯,就是那皇帝老儿,南宫世家也不放在眼里。” “哎呀,华儿……”另一个女人的心疼的惊呼声响起,尔后又温柔地劝说道:“洛,华儿还小,对于本家也不甚了解,才会有这种心思,这也无可厚非,你别气坏了身子,有话好好说。” “哼,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要是他能把这份心思用在修练上,凭着从小服用的‘火延丹’,修为何止才到绿段武师,这还是前些月服用了黄狼兽血才得以突破瓶颈,趁此机会不好好修练,偏跑去惹南宫君邪,结果弄出一条人命,我拼了这张老脸,免去了他废功之刑,让他去悔过崖,明着思过,暗里可借着那块清静地修练,结果他到好,整整两个月了,连点进步都没有,一出来又搞事,若不是……别说他这个三代子弟之首的名号早被摘下来了,就是这条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中年男子的声音显得很是气急败坏,不复一向的沉稳,顿了一下又道:“家族测评之时,若不能突破‘烈焰心决’第六层,达到武宗境界,纵然是第一名,在长老眼里也是废物一个。” 嗯?暗处的君邪听出了不对劲,脑海中快速地闪过什么,却还不及抓住,幽暗的瞳眸透过树隙望进书房的楼阁上,映入眼帘的是,气得倒目圆睁的南宫志洛,站在他身边一边帮他顺气一边好言相劝的汪芝芳,他们的前面,南宫君华手捂着红肿的脸颊,嘴角流着丝血迹,旁边一张椅子翻倒在地。 “罢了,出去吧!这段日子你就好好地闭关修练,少出去跟那些个纨绔子弟胡闹,武盟大会的事也休要多管。”南宫志洛的怒气平息了下来,摆了摆手,想了想又道:“以后也少去找南宫君邪的麻烦,不管怎么说,她嫡系一脉继承人的名份并未除去,若让家主知道,只怕整个旁系三脉都承受不了家主的雷霆震怒。” 南宫君华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低头道:“是,孩儿知道了,孩儿先行退下。”说着便退出了楼阁,心里不停地嘀咕着:爹真是老糊涂了,本家再厉害,能跟一个统领修武界的盟主,朝廷的候爵比吗?哼,我看本家就是一些老糊涂,南宫君邪那样的一个野种废物,竟还让她顶着嫡系一脉继承人的名份,那是个什么名份,那可是家主继任的第一人选。 楼阁里,汪芝芳扶着南宫志洛坐下,为他奉上一杯茶,精明的眼光一闪,微笑道:“洛,其实华儿的话也不无道理,大哥来信说,此次朝廷派来的钦差是皇帝身边最红的冯公公,可见皇帝对武盟大会有多重视,全国各地修武者已纷纷朝云城而来,我们南宫山庄……”即使已经嫁到南宫山庄就么多年,她依旧对于丈夫的本家不甚了解,只知道,在她丈夫的眼中,当今皇帝连给他本家提鞋都不够格,这种视世人如蝼蚁的傲气,让她实在难以理解。 “哼,妇人之见。”南宫志洛亲抿了口茶,冷哼了一声,刚想说什么,利眸一道厉光闪过,微一动,手中的杯盖化为一道白光疾射出去,带着破空之势。 ‘砰’地一声,足足有三人怀抱的大树被削去了一半,树叶哗啦啦的往下掉,唯剩下半截光秃秃的树干在那站着。 “洛,没有人。”汪芝芳见南宫志洛出手,吓了一大跳,走到窗前,眯着眼,扫视了四周一下,却并没有见到任何人或是尸体。 “不是没有人,而是这个人的速度太快了。”慢悠悠地走到窗前,南宫志洛眯着眼睛看着远处漆黑的夜空,冷冷道,心中止不住惊煞:凭他的修为,竟然让人在外面听了这么久都没发觉,别说云城内,就是举国上下,如此高手也是屈指可数,而且其警敏度之高,更是匪夷所思,几乎在他发现的同时,那人就察觉到被发现而提前离开,若不是感觉到树枝有点不寻常波动,连他都要怀疑,外面根本没有人,可见那人动作之快。 这个高手潜入山庄,到底意识何为?是敌是友? 南宫志洛根本就不知道,他费尽思量,想破脑袋猜测的‘高手’根本就是个突然脑袋抽风而‘走’错路的‘迷路人’,听墙角,那是顺便而已。 崛起云城第十五章入林 正午阳光照射下,兽星林郁郁葱葱,树林不小,其间树木密集,透过阳光的照射,洒下斑驳的星星点点。 君邪直立于森林外围上,面容淡然,因发丝束起而将整张脸都显露出来,红色的巴掌胎记配上她那标志性的邪笑,为这四周凭添了几份阴森的邪气,一袭改装过的淡紫色劲装将她本就弱小的身板也包裹地更小,身后还背着一个小包袱,双手垂于身侧,腰间别着一把很奇特的武器,似剑非剑,似枪非枪,俐落昂扬而又慵散不羁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同时在她身上显露出来,不仅不突兀,反而显得十分之和谐。 “呼,这里便是兽星林,我重生之地。”轻吐了一口气,君邪伸手握住挂在胸前的八卦项链,一种奇妙的亲切感涌上心头,或许是因为这里是她重生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地方吧! 兽星林位于云城北郊,是一座古老森林,里面炎热,大树参天,越往深处,茂密的树冠使阳光只能稀稀疏疏地射入,怪兽凶兽种类繁多,各种植物不计其数,形成一个稠密的网,就算是修武者也不敢深入森林深处。因而从外面看并不大,但似实际上它有多深却没有人知道,因为从来没有人进到它的最深处过。 君邪从不打没把握的战,因而这段时日,只要一有时间,她就无声无息地潜入山庄内的藏书阁,查阅大量有关这个世界这个国家这个州府这座城池的信息,其中,便从一本名为《异志录》中看到有关兽星林的信息。 根据里面记载,兽星林以兽为主,有最为低级的怪兽,活动在森林前沿地带,一般是修为较高的修武者猎杀的对象,它们虽是最低级,但其拥有灵性的血液也是修武者精进功力的补药,其皮毛韧性也很好,一般的刀剑是伤不了。 连最低级的怪兽都如此珍奇,可想而知越加深入的那些凶兽有多么珍贵了,而且据书中那神乎奇神的介绍,这些凶兽能飞天遁地,本事之大连世间的绝顶高手都要臣服在它们的脚下,若是谁能拥有一只凶兽,到哪都能横着走,可惜凶曾拥有灵识,且桀骜不驯,别说驯服它们,能从它们眼前活命,就足以有炫耀的资本了。 虽然她觉得书中的介绍有些夸张,但记录中,凡入兽星林深处的修武高手无一人能生倒还是真的,因而兽林星深处也成为了修武者的禁忌。 而今天,君邪之所来会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凶兽而来,当然,她不是想来驯兽的,而是要来杀兽取血。 凶兽的血液可比怪兽的要珍贵得多,而且它不止可精进功力,更可煅神凝元。 这个凝元,君邪暂时难以理解,翻遍各类书籍也没发现什么,不过这个煅神,她就明白,而且正需要它。 ‘精、气、神’乃为人身的三宝,所谓天有三宝日、月、星;地有三宝水、火、风:人有三宝神、气、精。 经过两个月的调理和煅练,目前,她总算是精血充盈,元气尚足,动动武,耍耍刀,卖弄卖弄轻功,那绝对是没问题的,然而让她郁闷的事,身体状态基本都达到超标准,却在修练了两个月的煅体术后,只能感应到能量,而不能聚集能量。 经过多次深思,她终于明白了,她尚缺‘神’,或许该说她现在的肉体跟神识还未能真正地融合在一起。 自己在南宫君邪的身上重生,继承了她的肉身,可以说是附魂,然而君邪还只是君邪,她只是融合了南宫君邪残余的识神,始终未能真正地融合这具肉身。如此,纵然她本身的神志非常人可比,但依现在的她的而言,神识却悲催地弱得让她极度无语。 《素问·移精变气论》说:‘得神者昌,失神者亡’。神充则身强.神衰则身弱,神存则能生,神去则会死。 神不强,何以聚量!然而靠药物来振神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效用比固本培元,养精补气差得太多了。 于是,自从知道凶兽血液的作用,她就动心了,但是她也明白,以她现在的实力,怪兽这一关都很悬了,更何况是凶兽。 本想等再提高些实力后才来,但南宫君阳的被污陷的事刺激到她了。 她君邪什么时候弱到要靠人来保护,她君邪什么时候没用到可以被人拿来利用的。 她,宁可死于凶兽之爪下,也绝不再过这种没有安全感的日子,而且若想彻底治好南宫君阳的伤,还真非兽血不可,再说了,若不尽快煅神,南宫君邪残余执念时时影响着她,这对她实在是大大不利,要是哪一天让这股执念壮大,那到时就惨了。 所以,纵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闯。 目光坚毅,君邪将胸前的八卦项链放入衣内,淡淡一笑,举步向前走去,即使面对的敌人比她厉害百倍,她亦从容以对。 这时她并没有想到,这一趟的兽星林冒险,为她今后的成长道路带来了无法估计的好处。 如果单单只是走入兽星林的前沿地带,那么你会觉得这是一处观关园林,树木葱郁,树旁花草茂密,非常美丽。 突而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君邪停下脚步,转过头朝左侧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小草丛,两个月前,她就是在那里醒过来,也是在那里……很丢脸地被某只不长眼的死鸟的排泄物给砸晕了。 不过,引起她注意的并非这片不起眼的草丛,而是草丛不远处,那棵大树下趴着的一只小白兔。 这里虽是边缘地带,但偶尔也会有怪兽出没,寻常动物是绝不敢接近兽星林百米以内,这只小白兔竟然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大大咧咧地趴在这里睡觉。 是它太小白呢还是…… 灵动的眼珠子转了几转,君邪转过身,朝小白兔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将它抱在怀中,轻轻地抚上她柔软的白色绒毛,手感还不错。 不得不说,她行事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这种情况下,正常人会饶有兴趣地来关注路边的小兔子吗?而她接下来的行为,更是邪得可以,想来除了她,也没人会做得出来。 估计是受到了打扰,小白兔猛然睁开眼,人性化般的目光看着抱着它的人类,没有受惊或恐怖,只是淡淡地与君邪对视着。 君邪这才赫然发现它的瞳眸竟然是金黄色,而且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在那双金黄色的淡眸里,她怎么瞥见了那种见到熟人般的眼神,好似它早已认识她一般。 “小家伙,你还真特别。”对于这只诡异得有点邪的小白兔,君邪却觉得很对她的味口,提起它的两只前脚,凑到跟前,霸道地微笑着道:“我挺喜欢你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宠物小白,现在,跟你主人我一起去作战吧!”这话若是让她以前那些下属听到了,非得吓掉下巴不可,独行战将君邪上将主动拉上‘战友’同她一起上战场,开什么宇宙玩笑。 不给它反对的机会,君邪就抱着它朝森林里走去,抬起头的瞬间,错过了小白微眯着眼的动作,还有在听到‘小白’这两个字时,那微微抽搐的兔嘴。 于是,从来都独来独往的君邪有了第一个战友——小白。 一人一兔还走不出一里地,君邪突然停了下来,低下头,嘴角挂着一缕奇异的微笑,对着小白道:“小白真幸运,很快就有狼肉吃了。” “嗷呜……”话声刚落,一声深沉的狼鸣声传来,紧接着四面八方都响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声,声势之浩大顿时带来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连大地也为之颤抖不已。 崛起云城第十六章杀狼 “嗷呜嗷呜……”伴随着一声声悠长悠长的狼嚎响起,一道道劲力从四周的灌木丛中激射而出,将君邪给团团包围住。 浑身通黄,形似狼狗,身躯却比普通的狼狗要大上许多,竟跟成年的老虎那般大小,周身微微散发着如薄雾一般的光晕,从远处看过去就像是太阳底下,一座座会活动的小山丘,至少得有十几‘座’。 紧盯着君邪的狼眼中满是血腥和冷酷,甚至带着阴森的威胁,那模样像是对君邪刚刚那句话的愤怒,昂头张开的狼嘴里那钢匕一样的尖锐牙齿,在阳光下,折射出一种森然的冷光,似乎在炫耀着它要撕碎一个人比撕块布还容易。 不得不说,真是冤家路窄啊!第一波遇到的‘敌人’竟然是将她‘咬死’的黄狼兽。 空气中弥漫着嗜血的气息,早已习惯血腥的君邪却只是冷傲一笑,摸了摸小白的头颅后,便将它放在地上,再慢慢地直起身,一连串的动作是那么的随意自然,完全将四周虎视眈眈的黄狼兽当成装饰。 动作优雅地抽出别在腰间的一把很奇特的武器,那是她自制的武器,名为‘冰刺’,大约20厘米长的铁棍为柄,棍柄两头为差不多长的匕首刃,一看便知是近身搏斗的绝妙武器。 手握着铁棍,君邪身上的气息一下子就变了,一股庞大的嗜杀之气从小小的女孩身上散发出来,漆黑双眸突地爆射出强烈的厉芒。 她就像是这里的主宰,万物的生死由她一手裁断。 “嗷呜……”黄狼兽显然被君邪散发出来的威势给惊到,嚎叫了在原地踏步,显得很是忌惮,它们并不会因为对手是个瘦弱的小孩而掉以轻心。 狼群不动,君邪也不动,人与狼就这么对峙着。 比起耐心,君邪自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 所以当狼群开始不耐烦地欲冲上来的时候,她还是优哉游哉地施放着高压威势,而她脚边的小白,更加优哉游哉地眯着眼睛,简直就是同个德行刻出来的,想告诉别人她们不是一伙的都不行。 上次‘以身喂狼’的一个好处就是让重生的她大概了解黄狼兽的实力,以她这段时日对修武者的认识,当然只限于武士和初段武师。这里每一只黄狼兽的攻击力相当于黄段武师,而且还很是狡猾。 连南宫君华那般已到武师行列的家伙都不敢冒然对黄狼兽下手,而需要利用南宫君邪来分散猎杀它们,可想而知,它们的强大。 对抗比自己强大不止一倍的高手,要懂得扩大自己的优势,减弱对方的气势,避其锋芒,否则,就算她有九条命也不够这群黄狼兽撕的。 “嗷呜……”黄狼兽终于还是失了耐心,身法如风,快如闪电,利爪狼牙,闪烁着阴森的寒光,从不同的方向嚎叫着朝君邪扑了上来,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就些黄狼兽懂得合击之术,深深的了解战术的运用。 君邪眼中精光爆射,心中暗惊,这群黄狼兽显然是拥有智慧的,上次那只黄狼兽进攻‘她’这个病怏怏的小女孩时,动作行为就跟平常的野狼没什么两样,这回看出她有威胁,便采取了合击战术,而且身上那光晕似乎在扑上的瞬间又强了一些,有点类似于修武者动用真气的感觉。 舔了舔嘴角,面对这群智慧的怪兽,君邪体内的好战嗜血因子全被激起,漆黑的瞳眸露出兴奋的光芒,紧握着手中的兵器,一个箭步一跃,就迎上了扑上来的黄狼兽。 论力量,一只黄狼兽就能将君邪撕成碎片,但是论起战斗经验,格斗技巧和步法,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黄狼兽虽攻击力强悍,但毕竟也只是低级兽,对于搏斗术几近完美的君邪来说,对付一只黄狼兽却比对付一个拥有真气,能飞会跃的黄段武师简单的多。 一迎上狼群,君邪脚步交错一移,同时手中的‘冰刺’朝前一送,闪着森冷光芒的匕首刃狠狠地扎入张着大口欲将她咬碎的一只黄狼兽的下颚,正中它的咽喉,又快速地拔出,在那样的位置,竟然不会血喷如柱,绝对的快、狠、准。 “嗷……”被刺中的黄狼兽凄厉地仰头狼嚎,发出生命的最后一点力量,随着‘砰’地一身巨响,翻倒在地,在大地的一阵颤抖中,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就死透了。 没去看第一只丧生于她手的黄狼兽,君邪一拔出‘冰刺’便反肘挑中另一只黄狼兽的咽喉,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死法。 一口气,几乎只是一秒钟的时间,连杀两匹黄狼兽,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在修武界掀翻天了,就算是南宫志洛,估计也只有目瞪口呆的份了。 毕竟黄狼兽不仅攻击力相当于黄段武师,其皮毛的防御力也并非普通的刀剑所能伤得了的,外家武技再厉害,也绝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嗷呜……”同伴被杀,剩余的黄狼兽彻底激怒了,凄厉地狼吼了一声,就近的另两只黄狼兽一左一右地同时扬起利爪猛扑过来,完全把左右前后躲闪的路给封死了,其他的黄狼兽依旧照着一定的方位活动,并没有一股脑儿的攻上来,显示了极度的群体作战意识。 扬眉撇嘴,在两头黄狼兽的利爪落下的瞬间,君邪足下用下一踏,双脚离地,一只手掌撑住左边攻过来的黄狼兽运动庞大的身躯,借其力猛然翻身而上,趴在它的背上,同时,细小的胳膊向前一揽,锋利的匕首刃抹过它有脖颈,同样的快狠准,黄狼兽还不及将背上的‘敌人’甩飞出去,脖子一凉,步上它兄弟的后尘了。 没有丝毫停顿,君邪足下一蹬扑向另一只黄狼兽的脑袋上,对准它的要害狠狠地扎进去,再一剜,顿时脑浆迸裂,喷涌而出,黄狼兽连吸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就嗝屁了。 “嗷呜……” 几个起落,就击杀了四只黄狼兽,全都是一招得手,黄狼兽嗜血的狼眸里浮动着恐怖的光芒,昂头狼嚎,像是在悲鸣,又像是在互相传递着彼此的意思。 ‘轰隆隆……’大地一阵动摇,尘土飞扬,却是余下的十只左右黄狼兽发疯般地奔跑起来,灰蒙蒙的声场面,看起来乱得很,却又似很有规律,而君邪的身影早已被掩没了,连块衣角都瞧不见。 让人惊悚的是,小白这只小小的白兔竟然在狼群中安然无恙,且好似根本就没移过,而那些黄狼兽更像是没见到它一般,然又每每奔到它身边时,奇异地避开,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另有玄机。 只是这时,一直懒洋洋趴着的小白陡然睁开金黄色的兔眸,激射出两道若有实质的金光,猛然弹站起来,死死地盯着不停在它面前围着奔跑的黄狼兽,若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它有目光并不是落在黄狼兽的身上,而是透过它们看向某一点。 崛起云城第十七章放血 看过人家两军在战场撕杀,行兵布阵的,你见过狼群在围攻敌人的时候会根据具体情况不断地变幻阵法吗? 有,现在这群边攻击边前后左右,甚至是有时还飞起,不断变幻自己方位的狼群就是了。 只见尘土树叶飞扬中,黄狼兽形如闪电,狡如狐狸,仰头嘶吼着,张口怒目,利爪狂舞,方圆数十丈内气息压抑非常,强大的压迫力如同一张巨大的密网将这方区域罩得严实。 黄狼兽群中,一只小小的小白兔双脚紧抓着脚下的泥土,睁着双奇异的金眸上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在狼群阵中忽隐忽现的一抹瘦弱身影,清晰地流露出震惊到极点的神光。 只见,黄狼群阵中,面对着变幻无穷的黄狼阵形,君邪手持‘冰刺’,不仅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越显兴奋激动,有种畅快淋漓的快感,脸上衣服上血迹斑斑,衬得她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魔,就像血是她生命的源泉,杀戮是前进的动力。 好久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战斗了,真是太爽了!君邪忍不住都要仰头狼嚎几声了,体内热血极度地沸腾起来。 杀杀杀杀,杀得天昏地暗,杀地日月无光,以吾之力,杀翻这天,杀破这地,杀…… 重生到异世的无力,附身到极品废柴身上的郁闷,无法使用精神波的抓狂……积压了两个月的所有情绪,在这场战斗中全部发泄出来,很不幸的,这群黄狼兽成了发泄的对像。 “嗷呜……”鲜血飙飞,凄厉的狼嚎接连响起,伴随着‘砰隆砰隆’的重物倒地声,整个天地似乎地震了一般,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矫健的身法,神鬼莫测的身手,迅猛如闪电的速度,毫不留情的杀招,俐落潇洒的手法……抬眼望过去,只能见紫影憧憧,残影翻飞跳跃,纵然在速度上堪称如风如电的黄狼兽,在她的对比下,也像是步履蹒跚的老太婆。 凭着强悍熟悉的搏斗技巧,君邪稳占上风,‘冰刺’在她手中,简直就跟活了一般,刺、扎、挑、抹、豁、格、剜、剪、点、拨……简单的一招招,一式式,在她做起来,是那么的俐落潇洒,没有一点花架子,她的出手,必然要一击击中。 下午的阳光一点一点地向西移去,在地面上的万物被拉出一个个的影子。 所谓的黄狼阵在熟知天下各种阵法的君邪面前根本就是小儿科,在她看似胡冲乱撞实则是专挑其薄弱处下手的猛攻下,阵法不仅没困得住她,反而更为她增加了优势,说实话,如果它们不采用阵术,而是直接对着她猛打猛咬,或许这场战斗将会更加的惨烈。 战斗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十余只黄狼兽竟然只剩下五只,而且还都受了伤,似乎已经不具有战斗力了,分别站在五个方位,通红的狼眼透着深深的恐惧,戒备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不,哪是小女孩啊!分明就是杀神。 站在五狼兽包围圈的中间,君邪直身玉立,满是血迹的脸上带着畅快的邪笑,漆黑深邃的双眸精光闪闪,其中的兴奋劲直让五狼一兔浑身发抖,淡紫色劲衣更是被染成鲜红色,还裂开了好几口子,白嫩的肌肤上一道道血痕,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握在手中的‘冰刺’还在往下滴着血,看得她是一阵地心疼啊!要知道这些可都是宝啊! 低头扫视了四周一下,以她中心,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已毫无气息的黄狼兽,狼尸旁或多或少都留着一滩血,脸上的笑容一瘪,小小的红嘴一撅,很是心疼啊!然而这是没办法的事,纵然她的速度再快,也必然要见红,何况同时跟十几只黄狼兽作战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个不慎,她的脑袋就得搬家了。 转动着手中的‘冰刺’置于胸前,君邪脸上的心疼又化为令人毛骨悚然的邪肆笑意,另一手伸出,朝着剩余的五只黄狼兽勾了勾手,无比诱惑道:“来啊!过来啊!爷我会很温柔的,过来吧,只要让爷轻轻一划就好了,不会痛的,过来啊,乖啦……” 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站着的小白感觉自己的兔毛全部都竖起来,嘴角以非常明显的角度在抽搐着,差点一个倒葱栽倒在地。 连懒洋洋的小白都这个反应,可想而知早已是惊弓之鸟的黄狼兽该是怎样的惊骇了。只见它们很是人性化地咽了咽口气,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然后用狼爪刨了刨地面,硕大的狼头一扬,咧开狼嘴,露出锋利无比的利齿,像是要拼死一搏的模样。 君邪也咧开了嘴,露出洁白的牙齿,非常‘温柔’地看着它们,闪闪发亮的目光期待地着它们朝着她扑过来。 然而…… “嗷呜……”仰头嚎叫了一声,五只黄狼兽同时同分同秒掉转过那庞大的身躯,然后撒开狼蹄……落跑了! “……”准备好被‘扑’的君邪很是错愕微张着嘴,瞪大着灵动的双眼看着向五个方向落跑的黄狼兽,直接傻眼了。 怎么……怎么跑了!而且那速度,啧啧,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沙尘滚滚,活像有鬼在后面追一般,若刚刚它们有这般速度,她可就惨了。 怎么会这样!狼本性不是最好凶斗狠的吗?她可从来没有听过狼也会当逃兵的,何况还是黄狼兽?岂不知,面对她这个更加好战且残忍诡异的对手,别说是狼了,猛虎都要被吓跑了。 深受打击的君邪傻傻地站着,都忘了接下来要做什么了,直到感觉裤角一扯一扯的才回过神来。 低下头一看,原来是小白啊!它竟直立着四条腿,像条狗一样站着,一只爪子贴在她的裤角上,金黄色的瞳眸微眯地看她,两只长长的兔耳前后摆动着,那样子,真是好萌啊! 饶是君邪也忍不住地一把将其抱起来,凑到跟前,皱起鼻子,同它脸对脸,鼻对鼻地摩挲,一脸的怜爱。 哗地一下,小白的兔脸上火辣辣地烧起来,只是被那毛绒绒兔毛挡住,看不到。 “哈哈,小白,你真是太可爱了,哈哈……”虽然看不到它脸红,但君邪却注意到它金亮亮的双眸似乎不好意思地垂了下去,还微微地撇过头去。 天啊!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小白兔是这么的可爱啊!这次她真是捡到宝了。 “嘿嘿,小白,趁它们的血还是热的,咱赶紧给它们放放血吧!”邪恶一笑,君邪抱着小白就近蹲在一头黄狼兽旁,取下背后那个快要掉下来的包袱,掏啊掏,竟给她掏出一个底宽劲细的瓶子。 ‘冰剌’一个旋转,一道白光闪过,已死的黄狼兽从心脏内咕咕地冒出血,流入到瓶子里,足足有半瓶那么多。 君邪提起瓶子在鼻子下闻了闻,古怪一笑,并不用盖子盖起来,而是直接凑到小白的嘴边,天真地微笑着道:“看你没什么精神,可以喝点血,补补,至于狼肉,还是要烤熟才好吃,现在你主人我有要紧事,没那个美国时间给你烤,呐,可别看这只是一小瓶,其效用可大得很。”说着又撇了撇嘴道:“这世间人可真够笨的,以为血多就有用,根本就不知道,心头血才是真正的精华所在,喝上那么一滴,好过喝一大碗。” 话落,便将手中的狼血灌入小白的口中,一点也不用征询它的意思,话说,自从她看上‘它’,就没有过征询它的意思,而小白也是非常温顺地听从主人的安排。 随后,君邪便忙碌地给死去的黄狼兽放心头血,一共装了四瓶,至于它那刀枪不入的狼皮,她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弄好了一切,君邪直起身,环视了四周一眼,随后高神莫测地看着怀中喝了狼血后昏昏睡过去的小白,嘴角勾起一抹乾坤在握的自傲笑意,举步,朝兽星林深处走进去。 崛起云城第十八章小白 阴暗的森林处,一棵棵古里古怪的参天大树几乎遮蔽住了星空,唯有几缕月亮透过斑驳的树隙射入,在地面上洒下星星点点,为森冷的森林凭添几分光明。 ‘咻’利箭破空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接着‘砰’地一声巨响,彻底搅动起沉淀的夜。 一只无比庞大的狐熊兽仰倒在地,一柄两头皆为匕首刃的武器深深地插入它的心口处,直没入柄,另一头的匕首刃还在微微的颤抖着,可见插入的力道有多深。 “这回该是死透了吧?”虽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君邪晃悠悠地从阴暗处走出来,抚了抚趴在她肩膀上的小白,邪邪地笑着,身上的淡紫衣劲装很是破烂,脸上也是血迹混着泥士,看起来有点面目全非,若是让看表面,会让你觉得是个从荆棘丛里走出的小乞丐,然而那一身的气质,只会让你想到暗夜之王。 今天,她总算见识到什么叫‘深不可测’了。 解决了黄狼兽后,她便带着小白朝着兽星林深处走去,结果了走了一里路左右,就又遇到了碧蛇兽,于是又是一番殊死战斗,明显,碧蛇兽的战斗比黄狼兽更要强上一些,而且滑不溜湫的更难对付,不过,幸运的是,遇到的数量不多,倒也让她顺利取血前进。 接下来,又遇到了好几波怪兽,每一波都要比前一波强悍上一些,战斗也更加地惨烈。 幸亏她身上准备了挺多固本培元,养精补气的灵丹妙药,每一次都能及时地补充能源,以最好的状态,投入另一波的战斗中。 不过,饶是如此,也弄得全身伤痕累累,脸上也多了好几条血痕,衬托着她那红色的胎记,越显可怕,在这黑夜里,都能把鬼给吓跑了。 让她无比郁闷的事,遇到的都是低级的怪兽,看样子,距离凶兽所在地还有挺长的距离,她心里很清楚,即使她的意志力再惊人,最多也只能再多撑一天,而且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怪兽,凶兽又到底藏得多深。但可以肯定,每深入一分,遇到的对手就愈强悍几分。 就如今晚遇到的狐熊兽,虽然只有一只,却让她差点就把自己给交待在这里了,狐熊兽的体积比一般的狗熊大了不止三倍,最奇特的是,它长着一双狐狸般的耳朵和眼睛。 这种怪兽不但拥有了极其强悍的力量,而且还拥有狐狸般的狡诈和灵活,多次使计诈死,着实让不太了解狐熊兽的君邪吃了那么一两个亏,不过,比起阴险狡诈,君邪就是狐狸它祖宗,于是,双方就开始斗智斗勇,最终,君邪一个阴招直接命中它的心脏。 走到狐熊兽的身边,微弯下腰,一手执着一个小瓶,一手握住插在狐熊兽心口的‘冰刺’,一旋一挖一拔,一柱血柱喷薄而出,准确无误地射入小瓶子里。 收起小瓶子,君邪转身,寻着放在树旁的包袱,将小瓶放进去后再将包袱背在背上,沉淀淀的,非常之有重量,可见今日兽星林之行,她收获丰富啊! 仰头,远目望去,前路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隐隐传来几声低低的风吹树摆声。 低头沉吟半响,君邪果断地决定就地休息,一来在危险重重的森林摸黑前进,无异于找死,二来,杀熊耗费了她太多的体力和精力,即使服用再多的灵丹妙药也无法恢复到最佳状态。 寻着一棵洒着点点星光的参天大树,提气一跃,踏着树干,噔蹬几下便踏上距离地面五米左右的一枝粗大的树丫上,随意而坐,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小瓷瓶,倒出一颗粉黄色的药丸,丢进嘴里。 刚把青瓷瓶收起来,一直趴在她肩上的小白拱着头颅在她脸上蹭了蹭,金黄色的兔眸闪闪发亮,竟有种讨好的意味。 脸上痒痒的,君邪不用看,也知道它现在一定是一副狗腿样了,经过一个下午的相处,她彻底推翻了对小白的第一眼印象,这小家伙根本就是一只‘傲娇受’,尤其是肚子饿的时候。 好笑地将小白从肩上抱下来,摸了摸它胖嘟嘟的肚子,道:“看你个子子小小的,这么能吃?”说着,便从包袱里取出一小瓶的血液。 小白立即咧开嘴,昂起头,任由君邪将血液倒入它的嘴里,尔后又心满意足地窝入她的怀里,还蹭着蹭着,吃了好几块‘豆腐’。 君邪会心一笑,斜靠着树干,眯上眼,就沉沉地睡过去。说实在的,一个下午这样高强度的作战,内里的体力精力早就透支了,毕竟她现在这副身体不比她前世,即使调理到最好的状态,终究也只是平凡的血肉之躯。 夜,是如此的宁静,又如此的燥动,一声声地兽声在四周远远传来,低低地,沉沉的,像是在哽咽,又似在同千里之外的情人互诉心肠。 舒服地窝君邪怀中的小白突而睁开了眼,金黄的瞳眸中金光大盛,洁白的身躯里也射出了同样刺目的金光,瞬间将漆黑的森林照得一片金光灿灿。 躲地暗处,慢慢朝大树靠过来的的一些小怪兽尖叫了一声,还未来得逃跑,便在金光的包裹下化为灰烬,彻底消失不见了。 金光渐渐减弱,最终归入小白的身体内,一切恢复平常,好似刚刚那片金光只是幻觉。 黯淡了不少的金眸看了睡得很熟的君邪一眼,小白疲惫地眯上眼,搭在君邪腰眼的前蹄缓缓撤下,接着便沉沉地‘睡’过去。 几乎在同时,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瞳眸腾地一下睁开,透着警惕与深思,眉宇微不可觉的皱着,半响,才又慢慢地闭上。 黎明破晓,氤氲的雾气轻轻地飘荡在兽星林中,几滴水雾自树梢上滴落,‘叮’地一声声微不可觉的声响。 明亮幽深如暗夜星辰的眼睛骤然睁开,整个兽星林似乎一下子亮了许多,活了起来。 伸了伸懒腰,君邪精神饱满地环视了四周一眼,又低头看着窝在她怀里睡得正香的小白,扬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从包袱里拿出小白的‘早餐’,揪起两只免耳,将‘早餐’灌入它的嘴中,这期间,小白一点要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 休息了一夜,果然恢复得很好,君邪抱着小白,纵身一跃,毫不犹豫地继续朝前走去,没走多久,便进了一片不一样的密林里。 “嘿,看来咱们离目标不远了。”邪邪一笑,君邪环视着四周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上垂下来的树藤,将此地给缠绕地如同网一般,似是自语又似是在跟小白说。 这里的环境跟她之前穿过的森林有着明显的不同,所以,她很肯定,她已经闯过了兽星林的第一关,而从这里,她将踏入另一关。 “吱吱吱……”正待举步向前踏去,这时,尖锐的声音破空而来,差点没将她的耳膜给刺破,倒将怀中的小白给惊醒,凌厉骇人的光芒从那双刚睁开的金眸射出。 崛起云城第十九章镰猿 感受到周围气息开始不寻常地波动起来,君邪神色一凛,瞳眸一眯,倒退了几步,停在一棵足足有五个人都不一定围抱得过来的参天大树旁,又抚了抚小白柔软的绒毛,将它放在大树旁,又将背上的包袱取下,放在它的旁边。 状似随意地做好这些,君邪朝前走回了原来的位置,涮地一下,抽出别在腰间的‘冰刺’,严阵以待,屏息感受四周的波动,哪怕是一片树叶轻轻摇动也不放过。 然而,那尖锐的声音传来后,四周又一下子恢复了平静,好似那声音只是幻觉而已!可君邪很清楚,这绝对不是幻觉,而是她这次要面对的敌人,比之前她遇到的怪兽要难对付的多,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事先将小白放在了较为安全的地方。 始终,她还是习惯了单独作战,尤其是在面对她没把握的敌人时! 风吹,叶动! 君邪一个急速旋身,还未站定,又一个后翻身,前跃,左翻,右滚……一连串的动作做下来,像是在做精彩的个体表演,除非眼力极好者,否则你一定会郁闷,在这危险丛丛的兽星林里,君大小姐怎么忽然这么有闲情逸志,即兴表演啊! 若你眼力够好的话,你就会惊悚地发现,翻滚跳跃着君邪四周,一条条垂直下来的树藤正以不可思议地速度荡向她,那速度快得连肉眼都难以看到一点残影。 即使是身处攻击中心的君邪,之所以能一次次避过,靠的更多是感觉,天生对于危险的敏感,即使那荡过来的树藤没有丝毫的杀气或是其他的气息,但她就是能感觉得到,而且还隐隐觉察到,荡过来的不只是树藤,还有其的什么东西附在上面,她可不认为她这次遇到的是什么树妖兽之类的。 或许是见君邪竟然能避过这么连番的攻击,树藤荡动的速度陡然加快,以君邪的目光来看,已超过‘不可见光’的速度了。 速度再快,对于连光速都不放在眼里的君上将而言,从骨子里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虽然换了具身体,但是那种感觉,那种对于速度的敏感,却还依旧如昔地存在于她的识感中,这是一种很很奇妙的感觉。 之前之所以一直躲闪而不反击,并不是因为她分不出心神来反击,而是她在等,等那个突破口,唯有找到突破口,方才能脱离如密网一般的树藤。 就是现在了!一招燕子穿梭避过了八方而来的树藤,嘴角邪然一扬,君邪突而伸出一直护于胸前的右臂,以在半空平趴之姿,咻然往上翻腾上去,翻转速度之快,只能让人看到一圈圈的残影,伴随着寒光闪闪。 ‘咻咻咻……’细弱的划破虚空声中,一条条粗大的树藤掉落下来,竟如天下绿雨一般,壮观非常。 “吱吱吱……”尖锐的叫声随着树藤的掉落而密密麻麻地响起,像极了被踩着尾巴的老鼠尖叫声,让人不禁头皮发毛,难以忍受。 君邪却似没有听到这声声简直比受酷刑还难以忍受的叫声,面容冷酷淡漠,嘴角邪笑依旧,漆黑深邃的瞳眸折射出鹰隼般的锐利精芒,随着这满天‘绿雨’落下,清清楚楚地看清那攀着树藤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兽类。 一看清眼前的兽类,君邪就不禁想起山海经中描述过的一种状似猿猴,但长着一双白色的耳朵,既能匍伏爬行,又能像人一样直立行走的名为狌狌的兽类。 眼前的兽类同山海经中描述的狌狌应有七分相似,不同的是,它们有着狌狌所没有的状似十把镰刀一般的十只手指头,相信其锋利程度不会比君邪手中的‘冰刺’差,或许更强,刚刚君邪只要一个躲闪不及,绝对会被横斩两半亦或是身首异处。 那般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毫无声息的飞荡,锋利无比的镰刀指,纵然是蓝段武师也不一定能躲得过,幸而君邪虽说没任何功法底子,但前世那丰富到难以想像的战斗经验,深刻入骨子里战斗力,却是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也是她这一世最强的底牌。 镰猿兽?君邪嘴角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她的运气也太好了吧!竟然撞到了镰猿兽的地盘。 《异志录》中记载,镰猿兽,其状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十指若镰,疾如光,隐而不现,居藤原林,入者死,无一而回! 也就是说,镰猿兽只在兽星林一处名为藤原林的小天地活动,只要你不走进这里,那么你就不会遇到它们,但只要你一进入他们的地盘,那么就是有来无回。 君邪也没想到,条条大道通罗马,而她却偏偏走了这一条。 其实兽星林里面也划分了很多地盘,就如她之前闯过的森地统称为怪兽林,而过了怪兽林,就有好几条路通往不同的原林,这些原林都是通往凶兽所在地的必经之路,原林里的兽类介于怪兽与凶兽之间,但在它们的地盘里,有时却比凶兽更为凶险。 而对于这些原林,君邪第一直觉就是最危险者莫过于镰猿兽,即使只是一句话的介绍,便足以让她做出此判断了。 镰猿兽不愧有光之称,随着树藤掉下,尚未着地,便已蹿得不见人影,若不是君邪眼力极强,也不能在这0。0001秒的下落时间看清楚。 在这时,君邪也翻身落地,执‘冰刺’警剔地防备着,倒不是认为镰猿兽会再次无声无息出现,毕竟拥有一定智慧的兽类,明知那样无法伤到她,便不会再故计重施了。 果然,在君邪刚站定不过眨眼间,镰猿兽又再次华丽丽登场了,还真是华丽丽的。 像是飞天仙女一般,密密麻麻的镰猿猴从各个角落里荡出来,由远而近,这次的速度较慢,能让人清楚地看到它们那张牙舞爪十指镰刀指,短短的双脚攀着一条粗大的树藤。 君邪冷哼了一声,垂下的左手点点寒光闪烁着,前面经历了那么多场战斗,她都没出这一手,这次还未正式交手就准备着,可想而知,她有多么‘看重’它们。 ‘叮叮叮……’火花四射中,一连串刀刃碰撞声响起,只见君邪一足微微提起,一足点地,整个人如旋螺一般旋转,右手的‘冰剌’护在周身随着旋转,与攻到身边的镰刀指撞击在一起,同时,左手一动,无数根闪着寒光的银针四散而去。 “吱吱嘎嘎……”更加凄厉难听的尖叫声在藤原林中响了起来,直让趴在一旁的小白也不免抖动着两只可爱的兔耳,那双金黄的瞳眸紧紧盯着君邪所在的方向,突而,金眸快速地收缩,映着前方那惊险无比的画面。 咻地一声,一道白光划过,包袱旁已没了小白的身影。 崛起云城第二十章战友 银光闪闪,耀花人眼! 身处镰猿兽包围圈,君邪急速地旋转跳跃,以‘冰剌’为盾,挡开无数往她身上招呼的镰刃指,左手点点银针为攻,攻守并备。 镰猿兽的速度快,君邪的速度更快,唯留一片片残影闪动不已,间或‘叮叮叮……’声响和伴随而来的尖叫声。 可奇异的是,明明已经打中了镰猿兽,却没见哪怕是一只掉落下来,以君邪出手之快,之准,这种情况着实让她又惊又郁闷。 更郁闷的却还在后头,镰猿兽的镰刃指的坚硬强度竟远超过君邪的想像,虽说,她的‘冰剌’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却也是南宫世家出产的剑器,据说算得上的削器如泥的利器,云城中首屈一数。 可是这种首屈一指的利器在抵挡了镰猿兽不过十轮攻击后,竟已开始出现裂鐀,匕首刃在每一次激烈的撞击后就会新添上好几处缺口来,照这个形势下去,‘冰剌’最多只能再多撑三轮。 果然,在又抵挡了三轮攻击后,‘叮’地一声悠长的声响,君邪手中的‘冰剌’只剩下一柄铁棍,至于匕首刃已是碎也一小片一小片了。 ‘冰剌’一毁,也就等同于失去了防护盾,在这镰刃乱舞的包围圈中,可预想其下场。 然而,君邪前世号称‘邪君’,自然并不单指她的性格很邪,她做事也是邪乎异常。 在‘冰剌’被毁后,君邪神色不变,直接丢掉手中的剩余的铁棍,十只纤细的手指一展,银光闪烁,双手于周身快速地摆动轮圆,形成一层层的旋气罩,充当防护盾。 君邪表面冷静自信,绝不给敌人一丝可趁之机,心里却暗叫不好:‘冰剌’已毁,银针 现在只能用来全力防御,而无法出击,时间一久,必然支撑不住。 ‘叮叮叮……’镰猿兽攻击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条条刃影划过,而君邪转动的速度却慢没了下来,就在这此消彼长间,一只镰猿兽寻着了空隙,十指一拢,合为一柄森冷的镰刀对准君邪的后背狠狠劈下。 感觉到背后阴冷的刀气扑来,君邪目光一寒,黑眸一转间,无数种闪避方法在脑海中出现,经过大脑快速分析,毅然决然地选择伤害最小,却也能要了她半条小命的方法。 在镰刀即将劈中她时,君邪身子一低,小柳腰一转,以一种诡异的身法侧过身去,这一避虽不能完全避开那十指一拢的镰刀,却能避开要害命门,在她那堪比电脑的脑海中甚至已经显现出那一刀斜没入她整个背部的画面。 然而,这时,不在君邪那精密‘电脑’分析范围内的突变发生了。 ‘吱……’一声,那只劈向君邪的镰猿兽怪叫了一声,像是被一股推力推着荡离开君邪身边,而它的脸上赫然……罩着一只小白兔,那画面,着实怪异得很。 预料中的那一刀没有下来,君邪竟然反而郁闷了,在战斗中,她的瞬间分析反应能力可是从来没有出过错误啊!想不到今日竟然破功了,她的一世英名啊! 若是小白知道她此时心里的想法,估计得狠抽自己一巴掌,你丫的多管什么闲事啊! 不用看,君邪也知道那道在她眼前一闪而过,为她挡住那一刀的白光就是小白,心底一股怪异的情绪激荡而出,眼前的情况却不容她去想那股情绪是什么,深吸了一口气,双臂一个猛挥,点点针光密密麻麻地朝前方位射出去。 “吱吱吱……”超级难以忍受的凄厉尖叫声在银针射出的瞬间响了起来,同时伴随着‘砰砰砰……’物体落地的声音。 一只接一只身上各大要害处均插着银针的镰猿兽倒在地上,各自脚边还缠着一根树藤,几乎在君邪的身前形成一个扇形。 不得不说,天底下就没有比君邪更邪乎的人了,正常的人在死里逃生后的第一反应必然会是赶紧转过头去看,毕竟一只小小的小白兔抵挡一只比怪兽更厉害的镰猿兽,是个人都不会认为它能挡得住,而小白兔挡不住的下场就是死,连带着打乱了她这一番闪避,若是如此,依她那精密的脑袋分析出来的后果,就是她与小白共赴黄泉。 然而君邪却是大反其道而行,所有的心神全部用来攻击身遭的镰猿兽,后门大开,没有一丝防御,直接把后背交给一只小白兔。 这群镰猿兽的心里估计也挺郁闷的,眼看着就要把这难对付的闯入者给劈成两半了,哪曾想莫名其妙跑出来一只兔子救了她,而这个小女孩更是邪了,自已那条小命都还挂在悬崖壁上了,不想着先脱离危险,却那么急着下杀手,活像一个杀人狂魔憋了几百年没杀人一样。 “嘿嘿……”双臂不停地挥舞着,君邪邪恶冷笑,老祖宗有句话说得好,置之死地而后生,何况她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敢于那样做,她便有九成的把握,当然还有一成的无奈,连番的抵挡攻击,她小小的身子已经渐显吃不消了,信任小白,全力出击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小白自然也没让它主人失望,整个身子罩在那只镰猿兽脸上将它推离开去后,后腿立即朝下一蹬,丫的,竟然直接蹬入镰猿兽的喉咙里,直接穿过后颈,将镰猿给‘蹬’死了,让人不禁怀疑,小白难道是人工改造的金钢兔? 沾着鲜血的兔腿抽出,猛地一用力,又扑向另一只镰猿兽,速度之快竟不比镰猿兽差。 就这样,君邪专心对付眼前荡来的镰猿兽,以攻为守,打得怪叫声此起彼伏,小白则为她紧守后门,如一道白光一般,从这只镰猿兽的脸上‘蹬’到另一只的脸上,四条腿全被它用来当武器,那个叫鲜血淋漓啊!真是不堪忍睹。 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她们这是人兔搭配,效率百倍! 不消半个时辰,密密麻麻的镰猿兽竟被她们给解决了大半,剩下的看情形不对,用力一荡,就荡没影了。 “呼……”微喘了着气,君邪再次郁闷到看着这些令人闻之色变的兽类无人能敌的落跑本领了。 忽觉肩膀一沉,君邪下意识往肩膀上瞥了一眼,不无意外,正是小白是也,而它正仰着头,看都没看她一眼,好像头顶的遮天大树有什么大美女一样。 头上是没有美女,不过它所站的肩膀的主人就是一个小美女,还是一个正在‘勾引’它的美女。 君邪正奇怪于小白怎么突然拽起来了,微风拂过,感觉身上一凉,低头一看,呀地一声惊咦出口。 只见她一身的衣物变成了一条条布条,垂挂在身上,虽不能说不蔽体,但也仅仅只是遮住了重点部位,若隐若现的,更引人遐想,当然,前提是她再长大个几岁。 若是之前的南宫君邪,那还真是没什么看头,然现在的君邪,经过两个月的调养,虽还未怎么发育,但也是玉骨冰肌,滑腻似酥,还是挺有诱惑力的,尤其是猥琐大叔的最爱。 君邪从来没有男女大防,何况面对的还只是一只兔子,自然没感觉有什么不妥,不过这样也实在有碍接下来的行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撕了。 别误会,她可没有裸体的习惯,所以,当小白忍不住,偷偷地偷偷地瞥过一眼时,便见眼前的小美女身上穿着一件很奇特的衣服,那件衣服除了三点重要部位都遮住后,其他地方都光溜溜,如果它来自现代的话,它就会知道那奇特的衣服有个名字,叫做‘比基尼’。 好奇地瞪大双兔眼再仔细看清楚时才发现,哇,那件奇特的衣服竟然就是刚刚挂在她身上的那些布条耶!眸光金闪闪地看见它的主人,小白的兔眼里闪烁着被君邪解读为‘崇拜’的神光。 看着这么萌的小白,君邪却回想起刚刚惊险的一幕,以及后来默契无间的配合,恶趣味地以指弹了弹小白的耳朵,道:“嘿,你这小东西不会是什么兔妖吧?”一脸邪邪的笑意,似是在开玩笑,幽深瞳眸却是厉光爆射,如闪电划过夜空。 小白金眸微一闪,抖了抖两根兔须,便如累极般直接趴在君邪的肩上睡觉,完全将主人的问题给无视了。 哟,还不屑呢!虽只是一闪而过,但君邪还是清楚地捕抓到那双金眸闪过一缕人性化般的不屑,那种高傲,那种站在巅峰冷看俗世的孤傲,她竟在一只小兔子的身上看到,这个世界还真是玄幻了! 微摇了摇头,君邪目光一敛,将肩上似是已睡过去的小白抱入怀中,勾唇微笑:“嘿,反正我横竖都这么喜欢你了,是不是妖,又有什么关系呢!对吧,何况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哦不,救命恩兔,也是……”一顿,语气变得有些飘忽起来:“也是我第一个战友,第一个完全将背后交给对方的战友,第一个合作无间的战友,战友啊……” 真是讽刺啊!一个铁血的军人,一个靠着战功一步步走上军政局上将的军人,一个浴战多年的军人,竟不明白什么是战友,而在这异世,她却在一只兔子身上明白感受到了这两个字。 这一刻,突生浓浓的孤寂之感,只能说,前世的君邪太失败了! 那么今生的君邪,又将如何呢? 崛起云城第二十一章菜鸟 “你飞啊!飞啊!老子看你能飞到哪去?嘿嘿……” 一身‘比基尼’的君邪伸脚踢了踢身前一驼被树藤缠着的东西笑得无比邪恶,双手环胸,稚嫩的脸上带着残忍,即使没有那红色的胎记,单映着脸上几道或深或浅的血痕便是恶魔也犹自不如。 脚边的小白抬头瞥了她一眼,以非常明显的动作向旁边挪了挪,一副远离危险的模样。 “咕咕……”地上那驼东西被她踢得动了动,从覆盖的树叶下钻出一个小小的鸡头,两只小小的眼睛咕咕地转着,可怜兮兮地看着用脚尖踢它的人类。 可惜人类无动于衷,微蹲下身,小手一捏一提,便将这只鸡头给提起来,原来竟是一只长着七彩羽毛的小鸟啊! “死鸟,敢在老子的头顶上拉屎,现在又装什么可怜啊!”一手捏着小鸟的小颈,一手毫不怜惜地拔着它的羽毛,君邪恶狠狠地说着,重生第一天被一颗‘鸟粪’给砸晕的事件,绝对是她永不磨灭的一大耻辱,而今天老天有眼,让她又见到给她耻辱的罪魁祸首,若是放过它,那她就不是有仇必报的主了。 今天她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同小白联手解决了镰猿兽后,君邪并没有多加休息就带着小白走出藤原林,来到丛林深处,一处山丘起伏,树影挺拔,四季常红,胜似火烧的枫林,名为‘鸣枫林’。 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在这里必然会遇到凶恶无比的凶兽,不曾想,凶兽是还没见到,倒让她发现了窝在树上,好梦正酣的这只小鸟,凭君邪过目不忘的本领,即便当日她才刚重生,小鸟又是在天上飞的,但还是一眼便让她认出来了。 于是,在小白的目瞪口呆中,君邪与小鸟间进行了一场你跑我追,你飞我拉的决斗,最终君邪一个撒网绝招,把从藤原林里带在身上的树藤一抛,一拉,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的小鸟于是很悲催地落网了。 “咕嘎嘎……”羽毛被拔的巨痛让小鸟的叫声都变样了,竟有点像是鸭着在叫,小眼睛里水雾开始泛起,鸟喙张张合合,像是小孩在哭,又像是要去咬君邪。 “靠,连叫声都比其他小鸟难听,老子不拔光你的鸟毛,都对不起成千上万的鸟朋友了。”用句她前世的名言,就是:你丫的长成这个德性,老子扒下你这身人皮,那是对人类负责,免得让咱们的外星友人以为我们我人类基因萎缩,朝兽类发展。 于是,心安理得地继续蹂躏,使劲拔毛,为鸟同胞美好形象贡献一点手力。 就在小鸟忍不住滴下两滴眼泪来控拆某人的暴力行为时,小白终于看不下去,伸出前脚使劲地戳着明显玩上瘾某个暴力份子的脚。 拔得正欢的君邪感觉到脚上有什么在动,暂停了某暴力行为,低身将小白抱起来,精光闪闪道:“小白,你也有兴趣想来玩玩。”那模样十足就是猥琐大叔诱骗未成年小妹妹的样子。 幸好,纯洁的小白还未被某人污染了,两只萌得不得了的兔耳动了动,毛绒绒的兔脸对着君邪拱啊拱的,像是在求情一般,金色瞳眸闪动着炽热的光芒。 看着小白的动作,君邪双目腾地亮地了起来,捏着小鸟的脖颈,移到眼前,使劲地研究着,研究得小鸟剩余的七彩羽毛全都竖起来,不知道这个小心眼的人类又想到什么办法对付它,它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为什么,为什么,当日它没有管好自己的‘鸟菊花’而到处大小便呢?以后,它再也不敢了。 “难不成,你这只菜鸟真是凶兽?”兴奋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君邪那幽黑的双眸炸出灿烂的星花,耀花人眼。 君邪不是笨蛋,这么一只外表充其量只比普通小鸟漂亮一点的小鸟竟然大大咧咧地在‘鸣枫林’睡大觉,这就不得不说是怪异了,她非得要抓到它,除了之前的恩怨外,就是怀疑它或许便是凶兽。 只是经过她的这一番蹂躏,这只死小鸟无论是前看后看,左看右看,剖开来看,一点凶兽的样子都没有,可以说比普通的小鸟都不如,最多就是排泄物比铁硬而已。 但或许是这一路行来,她与小白已经形成一种心灵相通的感觉,即使她听不懂兔语,却总能从其动作眼神看出其意思来。 小白的动作反应到她脑海里就是这样一句话:主人,这只小鸟非凡物,你拔拔毛就行了,可别把它弄死了,死鸟的血肉效用不大。 听听,原来小白是披着兔皮的大灰狼,其暴力程度跟它的主人不遑多让。 小鸟察觉到活命的机会来了,忙不迭地点着小小的鸟头:“咕咕咕……”是的,是的,我是凶兽,我是很凶很凶的凶兽。 “嗯……”沉吟地摸了摸下巴,君邪眼珠子转了好几转,手一晃,一根小小的银针出现在她的手里,慢慢地移向小鸟的心脏处。 “咕咕咕……”银针在眼瞳里无限扩大,小鸟开始不停地挣扎起来,若是听得懂鸟语的人必会在听到它呼叫:救命啊!有人杀鸟了,救命啊…… “嘎……”随着一声惊叫,细小的血柱喷出,君邪深蹙着眉头,盯着自己那还在往外冒着血的手指一看,转头瞥向被她抛出去的小白,没有责怪,而着带着深思,她可不认为小白是好心想救小鸟才会突然发疯地咬了她一口。 果然,在她抓住脑中一闪而过的灵光时,奇异的事情就在她眼前发生了。 只见,她的鲜血正巧不巧地喷到小鸟的鸟头上,突而赤红光芒闪起,如同红色的荧火虫一般围着鲜血流动飞舞,血液在这片赤红光中如同有生命一般争先恐后地往小鸟的脑袋里钻去,直到被吸得一干二净。 赤红光芒渐渐变得黯淡,就在君邪以为它要消失时,又突地爆亮起来,映得整个‘鸣枫林’如同罩在一片火海里,除了火红,再无其他颜色。 君邪也被一股赤红光刺了微眯了眯眼,直至红光消失才睁亮双眼,手中的小鸟还只是那死小鸟,只不过是头顶上多了一撮赤艳的鸟毛,隐隐能看出是个字形。 “主人……”正当君邪饶有兴趣地研究那撮鸟毛的时候,一个嫩嫩的孩童声音飘进她的耳朵里,透着哀怨,似是无比的委屈。 崛起云城第二十二章血契 君邪瞪大着双圆噜噜的黑眸,惊奇地盯着还被她捏在手中的菜鸟,啧啧称奇:“这世界还真玄幻了,滴一滴血,连菜鸟都能讲人话了?”心里却隐隐有些明白,大概这就是曾经在神话小说里看到的,所谓的血契吧! “主人,人家不叫菜鸟,大家都叫人家鸟王。”童声更加委屈了,在这里,所有的兽类都叫它鸟王的,它觉得挺有气势的。 “尿完?噗……”君邪直接喷了,鸟王?叫起来太容易让人听错了,而且这只笨鸟,压根就不知道鸟王是什么概念,还以为是个名字呢!无语了,不过还真是鸟不可貌相,这只至今还看不出是什么鸟种的菜鸟竟是会鸟王,啧啧,这回她可捡到宝了,鸟王啊!兽星林里的鸟王啊! 君邪内心激动地直蹦起来欢呼,表面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邪样,霸道道:“我是你主人,我说你叫菜鸟,你就叫菜鸟。”别说她没给它鸟权,实在是‘鸟王’两个字她叫不出口啊!别人要是一个听错,直接就扔个臭鸡蛋过来:‘朋友,你肾亏治好了?尿完就尿完,瞧这喊得就怕全天下人不知道你几百年没尿过似的’,囧了。 主人好霸道啊!菜鸟扁了扁嘴,还没来得对自己的新名字表示哀悼,就又听到它的主人轻飘飘道:“这么菜的一只鸟,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哎,别白养了就好,是不是啊小白?” “哇,主人别太小看本菜鸟了,本菜鸟可比只会蹬腿的小白厉害多了。”菜鸟非常不乐意了,本来还因生君邪的气,就想当只混吃混喝的没用小鸟,这会见它主人还真把它当成连小白都不如的小鸟,当下就炸毛了,直接就本菜鸟本菜鸟地叫得顺极了。 ‘咕……’一声啼叫声,声响天际,菜鸟一扬头,如泥湫一般挣脱君邪的钳制,一飞冲天,带动一股翻江倒海般的气势。 冲天一声宛若凤鸣声如惊雷般,引得方圆百里内万兽俯首,小小的菜鸟一入风云便化庞然大鸟,还真不愧为‘鸟王’。 震惊啊!饶是见惯了各种匪夷所思的高科技的君邪也不禁一阵目瞪口呆,面色古怪得很,她虽是故意用激将法激这只笨鸟,却也没想到,它的本领原来就是:小菜鸟变大菜鸟?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虽没有庄子他老人家写的得那么壮观夸张,不过也比那些个大鹰大鹏大得多了。 忽得一阵狂风刮过来,拉回了君邪的神志,抬头看过去,菜鸟已飞落在她面前,冲着她讨好地拱着鸟头:“主人,以后不管你要去哪,菜鸟都可以载着你去的,速度很快哦!”说着,还冲君邪怀里的小白炫耀地扬了扬头,结果人家小白理都没理,直接闭眼睡觉。 于是,下一秒,一人一兔一鸟已经在天上‘飞’了。 爽啊!御兽飞行,天地尽握于手中,万物尽踩于脚下,这股豪情,这份霸气,真是爽啊! 站立于菜鸟背上,君邪双手负后,一头墨发随乱舞动,身着的三点‘比基尼’余带更是被吹得啪啪作响,一身狂霸之气,颇有生杀予夺,尽凭吾念之狂气。 菜鸟果然不是吹出来的,从兽星林到南宫山庄后山可谓瞬间即到。 此时已是斜阳西落,暮色一层层地洒向大地,为万物渡上一圈圈金灰光晕,梦幻神圣。 庄内练武场上依旧传来强而有力的呼喝声,间或几声对打的拳脚声。 君邪带着小白和缩小的菜鸟避过庄内的人的耳目,回到她所居住的小院,一点也不担心她失踪了两天会被人发觉。 从来,除了南宫君华这些所谓兄弟会偶尔心血来潮跑来以欺辱她为乐外,就只有君宫君阳会来找她,现在南宫君阳被关,其他人被南宫志洛严令不能来‘打扰’她,至于她娘亲,她已经有一个月没见到了,所以,估计她再消失个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人知道。 回到简陋破烂的房间里,君邪先是翻出件衣服穿起来,毕竟暴露的‘比基尼’她可实在穿不惯,怎么感觉怎么别扭。 尔后就开始专注捣鼓她这两天的战利品,半点也没有要休息地意思,完全不把她那几近到达极限的身体当一回事。 一眼尽收主人所住之地,小白和菜鸟头项无线条黑线,再见主人一回来顾不得休息就一头栽入配药工作中,更是见鬼般地死瞪着眼,尤其是小白,那双金黄的瞳眸深处掠过几缕骇人的阴鸷之色。 夜幕降临,君邪终于捣鼓得差不多了! “南宫世家?”摩挲着手中的小瓶,君邪想过两日前在‘赤云楼’听到事还有南宫志洛出的那一手,黑眸变得更幽深。 南宫志洛的武功果然深不可测,那时自己已经很小心了,连暗处的暗桩都无法发现她,竟还是被他发现。 这样神鬼莫测的人物却对本家表现出无比的敬畏,那么南宫世家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竟连皇帝也不放在眼里?可惜,南宫君邪的记忆里,对本家的印象实在太过模糊了,好像她的潜意识在抗拒那一段记忆。 微摇了摇头,君邪决定暂时不加多想,神识一禀,头一仰,便将小瓶里的药液灌进嘴里,不消半响,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头痛,那种即使是她这般常人难以想像的忍耐力也骤然承受不住,闷哼一声,便觉天璇地转,双手急忙扶住身前的小桌,竟想硬生生地扛过这波剧痛。 崛起云城第二十三章煅神 “哼……”闷哼了一声,君邪十指狠狠地插入桌面上,紧咬着的红唇溢出了丝丝血迹,不让自己痛叫出声,幽黑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 这种痛比起刚穿越来时的那种肉体的痛简直就不可同日而语,这种痛觉就像是全身的经脉被硬生生地扯断,然后再一点一点地缝上,整个脑域更如翻江倒海一般地翻滚起来,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冲破脑颅,破堤而出。 ‘咔……’双手所抓的桌木竟被硬生生地掰了下来,十指血肉模糊,君邪一双黑眸充满着血丝,变成血红色,翻转过身,以后背抵着桌缘,后仰起头,死死地盯着屋顶,紧握着木块的双拳一点一点地掉下木屑,混着血迹。 “主人。”菜鸟惊叫了一声就要扑过去,却被小白阻止了,急得菜鸟乱扇翅膀,跳上又跳上:“死小白,你干嘛,没看到主人很痛苦吗?” 对于菜鸟的责问,小白无动于衷,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它的小主人,金黄的双眸越显深暗。 小白不理会它,又不让它过去为主人减轻痛苦,菜鸟那是又急又气,只得满屋子飞飞撞撞。 月朗星稀,夜风轻拂,静静的院落只能听到沙沙的树叶摆动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的月光洒了进来,映着君邪那张如同刚从水里钻出来的小脸,鼻端几点汗珠欲滴未滴,脸色苍白异常,便连那红色胎记也显得浅了些,肌肉也呈现剧烈扭曲的状态,双目依旧死死地瞪着屋顶,眦目欲裂,双手所撑着的桌面已被那双血手模糊的小手给插得惨不忍睹。 疼痛,眩晕,浑噩,酸麻…… 一波又一波极度考验感官的痛苦带着她在十八层地狱轮回了一次又一次,而在这过程中,除了刚开始的一声闷哼,硬是连哼都没再哼一声。 ‘轰’地一声,在灵海深处,一道巨大的雷电在虚空中飞舞着横劈了下来,炸得君邪灵魂和精神随之摇曳不定,整个世界慢慢在她脑海里破裂,凝合,重聚。 君邪陡然一个寒噤,慢慢地恢复对身体的支配权,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整个身体虚脱地无力支撑地向下滑,半膝跪地,不觉间,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无数次,湿嗒嗒的,实在难受极了。 已经煅神成功了吗?她的灵魂已真正同这具身体融为一体,成为它唯一的主宰吗? 顾不得身体的难受,刚恢复一点气力,君邪就迫不急待地站起来,移动着巍巍颤颤的双脚,摆动着软绵无力的小手,让自己的全身都放松下来,调整呼吸的频率,慢慢地进入定静状态,赫然就是煅体术的标准修练方法。 渐渐的,君邪刚承受过无边痛楚的灵识变得模糊,所有的声音都听不见了,时间仿佛一下子停止了,空间也静止不动了,天地间就剩自己一个人。 茫茫苍穹,自己就立在这片空荡荡的天地间,这里,一切皆空,便连她本身,也陡生一种万心皆空的感觉,无喜无悲无忧无乐,所有的一切皆无,心灵比在母体羊水中的胎儿还要纯净,真正达到佛家所言,万法皆空的‘空’。 灵识在‘空’中不知飘荡多久,一缕光芒在无意识界中出现,仿若朝阳突破云层而射向人间的第一缕光线。 随着这一缕光线的骤亮,君邪的灵识似是在这一刻从‘空’中回到了缤纷的世界,但她依旧以‘放纵’之态让灵识处于完全自由的状态,飘忽的灵识就像个调皮的孩童四处乱撞,时而出现于巍巍高山之巅,时而深入汹涌澎湃之大海深域,时而驰骋于无边草原,时而立足于沙丘荒漠,而时又翱翔于蔚蓝高空……那里就像是一个美丽得让人眩目的世外桃源,一个无人居住,只有山水奇脉的世外桃源,那个世界是如此的平静祥和,以至于让灵识乐不思蜀。 不知又过了多久,眼前一花,灵识陡然震动起来,情景一变,清晰地看到在现实中的自己的周围飘荡着一丝丝若隐若现的气流,无形无体,无色无味,却又无处不在。 君邪很清楚,这不是她真正看到的,而是她的灵识感应到的。 渐渐地,点点星光般的气流汇聚过来,使得她周身那时隐时现的气流变得充盈起来,充斥在她的周身,慢慢地组成无数极其微小漩涡状的气旋。 这些气旋仿若无生命的游魂野鬼,围着她身边飘来荡去,就是找不到归宿。 能量!之前只能感应到细若发丝的能量,现在竟是如此充盈的气旋!那么接下来就该是‘聚量’了。 此念头一起,灵识精神大振,周围原本飘荡的气旋立即似是听到召唤一般,飞快要汇聚在一起,很快便汇成一个若有实体般的大漩涡,以自己的身体为中心,疯狂地涌入自己的身体里,再顺着经脉往脑海里冲。 越来越多的能量冲向脑海,使得她整个脑袋胀得如同要爆了,而身外的大漩涡依旧毫不停歇地涌入她的身体内。 ‘轰’,脑海处终是承受不住地轰然爆炸开来,灵识回归身体,君邪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另一波感受不同却又同样巨痛难忍的头疼欲裂再次侵噬她的感官。 小白和菜鸟,一只半趴在地上,一个以怪异的姿势贴在墙壁上,同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它们的主人在承受了煅神的痛楚后随着摆出一个非常奇怪的动作,然后一动不动,脸上也是无喜无悲,若不是那已满是汗水的小脸更加哗啦啦地直掉汗的话,它们绝对会以为那是一座雕塑。 一兔一鸟人性化地对视了一眼,一脸的莫名奇妙,实在不知道它们的主人这又是在唱哪一出。 崛起云城第二十四章黑拳 “打死他,打死他……” “你娘的,没吃饭啊!起来给老子打啊!” “哈哈,打得好,打死这个小子,打……” “哎,这都避不过,你梦游啊……” …… 显得有些阴暗类似于地下室的宽大财赌场内响彻着吵杂的吆喝声,中间一座足足有一百平方米,高二至三米的宽大擂台,擂台四周围着半人高的栏杆,一个壮得跟头熊一般高大男子跟一个弱小的少年在上面打成一团,你来我往间,各出狠招,招招见血,惨烈地令人不堪忍睹。 擂台四周围着密密麻麻的人,几乎都打胳膊赤膀子地大声哟喝,手中甩着一张类似于纸张的东西,混浊的眼中闪动着贪婪的色彩,好似擂台上不是在生死搏斗,而是堆满着金山银山一般。 距离擂台大约一米的正方位上,十数个虎背熊腰的汉子直直站立,像柱子一般立于五阶高的丹台旁,丹台上一张金丝楠木长桌尽显奢侈,长桌两旁分坐着四名衣着华贵的少年,旁边各立着衣着暴露的少女伺侯着。 这里实则是云城内最大的地下赌场,不赌别的,就赌‘黑拳’,所谓‘黑拳’,实则就是地下擂台赛,赌徒可将赌注压在两位拳手,所压拳手胜,则赌徒便可赢钱,反之就输。 天玄大陆以为武尊,像这种‘黑拳’虽说是‘地下’操作,但实则跟光明正大的比武竞技差别并不大,唯一的区别便是,打‘黑拳’绝对禁止使用内劲,只能用武技或是蛮力,而且打死无悔。 “秦二少,你的‘王牌拳手’今日似乎状态不佳,这还没打几场呢,就开始手脚发软了?哈哈哈……听闻二少待这个低贱的‘拳手’极好,昨晚还一同饮酒作乐,好一番风流啊!莫不是一时兴致高涨,不知节制,今日才会这般‘软手软脚’?”坐着的四名锦衣少年中其中一个身着宝蓝长褂绣祥云绵衣的少年翘着二郎腿,挑着眉看着坐在他对面脸色极差的另一个少年,略显腊黄的俊脸上尽是猥琐之色,一看便知此少年乃是酒色之徒,着实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这话说得却是在故作含蓄,在场者谁听不出来此话乃是在明喻秦二少同他的‘拳手’有一腿,尤其再看秦二少的容貌,纵然是心思无比纯洁者都听得此话的话中之意。 只见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为酱紫,憋得满脸通红的秦二少身形削瘦,肩若削成,面若玉琢,肤白凝脂,眉宇间更兼几分媚态之像,比之女子更要美上几筹,若非喉间那不停滚动的喉结,便说是哪家小姐女装男装来此找乐亦不会有人怀疑。 凡是男子,最忌讳地便是被人说他像娘们,尤其是如秦二少这般,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平时若谁敢说他一句,那人就是纯粹的找死,尔今,这肥胖少年当头当脸地不止暗指他像女人,而且还跟男子搞在一起。 若这都忍得下去,那他秦二少以后还用得着混吗? 秦二少涨得姹紫嫣红的俏脸青筋爆跳,正欲发怒,一个显得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二少何须气愤,三弟此话不过是在羡慕二少年少风流而已,二少号称云城第一公子,向来随意而为,着实令我等钦羡,以堂堂第一公子之尊邀一低贱之人上青楼寻乐,这番礼贤下士的屈尊之举,便是我等难以企及的。” 这话说得倒是文绉绉的,听起来尽是极高明的奉承话,但若是有头脑子的人细品之下,还是能听出其中之意,此话明着是在为他三弟那句话解围,实则不过是在讽剌这个云城第一公子以逛青楼为名,实则是与那低贱的‘拳手’做那荒唐之事,且还屈尊在下,实在不负他这‘第一纨绔公子’之名啊! 可惜啊!那秦二少看似挺聪明的一个美人,却愣是没听出这话中的深意,心中的怒火降下了些,扬了扬头,一脸鄙夷地冲着宝蓝衣少年冷冷道:“汪大少这话,本少爱听,有见识,不像某些人,自己猥琐就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跟他一样猥琐,哼。” 蓝锦衣少年脸上显出怒色,刚要反讥回去,汪大少一个凌厉的眼神射过去,立即让他乖乖地闭上嘴,哼哼地转过头去看向擂台,心中冷冷地想到:本少就先让你狂一下,等等便让你这个所谓的云城第一公子知道什么叫输得倾家荡场。 ‘砰’地一声响,四下响起了更疯狂的吆喝声,秦二少心中一突,赶紧转过头,果见擂台上那个弱小的少年被熊状般的男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喷出了一大口血。 ‘叮’,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中年男子走上擂台,举起一枝小红色三角形的旗子,高声道:“第三轮,铁熊胜。” 在爆发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怒骂声中,中年男子走到那似是奄奄一息的弱小少年身旁,蹲下身去,面无表情地拍拍他的脸颊,却见那少年紧闭的双眼豁然睁开,射出两道微不可觉的光芒,几乎不可察觉地点了点头。 中年男子这便站了起来,再次高声道:“稍息一柱香,进入第四轮擂赛。” 秦二少在血豹倒下的瞬间颓然地坐到椅子上,见血豹还能再打,漂亮的双眸腾地一下亮了起来,拿起手中的写着‘血豹’的票子‘砰’地一声拍在长桌上,瞪着眼看着冯大海道:“第四轮,本少加压一万两,血豹胜。” “哈哈,好,本少就舍命陪君子,也加压一万两,买铁熊胜。”汪大少敲了敲桌子也笑着道。 坐于宝蓝衣少年旁边的一名身躯肥胖如猪,一身宽大绣金绵袍紧紧束在身上的冯大海眸光一闪,挥了挥手道:“哈哈,本少也希望这一轮,你的血豹真能胜,毕竟是兄弟,本少也不好意赢你那么多钱是不,哈哈……”随着他的挥手,一旁的美女上前端走秦二少的茶盅,重新为他换上新茶。 被冯大海这话给气到,秦二少端起茶盅便猛喝一口,似是要压下燃烧起来的怒气,并没有看到两位汪少和冯大海互视的眼眸中闪过精光。 “十万两,血豹胜……”吵杂无比的地下赌场,突而一声清亮的声音轻飘飘地压住所有声音,钻入所有人的耳朵里,令赌场有那么一瞬间的针落可闻。 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那绝对是难以想像的天文数字,便是如秦二少这些个阔少爷来说,那也是足够让他们大吃一惊的。 涮地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齐齐的倒吸气声在这宽大的赌场内显得无比清晰。 只见距离丹台不远处的一张四方桌旁,独坐着一名白衣少年,侧身而坐,精致的侧脸如冠玉,俊美绝伦,英挺的鼻梁如胆悬,完美的红唇微微扬起,似笑非笑,虽只是一个侧脸,但亦足以勾得在场所有人忘了呼吸,尤其是那一身难以言喻的气质,顿时令这个浑浊的赌场有种蓬荜生辉的错觉。 奇怪的是,若非他刚刚那句雷破天惊的话语,这样的人物坐在那里这么久竟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当你的目光定在他的身上时,他的存在感却又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如此集平凡与耀眼的光芒于一体的少年莫说是在这小小的云城,便是在国都亦是难以一见。 这是哪家的公子爷啊!啧啧,有钱有貌又有气质,这样的人物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种小地方能出产的,想来必是为了一个月后的武盟大会而来的外地人吧!这几天,云城里陌生的面孔越来越多,全都冲着武盟大会而来,倒让他们这个小城一下子热闹起来了。 不过,这少年看起来并不像是个修武者,大概是随着家人来这看热闹的富贵公子吧!瞧瞧,那低头凝神的神态,那面对无数双炙热目光时的淡定自若,那轻抚着窝在他怀中的……小白兔的优雅动作,又岂是一介武人所能拥有的。 不用说了,这绝对绝对就是一个贵族公子! 崛起云城第二十五章冷门 一瞬间,所有人脑中都闪过如此想法,便是连那丹台上的四位锦衣公子也是如此想,本来以他们一惯蛮横的行事风格,有人胆敢在他们面前如此大口气,必然二话不说,先拖过来揍上几顿再说,然则,当他们看到的是如斯少年时,什么纨绔公子的个性啊,全都使不出来了,且凭生一种不敢直视的错觉。 视无数双惊奇痴呆的炙热目光于无物,白衣少年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桌面上的纸张,忽而洁白衣袖轻拂,桌面上的纸张如同被付与了生命一般,直直地飞向赌场内最靠边的赌桌上,那里正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 “漂亮!兄台这一手漂亮啊!”秦二少忘情地大赞道,方才还一脸怒色的俏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冲着白衣少年抚掌大笑,直让在场的汉子们晃得眼露痴迷,几个更夸张地更是血流如柱,那场面啊!着实壮观,直让白衣少年的嘴角有了继续往上提的趋势。 敏感地觉察到那无数投射而来的熟悉而令他万分厌恶的目光,秦二少恶狠狠地瞪了所有人一眼,粗声粗气地吼道:“看什么看,小心本少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秦二少可是言出必行的主啊!被‘美色’所迷的众人赶紧转过头去,看向白衣少年射到赌桌上的纸张,赫然便是前三轮的票子和两张万两银票,票子上面大大咧咧的两个字便是‘铁熊’,下面分别以小字写着第一轮,第二轮,第三轮。 按规距,‘黑拳’单轮赔率是一赔二,第一轮,白衣少年压的是一万两,赢了那便是二万两,第二轮再翻倍,那便是四万两,第三轮再翻倍那便是八万两,再加上两张万两银票,不多不少刚好十万两。 又是一阵吸气声响起,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兀自逗弄着怀中小白兔的白衣少年,只是三轮,便已赢了七万两,这如何不让人眼红呢! 继而,嫉妒羡慕的目光转为疑惑,这位贵公子莫不是嫌赢得太爽了,想试试输钱的滋味,连他们都知道血豹必输,他已连续三轮买了铁熊赢,却在这时改买血豹胜,若不是有钱没地方输,那就是此人脑袋有问题。 ‘叮’,第四轮擂台赛开始的铃声敲响,所有人的心思还是被即将开始的擂台赛拉回,轰地一声全都围到擂台中去,白衣少年似是在一瞬间又成了隐形人,那般的不引人注目。 丹台上,冯大海犹犹豫豫地目光瞥向那位汪大少,似是在等待他的指示,接到汪大少微不可觉地点了点头,冯大海这才转过头,对着擂台方向点点头。 两人的这一番小动作,心情很不爽的秦二少并没有发觉,却清晰地落入另一个人的眼里。 投下十万两赌注的白衣少年专注地逗弄着怀中的小白兔,连眼角都没舍得赏给擂台上那两只打得惨烈非常的豹和熊。 “看来这一轮,还是没有压错。”清悦的声音从白衣少年的嘴里逸出,嘴角勾起一抹邪异的笑容,霍然抬起头,漆黑明亮的眼眸闪动着神光,继续抚着怀中的小白兔自语道:“不过,看来,今日会有异想不到的收获,嘿嘿,小白,今日果然是个宜出门的好日子啊!” 一直闭着眼假寐的小白兔骤然睁开眼来,闪着金光的兔眼微微眯起,似是非常同意它家主人的话。 此白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君邪。 自兽星林逛了一圈回来后,她便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便是,她,堂堂的君邪上将,竟然是个穷光蛋。 南宫君邪虽是八小姐,但实则连个下人都不如,每个月所应得的丰厚物资也被克扣了,竟然能穷得连一个铜板都没有,这让想打造一件适手兵器却囊中羞涩的君邪着实恨不得将整个南宫山庄给打劫了。 最后,为了不引起南宫志洛的注意,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外出自食其力,先是从南宫君阳那里‘借’走了他全部身家——三万两白银作为资本,又从他对于云城的叙述中,很快便得出了一个结论,捞钱最快的方法便是赌‘黑拳’,这才有了她带着小白逛赌场的这一幕来。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今日竟是个如此好的日子,会在这里同时见到了‘云城四公子’——云城城主之子汪文杰、汪文治,云城首富之二子秦子浩秦二少,云城第一帮派少帮主冯大海,而且貌似还撞上一出阴谋好戏。 有趣有趣,着实有趣。 身子一转,君邪正面对着擂台,左脸上赫然带着个铁面具罩住半边脸。 擂台上,明明已经在前三轮伤重得爬不起的血豹在第四轮开始后便如打了鸡血一般,灵活的身法,一击必中的拳劲,就如豹子一般敏捷而又充满力量,竟隐隐占着上风,相较之下,铁熊却如在前三轮将所有的力量用尽了一般,身法笨拙,出拳缓慢,力量不集中,整个就只有挨打的份。 这一轮,大部分的人都买了铁熊胜,却不想战况竟是这般直转而下,场内的气氛一下子推到了另一个更高的高潮。 这一轮,真真实实地爆了个大冷门!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场大冷门的擂台赛上时,一件无比灵异的事情发生了。 崛起云城第二十六章下套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场大冷门的擂台赛上时,一件无比灵异的事情发生了。 无声无息中,秦子浩桌上的茶盅同汪文杰桌前的茶盅像是受到磁铁吸引般,以缓慢的速度稍稍的移动着,直至完全调换过来。 坐在一旁,这一轮最大赢家的君邪对自己的大赢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一手抱着小白,一手轻抵着桌缘,双眸微眯着,两鬓间却微微有细汗渗出,像是发功过度的样子。 轻呼了一口气,君邪慢慢地睁开眼,漆黑如墨的清眸闪过抹亮光,转眸瞥向丹台,眉俏一扬,邪魅的笑容再次浮现在脸上,直让手捧二十万银票过来的小厮看傻了眼。 “呵,二少这一把,可把今天输的都赢回去了。”冯大海脸色僵了僵,胖手一挥,便有一个小厮捧着一叠厚厚的银票过来,虽比不上君邪,却也有十万之多。 “哈哈,兄弟我早就说过,凡事不到最后就不知输赢,不听本少言,吃亏在眼前,又怪得了谁呢!”秦二少鼻孔翘得老高老高,一幅‘早叫你们跟老子混,你们偏不听,现在后悔了吧’的拽样,漂亮的眼眸中不知是因太过兴奋还是怎么啦,隐隐泛起了血丝。 “不错,这赌,不到最后,便不知输赢,二少此时未免高兴得太早了吧!”冯大海阴阳怪气地瞥了一眼高兴地都快找不到北的秦子浩阴侧侧道。 “嘿,怎么着,冯少帮主不高兴了,你这聚财坊前前后后可赢了本少不少银子,本少今日本想就赢几两来花花,现在嘛!哼哼,本少还就要把以往输的都赢回来。”秦子浩看着不爽的冯大海,心情更加美妙兴奋,瞥了瞥擂台上还能站起了铁熊一眼,一伸手,将台面上的十万两推出去,又朝后摊了摊手,贴身小厮立即递上一大叠字银票。 秦子浩拿在手上掂了掂,嘿嘿一笑将银票一并扔到台面上,豪气干云道:“刚刚那位兄弟一出手就是十万两,本少又岂能落人之后,今日咱们就来玩场大的,第五轮,三十万两,血豹胜。”这一轮的反败为胜让他对血豹失去的信心又回来了,更加坚信血豹是越战越勇的‘黑拳’奇迹。 三十万两!这么大的天文数字砸下去,立即让在场那些个输得哭爹喊娘的赌徒狠吸了口气,一时倒忘了呼吸了,每个人的表情那是出奇地一致。 “痛快,二少就是二少,大哥,我们兄弟俩也不能落后。”汪文杰一拍桌道,继而又似为难般地蹙了蹙眉道:“可惜,刚才咱们兄弟合起来差不多输了十万两,现在手头上最多也就只有二十万两,这……”顺手端起茶盅灌了一口,似是十分烦燥。 ‘砰’,冯大海如山般的身躯猛然站起来,动作之大,竟将他尊臀之下的实木背椅给压塌了,在场所有人却是见怪不怪,只听得他非常豪壮道:“本少同两位汪兄弟情同手足,今日两位兄弟想玩,本少岂能让两位兄弟败兴而回。”接着话峰一转,看向秦子浩,眯成一条缝的小眼中闪过奸诈的眸光,道:“本少身为聚财坊的东道主,帮两位汪兄出赌本,却是对二少不公平,这样吧,咱们云城四公子也很久没玩点惊心动魄的伟大壮举,今日咱就来玩点特别的,如何?” 头脑简单的秦子浩愣是没嗅到阴谋的味道,一听此言,似乎回忆起以往的壮举来,神色间渐显兴奋,想也不想,大手一挥道:“好,冯少帮主想怎么玩,今日本少都奉陪到底。” “好,果然痛快。”冯大海亦是神情兴奋,拼命地睁开只有一条缝的老鼠眼,一脸算计道:“二少是大豪杰,这样一轮一轮的赌,既不痛快又费时,咱们这次来赌次大的,就以一轮定胜负,无论生死,不将对手彻底打倒,不决胜负。” 话一顿,看向汪文杰,咪咪一笑又道:“既然想玩点特别的,这赌法顺道也改改,咱们就来个对赌如何?五十万两打底,上不达限。” “冯少帮主的意思是不分庄闲,就本少跟你们对赌,谁赢了,所有的赌本就归谁?”秦子浩想了想,边搓着手边饶有兴趣地问,显然对这个赌法很感兴趣,至于对以五十万两打底这个闻所未闻的提议一点也没察觉到不对,更不觉得他以一人对赌他们三人是何等的不公平,反而还洋洋得意。 见秦子浩已完全进入他们圈套,冯大海忘情地连连点头,在秦子浩哈哈大笑着同意的时候,立即挥手让人送上赌本上来。 冯大海一出手就是一百万两,身为城主之子又岂能落人后,汪文治掏出身上的玉佩押了三十万两,加上二十万两银票,刚好五十万两,汪文杰也随着猛然站起来,从怀中掏出块闪着幽光的玉石,啪地一声拍在桌面上,脸上泛起不太正常的红晕,道:“兄弟我带的赌本不多,就以这块灵玉压五十万两。” 哇,灵玉耶!那对于修武者来说可是稀有的宝物啊!看这块灵玉的成色,还是上等货,压五十万两,那绝对是物超所值了。 静,赌场内出现了短暂的死静,所有的赌徒全都聚集过来,就怕错过这一场豪赌,这其中亦不乏不弱的修武者,那双贪婪的双眸死死地盯着那块灵玉。 这绝对是一场豪赌! 冯大海的百万两银票,汪家兄弟的灵玉、玉佩加二十万两,加起来就足足有两百万两,而秦子浩台面上却只有三十万两,连打底都不够。 看着台面上那堆成小山的银票,秦子浩如玉的脸庞上泛起了红晕,神色有些不太对劲,还未开口,旁边的贴身小厮便狠狠咽了咽口水,伏在秦子浩耳边道:“二少爷,这赌得太大了,咱们带的钱根本不够,还是……” 尚未说完,秦子浩一个巴掌就拍过去,通红着双眸斥道:“本少爷有的钱,区区两百万两算什么。” 说着,转头对上汪文杰三人那促侠的笑意,一股邪火就这么直冲上脑海,不假思索地掏出怀中的一张纸,重重地拍在桌上:“南山山脉地契,压一百七十万两。” 一张小小的纸张让汪文杰三人腾地一下眼光发亮,仿佛那不是一张纸,而是个脱光了衣服的绝世美女。 眼见对方已乖乖地跳进他们的陷阱了,汪文杰迫不及待地开口道:“好,那咱们就以一局定胜负,看谁能将这四百万两收入囊中。”说着,眼角一飘,给冯大海使了个眼色。 冯大海会意地点点头,立即宣布第五轮,也是最后一轮擂台赛开始。 “且慢。”清悦的声音响起,一袭白衣的少年再次成为全场焦点,这次所有人都看清的这是位带着半边铁面具的少年郎。 在无数双目光的注视下,君邪怀抱着小白,悠悠闲闲地一步一步走上丹台,立在‘云城四公子’面前,修长的手指往桌面上敲了敲,嘴角勾起一抹邪异的笑容:“在下对四位的对赌很感兴趣,也想玩上一玩,不知是否欢迎?”话虽是如此说,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崛起云城第二十七章下注 “欢迎欢迎,敢跟我们四公子赌钱的,你小兄弟可是第一人啊!哈哈哈……”秦子浩似是对君邪十分有好感,一上来就勾肩搭背地大笑着道。 瞥了瞥挂在自己肩上的手,君邪丝毫没有不适感,反而觉得这个被人设计了还一副要帮你数钱的秦二少还挺不错的,不错得让她觉得如果不狠狠地宰上一宰,还真是对不起他。 对于秦子浩的亲近,君邪是没觉得不对劲,但是并不代表这一幕有多和谐,至少在某只宠物看来,那只纤细地如女人一般的手是那么的刺眼,兔眸金光一闪,眼底深处快速地闪过杀意,稍纵即逝。 汪文杰三人脸色僵了僵,显然是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会来插一脚,冯大海本就小的双眸眯得连条缝都看不到,奸奸一笑,低声在汪文杰的耳边道:“大少,这个小子一看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公子哥,有这么好的肥羊自已送上门,若不一起宰了,岂不可惜。”一想到眼前这个少年刚从他们赌场赢了十几万两,他就肉疼,现在他自己送上门,他又怎能放过,再一想,这一轮的赌金,就更加地乐开花了,无端就又有两百万两入口袋,今日简直就是财神降临了。 汪文杰眉头一皱,生性较为谨慎的他本来是想拒绝这个少年加入,以免破坏了他的计划,此时听得冯大海这么一说,脑袋气血一冲,觉得他此话甚有道理,便点了点头,对君邪道:“既然你想加入,我们自是欢迎,只是这二百万两……” 未等他说完,君邪慢悠悠地将手中的二十万银两扔到桌面上,又从怀中掏出一只白瓷瓶出来,挑了挑眉,完全是一副纨绔子弟的口吻道:“一块破石头就能压五十万两,小爷这瓶极品丹药怎么着也能压个两百万两吧!” 好大的口气啊!一瓶小小的丹药就想压两百万两,这小子若是不是疯了,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纨绔子弟,真是白白浪费了这幅好皮囊了,修武者梦寐以求的灵玉到了她眼里却成了破石头,没见识就是没见识!难得在他们这个小城出现这么个有气质的少年,竟也是个草包。 “小兄弟,你的口气也未免太大了,一瓶丹药就想押两百万两,除非这是宫廷圣药‘玉龙丸’。”汪文治瞥了君邪一眼,轻蔑地说道。 抛了抛手中的瓷瓶,君邪口气甚大道:“区区‘玉龙丸’算得了什么。”语气一顿,摸了摸下巴,似是自言自语般道:“既然一瓶‘玉龙丸’就值两百万区,那这瓶‘灵虚丹’押两百万两就亏了。” 自语的声音稍微大了点,刚好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知道‘玉龙丸’是何物的修武者无一不为她大得离谱的口气而目瞪口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听都没听过的‘灵虚丹’竟想将天下第一极品圣药‘玉龙丸’比下去,这简直是他们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不知道‘玉龙丸’是何物的普通百姓更是将嘴巴张大得能塞进一颗大鸭蛋,什么药丸竟然这么值钱? “无知小子,你……”汪文治冷冷笑了几声,便想狠狠地讽刺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老几句,却被汪文杰阻止了,只见他微甩了甩脑袋,便示意一直站在角落边的一个老者过来验验君邪的这瓶‘灵虚丹’。 高手!一见这个平凡得丢到人堆里绝对找不到的老头,君邪眉眼一弯,犀利的眸光一瞬间便将他打量了个遍,气息绵长沉稳,脚步轻盈,这个老头虽不若南宫志洛那般深不可测,但也不可小觑,至少在他现身之前,她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只见那个老头先是恭敬地朝汪文杰行礼,尔后便伸手拿过君邪递给他的瓷瓶,打开盖子,然后把鼻子靠近瓶口嗅了嗅,无波的双眸闪过丝诧异,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稍拿开一些,瓶子微倾,倒出一颗雪白的丹丸,拿到眼前研究了半响,又嗅了半响,脸上的神情却是越来越古怪了。 “汪忠,研究够了没,本少爷还等着开赌呢?”最先不淡定的却是汪文杰,泛着红丝的双眸狠瞪了老者,粗声粗气地吼道。 汪忠眉眼一敛,拿着瓷瓶走到汪文杰的身边,在他耳边说起了悄悄话,除了君邪和离得较近的冯大海外,没有人听到他在说什么,但单只看汪文杰那毫不掩饰的震惊与滔天巨喜便知道,这瓶什么‘灵虚丹’绝对是宝。 “好,本少就许你以‘灵虚丹’压两百万两。”汪忠刚一说完,汪文杰就迫不急待地开口道,就怕君邪后悔了一般,旁边的汪忠眉头微一皱,若有所思地看了自家大少爷一眼,今日的大少爷有点怪了,怎么如此沉不住气。 “慢着,‘灵虚丹’乃我家传之宝物,绝对比那价值两百万两的‘玉龙丸’更值钱,小爷我现在不想压两百万两了。”什么叫就地起价,说的就是她君大上将了,由于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太少了,她还不了解目前她身怀的丹药价值几许,不过,汪文治的话却让她至少惊喜地发现,原来她还小瞧了自己手中的筹码。 一听此话,汪文杰不知为何只觉得脑袋一沉,看了眼前的白瓷瓶一眼,急切问道:“那你想压多少。” 纤细的手指一伸,君邪邪恶一笑,红唇轻启:“一千万两。” 哇靠,这哪止是狮子大开口,简直就是强盗嘛,就算是仙药还没用贵吧!笨蛋才会答应呢! 哪知汪文杰头脑一热,大掌往桌面一拍,一锤定音:“好,就一千万两。”说着,便自个在身上收刮的一阵,翻出一柄镶着颗泛着青光玉珠的精致匕首,又将他弟弟怀中的明珠,宝玉也给翻了出来,甚至连冯大海都不放过,可惜还是不够,最后竟然荒唐地提出要压下这间聚财坊。 这间聚财坊虽说在暗地里汪家也占有一份,但怎么说也是云城第一大帮青云帮的产业,所以要压赌坊还是要由青云帮少帮主冯大海来压,本来人蠢胆小的冯大海是绝计不敢自作主张地压下这间最能敛财的聚财坊,但谁叫他刚好死不死地听到那瓶‘灵虚丹’的价值呢,再一想今日这一场赌只是个计,最后赢家必然是他们,不管压下什么,都没关系。 如此一想,冯大海大手一挥压下聚财坊。 秦子浩也不甘落后,大笔一挥,签下一张八百万两的票据,这样一来,让汪文杰三人更兴奋了,今日的收获远出他们意料啊! “小兄弟想压谁?”汪文杰期待的看着君邪问道,心思却转了几转,若是她压血豹,那么‘灵虚丹’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但若是她也压铁熊赢,那么……‘灵虚丹’也一样会是他的。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纯洁!君邪摸了摸下巴,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时候,手一挥,一副随便的口吻道:“你们一方压铁熊,一方压血豹,小爷就谁也不压,和局。” 此言一出,集体哗然,看着君邪的目光就跟在看白痴一样,凡是知道‘黑拳’者,谁不知道要打一局和局简直就是比天下红雨还要不可能,毕竟所谓的和局就是要两位‘拳手’不差分秒地同时倒下,这种赛况,据说自‘黑拳’现世以来还从未出现过呢! “小兄弟你可要想清楚,‘黑拳’赛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和局,要不,你跟本少一起压血豹吧,本少不介意分你五百万两。”秦子浩分明一副急不可耐要开赌的模样,偏偏还来出声劝君邪,可见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多有好感,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看上’她了。 本上将的胃口大得很,要的可不止是五百万两!君邪邪邪一笑,一副败家子样道:“小爷向来一言九鼎,说了和局就和局,不就是区区一千万两,就算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败家子啊败家子,云城四公子跟她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这个败家子分明就是给他送‘灵虚丹’来的!汪文杰因太过激动而心如擂鼓,抢在秦子浩还想开口之前,立即宣布赌局开始,就怕君邪会突然后悔。 如此,一场两百万两的赌局一下子就上升到一千万两的旷世巨赌,擂台上,铁熊和血豹已经开打了。 所有人,包括计谋在胸的汪家兄弟和冯大海全都如疯了一般挥舞着手大声嘶喊,好似只要他们喊得大声,他们就是赢家一般,唯有君邪优哉游哉地坐在长桌前,漫不经心地看着擂台,似是一点也不在乎输赢。 突而,君邪眸光一动,身子微微前倾,若有兴味地盯着擂台上的血豹,嘴角轻勾起,不放过他的一招一式。 崛起云城第二十八章通杀 擂台上,铁熊一改第四轮的弱势,甚至比起第一轮的时候还要来得勇猛,壮硕的身躯竟然颇为灵敏,一拳一式虎虎生风,虽然按规定不可使用真气,但却也让他打出破空的气势出来,这个铁熊哪是什么普通的‘拳手’啊!分明就是一个内外兼修的绝顶高手。 而血豹,动作确实比铁熊灵敏的多,而且身上有着野兽般的凶狠,暴发力不可小觑,明明身体已经极度地疲惫,却越战越勇,然而毕竟只是一个‘拳手’,便连那外家功夫也只是在多次的对战经验中摸索出来的,并不算是什么功夫,这样的一个小子,怎么可能打过得铁熊,难怪乎汪文杰他们那么有信心。 孰高孰低,在一些外行人的眼里自是只看到战况激烈,但在有眼力的人看来,铁熊已是稳占上风,在眼力极毒的人看来,已能推算出最多一柱香的时间,血豹必败。 而君邪这个眼力毒到变态的人却看到了更深的一层,血豹的招式不成套路,不花哨,一招一式全都实打实的,眼力准,出拳快,力道猛!真是好一个苗子,这小子若是能稍加点拔,他日必成大器,而且这副不服输,越挫越勇的个性,更是对足了她的味口。 眸光一转,君邪以指轻敲着桌面,嘴角的邪笑越勾越深,这是她思考时一惯的表情。 ‘砰……’铁熊一招猛虎下山将躲闪不及的血豹重重地打倒在地,一口鲜血喷出,显然已是受了内伤,看得汪文杰这一方人欢声大吼大叫,自以为已经赢了,然,只稍一个停顿,血豹便又在众人目瞪口呆中重新站起来,满脸血迹,显得狰狞。 秦子浩通红的双目死死地盯着擂台,心下却忽觉得不对,这一看便知血豹确实已经快不行了,自己却总觉得非常兴奋,又不知在兴奋个什么劲。 差不多该结束了!君邪敲打着桌面的手指一顿,眸光闪闪发亮,心里邪恶地笑邪恶地笑,集中精神,一股极强的念力于脑海中形成,精神波以50赫的频率释放出去。 “打啊打啊……”一声高过一声的喊杀声中,血豹已经只有挨打的份而无还手之力,在所有人的嗓子都调起时被铁熊一记‘拦腰斩’狠狠地劈中,抑制不住一声惨叫向斜边倒下去…… 胜败已定,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几乎每个人都看得出来,血豹的这一次倒下是绝不可能再站起来的。 可是,世事就是这么难料的。 半个眨眼间,汪文杰、汪文治、冯大海脸上的激喜还未曾绽放出来,秦子浩的心还未曾沉到底,围观观众的呼喊声还未完全发出来,时间就这样定格了,唯有擂台上那不可思议的一幕在慢慢地播放着。 只见,血豹在倒下去的瞬间,在众目睽睽之下,整个身子竟以非常刁钻的身法一扭一转,硬生生地翻飞起来,双脚左右一分,夹住了尚在呆愣中的铁熊的脖颈,用力一扭。 ‘砰’地一声巨响,两人不差分毫地倒地不起,这一轮,竟是和局。 静,针落可闻的静,几百人的赌场,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所有人的动作表情全都凝固了,一个个全成了雕塑了。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个久,静得毫无人息的赌场内突而爆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欢呼声:“哇,和局,和局,哈哈哈,小爷赢了,小爷赢了,哇哈哈,通杀了。” 所有人如被惊醒一般,本能地顺着声音看过去,瞬间,刚刚恢复点知觉的面部表情再次僵硬了。 那个初看很有气质,再看是纨绔草包的银面少年此刻正眉开眼笑地扒着桌面上那一叠捆捆的银票、南山山脉地契、聚财坊地契、精致匕首、灵玉和一堆不扉的的珍宝,而她的宠物小白兔也被她丢在一旁,整一个财迷强盗样,哪有半点贵公子的模样。 “输了,血豹输了,本少输了,阿财,本少输了,本少把老头子的南山山脉给输了,这下死定了。”反应过来的秦子浩这才想到他做了一件多么荒唐的事情,转过身,竟然趴到跟在他身边的小厮身上哇哇地‘哭’起来,哭得众人一头黑线。 汪文杰三人这才反应过来,脸色唰地一下全都白透了,全身血液都冷了。 他们……输了!输给一个莫名冒出来的草包纨绔子弟! 怎么会这样?今日他们本是奉命要设计谋取秦子浩手中的南山山脉地契,眼见一切都照着他们的计划顺利地进行着,可是现在怎么会这样,他们不仅没有得到南山山脉,还把聚财坊全都给输了! “等等……”冯大海满脸通红地将他肥硕的身躯移到桌前,砰地一下按住君邪正在收刮聚财坊地契上,粗喘着气道:“你你你……你出老千。” “输不起就别玩,你哪里眼睛看到小爷出千了?”君邪看都不看冯大海一眼,闪闪发亮的眼睛只盯着那只肥肥的手看,语气无比之鄙夷。 冯大海一时语噎,确实他并没有看到她出千,而且她也不可能出千,就算她是高手,能在暗地里以真气影响擂台上的两人,但若是这样,别说瞒不过汪忠这个高手,就算是自己也能看得出来。 就在冯大海分神之际,君邪毫不客气地拍开他的猪手,加快速度将所有的战利品收入囊中,速度之快,让人眼前一花,桌面上除了一捆捆银票塞不入怀中外,其他的战利品均在眨眼间失去了踪影。 “嘿嘿,今日小爷高兴,聚财坊暂停营业一天。”双手环胸,君邪一副大老板的架势,嘻嘻一笑,张开怀抱,抱起的捆捆银票,便要得胜离开。 “慢着,想走,没那么容易。”忽地一声大喝,止住了君邪的脚步,也喝得周围的人站立不稳。 崛起云城第二十九章完胜 ‘艰难’地抱着一大推银票,君邪顺势转过身,看到的是三个在‘发光’的人体,刚刚说话的却是周身泛着浅绿色光晕的汪文杰,看这浅绿光晕的深度,竟是个绿段巅峰武士,一个走狗斗鸡的纨绔子弟竟然是绿段武士,看来这个纨绔也纨绔得挺有名堂的嘛。 至于另外两个发光体,却是同是泛着浅黄色光晕的汪文治和冯大海,是最低级的黄段武士,虽已到黄段高阶,不愧是以武为尊的天玄大陆,连这么些不学无术的纨绔比子弟都是修武者。 不知道那个白痴秦子浩又是哪一番修为?君邪突而对秦子浩兴起了一股兴趣,转眸看过去,顿时一头黑线,秦子浩那个娘娘腔竟然还趴在那个阿财的身上哭得梨花带雨,真是我见犹怜啊! 见君邪确实停下来,却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汪文杰胸腔内本就高涨的怒火腾地一下再次升高,赤红的双目化为血红,双手一挥,大吼:“围起来。” 一群手执木棍的汉子气势汹汹地围了过来,其他围观观众见势不对,一股脑儿地跑地一干二净,那个叫整齐速度啊!绝对是训练有素,可见这种场面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只不过眨眼间,诺大的赌场内只剩下抱着银票的君邪、蹲在君邪肩膀上的小白,将君邪团团围住的十数个大汉,濒临爆发状态的汪文杰三人,一等高手汪忠,还有依旧在为自己即将而来的悲惨下场哭泣不已的秦子浩及阿财等两三个小厮,当然,还有擂台上躺着的不知是死是活的血豹和铁熊。 眨了眨眼,君邪睁着天真无邪的黑眸,一脸迷糊疑惑道:“怎么?你们云城的规距赢了钱还不准走?” “小子,识相地把所有的东西都留下,本少还可留你一条小命,否则,本少让你有命进来,无命出去。”汪文杰恶狠狠地盯着君邪道,恶霸本色尽现,在他眼里,杀了君邪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哦,原来这不是云城的规距,是你们四公子的规距啊!”君邪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头一扬,将手中的银票扔到地上,双手叉腰,呲牙咧嘴啐了一口:“呸,什么云城四公子,在小爷看来,你们就是云城四流氓,只会仗势欺人,只会耍懒,活在这世上就是在浪费粮食,今天,小爷要替天行道,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做‘公子’,什么才叫做高手。”说着,还似模似样的舞动着小手。 还高手呢,简直不知死活!汪文杰这回是彻底爆发了,不管不顾,手一挥,一股劲气便朝着君邪袭去,顺带将围住她的几个汉子给掀倒在地。 “哇,怪风啊!”大惊小怪地一声怪叫,君邪非常‘狼狈’地在‘怪风’袭向她的瞬间一个驴打滚躲开,顺道在地上胡乱一摸,顺手一丢,在她安全地躲过的瞬间,一声惨叫声也随着响起。 汪文杰半跪在地上,手捂着汩汩地往外冒着血的鼻梁,额头上也在不断地往外冒着血,身边一支椅把带着血迹静静地躺着,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这是什么情况,一个绿段武士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草包不成,反被对手胡乱一棍给打得血流不止? 这该说他汪大少运气太黑呢,还是该说这个草包少年太幸运呢! “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少废了这个家伙。”汪文治反应过来赶紧去扶自己的兄长,还不忘大吼着废掉君邪。 呼啦啦,一个个赤着膀子的汉子轮着棍子朝以非常不雅之姿半趴着的君邪打过去。 “哇,救命啊!杀人了……”大叫一声,君邪又在地上滚了几滚避开如雨点般落下的木棍,每次都堪堪避过,再顺手操起什么东西胡乱一扔。 于是,赌场内上演着一场你打我躲的武打戏码,伴随着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声,一个个重型物体血流满面地倒下。 “呼呼……”君邪似是太累般双手撑着膝盖,半蹲着腰喘粗气,而在她的面前,横七竖八地躺着不断哀嚎的汉子,其中以如山般的冯大海和营养不良的汪文治叫得最大声了,整个赌场内除了君邪,还站着的就唯有面色铁青的汪忠和看傻眼的秦家主仆了。 将鼻梁骨明显已经断了汪文杰扶坐在一旁,汪忠冷冷地看着君邪,眼眸精光闪动,沉着声道:“阁下也不用再装了,就让老奴来领教阁下的高招。”要让他相信一个草包少年能靠着运气将这么多人打倒,打死他都不相信,那么就是这个奇怪的少年实际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高手,虽然这个可能性非常地低。 裂空的气劲扑面而来,将君邪身上的各处要害都牢牢地锁住,若君邪真的是个草包,那就算运气再好,也决不可能避过,汪忠的这一招,既是要杀了君邪,也是要逼她出手。 微低着头还在喘气的君邪嘴角邪勾起,隐于袖子下的手一转,一股霸道之极的气劲激荡而出,却不是对上汪忠袭来的气劲,而是绕了个圈才对上汪忠的泛着正绿色气劲,看起来就像是旁人出手相助一般。 ‘澎……’强烈的气劲相撞,搅动着空间气流翻滚,汪忠砰砰地后退了好几步,猛然向前喷出几口鲜血,体内真气更是不停地翻滚,让他难以站稳,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吓’得正抱着头的君邪,继而目光移开,搜寻着整个赌场,却没有发现别样气息的存在,心中止不住惊骇:方才那股霸道的气劲竟是无色的,难道这个铁面少年的背后之人,竟是神话般存在的先天高手。 一看安全了,脸色还煞白着的君邪装模作样的咳了几声,居高临下地看着满地的伤员,不可一世道:“咳,看在小爷今日赢得尽兴的份上,就饶你们一条狗命,若是再敢在小爷面前人五人六的,小爷就一指戳死你们,哼哼……” 满地伤员个个面露愤恨之色,却是敢怒不敢言,谁叫人家的背后有个绝顶高手在撑腰呢。 这一刻还一幅指点江山的高人气势,下一刻又恢复财迷本性,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将散在地上的银票抱起来,然后以得胜者之姿鼻孔朝天地向外走去,走到一半突然停下来,望向嘴巴还闭不上的秦子浩,顿时吓得他口水一咽,涨红着脸猛咳起来。 “你,把这群废物带走,不要脏了小爷的地方。”下巴一翘,君邪微眯着眼下完这个命令就转身走人,简直就把秦二少当成是她的下人。 经过擂台旁,君邪深邃的目光望向擂台上,猛然间撞进一双透着野兽般嗜血而又冰冷的目光里,让她的心中顿然一跳,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明明无波无情却又透着太多的情绪。 眼眸一转,君邪朝着那双让她感兴趣的眼眸扬起一抹邪魅惑人的笑意,不无意外地看见那双眼睛光芒一闪,似有波光在晃动。 直到君邪的身影完全消失去赌场内,秦子浩这才反应过去,像是被针扎到一般,猛然跳起来,拔腿就追着君邪消失的方向而去:“喂,等等,本少有事要跟你商量,高手,高人,等等啊……”一边追过去一边喊,还不忘回头吩咐他的手下将躺在地上的人丢出去,别沾了他偶像的地方。 汪忠等人已坚信这个铁面少年是个纨绔草包,但她的身后却隐藏着一个非常厉害的高手,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君邪狼狈地左闪右挡的时候,她肩膀上的小白兔依旧稳稳地趴在她肩上好梦正酣。 从这一日起,铁面纨绔少年在云城一举成名,提到她,哪个不嫉妒地红了眼,当然,伴随着铁面少年的成名的还有她‘背后’那个据说有可能地神话存在的先天高手。 于是,对于一个月后的武盟大会,那就更让所有的修武都翘首以待了。 崛起云城第三十章抱负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云城虽是地处南炎国较为偏僻的小城,但是地理位置却是极佳,矿林业非常发达,又因为南炎第一林‘兽星林’座落于此,也引得无数修武者前来,因而比起那些个大城镇来说,还要来得更繁华。 尤其是自朝廷颁布要在云城举办第一届武盟大会的昭令后,更是一下子沸腾起来,随时随处可见手执十八般武器的修武者到处乱逛,时不时还来几场赛前热身。 云城南街花巷每到入夜总是热闹非凡,张灯结彩,胭脂飘香,远在隔街都能闻得到,这里是销金的风流窝,有云城最美的姑娘,最香醇的美酒,最美妙的歌舞,最风流的才子,最猥琐的大叔…… 谁又看得到在花巷的后面,一间残破不堪的破庙里挤着世人眼中最为低贱的乞丐,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受尽践踏,受尽白眼…… 当真是有钱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 “咳咳咳……”破庙的角落里,低低沉沉的咳嗽声接连传出,一声接一声地撞击人心,让人心里极度地不舒服。 “小权,来,喝点水。”衣着褴褛的老乞丐端着一个破碗,边将侧躺在草堆上不断咳嗽的少年扶起来,边满脸心疼担忧道。 脸色苍白如纸的少年微抬起头,就着老乞丐的手抿了一口水,又猛地咳起来,丝丝血痕从嘴角溢出,显然心肺都受到重创,凌乱的发丝下,露出的稚嫩的脸赫然是‘黑拳’赛上的血豹,此时的他毫不掩饰其脆弱,身上丝毫找不到那种野兽般的气息。 “小权,小权……”一见血豹咳得吐血,老乞丐顿时急得手忙脚乱,手中的破碗也摔在了地上,破庙中的其他乞丐也一脸担忧地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漆叔,小权这次伤得太重了,不尽快医治怕是不行,我,我去找大夫来……” “大夫?可我们没钱啊!哪个大夫又肯来医我们这些下贱的乞丐……” “我,这是我今日讨到的一个铜板,我去求大夫来医权哥哥……” …… 遮不了风,挡不了雨的破庙,却是人间最温暖之所,食不果腹,自顾不暇的乞丐,有着世上最纯最真的心。 血豹渐渐地缓过气来,看着一张张满面污垢的脸庞,心中暖暖地散发着热量,坚毅的嘴角微微一扯,声音虚弱道:“我……咳,我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不要,咳咳,不要让爷爷知道,我……咳咳咳……”又是一连串的咳嗽。 这一咳,又咳出了不少血,触目惊心,被称为漆叔的老乞丐连忙帮着他顺顺气,浑浊的双眸透着哀痛:“漆叔会帮你瞒着,可是你也要答应漆叔,这是最后一次了……”这句话,他说过太多太多次了,这次是最强硬的一次。 心疼他,把他当孙子般疼爱,看着他一次伤得比一次重,他心如刀割,可是一次一次面对他诚恳稚嫩的脸,他又心软了,帮着他瞒着他那固执的爷爷,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再心软了,不然,他不敢想像,下次回来的会不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听出漆叔话语里的强硬,血豹眸色一暗,脑海里突而闯进一个瘦弱的身影,一时不语,在无双眼目光的关切注视下,犹犹豫豫了半响,才支吾着点点头:“嗯……”他也不想让他们为他担心,可是,若他不去打‘黑拳’,明年的此时,围在他身边的他们又剩几个呢! 知道他的心思,也清楚他跟他爷爷一样固执的性格,漆叔只能又感动又心疼地默叹了口气,他们都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乞丐,是最弱的弱者,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是受世人所鄙夷的,施舍,那是多么奢侈的一个词啊!若不是小权他小小年纪就去打黑拳赚钱,他们这个‘大家庭’早已是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 十数个如血豹一般大小的少年少女围蹲在血豹旁边,其中一人双拳紧握,语气坚定道:“权哥哥,你要好好养伤,我,我也会打架,下次我去打……” “别胡说。”血豹冷冷喝道,双眸透着不容反抗的威严,直把那人吓得眼泪汪汪,血豹心下不忍,扫视了围在他身边的人一眼,放轻语气道:“谁想出去打‘黑拳’,先把我打倒再说。” 轻轻的一句话让这十几个少年少女一时语噎,长久以来的营养不良让他们看起来要比同龄人小上很多,小权虽然也瘦小,但他的‘武功’却是最好的,他们全部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要打倒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沉默的气氛在这间破庙沉淀着,大家的面色都不是很好看,虽然小权说的是事实,但他们怎么忍心让他瘦弱的肩膀再继续扛着这么大的责任呢! 微不可觉地轻叹了一口气,血豹率先打破沉默,双眸透着不属于少年的沉着,淡而坚定道:“相信我,莫权绝不会倒下,总有一天,我要让我们人人都有饱饭吃。”年少的他,让这个‘大家庭’人人能吃饱穿暖是他最大的梦想。 “好个鸿鹄大志,想不到‘黑拳’赛坛奇迹的血豹是个‘抱负非凡’的少年。”伴随着冷风而来,戏谑的调笑声在正感动地稀里哗啦的满屋子乞丐听来非常之刺耳,却让血豹,也就是莫玉权身子猛震,显然,他已听出来人是谁。 果然,抬头举目望去,破庙门口,一个比他更瘦小的身影斜斜地靠在门边,在黑夜中只,看不清楚脸,一双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睛却再次震动他干涸的心,莫权嘴唇嚅动了一下,出口的声音透着戒备:“你怎么在这?” 或许是因为赌场内,她最后那一抹魅惑的笑容吧!此时见在此出现,莫权的心里突生一种强烈的感觉,或许,他的命运就要改变了。 崛起云城第三十一章尊严 卯时已过,天空已透着蒙蒙的亮光,低丘连绵起伏的山林里,茂密的树叶遮挡住了晨光,显得晦暗莫明。 山林小道上,十几个或衣不遮体,或衣衫上打着补丁的少年少女一路小跑着前来,说是跑,其实跟走差不多,而且还是摇摇晃晃的那种,脸上的困顿显示了他们还没有睡醒,相较之下,最前面那个脸上带着多处伤痕的少年就显得有精神的多,小跑的步伐也是沉稳有力。 十几个人跑进山林里,即使光线灰暗,他们也一眼便看到那个以奇怪姿势半悬在空中的身影,跑近一看,顿时全都傻了眼。 一双纤细修长的手上紧抓着两条白色的布条,布条的另一端系在高高的树干上,那个身影靠着手臂上的力量一撑,整个人便垂直地向上升起,直到紧绕着白条的双手撑到大腿两则才停住,然后慢慢再往上伸直手臂,降低身体,像是被吊在半空中一般,几近透明的手背上布满密汗,青筋有节奏地随着她的一上一下而一松一驰。 这是什么状况?难不成他们以后要跟着的人脑袋有问题? “一百……”一声带着喘气的数数声低低响起,纤细的身影双手一松,背对他们轻跃而下,转过身,依旧带着半边铁面具的脸上豆大的汗珠顺着尖细的下巴滑下来,将她身上那素白的衣袍浸地湿漉漉的。 如同从水里捞起来的脸上在看到站在她面前的十八人时,瞬间布满了寒霜,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 丫的,因为她每天早晨都必须进行一个时辰的各种增强体质的自我煅练,所以为了在卯时准时出现在这里‘迎接’这群小家伙,她在这个山林里睡了一晚上,喂了多少蚊子,可他们倒好,迟到了不说,一个两个还一幅没睡醒的样子,最可恶的是,他们那是什么眼神,把她当神精病吗? 她昨晚到底是哪根筋抽了,原本只是对那个血豹感兴趣才跟踪他,想看看有那样一双眼睛的血豹到底是何许人也,结果就让她在那间小破庙内看到了那温暖的一幕,听到血豹的豪言大志,然后脑筋一抽,她就现身了,一句‘弱者有人食,不强有人欺,不想再当弱者,明早卯时到城北山林来’,她就把自己给‘卖’了。 向来独来独往的她,若不是脑抽了就是中邪了,否则怎么会把这群不可爱的小家伙揽上身呢!虽然他们身上那种坚韧不屈和纯真的心让她很欣赏,也早就有打算收些小弟来跑跑腿,但除了血豹,这里就没一个能达到她的要求。 看到君邪的脸色奇差,十八人无来由地心里一个咯噔,嗑睡虫一下跑了不少,暗暗心惊这个貌似比他们还小的少年竟有如斯气势。 深吸了一口气,君邪面色一整,也不废话,直接指着三里外的一座土丘,寒着声道:“排成一队,跑步出发,目标三十里外的山丘。” 这下,别说是嗑睡虫了,就是嗑睡龙也跑光光了,十八双眼睛瞪得都快要凸出来了,开什么玩笑,三里地耶,会跑死人的。 除了莫权犹犹豫豫外,其他人直接将快瞪出的眼睛往上翻,理都没理君邪,本来嘛,他们会跟着来这里,只是因为昨晚这个人给了莫权一颗不知道什么药,一下子就治好了他的内伤,让他们对她感恩,而且因莫权也让他们来,不然,他们现在还在睡大觉呢! 很好!君邪眼眸微微眯起,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互相嘀咕的十八人,半响,才慢悠悠地开口道:“你们不想跑,可以走。”一顿,手指着来路:“顺着来路走回你们的破屋,回去继续当你们的弱者,继续为一个馒头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任人践踏,继续没有尊严地活着,我君邪只当从不认识你们,绝不拦你们。” 前面一句话,让他们一阵兴奋,身子一转就想走人,然而后面那一字字一句句却像一把把利刃般毫不留情的戳中他们的心,转身的动作一停,个个气息加重,方才还迷蒙的眼眸直如充血般通红,双拳紧紧握着。 不想,他们不想再当弱者,不想再被人看不起,他们要温饱,要让身边的人都能吃好穿好,他们更要……尊严! ‘砰……’一声闷响,莫权赤红着双野兽般的红眼,毫不犹豫地双膝跪下,额头往沙地上一叩,哑声道:“莫权恳请公子教授我们本领。” 君邪不答话,只是挑眉看了看其他人,接到君邪的目光,其他十七人心田一震,看了看跪着的莫权,也跟着重重一跪,整齐划一吼道:“恳请公子教授我们本领。” 够了,他们实在是受够了没有尊严的日子,不管眼前这个铁面少年是不是真的能让他们成为强者,他们都只能赌一把。 君邪微微勾起嘴角,知道他们并未真正的信任她,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她会让他们全心信服的,她君上将带过的兵,绝对是最忠诚的兵。 “好,既然你们都不愿当弱者,那么从今日起,等在你们面前的就是炼狱式的训练,是无尽的挫折与汗水,更有可能是伤残或是死亡。”君邪面色严肃,声音冷冽:“我给你们机会考虑,一旦考虑好了,就没有机会后悔,在训练期间,不管你们如何哀求,哭嚎,我也绝不会手软,就算是死,你们也只能死在训练场上而不能放弃,听清楚了吗?” “清楚。”莫权高声回道,其他声音稀稀拉拉,显然是被吓到了,毕竟还只是十几岁的孩子,一听到会死,还是会害怕的。 “怎么?这就怕了?烂泥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君邪真的觉得窝火,声音更加冷冽森阴,妈的,这样的手下,若在以前,别说站在她面前了,就是让她看上一眼,他们都不够格。 涮地一下,一双双眼睛全都瞪向君邪,撞进她深邃如寒潭般的星眸,顿时默然,脸上露出了羞愧之色,这才一句话,就心生怯意,不是烂泥又是什么呢? “清楚。”只一顿,整齐划一的低吼,震得山林间鸟雀纷飞乱蹿。 很好,虽然起点太低,但还算是好苗子,再按原计划加大训练强度,还是有得发展的!心里邪恶地想着,君邪不动声音,跨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挺直着背脊跪着的十八人,朗声道:“既然都清楚,那么我宣布,从此刻起,你们就是我的士兵,我叫君邪,你们可以叫叫我上将或是头儿,我会将你们训练成整个天玄大陆最强的战士,一支呼啸天下的第一军团。” 听不明白上将还有头儿是什么意思,但现在这群少年少女没心思去想这个,他们的心思全被‘最强’那两个字所吸引,胸膛一挺,耳边响着的是令他们气血沸腾的雷霆之语:“现在,我宣布训练纪律,只有一条,那就是服从命令,绝对的服从命令。违抗军令,不服从命令者,只有一个处罚,那就是斩……” 一个斩字,说得君邪杀气纵横,沉寂了许久许久的军人热血滚烫起来,这一刻,她瘦小的身躯散发出来的铁血气势便足以让跪在地上的这群小不点打从心眼里敬畏。 “起立,列队,保持队形跑步出发,目标五十里外的山坡,时间一个时辰。”心腔正激荡不已的十八人被这第一道军令给砸得一下子冷却了,五十里啊!还要一个时辰内完成,他们怎么可能做得到,这下他们死定了,早知道刚刚就不废话,直接跑了,现在倒好,足足增加了一倍的训练强度啊。 心中不断地哀嚎,却没有一人敢迟疑,快速地起身,列队,以莫权为领队,快速地朝五十里外的山坡跑去。 君邪冷眸轻眯,看着她新收的‘士兵’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前方冲去,却始终保持着队形不乱,冷凝的嘴角终是邪邪地勾起,今天的训练才刚开始,小子们,先跑跑步热热身吧! 【推荐徒儿鸿越无晴的好文《踹上天子》】 崛起云城第三十二章军人 君邪是什么人,那是宇宙时代下最崇尚实力的第一上将,不仅对自己残忍,对手下的士兵更残忍,就算是拥有精神力的士兵,也没有一个在她被他操练了一天后还能站得起来,真正地体会到什么叫做‘酸痛’。 只信奉实力的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实力是靠汗水与努力换来。 想要当人上人,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单靠天赋,运气,那是痴人说梦,有天赋无努力,只会成为另一个方仲勇而已。 而她的这种信念,直接导致了她成为第一高手,凡被她带过的军队,更是直接并列了精英战团之首。 身处异世,经历种种,无论她有多邪,有多狂,骨子里,她就是一个军人,一个铁血军人。 军人,作风雷厉风行,杀伐果敢。 纵然,莫权等人只是十几岁的少年,纵然,他们弱不禁风,纵然,他们根本不懂什么叫军人。 但是,对君邪来说,当她说出他们是她的士兵的时候,他们就是军人,她不会体谅他们的年小,体谅他们的无知而放过他们一马,给他们时间去适应,去慢慢地明白知道叫军人,她要他们在第一时间就清楚自己从今以后是什么人。 君邪上将手下绝无弱兵。 此时她只是凭着这股军人的执念来训练他们,却远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的军团将纵横苍穹,所向披靡。 转动着脖子,君邪眯着眼等他们跑了一会儿,才开始追着跑上去,她不止要训练他们,也要训练自己。 自那晚煅神成功,她便如同经历了一次洗经伐髓一般,整个人完全脱胎换骨了,更一股作气地完成了‘聚量’,重修精神波,虽然目前只是地级中段,但也算是这世界上绝无仅有的精神异能者,拥有譬如隔空取物、隔空移物一些较为低级的精神异能,对于她的整体实力来说,简直就是一次质的飞跃。 同时,经过多月的煅练调养,她更是早已开始修习‘无极心法’,这是她前世依据无数内功典籍而自创的一种内功心法,一共分为九重,前四重修练起来较容易,第五重是分水岭,至此后的每一重的进阶都如登天般的难,即使是前世的她,也只修练到第八重,却总无法堪破九重。 原本她只重修到第二重,煅神成功当晚,一下子便如坐火箭般直达三重巅峰,着实让她欣喜若狂啊! 虽然她修练的是内功心法,跟这个世界的真气不一样,但总的来说,还是异曲同工的,只是她的内功无论是哪一重,都是无色的,这也是为什么在赌场内,当她暗中出手时,汪忠会以为是她是先天高手而吓成那样。 目前她所接触的高手并不多,因而还不知她如今的修为大抵相当于修武者的哪一个阶段,可以肯定的是,远胜于汪忠这个绿段武师,却不及南宫志洛这个深不可测的高手。 于是,在身体能扛得住更深强度的煅炼时,她更是不要命地将自己的身体往死里整,每天寅时起床,钻到后山药谷里修练‘煅体术’,以天地灵气来加速能量的吸收。 两个时辰后,回到后山,先是一套如行云流水般的太极拳活动活动筋骨,再在自己的各个关节处绑上沉重的沙袋,绕着后山跑上十几二十公里,最后便开始做蛙跳、鸭子步、踮脚跳、俯卧撑、举石,倒吊,吊环……这么一圈耐力、力量方面的训练下来,整个身体基本已经到达可瘫痪的地步了,纵然是她,也要累得半死,喘出的气息沉重得都成雾团了。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接下来的单脚平衡、双脚平衡、压腿、下腰等平衡柔韧方面的训更是让她累得恨不得就此躺下,是超强的意志力让她一次次地坚持下来,而且一旦坚持下来,下一次,她便会再次加重训练度。 整个自我训练的过程,身上的沙袋一直都带着,午时,只休息不至一刻钟,便又开始各种灵活度等方面的训练,直到晚上,身体早已疲累到极限中的极限了,她却还撑着这样一副身体沉入自我的调息中,开始修练‘无极心法’。 这样的日子,算算她已经过了十天了,十天如一日,唯有今日,为了这群小家伙,打破了惯例,却绝不会让自己的身体有休息的借口。 保持着队形朝着目标跑去的莫权等人,在只跑了十里地,就已经有几个人撑不住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为了保持队形,其他人也不得不慢下来,这样下去,要在一个时辰内跑到目标地,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话的事,总之,今天他们死定了,他们绝对不怀疑他们那个铁面上将说的斩,只是在说着玩,她真的会杀了他们的。 一个时辰跑五十里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有本事,她跑给他们看啊!只会站着说话不腰疼!老子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每个人已经开始在心里咀咒君邪了,即使是莫权,面上无表情,心下却已经后悔不迭了,他想变强,却也不想丢了性命,更不想累得这些同伴丢性命。 “不行了,我,我跑不动了……” “我也不行了,谁……要跑谁跑,我,我不跑了……” “呜呜……我,我要回家,我的脚要断了……” 二十里地,几乎所有人都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步履沉得地迈不开脚,渐渐地停下了脚步,只差没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了,几个年纪小点的少女低低地哭泣起来,即便如此,保持的队形依旧不乱,可见他们无意识中的团队意识有多强。 “站起来,继续跑。”如来自地狱修罗般的魔音自后方传来,令快要瘫死在地上的莫权等人浑身大震,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自动地弹跳起来,继续朝着目地迈开脚,速度慢得跟蚂蚁有得一比,若是他们也有意念力的话,君邪早被撕成碎片了。 下一秒,十八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跑在他们身侧的某人,半响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她,她也跟着他们一起跑,而且看她的样子,还一幅游刃有余的样子,这,这怎么可能? “一个时辰,到达不了目的地者,斩。”冰冷刚冽的声音再次提醒着这群坚持不住的小朋友,无法完成训练任务的下场是什么。 出于对生命的热爱,十八人同时紧咬着牙关,低吼一声,加快速度地朝着冲去,像是要将对君邪的不满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出来一般。 嘴角无意识地微微勾起,君邪邪气的面容自始自终都是冷凝严肃,一用力,加快速度跑在前头。 这群小兵非常有潜力,只是终究太过年轻气盛,还得再多加磨炼。 确实,他们年轻气盛,所以,当他们看到正被他们在心里骂了无数回的某人跑在他们前面时,全部人的不服气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什么都不想,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追上去,证明自己并不是她口中的烂泥。 炎热的太阳缓缓地爬上蔚蓝的天空,即使有树荫遮挡,热气依旧火辣辣地袭来,山林里,保持着同样速度朝前奔跑的队伍,摇摇晃晃地似是随时都要倒下来,沉重的脚步声惊得林间鸟雀纷飞。 在他们前面,步伐沉稳,背脊挺拔的瘦小身影越来越小,同队伍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这也刺激着这一队‘刚入伍’的小兵,跑,跑,再跑,再跑一下就能追上她了,跑,再跑…… “啊……”最后一个踉跄,十八人非常有默契地同时力竭扑倒在地,像叠罗汉一般地叠在一起,脸色苍白如纸,汗如雨下,每个人都在拼命地呼吸,仍是出气多,入气少般的窒息,胸口似乎压着如泰山般沉重的火山,只稍再一下,便要将他们给焚烧了。 就着叠在一起的姿势,十八双浸在汗水里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罪魁祸首,心里极度地不平衡起来了,他们使劲了吃奶的力气却始终被远远地抛在脑后,而且他们都已经累得跟死狗一样了,她却还能直挺挺地站着。 如果他们知道君邪身上还绑着沙袋的话,不知道会不会直接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挂掉。 “列队。”君邪冷冽中透着磁性悦耳的声音,在莫权等人听来,简直就是魔音穿耳。 崛起云城第三十三章炼狱 所有人都累得连条死狗都不如,却还是不得不全身发颤地爬起来,像坐船一样摇摇晃晃地站着,眼神虚弱得随时都有可能就此闭上。 “恭喜你们,第一项训练圆满完成。”双手负后站立在莫权等人的前面,君邪淡淡地开口道,深邃锐利的眸光一扫,将一张张脸记在脑海里, 圆满完成了?已累得意识快要迷糊的莫权等人被这几个字给激得神识回归,难以置信地盯着君邪,他们真的在一个时辰内跑了五十里地?他们的真的做到了,原来,他们也是能做到的。 “‘不可能’、‘做不到’这几个字只能在弱者的身上找到,你们要想成为强者,就要忘掉这几个字。事实证明,你们不是做不到,而是不够自信,相信自己,你们就是强者。”少年白衣墨发,铁面面具在阳光下反射着迷人的光线,说话掷地有声,那种在百战余生中磨练出来的铁血威势感染着眼前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少年少女。 忘记了不停打颤的双手,忘记了全身的酸痛,忘记了对眼前少年的不满,众人腰杆一挺,满是汗水的脸上涨得通红,双目灼灼生辉,闪耀着从未有过的光亮,内心更是止不住的激荡。 满意地看着他们年轻稚嫩的脸上透露出的傲气,君邪沉着声喝道:“报名。”此话,表明她已打从心里承认他们是她的子弟兵,打上她君邪的名号。 “莫权。” “凌非。” “钟玉。” …… 高昂着头,带着青涩的声音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喊起来,颇具军人气势。 默默地将所有名字对应着人记得心里,这十八人,最大的是十五岁的凌非,最小的是十二岁的方谦,十二个是男孩子,六个是女孩子,从小到大的乞丐生活,让他们比同龄人都要来得成熟。 “莫权,凌非出列。” 几乎是话音刚一落,莫权和另一个较为高壮的少年朝前跨出一步,昂首等待命令,像戏台上那些小兵一样,绷着一张脸看着君邪。 “从现在起,队伍分成两队,莫权为第一队队长,凌非为第二队队长。”君邪忍住想笑的冲动,宣布道,当即便将十八人分成两队,每队六男三女。 看着一张张精神奕奕的小脸,君邪邪恶一眯眼:“经过刚才的热身,相信你们的筋骨已经活动开了,下面开始上肢力量训练。” 啊,不是吧!差点要了他们的命的长跑才只是热身啊!那下面的什么上肢力量训练不是更要命吗? 心中哀嚎不已,面上却无人露出退缩之意,他们要成为强者,就得相信无论怎样的训练,他们的都能做得到,更得相信,眼前这个教给他们什么叫强者的少年,每项命令都是对的。 所谓上肢力量训练主要是做俯卧撑还有拳击。 若大的山林里,只见每一颗小树前都站着一个人,脸色痛苦地咬紧牙关,拼命地用自己包着布条的手去打树干,一下又一下,即使疼得直想哭娘,也不敢哼一声,因为他们的头儿更疯狂地赤着手对一颗三人环抱地树干不停地击打,打得树叶哗啦啦地往下掉,而另一边,另外九个人手脚撑在地面,双臂有节奏地曲伸着,额间豆大的汗珠一滴接着一滴地滴进泥土里,双臂更是颤抖得不像样。 直到上肢力量训练完毕已近中午,君邪刚下令休息半个时辰,砰砰声声响,一个接一个直挺地倒在地上。 休息期间,君邪完全收起了训练时的冷酷无情,让这十八个少年见识到原来他们的头儿竟是如此的邪魅腹黑,把他们操练得全身都散架不说,连休息时间都不让他们好过,不仅把单纯可爱的他们耍得团团转,还强迫他们听她‘念经’! 如果君邪知道她一时心血来潮,暗中将内功心法教给他们,却被吐槽成‘念经’的话,会不会气得直接将他们给踢出外太空。 下午,又是一番更高强度的训练,年少的他们,在这一天的操练中,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到炼狱,也非常深刻地明白他们的头儿口中的地狱式训练是什么。 隔天,当他们托着疲惫的身体准时到达的时候,又再次看到前一天的场景,只是这一次,明显看到他们的头儿脚上吊着两个大大的沙袋。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他们的四肢也开始绑上了沙袋,无论是训练期间还是非训练期间,没有军令不得解下,也一如第一天一般,休息期间,君邪会耍弄他们一番后就开始一边盘腿打坐一边‘念经’。 渐渐的,全部人会顺着君邪的‘经语’而调息打坐,初试之下发现,每次打坐后,一个早上的疲惫就消除了不少,于是,再也不用君邪在耳边念着,每到休息的时候,都会自发自动地打坐调息。 其实早在第一天的时候,这群少年就对君邪非常地信服,打从心里敬佩她,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更是完全把她当偶像来崇拜,对她的感激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时光飞逝,这样每天在炼狱式操练的日子很快就要一个月了,从最初的生不如死到后来的主动要求增加训练强度,这群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小乞丐俨然有着脱胎换骨的变化,无论是身体、智慧、气质、心性、毅力还是其他的都有了实质性的飞跃。 而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无数修武者汇聚云城,随着时间的推移,修武者翘首以待的南炎国首届武盟大会就要开幕了,铁面少年也即将活跃于修武界舞台。 崛起云城第三十四章武盟(上) 城主府前诺大的会武场上,盟坛高筑,旌旗招展,正方位高架起点将台,南北两列各二十座,座后各有旗杆飘扬,代表座上各家族帮派的身体来历,无门无派或是无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派广场不配有座位,只能围在广场四周。 武盟大会还未开始,此时一眼望下去,已是人山人海,除了无心名利者外,几乎所有的南炎修武者皆已到齐。 会武场外围,云城所有的精兵卫队将会武场重重围住,以防有人捣乱,便连极少出现的纵云卫队也手执长枪,目含精光地分守在会武场四周,可见云城城主对此次武盟大会的重视。 云城城主府位于城北,占地极广,历代由汪氏家族执掌。云城虽是南炎国的属地,但所谓天高皇帝远,汪家在云城那就是土皇帝,除了皇帝所下的一些特重要的圣旨外,基本上朝廷的昭令在云城那就是一句空话,云城从某一方面来说,就是座独立城镇的存在。 此次朝廷莫名的一纸诏令,要在云城举办第一届武盟大会,本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朝廷选拔人才,跟他们这偏远的地方压根就没什么直接的利益关系。可是,‘得胜者即为王侯,皇帝亲封修武盟主’这样的,就足以在云城炸开的锅。 云城现任城主汪桐自接到诏令后也摩拳擦掌地准备起来,心中打起了小九九,仗着东道主的身份,隐隐中将云城的修武者都掌控在手中,唯一让他心不安的就是月前在聚财坊昙花一现后便再难寻踪迹碟面少年,不,确切地说是铁面少年身后的那个‘先天高手’。 辰时刚过,会武场一阵骚动,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移向点将台。 满面红光,一身书生气的云城城主汪桐拾步走上点将台,身后跟着一个是满脸高傲,目中无人的无须男子,再后面是一个英俊刚毅,气势威严的紫衣男子,紫衣男子身侧则是一脸出尘淡然,相貌清奇的六旬老者。 四人一出现,下方立即如油入锅一般炸开了,大部分人都猜得到那个无须男子必然就是此次朝廷派来的钦差冯公公,皇帝身边的红人,至于那个紫衣男子,认识的人皆知他是云城第一庄南宫山庄的庄主,汪城主的妹婿,不认识的人,亦能猜出他非凡人。 真正令整个会武场燥动的原因是那个淡尘老者。 汪桐作为东道主,在大会开始之前自然要做一番场面的开场白,然后表达对皇恩浩荡的感激,最后不卑不亢地将冯祥冯公公给请到台前,着重介绍一番。 冯公公自然就用他那尖细得让人爱不了的声音做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表达皇帝陛下对武者们继以多大厚望等等,听得向来直来直往的修武者着实不耐烦,幸好,城主大人也有点受不了,赶紧宣布武盟大会正式开始。 既然是高手选拔,自然不能随便人都参赛,大会有规定,参赛者必须是武师级别的高手,但人数依旧不少,所以宽大的盟坛上一共设置了十个点,同时十组进行比赛,无须事先报名,以挑战方式进行比赛,最后胜出的十人再来争夺这个第一名。 凡是高手都懂得保存实力留待最后一战,所以刚开始上台的都是些最低级的黄段武师,在武士看来是热血沸腾,在真正的高手看来,就跟小孩玩泥巴一样。 点将台上,汪桐四人并排而坐,下面没什么看头,冯公公无聊就拉着汪桐‘话话家常’,话里话外,让聪明人一听便能听出不同寻常来,汪桐也不得不小心应对。 至于南宫志洛自始自终都没有开口说话,面上专注地看着盟坛寨上的比赛,实则完全地心不在焉,一双利眸暗中来回地扫视着全场,凛神感应着会武场上气流的波动,不无意外地感应到好几处绝顶高手的气息,却都被他快速地略过。 眉宇微不可觉地一皱,没有!是他没有来,还是他确实如传言中那般是个先天高手,所以他无法探测到他的气息? 由于自身家族的优越,南宫志洛从来就没有将世俗人看中的名利看在眼里,本来对于武盟大会他是不屑一顾的,但是当月前聚财坊内发生的事传到他耳里,令他震惊之余,终于决定前来参加武盟大会,目的只为见那传言中的先天高手。 不止是南宫志洛,在场一些大派的宗师级高手,也是在开启全部的灵识进行探测,可惜都一无所获。 岂不知,让他焦心、不安等待的‘先天高手’早已驾临于此,而且还扯起了大旗,大大咧咧地立地众人的面前,只是某些人有眼不识泰山而已。 会武场南面一些小帮派聚集的角落上,一面打着补丁,上书‘丐帮’的大旗在各派旗堆里显得有些扎眼。 ‘丐帮’大旗下站着三十人左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身着打着补丁的衣衫,懒懒散散地站着,若不是衣衫还算整洁,非得被卫士给赶出去不可。 其中十数少年的最前面,一个披散着头发,手执碧玉棒的野性少年时不时地转头看着靠在大旗杆旁一副将睡未睡碟面少年,再同身边的伙伴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头儿就不能稍稍顾忌一下这是高手云集的武盟大会吗! “高手,真的你,哈哈,我终于见到你了。”突而一声惊喜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幸而会武场内喊加油的声音大了些,不然非得引得全场关注不可,饶是如此,也引得旁边各帮派好奇地看过来。 本着低调行事的丐帮中人被这一声吼给吓得一个激灵,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白衣美男跌跌撞撞地冲到铁面少年的眼前,一张如花的笑脸真真比花儿还要美。 铁面少年也就是君邪挑了挑眉,看着眼前这个激动得手舞足蹈的美人,红唇轻启:“秦二少,你也来参加武盟大会?” 撇了撇嘴,秦子浩一脸热情伸手拉住君邪的衣袖,坦言不讳道:“我是来找你,高手,你不知道,自那天之后,我已经找了你一个月了,终于让我找到你了,皇天不负苦心人啊!高手……” 受不了了!别说是旁边的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了,就算是君邪也实在受不了他一口一个高手的热情,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呵呵,不知道秦二少找在下有什么事,还有,在下不姓高。” “啊!哦,你武功很高,我很崇拜你,想……请你当我的保镖。”一点也不在意被打断,秦子浩用非常非常热切的目光看着君邪,闪闪发亮,那个叫诚恳啊! “啊!……”这回是旁边的人一阵惊呼,站在君邪旁边的莫权等人嘴角抽了抽,有种想笑又想痛扁这个没眼识的娘娘腔的矛盾冲动,这娘娘腔好大的胆子,竟然想让他们的头儿去给他当保镖,说了这么老半天,他们还以为他慧眼识英雄,想拜他们的头儿为师呢! “哦,在下实在很好奇,二少是从哪里看出在下‘够格’当你的保镖?”这个问题确实让她疑惑,到处都在盛传草包铁面少年背后有一个先天高手,只有他,一直追在她后面喊她高手,是巧合,还是,他是个极善于隐藏的高手。 崛起云城第三十五章武盟(中) “嘿嘿,高……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我虽然不会武功,那天脑袋还发热,但眼力依旧好得很,而且,我一向都相信自己的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是绔纨草包。”秦子浩压低声音得意洋洋道,又眨巴着眼睛,睁着漂亮的凤眼,撒着娇道:“我真的很需要你,好不好嘛?” 打冷颤啊!一个大男人发嗲成这样,真是受不了,还是头儿厉害,面不改色! 君邪确实不受影响,一向都不喜欢被人碰触的她只是想把快要挂到她身上的某人踹开而已,现在她很肯定了,这家伙绝非表面的纨绔那么简单。 幸好这时盟坛上的一声凄厉的惨叫解救了秦子浩,可惜某人半点也不领情,无比哀怨的目光移向台上,刚巧看到血柱喷涌,吓得他紧紧地抱住君邪的手臂。 暗处某只瞒着主人偷偷跟来的小白兔金眸眯成一条缝,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 君邪眉头紧皱,手臂一振,轻松地甩开某贴膏药,转眸看向台上。 此时,时近正午,最终站在台上的至少是蓝段武师,甚至有一两个黄段武宗已经上场了,一眼望过去,除了第一组是个青年男子外,其余的九人皆已是上了年纪。 “头儿……”最是好战的谢凡一脸期待地看着君邪,现在也是时候让他们的上场吧!所有的小门小派已经全上去过了,就只有他们‘丐帮’没上过。 莫权等人虽没说话,但那摩拳擦掌的样子也足见他们亦是战意十足。 扫了一眼依旧稳坐泰山的各大派掌门,君邪摸了摸下巴,举目做远眺状,诡异一笑:“不急。” 话音刚落,一声傲慢的年轻声音在会武场上响起:“南宫山庄南宫君华领教金刀门主高招。”随着这句话,一条紫衣身影蓦然飘落在盟坛上其中一个手执大刀的中年汉子身前,神态甚是自负。 点将台上的南宫志洛瞳孔一阵收缩,面色阴沉的可怕,可惜,人既已上台,他想阻止也来不及了,只是那一身阴霾的气势将身边的人冻得够呛的了。 南宫山庄向来低调,在云城算是第一大势力,然而在整个修武界来说,名头并不大,也极少有人看到南宫山庄的人出手。 因而当看到年纪轻轻,只到绿段武师的南宫君华竟然敢上台挑战闻名已久的蓝段武师时,整个会场都哗然了,无知小子啊!这不摆明了上台丢脸吗?怪不得南宫庄主气得面色铁青呢! 可是,当坛上那一老一少动起手的时候,稳坐‘钓鱼台’的各派掌门宗师就坐不住了,个个面露诧异。 只见台上,金刀门主一手无敌金刀耍得虎虎生威,蓝段武师的强大威势连台下的人都深受影响,可是离他最近的南宫君华却似不受影响般,滚烫的气息萦绕在他的周身,每一次的攻防都带着火一般的炙热,那股迫人的灼热气势竟将一个蓝段武师的气息压得像打霜的茄子般,而且独树一帜的武技也隐隐地压得一代金刀大侠无力反抗。 ‘叮……’金刀在灼热的气浪中寸寸断裂,金刀门主亦被打下盟坛,重重地摔倒在地,体内经脉寸断,竟然被废了,可见南宫君华下手有多狠。 南宫君华不可一世地扫过一张张或愤怒或不可置信或恐怖的脸,神态嚣张无比,看得一众武学宗师一阵不满,这小子小小年纪难得修为如此之高,可惜太过目光中无人。 君邪轻挑眉梢,转眸看向点将台上,上面四人面色各异,除了那个淡尘老者,其他三人的反应都在她的预料内。 南剑门门主青枫真人么?君邪调动精神波,以100赫频率探入淡尘老者青枫青人的体内气流波动,却如石沉大海,毫无所应。 海纳百川?君邪神识一凛,立即将精神波撤出,若他真到达如此高的境界,她这低微的精神波只怕会被发觉。 这个据说已有二十年未曾出山的青枫真人突而现身于武盟大会究竟为何?她可不认为像这般真正的武学宗师,会对世俗名利这种俗事感兴趣。 时间也差不多了,各大门派的高手开始上场了,于是,武盟大会终于到了高潮时刻。 除了上台挑战南宫君华的点苍陈均被打下来外,其他大派高手皆毫无意外的将原台上的高手打下来。 真气外放,整个盟坛上,唯有南宫君华是武师,其余的皆是武宗级高手,这样的局面,能再上场挑战的皆是各大派的武宗级以上高手,基本形成南炎二十大派的争夺赛,其中以天山派掌门松明道人最有夺魁的希望,当然仅是绿段武师的南宫君华也不可小觑。 最后二十人的打斗激烈非常,黄绿蓝三色光晕闪烁,真气纵横,围观的武者一退再退,依旧深深地感受到高手气势的威力。 “那个南宫君华太嚣张,头儿,我们……”眼见坛上打得昏天暗地,谢凡已经心痒地如几百只猫儿在他心里挠一样了,尤其是看到那个欺辱过他们的南宫君华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更是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他丫的踹下来。 “谢凡,北山派掌门郭寒,凌非,九华阁少阁主姜平,钟玉,碧怜宫宫主田怡,杨随,威镇堂堂主石达方,莫权,南宫山庄南宫君华。”幽潭般深邃的黑眸转回盟坛上,君邪一一分派任务,邪谑浅笑:“记住,你们是蓝段武师。” “是。”被点到名的五人双眸腾地一下全亮起来,射出残忍嗜血的光芒,如看猎物般看着台上还在打斗的五人,被折磨了一个月了,终于可以有机会施展施展这一个月来的成果了。 “咦咦,你怎么知道输的不是这五个人啊?说不定赢的是他们的对手呢!”站在旁边的秦子浩听到君邪的话满脸疑问,趁机又再次粘了上去,他实在很好奇,连他都还看不出来那五组孰胜孰负,她竟然已经看出来了。 “白痴,头儿说他们赢,那他们就一定赢。”没有被点到名一展身手的剩下十三人,口气非常不善地冲着整个人又粘到他们头儿身上去的秦子浩一起翻白眼道,语气神情皆是对君邪狂热的崇拜,只要是她的话,无论多么不合常理,那都是对的。这一个月来了,在她的身边,他们已经见识过了太多太多本不合理,在她的身上却变成了最合理的了,说是化腐朽为神奇还是小瞧了他们的头儿呢! ‘砰’‘砰’‘砰’‘砰’‘砰’,刚被君邪点到名的五人果然相继将他们的对手打下来,志得意满地等着宣布他们得胜,纵观全场,已无人再有本事挑战他们了。 谁知,就在汪桐站起来要宣布这五人[福利小说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进入最后决赛时,五个身上皆打着补丁的少年少女慢悠悠地走上盟台,通报自家姓名,竟是听都没听说过的什么‘丐帮’,手执碧玉棒的自称是丐帮帮主,其他四人是长老。 这个世界是疯了还是怎么了,一个南宫君华小小年纪,以绿段武师打败数个黄段武宗,已经够不可思议了,现在一下子跑出五个一看就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要挑战成名绿段武宗。 疯了真是疯了!这五人根本就是上来找死的,在场的一些自恃老前辈的武学宗师一个径地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好高骛远,毛都还没长齐,就个个想飞了,要不得,要不得。 岂不知,更疯的还要后头呢!今日,对于南炎修武者来说,注定是一个挑战心脏极限强度的灾难日。 崛起云城第三十六章武盟(下) 盟坛上战况无比激烈,台下更是哗然不已,莫说是普通的修武者,便是各大门派也无一不面露惊惧盯着台上周身泛着湛蓝光芒的五个少年,那种令人心旷神怡的碧蓝是多么地眩目啊! “蓝段巅峰武师,我的天啊!他们,他们才十四五岁啊!十四五岁的蓝段武师……”修武界泰山北斗武源派灵木老人非常不镇定地惊呼出声,年少时,他以惊人天赋,于二十岁之际进阶蓝段武师,名闻天下,今日,却让他一下子就见到了五个蓝段巅峰武师,这,着实是大大的打击啊! 方才还倚老卖老的武学宗师一个两个扭曲着脸,被打击得差点从座位上跌下来,尤其再看他们那完全见所未见却高明无比的武技,更是难以接受。 若说南宫君华让他们深感长江后浪推前浪,那么,这五个少年就让他们不得不憋屈地意识到,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修武界以后还有他们这些老家伙站立的地方吗? 丐帮?究竟是个怎样的帮派,又是从哪里冒出来? 如果他们知道,他们眼中妖孽般的‘后浪’,若论真气修为实际上只是绿段武士,外放的所谓蓝段巅峰真气实际上是内力的话,不知道会不会直接口吐鲜血,真气逆流而死。 毕竟他们才学武一个月,纵然君邪再变态,她也不可能将一群一点武学基础都没有的普通人教成蓝段巅峰武师高手,但是自从她发现内力修为同真气有异曲同工之效时,就开始研究如何以异世内功转化为有色真气释放出来,吓吓这无知的世人。 天玄大陆的武道比较奇怪,唯有武师级以上的高手真气才能外放形成护体真气,因而当见到这五人绕环在周身那无形护体气流时,绝对没有人怀疑他们的修为是武师级以下,以致于所有人都忘了,这五人身上根本没有蓝段武师所应有的强大压力。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移到莫权五人所在的那五组上,至于其他的五组,已经无人去注意了,便是其中四组已经决出最后胜者也无人在意,最被看好的天山掌门与近年名声大燥的关州李飞大侠的激烈之战也无人观赏,着实让两人越打越觉得没意思了。 南宫君华向来自认天赋过人,虽只是弱冠之年,亦有信心一举夺魁,尤其是在击败了数个黄段武宗后,更是信心膨涨,这回上来一个什么蓝段武师,他更是不放在眼里,然而,十招之后,这种不以为然就变成了恐慌了。 莫权如一头发狠的野兽,带着阴狠的气息,手中双刃舞得密不透风,虽没有真正蓝段武师的威势,内力修为也只相当于蓝段武士,但凭着刚劲的内力配上为他量身定制的武功招式,以撩刺为主,轻灵潇洒,一交上手,就以绝对压倒势的气势将南宫君华这个极度自恋的家伙打击地无力还手,看得一众武宗级别的高手更是咂舌不已,暗暗猜测,自己能在他手底下走过多少招。 旋身翻转,莫权左手一刃斜撩过去,右刃自上而下狠劈下去,这一招看似简单,实则将南宫君华身上的要穴全部封住,除非他的功力能高出莫权几筹,否则这一刃下去,他必死无疑。 点将台上南宫志洛时刻注意着自己儿子这边的情况,此时目光一沉,右手伸出两指,指尖棕绿色光芒快速一闪,继而化为火红色,如同一束无形的火焰般朝着莫权的死穴急射出去。 莫权正要一刀结果了南宫君华,突而感到一股极其强悍的气劲破空而来,速度之快,完全不给他躲闪的机会,千均一发之际,脑海中重重一震,身体如同上次在‘黑拳赛’中一般不受自己控制,硬生生地收回劈下去的刀刃,挡住灼热的气劲,同时一股有别于灼热气劲的霸道内劲袭来,两股劲气相撞,激出强大的气流,将他与南宫君华同时震飞出去。 ‘砰……’南宫君华原以为自己就要命丧刀下,害怕之下竟忘记了释放护体真气,结果被一股强大的气流给震飞出了盟坛,重重地撞上会武场围墙上,再摔地上,吐了好几口血,昏死过去了。 莫权是这股强大气流冲击的最直接对像,本应伤得比南宫君华更重,可出乎意料的,他竟只是被震退了,堪堪在盟坛边缘停了下来,体内气息虽翻滚不已,却勉强还能站得住,他知道,这是因为有人在暗中帮他卸去大部分气流,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眸光一瞥,沉静无波的双眸荡出少有的温暖。 ‘丐帮’大旗之下,她斜靠着旗杆,双目紧闭,看以与刚刚的慵散并无不同,但他却能看出来,她很累,她的额间正渗着密汗,她的气息沉重地好似不用力就呼吸不了一般。为了救他,她不惜伤自身,甚至毫不考虑,她这样做会暴露自身那诡异的实力,除了他爷爷,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 君邪的情况,比莫权想的还要严重,此时,她不仅内力耗损过度,内息失序,精神波更是有如反噬一般,在她脑域里强烈地波动起来,不受控制地冲击着,那种撕裂般的痛远非所谓的头疼欲裂可相比的,若非及时服用了‘灵虚丹’,恐怕现在她连站立都有问题了。 莫权的心中感动不已,岂知君邪却郁闷地要死了,她早已知道有南宫志洛在,莫权是绝对杀不了南宫君华的,也有意想利用莫权试探南宫志洛的武学修为到底有深,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没有万全把握之前,她绝不会对南宫父子动手,一旦动手,她就要一击击中。 只是,想不到南宫志洛竟已到了绿段武尊的境界,这着实让君邪惊诧不已,天玄大陆修武者以武士、武师、武宗、武尊划分,每一等级再以黄、绿、蓝分三段,武士真气为浅色、武师为正色、武宗为深色,武尊为棕色,方才南宫志洛出手的瞬间并没有逃过时刻注意着他的君邪的眼睛,因此也让她看到了那棕绿色的光芒,棕绿色,武尊啊! 武尊,武者之尊!君邪如今的内功修为只到第四重,与武尊相比,那简直就是蚂蚁与大象的区别,以蚂蚁之力去抵抗大象,那无异于是找死。理智上,她是不应该出手的,可,危急关头,不假思索,她就出手了,如非南宫志洛怕被人发觉,并非出尽全力,否则别说保住莫权,就是她,也非得功力耗尽而死不可。 现在,她必须尽快恢复功力,否则今日的计划就无法实施了! 他真的来了?那个传说中的先天高手!南宫志洛忍不住浑身一颤,能无声无息地出手挡住他这一招者,当今之修武者屈指可数,而在场之中,除了青枫真人,就唯有那个先天高手能做到了,青枫真人是剑者,不可以是他出的手,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就在南宫志洛失神的时候,盟坛上,凌非四人已经一一将武宗级的对手击败,也将全场集体震成了木头人,越级挑战不是没有,但基本上武师与武宗那完全就不可同日而语,可今日,四个蓝段武师把三个绿段武宗,一个黄段巅峰武宗打败的恐怖事实就这样在他们面前上演了,怎么能不让人惊悚万分呢! 他们又哪里知道,若是光明正大地对诀,凌非四人基本上在这四个武宗面前过不了十招必败,之所以他们会胜,一则,是打了一场心理作用,一上来就给予对手极大的心里压力,迫使他们自乱阵脚,二则,他们自是用了一些不是太光明的小手段。 君邪教给他们的这些小手段太过高明了,以致于连青枫真人也没有察觉得到,更遑论其他人了。 当汪桐宣布丐帮五人同时进入决赛,会武场上呆立的木头还缓不过劲来,不管这五人最后能不能夺魁,今日之后,丐帮必将名闻天下。 申时刚过,盟坛上,最后一组的天山掌门松明道人和李飞大侠也决出了胜负,松明道人以半掌险胜,按例若一盏茶内无人上台挑战即可进入最后决赛。 “既无人上台挑战,本城主宣布,松明道长……”一盏茶功夫很快即过,汪桐也不认为有人能再上台挑战,便站起来朗声宣布,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在下不才,请教松明道长高招。”随着慵散悦耳声音的响起,在所有人见鬼的表情下,脸带铁面具,身着飘飘白衣的少年噙着邪魅的笑容如在自家庭院般信步走上盟坛。 崛起云城第三十七章云泥 “铁面少年……他就是铁面少年?” “聚财坊的那个铁面少年?身边跟着传说中先天高手的铁面少年?” “先天高手啊!今日若能见到传说中的先天高手,死而无憾啊!” “是啊!咦,可是不对,怎么上去的是这个少年?不是说他是个纨绔草包吗?” “我看啊!他是仗着背后有高人,想上去出出风头。” “兄台是说那个先天高手会在暗中出手?这是不可能的,这般高手,怎么会做这等小人行径?” …… 会武场上从极度的安静到渐渐是响起了小小议论声,最后变成了菜市场,有些人直接吼出来,意在要引那个高手出来,也不知是该夸他们太聪明了还是太无知了。 点将台上,南宫志洛、冯公公和汪桐在君邪出现的瞬间嚯然站起来,目光只在君邪的身上停顿了一下便移开,释放全部的灵识,绝不放过周围任何一点强大的神识,在他们想来,铁面少年既然现身了,那个先天高手必然要护着他,如此,只要他驱动真气,在这样的灵识搜索下,纵是神鬼莫测的先天高手,他们也有自信能感应得到。 可是没有…… 汪桐不禁怀疑这个铁面少年并不是聚财坊的那个铁面少年,转头,看向点将台下旁边的自家两个儿子,从他们那愤恨赤红的双眸中可以看出来,害得他计划功败垂成,还让儿子损失了好几件宝物的少年,就是这个瘦弱的家伙,没有错。 冯公公和南宫志洛也在汪文杰两兄弟的表情中得到了证实。 这代表着什么?三大绝世高手震骇地睁大眼睛,额头上汗珠涮涮地滴落下来,眼中的震惊已经到了极度恐怖的地步! 数千年来,只在传说中出现的神话般的先天高手究竟是一种怎样恐怖的存在? 依旧稳坐泰山的青枫真人只是目光闪动,温和而犀利的眸光始终直视着慢步上台的君邪。 白衣墨发,铁面魅人,风度无比,慵散中隐隐透着凌霸天下的气势,这种气势很淡很容易被人忽略,在场之中,恐怕只有他能感受得到,所以他没有如其他高手一般去搜索那所谓的先天高手,他的眼中只看到她,这个真气修为只到蓝段武士,却拥有返朴归真般的无形威势的怪异之人,那种长期处于巅峰,傲视苍穹的威势,当今尘世中竟无人能与她匹敌。 他的出山本只为一个月前传说的‘先天高手’而来,现在嘛?或许,他发现了一个更有趣的人。 “小兄弟,老夫不想伤你,若可以,尚请前辈现身相见,老夫愿就此退出。”松明道人收起武器铁八卦,一脸慈爱地对着君邪道,目光却越过她,直接投向远处,似乎他口中的那位前辈就在那里一般。 松明道人年过七旬,成名已久,是当世少有蓝段武宗高手,此生虽无望进阶武尊之列,然在南炎国修武界中也是名列前十的高手之一,难免高高在上,语气虽是尽量慈祥,但话语中那种施恩的意味,却摆明了看不起眼前这个乳嗅未干的小少年,之所以如此客气,也是在顾忌暗中那个‘高手前辈’。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松明道人短短的一句话,已是将这八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要想别人看得起,那就把你的实力拿出来晒一晒。 君邪深谙此道理,自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不过她本人已经现身相见了,还有哪来的前辈能给他见的,微微一笑,素手一摆,淡淡笑道:“谁伤谁,还不一定呢!出手吧。” 这知说得甚是自傲,南宫君华的不可一世让人心生厌恶,在她做来却让人心生本该如此的错觉。 这铁面少年背后既然有一个先天高手,想必修为也是不可小觑,敢跟蓝段武宗叫嚣,想必至少也是个黄段武宗,不过,这么年轻的黄段武宗,还是不可能吧!总之,任他们再如何猜测,也想不出个所有然来。心下有点怕怕的,方才已经接连被几个少年吓得心脏快要不堪重负了,可别再来更‘可怕’惊吓,他们负荷不了啊! 从来没有一个小辈敢对他如此无理,何况还当着所有同道的面,这让他堂堂的天山掌门颜色何存啊! 松明道人脸色僵了僵色,最终还是顾忌着那‘暗处’的高手而强忍着怒意,皮笑肉不笑地扯出一个笑容,手中铁八卦咕噜一转,置于胸前,运转体内的真气,却不先进攻。身为一个前辈怎好意思对一个晚辈先出手呢,着实有失身份。 君邪号称一个‘邪’字,自然对这些场面上的俗礼嗤之以鼻,既然你倚老卖老,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衣袖轻拂,淡淡的蓝色光芒在周身升起,在铁面具的映射下,透着妖魅。 静,死一般的寂静,在场的所有修武者保持着身体前倾的动作,嘴巴张得大大的,集体变成雕塑泥人,一颗因兴奋而高高提起的心就这么悬在半空中飘荡着,然后慢慢往下沉,往下沉,最终…… ‘砰砰砰……’一个接一个因承受不住这诡异的一幕而活生生地被雷倒在地,承受力较好的各大派高手也是摇摇欲坠。 幻觉,幻觉,绝对是幻觉!一个刚进阶蓝段的武士竟然这么嚣张地上台挑战一个蓝段武宗? 这,这岂止是越级挑战,简直就是越天挑战了,如果蓝段武宗是一座不可撼动的泰山的话,那么蓝段武士就是一座小土丘,泰山一动,随便抖落块大石就能将小土丘给压扁了。 不管是在哪一个时空,武学之道,皆是越修练越难突破,差距也会越来越大。 譬如,武士的进阶相对来说,比较快,纵然天赋极差,只要勤加修练,也是有可能成为蓝段武士的。武师相较武士而言就是一次登天,除了勤奋,还要有不错的天赋,否则终其一生,也无如突破,武宗及武尊就更不用说了。 同理,不同级别的实力也是云泥之别。自来,越段挑战屡见不鲜,毕竟内修弱点,外修武技亦可弥补,越级挑战虽是少见,却也不是没有,但一般都是蓝段颠峰去挑战黄段初阶,像今天这般,武师越级挑战武宗,双方修为相差不止一二筹,而且还取胜的情况,可说是不可能中的不可能。 现在更荒唐了,这,让他们如何能相信眼前所见呢! 但该死的,就算他们将眼睛揉瞎了,那淡淡的蓝色光芒依旧不变。 最受冲击的当属松明道人,刚一提起真气,便被这一吓,给吓得真气一滞,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像变脸一样不停地变幻,一咬牙一吸气,把到嘴边的一口血给生生地咽下去,差点就当场走火入魔了。 “她……她……她只是蓝段武士?”秦子浩好不容易将张成o字型的嘴巴合上,神识却还未回归,大受打击地惊叫出声,他感觉他的心已经碎成一片片了,那是一种偶像破灭的心碎。 怎么可能,他心目中的高手,竟然连他身边的护卫都比不过? “废话,这不明摆着吗?”‘丐帮’众人一起递给他一个鄙视的白眼,转过头,无比崇热地看着吓着一大票人的君邪:头儿,你太强了,现在就把人给吓成这个样子了,等下那不这得将人给吓疯了不可。 咧嘴一笑,君邪还嫌众人受的打击不够,双脚一踏,毫无招式地直接朝着松明道冲过去。 切!这是除了丐帮中人,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里同时很不雅的迸出的一个字,不忍观看啊!可惜了这样一个气质少年啊! 崛起云城第三十八章神技 松明道人眼露轻蔑,手一转,将铁八卦负于背后,这样一个小辈,他一只手指就能将她打下台去,至于暗中那高手,他相信,只要他不伤这小子性命,‘他’应是不会插手的。 下一秒,松明道人不屑的眼神变成骇然,那冲过来的一拳,看似毫无‘轻飘飘’,然而,在进入他身前一米范围的距离时,突而夹杂着破空的迫力而来,速度之快,更是只是一闪,那小巧的拳头就已经击中了他的胸口。 等着铁面少年被松明道人‘一指’打下台的众人,瞪着双比见鬼还可怕的眼睛,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松明道人被那‘软绵绵’的一拳给打得‘噔噔噔’地后退了好几步,紧皱着眉头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地喷出来。 一拳,打退一个蓝段武宗,也打掉所有人的轻视之心!也差点把刚爬起来的众人给吓得再次趴下。 而反应最激烈的竟是最淡然稳重的青枫真人,只见他终于不淡定地站起来,双眸腾然发亮,这一拳,相信这台上的几人都看出不对劲出来了。 确实,南宫志洛三人关注‘暗处’高手的心神被这一拳给‘打’回来了,不由地瞪直眼睛。 这是什么拳法?明明是毫无架势可言,却将一个蓝段武宗打得吐血?要说是松明道人有意相让,却是连南宫志洛这等武尊高手都看不出来。 “你……”松明道人运转真气,强压下血气的上涌,难以置信地紧盯着不给他喘气机会的君邪,虽然他因为小看了她而没有释放护体真气,但那一拳的力道速度,他很肯定,就算他释放护体真气,也抵挡不了。 “好一个英雄出少年,老夫小看你了。”面色一整,松明道人似是赞赏般笑了笑,周身快速地泛起深蓝色光芒,右手铁八卦一翻,也被附上了代表实力的深蓝光芒,迎上了君邪攻上来的招式。 君邪眉峰一耸,邪肆的双眸一眯,攻上去的身形一转,宛如一阵龙卷风般一卷,瞬间只余一片残影闪到松明道人身侧,纤细的拳头在这片残影中凭空出现,似慢还快地直击松明道人的肋下。 绵影拳,前世她所创的最高明神技,步法以游龙步为主,脚踏斗罡七星位,出拳轻飘似绵,一触疾发,劲力突然,发如猛虎,力能排山,身法如残影,前进后退无可寻,左摇右晃虚实难辨,战术以‘空、诓、虚、实、晃’为主,有真有假,有虚有实,着实刁钻得很。 绵影拳讲究内外相合,形意相通,内劲修为越高,爆发的威力越大,现在君邪的‘无极心决’只到第四重,而且方才为救莫权,损耗的内力还尚未恢复,这两招,连绵影拳两成的威力都发挥不出来,否则,早在第一招,松明道人就不止是吐血那么简单了。 ‘咯嚓’,骨头断裂的声音如此清晰,台下众人觉得自己的心随着也‘咯嚓’了一下,基本上众人的脑子已经懵懵了,大家突然觉得,自从这个铁面少年出现在他们视野中的那一刻,他们的神经已被冲击得不像样了。 若说之前那一拳是因为松明道人太过轻敌,那么一拳,可就是实打实了,松明道人那环绕在周身的深蓝波纹表明那一拳是突破了蓝段武宗的护体真气而击中对方的,这,可是做不得假,而且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可能是‘暗处’先天高手所为。 怎么可能这么快?松明道人斜倒而下,闷哼一声,铁八卦往台上一拍,旋身一翻,半跪在地,避免摔得很难看,强忍着骨头断裂的剧痛,运转真气于肋下,心下止不住惊骇万分。 武技,高明的武技!他们天山派号称南炎第一大派,虽不敢夸大熟悉天下武技,却也敢说,熟知南炎国大部分上等武技,却从未见过甚至是听闻过,有这等匪夷所思的高明武技。 真正的武道高手,须内外兼修,有架无力空做势,有力无架劲白费,每一级一般都配套有相应的武技,相辅相成,内修越高,便可修习越高明的武技,总体实力的进阶也会越大,所谓的越级、越段挑战,从更深度来说,靠的便是比对方高明的武技。 可是,一个蓝段武士从哪里学来的这么高明的武技,又如何能以武士之身修习如此神乎其神的武技,如果在今天之前,有人告诉他,一个武士学会了或许是武尊配套武技的话,他一定会认为那是滑天下之大稽,现在,他只想撞墙。 这不仅是松明道人的心思,也是在场大部分武宗级别以上的高手的心思,更有不少人冲着那铁面少年,眼露贪婪之色。 若是能得到这套武技,或许能助他突破多年都突破不了的境界,踏足武尊之境,让天山派真正地成为第一大派! 心思邪恶一转,松明道人眼底深处快速闪过一抹阴狠之色,不再顾忌‘暗处’的先天高手,体内真气陡然高速运转起来,一股可怕的狂暴势压紧紧地锁住君邪。 蓝段武宗和蓝段武士之间的云泥差距,在这一刻便无比清晰地显示出来,令君邪产生一种窒息的感觉,也让整个会武场瞬间压下一种无比沉重的感觉,连空气都似变得厚重起来。 “小子,接老夫一招。”松明道人揭去前辈宗师的虚伪面具,面露阴森,大喝一声,如猛虎下山般朝着君邪扑过去,右手铁八卦金光大亮,在上方八个方位幻化出八个金色八卦,分别封住君邪的八大死穴,左手掌斜翻,蓄势待发。 “靠,幻形金卦,般若掌,好不要脸的松明老道,竟然有脸对一个蓝段武士使出天山绝学。”秦子浩惊跳起来,惊吓的俏脸上含着怒气,却只能气得直跳脚,好不容易,他破碎的心又重拼起来了,结果这不要脸的老道竟然敢对他的偶像痛下杀手。 谁曾想,一代宗师,一个蓝段武宗高手会这么不要脸地对一个蓝段武士出尽全部力量,这般情况着实让措手不及。 相距太远,速度太快,纵然青枫真人也无法出手相助,陡劳发出一声声地惊呼,还有那瞬间即转的各路心思。 暗处的小白周身瞬间爆射出足以催毁天地的金光,刚要出手,却在看到君邪的反应时,金眸掠过一抹精光,泛于周身的金光瞬间消失无踪。 会武场上,竟没有一人发现暗处角落里有超强大的存在,便是连青枫真人也毫无所觉。 不愧是蓝段武宗,好强悍的力量啊!君邪心中一惊,一凛,深邃漆黑的双眸霎时爆射出几缕冰冷的寒意,嘴角却嗜血地勾起一个绝美的笑容。 该死的老道,竟然想废了老子,那就别怪老子残忍了。 崛起云城第三十九章残忍 邪然地冷哼一声,面对此杀招,君邪悄然动转体内内力,不退反进,朝前跨了一步,一眨眼的功夫,两人便已遭遇在一起,君邪的这一步,看似随意一踏,恰恰踏在了松明道人这一招的破绽上,轻易脱离他的杀招的掌控。 松明道人胸口微微一闷,好比用拳头出尽全力打空气,气血有些不畅起来,闷哼一声,蓄势待发的左掌猛然推出,一个巨大的金色掌印现出来,劲力刚猛,顿时掀起狂风巨浪。 面对如此凶猛的进攻,君邪犹如一根芦苇,在风浪中翻滚,绝妙的身法颇有当年达摩祖师一苇渡江的风范,看得台下众人忘情地连连唱彩。 般若掌刚中有柔,奥妙非凡,乃是天山派绝学,方才松明道人便是以般若掌险胜关州李飞大侠,可现在他最得意的武功却拿一个小辈没办法,气闷之余不免心绪极度波动,且般若掌力求速战速决,时间拖得越长,真气消耗越大。 松明道人脸色越涨得通红,不断地催动体内真气,出掌的劲道越来越猛,掌风袭过,便连台下的众人都站立不稳,真气运转已达到颠峰状态,正待全力打出最猛的一掌,耳边猛然钻进一声悠悠的笑语声:“松明老道,你这套‘般若掌’力道倒是十足,可惜,出掌的方位有些不对,且刚劲有余,柔劲不足,啧啧,可惜啊!” “噗……”全身一震,松明道人被这句话激得涨起的真气一荡,内息大乱,胸口闷地直接一口鲜血喷出,刚猛的掌风一停,盟坛上恢复风平浪静。 全场所有人面色各异,盟坛上,铁面少年迎风卓立,白色衣襟凌空翻飞,自有一股从容的慵散,反观松明道人,双目赤红,面色如潮,嘴角一抹鲜红滑落到衣襟上,花白头发随风乱舞,狼狈非常,哪有一代宗师的模样。 “无知小子,你竟敢对我师门绝学说三道四。”松明道人嘶声大吼,周身浮动的深蓝光芒乱闪,显示着他的内息已经极度不稳了,右手幻形金卦,左手般若掌同时打出,噬人的绝杀之气席卷整个会武场。 “在下好心指出你掌法的错处,你不领情就算了,怎地骂人啊!难道这便是堂堂天山派的教养,不愧是天下第一派,就是与众不同!”歪头闪过刚劲的般若掌掌力,君邪嘻嘻一笑,语气无比的诚恳,依旧一派举重若轻。 声音清朗悦耳,传遍整个会武场,且不说铁面少年说得对不对,人家在被你苦苦以杀招相逼之际还好心出言‘指点’,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出口又出手,堂堂的天山掌门就这副德性,亏他们还一直对他敬重有加,真真地丢了一众修武同道的脸。 顿时,无数双带着鄙夷目光落在明松道人和天山派弟子的身上,羞得一向以第一大派自居的天山弟子恨不得挖个缝把自己给埋了,觉得无比的委屈。 其实这要是放在平时,有人‘看不起’自己师门的绝学,别说骂一句打一下,就是将其碎尸万段,别人也不会说什么,甚至还要赞你为维护师门而冲冠一发呢! 可惜,以松明道人本身的身份地位实力对一个无名小卒的‘弱者’一再下杀招,已引起自认侠义的修武同道不满,且经过一连串的诡异事件,众人的心思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君邪所影响,此说就算她说松明道人杀人放火,估计他们也会信以为真。 虽是在打斗中,松明道人也能感受到一道道轻蔑的目光,向来受人敬仰的他何时受过此等白眼,倒眉一竖,大喝一声:“去死吧……” 双目如赤,像极了一头发疯的猛虎,松明道人右手铁八卦平翻朝天,掌上劲力一震,铁八卦于金光爆涨中如风车一般旋转起来,越来越快,渐渐幻化出一个巨大无比的幻影八卦,八卦金光倾泄将君邪罩住,般若掌于金光中也幻化出无数个掌印,全往君邪的身上招呼而去。 蓝段武宗盛怒之下的全力一击,纵然武技再高,也无法凭借精妙身法脱身而去,这点,在场的武宗级高手都对这一点深信不疑,但今天,他们已在这个铁面少年的身上看到太多匪夷所思了,深信不疑中又有点动摇,提起一颗心,做好再次大受冲击的准备。 然而,这一次,他们是白做准备了,若是在前世,君邪自然能轻易脱身而去,可惜,现在的她还做不到,而且她也没准备要躲,玩了这么久,也时候该结束了。 心念稍转,君邪暗暗提起四重心法内力,周身的浅蓝光芒微不可觉地波动了一下,双掌翻飞,内衣暗凝,双臂发出噼噼啪啪的轻微爆裂之声,于万千幻影中准确无误地寻着真形,一股刚猛至极,威力无穷的劲力倏地击向铁八卦。 ‘澎……’浅蓝光芒撞上深蓝光芒,迸出灿烂的火光,眩目耀眼,火光中心,瘦小的手掌抵在铁八卦上,气流波动,强悍的威势以两人为中心扩散出去,盟坛一阵摇晃,好似随时都会散架。 “不,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我派镇派绝学般若掌?”眼见君邪使出这一掌,松明道人颠狂的神色更加狂乱,满脸皆是不可置信,狂暴的真气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 堂堂一代天山掌门竟被一个小少年逼得真气失控,陷入癫狂状态。 众人觉得他们的思绪已经完全停板了,直接傻了! 坛上战斗还未结束,更令人震憾的还在后面。 一双双扩大的瞳孔里,铁面少年嘴角邪恶勾起,手臂一震,空中气流明显波荡了一下,‘砰’地一声,铁八卦瞬间碎成一片片,松明道人惨叫一声,后仰着朝天喷血,这时,一道白色的残影以奇快无比的速度蓦地从松明道人的身前瞬移到他的身后,手掌一翻,直击他后背的命穴。 连惨叫都没有叫一声,松明道人像一个飞球一样飞离出去,‘砰’地一声巨响,狠狠地砸在天山派的座位上,在地上砸出个人形坑,可见这一摔有多重。 铁面少年傲然而立,唇角弯起一抹弧度,白衣如雪长衫飞舞,铁面琉光闪耀,犹如一柄破土而出的绝世利剑,凛然剑气呼啸而出,狠狠地刺中每一个人的心脏处。 至于松明道人,倒在地上,七孔流血,瞳孔焕散,嘴角不断地吐出丝丝缕缕的粘稠鲜红之物。 “师傅……”所有人都被震住了,包括天山派弟子在内,愣了好一会,才惊呼地扑过去,将松明道人扶起来,竟发现他竟经脉尽断,五脏六腑尽碎而死,死状及其残忍,顿时如遭雷殛。 “无耻小子,竟敢偷学我师门绝学,杀我师尊。”天山派大弟子双目圆瞪,睚眦欲裂,恶狠狠地盯着君邪,一副随时都要扑上去拼命的样子,却忌于她残忍的手法而不敢上前。 “怎么?就许他老人家不要脸一再对在下痛下杀手,就不许在下正当防卫?呵,这是修武界的规距,还是你天山派的规距?”君邪嘴角噙笑,说得云淡风清,目光深邃冷冽,如一柄柄利刃无情地扫过天山派一众弟子的身上,来自灵魂深处的傲然浩气蓦地散发出去。 她君邪自认从来就不是好人,人敬我一丈,我还人一尺,人砍我一刀,我灭你全族!今日她本不想杀生,然某些人就是太不识趣,竟因妄图她的‘绵影掌’和‘灵虚丹’而欲杀她,哼,那就别怪她残忍了。 “我等初入江湖,皆以为我们修武人士皆是磊落之辈,不想却有如此欺人的规距,倒不如收拾收拾回家种田好了。”凌非等人冷笑着大声喊道,语言尽是嘲讽。 “诸位兄弟说笑了,我修武人士顶天立地,岂会有此规距,松明道人做出此等小人行径,我等也是万万没想到,哎,天山派枉为第一大派。”无论是受君邪的威势所影响,还是心虚为了撇清君邪那句话,亦或是别有用心,总之这个时候,所有的枪口绝对要对准天山派这个炮灰,谁还会为他们说话,即使某些与天山派交好的大派想为他们出头,也得忌于丐帮这支突然崛起的奇军,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在他们势头正盛之时跟他们唱反调。 “你们……”天山弟子被君邪的气势所震住,恍过神来却听到一句句讨伐他们的无情话语,那一双双愤然怒视的眼睛,简直是要用眼神把他们凌迟,仿佛他们是修武界的耻辱。 可怜的松明道人,堂堂第一大派掌门人,修武界的泰山北斗,曾经年轻后辈所敬仰的一代宗师就这么可悲地死于一个‘无名小卒’之手,死后不仅无人为他讨取‘公道’,还受尽鄙夷,泉下有知的话,不知会不会冲上阳间,找这些平时对他多加奉诚的伪君子算帐。 “何人敢辱我天山派?”就在这个时候,天边突然远远传来一声雷霆大喝,却如在众人的耳边森然炸起。 崛起云城第四十章夺魁 “何人敢辱我天山派?”就在这个时候,天边突然远远传来一声雷霆大喝,却如在众人的耳边森然炸起。 灰影一闪,众人只觉得会武场上一股劲风,连眼都还不及眨,两个男子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天山弟子旁边,其中没带黑纱斗笠的青年男子一见死状惨烈的松明道人,顿时脸色大变,厉声大喊着扑过去:“爹。” 将松明道人抱在怀中,青衣男子双目圆瞪,神情悲痛,咬牙切齿道:“是谁?是谁杀了我爹?” “钦师弟,是她,是她杀了师傅,还毁我天山派名誉。”天山大弟子一见青年男子,立即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神情悲切而愤恨地直指依旧站在盟坛上的君邪,哑声愤吼。 被称为钦师弟的青年男子猛地抬头,恶毒的目光射向君邪,一愣后,腾身而起,怒火狂烧,大喝一声:“还我爹命来。”衣袍爆涨,周身泛起深绿色的光芒,一股森冷的劲气直扑君邪而去。 君邪眉峰一凝,脚步刚一移,一道霸道的剑气从空中划过,犹如一道剑墙一般,坚不可摧地挡在君邪的面前,将那股森冷的劲气轻描淡写地挡回去,眼前一闪,青枫真人挺拔的身影已从点将台上来到君邪的面前。 “青枫老头,为何阻我为父报仇?”钦师弟朝着青枫真人怒喝,双拳握得咯咯作响,眼底快速掠过一抹淡绿光芒。 “呵呵,石钦贤侄,令尊之死,本城主深感痛心,然,比武台上,有所死伤,亦属难免,再说,是令尊先一再痛下杀手,实在怪不得……这位少侠。”青枫真人还未开口,汪桐便笑呵呵地出口打圆场,看了身边始终高深莫测的冯公公一眼,见他点点头,便语气一转,威严道:“何况,这位少侠已拔得头筹,是为我修武界未来之盟主,亦是未来之候爷,尔岂敢如此无礼?”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这不还要最后十名得胜者再比斗,最后才决出最终胜者吗?汪城主此话倒是直接就定了铁面少年为胜者了? 除了莫权五人,其他胜了第一轮的五人皆是各大派的掌门长老级人物,脸色变了好几变,最终只能愤恨而双无奈地硬吞下这口气。 能有今日这番修为,他们自不是笨人,莫说有那位‘主考官’冯公公亲自点头,就说松明道人的悲惨下场,他们也有自知之明,换了自己只怕死得更惨,还是小命要紧。 石钦此时已从天山大弟子的口中知道的事情的经过,当即怒火更甚,猛然跨前一步,啐了一口:“放屁,我爹乃堂堂天山掌门,怎会对一个小屁孩痛下杀手,何况,这家伙偷学我天山绝学又怎么说,哼,汪城主,别告诉我,你看不出这家伙是用般若掌杀了我爹的。” “这……”此话倒是让汪桐语噎了,他确实是亲眼见这个铁面少年使用般若掌,众目睽睽之下,这可掩盖不过去。 在场一众修武者,有些也是阅历不深,也有很多对不舒服将来将一个小少年领导,再加上被无故涮下来的五人,此刻见石钦气势不凡,还真有人心思一转,索性给他支持,造造势。 一时之间,会武场此起彼伏,竟响起了好些讨伐声。 “这些家伙真是睁眼瞎,高手的般若掌可要比那老道高明得多了。”秦子浩见针对君邪的声音越来越多,急得拉着就近的莫权直跳脚。 “秦少爷,淡定。”瞥了拉着自己衣袖的纤纤素手,莫权嘴角抽搐了一下,脑子蓦然闪过秦子浩跟他的绯闻,浑身鸡皮疙瘩都浮起来了,忍着甩手的冲动,声音平板道,这点小场面,他相信他们头儿绝对能应付得了。 秦子浩撇了撇嘴,这些小家伙真不可爱,他这不是在为高手着急吗? “石贤侄,老夫可作证,这位……少侠并没偷天山派的武功,而她所使的般若掌也非你们天山的般若掌。”就在这时,从未开口的青枫道抚了抚花白的胡须,温和地开口道,声音不大,却轻易地将所有声音都压下去,自有一股傲然出尘的气质。 哇!这下可就不止是全场哗然那么简单了! 青枫真人,传奇般存在的青枫真人,竟然为了这个铁面少年睁着眼睛说瞎话,在场的人可都是有一定修为的修武者耶,她使的是不是般若掌,大家都看清清楚楚,青枫真人此话也太荒唐了吧! 一双双奇怪的目光射来,青枫真人依旧淡定自若,温和而威严地开口接着道:“天山般若掌刚猛有余而后劲不足,而这位少侠的使出的那一掌掌风连绵不绝,确切的说,少侠的掌法比之天山般若掌更为精妙。” 经青枫真人这么一说,几位修为高深的武者细细回想起来,确实如此,传说天山派创派祖师曾是万佛寺弟子,般若掌亦是从万佛寺的一般掌法中演化而来,难道说,这个少年是万佛寺的弟子?一定是了,除了神秘莫测的古老万佛寺,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怪物呢! 不得不说,这些人想得够远的,不过也因此,讨伐的声音不禁弱了下去,而且在这几个高深武者的起头下,情况又是一面倒,天山派再次成为了众矢之的。 “胡扯……”石钦气得肺都要炸了,双拳握得咯咯作响,脸上快速地泛起了黑雾,虽是极快的闪过,却没有逃过君邪和青枫真人的法眼。 “鬼宗?”青枫真人淡尘的眼眸快速地闪过一抹错锷,惊呼而出的声音极小,小到离他最近的君邪以为是自己幻听。 耳边极好的她,可不认为自己会幻听! 鬼宗?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从至始至终都不受波动的青枫真人失态至此?君邪悄然转动着眼珠,掩去眼里的深思。 感到剑拔弩张的气息,汪桐正要再出面,却被冯公公一个怪异的眼神给阻止了,一旁的南宫志洛始终冷眼的看着一幕幕的发生。 石钦愤怒之下,已失了理智,体内真气高度运转起来,陡然伸过来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轻描淡写地化去他的真气。 “师傅?”不解地转过头去看向带着黑纱斗笠的师尊,石钦心下虽不满,面上还是无比的敬畏。他就是仗着师傅在这里,才敢跟青枫真人叫嚣,现在师傅为何阻止他?难道是顾忌青枫真人? 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黑纱斗笠之下阴森地令人心里发麻的声音传来:“区区青枫,老夫还没放在眼里。”一顿,继续道:“今日是以朝廷名义举办的武盟大会,除非杀光这里的人,否则,天山派从此怕是要从修武界除名,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日再寻这小子报仇便是。” 清晰地听到斗笠下的声音,君邪心下一震,这个带斗笠的家伙,她探不出他的修为,然,南宫志洛是绿段武尊,青枫真人虽探不出来,却也绝对比南宫志洛修为深,现在,他竟然以这么轻蔑的口气不将青枫真人放在眼里,这个什么石钦的师傅,究竟是谁? 在石钦的带领下,天山派众弟子带着松明道人的尸体灰溜溜地走了。 武盟大会到此也就落幕了,戏剧性的,夺魁者竟然会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蓝段武士,一个带着迷样的少年,一个丢下‘君无名’三字后,便傲然地带着亦是突然冒出来丐帮中人离去的怪人。 无论如何,今日之后,铁面少年‘君无名’定然名扬南炎修武界。 崛起云城第四十一章所谋 城主府东厢房内 冯公公斜坐在桌案之后,一手把玩着手中的板指,眼一斜,尖细着声音道:“城主大人,还查不出那个叫‘君无名’的家伙是何方神圣?” 城主汪桐立在桌案旁,掩去眼中的不屑与愠怒,答道:“自一个月前,本主已派出大量探子查探,却终是一无所获,君无名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无迹可寻。”小小阉人,仗着皇宠,竟在他堂堂云城城主面前耀武扬威,若不是忌惮于他武尊的修为,他岂会把他放在眼里。 “哼,无迹可寻?云城乃是你汪城主的地盘,此次参加的修武者哪个不是在你的掌握之中,现在,你跟咱家说无迹可寻,汪城主,你是把咱家当傻子,还是把皇上当傻子?”冷哼一声,冯公公倨傲地斜睨了汪桐一眼,怪声怪气道,想在他面前耍花样,汪桐你还嫩了点。 面色一僵,汪桐打着哈哈道:“不敢不敢,承蒙皇恩浩荡,本主这么做,也只是唯恐有不轨之徒捣乱而已,至于君无名,因传言他背后有先天高手,且南山地契在她手中,本主确实已尽了全力,奈何她藏得太深了,望公公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他这句话摆明了已经知道他暗中的打算,怎能不让他心惊。 虽看不起眼前这个所谓的红人,但汪桐也不得不承认,此人心思太过深沉,世人皆以为皇帝钦差前几日才到达云城,谁曾想,早在一个月前,他便已秘密到来,且以皇帝密旨命他设计夺取秦家在南山的山脉地契,这才有了他命他的两个儿子设赌局诓秦子浩,却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连聚材坊也输了。 定定地看了汪桐一会,冯公公才不紧不慢道:“这次咱家就估且信了你,不过……”一顿,继续玩弄着板指道:“那丐帮,看样子,他们是与那君无名是一伙的,汪城主就没想过从他们入手么?毕竟要在你的地盘上查一群人,应该是不难的吧!” 这下,汪桐面色真的是无比难看了,支吾一下,才难堪道:“本主无能,武盟大会后,那丐帮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无踪,任本主再如何追查亦无所获。” 怕,不是怕这个阉狗参他一本,而是怕那一伙人,云城自建城以来,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他统治下的云城,并不如他想像中的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出乎意外的,这回冯公公非常之体谅,没有出言讽刺或是发怒,反而轻闭起眼眸,似是在假寐,书房里一时陷入了极度的沉寂中。 突而,房中传来极弱的气息波动,汪桐眉目一动,见冯祥如若未觉,立即便明白过来,神色不变地站着。 下一秒,一个黑衣蒙面人半跪在桌案前,声音古井无波道:“禀公公,精武卫已然到达,等候公公差遣,另,暗子回报,南剑门青枫真人派门下弟子四处打探君无名,各大派也派人出动,天山派发暗函召回各地弟子,誓杀君无名,琼华派、铁拳会、平鲸帮等素来与天山派交好的十大派似已被说动,欲在君无名受封之日发难……” 听着黑衣人的禀报,冯公公神色未动,汪桐却受惊不小,朝廷究竟在修武界中埋了多少暗桩,便是连他的云城,恐怕也有不少奸细。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次朝廷举办武盟大会的目的,恐怕不简单。 恍惚中,黑衣人已从房中消失,冯公公沉着双眼看着汪桐,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往前推过去,脸上却笑得亲切道:“城主大人,烦劳发贴给名单人,就说咱家将代表吾皇宴请各位侠士。” 眼中掠过疑惑,汪桐接过名单,没有多说什么,说了两句客套话便离开房间,一脚刚跨出门口,背后尖细的声音便又响起:“汪城主,皇上曾赞你汪家世代忠良,咱家也相信你是聪明人,该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 跨步离开,夜风吹过,汪桐突觉浑身冰冷,他知道今晚这一出,是冯祥在示威也是在警告,当今南炎帝野心勃勃,容不得任何势力凌驾于皇权之上,他……这是要对修武界下手了! 深吸了一口气,汪桐似是下了什么决定,脚步一转,向他二儿子汪文英居住的院落而去。 房间里的冯公公在汪桐出去后,站起身来到窗前,眺望漆黑的夜空,眼中精光频闪。 君无名!你到底是什么人?又到底想做什么? 先是在聚财坊大杀四方,引起四方关注,尔后又消失无踪,今日又横空冒出,面对松明道人的杀招相迫,至始自终都未曾露一点儿畏惧之色,以区区蓝段武士的修为一掌杀了蓝段武宗高手,她的身上似是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色彩。 身怀价值远胜‘玉龙丸’的‘灵虚丹’、背后的先天高手、低修为高武技、邪俛慵散的气势、看似随意,实则万事在胸的心性……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急欲去探寻她到底是什么人?也……让人心生‘此人不除,他日必为威胁’的警觉。 不管你是什么人?若不为咱家所掌控,必除之! ………… 夜凉如水,客栈某间房间内,青枫真人盘腿坐于床上,面色淡然而悠远,双手在身前结了个奇怪的手印,嘴唇微动,似是在说着什么。 半响,青枫真人悠悠睁开眼,眼中有担忧与深思。 “师兄,宗上怎么说?”这时,伫立在床边的又高又壮的胡须汉子跨前一步,急切问道。 “准。”青枫真轻吐一字,衣袖一拂,悠悠下床,踱至窗边,眺望无星之夜空,黑云滚滚,无比之沉闷。 胡须汉子人虽粗鲁,倒也细心,见青枫真人面有忧色,走至他身边道:“师兄,何以心绪不宁。” “宗上招选弟子向来极其严格,须经层层考验,莫说君无名修为只到蓝段武士,便说她身份不明,举止怪异,宗上也必然要多加考虑,或者亲派人下来考验,可,在听了我的述说后,宗上只考虑了一下便准了。”顿了一下,青枫真人又道:“不止我这边,其他几位师弟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 胡须汉子一听,眼露诧异:“这是为何?难道宗上出事了?” 青枫真人眉头一拢,寂然的眼睛映着低沉的夜空,声音变得有些悠远:“是要出事了,近百年来,五行势弱,天下各处妖邪蠢蠢欲动,此乃大乱前之征兆,此时,正是需要大量培养人才之际,宗上此举,亦属无奈。” 胡须汉子眼露沉重,继而咧嘴一笑:“师兄勿忧,天道自有常,据为弟今日暗中观察,君无名修为虽低,然,她天赋极佳,聪慧过人,灵气无双,绝对是块蒙尘美玉,只须稍加引导,他日必为大器。”一想起那个邪气的少年,他就满心欢喜,好久没遇到对他味口的后辈了。 青枫真人亦如是,沉重思绪化去,微微一笑:“确实,只是她太过邪乎了,那种来自骨子深处的杀伐之气亦太重,怕只怕她野性难驯,无人能驾驭得了她。” 虽然今日她尽显风头,但他有种感觉,她这把利剑依然藏于鞘中,等得有朝一日,剑芒尽出,斩天破地,风云变色,叱咤苍穹。 崛起云城第四十二章温情 初秋的夜晚,清风徐徐吹来,透着夏日残余的燥热。 武盟大会后,各方派出大量人马意欲寻找的‘君无名’却是带着‘丐帮’十八个骨干继续回城北山林去训练,虽然今日他们得胜而归,然而真正地面对那么多高手,他们才意识到,他们的实力还不够强。 尤其是君邪,在与松明道人的交手中,她清晰地意识到,她如今的修为还是太低了些,全力爆发之下,最多可与绿段武宗相匹敌。 今日她之所以能杀了松明道人,是因为她阴险地使用了杀人不见血的毒计,把他逼得真气走岔,走火入魔,才能一掌击中他的死穴,了结他的性命。 若是光明正大的交手,她决计不是他的对手,如此,遑论身为绿段武尊的南宫志洛,和更高修为的青枫真人及那个黑纱斗笠男子。 直至月上正中,全身渗着汗水的君邪才回到城里,面上不见一点疲惫,琉璃般的双眸炯炯发亮,飞过高墙,避过南宫山庄明里暗里的守卫,几个纵跃便回到了居住的院落。 推开门,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君大上将僵住了,红唇微张,傻愣愣地看着房内的不速之客,她她……她竟然没有人察觉到房中有人,这怎么可能? 昏弱的灯光下,莫凌夕坐在小方桌旁,浅笑地看着傻呆在门口的女儿,玉身卓立,墨发随意束在脑后,铁面具覆在脸上,整个人显得灵气中透着洒脱的邪气,还别说,她的女儿这番男装扮相还真挺俊的,年纪虽小,却已隐隐有那人的风采。 一想起那人,莫凌夕带笑的眼眸一黯,眼捷低垂,掩去眼中的浓得化不开的思念与恨意。 “傻瓜,发什么呆呢?”异样情绪只是一闪而过,莫凌夕站起身,一向清冷的眉眼带着忍俊不禁,将脑袋还在打结中的君邪拉到桌前坐下,忍不住噗哧一声。 太可爱了,好想捏一捏她傻乎乎的脸,天啊!她怎么从来都没发现她女儿这么可爱的?想想也是,以前她这个女儿是个闷葫芦,又懦弱无能,现在变了,从骨子里透着强势,又只见过两三面,自然是见不到她这么可爱的样子了。 想不到,今晚的突袭,竟让她看到她这么可爱的一面,嗯,以后可以多来几次。 没有察觉到莫凌夕邪恶腹黑的心思,君邪被这一声笑拉回了神志,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好丢脸啊! “呵呵,我家邪儿也会脸红了,今天太阳莫非是从北边升起?”莫凌夕笑意更深,还作势伸出头往屋外看过去。 “咳,现在是晚上。”君邪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答道,脸色却更红了几分,头上冒出了三条黑线,老娘耶,你也太强了吧,虽然你像夜猫子一样日夜颠倒,便也要有点常识,大晚上的哪来的太阳啊! 莫凌夕笑容一僵,看着女儿被雷倒的样子,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上掠过一抹貌似是尴尬的东东,恼羞成怒地哼了哼:“谁说大晚上不能出太阳的,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浑身一震,君邪抬头看向依旧清冷苍白却多了点人气的母亲,猜不透她这句话是无意还是另有所指。 难道她已经知道了她女儿已死,现在在她面前的自己并不是她女儿,想想也不无可能,所谓母子连心,南宫君邪的死,她必然有所感觉,再加上自己重生后的变化……这也就不奇怪,这几个月来,她只来见自己两回。 说不清此时心里是什么滋味,有点酸,有点痛,甚至……有点怕。 怕,她在怕什么?眉宇一皱,君邪隐于袖子下的手紧握,她莫不是病了不成? 似没察觉到那句话对君邪的影响,莫凌夕在君邪的左手边坐下,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到她前面的饭碗上,柔声道:“别再发呆了,你一定还没吃饭吧!这是为娘做的几个小菜,来,快吃吧!看你瘦的。” 呆滞的目光移到小四方桌上,君邪这才发现桌上布了一桌子的饭菜,身前饭碗里的排骨在烛光下泛着诱人的色泽,引人垂涏。 心脏处陡然一震,一股陌生而强烈的温情直渗入心底的深处,刚刚涌起的酸痛一下子被这股温情化得一干二净。 君邪低低地‘嗯’了一声,执起饭碗旁的筷子,轻夹起那块排骨放入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非常美妙,是她,也是南宫君邪喜欢的口味。 “好吃吗?”见君邪咬了一口,莫凌夕就期盼地开口问道,这是她第一次为女儿做饭,也不知道做得好不好? 抬头,撞进莫凌夕清冷中带着慈爱的光芒,君邪眼眶酸涩,心头火热地燃烧起来,很想做些什么,却不知要做什么,只能含糊地点头,猴急地将碗中的糖醋排骨吃掉,然后开始以风云残卷之势横扫桌上的饭菜。 君邪的猴急逗乐了莫凌夕,冰冷的心有种滚烫的错觉,执着筷子一边将剔除骨头的鱼肉放到君邪的碗中,边不停地道:“慢点吃,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的。” “那个,你,你也吃。”饿死鬼投胎的君邪狂吃的动作一停,犹犹豫豫了一会,才扭捏着夹了筷青菜快速地放到凌莫夕的饭碗中,然后在她还没反就过来之际,又低下头猛吃起来,耳际渐渐泛红。 不习惯,很不习惯,但心里又很欢喜!不想去探究这是什么状况,君邪只知道,她很喜欢这种感觉,想永远保留这种感觉,这就够了。 莫凌夕没有问她为何会打扮成这样,直到这么晚才回来,君邪也没有解释,好似这是再自然不过事的一般。 简陋的屋子,昏暗的烛光下,小方桌上的可口饭菜一点一点地在减少,互为对方布菜的动作越来越自然,映在墙壁上的两个同样瘦弱的身影似是越来越靠低。 没有欢声笑语,没有喁喁细语,从头到尾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君邪甚至没有再看向莫凌夕,然而,淡淡的温情随着饭菜香味盈满了小屋,飘出屋外的天地,驱散了空气中的燥热与沉闷。 屋外树上的小白金眸中映着小屋内烛光摇曳,瞳眸深处掠过温柔的笑意,兔须微抖,嘴角弯起一个看不见的弧度。 小白的旁边,菜鸟死命地挣扎,奈何两边翅膀被某只暴力的小白兔压地死死的,细长的嘴喙也被一根细细的丝线在缠住,想叫救命都叫不了。 死小白,臭小白,它好好地房间里等主人回来,臭小白竟然趁它不注意将它扯到树上来,还暴力相向,害得它不能在主人回来的第一时间来个热情拥抱。呜呜,怎么办,看不到它,主人会担心的,会想念的,然后其他小鸟讲的那样,茶饭不思,最后害相思病死掉,不要,它不要主人死掉,死小白,快放开本菜鸟。 死命地挣扎,死命地在内心呼喊,可惜,它堂堂的菜鸟就是被一只小白兔给压得死死,挣脱不了! 饭饱,君邪乖巧地抢先动手收拾碗筷,莫凌夕看得一阵欣慰,从怀中掏出手帕,慢慢地伸向君邪的嘴边,浅笑着道:“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吃得满嘴都是。” 在莫凌夕伸出手的瞬间,君邪下意识在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例刺杀的手法与反击的方法,却没有行动,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白地透明的手伸到自己的面前,轻轻地,温柔地,怜爱地擦拭着自己嘴角边的油腻,就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使劲地吸了吸鼻子,君邪觉得那从莫凌夕手帕上飘散出来的淡淡馨香让她的沾满血腥的心灵得到了净化,那么地舒适温暖,让她沉醉。 夜已深,莫凌夕怜爱地嘱咐君邪要早点休息,便起身往屋外走去,拉开房门,忽而身子一僵,背后传来君邪低而轻的声音:“娘亲,明晚,邪儿还想吃你做的饭。” “好。”沉默了半响,莫凌夕轻启薄唇,背对着君邪说完这个字便举步往外走去。 站在门口,莫凌夕举起右手,在缕缕月光下,透明地几近快要消失了,忽而紧紧握住,回头再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在心中暗暗道:邪儿,时间已经不多了,你要快点变强! 【《邪君》正式改名为《第一邪君》,亲们继续支持哈,狠命砸票吧!】 崛起云城第四十三章五重 听到身后的关门声,君邪一溜烟地钻到床上,捂住狂跳的心脏,傻兮兮地笑着。 娘亲,嘻嘻,娘亲好温柔,娘亲做的菜好好吃,娘亲好香啊! 娘亲,娘亲!满心满脑皆是这两个字,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欢喜,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美妙情感,这是一种给予她无穷力量的满足感。 小白和菜鸟一蹿进来就见到斜躺在床上不正常的主人,满眼震惊地互视了一眼:这人是谁啊?竟敢顶着主人的脸,躺在主人的床上! 菜鸟噗哧着翅膀就要扑过去,‘不正常’的君邪在这时带着笑意开口道:“小白,菜鸟,你们自己出去玩,别打扰我练功。” 原本疲惫的身子在这一刻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君邪说完就盘腿意守灵台,进入修练状态,她有预感,以她现在的心境而言,今晚会有重大的突破。 见君邪这么快就进入修练状态,小白和菜鸟带着满腔的疑惑出了房间,今晚的主人怎么啦?还把它们赶出来了? “小白,主人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还是……”高据地屋顶上,小菜鸟非常正经地跟小白研究起来,可惜猜测的话还是那么地菜,越猜越离谱,越猜越恐怖,鸟头上的鸟毛都要竖起来了。 白痴!小白非常鄙视地翻了一下白眼,双腿一蹬,在夜空下化做一道白光,朝远处遁去,再呆下去,它不能保证会不会一怒之下,把某只号称鸟王的菜鸟给炖了。 “喂,小白,你又要去哪里?”说得正兴起的菜鸟傻愣地看着小白跑得无影无踪,可惜没有得到回答,眺望着远处的夜空,暗自嘀咕着:“死小白,老是趁着主人练功的时候跑去偷懒,哪像我菜鸟这么忠心耿耿,一步不离地为主人护法,哼哼,下次再敢对本菜鸟暴力相向,本菜鸟就去找主人告状。” 一处窄小的山洞中,小白趴在地上,双眸微眯,一双兔耳拉耸着,看起来毫无生气,然,若是有高手在此,定能感受到小白周身的气流有着不可察觉的波动,渐渐地,空气中透着股冰冷的凉意,越来越冷,直至空气都几乎凝固了一般。 忽地,一丝丝肉眼可见的金色光芒自小白的身上飘散出来,形成一颗颗米粒大小的金色光点,让小白整个小身躯如被一层层薄薄的金色光芒团团围住。 这金光非常的霸道,虽不耀眼,却有种撕裂虚空的凌厉之势,冰冻的空气中气流隐隐波动着,偶有几只蚊虫飞入洞中,刚一接触到金芒,便被吞食进去。 金色光芒不停幻化,带着几分神秘的色彩,伏在地上的小白身边的金光缓缓合拢,隐隐间竟显出一个人形出来,若隐若现,似实还虚,只能模糊地看出是个挺拔的身影。 还未等人形显现出实质出来,洞外细弱地可忽略不计的异样气息使得洞中金光一凛,快速地回归入小白的身子里,模糊的人形也随着消失不见。 毫无生气的小白陡然睁开双金眸,冷酷中掠过抹深思,身形一动,隐入一旁的石隙中。 几乎同时,窄小的山洞中凭空出现一男一女两个身着铠甲的俊男美女,手中皆拿着飞轮武器。 “靖,你确定真的感应到?”山洞一眼可尽收眼底,身着猎红铠甲的女子转过身对着身边的男子道,其面容冷酷如冰霜,却给人一种视觉一亮的感觉,冰冷的魅力让人觉得心情都为之清爽。 “我确定,虽然极弱,但绝错不了。”被称为靖的男子也转回头面对着女子,同样冷酷无情的面容雌雄难辩,与秦子浩的男生女相不同,中性的长相透着极强的阳刚之气,绝对让人一见难忘。 女子冰霜的眉宇一皱,又凛神放开神识,细细地感知搜索,淡淡的金眸中渐显疑惑,冷梆梆地开口道:“难道已经离开了?” “也许。”男子眉眼间也露出不解的神色。 又细细搜索了半响,两人皆一无所获,女子虽依旧冷酷,眉眼间却已有冰雪稍融的错觉,轻呼一口气道:“无论如何,总算是有消息了。” 男子轻点了下头,心间的一块巨石也稍稍放下,道:“你且回去禀报,我留下,再细细查探,设法看看能不能联系上。” “好,小心些。”关心的话,在女子说来却听不出一丝情感。 空气波动了一下,两人如来时一般又凭空消失不见。 此时,小屋内的床上,君邪盘腿打坐,进入深沉的调息之中,意守灵台,‘无极心法’第四重循着一定的经脉穴位缓缓地运行起来。 起始,内劲运行的速度一如既往的缓慢,君邪不急不躁,以意念引导着内劲顺着经脉运行一周天又一周天。 不知过了多久,如溪水一般流动的内劲陡然加快了速度,先是如高山流水一般,继而如溪水入海,怒马奔腾,直冲得自己的各处主穴生疼,血管怒张,筋脉暴突,随时都有爆体的可能。 汹涌的内劲从经脉中奔腾着朝丹田而去,却在半道上受到了阻碍,过不去,又回转不得,汇聚在受阻之处,越积越多,越多越涨,正运行着内劲的筋脉如充了气的气球一般不停地扩张,不停地朝前冲击着前路的壁障。 此时她若是内视的话,必能看到原细若发丝的经脉,在内劲的充斥着下竟已涨到如婴儿手指般粗大,而内劲冲击不过的经脉依旧细小如丝,分成明显的两截。 君邪平静的脸庞渐渐变得通红,衣服下的肌肤更是泛着不寻常的红晕,且正在以内眼可见的速度膨涨起来,甚至将衣服给顶了起来。 人体相通,或许是经脉正承受着太过极度的冲击,无意识地,君邪脑域中的精神力不安地自发运转起来,向外释放。 于是奇怪的一幕就上演了,简陋的小屋内,一张小方桌,两张椅子,一个衣橱,骤然飞了起来,在半空中旋转乱舞,小方桌上的水壶和杯子也悬浮在半空,水壶微倾,壶嘴对准杯子,哗啦啦地水柱填满杯子。 此时若是有人进来,非得被吓得大喊:“鬼啊!鬼啊!……” 紧守灵台,不放弃地继续一次又一次地冲[文]击着壁[人]障的君邪[书]并不知道[屋]精神波已然失控,更不知道一直被她挂在胸前,贴身收好的‘阴阳万元晶片’在一震之后焕发出五色彩光。 至少需要中级精神波才能开启的‘阴阳万元晶片’竟然开启了? 这意味着什么?若此时君邪知道这种情况,不知道会不会兴奋地走火入魔。 随着‘阴阳万元晶片’迸发出五色彩光,飘浮在空中的能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涌入体内,经过一番运转,缓缓地渗入脑域,使得精神波的释放度越大,能量的聚积也随着更快。 如此良性循环往复,君邪虽专注于内劲运转,确也感应到神识在不断强化,丝丝缕缕地灵气通过某种特殊方式直接汇入丹田,再反流入经脉中,与之前冲击壁障的内劲前后夹击。 ‘轰’,就像一颗炸弹,在壁障前突然爆炸,千里之堤,终被奔腾的内劲突破,积蓄到极点的内劲顿时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带着锐不可挡的气势与渗入经脉的灵气汇聚,融合,直朝最终目的地冲去。 君邪的身躯微微一抖,默默地感受着体内经脉的震荡,引导着内劲在丹田运转了一周又一周,直至奔腾的内劲平静下来,这才又引入另一条从未涉足的经脉中,让内劲自我流动、探索。 又不知过了多久,屋内诡异的一幕恢复正常。 君邪从修练的状态中回归现实,轻轻活动了下身体,四肢百骇充满着难以言喻的力量,相较于之前,简直就是一个质的飞跃。 “哈哈,竟然这么容易就突破第五重,这可是‘无极心法’的第一个分水岭,原以为至少需要一两年才能突破,想不到,一个晚上就突破了,哈哈,娘亲,你真是我的福星。” 朗声大笑,君邪伸展双腿下床,却在瞬间定住了,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被‘台风’刮过的房子。 桌子、椅子、衣柜、水壶、水杯……除了她坐着的床,屋内所有的东西全都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整个房间乱得不堪入目。 这是…… 脸色变了几变,君邪突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双目微闭,调动脑海内的精神波。 “中级,中级精神波,哈哈……”又是几声不可抵制的大笑声,君邪跨步朝门口走去,所过之处,横躺在她身前地上的桌椅等如有意识般向两边移动,而她的神色始终自若。 这,就是地级精神波与中级精神波的区别所在。 拉开房门,天边的夕阳洒落在她的身上,已是傍晚了,她这一修练竟就整整一天一夜了。 “主人。”终于等到君邪出来了,菜鸟在空中一个徘徊后便俯冲下来,停在君邪的肩膀上,头一撅,一张纸条便落入君邪的手中。 【情节加速展开中,君邪快速变强中,炮灰悲催轰炸中,亲们,你们的票票,是不是也该是在给力砸中!】 崛起云城第四十四章夜宴 将手中的纸条一抖,刚劲的字体立即映入眼帘:头儿,汪桐发贴,邀各派高手于今晚共赴晚宴。 没有落款,君邪认出这是莫权的字迹,第一次看到他写的字时,她还曾诧异一个小乞丐竟有如此才华,但当见到他口中的爷爷时,她就明白了,莫权绝非一般的乞丐。 手一扬,君邪目光轻动,飘飞在空中的纸条自燃起来,瞬间化为灰烬,无视菜鸟惊奇的大叫,君邪边摸着下巴,边噙着诡异的笑容自语:“晚宴?呵,汪桐想做什么?不,该是冯公公想做什么?” 抬头,眺望天际如血的残阳,君邪伸手摸了摸站在她肩上的菜鸟,道:“菜鸟,辛苦你了,去通知小权和小随自行去城主府,我晚点再过去。” 天大的事,都没有她娘亲重要,现在就有点等不及想品尝娘亲亲手做的饭菜了。 “啊!主人,菜鸟才刚回来耶!”再飞回聚财坊那是小意思,问题是主人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理它了,好不容易等到主人出来了,它还不想这么快走嘛! 自君邪将聚财坊赢回来后,便将其空置了足足有半月余,直让想找她秽气的冯大海无力可施,直至十天前,聚财坊才又重新开张,且新增了不少听所未听的新花样,短短几天名闻整个云城,天天人满为患,看得冯大海几人那个眼红啊! 偏偏他们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输了聚财坊,且身为老板的‘君无名’又从不露面,派人去捣蛋无一例外不被丢出来,纵然他们是无法无天的纨绔子也只有干瞪着眼的份。 众人皆知君无名乃聚财坊新老板,要找她,唯有从聚材坊入手,却任他们如何试探威胁利诱蹲点,都得不到半点消息,更不知道聚财坊掌柜漆叔便是众人急欲寻找的‘丐帮’中人。 自收下了莫权等人,一时兴起也创立了丐帮,但君邪并没有让他们知道,她是南宫君邪,但凡他们有消息给她,都会通过聚财坊,再由菜鸟带回来给她,这才有了菜鸟每天午时准时到聚财坊溜一圈的事来。 “去吧!”菜鸟什么都好,就是太粘她了。 撇了撇嘴,菜鸟委屈地鸣叫了一声,闹脾气般地扑扇着翅膀朝聚财坊的方向飞去。 菜鸟刚一飞走,小白便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蹿出来,习惯性地窝在君邪的怀里,不停地蹭着,金眸深处闪过连自己都没察觉的依恋。 月华初上,皓月迷人。 入夜的云城,褪去了白天的喧嚣,显现着它边远小城的宁静安逸。 城主府主厅内烛灯缭绕,灯火通明,南炎各方大侠,隐世高手会聚一堂,彼此客气寒暄,热络豪迈中隐隐有种剑拔弩张的严肃。 相较于昨日会武场上的人潮涌动,此次夜宴受邀者不过百,皆是各大派掌门宗师或是声名大燥的大豪侠,隐世高人,修为皆在武宗以上。 除了最受瞩目也是最低调的‘丐帮’帮主杨随和护法莫权修为只到蓝段颠峰武师,实际上,他们连蓝段武士都不是,修练的‘少阳心法’内功也只到二层。 “小权,你说这个冯公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站在角落里,杨随拿着碧玉棒捅了捅一直看着门口的莫权悄声道,哼哼,头儿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失神地看着门口的莫权没有听到杨随的话,突而展开笑颜,快步朝门口走去,低着的声音带着欢喜唤道:“头儿。” 厅中众人看似各自堆在一起寒喧,实则时刻都在注意莫权两人,此时目光随着他一动,也就立即发现刚从门外进来的人,喧闹的厅堂一瞬间静地针落可闻。 换成一袭黑衣的君邪如暗夜幽灵般从黑暗中步入明亮的厅堂,铁色面具在烛光摇曳下闪耀着让人心悸的邪魅,直让厅中一些女侠两眼冒红心,虽然这个神秘的‘君无名’看起来只是十二岁左右的小少年,足以当她们的儿子。 “哟,君盟主终于来了,好大的架子啊!”君邪刚对莫权点了点头,斜地里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来,声音之大,全厅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君邪转头看过去,不无意外地看到石钦紧绷着一张脸,仇恨地盯着她,凛冽如刀。 嘴角一勾,君邪将目光移到向他们走过来的汪桐,懒懒散散地开口道:“城主府就是气派啊!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疯狗乱咬乱叫,咬到区区在下不要紧,要是冲撞到咱们的冯公公,那就不好了,您说是吧,城主大人!” 汪桐一脸笑意地迎接过来,顿时笑容僵硬在脸上,这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长袖善舞的汪城主就这么僵在那里,进退维谷。 “混蛋,你说谁是狗?”本就憋着一腔怒火,石钦一听此话,像是被点着了导火线的炸药,甩开拉着他手的师叔,大步跨上前,就想对君邪动手。 毕竟是一城之主,汪桐很快就反应过来,斜跨一步,挡在石钦的面前,微笑着道:“今儿个是冯公公设宴款待各位,群侠齐聚一堂,石少掌门这是要做什么?”虽是笑着说,话语里却有着不威而自怒的警告。 “君公子年少有为,我家少掌门心心念念要向她讨教几招,一时心急,忘了场合,万望见谅见谅。”方才一直拉着石钦的师叔将怒不可揭的石钦拉回身后,笑呵呵地拱着手道,一句话说得滴水不露,面上亦是一派和善,无懈可击。 此人若不是心怀宽大,就是隐藏极深的演戏高手!连她都看不出是真是假,君邪笑笑地看着头发半白的清瘦老者,目光如电。 牧源,天山派首席长老,松明道人的师兄,修为并非最高,只到绿段武宗,然一手‘流星剑’使得倒是出神入化,然而最有名的是他以德报怨,好得过分的脾性,人敬称‘君子源’。 初看到牧源的资料介绍时,君邪就对这么一个人间圣人咂舌不已,依她前世所看过的小说故事,这样的‘君子’十有八九就是‘伪君子’,今日一见,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可能因为她是邪恶的人,所以对这种‘君子’极度不感冒,君邪趣味地想着。 “呵呵,君公子来了,咱家有失远迎。”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冯公公这才走过来,对君邪表示无限的热情。 其他人见气氛又热络起来,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也都走过来跟君邪套近乎,有意无意地想套君邪三人的话。 君邪邪眸淡扫,除了青枫真人和南宫志洛,南炎排名前百的高手都差不多到齐了,冯祥这番举动究竟为何? 君邪这个念头刚闪过,冯公公便走到正位上,尖细着嗓子高声道“各位,咱家借城主大人之名邀各位前来,实则是与皇帝陛下下旨选举‘修武盟主’一事有关……” 一听是与‘修武盟主’一事有关,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屏住呼吸,眼角皆向君邪瞥过去,难道是‘修武盟主’得主有变? 崛起云城第四十五章交锋 夜宴结束,华灯高悬,各怀心思的众人熙熙攘攘地开始散去。 今晚晚宴对于某些对武盟大会结果不服的人来说,无疑又给了他们希望,对于某些自命不凡,倚老卖老的前辈宗师来说,无疑是松了一口气,对于某些精明敏感的人来说,无疑是已嗅到了不同寻常的的味道。 而对于天山派来说,这是一次为掌门报仇的绝好机会,同时也是天山派翻身的大好机会。 “圣上有旨,修武盟主非旦需冠绝天下之武功,同时需有统率万军之领导能力,十日之后,于南山进行第二项考验,咱家届时会告知君侯选盟主所要做的事,至于各大派,无论有无参加第一项比试,但凡武宗级高手必须参加,以免错失良才。” 脑海中响着冯公公说的话,石钦笑得无比阴狠。 君无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用十年,只须十日,老子就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以慰我父亲在天之灵,重扬我天山派昔日威名。 牧源看着笑得阴狠的师侄,抚着胡须,依旧笑得一脸慈善。 正当牧源和石钦走出主厅,一个小太监打扮的男孩走了过来,低声道:“石少侠,牧大侠,冯公公有请。” 两人互视一眼,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跟着小太监走,代表皇帝的钦差,不是他们天山派可以惹得起的。 **** 城主府水榭上。 君邪斜靠在栏杆边,无视着这水上美景,微眯着眼,在脑海中回味着今晚娘亲所做的美味饭菜。 莫权和杨随一左一右地站在她两边,无形中形成护卫之势,浑身绷紧,如鹰般的利眸随时注意着周围环境。 夜宴刚一结束,汪桐就让人把他们带到这里来,说是冯祥有事相商。 哼哼,有事相商,鬼才信呢!头儿跟那个阉人有啥可相商的,再说了,突然无缘无故说要考验什么领导才能,还为此专门设宴,将南炎的所有高手都请来,摆明了就是针对头儿的,现在又鬼鬼崇崇地将他们带到这里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们原本是被世人抛弃,是头儿将他们从地狱中拉出来,是头儿给予他们尊严,是头儿给予他们保护在乎的人的力量!谁若想对付他们的头儿,那就先从他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这是他们‘丐帮’数十‘帮众’一致的心声。 “哈哈,君公子,让你久等了。”随着一声尖细的笑声传来,冯祥大步走进水榭,身后跟着四个美丽的女子手捧银盘。 杨随神色一凛,脸上带着深深的戒备之色,莫权虽不若杨随这么明显,然身子微微前移的动作也表现出戒备之色。 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即使比一般的孩子早熟,也少些眼色和隐藏,还须多加历练。 睁开眼,君邪笑了笑,直接道:“冯公公,有话请直说,在下困得很,很想回去休息了。”此话说得天真直率,如同邻家的幼儿。她说的可是大实话啊!酒足饭饱之后当然是要窝被窝里美美地睡上一觉了,若不是想来看看这太监想做什么,她此刻一定美美地睡在床上。 冯祥暗哼了一声,早已是人精的他,纵然当场没有察觉出来,事后想想,又岂会不知昨日武盟大会上,松明道人的真正死因,他丫的根本就是被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小少年给阴死的。 这小子分明就是披着羊皮的狼,不,是披着免皮的狐狸!他会这么容易被骗才怪呢! “不急不急,来来,君公子,杨帮主,莫护法,几位都是少年英杰,咱家有幸相识,实乃三生荣幸,今儿个,咱家可要好好同三位少杰不醉不归。”冯祥笑呵呵地站在已布满美味佳肴的圆桌边,满脸诚恳和善道,做惯奴才的他在做出这番动作时,也隐隐给人一种奴颜婢膝的感觉,无论他再表现地盛气凌人,奴才就是奴才。 怎么说人家都是朝廷的钦差,皇帝老儿身边的红,还是要给点面子滴! 君邪笑了笑,非常给面子地率先坐下,杨随和莫权也紧随着在她左右坐下,举手投足间无不透露着以她马首是瞻的信息来。 看着大大咧咧地坐下的君邪,冯祥面上一抽,却只是一闪而过,随后若无其事地随着坐下,站在旁边的四个美女立即走过来斟酒伺候。 轻抿了口酒,君邪无视面前的美食美人,双眸似闭还睁,不言不语,倒要看看这个不停说着客套话的冯大公公能自言自语多久。 冯公公一个人说了半天,也没听到一声附和声,老脸一红,阴毒地眯了下眼,面上却还是笑呵呵地直接进入主题:“咱家就直接跟君公子说了吧!或许你们不知道,月余前,君公子在聚财坊从秦公子手中赢得的‘南山山脉地契’实则是南山地形图。”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冯祥细细地观察着面前三人的表情变化,却只看到三张表情不变的脸,心口郁结地自己接下去道:“咱家承蒙皇恩,作为此次武盟大会的特派钦差,原奉皇命欲向秦家借地形图一观,以便在第二项考验之时能更好地完成皇命,不想,咱家来得迟了,四处打探公子下落而不得,着实令咱家头疼不已,幸而公子出现,咱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改一直以来的目中无人,冯公公的语气越加诚恳:“不知君公子可否将‘地形图’暂交由咱家保管,待得武盟选举一事结束后,再交还君公子,或是,君公子可随意出价,咱家代表皇上向公子买下‘南山地契’。皇上向来重视修武者,此次差事若是办砸了,只怕皇上盛怒之下,任你有通天才能也承受不住皇上的怒火,相反,若是办得好,咱家又能为皇上寻得公子这般人才,那就是皆大欢喜,他日公子统领修武界,封爵拜相,咱家也能厚着脸凭着这交情沾上点光。” 哟,连威逼利诱都出来了! 借、买?呵呵,您冯公公口口声声代表皇上,奉皇上之命,这平民百姓的,皇上看中你的东西,那是你祖上有德,谁还真的跟皇上计较‘区区’一张山脉地契。 后面那句话,别说君邪了,就连莫权和杨随这两个没经历过官场的也听得明明白白。 若是君邪不把地契交出来,使得此次武盟大会功败垂成,那么这个黑锅就由她背,他冯公公再在皇上面前进进言,这抄家灭族怕是少不了,圣上一个大怒,说不定还来个九族尽诛。 若是君邪识相,交出地契,那就等于是向他冯公公投诚,有他这个皇帝身边的红人,又是负责此次武盟大会的钦差撑腰,鱼跃龙门,统领整个修武界,成为万万人之上的王侯,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而已。 若是换成其他人,哪怕是什么大喊侠义的宗师大侠,也必然会在权衡一番后,选择投诚。 因此,冯公公很有信心,眼前的君无名虽然狡猾,但毕竟只能算是个小孩子,哪会放弃这等好事。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君邪只是挑了挑眉,若无其事地品尝着美酒,直到他耐心告罄,才慢悠悠地站起来,装作听不懂他话中深意,道:“公公何需如此麻烦呢,无名是此次盟主的候选人,是重点接受考验对像,十日后,必会带同地契,哦,不,是地形图前往南山,公公不用怕会迷路。” 很真诚,也很在理,若不是早知道她的狡猾,他真的会相信她单纯得根本听不懂他话中深意,然,以她的聪明,要说听不懂,打死他都不信。 冯公公很火大,一直维持的笑容垮了下来,渐显阴冷,‘啪’地一声重重地拍在桌上,嚯然站起来。 还未等他说什么,君邪像是没看到他的变脸般,依旧笑得无邪道:“公公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想必太过劳累了,无名等就先行告退,不打扰冯公公与四位姐姐欣赏良辰美景,品尝美酒美食了。” 重点咬在这美酒两字之上,冯祥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君邪三人的身影已经走远了,顿时,气得他面色发白,熊熊怒火从胸腔里燃烧起来。 竟然敢讽刺他是个公公而不能人道,面对四个火辣的美人,饮着下了料的美酒,却只能白白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狗嵬子……”幽静的水榭里传出滔天怒吼,伴随着乒乒乓乓的巨响。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崛起云城第四十六章秦家 离开城主府,君邪吩咐了莫权和杨随几句便让他们自行回去,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怀疑,莫权等人依旧是住在破庙,平常依旧以乞丐的身份生活着,顺便暗中将所有的乞丐都纳入丐帮的门下。 君邪竟然有心开创异世丐帮,又岂会小打小闹呢!遍布天下的乞丐,无论是在哪个时空都是最强大的情报网。 夜已入深,天际寒芒四泻。 君邪目送着莫权和杨随转过街角,回头望向城主府的方向,红唇斜斜扬起,恍若重归黑夜的邪魔。 冯祥啊冯祥!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对本上将下药,还下春药!呵呵,真是可笑,莫说本上将是女的,对你那四个身材丰满的美女没兴趣,就算本上将是男的,区区‘合欢散’,本上将前世研究药物时,直接拿来当奶粉吃,岂能被影响到。 最可笑的是还敢出言威胁,我君邪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威胁。 皇帝,诛九族!哼,若他皇帝老儿真敢来惹老子,老子反过来诛了他皇家九族,又便如何! 小小阉人,小弟弟还没长全,就敢在本上将面前耍手段,看本上将不把你阴死。 至于那张‘南山山脉地契’…… 伸手入怀,将那张纸质的地契拿出来,虽然这张地契,无论是表面上看起来,还是摸起来,都跟普通的纸质没什么区别。 不过,君邪是何许人也,从拿到这张地契的那一刻起,她就发觉这张地契用纸特殊,还为此做试验,果然,水火不侵。 只是没有想到,这张地契竟然会是南山山脉的地形图。 果然,汪家两兄弟费尽心思设下赌局,并不单单只是为了众所周知的南山矿产,毕竟秦家乃云城首富,南山只能算是其旗下较为值钱的产业,汪家乃是一城之主,汪桐没必要为了一处矿产如此大费周章。 如今看来,汪家要讹秦子浩的地契十有八九是冯祥的意思,更深点说,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老儿的意思。 南山,到底有什么? 南山地契,武盟大会?有什么牵连,皇帝老儿想做什么?秦家又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既已身在局中,那么看来她有这个必要好好的查清楚了。 想拿她当棋子使,那么就要有全局被覆灭的认知。 轻扬的眉梢透出几缕邪魅的寒茫,几个弹跳,干净利落,足见君邪轻功造诣已是相当不凡,若是青枫真人此时在此,定会对她短短两日内修为的提升速度而惊得风中凌乱,不用多说什么,直接打包送回宗门。 月光之下,远去的身影散发着萤萤淡光,朦胧得如同雾色一般。 秦府,占地面积仅次了南宫山庄与城主府,从外头看,缕空金匾,外镶玉石,奢侈豪华,明摆着就怕人家不知道秦家多有钱,整一个就是粗俗的爆发户。 然而当君邪一路踏竹乘风来到秦府内院,顿时被惊住了。 小桥流水,精致典雅,在月光下透着一种神秘的清雅美,简直与门面有着天壤之别啊! 隐于黑暗中,君邪黑曜石般的黑眸幽潭若深,寂静的夜里传来几声低微喝声,隔得很远,若不是她耳力过人,还真听不到。 顺着声音飞跃而去,在秦府的柴房前,君邪看到了只过两面的秦子浩,习惯性勾起的嘴角一咧,张成o字型。 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小说中,家族地位低下,不受宠的悲惨女主人公受尽恶奴欺凌的场面,只不过,故事中的女主人公现在变成了男主人公了。 夜幕下,秦子浩满头汗水,头发凌乱,洁白的衣袍上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此时,正弯着腰,高高地举起一把大斧头,用力一伦,再往下一劈,斧刃嵌在身前粗大的木柴上,砍又砍不下去,拔又拔不出来,憋得他满脸通红,俏丽的脸上更添妩媚。 秦子浩旁边还堆着两堆木柴,一堆劈好的,一堆没劈好的,足足堆得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旁边的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仆手拿鞭子,一脸凶狠地站在一边的监督着,此时见秦子浩如此诱人,纵然同为男子也不禁狠狠地滚动着喉骨,双眼绿光频闪,若不是有所顾忌,此时只怕早就扑上去了。 “停下来做什么?还不快劈,今晚要是劈不完,明天就要再加倍,什么时候劈完了,什么时候才给饭吃。”‘啪’地一下,皮鞭狠狠地抽在秦子浩的背上,男仆粗着嗓子喝到。 美丽的凤眼中闪过怒火,很快又被压下去,秦子浩闷哼了一声,忍着背上的剧痛,用力一拔,终于将大斧拔出来,再用力一劈,如此往复了四五次,才将那块木柴劈好,双手已被磨得血肉模糊,鲜红的血液在黑暗中绽放。 似是被血腥味给刺激到了,男仆凶狠的脸上透着狰狞的快感,口中一边说着粗言秽语,皮鞭也跟着不停地挥舞,一下又一下鞭打在秦子浩的背上。 暗处,君邪眉心微蹙起,堂堂秦家二少爷,云城人人避之不吉的小霸王秦二少,竟然是个‘悲情男主人公’,这也太让人大跌眼镜了吧!而且看他隐忍的样子,风光无限的秦二少,在家里并不是第一次被恶仆欺辱。 心中并没有丝毫对秦子浩的同情或是感触,君邪震惊过后,眼神又趋于平淡,就像是在看戏一般,手指一曲,一股气流凝聚于指尖,便要朝着那个恶仆射去 忽而,伸出的手指收回,君邪双眸眯起,圆门处,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过来,目力极好的她,将那身影看得一清二楚,瞬间便知道此人是谁。 来者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身着绣金花纹锦袍,面容俊美,与秦子浩有五六分相似,不若秦子浩的阴柔,多了分阳刚之气,看起来丰神俊朗,气度非凡。 秦子姚,秦家大少爷,秦老爷的嫡子,云城有名的翩翩才子,是无数待嫁闺中少女的梦中情郎,是所有长辈眼中的有为后辈,与他弟弟秦子浩是两个极端。 “啊!……”又一鞭重重地打下,秦子浩终是支撑不住地痛叫出声,手中的斧头掉落在地,整个人也向前扑去,半跪在地,颤抖着的手插在土地上,不断地喘着粗气,忽而,一双锦靴映入他的眼帘,不用看,他也知道锦靴的主人是谁,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更加苍白。 崛起云城第四十七章面具 “哟哟,二弟啊!看你累得,这脸色都苍白成这样了。”秦子姚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二弟,笑得优雅而高贵,似是没有看到自己的弟弟被仆人打得遍体鳞伤,手一伸,从恶仆的手中接过皮鞭,一挥手,那个恶仆便谄媚地退了下去。 秦子浩眼一眯,一滴热汗自长长的眼睫毛上滚落,滴在地上,于此同时,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还未站定,‘啪’地一声,皮鞭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准确地落在他苍白的俏脸上,左脸陡留下一条可怖的鞭痕。 脸上火辣辣地刺痛着,秦子浩目光稍动,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好似那一鞭并不是打在他的脸上。 ‘啪’地又是一声令人心颤的声响,秦子浩的右脸上一条同左脸一模一样的鞭痕立即浮现,无比的对衬,可见下手之人把握得有多准。 秦子姚淡淡一笑,像是在欣赏自己做出的艺术品般仔细地端详着秦子浩的脸,若有其事般道:“太苍白了,果然还是要加上点红润才好看,二弟,你觉得呢?” 秦子浩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中甚至有些空洞,似是没有听到秦子姚的话一样,不言不语。 秦子姚也不恼,英俊的脸上含着完美的浅笑,兀自走到还未劈好的一堆木柴边,伸出脚尖踢了踢,道:“还有这么多没劈,看来明天的加倍重罚是少不了的,哎,二弟也莫怪为兄让你堂堂的一个少爷来做这等下人之事,实在是你这次闯的祸太大了,连父亲也被你气得至今卧床不起,哎……都怪为兄平时对你的教导不力。” 口气是如此的无奈婉惜和自责,任谁听了,都会赞叹,好一个恨铁不成钢的兄长啊!这弟弟也太不争气了。 暗中的君邪就赞叹不已:好一张优雅高贵的面具啊!本上将真是自愧不如。 听到父亲至今卧床不起,一直没反应的秦子浩身躯一震,没将那加倍的重罚听在耳里,嘴唇嚅动了几下,才张着干涸的嘴,嘶哑而虚弱道:“父亲,父亲好点了吗?” 自从他把父亲气卧床不起,他已经一个月余没有见到父亲了,心中的焦急让他明知得不到真正的答案却还是问出了口。 轻柔一笑,秦子姚悠悠叹了口气,道:“二弟以为呢,我秦家世代守护南山,父亲从小就再三告诫我兄弟二人,宁失性命,勿失南山,可你却不知长进,竟然将南山地契给输了。” 一阵和熙的夜风吹来,秦子姚衣袂飘飞,恍如从月宫下走出来的仙人,转至秦子浩身前,修长的左手也不嫌脏地轻拍在他的肩膀上,右手轻抚上他的交纵着鞭痕的脸,眼波温柔荡漾:“看在兄弟的面子上,为兄已经给过你机会了,让你去接近那个君无名,夺回地契,谁知……呵呵,二弟,是你这张比女人还美的脸蛋失去了效用呢?还是,二弟反被君无名所迷,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嗯?” 秦子浩身躯一僵,空洞的眼底深处掠过深入骨髓的惧意,微低下头,僵硬道:“不敢。” 被点到名的‘君无名’,看戏的目光转而凌厉骇人,很好,秦子浩,你演戏的功夫真够厉害,竟能瞒过本上将法眼,若不是来这一趟,还真不知道,你是别有用心地来接近本上将。 虽是发怒,但君邪的气息没有一丝的波动,从秦子姚的话语中,她至少得到了三个信息。 第一,云城首富秦家,绝非普通的商人那么简单,而让他们世代守护的南山就更不单纯了。 第二,秦子姚事先就知道,起码是预料到她会出现在武盟会上,才会让秦子浩接近她,甚至是用‘美色’来勾引她。 第三,武盟大会上,秦子姚也在场,不然他不会说出秦子浩被她所迷的话来。 以秦子姚的身姿气度,在云城中的知名度,竟然没有人发现他在场,这说明他隐得很深,而且心机极重。 如此一想,君邪立即打消出手教训这两兄弟的念头,敌情未明,不宜冒然出手,且,方才在她精神波的探测下,惊讶地发现,小小的秦府内,竟然暗藏着不下百名修武高手,守在秦府四周的各个暗位上,敏锐的灵识如同照明灯般地来回探测,真可谓是滴水不露啊!若不是她的‘无极心法’已突破第五重,就她昨日前的身手,只怕一进这秦府就会被发现了。 就在君邪发怒心惊之际,秦子姚不知又说了什么,沾染着鲜血的手在秦子浩的身人优雅地擦拭着,淡雅一笑,转身踏着月光离去,举手投足完美得无可挑惕。 静静地站着,秦子浩空洞无神的目光看着远方黑云涌动的夜空,脸上鲜血直流,如同暗夜里缤放的罂栗花,凄冽而妖冶,身上衣袍上道道交横纵错的带血鞭痕更凭添了几分凄艳美。 忽地,脑海里猛出炸出一道熟悉而陌生的声音:“秦子浩,立即到后园小枫林来。”慵散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秦家的守卫很严密,然而世上没有钻不了的漏洞,在君邪独特精神波的全方位扫描下,很快就发现了严密防卫中的薄弱处,而今晚,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她又岂会善罢甘休。 有胆算计她,就要有承受她怒火的准备,秦子浩,你就自求多福吧! 是她!不知飘到哪去的神识回归,秦子浩面色一凛,目光中透出深深的戒备之色,犹犹豫豫,似是在估量着脑海中那诡异响起的声音可不可信,浑身散发着一种将全世界的人都隔离在外的疏离感,完全没有一点儿绔纨子弟的气息。 好重的防备心!秦子浩,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能让身为秦二少的你能有这种深刻在灵魂深的防备之心,能让你在受到这样的鞭打这样的欺辱时而无动于衷,能让你瞒住了所有人,完美地扮演了这么多年的绔纨子。 看着犹豫了好一会,终于还是迈开步伐向后园走去的秦子浩,君邪黑曜石般的眼眸中的好奇取代了怒火。 身形一动,人已在原地消失了。 暗处中偷偷跟来的小白瞥见君邪对秦子浩感兴趣,危险地眯起了眼。 崛起云城第四十八章邪惑 秦府后园小径尽头是一座小型枫林,占地不大,然而那枫林红叶片片飘落,连成线,合成布,仿佛是自成一方天地,漫漫红雨绵密而下,当真是美到极致,又艳到极致。在黑夜下不仅没有失了它的色彩,反而更添了神秘的妖冶美。 纵是前世见惯各色美景的君邪也被深深地惊艳到了,栽种这片枫林的人当真是大手笔,好性情啊! 此时,枫树下,俏脸两条可怖的血痕,满身鞭痕,依旧能看出其美丽神姿的秦子浩僵直着身体挺立着,枫林美,而他更美。 君邪从暗处中走到出来,明显地感到四周的气氛充斥着凝重感,一股子萧瑟的沉重气氛突而升起,不得不再次感叹,秦二少的戒备心竟强到足以在无形中凝结空气,形成一道特殊的保护膜。 故意放重脚步声,果不其然,秦子浩本就僵硬的身体更加僵硬,连那层保护膜都似在瞬间铸上了坚铁般。 嚯然转身,月光斑驳下,他看到了从黑暗中走出来的邪灵,邪魅而灵气逼人,暗暗倒吸了一口气,僵硬的身体奇异地竟有些放松了下来,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竟然能将邪恶与正气结合地如此完美,完美到不管缺了哪一部分,都是一种残缺。 “果然是你,叫我来做什么?”哑着声开口,秦子浩蹙着眉头看着不说话,朝着他越走越近的铁面少年,终在她走入他自我防护层范围时忍不住先开了口,同时往后退了一步,这是一种极度自我保护的无意识动作。 此时的秦子浩,面容清冷冰寒,如同镀了一层厚厚的冰,已然全撕下了他绔纨子弟的面具。 此时他没有必要再带着那个面具,在脑海中响起她声音时,他就知道,那个神秘的铁面少年已经看到真正的他,而且还听到他大哥说的话,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避过秦府重重暗卫,但几乎不用怀疑,潜意识里,他就认为她能做得到。 也罢也罢,这个面具,他带了太多太多年,久到他自己都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哪一个才是面具。 将他的防备看在眼里,君邪的脚步没有停,反而以更快的速度逼近,一进一退间,秦子浩的后背已抵在一个粗壮的树杆上,君邪坚硬的铁面具也快要抵上他鼻尖。 “你,你想做什么?”面对他大哥时,即使那种惧意已深刻在骨里,表面上,他也能平静无波,可是,一对上这一双邪惑霸气的黑曜石般的瞳眸,他的心就忍不住抖啊抖的。 “做什么?呵,二少不知道么?”眯起眼,君邪慵散的语气中带着危险道:“云城第一纨绔?呵呵,如果不是知道二少没有双胞胎兄弟,在下真要以为眼前的人不是秦子浩。” “呵呵,若不是认得你的声音,本少亦不敢相信当日聚财坊中有头无脑的草包少年会是武盟大会上一举夺魁的君无名,会是潜入我秦府的高手。”不甘示弱地反驳回去,秦子浩扬起嘴角冷笑道,向来能屈能忍的他,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在这个小少年面前示弱。 “哦!”微挑起眉,君邪定定看着眼前傲然着一张俏脸的少年郎,嘴角含着的笑意越加邪魅,神情幽深莫测,仿如魔咒般紧锁住他。 这个人真有趣,也够胆识!君邪陡升起赞赏之心,在她的威压下,还能这么快地反应过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地反讽回来,他还是第一人。 秦子浩不过是在强撑着而已,在她目光下,他觉得顿时有两座泰山压了下来,压得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手脚渐趋发软,若不是背后的树干撑着,他丝毫不用怀疑,会就此软下去,跪倒在她的面前。 艰难地咽了咽口气,有点后悔不该逞一时之快,而惹得这个危险人物更加地发怒。 就在他以为会在她的威压下窒息而死时,随着她低低沉沉的笑声响起,那股威压如同没出现过般地消散不见了,睁着奇怪的凤眼抬眼望去,清晰地听到自己胸口的那颗心咯噔了一下,瞬间傻住了。 树影斑驳,红叶飘落,铁面少年墨发轻扬,幽潭深邃的黑眸点缀着点点笑意,仿若能将人的灵魂给吸了进去,红唇随着笑意而咧开,贝齿微露,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偏若一袭黑衣又带着暗夜的邪恶。 美艳,神秘,可爱,邪气,圣洁,阴暗…… 一个人的身上怎么可能同时几乎网罗了世上所有的气质,又怎么可能将这些气质结合地如此融洽。 可是眼前这人可以,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震憾着他的心。 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笑容在秦子浩的内心掀起的多大的震撼,君邪稍稍后撤,低低笑道:“你说得不错,既然都是带着面具,在下似乎也指责不了你什么,不过……” 听到前面一句话,回过神来的秦子浩暗暗松了一口气,听到‘不过’,一颗心又吊了起来。 “不过,听令兄说,二少接近在下,是为了‘勾引’在下,这,在下应该不会听错吧?”摊了摊手,君邪很是天真无辜地接下去道,黑眸中闪动着狡猠的光芒。 ‘勾引’两个字让秦子浩俏脸上红霞齐飞,张了张嘴,反驳的话说不出口,刚开始,他是逼于无奈,存在这样的心思,但当站在她的身边,他会自动的收起这样的心思,觉得那是在玷污她。 这么容易就脸红,怎么能完成得了‘勾引’这项工作呢?君邪盯着他的红脸,笑得更加的天真无邪,继续引诱道:“而在下却没有勾引你,或是别有意图地接近你,是不是?” 浑然不觉自己正在一步一步地往她挖好的陷阱里跳,秦子浩想都不用想地点头。 君邪笑得越发地灿烂,总结陈词:“所以,说到底,你还是欠了我,是不是这个说法?” 确实是如此,完全顺着她的思路走,善良的秦子浩愧疚地低下头:“是,是我的不对,是我欠了你,我……” 叮!就等着这一句话,君邪不等他把话说完,便露出她邪恶的面目:“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做错事了,就该负责。”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啊!秦子浩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耳边魅惑的声音已响起:“告诉我南山是怎么回事?告诉我,我就原谅你对我所做的错事。” “嗯,南山其实是上古轩辕陵墓所在,我秦家表面上是商人,实则世代皆是轩辕陵墓的守墓者,父亲……”一听到‘原谅’两个字,秦子浩内心一片激荡,连忙点头开口,当父亲两个字一出口,脑海一个激灵,立即清醒过来,慌张而恐惧地看向眼前笑得邪惑的少年,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样迷迷糊糊地道出家族最大的秘密。 可惜啊!差一点就成功了!收回侵入他脑海的精神波,君邪懊恼地撇了撇嘴。 控神术,地级精神波就可施用的一种精神辅助术,随着精神波度的增强而威力越大,精神波只到中级初段,可对大部分人实施此术,然对于如秦子浩这般意志坚强且防备心极重的人来说,就有点困难了,好不容易引诱地他稍放开心房,不想,还是功亏一篑。 “如果你今天来是想打探有关南山的事,那么只能让你失望了,不管你再使用什么手段,都休想从我这里再得到一点信息。”俏脸一沉,秦子浩抿着唇,扭过头去,那层厚厚的自我保护层又在无形中散发出来。 “这就是二少做错事后的认错态度?”鄙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让他浑身不舒服,然而这回他是打定了主意,不管她说什么就是不理会。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纤细的手抚上他细嫩的脖子,君邪说得笑语嫣然,带着血腥味的杀气却在两人之间弥漫,而秦子浩眼神只是动了一下。 呵呵,好,好个秦子浩!君邪越加地赞赏起他来,如果他在清醒的情况下真的合盘托出他家族的最大秘密,那么当他说完时,抚在他脖子上的手绝对会扭断他的脖子,现在嘛…… 顺着他的脖颈滑上他的左脸上那条还在渗着血的鞭痕,突而觉得碍眼极了,君邪深邃的黑眸中掠过恶趣味,红唇一撅,慢慢地朝着他的脸靠过去,尤其由身高问题,而使得她在做这个动作时不得不把整个身子也压上去。 崛起云城第四十九章抓包 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大跳,秦子浩僵直着身体,屏住呼吸,胸腔里的那颗心正以极限的速度在跳动着,睁着双漂亮的凤眼,看着她离他越来越近,视线就这样定在她那张红唇上,淡雅的清香猛然蹿入鼻间,带着稚儿的奶香,迷醉着他的心,不自觉地低下头,微闭上眼。 隐藏在树隙间的小白一双金眸瞪得大大的,眼底的狂暴正在酝酿,四脚狠狠地踩着脚下的树丫,幸得尚存几分理智,否则非得将其踩断不可,周身的气流微微地波动起来。 不用怀疑,如果底下两人真的做出什么来,惹毛了这只酷酷的小白兔,发飙咬人那是绝对。 噙着邪魅的笑容靠近那张俏脸不过只余半厘米的距离,君邪的动作突而一滞,黑瞳精光闪过,透着了然的笑意,继续靠近…… 就在秦子浩的那颗心要跳出来,就在小白狂暴的气息要席卷过来的时候,君邪头一歪,方向一改,贴着秦子浩的耳朵,邪气道:“有种,老子欣赏有种的人,不过,要记得,你‘勾引’我这件事,可还没完,这是你欠我的,呵呵……” 说话的同时,素手还不忘了在他的脸上吃豆腐,脑域深处的精神波启开,无声地侵入秦子浩的体内,如同照x光一般将他的五脏六腑,七经八脉都给扫了个遍,越扫,疑惑越大,直到扫他的丹田处,邪魅的表情一凛。 灼热的气息喷在敏感的耳朵上,本就失序的心跳更加如雷捣鼓,秦子浩涨红着脸,脸上被鞭打出来的伤痕忽而痒得很,不敢睁开眼,也忘了伸手去挠挠。 好丢脸啊好丢脸,他还以为,以为她是要那啥他呢!原来只是要说‘悄悄话’啊! 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庆幸,秦子浩愣了好几一会,直到君邪已从他身上离开了,还不知道呢! 当神志回归,入耳那句话这才传到大脑里,顿时让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若无其事的人。 做人,不能这么无耻啊!说到‘勾引’,比起你小兄弟刚刚的所作所为,我真是太纯洁了!再怎么说,也应该是扯平了吧!可是,为啥你老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呢! 秦子浩欲哭无泪啊!因为他发现,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做,他只会越来越欠她而已,最后受苦受难地还是自己啊! 树上的小白清晰地听到君邪的‘悄悄话’,高高燃起的怒火一下子就像被从头而降的雷给劈灭了,差点没从树上摔下来。 主人,你太强了!可怜的秦子浩,谁叫你来招惹邪恶腹黑的主人呢!小白向你致以十二万分的同情。 忽而,空气中一阵波动,远远传来极细的脚步声。 几乎是在君邪感应到的同时,四个黑衣劲装男子凌空翻下,站在以秦子浩和君邪为中心的四个方位。 扫了四人一眼,释放出四道精神波锁住四个黑衣人,君邪摊着手,耸着肩,无奈地说道:“惨了,被发现了。”面上没有丝毫被抓包的慌乱,依旧是慵散轻松,挤眼弄眼的样子更会让人怀疑,她跟秦子浩正在干嘛干嘛而被抓了个现行。 秦子浩刚退下去的红晕再次浮上来,尴尬地轻咳了几声,刚想对那四根‘黑木桩’说什么,脚步声已是越来越近,可见来人有多急。 “何人胆敢擅闯我秦府?”随着一声冷喝声响起,一队人马飞奔而来。 领头之人大约四十岁年纪,面容清瘦,带着久病的苍白,周身飘散着药味,后面跟前一袭绣金花纹锦袍的翩翩公子正是秦子姚,再后面是十数个同四个‘黑木桩’同样打扮黑衣人,看来最前面那人便是秦湖亭秦老爷子。 “爹。”见到担心了月余的父亲出现,秦子浩欣喜地飞奔过去,见父亲虽是面容苍白,但底气尚足,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秦湖亭尚带着怒火瞪向只会惹祸的儿子,却在看到他脸上的已经不再渗血的鞭痕和身上残破的衣袍时愣了一下,转而怒火更甚,不由分说地直指着悠然站着的君邪吼道:“杀无赦。” 命令一下,先出来的四个黑衣人拔地而起,瞬间隐于黑暗中,又突兀地出来在君邪的头顶,半空中刀芒闪烁着深黄色的光芒,于此同时,秦家父子身后的十个黑衣人也如出弦的箭一般朝着君邪射出,泛着正蓝色的光芒。 君邪虽已是功力大增,突破‘无极心法’第五重,然而境界还未稳定,正面交锋,真的不足以应付四个武宗的全力击杀,还加上十个蓝段武师,且那熟悉的气息无一不在告诉她,这些人是极专业的暗杀人士,俗称杀手。 四个武宗级的杀手再加十个武师巅峰的杀手,秦老爷子,你可真看得起本上将!君邪心中苦笑不已,同时也震惊于,秦家什么不养,竟然养了这么多绝顶杀手,守墓家族需要培训养杀手么? 心中虽郁闷疑惑,动作却丝毫不慢,不仅不慢,且快得令人吃惊。 眨眼间,人已从四个黑衣人的包围圈中消失无踪,四人黑衣人的脸上均露出不可置信的震惊,但只是一闪而过,足尖轻点地下,如同展翅的蝙蝠般飞起。 身为专业杀手,眼力必然极好,君邪的速度虽快,黑衣人也很快就反应过来,发现她一纵飞跃在半空,另十个黑衣人便如同天罗地网一般朝着她罩下去,再加上四个武宗杀手,竟形成了一个绝妙的绝杀阵法,完全封住了君邪的退路,不再给她机会脱离他们的杀招范围。 虽无法脱身,然凭借高明的身法,君邪左腾右跃间,总能躲过对方的杀招,暗中运转‘无极心法’第五重内力,护住各大要穴,毕竟武宗武师所释放出来的威压,非同小可,绝对可杀人于无形。 一时间,枫林中,杀气纵横,险象环生,空中只见残影移动,空气中不断地产生旋涡,将地上的沙石杂草纷纷卷起。 从秦湖亭下杀令到现在,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事而已,待得秦子浩反应过来,君邪已在杀手的包围圈中闪躲过十几招杀招。 “爹,爹,她,她不是坏人,你快让他们停下来。”那险险划过咽喉的刀锋,那差一点刺中心脏的刀尖,让骇人的杀气,无一不让他的心提到了半空,哪还记得刚刚被她欺负的事,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不能有事。 “她不是坏人?不是坏人,将你打成这个模样?”甩开不成器儿子拉着他的手,秦湖亭冷喝道,虽然儿子不成器,但总是自己的种,被人打成这个样子了,他岂能容忍得了,这不成器的东西倒好,还来给对方求情。 明白自己的父亲误会什么,秦子浩急急地开口解释:“爹你误会了,这伤不是她打,是……”是大哥打的。 他能这样说话吗?看了一眼旁边笑得优雅完美的哥哥,秦子浩苦涩地咽下将出口的话,就算他说了,父亲会信吗?会信他最疼爱的儿子,最完美的儿子是残害兄弟的禽兽吗? “二弟,不管你跟这个少年是什么样的关系,但我秦府的规距你是知道的,不能因而你破坏。”秦子浩说不出话来,秦子姚倒是微笑地开口,像个关爱弟弟地好兄长般,一脸对疼爱弟弟的胡闹表示无奈。 这话听起来很平常,但仔细一听就不正常了,秦湖亭想若非自己的儿子将人带进来,有谁能躲得过匿影队的防卫,再回想到刚刚一来看到的自己的儿子跟这个闯入者之间的暧昧……这个关系是什么关系,似乎就不用说了。 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如传言中一样!秦湖亭胸口不停起伏,狠狠地瞪着秦子浩一眼,右手一挥,暴吼一声:“给我将这个混帐家伙碎尸万段。”敢来勾引他的儿子,老子让她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无声地,站在身后的另五名黑衣人立即飞身而上,加入战圈。 虽是身处杀机重重的战斗圈中,君邪内放出去的精神波除了在不断地干扰这群杀手的神志,同时也在注意秦子浩这边的情况,秦子姚的话,她也听得清清楚楚。 邪芒掠过眼底,君邪轻松自若的声音从杀气圈中传出:“秦老爷子,这就是你秦家迎接客人的方式么?君无名算是见长见识了。” 崛起云城第五十章执棋 君无名!秦湖亭老爷子猛然睁大双眼,急急大吼道:“退下。” 几乎是话音刚落,十数个黑衣人绝杀的动作一停,如潮水一般快速地退到秦家父子的身后,浓郁的杀气也随时消散地一干二净,动作之迅敏、俐落,连君邪也不得不发自内心地大赞。 悠然而潇洒地飘落而下,君邪噙笑地站在秦湖亭的面前,双手负后,傲然邪笑:“区区一城首富的府里豢养了这么多绝顶杀手,秦老爷子好大的手笔!” 听着她讥讽的话,秦湖亭嘴角一抽,褪去了怒火,神情沉稳,别有深意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瘦弱地分明就是个孩子的铁面少年。 纤细的身子板,带着面具的脸上露出的肌肤泛着稚嫩的光泽,墨发随意地在脑后系了一条紫色发带,显得狂邪不羁,若不是那一身不容忽视的邪霸之气,他会认为这是个不小心走错路闯进他府里的孩子。 她就是近日来轰动云城,甚至是整个修武界的未来修武盟主——君无名?那个在他儿子被设计时突然横插一脚,将他秦家的南山地契赢走,让汪家、冯家两家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草包少年,传言背后有先天高手撑腰,手握圣品丹药的神秘人物? 敛去心中的疑惑震憾,秦湖亭威严沉声道:“君公子突然造访,老夫有失远迎了,这边请。”说着,侧过身,虚伸出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事关南山,他不得不小心以对。 这老头脸色之厚,真是堪比城墙!前一秒还对她大喊杀无赦,下一秒就像迎接贵宾一样对她说有失远迎,也亏得他能说得面无改色!有意思! 君邪弯唇浅笑,也不跟他客气,大步跨出,率先就朝枫林外走去。 正常人来说,面对他这样一个长者,又是主人家,纵然之前闹得不愉快,此时不是也应该先客套地说上一句‘不敢不敢,秦老先请。’什么的吗? 秦湖亭威严的眉梢微不可觉地挑了一挑,没有说什么,手一挥,十数个黑衣人瞬间隐于黑暗中,消失不见,随后快步跟上去,将人引到书房中。 秦府书房中,秦湖亭端坐在主位上,目光犀利地直射着眼前坐没坐相的铁面少年,烦燥的情绪开始升起。 君邪斜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摆明了要跟她密谈却老半天只跟她大眼瞪小眼的秦老爷子。 想跟她比耐心!呵呵,真是笑话,曾经她为了伏击侵入地球的外星武士而在什么都没有的荒芜沙漠里一动不动地蹲了一月有余,有谁的耐力能比得过她! 一柱香,两柱香……时间如流水般流过,秦湖亭终是挫败地暗叹了口气,这小子,沉稳得可怕啊! “君公子,老夫就不说废话了。”秦湖亭正了正脸色,开门见山道:“月前,小儿无知,将南山地契输给公子,这段时间,老夫派了大批人寻找公子都无获,难得今日公子……上门,老夫想向公子买回地契,价格随公子开口。” 又一个想向她买地契的!呵呵,依秦子浩透露的那点信息,估计她就算开价要他整副身家,他也会爽快地答应。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君邪回视他期待的目光,没有急着开价,反而勾起嘴角,很无奈地摊开手道:“秦老爷可知,今晚冯公公设宴,代表皇上也向在下开口要买地契,更以盟主王侯之位相许。” “什么?”秦湖亭一听便淡定不了了,嚯然站起来,病弱的身体猛然咳嗽起来,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又焦急难安道:“你把地契……卖给冯祥了?老夫就知道朝廷要在云城开武盟大会不安好心,果然,竟是冲着我南山而来。” 每一个人都有弱点,不管你有多强大,心性有多沉稳,心机有多深,一旦弱点被人拿住了,那么你就等着溃不成军吧。 虽认识这位秦老爷还没一个时辰,但眼毒的君邪可已将这位秦氏当家的性子摸出四五分来,钱,权,美女等世俗的东西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否则皇帝既然知道南山的事,就有的是办法让他交出南山来,也不会搞出这么多事。然,秦氏家族乃轩辕陵墓的守护者,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容易从秦湖亭这里打开缺口呢! 等秦湖亭爆走得差不多了,君邪这才慢悠悠地带着不屑道:“南山不过就是一座小小的矿山而已,竟值得朝廷与你秦老爷竟相出价,对了,还是那汪家、冯家费尽心思挖陷阱让令公子往下跳?” 听着那不屑的口气,本就因她把地契卖给冯祥而爆走的秦湖亭更加炸毛,毫无长辈风度地大吼:“你小子知道什么,那南山可是……”及时收住口,颓然地坐下,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惨白,深皱着眉头:“罢了罢了,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地契落在冯祥的手中,想要再拿回来,难如登天啊!好在,就算他拿到地契应也不懂得怎么用。” 虽是如此说,但他根本就难以肯定,冯祥究竟知道多少! 果然另有玄机!君邪星眸大亮,感到时机差不多了,这才从怀中掏出地契,拿在手中晃了晃,无辜地眨了眨眼:“谁说地契落在冯祥的手中,我只说冯祥向我开口,又没说我答应。” 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地契,秦湖亭竟毫无反应,只觉得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又飞上了云端,愣是让久经商场的他好半响才反应过来。 ‘啪’地一声响,伴随着他豪迈的大笑:“哈哈,君无名,你好样的,差点被你小子给阴了,说吧,你想要什么,我秦湖亭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留下这张地契。” “我要的很简单,秦老爷一定能办得到。”嘻嘻一笑,君邪身体前倾,双手撑椅把上,在秦湖亭疑惑的目光下,笑得如同孩童般纯真道:“无名只想听一个故事。” “一个故事?”秦湖亭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金银珠宝,美人权势不要,就让他讲一个故事给她听?什么样的故事值得她这么做? 心思急转了好几圈,秦湖亭陡然睁大双眼,冷厉如刀的神光若有实质般地射向君邪,浓郁的杀气快速散发出来,声音显得阴侧:“你知道多少?” 他现在总算是想明白了,这小子就是一个阴险的主,地契的事想必也知道一些,今晚才会闯入秦府,她也在打轩辕陵墓的主意! “不多,所以才会想来听故事。”仿佛没受到这陡然低下的气压所影响,君邪说得理所当然。 在秦湖亭杀气濒临破堤时,才轻勾起嘴角,优雅站起来,衣袖轻拂,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霎时暴发出来:“我君无名若置身于事外,便罢,既然已置身局中,那么必然要做那执棋之人,秦老爷,你是个聪明人,该当明白,以如今之形势,南山为盘,秦家成子,已是不可避免,今日就算你死守南山的秘密,又能改变得了什么?何不执良木而栖之?” 好大的口气! 为她所爆发出来的气势所深深震住,秦湖亭被压制住的杀气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只余下发自灵魂的震憾。 如此气魄,如此霸气,如此王者,何人敢不臣服尔? 崛起云城第五十一章要人 月光如银,寒风微凉。 一道黑影如青烟般从秦府大院翩然飞出,几乎不用停顿,便已跃出了几丈远,直让想追踪她的人郁闷得直吐血,这样诡异莫测的绝顶轻功,他们就是拍马也追不上啊!还谈什么跟踪啊! 来时飞檐走壁,去时……还是飞檐走壁,轻易地甩掉不怀好意的尾巴,君邪在秦府转角的街道上停了下来,背着月光,噙着了然的微笑道:“出来吧!二少……” “你怎么知道是我?”已换过一身衣袍的秦子浩从暗处角落里走出来,话一出口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笨啊!她那么厉害,发现他也不奇怪啊! “有事?”君邪勾勾嘴角不答反问,看着走到月光下的秦子浩,越发地觉得他不身为女儿身,真是作孽啊! 直走到她的面前,秦子浩扭捏支吾了一下才低着头小声道:“谢……谢谢。” 娘耶!大晚上的别这样刺激人啊!一个大男人随便一个动作都这么妩媚,这让女人怎么活啊!当然,她是为千千万万的女人哀悼,不包括她自己,因为她一向没把自己当女人。 伸长耳朵,君邪又忍不住想捉弄他:“什么,你说什么,没听清楚。” 憋足了气,秦子浩快速地仰起头,大吼:“我说,谢谢你。” 靠,那么大声干嘛!掏了掏耳朵,君邪郁闷地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不用特地来谢,反正你还欠着我的,就当再欠一次。”头一句话说得真豪爽,后一句话就露出了本来面目。 这人,怎么能无耻成这样啊!秦子浩突然有种拿把刀把自己抹了的冲动,他是发了什么疯啊!专门兴冲冲地跑来让人宰,宰的人还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偏偏他还得感恩戴德。 哎,没办法,谁叫人家举手之劳下,帮他治疗脸上的鞭痕呢! 今晚,秦子浩借着君邪的光见到了他父亲,秦子姚要保持好儿子好兄长的面具,自然不能再折磨他,所以,君邪与秦湖亭在书房密谈的时候,秦子浩不用回柴房劈柴,而是回房间换衣服,却发现他脸上的鞭痕竟然要结枷,细想之下,他立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虽然因长相原因一直被人笑成娘娘腔,但毕竟谁也不会想脸上顶着两条疤痕见人的,所以他才会怀着感激的心等在这里,只为了跟她说一句谢谢。 今晚她与秦湖亭已达成共识,对于南山陵墓的秘密,即使心有准备,也不免大吃一惊,如此,十天后,必然会有一场大战,看来,这十天,她得好好准备才行。 想到这里,君邪定定地看着嘴角抽搐的秦子浩,严肃道:“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你骨骼极佳,天赋过人,又熟知天下武功,秦府更加高手如云,为何不学武?” 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秦子浩身躯一颤,漂亮的凤眸中浓浓的戒备之色又浮现起来,连出口的声音都透着一股清冷:“不关你的事。” 话音刚落,两道凌人的目光便落在他身上,戒备之色虽不减,语气却不免放软了不少:“本少从小就不喜武。” 不喜武?这个借口,还真烂! 君邪双目如电,嘴角浮出一丝邪笑,伸手快速地按住他的腹部,声音带着冷厉道:“是不喜习武,还是习不了武?” 腹部骤然被一只柔软的手给按住,身为正常男人的秦子浩只觉一股热流蹿进了体内,分成两股,一股向上,一股向下,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充斥着他全身,想退开,退不了,想拔开她的手,拔不了。 好不容易压住这陌生的感觉,秦子浩涨着一张艳若娇阳的红脸,毫无气势回击道:“自是不喜习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知道了?不,不可能,他们才见过三次面,她怎么可能知道。 完全没感觉自己这个动作有什么不对,君邪贴在他腹上的手用力一按,笑容瞬间收敛,声音更加冷厉:“丹田破碎,气海溃散,秦子浩,是怎样的深仇大恨,需要这样毁了你?” 此话一出,秦子浩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全身震动得厉害,悲痛凄哀的气息连君邪这个无情之人也觉得心惊。 该是怎样的伤,怎样的痛,才能让一个人发出这样如孤狼般的无声悲鸣来!君邪阴沉的神情被疑惑所替代,放开按在他腹上的手,没有兴趣再追问下去。 像秦子浩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本不该引起她的兴趣,然而她却发现他明明对武学有着极高天赋的人,且在无意中也表现出对武学的渴望,却不习武,这不禁让她想到了已经死去的南宫君邪。 在枫林时,一时兴起,便以精神波查探了他的情况,惊奇地发现,此人经脉柔韧,是修练内功真气的绝佳胚子,比她现在这个身子还要好上十倍以上,然而当她探到他丹田时,一种极度愤怒的情绪立即蔓延上来。 丫的,这么好的武学苗子,哪个混蛋王八蛋竟然下这样的狠手,把他给废了。 答案,或许她已经猜到了,现在看他的反应,不用他答,就知道她没猜错。 “我说过,我的事不用你管,君公子,后会无期。”哑着声,秦子浩冰冻着如雕塑,眸上镌着痛色,倒退两步,漠然转身。他的痛,他的苦,不愿被任何人看到,尤其是她! 按住他转过身去的肩膀,君邪早已收敛了波动的情绪,习惯性的邪笑又浮现在她脸上,又是那么欠扁地开口道:“恐怕不行,我已经向你父亲要了你,以后你就是我的人。” “什么,什么意思?”刚刚还冷漠的秦子浩一下子就瞪大双漂亮的凤眼,不得不说,她真有本事,每次在他缩回龟壳里的时候,她就是有这个本事,只用一句话就让他再把头伸出来。 “就是这个意思,从明天起,你不用再劈柴了,明日辰时,记得到聚财坊报到,接下来的十天,你就住在那里,你父亲会告诉你该为本公子服务什么?”心情无比之好,君邪一顿,拍了拍他的肩膀,凑近他的耳边,嘿嘿笑着道:“记住,你又欠了我一次。”说完就哼着小曲走人,留下傻呆住的某人。 秦子浩好不容易才消化了这个不知是好消息还是噩耗的消息,抬起头正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突生一种不舍之情,张张嘴,却最终只是哭笑不得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府,心中却想着,这么欠下去,说不得以后他得以身相许才能还得了了。 才走出这条街道,一道白光在眼前闪过,君邪了然地顺手一接,就将小白给抱了个满怀,似怒还嗔地戳着它的兔脸,无奈道:“我是不是太宠你了,竟然敢跟踪主人。” 小白憋着一股气,撇了撇嘴,不停地在君邪的手上蹭着,似是要蹭去她手上的某些脏东西。 这双手,今晚摸过某个漂亮的男人!还不止一次!¨[www.fltxt.com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福利小说网]¨ ------题外话------ 本文小修改了一下,君邪穿越到异世后的前面十几章左右的一些情节进行了修改,后面基本没修改,已看过的亲亲们可回头再看一遍,保管比原来的精彩,嘿嘿! 崛起云城第五十一章南山 云城南山,顾名思义是座落于云城南边的小山脉,占地不大,是一处小矿山,只是此处矿山有些奇特,山脉不相连,形成一座座分散的小山,进山的路有七八条之多,不认识路的人一进去,极有可能会就此迷路。 秦家家大业大,多一座矿山少一座矿山,都无关紧要,因而南山一直都是空置着,加上它特殊的地形,人迹稀少,显得一片荒芜。 今日南山难得迎来了那么多‘客人’,顿时无比热闹起来,连山脚旁的小花小草也欢快地摇曳起来。 已是初秋,天气晴朗,秋风送爽。 南山山脉脚下聚集了数百名修武者,个个身带兵器,无形的气势覆盖整个南山。 几乎整个南炎国修武界的绝顶高手都到齐了,便是对名利不在意而不在武盟大会上出现过的超绝顶高手也到场。 这其中便有天山派请回来助阵的萧镇锋,武源派灵木老人的师兄灵云老人,北山派陆耿,碧怜宫怜星仙子,铁拳会铁勇等十数名一直在外云游,寻求武道突破武尊高手。 一旦踏足武尊境界,便是超强者的存在,世俗的名与利便已入不了他们的眼,一心只追求武道巅峰——先天之境,除非师门发生重大危机会回来帮忙,否则基本是属于半脱离红尘者,不列¨[www.fltxt.com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福利小说网]¨入修武界的排名。 难得一次性聚集起这么多的武尊,直让那些平时眼长在头顶上的武宗瞬间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身为武尊还留在尘世中浮沉的,怕是只有像冯祥这样为皇帝效力者,或是因某种原因而隐藏实力低调行事者,就如南宫志洛这等五大家族中人,不然就是如青枫真人这般让人摸不透的传奇人物。 冯祥一眼扫过眼前整个南炎修武界的最中尖力量,阴狠的眼中精精闪闪,胸腔里有着嗜杀的火热在燃烧。 这次还真多亏了君无名的横空出现,否则这些蔑视天下的武尊高手怎会听从师门的求助而现身呢! 眼看时近正午,身为重点考验对象的君邪还没有出现,很多掌门宗师本就不舒服的心更加不满了,石钦绝对是不会放过给仇人树敌的机会,立即上前朝冯祥一拱手道:“冯公公,请恕石钦无礼,这君无名也太不把公公和各位前辈放在眼里了吧!竟让我等在这里等了这么久。” 冯祥看了石钦一眼,心下虽也恨君无名无视自己的权威,面上却不露分毫,转头对站在旁边的汪桐道:“烦劳城主大人派人前去看看,无名公子是否迷路了?” 这话在透露一个信息:主考官冯公公与候选盟主君无名不合! 这就不得不引起某些人心思思了,只是…… 看向站在一旁云淡风清的青枫真人,想落井下石者还是将话给吞回去。 青枫真人从武盟大会上便已经公开为君无名撑腰了,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多半也是因她而来,没有必要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而去得罪一个连武尊都忌惮的青枫真人。 “城主不必派人去了,君小友已经来了!”似是没有察觉到一双双带着迫力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青枫真人淡然抚了抚胡须,一脸慈祥笑容道,身后的胡须汉子咧开嘴,无比之期待。 咦?众人目光随着青枫真人移向到南山的必经之路,一个人影也没看到,灵识全部释放开去,除了武尊级高手能感应到十里外有人正向这边而来外,其他人什么也感应不到。 这种时候,武宗与武尊的越天之别便清楚地显现出来了。 就在众人翘首以望的时侯,忽然大地如同地震一般地颤抖起来,耳边传来的是万马奔腾的马蹄声,气势之大,不禁让他们怀疑这君无名是不是带着军队来了啊! 这家伙能不能正常点啊!每次出场都是吓不死人不罢休! “君大公子这次准备给我们什么惊吓啊?”武源派灵木老人捂着心脏,苦笑不已道,已经做好接受惊吓的准备了。 他这话无疑是说出了在场大部分人的心思,引得那些没见过君邪的武尊高手好奇不已。 众人的神经紧紧地绷着,尽最大的可能睁大双眼,死死地盯着。 “我靠……”当远处那几个小黑点以极快地速度移来,清晰地映入他们眼帘的时侯,几个承受能力差点的,忍不住爆出句粗口来。 那哪是什么千军万马啊!分明就是小兵三只,四个人三马匹,将他们这群全国最顶尖的高手的心全给提起来了。 只见山路上,三匹高壮在不像话的骏马飞奔而来,马上骑……哦不,是一站两骑,还有一个,是趴着的。 当头一匹从没见过的银色骏马疾如风而来,马上脸带铁面具的少年宛如王者,一袭墨黑衣袍,墨发在脑后随意一束,随风肆意飘动,端地是潇洒飘逸,邪傲凛然,这不是让他们久等的君无名小公子,又是谁呢? 最奇怪的是,她不是骑在马上,而是站在马上,那瘦小却又挺拔的小小身躯就如顶天柱一样上顶天,下跨马,肩膀上一只七彩小鸟像护卫一样站着,怀中,一只全身白绒绒的小白兔似是好梦正酣。 一个酷毙的小帅哥,一匹通体银白的骏马,一只七彩羽毛的小鸟,一只雪白无杂质的兔子,这个组合还能不能再炫点啊! 这个组合太过吸引眼球,以至于众人都忽略了苦着一张脸,趴在银马上的秦子浩,以及后面的莫权和杨随,他们两人跨下座骑均是一匹比银马略小一号的火红马,昂扬着头,威武不凡。 “君无名来迟,让诸位久等了。”清朗有礼的声音拉回了所有人呆住神志,高据马上的君邪勾着嘴角,飘然自马上飞落而下,漂亮的身姿引得众人又是一阵赞赏不已。 “臭小子,敢骗老夫,这么有礼有貌的绝世少年,怎么到了你小子的臭嘴里就变成了残酷自大,灭绝人性,人人得而诛之的妖邪之人了。” ‘啪’地一声,一只大手重重地拍在正恨得牙痒痒的石钦的后脑上,粗旷豪爽的声音如响雷般炸起。 ------题外话------ 本文小修改了一下,君邪穿越到异世后的前面十几章左右的一些情节进行了修改,后面基本没修改,已看过的亲亲们可回头再看一遍,保管比原来的精彩,嘿嘿! 崛起云城第五十二章服了 包括君邪在内,都被这句像打雷一般的声音的吓了一跳,转头过去。 涨红着脸的石钦痛得呲牙咧嘴,连p都不敢放一个,他的身边,一个头发皆白,个子矮矮,长得像弥勒佛一样的老头双手叉腰,双眼瞪得跟铜铃一样地怒瞪着石钦,很显然,刚刚那声惊雷就是他发出的。 其他各派的武尊高手听到这石钦这么形容过他们一见就为之心喜的少年,也纷纷将怒瞪的目光射向他身上。 被十几个武尊高手盯着看,石钦有的不是傲然自豪,而是头皮发麻,手脚冰冷,恨不得拿把刀把自己给了结了。 他很恨,真的很恨啊!好不容易把在某某山疙瘩里寻求武学突破的师叔祖给拉过来助阵,结果这人才刚见到那君无名,话还没说一句就倒戈了。他,这是给自己找助手呢,还是找秽气啊! 君邪也是愣了愣,看这老头的样子应该就是天山派松明道人的师叔,二十年前晋级黄段武尊后便离开师门去云游四海的萧镇峰吧!怎么这才刚见面就临阵倒戈了,她什么时候这么有魅力了! 她哪里知道,对于这些站在武学巅峰,不理世事已久的武尊高手来说,她身上那无形的气势,那充盈的灵动之气,很容易让他们心生喜爱亲近之心,加之,他们这样的人反而更加信奉武力至上,既然松明道人是比武落败被所杀,那是他技不如人,怨不得人。 他们之所以会应师门所赶到这个小城,一是为了,门人描述中那拥有圣药,拥有高明武技的铁面少年君无名而来,至于说她背后有先天高手,却是没人相信。 二是为了……轩辕陵墓。 没错,在这十天里,南山乃是上古轩辕陵墓所在地的信息在各大派,各大高手之间疯狂流传,这才吸引了几乎是全国所有的武尊高手前来。 轩辕陵墓,人文始祖轩辕大帝的陵墓,它的所在地从来都是个迷,只是关于它的传说却是越传越玄,也引得千万年来无数的高手前赴后继地去找寻它,却都有去无回,渐渐的,有关于轩辕陵墓的消息越来越少,近几百年来,已没听到有关它的任何消息了。 可以想像得到,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必然会引发整个天玄大陆的震动,说不定还能引出那些个老不死的先天高手,且估计现在东临、西昭、北越三国的绝顶高手已经在疯狂地这里赶了,他们很幸运地近水楼台先得月。 只是,依他们的观察,这座小小的南山除了地形奇特外,横看竖看都不像会是轩辕陵墓的建址啊!何况在他们灵识的探查下,也没发现有一丝一毫类似于灵气之类的东西存在。 “君公子既然已经来了,那么咱家就宣布此次考验的内容。”冯公公心情似乎一下子变得不怎么美妙,尖细着鸭嗓子,看向君邪,声音透着冷寒道:“君公子,这里一共一百五十七位武宗以上绝顶高手,加上你带来的三人,一共一百五八十人,你的任务就是带领他们进入南山,找到轩辕陵墓,拿到轩辕帝卷。” 顿了一下,在一道道震惊骇然的目光下,阴侧侧地接道道:“当然,这次考验的是君公子的领导才能,若公子不能令所有人臣服,则有能者尽可取而代之,拿到帝卷者,即为王侯,统领南炎修武界,陵墓内的其他异宝,陛下有旨,受封之日,可任选十件。” 哗!纵是活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武宗武尊高手也在听了这两句话后,极度地不淡定起来。 最淡定地反而是最该不淡定的君邪! 好个老东西!这是考验领导才能?当她是白痴吗? 这分明主是暗示他们随时可反了她这个‘领头’人,这群人只要有贪婪之人,那么第一个要除的人便她,在利益之下,他们最可能做的事,就是团结起来,杀了她,然后再以实力去决最后的胜利者。 视一双双复杂狠厉的目光如无物,君邪笑得和善,直让某些武尊前辈红了老脸,收回自己的目光。 收到意想中的满意结果,冯公公阴霾的心情一下子又开朗来,笑着朝君邪伸出手:“君公子,烦劳拿出南山地形图给各位看看,也好心里有底。” 靠,这老阉狗还真当她是小孩子不懂事啊! 斜睨着伸过来的手一眼,君邪丝毫没有拿出地形图的意思,勾了勾嘴角浅笑道:“公公这句错了,此次既然是由君某带队,那么这地形图自然只要下拿着就行了,这样才更能考验在下的领导才能,不是吗?” 想在她跟前耍阴谋,你们这些古人还嫩了点! 殷红的薄唇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君邪一转身,不理会面色发寒欲发飙的冯公公,傲然跨前一步,面对一个个散发着高强压势的修武高手,一抹精芒从黑瞳里射出,稍纵即逝。 “你们都是修武界的前辈,一等一的高手,心里一定不服被我这样一个黄毛小子领导。”君邪声音不大,且嗓音尚带有稚嫩之气,却将在场的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吸引过来,一个个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便是连冯祥和汪桐屏息地等着。 “但是,现在我还就告诉你们,不管你们服或是不服,不想有命进没命出的,你们就给老子收起什么武尊前辈,武宗掌门的架子,少在老子面前倚老卖老,老子不吃这一套,别急着发怒,也别想着搞什么小动作,在这里,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们,除了我君无名,你们谁也没那个本事找到轩辕陵墓。”琉璃般的瞳眸充满着傲视天下的自信,一股睥睨天下的王之者之风蓦然散发开去,纵然是蔑视天下的武尊高手亦生不出反驳之心。 “你们或许正在心里笑我太狂太傲太自负,没错,我就是狂,就是傲,就是自负,因为我手握南山地形图,因为熟识南山的秦家二少秦子浩只会听我的吩咐,因为我有这个资本也有这个实力,想取代我?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别一头热地为他人作嫁衣,最后让渔翁得利了。” 一瞬间,衣袍一动间,狂风骤起,黄沙随风卷起,黑袍铁面少年长身直立,满身的凛冽狂厉之气毫不掩盖。 一百多名站在武学高峰的成名前辈屏住了呼吸,满脸震憾地站着,那颗心似是被什么给撞击到了。 王者,真正的王者!如此气势,如此魄力,谁敢相信她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谁敢质疑她的领导才能,谁敢在她的凌厉邪俛的目光下生出反心。 “哈哈,好,好个君无名,我老萧服了,服了……”雷霆般的大笑声震惊了众人,萧镇锋发眼发光地直盯着君邪看,连连拍掌大笑,很显然,这老家伙已经被彻底俘虏了。 霎时,一声声服了从一群从来都自视甚高的老家伙嘴口吐出,这一刻,在场的谁的心里没有升起一股被征服的感觉呢? 纵然是冯祥,纵然是汪桐,纵然是石钦……谁能避免地了。 窝在温暖怀抱中的小白不知何时睁着那双弃金光闪闪的瞳眸,眼中透露出的情愫浓得都要溢出来,那是自豪,那是震憾,那是迷恋,那是…… 同样的,肩膀上的菜鸟,身后的莫权,杨随,秦子浩,哪一个不是眼露狂热,那里有着毫不掩饰的崇拜与激荡。 深邃的眼眸流光一闪,君邪衣袍一挥,转身,敛去一身的霸气,笑意盈盈地看着冯祥道:“冯公公,时候不早了,我们这就要进山了,您老人家需要全程跟踪监督吗?” 这人,也变得太快了吧,前一刻还是一个傲视天下的王者,这一刻,就是一个礼貌天真的和善少年了。 冯祥脸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死命地磨着牙,憋了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不用。” 妈的,她真的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而不是传说中能返老还童的老怪物?他费尽心思所设下的计谋,她轻言两语,轻松松地就在无形中化解了,怎能不让他憋屈地想直接砍人呢! 一旁的青枫真人双眼一直都在大放光亮,有种冲动想立即上前将眼前这个让他一次次震憾的少年打包回宗门,废了好大的劲才压下这股冲动,瞥了一眼气得浑身发抖的冯祥一眼,淡然的眼眸有杀意掠过。 哼哼,老夫沉浮于世间几十年,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个有趣又对味口的小朋友,你老东西若真敢伤害到她一根头发,老夫就灭了你,还有你背后的主子。 “君小友,这是老夫的师弟,胡逵,就烦劳你照顾了,老夫在山下等你们胜利归来。”走上前,青枫真人将身后的胡须汉子‘托付’给她,笑得一脸亲切热络,胡逵更是笑得一脸欢喜,好像能被她照顾是件多么自豪快乐的事一般。 “嘿嘿,青枫真人尽管放心,有我在,你师弟绝对能竖着进去,竖着出来。”笑得很是憨厚,语气很是自信,神情很是欠扁。 这一幕,看得众人直接吓掉眼珠,这一老一少是不是疯了!还是他们产生幻觉了。 胡逵!那是什么人啊!那是南剑门乃至整个南炎国除却青枫真人外的第一剑客,听说修为已达到剑神这等神鬼莫测的高度了。 下一秒,他们很肯定,他们产生幻觉了。 “那我就靠你了。”胡逵咧着嘴笑得一脸开心放松,一副‘有你在,我的安全就有保障’的样子,差点没把这一众武学宗师给吓趴下。 邪邪一笑,君邪一声令下,领着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进山了,青枫真人也别有意味地看了冯祥等人一眼,足下一点就在原地消失了,留下浑身散发着阴寒暴戾气息的冯祥和精光闪烁不停的汪桐及身后的一群皇家侍卫。 “君无名,你真以为两句话就能让他们忠诚于你吗?人心的贪婪,阴险,狠毒,在南山里,你一定会深深地体验到,到时,咱家看你还怎么狂,怎么傲?”看着在山道上渐行渐远的一群人,冯祥微眸的双眸射出如毒蛇一般的阴戾。 不远处的山头上,两个身着深紫衣的身影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远眺的目光,即使隔得远,依旧准确无误地落在骑在银马上那个黑衣银面少年的身上。 崛起云城第五十三章迷路? 南宫志洛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突而心中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却又捕抓不到哪里怪异了。 “这个小孩很聪明,也很有心机,那一番话虽不能保证这群人不生二心,最起码在找到陵墓之前,无人敢轻举妄动,还有那一身气势,便是家主在此,怕也要心惊。”南宫志洛旁边面容方正,眉宇间犹带一股傲然之气,深紫长袍飘飘,有种仙家的仙风道骨感的五旬老者双手负后道。 老者的话让南宫志洛甩开那股奇异感,赞同地点点头:“这个君无名的心智确实不像是一个小孩所应有的,而且她来历很是神秘,至今无人知道她是从哪里冒出来,还有她身边的那两个少年,也是跟她同时冒出来的丐帮的帮主和护法,修为并不如他们表现出来那么高,但很有手段,唯君无名马首是瞻,应是她手中的势力。” 老者沉吟不语半响,收回远眺的目光道:“凡夫俗子,不值得我们多费心,志洛,老夫此次前来,一是因轩辕古墓现世一事,二是为家族测评大会一事。” 南宫志洛也收回目光,眉宇间带着恭敬道:“志洛恭聆家主法意。” “轩辕大帝与我五行家族关系密切,现今其墓陵既然于我火行之地上现世,无论真假,我南宫世家都有义务守护它,家主已令族内修士出动,拦阻闻讯而来的各方修士及各地妖魔,守住南方外围,这里,便由老夫来负责,无论君无名这群人能否顺利找到陵墓,一旦他们走出南山,全体击杀。” 老者说得杀气纵横,清灵的目光折射出骇人的杀意,人命如蝼蚁,举手可杀之! 南宫志洛目光一动,心中了然,总归一句话,在我地盘上的东西,就是我的所有物,谁敢染指,那就是找死。 “志洛遵家主法意。”南宫志洛弯腰,神情虔诚而恭敬,顿了顿,微直起身道:“冯祥等人是否一起解决?” “冯祥背后的主子毕竟是帝皇,如若识相,就此打消念头,便不与追究,但若南炎帝野心不灭,妄想打破五方平衡,那就此改朝换代亦无防。”老者说得轻描淡写,一摆手,便揭过这一个话题。 南宫志洛明其意,问起了他最在意的问题:“三叔刚说此来是为测评大会的事,是指……” 看了南宫志洛一眼,老者,也是南宫世家家主的三弟南宫劲善眸中神光一闪道:“你猜得不错,家主有令,今届的各家的测评大会均提前半年,这是五行家主共商的结果,同时,原定于十年后的五行大会也会提前五年进行。” 南宫志洛心中狠狠一震,燃起一片火热,袖子中的双手虚握,耳边听得南宫劲善继续道:“天地就要不平静了,志洛你天赋不错,可近些年来,你受世俗牵拌太大,迟迟未能突破十层心法,老夫此来,将会呆上几个月,期间可助你尽快提升,五年后的五行大会,老夫希望能看到你的身影。” “谢谢三叔,志洛定不负三叔厚望,为我旁系争得一口气。”刚毅的面容因过度欣喜而显得有些扭曲,南宫志洛激动万分道。 “嗯。”南宫劲善满意地点着头,两人再次眺望着远方,只是这次看的不再是南山的方向,而是方才青枫真人远去的方向,那里黑色烟雾诡异地萦绕在那一方天地,淡淡地,淡到肉眼几乎看不到。 ———— 南山山中,一行人于崎岖的山道上如履平地地前进,声色之浩大,震得整个山体都震动起来。 君邪高据于银马上,秦子浩依旧是用趴着的,莫权和杨随自然也是骑在红马上,至于身后的一众武尊高手,竟然是骑着各式各样的怪兽,虽然都是些低级怪兽,多是以速度为主,至于武宗之流可还没有那个本事拥有兽类座骑,便一路施展绝顶轻功,倒也不会落下多少。 “君无名,你到底认不认识路的,大半天了,你就带着我们在这座小山里转悠,别说什么轩辕陵墓,就是座小坟都没见到。” 从一刚开始就想找君邪秽气的石钦忌于大家都被她征服而稍稍收敛了起来,此时见都大半天了还一直在山里转悠,一些依靠轻功行路的武宗掌门们已经有些烦燥了,抓住这个机会,便开始发难了。 一众武宗高手虽说修为深厚,但这样也挺耗真气的,心下早就烦燥得很,只是不敢发作而已,此时乐得有人当这个出头鸟。 至于那些个武尊,虽说对于一直在山中原转悠也很是疑惑,不过自恃于身份,还有在进山前受到的震憾,便一直很淡定地跟着在山中转了一圈又一圈,依他们的速度,在这样的小山中,起码转悠了不下五圈了。 能忍到现在,也不容易啊! 君邪轻勾嘴角,一挥手,让整个队伍停了下来,犀利的目光快速地掠过一张张平静的脸,轻抚着怀中的小白道:“你们是不是认为我为了立威,故意在带着你们游花园?” 难道不是!众人心中如是想,却没有人说出口,毕竟一个孩子有那样的气势,还是让他们轻易起不了忤逆之心。 “难道不是,就说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少说也走了五次了,不要跟我们说你其实根本没地形图,所以迷路了,让我们一直在原地踏步。”别人没有说出口,自然是由最恨君邪的石钦来说。 除了君邪四人,刚入而立之年的石钦是这队中人年纪最小的,本也算是晚辈,但他的身份现在是天山派新任掌门,而且修为在这群人中已算是中上,同行中除了萧镇峰这个武尊外,还有四人也是天山门下的,其中便有牧源,因此他算得上是此行任务的中竖力量。 “石掌门,如果我告诉你,这条路我们从来没有走过,你信吗?”眉梢轻挑,君邪黑曜石般的瞳眸带着深邃的笑意定定地落在石钦的身上。 睁着眼睛说瞎话!别说是石钦,几乎所有人都想对这句话嗤之以鼻,然,在她的目光下,硬是没人能将这句话说出口。 冷冷一笑,君邪嘴角边的笑意更深,却也更无情,瞳眸微眯,道“别忘了,我们要找的是轩辕陵墓,不是你们家的祖坟,南山虽然地形复杂,像个迷宫,但我想,你们还没有一人放在眼里吧!既是如此,为何从来没有人能找到轩辕陵墓呢?” 一句话把所有人都噎住了,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们竟然没想到,或许不是没想到,而是太心急而忽略了。 “小无名的意思是,南山只是个障眼法而已,这里其实布有神鬼莫测的阵法之类的,我们看似一直在走回头路,实际上,这些路根本就是不同的,也就是说,南山并不如我们所看到这么‘小’。”胡逵骑着一只如成年牛一般高大的五斑条纹鹿,咂咂嘴惊讶道。 自进山来,他就不停地跟君邪套近乎,自来熟地以名字相称,对君邪的话简直就是无条件地相信。 胡逵虽然看似像个莽夫,实则心细如发,心思也极其灵敏,君邪对他频有好感,只要他别老用灼热地能烧死人的目光看她就更好了。 瞥了胡逵一眼,君邪点了点头道:“现在我们已经快接近山脉之心,下面可能会遇到各种危险,各位可要做好准备哦!”说到这里,笑得很是有深意。 忽而目光一闪,看向队伍的后面,邪肆的笑意随着轻溢出来:“不过在重新出发之前,还是要先把尾巴给处理掉为好。” “啊……”众人正疑惑间,队伍后面惨叫声惊得所有人回头看过去。 只见一个人影从山后被重重地抛了出来,随后几个人影也狼狈地滚了出来,最后两个身姿翩翩的身影踉跄跌出,虽是狼狈,却依旧保持着宠辱不惊的风度。 崛起云城第五十四章加入 看到最后出来的那两人,一直趴在银马上的秦子浩浑身猛然一振,如花般的面容煞时一白,楚楚犹怜。 是他,他怎么会在这? 斜挑着眉毛,看着洁白衣袍上染着泥土,束起的头发微微凌乱,却始终保持着优雅从容的秦子姚,君邪伸手拍了拍瞬间僵硬着身子的秦子浩,目光转向秦子姚身边另一名男子。 白面如玉,五官俊美突出,脸型完美无暇,长衣飘飘,发束玉冠,书生气中带着高贵,这个男子绝对是个可以让女人见之即为之脸红心跳的佳公子,但看其呼吸沉稳,步履轻盈,竟是个武修高手。 秦子姚会出来在这里,细想之下,她并不觉[福利小说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得奇怪,只是他身边突然冒出来的绝世男子却是大出她的预料,近期在云城中出现的高手,似乎没有这一号人物,而且看样子,他跟秦子姚挺熟的,那么他必然是云城中人。 如此心中一阵估量,君邪已了打算。 南山之行本就危险重重,又听闻此处有什么阵法,一行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此时见突然冒出这一伙人,行踪诡异,众人均露出戒备及不善的目光。 “你们是何人?竟敢跟踪我等。”怒喝声起,身材魁梧的巨灵堡堡主横眉倒竖,跨前一步,冲着秦子姚等人喝道,强大威压蓦我散发开去。 面对黄段武宗的全面施压,倒在地上的几人早已面色泛青,捂着胸口似是喘不过气一般,秦子姚虽依旧直挺着腰杆,呼吸却仍失序,唯有那个绝世男子面色正常,如没受到影响一般。 “诸位不要误会,在下乃是……”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地摸弄着怀中小白兔的君邪,秦子姚赶紧扬着优雅的笑容跨前一步吧! 却不想,巨灵堡堡主见他们两人年纪轻轻竟然在他的威压下面色如常,当下戒备心更强,不等他说完便猛然朝秦子姚他们出手,大刀一挥间,飞沙走石,气势骇人。 秦子姚俊容微沉,手中折扇一转,被迫迎上巨灵堡主的杀招,两人你来我往间便打了起来。 毕竟对方已是武宗级人物,秦子姚身形虽飘逸依旧,但已渐显不支了,眼看巨灵堡主一刀劈下去便可了结了他的性命,斜地里,一把玉骨扇横出,似轻还重地抵住大刀。 ‘叮’……悠长而刺耳,巨灵堡主竟后退了好几步,不可置信地看着笑得温善的青年男子。 “在下云城汪文英,这位是秦府大少爷秦子姚,实非有意跟踪诸位前辈,还望见见谅。”青年男子手持玉骨扇,风度翩翩,上前一步,恭谨抱拳道,目光却是落在君邪的身上。 汪文英?汪桐的二子,年少时便拜入隐世高人门下后便离开云城的汪文英! 君邪在脑中瞬间调出杨随他们所收集的资料,同时悄然地在心中分析着他刚刚那看似简单的一招师出何门,直接将他那探究的目光忽略不计。 听到汪文英三个字,众人的戒备心稍减了一些,前来云城参加武盟大会的各大派即使之前没在意过小小的云城,此番前来,哪个不先将云城摸了个透彻啊!只怕连汪桐家的小猫小狗有多少只,这些人心中都有数。 “原来是小文英啊!哈哈,老夫差点就认不出来了?”九华阁阁主笑哈哈走上去,亲热地拉着汪文英上下打量着,九华阁总部距离云城不是很远,向来与汪家交好。 “文英可是一下子就认出许爷爷,许爷爷雄姿更胜当年。”汪文英温润一笑,让许阁主笑得直合不拢嘴,显然是很喜欢这个后生晚辈。 这时,其他几个同汪家交好的门派也上前同他寒暄起来,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消散了不少,尤其在听了汪文英介绍秦子姚的身份后,气氛更是微妙起来。 “头儿?”莫权蹙了蹙眉,不解地看着任由事态发展的君邪,虽只跟在她身边短短一两个月,但却学到了比以往十几年学到的都要多。 起码在此刻,他能看出这其中的微妙来,他知道这群恃武傲物的老家伙之所以服头儿,其中秦子浩及地形图占了很重的原因,现在秦子姚来了,他是秦子长子,比之秦子浩还有用,只要他们将秦子姚握在手,头儿就更难控制他们了。 头儿这么聪明,一定早就能看出来,却不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只顾着低头跟小白玩,头儿是打算做什么么? “小权莫紧张,他们一个是堂堂汪府二公子,一个是子浩的大哥,想来不会是来搞破坏的,我向来宽厚善良,不会不近人情的。”抬起头,君邪看着那个在一群武学宗师中间游刃有余的汪文英,笑了笑,接着道:“不过,我想,还是需要提醒他们一下,再耽搁下去,今日就进不了轩辕陵墓了。” 君邪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所有人听见,那些围在汪文英身边的掌门宗师这才似想起了什么,将汪文英和秦子姚引到君邪身前,着重地介绍了一番,并联合要求他们两人加入队伍。 君邪继续秉着宽厚善良的原则,很爽快地答应了,于是一行人又上路了,这一次,君邪不再走在前头,而是慢行走在中间,那些依靠轻功行路的武宗也应邀有幸坐上了武尊的座骑,诡异的气氛一直在众人之间萦绕。 对敌人有威胁的人,就是自己朋友!所以石钦不再正面找君邪的碴,反而很有兴致地跟秦子姚聊在一块。 “南山上其实布有幻阵,所以它虽然看起占地不广,但如果不懂得这个阵法的人进来,纵然是先天高手,怕是走不出去……”应大家所求,秦子姚侃侃而谈,毫无保留地将南山的秘密讲出来给大家听。 从秦子姚出现的那一刻起,秦子浩就直直地坐在马上,目不斜视,连呼吸都在潜意识里不敢放重,好像唯有这样,才能让他大哥忽略他的存在,双手更是无意识地紧拽着君邪的衣袍。 君邪一直勾着嘴角,只顾地同小白耍弄,似是一点也不把自己当领头人了,反正有秦子姚带路,她自是乐得轻松。 看着身子微微侧坐,在无意识间挡在秦家两兄弟中间的君邪,胡逵发现自己越发地不了解这个看似冷酷无情,实际上总是在一些无意识的小细节上让人觉得温暖的她了,不过这样的她,让他更喜欢这个小少年了,也越发地觉得她是个可造之才。 “君公子,久仰大名了。”温润如清泉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君邪挑了挑眉,看着骑在铁拳会铁勇高大的獠牙青狼背上的汪文英,心下对他有些佩服,这家伙比他的父兄厉害多了。 见君邪不说话,汪文英也不在意,眼中闪烁着对君邪的赞赏,温善地笑着:“不知文英是否有幸能同公子交个朋友呢?” “如果我说你没有这个荣幸呢?”邪魅浅笑,君邪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半是开玩笑般道,同时调动精神波自对方的眼中侵入。 崛起云城第五十五章阵眼 汪文杰一愣,没想到对方如此直接,继而爽朗笑道:“你还真是直接啊!不过我想,我总会有这个荣幸的。”激赏的目光中闪动着灼灼的自信光芒。 “哦,汪公子倒是挺有自信的。”收回目光,君邪挑挑眉笑道,心下却止不住诧异,这个汪文杰究竟习的是怎样的一种功法,竟然连精神波都探不入他的灵识里,无形中,似有一道屏障在阻隔一切外来物的侵入,当然,如果她此时调动精神波再辅以‘阴阳万元晶片’的能量,还是很有把握能侵入得了,不过,那样太冒险了,现今她的精神波修为还不高,这里又一个两个全是武学牛人,很容易会暴露自己的底牌。 “文杰不是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对君公子有信心。”汪文杰轻抿浅笑,清朗的目光中透着别有深意。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君邪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汪文杰已经引起了她的兴趣了。 接下来的路程,君邪与汪文杰基本上相谈甚欢,主要是汪文杰的温润性子让君邪觉得挺舒服了,颇有一种一见如故之感。 在这其中,八道刺人的目光一直落在汪文英的身上,他却始终淡定自若。 残阳如血,一轮熊熊燃烧的夕阳半浮半沉在天际,渐渐坠入天幕,如同一段历史在这里落了幕,剧终人散也! 队伍停了下来,众人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赤土山坡,心头莫名地直发悚。 此时的山间透着股死寂,苍凉的山风撩动众人的长发,在这一刻,这些高站在武学巅峰的强者忽而感到一种莫名的脆弱。 不用秦子姚再解释,众人已深刻地感觉到这里必然就是所谓的山脉心腹之地,也就是秦子姚口中幻阵的阵眼所在。 出于本能地,一百多名高手同时放出灵识,向四处周扩散出去,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毫无所获,但他们分明能敏锐地察觉到此地的怪异啊! “秦兄弟,这里就是山脉的心腹之地,也是轩辕陵墓的所在?”石钦感到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咽了咽口水问着身边的秦子姚道,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是的。”秦子姚点了点头,脸上依旧带着无懈的优雅,瞳眸眼底却透着抹沉重,一闪而逝,指着前方的空中,继续道:“若子姚没有看错,那里便是家父口中的山脉之心,只要找准了位置,再以我秦家人之血为匙,便可打开阵眼,找到轩辕陵墓。” 还有一句没说的是,他父亲秦湖亭告诫过他们兄弟,不得擅自打开阵法,因为只要有一点差错,触动了阵法,灭顶之灾将会随着降临,无人能逃得过。 秦家虽世世代代守护陵墓,却没有一人真正地见到轩辕陵墓,也没有人知道打开这个阵法后会见到什么,秦家也曾出过心术不正之徒,妄图监守自盗,最后结果是永远埋葬在这里,因此秦家家规严令,若无族令,凡秦家人不得踏足南山。 只是如今,轩辕陵墓的秘密已然泄露出去,他父亲无耐之下,选择了同君无名合作,合作的内容他并不知道,只知道,那一晚,君无名走后,父亲便将秦子浩叫到书房,谈了整整一夜,而他被屏弃在外,依今日的情形来看,那一夜,他父亲竟是自毁族规,将阵形路线告诉给了秦子浩。 “准确的位置在哪?”一听轩辕陵墓就在眼前,不少人都已掩饰不了激动之心,急急地开口问道。 这个,他也不知道,秦家口传下来的只是幻阵阵形路线,阵眼位置只隐藏在地形图上,也就是那张地契上,他与秦子浩两人,本来一人手握阵形路线,一人手握地形图,这是为了以防秦家又出现不孝子孙打陵墓的主意。 秦子姚没有回答,低头对载着他的琼华派李仲说了句什么,李仲点点头驱着坐骑来到相谈甚到的君邪和汪文英面前。 “君公子,我们到了山脉心腹之地了,烦请拿出地形图,好让在下能准确地找到幻阵阵眼。”秦子姚一眼瞥过秦子浩,目光移到君邪身上,淡淡一笑道。 君邪还没说话,一旁很不喜欢秦子姚的杨随冷冷笑道:“秦大公子,你是不是搞错了,秦老爷子是派了子浩兄弟来协助头儿,而不是你,这样光明正大地越俎代庖,你秦大公子真不愧为云城第一公子啊!” 秦子浩虽是云城第一绔纨,但对他们这些小乞丐都挺好的,甚至还处处照顾身为血豹的莫权,再加之这些时日来的相处,丐帮各人虽与他多有打闹,但还是打从心眼里喜欢他的,见一直都笑脸如花的他在看到他大哥时那一闪而过的不自然,他就直接将受人人称赞的秦子姚定为谢绝往来户,而他的出现,更让头儿在无形中被大家隔绝在外,更是对他不爽起来。 听惯了称赞与恭维,此时被一个小屁孩指着鼻梁嘲讽,秦子姚内心杀意骤起,面上却依旧完美地笑道:“杨帮主说笑了,在下与子浩是亲兄弟,向来不分彼此,子浩身体自小不好,在下也是不想让他劳累而已,何来越俎代庖之说?不过既然杨帮主这么说了,那么子浩,就由你来吧!为兄会在旁边协助于你。”最后那句话是对秦子浩说的。 听听,多好的兄长啊!围着的众人均赞赏地轻点着头,杨随和莫权却听得想吐。 秦子姚的语气很轻和,然听在熟知他的秦子浩耳里却是充满着危险,担心的目光看向杨随,随后又转向君邪,似是在等待她的指示。 第一次,秦子浩没有在他顺着他的话,秦子姚诧异之下不禁燃起一股邪火。 君邪看了汪文英一眼,正好与他的目光相撞,温和而炙烈,勾唇笑了笑,从怀中掏出已显现出地形的地契,顿时一双双若有实质的目光射地形图上。 “秦大公子是文英兄的朋友,自然也是无名的朋友,且子浩毫无武学基础,开启阵眼又容不得一丝差错,由秦大公子来开启,那是最好不过了。”说着,竟将地形图递给秦子姚,毫无一点犹豫。 这里面的意思,竟是看到汪文英的面子上,他秦子姚也成了她的朋友,且给予了他全心的信任,否则又怎么会将最重要的地形图交到他手上呢! 别说秦子姚不敢相信了,在场所有的人全都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除了莫权几个,其也人都很不雅地在心中暗骂起来:靠,原来她对信任的人这么大方的,而且,靠靠,他们怎么忘了她再怎么聪明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孩子,怎知人心险恶这四人字的真正含义,要取得她的信任对他们这些老谋深算的人精实在太容易的事了,悔啊!早知道这一路上就多跟她套套近乎了。 胡逵也是老江湖了,别人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不赞同地看着同汪文英相视一笑的君邪,正想给这个喜欢的后辈提点提点几句,秦子姚却早已反应过来,拿着地形图便朝着阵眼的方向奔去,一时竟失了他云城第一公子的风度。 大多数人都跟在了秦子姚身后而去,唯恐慢人一步。 汪文英没有随人流飞奔而去,而是从獠牙青狼上下来,徒步而走,与君邪的银马保持并肩之势,满心欢喜地开口道:“无名贤弟,看来为兄已取得了当你朋友的荣幸了。” “文英兄现在才知道小弟早已把你当兄弟了,太伤小弟的心了。”君邪扁了扁嘴,不满道,两人相视一眼,又嚯地笑开声来,像是相交多年的好兄弟一般。 莫权、杨随和秦子浩全都傻着眼,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君邪,同时心里也酸到不行,这个什么汪文英的有什么了不起,他们跟在她身边这么久,都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过呢!讨厌这个汪文英。 奇怪的是,本应最生气的小白却安然自若地窝在君邪的怀中,时不时地吃她的豆腐,连一个眼神也吝啬于给汪文英。 ‘咕咕咕’……这时,不知什么时候自个飞去‘玩’的菜鸟又飞了回来,停在君邪的肩膀上欢快地叫着什么。 崛起云城第五十六章破阵 “好奇特的小鸟,无名贤弟很喜欢小动物吧!”好奇的目光看着突然降下来的小鸟,汪文英又将目光移到她怀中的小白兔,笑得温和道。 真是奇怪的小家伙,这么危险的冒险之行,她却弄得像游玩一样,把宠物都带来了,倒是她的座骑怕是来历不凡,银色的马本就很少见,而且还是这么庞大的银马,应是较少见的怪兽中一类。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拥有怪兽座骑,说出去,非得在修武界刮起阵大风不可,只怕还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不,轩辕陵墓现世已将各界的目光聚集过来,君无名又以十几岁之弱龄夺得武盟魁主,身为此次任务的领头人,想不被他们注意都不行,当然前提下是,她能活着离开这里。 “是啊!文杰兄不觉得它们很可爱吗?”低垂下眼,摸了摸菜鸟的头,君邪黑曜石般的瞳眸深处掠过缕精光。 “呵呵,是很可爱。”汪文杰笑得很是宠溺。 待得君邪几人慢悠悠地走到大队人马之前,秦子姚已经找到了阵眼的所在了,优雅的面容因激动而涨着红晕,手中握着柄长剑,站在离大队人马有十步远的地方,周身渐渐地泛起了耀眼的绿色光芒。 靠,竟是一个绿段武师!小小的云城还真是卧虎藏龙啊!连个满身铜臭的商人之子都是武道高手。 只见秦子姚缓缓地伸出左手,上面绿光涌现,右手猛然地举起长剑,朝着左手食指和中指狠狠一划,细细的血液缓缓流出,同时,浑身绿光爆涨,疯狂地朝流血的伤口涌去。 秦子姚左手两指朝前伸出,右手反手握剑,快速地顺着左手臂自上而下去推去,被浓郁绿光包裹住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柱,随着一声大喝:“去。” 一道血红的光束如流星般朝着正前方的空中激射而去。 接着震撼人心的一幕出现了,所有人惊奇地看着那血红的光束在飞出五丈远时,就似触动了什么似的,突然一震,接着虚空中大片金光涌现,铺天盖地而来,把整座南山都照得金灿灿的,所有人的肌肤也渡上了一层金光,如同一樽樽金佛一般。 就在众人被金光刺得睁不开眼时,五丈外最耀目的金光无故地激烈翻腾起来,呼啸着化为无数杀伤力极大的金针光,并朝着四周乱射,组成一幕幕风雨不透的密雨,却不是从天下下到地上,而是从五丈外急射过来,虚空中都是刺耳的破空声。 相信只要被金针光射中,立即就会尝到什么叫万针穿心的滋味。 “不好,快闪。”离得最近的秦子姚脸色剧变,大喊了一声,全身的功力一下子提到最顶点,绿色光芒萦绕在周身,整个人急速地飞跃而起。 不用他提醒,众人早已做出了反应,一时间黄、绿、蓝三色光芒深浅不一地在金光中闪烁着,异常地美丽,身子一翻,一腾,全都直往半空上飞去,即使他们再恃武傲物也不敢冒然去正面迎击这诡异的金针光。 在金针光爆射而来的瞬间,君邪最先做出反应,一手提起秦子浩,一手抱着小白便腾飞而起,速度快得如一道黑光掠过,在半空中身形一转,小白极配合地跃上她的另一边肩膀,让她腾出手来抖出两条黑带圈住莫权和杨随两人,将飞跃上三米高的他们再往上拉,险险地避过激射而过的金针光。 一时间,凄厉的嚎叫声怪叫声响彻南山,有狼嚎有虎啸有鸡鸣…… 金针光是水平射出,一众武学高手能腾空避过,可惜,低级的怪兽没有这个速度也没有这么快反应力,于是,不可避免的,一只只全被金针光穿体而过,射出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小孔,骇人之极。 金针光雨如同暴雨梨花针一般,来势迅猛,杀伤力强,但很短暂,三四个呼吸间,就恢复了平静,众人也正好飘落在地,满地的怪兽尸体横躺着,鲜血从各个小孔中流出,流得满地都是,为这死寂的山间更添了一股悲壮。 “秦子姚,这是怎么回事?”看着自己的爱骑横尸当场,一众武尊高手爆怒了,萧镇锋大手一伸,将呆愣住的秦子姚提起来,眦目欲裂地大吼,其他武尊高手也睁着欲杀人的红眼紧盯着他。 要知道,抓怪兽对武宗以上的高手都不是难事,但要驯服一只怪兽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也只有到达武尊这个高度,才有可能做得到,而且还只能驯服低级的而已。 一旦被驯服了,这些怪兽就不单单只是当座骑而已了,它们同时也是主人最忠诚最有默契的战斗伙伴,起码能将战斗力提升一个台阶。 平时他们可都是爱护得紧,轻易不放它们出来,这次是因为轩辕陵墓之行危险重重,才将它们放出来,谁知还没找到陵墓,爱骑就壮烈地牺牲了,怎能不让他们悲愤不已呢! 秦子姚也蒙,死里逃生的余惊未消,又被一个武尊高手不顾形象地像提小鸡一样提起来,面子里子全没了,但这时候,他哪还有心思去想什么面子的事,十数个武尊高手的威压一同压过来,他这武学天才也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与弱势,很肯定,只凭这份威压,就能将他给撕得粉碎。 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就没有弄错,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各位前辈请先勿动怒,文英以为轩辕陵墓乃上古遗留下来,传言上古通神,此地阵法也不知是上古哪位仙人设下,子姚兄也是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此事,怪不得他。”汪文英跨步上前,相劝道。 “不怪他,那怪谁,哼,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冷哼一声,萧镇锋依旧爆怒着,但还是放开了秦子姚,不屑地瞪了他一眼。 俊雅的面容一红,秦子姚一得自由顾不得喘气便冲着众人深深作了揖,神情悲切道:“是子姚的不是,是子姚太过自信了。” 见他如此诚恳,又想想汪文英说得不错,众人虽神情依旧愤怒,面色却缓了许多。 双手环胸,君邪瞥了一眼躺在地上银马和两匹红马,黑瞳异光掠过,这才急切切地走到众人的面前,没有带着铁色面具的半边脸露出深深的愧疚:“哎呀,都怪我不好,知已难逢,一时忘乎所已,忘了提醒子姚兄,阵眼的强弱因时辰而变,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才能安全破阵,现在时间还未到。” 这么重要的事也能忘!众人愤怒而不信任的目光全部射向君邪,却在她愧疚懊悔的面容中被击得粉碎,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嘛,遇到一个合眼缘的朋友,忘了也是无可厚非的,真的要怪,还是要怪秦子姚,不懂就不要抢着做。 在一双双要撕碎他的目光下,秦子姚依旧保持着淡定从容的笑容,心头那股邪火却燃烧地更旺,不禁气恨起他父亲,竟然还对他藏着一手。 又过了半个时辰,如血残阳完全落幕,灰蒙蒙的夜色降临,苍凉的夜风吹散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君邪一点头,秦子姚再次走上前去,对着五丈外的虚空再次做着之前的动作,这一次,他浑身绷紧,其他人早已释放护体真气,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轰隆隆’的一阵巨响,五丈外的虚空再次金光大盛,并时不时的发出呜呜的怪啸之声,让一旁观看的众人,紧张万分。 崛起云城第五十七章又穿? ‘轰隆隆’的一阵巨响,五丈外的虚空再次金光大盛,并时不时的发出呜呜的怪啸之声,让一旁观看的众人,紧张万分。 这次没有金针光射出,遍布整座南山的金光陡然汇聚在那虚空之中,呜呜的怪啸中极清越的声音炸起,金光芒冲天四溅,在空中几个巡回,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天地灵气疯狂地朝着这个漩涡聚集,映亮了这一片天空。 与此同时,距离南山不过五里地的平地上,冯祥凝望着天际金光璀璨的漩涡,满脸激动地完全失了态:“轩辕陵墓,果真是轩辕陵墓,哈哈……” 转过头,疯狂大吼:“来人,传令洪将军,派军队重重围住南山,另精武卫全部召回。” 站在旁边的汪桐毫不理会兴奋地疯了的冯祥,眼神贪婪无比地直视着天际的奇观,双拳紧紧地握着才能抑制住体内疯狂的燥动。 另一旁树林中,青枫真人嘴角带血地斜靠在树干上,目光震惊而复杂地遥望着天际,喃喃自言:“轩辕现世,轩辕现世……” 在青枫真人十步外,站着四个面色苍白地毫无血色,持着奇特兵器的男子,周身皆泛着诡异的黑气,惊喜地看着金光大盛的天空,对视一眼,忽而周身喷涌出浓郁的黑雾将自己给包裹住,一眨眼,在青枫真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四个人竟然在黑雾中消失不见了。 山头上,南宫劲善傲然的面上突然起了异色,面色有些凝重:“这群人竟然破开禁制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急急问道:“南山是谁家产业?” 心头狂跳,南宫志洛尽量压制住沸腾的热血,快速地答道:“原是云城首富秦家的产业,后来秦子浩把它输给了君无名。”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早先与君无名一同来的那个白衣男子就是秦子浩,另,秦家大公子秦子姚也偷偷进了山。” “秦家?守墓家族!只有守墓家族才能破开禁制,秦家就是轩辕守墓家族?”南宫劲善差点爆跳起来,面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地变幻着,比调色盘还要精彩,双目一瞪,冲着南宫志洛大吼:“快,立即派人将秦家的人给抓来,该死的,这下事情大了,可现在禁制已破,根本来不及阻止了,看来得赶紧向家主汇报。” 他的淡定是认准了这群人最多只能找到入口,而破不开禁制,想不到守墓家族竟然自毁使命,亲自破开禁制!轩辕陵墓重现人间,一个处理不好,极有可能会引发一场天地浩劫! 不等南宫志洛反应过来,南宫劲善从怀中掏出一个类似于铃铛的东西往空中抛上去,同进盘腿坐下,双手在胸前扣出一个奇怪的手势,半空中的铃铛‘叮’地一声长响,火红光芒一闪,继而消失不见。 南宫志洛见状立即反应过来,足下一点,人已在几丈之外了。 金光云涌,举世皆惊。 南山中,金光最中心。 所有人瞪大双眼,如在梦中般地看着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这一方天地充盈着不可思议的灵气牵动着他们的体内的真气,不停地冲击着他们的经脉,振奋着他们的神经,一个个贪婪无比地引导体内的真气去吸取这百年难得一遇的精纯灵气。 “阵眼已经打开了,快进去。”微沉着脸,君邪大喝一声,身子已化为一道闪电射向五丈开外的金光,胡逵、汪文英几乎与她同时而动,莫权和杨随带着秦子浩紧随其后。 其他正在疯狂地吸取天地灵气的众人听得这一声大喝才猛然惊醒过来,抬头看过去,只见前方那五丈外的金光竟硬生生地裂开一条丈许宽的长形通道,通道内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金光不停地朝着中间浮动,似是在一点一点地关闭通道。 几时他们竟成了目光短浅之辈了,若非君无名提醒,他们差点就为了灵气而错过了轩辕陵墓了。 众人不再犹豫,赶紧运转体内真气,身子急掠而去,只留下一道道残影,一百多人不过是在眨眼间已全闪进了通道。 天际的金光漩涡一个高速急转便霍然朝着整个南山散开,消失无踪,如同没有出现过一般,天际恢复了黑不隆冬的夜幕。 黑乎乎的通道也在同时金光大涨,浮动的金光快速地聚拢成只剩一个小黑点,恍忽间似有几道诡异的气雾先后蹿入那小黑点。 就在同时,金光一暗,笼罩在夜幕下的南山恢复了原状,似是那诡异的一幕不曾出现过一般。 唯有不远处横阵满地的怪兽尸体证明了此地发生过不寻常的事,而就在金光消失的瞬间,这满地的兽尸中,一匹银马竟惊悚动了动,然后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朝着旁边两匹红火哼了哼,刚刚还毫无生机的红火立即翻身站起来。 三马并立看着众人消失的方向,眼中闪烁着晦暗莫明的光芒,绝对地让人毛骨悚然。 通道不长,君邪一进入通道便感到一阵天玄地转,眼前一花,人就出现在一处陌生的地方。 饶是见惯了世面的她,也在看清自己所处的地方而将小嘴张得足以塞下一颗鸡蛋,整个身体完全处于僵硬状态,双眼更是直愣愣地瞪着。 入眼一片荒凉与空旷,冷硬而枯寂,大地呈黄褐色,像戈壁一样干涸地龟裂,地势起伏平缓,覆盖着砾石,奇形怪状的扭曲树木,只剩下光秃秃的干瘪树干。 整片天地间光线暗淡,一片昏沉,像是死气沉沉的黄昏缭绕着淡淡的黑雾,幽远而死寂,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 四周无限地安静,是静,静到没有任何地声音,连风声都没有。 这里就像是一幅画,一幅逼真的古画,充满着历史的沧桑感,似是在向她诉说一段古老的故事,带给她以无尽的宁静与苍古。 恍然间,似是感受到朦胧时光的流转,岁月的轮回。 不会吧!难道她又穿越了? 被脑中这突然劈下来的奇思妙想给劈中,君邪‘吧’地一声闭上了红唇,顿觉天雷滚滚。 开什么宇宙玩笑!穿越又不是穿衣服,到哪都能穿的! 然而,眼前的一幕着实让她心中涌起的怪异感觉,与她刚来到异世的时候非常相似。 扫视四周,那种轮回远古岁月的奇异感觉更加地真实而明显。 崛起云城第五十八章荒地 “主人,血,怕!”这时,站在君邪肩膀上的菜鸟看到眼前的景象,浑身大震,滴溜溜的小眼露出恐惧到极点的神色,扑哧一下就扎入君邪的怀中,像只驼鸟一般埋在她的怀里,瑟瑟发抖,似乎遭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感到怀里剧烈的振动,君邪从天雷滚滚中回过神来,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菜鸟的反应大感奇怪,幽深的黑瞳中透着深思,却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刚要安抚怀中脆弱地如秋风落叶的菜鸟,右边肩膀突而一痛,转过头,却见小白以怪异的姿势站在她肩膀上,金瞳里透着深暗的光芒,双爪紧紧地扎在她肩上,丫的都扎进肉里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菜鸟和小白都太反常了,此地必有妖异。 君邪黑瞳微闭,中级精神波以10千赫的频率向四周探测出去,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的生命体。 收回精神波,君邪眉宇透着股凝重,眼前的环境很真实,精神波虽探测不到生命体,但可以肯定,这里是真实的环境,而不是什么幻阵之类的阵法,这一点,她很有自信,她独一无二的精神波可是无孔不入,任何虚幻都骗不了她。 可是为何菜鸟会喊‘血’呢!最起码这方圆百里内她并没有探到有任何异常,连一点液体类的东西都探不到,整片天地如同重回洪荒时代,还没有任何生命体的出现,不,是所有的生命体都在同一时间死绝了! 奇了!怪了!且不论是不是真那么雷人地又穿到了远古时代,可以肯定的是,这里已不是在云城所属的岚郡地界内。 “啊……”头顶一声怪叫响起,在这安静的天地间被无限地扩大,君邪反应极快,思绪还未转回,身体已敏捷往旁边移开一步。 ‘砰……’眼前人影闪动,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君邪看到某个如花似玉的美男子摔趴在地上,整个脸都埋到土里,莫权和杨随半跪着,一左一右地架着他的手臂,身后胡逵和汪文英稳稳落地,第一时间的反应跟她一样,成了雕塑了。 “呸呸呸……”一脸沙土的秦子浩郁闷地将嘴里的沙土吐出来,还没来得及抱怨几句,就感到手臂被捏碎般的剧痛传来,痛得他哇哇地大叫起来。 总算是为这死寂的地方添上些人气,莫权和杨随回过神来,赶紧放开捏着他手臂的手,小脸微红,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以他们的如今的手力,差一点,秦子浩的小胳膊就要被他们给捏碎了。 谁知道他们这突然的一放,秦子浩反应不过来,刚直起的身子又‘砰’地一下趴到地上,那张漂亮的脸再次栽在地中。 这个秦子浩还能不能再喜剧一点!在场的几下憋着笑,内心的凝重与震惊驱散了不少。 “呸呸……你们两个小混蛋,我……”又吐了几口沙土,秦子浩气得满脸通红,狼狈非常地爬起来,一手叉脸,一手指着莫权和杨随,就要开口大骂,却突然嘎然而止,僵硬地转动着脖子,漂亮的大眼睛里映着一片荒芜的天地。 “这……这里是什么地方?”浑身汗毛直悚,秦子浩这个守墓族人问了一句让在场的人都想扁他的话。 他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可能知道,不过,这地方,还真是邪门啊! 此时,头顶空中一阵气流波动,一片‘三色云’突兀出现,慢慢地降落,竟是无数个释放着护体真气的身影。 当一百多人同时安全落地后,不无意外地集体全成了雕塑了,纵是见多识广的武尊也不禁毛骨悚然,一个个大大问号与猜测在脑中不停地转悠。 “这是什么鬼地方?”所有人几乎不约而同地看向君邪和秦子浩,艰难地问出声,他们虽没见过鬼神,但也是信奉着的,这一瞬间便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还是一个不像是南炎国地界内的地方,这不得不让他们开始天马行空地幻想起来。 秦子浩躲在君邪的身后摇摇头,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君邪的身上,毕竟她是领头人嘛,而且从打开阵眼那件事来看,这里应该就她对陵墓的情况知道得最多了,虽然不知道那个知情的秦老爷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的儿子,而是告诉给一个‘外人’。 谁知君邪也对他们摇摇头,且面露不安之色,映着铁面具显得有种异样的脆弱。 无尽的可能,未知的命运,人总是对未知的事充满着恐惧与担忧! 一时间,不安的情绪在众人之间弥漫起来。 “大家也不要先自乱阵脚,文英兄说得好,轩辕陵墓既然能从上古存留到今时今日,自然不能以常理来推断,虽然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在眨眼间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但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必然能顺利找到陵墓,安全离开这里。”待得不安的情绪积累到快要爆了的时候,秦子姚突而一个跨步站在大家面前大声道,面上露出坚定的神色。 “子姚兄弟说得不错,何况有各位武尊前辈在此,众是龙潭虎穴,我等又岂会惧之。”接下秦子姚的话,石钦昂首而立,还真有几分大派掌门人的气势。 活了几十年,他们这些老家伙有什么没见过的,没道理让人家两个晚辈给比下去啊!何况十几个武尊高手加一百多个武宗高手,就算是千军万马,也奈何不了他们。 如此一想,无论是不是真的镇定下来,起码所有人都快速地褪去不安的神色,对秦子姚和石钦表示出极大的赞赏,除了那些武尊对秦子姚还是不假颜色外,其他人都对两个热络起来。 接着,众人便开始讨论起接下来的路程,且表现出一副以两人为马首上瞻的样子,似于忘了被挤到一边的君邪才是他们的领头人。 看着被挤在一边的君邪,石钦幸灾乐祸地冷笑在心中,眼光一移,落在一旁优雅的秦子姚的身上,瞥了瞥他的怀中,确切地说是他怀中的地形图。 没有人注意到被挤到一边的君邪不安的眼神之下是一派残酷与无情。 确定了接下来的路线,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到这片毫无生命迹象的荒芜之地上,最前面是琼华派、铁拳会、平鲸帮等五个帮派的武尊高手,后面是君邪、秦子浩和汪文英、秦子姚,紧跟着的是莫权、杨随和胡逵和灵木老人,接着便是石钦等一众武宗高手,最后面又是几个武尊高手,每个人均全神戒备,以便能以最佳状态迎接那未知的危险。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他们依旧没有走出这片荒芜之地,四周一直都是静悄悄的,除了脚步声和他们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整个天地皆是一片死寂,就好像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便连那花草树木也死绝了,甚至感觉不到一点风的痕迹,幸好还不会空乏到连空气也没有。 令他们再难以抑制地打从心里发毛的事,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天空还是那片萦绕着黑雾的残阳西下的橘黄天空,好似在这里,时间已经静止了。 又大约过了一个时辰…… “水声,前面有水声……”走在最前头的铁拳会铁勇外放出的灵识敏锐地捕捉到声音,侧着耳朵倾听一会,顿时发出一声惊呼。 铁勇的喊叫顿时让这一群人一阵纷乱,他们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所有人均将灵识往那边放出去,同时也伸长耳朵倾听,果然,那极其细弱的‘叮咚叮咚’声远远传来。 众人这下可大喜了:“有水声就表示我们已经走出这片鬼地方了。” 那点水声或许不能代表什么,但却点燃了众人越发绝望的心,不少人发出欢呼声便要朝着那方向冲去。 前途虽未知,但众人的心已然飞跃而去了。或许,这就是人的天性,不管是站在武道巅峰,挑战武学极限的高手,还是普通人,均是对孤寂有着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恐惧,所以人终是无法脱离世间万物而独立存在的。 “无名贤弟,有什么不对吗?”同样面露喜色的汪文英注意到身旁的君邪露出的半边脸上没有丝毫喜色,反而透着凝重严肃,不禁疑惑问道。 崛起云城第五十九章冲突 “无名贤弟,有什么不对吗?”同样面露喜色的汪文英注意到身旁的君邪露出的半边脸上没有丝毫喜色,反而透着凝重严肃,不禁疑惑问道。 不对,大大的不对!君邪如黑曜石般的眼珠滴溜一转,没有直接回答汪文英的话,反而身形一闪,眨眼间便挡在往前冲的众人面前。 走在最前面的铁勇急急地停下脚步,眉头快速一皱,不解地问道:“君公子,这是为何?” 一眼扫视过一张张不解的脸,君邪淡淡地开口道:“此处很是古怪,若我所料不差,前方并没有水流,大家要小心点。”她可是很好的领导人哦,会对大家负责滴! 铁勇面色一沉,这时已经走上来的石钦冷笑道:“你的意思是铁老和我们都听错了?” 这家伙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找她的碴啊! 君邪冰冷地瞥了他一眼,点头道:“是。”虽然她也有听到水声,但她放出去的精神波并没有探测到什么水流。 “哼,君公子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这么多修为深厚的人还能一同幻听了不成。”这回开口的倒不是石钦,而是北山派的陆耿,一个粗犷豪迈的老者。 “是。”面对一个武尊高手的无形的势压,君邪面不改色,依旧点头,玉身傲立挡在所有人面前,颇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概来,那淡淡的一个字,更是有泰山压顶之重。 可惜,被气到的众人硬是忽略了她此时隐而不发的无形气势。 “好你个君无名,毛都还没长齐就敢在这大放厥词,你以为说几句煽情的话,让我们服了你,你就真的把自己当我们的主人不成。”陆耿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面上燃起的怒火足以让一个武宗高手手脚发颤。 好几个武尊高手面色也变得很难看,尤其是第一个发现水声的铁勇,这简直就是赤(和谐)裸裸地在质疑他们的能力。 以他们在武道上所站的高度,只要跺一跺脚,别说是在南炎修武界,就是整个天玄大陆的修武界都得抖三抖,多少后辈将他们的话奉为圣旨,可以毫不客气地说,他们的话已经成为一种权威。 而他们也早已习惯了一言九鼎,何况这回还是十数个武尊合起来都要一百多只鼎了,压都能压死人了。 可是现在竟然有人敢当头当面地质疑他们这一百多只鼎,而这个人还只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虽然这个小子暂时是他们的领头人,也是他们打从心底里佩服欣赏的后辈。 但后辈就是后辈,他们可以欣赏她,可以佩服她,可以听从她的计划,甚至可以暂时被她领导,却不可以被她这样骑在头上随意践踏,随意质疑,否则,他们武尊的威势何在,颜面何在。 不得不说,人一旦站在高位久了,无论是一个原先有怎样的温和心性的人,都必然会养出一种唯我独尊,面子大于天的性子来。 就像那些帝皇,尤其是开国之君,揭竿而起之时说得比唱地好听,从善如流,礼贤下士,被人打了耳光还会伸出另半边脸给人打,然而一旦在那龙椅上坐久了……哼哼,朕是皇帝,说的话就是圣旨,谁敢反驳,杀!朕是天底下最有智慧的人,不管做什么的事那都就是对的,谁敢在耳边讥讥歪歪,杀!朕是天下之主,谁敢对朕不敬,说朕的坏话,写反动诗,杀!诛九族! 武尊,修武界的尊主,地位号召力不亚于一国皇帝。 “陆老莫生气,无名贤弟并没有这个意思,何不先听听贤弟怎么说呢?”不知何时站在君邪身边的汪文英笑容可掬道,手摇折扇,端的是风度翩翩,态度诚恳。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要是脸红脖子粗什么的,他们倒是可以直接一掌拍过去,可是对方神态恭敬,笑容和善,他们这些个老家伙倒还真不好做什么,免得失了身分。 汪文英话音刚落,长相平凡,丢到人堆里很容易被人淹埋掉的琼华派掌门抖着那撇山羊胡子,闷着声接道“还能怎么说,君公子不是说得很清楚吗?她没有听到什么水声,所以是我们都听错了。” “真好笑,就算咱们修为不够,一百多人全听错了,难道诸位武尊前辈也会听错不成,她一个小小的武士倒是比武尊还要厉害?”另一个不知是什么派的掌门嘲弄一笑。 “君公子,你修为弱,听不到五里外的声音很正常,可这里都是修为深厚的武道高手,只要放开灵识,别说五里,就是六里外的动静都能听得清楚,绝不可能会有集体听错之说。”一身书生打扮的月机楼第一高手‘玉面书生’中肯地开口。 “君公子总是能带给大家惊吓,以区区武士修为都能夺得魁主,说不定还真有什么特殊的手段,能人所不能,所以咱还是听听她的话为好。”又一个不知是哪一派的武宗高手抚着参差不齐的胡子开口,明着是支持君邪,可话里的讽刺意味任谁都听得出来。 “是啊,咱还是听君大盟主的话吧!人家可是武盟魁主,我们这些‘手下败将’,怎好没大没小呢?”开口是的是赢了一轮,本有望夺魁,却因君邪被直接定为魁主而莫明其妙落败的某大派的掌门人。 …… 也不知是因为此地太过诡异,他们急于离开此地,而君邪的一句话却灭了他们的失望,所有一个接一个地出声‘讨伐’,以此来坚信前途的光明呢!还是自武盟大会的‘落败’后的不满积到现在来爆发呢!亦或是看到一众武尊发怒,有意拍马附和…… 不管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一个人开口,其他人便像是起了多骨诺牌效应一般,或直言质问,或明赞暗讽,或阴阳怪气……你一言我一句地说了起来。 当然,也有些人是真的很中肯地为君邪说话,不过人少声弱,且忌于几个脸色一直都不好看的武尊高手,也不敢太中肯了,奇怪的是还一些倒是很铁杆顶着压力支持君邪。 不过这些人并不包括莫权、杨随和秦子浩,三人倒是涨红脸着,气愤地想驳这些心怀不轨的家伙,只是当他们想开口的时候,耳边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于是三人不约而同地惊诧着脸,乖乖地闭上嘴。 胡逵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那脸色同样的不好看,当然,他不是为了君邪那句‘不敬’的话,而是在为她担心。 现在还没见到陵墓,这些人就已经开始想趁机反了她了,进山前所立的威,还有打开阵眼时收买的一点人心,均抵不过她一句话就把高高在上的武尊都给得罪了。 若是此时有心人趁此机会取代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刚出这里时,石钦的表现已经表明了他想取代他,而且已有不少人支持他了,此时,是最好的时机。 该死的,她不是一直都很沉稳的吗,虽然偶尔还是会表现地稚嫩了点,但这一回怎么这么鲁莽啊!地形图在秦子姚的手里,这个陌生的地方她也是如其他人一样一无所知,本来还有这些武尊高手的欣赏可倚仗一下,现在好了,没有什么可让大家忌惮的,且又给了他们这样绝好的一个时机,这些心怀鬼胎的家伙,不趁机发难才怪呢! 胡逵在心里不禁焦急地起来,跨前两步,便想开口为她说几句,不是他自夸,论起在修武界的地位,这些武尊还得敬他这个剑神几分呢! 未等胡逵开口,面对众人围攻,一直不发一言的君邪终于漠然地开口:“反正,你们就是不信我就对了,是吧!” 废话!一个个鄙视的白眼砸下来,也不知是已经不屑于与她说话呢,还是终于顾起那张老脸,不好意思这样‘欺负’一个小孩。 “君公子,不是我们不信你,而是你说的话未免太荒唐了。”站在石钦身边的天山派的某名长老臭着一张老脸道,很显然,他还在忌恨君邪杀了松明道人的事,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硬逼着自己说这么一句话。 “岂止荒唐,也不知是不是在安什么坏心眼!”另一名天山长老冷哼一声接着道,而奇怪的是石钦一直保持着沉默,没有落井下石。 “既然你们都不相信我,那有什么后果,你们就自负吧!”依旧是说云淡风清,君邪慵散地摊了摊手,便侧过身,一副‘我已经尽到领头人的责职了,是你们不信,出了事可别怨我’的样子,完全没了刚刚的凝重,而多一份无所谓。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装得再成熟,还是小孩子一个,这不,耍小孩子脾气了吧!露陷了吧! 君邪的无所谓在他们看来就好像一个小孩子无理取闹,被大人责骂,然后别扭耍脾气。 “各位前辈,我们快启程吧,再耽误下去恐防节外生枝。”这时,一直沉默的石钦同秦子姚一起走上来,以掌门之尊朝着几位武尊拱了拱手道,眼角目光却是别有深意地瞥了懒散站着的君邪一眼。 在场的既是武学天才就不会是笨蛋,石钦这一句话这个眼神的意思,大家心知肚明。 无形中,君邪这个领头人已经被撤下来了。 “嗯,走。”铁勇等人点了点头,也不再看君邪一眼,便越过她,一施展轻功,直朝前方快速移去,其他人有的立即紧随其后,有的犹豫半响,最终还是跟了过去,还有一些坚定地站着,似是要以行动来支持君邪一般。 萧镇峰、灵木老人、灵云老人、怜星仙子等几人微蹙着眉头深深地看了君邪一眼,这才深叹一口气,转身,身子一掠,也跟着远去。 “咦,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快走吧,再耽误下去恐怕还真会节外生枝呢!”撇了撇嘴,君邪斜睨着面前这二十几个铁杆粉丝,出奇地淡定从容。 “君公子,你不是说前方有危险吗?”一名身着怪异短袖衣服的老者疑惑地问道,话中的意思是对君邪的话深信不疑。 摇了摇头,君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或许,真的是我修为不够吧!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走吧!”说着,便率先跨步朝着走去,其他人见状互视了一眼也立即跟了过去。 论修为,这里除了秦子浩不是修武者外,就属君邪的修为最‘弱’,接着便是莫权二人,于是很顺理成章地,四人被远远地抛在了后面,汪文杰和胡逵见状便放慢速度,在前方停下来等他们。 看着前面一个个消失的黑点,一缕邪光从君邪的精眸中射出,翻身落地,改着慢悠悠地走着,莫权和杨随带着秦子浩也停了下来。 “无名,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没有外人,秦子浩也无需再演戏,美丽的凤眼里掠过几缕智慧的光芒。 别人不了解她,他还不了解吗?这家伙根本就是只成精的狐狸!像这样明知吃力不讨好还要去做的事,根本就不是她会做出来的事,而且,刚刚他气愤不过时,那诡异地在他们耳边响起的让他们稍安勿燥的分明就是她的声音,再说,他虽没有内劲修为,但这双眼睛可毒得很,他敢说,这里,指不定还找不到一个轻功能比得上她的人呢! 悠然自若地在龟裂的地上走着,君邪嘴角噙起一抹邪笑,抚了抚怀中已经不再恐惧的菜鸟,别有深意道:“未知才是最危险的,不管是前路还是敌人,当一切都明朗时,你才能做到心中有数。” 什么意思?秦子浩发现自己自认聪明的脑袋在她的面前只比傻瓜好一点。 “咕咕咕……”一直出奇安静的菜鸟突这时而叫了几声,然后从君邪的怀中挣开,倏地蹿飞出去,盘旋在几人的头上几圈后便朝着远方一座起伏的山头飞去。 秦子浩三人莫明其妙地互视了一眼,正疑惑间,却见君邪望着菜鸟消失的方向,脸色变了一下,慵散依旧的声音带着严肃:“子浩,接下来不管遇到什么,最好不要离开小权他们的身边。”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出于对她的信任,秦子浩几乎不用思考便郑重地点头。 往前踏出一步,君邪想了想便将肩膀上的小白抱下来,轻抚着它软绒绒的兔毛,道:“小白,小权他们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莫权和杨随的实力太弱了,别说接下来未知的危险,就是那群心怀鬼胎的老家伙,随便哪一个,都不是他们两人能应付得了,还有秦子浩这个拖后腿的,而她到时怕是分不开心神去顾着他们。 小白人性化地眨了眨眼,表示遵命,灿如阳光的金眸不可察觉地一荡,闪烁着几缕冷冽的光芒,一直喜欢懒懒散散地趴在君邪怀中的它自进入到这个诡异的地方起,就一直睁着双金眸,似是随时处于戒备状态。 将三个大男人的性命安全交给一只白嫩嫩的小白兔!这绝对是他们三人此生听到的最雷人的雷语。 然而,这三人不仅没有被雷到,反而睁着狂热的眼睛紧紧锁住身前那纤细的人儿,苍茫荒芜之地上,一袭黑衣紧身劲装包裹下那纤细的身躯充满着骇人的力量,因微低下头的动作而使得随意束起的青丝无风翻飞,铁色的面具在残阳的照射下,渲染着出淡淡的光晕,折射在那肤如凝脂的精致小脸上,神秘中透着致命的性感。 他们从来都知道,她是无情的人!对世人无情,对自己亦无情,她的无情是从骨子里透出来了,但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对于她身边的人,她无情道却有情。 她从不让任何人看见她的真面目,不让人知道她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不让人知道她的心思,即使是他们,知道的也不比别人多多少,或许真正能得她信任的只有她身边的小白和菜鸟。 但那又如何,她没有全心信任他们,却从潜意识里时时刻刻地将他们的安全放在心上。 她狂妄腹黑,不声不响间便可布下杀人于无形的计谋,还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但那又如何,任她谋略万千,他们永远会在她的思虑之中,不是被设计的那人,而是被保护的那人。 这样的她,纵然无情,却是这世间唯一给他们温暖,唯一给他们希望的人。 黑石曜般的眼眸流光一闪,君邪勾起一个邪肆的笑容:“走吧,别让人家久等了。”说着足下轻点,抱着小白以不紧不慢的速度向前方掠去。 收起心思,莫权和杨随一人拉着秦子浩一边的手臂紧随而去。 就在君邪等人的身影远去之时,几道黑雾不知从哪个疙瘩窝里钻出来,紧随而去,几道黑雾的后面,又隐隐地浮动着几个似实还虚的人影。 越过一座光秃秃的小山丘,同汪文英和胡逵会合的君邪几人停在一座山坡上,目瞪口呆地看着下方。 他们这是到了人间仙境吗? 一眼望过去,云海簇拥浪山轻托,海山美景层出不穷,山势陡峻,壑峪纵横,千姿百态,如梦似幻,最妙的是,从山峰正面上,气势磅礴的水帘瀑布垂天而下,宛如万马奔腾,哗隆隆的水流声震耳欲聋,在山脚下汇聚成一泓窈窕湖泊,水面腾起的轻雾似纱,氤氲若梦,偶尔有风拂过,在水面荡起点点涟漪。 湖泊边林荫静谧幽远,在远山娉婷映衬下,四周绿意盎然的春色尽相绽放,翠屏脚边,蓝云帐下更加夺人心神。 更神奇的是,只不过相隔一步的距离,身后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残阳荒地,身前却是碧波晴空上一轮娇阳,烈烈地倒映在水中燃烧,折射而出的柔和光束如荧光闪烁,天地静谧的如同初始一般。 先一步到达的高手们,大部分还征征地站在湖泊边上,似是还没从这如梦似幻的美景中回过神来,石钦及天山派四个长老、秦子姚还有十数个武尊高手和数个蓝段巅峰武宗的高手则围坐在一块巨大无比的岩石上,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想不到荒地之后,竟是如斯美景,当真是人间仙境啊!”汪文英手摇折扇,赞叹不已。 “老夫自认遍观天下美景,今日一见,方觉以前那些所谓的美景竟一下变得不堪入目了,尤其是这前后时辰的差异,曾听闻海外某处岛上因位置特殊,会发生黑夜与白天同在的情景,难道我们这是到了海外不成?”胡逵双手负后,啧啧称奇,脑中突迸出了个奇思妙想,并深觉这个可能性极大,自来到这里的疑惑似乎得到了解答。 “美景,奇景,能有幸得见此等奇景,不枉此生。”莫权和杨随两人更是惊呆了,十几年都蹲在云城这块弹丸之地,见过最美的景色就是云城十里外的天香寺后山的飞池峰,哪能想像得到,人间还有这样的美景啊! 秦子浩微张着红唇,僵硬着转动着美丽的头颅,望望身后那光线暗淡,昏沉死寂的天空,又转回头看着身前灿阳艳天的美景,似是梦中般喃喃自语:“幻觉,这一定是幻觉,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奇壮之景,只不过是一步之遥,怎么可能有如此的天差地别?不可能……” 君邪幽深的瞳眸闪过一缕惊艳,稍纵即逝,放出去的精神波将一方的天地给牢牢地锁住。 而且,在地球上,确实有某条白天与黑夜的交界线上会在特定的时间出现白天与黑夜几乎同时存在的奇观来,但是在她所在的时代,人类发展到那样的高度都还没能发现像现在这般的奇景,而且在在理论上,绝不可能会出现这里这样的景象来。 难道会是另一个幻阵? 然而,为何她的精神波探测出去,会探不到任何的异样,不可能啊!在她的精神波面前,任何幻阵都无所遁形,当然,精神波并不能破解幻阵,却能发现任何虚幻的东西,这是一种精神探索,直入事物本质,不为表面幻境所欺骗,而且之前她的精神波分明没有探测到任何水流,可现在,却能明确探到那垂天水幕的真实。 这是怎么回事? “哟,君公子来得可真‘快’啊!不知道君公子会不会认为眼前的水幕是幻觉呢?”站在湖泊边上的某个长得歪瓜裂枣的高手回过神来,注意到山坡上站着的几人,挤眉弄眼地嘲讽道,还特意加重了‘快’字,旁边几个同样不知名的武宗高手附和地大笑。 这里谁不知道,君无名只是一个蓝段武士,不管武技多么精湛,轻功这一项可是需要内劲支撑的,她又怎么能比得过他们这些内修深厚的武宗高手呢!还不是只会拖后腿。 他们这些堪堪停留在黄段武宗初段,又没有什么大背景的小门小派的高手掌门们,平日里仗着高修为在一些实力弱的修武者面前耀武扬威倒是风光无限,可一进入这支队伍中,他们就是很识相地低调起来,隔岸观风。 现在君邪的领头地位已经‘名存实亡’了,而与她仇深似海的石钦却成了这支队伍最受看重的人物,他们自然要当个识时务的豪杰,趁着打压她的机会表表忠心,顺便出出武盟大会上那口恶气。 他这句话说得大声,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不约而同都转过头来,神色各异的看着山坡上那一袭黑衣的铁面少年,那赢弱的样子让不少人不忍地撇开头去。 不得不说,这些叫嚣的人还真是蠢啊!君邪懒得理会这些光长年纪不长脑袋的蠢人,收回思绪,外放的精神波依旧紧锁住这一方天地,跨前一步,径自走下山坡,汪文英等五人立即跟在后面,似乎永远以她为马首是瞻。 君邪刚一走过去,围坐在一堆的众人站了起来,铁勇作为代表站了出来,虎目盯着君邪,一字一顿道“君无名,你来得正好,我们刚刚已经商量过了,以你的实力根本就不足以当我们的领头人,石钦掌门乃第一大派的掌门人,实力亦属不弱,我们一致决定以他来代替你的位置,另外,我们刚刚得知,秦子姚所在的家族是轩辕守墓一族,而他更是族内的未来继承人,所以,从此刻起,他便是我们的副头领。” 君邪还未说话,一直怕秦子姚怕得要死的秦子浩却突然跳了出来,漂亮的脸蛋上布遍了错锷与复杂,开口的声音都带着颤抖:“大哥,你,你竟然……”竟然敢违背祖训,擅自泄露家族秘密,自暴身份。 “二弟……”他的话还没说出来,秦子姚便笑容亲切地跨前一步,还没接近秦子浩,莫权和杨随立便齐齐横挡在他面前,让他笑容一僵,随后若无其事地摆了摆衣袖,语气轻柔地接着道:“二弟先别动气,如果二弟觉得你更适合来当这个副头领,为兄想诸位前辈应当也不会同意的,毕竟你我是亲兄弟,向来不分彼此,为兄痴长几岁,二弟有不明白之处,为兄亦会在从旁相助的。” 秦子姚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笑面虎,还是个心机极其灵敏的笑面虎。 他明知道秦子浩要说什么,却抢先一步,把秦子浩的愤怒错愕故意曲解成他是因同为秦家子弟,而他却因慢了一步,让他这个当哥哥的把副头领的位置给抢了去。 后面一句话更有深意了,明着是像是在为把副头领的位置站给他弟弟铺路,实际上一句‘为兄痴长几岁,二弟有不明白之处,为兄亦会在从旁相助的’,是在清楚地告诉所有人他是兄长,是秦家嫡长子,未来的继续人,知道的绝对比他这个弟弟多,而且他的身上还有那张地形图呢!这是为防这些武尊高手生起让同是秦家子弟的秦子浩来当这个副头领的念头。 毕竟在启动阵眼时,他因一个失误而害死了十几位武尊的坐骑,现在他们虽推他当副头领,可心里总究不舒服,选择让秦子浩来当这个副头领的可能性并不小,他必须先断了这个可能性。 果然,他话音刚一落,其中一个长得跟个黑炭似的强壮老者便哼了一声,不满道:“你们当这是菜市场买菜,还能挑挑捡捡的,秦副头领,你当我们说的话能随意更改吗?哼,有些人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清楚,我们也清楚,不是顶着秦家子弟的名号就一定有用,人当有自知之明。” 秦子浩云城第一绔纨的名号,想来已经有人很是巧妙地透露给他们。 “这……”秦子姚为难地看着面露威严的一众高手,又回头看看脸色不停变幻的秦子浩,很是苦恼样。 “呵呵……”一声轻轻的低笑蓦然响起,一声一声低而沉的笑声震地在场的所有人的心都颤了颤,莫名地觉得不舒服。 君邪锐利的眸光忽而扫过眼前这群自视甚高的老家伙,墨如星辰的眼眸直视着那黑炭老者,浑身散发着慵散不羁却又觉得危险的气息,稚嫩微哑的声音清晰地响起:“说得真对,不是顶着秦家子弟的名号就一定有用,同样的,不是顶着武尊的名号就一定是火眼金眼,别人是什么样的人,又关你们什么事,什么头领,副头领,你们还真以为我们稀罕不成,哼,谁爱当谁当去……” “你,你放肆,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黑炭老者气得胡子都竖起来,大声怒斥,武尊威压立即散发出来,这个小子好大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把他们这些武尊看在眼里,现在还敢这样当头当脸地骂他们。 “知道又如何,不过就是一个武尊嘛,需要把自己摆在一个天皇老子的位置上吗?就算是天皇老子来,在我君无名的眼里,不过也是泥人一个,有什么好显摆的,人啊!就该有自知之明。”不屑地冷哼一声,君邪烦燥地挥挥手,像是要拂去什么脏东西一般,转身,一手拍在紧咬着嘴唇着秦子浩的肩膀上,因为身高的缘故更像是攀在他肩上。 秦子浩漂亮的凤眼竟浮起了水雾,动情不已地微低着头凝望着这个总是在无意中给他温暖的小少年,他知道她动怒了,为他而怒! 阴霾的心情立即一扫而空,从未有过的灿烂阳光柔柔地包裹住自己那颗冰冷的心。 讨厌,总是让他这么感动,害得他眼睛酸酸的! 咳!被秦子浩灼热的目光凝望着,君邪暗咳了一下,不自然地撇过头去,不习惯啊!习惯了敌意,嫉妒,杀意、崇拜种种眼神,她也都能视若无睹,可秦子浩睁着这水汪汪的大眼睛这样的凝望着她,她怎么就觉得怎么着都不自然呢!怪怪的。 君邪可爱的反应差点没让秦子浩不顾场合地大笑出来,那天然一段风韵的水弯弯眉眼泄露了他的好心情,平生万种情思,亦皆悉堆眼角,让一旁的某些道德君子看花了眼,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小白半抿的兔嘴也似是在憋着笑,这样的主人,它还从来没见到过,虽然对象让它不爽,但真的好可爱啊! 莫权和杨随互视了一眼,均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不可置信:这是头儿吗?好……好可爱,好想捏捏她那张脸啊!这时,他们似乎才恍然想起,他们的头儿比他们还要小上几岁,只是她的强势,她的智慧,她的作风,让他们忘了,她其实只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而已。 站在稍后边的汪文英直直地看着两人,深潭般的眼眸闪烁着复杂难懂的光芒,目光尤其是那只放在秦子浩肩膀上的手许久,握着玉骨扇的手背上青筋爆起。 这边其乐融融,‘深情凝望’,那边怒火冲天,滔天杀意弥漫,强大的势压豁然爆开,让一旁站着的修为较弱的武宗无一不猛退好几步,出于本能地放出护体真气,或同情或幸灾乐祸地目光落在那如若无觉的黑衣少年身上。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很快她就会知道惹怒一个武尊是件多么可怕的事!可惜了! 却没有几个人想出手相助的意思! 谁叫这小子实在是太狂妄了呢,人人敬畏的武尊大人在她眼里竟然连泥人都不如,如果武尊连泥人都不如,那他们这些武宗又算什么,泥渣吗?这样目空一切的狂妄小子,就算这位黑炭武尊放过她,他们也不见得就会让她好过,又岂会冒着得罪一位武尊的危险去救她呢!只有蠢人才会做这种事。 黑炭老者衣袍已经鼓起,怒声大喝:“找死。”声音刚起,狂暴的气流中一道黑影掠过,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残影,以肉眼绝难看清他的身形。 话音未落,破空的掌风已直逼君邪的脸面,四周的气流被搅动了起来,卷起地上的落叶。 这就是武尊的超强悍力量!君邪不动声色的脸庞下深深地震撼着,这一掌,纵是她提起全部内力,亦是抵挡不了,而他还只是一个黄段武尊而已。 武尊与武宗的实力之差简直就是有天差之别,难怪乎在武尊的面前,武宗能个屁都不敢放,乖得跟个小绵羊一样,敢这样一再拔他们‘虎须’的,怕是唯有她一人而已吧! 不过,她从来可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既然敢拔胡须,她就有自保之法。 骇人的掌风破空袭来,吹起她随意披散在脑后的长发,君邪左脚微移,微侧着身,怀中的小白因她这个动作而被安全地护在怀里,身体以一个巧妙的角度挡去凌厉掌风的威胁,右手快速推开秦子浩,再摸向怀中,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就如同只做了一个动作而已。 摸到怀中之物,君邪正待出手,蓦然一道残影掠空而来,瞬间便挡在她的面前,残影衣袍一挥,两指并拢,往前一指,一道金黄的剑芒便刺破掀来的掌风,直逼已迫到跟前的黑炭老者。 金芒如电,霹雳破空,气流翻滚间骇人的掌风化去,黑炭老者大惊失色,急忙后撤,却快不过那如激光束般的凌厉金芒。 ‘澎’地一声巨响,火光炸起,不可抵挡的气浪向四周扩散开去,几乎迫得所有人都猛然后退,留出一大片空地,火光中,黑炭老者以更快的速度向后滑去,重重地撞在一颗大树上。 ‘砰’,三人环抱的大树怦然猝断,从大约一米高处断裂,朝一旁倒下去,扬起漫天沙尘。 从黑炭老者出手到炸起的火光散去,不过是在半眨眼间,除了几个绿段武尊高手外和当事人外,没有人看见这一幕是怎么发生的。 待得他们从那刺目的火光中缓过来时,只见黑炭老者背靠着半截树干,抑制不住上涌的血气而自嘴角处流出一道刺目的鲜红,垂落在身侧的右手掌一道足足有两三寸长的剑痕穿破手掌,鲜红的血液汩汩地涌出,瞬间流得满地都是。 一招击败一个黄段武尊,这该是怎样一种震憾的力量啊! 举场皆惊,又惧又惊的目光移到大片空地中心,距离黑炭老者十米开外,一身黑色衣袍少年的面前傲立着一个高大的身躯,他脸色冷凝,周身威严气势弥漫,迫人的威势便连此地修为最高的绿段武尊也心惊不已。 剑神!那金黄的剑芒清清楚楚地在告诉他们,他胡逵,这个南炎第一剑客,是一位剑神,而且是已到中期高阶的剑神。 修武者分武者和剑者两种,同样以外显于色的气芒来区别修为,金黄色的剑芒是属于中期剑神所有。 剑者分为剑士,剑师,剑圣,和剑神,每一等阶又分前、中、后三期。 剑神在剑者中的地位就相当于武者中的武尊,但是同等地位上的剑者的总实力却要比武者强,只是因为修武界中剑者的数量太少了,就如这一队人中,除了胡逵就只有两个前期剑圣级的剑者,所以武者在修武界中还是占据主导地位。 此时亲眼见识了剑神威力的厉害,所有人,包括君邪在内,内心都在受着极大的冲击,同样是站在武道的巅峰之上,实力相差却不止两三筹。 身子一掠,胡逵高壮的身躯瞬间站在黑炭老者的面前,大手一拽,便将他衣领拽在手中,声如宏亮:“老家伙,你要不要脸啊?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你也好意思下狠手,怎么着,想恃武凌人是吧!……” 貌似现在在恃武凌人的是您老人家吧! 看着胡逵将黑炭老者提在手中教训着,而黑炭老者那黑得跟锅底一般的脸庞竟然还能看到几种色彩在变幻着,可见那种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憋得他有多难受啊! 君邪眉梢带笑,看着胡逵那高大的背影,心头微暖,同时心里不可抑制地升起巨大的渴望:总有一天,我的实力一定要超过剑神,成为最强的强者,一定要! “头儿/无名/无名贤弟,你没事吧!”莫权、杨随、秦子浩、汪文英这时皆回过神来,万分紧张地围了过来,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确认她真的没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咳咳,胡大侠有话好好说,不要这样剑拔弩张,大家现在站在一条船上,伤了和气就不好了。”这时候,石钦这个新上任的领头人终于从震憾中回过神来,赶紧走出来打圆场,却还不太敢接近胡逵。 “哼……”胡逵见教训地差不多了,便冷哼了一声,放开黑炭老者,衣袍轻挥,无声地将石钦给掀翻在地,而他却若无其事地走到君邪面前,关切地抚上她的青丝,放柔嗓音:“小无名,没伤到吧?” 甜甜一笑,君邪条件反射地微撇开头,道:“想伤到我,还没那么容易,何况还有胡爷爷在这里。” “哈哈,小子够狂的。”胡逵仰头大笑,对这个小少年真是越来越喜欢了,尤其那声‘胡爷爷’更是叫得让他心花怒放,至于她下意识抗拒他碰触的动作则被他自动地忽略了。 灰头土脸地爬起来,石钦仇恨地目光盯着正在‘祖孙情深’的两人,强压下怒气,若无其事地以领头的人的身份宣布继续前进,此事就此揭过。 其他几个武尊虽愤恨于君邪的目中无人和胡逵的‘恃武凌人’,却还是忌于他剑神的身份,只当这次的冲突没发生过。 于是,一场窝里斗的冲突就这样‘落幕’了。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顺着湖泊一路顺着水流的方向走去,这次,君邪几人走在最后面。 寻找陵墓之行的危险才刚刚开始,无形的裂缝却已经浮在明面上,各怀鬼胎的他们,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他们,又会在这一趟中经历了些什么呢! 崛起云城第六十章惊悚 草长莺飞,美丽的仙境总是会降低人的戒备心! 这不,沿着绿意盎然的湖泊,顺着水流的方向急斥而行的队伍渐渐地慢了下来,随意地观赏着人间难得一见的美景,时不时地竟还传出几声交流声和笑声,倒像是结伙踏青一般。 石钦和秦子姚前呼后拥,好不威风,还时不时地转过头来,嚣张得意地轻瞥被‘抛’在后面的君邪等人,笑声越发地不可一世。 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的几人同前方队伍拉了一段小距离,君邪幽深的眸光落在前面那笑意盎然的队伍中,嘴角一如既往地噙着邪谑的笑容,对石钦和秦子姚的挑衅视若无睹,在她的眼里,他们只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旁边的秦子浩、莫权、杨随和胡逵、汪文英同其他人一样兴致勃勃地观赏着四周的美景,雀跃的神情就跟第一次出门的少女一般。 “哇,无名,你看,那边,那边的花树好漂亮啊!哇,你看那树上的果子竟然是蓝色的耶,而且样子好像只猴子……”秦子浩猛然抓住君邪的手臂,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奇异的花树,兴奋地大叫着。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君邪微微眯起眼,黝黑深邃的双眸掠过一缕诡异的精光,继而掩去,反手拉住欲拉着她向那边跑去的秦子浩的手,告诫地说:“大自然的美景固然吸引人,但须谨防迷失在大自然诱人的色彩中,越美丽的东西越有毒,尤其是我们现在正处于一个完全陌生与诡异的地方,万事皆须小心为上。” “哦!”秦子浩笑容一垮,恋恋不舍地又看了那棵奇异花树一眼。 走在身边的胡逵自是也听到秦子浩的话,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顿时掀起滔天的巨喜,正要上前去采摘些来送给心中喜爱的小家伙当见面礼,耳边陡然响起她慵散淡然的告诫语,顿时心中大震,恍觉自己的心神竟被美景所迷,同时暗自叹然。 连自己这个修身修心修了几十年的剑神也把持不住向往美景的神绪,无名一个小小的少年竟能清醒地抵抗诱惑的吸引,到底是他白活了这么多年呢?还是这小子根本就是个无情无心的妖孽! 此时,前边走着的人已清楚地听到秦子浩这句大嚷的话,也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过去,顿时掀起了滔天的骚乱,却没有听到君邪那告诫之语,只怪他们的动作太快了。 “蓝猴果?极品圣果?”不少人已经认出那棵奇异花树上的果实是传说中可助修武者在短时间内突破瓶颈,进阶破境的极品圣果。 传言,蓝猴果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修武者只要服食了蓝猴果,纵然天赋尔尔,这一生也有望能进入武尊行列,而像他们这些已到武尊、武宗修为的,只要服食了蓝猴果,成就一代先天高手便不再是梦想! 虽然只是传言,还没有听说有谁真正地服用过这种圣果,但光是‘先天高手’这四个字就足以让他们失了理智。 “蓝猴果,是我的……”赤红着眼,涮地一下,一百多人争先恐后地朝着蓝猴果所在的方向掠去。 因为只有一棵,果实也只是寥寥几颗,根本不足以给这一百多人平分,凭速度,武宗根本比都不用比就被武尊给落下一大节,只要有点理智的,就会知道,他们是绝对争不过那十几个武尊的,但或许是那诱惑太大了,让他们将仅生的潜力全给爆发出来。 比轻功他们比不上,但是他们可以用非常手段拖慢他们的速度。 于是,一个两个的武宗高手各出高招,什么飞刀,飞剑,飞索,毒物……全都往飞在前面的那十数个武尊高手的身上招呼过去,这回倒是毫不畏惧举手间可捏死他们武尊大人了。 所谓人多力量大,十几个武尊高手还真让这一百多个武宗高手给拦截了下来,但其后果可想而知。 武尊大怒,非同凡响! 刚刚还其乐融融的场面一下子变得刀光剑影,一百多人混战成一团,你打我一掌,我砍别人一刀,即使同一门派的人也互相残杀着,所有人全都杀红了眼,不杀死对方绝不罢体,而且个个都是超强者,那场面,绝对地震憾,恐怖,血腥。 各式兵器齐出,真气涌动间,血肉翻飞,三色气芒闪烁不定,异常的美丽妖冶,纵横的强悍气劲荡漾,碰撞,爆发了阵阵的爆炸声,火光四射,强劲的余波将四周美丽的花草树木给摧毁得一塌胡涂,尘沙飞扬,暗无天日。 人间仙境瞬间变为修罗地狱! 距离不远处,胡逵站在前方,释放坚不可摧的护体真气,将君邪、秦子浩、莫权、杨随和汪文英护在真气罩内,避免被那超强大的真气余波给伤到。 六人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上演着的大厮杀,脑袋极度打结,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愣愣地看着‘同伴’仇恨地厮杀在一块。 在混战开始之时,胡逵便反应极快地护在旁边几人的身前,释放护体真气将几人安全地护在其中,这只是一种出于本能的动作,然而他的脑袋其实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那浓郁的血腥味传来,他这才惊醒过来,同时涌起阵阵后怕。 刚刚,如果不是无名的话点醒了他,让他收回了神智,坚定了意志,恐怕此时,他会成为那混战中的一员,不,不是恐怕,而是一定。 有此想法的不止是他,莫权、杨随和汪文英亦如是,汪文英身为修武高手,自然识得那‘蓝猴果’是何物,莫权和杨随倒是不识得那是何物,只是却与秦子浩有同样的想法,觉得那果子奇特美丽,想采摘来送给君邪而已! 若不是她那清冷悦耳的声音如同一泓清泉拂过他们的心头,那如雷霆乍响之语撞击他们神志,此刻他们会是怎样的情景。 顿时打了个冷颤,四人同时转过头,犹带震惊的目光落在平静地凝望着眼前异常残酷的厮杀场景的纤细少年身上,心中均叹喟一想:幸好有她。 秦子浩一个纨绔子弟几时见过此等血腥混乱的场面,何况在那其中,他的大哥狰狞着脸的样子让他忆起了深埋在心底深处的某些残酷的记忆,浑身颤抖个不停,脸色苍白地紧抓着君邪的手臂,整个头颅都快埋在她的肩膀上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怀里抱着只小白兔,相信他绝对会趁机埋入她的怀中。 此时的小白全然心神都放在眼前的混乱厮杀上,倒是没心神去在意秦子浩的吃豆腐举动,否则秦子浩那娇美的脸庞不多个兔牙印才奇怪呢! 浑然不觉自己小小的身躯已然承载着五个男人安全感!君邪冷酷无情的双目毫无波澜起伏地看着眼前的大厮杀,完全地置身事外,就好像眼前这一幕只是电视上上演的某一场厮杀战役而已。 静默冷酷之下,那颗聪明的脑袋瓜却在急速地运转着。 眼前这一幕实在太诡异了! 看着一个个精明的高手全都失了理智,便连那萧镇峰、灵云老人等几个有大智慧的高手也全然疯了一般,让君邪不得不想到她的控魂术。 当然她不认为这个世界上会有人懂得控魂术这种精神辅助术,不过,如果那个‘疯子’也同她一样穿越过来的话…… 不,那也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她前世的精神修为已到灵级巅峰阶段也没有这样强的威力可以不着痕迹地控制住一百多名绝顶高手,毕竟能到达他们这个高度的,这些高手的心智都非一般人可比的,她可不认为‘疯子’能有这样的能力。 何况,这里明然是与轩辕陵墓有关,万千年来从未有人能进入到这里,也就是不管这里有什么都是从千万年前遗留下来的,就算‘疯子’有这个能力而且很不幸地穿到了洪荒时代,也不可能存活至今来搞这些小动作。 但,就算不是控魂术,也必然是差不多的原理,这些人明显就是被什么强悍的力量给控制住,用她在前世时的话来说,就是他们的脑电波受到极度的干扰,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而且若她没有猜错的话,这种干扰,从他们踏足这片人间仙境起就已经开始了,否则以他们的江湖阅历,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掉以轻心的。 这里或许是…… ‘澎澎澎……’气流激撞的声音打断了君邪的思路,大厮杀的场面又再次升级,四周激荡的余波竟强到将六人护在内的金黄色的护体真气层波都给撞得波纹荡漾,澎澎直响。 胡逵脸色大变,体内真气骤提,护体真气层金黄光芒大盛,反震开余波的冲击。 “小无名,快想办法,他们已经疯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胡逵急切地看着君邪道,他纵然再强,也抵不过一百多个高手的真气冲击,何况,再这样下去,存活下来的人怕是没几个了。 君邪眉宇微皱,她也知道再这样下去,只怕在这里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能活得了,但是,以她如今的实力,根本不可能能阻止得了一百多少个疯狂的绝世高手,除非她动用‘阴阳万元晶片’的力量,或许还可暂时让他们清醒过来,只是…… 见君邪似是也没有办法地蹙着眉头,汪文英如玉的脸庞已明显地现出了不忍与焦急,咬了咬牙道:“无名贤弟,我们出手吧,我想,凭我们五人之力,或许可暂时制住他们。”这话说出来,连自己也没有底气。 “不可……”这时候出手不亚于上去送死,君邪话刚出口,突而一直平静的脸色剧变,再也顾不得什么,运足内力,同时大吼出声:“别碰……” 这一声她用足了十成的功力,蓄满了雷霆之力,如同衮衮擎天之雷一般在所有人的耳边乍响,顿时让混乱的场面有那么瞬间停顿了下来,一百多双赤红的眼睛同时望了过来。 离君邪最近的几人只觉得耳边嗡嗡地响起,心头巨震,还未反应过来,眼前黑影一闪,君邪已化作一道黑芒随着她的雷霆之声而蹿了出去。 胡逵受到的震憾最大,他隐隐之中能察觉到她并没有将实力完全的展现出来,但也没想到她小小的身体内竟然蕴含着如此强悍的力量,最恐怖的是,她刚刚那是什么身法,在他心神微失的瞬间,她竟能趁着这微妙的一瞬间从他的护体真气层的薄弱处闪身出去,连他也没看清她的身影。 汪文英受到的刺激也不小,完美无暇的俊脸上快速一变,稍纵即逝。 再大的震憾与刺激,他们此时也顾不得了,顺着她掠去的方向,所有人的目光也随着移了过去。 只见,‘蓝猴果’花树旁,一个较为矮小的无须老头已经将手伸向‘蓝猴果’保持着欲摘拮的动作。 却原来这个人也不知是不是心志太过坚定还是奸滑的本性已经深入骨髓了,在混战之中,他竟然悄无声息的退出战圈,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欣喜若狂地欲将‘蓝猴果’收入囊中,不想,在他的手即将碰触到‘蓝猴果’时,晴空里却劈下了一道响雷,让他下意识的停止了动作。 说是停止,也不过是顿了一下而已,这个人的反应能力实在太快了,见‘阴谋’已经败露了,干脆一不作二休,一把抓过一个‘蓝猴果’就塞进了嘴里。 君邪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且在距离无须老头还有十步距离的时候,便已挥出一掌,欲将他给拂开。 当掌风到达时,确实将这个无须老头给拂开,只不过是在眼睁睁看着这个无须老头吃下‘蓝猴果’之后。 眼见事不可宛转,君邪果断轻点足下,反向后滑出去。 暂时恢复了点神志的众人顺着她的动作,便只将目光停留在那‘蓝猴果’花树和那名从地上爬起来的奸诈老头身上。 无须老头毫不畏惧一双双欲吃了他的眼睛,咂巴了下嘴,像是在回味那‘蓝猴果’的美味一般,看着已滑出一丈开外的君邪嘿嘿一笑道:“小子,你还嫩了点,想坐收渔人之利,也得看有没有这个本事,嘿嘿……” 顿时,一双双目如刀带血的目光又移到了君邪的身上,随着无须老头的话,他们混乱的脑子立即浮现她束手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互斗的事来。 “杀了她……”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还存活着的一众高手如同野兽一般大吼一声,便作势要杀向君邪。 还站在原地的胡逵几人一惊,身形还未动,一声响彻云宵的凄厉惨叫声毫不逊色于君邪刚刚的狮子吼,再次让所有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异变突起! 映在所有人眼眸里的一幕,让所有人的心神全部在瞬间震飞到九云外,再轻飘飘地飘回来。 得意笑着的无须老头奸诈的笑容嘎止,宛若来自地狱幽冥的凄厉惨叫声越发地尖锐刺耳,双手紧紧地掐在自己的脖子上,而那脖子竟诡异地不断膨胀起来,好像充了气的气球一样,脸上手上血脉扩张,似乎随时都会爆开,原本小得跟老鼠眼一样的眼睛爆睁,竟能睁得有如铜玲那么大,两颗眼珠高高凸出,布在那张清瘦的脸上,显得无比的诡异恐怖。 所有人都不禁后退了一步,失去理智的众人这下才似真正慢慢恢复了理智,瞬间个个惊恐地丢开手中的兵器,不可置信地看着浸满鲜血的双手和满地倒在血泊里‘同伴’,刺鼻的浓郁血腥味刺激着他们的神经,拉回了他们全部的心智。 一百多人全都是绝顶高手,除非武尊与武宗直接对上,否则彼此之间实力相差不大,因而,越显得此次混战的残酷,几乎人人身上都挂上了彩,倒地血泊中的死人也几乎都是残缺的,竟找不到一具完整的。 “啊……”没有时间给他们去回想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在响着的凄厉嚎叫声陡然以突破人类极限的声音发出最后的凄叫,无须老头突而张开双臂,整个人朝后微仰,比铜铃还大的双眼终是承受不住地爆裂,两颗凸出的眼珠冲天飙起,如同两盏突升的血灯笼。 ‘砰……’两盏‘血灯笼’在半空爆炸开来,撒落下一阵细小的血雨,在一双双震惊到极致的目光下,无须老头骤然安静了下来,微仰的头低下,血脉清晰爆突出来的脸上两个破裂的黑幽幽血洞汩汩地冒着浓稠血液,正对着他们,似是要将他们所有人都吸入那两个血幽幽的黑洞一般。 除了君邪,所有人都被吓得心神俱散,‘蹬蹬蹬……’地不停后退着,好似只要退得足够远,那两个血幽幽的眼洞就不会发现他们一般,此时的他们,哪还顾得了什么‘蓝猴果’啊!眼前上演的恐怖一幕正在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们,那不是什么圣果,而是毒果。 君邪表面虽然平静,内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这一幕已经不止用诡异来形容了,但她的心神却并不全放在无须老头的身上,而是以更多的心力释放精神波牢牢地将无须老头周遭给锁住,不放过一丁一点的气流波动。 虽然至今她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一切都好像是自然而然地发生的一样,但是她就是有种感觉,从他们开启南山幻阵的阵眼进入这里开始,无形中有一只强大神秘的黑手在操控着一切,操控着他们行动,操控着他们的思想,操控着他们生死…… 在无须老头要采摘‘蓝猴果’的时候,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蓝猴果’有什么危险,但在冥冥之中她就是觉得那‘蓝猴果’绝对不能采摘,这种感觉很奇妙,无迹可寻,就如那第六感一样,但终究,她的速度还是慢了一点。 这种被动的感觉,她极度地讨厌,但没有办法,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危险来临之前,能提前预知,再及时做出反应。 她很肯定,无须老头的恐怖死亡不是危险的结束,而是开始。 果然…… ‘吡……’猛然,无须老头的头颅中传出莫名的声响,顿时让所有人又是一阵不可抑制的紧张颤抖,什么武尊武宗,此时,他们只觉得他们的命正悬挂在悬崖上,随时都能被莫名其妙地夺走。 ‘喀嚓,喀嚓……’骨头磨碎的声音从无须老头的头颅中发出,像是有锋利的牙齿在切割颅骨,让在场所有人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气氛压抑非常,很多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场面静到了极点,弥漫着一股惊悚的薄凉气息。 整片天地好似只有骨头磨碎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惊魂曲,挑战人的心神。 下意识地,刚刚还厮杀得你死我活的众人在这惊悚的声音中就近地靠拢在一起,胡逵等人还站在原地,那护体真气层未曾撤去,莫权也只得呆在里面,担忧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几丈外的君邪身上。 从无须老头摘下‘蓝猴果’开始,一切的发生不过是在一息之间,可众人却觉得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久,这种阵仗让不少人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就在这时,无须老头的头颅内传出的‘喀嚓’声陡然加快,直至‘噗’地一声如同在头颅内炸开一般,头顶灵台上骤然冲出一柱血花,足足喷了一米高,还有一股白色的液体,让人感觉一阵阵的恶心,竟是连脑浆都流了出来了。 还没等众人恶心完,从无须老头的灵台里流出的血浆液体自他的头顶往脸庞流下来,所过之处如同浇上硫酸一般,噗嗤噗嗤地冒起了小泡泡,小泡泡下血肉连带骨头在瞬间便被腐蚀地一干二净。 “呕……”秦子浩终是忍不住地弯下腰呕吐起来,花容失色的脸上一双眼睛紧紧地闭上,不敢再去看那缺了半边头还能站着的怪物。 其他人虽没有像秦子浩那么夸张,不过也差不多了,什么样的死人他们都见过,然而却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死得这么惊悚。 噗嗤噗嗤…… 腐蚀的速度很快很快,眨眼间,无须老头的头颅就完全被腐蚀掉了,而就在这时…… 君邪镇定的神色骤然大变,外放的精神波以不寻常的频率波动起来,几乎同时,整个大地猛然地摇晃起来,就如大地震一般。 正惊悚不已的众人随着一阵山摇地动而难已站稳,不少人早已手脚发软,在这摇晃中狼狈地跌倒地在。 “怎么回事?”慌乱的大叫声终于压制不住地嚎叫出来,再不叫出来,他们就要疯了。 然而,就算他们叫破喉咙也无济于事。 ‘嚓嚓嚓……’在嚎叫声中,众人亲眼见他们眼中的云海群山如同积木一般地倒塌而下,窈窕湖泊如同掀起滔天巨浪一般翻滚,滚滚白雾冒起,像是被煮熟一般,春意盎然的美景以极愉的速度枯萎…… 很快,山体被夷为平地,湖泊在滚滚白雾中干涸,花草树木枯成残树败柳…… 人间仙境如同境中花,水中月一般被揭去,还原了本来的面目。 幽远死寂的昏黄天际,干涸龟裂的戈壁大地,只剩下光秃秃树干的扭曲树木……一切都与他们从阵眼进入时所见到的那片天地一模一样。 原来,他们根本就未曾走出过这片荒芜之地。 唯一不同的就是那样美丽妖治的‘蓝猴果’花树还在狰狞地摇曳着,已被腐蚀掉上半身的无须老头还在不停地流下那可怕的血浆液,大地还在剧烈的摇晃中,龟裂的大地裂开一条条巨大的缝…… “啊……”脚下陡然裂开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巨裂缝,好几个被一幕幕震惊地濒临崩溃边缘的武宗高手反应不及,跌落到深不可测的巨缝里。 在大自然的面前人类太过于渺小,纵然身怀绝世武功,亦毫无用武之地,他们甚至连挣扎一下都做不到,便永远在埋葬于地底下。 有些人反应倒是快了些,在巨缝延伸到脚下时便施展轻功飞跃而起,利用绝顶地轻功避过一次次的危险。 君邪反应最快,几乎在大地开始摇晃时便已在极短的时间内寻得一处最为安全之处,四周景物突裂时,人已站在了五丈开外的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墨黑的瞳眸微眯着,第一眼注意的便是离她已有好一段距离的莫权等人。 见莫权和杨随始终紧紧地抓着秦子浩的手臂,在大地裂开之际,拉着他飞跃而去,避免跌落巨缝,而胡逵已撤去护体真气层,紧随在莫权三人身边,飞跃而起的同时双手一托,助轻功不是很好的莫权三人一次次避过葬死巨缝的危险,至于汪文英则根本就不用她担心,他的实力深不可测。 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君邪这才将目光移回‘蓝猴果’花树那边,这一移,可不得了。 随着无须老头整个躯体完全被腐蚀掉,最后‘噗’地一声化为一滩血水,顺着一条奇怪的轨迹,血水流向‘蓝猴果’花树的树根,然后快速地被树根给吸收掉。 吸收了血液的‘蓝猴果’花树自根部起快速地变成火红色,垂挂在树梢的‘蓝猴果’闪烁着湛蓝的光芒,其中一颗摇摇曳曳地掉落在上。 ‘咔’,‘蓝猴果’碎裂,状如狰狞恶魔的烟雾从碎开的‘蓝猴果’中冉冉升起,瞬间,无风的天地骤起狂风,狰狞烟雾化作一道恐怖骇人的龙卷风,呼啸着朝正满天飞跃的众人而去,所过之处,狂沙卷起,如同绞肉机将,将离得较近的几人卷进去,绞成丝丝碎片。 “不好,小白快去保护子浩他们……”瞳孔骤然收缩,君邪骇然地看着那呼啸狰狞的龙卷风,还有花树上那另几棵欲坠未坠的‘蓝猴果’,快速对着怀中小白叫道。 一向都听从她命令的小白这回没有立即遵命行事,紧拽着她的衣服,金色瞳眸有着担忧与为难。它不想违背对她的承诺,但它更不想她出事,在两者之间,它宁愿选择当只失信兔,也不愿在这种危险的时刻离开她的身边。 君邪与小白向来默契十足,即使它不能像菜鸟一样说话,但只要它一个眼神,她就能明白它要‘说’的话,而她心中所谋,即使没有说出来,它也总是能看透她的心思一般。 就因为这样的默契,所以从小白的眼神中,君邪知道小白已经知道她想做什么,才会在这种时候违背她的命令,也因此,她对它的违令发不了怒,她心里也清楚,留小白在身边,凭她们这一人一兔的默契,想做的事会更有把握,然而她不想拿子浩他们的性命来冒险,即使她有可能因此而丧命于此。 深邃不可测的目光渗着坚决,君邪放开怀抱,将小白的两只兔耳提起来,声音冷凝而不可违抗道:“我能保护自己,你给我去保护他们,这是命令。” ‘咔’,又一个‘蓝猴果’坠落,又一道狰狞的烟雾冉起,又一道可怖的龙卷风呼啸而来。 小白看着君邪透着坚决威严的瞳眸,金瞳闪过一抹人性化的剧痛,双腿虚空一蹬,化为一道白光掠向秦子浩等人的方向,在龙卷风快要卷中他们时,抢先一步绕着他们转了一圈,霎时,一道金环将秦子浩五人圈在其中,随着小白又绕了几圈,金环光芒大盛,化为金柱冲天而起,龙卷风撞上金柱,发出可怕的摩擦声,却怎么也绞不碎那光柱,对里面的五人更是无可耐何。 见状,君邪大大松了口气,转过头,双拳紧握,红唇微抿,稚嫩的脸上紧绷,勾勒出刀刻般的刚毅线条,黑幽瞳眸迸发出璀璨的精光,‘无极心法’五重内力于丹田处运转,狂霸凛然气势毫不掩盖地爆发出来。 毫不犹豫,君邪双脚交错轻点岩石,整个人立即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掠过昏暗的天际,直朝‘蓝猴果’花树飞掠而去。 尚还存活的众人顾着避开还在不断裂开的巨缝和狰狞呼啸的龙卷风都来不及,根本就没注意到君邪这个无异于自杀的举动,被安全护在金柱里的秦子浩等人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陡留焦急喊叫,却怎么也离开不了金柱。 小白半浮在空中,晦暗的金眸紧紧地锁住那毅然决然地冲向‘蓝猴果’花树的纤细人儿,一丝丝肉眼可见的金色光点悄然在周身浮动。 崛起云城第六十一章幻境 幻境,虚幻神异的境况! 身处幻境,亦真亦假,种种幻想弥漫其中,在不知不觉中侵蚀你的思想,控制你的心神,操纵你的行为,杀人于无形之中。 幻境者,博大精深,神鬼莫测!唯有通天彻地之能者,可布也! 经过这一幕幕惊悚的异变,尤其是当那人间仙境在瞬间破灭后,君邪已经很肯定了,这里必是不知被什么人用了何种高明的手段布下幻境大阵,连她的精神波都探不出来,甚至还一度被干扰而受其控制,那就只能表示这个幻境大阵极有可能是那种神话传说中的天地大阵,而且还是极道天地大阵,以天地为依托,以无尚力量为精魂而布下的天地幻境大阵,一旦触动阵法杀门,即幻境破灭,死门立现。 虽然这个想法太过玄乎其玄,但上古洪荒时代本就充满着神奇的色彩,若在当时真有所谓的神仙或人仙之流出现,而助轩辕大帝于通往陵墓之道上布下此天地幻境大阵,也没什么可稀奇的,当年轩辕大帝与蚩尤于涿鹿之战,传言是因为有神仙相助,才能反败为胜,杀了蚩尤,一统四方。 如此一想,她便有了主意解决当前的危机了! 虽是天地极道幻境大阵,但既是阵便有化解之法。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杀门、死门都在‘蓝猴果’花树上,那么生机也极有可能就是在这一棵花树,而且整个幻境破灭,唯有它依旧立在那里吐着狰狞的杀机。 打定主意的君邪其实只有五成的把握,因为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若是猜测错误,那么,她就无异于是过去送死,而且对于这种天地幻境大阵,她从未碰到过,只是以所知的理论知识外加那一双火眼金睛的观察来找准生门而已。 即使是五成把握,君邪也非出手不可,因为若他们真的身处天地幻境大阵中,那么,当花树上那五颗‘蓝猴果’全站掉落时,这里将无一人能生还,阵灭,人毁,谁也逃不掉。 当然,在非出手不可的前提下,她必会做足充分的准备,运用那颗堪比最精密电脑的脑袋将所有会发生的情况和可能危险估算了一下,瞬间制定一个完美的计划来。 为确保能安全地到达‘蓝猴果’花树而不会正面对上可怕的龙卷风,君邪先是估计着前两颗掉落的时间差,再等第三颗‘蓝猴果’掉落而龙卷风呼啸离去的档口,全力施展绝顶轻功,在第四颗掉落之前寻着生门,破解幻境大阵。 反正子浩他们有小白护着,她也不用怕三道龙卷风会伤害到他们,多一道少一道,都没什么差别,至于其他人,死了也就死了,不死,她也不一定会让他们活着。 可是,让她郁闷地吐血的事,第四颗‘蓝猴果’竟然‘闯红灯’,与第三颗掉落的时间差缩短,比她预料中要快了一步。 果然,再精密的计划还是赶不上变化! ‘咔’第四颗‘蓝猴果’破碎,第四道龙卷风堪堪席卷向迅如疾风而来的君邪,呼啸着张牙舞爪要将细嫩的她给撕碎。 丫的,这tmd也太背了吧! 君邪咬碎牙齿暗骂,于半空中身形一转,右脚踏在左脚背上,整个人旋身直上,身体仿佛完全没有了重量般以诡异的角度向后飘浮着闪开,而那龙卷风像是有生命一般追着她不放。 她往左它就卷向左边,她往右,它就卷向右边,吐吞着风刃似是不将她绞碎便不罢休。 靠,本上将不发威,还真当本上将是病猫了! 君邪邪肆一眯眼,‘无极心法’五重功力聚积于双掌中,双臂于身前轮了个大圆,画出一个地若有实质的半圆形光芒,同时,脑域处精神波以10千赫的频率波动起来,随着精神波的波动运转,置于衣内胸前的‘阴阳万元晶片’启动,五色彩光淡淡地从衣袍内射出来。 “去……”不再躲避,君邪正面对上疯狂呼啸而来的龙卷风,大喝一声,双掌猛然推出,半圆形光芒带着撕碎虚空之势狠狠地砸向龙卷风。 同时,君邪整个人于半空中平翻过来,以头对着龙卷风的方向,陡然旋转,紧随着打出的半圆形光芒之后,如螺旋锥一般射出。 ‘砰……’半圆形光芒重重地撞上了龙卷风,爆发出一阵刺目耀眼的火光,然而可想而知,以龙卷风的威力,连武尊都抵挡不了,区区五重功力打出的气芒更是无异于以卵击石,刚一碰上,便被彻底‘绞碎’,气流四荡,而龙卷风只是席卷的速度慢了一下,疯狂呼啸的风速缓了一会,凌厉的风刃弱了一点。 君邪打的就是这一慢,一缓,一弱瞬间的主意,极速旋转的她竟然胆大妄为地直直插(和谐)入龙卷风的之中,瞬间整身体便完全进入到席卷着的龙卷风之中。 ‘吡吡吡……’呼啸着的龙卷风里在风啸声中夹杂着犹如金属激烈碰撞相击的声音。 随时注意着君邪的小白眼见这一幕,一双金瞳骤然巨睁,霸道而不耀眼的金光从那白绒绒的兔身内爆射出来,四周的空气瞬间冰冻得几乎要结成冰,一股爆碎虚空的强悍力量于无形中散发出来,金柱的光芒也随着它力量的爆发而陡然大亮,刺光的金光比正午的太阳还要刺眼,竟然将一直不放弃地席卷金柱的那道龙卷风给包裹在内。 下一秒,小白隐而未发的强悍的力量却悄然散去,很是人性化地重重地松了一口气,金瞳依旧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君邪那一方的情况。 金柱内的秦子浩等人的心神全被君邪那‘送死’我举动给摄走,整颗心都快跳出胸腔,并没有注意到小白的异常,便连那包裹着他们的金柱盛放出那样的耀目光芒,他们也是感觉不到,此时,五人皆是重重地松了一口大大的气,汪文英甚至还举起衣袖拭着额头上因太过紧张而渗出的汗水,完美的脸庞上惨白地实在不像话,五人十双眼睛透过金柱直视着君邪所在的方向。 只见身上泛着五色彩光的君邪依旧以极速旋转的姿势从龙卷风里钻出来,毫不停顿地就这样‘越’过杀伤力超大的龙卷风,直朝‘蓝猴果’花树而去。 这种以区区凡人之身与大自然相斗的变态的事,这世间也就只有她能做得出来,而且还能全身而退。 若是让那群视她如无物的所谓武尊武宗看到她这一变态的举动,不知道会不会直接软倒在她的面前,崩溃地大吼:‘你不是人,你简直不是人,你是妖孽’,可惜这群人现在死的死,活着的顾着逃命还来不及,哪还有心神来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不得不说,这家伙很是胆大妄为啊! 眼见那龙卷风如同如蛆附骨一般紧跟着她不放,而第五颗‘蓝猴果’也快要坠落了,君邪突然来个奇思妙想——结合内功与精神波相配合,横穿过龙卷风。 先是以精神波开启‘阴阳万元晶片’内的防御功能,结合本身的精神波在周身形成一道精神磁波防御罩将自已给牢牢地裹住,然后用内功气劲攻击龙卷风,再趁着龙卷风碰撞上气劲时产生的瞬间停滞,一溜烟地钻进去。 由于她现在的精神波修为只到中级初段,精神防御罩的坚硬度还太弱,所以她便利用高速旋转而产生高压强气流的原理如同子弹一般射出去,以弥补精神防御罩坚硬度不够的弱势。 这也是亏得她将时机、速度、冲击力度等复杂的物理公式在瞬间精确地计算出来才能‘得逞’,否则只要有一点差错,此时她已成了丝丝碎片了。 横穿过龙卷风,君邪以最快的速度硬是抢在第五颗‘蓝猴果’坠落之前到达花树,飘然落在花树下,幽黑锐利的眼眸一眯,衣袖一挥,右手掌一翻,浓郁的白雾霎时浮现在手掌上。 ‘砰’,身影一闪,凝聚着五重内力的手掌对准花树火红树干上一个不明显的小白点处打了下去,几乎是在同时,第五果‘蓝猴果’摇曳了一下便要坠下。 ‘轰轰轰……’犹如万马奔腾的声音从花树中传出来,不,确切地说是从地底下传出来,就如真的有千军万马在地底下奔跑一样,大地也因此晃动得比之前更加剧烈,地面上甚至如波浪一般翻滚起伏着,尤其是花树竟以几乎九十度的幅度左摇右摆着,本就火红的树干在摇晃中如同燃烧起来一般变得通红而炽烈,整个天空顷刻内也染上了一片通红,将这一方的天地映成暗红的色彩。 该死的,难道估算错误! 君邪眼神中露出几分凝重,想飞身离开,却骇然地发现自己打在树干上的手被树干紧紧地吸住,似乎已经连为一体般任她如何施为也甩不掉,随着花树的剧烈摇晃,她整个人也随着像个不倒翁一般摇曳着,而且无数无形的火焰顿时从树根底燃烧起来,炙热的气浪自她的手掌顺着手臂涌上来,将她全身都包裹在一片火浪海中,热得她全身汗水直淌。 渐渐地整片天地从死沉的昏黄变成完全的赤红,如置身于火焰山的炙热罩住这一方天地,龙卷风愈加疯狂地席卷停,大地如波浪一般翻滚、断裂,犹如世界末日来临,天地将毁。 ‘轰隆隆……砰砰砰……’震天大响,大地崩裂,天翻地覆,整片天地混涛涌动,令人胆战心惊!宛如焚天烈焰的气浪自爆裂的花树中冲向八方空间,不断地响起爆炸巨响。 强横霸道的毁天灭地力量席卷这整片荒芜天地,映在所有存活之人眼中的是吞吐着火舌的火海气浪。 “邪……”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天毁地灭之时传入君邪的耳里,失去意识前的最后所见,是一股凌厉至极的金灿罡风冲天而起,一个笔挺修长的高大身形在金光中渐渐显现出来,可惜,她还没得及看清那人影的样子,便彻底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意识在黑暗中不知游荡了多久,当君邪意识再次回归本体,睁开眼的瞬间,顿时惊呆了,比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所受的惊吓还要大。 四周无边无际,没有界限,周围全是一些闪烁着光芒的星云,有着各种各样不同的色彩,五光十色,异常美丽,同进也格外神秘。 置身于浩瀚星际对于君大上将来说并不陌生,身为地球军政局上将,她时不时地到外星球逛逛,闲来没事的时候开着露天宇宙飞船到星海里去数星星,各色星云就围绕在她的身边,惬意无比。 但是对于重生为南宫君邪的君邪来说,突然间出现在这样的星空上,就不是那么惬意的事。 难不成,她又死了?死后灵魂重新回到了未来世界? 靠,这个太雷人了吧!而且就算她真的那么雷地在两个世界穿来穿去,此刻她也应该是坐在宇宙飞船里,而不是整个人毫无依仗地浮在星空里。 呆呆地看着四周,君邪很是郁闷地鄙视自己的胡思乱想,甩开这些不切实际的乱想,活动了下身体,顿时整个人轻飘飘地飘起来,完全感觉不到一点的重量。 眉宇紧蹙,君邪缓缓地伸出手紧握,有力道,有实体,有血有肉,不是鬼魂…… 实实在在的身体,却没有丝毫重量,可以随意乱动,随意飘荡,这种感觉奇妙之极,也惊骇至极。 得了,这会牛顿万有引力定律都被推翻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在这浩瀚星际响起:“小家伙,你很淡定。” 君邪心里一惊,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深邃幽黑的双眸邪魅地眯起来,射出来凌厉至极的精光,声音慵散道:“你是谁?呵,在我这个小家伙面前还需要藏头露尾的,看来阁下是个胆小如鼠的人,这样人,不配让我知道名字,还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静了一会,那声音像是很愉悦般笑起来:“呵呵,小家伙好大的胆子,还从来没人敢这样对我说话,不过这样的激将法对我是没有用的。” 君邪没有接下话或是有丝毫被看穿的尴尬,心中笃定那个声音一定会说下去的。 用激将法被看穿又如何,她可没认为那个声音会是那种被一激就冲动地连他家老婆脚上有多少根汗毛都说出来的人,但是,从心理学上来讲,有些人明知对方用的是激将法,但是当他戳穿之后,对方的反应没有达到他预料那样,他反而会忍不住乖乖地受激,自已说出来。 果然,那个声音在等了一会后,略带着挫败道:“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么,我便告诉你,记住,我姓姬。” 姬!皇甫谧《帝王世纪》中道:黄帝,有熊氏少典之子,姬姓也! 见鬼了,别告诉她,这个声音就是已经作古了千万年的轩辕大帝! 君邪头顶无数条黑线。 “呵呵,小家伙别乱猜,我不是轩辕帝。”那个声音仿佛知道君邪心中所想般道,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语气一转,声音透着股威严道:“好了,现在我就告诉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心中对这个声音的身份很是好奇,但君邪也并没有非知道不可的意思,只听得这个声音接着道:“轩辕大帝陵墓内有轩辕帝离世时留下的大量宝物,其中最珍贵的是通天帝卷和轩辕神剑,为防妖魔邪道得到这两件东西给天地带来浩劫,轩辕帝任命秦氏一族为守墓家族,世代守护陵墓,并在陵墓外围设下幻阵,须以秦氏中人的鲜血才能开启阵眼进入到陵墓空间……” 空间?不会是她前世闷得发慌时所看的那些玄幻小说中写说的那些须弥空间吧! 那个声音继续道:“轩辕帝曾预言,秦氏只能护卫陵墓万年,而万年后,轩辕陵墓将重现人间,因此,秦氏历代家主的传承必会留下遗训给下一任家主——当陵墓秘密外泄时,须择有缘人入墓。” 眸光一动,君邪嘴角轻扬:“这么说,我就是秦湖亭选中的有缘人了!”原来如此,她还奇怪呢!秦湖亭一看就不是那种能轻易说服的人,虽然自己抓住了他的弱点,但是他会那么快就妥协,甚至将他所知的陵墓秘密毫无保留地合盘托出,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都答应,却只对她提出一个要求,不免让她觉得奇怪,现在,总算是知道原因了。 “是,但是秦家生活于世俗之中,难免所世俗假像所迷惑,其所选中的有缘人也并不一定是真正的有缘人,因而秦家虽为守墓家族,对陵墓的秘密也是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而我,等在这里,这是为了等真正的有缘人。”那个声音回答道。 “天地幻境大阵就是为了测验秦家所选中的有缘人是不是轩辕帝口中的真正有缘人?”虽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君邪眼中露出一丝璀璨的光彩,看来人文始祖轩辕黄帝倒是个十分谨慎之人,而且深懂人心思变的道理,呵,那个声音还有一点没说的就是,传承万年的秦家难保不会出现不孝之孙,妄图监守自盗,毕竟万年的时代,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哈哈,小家伙就是聪明,竟然连天地幻境大阵都知道,哈哈,没错,陵墓空间是专门为真正的有缘人而设,唯有大智大慧大勇大胆,心志大坚之人才有资格继承轩辕神剑和通天帝卷,否则必将葬身于幻境之中。”那声音爽朗大笑起来,语气里对君邪有着无限的赞赏,等了千万年,终于等来了,还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哼,大智大慧大勇大胆,心志大坚,老子这条命差点没交待在那里,可担不起这十二个字。”君邪可不吃这一套,对那声音的赞赏嗤之以鼻,她可是很小心眼的,就为了这十二个字,她那是用命在拼的,而且她讨厌被人操控,讨厌莫名其妙地成了测验者。 “小家伙生气了?”那个声音似乎很讶异君邪听到明显是在赞赏她的话后竟然生起气来了,一时倒还没注意君邪这句话可是对自己甚至是轩辕帝的‘不敬’。 “继续。”她不是生气而是不悦,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对一道声音生气有个鬼用,那还不如尽快搞清楚这个什么陵墓空间的情况,才能心里有底,而不会再遭遇到像幻境大阵那样的境况时再次一知半明,这种要命的事还是少遇为妙。 “小家伙这是在对我下命令么?”那道声音透着危险,顿了一下,见君邪只是霸气地挑挑眉,又静默了一会,再响起的声音显得有点变异道:“你只说对了一半,大智大慧大勇大胆,心志大坚之人能破天地幻境大阵,却不一定能拿到轩辕神剑和通天帝卷。” “什么意思?难道还须过五关斩六将不成?”君邪的声音更加危险,墨黑的瞳眸已经眯了起来,纤细的身子在星空浮起,丫的,不就一把破剑和鬼帝卷嘛,难不成还真想让她把小命给玩完掉。 “嘿嘿,你还真说对了。”那个声音似乎很高兴能把一直淡定的君邪给激怒了,怪桀地笑了起来。 ‘砰……’一道精神波击中在星空中飘浮的一块七彩星云,发出一声巨响,使得整个‘星空’摇晃不已。 紧接着,那道声音骇然:“小家伙,你怎么知道我的意念体就在这片星云上?不,你怎么知道留在这里的是我的意念体?你能进入陵墓空间,就表示你还只是一个凡人,而且你刚刚使用的是谁鬼东西来攻击我?……”显然那个声音是惊骇又有满肚子的疑问。 哼,突然出现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又有一道莫明的声音很欠扁地出现,她不先想方设法搞清这是什么鬼地方,搞清声音的来源,怎么配被称为有大智大慧的人啊! 在说话的档口,她的精神波从未停止过对周围探测,结果被她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那就是这里无形无体,就好像她进入了别人的脑域内一般,但是更有趣的事,她竟然在某片星云上发现了一道隐藏的意念体。 哈,还藏什么藏,遇到她的精神波,那根本就是自家人见自家人! 不过倒还是让她暗自诧异不已,原来一直在跟她说话的那道声音竟然只是道意念,幸而她有独特的精神波,才能发现无形的意念体,而前世所在的世界科学家们对这些精神意念早已研究得透彻得不能再透彻,也就很自然地接受自己一直在跟一道意念体说话的事来。 自从进入到那所谓的陵墓空间,她发现这个异世界,还真是玄幻,隐隐之中,她感觉,她还会遇到更离奇的事。 那道声音‘为什么’了半天,君邪半点想回答的意思也没有,那道声音也就问得无趣了,七彩星云飘浮起来,闷声道:“别再攻击了,虽然我不知道你用的是什么攻击手段,却好像是专门针对意念体一样,差点没把我给击散了。” 抱怨了一下,那道声音接下去道:“我的意念体隐于幻境大阵之下已有千万年了,为的就是当有缘人破解了天地幻境大阵后,告知她陵墓空间的情况,以及她该如何到达陵墓空间的最中心,找到真正的轩辕陵墓所在,然后取神剑,拿帝卷,助守墓家族完成千万年传承的任务。” 君邪双手负后,飘浮于星空之中,仔细地听着那道声音的讲解,虽然她对当什么有缘人毫无兴趣,但神剑和帝卷,她是志在必得。 依那道声音所言,陵墓空间是另一个不同于她原本生活的世界,算是另一个特殊而狭小的小世界,真正的轩辕陵墓在这个特殊世界的最中心,天地幻境大阵是通往轩辕陵墓的第一关,过了这一关,后面还有四关等着她去闯,不一定比幻境危险,但不了解情况之下,死得不明不白那倒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 时间无声地过去,最后那道声音道:“该交待的我已经交待了,我的这道意念体也完成了任务,很快就会消失了,最后,小家伙,努力吧,你此生注定非凡,或许有朝一日……呵呵,浩瀚乾坤,天地无极,随心所欲,畅游宇内……” 随着声音越来越悠远,君邪的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往下沉,明明是轻飘飘地毫无重量,却不是往上飘,而是往下沉,而她的意识也越来越迷糊,最后的意识只有那道声音最后所言的那十六个字。 等君邪再次恢复意识时,却是靠坐在一棵大树下,剌眼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隙洒落在她的脸上,一时适应不了突如而来的光亮而闭了闭眼,还未再次睁开,一道劲风便扑面而来。 下意识地,君邪闭着眼睛,右掌撑地,猛然向右边一个急翻身,同时左掌一道罡风推出。 “嘎……”一声奇怪的惨叫声随着响起,君邪正好已适应了光亮睁开眼,顿时,如玉般的脸庞上浮起一个怪异的表情,嘴角的弧度也很是诡异地扬着。 崛起云城第六十二章闯关(一) 阳光明媚,风光正好。 花丛紧簇的平地上,一只七彩羽毛的小鸟倒葱在土里,整颗鸟头完全地没入在土中,两翼翅膀分两边地趴在地面上,鸟屁股高高翘起,双脚离地,随着挣扎的动作而晃动着。 君邪一手撑着地面,半膝虚跪,面部表情怪异地看着那极具喜剧的画面,半点没有想上去‘救鸟’的意思。 半响。 “哈哈……”愉悦爽朗的大笑声响彻天际,君邪终是忍不住地仰头大笑,只差没捧腹捶地了,自进入到陵墓空间以来,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声声大笑中舒缓开来。 我蹬……倒葱在土里的小鸟似是被笑声刺激到了,离地的双脚用力一蹬,终于把鸟头给拔出来了,哗啦啦地沙土从鸟头上掉落,四处飙射,竟是一只颇有灵性的七彩鸟。 “主人,你欺负人家……”主人无缘无故把人家打到土里去,还害得人家吃了一嘴的泥土,现在不仅不来救人家,还笑话人家,主人太坏了!菜鸟很幽怨。 “哈哈……”无视菜鸟的幽怨,君邪笑得更欢。 “主人……”菜鸟浑身猛抖,哗啦啦的泥土再次飙落,鸟头上的鸟毛炸起,两翼翅膀搧啊搧,骤然飞起,直冲着君邪而去,速度之快带起了一片劲风,扬起漫天尘土。 面对来势汹汹的菜鸟,君邪依旧笑着站起来,双臂张开,菜鸟一头扎入为它准备好的怀抱,凶狠的表情立时变得跟猫儿一样温顺,鸟头在君邪的胸前拱啊拱,不停地吃着豆腐,顺带把泥土也给蹭到她的衣服上。 “主人,菜鸟想你了。”缩着两翼翅膀,菜鸟埋在君邪的怀抱中,闷着声道,嫩嫩的如同孩童般的声音透着哽咽,两只小眼睛里水雾滚滚。 君邪心头一暖,眼眶微湿,下意识地更抱紧怀中的菜鸟,嘴角带着愉悦的笑容取笑道:“半天不见而已,菜鸟就这么想念主人了?”菜鸟和小白一直都很粘她,不过也没这么严重,才半天没见而已,瞧菜鸟这样子,倒像是分离了几百年一样。 “才不是半天呢!主人已经昏迷了半个月了。”菜鸟扁着嘴,出言反驳道,主人都不知道,这个半月来它简直就是……就是,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度日如年,好怕主人就这样一直睡着不起来,同时无比怨念抛下主人的小白。 君邪这下可吓到了,猛然将埋在她怀中的菜鸟提出来,眨眨眼睛,怀疑自己听错般道:“我昏迷了……半个月?” 不会吧!难不成,她跟那道意念体聊了半个月的天?这也太夸张了吧!感觉不过就是过了半天而已,虽然那意念体消失后,她感觉自己一直在往下沉下去,直到完全失去了意识,但半个月,还是太惊悚了吧! 君邪怀疑的表情让菜鸟真的炸毛,鸟喙翘得老高,很严肃道:“菜鸟从来不骗主人,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菜鸟永远是主人最忠实的菜鸟。” 这不是重点啊!对于菜鸟老是捉不住重点很是无语,君邪忍着抚额的冲动,直截了当问道:“我怎么会昏迷半个月?”她倒不是怀疑菜鸟,只是‘半个月’这个时间段实在是有够夸张的。 “菜鸟也不知道主人怎么会昏迷了这么久,菜鸟每天给主人喂红果子吃,主人就是不醒过来……”菜鸟依旧撇着嘴,不过说到这半个月来的‘提心吊胆,菜鸟还是心有余悸,撇着的嘴渐渐地扁了起来。 听着菜鸟的叙述,君邪陷入了沉思。 原来,那一天刚进入陵墓空间,菜鸟不知何故心中总压着一块恐惧的大石,似乎那荒芜的境地上有什么可怕的记忆,陡然间,它似乎听到有什么声音在召唤它,所以它当时对着君邪叫了声:“主人,这里很危险,很可怕,主人要小心。”然后就飞走了。 顺着那心中的感觉,它飞啊飞,不知飞了多久,就飞进了一个很奇特的洞穴中,然后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等它从洞穴中出来的时候就给忘了,而信奉主人为天的它没有多想便迫不及待地去寻找它的主人。 天大地大,或许是因为是契约的关系,菜鸟很快就在这片平原上找到了昏迷在地的君邪,却没有想到,任它怎么叫,它的主人就是一睡不醒,就这样整整‘睡’了半个月,而它就这样在旁边照顾了她半个月,每天都飞去采摘在它印象中可以吃的红果子来喂君邪。 好不容易今天刚采摘完红果子回来就见君邪的眉宇动了动,一时欣喜若狂便飞扑过去,结果却被她一掌给打得倒栽在地,幸而君邪因没感到杀机而下手轻了些,否则菜鸟就不是倒葱那么幸运了。 抚了抚鸟喙越抿越扁的小菜鸟,君邪抬眼寻视着四周,这是一处山青水秀的平原地,而她所在的地方就在这片平原地的边缘,左右两边有两条路通往不同的地方,地上撒落着一些葫芦形状的红色果子,大约有核桃那么大小,应就是菜鸟口中的可以吃的红果子。 依那个声音所言,陵墓空间其实就是以千万年前的世界为基础所创造出来的一个特殊空间。 千万年前,天地间一派生机勃勃,欣欣向荣,幻境中的那个人间仙境也确有其景,后来,妖魔祸乱,天地遭遇了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场毁灭性浩劫,幻境中的荒芜景像便是当时那一场天地浩劫后的人间景像,几乎已找不到一点生命的迹像了。 菜鸟一进入这个陵墓空间便变得极度不正常,而且因为血契的关系,君邪此刻可以感应到菜鸟的变化,虽然还是那只没头没脑的菜鸟,但她能感觉得到它蕴含的力量似乎强大了不少,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突然之间长成一个少年一样,这应该与她所遗忘了那个奇特山洞有关。 自与菜鸟血契后,她便已清楚地知道,菜鸟并非如她原来所想的那样是只凶兽,如今看来,它竟与千万年前有关联。 转头看着已趴在她肩头的菜鸟,君邪再次深信‘鸟不可貌相’这句话。 至于她为何会无缘无故昏迷了半个月这点,她想应该跟姓姬的那家伙有关,记得破幻境之时,她真确地感觉到那炽热的气浪席遍她的全身,燃烧着全身的经脉、肌肤、骨血,然此刻她内力充沛,精神抖擞,并无半点不适之感。 “主人,主人,小白呢?”菜鸟虽然怨念小白没义气,‘抛下’主人,但心里还是很担心一直跟它争宠的小白。 思绪被打断,君邪眉宇一凝,墨沉的目光冷幽深邃,她也想知道小白在哪里? 幻境破灭,她虽然昏迷了半个月,但并没有受一点伤,小白他们应该也会没事的,只是不知道会在这个空间内的哪一个地方,会与子浩他们在一起吗?还是会被分开?会遭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它能应付得了吗? 重生于异世,同她最亲近,最有默契的就是小白,那只怪异的小白兔,没有它在身边,总让她觉得少了什么。 从来都独来独往的她,第一次确切地感受到了明显羁绊。 “我们去找小白。”君邪目光在远处的天空凝集,勾唇魅惑一笑,没有犹豫踏步便朝着左边那条小径走去。纵是天大地大,小白,主人也要找到你! ‘噗……’菜鸟似乎很高兴,扑哧着翅膀便飞上天空,别看这一兔一鸟经常打闹,感情可是好得不得了。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环廊谷是陵墓空间内最大的山谷,也就是千万前年人间第一大奇谷,座落于大陆最东部。 环廊谷顾名思义,是指这片山谷像环形的回廊一般,谷内十八曲三十六弯,每一座谷峰形状各不相同,有的大谷峰套着一个小谷峰,有的大谷峰中央有一个很深的谷地,形成凹坑,无一例外的是每一座谷峰高耸入云看不见峰顶,内壁陡峭,山表上怪石与峭壁触目皆是,外坡虽平缓,然各种四五人抱不拢的参天巨树密密麻麻的遍布整座山坡。 因此,想凭借绝顶轻功直接飞上谷峰,那是绝对不行的,而且山谷之中危险无数,尤其是谷峰上时常有无数飞兽,敢在上面飞跃,无异于把自己当靶子给这些飞兽当食物,就算是神话传说中有通天之能的修仙人士也不敢随意在环廊谷上飞行。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通往环廊谷外入口的通道上,一名身着黑衣劲装的铁面少年翩翩独行,双手潇洒地背在身后,黑发如墨随意而束,风起,如浪飘飞,端的是洒然不羁,待得走近,半边铁面于昏黄光线下透着神秘,让人不得不去猜想那面具下是何种面貌,面具下,如同黑石曜般的黑瞳微眯,自带一股邪魅的风流,身材算不上高大修长,称为少年显得有些矮小,然其散发出来的气质却让人难以联系到‘孩童’两个字。 让人好赞,绝世佳公子当如是也! “这就是姓姬那家伙口中的环廊谷,也就是陵墓空间的第四关,果然名不虚传。”铁面少年望着仅容一人通过的谷口处,着实震撼了一把。 这正是独自在陵墓空间闯关一月有余的君邪。 自那日从平原地上醒来后,君邪便带着菜鸟一路往东走,边找小白,边依照那道神秘意念体告诉她情况去闯关。 第一关是幻境,她已经闯过了。 第二关,是一个危机四伏,怪兽凶兽各种兽类泛滥的森林,这些兽类可不是兽星林那些,而是它们的祖宗,别说是现在的她,就是前世的她也非得栽在里面不可,就算是森林外围,也让君邪和菜鸟吃了好大的苦头。 该死的那个姓姬的意念体在告诉她剩余四关的情况时,没有说得很详细,每一关都很是欠扁地给出了类似于揭语的谜语给她,而且这些似是而非的谜语纵是聪明如她也必须亲自置身其中,才能破解揭语。 在被一大群飞鸟兽给击得抱头鼠窜,同菜鸟仓皇降落后,君邪立即就破解了第二关的揭语,不敢再让菜鸟载着她在上空飞行了。 菜鸟这只鸟王的威势在这一群群飞鸟兽面前毫无作用,一人一鸟在空中直接成了靶子。 闯过第二关,立即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将她和菜鸟送到另一个地方,无须她们自行穿越森林,比‘瞬间转移器’还要神奇。 结果这一送,就把她们送到无边无迹的沙漠,典型的不能行差踏错一步,否则一旦陷入到流沙坑里,任你轻功再强也无济于事,便是连菜鸟也差点永远埋葬在流沙中,而且依她破解的偈语而言,她也要足足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能闯过关。 这不,闯过了第三关后,她又被那种神秘的力量给瞬间传送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虽然这次没有直接送达目的地,但从四周的环境,她马上就判断出自己所处的环境正是在第四关环廊谷的附近,于是,不紧不慢地朝着环廊谷而来。 站在环廊谷入口处,君邪即震憾于环廊谷奇特宏伟,又惊煞于她竟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从最西边的森林到最北边的沙漠,又再到最东边的环廊谷,虽说知道自己正在一个特殊的空间里,可是这种瞬间游遍天下的感觉还是那么地强烈,而且她可以很肯定,如果不是有那种特殊的力量来传送,即使她知道陵墓的所在,走个十几二十年都不一定走得到,何况一路上所经过的那危险地方,随时都能让人死得连根骨头都不剩。 “菜鸟,我们进去了。”收回思绪,君邪依旧双手背在身后,跨步向着入口处走去,就不知道环廊谷内又有什么在等着她。 随着君邪话音一落,在天上飞翔的菜鸟咻地一下俯冲下来,缓缓地停在她的肩膀上,鸟头上一撮赤艳的鸟毛越加地艳丽。 走在环廊谷内,君邪总算知道什么叫做比九曲十八弯更翻倍的十八曲三十六弯了,就她现在而言已经转来转去,走了无数条路了,依旧没能走出环廊谷,而且几乎每一条路上都会有陷阱,有的是非常致命的,若不是她的修为在连续的闯关中不断地进阶,且有精神波事先探测,否则还真避不开呢!有的则是一些不怎么致命的,凭她的修为可轻易躲过。 看着四周不一样的谷峰,君邪第一个排除这一关闯的是迷宫这个可能性,因为她确实是一直在前进,而不是在同一个地方转圈圈,只是环廊谷的路非常非常地多,多到四面八方全是路,每一条路通往地地方都不一样,每一次的转角处都会面临无数个选择。 于是,她终于明白了这一关闯的是什么了,那就是——选择! 无数条路,就有无数个选择,每一次的转角,就是一次选择,每一次的选择都必须是对的,否则只会越走越远,永远迷失在环廊谷中,死在陷阱中。 j&8226;e&8226;丁格曾说过一句名言——命运不是机遇,而是选择! 君邪此刻觉得这句话说得真tmd地对极了。 “啊!……”突而一声崩溃地大叫声惊煞四周谷峰上的飞禽走兽,也惊住了欲往前走的君邪。 这声音…… 君邪眉宇一挑,驻足回眸,只见从左边一条道上冲出一个全身衣服破烂不堪的人影,崩溃地用自己的头去撞其中一座谷峰的山壁,撞得血肉,血花四溅。 “陈兄,陈兄……”又一群人从那条道上冲了出来,当先的两人一左一右地拉住那个在撞头的人,同样的衣裳褴褛,蓬头垢面。 当那两人将已经疯了的‘陈兄’拉住时,那个‘陈兄’已经软绵绵地倒下了,满脸血迹下是一张已经永远闭上眼的脏脸。 “加上陈掌门,已经有五个人因为受不了而自杀了,难道我们真的永远都走不出这里吗?”那群人中走出一个身着破烂青衣的瘦长老头,神情悲戚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陈兄’,语气里全是绝望。 身后的大约二十几人同样的狼狈,同样地悲戚,同样地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君公子……”这群人中突而响起一个仿佛见鬼一般的大叫声,惊得这群已经是惊弓之鸟的落难人个个惊跳起来,犹带愤怒的目光看向那个突然喊叫的人,发现他的目光很是怪异地看着前方,顺着他的目光,所有人的表情立即同那个人一样。 那个潇洒闲适地向他们走来的黑衣铁面少年不是被他们撤去领头人资格的君无名,又是谁呢?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所有人浮起的第一个问号。 她为何一点狼狈的样子都没有? 这是所有人浮起的第二个问号。 难不成她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能如此轻松自若? 这是所有人浮起的第三个问号。 …… 瞬间千思百转,最终化为绝处逢生的滔天巨喜。 “君公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其中几个人率先反应过来,边欣慰地开口,边快步地迎了上去,后边还有几个人也同样快速地迎上了已经走上来的君邪。 君邪目光一扫围上来的七个人,很快便认出来这几个脏兮兮的人正是那时坚决地支持她的‘铁杆粉丝’中的七人,目光只在他们的身上停留了一会,便移向他们身后走上来的人。 大约二十人左右,虽然个个都满脸污迹,看不清原来的样子,但君邪还是认得出来,走在最前的那人,也就是刚刚开口的那个瘦长老者便是武源派的灵云老人,他的左右两边分别是灵木老人和另一个武源派的武宗高手叫灵虚老人,后面的有九华阁姜平父子、碧怜宫宫主田怡、怜星仙子,琼华派掌门王立及长老庞仁,平鲸帮帮主欧阳广,月机楼第一高手‘玉面书生’,威镇堂堂主石达方,铁拳会铁勇、铁真,北山派掌门郭寒、陆耿,那个对她下手的黑炭老头也在,还有四个都是在她第一次‘得罪’那些武尊时对她落井下石的武宗高手,分别是蓝华生、罗丁、张奇、郑鹏,都是些小门派的掌门人,修为也是这些人中最弱的。 一共二十八人,五个武尊,大约都是绿段修为,二十三个武宗,其中有三个是蓝段巅峰武宗,六个是蓝段初阶武宗,十个是绿段中阶武宗,五个是蓝段高阶武宗,身上皆带着或重或轻的内外伤,姜平、庞仁甚至断了一只手,罗丁瞎了一只眼,‘玉面书生’俊美的脸上多了三条深深的疤痕…… 只一眼,君邪便将眼前围上来的二十八人在瞬间看得明白,这种眼力和感受力,让她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修比起在破幻境时的修为简直不止是质的飞跃,无论是内力还是精神力的晋升速度都让她觉得心惊。 子浩他们没有在这里!这是在看清了所有人后,君邪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眉宇间微不可觉地浮现出一抹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担忧之色,稍纵即逝。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浅浅勾起一个笑容,君邪待得围在身边的七个‘铁杆粉丝’表达关心之情表达得差不多时,才淡淡地开口。 这时灵云老人等人已经走了上来,每个人面上的表情各不相同,在听到她的这句问话时,却都是不约而同地重重一叹,最终由灵云老人说清来龙去脉。 原来那天幻境破灭后,这些人也不知是幸运呢还是倒霉,被气浪给卷到了环廊山附近,当时大约有四十几人那么多,因在幻境时的那场残酷厮杀及后来恐怖的龙卷风中,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受了伤,有几个伤得特重,坚持不了多久便一命呜呼了,剩下的四十人最后走入了环廊山,却不想又进入了另一场恶梦。 他们整整在环廊谷呆了一个多月,堂堂的武尊武宗高手吃了一个多月的树根树皮,这不算什么,可怕的是他们所走过的路上总是有着各种各样想像不到的陷阱,有的甚至有在瞬间夺走一个武宗高手的性命,在这种生命时刻都受着威胁的地方每过一秒,他们的心理便会崩溃一分,尤其是在幻境时的梦魇还在紧紧地跟随着他们。 如此的双重压力下,渐渐地,有人承受不了极度恐惧的心理压力而疯了,疯了的结果不是伤人就是自伤。 他们这二十八人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心志坚强得不得了的人了,不过相信若没有在这里遇到君邪,过不了两日,只怕剩不了一半。 看来那天的气浪把存活的人都卷到了各个不同的地方,他们会在一处,想来是幻境破灭时离得比较近,不然不会这么巧,差不多同一门派的人都在一起!君邪暗自想到。 若如那个姓姬的家伙所言,陵墓空间处处充满着致命的危险,被卷到各个不同地方的人怕是都是凶多吉少,即使现在还活着,也撑不了多久,因为走出这个陵墓空间的唯一方法就在轩辕陵墓内,也就是说没法到达陵墓的人就算再厉害也只能死在这里。 如此一想,君邪的担忧之心更浓,在心中呢呐着两个字:小白。 “君小友,你呢?也是如我们一般吗?”见君邪听完他所说的话后便一脸的沉思,灵云老人不禁开口问出其他二十七人想问的问题。 敛去担忧的神色,君邪灵动漆黑的眼珠一转,一脸愁苦道:“哎,我也差不多,被莫明其妙的气浪给卷到一个陌生的平原上,然后就一路走一路走,最后不知怎么就走进了这里,结果给迷路了,幸好遇到你们。”说着,愁苦的神色散去,绽放出一个天真愉悦的笑容。 相较之下,其他人那原本闪动着希望的眸光在听了她的话后渐渐地黯淡了下去,绝望的神色再次浮现了上来。 靠,原来你小子能如此完好无损是因为幸运地被卷到安全的地方啊!亏得老子还以为你小子认识路还是有什么特殊的方法避开危险呢!浪费老子的表情! 不少原本跟君邪有过节的瞬间便拉下了脸,黑炭老头冷哼了一声,刚想说什么便被一直都沉默寡言的怜星仙子给抢先:“安然无恙就好。”沉静的目光里透着慈爱。 灵云老人和灵木老人赞同地点了点头,同样慈爱的目光落在君邪的身上,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一个人在陌生而危险的地方走了一个多月还能如此淡定,不容易啊! 这里就灵云老人和怜星仙子的修为最高,原本想在君邪身上找碴发泄的人讪讪地将未出口的话吞下去,嫉妒她总是能得到这些高不可攀的绝顶武尊高手的青睐。 君邪冷笑,若是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知道是她破了幻境,恐怕此时又是另一番嘴脸吧! “现在,我们该走哪一条路?”黑炭老头哼了哼,忍下怒气,沉声道。 原来他们此时又正好处在一个转弯处,四周八方山路密布,他们又再次面临着选择。 崛起云城第六十三章闯关(二) “这个……”众人为难了,一个多月来,他们每到一个转角处就用各种不同的方法选择一条路,可是每一条都极有可能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谁也没有开口,静地令人窒息的沉默在这个转[福利小说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角处弥漫着! “小无名,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灵云老人对这个灵气的小伙子是打从心里喜欢,也像胡逵一般亲昵地叫她‘小无名’,此时注意到她漆黑灵动的瞳眸里一缕欣喜的精芒闪过,便慈爱地开口问道,透着期待的光芒。 抬头看着这个满面慈爱的老爷爷,君邪可爱地摸了摸鼻子,瞥过摆在眼前的十六条小路,若有所思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每一次转角都会有十六条小路让我们选择,有时走的小道有很致命的陷阱,有时走的小道却很安全,也就是说,这十六条小路,至少有一条是安全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 想想,确实如此!一连串的惊悚恐怖经历在他们的心底留下一个叠一个的心病,以致于让他们一直活在恐惧之中,没有人去注意到这个问题,此刻一听此言,恍然才惊觉这个事实。 他们这些老家伙活了几十年,个个自认是世外高人,武中精魂,却比不过一个小少年,君无名看样子应只是十二三岁的孩童,在经历了幻境那样恐怖的经历,又独自一个行走在诡异陌生的地方一月有余,现今又如他们一般被困于此怪异的山谷内,却还能精明地发现绝境中的生机。 灵云老人和怜星仙子此时心里已经暗暗地在佩服君邪了,这个小少年能成为武盟魁主,在这诡异的地方活到今日,绝非仅仅是凭着运气。 不仅是他们如此想,在场的每个人都在暗中心惊,这个君无名太过神秘诡异了,任何时候,她都是如此的镇定自若,冷静分析,洞若观火,这份心性就算是活了上百年的青枫真人怕是也比不过,这,哪里像是一个小孩子啊!他们之前,是不是轻看她了! “小无名说得对极了。”灵云老人抚掌大笑,又皱了皱眉,很是苦恼道:“可是这里有十六条山路,我们怎么知道哪一条是安全的?” “就是,那些陷阱也不知是谁设的,连师尊他们庞大的灵识都探不出什么来,就算探出什么,也不敢轻信,若是再来一次‘听错’,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再次保住这条命了。”怜星宫主田怡胡郁闷地接着道,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铁勇和黑炭老头等人的身上。 感受到她的目光,铁勇等人既尴尬又气闷,田怡这话分明是在暗讽他们,尤其是铁勇,当初就是他最先听到‘水声’的,还因君无名质疑他而发了一顿脾气,罗丁等人更是趁机落井下石,对她冷嘲热讽,仗着铁勇等武尊的威势,联合起来撤了她领头人的资格。 最后证明,她是对的,那什么‘水声’,根本就是幻觉,是可怕的催命符,如果当时他们相信她,收起各种小心思,说不定后来那恐怖的一幕就不会发生,毕竟他们当时虽心智混乱,但还是记得当他们厮杀在一起的时候,她没有受到影响,甚至还出手阻止那个无须老头采摘‘蓝猴果’。 虽是如此,但是被这样当面讽刺,他们还是心里不舒服,可也说不得什么,因为那是事实。 君邪似是没有察觉因她而起的暗涌,兀自思考,在大家都等急时,拍掌大笑,扬起大大的笑容道:“有了,我们可以先让十五个人分十五路前往探路啊!” 见她笑得这么灿烂,还以为她有什么妙计,却原来是烂得不能再烂的烂计啊,先让十五人去探路?亏她想得出来,先别说探路的人绝对是九死一生,再说这里弯弯曲曲这么多路,就算真探到活路,也会跟大家走散,结果还不是一样,更会因此而分散力量,让他们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灵云老人却因君邪的话陷入了沉思,精明的目光一转,突而大亮,激动抚掌道,“哈,老夫明白了,小无名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在转角处,可以分十五路分别前往,探路的人就分别探一条路,遇到危险的立即返回,安全的到了另一个转角处后再原路返回来告诉大家,这样就不会跟大家走散……”这样虽然也避免不了伤亡,却可以极大地减少伤亡,小家伙果然聪明,这个方法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没错,乱冲乱撞只会让大家死在一块,只要能把那条生路找出来,那就可安全走出去了。”君邪点点头,喜上眉梢,颇有自信道。 “可是为什么要是十五人呢,这里不是有十六条路吗?”九华阁少阁主姜平眉宇间也带着欣喜,疑惑地问道。 “很简单,那条路你们刚刚走过了,没有必要再走一遍。”君邪很想翻白眼,这么笨得人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啊! 同样有疑问的众人听这一解释,顿时恍然过来,也是喜上心头,但只是瞬间便散去,相互望了望,该让谁去当这个探路石,这一探路,指不定十五人就只有一个能活着了。 “你想得太美好了,我们现在让十五人去探路,活着回来的就只有一人,到了下一个转角处,又再次活下一个,这样淘汰下去,到第三处转脚处就剩一个人了,你这是要把我们当探路石吗?”黑炭老头心思倒是灵敏,直指着君邪,轻蔑道。 哼,小样的,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在打着什么小九九,他们二十八人都是武宗以上的高手,又是成名已久的宗师,总不好不要脸地让你一个小屁孩来做这探路的活吧,这样下去,最后活下来的人只有她,哼哼,老夫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想利用我们来给我探路,门都没有! “灵云爷爷,这是不是就叫做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呢?”君邪歪歪头,一脸疑惑地看着灵云老人问道,漆黑的眼眸闪烁着狡猠的光茫。 一句灵云爷爷叫得灵云老人开怀大笑,连连点头道:“对对,小无名真聪明。”接着语气一转,抚着自个的胡子,别有深意道:“现在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应该同舟共济才是,少为了一点无所谓的面子,耍弄什么心思,别到时害人不成反害已了。” 黑炭老头黑得跟炭一般的脸上青红交接,最终不得不咬牙地吞下这口恶气,同时在心里暗骂灵云老人,不就是仗着修为比他高吗?神气什么,待着他得到轩辕陵墓里的宝贝,哼,他要让灵云老头跪倒在他的脚下求饶,还有那个可恶的胡逵。 其他几个同黑炭老头有同样心思的心神色也很差,就是搞不明白,君无名不过就是聪明点吗?脑袋好一点吗,值得一个又一个的绝顶武尊高手护得跟什么似的,先有青枫真人,再有胡逵,现在又是灵云老人和怜星仙子。 君邪诧异地看了灵云老人一眼,却是也没想到他会这样撑着自己,她这算不算是出门遇贵人啊? 一阵沉默后,被毁了容的月机楼第一高手‘玉面书生’道:“灵云前辈说得有理,但许老的话也不无道理,依这样办法,我们根本就走不了多远。” “这个……”灵云老人一时也语噎了,下意识地看向君邪,虽然他不认为小无名会心怀鬼胎,但许老所说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他反驳不了。 “难道你们没发现,有些陷阱是无伤大雅的吗?纵然是致命陷阱,无名相信,凭各位前辈的功力,只要反应及时,脱身返回应不是问题。”君邪目光动了动,面目一整,接着傲然道:“既然许老怀疑无名,而这个办法又是无名提出来的,那么无名愿当第一个探路人,纵然死在陷阱下,也只怪自己习艺不精,怨不得别人,人生于世,当闯则闯,畏畏缩缩,多疑多思,岂是我辈血性中人该为。” 最后一句话一出,等同于一巴掌狠狠地搧在了黑炭老头等人的脸上,坐实了他们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恶劣心思来。 好,好一句当闯则闯,这就年轻人的血性!灵云老人和怜星仙子几人深深一征,心头好像被重重捶了一下,一股久违的血性涌了上来,年轻时,他们也是这般虽千万人,吾无往矣的大气魄,从什么时候起,他们的血性被磨没了,享受着世人的敬仰崇拜,剩下的只有那高高在上的自以为是,一种身为武尊的优越反而让他们畏缩起来了。 “好个君无名,老夫为之前对小无名的责难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怪我这个脑袋闭塞的老头子。”粗犷豪迈的陆耿一脸豪爽诚恳地向君邪道歉,半点扭捏的神色都没有。 一个武尊向一个武士小少年道歉? 别说是其他人了,就是君邪也暗自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老头倒也是个真性情的人,要知道,一个武尊,特别是陆耿这般已达绿段修为的武尊高手代表的是怎样的一种实力,一种身份,之前对她的责难甚至发火不就是因为她质疑了他们的能力吗? 灵云老人和怜星仙子倒是没有多大的吃惊,说起来,他们与陆耿也是相交多年的朋友了,对他那性子还是了解的,即使一大把年纪了,还是那样的直率,看不顺眼的管你天皇老子,照骂,看顺眼的,就算你是小乞丐,我也能跟你亲亲热热。 在进南山之前,君无名的出场和狂傲的话语着实让他们震憾继而佩服,但那毕竟只是对一个小孩子能有那般气势和聪明感到喜爱而新奇,这种喜爱是站在一个高高在上的高度对脚下蝼蚁的喜爱。 所以当君无名在言语中质疑他们的能力时,别说陆耿,连他们也在心里滋生不悦,所以他们没有阻止铁勇他们撤掉她领头人资格。 在这个以武者为尊的世界,没有真正的实力给人家看,单凭一些煽动性的空话,充其量只能震住别人一会,想要让人家真正地被你征服,就要拿出你的力量,你的魅力来让人家真正地服你。 经历了一系列的事,别人或许因心里有结看不出什么,但他们这几个老家伙还是能看出一些,虽然她没有真正地出过手,但是她所表现出来的智慧,冷静,机灵……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们打从心底里震憾与心惊,此刻再听她的豪言壮语,便轻易地被折服,继续真正地喜爱她,这种喜爱是平辈相交的喜爱。 所以陆耿能坦荡地向她道歉! “陆老可别千万别这么说,无名可不敢怪陆老。”君邪谦和地摇了摇手,一脸的不卑不亢,让陆耿几人更加地喜爱。 “既然不怪,那就不要陆老陆老叫,听着不舒服,小无名都叫灵云那老头爷爷了,却叫我陆老,分明就是厚此薄彼嘛!”陆耿瞪大双眼,佯装生气道。 君邪着实汗了一把,肩膀上一直趴着的菜鸟不自觉地抖了一抖,咧咧嘴,咕叫了一下。 见君邪讪笑着没有开口,陆耿也不在意,刚还装凶恶的脸咧嘴一笑,竟露出一个搞怪的表情:“不管了,反正我以后就是你陆爷爷了,不过,说正经的,小无名你就无须加入这个探路的行列了,若真让你去,那我们这些老头还有面目活在这世上么!” 他都这么说了,黑炭老头等人若是再说什么,那就真的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再说,人家摆明了‘祖孙情深’,这个方案也在就在陆耿的一句话中定了下来,他们也只能气闷在心里。 “陆爷爷的好意,无名心领了,可是……”君邪皱了皱眉,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陆爷爷’三个字让陆耿心花怒放,摆了摆手打断君邪的话道:“小无名不用说了,除非你想让你陆爷爷和灵云爷爷以后都没脸在南炎国混。”这话直接断了君邪接下来的说辞。 “为公平起见,除了小无名,大家来抽签吧!”灵云老人紧接下陆耿的话,同时,足下轻点,一纵几丈高,眨眼间便从一座谷峰上的粗壮大树上折下几根树枝,握在手中,一凝力,‘砰’地几根树枝应声裂成大小相同的有如牙签般细小的竹签,神奇的是树皮也在同时被‘扒’掉,每一根竹签都是一模一样,足足有二十八根。 “小无名,你不参与抽签,就由你来当这个公证人。”将竹签拿给君邪,灵云老人一眼扫过脸露复杂的众人,毕竟是事关生死的事,不论让谁去,都在一定的程度上把人送入死亡境地,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抽签。 君邪也不推辞,拿过竹签,一根根地折断,折成二十八根长短不一的小签,然后用一手挡住,另一手指着左边的一条山路道:“从那一条路开始向左边排下去,抽到最小的十五人依次进入一条山路,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谁没有按时回来,就表示那人已经回不来了。” 这个规则倒也公平!大家都没有异议,由灵云老人开始,分别上前小心翼翼地抽取对他们可说是代表生与死的竹签。 结果有人欢喜有人愁,最短的十五人分别是陆耿、欧阳广、田怡、铁勇、王立、张奇、石达方、郑鹏、姜平、灵木老人、黑炭老头、玉面书生,还有三个是君邪的‘铁杆粉丝’周江、张平、钟涛。 一柱香后,回来的有十三人,其中八人受了伤,三人虽没受伤,但也一身狼狈,只有陆耿和田怡安然无恙,陆耿是凭借深厚的修为躲过不大不小的陷阱,而田怡走的那条路是安全的,没有回来的两人是张平和郑鹏。 正如君邪所说,除了真正强大致命的陷阱外,其他的陷阱,只要他们不像之前那般破闯过去,是可以全身而退的,虽然会受点伤。 活着回来的人证实了这个方法确实很好,于是没有留下来多等一刻,众人立即朝田怡刚走的那一条路走去。 当自已的生命受到威胁,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不是很相熟的人的性命,即使是暂时的‘同伴’,这就是人性的冷漠。 到了第二个转角处,又再抽一次签,这回没有回来的是蓝华生,而断了一只手臂的庞仁中了陷阱又瞎了一只眼。 第三个转角处,又少了钟涛和张奇。 …… 夜幕已经降临了,整片山谷笼罩在黑夜之中,夜风吹拂,更加地挑战着众人的心里承受能力。 此时已到第十个转角处,二十八人已经只剩下灵云老人、灵木老人、灵虚老人、怜星仙子、田怡、陆耿、郭寒、铁勇、姜平、欧阳广、王立还有那个黑炭老头,而其中,黑炭老头最倒霉,十次有八次抽到最短的,凭借着高强的实力,倒是能活着回来,不过,这一阵折腾下来,左手手筋断了,左眼睛瞎了,腹部多了一个窟窿,更别说全身那横七竖八的伤痕了,能坚持下来,不得不让叹到:好强的生命力啊! “我不抽了,君无名,你使诈。”黑炭老头爆发了,一只眼睛赤红地怒瞪着君邪,妈的,有没有这么倒霉啊!几乎每次都抽到最短的那支。 眨了眨眼,君邪很无辜道:“你哪知眼睛看到我使诈了,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能乱说,再说了,我又不参与抽签,我使诈干嘛?” “干嘛?哼,君无名,你真把老夫当傻子啊!”黑炭老头怒极反笑,没受伤的手指着只受了点小伤的灵云老人等人,冷冷道:“你的灵云爷爷,陆爷爷……哼,完好地活着的人,那么巧,就都是与为你君无名说过话,撑过腰的人,这世界上,有那么巧的事吗?” “有。”君邪很斩钉截铁地点头道,勾着嘴角,摊摊手接着道:“这个世界上巧合的事太多了,你要质问就去质问老天吧!灵云爷爷他们的好运气就跟你老人家霉运缠身一般,与我有什么关系。” 无耻,太无耻了,这世上怎么有如此无耻的人啊! 黑炭老头气得直发狂,这世上巧合的事当然是比比皆是的,但要说这事巧合成这个样子,打死他都不信,偏偏这种有关运气的问题,还真是说不清了。 黑炭老头憋着的一口气还没发泄出来,君邪又轻飘飘地开口道:“而且照你所说,我真的使诈的话,那钟涛前辈他们呢,他们一直以来可是最支持我的,可现在呢!哎,很不幸,他们没一个回得来,再说了,你说,完好活着的都是为我撑过腰的,那请问,铁勇老前辈、姜平少阁主、欧阳广帮主、王立掌门可是有为我撑过腰么?” 一句话轻描淡写地将黑炭老头憋着的那口气给狠狠堵住,让他强压地压在胸口的那口血直直地喷出来,内伤又加重了。 同样觉得事有蹊跷的灵云老人等人听得这句话又觉得她应该没有使诈,毕竟跟她最不对盘的除了黑炭老头外就是铁勇了,可是他现在不也手脚无缺地站在这里么?姜平、欧阳广、王立也不见得给过她什么好脸色看。 如此一想,其他十一人皆鄙夷地瞪了半点没有武尊样子的黑炭老头一眼:明明是自己倒霉,还污陷别人做弊,做人啊!不能这么无耻。 没有去理会直喷血的黑炭老头,灵云老人看了看四周的十六条路,眉宇浮上忧色道:“小无名,我们现在只剩下十一人,可眼前有十六条路,该如何走下去?” “灵云爷爷勿担心,这一路上,无名发现了一个规律。”君邪星眸微眯,闪过一缕精芒,道:“那就是,每一条活路都在一个相同的方位。” 众人双眼大亮,想了一想,陆耿忽而抚掌大笑:“对,南,是在南方位。” 所有人一喜,这个发现,无疑让他们都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只有刚平复体内涌乱真气的黑炭老头气险些再次真气失控,在心中疯狂嘶吼:老子就不信你小子是突然间灵光一闪才发现这个规律的。 “可是现在已是夜晚,没有太阳,我们要如何知道方位,难道要等明日太阳出来?”抬头望着星辰满布的夜空,灵木老人蹙了蹙眉道,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君邪。 却见她双手负于背后,仰着小脸,铁色的面具在月亮的照耀下闪动着圣洁而神秘的光茫,让眼前这个小少年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错觉。 所有人都定定地看着她,感到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地吸引着自己,怎么也移不开眼,直到一声释然的笑声响起,才拉回他们的神志,尴尬地暗咳了一声,疯了!竟然看一个孩子看到失了神! “找到了。”君邪开怀一拍手掌,松了一口气,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下,小手往天空一指,脸上荡漾起自信的笑容:“那边七颗最亮的星星是北斗七星,与北斗星勺口相距五倍距离的那一颗星为紫微星,也有称北极星,北极星位于正北天空,那么……” 转过身,直指着前方一条小路,接着道:“那么,南方位就是那里。” 震惊着,所有人瞬间在脑海里都闪过一个念头:她说的是什么啊? “小无名,你,你确定你真的只有十二三岁?而不是传说中那些能返老还童的老怪物?”陆耿咽了咽口水,像盯怪物一样盯着君邪,她说的这些应该就是星象吧! 哦,天啊!这可是世间最复杂最难懂的一门学问,像他们这样的武学天才自然也是颇有研究,甚至时不时来个夜观星象,现在竟然只听得懂‘紫微星’三个字,更别说,原来紫微星还可以用来指路的。以后他们再也没脸说自己懂星象了! 返老还童的老怪物?汗,陆爷爷,你也太会想像了吧!不过,前世她好像有一百多岁了吧,穿越到这里变成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囧,以古人的算法,一百多岁确实是老怪物,但在那个世界里,她还未成年呢! “咳咳,我们还是快走吧!”轻咳了几声,君邪率先朝着那南方位那条路走去。 众人虽惊讶于君邪的学识渊博,但也没有多加耽误,紧紧地跟了上去,被忽略的黑炭老头灰溜溜地跟上去,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君邪,眼中闪过一缕阴狠。 走在这条小山路上,众人忽觉得不对劲,他们好像在这条山路上走了不止两柱香的时间了,按道理,早该走到下个转角处了,可看情景,这条路好像会无限地延长下去。 走在后面的人兀自紧张着,没有发现前面的君邪狡猠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惊喜。 忽而,众人的面前凭空出现一道亮得刺眼的光墙,而君邪如若无觉得直接就走了过去,其他人本能地停住了脚,灵云老人几人甚至想出手拉回已经走入光墙的君邪,还来不及动作,那道光墙却自动朝他们延伸过来,将他们纳入光墙中,强烈的亮光让他们睁不开眼,只觉得身子晃动了一下,然后那白光就消失了。 当睁开眼时,所有人包括君邪在内,全都定住了,那表情简直无法让言语来形容,而本该习以为常的君邪表情却是最为怪异。 崛起云城第六十三章闯关(三) 明媚的阳光下,浩瀚无涯的大海,卷起千重浪,溅起万朵花,如鼓喧腾的涛声,迷人的海岸风光,各色礁石林立,随着一浪接一接浪的拍打,发出‘哗哗啦啦啪啪’的声响,让人凭生无限豪情来。 这就是他们眼前所见之景! 震憾啊!这就是波澜壮阔的大海,如书中所描绘的那般美丽而壮观,在它的面前,纵然是武尊亦是如此的渺小。 除了灵云老人和怜星仙子,其他人均没亲眼见识过大海的壮阔,此是时猛然一见,瞬间便被震憾到了! 不对啊!他们不是在九曲十八弯的山谷里走着的吗?怎么只是眨了一下眼,人就到海边了,而且明明是夜晚啊!怎么一下子就变成白天了? 还没未从震憾中回过神来,又一下子被这诡异的情况给惊吓得个个面色发白,浑身抖得跟秋风扫落叶一般,眼前汹涌澎湃的大海在他们眼中已成了狰狞张狂的恶魔,似是随时都会张开口将他们给吞下一般。 突然转变的场景让他们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在幻境时的惊悚经历来,被强制遗忘的梦魇又再次缠上身。 惊悚、恐惧、慌乱、惊疑……种种情绪徘徊在心中,让他们瞬间坠入了无止境的恐怖深渊而不可自拔。 按理说,早已经历过瞬间传送这等离奇经历的君邪应该是平静,然而当眼前的场影映入眼帘里,漆黑深邃的瞳眸掠过几缕着震惊的神情,铁面具下慵散淡然的面容怪异地扯动着,便连那习惯性勾着的嘴角也抿了下去。 是什么,让她有如此失常的表现呢! 君邪震惊的眸光忽略了汹涌壮阔的大海,美丽迷人的水天一色,直直地落在了另一头,海岸边上的某块巨大岩石上。 足足有宽一丈高三丈左右的岩石耸立在海滩上,岩石上刻有密密麻麻的歪扭字样,当然,吸引住她目光的不是那块巨大的岩石,而是或坐或立在山石边的一群人。 显然他们的凭空出现也引起那群人的注意,如他们一般也定定地征住了,两队人马隔空相望着。 半响,岩石边的那群人中身影一动,伴随着雷霆乍响,两道残影飞掠过来。 “头儿……” 恍过神来的君邪微抿的嘴角又再次勾起,不同于以前无意识的邪笑,却是温暖的浅笑,走上前两步,迎上飞奔上来的莫权和杨随。 淡定沉稳,少年老成的莫权,狂野洒脱,随性乐派的杨随完全失控了,猛地扑了上来,一人一边地将君邪给紧紧地抱住,埋首在她的肩膀上,犹带稚嫩的脸上泪如泉水。 感到肩膀处的湿润,君邪沉寂的心重重一震,有什么正在慢慢地裂开,暖暖的温泉随着注入,抬起手,将这两个比她还大两三岁的少年纳入怀中,轻拍着他们的肩膀,笑了笑道:“好了,你们一个是一帮之主,一个是护法,哭成这样会让人笑话的。” “头儿,你没事,太好了。”吸了吸鼻子,莫权和杨随听着君邪清暖的话语,眼眶又是一酸,不仅没能止住如泉泪水,反而眼泪越掉越凶,都快把君邪给淹没了。 终究还只是孩子啊!自从君邪收编了他们以后,君邪就是他们的主心骨、灵魂,当君邪生死未卜的时候,当他们在这个陌生恐怖的地方沉浮的时侯,他们内心的恐惧迷茫都被无限地放大,只是坚信君邪能安然回到他们的身边的信念一直支撑着他们,让他们能撑到现在。 直到此刻,他们的主心骨神奇般地凭空出现,于是他们的灵魂也回归了,拔开迷茫,重见光明,依在这个瘦小却温暖的怀抱里,让他们的惯于情绪找到了宣泄口,将这一段时间来的恐惧、迷茫全都一股念儿地哭出来。 君邪感到头顶一排乌鸦飞过,真要怀疑这两人是不是真的莫权和杨随,尤其是莫权,这,也太夸张了吧! ‘咕咕咕……’被从君邪肩膀上挤开的菜鸟不满地围着抱在一起的三人咕咕直叫,只有君邪听得懂它的话,不过就算听不懂,也知道她在控诉了。 “无名,无名……”一声接一声的呼唤,让君邪抬头望过去,瞬间有种被雷到的感觉。 只见一脸沙土的秦子浩连滚带爬地一边挥舞着手,一边朝着她跑过来,可能由于太激动了,没跑两步就跌得个狗吃什么,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爬起来继续跑。 这家伙!君邪哭笑不得地放开莫权和杨随,身子一动,瞬间便移到一丈开外,堪堪将又向前扑下去的秦子浩扶住,伸手为他抹去脸上的沙土,嘴角弯起一个高高的弧度道:“看你,这么急干嘛?” “哇,无名……”温柔的动作,亲切的话语,温暖的笑容,让秦子浩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伸手便将心心念念的人儿拥入怀中,哭声那个震天啊!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君邪此时也不知是该苦笑呢还是该感动,犹豫了下还是伸出手,笨拙地拍着秦子浩的后背,恍然间心底似乎触动了什么。 秦子浩刚哭了一会,身后又响起了两个同样快要失控的惊喜声:“小无名/无名贤弟。” 君邪轻轻地退开秦子浩的怀抱,看向他身后站着的胡逵和汪文英,微微一笑:“胡爷爷,文英兄,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问这话时,两边还站在原地的其他人已经恍过神来,皆快速地向中间靠拢过来。 君邪瞳眸瞥向胡逵和汪文英的身后,大约有三十个人左右,最前面的秦子姚、石钦和萧镇锋,另一个武尊高手段佑,后面是牧源等二十几个武宗高手。 这一行人虽然同样蓬头垢面,狼狈不堪,但相较于她在环廊谷时刚遇到的灵云老人他们好多了,看来他们比较幸运了。 “说来话长!”汪文英叹了一声,看了看君邪身后灵云老人等人凄惨的样子,想起刚刚神奇的一幕,惊疑了一声:“咦?你们刚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大家本就是一起进陵墓空间的,也有些是原本就相熟的人,此时一见对方,既是惊疑又是感慨,都有满腹地疑问与牢骚。 一连串的离奇经历将灵云老人等人的心脏煅炼得够强了,因而虽然心还在讪讪之中,但神志总算是转回来了。 惊涛拍岸,巨大的岩石之下,原本的三十人,变成了四十几人,原本的沉寂变得热闹,双方都在讲自己自幻境之后各自的惊险经历。 原来,那天幻境破灭时,秦子姚等人刚好同莫权他们离得比较近,其实是看到他们被一道金柱护在里而想冲进去寻求保护,没想到他们刚一接近金柱外围里,金柱就猛然爆发出一波强悍无比气芒,同时,一道更要命地灼热气浪卷向他们,在那种绝对强悍的力量面前,他们引以为傲的武功完全失去了效用。 等他们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在这个美丽而壮阔的海边,身边大约有三十几人那么多,初时的反应同灵云老人他们差不多,那时也有几个人因受伤过重身亡,最后剩下了他们这三十人,也算他们比较幸运了,这里没有陷阱什么的让他们无辜送命,但同样的也挑战着他们的心里,因为他们走不出这里。 在这个美丽海岸的外围竟是连绵纵横的峻峭山脉,且山脉与海岸线之中有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别说是已受伤的他们,纵然是传说中的先天高手,也绝过不去,他们也曾沿着长长海岸线试图走出这里,但却发现,那道深不可测的天堑随着海岸线无限地延,似乎这片大海被包裹在山脉之中,最终无法,他们只能回到这里。 而胡逵他们听了灵云老人等人的经历后更是唏嘘不已,不少人在心中暗庆自己的好运! 彼此看了看对方,皆沉默了下来,相信这时的他们早已后悔来找什么轩辕陵墓了,若不是因为贪心,他们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连自己现在是身处何方都不知道。 “小权,小白呢?”沉默中,君邪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连秦子姚他们都被卷在一起,小白当时就在小权他们身边,为何没在这里,难道出事了? 因这个猜想,君邪心中一个咯噔,有种慌乱的情绪在滋生! 尚在激动中的莫权和杨随一听,顿时脸色一白,皆惶惶地看着君邪,‘砰’地双膝跪下道:“小白,小白不见了……” “什么意思?”猛然拉起莫权,君邪漆黑如墨的瞳眸越显得深不可测。 立在君邪肩膀上的菜鸟一听到小白不见了,立即飞扑起来。 “那天,小白不知施了什么神通,护住了我们……后来,我们被卷到这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没有见到小白了,我们,和小白失散了……”清楚小白在头儿心中的位置,莫权和歌杨随稚嫩的脸上透着愧疚与悲痛。 如果不是他们太弱,小白就不用离开头儿的身边来保护他们,现在也就不会不见了,在这种处处充满危险的地方,小白纵然有神通,是什么兔妖之类,只怕也是凶多吉少,而它如果真的出事了,头儿该有多伤心啊! 失散!因这两个字,君邪脸色唰得一下全白了,失散是什么概念,她最清楚了。 这里显然就是第五关的所在,也就是说,通过了这一关,她就能直接到达轩辕陵墓,换句话说,凡是没有在这里的人,无论现在是否还活着,都只有死路一条,而小白没有被卷到这里,那就是到了其他的地方,这也意识着,纵然它现在还活着,也终是…… 不敢再想下去,从不知怕为何物的她,此刻竟觉得手脚冰冷…… 可是,为何小白会跟小权他们分散,以它当时所在的距离,不应该会分散才对! 恍然间忆起幻境破灭的瞬间来,那时,她好像听到了一个很有磁性很好听的声音在呼唤她,而她转头的瞬间似乎看到小白幻化成一个男子…… 眉头深深地皱起,君邪的脑海瞬间被那个模糊而虚幻的身影给占得满满的,一道灵光快速地闪过,快得她根本就抓不住。 君邪脸色的惨白及皱眉,让莫权、杨随和秦子浩更加地自责,悲痛,能让她露出这个表情的,除非真的是心痛到极致了。 “小无名,你看这里。”旁边的胡逵心中也是难受地紧,看不下去她露出如此表情,大步一跨,将眉宇越皱越紧的君邪拉到那块巨大的岩石前,指着那岩石上的奇怪文字,故意分散她的心神道:“我同文英一致认为,或许这岩石上所刻的奇怪图形能帮我们找到离开这里的生机,可惜,我们谁也看不出来这些图形画的是什么,你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来?” 这话倒也不是纯粹地在转移注意力,别人不知道,当时他可是清清楚楚地看着这个小家伙不要命地飞向那棵‘蓝猴果’花树,而且神奇地穿过那道连他都不敢去碰的龙卷风,最后一掌打在了花树上,这才救了他们这些人,所以,他相信,或许聪慧到近乎妖孽的她或许会看得明白。 小手被拉着,君邪回过神来,不悦地眯了下眼,见胡逵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火气瞬间降下,又见莫权他们内疚悲伤,陡然叹了口气,罢了,多想无用! 收敛心思,转眸看向岩石上如有鬼画符的字形,她自然早就发现岩石上的这些图形,此时既被拉过来正好仔细地看看,咦?这些图形好像是…… 黑石曜般的眼底深处掠过几缕晶亮,还未开口,旁边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响起来。 “胡老前辈,不是晚辈对你不敬,可是,您认为连您老人家都不看懂的,她君无名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孩子能看得吗?”此人正是在‘人间仙境’时,对君邪多加嘲讽的那名长得歪瓜裂枣的武宗高手,此人修为不算很高,但幸运的很,竟然在那场劫难中逃脱了。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这边,而且各自表情程两极分化,原先被困在这里的石钦等人,除了莫权、杨随、汪文英和萧镇锋外,几乎都对君邪眼露轻蔑之色,而同君邪一起来的灵云老人等人,则除了黑炭老头外,皆皱了皱眉,看向那说话之人的眼神非常地不善。 无形的硝烟弥漫着,汪文英敏锐地发现灵云老人等人的怪异,转眸看向秦子姚,他正微凝着眉,显然也发现这一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对视微笑,随后很自然地移开。 他正在转移小无名的注意力,哪个不长眼睛的在这个时候来找碴! 胡逵锐眸一瞪,冲着那个歪瓜裂枣重重地哼了一声:“老夫跟小无名说话,几时轮到你来插口了?”说着,衣袖一挥,一道劲风就刮向那人,将被吓到的他直接给刮倒在地,脸上一道剑痕凭空出现,先是细细的一条痕迹,接着鲜血慢慢地流出来。 没看歪瓜裂枣的家伙一眼,那胡逵又转眸扫了众人一眼,威严地开口:“别让老夫再听到什么‘毛还没长齐’之类的话,否则下一次划破的就是那人的脖子。” 所有人都震住了,没想到胡逵这回会出手这么狠,自也不会认为他这只是在恐吓而已,如果有人真敢再犯,他一定会说得到做得到。 不服?哼,人家可是剑神,抬手间就能要了你的命,你不服又怎样? 人家是剑神,但咱还有武尊呢! 抬首看向灵云老人等几个武尊高手,意外地收到几道锐利的眼神,显然,如果他们再说君无名一句不是,划破他们脖子的不止是胡逵这个剑神高手,还要加上灵云老人等几个武尊高手,到时,不被分尸才怪呢! 歪瓜裂枣讪讪地捂着自己多了一条血痕的脸,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灰溜溜地站起来。 目睹这一幕的石钦直觉灵云老人他们与君无名在一起时必然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的情景看起来,似乎对他很不利,暗暗扫视过还活着的这四十几人,隐隐之中觉得很是不对劲。 “小无名,别理这些脑袋长草的家伙,来,你是不是看出什么?”胡逵杀气的脸在转向君邪的瞬间变得‘温柔似水’,咧着嘴,笑得像个最慈祥的长辈。 对于这个一直维护着她,甚至为她多次出手的胡爷爷,君邪心中对他很是有好感,眼珠一转,自是不去理会那些愚蠢的家伙,敛起因小白而滋生的悲愁情绪,指着岩石上的图形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些不是什么图形,而应该是远古时期的象形文字。” 崛起云城第六十四章闯关(四) 象形文字! 所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她还真懂?更没想到这些奇怪的图形竟然是字?不过象形文字,那是什么文字?他们怎么没听过听过有这种字的? “小无名是说,这些是文字?那小无名知道这些文字是在说什么吗?”胡逵大喜,激动地拉住君邪的手。 其他人也面露激喜,呼啦地围了上来,尤其是灵云等人,更加的满怀希望,自环廊谷之后,便连铁勇也在暗自钦佩起这个小少年来,但顾着面子问题,还是拉不下脸来。 摸着下巴,君邪摇了摇头,在众人眼露失望之际,又抛下一枚巨喜的炸弹:“翻译这种古老的文字需要一点时间,不过,这难不倒我。”说出这句话时,她漆黑的瞳眸亮如星辰,盈满自信的光辉。 虽然众人不知‘翻译’二字是什么意思,但这句话的意思还是明白的。 没怎么见识过她本事的人,有的觉得她太过狂妄自大的,有的则是被滔天巨喜冲昏了头,没心思去质疑。 莫权和杨随则骄傲地扬起脸,崇拜炽热的目光移不开半分:这就是我们的头儿! 秦子浩更夸张,歪着头,映着君邪身影的漂亮丹凤眼里桃花点点,直接成了花痴了,心儿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 “哈哈,有小无名在,这天底下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陆耿豪迈大笑,这句话,却是最高的赞赏,天下底,何人能担得起一个绿段武尊如此赞语。 石钦等人暗自倒吸了一口气,惊喜的神情变得很是怪异,不曾想灵云老人几个却是抚掌附和道:“陆兄说得对极了。” 君邪回眸,对着陆耿及灵云老人几人微微一笑,便转过头,仔细地研究着岩石上的‘象形字’,因背对着所有人,因而没人看到正在‘研究’的她却是闭上了眼睛。 “喂喂,你们几个老家伙不是不待见小无名吗?干嘛突然这么亲热啊!”胡逵见君邪对陆耿几人笑得这么可爱,便不爽地冲着他们叫叫嚷嚷起来,小无名都没有对他笑得这么可爱过。 “就亲热怎么着,我们可是小无名的爷爷呢!”陆耿昂起头,冲着胡逵得意地嘿嘿直笑,小无名心怀开广,才不会记恨他们之前不挺她的事呢!哼哼,胡逵老儿,想霸占小无名,门都没有。 胡逵一听,像是被踩着尾巴一般跳起来:“什么嘛,我才是小无名的胡爷爷,你们几个老东西算什么?凭什么诱拐小无名叫你们爷爷啊?” “哼,谁规定小无名只能叫你一个人爷爷,她喜欢我们,叫我们爷爷,不行啊!”灵云老人加入陆耿的阵营,哼了哼,反驳回去道。 …… 胡逵、灵云老人、陆耿三个老头加起来都快三百岁了,竟然就为了一句‘爷爷’吵得脸红脖子粗,吵到最后变成了争谁在君邪的心中占的位置更高。 除了正在研究‘象形文字’的君邪、满心满意只看到君邪的莫权、杨随和秦子浩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三个老头吵得撸胳膊挽袖的,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好了,你们三个老家伙,要吵要打到别处去,别打扰到小无名。”现场唯一能镇得住场面怜星仙子一声狮子吼,顿时让三个老家伙瘪了下去,互瞪了一眼,同时向较远的地方掠去,然后又再次争执起来了。 怜星仙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慈爱的目光看了眼立在岩石前的君邪,手一挥,便让所有人都远离了些,不要打扰到她。 这时,石钦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一场劫难,死了一百多名高手,剩下四十多人,七个武尊,一个剑神,其中胡逵不用说了,灵云老人、陆耿、怜星仙子三人也已明显地完全为君无名所征服了,自己的师叔祖萧镇峰也不和自己一条心,铁勇虽没明确表示但看样子也已是趋向君无名那一边,那就只剩下两个了,不,只能算一个,另一个,呵,连自保都有问题了,剩下的都是些武宗高手,纵然全部都支持自己,也不一定抵得过三个修为最高的武尊和一个更厉害的剑神,更何况,怜星宫的田怡、武源派的灵木、灵虚两个老头,还是北山派的郭寒……这几个已到蓝段武宗修为的也是明显让在君无名那一边。 不知不觉间,自己或明或暗的人脉所剩无几了! 骇然地发现这个认知,石钦惊得手脚发凉,对这个诡异的地方更加地恐惧,他不同于其他人,这世间很多离奇的事,他甚至比这些个武尊知道得还要多,所以自那场劫难之后,他已隐约地猜到自己或许正置身于师傅口中的所谓‘须弥空间’,再看方才君无名等人凭空冒出来,便更加加深了他的猜想。 若真是如此,那么如此巧合诡异的事情,他就不免怀疑暗中有人在搞鬼了,这个空间的背后,是否有只黑手正在操纵着他们,而这个黑手会不会同君无名有关? 不过瞬间,他又排除了这个可能,毕竟这里若真是一个‘须弥空间’,那么也只可能是千万年前留下来的,君无名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绝不可能同远古轩辕有任何的联系的。 石钦在这里胡想乱着着,旁边的秦子姚也在沉思,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君邪身上,还有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秦子浩和噙着温雅笑容的汪文英的身上。 对身后的事情毫无所知,此时看似在研究‘象形文字’的君邪实则已是全力调集精神波,试图去开启‘阴阳万元晶片’的翻译系统。 君邪不是考古学家,也不是什么历史学家,对于这些远古时代的古老文字,她只见过,但并不曾研究过,因而她一番辨认后,她认得出来,却无法翻译出来。 但那没关系,因为‘阴阳万元晶片’内的资料库涵盖了自有人类以来的一切资料,包括前世她所在时代对已知外星球的资料,包括凡在世间出现过的一切字体,其中自然就有象形文字,只要在翻译系统内输入岩石上的象形文字,系统就会自动地在资料库中找到相匹配的象形字,然后在翻译系统内翻译成她所想要的任何字体。 这就好比一台电脑的翻译程序,只要你电脑内存有所输入的那种字体的字库,程序便能自动地将其翻译成中英等各种常见的通用语言,而‘阴阳万元晶片’比电脑更加智能而强大。 ‘阴阳万元晶片’被启动的释放度是以启动者精神波的强弱来决定的,拥有中级精神波者便可将其开启,而开启之后,精神波越强的者便可启用更多的功能系统,通俗来说,就是‘阴阳万元晶片’内含能量可分成无数层,每一层的开启都需要相应的精神波强度。 像普通的防御系统就如是在第一层,只须能开启晶片便可使用,而君邪横穿过龙卷风时,便是以这普通的防御系统在周身凝成坚不可摧的精神防御罩来抵挡锐利无比的风刃。 翻译系统算是处于第二层,原本以君邪的精神波强度是无法开启的,然而,这段时间以来的闯关,让她的整体实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提升着。 连她自己也想不到,短短一个月余,她的‘无极心法’就从第五重直接跳到第七重,而精神波更是从中级初段一跃到了中级后段,这才能开启动得了翻译系统。 随着中级后段精神波的开启,背对着所有人的君邪的胸前开始萦绕起淡淡的五彩光芒,一束以肉眼不可见的红光如同投影光束一般从黑色的衣裳下透出去,笔直在射到了石岩面上,像是扫描一般,一一地扫过岩石上的每一个象形字,同时,翻译系统快速地将其翻译成几十种通用的语言文字,反映到君邪的脑海中。 正午的太阳高高的悬挂在天空,洒落下丝丝缕缕温暖的光线,为美丽壮阔的大海披上一层有如迷雾般的金光,更显神秘。 胡逵三个老家伙早已打累了,此时跟着所有人站在离岩石大约有十米开外的地方等着,不少人心中已急切起来了,此时的他们大部分只想着离开,已经不敢再肖想什么轩辕陵墓了。 就在这时,他们时时注视的小少年带着一身的光辉转过身来,泛着璀璨光芒的星眸比那天际的太阳还要明亮耀眼。 哗啦一下,在这么短的距离,所有人都禁不住施展轻功掠去,竟比离得近的莫权等人还要快上一步。 “怎样?上面的字说的什么?”最先问出口的是石钦,那迫切的样子似乎已经忘记君邪是他的杀父仇人了。 看都没看石钦一眼,君邪看向胡逵等人道:“胡爷爷,岩石上的象形字我已经翻译出来了,上面刻的是有关轩辕大帝的详细资料及其神奇的一生事迹。”岩石上刻的确实只是单纯的有关轩辕帝的资料,并没有其他内容,难道她想错了,这一关破关的关键并不在此,然而姓姬那家伙说的‘似真非真,似假非假’又打的是什么迷? 一言激起千层浪。 “什么?轩辕大帝?那么说,轩辕陵墓有可能就在这附近?”石钦抑制不住激动地连问出声,不少人甚至兴奋地跨前一步,贪婪的神色再次泛现在他们的脸上。 当身处绝望之地,看不到出路时,恐惧压抑住他们的贪婪之心,但是当那希望出现在眼前时,他们的贪婪之心又再次重燃起来,而且比之以往更旺更疯狂 “可是,这里凡是有路的地方,我们都走过,可并没有发现什么任何像陵墓的建筑物。”汪文英以玉骨扇轻拍着手掌,蹙了蹙眉地望向那看不懂的‘象形文字’,摇了摇头道。 此话如一盆冷水般无情地浇落在这些个重燃野心的人的头上,尤其是那些之前被卷到这里的人,这个海边是什么样的情况,他们很清楚,别说没有看到陵墓了,连间石屋都没有见到。 将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君邪在心里冷笑:人啊!总是这么地善忘,尤其是在名利的面前,这人世间,最可怕的不是神兵利器,不是可移山倒海的力量,而是名与利,它们可以让人在瞬间便忘了上一刻的恐惧,忘了为了‘贪婪’这两个字而付出的代价,它们引得无数英雄折腰,它们能将圣人变成小人。 咦!移到秦子浩脸上的目光一顿,君邪疑惑地看着激动不已地直直看着‘象形文字’的秦子浩。 这家伙这么激动兴奋干嘛,看那双眼,都快冒花了,难不成他也对轩辕陵墓感兴趣? 正当君邪疑惑间,秦子浩快速地转过头来,激动莫名地拉着君邪的手,急急道:“无名,能不能将上面所刻的内容读给我听啊?” 失常的秦子浩让君邪习惯性地起了防备心,然而他真诚明亮的眼眸让刚浮起的防备心瞬间消散无踪,红唇轻启,将翻译过来的内容念出来:“轩辕大帝,本姓公孙,生长于姬水之滨,故改姓姬;居轩辕之丘,故号轩辕氏;少典之子,以土德王,土色黄,故称黄帝,时亦称轩辕黄帝……” 随着君邪清朗的声音将岩石上文字内容念出来,原本还存有一丝希望的人一点一点地失望了,这么一大篇文字真的只是在讲轩辕帝一生的事迹而已。 读到后面,君邪亮如宝石的双眸陡然一亮,一道灵光闪光,求证似地看似秦子浩,却见他原本欢喜激动的眉宇不自觉地拢上,再转头看向秦子姚,俊美的脸上隐隐透着失望,当她念到某一处时,眼中极快地闪过丝疑惑不解。 看来,她并没有想错,这时,秦子浩已忍不住出声打断君邪的话:“不对啊!无名,由于家族的关系,我自从便研读了有关轩辕大帝的平生事迹,可是,这岩石上所言的那段‘轩辕乃修德振兵,治五气,艺五种,抚万民,度四方,教狼罴貔貅貙虎,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然后得其志。蚩尤作乱,不用帝命。是黄帝乃征师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遂依附杀蚩尤’中所言的‘狼罴貔貅貙虎’是错误的,应是‘熊罴貔貅貙虎’才对,这是当时有熊部落中六个氏族的名称,也是六个部队的图腾。” “你秦家虽为守墓家族,但毕竟历经了千万年,或许是你家族遗留下来的资料有误,这有什么稀奇的。”石钦白了秦子浩一眼,不耐烦地说道,还以为他突然出声,是因为身为守墓家族的弟子听出了什么呢!结果却在这里纠结着什么熊不熊的。 其他人虽没说什么,但心中也有同样的意思!世间有关轩辕大帝的真实资料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以讹传讹而杜撰出来的故事,除了守墓家族秦家内保有较为完善的史实资料。 “不可能,无名,我家族传承下来的资料绝对属实,而且我从小就对于远古洪荒时代的历史最感兴趣,曾翻阅了大量的资料,绝对不会错的。”秦子浩怒瞪了石钦一眼,怕无名也不相信他,便急急地开口解释道。 “我相信你。”君邪拍了拍他的肩膀,嚯然笑开道,眼中腾然升起更亮的晶光,当然脑海中浮现翻译后的这一段内容的时候,她也有过瞬间的疑惑,不过,毕竟是不同的世界,这个世界的轩辕大帝必然不是她前世所在的那个世界的轩辕黄帝,有所出入也是正常不过的事,现在看来,竟然是一样的事迹,难道会是同一个人? 然此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君邪脑袋一转,手掌一拍,在秦子浩正在表达感动之情时骤然转身,足下轻点,瞬间跃上两米高的高度,手掌一伸,便往那个刻错的‘狼’字按下去。 神奇的一幕就在出现了! 只见随着那个‘狼’字凹下去,一道白光蓦然从岩石中蹿出去,以弧形的轨道朝着大海的方向延伸过去,直至完全看不到彼端,紧接着白光大盛,刺得所有人都闭上了眼,待睁开眼时,那道白光竟然化成了一座美仑美奂的白玉拱桥出来。 原以为他们之前的经历已经够惊悚,却远没有这一幕来得惊悚,这种在神话中才出现的神奇画面竟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了? 莫不是这世间真有神仙之流不成? “这座白玉桥极有可能是通向轩辕陵墓。”汪文英很快就从震惊的一幕反应过来,低沉的嗓音似是在压抑着什么般道,双手无意识地紧握着玉骨扇。 当‘轩辕陵墓’四个字入耳时,震呆住的众人立即激醒,顾不得这神奇出现的白玉桥是否有什么危险,石钦等三十几人立即真气一提,哗地一下,争先恐后地朝那座白玉桥飞跃而去,唯恐慢了一步,这时候,谁还记得什么领头人不领头人的。 看着这一幕,君邪连冷笑都不屑了,径自展开精神波,向四方探测过去,尤其是这座神奇出现的白玉桥。 然而白玉桥没发现有何不对之处,却让也探到某处似有气流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 崛起云城第六十五章险象(上) 神识一凛,君邪调转精神波,重点朝着那有气流波动的方向探去,却又探测不出什么来。 她不可能会感应错的!而且刚刚那细微的气流波动还让她很有种熟悉的感觉。 微蹙了蹙眉,君邪不死心地,精神力猛然一提,释放800千赫的精神波袭去,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气流波动。 没有跟着石钦他们奔上白玉拱桥的胡逵等人已是以君邪马首是瞻了,见她站在原地,自然也跟着立在原地,此时见她忽而皱起眉头,不禁奇怪地互望了一眼。 “无名贤弟,有什么不对吗?”汪文英也注意到君邪皱眉的神情,欲向白玉拱桥上走去的步伐一顿,急忙问道,心下暗付:难道那座玉白拱桥有问题?可是连他的神识都没发现有不任何对劲的地方,难道她真有比他更厉害的神通? 无论如何探测都探测不到之前的那点细微的波动,君邪心思一转,便不再费劲探测,正好听见汪文英的话,转眸又看到还同她一般站在原地的秦子浩、莫权、杨随、胡逵、陆耿、灵云老人、怜星仙子、灵木老人、灵虚老人、郭寒、田怡等人,意外而又在她的意料之中的是,铁勇和秦子姚也留在了这里。 眉梢一挑,君邪若无其事地勾起嘴角,看向汪文英道:“文英兄莫紧张,小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白玉拱桥出现得离奇,小弟又向来小心,所以多疑了一些而已,不过现在看来应是没什么危险。”一顿,扫视了众人一眼道:“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也走吧!” “原来如此,安全第一,小心也是对的。”汪文英恍觉自己才过失态了,温润一笑,便洒然地点了点头道,心下凛然:君无名的目光明明清亮可见,却给他一种深邃不可测的错觉,她实在是个很难懂的人,若是敌人,必然是个十分让人头疼的敌人。 君邪走在前头,相较于石钦等人,这一行人倒是走得不紧不慢,游玩的感觉多过要去冒险。 如同一道与天相接的天桥,白玉拱桥看似是虚幻不真实,然而当他们踏上桥时,就如走在平常所走过的拱桥一般,除了美得耀眼外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就在君邪等人的身影渐渐地在白玉拱桥的彼端成了一个个小黑点时,巨大的岩石之后,几道黑雾浮动了一下,便顺着白玉拱桥飘去。 与此同时,方才君邪探测到有气流波动的方位,虚空中三道以肉眼不可见的波纹荡漾了一下。 须弥,凭空响起一个声音:“将军,那个铁面少年刚才差点就发现我们了,好厉害的神识。” 另一个冷得能让人瞬间冰冻声音接着响起:“不像是神识,而且她是凡人,不可能拥有神识的。”随着这个声音响起,虚空中,似是有一道锐利的目光射向那已没了人影的白玉拱桥彼端。 “将军,鬼宗的人已经过去了,我们是否要跟上去?”另一道不同于前两道的声音响起,硬梆梆的像个机器人一样。 没有人回答,然而此时,虚空之中突而一道金黄光芒掠过天际,随着天空裂开一条缝来,好似被人破开了天一般。 紧接着,那道冰冷的声音响起:“陵墓空间裂缝已开,修九,你即刻护送圣王离开,不可多加耽误,修十,随同本将一起去见识见识轩辕的陵墓。” “是。”随着两道声音一落,一道白金光掠向开了一条缝的天际,随着白金光一闪,天际的裂缝便又在瞬间消失,另两道白金光芒则朝着快要消失的白玉拱桥射去。 这一边,君邪等人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才走到白玉拱桥的彼端,当最后一个人下了桥时,横跨在大海上的白玉拱桥如同之前凭空出现的那般,浮动了几下后,便消失无踪了。 对于这一幕,众人已不再觉得离奇了,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们现在更在意的是,白玉拱桥连接的这一端到底是什么地方。 环视四周,这里竟是一座小岛。 就在此时,前边不远处传来了声音,似乎是兵器相交的声音。 那些愚蠢的家伙不会又打起来吧! 君邪等人不约而同地翻了翻白眼,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没走多久,大约也就是两里地的距离,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处占地非常广的谷地,四周都被高大的奇形怪石给包围得风雨不透,只有他们所走的这一条如间缝般的小路能直通入谷地。 当君邪等人到达谷地时,却见到了一幕骇然的景象。 只见在谷地的正中心,一座古朴、巨大的青石大殿突兀地耸立着,石大殿的正中央上方刻着雄浑苍劲的四个大字——轩辕正殿,每一个字每一个笔画都透着王者的霸气,让人心生臣服之意。 而石殿虽然巨大,‘轩辕正殿’四个字虽然充满狂霸之气,但是正中的殿门却怪异地如普通的石屋那般小得可怜,仅能让两人并排进去而去,而此时殿门已被打开了,森冷的气息正从殿内传了出来。 然而让他们骇然的不是这座正殿,而是石殿门前,那满天飞舞的红色小鸟。 粗略估计,这些红色小鸟并下于百只,每一只小鸟都是通体泛着赤红的光芒,而嘴巴却是晶莹的白色,小鸟身躯非常的瘦小,比小麻雀还要小上一些,大约同蜻蜓那般的大小。 红色小鸟下边,却是先一步赶到的石钦等人,他们倒不是真的那么蠢地在自相残杀。 方才他们所听到的声响却是他们的武器砍在这些奇怪小鸟身上的声响,竟如金属相撞的声音,而这些小鸟还真的如同穿上金甲一般,任万般武器临身亦伤不得它们半分。 “凶兽红甲雀。”汪文英脸色骤变,骇然出声,温雅如玉的脸上罩上一抹暗色。 胡逵及灵云老人等几个见多识广的武尊也是脸色剧变,虽然没有真的亲眼见识过,但还是听过有关轩辕帝部下所驱使的‘凶兽红甲雀’。 说是红甲雀,其实并不是雀,而是一种罕见的鸟,红色的鸟毛刀枪不入,坚硬胜过玉石,传闻便是附有灵力的武器也伤不了它们,而且速度奇快,振翅飞起间,便可钻透表皮血肉,啄破脑骨咬噬里面的脑浆。 这红甲雀的恐怖啊!一只就足以杀死一只同等级的其他凶兽,如今这上百只一起出现,而且像是被饿了千万年一般,血红的瞳孔紧盯着下边的人,一找准机会便钻进那个的身体,啃咬着他们脑浆。 这不,短短时间内,三十几个凭着高深修为存活到现在的武宗高手已经有五六个躺在了地上,脑浆迸裂,死状极其恐怖。 就在他们骇然震惊的档口,那群红甲雀却已经发现了又来了些外来人,呼啦一下,已有十几只朝着君邪等人飞过来。 “不好,快走。”汪文英瞳孔急缩,大吼了一声,足下轻点,人便已经倒退着向后飞去,同时周身是泛起了湛蓝的光芒。 君邪几人的反应也快,无须汪文英提醒,胡逵等人已释放护体真气,以最快的速度后退,君邪却是两只手各一个,拉过身边的秦子浩和莫权,以同样快的速度后撤。 可惜,君邪没有三只手,杨随后退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恐怖的红甲雀朝着自己冲下来,那些在红甲雀嘴下死状恐怖的尸体瞬间在脑海里浮起,心里瞬间恐惧到极致。 浑身颤抖个不停,飞在前头的一只红甲雀已经到了眼前,杨随闭上眼睛,只剩下待死的份。 就在以为自己死定的时候,突然肩膀的衣服一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把自己往后拖,甚至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惊骇地睁开眼,杨随发现自己已离开地面有六七丈高,还在不停地后退着,而救了他一命的,赫然是只五彩小鸟,也就是他头儿的宠物‘菜鸟’。 这么一个大男孩,却被一只小巧玲珑的小鸟给叼走? 幸而此时所有人都自顾不暇,否则那颗已不堪重负的心脏必然得再狠狠地被刺激一把不可。 耳边风声飒然,君邪等人已经退得够快了,然而红甲雀的速度更快,转眼间,除了被菜鸟带着飞上半空的杨随外,其他人已被红甲雀给包围了。 速度既然比不过,君邪等人也就不再后退了,凝起全身的真气,在周身罩上一道护体真气,却没有像石钦等人一般朝着这些红甲雀攻击。 因为他们都看得出来,他们伤不了这些防御力极强的凶兽,倒不如留着点力气来保全自己,再寻找机会反击,否则,他们必然也会死得很难看。 就算他们已是全力防护,然而那些已向他们冲过来的红甲雀竟然还能撞得他们的护体真气层波纹荡漾,让他们的气血随着浮动起来,仿佛被十几个绝顶高手围攻一般,那狂暴的穿透力似是随时都能穿过护体真气层,啄开他们的脑袋。 危及关头之际,胡逵及灵云老人等人猛然想起他们的小无名武学修为泛泛,绝对不敌这群恐怖的凶兽,心下大惊,不约而同地寻找起那个瘦弱的身影来。 崛起云城第六十六章险象(中) 危及关头之际,胡逵及灵云老人等人猛然想起他们的小无名武学修为泛泛,绝对不敌这群恐怖的凶兽,心下大惊,不约而同地寻找起那个瘦弱的身影来。 但见他们眼中武学修为泛泛的君邪冷峻着一张小脸,将秦子浩和莫权护在她的身后,周身不见有色护体真气浮动了,然而那四只围绕在他们身前与头顶的红甲确却无论怎么冲,怎么撞就是近不了她的身,无形中显然有道屏障将他们三人护在其中。 “无形护体真气?我靠,先天高手?”陆耿禁不住大叫出声,气息一荡,差点让正在攻击他护体真气的红甲雀冲进去,然而他只是急忙收敛精神,大受震荡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被吓得魂飞魄散的人岂止是他,但凡见这一幕者皆吓得心神皆溃。 看错,看错,一定是看错了! 这……这怎么可能,她明明只是个蓝段初阶的武士,怎么可能突然变成先天高手? 一个不及十五岁的先开高手?天啊!如果不是他们疯了,这是这个世界疯了,否则怎么会有这么打击人的事情发生。 “妈呀,先天高手?有没有搞错啊?” “靠,十二岁的先天高手?不带这么妖孽吧?” “看错了看错,老夫一定是老了,老眼昏花了,对,一定是……” 众人不觉惊呼大叫,若非尚存一丝理智,记得此时危险,这些个武尊武宗高手非得吓得一蹦三尺高不可。 顿时,灵云老人等几个最后跟着君邪而来的人个个呼吸不畅,表情各异,那一张张姹紫嫣红的脸比周身萦绕的有色真气还要精彩。 “先天高手?哈哈,天意天意啊!……”胡逵的反应最是怪异,先是同其他人一般吓得差点真气逆行,紧接着却仿佛想到了什么般仰头大笑,随着他畅快大笑,罩在周身的金黄气芒骤然大盛,竟将不停攻击他的红甲雀给震开了。 “她,她竟然是先天高手?难道在聚财坊中出手的那个人便是她自己?”秦子姚总是带着完美笑容的脸上惨白有毫无人色,气息不稳间,护体真气一泄,竟让一只红甲雀破开护体真气层,直朝他的头颅啄下去,幸而他反应够快,狼狈地往地上一滚,这才避免落得个被啄破脑袋的下去,但肩膀上却多了一个血窟窿。 汪文英的反应却是最为镇定,只是最先被吓得猛倒退一步,随后温润的眉宇微皱,低喃的声音透着疑惑不解:“不应该会这样的,先天高手的威压不应该会比武尊弱的,可,无名贤弟的护体真气层又确实是无色的,这是怎么回事?” 汪文英的声音不大,可说是在喃喃自语,然而众人的距离离得很近,且又是实力全部施展期间,自然没有漏听过这句话了。 咦?还真是的哦!虽说他们并没有亲眼见过真正的先天高手,但按理来说,不可能会是这般威势?但无色真气又该怎么说呢? 众人心理一下子涌出十万个为什么,但此时明显不是他们纠结这些的时候,因为那些红甲雀凶兽越来越疯狂了,护在周身的真气护体层波荡得随时都会破裂,石钦那边更是又倒下了两个了。 再这样下去,他们会全部死在这群凶兽的嘴下! 如此一想,众人立即收敛心思,边释放全身真气巩固越来越弱的护体真层,边互相看了看,试图找到解开危机的办法,最终,一道道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移到君邪的身上。 这就是魅力,这就是真正的征服! 无须去强调她是否是领头人或是领导这个虚无的职位,当有事情发生的时候,目光自然就会自动地聚集到她的身上。 君邪自然也听到每一个人的惊呼,也感应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但她却没有心思去理会。 头微扬,见杨随被菜鸟护着,心头一松,这才开始思考起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题来。 这群红甲雀不愧是从上古时期存活下来的凶兽,远比兽星林里的凶兽要厉害得多,估计便是一级灵兽在他们面前也讨不了什么便宜,遑论他们这些凡体凡胎,纵然是胡爷爷这般的剑神高手也耐何不了它们。 而她如今的‘无极心法’刚到第七层,境界尚不稳,更不可能杀得了这群凶兽,就算辅以精神攻击难以伤得了他们,不过,若是加上菜鸟这只‘鸟中之王’的话,或许…… 不,莫说菜鸟的实力是否真能杀得了这群凶兽,再说一百只世间绝无仅有的红甲雀凶兽,杀之可惜啊! 邪邪勾起唇角,君邪幽深如黑潭的瞳眸灼灼地看着随时可要了他们的命的红甲雀,射出志在必得的光芒。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福利小说网—http://www.fltxt.com 如此一番分析,君邪却也不急于动手,灵动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着。 ‘砰……’甲雀坚硬的身躯重重在撞在君邪身前护体罩,竟撞出了阵阵火花,看起来危机万分。 高悬在半空的杨随最为安全,此时神色难懂地看着险象环生的地面,落在君邪身上的目光不若以前的洒然崇拜。 “菜鸟。”便在这时,君邪突而在心里冲着半空中的菜鸟叫唤了一声。 由于血契,所以菜鸟能听到君邪心里的话,一听到召唤立即带着杨随飞落而下,遵从君邪的意思,停落在胡逵的身边,那两翼小翅膀一搧竟将两只正在围攻胡逵的红甲雀给搧开了。 看到菜鸟双翼翅膀一搧就搧开红甲雀,君邪对接下来的计划就更有信心了,继续在心里道:“菜鸟,想办法将所有的红甲鸟从大家的身边驱赶开。” “是,主人。”虽然不明白主人怎么突然这么好心要救人,菜鸟还是咕咕叫了两声,便扑动着翅膀又朝着正在攻击灵云老人的两只红甲雀飞过去,用同样的方法把它们搧飞出去。 对准时机,君邪这才一脸慌张地转过身,边将秦子浩、莫权往已经安全的胡逵那边推过去,边紧张道:“快,到胡爷爷那边去,我已经撑不住了。” “无名/头儿。”秦子浩和莫权没想到君邪会突然将他们推离开她的身边,只来及惊叫唤了一声便已到了胡逵的身边。 “胡爷爷,代我保护他们。”在秦子浩和莫权又想冲到君邪身边时,胡逵便听到君邪这声大喝,出手将两人给拉入自己的护体真气罩内,同时担忧的目光看向被四只红甲雀围攻的君邪。 秦子浩和莫权也知道自己冲过去只会当累赘而已,便乖乖地站在胡逵的护体罩内,只是却掩不住那担忧的目光。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杨随瞥了紧绷着一张小脸,担忧不已的莫权一眼,淡淡开口道。 “我也相信头儿能应付得了,可是……”可是还是免不了担心,毕竟那可是自上古时期便遗留下来的凶兽,头儿再厉害,那毕竟也只是血肉之躯而已。 莫权紧绷的小脸上两道好看的浓眉都快可以夹死只苍蝇了,并没有发现杨随的不对劲。 “对了,小随,你没事吧!”猛然间,莫权才想起刚刚那惊险的一幕,便赶紧拉住杨随的手上下打量着他,刚刚那只红甲雀要啄到小随的时候,他的心就快要跳出来了。 “没事。”摇了摇头,杨随向来带着不羁的笑容小脸冷凝着。 “没事就好。”见杨随真的并没有受伤,莫权这才轻呼了一口气,然而这一口气还没呼出,又狠狠地卡在咽喉里。 ‘砰……’只见,君邪罩在周身的护体罩竟被硬生生地啄开了个洞,紧接着护体罩溃散,四只红甲雀从四个方位朝着她的脑袋啄下。 君邪脸色剧变,身形一动,运用绝妙的身法,竟比红甲雀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分,在红甲雀围攻过来时,人已飘浮于离地三尺高,足下轻点之处竟是其中一只红甲雀。 或许是这个举动惹怒了被踩着的红甲雀,只听得它怪叫了一声,立即就又多了四只红甲雀围攻过来,再加上原有的三只,总共七只,分七路朝着君邪猛冲过去。 “小无名,小心啊!”此时,菜鸟已将围攻灵云老人等人的红甲雀搧开,还没等他们松下一口气,便看到这么惊险的一幕,吓得他们大叫着要冲上去。 正凭借绝妙身法与越来越多的红甲雀纠缠的君邪却突然对着要冲上来救她的灵云老人喊道:“灵云爷爷,别过来,你们快汇合在一起,不要分散力量。” “灵云老前辈,我们听无名贤弟的话,冒然上去,只怕反而会害了无名贤弟。”同样要飞上去救人的汪文英听到君邪的话,执着玉骨扇的手挡在灵云老人的面前,语气带着沉重道。 “可是……好吧,我们听小无名的话。”灵云老人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便与众人一道转变方向,朝胡逵那边掠去。 尚侥幸活着的石钦等人见状也纷纷从恐惧中醒悟过来,一窝蜂地也朝着胡逵所在的方向逃去。 在五个武尊和一个剑神的合力下,一道闪动着四色光芒的护体真气罩将所有人都罩在内,而在护体罩外围,更是有菜鸟守护着。 红甲雀毕竟也是有灵性的凶兽,而且似乎对菜鸟很是畏惧,没敢再去攻击聚在一起的人类。 于是乎,漫天飞舞的红甲雀便一股脑儿地围向在场唯一一个没在四色护体罩的人类——君邪。 崛起云城第六十七章险象(下) 于是乎,漫天飞舞的红甲雀便一股脑儿地围向在场唯一一个没在四色护体罩的人类——君邪。 “无名。” “头儿。” “小无名。” “无名贤弟。” …… 就在那纤细瘦弱的身影被漫天红甲雀所淹没时,一道道带着绝望的嘶吼声震得四周山峰一阵晃动,却依旧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头儿,头儿……”莫权难以接受地不断地后退了好几步,若不是有杨随扶着,早已跌倒在地了。 秦子浩美丽的双眸映着满天的火红,渐渐变得空洞而迷茫,似是失去了世间所有的光彩。 “是我们,都是我们这些老家伙没用啊!小无名,小无名是为了救我们啊……”陆耿痛苦地闭上眼睛,仰头悲伤道,从未有一刻如此地痛恨自己的无能。 灵云老人等人也如陆耿一般神情,浓浓的悲伤弥漫着。 当然,有人愁,有人欢喜! 石钦心里简直就是炸开花了,一种畅乐的快意涌遍全身,多想大笑出来,不过,他也不是笨人,知道此时若是大笑出来,惹怒了这群伤心欲绝的武尊高手,被碎尸万段那是肯定的。 噗! 一声轻响,众人眼中已被红甲雀啄成肉酱的君邪突而从大群红甲雀包围的一条细缝中钻出来,身形虚幻地只让众人看见一条残影,随后这条残影竟一跃三丈高,踩着甲雀的背部在半空上移动着,速度之快能让他们同时看到有数个残影在移动着。 “哈哈,小无名,好,好俊的身法……”什么叫从地狱到天堂,这就是了。 一道道犹如狼吼的叫好声再次响彻云宵,胡逵这群老家伙竟然像个孩子一样非常不淡定地又喊又叫起来,甚至又抱又跳的,毫不亚于狂热球迷现场观球赛的疯狂来,更别说莫权和秦子浩了,简直就是又哭又笑。 同样的,有人欢喜,有人愁。 石钦等人却是真真实实地体验了一遍什么叫做瞬间从天堂跌落地狱了。 时刻观注着半空中以绝妙身法来回来移动的胡逵见君邪晃来晃去,距离他们越来越远,以为她一时慌不择路,不禁开口喊道:“小无名,快过来这边。” 然而,也不知君邪是不是在危急中没的听见喊声,或是完全被红甲雀阻住了退路,一个径地以绝快的身法朝着石殿左边的一处藤蔓丛生的夹道掠去。 那可是一条死路!急得秦子浩等人直跳脚,莫权更是失了平常的冷静,不断地催促菜鸟去救人,可惜忠心耿耿的菜鸟谨守着主人的命令,一步也不肯离开被它保护着的人。 前有山峰挡住去路,后有凶狠的红甲雀,幻化成一道道残影的君邪在藤蔓中央停了下来,竟是将自己置于九死一生的境地。 当着一双双惊恐的眼睛,君邪面露决然之色,在全部红甲雀都飞入夹道时,右手修长手指一弹,一道带着星火的光亮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掉落在夹道口的藤蔓里。 瞬间,熊熊烈火从藤蔓上燃烧起来,只不过是眨眼的时间,滚滚大火已将整个夹道口给堵住,火势之大,竟将那一方的天空给映得通红,燃烧速度之快,匪夷所思! “不……”随着十数道凄厉吼声的响起,一道道身影在掠向夹道,却因火势太太,别说冲入夹道的,便是连接近大火五米的距离都做不到。 上到天堂还没站稳便又掉落到地地狱来,众人在这一番天堂与地狱之间来来回回,已是再也承受不住那气血的涌动,竟有不少人手捂胸口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小无名,你,你何苦要牺牲自己呢……”在火光的映射来,灵云真人及陆耿几人的眼角竟带着泪痕,那哀痛而绝望的神色让他们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 石钦及黑炭老人等差不多十五六左右则互看了对方一眼,眼中闪烁着滔天巨喜,趁着众人不注意,慢慢地朝着石殿的方向移去。 熊熊大火之前,秦子浩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空洞的双眼染上了滔天巨痛与凄然,面上很平静,很平静,平静得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着什么。 秦子姚见状,诡异冷笑了一下,半蹲下去,如个亲善的大哥般,伸出修长的手掌‘轻轻’地拍在他的肩膀上,面上不再带着完美的笑容,而是如众人般悲伤,伏低声音,像是在劝导大受打击的弟弟般,在他的耳边冷冷道:“秦子浩,很痛吧!是不是恨不得想马上死去?哼,果然,跟你死去的娘一样的贱,竟然会爱上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呵呵……” 低低的笑声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音钻进秦子浩的耳朵里:“可惜啊!不论是被你爱着的人,还是爱上你的,都注定不会有好下场,我说过,凡是对你好的人,我秦子姚都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你该庆幸她君无名运气好,自己葬身火海,否则……她会死得比以任一个人都要惨,因为她是你秦子浩第一个爱上的人……” 浑身剧烈地一颤,即使被无边悲痛所淹没,根本就听不到耳边那个声音在说着什么,但那深入骨髓的声音如同恶梦魇般缠着了他十几年,秦子浩空洞的眼中渐渐被无边的恐惧所代替。 痛,惧,悲……种种情绪如同破堤的洪水般一涌而出,多年来的压抑在这一刻,更是如被点燃的火线,滋滋滋地燃烧起来,最终砰地一下,炸开了,将他炸得魂飞魄散。 “噗……”一口鲜血就这么朝着伏在他旁边的秦子姚的脸上喷出去,漂亮的丹凤眼最后映入的是滔天的大火,最后沉沉地闭上了眼。 没想到秦子浩会突然喷血,秦子姚躲闪不及,被喷得满脸都是血,心下大怒,正想发作,却见秦子浩软绵绵地倒了下去中,赶紧伸手一扶,快速地探了探他的鼻尖,随后脸色怪异一变,悲声痛哭:“子浩,子浩,你醒醒啊,别吓哥哥……” 秦子姚哭得并不大声,此时所有人又都陷入各自的情绪之中,无人注意得到,唯有一旁的汪文英见状快步地走了过来,犹带悲痛的脸庞布满寒霜,冷凝得无比骇人,一手按住秦子浩的手腕,沉声低喝道:“秦子姚,你对他做了什么?” 秦子姚低下的头,眼睛微眯,抬脸瞬间,悲痛的脸上晦暗莫明,压低声音道:“此时此刻,我能对他做什么,君无名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一时承受不住,昏过去而已。” 汪文英冷冷地看了他一看,收回按住秦子浩手腕的手,警告道:“别想在我面前耍手段,看在相交一场的份上,有些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不要企图挑战我的底线。” 说着,看了紧闭双眼的秦子浩一眼,汪文英站起来,转身,看着眼前依旧吞吐着火舌的滚滚大火,并没有看到秦子姚眼里那嗜血的杀意。 另一边,半跪在地上,莫权血红的眼睛映着不断吞吐的烈火,往事一幕幕地涌了上来。 聚材坊内,她留给他一个邪魅惑人的笑容。 破庙里她的灵丹妙药减轻了他的痛苦,救了他的命,给了他希望。 郊外山坡上,她承认他们是她的士兵,教会了他们什么叫做尊严,什么叫做有志者事竟成,让他明白,只要有心,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是办不成的…… …… 在她的手下,他不管是心还是身时时都在受着极限的挑战,不把潜力全发挥出来,她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但是,就在这种被她称为地狱式的魔鬼训练中,他却得到了十几年来都没过的踏实与充足。 然而他还是不够强,一直都知道的,尤其是在进入南山之后,除了处处拖累她之外,他还有什么用呢! 变强,变强,再变强的念头不断地在他的心里膨胀着,以前是为了爷爷,为了自己,为了伙伴,但如今他却是要为她,要为他的头儿变强。 可是,头儿没有等他变强,头儿还为了救他,葬身于火海之中。 没有头儿的莫权,该如何活下去呢!独自一个人走了的头儿,该多寂寞呢! “头儿,头儿,黄泉路上,莫权定不会让你寂寞。”凄苦一笑,莫权缓缓地举起右掌,就要往自己的额头上拍去。 ‘咕咕……’菜鸟两翼翅膀一搧,在莫权的手掌就要拍中额头之际,一股罡风将其搧倒在地,咕咕地叫道,可惜没人听得懂它在说什么。 “菜鸟?你做什么?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不救头儿,为什么?”转过头来,见是菜鸟,莫权赤红的双眸更是变得艳红起来,愤狠恨地揪住悬停在他身侧的菜鸟,一阵狂骂。 这只死菜鸟若是不那么愚忠,丢下他们去救头儿的话,头儿何至于被逼无奈而选择与红甲雀同归于尽,现在又出来阻止他去陪头儿,该死的菜鸟。 ‘咕咕……’被紧揪住双翼,菜鸟也不挣扎,就张着那张嘴一张一合地叫着,似是在说什么。 莫权此时哪有耐心来听它呱呱叫,将它往旁边一丢便要继续一掌把自己拍死,可惜又被人阻止。 抬头,却见杨随冷着一张小脸,眼中的情绪让他看不清。 还不待杨随说什么,一声声响,引得所有人停止了动作。 “天啊!那是什么?” 众人纷纷不禁惊呼出声,除了秦子浩,一个个都仰着头,张大着可以塞下鹅蛋的嘴。 崛起云城第六十八章前辈? 只见熊熊烈火之中一颗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如同浴火重生的凤凰一般,冉冉地从夹道的半空降落在所有人的面前。 火焰散去,一袭黑衣的铁面少年从火中走出去,而吞吐着火舌的烈火却如同最听话的士兵般分列两边,半点也不会伤到她。 呼啸的风蓦地就这么停止了吹拂,吞吐的火舌一瞬间在众人的眼前停止了狰狞的张狂,天地间一下子就这么静止了。 要说诡异的事,他们这些老家伙这段时间以来也见识得够多了,基本上现在已是能达到鬼神临头而面不改色的地步了,此刻一个个却是头皮发麻,冷意直直地往背脊上蹿,寒毛一根根地坚了起来。 明明只是一个血肉之躯的凡人,竟有如此之神通! 她,她不是人,凡人不可能有此神通! 铁勇面色如土色,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其实他想问,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其他人也想问,尤其是胡逵,从没有一刻受到的冲击如这般的猛烈,原以为她只是一个天赋极高的修武者而已,极度符合入宗的条件,想引她走上另一条不同的道路,现在看来,她或许…… “你说我是什么人。”拂了拂沾上烟灰的衣袖,君邪勾起邪肆的唇角,笑得荡漾。 还没错嘛,没有被她给吓死! 君邪邪恶地想着,眼睛微眯,略过眼前仅余的十余人,却少了石钦等人,在她掠入夹道之时,他们还安然地活着,那么,此刻不在,必然是已先入石殿了。 哼,这些既蠢又贪婪的人啊!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找死,当真还以为外围危机环绕的轩辕陵墓里会安全无虞不成! 心中冷冷发笑,当目光移到嘴角带血,倒在秦子姚怀里的秦子浩身上时,笑意一僵,在铁勇要开口之际,忽而化为一道狂风从铁勇等人的眼前消失。 这时魂飞西天的众人才被这一道狂风给卷得回过神,却见眨眼间,本来在他们面前的人已经站在离他们十步开外之地,手上半抱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秦子浩,旁边的秦子姚保持着双手微伸,半抱着的动作,整个人已经石化了。 经历了方才浴火重生的一幕,这一手移形换影的绝技倒还不怎么惊吓,毕竟她绝妙的轻功身法他们已经见识过多回了,即使现在这种速度已是超乎人类极限。 “子浩……”无视一双双惊悚的目光,君邪眉宇皱得能夹死一群苍蝇,面色要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尤其是当搭在秦子浩手腕上的手探得他此时的状态时,蓦地一股肃杀之气喷薄而出,如同一柄已出梢的宝剑,杀意森然。 “主人,是那个人叫秦子姚的家伙把小浩害成这样的……”菜鸟飞落在君邪的肩膀上,咕咕叫地将她身陷烈火时所发生的一切巨细无遗地说出来,任何人的小动作竟都没有逃得过它的眼睛。 静静地听着,君邪的眼神如同染血的利剑一般射向已然回过神来的秦子姚,低沉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让我死得比任何一个人都惨?哼,秦子姚,还是让我来教教你,怎样的死才叫做真正的惨。” 话音刚一落,人未动,一道强劲的罡风骤然击向秦子姚,嗜血的杀意惊骇得渐渐恍过神来的众人腿脚都禁不住打颤。 秦子姚只来得及惊诧于她是如何知道自己说过的话,便感觉自己一道罡风袭向自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整个人就狠狠地倒飞出去,在地上滑出百米的距离这才停了下来,彻骨的剧痛以一种缓慢而磨人的速度侵食着他的神经。 “啊……”惊煞方圆百里生物的惨叫声如同来自十八层地狱,让在场者无一不心头抖上几抖,从来不知道惨叫声是可以这么地渗人的。 但见躺在地上的秦子姚双手双脚皆软绵绵地垂在地上,手腕及脚腕处一道细细的血痕不是很明显,丝丝鲜血从血痕里渗出来,很缓很慢,感觉像是在一点一点地承受着凌迟。 竟是……手脚筋皆被挑断了? 好强的罡风,竟能在瞬间便割断一个人的手脚筋。 好快的速度,竟能将一个人的手脚筋割得这么有艺术。 好狠的手段,一出手便是断人手脚筋。 畏惧的表情如此明显地浮现在在场十余个头发须白的武道高手的脸上,而畏惧对象却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少年,这场面若是传出去,只怕会笑死一大票人! 然而此刻,这群活了几十年,在刀山火海闯了几十年的老家伙们却没有一个笑得出来,不只因她这一手不留情的杀招,不只因她诡异地从火海中出来的离奇,更是因她此刻身上散出来的嗜血杀气竟是如此的浓郁。 那是一种只有经历了无数血腥与杀戮的人才有的杀气。 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何以竟能散发出如此令他们皆骇然的嗜血杀气? 过人的智慧、渊博的知识、妖孽的武学修为甚至是诡异的神通都有可能是因为先天天赋或是后天的努力而形成的,唯有这种须凭百战余生,从尸山血海里混出来的杀气是绝不可能是天生的或是后天去学习怎么散发杀气。 那么,难道……她真的是传说中的某些因练有神通而返老还童的老怪物? 嗯,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想既合情又合理,要不,你试想一下,一个孩子,就算是天赋再好,她可能十几岁就能这般匪夷所思的武学修为么,再试想一下,纵然她天赋真的高到人神共愤,那也需要后天去学习吧,既然如此,那她又哪有时间去学习各种知识,连星象和见所未见的文字都了然于胸,最后再试想一下,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能有这般血腥杀气,除非她是从出手那天起就一直拿着刀在杀人。 于是,已无须再怀疑了,这君无名啊!就是那种活了上百年甚至是几百年的老怪物返老还童的,他们这些老家伙在她面前就是晚辈。 灵云老人和陆耿甚至面露尴尬,真该死啊!他们竟然让无名前辈叫他们爷爷,指不定地说,或许他们该叫她爷爷才对呢! 这话若让君邪听到,估计她不喷血三升才怪。 唯有胡逵和汪文英反应各异,面色怪异猜不透是在想些什么。 至于莫权和杨随,似乎还未从君邪‘死而复生’的震惊中恍过神来,整个人依旧呆呆地楞着。 君邪可不知道她此时在众人的眼里已晋升为无名前辈了,杀意未减地半抱着秦子浩朝着不断哀嚎的秦子姚走去,别以为她这么善良只是挑断他的手脚筋,她说过,要让他认识到怎样才叫一个惨字。 右手一动,又一道罡风直朝着秦子姚的腹下袭去,斜地里,另一道夹着阴柔劲风袭来化去君邪的这一道罡风。 “无名贤弟,为何对子姚兄下如此杀手?”汪文英身形一动,便挡在了秦了姚的身前,不解地皱着眉头问道,神色间甚至带着不满的责怪之意。 “因为他该死。”冷酷无情地轻吐出声,君邪看都没看汪文英一眼,燃烧着杀意的目光始终都落在秦子姚的身上,让在他在剧痛之下仍觉万般冷意直冲脑际,恐惧地瑟瑟发抖。 “无名贤弟,纵然子姚兄有不对之处,但此时他也算是我们的伙伴,你怎能凭一句‘该死’就如此残忍地挑断他的手脚筋,还想要他的命,未免太过残酷无情了吧!”汪文英温润的脸上透着严肃与不悦,甚至神情中透着一股失望。 此时,其他人也终于真正地从滔天的震惊中醒悟过来,明白眼前正在发生着什么事,全都围了上来。 “头儿。”莫权和杨随各带着不同的惊喜表情走到君邪的身侧,见面无血色地倒在君邪怀中的秦子浩时,陡然变了脸色,杀气腾腾的目光射向秦子姚,显然,即使不用知道秦子姚做过什么事,他们也认定了秦子浩如此模样必是那个禽兽不如的畜生所为。 灵云老人等人虽觉得汪文英此话有理,然而他们刚‘发现’君邪原来是他们的无名前辈,秉着‘尊老’之心,他们自是不会出言顶撞前辈了,反而认为前辈高人的心思非他等所能明白了,既然她说秦子姚该死,那么他就该死吧! 一时,倒是除了汪文英之外,竟无一人出来制止君邪的‘暴行’了。 汪文英见此,温润的眼中掠过一丝莫名的光亮,跨上前一步,对着冷着一张脸,杀意未减的君邪,诚恳地劝道:“无名贤弟,请看在为兄的面子,就先放过子姚兄这一回吧!此时我们正身陷危地,实不宜再起内讧啊!何况,石掌门他们已然先入石殿,为兄以为,我们应先入石殿,找到轩辕陵墓再来解决私怨,而不是在此浪费时间。” “杀秦子姚对头儿来说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汪公子实不用担心头儿会耽误了你的时间,让轩辕陵墓里的宝物为他人先夺,至于内讧,哼,本帮主倒不认为这秦子姚有这个资格与头儿论称为同道,既非同道,便不存在有什么内讧之说,因此,汪公子出手相阻,才是真正地在浪费我们的时间。” 杨随手执碧玉棒,冷笑地冲着汪文英不客气道,口齿之俐堵得汪文英无话可说。 就在秦子姚以为自己今天死定的时候,意外地,笼罩在周身的可怖杀气却在瞬间消散无踪,沉闷的气压拂去,还以云霁天明。 “多亏文英兄提醒,无名倒是差点分不清这轻重缓急了,至于这厮,文英兄既然为他出头,那么我就将他的人头寄放在文英兄这里,待得该杀之时……”君邪的变脸速度简直堪称世界之最,如修罗般的森冷面容揭去换上一副无邪的笑脸,便是接下去的话,也是笑得非常之无害:“文英兄,到时,便是小弟发泄这股为你而压下的杀意的时候了,届时就算天皇老子来阻止,小弟也要将他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你汪文英既然要阻止她杀人,那么好,她就看在他的面子上,将杀意在压下,待得她认为该杀之时,她下手会比此时更狠更残酷百倍,毕竟被压制住的杀意一旦再爆发,那可是要收利息的。 如此,汪文英倒是好心做了坏事,简直就是不让秦子姚好死嘛! 蓦然打了个冷颤,汪文英瞳孔微缩了一下,松了口气道:“贤弟肯听为兄的劝,为兄甚感欣喜,至于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确实,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说不定小弟我这一进去,就出不来了。”君邪挪揄一笑,换得汪文英讪讪一笑,也不再说什么。 将秦子浩交给莫权和杨随扶着,君邪眯着眼,看着黑不隆冬的石殿道:“守护石殿的凶兽红甲雀已全部葬身火海,我们赶紧进去吧!” “是。”灵云老人等人竟执晚辈礼点头道,却把要迈开步伐的君邪吓得差点一个踉跄。 疑惑的目光扫向恭敬地站着的众人,饶着聪慧如她,一时也搞不清楚他们这时在唱哪一出啊! 莫不是见她能从烈火中活着出来,把她当神仙了? 君邪暗自好笑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被莫权背在身上的秦子浩,敛下长长的睫毛,便带着菜鸟率先迈开步伐走进石殿,既然有人如此好心要给她当探路石,她自是无须客气了。 莫权背着秦子浩,杨随在一旁护着,紧紧跟了上去,汪文英亦轻松地背起已昏过去的秦子姚,随着胡逵等人一起进入石殿。 黑呼呼的石殿内倒是没有丝毫的危险,不过就是建造得太简单了,进入殿门后,走过一截蜿蜒曲折的走廊,便是一个空无一物的大厅,而已先一步进来的石钦等人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喀嚓’,突而一声响,在这个空荡荡的大厅回荡着,显得渗人得紧。 崛起云城第六十九章入陵 ‘喀嚓’,突而一声响,在这个空荡荡的大厅回荡着,显得渗人得紧。 众人大大吓了一跳,不禁全身绷直,释放护体真气将自己的全身罩住,小心翼翼地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却原来是郭寒一脚踩在一块青石板上,竟把那青石板给踩松了,白白吓坏了这他们。 还不待众人给郭寒几个白眼,又是一声更大的‘喀嚓’声在空荡的大厅中响了起来,接接着类似于巨石移动的声音在空阔的大厅回荡着。 “这边有个通道。”早在郭寒踩松了青石板时,君邪便已发现大厅正中的地面有声响,此时她已站在大厅正中。 众人抬眼看过去,只见在大厅的中央处,随着这一声‘喀嚓喀嚓’的声响,正中央的地面正在缓慢地移动着,露出一个大约三米长三米宽的四方形通道。 快步走过去,却见这个四方形通道口有一排台阶,从入处口直斜入地下,还往外不停的吹着潮热的湿风,不知这个通道会通往何处。 “石掌门他们必然是已进入了这个通道。”汪文英看着黑呼呼的通道,若有所思般道,神情自然温润,甚至连背脊也挺得直直的,半点也没有背上还背着一个人的认知。 “这座大殿以凶兽来守护,想来此通道通往之地绝不是个善地,里面肯定亦是凶险万分。”铁勇微点了一下头,肯定地说道,目光径自落在君邪的身上,其他人也点着头,看着君邪。 君邪幽黑的瞳眸折射着兴奋的目光,勾勾嘴角道:“再凶险咱们也得下去,若我所料不差,这个通道口便是轩辕陵墓的入口处。”依那个姓姬的家伙所言,下面就是轩辕陵墓地宫。 其他人自是也想到这一点,不绝而同地点了点头,然后紧随着着君邪走入通道。 当所有人都进入地道时,‘喀嚓喀嚓’声再次响起,这次的速度比打开时快得多,当他们转回头看时,通道口已被封得严实了。 早已是惊弓之鸟的众人心里下意识地咯噔了一下,无须多说什么,三色护体真气立即在地道闪现出来,倒是把黑不隆咚的地道给照着霓光闪闪,正好可以用来照亮。 君邪暗自好笑地勾勾嘴角,转眸掠过眼前的通道,整个通道不算大,通体都是用巨大的黄岩石砌成,仅能让一人勉强通过而已。 没有丝毫耽搁,以君邪为首,胡逵殿后,一行十余人排成一排沿着脚下石阶一级级地往下走,走了大约数百阶后,原本狭小的通道渐渐宽阔起来,三人并肩而行亦不成问题,但迎面吹来的潮风却渐渐地转凉。 又再往下走了近百阶,以这条阶梯通道的坡度,君邪估计着已在地下50米左右,黄石通道已到尽头,延伸出一条大约三人左右能并育而行的地道,顺着地道,走不过一柱香的进时间,眼前便豁然开朗起来,同时,凉凉的潮风已变得阴寒无比,给人以毛骨悚然的感觉,幸得大家都是武学高手,除了莫权和杨随,其他人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地道的尽头一个宽阔无比的墓室,约是二十丈长,十丈宽,四周的墙壁是最古朴的黄土石,上面精细地雕刻着各种抽象图形,看样子似是在书写一段段的故事。 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墓室正方位的那面墙体上书写的四个大字,遒劲有力,渗透着气吞万里河山的霸气,正是‘轩辕陵墓’四个字。 空阔的墓室正方位前类似是个祭台,台上摆着一张以黄石土堆砌而成的宽大桌案,桌案上放着两个石盒子,一个长约四尺长的长形石盒,一个大约是两尺大方形石盒,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轩辕陵墓,我们终于找到轩辕陵墓了,那两个石盒里装的必然是轩辕神剑和通天帝卷。”汪文英激动得双眼闪动着如炙阳般的亮光,禁不住朝着祭台跑过去,其他人也忍不住走上前。 君邪本是走在最前面,此刻却是落在最后面,眼底没有如其他人般的激动,反而更加幽深不可测,尤其是在早已放出去的精神波探到墓室内的几个地方时,是深邃得如无底深洞,嘴角的邪意更重。 菜鸟却像是困极了一般,趴在君邪的肩膀上好梦正酣。 “小……无名,是否有不对之处?”走前几步的胡逵顿住了脚步,转头问着正入神凝视着‘轩辕陵墓’四个大字的君邪问道,现在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这个在他眼里是个小男孩的天才少年到底是多大年纪了,是否真的是入世的修士? 胡逵的问话让走在前面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缓下了脚步,纷纷转过头来,又转过头去看着祭台上的两个石盒,再转过头来,最终一个接一个地停下了脚步。 在这里的这十余人毕竟也是心志较为坚强,心性也是较为光明坦荡,近在咫尺的宝物能让他们失了理智,但一连串的离奇经历更在他们心里埋下了恐怖的因子,在宝物与性命之间,他们还是先选择性命,毕竟人都没了,要宝物有何用? 君邪也在此时收回了目光,扫视了所有人一眼,还未说话,旁边的莫权却是已惊呼出声:“头儿,你看。” 顺着莫权的惊叫,包括君邪在内俱都顺着他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他们左边不远的地方正躺着一副白森森的骷髅,再距离大约有两三丈的地方又有一副同样的骷髅。 “这边也有。”杨随的声音紧接着也响了起来,把正惊吓不定的众人又给吓了一大跳,顺着叫声转过头去,右边差不多的地方,同样躺着两具一副一样的骷髅。 一时间,墓室里透着一股窒息的阴森,哗啦一下,有武器地拔出武器,没武器地也将双手置着身前,处于最佳的攻守皆备状态。 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游移的目光还是会在石盒子上停留得久一点。 唯有君邪却是慵散依旧,黑幽的眼瞳在扫过莫权和杨随时,甚至带着赞许,不愧是她带出来的人,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石盒所吸引的时候,他们却能不为其所惑,随时处于最戒备的状态,不错不错! 微不可觉地勾了勾嘴角,君邪在所有人紧张得一副要干架的时候,悠然地踏着着步子走到其中的一具骷髅旁,仔细地端详着。 “这里怎么会有四副骷髅,难道以前有人闯进来过?”陆耿走了过来,边疑惑地说道边要动手去翻看这副骷髅,伸到一半的手被君邪给挡住了。 “陆老前辈,这些骷髅死因未明,小心为好。”后面走上来的汪文英在君邪挡住陆耿的时候清朗地开口道,古怪的目光一直落在骷髅的身上,似自语般道:“看这些骷髅如此森白,应是刚死不久,难道是……” “是先前进来的人,就是不知道是哪四位同道朋友。”灵木老人幽幽地叹息了一口,陡生一种渺小的无力感,无论这四人是何人,但凡能走到这里的人,大部分的修为至少达到绿段武宗,而就是这样的成名高手却在瞬间无声无息地变成一副骷髅,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陆耿等人互看了对方一眼,同样颓败地叹息着,眼中那本因找到陵墓而燃烧的光亮熄弱了不少,而眼底的最深处却又燃起古怪的火焰。 “这里只有四具骷髅,先前进来的人却不止四人,那么其他人去哪里呢?”君邪沉着眼眸看着那具骷髅良久,转过身细细地查看这间墓室,除了四具骷髅,并没有人影,而她的精神波也没有探到任何异常之处。 “太过沉静了,如果不是这四具骷髅太过新白,想是没有人会相信前不久这里曾有人闯进来过。”怜星仙子随着君邪的目光也仔细地打量起这间墓室,悠远的声音显得有点飘忽。 其他人也收起了情绪,点了点头,从骷髅旁离开,汪文英背着秦子姚径直走到祭台旁,小心翼翼地放出神识探了探,然后大胆地踏上去,没有立即走向石案,而是奇怪地皱了皱眉道:“奇怪,轩辕陵墓是从上古遗存下来的,怎的这个墓室竟如此一层不染?” “老夫倒认为这没什么稀奇的,轩辕大帝既可通神,其陵墓能保持千万年如昔,也是正常不过,倒是其他人的消失无踪,让老夫深感不安,老夫有预感,轩辕陵墓绝非如此简单,这石盒里是否是轩辕神剑和通天帝卷,也是说不准。”灵云老人也随着走上祭台,目光落在石桌案上的石盒,抚着胡须,沉着声道。 “我们还是小心些,为了那两样东西,我们已经死伤太多人了。”众人也跟着上了祭台,胡逵紧绷着脸道,眼眸一转,却见平鲸帮帮主欧阳广已悄悄接近石桌案,伸手就要去碰石盒,猛然一惊,大声厉喝道:“欧阳帮主,别碰。” 欧阳广却是更快速地一手按在长方形的石盒上,冷冷笑道:“别碰?然后留给你吗?你当本帮主是傻子,嘿嘿,你们少在那里说那些危言耸听的话,这里是轩辕陵墓,石盒里面装的就是轩辕神剑和通天帝卷,哈哈,这两件宝物都是我的了,神剑在手,我欧阳广就是天下的霸主,哈哈……” 伴随着疯狂的大笑声,众人的脸色变幻莫测,齐齐向前跨了一步,还未再有动作,神情疯狂的欧阳广一转身,另一只手按在那个方形石盒上,厉声喝道:“站住,全都站住,谁再敢走近,别怪本帮主第一个拿他来祭剑。” 其他人闻言均停下了脚步,唯有汪文英脚步不停地直逼过去,神情温润依旧,甚至带着和善的笑意:“欧阳帮主,你这是打算要做什么?” 自认神剑触手可及,已无所畏惧的欧阳广却在这个笑容下抑制不住地颤抖着身躯,喉节狠狠滚动了下:“你,你别过来。” 说着,右手已摸到了长方形石盒的锁口,竟然没有上锁,欧阳广心下大喜,手上一用力便将石盒盖给打开。 就在这时,整间墓室剧烈地摇动起来,让所有人都难以站立得稳,正惊魂未定,欧阳广凄厉的惨叫声便惊悚地响了起来。 众人惊心地抬头看去,却见欧阳广右手仍按在石盒里,左手捂着面孔惨呼抽搐,显得痛苦至极,血红色的液体从他的指缝间流了下来,伴随着‘噗哧噗哧’的声间,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之下,活生生的一个绿段武尊高手,竟在顷刻间被化作一滩血水,连副骷髅都没有留下。 好霸道的毒液,好可怕手段! 众人不由得一阵背脊发寒,心惊肉跳,犹自觉得能听见自己那咚咚的心跳声,然,还没等他们来得及感受那颗快要跳出胸腔的心到底跳得有多快,‘啪’地一声,被半打开的长方形石盒自动合上,同时,又是几声不同于之前的数声‘啪啪’的爆破响声,四周那些抽象的壁面里纷纷飙射出一束束清澈的液体。 “快闪。”君邪大喝一声,左右开弓拉住莫权和杨随闪身跃起,同时启动精神防御系统罩在四人的外围,以防不测,其他人也脸色大变地左躲右闪,谁都明白,这些清澈液体绝非善茬,只要碰上一点,估计就得步上欧阳广或是那四具骷髅的后尘了。 幸好剩下的这些人个个身法绝妙加之又是有所准备,莫权和杨随还有被背在背上的秦子浩也因有君邪的相护,倒是没有一人被液体喷到。 稍许,四周喷射的液体便停了下来,众人心下一松,想着总算又逃过一劫了,半空中身子一转,纷纷飞落而下。 就要他们的双脚刚要着地时,墓室地面突又震动了一下,中央地面自动打开,露出一个巨大的黑洞。 靠!所有人忍不住大骂一声,硬生生地将降落的身子一扭一转,使尽一切手段借力再次飞起。 君邪带着三人,左脚踏右脚,纵力一跃,忽而脸色巨变,上跃的身法一停,被她提在左手的杨随目光急速紧缩,头一低,身子一转,竟如一条泥鳅一般在君邪还未反应过来之际闪到她的身后,身子重重地撞在她的后背,将正借力上跃的她给撞下去。 崛起云城第七十章暗室 这一撞,将君邪给直接撞下黑洞里,因原本就离黑洞的距离很近,因而纵然她轻功再高明也无法凭借绝妙轻功来自救。 “头儿。”感到提着自己肩膀的力道一松,莫权眼角便见他的头儿掉入地面那巨大的黑洞里,来不及思索,身体已然做出来反应,竟不顾一切地往下跳。 地下的黑洞很宽很大,最重要的是很深,深不见底,无论底下是什么,跌下去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粉身碎骨,即使如君邪这般的内修兼修,外加拥有精神异能的武学高手也绝不可幸免,幸而她有可大可小的菜鸟宠物。 刚掉入黑洞中,君邪肩上趴着的菜鸟便好似大梦初醒般瞪大双小眼睛,这才反应过来,双翼一搧,从君邪的肩膀上飞起来,绕着飞了两圈,小小的身躯也在瞬间扩大了两倍大,正好可以载住君邪,同时七色羽毛闪烁着淡淡的光晕,将以一人一鸟为中心的五丈距离照得通亮,可惜在她们掉落不久,头顶上的黑洞已经自动关闭了,即使有菜鸟也无法从洞口飞出去。 “往下面飞。”高据在菜鸟的背上,君邪沉着声道,既没有恐慌亦没有愤怒,有的只是平静,极度的平静,暴风雨前的平静。 “是,主人。”似是感受到主人不悦的情绪,菜鸟没有多讲废话,便朝下沉飞下去,刚一下沉,君邪却又忽而出声阻止它。 “等等……”君邪倾耳凝听,忽而眉宇微皱,莫明其妙道:“左斜下方。” 菜鸟亦是耳通目明,即使君邪说得模糊,它也能明白,两翼翅膀一搧便以更快的速度俯冲下去,稍许,便在光亮的照射范围之内见两个重叠在一起的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往下掉,而且看这两个人影下沉的速度,像是还稍自己下落的速度太慢而使尽办法让自己的下落得更快。 正运转内力让自己坠落得更快的莫权在骤亮的光线下不适应地眯起了眼,浑身瞬间绷紧,还没能睁开眼,便觉双脚踩在一处处硬硬的地方。 难道已经落地了?带着不解的疑惑,莫权睁开的眼,眼前却赫然是冰冷着一张小脸的君邪,又惊又吓之余不免后退了一步,这一退又感觉脚下所踩的‘地’不太对,低头一看,吓得他差点就这么掉落下去,原来他不是踩在地上,而是踩在一只大鸟的背上,乍看之下,竟是那只小小的小菜鸟,这成长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而且,有这么大的鸟吗? 正惊疑不定间,君邪淡得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响起来:“你怎么下来的?” “跳下来的。”一连串的疑问充斥着整个大脑,莫权下意识地答道。 “为什么要跳下来,难道不怕下面有可怕的危险正在等着你吗?”没想到莫权竟然给她这么一个答案,君邪愣了一下,才咬了咬牙道,有种危险的味道在弥漫着。 “就是因为怕下面有可怕的危险,莫权才跳下来。”莫权是何等敏感的少年,自然听得出君邪语气中的危险,没有害怕,反正觉得眼眶微酸,微低下头,喃喃地自语道,声音之小就如同是腹语一般。 某人的六感之灵就是不同于凡人,即使他说得再小声,君邪还是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胸腔里的那颗心狠狠地受到撞击。 就是因为……怕下面有危险……才跳下来的…… 心中重复着这一句话,君邪目眶渐湿起来,微仰着头,深邃的眼底有什么正在变化着,稍纵即逝。 “怕危险还跳下来?连最基本的逻辑关系都不懂,别告诉别人你是我君邪带出来的兵。”轻咳了一声,君邪伸手拍在莫权的头上,故作严肃道。 君邪下手的力度绝对不轻,莫权虽感到头顶一痛,但更多的是因君邪这个亲昵的动作而觉得欣喜无比,憨厚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傻傻地笑着:“嘿嘿……” “笨蛋。”拉开莫权的挠头的手,君邪嗔笑骂了一句,伸手帮他揉了揉头,随后便在他热烈地烧死人的目光下解开他腰间的布带,将背在他身后的秦子浩平放下来。 过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菜鸟终于停了下来,七色羽毛光亮更盛,将这一方天地都照得个通亮。 地洞的下面竟然是个十丈宽许的暗室,四面围墙围得严严实实,四面墙壁非常的光滑,可是,就是没有任何的出口。 在离他们落地不足两米的地方躺着三具尸体,不,确切地说是三堆肉饼,三堆新鲜出炉的肉饼,恶心的血腥味弥漫着整间暗室,血腥臭味难当。 只稍一眼,君邪便认得出来,这三堆肉饼是三个某某门派的武宗高手,一直处于中立,既不倾向于她,也不依附石钦或秦子姚那几方,心机尚算深沉,恐怕到死,他们也想不到他们最终会落得如此下场吧! 如此下场,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君邪和莫权冷漠地瞥开眼,径自走开,不过,看样子,先他们一步进来石钦等人所遇到的经历应该跟他们遇到的差不多。 莫权抱着秦子浩放在一边,君邪则围着四面墙漫步而走,时而抬起手屈起手指轻轻敲击着墙壁,越敲心越惊,这个暗室竟然是以无回石围砌而成,就算她想凭武力打通这个暗室也是不可能的。 坐在角落边半扶着秦子浩,莫权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四转的君邪,犹犹豫豫了许久才开口道:“头儿,小随……”话才开出口,却再也接不下去,当时,他离头儿最近,头儿怎么会失手掉落下来,他最清楚了,可是,他找不到开口的理由。 背对着莫权的君邪目光闪动了一下,没有答话,如同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继续漫步而走,暗室里一时寂静地只听见脚步声。 “咦?”轻叫了一声,莫权撑在地上的手左右摸了摸,朝着君邪惊喜地喊道:“头儿,你看,这边有东西。”说着便半抱着秦子浩移挪开那个位置。 君邪已快步地走过来,蹲在莫权的身边,在菜鸟这只‘灯泡’的照明下,只见地面上刻着一个九宫方格,其中有几个方格内刻着数量不等的横线。 “这应该是一个未填完整的九宫图,暗含八卦义理,传言八卦九宫乃伏羲所创,后由周文王所演化传世,今在轩辕陵墓内出现九宫图,看来,这个轩辕大帝跟那些上古的神仙交情不错嘛!”以指轻敲着自己的膝盖,君邪轻勾着嘴角,似笑非笑道。 “九宫图?这个暗室里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这样的东西呢?难道又是机关之类的?”莫权不明白九宫图是什么东西,心思却是转得很快,语气里满是兴奋,有机关就表示有出路,虽然也有可能会是死路,但他绝对相信,有头儿在,就代表着有出路。 君邪笑了笑,伸出手抚上透着远古气息的九宫图,似自语又似在跟莫权说话般道:“九宫图又称为洛书,上面这些横线,每一条代表一个数,一条代表一,两条代表二,那么最左上角这个格应该就是四……”说着,纤细的手指在最左上角的格子上轻轻一划,一条横线便清晰地刻在地面上,接着又划了三横。 搞定了最左上角的小方格,君邪的手指没有丝毫的地往下移,依样画葫芦地以指代刀在其他那些空的小方格上刻出数量不等的横线。 待到食指在最中间那个格子划刻下第五横时,‘轰轰轰‘的响声传来,君邪右侧的墙壁缓缓地向上升上去,露出一条通道来。 “头儿,真的是机关?”莫权咂了咂嘴,满脸惊叹与崇拜地看着君邪兴奋道,已经变成小小鸟的菜鸟亦是惊奇地飞旋在君邪的头上咕咕直叫。 君邪点了点头,伸手从莫权的怀里接过秦子浩背在自己的瘦小的背上,道:“我们走吧!” “头儿,让我来吧!”莫权边说边想从君邪的手中接过秦子浩,却被君邪莫明的看了一眼,看得他讪讪地收回手,抚了抚自己被撞伤的左肩,他怎么忘了头儿有一双比火眼金睛还要毒的眼睛呢! ‘哒、哒、哒……‘昏暗的石彻通道内只有两人走路的声音,从菜鸟羽毛内发出的七彩光芒为他们照亮前路。 如此,又经过了几个暗室,君邪同样能轻易地将其问题破解,打开一道道的石门,依当日姓姬的那个家伙告诉她的情况来看,她很肯定,自己已是身处轩辕陵墓之内,轩辕神剑和通天帝卷或许就在眼前,然前路却是难知。 终于在打开第四个暗室后,眼前的境况便发生了改变,在一拐角处时,君邪忽然停下了脚步。 “头儿……”莫权刚一开口,君邪便抬手示意他噤声,并让菜鸟收起七彩霓光,使得四周一下子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但这并不影响她的视物。 悄悄地转过拐角,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半径大约为半米的圆形洞口,一些光亮从洞口的别一边射过来,夹着几声隐隐的厉喝声,让莫权脸色瞬间大变,惊锷地看着面容沉静如水的君邪。 崛起云城第七十一章背叛 君邪挑了挑眉,打了个手势,随后便将秦子浩扶坐在一边,伏低身子悄悄地靠近洞口,莫权也学着君邪的样子,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伏向洞口。 透过洞口,君邪和莫权看到一个大得出奇的墓室,高足有三十余丈,方圆竟达两里之广,一眼望去,地上随意地丢着各种各样的远古武器,有石剑,有长矛,有木盾……像极是经过一场大厮杀后而遗留在战场上的武器,只是少了那满地的哀鸿而已。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位于墓室其中一面室壁的一个壁洞内,大约离地面有十余丈高,可将墓室内的情景尽收眼底,即使是距离几百米,凭他们的眼力亦不受影响。 墓室的另三面室壁皆不知是何种土壤砌成,土黄色中透着晶光,将诺大的墓室照得一片通明,隐隐的寒气从室壁中渗透出来,甚至还冒着气雾,顺着他们所在的山洞急速地流出,然后再从他们背后的通道带进较清新的空气,竟以此形成了对流的平衡之势。 但这一切都没有墓室正中间的的一座白玉圆台来得更吸引两人的心神,因为白玉圆台上竟凭空悬浮着一柄剑长约四尺有余,通体土黄的古朴玉石剑,一道若有实质的金色电芒自白玉圆台内向上垂直射向墓室顶部,形成一道贯穿墓室顶部到地面的巨大圆柱顶在墓室的中央,像一条上顶天,下踏地的顶梁柱一般。 距离‘顶梁柱’大约十丈远的距离或站或坐或躺着数十人,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的,竟然是与他们同来寻宝探险的‘同伴’,既有先他们一步进入陵墓的石钦等人,又有跟他们同时进来的汪文英等人,只不过人数少了好些,且几乎每个人都伤痕累累。 “去,你给我过去。”伏在洞口,更清晰地听到墓室内传来的厉喝声,还是方才所听到的那几声隐隐的厉喝声,声音很是熟悉,却是石钦执着一柄长剑抵在胡逵的胸口,满面狰狞:“怎么不敢了?你个老东西不是很厉害吗?剑神,哼,轩辕神剑就在眼前,却连接近都不敢,狗屁剑神……” 任石钦怎样口出秽言,盘腿而坐的胡逵就是紧闭着双眼,一动也不动,就跟老僧入定一般,也不管那柄长剑在他的胸口处刺出一个小窟窿,鲜红的血液从衣袍下渗出来,苍白得无血色的面上始终平静如昔。 “该死的……”胡逵的不动如山将本已盛怒的石钦激得横眉倒目,手上一用力,手中之剑更入肉三分,红得刺目的鲜血流得更欢,若再入体一分,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就得刺得个透心凉。 关键时刻,斜地里伸出一只手按在石钦的大手上,熟悉得令莫权狠狠一震的声音随着响起:“石掌门,他还有利用之处,不可轻杀。” 石钦回头看了阻止他的人一眼,冷冷哼道:“怎么?杨帮主心软了?还是还念着这个老家伙一直护着你那什么什么头儿之恩啊?” 阻止的人还未开口,被救的胡逵却终于张开双眼,却不是看向石钦,而是怒视着他的‘救命恩人’,怒声骂道:“杨随,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连自己的主子都杀,现在还来假什么好心。” 阻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杨随! 杨随身躯微一僵,手执着碧玉棒,双手环胸,冷笑道:“主子?哼,是她先抛弃了本帮主,差点让本帮主命丧于红甲雀之下,本帮主又何须讲什么狗屁忠心,更何况,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本帮主不觉得以她一条命换得我杨随名扬天下,换来我丐帮千秋万代有何不对?胡老前辈,你敢说,你这么挺君无名,就毫无私心可言?” “你……”胡逵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更加加快的胸口的血流流得更欢快,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背对着他们的纤细身影,壁洞内的莫权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压制住自己想冲出去的冲动,垂于身侧的双手握得青筋爆起,看着那个本该熟悉可此刻却让他极度陌生的背影,眼眸里透出太多的东西,复杂而晦暗。 小随,小随,安然站着的小随,虽不同心但明显跟石钦是一伙的小随,被胡逵怒骂杀主的小随,说着让他觉得如坠冰窟的无情话语的小随…… 纵然一直都不愿意承认,一直都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意外,但是现在事实摆在了眼前,却让他不能不相信,小随他真的背叛了头儿,当时那一撞他真的是存了心要杀头儿,而不是意外,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他忘了是头儿给予了他如今的一切的吗?难道就只为了头儿没有及时救他吗?难道狗屁的名利,真的可以让一个人的心变得如此丑恶吗?为什么…… 千万个为什么堵在胸口,找不到宣泄口,压得他的心揪疼揪疼着,很想很想冲出去,问他为什么…… 蓦地,一只略带冰冷的手覆在他紧握得流出粘稠鲜血的手背上,让濒临失控的他渐渐地冷静下来,转过头,泛着血红的眼睛看向君邪,里面有着滔天的剧痛,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在她的目光下,抿紧了唇,紧咬着牙关,就怕一个控制不住会发出声音来。 握着莫权不住颤抖的手,君邪转回目光,只瞥了杨随一眼,便移开,沉静地看着下面类似于戏剧般的一幕。 除了胡逵受制于人外,旁边还半躺着萧镇锋、陆耿、灵云老人、灵木老人、灵虚老人、郭寒、怜星仙子、田怡、铁勇、姜平、石达方和四个原先随石钦先入石殿绿段武宗高手,也是南炎国大派的掌门宗师,不过此时却已是奄奄一息了。 站着的有除了有石钦和杨随外,还有执着武器围站在陆耿等人周围的是牧源等三个天山派的高手、黑炭老头和其余十余个修为不一的武宗高手,其中既有从头到尾都支持石钦的,也有保持中立的,更有三个是君邪的‘铁杆粉丝’,不过这些人都或重或轻地受了不少伤。 最让人惊讶的是独自站立在白玉圆台柱前的汪文英,他双手负于身后,看起来悠然自得,在他的旁边半坐着的是已经清醒过来的秦子姚,而琼华派掌门王立正在背后扶着他。 “胡老前辈莫要动气,杨帮主也不是故意要将无名贤弟撞下洞坑的,人有失手嘛!”转过身,汪文英依旧笑得温润如玉,轻踏着步伐来到石钦的身侧,玉骨扇轻抵在石钦的手上,让他收回利剑,同时左手一挥,凌空点住胡逵胸口的几处穴道,为他止住了血。 “我呸,失手?汪文英,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了,你小子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根本从头到尾都在做戏,枉无名如此信任你,她真是看走了眼。”朝着汪文英啐了一口,胡逵怒张着双眼,一副恨不得食其骨肉的模样,他自认从未看错过一个人,想不到一世英明就败在这个汪文英的身上,他实在太会做戏了,即使到了此刻,他还是如此一副温和君子的样子。 汪文英也不恼,以扇轻敲着手掌,微笑着道:“胡老前辈此话可就不对了,文英从来不做戏,无名贤弟不幸罹难,文英也是深感痛心的,身为兄长,文英有这个义务完成无名贤弟的遗愿——取神剑,拿帝卷,您老人家自认是无名贤弟的爷爷,为何却不肯帮他完成这个遗愿呢?”很是疑惑的语气。 “你你……好个汪文英,真够无耻的,老夫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没看过像你这么无耻的人,好,好……”胡逵怒急反笑,一个个好字咬得有如千斤之重。 “老前辈过奖了,既然老前辈不愿,文英也不勉强,相信其他几位前辈总会有人愿意帮无名贤弟完成这个遗愿。” 汪文英眼角一挑,牧源等人立即会意地将刀剑架在陆耿等人的脖子上,紧紧地贴着他们的颈间的大动脉。 “别别,我去我去……”剑锋刚临身,姜平便吓得急急地喊道,惹来陆耿等人的轻蔑目光,贪生怕死的东西。 “嘿嘿,还是姜少阁主识相。”石钦冷冷的笑道,一挥手,架在姜平颈间的利剑便被移开。 独手撑起自己虚弱的身体,姜平艰难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地移到汪文英的面前,道:“要取剑,汪兄弟不觉得先让姜某恢复功力吗?” “这是当然。”汪文英欣然应允,玉骨扇只是轻轻地姜平的身上一指,便解开他被封住的真气。 试着运行体内的真气,果然已是恢复了功力,姜平忽而目露凶光,将全身的真气运至独臂上,倾尽全力地横劈向近在咫尺的汪文英,口中大喝:“汪文英,去死吧!” 这一幕发生在太快了,没人想到姜平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一时倒都愣住了,唯有汪文英笑容不变,面对姜平致命的一击只是微微抬了抬手,像是在打发苍蝇般轻挥着迎上他运足全部功力的一招。 ‘砰’,在众人的错愕中,姜平被这么轻轻一挥就给挥飞出去,而那方向,正是玉石圆台的方向。 惊骇慌乱中,姜平出于本能地朝着金光电芒圆柱打下去,然而那一掌却如打在绵花里一般,激不起一丝涟漪,而他本人却反被以更快的速度吸过去,整个人紧紧地贴在金光电芒上,在他凄厉的怪叫声中,被金电芒给射得千穿百孔,然后化为一阵黑烟被吸进了电芒柱内的玉石剑里。 这一切不过是发生在瞬间,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又从天地间消失了。 壁洞内的君邪看得一阵心惊肉跳,若她所猜不错,那柄玉石剑应就是人人争夺不休的轩辕神剑,可若她更没看错的话,刚刚被吸进剑体内的黑烟,却是像极了神话故事里描述的那些枉死怨灵之气。 一柄神剑怎么会吸食怨灵之气呢?它到底是神剑还是魔剑? 心中惊疑不定,君邪面上去依旧不动声色地看着下面上演的戏码,尤其是主导这一出戏的汪文英。 “姜少阁主……”郭寒等几个相熟的大派掌门禁不住痛唤出声,同时为方才自己对他的鄙夷感到愧疚,姜平他,是个真汉子啊! “哎,可惜可惜,姜少阁主其心可嘉,奈何修为稍差,可惜,真可惜……”一脸痛惜地轻摇着头,汪文英那模样,仿佛就像姜平没有对他出手,而是真的真心去取神剑一般,着实让胡逵等人连怒瞪着他的力气都没有,因为那根本就是自己找气受而已。 石钦悄悄地咽了咽口气,对汪文英恐怖的力量感到既熟悉又害怕,近乎谄媚地笑着道:“姜少阁修为不够,咱们的剑神前辈和五位武尊前辈的修为想必足够了吧?”说着,垂下的利剑再次移到胡逵的胸口。 汪文英稍转了脖子,沉吟了一番,才无害地笑道:“那这次就请贵派的萧老前辈出马如何,论修为,他老人家只稍弱于胡老前辈,且所受的伤最轻,是最好的人选。” 石钦稍一愣,便大方地笑道:“汪兄此言有理。”转头,对着如发怒的弥勒佛般萧镇峰无耻笑道:“师叔祖,您老人家不是很喜欢君无名那小子吗?现在徒孙就给你这个机会,让您老人家为她完成这个遗愿如何?对了,可别学着姜少阁主那般临了还想找汪兄比划,您该清楚,云泥之斗,后果可是要自负哦。” “畜生,我们天山派怎么会出现你们这样的不孝子孙。”萧镇锋气得一头白发直飙起来,如果不是受制于人,他非跳起来清理门户不可。 “师叔祖此言差矣,徒孙身为现任天山派掌门,所作所为皆是为我天山派的发展着想,你身为我天山弟子,违抗本掌门命令,且多次对本掌门不敬,才是我天山派的不孝子孙,现在,本掌门给你个机会,乖乖地听话去取剑,否则……”后面的话不明而喻,因为石钦的长剑已经从胡逵的胸口移开,虚指向萧镇锋。 “否则?你便又能如何?杀了我?”萧镇锋恨恨地冷笑道,即使受制于人,无形的势压还是迫得石钦胆寒。 为自己的反应感到脑羞成怒,石钦长剑一挥,喝道:“找死。”话音未落,划破虚空的绿芒剑气直取动弹不得的萧镇锋的咽喉。 崛起云城第七十二章内讧 为自己的反应感到脑羞成怒,石钦长剑一挥,喝道:“找死。”话音未落,划破虚空的绿芒剑气直取动弹不得的萧镇锋的咽喉。 “不可。”未料石钦三话不到便又欲举剑杀人,杨随急跨一步大喝道,然其修为与石钦相比,实有天差地别,根本来不及阻止。 眼前剑芒就要直入萧镇锋的咽喉,‘砰’地一声响,斜地里又一道绿芒划来,同石钦的剑芒相撞,炸出不大不小的绿色火花,却是天山派另一名绿段武宗温长老,顶着石钦的盛怒,上前一步,道:“掌门师侄,不可杀萧师叔。” 石钦还不待说什么,手执流星剑的牧源便随着也急跨一步,朝着怒不可揭的石钦再劝道:“掌门师侄,萧师叔乃我派中前辈高手,先掌门亦得尊其为师叔,即使有所过错,你虽身为掌门,却也得尊师叔为师叔祖,切也不可做下此等杀师灭祖之事来。” “我派中没有这等胳膊往外弯的师叔祖,牧师叔,温师叔,你们给本掌门让开。”牧源不劝还好,这一劝,本来就嫌上面有个师叔祖压着的石钦刚消下的杀意更浓了起来,厉声喝退牧源和温长老,执剑再次刺向萧镇锋,这一剑已不是方才那盛怒的一剑,而是存心杀人的一剑。 ‘叮’,碧玉棒自后方横挡而来,在半道上架住石钦的利剑,却是方才来不及阻止的杨随及时出手,可惜功力相较于石钦太弱,虽挡住了石钦的去势,本人也被震得连退了好几步,喉间一甜,血气一阵上涌,却被他硬给压制住。 “杨随,你三番四次地出手救他们,究竟是何居心?”石钦长剑一移,便架在了杨随的脖颈间,怒声责问。 “哼,本帮主倒想问问石掌门,明知他们还有利用价值,却还是一再地喊打喊杀,又是是何居心?”杨随昂起脖子,毫不示弱的反问。 “本掌门自有道理,哪轮到你这个杀主的黄毛小子在此质疑。” “哈哈,笑话,本帮主堂堂丐帮帮主,又哪轮到你这个欺师的畜生质疑。” 两人倒是相持不下地闹起了内讧,萧镇锋却在此时大笑起来:“哈哈,你们一个是欺师灭祖的畜生,一个是杀主求荣的禽兽,所藏居心半斤八两,也罢也罢,我老萧也不劳你们动手,待下得地狱,化成鬼,再让尔等不得好死……”说着,凶光目露,猛然握住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大刀就要往自己的脖子上抹下去。 一道森冷劲风袭来,萧镇锋手中所握的大刀竟在瞬间寸碎,手中一空,萧镇锋既惊又怒地瞪向不再束手看戏的汪文英,厉声喊道:“姓汪的,你到底想怎样?是男人的,给老子一个痛快的,少在这里耍弄什么心思。” “萧老,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汪文英浅笑着打开折扇潇洒地晃了晃,很是从善如流道:“既然萧老不愿为无名贤弟完成遗愿,那就先请少昆门的方门主来完成这项使命吧!”语罢,衣袖一挥,一道真气便打进了内伤过重的方门主的体内,不仅解开他被封住的内力,而且似乎连带着也让他的内伤好了大半。 方门主缓缓地站起身来,盯着汪文英,没有感激他‘治好’他的内伤,反而更燃起了一腔恨意,姜平的凄惨死状历历在目,如果可能,他倒宁愿伤重而死,但是不能,枉他向来自命不凡,最终却连个死法也由不得自己选择,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有前车之鉴,他很清楚,他反抗不了。 “汪文英,老子必化厉鬼让你生生世世永不安宁。”喊出人生最后的一句话,方门主大喝一声,直接冲向金光电芒,步上姜平的后尘。 看着方门主也化成一股黑烟被玉石剑吸进去,君邪深邃幽深的黑眸泛起微澜,只见圆柱电芒随着玉石剑再吸入一股怨灵之气而减弱,以肉眼不可见的频率在波动着,同时玉石剑遍身流动着丝丝缕缕的黑丝,如同剑身的脉络急欲破体而出一般。 当然,这些细弱的变化若不是因她拥有精神异能,是决计发觉不了的,脑中灵光一闪,君邪落在汪文英身上的目光更加地锐利。 石钦和杨随的内讧看似是因彼此心怀鬼胎,实则根本就在汪文英的掌控之中,他必然是早已得知取神剑的秘密,才会留着其他人的性命,谈笑间激起他们心中的怨气,然后在姜平这颗探路石化为一缕怨魂之时,他更加肯定了金电光柱不是在保护神剑,而是在将其困住,那么欲取神剑,便需以更多强大的怨灵之气注入玉石剑,弱化困住它的电芒,于是他算计着每个人的心思,将他们心中的怨怒之气挑动到最高度,再逼着他们带着满腔的怨恨之心去祭剑。 此人的心计城府果然深沉毒辣无比,年纪虽轻,修为却神鬼莫测,倒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果然不出所料,接下来,又有两人被逼着以身喂剑,金光电芒已弱化地非常明显,土黄色的玉石剑渐渐变得暗黄,呜呜地颤动起来,随时都可能挣脱束缚冲出来,三面壁室的寒气显得更得森冷,竟慢慢地凝结成一层细细的薄冰。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这一幕,汪文英禁不住向前跨出一大步,一向温润的俊脸再也保持不了,眼底急速着闪过贪婪之色,伸手往虚空一抓,半躺在地的点苍掌门便被一股不可抵挡的吸力给吸起来,随着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飞向虽已弱化了不少但仍激闪着电芒的金光柱飞过去,为玉石剑再增一分怨灵之气。 ‘呜呜呜……’如同厉鬼凄叫的尖锐声音从玉石剑中传出来,整个墓室随着剧烈地摇晃,似有什么东西正要冲出来,邪恶的魔阴之气自金光柱内渗透出来,让所有人,包括壁洞内的君邪和莫权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墓室地上的各种远古兵器也随着剧烈的抖动起来,发出‘铛铛……’的碰撞之声。 “轩辕神剑,轩辕神剑要出世了!”极力稳住自己的身躯,石钦猛然朝前扑出一大步,一抹黑雾在眼中掠过,纵身一跃便要抢先一步去夺神剑。 “神剑……”其他站着的人,除了汪文英和杨随外,皆赤红着双贪婪的眼丢下被自己钳制住的人,也随着扑了上去。 他们都看得出来,金电光柱已不足以再束住轩辕神剑了,虽不知是什么原因,但他们只要知道神剑即将出世就行了,这时候,谁能先一步拿到神剑,那么谁就能以神剑杀了这里所有的人,再将其据为已有。 “混蛋,你们敢跟我抢,还不给本掌门退下……” “轩辕神剑有能者居之,掌门叔侄德才皆有亏,此神剑该由老夫所得,同样可光大我天山派。” “乱说,你天山派何能,神剑该是我的……” “老夫乃堂堂武尊,尔等敢与老夫动手,找死。” “武尊?哼,就凭你现在这模样,就算是区区武师都可杀了你。” …… 神剑还未出世,墓室里已经开始上演一幕自相残杀的混乱武打戏码。 人心啊!纵是亲父子,在利益的面前,反目成仇也是司空见惯,何况是为了利益而暂时结成的联盟,面对的又是可助其纵横天下的神剑,自是父挡杀父,母阻弑母了。 十余人虽都或多或少地受着各种伤,但毕竟也是南炎国最为顶级的高手,一起动起手来,那破坏力是绝对是不可小觑的,三色气芒随着乱飙的劲气而明暗闪烁不定,使得本就摇晃不已的墓室更加剧烈晃动,好似随时都会塌了一般,地上各式武器也被四散的真气流给扫到一边去。 这群笨蛋!君邪凝神调动精神波,紧紧地锁住金光电柱,惊骇地发现,随着这些个笨蛋的疯狂厮杀,四周的气流波动频率极度地不稳定,若她猜想不错的话,这柄所谓的神剑不知是因何原因而以血腥怨气为能量,他们为一已之私而心生戾气,无形中却为神剑提供了充足的‘养料’,使得本就因吸食了数人怨灵之气的神剑更加的强大,相信不消半响,神剑就要破禁制而出来,不,不是神剑,应该是魔剑才对。 轩辕神剑的出世和轩辕魔剑的出世差别可就大了,一个弄不好,这里没有一个人能逃得过被困了千万年的嗜血魔剑。 该死的,那个姬的家伙竟然没有告诉她,所谓的神剑,其实就是把魔剑!君邪在心里把某个家伙给骂得狗血淋头。 莫权可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那柄众人拼死拼活的神剑就要出世了,而它还未真正地现世,已经让多少人为它而丧失了性命,让同门之间互相设计厮杀,让他最好的兄弟叛变,让人心的丑恶都一一地揭露出来,那么,当它真正现世的时候,又将会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呢? ‘砰……澎……轰……’难得墓室坚固异常才能在这么大的破坏力下只是不停地晃动,除了君邪和汪文英,没有人注意到厮杀中飙飞的鲜血一点不漏地全被吸进玉石剑里,随着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声,原本只是微微颤动的玉石剑已是抖动得非常厉害,剑身全然变成暗黄,流动的黑丝更加的明显,若说之前是丝丝缕缕,那么现在就是密密麻麻了,狰狞而恐怖,却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是时候了!”汪文英兴奋地低语一声,足下轻踏,瞬间便在原地消失,定眼一看,却见他已半悬浮在接近金光电芒的半空中,兴奋地伸出手朝着玉石剑抓过去。 “呔,想拿剑,没那么容易……”厮斗中的石钦看到这一幕,大喝一声,人未到,手中的利剑便已脱手朝着汪文英射过去。 感到身后杀气已致,汪文英轻蔑冷笑,不用回头,一股蓬勃的罡气自背后释放出去,瞬间便被近身的利剑给震成碎片,力量的悬殊由此可立见。 那一剑对汪文英来说虽是小儿科,但也能分散点他的注意力,使其取剑的动作慢了下来,而就是在这一瞬间,随着利剑而来石钦已欺近了身,也不管两人实力的悬殊,便就赤掌拍了过去,杀红了眼的他什么也顾不得。 “该死的,既然你这么想死,汪某就成全你。”眼见梦寐以求的神剑就要到手了,却一而再地被人阻断,怎能不让汪文英大怒呢! 背后掌风袭来,汪文英凌空一个后翻,以金鸡独立之势点在石钦的头上,真气凝聚于脚下,一用力,将石钦整个人就给往下踩,鲜红的血液自石钦的头顶流到额头,再顺着脸颊滴落。 而石钦似无所觉般,双手往头顶一伦,大喝一声,强劲的真气直往头顶冲,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所谓冲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很显然,汪文英很爱惜他那一条命,在石钦的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下,一时倒是被缠住了。 这时,牧源等剩下的七八人显然也发现了汪文英趁他们厮杀之际欲取神剑的事,无须多讲,大家都是聪明人,这种时候,就该一致对抗最难对付的敌人,至于最后神剑谁属,还是得看彼此的本事了。 被九个人联手围攻,汪文英却始终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手中的玉骨扇转得滴滴溜,竟是没有一个人能近得了他的身,但还是能暂时让他脱不开身。 “汪文英还是太心急了点。”看着这一幕,君邪邪肆地轻勾起嘴角,低声自语,若是汪文英能够始终淡定如初,再等上一会,让石钦等人同归于尽或是已无力再阻止他的时候再出手,自可省去这一番生死相搏。 “头儿,那我们……”没听清君邪的话,一直将目光落在杨随身上的莫权以最低的声音出声询问,神剑就要出世了,可看头儿,似乎还没想出手的打算。 “莫急,胜负未决,还不是我们出手的时候。”轻摇了下头,君邪高深莫测地微笑着低语道,汪文英在神剑面前没了耐心,她可是有大把的耐心。 以汪文英的实力,胜负似乎已定了!莫权眼底闪过丝疑惑,并没有问出口,他相信头儿必是已看出他所看不到的东西,才会有此一说,于是便敛起心神,细细观察,只期望能学到头儿的一二分,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强大到够资格站在头儿的背后。 被缠住了一会,汪文英已是极度不耐烦了,眼角瞥见轩辕神剑已开始自行转动起来,困住它的电柱金光反被吸入剑内,而自己去无法及时去取剑,当既大喝一声:“王立,取血。” 落音未落,汪文英自身陡然旋转起来,渐卷成一道罡气旋涡,将围住他的九人给震退开去,自己则随着这一道罡气旋涡而骤然拔高十丈有余,高据墓室顶部,居高临下地冲着众人露出一个嗜杀的笑容,手中玉骨扇往外一抛,双手却于身前结了个奇怪的手印,口中念叨了几句,结着手印的双手便对着玉骨扇打出。 也不知他使的是什么妖法,大约一尺长的玉骨扇顷刻间长得有三四尺那么长,通身浮着灰黑的光芒,于半空中旋转了一圈,便如有灵性般冲着石钦等人俯冲下去。 石钦九人被这一幕所惊到,眼见大型玉骨扇来势汹汹,纷纷散开,侧身一窜,不想玉骨扇来势如此之快,如电光火石一般从其中一人的胸前穿膛而过,一个长方形大洞出现在那人的胸前,而他的眼珠子却还能转动,想张口说些什么,但身子却‘扑通’一下,倒栽在了地上,五脏六腑,大肠小肠流得满地都是,死状极其惨烈。 “怎么可能?”其余八人带着惊悚与疑问连忙躲避,玉骨扇在汪文英的手指弹动间,灵活地随意飞旋,只要是它所‘看中’的目标,便绝对让那人躲不过,所谓的护体真气在它的攻击下如同一层薄纸般可轻易戳破。 两三个眨眼间,九个人已被解决了四人。 “灵……灵器。”撑着虚弱的身体坐在边角,避开打斗时会被误伤的胡逵看到那柄变大的玉骨扇时,脸色陡然苍白地近乎透明,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 靠坐在旁边的陆耿等人已被吓呆了,并没有听见胡逵的话,倒是一直站在旁边隔岸观火的杨随听到他的话,眉宇微不可觉地皱了一下,不羁的小脸上阴晴不定。 同样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的还有壁洞里的君邪和莫权。 而另一边,一直半扶着秦子姚,没有去参与夺剑的王立听得汪文英的命令,便从腰间抽出一柄小弯刀,粗鲁地提起秦子姚,就要将他往圆台那边拖去。 “王立,你要做什么?”手脚筋被挑断,秦子姚只能扭动着身子,惊恐地厉声怒问,聪明的他哪会不知道王立想干什么,只是他不愿相信,汪文英所谓的取血,对象竟然会是他。 “做什么?当然是取你的血了,若非你是守墓家族秦家之人,你以为主人会留你的性命至今吗?”王立冷然一笑,不顾秦子姚的挣扎,将他拖到圆台旁,手中的弯刀对准他的心窝刺了下去。 崛起云城第七十三章现身 “做什么?当然是取你的血了,若非你是守墓家族秦家之人,你以为主人会留你的性命至今吗?”王立冷然一笑,不顾秦子姚的挣扎,将他拖到圆台旁,手中的弯刀对准他的心窝刺了下去。 秦子姚虽手脚被废,然那一身的修为却还在,值此危及关头,自是不甘束手待宰,体内真气运转,释放护体真气,同时整个人以驴打滚的方式向一旁滚开,那柄本该刺中他心脏的刀只是划过他的手臂,鲜红的血液如喷泉般喷到圆台,几滴溅在了玉石剑上。 ‘呜呜呜……’玉石剑也就是轩辕神剑被秦子姚的血溅到,并没有如之前那般将鲜血吸入剑身,反而极度抗拒般地剧烈抖动起来,似是要将那几滴鲜血给甩出去,而原本极有规律地流动的黑丝如油入滚水一般瞬间沸腾起来,毫无规律地乱蹿,似乎很是惧怕,又似很是兴奋。 见此,早已得汪文英吩咐的王立情知须立即将秦心血注入神剑之内,否则迟则生变,于是执刀再刺过去中,他本身是绿段武宗修为,对付一个残废之人,自不在话下,秦子姚虽凭借高深的修为一再躲过杀招,不停地滚离圆台,但也不过是在垂死挣扎而已。 眼见形势已非常危急,汪文英以靠着怪异的手段以绝对压倒势占据上风,石钦几人根本撑不了多少,而秦子姚的血入神剑引起的异变,也让他们隐隐明白汪文英欲取其血的目的。 因而胡逵等人急得是头冒冷汗,灵云老人更是争切地冲着站在他们旁边的杨随喊道:“杨随,事到如今,你还想等着坐收渔人之利吗?不管你野心有多大,但若不快解开我们的禁制,神剑必为汪文英所得,到时你也别想活。” 闻言,杨随眉梢只是动了一下,依旧手撑着碧玉棒动也不动一下,背对着他们的小脸绷得很紧很紧,两鬓之间隐隐有汗水滑落,却是直直地注视着抖动得非常厉害的神剑,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似是在思虑着什么。 “杨随,快解开我们的禁制。”杨随的静默气得灵云老人等直捶地,撑着虚弱的身体朝着他趴过去,几个伤得较轻的甚至尝试着巍巍爬起来。 汪文英已指挥着玉骨扇又杀了一个人,现在只剩下石钦、牧源和那个温长老在苦苦支撑着,若再不想办法阻止他,他们这些已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就只有待死的下场了,这种束手待毙的感觉真不好受,偏偏不知道杨随这个小人在想些什么,都这种时候了,还那么‘淡定’,怎样看他也不像是个愚蠢的人啊! 就在他们气得爬起来想掐死某个‘渔翁’的时候,杨随终于缓缓地转过头,却说了一句让他们气得差点一口上不来的话。 只听杨随慢悠悠道:“杨某功力不够,无法解开汪文英在各位身上所下的禁制,所有你们还是躲一边去吧!” 说完,也不理将脸涨成猪肝色的灵云老人等人,径自转过头来,突而瞳孔一缩,蹙眉略一犹豫,便如离箭的弦一般整个人急速地蹿了出去,搞得正欲不顾一切发狂的灵云老人等人一阵莫明其妙。 这一边,狼狈打滚的秦子姚已是避无可避,王立夹带着真气的一刀来势汹猛,穿过其护体真气直插心脏处,却在离心窝还有半寸之时,一根碧玉棒横空格挡过来,将王立给震退开去,接着一个人影闪到他身前,背对着他。 “谢……杨帮主救命之恩。”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的秦子姚难得还能保持镇定,看着执碧玉棒横立在他身前的杨随,脸色变了几变,终是语露真诚地感谢道,虽是一身狼狈,眼眸中的精明亮光却丝毫不减。 背对着秦子姚,杨随冷着一张脸,边戒备地盯着王立,边头也不回地冷然道:“别谢得太早,你这条命,本帮主当要亲自取,救你,不过是不想某人得逞而已。” 因为杨随的阻止,使得王立没有及时取到秦子姚的血,原本颤抖得非常厉害的轩辕神剑突而平静了下来,虽然发出的凄厉鸣叫声更加恐怖,缕缕黑丝依旧狰狞地在剑刃里流动着,且显得更加暴燥,然而却不再疯狂乱蹿,而困住它的金光电柱似是在这喘息的空档恢复了点元气,弱化下去的光芒有着强化的趋势,墓室也不再摇晃了,好似一切在一瞬间‘平静’了下来。 “杨随,你找死。”一个不注意被震开,王立一脸戾气地大吼,尤其见本来快破禁而出的神剑又有被压制住的趋势,想起没有完全任务的下场,不禁深深打了个冷颤,不顾一切地手执弯刀就直接朝着杨随扑杀了过去。 “来得正好。”杨随内劲修为不够,可武技身手早已被君邪煅练得非一般灵活,王立急迫之下不以深厚内修真气以筹码,反而欲以杀技扑杀,却是正中杨随的下怀,手中碧玉棒一伦便迎了上去,以粘打之法首占优势,不敢稍加大意,一上去就使出得意的武技——打狗棒法。 杨随这一套打狗棒法尽得君邪真传,耍得是炉火纯青,绊、劈、缠、戳、挑、引、封、转八诀使得随心所欲,再配上君邪为他而独创的一套内功心法,竟打得王立惨叫连连,让他再次败于低阶武者手中。 这时他倒是反应过来欲凭其深厚内劲来取胜,可惜,杨随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一个‘绊’字决如长江大河,绵绵而至,决不容王立有丝毫喘息的机会,一绊不中,二绊续至,连环勾盘,蕴藏千变万化,硬是让王立施展不出任何绝招,只有频频挨打的份。 ‘砰、砰、砰……’棒棒打狗,杨随一声大喝,骤然跃起,碧玉棒顿时化成一团碧影,猛点王立后心‘风府’大穴。 习武之人的敏锐让王立本能地释放护体真气护住周身大穴,使得杨随这一棒只堪堪点在他鼓起的衣袍上,杨随自已反而被这股荡起的真气给震开了去。 君邪曾教给他们的武学诀窍中便曾提到过借力打力这一说,还为此将他们好一番训练,杨随自是不会忘记,当下即借着这股反震力再跃三丈有余,占据绝对的高势,大喝:“天下无狗。”此为打狗棒法中最为精妙的一招,已臻武学中的绝诣。 顿时,一棒幻化成无数棒,四面八方皆是碧玉棒,朝着王立当头罩下,劲力所至,棒棒皆为实招,击打在王立的周身大小穴位,轻易击中他护体真气罩的薄弱之处。 “啊……”命穴被击中,真气溃散,王立仰头惨声大叫,杨随趁胜追击,再以一招‘棒打狗头’,以迅猛之势自上而下对准他的头颅狠狠劈下。 ‘砰……’随着凄厉大叫,王立头骨破碎,自天灵穴处汩汩地流出鲜血,‘噗’地一声,立即血如泉涌,双膝重重地跪倒在地上,双手无力地垂下,整个头颅如无骨般搭在脖颈上。 而这时,杨随才飘落在地,瞥了王立一眼,确定他已是死得不能再死,这才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这一番生死之斗,别看他似是游刃有余,实则可谓是凶险至极,毕竟两人的实力太过于悬殊,若非他先占得先机,又是以速战速决的战略,尽出绝招,让他难以反击,只怕此刻死的人就会是他了。 从杨随执棒迎上王立的杀招,再到一棒将其头颅骨击碎不过是在顷刻间而已,无论是一边的秦子姚或是角落边的胡逵等人皆尚未反应过来便见王立一个堂堂的绿段武宗被一棒给打死了,看向杨随的目光瞬间变得极度怪异。 君无名身边的人果然个个都是变态,跟她一个样,最喜欢做些让挑战他们心里承受能力的事。 壁洞内的莫权此时很想为杨随叫一声好,很想为他自豪一把,这是他们自从跟了头儿习武以来,第一次有人用头儿所教授的本事与人生死决斗,他没有丢了头儿的脸,可是现在,他却从未有一刻这么想杀了杨随这个白眼狼,他倒是把头儿教予他的本事用得得心应手,却忘了是谁给予他这般本事,偏要做下那等天理不容的事来。 “啊……啊……”忽而两声惨叫声相叠响起,所有人惊吓地抬头看过去,却见石钦这个掌门人竟然因躲避不开玉骨扇而将温长老推出去当‘挡箭牌’,大型玉骨扇自是毫不客气地穿过温长老的胸膛,但却不想,玉骨扇去势如此之迅猛,石钦虽将温长老推出去当‘挡箭牌’,本人也急速地避开,却仍被玉骨扇穿过左肩胛骨,咚地一声栽倒在地,只余一口气在粗喘着,但基本已是只能再多喘几口气的份了,黑白无常估计正在旁边等着勾魂呢。 众人的注意力从奄奄一息的石钦身上移开,因此错过了他脸色快速凝聚起来的黑雾。 现在就只剩牧源了,此人能坚持到现在,凭的不是绝顶的轻功身法,而是过人的心智,借着他人的掩护一次次在鬼门关前徘徊,此时已无人可给他掩护了,情急之下,竟纵身一跃,跃至杨随的身后,欲以他来当掩护。 玉骨扇紧随而至,却在离杨随还有一米多的距离时忽而凌空停了下来,飘落而下的汪文英轻踏在玉骨扇上,毫无感情地瞥了跪着死去的王立一眼,便将温润的目光移到杨随身上:“杨帮主,你我入殿之时,可是说好了,你帮我杀君无名,助我夺得神剑,陵墓之内其余宝物尽归于你,我还可荐你入我宗门,习得无上法诀,现在,你这是要反悔吗?” “哈哈,汪文英,咱们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你的鬼话吗?连秦子姚你都下得了手,何况是我杨随,待得你取得神剑,我将会是第一个祭剑之人,是也不是?”杨随仰头,噗哧大笑,狂野的脸上尽是精明之色,从小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见惯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早已明白听话应只听三分,信人不可信全部。 汪文英温润的目光瞬间转为凌厉,如两柄利刃一般射入杨随的眼里,忽而又大笑起来:“杨随,你真是个聪明的人,而且行事果断狠决,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还真想收你在身边,可惜了,你野心太重,难以驾驭,所以现在……自是留你不得。” 凶光毕露,汪文英双手再扣于胸前,脚下的玉骨扇便朝着杨随激射过去,如此短的距离,如此悬殊的实力,他杨随身法再妙,也是避不过的。 当此时刻,杨随却是松下一直以来紧绷的小脸,再现狂野不羁的洒然笑脸,轻轻地闭上眼,引颈待死。 ‘澎……’意外发生了,不可抵挡的玉骨扇在离杨随胸口尚有一寸距离时突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阻挡住,劲力余波扩散开去,激起杨随黑发飞舞,衣袍翻飞。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杨随豁然睁开双眼,再猛然瞪得如如铜铃般大小,然后摇着头,闭上眼,抬起双手,使劲地揉了揉,再睁开,站在自己身侧的人还在,不是做梦,不是幻想。 举室皆惊了,所有人皆是将双眼瞪到极限还嫌不够,还在拼命地将眼珠子往外凸,那表情比见鬼了还要惊悚。 “怎么可能……你……”汪文英从半空中倒栽下来,身子一扭,狼狈地降落,先是不可置信杨随竟然能挡住灵器的攻击,接着便觉眼前黑影一闪,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正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竟将自来淡定的他给吓得差点真气溃散,也由此使得他对玉骨扇的控制中断,玉骨扇自动变回原形,凌空旋转一圈,飞回他的手中。 瞪,拼命地瞪,将双眼给瞪爆了,该在的人还在,不该在的人也还在。 在光亮折射下透着神秘光芒的铁面具,随意束于脑后,肆意飘动的墨发,一袭墨黑衣袍,端的是邪傲凛然的少年不是早已去投胎的君无名又是谁呢! “头……头儿……”好不容易确认了眼前之人确实是活生生的,而不是自己临死前的幻觉,杨随结结巴巴地叫唤,脸上各种情绪变幻,煞是滑稽,还来不及再开口,眼前一道疾风扑面而来,接着一记重击击在自己的侧脸上,将他给打倒在地。 杨随还在眼冒金星中,身上突然一重,一个人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接着脖颈一紧,胸口衣领被人紧紧勒住,星点的拳头带着千斤之重,一下接一下地落在他的脸上,耳边响起的是一声声痛心疾首的怒骂声:“混蛋,老子打死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没有头儿,你今天还只是街边一个任人打骂的乞丐,没有头儿,哪有你今日的杨随,而你竟然为了狗屁神剑,狗屁名扬天下,暗害头儿,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人啊!老子打死你,打死你……” 这一幕发生地太快了,连君邪都是在杨随被揍了好几拳后才回过神来,伸出手拉住莫权的手,沉声道:“别打了,再打下去,会把他打死的。” “我就是要打死这个白眼狼,头儿,你别阻止我。”莫权依旧坐在杨随的身上,通红着一双眼睛看着捂着脸哀嚎的杨随恨恨道,打在杨随身上的每一拳,同时也打在了他的心里,让他痛不欲生。 “小权,你发什么疯啊?……嗷,好痛啊!……”因君邪这一阻止,杨随总算是缓过劲来的,捂着被揍成猪头的脸,哀嚎着控诉某人的暴力行为。 莫权像是听到什么大笑话一般,怒极反笑,眼角处渗着晶莹,右手被君邪拉住,只能用左手将杨随给提了起来,摇着头冷笑:“杨随啊杨随,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么会装,到了此时此刻,你还想再装吗?告诉你,你的所作所为,就算将你剁成肉酱都太便宜你了……”说着,控制不住怒气,又想一拳打下去,可君邪拉住他的手,就是不放。 他不明白,不明白头儿怎么会对背叛她的杨随如此的宽容,甚至在他生命受到威胁时,还不顾一切地现身相救,他一直记得头儿说的胜负未定,非出手时机,虽然他还是没看出什么时机,但可以肯定的是,头儿的现身时机绝非她口中的那个时机,却为了一个背叛她,在她背后放冷箭的叛徒,提前现身,现在还一再阻止他打死这个叛徒。 这,根本就不是他那个冷酷到近乎无情的头儿会做的事啊? 回视着莫权怒痛中透着疑惑眼神,君邪知道他有很多的疑问,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于是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别再打了,这是命令。”然后跨步挡在两人的面前,因为前面,汪文英早已从她‘死而复生’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手中的玉骨扇却蠢蠢欲动。 “无名贤弟,看到你没事,为兄就放心了。”汪文英扬起温润如昔的笑容道,好一副真诚的兄长样子,岂知,他的左手正以奇怪的手法扣住右手的玉骨扇。 这人是不是演戏演上瘾了?君邪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脸上也同样露出不屑的冷笑:“汪文英,别再演了,再演下去就没意思了,这种烂戏码,小爷我几百年前就已经演烂了。” 这时,被吓傻的胡逵等人还有秦子姚及跌倒在地上的牧源好不容易才接受了‘死人复生’的事,便又被‘几百年前’这几个字给震住了。 几百年前,几百年前啊!原来她真的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啊!那就怪不得她能‘死而复生’了。 心里猜想是一回事,听她亲口‘承认’是一回事,传说归传说,但现在活生生的老怪物现身在自己的眼前,还跟他们相处了这么久,被他们当小孩子对待,怎么着都是不太能接受得。 君邪可不知道她说惯了的‘流行语’会让她实实在在地贴上‘老怪物’的名号,此刻的她却是愉悦地欣赏某温润君子面具龟裂的狰狞表情,跟她玩心计,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自取其辱嘛! “你早就躲在这里?”温润的面容褪去,布满杀意的俊脸显得狰狞,汪文英深沉的声音与之前的声音竟是判若两人,双手所扣手印蓄势待发,却没有立即攻击,他还摸不准这个刚刚自称‘活了几百年’的人到底深浅如何?至于她能看穿他,他并不觉得奇怪,想来,她早就躲在了这里,否则不会那么巧在他要杀杨随的时候出现。 微眯着星眸不放过他那奇怪的手势,君邪脚步微一移,双手背在身后,有些吊儿郎当痞笑道:“哈哈,汪大少爷,你也太小瞧我君无名了吧?小小把戏,还想充大角,岂不知却是小丑一名,该是可悲,还是可叹呢!” “你……”如此奚落,堂堂汪二少岂能受得了,但他也是极其聪明之人,瞬间便听出了不对劲,目光一沉,道:“你,你早就知道,这段时间的相处,你一直都在做戏?你根本就没有相信过我?” “怎么?我君无名看起来就是这么好骗的吗?还是你汪二少自负魅力无边,三言两语就能让我倾心信任,引为知已?既然你这么卖力地演戏给在下看,虽然是出烂戏,但善良得人神共愤的区区在下,岂能不赏脸相和。”眉眼邪肆轻挑,君邪嘲讽地冷笑。 外星人都知道,君大上将生来缺少‘信任之心’,就算是那些由她一手带出来的精英战士也不能得到她全心的信任,他汪文英一个尾随她身后冒出来的陌生人,还跟她最讨厌的秦子姚一伙,就算他再有魅力,表现地再好,再合她的味口,同样注定得不到她一点信任之心。 面对君邪的嘲讽,汪文英深沉的目光更加沉得可怕,嗜血的杀气盈绕在他的周身,却是隐而不发,看着她邪气的笑脸,脑中陡然炸响,眼睛一转,掠过横躺在地,死状凄惨的尸体,还有平躺在地的秦子姚,一个可怕的念头如一道闪电劈过晴空般地狠狠地劈中他。 崛起云城第七十四章设计 自入南山以来经历种种在脑中如走马观灯一般走过,结交,开阵眼,入荒地,历幻境,困于海边,斗红甲雀……一桩桩一件件,再到今日如此局面,现在今想来,竟让他如坠入万年冰窟,心凉得直发抖。 “从入南山开始,你就一直在设计所有人,不只是我,还有石钦,甚至是一路护你的胡逵他们……”想清楚了,猜明白了,汪文英手指指向尚还未反应过来的胡逵等人,嘶哑着嗓子道。 君邪瞥了闻言震住的胡逵等人,不予置否。 君邪的反应间接地承认了他的猜测,汪文英再也镇定不了,一一将自己的猜测道出来:“不,不止是从入南山开始,而是在你出现在南山山脚下时,所有的谋略就都已经开始朝着你的预想在展开,你知道凭自己的身份年纪和修为,是无法镇住以武为尊的这些武宗和武尊高手,所以你以震憾出场方式得到最是尊崇实力的十几个武尊的喜爱,以此来让石钦这些想找你秽气的人不可轻易妄动,这样,便可保证能在预定的时间到达阵眼所在地,而不会横生枝节。” 听他所言,灵云老人等皆惊煞无比地看向君邪,确实如汪文英所言,在未见到君无名时,他们确实是看不起一个只是武士修为的小少年,甚至在听了门下人所言后,对那无大才却狂妄不可一世的君无名心生厌恶,但却在见到她乘骏马而来时,立即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尤其是萧镇锋,当时他还为她不给面子地揍了石钦一下,为此在他心里埋下了祸根呢! 其他人还在惊疑不定,汪文英又继续猜测道:“若我还猜得不错的话,在秦府的那一夜密谈,你从秦湖亭的口中了解了秦家身为轩辕陵墓守护族的详细情况,虽说经过千万年的变迁,秦湖亭对轩辕陵墓的具体情况未必知之甚详,且必还有错误之处,但以你之聪明,那些情况便已足够让你挖下一个又一个的大坑让大家往下跳。” 汪文英话音刚一落,仰倒在地的秦子姚也不笨,思绪几乎与汪文英同步,大骇惊呼出声:“打开阵眼之时,你故意让我先开阵眼,又不提醒我阵眼开启须于特定时辰,不仅是为了让我得罪众人,更是有意借我之手杀了那十几只的怪兽座骑,以达到减弱他们实力的目的。” 顿了一下,又想到被困在海岸边时头几日发生的事来,秦子姚声音渐渐由骇然变得咬牙切齿:“不只如此,你给我的那张南山地图根本就是假的,我们所经过的地方根本就在图中找不到,难怪你竟然会‘忘’了向我取回地图,你根本就算准了,地图在我身上,其他人的目光就会盯在我身上,一旦有机会,总会有人起心欲从我身上夺取地图,相争之下,不是我死,就是对方亡,哼,借刀杀人之计,你倒是用得滴水不露。” 可恨他自小自认聪明,竟然被人当刀使都不知道,还在那里得意洋洋,自以为胸怀地图,就等于握住最有力的筹码,岂不知,一切却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君邪微微侧过身,凌厉的目光射向秦子姚,面上却越发笑得邪气,摊摊手,很是无辜道:“秦大少可不能这么冤枉人啊!在下可对天发誓,那张地图绝对是真的,不过嘛,既说了那张是南山地形图啰,那自然是只适用于南山,破开阵眼之后,那张地图就形同废纸,在下自是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地向你拿回来了,是你秦大少非要当宝一样的收入怀中,怎么能说我借刀杀人呢!” 她很无辜,秦子姚很想仰天喷血三升,他很想反驳,可是却无从反驳,一切竟是他自以为是,咎由自取,人家只是‘忘’了告诉他那只是一张废纸而已,可,难道他们竟真的不是在南山之内么? “哦,对了,至于你前面对我的控诉,那就更冤枉了,开阵眼之事,当日我已经解释过了,本就是你这个当兄长的为弟效劳而自告奋勇,与在下又有何关系?” ‘噗……’秦子姚本就一口血气堵在胸口,君邪三言两语的两句话立即就为他‘顺气通血’,伤上加伤。 嗜血地冷笑一下,君邪冷酷无情地欣赏某人被她气得吐血,她说过,要让他后悔没在她盛怒之下死在她手上,既然汪文英那么‘好心’救他,她自然就不会让他那么容易死。 其他人却是被这一幕给惊住,皆是不觉地憋着一口气闷在心里,胡逵等人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们一直看不懂的君邪,却原来他们心爱的座骑是被她给坑杀的啊!一直以来,他们就是被她这副天真无辜的样子给骗得被导了还在帮她数钱?即使现在一切都摊开了,他们还是觉得她很无辜,莫不是入魔了吧! ‘啪啪……’掌声响起,汪文英竟是一脸的赞叹,嘴角边弯起一个很怪异的弧度,竖起大拇指道:“厉害,厉害啊!不得不说,你将人心算得太准了,纵然是已成精的我们也逃脱不了你的手掌心,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在荒芜之地的那一场争执,也是你有意为之吧!” “争执?就是她因此被撤去领头人资格的那场争执,她是故意的?”汪文英的话让铁勇不得不去回想那个恶梦,错愕地死死盯住君邪,如果那真的是她设计的又一个阴谋,那么他这段时间以来的内疚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么? “不可能,小无名,你不是你设计的对不对,那样做对你根本就没有好处,反而会使你失去了陆耿等人的庇佑,这与你之前所谋完全是自相矛盾,所以汪文英这话是错的,对不对?而且当日那恐怖的‘蓝猴果’花树巨变,你根本就事先不知,不可能利用那虚无的水声来设计?”胡逵急切地出声反驳,他难以接受,自己一路对她的相护竟反被她算计。 汪文英冷笑接道:“怎么会没好处,若不是那一场争执,撤下了她的领头之位,她就必须得承担起领队的职责,将自己置于最危险之地,所有人的目光也会全聚在她的身上,时刻想着如何算计她,那可是一百多名早已混成人精的武学高手啊!可是,就在那一场争执后,她巧妙地让自己从最显眼的位置悄然地退到了最不受人注意的位置,冷眼旁观着我们的明争暗斗。” 笑了笑,另有深意地看向深受打击的胡逵一眼,接下去道:“借此还可让胡逵你这个剑神在众人面前表了态,充当她的保护伞,让石钦这些原本与她本就有仇的人不敢耍花样,至少明面上不敢,至于暗地里,呵,恐怕,没有人的手段能阴得过她吧!至于‘蓝猴果’巨变,她虽不可能事先知道,但也正是她恐怖之处,利用一切可利用的环境,一个个毒计那是一环扣一环啊!” “小无名,你,你为何要这般算计与我?”见君邪没有反驳汪文英的话,胡逵痛心疾首地大呼,陆耿等人亦是同样以另样眼光看着君邪。 君邪没有回答,只是傲然的回视着胡逵复杂剧痛的目光,她是有利用了他,甚至是设计他,但是她不心虚,更没觉得对不起他,她从来不认为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地另对一个基本没见过几次面的人好得那么过分,甚至不惜为她与所有人为敌,要说他对她毫无所求,打死她都不相求,既是如此,那么在她实力不足以与他人抗衡之时,利用一个对她有所求之人来达成目的,她不觉得有何对不起对方之处。 人世间,从来就没有不用付出就能收获的好事,在她君邪的身上,就更不可能会发生,她,从未说过自己是一个好人。 盯着她清澈坦荡的目光,胡逵本来激愤的神情渐渐弱了下去,竟是反而不敢与她对视了,她深邃的双眼就像是一面能照进人心的镜子,任何丑恶的心思在她的目光下都将无所遁行。 收回目光,君邪眼角一挑,邪肆的笑意透着睿智,看向汪文英道:“你似乎还漏掉了最重要的一点,需要我为你说出来吗?” 漏了?汪文英将当时发生的一幕幕又地脑中过滤的半响,自认已将她的阴谋分得十分透彻了,微眯起目光回视着君邪,心中不禁警惕起来,想着,她是否又要使什么诡计? 将她的警惕看在眼里,君邪笑得更加的邪恶道:“既然你想不出来,那就容我来告诉你。”微顿,脸上的笑意瞬间撤去,冷峻下去的小脸却别有另一番邪气。 “汪二少,你一直强调我在设计你们,却怎地不提提你们是在耍弄怎样的心计呢!单就先说石钦,松明道人为我所杀后,他是如何暗中联系各派,又是怎样与那冯祥合谋,欲在此行让我死无全尸,真当我不知道么?”淡得如同在说天气一般,然而随着她的话语,周身霍然间似是闪动着晃花人眼的亮光,那是一种不可忽略的存在。 汪文英等人一时晃了晃心神,却是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扯到这上面来了。 “石钦设计与你,所以你就反设计与他,甚至连我们也扯进来?”萧镇锋紧皱着眉头,问道,他只是一个单纯的武痴,这些弯弯绕绕的绕得他头都痛了,但是却也不是笨蛋,该听懂的,该想明白的,他还是听得懂,想的明白,这根本就是一场各怀鬼胎的智力之斗。 “哼,区区一个石钦,哪配我君某人费如此心思?”冷傲邪笑,君邪嘲讽不悄地冷哼一声,红唇勾起一个别有意味的弧度道:“倒是你汪文英,虽然遇到我是你的悲哀,但不得不承认,你还勉强称得上是对手,石钦自以为无人知晓的举动,不仅我知,你也知,而且知道得比我清楚,因为你是汪桐的儿子,而汪桐表面上就是他冯祥的一条狗,对于冯祥的打算,他自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甚至那些所谓是他的联盟之人,更有不少是效忠于你汪文英的。” 汪文英面上一怒,却只是一闪而过,便如乖学生一般,继续听着君邪道:“你道我是如何知道的?嘿嘿,这便是你漏掉的一点。虽然很荣幸你把我想成无所不知的神仙,但向来诚实的我,还是要让你失望,你的出现,本不在我的计划之中,原本我等的只是秦子姚,是你的出现让我察觉到,进山的一行人中,敌我之分并不如我之前所知,所以……”拉长了音,却直让汪文英恨得磨碎了牙。 如果说到这里,他还想不明白漏掉的是哪一点,那他就枉自称‘智谋无双’了,汪文英差点爆跳起,压下涌上胸口的气闷,恨恨道:“所以你就设计,故意得罪铁勇,‘失宠’于最有实力的陆耿等人,借此分辨出哪些人是石钦的人,哪些人是我的人,哪些人又是可给你当枪使,哪些又是能让你利用的?毕竟未知才是最危险的,只有做到了然于胸,你才能更好地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说到这里,一直以来想不通之处一下子也就通了起来,这一通,竟是直接将压在胸间的那口气血给引了上来,嘴角流下一丝血迹,没有去理踩,面色的灰暗并不比地上越听吐血越猛的秦子姚好上多少,再也控制不了情绪地大吼出来:“难怪,难怪,难怪接连死去的人不是效忠我的人,就是石钦的联盟,难怪在你们到海边之前,郑鹏他们全死在个弯弯曲曲的山谷里,而陆耿他们却一个个安然无恙,就因为你早已知他们是什么人,所以你在暗中动了手脚,至于与你不合的铁勇他们为什么会活着,那是因为你知道他们既不是我的人,也不是石钦的人,而这一路的凶险,让你必须留着他们给你探路,所以他们能安然地活到现在。” “啧啧,一点就通,说你勉强能称得上是个对手了还真是没有说错呢!”啧啧地称赞起来,君邪熠熠的目光仿若能洞察世间的一切虚妄,红唇微挑,凝眸扬眉道:“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留着他们却不是为了让他们给我探路,只是因为我不想他们死,就这么简单。” 她说得随意,却透着能操控任何人生死的狂霸之气,我让你死,你就不可能在这世间多呆一分钟,我不想你死,你就能安然地活地这个世界上,就这么简单,不用任何的原因,随心而能所欲。 一句话,让那些早已经不知道该以怎样心思去看待她的老家伙们禁不住内心狠震了一把,暗暗在心里苦笑起来,他们是应该欣喜于她毕竟对他们不同呢,还是该气愤于她狂妄地将他们的命握在手中。 “君无名,你太过狂妄了,不过就是赢了几局,你还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竟敢出此狂语。”汪文英整个人暴跳起来,尤其见胡逵等人神色间稍有松动,更觉体内真气开始翻涌起来了,什么淡定从容,全都见鬼去吧,突然脑中闪现一种认知,跟君无名正面交锋,再淡定的人都得被逼疯了不可。 他之所以废那么多话,一一揭露她的阴谋,不过就是为了激起胡逵他们对她的不满,甚至是仇恨,那样,他便无须顾忌她是深是浅了,现在,她只用一句话,就想翻盘么?不,这一局,他绝不会再输。 向来好胜的汪文,自是不肯就这样认输,深深地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原本扣住玉骨扇的双手交叉相握,冷言:“君无名,你能不能不那么无耻,设下了这么多计谋,现在还想凭这一句话来再来收服人心么?你当他们全是傻子啊?” 这汪文英虽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但却是已有点语无伦次了,此话一出,引来了胡逵等人的怒目而视。 君邪却暗自摇了摇头,这个汪文英啊,还是太嫩了点,虽然心机深沉,但毕竟太过年轻了,没受过什么挫折,现在被她这么‘轻轻’地打击了一下,就受不住了,不堪大用,不堪大用。 岂不知,汪文英的承受能力已算是好得不能再好了,谁要是被她这样‘轻轻’打击还能继续淡定如若,那么那个人一定是早已被打击得变成呆子,试想一下,一个满身心计的人布了一个大局,当快要成功的时候,那个被他设计的人突然跳出来,很是嚣张地告诉他,你所谓的计谋早已被我识破了,你自以为是表演却是在按着我的计划走,你早已是我的局中之人,这种反差,活活气死都是再正常不过了。 汪文英也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在一道道怒视的目光下反而却真的冷静了下来,暴燥的面容瞬间冷却了下来,移开目光看向她身后不远处那又开始不安分的轩辕神剑,目光微闪,突而十指一扣,结出一个不同之前的手印,不打声招呼便将手中的玉骨扇祭出去,方向却是依旧将杨随压在地上的莫权那边。 早防他会突然发难,君邪不慌不忙地身形一闪,便抢在玉骨扇之前挡在莫权两人的前面,释放护体真气将三人罩在其中,随即调动精神波暗中再加一层防御罩,甚至稍稍地启动‘阴阳万元晶片’,对于汪文英这件武器,她还是颇为忌惮的。 汪文英祭出玉骨扇后,并没再次攻击,而是足下一动,身子向后飞撤,落在胡逵等人的身边,扭头道:“你们都是成名已久的武学前辈,今日却被人玩弄于股掌间,他日若是传出来,你们颜面何存,再说,君邪步步算计,虽针对的是我与石钦,但死去的人之中同样有你们门派中人,难道,你们就不想出这口气吗?” 胡逵等人互视了一眼,他们自是知道汪文英的意思,只是…… 抬起头看向君邪,见她神态从容地将能在瞬间了却一个武宗的玉骨扇挡在护体真气层外,眉宇间俱是自信,竟似毫不将汪文英的举动放在眼里,或者该说,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见他们开始犹豫,汪文英心下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如果我说,我是想为你们抱不平,你们自是不信,我也明人不说暗话,我可以解开你们的禁制,你们与我一起杀了君无名,到时,我们再各凭本事夺取神剑,想来,你们有四个武尊,一个剑神,还有几个都是蓝段武宗高手,该是不会怕我一人吧?” 汪文英虽有灵器在手,修为也是神鬼莫测,但他们若一起动手的话,胜面亦是不小,之前之所以会被制住,也是因为没有防备他,才会被偷袭。 如此一想,几人倒是有些动心了,最终怜星仙子先开口道:“君无名虽然利用我们,但你汪文英也没少设计我们,还欲拿我等性命来助你取来神剑,现在凭什么认为我们该跟你合作。” 不意外怜星仙子会问出这个问题,汪文英很快答道:“就凭我是汪文英,实话告诉你们,朝廷定下这所谓的武盟盟主考核条件根本就不怀好意,现在只怕,你们门下之人早已在冯祥的控制之中,此次武盟大会,你们各派可都是精英尽出呢!” 汪文英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将他们劈得摇摇欲坠,除了胡逵自信他师门无人动得了外,其余人皆只须稍想便都明白过来,设计他们的何止是君无名和汪文英啊,皇都里的那个皇帝竟就早已向他们张开了一张大网了!何时,他们竟成了香饽饽了! 汪文英的意思很明显,若是他们与他联合,则他们的师门便有一线生机,若是不从,则就算今日他汪文英死在这里,那么给他陪葬的就是他们的师门,甚至是整个南炎修武界。 这是个不容有失的抉择,不仅关乎他们的性命,更关乎着整个南炎修武界的未来。 有的闭上双眼,有的仰起头,有的目光复杂地看着君邪…… 半响,灵木老人最先开口道:“好,我答应你。” 其他人见他开口,不觉都看向他,又彼此互望了一眼,最终除了胡逵,皆是妥协地朝着汪文英点了点头。 崛起云城第七十五章演戏 虽是在预料之中,汪文英也不免喜形于色,却没有立即为他们解开禁制,而是将目光移向胡逵,以密音之法道:“胡前辈,贵门派师出何门,你我心知肚明,今天下大乱,妖邪为祸,贵宗急欲征收弟子以抗妖邪,在下很是清楚,然君无名来历不明,极有可能亦是修士,其功法诡异异常,心思狠毒,恐非我正派人士,若是她真是邪道修士,得此神剑,恐我正道修士将遭灭顶之灾,天地浩劫若是因此而起,前辈则成千古罪人。” 胡逵闻言浑身大震,千古罪人之名,他怎抗得住!即使如此,也没立即点头,反而以其宗门特殊腹语道:“你乃哪门中人?” 汪文英知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亦非正道该为,胡逵这是疑他非正道中人,不过,他会这么问,也是已被说服了,当下更喜,急忙回道:“宗上北岭玄派,文英师从玄元真人门下,略有小成,奉师命入世,因邪道猖妄,才急欲取神剑诛邪,致以有些不择手段,望前辈海涵见谅。” “你竟是玄派中人?玄元真人的门人?”胡逵大惊失色,急忙转过头去看向尚被阻挡在外的玉骨扇灵器,目光变了好几变,心潮起伏不定,冷静了一下,才似苦笑般道:“既是玄派修士,胡某岂能当得了你这声前辈,吾当听汪修士吩咐。” “好。”汪文英大喜,不觉大叫出声,右手仍结着个奇怪的手印,左手则快速摆了个另一个不同的手势,大喝一声:“解。” 陆耿等人正奇怪于汪文英在他们答应后不帮他们解开禁制,反而和胡逵莫明其妙地‘深情对望’,又听得汪文英没头没脑叫了一声好,然后便在他一声‘解’下,终于又感应到体内澎湃流动的真气,这样失而复得的感觉既让他们感到欣喜又让他们觉得难受。 想他们身为南炎修武界最顶尖的高手,所凭的便是这一身武学,今,这一身武学却是任由一个后辈晚生揉圆搓扁,怎是一个‘悲哀’了得! “君无名现已被我的灵器牵制住,你们现在出手,必然能一举将她击杀。”汪文英很掩去眼底的兴奋,很是郑重道。 胡逵最先点头,便踏着略显沉得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其他人见状也紧随其后而去,每踏出一步,皆在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随着真气的提起,各色光芒在周身闪现,形成一道极其压迫的威势。 汪文英暗自冷笑,站在原地双手一扣,指挥玉骨扇发动更凌厉的攻击,眼前,他似乎已经看到君无名悲惨在死在他的面前,而他手执神剑,称霸天下,什么三宗四派,皆臣服在他的脚下。 ‘砰……’玉骨扇在汪文英的操控之下,陡然又变大了几分,往后飞退一步,再狠狠地攻击君邪的护体真气层,攻击得无色真气层荡漾出一层层波纹,幸得君邪早有准备,启动精神防御罩,虽看似危急,实则依旧固若金汤。 这时,胡逵等人已经越来越逼近了,光是那道由数名绝顶高手形成的威势,就足以对君邪造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压力,对付一个拥有灵器的人已经够吃力的了,若是再加上八九个绝顶高手,依君邪此时的身手来说,是绝对应付不的,于是,她只能尽量加固防御罩,再寻机反击。 “小权,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两人千万别离开护体罩。”头也不回,君邪语气慎重无比道,颇有一种欲拼死一战的紧张感。 莫权已将头昏眼花的杨随提起来,立于君邪的身侧,眼见情势危机,却苦于无力相帮,急得差点要团团转了,平时聪明的脑袋到了这里,好像就不会运转了,又气又急之下,手中提着的杨随更让他觉得烦燥,直想将他给丢出去,给头儿当当挡箭牌也好,算是他死前的一种赎罪,然而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君邪的吩咐便在耳边响了起来,让他将已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唯今之计,只有两个办法,一则是让头儿唤出菜鸟,那只似是神力的小鸟必然能对付汪文英这把诡异的扇子,但是若非生死关头,以头儿对秦子浩的看重,必然不会轻易让菜鸟离开他的身边,或是将他带出来。 那么,便只能用第二个办法了,一个成功率低得可以说是零的办法…… 瞬间脑中千思百转,莫权已是别无他想,只得急急地冲着步步逼近的胡逵等人大声喊道:“胡老前辈,你们真的要杀头儿?” 胡逵没有回答,脚下踏出的步伐没有丝毫的停顿,金色的光芒已在周身形成一道狂暴之气,连尚在防御罩内的莫权都感应到极强的迫力。 即便如此,莫权依旧不放弃地喊道:“各位老前辈,若非头儿,你们现在早已下了地狱,此刻竟想来恩将仇报吗?你们口口声声骂杨随是畜生,此时你们若对头儿动手,又与杨随何异,与畜生何异……” 真是为难死他的,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当‘说客’呢!平时连话都说得比别人少,现在这般的长篇大论,若是让那些兄弟姐妹们看到,非得将他剖开来研究他到底是不是莫权! 被揍得差点的毁容的杨随晃了晃脑袋,终于有机会给他缓过劲来了,听着一向沉默寡言的莫权这般劝人,很是恶趣味地想着,咧开嘴想说些什么,谁知这一动,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他嘶地倒抽了一口气,换来正在当‘说客’的某人一个警告的白眼,委屈得他直想大哭。 然而不知是莫权完全没有当‘说客’的潜质呢,还是胡逵等人已经是铁了心,无论莫权怎么说,都无动于衷,几人体内真气运转,有色真气在周身闪烁着光芒,蓄势待发,可莫权依旧没有放弃。 正忙着抵御汪文英攻击,且不动声色地启动‘阴阳万元晶片’的攻击系统的君邪听着莫权急切地说个不停,很有种抚额的冲动,然嘴角却慢慢地勾起一个如春光三月般暖人心的笑意,刚想开口想些什么,胡逵他们的第一轮攻击波已经袭来。 ‘澎,澎,澎……’震耳欲袭的轰炸声在墓室内响了起来,威力之猛比之前的混战还要厉害,罩在君邪三人四周的防御罩在接连的攻击下,已是开始扭曲起来,眼见已是撑不了多久了,而诡异的是,就在防御罩扭曲不已的时候,虚空中突然飙射出密密麻麻的光束气劲,谁若打防御罩一下,这些光束便会射向那个人,迫得那人左躲右闪,一时难以再攻击。 如此情况持续了片刻,君邪两鬓间薄薄的细汗不断地渗透出来,顺着完美的线条滑落,这还只是表面的,更痛苦的是她的脑域深处,由于她此时过度地调动精神波,使得脑域深处阵阵抽痛,痛得脑袋就要爆了一般,眉宇紧紧地皱着,禁不住后退了一两步。 “头儿……小权,我们跟他们拼了。”挣开莫权对他的钳制,杨随紧张地叫唤了一声,举起手中的碧玉棒,一张猪脸紧绷着,双眼迸发出坚毅的光彩道。 “好,拼了……嗯?”莫权下意识地答道,体内内力早已蓄势待发,双臂一运气,双柄造形奇特的双刃自袖中滑出,刚摆出个进攻的姿势,突然觉得怪怪的,杨随是个叛徒,他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难怪他又想对头儿耍什么心机? 莫权戒备怀疑的目光刚一移向杨随,还不待开口,戏剧的一幕就这样发生了。 “哈哈,君无名,下辈子投胎记得做个愚蠢的人,别太聪明了,聪明人是活不了多久的,哈哈,给我杀了她,杀杀杀!”感受到君邪已经撑不住了,汪文英心下大松,仰对狂笑地大吼,仿佛此刻他已是最大的赢家。 “去死吧!”胡逵几人闻言,趁隙对望了一眼,陡然间将真气提到顶点,大喝一声,声如雷动,然后狠狠地打出致命的一击,戏剧地却不是对准君邪,而是忽而转过身,攻击向正得意洋洋的汪文英,动作是出齐的一致。 这个突变让汪文英措手不及,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正欲发出的笑声就这么卡在喉间,急忙释放护体真气纵身跃开,同时收回正在攻击君邪的玉骨扇回防,然而,在这种促不及防的攻击下,他就算动作再快也无法全然避开,而且,几乎是在同时,君邪撤去防护罩,运气于双掌,朝着他打了过来,强劲的罡风如龙卷风一般将他给打飞了出去。 只听得惨叫声自汪文英的嘴里吐出,伴随着他整个人重重地撞在有着壁洞的那面室壁上,鲜红的如溪泉般的液体在半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同时,玉骨扇及时飞了回来,而在往回飞的过程中更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极速变大,且霍然打开,如同一只巨大的孔雀开屏般护将汪文英给护在身后,挡开接下来的一波波攻击。 不愧为灵器,在其光芒大盛下,所有的攻击竟被扇面给吸了进去,一阵微微颤动之后,‘澎’地一声,从扇面内吞吐出八九道深蓝、棕黄、棕绿、金色的光芒,分别激射向胡逵等人,竟是将他们刚刚打出的气芒返回给他们。 胡逵等脸色大变,连忙急急闪开,那八九道光芒便击向墓室的壁面,打得墓室微微颤抖了一下,此时却无人注意到已静默了很久的轩辕神剑已从土黄全然变成了灰黑色,困住它的金色光芒微微地波动起来,下方的圆台内现在一丝丝的裂缝。 就在胡辇几人站定之时,巨型玉骨扇如同一扇门般慢慢地升起来,露出其后的汪文英,待看清他的模样,包括君邪在内的所有人皆目光一变。 却见就算不死也非重伤的汪文英如同没事人一般站了起来,而原本俊朗的脸庞自上而下青筋爆出,一条条有如婴儿尾指大的青筋像是树藤一样爬满了他整张脸,温润的双眼眼珠凸大,眼眶红得妖艳非常,身上的衣袍被自己的鲜血给染成红色,整个人,不,如此模样已不能算是一个人了,而是一个从血海地狱里爬起来的妖魔。 “你们骗我。”一字一句如同来自幽冥地狱的魔音,让人听着渗然,汪文英恐怖的双眼直射向陆耿几人,透着嗜血的味道:“你们真不怕南炎修武界就此从这世界上消失?” 虽然汪文英变得很恐怖,但怎么说他们也已经是见惯了各种大场面的,众人此时皆已站在君邪的左右,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萧镇锋如弥勒佛般嘿嘿地冷笑道:“汪文英,你真当我们是白痴吗?我南炎修武界既能在南炎国立足,又岂能凭皇帝一句话说灭就被灭,我们各大派立派数百年,根基之深,又岂容一个太监说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朝廷?真是笑话,亏你还是个修武者,竟不知道,修武者自成一界,非朝廷所能控制得了,纵然是皇帝,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杀害修武者,你用这个可笑的理由来威胁我们,真是够愚蠢。” “就是,再说无名前辈虽然设计我们,但正如莫权长老所言,这一路上,如果不是有她,我们这几个老家伙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现在又岂能做这下这等恩将仇报的事,像你这样的小人,才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平白给了我们送来一个绝好的机会,嘿嘿。”最是心直口快的陆耿接下萧镇锋的话鄙夷地白了汪文英一眼,笑道。 汗,无名前辈?莫权长老? 君邪和莫权两人被陆耿的称呼给雷得里外透焦,如果不是现在时机不对,他们真想翻白眼,然后大喊一声:人家只是十二岁的小女孩(十四岁的小男孩)。 “无名前辈,方才我们是为了骗过汪文英才对您老人家出手,望莫怪罪,我们并非真的想杀你……”铁勇双手抱拳,一本正经地向君邪告罪道。 “不用多说,我自始自终都知道你们是在诓汪文英,击杀我,不过是为了演一出戏,放松他的戒心而已。”君邪洒然浅笑地抢下铁勇的话道,亮如星辰的黑眸闪动着睿智的光芒。 岂不知其实她很想骂人,丫的,虽是演戏,但她却差点因此被自己的精神波给反噬,轻则会变成白痴,重则更戏假真死,憋屈的是她还不能骂人,谁叫她是‘无名前辈’呢,在他们的想法中,他们那出尽全力的假攻击,对‘无名前辈’来说,那定然是跟挠痒差不多,又怎么会知道,所谓的‘无名前辈’不过是他们想当然尔而已,偏这个想当然尔还是她自己给造成的。 这天底下估计也只有像她这么邪、这么疯狂的人才敢冒这个险,配合他们来演这出戏。 哎呀,他们真是笨哪!无名前辈是什么人啊!那是谋略无双的大智者,他们这点小把戏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了,还担啥心啊!没看见人家刚才反应有多迅捷吗?那不摆明着早就算出他们最后那全力的一击并非攻向她的吗? 于是,陆耿几人对于‘无名前辈’的敬仰崇拜立即又上升到另一个高度。 “该死。”原本就已是怒得渐失理智的汪文英被萧镇锋和陆耿一喝一合,还有君邪的自信睿智给激得理智全失,大吼一声,突而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什,口中也随着念念有词…… 那件物什于是便在他的念念有词中渐化成一道灰黑的烟雾,将他整个人给罩在其中,亮黑的头发瞬眼间变成雪白,随着劲风张牙舞爪地飞扬起来,如同一个大魔头一般,森冷的阴风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吹拂出去,让本就透着阴森的墓室更冷更阴上几分,壁室上原本因神剑而结出的薄冰渐有加厚的迹像。 更怪异的是,轩辕神剑突然间变得很是举奋,似是为了应和他般喷涌出若有实质的黑风,夹带着‘呜呜呜’的鸣叫,让人如坠魔阴之地般背脊发寒,心生怯意。 “魔宗的‘玄阴化魔’?你小子是魔宗的人?”胡逵执剑暴跳起来,变得惨白的脸色中透着凝重,大呼:“我就知道你小子所使功法虽带着玄派气息,但却绝不是玄派法诀,玄元真人也自不会随意派遣门下弟子入世,想不到,你竟然会是魔宗的人。” 自汪文英从巨扇后面站起来时胡逵便一直脸色不好,觉得他的样子似是在哪听过见过,直到此刻,终于让他想起来,这不就是宗上留在门内的手扎中提到的魔宗的‘玄阴化魔’法诀吗?想不到云城城主汪桐的二儿子竟然会拜在魔宗的门下。 “嘎嘎嘎,今天,你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如同被车辗过的鸭声布满整间墓室,从来都不知道竟然有人的声音能难听成这个样子。 “哇……”仰头哇在一吞,一团黑不隆咚的灰黑浓烟从汪文英的嘴里吐出来,其形状竟渐成人形,狰狞地冲着他们嘿嘿直笑,要说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不好,魔阴已出体。”胡逵执剑的手颤抖起来,惊呼出声,猛然后退了好几步,花白鬓间冷汗直流,修士的力量有多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心中只有一种念头,那就是他们死定了。 其他人虽不知胡逵说的什么魔宗,魔阴是什么?但很显然,他知道汪文英是怎么一回事,见堂堂一个剑神怕成这个样子,心中不免也涌起了深深的恐惧。 眯着眼睛看着那团深烟越涨越大,君邪心知汪文英根本不是一个修武者那么简单,释放出去的精神波竟然会被一股莫明的力量反锁住,那股力量透着魔气。 “无名前辈,现在我们该如何做?”强压下恐慌,怜星仙子突而开口问着一直毫无表情变化的君邪。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这一问倒是让胡逵冷静了下来,暗恼自己怎么忘了身边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修士呢,于是两步一跨便来到君邪的身边,没有等她回答怜星仙子问题,便道:“无名前辈,趁汪文英魔阴之体未成形,请出手将其本体杀之。” 没有回头,君邪边暗自控制精神波反击那股莫明魔气,边淡淡问道:“如何灭其本体?” 其实她是真的不知道杀其本体该如何杀法,然而听在胡逵的耳朵里却是以为君邪在考他,虽然心中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但还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回想那本手扎里所提到的有关魔宗‘玄阴化魔’的介绍。 边想边不太确定道:“‘玄阴化魔’乃魔宗弟子必学法诀,看汪文英方才施展的情况来说,他应只是刚进入练气期不久,‘玄阴化魔’之法只学了个皮毛,尚不足以练化魔阴之体,必是狗急跳墙,以辅助物强行提升法力,勉强炼化魔阴之体,就如同是刚催生出来的婴儿一般,但当其成形后必威力倍增,难以抵挡,就算是此刻,也是威力无穷,难以破之,不过,在即将成形完成之时,却是它最弱的时候,如果我们在那时寻得破开魔阴之体的防御,杀了汪文英这个‘母体’,则可破,只是……” “只是如何?”君邪面上虽问得随意,心里却是震惊无比:练气期?法力?怎么听着那么像是前世闲来无聊时看的玄幻小说里写的什么修真世界?难不成,这个世界还有修真者? “只是,虽说那时是魔阴之体最弱之时,但也非我等凡夫俗子能动得了的,自然,有无名前辈在此,必能一击破之。”说到最后,胡逵陡生十足信心。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个档口,从汪文英嘴里吐出来的魔阴之体已渐显人之五官,隐隐可看出跟汪文英是同一个模板里刻出来,而就在那五官趋向清晰时,一直徘徊在汪文英头顶上的巨型玉骨扇洒落出一柱灰亮的光芒将汪文英连同那个魔阴之体一起罩在其中,显然是魔阴之体成形时刻已到,这柱光亮是用来护住汪文英的。 同时,那股锁住君邪精神波的魔气弱化不少,精神波终一举将其冲破,并顺着其魔气侵蚀过来。 若她猜得不错,那股魔气必然就是魔阴之体的外放防御之气!为这个发现而欣喜若狂,君邪眼珠子一动,立即便想出个破解之法,哼,谁说凡人动它不得,她君邪偏偏就要去撞这个邪。 崛起云城第七十六章大胜? “胡爷爷你们协力攻破灵器的防护光柱,魔阴之体的防御就交给我……”压低声音,君邪快速地分工完毕。 对这声胡爷爷,胡逵觉得愧受,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听着她的吩咐,瞬间双眼大亮,纷纷领命点头。 此时,却是他们必须争分夺秒之时,待君邪分工完毕,胡逵、陆耿、郭寒、灵云老人、灵虚老人、灵木老人、怜星仙子、田怡、铁勇、萧镇锋刚好十人瞬间散开,分前上中下三拔散开,各据一个方位,便朝着汪文英飞袭而去。 ‘澎、澎、澎……’ 光华爆涨的玉骨扇因需保护汪文英而无法发动攻击,只能被动地承受胡逵、陆耿和灵云老人的暴击,金色剑芒,棕蓝色真气芒夹着撕天裂地的狂暴劲气狂砸在玉骨扇之上,虽对它造成的影响不大,却还是让它微微抖动了一下。 而中路,则以萧镇锋为首,灵木老人,灵虚老人、铁勇为辅,对着灵器洒落下来的那柱灰亮光柱发起疯狂的攻击,且极为刁钻地每人专挑一处来击打,所有的力量聚成一线,夹着强劲无比的毁灭之力射向灰亮光亮的前后左右四处方位。 下路,怜星仙子、田怡、郭寒别的不干,却是运足功力朝着地面猛打,在坚实的墓室地面打出一个个的坑,那些坑皆是围绕在汪文英的四周,似是要挖坑把他给埋了一般。 一个剑神,五个武尊,四个武宗的全力进攻,纵然是灵器也有些抵挡不住,且此时的汪文英正到紧急关头无法对其进行操控,因而使得其灰亮防护光柱渐渐荡漾起波纹,尤其是被重点攻击的部位,已出现了破裂的现像。 从场面上来看,胡逵等人占了绝对的优势,似是随时能将灰亮防护光柱击破,可实际上,看似威猛无比的十人,此刻正在暗暗的叫苦不迭。 虽然他们每一波的攻击都使得灰亮防护光柱减弱几分,可是谁又知道,灰亮防护光柱虽然虽然只是防护,然而毕竟是灵器,这十人每攻击一次都会受到一股坚韧的反弹之力,让他们的真气受到冲击,这根本就是一种伤人伤已的打法。 我的无名前辈,你老人家倒是快出手啊!小辈我等就快要撑不住了! 打了半响仍不见君邪出手,十人均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哀叫起来了。 君邪依旧站在原地,既不出手也不动一下,可又谁知道她确也不比他们好受到哪里去,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股魔气既然在开始时能锁住她的神精波那就证明其力量在她之上,现今虽则弱化了不少,但依旧不可小觑。 在没有人看得到的地方,君邪所发出去的精神波刚追着魔气接近魔阴之体立即就被发现而受到了攻击了。 果然不愧为让胡逵怕得发抖的魔阴之体,其力量之强使其在最弱之时依旧拥有摧毁她精神波的威力,为此,她不得不启动‘阴阳万元晶片’来辅助。 在大家在心里哀嚎她不及时出手时,君邪正集中全部的意念力,控制外放精神波与魔阴之体的外放魔气对抗,情况万分危急,稍有不慎,她的整个脑海将会被精神波反噬而崩溃,那可不是好玩的事。 就在这种危极的时刻,被所有人遗忘在一边的牧源轻手轻脚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暗观这一幕半响,便双眼闪烁着精光,悄悄地移动着脚步来到圆台边,眼见那困住神剑的金色光柱已经弱得只是在做垂死挣扎,而下方的圆台更是龟裂的严重。 “轩辕神剑,你终于是我牧源的了。”兴奋地低声自语着,牧源的喉咙狠狠地滚动了一下,贪婪而疯狂的目光使得他这个向来人人称赞的‘君子剑’显得狰狞无比,迫不及待地运转体内真气,手执起流星剑试探性的伸过去。 ‘噗呲噗呲……’别看金色光柱像是弱得毫无威胁,那流星剑刚接近光色光柱,立即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吸了过去,只是眨眼间便被其消融掉,幸得牧源向来小心谨慎,取剑之前突而想起以剑先加以试探,否则现在的他便已步上了姜平那些人的后尘了。 好险啊!拍拍胸脯,牧源余惊未消,斜地里忽而袭来一道劲风,一时躲闪不及,整只臂膀被一道划过的亮光齐齐地削了下来,待得他狼狈地躲开,刚一声哀嚎出声,脖劲上便觉一阵冰冷,一柄亮晃晃的刀刃正抵在他大动脉上,而莫权正手执双刃立在他方才所站的位置。 原来,莫权眼见众人都在忙着对付汪文英,而他却帮不上忙,只得在一旁着急地等着,偶一回眸间突而发现牧源的举动,却没有急于出手,只待他的流星剑被金光消融,这才出其不意的出手偷袭。 “嘿嘿,想趁水摸鱼,没那么容易。”杨随撑着碧玉棒走了过来,站在莫权的身侧,双眼眯起,目光很是不善地盯着惨呼的牧源,邪恶无比地冷笑道。 快速地点着伤口周围的穴道,牧源惨白着张老脸,既愤且惊地盯着眼前一个冷着张小脸,一个笑得不怀好意的两人,眼珠悄然转动,寻思着逃命之法,如今他失了佩剑,又断了一臂,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刀,眼前这两人虽只是小少年,但其本事绝不容小觑,单看那杨随一棒打死王立便知他现在绝对不宜与其硬碰硬。 “杨帮主,你既已背叛了君无名,若等她拿到神剑绝对不会饶过你,何不趁此时机夺取神剑,老夫当可助你一臂之力。”慌乱间,牧源瞥见一张小脸肿得厉害的杨随,心思一转,便语带真切地叫喊道,心思着,就算不能真的把杨随拉到自己这边,也能挑拔他们两个,届时他便可躲过一劫。 果不其然,莫权听到他这句话,立即转过身,满脸戒备地看着杨随,一柄刀刃反手架向他的脖颈上,另一柄依旧指向牧源。 冰凉的刃锋抵在脖子上,杨随惊得冷汗直流,很是憋屈地大叫道:“哇哇,刀剑不长眼,小权你快把刀收起来,可别乱听这个小人的乱言乱语啊!那个,背叛头儿,实是……嗷嗷……” 一提起背叛两个字,莫权的刃锋便压紧了几分,在杨随嫩白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疼得他呱呱大叫。 牧源眼见奸计得逞,很是得意地冷笑了一下,趁着他们不注意,身子快速向后一挪,一翻,便朝着那面有洞壁的方向跃去。 谁知他还没跑出几步,一柄刀刃夹带着劲风朝着他后背急驰而去,牧源急急侧身堪堪躲过,还未来得及再有动作,一道碧玉光芒自侧方向而来,他这一侧,刚让撞上那道碧玉光芒,碧玉棒就这样轻易地以锐不可挡之势自他的后背贯穿至前胸,而那柄刀刃却只是虚晃的一招而已。 惊锷地低下头,看着滴着血的碧玉棒,牧源双臂微张,抬起头,看着走过来的莫权,渐失焦距的双眸有着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他们之间明明已有间隙,经他一挑拔,以他们的年少心性非得当场干起来不可,而莫权也确实杀气腾腾地欲杀杨随,一切都照着他的预想在走,为什么会这样…… “啊……”随着碧玉棒往后一抽,牧源发出人生的最后一声惨叫,倒仰在地,两目圆睁,至死都想不通自己的计策怎么会失败。 “笨蛋,什么诡计不好耍弄,竟然玩这么低劣的招,也不看看我们兄弟是什么交情,嘿嘿,玩反间计,小爷就给你来个将计就计,让你自动送上门来给爷宰,啧啧,还死不瞑目了……”牧源绝对想不到他是死在自己的性格上,如果不是他太过小心谨慎,凭他的修为,纵然失了佩剑断了臂,也绝非莫权和杨随能轻易杀得掉的,如果不是他自作聪明地使用反间计,就不会让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人给将计就计地灭了。 杨随吊儿郎当地转动着手中碧玉棒,围着牧源的尸体得意地笑着道,直至走到莫权的身边,摸了摸脖子上还在往外冒着的鲜血,哀怨无比控诉道:“死小权,只是做戏而已,用得着真的下这么狠的手吗?啊……别别……”还没控诉两句,锋利的刀刃再次临身。 “少说废话,这次虽跟你合作杀了牧源,但是不代表你暗害头儿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我告诉你,若不是头儿不让我杀你,你早已人头落地了。”莫权冰冷着一张脸,将刀刃抵在他的咽喉,杀气浓浓道。 “呃,小权,其实……”无视抵在喉间的刀刃,杨随恍然想起了什么,急急开口,刚一开口,一声如雷巨响在耳边炸起,整间墓室如同天崩地裂地摇晃起来,惊得他们急忙往君邪的方向看过去。 君邪此时半跪于地上,如豆大般的汗水滴落在地,染得地面形成一道小小的水滩,整个人如同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一般,累得随时都会倒下,然而她的双眸却是亮若灿阳,精光爆射,更似还能再大战三百回合。 伸手按住胸前的‘八卦项链’,君邪布满汗珠的小脸上绽开一个邪然的笑容,若非有‘阴阳万元晶片’相辅,只怕今日她真的得折在这里了。 魔阴之体的外放魔气已破,她的精神波更是直接侵入到魔阴之体之中,这一侵入,便让她发现一件极其有趣的事。 那就是魔阴之体的最终本源却是某种她从未遇到过的能量,在她精神波的入侵下,其内部能量的波动频率已是极度不稳,这时,只要灵器的防护罩一破,杀汪文英实是轻而易举。 但见此时的汪文英双膝弯曲跪倒在地,头顶上的魔阴之体像是受到了极大刺激般疯狂地扭动,嘴巴大大地张,似是在嘶吼嚎叫,而从灵器中洒下来的防护罩在十人的攻击下终于破裂了。 就是现在了! 君邪以半跪着的姿态往前一弹,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射向汪文英。 ‘砰……’一声天外惊雷炸响,狂猛霸道的气浪如波浪一般以汪文英为中心猛然席卷向四面八方,刺眼之仍的白光罩住整个墓室,紧随着是一声凄厉如恶鬼的惨叫声回荡地墓室中。 待得白方散去,莫权和杨随才得到再看清事物,只见汪文英跪倒在地,白发狂飞,红得不见眼珠的双眼凸出,剩下两个冒着黑血的圆洞,整张原本英俊的脸扭曲地看不出是一张人脸,而在他的面前,一袭黑衣的君邪依旧半跪着,右手伸出两指,点在他的眉心,两指半节没入他的头颅之中,可见方才她出手的力道有多猛。 其实,汪文英死得倒是挺冤的,若不是他急欲杀了君邪,凭他的心思,又怎会那么容易就被胡逵等人骗倒了,换句话说,若不是他被君邪给忽悠了,又怎么会病急乱投医地想借陆耿他们的刀来杀人呢! 其实以他的功力及所拥有的灵器,要杀君邪不能说是易如反掌,但机会还是挺大的,可惜了,他自作聪明的将君邪的计谋一一分析出来,又被君邪借机激得他方寸大乱,无形中在心里埋下了对君邪的恐惧而不自知,从而自信全失,不敢冒然出手,如此情况下,自是顺理成章地想找‘利刃’来助他杀人了,于是,就为自己磨了一柄反刺自己的‘利刃’,而随着他一死,那柄玉骨扇也随着魔阴之体而消失在人世间。 “头儿……”见君邪久久不动,莫权和杨随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一左一右地冲了过去,将她给扶住。 精神用力过度使得君邪直想就这么闭上眼了事,耳边传来的焦急唤声却让她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闭上眼。 “我没事。”屏了屏神,君邪霍然张开双神,借着左右两人的力道站起来,转过身来,一眼扫过狼藉的墓室,除了他们三人还站着外,其余或死或伤者皆躺在地上。 胡逵等人被最后那股气浪冲击到,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直吐血,虽尚保存有七分神智,却显然是伤重地动弹不得,看着她的目光充满欣慰与崇拜。 这场仗,最终的得胜者终还是她君邪么? 站在圆台前,看着全然变黑了的神剑,君邪却是只想哭笑,得胜了又如何,此刻的她暂时已无法再使用精神波了,而无精神波先行探路,她岂能冒然去取剑呢! “哈哈,君无名,神剑在前,却胆怯不敢取么?”正当君邪眼巴巴地看着神剑时,背后突而响起诡异的嘲笑声。 崛起云城第七十七章鬼行 “哈哈,君无名,神剑在前,却胆怯不敢取么?”正当君邪眼巴巴地看着神剑时,背后突而响起诡异的嘲笑声。 蓦然响起的声音让君邪背脊一僵,霍然转过身,瞬间幽黑的瞳孔一阵紧缩,后背一阵阵阴风蹿起。 “炸,炸,炸尸啊!”同时也闻声转过来的杨随如见鬼般瞪大双眼,猛然转身抱住莫权,惊恐大叫。 莫权整个人也被吓呆了,一时倒忘了把吊在自己身上的‘叛徒’给甩下来。 其他人更不用说了,好不容易才撑着重伤的身躯爬起来,这一见,脚下一滑,一个两个全往地上栽下去,捂着胸口,浑身剧烈地抖动起来,不知是伤情加重呢还是被吓得直发抖。 “石、石钦?你,你没死……”萧镇锋最是激动,若不是伤重,只怕此刻早已弹跳起来了,那个活生生地站在他们前面的人可不就是早已死得不能再死的石钦又是谁呢?他的左肩膀一个自前肩贯穿到后背的大血洞正惊悚地向他们昭示着他的身份呢! “不,你不是石钦,我认得你的声音,你是石钦的师傅?”石钦还没有开口,死盯着他的君邪突而开口说道,虽是疑问句,口气却是肯定的。 她的记忆力向来很好,基本上看过的人,听过的声音都能记得住,何况当日武盟大会上,石钦的师傅那句丝毫不将青枫真人看在眼里的狂妄的话更是让她记忆深刻,因而方才背后的声音一响起,她便立即分辨出那个声音便是石钦的师傅的,转身的瞬间,虽看到的是一个‘死而复生’之人,但她还是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个人不是石钦。 至于为何他会顶着石钦的身子站在他们面前,虽不能肯定,但她多少也猜出一些,这必然与他们那什么‘鬼宗’的某些秘法有关,就好像汪文英的魔宗一般。 石钦的师傅?这个人明明就是石钦啊! 其他人皆是一脸疑问,又仔细地打量起来,并没有错,这张脸,这个穿着个大洞的身体就是石钦啊!要说哪里不一样,那就是他的脸上竟然布满着浮动的黑雾,使得他的脸看起来若隐若现,有些阴森的感觉。 “哈哈,好一个君邪,居然还认得老夫的声音,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偏生要来夺不属于你的东西,不然老夫还真想将你收入门下。”‘石钦’定定看了君邪片刻,哈哈大笑起来,一脸的婉惜。 “嘿,可惜了阁下生而为人,偏生长得如些难看,声音如此难听,人如此之讨厌,不然君某人还能勉强给你根骨头,让你跟在君某人的身边,也不用这么辛苦地躲在自己徒弟的身体内嘛!”轻飘飘的一句毫不留情地搧在‘石钦’的脸上,偏生君邪还说得语气比他更为婉惜,只差没来个对月感怀了。 她从来就不是个能吃亏的主,虽然某人的话明显是在称赞她,但她更觉得他的赞美是在对她污辱,敢‘污辱’她的人,她从来就不会对他客气。 “噗……”一边的杨随很给面子地地噗笑起来,其他人虽没有笑出声,但那眼中也有压制住的笑意,在这种生死的关头,也只有她还能谈笑自如,将一举手间就能要了她命的人讽刺为狗了。 “你……”这一巴搧得‘石钦’可真疼啊,真把他的笑脸给搧得怒脸,这一怒那浮动在脸上的黑雾便诡异地搅动起来,渐渐地从黑雾后面露出一张如同模印的脸,这张脸果真不是石钦的样子,而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很是平凡,但能看到出,大约是个中年人的样子,最过骇人的是,他的双眼闪动着嗜血的绿光,在黑雾中如同黑夜里的狼眸。 “匿魂大法?”一见‘石钦’变得如此,胡逵再次瞪大双眼惊呼,稍一想,便立即恍然过来道:“师兄猜测得不错,石钦果然是鬼宗的外门弟子,你知道武盟大会上,我师兄已在怀疑你,你为避开我南剑门的注意,居然用如此邪恶之法驱自己的精魂出体,匿于石钦体内,除非他魂飞魄散,或者是你将他的魂魄吞食掉,占据他的肉身,否则一旦过了期限,你的精魂将会自动消散于石钦的体肉,这种只能活一人的邪恶法术,你居然对自己的徒弟使用?” 说到后面,胡逵不自觉替已魂飞魄散的石钦感到悲哀,恐怕他到时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师傅已经住在他的体内,就算他能在汪文英的手中存活下来,也躲不过死神的驾临。 胡逵的话说的如此清楚,尚在惊疑不定的众人立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惊恐的心反而悄悄安定的下来,毕竟邪恶的法术虽是第一次见,但以前也听过不少,刚汪文英还给他们上演了一幕更恐怖的呢。 君邪目光稍动,悄然运转内力,她虽暂不了解魔宗鬼宗这些是什么名堂,但依她前世丰富的知识来说,这种所谓的匿魂大法跟她前世所看那些仙侠电视里的邪魔所施用的法术道术道理应是差不多,若这个世界上真有妖魔鬼怪的话,想来名堂的也差不了多少。 “知道得还不少嘛!嘿嘿,不过有一点你错了,区区青枫小子,何劳我鬼宗看在眼里。”虚空之上忽而响起一道十分狂傲不屑的声音,下一秒,四道黑色的雾体凭空出现在‘石钦’的两侧,渐化成四个黑色的人影,手执着特殊的武器,有些类似于权杖之类,其脸色苍白如纸,淡绿色的双眼中,闪烁着阴森诡异的寒芒,真真宛如厉鬼。 却是原先在南山外将青枫真人打得吐血的四个黑衣男子。 胡逵一见那四个黑色的‘厉鬼’,脸色陡然大变,嘴巴微张,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更别提反驳对方的话了,黯淡下去的眼中是绝望。 “四位师兄,你们怎么也来了?”石钦的师傅看着现身在自己身边的四道黑影,诧异地问道,两只突出的绿眼诡异的闪动了一下,稍纵即息。 “哼,我等不来,哪知轩辕神剑竟在此地现世,鬼行师弟最好还是先想想怎么向师尊解释这件事吧!”现身在石钦师傅右手边的黑色人影冷冷道,透着危险的气息,让石钦的师傅,也就是鬼行脸上黑雾不规律地旋动起来。 “嘿嘿,青枫那小子不过一个区区后期巅峰剑神,连剑宗的大门都进不了,竟让你怕得连匿魂大法都用上了,真会给我们宗门争脸。”左手边的那道黑色人影接着讽笑道,更让鬼行布在脸上的黑雾暴燥起来,但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四个黑色人影完全把君邪等人给当成隐形人,听得出来,他们对鬼行很是不满,而鬼行对他们却是极为忌惮,完全没有之前的那种嚣张自负。 “你们四人又是何人?”这种被当隐形人的感觉真不好受,君邪黑眸微眯,红唇轻启,淡定从容地出声问道,好似这凭空出现的,由四道黑雾幻化而成的人只是四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而已。 其中另外一道黑色人影诡异一笑,发出一道阴森的声音:“咱们师兄弟几个多说几句话是给你时间让你再多活片刻,不过看来你是迫不急待地想找死了,也罢,看在你临死还能如此淡定的份上,我就好心的告诉你,我等乃鬼宗修士,好了,你可以去死了。”淡如水的语气就好像杀君邪不过是吹口气的事而已。 话音刚一落,这一道黑色人影还真的就轻轻地朝着君邪吹了一口气,这口气一出口,立即化为一道漆黑的气芒直逼君邪而来,其所夹带的气息十分强大,不似武者所施放的气劲。 君邪知道别说是现如今她的无极心法只修练到第七重,就算是修练到她前世那般到了第八重也不一定能挡得住这一波强大的攻击,自然也就不去想着去释放护体真气来抵挡,当下便施展起游龙步法,在那道气芒临身的瞬间已化为一道残影闪身躲开去,毫无停歇便全力再施展游龙步法闪向轩辕神剑,如今别无他法,只有取下神剑,才有机会自保杀敌。 就在那黑色人影朝君邪出手的瞬间,另三个黑色人影及鬼行也同时出手,其中那个第一个开口的黑色人影执起手中的武器,对着莫权和杨随一指,还不待他们闪避,两人便觉得被一个强大无比的力量给提了起来,他们如何挣扎也无法阻止自己被这股力量给提离地面,同时,全身如同罩了一个看不见的网一般,越缩越紧,窒息的感觉让他们渐渐地呼吸不得。 第二个开口的黑色人影则举起手中的武器,张嘴念念有词,跟汪文英使用灵器玉骨扇的样子差不多,而就在他的念念有词中,他手中的武器发出一阵耀眼的黑色光雾,像是一团会发光的黑云一般罩向半躺在地上要死不活的胡逵等人,将他们给罩在其中,而他们连半点反抗也做不到。 最后那道没有开口的黑色人影则与鬼行在第一时间闪身奔向轩辕神剑处,则时的轩辕神剑从土黄全然变成了浓黑,看起来就像是一柄烧焦的炭剑一般,这把‘炭剑’现正在困住它的光柱里翻旋弹跳,直升到十丈高那般高度,随时都有可以破开光柱而出来。 君邪的步法之快竟赶在这两个比她先动身的两人还要先到达圆台之下,纵身一跃五丈高,再借力直上十丈高的高度,全身功力运转于右臂,没有冒然出手,黑幽瞳孔映着呼啸欲出的神剑,嘴角勾起一道奇异的笑容,毫无一丝犹豫,骤然出手,那纤细的手臂如她所料般没入金光之中,而她却并没有如之前那些人一般被吸进去,反而是那柄‘黑炭神剑’感应到有人类的气息进行光柱内,于是,非常欢快地向她移来。 心下一喜,手掌一张,还未将神剑握在手中,一股让她说不出感觉的诡异冰冷气息瞬间顺着她的手臂传遍全身,令从不知恐怖为何物的她突感一阵莫明的恐慌,全身的血脉在这种冷意中极度扩张,一股嗜血的兴奋感在脑海中形成,让脑海深处的精神波从死寂中不安定起来。 警觉的念头一起,君邪果断地在手指已触到神剑的瞬间急速缩回,这时,鬼行两人已到达。 “师兄,你杀君无名,我去取剑。”鬼行绿眸一闪,抢在他那个黑色人影之前靠近光柱,黑色人影虽不悦,但此时也不宜闹内讧,便身形一转,将手中的武器朝君邪劈过去。 君邪刚欲再施展游龙步法扭身避开,刚攻击她的那个黑色人影却在这时从后方逼了上来,封住她的去路,密密麻麻的细黑光束朝着她便罩了下来。 躲躲不开,避避不了,防亦是防不住,暂失精神异能的她竟连自保都做不得! 君邪紧抿着红唇,自是不会允许自己就这么待死,这个世界,对她来说,现在已不是毫无牵挂了。 就在那些光束就要射穿她的身体,而她正要不顾一切地强行调动精神波时,一道白金光芒突而围着她绕动起来,将那些细黑光束吸入光芒之内,瞬间又全吐出来,射向那两个攻击君邪的黑衣人影。 不料有此变故,两个黑衣人影凄厉地怪叫了一声,急速地后退,几乎是同时,另两个攻击莫权两人和胡逵等人的黑色人影也怪叫了一声。 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背后还跟着黄尾峰,这柄轩辕神剑的吸引力可不止将螳螂、蝉、黄雀、黄尾峰都吸引来,这回出现的又将是哪一种动物? 带着恶趣味的想法,君邪双脚刚一着地,眼前两道白金光芒一闪,两个身着铠甲,有如天兵天将般驾临的男子现身在她的眼前,待得两人转过头来,饶是君邪也不免倒吸了一口气。 这两个男子竟都是人间难得一见的极品美男,尤其是那个手执飞轮武器的男子,虽是冰着一张冷酷无情的脸,但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致命吸引力,那双沉静得如万年古井般的金眸隐隐闪动着嗜血的光芒。 好一个雌雄难辩的酷美男! 崛起云城第七十八章剑出 “君无名。”手执飞轮兵器的酷美男莫明地叫了君邪一声,然后就没下文了,只是上下的看了她一眼,似是很满意般地点了点头,搞得她一头雾水。 这个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家伙不会是个白痴吧!可惜了这么一个大帅哥了,君邪暗自摇了摇头,也不理他们,径自快步地走向横躺在地的莫权和杨随,面上虽平静,胸腔的那颗心却快要跳出咽喉,她现在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害怕失去’。 伸出两只手分别按住他们的脉门,那颗快要跳出的心终于回归原位了,虽然脉膊若有若无,呼吸渐失,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便能将他们给救活。 伸手入怀,掏出一瓶青瓷瓶,快速地拔出瓶塞,一阵沁人心脾的药香弥漫出来,从中倒出两颗晶莹的药丸喂入他们的口中,然后将他们扶到一边,双手抵住他们的后背,以内力助他们快速吸收药香的功效,此刻的他们,一刻也耽误不得。 她这一系列动作做得又快又自然,让两个酷美男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尤其是看起来稚嫩点的帅哥,绷着的脸上已有破裂的迹象,对于那个酷美男,咂咂舌:“将……将军……”这个人类小朋友可真有趣,自己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还身处危险之地,居然还有这个闲情逸致去救人。 酷将军冷酷的面容极速地闪过一丝笑意,沉静的双眸却射出如刀般锐利的目光,转向已爬了起来的那四个鬼宗修士。 “你,你们是何人?何敢管我鬼宗之事?”第一个先攻击君邪的那鬼宗修士厉声问道,气势倒是十足,然四人却悄悄地靠在一起,他们都不知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能一招将他们四人打倒者,绝不可小觑。 “修十。”酷美男很快将目光从这四个修士的身上移动,对着身边的人叫了一声,便身子一动朝着神剑的方向掠去,完全视他们如无物,简洁得直让人抓狂。 “是,将军。”修十会意,手中长枪一伦,置于眼前,眼角轻睨,冷语道:“鬼宗?正好,我的小十已经好久没饮血,今日,就用你们的血来开荤。” “狂妄……”四人大怒,话音刚落,白金光芒闪现,惊得他们赶紧将手中权杖抵于身前,挡住临身的长枪,口中快速地念动起来,白得如纸的脸上豆大的汗珠滴落,双脚深陷入青石板后。 相较之下,修十却显得从容,双眼如看蝼蚁一般闪过嗜血的寒光,长枪快速收回,又猛然刺出,以不可抵挡之势穿破对方的防护,直入其中一个鬼宗修士的咽喉,再急速拔出,顿了一下,那名修士才双圆瞪,头一仰,喉间血喷如柱,倒地而亡。 其他三名鬼宗修士见状大惊失色,不约而同地转头就跑,可惜,已开了荤的小十又岂会放过他们。 修十身形一动,幻化为一道白金光,划过虚空朝着落跑的三人射过去。 这边,酷将军一眨眼间便悬浮在距离金色光柱前,此时,鬼行已伸手入光束内,将轩辕神剑握在手中,浑身剧烈地颤抖,然而他却紧握着不放。 “放下。”酷将军大喝,手中飞轮脱手而出,原以为立即便能将其斩为两半,岂知,飞轮在距离鬼行尚有三寸距离时被一股莫明的力量给阻挡住,未及他震惊,飞轮自动飞回他的手中。 同时,整个墓室渐渐颤动起来,动静越来越大,有种即将被摧毁的感觉,一声让人灵魂为之颤栗的巨大凄厉叫声传出,比九幽厉鬼的嚎叫还要恐怖万分,伴随着这一声凄嚎,金色光束瞬间消散,一股极其怪烈的气息,上抵苍穹,下至黄泉,鼓荡在天地间,压在墓室内每一个人的心间。 君邪霍然站起来,护在莫权和杨随身前,紧眯着黑眸,尽力稳住自己的身形,却抵不住那侵入体内的气息,这股气息与她刚接近神剑时的气息很是相似,却还要霸道厉害不止十倍以上。 轩辕神剑出世?靠,是她孤陋寡闻,还是这个世界的神魔与她原来的世界是颠倒,这种明显的邪阴气息,居然叫做神剑,丫丫个熊的! 君邪很想大骂,实际上,她真的有骂出来了,虽然骂得不是很大声,却刚好被现身在她身边的酷将军和已解决了两个鬼宗修士的修十听到,不禁侧目而视,小家伙看起来一派贵气,怎得一出口就爆粗话。 “哈哈哈……杀,杀,神剑在手,我要将你们全部拿来祭剑。”疯狂嗜血的大笑声如同一座座威力极大的泰山般砸下,鬼行高举‘炭黑’的轩辕神剑,狂发飞舞,原本只是一个印模样的脸此刻已全然清晰,脸上布满着浓郁的杀气,闪动着绿光的双眸转为全然血红,连眼珠子都看不到,自神剑而下罩着一层亮黑的光芒。 “小心,神剑上的魔性很强大。”酷将军难得说了这么多个字,冷酷无情的脸庞骤变,手执飞轮立于君邪身前,全身白金光芒大盛,将几人纳入其中,嗜血的气息滚滚而出。 “魔性?汪文英以人魂怨气喂剑,就是要催动神剑的魔气,破开禁制,以秦子姚之血祭剑,是为了以秦家之血压制魔性?”君邪瞬间便想明白了这其中关联,目光移向躺在远处装死的秦子姚身上。 “秦家之血?原来如此。”酷将军听闻此言,微点着头,依旧以冰冷的声音道:“修十,将那家伙拖来,我来对付神剑,君无名……” “放心,我不会离开你这个保护圈的。”截断他的话,君邪邪邪笑着接道,亮如星辰的黑眸闪动着睿智的光芒,这种时候,她傻了才会去充英雄呢! 酷将军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既惊讶于她居然能知道他已布下一道防御结界,又惊讶于她会如此坦荡地接受他的保护,他一直以为她是个既邪傲又狂妄的人,凡事只靠自已,呵,真是个能屈能伸的小家伙。 只是瞥了一眼,酷将军便又化为一道白金光冲着鬼行而去,于半空中,大喝一声,整个身躯陡然拔高,面目冷峻,衣襟飘舞,精美的白金铠甲裹住全身,反射出明亮的月华,宛若战神降临,手中飞轮随着他身躯的增大而变大,足足占据着半间墓室,极其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呜呜……’轩辕神剑在鬼行的手中呜呜地颤抖起来,显得很是惧怕,鬼行却已陷进了疯狂,完全感受不到那股足以摧毁天地的强悍力量,高举神剑,嗜血一笑,便朝着酷将军一剑劈下。 亮黑的剑芒劈向白金的飞轮,爆发出剧烈的爆炸声,一阵异响轰鸣,白金光芒夹着亮黑光芒炸开。 酷将军身形不动,鬼行却是一声凄吼大叫,整个人倒滑出去,重重地撞在墓室壁上,将坚固无比的室壁撞出个人形出来,手中神剑因此更被震得脱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直朝君邪而来。 ‘轰轰……’神剑砸落在君邪的头上,被酷将军布下的结界给阻挡在外,轰炸了两下后,居然将结界给破开,朝着君邪直插而下。 君邪下意识抬手欲挡开神剑,正巧不巧,那把神剑就落入到她的手中。 熟悉的诡异冰冷气息再次侵入她的体内,这一次比之前的感觉更深了,只稍瞬间,全身的血脉便在瞬间被扩张到有如婴儿尾指般大小,一股诡异无比的情绪徘徊在脑海中,前世种种,今世件件,那些悲、怒、哀、恨……种种负面情绪被激发了出来,无限地扩大,让她急欲杀人发泄。 “啊……杀……”神剑一举,君邪仰头一声大吼,蓬勃的气芒自她的体内爆射而来,将整间墓室照着一片通白,震天剑啸,宛如恶龙腾空,煞气滚滚激荡。 “不好。”酷将军神色大变,沉寂的双眸再也难保持镇定,猛然想起会,急忙看向秦子姚处,却见修十被幸存的那名鬼宗修士缠住,那名鬼宗修士居然使用鬼宗秘法使得自己法力大增,一时倒真把修十给缠住了。 冷哼一声,酷将军身躯一缩,变成原来的尺寸,飞轮一驱,便将五丈开外的那名鬼宗修士给搅成碎片。 “将军不好,那家伙把‘秦家之血’带走。”鬼宗修士被解决,修十急忙欲去了取秦子姚的血,却不想慢了一步,阴险的鬼行趁着他们对付他的鬼宗师兄时,将躺在地上的秦子姚给带走。 “追。”酷将军目光更显阴寒,微一顿,便化为一道白金光紧追而去,修十自来是追随在将军左右,自然地紧跟而去。 尚存三分理智的君邪见状,直想破口大骂,这两个家伙怎么这么分不清轻重缓急的。 明显地感到怨念之气越来越重,不服软,不服输的君邪硬是咬紧牙关,紧守灵台的那点清明,不肯为这莫明的魔性所控制,丹田的内力处因外邪入侵而高速运转起来,渐渐形成一股白雾状的液体,不太明显。 ‘砰……’便在这时,原先已龟裂地严重的圆台在整间墓室弥漫着狂暴魔气中彻底地爆裂,一道更加耀眼的金红烈焰冲天而起,穿破亮黑光芒,形成一个半径为十米左右的焰红光圈。 光圈中一件如梦如幻的物什慢慢升起,升起三四丈高的时候便停了下来,稍后便是一道更为红艳的气芒射出,一个虚影从那件物什中缓缓而出。 崛起云城第七十九章应绝 光圈中一件如梦如幻的物什慢慢升起,升起三四丈高的时候便停了下来,稍后便是一道更为红艳的气芒射出,一个虚影从那件物什中缓缓而出。 那个虚影渐显清晰,隐隐可见一个人形状从光圈中走出来,一阵光芒刺眼,既而消散。 诡异的,凭空一个头戴束发紫金冠,体挂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手持方天画戟的男子在光芒消散之后立于墓室之中,右手执戟,左手托着一件书卷状的玉石物,器宇轩昂,面目清朗,眼烂烂如岩下电,凌厉地射向手握轩辕神剑,紧咬下唇的君邪。 “魔气侵体,不可留也。”语气冰寒,每一字都如能化成一柄刀刃一般,男子右手一动,手中方天画戟正等往前一指,突而朗目一凝,收回画戟,后退一步,定定地看着君邪。 君邪一声大唱,双手一伦,将轩辕神剑狠狠向下一劈,直插入地面,整个人也随着这个动作而半跪在地,青丝飞舞,整个脸部极度扭曲起来,因之这个动作,脸上的铁面具掉落,露出左脸那块巴掌大的红色胎记使得她看起来显得犹如恶鬼般狰狞,偏生,浑身突而散出一阵澎湃的气流,带着逼人的灵气,又宛若她乃聚天地灵气而生的灵物一般。 同时,她的体内也在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在灵气的汇聚下,丹田处的那股白雾越聚越大,渐成一股洪流般分成上百支流,自动地顺她的四肢百骸流去,所过之处,入侵体内的魔气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吸纳,百脉如同被清泉洗过般舒畅无比,这种感觉美妙地让她直想欢呼,渐渐地以仅余的意念力去引导这股清泉洗涤地全身每一个肌肤。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而已,君邪握着轩辕神剑的双臂隐隐流动着白雾状的气流,顺着她的手臂流入神剑之中,如同洗涤她的百脉一般地流淌在神剑上,焦黑的块状如同剥壳一般地脱落,神剑从炭黑变为灰黑,再变成暗黄,直至变成土黄,恢复到它原先的模样。 然而这还不停止。 此时的君邪体内魔气已全被那股白雾所吸纳,她的灵台也越渐清明,漆黑的双眸也似被清泉洗涤过,闪动着晶莹的亮光,亲眼见着已变为土黄的神剑被白雾状的气流包裹在其中,然而离奇地如同被同化般,也随着变成白雾状的气流,朝着她的手臂流了进去,她想甩开,可那白雾状气流却如同蛛网一般地缠着她的手不放,流动的速度也越发地快了起来。 等到轩辕神剑随着白雾状气流全部流进君邪的手中,纵是镇定如君邪也忍不住大叫着站起来,刚想将袖子卷起来看,那柄流进她手臂内的神剑又凭空地出现在她的手中,就如,刚刚那一幕只是她的幻想而已。 举起土黄的神剑到眼前仔细端详,又卷起自己的袖子,盯着自己白嫩嫩的手臂一阵猛瞧,瞧得她眼睛发酸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之处,就算是内视也视不出什么异样来,便是刚刚那股白雾也不见踪迹,除了她大受损害的精神波恢复正常外,并无不同之处。 君邪这边惊疑不定,那边那个男子看到这一幕也是目光微闪,凌厉朗目下似有什么在滚动着。 既无所发现,君邪也就不再难为自己,一抬头,险些又被惊吓得心神不稳了,一时竟有些孩子气地揉揉自己的双眼,她是不是疯了,否则她怎么会在轩辕陵墓内见到——吕布? 虽然电视上演的,小说里写的吕布比起他来,实在是不堪入目,但是这般的打扮,又是手持方天画戟,可不就是吕布的经典造型么?顶多就是左手多了一块玉石而已。 见君邪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瞧,‘吕布’昂首跨前一步,在君邪的戒备目光下,右脚一跨,‘砰’地一下,朝着她单膝跪下,声音一如之前的冰寒:“轩辕帝尊座下左卫将应绝拜见新主。” 左卫将?应绝!新主?不是吕布?这是在唱哪一出大戏啊? 眨眼,眨眼,再眨眼,君邪第一次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执着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威力的神剑指向他,半响吐出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来:“应绝?什么东西?没听过,我只知道轩辕身边有个叫应龙的大将。” 刑绝却是面色不变,声音依旧解释道:“应龙乃吾之兄长,新主认识兄长?”顿了一下,没等君邪回答,便又继续道:“兄长司大将军,绝乃左卫将,专司护卫帝尊,亦司侍剑之责,不曾出战,故新主不识。” 原来是轩辕黄帝的贴身侍卫啊!还是一名侍剑呢! 君邪微颔首,并没有叫他起来,眼珠一转,便道:“你为何叫我新主,可是与这柄神剑有关?”既是侍剑,没头没尾地认她为主,必然与神剑有关。 “新主英明。”应绝继续单膝跪着解释道:“神剑因随帝尊征战天下,杀戮过重,怨灵之气附之其上,渐生魔性,帝尊建陵之时,便将神剑封印于此,以免天下为此遭劫,帝尊离去,命姬王守卫陵墓空间,曾喻言,万年之后,神剑将再现人间,若得大智之人,则助其入墓取剑,方新主手执魔性大涨之神剑,意志之坚世间少有,体内更有姬王赐与之神源助新主化去魔气,今神剑已认新主,绝为侍剑,当共奉新主为尊。” 静静地听着,待得应绝说完,君邪这才将神剑收回来,斜挑起眉头,慵散开口道:“你应该还有话没说完吧!既认我为主,尔何敢隐瞒?”王者的绝对威势散发开去,加压在应绝的身上。 应绝沉寂千万年的心一颤,恍然间以为轩辕帝尊重现人间,神色间不觉带上恭敬道:“是,应绝不敢欺瞒,应绝曾得喻示,若新主未能掌控神剑,魔性入体,则……当立诛之。” “也就是说,刚才若不是我意志坚定,稍有松动,或是那个姓姬的家伙没有自作主张地将什么神源弄进我体内,现在,我已经死在你的手下,是吧!” 声音很轻,很温柔,君邪的脸上甚至带着非常灿烂的笑容,可是应绝却觉得阴风阵阵,非常的危险,背脊发寒,也没听清她将姬王称为那个家伙了,清朗的面容一僵,却只能硬着头皮道:“是。” 灿烂的笑容更是能晃花人眼,幽亮的双眸却蒙上一层冰雾,走上前一步,伸出一只手轻托起应绝,声音越发地轻柔道:“记住,不管什么原因,我这人讨厌欺瞒,所以,就算你要杀我也行,但是,别妄想欺瞒,知道吗?” 心中狠狠一抖,应绝低垂下眼睛,微颔首,顺便借着她的力道站起来,不着痕迹地后撤一步,将左手所托那块玉石奉到君邪面前,道:“此乃通天帝卷,神剑既认新主,通天帝卷当为新主所继承。” 哦,这便是冯祥那个阉人所要取的通天帝卷? 君邪灵眸一动,伸出一只手欲取过通天帝卷,岂知,手掌却是穿过那块玉石,根本无法碰触到它,疑惑地将目光移向应绝。 “《通帝天卷》实是最为上乘之法诀宝典,乃是虚灵之物,新主乃是凡人,无法触碰。”应绝解释道。 “法诀宝典?既然我无法触碰,那又该如何继承,你又如何能拿着它,难道你是神仙之流不成?”君邪有种感觉,这一趟的陵墓之行,她将会见识到另一个不同的世界,这个世界在她的前世叫做修真界。 “应绝不是神仙,万年前是一名元婴期修士,后为护帝,身死灵神出,新主现在所看到的应绝,只是一个灵神。”应绝清朗的面容微黯,继续道:“至于新主如何继承宝典,应绝当可助新主。” 话音一落,只见应绝将《通天帝卷》举至君邪的眉宇前,自己则轻闭起双眼,眉宇间突然出现一道红色裂口,正发出一道妖艳的红色光芒,射向《通天帝卷》之中,便见玉石散出一了圈圈柔和的强光。 随着应绝口中念念有词,《通天帝卷》幻化成点点星光,浮动在君邪的眼前,君邪似有所感应般缓缓闭上双眼,体内那原本消失不见的白雾又骤然出现在她的百脉之中,同时,那点点星光汇聚成一条线射入她眉宇。 君邪神识朦胧间,觉得自己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点点光芒,似遥远,又似在缓缓的接近之中,越来越近,越来越亮,越来越清晰,最终这一点点光芒聚集成一个闪动着如凝脂玉般晶莹光芒的玉石书卷,书卷在她的脑海中慢慢展开,一行行如画符般的金字从折射出蒙蒙的圣洁白光的玉石书卷上飞出,如同有生命一般,浮现在虚空中,闪耀着金灿灿的光芒。 这些便就是《通天帝卷》的法决?可她却一个字也看不懂,真郁闷! 这个想法刚一出,脑海里便是一阵刺痛,神识渐归清明,双眸霍然张开。 应绝见君邪面对此等匪夷所思之事,始终淡定如初,丝毫没有半点惊吓或是喜悦,自然地好像这种事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而《通天帝卷》本就是她的所有物一般,心下既惊讶又有些欣慰。 ‘喀嚓喀嚓’这时破裂的声音传来,整间墓室晃动得非常厉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厉害,坚固异常的墓室渐渐塌裂。 “新主莫怕,《通天帝卷》乃陵墓空间之钥,新主继承宝典,则陵墓空间即将消失而已。”应绝一跨步,侍立在君邪的身侧解释道。 君邪自是也猜到这个原因,眉梢轻挑,邪笑着道:“我有说害怕吗?” 应绝一阵语噎,清朗的面容怪异地抽搐了一下,干脆闭嘴不言,他这个新主真不是个好侍侯的主,也……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 就在他们说话间,整个陵墓空间如同纸张般裂成碎片,消失于天地间,而已死去的尸体也随着烟消云散,尚有生命气息者安然无恙。 眼前的情景一变,久违的太阳光带着暖烘烘的清新味洒落在他们的周身。 蔚蓝的天空,连绵起伏的山峰,这不就是南山山上么? 看着这熟悉的景物,不禁让君邪有种从地狱回归人间的错觉,感慨时光匆匆,虽只是两三月时光,却如同过了一辈子那么久,一种再重生的感觉如此的清晰。 “新主……”身侧应绝开一口,从感慨恍忽中回过神来的君邪便摆了摆手,道:“别新主新主的叫,我有名字,我叫君邪,你叫我名字就行了。” “不可,新……您乃主,应绝乃仆,主仆有别,不可逾越。”应绝摇了摇头,一脸坚决转,见君邪确实不喜新主这个称谓,想了想便道:“那应绝尊你为主上,可行?” 主上?怪怪的,但也总比新主好,罢了,不过就是一个称呼而已。 见君邪点头应允,应绝心中一喜,突又觉得这个主人挺好说话的,开口的语气也不再那么冰寒:“主上,应绝乃是灵神,现今法力尚恢复不到一成,无法长时间立于阳光之下,可否……”后面的内容,有些难以启齿,憋得他清朗的面庞出现一抹可疑的红晕。 难得看到这个说话古言古语的远古人有点人气样,君邪脸上的笑意渐渐加深,直到某人被她笑得头都快低到胸口,才听得她道:“可否如何?”灵神?那就应该就跟鬼差不多吧?靠,难过她一直觉得有些怪怪的,一时倒是忘了身已死的他可不就跟那些鬼差不多嘛,不过,就是他这个鬼有些与众不同,能大白天的顶着个大太阳站在这里跟她说话而已。 “可否……”握着方天画戟的手紧了紧力,一咬牙,略提高声音道:“可否让应绝借居在主上的身体里。” 崛起云城第八十章借居 “可否……”握着方天画戟的手紧了紧力,一咬牙,略提高声音道:“可否让应绝借居在主上的身体里。” 什么?君邪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开口道:“什么叫借居在我身体里,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别告诉她是要住在她的身体内,这也未免太荒唐了吧。 很可惜,应绝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君邪脸色越发地黑起来,抗拒道:“不行,若你真须得借凡人之躯暂住的话,我自有办法为你寻一具身躯,就算你想要那种有‘长久居住权’的也没问题,至少我,你还是别打主意的好。”开什么玩笑,她自己本身就是借体重生的,他要是再住进去,那算什么啊! 虽听不明白什么叫‘长久居住权’,但还是明白君邪一口拒绝了他的要求,对于应绝并不意外,待得君邪说完,才以一如既往的语气解释道:“非应绝斗胆敢冒犯主公,实是应绝灵神自我封印于《通天帝卷》之中千万年,与宝典灵气息息相关,今主上承继宝典,应绝只能借居主上之体,直至应绝进入合体之期。” 靠,如此说来,她若还想留着他,就必须得把‘身躯’暂借出去了。 一想到这里,君邪几乎要跳起来了,怪叫道:“也就是说,如果你一天不能进入合体期,就要一天住在我的身体里?”应绝是帅哥没错,还是一个对她大有用处的下属,可是让一个人不人,鬼不鬼,仙不仙的东西住在自己身体里,怎么想怎么怪。 岩灿灿的目光一闪,应绝点头,君邪面部表情一僵,声音很怪道:“那如果我死了呢?你既能存活千万年,想必也不会匆匆百年就挂了吧?而我不过是凡人一个,弹指间,年华老去,在你还没修期到合体境界时,只怕早已化为黄土一杯了吧!” “非也,修士寿命不同凡人,进入筑基期,寿命延长三四百年,至大乘境界甚至可与天地同寿,主上只须依《通天帝卷》之法决修练,以主人之姿,即便不能与天地同寿,至少可修练至元婴期,千年寿命亦不过等闲。”应绝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眸光一直落在君邪的脸上,似是在等着看她兴奋激动的样子,毕竟没有哪一个凡人不希望长生的,千年时光与凡人眼中的长生无异。 可惜他失望了,君邪的表情始终如一,他又如里知道,从高端科技世界而来的她本就对寿命这回事没什么概念,前世时,是生命无限的延长,与长生没有什么不同,今世,虽也曾感叹自己最多只有百年好活,但毕竟这世界能让她牵挂的人不多,在她老死之前,这些人说不定全都先她一步去报道了,这是自然的规律,她何须多在意,生,不过多呼一口气,死,不过少吸一口气而已。 “主公,若不是觉得不便,应绝……”君邪听完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应绝自也不能勉强。 抬手打断他的话,君邪沉吟一下,嘴角微微扬起一抹不是很明显的邪笑:“住倒是可以给你住,不过,要收利息的。”她从不做赔本的买卖,既然无论如何都得让他借居,就收点‘租金’什么的,应该不为过吧! “利息?此乃何意?”应绝眉宇微蹙,很是虚心的请教,君邪的答应让他大松了一口气,又突生一种悲凉之感,封印千万年,这个世界早已不是当日轩辕帝尊统辖下的世界,主公所说的话,与他差别甚大。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君邪笑得越发奸诈,转过身,走向躺在一边的莫权和杨随处,双手探向他们的脉门,见他们在她的灵药及内力输送下并无大恙,这才放下心来,看向躺在不远处的胡逵等人,目光一动,大概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站起来,朝着应绝道:“陵墓空间消失,凡有尚有生命迹像者皆安全回来,是否如此?” “正是。”轩辕帝尊仁慈,陵墓空间之内虽是危险重重,但若入墓者能成功承继《通天帝卷》,则空间内一切危机立除,只要尚有一息气息者,便可安全回来。 “你真确定?”君邪的语气中透着危险,若是如此,菜鸟和秦子浩因何不见踪迹。 “确定。”应绝肯定地说道,继而想到什么,补充道:“不过,轩辕空间乃由帝尊以无上法力建筑而成,博大精深,范围极广,若主公尚有朋友在空间消失之时,尚留一息,便无须担心,因不在同一处,所以可能被送回到这座小山脉的其他之地,前提是他们那时须是在陵墓之内。” “原来如此。”君邪这才放下心来,只要他们没事,相信菜鸟很快就会找来。 此时他们所在之地是南山一处小山凹之下,君邪将莫权和杨随安置好,便径自走向躺在不远外地面上,虽有尚有一息,却不容乐观的胡逵等人那边,蹲在他们旁边,蹙起了眉头,他们的伤势实在太重了,若非他们本身功力深厚,恐怕已经集体去阎王殿报道了。 “主公可是想救活他们。”被君邪忽略在一旁的应绝犹豫了一下,身子一飘,飘到她身边,问道,会这么多管闲事实在不是他的性格,不过,不管不行啊!再不管,还不知道他这位新任的主公会多久才能想他来。 对啊!她怎么把他给忘了呢! 暗自笑自己居然也会犯这处种低级的忘性,君邪回头问道:“你有办法救他们?”语气是绝对的肯定,虽只是相处不过个把时辰,对于应绝的性格,她还是有所了解的,若不是真的办法,他岂会说这种废话。 应绝没有答,只是眉宇一动,右臂轻举,一团刺目耀眼的红光便出现在他的手中,手掌一翻,红色光芒便自上而下地罩下去,将胡逵十人给包裹在其中,渐渐化去他们脸上那可怖的黑雾,修复着他们受伤的经脉。 第一次在真实中看到以法术救人,君邪直看得目瞪口呆,差点快看得流口水,哈哈,这种能力,她喜欢。 《通天帝卷》是吧!我君邪若不把它啃个透彻,我就不姓君。 不消半响,红光之中,也不知是因被红光照射的缘故呢,胡逵十人的脸色渐显红润起来,又过了半响,应绝右手微微一握,罩在十人身上的红光渐渐往回收,返回应绝的手掌内。 君邪也正好从对修真法诀绝对力量的陶醉中回过神来,细细为他们检查一翻,发觉他们身上的伤竟然奇迹般全都好,而且真气也全部恢复了,相信不过一会,便可清醒过来。 君邪忽而回过身,一手环胸,一手摸着下巴,目光灼灼地边盯着应绝边围着他绕起来,如发现了个大宝藏般笑弯了眼。 应绝心下虽不解她在看什么,但依旧笔直地站着,目不斜视,像樽守门神般,大大方方地站着任君邪研究个够。 绕了好几圈,最终站在他的身前,君邪突而伸出手,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像对方是她的哥儿们一样笑得很灿烂道,然后不断地点着头,脸上的表情是极度的满意。 她的目光太过热烈,热烈到他觉得再被她这种看下去,他真的得融化了。 别说,还真的融了! 君邪放在应绝肩膀上的手,莫明地陷入他的肩膀内,继而便看他整个人都虚幻了起来,似是随时都会化成水泡消失了。 “笨蛋,怎么不说时限已到,该怎么进入我的体内,快进来。”这可是个大宝藏,如果就这么消失了,她不得哭死。 就快要消融在太阳底下了,应绝清朗的面容却无半点着急,依旧还是那个表情,抬起虚得快要消失的右手,伸出食指,点在君邪的眉心,继而整个人化为一道红光射入她的眉宇之内。 瞪大双眼,君邪有点呆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以内视之法探进去,亦无异常,可是,真实的,她的体内现在就真的住了一个大男人,还是一个全副武装的大男子。 知道是一回,可是当人真的‘住’进去又是一回,这种感觉,很奇怪,又很奇妙,更是……有趣极了。 “主公,你……你是女的?”脑海里突而响起应绝并冰冷却不再淡定的声音,这家伙一‘住’进去,恢复了些元力,便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吓得他直接叫出来。 即使没人看见,君邪还是习惯性地挑了挑眉,邪笑道:“怎么?女的就不能当你的主公么?” “不,主公便是主公,无论男女。”因两人现是借居者和被借居者,所以彼此间都能感受到的情绪,应绝毫不怀疑,如果他敢说一句轻蔑女人的话,这位捉摸不定的主公非得把他赶出去不可。 天色暗了下来,在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一处山腰间,一行人正在行走着,寂静的山间只听得到夜风吹拂,及山间一些小动物欢快的叫声,走路的声音却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见这一行人的步履有多轻盈。 崛起云城第八十一章埋伏 天色暗了下来,在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一处山腰间,一行人正在行走着,寂静的山间只听得到夜风吹拂过山头的声音,及山间一些小动物欢快的叫声,走路的声音却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见这一行人的步履有多轻盈。 这一行人不是别人,正是君邪、莫权、杨随及胡逵十人。 话说,应绝借居进君邪的体内后,大约傍晚时分,莫权等人便先后清醒过来,对于自己居然身处南山自是感到万分吃惊,更惊诧的是他们精神充沛,内力充盈,除了一些外伤之外,身体居然处于绝佳的状态中,更是恍然那离奇的陵墓之行就如梦一场。 若不是见独立站于山头,宛如俯瞰芸芸众生的铁面少年双手交叉于身前,手掌下所撑之物分别就是他们在墓室中所见到的轩辕神剑,他们真的会相信两个多月来的经历是黄梁梦一场。 面对他们的种种疑问,君邪便来个一问三不知,只说在他们昏过去后,两个全副武装的男子冒出来救了他们,且杀了鬼宗那几个人,之后鬼行带着秦子姚逃跑,那两个人便追去,她拿出神剑后,突然一阵地动山摇,然后,眼前的情景一变,他们就回到了南山,至于什么陵墓空间、应绝什么的,自是省略不说。 这般半真半假的话,自然没有一个人有半点的怀疑,虽然他们早就见识过她的阴死人不偿命的智谋,但从潜意识里还是对她有着绝对的信任,且陵墓里本就处处透着诡异,他们都能一眨间到达一个荒芜得没有一丝生命气息的荒地了,再莫明其妙地回来,那也是正常的事。 虽然没有拿到通天帝卷,不算完成任务,不过也没人在意,所谓的朝廷任务,如果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就真的可以去买块豆腐撞死了。 至于轩辕神剑,说已不在意,那绝对是在骗人的,但是他们都有自知之明,因而也没有人说什么,甚至自动把她手中的神剑当作烂剑一把,从外表看还真的挺像,半点锋利的样子都没有。 于是,一行十三人便在君邪的带领下在南山各处山头走着。 当头的君邪依旧一袭的黑色衣袍,背后背着以衣布包裹起来的轩辕神剑,脸上又重新带着铁面具,遮住半边脸,露出的另半边小脸绷得紧紧的,幽黑的灵眸在暗夜中闪动着危险的光亮。 菜鸟没有带着秦子浩来跟他们会合,让她的心很是不安,以菜鸟的能力,若非出了事,别说是小小的南山,就算是连绵万里的大山脉,也该早已找到她了,毕竟她与菜鸟因之血契的关系,彼此间有着心灵的维系。 陵墓空间之行,她虽得到了轩辕神剑、通天帝卷,还有一个不人不鬼的应绝,但是对于她来说,这一行,她失败得彻底,因为她失去了最喜爱的宠物、最默契的战友——小白,如果连菜鸟和秦子浩也出了事,她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会做出什么事来。 菜鸟,子浩!千万别有事啊! 在心里暗暗地对着不知在何方的菜鸟和秦子浩说着,君邪脚下步伐不停,却不是领着众人下山,而是带着他们摸黑在山间走着,顺着对菜鸟的心灵感应而一路寻去。 莫权和杨随没有问原因地在紧跟在后面,胡逵等人虽疑惑,但见君邪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自是没有人会笨得在这个时候去点燃火药,即使从未见她发过脾气,他们也绝不想有亲眼见证那一刻的时候。 ‘沙沙沙……’ 风吹,草动,云遮月隐。 “小心。”君邪话音刚落,羽箭自四面八方如密雨般疯狂地射向众人,所有人在同时向四周躲闪开去,同时,天空之上炸开了一道炫丽的烟花。 “哼。”君邪冷哼一声,在箭雨之中旋身飞上,意念一动,精神波随即放出,本应射向她的羽箭停诡异地停在半空中,如同按了暂停键一般,将她包围得密不透风。 “去。”随着冷酷无情的一个去字,停顿在半空的羽箭顺着来路返射回去,瞬间,只听得山间两道的丛林间传来箭入肉的声声及垂死的惨叫声,连续不断的箭雨终是停了下来。 其余十二人迅速地围拢在君邪的身边,区区箭雨若在平时他们自是不会放在眼里,然而这两个多月来的经历却让他们变得有些如惊弓之鸟般,就怕这寻常不过的箭雨后面又有什么离奇的东西会出现。 这后面还真的有东西呢!箭雨刚停下,两道丛林间好一阵晃动,紧接着,一队身着兵服铠甲,手执长枪,另一只手执关着火把,身背弓弦的士兵从丛林间冲了出来,将他们全重重围住,从中走出来两个身着军装,外罩明晃晃铠甲的将军,手执着大刀。 漆黑不可见物的山间顿时被照明,山风吹拂而过,夹着血腥的嗜杀。 “君无名,识相的,就把轩辕神剑和通天帝卷交出来,否则,别怪本将军欺负孩子。”站在最前头的那名将军将大刀指向站在最前头的君邪,一双阴狠的眼里贪婪地看着她背上的所背的东西。 真是不知道该说这位军爷被宝物迷了心呢,还是天生就是个瞎子,若凭这百八十个士兵就能对他们怎样的话,方才死的就不是那队弓箭手,而是他们这些人了。 众人在心中冷笑不已,君邪双手环胸,不羁地斜站着,薄唇轻勾:“若我不交,将军准备怎么欺负我,将我万箭穿心,还是乱刀砍死。” “哼,不交,本将军就将你剁成肉酱喂狗。”很肯定这位将军不止只是瞎子,还是个神经大条的白痴。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莫权冷冷地哼了一声,两臂双刃齐出,眼神阴鸷而嗜血,敢对他家头儿这么说话,这个不长眼的家伙的命他莫权定下了。 被莫权的眼神所震慑住,白痴将军不禁后退了一步,被身后那名沉默的副将扶住,只听他在他耳边说道:“将军,无须与他们多说,趁其他队未到之前,杀了他们,这个功劳自是将军的,拖下去,只怕会白白便宜了其他人。” “说得对。”一语惊醒梦中人,白痴将军连忙说道,阴侧侧地看着君邪等人冷笑,大吼一声:“给我杀……” ‘杀’字刚下,人影闪动,火光映照下,骇人血光飞快狂飙,在夜色下划过,诡丽异常。 一时,阵阵哀嚎声,惨叫声在山间响起,浓重的血腥味弥散着,那群士兵还来不及奉命行事,眼前刀光一闪,便接连地倒下,莫权手执双刃冲进围列整齐的队伍之中,手起刀落,所过之处掀起阵阵血雨。 白痴将军被莫权这等如同血修罗般的杀劲给吓得整个人动弹不得了,较沉默的那个副将反应较快,立即高喊:“快快,杀杀。” 这时白痴将军也反应过来,立即指挥手下士兵作战,看得出来,他虽是个白痴,但指挥作战还是有一套的,这队士兵也算是精兵,很快被莫权杀得散乱的队伍分两组,一组执长枪近身搏斗,一组以弓箭射杀。 可惜,无论他们再精于作战也好,对于君邪这些修武界的绝顶高手来说,杀他们简直比切菜瓜还要容易,于是,当胡逵他们也跟着加入战斗后,用不了一盏茶的功夫,刚还喊打喊杀的吵闹场面平静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满地那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带着弯钩的血刃架在白痴将军的脖颈间,莫权嗜血的双眸带着冷酷的杀意:“胆敢对头儿不敬者,杀。” 吓得快尿裤子的白痴将军还没来得及求饶,脖颈一凉,整个头颅咕噜地滚到了地下。 这是一场以莫权为主的屠杀,他的功力虽是最浅,但杀技却是最高明,双刃舞动间,每每都要带起一阵血雨,其他人修为虽深厚,但下手却远不如莫权来得狠,若不是现如今的他们对朝廷愤恨不已,只怕还会顾着自己是一代武学宗师的身份而不肯下杀手呢,毕竟屠杀‘弱者’传出去并不好听。 从头到尾,君邪都没有参与这场屠杀,而是束手立在一旁,冷眼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倒在自已的面前,平静无波的眼底深处有莫明的情绪在涌动着。 确定已无留下一下活口,莫权收起双刃,抹去脸上的血迹,回到君邪的身边,目光移到站在君邪身后,仍是一脸猪头样的杨随,眉心不禁皱了起来,暗骂自己太过粗心了,刚居然放任这个叛徒留在头儿的身边,若是他趁机又对头儿做出什么,那他就万死难辞其疚了,终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即便是现在,或许内心深处还是不肯相信他会是叛徒,才会这般掉以轻心吧! ‘嘀嗒嘀嗒……’马蹄声远远传来,大地微微颤抖,显然来的人并不少,必定是接到信号而来。 “无名前辈,我们是否需要避开?”胡逵垂手询问道,虽则现在他们内力已恢复,但外伤却是不轻,即使对他们的行动影响不大,但与大队人马进行厮杀,还是非明智之举。 君邪自是明白他这句询问的意思,却并不打算从善如流,而是轻勾起一抹邪笑道:“避?此时的南山只怕早已布满了朝廷的兵马,我们能避得了几次,纵然能一一避过,那么山脚下呢,冯祥必然带着精兵高手在候着咱们,这些虾兵蟹将数量众多,若是会合在一处,你们谁有把握真能以一敌万?” 君邪两句话便点醒了众人,纷纷暗自羞愧,看着君邪的目光崇敬无比,不愧是无名前辈,什么时候都能如此清醒地看清形势,深谋远虑,亏得他们自认历经人事沧桑,却只想到了眼前,没有去想,个个击破,方为上上之策,况且,该死的朝廷,将他们骗得团团转还不够,居然还敢派大军埋伏他们,真是不知死活。 没有躲闪,在君邪的带领下,众人顺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急速掠去,这次,不是大军埋伏他们,而是他们在前路等着大军,这次,不用多说什么,双方一撞上面,连给他们发信号的机会都没有,君邪一个手指指过去,信号兵就去见了阎王,而这一指,便是君邪的号令,又是一场的大屠杀,这一次,胡逵等人把这段时间以来所积累的满腔愤恨一股脑儿全爆发出来,发泄在这次的屠杀中。 就这般,他们一路走,一路清杀掉冯祥埋伏地山里等着他们的军队,凭借着深厚的功力,他们总能先发现对方,因而这一路的清杀,倒是顺当得很,当然,对于本身就已是有伤在身的他们在数量比他们多出百倍以上的军队面前,还是免不了要伤上加上,不过,那都是小意思。 浓郁的血腥味飘荡在整座南山,一条条血路铺就了他们前进的方向,隐匿在山间的军队被他们清理得七七八八了,一天的时间,整座南山便在他们边杀人边‘赏风景’下被踏遍了,但是,君邪的面色却是越来越阴沉,出手越发的毒辣,像是表演一般,她以美得像舞蹈一样的杀技,将朝廷的伏兵给送下了黄泉。 天色又暗了下来,刚清杀掉最后一拔朝廷军队的君邪等人停了下来,早将南山踏遍的君邪相信菜鸟和秦子浩已不在南山之中,既然如此,那就唯有等下了山再做打算了。 下山后必然有一番血战,君邪便决定先在山上休息一夜,待明日再下山。 虽是修为深厚,但有伤在身又经过一天一夜激烈的战斗,除了君邪,其余人基本都快要垮下了,状态较好的灵云老人及其灵木老人两人到山里打了几只野味,众人吃饱意足,便困极地寻了个地睡下,养好精神,方才能应付接下去与朝廷的大战。 夜来凉风,山间堆起了火篝,噼里啪啦的火苗跳跃,驱散了山间的寒意。 十三人各自睡在一边,看其样子,睡得极熟,突而,其中一人霍然张开双眼,巡视着睡熟的其他人,眼中一抹情绪闪过,站起身,将目光移向靠坐在一块大岩石前睡熟了的君邪,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在她的面前站了许久,双眼一闭,又再睁开,眼中浓浓的杀意一闪而过。 崛起云城第八十二章人心(上) 十三人各自睡在一边,看其样子,睡得极熟,突而,其中一人霍然张开双眼,巡视着睡熟的其他人,眼中一抹情绪闪过,站起身,将目光移向靠坐在一块大岩石前睡熟了的君邪,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在她的面前站了许久,双眼一闭,又再睁开,眼中浓浓的杀意一闪而过。 “君无名,别怪我。”右掌举起,那人低沉着嗓音自语,而本该警觉性极高的人却半点也没有醒过来的意思,而那人也半点不怕自语声会把人给惊醒。 真气凝于右掌,那人对准君邪的头顶一掌就要拍下去,却在距离她的天灵穴不过三寸,突生一股强悍至极的气劲将他给震开,‘砰’地一声轻响,那人向后震飞数步,惊骇至极地看着猛然睁开双眼,深沉平静地看着他的君邪。 “灵云爷爷,你这是要做什么?”拂袖站起来,君邪云淡风清地问道,如同不知刚刚自己差点丧身于他之手一般。 灵云老人,居然会是灵云老人! 自来无心的君邪在此刻突生一股烦燥至极的情绪,漆黑得看不清情绪的双眸紧紧地锁住他。 灵云老大脸色惨白至极,心如擂鼓,双眸闪烁不定,不敢迎视她的目光,微瞥开去,带着丝侥幸的心量吱唔着道:“我,我见山间夜深露重,便想来为无名前辈添件衣裳。”这是个很好的理由,但,他的心里却没有底,明明,他已经下了‘迷魂香’,为何她没有被迷倒? “灵云爷爷如此关心无名,无名该如何报答呢?”静默在看了他半响,君邪忽而勾起一个如童孩童般天真的笑容道,微低头下沉吟,如在为该如何报答而苦恼一般。 “不,不用……”君邪如此无害模样落在灵云老人的眼里却如同撒旦恶魔一般,狠狠咽了咽口水,后退好几步,连连摆说道,两鬓渗满着冷汗,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什么,他总觉得她其实什么都知道。 不理会他,君邪啊地一声欢喜地抬头起来,脚一勾,将靠放在岩石旁的轩辕神剑勾起来,往前一递,笑容可掬道:“既然灵云爷爷如此喜爱这把剑,无名就把它送给你如何?” “送……送给我。”灵云老人眼底极速地闪过一丝惊喜,随即便如同见到最恐怖的事一般浑身颤抖得厉害,却强自镇定,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道:“不,不敢,轩辕神剑乃无名前辈所得,灵云岂敢愧受,灵云有自知之明,非神剑主人。” 直到此时此刻,还要如此虚伪吗?君邪带着笑意的眼中露出失望之色,拿着神剑的手轻动,包裹着神剑衣布解开,露出土黄色的剑身,毫无一丝的灵气,轻抚着古朴的玉石剑身上刻着的日月星辰,口气平淡至极:“人贵自知之明,有了自知之明,就不会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有多少人真的能做到这一点呢?灵云爷爷……” 豆大的汗珠滴落,灵云老人这时若还心存侥幸的话,那就太过愚蠢了,身子猛然一弹,拉开两的距离,棕绿色真气倾泄而出,在周身凝成护体真气,同时也运气于掌,一副准备拼命的模样。 “灵云爷爷,你这是做什么?这里有敌人吗?”重重地往前踏出一步,君邪的口气依旧平淡,脸上却浮现一抹邪肆的笑意,就如前世的她总喜欢勾起的那抹邪笑。 “君无名,少再明知故问,交出神剑,看到你曾唤我一句灵云爷爷的面子上,或许我还可留你一命。”面目一变,棕绿色的光芒下映着的是灵云老人狰狞的面孔,便连那平时看来带点仙风道骨的白发都透着一种诡异的狰狞。 老气横秋地摇了摇头,君邪嘲弄地邪笑道:“留我一命?你若有如此把握,何至于怕我如此?” “哼,君无名你别太狂了,不管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我就不信堂堂的绿段武尊会杀不了你,何况……”邪恶冷笑,灵云老人仿若想起了什么,恐惧的神色掩出,露出得意无比阴笑:“何况,你已经中了我独门的‘禁功散’哼,即便‘迷魂香’对你毫无用处,但‘禁功散’,我就不信你能化解得掉。” 一路护着的她的慈祥老爷爷,此刻却对她面露狰狞,这种反差感觉真不好受! 君邪甩去心中的烦燥,回以更邪恶的阴笑:“你可以试试我能不能化解得掉。” 见君邪始终淡定从容,灵云老人心下也没底,但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今日不是她死就是他亡。 不再多言,灵云老人眼眸冷光闪动,以自己为中心的急速地刮起了狂风,狂风中,灵云老人双臂同时爆出棕绿光的光芒,双手化掌为爪,脚下一蹬如同一道旋风一般刮向君邪,绿段武尊的威势果然不同凡响,随着他一动,方圆百里内的空气似是凝结了一般,只有他周身随着真气施放而带动气流的涌动。 果然是他!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熟悉气流涌动,君邪平静的双眸浮动起一层残酷的杀意,脸上笑容不变,左手将神剑背于身后,右掌一翻,一股劲气便在她的手上流转起来,衣袍渐渐鼓动,体内内力节节攀升,在灵云老人攻入到她的防御范围时,大喝一声,一掌打了出去。 ‘砰……’强劲的真气碰撞,爆发出一连串爆炸之声,乱石飞射,卷起漫天黄沙。 这么大的动静,其他人在大受惊吓下猛然惊醒过来,以为敌人来犯,护体真气立即释放而出,快速地进入戒备状态,目光更是在第一时间投向君邪所在的方向,却在看到那一幕时集体呆傻掉了,以为自己尚在梦中。 君邪和灵云老人相对而站,一个一掌前推,一个双掌化爪前抓,光华闪动中气流涌动,长发鼓动飞扬,一个双眼爆出邪凛的亮光,一个双眼爆射出暴戾的气息,分明就是生死相斗。 这,怎么好好地就打了起来了? 众人面上带着不解与沉重的神色,跨前几步,却不敢冒然插手,杨随红肿的脸上几经变化,双眸轻眯,直射向灵云老人,眼底有着恍然,同时,嗜血的杀意倾泄而出。 感受到身边杨随身上散发的杀气,莫权神色一凛,凝气于掌上,往他的肩膀一按,冷声道:“你又想做什么?” “杀人。”无视加压在自己肩膀上的力道,杨随目露冷光,恨声道,碧玉棒执起,另一手握得咯咯作响。 “你还想杀头儿,那我就先杀了你。”莫权气得双眼涌起血丝,手上一用力就想拍下去,这等死不悔改的叛徒,他早就应该杀了他了。 ‘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接着是耀眼的火光炸开,漆黑的夜空瞬间恍然亮了起来,下一秒便又陷入到了更深的黑暗之中,两道身影伴随着炸开的火光分别向涮飞出去,莫权的动作一顿,杨随趁势从他的手下向前弹出去,直冲灵云老人所在的方向。 同时,其他人也动了,分成两拔,莫权、胡逵、萧镇锋、铁勇、怜星仙子、田怡飞向君邪,陆耿、郭寒、灵虚老人、灵木老人飞向灵云老人。 灵云老人刚被真气反震出去,还未来得及平复体内真气的涌动,随着一声大喝,杨随以碧玉棒为剑直取他的咽喉,口中大嚷:“老混蛋,纳命来。” 该死!灵云老人将在君邪那讨不到好的怒气发泄在杨随的身上,双臂交叉对准杨随就轰了出去,劲道之猛尽显武尊高手的威势。 杨随不过区区武士,在这种以内力真气比拼的对阵中,毫无疑念,这一招若是轰中,神仙难救,而随后而来的陆耿等人亦赶不及前来相救,危急关头,一道黄光急速过,划过杨随的脸侧,抢在他之前撞上灵云老人的真气。 ‘砰……轰……’比刚刚还在厉害的爆炸声震得整个天地都摇晃了起来,黑暗瞬间再次被炸开,余波将接近爆炸中人的几人给震开。 杨随首当其冲,整个人于半空中被震地翻飞一圈,向后涮飞出去,半道上被一股柔和的力量给包裹住,缓和的后冲的力道,紧接着一双温暖的手半抱住他的腰,双双旋身飞下。 “头儿。”一落地,杨随面露惭愧地看着救了自己的君邪,他真没用,连那个老混蛋的一招都接不了,还妄想杀他,却差点死在他的手下,最后还得让头儿来救他。 拍拍杨随的肩膀,君邪并没有怪他,转过身,目光犀利地射向离她五米开外的灵云老人,正见他欲逃离。 “哼,你以为你逃得了吗?”冷哼一声,君邪意念一动,一道精神波以500千赫的频率直击灵云老人的大脑。 刚向半空弹起的灵云老人惨叫一声,直直地跌落下来,刚好,灵木老人和灵虚老人也到达了他的身边,将抱头哀嚎的他给扶起来。 “师兄,师兄,你怎么啦?”灵木老人和灵虚老人关切地询声问道。 灵云老人脑海只是剧痛了一下,此刻已经恢复过来,布满皱纹的脸上惨白如纸,透着深沉的绝望,不敢看向自己的两个师弟和其他人,他想不懂,中了‘迷魂香’的人除非过了药性,否则即便是在他耳边打雷也吵不醒,他们何以醒得这么快,先前明明都是昏迷着啊。 “无名前辈,灵云老头,大晚上的,就算你们有闲情逸致比划两招,也得照顾一下我们几个累垮的老骨头。”站在两人的中间,陆耿虽说得如同在开玩笑一般,但心里却并不轻松,隐隐之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是,两个多月来的恐怖经历,再加上一天一夜的厮杀,难得能睡得那么熟,你们这也太不厚道了吧!”萧镇萧撇了撇嘴,很是不满地瞪着灵云老人道。 “不对,就算我们再累都好,凭着习武人的警觉,我们也不应该睡是人事不知,他们都打成这样了,我们才醒来。”自醒来后一直感觉不对劲,经萧镇萧这么一抱怨,胡逵粗眉紧凝,再看君邪和灵云老人的的样子,一丝念头在脑海里闪过,震得他睁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灵云老人。 其他人经他这么一说也捉住了脑海里那丝念头,一道道怪异而不可置信的目光移向灵云老人,暗道:不会是他们所想的那样吧! “是你,是你这个老混蛋在肉里加了东西,让我们昏睡过去,你好借机杀我头儿,盗取轩辕神剑是不是?”杨随也想到了这一点,恶狠狠地吼了出来。 他这句话是说出大家心中闪过的那个念头,但在内心,他们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尤其是灵木老人和灵虚老人,很是不悦地怒瞪着杨随道:“杨随,别胡说八道,我师兄绝不是这种人。”这句话,也是说给自己的听的。 “哈,他不是这种人,那他是什么人?修武界德高望重的武尊前辈,慈祥的老爷爷,我呸,他根本就是个表里不一的老混蛋。”杨随怒极反笑,啐骂道,不羁的脸上是阴冷的笑意,挑动着眉梢道:“若我猜得不错,在轩辕大殿的第一间墓室里,就是你,灵云老头在头儿的背后下黑手,害得头儿掉进黑洞里。” 原本听着杨随这般骂灵云老人,灵木老人和灵虚老人两人就愤怒不已,现今又听他这么‘无耻’地把自己背叛主人的罪过推到他们师兄身上,更是怒不可揭,不过却因顾忌着站在他身边的人而没有动手。 灵虚老人怒骂道:“杨随,你怎可这么无耻,分明是你背叛了无名前辈,现在,想把这个罪名推到我师兄的身上,你把无名前辈和我们都当成了傻子不成?” 灵木老人较为冷静,转眸看向站着一言不发的君邪,语气犹带怒气道:“无名前辈,你仁慈地饶恕了杨随这个叛徒,但他却不知悔改,还这般污辱我师兄,这种人留不得。” 将神剑当拐杖般撑着,君邪嘴角轻勾,别有深意道:“我不是好人,对于叛徒,我从不手软,负我者死。” 崛起云城第八十三章人心(中) 将神剑当拐杖般撑着,君邪嘴角轻勾,别有深意道:“我不是好人,对于叛徒,我从不手软,负我者死。” 一个‘死’字说得众人的心猛颤,灵云老人更是手脚发软,若不是有灵虚老人扶着他,只怕此时早已瘫倒在地了,虽然君邪并没有看着他,但他知道,这句话是在对着他说,对她的恐惧让他头脑一片空白。 莫权却奇怪地看着被君邪护在身后的杨随,他深知,头儿这句话绝对不是说出来唬人的,依她的性子,对于背叛她的人,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她都绝不会让那个人好过,也正是因此,他才奇怪,头儿对杨随为免太过仁慈。 现在想想,若是杨随真的背叛暗害头儿,头儿就算不把他千刀万剐,也要将他抽筋剥皮,又岂会对他的背叛熟若无睹,甚至一次又一次地护着他,转眸再见杨随此时对君邪的这句话毫无畏惧,甚至还深表赞同,一个念头快速地在脑海中闪过,却只当自己在妄想。 “既然无名前辈也这么说,那就请不要再姑息杨随这个小人。”灵虚老人趁热打铁地开口道,灵木老人也一脸肃杀之气地点头,心里涌现出的不好的感觉,让他迫不及待地便想出手杀了杨随,似是若不杀了他,那么便将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慢着。”灵木老人刚欲对朝着杨随下杀手,君邪一声喝断,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令人打自心底发寒的邪肆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若有实质的邪光却是射向灵云老人,红唇轻启:“灵云爷爷,事到如今,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跟大家说说的吗?”这是她给他的最后一个自首的机会,也将是他最后的机会。 所有人的目光立即移向面如纸灰的灵云老人,眼里渐渐浮现了不可置信的目光,灵木老人和灵虚老人两人同时面色变了几变,僵硬地扯动着嘴角,道:“师……师兄,无名前辈想让你说什么?” “我……”灵云老人抬起头,看着两位师弟一眼,目光飘移,怎么也没有勇气说出来,想不到自己一世的英明,竟然毁在了一念之差上,既然今天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那还不如一死百了。 如此一想,灵云老人忽而目露凶光,推开扶着他的灵虚老人,足下一弹,便直攻君邪而去。 没有人想到灵云老人会突然发难,皆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掌朝着君邪的面目拍去。 君邪似是早已料到灵云老人会如此,面对来势汹汹的掌风,笑容不变,身形微闪,在那一掌贴近面颊时,堪堪贴着他的身侧飘到他身后,同是,纤纤玉指一伸一点,轻易将某个欲寻死的家伙给制住。 “想寻死?觉得没脸见人了,哼,早知今日,当初就该管好自己的贪念。”自他的身后绕到前面,君邪星眸厉芒骤然四射,不威而自怒。 在超强的威势下,灵云老人眼露骇然之色,更加地面如纸灰,也不知算不算是回光返照,在这一刻,罢工的脑袋又开始转动起来了。 他算是明白了,君无名真的不是个好人,她早已看到他的意图,却不允许他死得那么容易,她要他受到审判,她要让他的师弟,昔日好友,修武同道看清楚他这个堂堂的修武界武尊,受人敬仰爱戴的武尊是怎样一副丑陋的嘴脸,让他受尽唾弃,让他在临死前受尽内心的凌迟,她要让他后悔不该妄夺她的东西,不该背叛她! 君无名,你太狠,太毒,太过分了,太妄自尊大了! 轩辕神剑有能者得之,凭什么他灵云不能略施手段夺取,凭什么他要受到这般的折磨,她又凭什么这样对他,他并非她的手下,他们本就只是结伴而行而已,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背叛的问题,何况,本就是她先设计他们,是她先利用他们,他纵然杀了她,又有何错? 如此一想,灵云老人绝望的双眸迸发出冷厉的精芒,慈爱和蔼的面容撕去,狰狞的面容浮现阴犯之色,冷冷道:“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纪,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今日技不如人,阴沟里翻了船,无话可说,君无名,要杀要剐,给个痛快的,若想借此休辱与我,那你就打错算盘了。” 看着突然如变了另一个人般的灵云老人,除了君邪和杨随,皆如同见鬼般地瞪大双眸,难以置信眼前之人就是前一刻的那个他们尊重的灵云老人。 君邪暗自摇了摇头,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虽然她不是君子,却也没那个闲情去羞辱一个待死之人,难道是她给人的形象就是那么无聊么?哎,真是可惜可叹啊! “师……师兄,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杨随说是真的,你……”灵木老人大受惊吓,冲过来钳着灵云老人的肩膀,边摇晃边犹带颤抖问着,连话都说得不顺当了。 灵云老人凛然着目光回视着自己的师弟,又回眸瞥过其他个尚在震惊中的人,冷笑道:“没错,我是在烤给大家的野鸡里下了‘迷魂香’,为了保险,我还给君无名下了‘禁功散’,哪知,竟对她毫无用处,落得如此下场,只怪自己还是太大意了,呵呵……” 猜到是一回事,亲耳听到他承认,又是另一回事,众人先是一愣,继而愤怒不已。 “灵云老小子,想不到你道貌岸然的,居然敢做出此等事,幸而无名前辈神通过人,否则,岂不是要栽在你这老小子的手里。”萧镇锋气得冷眉倒竖。 “灵云,你这老家伙搞什么东西,你我相交这么多年,我一直敬你是个君子,想不到,你竟是个伪君子,这么多年,你真够会演戏的。”身为相交了几十年的好友,陆耿更多的是痛心疾首。 “灵云啊灵云,现在是你做错事,却还不知悔改,我们真的看错了你。”怜星仙子同样的痛心疾首,若是他肯惭悔,或许他们还能说他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为他求求情,可是现在,他如此模样,真真让他们心寒啊! “灵云前辈,一直以来,你都是晚辈们学习的榜样,不止是武学方面,更多的是你的仁和的作风,可今日,你却做下这等下药杀人夺剑的勾当,实是令修武界蒙羞。”郭寒和田怡这两个武宗后辈既是愤慨又是痛心,有种偶像破灭的难过。 …… 除了自来不常在江湖走动的胡逵没有开口,其他人皆忍不住痛心责骂,而灵木老人和灵虚老人却似被震飞的魂魄才刚刚回体,目光复杂地看着面对责骂声而冷笑依旧的师兄,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冷很冷,眼前之人是那么地陌生,陌生到他们从来就不认识他。 “哈哈,你们骂够了没有,你们有什么资格骂我。”差点就淹没在口中洪潮中,灵云老人嘲讽地大笑起来,把其他人的责骂声给笑停了,才睁着泛着血丝的双眼,继续冷笑道:“别跟我说,你们就没动过夺剑的念头,也别跟我说,你们在知道君无名利用设计你们的时候,没有动过杀她的念头,哼,我只不过是将所想的做出来而已,你们有何资格责骂于我。” 一句话问得所有人皆禁口不言,愤怒的神色稍减,心虚地瞥向一旁一脸高深莫测的君邪。 半响,胡逵才往前站一步,昂首扬声道:“不可否认,轩辕神剑的吸引力足以将天下第一君子变成天下第一小人,我们都是凡人,是凡人就免不了受外物所诱惑,尤其是在一连串的离奇的经历,见识到更广阔的天地,更是无次数徘徊在死亡边缘后,心境都会有极大的变化,极欲增强护身保命的筹码,这本无可厚非,我敢承认,我胡逵确实是动过夺剑的念头,尤其是在知道一直以来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被设计欺骗的时候,也确实因不愤而动过杀机。” 胡逵磊落坦荡的话令灵云老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其他人则向君邪投去羞惭的目光,显然胡逵说出了他们的心思。 君邪星眸微眯,黑瞳波动着看不清情绪的光华,不见动怒,也不见赞赏,让人猜不透她是怎样的一种心思。 “但是……”一顿之后,胡逵话峰一转,继续道:“人贵自知,自制,自明,受诱惑,动邪念,是正常不过,然而,身为修武几十人的大宗师,若是没有最基本的自制力,那这么多年的武学算是白练了,而且大家都清楚,谁也无法从无名前辈手中夺取神剑,至于使用下流手段,胡逵不屑用之,相信尚有一丝羞耻之心者皆不屑。” “胡兄说得对,灵云老头,别再用借口来推脱你的小人行为,早在陵墓里的时候,我们就说过,无名前辈是我们恩人,现在你能站在这里做下这等小人举动,是因为你口口声声设计于你的无名前辈一再地将你的老命从阎王殿里抢回来,我们心甘情愿奉无名前辈为主,听从她的吩咐,不止是因为她的实力,还因为她的心性,她的那颗真心,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在惦念什么鬼神剑,什么设计欺骗,那我们何异于汪文英之流?”陆耿接下胡逵的话,真诚说道。 灵云老人在这一番话下,面色变得有些怪异,脸上的冷笑有种冻住的感觉,却并没有开口。 “陆老头说得好。”杨随抚掌为陆耿叫好,莫权也是赞同地点着头,凡是称赞他们的头儿的话,他们都会为他叫好,尤其是那句‘奉无名前辈为主’,更是让他们两人把他当自己人看待。 自灵云老人露出真面目后一直沉默的灵木老人突然冷凝着目光盯着灵云老人,深吸了一口气,问了一句令灵云老人惊慌失措的话来:“师兄,你老实告诉我,方才杨随说,在第一间墓室的时候,是你在无名前辈的身后下黑手,害得她掉入黑洞,几乎命丧,是不是真的?” 灵云老人泛着血性的眼睛里闪动慌乱,微低下头,沉声否认道:“不……” “师兄,若你还当我是师弟,还承认自己是武源派弟子,就说实话。”灵木老人抢在灵云老人否认之前快速地说道,肃整的面容上透着一派掌门的威严,他真的真的想听到他师兄的否认,可是,他更不想再听到他师兄的狡辩。 定定地回视着灵木老人的目光,灵云老人双眼缓缓地闭上,张嘴轻吐出的一个‘是’字,如同一道天雷一般劈得灵木、灵虚两人身子摇晃,险些站立不稳,果然啊! 这个‘是’字的威力也同样炸得其他人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杨随之前的这句指控,他们只以为是狡猾的杨随顺水推舟将罪过推到灵云老人的身上,毕竟当日他们是亲眼见杨随突然转身将君无名给撞进黑洞的,而且后来他跟汪文英他们搅合在一起,也承认了自己弑主的事实,可现在,灵云老人的一个‘是’字不仅推翻了这个‘事实’,而且更加说明了他灵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头儿,这是……当日,明明就是杨随他……”大受惊吓的还有莫权,如鹰豹的双眸盈着不可置信,冷峻的小脸上尽是茫然不解。 君邪黝黑瞳孔微动,眸中一道冷色浮现,声音清朗而冰冷:“当日在墓室内,虽是很混乱,而出手那人也做得很隐蔽,但还是让我发觉到背后有股诡异地劲气袭来,正当我要侧身避开之时,小随因所在位置的关系也察觉到不对劲,所以才会突然闪身到我身后,想以自己的身躯来抵挡那股劲气,却没想到我也察觉到,身形交错间,反而将我给撞下去,而在你们看来,便是他害暗于我。” “头儿,真对不起,那时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说到这里,杨随惭愧地低下头,当日,若不是心中有个信念,他早就为自己的那个失误而以死谢罪了。 崛起云城第八十四章人心(下) 轻拍着他的肩膀,君邪安抚性地笑了笑,就算她当时真的一命呜呼了,她也不会怪他,有的,仍旧是满心的感动,心灵的撞击,就算她当时并不知道有人在背后下暗手,就算眼睛所见是他将她撞下黑洞,她也不会怀疑他会背叛。 一旁的莫权嘴巴张了张,有点呆傻地开口问道:“头,头儿,杨……不,小随他真的不是叛徒?可是那时……”一颗心紧紧地吊了起来,紧张得口干舌燥,就好像他正在等待最后的审判,天知道,杨随的‘背叛’带给他的是怎样一种冲击,如果可能,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愿面对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会是一个名利之徒。 “眼见不一定为实,小随是什么样的人,我心中有数,我深信他绝不会为了我没有及时出手救他而对我怀恨在心,或是为了名利暗害于我。”这一趟轩辕之行,他们共同经历了这么多事,她的心境在短短的时日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于她来说,他们已不仅仅是她的手下士兵那么简单,她绝对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不会背叛于她,即使事实摆在了眼前。 小随真的没有背叛头儿?莫权呆滞地转动着脖颈,看向红肿着一张俊脸的杨随,一时倒不知该怎么反应了,他是不是该跟小随道歉,可是,他把他打成这个样子,不是一句道歉就能了事的。 听得君邪这么说,其他人也大受震惊,继而又不免疑惑起来,杨随既然没背叛,为何不讲清楚,还要跟汪文英他们搅和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在所有人都把他当叛徒,莫权更是对他喊打喊杀的时候,她为何不为他平反? 看出大家心里的疑问,君邪别有意味地淡笑道:“若小随不趁机假意投向汪文英,作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只怕能站在这里的人没几个。” 闻言,胡逵等人眼眉一动,细细思来,自他们被汪文英所制住后,有多少次石钦想找他们的晦气,有多少次那锋利的剑锋就抵在他们的胸口,有多少次,汪文英利用他们来当探路石,在这么多次的危机中,有多少次是因杨随的几句话救了他们…… 恍然间全都明白过来了,若不是此时时机不对,他们必会向杨随致以万分的歉意,更重要的是感激他一次次的救命之恩,现在唯有向他投去炙热的眼神,面露惭愧之色,不该啊,真不该,人家忍辱负重地保住他们的命,却换来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辱骂,真是太该死了。 自来受尽白眼的杨随第一次接受这般炙热的注目礼,顿觉浑身不自在,尤其那一道道的注目礼还是来源于世人敬仰的修武高手,更重要的是莫权那悔疚的目光,更是让他受不了地缩到君邪的身后,若不是此时还有某人待处治,不用怀疑,莫权绝对会扑过来,悔恨内疚交加地向他道歉。 杨随的举动,君邪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接着道:“至于我为何没有及时为他平反,很简单……”一顿,星眸射出冷凝的寒光,如刀刃般射向灵云老人:“当时太过混乱,我只知道你们当中有人心怀不轨,并不知道是谁,因而这一路行来,我没有说出这个事实,就是为让那个不轨之人放松戒心,自已露出狐狸尾巴,今晚月黑风高,大家身心疲惫,是最好的下手机会,我一直在等着呢。” 那如利刃般的目光若有实质般地凌迟着灵云老人的身心,将他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理直气壮射得体无完肤,强撑而起的气势更被击得溃不成军。 他可以以‘人不为已天诛地灭’的理由理直气壮地面对好友、师弟等人的质问,却在她的眼神下,溃败得彻彻底底。 君无名,她太可怕了!这种可怕已经深埋进他的心底,或许就是因为她的这种‘可怕’,才会促使他对她的杀念越来越重,直至第一次的出手。 事实已完全清楚了,灵木老人和灵虚老人再也骗不了自己了,一声大吼,灵木老人手臂一举,带着雷霆之力的拳头就往灵云老人的脸上招呼过去。 ‘砰’地一声,是拳头落在脸上的声音,‘澎’地一声大响,是重物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灵云老人被一拳打倒在地,右边脸上竟凹下去一片,喷出了好几口鲜血,嘴角边的血液还在流个不停,染红着他花白的胡须,映射出别样的诡丽,由于被点穴的缘故,倒下的姿势很是怪异,显得更加的狼狈。 灵木老人没有就这样放过他,蹲下身,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痛声怒斥:“师兄,灵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武源派的面子全被你给丢尽了,试问,下到黄泉,你如何面对师傅,面对我武源派历代祖师……” 灵云重重地咬着下唇,目光低垂,气势全无,却依旧执迷不悔道:“修武界,以强者为尊,我为追求武学更高峰而使用手段夺剑,有何错,自来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今日她君无名拥有绝对的实力,所以她设计实施阴谋,叫做智慧,而我却是无耻小人,哼,若今日我胜了,被指责为无耻小人的就会是她君无名,可惜,我灵云技不如人,武功、心智皆斗不过阴险的她,丢了武源派的脸,这点,我认了。” “你……”灵木老人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是执迷不悟,这样的师兄真的很陌生,六十多年了,他们做了六十多年的师兄弟,到了此刻,他才知道,他敬爱的师兄竟是如此执念。 但他能说他错了吗?不能,他说得很对,这就是传承了千万年的修武界信条,强者的话就是真理,所谓的事实,就在强者的那张口中。 一时,黑夜下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错了。”沉默中,轻飘飘的三个字骤然炸响,朗朗夜空下,君邪瘦小的身躯傲然挺立,夜色吹拂起她的衣袍,她的青丝,掠过她神秘的铁面具,锐利的目光射出睿智邪刢的光芒,稍带稚嫩的声音如同铿锵重锤。 “真正的强者,并不单指武力上的强,它更重要的是一颗心,一颗自信,积极,永不言败,敢于面对任何失败的心,这样的强者即使不是站在武学的巅峰,但却是真正的王者。”黑袍少年凝眸肃眉,琉璃般的灵眸充满着狂霸之气,凛凛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色,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散出来的王者气息,无关她修为的深浅。 这便是她口中所言的‘强者之心’么? 在每一个修武者的心中,所谓强者,便是在武力上拥有绝对的力量,强者为尊,简单来说,就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谁就是权威的代表,任何人都不敢去质疑他所说的话,除非他不怕死。 但是今日有人告诉他们,拳头大并不代表那个人就是强者,站在武学的巅峰,并不一定就是王者。 这无疑是推翻了千万年来,修武界信奉的信条,是在挑战曾经及现在的武学至尊,也在挑战他们的认知。 这个观点闻所未闻,他们实在难以理解,但从她的身上,他们又似乎明白了什么:无论面对怎样的危险,无论对面的敌人比自己强上不止一筹,她始终淡然如风,冷静从容,那股王者之风从未在她的身上散去,这便是因为她的‘强者之心’? “千万年来,修武界出现过多少个‘强者’,他们当了一辈子的胜者,但今日,谁承认他们是王者,莫说如此,怕是连有这么一个人都会被遗忘吧!当他们离去时,从他们口中传出的事实有多么被推翻?” 君邪如玉的面容上漾起冷然,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美丽的眸子里浮上一抹戏谑,轻瞥向倒在地上的灵云老人,冷哼道:“灵云老头,今日就算你是胜者,让你得到了轩辕神剑,以顺者昌,逆者亡的所谓强者信条扭曲了事实,站在了武学界的巅峰,那又如何,你没有那颗强者之心,你的武力只是用来掩饰你内心的的脆弱,就如,你在我背后下黑手,对我下药,都只是来源于你的不自信,你的脆弱,因为你怕,习惯了站在武学顶峰的你害怕有人压在你的头上,害怕失去这个所谓的‘强者’地位,所以你可以在不知我实力之前对我如亲孙子般疼爱,却在知道我的实力后,起了杀心,就因为你不敢面对低人一等的失败,而且我可以告诉你……” 一顿,目光在所有人的脸上巡视一周,坦言道:“若你所谓的拥有绝对的实力,是指我的武学修为的话,那么你就真是大错特错,你们每一个人的武学修为都比我深厚得多,别不相信,若非如此,初进南山之时,我又何须使计借助于你们呢?我从来就没说过自己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不是吗?” 呃,她确实没说,不过,这怎么可能,若她的武学修为真的不如他们,若她真的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那么,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出现这么妖孽的事情,由于他们相信这个世界是正常的,所以他们轻易承认她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前辈,难道事实证明,这个世界其实是疯的? 君邪这句话威力比美国的原子弹还要厉害,瞬间就把除了莫权和杨随外的其他人给炸得里外透焦,耳朵里继续传来她朗朗之语。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是个好人,相反,我一直都承认自己是个很阴险的坏人,在武学修为不足以对敌之时,这里……”君邪邪气淡笑,指着自个的脑袋,继续道:“这里就是最强的武器,随你们要将它叫做智慧也好,阴谋也好,若是你有本事,利用自己的智慧,使用计谋阴我,夺取神剑,我还要对你写一个服字,但是……你却只会在背后放冷箭,只用使用‘迷魂香’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因为你不够自信能在阴谋上胜过我,阴谋暴露,我给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机会,让你去证明自己有资格说‘强者’这两个字,可惜,你一次又一次地找借口,找理由来推脱,来否认自己的所作所为,你污辱了‘强者’这两个字。” 你污辱了‘强者’这两个字!当这句话入耳的时候,灵云老人再也压制不住涌上来的那口腥味,‘噗’地一下往前喷出一大口鲜血,直喷在了貌似已经呆住的灵木老人的身上,狰狞的面容垮了下去,整个人瞬间犹如油尽灯枯的老人家,凌乱的花白发丝贴在脸上,更添一份晚年悲凉。 其他人基本已经没法反应了,像得了老年痴呆症一般,睁着双迷茫的浊眼看着夜空下凛然直立的少年,一个真的只有十几岁的少年。 “强者,敢作敢为,强者,人畏之,人敬之,强者,放眼苍穹!狭隘的强者,修武不修心,必将在强者的世界以摧枯拉朽之势被毁去,我君无名看不起这样的‘强者’,灵云爷爷,念在你曾经真心待我份上,望你下辈子,能真正地懂得强者真谛,无论你是个普通人还是修武者,去吧!”她不是仁慈之人,对于一再向她向黑手的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瞬间,狂风骤起,尘沙卷起,灵云老人双眼缓缓地闭上,静悄悄地停止了呼吸,面上犹带复杂的神色。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是否后悔那一念之差呢?是否后悔不该一时鬼迷了心窍,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是否该后悔没有早一日遇见她?答案是无言的自嘲。 藏在云层里的皎月偷偷地露出半边脸,月光洒落,圣洁柔和,黑袍少年凛然而立,手撑轩辕神剑,月影将她那弱小的身躯拉得极长,璀璨的黑瞳在背光之中淡淡地投落在远方的夜空里,黑暗邪冷的气息中同时透着绝世无双的灵气,如同黑暗与光明之王合体,神与魔共存。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被震憾得飘远的思绪才慢慢地回拢,灵木老人和灵虚老人默默地为灵云老人挖了个坑,将其葬在其中,连块碑都没得立。 站在坟头前,看着那凸起的坟头,所有人神色皆木然,眼里透着复杂与迷茫,心里万千感慨:人生匆匆百年,到头来,也不过是黄土一抷,当来日,有人经过这里的时候,或许会猜测这座无名坟里葬的是谁,但谁能想得到,里面葬的是曾经在南炎修武界极负盛名的武源派第一高手,武尊灵云老人,死在轩辕陵墓的那一百多名武尊武宗高手,更是连座坟头都没有,用不了十年,当后辈新秀崛起的时候,这世上还有谁能记住曾经叱咤风云的他们,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或许,君无名说得对,他们一直所追求的‘强者境界’根本就是错的,不,不是错,而是太过狭隘了。 君邪独自站在巨大的岩石上,黑眸华光流转,淡淡地看着众人静静地围站在坟头前,或许是今晚的月光太过柔和了,让她也有万千的感叹欲倾泄出来。 “主公,可在为他伤心?”正当她想对月感怀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响起了应绝的声音,差点没把她给吓着,一时倒忘了,她的身体里还借居着一个家伙。 应绝以灵神之体进驻到君邪的身体里,能清楚地知道发生的一切事,甚至能感觉到君邪的心情,但却无法知道她的想法与心思,因而当他感觉到她有些伤怀的时候,便脱口问出,其实他是很惊讶的,对一个多次对她下杀手,最终被她所杀的人,她居然会为他伤心,这实在不像是他家主公会做的事。 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就是郁闷,一点隐私权都没有,没有得到她的同意,居然敢擅自感应她的心情,这个家伙懂不懂得什么叫隐私啊! 君邪翻了翻白眼,腹谤了一句,出口的话却充满着满怀:“我是在想,这世上最难懂,最难看清的恐怕就是人心吧!我向来自认聪明,没有任何人能逃得过我的眼睛,今日方才知道,原来,我也有看不清的时候,真的,我真的没想到,会是他,慈祥的灵云爷爷,究竟是人心叵测,还是人心易变!” “人心!帝尊也曾自问过这个问题,却未曾找到答案,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人类繁衍,各司其职,和乐融融,不知何时,人心开始思变,掠夺,仇杀,以至大规模战争的爆发,人间仙境顿成修罗地狱,是诱惑,泯灭了他们的善良的人性,还是人心本就是黑暗的?帝尊终其一生,未能解答,或许这是道无解之题。”君邪的话也勾出了应绝的感慨,冷淡的话语里带着回忆过往的飘忽。 是诱惑,还是本性如此!说的文雅一点,不就是,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么?即使在她前世那般高科技下,这个问题依旧是个令无数学者争论不休的难题,直至她来到这里都没一个定论。 其实,人心本来就是复杂的,是善是恶,不外乎本心而已!世间善恶与她何干,她只须秉持本心,便可翱翔苍穹,活出自我。 瞭望远方隐隐露出的鱼白,君邪淡淡地勾起嘴角,有种拔去云雾,初见晨曦的豁然。 崛起云城第八十五章下山 黎明破晓,淡灰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一片,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洒落在山头,别样的神秘。 此时的天际,已微露出蛋白,云彩都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在晨光的折射下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随着风儿飘溢,飘进了每一个呼吸的毛孔中,凭添一股肃杀之气。 初冬这一日,注定是个杀伐日…… 南山半山腰,一道绝妙的身影在晨光中掠过,原本平缓的空气如同起了涟漪似随着的颤动了一下。 “盟主,山脚下已驻满朝廷兵马,每距三里便有小股朝廷骑兵来回巡视。”轻功最为绝妙的怜星仙子飘落而下,垂手向君邪禀报道。 昨夜,灵云老人事败被杀,胡逵等九人也都知道了君邪不是什么活了几百年的怪物,对于她小小年纪的便是这般妖孽,众人唏嘘不已的同时,也终下了重大的决定,共同拜倒在君邪的脚下,愿真心奉其为主。 这一拜所代表的意义可是大有意思,若君邪点头答应,则自此以后,他们便是她的下属,如今,南炎修武界百多名武宗武尊高手折损于陵墓空间,无异于整个修武界的实力损了一大半,剩下的小半,若想继续存活于南炎国,则必须凝聚成一体,方可于间隙中求存。 而胡逵他们作为仅余的武宗级以上的绝顶高手,自然会成为修武界最为中坚的力量,无论是哪一门派基本都得仰仗他们而求存,君邪一旦成为他们的主子,那么同时也就意味着,她将会成为南炎修武界之主,统领整个修武界,成为名副其实的修武盟主。 原本性喜独行的君邪必然不会将这个重担揽上身,会去参选什么修武盟主也不过是想证实自己的实力如何,当然也有点想搞破坏的意思,谁叫她讨厌的南宫君华对这个修武盟主志在必得呢!至于参加这个什么领导才能的考验,也是冲着轩辕陵墓里的宝物而去。 但是经过陵墓空间这一行,君邪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她所想的那般简单,单单一个汪文英就如此恐怖,莫说还有什么鬼宗魔宗的,便是那两个莫明其妙出现的酷帅男子也充满着嗜杀之气。 何况自来怀壁其罪,她即成神剑主人,想来,必不得安宁日子好过,那么她就必须拥有绝对的势力,莫权他们虽是可造之才,但那是远远不够的,将南炎修武界揽上身虽是个大包袱,但同时也是一方不可小觑的势力。 如此一想,君邪便坦然地接受他们这一拜,由于大家现都知道她真的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再叫她‘无名前辈’就太怪异了,叫‘小无名’则是太不敬了,于是,最终统一叫‘盟主’。 天刚蒙亮,君邪这个盟主便带着十一人一路下山而来,怜星仙子在他们当中,除却君邪外,轻功最佳,于是便充当先行兵之责,探查朝廷兵马的动静,毕竟山下重兵不若山中凌散小股伏兵可比,若是莽撞下山,陷入敌人包围圈中,纵他们武功盖世,亦是双拳难敌大军。 众人一听,神色不免一惊,看来朝廷这一次真是下了血本,对修武界,对陵墓宝物志在必得啊! “如此频密的巡查,想来,冯祥久不见山中传回消息,已意识到有变。”陆耿先是猜测道,山中兵马虽被他们屠杀殆尽,不给他们机会向山下报信,但以冯祥慎密的心思,必然早已有令即便没有他们的踪影,也要时刻回报,今没有回报,他定已察觉到不对劲。 “盟主,我们还是个个击破么?”胡逵低头想了一下,便恭敬问道,略一想,又道:“我与师兄早已有约,为防有变,他领门人于左兴岭相待,我们将朝廷巡视骑兵解决后,可到左兴岭与师兄会合。” “胡兄此议可行,我武源门下弟子亦在距左兴岭不过十里地外的望山坡待命,且据我所知,其余各派的门下弟子也驻扎在望山坡,只要聚合各派高手,便可将冯祥所带兵马,杀得个片甲不留。”灵木老人随即说道。 朝廷此次派出如此多兵马,他们不过十二人,确实不宜硬拼,最好的办法便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朝廷骑兵,同各派门下弟子会合,再与冯祥决一死战。 其他人皆同意地轻点下头,看向君邪。 君邪却是沉吟了半响,摇了摇头道:“冯祥并非傻子,他既已得南炎皇帝密令,欲清洗修武界,设下这个滔天阴谋,便不会任由各派余下弟子安好地在外接应,若我所料不差,望山坡所驻各派弟子怕是自身难保。” 闻言,众人大惊,铁勇犹带一丝侥幸道:“此行前来云城,各派精英尽出,余下弟子虽无武宗级别高手,但皆是武师级别高手,朝廷想对他们下手,也并非那么容易。” “嗯,我师兄修为已达后期剑神,修武界中无一人能与之匹敌,门下所带弟子虽不多,但皆是剑皇级高手,冯祥想对我南剑门下手,怕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胡逵说得甚是自信,别的不敢说,就说他南剑门,绝非朝廷能动得了。 谁知君邪还是摇着头道:“朝廷一个计谋便灭了百余名武宗级以上高手,余下弟子群龙无首,而且在明处,对朝廷毫无防备之心,只怕,冯祥只须略施小计,便可制服各派的精英弟子,至于南剑门……” 想起那个仙风道骨的清枫真人,君邪眉眼轻扬道:“至于南剑门,我相信有青枫真人在,冯祥是不敢轻易动手,但是别忘了,此事那诡异的鬼宗和魔宗也掺合了进来,胡爷爷,你认为他们这两宗会不对南剑门下手么?”从胡逵对于鬼宗和魔宗的反应,她可以肯定,南剑门必然与这两宗有所关联,不同于修武界中的其他门派。 果然,胡逵一听,神色大变,双眸掠过缕慌乱,其他人也是脸色大变。 “盟主说得不错,冯祥奸诈,各派余下子弟中怕是凶多吉少了。”喟然而叹,众人面色凄然,连他们都中了计,遑论其门下弟子呢! “盟主,可是已有对策?”萧镇峰精明的目光一转,便见君邪神色平淡,毫无焦急之色,心想,盟主睿智过人,计谋无双,既然能分析得如此透彻,想来必然早有对策。 其他人也是睁亮着双眼,等着听新上任盟主的奇思妙计。 君邪自是不负众望,邪恶一笑,手一招,众人不禁靠近,听着她低语半响,越听她的奇思妙计,脸上的表情越加精彩,直至她说话,九人的脸色可谓是姹紫嫣红,精彩至极,只有莫权和杨随是正常的。 半响过后,涮地一下,九人分别朝九个方向远遁而去,唯剩下君邪、莫权和杨随三人。 “头儿,那我们从哪条路下山?”待九人的身影消失在天际,莫权出声问道。 君邪没答,负手站立,瞭望通往山下的两条蜿蜒小路,眉宇轻拢,须臾,毫不犹豫,跨步朝着左边的小道走去,依怜星仙子所言,那里通向的是朝廷主力军所在的平坡。 平坡平地上,驻扎着朝廷南方两万驻军,另有南炎皇都禁军所属精武卫三千。 中军帐内,冯祥满面阴沉坐于主位之上,汪桐亦面色低沉地垂坐于右下方,短短时日,两鬓竟起寒霜,左下方,身着红衣铠甲的将军按剑而立,面上怒气清晰可见。 帐下,一名小将伏地而跪,浑身颤抖不已。 ‘砰’,冯祥拍案而起,将帐内三人吓得心下一抖,只听他怒声大吼:“查无踪迹,查无踪迹,咱家就不信他们还能飞上天去,莫不是你等偷懒,或是畏敌不查?” “公公明查,公公明查,卑下已遵将令,侦察骑兵营全营出动,绝不敢偷懒,亦不敢畏敌不查。”小将吓得连连叩头,急忙为自己辩白。 小将的孬种令那位红甲将军不悦地紧皱眉头,却是将怒火隐忍,转过身对盛怒的冯祥恭身道:“公公,末将可保证,末将帐下之兵绝不敢违抗军令。”身为驻南方将领,洪将军虽看不起冯祥一个阉人,但他代表的皇帝,他却不敢不敬。 “那你说,人呢?人都到哪去了?”洪将军的话更引得盛怒中的冯祥肝火大动,手掌一拍,上好的梨木桌案瞬间化为粉末,这也是全军上下,惧怕他的原因,他们可以不怕一个太监,甚至是代表皇帝的太监,但他们却不敢不怕一个武尊高手,那可是可以在举手间将他们挫骨扬灰的绝顶高手。 自陵墓空间的阵眼被打开后,冯祥便接连派了一队接一队的侦察兵入山侦察,却始终没有消息,然而从半个月前,冯祥派往山中的侦察兵全部被召了回来,分派在南山山下各处地方,再从军人挑选了数千名弓箭手由十二个队长带领,充当伏兵派往山上,并下令,无论是否有异常,十二队皆必须在指定的时辰传回信息,这样可保他时时刻刻都能知道山上的消息。 然而,昨天,刚开始还有几队如往常一般传回消息,虽则有几队失职没有依时传回消息,冯祥虽觉不对劲,但在其他队传回的消息中又让他打消了疑虑,不想,自昨夜起,派往山中的十二股伏兵便都再也没有消息传回来,他才猛然醒悟过来,那群凭空消失的修武中人必然已从轩辕陵墓里出来了,而且还暗中处理掉他所派出去的伏兵。 那么活着出来的人,必然不是石钦那一方的人,毕竟石钦为报父仇,也为了盟主之位,早已暗中臣服于他,若是他那一方得手,早已被他手下的簇拥着下山来了,既非友,那必然是敌。 于是,他传下军令,侦察骑兵营全营出动,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连只苍蝇也不能放它离开,他要确保,无论从轩辕陵墓里活着出来的是哪些人,最终的胜利者都是他。 可是,等了老半天,各处侦察骑兵传回来的消息却只有一个——查无踪迹,这怎能不令他气恼万分。 “或许他们还留在山上,不曾下来?”洪将军猜测道,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要知道,那些可都是些什么人,能从轩辕陵墓中活着出来的,更加不可小看,既然他们在山上遭遇伏兵,自是会想到,山下会有更大的危机在等着他们,如此情况下,必不会冒然下山。 谁知,一直久未开口的汪桐却是用低沉的声音道:“不可能,今早,本主已派府中数十名高手上山,搜遍整座南山,除了发现数千名将士的尸体外并无见一个活人,最重要的是,在一处下山必经之处发现有火篝,而且尚有温热,可断定,他们必已下山。” 得知山上有异样,他忐忑了两个多月的心豁然浮现一抹亮光,急派府中高手进山,明里是为帮冯祥探听山上情况,暗里却是为了接应自己的儿子,对自己的二儿子,他有着绝对的信心,所以活着回来的人,必然是他的儿子。 没曾想,派出的手下却传回山上已无活人的消息,暗中发出的汪府信号也得不到回音,让他心中的那抹光亮瞬间化为利刃,将自己刺得难以呼吸,会出现这种情况,唯一的可能就是,活着回来的人中,没有他的儿子。 “已下山来,却查无踪迹,洪将军,你告诉咱家,不是你手下将士无能偷懒,那些人就能凭空消失不成?”冯祥气得直接走下来,话是朝着洪将军质问,一脚却将跪在地上的那名小将给踹飞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呼吸。 看着被一脚踹死的小将,洪将军脸上黑白交加,最终只怕将那口气咽下。 帐内一时陷入了极度的窒息中,只消再稍点火药,便可引爆。 “报……”便在这时,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名侦察骑兵领队不经通传便冲了进来,那口气还未喘均,便跪伏下禀报:“禀公……公,正东方向发现三个可疑之人从山上下来。” 崛起云城第八十六章对诀 “报……”便在这时,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名侦察骑兵领队不经通传便冲了进来,那口气还未喘均,便跪伏下禀报:“禀公……公,正东方向发现三个可疑之人从山上下来。” ‘澎……’沉闷的气氛被彻底给引爆了,三人齐齐地向那名侦察骑兵领队逼近,可怜的领队小将那口气还没喘出来就活生生地被这超强气压给吓得咽回去,差点没活生生地被自己一口气给堵死,幸亏他还没看到死在一边的小将,否则只怕不被堵死也会被吓死。 “真的有三个人下山?看清是谁?”憋着一口气的洪将军抢先一步,揪起可怜的领队小将,大声问道,跟吼差不多,将怒气发泄在他的身上。 “是,是,卑下看得清清楚楚,是……是三个少年,当先的那个少年看起来像是个孩子而已,穿着一身黑衣,脸上带着铁面具,对,对了,后背还背着一个用衣布包裹起来的东西,看样子像是一把剑,后面的两人,一个手上拿着碧玉棒……”可怜领队小将颤颤抖抖地说道,因着被提着而双脚离地,憋得一张脸又红又白又青。 可怜领队小将还没说完,冯祥无须面庞喜怒交加,最终化为狰狞的神色,恶狠狠在吼道:“君无名!最终回来的居然会是她,她可真是命大,她后背背的一定是轩辕神剑,洪将军……” 刚听闻竟是三个小少年,洪将军正疑惑是不是空欢喜一场,便听得冯祥这句咬邪切齿的话。 君无名!虽从未见其人,但却久闻其名,可说,这三个字已经听得他耳朵生茧了,但他一直都认为太过言过其实了,一个孩子嘛,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估计就是会几招功夫,几招障眼法就把这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修武者给耍得团团转了。 然,现在,他不免要重新评估一下了,毕竟能从轩辕陵墓里活着出来,绝非是靠几招障眼法就能做到的,难道竟真是个妖孽不成。 正在惊疑不定之时,听得冯祥这一声吼,吓得一个激灵,急忙放开可怜领队小将,转回身抱拳:“公公有何吩咐。” “马上集合军队,随咱家去会会这位君无名。”冯祥命令刚一下,一甩手,便如一道风一道刮了出去,他已经等不及了。 汪桐随着也化为一道残影闪了出去,洪将军面容沉静,目光变了几变,这才紧跟着出来,传令全军集合。 从南山下来,走不过十里地,便是一处地势平坦的平坡。 君邪带着莫权和杨随大摇大摆地朝着平坡走去,对暗处的侦察兵似无所觉。 忽而一阵地动山摇,恍若千军万马夹着雷霆之势而来。 君邪三人脚步一停,抬眼望去,只见前面黑压压的军队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那严阵以待的阵势,不知道地还以为他们这边也是一支上万人的军队,而不是区区三人而已,估计,冯祥是将所有驻扎在南山下的军队都出动了吧! 她是该感谢他如此看得起她呢?还是该嘲笑他一个不懂军事的人居然来统领大军,这不是将这些将士的生命拿来开玩笑么?宦官领军,亡国之兆也! 君邪慵懒地伸了伸懒腰,嘴角噙着一抹邪笑,面对两万多大军,毫无畏惧之色。 大军正中,前排是身着一身劲装红衣的精武卫,从那凛然的气势和散发的气息,可以看得出来,一个个皆是修为不弱的高手,仅仅三千左右人马,凝聚而成的威势便盖过了后面的两万大军。 这时,精武卫渐从两边散开,从中间行出三匹高大俊马,正是冯祥、汪桐和洪将军。 独自驱马上前,相距不过十米距离,冯祥停住不前,面上带着和善慈祥的笑意,尖细着声音道:“君公子果然了得,顺利通过考验,现在请交出《通天帝卷》及轩辕陵墓内的其余异宝,咱家自会向皇上禀明此事,不日,任命阁下为武盟盟主的圣旨便会到达。”丝毫不提及其余随行修武者的生死。 嘿,这阉人还是挺小心谨慎的嘛!以二万兵马加三千精武卫对他们三人还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他是不是没长脑袋啊!居然还敢把她当白痴,说出这种废话来,她要是会相信,早几百年前就可以再去投胎了,再说了,他所要的东西的,她还真给不了他,《通天帝卷》在她的脑袋里,拿不出来,轩辕陵墓里的其他异宝,除了她背上的‘轩辕神剑’,其余的全随着陵墓空间的消失而消失,没得拿。 邪邪冷笑,君邪耸了耸肩,双手一摊,非常诚实道:“辜负公公的好意,可惜,在下拿不出来。” 冯祥和善的面色突变,笑容僵硬在脸上,一下子沉了下去,本就尖锐的嗓声却硬要装低沉,显得十分的刺耳:“是拿不出来?还是不肯拿出来,君无名,你可知,你这么做是诛灭九族的欺君大罪。” “公公,你可知,你这么说是强人所难,乃千刀万剐的大罪。”君邪笑容不变,深邃幽黑的瞳眸寒芒射出,为初冬之寒更添几分。 明明是他高据于马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明明他的身后有两万多大军,他的背后更是南炎皇帝,明明他是现今南炎仅存的武尊高手,却在她的目光,她的邪笑,她轻描淡写的话语下感到死亡的阴影有如泰山般地压下来。 这是一种威势,一种不形于外而隐于内的超强威势!他明显地感觉到站在眼前的君无名同两个多月前相比有着极其明显的不同,若说两个多月前的君无名是刚张出利爪的狐狸,靠得是那颗聪明的头脑,那么今日她已成了随时能人撕成碎片的蛰伏着猛虎,同时拥有更狡诈的狐狸本性。 座下的座骑似是也感觉到主人那一刻的恐慌,不安地喷着白气,乱踏着马蹄来回走动。 冯祥赶紧安抚座骑,抬起头,顿时脑羞成怒地尖着嗓声大吼:“反了反了,君无名,你真想造反不成,竟敢对咱家这么说话?” “公公莫要冤枉了在下,在下说得可是大实话。”嘴角一勾,君邪扬起头,望着云淡风清的天际,似笑非笑接着道:“不过,竟然公公这么希望在下反了,在下若不反,岂非对不起公公么?” “你,好你个君无名,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咱家也不跟你绕弯子,交出《通天帝卷》和轩辕神剑,咱家留你个全尸。”冯祥被气得再也装不下去,直接露出狰狞的面目,身子一侧,往后一指,得意地冷笑:“看到了没有,这可是两万大军,别说咱家一只手就能捏死你,就是他们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们给淹死,哼,别以为咱家在吓人,年经人,你还太嫩了,空有一身霸气有何用?实力才是决定输赢的关键。” 收回望天的目光,君邪轻瞥着冯祥身后那密密麻麻的大军,闲适一拂袖,缓缓地将背后的轩辕神剑解了下来,往地上一插,双手交叠撑在剑柄上,似是听不懂冯祥的恐吓般,淡笑不语。 冯祥见她将背上包裹着的长剑取下来,眼睛闪过得逞的狂喜,还有那赤-裸裸的贪婪,然而她接下来的动作虽差点没把他气得从马上摔下来,倒是气得他如同风中凌乱一般横眉大竖:“君无名,你敢耍咱家,哼,简直找死……” 话落,整个人从马背上弹起,凌空朝着君邪双掌化爪抓了过去,棕绿光芒之下,幻化出一只虚幻的巨爪,直攻而去,简单的一抓,却蕴含着山崩地裂的气势,这虚幻的五指好像瞬间变成了五座大山,每一座均有万千之力。 棕绿色气芒未到,莫权和杨随已感到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呼吸紧屏,体内内力自动运转,试图抵挡住这股超强的真气波,然而随着那巨爪越加接近,额间汗水已滴落,根本毫无抵抗之力,这便是强者与弱者的区别,强者以一只手捏死一名弱者,并非夸张的说法。 斜地里,一道更为强劲霸道的气芒突闪,莫权和杨随顿觉所有压力骤失,不用想,便知是谁出手。 君邪站在原地,脸上笑容不变,便连动作也不变,周身气流涌动,金红光芒爆涨,如同一团燃烧着的火焰,以她为中心,一下子就给三人给罩在其中,光华明灭不定,显得异常美丽。 虚幻巨爪夹着毁天之力撞上金红光芒,顿时发出金属撞击似的滔天巨响,棕绿气芒融入金红光芒的之中,闪烁成奇异的光华,巨爪越显飘忽起来,碰撞的力量几四处逸散,掀起一阵狂风,波及不远处的两万多大军。 冯祥身后的两万多大军努力保护着阵形的完整,看得更是惊心动魄。 这就是修武强者的绝对力量,他们这些小兵小将别说是他们的一根手指头,便是连一根头发也抵不上,看那个始终淡定的小少年,原本的轻蔑已变成深深的恐惧,即使他们声势浩大,占据绝对的优势,依旧掩不去心里的恐慌,如果他们的公公打败了,那么,他们这般血肉之躯,如何能抵挡她的神通之力! 便是连精武卫也是个个面色苍白了起来,甚至比那些普通士兵更加心慌,因为他们受到荡漾过来的的余威的影响更深,更能明白这轻轻一挡间所代表的是什么! 临敌之时气弱三分,乃兵家之忌!两万多大军未打,已先弱上三分,虽则冯祥攻势凶猛,占据上风,但君邪气定神闲的防守更具震撼力,若是冯祥真的落败,士气必然极度低落! 高据马上,洪将军紧皱着眉头暗自想到,别说是底下的士兵,便是他,久经沙场的将军,也不禁生出了恐惧之心。 在武学方面,他虽不若修武者那么高强,但在军人之中亦不算低,他可以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小小少年的武学修为深不可测,尤其是那份面对千军万马面不改名的气度,隐隐之中,他竟还能感到从她那份闲然的气度中散发出来的熟悉气势,那是一种百战余生,常年身经百战,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铁血军人,才会具有的这等独特的凛凛气势,这种气势,便是连统领全国兵马的大元帅亦要自叹不如。 虽是心惊,但正如冯祥所说,他们两万多大军一人口一唾沫就能淹死她,因此也并不着急。 在真正见到君邪的那一刻,汪桐心里的那点侥幸便破灭得彻彻底底,整个人瞬间老了十多岁,那双精明的双眼掩去翻江倒海的巨痛,迸射出宛如利刃的仇恨之光,若不是尚有三分理智压制着,早已扑了上去了。 现在,他万分庆幸自己能压制住冲动,同时,浑身一阵冰寒蹿起,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她竟进步得如此之快,冯祥乃是一名绿段武尊,那一爪的威力有多强,他心里清楚得很,就算是他,也绝抵挡不住那一招,可是她抵挡得住,而且挡得那么地轻松,换句话说,今时今日的她,实力远在他之上。 他不知道她还有多少本事没有拿出来,他不知道,自己那修习神鬼莫测功法的儿子是怎会败在他的手上,他不知道,她的心思到底有多深,她的心计到底有多可怕。 虽说他也是修武者,未曾领兵作战,但怎么说也是一城之主,对于军事兵法亦多有涉略,从君无名出手的防御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冯祥这个城府深,心计高,但实际对军事一窍不通的阉人已经中计了,中了城府比他更深,心计比他更高的君无名的计,他一出手,赢了便好,若是输了或是打和,对于军队士气来说,都将极度致命的打击。 原本冯祥不出手,凭他们这两万大军,任她君无名修为再深不测,也绝难逃一死,可是,她现在这般心计,又不免让他心里没底了。 两万多大军竟就被三个人,哦,不,是被一个纤细瘦小的小少年给震憾得将那雄纠纠的气势给弱了下去。 别说他们了,便是连莫权和杨随也没想到,自己的头儿竟然已是如此的厉害了!不愧是他们的头儿,吓死你们这些老小混蛋,敢跟我家头儿作对,真是嫌命长了。 冯祥同样是大受惊吓,尤其是被君邪那淡定从容的神态给激得大怒,左手往后一甩,凌空一抓,离他尚有百米距离的一位精武卫腰间的长刀便凌空飞至他的手中。 长刀手入,伦圆一挥,闪过一道如闪电般的冷冽寒光,绿段武尊的真气贯注入刀内,青光耀眼,长刀挥动,无数的刀影在空中幻化重叠,那急速晃动的长刀带动四周的气流,震人魂魄,棕青光芒爆射。 看到冯祥有这般威势,身后的大军军心稍稍恢复,洪将军抓住机会,抽出腰间佩刀,高高举起,大喊:“公公无敌,公公无敌……”若非为震军心,打死他也不会吼出这种有辱军人本色的话来。 “公公无敌,公公无敌。”不得不说,冯祥的大发神威还是有点用处的,毕竟身为小兵小将,战场厮杀,哪里见过这种神乎其神的高手对决场面啊!心中震憾之余,不免对冯祥的威武更加有信心。 两万多人的齐声大喊,那气势说是响彻云宵亦不为过,冯祥在这种呐喊助威下,虚荣心极度膨胀,一声大喝:“君无名,接我一刀。”手中长刀汇聚着一股充满爆炸的狂暴气息,猛然劈向君邪。 对此,君邪却一点也不惊慌,冷冷一笑,交叠在一起的双掌往上一提,插在地上,被包裹衣布内的轩辕神剑便如被一股吸力紧吸住一般随着她手掌的上提而飞起,右手一探,便被神剑剑柄握在手中,手腕一转,斜挡于身前,左手按住右手臂,双臂同时金红光团爆射而来,成了一波接一波的云浪,顺着被包裹住的神剑一层层,一幕幕地荡漾开去,层出不穷,这些不停荡漾开去的云浪形成一幕垂天壁障。 ‘轰隆隆!’一声声劲爆的巨响回响在天地之间,平坡在这强大的力量冲击之下剧烈地颤动起来,使得那大军中的步兵站立不稳,骑兵座骑更是受惊地来回乱踏,队形渐显凌乱起来。 君邪身前,尘土飞扬,被激起的无数乱石,夹着强劲的劲道四外散射,将百米外的大军吓得更是险些抱头鼠蹿,幸得距离有些远,且最前排的精武卫有自保之力,再加上洪将军和汪桐,所以后面的大军在安全无虞之下还是能很快的重整阵形。 飞扬的尘土中,君邪身体骤然拔高三丈有余,与冯祥凌空对立,轩辕神剑依旧包裹于衣布之中,左手自右臂推向剑柄,双手交握,猛力一伦,划出一圈燃烧着火焰的火环,双手手腕同时猛转,在转眼间便转动了上百次,无数剑芒倾刻间汇聚成一道密集的剑网,嵌入火环之中,闪烁着金红交加的光华。 “喝……”君邪一声轻喝,嵌着剑网的火环朝着冯祥推了出去,逐渐变大,直至到达冯祥的身前,已如滔天巨网一般将他罩在其中,再渐渐收紧,她终是不再单纯地防御,而是猛烈出击。 这是什么鬼剑法!这个君无名到底是修武者还是修剑者,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怎地功法和招式都完全不在他的认知当中。 冯祥大惊失色,慌忙长刀侧翻,右手迅速翻转,速度之快,竟如那长刀已脱离开他的手,在旋转的手心处不断地翻转,形成密不透风的护体刀芒,同时,一股强大而阴柔的劲气从他推出的左手处发出,瞬间就化成漫天的阴寒之气破开剑网,罩向君邪。 ‘轰隆隆’……阴寒劲气凝聚成骇人的罡风撞上君邪身前的垂天壁障,爆发出阵阵的火红光,气流乱荡,如同电闪雷鸣一般,极其骇人。 冯祥这边更不好过,他虽在防守之余攻出一掌,然而君邪那带着火环的剑网却是威力强横,霸道无匹,带着撕裂一切的强悍罡气,将他的护体刀芒逼得逐渐缩小,阵阵地爆炸,一波又一波的激射火花震得周围的空间隐隐发颤。 两人凌空侍立,相距不过十米,各自的强大气势抵抗着对方的攻击,掀起了阵阵的气浪,满天光华明灭不定,强劲的气流,无数的光影,使得方圆十丈内一时之下狂风大作,一股狂霸无比,一股阴柔渗人的,两股气浪就此彼此攻撞防御。 ‘砰……轰……隆……’ 众人骇然中只听得阵阵闷声作响,地面尘土纷扬再起,遮住了他们视线,却没挡住阵阵席来的强悍气浪,阵前的精武卫修为虽不弱但同真气的高手相比还是有云泥之别,体内的真气被牵引地乱蹿,难以控制,座下座骑更是来回乱踏,马蹄前扬,使得这些个精武卫左摇右晃,险险摔下马,整个阵形乱成一团。 精武卫之后,是南炎骑兵,因前面有三千精武卫挡着,又是处于余波气浪边缘,因而除了前排骑兵被卷得摔下马外,后排的骑兵及再后的步兵幸运地没被波及到,但也由于前边的混乱而使得整支军队几乎乱成一锅粥,摔下马的骑兵更有好些被受惊的马匹践踏成烂泥。 军队最前边的汪桐修为深厚,释放护体真气将气浪余波挡在外,极力控制座骑,洪将军则胜在骑术精湛,且修为也不算太低,同样能稳坐马上,只是看着自己军队,那脸却是黑得堪比灶底锅,比摔下马的骑兵还要难看。 相较这边,立于君邪下边稍后的莫权和杨随却是半点事都没有,不是他们功力深不受影响,而是君邪将他们护得密不透风,可怜的全军将士,要怨就怨冯祥没有保护他们。 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浑身冒着冷汗的冯祥挥舞着长刀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护体刀芒以不可挽回之势溃散,火环剑网威势更猛,毫不留情收紧,金红交加的亮光大盛,将冯祥整个人包裹住。 “啊……”亮光大盛的剑网中,凄厉的惨叫声骇人心魂,一道身影从中如断了线的风筝涮飞出来,重重在摔倒在大军阵前,整个人如同被千刀万剐一般,一头花白的头发七凌八落,脸上布满着交横纵错的血痕,入肤三分,极度地恐怖,身上锦衣更是被割得粉碎,只余一块布料遮住重点部位,免得污了众人的眼,赤-裸的全身如同那张脸一般交错着数不清的血痕,汩汩地往外冒着血,看不见一块好皮肤,整个像是从血海里捞起来一般,恐怖至极。 然而伤得如此重的冯祥却如同没有感觉到身体上的割肤之痛,而双手重重地捶着自己的头,又使劲地往地上撞下去,口中发出一声接一声犹受十八层炼狱酷刑一般的惨叫,表示他正在受着比身体上更重的痛苦。 ‘砰……’半空中一阵巨响,君邪凌空互踏双脚,整个人又骤然拔升了两丈余高,居高而下,运转体内的‘无极心诀’内力,长剑举过头顶,旋转一圈,爆发出强大的气势,口中大喝一声:“石破斩。”金红气芒中爆出闪着刺眼白光的剑芒,夹着石破惊天的强横绝世威力,全力劈向依旧在撞击垂天壁障的阴寒罡气。 ‘轰……’罡气四荡,气浪四溢,星星火点落下,光华闪烁之中,黑衣少年执剑飘然落下,不扬起丝毫尘沙,脸上的铁面具在光华气浪的折射下,透着神秘邪凛的霸气,如同魔王战神下凡。 气浪散去,尘土飘散,天地恢复了平静,无论是坐于马上的,站着的,倒在地上的,全都呆住了,不仅为这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战果,更为眼前这个如魔如神的小少年。 那真是人吗? 直至冯祥一声惨过一声的嚎叫入耳,汪桐最先回过神来,目光稍动了几下便快速跳下马,一脸焦急地扶住痛苦难当的冯祥,急切询问:“公公,公公你怎么啦?”他很疑惑,明明是被剑网所伤,为何他一直抱着头呢!难道是君无名做了什么? 冯祥正在忍受着极度的痛苦,除了痛,什么感觉也没有,哪里回答得了他,脑袋那如同被千万根针扎着的剧痛着实令他生不如死。 洪将军这里也反应过来,先是指挥混乱的军队重整对队形,然后跳下马,将身上的披风盖在冯祥的身上,抬头间,见对面,神色依旧轻松的黑衣少年,心里的恐惧无限蔓延,连他都如此,何况他的部属。 “嘿嘿,小绝,做得好。”手提神剑,君邪嘴角噙着邪邪的笑意,在心里同应绝说道,自动地将一个活了千万年的人称为小绝,刚同一个绿段武尊高手对战,修为不及对方的她能如此轻松,还真得多亏了住在她体内的应绝。 “谢主公夸奖。”冰冷依旧的声音在君邪的脑海里响起,身为修士,举手间能让灭掉一个蓝段武尊,即使他法力恢复不到一成,又是灵神之体,将法力暂时传给被借居之人去对付一个绿段武尊,那不过轻而易举之事。 君邪淡笑,身后的莫权走上一步,伏低在她的耳边道:“头儿,时辰已到!” 时机刚刚好,君邪抬头,笑得别样温柔,让身边的莫权和杨随齐齐打了个冷颤,自此坚信一句话:头儿笑得越温柔,越危险。 崛起云城第八十七章天戮(上) 天际,一轮夕阳缓缓西斜,绚丽的金光洒落整个平坡,将滚滚云层都染成了金色,美得惊动魂,但落日的气息却是那般悲凉。 冯祥败得如此之惨,已经被两个精武卫扶到一边,忙着止住身上七横八纵的剑痕,否则不稍一会就得血流尽而死,脑袋如针般的刺痛已渐渐消散,靠着最后一丝理智强撑着,死死睁着双眼,他要睁大眼睛看着,看着那个小少年被铁骑踏成肉酱,就算是死,他也要拉着她陪葬。 冯祥一倒,洪将军便恢复主将之职,高据在马头,却已没有了原先的气势,座骑马蹄不安的乱踏,一身久经沙场的杀伐之气让他表面看起来还算镇定,汪桐本就为一城之主,又是修武高手,此时却是退居洪将军身后,身后十个亲卫装扮的高手在他左右相护。 精武卫则分成两拔,一拔在旁护卫着不肯退到大军后方的冯祥,一拔则一字排开,气势汹汹地侍立在洪将军身后,然其座下座骑的不安分可显示他们的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镇定。再后面的两万大军就更不用说了,面上明显地露出了怯弱之色。 目光极好的君邪将被她打击得不成样子的两万多大军的表情看在眼里,一双黑亮的眸子邪芒四射,举起尚包裹在布包内的轩辕神剑指向洪将军,朗声道:“南炎军听着,修武界向来与朝廷河水不犯井水,今南炎皇帝无故计杀我修武界前辈高手,视我修武中人于无物,违天逆命,君无名承继轩辕大帝神剑,代天行命,以此立誓,不报此仇,誓不罢休,吾修武中人将与南炎赵氏皇族不死不休,尔等若不速速束手归降,弃暗投明,天必戮尔等!” 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地传进了每一名军士的耳中。 南炎两万大军立即骚动起来,刚刚她[福利小说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可怕的力量即使是身为绿段武尊的超强者也难以抵御,何况是自己这种普通的军士呢!现在又听她自言是代天行命,承继人文始祖轩辕大帝的神剑,如果是真的,只怕这名纤弱的小少年挥挥手,自己就会灰飞烟灭了。 遭天诛戮,非同小可!他们区区凡人,岂能与天斗! 两万军士纷纷侧目将目光投向了洪将军,静待着他的决策,若这名少年真的是天之使者,他们还是不要妄图与天斗的好! 洪将军此刻心中也是翻江倒海,没想到,他没想这个君无名会说出这翻话来,一时也拿捏不准她说的是真是假。 天玄大陆自来信奉鬼神之说,上至君皇,下至走夫贩卒都相信神鬼的存在,君皇自称天子,宣扬承天应命,今日被指违天逆命,那可就不是好玩的事了,而且这名少年年纪轻轻就能从百多名绝顶高中人脱颖而出,且轻飘飘地就打败了身为绿段武尊的冯祥,要说只是个凡人,那是打死他都不相信有这样的凡人。 洪将军的心里已经对君邪的话信了七八分了,只是身为将领对皇帝的忠诚又让他拿捏不住主意,一旦信了她的话,向她投诚,那便是公然的造反,若是她只是在诓他,自此他便成了叛臣,万劫不复。 正当洪将军犹豫难决的时候,汪桐目露杀光,驱马上前,伏在他的耳边道:“洪将军切勿被君无名所欺,此人自来最善玩弄诡计,将军若是上当,只怕,皇上盛怒,九族难活。”最后八个字说得甚重,如同八柄铁锤重重地砸进洪将军的心里。 汪桐此时的心早已被仇恨填满,他可不管她是否真的是承天应命,还是耍弄什么心机,今日他必要他为他儿偿命,即便真会遭受天戮,他也在所不惜,然而,她的实力明着摆在那里,他知道自己是无法手刃仇人,所以他必须借助南炎大军的刀,那就绝不能让洪将军心生退意。 见洪将军有所松动,却依旧犹豫不前,汪桐咬了咬,面露坚决,继续道:“君无名欺人过甚,杀害修武界各位前辈,今竟将罪过推给吾皇,是可忍孰不可忍,洪将军若能为天下除此害,功在朝廷,皇上必然嘉奖,南炎修武各派也将视将军为恩人,汪某更愿将汪城献上。”一顿,眉眼微挑:“将军莫非是怕了君无名?” 不得不说,汪桐这番恐吓利诱,外加激将法确实起到了作用。 洪将军原本犹豫的心在利诱之下已颇动心,再被这一激,立即面色一沉,威严地冷哼一声,手中长刀往前一指,指向君邪,怒喝道:“君无名,少在这里妖言惑众,吾皇乃上天之子,尔竟敢对皇上不敬,宣言造反,罪莫大焉。” 摇了摇头,君邪看着这两万多大军的目光透着怜悯,暗自道:别说她没给过他们机会,要怪就怪汪桐的借刀杀人,你们将军的愚蠢。 君邪怜悯的目光让洪将军心下有些不安,但一想到不杀她的后果和杀了她的好处,便不再犹豫,声嘶力竭大吼:“全军将士听令,君无名违抗圣旨,重伤重臣,妖言惑众,意图不轨,罪大恶极,给本将军杀……”跃马率先冲杀出去。 “杀……”一千多名精武卫最先跃马随着洪将军冲杀过去,后边两万大军虽心生惧怕,但将令不得不从,硬着头皮也随着冲杀上去,两万多大军对付三个人,无须摆阵,直接以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冲向敌人。 君邪站立原地不动,斜睨了一眼冲杀过来的大军,不惧反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贯穿天地,响彻方圆百里,直震得所有冲杀过来的南炎大军气血翻腾,骑兵马蹄前扬,步兵惧然止步。 就在众人骇然的注视下,君邪狂笑声骤停,黑亮的双眸爆射出璀璨妖冶的红色光芒,直射向南炎大军,红唇邪肆扬起,透着嗜血的冷意,执剑的手缓缓举起,直指苍穹,手臂一运气,‘噗嗤……’包裹神剑的衣布被劲力震得粉碎,露出一柄通体土黄的古朴玉石剑,剑身黯淡无光,实在是连普通的利剑都比不上,太渗人了。 “哈哈哈,这就是轩辕神剑?哈哈……君无名,你这时从哪里挖出来的烂剑啊……”当所谓的轩辕神剑出现在众人的眼里,洪将军先是心中一紧,一惧,继而一愣,最后嘲讽地仰头大笑起来。 他这一笑,全军的将士也随着大笑起来,原本恐惧的心因而着这柄‘烂剑’而驱散了不少。 然而下一刻,就没有人笑得出来了! 却见君邪面对全军两万多人的嘲笑,不羞不恼,眼神微凝,胸前黑衣里射出五色光芒,点点星光浮动,然后南炎全军便笑声嘎然而止,目露深深惊恐地看着她。 他们只见,眼前黑衣少年剑指苍穹,凛然如天神,薄唇轻启,铿铿之声震人心魄:“尔等执迷不悔,休怪君某行天戮之职!” 话音一落,整个天地突而全暗了下去,乌云盖天,如同天狗食日一般骇人,他们眼中所谓的烂剑在这时射出耀眼的光辉,一层浓郁的白雾喷薄而出,带着无双灵气,天地苍穹在这一刻为之颤动,剑尖冲出射出一束惊魂光柱,隐隐似深夜的龙吟低啸,腾龙出世,惊煞九宵。 剑指之天际,云层滚滚翻涌,汇聚而来,形成巨大的旋涡,继而电闪雷鸣,旋涡中心劈落一道闪电与剑光融合在一起,涣发出刺眼的亮光,将所有人都罩在其中。 天地,神剑,黑衣少年融合成一体,人即剑,剑即天,天即人! 这等景象直把所有人都吓得屁股尿流,纷纷不经军令便往后退,偏偏双脚像是被定住一般,难动分毫。 “神剑?天之使者,她真是的天之使者,我们得罪天了,我们得罪天了……”惊恐之中,南炎大军之中不知是谁哭喊了出来,继而一声接一声的惊喊声响起,全军大乱。 洪将军自己也吓得半死,根本无法安定军心,他面色惨白如纸,全身血液倒流,双手紧拽着缰绳匆忙掉转马头便要落跑。 天戮,天戮!这两个字在南炎大军将士的脑海里回荡着,漫天的恐惧与无助如同一只巨型的大手扼住他们的咽喉,只要那个少年一声令下,就能轻易地降下天谴,让他们永沉地狱。 步兵原本在后,慌乱落跑当然跑不过同样要往回跑的骑兵了,于是,骑兵疯狂地冲入步兵阵中,踩死撞死者无数,两万多人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横冲直撞,那场面惊悚骇人到了极点! 站于君邪后面的莫权和杨随看着这个场面,直接傻掉了,嘴巴张得大大的,互视了一眼,均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莫明其妙’四个大字! 转过头,看着傲然直立,举着柄毫无灵气的土黄色玉石剑直指天际,一动不动的君邪,头顶更大的问号:怎么回事?难道头儿还有这等莫鬼莫测的神力,还是那柄看起来毫无特色的神剑其实真的蕴含有无上法力,能让两万多大军像是中了邪一般,自乱阵脚? 崛起云城第八十八章天戮(下) 转过头,看着傲然直立,举着柄毫无灵气的土黄色玉石剑直指天际,一动不动的君邪,头顶更大的问号:怎么回事?难道头儿还有这等莫鬼莫测的神力,还是那柄看起来毫无特色的神剑其实真的蕴含有无上法力,能让两万多大军像是中了邪一般,自乱阵脚? 疑惑不解的不止是莫权和杨随,还有南炎大军后面的冯祥、汪桐及那一千余名精武卫,好好的大军杀到半路突而大叫了天谴,疯狂地往回跑,这不是中邪了又是什么? 难不成,君无名真的会妖法,还是那柄古仆的轩辕神剑真有上天之剑,君无名因了这柄神剑也拥有了神通之力,能驱动神法? 冯祥和汪桐越想,心里的惧意越深,虽没见到那两万多大军所见到的情景,但也有种想拔腿落跑的冲动。 可惜,冯祥这半吊着的半口气注定了他就算想逃也逃不掉的,转眸见汪桐已是不自觉地将马头掉转,面上一缕狠绝闪过,不管是她会妖法还是神法,既然他已经活不了了,那就算死他也在拉着君无名陪葬。 如此一想,冯祥干脆破罐子摔,由于伤势实在过重,便紧拽着扶着他的一名精武卫,憋着一口气虚弱地张了张口,那名精武卫只得伏低身子,将耳朵贴在他的嘴边。 半响,那名精武卫脸上神色变化,终还是扬高声音道:“汪城主,冯公公有令,命你即刻前往相助洪将军,破君无名之妖法,冯公公说了,各大派的门下弟子还在我们的手中,汪氏一族已与朝廷绑在一起,汪城主是聪明人,当知今日不是君无名死,就是我们亡。” 已是心生怯意的汪桐没有了刚才恐吓利诱洪将军的狠绝,缰绳勒紧,正欲再后撤,耳边便传来那名精武卫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淋得他一个激灵。 是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从他被逼得向冯祥投诚,设计诱捕各大派子弟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修武界的叛徒,没有后退之路了,原本是仗着儿子,妄想借假投朝廷,得到至宝,那时,不仅可一统修武界,还能凌驾于朝廷之上,一切本该是完美的,却因君无名坏了大事,让他落得进退维难之地! 汪桐苦涩地想着,马头一转,双脚一夹,便驱马驶向混乱不堪的大军,凭他的修为及眼力,很快便找到混在大军之中的洪将军,由于步兵、骑兵乱成一团,便弃马从众人的头顶跃过,跨坐在满脸惊惧的洪将军身后。 “洪将军,何以未战先惧?”汪桐一出声便以真气将话语灌入洪将军的耳朵里,无论他们是中了邪还是怎么啦,明显可看出他们的不对劲,因而此举,是为拉回他的神智。 洪将军混乱的神智突而一震,转回头,脸上的惧意却丝毫未减,颤着声道:“汪……汪城主,风云变色,上天震怒,君无名以神剑欲行天戮之职,你我皆犯天戮之罪,天大地大,无路可逃也!……”说到最后已是悲声痛哭,满是绝望。 风云变色,上天震怒?汪桐趁隙抬头看着天朗云霁的天空,再见一个个边疯狂四处乱蹿的边口口声呼天谴的士兵,与他所见分明不同,于是更加坚信必是那小少年施了什么妖法。 “洪将军,清醒过来,莫中了君无名的妖法。”汪桐边以真气大吼出来道,边双掌按于洪将军的后背,以精纯真气注入他的体内。 声音如九天惊雷,听在洪将军的耳朵里恍若雷霆之音,激醒他迷乱的神智,体内缓缓流入如清泉般的真气,平复他因心乱而四处乱蹿的真气,那风云翻涌的天变在眼前消失。 “这……这……”洪将军又惊又怒,紧接着为自己的方才的失态而羞愤不已,马头一调,执刀指向君邪大吼:“君无名,你竟敢对本将军使用障眼法,拿命纳。” 君邪对洪将军的暂时清醒半点不吃惊,邪恶一笑,魅惑的声音轻飘飘地飘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是障眼法还是真是天谴,往后一看不就知道?” 那声音如同魔音一般让无论是清醒者还是神智受损者皆情不自禁的往他们军营所在方向望去,只见天际一抹暗红色的气息突然在天空弥漫开来,巨大的火焰腾而起,挟带着巨大的轰响,大片大片白色烟雾漫天飞舞,恐怖而狰狞。 这回,莫说是洪将军和两万多军士,就是冯祥和汪桐也是惊恐不已,若说之前是所谓的风云变色是天谴的话,那现在的火烧军营又该如何说呢?那炽热的感觉是如此的明显,那滚滚的浓烟遮蔽了天日。 “军营无故起火,真的……真的是天谴……”冯祥身边的精武卫在火光的映射下,也纷纷边后退边面色惨白地大叫起来,面上全是绝望。 便在这时,大地一阵颤动,如同地震一般,紧接着马蹄声响起,气势之大宛若千军万马,平坡两边的一道火红的光线出现,如同从营地里的火焰蔓延出来的火线一般,逐渐的放大,所有人的眼睛也在恐惧中不断地睁大。 那火线如包围圈一般将他们给重重围住,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而来,上天入地无处可逃。 在绝望之中,众人的神经紧紧地绷着,眼见那赤红的火线逐渐清晰,却没有一个人能动得了。 待得那火线入眼,展现在大家眼前的赫然便是骑着火红高大骏马的十个少年郎,人数虽少,然而那足足比一般的高头大马还要大上一倍的火焰烈马气势汹汹,奔腾有力的四肢分明就非凡间所有,说是天兵天将骑着座骑而来,亦非不可能之事。 “天啊!快逃啊……”分明只是十人而已,却让两万多的南炎士兵发了疯般地四处蹿逃,完全生不起一点反抗之心。 “别逃别逃,快迎战,迎战……”坐在洪将军的马后,汪桐强压下心里的恐慌,运气于声,大声连吼,别人认不出来,他可认得出来,这种座骑分明就是杨随和莫权的在进南山之前所骑的座骑,阴谋,这一切都是赤果裸的阴谋。 可惜,就算他终于想清楚是怎么回事,也挽回不了败势,两万多大军本就已经在‘天谴’的巨大恐惧中阵脚大乱,如今又是‘营帐无故自焚’,又是‘天兵天将降临’,他们早已绝望了,不少人直接吓得屁股尿流,不等对方出马,被自己人踩者已是不计其数了。 冯祥也是满心的绝望,事到如今,他自是也已想明白了君邪的阴谋,但是,他更明白,从他出手的那一刻,这个阴谋就已经实施了,不,不,从她主动现身,这场阴谋就已经在实施了,无可挽回了。 这是一场心理战,一场以区区十数人对战两万多人的心理战,什么‘承天应命’,什么‘天谴’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唯一让他想不通的就是她是如何能让两万多人同时产生幻觉,就算是世上摄魂术最厉害的高手也绝计做不到这一点。 “杀……”以内力发出的吼杀声更是震得所有人心神俱碎,气势汹汹的火焰烈马更是带着野兽般的气息,还未接近,便让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气势扑面而来。 十人十马宛如十根一往如前的利刃切入到大部队之中,惨烈的战斗,不,是惨烈的大屠杀,就在平坡上上演了,在满天血雨和嘶吼声、惨叫声中,一个接一个的南炎士兵倒下。 渐红的天际,似乎也被那血染的大地给映得通红通红,血腥味弥漫了天地。 额际微微渗出冷汗的君邪邪颤的双眸映着漫天的血雨,有种疯狂的情绪在蔓延着,轩辕神剑自上而下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足下一弹,整个人便如离弦的利箭一般射了出去。 君邪一动,早就蠢蠢欲动的莫权和杨随相视一眼,同时将拇指和食指放在嘴边,吹出一声口哨,两匹火焰烈马便在一匹银色骏马的带领下飞奔而来。 莫权和杨随身形一动,飞跃到火焰烈马上随着银色骏马杀入屠宰场,瞬间便与已杀得兴起的谢凡十人汇合在一起,什么也不用多说便非常有默契地互相配合着将两万多大军围在中央屠杀。 君邪则如同一名追魂夺魄的使者,直冲向汪桐的所在,所经过之处,便扬起片片血雨,残肢断骸铺就了她前进的道路,哀嚎声响彻天地。 汪桐看得出来火焰烈马上的少年便是丐帮中人,修为都不高,于是便打着玉石俱粉的决心从洪将军的马背上弹起,攻向离得最近的钟玉。 当那夹着劲风的掌风袭来,钟玉还未反应过来,一道黑影便挡在她的面前,同时,一道更为凌厉的罡风从那道黑影身上爆散出来,袭向攻来的汪桐。 汪桐惊诧地刚一闪身,那道黑影立即便欺近前,凌厉的攻势如同天罗地网一般罩住他全身各大要害死穴,急忙释放护体真气护住身体各处弱点,同时回掌攻向黑影,带着同归于于尽的气势。 崛起云城第八十九章血屠 桐惊诧地刚一闪身,那道黑影立即便欺身近前,凌厉的攻势如同天罗地网一般罩住他全身各大要害死穴,急忙释放护体真气护住身体各处弱点,同时回掌攻向黑影,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 君邪邪眸一凛,身子一扭,避开汪桐的攻势,右手反剑收于后,左掌如同苍龙出海一般带着强横的劲风扫向汪桐的后背。 甫一交上手,汪桐便发觉来者是谁,一击不中,一颗心已掉下无限深渊,反应竟比平时慢一上拍,高手交战容不得一点闪失,君邪的出招从来都是迅捷得让对手难以躲闪,汪桐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掌打中了后背,清脆的骨碎声是在杀声喊天的平坡上是那么地清晰,自脊椎以下全部断裂,仰天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朝前飞了出去,掉落在混战不堪的骑兵之中,还未来得及喘那最后一口气,就被惊得四踏的马骑给踩成肉泥。 堂堂一个云城城主,修武界的高手,最终的下场却是马蹄下的那瘫肉泥,或许他该庆幸君邪给了他一个痛快,否则他一个修武界的叛徒,就算不被千刀万剐,也要受尽各种凌辱而死。 几乎在汪桐被震飞出去的同时,君邪身若翩鸿,飘然落下,银色骏马踏着遍地尸体而来,正好接住了她。 钟玉双手弯刀齐出,砍落近身的两名南炎骑兵,回头冲着君邪巧笑嫣然,半点也没有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的惶恐,有的是溢出眼的激喜。 君邪回以一个无奈的浅笑,朝着银马杀气纵横道:“银风,杀……” 银马朝天轻鸣,马蹄扬起,落下,马下便是两名骑兵的尸体,前奔,劲风突起,尘土飞扬,所过之处,满天黄沙下夹着片片血红,沙落,尸骨无存。 残阳似血,映着铺满残尸断骸的平坡,不知是夕阳照红了大地,还是浸满鲜血的大地照红了苍穹,总之,今天的天地特别地红,特别地压制,特别的血腥。 足足一个时辰,这一场大屠杀进行了整整的一个时辰,而刽子手却只有十三人,外加十三匹高头骏马,杀到最后,他们都手软了,若不是手中利器够锋利,没入南炎士兵身体后差点就拔不出来。 这是一场奇迹,一场活活大屠杀的奇迹,更是一场史上最为残酷的血屠。 一个时辰后,君邪一声‘停’,对于苦苦争扎至今的剩余南炎军士来说无疑是活命的希望,不约而同地同时便冲着君邪跪下,哭喊求饶。 站立在银马马背上,君邪反手执轩辕神剑,宛如红色的风吹拂过她垂落在额前的青丝,潇洒而不羁,衣裳上并无染上半点血迹,干净而清爽,傲立于血屠场,更像是一名仗剑江湖的侠客而非刚刚进行了一场大屠杀的嗜血恶魔。 更显深幽深的双眸扫过跪倒在她面前的南炎士兵,大约还有一万人,每个人的脸上带着深深敬畏,那鼻涕眼泪流满整张脸,非常的难看,君邪的嘴角却是高高扬起,略显稚嫩的声音透着威严的气势:“降者去军服,不降者杀。” 她嗜杀,却不滥杀,手屠无反击之力之人有违她自来的原则,但她更知道她不可能仅以‘天命’之说就来收服对方的大军,让他们安全离开,趁他们心智未归,以杀戮的视觉震撼在他们的心底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痕迹,才是最快最有效的收服之法。 如今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剩下的大约一万人就算给他们一百个熊心豹子胆,也绝计不敢背叛于她。 话音还未落,跪在地上南炎士兵七手八脚地将代表着南炎军士的铠甲军服脱干干净净,只差没把里衣都给脱掉了。 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带着浓浓血腥味的粘稠,除却君邪,杀得双眼通红的莫权十二人个个面色苍白得毫无血色,胃里阵阵抽搐,胸口极度烦闷,若非不想被看扁,只怕个个早已吐得浠泣哗啦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大屠杀的场面,也是第一次杀人,杀时兴起,杀后方觉阵阵后怕,手脚冰冷地如坠万年冰窟,不禁自问:方才的杀人恶魔是自己么?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地残忍,你不杀人,就要为人所杀,记住,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今日若流的不是他们的血,就是你们的血,肉弱强食,就是这么简单。”淡淡如云淡风清的声音在莫权等人的脑海里响起,仿若有清凉的微风轻扫过心田,腥味淡去,烦闷之感散去,羞愧地看向君邪。 君邪微笑地回以他们一个安抚的笑容,转回目光,移向被她留着一口气的冯祥望去,座下银马通晓人性,前蹄前扬便朝着走了过去,莫权等紧随而去,刚归诚的万人士兵跪在原地。 茫茫平坡上,哀鸿遍野,倒在一大堆死尸里,身上浸满了他人之血的冯祥睁着双呆滞的双眸,脑袋里无意识地回放着护卫着他的精武卫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他的身边的情景,他们的滚热的鲜血喷溅到自己的身上,他们死前的哀嚎似是在他的诉控。 这些可都是他从皇都里带出来的最为精锐的皇家军之一,今日却被几个十几岁的小少年当菜瓜一般给砍了,且明明的还手之力却无还手之心,引颈待死。 三千精武卫,两万大军啊! 他冯祥一生都在阴谋诡计中沉浮,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一步步爬到今日的地位,所见所闻所使之阴谋阳谋多不胜数,想不到今日竟会败在一个十几岁的孩童的手里,被活生生地给阴死,可悲啊!可恨啊 他怎会没有想到,君无名从武盟大会上现身以来,最会耍弄阴谋诡计,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她既然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从轩辕陵墓里出来,又岂会没有发现四处巡视的骑兵而大摇大摆地出现呢!她分明就是故意现身,引他聚集大军,好给他来个一网打尽。 可叹他一时被贪婪与自大迷了双眼,就这么眼巴巴地掉入她的陷阱中,葬送了自己,葬送了大军,葬送了皇上的雄图伟业。 ‘嘀嗒嘀嗒……’天地一片寂静,马蹄声响的声音如此清晰,落在冯祥的耳里便是那一道道的催命符,他很想就这样死去,就不用再去面对那可怕的恶魔,可惜事与愿违,他明明只剩最后一口气了,意识却还是如此的清晰,清晰到他转眸里便将那恶魔的样子清晰地映在他的眼里,即使死也摆脱不了。 “冯祥,要怨就怨你运气不佳,碰上我君无名,君某向来恩怨分明,这段时间承蒙您老人家的照顾,君某受益匪浅,你放心,为了报答你的恩情,君某很快就会送你家的好主子下去给你照顾。”君邪居高临下,诚恳无比地说道,红润的唇角扬起一抹云淡风清的弧度。 “你……”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人生最后一个字,冯祥带着满心的不甘和悔恨停止了呼吸,双眼死死地盯着上空,死不瞑目。 君无名,君无名!皇上,你纵是雄才大略,也决计斗不过君无名,今日她一计,以十三人破两万大军,他日她实力壮大,南炎皇室覆灭之日不远矣,皇上,老奴先走一步了,黄泉路上,老奴等着您! 断气的瞬间,冯祥绝望地想着。 身后的莫权等人看着前面的黑衣少年,眼睛里满是狂热,眸光紧紧地锁住迎血而卓然独立的人,这就是他们的头儿,有着气死人不偿命的淡然,有着敢与天斗的狂俛,有着不按常理出牌的胆大妄为,她既说了要送南炎帝下黄泉,那么休管你是天子还是天他老子,就得乖乖地下地狱。 当奉命去杀人放火的陆耿等人气喘喘地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暮色之下,灰暗的颜色掩盖不了满天满地的血红,那满地断肢断骸触目惊色,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呛得他们以为侵身血海之中,人间炼狱也不外如是!血场之中,黑衣少年挺直腰杆,长身傲立,高据于巨型银色骏马之上,污浊的血腥沾染不了她那一身绝世无双的灵气,身后十二名少年少女跨坐于火红烈马之上,通红的双眼盈满着狂热,对象不言而喻,最意外的是,再后面居然跪满着密密麻麻的人,虽然都仅着里衣,但看得出来,他们便是那南炎军士,眼里却如同中邪一般唯有那个黑衣少年,透着深深的敬畏。 陆耿几人相视一眼,均不意外地看到宛如作梦般的不可置信,天啊!他们的盟主,这个小少年到底还准备给他们这些老家伙什么惊吓,这么大胆而荒诞的计划她居然完成得这么漂亮,说是她是妖孽,还真是高看了妖孽这两个字! 这时胡逵和灵木、灵虚三人也赶到,表情反应就跟陆耿他们一样。 “盟主,师兄他们果然不在左兴岭,奇怪的是那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就算是鬼宗的人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恍过神来,胡逵焦急而担忧地开口道。 “等在望兴坡的各派弟子也不见了,那里倒是有打斗的痕迹,并不激烈,似是他们都被轻易地制服。”灵木老人同样面露担忧道。 果然不出所料,倒是南剑门青枫真人的失踪情况有些诡异,君邪凝眸沉思,脑海里忽而响起惊诧不已的声音。 崛起云城第九十章修士 果然不出所料,倒是南剑门青枫真人的失踪情况有些诡异,君邪凝眸沉思,脑海里忽而响起惊诧不已的声音。 “主公,右边三十里外灵气涌动,应是有不少修士聚集在那里。”脑海里响起应绝惊疑的声音,接着便几声喃喃低语:“奇怪,此地乃是凡尘俗地,修士怎会在此聚集,甚至大打出手?” 应绝的话让君邪心一动,表面却没有表现出来,抬眸看着众人道:“各派弟子应是被冯祥和汪桐使计抓走,依冯祥谨慎的性子,情况不明之下,众弟子安全应是无虞。”一顿,灵眸一转,唤道:“钟玉,凌非,云城这段日子可有情况,尤其是汪府。” 身后的一名清俊少年和一名俏丽少女驱马走上来,清俊少年凌非回道:“这两个多月云城之内还算平静,只有三处地方有些不对劲。” 君邪眉梢一挑,俏丽少女钟玉立即接着道:“第一处是汪府,张老爹有消息传来说,大约一个月前,有一天晚上,从汪府的后门运进好几十辆遮得严严实实的大车子,看其车迹,入地很深;第二处是秦府,两个多月前,头儿刚进南山没多久,秦府便遭大火,整座府坻化为乌有,府内所有人凭空消失……” 说到这里,钟玉小心地瞄了君邪的一眼,但见她眉宇只是微拢了一下,便没有其他表示,也猜不懂她的心里,继续道“第三处,便是南宫山庄……” 南宫山庄?听到秦府遭大火都多大反应的君邪在听到这四个字时,亮如黑曜石的双眸涌动起不明波雾,稍纵即逝。 没有人发觉她这一瞬间的不对劲,钟玉也没有发现,接下去道:“其实南宫山庄的不对劲也是我们自己的猜测而已,因为它太平静了,平静到不正常。” 君邪还未说什么,凌非便将他们的分析说出来:“此次武盟大会,整个南炎修武界都轰动了,连在外游历的武尊高手也都全回来了,南宫山庄身为云城第一山庄,近水楼台,可是除了南宫君华在武盟大会上现身外,南宫山庄并无丝毫的表示,尤其是这两个多月,连轩辕陵墓现世的消息都没能让他们动容,庄内一切如常,但据李伯伯他们暗中探来的消息,两个多月前好像南宫族内的什么长辈来了,可惜查不出来是什么长辈,只知南宫志洛亲自相陪,庄内的事务都交给了他儿子南宫君华打理。” 凌非的分析条理分明,然深知其中缘故的君邪却想到了另一层,依那晚所听到了,南宫家族应是非普通的修武家族,区区武盟盟主,原本就不被放在眼里,这点倒没什么奇怪之处,不过,轩辕陵墓的现世,连鬼宗、魔宗都来了,南宫志洛还是没反应就确实很是奇怪了,她虽还不知道南宫家族的深浅,但可以肯定,南宫志洛在暗中一定有做了什么事,只是李伯伯他们都非正规的探子,探不出来而已。 若她没有猜错,他的‘无动于衷’,应是与那所谓的族内长辈有关?长辈?难道是南宫志洛口中的本家长老?现在离测评大会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本家长老提前来到云城,或许是因为轩辕陵墓,更确切地说,是为轩辕神剑和《通天帝卷》而来,呵,看来,她以后的日子真是难再平静了。 凌非说完便面露期待,君邪微微轻点了下头,凌非和后面的谢凡等人立即眼露欢喜,欢欣之情表露无遗,看得胡逵等人对君邪佩服得更是五体投起地,他们看得出来,这一群少年少女年纪虽小,却有着难以驯服的野性,她一个小小的肯定便让他们欢喜至此,可见他们对她有多信服。 略一思考,君邪快速地将这些消息在脑中过滤了一遍,又想起方才应绝所说的话,抬起头,灼亮的双眸射出智慧的光芒,边分析边开口吩咐道:“运进汪府的那几十辆大车里装的应是各派弟子,灵木爷爷,灵虚爷爷,陆爷爷,郭掌门,你们即刻赶往汪府救人,凌非,程锦,你们领一千人马给我将汪府重重围住,绝不可放走一人,尤其是纵云队,全部击杀,其余精兵卫队,降者不杀。” “谢凡、钟玉、你们领两千兵马控制云城四处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入,莫权、杨随,你们领三千兵马控制城内各家族,敢反抗者杀……怜星仙子,田宫主,铁勇爷爷,萧爷爷,你们注意南宫山庄的情况,无论他们有什么异动,都不要出手,只要时刻监视他们的动静即可。” 君邪一一分配任务,再转向胡逵道:“胡爷爷,你继续追踪青枫真人他们的下落,魏平,柳雪、吴风,你们领三千人马相助,一路清杀其他残余人马,记住,要听从胡爷爷的吩咐,若路遇拥有诡异力量者则佯装朝廷兵马,切勿正面相碰。” 对于君邪所说的拥有诡异力量的人,凡从陵墓空间出来的者皆神色侧然,显然是想到了魔宗鬼宗的人。 “以特制烟花弹为信,无论哪一路若遇强敌,则发烟花弹求助,展飞,你们九人领其余人马驻扎在云城附近,作为后缓。”君邪镇定自容地指挥道,这一刻,耀眼的她若是一名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元帅。 “是。”没有一个人有疑问,莫权等十八人加胡逵九人总共二十七人齐声领命,便连跪伏在地的降兵也毫不犹豫地扬声领令,快速爬起,迅速列队,不知是害怕君邪反悔会屠杀他们呢,还是被她那一军凌厉凛然的军人气势所震撼,这一刻,脸上犹带泪痕的他们全身紧绷,万人军队的气势散发出来。 敢于任用刚收服的降兵,古往今来,怕是只有她君邪一人,真不愧为邪君之名。 没有人疑问君邪又该做什么,所有人即刻领命而去,不消半响,血腥之气未散的平坡上独余一黑衣少年,脚下是以鲜血铺成的红毯。 “银风,到云城外等我。”略一低头,君邪红唇轻启道。 风吹,衣动,平波上已不见人影,只余下一匹骏大无匹的银马如同一道银电般急射出去。 夜幕渐渐压下,君邪悄无声息地朝着应绝所说的地方飞掠而去,若一抹淡淡的青烟,瞬间闪过,快得让人来不及看个清楚,便已失去了踪迹。 忽而,夜色中,凌厉的杀气扑天盖地而来,强大的威力,将四周的风声都压得停止了吹拂,整个空间都似被笼罩在其中。 她现在离应绝所说之地尚有五里地,便有如此深的感受,恐怕别说到达那地方,就是再接近点距离都要被无形的杀气给逼得呼吸困难,至少得去掉半条命。 “这就是修士的力量?”身形骤停,君邪咂咂舌似自语道,心中的震撼不言而喻,同时,体内那隐藏的好战因子也随着复苏,若是她有前世那般的实力,她早就提剑杀了过去了,做了近半年的弱者,她实在憋屈得很。 “是,从其气息波动,可分辩出大约有五队人马,皆是筑基期左右的修士,修为不是很高……” 应绝淡淡甚至是轻视的语气更让君邪有种抓狂的冲动,他口中的修为不是很高却能让她止步不前,更显得她弱得太可怜了。 心下很不爽,真想找人干一架!心里不爽,出口的语气当然不善,甚至很恶劣:“好了好了,别说废话了,那里我这个小虾米是过不去了,还是找个好位置观战来得实在一点。”说着,君邪哼了哼,身形一动,又化为一股青烟消失于夜幕下。 不稍半响,距离平坡大约二十多里地外的一处山峰峰顶上,迎风站立着一名身背长剑的黑衣少年,俯首便可将山下情况看得一清一楚,便是连数里外的情况,在超强目力下亦是清晰可见。 “主公果真天赋异禀,尚未修习法诀,便能拥有犹如佛睛魔眼般的目力。”应绝的声音依旧冰冷得毫无一点人气,即便是说着这种赞叹的话语,总会让君邪恍然以为是前世那些机器人在跟她说话,平板,无趣。 君邪自然不会告诉他,她的目力虽然远比其他的修武者强上许多,但远没有达到什么火眼金睛的能力,能在夜幕下看到几里外的事物,靠的是‘阴阳万元晶片’的远视系统。 君邪漆黑的双眸掠过丝五彩光芒,隐隐折射出来,如同扫视仪投放出来的光束一般射向远方,在远视系统能量的辅助下,清楚地看到应绝所说的地方。 那是一处山林,不过现在已经差不多被夷为平地了,只有外围稀稀疏疏的参天大树继续傲然挺立,可惜,再被这么破坏下去,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被夷为平地的宽阔平地上,几派人马正斗得不亦乐呼,总共十二人,各自都有特定的服饰,因此可看得出来,正如应绝所说,是五派人马,看样子,更像是四派在打一派。 ‘砰……’一声滔天巨响,火影之中,三个紫色身影弹身而起,分三方而凌空站立,竟如站在平地上一般,随着三声同时响起的大喝声,滚烫到连君邪都能感受得到的灼热气浪爆发出来,三团紫焰般火红色泽的光芒映红了整片天空,三团光芒在半空中融合,最后形成一团庞大的火焰色气罩,将整座山林都要罩在其中。 气罩之下,九人分别着四种不同的衣饰,东方位那两个,头带黑衣斗笠,浑身被一团黑雾给浓浓裹住,手中拿着类似于权杖样的灵器,君邪认得出来,这是鬼宗的打扮,北方位那两名着灰黑长袍的男子,身前浮动着犹如灵蛇般的物什,西方位是三名像道士打扮的男子,武器是拂尘,南方位是两名衣着暴露的艳丽女子,头顶旋转着一方罗帕。 底下九人同时朝着上空出手,九道颜色不同的光华瞬间冲向空中,可当这九道光华冲到火焰色气罩里,一时间红芒更盛,九道光华被强行压了下去,可马上那九道光华又爆发出更为刺目的光芒,再次冲天而起,与那火焰色气罩奋力相抗,似乎不将其冲破便不罢休,整个天空,光华闪动形成极其美丽的气团,在不停地对峙着,此起彼伏,交替出现,十分美丽,却又显得异常诡异。 第一次真实地看到修士间的大战,君邪心中惊骇震撼的同时也对于这个世界的修士有了更多的了解,目光紧紧地锁住以一敌三的那三个紫衣男子,似随意般问道:“可认得出他们来自哪一方?” 话音刚落,君邪的额头中间便小小波动了一下,如同起了涟漪一般,紧接着射出一道邪异的金红光芒,像是一只竖立的眼睛。 “那三个身着紫衣的身子,一身气息带着毁天灭地的火焰之气,应是五行家族中火行家族的后人,其他四方人马,请主公怨罪,事世变迁,应绝不知他们源于何方,只能看得出来,这四方所施法诀皆非正道,透着股阴邪之气。”应绝道,难得冰冷机械的声音透着怅然。 “嗯。”轻点了下头,君邪自是明白他的怅然所为何来,封印千万年,转醒间已是苍海桑田,这其中的滋味,她感受良深,本也没多大指望他会知道,只不过她初涉修真界,除了据说曾是元婴期修士的他,她还真没其他渠道可询问,便连万能的‘阴阳万元晶片’也找不到答案。 “五行家族中的火行家族?”应绝既能说出那三个人来源何处,那么从另一方面讲,也就是说这个五行家族至少在这世间存活了千万年,君邪如此暗想道,闪烁着异光的双眸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定定在凝在那三人身上。 感受到君邪的情绪波动,应绝道:“是的,五行家族自古有之,分别有金、木、水、火、土五方家族的人镇守人间五个方位,火行家族便是镇守南方位,五行家族在修真界中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便是连轩辕帝尊遇五行家主亦须礼让三分,尊为上宾。” 五行家族的地位竟是如此之高? 君邪目光一凝,红唇微扬,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目光不经意从斗得昏天暗日的五派人马中移开,下一秒,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她骇然失色,身子朝着探去,几乎让半个身子悬挂在峰沿外。 崛起云城第九十一章焚魂 君邪目光一凝,红唇微扬,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目光不经意从斗得昏天暗日的五派人马中移开,下一秒,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她骇然失色,身子朝着探去,几乎让半个身子悬挂在峰沿外。 山林边缘处,那两个被拢在火焰色气罩内的小黑点,竟是她为之担心两天的菜鸟和秦子浩。 秦子浩依旧昏迷地躺在地上,菜鸟小小的身子站在他的身边,看似渺小,但君邪知道,在那杀气纵横的气罩中,若不是有菜鸟这只神奇的小鸟相护,秦子浩早已如满山的树林一般化为灰烬了,只是菜鸟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疲惫,完全没有一贯的活力。 “菜鸟和子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君邪急得着点要跺脚,脚步还往前一移,哗啦啦的土石松落,滚落下山,危险至极。 借居在体内的应绝那是惊得一身冷汗,要知道,君邪现在还只是凡人之躯,就这么掉下去,随时都可能尸骨无存,他这个借居者也得随着魂飞魄散,那种多冤啊! 不过,能让面对千军万马尚且淡笑风声的主公如此失态,这个菜鸟和子浩是何许人也! 如此一想,君邪眉心间金红光芒一闪,射向菜鸟和秦子浩所在地,瞬间金红光芒抖动了一下。 君邪能清晰地感觉到如机器人一般无情绪波动的应绝那一瞬间心绪颤动,虽是稍纵即逝,但还是让她感觉到,是因为菜鸟还是子浩? 君邪没有询问,也来不及询问,只听一声接一声的‘轰隆’声传来,底下九人均祭出了自己手中的灵器,朝着半空不断地发出猛烈的攻击,光华之盛,隐隐有压过火焰气罩的趋势,四周气流涌动,整个树林里,充斥着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 然凌立当空的三个紫衣人只是冷哼了一声,张开双臂,身体四周骤时光华流动,各自一道紫红的气罩出现在他们身上,就宛如三尊天神一般,爆喝声中,只听得他们同时念道:“阴阳五行,乾坤万物,焚天地火,惟我号令,剑起!” 语出,三人如同变成了三团火焰,真如欲焚天的烈火一般,火焰中,忽而飞起三柄像是刚从地狱岩火煅炼出来火剑,发出耀眼的赤红光芒,夹着吞噬一切的力量。 方圆百里的空气越来越热,便连君邪也感觉自己被一团滚烈的火浪给包围住,凭着体内充沛内力的涌动来抵挡这股热浪,若是寻常人,只怕早已被烈气所灼伤,甚至是性命不保,即便如此,两鬓间豆大的汗珠还是像不要钱般地滚落,整个身了粘粘的,像是从水里捞上来一样,极不舒服。 连站在这么远这么高,只是受到火浪余波波及到的她感受都这么热,何谈身处烈火中心的人。 从君邪的眼中看过去,可看见下方的九人渐渐处于下风,身上的衣裳全都汗水浸湿了,嘴唇紧紧地抿着,冲击着火焰气罩的灵器光华黯淡了不少,随着他们念着不同的法诀,各自灵器飞回他们的头顶,灵器中所发出的光芒反将他们罩住,形成一道非常严密的防御。 “鬼宗,魔宗,清虚道观,罗绵门,尔等胆敢在我火行家族的地盘上撒野,老子要让你们尝尝被天火焚为灰烬的滋味。”高空之上,火焰之中,一道宏亮的声音如九天之雷般炸响,夹着几许高高在上的残酷,似乎要将他们焚烧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饶命,饶命,我们不知云城乃是火行的地盘,否则就算给我们十个胆,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请念在同为修道士的份上,饶过我们一时的无知。”功力最浅的那两名衣着暴露的艳丽女子连声求饶,一张小脸布满密密的汗珠,美眸水雾浮动,真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可惜,自称是火行家族的那三个紫衣人明显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其中一人冷哼道:“哼,不知?当我们是三岁孩童好骗吗?凭你们,也配与我等以同道相论,别太会给自己的脸上贴金” 语落,升在高空的一柄火剑快速波动起来,发出一道紫红光射出那两名艳丽女子,护在她们头顶的罗帕剧烈颤抖,一丝裂缝出现,把她们两人吓得赶紧再掐出法诀,罗帕豁然变大,如同遮天伞一般,暂时抵住了那道紫红光。 “你们火行家族不要太过分了,说什么这里是你们的地盘,哼,不过是想独占轩辕神剑和《通天帝卷》找借口而已,五行最拿手的就是仗势欺人,自以为高高在上,将我们修士同道视若无物,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我们就要让你们看看,你们五行是时候将修真界的霸主的地位交出来。”北方位的一名身着灰黑袍子的男子冷喝道,周身气流一动,盘旋在头顶的类似于长鞭的灵器甩出一道灰黑光芒击向那道紫红光柱。 灰黑光芒与紫红光柱相接触,发出无数密集的爆炸声,半空中随着一声蔑视的冷哼声,无数的紫红剑芒如箭矢一般落下,瞬间就产生了无比强大的破坏力,震得周遭气流波动,灰黑光芒立时就暗淡了下去。 本就岌岌可危的罗帕终是受不住如此强大的破坏力袭击,灵气急速流散,接着于‘砰砰砰’声中裂成点点碎片,没了灵器的护持,艳丽女子仅靠自身的法力根本就抵挡不了灼热的烈火焚烧,只撑了几分钟,便在惨叫声中,在烈火之下被焚为灰烬。 “欺人太甚了,众位,五行家族甚来心狠,求饶是绝对难以活命的,若不想落得同罗锦门两位道友的下场,我们唯有同心协力方才能取胜。”西方位一名道士打扮的男子语露愤怒道,一双小眼睛射出精明的光芒。 两名艳丽女子化为灰烬确实让他们心生惧意,若是再各自为政,心怀鬼胎,怕是他们都会落得同被挫骨扬灰的下场,毕竟火行之力着实非同小可。 “道兄此言有理,我们魔宗与鬼宗同为修真界三大宗门,清虚道观亦为修真大派,何惧他区区火行家族末流之辈。”另一名身着灰黑衣袍的男子对那道士的话表示极大的赞同,竟是魔宗之人,只是看其周身流动的灵气,可知汪文英与他比起来,着实是不可同日而语。 其他人同时点头,紧接着,身形迅速移动,火焰气罩内人影闪动,七人已变换了方位,靠拢在一起,各自在胸前扣出一道手印,头一仰,大喝一声:“去。”原本在他们头上防御的灵器光华大涨,聚合与一个圆环形状,爆出发不同颜色的光华,朝着上空推上去。 顿时,各色光华猛然爆涨,火焰气罩不时变化,里面发出阵阵的轰鸣声,显然七人合力这一击的力量之猛,一改之前的弱势。 相反,威势凛然的火焰气罩弱化了不少,紫红剑芒也停止了攻势,夹着三声惊呼,半空上三个紫色身影被强行震开,三柄凌立当空的火剑也下降了不少。 半空中的三人似是没想到他们七人真会同心协力对付他们,当下,那道如雷的声音哼道:“哼,魔宗,鬼宗妄称三大宗门,实则却是邪魔歪道,清虚道观有违道家清规,同样该死,万物有循,今日且看老夫引天地之火,燃尽尔等满身罪恶。” 话落,火团之中三个紫色人影身形闪现,对望了一眼,彼此微微点头,眉目杀气纵横,双臂一涨一收,赤红气芒如波浪一般,涌向高空的火剑,瞬间,天云滚滚,整片天空竟如同被烈火所包围住,天地成了火炉,尤其是火焰气罩所罩的那片区域,地面上甚至已流淌着赤色火流,间或滚滚冒起了白烟,泥土都被融化了,莫说边缘处仅存的那一排参天大树了,早已啪啦啪啦地自燃起来,瞬间便化为灰烬了。 君邪纵有内力护体,甚至连‘阴阳万元晶片’的制冷系统也启动了,仍抵不了滚热火浪余波的侵袭,全身如同被火烧一般难受,一张小脸因热气而变得通红通红的,若是有人看到,必然要惊艳一把,更惊悚的是,脸上所带的铁面具竟如被扔进火炉一样,滚烫无比,渐渐变成火红,已有融化的迹象。 抬手,忍着灼伤手掌的剧痛,快速揭下脸上的面具,丢开,半膝跪倒在地,没有去关心自己手掌灼痛,闪烁着五彩异光的双眸急切地看向火焰罩中的菜鸟和秦子浩,她都如此了,遑论身处中心的他们。 幸好,菜鸟果真非凡物,且好像最不怕的就是烈火,只见它身形稍稍变大了些,双扇翅膀一拢,将秦子浩给拢在它的羽翼之下,在他们那一方小天地,竟是丝毫不受到火浪的影响。 君邪心下大松,目光不禁又移向半空中那三个紫色人影,丝毫不放过他们的一举动,她所不知道的是,她所看到的,应绝也看得一清二楚,而当她将目光从菜鸟和秦子浩的身上移开的时候,他的目光依旧胶住在他们身上,甚至有着明显的深思。 翻滚火浪之中,三团燃得更旺的火团分立三个方位,头上三柄火剑随着三人的分立而移开,三道强劲无比的剑芒,夹着撕裂一切的气势,形成三道剑柱,在半空中交汇成一点。随即,一道中心燃烧着紫色光芒的烈火天柱在交汇处发出,形状像是一柄顶天立地的巨剑,朝着下方直直插下。 七把灵器所形成的圆形光芒一碰上这柄‘巨火剑’,毫无抵抗之力,轻易地溃散开去,‘巨火剑’继续下落,在距离底下七人两丈高的地方,受到七把汇聚在一起的灵器阻挡,顿时,一阵异响轰鸣,异常激烈。 底下七人使尽浑身解数,绝招尽出,灵气翻涌,却依旧抵挡不住火热气浪的入侵,本体已然受损,眼里的惊恐显示,他们并没有想到,火行家族的法诀竟是如此高强,他们七人三派合手竟被他们区区三人逼至此。 见‘巨火剑’被七把灵器挡住,半空中那三个紫衣人眼神一寒,各自周身一道狂横裂天的气势猛然飙升,头顶,火剑微微一震,三道赤血红光突然以近十倍的速度爆出,其强大的威力注入‘巨火剑’之中,紫红光爆射,充满着狂野之极的赤热火焰,将那七把灵器给包裹在内,紧接着传来犹如岩火融炼铁器的声音,‘砰’的一声更大的滔天巨响,那七把灵器居然被融化了,其中充盈的灵气顺着‘巨火剑’朝着空中流去,被当空凌立的三柄火剑所吸收。 “快逃。”灵器被毁,底下七人面露绝望,本体已伤,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七人同时向七个不同的方向转身欲逃离,这是人类在遇到生死之境时的一贯反应,有时,这种本能反应能救人,有时,它却是一道催命符。 譬如现在,他们若不跑,同心抵抗的话,或许还能多支撑一会,但此时,他们下意识的落跑却让他们更快地下地狱报道。 只见,七人刚转身,那柄‘巨火剑’已将七把灵器的灵气吸得一干二净,加快速度往下掉落,狠狠地插在地面上,碎石裂地,一下子就将方圆十丈内的给炸出一个巨大的火坑,逃跑不及的七人直直地掉入那个燃烧着烈火的巨大火坑中,传出一声比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那是被活活焚烧时发出的凄叫声,不,更为惨烈,因为那火不是普通的火,焚烧的也不止是他们的身体,还有他们的元神。 正在为这三个紫衣人这般惊世之力而突生巨大震撼,继而迅速被满心的无力感所占满,君邪半膝跪于地,豆大的汗珠滴落在身前竟形成了一滩水迹,而她的双眸却是死死地盯着缓缓从半空中飞落的三人,便在这时,脑海里闪起了应绝冰冷,却不难听出是叹息的声音来:“千万年不见,火行家族的火行之力竟弱了这么多,不知其他四家怎样?” 这样的力量还叫做弱上许多!君邪双目圆睁,暴力因子正在复苏,手痒到不行,这个冷冰冰的像个机器人一样的家伙,每次都要在她身受打击的时候冒出来踩上几脚,她是不是杀了他全家,还是挖了他家祖坟啊!身为她下属,还老爱跟她作对。 应绝可不知道君邪正在心里狂扁他,依旧用着同样的语气继续道:“火行家族这三人应是筑基期中期,‘焚天法诀’只练到第二层的‘焚魂烈火’,魔宗、鬼宗、清虚道观那七人只到筑基期初期,若是在千万年前,以天地之火施展‘焚魂烈火’,这七人必然连一招都抵挡不了,可惜啊……” 可惜你个奶奶的熊,君邪这句粗话刚要爆出来,却在转眸间被远方那惊险的一幕给吓得险些魂飞魄散。 随着那七人被烈火焚烧得一干二净,天地间的火焰在瞬间熄灭,滚热的气浪消散无踪,大地重归黑暗的怀抱,凌空站立的那三道紫色人影从半空中飘落,头顶三柄火剑随着降落,并没有收起来。 这三人停落在巨大的火坑边缘,其中一人看着已成黑焦土的巨坑,倨傲地冷哼道:“哼,真当我火行家族是那么好欺负,敢混进来,就要有被毁灭的认知,区区小宗小派遑敢与我等叫嚣,真是不知死活,落得形神俱灭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五弟,这等小角色不值得我们费心,我们还是快些回南山,之前我已感到平坡方向有血腥味传来,怕是朝廷的兵马已经动了,从轩辕空间里出来的人想是已经下山了,而且同朝廷的兵马对上了,无论是朝廷取胜,还是那人取胜,我们都须得尽快赶过去。”那名声如洪钟的人开口道,冷凝无情的眉目透着股迫切。 “四弟说得有理,昨天南山灵气波动得厉害,显然是轩辕空间消散的缘故,要不是为了击杀这些趁乱混进来的邪道修士,我们就能在第一时间截住从轩辕空间里出来的人,取得神剑和法诀,现在我们已失先机,若是让那人离开,天大地大,我们要将人找出来就困难了,若是让其他修士或是金、木、水、土四行的人得到神剑和法诀,那就更不妙了。”另一名紫衣男子点了点头,清冷的眉目微拢道。 其他两人神色间也有些凝重,三人互视一眼,口中同时念道:“阴阳五行,乾坤万物,焚天地火,惟我号令,剑行。” 音落,三人头顶的火剑轻抖,由原先的竖立转为横放,降落到距三人头顶一米左右的距离,剑身比原来扩大了一倍,三人纵身一跃,站立于火剑之上,火剑正待飞起,突而那名被称为‘五弟’的紫衣人大叫一声:“停。”随后便在两名兄长疑惑的目光上,伸指指向菜鸟的所在之地。 崛起云城第九十二章剑主 音落,三人头顶的火剑轻抖,由原先的竖立转为横放,降落到距三人头顶一米左右的距离,剑身比原来扩大了一倍,三人纵身一跃,站立于火剑之上,火剑正待飞起,突而那名被称为‘五弟’的紫衣人大叫一声:“停。”随后便在两名兄长疑惑的目光上,伸指指向菜鸟的所在之地。 两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抬头看过去,瞬间幽静的双眸转为深沉,方圆五十丈内寸草尽为灰烬,那只小鸟和那个昏迷的人居然毫发无损!而且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这只七彩小鸟的成长速度未免太快了吧,俨然已成了一只幼雕,此时它正用它的鸟喙提着那个昏迷着的人,一幅想偷偷落跑的样子。 不好,被发现了,菜鸟搧搧两翼,正想趁着被他们遗忘的档口带着秦子浩走人,谁着被抓了个正着,动作一停,鸟头上两撮鸟毛竖了起来,两只圆溜溜的小眼睛眨啊眨的,一幅我很无辜的样子。 “差点把他们忘了,三哥,你说得不错,这只小鸟绝非凡物,单看它周身隐隐流动着灵气便可知,或许它便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灵兽,昨日它与这个人突然于南山山顶凭空出现,你说会不会是……”声如洪钟的紫衣人冷凝着双眼看着菜鸟,从眼中折射出紫红的光芒落在菜鸟的身上,猜测着道。 “或许它是从陵墓空间里出来的?传言轩辕大帝拥有灵兽无数,或许它便是其中的一只灵兽。”被称为三哥的紫衣男子接下去道,继而又仔细端详着菜鸟,带着深思摇了摇头道:“直觉告诉我,并非如此,我一直觉得它很熟悉,好像之前在哪见过,还有那个男子……” 昨日,他们感到南山灵气喷涌,预感到他们等了两个多月的时刻到来了,于是一路边解决掉混进来的不入流修士,一路驭剑入山,刚在南山山顶降落,还没来及以灵识探查陵墓空间消散的确切位置,随着一声鸟鸣声,他们的身后就凭空出现了一只一脸茫然的七彩小鸟和昏迷着的男子。 乍看之下,觉得他们很是熟悉,而且又出现得这么诡异,他刚想出手抓住这只七彩小鸟,没想到它两翼小小的翅膀一搧居然搧出一道劲风,毫无防备的他们差点没被搧落下山,但也被扬起的尘土迷住了双眼,待他们拂开尘土,七彩小鸟竟然提着一个上百斤重的人飞走。 直觉不对劲,三人便驭剑追上,有好几次都差点被甩掉,甚至他们发动了几次攻击都被挡了回来,终于将他们拦阻在此地,这才发觉,他们已经被引出了南山,且竟已过了一天的时间,它竟带着他们转了一天的圈圈,更可恶的是,这里居然在这里,同魔宗和鬼宗的人撞了个正着,后面又来了清虚道观和罗锦门的人,经过一番恶斗,终于解决他们给解决了,一时心急,倒是差点把他们追了一天一夜的一人一鸟给忘了。 “三哥,四哥,别管它是不是轩辕大帝的灵兽,总归不是什么好鸟,为免节外生枝,先将它给处理掉,再去找从轩辕陵墓出来的人。”五弟目露凶光道,意随剑动,脚下的那柄火剑剑芒浮动,蓄势待发。 其他两人微一思索,便点了点头,三人皆不敢小觑菜鸟,毕竟它若真是灵兽,绝非他们能应付得了的,因而三人一出手便使出了‘焚魂烈火’。 “阴阳五行,乾坤万物,焚天地火,惟我号令,剑出。”三人凌空而立,双手一分,脚下的火剑自动飞到他们的身前,剑柄朝地,剑尖顶天,四周无数的灵气流开始向他们汇聚,在经由他们的手势注入到火剑之中,火剑不住地颤抖壮大,每一次颤抖,赤焰就会强盛一层,体型就会扩大一倍,渐渐比人形还要大。 大约颤抖了五次后,火剑倾斜,齐齐朝着菜鸟所在之地狂劈而下,三道强大无比,夹着毁天焚地的剑罡烈火,狂劈怒斩,像要开山裂岳一般,斩向菜鸟。 菜鸟双目圆睁,灵气涌动,躯体骤然扩大十倍有余,浑身爆发出更为炎热的七色火焰,形成一道火罩,将三道剑罡烈火给抵挡住。 两股强大的气流相撞,发出毁天灭地的大爆炸,一声百里外能声闻的巨响,整个天地都在震动,波及范围已超出了那片山林,四周山体离得近些的被炸出一个个火洞,支离破碎,险些被轰去了大半。 爆炸中心,三个人影急速后退,险险立定,惊骇地看着浴在烈火中的庞大七彩鸟,从它的身上,居然感觉到一股霸绝天下的王者之气,万物在它有面前,瞬间渺小如尘埃,这,怎么可能? 菜鸟双目凌厉如刀,火焰之中七色耀光璀璨,俨然是一个傲视苍穹的王者,然只有它自己知道,本就已疲惫的她,一身灵气全力爆发,现已有些透支了,只望能以此吓退这三个人类,否则以它现在的力量根本抵挡不住第二波的攻击。 三人确实已萌生了退意,然就在他们欲退之际,不甘而眼尖的那名被称为‘三哥’的紫衣人竟在瞥眼间撞进菜鸟凌厉的双眸下所掩盖住的疲惫,顿时冷冷一笑:“差点被它给骗了,四弟,五弟,它不过是在强撑,只要我们再出一击,必然能将此怪物斩于剑下。” “好,且看我兄弟三人将此怪剑斩于剑下。”两人齐声应道,眼中光华大盛,头顶上的火剑,赤红光芒如一道长虹,四周的气流越加强大,火光爆射,又一次照亮了整个夜空。 “阴阳五行,乾坤万物,焚天地火,惟我号令,斩!”三人全身无风而动,衣袖飞舞,头顶的火剑加速旋转,在一声‘斩’字下,火剑猛震,一道火红的光芒闪动,凌空一斩,三道火红剑柱,夹着撕天裂地的异啸,狂劈向菜鸟。 呜呜呜,主人救命啊!菜鸟在心中狂喊,周身的七色火焰在三道火红剑柱的进逼下渐渐黯淡下去,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当空的三人一阵大喜,忽而,感到一股强大无匹的剑气狂卷而来,未及惊骇,金亮电芒一闪,三道火红剑柱劈落的势道受阻,在一震之下,竟反震回来。 三人急忙唤下火剑来抵挡,却还是太过低估金亮剑芒的威力,三声惨叫,当空三道紫影急速下坠,身外火色气流飞速涌动,在他们四周形成一团火焰色的气罩,缓住他们下落的势道,在接近地面一丈的距离,旋身一转,‘砰’地一声响,半膝跪倒在地,尘土飞扬,余波波开,衣袂平平飞起,嘴角溢出丝丝血迹,三柄火剑狼狈地插落在三人的身前,剑身的火浪散去不少,露出闪着寒芒的利刃。 三人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能一招打败已到筑基期中期的他们,天啊!那得是法力高出他们向筹的修士啊! 骇然的抬头看过去,瞬间吓破了胆,只见那只变大的七彩鸟头顶凌空傲立着一个黑色的人影,在光华之中看不甚清楚面容,依稀可辩是个身材纤细瘦小的少年,手中执着一柄焕发着耀日般的金亮长剑,使得那人全身被暴涨的金色光华笼罩在其中,宛如一尊金佛,静静凌立于半容,如同天际突现一个太阳,将方圆百里内照得显露无遗。 “菜鸟,走。”只听那人影轻喝了一声,三人的心神在这一声轻喝之下剧震,赶紧运转真元,护住灵台清明,待得他们心智回归,一团火焰腾空升起,却是那只七彩鸟带着那个昏迷的男子飞上高空。 光华之中,他们似是清晰地看到那个黑色人影冲着他们勾起一个邪恶而残酷的冷笑,随即,手中的金亮长剑高举于头顶,一道强劲耀眼的金白光芒冲天而起。 “日月星辰,轩辕神剑?”透过那道金白光芒,那名‘五弟’双眼焰光一闪,清楚地看到那剑刃上刻着日月星辰,顿时惊叫出声,脸上血色尽退,面如死灰。 “那只小鸟,秦家二子?她是君无名?”几乎同时,那名‘三哥’看着光华中熟悉的人影,终于想起来那只七彩小鸟在哪见过,那可不就是初入南山时,他所看到的君无名肩膀上的那只七彩小鸟吗?那么,这个人竟是君无名,居然是她出了陵墓空间? 两人同时出声,三人齐齐骇断了魂,君无名,手执轩辕神剑的君无名,能使用轩辕神剑的君无名,天要亡他们矣! 这人影正是君邪,在山顶上一见菜鸟和秦子浩限入绝境,她急得直跳脚,奈何她凡人之躯,又无前世那种飞船,如此远的距离,纵然她有心相救,也无心及时赶到,紧要关头,她灵光一闪,她是凡人,但她身体里可是住着一个不是凡人的东东,于是,急吼吼地要让他立即助她救人。 可惜应绝法力大损,又是灵神之体,在她身体里比她这个凡人还不如,气得君邪恫吓要将他赶出体内,最终才在他的支支吾吾中,以犹豫的口气说出一个绝对是下下下策的办法,君邪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令他立即实施,才最终在紧要的关头救下了菜鸟和秦子浩。 如今,她体内充满着从来有过充盈的力量,浑身杀气纵横,高举于顶的轩辕神剑猛发出一股狂猛绝霸之极的金亮剑芒,冲破云宵的一声龙吟怒啸,随着她剑落前劈,神剑倾吐出一条呼啸怒吼的金龙,张口裂嘴,含吞天地之势,威力无比惊人,直冲那下方那三人而来。 情况完全颠倒过来,方才一副高高在上,生死予夺全凭已手,现在却是如从天上掉落到地上,面对上方怒啸而来的金龙,三人心神惧寒,只余下怆惶应战的份了。 “阴阳五行,乾坤万物,焚天地火,惟我号令,御!”口诀一喝,三柄火剑又重焕出炽热火焰,从地上飞起,悬于三人的头顶,急速旋转,幻化出千万道火焰巨浪,一层层,一幕幕,在他们的身前形成无数的防御攻势,用以抵御那呼啸金龙的攻击。 吞吐着金光的怒啸金龙,万千火浪凝结而成的赤红火焰,两种同样强悍的气流一经接触,便发出激烈的摩擦,产生无比骇人的爆炸。 赤红火焰之后,三人手握在一起,汇聚三人的真元力,死死地保护那道防御层不破,一旦破了,今日他们三人是死路难逃。 灼热的气浪丝丝缕缕地反噬回来,顺着他们手臂,侵噬着他们四肢经脉,真元渐损,火行之力渐失,再这么下去,他们必然得自焚而死,反落得人焚魂灭的下场,就如死在他们手中的那些人一样,这算是天理循环吗? 就在他们渐失元力,自以为下一刻就要焚为灰烬的时候,身前忽而爆发出狂猛霸道的大爆炸,火焰防御层已破,三人浑身大震,被反噬回来的力道给掀退好几丈远,在地上留下一道又长又深的痕迹,堪堪地之前被他们炸出来的巨大火坑边缘停住,三柄火剑再次插落在他们的身前,火焰光芒已渐去,露出它本来的面目,是三柄几乎一模一样的赤红长剑。 一手撑住边缘口,一手捂着胸口,三人均是余惊未消,却是眼露惊疑,抬眼望去,只来得及见那黑衣少年转身跃上那只七彩鸟背上,渐飞渐远,很快闪着七彩焰光的大鸟便只剩下个小金点,远远地传来一句悠远而狂霸无双的话:“神剑之主,神魔俯首,剑指苍穹,焉敢不服?” “神剑之主!”三人苦苦支撑的神智在这一名霸绝天下的话下,颓然溃败,缓缓倒下,无力地喘息着,他们无法去追,也不敢去追。 “三哥,那个君无名到底是何方修士?修真界中从未听过她的名与,最后竟是她夺得轩辕神剑?那只怪鸟是她的灵兽?”声如洪钟的‘四弟’粗喘着气问道,心里止不住地大受打击,自他进入修真界以来,从来都是他将别人逼入绝境,生死全凭他一念,何时,他竟被打得如此狼狈,险些魂归西天。 “她不是修士,至少在进入南山之前不是,说出来绝没有人会相信,听志洛说,君无名只是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十几岁少年,修为不高,连武师都谈不上,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武盟大会上计杀天山派掌门松明老道,夺得魁首,领上百名心怀鬼胎的武尊武宗高手入山,原以为她必然早就尸骨无存,没曾想……”‘三哥’怅然苦笑解释道,想起初见这个君无名的第一眼,他确实是受到震撼,但也只把她当一般的凡夫俗子般掠过,没曾想,再见面时,她居然是轩辕神剑的主人,一招就将他们三个火行家族的筑基修士给打败,太过骇人听闻了。 “三哥,你开玩笑吧?”两人一听,同时转过头来,看着他们的‘三哥’,不可置信地惊问,脸上笑容僵硬,那样强悍的力量来自于一个连武师都谈不上的十几岁少年,他们不会是幻听吧! 但是他们‘三哥’脸上的表情,明显在告诉他们,他没有开玩笑,他们也不是幻听,如此耸人听闻的事是事实的。 三人同时都静默了下来,体内真元在火元力的催动下,自动地修复着受损的经脉,挣扎着坐了起来,‘三哥’摇望着那金点消失的夜空,那里现只余繁星点点,悠远而神秘,似是在诉说着什么。 “她刚才完全可以杀了我们,为何要手下留情,最后关头,为何突而收回那道金龙?”茫然问出声,‘四弟’也随着坐了起来,洪亮的嗓音中满是不解,虽是在生死关头,但他感受得到,在她的杀气纵横之下尚留有余地,她既能驱动神剑,那么以神剑之力,威力远不止如此,且最后,也是因为她突然收了势,才保住了他们这一条命,看似伤得很重,实则真元未重损,只须休养一段时间便可恢复如初。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他,因为他们也在怀疑之中,这个君无名,真是个透着迷样的人,初次见面,便让他们摸不着头脑,行事风格,完全不在他们的认知当中。 当圆月渐斜,‘三哥’才收回了目光,幽幽一叹:“且不论这君无论是何人,意欲何为,轩辕神剑现已在她手中,此事关系重大,我们必须尽快通知家主,请家主定夺。”稍顿,略一思索,又道:“轩辕神剑在君无名手上的事切勿传出去,以免引来天下修士纷纷前来争夺,我火行之地将永不安宁。” “嗯,听三哥吩咐。”两人点头道,心知肚明,还没一个原因没说,那就是,若君无名的事传出去,他们三人同时败于一个小少年之手的事便会成为修真界的一大笑柄,这种不光彩的事,他们自然不会到处宣扬,何况她最后那句话给他们震撼太大了,冒然泄露此事,只怕后果不是他们所能预料的。 今日果然是个杀伐之日,如黑丝绸般的夜空冉冉升起了无数颗星辰,似乎比往日要来得多,将夜空点缀得璀璨耀眼。 崛起云城第九十三章城变 繁星点缀的漆黑的夜空,一轮冰月当空悬挂,一团七彩光华自皎月前掠过,轻易地遮住月的光华。 “哼。”一声极浅的闷哼声仿若是从天际响起,淡淡中带着强忍的压制,却不会让人心生怜悯之心,仿若那便会是亵渎。 掠过夜幕的七彩光华速度缓了下来,仔细一听,便能听到,那声闷哼声不是天上之人发出来的,而是从那七彩光华之中溢出。 “主人?”一声急促的鸟鸣声,全身散发着七彩光芒的菜鸟急切地叫唤,因无法转头而不知背上那人伤得有多重,却知必然是极重,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身躯倾斜,险些出现飞行事故。 “哼,没……事。”极其困难地吐出两个字,鸟背上半膝跪着一名黑衣少年,一手撑在鸟背上,微微颤抖,一手反执一柄在月光下浮动着黑雾的长剑,轻抵在弯着的膝盖上,头垂下,一头如瀑青丝滑落,遮挡住了面容,一滴接一滴的水珠从那低垂的脸上滴落。 隐隐可见,剑刃上浮动的黑雾,顺着剑柄流入那少年的白晳的手中,下一刻,从那白晳的手中又隐隐流动出金红的气流,一推一缩,一漆黑一金红,争持不下。 听着这声吐字艰难的话,菜鸟更是心急如焚,一双巨眼射出七彩焰光往下面探去,寻找着安全的陆点,缓慢下去的速度又重新加速。 这一加速,背上那黑衣少年强撑的身子轻晃,轻溢一声似痛苦的压制轻哼,头猛然抑起,光华之下,五官扭曲的小脸凄白堪比天际盈盈冰月,如寒冰之雪般似只须轻轻一碰便会融化,雪月映衬下,那巴掌大的红色胎记显得更加红艳,如血欲滴,狰狞而妖冶,漆黑明亮的双眸眦目欲裂,瞳仁急速缩小,只余点点红,那并非是一双人眼,而是嗜血且不通晓人性的怪兽之眼,红唇开咧,露出一口白牙,月光下本应闪耀如雪玉,现在却是红光嗜人,如月光下,高山上,对月嘷叫野狼,暗夜中的吸血鬼。 眼眉中间,如裂开的第三只眼睛里金红光芒明灭不定,似是在竭力遏制着什么,却终因力量太过弱而反受压制住。 “啊……”双臂一展,黑衣少年头颅高高扬起,墨发飞扬,夜空下一声嚎叫如狼嚎如虎吼如鸟鸣如鬼叫,骇人至极,便是那九幽之下的厉鬼也无法发出此等惊悚至极的声音。 手中长剑随着双臂这一展,于光华圈中划过一道黑痕,带起一束血红,喷注于剑身,很快便被吸收得一干二净,而吸了血液的长剑忽如油入锅一般地剧烈颤动起来,铮铮鸣响,浮动着的黑雾更加疯狂地涌动,似是怕极了这鲜红的液体。 “秦家之血,主公,那人是秦家人?”极度疲惫的声音自君邪的脑海中响起来,冰冷中透着惊喜,如绝境之中偶现生机一般,同时,黑衣少年也就是君邪的两眉间金红光华大盛,似终破突重重冰月厚雪,洒落在昏睡在一旁的秦子浩身上,一道浅浅的血痕极不谐调的出现在他的左臂上,那是刚被神剑剑气所划伤的。 涌入体内黑雾渐弱,君邪迷乱的神智也暂得一丝清明,听着应绝的话,艰难转首看向昏睡中依旧紧皱着双眉的秦子浩,在脑海中无声道:“他是秦家二子,那便如何?”话一问出口,脑中一个激灵,忽而想到秦家血克制轩辕神剑魔气的事实来,秦子姚的血能压制住神剑的魔性,那么秦子浩的血也定有此等效用。 果然,应绝的声音又多了几分欣喜:“主公亦知秦家血的效用,日间,万人大军尽屠,神剑又吸纳无数怨灵血气,应绝以仅余法力倾注进主公体内,令主公暂拥有修仙之体,强制开启神剑封印,然后继之力不足,令魔气反噬主公之体,应绝无力助主公压制剑之魔气,今若有秦家血喂剑,压制魔性,自可避过这一劫,不若,主公必将为剑魔侵体,神剑魔气尽出,借主公之体为天地带来浩劫。” 原以为墓室里的那个秦家人被带走,天地茫茫已难再找秦家人之血来祭剑,想不到身边居然也有一个秦家人,早知道,他早点说出这个办法,刚也不用那么辛苦地做无用功了。 应绝所言,君邪自是也清楚地明白,只是这……以血喂剑…… 转眸,淡淡地扫过秦子浩艳若桃李,比女子尚有美上三分的如玉脸庞,他是为她而陷入了沉睡。 自地下黑拳赌场初识到武盟大会再相见,秦府内初窥君受辱,彼此坦诚,认识更深一步,十日相伴,陵墓空间共患难……一幕幕如走马灯一般掠过,恍然惊觉,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么多的回忆,原来,无心的她将这一切都记得那么清楚。 洒然浅笑,若风拂水莲,眉眼烂漫如花,有那么一丝的释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欢愉,有那么一刻的……涩然。 “无须多说,我手中之剑若出,必为护他,而非伤他。”君邪轻轻吐出,不知是因虚弱还是什么,声音非常得轻而淡,飘渺而悠远,却字字犹如千斤之重,坚决而近乎狠决。 她君邪从前世到今生都是无情之人,之所以无情是她从不知道情为何物,无论是亲情、友情亦或是爱情,而一旦有人入了她的心,无论那人是怎样的一个身份,在她心里是怎样的一个位置,都将会成为她为之珍惜的人,她可伤尽天下人,包括自己,却独不会去伤害她为之珍惜的人。 应绝静默,金红光华轻抖,半响,欣喜的声音恢复冰冷沉静:“应绝明白,主公若不愿伤他,应绝尚有一法,只是……” “只是如何?”没有丝毫的意外或惊喜,听到还有法子,君邪语调不变,仿若早就知道了一般。 “姬王赐主公神源,欲助主公习练法诀,若主公引出神源,注入神剑,或许可行,然,只有五成成功的机会,若失败,主公形神俱灭,永不超生,即便成功,主公也得失去神源,且根基必损,功力大失,此后于修习法诀途上必是困难重重,恐一生难登高峰。”应绝语带犹豫,若非万不得已,他绝不会说出这个办法,只是,不取秦子血,凭他根本就压制不住魔气的入侵。 赌,有五成的机会,扣扣减减,算下来只算一成吧!不赌,十成十地成为魔剑的傀儡,永生永世成为不人不鬼的怪物。 白痴都会选择赌了!君邪嘴角微扬,眸光瞥过黑雾重新聚拢的轩辕神剑,清楚地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尤其是灵台的那抹清明,便连精神波也护不住。 “主公……”应绝似是还想说什么,君邪骤然打断他,淡而不悔道:“如何引出神源?”反正那东西也是不经过她同意进入她体内的,失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什么根基受损,反正她重生在这具躯体的时侯,这丫的根本就毫无根基,损不损,也无谓了。 “主公且先盘腿运转丹田之气,请切记,无论遇到多大的痛苦,都不要试图去阻挡,其余的交由应绝去做。”冰冷的声音带着叹息,稍顿,应绝又补上一句:“如果主公信任应绝。” “我不信任你。”君邪直言不讳,继而咧嘴邪笑道:“但,我把自己交给你。”说着,以保有的一丝清明盘腿而坐,神剑平置于两膝上,双目缓缓闭上。 这句话听着十分矛盾,且多么引人遐思,不知应绝此时是怎样的一副表情,只知他没有立即做出反应,直至君邪已倾尽一身内力汇聚丹田,那道从她眉宇间射出的金红光华才渐渐没入她的眉心,直至不见。 菜鸟虽没有听到应绝的话,只是后面听着自家主人几句自言自语,但因着本命契约的关系,这也知道主人正在运功,于是便也不急于降落,再次降缓速度,缓缓地飞行着,甚至已飞掠过云城的高空,仍没有停下。 君邪闭上眼的瞬间,即按照‘无极心法’的内力运行路线慢慢地运转于着体内的内劲,当她进入运功状态时,那些剧痛也随着暂被摈弃于外,在意念的控制下,四肢百脉的内力循着特定的经脉线路如小溪流水一般流向丹田。 ‘无极心法’第七层内力在丹田之中汇聚,活泼非常地跳动,充满着勃勃的生机,比她以往任何一次运行无极心法时都要来得更有力量,更有生机,仿若随时都能突破第八层的壁障,只要她想。 便在这时,她又重新感受到当日在陵墓空间里所感受到的体内的变化,丹田上在内力全线运转时再次喷涌出白雾状的气流,一道金红的光芒悄无声息地随着侵入,她下意识地刚想抵抗这道光芒,猛然又想起了什么,便不去理会这道光芒,专心地以意念继续控制内劲在丹田处运转。 随着内劲的运转,白雾状气流越聚越大,却不似那次那般分成上百支分流向四肢百骸,而是凝聚于丹田之上,此时,金红光芒如同利刃一般以开山裂岳之势狠狠劈入,顿觉,丹田、七经百脉、四肢骨骼、肌肤血液在这一劈之下,寸寸碎断,那痛,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无法用识觉去感知,因为那会让世上最坚韧痛觉最迟钝的人都感受一回生不如死的滋味。 若是换了别人,只怕是宁死也不愿受这等痛,偏生君邪生性就是那么邪,说了不抵抗,她便真的生生地咬牙忍下了这等剧痛,半点运气去阻挡金红光芒的意思都没有,说了将自己交给他,她便真的在这种明明能将她活生生痛死的境况下,毫无一点他极有可能是心怀不轨的念头。 然而这种痛,并没有马上结束,甚至还未到极致。 金红光芒劈入后顺着四肢百脉以锐箭离弦之势一般,破金碎石地循着内力刚运行过的经脉线路一往无前,每一次的前进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可想而知,全身经脉同时传来这种剧痛汇聚在一起,该是一种怎样非凡体所能忍受的滔天之痛。 终于,在君邪将两片唇瓣都咬烂,脸上如瀑布汗水与血水混合在一起顺着紧绷的下巴滑落时,也达到了她意念所能忍受的极限,那于千经百脉横行而过的金红光芒在丹田之上凝结成一团金红光罩,将丹田给包裹地密密实实,白雾气流在这道金红光的笼罩下,以从未有过的速度急速汇聚。 即便是在极痛的状态下,君邪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丹田内以极快的速度脱离而去,有种空落的思绪在脑海里蔓延。 未等她多感觉这种从未感受过的空落,真正的极致之痛才真正地到来,所有的识感全被这股痛给引了出来,于是那痛便如同放大镜一般,千倍百倍地无限扩大,再扩大,偏生那精神波也被这股无限扩大的疼痛给引得完全失控,如有自己的意识一般,脱离君邪的控制,欲去阻挡金红光芒。 幸而君邪亦曾有过精神波失控的情况出来,因此早在要知道承受无边痛苦的时候就做好了精神波会再度失控的准备,于是,当精神波失控而大爆发的时候,也启动了她挂于胸前的‘阴阳万元晶片’,按照原先设计好的程序,反锁住精神波,这种情况她从未遇到过,可说是第一次使用,一旦弄不好,随时,她辛辛苦苦修练的精神波极有可能就此失去,再度成为一个废物,但她别无选择,精神波失控的后果,远非变成废人可比。 远超过君邪所能忍受的极限之痛来源于,罩在丹田的金红光芒罩在将白雾状气流全数吸纳,融成犹如雾泉的液态状时,竟渐渐从丹田上抽离,顺道将那泓雾泉的液体给抽走,由于内劲亦同时凝聚于丹田之上,因而也随着被渐渐吸纳掉,那种状态,极度恐怖,便如从清醒着的身体内活生生地抽走骨髓一般,但那种痛苦却要比抽走骨髓更痛上千万倍。 金红光芒顺着来路退回,其利锐之势并不减,且所过之处,似是都会吸走什么,而那泓雾泉的液体始终追随,更像是依附在其上,脱也脱不掉。 听说痛到极致,会让痛觉麻木,便感觉不到痛楚,然而君邪所承受的痛苦早已超出了极致的范围,可那种痛觉并没有变得麻木或是稍稍减缓,她非常清醒地承受着这种痛,不敢让意念稍有放松,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一放松,她的本能会去阻止应绝在她体内的施为,那后果,便是形神俱灭。 坚持再坚持,只要再坚持一下下,一下下就好了,她就不信她君邪会败在痛觉之下,她就不信她最终的下场会是永不超生。 君邪无疑是执拗的,简直就是执拗到变态的地步,她虽号称邪君,但她从来就不信邪,她只信自己,她自己说不信,那便绝不会成为事实。 可是这种痛苦,还真是tmm的痛死她了! 这种折磨也不知过了多久,分散在千经百脉的金红光芒于灵台处汇聚,那泓雾泉的液体在金红光芒的托浮下,如同煮沸了一般,滚滚地冒着泡泡,渐渐更像是天际飘浮着的白云,金红光芒在其中便如那残阳落在人间的一抹光辉。 ‘嘶’,忽而,一声清脆的撕裂声,君邪的额头前自内而外裂开一道血红的口子,不像之前那种若隐若现的涟漪,而是确确实实的如同从里面剖开一道口子那样,继而从那道血红的口子中并非折射出金红的光芒,而是喷薄出迷雾般的液体,而后才是那道金红的光芒,准确无误地射在那柄依旧在涌动着黑雾的轩辕神剑之上,那白雾般的液体便顺着那道金红光芒倾注入神剑剑柄与剑刃的交接处,一滴也不剩,随着白雾液体的注入,神剑上浮动的黑雾缓缓退去,没有半分挣扎反抗。 直至那泓雾泉般的液体全数汇入神剑之内,最后一滴滴落时,那剑柄与剑刃的交汇处骤然白金光芒大盛,光芒之中隐隐似是浮动着形状奇特的字体,类似于符咒,一层层地叠加,渐渐形成一道若隐若现的八卦图案,飞快旋转,月华倾注而下的灵气以疯狂的姿态汇入八卦图案之中,很快在八卦图案之上组成一道由灵气凝结而成的符印,降落进那个交接处,顿时所有光华消去,只余一柄更显古仆的玉石剑,其黯淡之色就是从打铁铺里随便找一把破铜烂铁都要比它来得更锋利。 ‘砰’,几乎在光华散去同时,君邪毫无一点生命气息地仰倒而下,后背与鸟背相撞,发出一声声响,湿溚溚的比从海里捞上来还要狼狈,那汗水居然能如溪流一般打湿了菜鸟的整个背部,连昏睡在一旁的秦子浩在受到了波及,那绵软无力的样子,让人毫不怀疑她随时都有可能断了最后那一缕弱得可怜的气息。 雪白的小脸上,除却那巴掌状的红色胎记,就属那额间血红的一竖最为显眼,一抹淡而弱的金红光芒从血红间里发出,落在了依旧昏睡不知时日的秦子浩身上。 若君邪此时是清醒着的,必然会听到应绝那即将要沉入昏睡前而发出的喃喃细语:“秦家之子,主公居然为你宁生生承受这般痛苦也不忍伤你一分,你可知?” 之后便没了声响,伴随着最后一丝疑虑,应绝也彻底陷入了黑暗中:主公貌似才十三岁,就已经有了心上了?不愧是主公。 “主人。” 当旭日的骄阳从云层里跳脱出来,淡淡光辉洒向人间之际,一声急促的鸟鸣喝响了这一天的第一曲歌,凄凄然,就如同今日的云城一般,风声鹤唳。 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夜,突然之间,好像天兵降临一般,偏远的云城一下子涌进了大批的士兵,马蹄声响,惊醒了梦中之人,孩童哭泣,鸡犬相吠。 从未经过这等阵仗的云城百姓奔出家门一探究竟,瞬间吓傻了眼,平日宽广的街道涌上了一排排一列列,铠甲罩身,手执长枪大刀的士兵,眼尖者能从这些士兵的装束看出是朝廷的兵马。 一时,‘朝廷来攻打咱们云城的’的噩耗传入了每个百姓的耳中,家家户户紧闭房门,抱在一起缩在坑头上,等待着残酷命运的降临。 幸而这些军队对百姓倒是秋毫不犯,只是城中几大豪门世家却没那么好运了,全都被像赶猪一样地赶出了家门,聚积在一处,反抗者人头落地。 最令百姓遑然的是,从城主府内传出的刀击剑鸣声,隔得远远的,都能听到激烈的交战声,哀嚎声,便可得知里面正在进行着大规模的战争,浓浓的血腥味随着空气的飘散在整座云城。 几百年不经风雨的云城在这一日轰轰烈烈的上演了一场改朝换代的戏码。 城主府最为忠心最为骁勇的纵云队在这一日之后,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堆在了乱葬岗,汪文杰、汪文治在卫兵的护送下逃出了府,却在街头被砍成了碎块,城中第一大帮亦在同时被清剿得一干二净,冯大海活活吓死于自己庭院。 自此之后,云城的城主将不再姓汪,汪氏一族注定很快被人遗忘于脑后。不是没有城民记得他们的城主,不是没有城民气愤于汪氏一族的遭遇,毕竟汪氏几代都是云城的统治者,无论他们是否爱民,在这偏辟的一隅,在这些纯朴城民的心中,汪氏就是他们的统治者。 只是在前途茫然未知,在全副武装的军队面前,他们更在乎的是自己是否能活命,那明晃晃,寒光点点的大刀会不会抹在自己的脖子上,在自己与家人的性命没有保障之时,他们并不在乎统治者是否换人。 于是,云城很快就被控制住了,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被威慑住的城民也没有一呼拥地想逃出城,四个城门口清冷孤寂。 风云突变,云城只是一个开始! 初涉修真第一章再生 睁开眼,君邪有瞬间的征愣,呆呆地看着白色丝幔,继而好看的眉眼微皱,脑海里瞬间的空白让她心中一慌,动动手指,却感到全身酸软无力,心和身都似累到了极致,不愿再动了,直至神智渐渐回归,记起了昏迷前所发生的事,尤其是那种痛楚。 头脑一清醒,君邪没有立即起来,却是就着躺着的这个姿势默运‘无极心法’的口诀,运转丹田之上的内力,岂知这一运力,却让她的心颓然一沉,阴霾之色浮上她的小脸,稍纵即逝。 “应绝,应绝。”在心里呼唤了几句,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君邪眉宇皱得更紧,墨石的瞳眸闪烁着深思的光芒,定定地看着白色床顶。 就这般静静地又躺了一个时辰,君邪感到力气恢复了不少,这才慢悠悠地坐起身,青丝滑落,转眸,入眼的是陌生的房间,却是十分的华丽,雕花的桌椅,壁上挂着一幅画猛虎下山图,这种感觉,多么像是她在这个世界重生的那一刻啊! 或许她真的又重生吧!只是这一次,心境却是那么地平静。 渐渐地淡淡的笑意浮现在脸上,霎时,如淡薄的晨光中旭日升起,那般的明灿无瑕,似一路笑过沧海桑田,回归天地初开时那般纯净,纤尘不染。 下床,略略伸展有些僵硬的四肢,流盈白光拂过眼前,君邪动作稍一顿,移下眼,自己一身的黑衣已被换下,身上着着一袭柔滑的白衣长袍,由于她年纪尚小,这件长袍罩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宽大,应是有人替她换过衣服。 是谁替她换的衣? 不在意地轻拂衣袖,周身的光芒便似流动了起来,君邪踏着略带虚浮而轻盈的步伐朝门口走去。 ‘吱呀’房门打开,阳光带着丝丝凉意洒落,盈盈光辉拂过她的脸庞,她的青丝,君邪的脸上噙着静谧的微笑,深深吸了一口气,有种阳光的味道,夹着浅浅的梅花清香。 初冬到了吗?梅花开了吗? 跨步出门,立于庭院中,天地静悄悄的,迎着柔和的阳光,君邪展开双臂,伸了伸懒腰,惬意地眯起了双眼,让自己以最舒服的姿态沐浴于初冬的阳光之中,感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舒爽。 拱月门前,正抬起一只脚的莫权就那般呆呆地定住了。 清朗的天际,朗朗骄阳高挂,日华倾泄,凉风轻拂,暗香浮动,他的瞳眸却唯有沐浴于暖阳下的人儿,只那么随意慵懒一站,随心舒臂,长袍飘逸,便是那清耀光华,灵秀飘然,无垠的天地只是她一人的舞台,素手一弄,光华万千,青丝轻拂,九天墨光划过,懒慵水眸半阖半启,氤氲流光,红唇似启未启,似语还休,艳红的巴掌印似盛开的红莲,绮丽妖治。 天地忽地在这一刻变得格外的明朗开阔,灵气汇聚,整个庭院一时之间似全镀上一层琉璃的光华,大地仿若有百花盛开,霎那芳华。 隐含着锐利的双眸忽而深沉了下去,变得幽黑无比,莫权就那样站着站着,仿若盘古开天劈地以来,他就站在那里,仿若他已在那里生了根,就这么永久永久的站下去。 “小权,站那做什么?”唇畔倾出一抹浅笑,从那诱人的红唇轻轻吐出,由那暗香送来,入耳,入心,好半响,才经由那神经传送至大脑。 莫权猛然惊醒,血气上涌,一张俊秀的脸庞堪比红霞,急忙垂下双眸,不敢再直视,却掩不去那颗如擂鼓的心:原来,头儿竟是这般的……美,不,一个美字,岂能道尽那一身的光华,绝世无双的灵气,年纪小小便如此,长大了,那又该是怎样的一种风华绝代。 “小权?”久久没听到声音,君邪垂下双臂,疑惑地转首,再唤道,却见他一副刚从梦中惊醒的样子,低垂着头走过来,却在离她还有五步开外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垂在双侧的双手还暗暗地攥着衣侧,暗疑道:难道她睡了一觉,这世道就变了,这还是少年老成的小权么? 终于平复了那颗乱跳的心,莫权深吸了一口气,猛然抬起头,看着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的君邪,这才似想起什么般,惊喜交加地大叫起来,:“啊!头儿你醒了?”眼里,透着尚在作梦的不可置信。 “小权,你没事吧?”君邪蹙起眉头,走前几步,伸出手便往莫权的额头上摸起,这小子反应几时这么迟钝,不会是发烧了吧?还是她昏迷后他出了什么事? 清凉的手抚上额头,莫权却像是被针扎到一般,猛然跳开,连连摆手道:“我没事,没事……”心下却不住暗恼,今天他是怎么啦?莫不是因为头儿终于醒过来了,他高兴过头了,才会这般不正常?哼,一定是这样。 他越说没事,君邪就觉得疑惑,看他的神色确实不像生病或受伤的样子,可这举止动作分明就不是正常的莫权所应有的。 “我没事,只是看到头儿终于醒了,我,我高兴。”说到后面,莫权眼眶渐渐红了起来,终于敢抬起眼来看向君邪,难以自控地扑上去,紧紧地将她抱住,紧到似是只要他一放手,怀中之人就会御风而去。 “小……小权?”没防小权突来的一抱,君邪身躯瞬间僵硬起来,表情更是少有的错愕,双臂抬起,扶上他的肩膀,欲将他推开,只那渗入白衣的冰凉之感让她的动作一顿,纤细的双手改而自他的腋下滑向后背,略显笨拙地轻拍着他的背部,紧绷的身体试着放松,如同依偎进他的怀里一般,表情从错愕转为迷惑,得出一个结论:小权果然不正常了。 美人在怀,莫权却是哭得浠泣哗啦,似要将自他懂事起,所积累的眼泪在这一刻都发泄起来,将君邪的肩膀都给浸了一滩泪迹,这渐渐停歇,放开君邪,看着她的肩膀,顿时因自己的孩子行动而气恼尴尬,吱唔吱唔了半会才睁着清澈的双眼,紧拉住君邪的衣袖,咧着嘴不知是哭是笑道:“我,我就知道头儿不会丢下我们,一定不会舍得丢下我们,我们一直都相信着,终于,头儿还是醒过来了,醒过来了……” 听着他最后近似于喃喃的低语,君邪只觉平静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但又是那么的暖,比沐浴在阳光中还要温暖得多得多得。 衣袖轻拂,抹上莫权眼角下的泪痕,君邪嘴角轻弯,似随意般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十五天零五个时辰。”感受着那柔滑的丝绸轻拂着脸庞,莫权墨瞳映着那浅笑的人儿,眼底深处尚余几分惊惶。 十五天零五个时辰,一百八十五个时辰,于他,于他这群兄弟姐妹,是有生以来最为惶然,最为恐惧的时刻,他已记不起他们是怎样数过这一百八十五个时辰,他们只知道,最后他们几乎都已不敢再踏入那间房间,不敢去看床上那毫无气息的人,他们一直都自认很坚强,可最终,他们不过是胆小鬼,没有头儿的他们,只是一群胆小鬼。 “十五天啊!”没有惊吓,而是了然的轻叹,君邪抬眸,似是在看着天边的浮云,又似什么都没有看,原来只是睡了十五天而已,于她却是如经历了万世的轮回,居然已经睡了一百八十五个时辰,于这群孩子必然是如一辈的时间那么久吧,不然,冷静自制的莫权何以至此。 “嗯。”重重地点了下头,莫权转而破涕为笑,拽着君邪衣袖的手却收得更紧:“那都过去了,只要头儿醒来,一切都好。” “是好啊!真好。”君邪点头意味深长道,眉宇间皆是云雨初霁之色,低头,豁然轻笑,俏皮道:“好是好,不过,小权再这么拽下去,这身上等丝绸可就要报销了。” 嗯?疑惑地抬头,顺着她狭促的目光下移,顿时双手如触电般急急放开,盯着那流动着月莹的衣袖,突又似想到什么般,方才退下的红晕再次染上俊庞,堪比天边的最艳的红霞,呐呐道:“头,头儿,你,你……” “我,我怎么?”不甚在意地轻拂衣袖,君邪眼角轻挑,透着缕狡猠,不再是算计,却只是单纯的恶作剧。 这一问,反而似是给了莫权勇气,倒是顺溜地把话问出来:“头儿,你怎么会是女孩子?”天知道,当他扒下头儿那一身黑衣,露出里衣里那隐若若现的景色时,受到的是怎样的打击,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当日看到的事实。 “我怎么就不能是女孩子?”君邪笑意盈盈地反问道,一头如瀑青丝轻甩,掠过微垂着头的莫权眼前,幽香浮动,轻拢于胸前,纤细手指轻绕其间,动作分明是极其女儿之柔媚,抬眼间却眸光冷厉似刀,邪霸凛然:“小权又是如何知道我是女孩子?这身衣裳又是如何到我的身上的?” “头……头儿……”目露惊艳,手脚却无措,那道目光又让他的心紧揪着,如抹胭脂的俊脸血色尽褪,紧紧绷起,‘砰’地一声跪下,昂头,坚诀而无悔道:“莫权该死,当日菜鸟带着昏迷的头儿回来,却不知头儿伤在何处,莫权一时心急,为检查伤口便……便脱去头儿的衣裳,是以……是以……,莫权该死,头儿的衣裳是莫权换上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不知道……” ‘噗呲’憋不住的笑声打断了莫权的请罪,疑惑抬头,柔嫩小手扶上他的手臂,于是,他也就这么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眼前之人狡笑如狐,哪有方才那等冷肃的杀气? 不该啊!头儿心思之深,虽非他所能探知,但其禀性自认也是知之甚深,他既知头儿不为人知的秘密,无论他是有意得知还是无意得知,其下场,只有死这一字,何况他还,还脱了头儿的衣服。 可是头儿这般又似没有想杀他灭口的意思,这,实在不是冷酷无情的头儿啊! “小权啊!我只是睡了一觉,嗯,虽然时间长了点,但这脑袋啊没有变笨。”无视莫权的迷惑,君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拉了拉衣领,眉眼间皆是睿智之色,似笑非笑道:“小权实在不是个会说谎的人,简直就是漏洞百出,你们待我如何,我自是清楚,试问我重伤昏迷,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人在场,只怕十八人全部到齐吧,再者,你既,嗯,脱了我的衣服,发现我女儿之身,这换衣的工作,自不会是你做的,那么唯有钟玉她们那几个丫头,你说,我说的对吗?” “对,不,不,不是的,只有我,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有我……”他怎么能忘了,他们的头儿智慧无双,这世间没有任何的事,能瞒得了她那一颗七窍玲珑心,只是,他还是想尽最后的努力,死在头儿的手上,他无悔,只是,若他们都死了,以后头儿的身边还能有谁呢?笨笨的菜鸟,还是不死不活的秦子浩? 抬手,轻易止住莫权的语无伦次,君邪敛起笑容,其神情再是认真不过,漆黑如墨玉的双眸直视着莫权,手掌轻轻落于他的肩膀,一字一句皆似于肺腑中吐出:“我不会杀你,不会杀你们任何人,无论你们做了什么,即便有朝一日,穿过我胸口的剑出自自你们任何一人之手。” 君上将从不允许背叛,死于她之手的亲兵不在少数,但,君邪今却允许背叛,只因,亲兵可杀,亲人必护。 莫权该是震惊甚至是不可置信的,但他没有,他只是紧揪着一颗心沉静着一双眼与她对视着,眼底轻掩过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无论做什么么?即便将她亲手推入地狱? 他很想说,不,头儿,永远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可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是看着她,看着她严肃的眉目,看着她幽若深潭的双眸,看着她轻吐出于他于他们来说重若世间一切的薄唇,然后他鼻头酸了,眼泪却没有流出来。 静静与莫权对视了半响,君邪眉眼绽开,如风之轻,小大人一般拍了拍他的头。 莫权只觉这一笑犹如旭阳东升,三月春风拂面,轻易地驱散冬日的酷寒,也终于知道今日的头儿哪里不对劲了。 笑容,就是这个笑容! 头儿很爱笑,从第一眼见到她时,他就知道她很爱笑,但是这样的笑却是从未见过,她的笑应该是嘲笑、冷笑、邪笑、狂笑,意味深长的笑,甚至是无意义的笑,那笑只是一种习惯,无论是什么样的笑给他的感觉都是冰冷的,直冷进他灵魂的深处。 可这一刻的笑,不,是今天的笑容却是褪去所有棱角,只是一种纯粹属于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的欢笑,一种从灵魂深处发出的真心笑容,眉眼盈盈,唇畔微翘,霸厉之气尽敛,整个人是那么清润柔和,散发着淡淡的光华。 恍然间,沐浴在阳光下的身影在眼前浮现,那样的头儿啊!若不是这十五日来见惯了面具下的这张脸,若不是这认得一身丝绸白衣是由他亲手挑选,指不定当他回过神来,袖中的双刃已经出手了。 头儿变了?但又似乎没变,昏睡了十五日醒过来的头儿还是那个人,只是多了些什么,或是想通了些什么? “头儿……”两人正在这里‘深情对望’,拱月门前十七个泪人再也忍不住地发出深情的呼唤,以极其热烈之势扑了过来,吓得君邪连连后退,可能是刚醒身子还很虚,刚退了几步,就被包围住。 梅花暗香飘拂的庭院,慵散闲适的某人被淹没于泪海之中,险些再回阎王殿报道。 好不容易从泪海里挣脱出来,君邪很是无奈地轻瞥过身上的上等白衣丝绸湿溚溚的都能滴下水来,连最冷静自制的莫权都能将她的肩膀给哭湿了,可想而知,这十七人一起出马,那该是怎样一个恐怖的画面。 “头儿,我们永远不会背叛你,永远……” “对,头儿,不管你是男是女,你永远永远是我们的头儿……” “头儿……” …… “停。”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这群孩子这么的热情,见他们还有往上扑的趋势,君邪急忙打了个暂停的手势,甩了甩湿漉漉的衣袖,拿出头儿的派头来:“钟玉,再去拿套衣服来给我换,你们,给我进去,说说这半个月来发生的事。” 这么一说,他们才发现君邪身上的宽大白衣已经被他们给打湿的,贴在了身上,虽然因为年纪还小的关系,那个,没有达到令人血脉贲张的夸张地步,但还是能隐隐看到那么点女性的特征。 于是,哗地一下,十二个正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子满脸通红,急忙捂住双眼,背过身去,六个女孩子也是脸红到不行,钟玉拔开腿就跑去拿衣服。 倒是君邪一点也没在意,看着他们的反应,反而还觉得好笑地大笑了起来,抬脚跨步朝着房间走去,留下一连串爽朗的大笑声和变成番茄的十七张脸。 “头儿好帅哦!”柳雪双手捧着脸,眼冒星星地看着那道单薄瘦小却又挺拔的身影,痴迷道,其余四个女孩也是一样的表情,头儿虽然是个女孩子,而且才十三岁,脸上还有块胎记,但在她们的心里,他还是如带着铁面具那般的帅。 “头儿好美哦!”女的发花痴,男的也不遑多让,莫权心想,若是让他们看到头儿沐浴在阳光下的那一幕,必定要引发更大的灾难,幸好只有自己看见,只有自已……那是属于自己的小秘密,心突然觉得甜甜,。 重新换上一袭崭新洁白长袍的君邪斜躺在软塌上,神情很是慵散,眼眸微眯,一手托着头,一手轻点在塌上,极有节奏,一头青丝一半垂于脑后,一半垂于身前,长长刘海滑下,使得脸上那红色胎记若隐若现。 钟玉、柳雪、冷秋、许月半跪在榻上,一个捏肩,一个捶背,两个揉腿,塌前,白羽、方馨轻趴着,笑语嫣然,真真好一幅美女图。 软塌之前的圆桌上,十二名少年无比羡慕而又哀怨地看着软塌上那少女,凌非正一本正经地禀报着。 原来,那一日,莫权等人依君邪之命,很快便控制住云城,也顺利地解决了汪府的纵云队,救出了被关押在汪府的各派弟子,他们之所以会被制住就是因为不防汪桐会出卖他们,而中了‘软骨散’,无力反抗,被救出来后得知朝廷的阴谋,均气愤发誓必报此仇,只不过他们虽承认君邪的盟主身份,暂听从调遣,却并没有如陆耿他们一般信服,加之君邪昏迷不醒,是以这群人便交由了陆耿和萧镇锋负责,凌非和程锦以丐帮长老身份协助。 谢凡和莫权总管城内大小事务,安抚民心,杨随和展飞则负责那一万人马还有原云城禁卫的安置编排问题,冷秋、许月,韩风、绍寒严把通往云城的各路关卡,封锁所有的消息,便连修武各派也不许传消息回师门,同时,甚至想到了假借冯祥的名号继续给南炎皇帝传信,免去他因久得不到消息而怀疑。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唯一不太顺利的就是南剑门的下落,直至五天前,胡逵才带人在距离平坡大约三十里的一个山洞里找到青枫真人等人,同时还发现那里一个巨大的焦坑。 本来,如此顺当地接管云城,他们该高兴的,但其实这半个月来,不止他们十八人,就是陆耿等人,也没有一个有过好脸色,每个人都是阴霾着一张脸,沉重的气息重得地压在云城的天空上。 只因,就在他们将云城控制住的第二天,菜鸟将深度昏迷的君邪和秦子浩送到了莫权的面前。 当莫权看到已撤去面具的君邪时,心思机敏的他立即摒退所有人,没有丝毫耽误地将她送进汪府,除了他们这群兄弟姐妹,其余听到消息而来的人全部被挡于门外,这段时间,都是他们轮流照顾她,甚至派兵重重围住四周,不许任何人接近。 微眯的双眸睁开,柔和地掠过眼前这一张张略带稚嫩的脸,他们都还只是孩子,却能做到这般,真的,很不错,她当初果真没有看错,有朝一日,他们都将会成为能独挡一面的强者。 “自云城换主以主来,南宫山庄一直紧闭庄门,便连那日城变,也没见一人出来,平静得好像里面早已没人了,我们一直谨记头儿的话,不太敢接近南宫山庄,更不敢去刺探。” 君邪肯定的眼神给了他们最大的鼓励,一个个喜逐颜开,只是说到南宫山庄就郁闷了,他们看得出来,头儿最忌惮的就是南宫山庄,可惜,他们却没把这事办好,连南宫山庄到底还有没有人都不知道。 听到南宫山庄,君邪悠然地掬起胸前的一缕头发,墨如黑曜石般的瞳眸射出冷厉的光芒,嘴角一抹阴阴的邪笑扬起,继而又抿了下去,似话家常般道:“子浩他怎样了?” 呃!这话题转得也太快了吧!南宫山庄的事就这样揭过了? 正为君邪捶腿的冷秋目光闪动,忽而直盯着君邪的脸瞧,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冷秋这一举动,一直负责照顾秦子浩的白羽开口道:“一直昏迷,无生命危险,大夫查不出昏迷的原因。”听其话,便知白羽是那种惜字如金的冷人。 早就预料到如此,君邪只轻叹了一口气,连她都查不出来让他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的是什么,其他大夫又怎么查得出来。 又再说了一会秦子浩的情况,及之后的一些具体布置,君邪的眉宇间便有些倦色,莫权等人看出来,正想说告退,君邪已是先坐起身来:“你们先下去把事情办好,另告诉萧爷爷他们说我醒了,免得他们担心,小权,请青枫真人和胡爷爷到我这来一趟。” “头儿才刚醒,应该多休息……”对君邪明已显倦态却还要见青枫真人和胡逵,大家显然都不赞成,接下来劝说的话却被君邪一个轻飘飘的摆手给阻止。 心不甘情不原地退出房间,到房门口时,莫权突然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指着里室的一张桌案道:“头儿,轩辕神剑就放在那桌案上,还有一个铁面具,头儿要见他们,最好还是带着面具。” “小权果然心思慎密。”君邪往那桌案瞥了一眼,赞赏道。 莫权冷峻的脸浮现一抹红晕,难得傻气地挠了挠后脑,说了句:“是头儿教导有方。”然后就不见了人影。 好笑地看着那背影消失于庭院前,君邪起身,走出门外,仰头看着冬日正午的太阳,骤然眉眼一厉,衣袖轻挥,右手手腕一转,朝着庭院中一块巨石挥过去。 ‘砰’,一人高的巨石应声裂成两瓣,像是被利刃从中间齐齐切开。 微不可觉地轻摇着头,君邪抬起右手掌,在阳光的折射下晶莹剔透,低头自语着:“有得必有失,这一趟,我还是赚了。” 初涉修真第二章修真 叩叩,敲门声响,青枫真人和胡逵直立于房门前,淡定的脸上带着丝紧张与焦急,直至房外那声清脆的‘进来’,才似松了一口,推门而入。 入内,入眼的是窗前背门而立的人,瘦小单薄,洁白长衫垂地,显得更为弱小,如邻家未长大的小子,双手负于身后,灿烂的骄阳透窗洒在她身上,让她周身染上一层薄薄的日芒。 听到声音,她转回身来,周身的日芒便流动起来,扬眉,浅笑,阳光洒落,银光折射,刹那间明亮得刺眼,令两人不自觉地轻眯起双眸,光晕中,瘦弱的身影徒然变大,挺拔欣长,白衣飘逸,潇洒似风,如悠然而立的王者,又如随时会御风而去的仙人。 “青枫真人,胡爷爷请坐。”伸手,挥袖,礼貌而自制,君邪如最是温文有礼的晚辈,眉眼清淡,不带一丝邪气,却自有一股来自骨子里的邪傲,隐而不发。 “君小友(盟主),你终于醒来了。”青枫真人淡而欣慰地点头,走近,顺着君邪伸手所指,坐于近窗的一张梨木椅上,胡逵面露大喜,走近君邪身前,上下左右地打量了她一会,才深深地吐出憋在胸口十多天的那口气,后退两步,坐落在青枫真人的旁边。 君邪随意坐在窗前的椅子上,与他们相对而坐,目光扫过清淡面容泛着苍白的青枫真人和依旧一脸胡须的胡逵,一出口便直奔主题:“青枫真人,我想胡爷爷已经跟你讲过陵墓空间里发生的事,现今我想知道有关修真界的事。” 青枫真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轻抚着胡须,沉吟半响才道:“老夫可否先问君小友一个问题。” “请说。”君邪淡淡笑道,引得胡逵侧目而视,不禁有些怀疑,这人真是陵墓空间里那个邪傲不可一世的君无名?铁面具下之人不会换了吧!仔细一看,又不觉有何不同。 “嗯,君小友现今修为如何,是否本为修真中人?还望以真相告。”青枫真人的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面容依旧平淡无波,好似这世间没有任何事能让他动容,即便他不久前曾在鬼关门走了一圈回来,他依旧清淡如风。 低头,摊开自己的手掌,君邪墨黑的瞳仁亮光烁烁,嘴角噙笑道:“否,我从来就不是修真中人,可说,直至我拥有神剑之前,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修真之说,至于我现今的修为,我只能告诉你,若单论内修,我远在胡爷爷之下,而我所修练的心法不同于这世间的真气修练,是一种类似的内功心法,却是无形无色,无论是在何等的境界。” “这世间竟有如此神奇心法,难怪难怪……”胡逵一听,不免咂舌,难怪她明明没有先天强者的威势,却拥有无色真气,难怪他们总是摸不清她修为的真浅,难怪她每每总是挑战他们的认知,至于说修为还在他之下,只当是她敬老的谦虚说法,毕竟她一人独战魔宗、鬼宗那几个财类,甚至是朝廷的几万人马,那样的实力岂是他能企及一二。 青枫真人平淡的双眸也掠光一缕精光,没有追问是什么样的心法,略一顿,便不明意味地轻点着头,道:“相传盘古开天辟地,人类诞生后,由天地孕育而生的神灵御风而去,留下无数神话传说与法诀宝典,凡人依恃这些法典,修身养心,历经艰辛,参透了天地造化,从而掌握了强横力量,可以发出雷霆之威,寿命比普通人要长久得些,更甚者能活上千年不死,几乎与天地同寿,位列仙班,如此之人,于修真界中称之为修士,于是渐成修真一界……” 与天地同寿此等匪夷所思之事,若在常人听来,必然震惊失色,然君邪却是神色平常。 这个世界的修真界与她前世从古书小说里所看到的基本一样,说穿了就是凡人追求长生不老,而摸索出来的一条通往长寿的神奇之路,修练成仙的逆天过程。 相较于君邪的淡然,一直注意着她神色的青枫真人却难得显出讶异之色,他以为她必然会大吃一惊,甚至能见到她像个正常的小朋友一样失态,还是失望了,这小子根本就不人人来着。 “修真界既然存在于人间,为何从来只听过有修武界,而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修士。”这点最是让君邪奇怪,若说因她年纪小,又常年困于庄内的小院落,不知道有修真界的存在那并不奇怪,但便连游遍天下的陆耿等武尊高手都不知道,那就有些太过奇怪了。 “传言,远古时期,魔王蚩尤为一统天地人三界引发人间浩劫,天地浸于血红之中,万灵枯竭,险些重归洪荒,人文始祖轩辕大帝悲天悯人,几近耗尽仙力,请动九天之上的神仙下凡相助,蚩尤亦请动群魔相助,双方于涿鹿展开一场大决战,自那一战之后,不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人间修真界便淡出凡尘,且有约定,凡修士,皆须远离凡尘俗地,于普通凡人面前不得施动任何法术,除非是修士或是与修真门派、家族有关联者,否则即便是帝王或是武界之尊都难知这世间还有修真界,千万年来,世间早已没有修真之说,但其实修真界一直都是存在着的。”似早就料到君邪会有此一问,青枫真人缓缓道来。 “如此说来,青枫真人和胡爷爷便是与其关联者,不,或许该说是南剑门。”以指轻扣膝盖,君邪笃定道,黑眸射出睿智的光芒。 青枫真人和胡逵对视一眼,胡逵捋捋胡须,咧嘴笑道:“呵,盟主如何确定我们只是与其有关联,而非是修士,唔,我与盟主共闯过陵墓空间,盟主知道我非修士,并不奇怪,但我师兄,盟主又是如何确定,又如何肯定南剑门与修真界有关?” “胡爷爷这话问得好生奇怪,刚青枫真人也说了,凡修士,皆须远离凡尘俗地,青枫真人即生活于凡尘,一门之主,又岂会是修士,南剑门于南炎修武界是个特殊的存在,地位尊崇,却不列入大派之列,是少有的修剑门派,同等境界的修为要比其余修剑者高强,这不都在说明南剑门非普通剑派吗?若我所猜不错,南剑门下弟子所修练的心诀虽非修真法诀,但亦是源于同一派,然否?”俏皮地眨眨眼,君邪面带微笑道。 对面两人一听,神色皆为一震,青枫真人清淡的眉眼浮起极深极深的笑意,哈哈一笑:“哈哈,然,然也,师弟说得不错,君小友年纪虽小,其智虽天人亦不及也,好,好……”接连的好字,意味深长。 “南剑门源于修真界三大宗派之一的天剑宗。”胡逵面露骄傲之色道出宗门。 “三大宗派?那么说,另两宗派便是魔宗和鬼宗了?”君邪立即想到了那几个诡异的人,继而眉头微蹙,不甚理解问道:“既然修士不得入世,缘何这两宗派会收汪文英和石钦为弟子,且任他们于我们这些凡人面前施展法术?” 不意外于君邪一下子就猜出了另两大宗派是魔宗和鬼宗,青枫真人抚了抚胡须,道:“修真界虽离世,但为师门传承,各大修真派一直都有在凡尘挑选有灵根且适合的人选加入。” “灵根?”也就是说,并非所有人都有机会能进入修真界了,君邪暗想,修士的寿命虽比常人长久,但能修到上千年者必定没几个,时间长久,自然得输入新血,不然修士早就死光光了。 “嗯,一个人若没有灵根,就算武学修为再高,于修真一事那也是想也无须再想的,因为没有灵根便无法感应到天地精纯灵气,更不要说修练出法力了,便如我与师兄,我们祖上亦曾是修士,师出天剑宗,传至我们这一脉,却无灵根,于是只能当外门弟子,入世充当宗门使者,为师门选拔拥有灵根的人才。”胡逵解释道。 “那要如何才能确定是否拥有灵根?”君邪对这个问题可是非常在意,别搞了半天,她根本就是个无灵根的人,那可就大问题了,南宫君邪的身子底子那么差,真悬。 “能修练法诀者便是拥有灵根之人,但我们却不能将世间每家每户的孩子拉出来测试,不过,拥有灵根者绝大部分皆是聪慧,天赋极高的人,所以我们这些外门弟子便从这方面入手,一旦发现这种人,便会将其招入门内,暗中让他试着习练法诀,若是真拥有灵根,则自会有所反应,便可交于宗门考察,合格者即为宗门弟子待选人。” 青枫真人话音刚落,君邪便恍然地点了点头道:“哦,原来如此,所以真人此次才会出席武盟大会,为的就是借助此次修武人士齐聚一堂之机,找寻合适人选,而你们一直以来对我支持有加,所图的便也是在此,你们怀疑我便是拥有灵根之人,胡爷爷随同入陵墓空间,也是有意在考察我啰。” “果然都瞒不过盟主,确实,盟主在武盟大会上的表现,无论是武学天赋,还是智慧谋计都是我们见过的最为上等的人,且已上报宗门,没想到,盟主之才之智远远超过我们的想像,若能得盟主加入,必可光耀宗门。”胡逵而有羞色,继而极力游说,一双虎目闪着万伏期待的目光看着她。 君邪却只是淡淡是与之对视,既没表现有意愿,也没说不同意,直让对面两人捉摸不定她的想法,若是其他人,他们有绝对的把握,没有人能抗拒这么好的机会,但对于她,他们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对视了半响,两人无力地收回目光,胡逵更是叹了口气,语带委屈道:“这世上拥有灵根的人并不多,可以说是万里挑一,而且天下之大,并非每个人都能被发现,能被发现且走上这条路的人少之又少,且修真不同于修武,其禀性心性达不到要求,同样会被宗门拒之门外,宁可后继无人,亦不能让心术不正之人入门。” ‘所以我们这些外门弟子真的很辛苦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可不能这么狠心啊!’明明白白地看清胡逵言外之意,君邪依旧是淡然以对,她毫不怀疑天剑宗一定会收下她,不说别的,就说她现在是轩辕神剑的主人,天剑宗都不可能将她拒之门外。 向来淡然出尘的青枫真人难得感到如此挫败,瞥了一眼更加挫败的师弟,不着痕迹地跳过这个问题接着道:“当然,这种说法,只限于正道修真门派,魔宗、鬼宗虽与我天剑宗同并列为三大宗派,但一直为修真界视为邪道,他们招收弟子,无论正邪,只要拥有灵根便是他们招纳的对象,且修习之法诀亦是阴毒之法,这点,想必君小友深有感受,否则如汪文英和石钦之流,岂容他踏足修真界。” “哼,魔完、鬼宗凭着阴险的手段,一旦发现有灵根的人必要强抢,以此来壮大实力,可惜,这种滥竽充数的弟子,最多也只能在练气期徘徊,汪文英天赋还算绝顶,勉强能进入练气期,至于那个石钦,更可笑,连练气期都没踏足过,最多在武学上精进速度比他人快多而已,估计就是个被利用的蠢材。”胡逵很是气愤地冷哼道。 “哦?胡爷爷这么说,我就更不明白了,石钦既已修练鬼宗法诀,何以连练气修士都不是?”君邪轻敲着的手一顿,轻挑细眉疑惑道,难不成,修真界最低修为非炼气期? “说到这里,这就不得不说到现今修真界的分流了,修士分以悟入道和以武入道,以悟入道主修心,在修真界的代表主要是佛、道两派,这类修士以参透天地万物本源而修习法诀,寻找在心境上的突破,以武入道,顾名思议便是从武学之道入道,既修心亦修武,所以非拥有灵根的人就一定能成为一名修士,若选择以武入道,至少须拥有武尊修为的天才才能正式开始修习法诀,石钦想必亦是拥有灵根之人,只是他的修为尚浅,还未达到可以正式修练法诀的境界,必然只是习了鬼宗的心诀。”青枫真人解释道。 “如此说来,修真门派选拔弟子的条件还真苛刻,想必这世间的武尊少之又少的一个原因是,有些已达武尊修为,同时又拥有灵根的人已被各大修真门派招揽,是以剩下的皆是无灵根的武尊高手。” 果然,修真这一条逆天之路还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走的,君邪咂了咂舌,脑中一个灵光闪过:“难道修武界中所传的所谓先天高手,实际上指的已被招入修真界的修士?” ‘啪啪’,青枫真人已经被君邪接二连三的聪明劲给折服了,拍了拍掌道:“君小友之聪慧平生仅见啊!没错,所谓先天之境,其实乃是每一个以武入道的修士必须经过的一道关卡,君小友也知道,修武所修的是真气,而修士所修的则是真元,先天之境便是以天地灵气相辅,将真气转化为真元这一过程的境界,虽未成为真正的修士,但其力量已远非武尊可比,过了这一关便可真正地修习法诀,成为修士。” “如此,我便全明白了,修真各派将门下弟子无灵根的后代划为外门弟子,于尘世挑选有灵根之人,先是入外门,考察合格者,则以其本门心诀教授,直至武尊修为,便可正式入宗门习练法诀,成为一名修士。”君邪略以整理青枫真人和胡逵所言,道。 “没错,在陵墓空间时,盟主释放无形护体真气,是以我以为盟主已入先天境界,拥有灵根的人修习法诀衍生之心诀虽精进速度很快,但以十三岁之际进入先天境界,还是闻所未闻,所以才会认为盟主乃是返老还童的前辈。”想起自己口口声声称呼一个小孩子为前辈,胡逵就觉得特不好意思,粗犷的脸上泛起红晕,惹来君邪和青枫真人的取笑。 之后,青枫真人又讲了一些他所知的修真界的事,不过,他毕竟自小被断为无灵根之人,属于外门弟子,对于修真界之事也知之不多,根本上都是一些入修真界的条件,该注意的事项,及一些修真界的逸闻。 说过到最后,已是西坠落日,青枫真人抬起双眸,透过君邪,望着窗外那残阳如血的天际,目光变得悠远了,出口的声音也显得幽远:“天地分阴阳,区正邪,近百年来,五行势弱,天下各处妖邪开始蠢蠢欲动,听闻已有不少百姓受到了波及,兼之神剑又在此时现世,怕是天地将要大乱了。” 收回远眺的目光,直直望进君邪的墨如黑潭的瞳眸中,第一次淡然无波的眼里涌上了复杂的情绪,身子前倾,带着无比恳切之色道:“君小友,你既是轩辕神剑的新主,想来也是上天的安排,若真的天下大乱,你必然会成为旋涡中人,如此,我天剑宗乃修真三大宗门之一,实乃你极好之去处,以之你资,宗主或会将你收为入室弟子,修习我天剑宗无上法诀,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面对他们殷殷期待的目光,君邪心湖不动,仍只是浅浅一笑,衣袖一挥,站起来,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如青枫真人方才一般眺望远方最后一缕光辉也渐渐没入于云层中。 真的是好大的诱惑啊!所谓大树底下可乘凉,有了天剑宗的撑腰,估计轩辕神剑的事即便传出去,也没人敢光明正大地上门来欺辱她,说不得被那天剑宗主收为入室弟子,还能一跃成为修真界的新贵,仗剑修真界,好不威风呢! 可惜啊!她不是别人,她是君邪,君邪的命运,从来都只握在自己的手里,依附这两个字绝不会在她的字典里出现,何况…… 呵,或许有朝一日,她真的会上天剑宗,但绝非现在,以这种形式上去,她不踏足修真界则已,一旦走上那一条路,她便要以强者的身份立身于人前,这是身为君邪的骄傲。 青枫真人和胡逵定定地看着她背影,虽然她什么话也没说,也没做什么,但是不知是否是错觉,在这一刻,他们恍然间似看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令人无法直视的耀眼金芒,那种名为骄傲的金芒,就这么随意的站着,却自带一种尊贵的光环。 沉沉的灰幕降下,君邪才轻启红唇,声音轻而淡,却带着不容违逆的威严:“轩辕神剑在我手之事,希望两位能为我暂瞒贵宗。”一顿,又道:“当然,前提是你们还未向贵宗禀报。” “因受到鬼宗的袭击,我功力大损,这段时间还未与宗门取得联系。”言下之意,便是这段时间,这里所发生的事,天剑宗还不知情况,也变相地回应了她的‘要求’。 青枫真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脱口说出这句实话,他的本意是这件事无论如何他都会上报宗门,可是,在她隐含王者霸气的话下,就这么不由自主地说出来,心下不免懊悔万分。 “即便我们答应你暂瞒此事,但轩辕神剑出世,整个修真界必然都感应到,你现今又是南炎修武的盟主,收编了朝廷的兵马,这么大的事,就算你现在封锁消息,早晚也得传出去,神剑在你手上的事,瞒不了多久。”轻叹了口气,青枫真人实想不明白,聪明如她,怎会说出此等无用的话来呢!同时心里也在挣扎,到底要不要上报宗上。 “我从来不做无用功,这么说,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们只须遵守答应我的事就行了。”一丝乾坤在握的笑意溢出嘴角,君邪豁然转身,眼神倏地变冷,脸上笑容不变:“我想,青枫真人和胡爷爷应该不会食言而肥吧!” 我们哪有答应啊!心里虽是这样想,但在她的目光下却不自觉地点了下头,待得回过神来,两人已从房间里出来,相视一眼,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他们掉陷阱里去了。 夜风徐徐,君邪自青枫真人和胡逵离去后,一直保持着负手眺月的姿势,脸上带着得逞的邪恶笑意。 忽而一声鸟鸣声,一道七彩光芒掠过夜空,停在君邪的肩膀上,凉风中传出一声辩不出情绪低语:“出来三个月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初涉修真第三章归家 不知不觉间,冬天已经来临了,偏于南方的云城,冬雪似是来得晚了些,冷冽的寒风中才迎来了第一场初雪,却是下得有些急了,茫茫覆盖,放目而望,整座云城皆是白皑皑的一片。 闭庄锁门的南宫山庄中,仆人虽早已将道上的积雪铲尽,但屋顶上、树枝上的雪却依未有丝毫融化的意思,庄内之人却依旧如以往般只着一袭紫衣锦装,丝毫不为这严寒所扰。 庄内唯一一隅积雪铺就莹白地毯的小院落前,一株幽香浮动的红梅之下,不知何时静静地立着一个小人儿,淡紫的衣裙,为这雪白的世界增添了一抹别样的颜色,如玉晶莹的小脸上那巴红掌比若树上的傲梅更艳上三分,偶尔寒风吹过,撩起那漆黑若泼墨的长发,丝丝缕缕地扬在半空,滑落下脸庞,盖住那与寒梅争艳的左脸。 “这是否就是书上所说的‘近亲情更怯’?”低低细语从君邪的嘴里吐出,目光绞在前方的一间小屋,很是苦恼犹豫,却又似穿透了紧闭的房门,望得更深更远。 这一趟的陵墓空间之行,她实在没料到会一去三月时光匆匆过,依她在庄内的地位,加之她刚穿到这里那日南宫志洛的‘关怀之语’,她并不担心会被人发现她不在庄内,倒是她娘亲,只怕早就发现了,不知她会有怎样的反应,会为她……焦急担忧么? “哎,想不到我也有胆怯的时候。”轻叹了一口气,右脚轻抬,又放下,再抬起,再放下,如此反复了不下十次,才狠狠一咬牙,颇有壮士断腕之意味地踏出第一步,再踏出第二步。 站定在屋门前,死死地盯着那房门半响,抬头望着日朗云稀的天空,猛然抬手往自己的额头打了一下,频为懊恼:“笨哪!怎么就忘了现在是大白天呢!” 转身朝着另一旁她所居住的屋子而去,这回步履倒是轻快多了,转眼间已到了屋门前,脚步却是一顿,一抹厉光自黑瞳掠过,转瞬即逝,怯弱苍白的神色布于眉眼间,若无其事地伸手推开房门。 ‘吱呀’一声,如同被荒废了许久的屋门再次被打开那般带来幽远的梵音,君邪抬步,一脚刚进门槛,整个人便如同被点了穴一般直直地定住,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确切地说是被吓傻了。 简陋的屋内,平板的木床上,昏暗的视线下,清冷白裙女子倚墙而坐,柳星眸似眯还睁,如瀑布般的秀发垂落,映着身后的白墙,黑白相间,相互映辉,妖莹洁玉的容颜如雪玉雕成,完美得无一丝瑕疵,折射出如皎月般的光泽,剔透得令人心生恐惧,何为蓬荜初惊满室光,这便是了。 那女子似乎未觉有人进门来,身不动,眼不睁,便连呼吸亦弱得如若没有。 君邪亦保持着进屋的姿势不变,身后的日光透过屋门洒落进昏暗的屋子,不知是错觉亦是光线效果,床上那洁如玉的大美女陡然变得虚幻起来,莹白光雾浮动周身,好似下一秒,她便会化为一缕青烟消散于天地。 心中一惊,一丝恐惧紧紧缠住胸腔里的那颗心,君邪动作快速地进屋,关门,那床上虚幻的美女仿佛便是那拔开云雾的莹月再现人间,柳星眸突睁,灿若耀日骄阳,在昏暗的光线下,竟如莹月与骄阳同时映耀于夜幕上。 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的娘亲竟也可以美得如此的惊心动魄,什么通过高端科技而融合了史上所有俊男美女优点于一身的超级无敌大美人,现今看来,竟不如她娘亲的万分之一。 “邪儿,回来了?”淡淡一语,莫凌夕挥袖起身,清冷的眉目淡然温和,便如调皮好玩的女儿只是出外玩了一圈回来而已,而非三月未归家。 君邪忽感眼眶有丝湿润,只觉这轻语的几字化为春风吹进了心里,暖暖的,柔柔的,湿湿的,有满腔满腔的情绪辄欲吐出,到了嘴边只化为一声极淡的:“嗯。” 走上前去,动作自然地伸手扶住站立在床边的莫凌夕的手臂,引至屋中的方桌前坐定,执起桌上的水壶,将倒扣的瓷杯倒过来,手腕倾斜,壶中水如飞泉倾泄于杯中,放下水壶,双手执起水杯,递于莫凌夕眼前。 看着君邪这一连串的动作,如此的自然流畅,神色间是那么地专心至致,好似在做着世间最重要的事一般,莫凌夕不曾波动的眉眼荡起了涟漪,白凈细嫩如玉的双手举起,接过瓷杯,神色间是满满的慈爱,杯口轻抵红唇,一丝凉意入口入喉入腹,只觉芳香清冽,甜味绕齿盈心,经久不散,就是王母的琼浆玉液也不抵万分之一。 这是她的爱女为她亲奉的第一杯水! 见莫凌夕喝得眉眼舒泰,君邪也随着从外到里甜了个遍,像是做了一件好事得到大人的赞赏一般笑滋滋地拉了张椅子坐在娘亲的身边:“娘亲娘亲,大白天的,你怎么会在我房里?” 再品一口爱女亲奉的清水,莫凌夕这才不舍地轻放下茶杯,抚上君邪的秀发,语气甚是嗔怪:“这叫什么话,这是我女儿的房间,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还须分什么白天晚上的。” 呃,可是您老人家白天不是不能出门么?感受着发丝上的温暖,君邪傻乎乎地冲着莫凌夕咧嘴一笑,自然地将这句话给吐下了。 “傻瓜。”莫凌夕轻刮过女儿挺俏的鼻梁,目光落在她左脸上的红色胎记,一缕晦暗而锐利的幽光掠过,玉手轻滑,顺着左眼抚上这块刺目的艳红,似低喃般动了动嘴,却没有说出口。 感受着脸上的温暖,君邪没有错过娘亲眼中闪过的那缕幽光,一抹暗夹着连她都要心惊的狠厉幽光,却没听到她未出口的话。 莫凌夕的异样稍纵即逝,君邪还没未来得及去猜想她那句未出口的话是什么,便被她突如其来的话给震惊得险些跳起来:“邪儿,神剑出世,修真界震动,在你离家不久,本家派来了旁系三脉的主事人南宫劲善,南宫劲善最不待见嫡系子弟,对他,要小心些,两个月前,四脉五脉的主事人南宫劲冲、南宫劲逸也来到这里,南宫劲冲最是喜爱你爹,南宫劲逸素来又疼爱你,他们到来之日就曾亲到此处,呵,一见我们母女的待遇,南宫志洛可是没少挨骂,差点没让他把居住的主院让我们住呢!” 君邪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目光直直地望进母亲淡定了然的眸里,里面有着世间最温柔宽容的慈爱光芒,惊诧的心也就这么平静了下来,沉吟半响才道:“娘亲如何瞒住我的行踪?” “这还不容易,我家邪儿自小体弱多病,深秋露寒,感染风寒,不宜见风,拒绝任何人探访。”莫凌夕显得有些得意洋洋道:“虽说是本家长辈,但为娘白天不现身,晚间不见人的规距,在家族内都不是秘密,有为娘在此,谁敢自恃身份闯进来?”说到后面,美颜上却似隐浮起一丝戾气。 “娘亲这三个月都住在这里?”这也就难怪为何她一回来,她娘亲就已经在她的屋子睡觉了,哎,可怜她在娘亲的房门前踌躇了这么久。 莫凌夕不甚在意地浅笑道:“都在同一个院落,没差别。”说着,认真地看着女儿眉宇间比三个月前少了三分外露的戾气,多了三分亲切温和,黑得纯粹的眼里却时尔掠过隐而不露的邪傲霸气。 目光垂落,莫凌夕略带高深而满意的光芒快速掠过,手从君邪的脸上滑落,状似随意道:“听南宫劲冲说,这几个月,他们一直守在南山附近,家主严令,一旦有人从轩辕陵墓里出来,必要诛杀待尽,神剑他们志在必得,半个月前,修为已到筑基期的南宫劲善三人却狼狈回来,休养了好些天,南宫志洛更是下令,关闭庄门,庄内之人不许踏出庄外一步,无论外面发生任何事,即使变天亦不理,昨日,南宫劲逸又来找你,跟娘闲聊起来,说轩辕神剑被一个叫做君无名的铁面少年所夺,而那人现在是南炎修武界的盟主,如今云城的实际掌控者……” 君邪边听边下意识地以指轻敲着桌面,看来她没猜错,南宫世家就是所谓五行中的火行家族,那天晚上的那三个紫衣人是就是她名义上的三爷爷、四爷爷、五爷爷,是三个极爱面子的人,败于一个少年手中之事,他们绝不会允许传出去,这样更好,更有利于她计划的实施。 这一刻的君邪,比之刚才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眉宇间属于十二岁小女孩子的乖巧可爱尽褪,取而代之的是睿智沉稳的神色,偶尔微挑起眉梢,自有一股邪魈的风流之色,听到‘君无名’三个字时,眸光微有波动,但很快便平静了下去,彼此心照不宣。 莫凌夕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君邪的脸,自是将她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突而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面色一整,执起她柔嫩的双手,清冷的神色透着慎重道:“邪儿,娘不问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问你这段时间去做了些什么,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但娘有句话,希望你能牢牢记住。” “孩儿聆听娘亲的教诲,自当谨记不敢稍忘。”见莫凌夕说得慎重,君邪神色一收,不自觉坐正身子,像个正在听老师讲课的最乖的学生。 君邪如此正经端坐的模样让莫凌夕很想笑,眉目间慎重之色也稍缓,语气却不变道:“记住娘的话,无论发生任何事,保全自己最重要,莫为逞一时之快,泄一时之恨而让自己身陷绝境,你的安全健康才是娘亲最为在意之事,知道吗?” “娘亲?”莫凌夕这句话令君邪心中一动,陡生起了很不好的预感,眉头微微皱起。 “嘘。”君邪才刚开口,莫凌夕便伸指抵住她小嘴,拿出严母的派头来:“什么都别问,只要记得就好。” 顺从地点点头,君邪只得吞下所有的疑问,心思:人都说一物克一物,我自来自傲这世间无物可克得了我,看这势头,娘亲有发展成为我这个邪君克星的潜力。 “这才是娘的乖女儿嘛,好了,来,这个给你。”莫凌夕对于君邪的顺从表示非常满意,拍了拍她的头,然后便从怀里掏出一本有些泛黄的书交给君邪。 “烈焰心诀?这是南宫家族的心法?”接过一看,君邪有些疑惑地看向莫凌夕,以眼神询问‘干嘛突然给我这个,不会是要让我修练吧’。 “不错,就是要让你修练。”莫凌夕一下子就看懂君邪眼里的意思,点头道:“以前你身子不好,无法修炼,现在是时候了,此届的家族测评大会提前半年举行,也就是在今年的除夕之日,你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家族测评大会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想回本家。”君邪撇了撇嘴,不屑道,说实话,‘烈焰心诀’虽是绝上等的功法,但对于拥有‘无极心法’的她来说,吸引力并不大,有则锦上添花而已,何况她现在更急于调养好受损的根基,早些恢复功力,以便能早些修习《通天帝卷》,那才是最有价值的法诀,再说了,她对于本家可没半分好感,甚至隐隐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抗拒。 “笨孩子。”莫凌夕老实不客气地一个爆粟敲在君邪的头上,教育道:“没有用的东西,你娘会让你去浪费时间吗?‘烈焰心诀’不单单只是一本武学功法,同时它还是火行家族法诀修练的根底,只有修习它,你才有机会修练家族的法诀,五行法诀乃是上古神灵留下来,非这世间任何法诀可比,至于本家,你早晚得回去,现在虽非时机,但此次测评大会不但提前举行,而且更是开了先例,第一名可得到‘炽炎玉’一块。” “嗷。”惨叫了一声,君邪很是委屈地看着娘亲一眼,疑惑道:“炽炎玉?”那是什么东西?听娘亲的口气,似是很是稀罕,不过五行法诀既然这么厉害,她自是不会放过,否则她就不是君邪了。 “炽炎玉取自天玄大陆最高火山之下的炙焰火,经家主以‘三味天火’粹练而成,无论是对功法修练还是法诀修练,都是大有益处,里面蕴含着充盈的天地灵气,更重要的是它能让大耗的功力得到极快的补充,若是与实力相当的对手交战,谁手里能握有炽炎玉,谁就有了源源不断可供补充真气或法力的保障,当然,只有火行家族的人能使用它……”莫凌夕边揉着君邪的头边解释道,可那语气让君邪事后想起来,觉得太过清冷,根本不像是在向她推荐一块宝物,而只是在向她介绍一件普通的衣服那么简单。 不过此时的君邪却是被炽炎玉的妙用吸引住心神,没察觉到莫凌夕的不正常处,心思更飞到了另一个地方去,直至莫凌夕说完,才豪情万丈拍掌站起来,小脸一昂道:“好,我练,两个月后的测评大会,被视为家族废物的南宫君邪必夺魁而回。”虽然她如今根基受损,功力大打折扣,便连精神波也不太稳定,但对于三代弟子那些个小毛头,她还是没放在眼里。 “呵呵,我的邪儿从来就不是废物,哼,也是时候了。”莫凌夕随着站起来,最后一句话却是喃喃低语,头微垂,青丝滑落,遮住了她眼里倾泄而出的杀意。 夜幕渐深,天边的月姑娘挽着轻纱悄悄的遮住了半边脸,许是想还留恋着人间温情,始终不肯将那半边脸也遮上,欲语还休,朦胧而娇柔,羞涩而情怯。 带着寒意的冬风划地而起,吹起卧于地上的晶白洁雪,吹过月姑娘脸上那长长垂下掩起大地的轻纱,不许她再从偷窥那寒风中,幽僻院落里独寂而立的简陋小屋,屋内,母慈女孝的喁喁温情,平硬木床上,相拥而卧,两副娇躯同是略显僵硬,两颗心却是从未有过的接近。 这是一个严寒而温情的夜晚。 天刚蒙亮,一向嗜睡的君邪却是早早起床,并非她不习惯卧侧之塌有他人酣睡,相反,刚开始虽不适应,但最后她却睡了自前世以来最为甜美的一觉,虽然她也很想继续赖在娘亲温暖的怀抱,但是…… 嘴角扬起,看着床上尚在梦乡中的睡美人,君邪轻手轻脚地下床,不发出一点声响地出了房门,外面,大地还笼罩在灰纱之中。 ‘咕咕’一声奇特的鸟鸣声响起,菜鸟自半空中俯冲飞落,停在君邪的手上,可爱的鸟头在手掌上拱了拱。 “累了吧!”温柔地轻摸着菜鸟的鸟头,君邪方才还如春暖花开的神色,霎时拢上了严冬酷寒。 “主人,菜鸟没用,找遍了方圆千里,依旧没有找到小白,菜鸟怕……”菜鸟抬起头,圆溜溜的小眼睛疲惫中带着担忧。 “小白它,会没事的。”抬头,望着还点缀着几颗残星的天空,君邪快速地抢过菜鸟的话头,肯定地说道,是说给菜鸟听,也是说过自已听。 可是,若是没事,它在哪里呢?为什么还不回来? 自她昏迷,照顾她的活被莫权他们十八人给抢了之后,菜鸟便每天早出晚归地以南山为中心找寻小白的下落,可是半个月过去了,白兔黑兔灰兔粉兔倒是让它见到不少,愣是就没有拥有金瞳的小白,可是菜鸟始终都没有放弃。 “嗯,菜鸟这么人见人爱,兔见兔爱,小白一定不会舍得菜鸟的,它会回来的,主人,我们一起等它回来。”臭屁地高扬起头,菜鸟很是认真地附和君邪的话道,还不忘了把自己赞扬一番。 “噗哧……呵呵,好,我们一起等小白回来。”被菜鸟给逗笑了,君邪眉宇的酷寒稍稍消融,略一思索,下了决定道:“小白会回来的,不用再去找了,南宫劲善他们见过你在‘君无名’身边出现,所以这段时间,你就留在莫权那里,替我照顾好他们,还有子浩。” “主人……好吧!”鸟嘴一扁,菜鸟非常心不干情不愿地点头,死小白,你在哪里,还不快给本菜鸟回来,本菜鸟不能留在主人的身边照顾,你可不能再躲着偷懒了,死小白…… 目送着菜鸟离去,君邪眺望着天际淡淡露出的晨辉,突生心绪万千,这一趟,若论所失最重,唯小白而已。 “小白,你到底在哪里?是否被那些人所带走?”幽幽的叹息自口中溢出,君邪伸出手,将第一缕穿透云层,洒向人间的光辉握于手中,黑眸冷疑,仿若手握乾坤的王者,傲然立于苍穹之巅,对着天地立下誓言:“无论你在哪里?上天入地,君邪必要找到你,神挡杀神,魔挡诛魔。” 似为了应和她,点点雪花自天际飘落,扬扬洒洒落在她紧握着的手上,瞬间融化。 手摊开,那缕握住的晨光散开,化为初晨的阳光融化飘落的雪花,将温暖输送,驱散世间的寒冷,但却未必能驱散得了这世间的阴霾。 转身,眉眼间又换上了另一种神色,朝着左手边的一间小房子里走去,那是她们这封闭小院落的……厨房。 莫凌夕这一觉睡得十分舒爽,那莹白的肤色似是多了些血色,清冷的面容始终含笑,最终,她是被一阵‘叮叮铛铛’的噪音给吵醒的。 眉头皱起,睁开双眼,迷迷糊糊地伸手往身边一摸,嗯?她可爱美丽善良乖巧兼之暖炉的女儿哪去了? 莫凌夕神智瞬间回归,睡梦中那噪音再次入耳,侧耳倾听,貌似是从厨房里传来的,再仔细一听,好像还有惊呼声,声音很像是她女儿的,鼻子嗅一嗅,梅花香中有股烧焦味。 她的邪儿不会有这个恶趣味吧!大清早跑去火烧厨房? 那可不行,烧了厨房,她们娘俩还不得饿死! 莫凌夕一想到可怕的后果,立即从床上弹跳起来,急急地披上衣裳,还未走到门口,‘吱呀’一声门开了。 初涉修真第四章拒见 莫凌夕一想到可怕的后果,立即从床上弹跳起来,急急地披上衣裳,还未走到门口,‘吱呀’一声门开了。 房门被打开,然后很快又被关上,速度之快竟让莫凌夕没有见到一丝光线,就那像那门根本就没打开过一般。 通过屋中豆黄的灯光,保持着披衣跨步前进的莫凌夕直直地定住了,门口那个……灰人不会是她那可爱的女儿吧? “邪……邪儿?”震惊得无以复加,莫凌夕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儿,一身衣服灰灰黑黑地,隐隐可分辩出原来的颜色应该是紫色,一张脸上灰一块,黑一块,红一块,原本应是乌黑柔顺的青丝灰蒙灰蒙,很是蓬乱,整一个从烟囱里爬出来的土人,那双如被清泉洗涤过的黑曜瞳眸却显得更为清亮灵气,脸上扬起讨好的傻呼呼笑意,微微露出泛着晶莹光泽的白齿,纯真而可爱。 她的手下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放两个碗,里面盛着满满的粥,嗯,应该是粥吧,估且称之为粥!还有一小碟……木炭! “娘,用早膳了。”灰人,不,君邪将木盘放到木桌上,反手往脸上抹了一把,本就灰黑灰黑的脸更加惨不忍睹,咧开嘴愉悦一笑道,抬起眼见莫凌夕眼神变幻莫测地直盯着她端来的早膳看,自己的目光也顺着落在那还早着白烟的早膳上,有些尴尬地挠挠头:“那个,虽然不是很好看,但,应该还可以吃吧!”说到后面,一点底气也没有。 一想起她兴致冲冲地跑到厨房,准备给她亲爱的娘亲准备一份爱心早餐,然后瞪着冷冷的灶头无从下手的时候,她就生起无比的挫败感,一头冷水就这么泼下来浇灭了她的热情。 天啊!她从来就不知道煮碗白粥居然比对付十个绝顶高手还要难以对付,简直无从下手,明明她都已经启动‘阴阳万元晶片’,调出百度系统,翻查出煮粥做菜的方法,也照着做了,可是那厨房,那灶火,那白米,就连那清水……全都跟她作对一样,搞得她手忙脚乱不说,最后好不容易把东西煮出来了,可是看样子,似乎跟她以前吃得不太一样耶! \文\想不到她君邪今天居然被一碗白粥给打败了,传出去,她的面子往哪搁啊! \人\“你煮的?”莫凌夕坐到桌子边,白玉的脸上露出很是古怪的神色,有什么东西正欲从眼里涌出来。 \书\“嗯。”重重地点了下头,君邪拉着椅子也在桌边坐下,将那白,不,黑粥端放到莫凌夕桌前,然后非常期待地看着她。 \屋\在君邪期待的目光下,莫凌夕忍住那将要涌出的东西,端起白瓷碗,喝了一口,然后……那眼眶里死死克制的东西便一股恼地全涌了出来,染红了她的眼眶。 “娘亲,你,怎么啦,是不是不好吃?”见莫凌夕红了眼眶,君邪急了,手脚慌乱地欲抢过她手中的碗,不是真的那么难吃吧?居然能把她清冷的娘亲给吃哭了? 谁知莫凌夕却像是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样将手中的粥给护在怀里,挡开君邪的手,还死瞪着她,像是怕她会抢一般,然后再把她面前的那碗也抢过来:“这是我的,这也是我的,不许跟我抢。” 呃!错锷,错锷,除了了错锷还是错锷,君邪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娘亲孩子气抢走了她的早餐,然后像品尝世间最美味的美食一般,动作优雅地喝着粥,不时地夹过那碟如木炭一般的小菜,眉眼间皆是享受的神色。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好吃到娘亲哭了,还不顾形象地像个强盗一样抢走女儿的早餐? 不会吧!君邪从来都自认世间事没有什么能难得倒自己,不过经过方才在厨房的那一仗,她可是对自己千辛万苦弄出来的东西一点信心都没有。 不过,看着莫凌夕吃得这么香,也不禁咽了口唾沫,灵动的眼珠子动了动,趁着她娘亲正半眯着眼品尝美食的档口,出手快如闪电,抢回自己的那碗粥,在她娘亲反应过来之际,快速地喝了一口。 结果…… “噗……”黑呼呼的粥一入口,还未入喉便化为一道黑光喷出,这哪里粥啊!分明就是毒药,不,毒药都没那么难喝。 执起桌上的筷子,夹起小口菜放进嘴里,下一秒…… “呸呸……”苦、酸、涩……就是木炭都要比它好吃,不行了不行,这根本就是对味觉的极度挑战嘛!受不了! 君邪一张小脸皱得如个苦瓜一般,快速地执起桌上的水壶往嘴里灌,直到嘴里的怪异味道被冲淡才停了下来,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瞪着莫凌夕,却见她只是看了她一眼,便优雅依旧地喝着粥,吃着菜,在她又再次将筷子伸向桌上那碟比毒药更甚的小菜时,伸出手将她的手按住,摇了摇头道:“娘亲,别吃了,太难吃了。”心下不免疑惑,明明难吃得要命,娘亲怎么吃得这么津津有味?难道她们的味觉差别这么多? 莫凌夕轻描淡写地轻拔开君邪的手,继续将小菜夹起来,放进嘴里,边咀嚼边含糊道:“谁说的,我邪儿煮的粥,做的菜是世间最好吃的美味。”嗯,虽然那味道确实……很怪,不过,吃进嘴里,她到只感觉到一种味道,那就是甜,香。 “明明很难吃,喝水。”君邪一张小嘴翘得能挂瓶小壶,霸道地将莫凌夕手上的白瓷碗抢过来,又将那碟小菜揽到身前,不许莫凌夕再动一下,倒了杯水给她漱漱口,这些早餐要是吃下去,估计得连续几天蹲厕所。 看着难得在她面前如此霸道的女儿,莫凌夕端过水杯喝了一口,神色间皆是暖融融的慈爱,拍拍她因嘟嘴而鼓起的脸颊,浅笑道:“对我来说,邪儿亲手所煮的早粥,是世间最美味的,因为这里面的心意,我能吃得到。”一顿,眼里快速地闪到缕促狭的笑意,道:“当然,第一次嘛,凭我家邪儿的聪明,区区一碗白粥,岂能被难得倒。” “对,我南宫君邪岂会被区区一碗白粥打倒。”‘砰’地放下白碗,君邪扬起头,紧握双手,一张小脸闪动着倔强不服输的光芒:“娘亲,你等着,邪儿一定能给你煮出一桌满汉全席出来。”她还就不信了,不就煮碗粥嘛,总不至于比破关进阶难吧! “好,娘亲等着,不过,娘亲还没吃饱呢!”莫凌夕欣慰地点下头,然后那双眼睛一直盯着君邪桌前的‘黑粥’和‘黑菜’,意思不明而喻,这可是她邪儿煮的第一顿饭菜耶! “不行。”君邪更坚决,动作快速地将没吃几口的‘黑粥’和‘黑菜’全放到木盘里,然后动作极其敏捷地端起来,撤腿地就往房门口跑去,莫凌夕动作也不慢,立即跑上去,扯住君邪的手,不让她端走,然后两人就在那里你拉我扯。 ‘叩叩叩’,正当两人在那里拉扯得不亦乐呼的时候,屋门被敲响了。 两人同时停了下来,彼此对望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放手,目光一动,脸上那欢愉的笑容一僵,取而代之的高深莫诲的表情,真不愧是母女,动作表情完全一模一样。 “谁?”清冷的声音从莫凌夕的嘴里溢出来,毫无一丝的情感可言,与方才那慈母完全是判若两人。 “大嫂,是志洛,三叔,四叔,五叔来看邪儿侄女,可以开一下门吗?”南宫志洛微沉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话虽是这样说,却难掩其中的威严,这是一种长期处于上位者而不可磨灭的威严。 莫凌夕看了站在门边的君邪一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出口的语气清冷如旧:“有劳三位叔叔的关心,邪儿风寒未愈,不宜见风,请恕凌夕无礼,不能请几位进来。” 外面一下子静了下来,好似人已经走了,可是屋内的两人知道,外面的人并没有走。 屋内屋外,谁也没再说话,尴尬的气氛围绕在彼此之间,那寒风显得更冷了。 “邪儿这都病了两个多月了,还不见好,必然是病得很重,凌夕,别再固执了,让我们进去看看吧!你该知道,有我们三人在,区区一点寒风岂能伤到邪儿。”洪亮的声音先响起,打破这沉静的气氛。 君邪透过门缝向外面看出去,雪茫茫的院子里站着四个身着紫衣的人,南宫志洛挺直背脊站在前边,略向左侧,后边是三个面容相似的老者,相同的深紫长袍飘逸,襟口绣着一团形状不一样的火焰,代表着他们的身份,最左边那老者方正的脸上显得有些粗犷,眉眼间傲然中透着股戾气,中间的老者一派沉稳之色,温和中隐隐透着凛凛傲气,最右边的那人相较其他两人轻年轻,面容清俊非常,散发着潇洒飞扬之色。 果然不错,这三个人就是那天晚上那三个紫衣人,最右边的必然就是四爷爷南宫劲冲,中间是三爷爷南宫劲善,是左边的是五爷爷南宫劲逸。 刚说话的是南宫劲冲,话语里虽表现得对她非常之关心,然从他那清烁的眼眸里,她却没有看到半分温情,显然他并不喜欢南宫君邪。 “是啊!凌夕,快让我们进去吧!”左边的南宫劲逸紧接着附和道,神色间皆是焦急之色,看得出来,他确实很疼爱南宫君邪。 然而,莫凌夕却是毫不松口:“三位叔叔请放心,凌夕虽不若三位叔叔本事,但亦算是精通医术,邪儿有凌夕照顾就行了,三位叔叔事忙,凌夕母女乃是罪人,岂敢以区区小病劳动三位叔叔。”这话说得虽处处以晚辈自称,却是不甚客气,最后更是直接下逐客令。 屋外的四人同时脸色剧变,除了南宫劲逸,皆是面露怒色,南宫劲冲冷冷哼了一声:“凌夕,你这叫什么话,我们这也是关心邪儿,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嫡系一脉仅存的孩子,是志昊的唯一骨肉,我们……” “四叔,邪儿需要静养。”莫凌夕突然出声打断南宫劲冲的话,柔和的面容一抹厉气显现,更为清冷冰寒,嘴角更是第一次浮现出嘲讽的冷意:“当然,如果几位想要硬闯进来的话,我们孤儿寡母自是也阻止不了。” 君邪讶异地转回头,看着面容似是渡上了一层冰的娘亲,直觉她突然的变化是来源于南宫劲冲提到‘志昊’这两个字,难道她那从未见过面的老爹被家族处诀一事有内幕? 一句话噎得南宫劲冲几欲爆走,却是被南宫劲善给拉住,精明的目光直视着眼前紧闭的屋门,似是能透过那屋门看到里面的情景,眸里一抹情绪闪过,和善浅笑道:“凌夕这说得什么话,既然邪儿需要静养,那我们就不打扰她休息,再过两个月就是家族评测大会了,届时希望邪儿能参加,家主自来想念你们,希望能再接你们母女回家。” 莫凌夕脸上的嘲讽之色更浓,出口的语调却是不变:“家主与各位叔叔的厚望,凌夕母女必然不辜负。” “好,那我们这就走了。”南宫劲善轻抚着垂胸的胡须,语气温和道。 “恕凌夕无法相送。”在莫凌夕依旧清冷的声音中,外面四人转身离开小院,一个神色不变,一个怒气冲冲,一个关怀之色不减,一个面无表情。 出了小院,南宫劲冲再也憋不住,洪亮的声音犹如轰天之雷:“太无礼了,志昊怎么会娶了这么一个女人,哼,当初我就反对志昊娶她,他不听,硬是接了她进门,结果怎样,还不是为了她……”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顶在胸口的那口气怎么也吞不下去。 他未说完的话,南宫劲善和南宫劲逸心照不宣,南宫志洛却是侧目看着三人的神色,低垂的双眸掠过一抹深思。 “哎,四哥莫气,凌夕自来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她刚进门那会,我们见过一面外,这么多年来,却愣是一面也见不着。”南宫劲逸劝慰道,接着眉宇微蹙,回头看着被白雪覆盖的小院,有些不满道:“可是,她不喜欢见人也就罢了,难道也要女儿跟她一样吗?都病了几个月,既不肯请大夫,又不肯让我们相见,要是小邪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该如何是好?三哥,赶紧想个法子吧!” 南宫劲善看了自己的五弟一眼,高深浅笑道:“五弟别急,三哥知道你疼爱小邪儿,方才三哥感觉到,除了凌夕薄弱的气息外,另一道气息虽然也同样很弱,却很是平稳绵长,那必然是小邪儿。” 南宫劲冲一听不觉轻了口气,既而又皱起了眉头:“凌夕是故意不让我们见到小邪儿的?” “哼,不见就不见,若不是看在志昊的面子上,我……”南宫劲冲一听居然是以病寒为借口将他们拒之门外,当下更是生气,吼了两句便在南宫劲逸责怪的目光下闭上了嘴,他就想不明白了,五弟怎么就那么喜欢那个废物侄孙女,哼,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他们南宫家的种。 “好了,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志洛,凌夕母女的起居,你还是要多多费费心,虽说是她们不愿搬离这里,但也不能再不理不问,知道吗?”南宫劲善说得并不严厉,却自有一股不威而自怒的气势,那种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傲人一等的风范让他即使只是说一句平常的话,都能让人不敢回视。 南宫志洛心轻抖,略弯下直挺的背脊,恭谨拱手道:“是,志洛谨记。” “嗯。”南宫劲善满意地点了下头,看着日朗云清的天际,似随意般道:“最近外面又有什么消息,君无名是否有出现?” 一说起这个,四人的神情都有些严肃,南宫志洛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杀意,微沉着声回道:“是,君无名还未在人前现身,但经丐帮已颁下了一系列指令。这次南炎皇帝的阴谋使得南炎修武界损失极其惨重,武宗高手只剩寥廖几个,更别提武尊了,唯一安好无恙的只有南剑门,自各派余下弟子被救出来后,已迅速地选好了掌门人,现今在云城的修武各派已经锲立盟约,结成一体,共同推举君无名为修武盟主,昨日,君无名就发布了新成立修武盟的一系列制度,南剑门门主青枫真人为左副盟主,丐帮帮主杨随为右副盟主,萧镇锋、陆耿、怜星仙子、胡逵为四大护法,丐帮长老莫权为三军统领,谢凡为副统领……” “嘿,这个君无名倒是雷厉风行,野心也不小,她是想把修武盟弄成一个小王国吧!”听着南宫志洛话,南宫劲冲怪叫了一声,似讽非讽道,心下倒是对那个一剑打败他们小少年佩服不已,如此一套严谨的制度,竟是找不到一丝可挑剔之处,此人倒真是一位帝王之才。 “四叔所言不差,修武盟一成立便打着‘报仇雪恨’、‘推翻昏君’的旗号,估计待整修完毕便要在南炎国掀起战火了。”南宫志洛垂手回道。 “不过也就是一个想当皇帝的俗人,轩辕神剑落在此等野心勃勃的俗人手上,只是暴殄天物。”南宫劲逸不屑地摇头叹息道,想不到令他们忌惮不已的铁面少年居然有此等‘志向’,真是,要让人恨其不争啊! 南宫劲善却是不甚同意地摇了摇头,却没有说什么,眉眼间皆是深思之色,半响又叹息道:“若非她手执神物,让她来当南炎国的新皇帝也未尝不可,可惜啊!她有俗心,却有不俗的能力。”一顿,看向南宫志洛道:“君无名虽然将云城的一切消息封锁,但云城之内的各派弟子皆知轩辕神剑之事,难道无人有夺取之心?” 他们一直都认为,君无名当上盟主就等同于对外宣布她便是那轩辕陵墓之行的最终胜利者,轩辕神剑便在她的手上,如此一来,总有些人觊觎神剑而再掀风波,想不到却是平静无波,轩辕神剑竟是无人提起,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南宫志洛摇了摇头道:“三叔有所不知,轩辕神剑在修武者的眼中不过就是一把神兵利器而已,或者是王者的象征,世人根本就不知道它真正的威力,因而他们既奉君无名为盟主,那么神剑为她所拥有,在他们看来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何况现如今仅存的几位武宗武尊高手皆臣服于君无名,其他人即便不知君无名的实力,也自是无人敢起反叛之心。” 三人一听,这才想起来,修武界不同于修真界,凡尘俗人岂会识得神剑之威,不过,君无名既能使用神剑,说明她也是修真中人,威力可就大大地不一样了,可惜啊!此人不思进取,居然贪恋起俗世的权力来了。 “三哥,君无名恋红尘,绝非神剑命定之主,家主让我们静观其变,可一旦修武盟解封消息,各地修真者必然会得知神剑下落,以君无名之能,怕是无法再拥有神剑,与其让神剑落入他人之手,不若我们出手先从君无名处夺回。”南宫劲逸沉思半响,便提议道,对于败于一个少年之手,他始终耿耿于怀。 “五叔此言有理,君无名上次侥幸得胜,乃因偷袭,现她既已现身,相信三叔、四叔、五叔出马,必可轻松夺剑。”南宫志洛附和道,身为南宫山庄庄主,云城第一庄,云城都换主了,他却龟缩于庄内,实在是太过窝囊了,他的妻子更是自汪府被灭门后就日日神情悲痛,对他极度地不满,若是再不做点事,他南宫山庄还将如何在云城立足。 三人一起看向南宫劲善,等着他开口,他却是双手负后,瞭望远方,直至南宫劲冲快要不耐劳才摇了摇头道:“不可,君无名此人太过神秘诡异,在没有摸清她底细之前不可轻易动手,我火行家族不受修真界‘不入俗’的规定所约束,但五行却自有约定,凡事不可太过,君无名已为修武盟主,若是因此暴露五行之事,则后果不堪设想,何况……”目光变得欲加幽远,扬起一抹笑意道:“何况消息传遍修真界也不无坏处,不是吗?” 看着他高深的侧脸,其余三人各有所思。 初涉修真第五章风起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年关将至,家家户户都为这过年而忙碌起来,采办年货,大扫除,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人人面带欢欣之色,竟比往年过年还要喜庆。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天地之间被一片银白笼罩。 南宫山庄后山,白雪纷飞,一袭紫衣于雪中齐翩翩而舞,红光闪烁,如同冬日的血梅,又如雪中火焰,迎着风簇跳动。 飘雪划地起,紫衣残影忽隐若现,气流荡漾,焰光若琉璃,交织成雪中火,冰焰交错,瑰丽眩目! “雪舞银河。”雪影中,一声轻叱,十丈之内,静躺于地上的碎雪如雪中精灵般腾飞而起,朝中心聚拢,绕是那紫衣残影飞舞旋转,凛冽寒风被一股炙热的气流控制,龙卷啸天,碎雪凝聚,如垂天雪幕,完全掩去了那紫影,‘哗啦’,雪幕于激荡气流涌动中爆散开来,纷扬飞舞,如同那九天银河倾泄而下。 “炙风火舞。”又是一声杀气纵横的叱声,寒风肆虐的雪地陡然翻滚着滔天热浪,天地如同被烈火所包裹住,冰火两重天。 ‘噗滋……’声响下,纷扬飞舞而下的‘九天银河’无火而自燃,如雪中盛开的火莲,燃烧着热烈的火焰,将这一方天地映得血红一片,雪白焰红交融,皱是奇异美妙。 雪火莲纷扬而下,露出中间那紫衣飘逸的小人儿,衣袂翻飞,青丝缠绕满天火莲,不舍飘落,雪花融化成水流淌于脚下,白红交映下,小脸邪凛俊逸,斜眉轻挑,飞扬洒然。 “不愧是火行家族的内功心法,‘烈焰心诀’名不虚传,不过才第十层而已,便已有化雪为水的威力了。”紫衣袖轻拂,君邪斜睨着从脚下流淌过的雪水,自言自语道,烈焰真气所过之处,这一片山地冬雪尽融,化为浅浅溪流,露出土黄地面。 “不过,这套功法确实奇妙,竟真的只有流淌着南宫血液的人才能修练,南宫君邪还真的南宫家的孩子不假。”微叹了一声,君邪脸上有些古怪神色显现,想起两个月前,她初练这套功法之时,曾有意让莫权试练,结果却是连一句心诀也练不了,而她却进展迅速,短短时日,接连破境进阶,难怪当初南宫君邪无法修练这套功法的时候会被视为‘野种’,却不想,那是因为她底子实在太过弱,即便是这套为南宫家族量身定做的心诀也修练不了。 不过,两个月便有如此进展,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毕竟她从前一点都没有修练过,即便她有‘无极心法’打底,又每日以‘灵虚丹’等各种神丹灵药当饭吃,这般的速度还是令她吃惊不已,难不成,南宫君邪的体质其实是非常非常适合‘烈焰心诀’的修练?若不是她因抽取了神源去抵抗神剑的魔性,损伤了根基,指不定,还真能让她修得个大圆满呢! 一想起根基受损,君邪就有些郁闷了,虽然她的‘无极心法’自根基受损后一直停留在六层阶段,且精神波也一直在中级中段停滞不前,但这也本没什么,她早已有心里准备,让她郁闷的是,自那天之后,应绝就一直在她体内沉睡,害得她有一大堆疑问都找不到人为她解答。 看来,应绝为她抽取神源也必是耗费了不少法力,才至于此!也罢,短期内她那几个爷爷还不会离开山庄,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修练法诀,那绝对跟自我暴露没什么两样。 如此一想,君邪也就不再纠结,身形一动,便向山下飘移而去,若是此时有人在此,必要惊讶于一个小女孩竟有如此高明轻功。 此时距离城变已经过了两个月了,在这两个月里,云城以至整个南炎风起云涌。 修武盟正式成立,俨然成了一个独立王国制度,除正副盟主、四大护法、三军正副统领外,还下设阴阳双院,由正盟主直接统辖,少阴、少阳、太阴、太阳四堂,由左右副盟主各领两堂,其下再分设天乾、地坤、水坎、火离、雷震、山艮、风巽、泽兑八部,各大派掌门人皆在各部领有职位,再由他们统领其门下弟子,掌门之所属,便是其师门所属部属,收服的万余南炎兵加上云城原来的卫兵,统共两万多人,经盟主改编,一万分属八部旗下,另一万则神秘失踪。 一个月前,修武盟整装待毕,不再对外封锁信息,于是全国哔然,暴雨骤至,各地修武者得知朝廷对修武界的清洗,纷纷投入修武盟,再在招兵买马之下已是号称有‘百万大军’,分八路进逼南炎皇都,一路也不攻城掠地,却是宣扬南炎皇帝罪状,依仗修武高手的武力一路高唱凯歌。 天玄大陆自来以武为尊,修武者的地位向来很高,现如今,几近全国的修武者都宣言要皇帝下台,那扑天盖地的气势有多强可想而知,皇帝纵然拥有军队,也阻挡不了,基本上两军要是对上的话,还没开打,南炎将领的首级就已经挂在两军阵前了,这种情况下还如何打呢!何况,全国都在传言修武盟主君无名承继人文始祖轩辕大帝的宝剑及帝诏《通天帝卷》,即大帝传人,乃是天命所归的天子,民心所向。 不过,南炎皇帝总归还是一代帝王,手下也自有一支精锐的高手大军,身边更是有高手侍卫相护,一些气恨皇帝的修武者也多次欲行刺杀,却都是有去无回,所以修武盟声势虽浩大,却还没能将皇帝给逼下台,甚至传言南炎皇帝请来了一位能通神灵的国师,南炎国风云四起。 可是谁又知道,身为修武盟盟主君无名一直都在闭关修练,除了谋划这场‘反帝复仇’惊变外,其余她根本就是束手不理,而身为左副盟主的青枫真人亦不随军,挂处虚名只当个镇慑天下群豪的招牌,实际上,所有的大权都由杨随和莫权总揽,这场仗真正的执行者是十八名少年,丐帮也由此一跃成为南炎第一大帮,毕竟帮内帮主及长老全都是修武盟的主权者,时人称‘十八丐少’,乞丐无论哪个时空哪个朝代,都是人数最为众多的,丐帮之势又如此之强,加入者不计其数,成为成正的第一大帮,当然,此为后话。 回到庄内,银白裹装的山庄处处披红持彩,火红之色生生在盖住了雪白,比之往年,今年的除夕夜将会更加热闹非凡,却难掩其下的剑拔弩张。 看着一片火红的亭台楼阁,君邪飞掠的脚步一停,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那是思过院的方向。 相较于庄内其他地方的喜气洋洋,思过院便显得更加萧条。 此时,思过院中的一间被铁栏围住的房间里,一名仅着中衣的少年盘腿而坐,刚毅清朗的脸上沁出细密汗珠,额顶隐隐有白色蒸气缓缓升起,艳红的光芒罩住全身,整个屋子热浪滚滚。 全身陡然一震,少年霍然睁开眼,脸上涌现出一层喜色,自语道:“八妹的丹药真妙,废功两段,短短半年,不仅恢复如初,现今还突破了第六层,哈,第六层啊!十五岁便突破第六层,三代子弟中,舍我其谁!” 突而又似想到了什么,喜悦之色敛去,改而一脸苦恼:“可,这有什么用了,明天便是家族测评大会,纵我是三代子弟第一人,莫说无法参加,就算被特许参加,也不能在显露真正实力,若是让爹知道我受罚期间还修练功法,非得要了我的命不可。” 正当少年兀自苦恼的时候,‘喀嚓’铁门被打开,一个紫色的小人影闪了进来,随后铁门便被关上。 无须去看那人是谁,少年已惊喜地叫出来:“八妹,你来看六哥了。” 君邪晃了晃手中的瓷瓶,边抛过去,边道:“给你送好东西来了。” 南宫君阳疑惑地接过,打开瓶子,顿时清新的香气盈满整间屋子,沁人心脾,脸上一喜,清澈明亮的双眸射出灼灼的亮光:“八妹,这瓶是你新练制出来的新药?” 半年前,他八妹来看过他一回,给了他两瓶药外,就没再来看过他,害得他好生伤心,又明白这里并非她所能来的,想不到两个月前她又突然跑来,还给他搬来了一大堆据说是什么固本培元,精进功力的灵丹妙药,让他在短短时日内,突飞猛进,从此,她每次一来,都会给他带来好东西,有一次更离谱,居然给他带来一只‘赤鼠’,说是要给他解闷的,说实话,那小东西也确实可爱,也不知她是从哪来弄来那小东西,更不知道她居然会练药。 也不知是不是同他心灵相通,南宫君阳刚想到这里,袖口里便钻出一个红通通的小毛球,两颗眼珠滴溜溜的可爱极了。 “这瓶是‘赤炎丹’,是专为辅助‘烈焰心诀’的修练而练制的,你现在正卡在第六层的关卡上,难以寸进,‘赤炎丹’能助你尽快突破。”君邪淡淡地说道,好似只给他送一瓶水而已,岂知,这可是她花了大心力研制调配而成,她自己倒不太需要这东西,但南宫君阳却是最需要这类药物的辅助,毕竟他虽资质不错,但在这种关卡上却也极有可能要花费上几年的时间才能破境。 咂了咂舌,南宫君阳突而以极其奇异的目光紧盯着君邪,盯得她浑身不自在,才慢悠悠道:“八妹,一直都很想问你,你怎么会懂得练制这些?而且来去自如,又能知道我修为境界,你……” 以他的性子,能憋到现在才问,也真不容易!但现在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而且她也从没打算将事实的真相告诉于他。 君邪笑了笑打断南宫君阳的话:“六哥这是在怀疑我?” “当然不是,六哥怎么会怀疑你,最多,最多我不问了。”南宫君阳一听,可急了,连忙拉着君邪的衣袖道。 南宫君阳实在是太单纯了,这样心性的人实不应该生于五行家族这样的神秘莫测的家族里,随时都有可能被家族给买了,还在那里嫌家族没把他买个好价钱。 君邪暗自摇了摇头,面色忽而一整,问道:“六哥,八妹听闻三爷爷已代表家族对你发布处罚,要将你禁闭十年?” 说到这里,南宫君阳的面色立即黯淡了下去,拉着君的衣袖的手滑落,怅然自嘲道:“是,禁闭思过院十年,静思已过,十年后,若无家主特诏,终生不得回本家。” “六哥,十年时间不长亦不短,家族既对你无情,何必留恋。”君邪突而语出惊人,竟是要教唆南宫君阳离开南宫世家,在她想来,评测大会之后,她必是要到那本家走走,而放南宫君阳一人在此,她还真不太放心,何况若真的在这里被关十年,且难以回本家,那还能有什么作为,何不就此离开,就算跟她身边混,至少好过被关在这里。 南宫君阳脸色剧变,骤沉,第一次对君邪摆出这般严酷的面容,清朗的声音也变得极其低沉:“八妹,这种话,六哥不想再听到第二次,你我生是南宫家的人,死是南宫家的鬼,宁全族负我,勿我负族人。” 宁全族负我,勿我负族人!愚固! 君邪实在很想将他的脑袋给敲开,教教他这句话应该是‘宁我负天下人,勿让天下人负我’,人敬我一尺,我还人十丈,对于对自己没半分情分的所谓家人,留恋有何用? 可看他难得对她摆出这般冷峻面容,君邪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最终只化为轻轻一叹,坚定道:“既然如此,六哥就自己好好保重吧,总有一日,八妹会让六哥回归本家,这里,绝不会是你最终的归宿。” 本想若他有心反抗,至少她可助他参加明日的测评大会,届时若他光芒大盛,得本家长家的赏识,那所谓的处罚也不过是一句话事,在以实力说话的家族里,想必上层绝不会放过这般资质的弟子,可现在看来,愚固的他是不会答应这样做,因为那是会给他老爹带来天来麻烦的。 “八妹……”南宫君阳神色剧震,愣愣地看着以淡然至极的口气说出如此隐含霸气之话的八妹,脑中一道灵光突然就这样闪过:“八妹,明日就是测评大会?你,不会要参加吧!” “有何不可?”歪头邪邪浅笑,君邪在南宫君阳目瞪口呆中转身离去,测评大会么? 初涉修真第六章测评(上)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欢腾喜庆,唯有南宫山庄于喜气中股着股冷肃之气,这段时间以来,庄内演武场时时可见挥汗舞动的身影,吆喝声响时时不绝于耳,谁都想在本家长老的心里留下个好印象,就算不能被带回本家,能够被指点几招,也是受用不穷。 此次测评大会主要是三代子弟的测评,与往年有所不同的是,家主对这次的测评大会很是重视,不仅派了三位长老过来,还亲下颁下奖励,那可是‘炽炎玉’耶,而且据说这次不止第一名能回本家,‘烈焰心诀’练至五层以上的前三名都能被带回本家接受培养,第一名,在他们看来,非南宫君华莫属,其他人也不用去相争,不过这第二名、第三名就还是有希望的,为此,这场测评大会就带上了点剑拔弩张的气味。 还有一个令全庄上至主人下至奴仆皆不可置信继而捧腹大笑的是,听说族内那个废柴八小姐也要参加测评大会耶!她去参加什么?上去被人揍吗?这废物估计是嫌命长,活得不耐烦了,要知道,历来的测评大会,不是没有死过人的先例,她这一上去,只怕是没命下台了。 于是,不少人正等着看笑话呢!或许也会有人为之摇头叹息吧! 清晨,天刚蒙蒙亮,南宫山庄的演武场就已经架起了一座大型的擂台,浩浩荡荡数百人皆尽围在擂台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南宫山庄只是家族在南方的一处分支,庄内子弟皆是旁系二脉三脉及表系二脉三脉子弟,二代子弟唯有庄主南宫志洛,乃属旁系二脉,四老爷南宫绍山属表系三脉,其余大部分为三代子弟,将近百人,其中将‘烈焰心诀’练至五层的有十数人,而南宫君华听说已经突破了第六层,三代子弟中的第一人。 在这么一个重要的日子,君邪也起了个大早,然后一如既往,第一个目标就往厨房而去,要说君邪这段时间除了闭关修练外还做了什么,那就是下厨,她已经彻底地迷上了这项活。 可是,怎么来说着,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她君邪上山可擒虎,下海可杀龙,右手一舞,绝世武功震苍穹,左手一挥,绵绣文章千古传,金针一出,可杀人于无形,可活人白骨,心念一动,千军万马覆手间,唯有这下厨一事,她足足费了两个月的时间,至今依旧不能煮出一碗白粥,厨房倒是被她烧过无数次,搞得庄内都有传闻说她想放火自焚了。 莫凌夕口味独特,自从吃了君邪所煮的第一顿早餐后,她就不肯再下厨了,非得要吃她女儿亲手煮的才罢休,险些就要扬言,非她邪儿出品的不吃。 没办法,为了让她娘亲一饱‘口福’,也为了她们母女不会饿死,君邪只得使尽浑身懈数,努力钻石厨艺,而且渐渐地也是乐其中,只不过,每次用完餐,母女俩都得轮流抢茅厕就是了。 所以,等君邪如往常一样吃完早餐,抢完茅厕再赶到演武场的时候,测评大会早就已经开始了一个时辰了。 最先测评的是修为在五层以下的子弟,同普通的擂台比武一样,两个人对打,赢的那个人接受其他人的挑战,而在这过程,本家长老便可对这代子弟的能力资质有了明确的了解,其中亦可发现一些蒙尘的璞玉,这时本家长老会给予几句提点,便可让那人受益匪浅,以期在下次测评大会能有所精进。 因而,测评大会设立的目的,除了检验子弟修练进度外,也有另一层意思,就是激发子弟的上进心,免得他们于尘世受俗世影响,不求上进。 君邪到达的时候,擂台上两人正打得热火朝天,黄蓝相间光芒闪烁,严冬腊月之中竟是热气灼人,由于南宫家族特殊功法的缘故,南宫家的子弟最不怕的就是寒冷,基本一年到头都穿一样的衣裳,现在上台比武,更是皆只着单薄的紫色劲装即可。 “哟,这不是八妹吗?难得啊!你不会也来参加测评吧?”君邪刚一出现,就被围在擂台下的其余子弟看见,一个表系少年怪里怪气笑道,这话明摆着是故意的,现在庄内谁不知道连走步路都会喘三喘的极品废柴南宫君邪要参加今年的测评大会,大家可都是一直在翘首以待呢,要不然在这种时刻,她岂会一来就被人发现。 其他人一听,也露出不怀好意的嘲讽笑脸,他身边另一名少年很是‘好心’地噗笑道:“能在这大冬天里走到这里就不错了,还测评呢!我说八妹啊,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嫡系一脉的,就少给家主在这里丢人现眼。” “人贵自知,既然八妹有这个‘雄心壮志’,咱们也只能祝她好运。”稍后的另一个少年冷冷地斜眼睨了一眼,阴阳怪气道。 “你们怎么能这样说八姐呢。”人群中一个不一样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紫红衣裙的美少女冲着君邪甜甜一笑:“八姐的勇气当为我们学习的榜样,明知是送死还急巴巴地把自己往上送,这份勇气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哈哈,没错没错,八妹(八姐)之勇,当为我们学习的榜样。”轰然大笑,接连嘲讽笑声附和而起,竟有不少人把注意力从擂台上激烈的打斗转移到君邪的身上。 若是在以前,南宫君邪面对这般场面,早已吓得瘫倒在地,非得在床上躺上几个月不可,不过,若真是以前的南宫君邪,根本就不可能会出席这样的家族大会,即便是在本家的时候,她也从不在人多的地方出现。 而现在的君邪,面对众位兄弟姐妹的冷嘲热讽,一派的淡定从容,锐利的目光隐掩,淡淡地扫过每一个人的脸上,嘴角一抹笑意似笑非笑,若隐若现,她今天穿着一袭简洁紫色劲衣,将她瘦小单薄的身子衬得更加弱小,似是随时都会被风给吹走,一头青丝只是以一条紫丝带在脑后随意一束,露出整张小脸,那道红巴掌印就更加清晰了,这样的她,让所有人都忽略了她的异样,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今天的南宫君邪不仅敢出现在这里,而且敢于正面直视他们,对他们不怀好意的嘲弄毫无畏惧。 “放肆。”蓦地一道犹千斤重的冷喝声透着无尽威严传来,伴随着而来的是一道冷厉的劲风,擂台边下的一众子弟霎时被掀倒在地,惊恐地看向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之人。 “五爷爷。”顾不得浑身疼痛,一众子弟面色煞白地爬起来跪下垂头唤道,身躯抖个不停,不禁后悔自己一时忘乎所以,南宫世家自来最重嫡庶,南宫君邪现在还顶着个嫡系一脉继承人的身份,地位尊崇,暗地里欺负就可以,大家心照不宣就行,可现在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还当着本家长老的面,那可就不一样了。 “哼。”南宫劲逸冷冷地哼了一声,眉眼间皆是掩不住的怒气,转过头,怒气收敛,尽是慈祥之色,激动地展开双臂,揽住君邪的双肩,语气有些哽咽道:“小邪儿,你受苦了,怎样?病好了吗?凌夕怎么真让你出来了,也不给你多添件衣裳,冷了吧?……” 汗,他也未免太激动了吧!哪还有一点修士的样子?君邪头顶三条黑线,愣愣地看着像个老太婆一样的南宫劲逸,直至体内传来暖暖的暖流才回过神来,目光一动,面容上流露出委屈之色,吸了吸鼻子,猛地扑进南宫劲逸的怀里:“五爷爷,邪儿好想你。” “乖邪儿。”南宫劲逸紧紧地将君邪搂在怀中,一手抚着她的秀发,一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暖若骄阳气息裹住她的全身,竟无一丝冷意。 好一幅祖孙情深图啊!这边两人越是融洽情深,那边跪在地上的一众子弟身子抖得越加如秋风扫落叶,观战台上的众人自是也看到这一幕,各怀心思。 “啊……”惨叫声起,台上已经分出胜负了。 南宫劲逸稍放开君邪,拉起她的小手,慈爱道:“走,到观战台去。” 君邪却是不动,目光有些犹豫地扫过跪倒在地的众子弟,南宫劲逸自是看懂她的顾忌,眼中慈爱的目光化为凌凌冷光,横目一扫,声音不大,却冷凝如冰刃地刺进凡在演武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小邪儿莫怕,论家族地位,在家主没敕夺你嫡系子弟身份的时候,你还是嫡系一脉的唯一继承人,任何旁系表系子弟若敢对你不敬,罪同犯上,想来没有人会忘记犯上之罪该受何等处罚?”霎时,众弟子的脸色更加苍白地毫无血色。 说着,轻揽过君邪的腰,半个眨眼间两人已转移到观战台上,这已远远超过绝顶轻功的范围,直把众子弟给吓得以为出现幻觉,同时对于家族长老更加地敬畏,不少人已在心底暗暗下了决心,下次测评大会,一定要争取回本家,修习更高强的本领,像五爷爷一样厉害。 观战台上正中有三个位置,中间坐着南宫劲善,左边坐着南宫劲冲,右边的位置空着的,应是南宫劲逸的,南宫志洛坐在南宫劲冲的下首,再下边,以南宫君华为首的十有数个少男少女,看其气势,皆是修为在五层以上。 早在南宫劲逸下观战台的时候,南宫劲善便让人再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南宫劲逸的下首,与南宫志洛对面而坐。 南宫君邪虽是废柴,而且又是罪人之女,但依她嫡系的身体,坐这个位置绰绰有余,甚至若她哪怕有那么一丁点能力,就算坐在主位也未必不可。 火行家族早在远古的远古时期就已经存在,几乎与人类历史同步发展,其等级制度之严,比之皇室实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若说当代家主是皇帝的话,那么君邪就是那个皇太孙,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下,即便在放逐地,那也是天高皇远的‘土皇帝’,南宫志洛这般的地头蛇都得俯首听命,可惜啊,南宫君邪就是有本事把一个‘皇太孙’给混成了人人可踩的地里泥! 不过今日的君邪可不同,一上台,便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先是彬彬有礼地朝南宫劲善和南宫劲冲行了个晚辈礼,当然,一阵嘘寒问暖,祖孙情深的场面是少不了的,稍后便落落大方地坐上为她准备的座位上。 南宫劲善和南宫劲冲相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疑惑与复杂,南宫劲逸则对君邪如此表现表示很是欣慰。 君邪像是未发觉一道道各有异光的探视目光,显得专注而有兴趣地看着擂台上的比斗,她认得出来,其中一人是她穿越到这里第一天的时候见过的,那个表系三脉的南宫景平,另一个同样也是表系的,只是看一眼,君邪就知道,南宫景平占据上风,实际上,他已经连胜三场了。 果然,没过多久,南宫景平就把对手给打下了台,观战台上的三老同时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挺看好南宫景平的,而南宫景平也没让他们失望,接下来的比斗,又是接连获胜。 比起半年多以前,南宫景平无论是在功法心诀或是武技身手上,都有了非常大的提高,距跨过心诀第五层只差一步遥,若是此次测评大会不提前的话,想来,他便可参加后面真正的测评选拔了,看来他这段时间是下了极大的苦功夫,可惜啊可惜!君邪在心里暗想道。 测评大会到了这里,第一阶段的低层测评也差不多接近尾声了,基本上所有的三代弟子都已经上去比划过一番,南宫劲善三人对于每场比斗都会发表一次测评结果,从内修到武技都会给予点评。 “八妹,听三位爷爷说,这次的测评大会你会下场参加,现在内修为在五层以下的都已经比试过了,就差你了。”突而,坐在南宫君华下手的一个眉眼间颇带英气的少女斜睨着君邪道,即便是在这样的场合里,眼里仍毫不掩饰对君邪的轻视与厌恶。 初涉修真第七章测评(中) “八妹,听三位爷爷说,这次的测评大会你会下场参加,现在内修为在五层以下的都已经比试过了,就差你了。”突而,坐在南宫君华下手的一个眉眼间颇带英气的少女斜睨着君邪道,即便是在这样的场合里,眼里仍毫不掩饰对君邪的轻视与厌恶。 在这里谁不知道,南宫君邪根本就修练不了‘烈焰心诀’,零层也算是五层以下吧,这少女当着三位长老的面,还敢如此明嘲暗讽,胆子还真够大的。 君邪斜眸一睨,那是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女,面容皎好英气,与南宫君华有七八分相似,一袭紫色劲装显得气势不凡,虽然在南宫君邪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但君邪能猜得出,这名少女必然就是南宫君华的胞妹南宫君凤,也是三代子弟首屈一指的人物,是个极品武痴,十二岁的时候不顾南宫志洛的阻止,独自外出历练,寻找破境进阶,基本上已经被人遗忘了,日前才收到消息返家,立时引起庄内的轰动,未及十五岁的她竟已进阶绿段武师,突破‘烈焰心诀’五层,且相信用了不两年,便能突破六层,这还是在没有灵药辅助下有此成就,不像南宫君华,摆明了是在家族长辈的相助下,才能进展神速,当上这三代子弟第一人。 对于她的不善,君邪不恼不怒,轻瞥向坐于她上侧的南宫君华,了然暗笑,面露惶恐之色,却又强装镇定,语调微抖道:“你们不也没下场吗?等你们都比过了,我我再上去。” “呵,八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们修为皆在五层以上,八妹岂能与我等相、提、并、论。”南宫君凤冷冷讽笑,眼底的厌恶之色更浓,一喜一怒皆明显地表现在脸上。 “君凤,闭嘴。”南宫志洛低声冷喝,眼光瞥向面色已开始变得不善的南宫劲逸,暗恼这个最不听话的女儿一点都不懂得察言观色,现在这种场合,岂是找南宫君邪晦气的时候。 南宫君凤虽是喜怒形于色,但也不是笨蛋,听到南宫志洛的低喝,斜瞄了上位三位长老一眼,便乖乖闭上了嘴,只是看着君邪的目光厌恶之色丝毫不减。 君邪这么说,大家都只当她是找借口拖延时间而已,甚至是在想办法避过这次测评,除了给予鄙视的白眼外,都自动地将她给忽略掉。 三位长老也未曾说些什么,这点小插曲对于擂台上的比斗也毫无影响,此时,五层以下的子弟皆已上台比斗过了,最后的得胜者是南宫景平,还真是大爆冷门,表系在家族的地位低下,处处被嫡系和旁系压一头,难得这次居然能够扬眉吐气,南宫绍山欣喜都显些要失态了,底下的表系子弟更是压制不住喜悦之情,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 身为旁系三脉的主事者,南宫劲善并没有一点不悦,反而很是开心地将南宫景平招到眼前,对他多加赞赏,且细心地点出他功法修练的误区与武技上缺陷,甚至于还赐于他一瓶‘火延丹’及一本‘烈焰心诀’的辅助武技秘笈。 全场哗然,这场低层子弟的测评,说白了就是一场武技演示,就是为了激励这些子弟的上进心而已,并没有设置什么奖励之类的,这算是开了先例了,不过,这算是南宫劲善个人对晚辈的一种激励,因而并不需要上报家主,可是,他的这番举动就有些让人颇费猜疑了。 嫡系旁系表系三系虽没有明着彼此争斗不休,但是泾渭非常分明,暗自自是也有不小的磨擦,尤以表系最受打压,南宫劲善的一视同仁让南宫绍山感动地浠泣哗啦,似是也能见到表系的光明前途。 三代子弟则几乎个个眼红不已,暗恨这么好的事怎么自己就没有把握住机会,若是自己平时不偷懒,能努力点的话,说不定这两种奖励就是自己的了,悔啊! 观战台上坐着南宫君华等十数人也同样眼红,甚至是不愤,他们这十几人,除了前三名能回本家外,其他人却是什么奖励都没有。 对于种种目光,南宫景平却是如若未觉,获得这两样意外的奖励也只是微微惊讶了一下,便恭谨地向南宫劲善拜谢并表示自己会努力,随即在三位长老的满意目光下,一派淡定地退下观战台,转身的瞬间,目光从君邪的脸上掠过,稍稍波动了一下。 君邪并没有错过他的掠向自己的目光,心中微疑:不过七个多月,他的进步速度确实让她心惊,但在第一眼的时候,她就看出他根基扎实,资质上佳,只要肯下苦功夫,未必会输给旁系子弟,只是这一身宠辱不惊的气质,倒是出乎她的意料,毕竟那时他是南宫君华身边的一条走狗,虽然也是一身沉稳,但这改变也未免太大了吧!在他的身上,应该是发生了某些事,而他那晦暗莫明的一眼告诉她,这事还应该与她有关。 “好了,现在,该你们下去练练,让三爷爷看看你们的成就。”南宫劲善慈爱地看向观战台上的南宫君华等人,朗声道。 “是,三爷爷。”南宫君华等人站起来,冲上位抱拳行礼道。 这些人的比斗跟前面的有些一样,因这次要决出前三名,所以会分三组比斗,每一组的得终得胜者再一诀高下,刚好十五人,每组比斗五场。 最先上台的旁系三脉的南宫君容,嫡旁系三代子弟的大哥,对手是旁系三脉的南宫君显,在三代子弟中排行第二。 南宫家族庞大,每代子弟的男女并不排在一起,但嫡系和旁系是排在一起的,唯表系却是另排,就如南宫君容是大哥,南宫君显是二哥,两人却是堂兄弟,南宫景顺是比南宫君容小,比南宫君显大,在表系中排行第四。 南宫君容和南宫君显虽然年长,资质却并非上佳,皆是才突破第五层不久,实力相当,自是好一番苦斗,看得擂台下那些子弟热血沸腾,眼露无比的崇拜与羡慕。 这两人的比斗虽比前面的更为精彩,但在君邪看来,也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险些就要打嗑睡了,如果不是南宫劲逸怕她因不懂而看得无聊,一直在她耳边充当解说员,她还真说不定会打嗑睡呢! 还有另一个原因是,有一双放肆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南宫君凤。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两人分出了胜负,南宫君容略胜一筹,接着下场的第二组是他们的三姐南宫君雨和七弟南宫君安。 …… 两个时辰后,十八人已经全部下场比斗过了,得胜者分别是排行第四的南宫君鸣,排行第五的南宫君凤,和排行第六的南宫君华。 “好,不愧为我南宫世家的好儿孙,小小年纪能有此等修为,家主见之,必然欣慰。”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三人,南宫劲善、南宫劲冲和南宫劲逸老来安慰,三人中以南宫君鸣最大,也不过是才及弱冠之年,南宫君华时年十八岁,南宫君凤近十五,皆有很大的发展空间,这种年纪最是可塑造之期。 能得到本家长老如此夸奖,三人皆是喜形于色,毕竟无论他们谁得第一,能回本家那是肯定的了。 接下来,便是这三人一决胜负的时候了,南宫君华的赢面最大,但南宫君凤也不可小觑,南宫君鸣赢面最小,却也并非不能一博。 这时候,正是高(和谐)潮之时,几乎没有人想到还有一个人没有下场,而君邪也乐得坐山观虎斗。 先上台的是南宫君鸣和南宫君凤,两人实力差不多,站在台上,皆是斗志昂扬,眼中充满着狂傲,当四目相交之时,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演武场内鸦雀无声。 这是两人第一次交手,但通过观看彼此之前的比斗,皆对对方有所了解,相互抱拳之后,两人立即运转默运‘烈焰心诀’,展开掌法,相互搏斗起来,皆是本家的武技,灼热的气浪压得擂台下的一众子弟一退再退。 君邪细细观察两人的拳法套路,发现虽是同一种拳法,但南宫君凤施展起来更加灵活多变,而不拘泥于套路,从明面上看,南宫君鸣一直占据上风,但君邪知道,南宫君凤的后劲在后面,不过南宫君鸣一拳一脚都很是沉稳,进退攻守不急不躁,一时分不出胜负来。 “四哥(四弟)加油……” “五姐(五妹)加油……” 上面打得热血沸腾,下面也是看得热血沸腾,一时倒忘了观战台上位还坐着本家的长老,一个个举着胳膊呐喊,这一刻的他们才有点像是年少轻狂样。 “四哥,接我这招。”一声轻灵的喝声,如同凤鸣九天,南宫君凤身上的气势骤然拔高,双掌齐出,瞬间幻化出无数手掌,铺天盖地地朝着南宫君鸣而去。 “五妹小心了。”君邪君鸣的气势也提升到了顶点,依旧稳若盘石,从万千幻影中寻着真身,双掌凝起火红掌风直拍而去。 ‘砰’,两掌相对,迸发出刺目的红光,一道俏丽的身影往后涮飞出去,支持南宫君鸣者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支持南宫君凤者哀叹了一声,都看得出来被震飞出去的是南宫君凤。 君邪却是微微一笑,知道决定胜负的时刻已经到了,胜者是南宫君凤。 果然,众目睽睽之下,南宫君凤于半道上忽而身形诡异地当空一扭,如同离弦的一箭一般反射回来,右掌伸出,两指齐出,直击南宫君鸣的要穴。 南宫君鸣大惊,既没想到南宫君凤会此等诡异的身法,亦没想到她居然想致他于死地,匆忙挥掌挡住她的攻势,却不想,南宫君凤这一招只是虚招,在他挥掌的同时,身子骤然下沉,自下而上攻过来,这一连串的动作打得他措手不及,难以再沉着应对。 形势全然颠倒,原本稳占上风的南宫君鸣在南宫君凤的接连进攻下连连败退,最终被她一指点虚点于眉心处,落败了。 “啊……怎么会这样……” “耶,五姐太棒了……” 擂台下有人欢喜有人愁。 擂台上的两人却不受影响地淡定相对,南宫君凤收回双指,绽开愉悦的笑容:“四哥,承让了。”那笑容明媚得犹如夏日骄阳,那是一种与旗鼓相当的对手酣然大战后的满足笑容。 “哈哈,临阵对敌,机灵多变,随性而发,不拘一格,四哥受教了。”南宫君鸣赞叹地大笑开来,俊朗的脸庞上散发出与南宫君凤同时的笑容,两人之间流淌着惺惺相惜的奇妙感觉。 因南宫君凤是个典型的武痴,除了练功,基本上不太与人交往,同家族里的子弟都不太熟悉,再加上离家几年,更是同兄弟姐妹疏远了,如果不是各自系脉之间的暗争,只怕没人支持她,南宫君鸣也是个寡言的人,两人从前基本没什么交流,不过现在嘛,倒是隐隐有种英雄惜英雄之感了。 君邪心中一动,看着台上那两人,忽而觉得浑身气血都要沸腾起来了,很有一种上去同他们比斗的冲动,按理说,他们还不够资格当她的对手,但是他们这种不计输赢,只对武学的纯粹热爱,却让自来自视甚高的她觉得,他们是她岂今遇到的,唯一有资格当她对手的人。 “五妹,该为兄来请教你的高招了。”君邪这边还没动,随着一声嚣张自傲的喝声,南宫君华已经出现在擂台上,南宫君鸣瞥了她一眼,冲南宫君凤笑了一笑,便潇洒地走下台,那昂扬的姿态却像是他得胜了一般。 南宫君凤笑着目送南宫君鸣下了擂台才转回头,脸上笑意立即敛,看向面色有些铁青的亲哥哥的眼里没有半分情绪,抱拳朗声道:“五哥请。” 对于两人对他的无视,南宫君华憋了一肚子火,冷哼了一声,‘烈焰心诀’六层真气一经运转,身体隐隐有些发红,蓝色的光芒闪烁,相互映辉,如同一只火焰精灵在蓝天之下疯狂地释放着强大的火焰般,令人心惊胆战。 “喝……”大喝一声,南宫君华率先出击,双掌化拳,交错之间大开大阔,如同烈火燎原般滚向南宫君凤,充满着侵略性,毫不留情。 南宫君凤则犹如碧波里的火焰,虽也是炙热而暴烈,但又隐含着女子的一种似水柔情,双掌齐出,迎上南宫君华的攻势,却是不温不火,就像是独自一个人在挥舞一般,丝毫不为那暴戾火影所动。 两人这一交锋所爆发出来的威力远非之前的任何一场比斗可比,令人目不暇接,在场的绝大多数子弟皆为之动容,全部心神尽数被吸引住,再也无法挪开了,这些可谓是天之骄子的子弟,平时除了彼些之间动动武,比比试,何尝见过这种级别的对诀,对他们来说,这可是难得一见! 论内修,南宫君华远胜南宫君凤,但若论武技和对敌经验,就实是远不能跟在外游历多年的南宫君凤相比了,如此,两人倒也有好一番龙虎斗。 “志洛,你生了一对好儿女。”南宫劲善轻抚着长须,满意而欣慰在看向南宫志洛道。 “君华真气精纯浑厚,君凤身法灵巧,好,好,好。”南宫劲冲双眸精光频射,显然对于台上那两人极度满意,毫不用怀疑,这对兄妹的前途绝对光明。 南宫劲逸虽没说什么,但那表情神态,也与两位兄长差不多。 南宫志洛起身,恭谨回道:“小儿小女能得三位长老赏识,是他们的福份。”面上谦逊,内心却是快要高兴翻了。 斜睨了南宫志洛一声,君邪冷冷勾起抹浅笑:三叔啊三叔,真是不好意思,你这对儿女再斗得你死我活,这第一名也不会落到你家,你就等着那一刻的到来吧! 目光移回擂台上,比起半年前武盟大会的那一场,南宫君华确实进步得非常快,其中固然是因为长辈的暗中相助,还有个原因就是那次的失败让他收起心思专心修练,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可惜,他只注意内修,却忽略了外修,虽然外修一向被视为是辅助性功能,但有时还就是以靠武技扭转乾坤。 就如现在,南宫君凤知道单拼内劲,她是怎么都无法取胜的,但是她却可凭武技来弥补不足,因而她的动作愈加快速,且出招更加飘忽不定,也很杂乱,不全是本家的武技,上一招,她用的是武源的八卦掌,下一招,她就能变为怜花宫的拈花手,让人难以捉摸。 南宫君华见自己的修为远在妹妹之上,却始终被压制住,不禁恼羞成怒,也顾不得这只是一场比斗,对方还是自己的亲妹。 “呔……”一道暴戾的巨吼从南宫君华的口中发出,如同晴空霹雳般,震得功力弱些的子弟心中发麻,整个人如同发疯了一般,夹着赤红艳光猛袭向南宫君凤。 南宫君凤不防南宫君华竟真的下此狠手,而她却犹豫着是否也要出狠招,那样两人必须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后果,而就在这犹豫间,一股暴戾的热浪袭来,胸口剧痛,整个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擂台。 半空中,一道紫影划过,接住了南宫君凤,折身一转,双双降落于擂台之上。 初涉修真第八章测评(下) 半空中,一道紫影划过,接住了南宫君凤,折身一转,双双降落于擂台之上。 风息,声止,全场寂静,静得连呼吸也停止了,即便是家主亲临也不会有这样静得毫无一丝声息,便连那空气也仿若凝固了一般。 南宫君凤捂着胸口,顺下胸口那口气,没有去看出手救她的人是谁,目露凶光地射向自己的亲哥哥,难掩目光的悲痛与愤恨,就为了争得这个第一名,他居然狠得下心对自己这个同胞亲妹下手,何其歹毒啊! 然而南宫君华却是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一般,死死地瞪着双眼看着她,不,那目光分明是透过她看向她的身后,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缓慢地转首,瞬间,她的表情骤然凝固僵硬,比之南宫君华更甚。 如玉卑弱的小脸上红色巴掌印狰狞可怖,随意而束的青丝不羁飞扬,幽深如黑曜石的双瞳平淡无波澜,略显苍白的薄唇微抿,裹于淡紫衣裙下的瘦小单薄身子于寒雪中令人心生怜惜,同样,也令人心生不屑与轻视。 就是这个人救了自己!当这些信息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传进脑海的时候,南宫君凤只觉晴空一道道惊雷劈下,将自己给劈得里外透焦,魂飞魄散,即便如此,也不愿相信脑中所接收的信息乃为真实。 其他人的感受亦如同南宫君凤,甚至有些人更觉得惊雷滚滚,狂劈不止,连同心跳也要停止了。 “小……小邪儿……”毕竟是见识世面的修士,最先反应过来的当是南宫劲善三人,只见三人恍过神来的瞬间便如被针扎到一般弹跳起来,南宫劲逸更是急跨前一步,无意识地惊叫一声,也不知这一声是何意味? 这一叫,把其他人也全给叫醒了,于是乎,如同油入锅一般全都沸腾起来了。 “南宫君邪?一个废物,一个走步路都有可能断气的废物?这怎么可能?” “老天啊!我不会是疯了吧!为什么我会看到一个废物飞身上了擂台?” “疯了疯了,那样快的身法,她,她什么时候有这般的身手?” “三哥三哥,我的眼睛是不是出现问题了?台上,台上那人是那个家族废柴?” “南、宫、君、邪?她……” …… 凡是反应过来者不无发声惊呼,以手揉眼,心神大受冲击,有些方才经过激烈比斗,气息还未曾完全平复下来者更甚者引得气血波动,心脉受损,嘴角几丝血迹流下,站立不稳。 南宫劲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既而隐去,深沉的目光看向大惊失色的南宫志洛,眼里有着明显的指责:南宫君邪身怀武功,为何没有早报于我? 南宫志洛此时心神受到的冲击也不小,感受到这道指责的目光,心神一凛,外露的情绪立即一敛,却是避开这道目光,他要怎么说,他也不知道为何一个病殃殃的废柴怎么会突然会身怀武功,而且看那般的速度,身手还不低呢! 难道,她一直是在装疯卖傻? 一想到这,南宫志洛微眯的目光射出两道冷光,穿透那单薄的身子板。 “南宫君邪,你怎么……”南宫君华整个人蹦跳起来,惊悚地看着轻揽着南宫君凤的人,连话都变结巴了,若说这里谁受的打击就大,当属他了,自来就他欺她最甚,换句话说,就他与她接触得最多,也算是最熟悉的人,可是…… “我如何呢?五哥。”微微浅笑,君邪微放开还倚在她怀里的南宫君凤,直视着大受打击的南宫君华,不用特意去看,她也知道观战台上,擂台下那些人是怎样的表情,心里隐隐涌现出一丝报复的快感。 南宫君邪,我说过,你以前所受过的苦,我会替你一一讨回来,今日我就完成你的心愿,让你在这群不长眼睛的人面前好好地出口气,也让那些经常以欺你为乐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君邪在心底暗暗地对于早已经不知道投胎到哪的南宫君邪道。 “你,你怎么会武功?”南宫君华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语气里有着不可置信的惊恐。 “我南宫君邪乃是南宫家族子弟,岂能不会武功?”君邪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笑容可掬地反问道,灵气的双眸眨动,如同可爱的小妹妹疑问哥哥一般。 “你这个废……”南宫君华下意识地便要愤怒讽刺出声,才刚一开口,便被一声暗含着真气的低沉声音打断:“邪儿侄女说得好,我南宫子弟岂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辈。” 这一声如醍醐之灌顶,将所有人被冲击得四散的神志全部给拉回来,南宫君华更是猛地被激醒,他不是笨蛋,虽自来骄纵,但也深刻地明白,在本家长老的面前,就是他爹也得卑躬屈膝,遑论他,方才那位五爷爷已经明确表现对南宫君邪的喜爱,若他再向以前一般轻辱于她,失宠于本家长老,纵然拔得头筹,只怕往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他没必要为口舌之争而坏了自己的前途。 如此一想,南宫君华有些怯弱地瞄了一眼出声截断他话的父亲,见他面色是从未有过的阴沉,当下心如捣鼓,头脑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转眸注视着眼前的人,嘴角一弯,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南宫家族的基因优秀,每个子弟皆是俊男美女,他这一笑,倒也是俊雅非常。 “八妹韬光养晦,为兄佩服,今日既是测评大会,那就请八妹尽展所学,让三位爷爷和众位兄弟姐妹一睹八妹雌威。”南宫君华朝前微伸出一掌,摆出请的姿态,竟是要挑战君邪。 君邪虽突然之间展露武功,但在所有人的心里,她废柴的形象还是太入人心了,而南宫君华又自来骄纵跋扈,现今又是已突破‘烈焰心诀’第六层的三代子弟的第一人,所谓的挑战,不过是他为于长老面前光明正大地恃强凌弱而找到的借口而已。 这几乎是所有人在这一瞬间的心思,自然本家的三位长老也是心知肚明,但南宫君华在话中已用‘测评大会’堵住了他们开口的机会,现在所有在庄内的三代弟子都已上台测评过了,唯有君邪未曾测评,而南宫君华又是最终得胜者,他们并没有理由阻止他的挑战。 南宫君凤古怪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君邪的身上,此时听得南宫君华的话,便知他的心思,目光微动,细思一下,便朗声冲着君邪道:“八妹,可已突破五层修为?” 心思灵敏者立即反应过来,对啊!若是南宫君邪还未曾突破五层,那么她便没有资格接受南宫君华的挑战,当他测评对手的就只能是南宫景顺。 君邪目光平淡地迎视南宫君凤的目光,心下暗笑,这丫头真是个别扭的主,分明记着她的救命之恩而欲解开她的困境,偏还用这种不客气的口气冲她大吼,可惜多年不在庄内的她所不知道的是,南宫景顺同自己的恩怨也不小,若是自己的修为真在五层之下,落在南宫景顺的手里跟落在南宫君华的手里,差别应该不大。 衣袖轻拂,君邪小脸微昂,似兴奋似有些惶然道:“小妹幸运,已然突破‘烈焰心诀’五层。”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脑海警铃一响,精神波随着波动起来,能感应得到有三股若有似无的意念波纹荡漾在周身。 娘亲给她恶补有关修真知识的时候曾跟她说过,修士有一种特殊技能,就是依意念来释放意念波,初听起来与她的精神波竟有异曲同工之效,但其实不尽相同,因而她早就有所准备。 调动精神波,以10赫的绝低频频率干扰着这三股意念波,同时将真气控制在六层初段范围。 全场哗然,除了上位的南宫劲善三人和南宫志洛外,便连南宫绍山在内也忽而觉得一阵难受,一个极品废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紧追上自己,甚至是超越自己,这怎么能忍受得了呢! 以前三代子弟中大部分人都会以欺辱她为乐,对于她的深浅,可谓是了若指掌,若说一直以来都是隐藏武功在作戏,那样的忍耐力也太过惊人了吧!便是南宫志洛也不信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有这样的心机,但是更不相信,她会在这种时刻说谎托大。 忽而想起,这大半年来,自庄主下令将她母女软禁于小院,便不曾再见她面,渐渐地就将她给遗忘了,难道这段时间她都躲起来闭关修练,可是短短时日,从一个无法修练功法的废物成为三代子弟数一数二的高手,这样的反差,让他们更加难受与迷茫。 南宫君凤小嘴惊讶至极地张开,脸上七彩变幻,目光更加地古怪至极,半响才将嘴巴闭,呐呐道:“既已如此,那个,八妹小心。”说着,目光凌厉地扫向笑得诡异的南宫君华一眼便脚步沉稳地走下擂台。 既已是突破五层了,又是庄内唯一一名还没测评过的子弟,三位本家长老也没开口,那么这一场比斗就可以进行了。 内心的激荡让南宫君华大度地不去计较南宫君凤的目光,脸色微微泛起炙红,真气缓慢地流转着,脸上的笑容越加完美俊雅,双手虚抱拳道:“八妹,请手下留情。” 他这句明着谦逊,暗里却是在暗讽,在他的眼里,君邪纵然已突破了第五层,也必只是刚破境进级而已,如何能同他这个六层高手相提并论。 岂知君邪却是正经严肃,抱拳还礼道:“五哥放心,八妹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微微一征,南宫君华面露冷然,见君邪如此严整以待,面色一缓,傲气十足地挑起眉梢,更加不把她放在眼里,两人同时凝神屏气,遥相而对。 南宫君华大吼一声,率先出手,双掌一覆,翻舞如飞,夹杂着强烈炙热的破空之势向着君邪拍来。 强者为尊,在南家世家这般家族里,力量便是代表一切,因而即便是内部子弟的比斗测评也多是拼尽全力,把对方当死敌一样对待,因而南宫华的杀招,对于观战台上的长辈来说,自是再正常不过了。 君邪脸色无比凝重,眉宇紧皱,急切地运转真气,淡蓝色光芒如水蓝晶折射光般闪烁,炽热气流轰然散发开去,双拳一错,没有任何招式就迎了上去。 “哎呀,八妹还未曾修习任何武技,这下可不妙了。” “是啊是啊,八妹必是一心修练心诀,无暇修习武技,毕竟她年纪尚小。” “本来就没有任何胜算,现在怕是在五哥的手下走不过十招。” …… 一时之间担忧之声四起,庄内大多子弟与君邪并无间隙,不过是因为环境的影响及信奉强者至上的原则,让他们看不起废物,厌恶让家族蒙羞的‘野种’,现在君邪一声不响将‘烈焰心诀’修练至六层,不仅让他们刮目相看,暗里心生敬佩,更是间接证明她乃是货真价真的南宫家子弟,体内流着与他们相近的血液,因则不少人不免为之担忧起来。 “三叔,四叔,五叔,志洛不察邪儿侄女暗中修习心诀,未曾教习武技,志洛该死,斗胆请下令停止这场比斗,以免邪儿侄女有所损伤。”坐在观战台上的南宫志洛看着毫无技巧猛冲向前的君邪,目光微闪,转身向上位的南宫劲善三人恭谨道。 几乎是南宫志洛话语一落,南宫劲逸便赞成道:“此事非志洛之错,现今我等已对小邪儿的修为有所了解,达到测评的目的,这场比斗是该停止了。”眉宇间满是掩饰不住的焦急之态。 “三哥,我赞同五弟和志洛的建议。”南宫劲冲随着附和道,一双虎目不曾移开过擂台。 南宫劲善却不发表任何意见,南宫劲逸一看便急,可惜家族等级森严,这次的测评大会主持人是他三哥,他不过是因神剑骤然出世才会离开本家来到这里,因而他三哥不松口,他也不能自行作主,无奈之下,只得暗下决定,一旦有意外发生,便出手阻止。 观战台上,四周皆是乱轰轰地沸腾起来,身为当事人的君邪依旧毫无任何套路地乱打乱避,在刻意的控制之下,一身真气始终都控制在六层左右。 ‘砰’,南宫君华欺君邪‘无武技’,双掌交错齐出,一招‘幻形火影’幻化出成千上百的燃烧着的火掌,自上而下朝着君邪猛轰,封住了她所有的后路,就算她‘运气’再好,这一招也是绝对避不过的,一声爆响,火掌轰中了她周身的护体真气,荡漾起波纹。 “啊!……” 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大多数人撇开目光,不忍见那个瘦弱的妹妹悲惨的下场,南宫劲逸掌下真元凝聚,也正准备出手。 谁知君邪的‘运气’真是超级好,一见满天火影罩下,面露惊恐,双眼一闭,双拳一前一后齐出,胡乱地乱打一通,蕴含真气的拳劲威力竟不弱于南宫君华的火掌,而且好巧不巧全都打向其薄弱之处。 “呼……”不少人轻呼了一口气,但不过片刻,所有人的目光就有些微的改变,尤其是观战台上的人。 他们或多或少都看出来,君邪双拳翻飞时,虽是胡乱打一通,可是细看之下,会发现她整个人竟然带着一种如水般的柔韧之感,随着她火热拳劲发挥出来,越来越像一湾湖泊流水,尽藏绵绵无尽头之势。 南宫劲善三人先是一征,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眼中均露出了惊骇之色,甚至在眼底深处浮动着子阴狠的杀机。 在他们看来,君邪确实是毫不懂得武技,但是问题在于她所修习的心诀,必然是……难怪,难怪在无人教授的情况下,她居然能将‘烈焰心诀’练至第六层,他们怎么能忘了她还有一个神秘诡异的母亲呢! 三人的表情掩饰得很好,此刻所有人的心思都在擂台上也无人察觉出有不对劲之处,君邪同样没有注意到,以至于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此为后话。 当是时,另一个大受刺激的人却是南宫君凤,原本她还在担心她那狠心的哥哥会趁机狠下杀手,而从情况上来看,这种担心已经成为事实了,但现在让她更是大受震惊的是,她看得出来,君邪那杂乱无章的拳法中隐隐有静海居士独创的‘似水流年’的韵味在里面,再细看,又似乎是隐含武源派的‘八卦诀’…… 上位的那三位本家长老因从来不将世间其他门派的武学看在眼里,因而看不出什么来,其他人也是不甚放在心上,一时也没看出来,但是她却能一眼就看出来,因为她那招式中隐含的武技全都是她方才那几场比斗中所使用过的。 “怎么会这样?她,只是看一眼而已啊!”难道八妹真是天赋过人的极品天才?她可不认为她这位从小体弱多病的八妹会如她一般游遍天下,尽学各门各派武功,而且端看她现在的一拳一脚生涩得很,就知她才刚学会不久。 观战者惊悚,当事人也不好过,南宫君华原以为几招就能趁机把这个野种废柴灭掉,可是数十招打下去,她居然总能好运地避开,让他的杀招都如打入绵花里一般无力着点,而且就算是拼内劲修为,她似乎也不弱于他。 该死的,他已经感到有些后继不力了,而看她的样子却还是一副犹刃有余的样子,岂不让他更加可恨。 一念及此,南宫君华再也保持不了笑脸,脸色变得凝重狰狞,手上的招法瞬变,每一掌出击都夹杂着一股极其火热的疾风,将整个练武场都如笼罩于火炉之中一般,地面上,树梢上,高墙上的积雪瞬间融化成水,不稍一下,又蒸发成水汽。 然而君邪却丝毫没有感觉压力,且原本杂乱无章的拳法似乎打得越来越顺畅,攻防皆越加地进退有度,而这时,南宫志洛、南宫绍山和一些有眼力的子弟已经看出来她拳法有些相熟,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却移向一副深受打击的南宫君凤身上,各自心理突然冒出一个极度诡异的想法,而这个想法恰好就是南宫君凤深受打击的原因。 南宫君华虽心术不正,但也是资质上佳的好苗子,又是当事人,自然也已看出不对劲之处,且他心下突而生起一个更荒谬的想法:若再打下去,难保打到后面,她不会用他所施展的武技的反过来对付他,那样的话他是否能取胜还是未知之数呢! 是以,再也顾不得什么,南宫君华大喝一声,体内烈焰真气瞬间骤提,几乎同时,整个人如火焰赤鹰一般扑进对手的攻守范围,手中掌法一变,以大开大合之势,直攻她全身各大死穴。 他这一番动作极其快速,可谓是迅如闪电,而观战台上的那些人又各自怀有心思,并没有及时反应过来,等他们大惊失色地惊奔下台的时候,出口的惊叫声却是变了:“华儿(五哥/五弟)……” 却原来,面对南宫君华这翻杀招,君邪根本就不曾放在眼里,而且她在等的也是这一刻,在无人看得见的地方勾起一抹邪魅残忍的邪笑,面上的凝重之色丝毫不减,而面对对方狠辣的进攻却如盘石一般稳如泰山。 是时,手中拳法如闪电般变化,食指前伸,其余手指湾曲,闭着眼睛如同盲人乱点般迎上火热的疾风,凭着略胜一筹的后继力突破对方的攻招,这一指却是指中了对方某一个要不得的穴位,仅一指,就将所谓的家族三代子弟第一人给指出了擂台,尖锐刺耳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初涉修真第九章废人 是时,手中拳法如闪电般变化,食指前伸,其余手指湾曲,闭着眼睛如同盲人乱点般迎上火热的疾风,凭着略胜一筹的后继力突破对方的攻招,这一指却是指中了对方某一个要不得的穴位,仅一指,就将所谓的家族三代子弟第一人给指出了擂台,尖锐刺耳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华儿?”南宫志洛最先奔到仰倒在地上惨叫不停南宫君华身边,只见他额头惨出滴滴冷汗,面色苍白如雪,胸口滴落点点猩红,周身气息衰竭,一颗心直直往下沉,虽是强自镇定,声音却已明显变音,扶起他的双手都在颤抖。 “啊,爹……爹……我废了我废了……”南宫君华如同揪住救命总稻草一般紧拽着南宫志洛的衣袍,嘶声力竭地哭喊起来,声音刺耳惊天,令人难以忍受,丹田上的空空如也,令他的神志在瞬间崩溃。 走过来的南宫劲善三人眉宇露出不悦,南宫劲冲声大如雷:“志洛,华儿怎样了?”话虽是这样问,但凭他们的眼力,心中早已知明了。 南宫志洛伸手快速在南宫君华的身上点了几下,放开爱子,站起来,恭敬而低沉着声道:“气海被点破,一身真气皆散,已然,废了。”后面那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内心波涛汹涌,面色却无丝毫变化,好似被废的人不是他的儿子一般,在本家长老面前他绝不敢表现一点恨意。 这时早已有几个子弟过来将南宫君华扶到一边,南宫劲善听闻此言,眉宇一凝,凌厉若刀锋出鞘的目光射向擂台上,正欲发难,却撞进一张满带惊惶的小脸,耳边响起怆惶之声:“我,我不是故意……” 南宫劲善本想说的话硬生生被堵住了,南宫劲冲本就不喜南宫君华,南宫劲逸更是不可能会出声指责,南宫志洛又不敢在本家长老面前放肆,一时气氛有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擂台上,那个瘦弱单薄的小女孩瞬间似是高壮了不少,令人不敢再心生轻蔑之意,脸上隐忍怆惶的神色,又不禁让人心生怜惜与不忍责怪。 “啊啊啊……南宫君邪,你分明就是故意,你用心歹毒,三爷爷,三爷爷,请为君华做主。”静若针闻的演武场上响起了南宫君华嘶声力喊的恨喊声,恶毒而狰狞的目光毫无掩饰地直射向君邪,若是眼神能杀死人,只怕君邪早已经尸骨无存了,一身武学被废的打击让他再也顾不得在本家长老面前保持儒雅的形象,现在他满心只想要将南宫君邪碎尸万段。 “邪儿,你可知你做了什么事?”南宫劲善微抬起手,阻止南宫劲逸欲出口的话,直视着君邪,低沉着声问道,天地间多了肃杀之气,如同海潮一般扩散开去,三代子弟皆在瞬间觉得胸口如同压着泰山一般喘不出一口气来,额间冷汗如瀑布般直流。 君邪适时地以内力逼出几滴冷汗,神色惶然却又露着倔强道:“君邪……不知。”该死的老头,居然想以气势来压倒她,若不是现在还不是时机,她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不知?”南宫劲善双眸一眯,外放的杀气骤然收缩,气势却又更强上几分,全部压向擂台,其他子弟瞬间松了大大一口气,有些年纪较小者在杀气撤去时,就已瘫倒在地上了,而君邪却觉得瞬间所有空气都被抽走了,当头更觉泰山压顶。 好个南宫劲善,想试探她?哼,没那么容易,君邪灵眸一动,便已看出南宫劲善的意图,当下竭力控制在重压之下欲奔涌而出的真气,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暗中调动精神波,护住灵台和心脉,却不能护得太明显,不免脚下一软,半膝跪倒在地,豆大的汗珠滴落于地。 瘦小单薄的身子孤零零地半跪在擂台上,无边的威势临身,这种情况,没有人怀疑她还能安好无恙,只怕心脉早已受损了,不少子弟不禁心生怜悯之心,尤其是南宫君凤、南宫君鸣等几个对她心生佩服的优秀子弟。 可是,出手的是如同神一般的本家长老,他们岂敢生出一丝阻拦之心,也自认没有这个能力,何况,南宫君华乃是南宫志洛的嫡子,可说被寄予莫大的希望,本该是铁板钉钉的三代子弟第一人,前途无可限量,今却被一个异军突起的废柴妹妹给废了一身修为,成为一个废人,这个时候谁出来充英雄,保不准就要被南宫志洛给记恨上,他可是这支分支的领头人,以后是吃香喝辣还是吃残汁剩饭就全在他一念之间了。 在同情与自身利益相冲突的时候,不用有一丝的犹豫,人类总是会选择后者,同情这东西,不过是吃饱了撑着时用来表现人性的光辉而已。 “三哥。”南宫劲冲和南宫劲逸也是有些看不下去,以他们的身份却是最适合开口的人,他们同为修士,自是更加清楚君邪正在忍受怎样的痛苦,更知道他们三哥这样做的原因,不是为南宫君华,而是为了试探君邪的深浅,看她是否隐藏了真正实力,在他们面前做一场大戏,所以一开始,他们没有阻止,可是,都已经逼到这个地步了,就算是他们自己若真的隐藏真正实力也早就爆发出来了,何况只是一个怯弱的女孩子,这只能说明他们多想了,那么若再不阻止,怕是她性命难保了。 然而南宫劲善却只是微闪了下目光,释放出去的杀气威压丝毫不减,出口之语更显冰冷无情:“邪儿可又知道,君华虽是旁系子弟,但他却本是三代旁表系子弟中修为最为出色的,被家族寄予了多大的厚望,现在就因为你这一指,而使得家族损失一个精英子弟,这可是死罪。” 为了逼真,君邪强忍着心脉的阵阵抽搐也依旧只是将护体真气控制在六层左右而已,无极心法内劲也稳稳控制着,而且没有丝毫的反抗杀气释放,谁都知道,南宫君邪只会逆来顺受。 四周的声音已逐渐弱了下去,然而南宫劲善的声音却是清晰无比地传入她的耳朵,就像是在她耳边说话一样,心下冷冷地啐道:废话,她当然知道了,如果南宫君华不是重点培养的对象,又是旁系子弟压倒嫡系子弟的大希望,就算是在擂台上杀了他都可以被‘释免’,她更知道,南宫劲善是真的对她动了杀心,更怀疑她在扮猪吃老虎,只是,呵,她还就不信他真敢当着众多子弟的面前杀了她,毕竟她虽是罪女,但终归不止是嫡系一脉的唯一继承人,且是除却南宫君华这个废物外的三代子弟第一人。 南宫劲善问出这句话却不意外没有听到回答,在他的肆意释放的杀气之下还能开口,就是南宫志洛也做不到,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正竭力在他如潮一般的杀气中支撑的她始终只释放着六层的真气,且并不精纯,可见她确实只刚到六层修为而已,他深信,在死亡的面前,没有人还能刻意隐藏实力而不爆发。 不过瞬息之间,南宫劲善已经将威压全部收回,就连杀机也消退得无影无踪。 君邪正以六层真气竭力地抵挡着,突然之间杀气消失殆尽,不禁心口一松,紧憋着的那口气也松了出来,心脉因有精神波护着,并没有受到多大损害,但是以一个刚突破六层修为的人来说,在这种情况下,她应该有一种全部力量外放,却在顿时间失去了对手,无力着点的反应,后果便是真气反噬,心脉大损。 所以,在众人的眼里,擂台上那小小的身子瞬间瘫倒,连吐几口鲜血溅湿了擂台,气息薄弱了下去。 包括南宫劲善在内,没有人能想到,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会有这样的心机本事,更加没想到她完全不是个普通的正常人,不能以正常的思维去推断她。 “小邪儿。”紫影一闪,两道紫光同时划上擂台,将瘦小虚弱的小人儿一左一右扶起,同时,温暖的气流自两臂进入她的体内。 过了半响,君邪才‘清醒’过来,又是吐了一大口血,却是将体内余血吐出,瞬间觉得整个人舒服了不少,有些委屈而虚弱地叫道:“五爷爷,四爷爷。” 南宫劲逸心疼地将她扶起来,不知何时,南宫劲善已经立在他们身边,方正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杀气,又是那般的严肃中透着慈祥,仿若那个差点要了她命的人根本就只是幻觉。 这时,又一道紫影跃上了擂台,却是满面焦急的南宫君凤,横步一跨,便毫不顾忌尊卑地挡在南宫劲善和君邪的中间,有些急切道:“三爷爷,请听君凤一言,您目光如矩,一定能看得出来,八妹并非故意对五哥下狠手,她其实并不会任何武技,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绝顶天才,她方才所使的‘一指禅’,是君凤之前与四哥比斗时所使用过的,她必是一时被逼急了,下意识地学着使用出来而已,也不知道那一指会点中五哥的气海,她,绝对不是故意的。” 可以看得出来,南宫君凤不太会求情,孤傲的她怕也是第一次,表达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众人惊讶于一开始还冷嘲热讽的南宫君凤居然会冒着被冠上犯上的危险站出来说话,而且语言之间对君邪大加赞赏,对她的亲哥哥指责毫不留情,甚至颇有指控南宫劲善方才不分青红皂白地出手的意味。 随着站在南宫劲善身后的南宫志洛脸色变得极度地难看,大喝:“君凤不得无礼。”南宫君华更是破罐子摔地大骂,其他子弟都保持着沉默,南宫君凤向来是兄弟姐妹中有名的‘叛逆女’,她有那个资本和勇气站出来,他们可不行。 南宫劲善并没怪罪于她,脸上神色不变道:“三爷爷自是知道。”转眸看向君邪,语含歉疚道:“不过,小邪儿今日的表现实在是太让三位爷爷吃惊了,如此大事,三爷爷也不得不认真对待,且无论如何,三爷爷也得给华儿一个交待,希望小邪儿不要怪三爷爷。” “咳咳……君邪不敢。”君邪努力咳嗽了几声,一副余惊未消道,余光瞥向挡在她面前的南宫君凤。 南宫劲善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唤道:“志洛。” 南宫志洛面色一收,心里一个咯噔,已然心知肚明了,奈何再恨得咬牙切齿,也只得收敛一切神色,恭敬地上前道:“志洛在。” 南宫劲善微转过身,目光移向已被点住穴道不能言语的南宫君华,无奈悲痛地叹息道:“志洛啊!华儿他……哎,三叔也深感痛心,但你也知道,这不能全怪小邪儿,这是华儿的劫数啊!你放心,三叔会将此事上报家主,想来家主也不会任由就这么白白地损失一位精英子弟。” “是,志洛明白,谨凭三叔决断。”虽是早已料到,心恨依旧难平,南宫志洛恭谨地回道。 “好。”南宫劲善满意地点点头,转身,面向一众子弟,高声道:“今日测评大会到此结束,老夫很高兴,身为南宫世家子弟,你们没有让老夫失望,君邪、君凤、君鸣更是个中翘楚,他日必能为南宫家族增光添彩,老夫决定,一个月后返回本家,在这期间,老夫与你们的四爷爷和五爷爷将会亲自指导你们,希望你们好好努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无数欢呼声随着响起,不管是为了应和,还是为了这个大好机会,擂台下的个个弟子欢欣鼓舞,自动地忽略了那点‘小插曲’。 “另外,君邪为此次测评大会的第一名,老夫遵家主法意,赐下‘炽炎玉’一块。”在欢呼声中,南宫劲善的声音轻易地盖过其他声音,一瞬间,天地间又恢复了针落可闻的安静。 一双双羡慕嫉妒的目光落在南宫劲善那从怀中掏出的物什上,瞬间,只觉得双目被红艳至极的光芒刺瞎了,紧接着,滚烫得能在顷刻间融化万物的热浪袭来,夹着无比精纯的灵气,使得体内真气达到从未有过的充沛,方才受损的真气立即恢复如初,甚至有种更精进一层的错觉。 初涉修真第十章恨意 一双双羡慕嫉妒的目光落在南宫劲善那从怀中掏出的物什上,瞬间,只觉得双目被红艳至极的光芒刺瞎了,紧接着,滚烫得能在顷刻间融化万物的热浪袭来,夹着无比精纯的灵气,使得体内真气达到从未有过的充沛,方才受损的真气立即恢复如初,甚至有种更精进一层的错觉。 这便是‘炽炎玉’? 君邪目光一亮,但掩饰得很好,幽黑如曜石的瞳眸里射出惊艳而又迷茫的色彩,伸手接过‘炽炎玉’,瞬间便感到源源不断的灵气涌入体内,自根基受损后还从未感受到如此充盈内力充斥着,丹田上暖流流动,堵滞的经脉竟有扩张通畅的趋势。 不知是否是错觉,拿着‘炽炎玉’的南宫君邪竟是那般的光芒万丈,好似世间所有光华尽皆倾注于她一身,明明还是那个瘦弱单薄的丑女,却于光红中透着魅人的吸引力,无论男女老少皆将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台上台下,所有人都呆愣地看着她,呼吸险些就是停止了,各种不同的神情浮在他们的脸上。 今日之后,南宫君邪的名字在南宫山庄再次掀起一阵飙风,第一次是她刚被放逐到这里时候,那时候她是家族的耻辱,是族人口中的废柴野种,这一次,她是家族测评大会的第一名,是异军突起的黑马,是年仅十三岁就已突破‘烈焰心诀’第六层的绝世天才,是将要回归本家的嫡脉唯一继承人,未来家主的第一人选。 一时之间,忐忑不安有之,羡慕嫉妒有之,掐媚奉承有之,难以置信有之,心怀愤恨有之,刮目相看有之…… 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那个连下人住所都不如的小院已是没有资格容下她这樽‘大神’了,但她们母女却是固执地不愿搬离,百般相劝无用之下,南宫劲善也不坚持,毕竟一个月后就要离开了,那就多住一个月也无防吧! 于是,君邪这个新兴风云人物很安然淡定地回到自己的小窝,关上门的瞬间,嘴角边的浅浅笑意更深几分,憨厚单纯的脸上浮起邪肆至极的笑容,清灵的黑瞳冷光如同深冬腊月的寒风般冷冽,右手一抛,一道艳红光划过,再落下,闪着炽艳光芒的石块静静地躺在手里,似笑非笑地自语道:“果然是好东西。” “自然,你娘亲让你去争取的当然是好东西。”蓦地一声清清冷冷的声音凭空响起,抬眸看过去,正见苍白如透明的如玉脸庞上飘着如瀑长发,几欲遮住大半边脸,再配上这样的环境,如此鬼森森的声音,若不是君邪早已被吓习惯了,铁定不是夺门而出,就是一掌轰过去。 “娘亲耶,你老别老这样吓坏我这个小小孩嘛!”作势大受惊吓地拍拍腔脯,君邪瞳孔瞪大一幅小孩子被吓坏的可怜模样,引得莫凌夕一愣过后便哈哈大笑起来,身子一飘,还真像是个鬼样地飘到君邪的身前,双手左右开弓,往女儿那手感极佳的脸上捏去,直捏扯到变形还不肯放手。 “疼……疼……”双手齐出护住两颊,君邪嚷嚷地喊疼,却不敢甩开她娘亲的手,不然她会死得更难看,双目蒙蒙,盛满委屈,虽然她很是享受这种母女情深的温馨,可是,她老娘那层出不穷的恶趣味实在是难以消受啊! “不疼我捏你干什么?”莫凌夕白了自家女儿一眼,凉凉地说道,顺带像个强盗一样不说一声就‘抢’走她手上的‘炽炎玉’。 看着似是越活越回去的娘亲,君邪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从穿越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第一次见到清冷得能冻死人的娘亲再到今日像个老大孩一般以欺负她为乐的娘亲,变化真的很大呢,但变的是她的心境,还是她们母女的关系呢,亦或是这样的娘亲才是真正的娘亲,若是如此,是什么原因让她娘亲隐藏了真性情? 正当君邪的思绪渐渐地飞离到九宵云外时,莫凌夕的声音传入耳里:“二级‘炽炎玉’?呵,那老头还真大方,该来的总归要来。”后面一句话,透着古怪的感慨意味。 回过神来,听着这句莫明其妙的话,君邪正好转眸移向莫凌夕,正撞进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轻蔑与冷傲,那是一种熟悉到不再熟悉的傲然,好似天下尽在她的掌握之中一般,但却是稍纵即逝,快得让她怀疑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应该是错觉吧!她娘亲并没有丝毫武功,更不是修士,就是一个深居简出的行为有些怪异的女人而已,何来这种手握乾坤的王者之气。 撇开这个问题,君邪走至莫凌夕身旁坐下,自然地将小小的身子偎进母亲的怀里,揪过她的秀发在手中把玩,不甚在意的开口道:“二级‘炽炎玉’?还有分级别的?”很奇怪,只要是在娘亲的怀里,就是天大的事,她也不会放在心上,便连她以往唯一在意的东西也变得微不足道了,有时她都会在想,若是此时有人捧着绝品宝物给她,她会不会看上一眼呢! “我没跟你说吗?”莫凌夕诧异地看了怀里的人一眼,结果不无意外地得到一个白眼,讪讪地一笑解释道:“‘炽炎玉’共分三级,一级总共两块,一块在老……家主手上,另一块原本……咳,二级有十块,一般只有对家族有重大贡献的人才能被赐与,便连南宫劲善这般的本家长老都没有,三级的则应有上百块,但凡达到进入修真界资格的子弟都会拥有一块,一二级的‘炽炎玉’更可以说是家族身份的象征,且其灵力之强据说可媲美顶级法器,更有活人白骨、凝魂聚魄等绝顶妙用,呵,没想到,家主这次居然拿出了二级‘炽炎玉’出来……” 莫凌夕还未说完,自认没有任何事能将她从母亲温暖的怀抱中挖起的君邪骤然抬起头,一脸惊喜地打断莫凌夕的话道:“真有活人白骨、凝魂聚魄的妙用?” “呃……嗯。”莫凌夕错愕了一下,才机械地点头道,心下却不禁有些疑惑起来,以这段时间的日夜相处,她家女儿该关心的不是应该是‘炽炎玉’所代表的身份及其增加力量的效用么?怎么这回倒是注意起这不是很重要的效用来了。 “哈哈,看来这场测评大会真是参加地对极了,谢谢娘亲。”君邪脸上皆是浓得化不开的笑意,‘吧叽’一下在莫凌夕冰凉的毫无一丝温度的脸上落下一吻。 这下莫凌夕更是一头雾水,下意识地摸着有些湿漉漉的脸颊,脑袋还未反应过来,眼前乱起一阵狂风,下一秒怀抱空空如也,手中之物也消失无踪,空荡荡的房间只余下一声余音:“娘亲,那些人若再来,帮我顶着……” 这孩子到底怎么了?什么事能让自来淡定得足以令人捉狂的她火急火燎成这样了?莫凌夕满脸疑惑地看着那紧闭的房门。 与此同时,内院华居里正在上演着一场暴风雨,所有奴仆皆远远逃离,生怕慢了一步便死无葬生之地,以至于周边几处院落也是人去楼空。 “啊,南宫君邪我要杀了你,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躺在床上,狼狈不堪的南宫君华眦目欲裂地大吼大嚷,边吼边不顾一切地要起身,神态极度疯狂。 “华儿,华儿,别激动,别激动,你身上还有伤……”汪芝芳坐在床边紧紧地按住爱子的双肩,不让他乱动,雍容华贵的丽容在短短时日消瘦苍老了不少,通红的双眼犹带泪痕,却掩不去其中的阴狠杀意。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身为南宫山庄的女主人,她居然没有资格参加南宫家族的所谓测评大会,更没有想到,南宫君邪,那个风一吹就倒的废物居然不声不响间就从一个人人唾弃的废柴变成一个人人称赞的绝世天才,而她引以为傲的爱子,在她面前自信满满地扬言要为她夺得第一名回来的儿子,会在转眼间被她给打成这个样子,连气海都被点破了,从此成为一个废人,‘凶手’却名利双收。 忽而两只手指指来,大吼大叫的南宫君华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是瞪大的双目更显狰狞,胸口起伏不定,因这一番激动的动作,而使得内伤加重,嘴角边的鲜血顺着正颌滴落在胸口上。 看着爱子这般,汪芝芳心中更痛,强忍着眼泪掉落,转首,愤恨地看向她以之为天的丈夫,嘶声厉吼:“南宫志洛,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放肆。”‘啪’,南宫志洛沉声怒喝,一巴掌重重地甩在汪芝芒的脸上,将她从床上搧倒在地,他的权威不容挑衅,即便是最亲近的妻子。 “哈哈……”捂着红肿的脸颊,汪芝芳呆滞片刻,继而状似疯癫地大笑起来:“南宫志洛,你也就这点本事,我的兄长子侄被杀,全府被灭,你以什么奉狗屁长老法意为由,像缩头乌龟一样闭庄不出,事后又像没事发生一样继续在云城当你天下第一庄庄主,哼,你们家族不是很厉害?看不起世间任何人吗?怎么,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君无名就让你们吓破了胆,现在呢!……” 脸上的表情却越发狰狞和愤恨,汪芝芳捂着脸恨恨地站起来,指着已成废人的儿子,大吼:“现在,你儿子被一个废柴给打成废人,躺在这里只剩半条命,可是你呢!你这个当爹的哼都没哼一声,还让那个野种抢了本该是你儿子得到一切,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你还算什么男人?” “你……”南宫志洛刚毅的脸上青白交加,举起手掌又欲搧下,举至半空又停了下来,颓然放下,布满阴霾的双眸瞬息闪动着无数种不知名的冷光,最终归为深海一般幽暗,不再看自己的妻子,压下心中的那股怒气,如若无事一般坐在床沿,拂开南宫君华脸上的乱发,声音暗哑低沉道:“华儿,你放心,为父不会让你当一辈子的废人,现在你什么也别想,好好养伤。” 气海被点破,他就是废人了,这辈子都只能当废人了!南宫君华绝望地想着,对于父亲的话语只当安慰,半点都不相信,然而从小到大的敬畏让他不敢放肆,只能瞪着双盈满仇恨的瞳孔,大声哭喊:“父亲,儿子不甘心,不杀南宫君邪,儿子不甘心啊!” 南宫君邪! 南宫志洛瞳孔微缩,轻轻地拍着儿子的肩膀,似呢喃般道:“很快,很快……” 很快?汪芝芳和南宫君华听着南宫志洛不明意味的两个字,一脸的不明所以,南宫君华正想开口,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何事?”没有起身,没有回头,南宫志洛威严依旧的声音清晰地传出门外。 屋外之人似有片刻犹豫,稍顿了一下,才响起一道清灵的声音:“父亲,是凤儿。” 屋内三人脸色各异,南宫志洛还未说什么,汪芝芳已然快步地走到门边,拉开门,一袭淡紫衣裙的南宫君凤正一脸踌躇地站在门口。 南宫君凤正在那自我纠结,猛然拉开的房门吓了她一大跳,抬眼却见开门的是一脸煞气的母亲,好似站在她眼前的不是她的女儿而是她的仇人一般,心中一痛,却也无可奈何,鼓起勇气,当目光移到王芝芒脸上时,那鲜红的巴掌印和嘴角的血迹吓了她一大跳,急切而焦急地边上前边问道:“母亲,你的脸?” 南宫君凤刚一上前,汪芝芳便像躲瘟疫一样闪身,不让她碰到分毫,出口的声音更是冷得比外面的腊月冬风还要凛冽:“母亲?呵,不敢当,不知五小姐到此有何贵干?” “母亲!”漂亮的丽眸盈满痛楚,亲生母亲的冷言冷语犹如世间最锋利的利刃一般瞬间便刺是她体无完肤,南宫南凤悲痛地叫了一声,却又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从小,她就知道,母亲虽然疼她,但远不及哥哥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今天她视若命根子的儿子被打成废人,而她却站在‘凶手’那一边,被母亲记恨那是必然的,只是,她宁愿她母亲打她骂她,甚至杀她,也不愿她像如今这般对待她。 哎,罢了,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无用,而她也不会后悔在评测大会上为八妹出头,或许是她不该回来吧!重重地叹了口气,南宫君凤吞下欲出口的话,转而道:“君凤奉三爷爷之命,请父亲至‘赤云楼’,有事相谈,请母亲代为转告。” 说罢,深深地看了汪芝芳一眼,转身,快步地离开,步伐之快明显看出是落荒而逃。 看着南宫君凤的背影,汪芝芳眼里的恨意不减,只是多了抹哀痛,她恨啊,恨自已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胳膊往外弯的女儿,自已的哥哥被那个野种害得这么惨,她这个当妹妹不仅不为哥哥讨回公道还要补上一刀,怎能不可恨! 正当汪芝芳的胸腔被滔天怒意给填得满满的时候,南宫志洛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边,冷冷地丢下一句:“照顾好华儿,其余的事莫理。”说罢,便抬脚快步地朝‘赤云楼’的方向而去,眼里涌动着可怕的杀意。 赤云楼 南宫志洛恭敬地垂手立于南宫劲善的面前,并不意外南宫劲冲和南宫劲逸不在场。 南宫劲善半眯着眼端坐于桌案之后,半响才慢悠悠地睁开,瞥了南宫志洛一眼道:“志洛,你可知我叫来所谓何事?” 南宫志洛稍一思索,便道:“可是与君无名有关?”这两个月,修武盟的发展实在是太快,几乎已经占了南炎大半个江山,可让他一直奇怪的是,以南宫山庄在云城的地位,君无名既不招降示好也不上门找碴,简直就是视南宫山庄于无物,就好像云城根本就没有南宫山庄,或是南宫山庄只是一处普通得民宅一般,着实让他摸不透那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少年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君、无、名。”以指轻敲着桌案,南宫劲善脸上神情变幻莫测,淡淡道:“或许我们都太小看她了。” 从南宫劲善的话里听不出丝毫情绪,但南宫志洛还是轻抖了下身子,没有接下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心下却是一片凛然:能得这句话,表示君无名必然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可是这段时间以来,得到的情报皆是有关修武盟的,倒是君无名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所有的事情全都推给了杨随那群人。 “当初轩辕神剑出世,引得各地修真者涌向云城,火行家族几乎全族出动,从各路阻挡,付出的代价并不小,家主又向来严控我们在外暴露身份,再加上君无名又是在云城之中,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因而并不急于对她出手,而且修武盟之事必会在修真界流传,我们亦可借此,将各路修真者的目光都集中到君无名的身上,等他们两败俱伤,则身为主人家的我们再出手则更好。” 南宫劲善缓缓地道出他原本的打算,忽而清淡的眉目厉光一现,有些咬牙切齿地接下去道:“可惜还未等各路修真者找上修武盟主君无名,她就已经先出手了,近日族内传来消息,修真界正在盛传,轩辕神剑最终是为火行家族所夺。” 大惊,南宫志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是君无名故意放出的消息?天下人谁都知道,君无名承继‘轩辕神剑’,她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轻摇着头,南宫劲善叹息道:“志洛,你终究不是修士,目光还跳脱不出俗尘,所谓的天下人,不过是那些愚昧的凡夫俗子,但是对于修真界来说,他们岂会相信,我火行家族全族出动,最终还会让神剑落出一个孩童手中?可悲的是,这个苦果我们必须啃下,否则火行家族不禁会在五行家族中成为笑柄,且在修真界的地位更是难以保全。” “是志洛思虑不周。”南宫志洛恭敬回道,不禁暗自猜测南宫劲善怎会突然跟他说这些,他还不是修士,按理说修真界的事他还不够格知道得太清楚,难道只是因为君无名的事他有参与? 看着恭敬的南宫志洛,南宫劲善眼中快速地闪过缕缕了然和精光,语气转软道:“今天三叔破例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明白,君无名的事不好处理,但若是却必须处理好,否则或许她会成为家族的一个大劫难,在这种时候,家族内部是绝不允许出现任何动荡。”一顿,眼底荡出丝丝笑意,却是让人毛骨悚然,接下去道:“所以任何对家族有威胁的人、事、物,都必要扼杀于摇蓝之中。” 眉宇紧拢,南宫志洛惊疑不定的抬起头,刚毅沉稳的脸上各色光芒闪烁,最善于隐藏情绪的他破功了,会是他所想的那个意思么? 可惜,南宫劲善眉目如常,窥探不出他半点心思,只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没有心思去思考他那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一事,华儿气海虽是被破,也非就此便毁。” “求三叔叔救救那孩子。”闻言,南宫志洛激动得跪倒在地,期盼道,他虽向儿子保证会治好他,但其实并无把握,若是身为修士的三叔肯出手,那可就大有希望。 “呵呵,要救华儿,何须我出手,志洛便可。”南宫劲善虚伸出一只手,颇带高深莫测道,目光一转,微笑道:“说到这,志洛身为一庄之主,失察了。” 身子被一股刚强的力量扶起,南宫君洛简直就是一头雾水,精明的他竟完全听不懂眼前的人到底在说什么,只是莫明感到一股冷意从背脊直往上窜。 初涉修真第十一章沉睡 秦子浩自陵墓空间回来便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君邪将他安置于原来的汪府现在的君府内,受着各方面最严密的保护,甚至还专门留下了现今已是修武盟重要主权者的白羽来当他的侍侯‘丫环’。 侍侯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舒松完筋骨,白羽如往常一般随意在房间的软榻上坐下,拿过方才刚送过来的军情报仔细阅读,时而皱眉,时而展颜,神色极为专注。 忽而,英挺的眉梢轻动,已然长开的清秀脸上露出戒备之色,却没有丝毫动作,只是那垂下的衣袖微微露出点点银光。 ‘吱呀’,房门被打开了,确切地是说被撞开了,与此同时,空中划过几点星光,空气中凭白笼罩着肃杀之气,夹着白羽失控的惊叫声,那几点星光在射到撞门进来的人面门时被轻轻一拂的衣袖地扫开,‘咚咚咚’插在墙面上,入墙三分,赫然是三根银针。 “啊……”随着银针而去的是大惊失色的白羽,手脚无措地看着眼前差点被自己误伤的人,愧疚道:“头儿,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该死的,她居然连头儿的脚步声都没听出来,要是伤到头儿,她万死也难辞其罪,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怪不得她啊,谁让一向神出鬼莫的头儿这回如此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她一时听不出来很正常,所以出手也很正常,毕竟这间房间所在的院落可是被严格监控着,明里暗里的守卫多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里面住着皇帝呢!更牛的还有那只特神奇的笨蛋菜鸟亲自守护,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闯’进来的人,她岂能不得以最狠辣的手法以待之。 “小羽羽的功力又见长了,出手又快又狠,值得表扬。”君邪当然不会生气,还非常高兴地伸手拍着白羽的肩膀赞扬道。 早在前往陵墓空间之前,她便已根据十八人的各自特点,分别教授了他们不同的武技,有精纯的内功心法打底,再加上量身定造,这群十几岁的少年在短短时日内已成了世间少有的修武高手,然他们并没有志得意满,相反自从陵墓空间出来后,这些孩子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除了办正事,每天就在那不要命地修练,那种强度啊,都快赶上她初来这个世间时急欲重煅体质的那段时期了,几日不见,白羽的飞针又精进至另一个高度了,如果她真能射中她,她会更欣慰的。 君邪所不知道的是,她口中的这十八个孩子正是被她刺激到了,才会这般进步神速,谁叫陵墓空间里所发生的事给莫权和杨随的刺激太过大乎呢!而回来后,杨随那一头的猪脸加上莫权跟在他屁股后面的不断道歉侍侯让其余人很快就知道在他们身上发生的事,于是,这刺激就大发了:连自己的都保护不了,他们谈何资格站在头儿的身边。 “头儿。”被称赞了,白羽很腼腆地红着脸低下去嗔叫了一声,一点也没有平时那沉稳寡言的样子。 要换平时,君邪最喜欢的就是逗这几个少年老成的孩子,不过此时却有更重大的事,所以她只是对白羽微微一笑便身子一飘,飘到了床边,坐在床沿,执起秦子浩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把脉,一系列动作非常流畅,眉宇一如既往的皱起来。 秦子浩的状况不说是云城里的名医,就是精通各种医术的她也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他这样的状况,在她前世来说应是叫做‘植物人’,能不能醒过来,什么时候能醒,最主要的是靠他个人的意志,其实她一直有一种错觉,他一直的昏迷的原因不因外伤也不因内伤,只是因为他自己不愿醒来,可是原因呢? 因为秦家的遭难?可是他是在陵墓空间的时候就昏迷不醒,不可能会知道秦家出事,因那个秦子姚的挑衅刺激?也不可能,秦子浩要是这么脆弱的话,恐怕早就不知道去哪投胎了,他并不如表面上那般的娇弱不堪,甚至可说是她在这个世界上迄今为止所认识的人中最为坚强,心机也是最为深沉的人。 白羽是十八人中最为细心,心思最为慎密的人,所以她将她留下来总镇云城,最重要的是负责照顾秦子浩,没有让她失望,秦子浩虽一直昏迷,但身体机能一直都保护着很好的状态,沉睡的面容并不像‘植物人’那般削瘦苍白,就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不过,白羽毕竟只能做一些医护的工作,在这种没有医疗仪器的情况下,长时间的昏迷还是让他体内的器官开始出现衰竭。 “子浩,快醒过来吧,你的父亲还等着你去救呢!”将秦子浩的手放入被子里,君邪轻柔地拂过他俊俏的脸庞,轻轻地说道,不无意外的,回应她的还是那薄弱的呼吸声。 子浩,对不起,时至今日,我都没能找到你秦家人的下落。 轻叹了一声,从怀中掏出那块二级‘炽炎石’,瞬间把整个房间都给照得一片通红,如同火烧了一般,将‘炽炎石’放在秦子浩的枕边,同时双眼微闭,调出精神波,清晰地感应到随着‘炽炎石’,秦子浩周身的气息渐渐变强,不再那般的若有似无,而且无形灵气翻涌,如同海水一般将他包裹在内。 睁开眼,君邪的脸上浮起欣喜之色,幸好,炽炎石的功用虽只有南宫家族的子弟能使用,但它聚积灵气的效用对非南宫子弟的人还是可用的,这下,她可以放下心了,有了这块‘炽炎石’,她就不用担心秦子浩内部器官逐渐衰竭的问题了,而且依它凝魂聚魄的效用,应该也能助他早起清醒过来的。 一想到这里,君邪脸上的笑容越加灿烂,直让立在一旁的白羽看呆了眼,此时的君邪并没有装扮成君无名的模样,急急赶过来的她依旧一袭淡紫衣裙,脸上狰狞的红巴掌印暴露于空气中,但在白羽看来,那个红印更为她家头儿增添了几分魅惑,随随便便一个笑容,就能勾得人神魂颠倒,即便同身为女儿身的自己也被吸引了。 这算不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白羽定了定神,在君邪站起来走到她刚刚坐过的桌案后时便快步走上去,把刚得到的情报递上去,道:“头儿,小随情报,各路军队进展顺利,唯有小权所统领的主力队在瀚渭城遭到阻击,守城主将不太对劲,我军遭到不少了损失。” “哦?”君邪一边听着,一边翻看手中的情报,脸上欢欣的笑容不变,半点也不为主力军遭挫而不悦或是气恼。 原本她组建‘修武盟’也不是真正为了那个劳什子皇位,只不过是某个帝王不该野心太大,倒霉地来踩中了她的地雷而已,她要是不让他死得很难看,她就不叫君邪,敢拿她当靶子,在她身上使阴谋,害她差点魂归西天,害得小白失去踪影,害得子浩昏迷至今,哼,纵是帝王也得有万劫不复的认知。 而且她也可借着这件事来麻痹她那三个自大的爷爷和修真界那群高高在上的修士,免得她还未真正踏足修真界也成了众矢之的,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她还是明白得很,当然,也有很大一个原因是可借此让莫权他们来个实战锻炼,君大上将最不喜欢纸上练兵,唯有实战经验才能让一个人更快成长,更快潜发出自身潜力,这可是一石三鸟的大好事呢! 白羽虽心思慎密,但君邪的心思她从来就没有猜懂过,这时也看不明白她这个灿烂的笑容是否有隐含什么深意的意思,也就不再多猜,继续道:“瀚渭城以前守将叫胡宝阳,我盟举义旗之时,便被调走,派了现在这个守将过来,白羽无能,至今,连这个守将的名字都调查不到。” “如此神秘么?”放下情报,以指轻点着嘴唇,君邪笑容不变地下了个让白羽想不透的命令:“无须给小权传达任何命令,只须让他自行便宜行事即可,你再加派手中的探子,给我挖出这个神秘守将的祖宗十八代出来,情报即时送去给小权。” 就这样?头儿,你好歹也是修武盟主,真想就这样甩手不管了,小权所领大军这回可是遇到大难题,他可正等着你告诉他该怎么做呢?您老倒好,不仅让他自己解决,听这意思,这是把以后的战事都推给莫权来主持? 白羽本就大的双眸睁得大大的,很快又恢复正常,点头应道:“是。”心里开始为远方的莫权默哀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嘿嘿,不知道当小权听到这句话时,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唔,估计得仰头长嚎吧! 接着,白羽又向君邪禀报她手下的特工情报组织已经组建完毕,只待撒出去,便可在诺大的南炎国建立一个无孔不入的超级情报网,而这些情报网的人员正是那凭空消失了的一万大军,白羽便是这个情报网的总哨。 用一万大军通过多月的特训来建立一个情报网,这种事也只有君邪能做得出来。 两人顾着‘聊天’,均没有发现,被红光笼罩在其中的秦子浩呼吸的频率出现了变化。 初涉修真第十二章抱抱 寒风陡峭,新年的喜庆之息未散,家家户户门前依然披红挂彩,为天地增添了些许暖意。 君邪双手负于后,堂堂正正地从山庄大门口而入,一路行来,奴仆下人惊讶之余无一不恭敬行礼,一口一个‘八小姐’叫得那个叫谄媚啊!无人敢稍有一丝不敬,或是对她的容貌露出丝毫的厌恶,现在谁不知道,极品废柴八小姐实际是个绝世武学奇才,在无人教授的情况下,自学成才,更残忍地将原三代子弟第一人的君华少庄主给废了。 这些卑颜曲膝的人啊!当初,在他们欺辱看不起南宫君邪的时候,恐怕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跪倒在她面前的一天吧!今天,当他们低下头的时候,恐怕也想不起他们曾经是怎样欺压一个毫无反抗力的小女孩吧。 嘴角邪勾,君邪昂着头,毫不掩饰眼底的嘲讽,如同月下漫步一般悠闲地踩着还来不及铲去的积雪往自己居住的院落走去,原本冷冷清清的院落四周自她在测评大会上一举成名后就多了些人影晃动,显得多了些人气。 在接近院子的时候,脚步一停,懒懒站着,颇带趣味地斜睨着斜靠在院门前的某个人,相较于评测大会神采飞扬,目空一切,此时的她倨傲依旧,英气的眉宇却难掩缕缕愁苦及一丝不明的复杂之色。 “你终于回来。”与此同时,倚墙而站的南宫君凤也看见了君邪,面色一喜,张开双手快步地迎了上来。 呃!如此热情的南宫君凤让好整以闲的君邪错锷地后退一步,她不怕对方气势汹汹,提着大刀冲过来,就怕对方热情奔放,展开怀抱迎上来,这种美人恩可是不好消受的。 身子灵巧一转,在南宫君凤张开双臂想来个大熊抱时转开去,哪知这个南宫君凤只是面色微僵,身子轻转,又再次抱了上去,君邪嘴角一撇,原本就矮上对方半个头的身子微低,再次避开。 想抱她,哼,她还不够格。 只是让君邪没有料到的是,南宫君凤居然是个固执的疯子,在她接连躲过不下五次后,右脚重重一跺,娇嗔一声:“哼,我就不信抱不到你。”说着,整个人如同万年胶一般紧紧地贴着君邪不放。 为了不让对方看出自己身怀绝世武技,君邪躲得甚为勉强,脚下步法虽凌乱无章却也灵巧,而南宫君凤则真是十足十的疯子,为了抱上一抱,居然脚走迷踪步,手出缠蛇手,身如凌云燕,真是花样百出,十八般武艺全使出来,也让君邪见识到,这个南宫君凤果然是个极品武痴,看她武技之杂便可知她修习了不下百门的武功,且都能深得精髓之色,当日测评大会,若不是南宫君华依仗深厚修为加之狠下杀手,怕最后跟她打对手的就会是这个难缠的面宫君凤了。 靠,这小妞子还真是疯得不轻! 君邪有些怒了,若不是看在她在测评大会上不顾她老爹的黑脸站出来维护她,她一定一指点上去,让她试试当废人的滋味,居然敢仗武欺人。 “五姐,你到底想怎样?”如泥湫一般溜开,君邪压住怒气,很是无奈地开口道,幸好这里没有人,不然让人看见她被个色女追着非礼,这让她堂堂的修武盟主的面子往哪搁啊! “想你乖乖站着让我抱抱。”南宫君凤说得理所当然,嘴角一抿,好似她会无理取闹都是君邪的错一般,足下微转,身子再次飘过去,双臂大大展开,身形却微左斜,预备着此招不中,能立即紧贴上去。 没曾想,这一抱还真给她抱住了,害得她预备得好好的姿势毫无用武之地,岂不如哽咽在喉,委屈地撇撇嘴:“你还真听话啊!” 听这语气,是不爽她听话了还是怎么着!君邪一听就不乐意了,你说我牺牲自己站着不动让你抱,你不谢主隆恩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嫌她太听话,你喜欢玩老鹰抓小鸡,爷还没这个闲功夫陪你玩呢! “放开。”君邪的声音很有咬牙切齿的味道,然而被熊抱在怀里,使得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一点气势也没有。 “不放。”南宫君凤双手一用力,将君邪给抱得更紧,唯恐她跑了一般,脸上的委屈瞬间消失,换上痞痞的笑容:“八妹软软的,抱起来真舒服。” 本就不爽的君邪这回直接黑脸了,嘴角浮现一个阴侧侧的弧度,并没有用力挣脱,而是双臂抬起,如揽住对方的腰,右脚从对方的两脚间向后跨去,猛然一用力,双手拦腰前推,右脚后勾。 ‘砰’地一声巨响,雪花飞扬而起,咱南宫五小姐华丽丽地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摔得头冒金星,还未反应过来,身上几十斤重力便压下,压得她直哇哇大叫:“哇,痛痛……”大冬天的,冷汗瞬间自脸颊滑落,不是她承受能力差,而是好死不死的,这一压正好压在她的痛穴上了。 天真地眨巴着眼,君邪趴在南宫君凤的身上,无邪笑着道:“五姐的身子软呼呼,暖绵绵的,垫着真舒服。”说着,贴在南宫君凤身上的手还按了按。 “哇,咝……痛痛,别……别再按了……”君邪按一下,南宫君凤就惨叫一声,终于忍不住出声求饶了,眼角晶莹闪烁,欲滴未滴,她很肯定这丫头绝对是故意,听听她说的这是什么话,垫着真舒服?当她是床垫啊!这是报复,赤果果的报复。 “哦!”君邪从善如流,按着南宫君凤中平穴的手不再按来按去,只不过用了二分力按着不动,不再往下按,也不在移开,就这样若无其事地‘放着’,一幅乖巧得不得了的模样。 “咝……八妹,好八妹,你放手行吗?”南宫君凤哭丧着脸哀求着,眼角两滴晶莹终于经不住地心的吸引滑落,她错了,她不该起‘色心’,就不会受到这种酷刑了。 “放手?五姐此话,小妹不明,小妹又没抓着你,何来放手之说?”微歪着头,君邪依旧压在南宫君凤的身上,一脸疑惑道。 什么叫做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就是了!南宫君凤很想把身上的人给踹飞,可惜现在是痛得是手脚发软,别说把人踹飞了,就是想推她一下都做不到,呜呜呜……想不到她南宫君凤居然也有被人压在身下任人宰割的一天,她的一世英明啊! “咝……我错了,八妹,我错了,你……你快起来吧!”小女子能屈能伸,她就忍了这一回,不就求个饶认个错嘛,又不会少块肉。 玩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君邪微低下头掩去嘴角邪恶的笑容,抬起的瞬间,一脸如梦乍醒般歉疚道:“抱歉,抱歉,五姐压着太舒服了,一时给忘了,抱歉抱歉。”边说着抱歉,边撑着南宫君凤的身子爬起来,爬得甚至是笨拙缓慢。 “嗷嗷……”一连串的惨叫声更为高昂,等到君邪‘艰难’地爬起来,南宫君凤基本上痛得快昏过去了,泪流满面地躺在地上喘息了,好半响才爬得起来,冲着君邪,兰花指一指:“你……” “我?我怎么啦?”双手一摊,君邪迷茫的脸上带着疑惑道,还未等南宫君凤控诉出声,又惊叫了一声:“嘎,五姐,你怎么哭了?”说着,脚步一跨,就要上前去安慰安慰。 南宫君凤哪还敢让她再靠近,双脚一蹦,立即跳开去,还连忙摆手道:“你,你别过来,我没哭,就是沙子进眼睛了。”刚一说完,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差点没把舌头给咬断,天啊!这么白痴的话真的是她南宫君凤说出来的?谁挖个坑来把她给埋了吧。 “噗……呵呵……”君邪是很想忍住笑的,不过她向来不会勉强自己,于是很光明正大地笑出声来,笑得某人脸如红霞,才慢悠悠地开口问道:“不知五姐所来何事?”她可不会认为她是专程跑来抱她,南宫君凤是武痴,可不是花痴,就算是花痴也不会来痴她这个还未发育完全的丑女孩吧。 这么一问,南宫君凤才猛然想起自己一大早在这里等了半天,冻了半天的原因,脸上的红霞迅速退去,双手在脸上一抹,光洁的脸庞竟找不到一丝泪痕,英气的眉目轻扬,傲然的气势便散发出来,声音带着暗哑低沉道:“我来找你,是为了尽一个女儿,一个妹妹的职责。” 果然是为了南宫君华而来!虽是大概已料到她的来意,但此时听她这么说,君邪还是有些不爽地皱起了眉头。 “别怕,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但是……”南宫君凤将君邪的蹙眉误以为害怕她是来找她算帐,话虽是这样说,但接着却语气一变,目光紧紧地盯着君邪,接下去道:“但是作为一个女儿,看着父母双亲痛苦难过,看着兄长成为废人,我不能什么事都不做,不然我心难安,我也知道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是五哥咎由自取,在测评大会上,我只求实事,无意相帮谁,但在父母亲的眼中,我就是一个暗害兄长的帮凶,是个忤逆的不孝女,我……不想母亲再把我当仇人一般对待,所以,对不起,八妹,请原谅我的自私……” 话音未落,脚下轻划,扬起地上的积雪,满天雪花中,南宫君凤的身影化为一道紫光射向近在咫尺的君邪,热浪翻滚,却奇异地将雪花凝固于空中,杀气弥漫,将这一方天地在瞬间笼罩上一层极其压抑的气息,就如这雪白世界地这一刻陷入了无边黑暗之中,让人恐慌而窒息。 初涉修真第十三章狠揍 话音未落,脚下轻划,扬起地上的积雪,满天雪花中,南宫君凤的身影化为一道紫光射向近在咫尺的君邪,热浪翻滚,却奇异地将雪花凝固于空中,杀气弥漫,将这一方天地在瞬间笼罩上一层极其压抑的气息,就如这雪白世界地这一刻陷入了无边黑暗之中,让人恐慌而窒息。 嘴角轻撇,君邪足下轻踏,脚尖轻点地,向后滑出去,在地面上留下一道轻浅浅的雪痕,心下着实郁闷极了:这个南宫君凤的思维比她还要难以捉摸,在测评大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为她出头,被自己的父母亲和哥哥记恨,现在为了求得父母亲的原谅又跑来对她下狠手,她就不怕这样不仅不能取得她父母的原谅,还把她这个要回本家前途无可限量的妹妹也给得罪彻底,两头不得好! 南宫君凤不依不饶,足下重重一踏,再次逼进,双手伦圆,周身飘扬的雪花竟燃烧了起来,于身前燃起一圈火圈,随着她双臂的比划,火圈‘燃烧’得更旺,就像是一轮巨大的风火轮一般,罩向君邪。 即使已经在身前筑起护体真气,滚热的气浪还是一波接一波地滚过来,灼痛了肌肤,君邪身子一飘,拉开了些距离,只守不攻。 君邪的退让并没有让南宫君凤停止攻击反正加快了攻势,出手也越来越猛,几乎是将其所学全部施展开来,比之在测评大会上更加凶狠,尤其是那人眼花瞭乱的武技,那是一套接一套,虽是伤不了君邪,却也缠得她有些心烦。 “五姐,适可而止。”沉声低叫了一声,君邪飘立在三丈开外,目光黑沉地射出锐利的冷光,眼底翻涌着杀意,南宫君凤虽然为她出过头,性子也挺合她口味,但并不代表她就会允许她的无理取闹,而且还是为了她那个混帐哥哥和那该死的母亲。 君邪隐而不发的杀气让南宫君凤心里一怵,一股冷意自背脊冒起,自她习武以来,走遍天下,见惯各色武学宗师,杀人狂魔,这还是第二个让她在瞬间就体会到‘怕’字,第一个是她的父亲,而这两种‘怕’却又有所不同。 南宫君邪,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现在的你绝非是真正的你!掩在这张怯弱的丑脸下的你究竟是怎样的? 南宫君凤心下凛然,目光转而深沉,手脚功夫却毫不停歇,大喝:“看招。”再次逼近。 事实证明,这世上谁都可以惹,唯独不能惹到君邪。 君邪生气,后果很严重。 片刻后…… ‘砰砰砰……’偏辟的院落前,火红光芒之中,人影晃动,时不时爆起巨响,听声音极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每次声响,大地就随着晃动了一下,可见场面有多暴力。 “嗷……”记不得被摔了多少次,南宫君凤可怜兮兮地赖在角落边惨叫,不敢,也爬不起来,一张英气俏丽的脸肿得如同猪头一般,每惨叫一声就会拉动脸上的伤,撕心裂肺的痛让她极度后悔今日走这一遭。 ‘咯咯咯’掰着手指,君邪阴着一张脸一步步地走近,眼里燃烧着暴力的火焰,摆明她揍人揍得很爽,那双手很痒,而南宫君凤就是那可怜的沙包。 悔,悔啊!南宫君凤捂着断掉的手骨恐惧地看着步步逼近的八妹,悔得肠子都青了,也懊恼得想撞墙,天啊地啊!南宫君邪到底是什么怪物啊!她游遍天下学了几年的武技被她一下子学了个尽,而且还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把她给揍得连她爹娘都认不出来,这不是存心打击人吗? “八,八妹,咝……五姐那是,逗着你玩的,你你……啊,你别过来……”悔归悔,懊恼归懊恼,当前最重要的是怎样渡过危机,看八妹那样子,毫不怀疑,她绝对会把她抽筋剥皮的,女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还是赶紧求饶来得实在。 南宫君凤几乎是带着哭腔在求饶,只差没跪地求饶,她倒是想跪啊!问题是她全身骨头估计断了好根,动不了啊! 君邪依旧阴着张暴戾的脸,似没听到南宫君凤的求饶,一步一踏逼近,在地面的积雪上留下一个个深深的的脚印。 忍着剧痛,艰难地移动着身子,南宫君凤喉咙上下滚动着,真得很想哭出声,若不是怕丢面子,她一定哭给她看,丫丫的,自家姐妹,下手这么狠。 不知是否听到南宫君凤心底的腹诽,在离她尚有一步的距离时,君邪停了下来,转眼间,脸上的狠戾之色消失无踪,便连眼底的暗沉也化为淡淡粼波,纯净得如同一张白纸,蹲下身,像个好色子弟般轻佻地挑起南宫君凤肿了一圈的下巴,微一用力,不无意外地响起一声绵长的倒吸气声,某人的眼眶蓄满泪水,眼角两颗晶莹欲滴未滴,完全就是那被调戏的弱女子的标准模样,如果不是那张猪脸,还真是我见犹怜哪! 噗!如此模样的南宫君凤,真让君邪忍不住在心底狂笑了一把,面上也随着柔和了不少,倒不像是登徒子,反而像是情人间在调情了。 “呀!五姐,真不好意思,小妹一时把握不住力道,把你给毁容了,这都是意外意外。”君邪将南宫君凤的猪脸左右端详了半响,才一幅刚反应过来的样子,突然呀叫了一声,非常忏悔而诚恳地说道,面上那乖巧中带着丝丝怯弱的表情真是无懈可击啊! 南宫君凤一阵恍忽,一种错怪好人的罪过浮上心头,多想伸手抚着八妹的头,安慰道:‘没事没事,五姐知道八妹修习武技时日尚短,怪不得你,不过就是毁个容,断几根骨头而已,八妹不用放在心上。’,所谓意随心动,这一动刺骨的痛楚便狠狠地扯动着她的神经,也让她猛然清醒过来,同时心底莫明蹿进一股寒意,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张可说是丑陋无比却又乖巧无比的脸。 清楚地将南宫君凤眼底的复杂看在眼里,君邪又将脸压低了几分,灼热的气息喷在脸让南宫君凤惊醒过来,目光不变,也没有移动,只是微微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八妹,五姐这可还没嫁人呢!现在被你‘意外’揍得毁了容,你说,你是不是得负责啊?”她偷偷去探望六哥的时候,可是发现她这个八妹手上有很多绝世妙药,要是能趁机要来几瓶,那可就……嘿嘿。 呃!君邪实实在在地愣住了,眨巴着眼睛,想着她家五姐这句话的意思,然后…… “嗷……痛……”背后再次重重地跟地面来个亲密的接触,南宫君凤痛得险些就要昏过来去了,忍过那一波痛楚,凶恶地瞪向突然把她推开,蹦跳开去,此时一副被色狼非礼的模样,不可置信地瞪着她的八妹,这丫头真那么狠想谋杀她不成,她那句话有那么恐怖吗?瞧瞧,这都把三代子弟第一人给吓成什么样子了。 君邪确实是被吓到了,而且被吓得不轻,因为南宫君凤这句话对于曾湮没在狗血偶像剧中的她极具杀伤力。 负责!什么叫负责!十部狗血剧里就有九部,在这种情景下所说的‘负责’的另一个层面意思就是要‘以身相许’,也就是变相的告白。 死了死了,这南宫君凤未免也太前卫太潮流了吧!什么不好学,居然学人家当什么‘雷丝边’,你当就当呗,天底下的美女成千上万,怎么就找上了自己呢! “五,五姐,我,我是你妹妹,我,我才十三岁,我,我是女,我,我也不是美女……”双手紧紧环胸,君邪思考良久,决定快刀斩乱麻,但她虽是调戏过美男,却是第一次面对告白,对方还是个女的,饶是她再聪明绝顶,也慌乱地语无论次,双眼乱瞟,就是不看南宫君凤。 这拒爱也是项技术活,不是智商高就能解决的。 什么跟什么啊!南宫君凤却是一头雾水地,很怀疑某人是不是鬼上身了,怎么净说些她听不懂的话,她当然知道她是她妹妹,知道她的年岁,知道她是男是女,咳,也知道她算不得是美女,可惜她现在浑身每一根骨头,每块皮肉都痛得恨不得就此昏过去,哪有那个力气再开口。 不就是想让她给几瓶灵药当补偿嘛,至于吗?若是她知道被狗血剧给荼毒的某人此刻在想着什么,估计就算是痛死也非得跳起来发飙不可。 吱吱唔唔地说了一大堆自个的缺点,君邪自已说得都觉得自个活在这世上是在浪费粮食了,可看她五姐始终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着实让她第一次后悔揍人。 “总之,我是不会负责的,就这样。”深吸了一口气,君邪‘狠心’下了总结,衣袖一甩,像个无情郎一样,转身就走,还未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背对着南宫君凤,道:“自古孝义难两全,这世间的事,想要寻得两全,难!”语调很是平稳,听不出说出这话的主人究竟是怎样的心思。 直至君邪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一脸傻呆的南宫君凤才回过神来,眼底的苦涩味越重,喃喃低语:“再难,也总要试试!总能有两全之法。” 初涉修真第十四章失踪(二更) 残雪暗随冰笋滴,新春偷向柳梢归。 冬去春来,花儿未开放,河流未完全解冻,风儿还带着寒意,但是,冬天已经过去。春天就要来。 这世间最不可追者是时间,消逝得最快的也是时间,转眼间,一个月的时光已匆匆而过。 明日,便是回归本家之日,在这一个月的时光里,异军突起的君邪受到全庄上下最高度的重视,以往门前冷落车马稀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即便她再三申令她要闭关修练,也挡不住那群兄弟姐妹的热情,今日来找她指点武功,明日来邀她外出游玩饮酒作乐,搅得她不得安宁,若不是不想节外生枝,她一定来一个打一个,而这其中,她最想打的就是她所谓的四哥,南宫君鸣,一个同南宫君凤一样武痴的家伙,只要一有空闲,就窝在她院落里不肯离开,非得让她揍几下才肯罢休。 自古就听说,凡是跟天才两个字沾上边的,多少都有些怪癖,如今看来,此乃至理名言,瞧瞧,这火行家族的屈指可数的三代天才少年子弟,一个是‘雷丝边’,一个是被虐待狂,就没一个是正常的,当然,她是不会承认,她这个第一名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个。 全庄上下来来往往中,便连汪芝芳也顾忌着本家长老的面前来‘关心关心’,唯有三个人没有出现过。 这第一个嘛,自然就是被她废了,只能躺在床上哀嚎的南宫君华。 第二个嘛,就是没事跑来被她揍成猪头的南宫君凤,据说那天被她揍过之后,足足在自己的房间里窝了一个月,最惨的是她还不能让人知道她是被谁打的,只能以练功受伤为名躲着不见人,可悲的是,听闻女儿受伤,她的父母完全无动于衷,指不定还有私下笑她活该呢! 而这第三个嘛,却是南宫景顺,在所有人都急着讨好她的时候,南宫景顺这个表系后起之秀在测评大会后就没在她面前出现过,只一心埋首于闭关修练,研究南宫志善给他的秘笈,从一些八卦中可了解到,似乎自南宫君阳出事后,他就变得很是奇怪,十天半个月不开口说一句话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除了吃饭睡觉,他的人生似乎就只剩下练功。 当然,南灾景顺变得再奇怪也不关君邪的事,她还巴不得全部人从她的视野里消失呢!这样她才有更多的时间用来修练。 本家!绝对是一个难以想像的龙潭虎穴,唯有竭尽全力积累足够资本,她才能应对任何人任何事而不至于落败,她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这一天,天气乍暖,君邪正在自己的房间打坐修练‘无极心法’第六层,如同无数次一般试图破关进阶,可惜,根基的受损,即便服用再多的灵丹妙药,效果都不大,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毫无进步,‘烈焰心诀’也似到了瓶颈,难以冲破。 汗水如泉瀑布般滑落,染湿了两鬓,君邪忽而眉梢轻动,深呼出一口气,双手伦圆回收,置于丹田处,双眸腾然睁开,掠过精光,轻抹着额头的汗水,下床,开门,一道七彩光芒射来,关门,回身,肩膀上赫然多了一点小鸟。 “主人,不好了,小秦不见了。”未等君邪开口,菜鸟已经迫不及待地先开口了,浑身的羽毛都炸了起来,滴溜溜的小眼里满是慌乱。 被这个突来的消息给炸得脑袋空白,君邪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一手揪过菜鸟,不可置信地大吼:“什么?再说一遍。” “主……主人,不好了,小秦不见了。”菜鸟被吼得一愣一愣的,还真一字不改地重说一遍,连语调都没变。 “咝……”随着一口倒吸凉气响起,‘吱呀’门开,‘砰’门关,人已经不见了。 君府主院,秦子浩居住的房间里,一向淡定自若的白羽紧绷着脸来回踱着步。 脚步声响起,白羽脚步猛然一停,急急走到房门口,一名将领打扮的将士和一名黑衣劲装的男子快步走来,到房门台阶前停下,两人单膝跪地,将领先禀报道:“白统领,末将已带兵搜遍城内,未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禀总哨,属下无能,未曾探到任何消息,一切正常。”黑衣劲装男子低下头禀报,不敢看向眼前黑沉着脸的少女。 “没有任何可疑人物,没有任何消息,没有任何异常,那你们告诉我,一个昏迷不醒的人难不成还能自己飞走了不成,啊!”白羽一听,本就阴沉的脸更加铁青,厉声质问,火气之大把这两个七尺男子汉给吓得趴倒在地,不敢出一点声响,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发起火来可比暴戾的人还要来得恐怖。 该死的该死的,秦子浩昏迷的几个月,好不容易在几天前有了渐醒的迹象,头儿心头的大石总算可以放下些,明天头儿就要离开云城了,该死的居然在这种时候发生这种事。 莫怪白羽会发如此大火,君邪将秦子浩交给她照顾,可如今她却将人给照顾没了,在守卫重重的君府里把人给弄丢了,还丢得这么诡异,明卫暗卫没有一个人发现有人侵入的迹象,所有在云城的哨子全部出动,也没寻一点蛛丝蚂迹,一个大活人,难道就样凭空消失了吗? 满腔火气无处发泄,这两个倒霉蛋撞了上来,自然就成了她发泄的对象,她也知道找不到人怪不得他们,可这火气憋在心口难受啊!吼了一通后,火气不降反升,更凭添了烦燥感,摆了摆手:“去,给我继续找,继续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人找回来。” 将领和黑衣劲装男子赶紧领命退下,原本的守卫也全被派出去找人了,空荡荡的院落里只剩下白羽在房门前就又踱起步来,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像个找不到路回家的小女孩一般边踱走边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怎么跟头儿交待?秦子浩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我照顾了你这么久,还等着你醒来报答我呢?你就这么失踪了,算什么意思?……” 君邪乘着菜鸟刚一降落便看到了像无头苍蝇一样走来走去的白羽,脸上的神色更加凝重,身子一跃便来到房门前,低沉着声道:“小羽,怎么回事?” 熟悉的声音入耳,团团转的白羽惊跳起来,转头一见是君邪,嘴一瘪,愧疚地跪倒在君邪的面前,哽咽着声道:“头儿,对不起,白羽没有照顾好子浩。” “起来。”未等白羽的双膝着地,君邪手一伸便将她扶起来,急切道:“说清楚,怎么回事?子浩怎么会不见了。” “今早,我照着往常一般前来,推门进去,才发现床上已经没有人了,头儿留下的‘炽炎石’也不见了,房间里没有任何人进入的痕迹,四周守卫也无人发现有人进来过,就,就好像子浩是凭空自己消失的……”白羽吸了一口气,边随着君邪进入房间边说道,君邪的出现,让她慢慢地镇定了下来,头脑也更加清晰了。 房间里,本该在床上躺着的人已经不见了,她们盼了几个月,就盼着一直躺在床上的人什么时候能从床上起来,现在,那床上真的没人了,却不是醒来,而是失踪了! 坐在床沿,君邪伸手抚向透着凉意的床褥,只觉得那股凉意顺着指尖一直蹿进血液,直达心底,将心腔里的那颗心给冻僵了,冷,真的很冷! 人会突然不见了,不外乎两种原因,一是他自己醒了,离开了,二是有人把他带走了。 第一种可能绝对可排除掉,莫说子浩绝不会自行离开,就算他想离开,以他昏迷了几个月的身子,别说离开这个房间,就是独自起床估计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 这间房间的防卫是她亲自安排的,不管是明里的守卫还是暗地里的暗卫也皆是由她亲手挑选的,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子浩拖着个重病初愈的身子绝不可能避得过守卫的耳目。 那么就只有第二个可能了,然,同样的,在这样严密的守卫下,莫说是普通的高手,就是武宗武尊级别的高手想要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潜进来也是不可能的事,更别说还要将一个昏迷着的人带走,何况还有菜鸟在,没有人能避开菜鸟接近这里。 那么,若真是被人带走,能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一种人了,修士!只有拥有神力的修士才能做到这一点,而且还是修为非常高深的修士。 “火行家族?”霍然站起来,君邪本就阴沉的脸浮起阴戾之色,映着那红色胎记,狰狞犹如恶鬼,暴烈的杀气充斥着整个房间,隐隐火焰自周身燃起,似要燃尽世间罪恶。 站在一边的白羽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君邪,吓得脸色有些发白,双腿发软,险些就要跪下来了,一颗心扑咚扑咚地猛跳,一种毁灭的窒息感勒得她着实难受。 头儿不怒则已,一怒,那便是天崩地裂,如此怒焰,只怕不只是天崩地裂了,无论带走子浩的人是谁,若敢伤他半分,阿鼻地狱便将会是他们的归宿。 白羽有些心惊地想着,只望子浩能平安无事,否则,她真的不敢想像会发生什么事。 让她意外的是,君邪高炽的怒火很快就消下去,深邃幽暗的双眸晦暗不明。 “小羽,召回何将军,让他不用再找人了,所有人回归岗位,城门的封锁也解除。”面色恢复正常的君邪转身对白羽道,灵动的眼珠深暗至极。 “不找人了?”白羽瞪大双眼,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变得未免太快了吧!刚不还怒火冲天吗?怎么一下子就连人都不用找了?这可不像是头儿,以子皓在她心中的地位,不把云城翻个底朝天都算客气的了。 “嗯,他们是找不到人的,平白只会引起恐慌而已。”点了点头,君邪为白羽解惑道,略一思索,又道:“但是城中暗哨还是要继续暗中探查。” “是。”略一想,白羽立即便明白过来,点头领命下去传令。 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君邪觉得胸腔里的那颗心也空荡荡的无着落,先是小白,现在是秦子浩,而她却连他们是因何失踪都不知道,是生亦或是死? 君邪,你真没用,你枉称邪君,离开了高科技,你还真是一个废物!废物! 仰头,一抹极不适合她的苦笑浮现在那张小脸上,君邪似乎陷入了迷障之中,右手臂重重一挥,狠狠地打在墙面上,‘砰’,随着墙上一个大洞的出现,一滴两滴的鲜血滴落,渐渐在地面上形成一小滩的血迹。 “主人。”听到声响从外面飞进来的菜鸟停驻在君邪的肩膀上,用它柔软的头颅拱着郡邪的脸颊,无声的安抚,其实它真的好自责的,也很气愤,奶奶的,居然敢在本菜鸟的守卫下把人带走,将它这只鸟王视为无物,哼哼,最好不要让它知道那人是谁,否则它不把他啄个稀巴烂,它就不叫鸟王。 君邪不是弱者,难得的自怨也只是一时而已,很快她就重整精神,收起所有的思绪,往房外走去,由菜鸟带着飞出君府,徘徊在云城的上空。 整整一天一夜了,当君邪一身疲惫地回到君府的时候,天边正是晨曦微亮,泛着鱼白的时候。 “头儿。”一见到君邪回来,白羽立即迎了上去,面上的凝重显示这一天一夜的探查毫无结果。 “嗯。”轻点了下头,君邪眼底折射出来的冷凝表明她现在的心情很差,生人勿近。 看着头儿这样,白羽的心很不好受,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君邪突然脸色大变,一抹痛苦浮现在她的眉宇间,一只手还紧捂着胸口,整个人甚至站立不稳了。 白羽眼疾手快的伸手将君邪扶住,满脸的紧张焦急:“头儿,你怎么啦?” “心……好痛,好像心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被生生地挖走。”撕心的痛让君邪一句话说得颤颤抖抖的,极度脆弱的样子。 “头儿。”如此脆弱得似乎随时都会倒下的君邪让白羽害怕极了,听得她这么一说,脑中如一道雷劈中,大惊失色道:“难道是子浩他……” 君邪猛然抬起头,本该幽黑的瞳眸此刻竟是布满血丝,盯着白羽的目光让她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喃喃叫唤:“头儿……” 君邪如若未听到般,挣开白羽的手,冲着天空高喊:“菜鸟。” 一道七彩流光划过,一只流光溢彩的庞然大鸟停在君邪的眼前,君邪二话不说飞身而上,菜鸟双翼一搧,载着君邪消失在苍茫的夜空。 初涉修真第十五章问罪 初春的夜晚依然很冷,月儿的清辉有些凉。莫凌夕站在君邪的屋门前,看着天边渐西斜的明月,右手把玩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牌,神色静如水,似适闲观天而已,唯那双清冷的丽眸蕴含着波涛汹涌,似喜似怨似怒而又非喜非怨非怒,万般情绪皆隐去。 “一别之后,二地相悬,说道是三四月,却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断,十里长亭望眼穿。百般想,千般念,万般无奈把郎怨。万语千言道不尽,百无聊赖十凭栏……”轻轻低吟溢出口,带起满院相思意,思郎怨郎! “哎,我怎得也如那尘世深闺怨妇一般在这里悲春伤秋的。”莫凌夕低头洒然浅笑,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更显悲凉,继而抬头望天,似是透过天际望向不明的地方,神色似嗔还怒:“便算怨了又如何?莫要让我再见到你,否则定要让你试试我‘绝魔灭天’的威力可胜当年。” 稍瞬又回归清冷,眉梢轻动,径自轻抚着玉牌,转身,进入屋内,还未来得及将门关上,凭空而来的一股力量使得两扇门犹如固定了一般,难得撼到半分。 紧跟着,脚步声响起,莫凌夕抬头望过去,只见南宫劲善、南宫劲冲、南宫劲逸昂首跨步而来,面色冷凝,极尽肃杀之气,身后南宫志洛、汪芝芳及南宫君凤、南宫君鸣紧跟着,各人面色不一。 一缕凝重的暗光自眼底滑过,莫凌夕抬头望了一眼渐白的天空,清冷透明的脸上浮起了然及阴霾的神色,既然关不了门,索性也大开着,遗世独立于房门口,既不迎上去,也不转身入屋内。 一行人中,唯有南宫劲善三兄弟和南宫志洛曾见过莫凌夕一面,其余人等皆是第一次见到南宫家最为神秘怪癖的莫凌夕,当房门口那于昏暗光线下苍白至渐趋虚幻飘逸人影入眼时,不无意外地响起阵阵倒吸气声,南宫君凤和南宫君鸣甚至停下了脚,征征地看着,只觉只一眼便将那人永远定格于记忆中,在有生之年必然再难以忘怀。 皆暗想,天下竟有此等女子!继而想到,若南宫君邪天生无残缺,有此绝世倾国娘亲,又该会是怎样一个绝世小美女,可惜,可惜了。 南宫劲善三兄弟和南宫志洛虽均曾见过一面,但此时再见也不免如第一次般受到极大的震撼,同时不知为何,如初见一般,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寒之气也随着冒了起来,一丝胆怯,一缕恐惧,一分杀意。 “几位在此等时刻到此,不知有何贵干?”待得众人站定于门前,于她不过五步之距,莫凌夕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声音婉转,语气清然,语调平缓,不卑不亢,并没有面对本家长老的恭敬之意。 来者皆不是傻子,此话语里隐含嘲讽还是听得出来,不太知情的南宫君凤和南宫君鸣心中同样有此疑惑,这时天尚未亮,就算……也并非得选在这个时间不可吧! 汪芝芳之所以跟来就为了亲眼见证仇人的下场,乍见如一根刺一般刺在她心里两年的莫凌夕,不得不说,即便同为女人也不得不为对方独特的气场而狠狠地惊艳一把,也就莫怪……此时再见她居然对本家长老如此态度,更觉难以置信,同时心里也不平衡,连她夫君,南宫山庄庄主对本家长老也得毕恭毕敬的,她一个罪人之妻何敢如此,哼,是仗着女儿的本事么? “我等到此,只为问凌夕一句话。”南宫劲善双手负后,如若听不出莫凌夕话里的意味般道,语气一如既往的和善,只是站在左边的南宫劲冲却没有了以往的关切,相反眉头紧皱,看着莫凌夕的目光皆是失望与怨恨,右边的南宫劲逸却没有去看莫凌夕,只将目光来回扫动,最后落在莫凌夕的身后。 “哦,不知是什么重要的话,能劳得众位兴师动众前来?”眉梢轻桃,莫凌夕蓦然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问道,那表情倒是有几分君邪的邪气,看来是被她女儿给教坏了。 “我且问你,邪儿所学功法可是你所教授?”南宫劲善目光直射着莫凌夕,威严质问道,所有人的目光落在莫凌夕的身上。 莫凌夕心中一动,扬唇点头:“是。”‘烈焰心诀’的秘笈确实是她交给女儿的,不过这功法可不是她所教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那女儿是从哪学会那诡异的功法,不过莫说她不能说,就是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 ‘是’字一出,空气在瞬间便冷凝起来,南宫劲善尚未开口,南宫劲冲便跨前一步,厉声质问:“莫凌夕,你到底是什么人?” “四叔这话可问得奇了,凌夕是什么人,四叔会不知道吗?”啧啧,三年了,连开场白都跟当年一模一样,能不能来点新奇鲜的,莫凌夕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哼,少给我打哈哈,族里早就怀疑你跟邪魔歪道有莫大的关系,因了昊儿的关系,我选择相信你,可如今,你居然又把昊儿唯一的血脉也拉上了不归路,让我不得不相信,当年的事是真的,昊儿就是因为你才会跟邪魔扯在一起,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毁了一生,莫凌夕,昊儿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如此残忍地毁了他,毁了他唯一的孩子。”南宫劲冲满脸的愤慨,一副恨不得吃了莫凌夕肉,喝了她的血的狰狞模样让一旁的南宫君凤一家三口和南宫君鸣心惊胆颤,尤其是那铺天盖地的杀气,丝毫不用怀疑,只要他一个念头,单凭杀气,他就足以致人于死地。 南宫君凤和南宫君鸣相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对于他们这两个自命甚高的武学奇才,长这么大,也只有在君邪的手上吃过亏,但那颗傲视武林的心还是让他们自有一种无敌天下的无畏,可现在,他们深深地意识到,他们太渺小了,这已经不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么简单了,那种力量,完全不是他们可以想像得到的,也因此,对于回归那个神秘的本家,更有一种迫不及待的心情。 “四叔的指责可有证据?凌夕虽是弱质女流,但也由不得他人污陷。”莫凌夕语气不变,但那凌厉的气势却并不比南宫劲冲弱,锋利如刀刃的目光透过令人窒息的杀气直射面前的所有人,一股毫不掩饰的怒气喷薄而出,‘昊儿’这两个字确实刺激到她,这声声责问将她遗忘的回忆再给挖出来,他们,欺人太甚了。 这一刻,空气中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气味,无形的刀光剑影在莫凌夕和南宫劲善三兄弟之间来回较量,让其他人感到一种致命的窒息,体内真气随着乱蹿起来,看着莫凌夕的目光变得诧异而惊恐,他们似乎都太小看了这个苍白得不像活人的女人。 “证据。”南宫劲冲在莫凌夕的气势下稍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怒极反笑道:“你要证据是吧!好,我给你。”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件类似于石镜子的东西,同时右手扣在镜柄,口中低念几句,身上青红的光芒闪烁,然后大喝一声,左手上的石镜便发出一阵刺目的红光,缓缓地升起来,升到离地有三四丈高的空中,在红光中缓缓旋转。 看到那个石镜,莫凌夕苍白脸上闪过诧异,继而浮起嘲弄之色,冷笑低语:“圣灵镜!果然是蓄谋已久呀!呵呵……” 声音虽低,在场者都皆不是普通人,自然能听得清楚,被这件神奇之物所深深吸引的南宫君凤两人那颗心随着低低的笑声也跟着一颤一颤的,他们很想仰天哀嚎,谁能来告诉他们,究竟他们为什么需要来这里当不明真相的围观者啊!从踏入这里的那刻起,他们顶在喉里的那口气就没有下去过,也吐不出来,唯一感受到的就是凌迟般的感觉,这个罪真不好受。 这时,南宫劲冲冷哼了一声,右手食指和中食并拢,冲着‘圣灵镜’指去,一柱血红从两指飙射而去,射入‘圣灵镜’的镜面中,这一下,犹如油入锅一般,光滑的镜面连绵起伏。 “回。”随着南宫劲冲又一声如雷霆般的大喝,‘圣灵镜’极速地运转起来,同时波动不已的镜面上爆射出一束血红光束,瞬间便将整个小院落在裹在血红之中,如若置身于血海之中般惊悚,就在时候,大家看到,从南宫君邪居住的屋顶上飞起一个小红点,细看之下,形状亦如‘圣灵镜’一般,但是小上好几百倍,跟只小昆虫差不多。 ‘小圣灵镜’像是离家的孩子终见到母亲般欢快地奔向‘圣灵镜’,准确无误地镶入到‘圣灵镜’边缘的一个凹形处,几乎是在同时,‘圣灵镜’非常激动地颤动起来,红色的光芒地荡漾着圈圈波纹,镜面上再次射出另一束光束,如同投影仪般射半空上。 令人惊奇万分的情景出现了,惊得未曾得窥修真界神奇的南宫君凤及汪芝芳等人张大着嘴巴,尽最大的可能瞪着大眼睛看着半空上出现的人,确实地说,是从‘圣灵镜’中折射出来的人。 那是……南宫君邪! 初涉修真第十六章见光 令人惊奇万分的情景出现了,惊得未曾得窥修真界神奇的南宫君凤及汪芝芳等人张大着嘴巴,尽最大的可能瞪着大眼睛看着半空上出现的人,确实地说,是从‘圣灵镜’中折射出来的人。 那是……南宫君邪! 揉揉眼睛,再揉揉,那影像还是存在!哦,太神奇了! 只见影像中,君邪小小的身子盘腿坐于床上打坐练功,姿势有些不同,除此之外,开始什么稀奇不同之处,可是慢慢的,她的头顶便腾起了滚滚青烟,脸上也忽明忽暗起来,大约片刻之后,她腾然睁开双眼,黑如星空的瞳眸清楚地划过一缕异光,往前一瞪,放在桌子上的水杯抖动了一下,接着水杯凌空飞起,速度很是缓慢,大约在离桌上两米高时便停住,这时,君邪的目光又掠得一缕异光,‘噗’水杯在半空竟自燃起来,金红的火焰显得无比妖异,映着君邪妖冶的脸,给人唯一的感觉便是‘邪’。 天地一片静俏俏的,影像定格在那个画面,各人的表情也定格在那一刻,一切都定格了,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包括南宫劲善,南宫劲冲,南宫劲逸,包括莫凌夕,南宫家三兄弟虽知君邪修习他门功法,却不知竟是如此神奇诡异,凌空驱物,无火自燃!连已是筑基修士的他们都做不到,南宫君邪居然做到了这一点。 莫凌夕受到的震撼丝毫不比任何一个人少,她虽知道女儿了除了修练‘烈焰心诀’外还修习了其他功法,但从来不知道居然有这么强大而诡异的实力,连她都看不出女儿修习的是哪门哪宗的功法?而看那神奇的一幕,显然不是凡人所应拥有的力量,难道…… 静默了良久良久,南宫劲冲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双手在扣在胸前,周身青色光芒一震,大喝一声:“归。” 红光在青白的空中闪烁,圣灵镜旋空飞转一圈,飞回到南宫劲冲的手中,这一次,南宫君凤几人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个大约有巴掌大的石镜,看起来古仆无实,镜柄上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隐隐中透着神秘,镜面边缘镶钳着八个同圣灵镜一模一样的小镜子,真的很小,如果不是他们眼力的好而且有心观察,怕也不会发现。 “莫凌夕,现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南宫君邪所修习的功法分明不是家族内传功法,亦不属任何正道之法,处处透着诡异的邪气,你还敢狡辩你不是邪魔歪道,你没有祸害我南宫家族子弟?”南宫劲善方正的脸上显出无限的威严与愠怒,直视着莫凌夕质问道,一幅‘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你反驳’的样子。 “莫凌夕,你居然敢让小邪儿修练邪法,在测评大会之上,我等便已看出来邪儿的功法不太对劲,她虽是极力隐藏,却又如何能瞒得过我们三人,我一直都不肯相信小邪儿会修练邪法,现在圣灵镜中的景像却是由不得我信,莫凌夕,你毁了小邪儿,让她跟她父亲走上一条同样的不归路,你这是在报复么?报复家主对南宫志昊的处罚?所以你要毁我南宫家的精英子弟?”南宫劲逸则是气愤非常,浑身的怒火足以把人给烧成灰烬,一幅自家孩子被坏人教坏的气愤模样。 报复?精英子弟?真亏他们说得出口啊! “呵呵……哈哈。”在三位筑基修士高强的气压指控下,莫凌夕沉默了一会便低低地笑了起来,渐渐地由低笑转而高声大笑起来,笑声直冲天际,惊醒了栖睡的鸟兽飞禽,笑着面前的南宫众人面色有些发白,心下更有些不好的感觉。 “你笑什么?”南宫志洛见南宫劲善三人脸上青白交加,脸色越加难看,犹豫了一下,便出声喝道,将一庄之主的威严表露无遗,又不会压过他们三人的威势,且这一喝,隐含真气,功力之深厚,明显在这段时间进步神速。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莫凌夕停止了大笑,脸上挂着深深的嘲弄笑意,眉梢坏坏轻挑,冷冷道:“忍了一个月,你们不就在等着这一天吗?不,是忍了三年了,你们的忍耐力比我想像中还要好,只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是用这个罪名!”哼,就算她们母子真是邪魔歪道,凭他们所谓的长老身份,还不足以定她们的罪,圣灵镜中所出现镜像,最多只能证明她的邪儿修练他派功法,根本不能证明那是邪法,更甚者,那老头看到邪儿年纪轻轻便有如何实力,只怕还要多加维护吧!只是,南宫劲善不是个会打把握仗的人,这一次,他又想做什么? 莫凌夕的话让南宫劲善的脸更加不好看,不过,也只是变了一下,很快就又恢复如常了,略过她这个话题,双手负于身后,低沉着声道:“莫凌夕,休要顾左右而言他,本长老只问你,认不认罪?”这一刻,他的身份只是本家长老,代表着权威。 “认罪,又如何?不认罪又如何?”罪已定,她认不认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想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大戏在等着她。 一句话把面前的人都给呛住了,南宫劲逸忽然开口问道:“小邪儿呢?”说着,放开神识在这个小院落探察一番,果然不在,难怪他们都来了这么久了,她居然没有出现。 一听这句问话,莫凌夕脸上的笑容立即收敛,她不介意这群人会怎样对付她,但是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邪儿,可是明显的,三年前的悲剧,她的邪儿无可避免地受到了深深的伤害,今日也……不,她不能再让她的邪儿亲眼看到那一刻,她要必须赶在女儿回来之前处理好这事,即便她事后知道,受到的伤害也会小一些。 深吸了口气,莫凌夕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脸上的露出更深的嘲讽,似是不耐烦般道:“你们到底想怎样?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吧!这样虚伪地做作,你们不觉得在后辈面前丢脸,我都替你们脸红。”说着,别有意味的目光扫向南宫君凤和南宫君鸣,自始自终,她从未看过南宫志洛夫妇一眼。 被莫凌夕并不凌厉却不可忽视的目光扫过,南宫君凤和南宫君鸣只觉得她的目光有着洞察万事万物的神奇力量,这一眼带着看穿世间任何虚伪表象,直达人心底的深处,在她的面前,所有人都是赤果果的! 这样的人太过可怕了,可是他们却不觉得她可怕,甚至觉得几位长辈的做法有些仗势凌人,当他们得知他们那位天才八妹居然修习邪门妖法,而教授她的人竟是她母亲的时候,他们真的不敢相信,隐隐之中,他们能猜出些什么,但一方面他们是不可能反抗家族长辈的,也反抗不了,另一方面他们只想专心修练,不想掺合进任何乱七八糟的事情中。 所以他们一直都保持着沉默,把自己当成旁观者,可现在,在她的目光下,他们无法再心安理得地当个旁观者,却又无能做些什么,或是说什么,只能狼狈地移开目光。 其他人被莫凌夕这话一噎,反而沉默了下来,还是南宫劲善沉吟了一下,先开口道:“此事事关重大,须得等家主法意定夺,今日便是预定回归本家的日子,等回到本家,我自会向家主禀明一切,到时,哼,莫凌夕,是你该为南宫家的损失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头微扬,目光投向天际青白相间的天际,嘴角流泄出一抹笑意。 就这么简单?只是要将她们母女送回本家听候发落?这可不像是南宫劲善会做的事! 今日?当这两个字入耳的时间,莫凌夕心中一动,抬头,顺着南宫劲善的目光看到天际黎明的第一缕明渐渐地从云层里娇羞地露出来,要将它的温暖,它的光明带到这世间。 果然啊!他原来竟是在打这个主意,他……不会让她活着回到本家,呵呵,真的是机关算尽啊!可她也非束手待擒之辈,在未保证女儿能独挡一面之前,她绝不能离开。 一想及此,莫凌夕目光轻变,脚步往后移了一点,只是一小步,整个身子在瞬间隐入黑暗之中,开口道:“呵,随你们,不过你们也知道我的规距,就这样,不送了。”说着,砰地一声,当着所有人的面,两搧门就关上了。 房里的莫凌夕刚关上门,还来不及转身,‘砰’地又是一声,刚关上的两搧门被打开,就在那一瞬间,她清楚地看到南宫劲善嘴角边扬起的那抹阴险的笑容,稍纵即逝,他又是那个威严的本家长老,冷冷道:“现如今你是罪人,由不得你耍这种脾气。”一顿,对着南宫志洛道:“志洛,传令下去,即刻准备,辰时三刻准备启程。” 这话很明显,辰时三刻一到,她便要随着被‘押’回本家,而不是像在本家被放逐一样,照着她的规距在晚上上路,莫凌夕本就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色更加苍白,隐隐透着一种毁天灭地的愤恨及绝望。 “是。”南宫志洛立即恭敬道,说实话,今天这一幕,他还有很多疑问,不过这些都不关他的事,他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 这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终于穿越云层,射向人间,遍洒金黄,在敞开的房门口投下一片光亮。 莫凌夕在阳光投向自己的时候已经一退再退,然而突然而来的一投力量却阻止了她的后退,甚至将她往前一拉,直接将她给吸出了房间,整个人完完全全地暴露于阳光之下。 当莫凌夕突然从房间里‘飞’出来,南宫君凤几人还未来得及表示惊讶,便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得惊悚万分地睁大双眼。 只见莫凌夕一出房门,不,该说是一接触阳光,整个人忽而如同被煮熟了一般开始往上冒烟,而且一个活生生的人也变得虚幻起来,是那种让人无比揪心的虚幻,似是只要在一眨眼间,她便会化为一股青烟消散于天地,了无痕迹。 啊!莫凌夕在心里凄厉大叫,她不愿意在这群人的面前露出一丝一亳的脆弱,即便是此刻正犹如被扔进最滚烫的油锅里煮烧一般的痛不欲生,她也不愿意叫出声来,但这种毁灭之痛任她再坚强也坚持不住地紧紧皱着眉头,想要逃开,身子却在无形中被紧紧地束住,双脚怎么也移开不了半步,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身体正在一寸寸地被焚烧,生命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三爷爷。”南宫君鸣勉强按下惊骇的心,压不住心底涌起的不忍之心,他似乎能听到眼前这个美丽女人的无声凄喊,那样的仇恨,那样的悲绝,一个小身影也随着在脑海中闪过,转过身朝着南宫劲善叫了一声,见无人反应,脚步一跨,便要走过去,斜地里,一只手横过来,是南宫志洛。 “鸣儿。”南宫志洛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低地叫了一声,却让南宫君鸣不自禁地止住了步,也让刚动了一下脚的南宫君凤停止了两动作,两人略带悲伤地互望了一眼,便不约而同地将视线移开。 “妖魔?她不是人?”一直没开口的汪芝芳此时如同被惊醒了一般,一手轻捂着嘴,一手指着还在腾腾冒着青烟的莫凌夕惊叫一声,眼里半是恐惧半是仇恨。 “三哥,你怀疑得没错,莫凌夕不能见光,难道,她是鬼族人?”南宫劲冲瞪着双铜铃一般的牛眼,声如雷鼓,透着丝不可置信,他们一直都怀疑她白天不见人必然有古怪,但没想到她真的是不能见光,会出现这种情况,就他所知,唯有鬼族低等鬼士才会如此。 南宫劲善没有回答,只是平静无波地看着一个美丽柔弱的女子在自己的面前渐渐消失,而在他垂于两侧的袖内双手正结着一个奇怪的手印。 太阳公公稍稍地露了一下脸,照在小院落诡异的一幕上,冷漠无情的七个人各怀心思地站着,似是被这一幕震住,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在阳光的照射下在青烟中燃烧起来,可她却始终倔强地不出一声,终是撑不住,整个人瘫软下去。 “娘亲……”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声打破了寂静,紧接着一道紫影从天而降,接住了那软瘫下去的人。 初涉修真第十七章烟灭 “娘亲……”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声打破了寂静,紧接着一道紫影从天而降,接住了那软瘫下去的人。 那声叫唤略带着稚音,能让最让铁石心肠的人禁不住揪起了心,当他们看清那道紫影是何人时,眼前又是紫影一闪,待再看清楚时,却原来竟是件淡紫衣裳在眼前掠过,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衣裳下,急赶回来的君邪一手撑着衣裳挡住天边射下来的阳光,一手紧紧抱着如若无物的莫凌夕,她的身上还在冒着烟雾,浑身透明,看不到一点生命的迹像,就像是人死后对世间尚有留恋的一缕灵魂一般,不想离开,却不得不离开。 “娘亲。”君邪无意识地低叫,脸上的表情是痛苦的,是恐惧的,所有不应该出现在她脸上的弱者表情在这一刻,明显地出现在她的脸上,抱着莫凌夕的手在颤抖,身体在颤抖,一种毁灭的陌生情绪紧紧地缠绕着她,让她止不住地颤抖,温度正从她的身上一点一点地消退。 “邪……邪儿……”听到呼唤声,莫凌夕艰难地睁开眼睛,消逝的生命好似在一点一点地恢复,清冷的瞳眸一如既往的怜爱,夹杂着些欠疚,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让邪儿见到这一幕,终究,还是要在她的心灵深处再刻下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疤么?终究,她还是无法再守护她吗? “娘亲,娘亲,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才能留得住你,我该怎么做,才能驱散无边的恐惧,君邪的声音在颤抖,带着激喜与急切,在这种时候,她不能慌,她要保持镇定,只有保持清醒的理智,才能救她的娘亲,此刻,她完全将南宫劲善那群人摈弃在外,一心只想留住她即将消失的母亲,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她甚至不知道,她娘亲到底是怎么啦? 再一次,在短短的时间内,她再次感到自己的无能,她一直自认自己是强者,只要她想,这世间就没有任何人事物能阻挡她,可是,当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她而去的时候,她却无能为力,小白、子浩、娘亲……她只能被动地接受他们的离开,莫说挽留,便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 不,不,总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她不会再让娘亲就这样离开她,不管要她做什么,就算是要她的命也好,只要能救娘亲,她什么都愿意做,所以,娘亲,请告诉我,我该怎样才能留住你。 莫凌夕虚弱地举起手,眷恋而不舍地抚上君邪的脸,可是没想到,那只手居然就这么穿过君邪的脸,两人都愣愣地看着那只手,一个错愕惊惧,一个悲绝失笑。 “娘亲。”君邪想去抓住那只手,却空不出手来,只恨自己没有第三只手,也怕,怕握不住那只手。 “呵,邪儿不要伤心,娘亲会一直守护着邪儿,娘亲现在只是要离开邪儿一段时间而已。”放下手,莫凌夕慈爱地看着君邪,柔声安慰道,看到女儿眼里的恐惧害怕,她心如刀割,比烈火焚烧还要痛,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女儿露出这样的神色了,她的女儿该是坚强的,无所畏惧的。 莫凌夕这句安慰斩断了君邪的最后一丝希望,传入她的耳里,所反应出来的信息是,没办法,她没有办法留住她娘亲,她娘亲也无力再留下,只能化为一缕幽魂守护着她。 “不,娘亲,邪儿不要你离开,不要……”君邪无助地低喃,像个闹别扭的孩童一样摇着头,两行清泪无声滑落,滴落在莫凌夕的身上,荡漾开去,如同绽开的白莲,高洁清雅,瞬间又了无痕迹。 “邪儿,莫慌,莫哭,记住,女儿有泪不轻弹,眼泪是属于弱者的,强者是让别人落泪,我莫凌夕的女儿是世上最坚强的人,总有一天,也会是天地间最强的强者……”莫凌夕轻扬嘴角,双眸微微眯起,折射出霸气十足的精光,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濒临消失的人,语气虽虚弱,却自信十足,任何人听了都不会怀疑她这句话的真实性。 “嗯,邪儿记住了。”重重地点头,君邪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都带着鼻音,原来,她真的哭了,曾经她还以为,她是个没有眼泪没有情感的机器人,原来她也是个会哭会怕,有血有肉的人啊!如果眼泪能留得住娘亲,她真愿意当一个弱者,可是她从来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有人说,眼泪是女人最强的武器,可在她来说,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眼泪。 成为世间最强的强者是她一直以来追求的目标,可是现在,听着娘亲这样说,她却反而迷茫起来了,如果身边的人都离开了她,她要那个第一有何用? “邪儿,你听着……”莫凌夕精神似是突然好了许多,示意君邪低下头,然后伏在她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说了几句,周身淡淡光雾渐渐浓郁起来,愈加地虚幻起,她并不在意,举起另一只手,手上之物正是她之前把弄的玉牌。 君邪脸上变幻莫测,缓缓伸出手,接过玉牌,在她的手将玉牌握在手中之时,原本拿着玉牌的那只手在她的面前一点一点,一寸寸地化为青烟消失了,顺着手臂而上,直至全身,莫凌夕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唯有那不舍的目光始终胶在君邪的脸上,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却来不及说。 君邪没有哭,没有叫唤,没有动,只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黑亮如星辰的瞳眸落在那张已看不清样子的脸上,直至那张脸化为一股袅袅青烟,消失在她的眼前,带走了她娘亲,带走了她的温暖! 南宫劲善、南宫劲冲、南宫劲逸、南宫志洛、汪芝芳,南宫君鸣和南宫君凤一直保持着君邪出现时的表情动作,始终各怀着心思,在他们的眼前只看到紫色衣裳鼓起,如同一柄撑起的太阳伞挡住了阳光,也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只能见一个小身影在阳光的投射下,在地上上拉开一个孤独的身影,如同一座雕塑一般。 时间正在一点一滴地过去,太阳缓缓地升上高空,将地面上那个孤独的身影拉得更长,更削瘦了。 南宫君鸣的眼眶不禁有些刺痛,这一个月来同这位瘦弱八妹相处的点点滴滴顷刻间变得清晰起来了,如同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闪过,心随即酸痛起来,她才只有十三岁啊!大人间的恩怨利益得失,何其残忍让她一个小女孩来承受,就算她真的修习了邪门功法,又岂是她的错。 “八妹。”南宫君鸣终是忍不住地叫唤出声,他不知道莫凌夕现在怎样了?就算不死也只剩一口气吧!八妹她现在必然痛不欲生,可他这个当哥哥的却不能出声安慰她,真是,没用! 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微不可觉地动一下,紫色衣裳忽而碎成一片片,如同满天花雨般撒落,映着冬日的阳光,绝美中带着凄绝,让人惊叹揪心。 ‘花雨’之中,仅着中衣的君邪冷漠地站着,背脊挺得直直的,就如那屹山千万年不倒的松柏一般,削瘦的身躯迎风挺立,面容清淡无波,眼神幽黑深邃,看不出一丝悲伤,一丝情绪,只有冰冷,比严冬腊月还要冰冷,而本应该在她怀中的莫凌夕却不见了踪影。 莫凌夕呢?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这四个字在南宫劲善等人的脑海里浮现,目光便随着移到君邪的脸上。 想像中的泪流满面,悲痛欲绝没有出现,想像中的双目通红,仇恨愤怒没有出现,想像中的恐惧害怕,茫然无助没有出现,眼前的是一个漠然冷情的南宫君邪,一点也没有失去母亲时该有的表现。 人总是对不可预料的事感到害怕,君邪没有照着他们所预想那般表现出该有的情绪出来,反而让他们的心底有些发毛,一时,没有人有动作,只是在看着对方,就像是对峙着的对手在等待另一方先出手,先出手的那方必然会先露出破绽。 至亲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连全尸都没有留下,而且还是被人逼死的,是个人他都会悲伤痛苦或是仇恨愤怒,即便他再心硬如铁。 她会如此冷漠淡然不外乎有两种原因,第一种,南宫君邪是个极善于隐藏情绪,心机深沉到连他们都看不出一丝破绽的高手,冷漠只是她用来掩饰仇恨的外衣,淡然只是她用来抑住伤痛表象,只等寻着时机,撕开外衣,揭开表象,仇恨伤痛便如滚滚潮水一般喷涌而出,带着不可抵挡之势将敌人淹没,绝不给对方一点反击的机会,第二种,就是南宫君邪骨子就是个冷漠无情的人,任何人,包括至亲至爱的母亲在她心中不过就是个熟悉的陌生人而已,是生亦或是死,皆在她的心里掀不起一点波澜,或许会有些伤心,但绝不会对牵动她的情绪,她只在意她自己。 南宫劲善暗自在心底分析着,对于南宫君邪,说实话,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但由于她的身份,也有多加关注,不管是以前懦弱白痴的废柴,还是现在卑微内敛的天才,都不像是第一种人,何况她才十三岁,怎么可能有那么深的心机与隐藏情绪的能力,但若是是第二种人?他可没有忘了她刚刚那声‘娘亲’喊得有多么揪人心,那绝对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悲鸣。 左分析右猜测,南宫劲善竟发现他看不透眼前这个小女孩,左右转头,看向南宫劲冲和南宫劲逸,南宫劲冲并没有看他,而是目光复杂地紧盯着那个小人影看,南宫劲逸的目光倒是与他相撞在一起,眼底同样带着猜测。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无论她到底是何种人,他都不能让她留给她一点反击的机会! 南宫劲善的眼底浮起一缕阴狠,轻咳一了声,沉声威严道:“邪儿,几位爷爷已经查清楚了,你母亲莫凌夕乃是鬼族的鬼士,潜入我南宫世家迷惑志昊,引其走上歧途,毁我家族精英,削弱火行之力,今又恶意教授你邪门功法,意欲故技重施,如今她罪行败落,罪贯满盈,不容于天地,也是罪有应得……” 一条一条地列出莫凌夕的罪状,在他的口中,莫凌夕是个阴狠毒辣,无情无义,死有余辜的女人,她的灰飞烟灭是因她的所作所为触犯天地,为天地所不容的结果,并非他们所杀,他们甚至没接近过她三步之内。 听着母亲在死后还要被安上的罪名,君邪没有开口反驳,甚至没有一点表情变化,一幅认真倾听的模样,好像莫凌夕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南宫君鸣和南宫君凤听着都觉得他们三爷爷说得实在有些过分,然而她这个身为女儿的怎么能无动于衷呢?两人实在不理解,她那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他们都看错了她,她竟是一个毫无感情的人。 “邪儿,你年纪虽还小,且是这一次测评大会的第一名,但你修习邪门功法却是不容狡辩,劲善的‘圣灵镜’中所显像的镜像便是证据,依族规,此次大会成绩将会作废,一身邪功也将会被废掉,或被驱逐出家族,或回本家戒堂受戒,则须由家主定夺。”君邪没反应,南宫劲善也不在意,接着说出了对君邪的处罚。 话音刚一落,君邪终于动了,冷漠的目光移到他的脸上,薄唇轻启:“你想废了我?” 不知为何,明明是毫无情绪的几个字,可在他们听来,却带着深深的嘲讽,好似要废了她这件事是件多么可笑的事一般。 南宫君鸣和南宫君凤却紧皱起眉头,心下有些不悦,亲生娘亲落得那般下场,她连眼皮都没动一下,现在一听对自己的处罚,就有反应了,还真是…… 汪芝芳则不屑地扯了扯嘴角,等着接下来的好戏,莫凌夕的消失对她来说虽然惊悚,但也是一件大快事,她的大仇终于报了一半了,现在,就剩这个小杂种了。 “三哥。”南宫劲逸刚叫了一声,南宫劲善已撇过头对南宫志洛使了个眼色。 南宫志洛接到指示,也不说什么,点了下头,右手两指拼拢,便朝君邪指了过去。 初涉修真第十八章关押 一大清早,南宫山庄便炸开了锅,原本郑重其事等着恭送本家长老的南宫子弟一个个被炸得再也镇定不了,刚起床地摔下了地,打坐练功的险些走火入魔,耍弄拳脚的险些把对手的另一方给打爆头…… 要问发生什么事?那可真的是本年度最大最爆的新闻。 什么?原定于今日回归本家的行程改在明日?这是为什么? 因为发生大事了,本次测评大会第一名的南宫君邪的母亲莫凌夕被本家三位长老查出来是邪魔歪道的人,潜入南宫家族图谋不轨,祸害南宫家族子弟,被发现后意图反抗,却惨遭天遣,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真的吗?不可能吧!虽说她来历有些不明,平日也是深入简出,但好歹也在本家呆过好几年,要真是邪魔歪道,难道家主会没发现? 当然是真的了!这可是三位长老费了好大的尽的才查出来的,而且亲自去找莫凌夕对质,她可是当着他们三人还有庄主,庄主夫人和南宫君鸣、南宫君凤的面亲口承认的,有本家长老的权威和那么重量级的证人,难不成还有假的,再说,你看莫凌夕那什么‘白天不出门,晚上不见人’的古怪规距,不正是说明她很有问题吗?往日不过是看在她的辈份身份的面子上,疑在心里而已。 要说家族里有谁最有可能是邪魔,那便非莫凌夕莫属了!至于说为什么在本家近十年都没被家主发现,那只能说莫凌夕的心机实在太深,太会演戏伪装了,再加上那个本该前途无亮却为美色而自毁其身的南宫志昊的掩护,家主又是日理万机,没发现那是再正常不过。既然如此,那三位长老在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在不接触到莫凌夕的情况下又是如何发现呢? 这就不得不说另一件更加大爆炸的新闻了!相信大家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疑惑,一个连走两步路都要喘上一喘,从来都是怯怯弱弱的人突然之间怎么就变成精英高手,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呢?这么突然的转变,有脑子的人都会怀疑,现在这件大新闻爆出来,终于解答了大家的疑惑,却原来啊!她居然修习了邪道功法,功力才会这般突飞猛进,从无法修练功法到成为三代子弟第一人,还残忍地废了南宫君华,果然是邪道的人,才会做出此等残忍的事。 三位长老就是在测评大会看出南宫君邪功法中透着一丝不寻常的邪气,再想到昔日勾结邪魔歪道的南宫志昊,于是便开始怀疑,经过一个月精密的布署调查,终于发现了莫凌夕的险恶用心,教授南宫君邪邪功的人正是莫凌夕。 阴谋败露后,莫凌夕狗急跳墙,竟敢对本家长老出手,三位长老处处手下留情,最终,莫凌夕的罪行不容于天地,为天所诛,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南宫君邪刚好外出回归,目睹这一幕,三位长老怜其年幼,只废去她的邪功,待得明日一同回归本家,只是却不再是以精英子弟的身份风光地回本家,而是以罪人的身份,她现在本身是放逐之人,罪上罪加罪,这回回本家,等待她的就不止是再被放逐那么简单的。 可怜的孩子,为其父母所累,这辈子算是毁了! 这两件爆炸性的新闻以一致的口吻在南宫山庄传开了,而且以极具可性度扎根在每个人的心底。 身为被众人所怜悯的君邪又在何处呢? 南宫山庄一间地下密室里,昏暗的烛光摇晃,透着潮湿发霉的味道,角落里,一个小小的人影缩卷在地上,双膝曲起,双臂交叉,埋头于臂间,如瀑布的青丝毫无束缚地滑落,盖住半边身子,如被遗丢于路边的小孩,颓废绝望。 ‘咔嚓’声响,没过多少,一道黑影从背光处投来,遮住了角落里那个小人影。 来人进来后站在原地好一会,角落里的小人影始终没有抬起头,整间密室静得针落可闻,透着诡异的安静。 半响,来人才有些犹豫地开口:“八妹。”往前走了几步,在烛光的照耀下,可看清其面容,却是南宫君凤。 角落里蹲着的人正是君邪,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若不是那微微飘动的青丝,真的会让人以为那只是一个雕像,一樽没有一丝生命气息的泥雕像。 “八妹。”南宫君凤再走前几步,站在君邪的身边,蹲下,伸出手轻抚着那柔滑如丝绸的青丝,略提高点声音,依旧没得到回应。这样的八妹,让她心里很是不好受,有种罪恶感在心底衍生,而她却无力去为她做些什么。 看着她拘搂的身子缩成一团,脑海不断地浮起她被废掉功力的那一幕,他们怎能如此狠心,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竟能下得了狠手?而自己又怎是那样冷血自私的人? 当父亲那一掌拍过去的时候,良知告诉自己应该出手,理智却告诉自己,明知无能为力,又何必做无用功,而且八妹虽然一向怯弱,但自己却有种直觉,她绝不会是那种轻易束手就擒的人,她的骨子里有着一种令人心惊的傲气。 理智像是在刻意遗忘,她的八妹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子,在同辈人中,她或许是第一人,但在三位爷爷,甚至是她父亲面前,她就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一样,是生是死,完全掌握在他人手中。 当八妹不躲不闪,木然是承受那一掌的时候,自己才虚伪地跳出来,抱着她虚软破碎的身体,悔恨懊恼,可笑的是,奉命将她关进这间十数年来未曾关押过人的密室的人还是自己。 “八妹,对不起。”南宫君凤双目酸涩,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出口,‘对不起’这三个字不知怎么就说了出来,却连自己也不知道这‘对不起’三个字是从何而来,暗自苦笑,抚在君邪头发上的手滑落,抚开她垂落的青丝,不小心,手指碰触到她的手背。 “八妹,你,你怎么啦?你的手好凉啊!”手指感受到的温度让南宫君凤惊慌地瞪大双眼,有些粗鲁地扶起君邪埋于臂间的头,那种冰冷到能冻死人的温度,完全是不像是一个活人所应拥有的,难道她已经…… 想起她被关进这间密间时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南宫君凤从来没有一刻像这一刻那么地害怕恐惧,急切地捧起她垂下的头,入眼的是一张惨白到毫无血色的小脸,脸上那双总是让人看不清的瞳眸紧紧地闭着,掌下的温度更是冷得能将她给冻僵,那绝不是一个活人所应拥有的温度。 “八妹八妹,你别吓我啊!……”急切地呼唤,南宫君凤的声音带着哭腔,右手食指颤抖地伸向君邪的鼻尖,感受到微弱的鼻息包围着她食指的那一瞬间,险些让坚强的她就这么哭出来。 任南宫君凤如此呼唤,君邪的眼睛始终闭着,全身软绵无力地任南宫君凤摇晃,唯有那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看她这般模样,南宫君凤一时分不清她是真的昏迷了,还是只是不想见到她,毕竟她是该恨她,但是,这样的她,就让她不禁苦恼起来了。 “八妹,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是我太高估了自己,以为凭着一已之力,起码能保你安全回到本家,呵,我太天真了,以为自己洒脱,敢为人所不敢为之事,现在才明白,敢那般妄为,不过是仗着母亲的疼爱而已,还是你说得对,孝义是无法两全,而我只能选择孝道,说到底,还是我太懦弱自私,明知道这么对待你们母女俩,是不公平的,但我却不敢也不能站出来,现在我不求你的原谅,只愿能为你尽最后一点绵力。”轻轻地抚上南宫君邪的脸,南宫君凤英气的脸上布满愧疚与哀伤,眼眶通红,声音苦涩道,此刻的她与测评大会上那个意气风发,目空一切的南宫君凤判若两人。 眼里渐渐浮起坚定甚至是坚诀,南宫君凤小心地望了望密室入口,再转回眸来,也不管君邪能不能听到,压低声音道:“八妹,你走吧!趁现在三爷爷和爹在忙回本家的事,你走吧,有多远走多远,永远永远也不要再让家族里的人见到你。” 南宫君凤的话刚一说完,便感到双手半扶抱着的身躯有一丝轻微的颤动,接着便见到了在此后人生中午夜梦回间时常出现的一双眼睛,一双如一柄利刃狠刺进她心内,在她心中刻下永难遗忘的眼睛。 没有怨,没有恨,没有喜,没有迷茫,依旧是那双墨如黑曜石的眼睛,依旧平淡得不起任何波澜,她的眼睛里,连冷漠的神色都没有,却不是像初生的婴儿那般纯净,若硬要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空’,万物皆休的空,但就是这一双这毫无杀伤力的眼睛此刻却比任何利器都能将她给刺得体无完肤,眼泪就不这么不经意地流下来。 一个正常人,一个正常的十三岁女孩子,在经历了一连串的变故后,即便心志再坚强也好,都不应该会有这种眼睛,除非她真的冷漠冷血到连自己都不在乎的地步,可她虽跟她相处的时间不多,却能感觉得到,她不是个冷漠的人。 “你要放我走?你有这个本事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送出去?”静默的半响,君邪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沙哑艰涩地如同被辗压过的沙烁一样,不是在嘲讽,不是怀疑,平板的语气一如她的眼睛一样‘空’,她只是问出一个问题而已,目光定在南宫君凤那张年经的面孔上,不过短短的时间,还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她的自信张扬已被沧桑所替代。 “现在庄里的人都忙着,三爷爷和父亲无暇分心,五爷爷向来疼爱你,这次也是因为他暗中放水,我才能来见你,后山有条隐秘的小路可以直达云河,顺河而上就可以出城,到时,就算发现你不在,天大地大,谁也找不到你,何况归家之期不可耽误,三爷爷是不能久呆的。”南宫君凤耐心地解释道,一边说,一边注意看君邪的神色。奈何君邪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嗯。”一个单纯的音调让南宫君凤松了一口气,心里本来在担心着君邪已经心灰意冷,了无生趣,或是害怕胆小,不愿跟她走呢! 这间密室是建在主院落的书房下边,自南宫世家在云城建立分支以来,便有这个地下密室,用来关押犯了大罪的家族成员,已经荒废了十几年了,连南宫君阳‘杀害’表系兄弟都不够格‘住’进去,而君邪这个既然押解回本家的‘犯人’却有幸能进里面住上几个小时辰,也真算是特别优待了。 从书房里出来,君邪下意识地眯了眯眼,感觉就跟从监狱里出来的犯人一样,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嘴唇干裂,一袭中衣早已脏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就算是刚从监狱里出来的犯人都没狼狈。 整座主院静悄悄的,偶有风吹树摆的声音,没有其他一点声响,也没有其他人影,萧瑟的院落真冷! 南宫君凤拉过君邪,再次为她手上的温度给冻到,身子轻抖,还是伸出手,半揽住她的腰,通过掌下的接触,将炙热的烈焰真气输送进君邪的体内,同时身形一展,足下轻蹬,两人如冲天飞鹰一般朝着后山的方向飞掠而去。 一路上,都须小心地避开庄内任何人,南宫君凤放开灵识,紧绷着神经,一旦发现前方有不同的气息,远远着便避开,幸而遇到的都是庄内的奴仆下人,主子们都在前院忙着。 君邪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凭南宫君凤半抱着在山庄里穿梭着,始终像个局外人一般冷眼随她左蹿右躲地带着她朝后山而去,一幅不在状态的样子,只是在偶尔的时侯,微抬起眼眸,朝着远方天际的某一点望而已。 她们都不知道,就在她们刚离开主院的时候,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露出一双闪动阴狠精光的眼睛。 初涉修真第十九章坠崖 后山,积雪未全消,点点雪白将后山装饰得晶莹雪白,站在高处,眺目远望,视野开阔,清凉的山风吹拂,使人心情舒畅。 君邪独自站立于山头,目送着南宫君凤的身影一步三回头地消失于山间小径上,平静的脸上冷凝着万年不化的冷漠,黑不见底的瞳眸闪过一缕妖邪的异光,转身,抬眸朝着南宫君凤给她所指的那条可通往云河的隐秘小道的方向望过去。 “隐秘小道么?呵,是怕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吧?”嘴角轻扯,君邪冷笑自语,脸上却无半分笑意,转眸,凝望着日朗云霁的天空,久久失神,目光越来越迷离,思念的神色渐渐浮现,抬起手,朝着空中伸去,似是想去抓住什么,却只有那冰凉的山风从指间滑过。 “娘亲,等我。”举于空中的手紧紧握住,君邪迷离的目光渐显清亮灼人,透着坚决的阴狠,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微微颤抖,松散的中衣迎风飘飞而起,似在下一刻便会御风而去。 久久,久久,天边已闪耀着炫目的金光,淡淡浅浅地洒落在她的周身,如同浸身于金光之中,君邪这才收回目光,垂下手,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与隐秘小道相反的方向走去,夕阳将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在她的身后,那条隐秘小道的荆棘中蹲着两个黑影,目光落在道上的尽处,久久等不到那该早开出现的人。 “怎么还没出现?”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声音压不住烦燥开口道。 “稍安勿燥。”另一个较为年长的声音低沉着声回道,顿了一下,又有些疑惑道:“按时辰应该早就到才对,难道情况有变?” “那怎么办?”年经的声音有些急起来,若真是情况有变,那他们的任务该怎么办。 停顿了一下,那个较为年长的声音才决定道:“我继续在这等着,你且回去向长老回禀,请他定夺。” “好。”话音刚落,荆棘丛中已只剩下一个人影,而密集的荆棘却无一丝摆动。 踏着夕阳的余辉,君邪挺着的背脊一步一挪地在铺满银白的狭小山道上走着,苍白的脸上被冻得染上了红晕,鼻头通红通红的,映着雪白的脸,犹如雪地里盛开的朵朵傲雪寒梅。 “呼……”君邪往冻得通红的双手呼出了口热气,微弯下腰,敲了敲酸麻的腿,抬头,露出苦笑:“呵,想不到我君邪今生今世竟再一次尝到了手无缚鸡之鸡的滋味,呵呵呵……” 前头密集的低矫灌木密林挡住了去路,距离目的地还真是有些距离啊!凭她这刚废的身子,在这积雪未融的山道走上这么一段距离,还真是有些难度啊! 可惜,为避免菜鸟的行踪被南宫劲善,只能让它离南宫山庄的范围远一些,不然现在就有免费的‘飞机’可以坐了,也不至于忍着寒风行走于山间。 虽事已至此,但她仍需小心地避免暴露身份,否则,莫说南宫劲善可光明正大地对她痛下杀手,就是整个修武盟会必会受到火行家族毁灭性的摧毁,对于凡夫俗子来说,修武盟或许已是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另一个权威,但对于修真界来说,那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随时摧毁之,之所以放任其放展,一是,他们对‘君无名’有着一种未知的忌惮,二是,修真界五行之间的约定对尘间之事有着约束力,三是,修武盟还未被他们放在眼里,也就不值得他们花费心思去对付。 也正是因为深知这其中的深浅,所以即便她有办法能避过被废之祸,在那电光闪石之间,她便立即做出了决定,束手待废,没有一丝反抗,呵,或许有一点她不愿承认的是,在那一刻,被一种万念俱灰的悲观情绪所占满的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她不想反抗。 那一刻,她明白了,原来这世间最强的武器不是什么神兵利器,而是那能伤人肺腑,毁人神志的——情,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当那紧闭的心扉打开的那一瞬间,她初尝到那所谓情字的美妙滋味,恍然间找到人生的价值,但也在那一瞬间,无懈可击的君上将也随着消失,留下的只是拥有人类最大弱点的君邪。 暗自苦笑,君邪深深地吸尽了一口凉气,刺激着酸麻的身子,寻回了些许力气,举步朝着似无路的前方走去,片刻后,便消失于茫茫密林中,行动间有些迟缓地在那灌林林立的密林中,偶尔间被交缠在一起的树藤拌住,或是被那横生出来的树丫划伤了手臂,她却没有半分在意,脸上的神色平淡依旧,甚至有丝闲适之意。 此景若被他人看到,必然要大大地惊吓这番,南宫山庄的人都知道,这片密林名为‘去无回’,意思是时去之后就回不来,倒不是里面有什么豺狼虎豹的,而是这座密林诡异得很,进去的人,就再也走不出来了,而且林中树木之间生长得极为贴近,每每只能容一人通过,一眼望过去,根本就看不到前路。 在密林中左空右插地走了大约一柱的时间,眼前忽而豁然开朗起来,一股浓郁的药香随着暖和的清风飘来,泌人心扉。 快步赶前几步,当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时,君邪那阴霾冷漠的脸庞才放松了不少,神色间却又多浮现起几缕思念之意。 那是一整片宽广药田,是她初来到这个世间无意中发现的那片位于谷底的药田,为她炼制各种珍贵丹药提供原材料的药田,也是……她娘亲亲手栽种的药田。 记忆不禁回到了自陵墓空间回来后的某个夜晚,为了再调配一些固本培原的丹药,趁着月色,她又再次来到这个谷底,还是从第一次发现的那个山壁洞口下来,在采摘的过程中忽而感到空气中有丝异常,当抬头的瞬间,她直接成了木头人,反应过来的瞬间,拼命地揉眼睛的孩子气动作引起一阵清悦的笑声。 那踏着月光而来,笑得风情万种的‘月下小倩’分明就是她的娘亲,她娘亲居然走出了那座小院落,更惊吓的是,居然会出现在此。 想不到接下来更让她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还在后头,她娘亲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这片药田的主人就是她亲亲娘亲!这怎么能不把她惊得风中凌乱呢!这么一大片珍贵到即便倾全国之财都难一求的药田居然是她那足不出户的娘亲所栽种的,天啊!来道雷劈了她吧!这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啊! 幸得她君邪承受能力强,很快便接受了,但她并没有追问她娘亲是如何在这短短的三年间在山庄后山种下这么一大片没有数百年培育是绝对种不出的珍奇药材,她相信如果她娘亲想让她知道自然会告诉她,没有告诉她,就算问了,也得不到答案,就像她娘亲从不问她何以一夜之间从一个废柴变成天才,这是一种很奇妙的联系,即便不开口说话,也能明了对方所想,明明她们并不算是真正的亲生母女,可却竟有这种母女天性,真真是奇也怪也。 可今后,有谁能真正了解她的心,有谁能给予她这般温馨的关怀,有谁能填补她那残缺的心? 娘亲!娘亲!邪儿想你,好想你!娘亲! 君邪在心中哀恸地呐喊着,一股血气顶在心口,过度的哀伤终是压不住那口鲜血喷涌而出,脚一虚,右膝半跪于地,右手撑在冰凉的地面,左手撑着左膝,一滴液体自嘴角滑落,滴落在地面上,立即渲染开一花妖冶的血花,如同雪地上盛开的傲梅,那般的孤傲,凄绝。 “娘亲,娘亲,邪儿好想你,邪儿还未实现自己的诺言,为你煮上一桌爱心满汉全席,你怎么能离开邪儿呢?娘亲……”又是一滴液体滑落,在阳光的折射下闪动着晶莹的亮光,砸在地上,融化了地面的薄雪,如一朵盛开的雪莲,一红一白,相互辉映,那声声低声呐喊,犹如受伤的小兽正在无人处独自舔伤。 月上柳梢,夜风袭来,吹袭着始终半膝跪地的小人儿,那夜风再凉,那冬风再寒,又岂能寒得过她心里的冰冷,那是倾地狱之火也无法融化的冷。 “呵……”低低的笑声自血红的唇瓣中溢出,君邪微仰起头,撑着麻痹的双脚巍巍地站起来,身形不稳地晃动了一下,待得体内血脉流通顺畅,这才举步朝着药田之中走去。 熟门熟路地穿过‘毒花’来到药田中央,狠狠地吸了一口浓郁的药香,恢复了些许精神,弯下弯,用手扒着地上的泥土,从土中挖出一个长方形布包,一把将布包扯开,露着一柄黯淡无色的土黄色长剑。 ‘涮’,手腕一转,轩辕神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横置于君邪的身前,左手抬起,轻缓地抚过剑身,晦暗莫深的瞳眸邪光闪动。 ‘涮’,君邪手腕又是一动,重新将轩辕神剑包裹于布包之中,身子微闪,隐入药田之中的一处药花之下,做完这些动作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她功力虽被废,然其灵活度却并不稍减。 几乎在君邪隐起身形的同时,天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红光,紧接着两道紫衣身影从天降落,其中一人口中念道:“阴阳五行,乾坤万物,焚天地火,惟我号令,收。”一道火红光芒绕着那人转了圈,最终消隐入那人的背后。 听着这熟悉的咒语,君邪深深地皱起,南宫劲善?他怎么会来这里? 带着疑惑,君邪平缓下跳动起来的心脏,立即屏住呼吸,凝神调动精神波,将气息隐藏起来,她一身功力虽然被废,但那独一无二的精神波可不是能废得了的,南宫劲善是筑基中期的修士,其神识强大,以她现今的状况,靠着精神波的干扰,能否避过南宫劲善还真是未可知! 该死的,这处药谷乃是绝隐密之处,南宫劲善怎么会来此? “三叔,这这……”正当君邪猜测着的时候,一个惊讶颤抖的男声响了起来,竟是南宫志洛。 “哈哈,这便是志洛失职之处,数十种百年以上的珍贵药材啊!莫说在这凡尘之间,便是在修真界,这样一片药谷也必会引得各路人马争夺不休,志洛身为南宫山庄庄主,竟不知庄内此宝地?”南宫劲善抚着长胡,大笑着道,目光带着激动地看着眼前连绵起伏的药田。 南宫志洛还未从眼前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情不自禁地往前跨出几步,激动而贪婪地看着那一大片药田,转头,见南宫劲善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立即惊醒过来,收敛眼中的激喜,恭敬请罪道:“志洛失态了,若非三叔发现,志洛竟不知后山竟还有此神秘宝物,志洛失职了。” “志洛虽失职,却也是情也可原,志洛可知,这片药田是何秘密栽种?”南宫劲善的心情似是大好,并没有怪罪之意,语气甚是轻松愉悦,如今他得了这大便宜,岂能不乐开怀。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下这么大的工程,必然非一般的人,且看这些珍奇药草一株株皆有上百年效用,更非凡尘中人能做得到,难道会是修真者?只有修真者才有那个能力和长寿来培育这大片药田。 南宫志洛猜测着,转念一想,又觉不对,若是修真者,绝不可能找到他南宫山庄来‘种草’,有这等能力的修士必然不会不知道南宫山庄是火行家族的一个分支,就算是修为再高,也绝不敢在火行家族的头上动火,那么…… 猛然又想起南宫劲善跟他说过的话,难道月前,三叔所说了他能治好华儿,指的就是这件事? 南宫志洛刚毅的脸上渐渐露出惊恐的表情,神色变幻莫测,狠狠地咽了口唾沫:“三叔是说,这……这儿的主人是……是莫凌夕?”这这也可荒谬了吧!莫凌夕到山庄不过三年时间,且不能见日光,栽种这片药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除百她真的不是人? 从南宫志洛的神色,南宫劲善了然他在想什么,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那莫凌夕,志洛现在知道,三叔并没有冤枉她吧!除了正常培育,就唯有以上等宝器相助,方才有可能能在三年时间内栽种出数百年奇珍药草。”顿了一下,语气转而有些幽幽道:“莫凌夕也算是真有本事,居然能将我火行家族上上下下当成傻瓜般来玩弄,便是那家主也被蒙在鼓里,呵,就不知当这个消息传回本家时,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哈哈……” 听着南宫劲善忘乎所以的话,南宫志洛只能当没听见,但又不能不说话,便似想起什么般道:“三叔,志洛有一事不明?” “哦,志洛是问,既然有了这么重要的证据,又何必多绕那条弯路来做戏,是吧?”南宫劲善笑着说出南宫志洛的疑惑,却在他惊讶的目光下淡笑不语,为什么?很简单,这么一块宝地,若是当成证据交出去,以后就没他南宫劲善的事了,呵,既然是他发现的,那么以后这片药田就是他的了,有了这些原材料,便可提练出他想要的丹药,突破瓶颈就不是那么困难的事了! 隐于暗处的君邪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团邪火在胸腔里越烧越旺,只恨不得冲出去,将那两个该死的人给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什么人?”忽而伴随着怒斥声,一股劲风袭来,君邪心知因一时怀疑失控,暴露了行踪,狼狈地往地上一滚,避开那股劲风,但还是被余波袭到,嘴角带血,踉跄地站了起来,目光幽暗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南宫君邪?”南宫劲善和南宫志洛皆不可置信地惊叫出声,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本该被关押着的人何以会出现在此。 “邪儿已是手无缚鸡之人,如何能自行来此?”南宫劲善很快反应过来,和蔼地微笑着问道,不等君邪开口,眼中杀意毕现,喝道:“是何人救你出来?难不成,你果真与那邪魔歪道尚有往来?” 君邪微皱起眉头,对于南宫劲善的质问感到可笑,这里就他们三人,他这是做戏给谁看呢! “三叔,邪儿执迷不悟,唯恐节外生枝,唯有先斩后奏了。”南宫志洛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南宫劲善话中的意思,便顺着将他未说完的话给说出来。 “嗯,唯有如此了。”南宫劲善刚一点头,南宫志洛便将蓄势待发的一掌打出去,这一掌带着杀招。 君邪早有装备,身子用力一跃,便朝着左边侧跃过去,瞬间隐没在那药田之中。 南宫志洛没想到一个被废之人居然能躲过他这一掌,一时气愤,足下一点便朝着药田飞跃过去,身边的南宫劲善喊道:“志洛,莫触碰到外围毒花。” 南宫志洛刚嘴借踩外围的花圃借力,猛然听得此语,急忙扭转身形,往上纵跃上两丈高,而就在这里,外围花圊竟自动地移动起来。 “好个狡滑的南宫君邪。”南宫劲善冷哼了一声,看着已从药田另一边快速跑开的人影,身形未见移动,眨眼间却已穿过药田追去。 月光幽幽地照在悬崖边上那对峙的三人,君邪站在悬崖边上,脚下刚一动,松散的泥土便往悬崖边上掉。 君邪紧皱着眉头,轻咬贝齿,看着已然抬起手来的南宫志洛,邪邪地勾起嘴角,冲着眼前的两人魅惑一笑,凌空一股劲力推来,带着那一抹魅惑的笑容,那单薄的人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往那无底深渊坠下去。 “我会回来的。”夜风带着这五个字久久地徘徊于天地间。 初涉修真第二十章出海 盛夏的阳光是毒辣的,开阔无边的大海深处散发出来的是清凉驱散了这股热辣,清新的海风吹拂,令人心旷神怡,忍不住屏住呼吸,狠狠地吸上几口。 刚过正午,正是阳光最毒之时,无垠的海面上驶来一艘巨大的楼船,从外形来看与一般的楼般并无二致,唯一的特别就是它竟无需水手掌舵,自行行驶于水天相接的海面上。 “哇,鱼啊!好大的鱼……哇,那是什么,表哥,你看……”船头上,一名身穿锃亮红色劲衣裙的一名少女扯着身边的男子,满脸惊奇地大叫,大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船栏上,只见这少女梳着三丫髻,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肌肤白如雪,一双柳眉弯弯,乌溜溜的黑眼睛晶莹剔透,粉红娇嫩的樱唇嘴角微微上翘,显得很是调皮娇俏。 “小心些,那是海龟。”男子紧张地反拉住少女的胳膊,微笑着回答,这名男子大约二十出头,相貌英武俊朗,星光一般的眸子宠溺地看着少女,眉宇之间那股英气如一把出鞘的宝剑,锋芒毕露。 “海龟?也是乌龟吗?”少女歪头,疑惑笑问道,双臂撑在船栏上,像只欲展翅高飞的凤凰,灵动非常,一双滴溜溜的眼珠转来转去,看到什么都觉得惊奇,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广大的天地。 “算是一家吧。”男子被那灵动可爱的模样所惑,有些痴痴地答道,目光变得有些暗沉。 少女并没有发现男子的异常,依旧忙着欣赏大海上的风光,偶尔几只海殴飞掠过海面,都连引得她哇哇大叫。 “嫣儿,女孩家家的,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随着一道沉稳的声音,从船舱里走出十几人,老少不一,装扮也各不一样,说话之人,却是站在最前头的一名青年男子,浓眉大眼,面色微黑,是长年在外而晒出来的健康麦色,脸形与少女长得有几分相似,虽是责怪的话,却能听出里面的宠溺。 “嘻嘻,大哥。”少女转过头,朝着青年男子灿烂一笑,丝毫不将他责怪的话的听在耳里,忽而滴溜的眼珠一亮,蹦跳着就朝另一个方向跑过去,活像只不消停的猴子。 青年男子无奈地摇头失笑,微侧身,朝身旁的几人尴尬地笑了笑:“小妹顽劣,让各位见笑了。” “早闻岚州卫家小姐姿色无双,与江家小姐并称岚州二美,今日有幸见之,果真名不虚传,哈哈……”旁边一名穿着锦服清瘦男子大笑着赞道,惊艳的目光紧紧盯着少女曼妙的身材。 这本是一句赞美的话语,也是在场大多数人的心声,但从这名清瘦男子的嘴里说出来,再配上那配色迷迷的表情,就完全变了味。 青年男子脸色沉了下去,忍着没有发作,他们卫家虽也算是修真界中的名门望族,但自二十年前遭到重大打击后就快速地衰败下去,早已是外强中干,近几年才在他父亲的努力下发展起来,实力依旧大不如前,韩家却是近十年的修真新秀家族,行事霸道,其势如日中天,他父亲早有告诫,得罪谁都别去得罪韩家的人,只是,这个韩明未免太过分了,连他们家的小公主都敢觊觎,简直找死。 “哈,卫兄,听闻舍妹年纪虽轻,修为已到炼气期十层,前景不可限亮,岚州卫家不愧为修真界望族,人才辈出啊!”站在韩明左手边的一个灰衣长袍男子打着哈哈对青年男子恭维道,化解现场的尴尬气氛。 青年男子听着这话,阴沉的脸稍缓,其他人见紧绷的气氛缓合下来,赶紧配合着恭维起来,渐渐地将话题给引开,韩明顾着看美人,也不在意,一点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 说话间,原本与少女站在一起的俊朗男子走了过来,对着青年男子唤了一声:“骥表哥。”又对着其他人轻点了下头,大家也有礼地跟寒宣起来,这里大部分的人都认识他——卫丰,他虽是卫家的旁系,却是深受卫家家主的常识,多次跟随卫家少主卫骥外出历炼,成就非凡。 “大家都在这里啊!”这群人正说话间,从船舱里又走出一个三缕长髯模样的中年男子,相貌平平,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出众之处,唯那行走间一派沉稳干练,表明他并非寻常人。 “叶老。”船板上的众人一见他皆有礼地打着招呼,让开一条道让他走出来,很明显,这个被称为叶老的中年男子在这些人中的地位频高,即便是桀骜不训的卫骥等人神色间也有恭敬有礼。 “嗯。”叶老和善地一一回应大家,走到卫骥身旁,抬眸眺望与蔚蓝天空相接的海域,脸上浮现一抹严肃道:“大家要小心些,我们已经进入深海,这片海域经常会发生暴风雨,海上的风暴比起沙漠的龙卷风还要厉害,不可大意。” 卫骥等几个出过海的都深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神色也跟着严肃起来,只期望别那些好运碰上海上风暴,能顺顺当当在到达目的地,那种惊险的经历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在那种时刻,你会真正地意识倒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是多少的渺小,即便你是修真者,也无能为力。 其他人未曾出过海的,则是有些不以为然,他们可是修真者,拥有强横力量,小小的风暴,算得了什么! 他们这一行人都是来自各地的修真者组成的队伍,目的是前往深海深处的流烟岛,近些年,天玄大陆各地各种鬼怪妖灵频繁出现,活动十分猖獗,不断残害无辜百姓,甚至肆意攻击修真者,修真界已有上百年没有遇到这种动荡,安逸了太久的修真界仓促地迎战来势汹汹的妖魔鬼怪,损失惨重,在这种危及时刻,各方修士‘大佬们’开始寻找增加已方实力的办法。 于是,不知从何时起,修真界中各大家族、各大门派、无名无派的修士会自动组成试炼队,前往一些凶险之地参加试炼,通过合作与各种妖鬼魔兽作战,在保障自身安全的同时提高自身实力,也将处于散沙状态的各方修士有效地联结起来。当然,能让各地修士前赴后继地深入各处凶险之地试练的一个最重大的原因是,但凡在这种地方,必有修士汲汲以求的各种珍奇灵药、晶矿石或是一些意想不到的宝物,在莫大利益的驱动下,即便是再凶险之地,也有无数的试炼队伍冒着生命危险前往,有些还是妖魔的巢穴,有些则存在一些上古禁制,需要法力高深者破禁才能进入,因而每一支试练队伍最少必有两个筑基期以上的修士领队。 这位叶老就是这支出海试炼百人队伍的领队,修为已到筑基中期,是秦山叶家的长老叶秋,除此外还有另一个筑基高手,其余的皆只到炼气期,卫骥及其妹卫嫣、卫丰、韩明等共有半百以上的修士修为皆已在十层之上,而有些则还在炼气期七层以下的菜鸟,这些人摆明了就是跟来捡便宜的。 正当叶秋在向众人讲解海上风暴的情况时,一声尖锐的叫声响起来:“那是什么?” 众人疑惑地皱起眉头,顺着声音望过去,却见活蹦乱跳的少女满脸惊讶地指着远方,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霎时间全都变了脸色,叶秋率先一步奔到少女的身边,其他人也跟前跑过去。 只见,远方海天相接处乌云滚滚而来,浪海涛天,头顶云淡风清的天容也缓缓聚集起了乌云,好似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天色瞬间黑得有些吓人,耳边渐渐地除了剧烈的海水翻滚声就是呼呼的风声。 海上的天气向来变化无常,刚刚还是艳阳高照,转眼间就阴沉无比,巨大的楼船在海浪中晃动的幅度也随着增大,大风起,浪涛翻。 “大哥,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变天了?”卫嫣的脸色涮地一下白了,第一次出门的她从未见过如此诡异恐怖的事,对于未知的变化自然而然的会产生恐惧,就算她拥有强横的力量,也会在这一刻,在大自然,在未知的面前,恐惧、无力、迷茫…… “风暴!”叶秋的脸色也有些惨白,紧皱着眉头大呼出声,一手紧按在自己的腰间,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扬高声音立即派人去把躲在船舱里的另一名筑基修士拉出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指挥众人如何抵御这场海上暴风雨,只期望这只是一场小风暴。 “该死的,怎么会遇到风暴呢?”卫骥低咒了一声,面色严肃,将卫嫣拉到身后保护起来,卫丰也围了过来,两人同时将娇小的身影护在背后,此时,船只摇建晃得更加厉害,似是随时都有翻倒的可能,不过,对于这点,他们倒是不担心,毕竟这艘楼船是采用有灵性的钨金制作而成,船上又有百名修士,总不至于让船给翻了。 “哈,真是tm的幸运,又遇上风暴了?”在这紧张的时刻,一道不适时宜的声音响起,慵散中带着火气,就如同是一个有起床气的人睡得正熟却被人挖起来一样。 初涉修真第二十一章漩涡 “哈,真是tm的幸运,又遇上风暴了?”在这紧张的时刻,一道不适时宜的声音响起,慵散中带着火气,就如同是一个有起床气的人睡得正熟却被人挖起来一样。 狂风劲吹,海上的风浪骤然更大了起来,浪海涛天,巨大的飙风带着大量的海浪向着这艘楼船盖过来,速度很快,天空中的乌云翻滚卷涌,浓密得仿佛要整个压下来一般,让人心头不由得为之一沉。 站在船栏边半探出半个身子的叶秋神色严肃地观望的盖过来的风暴,眉头越皱越紧,在呼啸的海风下,那个慵散的声音让他的眉头不自觉松了些,快速地转身,来到站立在船舱门口的一名不羁的男子身边,急切道:“穆风,这个风暴不小,你我须尽快合力布下结界。” 被称为穆风的男子长得浓眉如黑,桃凤眼角,鼻梁高挺,挺美丽的一张面孔,属于偏向柔美类,偏偏那本该白细如玉的肤色也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后天晒成的,黑得跟块碳有得一比,一头偏褐色的头色凌乱地披散在脑后,只是随意地用着一根丝带微微束住,不至于像个疯子一样披头散发,只能用一句典型的话来形容,就是杂乱得很枯草,实在是独特得让人无法用一句话来形容他。 微挑的眼角如还未睡醒般眯着,透过朦胧的视线,狂风中,海上直起了十丈高的大浪,以铺天盖地之势朝着他们翻滚而来。穆风也不废话,右手一扬,从手掌处缓缓地冒出一柄笔状的物品,接着发出耀眼的银色光芒,随着他往上手掌往上一托,银色判官笔飞高十余丈,在阴沉的天空下如同道划破天空的流星。 同时,叶秋右手往腰间一探,朝上一甩,一块乌黑的小盾牌迎风而长,瞬间便犹有一柄遮天大伞一般将整艘楼船覆盖在下方。 银色判官笔、乌黑防御盾交相辉映,织成一个银黑相间的圆形光球,整艘楼船罩在其中,瞬间便如将一切惊涛骇浪屏弃在外,这时,第一波风暴已经席卷过来,将楼船给卷在风浪之中。 结界之外狂风巨浪怒嚎,如同一头魔兽张开大口将‘小船’给吞进腹内,结界之内,风消浪停,处于一个诡异的宁静之中,头顶银黑相间的光芒让一颗颗狂跳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这道结界不仅将骇浪挡在外面,而且始终保持着平稳的状态,不再摇晃。 “哈哈,看你小子这孬样,小小的海上风暴就吓成这样,真正丢尽我们修真界的脸。” “就是,这点小风暴就吓成这样,要是遇到那些强悍的妖魔鬼怪,还不得吓死,哼。” “没用的东西。” …… 脱离危险,船板上便响起了嘲笑声,指着几个吓得蹲着的炼气期低层的修士,根本就忘了,在风暴面前,他们自己也是吓破了胆,连最基本的防御也忘了,除了曾出过海,见过这种海上风暴的修士能镇定点外,哪个不是吓得连反应都忘了,用大声的嘲笑来掩饰狂跳的心,不过就为了那点自尊而已。 弱肉强食,在修真界就是这样,只要你的能力在别人之上,你就有那个资格去嘲笑别人,以别人的痛苦来建筑自己的自尊,即使你自己比别人还不堪。 这在修真界已是不成文的规距,所以卫骥等人都很淡定地听着嘲弄的话语,面色严肃依旧地走到叶秋和穆白面前,恭敬道:“叶老,穆风大人,多亏有两位在此。”顿了一下,又道“现在海上风暴正肆虐,看不清前路,恐无法顺着航线前行,该如何施为,请两位大人示下。” 卫骥曾出过海,也遇到过这种事,他很清楚,在海上遇到风暴,有三大危险,一是被风浪卷走,二是船只沉没,三是偏离航线。像他们这样的修真者,只要风暴级别不高,第一、二项危险便可排除,最令人担忧的是第三个危险,因为在风暴中,他们根本就看不清前路,一旦偏离的了航线,他们就随时有可能进入更危险的区域,也极有可能在海洋中迷失,有不少的试炼队伍就是这样一去无回的。 “此乃老夫好不容易得到的‘光眼’,为出海而准备的,可做为导航之用。”叶秋往腰间又是一探,手掌摊开,上面躺着一颗闪着异光的琉璃珠子,琉璃珠子之中一只状似人眼的东东似睁还闭。 ‘光眼’,可在任何环境中,依据主人的意念,准确地找到正确的方向,无论是航海还是夜行,都是绝佳的导航用品,属于中品顶级宝器,很是稀有,只有筑基期以上的修士才能使用,那些个小门小派或是无门无派的修士想要拥有这个一件中品顶级宝器,那是想也不用想的。 一看到叶秋拿出‘光眼’,卫骥的心瞬间放下了不少,盯着‘光眼’的目光盈满羡慕,其他人也是羡慕无比,像他们这些炼气期的修士能拥有一两件下品高级宝器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像卫骥韩明这样的大家族,也难得能拥有下品顶级以上的宝器。 叶秋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将‘光眼’往上一托,‘光眼’如一颗升上天空的启明星点缀进黑银相间的结界中,一道金光大盛后便消失无形,同时,大家清楚感受到楼船正缓缓地在改变方向。 “哇,好厉害啊!不愧是中品宝器。”卫嫣乌溜溜的目光莹光闪闪,羡慕地拉着她表哥卫丰叫起来,手中握紧,暗暗发誓,她一定要尽快进入筑基期,拥有中品以上的宝器。 卫丰温柔地看着又恢复活泼活力的卫嫣,眼中同样闪烁着亮光,想着此次到流烟岛一定要弄多些好东西。 叶秋对大家火辣辣的目光似是习以为常,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轻轻呼出一口气,紧绷的心总算落地了,这次也算是他们幸运,遇到的这个风暴不是太大,凭他与穆风还能掌控得了。转头,正想对穆风说些什么,却见他的一向无所畏的黑脸无了往日的云淡风清,嘴角无意识地紧抿着,透着凝重。 “穆风,怎么啦?”叶秋心里咯噔了一下,穆白的年纪虽然比他小得多,但修为还在他之上,行事虽不羁却干练,感觉灵敏,往往能察觉他人所察觉不到之事,先人之先,因而只要他露出凝重的神色,就表示将会有大灾难要降临,合作的几次,对于这位不像修真者的修士,他是满心的敬佩。 穆风没有立即回答,迷糊的双眼此时澄亮异常,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凝望着结界外的某一方,稍顿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举起修长的手指指着那一方向:“你看。” 叶秋顺着穆风所指的方向望过去,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胸腔的心颗心脏都要停止了,只见,结界之上,黑压压的云层仿佛随时都会崩塌,突然,一道闪电猛地划开整个天际,映照得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无比清晰,轰隆的雷声震耳彻响整个海面,四面八方无数吼声惊起,海面上出现了雨点,1滴,2滴……很快,雨越下越大,顷刻间,牛毛般的细雨变成了豆大的雨珠,从天上倾倒下来——暴风雨来了! 整个海域在暴雨骤然降临的瞬间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中,风浪越发变大,船只也跟着巨浪又不停的摇晃着,布下的结界也无法稳定,船上的众人反应不及,一个个站立不稳地东倒西歪。 “怎么回事?怎么又摇晃起来?” “天啊!雨,好恐怖的雨……” “你们看,结界……结界受到攻击了……” …… 惊慌的声音连接响起,众人慌乱地爬起来,瞬间被结界外的景像给惊得眼珠子险些凸出来,胸腔的那颗心脏差点跳出来,纷纷下意识地靠在一起,各自掏出法宝,随时准备出手防御,只不过,从未见过如此恐怖暴风雨的他们,心底却是完全没底,这时候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叶老和那位不合群的穆风大人了。 “暴风雨!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暴风雨……”叶秋也有些慌了,出海十多次,大大小小的风暴都见过,这么大的海上暴风雨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到有些不太寻常。 “漩涡区,漩涡区,我们被卷入了漩涡区?”穆风蹬蹬地跑到船栏边,放开神识,透过滔天巨浪,眺望前方,黑如炭的脸色竟现出一丝苍白,轻咬下唇,猛然转过身来,冲着所有人大吼:“所有人听命,取出各自的防御法宝,组成防护法阵,一定要护住这艘船。” 穆白的声音在轰隆隆雷声中显得异常清亮,展露出一名领袖应有的威压的声望,即便他在队伍中一向都当个隐形人,但在这一刻,无人能忽视他的霸气和魄力。 这时,只听得‘喀嚓’一声,结界竟有显出一丝裂缝,凌厉如刀的暴风渗透了进来,夹着豆大的雨点,打得人生疼生疼的。 “是。”在叶秋的领头下,百人纷纷手早已握在手中的法宝祭出去,百样法宝相互交辉,形成极其状观的景象,瞬间将这一方漆黑的区域照得通亮,也让他们更清晰地看到恐怖的漩涡暴风雨。 ‘轰隆……轰隆隆……’雷云不断的在天空中翻滚着,一道雪亮的雷芒在空中划过,撕裂的层层乌云,风浪越来越大,海水以毁灭之势在咆哮着,一波接一波地掀起,仿佛龙宫里的龙王正在大发雷霆,卷起的浪头一浪高过一浪,直达几百米高,海啸声比任何声音都要来得可怕。 楼船在汪洋中摇曳着,浮沉,像是随时会被吞没!在前方的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巨大而可怕的漩涡,漩涡以高速旋转之势似要将天地间的一切尽数吸纳在内,谁也逃脱不得,而在漩涡上面,闪电更是噼里啪啦地响起不停,犹如那天上的雷公电母正在打架一般。 “叶老,快,快改变航线。”穆风炭黑的脸庞绷得更紧,冲着叶秋焦急地厉声喊道,众人合力如修补了被破坏的结界,却阻止不了已偏离航行的楼船向着那死亡之地冲去。 叶秋、卫骥、卫丰、卫嫣、韩明待修为在十层以上者通力合作,各显其法宝神通,硬生生地将受到极大吸引力的楼船往令一个方向转去,众人汗雨如下,终于改变地船只的方向,然而,却没有人敢放松,毕竟他们还未离开安全之地。 “啊……”一声惊叫声叫得众人心惊肉跳,随即所有人只觉得天旋地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整艘楼船在被淹没的浪涛中极速旋转着。 他们终是来不及!天地之威,远非人力所能抵抗得了,修士自命行逆天之道,又有多少人能一路走到底呢!叶秋绝望地想。 “澎澎……咚咚……”在极速地旋转下,船人的所有人,包括叶秋和穆风都站立不稳地撞过来撞过去,根本无法再去操控自己的法宝,结界已经被海浪打出一道大口子了。 “啊啊……”在一声声惊叫声中,一个接一个的修士被甩出了船,自此淹没于滔天巨浪之中。 “抓住船杆,稳住心神,结界不能破。”穆风右手紧紧地抓住一道船栏,左手往虚空一掏,再向上一抛,一道巨天的网升起,如同天罗地网一般罩在上方,补住裂开的口子。 尚存的人听到喊话,个个如被惊醒般急忙死死地就近抱住可抱住的东西。卫嫣始终被卫骥和卫丰护着,此时听到穆风的话,乌溜溜的眼珠一动,右手一摊,如变戏法变地变出一方丝帕,往上一挥,如穆风的天罗地网一般罩在上方,将结界护得更固若金汤。 晕眩之中,穆风看到卫嫣的举动,乌黑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这位卫小姐还真富有,不过是一个炼气期的修士,居然就拥有中品高级宝器。有了‘蚕罗帕’的辅助,现在结界防御应是能护得住,最大的问题的就是漩涡,这点,他倒是无能为力了,只望叶老能发挥‘光眼’的效用了。 不过顷刻间,整艘大楼船便被彻底吸进漩涡中,一波巨浪卷来,完全将它给淹没了…… 初涉修真第二十二章荒岛 暴风雨过后,海面恢复了平静,夕阳的余辉洒落下浅浅金光,映得海面波光粼粼,海天一色,纤尘不染,甜甜海风扑面,一艘残破的楼船在汪洋中随风飘荡着,船板上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群筋皮力尽的人,渡在金光中的这群劫后余生的人被包围在海风中,早已了没有了惬意,有的是劫难之后的余惊与无力。 穆风最先缓过劲来,爬起来,看着茫茫的大海,乌黑的脸上露出苦笑,得了,这回他们真的迷失在海域了! “这……这是哪啊?”卫嫣扶着头昏脑涨的额头,晃悠悠地站起来,甩了甩头问道。 “我们被漩涡卷到未知海域。”叶秋转眸看向穆风,无力地苦笑道。 这时候船板上的众人也相继站起来,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同样的一脸迷糊,听到叶秋的话,彼此互望了一眼,都明白他们现在处在何种境地,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喜的是,他们终于从暴风雨中活了下来,悲的是,他们不知被那可怖的漩涡给卷到了哪里?在海上迷失,危险度丝毫不比在沙漠中的低,若是再遇上一次暴风雨,铁定全军覆没。 “既来之,则安之,叶老,剩下的就交给你,哈欠,好困啊!我去睡觉了。”穆风伸了个懒腰,瞬间就是一副困顿不已的模样,手一招,用来布结界的银色判官笔和天罗地网便飞回他的手里,变成迷你型,随着他心念一动,化为两道光隐入他食指中的戒指。 储物戒啊!只有将空间法则掌握到极高的人才能制造出来的储物戒,在修真界中极其稀有,一般的修士都是带着储物袋,他居然拥有一枚储物戒,这个穆风到底是什么人? 众人的目光紧紧粘在那只修长莹白的手上,眼神充「…福利小说网…txt小说下载站」满着嫉妒羡慕恨。 叶秋对穆风的行事风格早已是见怪不怪了,身为领队人,他自然也有处理后续事宜的责任,这点对他来说,那是熟门熟路了。 叶秋先是清点了一下人数,总共还剩下八十三人,在那场暴风雨中,十七人遇害,都是炼气期七层以下的修士,他们遗留下来的宝器皆只是下品中级宝器以下,便在取得所有人同意后分发给低层的修士,随后,让卫骥负责组织人手修补船只破损之处。 处理好该处理的事后,叶秋静下心来,站在船头,开始以‘光眼’去探测航向,可惜,在这片未知的茫茫大海之中,‘光眼’的作用却不大,除非在这附近有岛屿,才能确定航向,现在只能是随意飘荡了,至于飘荡到哪里,就看天意了。 不知又在海上飘荡了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三天、四天……虽然他们个自的储物袋里准备了足够的粮食,但却始终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最折磨人的不是你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亡,而是死神就站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伸出死亡之手,或许在这一刻,或许在下一刻,或许在你以为死神已经远离的那一刻……无知,等待,才是最可怕。 终于在某一天,沉静的海面上,一艘巨大的漆黑楼船的上方闪动着妖治的红光,站在船头的叶秋苍桑的脸上浮现不可置信的大喜,依着‘光眼’的指示,蹬蹬地跑到东边的船栏边,高踮起双脚,眺目远望,只恨自己怎么没长出一双火眼金睛出来,终于,在他千盼万盼之中,给他盼到远处一点小绿点。 “绿洲,绿洲,我们终于找到陆地了,哈哈哈……”转回身,叶秋敞开嗓子大声喊道,从绝望中发现希望的大笑声回荡在海面上。 ‘砰砰……咚咚……’一连串的吵杂的声音在大笑声中响起,只是眨眼间,从船舱里钻出来的,从船尾跑过来的,从甲板上站起来的,除了还在呼呼大睡的穆风外,呼啦地全船人都跑过来,踮起脚尖,使劲张望,甚至还有人想祭出法宝,先行飞行过去查探,最终因海上的未知危险而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但是,无疑的,那极远之地的一点绿让他们在绝望之中看到了曙光,看到了希望。 这片海域风平浪静,叶秋仔细观察了一会,便改变航线,下令全速前进,漆黑的楼船如同安上了马达一般,一下子像坐火箭一样朝着东边方面蹿出去,风一般的速度,海风却一点也刮不出船上。 终于,在晴朗的天空下,一眼望去,能看到天的尽头,隐约出现一条沙黄的弧度,那是一个海岛,他们误打误撞到达流烟岛了?哈,若真是这样,那真是幸运啊! 蜿蜒的海岸线上零落地林立着高大的岩石,海鸟盘旋在海岸上空,海水不断地拍着海岸,潮水一波又一波地袭来,淹盖在沙滩上,又退了下去。 一艘漆黑的巨大楼船驶近海岛,船上的人迫不急待祭出自己飞行器,飞落在海岛上,等所有人都上了岸,叶秋大手一挥,停靠在海边的楼船便消失无踪了。 众人站在海岛上,巡视四周,入眼的皆是荒凉,岩石随意堆放在沙滩上,经过海水的冲击雕琢,别有一番美景,顺着沙滩望进海岛的深处,隐约有突出的山包。 “这里是哪里?好像没有什么生命的迹像,难道是一座荒岛。”卫嫣好奇地左看右看,猜测道。 这个猜测正说出了所有人的忧虑,原来雀跃的心情又渐渐沉下去,别真是一座孤岛啊!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叶秋的身上,企望他能说出好消息。 “是不是荒岛还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是流烟岛。”叶老在大家的注目礼下,摇头蹙眉道,希望破灭了。 “管它是不是荒岛,怎样总好过在海上飘荡,说不定在这座岛上,还能有意外的收获呢!”穆风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扫视四周一眼,无所谓地打着哈欠道,一双眼睛始终半眯着,似乎永远都睡不醒,而事实也是如此,自那场暴风雨后,他就一直躲在船舱里睡他的大觉,偶尔醒过来都是这样一副睡不醒的样子,然而没有人敢再看不起他或对他有丝毫不敬,相反,多数人还一直寻机想接近他,单凭他手中的储物戒和在危急时刻的表现就足以让所有人费尽心思去讨好他,以至于领队人虽说是叶秋,但真正的领魂人物却是他。 “穆风大人说得对,难保这座海岛上没有更多宝藏,如果幸运的话,还能挖掘出稀奇的宝物呢。”卫丰站在卫嫣的旁边,点头附合道,语言中渐渐透着激动,越想越觉得热血沸腾。 “哈哈,有理有理,若我们是第一批踏足此地的人,那么说不得能开辟出一片新天地,成为修真界的领行者。”卫骥想得更加深远,自然也更加地热血沸腾,一想到那情景,他就忍不住地想立即冲入岛内,去冒险,去开辟一片新天地。 两人的话勾起了所有人的‘雄心’,沉闷忧虑的心情一扫而空,纷纷表示出跃跃欲试的心情和向往,他们组成试炼队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挖掘宝物和试炼自己吗?以往每一次试练都会去那些先人前辈已踏足过的凶险之地,难得这一次能发现‘新大陆’,不是更能达到试练自己的效果吗?且若还能如卫丰和卫骥所言,那从此以后,他们这些小人物将名传修真界,尝一尝那人上人的滋味。 穆风极度无语,都懒得看这群雄心勃勃的家伙,他只不过是随意说了一句话,这群家伙居然能想得这么‘深远’,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无意,不过,他们也未必把成名想得太过简单了吧! “穆风大人,你说这座荒岛真的会有什么了不得的宝物等着被我们发掘吗?我怎么没感应到有丝毫的灵气?”卫嫣轻蹦跳到穆风的身边,眨着滴溜溜的漂亮眼睛,疑惑天真地问道,对于兴奋得忘形的众人,很是不解,是她的修为太差吗,所以才没有感应到任何不寻常的气息,她记得大哥说过,凡是凶险之地、有天材地宝之地都必然会有不同寻常的气息出现,或是灵气,或是妖气,或是阴气,可不管她怎么看,这座孤岛都只一座平常的荒岛啊。 穆风眯着的眼睛射出一缕光亮,歪着头,浓密的黑眉轻挑,炭黑的脸上浮现一丝别有意味的笑味,也不说话,就这样眯着眼看着身边的美丽少女。 饶是卫嫣再天真,再不拘小节,也被穆风给看红了脸,娇羞地微低下头,乌溜的眼珠随意乱飘,就是不敢再看向身边这位慵散中带着魅惑的男子,那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男子,无论是他慵懒不羁的模样,还是他临危不惧的领导风范,都是那么让人着迷,那种独特的气质掩盖了他外貌上的缺陷。 出来试练的修真者内心都有不甘平凡的冒险精神,叶秋也是压抑不住体内的躁动因子,若是真如大家所说,那么身为领队的他得到的利益与荣誉将会是最大,不过,能多次担当领队责任的他远比别人要来得沉稳谨慎,他深知道,利益与危险同在的道理,未知情况下,冒险前进,随时会落得形神俱灭的下场。 思考了一下,叶秋双脚在沙滩上猛地一踏,整个人顿时飞跃上十几丈高,祭出飞盾,凌立于高空之上,呼呼的风声在耳畔回响,举目四望,这样的高度,还不能将整座海岛收入眼底,只见以海岸线为弯弧,形成一个半椭圆形状,目力所及之海岛的另一头,似一座山脉凸起,中间覆盖着一片片原始森林,在他的脚下,是一片相当大而美丽的沙滩。 看起来,这里不过是一座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海外孤岛,寂静得似除了植被外,没有任何生命体,也没有任何异常的气息存在。 难道他们真是白高兴了一场,这里真真没有什么宝物之类的? 叶秋不禁有些失望了,但也只是失望一下而已,很快就打起精神,又细细以灵识探查一番,确定没有任何危险的气息,这才飞身下来,下令全队向海岛深处前进。 热血正地燃烧中的卫丰转过头正想叫上卫嫣跟上,哪知,本该粘在身边的少女却了无踪影,目光随意一扫,轻易便找到了那抹倩影,只是那个画面竟是那么的刺眼,刺得他的心咯噔地掉落下去,拳头不自觉地握紧,英武俊朗的脸抽蓄了一下,几经变幻最终化为平静,朝着那刺眼的所在走过去。 “穆风大人,嫣儿,叶老已经下令全队向海岛深处前进。”卫丰走到两人面前,对穆风施了一礼道,伸出手如往常一般轻拉住卫嫣的手。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卫嫣偷瞄了穆风一眼,娇红的脸更艳了几分,不自然地轻将自己的手从卫丰的宽厚的手中抽出,丢下征愣住的卫丰和若无其事打着哈欠的穆风,跑到她大哥卫骥的身边。 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右手,卫丰星亮的双眸黯淡下去,用力地握紧,似想以此来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不过呼吸间,便已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转头,恭敬有礼地伸出手,作了个请的动作:“穆风大人,请。” “哈欠……”穆风又困了,几乎是闭着眼睛往前走,也没去看卫丰,对他来说,他困的时候,天皇老子来了也不理。 一群人在叶秋的领队下朝着这座未知名的海岛深处走去,所有人都把灵识全部放开,扫描着周围的一切,虽然兴奋,但也走得小心翼翼。 这里确实是一个巨大的海岛,踩着细柔的沙滩,又经过一大片没有土壤和沙子的卵石堆,花费了半天的时间,居然还没到达叶秋在高空上所看到的森林,一路上倒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再往前走,越过一座高坡,在一块被专门开辟出来的空地上,居然出现了一间搭出来的木屋。 “前面有间木屋,这岛上有人居住?”大家不禁停下脚步,紧张地随时准备出手,那间木屋一看就是人为盖造而成的,如果这岛上真的还有人,但他们一路行来却没感到有人类的气息,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木屋的主人非比寻常,是个危险的存在,二是木屋的主人已经离开了海岛,可是看这里的环境,除了这座木屋,还真找不到其他有人居住的环境。 “我们先过去看看。”叶老领头,众人慢慢地接近木屋,先是仔细观察到屋外的情况,没有发现危险,这才先派遣两人进屋。 片刻,被派遣进去的人从里面传来声音:“叶老,里面没危险,只是……” 屋外剩下的其他人互望了一眼,均被勾起了好奇心,既然没危险,那就进去也无防。 木屋并不小,有二室,一进门这一间,有一张木制床塌,一张粗糙的方桌,一张椅子,一个柜子,简单单调,看起来有些空荡荡的,从中可得到两个信息,第一,从桌椅上那层薄薄的灰尘,可看出来居住在这里的人离开这里有段时间,但时间不会太长,第二,这里只居住着一个人。 进门的右侧还有一间屋子,先进来的那两人正在那间屋子里,屋子有些小,只能让叶秋、穆风、韩明、卫家三兄妹等修为在十层以上的人进去。 这间屋子更加空荡,只有屋子正中央地上放着一块以草藤织成的蒲团,一侧墙面前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些半透明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用石头和木材制成的稀奇古怪的东东,众人走过去,最先下手的是那些瓶瓶罐罐,可惜,让他们失望了,瓶罐里面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而那些稀奇古怪的东东却是无人识得有何用处,只是从那里面能闻到淡淡的药草味,之前应是用来装药草或是捣鼓药草的。 从这些东西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有什么用处,众人不禁有些失望,这时却听得卫嫣大声惊叹道:“哇,真漂亮。” 顺着她的方向望去,却见她打开随意放在桌角边上的一个木制盒子,从里面发出眩目的紫色光芒,盒子静静地躺着一块很奇怪的石头,形状是六棱角立体形,奇怪的是它竟然是半透明的,可以看到里面丝丝紫线在流动,确实很漂亮,难怪小女孩会喜欢。 众人暗自放开灵识探查这块奇怪的石头,没有感应到一丝灵气,想来也就是块漂亮的石头而已,自是不甚在意,想当然尔,这块石头就归了卫嫣所有。 确信这间木屋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众人相继离开的木屋,在众人观察这间木屋的时候,穆风却在那草制蒲团上睡了一觉,恢复了点精神。 越过木屋,继续朝着前方探去,这次没有走多久,便听到潺潺流水的声音。 这座海岛上居然还有流水声!? 带着疑惑,众人越过又一座小山坡,进入一片小树林,穿过一片丛丛簇簇的草木后眼前的情景让人不禁赞一声:“好美啊!” 那是一片清澈如镜的小湖泊,被环起的草木围住极目望去,就如碧波晴空中镶钳的一轮骄阳,烈烈的在水中燃烧,荧光闪烁间天地静谧的如同初始一般。 正当众人情不自禁地往那片湖泊走去的时候,从湖泊的另一边忽而蹿过一道极快的影子,速度之快,以肉眼根本就看不清,但却被他们外放的灵识给捕捉到。 初涉修真第二十三章石猿 正当众人情不自禁地往那片湖泊走去的时候,从湖泊的另一边忽而蹿过一道极快的影子,速度之快,以肉眼根本就看不清,但却被他们外放的灵识给捕捉到。 “什么人?”卫丰大喝一声,手上一扬,一道火光砸向那人影蹿动之处,‘噗’地一声不大不小的的声响,湖泊的另一边草木瞬间燃烧起来,裸露出一个圆坑,四周除了风声水声,再无其他的声音。 “丰弟。”卫骥沉声喝道,蹙着眉头按住卫丰的手,但还是慢了一步,责怪的看着他,在未知情况下冒然下杀手,是试炼中的大忌,何况他们并没有感觉危险的迫近,在这种时候出手,反而有可能将危险给引发出来。 卫丰撇过头,不言语,他知道是自己太冲动,在出手的瞬间他就清楚,可是在那一刻,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好似积压了许久的怒火在那一刻找到发泄口,于是,没有多想,他就出手了,现在回过神来,不禁惊得一身冷汗,如果那是一个极大危险的存在,那么现在只怕他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在修真界中,强弱只在一步之距尚犹如大象与蚂蚁,弹指间,便可将对方挫骨扬灰。 “大家小心。”叶秋打出一个手势,众人各自散开,排成一个弯弧慢慢地靠近湖泊,一种紧张的气氛弥曼着,所有人均放开灵识,却再也没有感应到什么气息,这不仅没有让他们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紧张。 “吱吼……”正当大家排站在湖泊前,叶秋欲先派遣几人过湖查探的时候,一声尖锐刺耳的吼叫声震得地动山摇,众人险些站不稳,清澈如镜的湖面也荡漾起一圈圈的波纹。 众人稳定住自己的身子,各自从储物袋中取出防御法宝和攻击法宝,站在原地按兵不动,修为较高者那是紧张中带着兴奋,原以为这座海岛真的只是座荒岛,现在单听这声音便知不凡,凡有不凡之物出现之地,必有不凡之宝,这是每个修真者都知道的事,修为较低者则惊惧地直咽口水,单只是一声吼叫就让自己真元散乱,难以招架,谁知那是什么恐怖的东西,试炼对于他们来说,虽能占到不少便宜,但同时危险系数也是倍加。 “吱吼。”又是一声尖耳的吼叫,对面湖边一块大石头陡然晃动起来,刚第一声吼的时候大家没注意,但这一声因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方位,因而能清晰的看到那块大石头一点一点地凸起来,像一个趴着的人慢慢地站立起来,直到完全地站起立起来,大约有两丈那么高,有手有脚,还有头,然后动作依旧缓慢地转过身来,那竟是一块类似于猿猴的石头,不,应该说那是一只像石头的猿猴。 只见它闭着的双眼陡然睁开,爆射出两束金色的光芒,一双碧绿的眼珠镶嵌在眼眶中就如镶嵌在石头中的两颗碧绿宝石一般,而它的身体连着头颅竟然是由一块块岩石构成,像是穿了一套从头包到脚的猿猴石甲,只有那双充满侵略气息的碧绿眼睛裸露在外,随着它一动,全身咯叻咯叻作响,每一个声音都无比地折磨人。 “人类,你们是谁?竟敢闯入你猿爷爷的地盘,扰我美梦。”石猿碧绿的双眸冷冷地扫射了着对面的人类,如雷般怒吼。 “啊!……”数十声惊叫声响起,对面叶秋等人不自觉地连连后退,不少人脚下一软,跌倒在地,又快速地爬起来,将自己的法宝扣在手中,随时准备出手。 会说话,它居然会说话,那它竟是…… “灵兽?石猿灵兽?靠……”穆风低咒了一声,遇到灵兽,周公他老婆就是再倾国倾城也得放她鸽子,脸上的慵散睡意早已荡然无存,神色比在海上遇到大风暴还要严肃,将银色判官笔扣在右手,又从储物戒取出一枝银色簪子扣在左手,而身上早已穿上了防御铠甲。 灵兽!果然,妈的,他们居然那么幸运地遇到灵兽,这不是天亡我也吗?试炼队每次试炼,死在凶兽脚下的修士并不在少数,今天居然让他们跑到更高级别的灵兽的地盘,这不是天降大陷饼,这简直就是找死嘛! 都怪卫丰,若不是他冒冒然地乱出手,怎么会惊醒这头睡着的灵兽,这下要被他给害死了。众人在心底不禁埋怨起卫丰来,不善的眼神直往他那里飘去。 卫丰也知道是他一时没控制好情绪,害了大家,心里是既恐惧又歉疚,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而已,突然满是虚汗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小手握住,诧异地转过头,卫嫣正眨着天真的眼睛对他嫣然一笑,瞬间如暖流流入,驱散心里积压的阴霾,现在就算让他去死,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我们乃是修真界的修士,因在海上遇到风暴漩涡被卷到这里,实是误闯贵地,并非无意冒犯。”叶秋强自镇定,全副武装地微上前一步,不卑不亢道,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灵兽,害怕中又不免有些兴奋,若是能收服一只灵兽,那对于自己来说,总体实力已不是用质的飞跃能形容得了的,据他所知,整个也就那些大派大族里那些结丹期以上的修士能拥有那么一两只而已。 “不管你们是不是误闯,进了我的地盘,就是我的食物。”石猿像盯着猎物一般看着眼前的人类,又似自语道:“好久没有吃过人肉了,吱吼……” 听着石猿灵兽不怀好意的话,所有人立即围拢在一起,准备先下手为强,就听得石猿一声咆哮,霎时,吼声震天,飙起一阵怪异的大风,飞沙走石,遍地草木横飞,齐齐地向他们砸过来,美丽的湖泊也在一阵翻滚之后,飙起一柱水柱,冲着他们冲击过来。 “快防御。”穆风大吼一声,避过砸下的石块,将防御法宝一股脑儿全丢出去,试图结成一个结界来防御,他很清楚地知道,在这种时候需要所有人都齐心合力,才有可能避过一劫,单凭一人的防御是绝对保不了命的。 这时,不少人因躲避不及或被飞石砸到,或是被大风吹倒,或被水柱冲飞出去,整个场面乱成一团,惨叫声接连响起,他们的防御法宝在灵兽面前竟是如同不堪一击,完全没有防御效果,手中的法宝也被毁得差不多,但毕竟是敢出来试炼的修士,也有不少人死里逃生过多次,听得领魂人物穆风的吼声,凡是能出手者皆抛出自己的防御法为穆风的防御结界注入能量,使得这个结界足以将所有人罩在其中,牢固地将大风、水柱、飞沙走石抵挡在外。 “快撤,快撤。”叶秋边操纵着自己的法宝,边大吼着指挥道,虽然他很想得到这只灵兽,但是他很清楚,凭他现在的实力别说收服,就是在它面前自保都很成问题,这种时候还是保命要紧。 众人一边操纵着法宝一边后退。 “吱吼……”又是一声刺耳的大吼,震得所有人耳膜生疼,犹如拿着一柄大捶使劲地捶着他们的耳朵,头顶的结界一阵荡漾。 更让他们惊惧的是,石猿灵兽似是很不悦没有一击将他们这些‘食物’杀死的般,怒吼一声,笨重的身子居然像颗流星一般从湖泊的另一边一眨眼就落在了他们的面前,举起两只粗壮的石猿臂就要重重地往他们的结界砸下去。 “等,等等……”紧急关头,穆风急忙喊道:“我,我们是来找木屋的主人,我们是他的朋友。” 石猿动作一滞,举起的双臂没有立即砸下,碧绿的双眸射出危险的光芒,直直地看着穆风:“你说的是真的?” 穆风也是灵机一动想到了之前发现的那个木屋,依他们目前所经历的,这岛上唯一发现的除了植被外的活物,也就那木屋里的主人和这只灵兽,依这么‘近’距离,这两者之者的关系必是不寻常,否则那人又怎么可能在这只石猿灵兽的‘地盘’上建筑那间木屋呢!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快速闪过,未及再细想,情急之上只能赌一把,现在听这只石猿灵兽的语气,还有那石头一样的脸,也吃不准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或许,这不寻常的关系是仇敌也不无可能?或许那木屋的主人正是被石猿给吃掉,或许……不管是什么,现在他也只是硬着头皮继续编下去了,只希望自己没有猜错。 “是。”非常肯定地点了下头,穆风的两鬓随着这个‘是’字而流下了两行冷汗,异常澄亮的双眼无惧地迎视着石猿。 石猿保持着动作不动,似是思考他话中的真实性,空气仿佛就这么凝固了,穆风这一方的人先是不解穆风那句天外飞仙的话是从何而来,明白他的意图后,更是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他们存活的机会就在五五之间而已。 过了良久良久,久到有些人已经快要崩溃了,石猿这才缓缓地举高手臂,在所有人暗自哀呼‘我命休矣’时,又慢慢地落下,不少人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只有穆风、叶秋等人始终紧盯着它的一举一动,暗中已做好还击的准备。 “岛中逍遥无岁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蓦地,一声清亮悦耳的吟声在千均一发之际响了起来,飘忽无踪,让人听不出是从哪个方位传来,更像是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 初涉修真第二十四章野人 “岛中逍遥无岁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蓦地,一声清亮悦耳的吟声在千均一发之际响了起来,飘忽无踪,让人听不出是从哪个方位传来,更像是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 “什么人?”叶老和穆风同时喝道,他们要疯了,这岛上居然还有人存在,而且听声音,似乎就在他们附近,可是他们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类的气息,疯了疯了,原来他们没有感觉到有生命体的气息,不是这座岛上真的没有活物,而是他们的修为太低,没能察觉得到。 一只灵兽就足以轻易将他们捏成粉碎,要是再来一个强大的敌人,他们今天真是死定了。 “阁下既是来看朋友,又何须问在下是何人呢?”声音忽远忽近,从另一边的草木丛中慢悠悠地晃出一团绿,那悠闲随意的样子像是在自家庭院里闲步漫游一般,在这种一触即发的气氛中显得格格不入。 瞪大双眼,细看之下,那一团绿居然是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野人。 全身上下穿着的是以植物编织而成的‘衣服,却不似平常所见的野人那样只遮住重点部位,这位野人全身上下都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像是套上了一套绿色的战甲,连头上都带着一个以树藤编成的草帽子,把整个头罩在其中,只露出一张脸,而那张脸……土黄的泥土铺满面,完全看不清晰五官,唯一清晰的就是那双犹清朗晴空上镶钳着漆黑如黑曜石的双眸,只有那双带有魔力的的双眸能看得出来那是一个人。 这个野人浑身上下的透露出来的气息除了野性与神秘外,并没有感应到有丝毫的灵气,不太像是一名修真者。 只是,那张土黄的脸看来怎么有种熟悉感?叶秋等人的脑海里同时出现一张漆黑的脸,目光齐飘到穆风的身上,很想问一句:他是你兄弟不?一张黑一张黄。 “客人们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小碧,对待客人,怎可如此无礼?”那野人面对他们打量的目光,语气依旧平缓,像是真的在跟朋友对话一样,只是口气中总让他们听出有那么一丝……邪气,没错,是邪气,分明应该是淡漠的,那张脸分明没有一丝抽(和谐)动,可是却感觉他在‘笑’,很邪的笑,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小碧?谁啊?不会是…… 穆风难得浮现出惊悚的表情,目光僵硬地从野人的身上转到石猿的身上,然后发生一件让他打击到久久不能恢复的诡异事件。 那只凶狠暴戾的石猿笨重的身子轻巧地跳起来,然后涮地一声朝着那野人冲过去,穆风的脑袋还未反应过来,本能地却已做出了反应,焦急地大喊一声:“小心。” 岂知,他的话音未落,石猿已经蹿到几十步开外的野人身前,然后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腰下身子,将有半个人高的头颅贴在那野人的身上,亲昵地拱着,谄媚地讨好,碧绿宝石般的眼睛闪闪发亮,像个孩子看到妈妈一样,只差没来个满地打滚撒娇了。 野人漆黑的眼睛瞟向穆风,似是渗出点点笑意,又似带着思考,让人不自觉地想从那双眼睛里去发现什么,想知道他的想法。然后就会不知不觉地沉溺在那双眼睛里,穆风只觉得所有的心神都被吸引进去,再也逃脱不开。 “灵兽之主?”靠,这个野人居然真是石猿灵兽的主人,穆风惊叫出声,有点难以接受一只成年灵兽的主人居然是这么一个野人,能拥有一只灵兽修为最起码要在结丹期以上,也就是说这个野人是个修真者,且修为起码在结丹期以上,可虽然看到不人,但听其声音,年纪应该不会太大,说不得比他还要小上一些。 灵兽之主啊!所有的目光已经是升级版的羡慕嫉妒加恨了,叶秋更加失望了,要知道,一只灵兽一生只认一主,这只石猿灵兽已经有主,那就算是死,它也不可能再认其他主人。 “人家哪知道这堆‘食物’是客人嘛?”石猿委屈地用自己的石脸在野人土黄的脸上蹭着,粗哑的嗓子硬被它用撒娇的声音发出来,激得所有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所有人的嫉妒的眼珠瞪大得快要掉落了,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惊悚的吗?那是一只灵兽耶,灵兽啊!虽说修真前辈们也有些收服了灵兽,但是哪只灵兽不是桀骜得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即便是主人,也只是听命而已,最多也就像伙伴那样,哪时听说过,有哪只成年灵兽跟个孩子一样对着人类撒娇啊!这不是挑战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吗?不,简直是推翻他们对于灵兽的敬畏和认知嘛! 野人伸出手也亲昵地揉了揉石猿那颗硕大的脑袋,转眸,扫向还躲在结界里,被吓得一樽石头的一群人,嘴角轻动道:“怎么?各位朋友不是来找在下的吗?就用这个阵仗?” 穆风目光胶住在野人的身上,听着他的声音,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眉宇轻动,嘴角轻扯:“失礼了,大家都自己的法宝收起来吧!”说着率先一扬手便收回法宝。 其他人听到穆风的声音也稍稍拉回了理智,只是对于穆风的‘命令’却有些犹豫了,他们的前面可是站着一只灵兽呢!还有一个看不出深浅的野人,收回防御法宝,若是对方突然发难,他们岂不是连自保都做不到吗? “大家放心,这位朋友若是有心杀我们,只怕我们现在已经在黄泉路上了,收起来吧!”穆风微微一笑道,锐利眼睛却一直注视着野人,没有放过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一个表情一个眼神,可惜,那人站在那里就跟一棵树一样,脸上连五官都看不清,更不用说表情了,至于眼神,那就像是一池深不可测的幽潭,就算你能从他的眼里看到什么,那也只是表面而已,你根本就看不到幽潭的深处,反而会轻易地被吸进去,那是一双非常危险的眼睛。 众人收起个自的法宝,但还是戒备的看着眼前的野人,从这个野人出现开始,他们就觉得自己一直处于云里雾里,好似心绪变化一直被人所掌控的那样。 野人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手中的法宝,透着丝古怪,害得所有人那个叫紧张啊!明知道对于一个拥有灵兽的修真高手来说,他们这些小后辈的法宝是绝入不了眼的,但还是下意识地攥紧手中的法宝,若不是现在还处于危险的境地,他们一定会把法宝藏得严严实实的,因为那野人的目光实在是太有略夺性了。 木屋里,野人很没形象地斜坐在椅子上,半个身子靠在桌上,一只手指以很奇怪的节奏轻敲着桌面,在他的面前,穆风、叶秋、卫骥、卫丰、卫嫣、韩明及另外大约二十个较高修为的修士排排站着,不是他们不找地坐,而是整间屋里就只有一张椅子一张桌子和一张床,椅子和桌子被某不懂待客之道的无良主人占着,至于那张床,不是他们不想坐,而是不敢坐,也不好意思坐。 从日上正中,站到月上柳梢,又站到黎明鸡起,不少人已经极度不耐烦了,便连沉着稳重的叶秋和卫家兄弟也有些站不住,若不是外面现在正蹲着一只灵兽,他们早就已经发难了,凭着他们这么多人,还有两个筑基期修士,手中又握有不少法宝,就是要杀死一个结丹期修士也不是完全办不到。 唯有穆风最是淡定,始终镇定自若,其间还站着睡了不短的时间,醒着的时候就忙着跟野人眉目传情,还时不时地傻笑,一般是处于迷糊状态的时候,那可爱的样子每次都能勾得野人嘴角扯动,敲桌子的声音更重了一些。 “喂,野人,你到底什么意思嘛?就这么让我们站到地老天荒吗?”终于有人终于到达极限了,那人正是卫嫣,只见她从卫骥和卫丰的身后冲出来,一手指着野人娇嗔道,一手叉着腰,脸上带着深深的不满,一双柳眉紧紧地蹙着,乌溜溜的黑眼睛射出危险的光芒,粉红娇嫩的樱唇嘟得都快可以挂上水壶了。 这样一个集娇俏可爱又散发出危险气息的少女本该把卫丰等人给迷死,可在这种情况下,她的突然跳出来,却像是一滴滚烫的油滴进平静的表面,瞬间引爆沸点。 “嫣儿。”卫丰紧张地看了野人一眼,急欲将卫嫣拉回来,这小妮子也太莽撞了,也不看看眼前的是什么人,那是她可以随便乱吼的吗?这个野人行为怪异得很,谁知道他在想什么,若是他一个不爽,动起手来,虽说输的不一定是他们,但对他们来说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本来就是嘛!”卫嫣也是个极聪明的女孩子,本来还不爽的她一见到卫丰的眼神也立即明白过来,只是还是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滴溜溜的眼睛下意识地瞟到野人的身上,正好与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心脏猛然狂跳起来,红着脸赶紧瞥开目光,不敢再与其对视,汹汹气势瞬间弱了下去。 韩明的目光却在这时转到卫嫣的脸上,一时被她的美貌所迷,加之积了一天的怒火,头脑发热,便挺身站出来,以一副正义者的姿态,沉着脸道:“卫小姐说得不错,如此待客之道,我乌城韩明还真是闻所未闻!”话中特意点出他家族的名头。 “乌城韩明?”野人的眼睛转向韩明,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四个字,韩明得意地扬起头,等着他客气地请他上坐,可惜让他失望的是,野人却只是笑了笑,目光便从他身上移开,转到还眯着眼睛的穆风身上,别有深意道:“非我这个主人家待客不周,而是连我这个主人家都不知道自已原来还有这么多朋友,屋舍简陋,也怪不得我,不是吗?” 这算是秋后算帐吗?穆风微睁开眼睛,一点也不为之前妄言他们是他朋友而感到脸红,坦坦荡荡地回视着,笑得很是无赖:“四海之内皆兄弟,阁下应该时刻准备着,朋友远道而来,至少也得给杯水喝吧!而不是在这里罚站。”言外之意,野人招待不周,还真是他的错,身为主人,他应该时刻准备接待远来的客人,现在不仅让一大部分人在外面风吹热晒,而且连杯水都没得喝,他们又在这里站了一天一夜,这还不是他的错吗? ‘澎’,野人霍然站起来,危险地眯起那双充满魔力的眼,一步一步地逼近穆风,超强的压迫力瞬间弥漫着整间屋子,像一座泰山在顷刻间压下,所有人立即紧张起来,连口大气都不敢喘,屋子里静得都能听见‘呯呯’的心跳声。 相较之下,处于低压迫力最中心的穆风却是神色自如,乌黑的脸上的无赖笑容愈加欠扁,看着野人慢慢地举起手,又缓缓地放下,其他人的心都快跳出嗓子了,他却还是笑盈盈地与‘野人’深情对望。 ‘啪’,野人的手重重地落在穆风的肩膀上,蓦地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笑声:“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没想到,与世隔绝了几年,在重见到人类的时候竟遇到个这么有趣的人,哈哈哈。 这声大笑语震得木屋‘吱吱’作响,在外面等消息等得非常不安的其他人被蓦然响起的笑声吓得险些倒成一片,感觉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从屋里蹿出来,撞进他们的体内,让他们真元失控,心脉絮乱,这样突然的冲击,根本不给他们时间反应防御,这样直接的强大力量冲击,不受内伤那是不可能的,若不是顾忌着在屋门口的石猿,他们早就已经冲进木屋或是转身落跑了。 爽朗的大笑声穿过他们,冲上九宵,回荡在这座海岛上,更像是以此在发泄着什么,是蛟龙出海啸九天,亦或是猛虎下山震九洲。 初涉修真第二十五章离岛(上) 在外屋就已受到如此强力的冲击,可想而知,在屋内的众人又是怎样的一番情景,不过幸好,屋内的人修为较为深厚,在近距离之下,还能护得住心脉,不至于被震碎心脉,只是免不了一个个口吐鲜血,晕眩地倒在地,只有穆风和叶秋这两个筑基修士能勉强站着,但脸色也是苍白得毫无血色。 待得他们都恢复心神的时候,那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在这个时间里,穆风正被野人拉着,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椅子上聊个不亦乐乎,一张黑脸,一张黄脸,话里话外又不免带点互相试探,话里有话,那画面既和谐,又充满火药味,既怪异又让人移不开眼。 “哦?你们是要到流烟岛,结果在海上遇到大暴雨旋涡,然后被卷到这里?劫后余生,运气不错。”野人听完穆风的话,轻佻眉俏问道,灵动的眼珠轻转,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呵呵,我们这支试练队伍原本有百人,在遇到大暴雨的时候损失了十多人,剩下的人被旋涡卷到了未知海域,在海上飘荡了几天后才发现这个海岛,原以为是个荒岛,想不到却是闯到阁下的地盘,说到这劫后余生,确实是,但运气究竟是好还是坏,那就得看阁下的了。”穆风也轻佻了下眉梢,似笑非笑道,一副刚睡醒,精神头十足的样子,一头偏褐色的头发乱得更有个性。 “看我?运气这东西,有人说是看老天爷,你却说是看我,呵,你真觉得是看我吗?”野人漆亮的瞳眸射出自信霸道的光芒,语气却透着失望。 穆风此话原本意在挪揄野人,意指他们的命现在是握在他的手中,如果他肯放他们一马,则当然是劫后余生,必有后福了,如果他不肯放过他们,则他们是劫数难逃,这运气是好是坏,就在野人的一念之间了,可现在他这别有深意的一句话,却让他深思起来。 运气这东西真的是靠别人、靠天来给予的吗?不,他不信天,不信人,这世上唯一能信的人就只有自已,只有自己…… 穆风眼底深处快速掠过一缕伤痛,稍纵即逝,嘴角裂开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霍然朗笑道:“不,应该看自己,运气、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无论何时何地,处于何等危险的境地。” 野人赞赏一笑,他果然没有看错人,从他第一次对石猿妄言是他朋友的那时候起,他就知道,这个穆风在某些方面跟他很相似。 自已,只有自己,运气、命运、人生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由自己去掌控去创造,不寄希望于天,不寄希望于奇迹,不寄希望于他人,永远不放弃、不气绥、不怨天尤人、不找借口!荒岛七年,饥饿、疾病、残废、狂风、暴雨、烈日、严寒、毒瘴、毒物、灵兽、孤寂、重塑、修练……他的生命时刻都受到威胁,死神每时每刻都站在他身边,是什么支撑着他活了下来,是侥幸?是上天保佑?是阎王不收?不,是信念,是活下去的信念,是我的人生我作主的信念让自己一次次从死亡的边缘活下来。 野人眼底瞬间涌过波涛,很快就恢复平静,似想起什么般问道:“对了,你刚说的试炼队伍是怎么回事?”修真界不是不入世的吗?就算外出修炼也多半是以个人为单位的,怎么会成群结队出来试炼呢!以前也没听说过有这回事! “试炼队冒险历炼是在几年前开始兴起的,近些年,各地各种鬼怪妖灵频繁出现,人间界受到极大的威胁,各方修士由于安逸太久且各自为政,不仅不能维护人间和平,而且节节败退,损失惨重,为此,以组队方式到各地凶险之地历练、斩妖除魔,以此来增强实力,团结各自为政的修士的试炼队便不知在何时悄然兴起,得到各方修真大派的推崇,其中南方修真界的修士最是热衷这项活动,听说最早的一支队伍便是我们南方修士组成的,试炼总会——冒险公会,也是坐落在南方,所有的试炼规则、利益分配等全部由总会统一规定,试炼队可以自愿结队组成,也可以由总会负责分配,不管哪一种形式,都必须到总会登记,总会会提供试炼地情况、地图、交通工具等试练必须品,如有需要还可由总会提供领队人等一些便利,就像我们这一队一样,由总会根据规则组成百人试炼队,试炼地点、地图和楼船都是由总会提供,当然,是由总会列出试炼地点给我们选择的……东方、北方、西方和中原四方设立‘冒险分会’,制度方面与总会一样,两年前还组织了一次由五方修士组队的试炼队,那次的收益非常大,由此‘冒险公会’的名头更是如日中天……” 一说起试炼队的,穆风就像是打开话闸子一样,眼冒精光地说个不停,激动得恨不得手舞足蹈,足以可见他对于试炼总会有多么的推崇,对这个新兴行业有多么的热衷。他并不奇怪野人身为修真者对如今修真界最热门的‘冒险公会’毫无所知,在他的眼中,野人必然在这个荒岛上与世隔绝了很多年,自然对外面的变化毫无所知。 野人静静地听着,对这个‘冒险公会’也是十分的感兴趣,可是怎么越听越觉得这个公会的利益分配等制度那么地熟悉?但不得不说,这个公会确实是个好点子,以大仁大义的名头赚得名利双收。 “哦,好一个‘冒险公会’,那么公会的会长是谁?”待得穆风说得口干舌燥,停下来歇息一会的时候,野人颇感兴趣的问道,不等穆风回答,眼眸一掩,平静地接着道:“‘冒险公会’声势如此浩大,其实力和背后的靠山必然不可小觑,南方又是火行家族的地盘,这个‘冒险公会’的背后不会就是火行家族吧!”平静的语调渐显冷漠。 穆风左看右看没有找到可以解渴的水杯,听到野人的问话,一下子就好像不会口干了,回答道:“应该不是,‘冒险公会’刚兴起的时候,所有的修士都如阁下这般想法,认为这个公会是火行家庭搞出来的,毕竟五行家族是修真界不可撼动的五座大山,这么大的阵仗若不是火行家族,他们又岂会让‘冒险公会’生存下去,现在仍有在大部分的修士这样认为,只有少数人知道内幕,而我就是其中的一个,这几年,火行家族虽不敢明着对冒险公会做出什么,但暗地里也使了不少拌子,甚至一直想方设法想要吞下公会,说到这里,就不得不佩服那位从不出面,神秘莫测的会长大人了,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他不仅能保住公会不让火行家族染指,而且越发壮大,火行家族不但讨不得好,而且还在无形中成了公会的保护伞,就如公会刚成立的时候,各方修士找碴、眼红者不在少数,但是一般情况下是无人敢到公会捣乱,火行家族开始为了保持容人之量,不多加干涉,现在是有苦说不出啊,哈哈……” 这个道理很简单,世间的任何事物都是两刃刀,火行家族的霸主地位在为家族带来利益、名誉的同时也受其所累,因为他们为了维护家族的地位、声望、名誉,有时候有些苦只能往自己的肚子里吞,如果他们公开‘冒险公会’的背后并不是他们,那么他们就要在无形中冠上‘无能’之名,在自己的地盘上,他们对于新兴起的势力毫无应对措施,任凭他们在太岁头上动土,但是如果他们对‘公会’出手的话,自然就要承受各方修士的指责,无容人之量如何当得起霸主之位。 火行家族不就曾吃过一次这样的亏了吗?这么快就又吃了一次,而且这次的亏更大,想必他们绝不会如上次一般放任不管吧!就不知,他们会使出怎样的手段来维护自己的地位利益? 其实这些所谓的大家族大门派并非就是不可撼动的,就看你能不能找到他们弱点,能不能一举击中他们的软胁,能不能有那个胆识去老虎嘴里拔毛。 敢以这么大的声势去挑战这只猛虎,这已经不仅是从老虎嘴里拔毛那么简单,简直就把手伸到老虎的喉咙里去了,这个冒险公会的会长,是个人物,有机会真要见识见识。 “那么说,到现在还没有人知道这个冒险公会的会长是个什么人?”他怎么觉得这个冒险公会的会长行事风格跟自己那么地相似,从他的举动来看,他的思维与自己是何其相似啊! “嗯,从公会成立到如今的发展状大,这位会长大人都是不闻其名更不见其人,他一直都只是在幕后操纵,大家都叫他会长大人,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公会所有的事,都是两位副会长和八位堂主在管理,但是所有的决策都是出自会长大人的手,我想连五行家族及各派上位都不得不承认他的能力。”穆风的话里带着对那位会长大人的极度崇拜,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绝对不亚于现代粉丝提起偶像时精亮的眼神,只是对没能亲眼见到会长大人感到失望。 两人从火药味十足的谈话到相谈甚欢,相逢恨晚,直接把所有人都给忽略掉,到最后,叶秋等人都被赶出屋外,就剩他们两人关起门来说悄悄话。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被赶到屋外的韩明气得直跳脚,他几时受到这种待遇,那个野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敢无此无视他,却对穆风那个睡虫礼遇有加,哼,他还不稀罕呢! “对,太过分了,即便是前辈,也不能就这样无礼地将人拒之于门外,他当是他是谁啊?” “哼,除了拥有一只灵兽,我就看不出他哪里像个修真者,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个修士……” …… 韩明一发作,其他人不管是出于想讨好韩明,还是真的积了一肚子火,也跟着纷纷口出秽言,发泄不满,当然他们现在离石猿灵兽有段距离,才敢这么大吼大叫,否则早被石猿给撕成碎片了。 当然,其中也有不同的声音。 “哼,你们有本事就跑到野人前辈那里去骂啊!躲在这里喋喋不休算什么,说什么野人前辈过分,这里这是他的‘家’,他想怎样做,难道还得取得你韩公子和各位的同意不成,穆风能得到野人前辈的青睐,那是人家有魅力有实力,没能被野人前辈看中,我们该检讨的是自己的不足,还说什么野人前辈不是修士,这句话亏你们说得出口……” 卫嫣瞪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跳到正在发骂骂喋喋的人面前,冲着他们就不客气地骂出口,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们留,本来她就非常讨厌韩明还有他身边的‘跟班’,现在他们还这么没品地辱骂那么有魅力的穆风大人和神秘野人前辈,怎么能不让她火冒三丈呢! 自从野人大笑那么一声,把他们都给笑倒后,这小妮子心里的野人形象就完全360度大转变,从大大咧咧地直呼野人到恭恭敬敬地尊声野人前辈,说实在的,她心里还是很羡慕穆风的,可以跟野人前辈近距离接触,聆听教诲,要知道,若能得到一位高手前辈的指点,那可是比自己埋头苦练要有用得多。 被一个小姑娘指头鼻子臭骂,换了谁也受不了,何况是韩明这个不可一世的贵公子,只是人家是一个大美女,他要保持形象,也不好对一个姑娘家发火啊,至于其他人,自是气在心里,但见人家虽是小姑娘,但修为却在自己之上,又是卫家的小姐,叶老、卫骥、卫丰的放任也表明了态度,形势比人强,这口鸟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吞了。 叶老、卫骥、卫丰等虽不阻止卫嫣大发雌,也觉得她的话甚有道理,但是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舒服,他们不像卫嫣初出茅庐,他们考虑得更多,心里的小九九自然也要更多。 见一个个被自己骂得灰溜溜的,卫嫣得意不凡在昂起头,目光移向那间木屋,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聊些什么。 “咕咕……”这时,一声嘹亮的鸟鸣声划破长空,众人惊讶抬头,只见天空飞过一只七彩小鸟,半路上突然飞回来,然后朝着他们俯冲下来。 众人望着那只小鸟正想赞叹,却见她突然气势汹汹地朝着他们冲来,鸟未人,便已狂刮起一阵飙风,吹得飞沙走石,让人睁不开眼。 “咕嘎嘎……”七彩小鸟停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树丫上,咕咕叫了几声,一双小眼睛灵气十足地转动着,似是对眼前这群人很好奇,又很激动,又似在问着他们什么。 众人挥开遮眼的尘沙,对这只突然出来的小鸟很是好奇,他们都能看得出来,这只小鸟绝不是普通的小鸟,那七彩羽毛每根都盈满灵气。 “不会又来一只灵兽吧?”一个修士咽了咽口水,贪婪地看着树上漂亮的七彩小鸟,恨不得立即扑上去,其他们人也是一样的心思,这只七彩鸟就算不是灵兽,也是高级凶兽。 “大家别妄动。”叶秋展开双手,阻止大家向那只七彩鸟走去,因为那只七彩鸟看到他们动作,两只灵动眼睛很人性化地向上轻挑,一点都不畏惧他们这么多名修士所营造的高强威压,鸟喙更是嚣张地轻扯,一点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简直比石猿灵兽还要不可一世。 “咕……”见眼前的人类都停下脚步,不敢轻举妄动,七彩鸟不屑地咕叫了一声,然后冲天飞起,如同得胜的王者绕着众人的头顶旋飞了一围后,再朝着木屋的方向飞去,鸟啼声不绝,听起来像是在唱歌。 “好可爱的一只小鸟啊!” “好嚣张的小鸟啊!” “好有灵性的小鸟啊!” …… 伴随着小鸟而去,是众人心里不同的感叹。 今天天气晴朗,鸟语花香,岛上雾霭袅袅,晨曦从云中斜出,照在金黄的海岸线上,。悦耳的海水声似行云流水。 漆黑巨大的楼船停在海岸边上,叶秋等整支试炼队成员全站在沙滩上,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穆风大人,野……君大人真的要跟我们一起离岛吗?”卫骥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朝站在前头的穆风问出来了口,其他人也一起竖。 昨日,他们在屋外等了一天一夜,穆风和野人就要屋里不知做什么呆了一天一夜,然后在今天天还未亮时,穆风终于不舍地从木屋里出来,然后就告诉了他们三个消息,一个让他们欢欣不已的消息,那就是他们可以离开这个海岛,一个让他们高兴得大失形象的消息,就是野人告诉他们,流烟岛就在这座海岛的东北方向,第三消息,劲爆到让他们到现在都难以消化,那就是野人居然要跟他们一起离岛去流烟岛。 “当然……”穆风看起来精神头十足,乌黑的脸上那不散的笑容比天边太阳还要灿烂,突然,那笑容凝固在脸上,双眼恨不得凸出来。 穆风怪异的表情引得众人顺着的目光看过去,瞬间全部惊呆住了,瞪直着眼睛,征愣地看着那个方向,快要不能呼吸了。 初涉修真第二十六章离岛(下) 从梦幻的晨曦雾霭中走来一名身穿玄衣长袍的青年,他身材很修长、挺拔,带儒雅的清瘦,显得飘逸得如同从天下走下来的天仙,一头飘逸的黑色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额前过长的刘海几乎遮住了左半边脸,露出的右半边脸,健康麦黄肤色,是那种长年被阳光晒成的肤色,毫无一丝瑕疵,浓密的剑眉微挑,凭添一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邪气,挺俏的鼻梁尤为迷人,完美的红唇在阳光下更是泛着光泽,微微抿着,冷漠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高傲。 那是人吗?这世界上竟有如此好看的人,不是他的容易有多少的倾国倾城,而是他那一身独特的气质,邪气中带着冷漠、高傲,那双深不可测的幽深瞳眸,更为他添上一份独特的魅力。 绝世大美男,绝尘天仙啊!哇靠,能看到这一个画而,这群人真觉得该感谢他们的老爹老娘给他们生了他们,又不禁怨他们怎么只给他们生了一双眼睛,害得他们都不够看了。 “咕嘎嘎……”一声鸟啼声将沉醉在那‘美景’之中的众人的神志拉回来,但见昨日他们见过的那只嚣张无比的七彩鸟飞落在‘仙人’的肩膀上,亲昵讨好地用自己的绒绒的头颅去蹭他的脸。 七彩鸟的主人就是这位天仙? ‘砰砰砰……’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忽而一阵地动山摇,一声接一声的如雷打般的声音震耳欲聋,然后他们就看到一道巨大的黑影从后罩住‘天仙’,接着一头巨大的石猿进入了所有人视线,在他们惊惧的目光下,石猿如同孩童一般拉着‘天仙’不放,那双碧绿的眼睛水汪汪,如同荡漾着波纹的碧湖,如果那张脸不是像石头一样僵硬,他们一定会看到它嘟起的嘴。 石猿灵兽!以它凶戾的本性,貌似只有一种情况下才会有这样令他们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那就是它在面对野人的时候,也就是说这位天仙大帅哥是……野人? “小碧,乖乖地呆在岛上,等我找齐需要的东西,一定会回来带你一齐起的。”‘天仙’轻拍着石猿的大石手,哄道。 “不要,主人带小碧一起走好不好,小碧不想跟主人分开。”石猿晃着‘天仙’的手臂,带着不舍的哭腔道,碧绿的眼睛我见犹怜地直汪汪地看着‘天仙’。 “咕嘎嗄……”嚣张的七彩鸟一副得胜的姿态,竖起两翼翅膀,冲着石猿得意地叫着,又对着‘天仙’叫了几声,像是在催促着他。 “死菜鸟,我就知道一直想霸占着主人,哼,想都别想,我也要跟着主人离开。”石猿大大的石掌拍向七彩鸟,气呼呼地叫道,差点就要直跳脚了。 “咕嘎嘎……”七彩鸟动作迅猛,在石猿的手拍下的瞬间,飞起来,停在石猿的头上,还在它头上拉了一坨东东,气得石猿又蹦又跳,想把它甩下来,却怎么都甩不下来,一鸟一猿就在那斗了起来,石猿笨重的身子不够七彩鸟灵活,一直都被它欺负着。 “好了好了,你们都斗了几年,还没斗完啊!”‘天仙’又无奈又好笑地阻止了七彩鸟石猿的相斗,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就让斗得正凶的一鸟一猿暂息战火,一左一右地又粘到他的身边,之后,‘天仙’不知又同石猿说了什么,石猿碧绿的眼睛黯淡了一下,不舍地拉着‘天仙’的手臂晃着,还是很乖地点着头,七彩鸟咕咕地叫了几声,不再像之前那么嚣张,反而还透着不舍的样子。 所有人都脑袋有些空白地看着这一幕,直到‘天仙’带着七彩鸟向他们走来,才一个一个地先后缓过神来,接着就是一连串不可置信的惊叫声和倒吸气声。 “野……野人前辈,你是野人前辈?”卫嫣不可置信地大声惊叫,惊吓地掩住自己的嘴巴,比在海上看到大风暴还要惊吓。 ‘天仙’嘴角轻勾,算是回答了这个问题,瞬间又差点把回过神来的众人给迷得再失神神智,祸害不浅啊!起码卫嫣已经迷失在这个不算笑容的笑容中,眼勾勾,只差没有流下口水了。 “你你你……”一身懒散从容的穆风这回真是受了大打击了,他真的没有想到,跟他谈了一天一夜的野人,穿上他的衣服,稍稍整理一下仪容,竟是位可倾倒万千少男少女的宛若从天下走下来的天仙,这世上竟真有如此男子吗?而且更受打击的是,看他的样子不过二十岁左右,修为竟如此之高,这里没有人能看出他修为究竟有多高,那就只能表示他的修为,比他们任何一人都要来得高。 迎着海风,一艘巨大无比的楼船划破了天水一色,洋洋洒洒地迎风正一点一点地远离这座海岛,石猿站在沙滩上摇着着手,久久不肯离去。 “还不知该如何称呼前辈?”穆风走到站在船尾,眺望着海岛方向的‘天仙’的身边,没形象在斜靠在船栏边,吊而郎当地问道,一点也没有在问一位辈的认知,毕竟这位‘前辈’从外貌上看来比他还要年轻,叫前辈已经够让他觉得怪怪的了,还要他让毕恭毕敬的,他可受不了,自见到野人的真面目,他到现在才真正地回过神来,这才想记,他居然还不能知道这位野人前辈究竟是谁? 野人收回眺望的目光,回头看了穆风的一眼,那一眼让穆风又有瞬间的失神,接着便见他红唇轻动,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君邪!” “君邪?”穆风重复着这两个字,这个名字很陌生,他从未听过有这么个名字,只是不知为何,听着他以一种无法言喻的口吻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胸腔里那颗沉寂的心突然有所触动,眼眶也有种湿湿的感觉,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为何会引起他那么大的触动?他不明白,但似乎又有些明白。 多久了,有多久没有听到‘君邪’这两个字了,真的是恍如隔世啊!君邪转回头,眺望着与海相连的天边,思绪不知不觉回到七年前的那一幕。 那一天,她被她亲爱的三爷爷和亲爱的三叔给逼到了悬崖,最后被打下山崖,那一刻她并没有害怕惊慌,心里反而很平静,很平静,一点也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或是不甘,或许她早有预知她不会那么容易就死。 果然,在悬崖的下面间是一条河,由于她那时因被废而身体孱弱,所以虽然那条河救了她,但也由于坠下的冲击力过大而导致她进入深度的昏迷,那个河段水流湍急,瞬间就将她给冲出了老远,顺着水流,她不知飘流了多久,居然给冲入了海里,幸好她人虽昏迷,但精神波依旧护着她的神志,在无意识之下居然还能用上龟息法,这才能在海洋里飘荡了那么长的时候,该是她命不该绝,居然没有碰到鲨鱼之类的海上杀手,最后是海浪的翻卷将她‘冲’醒过来,那时她已经是置身于茫茫无妹的海洋上,就算她以前那样的身手,也不可能在见不到绿洲的海洋上靠游泳游上岸,何况她那时的身体,说得好听点就是尚留一口气,说得不好听说是只剩半口气,在那无边无际的大海上,真的只有等死的份。 但那是对于别人来说,对于她来说,她还有一项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技能,那就是精神波,而且脖子上还戴着‘阴阳万元晶片’,南宫志洛只是废了她的修为,但精神波他们可是废不了,就是靠着‘精神波’启动‘阴阳万元晶片’的能量,使得她的身体能保持着平浮在海面的状态。 就这样飘啊飘,也不知道飘了多久,她只知道她已经很多天很多天没有吃过东西,喝过水了,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即使她不会被海水淹死,也会饿死、渴死在海上,再不,也会因被饿晕而失去意识,那时她的精神波就无法维持‘阴阳万元晶片’的能量了,但是,在海上,除了海鱼,海水,根本就没有可填饱肚子或是解渴的东西。海鱼,算了吧,依她那时的情况,该庆幸没有遇到海鱼,否则早就被叼走了,海水更是不可喝了。 也是她命不该绝,就在他晕晕沉沉,时清醒时昏迷的时候,感觉到股很温和的暖流源源不断地流进她的体内,虽然那时她的身体没什么知觉,但是依然能感觉到那股气流充满着炽热的灵气,让她的细胞慢慢地复苏,最后,终于清醒了过来,而那时她就躺在那座海岛的沙滩上,而旁边却是趴着气竭的菜鸟。 幸好,幸好她的菜鸟在约定的地方久等不到她,就忍不住是飞来找她,也幸好她们是本命契约的关系,凭着心灵感应,菜鸟一路穿山越海,飞越而来,终于找到了她,但,菜鸟也为了救她,差点耗尽生命。 她足足用了五年的时间才慢慢是恢复如初,而菜鸟也差不多用了五年的时间才恢复过来…… “穆风大人,野……前辈。”蓦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君邪的回忆,卫骥从船舱里走出来,一时到不知道怎么称呼君邪,只能含糊地打招呼,然后看向穆风,有些吞吐道:“穆风大人,叶老让我来问问,这里距离流烟还要多久,我们要多久才会到?”其实叶秋是让他叫穆风去问君邪,毕竟,在主队伍里,也就只有穆风跟她最熟了,现在都在这里,正好,一起问。 “很快。”君邪浅浅勾起唇角,投放向远方的目光透着期待。 初涉修真第二十七章到达 君邪口中的很快,却是足足用了十天的时间,才终于见到了海平线上出现的那一点绿。 叶秋站在船头,手中拿着一张羊皮纸,仔细观察半响后,又以‘光眼’追踪探测了一会,这才一脸喜色地转过头,开心道:“到了,我们终于到了,前面那个海岛就是流烟岛,根据公会给我们的资料,流烟岛是三百年前,一位元婴期修士无意中流落海外时所发现的,岛上有丰富的石矿和各种天地灵药,它们会在特定的地点生长,资料上只记载了流烟岛外围十里之地的石品类,都是低级下阶、中阶的黑曜石,幸运的话或许能发现低级高阶黑曜石,至于地天地灵药,外围的药材虽然是普通类,但若是在这三百的时间里,没有外人再上岛的话,依计三百年的时间推断,每株成年药材,起码有三百年的年份,外围是由一群凶恶的凶兽守护,这群凶兽长年在灵气充盈之地生活,它们的内丹经过长期的修炼,灵气的浸化,兽龄在百年以上的内丹对炼药炼器极为有用,具体资料,我已经每人给你们备份一份。” 叶秋说着,将真元注入自己的储物袋中,捣鼓了半响后,一份份皮纸卷就凭空出现在每个人的手里。 大家边摊开羊皮卷边听叶秋嘱咐道:“流烟岛越深入就代表着危险越大,就算是外围十里也是充满着危险,大家千万要小心,不可冒进,依据当年那位无意发现流烟岛的前辈留下的资料,越过外围,将会进入一个缓冲地带,那里的天地灵药及石矿价值更高,相应的,其危险度更加翻倍,可能会有毒障,所以希望大家能以安全为前提,若是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最好不要进入这片区域,过了这个缓冲地带,将会进入中心区域,前辈留下的资料中关于中心区域方面的很少,几乎只是一笔带过,但有提到,由于中心区域太过危险,所以他当时联合另位几位前辈在那施了禁法……” 君邪手中拿着羊皮卷,粗略看了一下,这份资料很详尽,除了中心区域外,其他区域连地理环境都记得一清二楚,还附上地形图,这个‘冒险公会’果然有两下子,连这样的东西都能弄到这么详尽的资料,不过这份资料是三百年前记录的,经过三百多年的时间,这份资料也非百分百正确,但有了这份资料,对她要做的事还是很有帮助的。 在叶秋的讲解中,楼船越来越接近流烟岛了,这时候楼船的上方忽而闪动着红点,船只有稍稍的晃动,原本这点动静对于这队人来说应该是小意思,但此时,却是引起了大恐慌。 “啊,风暴!海上风暴又来了……” “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又来……” “死了死了,死定了……” “妈呀,不是这么玩人吧……” “他奶奶的老天,玩人啊……” …… 众人边恐慌地骂骂咧咧,边准备祭出法宝,只希望不会再到像上次那么恐怖的暴风雨及漩涡,否则他们可不敢相信他们会那么幸运能逃过两次。 “大家别慌,不是遇到风暴,我们是进入了流烟岛的海域范围。”叶秋高举双手大声喊道,等大家稍稍镇定了下来后,这才继续道:“刚刚我给你们的资料中有提到,接近流烟岛附近的这片海域长年有迷雾,从远处看是看不出什么,但是只要有生物进入这片海域,迷雾就会出现,而且越接近流烟岛,迷雾就会越浓郁,常常会使船只迷失在这片海域中。” 听叶秋这么说,大家赶紧摊开羊皮卷看起来,果然如他所说,而且随着前进,扑面而来的海雾越重,越加冰凉,本来已经在视线之中的流烟岛随着越接近越模糊,凭空笼罩过来一层层烟雾将他们给包围住,难以看清前路。 只要不是海上风暴,那就没什么好怕的,叶秋的‘光眼’是导航探路的绝佳法宝,即使在黑不隆咚的黑暗中都能准确地指示方向,区区迷雾,又岂能挡得住他们的去路。 既然没有危险,众人便三五成群地散开去,流烟岛就在眼前,各自要先去准备一下,确认自己的储物袋里的法宝,或是细细研究那份资料,事先确定自己的要走的路线,既能准确快速地找到自己所要的东西,避免浪费时间,又能聚合同道的伙伴结队成行,将危险降至最低。 “不过就是遇到一次大风暴而已,就被吓破胆了,哼,真没用,也不知道是谁丢尽我们修士的脸。”卫嫣不屑地瞥了围站在一起的韩明等人,嘟囔着道,她最看不起的就是这样的人,自己没本事,不自省,却要去怨别人太强大。 “嫣儿,话也不能这样说,毕竟那次的暴风雨太可怕了,你大哥现在想想也觉得害怕,难道你看不起的人当中还包括你大哥。”卫骥轻拍卫嫣的头,虽是教育的口吻,但神色却是宠爱温柔有加,还带着搞怪的俏皮。 在妹妹的面前,他一向是个绝世好哥哥,虽然他也同意妹妹的话,看不起那些人,但是人性向来是最复杂的,他妹妹太过善良天真,就像是一张未上色的白纸,她不知道什么叫做人情事故,什么叫做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跟当年初出茅庐的他一样,然而所谓祸从口出,你认为你说的是大实话,但这些大实话有时就会在你不在意的时候成为某些小人心里的一根刺,转而化为一柄悬在你头顶的利刃,只要一有机会,这柄利刃就会直取你的性命,非死即伤,为此,他也挨过不少冷箭,才慢慢地将棱角给磨平。但他也清楚妹妹的个性,直接跟她说实话,她一闹起别扭来,非真得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不可。 “当然不是啦,大哥怎么能拿自己跟韩明那些家伙比?”卫嫣撒娇地抱着卫骥的手,甜甜地笑着。 “哈欠……我说小君君,人家是长得清纯可爱,青春无敌,你也不用看得口水直流,有失形象。”穆风长手一伸揽住身边君邪的肩膀,笑得很是淫荡,饶有兴味的目光在眼勾勾地看着卫嫣的君邪和笑得一脸灿烂的卫嫣身上来回移动。 自君邪的真面目现世后,穆风对君邪就没有了后辈对前辈的恭敬了,虽然她的修为在他看来深不可测,但是在样貌上,不管怎么看都是刚及弱冠之年,比他还要小。修行到一定的修为虽可返老还童,永葆青春,但那修为至少得到元婴期才能改变外貌,即便如此,也从未听过能恢复少年的模样,虽偶尔能在君邪的身上感受到历经事世的沧桑感,但是他就是无法把她那张比他还年经的脸联系成一个几百岁的人,反而有种十分亲切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地想要去亲近她。 “她就是你口中天赋极佳的卫家小姐?十六岁已是炼气期十层的修士?卫家岚州修真家族,虽是没落,但还是有些底子,若是肯下点血本多加培养,这位卫小姐在二十岁之前进入筑基期,并非难事,呵,一位天赋资质如此极佳的千金小姐,却是心思单纯,像一张未被涂上颜色的白纸,走出卫家,踏上这一条路,对她来说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君邪看着一脸天真笑容的卫嫣,挑挑嘴角似笑非笑道,目光还是直直地看着她,跟色狼看到美女差不多。 “哟哟,这么快就为人家担心了,还说没看上人家。”穆风怪里怪气地挤眉弄眼,揽着君邪的的手更用力地将她搂住,从某个角度看极像是将她给搂在怀里,更靠近她的耳朵,淫笑着提议道:“与其在这里这么担心人家,何不把她放在自己的身边贴身保护呢,凭您的本事,一定能在这张白纸上写满快乐的色彩,保持那一颗的童心,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再说人家还是岚州卫家的人,要财有财,有貌有貌,绝对配得上你……” “行了行了,穆媒婆,人家卫小姐还用不着你来推销。”君邪仍不收回目光,朝天翻翻白眼,不舒服地甩开穆风的手,虽然她不抵触穆风的碰触,但还是不习惯太过亲密的接触。 “哎呀呀,别害羞嘛,告诉你个秘密,人家卫小姐可是对你亲睐有加哦。”穆风不在意地又重新揽上君邪,这次只是轻轻地揽着,脸上的笑容越加欠扁:“你看你看,她又在偷偷地看你,嘿嘿,她一定对你有意思,不过,你可要小心她身边的那个护花使者,那是她表哥卫丰,今年二十五岁,已到炼气期十一层,即将进入十二层,修真界的后起之秀,跟卫嫣是青梅竹马,凭我的火眼金晴,一眼就看出来,这家伙喜欢卫嫣,跟卫嫣的感情非常好,绝对是你最大的情敌,还有还有,那个韩明……” 嗡嗡……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八婆啊! 君邪直视着卫嫣的目光与她偷偷转过来的目光相撞,卫嫣无措地赶紧转回目光,旁边的卫丰虽是在与旁边的人讲话,但眼神却是很有技巧地瞟向君邪这边,没有人发觉,却逃不过君邪的火眼金眼。 眼里一抹不及眼底的笑意划过,君邪收回目光,目光微斜,反手勾上穆风的肩膀,暧昧地压低声音在他耳边用魅惑的声音道:“据我所知,你穆风大人,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时辰是在睡觉,万事不关心,怎么对人家卫小姐了解得这么清楚,句句话不离卫嫣,看看你,一讲起她,精神头多好,你,就承认吧!不用用这种方法来试探我。” 散发着清香的热气吹拂在耳边,魅惑的声音带着魔力,能将人拉进无边的地狱,一种异样的感觉浸入心里,怪怪的,穆风不自在地红了红脸,虽然他乌黑的脸一点也看不出来,轻挣开君邪的手,拉开点距离,才有些扭捏在低头轻咳:“你,你可别乱说,我我……”丢脸啊!自己说了一大堆话,半点都没影响到她,轻飘飘地就被挡回来,人家不过才一句话而已,却让他输得丢盔弃甲,真是丢脸啊! “哈哈……”穆风的样子把君邪给逗笑了,澄亮的目光盯在那张比非洲人还要黑的黑脸上,眼底却是平静地毫不起波澜。 “主人。”盘旋在天空的菜鸟飞落在君邪的肩膀上,灵动的小眼睛警告地看向穆风。 在这时,弥漫在四周的迷雾忽而浓郁起来,整座楼船都被迷雾给罩住,即使面对面,也看不清身边人的样子,楼船上空的‘光眼’频繁地闪动着红光,像是危险的警报。 “叶老,这些迷雾很奇怪,凭我们的修为及身上的的法宝,普通的迷雾是迷不了我们的眼,可是现在,怎么办?”卫骥担忧地向身边的叶秋的问道,他和叶秋一直站在一起,虽然现在看不清楚彼此的样子,但也知道身边站的是什么人。 “是啊!叶老,我看‘光眼’的样子,也探不到前路,资料中有记载,这片海域分布着暗礁,若是真迷失在迷雾中,很容易会触到暗礁。”另一个人同样担忧地出声。 叶秋听着众人担忧的议论,始终闭口不言,如果这时候有人能看清他的样子,一定会看到一张眉头皱成一座小山川的苦脸,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在他拿到资料时,他就知道这片海域的迷雾会是登上流烟岛的一道大难关,所以他才会花费大代价寻来‘光眼’,想不到还是没用,这可怎么办呢! “主人,他们真没用,我们要不要出手?”菜鸟圆溜溜的小眼穿过层层迷雾,将众人苦恼担忧的样子看在眼里,不屑地撇嘴道。 君邪的眼睛虽然也如众人一样看不见,但她的精神波却能无所不达,区区海上迷雾又岂能阻挡得了。 “不急。”嘴角轻抿,君邪以心声道,她虽然看不见穆风的表情,但她能感受到他的镇定,所以她可是在等着好戏呢! 果然,这时听得叶秋的声音响起:“穆风,‘光眼’无法在迷雾中辩别路线,你可有法子?” 穆风并没有开口,打了个哈欠,将真元力注入指中的储物戒。 君邪只看到迷雾之中闪动一点光芒,而这一点光芒在闪动中瞬间驱散了楼船上的迷雾,众人终于能够再看清彼此,这才从窒息中缓过气来,迫不及待地看向穆风,想看看他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却见他手上并无什么法宝,这时,又见他的高高举起右掌,一道晶亮的刀芒划过他的手掌,徒然变幻为一柄大刀,朝着满天的迷雾狠狠劈下,前路的迷雾被这柄大刀一劈,竟自动地向两边散去,露出一条清明的前路,未等众人惊诧,楼船忽而晃动了一下,行进的速度瞬间加快,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顺着清明的前路行驶而去。 “驱雾弹?”叶秋惊诧地失声叫出,羡慕无比地看着穆风的储物戒,他到底还有多少宝贝没有拿出来,居然连如此罕有的驱雾弹都有。 相较于叶秋的羡慕,其他人除了兴高采烈外,对于穆风手中的驱雾弹的反应却是淡淡的。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君邪不禁疑惑起来,眉宇轻动。 风景如画的灵台之上,一个头戴束发紫金冠,体挂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手持方天画戟,器宇轩昂,面目清朗俊朗男子像樽天神一样站立着,双眼微闭,似是在瞑思。 忽而空气中的气流波动了一下,一袭玄衣的君邪出现在男子的面前,男子立即睁开眼,灿灿如岩下电,一缕喜色浮现,稍纵即逝,恭敬地执戟行礼:“主上。”语调一如既往地冰冷无情。 “绝,驱雾弹是什么东西?”君邪也不废话,直接问出心中的疑问。 “驱雾弹是属于中品高级宝器,是一种比较特别的法宝,它既不是攻击类法宝又不是防御类法宝,若真要说起来,只能说是一件特别的辅助类法宝,它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驱散各种雾体,但炼制它却需要很多原料,其中还有几样是罕见的原料,而且使用它的修士必须修习驱雾术,功力越强,发挥的效用越大,正因为它的作用‘不大’,炼制难等原因,所以除了少有的经常出入有迷雾之地的修士将驱雾弹当宝外,在一般修士的眼里,它是‘无用的东西’,若只能二者选其一,他们宁可要一件可攻可守的下品宝器,也不会选择驱雾弹。”应绝对于君邪的直接问话习以为常,稍加思索驱雾弹的有关信息,巨细无遗地回答道。 五年前,应绝终于在君邪的体内苏醒,自此,他便成为了君邪修真路上的第一位启蒙老师,从教习她识认《通天帝卷》的古老文字,到为她解析有关修真界的每一个问题,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都有,从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六个时辰为她解惑,到现在有时十天半个月都没见她向他提出问题,一则,该问的问题,君邪已经问的差不多,不是她现在对修真界有多了解,而是被困在荒岛上,被她发现的问题很少,像她这种刚进修真界的‘菜鸟’,自然是要先发现问题,才有问题有可问,二则,应绝自我封印在轩辕神剑中几千年,时移事移,现今的修真界已不是当初的修真界,有些问题连他自己也无法回答,就如新兴起的‘冒险公会’,便连修真界三大宗盟他也不知道,从上古遗留下来的修真大派,只有五行家族。 听着应绝的话,君邪的眸光不怀好意地闪动着,左手撑着右肘,右手摸着下巴,心里开始打着小九九,目光移到胸前衣内的‘阴阳万元晶片’,晶片内有一项储存功能,绝对比什么储物戒还要好,可惜,里面空空如也,别说一件像样的法宝了,除了轩辕神剑,她连一件最低级的法宝都没有,她绝对是有史以来最穷的修士,虽然她拥有丰富无比的宝库,稀奇珍贵原材料无数,却毫无作用,有比她更悲催的穷修士吗? 就在应绝为君邪解惑的这点时间,楼船已到达流烟岛的海岸线,那竟是一个美丽的海岛,岛上流光异彩,空气明净、鸟语花香,浓郁的雾气只在海岛的四周的海面上,众人终于知道,流烟岛这个名字的由来。 众人上了流烟岛,齐齐松了口,经历重重苦难,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当然不少是第一次参加试炼的修士心里也是激动不已,想起将要收获的宝贝,就禁不住热血沸腾。 依据‘冒险公会’定制的规定,试炼队到达目的地后,所有的活动都由各人自行决定,即,全队分散开来,随你是要自行前往掘宝还是要与志同道合的同伴合作,能收获多少全凭各人能力,但是却有规定明确的归队时间,那是为统一回航时间,若是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归队,则被视为在试炼中死亡。 在来航的过程中,大家对彼此都有些了解,所以是单独行动呢,还是结伴同行,大家心中早已有数,很快,众人接二连三地向着岛上各个方向走去,卫家的卫骥、卫丰、卫嫣自然是组成一组,向君邪和穆风等人告别后便踏上了掘宝之路,韩明的队伍最为壮观,竟有十几人那么多,这些人有的是韩家附属下的散修和名不经传的小家小户的子弟,有的则是修为低为,纯粹占便宜的修士。 最后只剩下君邪、穆风和叶秋,一般来说,已在筑基期之上的他们,众人应该争先恐后地跟在他们身后,毕竟跟着一位筑基修士,就等于得到一张保命符,但事实上,每一次的试炼活动,修为高深的修士一向都是独自行动,一来,这些修士不喜欢带着一群包袱,二来,其他修士也不喜欢跟在他们身后,虽然性命多加了一层保障,但同时也意味着他们的试炼之行将会毫无收获,因为试炼过程,是各凭本事的,有什么好东西,当然是强者先得,哪还轮到‘弱者’的份啊! “君邪大人,穆风,在下先行一下。”叶秋朝两人拱了拱,便朝着前路走去。 “哈欠,我也走了,你自己小心点,半个月后再见。”穆风边打着哈欠边背对着君邪挥手走人。 “菜鸟,咱们也走吧!”君邪动了动肩膀,带着菜鸟朝着左边走去,开始了她的掘宝之路。 初涉修真第二十八章杀蛇 流烟岛上的沙烁很是特别,每一颗都那么地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流光溢彩的光芒,不刺目,很是柔和,淡淡地,非常的赏心悦目,果真不愧为‘流烟岛’之名,当年发现此岛的那位修士,应是因此景象而为海岛命名。 从沙滩向西北方向走了不过两里地便到达一处地面呈赤色的洼谷,这片洼谷寸草不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辣味,就像进入了辣椒园一般。 “赤洼谷,位于流烟岛西北方向,遍地赤红,只适合赤椒花生长,赤椒花属火性,是一种用途极其有限的灵药,虽是用于炼药的绝好灵药,但它对于服用之人的体质有一定的要求,若是体质不符的人服用,灵药即会变成毒药,赤椒花生的长四周,潜伏着一群中级凶兽赤蛇。”君邪绕着赤洼谷徘徊了一圈,将从资料上看到的信息同此地的环境对照了一番,举步朝着赤洼谷南边走去。 因为赤椒花的特性,一般的修士都不会来这里,所以君邪一路走来,并没有遇到其他修士,整个赤洼谷只有她一个人。 “咦,主人,流烟岛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我们上次来都没发现。”菜鸟站在君邪的肩膀上,好奇地看看这个陌生的地方。 “流烟岛面积宽广,上次又是来去匆匆,没有发现此地,很正常,不过,这次有了这份详细资料,可就省了我不少功夫。” 君邪和菜鸟这次是第二次来流烟岛,两年前,她们就曾经来过一次,虽然在荒岛上什么都没有,实实在在是当了七年的野人,但是有菜鸟这只‘飞机’,君邪偶尔没事的时候也会让菜鸟带着她到荒岛附近的其他海域探查,希望能发现大陆或是其他有人迹地方,结果越飞越远,就让她们一不小心来到流烟岛,所以在君邪听到‘流烟岛’这三个字的时候,她就肯定,这个海岛就是流烟岛,也才能这么清楚流烟岛的方位。 当然那一次,她们也险些被附近海域的迷雾给困住,不过,凭着强悍的精神波和菜鸟那双火眼金睛,还是让她们顺利地登上岛,不过,那一次她们对这座海岛的了解并不深,而且菜鸟自当年飞越千山万水来找她后,或许是伤到了根基,很容易疲劳,所以,当时她们并没有深入,只是随便走走,挖挖天地灵药,开采开采矿石,再杀杀挡路的凶兽,在应绝的指导下,那一次她们算是满载而归,只是回到居住的荒岛后,才知道……但是,那时她的力量还是不够,不够达到目的…… 这一次,真是天助她也!哈哈…… 很快,君邪便来到赤洼谷南边之地,在一块较平坦的地上凭空凸出几块大岩石,跟地面一样的赤红绝,浑然一体,大岩石的上面攀附着数十条树藤,将大岩石给缠绕得结结实实,每一根树藤上都长着几朵红艳艳的赤椒花,此花一朵五瓣,从花芯到花瓣,再到花梗都像是朝天辣椒一样红艳,散发出来的气味有些呛鼻,同朝天椒的辣味有些相似,表面飘浮着淡淡的红雾,一看便如是灵物。 “咝咝咝……”君邪刚一接近赤椒花,几道赤艳的红光便从四周八方蹿过来,君邪身手敏捷在转身避过,锐利目光在转身的瞬间将那几道红光看得一清二楚,那其实是几条浑身赤红的小蛇,便就是‘赤椒花’的守护凶兽赤蛇了。 君邪一跃便离‘赤椒花’六丈远,刚一站定,但见攀绕在大岩石上的赤椒花树藤上凭空冒出了一大堆赤蛇,挤满了大岩石四周,虎视眈眈地盯着君邪,吞吐着蛇信,那画面让人有些毛骨悚然,赤蛇的性子很怪,它只攻击进入大岩石方圆五丈的生物,而且它们绝不会离开这个区域。 君邪看了一眼她刚刚所站的位置,那里此刻出现几个正冒着红泡泡的小坑,看样子是被一种极强的液体所腐蚀掉。 “好毒的口水!丫丫的,竟然对你鸟王爷爷动手,活得不耐烦了。”菜鸟发飙了,连灵兽都耐何不了它,区区中级凶兽,竟然敢向它和主人喷口水,也不看看它菜鸟是什么鸟,哼哼…… “我来。”君邪阻止菜鸟出手,花椒花必须连同花梗一起采摘,不允许有丝毫的损害,否则便会失去效用,若是让菜鸟出手,这片花椒花可全都得报废了。 菜鸟两翼翅膀轻动,正想一阵大风吹过去,却被君邪所阻止,非常同情地看了那群不知死活的赤蛇一眼,飞离君邪的肩膀。 “好久没有活动筋骨,还真有点手痒。”君邪邪恶地掰得双手骨骼咯咯作响,脖子转动,危险的气息的散发出来,双臂向胸前轻拢,烈焰之火从胸口腾然燃起,身前凌空出现一整排大约数十枝细细的东东,在‘烈焰’之中燃烧,细看之下,那竟是造型很是奇特的镂空树枝,下端削得尖尖的,用树枝来当法宝,她果然是史上第一穷修士。 “去吧!”一声轻喝,君邪双臂朝前一推,镂空树枝带着烈火射向赤蛇,原本是排成整齐的一排,在接近赤蛇大约两丈时忽而分散开来,每一支对准一条赤蛇。当然,赤蛇也不会就这么束手待杀,在‘镂空树枝’进入它们攻击范围之时,艳红液体如同开了闸一般,密密麻麻喷向‘镂空树枝’,然而它们能腐蚀一切的毒液却根本伤不到‘镂空树枝’,全部被‘树枝’表面燃烧的‘烈火’给焚烧掉。 “咝咝……”赤蛇是中级凶兽,拥有灵识,一见情况不对,全部猛吐出信子,似是在发出信号,但却没有逃离开‘赤椒花’的意思,既为守护凶兽,便要尽到守护之责,赤蛇绝不会临阵脱逃。 赤蛇绝想不到‘镂空树枝’的来势会如此迅猛,它们刚发出‘咝咝’的声音,‘镂空树枝’便带着破空之声穿过它们的防御罩,狠狠地扎在它们的三寸之处,当场死亡。 “哇,一招秒杀,主人,你真是越来越牛逼了。”菜鸟瞪着双小眼,大呼小叫地绕着君邪飞上飞下,对主人表示至高的崇拜,跟着君邪的时间越久,菜鸟也越来越现代化。 连时刻跟在君邪身边的菜鸟都如此大惊小怪,可想而知,若是被其他修士看到会引发怎样的后果,一招秒杀数十只中级低阶凶兽,使用的‘法宝’还是一点灵性都没有的树枝,随便说出去都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筑基期修士能做到这一点。 ‘镂空树枝’插在赤蛇身上,不差分毫,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不仅没有损伤到‘赤椒花’,甚至保持其不受污染! 君邪满意地勾勾嘴角,并没有马上过去采花,灵动的眼珠不着痕迹地朝某个地方瞟过去,不紧不慢地欣赏着周围的风景,同菜鸟聊聊天,就是不急着上前采花。 大约过了三刻钟的时间,空气中开始荡漾缕缕不寻常的空气波动,‘咝咝’声响若有若无地传来,夹着重物在地上拖行的声音。 这么快就没有耐性了,看来是个火爆的性子!君邪邪邪冷笑,转眸,果见在她的正前方,一条如同巨蟒那般巨大的赤蛇,大约有十丈左右的长度,通体赤红,没有一丝杂色,眼睛瞪得比牛眼还要大,凶恶无比地瞪着她,吐着信子的血盆大口张开,露出锋利尖锐的森森白牙,上面还有细细的倒钩,一旦被它咬中,怕是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一道金光在君邪的眉宇中浮现,无形地射向赤蛇,在君邪的瞳眸中立即显现出这条赤蛇罩在身上的赤色光芒,光芒之中浮动着淡淡的灵气,看起来很有灵性的样子。 目光腾然亮起,君邪轻抚着下巴,邪恶地笑着:“赤蛇王,中级高阶凶兽,看样子应有几百年的兽龄,嘿嘿,好东西啊!” “咝咝……”赤蛇王在君邪赤果果的目光下,微不可觉地缩了缩脖子,如果它能长出汗毛,此刻一定是一排排地竖起来,这个人类,很危险。 君邪想得不错,这条赤蛇王是个火爆的性子,一旦感受到威胁,它就忍不住率先出手,身子一扭,盘在一起的蛇身便舒展开来,粗壮的蛇尾朝着君邪狂扫过来,声势煞是惊人。 君邪身子轻飘飘飘起,看似十分缓慢,身形却是极快,在赤蛇王蛇尾扫中她所站之地时,人已站在另一个方位,与赤蛇王保持着五丈的距离,依旧在它的攻击范围之内,目光移到她刚刚站定的位置,那里的地表已然全部崩得粉碎,裸露出一个长方形大坑,碎石乱飞,可想而知,若是君邪躲闪不及,现在只怕已经成了一滩烂泥了。 “不打声招呼就出手,没品!简直就丢尽我们凶兽的脸。”菜鸟悠哉优哉地飞旋在半空上,冲着赤蛇王鄙夷地啐了一口。 赤蛇王乃是中级高阶凶兽,自然听得懂菜鸟的话,本来就为没有一击击中而发怒,现在被一只小鸟当头当面地嘲讽,更是怒火高炽,身躯一抖,整个身躯竖直起来,如同一根擎天柱一样,吐吞着腥红的信子朝着君邪又是不打一声招呼地喷出腥红的液体,像满天红雨倾盆而下。 赤蛇王看出这个人类的速度之快已经打破人类的极限,所以这一口‘唾液’,它喷的范围非常之广,当然身为‘赤椒花’的守护兽,它始终注意着不让‘唾液’污染到‘赤椒花’,当然它也不怕眼前这个人类会躲到那里去,因为它知道,这个人类就是为了‘赤椒花’来的,所以她绝不会让‘赤椒花’有丝毫的损害,破坏了原来的效用。 赤蛇王将君邪的顾忌看得很准,也计算得很准,君邪确实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赤椒花’在她的面前有丝毫损伤,而赤蛇王的‘毒液’喷得面积如此之广,即使她使上御风术也躲不开。 但她君邪是何许人也,若是连一只中级凶兽都对付不了,她又如何能在危机重重的荒岛生活了七年,那不是开玩笑嘛! 君邪自信邪笑,一声轻喝:“炙风火舞。”周身陡然翻滚出滔天火焰,整个人如同被焚烧一切的烈焰之火所包围,一股炙热的狂风以她为中心带着席卷一切的疯狂向四周狂卷而去,如同舞动的火龙,所过之过,飞沙走石。 满天飘洒而下的‘毒液’自然也被狂舞的炙风给卷住,就如被疯狂舞动着的火龙给吞食掉,只听得‘噼里啪啦……’声声响,毒得足以侵蚀掉世间最坚固宝甲的‘毒液’就这样被焚烧殆尽,不留一点痕迹。 赤蛇王赤红的双眼露出缕缕恐惧之色,这个人类太恐怖了,但更多的是愤怒,可惜还来不及将悲愤化为力量,耳边便听着狂风中传来的邪肆的声音:“该轮到我出手了。” 话音还未落,赤蛇王便看到炙热的狂风中一阵金红的光芒射来,可是它根本反应不过来。 ‘噗!’赤蛇王七寸处的蛇皮在金红的光芒攻击之后瞬间爆出刺目的火星,而后猛地爆出一个小窟窿。 “咝……”赤蛇王痛苦地惨叫着,整个身子被强大的力量击打地侧飞出一丈多远才稳住身子,愤怒地盘踞过来,而后瞪着双可怕的蛇眼看向君邪的方向,周身赤艳的气流萦绕,如同罩着一层眩目的光芒,蛇身七寸处的位置流动着浮白色的星星点点,轻抚着受伤的小窟窿,而那小窟窿正以极快的速度在复合。 炙热的狂风慢慢停歇下来,周身依旧萦绕着火焰的君邪有些失望地看着赤蛇王正自动愈合的伤口,真想啐一口:靠,真是够皮糙肉厚的,比紫禁城的城墙还要厚上百倍。她的‘火弹’居然只能穿透它的防御罩,伤到它一点皮毛,未免太过打击她了吧! 哼,敢让她受到打击,那就别怪她不再手下留情了! 君邪双眸轻眯,一缕杀气掠过,身形犹如闪电一般,半个眨眼间便来到赤蛇王的身前,双掌一翻,以掌化刃便朝着赤蛇王挥过去,只听得‘蓬’地一声响,紫红的火焰直接砍在赤蛇王的身上所罩的防御罩,迸发出耀眼的花火。 “咝咝……”赤蛇王虽是皮糙肉厚但也抵不过君邪这般强势的攻击,吃痛地狂叫起来,蛇信不断地吞吐,同时巨大的身子不耐地舞动着,慢慢地膨胀起来,那皮肤的颜色从赤红变得如同滴血一般,一股雄浑的能量也从它的体内满溢而出,让周身空间微微起了如水纹波动般的涟漪,一圈圈子地汇聚,向君邪攻去,看似缓慢,却带着不可抵挡的强悍之势。 “嘿,果然是个强大的家伙。”君邪越打战意越强,麦肤色的脸上盈满让人毛骨悚然的快意,双臂一震,两掌立即荡漾出紫红的火焰,一连抖动九次,每一次抖动,火焰就会更加强盛几分,等到双掌乃至双臂都笼罩在紫红的烈焰中,顿时空气爆出裂空的声音,一股强大无比,夹着毁天灭的焰火,随着她双掌狂劈怒斩,像是要开山裂岳一般,向着赤蛇王横扫出去。 ‘砰……’同样强悍的力量相撞,爆出惊天动大的大爆炸,火光四射。 君邪的这一攻势威力十足,‘烈焰心诀’虽只是南宫世家的一套心诀,即便是修习到第十二层也只是刚踏入修真界的门槛而已,它再厉害也只是凡人修习真气的心诀,但是经过她多年的修习研究,以《通天帝卷》的真元力相辅,又在与火行家族有些渊缘的应绝的指导的下,那一招招使起来的威力,依应绝的话来说,若是让南宫家族的人看到她出手,绝对会认为她早已经偷偷地修习过家族的法决,然后就该锤胸悔恨,把这么一个妖孽到人神共愤的天才给逼出家族,绝对是自取灭亡的行为。 这是君邪自真正成为一名修士以来第一次出手,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居然能发挥出如此强横的力量,轻易地击碎赤蛇王的攻势,要知道那是一只已经成年的中级高阶凶兽,跟她当年在兽星林里看到的低级凶兽完全就不可同日而语,而且当年她可是还差点死在更低级的怪兽的手里,现在,一招就能秒杀一群中级低阶凶兽,果然,这世上,最靠得住的就是自己的拳头。 爆炸中,君邪能明显地感受到,赤蛇王的气自下子弱了许多,显然她方才那一招强横的攻击已经破了它的防御罩,让它受了重创。 然而赤蛇王也是个十分强悍的家伙,这样的攻击,都没能直接要了它的命,而仅仅只是使得她它周身赤艳色的光罩暗淡下去,防御罩被打破,全身气机受损,战斗力下降而已。 ‘咝咝……’赤蛇王浑身渗着鲜红的鲜血,腥红的蛇信急促地吐缩着,巨大的蛇瞳变得无比妖治,凶残的本性毕露无遗,张大的巨嘴里,森冷的蛇牙,散发着冷凛的寒光,猛然抬头,一声破空的嘶鸣,巨大的身躯忽而展现着恐怖速度绕着君邪快速移动,速度并不比君邪慢上多少。 赤蛇王在君邪的四周瞬间幻化出无数道的蛇影,将君邪团团围住,那因移动速度过快而产生的光影已经形成一道道连续不停的光环,将君邪给困在里面,张开的利齿正在在等待时机一举咬断君邪的细嫩的脖子。 这条赤蛇王也挺聪明的,知道硬拼拼不过她,便想以幻影来扰乱她,想要一击必杀! 君邪嘲讽地冷笑一声,眸光微荡,凭着神奇的精神波,轻易地从高速旋转的光影中找到赤蛇王的真身,发出的那道精神波突然降低频率,以1兆赫的低频击中赤蛇王,顿时,一声痛到极至的惨叫声响起,君邪一下子就感到的它的气息又弱了些。 但是君邪有些低估了赤蛇王顽强的生命力,即便那气息已经弱得似是随时都要消失,它还是不放弃地朝着君邪发出更加猛烈的攻击,像是在做最后一击一般。 “虽然很佩服你这份执着,不过,我也玩得不差不多了,就以你的死亡来结束我们之间的这场游戏吧!”阴冷的声音中,含着几缕云淡风清的残酷,君邪双臂一伦,双掌化爪上下相对,凝结出一个燃烧着的火球,轰然砸向赤蛇王。 一人一兽均发出致命的攻击,瞬间轰然对撞,两股强大的气流相撞霎那,发出毁天灭地的大爆炸,轰雷般的炸响,响彻了天空,强横的气流,在音爆声中,将周围空气中直接炸出一个真空地带。 尘烟散去,在一人一兽之间凭空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君邪站在坑口,长身玉立,神态悠然,脸上噙着邪肆的笑意,端得是站在至高巅峰魅惑众生的王者,那清爽洒然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刚刚经过大战的人,若非在大坑的另一边,毫无气息地躺着一条浑身浴血的巨大赤蛇,真会让人以为她只是来这里欣赏风景的游客。 “不自量力,区区中级凶兽敢跟主人叫板,没眼力的东西,早就该去投胎了。”菜鸟非常准时地在君邪将赤蛇王杀死后就出现,飞落在赤蛇王的尸体旁,不屑地嘲笑它的不自量力。 对于菜鸟的越来越毒舌,君邪表示无语,因为那是她教出来的,身形微动,人便已出现在赤蛇王的尸体旁,残忍一笑,右掌举起,化为利刃,如切西瓜一般朝着赤蛇王的尸体切下。 初涉修真第二十九章收获 对于菜鸟的越来越毒舌,君邪表示无语,因为那是她教出来的,身形微动,人便已出现在赤蛇王的尸体旁,残忍一笑,右掌举起,化为利刃,如切西瓜一般朝着赤蛇王的尸体切下。 ‘扑哧……’一声,坚固无比的蛇身被生生地剖开了,下手之快,那道长长,深入肺腑的口子竟无鲜血流出,便是天下最锋利的宝剑,怕也做不到这里一点,她的手可是比宝剑还要锋利。 虽无鲜血喷出但却是爆射出一阵刺目的红光,君邪微微眯了眯眼,伸手入赤蛇王的体内一阵摸索,不消三两下,便掏出一个成年男子拳头那么大小的红色的圆珠,圆珠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缓缓地流动着,刺目的红光正是从圆珠里散发出来。 “嘿嘿,中级高阶凶兽的内丹,经灵气净化了几百年的凶兽内丹,哈哈……”一手托着那颗艳红的内丹,君邪扬眉愉悦大笑,眸光一撇,兀自邪恶地自语:“这身蛇皮也不错,绝对是用来炼甲的绝佳宝贝,嗯,蛇血虽然臭不可闻,但一只灵气十足的赤蛇王的蛇血倒也是入药的好料,嘿嘿……” 听着君邪的邪恶无比的笑声,菜鸟很是不自然地轻抖了下身子,以无比同情的目光看着某只倒霉的凶兽,看在同类的面子上,为它默哀三秒钟,然后咧开一个跟它主人一个德行的笑容,眼睁睁地看着‘同类’被她那无良的主人拆筋剥皮,惨绝人寰啊! 将从赤蛇王身上的得到的内丹等宝贝收进‘阴阳万元晶片’后,君邪转身,扫过大岩石上死去多时的赤蛇群,摸了摸下巴:“中级低阶凶兽价值虽不若赤蛇王,但看其样子也有近百年的兽龄,好东西怎样放过?”说着,眸光微微轻动。 这时,大岩石上的插着‘镂空树枝’的赤蛇非常诡异同时飞了起来,但是其软趴趴的样子可看出来它们早已死透,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线在操纵着它们一般,直到飞离大岩石有段距离,赤蛇群尸才以惊悚的的样子定格在半空中,紧接着,插在赤蛇身上的‘镂空树枝’居然兀自慢慢转动起来,像一根根螺丝丁一般旋转着从赤蛇身上升起,与此同时,‘镂空树枝’内响动了一声,赤蛇群的尸身便以极快的速度软了下来,像是全身的血液正被抽走,很快就干瘪得犹如剩一张蛇皮一般。 ‘镂空树枝’是君邪的一大发明,在荒岛上别的没有,上千上万年的树木一抓一大把,于是在没有法宝的郁闷中,某一天,创意家君邪同志福灵心至,便就地取材,自制了这么独一无二,世所无双的‘法宝’,在她强大的法力之下,这些在普通人眼里的烂树枝却是能瞬间秒杀一堆中级低阶凶兽赤蛇的‘法宝’,而且当初制作这批‘法宝’时,因为无聊,所以她还非常有心思地在里面做了些手脚,于是,此刻它们又能充当‘针筒’的作用。 ‘砰砰砰……’无数声小爆炸声汇成颇有声势的响声,只见,随着‘镂空树枝’完全抽离赤蛇群尸身时,赤蛇群尸全部爆裂开来,在艳红的烟雾中消失,只余留下一颗颗飘浮在半空的红色小珠子,如同九天上的繁星一般,而且还是妖红的繁星,壮观而血腥。 满意地邪邪一笑,君邪眸光又是轻动了一下,无数颗红色小珠子便如有意识一般汇聚在一起来,然后争先恐后地向她飞来,待到她的面前的时,全部化为一道红光没入她的胸前,倾刻便消失无踪,最后,一排排‘镂空树枝’也回归了它该呆了地方,整个过程丝毫没有让‘赤椒花’受到一点损害。 赤红的赤洼谷一下子陷入了极其安静之中,若不是空气中充斥着浓浓血腥味,还有地上躺着的一副惨不忍睹的巨大骨骸,倒是一派宁静安和的太平景象。 “主上的凌空控物越来越强,这等绝技,当真让绝大开眼界。”凭空中,君邪的身上忽而响起一个冰冷得如同机械一般的声音,在这种环境下着实足够把人吓得够呛的,然一向喜欢大惊小怪的菜鸟却无比的淡定,可见,这种事时常发生。 应绝自从第一次见识到君邪独一无二的绝技后,那个惊奇啊!那个大开眼界啊!一个冷漠到绝不多说一个字废话的人立即化身为唐僧,非要挖出君邪绝技的秘密,那样子就跟一个武痴发现一门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武学一般,差点没有不顾一切地从君邪的体内钻出来,抓着君邪来问个清楚了,然后在他激动得上蹿下跳的时候,君邪只是酷酷地给了他三个莫明其妙却又是大实话的字:“精神波。”就没有后文了。 要知道,应绝他现在只是寄居在君邪的一抹神识,像这样直接在君邪的体内出声就必须耗费不少真元力,要是直接现身,以他现在的修为,顶多只能撑上半个时辰,而且一次就能消耗掉他大半的生命力,需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对他来说可说是极其危险,但是为了‘精神波’,他居然现身了不下于五次,而且基本上只要君邪使用‘精神波’,他的声音就会冒出来,冰冷中带着压抑的激动。 应绝对于君邪来说,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毕竟他住在她体内这么多年,感觉就像是两个人一条命一般,但其实又不是,除非必要,两人基本上没有交谈,就如只是普通的主子与属下的关系一般,对于应绝的好奇心,君邪并没有向他解释太多,一来,没有那个必要,说了也没用,二来,纵然应绝是一个活了几千年的修真者,但对于未来世界的高新科技,也是难以理解的,所以懒得费口舌的君邪除了丢给他‘精神波’三个字外,半点为他解惑的意思也没有。 君邪只是微微一笑,仿若没有听到应绝的声音一般,举步朝着‘赤椒花’走去,应绝也只是说了一句话就没有再开口了,估计正在练功恢复损耗的真元力。 ‘赤椒花’依旧吐着刺鼻的辣味,表面浮动的那层红雾灵性不减,君邪只看了一眼,右手一扫,大岩石上面只剩下光溜溜的树藤,估计没个百八十年,谁也别想在这里看到一名朵‘赤椒花’,真个被刮得一干二净。 拍了拍胸口挂着的项链,君邪满意地扬起笑容,右手往前一摊,一卷羊皮卷便出现在她的手里,展开,看了一会,灵动的眸光轻动,举起手打了个响指,招呼一声:“菜鸟,走啰。”菜鸟欢快地扑搧着翅膀飞到君邪的头顶上,一人一鸟,向着第二个目的地而去。 第一站,君邪可说是满载而归,一路上,她路过几处石矿产地,却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就直接走过去,那虽说只是低级下阶的黑曜石,但也是试炼队这次冒险上岛的原因之一。 接下来,君邪又在外围的几处地方找到她所需要的几味灵药,当然免不了打打守护凶兽了,秒杀秒杀其他修真者眼中难以对付的凶兽,将她气看到的灵药一扫而空,除了渣,什么都没剩。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运气特别好,偶尔在灵药守护凶兽的巢穴居然有出现高阶黑曜石,别人花费了多大的心力都难得能找到那那一块,她却是毫不在意地当一般的石头随意一扫就给扫走。 一转眼,十天过去了,外围之地该去的地方都走了个遍了,君邪带着菜鸟向缓冲地带走去,在这十天内,君邪没有遇到其他的修真者,主要是原因流烟岛确实很大,而她所找的灵药都是如‘赤椒花’这般生僻的灵药,这些灵药对于一般的修士效果都不大,且皆生长于较危险之地,守护它们的凶兽基本都是中级高阶凶兽。 但是一进入缓冲地带,君邪就很无语地遇到了其他修真界,不,确切地说是遇到了其他修真者的……尸体。 君邪正站在一处小丛林外,目光古怪地看着躺在丛林边缘处的三具尸体,第一具尸体,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仰躺着,双目圆睁,青黑的脸上带着惊恐,七孔流着黑血,死得很是凄惨,看样子是中毒而死,手上还执着一柄造型奇特回旋刀。 第二具尸体侧卧着,那是个清瘦的男子,猴子一般的脸上犹带着不可置信,右手虚握着一枝大约一米左右的权杖,杖头是一个恐怖的骷髅头,左手捂着胸口,从指缝中可看到有血迹从中渗出来,一看就知致命伤就是在心脏。 第三具尸体就在第二具尸体的身后五步外,是个中年男子,身材煞是魁梧,粗犷的脸上的表情跟第二具尸体一样带着不可置信,嘴角挂着鲜血,左手捂着正在沽沽流着鲜血的脖子,旁边掉着一柄重锤。 在第三具尸体的稍后的地面上插着一柄回旋刀,样式跟第一具尸体手中握的一模一样。 从现场的环境来看,不难看出来这三个人不是并不是受到什么凶兽的攻击而死,而是相互残杀,最终同归于尽,而且第二具尸体和第三具尸体是一伙的,依君邪的推测,第二具尸体手中的那个骷髅头一定能喷出毒烟,第一具尸体就必是在打斗中被喷到了毒烟,但是在临死之前,他用尽最后的生命丢出回旋刀,第二具尸体和第三具尸体应是没想到他在最后还能出手,一时不备,让那柄回旋恨先是穿过第二具尸体的胸口,速度十分之快速,所以被一剑穿心了也才能流下那么少的血,回旋刀穿体而过后并没有停下,而是回旋着抹上了第三具尸体的脖子,这才停下来。 君邪对第一具尸体,也就是那老头有些印像,因为他的修为在炼气期十层以上,虽然这点修为在她眼里不算什么,但是在那队试炼队中,这般修为的修士地位还算高,所以她就记住了,也是,若他的修为不比其他两人高,又如何能以一对二,用一招了结了两个修士呢。 转眸,君邪扫视着四周,目光定在不远处已经死去的凶兽及在它身边的一些泛着白雾的灵药,那却是珍奇非常的上品灵药,立即便明白过来,这里是缓冲地带,这三人必是一路结伴而来,然后在这里为了争取灵药而自相残杀。 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修真界,什么同行的伙伴都是假的,哪个人的心里没有怀着鬼胎,在利益的面前,亲兄弟都可以杀,何况只是暂时结伴而行的伙伴,凡正在这里把人杀了,也不会有人怀疑,毕竟所有人心里都有数,从来没有哪一支试炼队能完好无缺地回归。 君邪很清楚这个规则,所以这一幕对她来说并无任何触动,不,也不能说没有触动,因为她的脸上此时正扬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笑得非常的甜。 弯下腰,君邪也不在意面前的是这个死人,就在老者的身上摸索起来,一下子就搜索出一个说不出质地的储物袋,脸上的笑容越加灿烂,又拿走了他手中的回旋刀,直到再也搜不出什么才去搜刮另一具尸体。 很快,三具尸体身上的东西所有东西都被某个强盗给刮得一干二净,三把等级不一的法宝和三个储物袋,君邪并没有去查去储物袋里有什么就将往怀里塞,然后顺便把那引起这场残杀的‘罪魁祸首’也一并收刮,直到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收刮得一干二净,就才拍拍手继续往前走。 走出不到一里,几声异样的声响便传入了她的耳里,夹着强悍的气流波…… 初涉修真第三十章无耻(上) 走出不到一里,几声异样的声响便传入了她的耳里,夹着强悍的气流波…… 君邪神思一动,诡异地扯开嘴角,顺着声响的方位走去,左拐右拐,越走道路越是崎岖难走,基本上已经没有路可走了。 这是在缓冲地带区域一处很隐藏的地方,在羊皮卷上的标识,这一处有出产高阶黑曜石,可能因为隐藏,且道路崎岖难走的原因,在有其他选择下,一般的修士都不会跑到这里来,因而资料上对这里的记载很少,标识得也不清不楚。 正是因为如此,君邪才越加有兴趣前往探一探,穿过了重重障碍,终于接近目的地,越走近,其气流波越强,这更引起她的好奇心,不禁以敛息法隐藏自己的气息,悄然靠近,藏匿于一颗参天大树之后。 在她前方不远的一片平地上,两名衣着不同的修士正在斗法,他们的周边地面上有几处焦黑的大坑,坑壁边缘还在冒着火焰,淡淡在青烟在微风吹拂下,飘散着难闻的焦糊味,其中一个焦坑的旁边躺着两个死人,看其死状,是死于同一个人之手。 那两名正在相斗的修士修为都不低,其中一名修士是个面色惨白到近乎透明的书生,他的法宝是一枝玉萧,另一名也是个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子,他的法宝是绿色长鞭,两人都笼罩在防御罩内,手上掐着口决,玉萧和长鞭在半空中激烈地相斗荡漾出一层又一层的气流波,电闪雷鸣,低沉的萧声回荡在四周,透着凛烈的杀气,长鞭灵活得如同一条绿蛇,无孔不入,刁钻至极。 “这两件法宝都是好东西啊!嘿嘿,想不到这两个家伙这么有钱,居然是上品宝器,啧啧,在他们手上真是浪费啊浪费!”君邪藏匿在大树后面,在心中暗暗地打着小九九,那邪恶的表情看得菜鸟一阵恶寒,对那两个斗得正欢的家伙致以十二万分的同情,被它主子盯上的人绝对会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外面那两人还不知道两个观众正在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们,全身心都投入都战斗中,看得出来,两人的实力在伯仲之间,稍有不慎,便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混蛋,卑鄙,那东西是我先发现。”书生冲着中年男子愤怒道,双手在身前摆动了几下,增强防御罩的防御,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人打着跟他一样的心思,想他几乎散尽仅有的家财才买来这么一支上品玉萧,就为了在试炼中能多捞得一些好处,想不到真是冤家路窄,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居然也弄了件上品法宝,且修为与他在伯仲,这才有这么一番恶斗,该死的,他现在真元力已有些不继了,再打下去,莫说到手的宝贝没有了,连命也要丢了在这里,他怎么甘心。 “哼,我卑鄙,你也不见得有多高尚,那两个人是怎么死的,你心知肚明。”中年男子嘲讽冷笑,往怀里的储物袋摸去,掏出一块通体呈黑的石块握在手中,防御罩的光芒顿时亮了几分,但两鬓却悄悄地滴下几滴冷汗,他现在的心里跟那书生同样郁闷到不行,自然也是没有想到队伍中也有人弄到了上品宝器,要知道,那可是连叶秋那般的筑基期修士都不一定能拥有一件的,而且还这么巧地碰到了一起,如此相斗下去,必然要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纵然自己有黑曜石相助能略占上风,但极可能会真元耗尽,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如此,这场试炼之行,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两人其实的心思都是一样的,但莫说现在谁也停不下来,就算能达成协义同时收手,还不知要怎么分配,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很清楚,就算是以真元耗尽为代价,他们也必要将对方杀死,因为只要能得到那东西,即使在此次试炼中再无其他收获,也在所不惜。 正因为两人的怀着同样的心思,又冤家路窄地凑在一起,可想而知,最终的结果肯定是两者存其一,但这个结果的前提是,君邪没有出现在这里。 很不幸,她来了,而且还很邪恶地做山观虎斗。 君邪在暗处,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也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很容易便分析出在她到来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想来必是那两个倒在坑边的倒霉鬼修为不过尔尔,当然,能来到缓冲地带的,除了结队而行外,那些个一人,两人或三人的,起码修为也要到炼气期十层左右才有本事走到这里,那两个倒霉鬼因是有些小聪明,知道以自己的修为是无法在这缓冲区域跟别人争夺人,或是去那些有中级高阶守护兽或高级守护兽之地掘宝,于是便来到此他人必不会之地。 听两人话中的意思,书生口中的‘东西’一定不是高阶黑曜石那么简单,毕竟高阶黑曜石虽然珍贵,但也不值得这两个人宁可不要命也要争夺,那么就必然有更珍奇的东西,甚至比上品宝器还要珍贵。 那两人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意外挖到宝,但是没有想到那个书生居然也来到这里,书生的修为已到炼气期十二层,还手握上品宝器,所以很轻易的,这两个人就去见了阎王,而就在书生解决掉那两个人后,中年男子又出现了,于是乎……后面的事,就差不多是君邪现在看到的样子。 “既然都是卑鄙小人,那就没有活在这个世上的必要了。”邪邪一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君邪举起手打了个响指。 菜鸟接到指示,露出一个跟主人一样邪恶的笑容,两翼小小的翅膀一搧,猛然飞了出去。 书生和中年男子的真元力皆耗损得差不多了,而中年男子仗着有黑曜石的辅助,略占上风,眼看就要破开对方的防御罩,却不想,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居然杀出个程咬金,而这程咬金居然是只漂亮的小鸟。 ‘咕……’一声啼叫,菜鸟华丽丽的出场就带起一阵强悍的罡风,直接破开正斗得你死我活的两人的防御罩,激涌的三股气滚相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三色光芒刹那照亮了这片区域,惊煞四周无辜的小动作。 “噗……” “噗……” 书生和中年男子被强悍的劲力给震开,冲天奔出一大口鲜血,双双向后倒下去,捂着胸口,愤恨地盯着趾高气昂地在两人之间飞来飞去的小鸟,那两双通红的眼,都快能滴出血了,奈何真元力反噬,莫说跳起来拼命,就是动一下也是要命的事。 两人虽是恨得邪痒痒,但对于这只突然冒出来,明显不是凡物的小鸟却不敢轻举妄动,心中皆暗思:难道这只小鸟是守护兽?之前还奇怪这里怎么没有守护兽呢!但这只守护兽也太与众不同了点吧!一般不是在敌人进入威胁范围,守护兽就出现吗?这只却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里,等着人家斗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才嚣张地出场,是该说他们太倒霉,遇上一只太过聪明的守护兽呢,还是该说他们太幸运了,竟有幸见识到一只如此有灵性如此漂亮的守护兽。 但是下一刻,他们就知道他们想错了,这丫的哪是什么守护兽,分明就是某个比他们无耻一百倍的家伙的帮凶。 “君……君大人……”看着如闲庭散步般从树后走出来的玄衣男子,书生和中年男子吓得脑袋直接当机,张大着嘴巴,很是艰难地吐出几个颤抖的字音,猛然想起来,那,那只小鸟……那只小鸟根本不是什么守护兽,它是君邪大人的宠物兽,难怪看着那么地熟悉。 这难道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后面还跟着黄尾蜂?不会吧!那可是筑基期修士,身边还有一只灵兽和一只……比灵兽更嚣张的凶兽,身上指不定还有多少宝贝,这样的大人,会做这等趁之危的无耻之事?这怎么可能?可是…… 君邪双手负后,嘴角噙笑,一派悠闲地缓步而出,那略长的刘海盖住了她半边脸,也掩住了她眼里的真情绪,见他们既诧异又难以置信的目光在她与菜鸟之间移来移去,善良的她自是不会让他们花费脑细胞去思考这个挑战神经的事实,所以,在他们脸上的恐惧之色越来越浓之际,很好心地为他们解惑:“两位的法宝不错啊!上品宝器,落在两位的手里,真是暴殄天物,啧啧……”边说边摇头,以一种普渡众生的悲悯目光落在静静躺在各自主人身边不远处的玉萧和长鞭。 如果从君邪的话中听不出她的意思,那他们就枉为自视高人一等的修真者了,但是…… tmd!君大人啊!您可是堂堂一位筑基期前辈,您不能这么无耻,趁人之危已经够让人唾弃了,您……您居然还掂记上后辈的法宝,掂记也就算了,可您也别以这么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行这等人神共愤的行为! 书生和中年男子恐惧的眼中很清晰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奈何君邪大人从来就没有自认过自己是君子,相反,她倒是更乐于当个无耻阴险之人! 所以,算他们倒霉…… 初涉修真第三十一章无耻(下) 君邪轻瞥了这两人一眼,无视对方指控的眼神,将真元力注入刚得到的其中一个储物袋里,一柄闪着森寒光芒的回旋刀在身前凭空出现。 “君……君大人,饶……饶命。”书生吓得连连求饶,死亡的阴影如同泰山一般压了下去,邪气的君邪在他眼中就是那夺命阎罗,这时候,什么傲气都是浮云,保住小命那才是真理。 “君邪,你这是趁人之危,传出去,所有同道都会唾弃你的无耻行为,你……”中年男子见书生的求饶打动不了君邪,便想用顶大帽子扣住她,让她因顾忌面子而放过他们,毕竟无论是在修真者还是普通人,都是好面子的,即便是强者为尊的世界,但身为‘前辈’这般趁火打劫,传出去,还是要遭白眼的。 “无耻,那又如何?世人毁谤,又与我何干?能当我君邪的试刀石,你们该感到余有荣焉,放心,本大人的手法很好,绝对不会让你们感到一丝痛苦的。”君邪缓缓抬起手,俊眉轻佻,云淡风清道,一身唯我独尊的狂霸之气毫无掩盖地释放出来,周围的空气在瞬间凝固起来,似是畏惧这股王者的霸气而静止不动。 任世人笑我太阴险,我自行我之道!君邪若是在乎世人的眼光,世人的口舌,那她就不叫君邪了,君邪只在乎她在乎的人的看法,其他人,任你是天皇老子,在她眼里亦不过只是空气而已!啧啧,想用这世人的嘴来自救,简直是愚不可及,何况,哼,他们敢在这里自相残杀,杀害弱小,不就是想着在这里做任何无耻的事都是神不知鬼不觉吗?现在倒忘了,就算她以‘前辈’身份杀了他们,又有何人能知道,世人又去哪里说她无耻,当真是蠢,蠢到不可救药,留在世上也没有用。 书生和中年男子在强大的死亡压力下,一颗心直直地往下掉,却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连后退都做不出,那绝不是他们以前所见过的任何修真强者或是一国之君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王者之气,可以说,纵然是那些所谓世所无敌的强者或是拥有天下的国君,在此时的她面前,也只能当那自惭形愧的匍匐在她脚下的臣子,所以,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至尊王者邪魅地挑起嘴角,修长漂亮的素手如拂去尘埃般轻扬,眼前刺眼的白光掠过盈满恐惧的双眼,只来得及感受脖颈一凉,便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 几乎是在同时,两个炼气期已至十一层,拥有上品宝器的修士无声无息的倒下,脸上的表情定格在那痴惊与恐惧之中,脖颈喷涌而来的鲜血染红了天地,倒下的瞬间,两人非常有默契的同时在心里浮现一句话:好一个无耻的至尊王者! 回旋刀飞了一圈,回到君邪的手里,泛着森冷白光的刀刃上洁白无暇,半点血迹都不染,竟是杀人不见血的绝世兵器。 “好,虽只是中品宝器,却倒是好用得紧,哈哈。”手腕轻动,回旋刀便在她掌中如风车般旋转起来,眩目至极,君邪越看越是喜欢,她是个‘穷人’,除了一柄暂时无法用的轩辕神剑外,并无一件法宝,如今得到一件适手的法宝,岂不乐哉! 至于它品级较低,那倒不用紧,从应绝的口中,她知道宝器以上的法宝是可炼制的,只是炼器比较难,只有筑基期以上的修士才有那个能力炼器,每一次炼器对灵力的损耗非常大,且必须花费大量的高阶黑曜石及其他材料,有些材料是十分珍贵的,最重要的一点,炼器需要火,当然,这火不是普通的世俗之火,而是地火、天火、三味真火三种,地火、天火是自然之火,只有在特殊的地方才有,三味真火则是修为高深的修士自己修炼出来的心火,传闻只有到达分神期的修士才有那么强大的灵力修炼出三味真火,应绝封印入神剑时是元婴期修士,离能修炼出三味真火还远着呢,所以他也只知道这回事,但具体三味真火是怎样,他倒不是很清楚。 修为越强,所用的灵石越高级,材料越珍贵,所炼制出来的法宝的等级就越高,地火、天火、三味真火也有很大的区别,比如,圣器以上的法宝,用地火是绝对炼制不出来,即便你修为再强,灵石再高级,材料再稀有珍奇,也是巧妇难为无火之炊。 由于炼制之难,所以大部分修士都不会选择自己炼器,与其花费这么多精力财力去苦苦炼制,还不如花费大价钱去买现成的呢,在修真界中也自有一套商业体系,如世俗一般,有贩卖武器的,也有贩卖药材的,只不过,贩卖的武器的是有灵气的法宝,贩卖的药材是天地灵药,当然,修为达到一定程度的修士还是会自己炼器,毕竟修为越高,使用的法宝也越高级,那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 将回旋刀放回储物袋里,君邪邪肆的眸光轻掠过书生和中年男子的身上,确切地说是掠过他们身上的储物袋及身前的上品宝器,只不过就在这一瞥之间,两人身上的储物袋就凭空消失了,而君邪的手中却无端多出了一支碧玉萧,无意识地把玩着,嘴角边浮动的是似笑非笑的笑意。 身为‘两袖清风’的穷人,君邪很是心安理得地再次当起了强盗了勾当,直把两人身上给收刮的干干净净才肯罢休,便是那挺尸在坑边,早已死透的两个倒霉蛋也被她收刮光溜溜,临了,幽深的双眸燃起两簇小小的火焰,地上的那四具尸体立即无火自焚起来,顷刻间,化为一阵青烟,连点渣都没留下。 轻松收刮完,君邪眸光轻转,便向他们争夺的所谓的宝贝所在地走去,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好东西值得这两个拥有上品宝器的家伙斗得个你想我活,话说在缓冲地带的灵石和天地灵药确实比外围的高级得多,但再高级也不过是高阶的黑曜石或是罕见的低阶白乳石,灵药也是些有几百年以上的上品灵药,若只是这些,绝不可能引得两人不要命地拼斗,到底会是什么呢? 拔开另一边的低矮灌木,呈现在眼前的是…… 灌木之后是一个小石矿所在地,毫无意外,是高阶黑曜石,数量并不多,这点东西对于普通的修士来说或许珍贵,但是对于有一定身家的修士来说,实在不足以用命来拼,真正的宝贝,应是黑曜石之下一块乌漆嘛黑的不知东东,乍看之下有些恶心,却能轻易地吸引住她的注意,只要修为有一定火候者都能感到那块比炭还黑的东西不是凡物,看着它,旁边的高阶黑曜石瞬间便失去它们的吸引力,跟普通的石头没什么区别。 君邪双眸瞬间一亮,走上前两步,蹲下身,伸手往那块‘黑东西’摸去,还未碰到,一股冰凉至极的冷意便蹿入心扉,似要将她的全身的血液给冻结,当真正地碰上去,却又感觉到一团炙热的焰火将自己给包裹住,整个人犹如坠入赤焰炼狱煅烧一般,一时之间冷热交加,君邪眉宇轻凝,一道真元力在体内绕了一圈,驱散冷热交替的折磨,然后顺着手臂,注入到‘黑东西’之中,‘黑东西’顿时绽然出黑亮至极的光芒,紧接着,一阵舒爽至极的气流从‘黑东西’,内里顺着手臂流入心里,当真如沐春风,舒服至极。 瞬间这一连串的不同感受,让君邪惊讶至极,伸出另一只手,将想这块东西拿起来,却发现,任她使劲吃奶的力都动不了它半动,它就像已经与地面连成一体一般,重得实在有些不可思议,眼珠子一转,再次将真元力注入其中,却发现这块‘黑东西’就像块磁石一般,将注入的真元力吸纳得一点也不剩。 君邪一惊,赶紧收回手,调动精神波,侵入到里面去查看,这到底是什么东东。 半响,君邪收回精神波,双掌轻拍,如获至宝地笑起来:“难道,这块东西就是‘乌玄铁’,炼制战甲的绝品原料?哈哈,这回还真是抢到宝了。”‘乌玄铁’啊!难怪那两个家伙争得你死我活,啧啧,幸好她不是君子,不然可就要错过了。 “有了这块‘乌玄铁’,就可以炼制出一件梦寐以求的战甲出来,终于可以不用再‘裸奔’了。”君邪晶亮的眸光轻动,刚刚还紧镶在地面的‘乌玄铁’在一阵绽放的黑亮光芒中缓缓飞起,向着她飞过来,顷刻间便没入于她胸口,素手轻扬,高阶黑曜石亦被收归囊中。 正当君邪带着战利品欲离开之际,感知力强悍无比的她骤然停了下来,左耳轻轻一动,一道残影掠过,不带起一丝尘埃,人已经在原地消失无踪。 不过半个眨眼间,君邪人已站在百米之外,看着面前的一幕,饶是君邪再淡定,也控制不住地猛抽嘴角。 初涉修真第三十二章萌兽 不过半个眨眼间,君邪人已站在百米之外,看着面前的一幕,饶是君邪再淡定,也控制不住地猛抽嘴角。 究竟是何等了不得的东西,才能让纵然是看到外星人都能淡定如初的君某人有如此抽搐的表情,那可真是让她瞬间失去了其他表情能力。 却见低矮灌木丛中,两株小灌木之间一团金灿灿圆滚滚的球体被夹在其中,左右挣扎着想要挣开,奈何却越挣扎,被夹得就越紧,越紧,它就越挣扎。 随着君邪的走近,小圆球可能发现有人过来,停止了挣扎,抬起头来。 君邪漆黑的双眼顿时冒出泡泡,好可爱,可萌啊! 只见这团圆滚滚,金灿灿的球体只有巴掌大那么大小,混身毛绒绒的,小得几乎可忽略不计的圆肉肉的两只小耳朵随着动作前后抖动,一双如绿豆般大小的黑色小眼睛水汪汪在挂在圆球上面,眼睛下方看不到有鼻子的存在,仅有一个粉嫩嫩的小小嘴巴挂在那里,没有四肢…… 呃,不,还是有四肢的!君邪眯着双远超5。2度的火眼金眼左瞅瞅,右瞧瞧,从各个方位调整着观察,终于,在那圆球的下方,被灌木缠住的地方,瞅到四只粉嫩粉嫩,看起来软趴趴,没有一点力量的四肢。 这怎么看怎么那么像是一只变异的小金猪储钱罐!简直是可爱到爆了。 在君邪被它萌死的同时,小毛球也在好奇地打量着她,或许是君邪那‘花痴’的样子吓到它,小毛球绿豆般的小眼睛忽而骇然地睁大,水汪汪地让君邪毫不怀疑随叶会滴下两滴小泪珠来,小嘴巴张开,然后更加死命地挣扎起来,嘴里还发出类似于‘呜呜呜’的哭泣声。 “好可爱,好可爱,主人,好可爱啊!”菜鸟也被小毛球的萌样的给惊艳到了,搧着两翼翅膀,围着小圆球便吱吱喳喳地叫起来,一双滴溜溜的小眼睛绽放着十二万伏的亮光,一副随时都恨不得冲下去将小圆珠抱在鸟翼下的样子,让小圆球受到更大的惊吓。 小毛球这一吓,就被吓得‘啊’地大叫起来,然后惊奇地一幕就发生了…… 当着君邪和菜鸟的面,小毛球唰地一下,毫无预兆地消失了,然后那两株夹住它的灌木之间凭白多了一株一模一样的灌木。 “它会说话……” “变身……” 君邪和菜鸟同时诧异惊叫出声,尔后又对视一眼,就她们所知,只有灵兽以上的兽类才能讲人话。 难道这团东西是灵兽?靠,不是吧!灵兽耶,不是地上的泥土,一抓一大把,在这种地方会有灵兽出现?如果不是她们疯了,就是老天疯了! 君邪对于小毛球能变身这件事的兴趣明显大过它是否是灵兽这个事实,所以迫不急待地想探清其中的真相。 一道金光在君邪的眉宇中浮现,无形地射向那三株灌木,在她的瞳眸中所显现的现象却让她大感意外,居然还是那三株灌木。 “连天眼通都无法显现它的本体?它的障眼法也太强了吧!”君邪咂舌地看着分不出真假的三株灌木,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它变身,连她都不相信,中间那株灌木竟是一团小毛球变的。 这团小毛球的障眼法再厉害,她还就不信不能让她显现原形,躲得过她的天眼通,就不信能躲得过它的精神波。 君邪眸光轻动,漆黑的瞳眸中晶亮的光芒波动了一下,精神波无形地侵入到中间那株灌木中,半响,君邪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怪异。 “怎么会?竟然探不出来,依旧是一株灌木,不可能,精神波无所不达,不可能无法看透本体,可确实又……,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不是单纯的障眼法,而是确确实实地变成一株灌木,从外到里。”收回精神波,君邪的表情早已千变万化,精彩至极,喃喃自语中,眼中的泡泡越来越多,一波接一波地往外冒。 君邪现在对小毛球的兴趣已经达到了极点,邪邪地勾起嘴角,右手举起,一道白光划过,食指指尖被划开一道小口子,细小的血柱刚喷出,便快速纵身一跃,嘴里嚷着邪恶的话:“小家伙,你是我的。” 血光划过,滴落在中间那株小灌木上面,小灌木发出一声奇怪的叫声,随即慢慢在幻化回原形,肉团团地挂在两株灌木之间,周身赤红光芒闪起,星星点点的红光如同红色的荧火虫一般在小毛球的周身浮动,随即汇在一起,争先恐后在钻进小毛球的体内,直至完全隐没。 “主人。”小毛球两只水汪汪的小眼睛晶亮晶亮地看着君邪,直想把人的的眼睛给闪花了,完全不再顾忌夹住自己的灌木会伤到自己,只顾着猛挣扎,活像是迷失的孩子突然找到的妈妈一样兴奋,这前后的态度差别也大了吧! 样子萌,连声音都萌到不行!君邪被这声‘主人’给叫得那个心里啊,软得一塌糊涂,身上散发着少有的母性光辉,素手轻扬,夹着小毛球的两棵灌木便化为灰烬,得到自由的小毛球‘咚’地一声掉在地上,也顾不得疼痛和脏,迈着四肢软绵绵的小腿‘滚’到君邪的脚下,然后顺着她的脚往上爬,溜地一下就爬到君邪的怀里,四只脚像水母一样紧紧地吸在君邪的胸前,最后睁着双绿豆眼看着君邪,两只耳朵还在那里很有节奏地抖动着。 别看它肉肉的,这一系列动作那叫一气呵成啊!看得菜鸟那个叫目瞪口呆,如果有手,保准它会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强。” 君邪简直被萌死了,她本就是故意不去抱它,想看看它得到自由后会做什么,现在看着它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心里那个叫激荡啊,那个叫软呼啊!再也控制不住地收拢双手,将贴在胸前的小毛球给紧紧抱住,又将它托在手上,用脸轻轻地去蹭它,很软,很舒服,要命的是,小毛球看出主人很喜欢它,于是便欢喜地用它软绵绵的四肢去磨蹭君邪的脸,直让她舒服到了极点,喜爱到恨不得一口气把它给吞进肚子。 天啊!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可爱的小东西! 这要是换在平时,看到自己的主人如此亲近其他人(兽),菜鸟铁定会暴走,不把对方揪离开主人身边,丢出十万八千里绝不罢休,但是现在,它不仅没有做出这种符合它身份的暴力行为,甚至连一丝不满都没有,那双看着君邪的眼睛居然还闪动着羡慕的光芒,主人看起来好像很舒服的样子,它也想抱抱小毛球。 ** 时光飞逝,又过了十天,离规定的时间已过了三分之二,君邪终于来到了接近中心区域的一处山脚下。 在这十天里,君邪转战各处,挖挖灵石,拔拔天地灵药,杀杀怪兽,偶尔干点绿林好汉会干的事,收获之丰让她一路都保持着舒爽的心情,时不时能听到她所在地方传来的悦耳的歌声,当然,能让她心情如此愉悦的,除了收获外,就是有菜鸟和新收的小毛球的陪伴。 “呵呵,小冰,菜鸟,别玩了,好痒!”嘻笑的声音传来,一袭眩目玄衣的君邪一身清爽地行走在山道上,一团金灿灿圆嘟嘟的小毛球在她的脖劲边滚过来蹭过去,玩得不亦乐乎,右边肩膀上站着一只七彩小鸟,滴溜溜着双小眼珠,短短的脖颈死命地往前伸,一会蹭着君邪的脸,一会朝着小毛球拱去,同样玩得忘乎所以,可怜的君邪就成了它们玩闹的最佳‘场所’。 小毛球叫小冰,其实君邪在它还未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早已在心里给它取了个名字,叫‘肉球’,给宠物取名一向是君邪的恶趣味,而且亳不给它们上诉的机会,从小白、菜鸟,再到小碧,就能看到血淋淋的事实,然而可爱的小冰却轻易地打破这个不可撼动的铁律,保住它原来的名字。 一人一鸟一球边走边玩,笑声远远回荡着…… 而就在这时,在接近中心区域的某个生产珍稀草药的山谷里,两男一女三名修士正奋力同一头巨型的绿头猩猩搏斗着,三人的手中都执着两柄弯刀,样式很是相似,只不过女子的弯刀稍微小了一号,其中那名法力最高的男修士操控着两柄弯刀挡住了绿头猩猩的攻势,另外一男一女则一左一右从侧面辅助攻击。 这三人正是卫家三兄妹卫骥、卫丰和卫嫣,卫骥的修为是三人之中最高的,早在两年前就进入了炼气期十二层,此次的历炼就是为了通过煅炼来提升修为,及收集炼丹所需的天地灵药、灵石,以期早日进入筑基期行列,卫丰的修为稍低,刚进入炼气十一层,卫嫣则是炼气十层,以他们这个年纪,有如此修为已算是天赋极高了,当然自是也少不了一些灵丹灵石的辅助。 虽则三人的修为在这支试炼队中尚属中上,要不怎么能一路过五斩六将来到接近中心区域之地呢,只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这只绿头猩猩居然是高级凶兽,凶猛异常,而且看其样子,已隐隐有灵兽的灵气,估计正在进阶阶段,这可就让他们吃了大苦头了,法宝尽出,不仅伤不到它,便连防御也越来越困难了。 ‘嘭’,绿头猩猩大手往右搧过去,同卫嫣的法宝正面撞上,爆发出星星火火的爆炸声,劲力不减直接破了卫嫣的防御,将她给搧飞了出去。 初涉修真第三十三章救美 ‘嘭’,绿头猩猩大手往右搧过去,同卫嫣的法宝正面撞上,爆发出星星火火的爆炸声,劲力不减直接破了卫嫣的防御,将她给搧飞了出去。 “嫣儿……” “嫣儿……” 卫骥和卫丰同时骇然惊叫出声,想飞身去相救,奈何被绿头猩猩逼得自顾不暇,眼睁睁地看着卫嫣被搧飞出去而无能为力。 千均一发之际,卫嫣只觉得一道无形的气盾托住了自己,于此同时,一股气浪在身前挡住了绿头猩猩的气劲,如轻描淡写淡拂开因强劲气流碰撞而产生的星火,自己则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震惊地回转头,映入眼帘的是张在过长刘海遮住半边脸的俊美脸庞,温润如玉,如此近距离,竟还看不到一点毛孔,深邃不见底的黑瞳夺魂摄魄,只消一眼,便连灵魂都会被吸进去,沉沦而不可自拔,嘴角边噙着邪谑的笑容,似狂,似傲,似邪,说不清道不明,若真要用一个词来说明,那只是说是‘魅惑’。 飘然落地,卫嫣依旧紧依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此时的她全心神已经被救命恩人给摄走了,何况那个怀抱如此的温暖,从外暖到里,外,被清新好闻的气息包裹着,里,一股温和的气流在四肢百骸,七经八脉缓缓地流动,顿让她觉得通体舒畅,只愿一辈子都呆在这个怀抱里不起来。 “嫣儿。”此时,卫丰在卫骥的掩护下摆脱绿头猩猩的钳制,急切地飞身过来,见卫线嫣平安无事,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只不过…… 看着‘紧抱’着卫嫣的人,卫丰的眼里闪过一丝情绪,稍纵即逝,面上带着恭敬,拱手真诚道:“幸而君邪大人及时出手救了嫣儿,卫丰在此谢过。”语气十分诚恳恭敬,只是那双眼晴却控制不住地飘向那双放在卫嫣腰上的手。 君邪没有理会卫丰,自是也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低下头,看着怀里‘神游天外’的卫嫣微蹙起眉头,她已经给她输了真元力,助她平复体内翻涌的气息,应该已经没事才对啊!怎么还一副站不稳的样子靠在她怀里,想了一想,终于明白过来,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轻声道:“卫姑娘,回神了,已经没事了。” 君邪大人绝对是天下数一数二的聪明人,但是在某些方面,她却是连一个小学生都不如,这不,对于一直窝在她怀里不肯起来的卫嫣,在她的想法中,就是这个从未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被吓坏了,对于这样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她还是会怜香惜玉的,何况这个卫嫣也挺合她眼缘的。 从卫丰的角度看过去,君邪的低头像极了在亲吻卫嫣的脸,再加上被无视的憋屈,让他垂下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竭力压制心头的火气,但在看到卫嫣艳若朝霞的脸庞以从未见过的娇羞姿态更偎进对方的怀里时,那股火气如同火山一般立即爆发出来,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却始终没有发泄出来,毕竟再生气,依旧存在三分理智,对方是什么人啊!那是一位筑基期修士,抬抬手就能要了他的命,他有什么本事冲对方发火。 “啊!……”一声惨叫声打破了三人的诡异,卫丰和卫嫣从不同的深渊里骤然回过神来,抬头看过去,却看到极其惊险的一幕,只见卫骥的防御罩已经被绿头猩猩给破了,绿头猩猩硕大的手掌直朝卫骥拍下,卫骥急忙祭出法宝抵抗,奈何只是螳臂挡车,躲避不及,被那锋利如宝剑的猩猩指甲从左肩胛处斜斜地劈下,伤口直达右腹,几乎横跨整个上身,若是在后退慢一点点,此刻的他早已被劈成两半了。 “大哥。”卫丰和卫嫣惊得脸上血色尽退,同时向卫骥飞身而去,一个暗恼自己被‘美色’迷了心,忘了自己的大哥身陷危险之中,一个暗恼自己被妒火冲昏了头,把大哥给忘之脑后。 “孽畜,休得放肆。”卫丰和卫嫣还未到达卫骥身边,蓦然响起清越悦耳却又狂霸十足的声音,听在耳里只觉一阵嗡鸣,而那道声音却越过听觉直达内心深处,让心不禁为之颤抖,为之恐惧,凭空里仿若罩下极具压迫力的威压,连轻风都停止的脚步,停下来任凭差遗。 绿头猩猩身为那道声音的对象,所受到的威压自不是卫丰两人感觉得到的,原来还神气活现,戾气十足,现在却整个都僵硬着,巨大的瞳孔皱缩,劈向卫骥的气劲被如一道玄光般飘落在它眼里的玄衣人类轻易挡住,眼里竟人性化地掠过一缕恐惧。 君邪双手负后,傲然站立在跟座小山似的绿头猩猩的面前,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休闲慵散,像个游园踏青的儒生,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就是施放这迫人威压的人。 即将进阶的高级凶兽,嘿嘿,好东西! 绿头猩猩被那双看猎物般的黑瞳给盯得头皮发麻,颇通灵性的它立即感到死亡的气息从那个玄衣人类的身上散发出来,巨大的眼睛一转,决定先发制人,张开双肩,硕大的嘴巴张大,仰头冲天大吼,霎时天雷震耳,天地随着便是一阵巨大的震颤,比海啸来临前的前奏还要可怕,狮子吼与之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绿头猩猩完全秉持着先下手为强的真理,抢在君邪出手之前,如同大山一般的身子朝前跨出一步,震得地表龟裂,一双巨臂高举,冲着君邪的方向就搧了过去,霎时,伴随着‘轰轰’的如滚滚天雷的巨响,飞沙走石,天地陷入了昏暗之中。 卫丰和卫嫣趁着君邪引开绿猩猩的时候,早已将重伤的卫骥搬到较为安全的地方,给他喂了疗伤灵丹和止血后,便见天地一下子暗了下去,吹拂到身上的风如同刀片一般,将他们的衣裳划破了好几道口子,甚至割破皮肤,两人立即施展防御术,将卫骥护在中间,方觉绿头猩猩的实力已超越了他们想像,想来它也是只自负的畜生,刚才跟他们动手时根本未出尽全力。 “君邪大人小心。”眼见绿头猩猩带着撕碎一切的气势扑向君邪,卫嫣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禁不住高声大喊,手中两柄弯刀随着准备出手,连‘蚕罗帕’都拿出来。 相较卫嫣的紧张担忧,在如雷霆之声面前,在遮天敝日的烈风面前,君邪依旧面色如常,只是掏了掏耳朵,展开防御罩,接着嘴角的笑意更深,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整个人便脱离了地心吸引力,轻飘飘地升起来,升到大约是站在绿头猩猩头顶高处时便停了下来,双手如同变戏法一般在身前交叉然后又反掌分开,而随着手掌的分开,一排闪着赤艳红光的小刀便悬空出现在她的身前,总花有十把。 那十柄小刀只是中品中级法宝,怎么可能伤得了一头高级凶兽,卫嫣一颗心提得更高,‘蚕罗帕’便想要甩出去先护住君邪大人再说,这时的她完全忘了,那可是一个筑基期修士,即使拿着的法宝再低级,但若要论自保,绝对比她这个炼气期十层的小丫头强得多。 还是卫丰及时拉住了她,不然只怕那‘蚕罗帕’已经甩出去了。 “孽畜,受死。”完全不知道正有一位小美女为她担心得方寸大乱,君邪邪肆一声轻喝,十把小刀便从竖立改而横放起来,刀口对冷冲过来的绿头猩猩的全身十大死穴激射出去。 刀未至,绿头猩猩已感到炙热的刀气穿破它的防御罩封住了它全身的死穴,心头一颤,前冲的速度缓了下来,只是它也能看得出来那十柄小刀只是中品中级法宝,就算施刀之人是个筑基期修士也伤不了它,这点,它还是有自信的,只是这个玄人人类却还是让它打从心底里感到害怕,因而也不敢小看,集中精力对抗来势汹汹的十柄小刀。 果然,十柄小刀到达绿头猩猩的防御范围便被它的防御罩挡住去路,同样强大的气流相撞,顿时产生高强度的剧烈爆炸,在空中接连炸出十道眩丽的火光。 在下方的卫丰和卫嫣被当空爆炸的火光给刺得眯了眯了眼,而就在这里,他们听到绿头猩猩比刚刚那声吼叫还要恐怖的惨叫声,透着凄厉,接着,伴随着一声巨大的重物落地声,大地如同要翻过来般晃动得非常厉害,即使不用眼睛看,也能感觉得到地面必是裂开一道道巨缝。 待得火光散去,眼前的一幕让两人同时不可置信地呆住,那头凶猛异常的高级凶兽绿头猩猩正亳无声息地仰躺在地上,从背后流出鲜艳的红血如同溪流一般地面染红了一大滩,而以绿头猩猩为中心则延伸出数道龟裂的巨缝。 两人表情一致地张大嘴巴,移开目光,抬头仰望当空凌立的君邪,玄衣飘飘,墨发飞扬,周身散发着将大地踩在脚下的狂霸之气,这一刻,他们有种错觉,那人不是个人,而是个神,从天而降的战神,任何阻碍,在她的轻轻一挥手间便轻松解决,那是怎一个强字了得。 君邪大人真的只是一个筑基期修士?太不可思议了吧! 初涉修真第三十四章医伤 两人表情一致地张大嘴巴,移开目光,抬头仰望当空凌立的君邪,玄衣飘飘,墨发飞扬,周身散发着将大地踩在脚下的狂霸之气,这一刻,他们有种错觉,那人不是个人,而是个神,从天而降的战神,任何阻碍,在她的轻轻一挥手间便轻松解决,那是怎一个强字了得。 君邪大人真的只是一个筑基期修士?太不可思议了吧! 飘然落地,君邪轻拂衣裳上沾染的尘土,动作悠适慵散,表情轻松自然,若不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卫家三兄妹绝对会以为方才那个气势惊天地的邪气战神只是个错觉,在她的身上完全看不到一丝大酣一战的痕迹。 杀一只即将进阶灵兽的高级凶兽,在她做来,就如她此时拂去尘土那么的简单!这个认知,将卫家三兄妹打击得体无完肤,这三位天之骄子向来是家族的骄傲,卫骥和卫丰出道以来,更是同辈人的佼佼者,受尽了大家赞赏的目光,可是今日,他们才知道他们实在愧受那些目光,同时,一直的认知也在受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纵然她已经是筑基期后期,既然步入结丹期,也不可能仅凭十柄中品中级宝器就一招秒杀一头即将进阶的高级凶兽,这要说出去,不管是谁听到,绝对给你丢回来一句‘荒天下之大谬,天方夜谭’的话出来,然后甩都不甩你,可是,如此荒谬之事,他们却是亲眼目睹。 如果卫家三兄妹发现绿头猩猩的致命伤后背的一个血窟窿,而不是中了刀,不知道受到打击的会不会更大? 君邪走到保持着目瞪口呆的卫丰和卫嫣面前,扬起一个天真无害的笑容,道:“回神了两位,再神游下去,你们的大哥就要仙游了。” “啊!”卫丰和卫嫣同时回过神来,先是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君邪,才反应过来她刚说了什么话,同时急慌地转身蹲下,轻轻扶起卫骥,此时的卫骥神智已经开始涣散,身前长长的伤口触目惊心,自胸口以下如同浸了血水一般,地面上也流淌着一大滩血水,而伤口处还在汩汩地往外冒血。 卫嫣吓得脸色惨白,漂亮的眼睛时蓄满泪水,却坚强地不让它们流出来,扶着卫骥的双手颤抖得非常,卫丰脸色虽然也很难看,但比较镇定,赶紧拿出‘护心丹’给卫骥服下,然后再在他的伤口散上‘紫凝散’止血,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在修真界千金难求的‘紫凝散’居然止不住血。 “怎么会这样?表哥,怎么办?怎么办?大哥不能有事的,表哥……”卫嫣一见此情景,隐忍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掉下来,梨花带雨地看着卫丰,语无伦次道,恐惧瞬间将她给淹没,她真的很怕,怕大哥就这么离开她,怕再也看不到大哥,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大哥会离开她。 卫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卫嫣,只能一脸悲痛地低下对,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连‘紫凝散’都止不了血,以点穴手法或是其他办法更加止不了血,他真的没有办法了。 眼见卫骥的气息越来越弱,卫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卫丰也红了眼眶,一直在旁边充当隐形人的君邪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或许,我能救他。” 正绝望的两人意外听到这句惊天之雷,霎时两人抬头看向君邪,泛红的眼眶里带着绝处逢生的惊喜,对啊!他们怎么把这一位强人给忘了呢?她一定有办法救人的。 “君邪大人,君邪大人,你救救我大哥,救救我大哥……”卫嫣急切地扑向君邪,拉着她的手哽咽地求道,一双乌亮的眼睛闪动着期望的目光。 君邪眉宇浮上了丝犹豫,在抓着那她的那只手力道越来越重时,才下定决心,一咬牙,右手往前上滩,手掌上凭空多出一个青瓷瓶,那个青瓷瓶很是残旧,别说刚入门的修士,就是普通的百姓家里随便拿一个出来都比这漂亮多了。 卫丰的眼神在看到这个青瓷瓶的时候黯淡了下去,卫嫣倒没什么失望表情,依旧闪亮着惊喜的目光,拉过君邪,让她赶紧救卫骥。 君邪蹲下身子,拔开青瓷瓶的塞子,顿时一阵沁人心扉的清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舒体通畅,不用看,也该知道那是瓶极品的灵药。 这位君邪大人还真是时时刻刻都能给他们带来惊喜,又惊又喜,每次都惊大过于喜,跟在她一起,绝对是件极度挑战心脏的事,没有强悍的心脏,胸腔里的那颗心随时都可能受压过重而停止跳动。 这不,卫家表兄妹还没从惊喜中让那颗心脏恢复正常,另一颗更重磅的‘惊喜’直接砸得他们的心脏长时间处于休克状态。 只见君邪左手拿着那瓶灵药,右手毫不客气地将卫骥那件上好的丝绸衣袍上一抓,只听得‘嘶’地一声响,从外袍到里衣瞬间变成粉碎,露出那道从左肩胛直达右腹的可怖伤口,伤口深可见骨,血肉翻白,伤口处的血液中泛着绿色,可怕至极,纵是见惯世面的卫丰都忍不住寒了背脊,何况一直被家里保护得很好的卫嫣,如果不是受伤的人是她大哥,她早已吓跑了。 君邪看着这道伤口,不仅没有丝毫恶心或不适的表情,甚至眼底还貌似闪动着别样兴奋的光芒,让人不得不怀疑,早已昏迷过去的卫骥不是伤重快死的人而是一道美味的大餐。 右手置于伤口的上方,君邪运转体内的真元力,一道赤红的光芒从手掌射出,将整道伤口都包裹在内,隐隐可见点点红颗粒浮动在伤口的周围,从伤口处流出的鲜血不仅没有停止,反而流得更凶,即便说是直喷都不为过。 “停,停下来,你这是干什么?再不停下来,大哥会血枯而死,快停下来……”卫丰一见君邪根本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加快卫骥的死亡,也顾不上对方是个不知比他强上多少倍的高手,大吼地要去推开君邪,还没等他伸出手,一道劲风刮来,将他给刮飞出去。 “表哥。”卫嫣惊叫一声,赶忙跑去扶起卫丰,见他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抬眼便见那只嚣张的七彩小鸟飞旋在君邪的身边,一副守卫的模样,很显然刚才那道劲风就是它的杰作。 “君邪,快停下。”卫丰站起来,目光从菜鸟移到卫骥的身上,见他本就苍白的脸完全毫无血色可言,而君邪依旧在‘吸’他的血,当下又气又急地爆吼一声,也不顾会再被菜飞给搧飞,便要冲过去,不想,却被拉住,疑惑地转头看向拉住他的卫嫣。 “表哥,我们要相信君邪大人。”卫嫣脸上犹挂着泪痕,目光越过卫丰看向那君邪,透着信任的光芒,看到大哥血流如柱,她如表哥一样心急如焚,也明白以这样的流法,不用半刻钟,大哥就会血枯而死,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君邪大人犹带丝邪肆笑意的侧脸,她生不起对她的一丝怀疑,她相信她这么做必有她的原因,她相信她能救活大哥,是的,她信任她,无条件无理由的信任,君邪大人,在这个魅力让人无条件地去相信她。 君邪听到卫嫣这句话,目光轻撇过来,嘴角泄出一丝笑意,提高体内真元力的运转,掌下的红光轻荡,卫骥伤口处的血液‘喷’得更欢。 “嫣儿……?”卫丰难以置信卫嫣居然在这种时候还相信君邪,事实都摆在眼前,她还会说出这种话,那可是她可敬爱的大哥,难道在她心里,君邪的地位已经有那么重要了吗? 卫丰目光沉痛地看着卫嫣,似想看进的她心里,却看到她以那样坚定信任的目光看着正在‘谋杀’她大哥的‘凶手’,顿时心闷得如同窒息,一股怒火往上冲,正欲甩开她的手,那只手却猛然抓得更紧,接着便她激动的声音便传进耳里:“那伤口,那伤口处的血液不再泛着绿色了……” 卫丰本能地顺着卫嫣的话看过去,果见,卫骥胸口被赤红光包裹的伤口处的血液已经不再泛着绿色,血色恢复正常,而这时,君邪停止运功,掌下红光尽数消失在伤口处,而一直流得欢快的血液瞬间也跟着缓了下来,虽然血还没止住,但情况已经好很多了,只是卫骥的气息似乎全无了。 “大哥。”卫丰和卫嫣如遭雷殛,一个箭步扑了过去,可想而知,当然是被尽忠职守的菜鸟挡住了去路,两人很丢脸的不得不承认,他们打不过一只小鸟,所以只能一个带着仇恨的目光地看着君邪,一个看着卫骥哭得肝肠寸断。 将卫丰如刀般的眼神自动忽略掉,君邪动作依旧不紧不慢地,脸上的表情却诡异带着明显的心疼,撇了撇嘴,还是将拿在左手的青瓷瓶缓缓地倾斜,从里面倒出乳状的液体敷在卫骥的伤口处。 初涉修真第三十五章恩情 将卫丰如刀般的眼神自动忽略掉,君邪动作依旧不紧不慢地,脸上的表情却诡异带着明显的心疼,撇了撇嘴,还是将拿在左手的青瓷瓶缓缓地倾斜,从里面倒出乳状的液体敷在卫骥的伤口处。 神奇的一幕就这般在卫丰和嫣的面前上演了,顿时一个满目仇恨的情绪凝结住,一个流到一半的眼泪停滞住,满脸泪痕地面部表情极其精彩,两人的样子非常之滑稽。 只见君邪刚那乳状的液体敷在卫骥的伤口处,那不停往外冒着血的伤口不仅不再流血,而且更是立即以神奇速度的迅速愈合,最后只剩下一条疤痕。 卫嫣奔到卫骥的身边,执起他的手,注入真元力探查他身体的情况,意外地发现他那恐怖的伤口居然好了大半,只是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虚弱而已,总体可说是并不大碍,不禁又惊又喜,睁着一双漂亮的水汪汪大眼睛盯着君邪手中不甚起眼的青瓷瓶:“这……这……这是什么宝贝?如此神奇?” “这是回肌露,采用了数百种珍贵的中上品灵药再辅以灵兽血,经百淬百炼而提炼而成,不管伤口有多重,被何物所伤,只要敷上回肌露,伤口立即便能愈合,我整整花费了三年的时间才提制了这么一瓶,当然,它不能解毒,所以必须在之前将体内的毒血汇聚一处,再将之抽出,然后再涂上回肌露,便可活人白骨。”君邪晃了晃手中的青瓷瓶轻描淡写道。 君邪虽说得云淡风清,但卫丰和卫嫣却那样一瓶不起眼的的回肌露是怎么的珍贵,先不说那数百种中上品灵药,就单单灵兽血就非常的难得,就算是修真大家族都不见得能拿一滴出来,何况提炼一瓶就需用上三年的时间,还须经百淬百炼,可见其珍贵之处,他们卫家的‘紫凝散’已算得上是修真界有名的疗伤圣药,但比起她那瓶‘回肌露’简直就是云泥之别,那样珍贵的灵药,她却舍得拿出来救一个还认识不到一个月的陌生人,这在冷漠的修真界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啊!亏他们之前还怀疑她要害他们大哥,却不知是在帮他将毒血抽出,他们真是该死! ‘砰’,卫丰双膝跪地,感激道:“君邪大人相救家兄之恩,卫丰无以为报,请受卫丰一拜。”说着便诚恳地朝君邪磕了个头。 卫嫣也跟着跪下磕头,娇俏的脸上纯真中带着丝傲气,诚恳道:“君邪大人,今日你以灵药相救家兄,即为我卫家的大恩人,他日,但凭君邪大人有所吩咐,卫家上下定必听从差遣,万死不辞。” 卫嫣虽只是卫家的一个小姐,但在卫家,她既是嫡出小姐,又是家族内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甚得家族长辈的深爱,年纪虽轻,在家族中地位频高,出门在外,她甚至可代表卫家,何况卫骥乃是卫家后一辈的第一高手,也是卫家下任家主,救了他一命,即是整个卫氏家族的大恩人,因而,她这句话绝对不是空口说白话,而是以卫家的代表作出的承诺,有她这一句话,将来,无论君邪要做什么,卫家都将会无条件相助。 卫氏家族虽没落,但在修真界中也颇有些势力,近年来,后辈之孙更是多出优秀子弟,也算是修真界中的一方势力,若是让他修真者听到卫嫣这句话,必然要羡慕死。 “起来吧!”君邪素手一抬,卫丰和卫嫣便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跪跪拜拜这一套,君邪总归还是不习惯,再者,出手相救,她也是有目的,她从来就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的好人,虽说是相识的人,然对于她来说,依旧只是陌生人,若不是看中他卫家的实力,她岂会浪费锌辛苦苦炼制的‘回肌露’,要知道,对于她这个‘穷人’来说,这一小瓶的‘回肌露’可是无价之宝,因而,卫嫣的话,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也就没有多大的表情。 然而君邪的淡然,在卫丰和卫嫣看来,那就是施恩不望报的高义,心里徒然更升起浓浓的敬佩之情,卫丰原本对她尚有芥蒂的心立即烟消云散,转而充满敬仰,甚至生出以其为榜样的孺慕之情,卫嫣就更不必说了,那双有灵气的双眸直泛桃花,那陶醉仰慕的神情比起那些疯狂的追星族看到偶像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君邪可不知道她的形象在瞬间迅速拔高,走到已经没有生息的绿头猩猩的尸体旁,右手缓缓举起,在阳光下竟闪出冰冷的寒光,手迅猛落下,寒光划过,硕大的绿头猩猩在手起刀落时被一分为二,一颗浮动着绿色光芒的大圆珠慢慢升起,那是绿头猩猩的内丹。 右手摊开,内丹飞落在手掌里,君邪嘴角轻勾,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将内丹收归于囊中,这才转过头来,朝着尚在发愣中的卫丰和卫嫣道:“你们是接下来是打算继续前进,还是到此为止?” 卫丰看了昏迷着的卫骥一眼,恭敬拱手道:“大哥受了伤,以我与嫣儿的实力无法再进一步。” 这里已经是缓冲地带的内围,再走上差不多五十里地便到了中心地带,五十里地对于修真者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因而,这五十里地可算是中心地带的门口,也就意味着接下去的路程会出现更多的危险,像绿头猩猩这种高级凶兽必是随处可见,凭卫丰和卫嫣的现如今的实力,再走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对于这一点,君邪心如明镜,理解地轻点了下头道:“既然如此,那就此别过了。”说完,潇洒地转身,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傻傻地看着君邪的背影在阳光下越拉越长,直至只剩下一个小黑点,卫丰和卫嫣这才回过神来,卫嫣突而想起了什么,急顿脚:“哎呀,绿头猩猩是君邪大人所杀,此处的灵药和灵石应归君邪大人所得,她都忘了拿就走了。”说着,便想追过去,却被卫丰拉住。 “嫣儿别急,依我看,君邪大人这不是忘了,而是故意。”卫丰目光深邃地望着已看不见人影的远方,语调平缓却别有深意。 “故意的?你是说君邪大人把这些都留给我们?”卫嫣也不是傻子,只是有些难以置信,要知道,他们三人拼了命要得到的这些灵药可都是上品灵药,而且极其珍贵的,还有绿头猩猩可是即将进灵兽级别的高级凶兽,除了内丹外,它的皮血也都是难得的宝物,她居然全都不要,留给他们,虽说是他们先发现这个地方的,但最后杀死守护兽的是却是她,按规距,这些东西都得归她所得。 “君邪大人真是修真界中难得的清流君子啊!”卫丰感慨万千地大赞道,在冷漠的修真界,在强者为尊的修真界,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如此君子,自他出道以来,唯她一人而已,就算是修真大派,修真大家族,在约定成俗的规距中,也是光明正大地干着强盗的行为,只要你有实力,你就可以从弱者的手中夺得你想要的,还从未听过有这种‘相让’的事情发生。 “是啊!若我卫家能交上君邪大人这般人物,将会是我们卫家的荣幸,也会是我们此行最大的收获。”卫嫣娇俏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向往,心里暗思:看君邪大人所去的方向是通往流烟岛的中心区域,想来以她的本事,只要不进入中心区域,该可安全回归,到时,她一定要想办法跟在她的身边,于已一定会收益匪浅,最好是能把她拐回家去。 两人各怀心思地眺望着远方半响,这才收回目光,相视一眼,将此地的灵药灵石收入囊中,再将绿头猩猩给拆皮剥骨,待一切都处理完毕,这才由卫丰背起昏迷着卫骥,一起往来路走回去。 依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希望能全线越过缓冲地带,直达中心区域,当然,他们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中心区域他们是绝对不可能进得去的,但是没想到,流烟岛比他们想像的要危险得多,自进入缓冲地带,他们就开始觉得每次的前进都非常困难,然凭着三人的默契和身上的法宝,每一次都能顺利地完成预期任务,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绿头猩猩这头即将进阶灵兽级别的凶兽,差点全军覆没,虽得君邪相救,但如今卫骥受伤昏迷,虽然不甘,但也无奈,现在离规定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三分之二了。 向着中心区域进发的君邪正与菜鸟和小冰玩闹,若是让她知道她有意而成的救人行动让她成为卫丰和卫嫣心目中的清流君子,不知会是何等表情,不知会不会一头黑线,毕竟她可是自认阴险的坏人。 而若是让卫丰和卫嫣知道,他们所谓的清流君子君邪大人之所以救人,是为了他们的背后的卫家,而不拿走灵药和灵石,是因为那些灵物对她来说可有说可无,所有的东西加起来都不如一颗内丹贵重,若非如此,只怕,她就不会是君子了,绝对会让他们见识到什么是强盗中的强盗。往生,事实都是残酷的,真相从来都是梦想的破灭,无知才是幸福的。 初涉修真第三十六章丰收 接下来的路程,君邪并没有见到任何一人,毕竟能进入缓冲地带者,想来并不超过三十个,其中还有些是仗着上品法宝的威力才能勉强在这块区域活动,而能接近中心区域五十里范围者,依君邪的估计,就只有穆风和叶秋了,而以他们的现今的实力,也只能在二十里外活动,且流烟岛如此大,没有遇到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因而也就不奇怪一路行来,毫无人影了。 到达中心区域之前的时候,已经离规定的时间只有五天的时间了,而这时候的君邪已经从一个穷当当的修士已经稍有资本了,找了一个地方,放开神识,探查四周,确定方圆五里之内并无危险,这才将这一路上的收刮到的战利品都掏出来。 先是将从其他修士身上收刮打劫来的储物袋摆出来,总共有十五个那么多,其中不多不少,有十个皆是炼气期十层以上的修士的储物袋,也是她的运气够好,此次的试炼队伍中,修为在炼气期十层以上的也只有那么二十几个,流烟岛那么大,居然还能让她遇到十三个,除了卫家那三兄妹,其他的十个都被她给打劫了,至于剩下的那五个,虽然修为低,但能进入到缓冲地带者,虽免不了有修为较高的修士相护,但少说身上至少也有带有一两件中、上品的宝器。 五个普通的储物袋中,下品宝器总共有十八件,中品宝器八件,低阶黑曜石数百块,中阶黑曜石五十多块,高阶的竟还有二十多块。 那十个炼气期十层以上的修士的储物袋就更丰富了,下品宝器居然有八十七件,中品宝器有二十九件,最让君邪乐开怀的是上品宝器有四件,至于灵石就更不必说了,中、低阶黑曜石君邪懒得去数,高阶的也只粗略瞄了一眼,差不多有一百多块。 除了法宝的灵石,还有不少灵药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有些虽然在修真界是非常常见的‘无用东西’,但对于现在的君邪来说,这些可都是好东西,无论她是要炼药还是炼器,这些都可以用来当‘柴火’,而且根据她那独一无二的‘阴阳万元晶片’里强大的资料库所显示的一些信息再加上应绝所了解的知识,一些大胆而先进的想法已在她脑海里初步成形,而这些东西,将会是她实验不可缺少的材料。 检查完十五个储物袋,君邪又将自己亲自挖掘的宝贝摆出来,相较而言,东西并不多,但若是让同来的修士看到这小堆东西,铁定会向她投以嫉妒羡慕恨的眼神,那可全都是绝顶好东西。 五颗高级凶兽的内丹,八颗中级凶兽的内丹,一大堆上品珍奇灵药,一小堆中品稀罕灵药,还有几根不甚起眼,却比其他任何灵药都要灵气十足的野草,几百颗高阶黑曜石,而在其中还有十颗左右乳白色的石头,若让其他同行的修士看见这乳白色的石头,一定会将其当成寻常石头丢弃,但若让那些修为在结丹期以上的修石或是一些资质较深的修士看到,可就是不同的光景了。 “嘿嘿,姐现在也是个有些资产的修士了。”君邪笑呵呵地哼着小曲将所有的东西分类放好,菜鸟也感受着君邪的好心情,以各种姿态飞旋在君邪的头上,如同在跳舞一般,这么多的收获,其中它的功劳可不小。 这时不知缩到哪去的小冰像个小皮球一样从君邪的身上滚出来,这一滚就滚到了一堆上品灵药里去,小小的嘴巴就冲灵药堆里的一种九灵竹咬去,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嘟囔着:“小冰好久好久没吃东西,小冰好饿好好饿,竹竹好好吃,好好吃……” 所有的灵药,小冰独对九灵竹情有独钟,对于其他的上品灵药看也不看一眼。君邪看它吃得开心,也不阻止,灵动的眼珠轻转,黑瞳里闪过缕缕了然,嘴角微微勾起。 这一路行来,她试着给喂过各种灵药或是高级凶兽的血液等东西,但它一直都是看都不看一眼,全部进了菜鸟的肚子,让她以为小冰还有另一项特殊功能,就是无须食物饲养,却原来它不是不用吃东西,而是‘嘴太挑’,只喜欢吃九灵竹,还真是会选,九灵竹可是上品灵药中极为上等的,幸好她这次收获得不少,不然这小猪样早晚得饿成小猴。 趁着小冰大快朵颐的时候,君邪将分类好的东西从中挑出那三件上品宝器,分别碧绿玉萧、绿色长鞭和一柄白玉骨扇,又挑出了两件顺手的宝器,造型奇特的回旋刀和银蚕丝,虽只是中品宝器,却是极为好用的武器,接着又将十块乳白石挑出来,然后再将其他东西分别装进十五个储物袋内,再贴身收好。 做好这一切后,小冰已经饱餐完了,别看它小小个子,吃的倒是满多的,一下子就将为数不少的九灵竹吃了一大半。 君邪苦笑地将揉着小肚子,不停打嗝的小就托在手心上,边用手指帮它揉揉肚子,边道:“你个小家伙,个子不大,吃得倒是满多的,九灵竹可是罕有灵药,看来要养活你这小东西还真有些困难。”心里却在思量着等从中心区域出来后,得再多寻寻九灵竹,再难找的灵药,她还就不信能难得倒她君邪。 “主人主人,小冰很好养活的,小冰食量很小的,会吃这么多,嗯,是因为小冰已经好久好久没吃东西了,小冰饿饿。”小冰怕君邪因它食量大而不要它,急得不停地那自己圆滚滚的身体拱着君邪的手心,一双如绿豆般大小的黑色小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君邪,欲泣还泣,绝对是那种自己做错事,还要让对方内疚的表情。 每当小冰露出这个表情,君邪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连忙哄道:“小冰乖,就算小冰食量再大,主人也不会不要小冰,主人会帮小冰找到很多很多的九灵竹,让小冰吃个够。” “真的?主人真好……”小冰闻言,高兴地整个身子像颗皮球一样弹起来,水汪汪的小眼睛里那盈满的泪水非常神奇地消失得一干二净,然后顺着君邪的手臂‘滚’到她的怀里蹭着她,软绵绵的声音直接烫进君邪的心里。 一瞬间,君邪有些失神了,曾几何时,是谁也总是喜欢这样在她的怀里蹭着,也喜欢做着各种萌死人不偿的动作让如铁石的心她化为一滩柔水,是谁?是——小白。 君邪的脸上渐渐露出沉思,连小冰像颗小球一样掉落到地上,发出委屈的惨叫声都不知道,直至耳边响起了菜鸟的声音:“主人,我们什么时候进去?” 回过神,微转头,已停落在她肩膀上的菜鸟正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看着她,四目相望,菜鸟的神经虽然大条,有负‘鸟王’之名,但是在小白失踪后,它却是君邪最贴心的伙伴,是最了解君邪心思的‘朋友’,尤其是在小白这件事上,每每想念小白的时候,彼此就会是对方最好的‘解花语’。 君邪微扬起嘴角,恢复总着带着丝邪笑的表情,抬手,温柔地抚着菜鸟的羽毛,道:“中心区域布有结界,须得在特定的时机才有办法打开结界,两天后是十五圆月日,正是打开结界的最好时机。” 两年前,君邪之所以无功而返,就是被结界挡住了去路,一则,当时她的修为还较弱且身上连一件法宝也没有,二则,当时的她并未寻到打开结界的契机,经过研究,基本上,她已能确定,当年的修士在中心区域外布下的结界是根据五行八卦,天干地支的原理,打开结界的入口只有在月圆之日才会开启,平常时候,就算来闯的修士修为再高,也绝对无法打个结界,不得不说,当年那个修士绝对是个妖孽级的奇才。 ** 两天后夜晚,当夜幕降临,皎洁的明白缓缓升上天空的时候,君邪带着菜鸟和小冰立在一条没有前路的小径上。 花了两天的时间,结合应绝对修真界结修士所布结界的认知,再经过‘万元阴阳晶片’内分析系统的分析,终于给她推算出这一条隐蔽至极的小径就是中心区域的入口处,也是破解结界的突破口。 时间在一刻钟一刻钟地过去,当明水高挂正空的时候,小径所通向的一座巨大无小的山峰爆出一股惊人至极的光亮,稍纵即逝,接着,如流水一般的月光从明月上倾泄下来,洒在那一座大山峰上。 打开天眼通的君邪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一个半圆形的光罩将整座山峰都给罩住,光罩上流动着同月光一般无二的光芒,丝丝缕缕,温柔至极,但君邪知道,那‘温柔’只是表面而已,不管是谁,只有触动这个光罩,随时都会丧生于这个强大的结界,这也就难快乎附近区域既没有灵药灵石的影子,也没有守护兽的影子。 眸光微动,君邪双手在身前伦个大圆轮,一个燃烧着火焰的光环随着她的动作出现在身前,映红了附近区域,接着,从火环中吐出一柄古仆的长剑…… 初涉修真第三十七章破界 眸光微动,君邪双手在身前伦个大圆轮,一个燃烧着火焰的光环随着她的动作出现在身前,映红了附近区域,接着,从火环中吐出一柄古仆的长剑…… 神剑一出,谁与争锋! ‘锵’,清脆响亮的剑鸣声随着从火环中吞出的古仆长剑的轻颤响彻云宵,令天地变色,乌云蔽月,百里之外的凶兽鸟雀惊煞,惊人而浓厚的灵力喷薄而出,如同雾海一般将天地包容在内。 直至神剑全部吞出,君邪分开的双掌极速交臂挥舞,神剑在挥舞的劲风中以更快的速度飞旋上高空,不停地旋转,每转一次,剑刃上的白雾就更深一层,君邪双臂舞动的速度就更快,剑吟声更加清脆嘹亮,如从极其悠远的时空传来的嘹鸣,刺目的光芒在白雾将神剑包裹得密不透风的瞬间爆射而出,光芒完全压住罩住山峰的光罩。 ‘砰砰砰……’半空中不停地爆炸开来,然而神剑所射出的光芒在整座山峰百米之上就被挡住,在一连串的爆炸中根本伤不了罩住山峰的光罩,反而被反射回去的力量炸铮鸣不休,在高空苦苦支撑。 “唔。”与神剑合为一体的君邪忽而停下了挥舞双臂的动作,右掌紧捂胸口,单膝跪下,嘴角一丝血迹滑过,滴落在地面上,与此同时,高空上的神剑猛转了几圈终是支撑不住,飞落而下,插在君邪的身前,剑身不停地颤抖着。 “主人。” “主人。” 菜鸟和小冰见君邪吐血,紧张得一上一下地围着君邪乱转。 “我没事。”摆了摆手,君邪抹去嘴角的血迹,略调节了下体内的真元力,站起来,拔出神剑,微叹:“此处结界果然厉害,当年布下此结界的修士真乃奇人。”以她现今的修为,虽因太过弱而无法解真正地发挥神剑一二分的威力,但既是人、神、魔皆欲占为已有的神剑,其力量可想而知,即便不能发挥它的威力,凭她所修练的《通天帝卷》的法诀,所使出的威力绝不弱于一名金丹期的修士,且今日是月圆日,正是结界最弱之时,却依旧难以破开结界,还险些被反噬力给打得魂飞魄散。 “主公,让应绝助你一臂之力。”应绝一如既往冰冷的声音在君邪的身上响了起来,同时君邪能感到一股温和的真元力正缓缓地流入她的体内,修复她被结界反噬力量所伤的经脉。 “不,结界之内还不知有什么在等着我们,这时候你不可损耗过多的真元力。”君邪略一思考便拒绝了应绝的相助,应绝的声音还是那么冰冷,但自动为她疗伤的举动却可看出他对她的担心,君邪的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是,主公。”应绝说完这句话便再没声响,君邪径自盘腿坐下调息。 在出手破界的时候,君邪已做了防御,因而反噬力虽大,但却伤得不是很重,只略微调息便完全恢复,站起身,凝视着眼前无甚特别的硕大山峰,又仰头,凝视着天空黑幕悬挂着的明月,如此来回观察着。 菜鸟闲着无事,趁着君邪办正事的空档,终于逮到机会,在一旁逗着可爱的小冰玩,直把小冰逗得抱头鼠蹿,不断地变幻成其他东西来躲避菜鸟,可惜,每次都被菜鸟抓了个正着,无论它变幻成什么样子,菜鸟就是能准确无误地发现它,连君邪都无法做到这一点,小冰对于这个事实既震惊又憋屈。 好半响,当月亮升上正空,如同一个硕大圆盘盖在山峰上的时候,君邪嘴角泄出一抹浅笑,执起手中的轩辕神剑,将真元力顺着手臂注入神剑之中,比之前更为浓郁灵力立即爆发出来,这时,君邪幽暗的黑瞳在剑光的折射下,渐化为诡异至极的蓝色,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弹上高空,背后是一轮圆月,人、剑、月似是融为了一体。 君邪高高举起轩辕神剑,摇指天陆天空,浑身发出耀眼的白光,剑吟声从高空响遍整个流烟岛,身后的明月,皎皎莹光显得更为皎洁、刺目,白光中可见月华尽数倾注入神剑之内,神剑就像是一柄巨大的磁铁,疯狂地吸纳月光光华。 ‘锵锵锵’,神剑在君邪的手中颤抖得非常厉害,似乎随时都会脱离她的手,片刻后,君邪才缓缓地将神剑举至眼前,清澈如蔚蓝天空的蓝眼微动,两道无形的电芒径自射入神剑剑眼之内,白光萦绕的神剑泛出淡淡的蓝光。 君邪猛然一运体内真元力,精纯无比的真元力争先恐后地沿着双臂的经脉大量地注入手中的轩辕神剑。轩辕神剑立即爆射出蓝白相间的光芒,将夜空映照得犹如青天白日一般,而天际的皎月更是神奇地爆射出如烈火般的红光,就像是一轮新升的太阳一样,让人不敢直视。 “喝……”随着君邪的一声爆喝,神剑居高临下对着结界狠狠劈下,一声清越悠长的剑鸣声,轩辕神剑在空中化出万道剑影,铺天盖地的向着山峰压落下去,每一道剑影都蕴含着惊天的气息。 ‘澎澎澎……’剑影撞上了结界,与结界强大的力量硬硬相碰,无数道爆炸点在半空中炸开,空际仿佛如雷光般炸开,天地也随着剧烈地摇晃起来,两股强大的力量形成了可怕的气浪向四方涌去。 坚不可摧的结界在强大力量的冲击下终是裂开了一条条细缝,但仍顽强地坚守着,那样足以开山裂地的力量仍然不足以将其破开,难怪乎那份资料对于中心区域的记载只有廖廖数语,想来,布下这个结界的那几位前辈认为这世间没有几个人能破开结界吧!依应绝的估计,即便是他恢复当年元婴期的修为亦不能独自破开结界。 论修为,君邪即便天赋再高,也是远远不足以独自破开结界,就算是在结界最弱的时候,但她有最绝无仅有的秘密武器,破开结界亦非无望。 只见,君邪对于只将结界劈裂出细缝毫不气馁,反而面露喜色,双眸中的妖冶的蓝光更甚,神剑爆发出来的蓝色剑芒也逐渐压过白色剑芒,万千剑影幻化成一条条天蓝色苍龙,龙吟声响,呼啸着向结界俯冲下去,出乎意料的,呼啸而下的苍龙没有与结界硬碰硬,却是非常诡异地从裂开的细缝间钻了进去,瞬间消失不见,天地一下子静了下来。 从君邪瞳眸射出的无形光芒中可见由精神波幻化而成的青色苍龙进入结界后,便从各个点自内而外地横冲直撞,不断地爆出刺目耀眼的火光,然而除非是拥有精神波的人,否则是绝看不到这个情景,在外人看来,只能看到君邪凌空当立,执剑作前劈状。 半空中开始泛起一圈圈的波纹,当这一圈圈的波纹会汇在一起的时候,空气中气流的波动立即如同山崩海啸一样的惊人,整座山峰之上的气流都在不停地翻滚沸腾着,犹如一只须巨型的妖兽在龙群的包围下在做困兽之斗一样。 是时候了! 君邪看准时机,手腕微转,手臂回收,泛着白色光芒的神剑在天蓝的眼瞳前掠过,映射出一双神秘诡异至极的蓝眸,头微仰,整个人骤然间又拔高了十数米高,大喝:“破……”双手同时握住剑柄,自右向左,冲着岌岌可危的结界出尽十成的力量挥下去,相应的,无数条青龙发出声势浩大的龙吟声,拼尽最后的力量同时对着结界发出最强的一击。 ‘砰砰……澎澎……’一声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贯彻天地,巨大的能量气息似海啸那般向四周轰用而出,一团团巨大的火球在半空中爆裂开来,化为无数拳头大小的漂亮小火球飘落而下,就如同是夜幕之下下了一声艳丽之极的火星雨一样,地表之上,草木、石块如暴风雨中的雪花那般,满天飞舞,又被飘落而下的火球给焚烧得一干二净。 随着‘火星雨’的飘落,一袭玄衣也飘然落下,衣袂翻飞,墨发飞扬,那纤细挺拔的身躯蕴满着不可估量的力量,宛然间有种比天地间最雄伟壮观的山峰还要高大,满身狂霸的气息更毫不掩饰地散发开去,右手执剑轻点着地,嘴角轻扬,邪肆的脸庞上透着魅惑的气质,洒落而下的‘火星雨’接近不了她一米之内,形成了以她为中心的半径为一米左右的真空地带,她就是君临天下的王者,任何神魔鬼怪,万物生灵见之,皆须自动避开! ‘轰轰……’就在君邪的面前,流动着强大电芒的结界轰然破开,眼前依然是那座硕大无比的山峰,但君邪知道,这座山峰已与之前那座山峰不同了,她已经破开了中心区域的结界。 以筑基期的修为能破开这个结界,君邪的心里止不住激荡,收起神剑,向‘玩得不亦乐乎’的菜鸟和小冰唤道:“别再玩了,快进去。”说着,便率先向前走去,明明只是闲散漫步,却在眨眼间已走出了一里地之外。 初涉修真第三十八章花海 一听到君邪的叫唤,深受压迫的小冰立即欢快甩着两只小小软软的胳膊向着君邪跑过去,跑没几步便直接用滚的更快,菜鸟则在一眨眼间就到了君邪的身边,亲昵地立在她的肩膀上,得意地看着小冰,小冰更加委屈了,嘴一瘪,差点儿哭出来。 “菜鸟,别再欺负小冰。”君邪双臂一拢,抱住可怜兮兮的小冰,佯装严肃地瞪了菜鸟一眼,其实心里对菜鸟不知多赞赏,因为小冰泪眼蒙蒙的样子实在是太萌,太可爱了,以后一定要多多欺负它。 君邪的维护让小冰哭丧的脸一下子多雨转晴,两只绿豆般的眼睛直接眯成一条缝,小小的嘴巴咧开,勾起,呵呵地直往君邪的怀中蹭,如果让它知道君邪现在心里的想法,估计‘阴天’就得立即化为倾盆大雨了。 菜鸟则刚刚相反,阳光灿烂的脸在君邪的瞪视下,一下子晴转多云,再看到小冰一改在它的面前的小受样,欢快地趁机猛吃君邪的豆腐,‘多云’立即化为狂风暴雨,泪雨如注,可惜玩得正欢的君邪和小冰对它的号啕大哭无动于衷,偶尔赏给它一个眼神却是凶狠地瞪视,然后表情一致地丢出一个字:“吵。” 菜鸟掩面泪奔,这种时候,它多么想念常常跟它作对的小白,虽然以前它经常被小白欺压,而现在是充当欺压者,被欺压者换成了可怜的小冰,但是起码主人不会像现在一样,常常无视它,偏心的主人。 在菜鸟的无限怨念下,君邪抱着小冰来到了那座硕大无比的山峰脚下,然而却没有路能上山,那座大山就像挡路神一样挡住了它的去路。 君邪并不心急,眸光轻动,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下那轮渐西移的明月,静静地‘赏月’,大约半个时辰后,当明月的月光洒落向地面,与地表成四十五度的时候,那座巍然不动的山峰忽而居然地震动起来,比特级地震还要震得厉害,直入云宵的山峰摇摇欲坠,随时有种塌倒的危险。 君邪就站在‘欲塌’的山峰上,不急不惊,任前面山塌地陷,亦巍然不动。 一座直入云宵的大山峰在眨眼间就随着地面的陷落而塌陷,诡异的是,那么大的一座山峰塌陷后竟连一粒沙都找不到,就如在瞬间被移走了一般。 面对如此诡异的景象,君邪淡然的脸庞尽是了然,结界既已被她打开,那么她便已真正进入了中心区域,她不认为布下结界的那几位修士前辈在外围布下威力那么大的结界后,还要弄一座无法跨越的大山来挡住来人的前路,那不是多此一举吗?但同时,那座大山也必非寻常,既然结界的破禁与月亮有关,那么这座突兀地挡住去路的大山峰也必与月亮有关,再从位置和月光洒落下来而形成的景象与寻常所见有点细微的不同,就更加让君邪确认这一点。 果不其然,这座山峰其实可以说是一个大门,只是‘开门的锁’比较特别,要‘移’开这座挡路的山峰也就是打开‘大门’,等的是一个开门的契机,当月光形成一定的角度,照在山峰上,汇聚在某一点的时候,就如同往锁里插入钥匙一样,轻轻松松就能打开,如果没能发现‘钥匙’而强行‘开门’,先不说难度和须耗费的精力,再说,布下结界的那几位修士前辈那般的强悍变态,强行‘开门’的后果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应对的,若是以硬碰硬,后果绝不可设想。 ‘大门’打开后,入眼的景象令君邪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气。 只见山峰之后竟是铺天盖地的花海,真正的花海,从她的脚下一直蔓延到与天相接处全被各色各样的花海所淹盖,或淡或深,或甜或甘的各种香味奇异地融合成一种惑人心神,沁人心脾的花香,比世上最醇的酒还要醇,最纯净的空气还要纯净,最清冽的泉水还要清冽,总之,那是一种足以让世上意志最坚强者也陷于无限的陶醉中而无法自拔,就如君邪,此刻,她也被花海的壮观,花的醉人芳香给迷惑了,清明的双眸渐渐变得迷离,脚步不受控制地向前走去。 置身于花海中,巅峰的视觉震撼、无与伦比的美妙嗅觉、颤动心灵的触觉冲击……无一不在瓦解君邪的神智,即使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叫着她,让她清醒,但如此能让心灵得到极限满足的感觉却是她终其两生从未感受到的,只愿至此沉陷于此,再不醒来。 不知何时,君邪神情安宁祥和地躺在花丛中,似要沉沉地睡过去,菜鸟和小冰虽是通晓人性,但毕竟只是兽类,并没有受到影响,见君邪突然如此,心知不妙,急得一直围着她团团转,使尽各种手段欲叫醒君邪,却始终唤不醒她,菜鸟甚至动用本命契约兽与主人之间的精神枢纽,从心灵的最深处来唤醒心神渐失的君邪,却依然不行。 深知君邪此时一旦真的沉睡下去,便将永远再也醒不过来,菜鸟一时心急如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主人睡过去,不能让主人出事。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花海中,菜鸟忽而浑身泛起炽热的火焰,如一轮烈火一般,瞬间将方圆一里之内的鲜艳花朵焚烧殆尽,鸟冠上一个类似于字形的图案随着闪烁起来,似是随时要冲出来一般,小巧的身躯在烈火中陡然变得犹如一座山峰那么大,将这一片区域都给笼罩在内,两翼翅膀轻动,霎时便风起云涌,电闪雷鸣,整个天地都陷入了漆黑中,隐隐似能听见呜呜的悲鸣声。 菜鸟就像是一轮炽艳的太阳,所有的光明和温暖尽收于身,又暖暖地照在了君邪的身上,它的表情沉静威严如高高在上的王者,天地万地皆拜倒在它的脚下,强大的气势如同天塌下般压得万灵呼吸困难,小冰小小的身子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一种莫明的恐惧划过它小小的眼睛,此时的菜鸟哪还有一点之前欺负它的欠扁样。 君邪沉伦于美妙的世界里,在那个世界里,她无须去算计,无须去奋斗,甚至无须时刻保持清醒,什么都无须就去做,她只须静静地去感受那种无与伦比的美妙感觉,在那个世界里,有个身景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虽然很朦胧,看不清那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身影陪伴在身侧感到幸福甜蜜,还有很多模糊不清的影子,每个影子都在她的心里注入一泓暖泉,心灵有着前所未有的平静与满足。 前世冰冷的生活,今生身心皆受尽折磨的经历,一切的一切都已离她远去,剩下的只有温暖和平和,这是她内心深处最深的渴望。坚强无比的心志支撑着她走到了今天,论心志,恐无人能敌她,但她总归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在今生,情感贫瘠的她被灌溉了爱的泉水,那是把两面刀,给予了她快乐充实,也让她有了人类特有的欲望,多了不为人知的软弱,也有想放开一切,好好休息的时候。 她真的不愿离开这里,真想永远留在这里。 就在她完全放任自己永远沉伦下去的时候,一团炽热的火焰凭空出现,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炙烤着她的肌肤,烫蔚着她的心灵,焚烧着她的灵魂,理智在烈焰中渐渐拉回,阻止她继续沉伦。 “邪儿,邪儿,快起来,娘亲在等着你,娘亲很想你,邪儿,邪儿……” 是谁?是谁在叫她? 娘亲?娘亲在等着她!对,娘亲还在等着她,娘亲还在受苦,她还要去找娘亲…… “主人,主人,小白很辛苦,主人快来找小白,小白想回主人身边,主人……” 小……小白?小白,你在哪里,小白,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来,主人很想你…… “无名,无名,等我回来,人家好想好想你,想得心肝都疼了,无名……” 好肉麻啊!受不了了,秦子浩,你个妖孽,你死哪去了,还不快滚回来…… “君上将,亏你还是宇宙第一高手,精神波之强无人能及,这么容易就中招?丢脸啊……” 死‘疯子’,你都被粉身碎骨了还敢这么嚣张,小心本上将让你魂飞魄散,永远消失…… “头儿,你在哪里?头儿,头儿,不要丢下我们,头儿……” 莫权、杨随,凌非…… …… 不好,那片花海有问题!这一切都是幻觉,再真实也只是幻觉而已,再美好也只是梦境,不能就此沉睡,一定要醒过来,一定,她君邪岂会败于区区幻阵之下,更加不会让沉睡来逃避。 “主人,快起来,主人……”火焰吞吐中,一道略带稚气的声音低沉沙哑中透着燥急万分,伴随着这道声音传入耳中,一团火热的气流缓缓流入她的体内,但又似被什么所阻,只停留在表面。 君邪知道她一时的沉迷已经让自己的神智受到很大程度的侵蚀,即使现在恢复一丝清明,但要抵抗幻境的再度入侵,简直可说是难如登天,可即便可难,她也不容自己放弃,这个‘世界’虽美好,却不是她该呆的地方。 初涉修真第三十九章寒潭 君邪知道她一时的沉迷已经让自己的神智受到很大程度的侵蚀,即使现在恢复一丝清明,但要抵抗幻境的再度入侵,简直可说是难如登天,可即便可难,她也容自己放弃,这个‘世界’虽美好,却不是她该呆的地方。 以最坚强的意志紧守着灵台的一丝清明,转运体内的真元力,将那股停留在表面的火热气流导入经脉之中,通往四肢百骸,流经七经八脉,最终汇聚到她的灵海处。 猛然睁开双眼,入眼的不是意料中的蓝天白云,而是如同泰山压顶的火云,同时感到一股极其强大的威压压得自己险些透不过气来,即便运转体内的真元力亦无法抵抗这股威压临身的那种压迫感。 奇怪的是,这股威压的气息很是熟悉,甚至有种错觉,这股威压是从她身上散发出去的,虽然强大无比,但毫无一点危险的气息,因而,君邪停下抵抗这股威压,转眸,瞬间感觉望过去,一只庞大无比的七彩鸟浑身燃烧着炽艳的火焰,在空中飞旋了一圈后猛地朝着她俯冲来,硕大无比的身躯瞬间缩小,天际滚滚翻涌的火烧云散去,露出青天白日,同时,那股威压也在倾刻间消散无踪,天地重归清明。 “菜鸟……”君邪站起身来,举起手臂,刚好将俯冲下来的菜鸟接住,黑瞳里闪里诧异,她一直都知道菜鸟并非凡物,能让灵兽对它产生畏惧,其气势威压又岂是所谓的凶兽所能拥有的,对于菜鸟的认知,她确实犯了先入为主的低级错误,以为它那时出现在凶兽林就是凶兽,最多也就是凶兽之王,而后随着对修真界更深一层的认识,才猜想它极有可能是灵兽甚至是圣兽,只是因为是幼期,所以表现出来的能力才不强,现在看来,她还是太小看了它,以她前世所知的有关神话故事里的修真界的情况,如这般足以颠覆天地的力量,还有那股连她都无法承受的气势,足可知,菜鸟它真正的力量绝对远超过她的想像,或许,它如今的模样并非它的本身? “主人,主人你终于醒过来了,菜鸟怕怕,主人,不要离开菜鸟……”菜鸟窝在君邪温暖的怀抱中,浑身还在颤抖,就像迷途归来的孩子终于重归母亲的怀抱,那颗飘荡的心在安全温暖的港湾找到了停靠点。 感受到菜鸟的害怕,君邪的表情有丝怪异,哑然失笑,菜鸟还是菜鸟,不管它的本身究竟是什么,能力有多强,它都只是她的傻菜鸟而已。 “主人。”君邪温柔地安慰着菜鸟的时候,裤脚忽而被拉了一下,一个软绵绵的声音响起。 君邪疑惑小冰的声音怎么得如此委屈奇怪,低头一看,一时没能忍住,‘噗’地笑出了声,却原来,小冰被菜鸟突而爆发出来的气势压得惊骇至极,于是发挥了另一项特殊技能——挖地洞,然后将自己的小小的身躯藏进地洞中,于是,造成了这么一副‘泥球’的造型,只留一双哀怨的小眼睛看着她,偶尔滴溜着转到她怀中的菜鸟的身上,一缕惧意掠过,没有错过君邪的眼睛,看来这小家伙是被菜鸟给吓坏了。 弯下身,将小冰也抱在怀里,君邪突然觉得空荡荡的胸怀被填得满满的,有它们在,真好。 未来要走的那一条路是一条怎样的路,她一知半解,但她知道她走的这条路必然很难,危险重重,然,不管是怎样的困难,不管那未知的敌人是谁,是多强大,她君邪都无所畏惧,唯一怕的是,这条路,她要一个人走,怕这条路上,她要孤军奋战,怕当她累了,想歇息的时候,没有人能将她唤醒,给她力量让她继续走完未完的路,怕当她走到这条路的尽头时,回首,唯剩无边的孤寂与形单影只的她。 转眸扫过路下的这片土地,繁花似锦的花海已在烈焰中焚烧待尽,赤裸的土地到处都是烧焦的黑坑,烧得非常得彻底。 君邪扬唇摇头苦笑,想当年在陵墓空间里的时候,那样一个从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强大幻境阵法都奈何不了她,想不到,她一世英明,竟然差点这栽在了那片布下幻境阵法的花海上。原本,以她所拥有的独一无二的精神波,再加上可说是无坚不摧的意志力,这世间本没有任何幻境阵法能困得住她,然幻境阵法最可怕之处就是在于引发入阵之人的心魔,将之无限扩大,当年她不为幻境所扰,除劫她特殊的精神波和意志力,还有的就是她的心是空的,初到异世,她那颗从前世跳动到异世的心澄明空净,所谓心欲若除,则万事可成,心无杂念,则非外事可扰,但时至今日,当年的精神波修为岂是今日可比,可她的心已不再空明,她心所有念,心有挂碍,即心魔已生,且已深种,一旦被诱发,则不可收拾。 所幸,在这条路上,她并非一个人,在她想‘歇息’的时候,心中所今者皆在不知的地方支持着她,呼唤着她,让她能重聚力量,冲破层层迷雾,回归尘世,继续向着前路出发。 鉴于刚进入中心区域就差点把小命给丢了的教训,君邪经过一番思考后决定让菜鸟载着她与小冰直达目的地,谁让那几位天才修士前辈所留下的资料中关于中心地域的记载实在是少得太过可怜呢,她可不想逞强地去印证自己的命到底有多硬,现在,她可不是孤家寡人一个,是生是死都无谓,何况,这一趟前来,她可是有目的,无谓拿命去冒险。 菜鸟的身躯随着它一飞冲天变得硕大无比,俨然是一只威严无比的庞然大物,当然,前提是它别开口。小冰之前被菜鸟吓得不轻,一见菜鸟变成大鸟,吓得立即又往地里钻,在被君邪提出来后,就一直钻在君邪的衣袖里,死活不肯出来。 体内真元力运转,君邪整个人如同脱离了地心引力般飘飞起来,再猛然提气,纵身一跃,人已站在菜鸟庞大的鸟背上,由菜鸟载着朝中心区域的深处飞去。 中心区域的宽广远超过君邪的想像,以菜鸟的速度,整整飞行了一天还似停留在较外围的地带,同时不得不说,中心区域确实处处布满未知的危险,这一路上,即使她们飞行在天空上还是会时时地遇到高空袭击,有好几次险些发生空难,但都被君邪和菜鸟联手一一化解,小冰则直接在君邪的衣袖内冬眠,任外面有多危险都不出现。 终于,在第三天时候,菜鸟从高空上俯冲下来,停留在一处诡异的赤红潭近,待得君邪从它的背上下来后便又重新变成小小鸟,飞旋在君邪的身边。 “血寒潭?这里应该就是小碧所说的地方了。”君邪看着眼前的血潭,自语道,幽深的黑眸将血潭附近的环境观察了个遍,确定这里就是小碧所说的地方,说来,也是她的运气好,在这似无边无际的中心区域要找到一处不算太起眼的赤血潭基本上跟大海捞针没什么两样,而且还要避开各种稀奇古怪的飞行兽类的攻击,想不到菜鸟这么乱飞乱撞,居然还真它让给撞对了地方。 走上去两步,君邪仔细打量着这个地方,血寒潭非常广大,毫不亚于一个湖泊,水呈血红色,看样子深不见底,血潭上冒着寒雾,让人一见之不禁要打个冷颤,即使离潭有几丈远的距离依旧能感到刺骨的寒冷,血寒潭四周怪石林立,并没有守护兽守护或是其他不寻常的地方,从表面上看,这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寒潭,只是潭水是血色而已,但既知它就是血寒潭,那么它就不平常,只是从表面看不出来而已。 君邪眼中闪过一丝金色的光华,发动精神波,以500赫的极低频率探入血寒潭内,刚一探入,立即便被一股气流所干扰,无法再更尽一步,而且那股气流透着不同寻常的阴冷,连精神波这种无形态的意念力都能侵噬到。 “呵,有意思,这么多年,无往不利的精神波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好,就让我看看,潭里到底有什么?”君邪邪肆浅笑,黑眸再次闪过金色的光华,发动精神波,这次却是以100千赫的频率探入,依旧造到那股气流的干扰,但还是能顺利地穿破那股气流下达寒潭底。 “极速漩涡流?”君邪眉梢轻扬,这寒潭之下竟是漩涡流,而且其水流旋转的极速而产生离心力非常的惊人,以她前世的所知的知识,这种速度比等极f5的龙卷风还要厉害,以她这样的血肉之躯,即便有真元力护体也不足以护身,而且血寒潭本身的血寒之气也是非常厉害,她若要下去,在到达游涡流之前,她必要损耗不少真元力,如此,她便更加无力自保了,进入漩涡流绝对是九死一生,但漩涡流却是她所要去的目的地的唯一入口,她必须得进去。 初涉修真第四十章入潭 “极速漩涡?”君邪眉梢轻扬,这寒潭之下竟是漩涡流,而且其水流旋转的极速而产生离心力非常的惊人,以她前世的所知的知识,这种速度比等极f5的龙卷风还要厉害,以她这样的血肉之躯,即便有真元力护体也不足以护身,而且血寒潭本身的血寒之气也是非常厉害,她若要下去,在到达游涡流之前,她必要损耗不少真元力,如此,她便更加无力自保了,进入漩涡流绝对是九死一生,但漩涡流却是她所要去的目的地的唯一入口,她必须得进去。 “主人,应绝可助主人进入血寒潭。”正当君邪的脑海里掠过一丝灵光之时,应绝的声音适时响起。 她与应绝真是越来越有默契了!君邪勾唇邪笑,与应绝商量了一番,果然,两人都想到了一块去了。 “菜鸟,小冰,我们要下去了,你们进来吧!”考虑到极速漩涡的厉害,菜鸟和小冰虽然非凡,但为安全起见,君邪决定让他们进入‘阴阳万元晶片’之内。 ‘阴阳万元晶片’的储存功能可要比什么储物袋、储物戒高级得不知几万倍,储物袋、储物戒的储存空间实际非常有限,而且储存不了有生命的活物,但‘阴阳万元晶片’的储存功能就不一样了,它的存储空间基本接近无限,而且最特别的是它能储存有生命的活物,甚至通过精神波能在存储空间筑造适合活物居住的环境,为它建筑一片天地,当然,以她现在的修为还做不到这一点,但将活物分解成非物质的精神体存储进‘阴阳万元晶片’内还是能做得到的。 君邪漆黑的瞳眸闪动过金色的光华,无形地射在了盘旋在她头顶上的菜鸟的身上和藏在它衣袖里的小冰的身上,凭空的,菜鸟和小冰的身影渐渐地分散成点点的金光,然后消失无踪,同时,君邪衣襟内的‘阴阳万元晶片’项链连续闪动了两下,又恢复了平静。 玉身直立于血寒潭边上,浑身被刺骨的冰寒所包裹住,那股冰寒确切说起来,并不强烈,君邪曾遇到过要比这冰寒千万倍的境况,但血寒潭的冰寒却有所不同,虽不强烈却似无所不在,丝丝绵绵地浸入体内,浸入经脉,当反应过来时,侵入的寒气已然将心脉给冻结住。 君邪微闭上双眸,眉宇间一点金黄光点闪烁,自体内忽而爆发出一阵强大的气流,将侵入的寒气屏弃于外,接着这阵气流慢慢地回拢,在君邪的周围渐渐形成一副威武的铠甲形状,再慢慢地附在她的身上,瞬间隐没。 这副铠甲是应绝是护身铠甲——‘百兽麒麟铠’,即君邪初见应绝时,他身上所穿的那副让君邪误将他认为是吕布的铠甲,这副铠甲乃是上古轩辕黄帝所赐,据说还是轩辕亲手炼制,区区血寒气又岂能近得了身。 纵身一跃,只听得‘咚’地一声响,血寒潭面荡开一层细微的波纹随即又恢复平静,血寒潭边已没了君邪的身影。 血寒潭的血水其实都是腐蚀性极其高的毒血,纵是筑基期的修士身着护体铠体入池也得化为一滩血水,君邪有应绝的‘百兽麒麟铠’护体,毒血水完全进不了她的周身,如同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毒血水驱离开她的身边。 血寒潭虽然很深,但君邪转运真元力,整个身躯如同火箭一般直冲下去,很快便感到前方不远处有股很强的吸力将周边的潭水都吸往那边去。 双手往前一摊,两块很是奇怪的石头出现在她的手里,形状跟卫嫣在荒岛木屋里的一个木制盒子里找到的一样,是六棱立体形状,整体呈透明,唯一不同的是卫嫣那一块里面丝丝流动的线体是紫色,而这两块是青色的,隐隐犹如太阳的形态,映着血红的潭水,有着别样的美丽。 如果现在让那些老怪物修士看到君邪手里的东西,非得吓一大跳不可,识货者一定认得出来,那竟是青阳灵石,那可要比高阶黑曜石不知高级了多少倍,其中蕴含着极其精纯充盈的灵气。 卫嫣从木屋得到的那块叫紫丝灵石,虽要比青阳灵石低两级,但高阶黑曜石与紫丝灵石相比,却是不可同日而语,可惜,试炼队众人修真日浅,见识少,有眼不识金镶玉,才会误将美玉当烂石,孰不知紫丝灵石因质材原因,从表面上是感应不到有丝毫有灵气,因为它们稀少,而且只有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生成,不像黑曜石或是白乳石,虽然珍贵,但在修真界中也是种众所周知的东西,所以历来就有不少修士与它们擦身而过,不过,也幸好他们不识紫丝灵石,否则非得在荒岛上就要上演窝里斗的大戏。 君邪初见这种种类灵石的时候也险些因探查不到其内蕴含的灵气而错过,不过,她生性六感超乎常人,且见多识广,前世的时候什么稀奇古怪的高端科技没见过,这类灵石像极了前世的那种普通至极的水晶石,只是拿在手上,却能明显地感觉到其中的不同之处,于是发动精神波将其仔仔细细给研究了个遍,想不到竟得意外之喜,其中蕴含的灵气之充盈令她欣喜若狂,有了这种石头的辅助,恢复功力将指日可待,事实亦证明,若不是有了灵石的辅助,要修炼到她今时今日的修为怕还得再努力个一两年。 后来,她又发现不同颜色的灵石,其中所蕴含的能力相差非常之大,经过应绝的讲解,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修真界的灵石分为两大类,一类是适用于特定的修士,这一类基本上是玉质材料的,所以在修真界中大家一般称之为灵玉,就如同南宫世家的炽炎玉,一类是适用于所有的修士,这一类都是石质材料的,称为灵石。 灵玉所指的特定修士其实便是金、木、水、土、火五行家族,这五家一般用的都是灵玉,当然也可以用灵石,不过,即便是同等级,对五行家族的人来说,灵玉与灵石相差也是非常之远,比如,君邪身为火行家族的人,一块炽炎玉和一块同等级的灵石在她的手中所能发挥的效用可就大大的不同。 灵石则是修真界中所有修士都能使用,而这类灵石又分为九个等级,最低等也是所有修士都知道的黑曜石,共分低中高三阶,对于普通的修士,高阶黑曜石已经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了,再上面则是白乳石,相较黑曜石而言,白乳石可算是较为稀珍的,一般只有修炼的日子长了,见多了世面,或是出身于大家族大门派的修士才知道高阶黑曜石之上还有白乳石,依旧是分低、中、高三阶,很多小门小派或是散修的修士终其一生可能连听都没听过。 黑曜石和白乳石一般盛产在灵气充足的地方,虽然稀贵,但若有幸能找到产地,也并非是可遇而不可求,不过,却极少人知道,黑曜石和白乳石之上还有七个等级的灵石种类,分别是紫丝灵石、蓝星灵石、青阳灵石、碧潮灵石、黄月灵石、橙云灵石、赤焰灵石,那才是真正可遇不可求的宝贝,它们的生产之地除了需要有天灵之气外,还需要要有特殊的环境,经上千年上万年的演化才能凝结出产,其珍贵程度跟王母娘娘的蟠桃不遑多让。 白乳石与这七类灵石中最低级灵石紫丝灵石相比较,已可说是一个天下,一下地下,更遑论再上的那六级,每一级的拉度都是非常的大的,不过这七类灵石却是很少有人知道,尤其是近几百年来修真界逐渐衰落,有关这七类灵石的传言已渐渐淡忘在众修士的记忆里,新晋的修士就更不可能知道有这回事。 以君邪的资历,在修真界中绝对算是一枚新鲜出炉的新人,随便从修真界中拉一个人出来,资历都要比她高,靠山绝对比她强,背后的人脉更绝对比她广,可说,她是净身入道,然而她却有着别人所没有的绝佳先天条件,一是有精神波相辅相成,二是有应绝,应绝可是相当于一部会说会动的修真百科全书,修真界很多在传承中中断了、被遗忘的修炼方法或是秘事,他都知道,各种修真秘诀、炼器、炼药,他也都知之甚多,有了他,君邪便可保证在修真这条路上绝不会走弯路,确切地说,走的那都是最便捷最平坦的大道。 流落荒岛,功力被废,身受重伤,经脉受损……是应绝这部修真百科全书指导着她真正走上修真这条路,意外之喜的是,那个荒岛居然是处天灵之地,在那岛上除了有各种非常珍贵的天材地宝外,竟还让她挖出了一块低阶紫丝灵石、三块中阶蓝星灵石,和两块低阶青阳灵石,数量虽少,但也足以让应绝瞠目结舌,大叹君邪的运气真是好得人神共愤,想他当年身为轩辕大帝的近卫,走遍大江南北,这类灵石真正见过的也不过是中阶蓝星灵石而已。 经应绝解释,君邪才知道,从上古至今,在人间现世的最高级灵石是高阶黄月灵石,且仅有一块,那而一块的得主就是轩辕大帝,后来轩辕大帝就把它融炼入了自己的佩剑轩辕剑中,铸造了人间神剑轩辕神剑,碧潮灵石传说中也只出现过二次,每次就那么一、两块,青阳灵石、蓝星灵石也是要每隔几千年才有出世的消息传出,紫丝灵石在这七级中是最低级,也要几百年的时光才能再出现,至于橙云灵石、赤焰灵石那都只存在于传说中,根本没有人真正见过,传说,那是仙人所用的仙石。 君邪刚将这两块青阳灵石握在手中便立即感到一股充盈至极,精纯至极的灵气涌入自己的体内,在血潭中,全身如同镀上了一层青光,背后一轮若隐若现的太阳映亮了潭水,翻涌着向前方涌去的潭水立即停止了流动,似有另一股力量在与前方那股吸力作较量。 “青阳灵石所蕴含的能量竟是如此强大?”君邪眼露喜色,青阳灵石的能量之强远超她的想像,有了它们,再加上‘百兽麒麟铠’,绝对可安全穿过‘极速漩涡’。 君邪嘴角轻扬,冲着前方的‘极速漩涡’而去,越接近,便越能感受到那股强大无比的吸引力,身体逐渐有种不受控制的感受,急忙运转真元力,保持自己的身躯不受那股吸力的影响,手中青阳灵石的灵气通过手臂不断地涌进体内,补充极速消耗掉的真元力,附在身上的‘百兽麒麟铠’护住全身,整个人完全没入漩涡之内。 不知过了多久,君邪头脑还在晕眩之中,感到身边水波的轻微动荡,定了定神,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类似于海底的地方,足足有数十亩那样大小,珊瑚礁、深海植物、各种海底奇石布置成一个独特的海底花园,其中还有不少地方被隔离开来,冰玉床、红纱缦、水晶台……美伦美焕地如同一间间少女的闺房一般。轻柔的碧绿潭水从身边流过,轻抚着她的肌肤,由于‘百兽麒麟铠’有避水的功能,因而她可以像鱼儿一样自由游走于潭底世界。 “这里应该就是血蛟的老巢了,真够大的,但有必要布置得像个女子的闺房一样吗?莫不是‘人妖’?不,应该叫‘蛟妖’才对!”君邪扫视四周一眼,在脑中已经勾勒出留着胡渣子的血蛟花枝招展的样子,想想就真够恶寒,嘴角不停地抽搐自语道,一边调动数十道精神波向四周发出去,探查血蛟的气息,依蛟类禀性,一旦有外来侵略者入侵,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对入侵者发动攻击,她之所以不隐匿行踪而大大咧咧地出现,就是要让血蛟主动攻击,也省得她去把它挖出来,可事实却是……看来这条血蛟非常聪明,懂得伺机一击即胜的道理。 突然,君邪的眸光一顿,回身看向右方,在那里,君邪的精神波已经察觉到一股十分强大的气息,但那股气息很是均匀而且很绵长,没有一点危险的感觉,这不禁让君邪觉得很是奇怪,血蛟在灵兽中可算是最残忍凶恶的品种之一,怎么可能对她这个入侵者如此‘友好’? 越是‘友好‘,君邪越觉得不对劲,自然也就越加警惕起来,这条血蛟想来要比她想像中难对付得多! 初涉修真第四十一章美人 君邪全身青光闪烁,意识一动,整个人便向那道气息的所在地飘过去,碧绿的潭底,只见一道青光划过,转眼消失无踪。 君邪根据自己的精神波来判断方向,很快就来到了她想到的地方,转过一座巨大的珊瑚,看到的却是…… 宽阔的平地上,一张巨大无比的冰玉床上,铺满着极具梦幻色彩的粉红花瓣,一位美丽妖娆的女子侧躺在花瓣上面,流动的潭水轻抚着她周身,如同深海底的美人鱼。 她身着漫妙纱衣,看似飘逸轻薄无物却又如纺似素雅淡洁,纤细的腰肢之上系着一条红艳似火、鲜艳如玉的纱带,细看之下,此条纱带竟是由成千上万的小花结凝结而成,相互交绕痴缠,纱带间悬挂着一条蛟鞭。 女子一只洁白的玉手托着下腮,另一只垂于腰间,映着腰间火红的纱带相互映辉,如同置放于红绸之上的极品白玉,折射出晶莹柔和的白光,如瀑如丝的雪发半垂于背后,半轻拢于胸前,精致完美的脸庞得天独宠,美得近似虚幻,仿佛来自九天之外的仙女,双眸似睁还闭,长长的睫毛如两扇小扇子一般随着她的呼吸轻灵地抖动着,此刻好似正在做着什么好梦,性感的嘴角勾起,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咦?这儿怎么躺着这么一位美人儿?”君邪的目光看得有些直了,美丽的景色是人都喜欢看,尤其是这样一位秀色可餐的美景,幸好君邪是个正宗的女子,否则若换成个男的,绝对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要化身为狼扑上去,那身段,那脸蛋,那撩人的姿态,再配上这温馨暧昧的布置,可要比世间最强的催(和谐)情药还要厉害,纵是柳下惠碰到这诱人犯罪的绝色的尤物也难以做怀不乱。 只是,这里是血蛟的老巢,这个尤物怎么在此?难道,她就是血蛟,或是她是血蛟的女人?貌似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怎么着都难以将这样一位尤物与那恶心难看的血蛟联系在一起。 转今一想,又觉得这两种可能性都不太,依石猿的说法,血蛟只是灵兽,即便是高级灵兽也不足幻化人形,而这分明就是个人的形态。 君邪在心里猜测着那位犹自沉睡于梦中的尤物的身份,眸光已从她的身上移开,将这一方天地仔细地探查了个遍,忽而移动的目光再次定在冰玉床上,却是直接越过诱人的美景,落在了美人所枕的白玉水晶枕上。 “就是它了。”灵动的黑瞳露出喜色,君邪运转真元气,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朝着冰玉床扑去,右手抬起,举掌化爪,直抓而去,同时催动精神波在周身附近布下精神防御系统,虽然将这样一位绝色尤物与血蛟联系在一起,实在令人难受,但也不能让她放下警惕之心。 在离冰玉床只有一步距离的时候,一股冰冻至极的强大气流从冰玉床爆发出来,推向君邪。 ‘砰’,冰寒的气流撞上精神防御系统,两股强大的力量以硬碰硬,顿时产生爆炸,发出灿烂的光芒,因是在潭底,周围流动着潭水,这一爆炸而产生的爆发力将流动的潭水向四周爆开去,继而产生连锁反应,几股水柱从潭底向潭面爆出去,直冲云宵,可想而知,这股爆炸力有多强大。 君邪能感到那股气流强悍刁钻,不慌不忙地随着这股强大的反弹力让前冲的身子骤然收住,如同水蛇一般扭动身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抽身飘退到五丈之外,不再与那股力量正面相碰。 “嗯?”床上的美人似是被巨大的爆炸声惊醒,长长的眼睫毛动了动,悠悠睁开,一双血色的妖瞳猛然撞进了君邪的眼中,本就是妖姬一般的尤物再搭配上这双妖瞳,还有那一声因初醒而发出的细弱呻吟声,不轻不重,恰能让听者似有电流划过心脏一般,纵是传说中最美的九尾狐只怕也要自惭形秽。 君邪没有再出手,只站在离冰玉床有五丈左右的地方,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等着美人完全清醒过来,她倒想看看醒来突然发现一个陌生‘男子’站在她的床边,这位美人会有何反应,还有,她到底是谁? “哇!好俊的公子!”美人揉揉惺忪的睡眼,一眼便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男子那是一名身穿玄衣长袍的青年,他身材很修长、挺拔,带儒雅的清瘦,显得飘逸得如同从天下走下来的天仙,一头飘逸的黑色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额前过长的刘海几乎遮住了左半边脸,露出的右半边脸,健康麦黄肤色,是那种长年被阳光晒成的肤色,毫无一丝瑕疵,浓密的剑眉微挑,凭添一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邪气,挺俏的鼻梁尤为迷人,完美的红唇是泛着淡淡光泽,微微抿着,冷漠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高傲,因站在水潭中,周身碧绿潭水泛着细微的波纹,凭添灵动之气。 绝世大美男啊! 美人妖冶的眼睛一下子就看直了,整个人都呆了,嘴边还貌似有不明液体流下,忽地一下整个人都坐起来,一下子完全清醒过来了,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绝世大美男。 呃!君邪想了千万种美人醒来的反应,可就没想过会是这样一副‘花痴’的样子,顿时觉得有趣,嘴角轻勾,一抹邪魅的笑容浮现在嘴角边:“姑娘可看够了?” “不够不够……”美人被君邪的笑容所惑,下意识地摇摇头,继而露出一个媚惑众生的笑容,赤裸的双足前伸,交叠,神情慵懒地在床上摆了个撩人的姿势,晶莹的玉手轻点自己的红唇,再顺着下巴滑落,最后朝着君邪的方向伸过去,食指勾了勾,声音酥麻至极:“公子,过来……”随着她尾音的拉长,冰玉床上的花瓣顺着她的手势,缠绕着飞向君邪,清冽沁凉的幽香沁人心脾透入骨髓,花了瓣在君邪的周身飞旋,却始终进不了她的身。 君邪以精神波感应缠绕在她周身的花瓣并无危险,这才撤去罩在周身的防御罩,手臂抬起,摊开手掌,接住其中的一片花瓣,以拇指和食指轻捏住,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顿时只觉一股非常奇特的香味蹿入鼻间,萦绕在周身的花瓣飞旋着摆出一条长长的银河玉带状,一端停浮飞在君邪的面前,一端延伸至侧躺在冰玉床上的美人。 君邪灵动的眼珠轻闪,如玉的脸庞露出似笑非笑的笑意,如被诱惑了般,顺着花瓣抬腿向着冰玉床走去,伸出修长的手指,轻佻起美人的下巴,狠狠地吸了一口从美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诱人清香,声音低沉而极富磁性道:“花香,人更香。” 美人娇羞地凝视着君邪,玉手一握,将君邪的手指握在手中,指尖的凉意透过掌心直达心底,令心脏不由自主地收缩紧窒,妖冶的瞳眸一缕光亮闪过,一丝真元透过相握的手无声无息地进入君邪的体内。 “公子,你是谁,为何会到血潭宫?”美人红唇微张,朝着君邪吐气如兰道,对于突而其来的入侵者,她似乎没有觉得丝毫的意外。 君邪似是被对方如兰的香气所惑,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不动声色地将真元导入她体内的举动,就着对方的手往下伏低,声音越显低哑道:“我是爱花人,寻着花香而来。”说话间,双唇已离对方不过一厘米的距离,湿热的气息带能淡香扑在美人的脸上,迷离的黑瞳清晰地印着对方同样有些迷离的脸。 美人听着对方的‘情话’,感受着对方的气息,心,不受控制地猛跳起来,似有万伏电流蹿进她的体内,震得她全身发麻、发软,妖冶的瞳眸渐渐迷上一层薄雾,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迷人的男子,突然有点舍不得了。 俊男美女,情意绵绵,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养眼,眼看,两瓣同样完美的嘴唇就要就要贴上了,美人沉醉在其中,缓缓地闭上眼,等着对方温热嘴唇的降临。 在美人闭上双眸的瞬间,君邪眼里的迷离尽散,完全是一派澄澈清明,脸上的邪魅之色更浓,微微将脸抽离,另一只没有被美人握着的手轻抚上对方细柳的腰肢,不无意外地感到美人轻颤了一下,嘴角勾起的弧度更深,微一用力,美人柔若无骨的身子便被提高了一点,也更加贴近自己。 从这画面看来,一切似乎水到渠成,然君邪却没有再更近一步,幽黑的瞳眸闪过一缕诡异的金光,无形地射向美人身后的那个白玉水晶枕,因着她轻搂着美人的动作,原本被美人压住的白玉水晶枕完全地暴露在空气中,在她的目光射向它的时候,缓缓地升起来。 白玉水晶枕刚脱离冰玉床,原本尚在沉醉中的美人陡然睁开双眼,血红的双眸闪过惊怒之色,玉手朝上轻扬,缓缓飞向君邪的白玉水晶枕像被一股力量给阻挡住,停驻在两人的头顶上。 “小家伙,看来我小看了你。”美人伸出纤纤玉指在君邪的俏脸上轻轻地刮了一下,神色间已没有惊怒的神色,依旧是那副媚惑众生的妖孽样,好似方才的一幕只是幻觉而已。 “我也小看了你。”君邪也依旧是那副魅惑的模样,被对方握住的手指轻动,轻易地从对方的手中脱离,若无其事地地直起身,双袖轻拂,像是拂去从对方身上粘到的污秽一般,好看的眉梢轻挑,红唇轻启:“血蛟。” 初涉修真第四十二章血蛟(上) “我也小看了你。”君邪也依旧是那副魅惑的模样,被对方握住的手指轻动,轻易地从对方的手中脱离,若无其事地地直起身,双袖轻拂,像是拂去从对方身上粘到的污秽一般,好看的眉梢轻挑,红唇轻启:“血蛟。” “讨厌,血蛟不是人家的名字,人家叫碧(血)雪,小家伙可以叫人家雪姬,嗯,不过,人家还是比较喜欢你叫人家雪姐姐。”嗲嗲的音调,美人碧雪妖嗔地媚瞪了君邪一眼,轻纱衣袖轻挥,动作诱人地从侧躺的姿势坐了起来,带着丝好奇笑道:“小家伙,你是怎么看出你雪姐姐的本身呢?”对于被君邪看出本身,碧雪并不在意,反而似是很开心的样子。 雪姐姐?好冷啊!君邪故意浑身抖了一下,双手搓着双臂,邪笑似自语般道:“血蛟,血寒潭内的守护兽,传言是一只成年的中阶灵兽,暴虐成性,喜性血……”谁曾想,血蛟居然是只会蛊惑人心的绝色妖姬,传闻果然不可信! 君邪话还未说完,碧雪已经被君邪挑衅的动作和言语给激怒了,怒骂声不可思议地从那吹气如兰的嘴里冒出:“你……小兔崽子,老娘柔情似水,媚骨天成,什么时候暴虐成性?什么时候喜欢臭哄哄的血,胡说八道。” 君邪的本意就是在于激怒对方,但没想到简单的一句话好巧不巧正中碧雪的痛脚,想来她自认娇媚无双,结果因世人一贯的认知及在修真界中有关血蛟的传言,导致在世人的印像中,说起血蛟,第一反应就是暴虐成性,恶心难看的怪物! 君邪似还嫌对方的怒火不够旺,继续道:“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血蛟再怎么变,还是血蛟,皮囊变得再美,也掩饰不了那颗残暴的心,虽然你掩饰得很完美,但却瞒不过本公子的眼。” 越美的东西越毒!她君邪虽然喜欢美丽的东西,但她毕竟不是男子,美人再美,也无法令她迷醉,反而更升起了警惕之心,尤其是在她刚接近冰玉床时,从冰玉床爆发出那股强大的气流更让她不敢大意,始终将施放出来的精神波锁定在美人的身上,因而即便她先入为主地认为美人不会是血蛟,即便血蛟掩饰地非常完美,即便她确实没有在美人的身上感知到一丝危险,但那施放在她身上的精神波却能感到美人在看到她的瞬间,在花痴的表情下掩饰着某种危险的信息。 之后,那香气沁人的花瓣确实没有危险,只是寻常的花瓣,但一旦混合起来就会形成一种迷惑人心的催(和谐)情香气,再加上血蛟本身让人喷血的身材,撩人的动作,确实会让任何意志坚强,甚至是清心寡欲的得道高僧放下戒心,深陷其柔情之中而不可自拔,如被盅惑般向着美人走去,而后的身体接触,美人无声地注入她体内的真元力实则非常阴毒,它在导入身体的时候根本就不会被察觉,而且会迅速地冲入丹田,轻则丹田被锁,一身修为无法施展,重则丹基被毁,一身修为付之东流,只能任其宰割。 君邪从一开始就一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对于混合气味而形成的毒气,她更是知之甚祥,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就着了道,香气宜人的花瓣丝毫伤不到有戒备的她,至于导入她体内的真气,更是被她在无形中给化解掉,血蛟的修为虽然比她高得多,但她所修炼的《通天帝卷》法诀可是最为上乖的法诀,即便只修炼了个皮毛,也足以让她悄无声息地化去侵入体内的真元,但也因为这样,让她更加确定,这位美得妖娆的女子就是血蛟。 碧雪终于被君邪的话给激怒了,随着君邪的走近又飘回冰玉床的花瓣在她的真元催动之下快速地漂浮起来,绕着周身旋转,妖艳的脸庞变得狰狞起来,怒喝一声:“人类,你太不知死活了。”话音未落,环绕在周身的花瓣团分出大部分来,如潮水一般急速地向君邪扑去。 君邪虽一直说得轻松,但始终保持着戒备,注意着碧雪的一举一动,碧雪刚一出手,立即便反做出反应,全身真元猛提,在花瓣团袭来之时,整个人弹跳而起再向后空翻退去,用的却是人间的武术,而不是以硬碰硬,就怕如此近距离的相斗会损坏了白玉水晶枕。 君邪刚在距冰玉床五丈外的地方站定,花瓣团已再次向她袭去,这一回,君邪眉眼冷凝,眼中极快地掠过缕金色光芒,精神波以100千赫的频率射出,击中那团花瓣团,在一声轰然大响中夹着细密尖耳的‘叮叮’声中,花瓣团被搅得粉碎。 “人类,你刚才那股力量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听过?你到底是谁?是哪一派的修真者?修的是什么法诀?”碧雪大惊,一连串的问题就这么冒出来,同时,也不忘了现在是什么境况,再次催动真元,漂浮在身边的花瓣突而莫名地消失无踪。 “很明显,我是来夺玉晶珠的人,无门无派,至于,修炼的是什么法诀,那股力量是什么,就算告诉你,你也不知道,本公子本性善良,就不说出来打击你,无知不是你的错,让你意识到自己无知,那就是我的错。”君邪有问必答,表面依旧一派轻松,态度诚恳得让碧雪一头雪发竖起,恨不得直接扑过来将她咬死,暗地里却不敢放松,施放出精神波,察觉四周气流的波动。 忽而,从头顶反射回来的精神波发出危险的信息,几乎同时,花瓣满天,美丽的花瓣犹如天女散花般凭空在她的头顶上出现,由慢到快,直至急速旋转,飘然落下,落下的速度看似缓慢,实则却是在一眨眼间已将君邪在困住。 君邪知道这些飘落的花瓣可不是之前用来迷惑她的花瓣那么简单,这满天飞舞的花瓣,每一片都是血蛟以真元力凝结而的利器,只单一片,威力可还要比她储物袋中的回旋刀强得多。 “好,自入修真界以来,还从来没有全力旋施展过,今天,就同你好好地大战一场,看看我的修为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君邪激动了,黑瞳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要打,就找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来打,这才有意思,修真几年,虽知自己已到筑基期修为,但真正实力如何还得以实践来证明。 “找死。”碧雪妖治的瞳眸爆射出暴戾的精光,嘴角带着不屑的冷笑,实则内心却止不住惊讶:这个人类年纪轻轻,探其修为,也不过是区区筑基期修士,竟能凭一已之力破结界入域,敢一人独闯碧寒潭,还能破解她的迷魂大法,化去她噬元大法的真元力,粉碎她的‘万花障’,现在,连‘万花舞’都伤不到她?这怎么可能,以她的修为,筑起的真元防御罩不可能能防御得了,连元婴期修士都抵抗不了的‘万花舞’,她一个筑基期修士怎么可能抵抗得了,那股破了‘万花障’的力量又到底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她就不信,她血蛟碧雪会杀了区区一个人类!碧雪精神一震,玉手在身前一扣,满天花瓣立即如遇超大风暴一般以君邪为中心狂卷起来,形成一股狂暴的万花龙卷风,产生的气流搅得四周的礁石、珊瑚礁、岩石等四处飞散,潭底的水更是都被卷动起来,形成一道又一道的水流,混浊的水流充斥着整个空间。 ‘叮叮’……犹如金属撞击的声音在‘万花龙卷风’中响了起来,在君邪的周身可清晰地看到气流的波动,荡漾出一个个不大不小的波纹,似是随时都会被破开一个个洞一般。 大脑一阵刺痛,君邪脸色一变,明白这是精神波受到强烈攻击的后果,看情形也差不多了,立即以心念召唤应绝,顿时一股无比强大的真元汇聚到丹田处,继而如承受不住这股力量般爆体而出。 ‘轰’,君邪双拳紧握,全身爆射出金色的光芒,如烈日当空,辉耀大地,无与伦比的气劲随着金色光芒爆涨而出,将困住她的‘万花龙卷风’给撞散开去,炽白的爆炸白芒极其刺目。 ‘万花龙卷风’虽被撞散,但威力却未曾被摧毁。 碧雪丽眸微敛,掩去眼里的不可置信,双手于身前比划了几个手势,散开去的‘万花龙卷风’再次聚拢,不过,这次却不是形成‘龙卷风’,而是每十几二十瓣花瓣汇在一起,聚合成一朵朵美丽的花朵形状,在半空中缓慢旋转,再在碧雪真元力的催动下,或排成一排,或合成三角形,或汇成刺刀状飞向君邪。 君邪双眸轻眯,素手一扬,一条碧绿的长鞭出现在她的手中,随着真元力注入后,长鞭的周身渡上一层金光。 ‘啪’,君邪手腕用力朝前一甩,碧绿长鞭顿时幻化为无数条鞭影迎上飞来的‘花朵,霎时,满天的鞭影夹着龙吟声缠住每个形状的‘花朵’,顿时,剧烈的爆炸声响彻云宵,狂乱的气息四处奔流,由真气幻化的鞭影和花瓣相互碰撞碎裂,在空中狂舞飞散,渐渐地花瓣飞落散下,狂暴的气流卷动着整个潭底,所有的水柱都被搅混起来,犹如被煮沸了一般。 终于,满天花瓣在鞭影攻击下消散殆尽,爆出最后一声巨响,犹如天崩地裂一般,强大的气流轰向冰玉床,只听得‘轰砰’一声,整张冰玉床轰然塌碎。 初涉修真第四十三章血蛟(下) 终于,满天花瓣在鞭影攻击下消散殆尽,爆出最后一声巨响,犹如天崩地裂一般,强大的气流轰向冰玉床,只听得‘轰砰’一声,整张冰玉床轰然塌碎。 “嗷!”一声龙吟声传来,响彻在血寒潭底,直冲天际,气势惊人,犹如蛟龙出海,天地变色,紧接着‘呼啦’一声,一股狂热之风凭空在潭底刮起,将附近的碧水全部卷动起来,静谥的碧水忽而如同万马奔腾般朝着龙吟声来源处奔涌而去。 君邪手中的碧绿长鞭便是她从那个中年修士手中夺来的上品宝器,在修真界中也算是小有名气,叫‘碧纹鳄啸鞭’,武器本身就是上品,再加上甩出的那一鞭集合了君邪本身的全部功力和应绝的功力,所爆出的力量之强仅一击便破了血蛟的‘万花阵’,反弹回来的气流使得她的身子晃了晃,刚一站定,便听得龙吟声响,夹着似蛇咝的声音,定眼一看,只见,一条全体血红,浑向布满鳞甲的巨大蛟形的身躯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却是血蛟现出本体。 这似蛇非蛇,似龙非龙的怪物,体积长达一百多丈,浑身血红光芒烁烁,片片鳞片寒光闪闪,反射着潭底水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来,首上长着粗大的血红尖角,一股狂暴的气息传来,巨大的压迫感让人感觉浑身欲裂,体内真元开始乱蹿。 “血蛟本体!”君邪竭力稳住气息,邪肆一笑,语露讥诮:“人身我都不怕,何惧你区区一条长虫!” 君邪已然摸清了血蛟的脾性,此时目露不屑,意在扰乱对方的心神,表面一派轻松,然而暗地里却不敢有丝毫大意,精神波全力施放,启动‘阴阳万元晶片’在周身筑上三层强大无比的防御系统,自重生到天玄大陆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将精神波全部施全用来防御。 “哼,无知人类,岂识神体,今日必将你撕碎不可。”碧雪化成的血蛟咆哮,目露凶光,血红的鳞片闪烁,煞气弥漫,毁灭的气息压得君邪后退了几步。 ‘轰!’ 潭水猛地搅动起来,血蛟一闪而没,如同之前的花瓣一般,然这会只如闪电划过一般,瞬间便来到了君邪的面前,火红的巨尾,对准君邪狂横猛击,想一举将君邪消灭,可见其怒火何其高涨,毫不留情。 君邪眼中映着红光,虽在周身罩了三层精神防御,还是不敢大意地去硬接血蛟盛怒下的这一招,双手在身前一扣,催动体内真元力,身体突然间就隐没了,再现身时,人已立在几十丈外的虚空之上。 凌空静立,君邪身上隐隐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压下体内燥动不安的真元力,邪肆冷笑:“血蛟,也不过如此!” 血蛟张开巨口,怒吼:“人类,如果你想激怒我打得你魂飞魄散,那么你成功了,毁灭吧!”血蛟身体一翻,搅动着一池的潭水,夹着狂暴的气势出现在君邪的头顶,张开大嘴,源源不绝的碧绿液体就嘲着君邪喷出口。 浑浊的碧绿液体穿破流动的潭水,如同满天血雨一般洒下,密集之极,范围也是极其广,纵然君邪御风之术有多强,有多快,也难以躲避得了。 君邪脸上一变,这种情况只剩下硬接这一条路可走了,然却没有把握能接得住这强悍的一击。 ‘噗呲噗呲……’以君邪为中心上下左右如同罩了一个无形的防护罩,满天碧绿液体硬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境况被阻挡住,但,这满天的碧绿液体显然具有极其强的腐蚀性,它虽然被阻挡住,但却像是在腐蚀着什么似的,在与防御系统的接触处腾然冒起了无数个小泡,甚至能看到缕缕火光夹着青烟。 糟糕!第一层防御系统已破,第二层防御系统堪堪能抵挡得住,但血蛟虽是在盛怒之下,明显却还未将她视为真正的对手,并未出尽全力,只要她再发动更强的攻击,只怕难以再抵挡。 灵动的眼珠轻转,君邪表面镇定,实则却在不停地开动脑筋,寻找脱困之法,唯有脱困,夺‘玉晶珠’的计划才能继续施行。 惊煞的不止是君邪,还有变身血蛟的碧雪,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类居然身怀如此诡异的本事,无论她怎样探察,始终只能感受到她只是个到达筑基期的修士而已,修为与她以前遇到的那些修真高手相比简直就是不值一提,可是,竟是最难对付的一个,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种很奇妙的力量在无形中供她使用,却让她无法探查得到。 原本如此俊俏,如此有意思,如此与众不同的人类,她还真心存怜爱,不忍她死得太难看,当然,也舍不得她那一身神奇且神秘的力量,才会在刚开始的时候一直手下留情,只想着制住她,留她个全尸,也好得到她那一身修为,没想到这个人类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居然敢一再挑衅自己,惹怒自己,更没想到,自己多年来静心修炼,洗涤暴戾之气,没诚想,居然挡不住她一再的言语挑衅,多年修为‘毁于一旦’,着实可恨,这个人类实在太过危险了,面对她,绝对不可有丝毫的动摇,否则,绝对随时会被她寻得机会反击,那后果绝不可设想。 既然如此,那她也无须再顾忌什么了,虽然可惜,但也只能忍痛了! 一想及此,血蛟反而冷静了下来,暴戾之气稍减,犹如血红大灯笼的双瞳却暴射出更强烈的杀意。 ‘吼!’ 仰头,一声震动九宵的啸声响起,四周的气流似是在一瞬间全凝聚到她的身上,猛地一下全往下压,那毁天灭地的气势犹如整片天穹塌下一般。 ‘吡吡……澎澎……’ 随着血蛟一声长啸,满天的碧绿液体停止洒落,然君邪的脸色却是更加苍白,瞬间清晰地感到无与伦比的强悍压力罩下,罩在周身的剩余两层防御系统轻易被‘击破’,发出如同电磁波被严重干扰时的声音,脑海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幸好她早已做好防御系统会被‘击破’的准备,否则此时,被如此强大的反弹力反弹,就算不死,也得成了白痴。 失去了防御系统的防护,君邪受到最直接的攻击,一大口鲜血随着仰头喷洒出去,又如下了一场细小的血雨,来不及调息,君邪手中的长鞭已经换成了一把巨型的青伞,有点类似于四大天王中的‘北闻天王’手中持着的伞,随着她真元力的催动,青伞应身飞起,一边打开一边不断变大,停驻在君邪稍上方位置,旋转着像为君邪遮风挡雨般挡住那强大的压力,不过可想而知,连精神防御系统都被轻易破开,即便是上品宝器也难以抵挡。 在强大的压力下,君邪随同青伞不断地被往下压下去,显然,血蛟是准备将她给压成内饼。 双脚已踩上潭底,强大的压力还在不断地下压,君邪的嘴角在不断地流出血丝,胸前的玄衣已被染红了一大片,可见她的内伤已是不轻。 眼见青伞已经开始出现裂缝,君邪幽深的瞳眸掠过渗人至极的寒光,同时,眉宇金光闪烁,一缕光芒从眉间射出,渐渐在她的身边显出一个模糊的影像,定眼一看,已可清楚看清那个影像是个手持方天画戟,全副武装的青年男子,正是应绝。 应绝的身躯若隐若现,脸色极度苍白,大喝一声,一股强大的劲气喷薄而出,手中方天画戟一伦,朝上一顶,青伞下压的势头立即停住,君邪立即感到压在身上的压力骤减。 ‘主公,时不可待,应绝撑不了多久。’应绝神色不动,以腹语急切说道。 君邪微不可觉地轻点了下头,瞥了面容清冷严肃的应绝一眼,真元力催动,只见似一阵劲风吹过,青伞下已不见了君邪的身影,同时,应绝持着方天画戟的右臂微微颤抖,表明他受到的压力在瞬间增大,已是在勉强支撑而已。 血蛟心下实在骇然不已,也惊疑不已,她分明感到那股抵抗的力量陡然增大了不少,就像是原本只是一个人,现在又多加了一个人一般,而且‘多加的那个人’的力量要比原来的强大不少,其修为应已不止是筑基期,这是怎么回事? 好奇心下,血蛟血色的瞳眸射出两缕光芒,底下青伞倾刻如同透明了一般,让她可清楚地窥视到伞底下的情况…… 这,这怎么可能? 那个俊俏人类怎么不见了?她怎么可能在她的眼皮底下就这样不见了呢?还有,这个明显不像是人的帅哥又是哪位?他…… 血蛟大受打击了,脑袋瞬间如同缠上了一团麻绳,神思有些不属,以至于竟没有注意到一股不一样的气息现身在她的头顶上,直至背上传来剧烈的痛楚。 ‘嗷……’ 伴随着惨烈的痛吟声,整个潭底翻搅了起来,血蛟硕大的身躯剧烈地扭动起来,而它的背上,君邪半膝跪着,手执宝剑插在血蛟的背上,带着血丝的嘴角邪肆勾起,眼中精光频闪,与此同时,胸口的‘阴阳万元晶片’闪烁了一下,似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射出。 初涉修真第四十四章夺珠 伴随着惨烈的痛吟声,整个潭底翻搅了起来,血蛟硕大的身躯剧烈地扭动起来,而它的背上,君邪半膝跪着,手执宝剑插在血蛟的背上,带着血丝的嘴角邪肆勾起,眼中精光频闪,与此同时,胸口的‘阴阳万元晶片’闪烁了一下,似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射出。 血蛟因受痛,真元暂时失控,蓦然增强的压力轰然而下,‘砰’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一股夹着炽焰火光的劲浪以圆形状在血蛟的下方向四面八方爆散开去,‘哗啦啦’周边的潭水被强悍的劲力给迫散开去,竟在那一方天地形成了真空地带一般,可见那爆炸力有多强,亦可想而知,上品宝器青伞在血蛟强大的压力下已化为灰炽,自然,下方的应绝也失去了踪影。 ‘嗷……’ 血蛟向来高傲,君邪不过是区区的筑基期修士,虽然因拥有‘万元阴阳晶片’和应绝而逼得血蛟现出真身,让她心中颇为震惊和惊疑,从心理和实力上让她不敢小觑,但还不足以让血蛟将其视为真正的对手,未曾想过君邪能近得了她的身,因而要打斗过程中,血蛟自始至终都没有施放防御层,这才会给了君邪以可趁之机,否则以血蛟如今的修为,一旦布下防御层,就算是应绝全力出击,也未必破得了。 虽是如此,但血蛟周身的几处死穴都自动地被严实保护起来,这种保护只是一种本能,所以当君邪接近血蛟欲出手的瞬间,便在电光火石间发现这个事实,转而迅速地做出正确的判断,果断地刺中她硕大的身躯上最柔软的部位,熟悉各类动物的她自然知道蛟类的那个部位是属于哪里,虽然不足以致死,却能让皮厚血蛟被因刺中的痛楚成百倍地增长,甚至失控,而她要等的就是这一刻。 不过,这一刻也确实危险非常,血蛟的反击要她想像地快得多,还未等她将宝剑拔出闪身离开,确切地说,还未等她有下一步动作,血蛟已经怒张开嘴巴,愤恨仰头大吼,强劲的力量从她的身内爆出,轰向君邪。 君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宝剑,反过来借助血蛟爆出的力量急速以斜向上的姿势后撤,只消眨眼的瞬间便已失去了踪影。 血蛟硕大地身躯暴怒地舞动起来,冲着君邪消失的地方就要冲过去,却在猛然间似是感到什么般停了下来,头颅一转,却看到了令她怒火更炽的一幕。 只见,在十多丈外,她原本的冰玉床所在之处,距离地面大约十多米的空中飘浮着白玉水晶枕,此时,一只不知从哪里来的的七彩小鸟正盘旋在白玉水晶枕的周边,两翼翅膀扑搧着发出七彩的亮光悄悄地融入到白玉水晶枕周身散发着的白芒中,而白芒从最初的抵抗渐渐地弱了下去,甚至开始容纳七彩亮光的侵入,而白芒自身也随着黯淡了下去。 “阴险狡猾的人类。”聪明的血蛟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一声怒吼,也顾不上去追君邪,呼啸着冲着菜鸟飞过去,心中止不住的怒火化为行动,带着毁灭的气息压了过去。 可惜,所有的一切都在君邪的算计之中,丝毫不差,碧雪即便已经修练成人身,褪去血蛟暴烈的气息,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身为血蛟的一些特性,无论如何改变不了的,虽然被她给压制住,但又怎么经得住君邪一再的挑衅,任她再聪明,也不得不一步步地走进君邪挖下的陷阱,被挑起怒气,被逼着现出真身,被无形中带离白玉水晶枕的所在,因为在出手夺取白玉水晶枕的时候,君邪便已通过精神波感应到血蛟与白玉水晶枕之间有着微妙的联系,就好像连着一条线一般,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切断或是减弱两者之间的联系,这才有了接下来的一幕幕。 任血蛟再聪明,也逃不过君邪精心的设计,在应绝出现之后,更是被搅得心神大乱,于是,既没发现君邪的靠近,也没发现,君邪已将菜鸟召唤出来,悄悄地接近白玉水晶枕,因距离原因,与白玉水晶枕的联系稍弱,又是在盛怒之下,便没有及时发现菜鸟的动作,而现在,身为鱼饵的君邪既敢在此时消失,菜鸟的安全又岂会没有保障。 就差一点点了! 菜鸟感到强大的毁灭力袭来,头顶的羽毛瞬间非常滑稽地竖起来,嘴巴一张,一团火球喷涌而出,逐渐变得半径有十米那么大,轰然砸向冲过来的血蛟。 ‘砰……’ 血蛟张嘴一吐,喷出一柱碧绝的水柱状撞上火球,水与火相遇,注定不是你来就是我亡,结果就在爆炸声中同归于尽,同样强大的力量相碰撞产生的余波反弹向两人。 菜鸟两翼依旧贴在白玉水晶枕上,化解掉白玉水晶枕上的白芒能量,完全不将反弹回来的余波放在眼里,甚至连施放护体真气都没有,然而就在余波袭来的瞬间,一道无形的屏障护在了它的身前,化去反弹回来的余波,而就在这点时间里,菜鸟已然将白芒的能量完全化解掉。 而反观血蛟这一边,对于反弹回来的余波同样不放在眼里,只是轻描淡写地呼出一口劲风迎上余波,又是一阵耀眼的白芒爆开,待得她再看向菜鸟时,菜鸟已将白玉水晶枕驮在背上,展翅飞起,顿时又急又惊又怒,呼啸地猛冲过去,可就在这时,一件诡异地令她头脑空白,顿时做不出任何反应的现象就活生生地在她的眼前发生了。 只见她刚一动,眼前一颗硕大的头颅出现在她的眼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两颗犹如大红灯笼的眼睛瞪着她,心脏陡然一紧,完全是下意识地往后稍退,定眼看去,一时真真被惊吓得不轻,那颗头颅的模样她再熟悉不过了,竟然长得跟她一模一样,连表情神态都与她一般无二,再往后看,长达一百多丈的身躯上下摆动着,浑身血红光芒烁烁,片片鳞片寒光闪闪,这……这分明就是另一个她嘛! 这条血蛟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长得跟她一模一样,还相助那个人类挡住了她的去路?难道是…… 脑袋一滞,一时真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地认为这条跟她一模一样的血蛟真是那个人类的障眼法而已,这种小小障眼法对她来说不过是小儿科而已,但当她驱动真元力相探的时候,却又明显能感觉得出来,这条血蛟是真实的,而并非是什么障眼法或是变身术。 这……这是怎么回事? 血蛟完全懵住了,待得她的理智完全回归的时候,菜鸟早已带着白玉水晶枕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管你是什么怪物,敢拦老娘路者,死。”身为守护兽,所守护的东西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夺走,绝对是作为守护兽的耻辱,血蛟这下什么也顾不上了,就算眼前这条血蛟是她的双胞胎兄弟姐妹,她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然而就在她要出手之际,眼前的‘另一个自己’如同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般猛然瞪大着双血灯笼般的大眼睛,冲着她仰头嚎叫,听在她的耳里,就像是自己在仰天大吼一般,那种感受真是要说多怪就有多怪,而这种怪异奇妙的感受再次让她的脑袋一滞,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自己’涮地一下急速缩小,变成一颗……貌似是小球的怪东东,然后像火烧屁股一样,以s形的路线落跑。 再等神智重新回归到脑里,空荡荡血寒潭底唯剩缓缓流动的碧水、满目疮痍的潭底和怒火冲天,咆哮不已的自己,刚往潭面冲下去…… ‘砰、砰、澎、澎……’ 无数的火球从上面砸下去,对她来说,这点威力还不足以伤到她,但是却是密密麻麻、络绎不绝地砸下,让她的行动受阻,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精心布置的老窝在一颗颗火球的轰炸下,毁于一旦。 “人类,我不会放过你的…”恼羞成怒的吼啸声穿破血寒潭,直冲云宵,远远地荡漾开去,夹着极强的狂暴力量与漫天的杀气。 而此时,君邪正坐在菜鸟的背上,飞翔在中心区域的天空上,盘腿打坐,调息体内燥动的真元,此番大战血蛟,虽然达到她本来的目地——夺得白玉珠,但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就她自己本身,不止真元力消耗得非常大,而且也受了不小的内伤,短期内怕是难以恢复,最严重的是精神波的反弹使得脑海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此是的她表面看起来似是伤得不重,但实际上,现在的她,就算是一个普通的人间修武者都能将她打倒。 除了她自己,应绝这个神识体也险些就此灰飞烟灭,首先,神识体从君邪这个寄居者的体内出来,就耗去了大半的真元力,又为君邪能脱身而硬接下血蛟那么强大的一击,可想而知,受到的伤害有多大,而事实上,他当时也是硬靠着一丝的理智才能重回到君邪体内,而此时,他在君邪的体内已陷入深度的昏睡中,但君邪无力去为他疗伤调息,幸好,到达元婴期,即便在昏睡中也能自动复元,再加之,君邪虽无力为他调息,但她体内充盈的灵气也会自发自动是为应绝提供极好的调息复元环境,否则以应绝这样的状态,只怕撑不了多久就会神识无存,只是,这番重创,却又不知何时才能完全恢复。 “怕怕,小冰怕怕……”菜鸟的硕大的背上,一颗圆鼓鼓的小球蹦跳到白玉水晶枕上面,软乎乎的两只小手拼命地拍着自己,一张小巧的嘴巴不停地动着,最奇异地全身随着她不停地念叨‘怕怕’而变幻着色彩,就好像一个人的脸在受到极大的惊吓后忽白忽红地变幻着一样,让人一见之又好气又好笑。 此次大战血蛟,不止菜鸟和应绝出动,小冰更是整个计划中不可缺少的一环,如果不是最后,小冰使出它的‘无敌幻身术’,挡住了血蛟,只怕全都得葬身于血蛟的嘴下。 血蛟的强大的修为远远超出了君邪的预料,也幸而在此之前契约了小冰,才使得她的计划能顺利施行,从不知比她强上几百倍的血蛟手中夺得白玉水晶枕。 “闭嘴,不许再吵,否则老子把你甩下去。”飞行中的菜鸟对小冰这孬样极度鄙视,非常有威严地压低声间喝道,仿佛一瞬间长大了,那语气中的气势很有君邪的味道。 “呃……呜呜呜……人家真的怕嘛!”小冰被菜鸟这一喝,恍然间以为是主人的声音,吓得立即闭上嘴,待看到君邪依旧保持着闭目闭息的样子,根本没有开口,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非常委屈地瘪起嘴,睁着双小眼睛,水汪汪地蹭着菜鸟的背道。 “呃,有什么好怕,有本菜鸟在,就算再来十条血蛟,也伤不了你……那个当然,最重要的是有主人在,呵呵……”这威严没装一会,菜鸟就在小冰萌到不行的小样下破功,傲娇地仰起头道,顿了一下,又以正经的语气道:“主人正在调息,你就算再怕,也别吵到主人,不然,我真的会把你甩下去哦!”这话,它倒不是在吓唬小冰,虽然它很萌很可爱,但在它心里,最爱的当然还是主人。 “啊!嗯嗯……”一听到主人会被自己吵到,小冰立即捂住自己的嘴,不停地点着头,呃,由于它奇特的身形,所谓的点头,其实是整个身子在前后摆。 菜鸟见小冰这么听话,非常满意地点点头,加快速度,向前飞去,就怕血蛟追过来,唯有离开流烟岛才算安全。 所谓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当菜鸟载着君邪飞到流烟岛海岸边的时候,距离试炼队伍规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十天的时间,试炼队伍早已经离开了,空荡荡的海岸上杳无人迹。 名震一方第一章天炎城 天炎城原本只是南方的一座美丽的海滨小城镇海城,城中百姓靠海吃海,落后而纯朴,五年前,出海的渔民频频出事,传言,海域深处出现吃人妖魔,那些出事的渔民都被妖魔给吃了,开始,大家都不信,认为回不来的渔民是遇到了海难,但随着越来越多出海的渔民都出了事,尤其是在几个幸运的渔民劫后余生逃了回来,将亲眼所见绘声绘色地说出来后,所有人都在惊恐中意识到真的有吃人妖魔的出现,然而身为普通人的他们除了害怕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求神拜佛保佑出海的时候不会遇到妖魔,尽量地避免到深海去。 然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靠海吃饭的海城百姓生计越来越困难,更可怕的是,或许因渔民不再到有妖魔出现的海域去,那群吃人妖魔无可果腹,竟在一年后,就在浅海区域也出现了妖魔吃人事件,最后甚至演变到整座海城都受到妖魔的屠害,那群妖魔勒令他们供献童男童女,但谁又愿意将自己的子女当成供品献出去呢!然,反抗又反抗不得,一时之间,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海城的天空,凄厉的哭喊声犹如来自九幽深处的鬼泣声,无人敢再踏足这座美丽的城镇,而城里的人却又逃脱不得。 伴随着绝望与死亡,城中有见识的老人也不知从哪听到‘仙人’这个名词,便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通过各种渠道寻找所谓的‘仙人’,却不知该说海城百姓的幸运还是不幸。 幸运的是,因之近年来各地妖魔频繁出现,原本避世潜心修炼的修真者入世‘斩妖除魔’,因此,还就真让他们找到两位有法力的修真者,海城百姓将之奉为‘仙人’,将全城百姓的性命寄托在他们的身上。 不幸的是,这两位修真者实是初出茅庐的小辈,修行日子尚浅,修为低「…福利小说网…txt小说下载站」,又兼着有些狂妄自大,仗着有几件法宝就以为能斩尽天下妖魔,在海城百姓的崇拜敬畏的侍奉下还真把自己当成无所不能的‘神仙’,好吃好喝地被供了几个月后,才在海城百姓的恭送下浩浩荡荡地杀向吃人妖魔,结果,根本连妖魔的老窝都没踏进去就被打得形神俱毁。 这两个修真者不仅没有解了海城之危,甚至还因此而激怒了吃人妖魔,于是,他们开始全面进攻海城,疯狂地吞噬掉绝望恐惧的无辜百姓。 眼看,美丽的海城就要成为修罗地狱,危急关头,一位‘天神’驾着座骑降临在这城饱受苦难的小城镇,从吃人妖魔的嘴下解救下一个个无辜的百姓,让被死神的阴影笼罩着的海城百姓看到了光明,他们相信,这是位真正的‘天神’,而不是像以前那两个‘仙人’一般是骗子,因为他们亲眼见识了那位‘天神’大发神威。 传说,这位‘天神’真正地拥有神人之威,他一跃间可日行千里,一个挥手间就能翻江倒海,能吞云吐雾,能千变万化,强悍的吃人妖魔在他的手中如同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一般,顷刻间,便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消灭得一干二净。 海城之危解了,‘天神’自然是要离开的,但是被妖魔所吓坏的海城百姓又岂肯让‘天神’就这么离开,在他们的心中,‘天神’就是上天派来解求他们的神仙,是海城的守护神,只要有他在,海城才能得保无虞而无须害怕不知什么时候又有妖魔出现。 ‘天神’原本是要婉拒海城百姓的挽留,执意离开,后来不知发生了何事,‘天神’突然决定留下来,而且还在海城百姓中挑选了几个说是有‘灵根’的年轻人收在身边,教授他们本事,却又非收他们为徒。 ‘天神’的行为虽然怪异,但海城的百姓却认为这才是正常的,毕竟‘天神’是神仙,岂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猜度的了。 一年后,也就是三年前,那天风和日丽,鸟语花香,海城处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人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外来者不知道还以为全城的百姓在这一天同时办喜事呢! 而事实是,这一天,一个新的名词在天玄大陆诞生——冒险公会。 没有人知道冒险公会是什么意思?是做什么的?有什么作用? 海城的百姓只知道,冒险公会是‘天神’组建的,这就意味着‘天神’真的不会离开海城,那颗担心害怕的心这才真正地放了下来,毕竟神话故事不都是都说了吗?‘神仙’都是来无影去无踪,逍遥自在,不会受红尘羁绊,不会为凡人停留。如果哪一天,‘天神’真是舍下红尘羁绊驾鹤而去,谁又能再保佑他们呢?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天神’竟然在海城建立‘冒险公会’,那就应该不会再离开了,可以永永远远地守护着他们。 冒险公会如同天降一般在海城落户,海城由此开始发生天方地复的变化。 首先,海城这个小城镇开始繁华起来了,城中的百姓不再只单靠捕鱼为生,随着外来人员的增多和‘天神’所教授的一些本事而开始做起了其他营生,当然,毕竟是靠海的城镇,捕鱼技术又是从老一辈传下来的,大多数人都捕了大半辈子的鱼,因而渔业还是占主要部分,除此之外,农业、商业等行业都快速地兴旺起来。 其次,为了感恩‘天神’,海城百姓决定以‘天神’的名讳为海城重新命名,也以此来昭示自己是‘天神’统辖下的百姓,于是,自此,海城正式更名为‘天炎城’,‘天神’就是‘天炎城’百姓的信仰,被尊称为‘圣炎天尊’,冒险公会就是他们的‘神教’,神圣不可侵犯。 再则,由于冒险公会的成立、壮大发展,无数的修真者慕名而来,俨然成了修真者聚集地,‘天炎城’百姓也因此非常有幸地与以前所认为‘仙人’近距离接触,开拓了眼界,知道所谓的‘仙人’其实只是修真者,也知道了修真界的一些事情,知道了人间除了凡人界,还有修真界,修真者原来也只是凡人,只因天生灵根,或出生修真家族或因缘际会,通过修炼而进入修真界,成为一名修真者,知道天地间除了有人、神外,还有妖、魔、鬼…… 最后,由于有冒险公会会长‘圣炎天尊’的庇佑,一向眼高于顶的修真者对天炎城百姓也都客客气气的,甚至还有些为讨好冒险公会,希望能多知道点内幕消息而自告奋勇地帮助天炎百姓,比如护卫他们出海,或者为远行的商旅提供保护什么的,使得天炎城在风调雨顺中以极快的速度发展起来,短短两三年间从一座人口不过万的小城镇发展到今日名闻天玄大陆,人口已达数十万的南方大城,其繁华程度隐隐有超过帝都的趋势。 ‘天炎城’城墙雄伟壮观,建筑其特,不似天玄大际其他城池千篇一律的样子,从外形上看,它恢宏美丽,独成一道风景线,从实用处看,他固若金汤,更值地一说的是,‘圣炎天尊’不知在城墙布了什么结界,莫说千军万马难以攻克,就是一般的妖魔鬼怪也难以接近‘天炎城’十里内范围。 一支三、四十人的队伍从远处而来,男女老少各有,装扮不一,皆是以步行,但那移动的速度却丝毫不比武林高手的轻功慢,由远及近,很快就到达城门下,抬头,‘天炎城’三个笔法苍劲,龙飞凤舞的大字映入眼帘,所有人的脸上都随即现出兴奋愉悦的神色,迫不及待地往城里走去,大门两边的守卫尽职地横出长矛,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众人没有发怒,反而露出恍然的表情,一挥手,每个人的胸前凭空挂上一个火焰形的徽章标志,守卫这才恭敬地收起长矛,让他们进城。 东安大街是天炎城最大的主街,因为‘冒险公会’总部就坐落在这条街上,‘冒险公会’对面是‘天炎城’最大的酒楼——风月楼,说是酒楼,是从它的主营业来说,确切地说风月楼是集酒楼、客栈、娱乐等于一体的综合性场所,占地面积非常广,来自各地的修真者一般都是住在风月楼内,花费自是要比其他的酒楼贵得多,当然,收得起那个费用,服务质量就不用说了,绝对是天玄大陆屈指可数的。 此时,二楼露天‘阳台’上,靠近围栏的那一桌,一个脸黑得跟块炭一般的男子松松垮垮地半倚着围栏,手中端着一杯酒,两只眼睛却完全眯了起来,让人不知道他是醒着还是睡着,同桌的还有两个各具特色的青年男子和一个身穿锃亮红色劲衣裙的可爱少女。 这样的一个组合自是引得二楼的其他客人频频送来或惊叹或探究的目光,有些目光实在火热到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可惜,这四人似乎均怀着心事,人虽坐在这里,但那灵魂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对众人的目光似是毫无所觉。 这样的情景,其实已经上演了有两个月了,敬炎轩里的掌柜伙记早已经见怪不怪,他们也清楚那三男一女是都是修真者,而且地位并不低,单看四周其他修真者看他们的目光就知道他们大有来头,所以即使心中的那个疑惑,在心里整整憋了两个月,也没有人敢上去打听打听。 两个月前的某一天,一支从东海外回来的试炼队伍回到‘冒险公会’按照正常的手续完成交接后,就各归各位,该干嘛干嘛去,而这引得万众瞩目的三男一女就在那一天入住到风月楼,之后的每一天常常就坐在现在他们坐的位子上,发呆的发呆,睡觉的睡觉,除了…… 街上忽而传来一阵喧华声,坐在围栏边正在发呆的那两个青年男子和少女如同被惊到一般,眼中同时闪过期待的异光,急切地往街道望下去,而那个黑脸男子也在同时腾地睁开眼,亮光闪闪的眼眸一点也看不出是刚醒的样子,手中的酒杯还来不及放下便急急地坐正身子,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然而,四人在看清那吵杂的声音只是因为又有一队试炼队伍回来而已时,皆同时垮下脸,一副失望至极的模样。 “大哥,你说君前辈她会不会已经……”少女娇俏的脸上布满担忧,水汪汪地看着坐在她左手边,眉眼间跟她长得有五六分相似的青衣男子,犹豫着问出口。 “不会,我相信她,她一定能活着从流烟岛回来,也一定会来看看这个冒险公会。”青衣男子还未回答,坐在少年对面,似是永远睡不够的黑脸男子忽而语气坚定地开口道,偏向阴柔的脸上是少有的严肃而正经,只是这话,也不知是说给少女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 这四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往流烟岛那支试炼队伍中的穆风和卫骥、卫丰和卫嫣三兄妹。 两个月前,在流烟岛上,距离规定的时间还有三天时间的时候,已经有修真者从岛内走出来,在海边等着其他修真者回来,卫家三兄妹也是比较早出来,到了最后一天,基本上还活着,能行动的都赶回来,大约剩有五十多人,穆风是最后一个回来的,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他只是去岛内游玩了一圈,而并非是去冒险。 时间快到的时侯,突然从岛内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站在海岸边的他们都能感到地面在震动,可能是余震太过厉害,居然震得海浪滔天地卷起来,一浪接一浪地拱向岛上。 大部修真者都眼露惊讶与不可置信,都到时间了,有这个余力搞出这么大动作还不赶紧归队,真是要宝不要命了不成?不过,如此大动静,那得多强悍的力量啊!最厉害的穆风和叶老都已经出来了,队伍中还有人深藏不露?难道是…… 卫家三兄妹本就不好的脸色在听到爆炸声的时候基本已经惨白了,他们是知道君邪在救了他们之后,就往中心区域而去,在他们这一群人中,她的修为实力无疑是最强大的,除了她,谁能有这个本事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但是这个动静也未免太大了点,她再强大,也只是个筑基期修士,中心区域可是连金丹期的修士都不敢进去,也进不去的地方啊!从这大爆炸可想而知那战斗有激烈,只怕……再说,离岛的时间已经要到了,就算她能战胜,又岂能赶得及回来? 穆风那副似乎永远也睡不醒的样子也早已不复存在了,黑炭一般的脸看不出他是怎样的表情,只是那双焦燥的双眸却暴露的他此时的心情,虽然他跟君邪认识不久,但感觉上,他似乎认识了她很久一般,直觉,她那瘦弱的身躯里其实蕴含着非常可怕的疯狂,所以虽然理智上告诉自己,她只是一个筑基修士不会不要命地独闯中心区域,可,却有个更肯定的声音在告诉自己,她就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现在,再看卫家三兄妹的表情,便更加确定了。她,果然是个疯子! 之后,又断断续续地感觉到地面微微在颤动,只是声音越来越小,也就亏得他们都是修真者才能感觉得到,众人的神色各异,穆风和卫家三兄妹渐渐地变得非常不淡定,这种景况实在是太糟糕了,既希望还能继续感受到地面的震动,因为那样可以证明战斗还在继续,人还活生,但又有些害怕听到之前那样恐怖的爆炸声,那会让他们的心揪着,脑袋里会自动补上那惨烈战斗的场面。 大约再过一柱香的时间,海面上忽而凭空出现一只巨大的楼船,那造型,分明就是他们之前所乘坐的那一艘,只是相较之前,现在这艘楼船却有些不同,在日光下,隐隐可见楼船的上方浮动光晕,就像是罩着一个透明的半圆罩子一般,那叫‘定时结界’,是‘冒险公会’出产的花招,由‘冒险公会’提供的交通工具,都会布上这种结界,在试炼队伍到达目的的时候,领头人就地把‘交通工具’放到试炼地的外边,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启动‘定时结界’。 ‘定时结界’一启动,‘交通工具’就会被封锁住,然后自动隐形,避免被他人或是其他什么东西发现。而设下‘定时结界’目的是为了防试炼队中有人心生不轨之心,没有等到规定的时间就提前离开,或是领头人在试炼中出事无法回来,而导致其他人于险境之无法离开,。 叶秋将望着岛内目光收回,略扫过穆风等人的脸,才似微叹了口气道:“时间已到,结界已开,我们该离开了。” “不行。”卫嫣跳起来,急切地说道:“君前辈还没出来,我们应该等她……” 卫嫣的话还没说完,卫丰便拉住她的衣袖阻止她说下去,卫嫣这时才注意到大部分修真者的脸色因她这句话都变得很奇怪。 未等她去想是怎么回事,叶秋已经开口为她解了惑:“卫小姐,按照‘冒险公会’的规定,时辰到,结界开,即回程。”他的声音有些莫明的低沉。 卫嫣对这种叶秋的说法有些嗤之以鼻,不就一个‘冒险公会’嘛,值得他们这些人将这些莫明其妙的规距当圣旨一样奉行吗?她就不明白了,这些平时一副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修士,怎么一提起‘冒险公会’个个都一副敬畏的样子。 刚想反驳,一直沉默的穆风却在此时开口道:“走吧!回程!”说着,臭着一张脸,头也不回地转身,驭器向着楼船飞去,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祭出自己的宝器飞走。 卫嫣呆了一下,忽而狠狠跺了一下脚,一张娇俏的脸也不知是被气得还是怎么啦,涨得通红,她没有想到,连穆风也会这样,他们这里这些人,就只有死穆风幸运地得到君前辈的青睐,两人感情最好,可是现在他怎么能如此无情冷漠? “嫣儿,走吧!”卫丰扶着卫骥,拉过生气的卫嫣,无奈道,嫣儿她,毕竟涉世未深,修真界本来就是如此冰冷、冷漠、残酷,‘冒险公会’虽不是什么大派,但它的特殊性,更加让人不敢轻易地去违逆它。 为了此事,在回程的路上,原本像个小精灵一般的卫嫣却意外地显得很沉静,对谁都爱理不理,尤其生穆风和卫骥、卫丰的气,后来还是在听卫丰说了‘冒险公会’的事迹后才肯理他们。 或许是因为相信君邪并不像那么短命的人吧!回到了‘天炎城’,四人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天天等在风月楼,时刻盯着‘冒险公会’门口,都快有些魔障了,连他们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卫家兄妹可以说是因为君邪对他们有救命之恩,但穆风呢! 穆风觉得或许是因为那个人,她本身就有一样的魅力,让人一见之难忘,尤其是在与她深淡过之后,胸腔里的那颗心会因她而深深地震撼,让他忍不住想要去与她相交,他有种感觉,若能成为她的朋友,绝对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 ‘砰……’ 随着一声巨响,街道上忽而传来吵闹声,还有打斗声,打断了穆风四人的回忆,禁不住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只见,在公会的门口,那支刚回来的试炼队伍忽而被十几个人堵住,开始动起了手,想是因为是在‘冒险公会’的门口,大家有些顾忌,所以并不敢太过放肆,但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公会门口公然堵人? “韩明,你放开我。”一道恼羞成怒的女声传到二楼上,一身沉稳的卫骥忽而神色一震,抬眼望去,正见韩明一脸不怀好意地揽住一个身着淡紫衣裙的绝色美女,看着那张冷凝的脸,卫骥已迫不急待地飞身而下,卫丰和卫嫣自然也随着飞下去,穆风却依旧是好整以暇地趴在围栏上欣赏着这一幕。 卫骥人还未到,便已挥出一道劲风,迫开韩明,顺势揽住那个绝色美女,但又很快就放开,刚想说什么,一道轻缓却又极其充满压迫力的声音骤然响起,所有人顿时如同被点了穴一般,停止了动作。 名震一方第二章杨理事 卫骥人还未到,便已挥出一道劲风,迫开韩明,顺势揽住那个绝色美女,但又很快就放开,刚想说什么,一道轻缓却又极其充满压迫力的声音骤然响起,所有人顿时如同被点了穴一般,停止了动作。 “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公会门口放肆。”随着这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着赤色衣袍的年轻男子从公会大门内缓缓走出来,平凡的脸上毫无表情,有神的目光随意一扫,便将所有人给震得心头发寒。 打成一团的两方人马立即分开,冲着年轻男子讨好地拱手行礼:“杨理事。” 杨理事一步步地走到众人的面前,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变化,也没有做出什么举动,但是两方人马却感到犹如泰山压顶般窒息,大气都不也喘一下,心中各怀不同的心思。 被堵在大门口的那队刚回归的队员心中是无比的激荡:想不到刚回城就能见到会长‘圣炎天尊’身边的红人杨君南杨理事,真是太过幸运了。 堵人的那一方却是大呼倒霉: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杨君南今天居然会出在公会出现,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这下可好,被抓了个正形,也不知他会怎样处置他们,都怪韩明,什么地方不好堵人,居然带他们跑到公会门口堵人,说什么四大理事今日不在公会内,还说什么就算在公会门口闹事,他们也不也拿他们怎样,可是谁知最难说话的杨理事竟然会出现,若是因此被‘冒险公会’列入黑名单,那可真的是得不尝失了。 先不说公会在修真界中的地位,单就杨君南本身,他虽然是公会四大理事中最年轻的,但是修为在四大理事之中却是位居第二,仅次于大理事,甚至有传言,杨理事实则师承‘圣炎天尊’,深得‘圣炎天尊’的喜爱,亲传绝学,虽然未得证实,但不可否认他在‘冒险公会’中的地位非比寻常,很多人都急欲与之结交,然任他们使出浑身解数也是不得其门而入,别说是跟他套交情了,就是想见他一面都难如登天,他跟‘圣炎天尊’一样,很少会出现在公会,也很少现身人前,想不到今日,竟然会出现。 “杨理事,吾等是刚回来的北漠试练队,岂知刚到公会门口,便被韩明带人围堵,还出言不逊,吾等一时气不过,忘乎所以,才会跟他们动起手,并非故意挑衅公会,望杨理事明鉴。”刚归来的试炼队伍中一个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跨前一步,先朝杨君南拱了拱手,然后不卑不亢陈述道,一撇八字胡加一身布衣,毫无出采的地方,然而从他这般不动声色地将过错全部归于韩明这一方便可看出,他并非平庸之辈。 “韩公子,楚门主所言,是否属实?”杨君南淡淡地将目光落在一旁低着头像只乌龟一样缩着的韩明身上,不轻不重的声音听在韩明的耳里就像是一把大铁锤一下接一下地重重地砸在他的心口一般。 “是……”韩明浑身巨抖,还没反应过来杨君南问的是什么就点头,声音颤抖得难以听清,下一刻,突而反应过来,连忙抬起头来,摇头大声地反驳:“不是……是这老头……”话还未说完,便被杨君南锐利的眸吓得一顿,但却反而镇定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胸,朝着跨一步,如段门主一段拱手道:“杨理事明鉴,楚门主所言并非事实。” 韩明故意停顿下,等着杨君南发问,哪知杨君南却一点也不按他设想的步骤走下去,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也没有要发问的意思,但那目光却让韩明非常有压力,只得讪讪地自己接下去道:“‘冒险公会’知尽天下事,杨理事应知道我韩家与梅岭楚门世代交好,家父与前门主楚奇楚世伯更是早有约定,若两家所生孩子皆为男孩则结为兄弟,女孩就义结金兰,一男一女便结为夫妇,因此韩明与楚凤兰小姐自小便指腹为婚,即便楚世伯被妖魔所杀害,楚门败落,家父与韩明也当紧守承诺,迎取楚小姐,可……不知因何故,楚门主和楚小姐对我韩家有所误会,韩明经打探得知楚门主带着楚小姐及门下弟子前往北漠试炼,便苦等在这里,今日得到楚小姐回来,便等在此处,只是想让楚门主和楚小姐知道我韩家从未忘往日情义,我韩明也从未忘与楚小姐昔日情谊……” “住口,韩明你这个畜生休要胡说,我楚凤兰何时与你有过何情谊。”绝色美女楚凤兰听着韩明的话早已气得七窍生烟,听到这里,已是忍无可忍,一张娇艳的脸涨得通红,凤眼一瞪,却有别样风情,看得在场的男子都有那么一刻的恍惚,旁边的卫骥沉稳的脸庞上完全是一副痴呆样,卫嫣见自己崇拜的大哥这副花痴样,不禁多看楚凤兰几眼,然后就开始在那里边偷着笑边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也不知心里在打着什么小九九。 韩明最是夸张,嘴角的口水都快流下来,完全没有听清楚凤兰的话,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像是把楚凤兰的衣服全扒光了一样死盯着,若不是身边有人不停地拉着他的衣袖,非得当场流下口水,大大地失态不可。 要说最无动于衷的男子只怕就是杨君南了,完全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比在场的女子还要淡定。 “咳……哎……”韩明装模作样的轻咳了一声,又对着杨君南继续道:“杨理事,您也看到了,楚门主和楚小姐完对韩明的误会真的很深,完全不给韩明说话的机会,这才有了刚才的误会,一切错都在韩明身上,希望杨理事别怪罪楚小姐他们。”说着,还深深地鞠了个躬。 “无耻。” “颠倒是非,无耻小人。” “天底竟有如此不要脸的人,把楚门害成这样,如今居然还有脸在这里大放厥词……” …… “杨理事,韩公子所言确是实情,在下可以做证。” “韩公子至情至性,我等也是不忍韩公子为情所困,才想着来相助韩公子一臂之力,哪知楚门主完全不给韩公子开口的机会,真是……” “没错没错,望杨理事能明察,还韩公子一个公道……” …… 韩明话音刚一落,双方便如约好了一般开始你一言我语地指着对骂起来,情绪越来越激动,而且骂出来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比杨君南没出现之前更加激烈,场面眼看就要混乱起来。 “住……”杨君南不变的神色这时候有了丝变化,有神的大眼睛掠过一缕精光,浓眉一拢,才刚开口,也不知是哪一方骂着骂着便控制不住动起手来,强劲的罡风横扫过。 场面一时竟失控了!若说杨君南没出现之前的混战是因双方一时情绪激动,忘记这是在公会门口,那还说得过去,但现在在杨君南出现后,而且还直挺挺在站在这里的时候,人人心里对他均存在着敬畏,却突然来个大暴乱,那这情况就有些诡异了,不仅如此,方才的那场混乱,双方还能控制自己,可现在却似鬼遮眼一样,活像跟对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完全不理会这是在大街上,竟然当街祭出法宝,誓要将对方置之死地。 “楚小姐,楚小姐……”卫骥也被这突变的情况吓了一跳,由于他一直站在楚凤兰的身边,所以他很清楚地着见她在韩明说完话后,双眼突然闪过一缕红光,杀气毕现,刚开始他还以为她是被韩明的话给气着,可现在见她整个人像发了疯一般地攻向韩明,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大哥,这……这是怎么回事?”卫嫣避开攻向她的一柄大刀,闪身跃到卫骥的身边,语调不稳问道,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但此时,一颗心都挂在楚凤兰身上的卫骥哪还听得到他的话,突见楚凤兰被两个人围攻,立即不管不顾地飞身相助。 “嫣儿,这里危险,小心。”卫丰一直护在卫嫣的身边,但混乱的双方均有好几个修为不错的好手,此时又完全像失了理智一般,他也渐渐顶不住,便带着卫嫣闪到杨君南的身边,他相信,只要他愿意,这里没有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欺人太甚。”卫丰和卫嫣刚走近杨君南便听得他咬牙切齿低骂一声,不知是不是他们听错,他的语气中似乎还透着一种无奈,当他们想再听清楚的时候,杨君南忽而扬起双手,手中便凭空出现两支小旗,随着他双臂轻挥,接着一股刚劲的罡风以他中心狂卷出去,正在混战中的双方被这股劲力所带动,摇摇晃晃地再也站不住脚,也驱动不了自己的法宝,一时只听得‘叮叮叮’声响,一件接一件的法宝件掉落在地,唯有如修为较高者还能护得住自己的法宝。 一时间,只听大街上如掀起一阵龙卷风一般搅得飞沙走石,幸得天炎城的百姓早已见惯大场面,在双方刚混战的时候就躲得远远的,否则只时此时早已尸鸿遍野了。 “阴阳五行,乾坤万物,焚天地火,惟我号令,破……”突而,一道轻叱声破空而来,夹着滚烫的热气,就像一颗‘原子弹’一样炸散杨君南的‘龙卷风’。 名震一方第三章开场戏 “阴阳五行,乾坤万物,焚天地火,惟我号令,破……”突而,一道轻叱声破空而来,夹着滚烫的热气,就像一颗‘原子弹’一样炸散杨君南的‘龙卷风’。 ‘轰’地一声响,正转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韩明和楚门主两队人因同时失去了牵引力而站立不稳,东倒西歪地倒了一地,一时,公会大门口,除了杨君南和躲在他身后的卫丰和卫嫣还站着,其余皆狼狈地倒于地上。 “南宫家族的人?呵,果然如此,这回有好戏看了。”一直伏在二楼围栏上看好戏的穆风微转过头,眯着眼,往街道左边看去,四道紫色的身影立即映入他的眼帘,在‘天炎城’混了这么久的他立即认出来那四个人正是南宫家族的南宫绍通、南宫景谦、南宫景刚和南宫景青,方才出手正是这四人中的之首的南宫绍通,属于南宫家族表系二代,其他三人是表系三代。 自从‘冒险公会’发展起来后,‘天炎城’这座原本的小城镇不仅迎来了络绎不绝的修真者,也引来了南宫家族的高度重视,专门派遣了族中子弟长期驻守于城中,不知内情的人皆以为南宫家族这般举动是为了守卫‘冒险公会’,也因由更加坚信‘冒险公会’的幕后势力便是火行家族,搞不好‘圣炎天尊’就是火行家族的人。 但少有的知道内情或是目光锐利的人,譬如穆风这般,就知道南宫家族这是在监视‘冒险公会’,以防它发展过快,威胁到五行的地位,同时,也在寻找时机打击‘冒险公会’,最好就是能让‘冒险公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所以经常在暗地里运作,花样百出,可惜,每次的出招都被无声无息地化解,根本撼动不了‘冒险公会’,也无法把‘圣炎天尊’给逼出来,也因此,南宫家族虽不想在明面上撕破脸皮,但动作却是越来越大,所以,‘冒险公会’这段时间正处于‘多事之秋’,例如像今天这样的完全失控的互斗,而最常来找公会麻烦的就是四人了。 “何事惹杨理事发如此大火,竟在大街上就动起手来?”南宫绍通踱着步走到杨君南身前,笑呵呵道,一副非常熟恁的语气,只是那双小眼睛却有些眼高于顶,其他三个小辈也脸色各异地看着杨君南,却都将慢慢爬起来的那两群狼狈非常的倒霉蛋当成隐形人。 众人心里虽有些不爽,但也只是有那么个念头闪过而已,毕竟这在强者为尊的修真界里,比别人弱,就别想别人会把你当根葱,尤其是在有特殊地位的火行家族的人面前。 南宫绍通这句和蔼的话却是在意指杨君南仗着自己是公会的理事就在大街上仗势欺人,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他的身上。 好一个颠倒黑白的南宫绍通!杨君南暗自压下怒气,收起小旗,扫了站在面前的这四人南宫家的人一眼,目光忽而有些飘忽,似是想起了什么,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快得没有任何一人发现,点头示意:“让南宫前辈和三位南宫兄弟见笑,君南虽只是后辈,但‘会长大人’对君南有大恩,君南绝不允许任何人损害‘公会’的利益,哪怕是实力再强,所以……” 稍顿,杨君南转眸,锐利的眸光扫过参与斗殴的所有人身上,最后若有似无地落在南宫绍通四人身上,强势的威压从身上散开去,如同一座座泰山般压在每个人身上,继续道:“所以,今日的事,我希望以后不会再看到,否则,就算他背后的势力有多强,杨君南都要叫他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 “是,是……我等当谨记杨理事的教诲。”韩明和楚韦楚门主两派人本就心有余悸,此时再被杨君南的威压所震住,听着他话语中的警告,心下早已吓破了胆,连连拱手称是,连去擦拭额头上的冷汗都不敢,非他们胆小没用,实是杨君南的实力摆在那里,且他向来说一不二,他说让你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那么你若不自量力去拂他的逆鳞,那绝对不会只是魂飞魄散那么简单。 某人曾经跟他说过,要收服人心,不能单靠恫吓,身为上位者,当恩威并施,打他一拳后要给他一颗糖。 杨君南脑中闪过那人说这句时的那种傲视乾坤的气势和正经八百的模样,紧绷着的俊脸不自觉柔和下去,嘴角轻扬,语气温和道:“当然,君南也相信众位绝不会故意与‘公会’为敌,此次之事就到此为止,任何人也不得再以此事多生事端。” 听到此,韩明等人皆重重松了口气,连连称是,气得南宫绍通脸都绿,好好的一场大戏,就这么被杨君南三言两语给盖过去了,真真气煞人也!这个杨君南可真会做戏,虽只是仅仅有过两面之缘,但每一次,他都是像个闷葫芦一样,屁都不多放一个,偶尔的情绪变化虽掩饰得好但也被他捕抓到,原以为他是个不善语言,表面沉稳内心冲动的黄毛小子,这才会冲着他在‘公会’的地位,趁着这个时机给他准备了场好戏,岂知…… 哼,不过,戏才开场而已,他就不信,他这次苦心准备的好戏还会落得个铩羽而归的下场,好戏才真正要上场了。 杨君南不动声色地将南宫绍通的表情变化给看在眼里,当然也将他眼底深处那充满阴谋意味的精光尽收眼底,心下一突,一时也想不出他还有什么后招,便也只能暂时放下,略转身,对着楚门主等人稍颔首道:“楚门主和各位这一趟漠北之行辛苦了,请先入会内办理手续。” “杨理事客气了,那我等就先进去了,请。”楚韦受宠若惊,表面不卑不亢地向杨君南拱了拱手,便带领着北漠试炼队队员朝公会大门走去。 “卫公子,多谢你方才出手相救。”楚凤兰走出几步似想起了什么,回头正好撞进卫骥痴痴的眼神里,心头猛然一跳,脸一红,羞涩地垂下眼,道了声谢后便速转过身,加快脚步跟上楚韦。 卫骥一直保持着迷离着呆傻样看着佳人的倩影,佳人娇羞的模样深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连卫嫣调皮地在他眼前挥了半天的手也没把他的神智拉回来。 在场的人都没去注意这‘郎情妾意’的一幕,除了一双充满恶毒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两人。 “杨理事果然年少有为,长江后浪推前浪,好好好。”南宫绍通一张猴子脸堆满着假笑,接连的好字说得有些咬牙切齿,只是那双细小的眼睛却掠过几缕不同寻常的精光,夹着看好戏的兴奋光芒。 杨君南转眸正想说什么,正好捕抓到他的眼里的精光,眉头微皱,突而觉得心里非常烦燥,像有一把火在烧,懒得再多说什么,衣袖一拂,转身便欲走。 “站住,杨君南,叔父在同你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意思?”南宫绍通身后脾气最火爆的南宫景刚快步上前一跨,拉住杨君南的衣袖,一脸傲气地责问道。 杨君南心里本就莫明地烦燥,回转身,一见南宫景刚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一时更是像被触动某根神经般,连双眼都透着红丝,体内真元运转,喝道:“放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南宫景刚顿时只觉自己的真元被一股诡异的力量给锁住,心下大骇,正想放手,却又觉得就这样听话放手,火行家族的面子往哪里放,给家族丢脸的事,打死他都不会做,何况,他可不认为杨君南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怎样。 一想及此,毕竟年少气盛的南宫景刚不仅不放手,反而更加不可一世地昂起头,嗤鼻道:“不客气?哼,我倒想知道你能怎样个不客气法?” “找死。”杨君南一双有神的大眼睛闪过骇人的杀气,被拉住衣袖的手刚一转动动,一道灼热气流袭来,如一同无形的铜墙般挡在他与南宫景刚的中间,迫得两人同时倒退一步。 怎么回事?杨君南只是稍晃了一下便站定,稍显迷惑地举起自己的手,他刚刚差一点就杀了南宫景刚?方才心底的那股杀意强烈到他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不该啊!不管南宫景刚对他再怎么无理,他都不可能会动如此强的杀意,而且还是在公会的门口,难道是…… 杨君南脑中灵光一闪,刚要抓住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眼前一道黑影罩过来,夹着极强的威压,耳边南宫绍通愤怒的低喝:“杨君南,别以为你是‘公会’的理事,就敢不将我五行放在眼里?” 南宫绍通是真的发怒,差一点,就差一点,景刚就要死在这个该死的杨君南手中了,却一点也没有去想,杨君南会差点杀了南宫景刚,自己是始作俑者。 “何人敢不将我五行放在眼里?”杨君南刚想开口,晴空忽而炸响惊雷,声音极为浑厚雄壮,明明是远从天际传来,却如在耳朵轰响,无论是穆风、杨君南、南宫家族四人还是刚欲踏进公会的楚韦等人都感到一股发自内心的颤抖,如天神雷霆之威临身。 名震一方第四章圣兽现 “何人敢不将我五行放在眼里?”杨君南刚想开口,晴空忽而炸响惊雷,声音极为浑厚雄壮,明明是远从天际传来,却如在耳朵轰响,无论是穆风、杨君南、南宫家族四人还是刚欲踏进公会的楚韦等人都感到一股发自内心的颤抖,如天神雷霆之威临身。 声音远从九宵之上传来,却犹如在耳朵响起般,众人在震惊中有些慌乱地抬头朝着天上望去,除了清朗的天空外,并不见有任何了,仿佛那声惊雷只是幻觉而已,但大家都知道那并非是幻觉,那只是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个人是个修为高出他们许多许多的修士,因为他们的神识在这方圆五里内已经扫荡了一圈,却没有捕获到一丝修为在他们之上的不明气息。 修为稍高者如杨君南等人也只能凭着一点若有似无感知,紧锁住天边的某一个方向,其余人则如无头苍蝇般仰着头四周查看,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而趴在二楼围栏上看戏的穆风却是如受到最大惊吓般从椅子上跌落下去,一双始终眯着的眼睛瞪得犹如铜铃那么大,慌乱地左右乱看,似是在找什么,然后瞄准某一点,手脚并用,无比迅速地将奔过去,将自己的身子龟缩在一个死角落里,同时念动口诀,从储物戒中祭出一道类似于符的纸条,往头顶抛去,瞬间便消失无踪,做完这些才稍稍放下心,微伸出脑袋往外看去…… 轰隆隆,云淡风清的天际忽而风起云涌,天雷滚滚,浓厚的乌云压顶,仿若一场大风暴即将来临,众人无一不感到一股窒息的威压重重地压在头上,压在心口,两鬓细汗稍然流下,在场者有不少在修真界算是稍有名声,修为亦不算低,也历经不少生死战役,见识过无数修真高手,但从未如此时一般在未见其人,单凭威压便让自己感到如蝼蚁般弱小,这种感觉真是可怕极了。 ‘喀嚓……’一声巨响,黑云压顶的天空划过一道耀眼夺目的闪电,滚滚乌云应声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继而一道炽白光芒从九天之上倾泄而下直冲杨君南而下,来势迅猛,众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便眼睁睁地看着这道炽白光芒降临在杨君南瓜的头顶上。 最为淡定的反倒是杨君南本人,只见他目光轻动,双手中又出现了两支小旗,双臂一挥,周身赤红光稍纵即逝,炽白光芒在距离他头顶大约有半丈距离时无一股无形的力量止住了势道,‘砰’地一声迸出红白相间的火光。 杨君南周身赤红光芒一荡,随即消失,这一挡在别人看来他挡得从容不迫,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道白光的力量有多强悍,方才若他挡得慢一点或是修为弱一点,此时他早已化为灰烬。 “何方鼠辈?有胆亮出名号,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四声重叠的怒叱声,从‘冒险公会’里闪出四个身着类似于杨君南的赤色衣袍的修士围站在杨君南的四个方位形成防御阵形,声音直冲着云宵,脸上皆是怒意与还未退去的余悸。 “呵,尔等无名小子还不够资格知道你爷爷的名号。”天空又传来之前一样的‘惊雷’,声音中粗犷中带着高高在上的轻蔑,但其蕴涵的强大力量让冒险公会的几人完全无法反驳回去。 随着声音的落下,高亢的长啸声惊破云宵,自九天而惊万物生,如滔滔碧海之嚎,如衮衮天雷之吼。 天际远远飘来三团有些梦幻的云团,如流星划过天际,速度极快,眨眼间已到眼前,震撼到所有人都呆住,恍然以为是梦中的一幕出现在天边。 那三团云团竟然是四个人,不,此时在所有人心目中那无疑就是‘神’。 只见左边的那团‘云’上居然翻腾着一条数十丈长的巨莽,这条巨莽浑身闪着青色的慑人光芒,巨大的头颅上一双暴戾的双眸闪着凶光,显得很暴烈的样子。巨莽之上傲然站立着一名身穿青色衣袍的青年,他身材很高大,目光如矩,斜眉倒竖,一副粗犷的样子,高距于巨莽之上,煞是威武不凡。 中间那团‘云’上威风凛凛站立的是一头玄银色苍狼,一双蔚蓝瞳眸非常漂亮,身躯同样巨大,只是与巨莽相比却显得渺小,只但是那种傲然的气势却并不弱于巨莽,反而隐隐之中似是还压过巨莽一筹。玄银苍狼之上同样站着一名青年,不过这名青年穿的是玄色衣袍,衣袍绣着美丽的水纹,身姿优雅潇洒,他身周起了淡淡光晕,目光清冷,分明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天神下凡来。 右边那团‘云’上竟是一只飞舞的彩鹤,周身散发着眩目的七彩光芒,如梦似幻,彩鹤之上站着两个人,均是是倾国倾城的绝色大美女,只是一位年长些,一位青春些,五官有些相似,不难猜出两人的关系必是很亲,年长的大美女色着一袭玄色衣裙上绣着与中间那名青年一般的水纹样,身姿优美,面含浅笑,目光柔和似水,让人一见之就忍不住想亲近但又会唯恐亵渎了她,青春些的美女同样是一袭绣着水纹样的玄色衣裙,只是颜色要艳一些,样式也不一样,面容甜美,目光灵动中蕴含着高傲,别有一股活力美。 天地一片寂静,每一个都被一幕给惊傻住,头脑空白,做不出任何反应,直至…… “天……天神……” “天神降临,天神保佑……” “天神保佑,天神保佑……” …… 不知呆了多久,直至接二连三的惊叫声响起,‘冒险公会’前的一众修士才似找回了神智般回过神来,而东安大街却犹如油入锅般沸腾起来,早在混乱一开始就不知躲到哪个角落里的普通百姓忽而全部神奇地冒出来,双膝跪地对着天空念念有词地叩拜着。 南宫绍通这时也终于回过神来,目光闪过一缕怪异的精光,继而面露大喜,跨前一步,仰头,抱拳,朗声道:“小弟火行表系南宫绍通,四位可是木行、水行的东方兄与北堂兄、北堂小姐?”虽是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 ‘嘶……’一连串的倒吸气声响起,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众人无一不脸上诧异。 这四人竟然是木行西门家族和水行北堂家族的人? “正是。”左边那名粗犷的青年看了南宫绍通一眼,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便见青色巨莽、银色苍狼和七彩鹤俯从天边俯冲而下,惊得所有人都惊惶尖叫,下意识地躲闪开去。 然而等他们定眼看去时,青色巨莽、银色苍狼和七彩鹤却不见了踪影,青衣青年和玄衣青年、两位绝色美女傲然直立于大街之上,仔细瞧去,可见除了青春美女外,其他三人的衣袍左胸位置上各印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动物,再仔细瞧,那不正是他们方才所骑的座骑吗? 突然消失的座骑变成纹印印在了他们的胸前?这不是…… “圣……兽……圣兽……纹印,那是圣兽?……”楚韦目露惊恐,颤抖着声音尖叫出声,一直都表现得沉着稳重的他此时的模样比之见鬼还要惊悚。 圣兽!其他人虽没见识过什么圣兽纹印,对于圣兽也了解不深,但并不代表他们不知道圣兽是什么? 圣兽,等级尚在灵兽之上。在修真界,灵兽对于大部分修士已算是传说中的神灵之兽,终其一生,能见到灵兽影子的修士少之又少,遑论圣兽,更是传说中的传说,别说是见,连被提起的时候都少之又少,得见圣兽的机率比得见到分神期修士还要小,久而久之,有些后起的修真小辈,连圣兽的概念都没有,比如,在这里,就有些小辈对楚韦的失态感到不解。 但在场的大部分人还是知道的,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此时听到楚韦的尖叫,纷纷不约而同地以无比惊恐的目光看向那三人,然后露出比楚韦还要惊恐的表情,圣兽,他们竟然见到圣兽,还一次见到了三只,天啊! 脚下一软,除了杨君南、冒险公会四个护卫、南宫家四人、卫家三兄妹,楚韦叔侄女外,皆跪倒地在地。圣兽,他们可以不了解,但元婴期的修士他们就不可能不了解了,能与圣兽契约的修士修为至少要到达元婴期,也就是说,这三人最低的修为已经到达元婴期。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福利小说网—http://www.fltxt.com 南宫绍通也被吓得不轻,他只是接到消息说今天东方家族和北堂家族的人就要到达天炎城,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有如此重的重量,拥有圣兽,有这么高的修为,又这般年轻模样,难道……他们竟是木行东方家族直系二代东方杰和水行北堂家族家主最宠爱的女儿北堂淼及其丈夫北堂昊天,还有他们的女儿北堂清羽。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如此,他的计划就更可以保证万无一失了。 冒险公会,哼,今天就是你毁灭的开始。 “南宫绍通、南宫景谦、南宫景刚和南宫景青拜见三位大人。”南宫绍通四人率先走上去,朝三人弯腰一拜。南宫绍通原本自称小弟是在以为修为同级的基础上的称呼,现在这三人的修为既然远在他们之上,这称呼自然得改。 “你我五行本为一体,四位不必不礼。”玄衣青年也就是北堂昊天微抬起手道,声音圆厚低沉,不威而自怒,话虽是对着南宫绍通四人说,但眼睛却是看着杨君南,话中的意思更是别有所指。 杨君南纵然一直跟在‘圣炎天尊’身边,见惯大场面,但此时在玄衣青年的沉静的目光注视下竟感到浑身冰冷,头皮发麻,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平稳心跳,抱拳道:“在下冒险公会杨君南,见过三位大人,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杨君南?”青衣青年东方杰双目一瞪,跨前一步,不善地冷哼道:“哼,我以为是谁呢,就你小子也敢不将我五行放在眼里,嗯?”北堂昊天和北堂淼同样冷冷地看着杨君南,毫无疑问,如果杨君南答是或是意思稍有看低五行的意思,这三人绝对会让杨君南立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北堂清羽更是目露凶光。 杨君南自然看得出来这四人的不善,也无意与五行为敌,刚想说什么,南宫绍通却抢先一步,笑呵呵道:“东方大人息怒,杨理事毕竟年少气盛,如今冒险公会又正如日中天,一时有些忘乎所以也是人之常情,想来并非真的不将我五行放在眼里。” 这话明着是相劝,实则却是火上加油。 杨君南暗叫声不好,脑中一个激灵:南宫绍通想借刀杀人,五行虽日渐衰落,但身为五行中人,自来便有一种五行至尊,不容侵犯的心里,冒险公会的壮大就是对五行的挑衅,侵犯五行的权威,而杨君南‘小看’五行的行为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已触犯到东方杰他们逆鳞。 果然,南宫绍通话音刚落,东方杰和北堂昊天夫妇的目光皆沉了下去,四周的压迫力明显在增加,刚站起来的众人又感到脚下一软,而杨君南更是首当其冲,脸色渐白,那直挺的腰杆未曾弯下半分。 北堂清羽听了南宫绍通的话本就怒火丛生,只因父母亲在此,才强忍着不动手,此时见杨君南在父亲和母亲的威压下不仅不求饶,还一副不卑不亢的死样子,再也压不住怒火,往前大步一跨,双手插腰,怒斥道:“小小冒险公会算个什么东西,就是那圣炎老头见到我父亲母亲和东方叔叔都得跪拜行礼,你杨君南又算老几,竟敢如此‘无礼’,哼,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说着,右手朝前一挥,一道水注直袭向杨君南。 杨君南也不示弱,手中小旗轻扬,挥出一道罡风,迎上北堂清羽的水注,砰地一声,罡风与水注撞上,炸开,劲气四散。 北堂昊天夫妇和东方杰并没有阻止北堂清羽出手,袖手站在一边,南宫家的人更是不可能阻止,其他人就是想阻止也得掂量着这其中的关系,这种情况下,当然是躲得越远越好了。 一击不成,北堂清羽怒气更盛,接连又再出招,杨君南不想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只守不攻,但北堂清羽的修为显然不低,越来越守得吃力,冒险公会的四个护卫组成的防御阵也在北堂清羽的连翻攻击下有些顶不住,无奈之下,杨君南只有回击。 于是,便可见在冒险公会大门口空出了一个很大的空地,空地上,杨君南和北宫清羽你来我往间斗得不亦乐乎。 “哼,今天教训不到你,我就不叫北堂清羽……”眼见斗了这么久都伤不到杨君南,北堂清羽气得双颊通红,银牙一咬,祭出一只银镯,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羽儿不可。”见北堂清羽祭出银镯,北堂昊天夫妇脸色一变,急声阻止道,但北堂清羽此时气昏了头,并不理会北堂昊天夫妇的话,念出最后的口诀,便见不过手腕大小的银镯眨眼变得巨大无比,于半空中颤动了一下,只听得‘轰’地一声犹如黄河决堤,滔天洪水从银镯中奔涌而出。 “啊,快跑了……”滔天洪水从天而降,所有人大惊失色,纷纷祭出自己的法宝逃跑,可怜了无辜的百姓怎么能跑得过洪水呢? 这回轮到杨君南气得脸都绿了,尤其见北堂清羽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更是气得大骂:“你这蛇蝎心肠女人还是人吗?还不快把洪水收回去。”嘴里大骂着,手上也不轻闲,两支小旗甩飞出去,逐渐放大,竖立在半空,阻挡住从银镯里继续奔涌而出的洪水,但他清楚,阻挡不了多久。 “你敢骂我?”北堂清羽根本没去在意自己的这一举动会夺去多少人的性命,只一心想教训杨君南,看到他脸色变得铁青正是无比得意,正想收回银镯,不想杨君南竟然敢这样骂她,想她从小到大谁敢这样对她,这下,不仅不收回银镯,反而让洪水奔涌得更凶猛。 “羽儿,快收回手镯。”北堂淼拉住女儿的手,声色俱厉喝道,而北堂昊天和东方杰则赶在第一时间连手布下结界,阻挡住洪水涌向无辜的百姓。 北堂昊天夫妇自来疼爱女儿,从未对她假以颜色过,这是北堂淼第一次如此厉喝北堂清羽,可惜夫妇两的溺爱让北堂清羽从不知害怕为何物,反而被这么一喝,更觉得委屈,哼了一声,头一扭,双手在身前划了几下,半空中的银镯又再次扩大,更汹涌的洪水猛奔而下,冲出了北堂昊天和东方杰布下的结界。 眼见东安大街就要成为一片汪洋大海,无数的百姓将葬生水海,忽而,奔涌而出的洪水奇异的停住了,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般停止流动,那场面看起来怪异无比。 “怎么回事?水怎么可能不流动?”北堂清羽张大嘴,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北堂夫妇、东方杰和杨君南也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没错,水怎么可以不流动呢?就算是他们能做到的也只是截住洪水,而不能让水不流动,这是怎么回事? 名震一方第五章君前辈? ‘轰、轰、轰……’静止的洪水忽而又奔腾咆哮起来,并且像喷泉一般蓦地喷起一道道水柱,目光所及,如同是从天而降的雨幕,只是这雨幕却是从下往上喷上去,在视觉上给予众人一种新奇的感官享受,但是同时也给予目睹这一幕的众人的心量一种很大的冲击,莫说是其他修士,就是北堂夫妇和东方杰都没见到过如此诡异的一幕,同是更是第一次生出无法把握的烦燥感,不知道水幕之后会发生什么。 而这其中最受震撼的是北堂清羽,因为她是这件法宝的主人,滔天洪水是她放出来的,可是看到这一幕,娇蛮的她开始害怕了:这是否表示身为法宝主人的她让法宝脱离了她的控制,或是有人在暗中反控制着她的法宝。 一想到这个可能,北堂清羽吓得花容失色,美丽的双眸迅速聚起水雾,法宝的在使用中的情况下失控,后果不可设想,随时都有可能反噬主人,力量越强,反噬力也就越强。 毕竟年少,又一直都生活在父母的羽冀之下,北堂清羽在这种突发情况下去完全失去了判断,只剩下越来越绝望的慌乱。 现在她父母虽然都在身边,但却无法顾及到自己,何况这是自己闯下的祸,没有人会救自己。 在这种消极的念头下,北堂清羽一点也没有想到,自己是这只‘龙泉银镯’的主人,就算真的暗中有高手在反控制,只要现在自己加强对银镯的控制便可轻易夺回控制权。 只因在法宝被驱动后,主人与法宝之间是有着斩不断的联系,也就是说,在自己驱动法宝的情况下,就算有人的修为比自己高出许多许多,能够反控制自己的法宝也只是一时,除非原主人无力再控制自己法宝,否则夺回控制权并非难事,而且由于自己这件法宝的特殊性,非水行家族的人是无法控制它,但就算是水行家族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她的父母也是无能为力的。 北堂清羽害怕慌乱下没有想到这一点,否则她就会发现,根本没有人在反控制她的法宝,所以她在恐惧的驱使下只能如同石化了一般跟其他人一起看着这新奇而诡异的一幕,然后也跟其他人一起看到接下来那击中她一颗小小少女心的刻骨铭心的景象。 如同做梦一般,所以人震惊中眼睁睁地看着从那由一道道喷泉组成的水幕中隐隐地显出一个影像,从那水幕之后缓缓‘步’出,一圈闪烁着琉璃光华般的七彩光芒环绕在影像的四周,不耀眼不刺目,却给人一种圣洁神秘的高贵。 渐渐的,那个影像越来越清晰,其实说道清晰,因之水幕的关系,那个影像在普通人看来依旧模糊不清,但在场的修士的眼力自然非普通人可比,因此他们可以看清楚那个影像竟然是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酷帅到爆,邪魅到要人命的紫衣男子。 紫衣男子身材修长挺拔,身着一袭既如劲衣般简便又有如着衣袍般飘逸感的奇怪紫衣,将他整个人显得既有如狼豹般的矫健,又有神仙公子般的灵动飘逸,一头如瀑般柔顺的黑色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几缕鬓发垂在那张如玉般白晳的脸上,又突显出一种狂野不羁的颓废气质,可惜的是那张感觉应是俊朗无比的脸上戴着一个盖住上半边脸的龙纹银色面具,使得他人无法窥探到面具后的面孔,却更添一种神秘感,没有被面具盖住的下半边脸那挺俏的鼻子下完美的红唇轻翘,似笑非笑,宛如掌控天下的王者站在世界的颠峰俯瞰着芸芸众生的那种自信高傲的笑容。 偏生,这般让人膜拜的王者又会让人在一闪眼间又从他的身上感觉一种勾魂摄魄的邪魅,犹如罂粟般带着致命的诱惑、危险。 所有人都瞪直了眼,失了魂般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绝世男子,忘了‘滔天洪水’,忘了眼前的险况,甚至忘了呼吸,他们发誓,打从他们出生,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特别的一个人,即便看不全容貌,但他身上那竟然可以融合如此多本该是矛盾却又在他身上体现出如此和谐的气质,便足以让他们震撼到心神俱失的地步。 这世间怎么可能有如此特别,如此有魅力的人呢? 如果说之前北堂昊天四人的出现让所有人恍然以为是天神降临,那么这个紫衣男子就是那天神与邪魔的合体。 在场者无一不在看清紫衣男子后出现心跳加速的情况,女子就不必说了,无论是白发苍苍的阿婆还是娇俏可人的小姑娘个个眼冒红心,春心荡漾,便是连男子都呈流口水状。 或许那紫衣男子真是妖孽也说不定,还是男女老少通吃那一种。 “小小年纪,如此草菅人命,不愧为五行中人。”紫衣男子瞄了北堂清羽一眼,红唇轻启,有些讥讽地摇了摇头道,那不屑讥笑的样子让在场的火行、水行和木行家族的人即愤怒又羞愧,紫衣男子这句话不仅在指责北堂清羽,更是将整个五行都给骂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敢辱我五行之名?”南宫绍通似被激怒地站出来怒喝道,一副为维护五行名誉无所畏惧的模样。事实上,他确实发怒和无所畏惧,只不过发怒是因为紫衣男子的出现破坏了他的计划,无所畏惧是因为有北堂夫妇和东方杰在此,而自己率先站出来是知道东方杰非常‘护短’,容不得任何人说五行的不是,而北堂昊天夫妇向来溺爱女儿,自然也容不得有人当着他们的面这样骂他们的女儿,这样做,既可以讨好东方杰和北堂夫妇,又可以给这个紫衣男子教训,还可表现自己,简直就是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可惜他失策了。 五行中人从不允许任何人对五行不敬,而东方杰也确实非常‘护短’,可是今天,面对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男子这般当头当脸的讽刺讥笑,他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因为他指责得不错,错的确实是北堂清羽,而她确实是五行中人,所以他既没有如南宫绍通所想那般对他表示赞赏,也没有出手教训紫衣男子。 北堂夫妇也确实非常非常溺爱女儿,但紫衣男子的指责听在他们耳朵里却只让他们觉得羞愧万分而已,北堂昊天惭愧地对着紫衣男子道:“阁下教训的是,小女妄为,我们身为父母更是难辞其疚,愧为五行中人。”话里的意思终究还是维护五行的名声,将罪过揽上身。 北堂淼则是回头冲着呆住的北堂清羽低喝:“羽儿,还不快收起手镯。”柔和的脸庞带着严肃和失望,语气更是从未有过的凌厉。 北堂清羽那颗琉璃的少女心在痴迷中被紫衣男子一句责骂的话给击得支离破碎,正委屈难受得想落泪的时候,向来将自己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母亲第二次对她声色俱厉,脸色比上一次还要难看,让她拧着的心更加难受,盈在眼眶的泪水将泣未泣,最终硬是给憋住,只是这次没有向之前一样赌气不听教诲,而是以一种莫明幽怨的目光看着紫衣男子,冲着他娇蛮地哼了一声,即将运转真元力,双手比划,同时低声念道:“阴阳五行,乾坤万物,百川归一,惟我号令,收……” 于是,躲在一旁的其他修士再次见识到又一神奇的一幕。 无论是之前被东方杰、北堂昊天和杨君南挡住的滔天洪水,还是如喷泉般往天下喷上去的水柱,竟全都浩浩荡荡地自下往上倒流回去银镯内,直至全部洪水都‘回收’后,银镯又变回原来的大小,飞落到北堂清羽的手中,一场大灾难总算没有酿成。 而因没了‘水幕’的阻挡,紫衣男子完全地暴露在大家的眼前,所以在洪水退去之后,映入在大家眼帘的一幕是:随着水幕的退去,从紫衣男子的脚下忽而飞出七条七色彩练,垂天而下,紫衣男子嘴角噙笑,如园中散步般悠闲自得地漫步从半空中走下去,那画面如同一卷美丽的画卷,让人沉浸在一种浪漫的赞叹中,甚至有人在心中忽而冒出一个荒唐的幻想:那紫衣男子就自己的梦中情人,而他(她)正踏着七色彩虹缓缓地走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含情脉脉地牵起自己的手,带着自己顺着七色彩虹走向幸福的彼岸。 当然紫衣男子是不可能知道这些人正在心里yy自己,否则非得从彩练上摔下来不可。 因为紫衣男子的突然出现,加之北堂清羽祭出‘龙泉银镯’后杨君南反应迅猛,北堂昊天和东方杰也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所以这场洪水看似汹猛,但也只催毁了附近了几座民居,更幸的是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而诺大的冒险公会更是没有丝毫损坏。 对此,南宫绍通当然不乐意了,想他在得知水行和木行的人会在今天抵达天炎城后,就挖空心思加之多方打探,得知在公会地位超然的杨君南今天会出现在冒险公会,于是才终于想出这么一招‘借刀杀人’的毒计,先利用韩明这等蠢货在公会门口闹事引出深入简出的杨君南,当然他也花了代价在这些人身上动了手脚,演了这么一场大戏,又凭借着自己的修为和五行之间的一点感应,察觉到所等的人的到达,然后挑起杨君南的火气,再略施手脚,扣一个对五行不敬的‘罪名’在杨君南身上,以冒险公会对五行的威胁激起水行和木行家族所派代表的怒火,借他们的‘刀’杀了杨君南,毁了冒险公会,如此,南宫家只要做壁上观,就既可拔掉冒险公会这颗眼中盯,又可避免被扣上无能或是无容人之量的罪名,更可表现南宫家为五行之间的和谐所做出的‘牺牲’…… 原本一切进展得非常之顺利,甚至超出了他的想像,可是,想不到,他费尽心机设计,眼见阴谋就要得逞了,半路竟杀出个程咬金破坏了一切,而北堂昊天夫妇和东方杰居然也不按自己的设想出牌,唱起了反调,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紫衣男子,是他坏了自己的计划。 念及此,南宫绍通眼中杀气一闪,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紫衣男子的身上,朝站在自己身后的三个侄子使了个眼色,三人明白他眼中有意思,只是有些犹豫,最终在他的一声冷哼下,微不可觉地点了点头,四人同时运转体内的真元力,垂在身侧的双手举至胸前,周身紫焰光华流转,双掌更是燃烧起炽热的火焰,接着同时暴喝出声:“阴阳五行,乾坤万物,焚天地火,唯我号令,去……” 语落,四人如同变成了四团火焰,真如欲焚天的烈火一般,南宫绍通周身的火焰要更炽热些,火焰中,从四人置于胸前的掌中飞出四颗燃烧着的火球,滚滚焰火发出耀眼的赤红光芒,夹着焚毁一切的力量飞向紫衣男子。 四周的空气瞬间陷入滚烈的高温中,北堂夫妇、东方杰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正待出手阻止,却见南宫绍通四人方出手,‘漫步而下’的紫衣男子朗若星辰的瞳眸射出寒光,双臂展开,足下轻点,腾空而起,一声清脆悦耳的剑啸直冲青云,如猛龙出海,龙啸九宵,背后无数的剑影随着紫衣男子的腾起而向两侧展开,犹如孔雀开屏一般,转眼汇聚成一面射出耀眼刺目的金色剑光。 紫衣男子红唇不屑冷哼一声,双臂猛然朝前挥下,顺势背于身后,而随着他这个动作,耀眼的金色剑光倾泄而下,像是天边太阳射下的阳光,气势虽惊人,但相较于南宫四人的‘焚天法诀’,力量似乎并不强。 然就在杨君南等人为紫衣男子担心得一身冷汗的时候,倾泄而下的金色剑光凝合成一起,炽火高燃的火球直接撞了上去,半空中猛然发出一声巨响,然后在刺目的金光中,四颗火球不知何故朝着原来的路径反冲而下,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只感到四周强劲的气流如狂风一般,夹着炽热无比的气浪,卷得地上尘土飞扬,紧接着耳边传来接连四声的爆炸声,还有凄惨无比的嚎叫! 这不过只是眨眼间的事而已,紫衣男子看似从半空漫步而下,实则速度非常快,如同瞬移一般,倾刻间离地面已只有三四丈的距离,当四周的温度变化,他就已经出手了,反应之快无人能及。 当嚎叫声响起,除了北堂夫妇、东方杰和杨君南外,其他人尚才刚反应过来,顺着声音望过去,差点吓得眼珠子都要掉了。 南宫绍通躺在地上,不停地扭动身躯,双手抱着头,凄厉地嚎叫着,身上的紫色衣袍全被烧焦,甚至露出里面的肌肤,只不过是被烧焦的肌肤,而被他双手抱着的头也可看到几乎已面目全非的脸和还在冒着烟的头发,整一个惨字了得。 所谓力量越强,反弹力越大,南宫绍通修为最高,火球反炸回来,他自己也就伤得最重。但就算如此也不得不感叹,南宫景谦这三个小辈的运气也太好了点,虽然同样躺在地上惨叫,身上的衣服也被烧毁,脸上全是焦黑,头顶也在冒烟,但凭众人的眼力可立即判断出来,他们只是伤在表面而已。 一招搞定南宫家四人?其中一个还是筑基期修士…… 所有人,包括北堂夫妇和东方杰皆呈呆滞状,久久回不过神来,也没有人记起要去扶起这四个可怜的倒霉虫。 “赤一,赤二,送南宫前辈他们四南宫府。”最后还是杨君南先反应过来,心有不忍地瞥了倒在地上哀嚎的四人一看,命人将南宫绍通四人送回府。 护着杨君南的四个护卫互视了一眼,其中二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南宫绍通四人身旁,伸手往翻滚着的四人点去,哀嚎声顷刻停止,四人也直躺着不动,这时,从冒险公会里跑出八个仆人打扮的男子,将南宫绍通四人搀起,在赤一、赤二的带领下往南宫府的方向而走去。 紫衣男子从大约五丈高的空中飘然而下,重新落在七色彩练之上,看到这一幕,亮若星辰的黑眸饶有兴趣地看向杨君南,灵动的眼珠一转,嘴角的笑容似乎深了些,虽是稍纵即逝,但仍逃不过北堂夫妇和东方杰的眼睛,却来不及捕捉他这个笑容中所蕴含的意思,便见他的身子忽而旋飞起来,脚下的七色彩练如灵蛇般飞舞而起,绕着他的四周飘舞,随着他身子的飘落,收拢回他的袖子里。 收起七彩彩练的同时,紫衣男子翩翩飘落,站立在众人的面前。 “阁下看似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修为,敢问师承何方?”北堂昊天对这个紫衣男子很有兴趣,清冷的目光在看着他的时候,温和了许多,同时夹着探究的意味。 紫衣男子好看的眉眼微眯,同样以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北堂昊天,女儿娇蛮,这个父亲看起来倒是挺正气的样子,淡淡一笑道:“山野之人,无门无派。” 北堂昊天一愣,还未开口,一声惊喜的尖叫声传来:“君前辈……” 名震一方第六章重回归 北堂昊天一愣,还未开口,一声惊喜的尖叫声传来:“君前辈……” 伴随着惊喜的尖叫声,眼前一道红影快速飘过,停在紫衣男子的面前,却原来是卫嫣,此时的她不知是何兴奋还是其他原因,两颊泛着红晕,煞是娇俏可爱,卫丰和卫骥从后面走上来,虽不若卫嫣般激动得失了态,但那微抖的身躯也表明他们同样处于激动中,只是眼中尚有探究的意味,似是对眼前紫衣男子的身份还有一丝不相信。 毕竟紫衣男子带着面具,看不清样貌,而他们所等的人,说实话他们也不知全貌,那时的‘他’左半脸被头发挡住,也看不清全貌,所以难以肯定,但听这个声音应该是没错,且这一身的气质,这一身的邪霸气息,如此的独一无二,他们只在一个人的身上见到过,那就是君邪,君大人。 “君大人,真的是你?”卫丰问道,声音有些颤抖,是因为激动,也因为不肯定。 “卫兄弟,不过两个月不见,就不认得在下了?”紫衣男子歪头调笑道,目光盈盈,华光流转,映着三张激动兴奋万分的脸,心中一股温流流过,与他们不过只是一面之缘,相处不过短短十数天,然看得出,他们的挂念是真心的。 紫衣男子正是两个月前跟他们同闯流烟岛的君邪。 “真的是君大人!君大人,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君邪的话让卫骥他们确认了她有身份,激动得一时忘情地向前跨上一步,再以控制不住喜悦之情,那模样,不知道的人,绝对会认为君邪是他们失散多年的至亲。 等了两个月,终于让他们给等回来,试问如何可能不激动呢?吊着的那颗心终于归位,试问又如何不可能安心呢? “君前辈……”卫嫣难以抑制激动之情,上前就抱住君邪的手臂,泪眼汪汪地哽咽着叫唤道,她这是喜极而泣。 君邪真心一笑,伸手轻轻地抚了一下卫嫣的青丝,真是个既单纯又可爱的小姑娘。 其实她也是今天才到天炎城的,只不过在韩明找楚韦他们麻烦的时候,她就已经到了,这一场大戏,她是从头看到尾,当然包括穆风那奇怪而搞笑的举动也尽收眼底。 目光微不可觉地瞄向风月楼二楼的方向,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穆风,究竟是什么人?跟五行有何关系?确切地说跟东方家族或是北堂家族有何关系? 躲在暗处的穆风此时真是要说多郁闷就有郁闷,君邪刚现身的那一刻,他就认出她,也很肯定就是她,其喜悦兴奋程度不亚于卫家三兄妹,甚至差点就忘乎所以地冲出去,但最后还是给死死地忍住,如果他现在现身,那他就完了,所以只能自己憋着,连投以一个眼神表达都不敢,只要稍露一点气息,他就有可能被发现,这个险,他可不敢冒。 其他人全都傻眼地看着眼前这空而其来的’相认‘场面,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当然,除了韩明外。 君前辈?君大人? 难不成这个紫衣男子真是修真界的前辈高手?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号人物? 不过也是,有这般气势,这般神鬼莫测的力量,又不惧五行的力量,在当今修真界屈指可数,不是前辈高手又是什么呢?这个前辈高手真是年轻,看起来不过少年模样,传闻修为达到元婴期的修士,可恢复青春的模样,想来如此。 如此一想,君邪在众人的心里已经定位在修真前辈上了,顿时几乎每个人均是一脸尊敬的表情,心里也开始在打着小九九,五行的高手不敢轻近,‘圣炎天尊’又几乎从不现身于人前,其他大门大派的高手也从不轻易现身,好不容易出现这么一位‘平易近人’的高手前辈,岂能放过。 只有北堂夫妇和东方杰夫妇持怀疑的态度,因为君邪的力量虽然神鬼莫测,从内散发出来的气势也十分惊人,但他们在她的身上并没有感知到元婴期高手的那种超强威压,可以很肯定,她的修为远在他们之下,应是她修炼的法诀的特殊性才会这般。 杨君南有神的双眸带着强烈的光芒看着君邪,眼里闪动着某些莫名的情绪,失神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轻咳了两声,朝君邪抱拳道:“咳咳,方才幸得阁下出手,才让大家幸免于难,杨君南代表冒险公会,代表天炎城的百姓对阁下表示衷心的感谢。”如此温情的场面,他实在不想打扰,奈何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吧!一大堆人都堵这老半天了,再堵下去,成什么样。 君邪转眸,漆黑清亮的目光迎上杨君南的目光,嘴角轻勾:“杨君南?”这双眼睛,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为何总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既没失忆,也没得老年痴呆,她很清楚地记得,她不并认识一个叫杨君南的人,脑海里也没有这张脸的记忆。 “君前辈,杨君南是冒险公会的四大理事之一,是‘圣炎天尊’的心腹,在冒险公会的地位很高。”卫嫣伏在君邪的耳边小声道,因之这个动作,两人显得有些亲昵,顿时两道目光射来,君邪自是感受到这两道热光来自何处:卫丰和北堂家那个刁蛮的小姐? “理事?”这个职位?在天玄大陆上还有这个职位称呼?君邪脑海里某个念头顿时清晰起来,眸光一变,面上却若无事地笑道:“杨理事客气了,君某只不过是看不惯某些人太过仗势欺人而已。”分明意有所指。 “你……”北堂清羽闻语,认为所指的人是她,一张脸俏脸煞时涨得通红,恨恨地瞪着君邪,可惜人家根本不鸟她,眼眶一红,银牙咬着红唇,嗔怒着狠跺着脚。 北堂夫妇眼见女儿受瘪,相视一眼,出乎意料地没有为爱女出头。 但更出意料的是东方杰,粗犷的眉毛倒坚,如矩的双眼一瞪,大步一跨逼近君邪。 “东方前辈……”杨君南和卫家三兄妹一见东方杰这个架势,暗道不好,急声唤道,倒是君邪,俨然不将对方的迫人气势放在眼里,长身玉立,嘴角淡淡的笑意潇洒悠然。 就在大家以为就要爆发一场绝顶修真高手之间的大战的时候,虎着一张脸的东方杰缓缓地抬起右手,猛在拍在君邪瘦弱的肩膀上,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咧嘴道:“好小子,是个汉子,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当着我东方和北堂的面对五行冷嘲热讽,你小子还是第一个,若不是这次确实错在我们,今天就会是你小子最后一次见到太阳。”说到最后,声音有些低沉下去,透着煞气。 “若不是看在今天不宜见红的份上,君某人方才就不会手下留情,对待该死之人心慈手软,君某人还是第一次,阁下此言若是想向君某人表达不杀之恩的感激之情大可直接了当地说,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何必学那深闺里的小姐样婉转。”君邪眉梢一挑,毫不客气地呛道,一副施恩不言谢的姿态,清悦的声音却满是嘲讽的意味,左手举起,衣袖轻抚过东方杰的手搭在上面的右肩,如是在拂去尘埃般。 就南宫绍通那般的惨样还叫手下留情?君邪的话引得所有人在心里一颤,颤抖的心还未平复下来,又见她接下来的动作,霎时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气,屏着呼吸看向东方杰,今日莫不是真的要血染天炎城? 果见东方杰粗犷的脸上布满怒气,瞪得如铜铃般的双眼更是射出杀气,搭在君邪肩膀上的手顺势滑落,紧紧握了几握,最终深深吸了一口气,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夹着劲力,一波波荡漾开去,威力堪比狮子吼,震得众人气息一滞,有些些修为弱的脸色惨白,摇摇晃晃地跌倒在地。 站在正对面的君邪运转真元力,抵抗这一波波的笑声,耳朵嗡嗡作响,心下暗道:东方杰的修为果真深厚,不过三成功力,便有如此威力,若他出尽全力,怕在场真没有一个人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面上的表情依旧,甚至嘲讽意味更浓,气得东方杰险险真气一岔。 “杰师兄。”北堂昊天忽而走上前,一手按在东方杰的肩膀上,转头看向君邪,轻笑道:“君小子,有些事心知肚知就好,何必说出呢是不是?”他看得出来,这个姓君的小子出手虽狠,但也确实是手下留情,东方他自然也是看得出来,只是…… 东方杰的性子平时都是直来直去,今日也不知抽了哪根风,竟然那么别扭,也亏得君小子能听得出来,还这般不客气地呛得他失控。 君邪颇有些意外地看向一派正经严肃的北堂昊天,她那么聪明,怎么会听不懂北堂昊天的话,只是没想到,表情如此严谨,看似不苟言笑的北堂昊天居然也是个腹黑的主,这话,分明是在挪揄东方杰嘛!而且,她能感觉到,他的走近,在无形在为她化去东方杰‘狮子吼’的劲力。 她对他的女儿可是一点都不客气,他却反过来‘帮’她?这个北堂昊天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还有他的夫人,始终都是那副温柔似水的表情,似是毫无攻击力,但她知道,她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 “喂,你怎么帮着她来取笑我,没听见她那话中的意思吗?哼,虽然老子也不喜欢南宫什么什么那个家伙,但他总归是火行的人,这小子下手那么狠也就算了,就当那老小子是为清羽的鲁莽赎罪,老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可这小子,哼,年纪轻轻,就这么狂妄,还真不把老子当回事……” 东方杰停止大笑,一张粗犷的脸涨起抹暗红,转头,脑羞成怒地拂开北堂昊天的手,瞪了一眼,气呼呼道,说到最后,憋着一口气,低声自语嘟囔道:“老子都没敢这么狂,小子年纪没老子大,修为没老子深厚,凭什么比老子狂妄……” 汗!这个东方杰气成这样就为了跟她比谁狂?不会吧! 耳力非常好的君邪将东方杰几近腹语的嘟囔话听在耳里,顿时头顶三条黑线,这都是多大人,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莫说君邪头顶黑线,就是北堂昊天也感过头顶飞过一群乌鸦,再次肯定,东方杰今天铁定是抽风了。 “咳,昊哥,杰师兄,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莫要让志月师兄久等了。”一直当隐形人的北堂淼移步上前,轻咳一声,打断君邪、北堂昊天和¨[www.fltxt.com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福利小说网]¨东方杰三人之间诡异的‘精神交流’,温情的目光款款落在君邪的的身上,浑身散发母性的光辉。 君邪顿时全身猛颤,某些被她刻意遗忘于脑后的记忆隐隐浮现起来。 娘亲!娘亲!娘亲! 君邪在内心嘶喊着这五年来连想都不敢去想的‘两个字’,目光紧紧地粘在北堂淼的身上,又像是透过她,望向那遥远的方向…… “君大人,君大人……”眼前有什么在晃动,耳边急切的响起的呼唤声渐渐地拉回君邪远游的神志,幻散的目光重新汇聚到眼前,四张担忧的脸立即映入眼帘,但君邪却立即转开目光,急切地眺目望着前方的街道口。 杨君南和卫家三兄妹被君邪的异样给吓着,他们不明白,原本好好的她怎么突然就死盯着北堂夫人不放呢?连人家要走跟她‘打招呼’都没半点反应,现在又这么看着人家离开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来,莫不是……看上人家? 不会吧! 四人同时被自己心里的想法给吓到,有此神经质地猛摇头,却不想,在场的其他修士对四人的举动都投以怪异的目光。 站了有好一会,君邪才恢复正常,跟杨君南和卫家三兄妹又聊了几句,便在杨君南的提议下,向冒险公会的大门口走去,其名曰:参观参观。 楚韦这队刚归来就没有安宁过的北漠度炼队伍终于能进去办理交接了,不容易啊!至于韩明这群人,自是趁机赶紧溜,不然等杨君南想起,找他们算账,就有得他们受的了。 而躲在风月楼二楼的穆风,在确定安全后,也迫不及待地身子一闪,跟在后面蹿进公会。 平常繁华的东安大街顿时寥无人影。 就在这时,天边两道金黄光掠过,一道在前,一道在后,忽而后面那道追上前面那道,双双停下,云层中,一道硬梆梆的声音响起:“圣王将归,将军有令,速回宫待命。” 另一道声音稍显犹豫道:“可圣王让我等寻找之人刚发现踪迹,此时……” “将军有令,速回宫。”硬梆梆的声音再次无感情地响起,之后,两道金黄光再次掠过天际,消失在天边,了无踪迹。 名震一方第七章风月楼 站在风月楼的一楼大堂内,君邪的表情是难得的错锷与抽搐! “嘻嘻,怎样,是不是被风月楼的独特格局给吓到了,嘿嘿,我看告诉你,没人任何一个人在进到风月楼之后还能保持平静,任他再见多识广也不例外,想我穆风也算是走南闯北,什么稀奇古怪没见过,但偏偏就栽在风月楼这里……”穆风从后面走上来,挥开走上来欲招呼他们的大堂掌柜,哥儿好地伸臂揽过呆滞着的君邪的脖颈,笑嘻嘻地喋喋不休,黑炭般的脸上带着回忆的感慨。 想当初,第一次来到天炎城,一脚踏入风月楼的那一刻,他真的惊呆了,就像土包子进城一样,真觉得新奇极了,在布局上,新颖奇特,匠心独运,考虑周全,还有在装饰上,不是金壁辉煌美仑美奂,也不是故作风雅,而是一种让人在看到的第一眼就感到温馨温暖,就像是远游的游子回到家,窝在母亲怀里的那种感觉,所谓所谓宾至如归,不外如此。 无视穆风献宝似的一连串介绍,君邪眼角抽搐地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 宽敞的大堂被错落有致地划分为几个区域:大门左侧是‘服务台’,足足有十米长,柜台以大理石打造,在最尾的地方开了个活动的小门,里面站着五个服装统一的‘柜台小二’,分工很细,有负责客人咨询的,有负责收银的;服务台正对面是大堂中央,一块范围最广的地方摆放着一张张四方桌子,桌子以实红木为质材,上面铺着一张张绣着暗纹的美丽方布,再上面放着木架座,上面挂着四张菜单;再来便是四周围靠墙壁的地方被隔成一个个小厢座,每个厢座里同样放着一张四方木桌,不同的是每张木桌上铺着的方布上绣着的刺绣样式各不相同,最大的看点就是每个厢座的木桌上皆放着一个水晶瓶,水晶瓶里插着一朵盛开的花儿,每朵花皆不相同,却都能与铺着的方布相互映辉,令人不禁沉浸在那环境里…… 这,分明就是她那个时代的餐店布置!虽然没有高科技的产物,但可以看得出来,布置的人非常用心,在布局上更是能看到那个时代的餐店的影子。当然,在她前世那个高科技的世界,所谓的餐店,整个星球算起来还没有五间,毕竟生活在高科技中的他们,基本上用不着,而那仅余的几间皆是从‘古时候’二十一世纪留传下来,只不过,以前是建在地上,现在是建在天上,而整间店所有的质材全都从木石等物换成了高科技产物而已。 曾经,因为一次任务,她去过这般‘仿古’的餐店,而那次她的任务…… 恍然间,君邪以为自己回到了自己的时代,眼眶一热,不禁失神地走绕着大堂走起来,此时不是用膳时间,大堂内只稀少地坐着几个人,每个人的注意力都落在这君邪这几人的身上,没办法,谁叫他们的气场太强呢,即便他们已经很收敛了,不过,也能看出他们几人并非普通人,所以大家只敢装模作样地偷瞄。 君邪最后停在靠着里墙的最后一个厢座边上,轻轻地抚上方木桌上的水晶瓶里插的两朵盛开的玫瑰花,脸上的神色带着怀念。 前生的君邪拥有最高的荣誉,最好的天赋,最强的力量,最辉煌的人生,然而生活枯燥而无味,无心无情无欲,如同一个机械人一般,从某些方面来说,除了修习,她就是一个天天坐等着死亡来临的人,所以,对那个她生活了一百多年的世界,她毫无留念之情。 穿越到天玄大陆至今,她从来没有一刻会怀念以前的世界,尤其在心里有了挂念的人那刻起,那个时代在她脑海里就更加淡得都快找不着痕迹了,时常更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她君邪不是什么天外来人,而是本就是天玄大陆的人,是莫凌夕真正的女儿,前生种种,不过是自己的黄梁一梦而已。 然而,当被她遗忘在脑后的未来世界的产物映在眼里的这一刻,她才知道,即便遗忘,前生种种,依旧是自己不可磨灭的过往,即便没有感情,对于伴随着自己成长的熟悉生活环境,依旧能轻易触及自己心中的柔软,始终都是一种割舍不掉的特殊存在,即便融入到这个世界,即便在这个世界重生,在这个世界找到自己生存的意义,她依旧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只是一个外来者…… 此时的君邪,心里是极为复杂的,既兴奋,又失落,既激动,又黯然,既感怀,又怅然…… 穆风正讲得口沫横飞,没有注意到君邪的状态,只见她伸手抚上厢座里方桌上的水晶瓶,便又继续充当‘解说员’道:“……嘿嘿,是不是觉得很浪漫啊!知道这美丽的花叫什么吗?”说着,还故意卖了个关子,眼角挑起斜向君邪,然后不待君邪开口,露出一个淫荡的表情,一张黑脸凑到君邪的眼前:“我告诉你哦,这种花叫……” “玫瑰花,红色玫瑰花代表热情与爱情,这两朵蓝色的玫瑰花叫蓝色妖姬,代表相遇是一种爱的宿命,这是情侣座位。”穆风刚要解密,还在失神中的君邪轻飘飘的话让他将出口的话顿时卡在咽喉里,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嘴巴微张,脸上还保持着淫荡的表情,只是有些扭曲,整人人看起来非常滑稽。 不止是穆风,同样一直紧粘在君邪身边,而又一直找不到机会说话的卫家三兄妹脸上的表情同样也是有些滑稽,明显也是被震惊到了。 还没等四人从不可置信中回过神来,便又见君邪踱步走到另一个厢座边,似自语般悠悠道:“康乃馨代表尊敬、爱与美丽,是所有女性的神圣之花,美好典雅的典范……” “百日草,花期很长,花朵陆续开放,长期保持鲜艳的色彩,象征友谊天长地久,第一朵花开在顶端,之后侧枝顶端开花比第一朵开的更高,一朵更比一朵高,可激发上进心……” “百合花宁静内敛,象征着女性的独立自强,白百合代表纯洁、庄严……” “郁金香象征神圣、幸福与胜利,黑色郁金香——代表骑士精神……” …… 在一众人目瞪口呆中,君邪绕着厢座走了一圈,每走到一个厢座边便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语气讲出方木桌上水晶瓶里插着的花的名字还有其代表的意义等,直到她绕了一圈,重新站在穆风等人的的面前时,他们已经集体石化了。 除了穆风等人之外,从君邪他们一进来,就没将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过的风月楼大堂掌柜眼中更是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从风月楼建成至今,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天南地北的,什么样的人都有,但从来没有人识得这些罕见花种的名字,更遑论它们代表的意思,除了本楼神秘的楼主外,难道,她就是从未现身的楼主大人? 大堂掌柜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未及细想如果君邪真是风月楼的楼主,此时她的表情就不会如此了。 因为太过激动于‘终于得见楼主大人的欣喜中,大堂掌柜根本就没去想其他可能,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神色,急切地同‘服务台’里的一个‘柜台小二’说了句话,便健步如飞地冲出风月楼,也不知要跑去哪里,把‘柜台小二’给弄个莫明其妙,因为大堂非常宽广,所以身为普通人的‘柜台小二’并没能听见君邪他们说话的内容,即使如此,他们目光也总是控制不住地往君邪的身上瞄去。 “你,你怎么认识……你真是……”穆风伶俐的舌头都打结了,见鬼般地瞪着君邪,如果他们不是相识于荒岛上,如果不是知道君邪多年来都生活在荒岛上,如果风月楼不是近几年才兴起,他一定也会如大堂掌柜一般以为君邪就是风月楼幕后老板。 “君前辈,你好厉害哦!什么都懂,连这些奇花异珍都能如数家珍,大哥还吹牛说他游遍天下,见多识广,结果他一样也不认识。”卫嫣双手捧在胸前,扑闪着一双水盈盈的丽眸,一脸花痴地看着君邪,顺便糗了她大哥一顿。 “咳,君大人乃是奇人,卫骥拜服。”卫骥尴尬地瞪了自己的妹妹一眼,却惹来卫嫣调皮的嘻笑,宠溺地摇了摇头,转首,朝君邪拱手赞道。 “卫丰很少佩服人,今日,我卫丰对君大人真真要写个服字。”卫丰也如卫骥一般朝着君邪拱手拜服。 君邪淡笑不语,此时的她还未从那种复杂的心境中走出来,何况这算什么奇人,在他们眼中所谓的奇花异珍,在她前世的那个时代却是最普通的花种,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只不过在天玄大陆,就她所知,这些品种的花,确实少见,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就算有,也不可能一次性见到这么多品种,也不知风月楼的老板是用了什么办法能搞到这么多罕见的花种。 见君邪不语,嘴角边的笑容有些僵硬,穆风方似才感到君邪情绪的不对劲,眼中闪过疑惑与深思,却没有说什么,脸上重新绽放出没心没肺的笑容,拉着君邪,嚷嚷着要带她去将整座风月楼参观个遍,还不许小二跟着,搞得风月楼的小二都有种风月楼是他穆风的家的错觉,秉着客人至上原则,最重要的是这几位客人跟‘冒险公会’的杨理事似乎交情不错,他们自是不会‘多管闲事’。 风月楼二楼同样是供客人用膳的地方,布局依旧沿袭未来世界餐店的布局,相较于一楼大堂,二楼多了十数间厢房,每间厢房的布置风格各不相同,古今中外皆有,除此外,二楼还有一个露天‘阳台’,这个‘阳台’总体来说是复古中型,但也很好地融合了一些西方元素,在淡淡的阳光下有种很惬意的感觉。 风月楼的整体的建筑风格也与天玄大陆的客栈酒楼不同,一楼和二楼都是用膳的地方,门面就是这两层楼,而从一楼的大堂穿过,经过一条弯弯曲曲幽径小路便可到达后院,后院的占地面积更为宽广,那是风月楼特有的娱乐场所,有练武场,有百花盛开的小花园,有水波粼粼的小湖泊,湖泊上泊着几只小船,还有一些非常奇特的东西,君邪认得出来,那个场所叫做‘游乐场’,这些场所都要另行收费的。 整整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五人才将风月楼的大部分地方逛完,除了风月楼确实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大得多得多外,最主要的原因是穆风就个‘导游’太过尽责,于是,整个下午,凡是他们走过的地方,都留下穆风那比老太婆的裹脚布还长的介绍和他豪迈的笑声,这不禁让认识他的小二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打了鸡血,或是干脆是其他人假扮的,想他在这里住了那么久时间,每次看到他都是一副睡觉了的模样,今天倒好,那个精神头足得都可以上山打虎了。 夜幕降临,大地逐渐被黑暗包围,风月楼亮起白炽的烛火。 “小君君,你的面子可真大,杨君南虽然因临时有事匆匆离开,还不忘尽地主之宜,居然早已吩咐人在风月楼给你开了间房间,而且还是最豪华的天字一号房,风月楼的天字一号房可不是有钱就能入住的,就连南宫家族也不是想住就能住的,你可是自风月楼开业以来第一个入住的人……想老子怎么说也是堂堂一个筑基期修士,居然连看一眼都不给看,简直太过分,太欺负人,同人不同命啊……” 继续充当‘导游’的穆风走在前面,边引着君邪往天字号房的方向走去,边冒着酸气地感慨,哀怨得让其余四人都感到阴风阵阵。 风月楼二楼有两条向后院方向延伸而去的长廊,皆是通往客房的地方。 风月楼的客房分为两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四层楼,一个是以梅兰菊竹命名,入住者皆是普通人,必经路是左边的走廊,而右边的走廊通向的地方是以天地玄黄命名的客房,投栈者皆是修士。 现在,君邪他们五人正通过右边走廊前往天字房号,天字房号正是在这片区域的第五层,刚好,五人都是住在天字号房,君邪是在天字一号房,穆风是天字三号房,卫骥在四号房,卫嫣在五号房,卫丰在六号房。 “……呃……”当推开天字一号房门的时候,感慨的声音,附和的声音,偷笑的声音,劝慰的声音全都卡在了咽喉里,不约而同地发出一个单音节,然后争先恐后地跑进去,一脸赞叹与羡慕地看看这里,摸摸那里,嘴里还不时地发现啧啧的声音。 “哇,好漂亮,好奇怪,表哥表哥,这是什么,居然会发光的,又不像是夜明珠,而且比夜明珠明亮多了,有了它,都不用点灯了……” “啊,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嫣儿,快来看,这条长长的竹筒里竟然有水流出来,咦,是连通外面的,哈,这水还是温的,好像是用来沐浴的……” “啧啧,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哈,果然,这里还别有洞天,唔,好像是个密室……哇哇,小君君,这间竟然是间炼功密室,还暗设了阵法,简直太贴心,太周到……嘿嘿,小君君,咱打个商量,咱换一下房间可好,一晚,一晚就好……” 卫嫣、卫丰、卫骥和穆风在房间里蹿来蹿去蹿得不亦乐乎,对房间里的每一处都感到惊奇,最终都舍不得离开,争着跟君邪打商量,希望能在里面住一晚,感受感受一下。 君邪这个‘主人家’却始终都是一脸平静,经过一个下午,她基本上已恢复正常心态,这间天字一号房在她眼里不就是翻版的‘总统套房’嘛,在一路听着穆风感概的时候,她就能猜到了一二了,不过对于这个房间的设计,还是不得不在心里佩服一下设计的人。 走到窗边,夜风迎面扑来,颈畔的丝缕长发轻扬,眺望夜幕下的盈盈月色,嘴角微抿,漆黑的眼瞳幽暗若渊:果然,你也来了吗?楼主大人?在这个异世他乡,得遇故知,不知将是何等情景,真期待啊! 名震一方第八章命案始 “君邪?”一声惊诧叫声从南宫府的厅堂里传出来。 此时的厅堂里,坐着七个人,南宫府的主事者南宫志月正坐于上方,白皙的脸上温和淡雅,留着长至胸口的美须,浑身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如同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一般,那双幽潭般的黑眸闪烁着精芒昭示着他修为的深厚。 除了南宫志月外,其余的六人分别是火行南宫世家的吕静兰、南宫君炫、南宫绍山,和水行的北堂昊天、北堂淼,木行的东方杰。 南宫志月是家主南宫冲烈的三儿子,在同辈中排行第七。吕静兰是南宫志月的妻子,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年纪,风韵犹存,眼神透着凌厉,仿佛可以看透人心,娘家正是南海吕氏家族,在修真界中小有名气。南宫君炫是南宫志月和吕静兰的大儿子,同辈中排行第三,相貌上集合了父母亲的优点,正是翩翩一美男子也。至于南宫绍山,正是曾经留守在云城南宫山庄的四表老爷,也是南宫绍通的胞弟,方才那声惊诧声,正是从他嘴里叫出来的,而此时,他更是失态地蹦跳起来,一副见鬼的表情。 莫怪他如此,就是淡定如南宫志月,镇定如吕静兰,温文如南宫君炫此时亦是神色大变,眼神复杂而怪异,这不禁让北堂昊天三人感到奇怪。 “怎么啦?绍山兄弟认识这个君邪?”东方杰看着暴跳起来的南宫绍山,疑惑问道,脑中不禁浮现起那个紫色的身影,再看看一袭灰紫长袍的南宫绍山,暗自感慨:同是紫色,穿在不同的人身上,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想那个被卫家三兄妹称为‘君大人’的紫衣少年,原本是绝不会被五行看在眼里的,毕竟就算是势头正盛的‘冒险公会’也不足以让火行真正严阵以待,虽然南宫志月在家族中的地位很高,也算是家族核心人物,但是南宫府从不正面找‘冒险公会’的麻烦,除了迫于家族名声的压力外,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是身为家主的南宫冲烈从未针对‘冒险公会’下达任何‘打击’的命令,只是派了自己的儿子前来主持,明面上也算是和平相处。 不过实在是那个‘君大人’的出场引起他们太大的震撼,那种不将五行,不将天下放在眼里的狂傲更是让他们无法忽视,于是便随意地派人去打听一下这位‘君大人’是何许人也,也算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只不过,这位‘君大人’虽然在天炎城名声雀起,但少有人知道她的身份,而且自那天之后,她也非常低调地深入简出,最后也只是打听得知她的名字叫‘君邪’而已,今天也只是随意一提,没想到,单单一个名字,竟让南宫家的人反应这么大,他们是惊讶‘君邪’这个人,还是这个名字? “七弟,你说这个君邪是不是……”是不是他们的侄女南宫君邪,那个早已消失的孩子。 南宫绍山此时的状态让他没有去听东方杰的问题,而是一脸紧张地看着南宫志月。 南宫君邪!一个自五年前,便在家族里成为了忌讳的名字,但即便五年没有去提起这个名字,这四个字依然不曾在家族中淡忘,不止因为她是家主的嫡孙,还因为,一个本不起眼的废材,竟在家族测评中一举夺魁,令所有看不起她的人大跌眼境,之后又因母亲的‘身份’被关押起来,本欲押解回本家,岂知她竟擅自逃跑,最后失足掉下悬崖。 这是整个家族,上至家主,下至小辈都知道的事情,但事实的真相?他虽不是知道地很清楚,然当时他就在庄内,多少也能猜到一点,之后的南宫山庄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他也终于经过五年的努力真正进入修真界。 如今,这个名字再次出现,怎么能不让他震惊与恐惧…… 南宫志月微抬起手,阻止南宫绍山接下来的话,无论是否如他们所想,这毕竟是南宫家的家事,没必要在外人面前提起。 北堂昊天三人是何等聪明的人,既看得出来南宫志月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也就跳过不谈,只是对于‘君邪’,他们不免更感兴趣了。 南宫绍山硬生生在卡住了将要出口的话,虽然他叫南宫志月一声‘七弟’,但他必须听从他的命令,憋着一口气坐回椅子,激动的情绪久久未能平息,脑中一直回荡着‘君邪’这两个字。 “志月师兄,如今天下妖邪四起,鬼宗与魔宗自来便是邪魔歪道,如今更是摆明旗帜,自称是鬼域与魔域在人间界的使者,大肆为祸人间,你也清楚,我与昊天及嫂子此次前来南方,正是追踪鬼宗的长老而来,这个长老在鬼宗的地位不低,此次不远千里而来,必然有所图谋,可惜追到这儿,却失去了他的踪影。”东方杰看了北堂昊天和北堂淼一眼,率先开口道,心里不免哀叹:这夫妻俩一个沉默寡言,一个以夫为天,每次都得让他来当代言人。 五行本是同门,因而同辈之间是以师兄弟或是兄弟来相称,但若两人相熟,也是有直接亲切地称呼名字,如东方杰与北堂昊天这般,只是,后来随着五行的发展,相互攀比之事日异严重,暗中的斗争更是少不了,可以说简直已经达到貌合神离之最,因而便有如外界一般,以强者为尊,对待比自己修为高出许多的,就算辈份高,也会称对方为大人,就如南宫绍通对北堂昊天三人的称呼一般。 “这些天,我也派出家中弟子外出打探,目前仍然没发现鬼宗长老的踪迹,不过最近天炎城突然涌现一大批修士,是否与鬼宗长老之事有关,还有待详查。”南宫志月沉吟了一下接着道,淡雅的脸上透着丝凝重。 “小侄也从朋友口中听说似乎连天剑宗的人也现身天炎城。”南宫君炫补充道。 “近几年,天下各地修真大派纷纷入世,唯有天剑宗一直维持原状,不曾入世,现在居然有天剑宗弟子出现在天炎城!”在场的人都诧异了一下,为这个消息感到吃惊。 天剑宗、鬼宗、魔宗原本并称三宗,然鬼宗和魔宗自千百年前便已被列入邪魔歪道之列,近几年更是不必说,而天剑宗本就是三宗之首,在修真界的地位仅次于五行,一直深受各路修士的关注,毕竟进入五行家族的门是不可能的,而剑宗的剑诀虽对修炼之人要求亦是极其严格,但并没有特殊的限定,因而各地修士对天剑宗更是趋之若鹜,奈何天剑宗招收弟子极其严格,且在各门各派纷纷出世的情况依旧闭关锁门,更是让欲拜在其门下的各路修士投拜无门。 “七叔,景平有事禀报。”正当厅堂中七人为天剑宗弟子现身天炎城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道年轻清朗的声音。 “进来。”南宫志月话音方落,便见一个身着淡紫衣袍的青年男子跨步走了进来,此人竟是当年君邪穿越到异世那天跟随南宫君华前来找碴的南宫景平,相较于五年前的稚嫩,现在的他要显得伟岸的多,成熟得多,嘴边的淡青胡渣更使得他看起来多了些许男子味。 “小侄南宫景平见过北堂师叔师嫂,东方师叔。”南宫景平一进来便先向北堂昊天三人打招呼,然后便看向南宫志月夫妻道:“七叔,方才有弟子回报说,有人在城西发现两具死尸,死状怪异,而且死的人还是修士。” 南宫志月一家三口与北堂昊天三人互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彼此的意思。 “现在死尸还城西?”北堂昊天永远都是直奔主题。 “是,因为死的修士,当地官府不敢自作主张,已经派了人前去‘冒险公会’告知此事。”南宫景平眉宇微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身为南方的守护者,而天炎城正是属于南方的范畴,如今在有南宫家族的人驻守的情况下,发生了事情,无论是当地官府还是平民百姓,首先想到的绝对会是‘冒险公会’,而绝不会想到要来南宫府,这不仅是没面子的问题,简直连里子都没了。 南宫君炫还太年经,听到这话,脸色突得变得非常难看。 南宫绍山则是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他人皆是面色如常,似丝毫不受影响,南宫志月云淡风清地轻拂了下衣袍上并不存在的尘埃,站起身淡然道:“我们也过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现。” 北堂昊天三人心领神会点了点头,也跟着站起来,而南宫君炫早就迫不急待了,至于南宫绍山也似乎在此时才回过神,有些茫然地跟着站起来,相继走出厅堂,南宫景平自然跟在身后,而当家主母吕静兰则留守南宫府。 一行七个人便匆匆地往城西赶去。 同是时,在风月楼的二楼‘露天’阳台上,一个白衣飘逸,灵秀似仙的少年男子坐于靠近栏杆的方桌旁,手中执着茶香四溢的茶杯,手指修长纤细,在阳光下甚至可见乳白色光泽,缓缓举杯至唇连,完美的薄唇微启,轻抿一口香茶,动作优雅自得中透着潇洒。 早晨的阳光并不猛烈,倾泄而下的日华洒落在他的身上,如同渡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华,勾勒出一层辉煌的金边轮廓,使他看来灿然如神,尊雅不凡,脸上覆盖着的龙纹银色面具在柔和的阳光下浮动淡淡金银流光,高贵而神秘,让四周的人仿佛都变成了灰色,只有他在阳光下从头到脚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同桌的穆风失神地看着阳光下恍若谪仙的君邪,不禁哀叹:真是为祸人间的妖孽,幸好这家伙不是女人,否则的话只怕会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祸水,得有多少豪杰甘愿为她疯为她狂为她抛头颅洒热血,哎,可惜,男人躲得过,女人却躲不过,也不知有多少女子已经被她给祸害了,瞧瞧,就这么一小会,明里暗里就有无数女子频频冲她暗送秋波,若不是基于女子的矜持或是怕给‘美男’留下坏印象,只怕早就一窝蜂地涌上来了。 穆风突然很有种冲动想冲着这群发花痴的女子们大喊一句:‘别被自己的眼睛给骗了,凡事要看本质,别看这家伙气质迷人,就像一个温文如玉,浊世清流的佳公子,跟她相处了你就会知道,这家伙实际上根本就是个腹黑、毒舌、恶趣味、厚脸皮、霸道、狂妄自负……“ 然而这个想法还成形就被自己给扼杀在摇蓝中,莫说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连他自己都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她腹黑,对敌人那有可能是杀人利刃,对朋友那是娱人娱已;她毒舌,对敌人那绝有可能一舌就能把对方给‘毒死’,对朋友最多气得你举手投降;她恶趣味、厚脸皮,呃,这两点简直跟他是臭味相投;她的霸道,那是从她骨子里渗透出来的,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她狂妄自负,那是因为她有那个资本…… 挖空心思想出来的‘缺点’最后全转变成君邪身上独一无二的气质,这样的人物,就算全天下的女子都拜倒在她的裤脚下,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穆风胡思乱想了一通,刚回过神来,险些又再次晃神。 但见,在他神游太空的时候君邪不知何时已起身站在栏杆旁,俯首低眸,眉目在阳光下闪烁三千流光,碎星点点,散发着缕缕深思与趣味。 ”咦?那不是公会的常驻理事萧理事吗?带着人形色冲冲地是要去哪?旁边那几个穿着衙役服饰应是官府中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好奇于楼下有什么东西能让君邪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穆风也随着起身往楼下望下去,便见能从冒险公会大门匆匆地走出一行,为首者是一个气势凛然的青年男子,眉宇间透着坚毅,却是四大理事之一的萧理事,有几个官府中人卑微地弯着腰在旁引路,后面还跟着四个公会的子弟。 ”因为出现命案了,地点就在城西,萧理事这是带人赶往城西呢。“两人的身后一道声音响起,同时转过头来,却是卫丰和卫嫣急切地冲了过来。 ”出现命案,不过是小事一桩,自有人间官府去处理,就算再棘手,也无需修真界的修士参与其中,而且连萧理事都给惊动了?“穆风的第一反应就是惊讶,不是惊讶出现人命案,而是惊讶一桩命案竟需要萧理事亲自前往,语气中不无对人命的漠视,这完全无可厚非,修真本就是与天争命的逆天之举,随着修为愈加深厚,人性的七情六欲也会愈加淡薄,摒弃花花人世间的一切诱惑,若无法做到心无杂念,那对于修炼是非常危险的,随时可能落得形神俱灭的下场,何况修真界本就以强者为尊,只要你有实力,举手间夺去千万人性命亦无可置喙。 ”死的人不是普通人,而是修士,且死因绝不简单!“卫丰还未回答,君邪已先开了口,虽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 ”君大人已经收到消息?“卫丰和卫嫣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君邪,如果不是这个可能,那君大人也未免太神了吧,可是,他们已经算是消息非常灵通的了,君大人来到天炎城这些天基本天天窝在风月楼里,不是躲在房间里,就是坐在这里品茗,消息怎么可能比他们灵通。 君邪但笑不语,穆风略加思考后立即也就明白过来,不是君邪消息灵通,而是她的脑筋反应速度比他们要快许多而已。 因天下不平,修真界迫于无奈打破千古以来的规距逐渐为世人所知晓,但依然保持着能不插手人间事就不插手人间事的原则,冒险公会在天炎城的地位非同一般,然从不以‘霸者’自居,更不会多管闲事,现今连萧理事都出动了,只能说明命案中的死者若不是修士便是这桩命案与修士有莫大的关联,而且正如君邪所说,死因不简单,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穆风细长的双眸微眯,看向君邪,正好与她的眼神撞在一起,然后非常有默契地同时轻勾嘴角,再一同往城西的方向望去,凭他们的修为,可感知到正有不少修为不弱的修士亦在往那边赶去。 ”近几天,天炎城出现了不少陌生人,有的在城中活跃非常,似在找寻什么,有的闭门不出,如在蛰伏待机,看来答案或许就在城西了。“君邪慵散地伸了个懒腰,拍上穆风的脖子,咧开嘴,一副轻松惬意道:”好久不曾出去走动走动,再窝下去,人都要发霉了,今日天气正好,不如就去城西走走如何?“ ”哈哈,我正有此意,那还等什么?说走就走吧,早点去也好早点回来睡觉。“穆风就是穆风,还是十名不离‘睡觉’两个字。 两人相视一笑,勾肩搭背地朝楼下走去,当然还没忘了招呼上卫丰和卫嫣,只是那两人早已呈茫然状态,直至恍过神来,眼前已不见了君邪和穆风的身影,急忙忙地跟过去。 名震一方第九章查命案 发生命案的地方是在城西一座似被废弃很久的寺庙中,这座寺庙并不大,可能由于在位置上太过偏僻,很少有人经过,加之又荒废时日长,一踏入庙中,便会感到一种其极阴森的感觉。 等到君邪他们‘正好走动’到寺庙的时候,萧理事等人已围在尸体旁,四周空荡荡的,少见其他人影,君邪释放出部分精神波,果然查到寺庙附近隐藏着不少修真高手,从其气息波动可感知,这群人几乎修为都在筑基期以上,这不禁让君邪更加感到有趣,平时就是想见到一个筑基期修士都难,这回倒是不出则已,一出一箩筐,指不定连金丹期的修士都会出现。 君邪四人也寻了块隐蔽的地方隐藏起来,很好地隐匿自己的气息。 君邪所站的地方是个绝佳的位置,既隐蔽,又可将后院中的情景尽收眼底。 凭其深厚的修为,一眼便见地上躺着两个明显是修士打扮的尸体,皆是男性,他们的死状岂止是用‘怪异’可以形容的,简直就是恐怖:整张面孔全部凹下去,基本只剩下个骷髅头,两颗眼珠血淋淋地镶在只余眼骨的眼眶里,一身衣袍极其松垮地‘挂’在身上,显然,衣袍下的那具肉体跟那张脸孔差不到哪去,从衣袖下露出的十只手指皆向一个非常奇怪的角度扭曲着。 两具尸体的身体都散落一件法宝,应该是他们本身的法宝。 而在两具尸体的旁边正各自蹲着一位公会的弟子,正在验尸,萧理事双手负后,锐利的眼光随着弟子的检验而扫过尸体身上的每个部分,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萧理事的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着官服的官员和几个衙役,完全是站在当背景而已。 随着目光一转,君邪墨如黑矅石的双眸忽而闪动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面具下的如玉面孔更是咻地绷住。 后院之中,除了冒险公会和官府的人外,还有另外一伙人,这些人,君邪都不陌生,甚至有两个人还太熟悉了,熟到足以唤醒深刻在她骨子里的仇恨,这两个人正是南宫绍山和南宫景平,当年的事,他们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也别想逃脱干系,至于其他两个长得很是相似男子,应该就是此时南宫府的主事南宫志月和南宫君炫,该算是跟她血缘最亲的至亲吧! 同样看到这七人的穆风亦是神色大变,身子一缩,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也没再心思去看研究那两具尸体是怎样回事,只顾着怎么把自己给弄成驼鸟状。 “理事,经过弟子检验,这两个人的死状一模一样,皆是全身骨骼尽断,五脏六腑尽碎,一身精血更是全部被吸干,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先被人袭击打成重伤,然后被吸去一身修为。”其中一名弟子站起来,向萧理事回禀道。 “理事,看这两人所用的法宝皆是上品宝器,如果弟子所猜不差的话,这两人应是上个月方随试炼队回来的郑修士和马修士,修为皆已在炼气期十二层顶峰。”另一名弟子接着禀报。 萧理事眉头微皱起来,暗思:郑、马两位修士眼看就要突破筑基瓶颈,修为算是不凡,可看现场的环境,竟无打斗过的痕迹,显然他们是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凶手的修为至少要比他们高出不止一筹,而且必是个心狠手辣的邪魔妖道,杀了人也就算了竟还吸取他人的修为为已用。 南宫志月的想法跟萧理事差不多,转头看了北堂昊天和东方杰一眼,见他们对他点了下头,三人心下同时有了计较。 除了尸体,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发现,萧理事先是就这件命案跟南宫志月他们客气地讨论几句,然后便让弟子将尸体抬走,自己也随着离开。 南宫志月、北堂昊天、北堂淼、东方杰对此没什么意见,随后也跟着离开,南宫君炫脸上依旧带着不满,他始终认为这件事,应该由他们南宫家来处理,而不是从头到尾袖手站在一起,只是父亲没有开口,他自然也只能忍下不满,跟着离开。南宫绍山从刚刚一直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仿佛暗中有一双令他发毛的眼睛一直盯着他,急忙跟着一起离开。 冒险公会和南宫家的人都走了,当了半天背景的官府中人也紧跟着撤得干干净净,这件案子算是由冒险公会全面接手,以后就没他们官府什么事了。 又过了一会儿,君邪所释放出去的精神波反馈回来的信息表明暗中的其他修士高手也都离开了,这才招呼着穆风三人现身于寺庙中。 整座寺庙,除了他们四人,毫无一点其他气息,死气沉沉的,这种鬼地方,怕是一年半载都不会有人踏足。 君邪踱着步,将整座寺庙逛了一圈,同时释放出精神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这座寺庙的灰尘积得如此之厚,屋顶的蜘蛛网也是一层连一层,分明是荒废了很久,姓郑和姓马那两个家伙怎么跑这边来找死?”穆风逛了一圈,没有发现,随手划过供桌上积的一层厚厚灰尘,撇了撇嘴道,随即,伸手将一头凌乱的偏褐头发往脑后甩,方才还亮晶晶的双眼很快就出现迷离状态,然后渐渐眯了下去,还不忘了张大嘴,打了个哈欠:“时候不早了,该回去睡觉了,天天起来喝早茶,真不是人干的事,哈欠……困死。” 在这种阴森恐怖,还刚刚发生了两条人命案的地方,也就只有穆风这个稀有品种还能想着睡觉的事,再说,看看这日头,从他起床到现在,不过过了两个小时而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两天两夜没睡觉呢!不过,对于一个嗜睡如命的人来说,每天有那么几个小时清醒,绝对算得上是奇迹,而奇迹的功劳自然于君邪。 “君大人,既然都没发现,不如我们先回去吧!”卫丰见穆风大有就地‘安息’的趋势,一脸的黑线,连忙向君邪说道,卫嫣也附和着猛点头,只是她的原因是因为这里实在太阴森,这对于一个小女孩子来说,还是有些挑战的。 “嗯。”君邪的目光轻荡了一下,点头道,她其实并非一无所获,因为她拥有常人所没有的精神波,精神波无所不达,且能感知到修士拥有的神识所感知不到的东西,比如此时寺庙中残余的一缕极其薄弱的气息,这缕气息有丝诡异,不似寻常修士高手的,而且有丝熟悉,她应该曾经有接触过,除些之外,确无其他发现。 东安大街上,一个白衣飘袂,面带龙纹银面具的绝尘少年,一个头发凌乱,黑得看不清五官,走路闭着眼睛打飘的男子,还有一个相貌英武俊朗的英气公子和肌肤白如雪的俏皮靓丽小姑娘,这四人的组合,足以引得路上行人的回头率高达百分之百。 “嘻嘻,君大哥,你看穆大哥……”卫嫣蹦跳着挽着君邪的手,笑嘻嘻指着就要撞上路边贩摊的穆风,等着看好戏,然后就看到穆风明明是闭着眼睛,但却像是有第三只眼睛一般,就在要撞上贩摊的千钧一发一之际,脚下一飘,刚刚好避过,气得这小妮子一跺脚,嘟着嘴:“居然给避过了,你说他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哼,我就不信了……”说着就奔跑到穆风面前,随手捉过路人甲、乙、丙、丁挡到穆风面前,或者弄些其他障碍,却一一都被‘睡着’的穆风给避过,气得哇哇直叫。 “呵呵,穆风的穆氏睡功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这点小小的障碍根本就难不倒他。”君邪在一边看得直乐和,着实佩服穆风的睡功,从他的呼吸频率可以听得出来,他是真真实实地睡着了。 “嫣儿太胡闹了。”卫丰摇头失笑,话虽是这样说,看着卫嫣的眼神却满是宠溺,哪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于是,大街上开始乱起来了,卫嫣又蹦又跳地,花样百出,穆风依旧睡他自己的觉,被推出来充当障碍的行人和街边的小贩被这样推来推去也影响到生意,本来是很生气的,但见是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再见一直跟在身边的两人显然非凡人,便什么气也没有了,玩着玩着还觉得挺好玩的,不少人壮起胆子也加入这个游戏中,连卫丰都被卫嫣拉去一起玩,一时间,整条大街都快乱成一团。 君邪双手负于身后,既不参与进去,也不出方阻止,只是慢慢地跟在后面走着,人虽处于喧闹之中,可背景却是那么的孤寂单薄。 就在这时,忽而一个人从后面匆匆地撞到君邪的身上。 君邪反应也算够快,微一侧身避过,只是手臂被碰了一下,抬起眼,撞到她的那个人并没有停下来跟她道歉,而是继续急忙忙地向前奔跑而去,然后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 君邪见那人并不是故意撞她,也就不打算追究,正待收回目光,却在一瞬间突而顿住,她看见在那个拐角处的地方,除了那个撞到她的人外,还有另一个人,那个人的背后背着一柄长剑,看起来是个少年模样,因为是以侧脸对着她,所以看不清真正的长相,但就这个侧脸,便足以让她不淡定。 只是乍看了一眼,那两人已经同时转过身,拐进巷子。 君邪迫不急待地想追过去看看,确认刚才那一眼是否错觉,眼前忽而横出一只手,接着一道平缓的声音在面前响起:“君公子,在下南宫家南宫景平,我家主君有请君公子到‘醉雨楼’一叙。” 名震一方第十章论茶道? 君邪迫不急待地想追过去看看,确认刚才那一眼是否错觉,眼前忽而横出一只手,接着一道平缓的声音在面前响起:“君公子,在下南宫家南宫景平,我家主君有请君公子到‘醉雨楼’一叙。” 君邪只是斜了南宫景平一眼,有些不耐烦地越过他,欲径自朝着已经消失在巷子里的那两个人影追去,脚步还未踏出,南宫景平再次挡在面前,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再次重复道:“君公子,在下南宫家南宫景平,我家主君有请君公子到‘醉雨楼’一叙。” 因这一再的阻挠,那两个消失的身影早已不知哪去了,君邪这才无奈地收回目光,心想着,既然同在天炎城,早晚有机会再探清楚,何况刚刚那两人的装扮…… “南宫景平!”君邪心下有了计较,转眸,这才正眼看向南宫景平,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以让一个少年长成一个青年,足以让他脱去稚嫩,披上稳重的外衣,一如当日测评大会上一般,永远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让人猜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的转变,在认识他的人心里都是个谜,只不过,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表系的子弟,所以这个谜,如今依旧是个谜。 “是。”南宫景平表面虽是万年古井样,但暗中一直在偷瞄着这个名叫‘君邪’的少年,平静的眼波下隐藏着探究,只是始终看不出东西来,而她似是无意味地唤了一句的他的名字,却轻易地让他的心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挺直腰干扬声回道。 “你家主君不是有请吗?君某人可不习惯让人久等。”君邪轻勾嘴角,脸上笑意颇深,南宫景平这副傻样子才像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而不是故作深沉的老头。 “啊啊,是是,君公子,这边请。”南宫景平尴尬地红着脸,微侧开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心里不停地嘀咕着:今天他这是怎么啦? 君邪笑了笑,看向还玩得正欢的卫嫣,向卫丰点头示意了下,便随着南宫景平一起向醉雨楼走去,她倒想看看,南宫家那伙找她有什么事? ‘醉雨楼’座落在另一条主街道——南安大街,是一座中规中距,古色古香的酒楼,楼里的招牌酒正是‘千里醉’,远近驰名。 两人一进醉雨楼就向二楼的一间房间走去,南宫景平敲敲了门,等里面传来一声温雅好听声音,这才推门而入。 午后的阳光洒落在房间里,为房间里面的人渡上一层淡淡的光环,君邪随意一扫,心下已大约明白这一番相请所谓何事了? 房间里的人都是南宫家的人,分别是南宫志月、南宫君炫和南宫绍山,北堂昊天夫妇和东方杰并不在,那么,现在算是只有南宫家自己家的人了,请她来所要谈的事自然也就是‘南宫家内部的事了’。 果然,她的身影刚出现在房门口,三道目光立即如影随形的跟着她,其中有一道还特别的火辣,只差没在她身上盯出几个窟窿出来。 “你就是君邪,你是男的?”君邪的前脚才刚踏进去,原本坐着的南宫绍山嚯地一下就站起来,赤果果地猛盯着君邪,迫不急待地问道,语气里透着怀疑,似是不相信眼前的人是个男人。 “阁下请君某人过来,就是为了问君某人是男是女?”君邪轻勾嘴角,也不等房间里的人开口,径自走到南宫志月的对面,大大方方地坐下,同时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南宫志月和南宫君炫。 方才在寺庙,因离得有些距离且当时的注意力也不在他们身上,所以并没有太过注意,此时面对着面,如此近距离地看着,才发现这对父子长得着实相似,且在气质上都是偏向温和文弱型,目光也是温和中带着正气,总体给人的感觉还是挺正气的一对父子,不过南宫志月的修为显然要非常高,淡雅中透着内敛的气势,不像南宫君炫,气势还是属于外放,再怎么温和,也掩饰不了身上的年少轻狂。 “君公子莫见怪,只因我们有个失踪了几年的侄女正是叫君邪,所以四表哥才会如此失态,君公子切勿见怪。”南宫志月站起身,亲自执起桌上的茶壶为君邪添了一杯茶,微微一笑:“雨前龙井,采初晨第一滴露水冲泡而成,君公子请尝尝。” 南宫志月的直言不讳让君邪心中略有好感,也不扭捏作态,执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放于鼻尖,淡淡的清茶香萦绕,未入口已沁心扉,轻抿一口,细细地品尝起来,一入口,唇齿留香,真正甘香不冽,似乎无味,饮过之后,觉有一种太和之气,弥沦齿颊之间,此无味之味,乃至味…… “好茶,好手艺,想不到南宫老爷竟还是个茶艺高手?”对于同样的爱茶之人,君邪从来不吝啬于赞美,即便是极品的雨前龙井,再以初晨露水冲泡,若无好手艺,也泡不出如此清香扑鼻的好茶出来。 “红尘碌碌,茶艺能使人静心。”南宫志月为自己也倒了一杯,笑着道,对于君邪的好茶,似乎很是欢喜,两人静静地品着茶,倒是把房间里的其他人给当成透明的了。 “南宫老爷的心不静?”君邪轻转着手中的茶杯,似无意地问道,眼光微斜,旁边的南宫绍山早已坐立不安,不停地给南宫志月打眼色,提醒着他别只顾着谈茶艺,该谈正事了,南宫君炫倒是挺着背脊一派沉着,只是那越来越频繁瞥过来的目光表示他的内心也开始燥动,真正淡定的,怕是只有南宫景平了。 “天地悠悠,人生在世,牵挂总是太多,心如何能达到真正的静的呢?”南宫志月抬眸看了君邪一眼,似是在反问她,又似乎只是在问自己,未等君邪回答,又微微一笑道:“志月爱茶,本只为了寻求片刻的心静,总归是有目的的,不知,君公子是因何爱上茶道?” 放下茶杯,君邪执起茶壶,动作优雅地以一股特殊的力道轻轻地摇晃了一下,再稍稍摆弄了一下,起身,为南宫志月添上一杯,顿时缕缕轻纱般的雾气散发出来,轻轻地萦绕在南宫志月的周围,如梦如幻,让燥动不安的南宫绍山和南宫君炫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茶香。 君邪也为自己添上一杯,并未喝,只是端于鼻端下轻闻了一下,眉梢傲气轻佻,嘴角勾起:“不为什么,就因爱上,所以爱上。”爱是没有原因的,无论是爱上茶道,还是爱上人,爱了就是爱,没有任何原因,有原因的爱就不是爱了,就像南宫志月的爱茶,确切地说,他爱的并非茶道,而是茶道能给他带来的心灵的宁静。 看似平常无礼的一句话却让南宫志月看到君邪这个少年身上流露的霸气与独特,微征了一下,然后开怀笑起来:“哈哈,好,说得好,君公子,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感悟,志月佩服,跟你谈话,真是开心。” “彼此彼此,南宫老爷的茶,同样让人难忘。”君邪跟着轻笑起来,话中有话道。 两人你来我往之间的大谈茶道,其实每一句话都蕴含着深意,就像是一场无形的对奕,输赢同样是无形的,也无所谓输赢,只是这一场对奕,在对方的心里都会荡开那么一层涟漪,正如君邪所说,让人难忘,总不会真的只是邀请君邪来喝茶就对了。 “七弟。”南宫绍山再也憋不住了,叫了声后,见南宫志月并没有开口,便转向君邪,再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道:“君邪,你真的姓君名邪,是个男的?” “方才南宫老爷说你们南宫家有个侄女失踪了,四老爷这是在怀疑君某人是你们的侄女?”君邪嘴角微抽,轻扬的语调,似是在为对方这个猜测而感到可笑,目光的骤然低沉,也似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悦。 “你是说你不是?”因着君邪这个微妙的表情,南宫绍山的语气已经开始出现怀疑了,与南宫景平对视了一眼,毕竟,在这里,与南宫君邪最熟的,就是他与南宫景平,至于南宫志月,虽说南宫君邪小时候是在本家长大,与南宫志月也相处过几年的时间,但那时的她胆小怕事,而且年纪又不上,后来更是性情大变,所以基本上南宫志月心中的南宫君邪作不得相认的准。 “南君家的小姐?我想,这个身份在修真界会让大多数人趋之若鹜的。”君邪嘴角边的笑容更深,脸上的表情更加微妙,语气中似有若无地透着叹息,只是如果现在有谁敢大胆地去掀开她的脸上的面具,一定会发现她的面具下,是一张冰冷得犹如寒冬腊月的脸,映着那块足以代表她身份的红色胎记,真真如同来自九幽的厉鬼。 不得不说,君邪把情绪控制得太好,说的话也太给人遐想的空间,所以,即便她没有明确回答对方的话,但在南宫绍山三人的心里,已经把她的话当成否认的话,更因她的话而认为她是一个想攀上南宫家高枝的人,只是恨只恨自己身为‘男儿身’,不然南宫小姐这个身份便可给她带来太多的好处。 “哼,南宫家小姐身份高贵,不是什么人都当得起。”南宫绍山神情高傲地哼了一声,径自坐下,既然确定了,那他自己也不用客气,其实他会这么会快就认定,自然不单单只是因为君邪的两句话,也是因为打从君邪一进门,他就有在观察她,从她的身上,他完全没有感到当年‘南宫君邪’的半点气息,两个影子完全合不起来,就像是两个不同的人一般,后面又从她的谈话神态、内容,看到的更是一个傲然、淡然、狂妄、爱茶的少年,没有半点‘南宫君邪’卑弱的样子,当然,也有最直观的原因,那就是这个君邪是个少年,而不是少女,虽然因为带着面具,看不清模样,但是还没可以看出是个少年,她的身上一点都没有女孩子家该有的样子。 就是因为这种种原因,让他早已先入为主地认为自己认错人,所以君邪两句似是而非的话,两个微妙的表情便足以。 ‘确定’了君邪并非‘南宫君邪’,即便他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但君邪还是能感受到他大大松了口气!君邪在心中冷笑:南宫家的小姐么?可笑,就是那南宫家主的位置,本上将我还看不起呢!总有一天,我君邪会让整个南宫世家,不,是整个五行,整个天玄大陆都臣服在我的脚下,到时,我让你们连口气都没得喘。 在场者,南宫绍山先入为主,南宫君炫和南宫景平毕竟太过年经,论起耍心计,绝对拍马都赶不上君邪的一二,真正需要在意的人只有南宫志月,他绝对不是凭君邪的三言两语能忽悠过去的主,虽然他没有看见君邪的脸,但是他却能敏感地感觉到君邪在说起‘南宫家小姐’的,眼里那稍纵即逝的不屑,所以他虽然不说话,但对于君邪似乎更感兴趣。 而在场者,君邪真正在意的,也是只有南宫志月,她与他的无形对奕,一直在继续,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一次的见面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正当君邪站起身,准备告辞的时候,南宫志月忽而开口说了一句话,让君邪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君公子,年少不免轻狂,但凡事当量力而行,有些事管不了最好别多管,有些地方不能去最好也别去,一旦陷身其中,若再想抽身,怕就由不得你了。” 南宫志月说完这句话,便端起桌面上君邪亲手所沏的茶,神情陶醉的品尝一口,大赞:“好茶,君公子的茶道造诣远在志月之上,他日空闲之际,希望能向君公子讨教讨教。” 名震一方第十一章命案再起 “君大哥。”伴随着一声欢快的大叫声,天字一号房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确切地说是撞开才对,接着一道红影飞奔进来,直接朝着趴在床上的某人扑去,不知道的人看到这情景,真要感叹一句‘这年头的女孩真开放’啊!再看跟在后面慢悠悠走进来的英武男子,非得再叹一句‘真淡定’不可,显然这一幕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那道红影奔到床前就停了下来,推着床上在脸趴在下面的某人,叫唤着道:“君大哥,嫣儿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君大哥……”奈何任她怎么叫唤,床上的人就是像挺尸一样,别说醒过来,动也不动一下。 “有些不对,君大人怎么会睡得这么沉,莫不是又是……”跟在身后走进来的卫骥站在卫嫣的旁边,略一思索,猛然伸手将趴在床上的人转过身来,果然入眼的一张黑如炭的脸险些没把他们给吓着。 “穆大哥?”卫嫣一头黑线地看着呼呼大睡的穆风,额头上有青筋在跳动着,一手插腰,一手揪起穆风的耳朵,生气地大吼:“穆风,你给我起来,你你……你居然又睡在君大哥的床上,而且还穿君大哥的衣服,你给我起来……” “啊!疼疼……”穆风睡得正香,被这么一揪一吼,立即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睁着还睡眼朦胧的眼睛,一脸哀怨地瞅着小母老虎样的卫嫣,第n次在心里为自己抱不平:真是同人不同命啊!为什么他跟君邪那小子的待遇就差那么多,尤其是在这个小妮子的面前,尤其是她将‘君前辈’改成‘君大哥’后,他这个穆大哥的地位就呈直线下降,这么三天两头在睡得正香的时候被揪耳朵都成家常便饭了,只要他占了她家‘君大哥’的床,耳朵就铁定得遭殃。 哀怨的目光一转,转向卫骥,以眼神无声地说道:卫小子,看好你家的嫣儿,再这样下去,别说我这个穆大哥没地位了,就是你小子都要被打入冷宫了,没见她现在天天‘君大哥’前,‘君大哥’后吗? 卫骥一副无奈地耸耸肩,他也没办法,谁叫君大人的魅力如此之大,嫣儿现在对她的敬仰崇拜之情犹如滔滔江水,他怎么能去伤了她一颗纯洁的少女心呢! 穆风撇了撇嘴,有些不爽瞪了卫骥一眼,别以为他整天睡觉就什么都不知道,你小子现在也是把君邪当偶像拜着,要不然怎么从之前把吃醋当水喝到现在的淡然,要不是因为男子汉大丈夫的身份,估计都要跟嫣小妮子一样跑来揪他的耳朵。 “喂,你们两个眉来眼去够了没有。”卫嫣这只小母老虎见两个大男人把她空气一样给忽略,发飙了,冲着已清醒过来的穆风继续吼叫:“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还有,君大哥呢?怎么这几天都不见她的人影,天天就见你在这鸠占雀巢的,现在连她的衣服都给穿上了……” 就这点让她最是生气了,这一身白衣穿在君大哥的身上,那一身的气质,真叫是一个白衣翩翩的谪仙人物啊!但是……也不是说穆大哥长得难看,相反的,如果忽略掉她那黑得媲美木碳的脸,单从五官跟那一身不羁的气质,也算是俊俏小哥一枚,平常穿着一身玄衣,也挺有魅力了,可是这一身的白衣配上黑碳脸,就只会显得那张脸更黑,就算在白天,在稍暗一点的地方都能给人一种无头鬼的错觉,这怎么能不让人抓狂呢! “你君大哥还在密室里闭关修炼呢!我这是好心帮她看着房间呢!看着看着觉得困了,就躺床上休息了,至于这衣服,反正我跟小君君的身材差不多,也就懒得回房换。”穆风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对于卫嫣的鄙视也不在意,一般来说,除了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从被窝里挖出来的时候会有‘起床气’外,他基本上对任何事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简直比出家人还要超然世外。 “君大哥还在闭关?都好多天了,现在外面已经人心惶惶了。”卫嫣和卫骥的眉头同时皱起,目光不自觉地转身房间内的那个密室的门。 穆风耸了耸肩,他的心里也很是疑惑,自从小君君去见过南宫家的人,回来后交给卫骥他们一个任务后,就躲进密室里闭关去了,那时他还在睡梦中,等她醒过来时,人已经时了密室,没有人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这几日,他一直都窝在这间房间里,主要也是在为她护卫,毕竟自从出现了命案后,天炎城就不再平静了。 ‘咔嚓’,正当三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声机关触动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三人不约而同地齐齐转过头,看向密室的石门,一道紫色身影从里面慢悠悠地走出来,霎时,似乎天下间的气场都汇聚到那人的身上,如暗夜里骤然出鞘的宝剑,但只是瞬间,那人周身的气场皆收敛起来,就如出鞘的宝剑又回归剑鞘,万千光华仿若只是幻觉而已。 “小君君……” “君大哥……” “君大人……” 三人同时带着惊讶与喜悦叫唤道,卫嫣更是飞奔过去,拉住君邪的手臂,嘟着嘴道:“君大哥,你终于出来了。” 君邪微微勾勾嘴角,转头扫过房间内的另外两人,尤其是穿着她的衣服躺在她床上的某人,皱头微不可觉地皱了一下,什么时候她的房间变成公共房了?什么时候她跟穆风的感情好到可以同穿一条裤子? 君邪本就是个无情之人,这个世界上能真正进入她心里的人屈指可数,穆风和卫家三兄妹虽然对她很好,偶尔也让她心中温暖,但要说在她心里的地位,他们自然是比不上莫权、秦子浩他们那样如家人般的感觉,或许她有把他们当朋友吧,再说,纵然是如莫权和秦子浩,她也决不会跟他们不分彼此地乱穿衣服,也许可以说她有些洁癖吧!何况一个男子穿着自己的衣服躺在自己的床,心里总归是别扭难受的。 穆风是何其聪明敏感的人,自是没有错过君邪那一闪而过的表情,有些讪讪地从床上爬起来,心中一抹涌起来的酸涩被忽略掉,他平时虽然大大咧咧,但心思却是极其细腻,别看他平时跟君邪像哥儿们一样亲密无间,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两人的心都关得紧紧的,她无情,他冷漠,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而已。 “我闭关的这几天,城中可有不寻常的事发生?”微不可觉地收回目光,君邪深若幽潭的双眸看向卫骥道,她可没忘了,在闭关之前所发生的事。 ‘醉雨楼’的一番谈话,尤其是最后南宫志月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她明白,她始终还是太小瞧了南宫志月,也可以说她太过自负了,荒岛五年,她与世隔绝了五年,纵然是在五年前,她对于这个世界的修真界基本上还属于是门外汉,更遑论这五年后,修真界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她早已不是前世那个宇宙第一高手了,在这里,以她如今的实力,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修士而已。 南宫志月的一句话,已经明确地告诉她,她在寺庙那里自以为躲得够隐藏,气息收敛得够彻底,岂不知,南宫志月早就发现了他们,或许不止是南宫志月,还有北堂昊天夫妇和东方杰,也或许同时隐藏在周围的其他高手也能发现她,不只她依靠精神波能发现他们。 而这句话,却也让她听出别样的意思,那就是这件命案,果真如她所想,并不是那简单,而且真相或许比她所想的还要复杂,南宫志月那是在提醒她,同时也是在警告她。 她君邪从不受人威胁,也讨厌被当成弱者警告着,但她更不是只一味自以为是的人,论自身实力,她确实远不如南宫志月,莫说还有他身后整个火行家族,甚至是五行家族,论势力,那就更不用说了,确切地说起来,她现在手中只有一个修武盟,然,修武盟却只是尘世中的武林会盟,即便是凌驾于皇权之上,即便盟中汇聚全国最好的修武的高手,但是,对于修真者来说,那不过就是一群蝼蚁而已,挥一挥手,顷刻间就能将整个修武盟覆灭。 别的不说,就说她眼前吧!如今她的身边只有穆风和卫家三兄妹,一个几乎整天就在睡梦中,一个一门心思全在楚家小姐身上,一个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一个时时刻刻粘在卫嫣身边儿女情长,她根本可以说是无人可用,无论想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便连探听一点消息,也不是那么容易。 在这种情况下,她唯一能在最短时间提高综合实力的就唯有自身实力这一项,所以她将自己关在密室里几天几夜,没日没夜地修炼,身上所带的灵药也当饭吃了不少,然而修炼一道,并非可一蹴而就,有时更需时机,同时,也由于某些原因,心总是难以平静,这可是修炼大忌讳,一个不慎就极有可能‘走火入魔’,修士‘走火入魔’可要比修武者‘走火入魔’要严重得多,因而这几天的修炼进展并不大,也不得不提前结束修炼。 “是发生了大事,就单单这几天,城中又发生了不下五起命案,死者都是修士,死状同寺庙那两个人一样,而且修为都不低,其中甚至有一个已达到筑基期阶段,冒险公会和南宫家族的人派出子弟四处查探,巡逻,但是一直都一无所获,也没能阻止命案的继续的发生。” 卫骥点了下头,语气沉重,脸上的表情更是凝重,继续道:“现在整个天炎城都人心惶惶,修为稍低的修士已经有不少离开了,同时,城中却有越来越多的陌生面孔出现,其中有不少是大门大派的高手。” 闻言,君邪眉梢邪邪挑起,五起命案,冒险公会和南宫家族都无能为力,连筑基期修士都不能幸免,这背后的凶手太不简单了,而大门大派高手的汇聚,必然与这一起起的命案有所关联,当中的隐情,冒险公会、五行家族、各门各派一定有所了解,只是他们查不到而已,他们毕竟还都太嫩了。 房中的气氛一时凝住,便连穆风的神情也是难得的凝重,扒着自己头上褐色的‘枯草’,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卫嫣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脸上展开灿若骄阳的笑靥,晃着君邪的手献宝道:“君大哥,你让我和表哥打听的事,我们已经打听到了。” 听到这句话,正沉默思索着的君邪有些急切地转眸看向卫骥,眼中有着期待。 “经过几天的打探,今天终于让表哥意外发现,城中确实有天剑宗的弟子的行迹,只是他们行动非常隐蔽小心,不像其他门派的弟子,大摇大晃地到处乱晃。”卫嫣撇了撇嘴着道,心中不停地对天剑宗吐槽,都已经入世了,有必要鬼鬼崇崇的吗?真害得他们多辛苦才发现他们。 “果真是天剑宗?”君邪如同黑矅石般的双眸腾然亮起,虽然心中早已有百分之十五的肯定,但明确确定了还是让她忍不住激动,若天剑宗真的出现在天炎城,那么她那天所见到的那个人就有百分之八十是心中所想之人。 “嗯。”卫嫣肯定地重重点头,晶亮的眼睛疑惑地看着难得激动的君邪:“君大哥认识天剑宗的人?” “认识,也不认识。”君邪心情大好地弯起嘴角,在其他三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闪动着灿若星辰的星眸问道:“可查到天剑宗的落脚处。” 摇了摇头,卫骥惭愧道:“卫骥无能,莫说查到天剑宗的落脚处,就是他们的行踪也毫无所知。” 君邪双眸微暗下去,只瞬间又亮起来,以食指轻抵着下巴,眉眼间带着狡猠与智慧。 名震一方第十二章守株待兔 平静繁华的天炎城从第一起命案发生起,就已注定难再平静,短短几天的时间,接二连三的命案再起,就如在滚烫的开水里再滴入几滴油,整座城都沸腾起来,虽说死者皆是修士,与平民百姓似乎没什么关系,但最恐惧的却正是这些百姓,因为他们没的自保的能力,连拥有‘神仙之能’的修士都死得这么惨,谁知道哪一天死的会不会就是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呢? 所以,冒险公会的大门前在命案接连发生后便时时被城中百姓堵得水泄不通,城中百姓都希望他们的守护神‘圣炎天尊’能现身解决这件事,将凶手揪出来,以安民心。 奈何,自天炎城建成以来,‘圣炎天尊’就没再现身人前过,命案发生后,也一直没有消息,莫说是‘圣炎天尊’,就是他最看重的杨君南理事也没现身,不过,其余三大理事倒是对这件事挺重视的,几乎派出了公会一半以上的弟子四处查探,可惜,毫无进展,眼睁睁地看着慕名而来的修士一个接一个以极其惨烈的方式死去。 君邪躺在风月楼的屋顶,双手枕于脑后,一双幽黑如深渊的瞳眸看着正对面‘冒险公会’的大门口在这十天内必上演的一幕,无数的百姓堵在公会门口,几个年经稍大,显然是领头者站在最前面,满脸焦急地向公会的守卫请求晋见天尊,说到激动处,双膝一弯便跪下,领头的跪下,其余人也跟前跪下,公会守卫在这种阵仗下从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现今的淡定无波,只是又一遍重复萧理事的意思,说这件事是修真界的事,无关凡人之事,让大家安心回去,然后百姓就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我说小君君,你天天躺这边晒太阳边看着这沉闷至极的大戏,你无不无聊啊?”穆风如同鬼魅一般忽而如凭空出现一般坐在君邪的身边,边打着哈欠着问道,这都是五天了吧!自从小君君闭关出来到今天已经有五天了,也不见她干别的事,就天天躺在这里晒着太阳,然后看着百姓求见‘圣炎天尊’的大戏,对于命案和天剑宗的事也没再让卫骥他们探下去,似乎不再关心了,但依他对她不算太深的了解,绝对不相信她真的会‘高高挂起’,跑到这来‘偷得浮生半日闲’,却完全猜不透她那颗脑袋在想些什么。 “你天天睡觉都不无聊,我这还有大戏可看,岂会无聊?”君邪毫不惊讶穆风的突然出现,勾了勾嘴角,看都不看他一眼道。 “这……这怎么能相比呢?睡觉乃是人生一大乐事,人可以一个月无饭吃,不可一天无觉睡……”穆风最喜欢的就是睡觉,怎么能让君邪给睡觉扣上‘无聊’这两个字呢?当即大摆睡觉经,一说起这个,他倒是精神得很,可怜的君邪不过说了一句话嘛,就得听一大段唐僧式经书,眼皮一重,差点就要呼呼大睡了。 “……喂,别转移话题了,说吧,你这天天晒太阳到底有何深意,是不是跟命案有关?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或是猜到什么?”‘睡觉经’正念到一半,穆风看着一副要被催眠了的君邪,忽而想起之前的话题,立即话锋一转,身子往后一躺,再转过身,以趴着的姿态撑起双臂,俯身靠近君邪,眨巴着一双晶亮的眼睛,一副八卦的样子道。 穆风这种前言与后语完全不搭边的跳跃式思维,君邪早已见怪不怪了,撇了眼趴在她身边装萌的穆风,抽出枕在脑后的一只手,‘啪’地一下,很不客气地将整只手掌罩在他的黑脸上,然后往一旁推开,如果这张脸不要黑得跟炭一样,说不定她还会被他跟小狗一样的萌样给萌到,可惜,第n次叹息,可惜了这比包公还黑的黑脸还有那一头的‘枯草’破坏了一切美感。 “穆风,你说,在这天炎城里,谁的地位最高,势力最大?”推开穆风后,君邪像个没事一样,又将手枕于脑后,望着白云悠悠的天空,随意问道。 被不客气地推开,穆风正不爽,听君邪无缘无故问这句话,想都没想,撇撇嘴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冒险公会了……”话音未落,忽似想到什么般,猛然瞪大双眼,眼珠子转了几转,猜测着道:“你的意思是……对啊!发生的命案是由公会接手,以公会在天炎城的地位,他们手中拥有着绝对的势力与力量,早晚能查出些什么,而我们只有五个人,在天炎城毫无地位势力,就算天天都外面跑,查得累死累活也不见得能查出些什么,倒不如……倒不如就盯着公会,只要他们有所行动,我们便可不费吹灰之力掌握到他们查到的消息,这……着实妙啊!……” 穆风越说越激动,眼中的精光也越来越盛,尤其是看着一副慵散闲然的君邪,那模样让人毫不怀疑他正准备着随时扑上去,他就说嘛,以小君君的性子哪会做无意义的事,果然,她的每个举动后面都是有深意的,不得不说,她真的是太聪明太有智谋了,居然懂得用这一招,自己悠然自得地晒晒太阳,就能把别人东奔西跑,费尽心思才查到的消息据为已有,难怪她出关那天突然笑得那么邪气,原来心中早有计谋,嘿嘿,小君君果然对他的胃口,他喜欢。 君邪转头正眼看向穆风,也不将他那似乎随时准备将她扑倒的‘色狼’样当一回事,心中暗思道:嘿,好个穆风,心思细腻、敏感,脑袋聪明、一点就通,举一反三,年纪也不算大,修为已不浅,如果不是这嗜睡的毛病,这家伙绝对能在修真界闯出名堂。 “哎,不对啊!若真要论起来,公会虽在天炎城的势头最猛,威望最高,但那更多的是因在凡人心中的地位,声势才会这般猛,若真要论起地位和势力,当属南宫府,毕竟火行才是南方真正的龙头老大,其盘根错节的势力绝不是突然冒起的公会可比,虽然南宫志月自来到天炎城后比较低调,但并不代表南宫府在天炎城的势力和力量会弱过公会?”最终还是没有扑上去,穆风眼睛一转,又想到了什么,晶亮的双眸浮上迷茫之色,一脸沉思地看君邪分析道,如果让他知道君邪正在心中赞着他,一定高兴得飞起来。 哟,这么快连这点都想到了!君邪面具下的眉眼轻佻,并不说话,带着笑意等着穆风继续说下去。 穆风自是不负所望,脑筋飞快地转着,以手撑着下巴,继续道:“嗯……更深一点说,命案虽发生在天炎城,但涉及修真界,以火行的地位,应该更容易探查到消息才对,再加上……木行和水行的人突然到此,之后就发生命案,想来必有所关系,他们一定知道了些什么……在这种种情况下,不是应该到南宫府守株待兔更为上策吗?”说着,转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君邪,等着她解惑,他深信,君邪舍南宫府而就公会,必然有其原因。 难得见到只知睡觉的穆风这般正经严肃的模样,君邪自然不会拂其好奇心,淡淡笑道:“你分析得都没错,但是却漏了一点,南宫府里有南宫志月、北堂夫妇和东方杰,说不定还有其他厉害的高手,以你我的修为,莫说在南宫府外守株待兔,就是稍微接近,都极有可能被发现。” 不管怎么说她曾经也是南宫家的人,自然知道守在南宫府要比守在公会这里更容易打探到消息,若是没有‘醉雨楼’那一翻谈话,她早就跑到南宫府去了,然就凭南宫志月那一句话,便足以让她警醒,何况守在这里,若南宫府真的查到消息,她一样能很快就知道。 “你说得也是道理,可是,公会内也有高手,萧理事的修为亦是深不可测……”穆风以指点着下唇,歪着头边想边道,话刚说到一半,猛地又停住,恍然道:“啊,我知道,公会内虽也有高手,但这里是天炎城最为繁华的东安大街,‘风月楼’内本就住着一大堆修士,再加上这群百姓天天来闹,就算萧理事的修为再高,也不会发现,哈,小君君想的就是周全……” “你也不错,一点就通,看来你这颗脑袋还没有被你睡得迷糊。”君邪挪揄着笑意,看着穆风的目光有些深,如此模样的穆风,与之前的穆风有着很大的区别,怎么说呢!就是感觉有些奇怪,总让她有种感觉,穆风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总是将自己隐藏得很深。 “嘿嘿,过奖过奖,哈欠……”似是没听出君邪是在挪揄他,穆风咧开嘴,痞痞笑着,仰头打了个哈欠,晶亮的双眸渐渐蒙上一层迷雾,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还真是说困立即就困了。 君邪别有深意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过头,正想继续欣赏底下的那场大戏,忽而释放出去的神识感应到有丝不寻常,眸光一转,街头处,那两道紫色的人影不正是南宫君炫和南宫景平吗?两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公会门口那场大戏上,脸色均有些不好。 呵,南宫世家虽然明争暗斗不断,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不得不说,这些子弟倒是都非常拥护南宫家的声誉地位,容不得他人有一点轻视,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在意南宫世家这项光环,总之在这一点上倒是齐心的很,想来,整个家族,也就她这个‘邪魔歪道’的女儿最不爱家了,甚至恨不得毁了这个‘家’。 家,真是个讽刺的字!她君邪活了两世,却对这个家感到多么的虚幻,曾经,她似乎有过一个家,虽然时间很短,但她却认为那便是世人所说的家的感觉,那个家很温暖,很安心,能让她飘泊的心有了停靠的地方,也有了强烈想停靠的想法,只是,就在那一天,那个早晨,她的家没了,所谓的家破人亡,想来就是那种感觉吧!从那一刻起,她不再有温暖的感觉,她的心再次飘泊,甚至一度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 穆风原本困极了,头一垂就想这么趴在屋顶上睡过去,忽而感到一股黯然的气息从身边的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睡虫一下子跑了七七八八,撑起头,疑惑地看着君邪,因为她戴着面具,所以看不出她现在的表情如何,一双如黑曜石般的双眸亦是一如既往的深邃,仿佛方才那黯然的气息只是错觉,但他自信,那并不是错觉。 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过去,也看到了立在街头的南宫君炫和南宫景平,他并没见过他们两人,但从其服饰来看,不难看出他们就是南宫家的人,这下就更疑惑了。 君邪每次看到南宫家的人,总免不了会不自觉想起曾经发生的一切,但也很快就将情绪调整好,旁人难以发觉,只是穆风实在太过敏感了,君邪的一点情绪波动,都被他捕抓到。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时,远远一个身着紫衣劲装的男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奔到南宫君炫两人的身边,然后低声说了一句话,南宫君炫和南宫景平便脸色一变,转身,与紫衣劲装男子一起朝着南宫府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速度之快,只不过眨眼间,已不见了他们的身影。 “有情况。”看到这一幕,穆风剩余的磕睡虫也跑得干干净净,目光骤亮,翻身坐起来,一脸兴奋道,转头看向君邪,却见她依旧懒洋洋地躺着晒太阳,一点想动的意思都没有,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嘿,有情况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做?唔,说实在的,这些命案跟我们的关系又不大,也轮不到我们管,你那么上心干嘛?我又干嘛也跟着关心上了?”说着说着,自己倒真是越发觉得自己太过莫明其妙了,小君君对这事上心或许是有什么内在原因,他自己那可是完全没事找事啊! 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这个穆风有时候的神经也够大条的,君邪很想翻白眼,懒洋洋地丢出一个字:“等。” “等?等什么?”穆风还在纠结着自己没事找事的事,被君邪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立即转移了注意力,低头想了一下,很快也就想明白了。 果然,过了大约有一柱香的时间,君邪外放出去的精神波感应到远远有一道气息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移动而来,很快便进入了到公会里面,当然并不是从正门而入。 穆风外放出去的神识探知能力没有君邪的精神波来得厉害,而那道气息显然收敛得很好,也是个高手,因而他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不过他见君邪嘴角的勾起,想来必是所‘等’的已经到了,于是便稍稍转动体内的真元,以自身独特的能力,再次往外释放神识,且集中在一点,不稍半响,也如君邪般勾起嘴角。 “公会已经得到消息了,我们还要再等吗?”穆风询问着君邪道。 “等。”红唇轻吐,君邪这回倒不再继续看大戏,干脆将眼睛闭起来,晒着太阳养神。 穆风没再问,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公会大门一眼,微微点了下头,也学着君邪的样子,躺下,以双手枕着脑后,闭上眼睛,不过究竟是在养神,还是在睡觉就不得而知了。 一白一玄两人就这么躺在屋顶,任下面再喧闹,两人也没有再睁开眼,直至夜幕降临,云淡风清的天空被繁星点点的夜空所取代,两人这才同时像约好了般睁开双眼,又一起坐起来,互视一眼,均各自别有深意地笑起来。 黑夜中,几个人影从公会内飞跃出来,涮地一下如流星划过夜空般,朝着南边的方向而去。 “四大理事居然同时出动两个,呵呵,这倒是少见。”穆风微微眯起头,眺望了南边的夜空,笑了笑道。 “今晚的夜注定不平静。”君邪仰头,望了眼夜空淡淡道,然后站起身,转头看向穆风,问道:“一起去看看,还是准备回去睡觉?” “各派高手都动了,你一个人去,我还真不放心,罢了,看在咱俩的交情上,我还是跟着一起去好了。”穆风一副‘你看我多好,为了保护你我都忍困舍弃睡眠时间,感动吧!’的样子拍拍君邪的肩膀道。 “行,只要你不要在紧要关头犯困就行了,咱俩交情不深,到时我可顾不上你。”君邪回以一副‘好自为之’的邪笑,纵身一跃,人已消失在黑夜之下。 “你,哼……”穆风气得哼了一声,也跟着一跃而起,紧追而去。 命案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这一去,究竟会遇到什么?穆风不知道,君邪也难以把握,但唯一可以肯定的必然是高手云集,他们这两个已达筑基修为的指不定就成了垫底的菜鸟,遑论还处在炼气期的卫家三兄妹,所以两人都没打算让他们再参与其中。 今夜,从南宫府,到公会,再到天炎城内各处落脚处,一个接一个的高手相继活跃起来,目的地,皆是城郊外的南树林。 名震一方第十三章鬼域入口 君邪和穆风从公会时起便一直不紧不慢地跟萧理事等人的身后,保持着极远的距离,那距离以他们两人的修为纵然把神识全释放出去也不可能探查到对方的行踪,如此是为了保证他们的跟踪行动不会那么快被发现,之所以能在这么长的距离保证不会把人跟丢,靠的自然是君邪的精神波,穆风不知道君邪拥有精神波,但他一直知道君邪的修为虽然可能还比不得他,但她的身上似乎有神秘的力量,能能人所不能,自流烟岛以来,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很快,也就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君邪外放出去的精神波反馈回来的信息表示萧理事等人已停了下来,想来是到达目了。 “公会那几人看来已到达目的地,四周还有不少人,我们不必再刻意隐藏行踪,跟上。”君邪头也不回了说了一句,当即也不再刻意隐匿气息,体内真元力运转,原本徐徐飞行的她突而如加了马达一般,涮地一下便已飞出几里远,穆风也随着加快飞行速度紧追上去。 不到半晌,两人便已来到天炎城外南边的一座树林,这座树林并不大,但树粗叶茂,地理位置也较为偏僻,平时基本上人迹罕至。 此时夜色黑沉,南树林附近的天空愁云惨淡,显得格外的阴森,层层黑雾弥漫在半空,朔风呼呼,处处透着一股苍凉、颓废,悲苍! 君邪和穆风到达的时候,便见树林较深处的一小块空地上站着不少人,每个人周身灵气萦绕,他们两人跟他们比起来,简直就是荧火虫与皎月的区别啊!两人停落在这一群人的身后,很是低调,因而两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任何的人注意,甚至有好些人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有看他们一眼的也只是微微瞥了一眼,最多也就因两人的造型及一身气质稍稍注意了点而已。 对于被忽视,君邪完全不在意,更可以说这种情况让她很是满意,在情况未明的情况下还是当个隐形人来得好点,尤其是高手云集的时候,穆风更不用说了,也不知道他看到什么,刚一落地就将身子缩在君邪的身后,那懊恼的模样真恨不得立即拔腿就跑,在这种时候他又不能刻意收敛气息,这样更引人注意。 君邪暗暗扫过在场的每个人,站在最中间,人群的最前的那几人便是南宫志月、东方杰和北堂夫妇,还有一个站在南宫志月后边的男子,看其服饰,是南宫府的人,而在他们的面前站的几人正是她所跟踪的公会那四人,君邪认得出来,这四人中有四大理事之二的萧云理事和刑律理事,另外两人分别是他们各人手下的护法。 目光只有他们身上停留了一下,君邪便移开,转移到离到其他人身上,在场的人很明显地分成一拔一拔的,自然也有独行侠,有作道士打扮的,有作书生打扮的,有作武林人士那般打扮的,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有少的,老的看起来最大有五六十,少的……她居然看到有个还不到十岁模样的孩童,不过君邪也知道,对于修真人来说,年纪老少根本不可凭外貌判断,筑基成功的修士已可让外貌重焕青春,自然,筑基的年纪越大,外貌的改变越小,这里的人个个的修为都在筑基基之上。 大约算了一下,这里差不多有五十人左右,个个都是一副孤傲的模样,出身皆是不低。 君邪在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并不停留,也没那个心思老猜测他们的来历,更没去在意周围的环境和现在的情况,可是在扫了一圈后,却失望了。 “南宫兄,这里阴气很重,果如你说,城中发生的一连串命案,行凶者恐真与鬼宗有关,或者该说与鬼域有关。”萧云理事放开神识察看四周一圈,脸带凝重,对南宫志月拱手道,其余修士的脸色也均是非常凝重,凝重中还透着杀气。 “东方师弟与北堂师兄、师姐此次前来正是追踪鬼宗长老而来,再加上近段时间,隐隐有消息传出,言鬼域的出入口大约在这一带,因而我等便怀疑命案与鬼宗长老有关,只是并无证据,经过查探,发现这附近有古怪,十有八九行凶便隐匿在这附近,更有可能,鬼域的出入口也在这里。” 南宫志月有礼地还礼,眼角余光扫了一圈,他并不奇怪他们前脚刚到,后脚冒险公会和众多高手随后就到,鬼域出入口重现人间,这在修真界来说那可是天大的事啊!若是鬼域出口出了点意外,让鬼域的‘鬼’杀到人间,那必将会给人间带来一场大劫难,莫说凡人必定生灵涂炭,就是修真界也非得大乱,各大派不齐齐出动那才奇怪呢,只是这个消息并没有大范围地流传开来,也没有确实的证据证实这个消息,而且时间也比较短,赶来的修士并不多,相信接下来,还会有络绎不绝的高手往这边赶,鬼域出口如果真的出事,就是已闭关修炼大乘之法的修士都淡定不了。 想到这里,南宫志月又不免暗自叹息了一下,如今的修真界就如同一盘散沙一样,各自为政,自己家扫自己门前雪,这点,从这次的事便可以看出来,大家来天炎城的目的都一样,可来到这里之后,各自行动,也不与其他人有交集,更别说大家聚在一起商讨商讨,发生命案后明明都心里有所猜测,却宁愿当‘梁上君子’暗中行动,鬼鬼崇崇的活像是来干什么坏事一样。 然,这事,他还真没资格去指责这些人,他南宫府的行事作风不也如此吗?身为东道主,他没有主动招待他们,将他们召集起来共商大事,若集众人之力,最起码能早几天破解此案,也能少死些人,可身为火行的至尊地位,让他不能在他们没有主动之前来拜见的前做这等‘放下身段’的事,而且就算他召集,他们表面或许受召,但私下里必然还是各干各的,这是修真界上千年来‘不入世’的悠闲生活所养成的,又有冒险公会的原因存在,使得本来并不复杂的事变得有些复杂。 “南宫主君的意思是,那鬼宗长老极有可能就是这一连串命案的凶手,而鬼域的出口又果真如传言般是在这一带的话……难道鬼宗长老想要打开鬼域出口?”站在南宫志月他们旁边的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微皱着眉头猜测道,因最后的猜测而猛然瞪大双眼,连声音都带着丝颤抖,在场的其他听到这个猜测均狠狠倒吸了一口气,面上凝重得仿若天要埸下来一般。 南宫志月是天炎城南宫府的主君,也是火行在这片区域的主事者,若在凡尘,算是统治一方的封疆大吏,因而各派不太相熟的修士一般会以‘主君’相称,门下弟子有时也会以此相称。 “鬼域出口是否在这里还尚未确定,大家在这里猜测也没用,何不先抓到凶手,或许一切便可明朗。”北堂淼温柔的声音如清泉流过般让沉重的气氛缓和了下来,也让众人紧绷的那根心弦稍松了下来,纷纷点头称是。 北堂昊天放开强大的神识,顿了顿,指着树林深处道:“那边的阴气最重且有不寻常的气息,我们可先去查探。” 众人自也感到那边阴气很重,点了点头,由南宫志月和北堂昊天他们带头,一起向树林更深处走去。 君邪和穆风走在最后面,穆风以君邪修长的身躯为掩护,把自己当鸵鸟般缩在她的身后,磨磨蹭蹭地朝前移去,那速度,堪比乌龟,君邪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懒得去理穆风在躲着谁,她现在的心思都放在方才南宫志月他们说的那几句话上面。 鬼宗!鬼域! 五年前,轩辕大帝陵墓之行,她曾与鬼宗的人交过手,对鬼宗也小有了解,知道它在修真界中属于邪派,为正道修士所不齿,当年的鬼行还有他的四个师兄的,她还记忆犹新,而鬼域一词,她也并非是第一次听到,应绝跟她讲起万年前修真界的事的时候,就曾讲过,这个世界其实是四界六域共存,四界包括人间界、天界、地界与异界。 空间最大的是人间界,人类包括修真者就住在人间界,虽单以各人来论,力量在四界是中是最弱的,然人间界人数最多,真正的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再牛的人给淹死,综合力量却应是四界中最强的,可惜,人类本身总爱做‘自相残杀’的蠢事,修真者更是各顾各的,以跳脱红尘俗世之名其实还是在干着凡尘俗事,也就是依旧在为名为利为权而争斗着,只不过这种争斗与凡尘的大规模战争,改朝换代在形式上不一样而已,结果,本应是最强大的人间界却是广而不聚的一盘散沙而已。 人间界之上有天界,传闻是渡过天劫,修得大乘之法的修士飞升之后就住在天界,天界分为仙域和佛域,仙域是‘神仙’住的地方,佛域是‘神佛’住的地方,都是属于‘仙人’之流,只是‘宗教信仰’不同而已,传说,仙人与天地同寿,永生不生,于是,天界便成了每一位修真者梦寐以求都想去的圣地。 人间界之下是地界,地界分为魔域和鬼域,六域中,当属魔域人口最少,但里面住是全是十分厉害的魔头,他们以旁门之道修真,汲取天地力量,修为之高,骇世惊俗,行事也是骇人听闻,鬼域之中则住着厉鬼无数,怨魂不计,阴魂怒吼,十分可怕,常人一进鬼域必死无疑,就是修士也不敢轻易进入,是六域中最阴森恐怖之地。 魔域和鬼域的进出口在数万年前是与人间界相通的,那时,四界六域非常混乱,魔域和鬼域常常杀上人间,给人间带来无数血腥,人间修真界抵挡不住,祈求天界‘神仙’与‘神佛’下凡相助,于是,时不时就爆发仙魔大战,佛鬼大战,从天上打到地下,再到地下打到天下,后来天界与人间界合力把魔域的魔头和鬼域厉鬼给赶回去,而天界也大伤元气,回去休养,人间界继续照着历史的轨迹走下去。 直至万年前,魔尊蚩尤率魔域大军重入人间,鬼王率无数厉鬼相助,给人间界带来几近灭顶的灾难,时轩辕大帝率领五行、诸派修士与之大战,从最先的互有胜负到后来的节节败退,修士死伤惨重,修真界遭遇前所未有的重创,绝境时,轩辕大帝拼着形神俱灭的危险,倾尽毕生修为,请动九天之上的‘仙人’相助,并得‘神剑’一柄,再率众仙与蚩尤决战,终将蚩尤杀死,把魔军与鬼军杀得大败,再次赶回地下去,更倾尽所有‘仙人’之力将这两域的出入口给封印,断了与人间界之间的通道。 这万年来,地界的魔域和鬼域真的被压在地下,不曾再祸害人间,只是这鬼宗和魔宗的存在,让君邪怀疑,人间界还有这两域的残余存在,而他们隐匿在人间界,极有可能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让魔域和地域再杀向人间的时机,当然,这只是猜测而已。 不过有一件事,让君邪非常确定,人间界是真的有这两域的残余存在,而修真界也知道这个事实,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修真界没有大规模地清扫掉这些残余,让他们继续存在于人世间。 而这件让她肯定的事,便是她心中最痛的事,她永远记得,南宫劲善他们诛杀她娘亲的理由是——她娘亲是‘鬼士’! 鬼士,在鬼域中身份较低等,只在普通鬼灵之上,鬼兵之下。 如果鬼宗真的是鬼域在人间的据点,那么,鬼宗长老出现在这里,真的是为了解开封印?一个长老,有这么大的能力? 君邪总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对劲,只是一时难以理清,毕竟她所知道的情况太少了,而现在她又无法找应绝研究,再说他那万前年的‘知识’也不一定适用于现在。 而所谓的异界,那真正是神秘无比的地方,传说中的传说,由于太过神秘了,所以便连应绝,也只是知道四界中包括有‘异界’这个空间而已。 就在君邪思索之际,一行人已深入到树林的深处,阴冷的气息包围在身体四周,让君邪不得不放弃思索,将心思放在眼前。 此时他们正站在树林的一处空置的平地上,四周全是一株株已经枯死的老树,一截截奇形怪状的树桩站在黄土之中,大家都能感觉到,阴风怒吼,鬼气弥漫,丝丝恐怖的气息,弥漫在空中,不远处,一口古井发出荧荧的光芒,显得阴森诡异至极,刺骨的寒风,吹在众人的身上,使得大家不自觉地打了冷颤,阴冷之气透过肌肤渗进体内,不由都运转真元,在周身形成护体防御罩,来抵制这诡异的冷气。 只不过一眨眼间,众人已距离井口不过五步,仔细一看,这口古井很是普通,如果不是从井里发出的荧光,再加上四周阴冷恐怖的气息,当真会让人以为只是一口荒废的了古井而已,但大家都知道这口古井并不普通,它极有可能就是他们所寻找的鬼域入口。 君邪仔细打量这口古井,以肉眼来看,除了荧光并没有其他异样,于是调动精神波,以100千赫的频率释放出去,试探性地接近井口,才刚一接近便被一股能量阻挡住,反射回脑海的信息显示,在荧光中隐隐闪烁着金红光芒的太极图案,所形成的一道封印结界宛如一张天罗地网,刚好罩住那井口,而此时,那闪烁着金红光芒的太极图案正激烈地波动着,一股嘶吼着黑雾正在冲击着太极图案。 南宫志月脸色沉重,叹息了一声:“鬼域进出口居然真的在这里,而封印结界已经变得如此弱了,看来压制不了多少?”说着,又似自语般道:“封印结界怎么会如此之弱,相反,鬼气又强大可怖这般恐怖的地步?这些黑雾分明只是鬼士而已!” 其他人的脸色更是涮白,他们的神识都能探知到井口处的情况,纵他们再骄傲自负,也没有那个把握能再把进出口封印,眼看,封印就要破了。 “什么人?”站在萧云理事旁边的刑律理事忽而大喝出声,在空寂阴森的森林远远传出,很是吓人,幸得在场的人都不是胆小的人,否则非得吓死不可。 刑律话音刚一落,五个人从由远及近而来,顷刻间便已落在众人的眼前。 全神戒备的众人在看到来人时,均松了一口气,甚至神色间透着欣喜与尊敬。 君邪的目光扫过五个人身上,幽若深潭的瞳眸瞬间迸发出亮光,眼里有着非常明显的情绪波动,但表面形色如常,连气息都没有丝毫波动。 名震一方第十四章再见谢凡 君邪直到目光扫过五个人身上,幽若深潭的瞳眸瞬间迸发出亮光,眼里有着非常明显的情绪波动,但表面形色如常,连气息都没有丝毫波动。 谢凡,果真是你! 君邪漆黑如墨玉的双眸停留在那五人中的一名少年身上,那名少年年纪并不大,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让他看起来很是刚毅,穿着一袭蓝色长衫,背后背着一柄长剑,那,分明就是长大后的谢凡模样! 谢凡,君邪当年所收的十八个小乞丐中的一个,也就是后来修武盟三军副统领,领八部军中雷震部,五年时间,再见面,一切已是人面全非,他那一身装扮,若无猜错,应是天剑宗弟子的装扮,探其气息,修为并不浅,也是,能站在这里的,哪一个的修为在筑基期之下的。 看到谢凡有这一身修为,有如今的成就,君邪真觉得很是欣慰。 五年前,她娘亲的突然出事,到后来她的坠崖,一切都发生得太过仓促,对于莫权十八人,对于修武盟,她没有留下只字片语,而事先她也没想到会有这般灾顶性的事情发生,所以她更没有将一切安排妥当,好在,那段时间她正准备着回本家,早已知道会离开,因而一直都有在准备着她离开后,莫权等人和修武盟往事发展的事宜,虽只是个大略方向,但莫权十八人都是她亲手教出来的,她相信他们,即使她不在,他们也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独当一面。 他们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再次踏足这片土地,她虽第一站便往天炎城赶,但始终挂念着莫权他们这些小家伙,有关修武盟的消息不费吹灰之力便已探听得一清二楚,在南炎国,现今有谁不知‘修武盟’这三个字。 当年,她这个盟主消失之后,修武盟并没有解散,而是继续向南炎国都进发,也是,本来在她还没出事之前,她这个盟主就已经当起了甩手掌柜,所有的战事基本全部交给莫权统筹,全面铺开的情报网也建立起来,由白羽带领,她相信,他们年纪虽小,但本领,除却修真者,在当今南炎国能让他们吃亏的人屈指可数,再加上她已经为他们的道路指引了大方向,那么将无人能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代。 如今的南炎国虽然还是叫做南炎国,但皇帝早在四年前就换了人当,前任皇帝听说在修武盟杀进国都的时候就被盛怒的修武者给分尸了,死时那个叫做惨啊!直把整个南炎皇室都给吓瘫了,谁还敢反抗啊! 要说这修武界,其实也就是一个武林,都是散漫惯了的江湖中人,打仗有人领着,跟着自家掌门,掌门听着军令,凭着一身本领,这仗打得确实有模有样,也成功地上演了历史上第一次由武林人士推翻一个王朝雄伟事迹,可是,把皇帝杀了,把一个王朝给颠覆了之后呢?总不能让以武为尊,整天舞刀弄枪的修武者来治理国家吧!那不是荒天下之大谬吗? 于是,由萧镇锋、陆耿、怜星仙子、胡逵这四大护法领头,纷纷上请盟主君无名登基为帝,虽然从战争一开始,身为盟主的君无名就没有再出现过,但为免影响军心,莫权以一个既合理又令所有人信服的理由瞒住全盟上下,整个修武盟以至天下都以为一切决策还是出自于她之手,因而若要称帝,当属君无名。 然,建朝称帝的奏请被莫权传以盟主之命驳回,然后在众人不服,怀疑莫权是否挟天子以令诸候的时候,莫权杨随等十八个少年少女在皇宫大殿登上丹陛,召集三军将领,各部统帅,其实也就是各派掌门,当众请出盟主召令,宣读了一道闻未所闻,至今仍让南炎百姓津津乐道的‘圣旨’。 在所有人还未从这道惊世骇俗的召令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动作迅速的莫权等人已经开始实施盟主留下的召令。 首先,南炎国号不变,莫权从南炎皇室中挑选合适的皇子,扶他继承皇位,原本的朝制如何,还是照旧,就在天下人以为修武盟这是准备要扶一个傀儡皇帝来控制整个国家的时候,刚登基的新皇依盟主召令的意思,颁下圣旨,从此,一套新的统治制度在南炎国兴起。 历来,皇帝就是整个国家的统治者,手握生杀大权,大多数时候,所谓的法律都是以皇帝的意念为主导,皇帝要这个人活,即使他罪犯滔天,也无人敢动他,皇帝要这个人死,即使他是国家英雄,他也不活不过五更,而一个皇帝再英明都好,他总归还是一个人,是个人他就有七情六欲,总会有犯错的时候,总会有让情欲牵着你鼻子走的时候,尤其是在龙椅上坐久的人,总认为天下就是他一个人的以至于狂妄自大到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就如设计修武界,意图夺轩辕神剑和通天帝卷一样,上任皇帝明知修武者是多么不好惹,但还是偏偏昏了头非要去惹,结果呢…… 所以,新的一套统治制度就大大地限制了皇权,自然也不是把权利下放给文武百官,相反的,百官的权利也在很大程度上被收回,一切以‘法’为准,因而新皇下旨修立法典‘南炎宪法’,‘宪法’第一章便给皇帝的权利意义写得明明白白,两班文武的职位权限也规定的一清二楚,有了法,就得设立执法部门,这个部门就叫做‘六扇门’,执法部门不受皇帝管辖,而是受管于新设立的‘总务院’。 ‘总务院’下分两个职能部门,一个部门为‘国务部’,总理协助皇帝处理国家大事,朝中之事,事无大小,都必须经过‘国务部’,另一个部门叫做‘议会’,由全国最德高望重的人当任‘议员’,定期就有关国家大事,百姓疾苦等难以解决的问题和国家制度等问题进行探讨,定制国家律法法典等,同时,‘议会’拥有反驳皇帝圣旨的权力,也就是如果皇帝做出的重大决策在‘议会’上通不过的话,那么这道圣旨就等同废旨一张,但议会没有执行权,手中也没有军权。 军权由另一个新设立的‘军部’所掌握,‘军部’设置各级军官,每个军官依官阶等级统领兵马,但‘军部’的军官只有统兵权而没有出兵权,军队的调动须得皇帝下旨,‘总务院’附议,再由‘军部’最高长官‘总都督’调派人马,虽然这样的制度听起来很是麻烦,但实际实施起来,却发现其实并不复杂,而且由‘军部’统一管理,在很大程度防止拥兵自重的事情发生,‘总都督’看起来相当于兵马大元帅,统领全国兵马,但他只有调兵权,若要大规模出兵,须得有皇帝手谕和‘总务院’的批示。 这一套闻所未闻的统治制度从最开始遭到质疑到后来被奉为惊世之策,这其中也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动荡,甚至连修武盟中也有人质疑这套制度,但最后都被莫权和杨随等人以雷霆手段压下去,确保这套由君盟主的制定的制度实施下去。 如此一来,在这套制度下过上安居乐业的百姓直接将神秘莫常,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君盟主奉为神明,而莫权等十八人传说为君盟主弟子,可以说,这个天下是他们打下来的,再加上他们年纪尚小,一时也被传为神话,因其所在帮派为‘丐帮’,天下人便尊称其为‘十八丐少’。 国家大定后,修武盟便退回修武界,保持原有的制度,对新王朝有监督之权,同是也为新王朝输入武学人才,但,有意为官,或有治国之才的修武者还是有入朝为官,尤其是新出炉的几个新兴部门,都有修武盟的人才注入,‘十八丐少’虽不入朝,但都领有一个官职,不管是总务院还是议会或是军部,都领有一个拥有实权的官职。 修武盟没有完全退出朝堂是为了以防一旦对朝廷失去控制,上至皇帝下至那群整天大谈君臣三纲五常的百官绝对会推翻新设立的制度而恢复原有的君权至上制度,然后再想方设法给修武界找碴。 这些有关修武盟和南炎国政的事,是君邪从各处打探再加上自己的分析得出来了,而这一切,都当初她建立修武盟,留上类似于‘君主立宪’的制度的时候,便已差不多预料到事情的走向,而莫权他们也没有让失望,从社会最底层的乞丐,到今天名垂千古的‘开国大功臣’,国家传奇人物,不过短短五年多的时间,今天的他们不过才及弱冠而已,有这般成就,靠的不仅是她心血来潮拉他们一把,更多的是他们自己的努力与奋斗,在失去她的消息的这五年,他们一步步走到今天,其中的困苦艰难,岂能以三语两语道哉。 至于谢凡为何会成为天剑宗的弟子,这一点,她并不意外,修武盟的左副盟主青枫真人是天剑宗的外门弟子,若谢凡他们拥有灵根,被招入宗门亦是在理的事,只是,不知,除了谢凡外,还有谁进入天剑宗,还是十八人中只有谢凡这个好斗家伙拥有灵根? 谢凡站在自家师叔的身后,六感已通的他忽而觉得正被人盯着,顺着感觉,透过人群,他看到了站在最后面,面带银色龙纹面具,身着翩翩白衣的少年,她幽深若潭的双眸正在看着他,两人的目光相撞,她也没有移开,依旧那般带着深邃地看着他,那瞳眸里泛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微微蹙了蹙眉,谢凡直直地与那少年‘深情对望’,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银面少年有些熟悉,心底莫名地泛起激动,那样一双眼睛…… “原来是天剑宗的玄云真人,志月有礼了。”南宫志月率先上前,朝着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精神烁烁,头发两鬓有丝花白的男子见礼道,能让五行中人这般以礼相见的,整个修真界估计也就只有天剑宗了。 其他人也纷纷拱手见礼,看得出来,天剑宗在修真界中挺得各派尊重的,萧云理事和刑律理事估计是第一次见到天剑宗的人,愣了一下,最后才上去见了礼,脸上却没有其他人那般带着崇敬的表情,怎么说呢,就跟见着其他人差不多,但也不是目中无人的那种。 玄云真人也跟大家见了礼,最后目光在南宫志月、东方杰和北堂夫妇及萧云和刑律的溜了一圈,直接进入主题道:“诸位也是为鬼域入口来的吧!老夫等先到一步,方才已查探过四周,这附近都被一股浓郁阴森的鬼气所笼罩,不远处还躺着好几具尸体,都化为白骨,虽然看不到容貌,但从骨骼可看到皆是修士,却不见鬼宗长老的影子。” 闻言,所有人的脸色又凝重了几分,又死了几个,而且都化成白骨了,看来是死了有好些日子,可自从发生命案到今日不过才十日,还不足以到化白骨的地步,这又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心底在这一刻都泛着疑惑,君邪面具下的眉宇也微拢,最初那种感觉又深了一分,只是一时想不到关键所在,目光微移到井口处,只不过是几个眨眼的时间,太极图案的金红光芒又弱了不少,嘶吼着欲冲出来的黑雾愈加浓烈,随着四周的阴冷鬼气也愈加深郁,众人也随着不断地加强护体真气。 这里,就是鬼域的入口? 看着那个太极图案的封印,君邪如同黑曜石般的瞳眸闪烁了一下,显得更加的深不可测。 其他修为稍深的也感知到太极封印被黑雾撞击得越来越弱,而鬼气越来浓,阴更盛,阳已衰,眼看封印就要被冲开了。 “玄云真人,这里真的是鬼域的入口?”北堂昊天蹙着眉头,看着井口问道,低沉的声音在此刻夹着厉吼的风声,显得很是恐怖。 其他人都有些奇怪地看向北堂昊天,这里可不就是鬼域入口吗?这么明显的事还要问?没见这里的鬼气有多恐怖吗?也亏得他们的修为已是筑基有成,不然都难以抵挡这里的鬼气了。 玄云真人却摇了摇头,朝着井口走近了几步,声音同样显得有些低道:“这里虽然鬼气浓郁,井中也似封印着厉鬼无数,与古籍所记载的倒也相符,但老夫却也不敢肯定,毕竟鬼域入口被封印了近万年,也消失了万年,没有亲见所见,老夫也说不得准。”玄云真人说得很是谨慎,但众人也听得出来,他有八成相信鬼域入口就是这里。 “不管是与不是,可以肯定的是井里面封印着厉鬼无数,若是让他们冲破封印,分散到人间,那必然会给人间界带来血腥,我们现在必须想办法阻止井里的鬼物往外涌,给人间带来灾难,至于鬼宗长老,等解决了眼前这个大问题再追捕他也不迟。”南宫志月文雅的脸庞凝重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这是身在上位者的威势与气魄,身为火行,如今这事又发生在他的地头,他自是责无旁贷站出来领着大家解决这件大事,至于其他乱七八糟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大家对南宫志月的话也表示赞同,也似乎习惯了五行在大事件上的领导地位,就连天剑宗的玄云真人也没有丝毫的不满,至于萧云和刑律等四人则是一副随大众的样子,他们想的倒是简单得很,管他谁当老大,眼前最要命的解决井里的鬼物,若是让他们跑了,最先遭殃的就是天炎城,那可是他们的大本营。 “好,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井里的鬼物有多少有多厉害,不如这样吧,我们分成两批,一批留在这里加固封印,一批在这周围布下结界,若是封印真的被冲破了,起码还能有道结界挡一挡。”北堂淼温柔依旧的声音应喝着南宫志月的话响起,语调依旧那般柔柔,只是那熠熠生辉的双眸却隐隐透着指点天下的霸气。 果然不愧是五行中人,哪有可能是软柿子啊!众人讪讪在心里想着,无论他们多少不爽五行的独大,也不得承认五行的厉害,与千万年来在修真界中不可撼动的地位给每一个修真者的心里都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北堂昊天几人点了点头,开始就在场的人快速地分配任务。 南宫志昊、北堂夫妇、东方杰和另一个南宫府的人,再加上萧云理事等四人,还有另外二十个其他门派的修士,修为都在筑基后期之上的修士留下来负责加固封印,玄云真人带领天剑宗和另外的三十人左右到外围布结界。 君邪和穆风尤其修为‘较弱’,被推给了玄云真人,一起到外围布结界,两人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君邪估摸着反正没区别,看这阴盛阳衰的,封印被破不过是早晚的事,心里九曲十八弯地谋算着,也不意是留下来还是去布结界,穆风就更简单了,一听到这分配,立马跟打了鸡血一样,拉着君邪就往外围跑。 名震一方第十五章阴寒黑雾 其实说是外围,也不过是以古井为中心点向外展开大约三四百步的距离,毕竟范围若是太广,会减弱结界的威力。 在玄云真人的带领分配下,十三几人分散在古井的四周外,按着不规则的距离站好,再在玄云真人的一声令下,纷纷调动全身真元力,祭出自己最强的法宝,顿时各色光华闪动,激荡的气流纵横,映亮了漆黑的夜空,驱散不少阴霾之气,众人协力布下一道坚固无力、威力强悍的结界。 站在西南方位上,看着渐已形成的结界,君邪嘴角微微勾起,在玄云真人将大家分散在各个方位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出来了,这是根据九宫八卦布下的结界阵法,但与传统的八卦阵有些区别,威力也要大些,她记得,她曾经闲来无事,教过谢凡他们几个有关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的布阵,这个阵法分明有奇门遁甲的影子。 “小君君,井里那些鬼物看着挺恐怖的,若是让它们破印而出,像我们这种还在筑基初期的小辈铁定只有给它们果腹的份,要我说啊,我们还是……”距离君邪不过十步左右的穆风蹑手蹑脚地挪到君邪的身边,压低声音像特务接头一样小声道,说到一半,顿了一步,然后像做贼一样左瞄右瞄,见没人注意他们,这才更靠近君邪,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道:“我们要不还是先溜吧!现在大家忙着布结界的布结界,加固封印的加固封印,没有人会发现我们的。” 灼热的气息随着这个动作而呼在君邪的耳朵上,带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君邪有丝不自然地偏了偏头,脚步一移,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眉宇轻动,侧身转头,幽深的双眸盯在穆风的脸上,然后顺着他的脸往下移,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般上下打量着。 穆风说出那话本就有些心虚,现在再见君邪那双仿若能洞察世间一切虚伪的瞳眸像是看穿什么似地盯着他,更是心虚到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低下头察看了下自己的衣裳,扭着身子捏着衣角,低着头,弱弱问道:“怎……怎么啦?” 穆风这么一副弱受的样子让君邪扬起嘴角,双手环胸,露出淫邪的笑容:“没什么,只是在想,临阵脱逃可不像是你穆风会做的事,所以在怀疑,你是不是穆风而已,或许,在你这张脸下面藏的是另一张面孔呢!” “呼……呃……”穆风听着君邪前面的话,重重地松了口气,双肩明显松下去,后来那句话却让松下去的身子猛然僵住,不过瞬间又放松身子,学着君邪的样子双手环胸,吊儿郎当道:“嘿嘿,就你那双眼睛,谁能在你面前伪装,是吧?人家那不是胆小嘛!而且这不叫临阵脱逃,这叫量力而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叫自找死路,” 没有错过穆风那瞬间僵硬的身子,君邪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胆小?这话从你穆风的嘴里说出来,可真是稀奇,像流烟岛那么危险的地方想来你也没少去过,我看,真正让你胆小的不是那些即将破印而出的鬼物,而是……人吧!” 漆黑得如同碳一般的脸瞬间透出惨白,穆风眯着的眼因着这句话而射出危险的冷厉寒光,稍纵即逝,不过一眨间,又恢复那副万事不放在心上的迷糊样,不屑地撇瞥嘴:“人?呵呵,这世上除了你君大人,还有什么人值得我穆风怕的。”完全没有察觉到他这句话跟他之前说的那句话有多么的矛盾。 就在穆风神色一变的瞬间,君邪释放在他周身的精神波很明显地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完全发生了改变,那种强大而连绵不绝的气息不应该是属于一个还停留在筑基初期即将冲破中期的筑基修士身上,而且那突而改变的气场与现在的他完全没有一点相似之处,若是闭着眼睛不去看眼前的人,只凭感觉去感应的话,那分明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看着君邪盯在他身上的双眸愈加深邃,穆风心里陡然一沉,头发也渐渐发麻,他很清楚,凭眼前这人的敏锐,纵然只是一点情绪小波动也别想逃过她的眼睛,方才他一时没控制住情绪,相信她已有所察觉,但那又如何,他们不过半斤八两而已,他的身上有秘密,有所隐瞒,难道她就没有吗?虽然她从不曾露出丝毫破绽,但凭她的狂妄,凭她那与生俱来的傲气,还有那时而显露的强大气场,他完全可以肯定,她的能力远不止众人所知的那样,单看她初到天炎城时的那一幕,便可知,那可是连北堂昊天这般天才高手都震惊当场,除了水行的人,他还从来没有见任何人有‘控水’的能力,而当时就算是北堂昊天出手也做不到。 “咳,既然你坚持要留下来的话,那区区在下就舍命陪君子。”如此一想,穆风忐忑的心倒也坦然下来,只是心里承受能力明显没有君邪那么强大,黑如碳的脸上依旧带着明显的心虚,即使在这样的夜里,依旧逃不过君邪的眼睛。 “那君某人就谢过穆风大人的舍命相陪。”收回压迫的目光,君邪若无其事地笑着,眼睛闪烁着狡猠的光芒道,那‘舍命’两个字却咬得有些重,穆风这可是你说的,舍命相陪,可别到时一有危险就跑得比兔子还快。 “呃……呵呵,当然当然。”穆风一愣,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后,哭丧着脸讪笑道,他好想哭,为什么他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明明只是客套的一句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就全变了味,还偏偏反驳不了,这下可好,不仅不能偷偷溜走,还得给她‘卖命’,他明明说的是舍命,呜呜呜……从某一种角度来看,舍命陪她,跟‘卖命’没区别。 就在君邪得逞地暗笑,穆风欲哭无泪的时候,古井的方向忽而传来嘶心裂肺的惨叫声,四周阴风嘶吼,鬼气狂卷,声声刺耳的凄厉声,令人心惊胆寒。 “不好,难道是鬼物已经破印而出?”穆风大叫一声,眼里自然流露出担忧和焦急,与君邪对视一眼,率先转身便朝古井的方向奔去。 还说要提前溜走呢?这不比她还要紧张!君邪在后边看着穆风的以极快的速度消失的背景,摇头暗笑了一声,灿若星辰的眼里折射着异样的光芒,身形一闪,紧追着穆风而去。 两人刚一接近古井的范围,便感到一股强大的阴风袭来,刺骨的阴寒渗入经脉,竟连护体真元都抵挡不住,只能同时停住脚步,不再向前,全神抵御阴寒的鬼气。 抬头往井口处望去,只见那里黑幽之色大盛,弥漫着阴森死气,无数的如亡魂厉吼声充斥着耳膜,冤魂痛哭,响彻在每一个角落,黑气弥漫中,南宫志月等人皆已祭出各自的法宝,各色光华闪烁,劲气纵横,呜呜声中夹着尖锐的摩擦声与嘶裂声,周边的枯木早已在各道强大的气流中化为灰烬,连一丁点渣都没有留下,尘土飞扬,露出裸露的黄士,甚至有不少地方划开一道道深深的沟壑,触目惊心,可见之前的战况有多么激烈,而就在众人的旁边脚下,一个劲装打扮的大汉满面惊恐在躺在地上,双目圆突,双臂被齐齐削去,而断口却只是渗出点小血珠,死状极其恐怖,如果没有猜错,方才的惨叫声应该就是他叫出来的。 玄云真人等本在外围布界的也早已听到惨叫声,先一步赶到现场,现在也正与南宫志月他们抵抗着不知名的阴寒黑雾。 “马修士,即将突破筑基后期的修士,就这么被咔嚓了?”穆风站在原地,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躺在地上死状惨不忍睹的修士,在尘世中行走的修士当中,筑基后期已算是屈指可数的高修为修士,在场的人当中,修为高得过他的,不到四分之一,可如今,却让他亲眼看到这么一个高修为修士在短短的时间内被削去双臂,精血精魂被吸干而死,而在场还有修为在元婴期之上的北堂昊天等人,这太让人难以置信。 穆风体内的热血因着眼前这一幕被激起,但依旧只是站在原地,双手环胸,咂了咂舌继续道:“鬼域的鬼物果然厉害,火行、水行、木行,五行中出动了三行,还是让鬼物冲破了封印,如今即使再加上天剑宗的人,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一直沉默着的君邪却在此时轻摇着头,开口道:“不,这不知名的阴寒黑雾不是古井里的鬼物,封印还未被冲破。”封印着古井口的太极封印虽然很弱,但一时半会,那鬼物不可能这么快就冲得开,再加上有南宫志月他们在,更加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冲破,眼前的黑雾挡住了他们的视线,看不清古井此时的状态,肆虐的阴风也阻断了神识的探查,但是却阻止不了她精神波的外放,反馈回来的信息正印证了她的想法。 “不是鬼域的鬼物,那是什么东西,竟这般厉害?”穆风震惊地转过头看向君邪,眯着的小眼睛里满是怀疑,转头,映入眼帘的是南宫志月、东方杰、北堂夫妇等人冷汗直流,艰苦地与黑雾斗争的模样,能同时大战五十多名筑基中期以上的修士,究竟是何方神圣? 君邪已将精神波调到200千赫,全面散开,范围之广已将方圆十里内全部纳入探测范围,却始终难以确定那黑暗中的人或是东西的具体方位,更遑论探测到对方的身份,这种敌在暗,我在明,任人宰割的感觉让她非常不爽地眯起眼,冰冷的寒光射出。 “小君君,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关键时刻,穆风将问题抛给君邪,眼睛却始终盯着被黑雾所包围的众人,盯在某一点上,眼里的焦急与紧张透过那双迷茫的小眼睛透出来,置于胸前的双手紧握,全身紧绷,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烈豹,只等君邪一句‘上’,便可立即冲杀过去。 微一沉吟,君邪瞥向众人,在某一人身上顿了一下,淡淡的一个字还是自红唇中缓缓逸出:“等。” 等!目前的形势,实不宜妄动,她必须等,等对方露出可容她出手的契机,等战况稍加明朗的时侯再行出手,胜算远比现在贸然出手要高得多,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连玄云真人冲上去都帮不上忙,反而还将自己也置于死境,她一个小小的筑基初期修士若冲上去,那纯粹是找死,自己跟穆风的修为都不高,暗中的敌人一定是不将他们两人放在眼里,所以才没有对他们发出攻击,也就是说,现在他们虽然被彻骨的阴冷气息浸蚀,但却是在场中人唯一没有被置于死地的人,如果连他们都傻愣愣地冲过去,最后只怕也只能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正蓄热待发的穆风被这个‘等’给戳得如同汽球泄了气一般瞬间一身气势瘪了下去,转头,第一次怒冲冲地瞪着君邪,低吼:“等,等什么?等救兵吗?就算有救兵,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没看他们都快顶不下去了吗?那黑雾中释放出来的攻击力量越来越强,再等下去,他们还有得活命吗?”其实他也明白,敌明我暗,不宜妄动的道理,只是心中的焦虑让他有些失了理智,万事不关心的他突然涌现一丝害怕的情绪,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失去…… 白了脸红脖子粗的穆风一眼,君邪一副泰山崩于前色不改的模样,淡定无比伸出手道:“如果你自信能破开黑雾,将他们救出来,那么你就上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横眉冷对的穆风挫败地扭开头,紧咬着嘴唇,暗自握紧双拳,尽量让自己平静下去,深吸了口气,正待说什么,却见一直云淡风清的君邪猛然瞪大双眼,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眼前白影闪过,那个口口声声说要‘等’的人已经如离弦的箭般冲入黑雾中。 这算不算是往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搧一巴掌?穆风错锷地瞪着出尔反尔的君某人,耳边传来的是她急促的呼声:“小心。” 名震一方第十六章身陷鬼阵 南宫志月等人怎么也没想到,在他们刚出手加固太极封印的时候,四周的鬼气忽而浓郁到非常恐怖的地步,阴冷寒气竟能突破他们的护体真元,且莫名腾起的黑雾中夹着可怕的攻击力量,无可奈何之下,他们只得暂且放弃加固封印,全力对抗鬼气黑雾。 然,即便如此,依旧免不了悲剧的发生,身为五行中人,他们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马修士在他们面前被黑雾重重包围,在凄厉的惨叫声中被削去双臂,精血精魂尽散而亡,他们想救他,可是,只要他们一分神,那些无孔不入的阴寒鬼雾就会侵入他们的护体真元,而一旦被侵入,最终也难免落得跟马修士一般下场。 就在他们吃惊于鬼雾的厉害的同时,也惊讶地发现这其中的不寻常之处。 其他人可暂且不说,单就南宫志月、东方杰、北堂夫妇而言,就已经是四个元婴期以上的修士了,要知道,在修真界中,除了隐居在自个洞府的老怪物外,一个元婴期的修士便足以纵横天下,天下的妖物,他们几个杀得也不少,还从来没有试过四人联手再加上数十筑基期之上修士,竟会落得如此束手待宰的份,这并不是说,这阴寒鬼雾就真的厉害到他们破不了地步,而是,他们发现,他们无论防御或是反击的力量越强,阴寒鬼雾就非常诡异地随着越强,这一点,在玄云真人等人赶来相助的时候,便显得非常明显。 遇强越强!而他们却连鬼雾从哪里来都不知道,更遑论对方是何方神圣,难道,今晚他们要全部折于此? “凡儿。”就在众人斗志渐失之际,玄元真人忽而焦急地急呼一声,瞪大双目失态地看着离他不过五步之距的谢凡被黑雾击破护体真元。 正欲不顾一切地冲过去相救,耳边出骤然响起一道清越急促的呼声,紧接着,眼前一道紫光一闪,再定眼看去,一面大约有三四尺大小的盾牌罩在谢凡的头顶上,盾牌射出的紫光将谢凡给罩在其中,护得密不透风,阴寒的鬼雾被紫光给迫开,发出刺耳的尖鸣声,而随着紫盾的出现,一个白衣面具少年立在谢凡的身边,身子微向前侧,看似随意而站,却分明是保护的姿态,虽之前只是一瞥,但他认得出来,这个少年正是之前随他到外围布结界的众修士中的一位。 见谢凡获救,玄元真人重重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也升起疑惑,一是,这个白衣少年与凡儿不知是否认识,否则她怎会冒着形神俱灭的危险,舍身救人?二是,白衣少年一身气质光华确实少见,但细探其修为,却是非常弱,竟能挡得住黑雾?纵然盾牌属上品宝器,是防御宝器中的上上品,怕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就救下凡儿? 君邪可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玄元真人的探索兴趣,她现在只担心谢凡,在看到谢凡有危险的瞬间,什么淡定,什么时机都见鬼去吧,她只知道,她如果再不出手,谢凡就有可能落得跟那个什么马修士一般的下场,她怎么可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一出手,她就祭出重新炼化过的紫云盾。 这面紫云盾是她在流烟岛的时候从某个倒霉的修士那里‘借’过来的,属于上品防御宝器,后来在重新炼化的时候,她一时兴起尝试着在里面加入防御阵法,再注入她特有的精神波,如今的这面紫云盾可不仅是一面上品防御宝器那么简单,依她的估计,纵然是中品法器也无法破得开,只是这毕竟是她炼化后的第一次出手,为保险起见,在她随着紫云盾出现在谢凡身边的同时,也释放出三道精神波防御层加在紫云盾保护光之后。 谢凡原以为这次是死定了,心里倒并不恐慌,只是有些遗憾,遗憾至死都没能再见到心心念念了五年的人,遗憾再也见不到朋友,可是等了许久,想像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两道急促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近在咫尺,一个却似远在天涯,但听在耳里,进入心里的就只有那一道似远从天涯传来的如梦似幻的声音,那么地熟悉,多少回,不管梦里梦外,当他寻声而去的时候,得到的终是只有失望的声音。 完全忘了眼前正是处于生死关头,谢凡急切地侧头寻去,看到的是站在自己左边稍向前的‘救命恩人’,正是之前盯着自己看的那个白衣少年,如此近的距离,让他清楚地看到她被龙纹银色面具遮住的侧脸,看到她微抿的嘴角,看到她两鬓飞扬的黑发,看到她瘦弱挺拔的身躯,还有此时浑身上下散发的邪肆与狂霸气息,这一切都让他那颗不起波澜的心忽而颤动起来…… “你……你……”莫名熟悉的感觉在她微转过脸与他正面相对的瞬间更是侵入神经,面对死亡尚镇定自如的谢凡彻底傻呆愣住,不知是激动还是其他,浑身更是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她她……是他在做梦吗? 君邪只回头看了谢凡一眼,确认他没事,便立即转过头,同时运转真元力和释放出精神波护体。 一进入黑雾包围圈,那种具有极大侵蚀力的阴森冷气立即使得她全身血液凝固,肌肉僵硬,无数恐怖的厉鬼嘶鸣,异啸惊魂,像无数支利箭,深深地刺入心灵,精神和肉体同时受到恐怖而连绵的侵蚀,而释放出去的真元攻击力量刚一接触到黑雾便被轻易地化去,如泥入大海,一去无踪,她淹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雾中,就如同身处于黑色的梦中一般,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非常的诡异。 在这种时侯,自然没有时间给他们叙旧相认了,君邪头也回地低声道:“莫离开紫云盾防御罩的保护。” 若换成其他人对他说这句话,高傲的谢凡铁定是鸟都不鸟对方,但现在,几乎是下意识的,并拢双脚,收腹挺胸,昂首答道:“是。”然后非常心安理得地享受君邪的保护。 生死存亡之际,大家都自顾不暇,除了天剑宗的师叔侄几人,没有去在意这一幕。 “南宫主君,现今如何是好?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时,我们都将会被黑雾鬼气吞食掉,请南宫主君尽快寻思对策?”一个明显快要抵不住的修士高声冲南宫志月喊道,其他修士也纷纷喊了起来,抵抗多时,他们发现在这样的环境下,真元的消耗非常快,南宫志月他们或许还能再抵挡些时候,但是他们却不行,再不想法脱离困境,马修士就是他们的下场。 南宫志月一直都在寻思良策,也试了好几种办法但都不奏效,此时见越来越多的修士顶不住,看来也只能冒一次险了,扬高声音喊道:“鬼气黑雾如此厉害,我们似乎陷入了敌人的黑雾阵法中,现在,大家不能再分散,各自为政,必须马上聚在一起,共同抵抗,方有一线生机。”说着,便看了东方杰和北堂昊一眼,得到两人无奈的点头。 南宫志月、东方杰和北堂夫妇忽而大喝一声,如惊天之雷,苍天之怒般直冲天际,纵横无比的强悍红色光华、青色光华和黑色光华相互映辉地荡漾开去,如拔开乌云的阳光般将周边的黑雾都迫散开去,顿时,鬼哭狼嚎,无数厉鬼刺耳凄鸣的声音刺激得众人的耳膜几乎破裂。 非常有默契的,趁着这个档口,玄元真人和萧云理事、刑律理事同时将自己最厉害的防御法器往空中抛去,七尺青光长剑、黄光降魔伞和银光长戒尺相互照应,形成一个大约有十丈范围的三角形防御空间,其他人也趁着阴寒黑雾被暂时迫开的瞬间,身子瞬移,躲进了防御空间里,南宫志月四人最后进去,与玄元真人三人刚好七人,分散在三角形周边,盘腿坐下,保证防御空间不会被轻易攻破。 被震散开的阴寒黑雾在南宫志月四人进入防御空间的时候,再次卷土重来,夹着比之前更恐怖的怒吼嚎叫声在防御空间的外面不断地攻击光华流泄的防御空间。 “黑雾暂时攻不进来,大家趁此时机,尽快调息。”南宫志月暂时松了一口气,文雅的俊脸上凝重依旧,沉声道,众人点了点头,各个盘腿而坐,手中握着一块乳白色的石头,趁着这个时间赶紧调息,补充消耗的真元。 “凡儿,你刚没被伤到吧?”玄云真人盘腿坐在地上,背着身子问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谢凡,等了半响没见回答,心下疑惑的同时也担心起来,微转过头看去,却见他沉稳刚毅的谢凡师侄正坐在地上,却不是在调息,而是神情呆滞,目光‘痴迷’地盯着坐在他旁边的白衣少年瞧,那火辣炙热的目光啊,连他看了都觉得火热得受不了,可被盯着的人家呢?以最标准的打坐姿态盘腿而坐,双目紧闭,一副完全不受外界打扰的超然模样。 “谢师弟,谢师弟,师叔叫你呢,谢师弟……”天剑宗同来的其他三名弟子也见到谢凡这副模样,正面面相觑,见玄云真人叫唤了谢凡几声都没反应,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弟子推了推呆愣着的谢凡叫唤道,可惜,谢凡就像是中邪一样,就这么盯着君邪看,思绪放空着,完全将其他人当成空气。 玄云真人皱皱眉,目光在谢凡和君邪之间来回巡视,眼里透着深思,最后确定谢凡并无碍,这才转回头去,倒是其他三个人弟子,平时与谢凡也算是交好,从未见到他这般模样,盯着两人看了半响,然后齐齐邪恶地暗笑:谢师弟情窦初开了,可惜对方是个男子。 君邪此时并没有感受到谢凡火辣的目光,因为她正在全神地寻找破开黑雾的机会,也可以说是阵眼。 南宫志月说得没错,这里的黑雾确实是个阴毒的阵法,在南宫志月四人迫开黑雾的瞬间,君邪趁隙调动频率为500千赫的甚低频精神波冲破黑雾的桎梏,分散在黑雾之中,暗中形成反包围之势,探测无所不在的阴森黑雾,同时启动‘阴阳万元晶片’,将精神波探测回来的信息反馈到‘阴阳万元晶片’的分析系统之中,隐隐得出的结论显示,他们正被困于阵法之中。 ‘此阵法不似于人间阵法,不依任何已知规律而布,却能形成这以鬼气为源,集怨气而生的黑雾鬼阵,就如同是充满着煞气戾气的千万鬼兵鬼将他们给团团围住,没有摆出任何阵形,却成就杀伤力最强大的阵法,如同武林人士追求的无招胜有招,但任你是再强大的阵法,只要有阵,就必然有破阵之法,关键在于你能不能将这个阵的至命关键,也就是将阵眼找着。’ 君邪边暗自想道,边加紧驱动精神波探测,她很清楚地知道,这个防御空间并不能撑太长时间。 果然,大约了过了两柱香的时间,阴风狂吼,阵阵黑雾将防御空间完全包裹住,防御光华被侵蚀得越来越加黯淡,开始颤动起来。 南宫志月七人同时站起来,迅速后撤回拢,将防御空间一再缩小,却苦于无法施为,此时他们枉有一身傲人修为却无法施展,怎么不憋屈呢! “我已经找到阵眼了。”就在众人渐生绝望之心的时候,蓦的一道清越傲然的声音响起,轻淡的语调是傲视苍穹的自信。 这个声音对此时他们的不外乎是天外之音,纷纷带着期待的目光寻声看去,却在看到声音的来源后,几乎个个嗤之以鼻地盯着声音的主人,那眼睛分明就在说:‘就凭你,笑话。’ 君邪也不以为意,嘴角勾了勾,一旁不知何时回过神来的谢凡对众人的反应很是不满,故意扬意声音,以充满信任敬佩的语调询问道:“阵法既已找到,那我们是否现在就可破阵,敢问阁下大人,阵眼在何处?应当如何破之?” 名震一方第十七章智破鬼阵 君邪也不以为意,嘴角勾了勾,一旁不知何时回过神来的谢凡对众人的反应很是不满,故意扬意声音,以充满信任敬佩的语调询问道:“阵法既已找到,那我们是否现在就可破阵,敢问阁下大人,阵眼在何处?应当如何破之?” 谢凡的话让众人为之一愣,尤其是天剑宗的师叔侄几人,完全就是一副被雷劈到的样子,刚这话真的是高傲的谢凡说的,眼前这个表情丰富的人真的是整天一副谁欠了他钱的死人脸谢凡,不会真的是中邪了吧? “咳,谢师弟,你没事吧?”方才唤着谢凡的那个天剑宗弟子站在谢凡的左边一脸担忧地低声问道,另一个站在右边的弟子则快速地伸出手抚上谢凡的额头,然后皱着眉头,正经八百道:“没发烧啊,难道真的中邪了?” “郑星师兄,王尘师兄,我没发烧,没中邪,很正常,也很清醒。”谢凡快速地后退一步,避开两位师兄往他身上摸来的手,喃喃自语补上道:“不清醒的你们。” 喃喃低语的声音小得几乎是腹语,站在他身边的郑星几人听得很是清楚,惊恐地面面相觑,这还叫正常清醒,也不看看说找到阵眼的这个白衣少年有多么的‘弱’,居然就这么全心地信任她,而且听听这口气,跟宗主大人说话也不见得他这么恭敬过,这都不叫中邪,难道是他们有眼不识金镶玉,错把夜明珠当石头,这少年其实是个比宗主大人还要厉害的‘仙人’?开什么天大玩笑? 君邪扬起温暖的笑容,并不去看其他们,晶亮如黑曜石的双眸看着谢凡道:“阵眼就在东北方位,此阵以怨灵鬼气而生,不同于人间阵法,不能寻常之法破法,此时黑雾鬼阵攻击甚急,我认为,我们应该集中力量,全力攻打阵眼,纵鬼阵再厉害,也抵不过合我们众人之力的攻击。”话虽是看着谢凡说的,但高扬清越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甚至远远地传出去。 谢凡看着那双如有魔力般的双眸,嘴角也随着扬起个爽朗的笑容,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的互动,让众人见之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感觉比被鬼阵包围还要诡异,一时又想不出诡异在哪里,最后归为受不了两个男人之间的‘深情对望’。 北堂昊天锐利的眸光落在始终一副自信傲然的君邪的脸上,望进她那双仿若能摄魂夺魄的黑眸里,那里面邪气中透着令人心惊的邪霸之气,那并不是一双正气的眼睛,但莫名的,看着这双眼睛,他竟有种无条件信任她的冲动,这双眼睛……这双眼睛…… 啊!太阳穴忽而传来钻心的刺痛,让他无法再思考下去,脑海神经好似有千万根针在刺着,痛得他冷汗直流。 身边的北堂淼很快就察觉到北堂昊天的异样,脸色骤然煞白,二话不说,素手一扬,一根闪着黑光,如流动着的液体般的长针便出现在她手里,快如闪电地刺入北堂昊天头顶的百汇穴,直至完全隐没。 撕魂裂魄的痛意顿时消失,好似方才痛觉只是错觉而已,但从未体验过的刺痛感仍让他余惊未消,又怎么会是错觉呢!北堂昊天抹了把额头间的冷汗,沉静地看向爱妻,眼中有着疑惑,他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头痛,可以肯定绝对与鬼阵无关。 北堂淼柔柔地回视着北堂昊天,眼里担忧之色甚浓,然夫妻多年,对对方的了解甚至比自己还要清楚的北堂昊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眼里的躲闪呢! 因之北堂昊天突然的头痛和北堂淼的分神,原本合七人之力而结成的防御空间骤然力量锐减,而黑雾鬼阵却又愈强,在这种此消彼长的情况下,防御空间已经是岌岌可危了,瞬间即破。 ‘吡吡……’刺耳的鬼啸声不断地传入防御空间内,飘散着的黑雾汇聚在一起像是野兽张开的大口以极其恐怖的速度侵蚀着闪烁着七彩光华的防御罩,甚至有不少人已经感到那种冰寒刺骨的阴气渗入经脉的感觉。 情况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容不得再耽搁,北堂昊天咽下心里的疑惑,避开君邪的眼睛,扫向众人道:“我相信这位小兄弟。” 南宫志月和东方杰一愣,看了君邪一眼,稍一思索便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们就依这位小兄弟之言,合力破开阵眼。”然后看向玄云真人和萧云、刑律,要集中火力攻击阵眼,以硬碰硬,主力还是在于他们七个,若他们三人不相信,胜算不高。 好在,玄云真人三人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点头同意,其他人虽然心中仍看不起君邪,不相信她的话,但见南宫志月等人都选择相信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何况此时的情况他们除了死马当活马外还没其他路可走。 “阴阳五行,乾坤万物,焚天地火,惟我号令,剑起!”南宫志月张开双臂,身体骤然爆射出紫红的光华流动,如同整个人变成一团焚天裂地的烈火,映红了整片天空,灼热气浪爆发开来,一柄像是从炼狱岩火煅烧出来的火剑从他的体内飞起,发出璀璨的红光,夹着吞噬万物之力全速向东北方位刺过去。 另外,北堂昊天夫妇、东方杰、玄云真人、萧云和刑律也同时祭出自己的法器发动攻击,只是六道不同光华的劲芒,夹着强劲的威力,狂卷四方,齐齐紧随南宫志月的火剑而去,其他人也不再一味防御,纷纷发动攻击,别的地方都不打,就专对准东北方向。 有时最好的防御就是攻击。 异啸刺耳,强悍的劲芒如同连发不断的子弹一般射入黑雾之中,产生极为恐怖的破坏力,随着南宫志月火剑的出手而响起的一声巨响,夹着无数厉鬼的凄凉惨叫,显得十分悲凉恐怖,接着,随着北堂昊天等人的出手,东北方位漫天的黑雾在各种光华闪烁中非常剧烈地翻滚起来,汇聚在一起的黑雾四处飘散,还未再重新汇聚,便又被后发而至的劲芒击碎。 之前众人各自出手,且多以防御为主,处处受制,一直被压于下风,此时,化零为整,化被动为主动,完全将自身的实力发挥出来,五十多名修士齐心出手所产生的破坏力有多么恐怖可想而知,尤其这其中还有北堂昊天等人,单南宫志月那一剑,便足以撼动原先在他们看来无法匹敌的鬼气黑雾。 到了此刻,众人才发现,原来不是黑雾鬼阵太过强大,而是他们因马修士之死而太受心理影响,自以为它强大到无可战胜,再加上不同心,各打各的,才会使得自己被逼入生死绝境,无论东北方位是不是真如白衣少年所言是阵眼的所在,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就算那只是妄言,他们也有信心破开此阵。 然,当众人越打越起劲的时候,竟发现,随着他们的攻击,东北方位的黑雾渐渐消散,但其他方位的黑雾会立即补上,硬是将那个方位堵得严严实实的,这又让本来还对君邪的话保持怀疑的众人渐渐地有些相信东北方位就是阵眼的所在,攻击得也就越加起劲。 没有人注意到,提出破阵方法的君邪和第一个附和的谢凡在众人全神破阵的时候却袖手站在后面,此时的防御空间早已消散,两人靠着紫云盾的保护显得很是悠闲,把眼前战斗激烈的一幕当成科幻大片在看。 君邪表面平静,心里却是大受震撼,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元婴期修士的威力,强横的气息爆发出来,轻易将其余五十余名修士的气势给压下去,一个衣袖轻挥间便含有乾坤吞吐之势,开山裂石之威。 这才是真正强者,能主宰自己命运的强者!隐于袖子下的双手微微握成拳,君邪黝黑的双眸射出璀璨的精芒。 ‘澎澎澎……’气流狂卷,光华闪烁,接连的爆炸声一声盖过一声地响起,四周充斥着两股无与伦比的力量,那是正与邪的较量,可能由于火行家族法诀的特殊性,周围燃起熊熊烈火,原本阴寒至极的气流显得暖和起来,只是南宫志月等人的威力虽然强大,却不知为何,始终无法冲穿黑雾,反而使得东方北方位的黑雾更加浓郁恐怖。 君邪眉宇忽而一动,双目如电,精神波在无声无息中一连发出八道,从八个方位探测分析着鬼阵时刻的变化,突然,君邪的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邪恶笑意,隐隐一道金色光芒没入她的眉心中间,双瞳中闪烁着金红交接的奇异光芒,大喝一声:“是时候了,出手。” 话音刚落,只见君邪全身光华大盛,体内真元在瞬间疯狂攀升,金光暴射,一团璀璨的光华,夹着狂野霸烈的气势,如怒浪滔天一般,瞬间从她的身上爆发出来,右手朝前一甩,一条泛着金光的绿色长鞭便出现在她的手中,在黑雾中划过一道绝美的流光,一股磅礴的威力,向四周飘散开去。 君邪手握长鞭,骤然拔身而起,瞬间便跃至半空,长鞭举起,冲着西南方位狠狠就是一鞭甩去,顿时一道金绿光芒冲天而起,再猛烈的竖劈而下,远远望去,就宛如一道闪电垂天而下,划过黑空,瞬间就在四周乌黑的气流黑雾中闪亮,强盛的光华在黑色的衬托下,越发显得耀眼明亮。 猛然一鞭,强大的至纯真元中夹着刚柔相济,狂霸无比的威力,奇快无比地劈中翻滚着的黑雾,煞时,金色光芒爆射进黑雾之中,强劲的撞击在转眼间就爆发出可怕的破坏力,浓浓黑雾在金绿鞭芒的撞击下,猛然爆炸,无数的黑气,夹着惊恐无比的凄厉鬼哭狼吼声,在眨眼间就化为阵阵阴风,飘散了。 几乎在君邪出手的同时,谢凡便非常有默契地拔地而起,体内真元高速运转,全身青色光芒流转,层层真元翻滚不息,背后的长剑骤然出鞘,悬于头顶之上,随着他默念法诀,长剑遍身流动着青色电芒,在快速旋转中陡然爆射出一道夹着十丈长的耀眼剑柱,紧跟着鞭芒之后,狠狠地狂扫向黑雾。 两相配合之下,被强横的鞭芒劈散的黑雾再在夹着至阳至刚的剑气的横扫之下终于永远地消失了,阴森的鬼阵终被击破一角。 一个阵法再强大恐怖,只要一角被攻破,力量必然大减,甚至已不成威胁! 君邪眉梢邪气微扬,趁胜追击,将长鞭收起,凌空而站,衣袂翻飞间,双掌相对上下摊开,两掌之间很快形成一个电流流动的光体电球,噼里啪啦地电击声煞是恐怖,挂于胸前衣内的‘阴阳万元晶片’在精神波的启动下隐隐闪动着七彩光芒,在肉眼看不见之中,射出一道电波在‘电球’上,噼啪声更为密集响亮,嘴角扬起邪恶的冷笑:“嘿嘿,试试你君爷爷‘原子弹’的厉害。” 全身真元运转,双臂于身前旋转一圈,君邪一声大喝:“去吧!”双掌猛地朝斜向上推去,‘电球’在离手的瞬间忽而如被充了气一般越涨越大,直到刚刚好嵌入被破开的那一角时半径已有数丈那么大小,然后如同涨爆的汽球般爆炸开去。 巨响轰鸣,强大的爆炸力化为无数的强劲气流,狂卷四野,以西南方位为起点,朝四周爆开,被黑雾所笼罩的四周在连串的爆炸中映着火红的亮光,那威力还真快赶上原子弹。 这一切发生都不过在几个眨眼间而已。 南宫志月等人正拼尽全力地在攻击着东北方位,忽然间,张牙舞爪的黑雾‘自行’爆炸起来,夹着无数嘶声裂肺的厉嚎声,强横的气流冲击使得他们不得不暂时停下攻击,纷纷后退,瞪大双眼,莫明地看着黑雾突然间完全消失,定眼再看时,眼前的景象已是原先他们到达此地时所见到的景象,只不过明显不同的是,眼前的环境处处可看出方才激烈战斗的情况,而四周虽还是阴风阵阵,但鬼气却弱了很多。 众人正莫明其妙,不明所求以之际,便见君邪与谢凡相继凌空飘然而下去。 君邪白衣飘然,周身灵气涌动,两鬓发丝向后飞扬而起,嘴角挂着抹深深的邪魅笑意,轻飘飘落地,不扬起半点尘埃,谢凡则手执长剑,落立在她稍后位置,俨然就一副护卫的模样,此情此景,何人敢眼中再无那白衣少年? 名震一方第十八章鬼宗长老 这是什么回事? 一个个大大的问号顶在众人的头顶上,他们两人把鬼阵给破了? 君邪没有去理会众人看她的眼神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嘴角虽带着漠视一切的邪笑,然那双漆黑的瞳眸却无半点笑意,锐利冷酷的目光不动声息地扫过四周,八道精神波放出去,仔细地分析着周遭气流的波动,忽而,眸光一荡,骤然转过头,朝着古井相对的方面望去。 与此同时,南宫志月及北堂昊天等人放出去的神识也感知到在那个方位有诡异的气流波动,所有的疑问暂时也只能放在脑后,全神戒备地顺着朝古井相反方位看过去。 只见在古井的相对面站着一个高大的黑色影子,不,应该说是飘着,双脚离地大约有半丈高,没有人知道那个黑影是怎么出现的,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般,静静地飘浮在那里注视着众人,那双闪烁着绿色的眼睛,含着无比的阴邪之色,泛着丝丝黑气的脸上挂着嘿嘿鬼笑,手中握着一柄泛着黑亮光芒的特殊武器,有些类似于权杖之类,只是杖头处还竖立着一柄闪烁着暗红光华的刀刃,散发出极强的鬼煞之色。 那武器……看到黑色影子手中握着的武器,君邪眉梢微挑,暗道,那武器与当年在陵墓空间里鬼行那四个师兄的武器很是相似,分明是出自同一路,此人是鬼宗的人,探其周身浮动着的恐怖煞气,修为并不弱于南宫志月这般的元婴期修士,此人应就是鬼宗长老无疑了。 “鬼千贺,原来你躲到这里,哼,今天若再让你跑了,老子就不姓东方。”东方杰在看到那个黑影的瞬间便蹦跳起来,浑身爆出强大的狂烈气势,隐隐带着震天怒气,清晰地震撼着其他修为不如他的修士, “鬼千贺?鬼宗八大长老之一。”南宫志月周着闪烁着紫焰光华,文雅的脸上尽是冷凝之色,沉静的眼中射出浓浓的杀气,冷冷道:“这些天,天炎城众多修友遇难,全是你所为?” “嘿嘿,是又如何?你们又能奈得了我何?他们只是小点心,还不够本长老塞牙缝……嘿嘿,东方杰,看在你追了本长老一路的份上,本长老今晚就大发慈悲,在临死前给你改改姓,免得丢了高贵的东方家族的脸,还有你们两个,北堂昊天、北堂淼……嘿嘿……”鬼千贺目光扫过东方杰、北堂昊天夫妇和南宫志月,阴阴地冷笑道,语气中的狂妄竟不将所有人放在眼里。 “放屁,鬼千贺,纵然这里阴气弥漫,对你非常有利,但邪不能胜正,你那什么狗屁鬼阵还不是给破了,你嚣张个什么劲,还有什么鬼阵、雾阵的尽管使出来,你东方爷爷今儿个就让你看看奈不奈何你这鬼东西。”东方杰被鬼千贺的蔑视给气得口不择言,什么粗话都能给爆出来。 莫说东方杰大怒,其他人也是怒气冲天,一个小小的鬼宗长老,竟敢如此视他们正道修士于无物,如此嚣张地大放厥词,连东方杰这般的元婴期修士都不看在眼里,那他们这些还只是筑基期、金丹期的修士不是地底泥都不如?实在欺人太甚了。 霎时,无数的强悍气势同时迸发出来,冷然如利刃的道道目光射向鬼千贺,欲要将他撕个粉碎,却并没有一窝轰地攻上去,静修多年的他们这点克制力还是有的,经过方才的鬼阵,他们自是变得十分小心,很明显,方才的鬼阵必然就是鬼千贺弄出来的,此时他们虽人数众多,但鬼千贺却占尽天时地利,这里是鬼域入口,对于鬼千贺这般修习鬼域法诀的修士自然十分有利。 相较于正道这边的怒火冲天,鬼千贺却显得淡定自如,一副胜卷在握的样子,还似乎很开心地欣赏众人的怒气,在东方杰说出那句‘你那什么狗屁鬼阵还不是给破了’的时候,神色变了一下,那双绿色的眼睛移落到君邪的身上,有丝诧异闪过,继而闪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精光。 “小君君……”正在两方相峙之际,斜地里一道焦急的呼叫声响起,接着,眼前人影一闪,直直地往君邪冲过去,只是还未靠近,便被谢凡给硬生生地挡住。 却原是一直在黑雾外干着急的穆风一见黑雾散去,接着一个明显非常强大的黑影凭空出现,便再也躲不住,急不可待地冲过来,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挡住了他的去路。 “喂,你小子是谁?干嘛挡住我?”黑着一张本来就够黑的脸,穆风气冲冲地瞥了谢凡一眼,口气不爽问道,眼神越过谢凡瞟向他身后的君邪,见她安然无恙,明显松了一口大气。 “谢凡。”谢凡板着一张脸,不咸不淡地蹦出两个字,眼里尽是防备之色,方才他正全神戒备着鬼千贺,忽而间便感到一股气流直冲君邪而去,完全是条件反射地侧身护在她的身前,在这种危险之地,他绝不容许自己有丝毫的放松,即便眼前这个乌漆嘛黑的男子似乎并无恶意,也不能掉以轻心。 这小子,谁真的想知道他名字!穆风被谢凡给噎得一口气堵住,移回目光不爽地瞪着这个听不懂人话的家伙,谁知谢凡始终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样子,淡淡地回视着他,就是不肯移开半步。 移回落在鬼千贺身上的目光,看着对峙着的两个人,君邪只觉得好笑,也不打算开口,难得见到穆风吃鳖,怎能错过,只是谢凡这小子几时变得这么酷了,以前还挺开朗的一个娃,哎,果然是人面全非啊! 南宫志月等人憋着一身怒火,正全神地戒备着鬼千贺,放开神识,注意着四周的情况,他们可不认为单凭鬼千贺一人就敢对他们这样嚣张,蓦然间却被这一幕给弄个面面相觑,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消散了不少,原本低调得几乎透明的君邪和穆风这下子再也低调不了,成了焦点的中心,而其中谢凡这个天剑宗的弟子的举动更是成了焦点中的焦点。 “这位小兄弟你……”东方杰原本冲天的怒火被穆风这么一闹也平静了不少,只是目前的情况实在不是小辈们玩闹的时候,谁知他刚一开口,之前还一副牛气冲天的穆风忽而全身僵硬,微低下头,声如细语道:“那个小君君,你没事就好了。”然后再瞥了谢凡一眼,妥协般地移动脚步,不再固执地想冲到君邪身边。 对于穆风的反应,东方杰虽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穆风知道了谢凡是天剑宗的弟子,所以退让而已,重新将注意力放到鬼千贺身上,其他人也没有多想,除了君邪和北堂昊天,探究的目光在穆风和东方杰之间回来移动,各有所思。 被暂时无视的鬼千贺一双绿色的眼中闪着阴狠的冷光,冲着君邪阴森一笑:“方才就是你破了本长老的阵?明明修为如此之低,却能破我的鬼雾阵,你是怎么破?” 说完,不待君邪开口,便又嘿嘿直笑,扫向东方杰等人,似嘲讽似调笑般道:“先不说,让本长老猜猜,唔,鬼雾阵乃我鬼宗三大镇宗大阵之一,就是困上十几二十个元婴期的修士也不在话下,这其中的关键之处,你这小子想必是看出一二,所以你这是把东方杰这群笨蛋当枪使了,嘿嘿,想不到你小子修为虽低,人倒是挺聪明,行事也邪乎,可不像整天大谈道德仁义的所谓正派修士。” 鬼千贺的第一句话,已经引得所有人将目光全投向君邪,原先的疑问也随之浮现在每个人的脑袋,鬼雾阵是如何被破的,他们也很想知道,而接下来的第二句话,让众人疑惑的目光渐渐变得不善起来,他们都不是笨人,很快就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东北方位根本不是阵眼,你是骗我们的,故意让我们集中火力去攻击东北方位……” “难道西南方位才是阵眼的关键所在,根本可轻易破之,你骗我们去攻击东北方位,是为了消耗我们的真元?你跟鬼千贺是一伙……” “这位天剑宗小兄弟也跟她是一伙,难道天剑宗……” …… 除了火行、水行、木行和天剑宗、冒险公会的人没开口外,其他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起来,矛头直指君邪,倒把鬼千贺给忘在一边了。 君邪看都没看这些人一眼,动作优雅得如同一个贵族子弟一般举起手……掏耳朵:他们果然不是笨人,说他们是笨人,简直就是污辱了‘笨人’这个词,这根本就是一群整天只知道修炼的白痴,这天下的妖邪鬼物早就该出来蹦哒了,修真界再不入世,指不定什么时候所有的修士就都退化到五感不通的原始人去了。 君邪这般的态度让本来还能控制自己情绪的‘原始人’怒火大盛,身为修士的骄傲让他们无法接受被一个比自己弱上那知多的后辈当猴耍,更无法忍受将他自己耍了一顿的人这般不将他们看在眼里的态度。 “君小兄弟的洞察力、胆魄与智慧,南宫志月拜服。”就在群情愈加激涌之际,南宫志月清朗之声如燥热的夏天里吹过的一缕清风拂过每个人的耳边,霎时所有的火气如同被一盆凉水给浇灭了,所有的声音立即消散无际,错锷地看向‘清风’的来源。 只见南宫志月文雅的脸上挂着欣赏的笑意看着君邪,继续道:“若我没有猜错,鬼雾阵之所以厉害在于它似阵非阵,没有阵眼,鬼雾以鬼气为源,连绵不绝,无处不在,在施阵之人的控制下,可攻可守,相互接应,君小兄弟在生死之地,没有为求生而急于防御或攻击,而是镇定地通过观察找寻破绽,发现黑雾阵破阵关键,之后,更是巧妙地使用‘声东击西’之法,骗过鬼千贺,让他将大部分黑雾调到东北方位,如此一来,其他方位的力量的弱下去,再在其中找寻最弱的方位,等待时机,一鼓作气,破开阵法缺角,再毁阵法,那便是轻而易举的事了,君小兄弟能因时制宜,灵活应变,果断大胆,实为不拘泥于小节的大丈夫也,谢小道友亦不愧为天剑宗弟子,那一剑尽得真传,与君兄弟配合默契啊!” “善意的谎言无伤大雅,当时君小友若是说出真相,我等又岂会拼尽全力去攻击东北方位,又岂能骗得过鬼千贺,说起来,我等的命都还是君小友所救呢!”玄云真人面色含笑,欣慰地看着谢凡,又看向君邪道,南宫志月最后那句话说得他心里舒坦,虽然今晚的谢凡不正常,但破鬼雾阵,他可是大功臣,大大为天剑宗长脸,这话也等于向之前质疑天剑宗的人搧了一个阴掌。 “玄云真人说得有理,若非有君兄弟在,此刻我们定还被困于鬼阵中,说不实早已落得跟马修士一般的下场,哼,鬼千贺,你这是想挑拔离间呢。”萧云挑眉瞪向笑得得意的鬼千贺,冷冷道,说起来,君邪还是冒险公会的客人呢! 火行、水行、木行、天剑宗和冒险公会的‘代表’都这样说了,其他人还能说什么,再说,细想他们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转念一想,顿觉得羞愧万分,纷纷收回冲着君邪而去的怒火,眼光像做贱一样瞄向君邪,眼里透着别扭的歉意,然后以更大的怒火冲向鬼千贺。 玄云真人和萧云会为她说话,完全在君邪的意料之中,只是南宫志月…… 深邃的瞳眸映着那张书生气极重的脸,君邪心里有丝波动,南宫志月,他几乎将她破阵的方法全部说出来,听得出他是真心的,话中更有指责这群‘白痴’的意思,最后一句话虽像是为给天剑宗面子,但在无形中是将她与天剑宗联系起来,等于在她的头顶上罩上天剑宗的‘光环’,是无意还是有意?哈,若然有一天,他知道她就是南宫家族的叛徒,是回来找南宫家族报仇的?他会不会后悔今日的所为? 鬼千贺没想到南宫志月等人居然这么护着君邪,绿眼里闪过怒火,不再淡定了,冲着君邪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区区筑基期修为就敢到此,还能在本老长鬼雾阵下救下那小子,破阵的那一鞭,那颗电球,那威力不该是一个筑基修士能施展得了的,还有方才那道奇异的探测神识想必也是你发出的,那到底是什么?”在施鬼雾阵的时候,他一直若隐若无地觉得有道非常奇怪的能量在他的周身游荡,但他发出的神识却并没能探测到那能量,仿若那只是他的错觉。 “我是什么人,你还不够资格知道,倒是你,布了这么一个局,把大家引到这里,意欲何为?别说是为了让我们给你当大餐,这里浓郁的鬼气虽然对我们很受影响,但若仅凭你一人,没了鬼雾阵可凭恃,要让你魂飞魄散,轻而易举,而你还敢如此嚣张。”君邪眼中闪过一丝冷酷,双手环胸,邪肆一笑道,语气如同是在闲话家常般,只是那龙纹面具下的脸色却大变,不是因为鬼千贺在暗中向她施加强悍的压迫力,而是因他那句话,他竟能感应到她的精神波?这怎么可能,她可以很肯定,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与另外一个人,没有人任何人会拥有精神波,修士的释放的神识虽然强大,但与精神波在本质上完全不同,不可能感应得到,这是怎么回事? 君邪的话让在场大多数修士倒吸了一口冷气:局?这一切是一个局? 一眼沉默的刑律看了君邪一眼,微一低思,点了点头开声道:“君小兄弟说得不错,这一切都是你鬼千贺布下的局,难怪我与老萧一直觉得奇怪,天炎城多年来平安无事,一个鬼宗长老竟然山长水远地跑来,就为了在天炎城肆意杀人,在我冒险公会和火行家族插手后,不仅不加收敛,而且变本加厉,原来是因为这样。” “此其一个疑点,疑点二,虽然你做得很是隐密,但在尸体现场都有留下一点线索,那些线索做得很是巧妙,但也很明显地在告诉我们发现尸体的现场并不是案发现场,而真正的案发地点全都指向这里,为了不让我们的怀疑,有些线索是为了故意误导我们,意在混淆视听,越是如此就越有疑点,一个能在天炎城接连杀死十数名修士的凶手,要做出完全毁尸灭迹是轻而易举的事,怎么需要去转移尸体这种蠢事,还粗心到在现场留下线索。” 南宫志月负手于后,接着分析道,看向君邪的目光欣赏之光更盛,连环命案一直都是他南宫家与冒险公会在追查,其中的情况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清楚,加上火行称霸南方修真界上万年,势力盘根错觉,又有东方和北堂的相助,可说,最最清楚的人就是他的,但他也是在经过多日的追查,才察觉到这其中疑点重重,隐隐猜出当中必有阴谋,而她,并未曾真正的参与到命案的调查当中,这一点,他很肯定。 说实话,若不是因为她的名字,他并不会约她相见,当日醉雨楼上,他就很是欣赏她,虽然她目前的修为不高,但他看得出来,她必不是池中之物,因此在最后也忍不住暗示警告她,希望她不要参与到命案中来,枉送性命,相信以她的聪明不会听不懂他的话,也必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之后的命案调查,他没有在现场感应她的存在表明她确实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也正因如此,才更让他钦佩她,没有参与调查,仅凭一丝蛛丝蚂迹,便笃定这是一个‘请君入瓮’的局,这份洞若观火的敏锐力,这份窥一貌而知全局的联想力,这份敢于大胆猜测的魄力,还有那浑身散发出来的自信,那超出本身修为的实力,那智慧,都让他为之惊叹。 如斯少年,若生于或拜于修真大派门下,只怕早已名震整个修真界了,哎,若是家族中能出现她这样的天才弟子,那该有多好啊!可惜,这是不可能的,曾经的天才,他的大哥,已经离开了,大哥的女儿也走了,家族的后代子弟虽然也不乏天赋奇高的弟子,但始终……若非家族的法诀只有本家人才能修习,否则他还真想将他收入门下。 “不止如此,当日你是故意在我和东方面前暴露行踪,甚至激怒东方,引得我们追你到此。”北堂昊天眉宇轻皱,接下南宫志月的话道,在追杀鬼千贺的时候,他一直感觉到似有不对劲之处,却没有多想,如今君邪的一句话也让自己茅塞顿开,一些想不能的问题在一瞬间也全通。 “还有我天剑宗,如此说来,也是你鬼千贺设计诱我们出山的。”玄云真人面色黑沉,手中的长剑剑芒大亮,谢凡等四人也怒了一张脸,一副就要提剑刺上去的样子,似是同时想到了什么愤怒的事。 “嘿嘿,没错,这就是一个局,把你们引来这里的局。”鬼千贺大方地承认,幽绿的双眼绿光更盛,干涸的嘴角舔了舔,一副贪婪的模样道:“虽然少了点,但能有七个元婴期修士和十五个金丹期修士的精魂来炼万鬼幡,威力也能增大不小,嘿嘿……”说着,扬手往空中抛去,一面上面突出一个幽绿骷髅的黑幡迎风飘扬,幡身上溢出一丝丝灰色阴魂邪气,鬼厉之声接连响起。 “万鬼幡?你杀人夺精魂目的就是想炼这能生夺魂魄,炼化元婴的万鬼幡?”萧云看着那万鬼幡,狠狠倒吸了一口气,其他人脸色也瞬间大变,南宫志月等人脸上的凝重堪比面对鬼雾阵时的样子。 “呸,不就是万鬼幡嘛,今晚老子就让这祸物从世间消失。”东方杰运足真元力,一声开山裂石的大吼,唤出法器,不再跟鬼千贺废话,直接冲杀上去。 东方杰一动,其他人也跟着一动,就不信,他们这么多人会敌不过一面小小的幡。 君邪双一扣着根玉箫于胸前,正欲也上前去试试万鬼幡的厉害,眸光一瞥间却正好捕捉到鬼千贺眼里一闪而过的得逞光芒,心中一动,灵动的黑眸一转,猛然回头看向古井的方向…… 名震一方第十九章封印被破 君邪双手扣着一根玉箫于胸前,正欲也上前去试试万鬼幡的厉害,眸光一瞥间却正好捕捉到鬼千贺眼里一闪而过的得逞光芒,心中一动,灵动的黑眸一转,猛然回头看向古井的方向…… 就在鬼千贺出现的这段时间,古井上方的太极封印完全失去了它原本的光华,变得无比黯淡,只余一丝残留能量还在苦苦支撑,丝丝黑雾从裂开的裂缝中渗透出来。 鬼千贺在拖延时间!太极封印倾刻间即将完全消失,届时无数的鬼物将从古井涌出来,数量有多少,能量有多强,无从估计,难道鬼千贺的有恃无恐便是古井内的鬼物? 君邪睿智的双瞳微敛,暗自思量眼前的情况,太极封印被破已是势在必然,就算没有鬼千贺,以她放出去的精神波探测到的结果表明,就算这里所有的人倾尽全力都不可能阻止封印被冲破,封印残余的能量非常强大,当初结出这个的封印的修士应已是达大乘之境,非他们这些‘小辈’能修补得了,当封印被破,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外围所布的结界,不过,希望也不大,搞不好,这里所有人真的就要成为鬼千贺炼制万鬼幡的‘材料’了。 现在最具威胁的不是鬼千贺,而是古井这个所谓的鬼域入口。 如此一想,君邪收回置于身前的回旋刀,静立而站,敛眸凝神,意念力一动,精神波以1000千赫甚低频率释放而出,探入到古井内,同是时,衣襟内的‘阴阳万元晶片’七彩光芒闪烁,在表面渐渐形成旋涡状,却不是向内吸入,而是向外涌出,以肉眼看不见的光束射入古井内。 此时在君邪的脑海中,很清晰地显现出一幕影像出来:太极封印之下是密密麻麻的黑影,夹着阴森厉气,气势凶猛,正在不惜一切地冲击着封印,凭其气息,结合应绝同她讲过的鬼域的情况,正如南宫志月所说的一样,都只是普通的鬼士而已,只是可能因被封印了太久,在封印即将被破的档口就如同是要冲闸而出的洪水,气势惊人。 鬼士气势虽然惊人,但并不足以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威胁,只是数量实在有些多,淹都能将他们给淹没,就不知底下还有何等更厉害的鬼物? 当精神波射入黑影,欲再往深处探去的时候,脑海里忽而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那是精神波受到干扰时发出的警报,再结合‘阴阳万元晶片’反馈回来的信息,竟发现之所以会受到干扰,是因为鬼物能量频率很低,当遇到频率与精神波相接近的时候,就会受到干扰。 君邪这才明白,鬼千贺之所以能察觉到她释放出去的精神波,是因为他修炼的是鬼域的法诀,气息频率接近于鬼物的能量,所以当她的精神波侵入到他释放在周身的护体真元时,就被他的神识感应到。 这个发现让君邪既惊且喜,惊的是她独特的精神波在探测的时候也存在被发现的危险,喜的是精神波竟是对付鬼物的最好利器,所谓凡事都是两面的,精神波能与鬼物的能量发生共振,就无法对鬼物进行无声无息的探测追踪,但这种情况下,她却能通过鬼物能量的变化波动来推测分析鬼物行动,就如同修武界中高手对诀时能在对方出手之前就得知对方的将出的招式,从而稳占上风,而且若发出的精神波是攻击属性的话,就能对鬼物的能量进行最大程度的干扰,甚至破坏它的能量,达到毁灭的效果。 此念头一起,君邪眼中金色光芒一闪,尝试着发出三道攻击性的精神波,以1兆赫的低频率,瞬间击破其中三只鬼士周身的真元气罩,直直击中它们的本体,霎时,只见,太极封印之下的三团黑色气团瞬间破开,三声阴森鬼厉之极的声音,通过精神波传到君邪的脑海里,慢慢的,那三团黑色气团渐渐化为缕缕黑烟,伴随着阴森的厉叫声,消失在太极封印内。 随着三只鬼士的魂飞魄散,其他正在攻击太极封印的鬼士受到波及,纷纷发出凄厉的鬼叫,疯狂地横冲直撞,各自全身爆出更为阴厉的鬼气,感应到君邪发出的探测精神波后更是不顾一切地发动攻击,然而却无法对精神波造成一点伤害。 嘴角渐渐勾起邪肆的笑意,君邪意念一动,转变精神波的频率,穿过鬼士,往更深处探下去,有了这个发现,这群鬼士便不再是威胁,更让她在意的是,古井之下的未知危险,精神波虽对鬼物有影响,但对于修为高深的鬼物,不一样能起作用。 由于太极封印蕴含的超强能量,在未被破开之前,古井内的一切情况就如同被隐形了一般,除非修为高深的修士放出神识,否则是发现不了其中的异样,因而无人知道,此时井中正在发生的一切。 树林之中,此时正在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斗法,鬼千贺一人单挑东方杰等数十名修士,真正能与之一战的也就只有南宫志月等七个元婴期修士和十数名金丹期的修士,筑基期的修士大多只站在外围发动一些辅助攻击。 鬼千贺的万鬼幡果然厉害,一经施展,在南宫志月等人的周遭仿佛围困着上万只厉鬼,每只厉鬼都是獠牙青目,恐怖至极,对着他们对出最猛烈的攻击,阴森的鬼气弥漫,一点也不比之前的鬼雾阵逊色,未及战,单这般的氛围,便足以对一些修士的心里造成影响。 南宫志月的火剑乃是火属性,法诀亦是至刚至阳,对鬼物的威胁最大,也是发挥得最好的一个,只见他一施法诀,火剑一挥,火焰光芒顿时大盛,带着焚天裂地的威力,形成无数道气浪波,强大无比,一剑幻化为数百剑,宛如数百条火龙同时飞腾而出,闪耀着璀璨无比的光华,凡被‘火龙’击中或是波及的‘厉鬼’都在瞬间化为缕缕黑烟,灰飞烟灭。 东方杰的武器的一柄木剑,像是小孩玩的木剑一般,但当他施展法诀,平白无常的木剑忽而涨大到犹如擎天柱一般,在他默念法诀之下,高速旋转起来,霎时风云剧变,飞沙走石,方圆十里内的树木如同受到召唤一般剧烈地摇晃起来,接着迸发出一丝丝在黑夜中亦能看得清清楚楚的绿色木丝,交合在一起,仿若一个滔天巨网将万鬼给反围住,再慢慢收紧,凡被绿丝划过的‘厉鬼’或被拦腰截成两半,或是身首异处,更甚被切成粉碎,最终都化为黑烟彻底消散。 北堂夫妇用的也是剑,只是他们的剑是以水做成的水剑,波光粼粼的剑身在黑暗中折射出神秘的光芒,法诀一经施展,周遭的空间立即充斥着无与伦比的力量,两柄水剑竖立着悬挂在两人的头顶上,一声轻叱,水剑倾天劈下,强大的剑芒中,水剑荡漾出无数密密麻麻的水滴,每滴水滴都带着毁灭一切的强悍力量向四周迸射开去,射入‘厉鬼’的体内,再从‘厉鬼’的体内爆开,那画面非常的美丽,北堂昊天的水剑至柔中带着至刚,而北堂水淼的水剑则是至阴至柔,对鬼物造成的伤害比不上北堂昊天。 玄云真人不用说,天剑宗以剑名扬天下,威镇整个修真界,七尺青光长剑在他的手中宛若游龙,剑招飘逸凌厉,速度快捷灵敏,出招浑然天成,每一剑皆如流云千幻,层出不穷,只见满天剑影无处不在,强大的威力将凄厉的风声压得全都变调,围在四周的其他修士都感到呼吸困难,无数鬼魂在剑影下随风飘散。 萧云的法器是降魔伞,类似于四大天王的多闻天王所使的混元珍珠伞,只见降魔伞停驻在他头顶一米高左右的距离,随着他施展法诀,降魔伞高速地旋转起来,旋转的同时,强大的气流瞬间就在他四周形成一道风柱,狂卷四周,充满了纵横交错的狂野劲力,如同搅拌机一般,将‘厉鬼’给搅得粉粹。 刑律使用的是一柄戒尺,随着真元力的注入,戒尺伸长到十数尺长,遍身爆射出银色的光芒,凡触及到银色光芒的‘厉鬼’无一不发出更为凄厉刺耳的尖叫,疯狂地四处乱蹿,最终也不免不了魂飞魄散的下场。 七大高手同时出手,威力非同小可,其余的十数名金丹期同样都拥着纵横天下的强横力量,无数‘厉鬼’在手下纷纷毁灭,只是在七大元婴期高手面前,他们就显得太过渺小,更遑论其他筑基期的修士了。 眼见万鬼幡在众多高手的合攻下岌岌可危,鬼千贺的幽幽的绿眼中闪过明显的慌乱,不断在往万鬼幡加注真元力,南宫志月等人的实力超出了他的想像。 而此时南宫志月等人的心里同样吃惊不小,万鬼幡尚未真正成候,便有如此强大恐怖的力量,若等其真正炼成之日,那威力该有多么恐怖,绝不能让这样有损天道的鬼器存在于人世间,否则必给修真界乃至人间界带来大灾难,一定要在它没炼成之日将其彻底毁灭。 七人同时施展更为强横无比的绝招,对万鬼幡发动毁灭的攻击,此时的其他修士在七人的强大的威力下基本都已无用武之地,有些脑袋聪明的修士转而直接攻击鬼千贺,只要杀了或者重伤鬼千贺,万鬼幡失去了主人的控制,也就无用武之地了,即便不能,能让他无暇专心控制万鬼幡也是好的。 各色气劲纵横的树林里,唯有三个人始终没有参与击杀鬼千贺的行动中,除了正全神以精神波探测古井的君邪外,还有谢凡和穆风。 谢凡在玄云真人及郑星几个师兄出手的时候下意识地唤出长剑,正准备着也冲上去的时候,却见君邪忽而停了下来,继而闭眼静立,不知在做什么,几乎没有一丝犹豫,立即执剑站在君邪稍靠前的位置,手中长剑一震,一道青色的光芒如波浪一般扩散开来,将自己与君邪罩在其中,虽然知道君邪周身布有防御真元,但为保险起见,他还是将释放护体真元将她给护起来,双眼直直着盯着战局中的鬼千贺,迸射着骇人的杀气。 穆风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手的意思,但那双始终眯着的眼睛却十分关注眼前的斗法,连君邪静默的异样都没去注意,只是向给君邪护法的谢凡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便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战局上。 这场斗法没有持续太久,忽而,接连七声巨响震天,半空中,不同性质的劲气发生碰撞,瞬间就产生一连串的爆炸。五光十色的霞光,在爆炸中像七色彩雨一般,纷纷从天坠落,滚滚黑雾如同蘑菇芸般在爆炸声中冲向云宵,继而消散于夜幕之下。 爆炸霞光中一道黑影划过,重重地摔在地上,接着各色光芒垂天缓缓而下。 与此同时,静默而站的君邪猛然睁开眼睛,黑亮的瞳眸一缕金光掠过,继而消失无踪,看着眼前落败的的鬼千贺和缓缓飞落而下的‘同伴’,面具下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欣喜,反而带着难得的凝重之色,嘴唇微抿,转眼看向古井。 ‘轰……’一声形容不出是怎样的声音在南宫志月等人飞落在地面的同声暴响起来,树林里顿时传出无数阴魂的声音,那愤怒的厉啸,十分骇人,显得阴森诡异。 南宫志月等人顿时脸色大变,忽而似想到了什么急忙往古井口望去,只见古井口处一柱金红光柱冲天而起,庞大的气势向四周荡开,那威力虽然惊人,却更像是临死前发出的最后挣扎,果然,光华一闪,金红光柱瞬间黯淡,取而代之的是幽黑之色大盛,紧接着,数之不尽的黑影,夹着阴森厉气,蜂拥而出。 古井口,瞬间就弥漫着阴森死气,无数的亡魂厉吼,冤魂痛哭,充斥在每一个角落。 “不好,封印已被冲破,鬼物要冲出来了,大家赶紧戒备。”玄云真人满脸惊骇,高声喊道,手中的长剑瞬间爆发出冲天的青色光芒,其他人在同一时间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真元皆高速运转,小心地防御着,同时随时准备着出手。 黑气弥漫,鬼气飞速的朝着南宫志月等人扑来,那凶猛的气势,真是骇人听闻,鬼影满天,阴森的厉啸宛如地狱的亡灵哭泣,倍现恐怖,当场吓得不少修士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大批的鬼物疯狂地往外直冲,有些冲向南宫志月等人,有些直直往天上冲去,转眼间却撞在了玄元真人和君邪他们布下的结界之上,顿时各色光芒闪烁,如同霓彩灯般点缀着夜幕,无数的鬼物在结界下化为青烟,消失无踪。 “这些鬼物都只是低等的鬼士,且因是在冲击封印的时候的消耗了太多的能量,目前正处于虚弱的时候,大家杀啊!”东方杰大喊一声,手中的木剑一晃,一声震天剑啸,对着蜂涌而来的鬼物就是一顿横劈竖砍,元婴期的威压瞬间爆发,将鬼物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东方杰这一吼果然振奋了军心,纷纷高举自己的法宝,对于鬼物就是一阵厮杀,果然如东方杰所言,从井口涌出的鬼物全都是低等的鬼士,连稍高一级的鬼兵都没有,区区鬼士,莫说是元婴期修士,就是筑基期修士,只有拥有好一些的法宝,便也可以与之一敌,只是漫天的鬼影如海潮般涌过来,却也难以吃得消,幸好七个元婴期修士分去了大半的压力。 君邪在封印被破的瞬间便已唤出法宝绿色长鞭,取名‘震天鞭’,整个身子旋转飞起,在旋转的同时,震天鞭随着舞出一个个美丽的形态,将近身的鬼物全部击成粉碎,裂空震啸,夹着刺目的金光,强横而刚柔并济的光芒,瞬间十倍爆发,宛若天际升起的一轮金色的太阳,所有的鬼物在‘阳光’的照射下皆灰飞烟灭。 同时,黑曜石般的双眸金光闪烁,上百道精神波射出,无声无息地击杀着四周的鬼士,若是此时南宫志月和北堂昊天几人不是忙着跟鬼物厮杀,必然会惊讶地发现,围在君邪身边的鬼物,接二连三‘无缘无故’地化为一缕黑烟,就此消失于天地间。 谢凡和穆风自然也不再‘袖手旁观’,一个挥舞着长剑,青光闪烁,一个驱动着一支判官笔,玄光大盛,与君邪形成三角之势,三人的修为虽皆在筑基期之列,然此刻联手爆发出来的威力,却将一个个金丹期修士给压了下去。 渐渐地,从古井中涌出的鬼物已经减缓,不再是一蜂窝地涌出,而先冲出来的鬼物也在威力强大的攻击中逐渐减少。 就在这时,倒在一旁的鬼千贺缓过气来,看着眼前这一幕,幽绿的双眸闪过诡异的光芒,嘿嘿鬼笑起来:“鬼域入口已经打开了,鬼王将带领鬼域的勇士杀向人间界,嘿嘿,我正派的修友们,咱们地狱见了,嘿嘿……”笑声还回荡在空气,人已化为一缕黑烟冲着古井就钻了进去。 “鬼千贺,别跑,还我兄弟来。”一见鬼千贺逃入古井,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谢凡,只见到刚毅的脸上煞气必现,大喊一声便不顾一切地跟着跳入古井。 名震一方第二十章进入古井 “鬼千贺,别跑,还我兄弟来。”一见鬼千贺逃入古井,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谢凡,只见到刚毅的脸上煞气必现,大喊一声便不顾一切地跟着跳入古井。 “谢凡。”君邪在厮杀中一直都有在注意着谢凡的情况,一见他跟着跳入古井,神色立即大变,长鞭奋力一甩,霎时万鬼齐嚎,鞭光如银,划破黑幕,破天之威,无鬼可挡,瞬间,人已出现在古井旁,纵身一跃便想随着跃入井中,猛得被一股力量从后拉住。 “你想干什么?不要命了吗?”紧随其后的穆风从后面拉住君邪,气急败坏的吼道,心中余惊未消,若不是他一直在她的身边,察觉到她的举动紧赶上来,现在她早已跳入古井中了!鬼域,那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地方,一旦进入,绝无一可生还,它的恐怖程度远比人间修士所要以为的要恐怖可怕得多得多。 “放开。”平淡无波的两个字溢出口,君邪头也不回地欲甩开穆风,龙纹面具下是焦急的神情,奈何此刻的穆风却异常固执,这一甩居然没有将他甩开。 “不放。”穆风同样坚定的两个字出口,脚步一移,挡在了君邪的面前,黝黑的脸上是难得的正经严肃,目光更是破天荒的清明锐利:“君邪,我不知道你跟那个天剑宗的小弟子是什么关系让你可以连命都不要,但是你要知道,这里极有可能是鬼域的入口,那是一个不同于人间界的陌生而可怕的地方,即便不是鬼域入口,也绝不会是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你这样莽撞地跟着跳进去,纯粹是找死,就算你身上有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但你敢说你能打得过北堂昊天和南宫志月他们吧,你那么聪明,应该能明白,能需要用那么强悍的封印封住的地方,就算一百一千个北堂昊天进去,也没有那个把握能安全出来……” 自从两人相识以来,这是穆风第一次连名带姓地直呼她的名字,还如此正经八百长篇大论地‘教育’她,如果是在平时,君邪一定会调侃几句,把他气得直跳脚,但是现在她只觉得烦,知道他是好意,是关心她,但是他越是这样说,她心里就越加担心谢凡,分开了这么多年的再一次重逢,她可不想这一面却是永别,即使是十八层地狱,她也要去闯一闯。 “放开,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语气冰冷地打断穆风的长篇大论,君邪目光深沉如海,一股傲然自信的狂肆气息散发开来:“我君邪想救的人,就算是地狱阎王也别想阻止得了,想要去的地方,就算是阿鼻地狱,也照闯不误。”说着,手臂骤然爆出金红光芒,带着炙热的气浪将穆风给震开。 穆风又再一次被君邪身上那种无所畏惧的自信狂妄给震住,猛地感觉拉着她手臂的手掌如同被火烧了一般,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也就是这么半个眨眼都不到的时间里,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随着猛转过身,下一刻,明显松了一口气,嘟囔了一声。 “让开。”君邪瞪着另一个不识相挡住她去路的北堂昊天,杀气腾腾道,不是她不想直接用武力让北堂昊天让路,而是该死的就如穆风所言,她打不过他,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不像是爱多管闲事的北堂昊天怎么突然这么多事挡住了她的去路,真是气煞她也。 北堂昊天面无表情地回视怒气中君邪,心中惊讶于君邪年纪轻轻,散发出来的杀气却如此有压迫力,那是百战余生,从鲜血与尸体堆里走过来的人才有的杀气,这个少年是个有故事的人,绝非池中之物,正因为如此,他更不能让她去枉送性命。 君邪真的要气死了,很想一剑把北堂昊天给劈了,但第一她打不过他,第二,她虽然生气,但似乎并不想伤害到他,甚至,不想对他动手,这不禁又让她生气中又多加了郁闷。 但她君邪是何许人也,岂会就这么被人挡住了去路而束手无策,灵动的眼珠转了几转,思索着对策。 此时,从古井口冲出来的鬼士已经被解决得差不多了,谢凡的举动和君邪及穆风两人的‘对峙’早已被北堂昊天等人看在眼里,因而北堂昊天才能这么及时出现,现在,除了北堂昊天外,北堂淼、南宫志月、东方杰、萧云、刑律也站在旁边,神情严峻。 而天剑宗的人,几乎与君邪同时奔向古井,站在北堂昊天的身边,神情无比担忧,其中那个叫郑星的弟子,急得正跺脚:“谢师弟也太冲动了,现在可如何是好?” “谢师弟和莫师弟、白师妹情同手足,如今莫师弟和白师妹落入鬼宗之手,好不容易追踪到鬼宗长老的下落,如今却让他给跑了,也无怪谢师弟如此失了理智。”叫王尘的天剑宗弟子比较镇定道,神情中也透着焦急。 君邪正欲使计让北堂昊天让路,忽而王尘的话蹿进她耳中,几乎地条件反射地停止了动作,脑中一个激灵,迫切开口道:“莫师弟?白师妹?你们说的是谁?” “呃……”王尘一愣,一时反应不过来,玄云真人在这时接口道:“王师侄说的是我玄元师兄门下弟子莫权师侄和白羽师侄,数月前因事下山,被鬼宗的人给抓了,我们一路追踪鬼宗的行踪到天炎城,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 玄云真人说着,目光紧紧地锁在君邪的身上,他现在有百分之七十肯定,他这几个师侄必然跟这个叫君邪的少年相识,且关系不浅,只是却又想不通,他的这几个师侄在被天剑宗收为弟子之前可从不知有修真这一回事,而加入宗门之后,这次还是他们第一次下山,怎么会与修士身份的君邪相熟? 果然是小权和小羽!无视玄元真人明显探究的目光,君邪心头一跳,深邃邪肆的目光射出冷冷的杀光,只是一闪而过,几乎难以察觉,瞬间就化为一泓平静无波的清泉,声音也恢复了正常的淡定道:“原是如此,之前真人所说的鬼宗引天剑宗出门指的便就是两位贵师侄被抓一事?”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没有注意到君邪那隐藏得极好的杀气,玄云真人听着她平静到淡定无比的话,不禁要开始怀疑起自己那‘百分之七十’的肯定猜测,出于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道:“嗯。” 北堂昊天和南宫志月看着似乎不再急着往古井里跳,反而八卦起天剑宗来的君邪,心下疑惑,更加警惕地看着她,从她智破鬼阵来看,这小子绝对是个心思九曲十八弯的主,她越是若无其事,他们越是不可放松。 然而,君邪接下来的话让他们的心思完全从她的身上转开,只听得她在玄元真人点头后,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下,低头自语道:“天剑宗是修真界的首席大宗派,鬼宗在这档口引天剑宗出山怎么想都不合常理,鬼宗长老鬼千贺又在这时候跑到天炎城来杀人,还把水行和木行的人引过来,就只为了炼制万鬼幡?骗鬼吧!难道这一切与鬼域的入口有关?更不对,在打通鬼域与人间界的通道之前,鬼宗不是更应该极力隐匿鬼域入口地点的所在吗?何以反其道而行?” 在场几人全是高修为的修士,怎么会听不到君邪喃喃自语的几句话,霎时同时‘虎驱’一震,心底深处一直被他们忽略的怪异感觉因之这几句自问的话的而全部冒了出来。 没错,一言惊起梦中人,疑点就在这里,细思鬼千贺的种种举动,分明就有意无意地将他们引到这里来,若真如他所说是为了炼制万鬼幡,那引谁来不行,非得引天剑宗和五行的人,别说他一个小小的鬼宗长老,就是整个鬼宗出动都不一定敌得过一个天剑宗。 而正如君邪所言,如这里真是鬼域入口,那确实真是太不合理了,总归不会是想把他们引到这里,然后当成迎接鬼王杀向人间的第一份‘见面礼’吧,但若不是鬼域入口,又会是什么?鬼宗魔宗如今已是修真界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魔歪道,纵皆是三大宗门之一,然整个修真界正道群起而攻之,也让其大受创,五行也有了出手了意思,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还大费周章地把三宗之首的天剑宗引出门,若不是两宗宗主脑残了,就是有不为人之的阴谋。 忽然一阵冷意从背脊直蹿上脑门,这么几句话让他们有一种感觉,一张滔天大网正在向他们展开,不,是向整个修真界乃至整个人间界张开。 就在他们晃神的这么点不到0。00000001秒钟的时间,只感到身边气流波动了一下,便见人影一闪,顷刻隐没在古井内。 “小君君……”穆风惊吼一声,急奔到古井旁,双手撑着井边,往里望下去,漆黑不见底的古井内阴森森的,显得昏暗阴冷,若不是有护体真元罩护着,靠近古井非死即重伤。 其他几人也奔了过来,围在古井口,紧蹙着眉头。 半响,北堂昊天淡淡地开口:“我下去。” 简短意骇的三个字足以让其他人明白他的意思,看着他坚定无比的目光,北堂淼柔柔地点了点头,微微笑着与他相视一眼,夫唱妇自然相随。 玄元真人目光微闪,道:“谢凡、莫权、白羽为我天剑宗弟子,老夫岂容鬼宗伤他们半分。”意思很明显,他也要下入井。 南宫志月低头思索了一下,道:“方才君小兄弟的话给我们提了个醒,无论如何,都得探探井中的情况,确认是否真是鬼域入口。”顿了一下,扫了众人一眼,接着道:“因此志月以为,昊天师兄、嫂子、杰师弟、玄元真人和我进入古井救人,有劳萧理事和刑理事带领诸位朋友在此把守,以防有鬼物突破结界,冲向人间,若十天内我等还未出来,有劳请贵会长‘圣炎天尊’前来主持此事。” 南宫志月这般分配无疑是最合理的,古井深浅难测,太多人进去,反而不好,郑星和王尘四人本也想说跟着进去,听南宫志月这么一说只得将话咽入肚子,虽然他们也很想去救谢凡他们,但实力摆在那里,莫要因了他们的拖累而把所有人都害死,而萧云和刑律虽也是元婴期修士,但整体实力比不上北堂昊天他们,而这里也需要能镇得住脚的人把守,他们是最合适的人选,再加上若他们真的出事了,天炎城中能挑担全局的人也就只有他们的会长‘圣炎天尊’了。 “我也要下去。”分配完毕,正当北堂昊天等人准备进入古井的时候,一直把自己当隐形人的穆风忽而扬声道,语气是无比的坚决,也不再躲闪,正面迎着几人思虑的目光。 “那就一起吧。”几人对视了一下,东方杰忽然开口道,虽然穆风只是筑基期,但不知为何,却觉得他应该能保护自己,而且他此刻那固执坚决的模样让他莫明的心软。 如今时间紧急,也容不得他们在这个问题上多加讨论,纷纷在周身筑起坚不可摧的护体真元罩,又祭出防御法宝,把自己护结实了,才相继执着自个的法宝向着那未知的古井跃下去。 留下来把守的萧云和刑律,在南宫志月他们进入古井后便唤上郑星四人,合力在古井上又加了一道封印,接着就尽责地守在古井旁,然后看着其他修士还在那里跟明显减少但依旧还有不少的鬼士厮杀,不是他们不出手,而是鬼士虽然不是很好对付,但数十个筑基期以上的修士威力也不弱,暂时还游刃有余,尤其其中还有十数个金丹期修士压阵,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就当是给他们个机会炼炼手吧!估计这些从大家族里出来的修士修为虽不弱,但实战经验却绝对不行。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忽而,一声极其尖锐刺耳的声音凭空响起,震得所有人耳膜生痛无比,连萧云与刑律也难以抵挡这刺破耳膜的声响,痛苦地紧皱眉头,额际两行冷汗瞬间滑落,何况其他人,在声音响起的瞬间便仰头发出凄痛无比的惨叫,摔落在地上,抱头翻滚起来,紧接着,四周空气接连爆炸起来,火光四射中带起一股恐怖的能量充斥着整座森林。爆炸火光中一个影像渐渐显现出来,火红飘扬的衣袍比之火光更为炽热。 名震一方第二十一章诡异之地 阴风呼啸,四周一片昏暗,黑色的气流在四周缓缓飘动,就像无数的亡魂在身边哭泣,显得阴森诡异。 君邪跳下古井后,自我感觉有那么一瞬间失去意识,虽然时间很短很短,短到若换成其他人是不会有所察觉的,但她不同,如今她的精神波修为已是高级中段,虽比起前世的她来,还是弱得可怜,然这般的精神波修为其实算是不低了,意念力已经到达一定的强度,因此,在意识失去的瞬间,精神波还是处于活跃状态,这种活跃状态令她能感受得到。 在这种特别的感受下,一晃之间便来到这样一个地方,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古井之底不是普通的地底,却是一处无天无地的诡异地方,脚下所踏不是大地,而是飘动着的黑色气流,头顶之上不是明亮的蓝天白云,也不是泼墨般的浩瀚夜幕,依旧是飘动着的黑色气流,给她一种混沌的感觉,却又犹如人间天地一样,脚上所踏的黑色气流那般‘结实’,头顶飘浮的黑色气流那般高远,触手不及。 这里并不是前世所知的鬼神之学所描述的地狱模样,没有所谓的鬼魂或者是牛头马面之类的鬼差,四周空旷得很,着实令人渗得慌。 “难道这里真是鬼域?”疑惑自语,君邪深邃的双眸透着沉着与冷静,身上骤然射出璀璨的金红色光芒,磅礴的气势瞬间荡漾开去,星光点点,如同荧火虫般的金红光点浮动在周身,宛若金钟罩一般将她罩得严严实实,发出的金红光芒也将昏暗的天地照得明亮了许多,她虽自信却非自负,在这个未名的领域存在着多少危险,她无法掌握,但可以确定的是,必然危机重重,以她如今的修为只要稍加不慎,便随时都有可能命丧于此,正如穆风所言。 此地虽不是她认知中的地狱模样,但是鬼气非常之重,重到她全身修为全力释放只为了护体,即便如此,也能感到呼吸逐渐加重,虽然不是很明显。 她可以确定,在人间界是不可能有这样的地方,这是属于‘鬼’的地方。 “不可能,我的感觉是不会错了。”君邪随后立即摇头否认自己的疑问,黑沉的眸光里尽是对自己的自信,脑海中精神波调动起来,瞬间发出上百道频率不同的精神波,随即,其中大约有十道在刚发出时便受到干扰,另有六七道在半途受到干扰,接着又有十数道在距离稍远处受阻……最后,在精神波能到达的区域内,反馈回来的信息只有四道没有干扰。 “此地竟如此的辽阔?”君邪从反射回来的精神波大约也已探查到这个地方的基本情况,那就是毫无情况,也就是除了精神波在不同波段受到干扰外,这里似乎是一处由黑色气流组成的无边无际空间,而这个空间除了黑色气流就再无其他,自然没有探查到谢凡的气息,确切地说是没有任何气息。 微一沉吟,君邪将精神波的频率控制在方才发出去的那四道没有受到干扰的精神波同等频率,集中在前方的方向射出,同时身形一动,诡异地朝着前方飘去,真正地是用飘的,鬼魂一样地飘着,速度却是极快,黑色气流的天地间只看见一道残影飘过,若是此时南宫志月他们看到此等情景,必定要大大惊讶,因为君邪所用的身法是分明修武界的轻功之类,然那速度却并不比修真界御器而行慢。 飘行了不知多久,依君邪自己暗自估计应有五个小时了,四周的环境一如五个小时之前一般,同样是只有黑色的气流,再无他物,好似君邪这五个小时只是在原地踏步而已,而以她的速度,在人间界,此时足以行千里以上的路程了。 骤然,飘行着的残影停了下来,显现到君邪的样子,只见她好看的眉宇微蹙,眼神越发冷静地自语道:“这个鬼地方居然充斥着非常充盈的灵气?虽然被鬼气所遮盖,以至于这么久才发现,但……可惜了,灵气中都带着阴邪之气,不仅不能为我所用,且若不小心将其吸纳进体内而引得阴邪入体,倒是十分危险……” 说着,心中一阵余悸,之所以会发现此地充斥着灵气,是因为飘行了这么久,体内真元也在不停地消耗掉,本能地,身体会正动地尝试着吸纳四周的灵气来补充,正因此,才让她意外地发现这个诡异的事实,就在她在疑惑与欣喜中正欲大肆吸汲灵气之时,却从精神波反馈回来的信息中惊吓地发现灵气之中暗蕴可怕的阴邪之气,若她不是多了一个心眼,小心地探测这铺天盖地的灵气,怕是…… 微叹了一口气,这算是捡回了一命吗?然或许这才是要命的地方! 君邪脸上难得挂出苦笑的表情来,身为修真者,补充真元的方法一般就两个,一个是以调息之法吸汲天地灵气,另一个则是依靠灵石这类的灵物,这是最常用的两个方法,第一个方法补充的速度太慢了,而且天地灵气不是什么地方都有的,第二个方法速度虽快,却也不可能始终都使用,因为类似于灵石这些灵物自身是不会自动恢复灵气的,也就是说,当灵石上的灵气被吸干之后,灵石也就跟普通的石块没区别了,再说灵石分等级,较高级的灵石可遇不可求,一般大家用的都是黑曜灵石,且也不是无限供应的,因而如不是处于特殊情况,如正在打斗,一般的修士都不会舍得去浪费的。 君邪身上的资产颇厚,要说灵石那是一抓一大把,甚至还有非常高级的灵石,可是她心中并没有把握需要在这里呆多久,会遇到什么,灵石再多也有用完的时候,若是到时还不能找到谢凡,抓到鬼千贺离开这里,纵她再有自信再有智慧,只怕到时就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而且更可怕的是,真要是到达那种地步,在四周充斥着灵气的情况下,身为修士的本能,是会不受控制地去疯狂吸汲灵气。 “如今只能依靠精神波尽快找到谢凡才是上策。”君邪沉闷的样子没有保持多久,双眸一抬间,又是那尽显自信邪肆的模样,身形一晃,再次化为残影朝前飘去,这次的速度更快,几乎连残影都快看不到了。 诡异的空间其实根本就分不清分位,在又飘了三个小时后,依然还是如‘原地踏地’一样,可君邪依旧笔直地顺着一个方向飘着,那是一种强烈的感觉,感觉她应该走这个方向。 忽然,君邪又停了下来,不,应该说整个人倒飞退去,直退到应该有三丈远才停了下来,语露诧异道:“前面居然有道非常强大的气墙,而精神波却没能事先探测到,反而直接穿透过去。”说着语气一变,不爽中却又好似夹着欢喜:“差点被震飞到十万八千里外,好,我倒要看看,如此厉害的气墙之后是什么东西。” 阴暗的空间,一道金红光芒闪烁,强劲的光芒照着十数丈之内一片明亮,君邪的衣袍被荡漾而出的气劲吹得翻飞起来,啪啪作响,双手在胸前扣出法诀,霎时一声气势恢宏的龙啸声破空而起,在这诡异的空间久久回荡,一柄闪烁着金色光芒的长剑从君邪的体内飞出,停驻在她的头顶之上,虽只是静静地停驻着,但那夹着破天裂地的强横剑气却令这诡异空间的黑色气流一阵波动,神剑一出,万灵臣服。 此剑正是轩辕神剑,比起在流烟岛破结界时,轩辕神剑之上流动的气芒明显地强上许多,随着君邪身上的真元也在疯狂爆涨,一团团赤红的火焰,在她周身卷起滚滚红云,宛若她是来烈火的使者一般。 若是此时有其他的修士在场的话,必然要吓得疯掉,君邪此时爆发出来的强横威势与那周身涌动的强悍气流,分明是金丹期中期修为,而就在刚刚,她身上流动的气息还只是一个筑基期修士而已,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她就连跃三四级?就算天赋变态到无人能及也做不到这一点,不,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在君邪的身上,似乎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只见随着君邪默运《通天帝卷》法诀,头顶的轩辕神剑忽地疯狂的旋转起来,层层金色的光华,在她头顶形成一轮刺目的骄阳。君邪双臂展开,一股强横霸世的金色光华腾空而起,形成一道百丈高剑柱,骇人之极。 “喝……”一声爆喝,君邪头顶上的金色剑柱全力向下劈,在劈到一半时,非常突兀地停住,距君邪前方不过五丈的距离,凭空一幕波纹微微波动着,金色的剑柱与那泛着波纹的气墙,产生了高速的摩擦,滋滋的声音在这诡异的空间,显得异常刺耳,然剑柱却卡在了那里,不上也不下,甚至连拔都难以拔出,那道气墙似乎意图在吞噬她的神剑。 君邪双眼中不仅没有震惊之色反而透着邪傲的了悟,全身光华爆射,双手全力施展《通天帝卷》之中的天龙剑诀。顿时,轩辕神剑光华更盛,化为傲啸苍穹的金龙,发出龙吟怒吼,一点一点的向下压去,金龙与气墙相交处,无数的光华飘射,如四散的烟花,十分好看迷人。 伴随着密集的霹雳声,夹着强大的抗拒力,在金龙四周爆发出强大的气流…… 名震一方第二十二章穿越气墙 伴随着密集的霹雳声,夹着强大的抗拒力,在金龙四周爆发出强大的气流…… 一声闷响,君邪在爆炸火光中整个身体飞速又地倒飞出去,这一次足足倒飞有五十多丈远这才停住,方一停驻,身子一晃又飘回原地,手中执着神剑,看着波动着的气墙的双眸更深了几分。 “这个结界竟如此强大,连神剑都破不开,看来得另想对策了。”执起闪烁着金色光芒的轩辕神剑,君邪眯着双眸暗自思索起来,同时,又放出十道精神波,分别向东西南北,东北、西北、西南、东南方向及上方和下方释放而出,这十道中一道趁着气墙波动的档口意图探测到气墙的内里乾坤来,另九道分射九个不同的方向,另找前路,她向来思虑周全,若此路不通,那另找其他路便是了! 可是,其他九个方位得出的结果显示她已被困住了,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上下左右已全被气墙堵住,便连她来路的方向也不例外,稍一思索便明白,必然是她方才跟前方气墙硬碰硬的时候触动了什么,才会造成现在这种情况。 那么现在这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君邪微闭上眼睛,此时在她的脑海里很清晰地浮现出一幕奇怪的影像出来,同时,已经启动的‘阴阳万元晶片’快速地分析着这面古怪的气墙,一条条犹如天文数据的数字掠过她的脑海,很快结果出来了,但却令君邪十分震惊,因为结果显示,气墙是由一种连‘阴阳万元晶片’也查不到的罕见能量组成,虽然罕见但却并不强悍,反而有种‘弱’的感觉,然就是这样一面气墙,却能挡住她那么强横的一击,怎么能不让她震惊呢! 难道是以柔克刚的原理?遇强则强?此念头一经闪过,君邪侵入气墙的精神波反馈回脑海里的影像正在不停地闪烁变化。半响,君邪缓缓地睁开,一缕精芒掠过漆黑的双眸,嘴角轻扬而起,端的是邪肆无比,执剑的手朝上轻扬,轩辕神剑凭空消失。黑色气流流动的空间,只见一袭白影静静矗立着,前路黑茫茫的,除了飘浮的气流再无其他,泼墨青丝无风而动,两鬓发丝轻柔地拂过龙纹银色面具,显得非常的慵散悠闲,与四周的阴森鬼气十分不符。“第一次使用,希望不要掉链子才好。”邪邪浅笑自语,话虽是这样说,然那闪烁着异彩光芒却是无比的自信与跃跃欲试。君邪幽黑深邃的双瞳突地金光一闪,如黑宝石般的眼珠渐化成金色,光华灼人,映在银色龙纹面具上,相互映辉,光芒倾泄,浅浅的龙纹煞时犹如被注入生气般,随时准备化为金龙傲啸九宵。嚯地一声,金色瞳眸瞬间爆发出两道刺目至极的金色光芒朝着前方射去,不无意外,在半途被无形的气墙阻挡住了,然而这两道金色光芒并没有反弹回来,但也没能穿透过去,而是停驻在那里,那情景很是诡异。两道金芒似是将君邪与气墙相连起来的两条线,君邪脑海里的影像再次变化,双手垂在两侧,衣袖在无风中啪啪作响,薄唇诡异地变得艳红无比,有种渗人的嗜血味道,微微轻启:“归元大法第一诀——幻元诀。”君邪整个身体渐渐显得虚幻起来,有种随时就要消失的感觉,原本散发出来的强横的气势也逐渐弱了下去,不仅如此,连气息也在发生改变,呼吸频率也在变动,整个人除了还是那样的样貌外,几乎全都在改变着,而非单一的改变。以君邪为中心骤然荡开一圈圈的涟漪,原本虚幻得只剩一片残影的君邪又重新显得清晰起来,只是明显的,整个人已完全不同了,从内自外的气息都发生的变化,在这种变化下,周身不知何时飘浮着黑色的气流,将她给包裹住,宛若已与这处空间融为了一体,若是此时有如北堂昊天这般的高手在场的话,一定会被吓掉下巴。金色瞳眸忽而闪亮了一下,继而黯淡,犹如两颗小太阳坠落西山,原本有些光亮的空间顿时又恢复阴森昏暗,君邪脑海里的那一条条神秘的数字符也消失了,气息频率、真元频率完全调整到跟气墙一样的频率。嘴角微微勾起,君邪身形一动,绝妙无比的身法再次施展起来,再次化为残影径自向气墙飘去,没有丝毫停顿,直直地就往气墙冲上去,奇异地这一次并没有被弹回去,反而整个身躯在接触到气墙时,被融了进去,而气墙连一点波纹都没有泛起,就好似君邪与气墙本就是一体般。 君邪的身体瞬间消失,半个眨眼间又再次出现,似乎并没有动过,然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发现,她所站的位置与融进气墙之前有了小小的变化,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哈哈,《通天帝卷》不愧为上古最上乖法诀,单就其中的归元大法就如此奇妙,无怪乎三界六域为之争夺不休。”君邪仰头邪肆大笑,眼中光芒闪动,熠熠生辉,煞是摄魂夺魄,心下着实激动不已:归元大法是《通天帝卷》中的一篇上乖法诀,其中第一诀为幻元诀,乍看似是毫无威力,只能用来改变自身的气息,幻化真元,使真元的释放可随心所欲,其效用记载为隐匿自身修为,使敌无法探悉已之实力,这对于只追求强横力量威扬天下的修士来说,实在是有如鸡肋,若是他人得到《通天帝卷》必然会在看到归元大法的第一诀时就掠过不看,但君邪不同,当她看到这一诀的时候,整个人都兴奋起来,老祖宗告诉我们‘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反过来想,当你隐藏起自身实力,敌方不就只知已而不知彼吗?而当她真正修炼此诀的时候,才更惊喜地发现此诀的妙用,幻元诀一经全力施展,不仅可以幻化真元,而且可使你周身的气场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今日,她又惊喜地发现幻元诀的另一个妙处,当被神秘气墙阻了去路,无法强行破开,而精神波却能畅通无阻地穿过的时候,她的脑中突而掠过一个奇思妙想:发出的精神波能无声无息地穿过,是否因与气墙的频率同步? 这个似乎荒诞的想法让她瞬间便想到了穿越气墙的办法,于是先释放数道频率不变的精神波侵入气墙,启动‘阴阳万元晶片’,将气墙的能量构造输入晶片的‘分析系统’,反映到她脑海里那密密麻麻的数字符正是‘分析系统’的分析‘报告’,最终得到的结果果然如她所料,唯一出乎她意料的是,气墙的能量频率竟是随时变化,也是她的运气够好,当精神波穿越气墙的时候,恰巧与那时气墙频率相同,若是早一刻,或是晚一刻,结果可就不一样了,而她也不可能发现这个事实从而想到这个办法。 如此,她所想法的办法就些有难办,不过,对于君邪来说,这世间只要她想做的事,就没有办不到的。 天地万物皆遵循着一定的规律,气墙的能量频率虽则是在随时变化,但变化也必然有一定的变化规律,君邪要做的就是将这个规律给找出来,这时候,派上用场的自然还是得靠她特殊的本领——精神波,同时施展第一次使用的幻元诀,以精神波为导线,随时将气墙的能量频率反馈回来,幻元诀也在同一时间施展开来,依照反馈回来之后分析的结果开始试着变幻自身的气息、真元频率,刚开始变幻速度总要慢上那么一拍,慢慢地,智商超级高的她很快就找到了规律,继而气息及真元的变幻频率与气墙同步起来,结果如她所预料的那般,轻易地穿过强大无比的气墙。 这个办法无疑是绝世无双的,天底下也只有君邪一个人能做到这一步,古往今来也只有她将幻元诀这般使用,说实话,幻元诀对于这个世界的修真者来说,确实作用不大,毕竟他们不像君邪般能将自身的真元频率改变成与其他能量频率一般无二,因为他们无法准确无误地探知能量频率。 但这个办法其实也是非常危险的,只要这其中一个环节出了一点小小的差错,在穿越气墙的时候与气墙能量频率出现丝毫的排斥,她都有可能从此消失于人世间,毕竟这道气墙的能量有多强,她是试过的,而在变幻真元的时候,她是无法释放护体真气来护体的,所以,真是非常之险。 可君邪却没有丝毫犹豫也从未想过失败后果就施行这个办法了,她永远都不负‘邪君’之名。 穿越气墙之后,眼前的景象毫无变化,然君邪敏锐地发现,四周慢慢地响起了低吟声,声音非常非常的小,且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很容易被忽略,但慢慢的,当她去注意,去倾听的时候,声音就变大了,阴森恐怖无比的鬼灵哭泣声,刺耳震魄的厉鬼怒吼,轻柔动人的女鬼呼唤……无数的鬼声变得异常的恐怖而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这才对嘛,鬼住的地方怎么能没有鬼气呢!”耳听着让人心惊胆寒的鬼声,君邪反而轻勾着嘴角,点着一副‘这才对’的样子道,下一刻,扬起的嘴角却顿了一下,犹带笑意的双瞳掠过丝戾气,一时,只见得一道残影划过,人已不到原地了。 名震一方第二十三章初战对决(上) 狂怒的怪吼,带着阴寒刺骨的鬼气,充斥在这片诡异的空间,君邪行进的速度已经快得连残影都快看不见,龙纹银色面具下脸庞紧绷,浑身散发着嗜血的煞气,令四周阴冷的鬼气也要退避三舍。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恐怖的鬼声中夹杂着爆炸声与刺耳的摩擦声,听起来就像是在身边响起,然空寂的空间除了君邪又再无其他气息。 君邪行进的速度骤然停了下来,深若幽潭的黑眸又沉了几分,如同探光灯一般锐利地扫过四周,忽而定在脚下左上方的某一处,那里似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只要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在那一处,每间隔一定的时间,黑色的气流就会波动一下,荡开层层涟漪,犹如一个小小的气漩,波动的时间极其短,且并不明显,若非非常细心,是绝难发现的。 双眸微微眯起,君邪发出两道精神波一前一后地朝着那个气漩而去,前面一道在气漩末荡开前侵入,后面一道在气漩荡开的那极短的时间空隙侵入,接着双手衣袖朝前一挥,再负于身后,双脚在黑色气流上交互相踏,整个人瞬间便跃起,凌空一翻,在气漩荡开的瞬间,纵身跃入,瞬间淹没于黑色气漩之中。 很快,君邪的身体在下沉中,四周的场景渐变,不再是无天无地的黑色气流空间,这里倒是有天有地,只是非常空旷,地势也是起伏不平,不见任何生物或植物,只有光秃秃的石头与黑色的沙砾,四周依旧一片阴暗,犹如山雨欲来那般让人沉闷,阴风瑟瑟,寒气刺骨,空旷的原野上,苍凉荒芜,让人打从心底里发毛。 此时,君邪却毫无心思去感受这股毛骨悚然的苍凉,如刀剑般锐利的眸光被稍远处的光华闪烁所紧紧吸引住,一阵微风吹过,人已飘了过去,在这地方,真真犹如鬼魂一般。 一里之外,气流狂卷,光华闪烁,充满着鬼煞之气的鬼千贺一脸阴侧冷笑,闪烁着妖异光华的绿色眼睛透着丝丝阴森之气,全身被黑色的雾气笼罩,手中的法宝闪动着黑亮色光茫,层层黑雾如同滚滚浪涛般涌向对面的谢凡。 一袭蓝色长衫的谢凡紧绷着那张刚毅的俊脸,七尺长剑盘旋在头顶,散发出强横的剑气,青色光芒冲天而起,将他给罩在其中,将黑雾挡在光芒之外,双臂平展,衣袍翻袂,颇有种玉树临风的潇洒,然若仔细看,便会发现他正紧咬着嘴唇,两鬓薄汗流淌而下,显然,他落于下风,且只有防御的份。 “嘿嘿,小子,胆小不小,独身一人就敢追过来,可比你那些师父师叔有种多了,可惜啊可惜,终究还是太嫩,这么好的一条苗子就要夭折在本长老的手中,于心不忍啊……”鬼千贺阴阴笑着,相对于谢凡的吃力显得很轻松。 本来嘛,身为鬼宗长老,连北堂夫妇加东方杰都能让他给跑了,谢凡不过一个刚修真没多久的乳嗅未干小子,能在这种鬼地方追上他,且支持这么久,已经算是奇迹中的奇迹。 “呸,谁夭折在谁的手中还不知道呢?敢捉我兄弟,鬼东西,你就等着吧!等着接受最残酷的死法,等着鬼宗在这个世间消失的一天。”谢凡啐了一口,紧抿的嘴角勾起,颇有某人邪恶的感觉,布满薄汗的脸上尽是满满的自信,仿若此稳占上风的人是他,眼中的战意也随着越加浓郁,周身气势一荡,青光气芒爆涨,将黑雾给震开到一丈外。 此时的谢凡尽显年轻的朝气,一点也不像是在古井旁上的那个少年老成的天剑宗弟子谢凡。 鬼千贺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谢凡还敢如此以言语相辱于他,面色一变,同时惊于他眼中散发的自信和战意,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人像他这样,交手到现在,他身上狂烈的战意让他暗自心惊,即使败得狼狈,战意也不曾锐减,反而越来越烈,就像是一名天生的战士,为战而生,为战而死。 真元运转,发出神识将谢凡包裹在内,鬼千贺绿色的眼眸深处透着疑惑,无论他如何探查他的气息,结果都表示他只是个筑基初期的修士,即便天剑宗的剑诀再如何地精妙,对他来说也不过尔尔,何况天剑剑诀如何,身为三大宗之一的鬼宗也了解颇深,这小子到底哪来的自信,还敢妄言灭亡鬼宗? 谢凡莫名的自信让鬼千贺一时拿捏不住,只化为满腔的怒气,怒道:“哼,不知天高地厚小子,受死吧。”说着,手中的武器光芒乍亮,被谢凡震开的鬼雾顿时沸腾起来,狂啸着将谢凡的青色光芒给吞噬掉,渐渐地逼近谢凡。 谢凡顿感万分吃力,拼命地运转真元,仍抵不住黑雾带来的阴冷压迫力临身,体内真元在压迫力之下渐渐有种要崩溃的趋势,谢凡这才知道,刚才之所以能与鬼千贺纠缠那么久,完全是因为他没有下杀手,而只是在耍着自己玩而已。 生死悬于一线,谢凡一点都不感到紧张,脸上始终是自信的,一步步后退,自信不变,嘴角轻溢出血丝,自信依旧,半膝跪下,依然是永恒的自信。 “澎……”青色光芒彻底爆裂,在接连的沉闷炸响声中,谢凡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千钧一发之际,身后一股轻柔的力道托住了他倒飞的身躯,紧接着,一道白影诡异地飘飞过来,绕着谢凡的腰际转了一圈,缓缓飘落,同时谢凡的七尺青锋在空中翻转了几个圈,插在地上。 “噗……头儿?……”谢凡双脚刚一着脚,便忍不住微弯下腰喷出一大口血,来不及喘口气就紧紧拉住扶着他的人的衣袖,没有抬头,迫不及待地唤了一声,声音带着颤抖,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因为激动,这句头儿,他真的等了很久很久了,忍到现在,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嗯。”一声轻应,让谢凡颤着身子,快速地抬起头,一张银色龙纹面具遮住了她的脸,却遮不住那双熟悉的黑瞳里泛着的心疼,铿锵铁血汉子不禁湿了眼眶,嘴巴刚张想说些什么,一阵清香扑鼻而来,接着一颗青色的药丸滑进了嘴里,毫不犹豫地滚动咽喉吞下,霎时一阵清凉的气流流进体内,缓解了五脏六腑,四经八脉的剧痛,溃散的真元也渐渐凝聚。 轻轻拍了下谢凡的肩膀,君邪拔起地上插着的剑,微微一笑,将长剑递给谢凡,放柔声音道:“休息一下,这鬼东西交给我。” “嗯。”扬起憨厚的笑容,谢凡紧握住自己的长剑,重重地点了下头,转过头,看向鬼千贺的目光充满着怜悯,仿若在看一个待死之人一般。 鬼千贺在君邪出现的瞬间神色几经变化,最终化为经典的阴森笑容,绿色的瞳眸里尽是算计之色,当然这是在君邪开口之前,君邪开口之后,他的表情只剩一个,那就是愤怒的杀气,尤其是瞥见谢凡看向他的眼神,更是怒不可揭,同时也似乎有些明白了谢凡的自信来自何处。 “本长老道是谁呢?原来是你?”怒极反笑,鬼千贺没有急于出手,绿色的瞳眸扫向四周,似笑非笑接着道:“就你一人?五行和天剑宗不是一向自诩正义吗?怎么,就让你一个后辈前来送死?” 君邪将谢凡扶到一旁调息打坐,回过头来,轻拂衣袖,悠然地歪着头,邪邪笑道:“鬼阁下这话,在下可否理解为阁下很是失望南宫志月他们没有追来呢?” 眼底快速地掠过一缕异光,鬼千贺忽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没错,本长老确实很失望,所谓的正道,也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之徒,本老长高看他们了。” “是么?”君邪双眸闪过睿智的光芒,勾着嘴角。 在君邪如矩的目光中,鬼千贺不知怎么地,忽而觉得心虚起来,目光微闪,也不再废话,滚滚煞气翻滚而出,霎时风云变色,本就阴暗的天地又暗沉了几分,天空轰隆隆地响起震耳的雷鸣,黑云沸腾翻滚,遮天蔽日,气流卷得狂风肆虐,沙尘弥漫。 君邪与鬼千贺相距十丈左右遥遥对峙,一个双手负后,白衣飘仙,犹如黑暗中的一颗启明星,耀眼而刺目,满天尘沙围绕着她飞旋,翻腾,却始终近不了她三米的范围之内,无形中,一道屏障将一切沙石摈弃在外;另一个手执闪动着黑亮色光芒的法宝,周身浓郁的黑色劲风环绕,使得他的身影在黑风在若隐若现,神秘非常,一张带着阴侧侧笑容的脸在黑亮光芒的照耀下狰狞而恐怖。 两人的气势同样的强大,虽未动,但在气势上已交手不下百招,似是势钧力敌。 自真正踏足修真界以来,这是君邪与他人正面对诀的第一战,对手还是个修为比她高出不止一二筹的一宗长老,而此时的她,身边既无最亲密的战友小白与菜鸟,也无‘启蒙老师’加下属的应绝相助,她该如何凭一已之力打赢这一场战呢? 名震一方第二十四章初战对决(中) “小子,能独身一人到达这里,本事确实不小,但若就此便以为能与本长老交手,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鬼千贺面带不屑地开口冷笑道,心底却惊讶于君邪一个区区筑基期修士居然有如此强大的气势,隐隐之间竟与他不相伯仲,如此诡异的情况,自他修真以来还从未遇到过,心底越发地没有底气。 “是吗,那就让你看看在下有没有这个资格?” 君邪邪傲地轻勾起嘴角,翻飞的衣袂忽而发出啪啪声响,一股极其强大的磅礴气势突然间迸发,极其刺目的金光柱冲天而起,身后一条金色神龙瞬间飞舞而出,发出清越的龙吟声,声震九宵,宛如来自九天之音层层荡开,震得四周的阴森鬼气发出爆破的难听声音,悠长的龙吟声带着无比匹敌的气势瞬间将鬼千贺的气势给压到地底下。 狂发飞扬,君邪幽深的瞳眸光彩大放,平展开双臂,仰头发出一声震天的长啸,飞舞而出的金龙霎时腾飞上半空,金灿灿的光芒倾刻间将这片天地照射得一片金黄,天际滚滚翻动的黑云变成了金云,咆哮沸腾得比之前更甚,满天蔽日的尘沙在金光之中非常诡异地停驻,将整片天地装饰成‘星光点点’,极是好看。 鬼千贺周身萦绕的黑风被强横的金光迫得不断地收缩,手中法宝黑亮的光华也渐显黯淡,显然受到极大的压制。 “轩辕神剑?”鬼千贺骇然大叫出声,幽绿的眸光定在半空中盘旋着的金龙,确切地说是爆发出强盛金光的金龙缠绕着的古仆长剑,不敢再轻视眼前的少年,气势猛然一提,不断收缩的黑风发出扑哧扑哧的尖锐声响,手中法器黑亮光华爆涨,瞬间幻化出无数个的骷髅头影子,形成一道宛如实体般的护体罩,将金色光芒挡在外。 于是,情况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原本是君邪那边被肆虐的黑色所包围,如今却是鬼千贺这边被耀眼刺目的金光团团围住。 “轩辕神剑怎么会在你手中?你你……”鬼千贺的瞪着双惊讶的绿光,连话都开始说得断断续续,脸上有着明显的恐怖,显然对轩辕神剑很是忌惮,突而一道灵光闪过,鬼千贺失声叫道:“你,你你是君无名?” 五年前轩辕陵墓乍现的消息引起平静了数千年的修真界掀起轩然大波,可惜,不知是什么原因,修真界居然比那些凡夫俗子得到的消息还要晚,以至让南炎国的皇室先行行动,弄了一大群修武者意图据神剑为已有,这倒不是最让整个修真界郁闷的事,毕竟以他们的能力,纵然是后知后觉也能先一步找到陵墓守护者秦家,继而进入陵墓取剑。 令人郁闷的是,当年的轩辕黄帝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居然使手段在陵墓布下莫名其妙结界,由于这个结界的特殊性,使得修为在筑基期之上的修士都无法进入陵墓,无论你修为再强大,要不然南方火行早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哪还有南炎皇室的事! 不过即便如此,各方修真大派也是齐动,准备赶在神剑现世之时夺剑,宗主也严令鬼宗上下一定要得到神剑,甚至派出鬼行等门下弟子利用世俗子弟入陵墓夺剑,当时,魔宗和天剑宗也同时出手。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没有想到,最终得到神剑的竟然是名不见经传的君无名,而且利用修武界的力量以摧枯拉朽之势就将一个还处于如日中天的皇朝给灭了,竟让修真各派不得不有所顾忌,毕竟一个人间王者,手底下还统领了南方整个修武界,不是随便可以动得了,何况这个君无名也实在神秘得很,任各方如何打探,都没有她的消息,而她手底下的势力也十分错综复杂,也因不知她的深浅而使得各方瞻前顾后,多年来只能暗中追查。 想不到啊,昙花一现之后,又消失了整整五年的轩辕神剑居然就在他的眼前,而君无名竟就是这么一个少年!突然间有些明白她一个筑基期修士凭什么如此自信嚣张,任谁手执神剑,都有那个自信的本钱。 “哈哈,想不到,五年前了,君无名的名字居然还没被高高在上的修真界遗忘,不,该说,君无名是叨了神剑的光。”君邪遗然独立,仰头狂肆大笑,青丝飞扬,洒脱而肆意,估计在修真界中,君无名的名字已经算是响当当的了,这也是她在离后荒岛后不轻易使出神剑的原因。 鬼千贺眼中的震惊之色已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贪婪,轩辕神剑!五年前,若鬼宗能得到神剑,鬼域大军早已杀上人间,哪还需他们费尽如此多心思,同这些愚蠢的所谓正道修士周旋。 “君无名,五年前让你携神剑逃了,今日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哈哈,天意啊天意,我鬼族注定是一统四界六域的王者……”鬼千贺兴奋地大笑道,雷霆般的声音犹如天降惊雷,震得这片天地为之摇晃起来,笼罩着整片天地的金光也在笑声中荡开层层涟漪。 只见,鬼千贺幽绿的双瞳射出宛若实质的绿光,射在手中的法器之上的暗红色刀刃,刀刃随着浮动一圈圈的小气漩,将周遭的阴森鬼气拼命吸进去,原本被金光被逼散的鬼气重新凝聚着疯狂涌向鬼千贺,配上那凭空响起那阴森邪恶的亡灵哭泣,一切显得那样的诡异,让人心中充满了恐惧。 君邪觉到四周的压力在大增,无数侵魂蚀魄的气息,疯狂的吞噬着神剑发出的金色光芒。 鬼千贺这是在吸纳天地鬼气为已用! 君邪脑海里立即闪过这个想法,眸光斜瞥向已经避退到较远地方的谢凡,见他正手握灵石,盘腿调息,脸上却布满痛苦之色,冷汗直流,知他已被正疯涌的鬼气侵噬。 眉宇微拧,君邪素手朝天一扬,一道紫色流光划过,在金色的世界非常醒目而漂亮,只见一面巴掌大的紫色盾牌出现在谢凡的头顶,继而不断变大,接着又幻化出四面盾牌,分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正好与盾牌本体合现犹如金钟罩般,朝着谢凡盖下,严严实实地将他给护在其中。 保证了谢凡的暂时安全,君邪微松了口气,此时的鬼千贺正对着她冷笑,似是在嘲讽她连自己都顾不了,还有空去管别人的死活,随着,从刀刃上射出暗红的光芒,无声无息地侵入到金光之中,显得无比的诡异而不可思议,而随着暗红光芒的出现,一股吞噬一切的强大阴寒鬼气,瞬间爆发出比之前强上数十倍的威力,只见光华明灭闪烁,那突然爆涨的强大压力,带着破山裂海之势,直朝着君邪轰去。 强大的压力所过之处,笼罩着这片天地的金光都剧烈地动荡起来,似是随时都爆裂,悬于半空之上的轩辕神剑也剧烈地颤动着,发出阵阵的剑鸣声,连威严不凡的金龙也是气势锐减,萎靡不振。 “喝……”鬼千贺一声大喝,铺天盖地的压力掀起得大地起伏不定,顺着君邪以极快的速度涌过去,与君邪强大的防御层撞在一起,一时只闻得密集的爆炸声不绝于耳,‘金色的世界’在爆炸中轰然倒塌,就像是一面罩着天地的金色镜子瞬间碎成一片片,然后消散无踪,无数闪烁的金、黑、暗红光华明灭不定,层层叠加,层层破碎。 在破碎的‘世界’,君邪竟然毫不受影响地负手傲然直立,仰头,深邃犹如黑潭深渊的黑瞳沉静无波地望着重现昏暗的苍穹,似是在与天‘交流’着什么,蓦地,黑沉的双眸释放出灼亮的光芒,不再刻意隐藏,一股似是被压抑了许久的王者霸气毫无保留地倾泄而出,似是在向鬼千贺,在向这诡异的空间,在向苍穹宣誓,总有一天,她将会成为真正的霸者,主宰四界六域的霸者。 鬼千贺透过层层爆炸的火光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白衣少年傲然挺立于破碎的天地之间,微仰着头,墨发飞扬,一股睥睨苍穹的王者霸气与生俱来,扬唇浅笑,邪气凛然,宛若是来自炼狱的噬血邪君,在她身上,互不两立的正与邪竟完美融合在一起,恍然间竟令他蓦然有种想要跪下的错觉,这一刻,她便是王者,是霸者,是连天都不得不对她低头的王者。 心惧于这般霸气天成的君邪,鬼千贺将手中的法宝往前一送,默运法诀,压在君邪四周的阴寒鬼气的威力骤然又加大了数倍,然却只得极其刺耳的摩擦声,以君邪为中心的一米之内似是有道无形的力量在护着她。 一股雄浑磅礴的气势忽而毫无预兆地从君邪的身体爆发出来,便见得萎顿下去的金龙又重新耀武扬威起来,龙吟长啸声中,君邪冲破层层阴寒鬼气,静立于轩辕神剑之下,在她的催动之下,轩辕神剑夹着耀眼之极的金灿光芒,飞速地旋转着。 同时,一股强横绝世的气息从一人一剑之中爆散开去,将鬼千贺硬生生是震撼住,那般强大的气息,并不属于小小的筑基期修士,她,她竟…… 名震一方第二十五章初战对决(下) 同时,一股强横绝世的气息从一人一剑之中爆散开去,将鬼千贺硬生生是震撼住,那般强大的气息,并不属于小小的筑基期修士,她,她竟…… “你,你居然隐匿真正实力?”感应到那人连绵不绝的强横气息,鬼千贺不可思议地瞪大双幽绿的眼眸。 见鬼的邪乎,这家伙的修为居然是金丹期后期,大抵修真之人,还从来没有人刻意地隐藏自己的修为,不,应该说没有人能将自己的修为随意控制,既没有那个必要,那没有那个能力,隐匿气息不难,但像这般变幻真元气息的奇事,当真闻所未闻。 鬼千贺本就惊惧,这就更是有种浑身打颤的感觉,若她真就只是金丹期,那根本就是毫不为惧,毕竟连元婴期的北堂昊天等人也耐何不了自己,可怕的是,她居然能随意变幻真元,那就难以确定她真正的修为是否真的就是金丹期,亦或是更高,世上最强最可怕的敌人就是‘未知’,而现在他就碰到这么个‘敌人’,再加她的手中还握有神剑,这一仗,只怕必败! 半空之上的君邪,此时周身金红光华流转,强大的气息正在连绵不断地向外爆涨,整个人看上去犹如神坻下凡,发出震撼人心的绝世光芒,头顶,轩辕神剑在她的全力控制下旋转飞舞,夹着一声声剑啸龙吟,金色光影时隐时现,异常神秘。在这金灿的光影中,一股庞大的气势,随着神剑的旋转,正强势地与鬼千贺那不断膨胀侵蚀的鬼气对抗着。 看着鬼千贺本就白晳的脸庞顿时惨白得近乎透明,一脸的灰败之色,君邪的嘴角勾起充满阴谋味的邪笑:“天意由吾定,谁来一统四界六域本与本盟主无关,但现在本盟主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统一四界,绝不会是你口中的鬼族,鬼千贺,要怪就只能怪你鬼宗不该触犯我的忌讳,所以别怪本盟主太、残、忍!”敢动她在乎的人,鬼宗、鬼族,等着吧! 身子微晃了一下,感受到那白年少年身上散发的血煞杀气,仿若能透过那张龙纹银色面具看到一张充满邪恶之色的面孔,鬼千贺第一次打从心底里感到被无边的恐怖所包围,这种怕得连心脏都在颤抖的感觉,连面对宗主或是鬼域使者都不曾有过,最后那三个字,一一个都像一把千斤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头,这番话,就算是天剑宗主、五行家主,甚至是魔域魔王,天一神族,天界大帝都不敢说此大言不惭的话,可偏偏就从这个神秘而难以捉摸的少年口中说出,而他竟毫不怀疑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是在说大话,。 不,鬼族必要杀上人间,一统四界六域,任何人也阻止不了,君无名,君无名也不例外,一个人间的修武盟盟主岂能抵挡住千千万万的鬼族大军,对,没错,就是这样……哼,不过,像君无名这样的人留着必将会是成为鬼族称霸的障碍,今日不管付出怎么的代价,都要将她诛杀,即便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至于计划……只得临时改变了。 如此一想,鬼千贺本已灰败的脸重新变得狰狞凶狠起来,粗哑着声大喝:“君无名,莫要大言不惭,今日你竟然追到这里,那么就永远留在这里!且好好看看,我鬼族是如何一统四界六域,这天意到底由谁来定?” 说完,一声怒啸,暗红色光芒爆涨又猛地一阵收缩,夹着铺天盖地的阴寒鬼气以君邪为中心收缩,黑亮暗红流光飞舞,鬼气阴森围绕着君邪,这片天地的鬼气也随着全涌向君邪,周遭一片呜呜的鬼叫声,有些像之前鬼千贺吸纳天地鬼气的画面,但事实上,疯涌的阴寒鬼气不是为君邪所吸纳,而是以绝强的压力在侵蚀着她,妄图将她撕成碎渣。 怒啸声中,鬼千贺身体飞旋而起,凌空站在同君邪同等的高度上,眼中闪烁着绿色的妖冶光芒,毫无血色的嘴唇一张一合似是在念着什么咒语,手中法宝的黑红光华交互替换,煞是诡异。 “哈哈,那就看看,是你留下了我,还是我灭了你。”君邪冷冷一笑,仰头,双臂交叉于胸前,高喝道:“天龙剑诀第一诀——龙影天下。” 高喝声中,只见君邪交叉于胸前的双臂猛地展开,一道震天龙吟立即传遍四野,同时,头顶高速运转的轩辕神剑爆射出无数道强劲的剑影,形成一柱由剑影组合而成的剑柱,剑柱之内,威武霸气的金龙翻身舞动,仰天,龙吟声震九宵,无数道剑影立即化成无数条若隐若现的金龙之影,只见金光流动,金龙满天飞舞,满布天地间,龙吟声不绝于耳。 无数条龙影冲着不断收缩的阴寒鬼气冲去,一收一冲之间,两股力量交叠在一起,只见满天流光异彩分飞,接连的惊天巨响夹着横扫一切的力量,卷席四野,光秃的地面,密集的爆炸声接连爆起,无数的气流将本起满目沧桑的地面炸出密密麻麻的火坑。强盛的爆炸力,所形成的强劲气流,将被炸起的土石卷出了十万八千里,唯一能安保无恙的就只有被紫云盾护在内的谢凡了。 空中,金红、暗红、黑亮光芒明灭不定,夹着爆炸的碎片,弥漫整片天空,两道身影遥遥相对,各自挥动双臂,连接发出毁灭性的攻击,霹雳巨响,四射的光芒在颤抖中幻灭,天空都在颤抖中咆哮,不断的大爆炸持续了有一柱香的功夫,光华开始变弱,力量在减弱,沉闷的压迫感渐消。 相峙的两人同时向后刷飞出去,又同时静立而站,只见此时的君邪身子微晃,眼中露出沉重之色,双手垂于两侧,宽大的衣袖遮住那双紧握的拳头,头顶的轩辕神剑悬空静立着,散发着柔和的金光,而鬼千贺本就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只是幽绿的眼中多了丝得意。 “哈哈,君无名,终究你还是输了。”鬼千贺悄悄地稳住燥动的真元,胜卷在握般地仰头大笑。 “末到最后一刻,输赢还未可知。”君邪稳住身形,勾唇冷冷地回击。 “不见棺材不落泪,君无名,你可知,这里是鬼族的天下,从你进到这里开始,你的真元一直在无声无息地被消耗掉,而如今,你拼尽全力的一击,已耗尽你的真元,如今你还如何再战?”鬼千贺说出最残忍的事实。 “我真元耗尽,难道你不也同样如此,鬼千贺长老,难道此刻,你还能再战吗?。”君邪对这残忍的事实毫不以忤,邪邪冷笑,衣袂翻飞间,竟还有种风流的意味。 “哈哈,看来本长老还是太高看你了,哼哼,无知就是无知,就让本长老好心地告诉你吧,免得你死得不明不白,在这天地间浓郁的灵气皆带着阴邪之气,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修士一旦吸取,便会引得阴邪入体,后果会怎样,相信你应该很清楚,但是对本长老来说,嘿嘿,源源不断的灵气不但能快速地补充掉消耗的真元,且其所带的阴邪之气对本长老修炼的法诀更是宝。”鬼千贺心情大好,一边吸取灵气补充消耗掉的真元,一边得意洋洋地道。 “你会有这么好心?哼,欺我是三岁小孩么?千贺长老,你怎么不说不想让本盟主死得太舒坦,所以才如此‘好心’呢?”君邪冷冷地哼了几声,眼中的丝丝红光微闪,毫不客气地拆穿对方的西洋镜道:“哼,想在我的面前耍弄心机?这不摆明了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鬼千贺,本盟主这就先好心地送你回老家再练个几百年,也算积积阴德!” 话音刚落,还不等鬼千贺仔细回味她话中的意思,只见本该是真元耗尽的君邪忽而全身金红光华闪动,周身衣袍无风而自动,头顶轩辕神剑夹着强横无比的金色光柱直射天宇,光柱中层层剑影相叠如流水一般,十分的好看。 “不,这不可能,你分明真元已耗尽,难道你竟不顾阴邪入体,强行吸纳灵气,不……不可能这么快恢复,不可能,就算有高阶黑曜灵石,也不可能……” 在鬼千贺大惊失色的尖叫声中,君邪的眼中闪过残酷的嗜血,双手突而高举,大喝一声,头顶那道夹着灭天之威的剑柱在她的控制之下,带着强劲的威力,以不可阻挡之势,狠狠地朝着半空中无法闪避的鬼千贺劈下,于是,便见天际,一道贯通天地金色光柱,夹着毁灭之力,爆发出惊天动地之威,划破天际,飞速劈斩而下。 剑柱在半空中劈在鬼千贺头顶,同他的防护罩发生猛烈的冲击,发生惊天动地的剧烈爆炸,在密集的爆炸声中,伴随着一声惨叫声,黑色防护罩爆碎成点点流光,鬼千贺全身一颤,口中鲜血狂飙而出,身体立即从半空中掉落。 伴随着剑柱的劈下,君邪双瞳金光爆射,两束七彩光芒伴随金光而出,紧随剑柱而去,在鬼千贺下坠的瞬间,以肉眼难以察觉的七彩光芒因无防护罩的阻挡,轻而易举地射入鬼千贺的体内。 名震一方第二十六章异变突起 黑色烟雾从身体内不断地飘散出来,鬼千贺平仰在地上,面露死灰,幽绿的双瞳变为黑瞳,毫无光泽,死死地盯着手执神剑,周身渡着一层金灿灿光芒,飘然落下的君邪。 看着那双黑色的眼眸,君邪明白,鬼千贺其实并不是鬼,而是一个人,一个修习鬼族法诀,而渐渐把自己变成‘鬼’的修士。 “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去当鬼,本盟主如此善良,怎能不成全你的心愿呢!”君邪邪肆一笑,右手扬起,宽松的衣袖滑落,露出一小截白晳的素手,一直握着的拳头展开,一块六棱立体形状的蓝色石头自她的掌中滑落,掉在坑坑洼洼的地上,越过那块丢弃的石头,君邪一步步朝着鬼千贺走去,眼中是阴谋得逞的邪肆笑意,眼底处却是一片渗人的冰寒。 “唔……”只剩半口气的鬼千贺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只看着那一双邪气的眼睛,看着孤寂地躺在地上,沾着泥土的蓝色石头,其实很是聪明的鬼千贺霎时瞪大双黯淡无光的眼瞳,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声调,内心正在咆哮。 垂死的这一刻,思绪反而平静了下来,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一个令他打从心底深处冷上来的可怕想法闪过脑海。 好一个奸诈的君无名! 好一个可怕的君无名! 好一个莫测的君无名! 好一场无懈可击的对决连环计! 这一场对决,斗的不是两人修为的高低,法宝的强弱,却是心智,是谋略。 论法宝,君邪虽手执轩辕神剑,乃是神器法宝,远非鬼千贺手握的圣器法宝可比拟,然神剑的真正威力却被封印着,以君邪现今的修为还无法解除封印,只能发挥其不到百分之一的威力,并不比鬼千贺的法宝强。 论修为,身为一宗长老的鬼千贺修为已踏足中乘境界,远高于还尚处于下乘境界金丹期的君邪不止两三筹,且他修真数百年,对战经验,法诀运用都要比君邪来得纯熟。 论天时地利,那就更不用说了,正如鬼千贺所言,在这里就是他的天下,君邪在这里处处受制,真元在悄无声息地被消耗掉,而且又不能吸取天地灵气补充,在对决中,面对鬼千贺这般的高手,真元更是快速地消耗,而高手对诀一般容不得片刻分心,所以在打斗中是不可能分神去以灵石主动吸收灵气。 于是,这本该是一场强弱悬殊,结局毫无概念的对诀。 可惜,很显然,知已知彼的君邪打从一开始就看清这个事实,而知已却不彼的鬼千贺则因看不清事实而一再地被君邪牵着鼻子走,直至原本应战胜的优势成了要他的命的劣势。 不是斗法宝吗,行,咱神剑的威力虽被封印,但神剑的威名却历经数万年不减,不用出手,光拿出来摆摆都能吓得你心神俱散。 不是修为弱吗?没关系,阴险的君邪上将就让你亲眼看着她是如何变幻真元,让你明明察觉到她的真实的修为,却仍不敢相信,‘未知’开始在他在心底埋下恐慌怯懦的因子。 不是无法采取天地灵气补充真元吗?很简单,他鬼千贺早已在君邪环环相扣的阴谋已引得神志大乱,不顾一切地催动毕生功力,不计真元损耗后果拼死一战,只为将极具威胁的君邪一举击杀,即便不能一举击杀,也能让她真元耗尽,那可就跟死差不多。 却不想,这才是君邪连环计中最关键的一环,最终如双方心中所料,皆真元耗尽,不得不同时停下来调息恢复真元,而这时,自以为胜卷在握的鬼千贺完全没有想到,资产颇丰的君邪居然身怀超高级灵石蓝星灵石,手握蓝星灵石,真元的速度补充速度远超过他吸取周遭灵气,于是,结果可想而知,先一步恢复的君邪趁其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破其护体真元,其后的精神攻击波射入体内,从内部破散他刚凝聚起来的真元,使得他真元逆转。 如果他没有中计,如果这是一场明刀明枪的对决,如果这是一场纯武力的较量,他几乎可以‘轻易’地将她打败,得到梦寐以求的神剑,完成宗主的命令! 可惜‘如果’永远都只是如果而已!事实是,他居然被一个比自己弱上几百倍的人给弄到这副田地,传出去,整个宗门都要因他而蒙羞,鬼千贺在无比的绝望中悔恨着。 君邪站定在离鬼千贺三步的距离,深不可测的黑瞳盯着鬼千贺身上涌出的黑雾,眼底忽而涌起疯狂的嗜血之色,犹如许久未见血的吸血鬼在见到猎物时那种饥渴与兴奋,体内更是一阵燥动,一股莫名的激动充斥着,却没有发现,手中所执的神剑,在金灿的流光下,一丝犹如蚯蚓般的血丝自剑刃快速地蹿向剑柄,随即隐没于君邪所握的剑柄处。 狂发无风飞扬,君邪整个人在这一刻充满了阴邪无比的煞气,看上去十分诡异,给人一种邪魅至极的感觉,比这方天地的盈满的鬼气还要来得阴森恐怖。 “哈哈哈……”就在鬼千贺以为君邪要一剑杀了他的时候,却见她突而展开双臂,仰天发出疯狂的大笑,一股霸道的毁灭气息爆发,瞬间穿透天宇。大笑声中,轩辕神剑煞气爆涨,金灿灿的剑光夹着点点血红光点。 这时,无比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阴森鬼气如怒浪一般,以君邪为中心,疯狂地冲着她蜂拥而去,就宛如要吞噬他一般,与鬼千贺之前吸纳鬼气不一样,君邪却像是一台强力的吸尘器,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将鬼气吸干净便不罢休的架势,而她周身萦着的鬼气则越来越浓。 一时宛若定格了一般,鬼千贺本已黯淡下去的双瞳在看到这一幕后陡然惊骇无比地瞪大,同时感到生命在更快的流失,体内原本正在消散的真元被一股可怕的力量快速地抽走,那股力量是那么地熟悉。 难道是…… 鬼千贺来不及为自己的猜测做出任何心里反应,平躺在地上身体无端飞起来,可怕的力量已将他的真元抽得连渣都不剩,而那股力量却没有随同被抽走的真元离开他的身体,而是化成无数股,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而且是往不同的方向。 最后看了一时天空,那里,在翻涌的黑色鬼气中,一个骷髅头若隐若现,十分异常。 无力地咧开嘴角,鬼千贺看向还在疯狂吸取鬼气的君邪,眼中露出奇异的光芒,好似在说:这场对决,他输了,赢者却不一定是你,君无名。 谢凡因心里记挂着君邪,很快神识从调息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的瞬间便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得蹦跳起来。 只见在离他稍远的地方,君邪展开双臂,满头青丝狂乱飞舞,周身金光爆涨,看似神圣,却有一股弥天血光疯狂的向四周延伸,将这方天地染红,因离得远,看不清她的眼神,但却能见她的嘴角边挂着是他从未见到的邪煞笑容,与她以前经常挂着的邪气笑容不同,这个笑容会令他感到毛骨悚然,只想拔腿便跑。 鬼千贺则诡异地飘浮在头儿的身前,就在他跳起之时,鬼千贺的身体忽而鼓起来,不是全身每个部位同时鼓起,而是此起彼伏,就像有条巨大的虫子在他的体内钻来钻去,而脸部则像是被充了气的蛤蟆,不停地涨大,涨得五官模糊,脖颈更得涨得比那颗头还大,真是恶心极了。 ‘澎……’一声巨响,鬼千贺的身体终于在越涨越大中自内而外地爆炸成碎片,连元神都在爆炸中毁灭,真正的魂飞魄散。 “头儿……”压下心中的恐惧与不安,谢凡呼唤着往前跨出去一步,虽然他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必须做些什么,否则他就将永远失去他的头儿。 然而他这一步才刚跨出去,便见君邪忽而低下头往他这边看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令他窒息的阴邪煞气,瞬间压得他口吐鲜血,眼中尽是不可置信:头儿想杀他? 不,不可能!几乎在念头浮起的瞬间,谢凡便将其否决掉,正想顶着这股煞气,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君邪充满压抑的大吼声随即传来:“走,快走,有多远走多远,快……” 随着尾音传来,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的谢凡忽而觉得护着的他的紫云盾猛一阵收缩,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托起,推着他往后倒飞出去,速度非常之快。 将他推飞出去的这股力量非常大,谢凡根本就抵抗不了,只能在倒飞中眼睁睁地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君邪双手执着神剑剑柄,高举过头顶,直指苍穹,发出一声让天地为之颤抖的大吼声,比九幽厉鬼还要可怕,一股极其阴森的气息从天而降,倾注进高举的神剑之内,紧随着,一个硕大无比,犹如天外殒石的骷髅头砸了下来,将君邪完全笼罩在内。 ‘砰……’ “头儿……”撕心裂肺的叫声被滔天巨响给淹没,当已离得很远很远的谢凡失神地看着前方的时候,那里只见得无数道黑色柱体直冲云宵,没入云层,等了许久许久,奇迹没有出现,那衣袂飘飘的白影并没有如他所期待那般噙着邪肆的笑容出现在他的面前。 名震一方第二十七章绝境寻人 “头儿……” 带着悲怆的呼喊声传出了极远极远,非常嘶哑的尾音带着哽咽的颤抖。 那是孤狼找不到亲人同伴发出的鸣叫! 那是苍鹰于九宵之上发出的哀啼! 那是失去了信仰的信徒在迷途中发出的无助悲鸣! 一座凸起的巨石上,谢凡双膝跪在地上,双臂高举展开,双拳紧握微微颤抖,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俊朗的面庞在泥污中看不清五官,唯露出那一双弥漫着悲痛的双瞳泛着可怕的血红,一袭蓝色衣袍折皱不堪,甚至有好几处破裂,凌乱的黑发在风中飞舞,浑身散发着悲怆的气息,旁边一柄灵气萦绕的七尺青峰插在巨石内,似是感受到主人的无助与悲痛,正在低吟颤抖着,青光的剑茫微荡着。 他的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黑色的大海,举目远望,滚滚巨浪,怒啸飞舞,无数浪花卷起、绽放,像一朵朵黑色的莲花,有着别样的神秘与震撼,在他的眼中那卷起的巨浪就如滔天巨网,欲淹盖万物生灵,那绽放的黑莲就如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怪兽,欲吞食着世间的一切。 一片黑色的波浪翻腾而来,谢凡好似力竭般边双臂颓然垂下,干涸的嘴唇张了张,却再也喊不出声音来,无边的恐慌如同黑色的大海随时要将他淹没。 他难以置信……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当他强压着恐惧的心赶回到这里的时候,出现的便是眼前这一幕,凭空而现的黑色大海代替了原本空旷的原野,如果不是黑色大海海边那光秃的戈壁上还残留着之前大战时留下的痕迹,他真的会以为是他走错路,迷路呢! 这里分明就是原野,为什么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变成了汪洋的大海? 谢凡百思不得其解,而原本因君邪的生死未卜而担忧恐慌的心更因这莫明出现的黑色大海而恐惧起来。 怕,真的害怕,虽然算起来,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谢凡从未见过那般的君邪,仿若被什么可怕的力量控制了一般,那呼喊着让他‘快走’的声音更是从未听过的急切,就如有什么是她掌握不了的事情正在发生,那从天上砸下来的骷髅头,更是恐怖而诡异,就那般不偏不倚地砸在她的头上,避无可避。 他无法想像,是怎样的力量才能将拥有无人能敌超强意志的她控制住。 他无法想像,从来万事在胸的她,有一天,会有她掌控不了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 他无法想像,在失控中的她被恐怖的骷髅头砸在下方时会是怎样的境况。 …… 他根本就不敢去想像,唯有亲眼见到那从来自信邪肆的头儿勾着坏坏的笑容站在他的面前,他才有那个勇气去回想那足以称为一生恶梦的一幕。 然而,她没有如他所想的出现,而他也找不到她,原本的原野变成了黑色的大海让他无从找起,始终被失去的恐惧紧紧揪着心的他更是乱了心志,慌了心神。 尤其当他寻遍大海四周依旧一无所获,而欲潜入海底寻人的时「…福利小说网…txt小说下载站」候,却发现黑色的大海竟蕴含着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宛若要吞噬掉一切生灵一般,那种侵蚀的力量十分可怕,他尚还离海面有四五丈左右的距离,护体真元即被侵蚀掉了三分之二,迫得他不得不飞身上岸,而说来也奇怪,那股力量似乎有范围的限制,那样强大的力量,只要出了那个范围,便完全感觉不到。 这种情况更让他在恐惧中添上无助,以前,君邪便跟他们说过,无助是属于弱者,强者靠自己的头脑与双手,能将不可能变为可能,而无须借助外物、外力。 没错,他鄙夷弱者,向往强者,他与他们始终将君邪的话奉为真理,他们亦从未让她对他们失望过,但是,却不知,他们的‘强’来自于她,她是他们的信仰,当信仰不在了,他们的世界也在倒塌。 所以,当亲眼看到那毁灭性的一幕在眼前发生的时候,当找不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她的时候,当在一次次呼唤中得不到回音,一次次寻找中再也看不见那白衣身影的时候…… 谢凡即使再坚强也渐渐崩溃,尤其是脑海中自行想像的所有可怕情景,更是不断地在撕扯着他那颗颤抖的心。 保持着跪着的姿势许久许久,在不见太阳,不知时辰的此地,或许是过了一个时辰,或许是过了一天,或许是过了好些天,快成石像的谢凡终于动了,尚在颤抖中的双臂撑着地面,僵硬麻木的双脚在打颤中巍巍站起来,可能由于保持着跪着的姿势太久了,一个踉跄险些倒栽下去。 “头儿,我一定会找到你……”靠着长剑撑着身体,谢凡血红的双眸瞭望着黑色的大海,沙哑着声音自语道,声音虽弱而低,却透着固执的坚定。 静立半响,直至全身的血液流通顺畅,谢凡才拔出长剑,顶着比流浪汉还不如的形象转身,跳下巨石,朝着前方走去,在这真元恢复极慢极慢的地方,他可不敢随意消耗真元。 在这陌生而诡异的地方走了不知道多久,一身狼狈的谢凡脚步渐显虚浮,之前同鬼千贺的一战让他身受重创,后来经调息,也只恢复了五成的真元,现今的状况更是糟糕,如果不是一缕意念支撑着他,只怕人早已倒下了,现在即使随便出现个鬼士都能轻易地将他给打败,所幸一路走来,倒没遇到什么危险,只是这处天地弥漫着诡异阴森的气息,犹如慢性毒药,慢慢地侵蚀着他的身体与精神。 然在这般不利的情况下,他还是调动仅余的真元,放开神识,探查着四周的气息,幻想着突然间会有熟悉的气息进入他探查的范围。 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他始终都没有放弃,拖着虚弱至极的身体,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着,毫无目的地走着。 阴暗的天空,无分日夜。 ‘砰’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地方显得那么清晰,余音飘荡开去,让人心里发闷。 谢凡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撑着佩剑,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已记不起这是他第几次摔倒,吡裂的双目酸涩地望着茫然无迹的前路,舔了舔干涸的嘴角,正欲再次前进,忽而身子一僵,无神的双眼更是猛然爆射出精亮的光芒。 微弱的神识终于探查到十里之外有不同寻常的气息的出现,虽然是极弱,但他还是探查得到,毕竟距离并不远,而且那气息似乎很强大。 “头儿……”嘶哑至极的声音轻溢出口,仿若是刀子割过喉咙一般,谢凡顿时如吃了兴奋剂一般,不顾一切地猛提真元,手中用来当拐仗的长剑往头顶上一抛,一道青色的剑芒立即爆射开来。 谢凡周身也随着射出青色的光芒,身形一飘,一人一剑瞬间便已飘出了七八丈开外。 此时的他一点也去没想,或许那极弱的气息是敌人的也说不定呢! 身子刚飘出没多久,谢凡便感到一股十分惊人的气势将他给笼罩在内,那股气势虽然威猛霸道,但并无任何攻击性,只是现在的谢凡却像是一只快要涨爆的汽球,一戳就破,当那股气势压在他的身上时,周身青色光芒骤然一荡,整个人从半空中摔了下去。 眼看就要摔得粉身碎骨,一道柔和中带着极其熟悉气息的气墙自下托住了他,缓住了他下降的速度。 平躺在地上,已然撑不住的谢凡依旧固执地强撑着渐失的神智,看着由远及近射来的几道彩光,恍忽间每一道彩光中显出一个人形出来,虽然看不清人,但是他能感觉到,不是他要找的头儿,不禁失望地闭上眼。 “凡儿,凡儿……”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唤,谢凡眼睫毛眨了眨,硬是撑开犹如千斤重的眼皮,模糊的影像中,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他的师叔玄云真人,虽然难以看清他的脸,却能感到他的紧张与担忧,那只半抱着他的手正在轻颤着。 “唔……”想开口告诉玄云真人他没事,奈何已无力再开口,谢凡颤抖着右手拉了一下玄云真人的衣袖,力道很轻很轻,轻到只是轻碰了一下。 即便再轻,玄云真人还是能感觉得到,极快地拉住谢凡在碰了他衣袖后就滑下去的手,止不住焦急叫道:“凡儿,凡儿……”瞥眼见他的干裂的嘴张张合合,明白他这是有话要说,压低身子,几乎要将耳朵贴在他的嘴唇上才能听得到。 “头……头儿……黑……色……大海……头儿……海……”谢凡嘴唇轻颤着,以极低极低的声音艰难地吐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接着被玄云真人拉着的手慢慢地滑落,两眼一闭,彻底陷进了黑暗之中。 “凡儿……”玄云真人大惊,急忙握住他下滑的手,探了一丝真元进入他的体内,本已盈满担忧的脸霎时更是沉了下去,眉宇间尽是悲痛的神色,眉头紧皱得能夹着一群苍蝇。 名震一方第二十八章化魂之海(上) “凡儿……”玄云真人大惊,急忙握住他下滑的手,探了一丝真元进入他的体内,本已盈满担忧的脸霎时更是沉了下去,眉宇间尽是悲痛的神色,眉头紧皱得能夹着一群苍蝇。 “真人,令师侄……”一道低沉的声音在玄云真人身后响起来,南宫志月略带歉意地看着毫无一丝气息的谢凡,放出一道神识罩在他的身上,缓缓地探查他的现状,当探到他一息尚存时,不禁松了口气。 方才远远的他便察觉到这里出现丝不寻常的气息,陌生中带着熟悉,直觉那应该是属于人类修士的气息,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如此的气息,不是属于那个叫君邪的少年,就应当是属于玄云真人的师侄谢凡的了。 于是他们急急赶来,同时收敛外放的威势,却没想到真的是谢凡,且伤得如此之重,那毫不具攻击性的威势竟让他撑着的最后一口气泄了,幸得玄元真人快一步接住了他,否则这尚存的一息怕也要在这一摔给摔没了。 给谢凡喂下去一颗香气四溢的丹药,玄元真人将全无知觉的谢凡揽腰扶起来,回转过身,看向歉疚的南宫志月,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展开,摇了摇头道:“南宫主君且勿自责,凡儿本就身受极重的伤,真元消耗殆尽,能一直坚持着不倒下,想来是因为有什么放不下,才一直支撑着他。” 哎,这孩子,执念太重啊,还有权儿他们几个,这些孩子本身天赋极高,骨骼精奇,也不知以前在俗世中修炼的是何等功法,竟已懂得吸汲天地灵气来修炼,再加上天剑宗的极力栽培,几人虽入修真界不过短短几年,修为却已是不低,简直可以用天才中的天才来形容,可惜,他们心中的执念太重,无法潜心修行,达不到宗门至高法诀所追求的清心无欲,否则他们今日的修为还不止如此。 只是天赋再好又如何?他们…… 玄元真人觉得他百年来所叹得气都没有这段时间加起来的多,莫权和白羽在鬼宗的手上估计凶多吉少,而现在谢凡又……真元耗尽,丹基基本已毁,即便这条命能保得住,只怕这一身的修为也要毁了,也无法再修真,从此只能当一个普通人。 南宫志月,还有旁边站着的北堂昊天、北堂淼、东方杰没有再说什么,谢凡是怎样的情况,以他们的修为看得很清楚,除了给予一两声叹息之外,说实话,他们并没有其他大的心里起伏,修真者最是无情,谢凡是天剑宗的弟子,跟他们没有半毛关系,唯有的情绪,只是叹息,可惜了这么一位少年高手,单看玄云真人连天剑宗的极品圣药‘太玄丹’都这么轻易拿出来吊着他的命就知道这个谢凡在宗门是多么被看重。 “小君君呢?你师侄临……昏之前说了什么?”这时一直当隐形人的穆风忽而在一阵东张西望后急切地开口问道,黑不隆咚的脸上尽是焦急之色,幸好,在那个‘死’字刚要吐出口的时候硬生生地改成了‘昏’,否则非得被玄元真人的眼神给秒杀不可。 即使穆风临时改了口,玄云真人几人也不是傻子,怎么会没听出来,只是却奇怪的只是眼底略过一缕不悦之色,面上却似没有听出穆风差点出口的话,稍稍想了一下,本就紧皱的眉头,瞬间又紧了几分,不太肯定道:“他说,头儿,黑……黑色大海,对,就是黑色大海。” “黑色大海?”北堂昊天、北堂淼、东方杰和南宫志月闻言,同时重复着说了一遍,心里隐隐浮现出不好的预感,接着竟同玄云真人齐齐转头看向在神色不太对劲的穆风,至于‘头儿’这两个字,很显然被他们自动忽略掉了。 “穆兄弟,可是知道这黑色大海是何地方?”东方杰代表大家问出了口,虽是疑问,语气却甚是肯定。 从进入这个鬼地方,他们这几个吃盐比人家吃米还多的前辈完全是两眼一摸黑,毕竟鬼域已与人间界隔离了数千上万年了,现如今的人间修真界根本没有一个人真正地跟鬼域有过接触,所知道的也不过是从祖先们留下的古籍中所记载的了解到,还是一些残缺不全的古籍,连五行家族和天剑宗都这般,遑论其他修真门派。 因而自进入古井,北堂昊天几人的面上时常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来,现如今鬼域魔域蠢蠢欲动,以人间修真界现在的状况,只怕无论是哪一域冲上人间,都难以应付。 不过,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定数,人间修真界亦不乏卧虎藏龙之辈,比如眼前这位不甚起眼的穆风小朋友。 从他轻易破开他们五人合力都破不开的气墙开始,他们就不得不对他另眼相待,之后在他‘熟门熟路’的带领下,他们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地将这诡异之地给逛了一圈,然在他们忍不住询问他怎地如此熟悉鬼域之时,他却很肯定地告诉他们,这里不是鬼域,而是属于鬼族领域的一处古井,名曰‘幽冥鬼井’,就如同人间修真界的某处仙灵洞府一般,是鬼族的一处宝地,多余的他并没有多说,一直都处于神游天外的状态,即便他们有满腔的疑问也不得不吞下肚。 穆风稍稍稳定自己的情绪,却仍止不住身子的轻颤,表情极其怪异,让本就心生不好预感的北堂昊天几人面色更加凝重起来,只见穆风深吸了口气,缓缓道:“若我所猜不错,你师侄说的黑色大海,极有可能是‘幽冥鬼井’的化魂海,据说,化魂海里蕴藏着极其强大的黑暗能量,且歹毒无比,是每一个鬼族之人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能量,但‘幽冥鬼井’神秘莫测,自远古时期便有无数修为高强的鬼族人前来寻找那化魂海,却始终毫无获,连个影子都没能见得着,就算见着没也没用,化魂海的力量能化掉一切灵魂,无论人、鬼、仙、魔……” 说着说着,穆风的眼神变得极其幽远,神色也渐显恍忽,似乎忆起了遥远回忆,紧绷着的脸慢慢地变得柔和,似是有种叫做‘柔情似水’的东东在荡漾着。 ‘嘶……’几声倒吸气声在北堂昊天五人的心底响起,为穆风口中的化魂海而心颤不已,如此神秘而恐怖的地方,鬼族高手无缘见到,倒让谢凡给碰上了,真不知该说他有幸还是不幸。 “化魂海乃是鬼域的秘事,我所知道的也就这些……”穆风的恍忽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重整心神接着道,突而似想到什么般顿了下,看向玄云真人怀中的谢凡,皱起英挺的眉宇道:“小君君是追着他来的,现在却只有他一个人,小君君却不见了,难道……” 北堂昊天几人都不是笨人,之前一心放在化魂海之上,没去想其他,现在听得穆风这般猜测,顿时一个激灵,相互看了一眼,看来他们得去见识见识那个化魂海。 “依之前的气息来看,令师侄是从那个方向而来,我们要快些寻过去。”北堂昊天伸手指向东边方向道,没注意到身边的北堂淼眉宇略带愁思地看了他一眼。 “那还等什么,走。”穆风说完,一拂袖,身形一晃,人已飞出了数里之外,周身萦绕着精纯的灵气,庞大的气势随着也散开,形成防御罩罩住全身,可见他对于化魂海有多么忌惮。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释放护体真元,紧追上去,玄云真人顾忌着谢凡,稍加犹豫了一下,也紧跟上去,脑海里不知为何,忽然想起谢凡所说的‘头儿’来,只是现在的情况没有时间让他去多想。 幸得谢凡这一路都是朝着一个方向走,没有拐来拐去,所以穆风他们所走的方向还真没走错,而依他们的修为,这路程虽远,还是很快就到达,当然这个很快也那也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汹涌澎湃的海浪带着磅礴的气势高高卷起,怒啸飞舞,数丈高的巨浪,似万马奔腾之势,排山倒海之态在他们眼前翻滚沸腾,若不是那海水是黑色,若不是那奔腾的气势太过惊人了些,若不是这拍打着礁石的海浪总在拍打到一定高度时就诡异地哑然而止的话,这真的不过就是普通的海洋而已。 “化魂海,这里就是化魂海?”高据于离化魂海域三里之外的山峰之上,东方杰双手负后,凝眸望着下方的汪洋大海,庞大的神识释放开去,却丝毫探查不到什么,不是有什么力量在阻挡他的探查,而是他的神识分明能探入海底,却探不出丝毫异样,若这真的是化魂海,那将是他们无法想像的恐怖。 北堂昊天几人的探查结果跟东方杰一样,皆神色凝重地看向唯一能给予他们答案的穆风,却见他的神色几经变化,那张漆黑得都快看不清五官的脸上竟让他们看到苍白的神色。 “化魂海,想不到,我竟真的见到他口中的化魂海,可是他呢?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呵呵……”穆风失神地遥望着化魂海,喃喃低笑出声,笑声是那般的低沉揪心,那般的无奈嘲讽,那般的心痛悲怆,让情绪难起波澜的南宫志月几人也渐升那么点点心酸。 不知为何,听着他压抑的低笑,东方杰觉得有只无形的手在狠狠地揪着他的心脏,控制不住自己地伸出手,轻放在穆风那瘦弱的肩膀,发出的声音是自己想不到的心疼:“穆……风兄弟……” 刚开口,宽厚手掌下的那个瘦弱身躯突地僵住,接着穆风已神色如常地转头看向他,身子微微一侧,避开他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勾了勾嘴角道“我没事。”说着,便转过去,继续看着那黑浪翻滚的化魂海,又似透过那大海看向遥远的某一方。 看着自己悬着的手,东方杰脸上掠过尴尬之色,只是一闪而过,接着若无其事地放下,将手负于身后,轻咳了一声道:“这个大海既就是化魂海,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做才能确定君邪小兄弟是否……”顿了一下,才接下去道:“是否在此。” 话音才刚落,北堂昊天便开口道:“我下去探探。”低沉的语气不是在商量,而是在陈述,周身气势一荡,便要飞身下去,忽地手臂被拉住,眉宇微凝,瞬间便展开,转过头,果见他的妻子柔若无骨的手接着他的手臂,正对着他轻摇头,温柔似水的眼眸泛着不赞同的水波,红唇轻启:“天哥。” “昊天兄,化魂海诡异难测,需谋定而后动。”南宫志月拍着北堂昊天的另一边肩膀,劝道,心里不禁疑惑,他之前虽与北堂昊天不熟,但其为人性情倒是听说了不少,这段时间的相处也让他深深了解到这位北堂家的女婿到底是个怎样沉默寡言,性情淡漠的人,可以说除了北堂淼和北堂清羽,任何人任何事都难以让他的情绪波动一下,但是现在,他已为那不过两面之缘的君邪失态过数次了。 “是啊,昊天,莫冲动,穆风兄弟方才说过,化魂海能化一切生灵的魂魄,这样下去,太危险了。”东方杰也出声劝道,他与北堂昊天相识已久,对他的性情更是知之甚详,只是,自从那个君邪出现后,他就变得有些不像他了,对她的关心之程度让他不禁要恶趣味地怀疑那个神秘的白衣少年君邪是不是他的私生子。 “放心。”轻轻地拍了下北堂淼拉着他的手,北堂昊天声音放柔地微扯开嘴角道,又看了眼东方杰和南宫志月,给予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后,身形一动,人已向着化魂海飘去,周身泛着波光粼粼的水纹,远远看去像是一滴水滴要回归大海。 南宫志月这回算是真正见识到北堂昊天的固执,一旦决定了事,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那温柔娴静的北堂淼,意外地捕捉到她盈满担忧的水眸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无奈与悲痛。 名震一方第二十九章化魂之海(中) 北堂昊天御风而行,眨眼间便凌风立于化魂海之上,周身笼罩着一层泛着水纹的护体真元,波光闪烁,圣洁而高雅,低头俯视着汹涌澎湃的黑色海浪起伏不定,并没有感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然这才是真正的不对劲,凭他元婴期的修为,只要他想,方里百里内任何不寻常的气息波动都难以逃脱他的感知,但如今他离化魂海不过才这么点距离,居然能海浪奔腾那种风势都没有感觉得到? 压下心中的不安,北堂昊天双手在胸前结了个手印,周身真元一荡,一柄银光闪闪的水剑凭空出现在他的身前,缓缓地旋转着,随着他的操纵,不紧不慢地向下沉下去,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情况发生,便连那滔天卷起的黑色海浪击打在水剑上,都轻易地被水剑四周的水纹波给震开,哗啦啦地垂落回大海,如同寻常的海浪那般,但就在水剑离海面大约十丈距离的时候,异样终于发生了。 北堂昊天能很明显地感知到有一股从海里散发出来的神秘力量在无声无息地侵噬着他法剑周边的灵气,越是往下侵噬力量更为强劲,他往法剑倾注更多的真元,意欲反侵入这股力量来探清其中蕴含的是何能量,可是,他往法剑倾注越多的真元,被侵噬地就越加厉害,而且,这股侵噬力里竟顺着他与法剑之间的联系无息地侵入他的体内,当察觉时,便感到一阵化骨噬魂的可怕。 仗着高深的修为,北堂昊天并没有因此而退怯,默运法诀,周身顿时爆出强大骇人的气势,水剑在他的控制下,剑身层层水雾喷洒而出,同那股无形的力量相互较量着,水剑不再缓慢下沉,而是以一股勇往无前的气势直插下去。 ‘澎……’化魂海表面在一声巨大的爆破声中炸开一圈接一圈的黑色水纹,声势极其浩大,层层叠加,一层强劲过一层,黑色水纹的正中心悬着一柄颤抖震动的水剑,被旋转翻滚而起的黑色海水包围在其中,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融。 在山峰上看着这一切的众人大惊失色,北堂淼更是全身大震,从来温柔似水的脸上一抹狠厉之色一闪而过,一层层的水雾从身上散发开去,身形刚一动,便被左右两股强大的力量给压抑住,同时,两个高大的身影挡在眼前。 “嫂子,别冲动,相信昊天的能力。”东方杰微抬起手挡在北堂淼的身前劝道,话虽是这样说,但却没什么底气,化魂海的神秘莫测远超过他们的想像,站在这里,他们只能看到场面的惊险,却无法感知到真正惊险到什么地步,但可以肯定的时,他们若在此时出手,绝对是不明智的。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东方杰和南宫志月,北堂淼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将外放的气势收敛,晶莹莹的眸光胶住在海中央,红唇轻咬,似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南宫志月和东方杰见北堂淼冷静下来,齐齐松了口气,别看北堂家的这位小姐温温柔柔的,内里不知是怎样的固执坚韧,如果她执意出手,莫说他们两个就是再加上玄云真人都拦不住。 再说北堂昊天此时真是快焦头烂额了,确实比在山峰上围观的北堂淼他们想像中还要惊险,本想凭着他的修为,拼着真元极速消耗的危险,总能让他稍稍探入海中,不想,化魂海中蕴含的力量实在强大到难以想像,法剑还未真正碰到海里,便被一股更为强劲的力量吸住,然后疯狂地侵噬法剑内的真元,他本身更难以幸免,更可怕的是,法剑竟似脱离了他的控制般,再这么下去,用不了一柱香的时间,一身的真元就会被吸得一干二净,最后必落得七魂八魄被侵噬得连渣都不剩的下场。 念及此,北堂昊天赶紧收敛心神,双臂在身前一摆,头一仰大喝一声,印在胸前的苍狼纹印散发出眩目的银色光芒,伴随着一声震动云宵的狼啸声,一匹威风凛凛的玄银色苍狼从北堂昊天的胸前奔出,强横的威势使得空间在剧烈震荡中扭曲成漩涡形。 玄银色苍狼一双蔚蓝瞳眸爆射出宛若实质般的电芒,激得整个以它为中心的十米范围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五彩斑斓的光芒在声响中如星星点点般闪烁着,形成极其美丽的风景,让人看了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嗷……”一声悠远深长的狼嚎,玄银色苍狼银色的毛发如同浪潮般翻滚起来,圣兽的威势毫无保留地扩散开来,昏暗的天空在银色光芒的爆射下一片雪亮,天际更是划过一道又一道的闪电如同利刃般划过黑幕。 凛凛霸气,充满着野性的气息,又是一声咆哮,玄银色苍狼庞大的身躯如天边划过的流星般冲着水剑的方向便俯冲下去,去势之凶猛使得所经过的空间发出撕裂的声响,带着剧烈摩擦而产生的电光。 只见银色电光射入海面,顿时,巨大的冲击波,夹着黑色巨浪翻滚自海面爆炸开来,层层滔天巨浪朝着四周暴卷而起,比之最高级海啸还要厉害百倍千倍,整个化魂海都似要翻过来了,如果不是身临其境,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去看这场面,那绝对要大赞——壮哉! 远在山峰之上的南宫志月等人受到这股强大的爆炸力的波及,连连涮退了好几十丈远,方才站定,五道残影一闪,又重新站立在山峰边上,同时伴随着三声急切的呼声:“天哥/昊天/北堂兄……” ‘砰……’几乎是身后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刚响起,北堂淼已经站立在那重物落地的地方,那正是周身气息燥动得厉害的北堂昊天。 只见他单膝跪于地上,左手放于膝盖上,右手撑着若隐若现,似是快要消失的水剑,脸色虽苍白,却毫无狼狈之色。 “天哥。”北堂淼双瞳水光莹莹,轻声唤了一声,伸出柔若无骨的手轻扶起北堂昊天,同时将真元输进他的体内,抚平他那燥动的真元气息。 “放心,我没事。”北堂昊天站起来,手下的水剑瞬间消失,宽厚的手掌轻拍着北堂淼的白嫩的手背,声音稍显沙哑道,阻止她继续为他输送真元,在这种地方,真元对于他们来说,就犹如迷失在沙漠中旅人的水般,一丝一毫都不能浪费。 “昊天,如何?”东方杰迫不及待地走近北堂昊天,关怀地问道,南宫志月、玄云真人和穆风虽没开口,但那关心的眼神也在无声地询问道。 北堂昊天心底一动,嘴角以一个完全看不出来的弧度勾了一下,轻描淡写道:“没事,只是真元被耗去了三分之一,伤了根基。”顿了一下,接着便将这一番出手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道:“化魂海正如穆风兄弟所言,着实太过神秘强横,就算我们一起出手,只怕也无法探入海中。” 北堂昊天虽说得轻松,但北堂淼几人却听得惊心,如果说之前他们打从心底认为穆风对化魂海的说法只是夸大之词而已,那么现在,事实告诉他们,化魂海比穆风说的还要可怕。 “依北堂兄所言,可以肯定,凡儿会成了这般模样,十有八九是伤在这化魂海上。”玄却真人转眸看向盘腿坐在不远处,全身被玄青色护体真元护着的谢凡,叹息道,只是他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他不要命地要去闯这个可怕的化魂海。 其他几人同意地点了点头,同时也心存玄云真人的疑惑。 穆风看着毫无气息的谢凡,再看看远处恢复原来模样的化魂海,脑中不禁闪过在古井旁时,谢凡以一副护卫的姿势挡在他面前,不让他接近君邪的情景,瘦弱的身躯一震,咧开一个笑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我也可以肯定一件事,小君君一定在这化魂海里。” “你是凭什么如此肯定?”北堂昊天神色一凛,眼中闪过不悦,冷冷道,想起那个白衣少年,想起那一双灵气漂亮的双眸,心不自觉便揪了一下,不能忍受,不能忍受她真的魂飞魄散的事实,不能忍受听到她一句不是,这种心境来得实在够莫名其妙,他想,他是不是疯了? 穆风没开口,只是看向谢凡,顺着他的目光,在场者都是天赋极高的修真高手,不是蠢人,稍一想便明白过来,能让谢凡发了疯般不要命的,在‘幽冥鬼井’内除了他师叔玄云真人,就只有同样可以为了他不要命闯进来的君邪了。 想到那个智慧过人,狂妄邪气却又神秘莫测的白衣少年就这样殒落,众人纵是心再无情,也不免难受了一下,北堂昊天更是难以接受,面上并没有表现,只是以更冷的声音道:“没有确切证实,都不能断言。” 众人沉默,然就在他们说话的期间,却没有注意到从化魂海到这座山峰的土地正在龟裂,速度非常之快,而且是从地底裂开,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轰地一下,整座山峰塌陷下去,黑色的海水在脚下咆哮着…… 名震一方第三十章化魂之海(下) “嗷……”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声,一条巨大的蟒惊空而起,带起庞大的气势卷得空间气流阵阵扭曲,咆哮的黑色海浪翻卷得极高,似是在追着浑身泛着青光的巨蟒而去,海浪与巨蟒之间更是显出一幅非常奇异却又壮观的景象:青色的火光与黑色电芒相互交映,啪啪作响,如同一幕电流蹿动的垂天电幕,激光四射,炫丽多彩。 在一声巨大的爆响中,巨蟒仰天怒吼,夹着极其强大的暴戾气息,如同脱离了桎梏一般一飞冲天,冲着远处的高峰而去。 形状如同一柄直指云宵的长刀的山峦矗立在离化魂海五十里外的东北方向,此山非常之高,远远望去,真如真的插入天际一般,高峰之顶云雾缭绕,本应给人一种详和的仙境之感,奈何那缭绕的云雾却是黑色的,反而让人觉得鬼气弥漫,阴森恐怖。 山峦再高,对于腾飞的巨蟒来说,登顶并不是难事,呼啸一声,巨蟒绕着山峦顶飞了几圈,似是在确定有没有危险,稍后飞降落在顶峰,山峦虽高,却不大,竟容不下巨蟒庞大的身躯。 几条人影从巨蟒上飞落,巨蟒在同时全身青芒一亮,随即隐没。 “好险,幸得东方兄弟及时察觉,否则我等必得命丧这化魂海。”玄云真人扶着谢凡在一旁盘腿坐下,又在他周身设下结界保护,心有余悸道。 北堂淼扶着北堂昊天,与南宫志月、穆风同时脸露余惊,赞同地点点头。 众人中本属北堂昊天修为最高,如今他真元消耗过度连穆风都不如,接下去便是东方杰的修为为次,所以也是他最早察觉出不对劲,几乎在整座山峰塌下去的瞬间,他便立即做出反应,身为修真高手,即便脑袋未及做出反应,身体本能地也会做出最准确的反应,召唤出圣兽青蟒,将所有人带离。 即便如此,圣兽青蟒还是被化魂海的力量给吸住,险些就脱离不得,立于青蟒背上的玄云真人等人自是也身临其境地感受了一回化魂海的恐怖,那种心惊肉跳的惧意,绝对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的。 东方杰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方才纵操青蟒逃离的时候,真元消耗不少,眼微闭,平复体内燥动不安的真元,再睁开眼时,脸色缓和的不少,蹙着眉头道:“这是怎么回事?化魂海的力量似乎只是局限在一定的范围,怎么会蔓延开来,引得山体塌陷?”还险些让他们魂断于此。 “化魂海的海面似乎布了一个非常厉害的结界,将化魂海的力量封印在里面,方才天哥全力的一击,想来应是‘激怒’了那股力量,由地底下冲破结界,才会让化魂海顺着我们所在的山体延伸出来,你们看……”北堂淼伸出纤纤素手,遥指化魂海的方向。 大家伸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看到化魂海上翻起非常诡异的海浪,海浪翻卷的方向正是冲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然,他们所在的方向位于化魂海的东北方向,可化魂海原本的海风风向是吹向西南,如今却硬生生地改变了方向,所幸的是,正如北堂淼所言,化魂海应是被布了结界,任海浪如何翻腾都被控制在一定的范围。 当然有了前车之鉴,众人还是放出神识侵入地底下,探查是否有异常。 “暂时应该是安全了。”南宫志月明显松了口气,紧崩的神经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谁知这个诡异恐怖的化魂海还有什么后招,松有不慎,他们所有人可会立即连渣都不剩。 众人此时神色都有些疲惫,北堂淼扶着北堂昊天坐在一边调息,在‘幽冥鬼井’内恢复真元的速度是非常非常之慢,而后面又不知会遇到什么危险,要尽快恢复功力,就只能靠灵石灵玉了,北堂淼身为水行直系嫡女,高阶水系灵玉还是有的,因而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最担心,神色最不好的当属玄云真人,只见他盘腿坐在谢凡的身边,拉起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掌下,丝丝真元探入他人体内,顺着他的经脉行走,聚拢的眉峰始终都没稍展的趋势,‘太玄丹’虽暂时吊住了谢凡的命,但是在‘幽冥鬼井’这种地方,只怕也吊不了多久,到时,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穆风兄弟,这里你比较熟,我们现在该当如何?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进入化魂海或是确定君邪兄弟是否尚在?”东方杰缓步走到站在山峰边上的穆风身边,与他并肩而站,像是闲话家常般道。 穆风对’幽冥鬼井’的熟悉不是没有让他们曾怀疑过他或与鬼域有关系,东方杰知道,暗地里,志月和昊天他们都有在防备着他,但很奇怪,自已竟对他一点怀疑也没有,尤其是见他自进入‘鬼井’后就变得心事重重,总是让自己不自觉地心疼,这种感觉好像当初他对……。 穆风眼勾勾地看着远处的化魂海,目光幽远而深邃,听到东方杰的话,身子轻颤了一下,似是神智刚回来一般,没有去看东方杰,自是也没有察觉他显示在脸上的心思,顿了一下才摇了摇头道:“据我所知,没有,它太过神秘……” 话还没说完,忽而感到脚下山峦颤抖了一下,东方杰及南宫志月他们自是也感觉得到,顿时本就已经紧绷的神秘霎时绷得更紧,玄云真人带着谢凡,北堂淼扶着北堂昊天,众人立即围站在一起,全神戒备地盯着远在五十里之外的化魂海,神识放开,却没有探查到化魂海的能量向这边涌来。 这是怎么回事? 面面相觑间,山峦又摇动了一下,并不剧烈,就像小小一阵地震般,若在平时根本丝毫引不起他们注意,但是现在,就算它只是微微动一下,都能让他们如临大敌。 七人围站在一起,真元运转,全力施放护体真元,气势节节攀升,形成一个色彩斑斓的半圆形护体罩,在摸不清情况下,他们皆不敢冒险出手,只是这山峦晃得实在是有些磨人,你说,你就算来个山崩地裂,也好像现在这样,不轻不重地晃一下,又停一下,再晃一下,又停一下,险些没让众人提起的那口气给气散了。 “这样晃一下,停一下,到底是想怎样?”东方杰这个急性子终于憋不住了,怒气冲冲暴吼出口,衣袖一挥,便想一掌挥出去。 “东方,稍安勿燥。”南宫志月伸手压住东方杰的手,清雅的声音带着魔力安抚着暴燥的东方杰,低眸看着脚下微微晃动的山峦,侧耳倾听道:“你们仔细听听,像不像是有人在凿山的声音?” 东方杰闻言稍稍冷静,拉长耳朵,倾听了半响,点头道:“没错,不过以这座山峦的高度来说,普通的人力凿山,就算是在半山腰也不可能弄出这样的动静出来,而且听声音,更不像是大规模的凿山……” 东方杰的话还未说完,穆风突而似是想到了什么般,脸色大变,喃喃道“难道是……”跟着,黑如炭的脸上不知是因激动还是什么,一会白一会红,交替变换,让一旁看着的东方杰担忧不已。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突然,一声让人灵魂为之颤栗的巨大咆哮从山峦内传上来,像是远古洪荒的魔物崩山裂石,即将挣脱封印而出,吼动了天地,震撼了云宵,让人有股发自灵魂的颤栗。 随着这一声慑人魂魄的嘶吼,这片天地在这一瞬间再无其他声音,只有那滚滚激荡上来的咆哮声。 就在这时,穆风的怀里如同受到感应般射出一束亮黑的光芒,稍纵即逝,其他人被那可怖的咆哮声吸引去了注意力,并没有注意到,但穆风则在第一时间感觉到,瘦弱的身躯狠狠巨震,也顾不上其他人,便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什。 只见那是一个说不出是什么质材的小佩饰,如普通玉佩那般大小,形状很是奇特,像是由无数个骷髅头叠合而成,张牙舞爪的,中间两个圆形的小洞,像是双圆睁的眼睛,充满着邪气,此时那两只眼睛一闪一闪的,如同是一头即将掘醒的巨兽。 “果然是他,他居然还活着,还活着……”将小佩饰紧紧握在手中,穆风神情复杂地自言自语,眼眶快速泛红,眼底透着非常难懂的神思,既开心又悲痛,既激动又忧伤,既怨恨又无奈,此时的他像是在矛盾中挣扎的可怜人,完全忽略了现在所处的境地。 “穆风兄弟,穆风,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啦?”东方杰回头正看到这般模样的穆风,吓了一大跳,心狠狠一揪,条件反射地伸出手将他瘦小的身子揽入怀中,向来粗声大气的他压低声音,温和地轻拍着他的肩膀,眼光一扫,便扫到穆风正握成拳头的手,虽然看不清手心里握的是什么东西,便感觉上并不是什么好东西,然却没有问出口。 穆风似乎瞬间变得很脆弱,就势窝进东方杰的怀里,头枕着他宽厚的肩膀上,像是累极了般,双眸紧紧闭着,浑着散发着悲怆的气息。 南宫志月、北堂夫妇和玄云真人正精神紧张地探查这声威力强大的咆哮声来自何物,转头间,却被这……‘唯美’的一幕给刺激得险些真气走岔,冷漠如北堂昊天,淡然如北堂淼,儒雅如南宫志月,淡定如玄云真人,无一不觉得天雷滚滚,无数条黑线挂在脑门。 这这……搞什么啊!别说两人都是男的,就现在这种时刻,是你侬我侬的时候吗? “咳咳……”玄云真人轻咳了两人,惊醒了抱在一起的两人。 看到两人那尴尬躲闪的眼神,南宫志月几人更有种崩溃的冲动,原本还没什么,就现在这表情这动作,十足像是被撞破奸情的模样,难不成,这两个家伙真的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就这样发展了? 如果东方杰和穆风知道他们此刻正在心里yy他们,非得气死不可,他们看起来就那么不纯洁么?其实他们真的是很纯洁的。 “咳咳……那个,其实我……”在他们的怪异的眼神下,东方杰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正待说什么,突然,‘轰’地一声,便感觉到一直要死不活地震动着的山峦一阵猛烈的摇动,随后,一股极其惨烈悲壮的气息从山体内爆发出来,鼓荡在这天地间! “不好,他要出来了,快离开。”穆风双目圆睁,拉着东方杰的衣袖急切道,脸上布满着惶恐之色。 东方杰虽不知穆风口中的他是谁,但也知道山峦内必然封印着某些东西,而现在,他正要破印而出。 当下立即再次召唤出圣兽青蟒,只见东方杰的胸前一个青蟒纹印射出青色的光芒,方才隐没的巨大青蟒呼啸而出,一双暴戾的双眸闪着凶光,硕大的身躯一扫,东方杰等人已立于蟒身上。 随着一声滔天巨吼,圣兽青蟒载着众人朝北边方向的天际直冲而去。 圣兽青蟒飞行的速度非常快,瞬间便已离开山峦有一定的距离,站在青蟒背上,远远看去,形状如同一柄长刀的山峦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便会倒塌了一般,悲怆的气息不断地向外蔓延,即使距离相隔如此之远,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得到。 “轰隆隆……”在山峦的剧烈晃动中,土石哗啦啦地往下掉,山体之中忽而出现五色颜色的古老符文,像一颗颗星辰在闪耀,随着晃动不断地凸出来,最后一串连着一串地飞出来,接随着这五色古老符文的飞出,一个散发着玄青色光芒的八卦图案也随着浮现,像是托着符文般也飞了出来,绕着山峦不停地旋转。 “五行镇魂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到这一幕,北堂昊天、北堂淼、南宫志月和东方杰如同见鬼一般猛然向前跨出一步,失色惊叫道,更是失态地猛揉着自己的眼睛,完全不相信眼前所见。 “玄极八卦印?天啊……”玄云真人同北堂昊天等人一样地大惊失色,那模样简直比突然见到失了几千年的祖宗还要不可置信。 山中到底封印着什么?五行镇魂符和玄极八卦印何以让他们如此失态呢? 名震一方第三十一章冥王冥煞 “五行镇魂符为我五行秘符,除了五行家主,无人能施展,且需五行家主同时施法,从远古至今,总共施行不过十回,千年来,更是从未再施行过,我五行子弟也只是在古籍中见过此符的粗略解说,今日居然在这里见到。”南宫志月儒雅的脸上尽是吃惊之色,心下一跳一跳的。 “若我没有记得话,玄极八卦印乃是天剑宗的的镇宗之印,传闻是天剑宗开山之祖飞升之前留下的法宝,属于仙器级别,由历代天剑宗主承继,代代相传,由于威力太过强大,从不轻易使用。”北堂淼说着看向玄云真人,双眸泛着震惊的光芒。 “确实,自我师兄接任宗主之位以来,玄极八卦印就从不再现世。”玄云真人身为天剑宗的长老,却从未见到他们宗门的镇宗之印,今日乍见玄极八卦印的封印,怎么能不被惊吓到呢?他想,就算是他的宗主师兄在此,也必然会被吓到。 “需要动用到五行镇魂符和玄极八卦印来封印,山里封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东方杰说着别有深意地看着面色越来越不好的穆风,从穆风一直的反应和他刚刚脱口而出的话,他知道,穆风一定知道,只是他的反应着实值得他们探究。 五行身为人间的护守者,镇守五方,更是修真界正道的霸主,天剑宗作为从远古传承下来的大宗派,修真界三大宗门之首,说是正道的精神领袖亦不为过,需要五行家主和天剑宗主同时出手的镇压的,山里封印的绝对是是邪非正的邪物,且是非常强大厉害的邪物,而如今那邪物就要破印而出了。 被镇压了至少上千年的邪物破印而出,人间界只怕马上就要迎来可怕的血腥,不用等鬼族魔族杀上来,而他们恐怕就要作为第一批祭品了。 感受到五双探究的目光,穆风神色几经变幻,最终化为一声长叹,正待开口…… ‘嗤嗤……’ 犹如闪电划破天际的声音在远远传来,众人精神一绷,只见五行镇魂符和玄极八卦印不断地在颤动中闪着强烈的光芒,奇异的能量沿着散发出来的光芒向外流动,很是眩丽迷人。 一阵阴冷的寒风吹来,众人不由地由灵魂深处打了一个冷颤,脸色苍白如纸,身子摇摇欲坠,五行镇魂符咒和玄极八卦印的能量在快速地流失,邪物外泄的能量在增强,此消彼涨,用不了片刻,邪物就要出世了! 果然,在他们还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咔嚓’,如同利刃切割山体的声音响起,骇人惊魂,滚滚黑云如同万马奔腾,齐汇于山峦上空,黑如浓墨,黑压压地将那整片天地笼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唯有五行镇魂符咒和玄极八卦印渐显黯淡的光芒透着点光明,让他们还能看得清山峦崩裂的壮烈景观。 ‘轰隆……’ 五行镇魂符咒和玄极八卦印的光芒彻底消失,整片天地如混沌初开之前般陷入了彻底黑暗,但也只是一瞬间,下一刻,青蟒周身青芒一震,两颗充满戾气双眸射出青色的亮光直射暴裂开来的山峦。 ‘轰隆……’ 伴随着又一声巨响,一股阴邪而暴戾的气息席卷天地,笼罩苍穹,威压无穷无尽地蔓延开来。 如此强横的气息唯有绝世邪物出世才能爆发得出来! 南宫志月等人的额际流下几滴冷汗,体内的真元似是被刺激到一般向着四肢百骸冲撞里,需要他们费很大的劲才能控制得住,心头的慌恐更是让他们全身无力。 邪物还未真正出来,单就这股气息就足以压得他们毫无反抗之力,遑论设法阻止邪物出世,今日他们的命休矣。 被绝望的情绪所淹没,众人的脸上皆是一脸死灰,但束手待死绝非他们的本色。 不束手待死,那么就只能拼了!而且时机就只有一次,那就是邪物刚破印而出的那一刻,绝对是它最弱的时候。 念及此,众人精神一震,身形一转,北堂昊天、北堂淼、南宫志月、玄云真人站在前方,双手扣在胸前,运转法诀。 “嗷……” “啼……” “吼……” “呜……” 四声惊破九宵的啸声夹着骇人心魂的气势荡漾开来,北堂昊天、北堂淼、南宫志月和玄云真人的胸前同时光芒大盛,图案各不相同的纹印闪烁着电光,随着啸声,四只圣兽冲了出来,威武不凡地立在各自主人的身边。 北堂昊天的身前凌空站立着的是一头威风凛凛,气势非凡的玄银色苍狼,银色的毛发如同浪潮般翻滚着,强横的气势如同她的毛发一般翻滚散开。 北堂淼的圣兽是一只飞舞的彩鹤,周身散发着眩目的七彩光芒,眩丽而梦幻,飞旋在主人的头顶上,星光点点笼罩下来,形成极其漂亮的护体罩。 南宫志月的身边凛凛立着的是一只浑身腾烧着紫色火焰的老虎,紫色火焰闪动、跳跃,搭配着一身紫纹白色虎毛,炫酷拉风,头顶一个大大的王字尽显至尊王者的风范,滚热的气浪如同要焚天烈地般让周遭仿若置于火炉。 玄云真人头顶则飞旋着一只硕大无比的大鹏,浑身散发着玄青色的光芒,两扇翅膀一搧,一道强横的龙卷风就狂卷起来,呼呼作响,煞是彪悍,跟它主人那仙风道骨的模样,还真有些不搭,可能由于这个原因,所以玄云真人极少将圣兽放出来。 穆风站在后头,将谢凡背在后背,他的修为还不到元婴期,没有那么威武的圣兽,放人间修真界中还算高手的她,在那样强悍的绝对力量面前,连蝼蚁都不如,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拖后腿,虽然里面的……但经过了上千年,或许已是物是人非了。 手腕一转,一件如同钟罩的法宝飞在头顶上,发出仿若从远古传来的梵音,从钟罩内倾泄而下的光芒将自己和谢凡罩在其中,电光流动,帮不了忙,至少要保证不给他们拖后腿。 ‘轰……隆隆……’声音越来越大,吞噬着他们的心神,山峦已完全裂开,恐怖至极的血煞之气从裂开的山峦内直冲天际,笼罩苍穹。 “来吧!” 东方杰暴喝一声,双手于身前一抡,青蟒呼啸着腾空而起,腥红人信子一吐,如同一柄巨大的红剑,搅得风云残卷,集合北堂昊天他们圣兽散出出来的威势,一股绝世的气息笼罩着整片天地,与那股血煞之气相抗衡。 原本众人是站在青蟒身上,现在青蟒飞腾而起,进入戒备状态,众人只能祭出法宝,停驻在半空之上。 “哈哈……”一声惊天动地的大笑声穿云透天,仿佛困于浅滩的蛟龙挣脱桎梏,一飞冲天,又仿佛在宣泄着无穷无尽的仇恨,空间如同平静的水面骤然投进一颗巨大的石子荡起一圈接着一圈的涟漪。 大地剧烈地抖动起来,随着一声滔天轰响,整座山峦瞬间爆开,爆得支离破碎,一块块巨大的碎石如流星般向着四面八方飞射开去。 北堂昊天等人看到这一幕,心中大骇,全身真元力已调至巅峰状态,同时明白,现在是出手的最好时机,当下不再犹豫,各自在胸前打出一个手印,使出本门的至高法诀,发出至命的一击,同时,五大圣兽发出震天一吼,直冲而去。 瞬间,只见各色光芒爆射,在爆开的山峦中间发生了极其强大的大爆炸,不同气息的力量一圈接着一圈震荡开去,五大圣兽遮天敝日的身躯完全淹没在爆炸的火光之中,接着连同那犹如磨茹云状爆炸火光都给侵吞入黑暗之中。 北堂昊天五人眼神中同时露骇然至极之色,只听得黑暗之中传来一声仿若来自九天之外的雷霆笑声:“哈哈,荧烛之光,也敢与浩月争辉,不自量力,哈哈,千年了,整整千年了,千年没有舒展过筋骨了,正好练练,作为报答,就由本王亲自送你们上极乐世界,哈哈……” 话落,便听得五声惊动天地的咆哮声,透着悲绝的惨叫,接着,北堂昊天等人感到一股强大的阴暗气息扑面袭来,完全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那强横阴森的力量便带着侵蚀一切的血煞之气如泰山压顶般压下,转眼间,就将真元已大损的北堂昊天五人和穆风压得飞快地坠落下去。 半空中,六道血柱冲天而起,鲜血从六人的口中射出,死灰的脸上带着深深的不甘。 眼看六人连着被保护得很好的谢凡就要摔得粉身碎骨,黑暗中,一道强光如同划过夜空的闪电破空电射而来,一条火龙舌瞬间出现在七人的身下,将下落的七人托起,紧接着火光一闪就带着七人的身体,出现在百丈高空上。 细细一看,那火龙舌原来竟是一条赤色的长鞭,鞭身闪烁着奇异的红色流光,光华闪烁,显得神秘莫测。 就在赤色长鞭出现的瞬间,从那爆开的山峦中跃出一个人影,漆黑不见五指的天地瞬间也亮了起来,自然是不若人间界那般明亮,就恢复到原先的状态,清晰地显现那人影的本体面目出来。 只见那是一个仿若山峰般高大的男子,全身的肌肉纠结在一起很有力量感,抬手间能感到强烈的气劲波动,犹如鬼厉般阴森的面容笼着一层血色,满头血红的头发鲜艳欲滴,连双瞳都仿若是由血凝聚而成,没有眼仁,只有两颗发光的血红眼珠,看上去血腥异常,在他的脚下,五大圣兽奄奄一息地趴着。 虽然他是人形,但这分明不是人。 “分神期?哈哈,有点意思,这才够格给我冥煞练手。”雷霆般的大笑声从巨石般的男子嘴里吞出来,红色的双眸泛着奇异的红光,饶有兴趣地看着五十丈开外突然出现的人影,那人全身光华明灭,仔细一看,大约二十多岁模样,相貌清俊,双眸精光暗隐,一头火红飞扬的头发犹为显眼,再配上那一身火红的衣袍,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骚包。 微低头,拔了一下自己额头的刘海,红衣男子咧嘴笑道:“冥煞?呵呵,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鬼域冥王殿下啊!传闻您老千年前被人三两下就给收拾了,看样子,收拾你的人很是心慈手软,这才给您老剥了层皮。”说着还摇了摇头,一副惋惜的模样。 这红衣男子看着挺有范的,这一张嘴啊就没好话,专往人家的痛处戳,杀人不见血啊! 重伤无法动弹的北堂昊天五人闻言既是惊煞又是好笑。 惊煞的是,这个强大到不像话的男子居然是鬼族的冥王,依古籍记载,鬼族分为两部,分别是鬼部和冥部,两部之王鬼王和冥王共同统领鬼族。 鬼域不是与人间界隔离了千万年了吗?怎么他们的冥王会在千年前被五行和天剑宗封印在这里,这个救了他们的红衣男子又是谁?看样子很是清楚千年前发生的事,连他们身为五行家族核心人员和天剑宗长老都不知道的事,他却似是知之甚详。 好笑的是,怎么说人家那是冥王,是一界之主,这被封印了千年,现在肯定是一肚子气,瞧这话说得,连他们都觉得要是换成自己,非得把自己气死不可,遑论人家堂堂冥王呢!这位恩人有胆魄,好样的! “你……无知人类,找死。”冥煞确实被气得要暴走,他现在满腔的恨意就是千年前那件事,这个家伙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嘲笑他,不将他撕碎,怎平复得了他的恨意。 红衣男子似是完全不知自己的话有多气人,惊讶地咦了一声,眨巴着一双圆圆的眼睛,一脸歉意道:“找屎?冥王殿下果然与众不同,一出山就想找屎,可惜那得到茅厕去找,本尊是来找人的,很抱歉不能陪殿下找屎了,您自个找去吧。” 一声怒吼,惊雷凭空响起,顿时,四周阴风怒吼,仿佛无数亡灵厉哭,层层阴森鬼气,极大的挑战人的心里极限。 冥煞举起右臂,动作间,骨骼活动的咯咯声异常清晰,充满力量的肌肉绷得更加紧,握起的拳头跟千斤锤一样尽是沉重的感觉,没有多余的动作,跟流氓找架一样,一拳就朝着红衣男子轰去。 当然,人家流氓打架那一拳连挠痒都嫌没力,这一拳打出的拳芒却击破空间,以光之速划过天际,顿时空中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电流声,空间中充斥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力量。 红衣男子收敛笑容,无数的流光异彩笼罩着全身,也没有多余花哨的动作,执鞭的手一挥,一道鞭影随着强横的罡气笔直地迎上冥煞的拳芒,这道鞭影仿若一道燃烧着的利锥,闪耀着刺目的光芒刺入充满力量的拳芒。 两道同样气势绝伦的力量相撞,瞬间就产生了无比强大的破坏力,震得天摇地动,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大爆炸,阵阵交叠的光影瞬间弥漫在四周,数十里之外的化魂海似是被影响到了一般,陡然浪啸滔天,滚滚海水如同被煮沸了一样浮起一个个巨大的泡泡。 在爆炸的余波中,红衣男子被震开了十丈开外,周身光华忽明忽暗,气流波动得厉害,苍白的脸上却勾着奸诈的笑容,反观冥煞,依旧巍巍站立,仿佛毫不受影响,脸上却透着不满,他还真没想到,这个穿得跟红包套一样的混帐修为竟然如此深厚。 哼,修为再深厚又如何,敢惹怒他,就得知道血为什么那样红! 紧接着上一拳,冥煞暴喝一声,双臂刚一举起,两颗血红的瞳眸突而急速骤缩,就在他身前的十米距离,由鞭影幻化而成的一圈又一圈波浪夹着破空的力量向他袭来,转眼就到眼前。 冥煞心中一颤,想不到这个人类如此狡诈,方才挥出的那一鞭,他竟不止甩出了一道鞭影,却将其中的一道隐藏在后边,紧随而至,因为他知道,以硬碰硬,他是绝对讨不到便宜的,只是,这个人类是以什么法子隐藏的,从来没人任何人鬼仙魔能在他眼前做出这一点,难道是他被封印了千年,修为退化得如此严重? 不及多想,冥煞仓促之间急忙双臂交叉在身前,顿时一道‘x’字形状的光芒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身前,同时,一圈卷着一圈的鞭影已近身,从圈影中又吐出一道犹如利箭般的鞭影向前直插。 耀眼的血色光芒与强劲的火红鞭影在空中相遇,一声巨响,如九天之上响起的闷雷一般,狂野的气劲飙射中,冥煞惊吼一声,庞大的身躯如流星般向后涮飞出去,撞到远处的一座山峰,整个身体都嵌进去,无数的尘土被狂风卷到了半空。 红衣男子双肩明显松下去,抬起右手抚了抚胸口,双手在身前挥动,带着北堂昊天七人向下坠下去,落在一处小山丘上,手一扬,脚下一块红布便飞了起来,瞬间消失无踪,接着转身,看着身后呆住的六人,咧开嘴道:“你们暂时应该死不了吧!” “唔……”东方杰半躺在地上,重伤的身体使得他闷哼了一声,想说话,却因重伤而发不出声音,只能‘火辣辣’地看着他们的救命恩人,唔,是不是救命恩人还真未可知呢!听他跟他们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要做好不被他气死的准备。 北堂昊天、北堂淼、南宫志月和玄云真人表情心思跟东方杰一样,同时,亦在脑袋收刮人间界修真高手的信息,想找出一位修为在分神期的高手跟眼前这位红衣男子扯得上边,可惜挖空了脑袋都找不到一位符合的,想来他极有可能是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 几人中倒是穆风伤最轻,只是此时他神情呆滞,双目只盯着远处冥煞所在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完全将救命恩人当空气。 将他们神情尽收眼底,眼光多在穆风的身上停留几秒,红衣男子早预料到他们开不了口,继续接着道:“呐,这里的情况你们也知道,本尊现在也受了伤,没法帮你们疗伤,你们身上应该都带有灵石灵玉之类的东西吧,自已解决。” 说着挥挥手,就自个走到一边去调息,别看他好像没事一样,实际他只是在强撑而已,毕竟那可是一代冥王,纵然他因被封印了千年,力量锐减,但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这么不负责的话,是身为前辈应该说的吗?不过怎么感觉这说话的语气那么地熟悉啊? 东方杰等人不是被气到,而是被雷到了,但转念一想,他说的也是事实,便各自调动仅余的一丁点真元,从储物袋里取出灵石灵玉,慢慢地调息起来,至于他们的圣兽,因为彼此之间是有心灵感应,命脉相通,所以能感应到它们的生命并没有消失,只是一息尚存而已。 众人才刚刚准备调息,远处忽而传来如炸响的九天神雷贯穿天地,一道血红的光芒如血柱般急射过来,瞬间便到眼前,显现到冥煞那充满强横力量的身体,吡着白亮亮的牙齿,阴渗渗地看着他们。 “靠,不愧是冥王,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杀得了!”红衣男子猛然跳起来,挡在冥煞的面前,一头火红的长发飞扬起来,颇有种一夫当关的气势,只是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僵硬。 “现在才明白,太晚了,千年前,五行家主、天剑宗联手都杀不死本王,凭你一已之力就想杀本王,无知的人类。”冥煞顶着一头泥石嘿嘿冷笑,充满力量的手指握得咯咯作响。 “其实咱俩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我怎么会想杀您呢?这不听闻您老近日要出关,咱这是来迎接您出关,没错,就是迎接您老出关,顺便帮您松松筋骨。”红衣男子扬起一脸刺目的灿烂笑脸,谄媚着连连笑道,整个人跟变脸似的,直把冥煞和北堂昊天等人看得目瞪口呆,连连称奇。 “别跟本王鬼扯,狡猾的人类,我不会再上你的当。”冥煞粗壮的胳膊一挥,带出一阵强劲的罡风,怒喝一声就要一拳挥过去。 ‘砰……’这时莫明一声惊天炸响从化魂海的方向传来,让冥煞骤然停止了动作,顺着声响的方向望去,血红的双瞳顿时瞪得快凸出来。 名震一方第三十二章黑莲心现 ‘砰……’这时莫明一声惊天炸响从化魂海的方向传来,让冥煞骤然停止了动作,顺着声响的方向望去,血红的双瞳顿时瞪得快凸出来。 化魂海海面滚滚黑浪的怒涛,夹着震天的怒吼,不停地咆哮着,这原来是很正常的,但就在海的中央,随着一声炸响,海中像是喷泉一般,蓦然喷起一道道黑色的水柱,目光所及,一道道黑色挚天柱顶天立地地立在海面上,场面非常之壮观。 “化魂海,黑莲心……”冥煞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低吼了一声,庞大无比的身躯向着化魂海的方向射过去。 “呼,幸好幸好,这化魂海炸得还真是时候。”红衣男子拍拍胸脯,一脸余惊未消,转眼又换成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转身朝着北堂昊天等人道:“这冥煞顾着他的黑莲心,暂时是没空理咱们,你们抓紧着恢复,本尊一个人可对付不了他。” ‘哗’地一下,穆风站立起来,神色几经变幻,身形刚一动,又猛然停了下来,看了红衣男子一眼,又扫了北堂昊天等人一眼,犹豫着道:“化魂海突然爆出这么大的动静,或许跟小君君有关。”说着,祭出判官笔,身影一跃,紧追着冥煞而去,不管是不是与君邪有关,他都有必要过去,或许这次是上天终于开眼了。 “唔……”北堂昊闻言挣扎着要站起来,却因伤了太重,方一动便觉得滔天的痛楚令他难以动弹。 “天哥……噗……”北堂淼担心北堂昊天,伸手拉住他,重伤的身子经不住她这么大的动作,猛然吐了一大口血,这下又把北堂昊天给吓着,然后夫妇俩又齐齐吐血。 东方杰担忧着穆风,如今又见好友北堂昊天和北堂淼吐血,心下一急,真元险些走岔,一口淤血也跟着就这么喷了出来,南宫志月和玄云真人也不甘落后,身躯一动,嘴角两行鲜血也流了出来。 红衣男子看着他们争相喷血,啧啧称奇:“五行子弟什么都争,现在连吐血也要争了,啧啧,连超然物外的天剑宗也要掺一脚,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至于吗?” 他是不是嫌他们死得不够快,要给他们补上一刀啊! 北堂昊天五人这还没平复下来,险些又被红衣男子这句话给呛得吐血而亡,现在他们很肯定,这家伙绝不是真心想救他们的。 但形势比人强,一向是他们以超强的修为去‘欺负’后辈,现在轮到他们被‘欺负’了,也只能生生地受下,何况,他们还有求人家呢! 北堂昊天吸汲了灵玉的能量,稍稍恢复了点元气,诚挚地看着红衣男子,道“前辈……” 才刚开口便被红衣男子暴跳如雷地打断:“打住,谁是前辈,你才是前辈,你全家都是前辈。”他有那么老吗?没有,绝对没有,他还是一年轻小伙子。 红衣男子过大的反应把北堂昊天给吓了一跳,瞧瞧,这满头红发都竖起来了,不叫前辈,难不成叫晚辈? 北堂昊天忍不住都想吐槽了,不过他自来心静如水,很快就平静下来,隐世的高手总是有些千奇百怪的怪癖,既然他不想人家叫他前辈,那不叫便是了。 “情况紧急,阁下可否先为我等疗伤?”北堂昊天也不废话,直接单刀直入,目光急切地看向化魂海的方向,越来越多的黑色水柱冲向天际,情况很是诡异,让他心里的直觉越来越强烈:这种情况跟那位君邪小兄弟有关。 “笑话,我凭什么耗费真元帮你们疗伤,没有好处的事本尊从来不会做。”红衣男子摆摆手凉凉道,见北堂淼想开口,立即打断她的话:“本尊知道五行和天剑宗家底很是丰厚,不过,本尊可不稀罕。” 说着,也不理会他们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精彩,转头看好戏一般地看着远处,冥煞正不顾一切地要冲进漫天的黑色水柱中,引发一阵阵气势惊天的大爆炸,让他觉得有意思的是,穆风居然不顾生命地在帮冥煞,真够疯狂的。 “本尊倒是好奇了,那个‘小君君’是何许人,值得你们这几个高高在上的五行子弟和天剑宗长老这么在意,搞得本尊也有些好奇了……”红衣男子伸出修长的手点着下巴,饶有兴趣地自语,忽而似是想到了什么,双目圆睁,猛然转过身,瞪向北堂昊天等人。 “刚那个家伙说的小君君叫什么名字,是不是跟你们进来的那个带银色面具的家伙。” 红衣男子突然又来这么一招,险些又把北堂昊天他们给惊到,幸好,他们的定力已经够足了,虽不知道他这又是哪一出,南宫志月还是点了点头道:“没错,她的名字叫君邪……” 邪字刚一出,红衣男子便突而仰天嚎叫了一声,低咒道:“靠,莫不是真的是那家伙?”靠,他怎么早没想到呢!不过也怪不得他,那家伙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让人去救了? 北堂昊天等人还来不及思考他这莫名的发疯,便见眼前红光一闪,红衣男子已化为一道红光射向化魂海的方向,他们刚一眨眼,那道红光又射了回来。 “你们,跟那个叫君邪的家伙是什么关系?”红衣男子瞪着五人,一脸严肃地问道,然后又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便一挥衣袖,扒了一下满头红发:“算了,管他什么关系,总之有关系就对了。” 右手一翻,一道火红的光球便出现在他的手掌心,再一翻转,倾刻形成五道红色光华将五人笼罩在其中,接着便见无数星星点点的红色光芒疯狂地钻进五人的身体内。 北堂昊天五人只觉得一股充盈的灵气顺着经脉在体内流转,滋润着他们干枯的脉络,接着身体不受控制地疯狂地吸纳手中所握的灵石灵玉,更加充盈精纯的灵气流向丹田,以极其快的速度修复受损丹田,最后化为真元为丹田之中的元婴所吸纳。 不自觉闭上眼的五人同时睁开眼,运功探查了一下体内的情况,发现虽未完全恢复,但也恢复了五成,正常活动是没问题的。 “好了,可以动了就快过去吧,化魂海里的东西就快要出来了。”红衣男子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再次化为一道红光朝着化魂海的方向飞去。 北堂昊天带着北堂淼和东方杰紧随其后也驭器飞过去,南宫志月和玄云真人带着谢凡也跟了过去。 距离化魂海十丈远的平地上,冥煞有些力尽地半跪着喘气,没有去理会任何人,本就血红的双瞳红得更加鲜艳欲滴,给人却不是恐怖的感觉,而是莫名有些……心酸。 穆风的样子也好不哪去,发丝凌乱地贴在漆黑的脸上,双眸疲惫地半眯着,胸口起伏得甚是厉害。 “看来‘黑莲心’的传言是真的……”红衣男子看了冥煞一眼,悠然叹道,转眼看向化魂海,双手负于身后,红发无风飞舞,湛黑的双瞳掠过一缕诡异的红光,两道肉眼看不见的红色光束射向如无数道黑色喷泉的海柱。 赶过来的北堂昊天五人见红衣男子跟根石柱一般站着一动不动,皆诧异地对视一眼,不明白他这是在做什么,反正从见到他开始,他就一直没做过正常的事,五人现在已经对他的行为很是淡定了。 “现在怎么办?”东方杰第一时间跑过去扶着穆风,转头,看向北堂昊天他们问道,化魂海的恐怖他们早就亲身经历了,就算他们处在全盛时期,也对付不了这个能量强大的化魂海。 “他……”穆风靠着东方杰,抬头见红衣男子一动不动的看着黑色海柱,脑海里忽而闪过一个影像跟他现在的样子重叠,接着抓紧东方杰的衣袖道:“你们,先别妄动,他,或许会有办法。” 话音方落,红衣男子突而双袖一挥,同时喝道:“快后退。” 众人来不及反应便被一股强大的罡风卷得倒飞出十丈外才停住,这时,便听得‘哗啦啦’无数声巨响,惊煞地抬眼望去。 只见海平面上突而裂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接着出现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无数道冲上天际的黑色海柱如同顿时失去了地心引力一般‘哗啦啦’地散落下来,卷起滚滚巨浪,怒啸飞舞,在海面上腾溅起朵朵浪花,慢慢无数的浪花在海面上形成九朵黑色巨形花朵,形状类似是莲花,黑色莲花,在漩涡的四周围成一个圆圈。 黑色海柱散落的巨大冲击力向四周爆散开去,即使在二十丈之外还能感受到那股强大冲击力的威猛,让北堂昊天他们禁不住身子摇摇欲坠。 这时,诡异地,漩涡中一抹艳亮的金光从其中升了上来,金光的四周浮动着黑色的烟雾,很快,九朵黑莲快速地旋转起来,每一朵莲心都升起一股黑色的烟雾,正中央,随着金光的浮升,一座无比巨大的黑色莲花台浮现在大家的眼前,慢慢地旋转着。 莲花台上面坐着一个身着白色衣袍的少年,几缕青丝拂过如玉的脸庞,额前刘海飞起,露出若有似无的红色印记,清眸微闭,薄唇微抿,周身笼罩着金灿灿的光芒,身前一柄散发着凛烈剑芒的长剑凌空缓缓旋转着。 黑芒罩着金光,金光映着黑芒,独坐莲花台的少年此刻便是左掌黑暗力量与右握光明力量的王,独尊苍穹的绝对王者。 名震一方第三十三章邪君初现 所有人,包括被黑色海柱散落的巨大冲击力震得飞出去的冥煞都惊呆了,眼睛瞪得快要凸出来,已经完全忘了化魂海,忘了黑莲心,霎时,天地间的一切都虚无了,征征看着眼前的景象,看着黑莲台上的少年,她就是独坐莲台的金童,那不仅是视觉上极大的享受,更是心灵上强风暴般的震撼! 他们,冥煞是鬼域冥王,是暗夜之王,是黑暗力量的代名词,五行、天剑宗是人间修真界的领袖,是光明之尊,他们是光明力量的代表。 他们,在少年的面前,是那么地渺小。 他们,今日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王者威势,能有幸见到此情此景,也不枉来人间走这一趟。 忽而,黑莲台上的少年骤然睁开双眸,霎时,亮黑的黑芒和刺目的金光都在这一双明亮至极仿若暗夜星辰的眸光下失去了光泽,好似骤然间漆黑的夜空升起了启明星,光耀众生。 就在这种艳亮至极的光明下,少年座下的黑莲台极速地旋转起来,同时,围在周围的九朵黑莲莲心升起的黑雾如同被一股极大的吸引力吸去般,疯狂地向着黑莲台涌去,最后全都被少年吸进体内。 一朵、两朵、三朵……九朵黑莲一朵接着一朵地枯萎,就像是所有的精元都被吸得一干二净,最后化成一滩黑水,融进化魂海中,再难寻踪迹。 “黑莲,她在吸纳黑莲的力量。”冥煞这时才仿若如梦初醒,大吼了一声,如山般的身躯跃起,双臂高举,合掌,双掌之间一柄裂天长刀的虚影凭空出来,在半空中形成一道数十丈长的巨型刀影,瞬间对准黑莲台猛然劈斩下去,只见黑亮的耀眼光华,如一道匹练,顷刻间便击在了黑莲台的上方。 奇异地,以长刀下落的范围早该到化魂海自我防御反弹的范围,可是,冥煞这一刀下去完全没有受到阻碍,可说是长驱直入,而且黑莲台似乎也没有防御的功能,依旧在自我旋转着,黑莲台中的少年隐没在光芒之中,只看得到个虚影。 总之,如无意外,以冥煞这一刀的劲力和威势,少年连同黑莲台非得被劈成两半不可,然,人生总是处处充满着意外。 就在冥煞的裂天长刀劈下的同时,一道带着燃烧着紫炎火焰的剑柱和泛着水波纹的剑柱从斜地里横过来,硬生生地阻了长刀劈落的劲道,但两道剑柱的威力显然弱长刀很多,根本就阻挡不住,就在这时,与剑柱相反的方向斜里又划过来一道泛着艳红光芒的鞭影,格在长刀与剑柱的下面。 光华闪烁,巨响震天。在少年的头顶上,各种不同的光芒在爆炸中,四散飘射,形成一道十分壮观的奇景,猛烈的爆炸,使得整个化魂海的海水都被卷上半空。 可令人震惊的是,如此强横的爆炸,少年与黑莲台处在最中心,竟然丝毫不受影响,无论是爆炸四散的火光,还是飙射的强横罡风劲力,亦或是呼啸翻卷的海浪都自动地避开黑莲台。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瞬间表示接受无能,尤其是冥煞,被反噬回去的力量冲出数丈远,重重地摔落在地面,砸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好不容易撑着受伤的身体从坑里爬出来,被这一幕冲击得直接又仰面躺下,幸好这回自己控制了点力道,只是半个身子嵌进土中。 另三个被反噬力量直接冲出了十数丈远才停住,狼狈地摔落在地上,吐血不止,竟是红衣男子、北堂昊天和……南宫志月。 “天哥。” “昊天,志月兄……” 北堂淼和东方杰急忙飞奔到北堂昊天和南宫志月的身边,将他们扶坐起来,可怜的红衣男子没有人去理会他,就算是冥煞,也有人关心地奔到他的身边,而那人却是穆风,然则冥煞的身躯太过庞大,穆风可搬不动,只能站在旁边,关心地看着他。 “都是一群没有良心的家伙。”红衣男子捂着胸口,口气泛酸地冲着东方杰他们瞪了一眼。 东方杰被瞪得尴尬地撇开眼,关怀地看向被他扶着的南宫志月和被北堂淼扶着的北堂昊天,责怪道:“志月兄,昊天,你们不要命了吗?居然敢透支真元硬生生地接下冥煞那一刀。” “唔……噗……”南宫志月一动,又吐出了一大口血,目光有些迷离地看着黑莲台的方向,语无伦次地喃喃道:“她,她不能有事,呵呵,真的是她,她没死,没死啊,哈,噗……” 南宫志月的异样让东方杰眉头深深要皱起,什么时候南宫志月这么在意君邪的性命了?还有昊天和穆风…… 转头,看向冥煞身边的穆风,东方杰的眉头皱得更紧,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冥煞大吼了一声,整个身子从土里直挺挺地立起来,举起双臂,吼声凄厉如同来自九幽无数厉鬼的啼哭,吼得天地变色,惊雷滚滚,满头血红的头发随着身躯的晃动而飞舞摇摆着,犹如鬼厉般阴森的面上心是那无尽的痛苦之色。 “别吼了,耳朵快聋了。”红衣男子伸手掏了掏耳朵,不爽地吼道,忽而身子猛然一顿,指着化魂海的方式,惊煞吼道:“哇,快看。” 冥煞陡然停止了大吼,血红的双瞳瞪向红衣男子所指的方向,东方杰等人也赶紧抬眼望去。 只见,翻卷而起的黑色海浪已经散落下来,海中央只剩还在不停快速旋转的黑莲台,这对已经看到震憾人心一幕的他们来说本没什么特别的,真正令他们惊悚的是,在黑莲台急速旋转的同时,从黑莲台座周壁忽而喷出黑色的雾气,接着悬浮在少年身前的长剑幻化出一条金色的巨龙,随着金龙呼啸着腾飞而起,带着不可跨越的气势和光辉,无数道灿灿金光直冲入昏暗的天空,在金光溢彩的光芒中,少年腾然跃起,手执长剑,脚踩金龙,在天与海之间,她傲然直立,嘴角邪肆勾起,自负邪然的模样让所有人的呼吸为之一滞。 “邪君!邪气凛然的邪君,魅惑众生的邪君,独傲苍穹的邪君,天上地下,舍她其谁。”半坐在地上的红衣男子双手深深地插入在泥土里,失神地喃喃道,那眼神似是透过虚空,看向遥远的地方。 那少年邪然的双眸轻轻地往他们这边一扫,所有人立即感到无边的威势临身,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被冻结,就在他们觉得自己快要在她的眼神下窒息而死的时候,她终于善心发现,收回目光,移向脚下的黑莲台。 双眸轻眯,无边的霸气顷刻显露无遗,只见她左手轻动,长剑便在她手下消失无踪,没有执剑的修长右手仿佛随意般地伸出,向着黑莲台的方向做了个抓东西的动作,那正喷薄着黑雾,看起来充满着无与伦比力量的黑莲台立即乖乖地飞旋而起,绕着她不停地旋转,在旋转的同时不停地缩小,像是个调皮的孩子在跟少年玩一般。 最终,那庞大无比的巨型黑莲缩成一个不过巴掌大的黑莲台,在少年轻轻一挥衣袖间,没入她的眉宇间,接着便见她光滑的眉峰之中浮现一个黑色的莲花妆,莲花妆中折射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在那张俊逸的脸上不仅不显突兀,反而更平添了一股邪谑的魅力,足以颠倒四界众生,只是随即,那黑色莲花妆便隐没了,甚是可惜。 在众人失神间,那少年在眨眼间便来到众人的面前,眸光一瞥:冥煞保持着高举双臂的动作,血红的头发还在那里飘啊飘的;旁边站着的穆风张着大嘴巴愣愣地看着她,嘴里足以塞下个大鹅蛋;另一边,东方杰半扶着奄奄一息的南宫志月,北堂淼抱着有气出没气进的北堂昊天,四个人的表情各异,总结可用两个字来形容:呆住。 眸光再扫,扫到不远处护着谢凡的玄云真人身上,这时,少年平静的眸光顿起波澜,东方杰等人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那少年已经出现在玄云真人的身边,从他的手中夺过谢凡。 “凡。”少年一手按在谢凡的手腕,丝丝真元探进去,骤然,邪谑的眼中卷起风暴,脸色铁青得极其难看,低咒了声:“该死的”接着另一只手一翻,一道泛着乳白色光点的球芒出现在她的手中,接着手掌再一翻,球芒倾泄进谢凡的身体内,滋润着他干涸的身体,乳白色光点浮动在他的周身,煞是好看。 “神源?轩辕姬王神源,靠,这家伙居然不惜用神源救人,看错,我一定是看错,那家伙无情无义,怎么会救人,不可能不可能的?” “轩辕神剑,刚刚她手上拿的是轩辕神剑,她是,她不是君邪,她是君无名,修武盟主君无名……” “君无名?难怪凡儿他会这般,难怪……” “黑莲心,本王的黑莲心……” “小君君,你得到黑莲心的力量……” 数声惊叫声不约而同响起,每道声音所关心的都不尽相同,南宫志月也很想跟着吼一句,可惜,现在的他,别说开口说话了,他都已经能在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失了。 北堂昊天的真元基本全溃散,同南宫志月一般,生命精元也在快速流失,但奇迹的,他的心依然很平静,一点都没有后悔为了一个刚见面的小少年就丢了自己的命,只是,觉得有些愧疚,愧对他的妻子还有女儿,还有,那总是出现在梦中,那看不清面容的女子。 “不,不,天哥。”感到北堂昊天的真元在溃散,北堂淼崩溃地失声大吼。 “全都给我闭嘴。”正在救人的少年不堪被这连声鬼吼鬼叫打扰,愤愤地转过头冲着所有人大吼一声,然后又皱着眉头看向北堂昊天和南宫志月。 接到她的眼神,北堂淼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顾不得自己尊贵的身份,紧抱着北堂昊天,神情悲切地冲着少年喊道:“求你,救救我天哥,救救我夫君,求求你了……” 北堂淼悲切的声音喊得除了少年和红衣男子外的众人都心酸不已,连冥煞也似是受到了触动般,停止了发狂,诡异地安静下来。 “淼儿……”北堂昊天撑着最后一口,费力地抬起手,轻抚着北堂淼美丽的容颜,嘴角奇异地露出了个笑容,眉宇浮起悲情的笑意,这,或许是他一生中露出的最丰富的表情。 东方杰眼睛泛酸,狠狠地吸了口气,抱起南宫志月就奔到少年的身边,顿了顿,语带恳求道:“君邪兄弟,君盟主,请你看在五行,不,请你看在昊天和志月兄为了你而不要命的份上,救救他们的吧,现在,只有你的神源能救他们了。” 君邪此时正好收了功,瞥了眼南宫志月和已经被北堂淼带过来的北堂昊天一眼,眉峰蹙起,半响,又悄悄展开,将谢凡交给玄云真人,然后跨前一步,双掌同时探出,两道乳白色的光球便出现在她的掌中。 同时,南宫志月和北堂昊天平躺着飞了起来,无形中似有股吸力吸着他们飞到君邪头顶的左右两侧,接着,君邪双掌朝着上面推上去,两道光球便同一左一右地罩住南宫志月和北堂昊天,如同方才谢凡那般的景象同时出来在两人的身上。 看到这一幕,东方杰和北堂淼同时大大地松了口气,神情关注地看着北堂昊天和南宫志月。 “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她不可能是那个,没有人类情感,眼里只看到‘力量’,永远站在世界的最高峰,冷眼看世间的‘君邪上将’,不可能,不可能……”红衣男子看着这一幕,完全崩溃,疯了般地喃喃自语,一副深受打击,完全接受不了的样子。 猛然抬起双充满复杂感情的双眸,红衣男子仰头大吼一声,提起一口气,冲着君邪的方向就跃过去。 名震一方第三十四章故友重逢 南宫家族,第一次让君邪学会了恨这个词,连带地,将五行也一并恨上,会出手救南宫志月和北堂昊天,君邪自己都觉得诧异。 或许是因为那一瞬间,北堂淼眼中的绝望让她想到了她娘亲,那一眼,仿若她娘亲离开前望向她的最后一眼。 或许是因为北堂昊天,这个冷漠的男子,却屡屡出手相助于她,总是给她熟悉的感觉,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她应该救他。 或许是因为南宫志月,这个她名义上的亲叔叔,拼了命地要救她,看她的眼神如同娘亲般充满着溺爱与欣慰,让她无法看着这双眼睛在她的眼前彻底闭上。 也或许她觉得救活他们对她有用处! 更或许…… 任何理由其实都不重要,当她动了要救他们念头的那一瞬间,一切原因都已无再深究的必要,因为她是君邪,只要是她君邪想救的人,有理由也好,无理由也罢,阎罗王就都别想从她的手里把人带走。 北堂昊天和南宫志月伤得确实很重,若不是他们本身修为深厚,这一口气根本就撑不住。 君邪将神源导入他们的体内,修复着他们干涸的经脉,重聚他们溃散的丹田,同时引导他们本身的真元重新凝聚。 忽而,君邪的黑瞳掠过一缕诧异之色,看向北堂昊天,一抹深思浮现在她的眉宇间,正在这时,身后的气流一阵波动,带着暴烈的气息。 “疯子,故友重逢,就算再激动,也请你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头也不回,君邪轻勾嘴角,带着笑意的黑瞳掠过一缕金光。 然后大家便看见发疯似地朝着君邪扑过去的红衣男子莫明其妙地以一个非常狼狈的姿势摔趴在地上,正面朝下,整张脸都陷入土里,抬起头来,两行鲜红的鼻血从鼻尖流下。 “噗……”不知是谁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接着北堂淼、东方杰、玄云真人和穆风都忍不住轻笑出声,他们都是修真已久,与世俗界自是也脱离了很多很多年,像红衣男子这般的摔法,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了,只是,这一句疯子的威力有那么大吗?看都把一个分神期的前辈给叫趴下了,然后大家又想,哦,原来这位行为古怪的前辈名字就叫‘疯子’啊,果然贴切。 穆风想,还是小君君厉害,这位‘疯子大人’三两句话就把冥煞给气得失了理智,小君君一句话就让他直接趴下,功力孰高孰低,立见分晓。 “呸呸呸……”疯子,也就是前一世的盗王风炎脸色铁青地吐掉嘴里的泥土,快速地爬起来,两只手左右开弓擦掉鼻血,冲着君邪的方向恨恨地瞪着双圆圆的眼睛,就在大家以为他要冲上去而紧张不已的时候,却见他站在原地挫败地垮下双肩,嘀咕着道:“还真是你,君邪君上将!什么都可以假,可以变,这一句‘疯子’,还有独一无二的精神波,却怎么都假不了……哼哼,谁跟你这阴险的家伙是故友,分明是誓不两立的敌人,兵和贼就是天生的敌人,永远当不了朋友……” 看着红衣男子一个人在那嘀咕个不停,东方杰等人再次在心里一致认为他的名字果然取得对极了,真是一个疯子。 过了有一会,君邪开始收功,平躺着悬浮在半空的北堂昊天和南宫志月慢慢地放落到地上,此时的他们虽然双目紧闭,但面色已恢复正常,呼吸也平稳有力。 北堂淼和东方杰赶紧扶住他们的身体,探探他们情况,顿时两人的脸上的都浮现出喜色,感激地看了君邪一眼,然后将他们扶到谢凡的身边,让这三位虽昏迷过去,但已无大碍的伤者靠坐在一块大巨石下面。 君邪冷眼看着他们的动作,心里很明白他们这么做的用意,却没有说什么,站着平复了一下气息,才刚重获神源,就连续救三个人,对她来说,还是挺耗神耗气的。 “小君君。”待得君邪气息平顺了,穆风便迫不急待地冲到她的身边,看着她,欲言又止,黑炭般的脸上尽是纠结之色。 “有话就说,扭扭捏捏可不是你穆风的风格,莫不是才这么点时间没见,你变性去了。”君邪勾着笑脸看着穆风,似真非假地笑道,睿智的眸光从穆风的身上扫在他后边不远处,跟座山般静静矗立的冥煞身上。 听到这话,穆风黑炭般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变化,但眼里却闪过一丝慌乱,还没开口,不甘被忽略的风炎噗笑了一声,晃悠悠地走上来:“啧啧,人倒是变了,这嘴巴还是这么毒。”说着,火辣辣的目光像照x光一样将君邪从头到脚扫了个遍。 此时君邪,青丝全部散落下来,柔顺地披散在后背,有一种阴柔美,面如冠玉的脸庞,俊挺的鼻梁非常的迷人,鼻梁下面,完美的红唇泛着诱人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一口,但当撞进她那双幽深如海,盈着缕缕邪气的黑眸时,一股从心底涌起的寒意会让你禁不住打冷颤,什么淫邪的念头都被浇灭,唯一破坏美感的,就是左脸上那一个盖住左上边脸的巴掌形红胎记,然额前几缕刘海垂下,使得这块红色胎记若隐若现,平添了几分神秘感,更给人一种酷酷的感觉,身体修长挺拔,是标准的衣架子类型,嗯,总体来说,是一个生来祸害万千少女的大帅哥。 帅哥?风炎猛然一惊,本就挺大的双眼霎时瞪得跟双牛眼一样,径往君邪的胸前瞪去。 平的?居然是平的?真的是平的? “ho,mygod!no!”风炎双手猛然抱住自己的头,抓着竖起的红发,一副受刺激过度,完全崩溃的模样。 所有在场,此刻神志清醒的人,包括冥煞,额头上都垂下三根黑线,除了君邪,没有知道他嘴里的话是哪一国的语言,所以自动将他归为发疯,而君邪则是不明白他好好地怎么突然受刺激过度,精神错乱了?还是她这一世的样子真有那么恐怖吗? 君邪不爽了,这一世的身躯虽是占用以前的南宫君邪的,但也是她娘亲千辛万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丫的居然敢嫌弃,还给她来个崩溃,真是皮痒了。 幽黑的双瞳精光一闪,君邪转过头,对着风炎瞪了一眼,然后就见崩溃着的风炎整个人直挺挺地倒栽下去,整个头都栽到土里,双脚竖立起来,整一个倒葱栽。 穆风等人又再一次吓掉下巴了,这人不是疯得这么厉害吧!突然之间这又是演哪出? 风炎整个人以直立的姿势飞下起,半空中旋转一身,再稳稳落下,火红的头发顶着泥土,冲着君邪横眉冷对,眼中簇燃起一团火焰般的波动,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边吐掉嘴里的泥土边怒吼:“啊呸呸,君邪,你堂堂一个上将,居然这么阴险偷袭我。”可恶的君邪,居然冷不丁地用精神波攻击他。 “我有偷袭你呢?你们说,我刚有偷袭他吗?”君邪摊了摊手,无辜地问着穆风等人。 虽然此刻穆风、玄云真人、东方杰和北堂淼真元耗损,只恢复了还不到一半,但君邪若出手了,他们一定能感应到真元的波动,但是没有,所以大家不约而同地摇头。 “啊!你你……”风炎此刻真是有苦无处说,气一头火红的长发全都倒竖起来,隐隐似还能看到头顶正冒着火焰。 可恨,太可恨了,几年没见,君大上将这气死人的功力倒是日渐见涨,问他们?他们这些古人能知道什么是精神波吗?能感应到你君大上将的精神攻击波,不能!所以这不问废话吗?偏他还真难以将真相说出口,更可恨的是,凭什么,凭什么,在前世的时候,他精神修为比不上她君大上将,这一世,他堂堂一个分神后期的修真高手,精神修为居然还是比不上她一个金丹期修真菜鸟,太气人了。 “疯子,这么多年不见,怎么还没学乖?”正气得发抖间,脑海里骤然响起君邪的声音,他知道,她这是在用精神波跟他说话。 “哼,君上将,你别得意,看看你,都落败成什么样子了,虽然你好运得到了轩辕神剑和姬王神源,如今又拥有了黑莲心,但你的修为只到了金丹期,还无法完全驾驭这正邪两股力量,只要离开了这个鬼地方,我就能轻易打败你,嘿嘿,这一世的我现今的修为已到分神后期,远在你之上。” 风炎也用精神波在脑海里得意地回了君邪,自己这么一说,顿时也反应过来,没错啊!如今的自己已不是前世那个一直被君邪踩在脚下的盗王了,这一世,他所站的高度比她高很多很多,未必就不能把前世在她身上所受的反还给她。 越想越觉得有理,风炎方才还盛怒的表情立即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笑得跟朵花似的,冲着君邪昂起头,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当手下败将几百年,突然间超过了对手,这种感觉,真是没法形容啊! “啧啧,说你没学乖,还真没说错,如果本上将是那么容易打败的话,今日你还能见到本上将吗?就算你的修为高出本上将好几筹,本上将依旧能让你趴下,还是,还想再重温一下吃泥的滋味才能明白这残酷的现实?” 君邪轻飘飘的一句话险些没让正得意的风炎噎死,可不,就刚刚见面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都已经被她打趴下两回了。 两人你来我往地斗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有异世重逢的那种喜悦感觉,倒像是两人还在前世那般,自然而充满敌意。 由于两人都是用精神波在脑海里相斗,所以其他人就看到这一幕:君邪与风炎两人‘深情对望’,不发一言,一个,嘴角勾着邪魅的笑意,深如幽潭的瞳眸也带着笑意,明明站着不动,却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一个表情那个叫丰富啊,一会得意,一会泄气,跟表演似的。 玄云真人、东方杰的北堂淼相视了一眼,彼此在对方的眼里都看到相同的意思:这两人关系不同寻常,他们之间似有种他人无法理解的联系。 穆风则站在一旁面露焦急之色,想说什么,却又犹豫着。 ‘砰砰砰’,这时接连数声巨响,大地在他们的脚下颤抖,却是被他们忽略的冥煞拖着笨重的身子一步一步向着君邪走来。 东方杰三人脸色立即一变,身形一晃,便已站在君邪的身后,戒备地看着冥煞,穆风面色怪异,身子一动,挡在君邪的身前,却是正面对着君邪的姿态。 终于忍不住了! 黑瞳掠过睿智的光芒,君邪勾了勾嘴角,目光从穆风的脸上扫到已经走到他身后的冥煞身上,陡然,脑海里风炎的声音又响起,有些别扭:“那壮得跟座山似的家伙是鬼域冥部的冥王冥煞,传闻千年前,他因偶得黑莲心的下落,不顾形神俱毁的危险偷偷来到人间,独闯‘幽冥鬼井’,也就是这里,但最终他并没有找到‘化魂海’,并被闻讯赶来的五行家主和天剑宗主封印住。” 君邪微不可觉得点了点头,回头,对着风炎展颜一笑,霎时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风炎险些脑中风’。 “您别冲动,我明白您的心情,我也想救他,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但强抢绝对无法得到‘黑莲心’,她,不是轻易动得了的。”穆风在冥煞走到他身边时忽而转过身,面对冥煞,脸露悲怆之情道,同时摊开一直紧握的右手,一件形状奇特的骷髅头小佩件静静躺在他的掌心里。 看到穆风手里的小配件,冥煞巨大的身子猛然巨震,无比巨大的手掌朝着穆风的手掌伸去,将骷髅头佩件勾在手指上,血红的双眼眼角更是奇异地划下两行疑是眼泪的东东。 接着让人惊奇的一幕就活生生地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只见冥煞的周身莫明地散发出血红的雾气,且越来越浓郁,但站在他身前的穆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君邪等也没有感应到危险,便都静静地看着他,慢慢地,冥煞硕大的身子都包裹在血红的雾气之中。 过了半响,血红的雾气渐散,隐隐显现出一个身量与正常人一般高大的青年男子出来,当雾气尽散,青年男子的脸清晰地展现在大家眼前时,饶是君邪和风炎也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名震一方第三十五章收个小弟 过了半响,血红的雾气渐散,隐隐显现出一个身量与正常人一般高大的青年男子出来,当雾气尽散,青年男子的脸清晰地展现在大家眼前时,饶是君邪和风炎也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美男,绝世大美男啊!没错,就是美,比女子还要美! 他有一张精致绝伦的玉脸绝世妖娆,虽苍白得毫无血色,却透着令人窒息的阴柔美,如墨般的黑长发如绸缎一般直直地披散于脑后,血色的瞳眸流光溢彩,如梦似幻,唇角因悲怆而紧抿着,眉宇间的王者霸气却掩盖不住,整个人,完全地揉合了至强与至弱的两种美,给人一种极强的视觉冲击。 这个冲击真的是冲大发了,试想一下,前一刻还是一只庞大无比的怪物,眨眼间就变成一个美丽的男子,这种前后的落差实在是太强烈,以致集体都呆住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穆风,只见他颤颤地抬起手,伸向冥煞,目光迷离,两行清泪划下黑炭般的脸庞,划过尖细的下巴,滴落到地面。 “他在哪里,他还好吗?”冥煞颤抖着的声音很是轻飘,血色的瞳眸浮现着慈爱之色,宽厚的手掌压在穆风的肩膀上,另一只紧紧地握着骷髅头小佩件。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我知道,他一定还活着,一定还活着,他说过,他要等着他父亲带着黑莲心去救他,他会等着的。”被冥煞大手一压,穆风猛地清醒过来,伸向冥煞的手僵住,慢慢地收回来,神情悲切而又坚定道。 “我答应过他,很快就能带着黑莲心去救他,可是一千年,整整一千年了,我对我儿子失信了一千年。”冥煞一听,神情一震,血瞳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崩溃地仰天大吼:“鬼王、五行、天剑宗,我冥煞绝对要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冥煞的儿子?冥王冥煞的人身幻体居然是个大美男,还有个儿子?我勒了个去,这绝对是爆炸新闻!”人家在那凄凄惨惨,风炎却在那高声大叫,一脸的八卦,恨不能拿着个话筒冲上去采访。 东方杰、北堂淼和玄云真人则面色各异地对望一眼,他们在乎的不是冥煞长得是美是丑,是否有儿子,他们关心的是冥煞最后的一句话,他们五行和天剑宗,怎么会跟鬼王扯在一起,听他这话的意思,当年他会被封印在山下,不仅是因五行家主和天剑宗主的联手,鬼王也掺合在里边? 这怎么可能? 三人都有些难以置信,五行与天剑宗向来与鬼域魔域誓不两立,怎么会与鬼王联手? “可怜天下父母心。”君邪双手环胸,悠悠叹道,幽黑的瞳眸深处掠过一抹痛楚,嘴角边却扬着讽刺的笑容。 冥煞,鬼域冥王,为人间修真界视为鬼怪,是不容于世的邪魔,但就是这样的一个邪魔,为了儿子,他不惧形神俱灭的危险,独闯‘幽冥鬼井’。 五行家族,人间修真界正道的至尊,以斩妖除魔,捍卫世间众生为已任,为了名利欲望,为了权势声誉,他们可以骨肉相残,至亲相斗,不死不休。 到底什么才是正,什么才是邪!正邪以何来评断? “那个,君上将,你刚刚说了句什么,我听得不是很清楚,应该是我听错了吧?嘿嘿,应该是!” 风炎耳尖地听到君邪的叹息声,惊骇地瞪大双眼,不敢确定地问道,说完没等君邪回答,就自己接下去,实在是今天他已经被她惊吓了很多次了,同时在心里苦笑,与她相斗了几百年,她将他摸了个透彻,他却未曾真正地了解过她,因为她太无情了,此次相逢,他觉得自己更加地不了解她了,因为她似乎有情了。 君邪白了风炎一眼,懒得理他发疯,看向冥煞和穆风的双眸掠过一缕算计的精芒,感性神马对于她来说,就跟那浮云一样,飘过就算了。 “穆风,你与冥王看来关系不浅,难怪对鬼井如此熟悉。”君邪微微一笑,语气是恍然,并非是在责怪他结交鬼域冥王之子的意思,忽而话锋一转:“这么说来,你冒死进来,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冥王,亦或是黑莲心了。”言语中尽是失落,却有一抹深意隐在其中。 “不,不是的。”穆风急急地转过身来,面对着君邪,忽又冷静下来,轻叹了一口气道:“是,我承认,从在‘鬼井’之外,我就知道你们口中的所谓鬼域入口极有可能就是他口中的‘幽冥鬼井’,明知进来是有进无出,还要进来,确实是想确认冥王是否在此,也是为了黑莲心,我以为,上天终于睁眼了,给了我一个机会,给了他一条活动,但是……”小君君,或许你不信,你也是我冒死进来的原因之一,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唯一的朋友,但如今说与不说都没什么意义了,也许,下一刻,我们就会成为敌人。 “但是没想到,冥煞费尽了心思遍寻不获的化魂海会出现,而我不仅大难不死,还得到了黑莲心。”君邪挑了挑眉,接下去道。 “是。”穆风点头,诚恳地拉起君邪的手,恳求道:“小君君,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你救他好不好,等我们找到了他,你,你用黑莲心救他。”他真不想与她反目成仇。 “穆风,你该知道,黑莲心的力量有多强大,你认为我会交出来救一个素未蒙面的他吗?”君邪扬唇戏谑浅笑,从不喜被人碰触的她任穆风拉着她的手,并没有抽回。 穆风黑炭般的脸上尽是失望之色,身子后退了一步,握着君邪双手的手渐渐滑落,是啊!她君邪早就说过她不是个好人,就算天下人死绝都不能让她侧目,凭什么,她会放弃强大的力量去救一个不认识的人,就算是自己,她也不会救的。 “不交也得交。”冥煞一声暴喝,绝艳的脸上尽是煞气,跨前一步,将穆风拉到自己身后,与君邪正面相对,无尽的压力释放开去,冷冷道:“小小的人类,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交出黑莲心,否则本王立即让你形神俱灭,别以为本王吓唬你,神源和黑莲心的能量你现在根本无法化为已用,本王杀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啧啧,冥王殿下,本尊劝你别妄想用你的王者之气就能威吓她,这一招从来都是她的专利,还有,你说的这些话,我刚对她用过,结果是惨败,所以如果你不想落得跟我一样下场的话,还是省省吧!”君邪还未说话,风炎就抢着凉凉开口道,目光挑向君邪:这个样子的君邪,才像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君上将。 风炎的话冥煞虽不是全理解,但基本意思还是听明白,血眸一瞪,渲染着狂暴的气息,双拳握得咯咯作响,这是将要动手的预兆,忽然之间,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两鬓流下冷汗,单膝缓缓跪下,握成拳头的两臂夹在脑袋两侧,不停地锤打。 “冥王,你怎么了?”冥煞突然这副样子把穆风吓了一大跳,急忙扶住他,怒气冲冲地瞪向风炎:“你对他做了什么?” “不关我的事,我刚好心地提醒过他了,是他自己不听。”风炎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刚提醒过他?穆风眼中的怒火化为疑惑,忽而反应过来,转向君邪,只见她依旧一副慵散的样子,带着邪谑的笑意看着他们,眉宇间尽是万事在握中自信,顿时明白过来。 “你……”穆风突然对君邪感到害怕,一股冷意冻得他的心颤抖,君邪她,太过神秘莫测,就像是永远都摸不到底的深渊,你永远也猜不透她邪谑的表情下正在算计着什么,她挥手间爆发的力量究竟有多强? 收回侵入冥煞脑海里的精神波,君邪拂了拂衣袖,噙着邪气的笑容道:“放心,我对冥王殿下可是很感兴趣,不会真的伤害他的。” “你,你刚对本王做了什么?”扶着脑袋,冥煞满目惊骇怒道,击中他脑海的力量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能无声无息地侵入他的灵台之中,实在太可怕了。 “没什么,只是想让殿下您知道,要想杀我绝对比捏死一只蚂蚁困难得得多。”君邪说得一本正经,若不是认识她的人,绝对会相信她差点没把一个冥王的大脑神经给破坏成白痴就为了证明她比一只蚂蚁难杀。 “你现在该知道,本尊不是在吓你吧!看在你是个好父亲的份上,给你个忠告,要想让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自动把‘黑莲心’给你,那是绝对绝对绝对的不可能,若是想硬抢,本尊还是那句话,省省吧,打不过你,她阴都能把你给阴死!”风炎鼻孔朝天,一副‘不听本尊言,吃亏在眼前’的样子道。 “小君君,说吧,你要怎样才肯帮我们救人?”穆风不是笨蛋,相反他非常聪明,对君邪还是有点了解,方才她说对冥煞感兴趣,他就知道,她把算盘打到冥煞的身上,让她无偿救人那是绝不可能,但若是用她认为有用的东西跟她交换,那就不一定了。 “呵呵,聪明!”君邪一直懒洋洋的样子,现在才似来了精神,毫不掩饰笑容里的阴谋意味道:“让我交出黑莲心那是不可能的,冥王殿下,别急啊,我还没说完,但若是冥王殿下肯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出手救你的儿子,你应该明白,当我融合了黑莲心的力量,我就相当于黑莲心,当然,咱先小人,后君子,若是你们没找到那个‘他’,可就不算是我违约了。” 这,这太奸诈了吧!当她融合了黑莲心力量,再来救人,那就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而且若是冥煞的儿子‘不在’了,她连举手之劳都不用,这样就平白得了冥王一个承诺,怎么算,她都是占尽了便宜。 东方杰、北堂淼和玄云真人心里浮现一个大大的服字,他们听到现在,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一下子冥煞就好像掉进了一个为他挖好的陷阱里,就不知这个陷阱挖得有多深。 风炎则一点都惊讶,好似早就知道了一般,也是,这个陷阱他也有份帮忙挖。 冥煞和穆风听完后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这岂是一个‘阴’字能形容得了,她的算盘打得还真是啪啪作响,偏生他们若真想救人,还非得答应不可,连冥煞现在都没有把握用强抢的话能不能抢得到,为了儿子,除了应承,他还能怎么做? “好,本王答应你,说吧,你的要求是什么?不管上刀山还是下油锅,就算要本王的命,本王都为你做到。”冥煞憋着一口气,咬牙切齿道。 “宾果,冥王殿下真是太聪明了,我要的正是你的命。”君邪双掌轻拍,语出惊人道。 “什么?”在场的人全都没想到君邪的要求居然是要冥煞的命,连风炎都被吓了一跳,完全不明白她到底在打算什么。 “好,本王说话算话。”冥煞血红的双目圆睁,瞪得犹如厉鬼般喝道,手一扬,就要往自己的天灵盖击去。 “冥王……”穆风伸手想阻止,却被冥煞震开,同时那个骷髅头小佩件飞落回他的手中。 “且慢。”就在冥煞举起的手刚将落的那一刻,君邪突然开口,依旧带着邪谑的笑容道:“冥王殿下,别想不开,我是说要你的命,不是要你死。” “那你到底想怎样?”冥煞猛地垂下手,暴怒吼道,他觉得君邪这是耍他! 天地良心,她真的没有耍他! 君邪非常无辜地掏掏耳朵,很是无奈道:“看来还是得说直白些你才能听得懂,我,君邪,是要你把命换给我,如果你答应,那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小弟,而我,就是你的主人。” 名震一方第三十六章绝不二价 君邪非常无辜地掏掏耳朵,很是无奈道:“看来还是得说直白些你才能听得懂,我,君邪,是要你把命换给我,如果你答应,那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小弟,而我,就是你的主人。” “嘶……”狠狠的倒吸气声随着君邪话音一落接连响起来。 她她她,她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堂堂一代冥王给她当下人,亏她想得出来,还说得出口。 “好狠啊!不愧为君上将,这岂止是趁火打劫啊,简直是趁你病,要你命,这种缺德的事,只你君上将才能做出来!”风炎咂巴咂巴嘴,举起双手,伸出两只大大的拇指,一副甘拜下风的样子道。 “嫂子,以后咱要谨记,千万不能得罪这位君盟主,也不能让她抓到把柄,太狠了。”东方杰咧着牙,一副牙酸的样子对北堂淼道。 “嗯。”北堂淼保持着惊骇的表情点头道,两人又齐齐转头看向尚在昏迷的北堂昊天和南宫志月,眼角的神经扯了扯,救冥煞的儿子,她直接就让一代冥王冥煞给她当下人,耗费神源救了他们两人,这代价,恐怕不小吧,可别把火行、水行和木行的老底都给掏空才好! 玄云真人的表情则有些怪异,转头望向谢凡,暗自抹了把冷汗,幸亏凡儿他们本来就是跟着这位奸诈的君盟主,算是她的人,要不,只怕这救命之恩,他们天剑宗最低限度也得被刮出一层皮来。 “呃……”穆风直接被吓无语了,僵硬地转头看向冥煞,嘶,好难看的脸色,难看到难以形容,估计这是冥煞有史以来最为难看的脸色,让一个大美男露出这样让人心疼的脸色,小君君,你真是作孽啊! 冥煞的脸色确实很难看,但半响都没有反应,其实他是不知道自己该有怎样的反应,因为他懵了。 小弟是什么意思,他并不知道,但是这个主人是什么意思,他就知道得很清楚!试问,四界六域之中,何人敢对他如此无礼,提出这个荒天下之谬的要求,就算是他们人间界奉为神仙之主的天帝见了他,都得先客客气气地唤一声冥王,她倒是好大的口气,居然要当他的主人! “大胆人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半响,冥煞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白皙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精彩非常。 “啧啧,我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你居然还要再问,这么蠢的小弟,看来我有必要再考虑考虑。”君邪摆了摆手,一副我亏大的样子险些没把风炎和东方杰四人的一口气呛岔了,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样无耻还占着大理的。 “你……”冥煞的胸口起伏得很严重,连青筋都爆出来,隐隐还能看到其中的血液流动,穆风急忙拉住要爆走的冥煞,皱着眉头,带着最后的希望看着君邪道:“小君君,要不,你提另一个要求吧,这个要求实在有点……” 君邪没有开口,只是带着自信的邪笑,看着冥煞,完全无视穆风。 一看她这样子,穆风就知道要她改变主意那是绝对的不可能,回头看向冥煞,思考着措词,该怎么劝他为了儿子,牺牲自我。 回头,冥煞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虽然额间还爆着青筋,但看来已经是妥协了,表面没有表现出来,暗地里,穆风却重重地松了口气,只要君邪肯救‘他’,冥煞给不给她当小弟,对他来说,他其实并没的多大的抵触心里。 “好,我答应你。”这几个字,冥煞说得差点没把一口整洁的白牙给咬碎,话峰一转,又道:“但是,我们先说好了,等找到我儿子,治好了他,你就不再是我的主人。” 冥煞会答应,风炎和东方杰他们只是稍愣了一下,并未有多大的吃惊,毕竟他都能为了为了他儿子被封印在这里千年了,连形神俱灭都不怕,当个下人什么的应该也会接受的。 “你以为这里是菜市场买菜啊,还能讨价还价。”君邪直接送给冥煞的一个白眼,挥了挥手道:“不二价,你要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咱们就算了。” 好像你更像是在卖菜的吧!众人一阵无语,其实冥煞的话也算是很公平啊!可惜他偏遇到了君邪‘不得’理也不饶人的主。 “公平这两个字,是永远不可能在她的身上出现的。”风炎扫视了大家一眼,说了一句非常中肯的评语。 君邪是不可能松口的,现在就看冥煞的了,六个人十二只眼睛齐涮涮地落在冥煞的身上,却见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但垂在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清晰地凸出来。 隔了良久,冥煞才抬起头,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般有气无力道:“我答应。”顿了一下,又似是自我安慰般道:“反正你这个人类也不可能永恒地当本王的主人。”人类的生命是有限的,即使她是修真者,最多也就比普通人的寿命长远些,活个几千年,对他永恒的生命来说,也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除非她能修得大成,进入天仙之列,但这样的修真者,万年还难以出现过一个。 “是吗?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君邪说出这句话依旧是那副懒散的样子,似是只是随意说的,但在场的六人却能感受到她懒散的表面下的自信狂傲,似乎她已经笃定,她就是冥煞永恒的主人。 风炎暗自摇了摇头,为冥煞掬了一把同情的眼泪,只怕他是真的永不能翻身了,君邪这一世的天赋有没有像前一世那般变态,他不知道,但是以她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能修到金丹期,就知道也是一个变态的主,而且她手中还握有轩辕神剑,又拥有轩辕姬的神源和黑莲心,还有别人所不知道精神波异能,修到大成境界,他觉得若是她,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好了,小君君,既然冥王已经答应了,那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穆风终于展开笑容,有些迫不及待道。 有冥王在这里,他们虽不用担心会不会再出现什么危险的意外,但是在这种诡异的地方,没有人愿意多呆的,所以对于穆风的话,大家都没有异议,除了君邪。 “慢着,在离开之前,我和冥王还需要做一件事,冥王,说句真心话,你肯为了儿子,以堂堂一代冥王之身给我当小弟,我很敬佩你,但是……”君邪一摆手,语带真诚道,忽尔话峰一转,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下,勾着嘴角继续道:“但是俗语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不做点什么确保你永远不可能背叛我这个主人,就让你一直跟在我身边,那岂不是很没保障,你说,是吧?” 她君邪本身就是一个无情的人,除非能认真进入她的心,否则她不会信任任何一个人,何况是一个刚见面,拥有超强力量的冥王,将他收在身边,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可说是等于摆了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 她虽然自信自傲,但还不至于自负到自以为天下所有人都会臣服在自己脚下的地步,冥煞,是一代冥王,在这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他是鬼域的一代王者,是四界六域的统治者之一,这样的一位强者王者,不可能因她的三言两语或是耍几下手段就真心臣服,这次若非自己得到黑莲心,自己在他的眼中连颗尘埃都不如。 她更加不是一个感性至上的人,不会认为冥煞是个好父亲,为了儿子肯做任何牺牲,就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 今日,她可以利用冥煞的儿子让他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头,他日他同样可以为了他儿子背叛于她,若是没有一点控制他的手段,他日,他若真的背叛,随时都可能将她炸得粉身碎骨。 这些,君邪早已算计得清楚,但她既然敢提出来,就自然有了能让这个炸弹永远都炸不起来的法宝。 君邪的话虽没有明说,但意思却非常明显,让大家都愣了一下,转念一想,又觉得她的话也不无道理,东方杰三人想,冥煞始终是鬼怪,没有人间道德原则的束缚,他日若君邪救了他儿子,他翻脸就不认人,也奈何不了他。 风炎脸上的笑意则有些深了,这才像是君上将! “那你想怎样?”被质疑,冥煞并没有发怒,反而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点头赞同,接着又有些好奇地问道,他确实好奇,他的本体是鬼灵,并不是兽宠,是没办法契约的,除非她…… “冥王,你应该听说过‘契元术’吧?”君邪挑了挑问,问了句令冥煞大惊失色的话。 “契元术?是玄元术法其中的一术,以灵元为契,随主而亡,随主而逝,契主一旦有事,不止受契者同样有事,连与受契都一脉相连者都会受到牵连,玄元术法早已失传,难道你……”冥煞没想到君邪居然会提到契元术这种绝密且从远古时期就已失传的术法,难道她会这种秘术,且想跟他契元。 “没错,正如你所想,我就想与你契元。” 名震一方第三十七章离开鬼井 “没错,正如你所想,我就想与你契元。” 玄元术法正是《通天帝卷》里面所记载的从盘古开地僻地以来的所有上乖术法,基本上都是些不为正道所齿的秘术,所以当年的轩辕大帝连看都没看过,但这些却被君邪当成至宝,学得那个叫认真啊!想不到今日真的派上用场了。 冥煞的弱点就是他儿子,若无契元术,就算是能控制他,也绝不保险,唯有连他儿子的命也控制住,她才能安枕无忧。 “原来如此,难怪你敢这般挑衅本王的威严。”冥煞恍然道,非常淡定的样子,但那血眸里渲染的血色风暴便连君邪连感到阵阵心惊,这种不形于外的绝势无伦压力,不是区区凡人所能够做得到的,那是一种绝对压倒势的压迫力。 君邪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这个小弟的力量绝对远超过她的想像,如果不是以精神波跟他打心理仗,真要打起来,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够他秒杀。 其他人就不是太好受了,冥煞这是在发泄怒气,他们自然也不能幸免,也幸得冥煞不是有心要杀他们,非则不死也得重伤。 “呼,来吧,我冥煞说话算话,契元吧!”发泄完,冥煞还是不得不接受他接下可悲的命运,经过刚才,他已经很清楚地知道,跟君邪说道理、发怒发飙、讨价还价……纵是万般手段使尽都没有用,她说一就是一,再说下去,他怕自己会被卖得更彻底,倒不如爽爽快快地献身。 冥煞的爽快答应让东方杰、北堂淼和玄云真人不禁侧目,看着他的眼神复杂怪异,像是在以一种全新的视角看他。 他们是五行、天剑宗的人,一生除了修行外,就是以斩妖除魔为已任,冥煞在他们心中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魔,只恨自己修为低末,不能将其诛杀。之前冥煞为了儿子答应给君邪当小弟,要说没有在他们的心里引起涟漪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邪魔都是无情无义,没有人类情感的怪物,如今,他居然连契元都答应了? 契元术,玄元术法是什么,他们没听说过,但是方才冥煞自己已经说了,一旦契元,从此,他冥煞一家就跟君邪的命紧紧地连接在一起了,永世不得翻身了。 “不行,我反对。”穆风急了,直跳着反对,瞪向君邪的目光有些凶狠,凡是会危险到他性命的,他都会反对。 “反对无效。”君邪轻飘飘的四个字直接堵过去,眸光一转,脸上荡漾着灿烂的笑容:“穆风,你就这么对我没信心,看我长得像是一脸短命鬼的相吗?” 一句话说得穆风语噎,答是也不是,答不是也不是,尤其是她脸上那对没眼力的人来说是美丽不可方物的笑靥,在他看来那可是魔鬼的笑容,哪还说得了什么。 君邪也没有再去理会穆风,直接跨前一步,与冥煞正面相对,相距不过五步距离,双手交叉在胸前,结出一个非常奇怪的手印,两人所在的之地便渐渐浮现一个半圆形的光罩,点点金色的光芒闪烁在其中。 穆风这时突然回过神来,就要冲过去,结果被风炎堵了个结实,而且也不知道他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脚,竟让他动弹不得,只得干着急的看着正在契元的君邪和冥煞。 站在外围的几人都不知道契元该是如何,但见君邪扣在胸前的手印飞出一串接着一串奇怪的字符,若隐若现,闪着银白的光芒,很是炫丽神秘,像是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接着便见从君邪的眉宇间一个非常奇怪的图案闪烁不定,有些像个人形,随着黑色光芒射入冥煞的眉宇,那个人形图案极速旋转着从他的眉宇间进入灵台,便见冥煞平静的俊脸一缕痛若之色一闪而过。 正在契元的两人怎么样不知道,在结界外看着的人却是紧张得很,这种秘术他们是第一次见到,确实神秘,且还透着诡异,怎么看都不像是正派之术。 正在大家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君邪扣在胸前的手印猛地变化了一下,所有的光芒都在瞬间消失,罩着两人的结界也消失不见了。 契元已经成功了! 同时,风炎下在穆风身上的禁制也解除了,穆风第一时间就跑到冥煞的身边,上下打量着他,看他有没有事,并不是真的那么关心他,主要是契元契的不止是他自己,还是他儿子。 “放心吧,这契元术我虽是第一次使用,但绝不会出差错。”君邪伸了伸懒腰,撇了穆风一眼,又看向新收的小弟冥煞道:“小煞啊,该办的事都办好了,带我们出这个鬼地方吧!”她的心里一直都在惦记着被鬼宗抓走的莫权的白羽,若之前不是担心一旦离开了这个地方,与冥煞契元一事会有变故,她早就迫不急待地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小……小煞? 一语惊煞在场所有人,个个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般将各自的眼睛瞪到极限,包括小煞本人在内,险些都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想发怒又不能发怒的样子憋得他就跟个受气包一样,还真有几分‘小煞’的样子。 “噗,哈哈,小煞啊,看你这表情,你这心理素质是不行的,以后你跟在这家伙的身边,就会知道,这只是小意思而已,这家伙有个特别变态的癖好,就是喜欢给自己的私有物取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叫你小煞那还是这家伙特别地嘴下留情,要是叫你煞子,傻子之类的,你就该挖个洞给自己埋了,就像我……呸呸,老子才跟她没关系,总之呢……” 风炎很不给面子地爆笑出声,不过不是被君邪这句小煞给惊到,而是冥煞他们的表情实在太好笑了,当然也不排除了在他顶着‘疯子’这个名号几百年后,终于亲眼见到有人步上他的后尘,而且这人还是一代冥王,心里总算是平衡了,而且冥煞受苦受难的日子还在后头,出于同病相怜的心里,风炎立即以过来人给他提前打预防针。 冥煞和穆风几人本是一脸惊吓的表情,在风炎唐僧式的好心下,个个转为满面抽搐,反倒是君邪,这个话题的主角却勾着笑意听着,似还听得津津有味,眼底也有着一缕不明显的温和笑意。 听着从风炎的嘴里列数出来的她在前世的一些‘欺负弱小’的不良勾当,心中竟凭生了几分追忆之情,原来自己的前世并不如自己所想那般枯燥无味,在他的口中,倒像是七彩缤纷了。 “咳……”冥煞终于忍于可忍,刚破山而出的时候,他就差点被他给气死,若不是看在他似乎跟他的‘主人’很相熟的份上,他一定一拳揍过去,让他再也开不了口,轻咳了一声,无视风炎的话道:“我们这就准备出去。” 东方杰他们早就在等着冥煞这句话了,当下三人动作出齐一致,转身,走到大石头旁,一人扶起一个昏迷的患者,然后走到君邪的身边,几乎在同时,眼前一黑,他们似乎进入了一条四周漆黑不见五指的隧道,耳边居然还响着风炎喋喋不休的声音。 其实这对普通人来说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但他们都是五感超常的修真者,所以能感受到这个过程。 就在这一眨眼的时间,他们已经离开了‘幽冥鬼井’,现在所站的地方正是鬼井所在的那个郊外树林,他们就站在井口旁边,周围的天气很是阴暗,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一般,很是渗人。 “有些不对劲。”看着四周,东方杰蹙着眉头,转头看向君邪道,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个动作所代表的含义。 “是真的不对劲,原本守在这里的郑星他们还有萧理事和其他朋友都不见了。”玄云真人最先说出了不对劲之处,心里也不禁担心起他那几个师侄。 “萧云和刑律的性格,本尊最清楚,若非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他们不可能随意离开这里。”风炎说着,放开神识,同时释放出精神波,其他修真者会不会离开,他不敢保证,但是萧云和刑律绝不可能明知他在‘鬼井’之内,还无故离开,何况当日他进入‘鬼井’之前在就明令他们守住此地。 “会不会我们在‘幽冥鬼井’的时间已经过了很久?”穆风早已放开神只,但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寻常的气息,感觉跟他们进入鬼井之前差不多,只是人不见了而已,所以他一时也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毕竟在修真的世界里,‘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事并非不可能。 “不可能,依本尊的估计,我们在里面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一个月。”风炎摇头了摇头,目光却是看向君邪道:“你探到的结果如何?” “如你所言。”君邪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了眼天空,再低下头看向冥煞道:“小煞,你应该能察觉出什么?” 名震一方第三十八章天罗鬼阵 “如你所言。”君邪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了眼天空,再低下头看向冥煞道:“小煞,你应该能察觉出什么?” 一听到小煞这两个字,冥煞的嘴角就不自然地扯了一下,撇开头,如君邪一般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然后才道:“天空上笼罩的鬼气很不寻常,而且弥漫着很浓重的血腥味,若我所猜不错,这方天地已经被一个很厉害的鬼阵给困住。” “什么?”冥煞的话让在东方杰几人大吃一惊,玄云真人更是为他的几个师侄担心起来,依冥煞的话,只怕之前守在这里修士都凶多吉少。 “从‘幽冥鬼井’跑出来的鬼士基本已经被本尊给灭了,何况区区鬼士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风炎严肃地扫视四周,企图能找出一点活人的气息出来。 “不是鬼士,能结下这个‘天罗鬼阵’,起码是鬼仙级别,而且还不止一个。”冥煞摇了摇头,继续道:“这个郊林因为是‘幽冥鬼井’的所在地,所以阴气非常之重,四周弥漫着很浓郁的鬼气,是鬼魂所喜之处,千年来,本王就是以汲取鬼魂之灵来增强力量,破开井口封印,但是在破开封印之前,本王突然感觉到这里的鬼魂之灵增强了许多,既有利于本王破印,同时,增强的鬼魂之灵也是布阵的基础,鬼士被灭而产生的怨气积累起来,便可为鬼仙或更高级的鬼灵来布下神鬼俱灭的‘天罗鬼阵’。” ‘天罗鬼阵’!如此说来,这个鬼阵的形成,岂不是还有他们一份的功劳? “若本王没有猜错,先前鬼魂之灵突然暴涨,是因为就在这附近,起码有十个以上的筑基期修真者被鬼族的秘术杀死,他们死后的怨气和真元与这里千万年来积累的怨气鬼气相结合,才有可能在短期内形成‘天罗鬼阵’。” “是鬼千贺杀死的那些道友,这就是他在天炎城大开杀戒的原因,助冥王破印,布下‘天罗鬼阵’?”玄云真人说着看向君邪,最先道出鬼千贺有所图谋的人便是她,却想不到这便是鬼宗的阴谋,可若是这样,尚还有所不通之处,那就是为何要在这里布下‘天罗鬼阵’? 不止玄云真人有这个疑惑,东方杰和北堂淼还和穆风也有同样的疑惑,唯有风炎和君邪一脸的恍然。 “鬼千贺杀人确实是为了布阵,但却不是为了相助小煞,而是为了杀小煞。”君邪语出惊人,转眸看向冥煞,他早在玄元真人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开始施放杀气,但转瞬间又将杀气收敛得很好,只是脸色沉得很。 “好个鬼宗,可真是高明的一石二鸟,耍阴谋都耍到本尊的地盘上来了。”风炎怒极反笑,除了君上将,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身上耍阴谋,这鬼宗的胆子还真够肥的,不仅在他的地盘搞风搞雨,还想借他的刀杀人。 “真正高明的是鬼王,我们都成了他手中的棋子了,真可恨。”东方杰几人经君邪和风炎这么一说,也立即反应过来是怎么回来,原先所有想不通的问题一下子全都通了。 若冥王当被封印与鬼王有关,那么就说明,鬼族的鬼部和冥部并不和睦,更甚至内斗不休,起码,鬼王和冥王之间有嫌隙,那么,无论真相如何,冥王这次出来,除了找五行和天剑宗报仇外,鬼王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他先下手了。 身为鬼王,他一定能算计出冥煞大概破印而出的日子,所以他便让鬼宗以鬼域出口为铒,将修真界的修士引到天炎城来,然后找寻修真较深的修士加以杀害,以他们的怨气来布阵,在天炎城内杀人弃尸,却是为了引出五行、冒险公会的人参与其中,而抓走莫权他们,自也是为了引来天剑宗。 这么做,是要利用他们屠杀‘鬼井’内的鬼士来增强‘天罗鬼阵’的威力,同时最重要的是,冥煞乃是堂堂一代冥王,即使功力大损,也不是‘天罗鬼阵’随便能伤得了的,所以引来五行、天剑宗、冒险公会高手齐出,是为了借他们之手杀冥煞。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招很毒很毒的一石二鸟之计,如果君邪没有参与其中,毫无疑问,在‘幽冥鬼井’之内,风炎和东方杰他们最终绝对免不了跟冥煞不死不休地相斗,最终的结果不外乎两败俱伤,不是他们全被冥煞杀了,就是跟冥煞同归于尽,最终就算冥煞杀了他们离开‘鬼井’也必然重伤,再用‘天罗鬼阵’对付他就保险了,何况既然只有鬼仙级以上才能布下此阵,那些就算他逃得了阵法,怕也难逃鬼仙级以上鬼灵的围攻。 而且,经此一役,人间修真界必然损失惨重,到时鬼族杀上人间,阻力就会少了很多。 不过,任鬼王千算万算,却没想到名不见经传的君邪轻易在破了他的局,不仅将一场恶斗化解于无形,还将冥王收为小弟,当然,这也是因为穆风与冥煞的儿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才让君邪能轻易钻了空。 “鬼王想杀本王,没那么容易,总有一天,本王要让他知道,他的所做所为是多么地愚蠢。”冥煞冷笑一声,血瞳掠过一缕精芒,并没有之前提起鬼王时的暴跳如雷,反而笑得难以捉摸,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冥煞,一界之统治者,之前的冥煞只是一个被陷害而失信于儿子的父亲。 小煞这话,另有深意啊!君邪微不可觉地轻勾起嘴角,眸光一转,又当机立断道:“不管鬼王阴谋如何,我们都得先离开这里,小煞,如何破阵?”站在这里研究也研究不出什么东西来,现在唯在先离开这里,找到萧云他们,才知道是什么回事,而且她隐隐觉得,若是鬼王的阴谋,只怕不会这么简单。 “嗯。”微不可觉地轻点了下头,冥煞便以最简洁的语言将‘天罗鬼阵’给他们讲解了一遍,主要还是说明一下该如何破阵,若是他一人破阵,不免费时又费力,但若是几人同时出手,就容易多了,虽然东方杰、北堂淼、玄云真人和穆风的真元还未全部恢复,但君邪和风炎相助其实也就足够了。 东方杰、北堂淼、玄云真人和穆风四人将昏迷的北堂昊天围在中央,合力布下一个结界,以防破阵时被伤到,‘天罗鬼阵’阵法的启动正是破阵之时,而且破阵的威力越大,阵法的威力就越大,唯一的破阵契机就在于破阵力量强过阵法威力的瞬间,破开阵眼,否则便会被反弹回来的力量给伤着,这才是‘天罗鬼阵’最可怕之处。 风炎最先出手,只见他手一扬,一条犹如赤蟒的长鞭便出现在他的手中,随着他运转真元,舞出一鞭,瞬间无数道鞭影形成一圈连着一圈的波纹状出现在他的头顶,在升高的过程中不停地变大,转眼间,便如同一道滔天大网般罩在他们的头上,冲着天空轰去。 赤红的鞭影在冲上离地二三十丈高左右时,忽而郊林四周凭空突现一层灰黑的光芒罩住,赤红与灰黑相撞,发出噗嗤噗嗤的尖锐声响,似是两相争持不下,可马上那灰黑的光芒就爆发出耀眼的浓黑光芒,倾刻间就将那赤红的鞭芒给强行压了下来。 “唔……”风炎也在此时闷哼了一声,连退数步,同时,原本风平浪静的四周开始卷起阴森恐怖的嘶吼,以他们所在之地为中心挤压过来,天空之下也不停地轰下气势惊人灰黑电芒。 君邪转头,看了谢凡一眼,见轰下来的电芒虽惊人,但东方杰四人将他们护得很好,当下也放下心来,幽黑的瞳眸看着天空掠过一缕光芒,双臂展开,泛着金色光芒的轩辕神剑自她的体内凌空飞起,发出一声龙吟长啸,直震天宇,那声势相当地骇人,威力无穷无尽。 只见轩辕神剑如同冲天而起的火箭般直直地插入天际,金黄的光芒顿时将整片天地都笼罩在内,整个空间不断地发出电芒相摩擦而过的声音,产生的火光点缀着整片天地,煞是美丽,随着轩辕神剑爆发的金黄光芒越加刺目,浓黑的光芒被一点一点地向上逼回去。 就是此时了! 冥煞眼疾手快,右手紧握成拳头,幻体人身后的冥煞身材修长瘦弱,像极了一位文弱书生,握起的拳头自是不大,却充满着令人惊骇的力量,啪啪声地还能听到骨骼之间发出的强横力量的声音。 “喝……”冥煞一声大喝,右臂猛地爆发出无穷的力量,通过紧握的拳头轰向天空,但见,随着冥煞的一拳轰出,噼里啪啦的电流流蹿在他的拳头上,瞬间,一只充满着劲道的拳影带着破空之声飞向天空的某一处,顷刻间便已消失无踪,接着便听得天空传来密集的爆炸声,如同点燃了鞭炮一般,和着点点金芒,真真是炫目精彩极了。 半响,光芒尽皆散去,四周又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昏暗模样,似是没什么变化,但他们都知道,‘天罗鬼阵’已破了,一样的景象却是不一样的空间。 君邪手执轩辕神剑,一扬手,神剑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没有任何图案的银色半边面具,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弱的光芒,手一抬,便罩住了左半边脸,盖去了脸上的红色胎记。 “噗,君上将也有见不得人的一天,真是老天开眼啊!哈哈……”见着君邪这般动作,风炎吊儿郎当甩着自己手中的长鞭,笑得无比开怀,前世让整个宇宙男子都趋之若鹜却只敢远观的君邪君上将也有需要遮丑的一天,怎么能不让他心情舒畅呢! 嘶,话音一落,向他们走过来的东方杰和穆风四人听了,不知为何倒吸了一口气,对于君邪,他们现在可不敢当她一个乳嗅未干的小子看,风炎这句话听在他们耳里,就像是在老虎头上拔毛一样,真是好够大胆。 她脸上的红色胎记既然需要遮住,那必是她极为忌讳的,他居然当着人家的面就这么耻笑人家,就算君邪只是个寻常人,这样,也未免太失礼了吧! “老天确实开眼了,冷不丁地就老了几千岁,哎,好好一小伙都成了糟老头。”君邪并没如穆风他们所料般会动怒,只是云淡风清地挑了挑眉,双手负于身后,一副感叹岁月不饶人的样子摇头叹息,说后,看也不看风炎一眼,招呼上冥煞便往郊林外走去。 “啊,混蛋,你丫的才是糟老头……”方才还一脸嘲笑的风炎先是一征,接着笑容快速破裂,暴跳如雷地冲着君邪大吼,整一个爆怒的狮子一般。 瞥了一眼喜怒无常的风炎,东方杰三人各自扶着昏迷的南宫志月、北堂昊天和谢凡转身,就跟着君邪走去,懒得理这个时而高深莫测,时而像个易怒的小孩一般的家伙。 穆风则是深深地看着风炎一眼,然后转头望向走在前头的君邪,心里有些嫉妒羡慕恨,这个‘疯子’一直叫小君君为君上将,而小君君对这个‘疯子’也很不一样,他们两人之间,有一处任何人都无法插足的联系,似是敌人,又似是朋友,更似有种说不清的东西沉淀在里面。 风炎发了半天疯,见没人理他,自顾自地走了,也只得恨恨地跺了一下脚,紧追上去,就像前世被君邪气得半死,最后也只得将怒气往自个肚子里吞一般,不过转念一想,以前他一直处于被压的份,现在还能反击一两回,还是值得安慰的。 “冥王,是否有不对劲之处?”快要走出郊林,穆风见冥煞一直都神思不定,便出言问道。 “奇怪,‘天罗鬼阵’已破,却不见布阵者,很不寻常。”冥煞抬眼查看四周,微蹙着眉头道。 “有人来了。”君邪突而开口道,眯着双眸望着远方,其他人闻言也顺着视线望去,待得近些,但隐隐可见两个人影急速而来。 名震一方第三十九章天炎城危 “有人来了。”君邪突而开口道,眯着双眸望着远方,其他人闻言也顺着视线望去,待得近些,但隐隐可见两个人影急速而来。 “天尊……”远远的声音传来,音落,人已到近前,却是一身狼狈的萧云和刑律,近到君邪等人身前时,便半膝跪倒在风炎的身前,声音有些嘶哑。 “哇靠,你们两个怎么搞成这副模样?”风炎一脸吃惊的扶起萧云两人,只是这语气怎么听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圣尊该说的话。 “天尊?你真的就是冒险公会的会长圣炎天尊?”穆风有些不可置信地瞄着风炎,别怪他有怀疑,实在是很难将他跟传说中的神秘天尊搭上边。 东方杰他们虽不若穆风的反应大,但也投吃惊不小,一直听他‘本尊本尊’地自称,他们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要让他们接受传说中神秘莫测的圣炎天尊就是眼前这位‘疯子’,还真是有些接受无能,不过从萧云和刑律的嘴里说出来,那就是铁一般的事实了。 突然间,他们都觉得有些怪异的感觉,那是一种破灭的的感觉。 “喂喂,你们那是什么眼神,本尊就是圣炎天尊就那么难以接受吗?”从他们的眼里看到偶像破灭的失望眼神,风炎顾不得正扶着的萧云和刑律,当下就炸毛起来了。 “疯子,这也怪不得他们,谁让传言中圣炎天尊才貌并重,智勇双全呢!”君邪早已知道冒险公会的圣炎天尊就是风炎,一点也不吃惊,难得好心地安慰风炎:“哎,幻想总是美好的,现实是如此的残酷。” 听到君邪的前一句话,风炎像只骄傲的花孔雀般地昂起头,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内心有着莫名的欣喜,要知道,能得到君大上将的赞美那是多么难得的事啊! 再听着她后面补上的话,风炎愣了一下,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喂,君邪你什么意思,本尊就知道从你的嘴里绝蹦不出好话了,你……”好啊,这不是拐着弯地骂他吗?他就知道,想要从君上将的嘴里听到舒心的话,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话,不把自个给气得爆跳如雷,就算是她良心发现,手下留情了。 风炎这才刚炸毛,君邪就将他给忽视,问向愣愣的萧云道:“发生了什么事?” 东方杰等人听得君邪这么问,立即丢开风炎不管,目光灼灼地看向萧云,心里有着极其不祥的预感。 萧云和刑律本是急冲冲地赶来,气息不均,被穆风一打岔,那口气总算缓了过来,也不计较问自己话的人是君邪,一个修为远不如自己的小辈,萧云先急切地开口道出一件令所有人都震惊当场的话:“鬼族,天炎城已经被鬼族重重包围了……” “什么?鬼族,鬼族怎么会不声不响就杀上人间,而且还包围了天炎城?”东方杰不可置地吼道,他们简直都要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听错了。 “说清楚,从本尊进入‘幽冥鬼井’以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风炎萧云此方,立即收起了怒容,转而微沉着脸,一本正经地问道,双眸迸射着精芒,双手负于身后,居于高位的威严气势瞬间便散发出来,完全与之前那疯疯癫癫的‘疯子’大为相径,让东方杰几人不禁侧目,这才是真正地的圣炎天尊吧! “先回城里,边走边说。”君邪看了尚在昏迷中的谢凡一眼,神色严肃道,她的预感果然没错,真的出大事了,又转头看向冥煞叫了一声:“小煞。” 眼角一动,冥煞明白君邪未出口的话,点了点头,有些憋屈地暗叹了一口气,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他是冥王,否则他冥煞的面子就要在四界六域给丢尽了,这不,就因他‘主人’一句小煞,火急火燎的萧云和刑律都有空闲回头望了他一眼,他发誓他从来就没觉得这么丢人过,如果可能,他真想把这里所有人都给杀了。 不过憋屈归憋屈,如今他也只能憋着,暗暗劝导自己暂时忘记自己是冥王的身份,安心地做这个……小煞。 众人一同施展开身法,跟着萧云和刑律朝城里飞身而去,一路上,萧云将事情都简单地说了个明白。 原来,那天,风炎进入鬼井之后,他们遵从命令一直守在原地,除了萧云几个冒险公会的人,其他人都不认识风炎,一知道他便就是传说中的圣炎天尊,又见他举手间便灭了大半的鬼士,立时跟吃了定心丸一般,安心地守着。 如此便过了十天,随着日子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众人的心里开始有些不安,最明显的当然是天剑宗的几个弟子,他们毕竟是刚下山的后辈,自是不如修行有成的其他修士,于是,就在十天后的一个早晨,四个天剑宗弟子终是再也等不了,商量了一番,便欲偷偷地入井中探查。 谁知他们刚一接近鬼井,突然平静了许多天的郊林阴风大作,他们所布下的结界竟在转眼间就被摧毁,完全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无数的灰黑电芒接连不断地朝他们劈下,来势之凶猛直让他们连伤了好几人,天剑宗四个弟子幸得萧云护着,否则非得当场丧命不可。 接着他们便同时接到南宫府、冒险公会传来的消息,在天炎城外发现有鬼宗的踪迹,开始众人只顾着对抗着这莫名其妙的突变,各自传回命令,让还在城中的冒险公会的另一位理事洪成理事带领会中弟子探查,南宫府也自有主君夫人吕静兰和南宫君炫,他们并不担心。 然而他们并没有支撑多久,就有几位修士死在突降的电芒中,即便不甘,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们也不得不先行离开这危险的郊林。 出得林外,没过多久,突然间风云变色,整个天地好似陷入了地狱一般,让人毛骨悚然,而他们在同时也发现了,整个郊林被一股很可怕的结界罩住,任他们使尽法宝也难再进得去,正着急间,便感知到从城里的方向似乎传来了连接的爆炸声,却原来,来的不仅是鬼宗,主力竟还是鬼族,大部分高手都在郊林这边,城中根本就抵挡不住。 无奈之下,他们也只得先回城救急,萧云和刑律则继续留守此地,等待风炎他们出来,数十位筑基期金丹期的修士回城,立即解了天炎城之危,但却只是一时的而已,莫说鬼族,就单是鬼宗,就来了上百个高手,打得吕静兰等人几乎无力还手,损失惨重。 最终在鬼族鬼宗的围攻下,为保城中无辜百姓,杨君南理事出面,开启阵法,将整座天炎城都给封在结界之内,将鬼族阻挡在城外,只期望风炎能早日出来,对于他们来说,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风炎和东方杰他们几个了。 由于萧云他们并没有回城,所以他们也只知道这么多,至于城中现在的情况如何,他们却不是太了解,一切还得等回了城里才知道。 “天尊,杨理事末得天尊同意,便开启‘固若金汤阵法’,实是迫不得已,望天尊莫要怪罪。”讲到此处,萧云怕风炎会怪罪杨君南先斩后奏之罪,便有些紧张解释道,当时他们见天炎城开启了‘固若金汤阵法’也着实吓了一大跳,知道在城中,有这个权力和能力开启阵法的便只有杨君南,虽然他们没有亲身经历,也远远看到战况的激烈,若不是杨君南当机立断,闯入禁地,开启阵法,恐怕现在的天炎城早就是一座死城了。 “‘固若金汤阵法’本就是本尊为以防万一,事先布下的用来护卫天炎城的最后一道防线,君南临危不惧,本尊岂会怪罪。”风炎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 说话间,众人已经到达天炎城内。 整座天炎城都被重重围住,若想进城,则必须要避开鬼族的耳目,如今敌人的情况尚不了解,他们可不会傻得冒冒然地杀上去暴露行踪,不过天炎城乃是风炎的地盘,他自然有法子可以偷偷地进城,而无须从城门入城。 不过短短一个月,昔日繁华的天炎城如今已经如同一座死城一般,静悄悄的,毫无一点人气,大街上莫说连个人影,连阿猫阿狗的影子都不见一只,城门外倒是围了一大群鬼影。 “他娘个蛋,居然敢到老子的地盘喊打喊杀,看老子不把你们打得连鬼都做不成。”站在萧条的大街上,风炎一头红发因愤怒而飞扬起来,仰头冲着昏暗的天空怒火冲天地粗暴口。 “疯子,冷静。”君邪拍了拍风炎的肩膀,扫视了四周一眼,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看来城中曾发生过血战,情况比她想像地严峻得多,鬼族杀向人间,她早有预感不过是时间问题,但是为何要大费周章的来攻打天炎城呢? 风炎真的因君邪淡淡的一句话就冷静了下来,看了肩膀上的那只白皙的手,怒火一下子就消了,看了所有人一眼,还未说话,忽而一声爆响,整个天地随着剧烈摇晃了一下…… 名震一方第四十章齐聚一堂(上) 风炎真的因君邪淡淡的一句话就冷静了下来,看了肩膀上的那只白皙的手,怒火一下子就消了,看了所有人一眼,还未说话,忽而一声爆响,整个天地随着剧烈摇晃了一下…… 众人惊诧地抬眼望去,便见东城门方向随着‘轰轰轰’的爆炸声火光四射,气流飞蹿,强悍的爆轰景象可见那里轰打得有多激烈,但不管那边轰打得多激烈,那些纷飞的气劲都像被一股无形的气墙给阻挡住,打不到城里来。 “嘿,本尊的‘固若金汤阵法’要是随便什么龟孙子都破得了,那本尊还混个屁啊!”风炎双手叉腰,仰头笑得甚是不可一世,丫的差点就忘记,他亲自改版后的‘固若金汤阵法’可要比原创的威力不知强上几百倍,就算鬼族召来千军万马也奈何不了。 在古阵法中加入独一无二的精神波,就算是疯子他自己也破不开,以如今自己的功力更加破不开,疯子的本事一如从前,当了她的对手级别,君邪看向风炎的目光盈满着赞赏的光芒,甚至掠过一缕从未在她眼中出现过的晶亮光芒,有些深邃如海,让人探究不得。 “从这攻击力度来看,应该是鬼仙级别,有三个,方才一路上,本……我已探查过,此时四方城门都已被重重包围,东城门应是主力,有三个鬼仙级别的高手,上百名鬼灵,还有至少三千的鬼兵,剩下的都是人类,有上万人,应该就是你们所说的鬼宗,其他三门兵力稍弱,但每一城门也都是两个鬼仙守着。”冥煞双手负于身上,淡淡地道出让众人吃惊的情况。 “敢问阁下何人,竟对城外的敌军情况如此了若指掌?”冥煞话音刚落,远远便传来一声豪爽的声音,几乎是话音刚落,一位身着赤色衣袍的中年男子便到众人眼前,目光只是稍扫过冥煞,便立即移向风炎,恭敬地半膝跪下行礼道:“洪成参见天尊。” 来者竟是冒险公会四大理事之一的洪成,四大理事,除了杨君南,已有三位在此。 “起来吧!”风炎衣袖轻挥,洪成便觉一股厚重的力道托着自己站起身,目光有些迫切地立即看向冥煞道:“鬼族此次来势汹汹,我方从一开始便处于下风,被困城中,一直无法得知敌人的具体情况,毫无对策,敢问这位兄弟,你刚才所言是否属实?” 洪成这句话虽无恶意,但听在冥煞的耳朵里总带有点质问的意味,令他本就不爽的心情更加郁闷,冷冷地哼一声,手一动,下意识便想给他一个教训,冷不丁地一个带着邪气的眼神投在他的身上,顿时让他所有的火气只能往肚子里吞回去,气闷地憋过头去,对洪成不理不睬。 洪成自是感觉到那一刻冥煞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煞气,两鬓间滑落两滴冷汗,讪讪地的看向风炎,有些粗犷的脸上带着丝丝委屈。 “咳,洪成,城中的人都到哪里去了,怎么就你一个人来?”风炎干咳了一声问道。 “啊,差点忘了,回禀天尊,城中的百姓都已安置妥当,至于各路修友则集中在公会内,共商退敌之策。”洪成这时才似想起到此的目的,一拍额头道,顿了顿,看向东方杰和北堂淼,接下去道:“南宫府的人也在,洪成是得知天尊回城,特来迎接。” “既然如此,那先回公会再说吧!”风炎点了点头道,目光看着君邪。 冒险公会的大堂,非常之宽广,足以容得下千人之众,正位上摆放着一张狮子造型的宽大椅子,极具霸气,往下两边一排的座位,共有差不多一百个座位。 此时,整个大堂闹哄哄的,像极了要开武林大会的模样,只是每人的脸上带着的不是兴奋,而是凝重。 “杨理事,圣炎天尊已然回城,可否请出来与我等相见?”终是有人先是忍不住,对着站在正位之下的杨君南喊道。 此言一出,喧闹的大堂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杨君南,尤其是在坐在下座椅子上的,一看就比较有身份的,目光更是有着实质的压迫。 君邪等人一进入天炎城,杨君南和洪成就已经知道了,‘固若金汤阵法’一经施展,就算是从外面飞进来一只苍蝇,对于启动阵法的杨君南来说,都会知道得一清二楚,当然,苍蝇是飞不进来的。 而洪成显然是个大喇叭,杨君南一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他就一嗓子吼得整个冒险公会的人都知道,想当然尔,所有人立即集中到大堂里来,一方面是为了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圣炎天尊,更重要的商讨商讨退敌之策。 杨君南面对众人的迫切的目光,并没有立即给出答案,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坐在左排略靠前的几人身上,他们看向他的目光虽然不如他人明显,却是最让他感到压迫力的。 “杨理事,天尊已回城,不知我家夫君和东方师兄,北堂师兄和北堂师姐,还有玄云真人是否也安然回归?”坐在左排靠前第五位的夫人吕静兰声音清澈如水,眼神却透着凌厉,直直地望进杨君南的眼睛里,似是可以将他看透。 吕静兰的下首坐着的是南宫君炫,再下去是一直如坐针毡的北堂清羽,接下去则是南宫绍山和南宫景平,身为五行之人,他们有着超然的地位,本来他们应该是坐到最前的位置,不过听闻圣炎天尊归城的消息后,他们就往后挪了四个位置,很明显前面四个位置是留给南宫志月他们的。 对上吕静兰的目光,杨君南不自然地撇开目光,悄悄闭了闭双眼,才扬高声音道:“诸位,天尊稍后便会出来,请诸位稍等。”接着便转向吕静兰道:“南宫夫人请放心,南宫主君他们也安全回来,只是南宫主君和北堂前辈受了点伤,并无大碍。” 一听到南宫志月和北堂昊天受了伤,南宫家众人和北堂清羽就不淡定了,尤其是刁蛮的北堂清羽和较冲动的南宫君炫,嚯地一声站起来,被吕静兰给安抚住,虽然她心里也很着急,但显然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失了南宫家的脸面。 看到这一幕,杨君南掠过一缕赞赏及疑惑,赞赏是对于吕静兰,疑惑是对着北堂清羽,这位刁蛮的大小姐给他的印像实在是太深了,小小年纪,就出手狠辣,无法无天,可这会,这位小祖宗在听到自己的父亲受伤后,还能因吕静兰的一个眼神而按耐住自己的性子,实在是……奇迹啊! “天尊到。”这在杨君南愣神的这一会,一道高昂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便见几条人影飞进来,速度之快,便连吕静兰这般修为的人都只看到残影,再定眼一看时,杨君南的身边正着着几位或熟悉或陌生的人。 “参见天尊。” “东方师兄、北堂师姐(娘)。” “师叔。” 顿时,大堂又骚动起来,冒险公会的弟子在杨君南的带领下哗地一下动作划一地对着一身骚包红衣打扮的风炎单膝跪下,齐声高喊,吕静兰等南宫家的人和北堂清羽则涮地一下全朝着东方杰和北堂淼围过去,同时围上去的还有天剑宗的四个小徒弟,对像是玄云真人。 “小君君,他们都有人在等着他们回来,我们这两个可怜人却没人理,真伤心。”看着身边被围住的几人,穆风捅了捅身边的君邪,状似伤心地吸着鼻子,语气有些不正经,但那低垂下去的眸光掩去的又是怎样的情绪呢! 君邪撇了一眼穆风,勾唇笑了笑,面上一派云淡风清,心脏处却快速地掠过一丝痛意,曾经,那个总会带着温柔慈爱笑意等着她的人,已经不在了,至于这些人,无所谓,搭理她也好,不搭理她也好,反正对她来说他们都是打酱油。 不过出乎两人意料的,他们也不是被忽视地那么彻底的。 “君大哥,穆大哥。”从人群里挤出了三道身影,在君邪和穆风错愕的档口冲到他们的身边,君邪更是享受一次熊抱的待遇,而穆风受到的待遇则是很哥儿们地被捶了两拳。 “咳咳,这待遇也差别太大了吧!”揉着两边的肩膀,穆风撅着嘴,一脸不爽地看着被美女紧紧抱住的君邪,然后眯起泛起精光的双眸,左右开弓,啪啪两声,很是豪迈地拍在捶了他两拳卫骥、卫丰的肩膀上,直把他们的身子拍得矮下三分。 被非礼的君邪则给了个干脆的傻眼,不是她突然变呆子了,而是这种待遇,貌似她是第一次享受到的,有些突然,一向不喜让人碰触的她,除了她娘亲,其他人还真难以近得她身,更别说还非礼她了,一时的失神,居然就说不得是悲催还是幸运地被享受了会美女的非礼? “喂,大庭广众下,注意点形象。”蓦地,一道貌似带着火药味的声音在大堂上响了起来,接着君邪与美女之间就硬生生地插入某位第三者,将两人给彻底隔开。 名震一方第四十一章齐聚一堂(中) “喂,大庭广众下,注意点形象。”蓦地,一道貌似带着火药味的声音在大堂上响了起来,接着君邪与美女之间就硬生生地插入某位第三者,将两人给彻底隔开。 全场顿时全静了下来,齐涮涮地看向横插进君邪和卫嫣之间的天尊大人,前一刻,那分明就是个威严的领导者,一身内敛的气势在冒险公会众人的跪拜下让他们也有了下拜倒在他脚下的冲动,这一刻,那微抿着嘴,一头耀眼红发都快炸起来的火爆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正在捉奸的丈夫。 “该注意点形象的是你啊,天尊大人。”君邪笑笑了,一手搭在风炎的肩膀上,特意加重了‘天尊大人’四个字,整堂这一双双怪异的眼睛,虽看向她有些不自在,但依她那根粗得不能再粗的情根来说,就是脑袋再聪明也绝对不可能看得出来那眼中的暧昧意思,脑袋瓜一转,便以为是因风炎这位圣炎天尊失了威严,让人看笑话。 “咳咳……”风炎目光一转,一双双‘热辣辣’的眼睛看得他的脸燥燥,装模作样的清咳了几声,暗想,难得有朝一日,自己这个昔日的大盗,有一天能在高高在上的君大上将面前当这一方的领导,而君大上将显然还是那个被自己领导的‘下属’,怎能因这莫名其妙的女子而失了应有的形象,白让别人,最重要的是君上将看笑话呢! 如此一想,风炎摆出一本正经的天尊大人的模样,衣袖轻挥,无边的威压瞬间压在大堂每个人的心间,那种身为强者的威严让所有人顿时有些呼吸困难,便是连火行、水行和木行的人都为这种强大而感到阵阵心惊。 “对了,君上将,毕竟你也曾是一个当上将的人,再好美色也请收敛点。”风炎转身往正位上走去,刚踏出两步,又停了下来,伏低身子,靠近君邪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有些恶狠狠地说道,然后边嘟囔着边走到上位:“变成男人也就算了,还是一个好色的男人……” 君邪回以一个迷茫的眼神,这可不是装的,而是真迷茫,不明白她好好的怎么就成了一个好色之徒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只当风炎这个疯子又在发疯了。 撇了撇嘴,君邪袖一挥,径自走到右排第一个位置坐下,刚一坐下,整堂响起整齐划一的倒吸气声,小小的议论声也随着响起,但见人家一副稳坐泰山的模样,而高坐正位的圣炎天尊也没有表示不满,而且看样子两人不一般,这议论声也自是消了下去。 君邪刚坐好,穆风随着也便坐在君邪的下首,自然又引来满堂的目光,这回不待他们议论,玄云真人自然在走到第三个位置坐下,完全没有被人硬生生挤到第三个位置而不满,再看东方杰、北堂淼则分别在左排的第三第四个位置坐下,由于南宫志月和北堂昊天受伤昏迷,所以第一个第二个位置空着。 卫家三兄妹因了君邪的关系,也不继续在人群堆里扎着,径自走到君邪和穆风的身后站着,原本依他们卫家在修真界的地位,这两排的座位自是有他们的一席之地,之前是因顾着想法子对付城外的鬼族没去在乎这些东西,现在这般做为,却似是有意为之。 众人坐定,杨君南、萧云、刑律、洪成如同四大金刚般分站立在风炎两侧,原本有些喧闹的大堂立即陷入诡异的沉寂。 “好了,怎么都不说话了,谁来跟本尊说说,城外那些鬼东西是怎么回事?”风炎斜坐在正位上,下意识地看了君邪一眼,清了清喉咙道,萧云和刑律说得不清不楚,洪成也只略略说了一下,想要解开目前的困境,就得知已知彼。 堂下众人表情非常一致的张开嘴,呆滞地看着正位上毫无一点天尊样子的风炎,冒险公会众人除了四大理事外,其他人的脸也趋于破裂的状态,他们心目中的崇拜景仰的神——圣炎天尊啊,咋跟想像中差别那么大啊! 贼就是贼,坐在高堂上也成不了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元帅!君邪倒是意料中地勾了勾嘴角,从来都是独来独来的‘盗王狂狮’会建立冒险公会,初时她自己都一再地否定这个猜想,待得证实,还以为这位盗王从良了,果然,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改。 东方杰、北堂淼和玄元真人早已经历过堂上众人的这种偶像破灭的心境,此刻显得无比淡定,真让不知情的人看了,直赞不愧是出自五行家族,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 另外最习以为常的当是风炎的心腹手下四大理事,看着众人呆滞的表情,四人不停地给风炎使眼色,奈何风炎视若无睹。 杨君南自天炎城被困后,便一直当任着统领各路修真者的职责,因而对现今的情况最是了解,便接着风炎的问话细细道来。 情况基本与他们之前了解的差不多,只不过更为严峻而已,从被围困到现在,天炎城足足损失了数百名修真高手,其中有冒险公会的修士,也有南宫府的族人,也有因不同原因来到天炎城的各路修士,尤其是最开始那一仗,乍闻鬼族来攻,在惊讶慌乱中,毫无章法,各打各的各自冲到城外,跟鬼族大战起来,出去多少个,就死多少个,若不是最后杨君南找上南宫府,聚合城内仅余十数名金丹期高手同时出城救人,只怕如今这大堂的人,至少得再少一半。 而由于突然受到了袭击,被困城中,又突围不出去,至今,他们居然连城外鬼族的情况都一知半解,其中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便是,对于鬼族,他们实是知之甚少。 听完杨君南的话,风炎脸上浮现明显的怒气,一掌重重拍在把手上,怒骂:“他妈妈个鬼蛋,敢杀我风炎的人……” “咳咳,天尊莫怒,众兄弟们是为保天炎城而牺牲,想来也死得其所,鬼族鬼宗居然敢动了不该动的人,那么就要做好付出惨痛的代价的准备,我们必会为他们报这血仇。”君邪睿智的眸光扫过四周,将所有人眼中掩藏的不满尽收眼底,截下风炎的话,铿铿之音说得堂内众人心中既哀伤,又激愤。 “我……”风炎满腔的怒意被风炎这一截,怒火的只发了一半,出于习惯地以为君邪又是故意的,怒冲冲转向她,又因她莫名的话,说得愣住,天尊,她居然这般正经地称他为天尊,真真是让他……受宠若惊啊!接着便是一阵的别扭,他还真没想过有一天,堂堂的君大上将会坐在他的下首,正正经经地说上一句‘天尊莫怒’,可情景就这么实实在在地发生了,别扭之后便是惊恐,君大上将,您别吓我! 风炎面部表情因不知是要怒还是喜或是惊而显得有些滑稽扭曲,正想开口,冷不丁地君邪状似无意的眼神看过来,风炎立即讪讪地闭上嘴,端正坐好,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君邪那个淡淡的眼神莫明的让他觉得自己刚才说错了话。 君邪此刻真有种要抚额的冲动,前世,她与风炎虽是兵与贼的关系,但有一点却是相同,那就是喜欢单独行动,不喜欢拖家带口的麻烦,不过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位上将,手下统领着数百万军人,论起御人之术,风炎与她相比,完全是白痴与智者的区别,可她还真没到,风炎这个白痴居然在这方面能白痴到这么彻底。 在这种场合之下,说话居然都不经过大脑的,真白长了那颗脑袋,这里站着的人,几乎都有亲人朋友或相熟的人死在鬼族的手中,现在大家以你马首是瞻,你却大咧咧地只为自己的手下声言报仇,这将他们置于何地,一旦人心背离,本就处于弱势的他们,想要同城个的鬼族对抗,无疑是自找死路,再者,往更深远处想…… 君邪暗自轻勾起嘴角,幽黑深邃的黑瞳深不见底,等着众人的情绪酝酿的差不多,才淡淡地再次开口,将冥煞所说的现今城外鬼族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一时,大堂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只听得君邪以指轻敲着椅子把手的声音,‘叩叩叩’无节奏的敲击声随着她平淡无波的话重重地敲进众人的心里,敲得他们有些心惊胆颤。 直到她话音落下,方才响起阵阵倒吸气声,他们是知道城外的鬼族很强大,打得他们无力还手,还真没想到,竟是如此大的阵仗,若非杨君南开启阵法,他们此刻还能站在这里吗? “这位兄弟既知道得如此清楚,又甚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想是已有应对之策?”对面的吕静兰忽而开口道,目光直直地看着君邪,方才风炎因君邪而所做的一系列反应都没有逃起她的眼,更清楚君邪刚为风炎圆了话,因而这目光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名震一方第四十二章齐聚一堂(下) “这位兄弟既知道得如此清楚,又甚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想是已有应对之策?”对面的吕静兰忽而开口道,目光直直地看着君邪,方才风炎因君邪而所做的一系列反应都没有逃起她的眼,更清楚君邪刚为风炎圆了话,因而这目光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好一双锐利的眼睛!君邪勾着笑意,回视吕静兰,邪魅的眼角轻轻挑起,不咸不淡地轻笑着道:“有无所不能的五行家族人在此,小子我一个无名小卒,岂敢大言有应对之策,南宫夫人说笑了?” 堂中的人都不是笨蛋,这句看似奉承的话实则是给了南宫夫人一个软巴掌,尤其是看她那嘴角边噙着的邪谑笑意,分明就是赤果裸的嘲弄,偏完美的笑容又让人说不得什么,恍然以为那嘲讽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哼,既知自己是无名小卒,还敢厚颜无耻坐在这里,与我们五行家族的人平起平坐。”北堂清羽抢在吕静兰的面前,趾高气扬地冲着君邪冷冷哼道,完全一副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的样子,看着君邪的目光充满着愤恨,她始终记得当日君邪是如何落她的面子,还让她被向来疼爱她的父母那样骂她,此仇不报,她枉为水行族人。 “羽儿,别乱说话。”北堂淼温柔的声音带着愠气低声轻喝,看过去的目光满是责怪,一向刁蛮的北堂清羽立即哼地一声转过头,徒留北堂淼恨铁不成钢的一声叹息,她是不是做错了,太过于溺爱,以至于这个女儿任性妄为,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这里的人除了天剑宗,其他人的家族在修真界也是小有名气,这句话一出,他们表面虽不敢怎样,心里总会有些怒气,若是没有父母的庇护,绝不会有人给她好脸色看,还有那个叫君邪的少年…… 北堂淼转回头,朝君邪望去,正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目光,心中突地一个咯噔,就算把这里所有人都得罪,凭五行家族在修真界的地位,都不算大事,但是得罪这位深不可测的君公子,连她都不敢保证,能不能保得住女儿?她可是绝不会惧于五行的势力的人。 “君公子别跟小女孩计较,若有计策,但说无访。”东方杰赶紧接下北堂淼的话,和善地对君邪笑着道,目光一扫,又接着道:“在座都是朋友,都应同心对敌,为人间斩除一切鬼魅,何分高低贵贱?” 北堂淼头一转,看向东方杰,两人对望了一眼,彼此露出一个极不明显的苦笑,堂堂的五行家族的人,两个元婴期高手对一个筑基期的无名小卒心生惧意,若被别人知道,他们都没脸见人了,五行家族的脸都被他们丢光了,可谁若是亲眼看到她的手段,只怕也会如此。 堂中众人虽有不少人没见过东方杰和北堂淼,但看他们所坐的位置便知道他们是何人,此时见他们如此温和地对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少年说话,皆不得不再次对坐于首位的君邪另眼相待,纷纷猜测她是何许人也,探其修为不过是位筑基期的小修士而已。 这其中最是惊煞不已的当属南宫家的众人,吕静兰锐利的目光落在东方杰和北堂淼的身上,眼中露出深思,南宫绍山的表情最为精彩,如果不是此时时机不对,他早已冲上去掀开那面具,看看君邪的是否就是当年那小女孩。 “君……君公子,有话你就说,这打架本尊在行,打战,是你的老本行,本尊和大家都听你的,你说怎么打,咱就怎么打。”风炎斜靠在椅子上,倾向君邪道,习惯性地想称呼君上将,又觉得不妥,叫君邪,又叫不出口,干脆就随东方杰一般称为君公子。 一边说着,风炎的目光若有事无的描向在场的南宫、东方和北堂家族的人,最后落在笑得让他发怵的君邪身上,虽然他对于场面上一些事情不是很清楚,但也知方才自己说错了话,君邪为他补救,却没想到,她刚帮自己圆了话,自己又冒出一句不适时宜的话来,分明就是冲着吕静兰而去,确切的说,应该是冲着南宫家族,从在‘幽冥鬼井’的时候,他就看出来,这位前世无欲无求的君上将不仅会‘爱’了,而且会‘恨’,‘恨’的对象就是五行家族,尤其是南宫家族,虽然她救了南宫志月和北堂昊天,但身为这世上最了解她的自己,又岂会看不出来。 风炎的一句话,让全堂的人第三次对君邪另眼相看,这话中的意思,分明就是让君邪统领全局,所有人包括南宫家族、北堂母女、东方杰、天剑宗,还有圣炎天尊他自己都要听从君邪这个无名小卒的话。 堂中众人多是心高气傲之辈,虽是风炎这个圣炎天尊说的话,还是有大多数人不服,毕竟他们并不认识君邪,可是见东方杰、北堂淼和玄元真人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也就只能压下心中的不服,看看她到底有何才能。 君邪脸上的笑容依旧,但熟识她的人便知道,她已然收敛了煞气,对吕静兰的那句话确是她冲动之下说出来,每一次只要看到南宫家族的人都会让她忍不住想起她娘亲,尤其是她的眼前还坐着当年欺她过甚的南宫绍山,还有吕静兰那端庄傲然的样子更让她恨得牙痒痒,凭什么同为南宫家族的媳妇,她就可以这般高高在上,她的娘亲就得被逼得灰飞烟灭的下场。 “这应对之策嘛,暂时没有。”君邪暂收敛了杀意,慢悠悠地吐出的一句话险些引起众怒,连风炎都被呛得忍不住想冲下来跟扁她一顿。 不待大家发飙,君邪又接着道:“俗语有云,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敌军的部署,现在我们虽清楚,然有个问题,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她从不会打没把握的仗,一旦开战,那战局必要在她的掌控之中。 君邪说这话时的表情依旧是一副吊而朗当,似笑非笑的模样,风炎却知道,她是很认真在说这句话,绝不是在耍着大家玩,君大上将要出手了。 “什么问题?”风炎疑惑问道,正如他所说,一对一单挑,他在行,然像这样犹如两军对阵的情况,别想指望上他,起码他是想不出现在还有什么问题,也好奇,既然敌军的情况已经了如指掌了,直接打出去就行了,还有什么问题。 不止风炎疑惑,大家都疑惑。 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下,君邪不紧不慢地以指轻点着椅子把手,若有所思道:“鬼族是如何无声无息地冲上人间,让人间修真界措手不急,这点暂且不谈,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鬼族上到人间的时间最多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我所不解的是,鬼族跑上人间还没多久,就一次性动用六名鬼仙来围攻一个小小的天炎城,应是有什么目的吧?”要想解开目前的困境,她必须先了解鬼族来此的目的。 话音刚一落,大堂便响起小小的议论声,确实,这个问题他们还真没想过,在天炎城被围困之前,他们基本上与外界是一直保持着联系,却未曾收到过有关鬼族全面冲上人间的消息,直至天炎城被包围,他们还不敢相信城外的就是鬼族的鬼灵,如此想来,这鬼族冲上人间的第一件事竟是杀向天炎城? 可按理说,天炎城虽是一处修真者聚集的地方,但地处偏僻,在人间界根本就是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又不是处什么宝地。 “会不会是因为鬼域与人间界的通道就在天炎城附近,鬼族这是想攻占天炎城,作为在人间界的第一个据点?”议论声中,有人提出第一个可能性。 “不会,天炎城是本尊的地盘,方圆五百里地都在本尊的掌控之中,除了郊林外的‘幽冥鬼井’阴气密布外,其余地方皆不可能是鬼域的出口,当日城中出事,传出‘幽冥鬼井’是鬼域出口时,本尊曾就此调查过,若本尊没有算错的话,鬼域出口最有可能的地方应是在西方,而且天炎城的地理位置也绝不适于鬼族生活。”风炎最先摇头否定。 “那会不会是冲着公会或是南宫家族而来?”人群中又有人提出另一个听似非常合理的可能性,一座小小的天炎城,是不起眼,但有了冒险公会和火行家族这两大势力,那就另当别论,总不至于,鬼族这般兴师动众就为了把如同一盘散沙一般的他们聚积起来,杀掉吧! “冒险公会向来只做买卖,不参与任何争斗,而且公会成立不过五年,成为鬼族第一个目标的可能性不大。”杨君南摇了摇头,否认道,目光总是落在君邪的身上,若有似无地带着探究的意味。 “也应不是冲着我南宫家族而来,其一,天炎城并非火行的本家,而只是南部的一个小分支,若鬼族真妄想天开想灭我火行,应直攻本家,否则就算真的杀了我等,也动摇不了我火行家族的一点根本,其二,果如天尊所言,鬼族最先出现应在西方,那么若鬼族要对五行下手,按理最先受到攻击的就应该西方金行的西门家族。”吕静兰摇摇头,否定鬼族的围攻是冲着南宫家族而来。 吕静兰虽说得有道理,但也不能全然否定是冲着南宫家族而来,这次鬼族来得太过诡异,而在此之前,鬼宗的做法也让人捉摸不透,最重要的是,他们完全被封闭在此,对于现今的人间界是个怎样的境况完全不知道,谁知道鬼族是不是有直杀向五行本家,毕竟鬼王没有来此,那就谁也说不准,鬼王会不会亲自去打五行本家。 相较起冒险公会,大家还是比较认定是冲着南宫家族而来的,谁让五行家族是人间修真界的五根擎天柱呢,鬼族想要在人间界搞风搞雨,五行家族绝对就第一个要拔除的目标。 “静兰嫂子,鬼族出现以来,就与本家断了联系吗?”东方杰两条粗眉紧皱在一起,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激灵,向吕静兰问道,在得知鬼族包围天炎城后,他曾试着联系本家,可是却发现根本联系不到,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他自己本身已有五成的肯定,鬼族就是冲着五行家族而来的。 “嗯。”吕静兰轻点了下头,忽而反应过来,神色有些激动道:“不对,算起来,应是在鬼族出现之前就断了联系,从半个月前就已经没有再联系了,如果是这样,那……那就应是本家联系不到我们。”说到这里,吕静兰面色十分沉重,她明白东方杰的意思,鬼族出现在人间界的事,五行的本家必然是第一时间就能感应到,可是却没有消息传给来,那就只有个一可能,本家与他们断了联系。 不止是南宫家族,北堂清羽也联系不到北堂家族,天剑宗的四名弟弟子也联系不到宗门。 “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发生?鬼族再强大,都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就对五行本家和天剑宗下手。”玄云真人为这个在讨论中隐隐显露出来的事实而脸色煞白,天炎城与外界失去了联系,有可能是鬼族在天炎城四周动了手脚,但是在天炎城被困之前,五行本家和天剑宗就联系不到他们,那问题就不是出在天炎城了,而更可怕的是出在五行本家和天剑宗宗门。 一直镇定自若的东方、北堂、南宫和天剑宗众人脸色出齐地变得十分难看,之前一直忙于应付被围困这件事,没有心思想到这一点,如今被君邪一个问题来牵引出来,现在他们哪还能坐得住。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极度的压抑之中,君邪不发一言地听完静众人的话,忽而漆黑深邃的黑瞳掠过缕睿智的光芒,双掌一拍,笑道:“我明白了。”清脆的掌声在死寂的大堂响起来,犹如在平静的海里投下一颗石头。 “明白什么?”一直眯着眼,似不在状态的穆风被君邪这一掌给拍醒回来,不明所以地开口问道,其沉默的众人也险些被她给吓死,看着她的目光则是无限的期待。 “我已有了应对之策,只要……”君邪笑了笑,没有回答穆风的话,而是有些邪恶地看着南宫家族的众人,笑得如沐春风般接着道:“只要你们肯为维护人间正道而奉献自己的身心就行了,只有解了围城之困,才能与外界取得联系,弄清楚情况,各位说,是吧?” 名震一方第四十二章突围之战(上) ‘砰砰……轰轰……’西城门在隔了一阵之后,又传来震耳欲聋的轰炸声,城楼上站着十数人,强劲的罡风打在城门上空,在他们的头顶炸开,而他们全数没有受到影响,且城楼下在轰打的鬼灵都看不到他们,仿若是两个交错的时空,这便是‘固若金汤阵法’的最厉害之处。 “喂,你真的打算就派他们几个人下去,那可是两个鬼仙,就算是我都不一定对付得了一个鬼仙。”站在最中央的风炎伸手捅了捅身边的君邪,目光瞄向身边铁青着脸的十个‘敢死员’,压低声音伏在她的耳边道:“你不会是想趁机让南宫府的人去送死吧?” “天尊大人认为我会做这么阴险的事吗?”君邪双手环胸,回以风炎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漆黑的瞳眸掠过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若论阴险,天底下有谁及得上你君大上将?你不做阴险的事,那天下间所有人都是正人君子了。”风炎嘀咕了两句,转而又一脸别扭地看着君邪道:“我说你能不能别叫我天尊大人,每次只要听到这四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我的鸡皮疙瘩都全体站起来抗议了。” “您老确实是天尊大人啊,这里可是您的地盘,要是我敢对你不敬,你的手下还不把我给抽筋剥皮了,看在咱们前世的交情上,您老就控制点您那一身鸡皮吧,天、尊、大、人!”君邪的语气煞是诚惶诚恐,一脸谦卑,最后那天尊大人四个字还加重的力道,两人说话的声音极小,便是站在旁边的人也听不见,但看得君邪那半边脸上的表情,十足便是个忠心不二的仆人模样,看得旁边的南宫家众人直把她当成风炎最忠诚的心腹,铁青的脸上更显愤恨之色,不过却是冲着风炎而去。 “嘶……”风炎狠狠地打了个冷颤,旁人看不见,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她谦卑的表面下那一闪而过的狡黠可没逃过他的双眼,明知他听不过这四个字,一句话中居然还叫了两次,还拐着弯地骂他是‘鸡’,真是……骂人不带脏字的祖宗,他错了,不该嘴贱地凑上去让她淘汰,他不该好奇地想方设法想探听她这一世的身份和经历,他不该……对她这个‘女儿心男儿身’的家伙起兴趣。 君邪低目看了一眼城墙底的情景,目光停在站在最前面,全身包裹在黑色披风的两个黑影的身上,等他们轰炸了一番,暂停下休息的时候,眼中浮现一缕精光,暼向站在旁边的南宫家这十人之首的南宫绍亮,冷冷道:“你们,记住我说过的话吗?如果不记得,丢了小命,别怨我趁机让你们去送死。” 这十个人是南宫家驻守在天炎城的金丹期高手,虽是旁支,在家族中地位却并不低,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而且居然还敢说她这不是让他们去送死?鬼仙啊,那可是鬼仙啊,就算他们出自五行,也不见得就能天下无敌,竟然大手一挥就让主君将他们派出来当突围的先锋队,还以为她有什么出人意表的方法突围,结果还不就是用突围的老办法。 也不知主君是不是中了她的邪,居然不顾夫人的反对,将整个南宫府的人全都交给她支使。 怨念归怨念,主君有令让他们听从这位君公子的命令,他们也不能不听。 心念一动间,十人的周身腾起了紫色的火焰,如同佛光照耀的菩萨,只不过人家菩萨那散发的是金光灿灿的佛光,而他们的是紫色的焰光。 “开阵。”君邪往后退了一步,风炎依言双手在胸前不断地摆动着,接着便扣出一个手印,脑海里精神波也随着释放出来,便见城墙上,在他们眼前一条足足有一人长的裂缝凭空出现。 “从这里出去,要快!”风炎开了阵法裂缝,头也不回地说道,接着站在身后的南宫绍亮等人便以极快的速度从那道裂缝钻出去,明明是十个人,然动作却整齐一致到俨然就是一个人般,而且在同时一时就从裂缝中消失无踪,如果不是他们十个人样貌气质完全不同,否则非得让人毫不怀疑他们本是同一幻体不可。 “南宫家族的术法果真闻名不如一见,五行实力相当,但若论起群战,火行的合体之术当属第一。”风炎看到这一幕都不禁啧啧称奇。 修真界的修士一般都喜欢独修,无论是散修还是有门有派的修士,有修真一途上,总免不得是孤独的,极少有专门修练需要数人乃至数十人的法阵之术的,毕竟这不仅对合练的人道行有极严格的要求,且最重要的是在心灵上必须相通,否则不仅不能施展出应有的威力,而且还会限制自身的法力,功力大降,但若是能练得大成,那威力可就非同小可。 当然虽是极少,但还是有人修练的,而火行便是修真界极少注重修练法阵之术的门派之一,不过因其独尊地位,还有其族人过硬的本事,莫说没有人敢去招惹五行的人,就算有人不长眼去招惹他们,也没那个本事让火行使用阵法之术来对敌,因此火行的法阵之术极少现世。 不过,就算他们十人合阵能让威力大增,也不可能敌得过城楼下的那群鬼物,否则当日何须等他们回城。 最后这一句话,风炎可不敢再说出来,否则君邪这个阴险的家伙绝不会给他好话听,再来几句‘天尊大人’,他可受不了。 君邪听着,脸上的神情完全看不清情绪,放在楼墙上的手掌缓缓地握成了拳头,继而又松开。 城楼下,两名鬼仙领着大队人马在围攻了这长时间仍没有见效,士气明显锐减,便是连两名鬼仙眼底都隐隐露出了疲惫与不甘之色。 正当他们欲再次试法破开这该死的阵法时,城楼上突而从虚空中奔出一道火焰,不,就一名浑身燃烧着火焰的修士,正向着他们俯而来,而在他身后的虚空处则显现出一条不明显的裂缝。 “哈哈,这群愚蠢的人类,终于忍不住想要突围了,我就说了,何须费力攻城,围而困之方法上策,鬼厉那家伙还将我骂个狗血淋头,哼。”站在左首边的那名鬼仙仰头得意大笑,在说后面一句话的时候,幽绿的眼瞳带着嗜血的狠厉。 “鬼破,别胡言。”右首边那名鬼仙低头一声冷喝,手一挥,身后的十名将领打扮的鬼灵便围拢了上来,却是修为在金丹期修士之上的鬼将,显然,这两名鬼仙并没有将从城里出来的人看在眼里。 只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从城楼上下来人影飞落下来的同时,身后人影晃动,九道人影从他的身后飞射而出,排成一排,形成一个燃烧着的‘一’字形的形状,速度不减地俯冲下来。 “哼,不过区区法阵而已,看来人间修真界真的败落了,连五行都只有这点家底,哈哈……”鬼破仰头哈哈大笑,话落,只见原先站出来的那十名鬼将瞬间也排成一排,手一举,一把把明晃晃的大刀便出现在他们的手中,刀刃血色流动,光华大盛,身形一展,迎着南宫绍亮十人而上。 两方一经交接,却没有想像中的激烈场景出现,十名鬼将那充满着爆破力的一刀斩下去,眼前人影却在一瞬间消失无踪,那十刀只是斩在十股弱小的火焰之上,随即那十团火焰在强大罡力的催毁下爆破开来,将那十名鬼将给震开出去。 鬼破和另一名鬼仙趁着鬼将对付着南宫绍亮十人之时,身影消失在原地,继而出现在城楼上,想从那道裂缝进入城中,却不想,当他们还未接近那道裂缝时,一团夹着毁灭性的紫焰之火从他们的眼前掠过,阻住了他们的去路,接着从四周飞来一团着一团的火焰将他们给重重包裹住。 “雕虫小技。”鬼破冷笑一声,宽大的衣袍往身前一拢,再向两边一挥,轻喝一声:“破。” ‘噼里啪啦……’围住他们的火焰在他的一挥间接连爆炸开来,点点滚烫的星火散开落下,犹如满天的火星雨落下,真是美极了。 火焰爆开的火光中,十个人影显现出来,接着又隐没,化为火光,与坠落下去的火星雨化为一体,劲风吹过,坠落的火星雨改变了下降的方向,飘向鬼物大军的所在地,不过是小小的星火而已,底下的鬼物最弱的鬼宗之士也有着炼气期十层以上的修为,岂将这星火看在眼中。 正是因了这轻敌之故,星火毫不受阻挡地落入大军之中,大多数随即湮没,却有十处方一落地便火速地燃烧起来,自地下向着四周蔓延开去,瞬间十处星火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个大大的火字,正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也。 惨叫声不绝于耳,鬼破看了大怒,暴喝了一声可恶,手一伸,往下的抓,宽大衣袖下的手迎风见涨,插入燃烧着的火焰中,手一提,一个人影便被他抓在手中,任她如何挣脱都挣脱不得。 名震一方第四十三章突围之战(下) 惨叫声不绝于耳,鬼破看了大怒,暴喝了一声可恶,手一伸,往下的抓,宽大衣袖下的手迎风见涨,插入燃烧着的火焰中,手一提,一个人影便被他抓在手中,任她如何挣脱都挣脱不得。 鬼破冷冷一笑,手中刚要用力,手中抓着的人影忽而一阵恍忽,在他还未来得及惊煞之际,那个人影化顿时幻为一条火龙,呼啸着扑面而去,滚烫的火焰烧烤着他的肌肤,惊得他下意识地将手一甩,而那条被他甩出的火龙瞬间又变成一个人,身形展开,朝着城楼飞奔而去。 “可恶。”鬼破仰头大喝,黑色的鬼雾从他身上飘散出来,在他的身前汇前一柄巨形的黑色大刀,朝着那个人劈了过去。 在鬼破将那人抓在手中的同时,在底下燃烧着的火焰中纵身飞跃出九条人影,滚滚燃烧着的火焰成了他们最好掩护,那些鬼将想对他们出手也难以找出他们的踪影,与鬼破一起的鬼仙见鬼破出手,心下已认定他们必死无疑,也没有急着出手,毕竟这十人虽身法诡异,但一看便知是火行家族的人,修为比起他们实是有天远之别,凭这区区十人就想对付他们,实在是痴人说梦。 却不想,就在鬼破将人甩开的同时,那九人借着火势在他们没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逼近城门,十人重新会聚在一起,正施展着身法朝着城楼奔去。 鬼破不愧为鬼仙,那一柄黑刀砍过去,重重在砍在那十人的头顶上,将十人往上飞的身子给压得直往下坠,若不是这十人合阵使得防御威力倍增,这一刀下去就足以让这十人立即灰飞烟灭,但顶得了一回也顶不了两回,等待他们的依旧只是死路一条。 就在鬼破憋着一口气要一刀了结他们之时,城楼上的虚空之处这回裂开一个大大的口子,让底下的鬼物军团清清晰晰地看清站在城楼上的两个人影,一个一头红色长发随风飘扬,有些圆的脸上挂着个很是欠扁的笑容,还很是友好地伸出手朝他们打着招呼,另一个带着个银色的面具,露出的嘴角上挂着的笑容更加是耐人寻味的邪,笑得他们感觉一股冷风吹过,齐齐打了个冷颤。 于是乎,包括鬼破在内的所有鬼物都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就是这一瞬间的事情,被压在黑色大刀下的南宫绍亮十人呼地一声化为十条火舌沿着城墙燃烧而起,脱离了黑色大刀,速度之快连他自己都咂舌,果然,人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总会爆发出无限的潜能。 鬼破和另一个鬼仙很快就反应过来,也不管那十个人,身子一闪就朝着城楼闪身而去。 这一回,两人都不会再轻敌,谨防忽然间又冒出什么火啊水的出来,尤其是站在城楼上那两个人,怎么看怎么个诡异,再说,人类就是再笨都好,总不会明知敌不过,还中门大开让你有机可趁吧,除非这两个人是真正的白痴! “鬼崖,我怎么有种很不好的感觉?”鬼破两人在君邪和风炎的笑容中,心下凉侧侧,越接近城楼,那感觉越深。 “我也有这种感觉,那两个人感觉很是危险,尤其是那个带面具的,修为明明那样低,身上却有着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威势。”鬼崖点了点头,边说着,随着距离的接近,目光也不自觉地落在君邪的面上,直直地望进她深邃如海的黑瞳中,那是一双似是带有魔力的眼睛,两颗漆黑的眼珠如同两个旋涡,让人不自觉地就被卷了进去,往着眼底深处探去。 鬼破的性格比较暴燥,不服输,闻言也顺着望进了君邪的双眼之中,瞬间便觉得自己被吸引住了,再也移不开目光。 跟随在鬼破和鬼崖这名鬼仙身后的鬼将、鬼兵便见冲向城楼的他们动作忽而慢了下来,甚至凌空停住,痴痴地看着城楼的方向,他们一停,身为下属的他们也只能跟着停下来,眼睁睁地看着方才偷袭他们的那十人回到城楼。 这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鬼崖和鬼破只失神了一会便回过神来,互相对望了一眼,眼中皆有着不可置信的震惊,又齐齐地往城楼望去,当着他们面,那两个人的笑容更加地灿烂刺眼,然后两人的身影也渐渐消失,似是一扇他们看不见的门正在关闭。 不好!鬼崖和鬼破同时反应过来,同时对着城楼的方向打出一掌,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这两掌如同他们之前他们打了无数次一般,在两声‘砰砰’的爆炸声中消失于无形,气恼的他又接连打出好几掌,结果还是与之前一模一样。 他们竟然眼睁睁地错过一个攻进天炎城机会? 鬼崖和鬼破即使不甘心也不得不接受这个连他们都接受不了的事实,身后的一众下属也在愤怒懊悔中越发的烦燥,原本就低落的情绪更是大受影响。 这股气还没消下去,远远的几个黑影飞来,眨眼间便到了眼前,来人跟他们一样的打扮,总共有七个,正是分别在其他三个城门的其余七名鬼仙。 “鬼破,刚才这里发生了会什么事?”其中一名鬼仙看了西城楼上一眼,转回头,瞪着鬼崖和鬼破质问道,声音嘶哑。 “没事,你们怎么过来了?”鬼破率先脱而出,口气很是不客气,最后一句问话更是带着毫不掩设的不满。 “鬼破,你这是什么态度?”七名鬼仙的另一名斥喝出声,夹着怒气,话峰一转,又不怀好意地阴侧侧地说道:“别想瞒过二哥和我们,方才这里分明发生了打斗,你们刚才破了天炎城的防御?”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带着怀疑,毕竟鬼厉他们三个都无法做到的事,凭鬼破和鬼崖怎么可能做得到。 “四哥别生气,鬼破就这性子。”鬼崖见状赶紧抢在鬼破开口之前,讨好地笑着道,又向方才第一个开口的那个鬼仙道:“鬼崖不敢瞒二哥,鬼崖与鬼破并没能破开防御,而是天炎城中那班人类修士企图突围,我们……” “也就是说方才这该死的防御阵法有打开过?”鬼崖话还未说完,被称为四哥的鬼仙便阴森森地截断他的话,不怀好意的说道。 “是……”鬼崖刚应了一声,第一个开口,也就是那个二哥鬼厉霎时勃然大怒,斥骂道:“我不是说过,一旦他们打开防御阵就立即通知我吗?你们这是把我的命令当无物是吧?” “二哥,我看他们两个不是把你的命令当无物,而是想独吞功劳吧?”鬼厉身边的另一名鬼仙捏着跟小鸡仔一样的声音抢在鬼崖和鬼破的面前开口道,幽绿的眼睛闪烁着冷光。 此话一出,包括鬼厉在内的后来的七名鬼仙皆对鬼崖和鬼破怒目而视。 “胡说,我们岂会这么想,天炎城的防御阵突然开启,还有十名人类修士趁机意欲突围,事出突然,我们这是来不及通知发信号通知二哥。”鬼崖冲着那个小鸡仔一样的鬼仙喝了一起,然后赶紧对鬼厉解释道,心下却有些发虚。 他们不是没有及时发出信号,而是根本就没想过要发信号,确实是想着若是他们能第一个攻进天炎城,完成鬼王的任务,那功劳自然是他们的,反正那群人类修士他们并没有看在眼里,何必要把功劳让给别人,莫说是他们两个,鬼厉他们哪个不是打着这个主意,瞧着他们多么急切地赶过来。 “区区十名修士,会打得你们能发信号的时间都没有?鬼崖,你当我们是白痴吗?”之前那名被称为四哥的鬼仙依旧用那阴侧侧的声音冷笑道。 “好了,鬼言,鬼流,别再说了,鬼崖和鬼破是我们是兄弟,既然他们说是那就是了。”站在鬼厉身后,一直没出声的另一鬼仙突而出声喝止那‘四哥’和‘小鸡仔’,然后对着鬼厉道:“二哥,鬼残认为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而是要问清楚,这西城门刚发生了什么事,既然这防御都已经被打开了,凭鬼崖和鬼破的修为居然还攻不进去,这可是很不正常。”最后一句话是看着鬼崖和鬼破说出来的。 “嗯。”鬼厉点了点头,目光瞟向鬼破和鬼崖,让他们清清楚楚地说明刚发生的一切。 听完鬼破和鬼崖所言,鬼厉七个面色各异,鬼言率先出声:“火行家族的十个金丹期废物,就把你们搞成这样?”说着,指向他们身后那烧焦的地面和尸体。 “应该是火行的合体阵术。”鬼残若有所思地说道,接着又眼露疑惑:“城中的那群废物之前不是没有试过突围,合体阵术也用过,威力应不足以从你们的眼皮底下冲杀了一阵之后又回到城里,还能阻止你们从突破处攻入?” “三哥所言甚是,这十人的合体阵术虽然厉害,但还没那个能力,真正厉害的是后来出现的那个红发男子和面具男子。”鬼崖答道,一顿,又道:“若我所猜不错,那个红发男子应该就是传言中的圣炎天尊,至于面具男子,完全看不出来路。” “圣炎天尊?他终于出现了。”鬼厉目光转动了几下,又吩咐道:“圣炎天尊已经出现,大家要小心点,大哥说过,这个人很不简单,而且他也是我们这次的任务的关键,不容有失。” “是。”说着,九名鬼仙各归各位,心中却是各怀鬼胎。 名震一方第四十四章谢凡醒来 城楼上,‘固若金汤阵法’刚重新关闭,风炎脸上的笑容就沉了下去,冷冷地哼了一声:“哼,本尊给你们笑脸看,居然还不领情,若不是本尊修为大损,凭你们这几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不够给本尊秒杀的,。” “要不是老子这具身子根基太差,你还没说废话的机会就被老子给秒杀了。”君邪气息有些不稳地撇了发牢骚的风炎一眼的,一手撑着城墙,重重地吐了一大口气,很长时间没有升起的懊恼心情被风炎这一句牢骚再次给引发出来,若不是这具身子的底子差到无人能敌,凭着她前世渊博的知识,独一无二的精神波,还有数次机遇,怎么着修为都不会比风炎这家伙弱上那么多。 “幸好你这身子的根基差,否则以你这妖孽程度让天下间的修真者情何以堪?”风炎嘴上毫不示弱,手上却伸手将有些虚弱的君邪扶住,眼底浮动着淡淡的情绪,想当年的君上将是何等的威风,精神波灵级后段的修为,杀遍宇宙无敌手,摄魂之术早已不屑使用,今日却不过对着两个鬼仙使用一回,就让自己消耗如此之大,而自己却连这种低级的精神术法都无法施展,轮落得个给她当助手的境地,真是可悲可叹啊! 君邪看了风炎一眼,嘴角勾了勾,没有反驳,稍稍平复了下过渡消耗的精神力,往城楼下望去,正好鬼厉等七个鬼仙赶了过来,正对着鬼崖和鬼破兴师问罪,而手下的鬼将等均面露恐惧,本已被冲乱的队伍更加燥动起来。 南宫绍亮十人几乎都躺在了地面上,有气进没气出地瘫着,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这条命虽是保住了,但也去了一大半,真气、灵气、心神都消耗得太了,短期之内是恢复不过来的,尤其是心理方面,这一战,他们深入敌阵,面对两大鬼仙,所承受的生命压力怕是这顺风顺水的一生都没有经历过的,若是能过了这一关,突破心境,则修为必然大进,若过不了,只怕修为难再长进了。 这个铁面少年她到底想干什么,让他们出去转的这一圈又是为什么?总不会冒这么大的险就为了杀他们几个虾兵蟹将吧?她是要毁他们,还是要助他们? 说要毁他们吧!那她大可不必教他们如何‘逃’回来,更不必冒着让那两个鬼仙有机可趁的危险开启阵法让他们能逃过鬼仙的毒手,而且他们同其中一名鬼仙交过手,清楚地知道他的强大,纵然他们合作再无懈可击,若无人相助,在他的刀下绝对逃脱不了,而这个救他们的人,看情形就是她了,且为此耗损真气过渡,此时才会这般难以掩饰的虚弱,虽然不知她是如何在无声无息中出手。 但若说是助他们,三岁小孩子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莫说她不会这么好心地助他们历炼,堂堂的火行家族也无须她相助,再说了,哪有这样的相助法。 南宫绍亮愣愣地看着君邪的侧面,心中百转千回。 “追权逐力,利益至上,人鬼皆通啊!”看着鬼厉七人原路返回,留下一身阴霾的鬼崖和怒火冲天的鬼破,君邪拂了拂衣袖,红唇轻撇,笑得甚是云淡风清。 “鬼那也是人死后形成,本就是一家。”风炎看着君邪的笑容就知道她已经有主意了,这九名鬼仙还有这鬼物大军怕是会死得很难看,这可是她前世的标志笑容,对谁笑,谁就别想死得舒坦,从无例外。 “主子。”无声无息的,冥煞的身形出现在君邪的身后,唤了一声,如同鬼影一样,险些没把刚被鬼吓着的南宫绍山十人给吓得直接一口气背过去,其中就有三四个已经晕了,今日他们真是把南宫家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君邪毫不惊诧地轻点了下头,耳边便传来冥煞的下一句话:“主子,床上那人醒了。” 只是轻轻的一句不明所以的话,却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君邪双眸放光,喜形于色地转过头,看了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冥煞一眼,足下轻动,人便已落下了城楼,再一眨眼间,身影已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了,而冥煞也在同一时间凭空消失了。 “啧啧,这个世界真是玄幻了,机器人都变成有血有肉的正常人,一个小子而已,有必要急成这样吗?不会是她情夫吧?丫的君上将居然还有恋童癖?不对,现在她的年纪也不大,而且还是个男人,嗯,应该说,哇,这家伙还是个隐形的同性正太控啊!……” 风炎张着嘴眼睁睁看着君邪如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他的眼前,顿了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边抖着脚边语调怪异地自语着,说着说着,一股酸味就冒了出来,酸味越说越大,都快把一旁的南宫绍山几人给呛着。 “君上将,你的口味太重了。”最后,风炎来了一句总结,挥一挥衣袖,双手负手踱着步往城楼下走去,丢下南宫绍亮等人坐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从此,神秘的圣炎天尊在他们的眼中就是那莫名其妙的代名词。 冒险公会主殿之后是一连排的殿宇,是公会子弟和远来修真者的住所,最正中之所是平常公会四大理事所居住,至于圣炎天尊,一直来无去无踪,身为主人家在公会中却是并没有住所。 君邪急匆匆地进入离四大理事住所隔壁殿宇的一处厢房,推「…福利小说网…txt小说下载站」开门,在床上躺了几日的人果真已经清醒过来了,正掀开被子挣扎着欲下床,郑星半弯着身子站在床边,正极力地阻止他,玄云真人坐在床边,蹙着眉头口中正在相劝着。 君邪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平稳地踱着步子边走进去边沉着语调道:“凡,你这是急着去哪啊?” 床边推搡来推搡去的两人闻声同时停下了动作,向着门口方向望过去,一时,半坐在床上的谢凡眼眶快速泛红,还未恢复的身子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将郑星给推开,就冲着君邪奔过去:“头儿。” 身子还很虚弱的谢凡前脚刚着地,后脚就控制不住前冲的趋势,向着地面栽下去,以这年势头栽下去,怕是这张俊脸就要破相了。 然就在谢凡的俊脸刚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时,一双纤细而有力的手扶住了他的双肩,就势半抱着将他扶坐回床上。 玄云真人身子已经站起来,保持着双手前伸的滑稽姿势,愣是停了将近一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尴尬地轻咳了一声,看着坐在床上一副乖乖孩子模样的谢凡,很有种仰头长叹的冲动,他这个做师叔的苦口婆心费了老半天的口水,还不及人家一个眼神来得有用,真是太伤他这个老人家的心了。 “咳,凡儿,君公子现在可是活生生地站在这里,相信师叔真的没有骗你吧?”玄云真人轻撇着嘴,故作有些不满地开口道,想他玄云说的话何时被人怀疑过,就谢凡这小子居然一再地怀疑他。 “啊!那个,凡儿相信师叔的话。”谢凡挠着后脑勺,咧着嘴不好意思地傻笑着道,目光却未曾离开过君邪,只赏给玄云真人一眼余光。 难怪人家说,养大的女儿是别人家,咳,这个比喻用在谢凡的身上确实怪异,不过玄云真人此时还真是有种错觉,瞧瞧这孩子,简直都快无视他了。 玄云真人很受伤,留在这里也什么作用,便抚了抚胡须道:“凡儿,你跟君公子久别重逢,好好聊聊,师叔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说着便对君邪点头了下头,转身带着保持着一脸呆愣状的郑星出去。 “头儿,你没事,没事,真是太好了,太好……”谢凡一直隐忍的泪水在玄云真人出去的一瞬间就落了下去,还有些收不住的趋势。 君邪坐在床头,任他哭,任他发泄,她知道他的眼泪已经憋了好几年了,这次她再一次‘出事’,已经让他再也憋不住了,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男子汉,心中也有一处柔软。 以前,她所带的兵,她要求他们要像钢铁一样的硬,一样的无懈可击,无论是身还是心,但凡有一点软,一点弱点,面临着的就是被她残酷淘汰的下场,一个会流眼泪的男人,更是跟他同处一片天地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今日,谢凡的眼泪是为她而流,谢凡的柔软也是为她,带给她的已不是厌恶与唾弃,而是感动与温暖,风炎说得对,今日之君邪,已非昨日之君上将,无情无欲的机器人君上将在来到这个世上不久时就已经死了,而她,只是君邪,一个有血有肉的君邪。 谢凡在君邪温和的目光下渐渐地止住了泪水,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配上他那刚毅的脸,不仅不突兀,还带着几分可爱,让君邪都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头,另一只手同时递过来一杯水,笑道:“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来,先喝口水吧,然后再跟我说说,这些年,你们都经历了些什么?” 名震一方第四十五章五年经历 当年秦子浩无故失踪,君邪下令让白羽所总领的哨子暗中找寻线索,而她自己却突然慌张地离开,之后便因母亲一事被逼得跳崖,基本没有对谢凡他们留下之字片语, 谢凡他们等了又等,等了许多天,当时还只是小少年的他们在经过等待、寻找、恐慌、失望,直至绝望。 那一刻,在修武盟皆身兼重职的他们丢开了所有的一切,疯狂地寻找,但尚保存着一丝理智的他们很清楚在那种时刻,盟主失踪的消息是绝对不能外漏,否则刚建立起来的修武盟绝对会在顷刻间崩散,且会被朝廷个个击破。 这种情况整整持续了一个月,奈何他们本身对他们的头儿君邪也是知之甚少,只是比别人多知道一些而已,这无疑更增加了他们的寻人难度,他们甚至都有些不确定,君邪和君无名,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真正的名字,但有一点,他们肯定她是云城中人,且极有可能是云城中那些豪族家中的人。 姓君,女孩,脸上有胎记,豪族中人…… 仅凭着这一点点所知,得到的结论是他们头是一个年仅十几岁的千金小姐?修武盟的盟主是一个养在深闺无人知的小女孩子? 这可能吗?多么荒谬的推测啊!然他们十八人,十八个原本的泥底人在短短的时间成为人上人的天才就是那么相信这个荒谬的事实! 结合近君邪自从轩辕陵墓出来后的不设防,经过排查,一个又一个豪族被排除,最后莫权地大胆推测,君邪极有可能出自于南宫山庄,然南宫山庄实在是太神秘了,任他们如此打探都无法探查到内部,及始整个云城已经在他们的控制当中,南宫山庄他们依然进不去,也就在那时,他们从青枫真人的口中第一次听到了修真一词,南宫山庄的本家就是修真的泰山北斗。 知道了这件事后,处于困兽中的他们反而镇定了下来,之后便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发了疯般地带领修武盟直逼京都,将那狗皇帝给拉下了马。 这些事发生的过程和结果与君邪原先所听到及猜测的相差无几,唯一的一点较大的差入就是,莫权他们进入天剑宗不是青枫真人主动提出,相反,在修武盟的一切事情都进入正轨之后,莫权他们便找青枫真人,请求进入天剑宗。 “当时青枫真人说要进入修真界并非谁都可以,他看中的人是头儿,自头儿失踪后,他也有想过我们,不过他说我们身上的杀气太重,尤其是征战以来,杀戮过多,不适宜天剑宗法诀修练。” 谢凡说到这里,还犹如年少时般可爱地撇了撇嘴,嘀咕道:“青枫老头的眼神真是太差了,完全被头儿的外表给欺骗了,头儿比他们还要嗜杀,要是哪一天头儿静坐下来参惮悟道,修心修身,那还不把所有人都吓掉下巴。” “太久没打你,皮痒了是吧!连头儿都敢吐槽。”君邪一个不重不轻的暴粟子落在谢凡的头顶上。 “呵呵,不敢不敢。”一脸的讪笑,谢凡缩了缩脖子,讨好地拉着君邪的衣袖晃了晃,赶紧转移主题继续道:“我们记得头儿说过一句话,叫做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最后青枫真人被我们缠得没有办法,便向宗门请示,出乎青枫真人的意料,宗门很快就同意让青枫真人测试我们是否有灵根,若有灵根便可招入宗门修习法诀,无须在外门修习……” 君邪对这倒是不觉得奇怪,近年来修真界不太平,各门各派弟子紧缺,天剑宗应来招收弟子就严厉,虽是大派,门下弟子却不多,若真是有天赋,放松要求倒也在理。 “你们有几人通过测试?”君邪直接问出了重点,当日她收下他们十八人,最初的原因还是看得出他们皆是可造之材,皆是练武的奇才,但是灵根这回事,必须是通过特殊的测试,并非可一眼看得出来,十八人能有一半有灵根就算是奇迹了。 “八人,我,小权,小羽,小随,非哥,小飞,玉儿,秋儿,我们八个符合资格,进入天剑宗开始修真,修武盟和南炎国务则交由柳雪他们负责。”说到这里,谢凡的目光突而变得有些深远,轻叹了口气,继续道:“想起来,我们也有四年没见了,这四年来,我和小权他们一直潜心在宗门修练,期望早日修得大成,就可以找到头儿,加上宗门规格森严,未曾下过山,只有书信来往,柳雪他们虽未得修仙,但未曾有一日放松过对武功的修练,如今修为已在武宗行列,柳雪更是正在冲击黄段武尊壁障……” 越说越高兴,谢凡手脚随着舞蹈起来,好似武功精进的人是他一般,这些年来,能进入天剑宗的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了身处政治漩涡中心的他们,又怕他们因为无法与他们一直修真而心中有结,听到他们未曾放弃过自己,相反,更加努力地修练,怎么能不让他们欣喜若狂呢。 君邪听着,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们果然都没有让她失望,短短几年的时间,他们无论在修真还是修武界都成就非凡,丝毫不比她这个头儿混得差,不,是混得更好,在修武界,她就挂个盟主的虚名而已,在修真界,她至今还是一个无名小卒,而他们,哪一个人的名字、身份放出去,都可以掀起一阵不大不小的飚风。 他们,没有让她失望! 他们,是她的骄傲! 喋喋不休地将柳雪他们的情况说得绘声绘色,满面的光彩,一点也不若刚才那般虚弱,精神旺盛得毫无重伤初愈的痕迹。 君邪的脸上始终噙着笑容,时不时地在谢凡说得口干舌燥之际适时地递上一杯清水,让他润润喉,等到他将柳雪他们五年来的生活都说完时,君邪才笑着道:“那你们呢?” 谢凡脸上先是展现一个灿若骄阳笑容,之后便一点一点地沉下去:“头儿,方才我已经听师叔说了,鬼族已经全面攻向人间,更将天炎城团团围住,我,很担心小权和小羽。” 在天剑宗修练的日子,说实在,真的很清苦,纵然他们天赋比一般的师兄弟要高,且在头儿的教导下,根基打得非常稳,在心境上,更是有着非一般的高度,修为进步的很快,短短时间内就得到宗主的注意,得到最好的培养,但其中的坚辛又岂足他人道哉。 好在,他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有最好的兄弟,最好的姐妹,心中有着不可摧毁的信念,他们彼此支持,彼此互助,闯过一道又一道的难关,为的就是早一日学成下山,以所学之能找到他们头儿。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最先下山的小权和小羽会突然被鬼宗所掳,更没想到,这并不只单单是两宗之间的正邪争斗,而是鬼族的阴谋,小权和小羽成了这个滔天阴谋的牺牲品。 君邪的笑脸也在瞬间沉了下去,她何尝不在时时刻刻担心着莫权和白羽呢?现在已经很明显了,他们是鬼宗为了逼天剑宗出手而掠去的棋子,如今事态的发展,虽然偏离了轨道,冥煞不仅没与人间修真高手同归于尽,反而被她收服,但是鬼族对天剑宗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他们,已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没有了利用价值,也就没有活在这个世间上的意义。 他们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每每一念最坏的猜测,娘亲离开时的那种蚀骨之痛就再次侵占她整颗心,可她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马上离开这里赶去救人都不能,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 她不允计因一时的冲动而坏了满盘的计划,现在,这盘棋才刚开局,她不能输,也输不起。 她,君邪,感情悟情,学会了哭学会了笑,身体里流着的血却依旧是冷的。 “头儿,头儿……”见君邪的脸色越加的不对劲,眼中的冰冷冻得他直打寒颤,比初次见到她时,还要让人感到冰冷刺骨,谢凡下意识有些惧怕地唤了两声,额际也渗出无数的细汗。 “我没事。”谢凡的呼唤让君邪回过神来,眼中的冰冷瞬间褪去,抬头间见谢凡一脸的惨白,暗自苦笑,心下已然冰冻一片,面上却已回复了正常状态,温和了为谢凡拭去额头上的冷汗,红唇轻勾,语调放松道:“别担心,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没事的。”这句明显安慰的话是对谢凡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看着眼前自信邪气的头儿一如即往,仿若刚刚的那个头儿只是幻觉而已,或许真的只是重伤初愈的产生的幻觉吧! “嗯。”谢凡如是想着,身心随着一松,脸上也重展笑容,重重地点头,头儿的话,他一向是无条件相信的。 房中一时弥漫着沉默的气氛,直到一道声音从房外远远地传进了屋,才拂去了这片莫明的沉默。 “主子,南宫家的那个南宫志明又来了,见还是不见?” 名震一方第四十六章极邪极正 南宫志明和北堂昊天在回到天炎城的第二天就已经醒过来,并同时表示此次天炎解围战役听从君邪君公子的调遗,大大跌倒众人的眼镜,这才有了南宫家众人即使再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当先锋,去打莫明其妙的突围战的事发生。 更令南宫家众人难以置信的是,南宫志明自醒来后便屈尊来见君邪,却吃了闭门羹,一连数日,一旦君邪回到公会,他必然准时前来报道,每一次必然会被告知君邪有事在处理,让他等着,每次一等就让他在门外等上大半日,然后被才告知,君邪不见他,即便这般被羞辱着,他也是一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架势,在所有人不理解的目光下,苦苦等着。 房中的君邪闻言,脸色猛地沉下去,略一思索,便对谢凡道:“你先好好休息,尽快恢复过来,后面还有硬战要打,我有点事,先出去处理。” “嗯。”谢凡自也听到冥煞的话,不禁脸露诧异,心中猜测着南宫志明的来意,第一反应就是怕他会对君邪不利,正想说话,君邪已先他一步开口,顺从地点了点头,他相信,头儿自有分寸。 扶着谢凡躺下,盖好被子,君邪这才转身离开房间,面对谢凡时的温情表情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南宫志明的来意她很清楚,正因清楚,所以一直压抑着的仇恨才疯狂地爆发出来。 南宫家不是高高在上吗?不是最喜欢仗势欺人吗?她就让他们好好尝尝,受欺、受辱,尊严被人踩在脚底下,还无能为力的滋味是怎样的。 殿门外,冥煞犹如一樽门神般地站着,脸上的煞气让人见之都要退避三舍,自从他被君邪收为小弟以来,每天的工作不外乎跑跑腿、当当门神,完全把大材小用这成语演绎地淋漓尽致,连知道他身份的风炎都为他感到憋屈,他自己又怎么可能会有好心情,给人好脸色看呢! 冥煞的面前,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南宫志明挺直着背脊站着,望着殿门的目光由最先的激动、期待、失望,再到现在的平静。 其实依他的身份,要见君邪,他确实无须以这般明眼人一看就是被故意冷待的方式来‘求见’,无论是借口商讨要事,还是以权以势压人,亦或是用计用拳头,他都能达到目的,所有人都不明白,尤其是他的妻子,儿子,还有自家的人,几乎每个人都为这件事质疑过他,但他就是这么固执已见,也没有解释过任何原因。 南宫志明的行为,无疑让君邪这个名字以更快更深刻的方式刻入了城中每一个修士的心中,越来越多探究的目光变成了敬畏,一些本来不怎么服她的人,也变得顺从了。 就在南宫志明以为今日又是被拒之门外之时,一道修长的身影忽而出现在殿门口,在身后光线的衬托下,显得那么地不真实。 人类的心理是非常其妙的,当你在一件事上重复了无数次同样的结局,突然间,某一次的结局不再重复了,而是出现你所期待的结局时,你反而会变得手足无措。 南宫志明也不例外,君邪意外的出现,他瞬间所表现出来的不是欣喜,也不是激动,而是如同被点了穴道般定住。 直到君邪从他的身边走过,南宫志明才如梦初醒般醒过来,冥煞这樽门神已经不见了踪影,君邪已快消失在殿门口了,赶紧收敛心神,快走两步追上君邪,嘴巴张了几次,在她冷漠的气压之下,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这般亦步亦趋地跟着,双眼一刻都不曾离开过她,眼中的情绪愈加地复杂。 君邪走自己的路,完全似将南宫志明这条尾巴视作空气般,身上散发的冷气却越发地冰冻起来,眼神也冰冷地都快结冰。 两人就这样,一个走,一个跟,一直走到小桥流水,鸟语花香的后花园,君邪才在花团锦簇的花圃前停下了脚步,负手背对着南宫志明,似是在赏花。 南宫志明知道她不是在赏花,而是在等着他开口,略显苍白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欣喜的笑意,没有立即开口,而是双手在胸前扣出一个结界的手印,一团火焰出现在他手指上,随着他手指一弹,消散在空气中,整个后花园已笼罩在他的结界之中,确保两人之间的谈话,没有第三个人能听得到。 做完这个,南宫志明终于迫不及待地将卡在喉咙间近十年的两个字唤出了声:“邪儿……”邪儿真的是你吗?真的吗? 话音未落便被无情的打断,始终背对着他的君邪,冷笑着截断他的话道:“打住,我和你不是很熟,请不要叫得这么恶心,南宫主君要是给面子,可以叫我君公子,当然,凭你的身份,自是无须给我这个无名小卒面子,还是直接叫名字,既不失你南宫家族的面子,我的胃也可以好受些。” 南宫志明脸上的笑容僵住,只要不是白痴,都能听得出她的话带着多么深的讽刺与不善,骂人全不带脏字,却给了他最深最痛的一刀。 “……君公子。”邪儿两个字在嘴里转了一圈,南宫志明忍着心头的剧痛,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你在恨南宫家?”虽是疑问句,但语气是无比的肯定,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心中的欠疚与悔意越加地深刻,南宫家欠这个孩子太多太多了,她恨也是应该的。 “呵,恨南宫家?君邪不过是个小人物,哪来的胆子敢恨势力滔天的南宫家族,敬仰崇拜还不及呢!主君这顶莫须有的帽子,可不能随便乱扣。”君邪的声音依旧是冰冷的,语气依旧是嘲讽的,与话中内容的所谓敬仰崇拜全然搭不上边。 君邪始终都背对着,南宫志明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即使正对着面,那个铁面具也将她的表情掩藏得很好,若是她如之前般,将情绪控制住,即便是他,明知她心中有恨,也必然会被她制造出来的假像所欺骗,但今日,她话语依旧如故,却没有再掩藏情绪,小小年纪的她能这般将情绪控制自如,到底要经历过多大的痛苦与磨难,才能历练出如此深沉的心性,才能以一具残破的身子,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所谓废柴,成长到今日连堂堂冥王都成为她小弟的不世奇才? 眼前这人他的侄女啊,是他最尊敬的大哥留在世上的唯一一条血脉,是家族最名正言顺的家主继承者,为什么当初他会护不了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他没有早点找到她,为什么他没有早点认出她? 心中一阵剧痛,南宫志明低垂着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出口的声音充满了悲绝的痛楚:“邪儿,叔叔对不起你,当年叔叔没有赶得急过去救你,好在,苍天有眼,没有夺走你的性命,让叔叔和南宫家还有这个机会补偿你,叔叔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很苦,大人间的勾心斗角不应该让你一个小女孩来承受,你娘……” “闭嘴。”冷冽似刀的两个字带着无尽的威压射向南宫志明,震得他身躯巨颤,心头仿若被刺上两刀,再压上一座泰山,那种君临天下的霸气随着她的转身,充斥着整个后花园。 “别提起我娘,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君邪嚯然转过身,青丝飞扬,衣袂翻飞,折射着白光的铁面具仿若活了起来,变得无比的狰狞,狂卷着风暴的双瞳死死地瞪向南宫志明,磅礴的杀气从她身上荡漾开去,犹如密不透风的利刃划破虚空,明朗的天空忽而浓云翻滚,狂暴的气流乱涌,狂风席卷着四周,飞沙走石,葱茏佳木、盛放的百花瞬间调残,鸟语花香的后花园犹如风暴的中心,正如君邪此时的内心。 ‘你娘’两个字中狠狠地戳中了君邪深埋在心底的爆点,引爆她心中浓烈的仇恨与噬骨的痛苦,随着南宫志明的话,往事如走马灯一般掠过她的脑海,连同当时的绝望与痛苦也如附骨之蛆,再次撕扯着她不曾愈合的心。 此刻的君邪如同从黑暗中走出来的魔神,萦绕在周身的灵气被阴冷的黑色魔气所替代,连绵不绝的强大煞气向着南宫志明压去,满身的狂邪厉烈毫不掩盖。 “魔气……”南宫志明没有料到自己无意的一句话触到了君邪的禁忌,面对着他所愧疚的侄女更不会时刻防备着,这突来的血煞之气立即侵入他的经脉之中,引起体内真元的回弹,震得他一口腥甜涌上喉咙,本能地欲后退,身体却仿若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钳住,动弹不得,狂暴的魔气似随时要将他给撕裂。 南宫志明赶忙催动体内真元护住心脉,收回心神,抵抗魔气的入侵,保住灵清明,心中却在这个时候掠过一缕疯狂的欣喜,她终于承认她就是他的小侄女南宫君邪。 狂风飙射的花园中,两人相对而立,飚风卷起他们衣袍,吹起他们的长发,淡淡的黑雾围拢在他们周身,杀气凛然,若非南宫志明事先在周围布置了结界,只怕这股可怕的杀气会席卷整个冒险公会,引来城中的数百名修士。 半响,或许只不过是几秒的时间,狂风骤然停住,天空恢复了晴朗,君邪周身萦绕的魔气突然消散无踪,淡淡的灵气环绕,余风吹反拂过她的长发、衣袍,飘然飞舞,翩若惊鸿,黑曜石般的双瞳厉芒四射,浑身上下透着睥睨苍穹的王者之风,仿若掌控天地的霸主,让人不敢逼视。 若不是这满园的狼籍,定会让人恍然以为刚才那一幕只是幻觉而已,然却是真真实实地发生。 南宫志明方才从可怕的血煞魔气中恍过神来,尚未来得及压下燥动不已的真元,便被眼前这浑然天成的王者给惊得险些一口气岔了,原先压下的那口甜腥,再也压抑不住地吐了出来,点点腥红点缀着脚下凌乱的地面,让他一眼看呆住了,俊逸的脸上尽是难以掩饰的不可置信。 是不敢相信自己身为长辈,堂堂的火行主君,元婴期高手,居然被一个晚辈,不及弱冠的小侄女,区区的金丹期低手给迫得口吐鲜血? 是不敢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能在短短的瞬间,从一个人化身为魔神,又在顷刻间,从一个充斥着杀气的魔神化为霸气凛然、气质飘然的王者? 亦或是不敢相信她瘦弱纤细的身体里居然蕴含着如此恐怖强大的能量,极之邪,极之正,亦正亦邪,可正可邪,仿若她的体内藏着两个元神,一个是魔,一个神? 都有吧!自从见到君邪起,每一次,她都带给他从未有过的惊吓,一次比一次更加挑战他心脏的极限,然而,她是南宫君邪,是他侄女的这个事实让他潜意识里总是忘记了,她已不再是小时候那个跟在他身边,胆小懦弱的小女孩了,而是一个拥有至邪能量‘黑莲心’和至正能量‘神源’的少年天才君邪。 方才,她魔气的爆发应是受‘黑莲心’的影响,而之后的转化应就是她体内的‘神源’战胜了‘黑莲心’,从而显现出来,这便就是所谓的邪不压正,她的变化应就是这个原因。 想明了这一点,南宫志明重重地松了口气,既是这个原因,那就表示,她并非是由心而入魔,而是受到外力的影响,由于尚未能完全操控‘黑莲心’的能量化为已用,而因心境受刺激产生变化,才会那般魔气外泄,倘若是她是因过不了劫而由心坠入魔道,那他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大哥,人间正道也将会少了一位有生的力量,而多了一位难缠的对手,幸好,他方才的一瞬间是多虑了。 以后,只要她能将‘黑莲心’的能量纳为已用,不仅免去了坠入魔道的危险,而且到时修为一定大增,会成为多么恐怖的修真高手,没有人能说得清,毕竟‘黑莲心’能量有多强大,从来没有人知道,但连冥煞这样的一界之主都为之差点消失于四界之内,可见其恐怖程度必然超乎想像。 更恐怖的是她体内还有姬王所赐的‘神源’,那她若能潜心修练,以‘神源’化去‘黑莲心’的魔性,那就更有把握不仅能避免受‘黑莲心’影响而入魔,而且能将‘神源’、‘黑莲心’与自身融化一体,全化为真元为已所用,那两者相结合,其结果真的不敢想像,就算直接一跃修成大乘境界也不无可能。 再加上,她本身是火行中人,有着独天得厚的条件,只要好好培养,前途绝对不可限量,说不得还能…… 转瞬间,南宫志明想得及其深远,眼底深处快速地划过一缕兴奋的精光,转而又快速地黯淡下去,看着君邪眉宇间残存的邪戾之气,眉峰深深地蹙起:若真能如他所想,那自是天之大幸,但他这位侄女实在太难捉摸,又因小时候的磨难而心中有结,这对于修真一途,实是大大的不利,一旦过不了心劫,等待她的必将是万劫不复。 不,他绝不能让她再次被毁,他要尽他所能,抚平她的伤口,解开她的心结,让她恢复曾经的善良、单纯本性,助她修成大道。 第一步,就要想办法让她放下对他的防备与怨气,让她知道,他这个叔叔是真心待她的,如同她小的时候,重新认他这个叔叔,再图后着。 不过弹指的时间,南宫志明已是心思百转,最终化为一脸的坚定,轻轻地抹去嘴角边的血丝,放轻声音,以最温和的声音哄道:“邪儿,你别激动,往事咱就不提了,我们一起把那些不开心的事都给忘记,以后叔叔会一直在你身边,像小时候一样照顾你,疼爱你,绝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到处飘泊,你若不喜欢回本家,不喜欢家族的人知道你还活着,知道你的下落,叔叔答应你,在没有得到你同意之前,绝对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你的身份……” 南宫志明话中的温暖与亲切,对于一个受尽所谓家人欺凌、逼害,被迫在外漂流多年的人来说,即使表面再强硬,内心一定会软化,那是人性对亲情的渴望而必然会在潜意识里做出的反应,所以南宫志明有自信,君邪会软化的,从小,他对她的呵护比对自己的儿子还多。 但很可惜,如今的君邪早已经不是当年被他抱在怀中疼爱的南宫君邪了,她只是一缕从异界而来的灵魂,一缕从来就不善良的灵魂,一缕未曾享受过他的温暖,只受过南宫家族欺凌、迫害的灵魂,一缕还在学着所谓人性的灵魂,一缕心硬如铁的灵魂。 “南宫志明,够了,别再挑战我的极限,别以为在‘幽冥鬼井’中我肯救你,就以为我对南宫家还有情,对你这个所谓的叔叔还有爱,明白地告诉你,救你,只是因为你还有用,跟你姓南宫没有半点关系,别枉想凭区区的几句话,就能让我再叫你叔叔,忘记南宫家加注在我娘亲,在我身上的痛。” 君邪再次不留情地打断南宫志明的话,极其不耐烦地朝着南宫志明一袖拂去,沉着声冷酷道,即使带着铁面具,都仿若能够看到那张冰冻无情的脸,一身令四周花草树木都冰冻的寒气朝着南宫志明扩散开去,冻得他着着实实打了个冷颤。 “邪儿,我不……”南宫志明顶着冻入骨髓的寒气,急急地上前一步,企图再说些什么,然在君邪极具压迫力的寒眸下,只是张着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君邪冰冷若寒潭的黑眸划过一缕暗沉,越过僵硬住的南宫志明,擦身而过的瞬间,君邪的脚步停了一下,声音冷冽而残酷道:“你我的谈话,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还有,以后若非有正事,少来烦我,也少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叔侄情深的样子,记住,我叫君邪,姓君,不姓南宫,与你南宫主君没有半点关系。”说着,连一眼都没有赏赐给南宫志明,径自离开后花园。 南宫志明僵着脸,机械般地转过身,复杂的双眸直直地盯着那道瘦弱修长、冰冷无情的身影,一声苦笑溢出了他的嘴角,他知道,或许,刚才那个恨意冲天的她,才是真正的南宫君邪,一个带着恨,带着怨,有情绪有感情的女孩,而不是深不可测,毫无一丝破绽的神秘少年——君邪,虽然她的无情她的恨,如同利刃般让他心痛让他难以承受,但今日她肯在他面前展现出她真正的自己,可见她的内心还是有那么一丝柔软,并不是真的那般固若金汤,不可的撼动的,就看他能不能打开她的心扉,让她真心接受自己。 呆呆地想着,直至君邪的身影快要消失在后花园的时候,南宫志明才恍然惊醒般朝着君邪的背影道:“我会记住你的话,你放心,只要是你所希望的,我都会遵从你的意愿,无论你想做什么。”声音并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君邪的耳朵里,最后一句话,轻得如同一阵微风吹过,若没有仔细听,很容易就会忽略掉。 边说着,南宫志明边双手在胸前扣出一个手印,随着一团火焰的出现又做出一个解的手势。 君邪的脚步并没有停下,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这句话,往前走了不出五步,后园进出口处忽而多出了四个人,正是北堂昊天夫妇、吕静兰母子,四人看样子已经在那站了许久,之前是被南宫志明设下的结界阻隔在外,他们看不见花园里的两人,同样的,君邪和南宫志明也看不到他们,如今结界撤去,两方正好对了个正着。 北堂昊天四人看见君邪及她身前不远处的南宫志明没有丝毫的惊讶,显然早已知道结界中的人是谁,只是看着犹如被台风摧残过,狼籍不堪的后花园,还有南宫志明那苍白的脸色及嘴角边淡淡的血迹,四人的表情顿时变得各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是南宫君炫最先忍不住开口,涨着张怒火冲天的脸,喝道:“君邪,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 名震一方第四十七章各怀心思 北堂昊天四人看见君邪及她身前不远处的南宫志明没有丝毫的惊讶,显然早已知道结界中的人是谁,只是看着犹如被台风摧残过,狼籍不堪的后花园,还有南宫志明那苍白的脸色及嘴角边淡淡的血迹,四人的表情顿时变得各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是南宫君炫最先忍不住开口,涨着张怒火冲天的脸,喝道:“君邪,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 君邪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对于南宫君炫的怒喝,全然当成了在听狗吠,脚下丝毫没有一丝停顿,只是在经过他们面前的时候,先是深深地看了神色间带着虚弱的北堂昊天一眼,然后才似是随意地转动眼眸,淡淡地朝南宫君炫瞥去一眼,那一眼是毫不掩饰的不屑,同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邪笑,笑得他背脊阵阵发寒。 直至君邪已走出了十米开外,南宫君炫才对那一眼那一笑做出反应,本已涨红的脸立即涨成猪肝色,冲着君邪的背影,失态地大吼:“混蛋,君邪,你算个什么东西,给本少爷站住……” “炫儿闭嘴。”南宫君炫才吼了一句,另一声如同晴天悍雷的喝斥随着响起,盖住了他的声音,甚至震得他脸色涮地白了个彻底,身子晃了晃,要不是站在他身边的吕静兰及时扶住了他,怕是要被这声带着真元的喝声给震瘫在地了。 “炫儿,没事吧?”吕静兰一只手扶住儿子的腰,一只手托住他的手,将一丝真元探了进去,脸上带着担忧地问道,得到儿子轻声的一句‘没事’,才带着不服的怒气冲着声音的来源,不悦地质问道:“夫君,你这是做什么?” 南宫志明此时已经走了过来,见南宫君炫苍白的俊脸,眉宇闪过一丝懊悔,方才他情急之下没有控制住情绪,险些把自儿个的儿子给伤了,然他那句带着污辱意味的话听在他耳朵里仿若在他的脸上搧上一巴掌般,刚刚他还对她说要照顾她,弥补她这些年来所受的苦,可转眼间,他的儿子就当着他面污辱她,让他怎能不怒火攻心呢! “炫儿,以后见到邪……君公子客气点,别仗着少爷的脾气不把人放在眼里。”懊悔神色稍纵即逝,南宫志明转瞬间又板起了脸,沉声道,话峰一转,又带着对儿子的慈爱,劝导道:“记住为父的话,否则他日吃亏的是自己,到时,怕就是父亲也救不了你。”方才的一幕仍让他心有余悸,他敢肯定,今日谁对不起她一分,他日她必会百倍千倍地还给对方,谁也无情可讲。 南宫君炫平稳了气息,就迎来了父亲一顿教训,心下有些忿怼,也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就是个小小的金丹期散修,要不是攀上圣炎天尊这棵大树,她有何资格敢对他们南宫家的人指手画教,刚到天炎城就给了五行一个大大的下马威,如今也不知给了他父亲吃了什么迷魂药,居然‘打不还手’,险些还要了他这个亲生儿子的命。 吕静兰知道儿子心中的想法,同样的,她心中也对南宫志明今日的作为,不,是连日来的作为深感不满和不以为然,但她毕竟不似南宫君炫那般年少气盛,毫不顾忌有外人在场地将心里想法表现出来,在北堂夫妇的面子,她要顾及丈夫的脸面,安抚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锐利的双眸看向人影已经消失不见的方向。 君邪!君邪! 心中念着这个名字,眉宇随着深深地蹙起,吕静兰的脑中忽而闪过一道电光,转回眸,看了南宫志明一眼,眸底掠过一缕讶然,声音是难以掩饰的轻颤:“夫君,君邪是不是就是……?” 真的会是她吗?可不对,她是女的,君邪却是个男子,还是个风采不凡的男子,再说,她是个胆小懦弱的废物,君邪的修为虽看似不高,然能从‘幽冥鬼井’中安全回来,到今日统领着整个战役,可见其必有非凡之才,无论能力、心机、胆魄都无所匹敌。 但,或许她是易装改扮的呢?那男装之下,那面具之下,或许掩盖的是那另一番风景,而且据当年的消息,她可是在测评大会上得了第一名,一鸣惊人,也不是她印象中的废物,如此…… 即便难以想像,也并非不无可能! 岂知,吕静兰还没把这个猜测想结实了,南宫志明淡淡的声音便响起,打断她未说完的话:“我也希望是,可惜不是。”他既承诺了她,那便以谎话来实现诺言,也在所不惜,而且她的身份目前来说,确实不能让家族里的任何人知道,包括他的妻儿,同时他又很了解他的妻子,知道要说什么话,怎样说,才能打消她的疑虑。 南宫志明在妻子的心中,自来都是一个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从不妄言的君子,因而即便心中觉得尚有疑虑,吕静兰眼底的惊讶也慢慢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最先的那一抹疑惑:既然她非她,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让她的夫君做出这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举动呢? 站在旁边一直充当隐形人的北堂夫妇看着这一家三口,眼底各划过缕暗沉的异光。 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巧跟吕静兰母子同时出现在这里,原因是北堂昊天自醒来之后也如南宫志明一样急着欲见君邪,当然原因自跟南宫志明不同。 北堂昊天只是想弄清楚,自己与君邪是不是有着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关系,否则何以解释他每一次见到她,心底深处总有种熟悉的感觉,一见她有危险,他会毫不考虑地出手相救,不计后果,一想到她会出事,他的心就划过一丝痛楚。 这根本就不像他,这世上除了妻女,从来就没有任何人能触动他的心,然,第一次见面,他就因她而责骂了自己最爱的女儿,虽然那次女儿确实错得太过离谱,但不可否认,这其中还是有她出现的原因。 虽则北堂昊天急于解开疑惑,但刚初愈的身子还是很虚,始终都拗不过北堂淼以此为由,不让他外出,非得让他多养些日子才肯给他自由,同时女儿北堂羽看在他受伤的面子上,也不再记着前些日子不开心的事,还跟以前一样跟前跟后地缠着他,让他分不开身来。 今日,好不容易人身自由得到解放便立即找来,岂知一到来便被告知君邪刚离开,放开神识探查,竟探不到她的气息,倒是探到后花园这边灵气灵聚,被人布下了结界,便寻了过来,在路上正好碰上前来找南宫志明的吕静兰母子,知道君邪是被南宫志明找去,便跟着一起来到了后花园,果然整座后花园被布下火行结界,进不去,也探不到里面的情况。 如今看这情况,南宫志明这段时间以来,这般超乎寻常的表现,难道是与君邪之间有着不可宣诸于口的关系?而这种关系会是与他所要求的答案有关么?或者是君邪与五行之间有着什么联系? 听他们夫妻俩的对话,南宫志明似乎在隐瞒着什么?君邪,到底是什么人? 北堂昊天心中暗思着,转过头,想看看爱妻的想法,哪知这一转头,却正好瞥见北堂羽一眨不眨地盯着君邪身影消失的方向,深思的双眸忽而凝滞住,继而快速划来一缕惊慌,一缕恐惧,虽是稍纵即逝,却没能逃得过他的双眼。 淼,她在害怕君邪?还是在害怕……吕静兰最后那句未说完的话?在害怕君邪可能的……真正身份? “淼……”北堂昊天低沉的声音刚响起,北堂淼立即如梦惊醒般地收回眼神,掩饰性地往别处瞥了一眼,再看向北堂昊天,眼神依旧一如既往的温润似水,仿若刚才只是幻觉而已。 “天哥。”北堂淼回过头来,先一步开口回了一声,却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转向南宫志明,关怀地问道:“志明师兄,身子好些么?” 没想到北堂淼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声,南宫志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恢复清雅如风的模样,温和微笑道:“师妹有心,志明身子已无大碍。”说着,看向北堂昊天,亦同样关怀道:“昊天兄神色不错,看来亦恢复得很好,志明就放心了,志明本早该去探望……” “志明太客气。”北堂昊天轻点了下头,语调依旧有些硬梆梆的,但比以前要温和得多了,看来这趟的历险,让他们几人的感情增进了不少。 被北堂淼这一打岔,话题被巧妙地引开来,几个人站在那里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互道关怀,但其各自的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君邪带着一身莫名的低气压回到了房间,她走得并不快,所以南宫志明为她训斥南宫君炫的事,她听得很清楚,也早已在她的意料之中,但那又如何,依旧无法解开她冰冻的心。 重重地将自己摔在床上,举起右手,以手臂盖住自己的脸,同时盖住的还有她的脆弱与疲惫,即使在自己的房间,没有外人在场,她也不允许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出来。 半响,一道金黄的光芒从她盖住脸的手臂上射出来,确切地说是从她手臂所盖住的额间射出来。 名震一方第四十八章竟被设计 半响,一道金黄的光芒从她盖住脸的手臂上射出来,确切地说是从她手臂所盖住的额间射出来。 金黄光芒在房间上空转了一圈,映亮了整个房间,最后降落在床边,形成一道特殊的金黄光晕,从光晕中慢慢地幻化出一个人形出来,只见那人头戴束发紫金冠,体挂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手持方天画戟,器宇轩昂,面目清朗俊朗,正是已许久不曾出现的应绝。 应绝的周身散发着眩彩的光彩,看起来如梦似幻,真真如同一樽天神般让人侧目,也那般的不真实。 “主上。”应绝双目猛地睁开,灿灿如岩下电,充满着力量感,恭敬地执戟朝着行礼,语调一如既往的冰冷无情,隐隐中却似还透着点不安。 躺地床上的君邪如若未觉般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君邪没有动,应绝也不敢动,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空气中弥漫着窒息的气息,应绝俊朗的脸庞原本就没什么表情,这回越发地僵硬起来,让人毫不怀疑,再僵化下去,整个都成石化了。 “主上。”应绝又唤了一声,这无声的低气压比雷霆之怒还要可怕,让他这个曾经随侍在轩辕大帝身边,见识过真正仙人的七尺男儿都不禁胆颤心惊,从来不知道他的心脏居然这么有活力,跳跃的声音在这针落可闻的气氛下显得那么地清晰,这种滋味着实难受啊! 过了似乎半个世纪那么长,就在应绝以为君邪会这样活活把他给‘窒息’死的时候,一道幽幽的声音才从那盖在脸上的手臂下传出来:“应绝。” 声音有些闷,听不出情绪,却让应绝心脏处猛地一抖,双脚陡然软了下去,半膝跪倒在地,咽喉滚动了下:“应绝该死。”声音难以再保持一贯的冰冷。 “哦。”君邪发出一声闷笑,坐起身来,黑曜石般的双瞳光芒闪动,仿若深潭下的两处黑色旋涡,将人的灵魂都给吸了进去,却永远探不到那眼底的深处蕴藏着的是怎样的情绪,右手轻撑着光洁的下巴,嘴角勾起的笑容很深,带着点天真的顽皮,出口的声音甚至带着无邪的善意:“应绝倒是说说,你哪里该死了,说得有道理,我会成全你的心愿的。” 君邪笑得越是天真无邪,应绝的心脏就颤抖得越快,闻言,禁不住两滴冷汗划下了两鬓,他不惧死亡,反正他现在也不是人,虽然又已修成幻体,不再只是一抹灵神,但死亡,甚至是灰飞烟灭,他都毫不畏惧。 一个不惧死亡的人,却在君邪的笑容下感受到了恐惧的滋味。 应绝此刻的心中一种异样的情绪正在蔓延,他很是后悔当日没有被将实情全盘托出,更后悔,一直以来,他不该对他这位主上始终带着观望的心态,保留着一丝不信任,手中始终握着后着,可以随时反制他主上的后着,毕竟当日,君邪她的底子实在是太弱太弱了,又没有良师可教导,他只为以防万一而已,却没有想到,短短时日,她竟以逆天速度成长到今日这般修为。 “当日认主之时,应绝对主上所言皆无妄言,只是……”强压下心头的擅抖,应绝顶着无边的压力,硬着头皮看向君邪,却在对上她深若黑潭的双眸时不自然地转开,说到一半的话也卡在了喉咙,吐不出来。 “只是隐瞒了其中的一部分,是也不是?”君邪的身子微微前倾,修长的手指点着红唇,笑靥如花,分明无害,却让整间屋子仿若压下了一座冰泰山。 “是。”应绝的声音已经经不住透出丝颤抖,双眸一闭,等着承受让他难以想像的惩罚,他记得认主当日,她曾以很轻柔,很和蔼可亲的笑容告诉过他,她最讨厌的就是欺瞒,相处的这五年来,他更是清楚她笑容下残酷的性络,她的冷血无情,即便在远古那个人神魔混战的时代,都未曾见有一人能与之匹敌,这世间,除了绝强的力量与她心中在乎的人,其他的任何人事物,连尘埃都不如,连背叛欺瞒她的人,绝对会很后悔自己为何要生在这个世上。 然,等了许久,却未等到君邪再说一个字,也没有等到他的想像中的惩罚,空气中流动的气流也似缓和的不少,这不该啊! 鼓起勇气抬起头,对上的是一双笑意更浓的黑瞳,黑得纯质,让他猜不透她正在想着什么,那双黑瞳只透露着一个信息,那就是她在等他自已供认罪状。 暗叹了口气,应绝再次悔得肠子都青了,声音努力保持着平稳道:“主上,应绝当日没有讲的是,当年帝尊以神剑诛杀魔尊蚩尤,然蚩尤元神强大无法灭之,帝尊便将其封印于神剑内,并随帝四海征战,饮尽天下妖魔之血,魔尊元神因此得以壮大,神剑渐成魔剑,帝尊与神剑相通,受其魔性影响,性情渐变,幸得姬王相助,才得以对抗魔性,然帝尊深知,神剑魔气已深,难以拔除,为挽浩劫,帝尊放弃飞身,以已元神入剑,压制蚩尤元神壮大,更将神剑封印,压制神剑魔性,但是天道有常,循环不息,神剑出世,祸福难料,为保万全,姬王相赠‘神源’,并非偶然,实是为防神剑之内的帝尊元神压抑不住魔尊元神而使得神剑魔性爆发,可以‘神源’之力量助神剑新主对抗魔性。” 应绝说着,在君邪越加温和的目光,渐渐地垂下了目光,重重在咽了一口气,才又重新开口,只是声音难以再保持着平稳:“应绝身为侍剑,曾得帝尊授以控剑之秘法,并得喻旨,若新主得‘神源’仍不得压制魔性,反入魔道,或新主执神剑不能护卫天地正道,与妖魔为伍,则以神剑灭新主,新主与神剑息息相通,新主一灭,神剑之力必然大减,到时趁势将神剑毁去或将其永久封印。” “好,好,真是非常好。”君邪啪啪,边鼓着掌,边连声说好,黑得耀眼的双瞳荡出邪气,随着她的起身,前刻那种温和无害的笑容骤然化为邪肆的大笑,笑得应绝胸口渐渐发紧,单膝跪着的双脚直打颤。 “好一个轩辕大帝,早在万年前,他就将本上将给算计了,哈,好,真是好啊!”君邪的笑声越发地大起来,笑得天地都为之颤抖起来,笑声远远地传了出去,引得城中的所有修士都寻声而来,若非被冥煞挡住,怕早已有人冲了进来了。 君邪目光凝出戾气,调动精神波,在房间的四周罩下了一道精神防御层,将被冥煞挡住的那群修士探查的神识给阻挡在外,同时踱着步走到应绝的身前,不过短短的两步,每一步都轻,应绝却感觉,一步一个脚印都像是狠狠地踩在他的心脏处一般,猛地下巴被一只修长的手指勾起,一张放大的脸映入他的眼帘,吓得他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瞬间又觉得这样姿态是弱者的行为,又重新昂起脖子,脸上的神情是愧疚的。 “应绝,别当你主上我是傻子,他轩辕毁不了成魔的神剑,便想着这个法子,借后世人之手,跟神剑同归于尽,是也不是?”君邪捏着应绝下巴的手用上几分力,说什么若新主入魔则以神剑灭新主,连他轩辕都制不了魔性,后世之人,何以能以区区凡躯能对抗得了魔性,靠‘神源’来相助,呵,笑话,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神源’力量虽然强大,却是神之物,凡人即便得到它,也只能使用其不到千分之一的能量,这还得修为至少到达大乘境界。 就如,当日她身受重伤,以为‘神源’被她用来治疗内伤,白白浪费了,却原来,当时她本还不是修真之身,不过依靠应绝的力量强行吸纳‘神源’力量,用去的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后她没有感受到体内‘神源’的力量,只是因为她的修为不够而已,若非此次意外得到‘黑莲心’,她还真被蒙在鼓里呢! 试想,如果不是她机缘得到‘黑莲心’牵动‘神源’的能量重现,今日,她魔性侵体,只怕早已化身入魔道,而此刻,就不是应绝跪倒在她的面前,而是她被他给灭了呢,再往前想,如果她不是两世为人,拥有着无比强大的意志,又有精神波支撑,怕是早已被神剑的魔气侵入心脉,不是自我毁灭,就是被身为侍剑的应绝所灭。 其实南宫志明对她今日险些入魔是因‘黑莲心’的缘故的猜测其实不然,‘黑莲心’她刚得不久,未曾与她相融,不可能影响她至深。 她之所以会突然之间魔气爆涨,最大的原因是受了轩辕神剑的影响,经过五年来的修练,神剑已渐与她融为一体,互受影响,从南宫志明的嘴里再次听到她娘亲,让她一直压在心处深处的仇恨之火冒出来,然她一向自制力强,本不会造成那般局面,但神剑受她意识中的仇恨怨气影响,魔性爆涨,化身魔剑,引她入魔,那一刻,她能感受得到,庞大的魔气在她的体内滋长,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恍然以为自己就是魔尊蚩尤。 之后若非一直沉睡在灵台之中的应绝正好清醒出关…… 这般想着,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垂在一侧的左手轻动,一柄古朴的长剑便出来在她的手中,剑身泛着淡淡的金光,显得神圣不可侵犯,一点也感受不出魔气的样子。 将轩辕剑架在应绝的颈间,君邪不给应绝回答的机会,便自己接了下去,双瞳中泛出的戾气已是极具实质性,声音不复方才的邪谑,而是冷,不似应绝平板中的冰冷,而是冷入心肺,毫无一丝情感的冷然:“告诉我,轩辕那家伙教你的控神剑而灭新主的方法,是不是在新主的灵台之内,直接灭其元神?” 始终保持着一丝镇定的应绝在君邪的这句话下终于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看着君邪的眼神难掩震惊和恐惧。 “哈,看来我猜测得没错,你应绝以灵神之体封印于《通天帝卷》之内,分明是以此借口,得以寄身于新主体内,这样才便于你能轻易地反控神剑,灭新主,又以新主之命弱化神剑。”应绝的表情很好地回应了君邪的猜测,周身爆出的戾气险些连精神防御层都挡不住地朝外冲出去,而随着她眼中怒气的加深,架在应绝脖子上的轩辕剑隐隐地浮现丝丝缕缕的黑丝游走在剑身上。 “主上聪明,帝尊曾说道,人性有七情六欲,贪嗔痴恨爱恶欲,人类一日不能根除情欲,必有争斗、杀伐,有了战争,天地间怨气晦气则会越重,神剑重吸纳天地怨气,魔气助涨,正气衰弱,总有一日,神剑之内的魔性将会彻底爆发,到时将会引起四界六域的浩劫,而要使神剑的能量弱化,就只能这个办法。”当然这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下下策。 最后一句话,应绝并没有说出来,因为说与不说都没差别,他知道君邪此刻并不想听到这些废话,君邪猜中了他最后隐瞒的秘密,反而让他一直紧绷的心口豁然松了口气,神色再次恢复镇定,一五一十地道出来。 “聪明?哈哈,是聪明,枉我君邪一直自认是个聪明人,从来就只有我设计玩弄别人,没有人能玩弄得了我,今日才知道,原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而自己绑了一颗定时炸弹在身上,竟还不自知,荒唐,讽刺啊!”君邪怒倒极点反笑,笑得目光莹莹,眼泪都快被她笑出来了,如果不是今日与南宫志明的一番谈话,她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啊!她还要当多久的傻子,这世间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凭白了神剑、神源,还有上乘法诀,却原来是包着糖衣的炸弹呢!讽刺,讽刺啊! “主上。”看着笑得有些疯狂的君邪,应绝突而觉得目光有些涩,正想说上些什么,架在脖子上的轩辕剑猛地被抽开,接着一道金光掠过双眸,直直地插向他的心脏处。 名震一方第四十九章痛彻心扉 “主上。”看着笑得有些疯狂的君邪,应绝突而觉得目光有些涩,正想说上些什么,架在脖子上的轩辕剑猛地被抽开,接着一道金光掠过双眸,直直地插向他的心脏处。 噗嗤,是利刃刺入肌肤的声音。 “主……主上。”感受着刺骨的痛楚,应绝微张着嘴,看着刺穿着身体的神剑,声音透着不可置信的颤抖,没有血,因为他还只是一个无血无肉的幻体,所以这一剑下去,没有血流出来,但痛楚却比以前有着人身还要痛上百倍千倍,痛的不是伤处,而是心,真的很痛。 “主……主上,为,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他! 应绝保持着半跪着的姿势,整张脸因为痛楚极度扭曲着,透着难以置信,他欺瞒了她,甚至站在背后,随时准备着捅她一刀,为什么不一剑了结了他,这是他该受的,主上这一剑应该直接刺中的心脏,这样,或许他的心才能好受些。 这几年来的相处,谁知他在无人处受着怎样的心理折磨,尤其是看着她每一次使用神剑后,身上的魔性总要深几分,他的心就更痛了,多少次,他多想说出实情。 可他难啊,轩辕黄帝曾是他誓死效忠的主子,他的命令,他从来不曾违抗过,何况是这一道以他性命发下的旨意,他更加违抗不得,‘为人臣者,当以忠字为首,忠义难全,必舍义而就忠’,这是他大哥应龙自他成为轩辕黄帝侍剑之日对他教诲,万年来,他都以奉此教诲为一生的真理。 再者,即便他说出了真相,又当如何,除非主上丢弃神剑,否则随着她的修为与日俱增,神剑的魔性必将侵入她的灵魂越深,直到最后,主上将与神剑的元魔合二为一,或者该说是,主上的元神将彻底被魔尊催毁同化,魔尊会借由主上的躯体重生。 然主上的性格,他多少了解,在她那内心充满仇恨的时刻,他更加清楚地明白,她对于力量的追求是有多么的疯狂,要她丢弃神剑,那就等同于丢弃绝对的力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而且,神剑已经认她为主,并不是说丢弃就可以丢弃的…… 种种原因,以致于他始终都被这个事实隐瞒,可是这一刻,看着主上刺向他的一剑,看着她可怖的神情,他突然间明白了,以往种种阻止他说明真相的理由,早就只是他在自欺欺人而已,真是原因,竟是他怕了。 真怕!不是怕死,而是怕她的反应,每一次只要想到说出实情后,将要承受的是她厌恶甚至是仇恨的目光中,他就受不了,他宁可这样瞒着,瞒得了一天是一天,这样,他可以继续以他们独有的方式相处着,他可以一步步助她走上强者之路,他可以陪伴着她经历风风雨雨,他可以感受她的喜,她的悲,她的爱,她的恨,一旦将一切摊开,这样的日子将会永远结束。 可是君邪这一剑刺下去,却是避开心脏,没有刺中他的要害,以他现在的幻体,即便这是一把神剑,也不会伤他性命,只会留给他不可磨灭的痕迹,让他永远都记得这一次的欺瞒与背叛,可她竟饶他的性命? 此刻,他却没有半分欢喜,真相揭开的这一刻,他只求能在她的手中终结生命,因为他知道,这一剑没有刺中,并不是主上顾及以往的感情饶他一命,若那样,或许他会开心地欢呼起来,不是因能留下这条命,而是主上对他有感情,有着不忍,这便足以让他有勇气承担一切,可他清楚的知道,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杀你,因为你还有利用的价值,不杀你,是看在你最后的时刻拼了命地助我抵抗魔性的入侵,而不是在背后补上一刀,你该庆幸你当时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否则……” 君邪轻吐着冰冷的话语,手中执着神剑的剑柄,而剑刃还刺在应绝的身体之内,身子站得直挺挺的,眼底的疯狂已经化为彻底的冰冷,不是冷彻心扉的冰冷,而是毫无感情的冰冷,漠视一切的冰冷,如同看待陌生人一般的冰冷,或许该叫做冷漠,这种冷漠到极致的冰冷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在她的眼中,此刻的她,眼中是冷的,心也是冷的,如同前世一般,任世界多精彩,她的世界都是一片冰冷的灰色,毫无色彩。 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欺骗与背叛,尤其是被她放在心里的人的欺骗与背叛,那将会是毁天灭地的灾难,不管是对背叛她的人,还是她自己本身。 若是在五年前,她的反应不会这么激烈,她会直接一剑让他魂飞魄散,可是,经过这五年的相处,即便两人之间的交谈少之又少,除了有着修真之事,基本上不谈其他事,然这种借居躯体的荒谬事,又让他们之间有着他人无法介入的亲密联系,再者,应绝之于君邪,同是亦是师。 可以说,除了她的娘亲,应绝这位亦师亦友的下属在她心中绝对占有着无可取代的地位,今日方知,她竟被他整整欺骗了五年,而且还是养在体内的定时炸弹,将一个拥有着法力的修士养在体内,那得是对他多大的信任啊,即便最开始,她是没得选择,为了得到得到法诀,修练上乖功法,不得已而为之,可最近是这一年,她的修练基本已不需要应绝,却从未想过将他赶离,因为她对他已有绝对的信任。 今日应绝终于从沉睡中醒来,而且已经修练成幻体,也就表示他已经突破了金丹期,进入了元婴期,原本,那一刻本该给是欢喜的时刻才对,却没想到,会发现那样的事情。 在流烟岛的时候,应绝、菜鸟助她从血蛟的手中夺得白玉水晶枕,菜鸟因此受了重伤留在荒岛休养,顺道陪着刚破封印而出,还很虚弱的石猿小碧,而应绝元神受损严重,险些还因此而灰飞烟,是她用了大量的灵药才稳住他的三魂七魄,然后让他修习《通天帝卷》疗伤篇里面的法诀,在她体内进入沉睡修练状态。 当她因南宫志明的话心中充满恨意,被神剑的魔性趁机侵入心脉的时候,应绝刚好从沉睡状态清醒过来,那时候,她能感觉到自己基本已经失控了,而且那种充满魔性的强悍力量,她真心喜欢,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足以让她杀尽所有对不起她的人,足以让她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一直以来的心愿。 当时她虽然失控,但是依旧保持灵台的一点清明,所以她能清晰地感受得到应绝那一刻的震惊,甚至快速地闪过一抹杀意,虽然闪得很快,但还是被她给捕捉到了,接着他却毫不犹豫地催动自身尚不稳定的真元,助她抵制魔性的入侵,甚至拼着不惜魂飞魄散的危险,明知自己无法操纵‘神源’,还是强行借助与她的一点联系催动神源,对抗魔性。 若不是他那时的举动,还有因之神源而与她暂时心灵相通,她可以很清楚地知道他心中所想,这一剑虽依旧不会刺中他的要害,却绝对会让从此以后生不如死,后悔不该与她相遇。 果然,听着君邪冷酷无情的话语,应绝的心直冷到了极点,他听过看过无数次她对敌人以这样的语气说话,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会亲耳听到她用这种的语气对他说话,即便当年初次会面,他以为她驾驭不了神剑,而欲杀了她,她也不曾这样他。 心真的好痛好痛,从未有过的痛! 应绝垂于两侧的双掌紧紧地握成拳头,紧到能听到里面的骨冰咯咯作响,好似是断碎的声音,若他是血肉之躯,此时必将早已双手染血了,可是,是他的错,他只能默默地忍受她给予的惩罚。 “谢主上,不杀之恩。”紧咬着牙齿吐出这两句话,应绝连抬起头看君邪一眼都不敢,单单只是声音,都足以让他痛不欲生,若是再看到她冷酷无情的表情,他想,他一定会疯的,不看,或许他还能给自己留下一点幻想。 噗嗤,是利刃离开肌肤的声音。 君邪拔出神剑,移开,剑尖朝下,剑身泛着淡淡金黄光晕,显得神圣,谁能想得到这竟是一柄隐含着魔性的魔剑,伤人亦伤已。 移下目光,看着这柄跟随了她五年的神剑,随着她杀妖宰人,可是总有一日,它却会反噬其主。 君邪觉得握着神剑剑柄的手掌有些烫,嘴角冷冷地勾起,透着讽刺的意味,意念一动,神剑在她的手中渐渐消失,抬起还保持着虚握的手,目光划过一抹暗光。 “起来吧!” 半响,君邪的声音淡淡的飘出来,飘渺地如同浮云飘过。 应绝还跪着,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猛然看向君邪,却只看到转过身去的侧脸,透着冷漠的侧脸。 “谢主上。”又是呆愣了半响,应绝才颤着声道,向来冷硬的脸庞早已布满着虚汗,捂着受伤的伤口,方才站了起来,君邪漠然的声音又再起响起。 “既然你现在已经练成了幻体,那也就无须再借住在本主上的体内,本主上会给安排一个好去处。” 名震一方第五十章你是何人?(上) “既然你现在已经练成了幻体,那也就无须再借住在本主上的体内,本主上会给安排一个好去处。” 留下这么一句冰冷的话,君邪衣袖一拂,转身便离开了房间,看都没有再看应绝一眼,只留给他一个绝情的背影。 应绝一直以来挺得笔直的背脊在君邪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野范围内的时候,颓然塌了下去,整个人顿时如同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般轰然跌坐在地,灿若电岩的双眸黯然失神,喃喃低语的声音在针落可闻的房间内响起了起来:“主上……不要……应绝了,不要应绝了……” 他怨啊!怨自己为何要修成幻体,若他现在依旧只是一抹灵神,或许他尚有希望能让主上因《通天帝卷》而不赶离他。 他更怨南宫志明有事没事干嘛跑去揭主上的痛处,如果不是他,今日主上就不会魔性大发。 怨来怨去,最怨自己为何没有早一步说明真相,争取坦白从宽,转念想想,若他能提早说明真相,哪怕是在真相暴露的前一秒说出来,以主上的对待身边人的宽容,最起码她一定还会允许自己留在她的身边,不会这般残忍绝情。 主上虽没说要把他安排到哪里去,但是光这那条不能再借助在她体内,就足以让他绝望,不管被怎样安排,他都只想永远留在她的身边而已。 离开房间的君邪没有看到一直以来都铁骨铮铮,犹如擎天柱一般的应绝弯下了他那铁柱一般的背脊,露出了他最脆弱了一面,或许君邪她是永远也没有机会看到这一面,因为熟知她的应绝清楚地知道,她绝不会喜欢弱者,要想站在她的身边,就必须是强者,而强者,不允许自己软弱。 站在天空之下,望着阴暗的天际,君邪的双眸冷凝一片,脸上的表情更是冻得吓死人,幸亏所有的人都被冥煞给挡住,否则撞上此时的君邪,就算不被她一身的低气压给冻死,也要被她这副神魔皆惧的恐怖样子给吓死。 伸出白纤细修长的右手,缓缓地捂上心口处,那里正在隐隐做痛。 是被魔气入侵后的后遗症么?果然够伤的。 君邪暗想了,仰着脖子,就这样呆看着阴暗的浮云飘过天际,由于整座天炎城都鬼域大军团团包围住,这段时间以来,天炎城的上空都被浓郁的鬼气笼罩着,无论是旭阳初升,还是日上中午,天气都是阴暗阴暗的,连吹过的风都带着渗人的阴冷,走到大街上,空荡荡的街上一个人影都见不到,如同进入一座鬼城一般,让人感觉渗得慌。 君邪就这样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有想,从后面看过去,她的背影是那样的孤寂。 此刻,君邪突而很想念菜鸟,只有她最知她的心,有她陪伴在身边,她会觉得很安心,会觉得在这世界上,她不是孤独的一个人,还有小白…… 小白! 君邪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过小白了,这段时间她有太多的东西需要想,她的身边有应绝和菜鸟的陪伴,让她渐渐的将它淡忘在脑后,此刻想刻,忽而觉得自己很是对不起它,不知道它现在在哪里,是否活着,还是否记得有她这个主人,有菜鸟这个抽风的伙伴。 一旦想起,小白的身影就开始疯狂地充斥着她的脑海,似是在怨她将它给遗忘了,所以要让她一下子把之前没想它的份补了回来。 突然之间,君邪萌生一种很强的预感,小白还在这个世界上,而且很快,她就能够再见它了,到时,她一定要好好跟它陪不是,她不该这么长时间都没再想起它。 “我这是怎么啦,突然就感性起来了,这可真不像是我君邪。”低下头,君邪嘲讽地苦笑起来,今天的自己太不正常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呵呵地笑着自语:“应绝啊应绝,想不到你的欺瞒,竟能如此伤我。”接着轻叹了口气,转身,朝着主殿后面走去,多想无益,她还是先去办正事。 远远地,君邪能感受到一大群被她之前没能控制住自己而引来的修士正被冥煞阻挡住,想来,他们此刻必正惊吓于冥煞强大的能力吧,或许不用多久,他们就会找上自己或是风炎,质问为什么不让冥煞出手,那样,他们将更有胜算。 君邪正如此想着,一道声音立即便应和着响起。 “冥煞是鬼域冥部之主,虽然刚破印而出,又与我们一番大战,真元大损,但对付城外的那四队鬼军,绝对绰绰有余,为何不让他出手?” 君邪刚来到主殿之后——距离《“文》有段很《“人》长距离的《“书》独立院《“屋》落,风炎便晃悠悠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目光只在君邪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便移向外面灵气汇聚之地,这个问题,从一开始他就想问了,但是因前世两人是兵贼的关系,像这样并肩作战的状况本让他怎么想怎么别扭,所以他一开始就将作战的指挥权都全权交给他,基本不过问她的打算,将自己置身于事外,可是,这一次看到冥煞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给堵住,他突然就想问了。 君邪淡淡地一眼看向风炎,脚步没有停下,径自地朝着风炎走过去,再越过他,走了进去。 这是怎样的一双冷酷无情的眼睛?风炎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连牙齿都忍不住打颤,前世的君邪比今日的她更加冰冷无情,但那时的她眼中向来只有一种冰冷颜色,那就是虚无,不像这一双眼睛,寒地那般有实质,只消一眼,就足以让你感受到什么叫做更胜坠入冰窟,连血液都给你冻僵了。 在城楼上的时候,她心情还挺好的,而且她很关心的那个天剑宗的那弟子不是已经醒过来了吗?她的心情应该很美妙才是啊!怎么会是冰雹交加?难不成是因为……南宫志明? 风炎猜测着,他虽没出门,但在公会中发生的事,几乎没有是他不知道的,南宫志明的行为做得那样明显,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君邪不回答,风炎也不追问,问出这个问题,只是因为一时好奇她的想法而已,对于她的作战能力,他可是丝毫都没有怀疑,前世身为上将的她,不仅自身是宇宙第一高手,而且还是全宇宙公认的军事第一人,她的军事计谋,即使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风炎转过身,迈开脚步,正想跟上君邪,没想到,背对着她的君邪突然停住了脚步,淡淡开口道:“还不到他出手的时候。” 风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回答他的话,脸上立即绽开一个笑容,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步履轻盈地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这处院落是风炎的住所,同时也是冒险公会的禁地,除非得到风炎的允许,否则就算是四大理事也不得进来,院落的四周都被风炎布下了结界,以他的修为,能破他结界的修士少之又少,而且他还不止布下一道结界,而是整整有七七四十九道,一道扣着一道,环环相扣,最难破的是,其中一道还是以精神波布下的。 这处院落虽是会长的住所,但是并不比其他地方豪华高档到多少,甚至还显得有些‘寒酸’,只是那布置却很是精致温馨,看得出来主人的用心,而且里面还机关重重,那些机关还特别的刁钻罕见,即使是修为再高的高手进入,一个不小心,绝对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君邪其实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第一次来的时候,风炎特意不让她进来,想试试她如今的修为底线到底在哪里,可是他却忘了,君邪号称邪君,本身就是那么邪,不过是稍一使计,就让风炎自己暴露出结界的破界关键,能轻易破之,至于精神波结界,风炎现在的精神波修为弱于君邪,加之君邪又身怀‘阴阳万元晶元’,区区精神波结界又岂能难得倒她。 看着这院落风无孔不入的机关,君邪不禁想起第一次进来时的瞬间错愕,风炎这个前世宇宙有名的机关王居然把未来世界的机关术用在了这古代,若不是她一走来就感觉到不对劲,调动精神波启动‘阴阳万元晶片’仔仔细细地探查,还真有可能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以说,现在的这处公会禁地,除了风炎这个主人家外,就只有君邪能够出入自由,这个看在外人眼里,又不免对加深了君邪深不可测的想法。 风炎这个主人跟在后面刚一踏入厅中,就看到君邪跟个主人家一般坐在主位上,跷着个二郎腿,神情已然恢复了正常,一双黑眸幽深如若深渊,探不到底,看到他进来,嘴角边还挂着抹看似友好的邪笑:“坐啊!别老站着那么客气。” 我勒了个去,老子不是客气,老子只是呆了那么0。000001秒的神而已,不对,老子才是主人,你丫的反客为主也不是这样个反客吧! 风炎一边嘀咕着,一边随意走到一边的座位,方一坐下,还未及说些什么,君邪的一句话便惊得他又立即跳了起来。 “疯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名震一方第五十一章你是何人?(中) “疯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君邪这句话轻飘飘地砸进风炎的耳朵里,再重重撞击着他的心脏,让他的心脏颤了几颤,炯炯有神的双眸快速地掠过一缕幽光,脸颊抽了抽,才又若无其事地又坐了下去,不自然地开口地笑着道:“君上将这句话问得倒叫我一头雾水了,我是什么人,君上将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疯子,本上将竟已问了出来,你又何必跟本上将打马虎眼呢?”君邪依旧一副慵散的样子坐着,修长白嫩的手指一下一下有节奏地点着,看似随意,但‘本上将’三个字一出,似乎将连带着将她收敛起来的王者之气在一瞬间爆散出来,那是君临天下的霸气,是百战余生的军人铁血气息。 风炎的前世就是一个盗王,是贼,君邪是兵,兵贼之间的关系就跟猫和老鼠一样,不说君邪本身的本领,单是她身上的军人气质,每一次对上,风炎在气势上总归是弱上那么几分,这一世,君邪换了副身体,看着瘦小,而且一直也收敛着自己的气息,风炎猛不丁地再次感受到前世两人之间那种微妙的气氛,本来就颤着的心脏又受控制地震了震。 君邪想要知道的事,谁也别想藏着掖着,否则只怕最后你不仅保不了秘密,还得承受想像不到的后果。 脑海里快速地闪过君上将大人前世对待敌人的手段,风炎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想着说出来又没有什么,反正也就那么回事而已,可嘴巴张了张,想开口说话,又不甘心,他是堂堂的盗王,又不是她手底下的兵,凭什么要跟她交待,何况现在在这里,他才是真正的主人。 要说,风炎这段时间对君邪的心思真有些复杂,一有空闲下来,总是禁不住地去想,他跟君邪现在这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是异界重逢的故友? 可他们前世那不根本不算是朋友,不止不是朋友,还是死对头。 现在要说他们还是死对头,可明显的现在他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当了几百年的死对头,突然之间他不是贼,她不是兵,他是一会之主,她是无名小卒,他是人人敬仰崇拜的英雄,她是连面目都不能见人的‘丑人’,他借着她的能力对抗敌人,她借着他的地位达到她的目的,他不知道这一世她的身份,她的经历,她也同样不知他的。 他们就像是死对头,是陌生人,是两条平行线,但同时又是‘故友’,是战友,是互相利用的利益伙伴。 就是这种混乱的关系,搅得他自个都觉得自个莫名其妙,一会想尽一切力量助她,一会又不想让她太过舒心,而此刻,他就不想让她舒心。 “不说么?”君邪双眼眯了眯,一看风炎那张脸,她岂会猜不出他的想法,要说风炎跟前世最相同的地方,那就是,他的每个想法总是那么清楚地表现在脸上,只要跟他相熟且不是瞎子的人,一看他的表情,就能知道他的想法,有时君邪都想问问,像他这么‘单纯’的人是怎么混到‘盗王’这个位置上的。 “呵呵,说,君上将问到话,本尊岂敢不说,自当巨细禀报。”风炎努力让自己忽略掉从君邪身上压过来的气势,衣袖轻拂,背脊挺起,摆出他身为圣炎天尊的威严出来,眉梢挑起,似笑非笑道:“本尊姓风名炎,姓别男,无父无母,未婚,纯洁处男,性向正常,心理正常,生理正常,爱好收藏宝贝,偶尔也喜欢kk歌,跳跳舞什么的,不赌不嫖,目前位居冒险公会会长一职,手下员工数百,资产颇丰,在修真界也算是上流人物,前世乃盗界赫赫有名的‘狂狮盗王’,盗遍宇宙无敌手……” 如果君邪现在正在喝茶的话,她一定会将茶水全部喷到风炎的脸上,单看她敲打着桌面的手指猛地停顿下来,接着就狂抽着,就知道风炎的‘自我介绍’让她有多么的崩溃,要不是她向来都喜怒不形于色,现在狂抽的一定不只她的手,而是整个人了。 君邪从来都不知道风炎这么有幽默细胞,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还纯洁处男,还k歌,妈呀,他是想呛死她是不是?这要是换成另一个人这么说话,她一定丝毫不受影响,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就能给顶回去,可问题是这个人是风炎啊! “停……”眼看着风炎还没有停下势头,君邪打了个停的手势,然后用手撑着头,一副无语问苍天的样子无奈道:“疯子,我再问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 同样的话,可风炎就是知道,这一局他胜了,脸上的笑容越加地灿烂起来,本来还想再多说几话,一看君邪这样子,立马见好就收,要是真把君邪给惹怒,那可就不是好玩的事了。他不是傻子,清楚地知道君邪真正想知道的是什么,可是因为他们之间这种复杂的关系,也因为前世的关系,彼此间谁也没有主动去提起这个问题,他自己是有几次忍不住开了几句玩笑,问过她,不过都只是笑笑就过了,但今日,她固执地要知道答案,摆明了是知道了些什么,不说,是因为自己不服,现在既然她都先服软,那他就大方地说出来,也没关系。 风炎得意地想着,难得赢君大上将一回,怎么可能不得瑟呢,这时候就是君邪让他把祖宗十八代给交待出来,他也照说不误。 “跟我来吧。”风炎笑呵呵地站起来,率先朝着内屋里走去,错过了他转身那瞬间,君邪双瞳内浮动着抹诡异的笑意。 两人走进了风炎的卧房,一个女人跟着一个男人走进卧房,不管是任何时候任何时代,就算是他们的前世,都是一件引人遐想的事,可是这两个人吧,完全就不觉得有一丝丝的别扭,首先,风炎完全以为君邪是穿越到一个男人的身体里,这一世,他就是个男人,男人进男人的房间,很正常,其次,正如他说的,他是个纯洁的处男,完全也不会往邪边想,再说君邪吧,那就更是别想她有这个男女之别的意识了,她的智商是突破人类的极限,但是她的情商,虽没测试过,但是绝对也可以突破人类的极限,不过是反的而已。 君邪一脚踏进去,眼前一晃,恍然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前世的世界,或是在古代的几年生活只是梦一场而已,风炎将整个房间布置得完全就是现代的样子,很有时尚的气息,也就是君邪,若是其他人进来,铁定立马傻眼了。 风炎只是看了君邪一眼,依旧很得瑟地笑着,然后走到床边,爬上床,然后在床里捣鼓了一下,轰隆一声,便见床边的一面墙升了起来,露出一个空洞,那个空洞大约有两米高,一米来宽,半米深,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看着有点像是……竖立着的棺材。 君邪有些无语,尤其是看着风炎走了进去,然后转过来面对她,冲着她咧开嘴,还向她招手,不得怎么的,她突然就想起了前世无聊的时候看的那些年代久远的僵尸片,此刻的风炎就跟那喝完人血,回棺材睡觉的僵尸一个样。 两个人站在‘棺材’里,风炎眉眼忽而一动,眼中荡起一道看不见的光芒,然后就见这副‘棺材’颤动了一下,缓缓地往下沉下去,与此同时,升起的那面墙也缓缓地降了下来,房间里又恢复了原样。 哦,原来不是‘棺材’,而是电梯啊!还是以精神波发动的电梯啊! 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电梯’内,君邪特淡定地想着,然后黑暗中突然想起她的声音:“疯子,你就是再穷,这电梯至少也得装颗灯泡啊,要发生电梯事故怎么办?”话话一落,就听见重重的一声咳嗽,接着就是咳个不停的声音,明显是被呛到了。 差不多是数十下的时间,‘电梯’就停了下来,轰隆一声,眼前的一堵墙就升了起来,如同是电梯门开了一般,突然从黑暗中见到光亮,君邪和风炎都下意识地微闭了一下眼睛,然后又快速地睁开,像他们这种高度警备的人,这个闭眼的眼睛真要说多短就要多短。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条长廊,两面墙都被打磨得很光滑,能映出光来,墙壁上,每隔五米就镶着一颗成人拳头般大的石头,自然那石头不是一般的石头,而是会发光的石头,将整条长廊照得犹如白日那样光亮,而且石头上还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很是漂亮。 君邪调出精神波探了过去,哟,这个疯子混得还真不错,瞧瞧,就这些石头,哪一个不是灵气十足,随便拿一颗出去,都能让城中的那群修真者抢个头破血流的,他倒好,拿着来当灯泡用了。 风炎现在的家底确实很厚,不是俗世中的金银珠宝,而是修真界中的宝物。 饶着君邪,看着眼前这犹如一个底下广场上堆积的东西,她都有种想要流口水的冲动,如同黑曜石般的双瞳腾起亮了起来,心口有点痒痒的,她‘穷’啊!好想将这里给搬光光。 “喂,你是当官的,可不能抢我的老本行啊!”风炎一见君邪眼底闪动的亮光,立即跳起来,跟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拦在君邪的身前,嚷嚷着,君邪此刻的眼神他太熟悉了,整个就是他每一次要对目标下手前的样子。 名震一方第五十二章你是何人?(下) “喂,你是当官的,可不能抢我的老本行啊!”风炎一见君邪眼底闪动的亮光,立即跳起来,跟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拦在君邪的身前,嚷嚷着,君邪此刻的眼神他太熟悉了,整个就是他每一次要对目标下手前的样子。 君邪嘴角始终勾起诡异的邪笑,目光越过风炎,扫向这座底下宝库。 面积很大,跟个广场一般,四周用特殊的质材做成一个个架子,架上上面摆放着密密麻麻的东西,有些是装在箱子里的,有些则大大咧咧地摆放着,光明正大地摆放着的大多是一些武器,几乎全都是上品宝器,最深处甚至还摆着好几把法器,虽不是上品,却也足以令人眼红,放在箱子里的东西,君邪以神识稍探了一下,居然全都是上品灵药,还有些极为罕见有草药,看起来比上品灵药还要高级,依君邪的估计,应就是传说中的圣药…… 这可是座真正的宝库啊!即便只是其中的十分之一,都足以让整个修真界沸腾起来,难怪乎,一个小小的冒险公会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挤足修真界的上流位置,风炎这家伙还真有这个本钱。 “疯子,看来你这几年没少干回老本行!”君邪看着眼前一脸紧张的‘老母鸡’风炎,眉梢挑起,语气肯定道,这份家产,指不定比还不弱于从上古流传下来的三大宗门,要说风炎没干点‘盗王’该干的事,打死她都不信,要说凭风炎那名副其实的盗中之王本事弄到这些东西,她倒是信个十足十,毕竟在前一世能入她眼的人不多,风炎便是其中一个。 “嘿,那是,本盗王的本事,连末来的高科技都挡不住,何况这落后的古时代。”说到他的老本行,风炎的脸上都绽开了花,若是他有尾巴的话,一定能看到的他的尾巴翘起来,论起‘盗’,从末来到这个时代,他敢称第一,无人敢称第二,这可是他最自豪的本事,也是他敢铁板丁丁说能胜过君邪的本领,纵然失去了精神波,且修真界高手如云,他亦能来去自如。 要说,这里的东西也不全是他盗的,其中有一部分是冒险公会赚的,当然他是靠盗建起今日的冒险公会,然后再依靠公会特有的机制得到更加珍贵的宝物,冒险公会的运营方式,从某一方面来说可以说相当于放高利贷,例如一队冒险队员依仗着公会力量前往探险,得到自己所要的东西,但必须向公会上缴‘利息’,最后你好我好,大家好,最好的就全进了风炎的口袋里。 自从穆风的口中听说这冒险公会,君邪就大概猜到这位会长大人的好算盘,可惜啊,这种对于未来世界来说家喻户晓的经济经,在思想落后的异世界,没有人会计算这其中究竟会有多大的利润。 只是让君邪没有想到的是,风炎并非只会盗东西,还挺会做生意的。 “狂狮盗王确实功力不减当年,这边这一部分应该就是你发起的资本吧!”君邪撇了一眼一脸得瑟的风炎,径至走向左边,边查看着,边似随意地开口道,眼中有着莫名的异光,这里的东西虽看似随意摆放着,并没有分类,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看出这里的东西被大略分成了两部分。 “嘿嘿,君上将的眼睛果然够毒的,这都能看出来。”风炎现在有点得瑟过头,并没有发现君邪眼中的异光,也忘了自己刚才一副守财奴的样子,随着君邪的脚步,自顾自地介绍起来:“这些都是本盗王的战利品,你看,这棵是天黄草,别看它像是颗枯萎的野草,来头却不小,是极其罕见的中品圣药,真正的价值连城,用来练制丹药,足可以让一位筑基期后期修士直接晋及金丹期,我可是好不辛苦才从北方陈家弄来,一直都舍不得用,还有还有,这个……” 所谓盗这一途,有时并非是真的需要那件东西,而是在享受,享受盗这一过程,以及盗后那样成就感,尤其像风炎这种盗中之王,最大的乐趣,反而就是在享受跟天生的死对头玩猫抓老鼠的游戏,然后印证‘猫’的无能,有时还常常喜欢在‘猫’的眼皮底下盗取,就如同导致两人穿到这里的那次展会。 因而他得意洋洋的介绍,不知不觉也有着炫耀的意味,君邪无论变成什么,在他心里始终都是兵,是官,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单纯地像是在说‘看吧,这些都是我偷的,你有本事抓啊!’,莫怪他,毕竟他也憋得有够久的,在古代这个人治社会,盗了东西也没人来抓他,就算他跑出去大喊自己是个盗贼,也没有相信,这个‘无名英雄’当得他有寂寞的,难得君邪出现,还自动送上门,他哪还能去想其他的。 更加没有发现,随着他的自我招认,君邪黑得深不见底的双瞳越发地明亮起来。 抚了抚胸口处,衣裳之内正挂着‘阴阴万元晶片’,储存在里面的东西比起风炎随意指的这几件东西,着实不够看的。 拿过风炎刚介绍过的天黄草,摊在掌心,立即便感到极其浓郁的灵气浮动在上面,淡淡的香味钻地鼻孔,光闻着便能感到丝丝灵气顺着气味钻进鼻孔内,流淌在身体经脉之内,顿感浑身舒泰,精神倍增。 “不愧是中品圣药,这一趟收获颇丰。”在风炎说的口干舌燥稍停顿之际,君邪轻轻将天黄草放回原位,笑得如沐春风道,然后拍拍风炎的肩膀,颇有种鼓励意味道。 风炎脸上得意的笑意突而停滞住,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劲,盯着君邪脸上的笑容看了半晌,才猛然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立即如同吃了死苍蝇一般,他居然犯了盗界的大忌,这些都是‘脏物’,别人看见没什么,被君邪盯上,那就是见光死啊!这话中的意思摆明了就是要充公,而且还让继续努力,多弄些东西来充公。 待得风炎反应过来,君邪已然往宝库的更深处走去,脸色瞬间涨红,猛地跳起来嚷道:“喂,你这跟抢有什么区别?” 闻言,君邪的脚步稍顿,转回头来,嘴角边绽放开一个灿若骄阳的笑容,连一双眉眼都弯成柳月牙,竖起右手食指,举到眼前,随着摇头的动作有节奏地摇着,道:“错,是好过去抢。”去抢还要费时费力,直接充公连废话都不用多说,多容易,多简便啊! 君邪说完,嘴角边的笑意又深了几分,整个人邪魅中带着暖阳的味道,摄魂夺魄。 风炎的灵魂一下子就被蛊惑了,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在她回眸一瞬间,心脏处受到前所未有的撞击,然后便感觉麻麻的,有些不舒,又有些欢喜,脑海里居然浮现了一句极度不应该用来形容君邪的诗词——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这一回眸,岂止六宫粉黛无颜色,这天下间的女子只怕都要去撞墙了。 这一瞬间的感觉一闪而过,风炎有些呆呆地揉了揉心脏处,低着头嘀咕着:“以前她是个大美女的时候,你跳都不跳一下,现在人家是个公的,你跳什么跳啊,安静点,老子还不想赶上耽美大军呢!” 嘀咕完,快速地抬起头,故作掩饰地轻咳了一声,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跟上君邪,压根就没去想,以君邪现在的身份,早已不是以前的君上将,根本就没那个权利去充他的公,而且以他自己的身份,反充君邪倒是比较合情理。 宝库的最深处还有一个隐形的门,其实也不算是隐形,只是被挡在一面架子的后面,只要按一下旁边的开关,就可以移开架子,露出后面的门。 风炎跟上来的时候,君邪已经自已打开机关,嘴角边始终挂着笑意,看来心情不错,因之应绝的事而电闪雷鸣的心已经转为晴天。 推开那两扇厚重的门,一阵滚烫的气息立即扑面而来,犹如即将要进入一个火炉一般。 君邪微转头,看向身边的风炎,眉梢挑起。 “其实说真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是谁。”看到君邪投过来的目光,风炎摊了摊手,颇为无奈的表情表示自己的郁闷,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想吐槽自己,奈何是事实。 “哦?”君邪嘴角扬了扬,这话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看他一身的修为,分明就原身体的,他却连这具身体的身份都不知道? “别这个表情看我,若不是清楚你执意要问明我的身份必有用处,我才不会把这么丢脸的事告诉你呢!还要赔上大半的家当。” 风炎一边带着君邪往里面走进去,一边一脸懊恼道:“当日我跟你大战之后,被一股力量给吸了进去,接着就失去了意识,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处高山上,而且全身被雷劈得面目全非,险些没刚醒过来又死过去,然后便发现这具身体不是自己,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猛然蹿进脑海里,不过是残缺不全的,估计是被雷给劈散了,最后,在这具身体的旁边发现里面那件东西,应就是你要找的关键所在。” 名震一方第五十三章神兵利器 “雷劈?”君邪从风炎的话中听出了丝不正常,脑海里一个念头快速闪过,脚步陡然一滞,不可置信地看向风炎,目光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会是她所想的那样吗?这疯子会不会运气太好些了? “嗯。”明白君邪眼中的光芒含义,风炎无奈地点了点头,清醒过来后他的脑海里也闪过相同的念头的,只是…… 两人走了进去,顿时只觉得个整个人跳入了火炉中,皮肤都有种瞬间烧焦的感觉,以致于两人不得不释放护体真元来抵挡这滚滚热浪。 门后的这一方空间比起宝库至少要小三分之一,目光所及之处可将这一空间尽收眼底,乍一看,犹如进了一座岩洞一般,而最中央处着着实实有一口直径约为二十米左右的天然火岩炉,喷发着热度非常强的火岩,那种热度,连他们的护体真无都差点挡不住,即便再罩上精神护体罩,也能感到一波接一波热意直往皮肤钻,额间也开始不断地渗出热汗,可以想像,若是修为弱些的人进来,非得在门口就融化成一滩血水不可。 而在火岩炉的上方正凌空悬挂着一柄浑体火红的长刀,刀身一边如同雕刻一头凶猛的狮子,包裹在火龙之中,仿若一头威武不凡的火狮,隐隐泛着点点着星光,充满着霸气与神秘,在如此高强度的火岩炉上炙烤着,非但没有丝毫被融化的痕迹,相反,喷发的烈火以肉眼难以看见的速度不断地往刀身钻去,或者该说长刀在以近乎疯狂的速度的吸纳岩火。 ‘嗤嗤……’ 一种近乎磁铁相吸发出的声音从君邪的体内隐隐地传出来,当然这声音风炎是听不到的,君邪却听得清清楚楚,而且也感受得声音传来处的不正常震荡,那是——轩辕神剑。 “这柄刀就是我醒来时插在我眼前的,当时它跟我这个身体一样都被劈焦了,不过可比我好多了,以我盗王的眼光,这柄刀即便不是神器,也会是仙器,能拥有这么一柄不同寻常的刀,我这身体的原主人必然也是不寻常,即便不是如我们所想,是达到渡劫后期,也必然不会弱到哪里去,后来我探了一下,现这具身体的修为只到分神期,但我总觉得他本身的修为应不止如此,不知道是因为被雷劈或是我的灵魂进入的原因,可惜,我只吸纳了他一点残存的记忆,还基本都是有关修真界的一些基础知识,对于身体本身的来历及修为状况却是一点记忆也没有。” 风炎站在离火岩炉尚有五米左右的距离便停了下来,指着火岩炉上的那柄道,那语气要说多郁闷就有多郁闷,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该给他留下的记忆没留下,无关紧要的记忆他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君邪的目光完全被火岩炉上的那柄刀给吸引了,没有心思去理会风炎的郁闷,她能够感受得到轩辕神剑与那柄刀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感应,轩辕神剑是柄从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神器,那么这柄一看便知不寻常的长刀极有可能也是柄神器,应绝应当知道这柄长刀的来历。 念及此,君邪晶亮的目光忽地暗淡了下去,继而浮动起一抹暗光,下意识地,遇到有关修真问题上的不解之处,应绝都会是第一个闪过她脑海里的人,这一点几乎已经成为了习惯,而这点习惯让她好不容易明亮起来的心情又再度有着风雨欲来之势。 风炎则已经陷入了自我郁闷之中,也没注意到君邪情绪的变化,只见她一直盯着那柄刀看,便也将目光投向火岩炉之上,顿时觉得又继续道:“我之所以会选择在风炎城这里落户,就是因为这个天然的地下火岩炉,可以这么说吧,这个地方就是这刀找到的,当日我醒来后,这把刀完全不是现在这样子,整个就是一柄黑不溜湫的炭刀,毫无一点灵气的样子,后来经过这火炉岩的煅烧才变成现在这样子。” 当日他险些要把这柄刀丢了,只因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与这柄刀之间强烈的联系,让他完全下不去手将其丢弃,而当它恢复原来这副模样时,恍然以为是他前世最忠实的伙伴——火炎刀又回来了,火炎刀以精神波为本源练就,以他现在的精神波修为,完全达不到要求,这不得不说是他穿越过来后最为失望之处。 依他估计当日应是这柄刀与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一起抵抗雷劈,然后原主人没能抵挡了得,魂飞魄散了,但是身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保留了下来,最后他的灵魂进了这具身体,掌控着这具身体,而这柄刀在雷劈中受损,而这里的岩火对于重煅它很有效用,所以才能让它逐渐恢复。 证实了心中所想,君邪也没心思在这里边被烤着边听风炎畅谈他与这柄刀的答案,而对于这柄极有可能与她的神剑想等同的神刀,也没有丝毫的眼红或是想要据为已有的心思,她追求力量,但不贪婪非自己应所得,当然,如果今日这柄神刀的主人不是风炎,而是敌人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鬼域这次不声不响就率大军来围城,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冲着城中的南宫府而来,也有少一部分人认为是冲着冒险公会而来,但是君邪却认为这两个都不是主要原因,第一,天炎城里的南宫府不过是火行家族的一个分支,主君南宫志明虽是火行家主的亲儿子,但还不足以让鬼域出动八个鬼仙及大军团前来围城,第二,鬼域这次出兵明显是有准备有蓄谋而来,冒险公会不过是近几年才兴起,指不定鬼王还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冒险公会这回事呢,而且冒险公会就算现在势头再盛,也不过只是个新兴起的势力,动不得鬼域这般大举来犯。 思来想去,君邪认为鬼域如此大动干戈,其中有部分原因是为了冥煞,但是显然,这并不是最为主要的原因,因为在她稍微的试探下,城外的鬼仙似丝毫没有想到冥煞还活着,想来是对那个专为对付冥煞的阵法很有信心。 那么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呢? 排除掉一切可能,从种种迹像表明,这原因怕是出现在了风炎身上,或者该说是风炎这具身体的身上,放眼整个天炎城,除了冥煞,现今论修为最为的就属风炎,人间修真之途的阶段,分为七大境界二十一小期,炼气是为最低层,以上的便筑基——金丹——元婴——分神——合体——度劫,每一境界又分前中后三期,只有度劫成为的修士方才能达到大乘境界,最后修得大成,成就仙体之身,去往天界,也就是俗称的羽化登仙。 可想而知,分神期的修士应该是多么强大的存在,但又是多么地难得,就算整个火行家族也整不出十个出来,一般能到达分神期都是一些极牛b的人,这种人的身上总会有让人眼红的地方,或是这个人的本身,或是他身上的东西。 此次敌我双方的力量太过悬殊了,除非冥煞出手,否则根本不可能突围,但是现在,君邪还不想冥煞太快暴露,因而她才想从源头找到破敌之法,这才如此执着地想知道风炎这具身体的本身是何人。 显然,若是这柄刀是柄神兵利器的话,那就极有可能引来鬼域鬼军的围攻,而那几个鬼仙的举动也摆明了他们的目的不在诛杀城中的修士,而是为了城中的某个人或是某样东西。 风炎正以看孩子的‘慈爱’的目光看着悬挂在火岩炉上的长刀,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见君邪转身已经离开了,看着君邪那挺得直直的,却显得很是孤寂的背影,风炎脸上挂着的笑容瞬间僵住,没来由地觉得目眶涩涩的,有股想要冲过去打破这份孤寂的冲动,最终却只是抿了抿嘴,迈开步子,也跟着走了出去,不过脚下却是有些急了,三步并作俩地紧跟上去,正好与君邪并肩走着。 两人再次经过宝库,进入‘电梯’,回到了风炎了房间,再到君邪走出了风炎的院落,整人过程,两人之间始终都是沉默着,君邪不说话,风炎也就默默地走在她的身边,让她的背影看起来不再那般的孤寂。 目送着君邪离开,风炎举起手,慢慢地抚上自己的心口,他想他可能生病了,得让人去抓些药,接下来必有硬仗要打了,君大上将一旦心里有底,那么用不了多久,就真的要动真格了。 果然如风炎所想,君邪心里有了底,就开始制定作战计划,然后便在一日之后在风炎和南宫、北堂、东方、天剑宗四家还有卫家的支持下顶着其他人的质问开始实施,而南宫志明经此也没有再来找君邪,除非事关作战之事,否则基本没再见面,这让一些想探究两人之间关系的人更加觉得两人的关系扑朔迷离。 名震一方第五十四章大战之始 今日天炎城里城外都透着股风雨欲来的紧张气氛,城外的鬼域大军连日来遭受着无数次千奇百怪的偷袭,虽然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失,但是上至鬼将下至鬼兵,尤其是鬼宗的一众修士更是被搅得疲惫不堪,甚至是草木皆兵,一旦城中传出什么不同寻常的声响,都会让他们一阵紧张地备战,直骂城中的修士无耻。 城中的修士大都来自有头有脸的名门家族,各种层出不穷和偷袭之法,别说城外的鬼军,就是他们自己也在心中大叹无耻至极,然无耻归无耻,从最开始的每个人都一副心不甘情不愿,大觉丢脸的表情,到后来,一提起偷袭,个个倒是摩拳擦掌,不甘落后,然后每次偷袭完之后都会来一句——真是太无耻阴险了。 此时策划这一切无耻行动的正主正站在城中最高处,也就是冒险公会的主殿之上,双手负于身后,衣袂翻飞,不动间恍若立于高处的王者,俯视着底下的芸芸众生,淡漠的神色下是胜卷在握的镇定,如同深渊一般的黑眸里浮动着疯狂的嗜血之色。 “城中的百姓已经在这几全部分批转移出去,真正的决战,终于要来了。”人影一晃,风炎出现在君邪的旁边,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远处,语气中透着蠢蠢欲动的兴奋,只恨不得立即冲出去大战一场方才痛快。 自从君邪开始组织对城外的鬼域大军发起偷袭之日起,就开始对城中的百姓进行转移,一旦打起来,谁也保证不了会出什么事,而最无力自保的就是城中这数万的百姓,君邪此举赢得所有人的赞同与敬重。 真正的决战要来了? 不,这才只是开始而已! 君邪隐于袖子中的双掌紧握成拳,眺望远方的目光闪动着异样的光芒,那是一种盼望已久的亮光。 “让本尊没有想到的是,向来以冷血无情著称的君大上将居然也会有心存仁慈的一天。”风炎忽而收回目光,话锋一转,似玩笑般的话语带探究道。城中寻常的百姓不若修士般有护体真元护身,在被鬼气萦绕的地方,即便是个成年的精壮男子也撑不了多长时间,天炎城的百姓虽然有公会的弟子保护,然而每过一天,百姓的性命就是多一分危险,而一旦真正地突围,到时鬼气毫无阻挡地弥漫进城中,还未开打,至少就得有一半的百姓死于阴气之中,纵然存活下来,这一生也都将在七唠八伤中苟延残喘而已。 风炎不管怎么说也是天炎城所有百姓的保护神,就犹如是这里的土皇帝一般,城中的百姓可算是他治下的百姓,作为一名‘明君’自然不想自己的‘子民’被屠杀殆尽,但是鬼域大军的围困使得城中的情况很是严峻,在他将指挥大权交给君邪时,在他的心中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从不认为毫不关已的百姓会在君邪的考虑之内,弱者,在她的心中就是蝼蚁,没有人会去在乎一群蝼蚁的死活的。 结果却让他大感意外,君邪提出的第一个计划就是要趁着偷袭之机,将城中的百姓全部转移到城外安全的地方,一日只要城中还有一名百姓存在,一日不施行总突围,要知道,他们被围困得越久,突围成功的机率也就越小,相对来说,他们也就越危险,这种做法,完全不像是君上将会做的事。 若不是肯定面前的君邪就是以前的死对头君上将的话,他还真以为他认错了人呢! 君邪果然已经不是从前的君上将了。 风炎有些感慨地想着,也有些不适应这般仁慈的君邪,总让他感觉心底少了些什么般,同时也有一种莫名的担心,为她而担心,身而为人,适量的仁慈是必要的,但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仁慈有时有成为她的勾魂索。 “冷血无情么?你怎知我这么做,是因为仁慈呢?或许是更冷血无情也说不定呢?”君邪收回目光,黑如深渊的双眸似笑非笑地看向风炎,嘴角边扬着邪肆的笑容,让人探不清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有什么打算。 君邪的话让风炎心里一个咯噔,直直地望进她的眼底,想看出点什么,可惜最终只是挫败地叹了口气:“不管你这是冷血无情,还是仁慈,我都希望,如果有可能,你就尽量保住百姓们吧,他们毕竟是无辜的,没必要为了我们而不得好死。” “疯子,其实真正的仁慈的人是你。”君邪语气忽而变得有些认真,风炎从来都像是一副玩世恭,不将任何东西看在眼里的样子,他的本性却并非如表面这般,在未来世界时,在高新科技生存的人们,对于生命看得非常淡,虽有宇宙法,但对于真正拥有强权的人来说,宇宙法就是些废话,杀人不过就是举手间的事而已,然风炎虽是盗中之王,但他向来只盗东西,不杀人。 “我仁慈?真是笑话,你觉得我像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吗?哼,本尊只是不想让这座城变成了空城,这可是本尊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基业。”风炎噗地一声笑出来,朝着君邪猛挥手,不屑地哼哼了好几声,表示对她的说法极度的不赞同,开什么玩笑,他堂堂的盗王,现在的圣炎天尊,要是仁慈还如何存活到今天? 对于风炎的反驳,君邪只是淡淡一笑,这时,不远处的天空忽而闪烁的极淡的火焰光芒。 君邪和风炎脸色同时冷凝了起来,眼中闪动着同样的色彩。 “开始了,疯子,开阵。”君邪往后退开一步,素指朝着苍穹指去。 风炎往前站了一步,如同上次在城楼上一般,双手在胸前不断地摆动着,接着便扣出一个手印,只是这次的手印比起上次来,要复杂得多,脑海里精神波也随着释放出来,便见天空之上划过一道紫金光,然后便裂开一个大开口,好似整个天空被劈成两半似的,接着天炎城的上空便在那道口子的两边显现出半圆形的紫金光罩,正向着两边降下去,随着,天空之上便被滚滚的阴云所笼罩,呜呜的鬼鸣声让人恍然间以为进入了阴曹地府,连吹过的微风都瞬间带着渗人的阴冷。 君邪和风炎早已有了准备,周身淡淡的光芒荡漾着,阻挡住阴气入体,同时两人的眼中也各掠过一道异光。 就在紫金光罩完全消失的同时,八道黑影便从四个方向显现在天际,直冲着君邪和风炎所在的地方俯冲而来,所过之处,带起更为浓郁的黑云,就好似八朵翻滚着的黑云以极快的速度飘了过来,眨眼间,八道黑影已经到达公会所在范围的高空之中,随之而来,城外也传来了地动山摇的喊杀声,整个地面也随着颤抖了起来。 “八位贵客驾临我天炎城,不知有何贵干?”面对着杀气冲冲而来的八大鬼仙,风炎衣袖轻轻一挥,摆出一会之主的威严,淡笑着扬声道,声音是以浑厚的真元传出去,带着破空之威,脚下下意识地微移了一步,以一种微妙的位置护在君邪的身前,心中却不禁在暗骂君邪太过胆大妄为,居然明知八大鬼仙的目的极有可能就是冲着他而来,竟还把所有人都安排出去,只留下自己和她在这里守着,对方可是有八大鬼仙,就单一个的话,他自己这个已经到达分神期的高手都不那么容易对付得了,何况她还只是金丹期,连对方的一半都打不过啊! 风炎很有种冲动想要敲开君邪脑袋,看看那脑袋里装的是什么的冲动,把其他人都都调走也就算了,可是居然连冥煞都给调出去。 君邪确实把所有人都调走,如今整个公会之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活人,为什么说是两个活人呢,那是因为还有一个不算活人的人,只是,这个人是否可算在内,就不得而知了,所以保守点来说,就真的是他们两人对抗人家八大鬼仙,这事要是传了出去,非得在修真界引起大轰动不可。 风炎的友好让杀气腾腾的八大鬼仙同时停住,显然是没有想到,在这么明显的事情面前,风炎居然会冒出这么一句话,而且看他脸上那‘友好’的笑容,瞬间有种他们真是来天炎城做客的错觉。 “人类就是虚伪,都死都临头了,还要说废话。”鬼破冲着风炎不屑地哼道,目光随着移向站在稍后的君邪身上,幽绿的双瞳泛动着嗜血的光芒,周身的黑雾顿时翻滚起来,显然,他认出了眼前这两人就是那天在城楼上让他吃了大亏的两人,尤其是带着面具的君邪更是让他印像深刻,而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憋着的气也极欲爆发出来,所以他准备要出手了。 “鬼破。”站在最前头的鬼厉喝住了蠢蠢欲动的鬼破,然后看向目光在君邪的身上停留了一下,便转向风炎,幽绿的双眸掠过一缕疯狂的戾气,嘿嘿道:“你就是这天炎城的圣炎天尊,也就是上古风家的风梓?” 名震一方第五十五章一招致胜 上古风家的疯子?你才是疯子,你们全家都是疯子。 风炎的笑脸霎那僵硬住,表情甚是怪异滑稽,耳边传来一声闷笑,更是让他的表情跟染上了色彩似的,五彩缤纷,各色颜色相互交替,煞是精彩。 风炎转回头有些恶狠狠地瞪了闷头暗笑的君邪一眼,却见后者双手一摊表示自己的无辜,嘴角边的笑意却是越发地深起来,难怪风炎会穿到这具身体的身上,原来两人还是有共通点的,都叫‘疯子’。 对君邪无可奈何,风炎都这股怨气涌身始作涌者,原本和善的表情变得咬牙切齿,呲着白晃晃的牙齿道:“本尊大名风炎,不是你说的什么疯子。”依照他本身的一些了解,鬼厉所说的人极有可能就是他没错,但是他爷爷的,他费尽了心思想知道自己这本尊的身份,哪想他孙子的居然叫这么一个名字,上古风家?哼,听来来头倒像是不小,却整一家没文化的文盲,取这么一个让他无比蛋疼的名字,以后他还怎么在君邪面前抬起头来。 风炎突然的变脸和君邪一副憋笑的样子让得八大鬼仙同时一阵莫明其妙,其他七鬼仙同时看向鬼厉,似是在探究他刚说的那句话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怎地让他们反应如此不正常。 鬼厉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他只是问了一句很正常的问话而已,就算他真的不是上古风家的风梓,而是叫什么风炎的,但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而且鬼王的话绝对不会错,否则他们何须费如此大的阵仗来围攻一座小小的天炎城。 “嘿,我道需要我们八兄弟一起出手的风梓是怎样是一个了不得人的人类强者,却原来上古风家的风梓不过是一个胆小如鼠的胆小鬼,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认,还硬扯出什么风炎的破名字,怎地不干脆连姓都给改了,免得你那已经升天的祖宗被你气得跳下来找你算账。”站在鬼厉身边的鬼言冲着风炎怪笑了一声,语气是完全是赤果果的嘲笑。 “哈哈,只怕他那老祖宗都没脸下来。”鬼言话音方落,其他几名鬼仙立即附和着笑起来,鬼厉有些迷茫的表情也早已换成一副森冷的笑意。 就着这短短的两句话的时间,他们已然将诺大的整个公会给探测了一遍,得出的结果让他们既惊且喜,惊的是,整个公会之内除了眼前这两个人类外,竟无半点其他人气,甚至延伸至整座天炎城,都探不到其他一点人类的气息,这倒是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这城中的其他人到哪去了?喜的是,就眼前这区区两人,他们几乎可以不费吹灰之色就灭了他们,完成任务,原本他们的计划中,火行、水行、木行、天剑宗的人也将会是他们重点对付的对象,或者该说,真正入得了他们眼的也就这四方还有这一位来自上古风家的人,如今其他人都不见了,就光一个风梓,看样子,修为并未有多强大,那倒是容易对付得很。 “靠,你们这群鬼东西,简直就是找死。”风炎怒了,上古风家是什么东西,他不知道,现在而言也跟他没干系,但是居然敢说风炎是个破名字,他要是不把他们打得连鬼都做不成,他风炎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风炎的周身以一种超越极限的速度泛出火红色的光芒出来,萦绕在其身,手掌之中,一道火红光芒闪过,赤色长鞭便出现在他的手中,鞭身上红光闪动,散发出极强的真元力。 “喝。”风炎当先一喝,纵身跃起,手中的长鞭如同一道冲天的火龙,毫不客气地冲向鬼破,经过之处,响起了可怕的破空声,当真是将空气给撕烈了,隐隐能看得到飞舞的火龙四周能量的波荡。 分神期的强者自然不是摆着看的。 八大鬼仙没想到风炎堂堂一会之尊,说动手就直接下狠手,鬼破更是没想到,他的第一波攻击就冲着自己来,但,眼中也只是略微地划过一抹讶,随即便也跟着跃身迎上,同时嘴角掠过嘲讽之色,嘲笑道:“哈,分神期?还以为能让大哥如此顾忌的人至少应是个合体期,原来不过是分神期而已。” 八大鬼仙单个论的话,每个的实力都接近分神期的强者,也就是说,论修为,跟现在的风炎来说,在同一等级,当然,这八鬼中也有分高低,如那鬼厉,修为就应还比风炎高。 所以风炎才会暗骂君邪是个真正的疯子,就战力比例而言,严格来算,可说是一比五了,也就是说,风炎跟君邪两人要一人对付五个如同他一般修为的鬼仙,就算他们两人还有精神波可依仗,除非他们恢复到前世那样的修为,否则这局面,稳输不赢。 ‘砰、轰……’ 风炎的赤色长鞭狠狠地袭到了鬼言的面前,意料之中的并没能击中鬼言,只见在他的面前快速地涌现很是浓郁的黑色气雾,以一种更快的速度凝聚成一面透着极度难为骇人阴气的盾牌。 一红一黑,两股极其强在的气劲顿时爆炸开来,滚滚波浪呈环状荡漾开去,直接将周遭的空气都给涮成真空,那股气势之强连远在百里之外的人都能感受得到,而近身的其余七大鬼仙和君邪更是在这股极大的冲击下震退开去,周身笼罩着护体真元罩方才能抵挡得住余波的威力,那破坏力更是直接将诺大的主殿都给轰塌,轰碎了。 ‘砰……’又一阵气劲荡开,两道身影从滚滚的红黑爆炸中心弹出来,最近分别停驻在半空之上。 哗啦啦的劲风吹拂,风炎凌空而立,即便面色苍白,浑身依旧充满着强横的强者威压,尤其是那一头张扬的红火随风飞扬乱舞,显得非常的张扬嚣张。 反观鬼言…… “唔……”出乎七大鬼仙意料的,至少应当与风炎战处平分秋色的鬼言一袭黑袍破裂开来,一张脸痛苦地纠结在一起,双手抱着自个的头,不断地发出闷哼声,显然如果不是强悍的修为支撑着,早已掉落下来。 静,死一般的寂静,除了呼呼的风声和鬼言发出的闷哼声,天地间的所有声音好似在瞬间都消失了一般。 鬼厉等七大鬼仙傻愣着看着这一幕,直到鬼言发出第三声闷哼声方才惊醒过来,以极度震惊的目光看了风炎一眼,然后飞快地掠向鬼言。 “啊……”就在他们飞掠过去之时,鬼言忽而又爆喊出一声惊煞九宵的惨叫声,整个身子带着滚滚黑雾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半空上直坠而下。 “鬼破……”鬼崖惊叫一声,猛地加速,接住了鬼言下坠的身子,双双停驻在一根原本应是大殿的主体支柱,现已成为断木之上,随后的鬼厉等也降落在旁,待看清鬼破那凄惨的模样,七大鬼仙皆是又惊又怒。 只见鬼破发丝凌乱的贴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双目涣散,形同痴呆了一般,更可怕的是,从额头开始直至脖颈,凡是肉眼可看得见的肌肤之上青筋爆涨凸起,显然是从内部受到很大的冲击。 “鬼破。”鬼崖担忧地唤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便将目光投向鬼厉:“二哥,鬼破这是怎么回事?”在接住鬼破的同时,他已探查过他的伤势,发现他似是并非受到真元力的冲击,因为无论是他的表面还是内在,基本都是毫发无损,但为何会这样? “嘶……” 鬼厉双眸微眯了一会,忽而猛地睁开,因太过不可置信而使得他的声音变得很是嘶哑:“鬼破的精神受到非常大的损伤,以致于,元神也受损。” 什么?元神受损? 一听此言,鬼崖等六鬼仙同时狠狠地吸了一口,修真者,无论是人类还是他们鬼族,一旦修炼出元神,那么大部分修为都是凝聚在元神之上,可说,元神比之身体还要重要上百倍千倍,像他们这般的修为,就是身体被毁灭,只要元神不灭,那就还有重生的机会,但如果是元神被毁灭,那就是真正的魂飞魄散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对于元神的保护是每一个到达凝聚出元神的修士都是极为重视的,因而想要击毁一名修士的真元是非常有难度的,除非是两者的实力相较甚远,那自是另当别论。 但如这般,从方才的碰击中可看得出来,两人的修为虽有差颇,但绝不足以让鬼破仅仅在一招之下就惨败至此,而且精神受损,就更是让他们深觉莫明其妙了。 “风梓,我们兄弟倒是小瞧了你。”深吸了一口气,鬼厉目光阴沉森冷地看向已经飘落而下的风炎,狰狞地冷笑道,是他们太过轻敌了,能让鬼王和大哥如此顾忌的人,又怎能没有两把涮子。 风炎站立在一处有三四米高的石墩上,眉宇微不可觉地抽搐了几次,听得鬼厉这一句话,眉梢高高地扬起,嘴角边冷冷地挂起残酷的笑容,执鞭的手指向鬼破,道“嘿,混帐鬼东西,再叫本尊这个名字,他就将会是你们的下场。” 名震一方第五十六章精神相助 风炎站立在一处有三四米高的石墩上,眉宇微不可觉地抽搐了几次,听得鬼厉这一句话,眉梢高高地扬起,嘴角边冷冷地挂起残酷的笑容,执鞭的手指向鬼破,道“嘿,混帐鬼东西,再叫本尊这个名字,他就将会是你们的下场。” 虽不知风炎为何如此抵触这个名字,但是风炎的这句话却是大大触怒了剩下的七名鬼仙。 “狂妄的人类。”与鬼破感情最好的鬼崖怒吼了一声,整个身体忽而暴冲而起,带起满天的黑雾,短短数息之间,便闪身至风炎的身前,手中一根类似于法环的黑色武器陡然出现在他的手中,恐怖的黑色气黑瞬间冲天而起,直接在天空戳出一个大大的黑色漩涡出来,极其可怕的能量波动从黑色漩涡中倾泄而下,灌注进法环之中,本就闪烁着刺目黑光的的法环瞬间更是璀璨得令人睁不开眼来,浓浓黑色光芒爆发开来,在法环上形成一个犹如黑色太阳般形状能量罡风,朝着风炎就以撕裂空风之势挥了过去,沿途所过响起了阵阵音爆之声。 “哼,本尊就狂妄,你奈得了本尊何。”风炎冷冷地哼了一声,面色阴沉,面对着来势汹汹的一招,双瞳掠过凝重之色,手中长鞭一抖,强横无比的真元波动从中爆发出来,随着他手臂挥出,‘吼’一声犹如蛟龙出海的声音蓦然响彻云宵,随即便见从赤色长鞭中奔冲出一条浑身冒着赤红色火焰的蛟龙虚影,同样以着极其惊人之势冲迎上鬼崖的强横罡风。 ‘砰……轰……’ 两股同样强横的能量重重地撞击在一起,顿时在半空上以相撞为中心呈环状爆炸开来,可怕的能量余波直接将那方区域给扫成空地,甚至将地面都给掀了一层皮。 如此强横的冲击波,受影响最大的自是距离爆炸中心的风炎和鬼崖,虽然两者皆早已事先释放出护体真元护体,但依然在这股冲击波下双双被退开去。 不过显然,这次的交手并没有方才风炎和鬼破来得激烈,不是说鬼崖的修为不如鬼破,而是鬼破这一击并没有出尽全力。 君邪袖手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深邃睿智的双瞳极快地掠过一缕幽光,鬼崖相较于鬼破,至少要难对付上两倍,修为上虽不相伯仲,但论起智慧的心机,倒是要甩那个冲动的鬼破八条大马路了。 鬼崖虽看似在盛怒之中发出这一击,但却未曾出尽全力,显然是意在试探,想从风炎的出招中,看出鬼破被一招击败的原因。 而鬼厉他们…… 君邪的目光又看向同亲袖手在一旁的鬼厉等六鬼仙,看来他们都把自己当成了隐形人,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风炎的身上,毕竟方才风炎那一招击败鬼破,让他们大为顾忌,当然,这其中应当还有风炎这具身体的身份在作怪,让他们不敢轻易出手,不过,若是没有风炎的一击致命,想来,他们必然是一交手就八人一轰而上,毕竟这八鬼虽不同心,但一起动手,就算是合体期的强者都难以抵挡。 君邪早已想到这一点,也准备好了计划,只是她没有想到风炎这家伙显然也是早已想到了这一点,而且还抢先动了手。 这样一来,几乎所有的压力全部都压到了风炎的身上,原本他就是八大鬼仙此行的目的,而相反,君邪就成了路人甲之流了。 “这个疯子……” 君邪喃喃低语了一声,八大鬼仙不知风炎的暗手在哪里,她可是知道得非常得清楚,在风炎与鬼破交手的那一刻,她清晰地感应到风炎海脑处精神波的蓄势待发,就在双方都几乎拼尽全力出手的那一刻,紧随而至的,风炎的精神波隐匿在雄浑真元之后,趁鬼破不备时,无声无息地侵入他的脑海里,直击他的元神,虽不能一举将其元神击溃,却可大大伤其本源,不仅使其不能再战斗,且大大震慑了其余了七大鬼仙。 那边,风炎和鬼崖又再次战了起来,轰轰的爆炸声响个不停,极其可怕的能量波量在这一方天地翻滚着,搅得空气不断地发出音爆之声,红黑之光相互交错碰撞。 鬼崖出手越来越猛,却始终没能探出风炎是以何手段一击溃败鬼破,反之风炎却是应对得越来越加觉稳,并未曾被他逼得再使出杀手锏,一则,鬼崖已是有了准备,必然已是重重将元神护住,再出精神波,必然不能取得明显的效果,再则,一旁的鬼厉等正虎视眈眈,他们的神识已然将他跟鬼崖锁住,再出次,必会被他们看出端倪,最重要的是,风炎的精神修为已是大大大地不如以前,击伤鬼破元神已是将其精神波过度地消耗殆尽了,此刻他的精神其实已很是虚弱了,能够再战,靠地完全是一股意念及浑厚的真元支撑。 君邪目光一凝,以她比风炎强上一筹的精神波,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此时的疲惫,也顾不得将坏了风炎的好意,将鬼厉他们的目光吸引过来的危险,君邪脑海里的精神波波动了起来,一缕缕地渗入进胸口处所挂的‘阴阳万元晶片’,尔后,又有一丝丝肉眼看不见的温和精神波渗透出来,接着如同有意识一般随着空气朝着正在流激斗的风炎方向而去,轻易地穿过强横无比的冲击波,掠进风炎的眉宇之中。 正在激斗中的风炎不断地将雄浑的真元注入到手中的长鞭,甩出一道道凌厉异常的攻击波,同时亦在忍受着脑海处传来的阵阵刺痛,那是精神过度耗损的表现,但他不后悔这么做,就算是死,他也要先拉几个陪葬的,鬼破就是第一个。 就在风炎发狠之时,忽而感到有精神波的侵入,下意识地一惊,这时候他可完全抵挡不住任何精神攻击,然而仅仅只是一瞬间,紧绷的心神便在霎那间松了下来,在这个世界,懂得精神波的人除了他怕是就只有君邪了,如此,这侵入的精神波必然来自君邪,而他深信,这时候的君邪并不会害他,且她也绝不屑于用这种方法来杀他。 几乎是没再遭到任何的抵抗,温和的精神波掠入风炎的眉宇后便直达他的脑海处,竟是如同温泉滋润的干枯的灵海,风炎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精神力在这温和的精神波流淌过时,正在以一种恒速恢复着。 察觉到这一点,风炎的眼眸深处掠过一缕喜色,他知道是君邪在暗中助他恢复精神力,然他知道,以君邪现如今的精神修为,必是做不到这一点,这种温和却强悍的精神力想必是来自当日他所盗抢且导致他们穿越到此的罪魁祸首——阴阳万元晶片,有这等强物在手,显然他们的胜算要略大一些,但也仅仅只是略大而已。 精神波是君邪和风炎最厉害的暗牌,频率在他们的操控下,极难被其他强者发现,即便那强者有着非常强横的神识,同样难以察觉,因此,正在全神将神识锁住风炎的七大鬼仙竟是未曾注意到这一点,只不过…… “二哥,有些不对劲,这风梓很有古怪。”站在鬼厉身边的鬼流忽而蹙了下眉头,看着同鬼崖战在一起的风炎,对着鬼厉道,幽绿的双瞳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有什么古怪?我怎么没有探到?”另一名鬼仙不可置信在瞪大双眸,死死地盯着风炎道,他的修为比鬼流高,可是他并没有发现风炎有出任何怪招,他深信,如果风炎出暗招了,他一定比鬼流更快一步发现的。 “是有古怪。”然鬼厉却是点了点头,同意鬼流的就法,锐利的双瞳紧锁着风炎,接着道:“是他的眼神,在鬼崖越来越强的攻击下,他的眼神却是越发地有光采,好像越打越有精神一般。” “那也可能是这家伙天生就是个好战狂,所以越打战意越强呢?”那名出言质疑的鬼仙不服地反驳道,这算是什么古怪? “有可能是这个原因,但是他刚与鬼崖交手的时候,可没这样的神彩,虽然他掩饰得极深,但又怎么能躲得过我的双眼。”鬼厉冷哼一声,目光忽而从风炎的身上移开,同时神识扩散开去,边道:“或许我们都想错了,这个风梓的暗招有可能不在他身上。” “二哥的意思是,暗处有人在相助于他?”鬼流立即明白鬼厉的意思,略有些得意地瞥了质疑他的那名鬼仙一眼,然后也随着将神识散开去。 鬼言等鬼仙闻言皆是一惊,鬼流的话尚可质疑,但鬼厉的话,却是不得不信,然如果真是如此的话,这个在暗中相助的人修为该是达到何等恐怖的地步,居然能在他们这般的神识封锁下相助风梓,这种能力,就是他们的大哥都办不到。 压下心中的惊惧,六鬼仙在神识放开之下依然没发现在周遭有其他的真元波动,然,这不仅让他们放宽心,反而更加地惊恐起来。 “难道是他?”忽而,鬼厉将目光锁定在一处,幽绿的双瞳暴射出戾光,低语道。 名震一方第五十七章滔天痛楚 “难道是他?”忽而,鬼厉将目光锁定在一处,幽绿的双瞳暴射出戾光,低语道。 其他鬼仙听得鬼厉这声低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个个眼角一抽,眼中闪过缕轻蔑之色,其中一名鬼仙忍不住惊叫道:“怎么可能是她?二哥,她不过才只是一个小小的金丹期修士而已,我一只手指就可以弄死她。”他说得一点也不夸张,莫说是一个金丹期的修士,就算是十个,在他眼里都不靠看的,金丹期和分神期虽只相差两个境界,但实力却是天差地别,一个分神期高手足以秒杀十个金丹期修士。 其他鬼仙虽没有说出口,但那表情表示他们十分赞同那名报鬼仙的话。 “就是因为她的修为仅仅只在金丹期,才奇怪。”鬼厉却是摇了摇头,莫说是他们表示不可置信,连他自己说出那句话都感到极度的底气不足,然反而因这句反问句,让他突而灵机一闪,底气忽而稍足了起来,心中的怪异亦渐浮起来。 “她身上的气势?”鬼流最是能领会鬼厉之意,幽绿的双眸忽地眯起,不说还没感觉,但这一说,却是越发地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有些惊人,虽然她没有刻意施放,甚至有些刻意收敛,但王者气势还是隐隐地散发出来,那是一种长久身处高位无形威压。 “不仅如此,整座天炎城都被风梓给清空了,却独留她在身边,必然有古怪。”鬼厉点了点头,目光冷厉如炬,收回一部分锁住风炎的神识,转而将君邪紧紧锁住。 鬼厉六鬼仙对于君邪的探究注视,君邪早已有所感觉,在出手相助风炎时,更是早已料到必会被他们有所发觉,但她却没有丝毫的动作,如同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目光一般,依旧双手负于身后,暗暗调动精神力相助风炎,当然,她并非是将所有的希望地倾注在风炎身上,等着他一个个把他们打败,而自己只当个输送器。 在出手相助风炎的同时,君邪也暗暗调动真元,在体内顺着奇筋八脉巡走一圈,最终全部汇聚到丹田,却依旧没有停止,而是深入到丹田的最深内部。 丹田内部,泾渭分明地呈现两种颜色的雾体,一边是近乎透明的乳白色,泛着淡而柔和的光茫,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一边是呈现浓郁非常的紫黑色,隐隐之中可看现其形态状似于一朵黑莲,见之便不觉心生胆寒。 一股温和一股强横仿若各自为政,却又似乎皆想攻占对方,一边以绵柔之劲一丝一缕地渗透过去,一边以霸道无比的强横之势横冲直撞,两者都蕴含着极其恐怖的力量,相互不让,使得两者中间的一条细不可见的细缝发生了扭曲,看起来就如同是一个黑白阴阳八卦一般,然中间似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它们阻隔开来,让两者间无论如何都无法真正地渗入到对方的领地。 而在精纯的真元渗入后,这两股实力相当的力量便忽而沸腾起来,好似在滚烫的开水中滴入油一般,使得这两股虽强横却楚汉分明的雾体开始有了丝丝的隔合,当然这种融合是非常细微的,而且还遇到了非常大的抵抗,如同是将两个互相仇视的男女硬是要拉成一堆一样。 但是这种抵抗再是强大依旧挡不住‘天意’,丝丝缕缕的乳白雾体和紫黑雾体在真元的强悍吸力下,向着中间的细缝纠纠缠缠地融合过去,在纠缠的过程中,‘嗡嗡’地发出可怖的轰鸣声,连得丹田都震动起来,精纯雄厚的真元从丹田中呼啸而出,冲着君邪的经脉根骨乱冲而去。 “唔……”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哼声从君邪的嘴里发出来,在体内横冲直撞的真元冲击下显然有些受了内伤,但很快便被她强压过去,脸庞的红润也在瞬间褪去,所幸被银色面具挡住,看不出来,黑曜石般的双眸深处在此时浮动着狠意,红唇轻咬,看了一眼已基本恢复精神波的风炎,便停止了对风炎精神波的输送,沉下心神,精神波持续渗入‘阴阳万元晶片’之中,然却无之前那般温和的精神波输出。 仅几秒的时间,只顾着吞噬君邪精神波的‘阴阳万元晶片’开始了有动静,淡淡的光芒萦绕在晶片的周身,如同水波一般,接着便在君邪精神波的牵引之下缓缓地汇入到她的灵海里,顿时,灵海处如同被惊扰到了一样疯狂地搅动起来,最终那些如同水波般的光芒在灵海之上形成一个旋涡,由慢至快地转动着,每一次转动都会将灵海之中的精神波尽数吸进那旋涡之中,竟是将灵海之内的精神波都给吸得干干净净,待得将整个灵海都掏空时,旋涡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以一种恒速旋转着,在这种速度的旋转之下,旋涡之中有着丝丝光线射出来,缕缕的精神波又从漩涡之中吐了出来。 重吐出来的精神波显然要比之前的精纯得许多倍,且更为的浓郁,那个漩涡就如同是一个精炼器,将吸纳进去的精神波重新精炼煅烧再将精炼好的精神波吐出来。 当最后一缕精神从漩涡中吐出后,‘嘎’地一下,漩涡立即停止旋转,即而慢慢淡化,直至最后消失不见了,而就在漩涡消失的瞬间,重新精炼后的精神波便在君邪的调动下全力向着七经八脉冲去。 ‘轰’,精神波以极其强横之势冲入经脉根骨,不无意外地与疯狂乱冲乱撞的真元撞上,一经接触便爆发出极大的动静,震得经脉根骨都发生了扭曲。 君邪只觉在这一瞬间,全身的经脉根骨都快要爆裂了一般,痛得她恨不得拿把刀了结自己来结束这种痛楚,利用‘阴阳万元晶片’强行得升精神波本身就需要忍耐很大的精神痛楚,且一旦中途发生情况,使得精炼中断,重则遭到精神波反噬,此后形似痴呆,轻则精神受损,修为大减。 这可是相当的冒险,幸得君邪终是坚持了下来,且在忍受着这般精神痛楚的同时,她还必须保持着表面的镇定,甚至连气息都不能有稍稍的絮乱,否则必被鬼厉等鬼仙发现,这是相当地考验着她的忍受与控制能力,所幸,她本身就有着超乎常人的坚韧与自制能力,再加之重生这几年来的经历更是造就了她无所不能忍的变态忍受能力,这种常人听来都难以忍受的痛楚,却是被她生生的‘若无其事’地忍受了下来。 但接着这精神波与真元在经脉根骨之中的碰撞却是要比精神精炼的痛楚更痛上数倍,而且这回不止是精神上的巨痛,还加上肉体上的撕裂般的巨痛,双重痛楚同时袭来,令得坚强如她亦忍不住在这等巨痛之下感到天旋地转,身子控制不住地摇摇欲坠,浑身渗出的冷汗如同豆大般地滴落下来,里衣已是如同浸了水般粘在身上,若是此时有人拿开她的银色面具,必然会看到一张苍白如鬼的脸上布满着汗珠,犹如水鬼一般。 这种痛楚完全出乎君邪的预料,该说,这是她冒险的一种尝试,毕竟以精神波在体内对抗发疯的真元是前所未有的事,只是,以真元现时强行引爆黑莲心的力量和神源所造成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若不是进行这种尝试,只怕后果便是她直接被发疯的真元轰成粉碎。 君邪刚受这等巨痛的侵袭,分罩在周遭的精神波却在此时感应有股极强的神识将她给锁住了。 不好,以她现在这般精神状态,必不能以精神波扰乱这股神识的探索,若是被他们发现她有异动,坐壁上观的另六个鬼仙必然会一起出手,到时她的计划就不能实施,且以她现在的状况也只有待宰的份。 今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输,她的计划也不允许有丝毫的意外。 正是这股信念,君邪隐于袖子下的双拳猛地一握,丝丝血迹瞬间渗了出来,硬是凭着强悍的忍受力,生生地忍住这一波接一波的巨痛,同时撤开精神波,让自已完全摊开在对方的神识锁定中,连目光都保持着平静状似认真地注视着风炎与鬼崖的战斗。 在这种平静之下,她的体内却是接连地刮起大风暴,精神波与真元撞击的动静越发地大起来,经脉根骨在撞击中不断地扭曲变形,隐隐甚至有种要撕裂的趋势。 从君邪以真元同时催同黑莲心和神源开始到鬼厉将神识锁定在她的身上,不过只是短短数息之间,对她来说,却如同过了千百年一般。 那边,风炎与鬼崖的战斗也越发地激烈,强横无比的能量罡风余波已是席卷到君邪与其他六名鬼仙所在的范围,而此时两人更是全身蓄满力量,发出最后一击。 在他们同时发出最后一击时,君邪亦在那种疯狂的巨痛下,终于…… ‘轰轰轰’……体内经筋根骨之内的精神波与真元寸寸爆裂起来,滔天的巨痛已是君邪的忍耐极限,猛地全身巨颤,脚步控制不住地连退了数步,身子一晃,更是显然软了下去。 名震一方第五十八章龙阳之好 ‘轰轰轰’……体内经筋根骨之内的精神波与真元寸寸爆裂起来,滔天的巨痛已是君邪的忍耐极限,猛地全身巨颤,脚步控制不住地连退了数步,身子一晃,更是显然软了下去。 ‘砰’,在体内巨大的冲击波下,君邪终是半膝跪下,以手撑着地面,一滴两滴的冷汗从面具之下滴落,按在地面的双掌更是已被鲜血彻底染红了,甚至在地面汇成两条血色小溪,若是此时掀开她的双袖,便能见到她的皮肤表面不断渗出殷红的血珠,染红了里衣。 与此同时,风炎和鬼崖也同时从战斗中心被强横的冲击波震得双双向后倒飞出去,足足飞出有十数丈远,而冲击波的最中心则硬生生地给炸出一个十丈左右的大坑,残垣断壁满天飞舞,如同刮过一阵龙卷般,那等破坏力比之龙卷风却更甚。 这等强悍的强击余波显然对鬼厉等鬼仙的影响并不大,一面无形的屏障挡在了他们的面前,挡去了大部分的冲击余波。 “唔……”风炎狠狠地撞上一根巨柱方才险险地停下,体内真元乱蹿,气血翻腾,一股甜意涌上喉间,但很快便被他给压下去,目光狠戾地盯着对面的鬼崖,一头红发飘扬,如同一头战意正酣的猛狮,随时准备扑上去将对方咬死,忽而,眼底的狠意在瞬间被一闪而过的担忧与错愕所替代。 ‘砰’,那边的鬼崖情况可要比风炎惨多了,直接被冲击波震得砸在地面上,造成了一个鲜明的人形深坑,尘土飞扬间,一双干枯的手扒在坑边,形态狼狈地从坑里暴冲而起,然后又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周身萦绕的黑雾疯狂地搅动,显得很是絮乱,一根如同法杖的武器紧握在他的手中,但上面的灵气却是黯淡了许多。 鬼崖根本就没想到风炎的修为看似跟他不相伯仲,但是打起来,自己却远不是他的对手,无论是在力量上还是在狠劲上,都被他压一筹,而且他似是看准了他是在试探的意图,一上来就跟他打太极,然在他放弃试探,准备下狠手之际,他竟是看准了点,快他一步爆出真正的杀手,以致于他是在措手不及之下全力回击,才败得如此之惨。 除此之外,他败还败在,他太过天真,竟心存还有同伴相助的侥幸心理,可是事实却是…… 鬼崖重重地咳了几下,眯着双眸看向一直做壁上观的鬼厉等其余鬼仙,果见他们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将目光转向另一个方向,在那一眼中,他清楚地捕捉到其中一两道幸灾乐祸的目光,当下气得他更是气血不顺,又是一口鲜血狠狠地喷了出来。 这一刻,因鬼破而失去的理智全部都回来了,他全然明白了自己和鬼破竟是给他们打前锋了,而且少了自己跟鬼破,那么他们独领功劳的机会就又大了,若是自己和鬼破因此废了,他们更是少了眼中钉。 其实他早该想到这一点的,只是与他感情最好的鬼破成了这般模样,让他失去了理智,而且他也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敢拿鬼王亲自下达的命令用来排除异已。 任鬼崖再如何的气愤懊悔,也改变不了他已被重伤的事实,恐是难以再战。 鬼厉等自是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只赏给他一个眼神,便又齐齐将目光投放到君邪的身上,当下便见她似是受到极大的冲击般半跪在地上,地面上汇聚了大滩的血混合着汗水。 “二哥,看来这回你是看走了眼了,区区的余波就足以将她伤成这样,还能有何威胁?”之前对鬼厉的话提出异议的那名鬼仙嘲讽地轻笑道,看着君邪的目光更如同是在看着蝼蚁一般。 “就是,人类修真界果真是没落了,就这样的弱者也配来阻挡我们。”除了鬼厉和鬼流,其余三名鬼仙也纷纷笑着附和道,原本紧绷着的神经顷刻间也松了下来,锁在君邪身上的神识也放松不少,甚至有的已是撤回,在他们想来,对于这样的弱者,根本就不值得他们费心神去关注。 鬼厉阴毒地看了那名出言讽刺的鬼仙一眼,接着眉头蹙起,与鬼流对视了一眼,暗道:‘看来真的是看走眼了,方才神识将她锁住时,只探到她真元间或有些波动,这倒有可能是为了抵御能量余波所引起的,其他的倒是没有任何异常,而且她的修为也确实只是小小的金丹期,更重要的是若她真的有出手相助,绝不可能在他的封锁下有所动作。’ “二哥,刚才我看得很清楚,她确实在风梓和鬼崖的冲击余波下被震退,伤成这般模样,如今看她气息絮乱,就是一个小小的鬼士都可以直接要了他的命。”鬼流走近鬼厉一步,低声道,声音透着对君邪的极度蔑视。 鬼厉眯着双眸,微点了下头,心神也在瞬间松了下去,这时,身边的鬼言忽而以一种怪异的声音叫道:“二哥,你们看。” 六鬼仙同时看过去,只见风炎一瞬间便来到了君邪的身边,脸上挂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担忧之色,半蹲下身子,扶住君邪,语调都带着紧张道:“你,你还好吧?”然后又自语道:“早知道就不听你的话,我怎么就脑袋发热,听你的话留下……” 君邪此时若不是靠着强悍无比的意志力,早已昏了过去,几乎调动了所以有的意志力才保住神智的清明,抬起还挂着汗珠的一双清亮的眼眸,瞪了絮絮叨叨的风炎一眼,哑着声低声喝道:“闭嘴。” “我说……”风炎在这一瞪之下,立即乖乖地闭上嘴,只是看着脚下那一大滩血迹,眉头又不自觉地蹙起,嘴里不知在嘟囔着什么,其实他心里有数,君邪这般模样,绝不是被他跟鬼崖交手的冲击余波冲击到,她现在的修为虽然低,但还不至于低成这样,而且她还有更为强悍的精神波可抵御,更重要的是,他能感觉得到,此时她的精神波似乎之前更为的精炼强横。 君邪现在可没心思去理会风炎在嘟囔些什么,只要他不在她耳朵嗡嗡叫就行了,当下赶紧再敛心神,沉入到体内,清晰地感受着体内经脉根骨在经历了寸断之后开始在精神波的包裹下渐渐又融合在一起,而疯狂爆动的真元也在渐渐地平缓了下来,如同是已被驯服了的野马,在最强的一击后,渐显屈服,精神波也同样被剔去了狂暴,变得如水般温润,在经脉根骨之中无所不包,缓缓地将从丹田之中融合了黑莲心力量和神源的极其精纯的真元引导直顺着奇经八脉流淌着,修复重铸着经脉根骨,重铸后的经脉根骨更加地坚韧不催。 “嘿嘿,原来是这样。”看到这一幕,鬼厉等六名鬼仙面色都变得有些怪异,鬼言先是猥琐地笑出了声。 “这个风梓看着人模狗样的,原来是个好男风的主啊!而且还是个惧内的,哈哈……”其余鬼仙更是附和着哈哈大笑起来,目光更是赤果果地透着淫笑。 “既是如此,那今日我们就做做好心,送这对不容于世的鸳鸯上西方极乐世界。”鬼厉咧着嘴,笑得阴毒,看着君邪的目光甚至带上赤果果的淫邪,语气却像是要做一件极大的好事一般,心中暗暗道:如此倒是解释得通,为什么风梓会留下一个修为如此之差的人在身边,必然是两人之间有一腿,一定是那个带面具的男子自己逞能要求留下,风梓拗不过她,就让他留下,啧啧,瞧瞧那一眼,真是媚眼如丝啊!也不知道那个带面具的男子有多美,能让风梓言听计从,可惜了,若不是为了不影响任务,这样的美人儿若是能收在身边,一边爽死。 龙阳之风不止存在人间界,鬼域同样也存在,鬼厉便是其中的一个,在他想来,君邪之所以脸带面具,一定是因为长得太过漂亮了,在他的脑海里,已经开始在yy君邪倾国倾城的模样了。 君邪若是知道鬼厉此时心中的想法,也不知是该哭笑不得呢还是该先算计着等会让他死得很难看,不过,她在听到鬼厉等人的调笑时,先是一头黑线地瞥了风炎一眼,然后微低下头,一直因忍着巨痛而紧抿的薄唇微微扬起,黑曜石般的双瞳更是掠过缕缕邪肆的光芒。 “混蛋,你们才好男风。”风炎的反应却是出乎意料地大,如同被踩着尾巴的猫,一下子就蹦跳起来,指着鬼厉他们怒骂起,俊朗的面庞上有着抹可疑的红晕浮现,却没有去看君邪一眼。 风炎的反应在鬼厉他们看来就是恼羞成怒,而君邪的低头默然则是害羞默认,自然更是确认自己心中的想法,各种淫邪的嘲笑声更是肆无忌惮。 “兄弟们,看了这么久的戏,是该干正事了。”笑够了,鬼厉手轻挥,道:“这附近应就只有风梓一位高手,鬼破那是自己技不如人,鬼王所赐法宝已探到那东西的所在,鬼言和鬼流,你们随我去取,你们三个,留在这里对付风梓,相信以你们三人之力,杀了他绰绰有余。” 他们之所以没有上来就立刻速战速决,除了顾忌风炎和欲排除异已外,还有个原因就是鬼厉身怀的鬼王所赐法宝并没有在风炎的身上探到有一丝的气息,所以他相信那件东西不在风炎的身上,在没有探到那件东西的所在前,他自是不急于出手,如今竟然找到,自不留在这里耽误时间,不知为何,他心底深处总是存在着点不安。 说着,鬼厉便率先朝着正殿的后方飞身而去,留下的那三名鬼仙面色铁青,在鬼厉他们的身影消失时,直接啐了一口骂道:“呸,自己去抢功劳,留下我们当打手,他算盘算得真好。” “生气有什么用,还不如快点把他们两个解决了,大功劳没能捞到,捞点小功劳也不错。”另一名鬼仙丢出这么一句话,就冲着风炎的方向爆射而去,显然是想速战速决。 其他两名鬼仙当下不再废话,将从鬼厉那里受的气全部转化为杀气,气势汹汹地冲将过去。 “哼,来得正好,看本尊怎样来一只打一只,来两只打一双。”风炎冷哼一声,对于鬼厉三个离开并不怎样着急,毕竟他的高科技设计不是这三只落后的鬼可轻易破得了。 “等等,这三只我来应付,你对付鬼厉那三只。”就在风炎要全身战意直线飚升之际,君邪却突而拉住他的衣袖,气息依旧有些不稳道,不过情况比起方才那可怖的样子显然要好得多。 “什么?我没听错吧?”风炎顿了一下,猛然转过头来,看着已盘腿坐着的君邪不可置信地问道,如果他没听错,那君大上将一定是疯了,别说她现在这副模样,就是她完好无缺,对付一只鬼仙就够吃力了,还想以这副样子一人应对三只,再说,从策略上来讲,先集中干掉三只,再来解决另外三只,总比分开,各自对付三只要更为上策吗?被授与最高荣誉军事家的君大上将会连这个都没想到? “喂,君大上将,不是我打击你,你已不是前世那个宇宙第一高手。”脑海里忽而传来风炎有些沉重的话,君邪抬起头,撞进了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眸里,心脏处莫名地‘咚’地跳了一下,语气有些不耐道:“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相信我就别废话。”说话的同时,一丝精神波也随着释放出来。 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风炎在感受到君邪释放出来的精神波时立即闭上嘴,颇为震惊地看了他们,尔后才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脚步往前一跨,又忽而顿住,双唇动了一下,这才头也不回地朝着鬼厉他们身影消失的方向飞掠而去。 小心! 虽然风炎说得很小声很小声,几乎是腹语,但君邪还是清楚地听到这两个字,心头一丝暖意滑过,双眸却是闪动冷厉的精光,射向暴冲过来的三只鬼仙。 名震一方第五十九章阴招对敌 虽然风炎说得很小声很小声,几乎是腹语,但君邪还是清楚地听到这两个字,心头一丝暖意滑过,双眸却是闪动冷厉的精光,射向暴冲过来的三只鬼仙。 三只鬼仙急速暴冲过来的速度,因为君邪的话而猛然停住,显然是同样被君邪的话给惊住,面面相觑,皆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了,原本他们的攻势都是冲着风炎而去,这下却不得不生生地停住,等他们回过神来时,风炎的身影已是不见了。 “嘿嘿,狂妄无知的人类,鬼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就交给你了,我们去对付风梓。”一名鬼仙率先反应过来,哈哈大笑着对另一名较为弱小的鬼仙道,然后身子一闪,便化为一缕黑烟朝着风炎消失的方向蹿去,另一名鬼仙也立即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道贪婪的精光,紧随而去。 “混蛋。”被留下的鬼雨反应过来时,另两名鬼仙的身影已然消失,只能恨恨地骂了一声,谁让他是最小,修为最弱的呢?这世道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 转回怒火冲天的目光,如毒蛇般盯向君邪,咬着牙道:“竟然你非要逞强,那就看老子怎样一招了结了你。”只要他以最快的速度杀了这个铁面男子,指不定还能抢到一份功劳。 鬼雨身子爆冲而起,双手往前摊开,两团如同黑色冰锥的雾气在掌间快速地凝结而成,‘喝’地一声,双掌一翻,冰锥雾气从上而下朝着君邪俯冲而去,好似满天的黑雨落下,以君邪为中心形成一个直径十丈左右的笼罩圈。 黑色冰锥在君邪的眼中不断放大,强大的压迫力如同一座泰山压下般,君邪依旧盘腿而坐,神色未动,映着地面的大滩血迹,在鬼雨的眼中,她这是无力应战,因而,鬼雨面露轻蔑之色,脚步一转,已是准备仅此一招就足以秒杀君邪,他现在赶过去,指不定还能捡个现成的功劳。 然而想像是美好的,事实是残酷的。 千钧一发之际,君邪双好眸陡然爆射出若有实质的精光,一道无形的精神屏障扩展开去,硬生生地将满天黑色冰锥的落势挡住,然后在鬼雨错愕的目光下,双掌一拍地面,整个人往上暴冲而起,然后凌空停驻在离地面有十数丈高的空中,衣袂翻飞,满头青丝随风飞扬而起,映着身上的点点血红,如同是个染血的战神驾临,更可怕的是,以肉眼能看到的,在她的周身,浓郁的灵气和阴邪之气交替着翻滚地冲进她的体内,该说是她在疯狂地吸纳天地间的纯正灵气和阴邪之气。 “这是……”饶是鬼雨身为鬼仙也从未见过这等情况,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冷冷地哼了一声,双手掌往上翻起,被挡住的黑色冰锥原本呈下冲之势,随着鬼雨手掌这一翻,黑色冰锥势头一转,全部往上冲起,以平横的姿势再次朝君邪冲过去,欲直接被君邪刺成千穿百孔。 君邪嘴角轻勾,双眸中精光闪烁,那道无形的精神防御层瞬间在她的面前凝聚而成,再次将黑色冰锥挡住,同时,一股极强横的真元如同龙卷风一般猛从她的身体内席卷而出。 “还有点料,可惜依旧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鬼雨有些诧异从君邪身上竟能爆发出如此令人心惊的力量,不过君邪的境界就摆在那里,在他想来,一个区区金丹期的修士就是再强也不过是蝼蚁,看她那诡异的模样,指不定是修炼了什么邪门法诀,强行提升自己的力量。 鬼雨依然没将君邪放在眼中,阴森冷笑,双掌猛变,形成上下之势合成抱圆,顺时旋转,随着他的旋转,被君邪无形精神防御层抵挡住的黑色冰锥陡然爆发出更为强横的气势,如同每一根黑色冰锥电钻一般,极速地钻入君邪所布下的精神防御层,震得那道无形的精神防御层出现了明显的扭曲,发出阵阵音爆声。 ‘嗡嗡……’黑色冰锥与精神防御层相接触处不断地传来嗡鸣声,犹如电钻声般,四周的空气因之这等强横的对峙而不停地搅动扭曲,但明显的,黑色冰锥在不断地推进,而精神防御层在不断地崩裂,眼见之精神防御层就要被彻底地摧毁,君邪却并无半点的惊慌,非常镇定地摊开双手,两道闪光在手掌之上旋转着,速度非常之快,快到难以得见那旋转着的闪光是何等东西。 ‘砰砰砰……’精神防御层终是抵挡不住黑色冰锥的强势推进,寸寸崩断,黑色冰锥如入无人之境朝着君邪直冲过去,眨眼间已到了君邪的身前。 君邪平静的眸光忽而一动,身子一晃,整个人恍若在瞬间变成了虚空,竟是活生生地在鬼雨的面前消失了。 “怎么可能?”原以为胜券在握,意料中的结果并没有出现,鬼雨失声惊叫了一声,然而他话音还未落下,两道锋利的光芒在他的眼前不断放大,条件反射地赶紧在身前筑起护体真元墙,叮叮两声,两道利芒撞上黑色的护体真元墙,立即被弹开了去。 未等鬼雨松口气,忽又觉得后脑勺一阵凉嗖嗖的,双眼猛地瞪大,直觉后方有危险,真元凝聚,却已是来不及了,两柄利芒自他的后背穿胸而过,直接戳出两个大窟窿,带起两道血柱冲天而起。 “啊……”鬼雨仰天惨叫,双臂展开,凸着双眼,带着不甘与不可置信看着离着一米开外,傲然直立于天地间的银面男子,衣袂翻飞,嘴角噙着冷邪的笑意,两柄闪着白芒的回旋刀刃在她的身前旋转着,那只是两柄中品宝器,以往,就算是上品宝器,在他眼里都仅只是废铁而已,但今日,他居然一个金丹期的修士用被两柄比废铁来废铁的中品宝器重伤至此,当真是可笑啊! “我要杀了你……”鬼雨凸着双血红的大眼睛,全身猛地爆出黑中带着血的雾气,胸前的两个血窟窿不仅没有停止喷血,反而喷得更猛,喷出的血柱与雾气缠绕在一起,隐隐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骷髅头,吞吐着可怕的罡气。 鬼雨这招是以自己的精气来强行提升潜力,施展这诡异的邪法,虽然爆发出来的力量很是强横,但后遗症却是不小,轻则伤了根基,这修为以后怕是难有大的提升,重则这条命是丢在这里跟君邪同归于尽。 不是鬼雨想不开要用上这个损人损人的两伤之法,而是迫不得已,君邪那两刀虽然要不了他的命,但是下刀又准又狠,却是直接将他给重伤,在这种状态之下,他完全没有把握能再杀得了君邪,何况见识过君邪的诡异后,更是心里没底,然他赌不起,从君邪的出手,他很清楚,对方并不是什么仁义之辈,只要被她找准时机,自己恐怕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君邪居高临下,看到鬼雨不仅没有死反而爆发出更为强横力量,只是目光闪动了一下,却毫不惊讶,原本她就没想过,能一招要了鬼雨的命,毕竟就算她现在的真元有多精纯浑厚,两柄回旋刀也不过是中品宝器而已,用两柄中品宝器杀一名鬼仙,除非她的修为比鬼雨高出几筹,否则就算她再狂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做得到。 能用一招将鬼雨重伤至此,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鬼雨太过轻敌了,当然,这种过度轻敌,君邪也是要负上一部分责任的,从一开始她就一直在隐藏着实力制造自己是个弱者的假像,甚至连催动黑莲心力量和神源必会造成的后果及时间都拿捏得非常准,可以说,打从鬼厉他们一走踏入天炎城开始,就完全在君邪的掌握之中,以相差无数倍的战力迎战八大鬼仙,不使点计谋,如何能达到她的目的呢! 如果此时鬼厉他们在这里,看到君邪仅用一招就将鬼雨逼成这般模样,怕是再也无人认为她只是个爱逞能的男宠了,因为重伤在一旁和鬼崖和鬼破已经完全呆住了,目光从鬼雨的身上以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移到君邪的身上,眼光中有着不可置信和丝丝缕缕的惧怕。 鬼崖甚至觉得在这一刻,脑海里快速地闪过某个可怕的念头,只是太快了,让他抓不住。 转眼间,鬼雨的周身已经卷起了可怕血黑色风暴,随着他暴怒地大喝一声,巨大风暴夹着可怕的罡飞嘲着君邪呼啸而过,所过之处顿时如烟放着鞭炮一般,响起了‘啪啪啪’的破空之声,且笼罩范围极其之广,完全封去了君邪的退路,这是为了以防她如方才那般,出其不意地在他背后放冷刀。 其实鬼雨是多想了,有些阴招,可一而不可再,君邪并没有打算再使用方才那一招,因为她多的是阴招,用不着只用一招,只见君邪而对可怕黑色风暴,再次释放出精神防御层护住全身,接着手一挥,已经完全任务的两柄回旋刀便被她招回来,赤着双拳在胸前交叉,大喝一声,整个人直接冲进那黑色风暴之中。 名震一方第六十章吞噬元神 其实鬼雨是多想了,有些阴招,可一而不可再,君邪并没有打算再使用方才那一招,因为她多的是阴招,用不着只用一招,只见君邪而对可怕黑色风暴,再次释放出精神防御层护住全身,接着手一挥,已经完全任务的两柄回旋刀便被她招回来,赤着双拳在胸前交叉,大喝一声,整个人直接冲进那黑色风暴之中。 黑色风暴完全将君邪包裹在内,鬼雨一见此景,不仅没有如之前般露出得意或放松的神色,反而更为紧张地眯着双眸紧盯着风暴之中的君邪,一丝一毫不敢放松,仅用一招,就让他明白了,对手完全是个不可以用常理去推断的人,而这样的对手是最为可怕的,因为你根本猜不透她每一招的深意及下一招会出什么,这可比对付一个比自己尚高一筹的人还要可怕,比自己修为高的,起码还能斗上一斗,但是阴险的对手,却有可能让你连真正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鬼雨的紧张注视之下,黑色风暴以更加强横的姿态疯狂地席卷着,风暴的中间更是时不时地爆璀璨的火光,强劲的罡风震荡开去,使得时空都发生了扭曲,黑色风暴扭动得更是厉害,那样子就像是在一条黑色的巨蟒体内放鞭炮一样。 虽然是激烈非常,然而出乎鬼雨意料的,一切似乎很是正常,没有看出对方有出任何阴招,但这依然不能让他放松,一则,就算对方真是明刀明枪跟他打,可一个金丹期的弱者居然可以正面对抗他以自损的方式激发潜力爆发出来的最一招,这未免更加可怕,二则,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出暗招,她的暗招藏在哪里。 ‘砰’,黑色风暴忽而毫无预兆爆炸开来,两团光团从爆炸的中心鼓涨起来,一团散发着洁白的光辉,一团萦绕着浓郁的紫黑光芒,这两团光芒将蕴含着强横罡风的黑色风暴涨破,绝强的爆炸波猛然冲天而起,灼热的火焰直冲天际,如同要把天空给烧了一般。 而自损方式强行发出这强横一波的鬼雨在黑色风暴被涨破之际,立即被自己强横的力量反噬,冲天喷出数口鲜血,整个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撞断了一间接一间的屋子才停了下来,整个身体被掩埋在残垣断壁之下。 两团光团之间一个身影逐渐显现出来,依旧是衣袂翻飞,银色面具在光团的映射下闪烁着不定的光晕,显得整个人更为了邪肆,尤其是那一头随风飞舞的青丝,不知是光团的照耀产生的幻觉,还是真实的,黑亮的青丝在飞舞之中,渐渐地染上白霜,黑白相间,更显阴邪。 瘫在一边的鬼崖在那个身影完全清晰地显现出来时,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气,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面庞上显露出惊惧的神色,含着深深恐惧的双眸赶紧移开,不敢望进那一双本是黑瞳而今却变得妖异的血红,其间的绝强压迫足以让他剩下的一口气立即交代出去。 君邪凌空而立,两团光团飘浮在她的脚下,如同踩着两个光球一般,嘴角边忽而扬起阴邪无比的笑容,目光光华一闪,压住鬼雨的残垣断壁陡然炸飞而起,露出瘫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鬼雨,接着,君邪的目光再次掠过一道光华,鬼雨便在极度惊恐中飘浮起来,如同被无形的浮力托住了一般。 “噗……你,你要……做……”鬼雨惊惧地看着犹如恶魔般的君邪,无比艰难地吐着字,每一次开口都要吐出一大口血,短短三个字已经费尽了他最后的力气,接下去的字再也吐不出来,只能不停地大吐血,从未有一刻如同此刻般感到毁灭的可怕。 “呵……”回答鬼雨的是君邪的一场邪笑,下一刻,便见君邪缓缓地抬起右手,一团紫黑的光球骤然出现在她的手掌之下,隐隐可见光球的周身遍布着流蹿着电光的纹络形成漩涡形状,在漩涡的最中心一个小小的黑洞若隐若现,随着真元的催动,光球爆射出璀璨的电光射向鬼雨,将他全身都笼罩在电光之中。 “啊……”短促的惨叫声方才响起,鬼雨的整个身体便在电光的爆射下迅速湮没,取而代之的一团闪动着灵性的黑色小光球出现,黑色小光球之内隐隐可见一个小小人的人形,黑色小光球一出现就猛烈地蹿动起来,想要蹿出电光的包围。 ‘噗嗤噗嗤……’电光就如同是无数的细线一般将黑色小光球紧紧纠缠住,不断地发出电光相碰撞的激烈声,光芒四射。 “想逃?”君邪阴冷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嘶哑,不若以前的清脆,右手微微转动了一下,手掌之下的紫黑光球闪出更为刺目的电光射向黑色小光球,将黑色小光球紧紧地包裹住,让其难再动弹半分。 ‘嘶……’一声如同野兽濒临死亡时发出的尖锐嘶鸣声响彻而起,一股诡异的强横力量从黑色小光球中爆发出来,将紧缠着它的电光震开了些,接着更加疯狂地翻滚起来,同时一道道黑色光芒不断地从黑色小光球中射出,抵御着电光的缠绕。 见黑色小光球还在做着殊死反抗,君邪冷冷哼了一声,右掌猛地往上一提,化掌为爪,紫黑光球的漩涡中心那个小小的黑洞陡然爆出强横的吞噬之力,罩向还在反抗的黑色小光球。 ‘嘶嘶……’面对着君邪掌下这等可怕的吞噬力,黑色小光球的反抗也到达极致,嘶鸣之声不断地从小光球中传出来,一股令人心悸的极强波动四荡开去,直接将以小光球为中心的十丈左右范围扫成真空。 “给我进去。”君邪已没有了耐性,大吼了一声,掌下的吞噬力急速暴涨,黑色小光球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声,接着在电光的收缩下化为一道黑光,被强横至极的吞噬力吸入紫黑光球的漩涡黑洞之中,紧接着,黑洞如同被关闭上一般消失于紫黑光球之中,最后随着君邪手掌一握,紫黑光球尽数被纳入掌中,一切归于平静。 将黑色小光球吞噬后,君邪缓缓地闭上双目,双臂垂下,微微向两侧摊开,淡淡的紫黑光晕从她的体内散开,像是在滋润着她。 “不可能……咳咳……不可能……”鬼崖大受刺激地居然在重伤之下大吼出声,当然,是一边吼一边吐血,神态似是已陷入了疯狂,看着君邪的目光已经恐惧到极致。 吞噬元神!吞噬元神! 她居然将鬼雨的元神天噬掉,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鬼雨的修为虽然在他们十兄弟之间是最弱的,但是能成为鬼仙,也是鬼王身边的得力助手,放到人间界,就算是五行想杀他都不是那么容易,尔今却被一个修为只到金丹期的修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死。 若只是如此,虽然逆天,但不足令他如此恐惧。 更可怕的是,她居然能吞噬元神,还是一代鬼仙的元神! 元神,是每个修真者,无论人间修真界,或是鬼域、魔域,皆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分水岭,或许可以说,只有修炼出元神,才能算是一位真正的修真强者,元神也可算是修真者的第二生命。 当修真到至高的阶段时,元神比之肉身更为重要,肉身可毁,然只要元神不灭,依然可借体重生,当然,借体重生或是塑体重生,都是需要非常高的修为和极为重要的条件。 而每一个修炼出元神的修真者,一旦肉身死亡,他的一生全部修为都会凝入元神,寻找重生的契机。 因而,元神对于分神期之上的修士来说是非常非常之重要的,尤其在肉身毁灭之后,元神无所依持,所以自我保护之力非常之高,就算修为高上一筹也不易将其摧毁,更别说是吞噬元神。 吞噬元神,也就是吞噬掉他的全部修为,不仅彻彻底底地让其灰飞烟灭,更是将他一身的修为纳为已用,这是非常狠毒逆天的作法。 一般来说,只有专门修炼最恶毒邪法的修士,且修为必须非常之高的修士才有可能会施展此法,而其吞噬的元神,通常都只是些还未成形的半成品元神。 据他所知,人间修真界根本就没有此法。 为什么,为什么她能做得到,为什么,她能如此轻易地吞噬掉鬼雨的元神?为什么? 鬼崖在心里不断地呐喊着,可惜没人能回答他,忽而,他的疯狂的神色顿住,透着极度的恐惧与绝望,双臂撑着地面向后挪去,目光映着凌空而立的君邪已然睁开双更为殷红的双眸正带着死亡的笑容看着他,口中求饶地喃喃:“不,不要,不要……” “该你了。”君邪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邪恶地笑着道,右手再次缓缓抬起,紫黑光球再次出现在她的掌心,随着她再次催动真元,光球爆射出如同方才一般的璀璨的电光射向鬼崖,同时,左手也随着抬起,同样的紫黑光球出现在她的左掌心,爆射而出的电光笼罩向昏死在一边的鬼破,竟是吞噬两大鬼仙的元神。 名震一方第六十一章名震一方(一) ‘砰砰砰……’强横的爆炸波呈蘑菇状冲天而起,灼热的火焰掉落在地面,炸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焦坑,冒起滚滚的浓烟,蘑菇火焰中,三道身影倒飞而出,同时带起三道血柱。 “唔……”其中一道身影在地面上划出一道又长又深的痕迹方才停了下来,抬起贴着几缕黑色的脸,赫然正是风炎,此时的他早已不复之前的模样,浑身鲜血,有自己的,也有对方的,气息絮乱,从未有过的狼狈。 “shit!”风炎狠狠地吐出一大口血水,摇晃着努力稳定自己的身形不让自己跌倒那么难看,他可以败,然却永远不允许自己败得没有尊严,就算死也要站着死,幸亏君邪不在这里,要不然铁定丢脸丢太外太空去。 不过,风炎虽伤得严重,但也不能说是败,因为对方也伤得挺严重的,且是一对二。 对面的两大鬼仙看起来比风炎要更为糟糕,他们也是实在没想到风炎以一对二,居然还略占上风,不愧是鬼王顾忌的上古风家第一天才,实在太过诡异了,三者修为分明在伯仲之间,他却能能硬生生地以一二敌二,也不见得他修炼的法诀比他们上乘到哪里去,且每一次,他们分明能联手打败他,却总是在关键时刻反中了他的招。 “呼……”重重地呼出口气,风炎在两大鬼仙错愕的目光下,挣扎着站了起来,其实他的伤绝对比两大鬼仙要来得重得多,只是都被他隐忍住了而已,他是绝不能倒下,且必须尽快解决掉这两个鬼东西,君上将那家伙也不知道顶不顶得住。 “这家伙简直不是人。”两大鬼仙咬着牙,哼了一声,眼神也透着狠光,大声一喝,也站了起来,双臂以同样的动作在身前挥舞着,随着他们的动作,一团黑乎首的气雾在他们身前成形,看形状似座大山,且还在不断涨大的大山。 风炎也同时调动全部的真元与精神波,面色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贯玩味的笑意,只是双瞳却透着越加凝重之色,他清楚地知道,这将是最后一击,在他们的最后的合力攻击下,如果他挡不住的话,那么,他就玩完了。 意外却在这时发生了。 正当双方皆憋足了劲,准备发出最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一击时,一阵无可匹敌的强悍压迫力蓦名地压了过来,将他们提到顶点的气息故硬生生地给压得漏了气,就像是三个涨到快爆的汽球猛地被铁锤给砸中了一般,三口鲜血立即喷涌而出。 是友是敌? 几乎在感受到那股压迫力的同时,风炎和两大鬼仙的心理同时冒出这个想法。 风炎心里分析着:如此强横无匹的压迫力,放眼整个天炎城,怕是唯有冥煞才有可能办得到,但是冥煞早已被君上将给派去相助南宫志明他们,以他堂堂一代冥王的身份,应不可能说话不算数,将他‘主人’的命令视若睹,不过也有可能,他还要君上将的黑心莲给他办什么事,所以为怕她一命呜呼而违抗命令,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要救也只会去救君上将…… 两大鬼仙的想法差不多,天炎城已完全被封闭住,外面的人是绝难进得来,而天炎城中若有比风梓更为强横的对手,何须被他们围困至今日,但是他们同样清楚,此次领队是他们八大鬼仙,并无外缓,而鬼厉他们是绝对不可能良心发现,返回身来相助他们,至于鬼雨,更不可能有如此强横的压迫力…… 所有的想法,当那压迫力更如泰山般压来时,瞬间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事实已经摆出来了。 泰山般的压迫力明显集中到两大鬼仙身上,而风炎顿感身上一松,是敌亦或是友,立见分明。 ‘噗噗……’当两大鬼仙再次撑不住喷出大口血时,随着一阵破坏力极强的劲力而来,一道人影以风之速掠来,眨眼间便停在了风炎的身边,嘴角边挂着邪魅的笑意,瞥了风炎一眼道:“你休息下,剩下的交给我。”说着,蛮横的真元力在周身涌动,将她的身子给托了起来。 风炎在看清来人的面貌时,已经反应无能了,只能张着大嘴巴,傻愣愣地盯着她看,惊愕到无以复加的双眸映着她双手挥舞间,两团紫黑光球出现在她手掌心,从紫黑光球中噼里啪啦地爆射出璀璨的电光同时罩向两大鬼仙,而本就重伤的两大鬼仙的震惊程度完全不比自己低,直到毁灭性的危险临身才反应过来,然本就重伤的他们慌乱间根本就难以抵挡住来势汹汹电光,所以,风炎便看到了让他极度吐血的一幕。 想他打了半天,一条命被打剩了半条,也不过才将他们打成重伤的两大鬼仙就在一眨眼间被爆射而去的电光穿体而过,直接给电解了。 好在风炎的接受能力还是挺强的,毕竟这个给他意外的人以前就没少给过他惊吓,任何不可能的事到了她面前却是那般的理所当然,就在他终于恍过神来,将张成o字型的嘴巴闭上时,双瞳却又在瞬间猛地瞪成铜铃状,然后又再次将刚闭上的嘴巴张得足以塞下颗鹅蛋。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两大鬼仙躯体被电光射成粉碎后,两团光球蓦地在电光下凭空出现,还没怎么来得及挣扎,便被一股极其强大的吸力给吸了过来,顺着两团光球飞行的轨迹,风炎亲眼见到咱的君大上将邪笑着举起右掌,将两团光球吸入掌中,再缓缓地握起来,那速度虽然很是缓慢,但却让风炎从心底打了个寒颤,不知怎么地,他突然觉得她那握拳的动作更向是要将天地苍穹握入掌中,那缓缓的速度,是在向苍天宣示。 风炎的神智反而在此刻瞬间回归,看着凌空而立的君大上将,人还是那个人,嘴角边依旧噙着一贯的邪笑,但风炎却明显地感觉到那笑容有些不一样了,人似乎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人,眼前的这个君上将让他感到陌生,甚至感到恐惧,一种打从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寒意更让他有种想要拔腿就跑的惧意。 即便是前世那个宇宙第一高手的她,也从未让他有过这种感觉。 “你……”风炎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却不知道接下去要说什么,此时,君邪猛地睁开微闭的双眸,缕缕异样的流光滑过,几乎是下意识地,风炎毫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吞噬元神。”风炎咽了咽口水,好不容易找回了说话的能力,却在将目光望进她的眼眸时,猛不丁地浑身一个激灵,只觉得瞬间脑袋一片空白,所有的思想神智皆被那双充满着异样吸引力的双眸给吸走了,飘飘荡荡地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怎么?傻了?”君邪飞身落在风炎的身前,伸手在双眼发愣的风炎眼前晃了晃,戏谑地笑着道,双眸光华流转,有着慑人魂魄的吸引力。 风炎依旧傻愣着,目光灼热地看着君邪,如同失了魂魄一般,什么也听不到。 君邪眉宇一动,有些明白风炎的异样来自何处,虽然觉得风炎这难得一见的呆傻模样很是可爱,但现在并不是玩闹的时候,当即压下涌动的真元,举起手掌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回神了。” 被这么一拍,风炎远去的神智立即回归,如同受了惊吓一般打了个激灵,再看君邪,依旧是那双邪气中透着灵动的黑瞳,很美很吸引人的一双眼睛,但并无异样,是那双熟悉的眼睛。 “你别这样看着人家,人家会害羞的。”君邪状似羞涩地以手轻拍向风炎的胸口,半垂下眼眸,欲语还休地瞥了他一眼,嗲着着来这么一句,暗暗等着风炎接下来的反应。 果然不负所望,风炎彻底正常,立即如同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蹦跳起来,双手搓着两臂,浑身打哆嗦地瞅着君邪,声音因极度惊恐而扭曲:“妈呀,你被如花上身了?”好吓人,太吓人了,人家姑娘家做这个动作能酥了一大票男人,君大上将做起来,为什么就那么惊恐呢?难道因为她现在是男人,转念想想前世的她若是来做这个表情动作,妈呀,更惊悚,想来想去,风炎得到了唯一的结论就是:君大上将不管是女儿身还是男儿身,都有一颗远胜所有男人的铁一般的男儿心,这种小女人家家的表情动作,还是少做为妙,免得吓坏他这个纯正的男人心。 风炎的反应出乎君邪意料中的大,让她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再怎么样,她都始终是个女子,这一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变,某些女子的本性,只是是被压抑得很深很深,并不代表她不是个女子。 “少废话,休息好了就快走,别到时候宝库被鬼厉他们洗劫了,哭都没地哭去。”原本只是想逗一下风炎,没想到反而给自己找不爽,语气非常不好地甩下这么一句话就飞身离开,那速度之快更像是在逃离,她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会直接掐死风炎。 风炎又一阵错愕,这反应也未免太大了吧!他都准备好迎接她杀人不见血的毒舌了,怎么就跑了呢! “啊,我的宝库。”当君邪的身影彻底消失时,伴随着咆叫声,风炎的身影也在原地消失,几乎是在同时,风炎住所的方向猛地炸起冲天而起的蘑菇火焰,强烈的爆炸力使得地面地一阵剧烈的动摇中龟裂。 名震一方第六十二章名震一方(二) “他爷爷的,老子要把那三只鬼东西碎尸万段。” 站在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房间里,风炎彻底愤怒了,仰头高声咆哮,将本还苟延残喘地吊在房顶的横梁给震了下来,‘砰’地一声巨响,整个屋子塌了一大半。 “啧啧,破坏得真够彻底的。”君邪双手环胸,嘴角边挂着很是欠扁的笑意,瞧瞧,原本温馨舒适的房间现在整一个像是被一群强盗拿着机关枪扫荡过的一样,别说什么现代气息了,就是原始社会的草屋都比这像是一个房间。 风炎的双手握拳,胸口急剧地起伏着,显示着他极大愤怒,一头张扬的红发被塌下来的灰土染成一层灰色,衣袍上点点的鲜红依旧触目惊心,整个人如同一头极其狼狈而愤怒的狮子,无怪乎他如此的不淡定,对于这个窝,他倾注了不少心血,是他累了伤了时的避风港,也算是他对于前世世界的一点念想,在他的心中,这里的一切比起宝库里所有的宝贝都要来得重要得多。 “淡定,淡定,谁让你把机关设置得如此超前先进呢!”在风炎的怒气累积到即将爆了的时候,君邪很适时的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道,只是那嘴角边的笑意却怎么都不像是在安慰,更像是在幸灾乐祸,嗯,更可以说是在火上浇油。 果然,风炎本就火到爆的情绪因为君邪这句话而稍有平息之势,要知道,能得君上将一声安慰可不容易,而且听这话中的意思,还带有称赞他机关术高超的意味,但他不愧为对君上将的恶劣深有了解之人,立即便反即过来,当下怒火一下子就爆了,他呕心泣血,废寝忘食设置出来的连环连关啊!就这么被那三只不懂欣赏的鬼东西给毁得干干净净了。 “啊……”风炎仰头大吼,当即便往地下宝库的方向冲去,那一座让他引以为豪,需要以精神波操纵的‘电梯’也一样在鬼厉三大鬼仙的催毁下报废了。 君邪站在原地,目光停在房间中的某一处,双眸掠过缕睿智的光芒,脸上的笑意瞬间诡异了起来,风炎这院落的机关之厉害,她最为清楚,纵然是鬼厉此等鬼仙,不付出点代价,想要将其全数摧毁,完全是痴人说梦话。 “疯子,这次就算我君邪欠你的吧!”幽幽一声叹息,君邪的身形忽而虚幻了起来,眨眼间便完全消失于无踪,此等诡异的身法,若是被南宫志明等人见着,非得把吓掉他们的下巴不可。 紧随而后,穿过地下宝库,这里无并设置机关,因而这里完好无损,并无受到任何破坏,那些稀有的宝物也没有被动过,很显然,鬼厉他们的目的并不在此,君邪也未作停留,直接往最深处掠去,那里已经传来的打斗的声音。 君邪到达时,并不宽阔的空间充斥着强劲的罡风,震得整个空间摇摇欲坠,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正中央的那个火岩炉,无形中似乎有股无形的力里包裹在外围,抵御一切的冲击波,原本炎岩炉上悬挂着的长刀也不再安静,而是以一种颇小弧度在震动着,发出细微的刀鸣声,火岩炉的上方,鬼厉正凌空而站,眯着双幽绿的瞳眸,不断地舞动着手中的法器,随着他的动作,一波接一波的真元波动朝着火岩炉落下,显然,他正在想方试法打开火岩炉外围的防护罩。 君邪目光如矩,一下子就发现了鬼厉身上某处汩汩地流着血,身上的衣袍也是残破不全,整个人显得有些急燥,完全不若之前的淡定。 ‘砰……’君邪一脚刚往前踏一步,一道身影便重重地摔倒在她的面前,扬起一层尘圭,接着,一口鲜血朝着她的脚底呕吐了出来。 “疯子。”君邪定睛一看,却是带着满身怒火,先她一步冲过来的风炎,此时的他在半倒在地上,嘴角边的鲜血不停地溢出来,整个人只得奄奄一息。 风炎听得君邪的声音,不想在她的面前败得太过难堪,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由于伤得实在是太重了,这一动,再次牵动内伤,吐血吐得更猛,体内真元枯竭,五脏六腑皆受到重创,若非靠着一口毅力支撑着,早就已经昏死过去,之前力战两大鬼仙的时候,本就伤得不轻,还没休整就再战鬼流鬼言两大鬼仙,这完全就是玩命的打法。 “别动。”君邪蹲下身子,扶住又往下倒的风炎,声音平稳冷静,眉宇却是皱成了川字形,黑曜石般的双瞳里蓄着黑色风暴。 “应绝。”君邪忽而在从灵海处传出一道声音,但没有如以前一样立即有人回应,取而代之的是怀里的储物袋动了一下,接着又一道声音从君邪的灵海处传出去:“给我护住他,就算是以命换命,你也不能让他这口气断了。” 只是稍顿了一下,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传回君邪的灵海:“是,主上。” 声音中透着复杂的情绪,君邪此时并没有心思去听,只是那眉宇不自觉又皱了一分,眸中一道流光闪过,一道肉眼不见可的电芒从她的怀中射出来,落在风炎身边,与此同时,一道淡淡的虚影闪了一下,神智逐渐远去的风炎忽而感到一股极为清凉的气流进入他的体内,缓缓地向他的丹田处涌去。 转回头,君邪目光射向鬼言和鬼流,这两鬼仙也正目露不善之光地看着她,他们虽然状况看起来还好,但是显然也受了不小的伤,关键是之前要破坏风炎所设的机关,让他们不仅真元过度耗损,且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不中招的,气得他们将设置机关的人骂了个祖宗十八代。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嘿,那就别怪我哥俩不懂得怜香惜玉了。”鬼流怪声怪气地嘿嘿冷笑,凶狠的目光紧盯着君邪,手上蓄势等发,准备一招就送君邪上西天,他们这一身所受的罪,从未有过的狼狈,全都是拜那个风梓所赐,满腔的怒火纵使将风梓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愤,现在既然他的男宠送上门,正好让他们泄愤,让她惨死在风梓的面前。 “鬼流,二哥似乎对这男宠有点意思。”鬼言伸手阻止了鬼流的出手,别有意味地笑了一声,淫邪的目光如同x光一般将君邪的全身扫了个遍,然后又将目光移向躺在一边的风炎身上,笑得阴狠:“风梓的男宠,承欢在别人的身上,不是更有意思吗?” “有意思,确实有意思。”鬼流闻言,抚掌大笑赞同。 事到如今,他们依旧没有认清楚状况,认为君邪能完好无损地走到这里,全是因为风炎,在看到风炎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留下的鬼雨他们三个必然已经不是死了就是废人,本来就是互视对方为眼中盯,死就死了,他们只会高兴可以独占多一分功劳而已,唯一有的情绪就是更加肯定风炎不可留。 现在风炎已经被他们‘废’了,留下的这个男宠对他们来说毫无威胁,鬼王给的任务,他们可以算是已经完成了,到时鬼厉身为主要功臣,必然更为得势,他们正好可以拿她投其所好。 “男宠?”君邪眉梢抖了抖,眼底的风暴再次升级,嘴角边的笑意却反而更深了,甚至有种魅惑的味道。 “哟哟,你看看,听到要跟着二哥,瞧他笑得多美,是个识实务的主。”鬼流轻佻地邪笑着,右手一探,一股吸力便将朝着君邪罩过去。 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吸力罩住自己,本能地欲反抗,但却强制压住,君邪冷笑了一声,随着这股吸力,整个身体凌空被吸到鬼流的身边。 “唔……”稍稍恢复点神识的风炎朦胧间见到这一幕,身子猛然就动了一下,似是想起来阻止,但只能是再次牵动伤口而已,依旧有气出没气进的躺在地上。 “哈哈,看看,这得爱得多深啊!都已经成那样了,爱人有事立即就感应到了,啧啧,真感人啊!”鬼流正好见到风炎这一瞬间的反应,当下一手揪着君邪的肩膀,一手指着风炎,如同看到了一场棒打鸳鸯的好戏一般笑着道,然后目光一变,指着风炎的手收回勾起君邪的下巴,嘴里吐着淫词秽语:“好滑溜的皮肤,摸起来手感真爽,嘿嘿,这身段,啧啧,搞得我都有点心痒痒了,来,让我们哥俩看看你这小脸蛋是怎样的倾国绝色……”说着,手指慢慢地移向君邪的银色面具。 鬼言双手环胸,也是目光灼灼地盯着,紧张得他都不自觉地咽着口水,而还在与火岩炉所罩的防护罩做着斗争的鬼厉一直都有在分神注意着下边的情况,此刻,也直接将目光移了过来,心头火热地等着那面具的揭开。 手指已经碰到那冰凉的面具,就要鬼流淫笑着就要一把将银面面具彻底揭开时,一直垂着目光的君邪忽而抬起眼眸,泛着诡异血色的双瞳充满着暴戾之色,那揭面具的动作立即嘎然而止…… 名震一方第六十二章名震一方(三) 鬼言双手环胸,也是目光灼灼地盯着,紧张得他都不自觉地咽着口水,而还在与火岩炉所罩的防护罩做着斗争的鬼厉一直都有在分神注意着下边的情况,此刻,也直接将目光移了过来,心头火热地等着那面具的揭开。 手指已经碰到那冰凉的面具,就要鬼流淫笑着就要一把将银面面具彻底揭开时,一直垂着目光的君邪忽而抬起眼眸,泛着诡异血色的双瞳充满着暴戾之色,那揭面具的动作立即嘎然而止…… “既然你想知道,我怎能不成其心愿,让你看看真正的我是何等样子。”邪气凛然的笑语自那勾着魅意的嘴里吐出来,在鬼流还没有在回过神来之际,君邪猛地抬起右手,一把反抓过鬼流的手臂。 顿时,鬼流在极度骇然中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自己的身体,他想反抗,可是却更骇然地发现,体内的真元一点都不听使唤,不仅如此,还完全失控地暴动起来,对着他的五脏六腑横冲直撞起来,本就受着伤的身体怎堪被真元反噬,不过是瞬间而已,他就清晰地感受到五脏六腑寸寸爆裂,体内似是同时引爆了无数个火药一般,噼里啪啦地炸个不停。 可怕的是他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但是神智却始终清晰着,清晰地感觉到体内寸寸爆裂的滔天痛楚,甚至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在体内炸响,清楚地感受到那种生命在一点点流逝,可却无能为力的恐惧感,清楚地感受到抓着自己手臂的那人周身一点点地弥漫开邪气而霸道的气息,正在嘲笑他的无知与愚蠢。 “啊……”鬼流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整个身体就在触目惊心中崩裂,一道道的裂痕七纵八横地陡然出现在他的身体表面,就是一樽寸寸龟裂的雕像,一股股红中带绿的液体从他的体内流出来,实在是恐怖至极,接着,只听得‘砰’地一声,鬼流终于在经历了惨绝人寰的巨痛后彻底解脱了,整个身体随着这一声而灰飞湮灭,如同之前鬼雨一般,身体的毁灭后,等待他的依然是元神的吞噬。 但显然,这次的吞噬与之前略有不同,由于鬼流之前受到的痛楚实在是太大了,以致于他现在元神非常的虚弱,甚至还在不停地颤抖中,可见那种滔天的巨痛对元神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在这种姿态下,君邪要吞噬他的元神,应要比之前的容易多,且在吞噬了五大鬼仙的元神后,君邪的实力在瞬间爆涨,那就更为简单了,然事实却不是。 君邪右掌中的漩涡黑洞并没有立即将鬼流的元神给吞噬进去,而是像是在故意耍弄蹂躏着鬼流元神一般,将其包裹在电流直蹿的电芒团之中,然后无数的电流就跟无数调皮的小蚯蚓一般非常‘温柔’地在元神上蹿来蹿去,将鬼流元神当球般耍,却不会将其击碎,只会让它在不断地变形扭曲中承受着无边的痛苦。 元神有是意识的,此时的鬼流真恨不得大吼一句:“快将我给吞噬了吧,我受不了了。”可惜,他的元神远还没有强悍到可以开口说话,就算可以,此刻已是痛到神智焕散,哪还吼得出来,因此他就只能‘默默’地承受这种比裂体更为恐怖上百倍的元神洗礼。 ‘噗嗤……’,在经过一番洗礼之后,君邪终于大发慈悲地将元神给吞噬进去,终结了鬼流无边的痛楚。 “鬼流……”亲眼所着鬼流无神俱灭,一旁的鬼言发出悲痛欲绝的吼声,赤红着双目死死地盯着君邪,浑身酝酿着可怖的风暴。 君邪吞噬元神的这一过程并不算短,而在这一过程中受折磨的不仅是鬼流还有只能在旁看着的鬼言和鬼厉,他们所受的是心理的折磨。 要说八大鬼仙中彼此皆无情,其实也不然,起码鬼流和鬼言感情就不错,鬼流有事,鬼言无论如何自然是不会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可惜,不是他不想救,而是救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好的兄弟在他的眼前以一种残酷至极的方式死去。 最开始察觉到君邪身上散发出一种危险的信息,鬼言也如鬼流一般是在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但就这一下已经是来不及了,措不及防之下,一股强大的推力便被他给震开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力量之猛,直接将他给镶入墙壁之中,然后他便见到鬼流在她的掌中寸寸崩裂,他想救他,不顾身体上的重伤,冲了过去,可是,就在还有十来步的距离时,一道强横的无形壁障将他给弹开去,他根本就接近不了,而鬼厉,他了解,他是不可能放弃夺取‘赤狮焰刀’而来救鬼流的,所以他便是在绝望与惊恐中看着鬼流在极尽痛苦中形神俱散。 接下来,就是他自己了…… 看着那个他之前轻言污辱的‘男宠’,此刻携着一身的邪魅危险气息向自己走来,鬼言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从未有一刻感到毁灭之神离这自己那么地近,在绝望与极度恐惧之下,他甚至忘记自己的修为比对方还要高几筹,甚至忘记自己乃是堂堂鬼仙,更甚至于连反抗之心也弱到近乎无,唯一的念头就是他及将要受到鬼流方才所受的那般折磨。 这种念头令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脑海里不断地回放鬼流在那种折磨下完全扭曲的表情,竟发狠地大吼:“有本事,你就直接杀了我。”吼完之后,他自己也愣了下,他不明白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之前的她看起来就那样地无害,而现在的她,单凭这一身的气息,单凭那阴毒的手段,就可以令自己斗志全无,好似在她的面前,就像是再强大的人也会心生束手任她宰割的念头。 “直接杀了,那就不好玩了,我刚还没玩够呢!”君邪脚下并不急,而是以一种如同散步般的步伐懒散地朝着鬼言走去,面具下的面庞上挂着魔鬼般的邪笑,双瞳里更是泛着不似人类眼睛的异样之光,鬼言越是恐惧,她就感觉越是兴奋,一种将他人随意掌控在手中肆意玩弄的成就感令她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很想很想,将对方的血肉一点一滴地撕碎,然后让他看着自己是怎样一点一滴地在这世上消失,这一刻,她都感觉自己不是自己,而是一种充满着兽欲的恶魔。 “恶魔,你,你根本不是人,你是恶魔……”鬼流实在是太过‘聪明’了,他想逃,如果再不逃,他想他会死得比鬼流还惨。 可是,他逃不了。 逃跑的念头刚出,君邪便以一种很悠闲的样子瞬间移到他和身前,对着他就是一掌罩下去。 泰山般的压力瞬间压下,鬼言知道他再也逃不了,索性一发狠想来个玉石俱焚,眼中掠过一道阴险的光芒,当下强制将所有的真元汇聚一处,全身猛地震起来,一波接一波强悍的真无力如同电信波般一圈接一圈地扩散开来,将君邪罩下的压力尽散弹开去。 君邪身子缓缓地向后飘开,并没有与鬼言来个硬碰硬。 “唔……”喉间一甜,鬼言猛地一大口粘稠的血液喷出,但他没有去顾及,也没有去看他这一击下君邪如何,而是整个身体瞬间弹起,直冲着躺地边角上的风炎暴射而去,在他想来,就算君邪不是风炎的男宠,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简单,那么风炎就必将会是君邪的弱点,无论他想得对与不对,在这种时刻,任何有可能的机会,他都不能放过。 然而,事实总是那么地出乎意料。 鬼言冲过去的动作忽而定格在半道上,瞪大的双眸中充斥着错愕与迷茫,低下头,一个拇指般大小的血窟窿出现在他身上,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看到被一道金色的光芒从风炎的身边爆射过来,他想阻挡,可是那道金光来势实在太猛太强,所有的阻挡都如纸般脆弱,轻易地击碎,然后那道光芒就穿透他的身体。 “呵,看来你是嫌方才那游戏不够刺激,那么我可以好心地与你再玩个更刺激的。”就在这时,一道令他全身血液都冻结的声音诡异地出现在他的耳边,那道声音虽然是在笑,可是他能听出那掩盖在笑意下的愤怒,就像是他触到了她禁忌一般,然后那个被他震开的‘恶魔’凭空出现在他的头顶上,以一种倒栽地方式,化掌为爪插入他的头灵盖。 ‘砰’。 “啊……”双腿直直地插入土里,没过膝盖,鬼言瞪大的双眸中,一滴接一滴的液体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如同血帘一般在他眼前形成,触目所及皆是血色,他想反抗,可是方才真元的过度耗损让他根本就提不起一点真元,相反,一道莫名的气流忽而从头灵盖处流下,毫无阻挡地直入丹田,气流一入丹田便以一种可怖的吸力,将他体内的真元尽数吸去。 一个修真之人,真元就是源泉,真元被吸干吸净,就如同一个习武之人被废了一身内力一般,所不同的是,习武之人没了内力还能活着,以后也能将内力修炼回来,但修真者就不同了,莫说这吸取过程中比之抽筋扒皮更甚的痛楚,当丹田处真元被吸尽,丹田立即溃散,那可就不是死那么简单了。 名震一方第六十三章名震一方(四) 很快地,鬼言便感觉全身的力量随着真元的消散而消失无踪,没有力量的支撑,那种无边的痛楚翻倍地袭向他的痛绝神经,生命在一点一滴地消散,更加惊悚的是,那股气流在的体内忽而化为无数道,顺着全身的经脉流去,顿时整个身体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急速老化,体内的骨骼脏腑会如同被一种可怕的食蚁啃食一般,在极度的骚痒中一点点被腐蚀掉,清楚地体会到身体渐渐空了。 “喝……”就在鬼言整个身体如同一颗被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瘪了下去的时候,随着一声大喝声,一道夹着阴寒的罡气杀向君邪,罡气之猛使得空间气流都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君邪没有硬接,而是以倒栽的姿势旋身飞起,如同一个螺旋一般,在旋转之中还带出劲风,隐隐形成一道龙卷风,在这道‘龙卷风’下,鬼言的身体直接被搅成粉碎,连个渣都不剩,只剩一团光茫很是黯淡的光团在那浮动着。 一只大手刚紧随强烈的罡气而来,以爪之势欲吸走光团,却不想,在‘龙卷风’席卷之下,光团也被先一步的席卷而去,使得那只大爪落了空,现出一道人形出来,正是鬼厉,没有达到预料中的效果,鬼厉阴着一张鬼脸,暴怒的气息显露无疑,阴霾着双眸盯着凌空而立的君邪,此时她而举下右掌,掌中光团明灭不定,正是鬼言的元神。 “呵,还真是兄弟情深,你二哥对你不错!”君邪勾着邪气的笑容,对着掌中的那道光团嘲讽笑道,那模样就像是在逗着笼中鸟一般。 鬼厉听出这话中的轻蔑与嘲弄,脸色更是阴沉,他心知肚明,他放弃夺刀而陡然出手相救,并不是真的因为什么兄弟情深,不然早在鬼流出事时,他就出手了,而那时他若出手,现在的情况也必将不尽相同,之所以出手,那是因为他看出来了,君邪摆明了是在个个击破,而且吞噬了鬼流的元神后,实力显然有了明显的提升,若是再任由她吞噬鬼言的元神,那么下一个就会轮到他,而鬼流和鬼言的死法也让他心惊胆寒,让他在瞬间做出最为明智的决定。 可惜,这个明智的决定做得有些迟了。 君邪笑得越发邪气,当着鬼厉的面,手掌一握,鬼言的元神便被纳入掌下。 “该死的人类,我要杀了你为我兄弟报仇。”什么叫不要脸,鬼厉当之无愧便是其中一员,大义凛凛地大喝出声,不给君邪消化的机会,举起的手臂陡然涨大数倍,朝着君邪就一臂轰了过去,如同擎天大柱一般的臂影直接扫出一大片劲风在这片空间刮起来,刮得火岩炉上的火焰疯狂乱蹿,火岩炉上的刀渐渐起了变化。 “哼。”君邪也不废话,直接回了句冷哼,轻起手掌,轻飘飘地一掌打过去,迎上臂影。 ‘澎砰澎砰……’ 看似只是轻轻一迎,实际却在短短的瞬息间掌臂已相交了无数招,火光四射,劲气四飙,整片空间都在剧烈的震动中摇摇欲坠。 鬼厉清楚君邪的厉害之处,一出手便是出杀招,君邪明白鬼厉所想,一出手也是毫无保留。 君邪这次是真正的出手,周身萦绕着非常诡异的气息,一种淡淡的暗金之光在她的两掌上浮现,光芒中蕴含着可怕的力量,每一次与鬼厉的臂影相撞,都会发出音爆之声。 鬼厉见丝毫奈君邪不得,不觉又惊又闷,双眸再显凶光,微微眯起,双脚一踏地面,暴跃而起,同时双臂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乱舞着,随着双臂的舞动,一簇簇紫黑的焰光腾跳起来,如同一只只紫黑光的萤火虫。 “嘿……”鬼厉忽而发出一声怪异的笑声,舞动的双臂陡然停住,成千上万的紫黑焰光飞掠而出,密密麻麻地冲去君邪而去,紧随其后,鬼厉起伏着焰光遮住君邪视线的档口,双臂一挥,又有无数的紫黑焰光飞出,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面对着密密麻麻,光看那画面就让人头皮发麻的紫黑焰光,君邪眉宇蹙起,直觉鬼厉的出手绝非那么简单,然却没有过多的时间给她思考,双手往后一挥,整个人均速地后退而去,同时,双瞳直射出两道无形的精神波,瞬间便将那如同滔天之网般罩来的紫黑焰光的信息反馈回脑海里。 所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无数的紫黑焰光并非全是真实的,有的只是幻影而已,这些紫黑焰光以肉眼或是神识是分辩不出来的,真正的紫黑焰光蕴含着极其可怕的杀招,随时让你死得不明不白,而假的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却会混淆视线,让你打个空。 不得不说,鬼厉的这种功法确实厉害,杀人于无形,可惜,遇上了君邪,一个拥有精神波的异世者,精神波别的可以说不厉害,但这还原事物本质,却是没得说了,只稍一眼过去,真假立辩。 邪肆冷笑,君邪停止后退,举起双手,并拢食指和中指,形成以双剑指之姿,左右开弓急射而出,像是在开机关枪一般,无数道暗金电芒迎上后面紫黑焰光,瞬间迸射出无数的火光,噼里啪啦跟放鞭炮一样响个不停,落下的火光如同是在下着火雨一样,倒是幅不错的景观,只要不去看那落下的火光直接在地面灼出一个个密密麻麻的焦洞。 暗金电芒并没有射中所有的紫黑焰光,依然有数不清的紫黑焰光冲到君邪的面前,然而无一例外,就像中是虚影一样,直接穿过君邪,最终消失无踪。 “怎么可能?”看到这一幕,鬼厉瞪大双眸厉声喝问出声,简直要以为他的眼睛出了差错了,从来没有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分辩出真假,别说是这么短的时间,就是再长的时间都不可能,连鬼王都不可能,她是怎么办到的?是运气?不,不是,如此逆天的运气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而且看她气定神闲的样子,分明心有把握。 她,她到底是个怎样的怪物? 这一刻,鬼厉特想特想冲过去揭开她的面具,不是如之前那般为了色心,想一睹那看看那面具下的风采,而是为了看看那面具下顶着的到底是个人脸,还是个妖孽,打从一开始,他们就全错了,他们该重点对付的人不是风梓,而是这个从一开始就将他们玩弄于股掌间的银面男子。 这一刻,鬼厉就是不想明白,也全想明白了,他最初的想法并没有错,在暗中相助风梓的人就是这个银面男子,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了什么邪法躲过他的神识,营造弱者的形象,将他们八人都给骗了过去,也怪他们太过轻敌了,整座天炎城独留下她与风梓,怎么会是个拖后腿的主呢! 鬼厉此刻真是悔恨交加,但再悔也无用,倒不如收全敛心神,将这个祸害给除了,换个角度想,倒也不全是坏处,起码,只要现在他能杀了银面男子,此次的功劳就由他一人独占,岂非更快哉! 如此一想,鬼厉便露出得意的笑意,眼角朝着另一个方向瞄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射去的紫黑焰光与一股看不见的劲气正较量着,不过显然,那股看不见的力量并不能分辩出真假。 “主公……” 君邪正以挥动着双指,眼见将全破鬼厉的功法,忽而一道急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心下一个咯噔,暗道了声不好,果然,应绝的声音再次急促而虚弱地响起:“主公恕罪,应绝护不住风公子……”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风炎!应绝! 君邪暗呼了一声,转眸一看,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冰冻住,只见,不计其数的紫黑焰光将风炎和应绝所在之地给重重围住,应绝倾力为风炎疗伤而无法防御,紫黑焰光如入无人之境,直射入将风炎紧紧护住的应绝身体里,应绝竭力抵御,可是他根本分不清孰真孰假,整个身体已被射中无数个伤口,气息渐弱,且已是护不住风炎,气色本已渐显恢复的风炎亦被射中好几下,身体又再次汩汩地流出血,流出的鲜血在地面汇成一滩,可能由于地势的原因,聚成一条细痕,顺着中间位置流淌而去。 这一幕狠狠地刺中了君邪的心脏,瞳孔急速紧缩,风炎的血,应绝忽隐忽现的身体,无一不在她的脑海里回放着,心中的杀气腾地直冲头顶,令她的理智在瞬间全失。 “啊……”展开双臂,仰头一声如同野兽般的怒吼冲天而起,整个空间都在这一声大吼下剧烈颤动起来,一股极为可怕蛮横的劲气从她的身上震荡开去,将鬼厉的紫黑焰光全数反震回去,同时在这个空间形成一股强横的劲气波浪,狂卷到每一寸角落,自是也包括还在攻击风炎的应绝的紫黑焰光。 如同波浪一般的劲气波中心,君邪一身的衣袍鼓荡起来,似是随时都会被撑破,脸上的面具在强劲的劲力波中被震成粉碎,终于露出了她久不见天日的真面目,一双剑眉斜斜挑起,如同插着两柄利剑一般,剑眉下艳红色的眼皮如血欲滴,映着右眼角上巴掌印般的红艳印更哪同是在那脸上勾勒出一朵以血化成的红莲,邪魅而妖艳,更为惊悚的是那双原本如黑曜石般灵动深邃的双瞳里尽是化为血瞳,眼仁被血色把掩盖,只留那一点黑色的瞳仁,尽不似人类的眼睛,嘴角边不明意味的邪谑笑容更为她添上几分危险也邪气,劲气荡开形成劲气,散乱开来的青丝轻拂而过,映入眼帘的是如洪瀑青丝,却是如霜白发,随着可怕的真元劲气催动而出,那青丝在霎那间全化为白华,随风飘扬,诡异中是那沧桑的悲凉。 名震一方第六十四章名震一方(五) 突发的一幕惊煞了鬼厉,急忙撤身后退,同时急速挥舞着双臂,一边操纵着失控的紫黑焰光,一边在身前墙护体墙,依然挡不住如同潮水般涌过来的劲气冲击波,逼得他不得不调动全部真元来化解。 “你该死……”嘶哑的声音带着强横的真元吐出,一波强似一波的随着劲气冲向鬼厉,接着便见君邪低下仰起的头,一双血瞳死死盯着鬼厉,双臂高高举过头顶,一柄闪着暗金光芒的神剑陡然便出现在她的手中,剑指天穹,泛着凛凛的杀气,剑刃之上,一条如同蚯蚓般的黑亮电芒噼里啪啦地乱蹿着,似是有什么在欢腾着,邪恶的气息弥漫在剑身之上。 “喝……”君邪一声大喝,手中的神剑光芒大盛,瞬间,一道暗金色剑影直冲天际,竟将这片地下空间给捅了个窟窿,艳阳的光线射入,将这片地下空间给照亮,却照不明那颗已被邪恶之光笼罩的心,完全不给鬼厉机会,双臂直直地朝前挥下,无数的剑影在这一挥之下,从剑身中分裂而出,直直地朝着的鬼厉砍也下去。 这一剑,没有包含任何的招式与暗招,着着实实的那么一剑,有的只是那剑影中蕴含着的无可匹敌的可怕力量,那力量足以开山劈石,足以令江海倒流,那力量足以一招秒杀一个实力媲美分神期后期的高手,例如——鬼厉,鬼域十大鬼仙排行第二的强者。 “呃……”鬼厉死都没有想到,君邪竟然手执神器,更没有想到,她可以仅用一招就了结了他,所谓秒杀,居然有天出现在他的身上,而他是被杀的那个,所有的惊悚与错愕终结在那一声还没有出喉咙的厉叫声中,剑影之下,所有的防御皆是薄如纸,随着‘砰砰砰’的声响,鬼厉的身体在千剑万剐之下被砍成粉碎。 在剑影织成的密网之中,一团光亮的紫黑光团飘浮而出,没有丝毫的停顿便身着一个方向蹿去,竟给它蹿出了剑影,朝着那被捅破的顶部逃去。 鬼厉能当十大鬼仙中的第二把交椅,实力和智慧自然不是盖的,千钧一发之际,便已想好了退路,所逃蹿的方向便是风炎所在之地,果不如他所料,那一方向的剑影力量最弱,得以让他顺利逃脱。 可惜他高兴得太早,君邪从不会做任何放虎归山之事,何况此时失了理智的她,只想以他之魂来平息心中那股控制不住的嗜杀之气。 随着紫黑光团射向天空之后,一道暗金之光紧随其后,同时掠向天际,只稍一瞬间,暗金之光就追上紫黑光团,阻在了它的面前。 半空之上,君邪以精神波为力,虚空停驻,嗜血的勾起嘴角,缓缓地举起神剑自眼前移过,反映着剑光,双瞳一缕光芒划过,在她的面前,紫黑光团霎时急刹住,没有停顿,立即往另一个方向蹿去。 这次君邪没有急着去追,而是气定神闲地举起左手,伸出食指和中指自剑身上抹过,似自语般道:“蚩尤魔尊被困千万载,也该饿了,今日我君邪就让你开开荤。”随着她的话,剑刃之上又蹿出缕缕黑亮电芒,光芒更盛,力量更强。 君邪邪邪冷笑,执剑手臂捥出一道以暗金剑芒的剑花,光芒盛开下,剑花就如同一朵绽放的暗金花朵,从‘花心’狂卷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已逃蹿出许远的紫黑光团吸住,再一扯,紫黑光团瞬间出又回到君邪的眼前,几乎没有停顿,从神剑剑身噼里啪啦地射出两道黑亮电光,如同是两只手般将紫黑光团地吸了进去。 紫黑光团一融入剑身,神剑便立即发出‘铮铮铮’如万千金戈相击的音鸣声,远远地传荡出去,剑身的暗金光芒陡然大放光彩,比之天边的太阳还有明亮,远远看过去,就如同天际之上又出现一个暗金光的太阳一般。 君邪感受到神剑中充斥从未有过的强横力量,全身的血液也随着沸腾起来,控制也控制不住,执起剑,仰头,看着散去阴霾,明媚的天空,一股斩天劈地的狂傲之气霎时喷涌而起。 神剑在手,无可阻挡,天挡,斩天,地挡,劈地! “喝……”一声泄尽两世沧桑的狂喝声自天际扩散开去,手臂斜斜挥去,利剑夹着无穷之力,划向天际,剑茫闪过,劈散云彩,竟似硬生生将天给劈成两半,剑气纵横,天地为之颤抖。 城外某地,森冷阴气夹着浓郁的血腥充斥在空气中,喊杀冲天,劲气狂飙,寒光闪闪,怎一个乱字了得。 看似乱,若仔细看,便可见那乱中有序,千军万马的鬼军如潮水般大杀四方,却在隐隐之中被分割为五部分,奇异的是,这五部分的情况却明显的不错,如,这一部的鬼军个个热汗淋漓,如置于火炉之上,那一部的鬼军则全身湿透,如同是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这一部时而被凭空冲起的树木枝条缠住了身子,时而被天降的参天大树砸入地中,那一部一不小心就会塌入坑中,继而被地下的利刃撕成粉碎,还有一部被笼罩在一大片刺目的光芒之中,连眼都睁不开,遑论杀敌。 反观人数可算寥寥的这边,显然局面是操纵在他们的手里,整片战场分立着五块巨大石岩,每一块石岩之上皆站着四人,手中个自舞动着不同却同样复杂难辩的手印,随着手印的每一次变幻,场中的情况都在随时改变着。 南方位上站着的是南宫志明、南宫君炫及南宫家族另两个修为高强之人。 东方位自是东方杰,另三人却是穆风和卫丰、卫骥,但显然,卫丰和卫骥是临时凑数的,意外的是穆风每一次手印的变化都是又快又准,似是已炼过千遍万遍,其施展出来的威力虽被东方杰掩盖,却也是不可小觑。 北方方位正是北堂昊天、北堂淼和北堂清羽和卫嫣,自然卫嫣也是凑数来着。 西方位站着的是由杨君南带领的公会四大理事,然这四人中,除了杨君南,另三人变幻手印的迟钝显示极不熟练,跟卫家三兄妹一样一看就知是凑数的,杨君南虽也不甚熟练,但幻化出来的威力却很是神似,若是此时有人能仔细观察的话,必还能在某瞬间发现他变幻手印时掌中会有如同赤艳的火苗蹿过,与南宫志明施展手印时双掌如同火烧般的赤艳有些相似。 中方位矗立着的是天剑宗的玄云真人,谢凡和另两名天剑宗弟子,当然他们也自是临时凑数的,仗着的不过是本身雄厚的实力,才勉强将这个印法施展出来。 这其实本该是个威力横到足以秒杀全部鬼军团的五行合阵,向来是五行之人才能施展,也从不外传,就算外传了也没用,外人无法习得五行法诀,根本就展施不出。 这一次是到了危急时刻而不得不勉强施为,南宫家族的人原本是极不同意此法,奈何南宫志明和北堂昊天他们都并无异议,于是,一个盗版的‘五行合阵’就临危而成,由于是盗版的,威力自然是大减特减,其中西方位和中方位最为弱,所幸,弱虽弱,余威却以足以让鬼域军团大吃苦头,且先天不足,后天可补,其余的修士自然就是这么一补,他们的作用就是当刽子手,借助盗版五行合阵,手起刀落地砍杀鬼域军团。 当然,鬼域军才也实力也不弱,各大鬼将的修为就皆在筑基后期,指挥作战的本领也不小,各种阵形变幻,硬是在‘五行合阵’战了个势均力敌,这也是八大鬼仙敢于甩掉大军,先一步进城而使得所有大军被困于此的原因。 不过,所有的实力在横空出现的冥煞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什么实力强大的鬼将,在他的掌下就跟小孩子玩泥巴一样,一扫一个,直把其他不明他身份的修士惊出一身冷汗,这样的超超强者,居然只是个小弟,天啊,那个君邪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啊? 带着这个疑问,他们以敬畏之心跟随冥煞将鬼域大军杀得无力还手。 战至此时,胜负已分,鬼域大军已被清除大半,地面上留下的是鬼宗修士的尸体,鬼域的鬼士则化为一缕黑烟永远散消,剩下的亦不过是清理残余而已。 突然,伴随着金戈铮鸣声远远传来,所有人皆惊煞地抬头望去,在这所有人都已筋皮力尽的档口,可别又来什么大军,他们可应对不了。 然而,这一眼望去,见到的却不是什么千军万马,而是让他们永世不忘的一幕。 那天幕之上,白发紫衣之人沐浴在神秘的暗金光芒之中,邪魅而强横的气息令远在此处的他们为之窒息,由于是修真者的关系,即使隔得这么远的距离,他们能看到那人的动作,那抬头望天的模样,让他们似看到一位临天王者在对着苍穹宣告着什么,接着在所有人狠狠地倒吸了口气中,便见她举剑挥向天空,那一剑直接将天空破裂而开,天地在这一剑下颤抖不已,连带着他们心也跟着颤抖。 一种无形的力量紧紧抓住了这里所有人的心,让他们望向那远处劈天的‘王者’时,不觉地臣服在她那邪魅狂霸的王者气息之下。 虽然隔得很远,但足以让他们知道那人是谁! “君邪,邪君!劈裂天地,斩破苍穹的王者之巅——邪中之君,邪君……” 冥煞似自语般的声音忽而悠悠地传荡开来,传入了每一个的耳朵里,他将这一幕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甚至他连君邪此时的模样都看得清清楚楚,即便是经历千万年,见惯各种大场,此心中的震撼比之别人更强。 何人当得了邪君之名,非君邪莫属也! “南宫君邪,她果真是南宫君邪……” 南宫家族的人反应就大了,虽然模样大变,邪魅而不似人类的面孔令他们不敢以正眼视之,但让角落那红色印记却映入了他们的心底足起掀起滔天巨浪,不是没有想过,而是当真相摆在眼前时,却不容让人相信,这种一位敢于劈天的强者,居然是被他们逐出家族的弃女!难以置信,难以置信啊!这事要传回家族,可想而知,那可是要在家族中掀起一场大风暴啊! “她……好一个君无名……” 天剑宗的玄云真人险些一口老气上不来,直接从巨石上栽下去,瞪得犹如铜铃般大的双眼艰难地从远处拉回,看向身边的谢凡,果见他正以一种极其崇拜虔诚的目光看着远处之人,眼中的炙热足以烧瞎他那双老眼,以前他一直不明白,谢凡他们口中的老大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让他们将其奉为信仰,现在他彻底明白了。 “君邪,君邪……邪儿,邪儿……” 北堂昊天看着那张脸,口中忽而呢喃着她的名字,如同失了魂一般,旁边的北堂淼此时的脸上却挂着明显的紧张与焦虑,尤其听到北堂昊天的呢喃时,更是现出惊恐之色,想要唤北堂昊天,却怎么也出不了色,盈盈双目中有着湿润涌上,掺着豁然与绝望的复杂情绪在其中。 “君邪,君、邪……” 在这其中,却有一个人表现得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激动与失常,那人却是一向以沉稳达练著称的杨君南,此时的他哪来见得着一点沉稳,整个人以一种要往前冲的姿势前倾着,面色涨红,目眶泛红,两行水迹自眼角悄然滑落,呜呜欲泣。 穆风及卫家三兄妹按他们自己所想,在这里,应算是他们与君邪最熟,但此时,他们发现,原来这只是他们的自以为是,她,其实离他们很远很远,远到让他们遥不可及,远到他们只能以膜拜的目光仰视他。 趁着他们全部愣神之时,剩余的鬼军想趁机突围,却只是在加速死亡而已,冥煞双掌一挥,就直接灭了他们。 没有人知道,这一幕,不仅他们见着,在那离天炎城更远的天际之上,正有一双极其灼热的目光正落在那万众瞩目的君邪身上,那人站于云朵之上,笔挺修长的高大身形罩在一袭绣着金色边的蓝色玉袍里,一双金色的冰眸里有着莫名暖意,双手负于身后,一身悠闲的模样却难掩其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 “不过短短时日,她居然成长至此。”那人身后站着的一个手执飞轮兵器的酷美男眼中有着不可置信的震惊,恭敬地对着身前的人抱拳道:“属下等未能完成圣王的嘱咐,请圣王恕罪。” “她若想隐藏,谁也找不到。”低沉磁性的嗓音从那被称为圣王的人嘴里轻吐而出,语调中透着莫名自豪,双眸始终没有从君邪的身上离开,薄唇微微轻启:“我的主人。” 王者之巅第一章人间浩劫 天玄大陆在这一年可称为是人间浩劫,平静了千万的人间界,再次被打开了鬼域与魔域之门,大批的妖魔鬼怪频现在人间,平时在深藏在深山老林之内,不敢出来作乱的妖魔精怪也趁乱出来为祸人间,手无无缚鸡的凡人在传说中的鬼怪面前那就是最好的食物,整个人间界瞬间成为炼狱,处处充斥着死亡的阴影。 鬼有鬼乱,人有人乱! 同一年,几乎是在鬼域与魔域之门打开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自来相安无事,彼此相互制衡又甚少往来的五大国,竟同时有四大国毫无预兆地发动大规模战争,东临国与西昭国打,西昭国与北越国打,北越国与中辽国,总之就是乱成一锅粥,到处都能见到战争,到处都人见到死人,人命在短短的时间已贬值到比之蝼蚁尚还不如,唯一没有大规模地参与到各国战乱的就唯有南炎国。人间有劫,必有应劫而生的‘救世者’,于是,东边出现举着顺天的救世大旗,西边惊现喊着昌世的口号,各路江湖草莽摇身一变成了上天派来拯救人间的使者。 天玄大陆以武唯尊,修武者本身就是一吃香的主,如今国家有难,个个无一不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口号,大发英雄贴,一呼百应,齐聚各路英雄,今日与那一帮大战三百回会,明日同那一派杀得天昏地暗,原本所定立的各种规矩一时间全被打破,修武界也跟着乱起来了,那凛凛大刀下斩杀了多少同道,又饮尽了多少无辜百姓的鲜血,又隐藏着多少丑陋、自私与贪婪的一面。在这种战火连绵整片大陆的时刻,身受其害的百姓们也在见识到各种鬼怪之后,亦惊悉这世间原来真有所谓‘神仙’,也就是修真者,然而,在希望还没燃起时就熄灭了,只因,修真者对于他们来说太过遥远了,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他们将希望寄托给他们,但是‘神仙’却没有心思去管各国间的战争,他们以守正辟邪为已任,疲于应付各路妖魔鬼怪,在凡人百姓的眼中,那真是来去无踪,求救无门。 人间凡人有难,修真界又岂非同样是遭受毁灭性的大劫呢? 鬼域大军忽而杀向人间界,事先虽有预兆,但各路修真门派各自为政,彼此自顾自的,犹如一盘散沙,莫说将鬼域大军杀回鬼域了,就是连自保都已成问题,甚至于连鬼怪杀到门前都还尤不自知,无一不被杀得惨败,除了大门大派还有余力一战外,那些小门小派不被直接灭了门就算是不错了。 这种时候,各路修真门派唯一的出路就是团结,然团结就必然要有凝聚点,这个凝聚点是谁呢?是五行,是天剑宗亦或是其他? 原本五行应当是当之无愧的,可惜,五行本就有五大世家,这五大世家自已都不服彼此,早已在互相争斗着,又何以能成为凝聚点,只能各占一方,将整个修真界各路人马隐隐划分为五大部分。 至于天剑宗,虽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但以他们向来的行事风格,是很难主动担当起这个重担,且也无法令五行及其他大门派听从。 就在各路修真势力茫然无措,遭受灭顶之灾时,一股新生的势力在南炎国南部边远之地悄然而起,这股势力很是奇特,它无门无派,它无根无基,甚至可以说无影无踪,它的形成是没有任何组织的特意施为,而几乎是自发性的,很快便将南炎国南边的各种松散势力都凝聚在一起,而将这些松散势力凝聚在一起的凝心力被世称为——邪君,他们共尊其为‘君上’,此为后话。 * 多日的阴雨天,在今日总算是放晴了,骄阳明挂高空,洒下明亮的光丝遍照wωw奇qìsuu書com网神州大地,驱散久久萦绕不去的阴冷,为人间带来许此温暖。 柔和的阳光透过虚掩的窗户射进屋子,照在了躺在床上的久睡不醒之人的脸庞上,滑过那横铺在床褥之上的火焰红发,折射出点点活跃的红光,许是光线有些刺眼,床上之人长长的眼睫毛动了动,紧闭着的眼皮下两颗圆碌碌的眼珠也随着滚了滚,继而那双重如铅的眼皮也在挣扎了几下后缓缓地睁开,有些迷茫的双眸愣了一小会神,才有了焦聚,却猛地被眼前突而放大的某物给吓得再次昏过去。 “啊……”一声惨叫声从屋内传出,惊煞了屋外的飞禽走兽,也惊住了一屋子的人。 “天尊,你终于醒……” “太好了,天尊,你终于醒过来了……” “天尊,你可知,你已昏迷了半个月了,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天尊……” …… 屋子里先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接着如同油入热锅一般,一直子就炸了起来,一窝轰地全朝着床边涌去,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不顾莫明挨了一拳,正捂着眼睛从墙脚边爬起来的倒霉鬼。 从床上一跃而起,手还握成拳头样子的风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淹没了。 “停……”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声,比了个停的手势,所有的声音这才不约而同地消了下去,风炎揉了揉了额头,努力想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记得八大鬼仙率大军围城,然后君邪将所有人都派去殂杀除却八大鬼仙外的鬼域大军,只留自己与君邪迎战八大鬼仙,后来…… 目光猛地凝住,风炎眼中掠过愤恨之光,一眼扫过去,直将屋内的所有人都给看得心惊胆跳,下意识在退开几步,这般有些深沉的天尊大人一点都不似往日模样,陌生得有些可怕。 感受到一双双探究和惧怕的目光,风炎轻吐出一口气,收起所以心绪,若无其事地坐回床上,往所在的这间屋子扫了一眼。 这是间陌生的房间,不是在冒险公会内,也不是在他所开的那间风月楼里,也是,那日大战,莫说公会与风月楼,城中的建筑只怕都毁了十之八九,屋子有些简陋,应是某处民居,站在他面前的萧云和刑律及公会内的几个骨干,咳,那他刚醒来那会看到的某个大饼脸是…… “唔,天尊……”一声变异的声音从萧云等人的身后传来,打破屋内沉默的气氛,顶着一只熊猫眼的洪成拔在众人来到风炎面前,半膝跪下行礼,其他人这才想起来,立即也跟着半膝跪下。 咳,原来那个大饼脸是洪成。 风炎看着那只快被他打裂的眼睛,直叹罪过,他真不是故意的,谁让他把脸凑那么近,他又才醒来,头脑还不清醒,才会下意识地一拳揍过去,这还幸好他没用上全力,否则这只眼睛怕是要瞎了。 自我把罪给脱了,风炎这才清了清喉咙道:“起来起来,我又没死,跪什么跪?” 等得他们都站起来,风炎以手握成拳,边捶着额头,边问道:“你们刚说我昏迷了半个月了,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先给我仔细地说说。” “是,天尊。”萧云道:“半个月前同鬼域大军的大战,我们遵天尊与君公子之命,在城外摆下五行合阵,等待鬼域大军的落网,果然如君公子所料,八大鬼仙丢下大军先行入城,群龙无首的鬼域大军被引到王行合阵中,加之有君公子身边的小……煞公子相助,将鬼域大军全数歼灭,还看到君公子她……”说到这里,萧魂下意识地停住,眼中闪动着灼热与敬畏的光芒。 “她怎么……”见提到君邪的名字,风炎的思绪也有些走神,敛了敛神,听得萧云继续道:“我等有幸得见到君公的真颜,且她还身怀神器——轩辕神剑,当时她……” “好了,捡重要的说。”听得一向稳重的萧云一讲起君邪就化身唐僧,风炎突感烦燥,看他的样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还用得着听么。 “是是。”虽不明风炎的突如其来的烦燥是因何事,萧云还是极有眼力地将话锋一转道:“鬼域大军一灭,我们急忙赶回城中,却怎么也找不到天尊与君公子,直至一日后,君公子才带着昏迷的您出现,将您交给我们之后就离开了。” 离开了? 这三个字一飘进耳里,风炎猛地抬起头,瞪向萧云,得到他肯定地回答后,失神地重复着自语道:“她离开了。”继续又暗自苦笑了一下,她离开了,自己又不舒服个什么劲。 “天尊天尊……”连唤了数声,都不见风炎有所回应,萧云等人面面相觑,正待再唤几声,风炎却对他们摆了摆手,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道:“本尊累了,你们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晚些再说。”突然之间,他感觉自己很累很累,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知道了,不想知道城中现在是怎样的状况,不想知道其余的修士现在在哪里,不想知道外面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是。”本还待说什么的萧云等人见风炎好像真的很累的样子,也就闭上了嘴告退,待他们退到门口时,风炎的声音却又响起。 “等等,君南哪去了?”自醒来一直觉得少了什么,看着他们离去的背景,总算知道少了什么,少了杨君南。 “这个……”转回身来,萧云等互相看了看,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显然是不知道怎么跟风炎说好。 “什么这个那个,知道就说,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吞吞吐吐做什么?”风炎本也就随口那么一问,不成想这一问,仿佛还给他问出问题来了,难不成…… 王者之巅第二章棋子一枚 某个念头闪过脑海,风炎腾地站起来,三步并作做两步地冲到萧云的面前,抓着他的肩膀,焦急担忧之色溢于言表,大声喝问道:“君南出事了?” 见风炎这般担忧着急,萧云等三大理事心里有些感动又有些羡慕,赶紧开口道:“天尊莫急莫急,君南他,他没事,他没事。” “没事?要没事,你们几个家伙会一副便秘的样子?”风炎满脸的怀疑,他这几个手下,他自是最清楚,一个比一个老成沉稳,即便不是天塌下来当被盖,那起码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就他们跟在他身边的这些日子还真就没见过他们这副样子。 便……便秘? 萧云几个被风炎这句有些粗俗的话给弄得满头黑线,倒还真有几份便秘的样子,好在,他们跟在风炎的身边也不算短,对于他总是时不时地爆几句‘雅语’,他们还是能很快就接受的。 不过,为防他再爆出更雅的雅语,萧云赶紧开口道:“天尊误会了,君南没事,他只是离开了而已。” 离开! 又是离开! “说清楚,你是说,君南,他离开了?”风炎怀疑自己听错了,四大理事就属杨君南与他最亲,猛不丁地听到说杨君南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离开,风炎一时有些接受不能,而且别人不知道,他却最是清楚,若不是有天大的事,他绝不会不等他醒来跟他说一声就离开的。 “是,他说……”萧云说一半又停住,还偷偷瞄了一眼风炎,见他面色不愉地盯着他,赶紧将接下去的话一口气说完:“他说他要去找君公子。” “找哪个君公子?”风炎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君邪君公子。”洪成在旁接口道:“君公子离开的第二天,君南也跟着离开了。” “去找那家伙?找那家伙干什么?”一听这君公子就是君邪,风炎直接给愣住了,两根眉毛都快蹙在一起,杨君南那是要去凑哪门子热闹。 莫说风炎没反应过来,就他们几个,到现在还想不透杨君南这突然间是发的什么疯呢! “天尊,或许……”刑律思索了一下,正打算把他们这半个月来思考得出的最终猜测说出来,话刚出口,那边风炎已经爆起来了。 “靠,好,好个杨君南,老子缺他吃的,还是缺他穿的,白眼狼,老子都还没死呢,就跟人家跑了,跟谁跑不好,还非要跟那个阴险的家伙跑,哼,哪天被她给卖了,还得乐呵呵地给她数钱呢!”就像他一样,差点把这条都给她卖出去了。 汗,天尊大人,您这话怎么听怎么那么像是您夫人跟人家私奔去了呢? 萧云几人直接被雷焦了,醒来后风炎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如此的暴躁易怒,莫不是重伤初愈,性情大变了吧? 这边几人在那暗自担心着,那边风炎发泄了一通后,见这一双双眼睛跟看怪物一样直盯着自己看,更加烦燥上火,直接边动手把他们往屋外推,边命令道:“走走,都给本尊出去,没有本尊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砰’! 房门被重重地关上,门外的萧云几人面面相觑,最终亦只能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约而同地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如今的天炎城可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呢,天尊既已醒来,他们也好安心地去处理善后之事。 房间内,风炎慢悠悠地走到敞开的窗户前,看着萧云他们离去的背影,一种孤寂之感尤然而生,终归还是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么? 果然,人一旦得到了,就再也忍受不了失去,这话果真不假。 前世,几百年的光阴,他不也一个人活得潇洒么?几时会对着天空顾自影怜。 现在,这心底的空落与孤独感是那样的陌生,如果杨君南他们从未出现在他的身边,从未陪着他度过这异世数年的光景,如果不是与他们有了感情,对于他们的离去,他亦只会如前世对待那些擦身而过的人一样,转身即忘。 “君南啊君南,那家伙不会就是你日日藏于心间的那人吧?” 手抚窗棱,风炎对着天空飘过的浮云叹息自问,脑中闪过他初次见到杨君南时的情景,那时的他还只是一名修武者,身受重伤,面目全非,也不知是遭了多大的罪才能把自己搞成那般模样,别说是寻常人,就是修真者,在那样的状态下,早已撑不住去投胎了,可他却硬是撑着,吊着一口气就是不倒下,就是这口气,让他第一次有了救人的冲动,从此,杨君南就成为了站在他身边的第一人。 犹记得将他救醒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问他是怎样的信念支撑着他,当时他在沉默了一会后回答他,是因为一个人。 从此后,他总会时不时地见到他在独自一人时,拿出一样东西出来看着,有时还一看就看了大半天,那双沉稳的瞳眸下隐藏着极深极深的思念与悲伤,也隐藏着一个真正的杨君南。 “如果真是她,君南,这一世的她究竟是什么人?她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可知道?” 收回目光,风炎的眉宇间浮动着极少出现过的凝重之色,右手摊开,一团火焰色的光芒出现在他的掌中,随着他暗运真元,一柄包裹在赤焰中的长刀出现在他的手中,长刀浑体火红的,泛着点点着星光,刀身一边如同雕刻一头凶猛的火狮,分明就是那火岩炉上的长刀,只是略有不同,此时的火狮更为栩栩如生,尤其是那双狮眼,从原本的模糊到此刻狮眼怒睁,凶光毕露,就如是一头已被惊醒的狮子夹着火焰蓄势待发。 赤狮炎刀!上古神器! 当日他虽然因重伤而陷入了昏迷,但是他的神智并没有全部散去,隐隐之中发生的事,他还是知道个大概。 他知道,在他重伤之后,在他的身边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为他疗伤,修复受损的经脉脏腑,甚至源源不断地注入真元助他恢复,若非如此,只怕他那口气早就断了,之后,那股力量还为了他挡住了鬼厉大部分的杀招,当时他能感受得到,那股力量越来越弱。 他知道,那股神秘的力量必然与君邪脱不了关系,她的身上永远都有着让人无法探清的秘密。 他知道,后来那股秘的力量在他的身边消失了,而也在同时,一直置于火岩炉上的赤狮炎刀在吸了他的血后忽而冲破自身的防护罩飞落到他的手中,最后融入他的体内。 也就在赤狮炎刀融入他体内的同时,一股古老而神秘的信息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又像是早就存在他的脑里,只是被他遗忘了一般。 他终于知道,他手持的长刀竟是上古神器之一——赤狮炎刀,当日的风梓若非有神刀相护,这个躯体早已同元神一般被劈成粉碎了,也或许正是由于这柄刀,真正的风梓才会在渡劫时魂飞魄散。 八大鬼仙兴师动众来围攻天炎城,为了就是这柄神器,可惜,他们到死也不会想到,会一同阴死在一个无名小卒的手里。 他也从无想过,君邪君大上居然早已把局布置得如此‘精妙’,将所有人,包括他风炎还有她自己都算计在内,分毫不差。 打从一开始,他风炎就只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她实在是将弱者这个身份扮演得太好了,不仅诓了八大鬼仙,也诓了他! 就因为她本身的修为很弱很弱,所以无论她的头脑有多聪明,他都打从心底里认为他们不可能以二敌八,因而,从对鬼破动手开始,他都会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想法拼死一战,能杀一个赚一个。 他的这种心思早已在她的掌握之中,于是就成为了她手中最锋利的一柄枪,指谁打谁,从鬼破到鬼崖,再到后来的鬼流和鬼言,一个接一个,个个击破,到最后,他险些壮烈牺牲,而她以一已之力诛杀八大鬼仙,吞噬他们的元神。 当真是好一个无情君上将,好一个阴险的君邪,好一个心机深沉的邪君! 思谋之深远,布局之精秒,谋算之精准,实在是太过可怕,试问这等智慧,四界六域之内何人能与之争锋! 此役之后,只怕君邪这两个字就不会再是默默无闻,而必将名震一方以至整个修真界,试问此等战功,放眼整个修真界,何人能敌,就算是放眼四界,都找不出第二个能在力量如此悬殊之下打下这般漂亮的一战,而吞噬了八大鬼仙元神的她,修为又将会爆涨到何种地步,实是无法想像。 本为绝境,却在她的运筹帷幄、精心布局之下,硬生生地成为了她的垫脚石,无论是在名还是在利上,她都是最大的赢家! 可就他所认识的君上将来说,他并不认为她是个爱名爱利之人,究竟是他从未真正地了解过她,还是她在谋划着什么他所不知道的阴谋,而这一战只是个开始而已? 想到此处,风炎猛地将手中的神刀握紧,脸色一狠,咬牙切齿自语道:“哼,君邪,不管你究竟想干什么,你也休想在利用了我风炎后,还拐走君南逃之夭夭,你给我等着,我风炎一定会找到你,让你还一还这笔帐。” 王者之巅第三章 笔直挺拔的山峰拔地而起,直冲云宵,山峰四周云雾缭绕,如同一位仙人鼎立于天地间一般,因此,此座山峰也被称为仙人峰,凡人是极难上得了峰顶。 此刻,峰顶最为高险的巨岩之上,一袭紫衣随风飘扬,迎着骄阳之光,银色面具折射着点点银光,点缀着紫衣,神圣而霸气,望着天边幽黑中泛动着红光的双瞳闪动着冷酷的光芒,傲然挺立人的身姿在光晕的渲染下遗世独立。 微风吹过,青丝翻飞,是如此的邪肆不羁,仿若天地间唯她独尊,如此峰芒四射的风采,天下间何人能不为之折服。 深邃的眸光一闪,望着天际的目光忽而收了回来,凝望着山脚下,在那里正有十数个光点快速地移上来,随着她目光一凝,那十数个光点便清晰地映入眼帘,却是十几个人,前面的几人速度极快,几乎无须借助陡崖峭石而御气飞行,后面的几个速度却显然要慢得多,虽能以凸出的石块为借力点借力飞上,然既艰辛也危险,一个不慎都随时会掉下去,好在,有前面的人相助,每飞上来一段,都会抛下绸带拉下下边的人,这般接力,倒是使得他们的距离都保持在一定的范围内,以一种既安全又迅速的速度朝着峰顶移上来。 这在她眼带欣慰之意看着这一幕时,那十数个身影已然上到崖顶,齐齐立于巨岩之下,一双双灼灼的眼睛带着十万伏电力落在他的身上。 没有人开口,整个峰顶静得只听得严风凛凛从耳边吹过的声音。 互相凝望,就这般如在梦中般足足持续了一柱香、两柱香、三柱香……直到一滴两滴三滴滚烫的泪水从一张张年纪而坚毅的脸庞上滑落,滴落在干涸的地表,也滴落进那一颗冷了许久的心里,灼热的温度烫得那颗心发疼发酸,止不住也有了挥袖洒泪的冲动。 “五年未见,你们都长大了。”语调有些起伏的声音率先响起,君邪温和浅笑,暖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整个人一下有了温度,颇带着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一一地扫过这一张张已然是长开的脸,他们都是她的骄傲。 虽说君邪是他们的头,但若论年纪,君邪可比谢凡他们几个还要小上几岁,这话说着好似君邪真是他们的长辈一般,然听在这十几个‘孩子’的心里直直地击中他们心中的最软,本就在激动喜悦中泪流满面,这下更是跟开了水龙头一般地稀里哗啦地流个不停。 修真界第一宗天剑宗内被极为看重的少年天才,当今南炎国内执掌一国大政,动一动手就足以令整个国家大地震的大人物,如今在这峰顶,就因了这么一句在他人看来或许再寻常不过的话而哭成泪人,就要去传出去,绝对得吓坏一大票人不过。 “头,头儿……” 不知谁先哽咽着唤出声,这一声就如同一个导火线,一瞬间把整个场面都给点燃了。 “头儿,玉儿好想你……” “呜呜,坏头儿,这么多年都不来找我们,雪儿雪儿好想念头儿……” “头儿,您,您可总算是回来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头儿一定会回来,头儿一定不会舍得不要我们的……” “对对,头儿,小寒有好多好多话想跟头儿说……” …… 一个一个都如同是迷途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终于见到了自己亲人一般,哭着跪倒在君邪的面前,诉说着这么多年来的思念与委屈。 五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他们都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些小乞丐了,每个人都在各自的经历中变了很多很多,有时,他们还需要带着各种面具应对面对各种人,应对各种问题,有时,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自己,他们都迷茫过,恐惧过,但从未放弃过,是再相聚的信念支撑着尚不过弱冠之年的他们一路这些走了过来。 今日在他们的头儿面前,他们终于能释放出真正的自己,流出积了五年的泪水,一次性地哭个够。 君邪没有阻止他们,让他们尽情地发泄出来,实际上,她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负手身后的双手几次想要伸出来,却始终伸不出来,最终只能是死死地互握着,任凭指甲深陷入血肉中,滴下殷红的鲜血,那血不是冷的,而是热的,很热很热,热得她想做些什么来发泄,热得她抑制不住地红了眼眶。 这个场面,她或许想到过,却未曾真正地预料过,所谓情潮如涌,她想,这一刻她感觉到了。 最后,君邪笑了,笑得如释重负,笑得犹如新生,笑得春暖花开,她飞身落下巨岩,蹲下身,伸出双臂,极轻极柔地扶起杨随,然后轻轻地为他拭去满脸的泪痕,再在他傻呆的目光下,满含情感地拍拍的肩膀,接着以同样的动作扶起凌飞、展飞、钟玉、冷秋、谢凡、柳雪、许月、方馨、韩风、绍寒、程锦…… 每一个人,于她都如同是珍宝一般,值得她以真情相待,小心收藏于心间。 “噗,瞧,这都哭成花猫了,可就不漂亮了,这得碎了多少少男少女的心。”将他们一一扶了起来,看着一脸脸花猫脸,君邪噗地一下笑出了声,取笑着道。 “头儿坏,取笑人家。”柳雪最是爱漂亮,闻言嗔怪地瞪了君邪一眼,赶紧拿出锦帕来擦脸,可这眼泪却依然是止不住,君邪的温柔相待,让他们越发地想流泪,幸福的眼泪。 “头儿……”再也忍不住了,柳雪一把丢掉手中的锦帕,扑到君邪的怀中,将她紧紧地抱住,所有的空落一下子就填满了,在她的温暖的怀中,她可以现尽情地释放自己的情绪。 柳雪一动,其他人又岂肯落后,不约而同地深情地唤了声头儿后,就在君邪惊恐的目光下,全朝着君邪扑了过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全往她身上甩,若不是君邪一身的修为,顶住十几二十人不在话下,否则非得直接被扑倒在地不可。 * 电脑突然死机,写好的文都没了,5555……死赶慢赶,还是没有赶完,先更上两千,后文还有一千,2点前更上,更上后标题会标上名字…… 他知道,那股神秘的力量必然与君邪脱不了关系,她的身上永远都有着让人无法探清的秘密。 他知道,后来那股秘的力量在他的身边消失了,而也在同时,一直置于火岩炉上的赤狮炎刀在吸了他的血后忽而冲破自身的防护罩飞落到他的手中,最后融入他的体内。 也就在赤狮炎刀融入他体内的同时,一股古老而神秘的信息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又像是早就存在他的脑里,只是被他遗忘了一般。 他终于知道,他手持的长刀竟是上古神器之一——赤狮炎刀,当日的风梓若非有神刀相护,这个躯体早已同元神一般被劈成粉碎了,也或许正是由于这柄刀,真正的风梓才会在渡劫时魂飞魄散。 八大鬼仙兴师动众来围攻天炎城,为了就是这柄神器,可惜,他们到死也不会想到,会一同阴死在一个无名小卒的手里。 他也从无想过,君邪君大上居然早已把局布置得如此‘精妙’,将所有人,包括他风炎还有她自己都算计在内,分毫不差。 打从一开始,他风炎就只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她实在是将弱者这个身份扮演得太好了,不仅诓了八大鬼仙,也诓了他! 就因为她本身的修为很弱很弱,所以无论她的头脑有多聪明,他都打从心底里认为他们不可能以二敌八,因而,从对鬼破动手开始,他都会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想法拼死一战,能杀一个赚一个。 他的这种心思早已在她的掌握之中,于是就成为了她手中最锋利的一柄枪,指谁打谁,从鬼破到鬼崖,再到后来的鬼流和鬼言,一个接一个,个个击破,到最后,他险些壮烈牺牲,而她以一已之力诛杀八大鬼仙,吞噬他们的元神。 当真是好一个无情君上将,好一个阴险的君邪,好一个心机深沉的邪君! 思谋之深远,布局之精秒,谋算之精准,实在是太过可怕,试问这等智慧,四界六域之内何人能与之争锋! 此役之后,只怕君邪这两个字就不会再是默默无闻,而必将名震一方以至整个修真界,试问此等战功,放眼整个修真界,何人能敌,就算是放眼四界,都找不出第二个能在力量如此悬殊之下打下这般漂亮的一战,而吞噬了八大鬼仙元神的她,修为又将会爆涨到何种地步,实是无法想像。 本为绝境,却在她的运筹帷幄、精心布局之下,硬生生地成为了她的垫脚石,无论是在名还是在利上,她都是最大的赢家! 可就他所认识的君上将来说,他并不认为她是个爱名爱利之人,究竟是他从未真正地了解过她,还是她在谋划着什么他所不知道的阴谋,而这一战只是个开始而已? 想到此处,风炎猛地将手中的神刀握紧,脸色一狠,咬牙切齿自语道:“哼,君邪,不管你究竟想干什么,你也休想在利用了我风炎后,还拐走君南逃之夭夭,你给我等着,我风炎一定会找到你,让你还一还这笔帐。” 王者之巅第四章无所不能 “仇要报,还要百倍千倍地报,但现在要做的不是报仇,而是救人。”君邪摆摆手,安抚着杨随情绪,眯着双眸,邪气地勾着嘴角道,熟知她的人便知,每当她露出这个笑容,那便是有‘阴谋’要现世了。 救人? “头儿指的小权和小羽?”愣了一下,杨随等人立即便反应过来,高兴地开口问道:“难道头儿已经探知小权和小羽的下落?”十五双眼睛闪着星星眼地看着君邪,期待地等着她的答案。 君邪并没有让他们失望,笑着点了点头。 得到确切的答案,杨随等十五人立即欢呼着蹦跳起来,钟玉和柳雪立即扑过去,抱着君邪的脖子直呼‘头儿万岁’,君邪在他们的心目中更加是神般的存在,想他们费尽多少心思,倾尽多少人力,耗尽多少时日都探不到半点消息,头儿才知道这事不过短短时间就已知查到他们的下落,真不愧是头儿。 君邪被他们这看神一般的目光给弄得哭笑不得,她也非真那么神,之所以能这么快就探到消息,那是因为她身边有一个鬼族克星的小弟。 杨随等几个男子也想像钟玉她们一般能抱着头儿欢呼,可惜他们不是女儿身,只能羡慕地看着,可不敢造次,但那激动之情依然溢于言表。 “头儿,我们什么时候去救人?”杨随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即将他们救出来,一想到他们落在鬼宗的手里,也不知受到了怎样的折磨,人是否还安好,他的火气就不停地上涌。 知道他们兄弟姐妹情深,君邪心里也很担心他们,在知道消息的那一刻,她也很想立即冲过去救人,但是…… “人是要救,但还需谋定才能后动。”君邪拍了拍还把手挂在她脖子上的钟玉和柳雪,肃正着脸道,人要救,她的计划也要实施。 杨随和凌非等五人听言,立即冷静了下来,暗责自已又毛燥了,实有愧他们头儿的教诲,赶紧立正站好,齐声道:“我等随时听侯头儿调遣。” “嗯。”点了下头,君邪把目光投向突而情绪低落,站在一边缄默不语的柳雪和许月等十人,疑惑问道:“雪儿,你们这是怎么了?” “头儿,我们没用。”君邪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柳雪十人噗地一下齐齐跪下,低垂着头闷声道。 突然来这一幕倒让一向聪明的君邪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蹙了蹙眉道:“有事说清楚,何人敢说我君邪的兄弟没用。”顿了下,看着他们跪倒在尘埃的膝盖,眉宇蹙得更深:“起来,别动不动就下跪,以后可都不许再跪。” 君邪一句兄弟,再次温暖了十五颗心,更让柳雪等惭愧不已,但还是依言赶紧站起来。 柳雪往前跨一步,声音很是无力与自恨道:“头儿,我们很想很想去救小权和小羽,可是……”顿了一下,紧紧地咬着下唇,都咬出了血才道:“可是我们都天生无灵根,无法修习法诀,纵然我们在修武界有多高的成就,都抵不过一个刚入门的修真者,我们……” 十人都把头深深地低下,垂于两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握得咯咯作响,他们好恨好恨,恨自己为何就不生那么一根灵根出来呢! 以前他们得知此事时,虽觉得遗憾,不能与莫权他们走上同一条路,但也不会怨天尤人,无法进入修真界,那他们就在修武界,在其他方面做出成绩,绝不会辱没了他们头儿的脸面,他们潜心修炼头儿教授他们的武学心法与武功,他们以弱冠之年威震修武界,站在权力的顶端,五年的时间,他们之名远远盖过了‘君无名’,如果不是天降浩劫,此刻他们就可以很自豪在站在头儿的面前,对她说,他们不负她所望。 可是,莫权和白羽出事了,他们被鬼宗的人给抓去了,他们倾刻间便感到自己的渺小,什么修武强者,什么国家元首,全都是屁,就算是鬼宗里面最普通的弟子,他们都对付不了,人家随随便便一件法宝祭出来就足以杀了他们,他们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还如何能跟着头儿一起去救人,到时他们只会累赘而已。 原来如此! 君邪一下子明白过来,暗怪自己一时忘了这碴,也深刻明白他们十人心中的痛,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就如同她在南宫山庄时一样。 深深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他们,感受着他们的悲伤与愤恨,眸底有着光茫在闪动着,她刚才说过,他们是她的兄弟,既是兄弟,她就不能让自己的兄弟承受着她当初的那种痛,让他们在以后的人生里永远为不能为救自己兄弟姐妹而尽一份力的遗憾,即使需要她付出代价也在所不惜。 “头儿……”见君邪一言不发,只盯着柳雪他们看,站在一边心里也跟着不好受的杨随五人有些忐忑地唤着君邪,他们永远都记得当初头儿收他们的时候,曾说过要想永远留在她身边,就必须让自己成为强者,她的身边不允许弱者的存在,如今头儿是修真者,修为之高深恐怕难以估计,区区修武者,纵然是武尊,也不过是会些花拳绣腿的弱者。 杨随他们的担心,何尝不是柳雪他们心中的最怕,尤其见君邪始终不发一言,猜不透她的意思,更加担心地快要哭出来。 在他们皆紧张不已地看着君邪时,君邪终于开口,目光犀利地落在柳雪十人的身上,道:“我问你们,若有机会,你们可想走上修真这条路?” 几乎没有丝毫的考虑与疑惑,柳雪十人立即跟打了鸡血一样,拼命地点头道:“自是想……” “即便要你们放弃至高无上的权力、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受人尊崇的地位……”君邪接着问。 这次他们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顿了很短的时间,才齐声道:“头儿,权力、金钱、地位很诱人,却不是我们所想要的,如果不能跟头儿还有大家在一起,就算给他们再大的权力,再多的金钱,再尊崇的地位又有什么意思。” 他们的回答让君邪暗自满意地点头,如果他们没有犹豫立即就回答她,她倒反而要再考虑考虑,因为那极有可能是他们冲动之下的选择,而现在的答案却是他们思虑过的选择。 表面上没有表露出满意,君邪继续问道:“即便需要受尽各种难以言喻的苦楚,而最终却不一定能成功。” “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们也愿意一试。” 在君邪接连的三问题下,他们感到了希望,激动地高声喊出自己的决心,别说万分之一的机会,就是千万分之一,他们也会拼死一试。 “好。”拍掌喝了声,君邪终是笑了出来。 “头儿,你,你真有办法让雪儿他们也修习法诀?自古以来,不是唯有灵根者才能修习的吗?”杨随几人也很是为柳雪他们激动,但是依旧忍不住问出这个疑惑,头儿不会真那么神吧!连修真界最不可能改变的事都能改变? “有头儿在,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君邪还没开口,柳雪十人立即横眉怒目地瞪向居然敢怀疑君邪能力的杨随等,直把他们瞪得委屈地直缩脖子。 “只要有心,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是不可能的。”君邪眼眸一转,黝黑的瞳眸中迸发出精射的光芒,看着跃跃欲试,睁着双星星眼看着她的柳雪等人,笑着道:“此事我早已有想法,而今材料也准备得差不多,只是此事并非一蹴而就,须循环渐进,救小权和小羽一事如今是迫在眉捷,我们必须立即行动。” “那……” 一半喜一半忧,喜的是他们的心愿真有机会达成,忧的是,他们依然无法在营救小权和小羽上尽一份力。 轻易地看出柳雪他们的心思,君邪轻笑着道:“你们也不用这个表情,救小权和小羽这件事上,你们可是必不可少。”话峰忽而一转,语调渐沉下去道:“而且这一次,我不仅要灭鬼宗救小权小羽,还要讨回一笔帐。” 灭鬼宗! 嘶……暗自倒吸了口气,他们没有问君邪要讨回什么帐,也不需要要问,他们只知道,这一次他们并非无用武之地,可以再跟着君邪大展拳脚,大出口恶气就成了。 “但凭头儿吩咐。”十五人同时抱拳齐声喊道,微弯的膝盖想过君邪刚才的话立即挺直。 “雪儿,你们回去,立即将‘君无名’回归的消失散播出去,然后……”君邪勾唇邪笑着开始一一布置任务,邪气深邃的瞳眸里精光闪烁,自信傲然,一切尽在她的胸怀。 分配完任务,君邪便让他们各自回去按计划行事。 站在峰顶,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山脚下,君邪负手凝望着远处的崇山峻岭,双眸琉光闪动,比之在天炎城之时,更为晶亮百倍,其中蕴含着隐而不发的无匹力量可为令人心惊,思绪渐回自那日天炎城大战以来…… 王者之巅第五章与魔谈判 站在峰顶,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山脚下,君邪负手凝望着远处的崇山峻岭,双眸琉光闪动,比之在天炎城之时,更为晶亮百倍,其中蕴含着隐而不发的无匹力量更为令人心惊,思绪渐回自那日天炎城大战以来…… 经过一番大战,八大鬼仙全部被歼,君邪强行融合神源与黑心莲后也产生的排斥力也在她心神松开间全部爆发出来,反噬已身,这种状态下的君邪情况并不比昏迷不醒的风炎好上多少,更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她所做的一切就全部白费了。 于是,她利用精神波封住地下库,因而,至今还无人知道风炎住居下尚有一处宝库。 重回到放置赤狮炎刀的地下空间,却惊现赤狮炎刀已然消失不见了,难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鬼王除了派遣八大鬼仙以后,还尚在后招。 “主……主公……”就在君邪惊疑不定时,应绝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主公,那是上古神器之一的赤狮炎刀,已然重新认主,风,风公子虽重伤,但现有神刀相护,必无碍,应绝……” 君邪目光不定地看着应绝每说一个字,身体就虚淡了几分,说到最后,已然只剩下一道残影了。 没有任何时间考虑,君邪猛然抬起手往自己的胸口拍了一掌,喷出一大口鲜血,右手同时挥起,将喷出的一口鲜血抓在手中,强行运转体内已耗损过重的真元,将手掌中那口鲜血融入真元中,摊开手掌,对着应绝的身体罩了过去。 “心……血……,不……可……”已是弱不可闻的声音方才响起,已成残影的应绝便完全消散了。 君邪平举着右手,在应绝完全消散的同时猛地将张开的右掌握成拳,举到眼前,再张开,白嫩的手掌心毫无一物,连那口鲜血也消失不见了。 “君邪从不欠人。”淡淡地对着空空如也的手掌自语着,君邪仰起头,双眼紧紧闭上,又很快便睁开,目光投向昏迷在一旁,脸色已然恢复红润的风炎,轻步走了过去,执起他冰凉的手,细细地探入丝丝真元,继续为他疗伤,当真元探入他的体内时,立即便感到有一股灼热的气流在抵抗着外力的入侵。 “是应绝所说的赤狮炎刀在护主!” 收回真元,君邪深深地看着风炎,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而仔细地看着他,虽然是换了相貌,但气质丝毫没有改变,纵然不是在那样的前提与环境下相遇,她想她还是能第一眼就认出来。 前世,他们是兵与贼的关系,这一世呢? “为何偏偏是你?”君邪全身如同失去了一切力量般,颓然往地面上一坐,低声叹道:“神刀之主,哎,如果……或许将来我要再对不起你一次了,疯子,这次我已欠了你一份情,一条命,只能等来日,我办完了事,必然任你讨还。”这是她对风炎许下的诺言,即便他听不见。 “唔……”体内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阵巨痛,君邪闷哼一声,清楚体内真元开始要失控了,赶忙收敛心神,调动精神波,布下结界,以往被打扰。 一口气吞噬掉七大鬼仙的元神,其实在那种状况下,根本就没有时间给她炼化,也就是说,她只是将七个元神吞进体内锁住而已,如果她体内真元失控或者耗损过度,那便极有可能让那七个元神冲破枷锁,不仅会让元神逃跑,还会反噬已身,她的战斗并未结束。 一连大战八大鬼仙,虽然有风炎打先锋,消耗了他们不少的力量,但是也足以让他耗损真元过度,再加上先前强行融合神源与黑莲心的力量,体内经脉脏腑都受创不轻,若不是她强行用精神波力量压制住,只怕连站起来都做不到,更遑论还大战八大鬼仙。 如今一旦松懈下来,所有的后遗症都一同爆发,体内还埋着七颗定时炸弹,此时她才真正是处于生死的危险关头。 “我君邪是不会倒下的,你们永远都没有机会反抗。”君邪面露狠光,对着体内趁机反抗的七大元神道,脸庞上的诡异之色已然不见了,只那一头白发依旧披散着,衬着她眼中的狠光,让人不寒而粟。 盘腿而坐,君邪双目眯起,一道金光从眉宇间闪起,接着双臂往前一挥,一道暗金光芒在眼前闪过,插在地面上,赫然便是轩辕神剑,此时的神剑之上犹还流蹿着电芒,噼里啪啦的,光看着便觉得惊人,神剑的周身都萦绕着如同雾般的光晕,总算是有点身为神剑的样子。 “魔尊,打个商量。”君邪没有立刻疗伤,反而是扬起完美的笑容对着神剑说道,她知道,她这是在与魔为伍,但那又如何,她君邪从来就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她既能收了冥王当小弟,为何就不与魔为伍,只要能达到目的,纵然要她万劫不复,她也在所不惜。 ‘铮铮铮……’神剑剧烈颤抖着发出发剑鸣声,就如同是在回答她的话一般,君邪为神剑之主,早已与剑心灵相通,换句话,也可说与神剑内所封的魔尊心灵相通。 “商量什么?呵,自然是商量咱互惠之事。”君邪挑了挑眉道,面上依然挂着完美的笑意,却不知那体内正在进行怎样残酷的拉据斗争。 ‘铮铮铮……’神剑再次发出剑鸣声,似是问,怎样个互惠?接着神剑的鸣声变了一下,如同是在质疑君邪怎会与他这个魔尊打商量,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人类修真者向来以斩妖除魔,守正辟邪为已任,大谈什么杀尽天下妖魔,身为魔之尊主,他自然更为所有自认正道眼中的眼中盯了,何况轩辕神剑为天地间至正之神器,为一切邪魔歪道的克星,身为神剑所认之主,那自当该给是被那些卫道士称为天底下最为正气之人才是。 “哈哈,正又如何,邪又当如何?魔尊何必管我是正是邪,只须听我所说之事是否与你有利,那便即可,不是么?”君邪岂不知魔尊必会怀疑她有阴谋,而她确实是有阴谋,根本不必怕他知道,因为以后他们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而已,如果魔尊一点都不怀疑,那她更要怀疑这个传说中的蚩尤魔尊究竟是不是真的。 神剑静默了一下,才发出‘铮’的一声鸣叫。 君邪早已预料到,当下不慌不忙地笑着道:“我可以为你提供生灵的精魂或是如鬼厉那般的元神,而作为报酬,我要你的力量。” ‘铮……’神剑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叫声,剑身微不可觉地颤抖了一下。 “不必在我面前耍心思,你该记得,我为神剑之主,神剑即我,我即神剑,你的心思,我心知肚知。”蚩尤虽没那么容易答应,但剑身的轻抖明白地告诉君邪,蚩尤在她说出那话时的激动,虽说是商量,但掌控权完全就在君邪的手中。 ‘铮……’剑鸣声陡然增大,剑身上流蹿着的电芒原本很是平缓,忽而间也变得很是极速。 “魔尊何必恼,如今你已不是当初那个呼风唤雨的魔界尊主,你连一缕灵体都算不得,说句实在话,今日要不是让你吞噬了一个元神,现在你又怎能在这里发威呢?” 君邪轻抚了下心口,轻笑着道,一点也没将魔尊之怒放在眼里,瞳光陡然转为冷厉,话峰一转道:“就一句话,你应是不应。”她已没有过多的时间跟他耗下去,要不是此事须你情我愿,她真不想跟他在这里废话,此刻每讲一句话,她的生命之源就减弱一分,再耽搁下去,七个元神就要‘突围’了。 ‘铮……’剑身上的电芒流蹿得更为厉害,显示魔尊被君邪这两句毫不客气的话给激得大发雷霆,但只消一下,又恢复平静,发出一声稍弱的剑鸣声来。 君邪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知道蚩尤已经妥协了,微颤着抬起右手,一招,神剑拔地而起,飞进她的体内。 顿时,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力量在她的体内陡然出现,枯竭的真元迅速地得到补充,将反抗的七大元神给压制下去。 君邪赶忙闭上双目,沉下心神,将这股力量引为已用,让它顺着全身经脉行走一个周天,最终汇聚到丹田之上,不急不躁地将这股力量一点一滴地化为真元。 她能够感受得到,这股力量很是凶横,充满着阴寒,与神源及黑莲心的力量完全不同,可说更为强悍,只是这股力量并不充盈,有些断续,不似神源及黑莲心的力量般,一旦动用,稍有不慎就能反伤已身。 待得体内真元恢复得差不多,君邪便开始尝试着炼化元神。 炼化元神与吞噬元神皆在《通天帝卷》中有记载,皆是不被正道所齿的邪法,炼化元神是吞噬元神后的后续阶段,更为阴损,《通天帝卷》中记载得有些模糊,因此炼化起来也是非常有凶险的。 若是时间能够允许,君邪万不会选择以命相搏,而必会多加研究,直至有把握才会开始炼化,但是时间不许了,鬼域之门的突然打开,打破了她原本的计划,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即便凶险,她也在拼一拼。 王者之巅第六章变态晋级 若是时间能够允许,君邪万不会选择以命相搏,而必会多加研究,直至有把握才会开始炼化,但是时间不许了,鬼域之门的突然打开,打破了她原本的计划,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即便凶险,她也要拼一拼。 炼化元神既是凶险,自然不可一蹴而就,而需循环渐进,炼化之前还须巩固自身,不然可没有那个能量去支撑整个炼化过程。 因而她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来打坐修炼,提升自身修为。 盘腿而坐,双手相对放置于丹田处,心神一动,丹田之内汇聚的真元缓缓地动了起来,一股股惊人的力量从其中呼啸而出,顺着全身的奇经八脉流蹿而去,一点一滴地改造着全身的经脉。 君邪全身的奇经八脉早在与八大鬼仙大战之前,融合神源与黑莲心力量时就已是经过一轮的重煅,因而这一次显得要容易简单得多,所受的痛楚相对而言也轻了不少,甚至都没让她的眉头皱一下,而且效果更为显著。 真元在全身的经脉流转了一个周天后再次汇聚到丹田之上,循环了一个周天的真元化成丝丝缕缕的线状,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如同丝线一般慢慢要缠绕在丹田之上。 在丹田之上,隐隐之中飘浮着一颗不甚规则的东西,如同一枚丹丸,这颗丸状的东东便是君邪所凝的元丹,每一个到达结丹期的修真者都会在丹田之上凝出这么一颗东东,这是结丹期修士的标志,君邪这颗元丹的光泽暗淡,不难看出,只是结丹初期而已。 从奇经八脉汇聚而来的真元丝缠绕在这枚元丹之上,如同在缠线团一般,元丹逐渐变大,变成一个蜂窝状的圆团,后续的真元渐显虚淡,始终都无法将‘蜂窝圆团’上的蜂孔给填满。 君邪知道这是真元不足的缘故,还不足以达到提升修为的目的,于是,她再次汲取黑莲心的力量,这一次,她并没有同时再汲取神源的力量,正邪相克,这种疯狂的事,她就是再邪,也不会闲着没事整天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不到万不得已,有些事可一不可再。 只汲取一种能量力量虽然也有反噬的危险,毕竟黑莲心是邪物,谁也吃不准其间蕴含着怎样可怕诡异的力量,但此次君邪却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因为她有魔之尊主的蚩尤在相助,而她本身此刻的状态也能应付得了。 丹田处渐显枯竭的真元随着黑莲心力量的补充再次显得充盈起来,直到达到一定的程度,这才如同方才一般,心神一动,引导着真元如洪水般流向全身的奇经八脉,再运行一个周天,重新汇聚到丹田之上,以丝线状缠绕在那团‘蜂窝圆团’之上,一丝一缕地使得那‘蜂窝圆团’充实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蜂窝圆团’渐渐地变得凝实起来,如同那上面的空隙全给填圆满了,变成一颗大约有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圆珠子,珠子呈白色,光泽比起之前的小元丹要明亮得许多,缓缓地在丹田之上旋转,这般已算是结丹初期大圆满,这种提升速度堪称飞速。 然而,君邪并没有就此停住,而是继续沉淀心神,提炼真元汇聚到元丹之上,随着真元的不断汇聚,白珠子的表面飘散出白雾状气体,围绕着白珠子。 就这般不知疲惫地重复运转着真元,也不知过了多久,白雾珠子依然没有多大的变化,似是已到了瓶颈,难以再有寸进。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从结丹初期精进到结丹中期,这已算是质的飞跃,在修真界中可算是天才中的天才存在,但君邪到并不满足于此,她清楚地知道,她的底子越厚,炼化元神的危险就越低,成功性也就越大,而结丹中期的修为却是远远不够。 君邪想做的事那就一百辆坦克都拉不回来,当下心中下了狠劲:她还就不信了,在她费尽心思,又有黑莲心和蚩尤相助下,还只能涨这么点修为,本上将就是要化不可能为可能,非要突破这个该死的结丹期不可,她这个邪君,可不是白叫的。 再次沉下心神,君邪凭着一股子执念,也不在乎丹田之上的元丹毫无改变,继续重复着汲取黑莲心力量补充丹田上耗损过快的真元,再流向全身的经脉,最后汇聚到元丹之上,这般重复了又重复,也不知道究竟重复了多少遍,就算是魔尊蚩尤都被她这股子执拗给吓到。 终于又不知过了多久,君邪突然感觉到元丹有丝丝热流出现,那热流微若游丝,若不是精神高度集中,几乎是感觉不到的,这道气流诚然是若有若无,拥有精神波的君邪精神力要比别人高出太多太多,因而决不会错认为是重复太多次下的错觉。 君邪心中一喜,更加卯足了劲汇聚真元,渐渐地,那丝丝热流越来越明显,感觉越来越凝实,而随着更多真元的汇聚,元丹的色泽也渐渐地发生变化,白色中掺着点点黄色,最后,元丹的色泽全然变成了淡黄色,四周飘浮的雾体也是淡黄色。 还没完!君邪暗自狠声道,继续持续不断地运行真气,体内的经脉已经开始发出抗议的声音,每当真元流淌过时,就会发出‘澎’地一声,且接收真元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但君邪还是不放弃,直接忽略身体的抗议,继续这极度枯燥的修炼,势要修出她所想要的效果出来不可。 修真一途本就是逆天,最为考究个人的心性,若是心性浮动,轻言放弃,纵然天赋再高,也难有做为,然若是心性坚韧,百折不挠,越挫越勇,则纵天赋平常,亦能修出个好成绩。 君邪本身就是个性格极为坚韧的人,认准的事,从未曾改变,心境上更是他人所不及,她本身就是个无情无欲之人,前世她能一个人耐住几百年的寂寞,天天重复不断地修炼枯燥至极的精神技能,此世的种种经历更加使得她有着无人能及的坚毅,何况,她的心中有着一道一直支撑着走到现在的信念支撑着,纵然粉身碎骨,她也要一头撞到底。 什么叫邪,她就是邪! 就在她这种邪乎的修炼下,元丹再次发生变化,纯白色近乎透明的真元汇聚到元丹之后又化为热流流转出来,那本无色无相,只是感觉中的热流竟清晰地显现出来,丝丝缕缕的是淡黄色的真元气。 淡黄色真元气一经出现,君邪便立即停下汲取黑莲心的力量,却不是就此停住,而是转而运转心神去控制从元丹之中流出来的真元气,引导它们再次返流入全身的经脉中,直至回到丹田处行一个周天,在这过程中,淡黄色真元气一路与体内那原本近乎透明的真元融合,等到真元气行了一个周天后,融合后的真元气颜色显得深了几分,于是又现次原路回到元丹之内。 返回来后的真元气融入元丹,元丹的色泽也随着深了几分,也变大了几份,君邪再次重复一样的过程,如此往复了不知多少遍,元丹终涨得孩童拳头般大小,颜色也由淡黄色变成米黄色,再到最后的暗金色,伴随着元丹的长大及颜色的转变,真元气也已然凝化成实质的暗金色真元。 暗金色元丹在丹田之上均速旋转着,每旋转一圈都会喷薄出极为精纯的真元,君邪能够清楚地感到,这缕缕连续不断的真元所蕴含的力量比起她之前的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终于成功了!凝结成金丹是结丹期后期的标志! 君邪按下内心的欣喜,元丹的色泽呈暗金色主要是因为她修炼的能量直接来自于黑莲心,自然与其他人正常修炼出来的元丹有所不同,但这对君邪来说,丝毫没有任何影响,她只追求力量。 从结丹期初期直接跃入结丹后期,这何止是质的飞跃,就是坐火箭都没有这么快,这事要传了出事,岂止在人间修真界会引发一场不可估计的大风暴,指不定这股风还能掀到天界去了。 修真境界每一级的晋升都是又艰难又痛苦,结丹初期和结丹后期虽然在同一境界,却连差三级,有些修真者终其一生都不能跃过这三个坎,哪有人像她这么变态,这坎不跃则已,一跃就连跃三级。 变态啊变态,妖孽啊妖孽! 既然变态了妖孽了,那君邪自然不会再介意更加地变态,更加地妖孽! 一跃三级那都是浮云,君邪追求的那是越境挑战。 “魔尊,再给我力量!”君邪轻启红唇,语气轻得如同只是要跟蚩尤要根羽毛而已,岂不知蚩尤也是依靠了吞噬一个元神才能‘醒过来’,纵然他以前力量再强,现在也不是无限力量提款机。 但是之前君邪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蚩尤就是掏光老底也得给她炸出来她所要的力量出来,估计这会蚩尤不被气死也得气昏了,吞噬的元神都差不多全用在了君邪的身上,他反而什么好处都没得,还把自己给卖出去当提款机了。 王者之巅第七章越境挑战 不过静默了一小会,又是如方才一般一股力量蓦然地出现在她的体内,君邪很敏感地感觉到这次的力量比起上次来要弱了些,这并不是魔尊吝啬,而是他现在的状况也只能够给君邪吐出这么一点,不过幸好,君邪刚刚连晋三级,修为大涨,这股力量应当是够她一鼓作气,再次破境晋级。 这一次君邪直接将这股力量引入元丹,催动这股力量直接注入元丹之内,暗金色的元丹甫一感受被一股外来力量侵入立即产生反弹,淡而连绵的暗金真元从元丹之内喷涌而出,阻挡住外来力量。 君邪此刻的心神已经全部沉入到元丹之上,但她并没有刻意去操纵自己的真元让外来力量顺利入侵,而是采取如放任自由的姿态任外来力量与本身的真元产生猛烈的碰撞。 ‘砰’,君邪沉入体内的心神能清楚地听到那如同爆炸般的声音在丹田之上响起来,两股力量的碰撞产生的‘火花’似将整个丹田给烧着了,热辣辣的感觉像是在丹田之上放了一把火一般。 君邪盘腿而坐,面色沉静,没有一丝表情,若不是还有呼吸,胸口还有微若的起伏真会让人以为她只是一座雕像而已,此时的她身心就像是被分离了一般,用更确切的说法,是如同灵魂出了窍,留下的只是表皮。 表面平静,体内却正在进行了激烈的战斗,君邪放其自然的结果就是让得战斗越加的激烈,从元丹之内喷涌而出的真元越加地多了起来,阻得蚩尤的力量无法寸进半分,甚至隐隐有将这股外力给完全推拒出去的趋势。 君邪并不着急,依旧如个旁观者一般静观这两股力量在体内作斗争,就这般战斗了不知多少,从元丹中喷涌而出的真元始终无法完全地将那股力量推拒出去,相反却隐隐似有将其融化的趋势,而蚩尤的那股力量也从激烈变得温和,就好似是在激战的敌我双方突然发现彼此本为一家而渐渐融合了一般。 而在这过程中,君邪同样能感觉得到,元丹之内气喷涌出来的真元越发的精纯,所蕴含的力量亦更加地强大且蛮横,尤其是在与蚩尤的力量渐渐融合之后,那种力量膨胀的感觉就更为地明显了。 君邪心中暗喜,这个方法果然有效,《通天帝卷》不愧是最为上乖的法诀,各种各样的法门甚是齐全,只是像这种可被称为邪法的法门,估计没几个人会用吧! 危险不说,更重要的是没有蚩尤这样的帮手相助,不加阻止而直接让一股外来力量冲击新凝结而成的元丹,绝对会对丹田造成毁灭性的破坏,重则丧命,轻则一身的修为就此废了,这种疯狂的事自然没有人会儍得去做,即便它有机会使得修为在极短的时间内突破。 然这种疯狂的事在君邪这个本身就疯狂的人做来,那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了,自然,她也不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所有的一切目前看来,都在她的预料掌控之中。 从她开始借助蚩尤的力量来晋级到结丹后期开始,这每一步都是不可却少的,如果没有先以蚩尤的力量和黑莲心的能量来修炼元丹,此时蚩尤的力量必须会给她致命的伤害,但是因为有了先前的步骤,炼化元丹的能量大部分来自蚩尤的力量和黑莲心,这两股能量虽然不尽相同,却同为邪魔之物,从某一角度来说,比较容易融为一体,同样的道理,暗金元丹既然主要是由这两股力量炼化而成,那其真元与蚩尤的力量自是亦能融合,只是毕竟真元是她本身的力量,才会在融合的时候需要‘激情’来融合。 就在这样的‘激情’融合下,蚩尤的力量已经完完全全地与君邪的真元融为了一体,然后就同百川归海一般,哗啦啦地全归向暗金元丹,随着真元以万马奔腾之势回归,君邪一下子就感受到了饱满的感觉。 就这般又过了一段时间,君邪沉入丹田的心神突然见到暗金色的元丹顶端长出了一个颗小圆形的东西,一凸一凸的,跟涨水泡似是,跟着两侧又多出了一些,然后再是左下方,接着又是左下方,整颗元丹就像要被涨破一般,一个接一个的泡泡不规则地涨起来,原本圆圆的元丹也开始变样了,乍一看上去,居然涨成了一个人形。 涨到最后,竟还出现在眼耳口鼻,君邪就这般眼睁睁地看着一颗圆圆的元丹变成一个拳头大小的小人儿,再细看,那小人儿居然跟她长得十分酷似,就像是另一个缩小版的自己。 缩小版的自已一经形成就盘腿坐于丹田之上,身边暗金之色萦绕,然后原本往元丹汇聚而去的真元就被这个‘小人儿’全部给吸进了口中,然后又化为更加精纯的力量吐纳到全身的经脉之中,再吸纳回去,如此反复,使得她整个身体充满着极其充盈的力量。 元婴! 这就是元婴,终于还是给她修炼出元婴出来了! 饶是君邪再冷静自恃,此时也想双手叉腰大笑三声,元婴期与结丹后期虽只是一步之隔,但却是有天渊之别,这么说吧,一个元婴初期的修士绝对可以同时对战三个结丹后期的修士而立于不败之地,如果自己之前本身有现在这般修为的话,或许她不用将风炎利用得那般彻底。 沉静打坐着的君邪双手高高举起,伦了个圆再放回膝盖上,紧闭的双眸猛地睁开,一缕耀眼的精光划过眼底,连那嘴角边习惯性勾起的邪笑都显得充满着力量感。 第一时间转过头,看向一旁的风炎,嘴角边的笑容立刻便僵了下去,突然间她有种无法面对眼前人的感觉。 于是,她当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逃兵,她没有等风炎醒来,而只是将他交给了他的手下,就带着冥煞离开了,她给自己的理由是莫权和白羽等着她去救,她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 这虽说在一定程度上只是个借口,但也是事实,如今鬼族的阴谋已经破灭了,莫权和白羽从某一方面来说已经是两颗没什么作用的棋子了,她可不认为鬼族会那么好心养两颗没用的棋子白费米饭,所以她必须尽快得到他们消息。 君邪离开天炎城时,并没有把谢凡带上,而是让他火速通知其余人上峰顶与她见面,然后她才带着冥煞离开,穆风原本想跟着,可惜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君邪与冥煞就已经不见了。 从天炎城出来后,各方面的消失顿时就如天降冰苞一般地砸了过来,鬼域魔域的通道同时被打开,已有不少的小门小派惨遭灭门,看似天下大乱,君邪却从各方面的消息中隐隐看出的点不同的味道出来,乱是乱了,但是乱中有序啊。 君邪注意到,鬼族和魔话虽然是一同出现在人间,但是相较鬼族来说,魔族显得比较平静低调些,虽然也不是按兵不动,却甚少对各修真门派出手,唯有的几次却甚是狠辣,且几乎全与五行家族有关,鬼族却不同,一经出现便兵分多路,大肆残杀修真人士,规模大小不一。 鬼族和魔族是否有什么阴谋,君邪暂时没有心思去理会,她先是派出冥煞去打探鬼宗的行踪,确认莫权与白羽是否还安全地活在这世间,这点在他人看来非常之困难的事,到了冥煞手里却是再简单不过,很快便有消息传回。 完好无恙! 简单的四个字让君邪欣喜若怀,当下便明白了,他们两人在鬼族的手下还是有利用价值,想来是因了天剑宗的关系。 如此也正好,一来可以让她完全放下心,二来也够时间给她部署,她的兄弟,绝不允许再次被当成棋子。 “主子。”生硬的声音打断了君邪的回忆,一个俊美得人神共愤的美男凭空出来,站在君邪的身后,盈满霸气的双眸在看着背脊挺得直直的君邪时,有着不一样的情绪在波动,他永远也忘记不了当日那劈天裂空的她是何等的风姿,永远也不忘记不了在一天之后再见到她时的那种震撼。 一天,仅仅一天的时间,这个强迫他给她当手下的主子,居然从结丹初期一跃就跃到了元婴期,这种可怕的晋升速度,自在他这个世界出现以来,从未听闻,这是何等的恐怖妖孽!他深信,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就是天界那高高在上的天帝指不定都要离开他那老窝了。 “嗯,小煞,他们就都交给你了,记住,我要他们全部毫发未损地回到我身边。”君邪点了点头,背对着冥煞道,没有看到他跟看怪物一样看她的眼神,稍顿了一下,又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绝不食言,等这事办完,我让你去找你儿子。” 身后半响都没有声音,君邪也不急着回头,又过了一会,才传来冥煞有些压抑的一声‘嗯’。 可怜天下父母心! 君邪不用回头也能猜到冥煞此时的表情,心底某一处的柔软被深深地刺中:娘亲,你是否也在等着邪儿去找你!娘亲,很快的,很快! 正当两人皆感受着心底的柔软思念亲人时,天之尽头忽而出现一个黑点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飞过来…… 王者之巅第八章即将回归 正当两人皆感受着心底的柔软思念亲人时,天之尽头忽而出现一个黑点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飞过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黑点,君邪的脸上忽而展开一个温暖的笑容,眨眼间那个小黑点已近到眼前,赫然是一只漂亮到不像话的大鸟,大鸟如同一只成年鹰那般大小,遍体七彩羽毛泛着琉璃般的光茫,一见便知非凡物,鸟冠上边有着撮赤艳的鸟毛,更显霸气。 大鸟在君邪的面前停顿了一下,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君邪扑了过去,硕大的身子整个将君邪给罩在下边,嘴里嚷嚷着大叫:“主人,主人,菜鸟想死你了,想死你了……” “咳咳……几个月不见,你丫的怎么肥那么多?”险险被压趴在地上,君邪双腿左右开弓,扎了个结实的马步才险险地将自己稳,撑着双臂抱住压在她身上的菜鸟,气息不稳地抱怨道,菜鸟这成长速度着实让她心惊。 当日与血蛟大战后,她、应绝还有菜鸟全都伤得很重,她与应绝修养了段时日很快就恢复,唯菜鸟却始终都不见痊愈,君邪隐隐之中还感觉得到菜鸟本身在发生着什么变化,但又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于是,便留了菜鸟在荒岛上养伤,顺便也跟小碧作个伴,没想到今日再见,这丫的居然从一只小巧精致的小鸟长成庞然大物了,即便在撒着娇,依然掩盖不住那浑然天成的霸气。 “呜呜……主人嫌弃人家胖!”君邪一个肥字让臭美的菜鸟有崩堤的迹象,压在君邪身上的身子左右摇动,险些没把君邪给扇到外太空去。 冥煞,堂堂的一代冥王看着眼前一人一鸟的深情拥抱,只剩下一个反应,那就是傻眼,甚至身体还微微保持着要出手的样子。 身为小弟,他失职了!君邪的一句话让他几乎激动得不能自已,以至于一时失了神,虽然时间很短,短到几乎只是眨眼的时间,他便感到有极其危险的气息在靠近,而那气息就是来自于向他们冲过来的一只七彩大鸟的身上,那绝对不是一只普通的鸟,他很敏感地感觉到它一动之间所带动的气息是有多么地强横与霸道,那绝对是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霸气,即便是他也在为这种霸气而心惊,能给他这种感觉的,不管是人还是神,或是魔都屈指可数,遑论还只是兽类。 四界六域之内,何等的兽类有这般的气势,他不应该不识得才对? 只是时间不容许他多想,已经失职了一次,岂能再失职第二次,冥煞当下压下心惊,都准备出手试试这只大鸟是何方神圣,不想接下来的一幕却直接令他反应无能了。 主人? 这只神秘的大鸟是他主子的宠兽?而且还会撒娇?名字居然是叫做菜鸟! 冥煞在心中打了个大大的冷颤,突然间好冷啊!他发现,自从他跟在这位主子的身边后,时不时地总能被刺激几上,貌似这刺激还越来越大,他有点为自己的这颗心脏担心了。 “主人……” 让他刺激的事还没完,这不,才让自己适应了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又一声软绵绵粘呼呼的声音乍响,这时他才注意到那只自称菜鸟的大鸟背上还有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在蠕动着,那团东西掩盖在七彩光芒之下,体型跟菜鸟相比基本可忽略不计,圆滚滚的身体跟个小球一般滚到君邪的胸上,紧紧地粘住,一双晶亮亮的小眼睛水汪汪地睁着,看得他一颗心也跟软了下去。 这只可爱到不行的灵兽也是他家主子的宠兽? “哈哈,小冰冰。”一听到小冰的声音,君邪的母爱就泛滥了,微微推开菜鸟,把怀中的小冰紧紧抱住,脸颊也随着贴了上去,左蹭蹭右蹭蹭,软绵绵,暖呼呼,真是铁汉都会融化了,如果不是菜鸟硬要小冰留在岛上陪她,她真想每天都抱着这小东西,那会让她疲惫的心得到舒缓。 一人两兽好一番腻歪之后,君邪这才发现冥煞一脸‘慈爱’地直盯着她怀里的小东西瞧,果然,可爱的东西人人都爱,连冥王都免不了俗。 皇炎山脉,座落于玄天大陆南部,是南炎国海拔最高最险峻的山脉,也是最为霸气最为神秘的山脉,高峰簇拥,群山耸峙,重峦叠嶂蜿蜒千里,整座山脉呈飞龙状,龙头部位海拔最高,直冲云宵,就如飞龙冲天一般,这座山峰亦被称为龙炎山峰,亦或皇山,代表着提至高无上的权力与威严。 龙炎山峰按理该是南炎皇族之地,毕竟它代表的意义重大,但事实上,它从来都是一处连一国皇帝都不能涉足之地,它归管于火城之主南宫世家所管,除了南宫家族的人,任何人都不能接近龙炎山。 这似乎是一件荒谬而不可能的事,在世人的眼中,皇权从来都是世上最至高无上的存在,无论是怎样的一种权力,都必须臣服于皇权之下,而在皇权之中更有着‘普天之下莫非黄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之说,整个天下都是皇帝的,一座有着如此地位的山峰却是每代皇帝都沾不得边的,岂不荒谬。 因而几乎每过一段时间,就总会有某些忠臣拿这事说事,什么奏请帝上登上皇山,接受天下臣民朝拜,什么火城南宫世家独占皇山,有损帝皇尊严,严重挑战皇权,其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什么奏请皇帝派兵围剿。 这样的闹剧其实算起来都上演了几千几万年了,从皇权诞生之日起,到几年前皇权被分削掉,每朝每代都乐此不疲地上演着,然结果都是一样,无论是励精图治的明君,还是荒淫无道的昏君对待皇山一事,都是极为忌讳的,或者该说是对南宫世家的忌讳,当然,除了南炎国,其他四国也是有着类似的事情,且无论天下局势如何变化,五大国的格局永远不变,这也算是一件千古之谜吧! 在修真界暴露于尘世间之前,南宫世家在世人的眼中,只是作为一个修武家族存在,顶多就是一个站在修武界顶端的家族存在。 随着修真者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这个千古之谜终于解开了,原来南宫世界并非只是一个修武家族,而是修真家族,那可就等于是神仙家族,而龙炎山峰自然也不是什么皇山,而是神山,那是神仙住的地方,纵然是天子,也去不了。 尔今天下纷乱,各地战火四起,火城却繁华如故,在南宫世家的庇佑下,各路妖魔鬼怪,暂时是不敢在南宫世家的地盘上胡来,而鬼族在初现人间之际也曾大举来犯,不过皆在还未踏足南宫世家的地盘就被打回去,身为五行之一的火行家族,再败落,那也顶着人间界的一根擎天柱,不是轻易能动得了的。 近几日,南宫家族内部动作频频,紧张的氛围弥漫在火城的上空。 微弱的烛光摇曳着,透着诡异与神秘,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地墙壁上,随着那身影双臂不断地摆动,空气中的气息越来越灼热,如同一个高温火炉一般,渐渐的,那映地墙壁上的身影被一团火焰包裹住,整个身影如浸浴于火中,空间内的温度越来越高,四面墙壁都映出了火光。 大约半个时辰后,整个空间的温度都要达到一个沸点,然后随着那身影双臂再次摆动,炙热的高温陡然冷却了下去,过度的温差使得这个空间忽而有种阴森的感觉。 映在墙壁上的高大的人影动了几下,接着便是一声石门开关的声音,在那高大的人影旁边又出来一道微弯着腰的身影。 “已经有消息了?”低沉有声音慢悠悠地响起来,好似只是不经意的一问而已。 “是,有消息说,她正朝着龙炎山而来。”另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恭敬回答道,没等另一道声音开口,又接着道:“这个消息已是天下皆知。” “哦?区区一个小女孩的行踪居然用上的天下皆知四个字,哼,她倒是挺把自己当回事。”低沉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嘲讽与不屑。 “是,这事是从朝廷传出来的,‘君无名回归,将在龙炎山接见曾经的十八丐少’,修武盟的各个门派也已动身,赶着来见他们盟主。”尖细的声音在说出‘君无名回归,将在龙炎山接见曾经的十八丐少’的时候也是以一种嘲笑的语气说出来。 “君无名!哼,她也算是有本事,当年居然能在志洛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地夺剑建立自己的势力,把所有人都给瞒了过去,呵,可惜,娃儿始终是娃儿,区区的修武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如今居然还敢放言要上龙炎山,她这是要挑衅我南宫家。” 低沉的声音冷笑连连,接着顿住,话峰一转道:“这么说来,家主也必然已知道这个消息了,自从天炎南宫府传回消息以来,家主就有些不对劲,如今她又自己送上门来,看来不得不做些准备了。”说着似是陷入了沉思。 “自天炎城传回消息也有近月的时间,南宫君邪却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回来,会不会……”在静默了半响后,那个尖细的声音犹豫着开口道。 “难道……她是冲着族会而来?”低沉声音猛地声音稍稍提高,接着又更为阴森低沉道:“想重回内族,哼,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命上得了龙炎山。” 王者之巅第九章族会之前 今天是个大日子,确切来说,是南宫家族的一个大日子,十年一届的内族大会就在今日举行,即便在现今这个风起云涌的时期,族会也是南宫家族的头等大会,当然,不止南宫家族,五行的其余四个家族也在同一天举会族会,这个规距似是从远古时期就已经流传下来,未曾改变过。 所谓族会,其实也就是整个家族的人聚在一起,商讨商讨族内大事,再选拔族内的后起之秀,亦或是处理一些重大的内族事物,简单来说,就是内族权力的一次交汇、碰撞,甚至是移易。 或许族会的出现一开始的意义很简单,只是时移事易,简单的族会已然完全变了味,有时甚至还会发生流血惨剧,譬如南宫家族上一次的族会,就让南宫家族损失了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直接导致直系一脉继承无人,家族内斗越演越烈。 这一次的族会,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南宫志明高据于龙炎山崖旁,眺望着脚下的苍茫大地,面色平静,心里却翻起了滔天巨浪。 十年前的今天,他的大哥,以一种惨烈的方式离开了,而他无能为力,甚至连说一句求情的话都不能。 盛怒的父亲、冷漠的亲人,痛哭的侄女,绝望的嫂子…… 一张张的面孔交沓而来,多少次午夜梦回,他在梦中惊醒,可,即便是在梦中,他也只是有心无力,他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的最敬爱的大哥会与妖魔勾结,不相信大哥会做出危害家族的事,不相信大嫂就是让他大哥走上岐路的人,然,他的不相信只敢在心中对自己说,连在梦中,他都不敢说出口,家主的法意不容违逆。 “二哥,在想大哥?”一声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南宫志明的回忆。 没有回头,只听声音,便知是来人是他的亲三弟,南宫志涛,同辈中排行老五,南宫志明便只是动了动嘴角道:“志涛,二哥是不是很没用?” “二哥若没用,那三弟就更没用了,多少年了,始终在结丹后期停滞不前,被族内的后辈远远抛在后面。”南宫志涛的声音充满着自嘲,缓步走到南宫明的身旁,与南宫志明相似的面孔上扯着个难看的笑容,想起父亲越来越无视的目光,族人明嘲暗讽的话语,他还真心笑不出来。 “志涛。”南宫志明听了这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只能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知道,修为停滞不前是他这个弟弟心中永远的痛,在家族之内,等级虽然森严,但能力修为更加重要,志涛即便是直系血脉,这般的修为在内族几乎无立锥之地,若不是他的女儿天赋极高,是家族重点培养的对象,只怕早已被逼出内族了,而父凭女贵却也是他心中的另一痛。 “二哥,我没事。”南宫志涛尽量扯个好看点的笑容给南宫志明,接着话峰一转,面色也转为严肃道:“可是二哥,如今族内的斗争已经有浮上明面之势了,你还是打算继续当个不理事世的看客吗?若我所料不差,此次族会,他们一定会让家主定下继承人。” 他二哥南宫志明的资质虽然比不过他大哥南宫志昊,但在族内也算是顶尖的,同时又因为他是直系,待遇什么的自然也是最好的,可惜,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胸无大志,从小就不热衷于习武修真,只爱学那凡人附庸风雅,当个闲看云卷云舒的世外客,最烦各种明争暗斗。 然而,他生在了五行家族,生为直系血脉,注定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过他想过的生活,就如那生在帝皇家的皇子一样,如果他们的大哥没有出事,或许有一天,他能实现他的愿望,但这世间最无奈的莫过于没有‘如果’这个词。 他们嫡系如今就剩二哥和自己这两脉了,他是个‘废人’,女儿再强,也还只是个后辈,撑不起整个嫡系,更撑不起家族,他二哥若再不争,他们这系就算是完了,而完了的后果,他不敢想像。 见南宫志明听了他的话后并没有反应,南宫志涛一向冷淡的脸上显出了焦急之态:“二哥,这些年他们暗中做了不少动作,若今日真要定出继承人,必然会有一番争斗,二哥虽然很少管内族之事,但若族内论资排辈,二哥是第一顺位人选……” 这次南宫志涛话还没有说完,南宫志明便打断他的话,略有不满道:“志涛说的这是什么话,第一顺位人选永远只会是大哥那一脉。”若是在一个月前,他即便再不愿,也会担上这个责任,可是如今却不同了。 “可是大哥那一脉已经……”南宫志涛还想说些什么,抬头却撞进南宫志明挂上点笑意的脸,顿时停住,脑海中掠过一个念头,眸光一闪,惊声道:“二哥指的是君邪侄女。” 得到南宫志明的点头,南宫志涛似还有些回不过神来道:“二哥,难道从天炎城中传来的消息是真的?当年夺得轩辕神剑的君无名就是君邪侄女,而且当日天炎城被围,她几乎以一已之力诛杀八大鬼仙?”君邪还活着,且是君无名的消息,早在天炎城之围被解后就第一时间传到族内,至今他都深刻地记得这个天雷在族内砸下时是是怎样的一个壮观景象,到现在,族内还有一大部分人不相信这个可以称之为荒谬的消息,他也是其中之一,因而一直都想找问问他二哥这个最了解真相的人问问,如今听这话,难道真相真是如此。 “是。”南宫志明带着骄傲的一声是,彻底让南宫志涛蒙了,但也很快就回过神来,脸上挂上欣喜到难以自制的笑容,紧紧地抓住南宫志明的手臂,眼眶甚至有水雾在泛滥着,语无伦次道:“大哥后继有人,后继有人,哈哈,君邪侄女没有死还活着,没有丢她爹的脸……” 看着一向冷着脸的弟弟这般失态,南宫志明的心头也跟着暖了起来,他是答应过君邪不透露她的身份,但是天炎城一役,南宫府的其他族人都亲眼见到她的模样,他就是想捂都捂不住,那样高调地展露真面目,他就是挡得住天炎南宫府的族人向内族通报,也挡不住内族知道这个真相。 不过还好,君邪如今的修为已是莫测,在修真界中也有些名气,不太需要担心内族会对她不利,且不管族内如何争斗,至少他们三兄弟的情是真的,他是不争不斗,但若是有谁胆敢觊觎他家侄女的应得的东西,就别怪他不再顾念亲情,他三弟修为虽低,但他那一脉也不是好惹的。 “志涛,大哥虽然走了,但我们三兄弟的情永在,我们嫡系也绝不会任人欺辱,你放心。”南宫志明突然莫名生起了豪情,想起他那个集邪气霸气于一身的侄女,他就有种想要大干一场的冲动,方才那种失落全然消失无踪。 “嗯。”南宫志涛重重地点了下头,这么多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他二哥露出这样充满豪情的样子,如此,他更加想马上见到如今在族内被传得纷纷扬扬的君邪侄女。 “对了,二哥,那个传言你有听到吗?”南宫志涛猛地想起这两天刚听到的消息。 “什么传言?”南宫志明这几天刚赶回内族,立刻被家主给抓去严刑逼供,因而并未听到传言。 “是从朝廷传出来的,说君无名,哦,是君邪侄女要在龙炎山接见曾经的十八丐少,传言真伪难究,不过十八丐少中还留在朝廷的那几个确实正往这边来,修武盟各派的动作也挺大的,就是君邪侄女的行踪探不到。”南宫志涛如是说道。 “哦?”南宫志明挑了挑眉,暗思:还真是难辨真伪,凭他对君邪的小小点了解,在龙炎山接见她十八丐少,还真是她能干得出来的事,但是为什么偏偏在挑龙炎山呢?龙炎山是什么地方,她不可能不知道,而且似乎有点大张旗鼓了吧,当日在天炎城,她可是摆明了不想再跟南宫家扯上关系,现在公昭天下她要来龙炎山?是挑衅,还是别有图谋,亦或是此传言有误? “算算时间,十八丐少已经进入火城范围,如果传言属实,也就是说君邪侄女也应该差不多到了。”南宫志涛搓搓手有些激动道,微垂下的眸光闪烁不定,忽又抬起头,皱着眉宇道:“姑且论这个传言是真的,二哥,我怕君邪侄女上不来天炎山。” 听明白南宫志涛话外之意,南宫志明双眸掠过缕厉光,接着自信满满地笑道:“你放心吧,若君邪侄女真要回来,就是家主亲自出马,我想都挡不住她。”可是她真会回事吗?她父母的事,她能放得下?南宫志明表示极度地怀疑。 “哦,听二哥如此说,那我就更加期待了。”讶异于南宫志明居然对君邪如此推崇,南宫志涛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咚咚……’有节奏的钟鼓声幽幽地传来,绵长而有力,如同从天界传来的梵音。 “族会在开始了,我们先回去,君邪侄女的事,我想族会过后,还是要跟家主谈谈。”南宫志明拍了拍南宫志涛的肩膀,一起转身朝着钟鼓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转过身后,远处一团黑云若隐若现地在天边涌动着。 王者之巅第十章南宫族会 龙炎山最高的山峰上,也就是如在那龙头的犄角顶端之上,云雾萦绕之中若隐若现地矗立着一座古老的巍峨宫殿,宫殿依山而建,龙腾虎跃地盘踞于顶峰,在云雾的环绕下,既显狂霸嚣张,又显得神秘悠远,若是此时有修为不凡的修真者远远看过去的话,必然能看到宫殿的上面萦绕着一团如火烧云的祥云飘浮着。 陆陆续续的人影从七面八方赶来,站在宫殿外面一番手势舞动,周身的气场立即变动起来,然后才一个个面肃静之色朝宫殿内走进去。 宫殿主厅内此时已经密密麻麻地坐一圈人,从主位往下,按地位高低分坐两边。 宫殿主厅正面摆着一张雕刻着火焰的赤红色椅子,两边分边各放着两张一模一样的厚实红椅,接下去两边各摆放着大约百来张大椅子,上面坐满了人,主厅外边还时不时地传来小小的声响,诺大的广场上整整齐齐地站着不少人。 南宫志明和南宫志涛分别坐在左手边第一第二位置上,他们的身后两排是较为年轻的后辈,如南宫君炫就是第二排。 如果此时君邪在此,她必然会看到在场的竟有不少相熟的面孔。 南宫志明的正对面坐着的是位眉宇间犹带一股傲然之气的老者,赫然便是曾对君邪下过手的南宫劲善,接下去是一个与南宫劲善长相有四五分相似,年经上看在稍长的老者,再接下去便是南宫劲冲和南宫劲逸,隔了好几个位置,大约在这一排的略排后位置,南宫志洛竟也在其位之上,而这右边的第二排,坐着的同样是南宫家的第三代子孙,也有几张相熟的面孔。 “家主到。”一声充满威严的声音如千古梵音般传来,主厅内外的所有人立即脸色一绷,所有声音消失无踪,一片死寂,厅内所有人涮地一下,动作整齐地站了起来,神色严肃而恭敬。 一道如火龙般地焰火从厅外一路燃烧进来,停在主位旁,再定睛一看,却竟是五个人影,为首一人鹤发童颜,一袭紫衣袍衬得一派仙风道骨,双眸炯炯有神,仿若蕴含着无数的精光,比之在场的任何人都要来得晶亮,一点也不似是一位七老八十的老人家,正是南宫家主南宫劲烈。 南宫劲烈两边各站着两位发须全白的老人家,同样是一身的紫袍,只是衣袍上绣着的火焰与南宫劲烈有所不同,他们便是南宫家的四大长老,以辈分论,尚比南宫劲烈还要高出一辈。 五人方一现身,厅内厅内的所有人便立即面朝着他们,单膝跪上,齐声恭敬喊道:“恭迎家主。” “起来吧,坐。”南宫劲烈微抬起手示意了下,略稍苍老的声音中气十足,如同平常的语调远远传出,接着便率先在主位上坐下,两边的四大长老也随着坐下。 待得他们坐毕,厅内的其他人才相继起身坐下,待得众人都坐毕,四大长老的其中一个便又站了起来,如同主持人一般开始念诵了一段每次族会必念的开场白,其主意便是南宫世家身为五行之一的火行,承天之命,一生皆须以守正僻邪,维护天地正气为已任,不得贪恋尘世,不得与邪魔为伍等等。 这本是五行家族出现在这世间的使命,可惜,今日的五行家族又有多少人真正的把这些话记在心里,面上恭敬,虚心聆听,心思却指不定飘到哪里去了。 好不容易听完了冗长的开场白,厅上坐着的人便立马开了腔,显得有些迫不急待,与皇帝每天上朝,太监喊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的情况竟是十分的相似。 如今天下间最重大的事是什么,那就是鬼域的鬼族和魔域的魔族,家族内各人不管存在着什么心思,在族会上总归还是先得把天下大事搞定了先。 鬼族的动作越来越大了,一些不太正派或是为求自保的修真小门派已经迫于淫威,向鬼族投了降,甘愿当起鬼族的打手,倒戈向人界修真门派为难,这些门派虽都只是些小门小派,但数量也不少,且降了鬼族后,鬼族要他们当打手也得给他们‘刀’,所以现在的修真正派要防备对付的不仅是妖魔鬼怪,还有曾经的盟友同伴,而这些小门小派中自然也不乏曾经在躲在南宫世家庇佑下的,如今却倒反过来仗着鬼族之力欺到南宫家头上,这对他们来说是绝不能容忍的事,所以族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商讨如何将这些叛徒诛杀。 其实所谓商讨,也不过是下边的人将情况详细说明,然后附上自己的意见看法,最终的决定和做法,全然是家主的一句话而已,但或许历来的大人物都习惯了最后开口,任下边人讲的天花乱坠,南宫劲烈始终都没有说一句话,等到大家说得差不多了,才开口说上一两句话。 如此这般地在‘热闹’中进行着一如即往的族会,自然也比之以往要严肃‘热闹’得多,毕竟今时不同往日,鬼族虽暂时还没能威胁到五行,但照这个趋势下去,五行早晚也是讨不到好的,因而这当然算得上是重中之重,说起来,这一届的族会,召回的族人比起以往要多很多,也是因为鬼族的肆意妄为让南宫家族感到不安。 这般开了将近一天的‘会议’,厅内厅外的所有人都依旧是一副精神弈弈的模样,半点也没有困饿之感,这便是修真者的厉害之处了,修为越高,对五谷杂粮的依赖便越少。 在厅内,南宫志明基本上没怎么开过口,依他所坐的位置便可看到他的地位可算是非常之高的,除却四大长老外,家主接下来就是他了,但是他还是一如以往的保持着沉默,以前坐在这个位置的人不是他,他可以乐得清闲,现在他坐在这个位置,心就从来没有舒服过,偏偏还有人不择手段地想要坐上这个位置。 南宫志明抬头,看着对面,除了他,对面的那几位也很少开口,原本他以为一开始,他们就会先提出他们最关心的问题,但是直到此刻,都没有人提起,甚至于像是约定好的那般,无人提起那个忌讳的名字。 但现在不提,不代表永远不提,他虽不爱耍弄心机,但不代表他就天真单纯地以为他们会因为天下有难而放弃自己多年来的经营,他们若真今日他们不要闹事还好,如果管不住自己贪婪的心,非要将事情提上台面,闹得不开交,那就真别怪他了。 果然,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忍了这么久,也算是他们忍耐力够强,直到族会快要结束时,厅内一道不怎么和谐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家主,有件事,志生不知当问不当问?”说话者声音有些沉,却是坐在右边第一排上的南宫志生,南宫劲冲的儿子。 此话一出口,全场莫明地陷入了死寂之中,倒不是南宫志生在家族中有多大的影响力,而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想问的是什么事,不少人已以心底叹了一声:来了! 一直都是同一副表情的南宫劲烈此时也微微挑了下眉,温和中透着无尽的锐利目光一下子就留在了南宫志生的身上,淡淡道“说。” 感到如泰山般的目光压在身上,南宫志生的呼吸立刻显得不顺畅,但还是悄悄地运转了下体内的真元,调整了下呼吸,站起身来,恭敬地抱拳道:“是,家主,志生想问的问题,想来也应是大家都想问的,前不久,从天炎城传来的消息,想必大家都知道,只是是真是假,志生心中有疑,所以想问下二哥,此时二哥最为清楚,希望二哥能给大家解解惑。”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南宫志明说的。 饶是在场的都是不是泛泛之辈,也不禁因了这句话而倒吸了口冷气,南宫志生这话可把他们全问都给拖了进去,当然他们自然也是都心存疑问,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却是有些微妙了,而且这话也问得有技巧极了,他只说了天炎城的消息,并没有说是什么,即便这个问题会掀起什么后遗症,左右大可推托是南宫志明会错了意,然其实真正让他们不淡定的是,他们以为他的开口说的会是继承人的问题,想不到竟是那个忌讳。 南宫志明也没想到他竟会以此来开场,心中有些气愤,族内各人心知肚明是一回事,摆上台面来说是一回事,原本他的打算是在族会之后,等她回到家族,再把事情摊开来谈,但是如今她还没回来,在族会上被这么一提,情况却是不太妙了。 有些急,有些气愤,却不能表现出来,南宫志明最烦这些心机算计,南宫志生这么一提,他自己就想到了君邪事情上,也去考虑对方对他耍弄的心思,此时又不能不开口,当即只能站起来,冲南宫劲烈作了个揖,再面对众人,朗声道:“从天炎城传来的消息千真万确,君邪就是咱南宫族族的子孙南宫君邪。” 王者之巅第十一章南宫族会(中) 南宫志明的话音一落,厅内有那么一瞬间陷入了针落可闻的死寂之中,接着便响起了吱吱喳喳的议论声,每个人面色各异,但基本上都没有太大的吃惊之色,真相其实早已在大家的心中,南宫志明的话只是像是一个必不可少的象征仪式而已,是掀起另一幕的转接点。 听着低低的议论声,南宫志明儒雅的脸上渐渐地布上寒霜,大家都是修真者,再小的议论声都会准确无误地传入他的耳朵里,那些声音中有着不少刺耳的声音存在,他心中气着,却不能表现出来,眼角瞄向坐在主位上的南宫劲烈,毫无意外地,他并没有丝毫的表示,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全然无法知道此刻他的心中在想什么,他的父亲永远都是这般深不可测。 “志明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君邪纵然就是南宫君邪那个小孽障,但是她早就已经不是我南宫家的子孙了。”叽叽喳喳议论声中一道粗犷的声音不悦地响起,随即所有的议论声都消匿无踪,一道道目光落到说话者——南宫劲冲的身上。 “四叔请注意自己的说辞,君邪何以不是我南宫家的子孙?”南宫志明目光冷凝射向南宫劲冲,儒雅的声音带着生硬,他没有想到打前锋的竟然是南宫劲冲父子,当年最疼爱他大哥的就是这位四叔,比对他亲生儿子还要来得疼爱,然而今日他居然是第一个站出来用这种话来说他大哥的唯一女儿。 “呵,看来志明是忘了南宫君邪五年前在南宫山庄的事了,像她那样一个与妖魔为伍,甚至是身体里流着鬼魔之血的邪魔歪道,说是我南宫家的子孙,岂非要给我南宫家在修真同道面前抬不起头。”南宫劲冲冷笑以对,双眼毫不掩饰的怒气,南宫君邪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原以为已经拔去了,却不想如今居然又出现了,重新扎进他的心里。 “当年的事?哼,当年的事皆是你和三叔、五叔的一面之词,真相到底如何,至今尚未清楚,或许你我心知肚明,四叔以此来下此论断不免欺人太甚。”不说起当年南宫山庄的事情还好,一说起,南宫志明就再也不想控制自己的怒火了,居然说他嫂子是鬼族的鬼士,真是荒谬,若真是如此,凭他哥的修为,总不至于连她嫂子是否是鬼士都看不出来吧?就算真如他们所说的,大哥因爱而不顾嫂子的身份,那么这族内的人呢,嫂子在内族可生活了不少年,即便她从不见人,难道凭他们的修为会感应不出来,当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可是,就这睁着眼的瞎话居然在族内引起一阵愤怒漫骂热潮,有多少言论是偏向这个荒谬的‘事实’,又有多么细微的言论提出质疑,大家的心中在乎的不是真相如何,而是利益,是嫡系、庶系与旁系之争,是继承人之争,而嫡系的力量在他大哥走后已经在被不断地削弱。 “志明的意思,是想说当年是我们污陷南宫君邪?”坐在右首边的南宫劲善轻飘飘地开口,眉梢微微挑起,和善的面目带着笑意,却让厅内的空气一凝,身为三脉的他能把自己的哥哥挤到第二个位置便可看出他的厉害,而这一切的变化还是从五年前开始,如今在家族中只怕除了家主外,就他最有权威,便连四大长老也要给他面子。 “是与不是,三叔心中清楚。”南宫志明脸色越加冷凝地哼了声道,心想,也好,就趁着这个机会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要不然就算君邪能回来,也要顶着鬼魔之子的名头,如此,即便她不再是当初那个不能保护自己的废柴,也会在族中抬不起头,既然想要她回来,就要让她夺回她应得的一切,而自己能做的,就是尽量为她扫清一切障碍。 南宫颈善呵呵地笑了两声,没有接南宫志明的话,站了起来,扫了南宫志洛一眼,笑道:“志明如此不相信三叔,三叔心寒啊!五年前之事,证据确凿,整天山庄的人都可以作证。”说着,便对坐在主位上的南宫劲烈恭敬道:“家主,既然志明必存疑虑,那么请家主同意志洛再将当年之事详细说清楚,既可解志明之惑,也可还我等清白。”南宫志洛虽然这两年能进入家族内部,但在族内地位较低,像这样的大会,是不能随便发言。 一直不开口的南宫劲烈抚着胡须,锐利的目光扫过笑意吟吟的南宫劲善,又扫向一脸怒气的南宫志明,低吟了一下便点了点头,道:“也好,志洛。” “是。”南宫志洛浑身很明显地震了一下,低着头站起来,往前走到正中央,朝着南宫劲烈恭敬地做了一揖,至始至终都没敢抬头看一眼南宫劲烈,他能感觉得到那无形的威压如泰山一般地压在自己的身上,让自己连呼吸一下都觉得艰难,在南宫山庄时,他是威风八方的一庄之主,在内族,他只是一个修为低末的‘弱者’,便连一个小辈,都比他来得有地位,如果不是南宫劲善的提拔,他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南宫劲烈意味不明的看着南宫志洛,指尖轻点着椅把,转眸对南宫志明道:“志明,五年前事情发生的时候你不在族内,今日你既然有疑问,就向志洛问清楚吧!”目光一转,若有实质的精光扫遍全场,淡道:“大家都是一家人,如今劫难当前,身为五行中人,希望你们不要忘记肩上所扛的责任。”淡淡的语调有着不过违逆的威严。 厅中所有人的心在南宫劲烈淡淡的话语中咯噔了猛跳了一下,南宫劲烈的意思很是明显,他这是在给双方一个机会,不要借着南宫君邪一事搞得同族相残,否则他就不会再这样客气。 族内的斗争越演越烈,庶系旁系权力越来越大,有一部分就是因为家主向来以和为贵的处理方式造成,他从不会因为嫡系是他亲儿女亲孙就偏袒,否则十几年前的南宫志昊就不会以那样残酷的方式以家规处决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是个无能的人,相反,若不是他的手段他的狠心,今日的南宫家族只怕早已大乱,一旦他说出不客气的话,那就没有人敢再挑战他的权威,否则必然会后悔莫及。 五年前的事情在族内卷起了风波,主要是因为南宫君邪的身份,虽然她是公认的废柴,但是她是嫡系一脉继承人的身份一直都存在着,更重要的是在测评大会上,这个公认的废柴一举夺得第一名,也是这个第一名,让族内原本站在中立上的族人相信她确实通过邪门歪道修习功法,这才让她的罪名轻易被定下,而家主也似乎顺应了族中的声音,默认了这个‘真相’。 今日往事重提,家主又是这个态度,让在场不少人心里都在猜测接下来的事态会往哪里走。 南宫志洛此时已然全身冷汗淋漓,浸湿了衣衫,两鬓间的冷汗犹其明显,低下的头颅微微抬起,瞥向南宫劲善,接到他微不可觉的颔首,咬了咬牙,豁出去般地轻呼了口气,腰板挺直了些道:“是,家主。”然后微转身对着南宫志明,颇为自责道:“二哥,当年南宫君邪在南宫山庄,是志洛忙于尘世俗事以至让她在其母的诱导下误入歧途而不自知,是志明的错,测评大会上,她一鸣惊人,志洛与三叔、四叔、五叔皆甚感安慰,没想到……哎,都是志洛的错。”重重的一口叹气似是透着不尽的婉惜与愧疚。 不用等南宫志明问,南宫志洛几句简简单单的话就已经把众所周知的‘真相’讲得清清楚楚了。 “三弟,二哥听到的真相怎么不是这样说呢?”南宫志明并没有继续发怒,而是挑了挑眉,嘴角边挂起一抹阴侧侧的冷笑,道:“二哥听到的可是说,君邪侄女在南宫山庄一直受尽欺辱,在测评大会夺魁之时,因拳脚无眼而不小心废了你儿子南宫君华,之后不久,你便与三叔、四叔、五叔趁着君邪侄女不在庄内时闯到嫂子那里,不由分说是将她杀害,又将君邪侄女囚禁起来,最后甚至将她逼落悬崖,若不是她福大命大,早已不在人世了。”说到最后,声音越发地低沉阴霾。 真相就这样被南宫志明揭出来,南宫志洛有一瞬间心脏紧紧抽搐着,豁然抬头看向南宫志明,看着他那一脸的笃定与阴狠,猛然惊醒,南宫志明分明就是有备而来! 原本一脸笑意的南宫劲善眉头也微不可觉地皱起来,目光从南宫志明的身上移开,与南宫劲冲、南宫劲逸对视一眼,最后移向坐在主位上依旧一脸莫测的南宫劲烈,心里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胡说,志明说这话可有凭证?”南宫劲冲一掌拍着椅把,怒气冲冲地喝道。 “自是有。”南宫志明冷笑着将目光转向门大,高声道:“进来。” 王者之巅第十二章南宫族会(下) 随着南宫志明话音一落,两个人影从门外走了进来,一男一女,模样非常之年轻,在场的人大多不认识,在族内地位应是不高的,想来应是五年前测评大会后才得以进入内族的子弟,修为堪堪进入筑基后期。 “君凤,君鸣。”看到进来的人,南宫志洛暗自惊呼了一声,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当年手刃莫凌夕,这两人就在当场,什么时候他们与南宫志明搭上关系了。 南宫君凤和南宫君鸣走了进来,听到呼声,先一眼看向南宫志洛,看到他脸上的铁青,目光闪动,有些犹豫,下一瞬却又化为坚定,走上前几步,双膝跪下,恭敬道:“拜见家主。” 待得家主点点头,南宫君凤他们方才站起来,南宫志洛便忍不住跨前几步,站在他们身旁,低声喝道:“胡闹,这里是你们两个小辈能来的吗?还不快快向家主告罪退下去。” 南宫志洛有些怕了,虽然南宫君凤是他的亲生女儿,不过这个女儿向来叛逆,他根本就拿捏不准她会做出什么举动来,而南宫君鸣,他更加没有把握,进入内族后,他顾着在族内跟族人打好关系,提升修为,对于他们两人,他并没有多少时间去关注他们,何况经过南宫君邪和南宫君阳之事,这两个小辈与他也有了隔阂,各自专注于修炼,没怎么在人前出现,他也忘记当年之事,可并非真的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如今他们在这族会上出现,说出事实的真相,如果族长和四大长老相信了他们的话,那么莫说他们的计划不能成功,只怕还得受到不小的打击处罚。 “三弟,当年之事,他们与你们同样清楚,你这般急着地要将他们斥退,是心虚了吧?”南宫志明冷笑着插入南宫志明与南宫君凤他们之间。 “谁……心虚了,二哥,他们还小,许是被人利用了而不自知。”南宫志洛强按下心慌,笑着反击道,他很清楚,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想要当人上人,他就必须继续赌下去,这种卑躬屈膝的日子,他过够了,凭什么,大家都是南宫家族的同辈子孙,他跟南宫志明、南宫志涛的地位就相差那么多,他们高高在上,而他却像是寄人蓠下的下人,就因为他们是嫡系,而他们是庶系吗?他不服。 “三弟不用在这里指桑骂槐,事实真相到底如何,等君凤君鸣说出来后,家主及四大长老自有评断。”南宫志明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对着南宫劲烈拱手道:“家主,各位长老,他们是五年前云城南宫山庄晋级内族的南宫君凤和南宫君鸣,当日嫂子被逼得灰飞烟灭之日,他们便在场,三叔他们口中的真相,他们也是最为清楚。” 南宫劲烈如矩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南宫君凤和南宫君鸣的身上,点着头似是满意般道:“哦,他们就是五年前云城分支的第二名南宫君凤和第三名南宫君鸣吧!嗯,不错,短短时日能有这修为,是好苗子。” 南宫劲烈突然冒出这句话,让人更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单听字面上的意思,应该是站在南宫志明这边的,这本该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向来‘公正’的家主在‘真相’还没确定时就摆明了自己的态度,这就不是很正常了。 家主日理万机,虽说族内的事情很少能瞒得过他,但是南宫君凤和南宫君鸣只不过是两个不起眼小辈,即便诚如家主所说,两人能在这么短的时日有这般修为,确实是好苗子,可在族内,这样的好苗子也不少,如今家主能一下子就点出他们来,说明家主早已知道这两人,那么他们所知的真相,家主也必然知道一些,却一直没有动作,这不得不让人更加猜不透家主在想些什么。 南宫劲善目光闪动了一下,微一思索便朝着南宫志洛他们使了个眼色。 接到南宫劲善的眼色,南宫志洛虽然还有着担心,但也不再说什么,默默地退后几步。 整个厅内恐怕此时心思最单纯的就是南宫君凤两人了,家主的一句话直接让他们激动地找不到南北,微低的头眼眶汪汪,如果不是竭力控制自己,只怕当场就要热泪盈眶了,家主居然知道他们两个,还称赞他们,金口直断他们是好苗子,这如何能不让他们激动万分呢! 两人久久没有开口,厅内一时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中,南宫志明以为南宫君鸣和南宫君凤是被吓着,或是顾忌着南宫志洛,毕竟他是南宫君凤的亲生父亲,当即便温声道:“你们不用怕,照实说便可。”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当即定了定神,相视一眼,双拳紧握了一下,不再有丝毫的犹豫,由南宫君凤先开口道:“是,家主,各位长老,当年在测评大会上,八妹,哦,就是君邪,与君凤交过手,她所施展的功法确实并非我南宫家族的功法,而且也透着诡异……” 南宫君凤此言一出,厅内顿时有不少惊讶的声音响起,显然是没有想到南宫君凤一出口就倒戈,不少目光有些同情地看向南宫志明,皆在心中叹息南宫志明被摆了一道,终究还是太嫩了,比不过人家老狐狸,只要南宫君凤说出来的真相跟南宫志洛一样,那么今日这场仗,南宫志明就将输得一败涂地,而南宫君邪也必将会在这个族会上正式被除名,那样一来,嫡系就真的万劫不复了,继承人的位置花落谁家,就不会有太大的悬念了。 不得不说,这一招比直接在族会上向家主施压,让他定出继承人更为高明。 南宫志明的脸色也在霎那苍白了起来,猛然抬头看向南宫劲善,果见他真一脸胜卷在握的笑意回视着他,眼里有着深深的嘲讽,像是在嘲讽他的愚蠢。 蠢,他确实蠢! 猛然间,南宫志明明白过来了,为什么当南宫君凤和南宫君鸣进来的时候,南宫劲善一点都没慌张,原来他就知道他找过他们两人,从而将计就计,让他自己自掘坟墓,他中计了! “二哥。”南宫志涛担忧地扶住南宫志明后退的身子,愤恨地目光射向南宫劲善,却无济于事,他还没有那个本事能用目光杀死人。 “我没事。”南宫志明定了定神,摇摇头道,如刀峰般的目光射向南宫君凤,咬牙切齿道:“君凤,摸着自己的良心,继续说!” “二哥,君凤和君鸣是你找来的,她所说的话,一定是摸着良心说出来的真相,呵呵!”南宫志明在微愣过来后,看到南宫志明这副样子,忍不住笑容满面道,目光扫过南宫君凤,一副慈父的口吻道:“凤儿,你就放心大胆地说吧!”哈哈,南宫志明想利用他的女儿来对付他们,真是愚蠢,女儿当然是站在父亲这一边,虽然他事先不知道这件事,不过,现在转念想想,他的女儿又不是白痴,怎么会放弃让他们旁系得势的机会而去相助他们嫡系呢!何况这其中还威胁到他这个父亲,有点脑子都知道要做什么选择了。 然而这世间上或许就有那么一些白痴,摸着自己的良心,做些利人损已的事,只为问心无愧而已! 南宫君凤错开南宫志明的眼神,在一众嫡系挫败灰心的目光下,在庶系得意洋洋的目光下,在旁系坐山观虎斗的目光下,在家主高深莫测的目光下,在四大长老平静无波的目光下,继续开口道:“但是,君凤并不认为八妹如三爷爷他们所说那般修习的是邪魔歪道的功法。” 什么叫绝处逢生,什么叫从天堂掉入地狱,什么叫不到结局,不知结果! 当下厅内的所有人亲自地将这三种人生的感悟体悟了一遍,对嫡系的人来说是绝处逢生,对庶系的人来说是瞬间从天堂掉入地狱,对于旁系来说,只能感叹一句,不到结局,还真说不准结果! 南宫劲善脸上的笑容在南宫君凤的话语下寸寸崩裂,呈现一种怪异的扭曲,身上散发出可怕的阴沉气息落在南宫君凤的身上,沉着声一字一句道:“南宫君凤,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为保万无一失,他亲自找过他们,这根本就不是他让他们说的话,他们居然敢背叛他,该死! 强大无匹的气息压迫猛然如泰山般狠狠地罩在南宫君凤身上,南宫君凤在这等强极端强横的气息压迫下,膝盖猛地弯了一下,全身的骨骼在这种重压下发出清脆的嘎呀声。 就在南宫君凤承受不住这股强大的气息威压而冷汗淋漓,身子缓缓地弯下时,蓦地另一股温和却丝毫同样强悍的气息袭来,顶住南宫劲善强大的气息威压。 “呼……”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南宫君凤重新站直了身体,在身旁南宫君鸣的掺扶下稳住身体,虽还有些晕眩,不过并无大碍,那种泰山压迫的威压感渐渐消散。 “三叔,家主面前,你想杀人灭口不成?”南宫志涛跨前一步,站在南宫劲善的面前,沉声怒道,一种无形的气势在他周身形成,身为家主的亲生儿子,就算他平时因为天赋低的问题而一向低调,但天生优越的地位还是让他有种浑然天成的气势,猛一散发出来,顿时让人感到不小的压力。 气息压迫被南宫志明暗暗化去,南宫志涛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的不客气,南宫劲善不免更加怒火中烧,一团火都直烧到胸口,最终还是被他强压住,阴沉的脸恢复一贯的笑脸:“志涛,别忘记我既是你的长辈,在族内也司执法长老一职,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可是大不敬的。” “三叔原来还记得自己是长辈,还记得自己是执法长老,那么请问,当着家主及众人的面对一位小辈出手,这就是身为长辈,身为执法长老应做的事么?”南宫志明冷笑着反讥:“而且三叔方才所做之事,确实不得不让人怀疑三叔的企图。”想用身份压人,哼,就算他如今在族内地位再高又如何,他南宫志明身为嫡系二脉之主,地位可不比他低哪去,摆出长辈身份就更是笑话,在族中,讲的是实力,论的是权势,谁管你是长辈还是后辈。 南宫志明说完后便不再理会南宫劲善,转身南宫君凤道:“君凤,继续说。”说实话,他并不敢保证南宫君凤接下来的话究竟会往哪边走。 一道道有些热切的目光一下子全落到南宫君凤的身上,这压力丝毫不比方才南宫劲善那一道气息低,仿佛南宫君凤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今日这场硝烟弥漫的战争孰胜孰负。 顶着压力,南宫君凤深呼了一口气,抬起头,迎着一道道目光,继续开口道:“君凤自幼便在外闯荡,除了修习家族的‘烈焰心诀’外,也修习了不少外门功法,更加见识过许多诡异而高明的功法从正道中人手中施展出来,八妹的功法虽然诡异,且见所未见,然君凤对于八妹所施展的功法,只能用精妙至极,佩服至极来形容,测评大会过后,君凤与君鸣也曾使尽浑身解数,希望八妹能指教我们一二,所以,君凤自以为,八妹并无修习任何邪法,而且……” 深吸了口气,南宫君凤继续道:“而且八妹之所以没有修练‘烈焰心诀’是因为族内从未有人教授过她。” 南宫君鸣接着说道:“八妹自从被家族放逐到云城,就一直受尽欺辱……” 南宫君凤和南宫君鸣用陈述的语言,将南宫君邪在云城那几年所受的非人生活一一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却基本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同情,在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弱者受欺是必然,没有人会同情,而南宫君凤他们所表达的也不是要让大家同情,而是向他们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如果莫凌夕真的是鬼士,那么她会这样任由自己的女儿被欺辱吗?在族内她或许保护不了,但在南宫山庄,若她真是鬼士,保护她女儿绰绰有余。 接下去,南宫君凤和南宫君鸣便将当日南宫劲善他们如何对付莫凌夕和后来如何废了君邪一五一十说出来,最后,南宫君凤更是将她后来私自放走君邪的事情也说出来,只不过,最后她又加一句:“当时我将八妹送走后,觉得很难受,所以我并没有回山庄,而是随意走走,想不到,这一走竟让我看到了那一幕,原来我放走八妹竟是有人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他们名正言顺地除去八妹。” 王者之巅第十三章和平收场? 南宫君凤的目光很是沉痛,那是一种压抑多年的沉痛,这个秘密她足足守了五年,就连南宫君鸣也不知道,她知道今日她将这个秘密说出来必会在很大程度上破坏南宫劲善他们的打算,极有可能,他们庶系会因为她这一句话而大受打击,然在挣扎了许久之后,她还是决定说出来,心头压着的泰山随着这个秘密的倾吐,而豁然消散。 五年了,她暗自承受了自己害死君邪的罪恶,整整五年了,这五年来,每当午夜梦回,当日暗室里那个缩卷在角落里,浑身冰凉得不像人类的小身影总在梦里徘徊,那双平淡得不起任何波澜的墨色眼睛在梦里静静地看着她,总让得她在梦中惊醒。 可是她只能忍受着这样的折磨,君邪曾对她说过,孝义难两全,五年前她选择了孝,这五年里,她依然选择了孝,为了孝这一字,她甘愿承受一切的罪恶折磨。 是君鸣告诉她的那件被淹埋的残酷事实,让她明白,她所谓的孝道根本就是愚孝,为了夺权,她的父亲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们根本已经是丧心病狂,无论谁敢挡在他们前面,都只有死路一条,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放过,如果她真的孝顺,就应该站出来阻止他们的阴谋。 全场寂然,一道道震惊的目光射向南宫君凤,尔后又转向南宫劲善,接着便骚动起来。 “原来是这样,我说那南宫君邪那时已经被废了武功,还怎么能从山庄内逃走,最后还自己失足掉下山崖呢,原来竟是如此……” “南宫君邪纵然有罪,以她的身份必须得经过族会除名后才能施行诛伐,设计杀害,这可……”“南宫君邪以前虽然是个不待见的废柴,但在身份上,她可是嫡系一脉的继承人,这罪名要是坐实了,整个庶系只怕都要受到牵联。” …… 南宫志明虽早知道君邪被冤枉的真相,但还真不知道还有这一渣,虽然他也曾疑惑君邪是怎么一个人逃得出山庄,但在见识到君邪的手段后,这个疑惑便被抹去,想不到,这居然是被设计了,可恶! “三叔,四叔,五叔,志洛,君鸣和君凤的话,可曾听到?哼。”南宫志明强忍着心头的怒火,撂下一句话后也不待他们说什么,便对着南宫劲烈和四大长老道:“家主,四位长老,三叔他们所做所为,实是欺人过甚,志明请以族刑法还君邪公道。” 族刑法! 嘶,这可是族内十死无生的刑法,当年南宫志昊就是被其中的一种族刑法直接诛杀! 南宫劲烈面色不再平静,有些铁青的绷着,精光闪动的双瞳一缕凛然的杀意涌过,还没有说什么,坐在右手边的一名紫袍上绣着月牙形火焰的长老抚着胡须率先开口道:“劲善,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这名长老是家族日月星辰四大长老中的月长老,在族内不仅名望地,地位高,权势也大,很显然,这位月长老支持着的是南宫劲善。 “家主,四大长老,南宫君凤和南宫君鸣只是一面之词,劲善万万没做过这等事情,至于南宫君凤所说的她放走南宫君邪是被人设计的,那么我倒要问问,君凤所说的设计之人是何人?她是否亲眼见到我或者劲冲、劲逸做的?” 南宫劲善自然矢口否认,声音有些狠厉地质问道,显然他已不如刚开始那般从容,君凤和君鸣所要说的真相,他心知肚知,自然也想好了对策,只是南宫君凤这最后一个重磅却打得他有些蒙了,逼杀南宫君邪跟逼死莫凌夕可是天差地别啊!这个罪名一旦坐实,别说多年心血付之东流,随时都可能被打得不得翻身,若是动用族刑法,那就更不敢想像了。 “没错,老子敢做敢当,你这般莫须有地颠倒是非黑白,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证据来把黑的变成白。”南宫劲冲一脸怒火地冷哼道,两道粗犷的眉毛倒竖着,犹如怒目金刚一般。 “这……” 确切的证据,南宫君凤确实没有,不过…… “家主,君凤当日放八妹离开后,确实在山庄的后山遇见两个族内的人,亲耳听到他们说,‘南宫君邪没有按计划从秘道离开,长老有令,速从另一路截杀’。”南宫君凤如是说道。 南宫君凤的话让场面各种起伏的呼吸淡了下去,没有确切证据,单单仅凭听到的一句话,很难指控在家族握的实权的执法长老,而且四大长老中,一位已经表明了态度支持庶系,一位站在嫡系那边,还有两位目前保持中立。 而同时,有了南宫君凤和南宫君鸣的这一番供词,尤其是南宫君凤最后重量级的‘真相’,即便他们两人的地位低下,但也足够让南宫志明有底牌抵挡住庶系欲将南宫君邪除名的意图。 今日这一场战争,只怕要‘和平’收场了。 南宫劲善显然也明白被两人这一搅和,不仅无法通过族会压力迫使家主将南宫君邪除名,而且就是这个继承人问题也不宜再提,否则家主只怕就有名头使雷霆手段来打压他们了。 一想及此,南宫劲善猛烈回味起家主之前的那句警告之语,当下有些吓得背脊发寒,难道这一切竟早就在家主的预料之中,他究竟知道了多少事? 南宫劲冲涨着张狂怒的脸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坐于他下首的南宫劲逸拉住。 至于南宫志洛,虽然愤恨于南宫君凤,在此时此地,也不敢再开口,一见南宫劲善他们的表情,立即明白他们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但悄悄地后退至自己的位置坐下,就像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现过一样。 南宫志明和南宫志涛对视了一眼,也没有再说话,虽然不能当场为莫凌夕和君邪平冤让他们心头的那口气依然堵着,但也明白没有确切的证据,再纠缠下去,只怕会狗急跳墙。 眼前这和平的结局似乎是这场族会的最好结局,不过大家心境明了,胜利的一方是嫡系,庶系摆明了是趁南宫君邪还没被找回来之前要先下手将她除名,而现在的和平局面却为南宫君邪的回族争取到时间,以他们从各各方面打听到的‘君无名’的消息,无一不在表示,她并不再是以前那个废柴,一旦她回族,庶系是否能再有机会除去她,还未可知。 南宫劲烈锐利的眸光扫过全场,见没有人再开口,有些高深地轻笑了一下,正想开口结束这届族会,忽而眉宇紧皱起来,若有实质的精光从双瞳里迸射出来,穿过大门,射向广场外的天空,面色冷凝起来。 霍然站起身来,南宫劲烈在所有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满脸凝重地朝着外面走去,紧跟在后面的四大长老疑惑的目光在快要走出大厅时也剧变起来,脸上的凝重之色有些发寒,脚步不禁加快了几分。 发生什么事了? 不明所以的族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见家主和四大长老这般凝重神色,必然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也不禁跟着凝重起来,快步地紧跟在其后,穿过诺大的广场时,广场中那群族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在吓到,不过,毕竟也是独霸一方的大家族,一阵骚乱过后,很快就恢复秩序,井然有序在跟随在家主身后,朝着宫殿外快迅掠去,停驻在龙炎山峰顶上。 龙炎山海拔极高,一眼望去,崇山峻岭尽在脚下。 此时,原本灵气盈蕴的山脉却透出莫明的森冷之气,淡淡的血腥味似还飘散在空气之中,修为较高者甚至能看到那天际丝丝缕缕飘散的黑气。 “是鬼族,他们居然不声不响就打进了火城的外域范围,各路关卡怎么没有传来警报?”四大长老之中的星长老愕然出声,质问的目光猛然看向紧后而来的南宫劲逸身上,他是族内负责人手调配的长老,火城里内的防御是由他一手负责,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有警报,这么致命的漏洞随时会让家族损失过重。 闻言,所有人脸上涌出震惊与错愕之色,鬼族前来围攻火城不是第一次,他们错愕的是,鬼族居然已经打进了火城外域范围,而他们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外域的各个据点可都至少有一位分神期的高手守着,就算打不过,也应该会传来警报吧!而且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很明显地在告诉他们,外域的据点正一个个地在被摧毁。 南宫劲逸清俊的脸庞在这声质问下难堪起来,眼中飞扬的神采暗了下去,连忙拱手道:“劲逸立即去查清。”该死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鬼族这才被打退没多久,这么快就又席卷重来?而且比上一次攻势更猛。 “这种时候还查什么。”南宫劲烈声音有些低沉地阻下南宫劲逸,转过头,对之前坐在南宫劲善下首,一直不曾开口的那名年纪稍大的男子道:“劲浩,你速带领所有子弟回城,守好各主要通道路口,有什么消息立即通知我。” 说完全,衣袖一挥,一道刺目的红火从胸口暴射而来,火红的光束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头凶猛巨大的火蟒蛟,仰天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南宫劲烈身形一动便站上火蟒蛟的背上,驾着火蟒蛟朝着黑气涌动的方向飞掠而去。 王者之巅第十四章鬼族突袭 四大长老和南宫志明、南宫志涛紧随其后也召出自己的宠兽,飞身而上,朝着南宫劲烈远去的方向追去。 南宫劲浩则立即带领着在场的所有二代、三代精英子弟朝山下急奔而去。 原本人潮涌动的龙炎山峰顶霎时间只剩孤零零的几人站着而已,他们便是脸色十分铁青的南宫劲善三人。 “三哥,我们也快过去看看,看那方向,是咱们庶系子弟把守的据点。”南宫劲冲跨前一步,有些急切道,说着便挥手召出自己的宠兽。 南宫劲善自然也清楚那个方向的重要据点全是他们庶系的精英子弟在把守,这一次鬼族来得太过蹊跷,望着那黑雾萦绕的方向,他的心头总是很不安,为了将南宫君邪在半道阻杀,他可是在所有通道的据点都安排了他们庶系最为精勇的精英子弟,那可是出动庶系不弱的底蕴,更不安的是方才家主的话…… “劲逸,家主要有动作了。”南宫劲善忽而转头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南宫劲逸说了句莫明的话,手一挥,也召出自己的宠兽,不管怎样,还是要先赶过去。 南宫劲逸的眼神在瞬间沉了下去,点了点头,也跟着召出宠兽,他明白南宫劲善的意思,自从南宫志昊被处以族刑法后,家族的权力很大部分都被庶系掌握,尤其是这五年来,随着南宫劲善、南宫劲冲及自己的修为飞速提升,庶系子弟频频出尽风头,嫡系的权力正在被一点一点地吞噬,就连家主自己本身的权威也受到挑战,就算是家族的大本营火城,几乎也是被他们掌控着,他三哥是执法长老,四哥负责族内子弟的授艺,他则负责人手总调配,以世俗间的话来说,那就是政权和兵权都在他们手里。 可是方才家主当着族内所有精英子弟的面他给斥了,而且还让南宫劲浩负责这次的防御,南宫劲浩虽然是庶系二脉,但他一直忠于家主,家主此举摆明了要趁此机会削他的‘兵权’,打乱他的人手部署。 三人各自上了自己的宠兽,朝着黑气涌动的方向急飞而去,虽说当着所有人的面被家主和星长老训斥让南宫劲逸失了面子,但鬼族来攻,他却没有收到警报,确实太过不可思议,那些据守点,他最是清楚,按理说是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的。 三人慢上一步赶到火城外域的一个据点,而此时,南宫劲烈等早已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情景,无一不面色铁青,眼中寒光点点。 只见这一个在外域中算是较为深入火城的据点凌乱不堪,现场有着极其激烈打斗的痕迹,碎石堆、深坑中、地面上皆有着死状极其凄惨的家族子弟尸陈其间,入眼皆是一片血红,然现场却没有半点鬼族的人影,唯有那空气中尚还未飘散的阴寒森冷之气表明造成这幕的凶手就是鬼族不假。 “君铁!”南宫劲冲一落地便见躺在碎石堆中,面目扭曲,双眼凸出的男子,当即便失声地吼叫出,一个跨步便冲过去,衣袖随意一挥,无数的碎石便被扫飞开去,露出那被名叫南宫君铁的男子,他的四肢基本粉碎,胸口一个巨大的血窟窿足足有半个胸口那么大,死得极其凄惨。 南宫君铁的死状激得南宫劲冲胸口一阵怒火不断地飚升,脑袋轰地有些炸开,磅礴的杀意蔓延开来,将这方圆之地都如罩在火炉中般炎热,如今他的修为已经远非五年前那筑基期修为可比了,这一发怒,便足以将他气息所过之处的低等生物尽数焚毁。 南宫君铁是所有小辈中,他较为喜欢的一个,天赋极高,在小辈中,修为实力都是拔尖的,是庶系一名有生力量,前途不可限量,今日却死得如此惨烈,怎能不让他气愤填膺。 南宫劲善和南宫劲逸虽不若南宫劲冲这般怒形于色,那眼中的阴沉寒光丝毫不比他弱,这个据点因为是进入火城的必经地之一,所以这段时间全部换上他们的人,驻守的都是他们庶系精英子弟中的精英,就如南宫君铁,修为已经突破了金丹期,这在小辈中可是领前的,其余的也有好几个是筑基中后期,实力皆不弱,一次性就损失了这么多的精英子弟,真是让他们心疼得直想吐血。 “在我族驻守子弟发出信号前就将这里摧毁成这般模样,连给他们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而且撤退转移得如此之快,看来,鬼族此次来人的实力及手段比上次大规模的围攻更可怕。”站在家主南宫劲烈身后的星长老声音阴沉,眼中更是蕴满着风暴,四大长老中,他是站在中立位置,他不管死是嫡系还是庶系,亦或是旁系的子弟,他只知道鬼族在他们火行的地盘上杀他们家族的子弟。 “我担心的是,不知他们到底已经摧毁了几个据点,方才我略微探查了一下,相邻的一些据点也有几个有鬼族留下的气息。”衣襟上绣着个太阳形态火焰的日长老凌厉到极致的目光横扫了一圈,紧蹙着眉头略有些担忧道,鬼族来得太过出其不意,一时间倒让他们竟有些处于被动,他们甚至不知道鬼族来了多少人,目地是什么。 “鬼族的人行动如此迅速,似乎对我族的各处据守点的位置了若指掌。”南宫志明眉宇紧皱,儒雅的脸庞上凝着冷色,怀疑的目光在南宫劲善三人的身上略微扫过,但下一刻便自我否定,不管嫡庶斗得有多厉害,他们都不应该会与鬼族勾结,更不会傻得让鬼族杀了自己派系的精英,可若非有奸细,这鬼族也未免太过神通广大了吧! 南宫劲烈没有开口,周身虽也带着阴冷气息,脸色却也还平静,双手负于身后,缓缓地闭上双眸,难以形容的强横气息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去,极为凝实的神识探出,将神识所达之处的景象反馈回来。 半响,南宫劲烈才猛然睁开双眸,眼底深处闪过极为隐晦的震惊与疑惑,稍一顿,精芒收敛,尔后化为可怖的惊怒之火,不形于外,却比南宫劲冲他们的形于外的怒火更为令人不寒而粟。 “鬼族的人已经穿过外域,进入火城内域范围,但是没有向火城进攻,他们在火城东面,我在其中感到一道不弱于合体期的气息,看来,鬼族鼎鼎大名的大鬼仙鬼绝亲自来了。” 鬼绝! 这个名号,他们可并不陌生,这家伙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在人间修真界留下赫赫凶名,虽然其实他出手的次数并不多,甚至就算是上次围攻五行家族的五路人马,他也没有出现,这次突袭这么卑劣的事,他倒亲自来了,可与传闻有些不符,然无论他的凶名是否名不符实,这合体期的实力就足以让他们不敢轻待。 如今在族内,除了家主外,还没有一个人的修为达到合体期,也就是说,大鬼仙的到来,除了家主外,无人能挡。 而更令他们心头剧跳的是鬼族所在的方位,东面,难道是…… “东面,墓陵山!”星长老震惊出声,眼中的惊骇已可以用波涛汹涌来形容了,墓陵山的守卫比火城还要严密,若是没有鬼绝这个名号先丢出来,他绝不会有¨[www.fltxt.com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福利小说网]¨丝毫的惊意,但是一位合体期的鬼仙,足以摧毁那由族内上百名强者所组成的防卫。 南宫劲烈凝重地点下头,重新跃上自己的宠兽,以更快的速度朝着东面飞去,四大长老及南宫劲善等紧随其后。 现在不管什么嫡庶之争,不管什么权力斗争,在‘鬼绝’和‘墓陵山’面前,什么都不重要,如果让鬼绝深入墓陵山,那对于他们火行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 墓陵山,是一处辽阔无比山峦,它隐于崇山密林之间,非常之隐秘,除了火行家族内族的高层知道确切的位置,其他人基本上是不可能找到其入口处,而且在它的外围有着几十道甚至是上百道的屏障,既有天然的也有人为的,这些屏障极为厉害可怕,将整座墓陵山都给包裹在其中,且在屏障之后,还有火行家族上百名强者把守,每一名守卫,实力都不弱于元婴期,且由他们组成的阵法之强大,便是连分神后期的强者都有可能折损在其中。 这里是火行家族的禁地,因为南宫家族历代祖先的陵墓全部建在这墓陵山内,就算是那些渡劫失败,神魂俱灭,或者渡劫成功,羽化登仙的先祖,都在里面建有陵墓,每个陵墓内都有这些先祖的陪葬品,随便哪一样拿出去,只怕都要引发各方修士的争夺。 站在墓陵山的外围,感受着一道道屏障所弥漫而出的凌利的波动,南宫劲烈等人的眼神都是狠狠地凝住,很显然,鬼族的人已经穿越过屏障,进入陵墓山的入口。 “不可能,鬼绝就算是合体期的强者,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这处薄弱处,且如此快速地穿过屏障的。” 看着最外围的一道波动着的天然雷电屏障,一个念头在南宫劲烈等的脑海里闪过——族内有勾结鬼族的叛徒? 王者之巅第十五章困龙火阵 看着最外围的一道波动着的天然雷电屏障,一个念头在南宫劲烈等的脑海里闪过——族内有勾结鬼族的叛徒? 叛徒会是谁呢? 南宫志明和南宫志涛同时将目光投向南宫劲善,如果说族内真有叛徒的话,他们的第一反应绝对是他。 首先,墓陵山的所在只有在家族有较高地位的子弟才知道,南宫劲善既是庶系三脉的脉主,同时也家族的执法长老,墓陵山的位置他自然知道,其次,也是重要的,那就是他原本天赋不算高,多年潜修,在五年前也不过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可是这五年中,他的修为却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在飞速提升,一跃挤身至家族前十,这才使得他在族中的势力不断膨胀,如此匪夷所思的提升速度,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同时,南宫劲善、南宫劲冲和南宫劲逸却将目光投向南宫志明,因为君邪的关系,他也是有嫌疑,毕竟曾经的南宫志明是不太理会家族的事情,就算嫡系被打压,也不见得他有什么举动,可这次族会却不同,且在天炎城的时候,他曾进入过鬼井,除了一起进去的人,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遇到过什么,在被围城的那段时间,他也是表现异常,而这些异常,足以被怀疑。 “山内有真元波动,我们快进去。”南宫劲烈心知肚明此时他们的心中的想法,但此时最重要的事显然不是叛徒的事,当即沉着声道,饶是以他的沉着,声音里也不免带着明显的颤抖,只因这墓陵山实在对他们火行家族太过重要了。 “是。”南宫志明与南宫劲善等同时收回目光,恭声应道,十道人影身形一展,便穿过了屏障,寻着鬼族留下的气息紧追而去。 墓陵山辽阔无比,各条山路七纵八横,且都设入有屏障,有些是要人命的,有些则最多有些警告意味,而真正进入到墓陵山的腹地的就只有一条路,这条路直通一处山坳,山坳之后便是一座高达千仞的山峰,山峰中间裂开一道大约三四丈的裂缝,像是被人用天斧在中间劈开的一般,这道裂缝便是成了进入墓陵山腹地的唯一通道。 温暖的阳光从天际倾洒下来,照耀在这条裂缝之前的一片宽广的平地上,而在那阳光下,阵阵破风之声响起,周遭一片狼籍,数十道黑影在当前的一名黑影的带领下将近百名身着紫袍,襟口绣着团火焰的守卫逼得节节败退,这上百名守卫正是南宫家族守卫墓陵山的守护者,而那数十道黑影却正是此次前来突袭南宫家族的鬼族之人,领头者正是大鬼仙鬼绝。 “嘿嘿,火行的强者也不外如是。”鬼绝冰凉的声音从大大的黑斗篷里传出来,带着血腥味道,只见他的全身都被包裹在黑斗篷之内,只露出挂着血腥冷笑的紫黑色嘴唇,双手拢于斗篷之内,不见有丝毫的动作招式,但那周身涌动的气息强横至极,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声爆声,根本不用身后的其余鬼将出手,单凭这股气息便可将南宫家族那百名元婴期强者压得无还手之力。 百名守护者闻言,脸色皆铁青起来,然却说不出反驳的话,事实上他们连还手之力都几乎没有,此时还能如此狼狈的后退,那是因为鬼绝没有直接出手要他们的命,元婴期与合体期,全然就是蝼蚁与巨人的差别。 直被逼得快要退入裂缝通道,百名守护者中的一个领头赶紧厉声喝道:“摆困龙火阵。” “是。” 听得这名领头的话,其余的守护者应了声,将体内的真元摧到极至,隐隐间有着紫色火焰在他们身体上燃烧着,抵御着鬼绝所施放的气息威压,而后身形暴掠而开,分站在特定的位置上,形成阵型,将鬼绝等包围在这其中。 在阵型成形的霎时间,这片区域犹如火山喷发的一般,灼热而滚烫的热气将地面炙拷地冒起白烟,十里之内,所有生物皆在瞬间被焚为灰烬,雄厚而狂暴的真元波动在这片区域翻滚着,如同有实质的海浪一般涌向被困在中央的鬼绝等,一时竟真的将鬼绝那强横至极的气息威压给逼退,甚至在高度热气的包裹下,除了鬼绝外的其他鬼将的气息皆以极快的速度萎靡下去,汗水直流,一时如同刚从水里捞上一般。 哗! 鬼绝隐于黑斗篷下的双手伸出来,干枯的双臂上布满着诡异的黑色字符,只见他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奇怪的手印,霎时,磅礴的真元在他的指间凝聚,很快便凝聚出一个紫黑色的光球,光球上犹如毒蛇般的电芒蹿动,光球周遭的空气似是承受不到光球所发出的真元波动,竟发出啪啪的细微音爆声,可比天炎城那八大鬼仙强上不止百倍。 “就让本座来试试名闻四界六域的火行困龙火阵威力如何?”依旧冰凉的声音从紫黑的嘴里吐出,鬼绝置于胸前的手印翻动,极端凌厉狂暴的紫黑光球朝着一个方向轰去,空气在此刻被狠狠撕裂,其可怖程度足以将一位分神期修为的修士直接轰杀掉。 “变。”面对着如此可怖的攻击,领头的守护者又是一声急促的大喝声响起,光球轰去的那个方位的守护者身形在顷刻间变得虚幻起来,隐隐间有着道道残影在移动着,半个眨眼间,守在那个方向的守护者已经换了人,而就在阵法变幻移动间,那颗威力十足的光球已经直接带着阵阵音爆声轰到眼前。 出乎意料的没有一点声响,在阵法移动之间,在那移动的方位之间,有着无形的火焰形黑洞形成,隐隐间有着令鬼绝都感到心悸的波动散发而出,来势汹猛的紫黑光球轰到眼前时,一下子就被火焰形黑洞吞噬进去,顷刻消散于无形。 看到这一幕,数十名鬼将脸色同时剧变,眸中有着深深的诧色涌现,鬼绝嘴角边的冰冷笑意也有些僵住,显然是没想到困龙火阵竟还有这般能力,下一刻便又诡异地笑起来:“嘿,火行的困龙火阵果然名不虚传,看来不能再玩了呢!” 困龙火阵,自然是重在一个困字,当然这是对于困住修为强大无比的强者来说,若是修为弱些,直接便在阵法成形时被焚烧掉了,如那群修为不算弱的鬼将,若是没有鬼绝在场,摆阵的守护者只要在阵法中加一些攻击手段,就可将他们尽数诛杀于阵内,不过,因为鬼绝实在过于强大,他们不敢贸然发出攻击,只能重在防御,以困字诀来拖住鬼绝。身处困龙火阵之内,鬼绝能清楚感觉得到,体内的真气在火浪般的热气侵蚀下,被狠狠地压制住,甚至在被慢慢地吞噬掉,以他的修为,这困龙火阵虽然厉害,但还伤不了他,可这般的被困下去,体内的真气必会被一点一滴地吞噬消耗掉,那样的话,时间拖得越久,对他是便越加不利,必须尽快破阵。 “喝!” 鬼绝大喝了一声,干枯的双臂高高举至头顶,扣出一道手印合在一起,当即天地间便是风起云涌,隆隆的乌云在天际汇聚翻滚,云层之中,雷光闪烁着,这片区域霎时阴暗了下来。 惊天动地般巨响在鬼绝手印所扣之上陡然响彻起来,而后,一圈紫黑色的雷芒便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汇聚而来,雷芒所过之处,空气都如同被电焦了般凭空冒出焦黑的烟雾,那种雷芒与困龙火阵所产生的火浪相接触,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在火光燃烧中,阵法的火浪似在雷芒中溃退。 雷芒在鬼绝的头顶上汇聚成一颗足有数十丈大小的雷球,那等威力,那等气势,连天地都在为之颤抖,天空之上雷光咔嚓咔嚓地狂劈着,大地一道道裂缝如同蜘蛛网般以鬼绝为中心蔓延而开,墓陵山腹地之内似还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般发出声响。 困龙火阵之内的火浪以雷球为中心,被雷球的气息压迫以摧枯拉朽之势迫退,气息萎靡的一众鬼将终是深深地吐出了口气,体内的真气又充盈起来。 “快,凝!” 见到鬼绝露出这一手,领头守护者脸色巨变,声线不稳地嘶声吼道,同时,手上动作急切切地变幻着,即使他估计不出鬼绝这一手会造成这样毁灭性的威力,但若是让他破了他们百人所组成的困龙火阵,那么困龙火阵的威力加上雷球的威力,不仅会让他们尸骨无存,更重要的怕会对墓陵山腹地内的陵墓造成损害,甚至…… 百名守护者都清楚这后果,当即眼中均暴射出视死如归的狠意,银牙一咬,将体内的真元尽数催动起来,同时,手上的动作也随着变幻着,一时,滚滚的热浪冲天而起,真如同是着了火一般,将这片阴暗无比的区域映得火红一片,火红光芒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半空中形成一道犹如天罗地网般的火焰光罩,狠狠地罩了下去。 王者之巅第十六章强势归来 “不可。”远远一声急切的吼叫声伴随着一股惊天动地能量波传来,但却已是来不及了,火焰光罩已经狠狠地压制在雷球之上,出乎百名守护者所料,在火焰光罩之下的雷球被笼罩压制住的瞬间竟猛地膨胀起来,直接与火焰光罩正面相撞,两种能量猛烈碰撞,犹如两块天外陨石相撞爆发出恐怖狂暴的大爆炸,直接将这片空地给涮成真空,碎石翻飞,尘土飘扬,一个深达十丈的深坑蓦然出现在困龙火阵的阵法范围之内。 百名守护者被如此恐怖的爆炸力给震得倒飞出许远,困龙火阵竟被强行破除得如此彻底,只用了一招而已!可怕的是,两股力量的相撞产生的余波更以摧山裂石之势轰向裂缝通道,眼见就要到达,若无法阻止,只怕裂缝通道两边的山峰会被轰成粉碎,届时整座墓陵山腹地就会裸露出来,中门大开。 远远飞掠而来的南宫劲烈等人眼见这一幕,眼角均狠狠地抽搐着,整颗心脏都被吓得跳到嗓子声,更加竭尽地催动体内的真元,身形闪动间,又往前掠出数十丈远,同时手中凝聚着可怖的真元力,意欲阻止这一可怕后果的出现,但他们的距离实在太远了,纵然是以南宫劲烈的修为也难以赶到。 眼见将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一道银光如流星般划过天际,一道玄色人影如同天神降临一般,突现在裂缝通道的半上空,双臂猛地分开,斜向上挥了一圈,霎时,一道百丈庞大的凌厉劲芒形成的芒盾陡然横挡在余波于两道山峰之间,一种令人心悸的波动直接挤爆了空气,强横至极。 嗡轰轰! 劲芒与余波甫一接触,这片天地的空气瞬间沸腾起来,一道道的爆炸声传荡开来,令人头皮发麻,可怕的狂暴波动震得裂缝通道两旁的山峰剧烈颤抖,巨石滚落,甚至隐隐之中丝丝的裂缝在山体上出现。 相峙没有多久,百丈庞大的劲芒在余波的冲击下渐渐有了溃退之势,此时,横站当空的人影轻叱一声,一双漆黑灵动的双瞳猛地暴射出若有实质的金色光芒,在人影周遭竟荡漾起了水波般的波澜,隐隐间,仿佛有着狂风在形成,一股强大到令人动容的精神波动倾注在由劲芒形成的芒盾之上。 顿时,天空暗沉了下来,无色的芒盾爆射出万丈金光,如同佛光普照将这片天地映得金光灿灿。 砰砰砰……轰轰轰 伴随着铺天盖地的爆炸声响彻开来,顷刻间蔓延而开的狂暴气浪波动,一股股,一圈圈地以肉眼可见的涟漪席卷而开,似是连虚空也在这强大的力量相爆间寸寸断裂,甚至能听见空间传来咔嚓咔嚓的破碎声,地面直接给涮掉一层皮,连颗细小的石子都找不着,裂缝通道两侧的山峰更是明显地显出一道道裂缝。 几个呼吸间,一切归于平静,凌立半空的人影在尘烟散去后,清晰是显现出来。 脚踏虚空而立,一袭玄黑色长衫笼罩住瘦弱修长的身躯,双手负于身后,倒显得极为潇洒文弱,真不似刚大动干戈之人,只是从那瘦弱的身体内却明显散发出强横无匹的气势,就那般地负手直立于两山之间,无须动作,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威压便足以令万物生灵为之臣服,一张脸庞被半边银面具盖住,看不到全容貌,当欲再打量时,便必会被那一双凌厉锐利的黑瞳所震慑住。 第一眼目光相对,便会被那双黑瞳里的狂傲戾气所慑,锐利如剑,冷酷如冰,那是一双无情无欲的眼睛,天下万灵在那双眼睛下皆如蝼蚁,可屠戮,天地苍穹,如同草芥,可践踏。 第二眼再看,漆黑如黑曜石的双瞳在玄银之色的映射之下,缕缕异光闪烁,隐隐有着邪肆的笑意浮现,桀骜无羁,邪气凛然。 第三眼细视,便只觉前两眼只是幻觉,那分明是一双如黑潭般深邃无波的瞳眸,海纳百川般容纳天底间的一切,但却如同是从九重云宵之上俯瞰苍生,一股高高在上的王者之风不威而怒,那是君临大地,众生回避! 纵然是杀天灭地的强者也在这第三眼之下弱了气势,无法再对视第四眼,譬如此时的南宫劲烈等人。 紧赶慢赶而来的南宫劲烈停驻在距离裂缝通道十丈左右距离远的半空上,双眼直接如要凸出来般看着那横空当立之人,险些就因心神恍惚而控制不住体内真元,从半空中摔下来。 如此人物,当世修真界中岂能寻得出一号人物与之对应? “邪……邪儿。”南宫志明最先反应过来,狠狠地咽了口口水,颤抖着手指直指君邪的方向,上下牙齿直打着架地喷出‘邪儿’两字,差点就跟个女子一般捂嘴惊叫了。 “邪儿?君邪?南宫君邪?当年那个小女孩?志昊的女儿?我的孙女?”南宫劲烈听到南宫志明的话,当下只觉得一道惊天之雷从九天之上劈下,劈得他里嫩外焦,恍恍惚惚如是在梦中,那种不真实的感觉令这位高深莫测的家主一连问了好几个意思相同的疑问。 南宫劲烈已是这种反应,更不要说四大长老和南宫劲善三人,当下身躯重重晃动,全身肌肉极其错乱地抽搐着,面目更是不断地重复着石化、扭曲、石化、扭曲……只觉得随着‘邪儿’这两个字入耳,通体血液都在瞬间冲上头顶,彻底将他们思想给颠覆了,凌乱了。 她是南宫君邪?当年那个丑女,那个病秧子,那个被踩在泥底下都不敢哼一声的废柴?这……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纵然从天炎城传回来的‘君邪’有多么的强大,毕竟是耳听为虚,在他们心里总免不了认为只是以讹传讹,夸张上报而已,不也排除有人为了让南宫君邪回归家族而制造出来的声势,所以说他们在震惊之余,还是有些的不以为然。 五年前连修真两个字都不知道的小女孩,五年后就能诛杀八名分神期鬼仙,拯救一城之危?未免太过于荒谬可笑,这种鬼话,说给鬼听,鬼都不相信呢! 但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们更有种荒谬可笑的感觉。 仅用一招便能化解鬼绝与困龙火阵两股威力足以排山倒海的力量所产生的余波冲击,那样强悍无匹的力量,这样上顶苍穹,下踏大地的强者,若真是‘君邪’,那诛杀八名鬼仙显然就不是笑话,而那面具覆盖下的面容若正是南宫君邪,那么南宫君邪便就是‘君邪’、‘君无名’也全然不荒谬了。 可是如此不荒谬不可笑的疯狂事实血淋淋地摆在眼前,却是在嘲笑他们自已,是多么的荒谬可笑! 如此绝才绝艳的妖孽天才,竟被他们当废柴地随意丢弃、欺辱,实在是太过荒谬可笑了。 尤以南宫劲善三人受到的冲击最大,看着那仿若天降王者般的身影,一股极端危险的凉意从脚底直蹿上天灵盖,从未有过的惊惧狠狠地揪住他们的心脏,甚至于在那双淡淡无波的眸光扫过来之时,全身的血液都冷凝住,那一眼,让他们感到一股冰冷刺骨的死亡味道扑面而来,五年前逼死莫凌夕的那一幕在那眸光下清晰地回放着。 君邪立在当空,目光先是落在了南宫志明的身上,然后再移到南宫劲烈——她的亲爷爷身上,接着便是四大长老和南宫志涛,眸光始终都是平静的,就像只是在看陌生人一般,就算最后落在了南宫劲善三人身上的眼神都是一般平静地如不起波澜的湖面,恍然似忘记当年那场杀母废功之仇般。 目光平淡地从南宫劲烈等人身上扫过,没有多停留一秒钟,最终落到了下方的鬼绝身上,嘴角邪气地勾起,轻飘飘地从半空中落到了地面,甚至往鬼绝的方向走近几步,语气有些熟稔道:“十大鬼仙之首鬼绝,幸会幸会了。” 君邪一出手就露出如此强横的一招着实让鬼绝很是意外,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此时见君邪闲步而来,脸上不禁露出几缕探究与玩味的笑容,再见她脸上的银色面具,神色猛然一变,阴冷暴戾之气狂暴地席卷而出,迫得君邪的脚步猛然停住。 “君邪!”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鬼绝眼神剧变间,一股如山洪暴发一身爆发出来的杀气冷戾地锁住君邪,脸上的神色全不然不似方才应对百余名元婴期守护者摆出的困龙火阵时那般的随意玩味,这时的他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才像是一代大鬼仙所应有的气势。 “呵呵,鬼绝大人居然还知道我这个无名小卒的名字,实在让区区在下受宠若惊!”君邪歪了歪头,一副俏皮的样子微笑着道,似是完全没有感知到那股紧紧锁住自己的可怕杀气,调皮的目光在鬼绝身后的数十名鬼将身上扫了扫,略显失望道:“唔,十大鬼仙之中号称鬼界神算的鬼机没来真是可惜啊!十大鬼仙赫赫名声,如今只缺了鬼机,十大鬼仙我就算是见齐了,可惜可惜!” 王者之巅第十七章初会鬼绝 “你……” 鬼绝顿觉脸色变得跟吃了死苍蝇般难看,一股怒火从胸口从胸口燃烧而起,却死死地堵在了咽喉间,吐不出来,着实憋了难受。 混蛋可恶的家伙,摆出这副亲切可爱的模样给谁看,又不是跟她很熟,听这话听这语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鬼绝大人跟这混蛋是过命的交情,十大鬼仙跟她是把兄弟呢! 靠,偏人家这副模样,他纵有万千火气也发不出来,这才是最恼火的事,明知人家话里话外是在讽刺他,她口中‘亲切’的十大鬼仙可有八个死在她的手下,还自称无名小卒。 她到底是怎样的无耻才能有这般厚的脸皮?她怎么就能用这样亲切的笑容说出这样充满‘敬仰’的话来呢? 最憋屈的是,他一个合体期的鬼仙刻意发出的威压,到了她身上怎么就跟空气一样,毫无感觉呢?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这个君邪到底是个怎样的怪物。 鬼绝大人真心呕血,想他也算是纵横四界六域的人物,从来就没有见这样一个这样……邪的人,一见面,两句话就差点让自己几千年来的修养毁于一旦,更见鬼的是,那双分明充满灵气的黑瞳,他却硬生生地感觉到里面涌动的令他背脊很是发寒的邪气。 嗯,若是鬼绝大人此刻往后看的话,他一定会看到他所带的一大群鬼将正以疑惑探究的目光在他与君邪的身上移来移去,那眼中也透露出来的意思分明就是:这个叫君邪的一副对十大鬼仙崇拜敬仰的熟稔模样,难道是咱鬼绝大人的崇拜者或是已死的那八鬼仙的朋友?那就是自己人了?可之前却又莫名其妙跑出来助了火行家族一把?嗯,而且君邪君邪,他们要追杀的对象可也不叫这个名字吗?怎么回事?难不成鬼绝大人带着他们绕了一大圈,杀了一堆人之后才发现追杀之对象是朋友? 幸好此时鬼绝被君邪气得有够呛,没有发现下属的心思,否则他非得几个巴掌搧过去,然后自己直接呕死不可,朋友?全天下有谁不知道堂堂八大鬼仙死在一个名不经传的混小子手里,居然还朋友? 实在是怪不得他们,实是君邪的表情神态,太有种好友相逢间的那如沐春风感了。 便是终于赶来的南宫劲烈等人也呆立当场,目光同时剧变起来,尤其是南宫劲善,眼里闪烁着恶毒的笑意从君邪的身上移向完全石化了的南宫志明身上,心思快速地转动起来,忍不住暗自哈哈大笑起来:当着家主和四大长老的面,南宫君邪表现得与鬼绝这般熟稔,根本不用他们去怎么陷害,她自己就坐实了勾结邪魔歪道的罪名,而且此次鬼绝的行动分明就是家族有叛徒与其勾结,嘿嘿,这个叛徒除了最挺南宫君邪的南宫志明外还能是谁。 除了南宫劲烈和南宫志涛外,四大长老和南宫劲冲、南宫劲逸也以一种怀疑的目光从君邪身上移到南宫志明的身上。 “四位长老,先下去看看诸位守护者。”南宫劲烈不愧是为一族之主,心里再是震惊,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很快就做出了安排。 “是。”四大长老当即也回过神来,再看了君邪一眼便飞身而下,目光一扫,百名守护者横七竖八地躺地地上,相距距离非常大,显然困龙火阵被破的反震力太大将他们全给震飞了不短的距离,所幸的是,困龙火阵对施阵者是有一定的保护的,因而众守护者虽均是重伤,但并无性命之忧。 见百名守护者无一死亡,南宫劲烈暗自松了口气,脚步凌空虚踏一步,平平常常的一步竟直接跨出数十丈的距离,闪身到距离君邪不远的地方,威严睿智的眸光定定的看着君邪,然后貌似满意地点了点头,轻抚着胸前几缕胡须,目光一转,落到对面的鬼绝身上,冷肃道:“鬼绝,你今日突袭我南宫家族,杀我族中子弟,到底意欲何为?” 这句话乍听之下实在是矛盾愚蠢至极,双方一方是代表正义的火行家族,一方是涂炭生灵的鬼族,鬼绝带人杀到你家门口了,现在更是直指你家祖坟了,居然还问意欲为,这不是蠢到极至么,南宫劲烈身为五行之一火行之主,在这时间问出这句话,实在是让对面的一干鬼将鄙视到极点。 但却是这一句话,让君邪终于将正眼移到这位身份上是自己亲爷爷的身上,黑曜石般的黑眸深深邃如海,难辩其意,只是那眼底隐隐闪动的精光明显不是鄙夷。 很显然,这位南宫家主看出了问题了。 鬼绝这一次来得诡异,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是以为鬼绝带人来是准备来攻打偷袭南宫家族,只是当看到那十几个被摧毁的据点时,心中便有一个奇异的念头都浮动着,但接着感到鬼绝出现在墓陵山方向,当即吓得神魂俱丧,哪里还来得及去仔细思考心里的怪异是什么,现在君邪出现,他心里的怪异不免又浮现起来。 鬼绝若真的是要偷袭进攻火行,第一,带来的人太少了,虽然他自己本身修为已是合体期,但传承了万万年的火行家族,别说是合体期,就算是渡劫期的高手也不一定没有,当代家主的修为就足以与他一拼,只要他被牵制住,他带来的一群鬼将还能有多大的作为。 第二,选择进攻的据点太过于奇怪,虽然都是重要关键的据点,但是鬼绝却没有留下人手占据,而只是杀了人了事,如此做法,对进攻南宫家族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攻击的目标更加不是最中心的火城,而是家族禁地墓陵山,这就是第三点不对劲,若是鬼绝的目标真的就是墓陵山,那么之前去攻打那些据点又是为了什么,吃饱了撑着?换句话,若鬼绝一开始就攻打墓陵山,以又有‘内奸’提供消息,那么等到南宫劲烈发现再赶来,只怕他们早已经进入墓陵山腹地了。 所以说鬼绝这次的来意,绝不是明面上这般的简单,南宫劲烈此时问出这么一句自相矛盾的话也是大有深意。 “嘿,意欲何为?”鬼绝平复了下怒气,怪声怪气道,在重复着南宫劲烈的话又似是在自问,目光却是不是看向南宫劲烈,而是自始自终都落在君邪的身上,幽绿的双眸明灭不定,极端的狠厉中又有着明然了悟,没有回答南宫劲烈的话,反而竟是笑了出来道:“哈哈,好一个君邪,老二他们死在你的手上,倒是不冤啊!果然够奸够狠的。” 鬼绝这一句更是说得比南宫劲烈还要莫明其妙,只怕在场只有他自己和君邪知道他这话峰一转的意思在何处,或者以南宫劲烈之英明也能猜到一二吧! “鬼绝大人谬赞了,论起狠,在下纵是拍马也赶不起阁下,鬼厉他们有你这么一位大哥,也实在是他们的造化。”君邪眨了眨眼睛,一脸的不好意思道,语气真真充满着无限感慨之意。 鬼绝脸色猛地一变,暴烈的煞气席卷而出,冷冷怪笑道:“嘎,小子别太狂了,纵然你再伶牙俐齿,智计无双,总归还是太弱了些,这个世界,力量为尊,一切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不错,你很有心机,老二他们死在你的布局之下,本大人也被你利用了一回,但,如今正面交锋,纵是你有计策万千,也只能是可惜了。”顿了一下,狠厉的瞳眸幽光闪动,接着叹息道:“如此聪明之人,本大人也是惜才之人,也不想做得太过,只要你将东西交出来,本大人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哎,鬼绝大人稳居十大鬼仙之首也不是没有理由的,瞧瞧这份心襟就是要比鬼厉他们强多。”君邪依旧似没有感觉到鬼绝的杀意,更是以一副赞赏的表情说道,这倒不是故意假装,而是发自内心,以鬼绝的实力地位,明知自己被君邪大大的耍了一番,还能如此控制自己,且话里话外还对君邪表示欣赏,更是有着隐隐招纳之意,但至于最后说留全尸,君邪相信,若她真的被吓得示弱,那么毫无意外,这位鬼绝大人绝对会失望得直接让她尸骨无存。 “不过……”君邪话峰一转,眼珠子灵动地转了几圈,嘴角裂开,笑得无比欠扁道:“不过,现在,你认为你杀得了我么?”说着,目光毫不掩饰在落到了南宫劲烈身上,意思很明显:当着南宫劲烈的面,还是在南宫家族的禁地,你想动手杀人,只怕没那么容易吧! 南宫家族的人从南宫劲烈到南宫劲善,无一不被君邪这句明显到白痴都听明白的‘暗示’给憋得直想骂爹! 南宫劲烈堂堂的火行家主牛逼无比的一句问话被鬼绝无视也就算了,君邪和鬼绝旁若无人的‘互捧’也还是忍了,现在君邪居然还摆了明地把在场包括南宫劲烈在内的南宫家族人当成挡箭牌给推了出去,更甚于当头当脸地就给推出去,只差没来句‘我就把你们当挡箭牌了,咋滴?不爽啊,再不爽你们还是得挡,谁叫我君邪两个字的前面还冠着南宫两个字呢?谁叫我后面就是南宫家老祖宗的窝呢?’。 王者之巅第十八章 南宫家族几人的脸上很精彩,同时更有一种晕眩之感,有些不明白事态到底是怎么发展的。 听着两人的对话,鬼绝貌似是要追杀君邪,而且还要她交出什么东西,这是怎么回事?鬼绝不是要对付南宫家族吗?君邪虽然是南宫家族的人,但她现在毕竟还没有回归家族,现在对外的身份更不是南宫家的人,就算公告天下昭示她的身份,也绝不会重要到需要动用鬼绝亲自来殂杀的地步吧? 站在这里的人,哪一个在南宫家族中的地位和重要性要比南宫君邪多得多,可这个鬼绝,却愣是连堂堂家主都给忽视了,更不要说其他人了,这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怎么回事?难不成鬼绝带这么多高手到我南宫家来大开杀戒就是为南宫君邪?”南宫劲冲紧皱着眉头,看向南宫劲善和南宫劲逸,一头雾头地低声说了一句,说完自己倒是先否定地摇着头,自觉自己这话问得实在是太废话。 南宫劲善和南宫劲逸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地失笑着摇头,南宫劲善目光冷厉地射向君邪,轻声低笑道:“老四,你这话说得可真荒唐,南宫君邪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女孩,有什么资格值得鬼族动用这样一支力量来杀她?说句自轻的话,就算是追杀你我三人,单鬼绝一人便足矣。” “三哥此话在理,哎,虽则我向来疼爱君邪侄女,但也不得不说,她,还没有这个资本引得鬼族如此重视,纵然传言天炎城一战,她所表现出来无双的智慧、深不可测的修为折服当时城内的所有高手,纵然传言八大鬼仙皆死于她一人之手,可毕竟传言总是夸大的,她或许智慧不凡,但在修为上,短短五年又能高深到哪里去,我始终以为,真正杀死八大鬼仙的人或就是那冒险公会神秘的‘圣炎天尊’,因而若说她真的引起鬼族注意的原因,必然是她身怀‘轩辕神剑’,不过要夺她的神剑,也无须这般阵仗。” 南宫劲逸徐徐分析道,看向君邪的目光诲暗莫明,当说到‘轩辕神剑’四个字的时间,虽是极力以正常的语调说出来,但却仍不自觉地稍稍加重了点语音,可见‘轩辕神剑’在他内心引起的震动有多大。 不止是他,南宫劲善和南宫劲逸本是边听边点着头,当‘轩辕神剑’四个字一出时,平稳的呼吸亦是短促地滞住,眼中隐藏着极深的贪婪。 上古五大神器之首的轩辕神剑,主宰人间界的帝尊之剑,拥有着开地辟地之大能,落在南宫君邪这个小野种身上,实在是暴殄天物,若能为自己所有,那才是真正的千里马遇伯乐,良臣逢明君,凭自己的修为天赋,‘轩辕神剑’必然能真正地大放光彩,届时横行四界六域,何人敢阻,何人敢触其锋芒,一剑在手,诛仙杀神,天高地阔,唯我独尊,到时,莫说火行家主之位是囊中之物,就是五行至尊,也是手到擒来。 三人对话的声音极低极小,基本接近于腹语,在场的人虽修为皆是不弱,不过此时正处于剑拔弩张的时刻,并没有特别施展修为,因而并没有听到,除了一人例外。 君邪一面跟鬼绝言语对峙,一面展开精神波无声无息锁住在场南宫家族的人,尤其是南宫劲善三人,自是将三人的话听在耳中,甚至于他们的气息波动也逃不过她的感知。 哼,轩辕神剑是么?本上将归来,还没找你们算总帐呢,你们倒是先掂记上本上将的神剑了!真是好胆色,本上将要是不让你们跟神剑多亲热亲热,还真是对不起你们那副狗胆了。 君邪邪气地勾起嘴角,笑容灿烂无比,南宫劲善三人莫明地感到一阵冷风吹拂过他们的背脊,全身毛孔同时舒展开来,冷气嗖嗖地直往毛孔里钻,冷得他们浑身打了个颤,互相莫名地对视了一眼,不知所以然,只同时悚然暗惊:鬼族的鬼气真是恐怖,还未见他们动手,凭自己的修为居然还被鬼气无声无息地侵入,真是太可怕了。 南宫家族的人脸色不好看,鬼绝大人的脸色也不遑多让,目光停滞在君邪的身上,只气得恨不得指着她的鼻头大骂:‘无耻无耻,你混蛋实在太无耻,妈的老子自从出来就被你这混蛋带着一个坑一个坑地跳,你丫的现在居然把坑都挖到你家祖坟里来了,太无耻,太混蛋,太太太……’ “小混蛋,那你就试试本大人杀不杀得了你?”鬼绝狠狠地深吸了口气,目光森然地暴喝地一声,可怕的黑色飚风以他为中心狂卷起来,直升上数十丈高,犹如一条仰头怒吼的黑龙,双脚重重踏在地面,整个身子如同升空的火箭般冲上半空,黑龙呼啸着冲向君邪,显然,他被君邪彻彻底底地激怒了。 感到迫人的压人袭来,君邪目光冷凝,心底凛然:鬼绝能成为十大鬼仙之首绝非是傻子,也绝不是如此就能被激得失去理性的冲动之徒,眼前的局势,虽说鬼绝那边的数量多,南宫家这边除却百名守护者,就只有十人,再加上自己,但若论实力却是南宫家要强些,且南宫家这边又多了‘主场’优势,正是因为如此,之前才会彼此借着‘互捧’,实则是在暗自估量计算动手对已方的胜算到底有多大,凭她精神波的强悍,自是不会不知道鬼绝从一开始就一直以神识在探测南宫家这些人的修为高低,鬼绝现在这般直接动手,那么自是有所凭恃,也就是在他的计算中,南宫家的这些人加上自己都不是他们的动手。 难道他现在显现出来的修为并不是他真正的修为,他的修为还在南宫劲烈之上? 也唯有这个解释了,鬼绝所带来的鬼将虽然数量不少,修为也不低,但南宫家四大长老皆是分神期上下的高手,这群鬼将根本不足为惧,而南宫劲烈与鬼绝的气息波动都显示同为合体期体为,实力应在不相伯仲之间,这般估算下来,自己与南宫志明还有南宫劲善根本不用出手,就已经占据上风。 但若鬼绝的修为哪怕只比南宫劲烈高上那么一点,整个局势就完全逆转了,像这种已经接近天人的修为,差一厘有时就是压倒性的胜利,南宫劲烈不敌,纵是四大长大将全部鬼将给灭了,鬼绝一人就可秒杀这里所有人。 果然不出君邪所料,鬼绝方一动手,南宫劲烈接着便出了招,未等鬼绝攻向君邪便已率先迎上鬼绝,因为他很清楚,到达鬼绝这般修为的超级强者,只要一出杀招,君邪是绝对连一招都无法抵挡的,所以他只能先动。 南宫劲烈的速度快得匪夷所思,连个残影都没有留下,整个人已化为一团炙热的紫色火焰进入了鬼绝的黑龙之中,接着便是‘砰砰’地数声激烈的爆炸声响起,整条黑龙像是被扔进去了点燃了的爆竹一样,在爆炸火光中疯狂扭动,隐隐之间,黑龙的里层被渡上了一层火红的光芒,炽热燃烧。 超级强者的对招,已经不需要任何的招式,这完全就是以力拼力,就看谁的真元力更胜一筹,而且两人的身形都是快到难以形容,修为稍低的完全看不出现在两人究竟谁占上风。 南宫劲烈与鬼绝打得如火如荼,四大长老也已与数十名鬼将斗了起来,局面看起来正如君邪所预料的那样,南宫志明等人根本就不用出手。 然而君邪银面具下的脸色却是有些不太好看,极少出现在脸庞上的凝重之色却是越来越重,黑曜石般的双眸深邃如海,金色光芒闪烁不定,眉宇更是直接凝成川字,一道接着一道的精神波暴射而出,缠绕在南宫劲烈和鬼绝的战斗圈四周,以她现在天极中段的精神波修为,居然需要全力施展才清楚地看清两人的交手状况,可见合体期的超级高手究竟有多么的恐怖。 但是这一看清楚,便直接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想,鬼绝的修为真的在南宫劲烈之上,虽然目前看起来不相伯仲,南宫劲烈反而更胜一筹,但是凭君邪超强的精神感知力,她能够感觉得到,鬼绝后劲强劲,而南宫劲烈就如同他的功法一般,一上去就是烈火焚烧,狠狠地压力鬼绝,占据着上风,但再猛烈的火也总有烧烬之时,尤其是与鬼绝这般的超高手对战,更是消耗得极快。 果然,南宫劲烈气势方稍坠,鬼绝揪准机会,高举双手,引得风云齐动,电闪雷鸣,嗡嗡声中,一颗硕大无比的黑芒电球夹着毁天灭地之势轰向南宫劲烈,所过之处,一连串的虚空爆炸如同扫把星划过天际时在后面留下一条长长的尾巴一般,仔细看过去,甚至能看到那方天地的虚空裂开一条长长的裂缝,真正地将天给划成两瓣。 如此恐怖骇人的气势是君邪此生首见,便是在前世,纵是她也达不到这个地步,这让她更深刻地理解到,修真大成者,一念可移山填海,一念可毁天灭地,并非夸张说法。 轰…… 王者之巅第十九章神秘男子 南宫劲烈被强劲的冲击波震得倒飞出去,还未来得及感受内心的惊骇时,便见鬼绝以锐不可挡之势向君邪所在的方向攻去,当即心下猛地一个咯噔,想去救援,却止不住体内真元激荡,根本就来不及,只得寄希望于一旁的南宫志明等人。 就在南宫劲心思电转之间,在一旁一直关注着战局的南宫志明和南宫志涛看到这一幕亦被惊吓不轻,边大呼着:“邪儿小心。”边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君邪飞掠而去,南宫志明的速度竟超过了他本身的修为,然而终究还是慢了点,从他们看到鬼绝朝君邪再到他们动身,几乎是没有丝毫的考虑,但毕竟他们并没有君邪那般强悍的精神波,当信息反映到眼睛,再从眼睛传到大脑的瞬间,鬼绝已进入君邪的攻击范围,而君邪本身更是早已举着轩辕神剑准备御敌了。 就在南宫志明两人动的同时,南宫劲善三人了也同时动了,不过他们所动的方向却与南宫志明两人有所不同,他们并不是去救君邪,而是飞掠向南宫劲烈倒飞的方向,先一步接住南宫劲烈,而他们的动作要比南宫志明快得多,若是他们如南宫志明般是飞去救君邪的话,或能在鬼绝之前为君邪稍稍挡下最强的一击,毕竟他们修为虽远不如鬼绝,但距离君邪却是较近的。 君邪举着神剑的右手腕转动,挽出道极其漂亮璀璨的剑花,一朵朵眩亮的剑花在身前绽放,而在朵朵剑花之前更是早已布下了层层精神防御系统,鬼绝强势的攻击已经击溃了最前方的几道精神防御,灵海传来的阵阵难以忍受的刺痛更是表明鬼绝的攻势有多么的强横,凭她天级中段的精神波修为加上‘阴阳万元晶片’防御系统的辅助,居然被以摧枯拉朽之势摧毁。 鬼绝的实力竟强悍到如此地步? 君邪心中惊骇,面上依旧一派镇定自若,暗思着若不利用魔尊的力量,单凭她现在的功力催动神剑不到十分之一的力量的抵挡,将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电光火石之间,君邪心思百转,恰当她有所决定之时,一道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夹着天外之雷滚滚而来,这个声音应当是从未听过才是,为何却又有种熟悉的亲切感呢!以至于莫名的心头重重一跳,抵挡的动作也随着滞停了下来,虽只是一瞬间,但在这生死危机关头,稍微的分神便足以让自己死无葬生之地。 在生死线上徘徊过多少次的自己,怎么会仅因为一道声音而犯这样的致命的错误呢!该死的! 君邪来不及懊恼与理清那道声音的来意,急忙准备不惜暴露神剑的秘密来保住这条小命,便在这时,忽而感到一道无可匹敌的力量随着那恢宏威严的声音落下,将自己给包裹在内,奇异的是,她能感知到这道力量简单强悍到足以爆碎虚空,但她身处在这道力量的保护下竟如同置身于母亲的怀抱那般温暖与舒适,让也禁不住在无比的怀念中又再一次恍神。 ‘砰’ 震天大响,大地崩裂,天翻地覆,整片天地霎时劲涛涌动,令人胆战心惊!宛如焚天烈焰的气浪君邪的身前爆炸开来,尔后冲向八方空间,不断地响起爆炸巨响,然而身处最中心的君邪却是连一丁点的震动都感受不到,宛若置身于另一个空间一般。 “噗……” 一道血柱冲天而起,一路洒下凄美的色彩,在烈焰火光之中鬼绝如一颗炮弹一般倒弹出去,一路鲜血狂喷,最后在地面上划出一道又长又宽的血坑后才堪堪在数十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又是数口鲜血狂喷而出,将自个的黑袍给染成暗红色,本就苍白的脸更是如打上十多层面粉一般,鬼白鬼白的让人看了心头直打颤。 抬起充满着惊诧、恐惧、不可置信的目光,鬼绝幽绿的眸光里映着一幕奇景:黑云翻滚的天际蓦地竟出现一个硕大比的太阳,金光大盛,将滚滚黑云尽皆融化,还天际一片清朗,然而,在黑云尽散,云淡风轻的天边竟又出现另一个太阳,光芒虽比前一个弱了些,但却有一种感觉,后边这个太阳才是真正的太阳,果不其然,前一个出现的‘太阳’在眨眼间便从天际消失,化为一道璀璨的金光柱倾泄而下,将虚空停驻的君邪给包裹在内,渐渐的,金光收敛,凝聚成一道高大的人影出来。 君邪从恍惚中惊醒过来,霎时惊得一身冷汗直流,还未去想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随着一道金光柱笼罩而下,一只温暖而力的大手虚扶上自己的腰身,顺着那只手的力道,凌空旋转了两圈,再由一道不可抗拒的力道带着再跃高十丈左右,停驻在山峰壁上一块凸出的巨石上,在位置上,依旧横挡在进入陵墓山腹地的入口处。 该死的怎么回事?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柔顺了? 从那只大手揽在腰间再到双脚踏在实地上,君邪只来得及在脑海里冒出这么一句话,说不出的懊恼与惊悸从心头涌出,使得娇躯禁不住轻轻抖了一下,没有让自己多去思考,君邪深邃的双眸涌出若有实质的杀气,手腕轻动,手中的神剑剑身道道流光涌动,在阳光的照射下,炫丽而危险。 揽着自己的这个人太过危险了,不管这个人使用的是什么手段才让自己在生死关头频频恍惚,甚至能欺近自己的身边,自己是绝对不容许这个世界上有这种能无声无息对自己产生影响的存在继续留着,所以即便他现在算是救了自己,但依旧不能减弱自己的杀心。 君邪忽视心底深处的那抹怪异,顷刻间便已做下了要下手的决定,虽然是恩将仇报,但是一个陌生人能在生死关头影响自己,这让她觉得恐惧,她必须要将这种能让她产生‘恐怖’的人扼杀于摇蓝中。 “有我在,你任何时候都能恍惚,即便是在生死绝境,也没有人能伤害到你,我的主人,邪。” 就在君邪杀机已起时,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魅惑的味道在她的耳边响起,仿若知道君邪心里所想般的一句话毫无预兆地从她的耳朵里撞里她的脑里海,最后轰向她那颗平静无波的心,轻轻浅浅地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一个百转千回的‘邪’字更尤如一道电流触得她的心脏有种麻麻的感觉,眉宇不自觉蹙了一下,似乎这对种陌生的感觉有些抗拒。 霍然转过头,君邪不知哪来的强烈欲望迫切地想知道是在自己的耳边说这句话的人到底是谁? 最先撞进黑曜石般的双瞳的一双浮动着金色光芒的冰眸,从那双如能容下整个宇宙,却又无视宇宙万物的冰眸里,她只看到自己的影子,那般的清晰明亮,霎那间,她似乎在那双应毫无感情的冰眸里看到春暖花开,冰雪消融的暖意,炽热地让她竟不敢直视,移开对视的目光,如意料般,这双冰眸的主人是一个有着一张刀削般冷俊的脸庞,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此刻,她竟从这张冷俊的脸上看到的柔和的光芒。 轻扶在她腰间的手没有移开,手中的温度隔着衣袍传进她的肌肤,有种灼热的感觉,让君邪瞬间清醒过来,轻轻挣了挣,后退一步,让那只手从自己的腰间滑落,总算将这个‘救命恩人’的全身给看了个遍,只是,蓝色玉袍下这具笔直修长的身躯怎地如此熟悉? 冥神细想,如此她见过这样一个人,她一定会记得的,他是谁呢? 似乎同样是在某个生死关头之际,她见过这样的一个人影,什么时候呢? 他叫自己主人?自己什么时候收过这般强大的手下而不知道?算一算,嗯,应绝一般叫自己主公,且他现在正在沉睡中,冥煞嘛,叫自己主子,如今正在万里之外吧,还有就是菜鸟那只鸟,就是叫自己主人,可这是一个男人,不是只鸟,还有,就是……小白…… 脑子里的影像不停地回放着以往经历的生死时刻,排除过滤思考着种种可能,有些混乱的思维越来越清晰,就差那么临门一脚,那个可能性就要在脑海里蹦出来的时候,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落在他们身边,焦急而又带着余悸叫道:“邪儿,你没事吧!”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眨两下眼间的时间而已,南宫志明和南宫志涛盯着君邪上下打量着,虽见不到她的脸,但听她呼吸正常,知她并无受伤,一时放下心来,重重地松了口气,这才将目光转向救了他们侄女的救命恩人身上。 饶是他们两人自认在修真界中地位尊崇,一直都站在世界顶端俯瞰着芸芸众生,然而在这个蓝衣男子的面前,他们竟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渺小,轻风吹拂,蓝衣男子没有丝毫动作,连表情都没有变过,却有一股隐而未发的浑然霸气随风飘散在天地间,与天地融为一体,他就是天,他就是地,凛凛威严,如山高,如海深,众生蝼蚁,弗敢正视。 若是方才他们没有听错的话,这个蓝衣男子说了句‘鼠辈敢伤吾主人,死!’,难道他口中的主人就是他们的邪儿侄女? 嘶,南宫志明和南宫志涛因这个想法而狠狠地倒吸了口气,这个蓝衣男子的修为深不可测,不仅轻易挡下鬼绝的杀招,更是将鬼绝给打飞出去,那么他的修为最低限度都要比鬼绝高上一筹,或许还不止,也就是说他的修为最起码在五行之中无人可敌,这般的绝世强者居然屈居于君邪之下? 南宫志明和南宫志涛看着君邪和蓝衣男子的目光都直了,呆呆的反应不过来。 倒是君邪经南宫志明两人这一打岔,暂时按下心中的激荡,幽深的目光瞥了身边将目光专注在她身上的蓝衣男子一眼,便移向鬼绝,这一看,啧啧,可怜的鬼绝,一条命都去了半条了,幽绿的目光死死在盯向他们。“咳咳,你,你是……”鬼绝半跪在地上,气息虚弱地仰着头,断断续续地开口,结果这一开口,差点让好不容易吊着的半口气给呛死。 蓝衣男子听到鬼绝的声音,这才将目光从君邪身上移开,冷酷的冰眸如寒刀般射向鬼绝,薄唇轻启:“唔,你还没死?”一脸的正经八百,语气是绝对的纯真善良,语调是多少的四平八稳,意思是绝对的单纯。 “噗……” “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远一近,一悲剧一欢乐。 鬼绝‘噗’地一声,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幽绿的双眸如欲吃人般地怒瞪着,胸口急剧起伏,很让人当心他随时会一口气喘不上来。 君邪‘噗’地一下喷笑出声,微扬的嘴角裂开了不小的弧度,眉梢高高扬起,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她铁定大笑出声,亏得这家伙能用这么冷的语气说出这么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来,好样的,真不枉在她身边呆了那么久的时间。 南宫志明和南宫志涛好不容易才从蓝衣男子的威势下找回了神智,冷不丁的差点没因一句话而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看着蓝衣男子的目光直接惊恐了,南宫志明更是有种看到另一个君邪侄女的错觉,突然觉得他之前对君邪的担心全是庸人自扰,这她这侄女的本事还有她身边的人,啧啧,一个‘圣炎天尊’,一个冥王鬼煞,现在还来一个神秘男子,他觉得他要为南宫劲善甚至是整个南宫家族担忧才对。 这时,南宫劲烈和南宫劲善几人带着风声赶到君邪的身边,南宫劲烈脸色惨白,嘴角带着血迹,气息不稳,显然受到了重创,如果不是一身的修为支撑,只怕早已倒下,眼里透着未曾收敛的焦急,只是瞬间又恢复了平淡无波,目光在蓝衣男子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便移向鬼绝。 现在的形势完全是逆袭了,鬼绝受的重创比南宫劲烈还要严重,带来的数十名鬼将被四大长老压着打,用不了多久,鬼绝及所带来的鬼将就要全部覆灭在这里了。 王者之巅第二十章死士鬼将 鬼绝幽绿的眸光透着绝望,目光从君邪等人身上扫过,狠狠地抹掉嘴角边的血迹,凄厉地看着君邪,颓然笑道:“呵呵,想不到今日竟然是我鬼绝的绝命之日,君邪,南宫君邪,你,你好,好……”真好啊,枉他自命聪明,今日竟步上老二他们的后尘,死在南宫君邪的设计之下,一个南宫君邪就让鬼族损失一半精英,恐怕就算是鬼王也始料不及吧! “嘿嘿,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今日你我才初次见面,想不到鬼绝大人对君邪如此之好,临死前的愿望居然只是希望我好,这真是……真是太感动了。”君邪感激涕零地接下鬼绝的话,未了还十分郑重地点下头,一副愿你安息的样子道:“你对我如此之好,君邪无以为报,唯有在你离开后,将鬼族全族送去陪伴于你,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孤孤单单的,嗯,先送你仅剩的一个兄弟去陪你,可好?” “你……噗……”鬼绝紧捂着胸口,急速的起伏犹如狂奔了几十里般,一口鲜血再次狂喷而出,原本鬼白的脸色竟泛起一抹红潮。 “哎呀呀,别太激动,知道你很感动,但也要顾着点自个的身子嘛。”君邪言词恳切,完全一副为对方着想的语气。 “啊……”半口气吊着的鬼绝死殃殃地硬给气得展开双臂发出中气十足的一吼,吼声那个叫震天啊!一点也不像是受伤快死的人,幽绿的双眸眦裂,眼里尽是通红。 “鬼绝大人。”正与四大长老缠斗的二三十名鬼将在鬼绝被蓝衣男子轰倒时便焦急地想与脱离与四大长老的战斗圈,冲向鬼绝,可惜被死死地围困住,脱不得身。 “想走,有那么容易吗?”二长老冷笑了一声,与其余三位长老身形一展,阻去其余鬼将的去路,誓要将所有鬼将斩杀于此。 剩余的二三十名被阻,心里焦急,更加拼死突围,虽然他们的实力远不如四大长老,但所谓狗急能跳墙,在他们不要命的死拼下,竟多次险些被他们突围而去。 “拼了。”眼见同伴在四大长老的围攻下一个接一个魂飞魄散,短短不过几个眨眼间便只剩下十来个,剩余的这十来个鬼将一时赤红了眼,幽眼的双眸浮动着诡异的红色,极快地交换了眼神,霎时本如乱头苍蝇一般胡乱突围的十个名鬼将身形晃动,瞬间形成一个奇怪至极的阵形,这个阵形并没有什么威力,也没有使他们的力量有所增涨,似是只是个有秩序的阵形而已。 自然,四大长老并不认为死到临头,这十来名鬼将还有这个闲情逸致摆弄什么阵形,鬼族是出名了诡异阴险,谁也不知道这无害的阵形下是否隐藏着鬼族的厉害秘术,因此也是多留了个心眼应对,然而放开神识,却又实在感应到有任何不对劲之处,但这也才是最不对劲之处,可这般僵峙下去,也非上策。 四大长老分立四个方位,相互打了个眼色,决定不管对手是真的要出杀手锏,还是在故作悬虚,联手使出绝招将其一举歼灭。 四大长老同时停下了动作,接着动作一致地在胸前接着摆出五个相同而又复杂的手印,速度非常之快,只能勉强看到残影晃动,但是每打出一个手印,皆能在他们周身感应到一团炙热的火焰升腾而起,最终五团肉眼看不见的火焰升腾在他们的头顶,形成五角星的形状,将那一方天地全部包裹在极度的热流之中。 ‘轰……’ 四大长老极速的手印动作骤然停住,四个五角星形状的无形火焰图形中间猛地喷出无数温度高得吓得人的紫色火龙,从四个方位喷出的紫色火龙快速地缠绕在一起,顷刻便形成天罗地网罩住那十来名鬼将,不断地向里收缩,每收缩一寸,虚空每一寸便发出‘噗嗤’的犹如某件物体被极浓硫酸融化时的声音,还有刺鼻的烧焦味蔓延开来,威力非常之强大,纵是拥有分神后期修为的人置身其中,只怕也保不住自个的躯壳。 奇怪的是,在此等威力的天罗地网包围下,那十来名鬼将却毫无畏惧,依旧保持着之前摆出的阵形,并没有做出任何防御举动,而所摆出的阵形也没有发挥任何威力,像是在束手就擒。 ‘噗嗤……’ 最外围的鬼将已经在天罗地网的威力下焚烧成灰烬,风一吹,连点渣都没有留下,而且以紫色火龙组成的天罗地网燃烧着的并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可瞬间将神魄元神一同焚毁地的天火。 眼见最外围的鬼将毫无反抗地被焚烧掉,四大长老暗自呼出口气,神识同时放松下来,皆认定对方只是在搞虚的而已,何况他们对他们四人合手施展的‘天星罗网合诀’有着绝对的信心。 然就在他们神识刚放松的瞬间,意外就发生了,只见留余的那七八名鬼将趁着这短短的时机突然动了起来,恍忽间似乎突然间成为了一体,又再定神再看时依旧分开站着,其中四人突然跃起,犹如飞蛾扑火般,释放全身修为,冲着罩下的天罗地网中的四个方位撞过去。 霎时,‘砰……轰……砰……轰……’ 犹如炮串的鞭炮被点燃了一般,整个天罗地网疯狂地爆炸起来,而就在这同时,恰是鬼绝被君邪给气得仰天大吼的时刻,两互呼应,似是在欢庆君邪这一方的压倒性胜利一般。 可是…… “不好,他们怎么懂得破解我们火行的秘术‘天星罗网合诀’?”大长老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双眼瞪得犹如铜铃大。 那四个自动扑向天罗地网的鬼将的举动在不懂‘天星罗网合诀’的人面前是飞蛾扑火,但是在四大长老看来,那可犹如天塌地陷般的惊恐,因为那个方位正是针对他们四人所站方位的弱点,也就是破解‘天星罗网合诀’的罩门所在,更惊恐的是,这四个鬼将早在他们摆出看似无意义的阵形时就站在这四个方位,也就是说,那个阵形实际上是为了破解‘天星罗网合诀’的。 就在大长老话音刚落,四大长老同时准备补救的同时,剩余wωw奇qìsuu書com网的四名鬼将已经快速地从破开的缺口脱离出四人的包围圈,落在鬼绝的身边。 “鬼绝大人。”四鬼将惊叫了一声,接着并没有丝毫的废话,其中两鬼将扶起鬼绝,另两鬼将动作一致地将十指扣出一个奇怪的手印,然后往自己的灵海穴点去。 ‘砰’地两声,两鬼将同时全身爆炸,诡异的血雾从爆开处弥漫开来,如同扔下了两个烟雾弹般,只不过这两个烟雾弹杀伤力可是不小,且带着极强的毒素,毒素顺着空气蔓延开来,纵是修为再高,也不敢轻易接近。 这一瞬发生的极快,在君邪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血雾已经顺风蔓延开来,完全遮住了鬼绝他们的身影,且相信,他们已经趁着这个极短的时间逃跑了。 “呵,鬼绝带来的竟是鬼族死士?”如此看得起她,还真是荣幸!君邪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意,没有将后一句话说出来,手腕轻转,手中的轩辕神剑在身侧划过眩丽的光彩,以剑化刀,似轻描淡写般地朝着血雾劈了过去,剑气如猛虎出山,如腾龙出海,呼啸而去。 诡异恐怖的血雾在轩辕剑气之下犹如破布般被劈成粉碎,顷刻便消失了干干净净,露出了血雾之后已逃远的三个身影,只稍再一个飞跃便消失在众人眼前,远遁无踪,此时再劈一剑或再出一招,已是来不及了。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逃跑? 当然不! 君邪气定神闲,这在此时,那鬼绝即将消失方向传来三个凄厉至极的惨叫声,紧接着三个身影便只剩下一个,剩下的一个身影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从半空中以垂直落体的方式掉落。 而此时,君邪身边的蓝衣男子右手衣袖似才做出轻稍的摆动动作,却原来在君邪举剑出手的同时,蓝衣男子紧随其后也出了手,他的动作非常快,以至于看起来似乎是在君邪劈开血雾之后才动手,两人配合之默契竟似一人一般。 ‘嘶……’ 然,就在此时,远处的空间忽而裂开一道口子,一股强大而邪恶的吸力从那道口子中传出来,竟将从半空掉落的鬼绝给吸了进去,瞬间就没了踪影,若不是君邪等人的全部精神都注视在那个方向,亲眼见到这一幕,否则只怕都看不到空中裂开的那道口子。 “撕裂虚空。”蓝衣男子与君邪同时开口,接着两双眼眸闪过一道光芒,眼睑微微眯起,表情动作出奇地一致。 “方才撕裂虚空救走鬼绝的神秘力量难道是鬼王亲自出手?”南宫劲烈紧皱着眉头,抚着胡须喃喃自语,似有无数的疑问充斥在他的心中,但现在显然就不知他理清疑问的时候,身为家主,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办,特别是君邪的事,还有神秘莫测的蓝衣男子。 王者之巅第二十一章回归家族 鬼绝被以这种方式救走,他们也无法追赶,今日这场在南宫家族看来是莫明其妙的突袭战终是落下的帷幕,虽然南宫子弟死伤不少,连禁地都遭到损坏,但也基本上将敌人全数歼灭,算是打了一场大胜战,而最大的功臣,不用说自是君邪和蓝衣男子。 南宫劲烈不愧为南宫家族的家主,在鬼绝被救走后便有条不紊地吩咐四大长老处理善后的事宜,由于墓陵山是南宫家族的禁地,寻常子弟不得踏足,因而此时便当场吩咐直接交由南宫劲善三兄弟处理,包括那受重伤的百余名守护者。 近几年,南宫劲善三兄弟控制着南宫家族不小的权力,便连墓陵山这般的禁地也插上了手,就是那百名守护也有不少个是庶系的精英子弟,南宫劲逸还是管理全族人手调配的长老,因而此事交给他们来处理,也是合情又合理,只不过此等微妙时期,墓陵山受袭事件却是烫手山芋,一个弄不好,不仅无功受而会弄得一身骚,毕竟相较于嫡庶旁系之争,祖宗山坟在每一个南宫子弟心中的地位都要重得多得多。 南宫劲善三兄弟有苦说不出,如毒蛇般的目光盯在君邪的身上,如果不是南宫劲烈还站在当场,只怕会直接扑上去撕了她,当那毒蛇般的目光移到她手中执着的长剑时,森冷的眸光变成掩饰不住的贪婪,舌尖忍不住舔了舔,上古五大神器之首的轩辕神剑,落在一个小女娃的手中实在太过浪费了,若是能为自己所拥有,南宫劲烈这个家主就等着下台吧! “哼。”南宫志明两兄弟见南宫劲善三人这贪婪的模样,很是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目光也随着移到君邪的手中神剑,止不住心中的担忧,匹夫无辜,怀壁其罪啊!何况君邪也并非无辜,她本就是南宫劲善他们眼中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只怕君邪归家后的第一件事,就会被他们以各种家族名义夺去神剑,鬼绝有句话说得好,再阴险的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毫无作用,而今日的南宫家族绝对实力有大半握在南宫劲善的手中。 南宫志明目光悄然移向始终站在君邪身旁的蓝衣男子身上,悄悄地松了口气,有这个男子在身边,再加上他与志涛的相助,南宫劲善怕也不敢真做得太过,只要不是仗势来压人,她这侄女总归不会吃太大的亏。 南宫志明在心中不停地盘算着一切有利无利的局势,缓步走到君邪面前的南宫劲烈似并没有察觉到表面平静,暗里的波涛般,锐利的眸光直视着君邪,淡淡开口道:“你是志昊的女儿君邪,我的孙女。”语气是肯定的,听不出其中的感情,让人摸不透,他对于这个孙女是喜欢还是厌恶。 君邪撇了眼满目贪婪的南宫劲善三人一眼,当着他们的面,缓缓地举起手中的神剑,然后很有种嚣张的味道挑了挑俊眉,一运劲,神剑便在众人的目光下消失无踪,随后才转回目光,邪谑地迎上南宫劲烈充满霸气威严的目光,有些随意地笑了笑道:“我叫君邪,南宫家主。”随意自然的笑语听不出半点的情绪,只是那话中的意味,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南宫志明有些头疼的抚额,他就知道,族会针对君邪的事闹得不可开交简直就是一场笑话,人家对于姓南宫压根就看不上,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征住的父亲,想起在天炎城冒险公会后园自己经历的那一幕,直挺的身躯不禁狠狠地抖上三抖,南宫志明多想拍拍老父的肩膀,跟他说一声:父亲,她待你真好! 南宫劲烈威严的脸庞僵了僵,随后若听不明白君邪话里的意思般和蔼地笑了起来,精明的双眸划过一道精光,上上下下地盯着君邪看了会,满意般地轻笑道:“好,今日你为南宫家族挽救了一场浩劫,立了大功,想来此时也累了吧,志明,你先带君邪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有事迟些再论。” 此话说得实在极有意思,直接就给君邪颁发了一张大功臣奖状,挡住了南宫劲善他们的反对之声,一句回家算是已经为之前族会之上的争辩给出了最后结论,再来一声不亲不疏的‘君邪’称呼,让人吃不定他真实的意思,最后的一句迟些再论,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将掌控权牢牢地握在自个的手中。 南宫劲冲张嘴,正想说些什么,旁边的南宫劲逸拉了拉他的衣袖,对他示意地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君邪和善可亲的笑了一下,似是对于她的归来很是欢喜,随后便和南宫劲善拉着南宫劲冲,在南宫劲烈的摆手下告退而去。 君邪耸了耸肩,对于南宫劲烈的话只是报以一抹邪笑,并没有再说什么,正要随着南宫志明离去,南宫劲烈突而又开了声,却是对着蓝衣男子而去:“险些忘了,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今日相救之恩,南宫家族上下铭感五内。” 其实南宫劲烈并不是现在才看到一直站在君邪身边的蓝衣男子,而是之前他称君邪为主人,所以按理来说,所谓的相救之恩应该是算在君邪的头上,他也一直在等着君邪向他介绍,可谁知君邪从头到尾像是在把蓝衣男子当隐形人一般,让他不得不多嘴问一声,毕竟这般的高手在修真界绝对是算是上号的,可任他搅尽了脑汁也想不出来谁能跟这号人物对上号。 蓝衣男子目光始终注视在没有再看他一眼的君邪身上,有些委屈地轻撇了撇嘴,淡淡道:“姓修。”他做错了什么,怎么主人完全无视他了! “呃……”真是够简洁的,南宫劲烈干干地笑了一声,摆手让南宫志明带他们回去。 正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同时从墓陵山腹地深处似传来一声极为短促的声音,声音又短又模糊,很容易会被忽视掉。 正欲离开的君邪四人因这一变故猛然停下了脚步,有些迷茫地回头看向那腹地深处,蓝衣男子浮动着金光的冰眸里甚至极快地掠过抹莫名的惊诧。 南宫劲烈脸色剧变,不复以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沉稳,连那稳健的身躯都不可抑制地抖了几抖,随后见到南宫志明他们因这变故而停在原地,脸色再次剧变,出口的声音不知是因焦急或者什么而竟然变得有些尖锐:“你们还在那做什么,快回去,志明,传我法令,任何人不得踏进禁地十里的范围,违者以族刑法处之。” 说着,朝着南宫志明扔过去一个物什,不理会他们的惊讶疑问目光,身形一动,便朝着墓陵山腹地深处飞掠而去,几个眨眼间便从四人的面前消失不见,同时从腹地深处涌出一股极其强大且充满着古老味道的罡风将还处于迷惑中的四人推出了墓陵山的范围。 停在进山的外围山道上,君邪四人有些晕头转向地晃了几晃才稳住了身形,南宫志明和南宫志涛迫不及待地喊了一声:“父亲。”便往前跨上几步,谁知脚步才刚跨进山口范围便被一股无形的屏障弹了回来。 “怎么回事?”两兄弟面面相觑,显然还未从这变故中缓回神来,但是他们清楚地记得方才南宫劲烈说的是让他们传法令,法令那可是家族最高的指令啊!南宫志明摊开手中握着的一枚古朴的火焰形状令牌,确定那句法令并不是幻觉,究竟腹地深处发生什么事,竟让向来不轻易露出情绪的父亲这般失态。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苦思无果的南宫志明两兄弟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君邪。 接到两人的目光,君邪莫明其妙地摊了摊手,无辜道:“别看着我,你们南宫家族的事,我一个刚来的外人哪知道其中的妖蛾子。”说着,撇了撇嘴,转身便自个走了。 “呃……二哥,咱这侄女还真……有脾性。”南宫志涛愣愣地看着渐行渐远的修长身影,一句话在嘴里转了几转才迸出来,实在不知该怎么形容,最后只能用不褒不贬的‘有脾性’来形容,他记得这女娃小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啊,那个懦弱得一点性格都没有的侄女不知不觉都长成了有脾性的大姑娘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这就叫有脾性,她真正有脾性的时候,你还没见过呢!南宫志明投给自个的三弟一个不堪回首的眼神,摇了摇头,拽过他便朝着君邪远走的方向追去,没有他们两个跟着,君邪在火城绝对是寸步难行。 果然如所料那般,君邪方才一踏进火城,明里暗里一道道或探究或冰冷或不怀好意或杀气腾腾的目光就跟探视灯一样不停地将她给切割成无数段,如果不是见着她的身边站着南宫志明两兄弟,那就是不止是眼神围攻了,早就亮兵器了,显然君邪的到来已经被某些人以最快的速度传出来了。 被眼神围杀,君邪始终淡然自若,没有一丁点的害怕或者是不适,相反那嘴角边始终挂着的笑意倒显得她很是享受众人瞩目的感觉。 不过她泰然处之,并不代表有人能忍受她被这般对待,蓝衣男子冰冷的眼眸跳动着两簇淡金色火焰,冰寒而恐怖的威压如同泰山一般向着四周压过去。 瞬间‘砰砰砰’的声音此起彼伏,明里暗里所有对君邪投以不善目光的人皆被如同天降的威压给压得双膝重重地跪倒在地上,疼得额头上冷汗直留,发间却又奇异地附着一层薄薄的寒霜,冷得他们直打颤。 于是,君邪原本是受到‘贵宾般’注目礼式的欢迎,一下子就晋级到了帝王般的待遇——跪拜式的欢迎仪式。 “哟,火行南宫世家的待客之礼还是……周到啊!”君邪呵呵地朗声笑起来,笑声中带着讶异及享受,只是这笑意却不达底,深邃不见底的黑瞳别有深意地瞥了蓝衣男子一眼,似在指责他多管闲事。 蓝衣男子摸了摸鼻子,很是无奈而讨饶地咧开了嘴,可能由于他不太常笑的缘故,这讨好的笑容配上他那张跟冰削似的脸,实在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南宫志明两兄弟自看见君邪在进城后嘴角挂着的扬那抹堪称完美的笑意后,就很是自动自觉地把自个当成透明人,那笑容实在是让他们两人有种背脊蹿上一股凉气的感觉,此时见那跪了一溜的人群,还有身旁两家伙的互动,更不是自觉地抖了两抖,那感觉就像是在六月伏天被冻死一样。 就只是单纯地走在街上都不安生,未免再发生其他无法挽回的事端,南宫志明直接将手中的令牌亮起来,压下暗地里妄想搞风搞雨的人后,便向南宫志涛使了个眼色,尽量地加快步伐,以最短的时间将这两位祖宗送进南宫主府的一处院落,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从院落里逃出来,赶紧去传法令去了。 从踏进这处院落起,一直挂着莫测笑意的君邪陡然抿直了双唇,一种悲伤且不安的情绪从她的身上溢出来,甚至那如松柏般挺直的身躯也在瞬间如被压跨了般佝偻起来,轻轻地颤动着。 “主人。”立于君邪身后的蓝衣男子看着向来意气风发的人儿抱着双臂轻颤的模样,心跟着揪疼起来,跨前一步,轻轻地揽住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那颗在变冷的心,用双臂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支撑着她这一刻的软弱,他知道她的事情,所以他猜测,她之所以如此悲伤,是因为这所院落是她曾经的居住地,因而勾起了她某些不好的回忆。 他所猜测得没错,这处院落是曾经南宫君邪一家三口居住的地方,在这里有过欢乐有过悲伤,更有过不堪回首的往事,这些往事被真正的南宫君邪压在心底的最深处,而当君邪踏足这所院落里,有关这里的一切回忆便如潮水一般涌入她的脑海里,包括一些情绪反应也自然而然地做了出来。 王者之巅第二十二章圣王小白 在原来的南宫君邪的记忆中,君邪得到的关于她父亲南宫志昊的信息非常并不少,但是与父亲相处时的情景记忆却是非常之少,原本君邪以为那可能是由于南宫志昊身为火行的下任家主,要处理的事务繁多,所以陪伴她们母女的时间少的缘故。舒骺豞卭 然而在进入这所院落后,一股脑地涌入的陌生信息却打破了君邪原本的猜想,一幕幕的场景在脑海里回放着,基本全部都有南宫志昊的身影,南宫君邪的成长,几乎每一日都有南宫志昊的陪伴。 他宽厚的臂膀将小小的南宫君邪高高举起,转圈,逗得她咯咯直笑,把她放在肩膀上,让她可以看得更高。 他用着那温厚的声音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教她叫爹,叫娘,教她讲话,但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他弯下挺直的背脊,只为爬在地上当马给她骑,带着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天寒了,她畏寒睡不着,他整夜整夜地将她抱在温暖的怀抱里,给她唱童谣,哄着她睡觉。 下雨了,她喜欢站在雨中看着雨幕,他二话不说抱着她站在雨幕之下,用自己的臂弯为她遮雨,自己却被淋了一身湿,这一站常常就是大半天。 生病了,她吃不下任何东西,他心疼心焦,用了一整夜的时间翻遍医书,然后亲自进入厨房,洗手作羹,人生的第一碗粥就是为女儿熬的,虽然味道不敢恭维,但是看着满脸焦黑,一身狼狈的父亲,小君邪却觉得自己吃到了人生最好吃的美味。 …… 浓浓的父爱犹如潮水般通过记忆灌向情感匮乏的君邪,瞬间将她的一颗心涨得满满的,让她禁不住泪流满面,完全沉浸在其中,然而幸福却不长久,犹如梦魇般的一幕如同利剑一般刺入她的脑海里,将所有幸福的画面都劈成碎片,留下的只有那一幕如恶魔般狞笑的情景。 她亲眼看着他最爱的父亲被捉走,承受家族最重最灭绝人性的刑法,亲眼看着如山般的父亲在火海里轰然倒下,看着那张俊秀温和的脸庞在极度扭曲中僵化,看着那挺拔的身躯寸寸成灰,听着那温厚的声音从粗重的闷哼到撕心裂肺的嚎叫再到寂静无声。 从头到尾,小小年纪的她被迫观看了行刑的全过程,多少次在嘶喊中昏厥,再被水泼醒,再昏厥,再泼醒,不断地重复着,直到行刑完毕。 由于南宫君邪的出身及容貌,在整个南宫家族之内,除了少有的几个人外,几乎所有人都在背后议论过她,怀疑过她,可是从她懂事起,她竟从未听到过任何一点刺耳的话语,不管明里还是暗里,所有人对她都是客客气气,尊敬有加,这一切都是因为南宫志昊将她保护得太好太好了。 有南宫志昊在,她的人生是阳光的,是美好的,是充满着温暖与鲜花。 而失去了南宫志昊的庇佑,她的人生彻底地陷入了黑暗,伴着的她的只剩下屈辱、嘲笑和虐打,原本可亲的面孔全部变得狰狞,无数次,她差点就在所谓亲人的打骂下死去。 在南宫志昊离开外后,南宫君邪在处院落渡过的一段犹如地狱一般的生活,让懦弱的她选择性地逃避遗忘,可却不知早已生生地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如今全站君邪给承受了。 南宫志昊受刑而死的画面给予君邪带来的毁灭性的悲痛就犹如当日她的娘亲在她的面前被活活逼死的一样,都是那样的生不如死。 背后的温暖,让君邪的心轻颤了下,陡然回过神来,所有属于南宫君邪的悲伤情绪在瞬间全部收敛,轻轻挣开蓝衣男子的怀抱,转过头来,黑曜石般的黑眸清灵邪气,已然恢复成那个邪魅的君邪。 轻呼出一口气,君邪轻佻地扬了扬眉梢,嘴角缓缓地扬起一个魅惑众生的邪笑,趁着蓝衣男子瞬间僵硬住的时刻,素手轻抬起,轻柔地抚上他的衣襟处,然后……五指曲卷,猛然一扯,将措手不及的蓝衣男子给扯到眼前,两张脸贴得很近,银面具几乎都要粘在蓝衣男子的脸上。 “混蛋,你还知道回来,还记得有我这个主人?”魅惑君邪顷刻变悍女,暴怒的骂语从那张略薄的红唇里吐出,像是要将积蓄已久的怨气给爆发出来一般。 “呃……”突而其来的‘袭击’让蓝衣男子傻呆住,愣愣地接受狂风暴雨般的怒骂,胸腔里的那颗心脏一抽一抽地跳动着,却不是因为此时脸贴着脸,如兰的香气拂过的悸动,而是着着实实被惊吓到的缘故:发怒的主人,好可怕,好恐怖啊!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怒形于色,劈头盖脸的把一个人骂得抬不起头来,可怜的,他竟是那第一人。 “主……主人,息怒,息怒……”伸手握住拽在自己衣襟上的小手,蓝衣男子在君邪红唇再次轻启前急忙开口,冰眸闪闪,丝丝怕怕之色划过,额际因紧张而渗出层薄汗。 那双有些怯怯的冰眸落在眼里,让得君邪有片刻失神,想起以往,心头不免软了下去,拽着对方衣领的手顺势一推,将蓝衣男子推离两步距离,嘴下依旧不肯放软地哼了两声,淡淡道:“哼,主人?不敢当,我可不记得自己有收过一位姓修的强者,阁下想必是认错人了。” 前面还骂他还知道回来,现在就矢口否认不认人了,这样极度前后矛盾的话居然从君邪的嘴里说出来,可见心里的火气着实不小啊! “不不,没有认错,我是小白,那,那只小白兔……”听着君邪这句淡漠的话,蓝衣男子也就是小白明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的,还是止不住心里的焦急,急忙开口道,说到最后声音都弱了下来,冷峻的俊脸上尽是别扭之情,这要是让得他的属下看到他此时的样子,铁定集体吓破胆不可,这还是咱冷峻不凡,霸气逼人的圣王大人吗?不会是哪只白兔精假扮的吧? “小白兔?我左看右看,就没看出阁下哪儿像只兔子?”斜眼将小白从头顶看到脚底,再从脚底看到头顶,君邪神情极度怀疑地噗笑道,似乎还真是在看眼前这人是不是只白兔精。 明知道以君邪的聪明,早在墓陵山的时候就必然已经猜出了他就是当初的小白,可她硬是不承认他,小白一时也得自个干尴尬和着急,想象中重逢的欢喜场面没有出现,本就让他极度郁闷,偏偏君邪还攒着一肚子气等着他,更让他欲器无泪,他真冤啊,看样子还是得老实交待才能逃得过这一劫! “呼……”重重地呼出了口气,小白无奈地摊了摊手,嘟囔了声:“主人也有小女儿家的脾气,真是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耳尖的君邪阴侧侧地勾着嘴角,混蛋,感情她君邪在他心里就不是个女人,还是个披着女儿外表的男人不成?虽然实际上她从未觉得男人跟女人有什么区别,她向来只区分强者和弱者。 “没,没说什么?”眼见君邪又要发飚,小白赶紧猛摇头,讪讪地笑着,然后强制地将君邪压坐在椅了上,自己则跟个乖乖的小学生一般站在她的面前,轻咳了一声,顷刻恢复那个霸气冷峻的圣王大人模样,冷眸紧紧地盯着君邪,正了正脸色,声音极富磁性,带着丝霸气道:“邪,我的主人,你记住,那只陪伴在你身边的小白,他的名字叫做修、御、天。” “修、御、天!”君邪迎着修御天的冰眸,一字一字地重复着他的名字,似乎真的要把这三个字给刻入心里一般,或许是被他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所影响吧,君邪真心觉得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给她极具震撼的感受,这种感受,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修御天,他确实拥有着统御天地的气势,便是她,在恍神间也要心折于他的霸气之下。 “对,修御天!”听着从那张略薄的红唇里吐出他的名字,修御天浑身顿时一个激灵,全身每个毛孔都最大限度地舒展开来,就像是极度疲惫的身子浸在温泉之间般无比的舒畅,心脏咚咚咚地强而有力地跳动了三下,每一下都引动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一股从未有过的激动与兴奋在他的体内燥动着。 悠悠岁月,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从他人的嘴里听到过自己的名字,便连他自己都险些要把自个我名字给忘记了,从来,他都没有觉得这区区三个字的名字有任何意义,不管是敌人还是下属,他都只是‘圣王’而已,因而在说出自己名字之前,他还犹豫了挺久,对于他来说,他觉得自己更喜欢‘小白’,好听又亲切,但此刻听着君邪叫出‘修御天’这三字,突然发现,其实这个名字也挺好听的,挺有意义的,天底间,只有她能叫这个名字。 “陵墓空间里那两个穿着一身铠甲的傻逼是你的人吧?”正在修御天好不容易压制下内心的激动时,君邪突然无比跳跃性地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呃……”修御天愣了下,转念间便想起她说的人是谁,顿时两滴硕大的冷汗挂在头顶上,讪讪道:“你说的应该是修靖和修十。”傻逼?如果让他们两人听到君邪对他们的评价,铁定要跳起来不可,当然,前提是他们懂得‘傻逼’是什么意思。 “修靖,修十。” “嗯,修靖是我天一神族的护族将军,修十是我的护卫亲兵,当日他们追踪我的气息进入陵墓空间,在幻境的时候我强行动用神力,受损过重,在临离开之前,命修靖护卫你安全,后来……他们追鬼行和秦子姚,一不小心追得有些远了,等他们提着秦子姚回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云城了。”修御天解释道,说到后来,那冷峻的脸庞因不好意思都染上了点点红晕。 护卫她安全?靠,那两个傻逼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居然笨到丢下她去追什么‘秦家之血’,还追得有些远了,那时她都已经不在云城了?凭他们速度,那得追得有多远啊! 如果不是见修御天因自己两个属下的傻逼行为而已经够不好意思了,她一定非要好好地吐槽一下那两个家伙的智商不可。 “天一神族?你的护卫亲兵?小白,你在这天一神族里地位不低啊?”想起当时的修靖和修十,还有眼前这家伙的牛逼,君邪敢断定,这天一神族绝对非等闲,可是却从未听应绝提起过,难道是在他封印进神剑后才出现的产物? “咳,不能说不低,该说绝对的高,我是天一神族这一任的圣王,统领整个天一神族。”修御天轻咳一声,因不好意思而微低下的头一时提高了不少,语气却整得一副‘没什么啦,不值得一提不值得一提’。 这回轮到君邪汗颜了,看着这十足的‘君邪式’表情语气从本应该是一个冷酷冰山的人身上体现了出来,她真不知该给自己颁一个最具影响奖,还是该骂自己一句,害人不浅啊! 深受君邪影响的修御天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继续向君邪解说道:“邪,应当听说过四界六域之说吧,在人间界之上还有天界,天界上面就是凡人所说的神仙居住的地方,其实各类修真者渡过九九之劫后,修得大乘之身的超强者,便会离开人间界,前往那天界,而天一神族原本也是天界之上的神族,只是后来,据说,是天一神族祖先触犯了那所谓天帝所立下的天条,所以全族被驱赶出天界,流荡在四界六域之中,成为被遗弃的神族,在‘神’中是禁忌。” 有问题!君邪挑了挑眉毛,她听得出来,修御天对天一神族被驱赶出天界的原因很是不以为然,而对天帝,似乎也很不屑一顾,倒是在提起天一神族祖先时,满满的敬仰之情都快把她淹死了,她的小白,她很了解,若不是那位祖先真是一个非常值得敬仰崇拜之人,就算是自个的祖宗,他也只会冷漠待之。 不过,她并不打算刨根问底,内情如何,与她并无干系,她只知道,天一神族很牛逼,而她的小白,修御天是天一神族的圣王,一个比她想像中更牛逼的‘神’。 一个如此牛逼的‘神’怎么变成一只兔子呢?还被她给‘捡’到? 王者之巅第二十三章火行气运 听着君邪的疑问,修御天再次神情有些别扭地摸了摸鼻子将自己认为是及其丢人的事情说出来。 却原来,有一天修御天在修炼的时候突然走火入魔,发疯般地冲进了深山内的灵兽窝里,然后受了重创、实力大损的堂堂的圣王大人就被无数的灵兽围攻,甚至连肉体都被撕成粉碎,最后还是凭着高深的修为护着元神遁走,后来在元神也险些消散之际,才不得不寄身于一只小白兔之内。 元神寄居于小白兔体内的修御天实力直降到冰点,就连凶悍点的怪兽都能让他魂飞魄散,所以他只能在兽星林的最外围转悠,慢慢地恢复实力,直到后来被君邪给‘捡’到,收为宠物,陵墓空间一役后,他回到了天一神族,开始重塑肉体,恢复实力,整整闭关了五年才终于恢复过来。 “哎,你也挺不容易的。”站起身来,伸手拍了拍修御天的肩膀,君邪一副感慨的语气道,只是那咧开的嘴角却很有向耳后延伸的迹像。 “我知道这很丢脸,你想笑就笑吧!”修御天郁闷地说道,看着君邪这模样,哪不知道她正在忍着笑呢! 闻言,君邪并没有真的大笑出来,只是勾着嘴角微微地笑着,然后轻呼出一口气,张开双臂,猛地将正郁闷着的修御天抱着,轻声说道:“欢迎回来,小白。” 小白,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我的心始终缺少了一块,今日缺失的一块心总算填上了。君邪微闭着双眼,舒心地笑着,笑得那般的轻松愉悦。 猛然被抱住,淡淡的清香飘进鼻孔,如同三月桃花香,修御天挺拔的身躯陡然僵化住,忽而有种在做梦的感觉,但是,熟悉的体香,熟悉的怀抱,又是如此的真实无比,一颗心到了此刻也才终于踏踏实实地回到了原地。 我的主人,邪,你的小白回来了!从今以后,小白要永远留在你身边守护着你,沧海桑田,真心为证,永无悔! 僵硬的身体慢慢软化下来,修御天刀削般的俊脸上展现一个幸福愉悦的笑容,张开双臂,反将君邪抱入怀中,修长柔弱的身躯完全地嵌合进他的怀抱,这一刻,修御天有种圆满的感动。 两人静静的相拥着,默契地没有再开口说话,千言万语似已不尽在言中,温馨的气氛环绕在两人周身,久久不散。 隔日一大早,君邪这处院落就开始热闹起来了,南宫志明手执令牌传下法令,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君邪回归家族的决议,而家主此时又身在墓陵山腹地,一些还想反对的声音也就无从响起,不过这反对的声音竟也不并大,归根原因,还是君邪虽回归家族,但是却还未明确恢复她嫡系一脉继承人的身份,因而此时的她,说实话,在族内的地位有些尴尬。 不过,这并不防碍君邪的受‘欢迎’程度,尤其是受嫡系子弟的‘欢迎’。 这么多年来,本应该是家族内地位最崇高的嫡系子弟却反被旁系子弟骑在头上作威作福,族内几乎有实权的权位都被旁系给抢占了,而嫡系子弟却只是龟缩在一旁,甚至被‘谪’到各地分支去,最气愤的是,本该是属于他们的资源却被旁系给抢了去,导致一些年轻的小子弟居然会出现修炼资源匮乏的尴尬境地,这是在家族史上首次出现的嫡系之辱啊! 然而没有办法,嫡系多年来的实力一再萎缩,相反旁系却是如日中天,天才子弟辈出,但是君邪,曾经被他们丢度的废材,却让他们看到了再现往日辉煌的希望。 曾经的废材,已经脱胎换骨了,她未及弱冠,实力却能与鬼族八大鬼仙抗衡,甚至将其诛杀,如果这只是传言,那么在墓陵山,她当着家主及四大长老的面挡下了鬼绝绝强的一击,却是不容怀疑的。 小小年纪就拥有着高深莫测的实力修为,又在回归家族之时就为家族立下大功,挽救了一场可能发生的浩劫,同时,也侧面证明了她母亲是鬼士及她与鬼族相勾结等实属无稽之谈,既然如此,本无过且又立下大功的她,就有极大的资格恢复被褫夺了的嫡系一脉继承人身份,然后再加把劲,夺得下任家主继承人地位,就能将旁系给打回原型,恢复嫡系子弟往日的风光。 一大早,就被一大群自称是她的什么叔伯兄弟姐妹给踏破门槛的君邪,忍着怒气,非常客气地听着他们大吐苦水,再戴给她一顶硕大的帽子,然后便是一大堆或明或暗怂恿她去夺权夺位的所谓‘悄悄话’,直听得她恨不得一人一巴掌把他们给拍死。 当初南宫君邪受尽欺压,可没少了这些人的身影,今日,他们怎么就有脸摆着亲人的样子来‘关心’她,还真是欺她年少不懂事,还是人善被人欺啊!如此愚蠢不可救的无耻家伙,活该被旁系给压得死死的。 当然,除了嫡系的子弟,旁系和庶系的子弟也来了不少,只不过他们基本是披着‘关心’的皮来探虚实而已,而且对于她身边的修御天更是感兴趣,更甚至还有人要邀他上花楼喝酒玩乐,联络感情。 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后,君邪最后却只能摇头失笑,突然有些想不明白,传承无数岁月的火行家族却怎么尽出这种只知争权夺势,贪富享乐的货色,虽说因入世的关系而让心灵受到尘世七情六欲的感染,但这种腐蚀却也未免有些太过触目惊心,根本就已经从核心腐败了,这样的家族就犹如已经到达末代的王朝一般,撑不了多久,早晚得倒塌。 “火行家族的气运怎么会变得如此之弱。”当房间里只剩两人时,修御天忽而皱着眉头不解道。 君邪正当不解时,忽听修御天这话,眼珠轻转,挑了挑眉梢道:“哦,此话怎讲?”小白是天一神族的圣王,必然能看到她所不能看来的东西,虽然她这次是回来复仇的,但是当南宫君邪的记忆完整地呈现在她脑海里,却让她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五行家族承载着人间界的五行气运,犹如顶在天地间的五根挚天柱,他们所代表是人间的正气,吸纳的应当是天地间的浩然正气,但是此次来到火城,我却隐隐感觉到代表火行的气竟夹邪恶的气息,而且气运非常之弱,千多前年,我也曾到过火城,然而当时的火行正气却是非常的纯正和浑厚。” “有可能是受到魔族的魔气和鬼族鬼气的影响所致吗?”君邪提出所想到的一种可能,不过是千多年的时间,如果真如之前所想是因受到凡尘俗世的影响,那么应当早就在无数的岁月中受到侵蚀了,而不可能突然在这短短的千年间发生这么大的变化,那有可能是因为魔族和鬼族冲上人间界的原因吗? 略微沉吟了下,修御天摇了摇头,道:“不太可能,我感觉到邪恶的气息存在的时间并不短,而且是长时间的侵蚀,魔族和鬼族上人间界的日子还短,而且你要知道,天地间的浩然正气力量是多么的强大,何况是历经无数岁月凝聚而成的五行正气,即便是魔族和鬼族合力,也不可能沾染半分千多年前我感受到的火行纯厚正气的半分,就算是天界想要摧毁掉五行任何一家的气运也是办不到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从五行自身最根本的本源去侵蚀。”修御天沉着脸有些犹豫道,随后便很快自我否诀道:“不可能,这比从正面去侵蚀五行正气,摧毁五行气运还要难得多,而且五行本源与天界联系密切,如果本源真的遭到破坏的话,天界上那些老家伙绝不会坐视不管,天界一动,我一定会感应得到,可到现在,还是风平浪静。” “那就奇怪了。”听修御天这么一说,君邪不仅没有解开心里的疑惑,反而更加困惑,想起在天炎城遇见的木行的东方杰和水行的北堂一家,脑中一个激灵,喃喃低语道:“除了火行之外,其他四家是否也一样?” 君邪这声低喃让得修御天冷峻的脸色陡然巨变,轻轻倒吸了口气,低沉着声音道:“希望不会那么糟糕,否则人间界灭亡之日不远。” 轻点了下头,君邪忽觉得心里有点沉重,如果事实真的那么糟糕的话,那么可以想像五根顶住人间界的挚天柱倒塌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然而,纵然只有火行这一家出现了问题,那么五行平衡也将会被打破,世间万物便会陷入混乱之中,届时后果同样不可设想。 修御天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轻轻地呼出口气,道:“就我感应到的情况,还未到不可挽救的地步,短时间内不会有事,这段时间,我会设法探探火行正气受侵蚀的原因,你就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伤害过你的人,绝不能放他们好过。”最后一句话吐出口中,整个房间瞬间寒气森森,杀气凛然。 君邪微微轻笑着点点头,正在此时,一道脚步声缓缓而来,又有人来访了! 王者之巅第二十四章内应是他 听着脚步声,君邪红唇轻轻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轻声道:“来了。” 修御天超强的神识已经将来人完全锁定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可是君邪的表现表明了来人身份必有所特殊。 转过眼,门口已经站一道人影,竟然是南宫君炫,白皙俊秀的脸庞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犹如一位书生一般,同样透着笑意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 “八妹。”歪头冲着君邪一笑,南宫君炫咧开的嘴里,两排洁白的牙齿直闪着白光,整地一个跟好不容易见到亲妹妹的傻愣子一样,完全不是在天炎城时对君邪充满敌意的模样。 又来一个! 看着南宫君炫这般模样,修御天暗自摇头冷笑,看这少年的模样,跟那南宫志月有五六分相似,应该就是他的儿子,论地位,应是嫡系二脉的继承人,如果没有君邪,他就该是嫡系名正言顺的继任者,不过他的修为却只是堪堪进入筑基期中期而已,在这年纪,虽不算弱,但也称不上是绝顶天才,在如今的家族形势下,应当是没有多大的筹码争夺家主之位,所以他也跟那些嫡系子弟一般,是打算来跟君邪说‘悄悄话’的? 君邪微微笑了一下,示意南宫志炫可以进屋了。 南宫志炫轻踏着脚步进到屋里内,转回身,轻轻地掩上房门,与之前那些嫡系子弟的作法一模一样。 看着南宫志炫的动作,本来心里还有点其他想法的修御天彻底失望了,接着一道极强的神识释出,将这座屋子包裹起来,就算是家主南宫劲烈也无法穿透这道神识探听到里面的情况,这是自从第一个嫡系子弟到来后,向君邪提出来的,而君邪也就从善如流地在每一次有嫡系子弟到来时,都会让修御天将这处屋子与外界隔断,毕竟要讲‘悄悄话’嘛! 见修御天已将屋子与外界隔开,本咧着一张嘴笑着的南宫志炫忽而收敛了笑容,却是出乎修御天意料地对着君邪抱怨道:“我亲爱的八妹啊,你可终于来了,你要再不来,我就要差点顶不住把你给出卖了!” “哦,我有什么可让你出卖的?”君邪狡诈地笑了笑,随意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执起桌上的茶壶便开始冲茶沏茶。 从南宫志炫开口,修御天便知道这次自己竟然看错了,心里虽然讶异,但表面却没有表现出来,随着君邪一般,也是随意地桌子别一边椅子上,如同欣赏精彩表演一般,专心致志地看着君邪完美的泡茶动作。 听到君邪这句事不关已的话,南宫君炫瞬间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蹦跳起来,急冲冲嚷道:“什么没可出卖的,哼哼,我可是知道,现在家族内之所以乱成一团,庶系之所以愁云惨雾,是谁的杰作?你的这份归家礼物也未免太恨了点吧!” “这关我什么事。”无辜地耸耸肩,继承手上的动作道:“南宫家族的人都知道,这是鬼绝来捣乱所带来的,该说是他带来的礼物吧!” “那鬼绝还不是你引来的,那些据点还不是你引着他去毁的,我说嘛,当初你为什么对火城的外围据点分布那么感兴趣,揪着我探得那么清楚,原本你早就料到只要你的消息传出来,庶系那几只老狐狸必然会被精英子弟布在外围重要据点,所以就把局……布在这里。” 仰着头撇着嘴正反驳的南宫志炫说到后面,声音陡然弱了下去,因为说着说着,他突然发现,如果他真要将君邪给出卖了,就得先出卖自己,因为君邪根本不可能知道据点的分布,是自己这位家族核心成员将据点分布透露给她,她才能布得了这个局。 现在整个家族,包括南宫劲善那些个人,虽然因系内精英子弟伤亡惨重而怒火滔天,但却没有一点丁怀疑此事跟君邪有关,所有黑祸全让鬼绝给背了,谁能相信,还未回到家族的君邪就已经布下了这样一个杀局,而所借的刀居然是十大鬼仙之首的鬼绝,如果不是他也算是帮手之一,知道事实的真相,否则就是打死自己,恐怕都不会相信一个不及二十岁的女子居然有如此可怕的谋略。 哎,难怪她那么镇定,不怕他出卖她,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佩服佩服。”咽了口唾沫,南宫君炫敬佩地举起大拇指,脸上挂起舒心的笑容,这场赌,他果真是赌对了,想起自己在天炎城知道她的身份而追着跑去找她的时候,她却早已是敬侯他多时,三言两语就直指要害,让得自己甘心成为她的内应,连自己的父母亲都瞒在鼓里,心里就禁不住又是惊恐又是刺激地狂跳着。 笑着收过南宫君炫的赞美,君邪将沏好的一杯茶推给修御天,自已也执起一杯,轻轻地放于鼻尖下,随意般开口道:“你娘亲发现你了?” 满室茶香萦鼻,顿觉心旷神怡,却见君邪只沏了两杯茶,没有自个的份,南宫君炫双眼眼角吊起,极度地哀怨地瞪着君邪,还未将少爷脾气发出来,猛一听君邪的话,当即吃惊地瞪大双眼,惊诧问道:“你怎么知道?”未等君邪开口,便自个颓然地垮下肩道:“你能不能别那么聪明啊!一猜就猜出了,我娘亲虽还没怀疑我跟你有关系,不过她最近看我看得有些紧,话里话外总是似在试探我?” 以南宫君炫的身份,还有南宫志明夫妇的性格,君邪实不难猜出能让他一进来就火急火燎地抱怨的原因,当即勾着红唇邪邪轻笑道:“我想,你从天炎城回到火城后定然时常形踪不定,举止有违以往吧?” “这你又知道?”南宫君炫再次被君邪轻飘飘地一句话给吓得一蹦三尺高,像看怪物一样的目光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地将君邪探了个遍,眼珠一转,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不会早就已经到火城了!一直在暗中观察我吧!”不然怎么这么清楚他的事。 意味莫明地瞥了南宫君炫一眼,君邪扬了扬嘴角轻笑道:“你是不是有点太高看自己了?”暗自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愧是南宫家族这样的世家培养出来的人,总是把自己太当回事,这个南宫君炫,也不知南宫志明是怎么教的,正气有余,心思却又太过单纯,还总是时不进地露出少爷脾性,明显没有经过多少挫折,若不是还有几分年轻人不甘平凡的血性,她决不会找上这样一个笨蛋来当内应。 “你……”赤果果的鄙视呛得南宫君炫火气上涌,少爷的脾气又要涌出来,被君邪又一句轻飘飘的话立即给打了回去:“身为一个出色的内应,最基本的条件先要忘记自己是一个内应。” 南宫君炫到底也不是个傻子,稍一想便也明白过来,当即倒吸了口凉气,想想自回到火城以来自己的行为举止,只要是个跟自己亲近点又不是白痴的话,铁定都会怀疑的,何况像他娘亲那样精明的人,如果不是这段时间族内大多数高层将注意放在君邪及鬼族魔族的身上,那自己只怕早就被怀疑了。 “哎,我还是太不成熟,险些坏了你的事。”想明白过来,南宫君炫一脸愧疚地低声道,君邪几句话就犹如当头棒喝般,让自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也真真实实地打从心底里敬畏小自己好几岁的八妹,自己在她面前,就像是那学走路的孩童一般,跌跌撞撞学着向前走,而她大步地走在前面,绝不会回过头来扶自己,却给自己开辟了一条新路,有她在,他就有信心能走好这一条路。 不知不觉间,在南宫君炫的心里,君邪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定位,而或许,在将来,他会庆幸自己这一刻心思的彻底转变。 知耻近乎勇!对于能勇敢承认自己不足的人,君邪还是挺满意的,南宫君炫对于她还有用,她可不想有一天会莫明其妙在栽在这个少爷的身上,因此也就费点心给他敲敲警钟。 “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打消你娘的疑惑,你自己琢磨琢磨。”轻摆了下手,君邪轻抿了口清茶,转入另一个话题道:“把南宫家族这段时间里的发生事跟我仔仔细细说说。”稍顿了下,又道:“嗯,顺便也说说墓陵山。” “墓陵山?”正准备开口将早已准备好的家族内部的事说出来的南宫君炫听得君邪后面补上的话,差点惊吓得声音都调了,明知道屋外的神识已经被封锁了,还是习惯性地伸头左顾右盼,压低声音道:“我的姑奶奶,你还敢说墓陵山,你也太胆大了,把鬼绝引去捣毁那些个重要据点也就罢了,竟然还引到墓陵山,那可是咱南宫家老祖宗安息之地,是整个火行的命脉所在啊!” 整个火行的命脉所在? 君邪若有所思地看向修御天,见他对自己微微点了下头,心中也似有所感地微点了下头,随即对南宫君炫无辜地摊了摊手道:“这你可冤枉我了,鬼绝可不是我引去那的,我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墓陵山。” “你说的是真的?”南宫君炫表示很怀疑,但见君邪一双黑瞳清澈无辜,不似在骗他,便松了口大气道:“呼,还好不是你,我还以为你真的神通广大到连我都不知道的家族最高机密都知道呢!我告诉你,墓陵山是家族的禁地,同时也是家族的圣地,其确切位置在族内只有极少的人知道,我也是偶尔听父亲提起过,好像提到过什么老祖宗意念,至于腹地深处更是只有家主才能进去,不过经鬼绝这么一闹,我想墓陵山所在位置,只怕也不再是秘密了。” 向君邪解说完他所知道的有关墓陵山的事情,南宫君炫忽而蹙起了眉头,疑惑道:“不是你故意将鬼绝引去墓陵山去的,那为什么他会无缘无故跑过去,而且你也在危及关头及时出现,立下大功?”这事实在是太诡异了,他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好像有什么滔天的阴谋正在实施一般。 “我引着鬼绝他们摧毁了几处据点之后就隐藏着,原本是想继续引着他们上龙炎山,结果那些家伙突然往另一个方向蹿去,最后反过来,变成我跟在他们后面了。”君邪略微无奈地摊了摊手,随即顿了一下,双瞳里浮现缕精光,目光微冷地眯了起来,邪魅地勾起抹笑容道:“我借鬼绝这把刀布下了杀局,指不定鬼绝也利用了我来隐人耳目,呵呵,有意思。” 听着君邪的轻笑着声,南宫君炫无意识地打了个冷颤,暗自纳闷:怎么突然感觉一股阴风刮过?真邪门。 干咳了一声,南宫君炫突然福临心至,自动转移话题道:“我们还是先来说说家族最近发生的事吧!这当中要说的第一件事就是族会……”说着,便将族会上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南宫君凤?南宫君鸣?”当这两个似来自记忆深处的名字蹦进耳朵里的时候,君邪有一瞬间的征愣,尔后才恍然般道:“原来是他们,呵呵,五年不见了,勇气增长了不少啊!敢在族会上说出真相。” 记忆如新,恍如昨日发生的一般,当年那场让几乎让她毁灭的惨剧发生时,他们就在当场,当年,仅仅只是在小小的南宫山庄内,他们就选择了沉默,只敢偷偷地将她放走,即便知道自己被利用来杀害她,依旧不敢声张,今日,倒敢在内族族会上说出真相! 君邪微微仰起头,分不清喜怒地轻笑出来,当年的事,她知道,怪不了他们,对于交情泛泛的他们而言,能做到那般已经是仁之义尽了,她从未把他们放在心上,但今日,却听到身为庶系的他们在族会上不顾自身地讲出真相,为她鸣不平,说内心不触动那是假的,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选择说出真相,也不管自己在不在乎南宫家族的人怎样对待这真相,她都承了他们的情了。 至于南宫志洛父子,该讨的债,她绝对会千百倍地还之。 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情绪,君邪再次开口道:“南宫君凤和南宫君鸣两人,你多多注意下,经过族会的事,南宫劲善不会放过他们,找个时机,暗中带他们来见我。” “我有重要的事要问他们。”轻呼口气,君邪顿了足足有十多秒才接下去道。 王者之巅第二十五章家族内乱 近月来,火城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雨来临前夕,压抑得让人发狂,身为火城之主的南宫世家自被鬼绝突袭之后,就一直处于混乱之中。舒骺豞卭 南宫庶系在突袭之中,损失惨重,大受打击,家族一些重要的位置都空了出来,南宫劲善一直想把空位补全,然嫡系又岂会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继续让庶系控制着家族权力,自是不遗余力的落井下石外加找机会被嫡系子弟插上那些空位,而旁系也似在这次家族动乱中嗅着的机会,开始有了大肆的动作,但总归来说,真正的夺权之战,旁系还是沾不上边。 家族夺权在这些年,尤其是在君邪被从南宫山庄‘逼死’之后,更是逐渐地从暗地里摆上了明面上,但是一直都有家主南宫劲烈在尽量压着,所以再怎么争,也仅限于本家族内,并未闹到外人面前,然如今,南宫劲烈自进了墓陵山腹地后,就没再出来,少了家主的压制,夺权之战越演越烈,甚至演变到公然地城中大打出手的地步,四大长老根本就压不住,而且在一团乱的现今,也分不出心神来处理,只能盼望着家主尽快出来。 在夺权之中,还有另一个激发族内大乱的原因,就是君邪的回归,庶系想趁家主未出时再次将她赶出家族或是杀之,嫡系则是拼尽全力地要保她,以她为借口对庶系大加打压,旁系则在这事上出现了分歧,一部分人支持嫡系,一部分人支持庶系。 自然,这是内在原因,同时还有外在原因。 鬼绝铩羽而归后,鬼族并无收敛,反而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对人类修真界大肆动刀,甚至将魔刀多次指向南炎国朝堂,尤其是护卫王朝的修武盟,好在,在天剑宗及一些神秘的修真者保护下,鬼族无法得逞,但是南宫家族分散在外的各分支就没那么好运了,承受着鬼族最疯狂的打击,可说在短短时日就被挑得七零八落,而本族竟因内乱而无暇顾及,至于五行的其他四行的在外分支,同样遭到了灭顶之灾的破坏。 鬼族的举动比之以往要肆无忌惮得多,好似已完全不将人类修真界放在眼中,可随意屠戮。 魔族则继续低调行事,高调找五行的麻烦,在人类修真者的眼中,比之嚣张的鬼族更加深不可测,毕竟未知更危险,更让人胆寒。 而鬼族和魔族的动作,已是让得各顾各的五行开始不安了,有意要来次会盟商讨应对之策,可似乎其他四行的内部也不太安稳,因而一直拖着。 火城最大的酒楼厢房内,搅得整个南宫家族纷乱不休的罪魁祸首正临窗而立,修长的手指执着酒杯,微微摇曳着,覆着面具的脸庞上嘴角邪肆微扬。 身后冥煞以直述的口吻向君邪禀报情况,语气毫不起伏继续道:“鬼族的注意力被主子引到火城后,我和谢凡他们联合天剑宗一起攻进了鬼宗,如主子所料,鬼宗之内留守的大多是鬼宗之人,鬼族人员不多,但基本都是鬼将级别,而且留了阵法……”说到这,冥煞的眼眸掠过缕不屑,在他人看来威力极大的鬼族阵法,在看眼里不过是小儿玩泥巴而已。 君邪自是明白,不说冥煞现今只是修为大减,就是全废了,凭他对鬼族的了解,所谓的阵法也不过尔尔,这也是为何君邪将此次的营救任务全权交于冥煞的原因,而她自己的任务只是当诱饵而已,这个诱饵能当得这么成功也与柳雪他们利用南炎朝堂和修武盟造势有莫大的关系,自然,她这个诱饵针对的不仅仅只是鬼族。 一切自是照着君邪所计划的那般走,虽然在救人过程遇到了点阻碍,不过有冥煞在,任何难题都不是问题,如今莫权与白羽已被成功救了出来,也依着君邪的计划将他们秘密送到天炎城,在那里,君邪给了那十八个少年一个任务,当她再次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她要看到十八个如以前一般可以跟她一起战斗的兄弟。 当然,冥煞出手也绝不留情,号称三大宗之一的鬼宗就这般在冥煞的手中彻底覆灭,或许这也是激怒鬼族的原因之一。 “主子的那头碧猿已经由那……菜鸟带到天炎城守卫着谢凡他们,我也在那布了阵法,断了天剑宗与谢凡他们的联系,鬼族和天剑宗都不可能再找到他们。”冥煞继续说道,这月余来,他可谓是东奔西跑,忙个不停,真正了做了所谓‘小弟’的职责,可怜他堂堂的一代冥王啊! “嗯,有小碧守着,我也放心。”君邪微点了下头,微微一笑道,说来她也真没想到,在荒岛伴了她五年的石猿的本体居然是只高级圣兽,论兽阶,尚高灵兽一阶,从血蛟的手中夺得白玉水晶枕便是要为它解除了封印,如今有它守护着,纵是鬼族能找到他们,也断轻易伤不得他们。 闻言,冥煞暗自撇了撇嘴,有他布下的阵法,就算没有那头碧猿,那些个小家伙也不会有危险,不过……想起那些小家伙对自己的狠劲,纵是他也不禁心里要抖上一抖,尤其是那几个天生无灵根的家伙,竟然盲目地信任他这个阴险的主子,去做那什么从未听闻过的改经易脉的事,硬生生地将本身的体质根基全部摧毁,那场面,看得他手脚险些都要失控了,而他们居然还生生地给撑了过去。 什么叫做物以类聚,他现在算是明白了,有眼前这个变态的家伙,无怪乎她身边尽出变态。 “对了,你之前说风炎不在天炎城内?”君邪突而回过头来,看着冥煞开口问道。 虽然君邪半张脸被面具覆盖,但是冥煞很肯定她此时的眉头是紧皱着的,敛下心里的疑惑点头道:“半月前,我就感应到那个圣炎天尊离开天炎城。” 那个家伙无缘无故离开自个的地盘做什么?现在鬼族肆虐,他在这种时候独自乱跑是想干什么? 君邪动了动嘴唇,想问冥煞是否知道风炎去往何方,转念一想没有问出口,因为不用问她也知道,以冥煞的性子断不会无聊到去追踪风炎的下落,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去找自个的亲儿子呢!不过以风炎的能力,想来就算是如鬼绝这般的鬼族高手也伤不了他。 一时厢房内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这时,君邪旁边的空气忽而扭曲了一下,一个人影渐渐浮现。 冥煞目光掠过缕厉光,双臂抬起就要出手,耳边却听得一声带着温暖的笑语道:“小煞,是自己人。” 自己人?冥煞凌厉的目光看向已经显现出全形的男子,双眸危险的眯起:“天一神族的人?”稍一顿,眯的双眸讶然地微睁:“这番修为气度,呵,竟还是天一神族的圣王。” “鬼族冥部的冥王殿下!”修御天金眸淡淡一扫,刀削般的如玉脸庞不喜不怒,看不出情绪。 “呃,看来我不用为你们介绍了。”君邪察觉到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干笑了一声,插入两人之间道,这两家伙,哪一个放出去都是让四界六域抖三抖的人物,要是在这里一个看不顺眼,随便出几招,那还不得把火城给毁了。 君邪一开口,正在互视的两人立即将目光转移到她的身上,直看得脸皮厚如她都不禁微微缩了缩脖子,极度不自在。 妈的,看来他还真是小瞧了自个这位主子,连天一神族的圣王都跟她成了‘自己人’了。 邪,我的主人啊,不过几年而已,你竟已成长至此,连鬼域冥王都收服在麾下,或许还有我所不知的势力吧! 冥煞和修御天表面平静,心里却像是翻起了惊涛,看着君邪的目光更加像是要将她给解剖了一样。 “咳咳,小白,可是有什么事?”君邪终于还是败在了两大神人的目光下,轻咳了几声,朝着修御天开口问道。 修御天眸光这才一转,刚毅的嘴角牵起,也不避讳冥煞,带着丝柔意道:“这些时日我担心火行发生的事会在其他四行也同样发生,便施法窥探五行天运,却发现冥冥中有股非常强大的力量在阻止我的窥探,始终无法真正探清,不过,就在昨日,火行气运突然急剧衰弱,趁些机会,也让我稍窥得一二。”说到这里,语气渐显凝重道:“五行天运已混乱难解,只怕其他四行情况不比火行好到哪里去。” 君邪闻言神色一动,并没有露出担忧之色,如黑曜石般的双瞳深邃不见底,缕缕异光闪过,踱着脚步在厢房内走了几步,忽而回过头来问道:“五行有天运,那么天剑宗呢?” “呃……”修御天稍愣,不明白怎么扯到天剑宗身上来了,心思微转,便道:“天剑宗是上古传承下来的古老门派,自有其气运,而且严格来说,天剑宗是人间修真界与天界联系最密的门派,其创派祖师便是以剑仙身份开宗立派。” 五行是支撑人间界的五行擎天柱,天剑宗与天界紧密相连? 君邪以指轻点着自个的下巴,低头凝思着。 就在这时,冥煞却突而开口道:“在鬼井之时,我曾与天剑宗的人交过手,发现他修为虽尚可,但身上并无仙脉传承的气息,或者该说很淡薄,淡薄到几乎感觉不到。” 王者之巅第二十六章掌戏之人 就在这时,冥煞却突而开口道:“在鬼井之时,我曾与天剑宗的人交过手,发现他修为虽尚可,但身上并无仙脉传承的气息,或者该说很淡薄,淡薄到几乎感觉不到。舒榒駑襻” 冥煞此话一出口,修御天的眉宇立即拢起,看向君邪,见她眼眸深邃,毫无意外之色,不禁金眸暗沉道:“邪早已发现天剑宗不对劲?”恢复真身后,修御冥这些时日已不再以主人称呼君邪,君邪也觉得听他叫主人怪怪的,于是乎便默认了他对她过于亲密的称呼。 自被天界放逐后,天一神族便在人间界开辟一个特殊的空间,虽与人间界隔离,但也受着人间界的影响,他身为神族圣王竟然从未发现人间修真界出现的异常,五行出事,他没发现,并不奇怪,毕竟神族自被放逐便不再主动理会四界六域的事,但天剑宗因传承仙脉,与他们神族也有小小的联系,仙脉传承中断,他应该会有所察觉才对,而天界又为何全无反应呢? 哪知君邪却摇着头道:“不,我只是猜测而已,如今看来我猜测得没错。”修真界的事情,她知道的真的很少,连小白和小煞都察觉不到的事,她怎么可能知道,只不过……天剑宗在人间修真界的地位堪比五行,且又与天界有所联系,若五行出事是阴谋的话,那么天剑过未必就能避免。 猜测?修御天金眸微眨,随即便扬唇轻笑了起来,看着君邪的目光尽是惊叹,为她这么快便能想到这一点而惊叹,他竟慢了她一步。 “五行天运乱,天剑仙脉断!邪,看来有一场好戏要上场了。”金眸望进君邪深邃漆黑的双眸,修御天抿抿了薄唇道,五行和五剑宗一同出事,让他嗅到了不安,这股不安不是来源于对五行、天剑宗或是人间界生死存亡的担忧,只要不危害到天一神族,就是整个人间界毁灭都与他无关,这股不安来源于眼前的人儿,若这真是一场浩劫将致,那么她已卷入了。 “嗯!”君邪邪笑着轻点着头,将手中酒杯放在桌子上,双手负于身后,走到窗边,抬头望着天边悠悠飘过的白云,声音透着幽远道:“这场好戏,我不想参与,当个看客便好,但若已给我安排了角色,那么我便要当这个掌戏之人。” 冥冥之中,她已感觉得到,她为了娘亲而走上的这条路在无形中被引导着正向那个‘阴谋’的漩涡里踏入,五行、天剑宗、鬼族、天一神族,无一不已与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了,目前来看,似乎只差了一个魔族而已。 她的声音很轻很淡,仿若风吹过便了无痕,但却让在场的两个王者眸光颤动了一下,搅五行天运,断天剑仙脉,能做到这一点的绝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若这一切真是一场布局已久的阴谋,那么背后那人之可怕,就是他们二人都要为之胆寒,因为那是连天界的天帝都无法做到的事,她要当掌戏之人,便已不止是与天斗那么简单了。 “好,若邪真要上戏,那我便为邪当这个开戏的第一人。”修御天双掌轻击,走至君邪的身后,随她一起眺望着天际,磁性的声音透着无比的坚定与战意道,无论她要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地支持她,为她开辟道路,为她打先锋,就算她要翻了这天,覆了这地,他也会为她劈出第一剑,砍出第一刀。 这两家伙疯了吧!如此大言不惭的话说得跟今儿个要吃什么菜一样简单随便! 冥煞暗自摇头,看着这圣王大人修御天一眼,他貌似还是有点资本与实力大言不惭,接着看向他那天不怕地不惧的主子君邪,她……貌似该说她真是无知而无畏,但若真要打心底说,他似乎只能说一句,不好说,不好说,谁当初又能想得到他一代冥王会给她这个小小的修士当手下呢!来日说不好,今日之大言不惭会成为事实。 心中叹息着,冥煞面无表情的脸上却随着浮现一抹嗜血的疯狂笑意,虽然他们是疯子,不过他喜欢这样的大言不惭,比那些个整天谈什么天机论什么天意的劳什子天神有意思有血性得得多了,哈哈!好久没有这样战意升腾了,真怀念当初跟那天帝老儿还有魔王那些老家伙生死大战的情景!这万年来过得真憋屈! ‘叩叩叩’。 门外的敲门声有节奏地响起来,厢房内的升腾的战气一下子便消了。 冥煞有些气闷地轻挥了下,紧闭的房门便打开来,三个人影快速地蹿了进来,尔后‘砰’地一声将又将门给关紧。 君邪转回身来,看着进来的三人,嘴角微微勾起,流转的眸光从左右两人的身上划过——南宫君鸣、南宫君凤! 目光相对,没有一人开口,气氛有些沉闷,修御天和冥煞站在君邪的身后,目光只是在进门的三人身上轻扫了一下,便不再关注。 “八……八妹!”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南宫君凤,君邪深不见底的目光让她心底颤动,浑身极度地不自在,犹记当年南宫山庄暗室里那个缩卷成一团的八妹的目光是那样空洞无物,多年来时时折磨着她,今日她在当初那双空洞的眸光看到的是璀璨的光辉,如同漩涡一般,慑人心神,让人不敢与之相视。 君邪虽已‘恢复’了身份,但是她依旧保持着原来的衣着,依然一袭长袍男装,一张银色面具,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丝毫当日小女孩的踪影,她的身影高大了许多许多。 “坐吧!”相较于南宫君鸣和南宫君凤的不自在,君邪却是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对于他们,没有恨,也没有怨,但也称不上热络,彼此就像只是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而已。 南宫君鸣和南宫君凤僵着身子没有坐下,南宫君炫左右看了看,便将两人扯着坐在君邪的面前,然后咧着嘴道:“呐,我已经照你的话,把他们两人带来了。”稍顿了一下,轻眨了下眼又接着道:“咱那执法长老可是下令将他们看得非常严,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追来,我还得去安排安排。”说着在君邪的颔首之下离开。 南宫君炫离开后,房里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君邪的耐心非常好,且并没有先开口的打算,那双黑曜石般的双瞳流光轻闪着,似在思虑着什么,或许她并不是不想开口,而是不知从何开口吧!她的心里总有着一丝……害怕!害怕她的开口会听到一个让她一再逃避的可怕事实。 南宫君凤二人却是不知君邪心中所想,她的沉默让他们倍感压力,比当日在族会上面对家主,面对族内所有高层时的压力还要大得多,如果不是坐着,他们早已在这种压力下软了脚了。 最终,南宫君凤忍受不了这种无声的折磨,微哑着声开口道:“八妹,当年的事我……” 还未等南宫君凤说下去,君邪却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扣着手指轻敲着桌面道:“当年的事,再提无益,该记得的,我记着。”顿了一下,那话语仿若是在嘴里转了一圈后方才吐出来:“找你们来,只是想要问清一件事。” 君邪对当年之事的淡然让南宫君凤两人心底有些发寒,分不清这寒意来自哪里,就是放于桌下的那双手不停地颤抖着,听得她说有话要问他们,这才强自镇定下来,彼此互望了一眼,眼底皆浮动着痛楚,显然他们心里已有猜测,君邪所要问的是何事? “什么……什么事!”南宫君鸣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话里的颤音道,他不知道她如果问的真是那件事,知道真相后的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今日的八妹,已不是他人任人欺凌的八妹了! 两人眼里的痛意没有逃得过君邪眼睛,当即心里一个咯噔,敲击着桌面的手骤然停滞住,有些微不可觉地轻颤着,眼睑垂下,遮住了黯淡下去的眸光,咽喉滚动了几下,就是没能开得了口。 蓦地,放置在桌面的冰凉小手被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手包裹在内,丝丝温意透过那只温暖的手传进她的体内,安抚她那颗不安的心,君邪抬起眼眸,映入眼里的那双金光流转的眼睛,那双本该是威严霸气的双眸此刻有的仅是专注与温情,金眸里别无他物,唯有她! 看着金眸里自己清晰无比的身影,君邪感到心底深处重重地被撞击了一下,不痛,只是酸麻酸麻,有股异样的情绪在蔓延,在发酵。 小白还是以前的小白,永远在她最需要温暖的时候给予她所有温暖,有他在身边,她再也不惧任何寒冷! 君邪将心底那股异样暗自归为对能再次依恋小白的温暖而感到的开怀,回以修御天一个温暖的笑容,反手握住他略带薄茧的掌心,平稳了下心底的不安,看向南宫君鸣二人,淡淡开口问道:“六哥……六哥被家族关押在何处,可安好?” 王者之巅第二十七章六哥之死 君邪将心底那股异样暗自归为对能再次依恋小白的温暖而感到的开怀,回以修御天一个温暖的笑容,反手握住他略带薄茧的掌心,平稳了下心底的不安,看向南宫君鸣二人,淡淡开口问道:“六哥……六哥被家族关押在何处,可安好?” 尽管君邪问得很平静,情绪控制得很好,但在场的人都听出她的颤抖,如非害怕事实的真相会让她接受不了,这个问题她会不拖了如此久才问出口,虽则在火城,她看似被监控着,然实际她却是操纵者,早在到来的第一天,她就可以去向南宫君凤他们问这个答案了。舒榒駑襻 只是心里莫名的恐慌让她一直等到现在,等到南宫君炫带他们带见她。 修御天伸出修长的手臂,轻揽住她的肩膀,他是最了解南宫君阳在君邪心中的地位,在当初的日夜相伴中,他清楚地知道她年纪虽小,但体内却有着一个成熟且极其冷漠的灵魂,原本他本身就是个冷漠无情到极致的人,但是在与她的相处中,他却发觉与她相比,自己竟是如此的情感丰富。 说她无情无欲,倒不如说她从不知情为何物,不管是爱情、亲情或是友情,但是一旦谁能打开她那从未开启的心扉,哪怕只是一条小裂缝,得到的也必将是她全心守护,容不得任何人毁坏,即便她不会表达出来,却仍在心里小心地呵护着,珍惜着。 即便早有所感君邪要问的是什么,然当她真的问出来时,南宫君凤和南宫君鸣的心脏仍不禁狠狠地紧缩了一下,脸色煞白,双拳紧握得青筋浮现,嘴巴张了又张,却在君邪越加平淡的眼神下始终发不了声音,现在的他们已不似当年那般以为她的淡漠冷静是因她无心无情之故,而是因为她的情藏得太深太深了,一旦爆发出来,足以毁天灭地。 “六哥被家族关押在何处,可安好?”久等不到回答,君邪又问一了遍,声音依旧是不急不燥,不喜不怒,揽在她肩膀上的那双白皙的手却是越加地用力。 “两位,照实说。”修御天眸光轻抬,金光轻泛,只淡淡地扫了南宫君鸣两人一眼,无形的威压便如两位泰山一般重重在压在他们两人的心口上,那是一种长期处于上位者的王者气息,那是一种有如神明般站在云端俯瞰着犹如蝼蚁般芸芸众生的高高在上,无须刻意为之,只稍一记淡若云烟的眸光,就足以让世间所谓的修真高人臣服在地,遑论修为尚浅的南宫君鸣两人。 ‘砰’地一声,南宫君鸣两人同时从椅子上滑落,满脸冷汗地跪倒在地,双臂撑着两腿,若恐惧至极般地颤抖着身子。 君邪本故作冷静,实则揪成一团的心被一幕给搞得瞬间……无法形容,无奈地回头投了一记‘你别捣蛋’的目光给修御天,立即便被回以一记无辜至极的耍萌眼光,实在是让她一瞬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她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头疼地抚了抚额头,出口的声音依旧平淡中却带上了丝感情:“你们起来说吧,照实说,就算……我想我还不至于当场崩溃。” 一句冷得不能再冷的冷笑话无人捧场,南宫君鸣两人还在修御天的余威下颤抖着,听得君邪这句话,慢悠悠地爬起来,如同小学生般乖乖重新坐好,等了半响,两人这才终于稍稍平静了下来,南宫君凤深吸了一口气,先开口道:“八妹,我们知道你是个坚强的人,但是我们还是一直不忍心告诉你,只是你还是有这个权利知道,纵然你因此而做出了什么事,我……” 苦涩地笑了一声,南宫君凤哽咽着有些说不太下去,这时南宫君鸣接口道:“八妹,当年的我们都太懦弱了,你离开后,我跟君凤无法为你讨回公道,知道你向来与六弟感情好,所以能为你做的事就是代你照顾他,只是那时我们即将回归本族,只能趁着还在山庄的日子偷偷去看看他,怕他受刺激,所以你的消息我们一直瞒着他,直到……” 偷偷抬眼看了君邪一下,南宫君鸣又转头看了南宫君凤一眼,接到她痛苦而又无奈地轻点了下头后,才接着道:“直到南宫君华被三爷爷治好,他已经无法向你报复,所以他将所有的气都发泄在六弟的身上,每天……用尽各种残忍的方法折磨他,我们想阻止,但是却被三叔给软禁了,直到我们起启回归本族,才从南宫君华狰狞的话语中知道,六弟已经被他折磨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他不止将你废了他的仇完全报复在六弟的身上,甚至还挑了他的手筋脚筋,更甚至他将你的消息跟六弟说了,他说六弟听到你的消息后,就……就疯了,那一刻,我真的想杀了他南宫君华,可是三爷爷他们保下了他,甚至将你的名额给了他,让他随后跟他父亲一起回归家族……” ‘砰……’ 听到此处,君邪已然控制不住胸腔内的怒火,一掌拍在桌面上,瞬间一张品质极佳的木桌便在她的怒火中化为木屑,一双黑瞳熊熊燃烧着升腾的火焰,一颗心却是紧揪着生疼生疼的,一想到她在这个世间见到的第一人,第一个对她真心好的六哥因她而受到的折磨,她的心就疼得厉害,既恨自己当日的无能,亦恨南宫君华如此对待自个的兄弟。 南宫君华!很好很好,既然他跟他父亲都在这火城里,那么就一起承受她的怒火吧! “六哥还在南宫山庄?”暂压下怒火,君邪带着丝期盼与侥幸问道。 君邪的怒火不是寻常人能承受得住,尤其是她带着杀气的怒火,南宫君鸣竭力控制住自己才不至于如刚才那般失态,但喉结滚了滚,就是无法将那个残忍的答案说出来,他不知道一旦他说了出来,眼前已经愤怒到极点的人会不会一个控制不住就冲出去杀了南宫君华,他深信眼前的八妹绝对有这种不顾一切的魄力。 “我来说吧!”南宫君凤开口解了南宫君鸣的为难,她知道他说不出口的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南宫君华是她的亲生哥哥,一旦说出来,她的哥哥绝无活路,那就让她来说吧,她父兄的所做的罪孽,就让她一起来承担吧! “八妹,对不起,六弟他……他并不在南宫山庄。”轻轻地闭上布满痛楚的双眸,南宫君凤的声音轻得如同羽毛飘过般,落在了君邪的耳中,却在瞬间化为无情的利刃,将她刺得遍体生疼,眼前一片黑暗。 南宫君凤说:“在我们回本族的时候,曾托庄内的其他兄弟相照料,岂知在不久之后便传来消息说,六弟撑着残破的身子日日大闹,闹得爹不得不去见他,六弟他即便残了、废了,仍一心想着为你讨回公道,可是,没用的,他的做法只能更激怒爹和五哥,就在爹他们被本族召回来之日,关押六弟的禁室……被烧成一片灰烬,六弟,六弟他灰飞烟灭……” 脑袋一片晕炫,君邪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抬手撑着脑袋,若不是有修御天在一旁扶着,只怕早已摔倒在地,浓浓的悲伤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六哥,六哥……”低头喃喃呼唤着那个其实相处并没有很久时间的阳光男孩,记忆中他总是对她笑得很温暖,就像是一束光明的阳光照亮她阴暗的心底,可是如今属于她的阳光却因为她而在大火中烧成灰烬,她要永远失去那个温暖而阳光的笑容了吗,不,他曾经说过要护她一生一世的,他不会对她失诺的,不会,不会! “邪……”修御天担忧地轻唤着全身仿若无力般靠在他怀里的人儿,她的自我控制情绪的能力强到变态,像这般如此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情况基本从未见过,可见这个消息对她的打击有多么的大,南宫君阳在她心里就是她亲生的哥哥,是除了她娘亲以外最亲的亲人,无情之人一旦有了情,那就远比任何人要来得更浓烈更炽热,这一点他最是清楚,所以他能感同身受君邪此时的痛。 修御天的一声轻唤似是惊醒了陷于自我世界的君邪,抬起蒙着一层水雾的黑瞳,看着眼前这张盈满了担忧与心疼之色的俊挺脸庞,君邪强制压抑的滔天痛楚顿时更是如泄了堤的洪水般,将自己全给掩没了,随之而来的是来自灵魂深处从未出现过的软弱,抬起双手,紧紧地嵌住修御天的双臂,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语气低落而无助道:“小白,我……其实是个很没用的人,对吗?” 娘亲在她的眼前离开了,她想留下她,想为她报仇,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自保都不成,她只能以屈辱的方式挣扎着存活下来! 秦子浩在她的眼皮子底子失踪了,她就算想找他,也无从找起,直至今日,她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她能做的似乎只能是等,等待着一个有着于他的消息在老天的恩赐下降落在她的头上! 八大鬼仙围攻天炎城,她打了个大胜仗,她名扬天下,可是她的成就却是可耻地利用了风炎,利用了那几个跟在她身边的‘朋友’,大家都称她智谋无双,运筹帷幄,其实她只是个自私的小人而已! 六哥为她而受折磨,为她而死的时候,她又在哪里?她正在海外为活下去而苦苦挣扎,但纵然她那时就在庄里,她又能做什么?她还是什么都做不了,或许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折磨,看着他死,就算是现在,她知道了真相,但是她依然不能直接去杀了仇人,为他报仇,她还须忍耐! 自来到这个异世,她真真是丢尽了以往那个无所不能的君上将的脸啊!呵,也是,或许她不该忘记,她早已不是前世那个宇宙第一高手君上将,而只是一个在异界飘荡的一缕幽魂而已! 人就是这样,一旦陷入了悲观的世界,她的所思所想就会将这种悲观扩大千倍万倍,使得自己的世界充满着末日般的黑暗与绝望,即使是如君邪这般内心强大的人也免不了被这种脆弱与悲观所主导的时候,毕竟她再坚强,她都是一个人,且是个女人! 南宫君阳的死,彻底勾起了君邪一直以来埋藏在心里的负面情绪,来了个彻底大爆发,她娘亲的离开,秦子浩的失踪,风炎的利用……这一切的一切都给予了她不小的打击,只是在事发的时候,所有该有的情绪都被她以强悍的心灵承受能力能压抑住了,然并没有消失,而是在她的心里发酵,只等待着一条导火线来让它们彻底爆发。 也幸亏此时爆发得还算早,不然久而久之,这些负面情绪绝对会成为她最难以拔除的心魔,在往后的道路上,她就算能打败所有的敌人,总有一天,她也会被自己的心魔所打败。 修御天很清楚这一点,轻拍着怀中人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心里在为怀中人儿的痛而痛时也多生出了庆幸的心思,他想,他该趁此机会让她好好地发泄一通了,只不过…… 转眸,目光扫过被君邪失态的举动吓得石化的南宫君鸣和南宫君凤,还有目光怪异地盯着他俩的冥煞,修御天霸道心性爆发,他怎么能让其他人看到他家的邪的另一面呢! 衣袍轻挥,修御天趁着房内其他人呆愣之际,带着君邪,身形一动,便从房内消失了。 待得南宫君鸣两人回过神之际,房里便只剩下俊美得不像人样的冥煞了,可惜他身上的煞气愣是让人还未来得及欣赏他的俊美就被吓得退避三舍了。 君邪和修御天不负责地走了,留下的冥煞虽不情不愿,但也不得不做他小弟该做的事,为主子善后,亲自将南宫君鸣两人送回去。 君邪难得乖巧地窝在修御天的怀中,感受着风呼呼地从耳边吹过,心里的浮动渐渐平静了下来,这是她第一次被别人带着在空中翱翔,另有一种别样的感受,全身被包裹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挡住了外面的一切风雨,这种感觉,不是她想像中的别扭难堪,而是温馨,被放在心坎,被护里怀里,有所依恋的温馨,天地再宽,再广,她终究不是一个人! “啊……”惊天地泣鬼神的喊叫声回荡在天地间,惊得鸟兽四蹿,凡人惊惧仰头望天,以为是天降神罚,修真者纷纷蹿上半空,探查是否哪里又被鬼族屠戮了。 龙炎山高峰上,君邪放开怀抱,放开一切束缚,放开一切顾忌,冲着天地苍穹,放声大喊,将积压在心底许久许久的恨、怨、怒、哀、愁、苦、痛、屈……全都一股脑儿地喊出来,发泄出来,没有用上真元力,只靠着胸腔内那股深埋的气发泄出来,喊得喉咙撕哑,却只觉得痛快。 若在以往,这般毫无意义的喊叫,她根本不会去做,因为这对敌人没有丝毫的损害,该有的仇,不会因她这一吼而得报,离开的亲人朋友,不会在她这一吼中回归到她的身边,她应该去做的是,用心用脑去思考,该用怎样的计谋去对付仇人,让他们在生不如死中忏悔自己的所做所为,为受伤害的亲人朋友讨回公道。 但在修御天温暖的目光,温柔的话语中,她还是吼出了这无意义的一声,发泄确实是无法对仇人造成实质的伤害,只能证明自己的无能,但他说得对,发泄却是可以舒缓心中的情绪,让自己头脑更加清晰,对仇人无害,与已却是有益,她要走的路还有很长,不能被一时的仇恨蒙蔽了心,困住了灵魂。 只是这般的发泄还是不够的,君邪提起一口气,猛然回头,就用尽全力朝着修御天打去,虽然发泄,但她不会找虐地跟天一神族的圣王单挑法术的高低,没有用上真元,全然一拳一脚的打法,拳拳到肉。 君邪既有这个兴致,修御天自然奉陪,只是可怜啊,他自出生就是神啊!哪里去学什么武功招式,这跟熟悉古往今来数之不尽武功的武学大师君邪相比,那真真是找虐啊!一拳一脚打在身上,那个叫疼啊,打到最后,他整个都成沙包了,哪还有还手之力啊! 最后以君邪一记回旋腿将修御天给踢飞而宣告这场狠揍终于结束了。 君邪发泄完了,累得直喘粗气,修御天挨揍完了,疼得直吸气,这绝对是天一神族唯一一个被揍得这么惨的圣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小白,那个还好吧!我下手似乎重了些!”看着圣王大人一会揉着胸口,一会揉着肚子,君邪不好意思地讪笑着道,赶忙伸手帮着他揉着胸口,她貌似冲着他有胸口打了好几拳,踹了好几脚。 “没事,只要邪开心就好。”修御天咧了咧有点破裂的嘴角,轻轻地将君邪拢在怀里,拍着她的肩膀道。 最直白的话语最能击中人心,尤其是君邪这个情商为负数的聪明人,不自觉地向着修御天更贴近了些,抬起头,看着他坚毅完美的下巴,整个人随着胸腔里的那颗心瞬间柔软了下来——有小白在身边,真好! 抱着君邪一会,修御天感到怀中人太过安静,不禁轻轻地放开怀中人,低下头,瞬间呼吸猛地一滞,这般别有另一种风情的君邪无疑是致命的,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方才英明的决定,将君邪带到此处来,不然让其他人看到这般的君邪,他非得被醋缸淹死不可。 君邪柔顺地靠在修御天的怀中,一手白嫩的小手紧拽着他的前襟,抬起的小脸覆盖在银色面具之下,带着一种神秘朦胧之美,略薄的红唇轻抿着,泛着诱人的光泽,没了以往那种魅惑的邪气,多了抹别样的诱惑,最要命的是那双璀璨若星辰的黑眸,拔开以往看不清探不到底的迷雾,整双眼眸明亮纯净得如初生的婴儿,如黑曜石般的眼珠只映着他的身影,清晰可见,水雾轻荡,犹如一圈一圈的涟漪荡进了他的心里。 “邪……”修御天被这样的君邪所迷惑了,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轻轻地覆在了银色面具上面,他想揭开这个面具,看看五年后的君邪是否如记忆中那般模样,他更想将她完整地刻印在他的心底深处,永远珍藏! 感到修御天的动作,君邪下意识缩了下脖子,咳,或许是此时的气氛有些暧昧,她竟破天荒地生出了丝不好意思的感觉出来,她竟会不好意思?这要是被风炎知道了,还不得笑得大牙。 容貌身体对于她来说,从来就是只是皮相躯壳而已,看一眼不会多一块肉,也不少一块肉,之所以带着面具,不是为了遮丑,只是为了方便行事,修御天要揭开她的面具,她应是大大方方地揭开便是,又不是没见过,以前两人相处时,不也是坦颜相露么,怎得竟因此扭捏起来了。 不对劲,今日她的大大的不对劲,难不成因六哥而大受打击,导致心神混乱? 见君邪退缩,修御天失落了一下,随即宠溺地笑了笑,覆在面具上的手缓缓放下,刚欲垂下,猛地一只小手截来,握住他的手掌,愕然看着那只白嫩的小手,耳边传来的是君邪有丝不自然的声音:“想揭就揭吧,不过就一个面具而已!”这话也不知是说给修御天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修御天不敢说百分百了解君邪,但总能了解个七八成,一听君邪这话,再看她那游离的目光,便诧异地明白过来,感情这天不怕地不怕,敢把天捅个窟窿的主……傲娇了! 修御天惊诧得如同见着鬼一般眨着金眸猛盯着君邪瞧,似是想从她面具下再盯出张人皮面具出来一般,傲娇这个词安在她的身上,他怎么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啊!虽然他从来没有忘记她其实是个女人的事实,但是所有用来形容女人的词就跟她八杆子打不着,反而,用来形容男人,尤其是强悍男人的词就跟天生是为她而生的一般,那个叫贴切啊!而她自己更是从来不把自个当女人! 君邪被修御天过于‘炽热’的眼神盯得脸皮有些发烧,幸好带着面具,看不见,要不然修御天更得吓掉下巴,浑身不自在地挣开修御天还放在她腰间的手,自个揪着他衣襟的手也放开,改而伸出食指往他的胸口戳了戳,佯怒道:“面具还没揭呢,用得着就先摆出一副见鬼的样子吗?” 戳着他胸口的力道不重,却带着电流,直击他的心脏,麻痹他的全身,修御天金色的眼眸里划过缕缕暗沉的光芒,抬起左手抓住那只放火还不自知的手,握入掌心中,刀削般的俊脸绽开令天地为之失色的笑容,晃晕了君邪的眼,从她腰间滑落的右手再次抬起,重新覆上她脸上的面具,没有一丝犹豫,轻轻地揭开。 肤如凝脂,面如冠玉,挺俏的鼻梁!一如记忆中的令他魂牵梦绕的容颜,只是比起五年前又成熟了些,因长期戴着面具的缘故,如玉的脸庞白得有些异样的透明,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如一面绽放着光华的宝玉,美丽得不似人间所有,左脸眼角的红色巴掌胎记依旧怒放着,在他看来,并不是宝玉之上的一块瑕疵,而是为白玉无暇的宝白增添了抹艳丽的色彩,对他来说,更是窒息般的诱惑。 “邪,你真美。”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过红色胎记,修御天目露痴迷地低喃出声,极富磁性的声音在动情的时刻更显低沉,这声音在任何女人听来都有着极强的诱惑效果,足以让无数女子疯狂。 君邪是个算不得女人的女人,这一字一句落入她的耳中,没有让她瞬间欣喜若狂或是疯狂尖叫,却犹如那如深情的告白般触动着她的心灵,一丝丝甜蜜的喜悦从心底散发出来,眼神竟破天荒地不敢与他对视,悄悄移开! 称赞她的人不少,称赞她的话也是各种千奇百怪都来,但无论前世今生,都没有一个人称赞她‘美’,也没有一个人如修御天这般,只是短短的三个字,就让她这般心如鹿撞。 哎,看来她今天真的是不正常了,顺带也将不正常传染给小白了,要不然,他为什么就能用‘真美’这两个字来形容她这张丑脸呢! 将这一切归结为不正常,君邪心思稍定,终于恢复正常,抵在修御天胸口的手缓缓移到他的脸上,从光滑细致的脸庞滑落到下巴,微微捏着,黑曜石般的双眸微微眯起,慢慢地对着那张犹如上天最完美杰作的脸庞靠近。 邪这是想对他……修御天圆睁着双眸,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如玉脸庞,既紧张又兴奋,邪这是开窍了吗?那他现在要怎么做,眼睛是应该睁着还是闭上,要不要拿回主动权,还是邪更喜欢他欲拒还迎,还是…… 就在修御天不知所措地等着那张诱人的红唇落下时,只见着那张红唇轻启,带着清新的香气轻拂到他泛起红晕的脸庞上,耳边迟钝地传入她邪魅的控诉:“小白,你调戏我。” 王者之巅第二十八章祖宗复活 就在修御天不知所措地等着那张诱人的红唇落下时,只见着那张红唇轻启,带着清新的香气轻拂到他泛起红晕的脸庞上,耳边迟钝地传入她邪魅的控诉:“小白,你调戏我。舒榒駑襻” 当即,修御天满腔的热火被一盆无情的冷水给浇灭了,刀削般的刚毅脸庞一阵红一阵白,一口气就这些堵在胸口,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最终只能化为一道无奈的叹息声:“邪,你不觉得是你在调戏我吗?”看看现在两人这姿势,摆明了他才是被调戏的那位。 君邪顿时语噎,可不是吗?两人靠得这么近,嘴唇几乎贴着彼此的嘴唇,她的手还跟流氓似地捏着他的下巴,拉着他向自己靠近,他则像是个被恶霸调戏着的可怜少女般委屈地看着自己。 多么经典的调戏戏码啊! 其实君邪想说的是修御天赞她美是在调戏她,但饶是她属于情商的那条神条再大条,也能感觉到若她真说出这句话,她与小白之间的关系那极有可能就要有所变化了,所以难得地,她竟也有一天陷入无言以对的境地,这小白还真是她的克星。 幸而修御天虽因见君邪无言反驳而心中暗乐,但也知道不宜在这话题上纠缠下去,不然难得如猫儿般乖顺的她要是一个不爽再次化虎,那他可就有苦头吃了,宠溺地扬起嘴角,正想说些其他话来转移话题,忽而却敏锐地察觉到有丝不易发现的妖气正在向火城的方向靠近,眉宇微微地蹙起。 修御天的一丝表情变化都没有逃过君邪的眼,若无其事地放开他,疑惑问道:“怎么啦?” “有妖气,在距离火城百里之外,正在向这边行来。”修御天转身眺望着东边的方向,双手负于身后道,神识放开,重点锁住那个方向。 “妖气?”君邪眉梢轻挑,与修御天并肩而立,顺着他的目光眺望东边方向,她的修为远不如修御天,无法探查到百里之外的气息,于是她只能调动精神波,无形的波段一圈接着一圈地扩散出去,她的精神波修在经过长时间不断的努力及‘阴阳万元晶片’的相助,终于达到天级后段,只差一步便可恢复到前世的灵级,因而以精神波探测百里之外的气息,对她来说已不是什么难事。 “咦?这股妖气竟有些熟悉。”从精神波反馈回来的信息,在君邪的脑海里显现出百里之外的那股气息的波动频率,竟有些熟悉,而且…… “不只一股,妖气旁边还有另一股气息,不是妖,是个人类,且应是位修为不弱的修士。”从反馈回来的信息分析得到的结果令君邪更加惊讶,那人类的气息,她竟也感到有种陌生的熟悉,可一时想不起这两股气息到底是谁,既让她感到熟悉,那至少应是见过的,会是谁呢? 修御天亦带着丝讶然回头看着君邪,不是讶异她所说的内容,而是讶异她竟然连那股小到便是连他都须全神贯注方才能隐隐察觉到的人类气息都探测得到,以她的修为不可能能做到这一点,那么就唯有她那所不为人知的手段了。 “邪,以你现在的能力,或许可以做一些事了。”温柔地将手中的银面具重新覆上君邪的脸上,修御天修长的手指轻佻,将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别有意味道,随即拉起她的手,接着淡笑道:“我们回城吧,今日想来要不平静了。” 明白修御天话中所指,君邪唇角勾起邪肆的笑容,点点头,随着他一起回城,发泄纵然是于已有益,但该报的仇,时机一到还是要报,就算时机未到,她也是可以创造时机。 两人方才回到城里,冥煞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的身前,目光如两根刺一般地看了眼两人交握的双手,毫无掩饰,口中却径自开口道:“城外有不寻常的气息靠近。”他知道这点怕是圣王大人早已知道,所以并没有多说,接着便说出另一个消息:“南宫劲烈刚从墓陵山出来,且不只他一人。” 对于冥煞的目光,两人均仿若未觉,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君邪勾了勾嘴角,玩笑般道:“哦?难不成是他老祖宗诈尸了?” 冥煞抿唇,没有开口,君邪见状,眉梢高扬,呵呵笑道:“还真诈尸了,呵呵,有趣有趣。”说罢,转过头,向修御天调皮地轻眨了下眼眸,语气阴森笑道:“看来不用我去创造时机,它就自己送上门来了,我已经没有闲心陪他们玩了,这次就一锅端了吧!” “那就端了吧!”修御天轻柔了附和道,好似君邪说的只是要端一锅粥似的云淡风轻。 就在此时,南宫君炫气喘虚虚地跑了过来,双臂撑着两边膝盖,气息不稳道:“八……八妹,总算找到你了,快……快回府,老祖宗……老祖宗……” “走吧!”不等南宫君炫说完,君邪便率先带着修御天向着府中走去,没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转头对冥煞道:“小煞,你去看看东边城外是何方神圣。”说罢,又继续举步向前走去。 冥煞明白君邪是什么意思,看了修御天一眼,鼻孔冷哼了一声,身形一动,人便消失,不消片刻,身影便出现在了城外,隐在暗处,看着那一妖一人大摇大摆地向着火城而去。 今日的南宫主府一改这些时日的吵吵闹闹,安静得犹如一座久无人居住的府坻,低沉而诡异的气息弥漫在主府的上空。 君邪踏着沉稳的步伐走在前往主府正厅的路上,沿路竟没有见着任何一名下人,倒是在暗中隐藏着不少家族精英暗卫,好似全都出动了,这排场还真是够大的。 已死去上千年的老祖宗突然复活了,这对整个南宫家族无异是投下了一颗原子弹,炸得所有人都晕乎晕乎的,估计都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看跟在君邪身边的南宫君炫就知道了,从去通知君邪以后,就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暗自轻笑了一声,君邪倒是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消息,这个世界,神魔鬼怪都出来了,诈尸又有何奇怪的,更何况火行本身就不是普通人,那是支撑着整个人间界的一根擎天柱,不过复活一个老祖宗而已,又不是所有的老祖宗都蹦踧出来,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诺大的正厅,恭恭敬敬地坐着族内的所有高层人员,比起族会人数要少了一大半,毕竟不是谁都能见到老祖宗的。 君邪的身份如今还是很尴尬的,在血脉上,她是嫡系一脉仅存的一条血脉,但在身份上,严格来说,她还是一名被放逐的罪人,家族并没有为她正身份。 可如今她站在了只有家族核心人员才能站的正厅里,面对的是被黑布遮挡住身影的老祖宗,那可就别有一番说法了。 近段时间家族内乱,三系争权夺利,闹得沸沸扬扬,现在看着君邪被召了过来,厅内的所有人心思都不禁动了起来,嫡系人人脸上可见欣喜之色,连背脊都挺直了几分,庶系则相反,尤其是南宫劲善,那脸色,啧啧,黑得堪比锅底,明明心底杀意直冒,却半丁点都不敢泄露出来,就怕被老祖宗发现,旁系反倒是相对平静,只是心底怀着的什么鬼胎,就不得而知了。 任由各方视线落在自已身上,君邪笔直地站着,眼底更是一片平静,目光只落在站在主位上的南宫劲烈身上,甚至连他身后被黑布所遮挡的老祖宗都没有赏一眼,微一颔首,声音淡淡道:“南宫……家主。”中间很巧妙地停顿了一下。 君邪的态度大出所有的人的意料,便是连熟知她的南宫志明都不禁被她吓得一身冷汗,他知道她对家族有恨,打从心底不承认自己是南宫家的人,但是打死他都想不到,在这种场合下,她还是如此的桀骜不驯,以她的智慧难道还看不清时势吗?现在有老祖宗在场,只要她能服下软,立即就能恢复高贵的身份,任何人都反驳不得。 庶系的人却是暗喜在心里:野种就野种,上不得台面,莫说老祖宗在前,连礼都不施,就是以她对家主不敬的态度,就足以送进刑堂受族刑了,哼,还想恢复身份,打压庶系,真是痴人说梦话,现在老祖宗出山,只要他们讨得祖宗的欢喜,将家主赶下台,再让庶系之人当上家主,嘿嘿,那以后庶系就是嫡系,名正言顺地掌控家族大权,现在的嫡系,呵,就让他们永远成为家族的历史吧! “南宫君邪,祖宗面前,还不行礼。”南宫劲烈目光锐利地射在君邪的身上,淡淡的声音透着上位者的威严。君邪傲然而立,余光从南宫志明等嫡系人的脸上滑过,又从南宫劲善等庶系人的身上扫动,心中冷笑,最终将目光定在坐在主位上脸上神情莫测的家主身上,从他的目光中,她看到了不满与丝丝怒气,虽这是第二次才见到这位名义上的爷爷,但是不知为何,眼前这位家主却莫明地让她觉得不甚舒服,跟第一次见面的感觉大大的不同。 “老祖宗?”君邪轻佻了下眉梢,声音微扬起一个音调,透着疑惑道,仿若她的无礼只是因为她的年少无知,不知道还有老祖宗的存在。 南宫劲烈站起身来,转身,面向被黑布遮挡的老祖宗,恭敬道:“老祖宗是我南宫家族千年前名震修真界的南宫风舒家主,风舒祖宗当年放弃羽化登仙的机会,为家族留在人间界,一直在墓陵山闭关,此次鬼族来袭,祖宗算出家族有祸,便出关来为人间界挽救浩劫。” “参见风舒老祖宗。”听着南宫劲烈的介绍,厅内所有家族成员无一不大惊失色,连忙立即起身,恭敬地跪倒在地上,齐声喊道。 这位老祖宗居然竟是家族传奇南宫风舒家主?整个南宫家族上至本族子弟,下至分散在各地的分支子弟,谁人没有听过这位风舒祖宗的传奇故事,谁人不把这位祖宗的事迹铭刻在心里,以他为榜样,以他为目标。 传闻,风舒祖宗生来惊才绝艳,自小就是个修炼天才,不过弱冠之年就已经名动修真界,被立为下任家主。 传闻,风舒祖宗当年与其他四行的继承人一起游历天下,惩恶扬善,快意江湖,意气风发,哪儿有妖魔鬼怪作乱,哪儿就有他们的身影,哪儿有烈酒好景,哪儿就有他们的笑声。 传闻,风舒祖宗未到百岁之龄修为就已是到达渡劫期,成为同一时期的第一修真高手,将火行家族推上另一个高峰,一时风头无二。 传闻,竟就是这样的一位天才家主,却在渡劫关键时刻,为击杀给人间界带着威胁的妖魔而受到重创,导致渡劫失败,在魂飞魄散之际,因放不下家族而留下一抹神念在祖坟之内,历代家主一旦遇到难以决策的难题或是家族遇到危机,便会到祖坟内去请示这一抹神念。 如今乍闻家主的话,方才明白过来,风舒祖宗并不是渡劫失败,而是为家族放弃羽化登仙的机会,顿时这位传奇祖宗的形象又涨高了不少,不少人心中滚滚火热起来,经过千年,风舒祖宗的修为不知到达了怎样神鬼皆惊的地步,放眼整个修真界,何人能敌,以后火行还不成为整个修真界的独尊霸主,五行并立即将成为历史。 君邪依旧傲然直立着,并没有丝毫的行礼的意思,南宫风舒的传奇,她自然也听过,既然那抹留在祖坟内的神念便是他,那么当年家主处置她父亲的决定,必然也是出自这位祖宗的意思了,要她尊他为老祖宗,哼,可没那么容易。 “南宫君邪,你大胆。”南宫劲烈见唯有君邪一人站着,顿时大怒,手一扬,就要将这个目无祖上的逆孙女毙于掌下,炽热滚烫的掌风扑而去,却在临近君邪面门的时候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化去。 遮挡住风舒祖宗身影的黑布微不可觉地荡了一下,从里面传出来一道慈善的声音:“劲烈,对自家子弟动手,岂是家主所应为。”声音轻浅,有着如春风般令人心情舒畅的魔力,更让人生不出丝毫的抗拒之心。 南宫劲烈顿时如惊醒般,目光闪动地看着君邪,眼底深处快速地闪过缕暗沉的光芒,慌忙收回手,向风舒祖宗告罪。 风舒祖宗摆摆手,让众人起来,归坐,之后若有实质的目光透过黑布,清楚地落在君邪的身上,似很愉悦满意道:“这孩子的天赋比起当年的老夫,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好,南宫家族后继有人了。” 风舒祖宗此话一出,厅内所有人立即脸色各异在变动起来,随即便竭力克制住,接着便听得那黑布之后传出的声音话转猛转道:“丫头,你在恨家族!你想将家族毁灭。”不是疑问句,是肯定陈述。 君邪面色微动,心下虽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轻勾着嘴角,淡淡道:“是。” 话音方落,厅内顿时响起无数道倒吸气声,南宫志明等嫡系面露焦急,眼透绝望,南宫劲善等庶系面露狂喜,眼透狠毒,但无人敢开口说情或是落井下石,祖宗跟前,谁敢放肆。 厅内顿时陷入了死般的寂静,半响,黑布之后才传来一声低低地笑声:“好,有仇必报,敢想敢为,是个性情中人,丫头,你心中有恨,是为父母,还是为自己?若是为父母,那你就恨老夫一人吧,当年处置你父亲的命令是我下的,若是为自己,那老夫可承诺必给你满意的补偿,纵是……你要家主之位!” “嘶……”一阵阵的倒吸气声更响了,有好些个庶系的人员都忍不住要跳起来了:风舒祖宗竟然如此看重南宫君邪这个野种,为了让她解恨,不仅将所有罪责扛在身上,还以家主之位相许? 风舒祖宗的话也同样让君邪愣住,漆黑的瞳眸微微眯起,心思百转:她可不认为就因为她的修炼天赋就能得到南宫风舒如此的重视,更何况,若他真如传言那般,那么至少能看出她修习的并不是火行法诀,她的体内有魔气,随着修为的加深,魔气越加明显,他在这时候向她讨好,是如今火行处于生死存亡之际而不得不利用她,还是他想要做些什么? 君邪的沉默让众人以为她是高兴坏了,对此她并不放在心上,略一沉吟,红唇扬起轻笑道:“祖宗想让我消恨,那便先拿出诚意吧!空口无凭!” 没有明白回应风舒祖宗的话,只是一句祖宗,似乎也表明了君邪的妥协。 风舒祖宗愉悦地笑了起来,手微抬,一道细不可觉的细线便向君邪飞去,瞬间便落入她的手中。 君邪伸手接过,举起来一看,是一枚通体燃烧着火焰的玉牌,玉牌上刻着个火红的舒字,握在手中有种舒畅的感觉,就如南宫风舒的声音给人的感觉一般。 “风舒祖宗的法令玉牌!”厅中响了几声低不可闻的惊呼,所有人的眼睛都跟脱窗而出般瞪着那块火红玉牌。 果然够有诚意的!君邪低眸轻笑,南宫风舒的玉牌,代表的就是他这个人,一块小玉牌代表的权力可要比家主还大呢!他这是变着法地给她泄恨吗?就不怕她真把整个南宫家族给玩死了! “劲烈,通告下去,从今天起,南宫君邪恢复应有的身份,立为下任家主,任何人不得有异议。”风舒祖宗接着又开口恢复君邪的身份地位。 “是。”南宫劲烈立即恭敬回道,转身以家主的身份宣布君邪重回家族,立为家主继承人。 风舒老祖宗亲自开口,何人敢有异义,何况她现在还手持舒字玉牌!原本该是一场硝烟弥漫的口舌战争,就在风舒祖宗的一锥定音下消散无踪。 嫡系欣喜地向君邪道喜,充满着讨好的意味,庶系及一些旁系的人则敢怒不敢言,南宫劲善等人甚至面露死灰地呆坐着。 君邪懒得去应对他们虚伪的嘴脸,意思意思地向南宫风舒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大厅,反正他都已经明白地揭破她仇恨家族的心思了,那她又何须去伪装自己,若是一点甜头就让自己对家族感恩戴德,那她只怕也就值不得他那般重视了。 风舒祖宗果然没有阻止君邪的离开,也没有表示对她不满,他的这种态度,更让大厅内众人明白他对君邪有多么喜爱与看重。 从大厅里出来,君邪一眼就看到站在树下等着她的男子,淡淡的光辉洒落,透着斑驳的树隙落在他挺拔的身上,为他渡上层流光溢彩的光晕,那双冷冽中含着浓浓温暖的金眸更加璀璨夺人,他缓缓地向她伸出一只修长白皙且充满力量的手,等待着她的靠近,他似永恒地站在那里,无论等多久,他都会坚定地伸出他的手,等待着她走近。 君邪扬眸,黑眸氤氲流光,红唇扬起,明灿无瑕的笑容如在淡薄的晨光中升起的旭日,抬步走去,轻缓的步子如走在历史洪荒的长河,走过沧海桑田,走到了那个等着她靠近的男子身前。 清朗的天际,日华倾泄,她抬起手,衣袖滑动,灵秀飘然,缓缓地将温热的手放入那宽厚的手掌中,两掌两握,两人之间似全镀上一层琉璃的光华,大地仿若有百花盛开,霎那芳华,轻风吹拂,两人青丝飞扬而起,九天墨光划过,缠缠绕绕,分不清你我。 “小白,等久了吧?”唇畔倾出一抹浅笑,从那诱人的红唇轻轻吐出,君邪星眸轻眨,透着丝调皮。 “不久。”回以温暖一笑,轻轻摇头,修御天在心里补道:等你,沧海桑田不过一瞬,千山万水不过咫尺,怎么久? 两人相视浅笑,并肩转身便要离去,这时,虚空里却传来了南宫风舒的声音:“天一神族圣王大人驾临,南宫风舒有失远迎,敬请圣王大人移驾一叙可否?” 王者之巅第二十九章再见子浩(上) 修御天去跟南宫风舒‘叙旧’去了,君邪只能独自一人去看看那一人一妖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一个月来,她与修御天形影不离,一时分开了,竟有些不习惯了! 不得不说,老祖宗的权威就是大,短短的时间,君邪被恢复身份的消息就已在整个家族传得人尽皆知,因而,这一路御风出城,明里暗里的守卫无一不对着她恭敬行礼。 不一会儿便从东城门出了城,一路行去,远远便感到混杂的能量波动,南宫家城外的据点连二接三地发出警报,看来,已经动上手了,南宫家族在自己的家门口又吃了亏。 君邪心情大好,越加期待快些见到那一人一妖,敢光明正大地在火行的地盘挑衅,够胆魄! 火城东面距离城门口仅有十里距离的一个据点正在混战,一个接一个的南宫家精英子弟被打飞出去,又有一队接一队的子弟前来救援,将胆敢挑衅火行的一人一妖围困在中间,整个场面混乱不堪。 君邪隐身在一颗参天大树之上,悠闲地欣赏着下边的闹剧,冥煞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身后,声音淡淡道:“南宫家这些子弟根本不是这一人一妖的对手,若不是他们手下留情,这一路走来,绝对血流成河,奇怪的是,在自家门口被人这样挑衅,南宫家那些主事者居然没一个接到消息赶来。” “嘿,南宫家老祖宗一出来就召开大会,然后就给我正了身份,现在那些家伙开完大会,估计都各自回家开小会去了,这里的消息还没能传进他们的耳朵里呢!”君邪冷笑着讽刺道,就算消息已经传进了他们耳朵里,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件小事,哪比得上家族权位重要。 “出来的是南宫的哪个老家伙?”静默了一下,冥煞突而开口问道。 “南宫风舒。”君邪随意答道。 “什么?是那个老家伙?”久经大风大浪,天塌地陷都面不改色的冥煞突而因‘南宫风舒’这四个字而脸色大变,浑身的煞气汩汩地往外冒,若不是以理智死死地压抑住,只怕下边正打欢的双方人马就要直接丧身在他的煞气之下了。 跟冥煞站得最近的君邪受到煞气最直接的威压,赶紧运转真元力抵抗,蹙了蹙眉道:“你认识他?” “千年前,就是他跟其他四行的家主和天剑宗宗主将本王封印在鬼井,哼,他的命还真大,当年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千年还不死。”冥煞冷哼一声,怒冲冲道,同时透着丝不解,毕竟当年南宫风舒几人伤得有多重,他最是清楚,尤其在最后时刻他的绝命一击,纵使他们在当时能撑着不死,也得落得个半废的下场,可如今南宫风舒竟然还没死,而且他出门时,他就在城里,却没能感应到他的气息,那就表示当年他竟渡过了渡劫期,却没有飞升仙界,千年后的今日,其修为更加深不可测。 闻言,君邪瞳孔猛地一缩,漆黑的瞳眸深邃不可测,心里暗自大吃一惊:千年前,将冥煞封印的五行家主和天剑宗宗主竟就是南宫风舒这一辈?结合南宫族史及冥煞所言,南宫风舒当年在渡劫关键时刻所谓的为除魔而身受重伤必就是与冥煞在鬼井的一战,而方才在主府大厅时南宫劲烈所言,南宫风舒当年渡劫竟是成功了?虽则她还没走渡劫那一步,但也深知渡劫的可怕,不说别的,就说风炎前身风梓,在渡劫时不仅处于全盛时期,还手握上古神器,尚且失败了,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南宫风舒是有多逆天才能在重伤半废的情况下渡劫成功的? 君邪在短短五年之内,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修武者成为今日在修真界小有名气的修真高手,在他人眼中,她就是妖孽的代名词,逆天的存在,但无论她有多妖孽,多逆天,都少不得背后的努力与机遇,纵然南宫风舒当年比她要努力千倍万倍,还是上天的宠儿,她也不认为在没有点猫腻的情况下,能渡劫成功。 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今日的火行…… 一个念头如白光般闪现在君邪深思的脑海里,还未来得及抓住这抹念头,便被下边一声巨响给打断了。 顺着声音望去,却是南宫家族真正的缓兵到了,领头者显然修为不低,一到来便扭转了一面倒的场面,君邪一眼望去,便认出来者是庶系的一名主事者,南宫劲善的得力心腹,叫南宫劲严,修为至少是元婴中期,家族的高层终于出面了。 “好戏终于上场了。”将南宫风舒的事先放在脑后,君邪勾了勾嘴角邪笑着道,同时伸手拍了拍冥煞的肩膀,无声地安抚着他的情绪,当初若不是南宫风舒几人,指不定当日冥煞就能得到黑莲心,救了他儿子,今日也不用受制于她,他对于南宫风舒几人的恨意有多深,可想而知,不过,现在显然不是他发泄情绪的时候。 冥煞自是明白君邪的意思,她想看南宫家族的好戏,自是不想被人发现她就站在一边看戏,深吸了口气,缓缓平息胸腔里的恨意,收敛情绪,然下一秒,只见得眼前一道光影闪过,前一秒还说要看好戏的人突而冲着又重新打起来的战场掠去,转眼间便插入那正斗得激烈的南宫劲严和那个人类修真者之间,衣袖一挥,毫不留情地将南宫劲严给震开,护在那名人类修真者身前。 发生什么事了? 冥煞一头雾水,不过并没有随着出去,继续隐在暗处,看事态发展,突然很是期待这场好戏在他家主子加入后会怎么演变,面无表情的脸上隐隐裂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现在就他一人在看戏,别说,这种感觉还真爽,难怪他家主子有这个癖好。 南宫劲严正待将来闯者拿下,斜地里猛地蹿出一道人影将阻止了他的动作,还将他给震退,本来就攒着一肚子火的他这回在这么多人面前被震退,更加愤怒,而且这火绝对喷向那这个刚好撞上枪口上来的人,只是当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转过来时,那正口喷出口的话硬生生地卡在嘴里,转了个圈,呛回喉间,憋得他脸成猪肝色。 “南宫君邪?”南宫劲严的声音要说多生硬就有多生硬,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相助来闯者的人竟然是‘自家人’,而且就在一个小时辰前被祖宗恢复身份,甚至持有祖宗玉牌。 一想及此,南宫劲严的脸色涮地一下变得惨白,身子也不禁颤抖了一下,刚才他貌似直接脱口而出叫了她的名字?如果她要追究,直接给他冠上个不敬的罪名,再加上手上的玉牌,当场就可以将他给处置了,就算是家主,也不能说什么? 不过,南宫劲严这回倒是白担心,若是在平时,别说他‘不敬’了,就是他把君邪当他老爹般敬着,君邪都会将他给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是,此时的君邪,完全将他给忽视了,她的目光,她的心思,全放在被她所‘救’的来闯者身上。 来闯者其中的修士看年纪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身穿一件蓝色长衫,身形削瘦,肩若削成,面若玉琢,肤白凝脂,眉宇间竟带着几分媚态之像,然他咽喉间的喉结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他是个真真正正的男子。 在君邪蹿出来之时,修士如玉般的脸上瞬间布满讶然,他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有人跑出来相助他,但是当那人停驻在他的面前时,平静了许多年的心忽而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剧烈跳动起来,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袭遍他全身,当那人转过头来看他时…… ‘咔嚓’,当那人映入眼帘时,一道声音忽而从脑海里爆炸开来,然后……然后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虚空,唯有站在他面前那勾着抹邪肆笑意的人儿是那样的实实在在,虽然她带着银色面具,看不清她的模样,但那熟悉的眼瞳,甚至是那陌生而又熟悉的银色面具,都如此清晰地跟心里的那人完美地重叠在一起,告诉他,她终于又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而不是他午夜梦回时的一道梦影而已。 两人相对而立,彼此注视着,似在这无声之中诉说着什么,亦或只是在无声中将对方的模样再次刻入自己的脑海里,毕竟几年的时间,足以物事人非,现在的他们自然也远不是当年的他们,时间是把最残忍的杀猪刀,虽则把他们雕刻得更加成熟,但也割落了少年时期的稚嫩,不管怎么说,那张脸已经被‘杀猪刀’下过手了。 “子浩。”最终还是君邪先开了口,嘴角淡淡的笑意倾泄出来,如同春暖花开般的笑意直达眼底,渲得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瞳更加琉光溢彩,眩目夺人,声音轻柔如梦幻般让人觉得不真实,在音尾似乎带着丝若有似无的起伏,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平平淡淡的一声招呼,却…… 莫明地让人想落泪! 王者之巅第三十章再见子浩(下) “无、无、无……无名!”狠狠地吸了几口鼻子,秦子浩咧开嘴,如白玉般的脸庞犹如万千光华倾泄而下,霎那芳华,直接晃花了在场无数的眼,从来不知道,一个男子的笑容竟然可以美到花容失色、日月无光的地步,这人不会是修习了什么魅惑人心的邪术吧? 秦子浩一个箭步上去,将君邪狠狠地抱进自己的怀抱中,仰起头,目光莹莹地盯着上空,激动地不能自制,语无伦次地低喃道:“无名,真的是你?居然是真的,哈,那些传闻居然是真,你果然就是火行的人,君无名就是南宫君邪,哈哈,我,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个王八蛋,你怎么能丢下我呢?……” 任秦子浩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包容地微笑着诉听着毫无条理的低喃,这一刻,君邪只觉得心底深处的某一处柔弱重新焕发了活力。要说君邪心中的痛,秦子浩的失踪便是其中的一件,当年他就在她的眼皮子底子失踪,生死未卜,这么多年来,隐隐的自责总让她的心时不时地痛一下,然,天地之大,她不知道该从哪儿找起,更不知道该如何去找他,更怕听到的是他已死的消息,见到的是他的尸骨。 无人知道,她那颗如硬铁般的心里面包裹的柔软是如何的脆弱不堪,她一步步地追求至强的力量,如今为的仅仅只是护住心底深处的柔弱,那一再失去的痛,她不想再尝试了。想不到,命运的安排总是那么的奇妙,在她毫无准备之下,秦子浩竟活生生地站在了她的面前,依旧那般的柔媚,让人禁不住心生爱护之心,却又是那般的坚强,让人为之侧目,他似乎就是柔与刚最完美结合的代表,几年的时间,让这种完美更加的明显,就似一颗蒙尘的明珠终于抹去灰尘,开始绽放它最耀眼的光采。 秦子浩,你小子终于舍得来见我了! 君邪的心底忽而有种重重松了口气的感觉,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啸,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当然,这种感觉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再有机会尝试,她不会再让自己有失去的可能,她要用她的力量护住身边所有的人。 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在场的所有人集体傻眼了,这是什么状况? 当然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一道充满杀气的声音打断了这温情而诡异的一幕:“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人类,这回你逃不掉了,受死吧!” 凭空生出的一连串花瓣忽而发如潮水般攻向君邪,虽则君邪被秦子浩揽在怀中,但这些花瓣就像有自己的意识般以一种刁钻的角度避开秦子浩。 在杀气凭空升腾而起的时候,君邪便已敏锐地感觉到,因而在花瓣袭来时,只是快速地脱离秦子浩的怀抱,升抬起头,眉眼冷凝,眼中极快地掠过缕金色光芒,调出精神波在周身形成精神防御罩,霎时,‘轰’地一声,两股强大的力量以硬碰硬,顿时产生爆炸,发出灿烂的光芒,强横的气劲余波将一丈之内的所有人都给震退出去,唯有最中心的君邪稳站泰山,花瓣从她的头顶飘然而落,有种异样的美丽。 花瓣?这场景何其的熟悉啊! 君邪心中一动,转眸望去,在离她约有一丈多的地方正婷婷地站着一个女子,她身着漫妙纱衣,看似飘逸轻薄无物却又如纺似素雅淡洁,纤细的腰肢之上系着一条红艳似火、鲜艳如玉的纱带,细看之下,此条纱带竟是由成千上万的小花结凝结而成,相互交绕痴缠,纱带间悬挂着一条蛟鞭。 女子如瀑如丝的雪发半垂于背后,半轻拢于胸前,精致完美的脸庞得天独宠,美得近似虚幻,仿佛来自九天之外的仙女,美眸圆睁,闪烁着凶狠暴戾的光芒,长长的睫毛如两扇小扇子一般随着她的呼吸轻灵地抖动着,性感的嘴唇抿着,红艳中透着嗜血的光泽。 如此美丽的女子,对于孰来有爱美之心的君邪而言,自是一眼就认出来她是何人,更何况她还曾差点命丧她之手呢! 血蛟碧雪——雪姬!难怪在龙炎山上感应到的妖息会有熟悉的感觉,原来竟又是老熟人,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君邪眉梢轻轻挑起,嘴角习惯性地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正要开口‘打招呼’,身边的秦子浩先一步惊叫出声,声音疑惑中带着愤怒:“雪姬,你干什么?” 一击被君邪轻飘飘地挡下,雪姬暴戾气息更盛,尤其是看到君邪看向她的目光,明明白白地透着挑衅的意味,更让她狂怒不已,这个该死的人类,太嚣张了。 “嗷!”一声龙吟声响起,夹着似蛇咝的声音,气势惊人,犹如蛟龙出海,天地变色,被激怒的雪姬怒吼一声,幻化回本体,霎时,一条体积长达一百多丈,浑身血红光芒烁烁,片片鳞片寒光闪闪的血蛟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一股狂暴的气息席卷而开,巨大的压迫感压在在场所有南宫家族的人感觉浑身欲裂,体内真元开始乱蹿。 君邪挑了挑眉,双眸暴射出一道无形的光芒,罩在她周身的精神防御罩微微波动了一下,受到血蛟最正面冲击的她依旧飘然立在原地,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便连衣角都没有飘荡下,与旁边东倒西歪,狼狈不堪的南宫子弟形成鲜明的对比。 曾经与血蛟的对阵,她虽拿到想要的东西,结果却是落荒而逃,实在是有够憋气的,今日在这种情况下再遇,她是不是该跟她玩几下,解解这口堵了许久的气啊!何况现在是血蛟先动了手,她也不好不出手自卫是吧,至于就在这家族地盘上动手之后造成的破坏和结果,那就不是她所考虑的范围了。 可惜她这口气今天是注定出不了了,秦子浩的一声怒吼竟然奇异地让暴戾的血蛟停了下来,如同两盏大红灯笼的血红眼睛看了秦子浩一眼,然后不甘不愿地低吼了一声,光芒一闪,又重新变回妖媚惑人的大美女,虽然依旧愤恨地死盯着君邪,但却没有再动手的意思。 耶?现在这是什么状况? 君邪表示无比的疑惑,漆黑的目光充斥着如同好奇宝宝般的目光在秦子浩和血蛟之间不停地扫视着,充满着探究的意味,血蛟耶?号称最嗜血暴戾的血蛟居然在狂怒的情况下,这么简单这么快就平复下来?只是因为一声怒斥?靠,秦子浩这一声的威力还真够大的,尤其是再看着雪姬那一副‘敢怒不言’的模样,君邪表示她真心不理解。 就在君邪高速运转着她那已深度开发的脑袋来研究秦子浩跟雪姬到底是什么关系的时候,秦子浩却夹着怒火走上前两步,挡在君邪面前,面对着雪姬,眯着眼睛,冷冷问道:“雪姬,你与无名有仇?”此时的秦子浩完全与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狐狸,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是……”雪姬下意识地开了口,然在秦子浩的目光下却硬生生地把要冲出口的话在嘴里绕了一圈,变成另一个相反的答案:“没仇!”快速而急促的两个字透着极度压抑着火气,听着似有种堵气的味道,美眸落在秦子浩和君邪的身上,微微荡漾着别人看不懂的异样光芒。 嘿,没仇?如果她们这样都算没仇的话,那么君邪想,她或许该重新学习学习‘仇’这个字了! 看着站在她面前一副保护者姿态的秦子浩,君邪竟从未有一刻觉得他竟是那么地的有……霸气,他现今虽也是名修士,但论起修为来说,比她要差得远了,却被已经修成人身的血蛟压得死死的,不得不让她开始怀疑他们之间有着什么不为不知的关系。 想了一圈,君邪直接地问出口:“子浩,这条……哦,不,是这位雪姬姑娘是你的……”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秦子浩给急急地打断:“无名,你别误会,我跟她没关系的,就,就一起上路的伙伴而已,我,你要相信我,我心里一直……” 这么多年来,他心里念着,盼着的人就只有她,无数次幻想着与她再次见面的情景,多年来的不要命修炼为的就是能在相遇后地日子里保护她,他再也承受不起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消失的痛苦,轩辕陵墓内发生的一切让他无数次在梦中惊醒,在期待盼望的日子的,伴随着他的还是那时不时搅痛他心的忐忑,他怕时间的流逝,让她忘记了有他秦子浩这个人,也怕他不在的日子里,她的身边会出现其他的男子,所幸她没有忘记他,甚至她那毫不掩饰的激动与惊喜,让他看到的希望,在这种欣喜与忐忑下,他的神经变得无限的敏感,生怕她会误会自己与雪姬之间的关系。 秦子浩过激的反应引得君邪不禁侧目,在她的印象中,似乎还从未见到他这般焦急上火的时候,当然演戏的时候不算,很少有什么什么能让这只狐狸失态,因而君邪愣了几秒,才莫明其妙地看着秦子浩补下被打断的话不解道:“我只是想问她不是你收的兽宠,你干嘛反应这么大?” 秦子浩顿觉得瞬间被人掐住了脖子,卡壳了,白如玉般的脸上一阵青一红,讪讪地扯了扯嘴角,正待说话,几道破风声忽而传来,抬眼看去,从火城的方面几道紫色的身影流星赶月般地冲着这边赶来。 王者之巅第三十一章情敌相见 秦子浩顿觉得瞬间被人掐住了脖子,卡壳了,白如玉般的脸上一阵青一红,讪讪地扯了扯嘴角,正待说话,几道破风声忽而传来,抬眼看去,从火城的方面几道紫色的身影流星赶月般地冲着这边赶来。 “大胆妖孽,竟敢在我火行地盘上放肆?”远远一声怒吼犹雷霆震怒般在空中炸响,当先一道人影便停在君邪等人的面前,一身如强横的气息当头便罩了过去,赫然竟是南宫劲冲,身后几道人影是跟他同一辈的庶系精英,想来是被雪姬变身后的妖气给引来了的。 但他们没有想到君邪也会在此,这个如今是族内新晋的第一名人,虽本身在家族内无根底,但拥有的权力却让人非常忌惮,无论老祖宗这些做的原因的是什么,在等级森严的家族内,现在的南宫君邪绝对是家族第三人,地位仅次于老祖宗和家主,只是刚得势的她不趁机在族内活动活动,巩固自己的势力,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南宫劲冲张了张嘴,想开口问些什么,但憋了半天,把自个的脸憋得一阵青一白,却硬是憋不出半个字出来,他本就恨极了君邪母女,后来又发现那么多事,彻底地跟君邪结上了仇,自君邪回族后,哪一次见了面,不是一副杀气腾腾,恨不得将君邪给千刀万剐了的暴怒样,现在她上位了,他再恨也不能直接就她杠上,一时间,竟不知该以何种表情站在她的面前。 南宫劲冲不开口,庶系的人自然也保持着沉默,只是盯在君邪身上的目光,各种诡异难解。 相较于南宫劲冲的各种纠结,君邪却只是淡淡地赏给他一眼,便将目光继续落在秦子浩和雪姬的身上,复仇的计划已然全部在她的脑海里,现在她不急,该讨的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被君邪直接无视掉,南宫劲冲及其随同他一起来的人都不禁一股怒火直冲上胸腔,这种无视的感觉让这群高高在上的人觉得自己被污辱了,而且还是被他们现在恨不得抽筋剥皮的‘野种’污辱了! 南宫劲冲虽然个姓较冲动,但也不是傻子,尤其是这几年的家族内战更让他的心思大有转变,说白了就是多了心眼,他心里的怒火明明比其他人都要来得大,但还是生生地忍住,顺着君邪的目光转而将视线落在秦子浩和雪姬身上,终是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一个念头俘上脑海,瞬间便被怒火转到他们身上,双手一掐法诀,就要直接给敢无视他的秦子浩和雪姬好看。 “嘿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咱换个地,你看一堆苍蝇在旁边虎视眈眈的,别没说两句话,就让我这条小命丢在这里。”秦子浩将君邪和南宫劲冲等人之间的表情看在眼睛,漂亮的双眸微微眯起,边冲着正等着开口的君邪笑着如同狐狸般道,边斜眼瞥着南宫劲冲等人,从他踏进火行的地盘,报出君邪的名号后就遭到围堵击杀,他就知道君邪在南宫家族并不‘好过’,此时一见这些明显是南宫家族的主事者对待君邪的反应便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秦子浩的想法很简单,与他的无名为敌,就是与自己为敌,凡是与自己和无名为敌者,就别想好过。 君邪邪肆地勾起嘴角,自然知道犹如狐狸一般的秦子浩在想什么,淡漠的目光斜斜的瞥了眼掐着法诀的南宫劲冲,跨前两步挡在秦子浩和雪姬的面前,如同最热情的主人家般,笑哈哈地招呼着道:“哈哈,幸得子浩提醒,若是让讨人厌的苍蝇伤了远到而来的朋友,倒是我这个主人家不是,来来,哦,还有雪姬……姐姐,咱回城去。” 说着,无视秦子浩小害羞的表情和雪姬狰狞地抽搐着脸色,君邪走上去一左一右地拉着他们,回过头,目光闪动着奇异的光芒看了南宫劲冲一眼,便自顾自地带着两人往火城的方向走去。 南宫劲冲掐着法诀正要打出,被秦子浩和君邪的一唱一合激得气血倒冲,险此真元逆流,好不容易控制着险些失控真元,憋着一股怒火再次掐动法诀,不想君邪猛地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很‘平和’,但是诡异地,在她这一眼下,他竟发现一股莫明的力量将他给困住,无论他如何驱动体内真元,都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三人大摇大摆地进城去,这个诡异而可怕的现象让他又惊又惧。 “五爷……”其他人眼见君邪如此嚣张地带着一只妖和一个来历不明的修士进城,完全无视他们的存在,都忍不住想要不顾一切地动手,但南宫劲冲没有动,他们也不敢自作主张地轻易妄动,目送着三个人影越走越远,众人急了,纷纷焦急地看向南宫劲冲,却终于发现他的不对劲。 而这时,那股禁锢着南宫劲冲的神秘力量突兀地消失,南宫劲冲终于恢复行动能力,第一反应先是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来,整个人犹如虚脱了般半跪下去,豆大的冷汗从额际滑落。 这般模样的南宫劲冲吓坏了现场一大票人,纷纷焦急地上前,一时搞不清他这是怎么啦?分明还没动上手,不是吗?而这是还是在他们家族的内围据点,就是有高手暗下黑下,也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何况以南宫劲冲的修为也不至于被阴了都不知道。 最后还是南宫劲严临危不惧,让大家镇定下来,这才小心地扶起南宫劲冲,蹙着眉头,担忧问道:“五爷,是不是那条血蛟下的暗手?”在他看来,君邪和秦子浩都不具有在他们面前杀人不见血的能力,而雪姬这头血蛟的能力深浅如何,他却说不准,因而每一怀疑自然便是雪姬。 南宫劲冲一口气已经顺过来了,目光遥望向城门口的方向,眼底还着未曾掩去的惊惧,面对众人的关心和南宫劲严的疑问,只是冷凝着一张慎重的脸摇了摇头,不耐地推开他们,边不发一言地朝着城门的方向极速而去,边暗暗思量着:一直以来,他们始终都太小看了这个‘侄孙女’了吗?那般可怕的手段,无声无息的攻击手法,若是再任由她这般下去,那么……不行,她只能到此为止了!否则用不了多久,输得一败涂地的人就会是他们。 跟随南宫劲冲而来的众人见状,以为他是追着君邪三人而去,急忙也紧跟而去,南宫劲严安排人清理现场后,也随着回城,一头妖蛟进城,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件小事。 没有人发现,在不远处的一颗参天大树上,一道光芒闪过,瞬间消失无踪。 光明正大地带着秦子浩和雪姬回到府里的住处,君邪完全就没去考虑过雪姬这头血蛟的身份会在火城引起多大的风波。 一回到住处,君邪才发现修御天已经跟南宫风舒‘叙旧’完回来了,正等着她,满眼的欣喜在瞥见她拉着秦子浩的手时,瞬间冷凝了起来,再见秦子浩的容貌,瞬间便记起来他是何人,瞬间金眸更是一片暗沉,恨不得手起刀落,将他被君邪拉着的那只手给砍了。 不过,很快修御天就冷静下来,像是没看到秦子浩一样,刀削般的脸庞瞬间柔化,一脸温暖笑意地迎上君邪道:“邪,回来了。” 君邪看到修御天也很是开心,自然地放开秦子浩和雪姬的手,三步化作两步地走到他的面前,轻点了下头:“嗯,这么快这聊完了?” “念着你,没空跟南宫风舒那老头废话。”君邪的反应完全取悦了修御天,平时闷在心里的话很自然地就说着出来,不动声色地瞥了脸色僵硬的秦子浩一眼,然后温柔地牵过君邪的左手,放在自己宽大的掌中,轻轻地揉搓着,像是要搓去什么脏东西,这只手刚拉过别的男人,他不喜欢。 “呃!”君邪是低情商,可不是白痴,修御天说得做得都这么明显,她要是再弄不清楚状况,那可以去买块豆腐撞死得了,当着秦子浩这个好友和雪姬的面前,君邪破天荒地觉得两边脸颊都烧得厉害,幸亏有面具稍稍遮挡着,不至于那么明显,心里同时有股异样的甜蜜涌起,却被只顾着脸烧的她给忽略了。 秦子浩站在一边,看到这幕,突然只觉得嘴里一片苦涩,心痛得几乎窒息,他终究是慢了一步,错过了吗?如果他能找点找到她或是在云城的时候就向她表明心意,会不会今日的结果就不一样了。 这个男人是谁?他是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边?他们真的已经在一起了吗? 第一眼相见,他没有错过他眼底的煞气,男人的直觉,他们将会是情敌,那一刻,他看着被无名握着的手,觉得自己比他更占有几分胜算,然下一刻,手却被放开了,心里爱着的女子笑着迎上那男人,他们的互动是那样的自然与温馨,似再也插不下第三个人。 他还有胜算吗? 王者之巅第三十二章两方对峙 诡异! 绝对的诡异! 一张圆桌,君邪坐在中间,左看秦子浩一张狐狸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殷勤地对着修御天不停地‘叙着旧’,右看修御天顶着一张威严的俊脸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热情地跟秦子浩寒暄,两人那热乎劲,活像久别重逢的一对情侣,君邪突然觉得,她是不是该给让位了,堵在他们两人中间,怎么就有种第三者的感觉啊? 正相互暗地里较着劲的两位‘基友’要是知道君邪此时脑里的想法,铁定非气得掐死她不可。 秦子浩跟君邪相识相熟的过程,修御天从头看到尾,对于秦子浩对君邪的感情,君邪迟钝没有感觉到,他可是心知肚明,而君邪的性格,他也很清楚,这娃对爱情迟钝呆木,对朋友那是热情如火,掏心掏肺,秦子浩是她为数不多的几个好友之一,重逢的这段时日来,就没少听她提起过他,听得他不爽已久。 这会秦子浩突然迸出来,一副依旧对君邪情根深重的模样,让他心头火气一起,差别没给控制住,扁掉他那张狐狸脸,看他还拿什么勾引他的君邪,偏君邪也对他一副亲昵得不得了的样子,他要是敢一拳揍下去,他百分之百肯定,君邪绝对会给那家伙‘报仇’,不会对自个手下留情的,所以他只能采用笑里藏刀,兵不见血刃的办法让他知难而退。 很不巧,秦子浩跟修御天想到一块去了,虽然在看到修御天跟无名两个亲密的举动后,他伤心欲绝,整个人都被绝望给笼罩着,但他并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更不会只凭着那刺眼的一幕,就立即丢盔弃甲败退,只要无名一天没亲口跟他表明她爱上那家伙,他都有争取的权力不是吗?就算那家伙原来跟她有最亲密的关系——是她的宠物,这点在无名介绍修御天给他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 于是,两只情敌不谋而合地扛上了,而罪魁祸首确明显半在状况外半在状况内,至于雪姬,面对君邪这个大仇人却不能打不能杀,早就郁闷地不知跑到哪去画圈圈去了,因而,就出现了如此诡异而和谐的一幕。 ‘啪’! 俗话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于是,忍无可忍的邪君大人爆发了,霸气侧漏地一掌拍在桌面上,霎时,诡异的气氛破碎了,笑里藏刀的两只绝美的笑容同时僵硬在脸上,冷光四射的眼光瞬间变得怯怯,不敢再动弹。 君邪一掌拍下去后,见两人都一副小媳妇的样子看着自己,顿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叹息地摇了摇头后,才无奈开口道:“说正事吧!你们两个都给我正常点。” 所谓的正事就是南宫风舒找修御天叙旧的原因,至于秦子浩当年失踪的原因,早已经说明了! 当年在云城,带走秦子浩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们秦家的一位活了几百岁的祖宗,秦子姚死后,秦家这一代就只剩下秦子浩了,因而闭关中的秦家老祖宗感应到秦家灭族灭种的危机,急忙出关,那时秦家的其他人已被鬼宗抓走,于是他便找到了秦子浩,将他给带走,救醒了他后,发现他身怀灵根,于是便压着他修习他们秦家的法诀,进入修真界,不到习有所成,绝不放人。 而秦子浩在学有所成得到祖宗的放人后,便火急火燎地全天下找寻君邪,在路上就遇上了出来找寻君邪报仇的雪姬,于是,一段难以说清道得明的故事就发生了,只不过显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君邪开口,两人哪还敢再耍什么花招,修御天立即轻咳了一声,恢复一副正经威严的一派圣王派头,以指轻击着桌面率先开口道:“南宫风舒这次找我,话里话外,都提到了五行大会的事,我想,五行大会近段时间就要开始。” 君邪略一沉吟,翘了翘嘴角道:“五行大会本该每十年举行一次,这届倒是提前的五年,看时间,早该已经开始了,不过可能是因为鬼族或是其他原因,直到现在五行虽已聚过多回,但真正的五行大会却一直没被提起,南宫风舒刚一出来就提起这件事,我有预感,这个大会没那么简单。” 说着,君邪嘴角扬起抹邪魅的笑意,漆黑的双眸荡漾着夺目的光彩,看着修御天道:“这次五行大会的火行的人员中一定会有我的名字,小白你不是五行中人,按理是绝不可能出现在五行大会上,南宫风舒却跟你提起这件事,摆明了把你这位圣王算到了火行中来,就是不知道他准备让你以什么身份跟去,总不可能是天一神族的圣王大人吧?” 看着君邪似笑非笑的表情,修御天白皙的脸庞泛起了可疑的红晕,敲击着桌面的节奏明显乱了起来,呐呐地支唔了半天,才直直地望进君邪漆黑的眼里,一字一顿道:“用火行嫡系一脉脉主夫君的身份,邪儿以为如何?” 修御天的眼神太过炙热深邃,君邪第一次在对视中不自觉得选择躲闪开他的目光,胸腔内的那颗心似要配合着他乱起来的敲击节奏般也跟着咚咚咚地乱跳起来,然而当修御天那句话一出口,心口跳动的那颗心骤然停了下来,脑袋也千年难得一回地出现了空白,转回目光,愣愣地看着修御天,似乎一时没想明白,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得看到精明的君邪露出这么一副天然呆的样子,修御天整颗心都在瞬间软化了,眼神更加炙热,金亮的眼珠愈显深沉,抬起手,抚上她已拿掉面具的脸,轻轻地抚着,低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仿若来自遥远的地方般幽幽地再次问了出:“邪儿以为如何?” 极其诱惑的声音,让脑袋渐渐恢复理智的君邪再次短路了,直到,几声极其压抑的低咳声响起,才猛地回过神来,却是第一时间错过修御天的目光,扭头看向声音来的来源,却见秦子浩如玉的脸庞惨白得可怕,仿佛瞬间所有的生机都被硬生生地抽离掉,整个人显得摇摇欲坠,浓浓的悲伤与绝望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被秦子浩这副样子给骇了一大跳,君邪脸色大变,立即执起秦子浩的手,边按在他的手腕上探着脉,边急切问道:“子浩,你怎么啦?” 看到君邪这副发自内心的关怀,秦子浩的脸色奇迹般红润了许多,抽开被君邪探脉的手,尽量收敛自己悲伤的情绪,扯起嘴角,故作轻松地笑着道:“我没事,可能这一路赶来有些累了而已,真没事!”够了,这样就够了,能得到她真心的关怀,他就该满心欢喜了,起码,他在她的心底占有一席之位。 “嗯?”君邪很是怀疑,秦子浩的样子明明很是不对劲,不过见他脸色好了许多,以精神波探测也没查出什么,便也只能相信他的话了,但还是温言道:“要不你先去休息休息。”跟南宫家那群人的一场火拼,想来也是耗了他不少精力。 得到的不无意外是秦子浩的摇头拒绝,君邪也不勉强再说些什么,反正自从回来,这两个男人就一个比一个怪,转回目光看向修御天,倒是意外的,他竟兀自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就这一会,她被修御天吓得远去的理智也都全体归位了,瞬间,两边耳朵可疑地开始泛红。 火行嫡系一脉认真算起来,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人,而恢复了身份了的她自然而然就是嫡系一脉的最高主事者——脉主,嫡系一脉脉主夫君,那不就是她的……夫君! 夫君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实在陌生得跟从不认识一般,活了两辈子,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一个人对她说,要当她的夫君,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有一个男人顶着她夫君的名号站在她身边,这,这太……惊悚了! 没错,就是惊悚!一想到那个情景,君邪的第一反应不是所有女孩子都会出现的甜蜜和向往,而是感到惊悚! 修御天抬起头来迎上的就是君邪那双邪魅霸气的黑眸闪烁着一种犹如见到鬼一般的光芒,不用猜,他也知道此刻她那颗异于常人的脑袋在想些什么,金亮的双瞳深处期待的光芒黯淡下去,哎,是他逼得太急,吓到她了吧!不过,就她那对感情木纳到人神共愤的地步,若是不时时给她敲一敲,逼一逼,估计到他与天地同寝那一日,两人的关系都不会再有寸进。 不过,现在,他已经敲过了,就不能再逼了!修御天很好地掌握着欲擒故纵的小把戏,主动开口转开这个话题,将重点再次放在五行大会上,在南宫风舒出来后,他就已经感觉到火行的气运已经弱到快见底了,邪恶之气正全面地吞噬着火行剩余的那点气运,而随着的,火行的天运也乱成一锅粥,照他估计,其余四行也差不多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五行大会的召开,就注定了极度的不安稳,而隐隐之中,他也感到丝丝的不安,而这丝丝的不安来自君邪。 他并没有错过,当他提起五行大会时,她的身体瞬间僵住,一种难以说明的情绪在她眼底深处若隐若现地浮现,他说不清那是什么,似乎有兴奋,也有忐忑,有期待,也有害怕……待他想看清时,她早已恢复了正常,仿若他刚看到的,只是错觉而已。 然而,此后,无论他说什么,她都能正常同自己分析研究,正常到他真要怀疑那一眼是否真是自己关心则乱的错觉而已。 三人讨论了大半天,又聊了些其他的有的没有的话题,修御天和秦子浩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虽然很想继续留下,但也不能耽误心爱之人的休息不是吗? 待两人离去后,君邪半点要休息的意思都没有,起身走到窗边,抬头望着已经黑下去的天空,漆黑的双眸映着只有几点星光的夜空,少见地出现了迷茫与怯弱。 “五年了,整整等了五年了,终于要来了!五行大会!五行神殿!”喃喃的低语从君邪的嘴边缓缓地呼出,声音轻得仿若是腹语般,霎那时,眼底的迷茫与怯弱已被坚定和狂热所替代,转身,向着床的位置走去,时间不多了,她必须要尽一切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提升实力。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南宫风舒的出山在家族内热闹了一阵子,也就慢慢地淡去,相较之下,君邪恢复身份且得南宫风舒玉牌一事,就热闹地比较长一段时间,只是奇怪的是,庶系并没有对此做出什么动作,或是来找君邪的渣,仿佛已经认命了般,而趁着这机会,嫡系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夺权收权,却也顾忌着祖宗及家主而没敢做得太过火。 而就在这种继续着家族内乱的日子里,家主南宫劲烈也接到木行家主的来信,正式确定了五行大会的日子,就在两个月后,这次大会轮到木行东方家族主持。 在知道了这件事后,君邪便考虑要在大会之前,先给南宫家族来个大洗牌,一些早该消失在这世上的人也风光得够久了,是时候该把血债讨回来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还没动手,对方倒是先忍不住动起手来,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他们这是怕她在五行大会上若是出个风头什么的,在家族的地位也更加固若金汤,到时就不是他们来收拾她,而是她去收拾他们了,所以,他们就决定趁着南宫风舒忙着跟其余四行的祖宗之类的交流商讨的时候,出其不意地冲君邪出手了,而出手的理由就是秦子浩和雪姬。 秦子浩和雪姬的到来,一开始也只在这表面平静实则风起云涌的湖面激起一点点的涟漪而已,毕竟君邪现在风头正盛,且南宫风舒明显还知道了君邪身边有个冥煞,既然连鬼族冥部的冥王都在火城随进随出了,那么多一条小小的血蛟,也没啥关系,祖宗没开口,其他人自然也聪明的不去触这个邪了,于是,秦子浩和雪姬就以君邪客人的身份在火城内住了下来。 但是现在,南宫劲善就以雪姬是妖魔为由,以执法长老的身份,杀气腾腾地带人将君邪的住处团团围住,要让她交出雪姬,或是亲自击杀雪姬,以证清白。 南宫劲善很聪明,他没有再用君邪勾结邪魔歪道为理由来发难,毕竟她的父母就是以这个理由被家族赶尽杀绝,自己却依然能在家族逍遥自在,所以那个理由对她绝对没用,而换汤不换药从另一方面切入,那就不一样了。 莫说君邪已动了心思要大开杀戒,就算跟他们无仇,她也不可能将雪姬交出来,虽然两人现在的关系是敌多过是友,不过中间有了个秦子浩,那就是串在一起的蚂蚱了。 于是,双方就对峙住了,一开始双方都打起了口水仗,当然对于一向比较喜欢直接虐杀死对方或是阴死对方的君邪来说,口水仗这种事她一点兴趣没有,修御天、秦子浩和雪姬同样如此,但是在同一个家族,要打之前还得废些冠冕堂皇的话,所以他们这一方的出来废话的就是南宫志明等这些受着家族教育长大的嫡系中人。 废话的内容实在是没什么营养,千篇一律地,南宫劲善这一方仗着执法长老的身份理直气壮地大吐正邪不两立,雪姬这条血蛟什么包藏祸心,什么别有所图,什么正值五行大会召开之际,要扼杀所有可能祸乱家族的因素,总之不杀雪姬,不足以显示自己正道人士的身份,不足以表示自己热爱家族的耿耿之心。 南宫志明这一方自然是据理力争,一条条地反驳回去,总之一句话,你们丫的就是在这故意找渣,别以为你是执法长老的身份,就可以无法无天,也不看看看现在的嫡系可不同以往,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别想趁着祖宗和家主不在就来耍阴谋! “别吵了!”站在一边听着口水仗听到终于不耐烦的君邪极有气势的一声低喝,立即让两方所有声音都消了下去,揉了揉额角,看着嫡系这边由南宫志明带头的近二十人,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在族内地位不低且修为都算是上上之流,再看南宫劲善那边,人数至少要多了一倍以上,同样是族内的核心人员,修为上也不弱,不过,她并不认为这就是南宫劲善的底牌。 “邪儿想通了,准备交出那条血蛟?”南宫劲善顿了一下,率先开了口,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看着君邪就像看着最疼爱的孙女一般,只是那双眼睛里射出的冷冽寒光却是毫无掩饰。 涮地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在君邪的身上,等着她开口,也不知双方每人的心里是期待她交出血蛟还是不交出好,而身为‘罪魁祸首’的雪姬则妖媚地靠站在一边,事不关已。 一步步走上前,站在南宫劲善的面前,君邪目光一抬,深邃犹如泓寒潭的黑瞳隐着雷霆杀气,嘴角邪邪勾起,红唇嚣张地轻启:“南宫劲善,收起你那伪善的嘴脸吧!也不用再找什么破借口,用来用去都是这一招,你不嫌烦,我还看着恶心呢!少废那么多话,直接动手吧!让我看看,这五年来,我娘亲的珍稀药材到底能让你修练到哪一步?” 王者之巅第三十三章复仇之战(上) 静,死一般的寂静,数十人的现场竟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一句话的威力直接轰得双方人马呆滞掉,他们一直都知道,君邪很邪,很嚣张,甚至连祖宗都不一定放在眼里,跟南宫劲善有着不共戴天的杀母之仇,但这段时日以来,她并没有主动对南宫劲善三兄弟做出什么,让众人都以为她志在家族权势,眼前她根基还稳,真要撕破脸皮,吃亏得必然是她自己,所以对南宫劲善等仇人视而不见,然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依旧还处于弱势的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嚣张无比地直接宣战。 且听她话里的意思,她母亲的什么珍稀药材落在了南宫劲善的手中?这时,有不少人嫡系子弟恍然,似乎自五年前开始,南品劲善三兄弟的修为突发猛进,原本的他们在族内只勉强算得上处于中上的之流,却突然在短短的时间内,一跃成为仅次于家主及四大长老的顶级强者,而庶系的子弟也在这几年跟打了鸡血一般,纵然有些人天赋比不过一些嫡系子弟,但是每每在修为测试中,却总压那些嫡系子弟一头,让他们每次都气愤之余疑惑不解。 现在若南宫君邪所言不假,那么这番变化,定是那些所谓的珍稀药材所致。若真是如果,那么那些药材该给是多么的珍稀且逆天啊,难道这就是南宫劲善三人当年杀死莫凌夕的真正原因? 电光火石之间,一众嫡系心头百转,而庶系人员的脸色也是急剧变化,先是呆滞,再到惊诧,再到后来的青白交接,最后竟有几人泛着尴尬之色。 而这其中脸色最是精彩的当属南宫劲善、南宫劲冲、南宫劲逸,尤其是南宫劲善,本身是庶系最高主事者,又当了多年的执法长老,还从来没有人敢众目睽睽之下这般落他面子,当即反倒被气得站在当场,半天都做不出一点反应,只是一口血堵在胸口,涨得他一张老脸都成猪肝色。 “无知小儿,休……休要以为有老祖宗撑腰,就敢如此放肆,别忘了,你只是恢复了身份而已,还没当上家主呢!……”南宫劲冲反应过来,明显支吾了一下,然后涨红着一张脸冲着君邪大吼,一双眼睛瞪得犹如牛灯笼一般,细心的人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心虚的闪烁,话里的意思也带着威胁的意味,让君邪好好看清现在的时势。 可惜,人家君邪看没都看他一眼,只是那眼里的杀气越来越浓,越来越浓,形成了两道实质的杀气漩涡,似要将目光所及的所有人都给绞杀进去,直接望进她眼里的南宫劲冲觉得自己瞬间被绞成碎片,后面的话硬生生地憋在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 南宫劲逸忍着抹掉两鬓冷汗的冲动,脚步移动,将南宫劲冲拉后两步,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他这个四哥还真是永远也改不也冲动的本性,现在局面已经闹成这样了,别说口头上的威胁,就算是刀棒加身,也吓不了她,且她浑身散发的冰冷而决然的杀气无一不在告诉每一个人,她今日就要以他们的鲜血为她的母亲报仇,洗涮五年前那场耻辱。“好!”就在现场所有人都被越来越浓的杀气压得快要抓狂的时候,南宫劲善终于暴吼了一声,垂于两侧的双掌泛起红光,双目赤红地瞪着君邪,面目变成狰狞起来,开口的声音不再和善而是透着阴森的狠毒:“南宫君邪,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强者,什么叫做乳臭未干,五年前,我能将你逼入死路,五年后的今天,我同样能送你上西天,还有你身后那群不自量力的家伙。” “南宫劲善,你真想反了不成。”君邪还未开口,南宫志明先跨出一步,怒气冲天道,而他身后的嫡系子弟也同样的震惊与愤慨,显然他们虽与庶系争斗不休,但却没想过,南宫劲善竟真的说出这种话,真的打着要动手灭了他们的想法。 君邪的话远比南宫劲善要嚣张的多,但不同的是,她只是个未及二十岁的女孩子,年轻人嘛,再嚣张,再目中无人,也是血性的表现,可一个长辈,一只老狐狸说出来的话,那就是另当别论了。“呵呵呵……”突兀的低笑声忽而响起,君邪一步一步地后退,拉开与南宫劲善的距离,漆黑的双瞳内异样的光芒暴盛,使得那双眼睛蒙上了一层光雾,看不到一丝瞳仁,仿若不是一双人类的眼睛。 君邪做事从来不喜欢拖泥带水,既然已经决定动手了,那就直接撕破脸皮,手底下见真章。而就在这时,一道灼热的火浪冲着她的脸面喷涌而来,过高的温度使得空间变得扭曲、暴裂起来,却是南宫劲善已经率先动手了。 君邪虽在后退,但与南宫劲善的距离实在有些过近,这一幕又来得太过突然,没有人会想到南宫劲善身为爷爷辈的长者居然搞突袭,措手不及下,只听得一声声惊呼声起,却来不及做出反应,嫡系子弟不少人只在瞬间闪过一丝念头,那就是:完了,这一招可是他们火行法诀里面的高级杀招,最适合在突袭之下一招杀敌,因为时间太过短,对手来不及防御,而在没有防御的情况下基本没人能抵挡得住这以天地极精纯火元素练就的‘极火’的煅烧。 然而就在他们绝望的念头还没落下时,诡异的一幕却发生了…… 只见去势汹汹的火浪在喷进距离君邪还不到两寸范围的地方突然奇异地停滞住了,不,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抵挡住了,火浪依旧在翻腾怒啸着试图往前冲去,却始终无法再寸进,而几乎快跟火浪面贴面的君邪自若地傲立着,丝毫没有受到火浪的影响,甚至连丝衣角都没有翻起,给所有人一种怪异的感觉,那就是那股无形的力量所阻隔的两边是两个不同的空间。 不过,这种可称得上是奇景的画面并没有持续太久,不过是半个眨眼的功夫,随着君邪目光一抬,被阻挡住的火浪突而像是受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袭击一般,疯狂地蹿动起来,接着便发出一连串的爆炸,砰砰砰的跟大爆竹一般,火光四射,最后湮灭。 对峙的两方南宫家成员被爆炸产生的余波震得一退再退,拉开一段足足有数丈的距离,而待他们站定的时候,爆炸中心安然站着的只有君邪和南宫劲善。 “南宫君邪居然能轻易挡下这一招,还能反击?这怎么可能?” “猝不及防之下,就算是家主被这一招突袭,至少也得受伤,她,她,难道她的修为已经超过家主了?” “不是修为问题吧,我觉得是她,她的反应敏捷得太变态,所以才能及时布下真元防御罩,只是能完全抵挡得住,说明她的修为深不可测。” “非也,就算她反应再敏捷,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而且我刚才分明感觉得到,她的周身根本没有真元气流流动。” “什么?那她是怎么做到的?天啊……” …… 震惊过后,低低的议论声从两方人马中发出来,南宫君邪很强大,家族大部分成员只是听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但是亲眼见证的了这幕,再联想到传言,众人的表情立即变了起来。 嫡系这边个个一脸的惊喜,盯着庶系那边的目光也凶狠了起来,夹着点点的杀气,之前他们虽过来支援,但一点都不想开打,除开一些明面上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在他们看来,双方力量悬殊,自然不想送死,虽然听说南宫君邪的朋友修御天很强,但他们并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强,而现在知道南宫君邪真有那种独力灭掉八大鬼仙的力量,底气立刻足起来了。 而庶系那边则正好相反,纷纷将目光投向南宫劲冲和南宫劲逸,似乎有种想要撤退的意味,这让向来感觉敏锐的南宫劲逸差点没气炸了,两军对阵,最重士气,这都还没开打就气馁,未打先输一半,他们庶系的子弟什么时候这么没用了? 其实南宫家族虽然已经有辱五行之称,但族员也真不至于落到这般没用的地步,之所以会这般,那是因为这中间站着一个非常阴险的家伙,而刚好这阴险家伙会一种更加阴险的能力,于是乎,在不知不觉间,在场大多少人的精神都被某人操控着。 南宫劲善显然也感受到已方已有不少人萌生了退意,先是大恼,接着脑中白光一闪,犹如毒蛇般的目光直射着与他相对而立,嘴角挂着冷邪笑意的君邪,顿时明白过来,又惊又怒地大吼一声:“是你搞的鬼。” 这一声大吼犹如晴天之雷,震响在每个人的耳边,将他们惊得一震,接着,南宫劲善又再次先一步出手,这一次,他显然不再带着试探意味,而是真正的下杀手。 一场带着仇与恨,怒与火的对决终于在迟了五年的今天拉开了帷幕,这一次的对对诀,无论胜的是哪一方,都必将给南宫家族带来不可估计的损失…… 王者之巅第三十四章复仇之战(中) 炙热的火焰犹如海浪一般弥漫在整座小院的上空,若是从天空往下看,必然会看到一片的火海,而看不清其他建筑物。 而事实上,在‘火海’之下已经看不到任何建筑物了,君邪所居住的院子及其附近的屋子等化被化为了灰烬了。 而‘火海’之中,随着频频的念动法诀的声音,一团又一团,一簇又一簇的火焰蹿出来,这就像是一场盛开的焰火会,远观实是美极了,近视却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混战,没有顾忌,没有犹豫,没有不忍,在这一刻,嫡系与庶系双方不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而是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他们施展平生所学,一招一式都是杀招,由于所学一样,有时就像是照镜子一般,动作一模一样,这时侯拼得就是功力的深浅。 而打得最激烈的莫过于始终处于最中央处的两人,其他人都是混战的,上一秒跟这个打,下一秒可能就跟另一个打,这刻是一对二,下刻可能就是二对一,唯有这两人,无论其他人怎么混战,都没有接近两人十米左右的范围。 这两人自然就是这场混战的双方之首,君邪和南宫劲善了。 南宫劲善浑身冒着火焰,双眼都似给烧红了,跟上了火似的,而事实上,他确实是上火了,被气的! 这些年来,他敢那么嚣张,仗的就是他这一身修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修为大涨,成为家族的上流高手,但却无人知道他所展现的修为并不是他真正的修为,他还尚有保留,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杀得嫡系甚至是家主一个措手不及,今日,他敢有这般大动静,就是想着能凭他的修为,速战速决,以最快的速度杀了南宫君邪,只要她死了,他就胜利的,其余嫡系,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可是他似乎错估了南宫君邪的实力,一开始交手,他其实并没有出尽全力,虽然被激怒了,但也没失了理智,他是打着要速战速决的主意,但他可没忘了南宫君邪身边有个连大鬼仙都不是对手的修御天,他必须确定他不会了出手插手他们南宫家内部的事,否则他没有把握能对付得了他。 幸好,修御天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不管他是自信南宫君邪能对付得了他,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只要他没有插手的打算就成了,于是他也没了顾忌,真正地下了杀手,然而,让他郁闷到吐血的事情就发生了,不管他怎么出招,出几分实力,她总是能不多不少地与他战个平手,他只出一半的实力,她堪堪只能与他打得平手,他出八分实力,她也还只是堪堪地与他打处平手,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甚至逼得他出尽全力,她还是堪堪与他打得不上不下。 那种感觉,分明她就是在耍着他玩,也就是说,她的实力竟在他之上,这个认知,让南宫劲善惊得三魂不见七魄,这是什么样的妖孽?五年前,她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纵然她就是那个名震天下的君无名,但君无名也不过是名修武者而已啊,纵然她拥有了轩辕神剑,但神器这东西,不是谁都能驾驭得了的,五年,仅仅五年而已啊!她到底拥有了多强的实力? 死,她今天必须死,她必须立刻死!从未有如这刻般,如此迫切地希望眼前这个女孩死在他的面前,也从未有一刻,如此刻般,后悔当年没有第一时间就让她随着她母亲而去。 南宫劲善伸手一挥,一柄燃烧着紫色火焰的火剑陡然出手在他的手中,随着火剑的出现,两人周遭的气流波动立即沸腾起来,耀眼的赤红光芒,夹着吞吐一切的力量,可见这绝对是一柄仙器级别的法宝。 “哼,急着想找死?可我偏偏不想你死得那么快,我还没玩够呢!”一见南宫劲善出剑,君邪身形一动,往后飘开一段距离,勾着嘴角冷冷道,双手微微抬起,一种淡淡的暗金之光在她的两掌上浮现,光芒中蕴含着可怕的力量,周身萦绕着非常诡异的气息。 “邪门歪道。”君邪气息的变化令南宫劲善心里莫明地感到恐惧,那并不是死亡的恐惧,但仗着自己手上握有的法宝,心底又硬气了几分,更生出要大战一场的豪情来,火剑横置于胸前,大喝:“南宫君邪,出剑吧!让我看看你到底你施展几分轩辕神剑的威力。” 神情蔑视地轻哼了一声,君邪双掌一翻,一团噼里啪啦闪动着暗光电流的光球地便朝着南宫劲善轰去,伴随而去的是一声不屑的冷笑:“凭你南宫劲善,还不配让我出剑。” “你……找死。”一腔豪情当下被浇得个里外透凉,南宫劲善狰狞地血红的双眼,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暗金色光球,嘴唇轻翻,快速念动法诀,火剑紫红火光吐出而出,将周遭的空气均被烧成虚空,脚下所站的地面上甚至已流淌着赤色火流,间或滚滚冒起了白烟,烧出一片一片泛着焦味的黑坑。 ‘澎……’ 暗光色电球与紫红火火光两相撞击之下,一声足以撼动天地的巨响声炸开,无数光焰如萤飞散,天空中仿佛下起了一阵流萤雨,炫彩夺目,带着死亡的光,其他人的混战瞬间如黑白电影般远去,天地间只有这一场眩目的流光。 一直站在外围观看,没有动手的修御天、秦子浩和雪姬一直平静的脸庞因这声势浩大的一幕而变了一下,秦子浩更是忍不住跨前一步,就要冲过去,刚一有动作,便被修御天拦住。 “修御天,你让开。”秦子浩满脸焦急地怒瞪着拦在他面前的修御天,一双桃花眼都快喷出火来了,天知道他对君邪如今的实力都只是听说而已,而且就算明知道她天下无敌,他也免不得会担心她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就被人阴到什么而受伤,因而从一开始打起来的时候,他看似平静,实则心底就跟猫抓似的,要不是君邪事先有交待,他一早就冲上去了,现在看到南宫劲善的实力竟然如此之强,他要是还能待得住,那才怪呢。 “邪交待过,不让我们出手,这是南宫家本族的事。”修御天冷硬着脸,恢复除了在君邪的面前的威严模样,一身的王者霸气不威而怒。 “可是……”秦子浩从小的经历让他心性深沉,异于常人,所以轻易引起君邪的兴趣,但修御天毕竟是天一神族的圣王,之前有君邪在场,他没能感受到他的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王者威严,如今这王者的霸气一出,立刻将秦子浩给压低了几节,在这种措手不及的反差下,一时有些愣住,想要反驳却没了那个气势。 “南宫劲善那个老家伙伤不了邪的,你要相信她。”修御天伸手拍了拍秦子浩,神色自信道,转回目光,看向场中,声音有些幽远,接着道:“邪,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够久了,这个深仇大恨已经成为她心底的一个结,必须要亲手了结。” 秦子浩何尝不知道呢,只是五年前在轩辕陵墓亲眼看着她的身影被淹没的那一幕太过深刻了,那其实又不何尝不深埋在他心底的一个结呢,他无法忍受她再一次在他面前出事。 修御天心底清楚秦子浩对君邪的情,但也只能暗自叹气,他是不可能放弃邪的,邪也只能是他的,秦子浩,他认他是朋友,可也只能对不起这位朋友了。转眸,瞥向一直安静地站在秦子浩身边的雪姬,一向以暴戾著称的血蛟居然也能如此这般静若处子的模样,实在不能不说爱情是世上最厉害的武器,只是这武器太过锋利,总能伤人又伤已。 雪姬此时的心情其实也挺复杂的,她不知道她是希望那个人类直接被杀死好呢还是安然无恙好,她们本是敌人,现在非友非敌,又似友似敌,她似乎已经不记恨她当初的夺宝行为,但每次见着她,又禁不住从心底冒起敌意,怎么看她都不爽,尤其是看到秦子浩粘在她身边的时候,搞得她完全就不知道她们这算是怎么样的关系。 血蛟毕竟是妖兽,虽然修成人形,智商很高,但毕竟‘单纯’了些。 三人这边的一点小插曲,那边君邪与南宫劲善已经在炫彩夺目的流光中交上了手,你来我往间打得天崩地裂,若不是修御天早已在四周布下了空间结界,只怕整座火城就得步下这座小院的下场了,而南宫风舒和南宫劲烈及四大长家等南宫家族的人早就听到动静赶来了。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又一串的爆炸中心传响而出,火光散去,一道浑身被烧焦般的身影倒射而出,直接在地面上划出一道十来丈远和深沟,才喷着血停了下来,手中的火剑掉落在一旁,神情萎靡,不可置信地赤红着双目死盯着悠然飘落而来的君邪。 一场对决大战后,他狼狈落败,她却神采依旧,一身衣袍未曾折损半伤,就像她方才只是表演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一般。 王者之巅第三十五章复仇之战(下) “南宫劲善,五年前的血债,今日该还了。” 君邪踏着沉稳的步伐站定在南宫劲善的面前,声音平静得让人心里直发毛。 南宫劲善捂着胸口下意识地向后挪去,眼中有着深深的恐惧之色,他没有想到,他用无数珍稀药材才堆积出自己今日的实力与地位,却在她的手下败得如此之快,他深刻地意识到,他与她之间的差距竟可用天渊之别来形容,天啊,这是个怎样的逆天的妖孽,五年,就区区五年的时间而已啊!在修真者悠长的时间里,五年不过弹指过,她就在这一眨间,从任人践踏的小虫一跃成为翱翔在天空的骄龙,是他太过低估了她,今日这场决斗,他决定得太过匆忙了。 可,他不能就这么认输,认输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不,是比死更可怕,眼前的这个恶魔,是不会让他轻松地死去,他根本想像不出来她会怎么折磨他,而对于末知,他恐惧。 四弟!五弟!对,与四弟、五弟共同联手,就不信不能与她再斗一斗。 着急地转动眼珠,南宫劲善在厮杀成一团的两方人马中找寻熟悉的人影,可是双方都基本已经打得血肉模糊,在焰火熊熊中难辨人影,一急之下,无计可施,只得大声呼喊:“四弟、五弟,快与我联手先诛南宫君邪。”他本身已受了重伤,再这么一呼喊,顿时更加气喘如牛,血气翻腾,撑得五脏六腑快要爆裂般,痛不欲生。 然而他费了半条命喊出的声音就如放了个闷屁,不带一声响,双方人马全都红着双眼不要命地厮杀在一堆,没有人听见他的声音,他们只会做一件事,那就是杀了对方,不计一切手段地杀了对方,即使以命换命,也在所不惜。 这时,南宫劲善才察觉到不对劲,看着不断倒下,又不断地冲杀在一起的嫡系与庶系子弟,彻骨的寒意瞬间蹿遍全身,可能极度的恐惧会刺激自身的潜力,他猛地一个翻身向后直退开几十米的距离才撑着火剑停下,颤着声音道:“是你搞的鬼?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你这个妖孽,居然连拥护你的嫡系子弟都一起算计,你不是人。” “哈哈,南宫劲善,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句话?”君邪仰头大笑,笑得惊天动地,飞沙走石,笑声中带着极度的无情冷酷:“没错,我是妖孽,你能奈我何,我不是人,你又能奈我何,你想知道我对他们做了什么,那我就告诉,我控制了他们,既然决心要战,那就杀个彻底,既然亲情人性已不存在,那就彻底抛弃,当一只只知杀戮的野兽。” 拥护她的嫡系子弟?呵,不需要,她不需要别有用心的拥护,嫡系的子弟不过是把她当成待价而沽的货物,要利用她来夺权而已,当年她父亲的事,少不了嫡系其他脉的身影,若今日之后,嫡系重新掌权,那么接下来,他们就该想方设法让她父亲类似的事件再在她身上重演了,虽然这件事绝不会发生,但这群嫡系精英打的就是这么个主意。 唯有南宫志明和南宫志涛…… 君邪的目光瞥向混战中唯一尚还保留着一丝理智的南宫志明和南宫志涛,眼底深处掩着抹叹息,她能感受得到,他们两人是真的在支持她,真心地要帮她讨回公道,为她父亲报当年污陷之仇,他们虽是嫡系二脉和三脉的脉主,但是他们的性格和能力决定了他们驾驭不了本脉的弟子,他们过于的顾念亲情也使得他们常常自我陷入困境,他们自己无法为大哥和侄女讨回公道,所以只能尽力相帮。 从他们带着这群嫡系的精英弟子过来助威时,她就知道了他们的打算,这群人在家族中拥有权力,当年她父亲被污陷,还有她与母亲被流放,这群人在其中可做了不少事情,费了不少‘苦心’,在她回归家族后,这群人也是最积极要让她恢复身份,带领他们重新掌权,所以注定了今日,他们是被他们两人送来送死的命运。 让他们两人保持一丝理智,是让他们在混战中懂得自保,不让他们神智清明,是怕他们心慈手软,反而把自己陷入死地。 她是连他们两人一起算计进去,但她会好好保护他们,让他们在杀戮中发泄,在混战中安然无恙。 “现在,南宫劲善,轮到你了,放心,我不会让你失去理智,成为一个傀儡,我会让你神智清明,清清楚楚地感受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在永远的孤独与绝望挣扎着活下去,永远永远,就算肉身死去,灵魂也不会消散,善良如我会帮你完成心愿,永远与天地同寿。” 笑声停下,尘烟散去,君邪瞬间出现在南宫劲善相距不过五步的地方,嘴角勾起抹邪肆无比的笑容,红唇妖治如血,轻轻翻动间是修罗邪神的宣判,一字一句都足以让人血液尽褪,心神俱散,恨不得举起剑来自吻。 砰地一声,南宫劲善双腿发软,狼狈地跌坐地上,只觉得冷,深入骨髓的冷,他不敢再说她是在妄言,能在无声无息间控制着这么多修为不弱的人的神智,这种可怕的能力他从未听说过,他现在绝对相信她有这个能力做到她所说的。 求饶!第一次,南宫劲善产生了求饶的心思,而且很强烈,他可以不怕死,但他怕她所说的‘永生’。 “饶……”抬起头,南宫劲善刚开了口,双眼便直直地望进那一双仿若漩涡一般的血色眼睛,他心中警铃大响,想移开自己的眼睛,却发现根本就无法移开,那双血红的眼睛里有着可怕的魔力,一点一点地将他给吞噬进去。 君邪直望进南宫劲善的眼中,脑海里精神波高度调动起来,将他困在一处特殊的精神牢笼中,再分出一丝精神波启动‘阴阳万元晶片’,打开里面的一个空间系统功能,一阵光芒闪烁,星星点点地覆在她的胸口,血红的目光一阵高频率波动,正欲对南宫劲善射出…… “南宫君邪,我帮你把你的好六哥带来了,不想见见吗?” 斜地里,突然一道高扬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般在君邪的耳边炸起,炸得她神智一阵晃神,高度集中的精神波瞬间失去了控制,反噬回来,虽然威力被‘阴阳万元晶片’的自我防御系统大大地减弱,但还是刺得她脑海一阵撕扯般地剧痛,摇摇晃晃地后退了好几步,才脸色惨白地站定,嘴角一抹血红显得十分刺眼。 失去了精神波控制的南宫劲善脱力地瘫倒在地,全身如同刚从水里捞起来般湿了个透彻,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无尽的恐慌。 “邪……” “无名……” 修御天和秦子浩身形一闪便来到了君邪的身边,一左一右地扶住了她,瞥见她嘴角的血丝,心瞬间刺痛起来。 君邪习惯性地紧抓住修御天的手臂,甩了甩头,让得脑海里的剧痛缓了缓,深吸了口气,发紧的喉咙才重新滚动了起来,嘴里有些虚弱地吐出两个字:“六哥……” 秦子浩眼神一黯,与修御天对视了一眼,他们也都听到方才的声音,都深知,六哥这两个字的威力对君邪来说,到底有多大,只是冥煞带来的消息,说南宫君阳已经死了,现在又出现了六哥,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管真假,都是准确地掐准了君邪死穴的高招。 “六哥。”君邪此时有些不能思考,又再重复着这两个字,眼中的迷茫就像个懵懂的孩童,接着如同突然开了神智一般,双眸精光一绽,全身却颤抖了起来,抓着修御天手臂的指甲隔着衣衫深陷入他的血肉中,却毫无所觉,只用着轻而颤的声音道:“小白,快,打开结界,快……” 修御天对于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只连连心疼地安抚道:“别急别急。”边说着,边催动真元力,打开结界。 霎时,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结界甫一打开,冲天的热浪瞬间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笼罩在火城的上空,方圆百里之内的地方气温上升了几十度,吓得火城百姓以为天降灾难,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待发现热浪是从南宫主府所在方向冲出来时,纷纷拔腿就往家里跑,不敢在外面乱晃。 南宫家族的其他子弟之前多多少少嗅到了点不寻常,只是没想到居然弄得如此大动静,惊得他们一时如同无头苍蝇,不知该去凑热闹呢,还是明哲保身,家主和四大长老虽不在城中,但很快就能感应到不对劲而赶回来,到时事态会发展成怎样,他们完全没底。 再说失去了君邪的精神控制的混战双方终于停了下来,理智也渐渐地恢复,不过,这时还活着的人只剩下几个了,嫡系这边只剩下南宫志明两兄弟和两个只吊着一口气的弟子,庶系那边只剩南宫劲冲和南宫劲逸及三个有气出没气进的弟子。 结界打开,在君邪紧张的目光下,在热浪翻滚中,三道人影由远而近,缓缓而来。 王者之巅第三十六章六哥君阳 三道人影清晰的映入眼帘,君邪漆黑的瞳孔一阵紧缩。 左右两人是南宫志洛和南宫君华两父子,中间押着的人却是……杨君南! “杨君南?”君邪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睛,杨君南是她六哥?开、开玩笑的吧!他们当她五年没见,就忘记六哥长什么样子了吗?他们当她不认识杨君南是疯子手中的理事吗?他们当她是白痴吗? 可是,为何看着缓缓而来的杨君南,她质问不出声,她的心在狂跳着,有股激荡就要冲出她的胸腔。 其他还活着的人都有些不太明白,这又是闹的哪出,唯有南宫劲逸看到这一幕,眼露精光,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一副‘终于来了’的模样撑着身子站起来,狰狞着大笑道:“哈哈,南宫君邪,今日你输了。” 不明真相的南宫志明两兄弟和南宫劲善两兄弟看着一副胜利者姿态的南宫劲逸,一头雾水,第一反应就是他疯了,眼前这局面,怎么看今日他们都输得一败涂地,就是南宫志洛父子来了,能顶个鬼用么?然再看君邪,她带着面具,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眼中毫不掩饰的震惊与复杂,还有那‘虚弱’的样子,却反衬得南宫劲逸的表情很正常。 顺着她的目光,落在了南宫志洛父子所押的青年男子身上,男子很平凡的模样,眼眶通红,似乎很激动,又似乎悲愤欲绝,嘴巴紧紧地抿着,眼睛胶在君邪的身上,似诉说着千言成语。 方才他们的神智都被控制住,没有听到南宫志洛喊的那句话,唯有南宫劲善听到,此时他正疑惑地看着自个的五弟,因当年之事,他记得南宫君邪有个感情很好的六哥南宫君阳,是南宫志洛的亲儿子,不过,当年他不是已经死了吗?现在这个平凡样子是假冒的吧?可看样子又不像是假的。 君邪冰刺般的目光直射地南宫劲逸的身上,老家伙终于落出狰狞的面目了,一直以来,他都是三兄弟中最无害的一个,五年前也是一副对君邪最是疼爱的好爷爷模样,五年后,她的回归,他也总是地敌对之时对她露出各种不忍、无奈的神色,但是,从第一眼开始,君邪就知道,三人中心机最深的就是他了,看似一切都由南宫劲善领导,但暗中操纵着全局的是却是他。 她不知道杨君南怎么会出现这里,怎么会被他们给抓来威胁自己,她现在迫切地只想知道,杨君南真是她的六哥南宫君阳吗? 君邪的目光压迫性太强,南宫劲逸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强制压下心底的恐惧,表情越加狰狞地笑道:“怎么?不相信他是亲爱的六哥南宫君阳?嘿,没关系,我可以帮你证明,志洛。” 南宫志洛眼中快速地掠过抹挣扎,但只是一瞬,就化为无情的阴狠,将杨君南推向南宫劲逸,只见他残忍一笑,一掌摊开,盖在了杨君南的天灵盖,嘴中念念有词,接着便见杨君南表情痛苦地扭曲在一起,头顶上一丝丝若隐若现的火苗慢慢升腾而起。 “火行族人的铭记,他是族中子弟?”南宫志涛惊叫了一声,五行每个子弟的体内都有属于本族的铭记,这种铭记是伴随着出世就存在的,深刻于灵魂骨血之中,可是本家中的子弟,他都认识,这个子弟,他却从未见过。 君邪自是也知道这一点,看着这一幕,她心中猛地揪疼,有些失态地大吼出声:“住手。” 南宫劲逸倒是从善如流地停手,杨君南顿时身子软了下去,趴倒在地上,被南宫志洛父子再次提在手中。 “怎样,信了吧?这小子可是跟在后脚进入了火城,他以为他改了容貌,易经换骨,改修其他派别的功法,就没人能识出他是谁,真是太天真了,在外面,或许还真没人能识破他本来的身份,可惜,这里是火城,只要一踏入这里,他火族中人的身份就隐藏不了,嘿,一个未经召唤而跑到本族来的子弟,身为长老,怎么可能不在第一时间查清楚,没想到这一查,还真查出点东西来,哈哈,这个底牌,我可是留了很久。” 南宫劲逸得意地瞥了去掉半条命的杨君南,朝着君邪哈哈大笑着。 君邪一下子就明白了,如今在火城内可还有当日在炎城的南宫族人,他们都认识杨君南,知道她与他有所接触,从来推断出杨君南是来火城找她的,然后正好南宫志洛也在城中,他虽不念父子情,但父子的血缘还是摆在那里的,所以最终杨君南的身份还是曝光了。 “六……六哥?” 没理会南宫劲逸的得意,君邪终是颤抖着叫出了声,她现在有百分之九十相信,杨君南就是南宫君阳。 听到她的叫声,杨君南颤颤地睁开眼,激动而复杂的目光迎上君邪的眼睛,两行清泪就这般滑落了下来,都说男子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该流时,嘴唇动了动,但还是没有出声,他不敢出声,不敢回应,他又悔又恨,如果他不跟着来到火城,就不会被抓而曝露身份,被用来威胁她,他能做的唯有紧闭着口,不让压抑在心底许久许久的那两个字叫出声,这样他还能心存侥幸,只要她不相信他就是南宫君阳,那么他爹……不,是南宫志洛,就不能用他来威胁她了。 可是君邪本来就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面对她时,尤其是听到那每每午夜梦回时必在他耳边萦绕徘徊的一声‘六哥’,如火山爆发般的情感又岂是能压得下的。 “六哥。” 君邪这一声喊得情真意切,脸上那又像是哭又像是笑的表情深刻地表达了她此刻心底最真实的心情,他脸上挂着的眼泪已经打消了她那百分之十的怀疑了,任她想了千万种可能,就是没有想到会在这般的情况下重遇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放进心里的人,这种失而复得的激荡心情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她真笨,为什么早没认出杨君南就是她的六哥呢,现在想想,他虽变了容貌,性格也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是他的名字倒过来就是南君杨(阳),而且他总时不时地让自己有种熟悉的感觉,那双眼睛时,她明明有时总能看到属于当初南宫君阳的神采,但就是硬生生地被她给忽略了。 理智上,以她一向的做法,此刻她即使心里已经确定了,但表面上就该是各种淡定,各种嘲讽,各种心理战数打出去,就算不能把他们忽悠死,也能轻易将局势扭转回来,只要他们有一丁点的放松,她就能在保证六哥安全的情况下,叫他们所有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情感上,六哥是除却她娘亲外最亲的亲人,在她心里的位置太重太重了,当以为永远失去他,而他又完整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时,这一声‘六哥’,无论如何,她都得叫出来,她抑制不住已经爆满的激荡情绪。 一向理智的君邪顺从心底的选择,也让自己感性,软弱了一回。 “八、八妹。” 杨君南,不,是南宫君邪在君邪肯定而真挚的叫唤下,也颤抖着嘴唇,终于开了口,脸上的泪水流得更凶,他知道她已经确认了他。 看着两人这副深情对望,彼此叫着对方的感人模样,修御天和秦子浩皆同时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不约而同地瞥开头去,虽然知道他们是两兄妹,对彼此的深情那是亲情,但是心底还是会发酸的,简直能酸死人了。 南宫志明两兄弟则保持着极其错愕的表情,以一副见鬼的模样直盯着君邪瞧,莫怪他们如此反应,实在是君邪在他们心里那从来就是不同寻常的彪悍存在,各种的霸气测泄,邪魅腹黑,再加上她总是一身男装,常常让他们怀疑其实他们大哥生的是儿子而不是女儿,突然间这副正常的娇弱女儿家,各种感性,柔弱,让他们真心接受不能。 ‘啪啪啪…… 清脆而响亮的鼓掌声突兀地打断这感人的一幕,南宫劲逸边拍着手,边阴森森笑着道:“真是感人的一幕啊!南宫君邪,看来我押对了宝,今日我们注定了,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们死,现在给了两条路,第一,你,还是你身边的修御天、秦子浩还有这条妖孽,自爆元神,从此灰飞烟灭,我们就放了你最亲爱的六哥,第二条,你可以继续动手,将我们给杀了,临死前,我会拉上南宫君阳。” 此时,南宫劲善和南宫劲冲也都反应了起来,既惊讶于一直无情的南宫君邪居然会因为一个南宫君阳而失态至此,又惊喜于必死的局面有了转机,所谓打蛇打七寸,如今掐住了她的弱点,未必就不能反败为胜。 “嘿,南宫君邪,还记得你五哥我吗?怎样,你不是跟六哥兄妹情深吗?这两条路不难选择吧?” 同样记了五年仇的南宫君华趁机插上了嘴,宣泄心中的积怨,表情极度扭曲,眼中透着疯狂的快意。 “八妹,不要受他们威胁,杀了他们……唔!” 君邪没有开口,南宫君阳先喊了起来,却被南宫君华一拳狠狠地击在脊梁骨上。 一时间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君邪的身上,等着她的选择,或是反应。 王者之巅第三十七章精神空间 君邪毕竟是君邪,偶尔的柔弱那是千年难得一见,待她再次抬起眼来时,嘴角边已经挂上了她标志性的冷邪笑意,锐利的目光如出鞘的宝剑,划破虚空,落在南宫劲逸的身上。 “我最讨厌被威胁。”随着冷峭的声音如冰一般吐出,君邪整个人也如虚幻般波动起来,渐渐地消散成无数星点,竟凭空在众人的眼前消失了,如果此时风炎有在场,必然会无限吐槽这家伙是个妖孽,在短短的时间内,她的精神修为居然已经恢复到了灵级,直接使出了解体术,虽则有‘阴阳万元晶片’的相助,但这般一跃三级的修练速度简直就是逆天,别忘了她同时还要修练《通天帝卷》的法诀。 君邪诡异地突然消失把包括修御天在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在他们的神识覆盖内,她的气息也消失了无影无踪,眼前却多出了以肉眼难以察觉的犹若荧火虫的星星点点。 “人呢?”南宫劲逸这边几人皆恐慌地惊叫起来,饶是他们再见多识广也没有见过这一幕,目光皆是警惕地死盯着那飘浮着的星点,最沉不住手的南宫君华脸色都有些苍白,抬起手,一柱火焰就朝着飘浮的星点打出去。 不管眼前这一幕有多么诡异,所有人都一致认定那飘浮于空中的星点就是君邪,既是如此,修御天等人又岂会任由南宫君华伤了那些星点,几乎是在他刚出手的瞬间,四人的杀气就直接对着他冒了出来,只是未等秦子浩和南宫志明两兄弟出手,对面的南宫君华突而惨叫了一声,火焰反噬回去,将他整个人都被火焰吞噬,而且火焰看似猛烈,但却没有一下子被他给燃烧了,而是一点一点燃烧,让他的烈焰中慢慢品味被火烧的滋味。 “华儿。”离南宫君华最近的南宫志洛看着在火焰反噬的瞬间就被一股莫明的强大力量给迫开,看着爱儿在烈焰中受折磨,失声地惊叫着就要冲将过去,然而却在每次靠近时都被那股强大的力量给震退,好似那股力量将他的华儿单独困在一个空间里,慢慢地被一寸一寸地烧成灰烬。 耳边听着爱儿清晰的惨叫声,南宫志洛眦目欲裂,痛苦地嘶声嚎叫,却也无能为力。 被南宫劲逸制住的南宫君阳看着这一幕,眼中一片的阴沉黯淡,嘴角边缓缓地扬起抹嘲讽的冷笑,当真是好一幕父子情深啊!从小他就明白,儿子跟儿子是不一样的,五年前,他更是血淋淋的亲手撕下自己一心所筑的父子梦,今日看着这一幕,他的心底竟还会泛起刀割般的痛楚,自己这个儿子,他可以毫不留情地亲自将他推出来送死,南宫君华这个儿子,他就恨不得用自己去代替他,当真是好一位父亲。 这一幕发生得极快,除了南宫志洛和南宫君阳,所有人的目光皆惊惧地看向出手的修御天,轻飘飘的一手就足以表明他的实力绝对高出在场所有人许多许多,如果不是他顾着君邪而不出手,南宫劲善这群人今日来到这里只怕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放心,在保证邪安全的前提下,我是不会出手的。” 修御天闲闲地瞥了一副紧张恐慌的南宫劲逸等人,轻飘飘地抛出一句让他们都直想骂娘的话。 靠,他们这是你死我活的生死对诀,他这个一出手就可以秒杀所有人的大能者站在一旁为南宫君邪护航,还有脸理直气壮说他是不会出手的,让他们放心,放心他个鬼啊!直接告诉他们,今天他们洗干净脖子等着挨宰就成了。 南宫劲善和南宫劲冲一脸的死灰,他们从未想过,修御天竟是如此可怕的一个人,就算南宫君邪没有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料,今日也注定了他们的失败,唯有南宫劲逸仗着手中握有的王牌,勉强还有些底气,他看得很清楚,关键依旧在南宫君邪的身上。 可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原本飘浮着的星点在原地消失了,让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南宫劲逸紧张地四处张望,猛地却突然感到身旁有些不对劲,惊诧地转过头,无数飘浮的星点凭空出现在他身边,紧贴着他,快速地凝聚成一道熟悉的人影,如此近距离,他可以清晰地看清她眼底深处犹如地狱修罗的般的嗜血残酷。 君邪的精神修为才堪堪突破灵级,即便借助了‘阴阳万元晶片’的力量,施展需达到灵级后段才能完美使出来的‘解体术’还是有些勉强,最大的弊病就是解体之后无法快速移动,这段时间将会是她最弱最危险的时期,不过,有修御天在,她全然不用担心。 在身形显现的瞬间,君邪邪笑着极速地抬起手,手掌萦绕着暗黑色的光雾,轻飘飘地往南宫劲逸的丹田处拍去。 ‘砰’地一声,南宫劲逸还未从惊诧中回过神来,整个人便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而去,一路飙血,足足在地上划出数十米才停了下来,脸色苍白地半趴在地面,眼中的光彩随着感受到体内充实的力量急速流逝而黯淡下去,他知道,这在那一瞬间,他的一身修为被废了。 ‘砰’、‘砰’,连接两声再次响起,在南宫劲逸的身边,两道黑影一前一后地砸落在他身边,受到跟他同样的待遇,正是他的两个哥哥,南宫劲善和南宫劲冲。 一身的修为全部被废,这对于一个修真者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难道这就是君邪之前所说的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果然够狠的,她完全可以一掌劈了他们。 可是他们显然还是太小看了君邪的狠,区区的废功,又怎么能解得了她杀母之仇,害兄之恨呢! 君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南宫劲逸三兄弟废功后,转身一脸焦急地扶住南宫君阳,在确认了他只是被锁住一身修为时,重重地松了口气,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极为笨拙地‘安慰’道:“六哥,没事了,没事了。” “嗯,六哥知道八妹很厉害,一定能救六哥。”被握着的手一翻,反将君邪的小手包裹在内,另一只手温柔地抚着她柔顺的乌黑长发,南宫君阳平凡的脸上绽开一如以往的阳光般笑容,依旧把她当成以前的小女孩般道。 君邪无论身体有多么小,她的灵魂永远都是强大的,但是在她娘亲还有六哥面前,她想永远当他们的小女孩,这种被亲情环绕,被宠着的感觉,她现在已经懂得,而且怀着感恩的心去感受着,珍惜着,这样幸福的感觉,她绝不允许再次失去。 想到这里,君邪盈满温情的双眸涌上阴邪的煞气,转眸,目光射向还有忍受着烈火煅烧的南宫君华和紧闭着双眼,跪倒在地上的南宫志洛,哼,小白所施的惩罚手段,她也不好去打断,不是吗?就让他们先受着吧!就拿那三个老家伙很开刀。 残忍的目光转向一副死灰模样瘫倒在地上的南宫劲善三人,盯得他们直打颤,恐惧地往后缩,脸上的皱纹在短短的时间布满了他们的脸庞,白花的头发凌乱的披散着,深紫的衣袍残破地挂在身上,点缀着腥红点点,此时的他们哪有半点火行家族掌权长老的模样,不过是可怜的糟老头而已。 “不用害怕,我说过,像我这么善良的人,绝不会杀了你们的,甚至会让你们寿与天齐。” 君邪将南宫君阳交给修御天照顾,自己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南宫劲善三人面前,勾着唇邪笑着道,双手将一直藏于里衣内的‘阴阳万元晶片’取了出来,放在右手掌上,平置于身前,接着,黑曜石般的双眼荡漾起异样的波纹,一圈接着一圈,形成令人晕眩的漩涡,脑海里的精神波随着急速地波动起来,丝丝缕缕地释放出来,在特意的控制下,全部侵入到‘阴阳万元晶片’。 所有人只看着君邪坐胸中扯了样东西出来,然后平摊手掌中,就一直站着不动,自然他们不会认为她是被点了穴或是突然傻了,因为他们全部感觉到有股很强大而又捉摸不透的力量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精神似乎在一瞬间恍忽了一下,这种感觉令已是神级的修御天都感觉可怕。 接着便见君邪手掌心里的一个好似八卦形的东西散发出五色光芒,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着般从她的手掌心里飞起,五色光芒逐渐爆涨,三团犹如星云般充满着梦幻色彩的光云从五色光芒中飞出,停驻在南宫劲善三人的头顶上,光华哗地一下将他们各自给罩住,同时传来他们撕心裂肺的求饶声。 求生的意念让南宫劲善三人撑着身子站起来,发了疯地想冲开光去云笼罩的范围,却不过只是在做无用功而已,即便罩在他们头顶上的光云消失了,三人也只能像是被困住的野兽般对着虚空不停地冲撞着,始终都离不开那方才光云所笼罩的范围,且,他们的身影渐渐地变得虚幻起来,很快便将消失不见。 “这是侄孙妇特意为你们准备的精神空间,从今以往,你们便将永远在地那呆着,没有人会去打扰你们,就算是天界的天帝来了,也找不到你们,哦,对了,鉴于你们只是凡人之身,肉体很快就会死去,我特别为你们在精神空间加了点料,那就是,你们灵魂永远都不会消散,即便天地毁灭,你们的灵魂也会安、然、无、恙……” 恶魔般的声音,在困住南宫劲善三人的精神空间即将隐入虚空时,清晰无比地传入到他们三人的耳中,血淋淋地将他们送进无边的地狱。 王者之巅第三十八章妖邪之气 世上最可怕的事不是死,而是孤独,当整个世界只有你一个,安静得只有你一人的呼吸声音的时候,那种孤独绝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摧毁世间最坚强的人,不,是最坚强的神,而且当这种孤独是永恒的话,那种心灵上的折磨…… 看着南宫劲善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了,听着某人恶魔般冷酷的声音,在场中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 “啊……”就在这时,南宫君邪发出一声更为凄厉的惨叫声,正心底正发寒的几人嚎得心肝颤了几颤,然除了南宫志洛,其他几人都冷眼旁观,面无表情,毫无一丝怜悯之心,虽说他也是本家族的人,但今日杀的本家人还少吗? 渐渐的,南宫君华的声音弱了下去,噗地一声脆响,包裹在烈焰中的他就像终于在长达半个时辰的折磨下,化为灰烬,连点渣都没有留下,他本身的修为连元婴期的边都远没摸上,自然还没能修出元神,直接就魂飞魄散,当然,修御天出手,就算他修出元神,下场只怕会更惨而已。 “华儿。”南宫志洛跪倒在地面,头发凌乱,从撕心裂肺的吼叫到仿佛梦呓般呢喃着,如同疯了一样,整个人瞬间仿佛老了几十岁。 即便让他亲眼看着爱儿惨死而无能为力,君邪心头对他的恨也没有稍减,她可以放下当年在南宫山庄时,他放任她被欺辱的仇,但是娘亲的仇,她放不下,他虽不是主谋,却也是帮凶,而且现在还添上了她六哥的仇,同样是亲子,差别竟如此之大,她知道重情的六哥即便已经对他死了心,但难过也必然会有的。 “南宫志洛,现在轮到你了。” 君邪将无情的目光落在南宫志洛的身上,手掌中的‘阴阳万元晶片’再次展开,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她准备送给南宫志洛的结局跟南宫劲善三人一样。 南宫志洛现在大受打击,神智有些混沌,不过并未全然崩溃,听到君邪的话,霎时抬起惊恐的目光,嘴里恐惧地高叫着:“不,不要,不要,南宫君邪……不,侄女,好侄女,求你,放过我吧,你,你娘亲不是我害的,我也不想她死,可我没办法,侄女,求你看在我是三叔的份上,饶了我吧,求你。”如南宫志洛这样的人,再怎样的父子情深,都比不过自己来得重要。 对于南宫志洛毫无形象的求饶,君邪无动于衷,开始调动精神力,只听得他继续又哭喊着求饶:“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许是想起君邪的冷血无情,嚎了几句后,南宫志洛连滚带爬的冲向地南宫君阳,不过因顾忌着修御天而不敢靠近,只半趴坐在距离七八步远的地方,第一次对着自己从未正眼看过的儿子露出慈父的面容,恳切道:“阳儿,你帮爹向君邪侄女求求情,好不好?阳儿,爹知道,爹以前对你不好,但以后不会了,爹会好好对你,给爹个补偿的机会,阳儿,你求求爹吧!” 南宫君阳在君邪准备对南宫志洛下手的时候就已经闭了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此刻听到他说的话,涮地一下睁开眼睛,眼底浮动的却不是犹豫挣扎或是激动感慨的光芒,而是以一种如同看待陌生人般的极度冷漠目光射向他所谓父亲的身上,嘴角的冷意仿若能冰冻住世间所有一切:“南宫志洛,五年前,你不顾父子之情,冷观我被烧死时,我就已经没有父亲了,我南宫君阳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八妹,任何想对八妹不利的人,我都不会让他存活这个世上。” 没有多说废话,南宫君阳以一句话明确地表明自己的态度,就算这次君邪放他一马,他自己也不会放过他的,就任南宫志洛在那里怎么动之以情都没有用。 不管南宫君阳心不心软,君邪都没有打算会放过南宫志洛,精神力释放而出,将还在做垂死挣扎的南宫志洛困入精神空间内,将他送入了虚空。 一切都归于平静,触目所及之地皆为疮痍之地,瑟瑟的冷风吹过,刮起一阵血腥之气,笼罩在火城天空之上的黑色邪气已是十分浓厚,现在唯一存活着的就唯有君邪、修御天、南宫君阳、秦子浩,雪姬、南宫志明两兄弟,其他几个没在混战中死去,吊着的半口气却也在君邪超强的精神威压下断了气。 君邪眯着眼睛,将目光从天际移向修御天,两人相视一眼,眼底皆有着凝重之色,心底皆莫明地有种感觉,他们今日做的一切,似乎暗中似乎有一只黑手在操纵着,这种感觉来得很突兀,但是很强烈。 “咦?火城怎么会有妖邪之气?而且这么浓厚?” 这时,一直不曾开口的雪姬突而惊咦出声,脸露诧异地望着天际,她本身为妖,且已是修成人形,修为深厚,对于妖邪之气的感应自是非常敏锐,但是火城之内的邪气是来自于火行本身的气运,除了如修御天这般的拥有大能的‘神’外,是无法被感应得到的,只是当邪气变动时,雪姬还是能感应得到的。 “胡说,火城怎么可能出现妖邪之气。” 南宫志涛立即出声反驳,不管雪姬是君邪的‘朋友’,狠狠地怒瞪着她,身为火行中人,怎么听得了这种话,然心里却是一个咯噔,南宫志明虽没有开口,但反应跟南宫志涛差不多,只是他比较理智,转念便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君邪,正撞进她眼底的凝重,脸色瞬间唰地一下变得极为惨白。 火城在地理位置上五行之一的火行之地,集天下之火于此,绝对是人间一处灵气充盈的圣地,是天下间六大最不可能有邪气出现的地方之一,若是连这里都被邪气占据,那么以火为主的整个南方区域便将无一幸免,是将是一件比鬼族、魔族入侵人间界还要可怕无数倍的事情。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就算今日这里经过一场惨烈的撕杀,也不可能会出现妖邪之气,就算是血腥之气,在充盈的灵气洗涤之下,也会很快消失的。 “哼,无知的人类,竟然敢说老娘信口胡说,若不是看在那女人的份上,一掌就拍死你。” 雪姬妖媚的眼眸反瞪回去,垂于胸前的秀发往后拂去,冷哼了一声道,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别扭,眼角余光还偷偷地瞄向君邪,却正好与她戏谑的目光对上,心中莫明地一慌,不自然地收回目光,这个人类女人变化多端,一会男一会女,还总是让她不爽,但为什么,从第一眼开始,她就很有种跟她结交的冲动的,若说以前还以为她是个大帅哥,那还说得过去,现在都知道她是女的,而且当日还算计她,可这次再见面,越接触,那种结交的念头便越强烈,是因为秦子浩? 雪姬禁不住又将目光移向秦子浩,却见他只看着君邪,心里一阵气结,却又不知自己在气什么,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雪姬不知道的是,在她将目光放在君邪身上时,秦子浩正诧异地看着她,漂亮的眼眸里映着她妖娆的身影,眼底浮动着好笑的趣味。 君邪最先的反应跟秦子浩差不多,她一直以为雪姬还把她当仇人呢,可没曾想,她居然还看她的面子,这么说,她在她心中的地位还不低呢!呵呵,真是条傲娇的血蛟。 南宫志明和南宫志涛两兄弟现在可没心思去理雪姬的威胁,急冲冲地看向君邪,开口问道:“邪儿,火城真的出现妖邪之气?” 君邪刚点了头,南宫志明就非常难得变得燥动起来,直接跨上前,紧张地抓住君邪的手臂,声音有些颤抖道:“怎么会这样?邪儿知道原因吗?是因为今日这场厮杀死去的人?” 君邪对南宫家族是没有感情,但她能理解南宫志明两人此时的心情,而在她心里,对这两人的感情虽没有很深,但也被定在亲人的位置上,对于亲人,她自然要全心照顾了,可能的话,他们想要知道的任何事,她都不会隐瞒,他们想要做的事,她也会尽力去为他们完成。 别人一直以为能被她放进心里的人很幸福,但又岂知,每当多一个人被入她那颗空荡的心里时,她都对那个人充满着感恩,让她又收获了一点幸福,她发过誓,将以她的所有来珍惜守护她的每一点幸福,而她天性的冷漠无情,却又注定了她很难收获才能收获点滴的幸福,因为能被她定位为朋友或是亲人的人实在太少,至于爱人嘛!在她那颗脑袋里貌似还没有概念,想从朋友发展到这个层面,路途还很远很艰辛。 摇了摇头,君邪坦言道:“在刚到火城的时候,小白就已经发现了火城被妖邪之气笼罩,最根本就出在火行本身的气运与天运上面,但具体原因,我们只有个模糊的念头,还有待查,至于今日……”说到这里,君邪停了下来,看向修御天,没有继续说下去,她需要好好地理清,今日这场意料之中却又是意料之外的复仇之战,她是否被利用了。 君邪所说的,比他们所想的更为严重,都已经动摇到火行的气运与天运上面来了。 南宫志明身子摇晃了几下,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而不至于晕厥过去,抓着君邪手臂的手无意识地收紧,指甲都陷入了她的血肉中,有些语无伦次念着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不行,不行,火行是天地五行天柱之一,不能出事,不能出事,对,对,这事得告诉老祖宗,告诉老祖宗……” 无视手臂上传来了剧痛,君邪灵动的黑眸闪过一道暗光,正色道:“火城出现妖邪之气这件事,跟任何人都不要提起,尤其是南宫风舒。” 王者之巅第三十九章去往木城 对于君邪来说,这是一场复仇之战,而对于南宫家族来说,这是一场几近毁灭性的内战,在南宫劲善带着庶系数十名精英子弟与君邪及嫡系精英子弟大战的时候,嫡系与庶系,甚至是旁系的其余弟子不知为何也爆发了大规模的战斗,死伤无数,鲜血染红了火城,南宫家族在内战之后剩下的子弟不及原来的一半,精英子弟更是硕果仅存。 急冲冲归来的南宫劲烈和四大长老面一回城就接到这样的噩耗,险些一口气没上来也要跟着去了,在鬼族和魔族大肆为祸人间界的危及时刻,火行竟遭遇如此毁灭性的冲击,一旦鬼族和魔族与人间修真界大规模对上,火行必将难以支撑,火行一灭,同气连枝的其他四行也必然危险,五行毁,则人间界必灭,到时天地重归洪荒,三界都得重新洗牌。 如此严重的后果,不是一个老祖宗就能挽救得了,南宫劲烈和四大长老气得差点把在这场内战中获得最大的胜利者的君邪给抓去实施最残酷的刑罚,他们已经气疯了,需要一个人来为这场内战买单,而君邪就是那最合适的人选,当然他们若是清醒的话,就会知道他们根本就动不了君邪,更不能动她。 不过也有清醒的,正在南宫劲烈准备下令的时候,老祖宗南宫风舒非常适时地回来,阻止了南宫劲烈的动作,硬生生地将这场内乱压下去,至于罪责,当然全部都推到先动手的南宫劲善几个身上,不管是死无对证还是事实本是如此,总之责任方已经确定了,南宫劲善几人也已经死了,那么倒霉的就是他们的直系子嗣,原本他们没让直系子嗣参战想是为了以防万一保留最后的血脉,不曾想却是留下他们来为他们承担罪责,最后为表祖宗仁慈,全部废除灵根,永远逐出南宫家族。 然后南宫风舒趁机将剩下的子弟整顿,不再有什么嫡系、庶系和旁系之分,这时候整顿显然是个非常适合的时机,又加之他老祖宗的身份,无人敢有异议。 整顿后的南宫家族似乎从一盘散沙凝聚成一个团体,剩下的人本就不是什么精英,以往各系的明争暗斗,他们并不是冲在前面,所以对彼此的抗拒心里不是很大,而在原本的本系中又一直受到精英子弟的打压,如今终于轮到他们出头了,傻子才会想着去为在内战中死去的同系兄弟报仇,不在心里暗爽就很不错了,因此,剩下的虽都是普通子弟,个人修为都不高,但是凝聚而成的战力比之前人才济济的时候还要强大。 家主和四大长老在这次整顿后,无形中已被架空了,南宫风舒走到幕前,一力挑起整个家族。 身为内战另一方的领头人,君邪在事后若无其事的搬到另一个院落去住,对于家主要对她动刑或是老祖宗对她的维护都视若无睹,报完了仇,南宫家族就已经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若不是还要等着五行大会,她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五行大会的日子终于要来了。 今日,南宫家的老祖宗将带着族内仅余的精英前往位于东部地区的木行总部木城,具体人员有南宫风舒、南宫劲烈、四大长老及君邪、修御天、南宫志明、南宫君炫、南宫君鸣、南宫君凤、南宫景平及一些原本默默无闻的却在整顿后大放光彩的三代子弟。 “小煞,子浩和雪姬就由你带着,尽量潜藏行踪,守在木行外围,没有我的信号,不要轻易妄动。”临出发前,君邪将秦子浩和雪姬交给冥煞,如此嘱咐道,雪姬是修成人形的妖,修为很深,但在五行高手齐聚的木城要隐藏行踪还是有很大的难度,何况还有几个老祖宗在,秦子浩就更不用说了,不过他是人类修真者,就是被发现行踪也没有大不了,不过这次五行大会,她不想在没达到目的之前出任何意外,因而将他们交由冥煞照顾是最恰当的。 高傲的冥王殿下显然对这个安排有些不满,他堂堂的冥王沦落为小弟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当保姆,而且他跟五行的那几个老家伙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照顾着两个人,他还怎么找机会报仇啊!岂不知,君邪就是因为一早就看穿了他的想法,才有了这个安排。 不过,就算冥煞知道君邪是故意,也只能认命听话,谁叫他是人家的小弟呢!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天玄大陆的东部地区飞去,除了几个到达元婴期的有圣兽之外,其余人基本都是御剑飞行,速度要慢上很多,君邪的菜鸟已经回来了,随着修为的大涨,外型有了很大的变化,庞大的身躯完全看不出原来那小不点的样子,隐隐之中竟有点凤凰的雏形,在一行人之中很是拉风。 不过,最拉风的要属修御天,这位天一神族的圣王大人牛逼地直接踏空而行,凌空步行于天际,一个跨步顶得过人家辛辛苦苦耗损真元飞行好一会,直让人看得羡慕嫉妒恨啊!就算是南宫风舒也只是老老实实的骑着自个的圣兽。 看着前头并肩而行,有说有笑的君邪和修御天,远远跟在后面的秦子浩眼神不断地黯淡下去,站在旁观者的位置上,他虽不愿意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那两人之间有着来自灵魂深处的默契,他们中间已经没有位置去容得另一个人插足,始终他还是来晚了,即便在君邪的心里还没有这样的认知,对于感情,她从来都迟钝得令人发指,若当年他早点看透自己的心,若她不那么迟钝的话,或许今日站在她身边的人会是自己,只是这世上最无奈的词便是‘如果’。 深深叹了口气,秦子浩暂敛低落的心情,专心赶路,只是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在只看得见模糊身影的两人身上,却不知,旁边的雪姬一路上,盈盈的目光总在注视着他,将他的低落与黯然看在眼中,而带着他们的冥煞不知从何时起,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天玄大陆天高地广,从南部火城飞往东方木城,以他们的脚程也足足赶了近十天才到达,他们一进入东部地区,木行东方家族的人便已经接到消息,因而在他们到达木城的时候,东方家主及东方家老祖宗东方辉已经亲自迎了出来。 两家老祖宗近千年没有见面,一见面自然是激动不已,哥俩好地抱在一起,情感好得就像是亲兄弟一般,与两家家主那客客气气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从侧面非常明显地显现出,千年前与千年后,五行彼此间的关系亲疏。 君邪和修御天低调地站在后面,一个放开神识,一个释放精神力,向四周探测而去。 “邪,木行与火行一样,气运和天运已经被妖邪之气全面侵占。”修御天神情非常凝重地低声对君邪说出,刚毅的眉宇皱起,即便早有所料,但当真的证实,还是让他感到心情十分的沉重。 君邪的修为没有修御天那般强悍,对于气运及天运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她是感应不到,但是她独一无二的精神力反馈回来的信息,依旧让她知道,整个木城如今已被妖邪之气侵染,这种妖邪之气有点像是精神力的能量,能在不知不觉得侵占它所覆盖范围的所有人的神智,影响他们的思想,操纵他们的灵魂,这些大概就是与木行每个人息息相关的气运吧。 点了点头,君邪也压低声音道:“我感到木城之内弥漫着一股暴燥之气,若我所料不差,前不久,东方家族必然也发生过一场内部浩劫。” 顿了一下,君邪的声音转而低沉而刺骨,透着阴邪之气:“若真证实了我所料不差,那么在同一时间段,两家出了同样事情,不可能是巧合那么简单,我与南宫劲善他们一战就极有可能真的是有背后黑手在操纵或是推动。”这个认知,让她极度的不爽。 修御天只揽了揽君邪的肩膀,没有再说话,心底却是越加地沉重,她的心情他能懂,不说别的,就说以她的骄傲,努力的五年终于能为母报仇,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的复仇竟被他人所操纵,她如何接受得了。 “我没事。”感受着修御天无声的支持与安慰,君邪微微弯起嘴角道。 “邪儿,东方家族是不是也……” 一直站在君邪两人后边的南宫志明见两人从进入东部地区,神情就不太对,尤其是在近进木城后,更是神情凝重,此时见两人低着头说话,犹豫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上前问道。 自从内战之后,他从君邪的口中得知了火行的气运和天运多年来被妖邪之气所侵占,他就没有一刻不处于心焦之中,他很想去了解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却无从下手,更让他不安的是,君邪让他对任何人保密,尤其重点强调老祖宗南宫风舒,这让他疑惑不解中感到莫名的恐惧,无数的念头充斥着他的脑海,搅得他日夜难安。 即便如此,他依然无条件地相信君邪,在他人面前绝不透露自己的焦心。 君邪眼神一瞥,阻止了南宫志明的询问,正欲给他个安心的眼神,一个响亮而爽朗的笑声便冲着她而来:“君盟主,果真是你。” 王者之巅第四十章君邪师弟?! 君盟主?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在木城的地盘有谁会这样称呼她? 君邪带着丝疑惑转头望去,一道高大的身影正快步的向她走来,竟是熟悉的人,正是在炎城所见到的木行的东方杰,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骑着圣兽,威风凛凛地在高处俯视着芸芸众生,给人高不可攀的感觉,那时的她纵然出场亦不凡,引起他们的关注,但还不够资格被他们放在眼中,而时隔不久的今日,她低调而来,受到的却是他热情的欢迎,瞧他那一脸热切欣喜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翘首以盼已久呢! 孰不知,东方杰在知道了君无名就是南宫君邪的时候,就一直在等着她的到来,虽然他不知道南宫家族发生的一切,但是从潜意识里,他就知道,如果她回了家族,那么五行大会上火行人员中必定会有她。舒殢殩獍 “东方杰!”对于东方杰,君邪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只是交情并不深,他的热情,她还有点消受不了。 东方杰也不在意小他一辈的君邪直呼他名字,反而为她还能记得他的名字而感到欣喜不已,看得东方家族的人一阵傻眼,东方杰的性格豪迈爽朗是不错,但是对象却是一个辈的话,那就让人大跌眼镜了,尤其在那个小辈的身后还站着与他交情最深的南宫志明。 五行家族分别分布在辽阔无比的天玄大陆的五个方位,彼此间虽经常互通消息,但要知道其他家族内部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而君邪回归南宫族虽然在本族掀起大风波,但是最主要是因为她的身份问题,这种家族间的权力之争,在每个家族都有,因而其他几个家族并没有多加重视,只是关注着事态的发展,所以东方家族的人只知道南宫家族最近有个风头正盛的南宫君邪,却还少有人知道东方杰口中叫着的君盟主最是南宫君邪。 而且就算知道她就是南宫君邪,那也不过是再挂上一个南宫家主继承人的名头而已,总归改变不了她是个小辈的事实,此时听得她直呼名字,东方家族那边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五行家族再怎么暗斗,明面上的亲密关第还是要保持的,你一个小辈跟东方杰再怎么熟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也得恭恭敬敬地叫上一句‘东方师叔’吧。 有资格跟在老祖宗和家主身后出城来迎接人的不过子弟在家族中的地位绝对是处于上层的,这样有身份地位的人该有的眼识和心机绝对少不了,心中再觉得对方不礼貌,有损他们东方家的脸面,但看着东方杰好似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他们也不好出面说什么,别一个弄不好,反倒弄得自己下不来台。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嘛,谁说有眼识和心机的人就不会做出些会让自己下不来的蠢事? “这位师弟,我三叔是家主爷爷的第三子,你这样直呼三叔名字好像不太适合吧!” 一道软糯糯、甜丝丝的声音就像是一团风絮挠过所有人心底,挠得痒痒的,即便话中的内容有着明显的质问,但从这样的声音发出来,让人很难生起不悦的心理,即便是君邪,也不得不承认她先接收的是她的声音,尔后顿了下才反映过来话中的内容。 她貌似被指责了!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嘴角便习惯性地勾了一个弧度,双眸邪魅地眯起,看向声音的来源。 第一眼,君邪的反应就是皱眉,倒不是说那人长得有多丑,相反,那是个长得非常甜美的女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似随时都要渗出泪水来一般,一袭的翠绿烟裙罩在她那瘦弱却又很有料的身体上,显得有些弱不禁风,这样的女子是最容易引起男人的保护欲,瞧瞧,南宫家一起来的年轻子弟眼都直了。 恰恰,君邪最不喜欢的这是这样的女子,谁叫君大上将从来都比男人要强悍上无数倍,看到这种老是一副需要男人保护的女人,她就打从心眼里觉得不喜欢,虽然人的长相是天生,无法改变,长得这样的女子也有可能是自立自强的女人,但是第一眼的印像总是差了些。 当然,君邪是绝对不会承认,心底那一丝丝的不爽是因为这个女人的眼睛从头到尾都粘在了她身边的修御天身上。 东方杰的性子比较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有些责怪地瞪了那个‘为他出头’的女子一眼,然后不好意思对君邪道:“君盟主,呃,我还是叫你君邪侄女吧!”得到君邪的点头同意后,指着那女子向君邪介绍道:“君邪侄女,很高兴能看到你来,这是我大哥的长女,东方柔。” 说完,东方杰又对着东方柔道:“柔儿不可无理,这是南宫家族继承人南宫君邪,曾经对我有过救命之恩,与我也算平辈论交。”东方杰虽然性子直,但不是没有心眼,直接就介绍君邪在南宫家的地位,后面还补上救命之恩及平辈论交,解释君邪直呼其名的原因。 君邪知道他所谓的救命之恩指的是在鬼井里化魂海那里,说是救命之恩有些过了,至于平罪论交那更是胡扯,在炎城那会,她本就对五行没什么好感,即便东方杰本人值得论交,她也没怎么给过他好脸色看,鬼来的平辈论交呢!不过知道东方杰这样说也是好意,而她也不想在五行大会之前节外生枝,也就没说什么。 听到继承人这三个字,东方柔红唇的小嘴因吃惊而微微张开,更后面的话更让她一脸的不好意思,对着君邪柔柔道:“柔儿不知道个中原因,君邪师弟莫有见怪啊!”这副脸蛋泛红的模样,看更得不少子弟嘴角泛着可疑的银线。 君邪如黑曜石般的双眼看着东方柔,嘴角边的弧度更深了几分,嘴里却只淡淡道:“没关系,我也是一时叫习惯了而已。” 这时,一直沉默的南宫志明突而开口道:“柔儿师侄,邪儿是女的。” 一句话让南宫家族这边的人都愣了下,本来就是女的啊,这需要特别介绍说明吗?待看到东方柔及其他东方家族的人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君邪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知道她是女儿身没错,但是她一直穿着男装,在不知情人的眼里,谁都会以为她是男的,而且此时回想起来,东主柔接连叫了她两声‘师弟’,而他们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这也怪不了他们,谁叫君邪不仅一直穿着男装,还没有一副女人样,他们得多辛苦才能接受她其实是个女人的事实,一时没反应过来那是很正常,但是身为当身人本身,君邪居然还一直没有反应过来对方话中的语病,可见她这个女人当得有多么地失败啊! 修御天看着君邪也跟着大家愣了一下,禁不住弯起嘴角,看着她那呆呆的模样,宠溺地微摇着头失笑,一个自己一点女人自知都没有的女人,他难不成真要到天荒地老才能跟她再进一步,好遥远的未来啊! 谁说只有女人一笑才可倾城倾国,帅哥一笑同样可日月失色,一直都在偷偷注意着修御天的东方柔就被他的一笑给狠狠震撼了下,胸腔里的那颗失控地跳个不停,只是看着他的笑容是对着君邪的,心里就发起酸来,水汪汪的大眼睛微不可觉地眯了下,眼底快速地划过抹锐利的光芒,面上却不动声色,惊讶了一声,就亲亲热热地对着君邪道:“呀,我真是眼拙,原来是君邪师妹,又闹了个笑话。” 对于东方柔的热情,君邪依旧淡淡地回了个并不意的笑容,弄得东方柔还想开口的话不得不往肚子吞,心里一阵堵得慌,凭她的地位身份及容貌长相,到哪里不是万众瞩目,被人捧在掌心呵护,偏偏今天她就因为这个叫南宫君邪的人而多次出丑,而她好不容易看上的那个气质超然男子竟连正眼都看她一眼,全心都放在了南宫君邪的身上,怎么不叫她可恨呢! 东方柔的心思,君邪完全没有兴趣去管,只要她不来惹她,她就把她当陌生人。 东方杰一个大老爷们自然也不会猜女儿家的弯弯绕绕,见东方柔没有再说话,便又重新爽朗地开始跟君邪说了几句话,然后才想起他的好兄弟南宫志明,跟他叙起旧来,当然顺便扯上君邪。 不过,也没让他们叙上多久,那边两位老祖宗已经表达完千年来的思念之情,亲亲热热地相携进城去,东方家主立即也客客气气地将南宫家主等人引进城。 君邪和南宫志明等自然是由着东方杰陪着跟在后面进城,修御天的身份,南宫风舒事先就对东方辉打过招呼,因而东方家族的人虽然知道他不是南宫家族的人,但并没有提出质疑,把他当成南宫家族一员,一起迎进城。 王者之巅第四十一章再见穆风 木城不愧为木城,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木,整座城就像是建在森林里一般,城外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形成天然的屏障,东方家族的守卫隐匿在其间,极难发现他们的形踪,只要有人一踏入木城方圆三百里的范围,就会被发现,更稀奇的是,就连城里都随处耸立着参天大树,最高最壮的要数东方主府里那一棵,直插入天际,看不到顶。舒殢殩獍 这次五行大会由木行主持,其他四行都被安排在主府的四个院落中,那个四个院落是安五行排列,专门为其他四行准备的,由于五行大会每届的主持都是轮着来的,所以金木水土火五行的主府都有准备这样的院落。 除了刚到了火行南宫家族,土行赫连家族的人已经到达,同样来的还有他们的老祖宗,赫连家族家族的人个个长得人高马大,粗壮结实,真的如同厚重的土墩一般,便连女子都要长得比南宫家族的男人高大,这大概就是俗话说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吧! 金行和水行的人还没到,五行大会的日子是在三天后,估计他们也就这两天就会赶到。 这届的五行大会以往有很大的不同,第一,日子提前了五年;第二,以往大会就只能家主和各家长老参加,有时家主因闭关或是有事而缺席也是常有的事情,这届几乎各家的几代的精英子弟都过来,就如南宫家族,留在火城的基本全是垫底的,连南宫景平这种以往默默无闻的旁系子弟都有资格来参加,就可想而知留下是有多垫底了,可以说若是这次南宫家出来的人都被灭的话,火行也就彻底塌了;第三,自然是千年前的老祖宗出土了,这次大会多了四个老古董参加,为什么说是四位呢,因为复活出来的只有金、木、火、土四家的老祖宗,水行的老祖宗大概已经投胎了。 土、火、木三家老祖宗欢欢喜喜地聚在一起,三家家主及四长自动陪同左右,其余弟子则回到东方家安排好的院落,或是由东方家的子弟陪同到城内逛逛,总之气氛一直很不错,但是看在有心人的眼里,还是很能看出来,东方家族的子弟人数并不多,与大大锐减之后的南宫家族差不多。 君邪方才到给她安排好的院落,还没来得及跟修御天说上话,就被东方杰匆匆忙忙地拉走,连慢一步要来找君邪的南宫志明都只看到两道影子如风一般刮过,就不见了人影,错愕地回过头来跟一脸不爽修御天大眼瞪小眼。 君邪本来是打算先跟修御天研究下木行的气运及天运问题,再去找wωw奇qìsuu書com网东方杰打探一下东方家族最近是否有异常,没想到才刚分开没多久的东方杰就先找上门来了,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拉走,一路上双脚就跟踩着火轮一样,搞得君邪心里也莫明地跟着急了起来,后来都不用东方杰拖着,就快步地跟上他,心里却不住地疑惑,在东方家有什么事需要这么急着来找她呢?似乎她只认识东方杰而已! 东方主府很大,东方杰带着君邪走了很久,穿过大半个主府才到达后府的一处偏僻的竹林,竹林明显是人为栽种,且是按照五行八卦栽种,阵法一环套着一环,复杂繁琐,就算是熟知各种阵法的君邪一脚踏入,也不得不赞叹设下这处竹林的人高才,如果没有东方杰带着,她一个人怕是也要花一定的时间才能走出去。 不过她这个想法如果被东方家族的人知道一定会当着她的面吐血,这个竹林可是木行家族从几千年前就流传下来的,号称无人可破,除了家族里的几个人知道外,其他人都把这里视为禁地,若是一不小心进入,那绝对是有进无出,至今还没有一个在不知正确破阵方法的情况下,能安全出来过。 由东方杰带着,很快就进入了竹林的中心地带,远远能看见远处矗立着一座竹楼,只是还未等他们走近,君邪便灵敏地感觉到有不一样的气息出现,离他们还有段距离,不过这道气息没有杀气,她也就只是暗暗戒备而已,想着可能是东方家的守卫之类的,因为在这座竹林的外围,暗中就布了不小守卫。 两人又走左拐右拐了走了一段路,眼前突然豁然开朗,方才远远看见的竹楼就矗立在眼前。 没有向着竹楼走去,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同时抬起头,便见在他们稍向前的一棵青竹顶端一抹青影飞掠飘下,就如一片竹叶飘落般轻盈。 看到那抹青影的瞬间,君邪便微蹙起眉头,觉得有点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她什么时候见过除了东方杰外的另一个东方家的人,待得那抹青影婷婷地玉立于眼前时,却又肯定,这个人,她绝对没有见过,如果她见过这样一名女子,应该不会忘记才对,只是感觉上还是很熟悉的样子。 那抹青影穿着一袭绣着绿竹的衣裙,倒是很应这处景致,而且她本身的气质更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空灵清秀,五官精致,肤如凝脂,虽不如东方柔般一眼就能吸引男人的眼球,但绝对是让男从越看越爱的那种。 不过下一秒,君邪就知道某些人的气质是在没有开口的情况下才会体现出来的,一开口绝对漏陷,什么空灵清秀,什么不食人间烟火,那绝对是幻觉,是浮动。 “啊……你终于来了,呜呜呜,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有多久啊?可我终于把你给等来了。”空灵美女双脚甫一落地就又喊又叫外加手舞足蹈地朝着君邪扑过去,那疯狂热情的模样把君邪和东方杰两人都给吓着了。 她这副熟稔的模样倒是让君邪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是认识她,然而脚下的动作也丝毫没有停滞,在她扑过来的瞬间,双脚交替,瞬间就避开对方的狼扑,站在跟原来所站地方五六步的地方,歪着头,不解地看向东方杰,她现在已然猜出东方杰急冲冲地将她拖来必然与这名不太正常的女子有关。 东方杰显然也被那女子过激的举动要吓愣,接到君邪的目光,才一脸汗颜尴尬地赶紧伸手将还想往君邪身上扑的女子给拉住,非常无奈道:“风儿,冷静冷静,先冷静下。”然后一脸抱歉地对君邪道:“不好意思,她太冲动了,这是我大哥的嫡生女子,东方风,她……” 被唤为风儿的女子是冷静了下来,没有再往君邪这边扑了,不过刚才还兴奋得红扑扑的脸瞬间就跨了下去,如同变脸一般,哀怨无比地瞅着君邪,没等东方杰把话说完,就开了口,像是在控诉君邪的无情负心一般道:“我心心念念了你这么久,你居然忘记我了,你太无情了……小君君。” 君邪的额头挂起一连串的黑丝,忍住想抹汗的冲动,正要忍不住爆粗口:靠,老子根本就不认识你,还有老子是女的,不搞百合,你心心念念干老子屁事。 然而,‘靠’字才刚刚吐出口,就嘎然而止,就因为慢了半响才拖出来的‘小君君’三个字。 君邪如同被雷劈到一般,整个人都僵硬住了,如同机械般转动脖颈,看向东方风,漆黑的双瞳尽是不可置信之色,双唇因吃惊而微张:“你,你是……穆风?”在她认识的人中,会那么恶心地叫‘小君君’的人,就只有穆风那个神神秘秘的家伙了。 天啊,这也太惊悚了吧!虽然以前她就怀疑过她看到的穆风是易过容的,而且与她一样是女扮男装的,与东方家族也有一定的关系,但眼前这个叫东方风的除了给她感觉熟悉外,半点也看不出有穆风的影子,咳咳,当然她在开口后这副不着调的样子倒是能跟穆风重合起来。 不过,一时间,还是让她有点难以接受,眼前这位……从气质上看是出尘脱俗的美女会是穆风那个混小子。 “啊,小君君,你终于认出人家了,没错没错,我就是你的穆风,我就说嘛,小君君怎么可能忘了我呢!”听到君邪终于认出来,东方风激动地挣开东方杰的手,再次朝着君邪扑了过去。 你的穆风? 君邪再次被东方风给恶寒了下,浑身一抖,将一层的鸡皮疙瘩都给抖了下来,不过倒是没有再躲开她的狼扑,被狠狠地抱了个正着,身上的衣袍不无意外地被蹂躏了一番。 垂眸瞅了一眼手脚并用,几乎挂在自己身上的某人,君邪很认命地气沉丹田,站稳下盘,然后镇定自若地听着挂在她身上的东方姑娘开始倾诉她穆氏不着调的思念之情,倒是站在旁边的东方杰脸上的表情已经僵硬到石化了,无数次都要忍不住上去将她那丢脸的侄女从君邪的身上扒下来了。 丢脸啊,实在丢脸啊,幸好这里没有人,要是被人看到她一个黄花闺女跟个八爪鱼一般缠在一名男子身上,还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啊!虽然那名男子其实是女子,但是她穿着是男装啊! 好不容易等到东方风终于倾诉完了,君邪才淡定自若地开口道:“穆风,有话咱可以直说,我倒是对你这东方家小姐的身份很感兴趣。” 王者之巅第四十二章不像女子?! 君邪的淡定就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东方风的热情,放开缠在她身上的双手双脚,跳落在下来,白皙的脸上已经没有那种疯子般的神色,沉静而空灵,讪讪地撇了撇嘴角道:“我们先回竹楼再说吧。” 竹楼只有一层,但占地很广,竹楼前还种着各式各样的花卉,美不胜收,站在其间,各式的花香中夹着淡淡的竹香,不禁令人心神陶醉,这里就如是远离尘嚣的隐世高人布隐居之所。 自从踏入竹林以来,君邪的精神波便探测到,这里竟没有被妖邪之气所侵染,而越加接近竹楼,灵气便越加充盈,这里绝对是修练的圣地,更奇异的是,在进入竹楼后,她竟能感应到空气中丝丝木元素,且能为她所吸收,形成带着木属性的真元流淌在她的体内。 君邪整个人顿时定住了,在这里能感应到木元素的原因必然是这里的天地灵气实在太过浓郁,极有可能这座竹林的设置本身就有汇聚天地灵气的作用,这个并不是让她震惊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她竟然不仅能感应到木元素,还能吸纳为已用? 这怎么可能?她是这具身体是南宫家族的人,天生应是属火的,为何她在火城没能感应到火元素,反而在木城反而能吸收木元素? 难不成她其实不是南宫家族的人而是东方家族的人吧?所以从小才会无法修习火行功法?这为免也太扯淡了吧! “小君君,你没事吧?” 已经在竹楼内坐定的东方杰和东方风回头见君邪站在门边一动不动,眼中神色更是变幻不定,不禁奇怪地出声问道,尤其是东方风,她与君邪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算得上是知交好友,却是第一次见到君邪露出这样的神色,不免担心不已。 君邪回过神,摇了摇表示自己没事,却也没心思去打量竹楼内的布置,径自朝两人走了过去,坐在与他们相对的位置上,神态自若,仿若方才的愣神只是错觉而已。 见君邪神色恢复正常,也没有想说的意思,两人也就真把她的愣神当成是错觉,东方风率先开口道:“小君君,方才我三叔已经说了,我原名叫东方风,我爹原是嫡系一脉的脉主,我是他的嫡女,虽不是长女,却拥有第一继承人的资格,地位与你在南宫家族相同,不过情况就比你复杂得多。” 说到这里,东方风突然停住,双眼带着奇异的光芒上下左右地扫在君邪的身上,尤其重点关注她胸前部位,那犹如色狼的模样看得东方杰不停地咳嗽,很想装作不认识这厮,他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脑袋脱线的侄女?如果不是她发生的那件事,他都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断袖分桃者。 君邪向来习惯他人的注目,可是还从来没有人会也没有人敢这样赤果果地瞄着她的胸部,那火辣辣的眼神让还没有多少女性认知的她感到又怒又羞,若不是那人是东方风的话,她早已一掌打过去,不灭了她也要把那双眼珠给挖出来,不过脸上的神色还是沉了下去,双眼邪气地眯起,身上开始散发着冰冷的邪气。 正一脸猥琐的东方风突感四周的气温直线下降,冻得她哆嗦了一下,讪讪地收回目光,想伸手挠头,又想起现在是女装打扮,这个动作实在不雅,改着挠挠脸颊,嘿嘿道:“那什么,小君君,你真的是南宫君邪,真的是女的?”说着,目光忍不住又往君邪的胸口瞄去,还鬼使神差地嘟囔了一句:“怎么看着不像啊?” 初听到三叔说当日在炎城跟她在一起的君邪真实身份是南宫家族的八小姐,第一顺位继承人南宫君邪时,她真的是吓呆了,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那个家伙居然同她一样是个女扮男装的女人,太扯了吧!虽则因自己从小就喜欢扮男装到处混,因而对自己的易容术那是相当的自信,但毕竟是女子,行为举止再怎么学着像个男人,总归会有不经意间露出女儿之态,但君邪,她居然自始至终都没察觉到一点不对劲,她不经意间露出来的霸气,让多少男子自愧不如,这个的人物居然会是个女子!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君邪被这句话直接给气乐,面具后的脸庞泛起了不自然的红晕,忍不住往自个的胸前瞄去,又瞥向东方风虽不是波涛汹涌,但绝对有料的胸部,好吧!确实是完全没有对比性,她至今仍穿着男装,不过是习惯而已,绝对不是为了女扮男装,所以并没有特意做束胸的自虐行为,但是看起来……一马平川,也怪不得在城门口被东方柔叫做师弟。 可是就这样当面指出来,旁边还坐着一个父辈的男子,东方风这是故意的吧! 君邪周身的冷气更冷了,咧着嘴,阴侧侧地咬牙道:“怎么?东方小姐怀疑我的身份?需不需要验明正身?” 一字一句都透着冷邪之气,直冻得东方风不停地往后缩,整个头都快埋到桌子下面去了,嗡声嗡气道:“不,不需要,你是女人,我肯定以及确定。” 旁边的东方杰满脸尴尬,目光转移到别处,恨不得跳起来将他这个口无遮拦的侄女给一棒敲死,当着他这个大老爷的面,这说的是什么话呀! “咳咳,说正事吧!”看着两人一个散发冷气,一个恨不得挖个洞把自个给埋了,东方杰不得不将扯远的话题再给扯回来,再让她们扯下去,他真不知道这两位荤素不忌的主还会再扯出什么让他尴尬的话题。 见自个侄女的头还埋在桌底下,东方杰不得不暗叹一句‘一物降一物’啊!无奈只得再开口道:“风儿,不是你让我把邪儿侄女请过来的吗?现在我把人请过来了,你要说的事要赶紧,拖久了,被人发现就遭糕了。” 咦?听东方杰这么一说,难道他们现在是在秘密会面?而且还是东方风托他请她来,难道她自己就不能去找她?方才她既然自称在家族的地位与她一样,那到城门口接人,应有她一份才是? 君邪歪着头看向东方杰,接着又将疑惑的目光移向东方风,至于之前那个话题,她就很大度地暂时放在脑后,虽然很不爽,但也知道以东方风那个个性,是没有恶意的。 东方风心里装着事,一听东方杰这么说,立刻抬起头,对上君邪那双疑惑却没有一丝寒气的眼睛,不禁扬起嘴角道:“三叔说得对,还是先说正事吧!小君君,我听三叔说你今日会同南宫家族的人一同到来,我就让三叔趁着老祖宗和家主忙着招呼火行和土行的老祖宗时把你请过来,至于我为什么没有一起到城门口去接你们?……呵,相信以小君君的智慧,一定早已看出来,这片竹林暗含的玄机吧?” 中间的话停顿得有些不太自然,君邪绝对听得出她话中的自嘲,顺着她的话点了下头,没有急着去提出心中的疑问,只等着她说下去便可。 东方风接着说下去道:“这片竹林是我族的圣地,同时也是禁地,是专门用来给族中重要人员犯了大错而又不悔改时用来闭关潜心悔过的地方,上次在炎城,我被三叔带回来,就一直呆在这里。” 后面一句说得有些矛盾,君邪脑袋一转,便明白过来,暗自撇了撇嘴,一句话来说,就是用来关押重刑犯的地方,关押在这里的好处就是这里灵气充足,对于自身的修炼非常有好处。 这么说,东方风是犯了错被关押在这里,这也就难怪她要见她,还要让东方杰把她给找过来,就是不知道找她过来做什么! “还记得在荒岛上的第一次见面吗?那次是我为了躲开家族的追踪接了冒险公会的任务出海,如果被家族的人追踪到,下场就是现在这般,哎,想不到千躲万躲,最后还是被三叔给逮了个正着。”东方风说着,哀怨地朝着东方杰瞥了一眼。 接到东方风的控诉的目光,东方杰苦笑着叹口气道:“别再怨三叔了,三叔都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三叔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不怨三叔,我也知道爹做了一切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也不怨爹,我只恨苍天弄人。”东方风的脸上露出了哀戚之色,紧握着双握,咬着牙恨恨道,接着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僵硬地扯着嘴角,对着君邪道:“小君君,在向你说出请你来见我的目的之前,能先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看着一直疯疯癫癫的东方风露出这样的哀伤之色,浑身散发着悲痛的气息,君邪的心情也受到了感染,暗自轻叹了下,道:“洗耳恭听。” 她记得在东方风并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过这样的哀伤,第一次是在鬼井的化魂海,在冥煞破封印而出后,而黑莲心被她所得时,她就曾露出她不一样的一面,为的是冥煞口中的那个儿子,她想,她所要讲的这个故事,必然与冥煞的那个儿子有关。 王者之巅第四十三章风的故事(上) 东方风为东方家族嫡系一脉的嫡出小姐,虽然她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不少,但都是庶出的,所以她虽不是大小姐,却是家主的第一顺位继承人选,且上天似是极其厚待她,一出世她就拥有木系难得一见的先阴之体,天赋之高连当代家主都望尘莫及,被预为千年来继东方辉之后另一个有可能习得大成,羽化登仙的奇才,而她也没让家族的人失望,不仅没有仗着天赋就偷懒,反而要比其他子弟更加勤奋,就只是性子比较跳脱,常常令族中长辈哭笑不得。 待得及笈之年,她已修出元婴,名动一时,本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她更是光彩夺目,连严肃的家主面对她时都是一脸的笑意,她生来就是东方家的骄傲。 然如她这般为上天所眷宠的天之骄子,向来亦同是他人各种羡慕嫉妒恨的对象,尤其是她的异母哥哥姐姐们,豪门间的明争暗斗,同样发生在她的身上。 只不过她的性格大大咧咧,像是野小子一般,对于阴谋算计,她也不知是比较迟钝呢,还是不放在心上,总之让那些对她各种算计的人犹如空拳打在绵花里一样无力,反把自己气得跳脚,她却是一副无辜懵懂的样子。 然而她灿烂的人生却在她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发生了剧变,因为她遇上了她一生的劫,一个忧郁的男子,一个不能出现在阳光底下的男子,一个半人半鬼的男子。 从小的生活环境,造就了东方风骨子里的傲气与好胜,一次有意的安排,她从长姐东方柔那里得知,横格在东部与中部之间的一处大山脉的深处,有一种非常罕见的天材地宝,对于他们修炼的木系功法,有着十分逆天的辅助效果,不过在宝物的四周聚集着一群非常强悍的妖兽,就连他们家主也多次无功而返。 年轻气盛的东方风急欲再次突破自己,又被东方柔一激,便单枪匹马杀了过去,结果可想而知,她虽是天才,但毕竟年纪还小,修为能力都不足以对抗以军团方式出场的妖兽,奋战的一天一夜后,浑身是血的她终于倒下,眼看就要丧生于妖兽的口中,这时异变发生了,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钟,她只隐约见到一个灰色的影子落在了她的面前,然后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处透着寒意的山洞里,环顾四周,却发现这个山洞虽然有股阴森的味道,但布置得十分雅致,看得出来洞主人的用心。 正当她兴趣盎然地打量着洞中的布置时,一名男子忽而无声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把她吓得好不容易撑起来的身子往后仰躺下去,心里同时哀嚎了下:这回死定了,这么摔下去,剩下的半口气非得被摔掉不可,这个该死的男人出现就出现嘛,用得着用这么惊悚的方式出场吗?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可等了一会,意料中的剧痛没有出现,反而被一股刺骨的冰凉给包围着,冻得她一个哆嗦。 “姑娘,抱歉,吓着你了。”那名男子见东方风浑身颤抖,带着歉意开口道,声音带着一股寒意,却不是那种天生的冷或是故作冷酷,语调很是温和,让人瞬间感到同时身处于寒冬腊月与和曦春日。 东方风虽没被摔着,但这一折腾也让本就受了重伤的她更加雪上加霜,只憋一口气才没让自个晕过去,顺了下气息,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被这个吓着她又把她给冻着的男人抱着,而他的手正好死不死放得有些高了。 从未与除了父亲外的男子有过身体接触的东方风,当下嫩白的脸庞上腾起了火烧云,心脏也失控地乱跳起来,感到胸前正贴着一只手,哗地一下所有的羞意化为怒气,恼羞成怒地抬起头,高仰起头怒视向抱着她的男子:“你……”刚开了口,那名男子的相貌就映入了她的眼中,当即瞪大双美眸,头一歪,终于华丽丽的晕过去了。 这件事从此以后被东方风视为人生最丢脸的事,她居然因为看到一个男子的相貌而晕过去,实在有损她东方风的威名,若她是因那名男子相貌极其丑陋无比而被吓晕了,那还情有可原,毕竟她受着重伤,正虚弱着,然而事实却正好相反,她之所以晕过去,不是因为那名男子相貌丑陋,而是太过俊美了,她是被惊艳到大受刺激,才会晕过去的。 东方风身为木行最受宠的小姐,自来见惯各种大场面,什么类型的美男没见过,就是她本家族的那群兄弟姐妹,哪一个拉出来溜一圈不迷到万千少男少女,就算是号称玄天大陆第一美男,她都见过,可以说她从小就是混在美人美男堆里长大的,但是在见到这名男子后,她才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令天地为之失色的绝世美男,在这名男子面前,那些为世人所称颂的美男不过是荧虫之光而已,所谓的倾国倾城亦不足以表达其万分之一。 男子精致绝伦的玉脸妖娆俊美,虽苍白得毫无血色,却透着令人窒息的阴柔美,头发奇异地呈现半边黑半边白,用一条黑白相间的丝带松松垮垮地束于脑后,不仅没有让人觉得妖邪,反而给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紫红色的瞳眸流光溢彩,如梦似幻,苍白的唇角微抿着,透着倔强,眉宇间带着忧郁的气息,整个人,给人一种极强的视觉冲击,就如是来自异域他方的忧郁王子,对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看到东方风瞪大着眼睛晕了过去,男子以为她是被自己的样子给吓晕的,他极少极少在人前出现,偶然在山里遇到的几个人看到他基本不是被他吓傻了就是吓死了,半揽着东方风,男子的眸光不禁沉了下去,自嘲般地叹了口气,看着怀中只是昏迷过去的女子,松了口气的同时脸上不禁带着歉疚,便更加温柔体贴地照顾着昏迷不醒的东方风。 昏迷中的东方风如果知道她不醒人事的时候,男子对她的温柔,一定会不可自拔的沦陷在他的温情中。 事实上,即便她不知道她昏迷中的事,当她醒过来,证实了自己昏迷前所见不是幻觉后,她就以闪电的速度的沦陷了,当然她的沦陷绝非只是因为对方的相貌,当然那绝对是一个很关键的原因,而最主要的原因是那名男子身上的气质,牵动着她的心。 醒来后的交谈,东方风知道这个男子名叫冥玄月,因生了一种怪病不能见阳光而一直被当成怪物,天下之大无他容身之地,最后隐居于此山中。 东方风虽然性格跳脱,常常大大咧咧的,但不表示她是傻子,相反她很聪明,智商非常之高,所以虽然她被他的相貌和气质所迷,但脑筋还是非常清楚的,她知道冥玄月并没有完全说实话,起码从他的气息中可感觉得到,他身上的阴气很重,但又不是妖气或是鬼气,而且能在妖兽横行的深山生活,可见他并非是一个普通的人,可又感觉不出他是个修真者,总之,冥玄月就是个迷一样的男子。 当然冥玄月没有全然说实话,东方风也不见得就说了真话,虽然冥玄月是她的救命恩人,又是她难得动心的人,但从大家族出来的她深知逢人只说三分话,防人之心不可无,于是她也隐藏了身份,化名穆风,是一名普通的修真者。 当然,冥玄月也敏感地感到东方风有所隐瞒,只是两人是萍水相逢,没必要深究太多。 于是,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地将心思埋于心底,表面上深信对方的话,此后,东方风养伤,冥玄月到底采摘珍稀药材为她疗伤,两人在和平而温馨地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彼此的心思都有了变化,两人之间时常有着微妙的情愫萦绕着,似只差捅破那张纸而已。 在冥玄朋的悉心照料之下,东方风的伤很快就好了起来,且由于冥玄月为她采摘的皆是十分稀罕的药材,其中还有不少天材地宝,东方风的修为居然大涨,突破两年来的瓶颈,晋阶元婴中期。 东方风是家族重点培养对象,她的一举一动都深受家族的重视,在她身上下了很多心思,此番晋阶,家族必然很快就会知道,她知道她无法再借着养伤留下来,很快她就要跟冥玄月分开,这一别还不知何日才能相见。 已经习惯了去关注东方风情绪的冥玄月自是感受到她在冲破瓶颈后不仅没有应有的兴奋,反而情绪日渐低落,他就已猜出,这个已经占据他整颗心的女子就要离他而去了,光是这种想法就让他心痛欲裂,他发现已经习惯了孤独的自已无法忍受她的离去,不想再过回以前行尸走肉的日子,他想为自己争取一回。 于是,在东方风终于下定决心,提出离开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拥住了她,向她诉说着自己的爱意和……真实的自己! 王者之巅第四十四章风的故事(下) “风,对不起,我喜欢你,我不想你离开。”冥玄月从身后拥住东方风,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带着低沉道,即便是在这种表白的时刻,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寒意。 再次被一股刺骨的冰凉给紧紧包围着,这一回东方风没有再被冻得哆嗦,反而因为他的话,而感到一股暖意从心底涌了上来,包裹着她的全身,整个人仿若置身于云端般,心脏咚咚地猛跳着,身子不由自主地更贴近他的怀抱,微微地闭起眼,脸庞上不自觉地挂着淡淡的笑意,散发着丝丝的甜蜜。 没有得到东方风的回应,冥玄月紧张地喉咙发紧,揽在她腰间的双手下意识地收紧,琉璃光芒闪动的双眸渐渐黯淡下去,却还是不想放弃,轻咬着嘴唇,有些语无伦次道:“我知道是我唐突了,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你放心,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不会逼你的,我知道我无法像个正常人一样给你幸福,也无法和你一起生活在阳光底下,但请相信我,我不会再让苍天继续操纵着我的人生,请你别讨厌我,我只是……” “停。”听着一直都比较寡言的冥玄月因紧张而扯了一大堆,而越扯越让她黑线,东方风不得不挣开眼,无奈开口喊停,为免他再继续啰嗦下去,接着脱口而出道:“我又没说不喜欢你,更不会讨厌你。”笨蛋冥玄月,她自认表现得够明显的,他怎么会认为她不喜欢他,甚至讨厌他,难道是她表现得太含蓄了,还是他太笨了。 “你也没说喜欢我。”冥玄月傻傻地接口道,话音方落,便愣住了,似是在消化这句话的意思,待得情感反应弧度过长的大脑神经接收并理解东方风这句话的意思,滔天的狂喜立即将他给淹没了,居然一时傻愣着,做不出任何反应。 这回轮到东方风等不到回应,疑惑地欲挣开冥玄月的怀抱,这一动,傻愣着的冥玄月终于找回了被狂喜淹没的理智,放开怀抱中的人儿,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将她给反转过身,与她正面相对。 晶亮的双眸看着一派坦然的东方风,冥玄月不禁怀疑方才自己听错了或是理解错了,听人说遇到这种情况的女子不是该脸泛桃花,眼含春色,欲语还休吗?怎么她反倒比他还坦然自若,其实他并不知道,此刻,脸泛桃花、眼含春色、欲语还休的人是他自己。 “风,你、你的意思是,你也、也喜欢我吗?”冥玄月终于问出了早该问的问题,虽然问得有些结结巴巴,但总算问了出来,问出来后期待地看着东方风,紧张得浑身的肌肉都绷紧。 “笨蛋。”东方风嗔怪地举起点了冥玄月的额头一下,却见他没有意料中的狂喜,反而依旧期待地看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直白道:“是,没错,我也喜欢你,我也不想离开你。 当东方风这句话出口的时候,一直紧憋着一口气的冥玄月终于把那口气呼出来,喜悦得不知所已,苍白的脸上笑得如同皎月散发着盈盈的光辉,夺魂摄魄,然而下一秒,似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霎时消失,整个人的气息也随着沉了下去,搭在东方风肩膀上的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对于冥玄月突然的消沉,东方风敏感地感到不安,在她明确心里有了他那天起,她就多次幻想着自己向他表明心意的情景,但没想到先表明心意的会是他,她也不是那些故作娇态的弱柔女子,既然彼此喜欢,那就要在一起,没什么可顾忌的,只是她能感受得到,他虽也喜欢她,但似乎在惧怕着什么,这一刻的他显得那么地脆弱。 ”月,你在害怕,与你的身份有关还是因为我的身份?“东方风主动伸手握住冥玄月垂下的手,放柔声音问道,聪明如她,一下子就点出了问题的最关键处。 感受到冰凉的手被柔软而温暖的手紧紧地包围着,冥玄月内心一片感动,这是人生的第一缕温暖,他不想失去,但正是因为珍惜,所以在表明心际且得到回应后,他就更不应该再有欺瞒,即便说出来后,他会失去这缕温暖。 深吸了一口气,冥玄月反手握住东方风一双小手,尽量以平淡的口吻道:”月,我知道你的身份不简单,在看到你杀妖兽时的情景,若我所猜不错,你是五行之一的木行中人,而且这般年纪就有这样的修为,绝对是家族的核心人物,但我知道你的性格,若我真是个普通人,你的家族绝不会成为你的阻力,可是,我并非是个普通人,甚至可以说,我不是人。“ ”你不是人?那你是什么?“出乎冥玄月意料的,东方风听后竟歪着头,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道。 看到这样的东方风,冥玄月内心不禁柔软起来,压在心底的大石头减轻了不少,脸上还微微扬起抹笑意,但很快又隐去,带着回忆的神色,轻启薄唇道:”我是什么?一千年来,我也经常这么问着自己,我是什么?是人?还是鬼?我的母亲是人类,而我的父亲却是来自鬼族,所以我一出生,就是这副半人半鬼的样子,不容于鬼界,亦不容于人间界,只能永远生活在黑暗中,母亲说,这是上天的惩罚,是她做了错事,不该违背天理与父亲在一起,但她不后悔,只是她没想到报应最终却落在了我的身上,可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命而已。“ 边说着,冥玄月边小心翼翼地看观察东方风的表情,见她只是惊讶地看着他,没有如很久以前的那些人一样,对他露出恐惧或是憎恶,紧揪着的心终于松开,丝丝暖意萦绕在其间,让他情不自禁地再次将她拥入怀中。 一千年?鬼族?半人半鬼? 冥玄月的身世着实震撼到了东方风,她想过他可能的千万种身份,甚至也有想过他是魔宗或是鬼宗中人或是专门修练某种邪恶功法的邪修士,没想到他竟然是人鬼结合的结晶,难过他身上总会散发着森森的冷气,也难过他见不得光,想来他父亲应是鬼族的鬼士之类,才会如此。 想到此,东方风不仅没有看不起他或是想着什么正邪不两立,而是更加地心疼他,想到他在独自一人在黑暗中生活了千年,她就心痛得要死。 正想着该怎么开口说些什么,冥玄月又再次开口,抛下一颗把她炸得神魂俱灭的大炸弹:”我认命了,可我的父母始终都不肯认命,他们想尽各种办法想改变我的命,让我能堂堂正正地生活地阳光下,我的父亲是鬼族冥部的冥王,我这个半人半鬼的样子使他受尽了族人的嘲笑,一度威胁到他的王位,但他从不放在心上,他甚至为了医好我而想将全部修为传于我,可我的半人体质根本承受不了他庞大的修为,不管他们再努力,想了再多的办法,都改变不了,直到……“ 东方风整个人都傻呆住了,她以为他的父亲是鬼族最低等的鬼士,没想到竟是最高级的冥王殿下,他竟是鬼族的王子?天啊,这太震撼了,她身为五行中人,居然爱上了鬼族的王子,这……这实在是太刺激了。 冥玄月正陷在悲伤之中,因而没发现东方风在听到冥王时那闪闪发亮的眼睛,不然他非得为这姑娘不同寻常思维感到哭笑不得,他真的是捡到宝了。 当然,东方风的眼中因听到冥王时的灼热在听着他接下来的话时变得万分心疼起来,同时也生出了丝丝的羡慕,羡慕他有一对全心全意为他的父母,虽然上天对他不公,但他父母给予的是他们全部的爱意,不像她,母亲在她还没懂事的时候就离她而去,父亲虽然很疼她,但给她娶了好几个后娘,能分给她的父爱不多,最关心的是她的修为是否又有长进。 ”直到我的母亲离去,我的母亲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尽管我父亲以精元为她延长寿命,也只能留着她百年,母亲离去后,父亲不顾天地规则,强制留下母亲的魂魄,他说这是母亲的心愿,她要看到我活地阳光下,才能瞑目,为着母亲的遗愿,我也想为自己努力一次,有一天,父亲很高兴地告诉我,黑暗界的圣物黑莲心能帮我,而且他已经得到黑莲心的消息,不日他就要离开鬼界前往人间界。“ 冥玄月说着说着,声音带着点点哽咽,不用他说下去,东方风大概也能猜到,他的父亲冥王殿下来到人间界寻找黑莲心后必然是出事了,她从来没有安慰过人,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只能以行动表达,垂于两侧的双臂抬起,轻轻地环在他的腰间,微微用力,用自己的力量告诉他,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以后她会一直在他的身边。 感受到东方风无言的话,冥玄月紧紧地将她搂在抱里,不留一点缝隙,满心的感动与激荡。 王者之巅第四十五章拆散鸳鸯 “最后,你家族的人还是找来了,而且发现了冥玄月?” 听完东方风与冥玄月的故事,君邪头顶上挂着无数个黑十字,在他人听来非常凄美感动的故事,在她听来,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狗血,相当的狗血。 狗血的英雄救美,狗血的一见钟情,狗血的正邪相恋,就连冥玄月的身世也是狗血的人鬼相恋。 正陷入悲伤中的东方风没发现君邪满头黑线,吸了吸鼻子,点头道:“是,仅仅只是一个月而已,家族的人就找来了,家主和父亲亲自到来,当时我怕他们发现月,但独自一人去见了他们,没想到……” 说着,悲伤的东方风脸上露出了愤慨之色,那是一种因极度的失望而生出的怨恨。 “没想到,家主和大哥其实更早就找到风儿,而且还在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确认了冥玄月拥有半人半鬼的体质,而且由于他鬼族的优良血统,他身上暗含着非常强大的力量,所以家主和大哥故意现身,引开风儿,暗中却安排了族中的数百名精英子弟捉住冥玄月。” 东方杰轻叹了口气,接下东方风说不出口的话,看得出来,他对于他爹和大哥的做方并不赞同,只是那时的他也很不赞同自己最疼爱的侄女跟冥玄月在一起,所以并没有阻止或是提前通知东方风,可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后悔当时的决定。 “月知道他们都是我家族的人,所以他根本没有还手,当我发现不对劲赶回山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月已经不在那儿了。”东方风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继续自己说道,同时向东方风投去一个充满歉意和感激的目光。 从小与她最亲近的人不是她父亲,而是这个三叔,当年的事,她曾恨过他,也伤过他的心,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疼爱她,事事为她着想,所以这次被他找到带回家族,她并没有为此再恨他,叔侄两人的感情又恢复到以前的亲密。 “知道家主和爹算计了我,我非常生气,可是这回我无论我怎么闹,怎么威胁,一向对我有求必应的家主就是不肯松口让我去见月,甚至告诉我,月根本不是被他所捉走,虽然他确实安排了人去捉他,但就在要带走他的时候,发生了异变,突然出现了一群妖兽把他给救走了,为此,家族还损失了好几个精英子弟。” 东方风收回目光,看向君邪,眼底深处透着浓浓的哀伤,继续道:“已经被骗了一次的我,怎么都不肯相信家主的话,但在将府里甚至是整座城都彻彻底底搜了无数遍,都没有找到月后,我就不得不相信,于是,我想去找他,不管天涯海角,我都找到他,可爹不让,他把我软禁了起来,甚至想用尽各种手段让我忘记月,连摄魂术都用上了,可惜当时我即便精神混乱,也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在紧要关头反扑的结果,就是已经被我折腾得快散架的身体彻底受到了重创。” 顿了一下,东方风的嘴角嘲弄地勾起,自嘲中带着快意道:“爹想让我忘记月,不就是不想耽误我的修练,没想到摄魂术的反扑,不仅让我好不容易冲到元婴中期的修为直接掉了一个多阶级,且根基也受到了小的损害,要想恢复到以前的修练速度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还有一个很大的后遗症,咳咳……就是非常嗜睡。” 说到这里,君邪才想起来,再见到她时,有什么地方不一起,确实,在刚认识她时,她只要能躺着,她就绝对不会让着,那双眼睛基本上就没真正睁开过,当然,遇到某些事发生的时候,那双眼睛里爆发的精光常常让她无法忽视,因此也在短短地几次见面中,跟她成为了好友,不过,这一回见面,她虽是被关在禁地,却从头到尾都一副精神爽利的样子。 眸光一转,将发生在东方风身上的事情想了一遍,君邪就大概猜到这其中的原因了。 东方风在多番打击之下,精神处于最低谷的时候被施以摄魂术,但她从骨子透出的傲气和对冥玄月的感情,让她从潜意识时就排斥被摄魂术控制,而强横的真元修为在最关键的时候以自损的方式爆发出来,这让她的精神力从根本受到了损害。 但真正让她变得嗜睡的最根本原因,是她打从心理抗拒外界,东方家主和她爹的做法让她失望透顶,对于失踪的冥玄月,她更是找不到方向,便下意识地以嗜睡来将自己隔绝,而摄魂术只是引发这个病症的导火线,其实她真正得的心理上的疾病。 至于她现在精神爽利的样子,那是因为她的心结解开了,在幽冥鬼井内的化魂海,她找到了冥玄月的父亲冥王冥煞,同时也找到了拥有黑莲心的她,而她也答应了只要他们找到冥玄月,就为他医治。 而东方风乖乖地跟着回归家族的原因,很可能已经得知冥玄月的下落或是已经找到了他,所以她一直等的就是她的到来。 想通了这一点,君邪自然而然地也就明白了东方杰将她单独找来的原因。 “你让东方……”本想直接叫出东方杰,但因为东方风的关系,君邪觉得当着她的面对他直呼其名,好像不太礼貌,舌头打了个转,改而道:“你让杰师叔找我过来,就是想让我用黑莲心救治冥玄月?你已经找到他了?” 听到君邪称呼他为杰师叔,东方杰一阵激动,但现在显然不是该他激动的时候,因为东方风在君邪这句话出口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可以用狰狞来形容,周身的气息开始波动的很厉害,真元不受控制地翻涌而出,搅得竹屋内的家什不断地发出移动的声响。 君邪当即便明白她这句问话触动了东方风心里最大的痛处,又看了眼东方杰的表情,想了一下,隐隐间似抓住了点什么,但不清晰,再看着她眼里那种浓浓的哀与恨,心里也不禁生出了哀愁,她想,她越来离那个无情无欲的君上将越远了。 不知是为什么原因而暗叹了口气,君邪站起身,绕到东方风身边坐下,轻轻地环住了她,用手轻拍着她的肩膀,她没做过这种开解人的事,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学着别人的样子,直接用行动的。 不得不说,君邪的动作虽然很僵硬,但非常有效果,东方风涌动的真元立即收敛起来,周身的气息也沉寂了下去,脸庞上的狰狞化为惊讶,愣愣地看着君邪,显然是被她的举动给吓着了。 “咳咳。”接到东方风的目光,君邪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了两声,但依旧还是像哄小孩一样轻拍着她的肩膀。 看着她僵硬的动作和不自然的表情,明显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东方风感到一股暖流从拍着她肩膀的手流进她的身体里,流遍全身,君邪的举动表明,她把她当真正的朋友,以前她就知道,她的无情只是对待敌人与潜在敌人,只要被她认可的朋友,就能得到她全心的关怀,现在她又知道了一点,那就是还能见到她不一样的另一面。 这样的君邪,可爱地让东方风好想抱着她蹂躏一番,不过显然现在并不是时候。 想起刚刚让自己情绪失控的原因,东方风周身的气息又开始波荡起来,不过这回被她很好地控制着,声音带着让人心情压抑的沉重感,慢慢道:“你说得对,也不对,我让杰师叔将你单独叫过来,主要是想请你帮我,帮我救出月。” “救出冥玄月?”君邪挑了挑眉头,反问道,方才脑中隐隐闪过的念头慢慢地清晰起来,结合方才东方风所说的话,一个猜测猛然跳进了脑海里:难道冥玄月根本不是失踪,而是一直被关在东方主府里,东方家主以前对东方风说的话,都是在骗她的? 果然如她所料,东方风沉重地点了下头道:“当年我的身体受重创在家族引起了很大的风波,过了一段时间平静后,已经没有多少人关注我这个半废了的人,于是我趁机偷偷离开了家族,一方面是为了找月,一方面也为了看看能不能找到冥王或是黑莲心的消息,后来我改装易容,化名穆风,加了冒险公会的冒险队,专门往那些黑暗荒芜的地方去。” 东方风的脸再次转为黑沉,继续道:“当时主动跟你去幽冥鬼井的原因,你已经知道了,看到月的父亲的瞬间,我险些以为他就是月,他们父子长得太相像了,同时冥王的遭遇让我一直深埋在心底的猜测终于还是冒出了头,所以在炎城的时候,我是故意让三叔发现我,再将我带回来,本以为要证实心中的想法必须得费上不少功夫,没曾想,在回家族之前,三叔就主动说出那个秘密。” 说着瞥了东方杰一眼,压抑着怒火,恨恨道:“果然,家主骗了我,月从一开始就被抓回了家族,一直被秘密关押着,根本没有失踪,而且月被捉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因为和我在一起,而是另有图谋。” 接到自家侄女的目光,东方杰脸色也不太好看,虽然他不是很愿意将自家的丑事摊在一个外人的面前,但是有些事如果再捂着,他怕最后会一发不可收拾,而眼前这个女孩子虽然年纪小,但若说谁能让他信任且能帮到他们,他与侄女都相信,她是不二人选。 “其实当年,我就已经知道冥玄月被家主秘密关押一处地方,这件事,只有家主、大哥和我知道,但关押地方就只有家主一人知道,当时我也不赞同风儿和他一起,便也就当做不知道,只是看着风儿那样子,有很多次都不忍想说出实情,尤其是后来风儿还为此损了根基,只是没等我说出实情,风儿就偷偷离家出走。” 东方杰无奈叹了口气,终于还是选择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可能为了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的语调一直都很平缓,且总会停顿了一下。 “我一直在外面找风儿,想着她在外面受的苦,我就后悔自己的决定,于是有一次,我转回家族,想先找出冥玄月被关押的地方,然后暗中照顾他,再出去把风儿找回来,我知道家主是不会主动告知我那秘密的地方在哪里,于是我偷偷地注意家主的行踪,没想到,却因此让我发现一个大秘密。” 东方杰说到此处,停顿的有些久,呼吸的频率快了不少,而东方风更是浑身都颤抖起来,显然他发现的那个大秘密,对他们的冲击都很大。 “我终于发现了家主关押冥玄月的地方,因为每隔一段时候,家主都会去那里,开始我以为其实家主内心也不愿拆散风儿他们,心里还挺开心,但是没想到在那里,却看到了令我终身难忘的一幕,家主他,他居然用邪法在吸冥玄月的力量。” 王者之巅第四十六章冥煞发怒 “你把冥王带来了?” “冥王也来了?” 东方杰和东方风同时惊讶出来口,区别在于,一个满面黑线,头冒冷汗,一个满脸惊喜,眼冒星光。 看着两人的区别反应,君邪就知道两人在想什么,不过由于契约关系,她已经感到冥煞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冲进木行的外围防御区了,一旦动起手,在有三个老祖宗的情况下,他的身份必然会曝光,到时不仅她失了底牌,怕是连冥玄月都会有危险。 那个为了儿子总会失去理智的冥煞,真是让人头疼。 君邪点头回应他们的话,然后在他们双眸闪动着不同光彩的目光下,站起来身,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后,就让东方杰带着她离开。 刚好她进来的时间也够长了,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东方杰立即火急火燎地带着她离开,得快点让她去阻止冥煞,在得知五行都受到妖邪之气的侵染,在他心中皆是守正僻邪的五行中人已分不清是魔是人的情况下,他真不敢想像冥煞的出场会引生发什么大事发生。 东方风很想跟着他们一起去见冥煞,然后再把冥玄月救出来,对他的思念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都折腾得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尤其在知道他就正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受着折磨的时候,她就恨不能立刻冲过去将他给救出来。 但是不行,她之所以会心甘情愿地呆在这个地方,就是想借着这个地方的充盈灵气,尽快恢复以前的实力,在不知道月下落前,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实力,但现在她却无比后悔之前的逃避行为,以至她现在落得个有心无力的囧境。 再说别说她现在实力大降,就是她恢复到以前的那种修为,这个地方也不是她想出去就能出去的,守着这处禁地的守卫都不是吃素的,他们虽然极少出现,对于他们的实力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从没有人小看他们,毕竟长年累月地呆在这处宝地,就算是废柴也不见得会弱到哪里去。 而且就算她能离开这里,也不可能躲开家主,单独去救出冥玄月。 所以,她翘首以盼君邪的到来,她相信她有那个能力能助她把人救出来,而且已经成为她小弟的冥王也极有可能会跟来,到时她就更有胜算了。 果然,如她所愿,冥王真的来的,虽然他现在不宜暴露,但只要让他知道他儿子就在这里,那么距离冥玄月跳离苦海的日子就不远了。 东方风满怀着希望与激动的目光目送着东方杰和君邪离开,紧握着双拳置于胸口,暗暗在心里道:月,你再等等,很快,很快就能救你出来,很快我们就能再见面了,很快你就能再见到你的父亲了,很快你就能完成千年来的心愿,堂堂正正地生活在阳光下。 再说君邪这边,在东方杰的掩护下,在没有惊动任何的情况下,快速地朝着冥煞所在的地方飞掠而去,为了不引人注意,她并没有召出菜鸟。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由于菜鸟再在已经不再是只小菜鸟,而是庞然大物,所以精神力已经恢复有灵级的君邪开启了‘阴阳万元晶片’的高级空间系统,直接在那里给菜鸟安了一个窝,还有各种娱乐,当然,她也给小碧和小雪准备了一个空间,目前就只有小碧还没有入住。 虽然没有菜鸟,君邪御风而行的速度也不慢,很快脱离了木行的外围防御,刚出了防御控制范围,君邪就察觉到不远处有剧烈的真元波动,气息非常熟悉。 君邪一惊,赶紧加快速度往那方向飞掠而去,待到近处,才发现打成一团的不是别人,而是冥煞和秦子浩、雪姬。 雪姬已经变成本体血蛟,挡在冥煞的前头,秦子浩手中也执着一柄长枪,显然那就是他的法宝,一人一蛟都显得有些狼狈,却始终不肯退开一步。 “冥煞,你冷静点,你这么冲过去,会被木行的人发现的。”秦子浩以长枪撑地,气息有些不顺地劝道,凌乱的发丝覆在有些苍白的脸上,看起来虽然狼狈,但并没有受伤。 站在对面的冥煞全身肌肉紧紧地绷起,犹如一头暴怒的豹子蓄势待发,精致绝伦的脸庞上盈满盛怒,变为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挡着他去路的血蛟,属于冥王的霸气将体形庞大的血蛟压得气息萎顿。 听着秦子浩的话,冥煞的血红的双眼只快速地掠过缕犹豫,稍后便被坚定所取代,冷冷地喝道:“让开,否则别怪我杀了你们。” 很显然,之前冥煞虽因为骤然发生儿子的气息而失了理智,但一直并没有真的对秦子浩和雪姬下手,否则即便雪姬是修成人体的极品妖兽,也挡不了已恢复五万修为的冥王几招,就会被拍死,之所以现在一人一妖还能阻挡他,就是因为他顾忌着他们是君邪的朋友,而一旦真的惹得他动了杀气,后果可想而知。 被冥煞盈满煞气的目光扫过,秦子浩身子一僵,不是为他散发出来的杀气,而在那双眼底深处,他看到了焦急与激动,那是一位慈父对儿子浓浓的爱意,那种父爱让他觉得他这样阻止一个慈父去找他的儿子,是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但是他不能让步,他虽不知道无名的具体计划,但他知道,冥煞绝对不能提前露出行踪。 咬了咬牙,秦子浩毫不退让地站立在原地,同样坚定道:“冥煞,你要知道,现在在木城里的都有些什么人,你的修为还没完全恢复,如果因为你的冲动,不仅坏了无名的计划,还让你儿子陷入了险境,你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吗?” “住嘴,本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人类说教。” 秦子浩的话让冥煞有所触动,一想到若真的因自己而把儿子陷入了险境,就不免更加的烦燥,狰狞着脸大喝道,磅礴的真元疯狂涌动,搅得天地昏沉,飞沙走石。 “嗷……”本就被威压压得气息萎顿的雪姬发生一声凄厉的嚎叫,庞大的身躯疯狂地扭动着,两颗犹如血灯笼般的眼睛露出惊惧的神色,但依旧挡在冥煞的面前。 冥煞一动真格,秦子浩连一招都挡不住,整个身子被股无形的力量推了出去,虽然他竭力调动真元抵挡,依然挡不住后退的身形,好在冥煞虽动了杀心,但出手还是留了情,并没有真的伤害他们。 不过,若是秦子浩和雪姬再阻挠下去,冥煞真的会忍不住动手杀人的。 看着冥煞眼中的杀气越来越重,想着若自己晚来一步,秦子浩和雪姬会死在失了理智的冥煞身上,君邪就感到一阵后怕,她不该因为冥煞给她当了手下,就忘记他是堂堂一代冥王的事实。 “住手。”喝声传出,君邪就已经现身在秦子浩的身后,伸手探出扶住他倒退的身子同时,柔和地真元从手上发出,将秦子浩的身子包裹起来,化去冥煞霸道的真元力。 君邪的突然出现,让已经进入狂怒状态的冥煞愣了一下,随后即便不甘愿,也立即停手,眼中的怒火也消散了不少。 身子被揽住,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秦子浩的耳根红了一下,张开嘴正想叫出那个名字,不想这连番的折腾让得体内气息不顺,真元乱蹿,出口的竟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浩。”君邪皱着眉头还没开口,在君邪现身后就又化为人形的雪姬焦急地走了过来,看到他吐血,立即紧张地扑到他身边扶住他另一边的手臂。 君邪挑了挑眉,奇怪地看了雪姬一眼,然后调转体内真元,揽着秦子浩肩膀的手改而抵在他的后背,为他顺了这口气。 秦子浩也只是气息一时不顺才会吐血,所以只要这口气顺了就没事,看着在君邪的调息下,脸色苍白的秦子浩渐渐恢复了红润,雪姬很明显地重重松了口气,又引得君邪的侧目。 将秦子浩暂时交给雪姬,君邪举步朝着一眼狠瞪着她的冥煞走过去,还没开口,他就已经抢先出口:“虽然你是我的主人,但是如果你也想阻止我的话,就别怪我出手。” “怎么,你还想杀我不成?我让你与子浩在一起,是想让你保护他,可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你反倒对他动起手来了,哼,看来是我错了,你这位堂堂的冥王殿下,我还真用不起。” 君邪难得说出如此赌气的话,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即便冥煞一直留情,但看到他对秦子浩他们出手,她就止不住怒火中烧,敢打她的朋友,就是自家属下也没情可讲,何况这个属下还是她让他来保护他们的。 君邪说的话虽带有赌气的成分,但还是很有效地让冥煞剩余的火气全部散消,理智也回来了稍许,有些歉意地看了秦子浩和雪姬一眼,但是身为冥王的傲气让他说不出任何服软的话。 只是看着君邪嘴角边冰冷的邪笑,知道现在怒火未消的人是她,冥煞垂于身侧的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还是颓然地垮下了双肩,低下高贵的头颅,低声道:“对不起,本王……我不该失了理智,忘记自己的责职。” 王者之巅第四十七章小白专属 听到君邪说要从长计议,冥煞立即就表示不满,紧皱着眉头,将敌我双方的实力做了下分析,最后得到结论,完全不需要计议,直接杀进去,最是干脆了。 鬼族冥部天生就是好战的种族,身为冥部之王的冥煞,凡事的第一反应,从来就是杀,直接杀了再说,尤其还关系到他儿子,就更不用说了。 在他看来,现在木城里,就只有南宫风舒那三个千年不死的老家伙让他稍微忌惮而已,其他人不过是小角色,而他自己虽然只恢复到当年鼎盛时期的一半,但是有修御天在,就算君邪不出手,凭他们一神一鬼两人就足以将整个木城杀翻。 君邪无奈地抚了下额头,有些无力道:“别动不动就只知道杀杀杀,别忘了,你主人我这次来木城,是要参加五行大会的,不是来搞破坏的,相反,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大会的举行,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你,冥玄月我是一定会想办法救出来的,而且在这段时间,你儿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段时间,五行齐聚木城,东方家主一定不敢在这种时候再对冥玄月下手,而且只要知道地点,她的精神力可以暂做监控,再加上东方杰暗中相助,在五行大会举行期间,保证冥玄月的安全不是问题。 虽然君邪还只是名小小的人类修真者,但冥煞自从跟在她身边,已经对她全心的信任,得到她的保证,他也不再一直嚷着要杀过去,不过改而开始缠着她要商议在不破坏她计划的前提下,如此营救他的儿子。 最后被缠得没法了,君邪直接落荒而逃,当然,在逃之前还是不忘了丢下一个借口安抚住冥煞,不然她可不敢保证他后脚会不会就冲动地做出些什么事来。 就在君邪为五行大会谋划,并开始研制营救冥玄月的时候,水行和金行的人终于在五行大会举行的前几天到达,同时还为君邪带来了一个‘惊喜’。 冥玄月的事情,君邪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修御天,两人合计商量了一番,最终依旧确定暂缓营救冥玄月的计划,除了不想打草惊蛇外,就是还想暗中探探东方家族吸取他体仙黑暗力量的内情。 因为修御天在城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利用特殊的秘法对东方家族一些重要人员进行过探查,东方家主当然是首当其冲,不过,得到的结论是,他虽也已经被妖邪之气侵噬,体内的真元并非是纯粹的木系真元,但并没有属于鬼族的黑暗力量,如果他真的长时间吸取冥玄月的黑暗力量,不可能躲得过他的探查。 不过,虽然暂时不实施营救计划,但修御天还是找了个机会,避开所有人去见了被囚禁的冥玄月。 木城现如今有三位修为皆已达大乘境界的老祖宗,只要他们愿意,方圆百里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他们感知,纵使君邪再怎么让人惊叹,只要那三位专门锁定的行踪,她的一举一动都会无所遁形。 但是,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修御天,身为天一神族的圣王,他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测,不管三位老祖宗修为有多强横,都还不是神,而修御天,却是神中之神,即便是被放逐,也没有任何一个神敢否认天一族在神界的地位,身为天一神族的圣王,他就是众神仰慕的对象。 所以,君邪来到木城后,还能与东方风秘密会面,再出城见冥煞,而不被发现,就是因为他身边站着修御天,所以三家老祖宗没敢暗中锁定她的一举一动,不然,不说其他两家祖宗,南宫风舒一定会从头到尾监视她的行动。 在修御天去见冥玄月的时候,君邪也再次来见东方风,这次同样让东方杰带她进来,不是她自己进不来,而是为了掩人耳目,东方家族将东方风关在禁地,可能觉得对她有所愧疚的,所以允许与她关系最好的东方杰随时来探望她。 至于她,不用想都知道,东方风被回来家族后,她化名穆风时候就与她相交的事,东方家族的高层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她这位在外面长大,从不与五行有任何来往的南宫家新归来的继承人一到木城,就来见在这里的唯一一个好友,合情又合理。 当然,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东方家主打死都想不到东方风和东方杰已经知道了冥玄月的事情,才敢这样放任他们在一起。 君邪这次到来,是要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东方风,毕竟那是她的爱人,她延迟救人计划,无论如何都要跟她讲明白。 东方风虽然脱线,但也是个理智的人,只为不能尽快救出冥玄月,让他脱离苦海而伤心了一会,就同意君邪的计划,在听到修御天已经暗中去见冥玄月后,就开始激动了,不淡定了,像陀螺一样在屋子里来回走个不停。 “停,小白去见冥玄月,又不是你去见,你激动什么?”被东方风转得脑袋发胀的君邪,终于忍不住打得个停的手势,无语地开口道。 东方风停止了转陀螺式的走动,回头白了君邪一眼,道:“跟你这根木头说了,你也不懂。” 这个不懂情为何物的女人,怎么会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呢?修御天去冥玄月虽然不能立刻反他救出来,但是可以带回来他的消息,哪怕只是带回来他一句话,都可以让她激动万分。 被人当面叫做木头,君邪漆黑的双眸瞪得老大,正想反驳几句,又见东方风又开始转起来了,嘴里还念念叨叨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听着她嘴里的念叨始终不离冥玄月,君邪心里不知怎么触了一下,忽而觉得用狗血来形容他们的感情,是对他们的亵渎。 “木头?”呢喃着这个对她来说很是陌生的词,君邪缓缓地垂下了眼睑,若有所思地撑着下巴,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大事,整个人都显得沉静了许多。 东方杰对于东方风时不时的抽疯已经习惯,倒是看着突而沉静下去的君邪,感到诧异,在他的印像中,她是个打从灵魂深处散发出张扬气质的狂人,就算她低调地站在暗处,都掩饰不住她身上的邪气与张狂,没想到,她也能有如此沉静如水的时刻,就像是一泓不起波澜的清泉。 就在这时,屋内突而凭空亮起一道金白光芒,一个人影缓缓从光芒中显现出来,一出现就将屋内的情形尽收眼底,当然第一眼就看到难得如此沉静的君邪,自然也没错过看着君邪发呆的东方杰。 君邪在金白光芒闪现的时候就有所察觉,在修御天完全显现出来的时候,却一反常态地看着他发起呆来,深若黑潭的双眸里除却那个修长俊拔的人影,就再无他物,或许是受到方才故思乱想的影响,脑袋里莫名地浮现着两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然后面具后的脸庞不自觉地有了燥热感,好似有什么东西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又好似还懵懵懂懂的,不是很清楚。 东方杰是莫名地感到一道不太友善的目光落在身上,感到被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压得心脏发麻,顿时被惊了一下,收回不知神游到哪里去的神智,朝那道目光的来源处看去,便撞进一又浮动着金色光芒的冰眸,将他给冻得哆嗦了一下,再仔细一看,这身着蓝色玉袍的男子不正是君邪口中的小白,家主口中的神族圣王吗? 他好像没有得罪过他吧?东方杰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两鬂不禁冒出冷汗。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一直走来走去的东方风迟顿地察觉到屋内的气氛不太对劲,这才发现了突兀出现的修御天,当即猛地停下脚步,戒备地质问出声,暗中运动体内真元,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心中一阵忐忑不安,这个男子不仅能进入禁地,还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里,不是他们能对付得了的。 君邪只跟他们说修御天去见冥玄月,并没有说他去见完人后会来这里,实际上,她也没想过,修御天直接就过来了,东方杰和东方风更没有想到他居然有如此大神通,皆以为要等君邪回去后,再将冥玄月跟修御天说的话带过来。 东方风这一出声,将陷入莫明思绪的君邪给惊醒了,看着被修御天给吓得头冒冷汗的东方杰和一脸戒备的东方风,赶紧将刚抓住的一点点念头丢在脑后,上前两步,开口道:“别紧张,他就是小白,唔,不过这个名字是我这个主人的专属,你们可以叫他修御天,或是圣王。” 听出君邪话语中对他的霸道,修御天顿觉天暖花开,无表情的脸上缓缓地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连带着对东方杰的不满也散消得无影无踪,正要举步向君邪走过去,眼前人影一闪,他的衣袖就被扯住,看着那双陌生的纤手,眉宇一丝不悦浮动着。 扯住她衣袖的正是东方风,一听到他就是去见冥玄月的小白,她就再也听不见其他,看不到其他人,急切地问道:“你见到月了?他怎样了?有没有受伤?瘦了吗?说了什么?……” 噼里啪啦地一口气丢出了一连串的问话,却不见修御天问话,急得她面红耳赤地冲着他大吼:“问你话呢,快说啊!” 东方杰切身感受到修御天的强大,见自己的侄女对他这么不客气,且也感到他的不悦,怕把他给惹怒的,正欲上前扯开看不清状况的侄女,不想,有人比他动作更快。 王者之巅第四十八章水行到来 修御天没有隐瞒,冥玄月的情况不是很好,他被捉进那里囚禁了将近两年的时间,这段时期,东方家主几乎每隔十天半个月就去吸取他体内的黑暗力量,但每次都很控制,不会一下子就把他给弄死或是弄残,就像是要长期养着他来供应黑暗力量一般。 不过每次吸取的量再少,积少成多,两年的时间下来,大量流失本源黑暗力量的冥玄月已经虚弱到只吊着一口气,连本体根基都毁得差不多,更痛苦的是,每次被抽取本源力量,就像是受了一次世间最残忍的刑罚般,这种炼狱般的痛苦摧毁的不仅是他的身体,还有精神,若不是心中的执念支撑着,他一定会早早了结自己。 修御天除了君邪,从没有佩服过任何一个人,但是在见到冥玄月的那一刻,他对那个在那般长期的折磨下,依旧保持着淡然气质的男子感到敬佩,对那个明明自己就是因为东方风这个女子而受尽苦难,却在知道他的来意后,声声关怀的皆是叫东方风的女子,他为他的深情深深地感动。 就为了这个男子的坚强与深情,修御天临时改变主意,不再由君邪转述,而亲自来将冥玄月的话告诉给他深爱的女子。 “冥玄月让我带句给你。”修御天看着在听到冥玄月的状况后就泪雨如下的东方风道,他的语气依旧生硬清冷,但熟知他的君邪,却能听得出来,他清冷的声音下隐藏的感情。 “什么话?月要跟我说什么?” 一听到冥玄月有话带给她,东方风立即吸了吸鼻子,哽咽着声音焦急地问道,因情绪起伏太大,整个身子摇摇欲坠,弱不禁风的样子让君邪暗自无奈地摇头,若不是有她一直揽着她,她早已倒下了,情之一字,力量真大,轻易就能击跨一个强者。 其实东方风突然脆弱得好像随时都会背过气一样,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在害怕,害怕修御天带来的话会让她无法承受,冥玄月是因为她而落得如今的境地,对他下手的人还是她的亲爷爷,可她却什么都无法为他做,她怕他会恨,会怨,哪怕只有一点,都能让她瞬间崩溃。 但她没有犹豫,即便真的给她判了死刑,她也要在第一时间听到冥玄月带给她的话。 “他说:风,是你给了我活下去的信念,所以请不要让我成为你心理的负担,而要让我成为你坚强走下去的信念,一定要相信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以后再也不分开。” 修御天刚将冥玄月的话一字不差地说出来,如破碎娃娃的东方风突而在静默了下后,疯狂地大笑起来,眼眶里的泪水却涌得更凶,让人看了无比心疼。 “风儿。”东方杰红着眼眶,担忧地看着又哭又笑的侄女,心痛得无以复加。 君邪紧蹙着眉头紧紧揽着东方风,眸光却习惯性地移向修御天,猛地就撞进了他那双盈满深情的冰眸,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以前她看不懂那双眼睛里的感情,或许是看懂,但潜意识里让自己觉得看不懂,今日,她懂了,而且也懂得自己心间的那抹跳动代表着什么。 借着冥玄月和东方风的刺激,她这个木头开窍了? 君邪只知道,这一刻,她又懂得除却亲情和友情外的另一种感情,所以不管小白是什么圣王,他永远就只能是她君邪的专属小白,她也永远是他唯一的专属,君邪与小白将是彼此的专属。 东方风哭笑了一会就平静了下来,待她再次抬起眼中,眼中的璀璨光芒让屋内的三人均感到刺目,这一刻,他们感到东方风的变化,就像是凤凰浴火涅盘,即便脸上泪痕犹在,亦掩不住她散发出来的光彩夺目的风华。冥玄月的一句话让东方风完全打开心的枷锁,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努力修练,实力已然恢复到元婴期,再加上有君邪的神源相助,她受损的根基很快就被修复得完好无缺,原来的修练天赋再次回到她的身上,相信不用了多少时日,她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为了冥玄月,东方风宣布在实施营救冥玄月之前,她都会闭关,因此这段时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用来找她。 君邪原本也有同样的打算,就算她跟东方风两人是知交,但在五行面和心不和的情况下,两家继承人交往太过密切的话,很会引起不要的麻烦,而她现在最不想遇到的就是横生枝节的麻烦,如此最和她心意。 当然,在东方风这边解决了之后,君邪又一次秘密出城去见了冥煞,相比较东方风,冥煞才是最该被安抚的人,谁叫他的身份太过敏感呢? 在火城的时候,如果不是他虽本身实力大幅度缩水,但隐藏住自己的气息还是能办得到,再加上有修御天在旁边相助,才能让他火城蹿进蹿出都没有让南宫风舒感应到,但前提还是南宫风舒打死都没想到千年前被他们封印的冥王已经出来了,否则只要发现有这么一个人出现或是露出一点气息被他们发现,那绝不难猜出他就是冥王。 不过出乎意料的事,这回冥煞倒是很冷静,只是在听到修御天有见到冥玄月后,就有种化身东方风的感受,拉着君邪呱啦呱啦地问了一大堆,浓浓的父爱就是石头人都会被感动的。 为免冥煞再次为了儿子失去理智,君邪对冥玄月所受的折磨只是一笔带过,当然,这也是冥玄月的要求,在人修御天的口中得到冥煞的情况,那位受尽折磨仍淡然坚定的硬汉子落下了泪,可是他没让带话出来,只说他要等着相见那天,亲自跟他父王说。 有了冥玄月的确切消息,又有修御天这位圣王在暗中保护,冥煞终于稍稍放下了心,然后在跟君邪确认了五行大会之前没他什么事后,就说要去闭关,能多恢复一点实力就恢复一点,于是连招呼都不打,就急燎燎地两手各提起秦子浩和雪姬跑去找一处既安全又不会离得太远的地方闭关去了。 终于暂时解决了冥玄月这件事,君邪大大松了口气,为了这事,这几天她没少操心,都没太多时间去关注火行、木行、土行那堆人在做什么事,甚至都忘记了去探查土行目前的具体情况。 如果风炎此时在这里的话,一定又会一副吓掉下巴的样子,伸手确定下眼前的人是不是君上将,什么时候君上将居然因为热心别人家的事情而放下自己的大事,这可比天下红雨还要可怕。 君邪在潜移默化下,不知不觉已经改变了这么,相较以前的自己,她更喜欢现在的自己。 微张着嘴,目送着冥煞三人离开,君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想到被提走的秦子浩临走之前那哀怨的眼神,她就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难道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怎么冥煞的反应跟东方风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确定东方风确实是东方家族的人,她都要怀疑她才是冥煞的女儿,不过,儿媳妇也不错,可以肯定,这对公媳见面后,一定会很合对方胃口。 就在君邪失笑自己最近越来越天马行空,准备回城的时候,突而感到西北方向的空间似有不寻常的波动,同时,西面也似有情况。 漆黑的眸光荡过缕妖异的金光,君邪眉宇微动,微微的精神波如探测光线般以极低的频率扩散出去,如同光波般分成两路,一路向探向西北,一路探向西。 没过多久精神波就反馈回来消息,君邪摸了摸下巴,自语道:“同时这么多修真高手向木城而来,再看方向,看来是姗姗来迟的水行北堂一族和金行西门一族。” 确实如君邪所料,两方人马正是水行和金行,而此时,在北城门和西城门,木行、火行和土行三位老祖宗带着各家家主和核心人员正在城门口迎接。 本来以君邪的身份,她是得跟着南宫家族人一起到城门口欢迎,不过不知是因修御天的关系,还是其他的原因,并没有人通知君邪,她自也是落得清闲。 回到住处,修御天正等着她,两人目光撞在一起,似是有火光在激荡,君邪才刚开始摸到了一点门槛,基本处于孩童阶段,因此她能感觉到,空气中正弥漫暧昧的气息,但是她的反应却是直接让修御天吐血。 君邪大咧咧地迎着修御天的目光走进屋内,大大方方地坐在他对面,自自然然地端起他早就为她煮好的香茗,轻启着红唇抿了一口,直接进入正题道:“小白,水行和金行的人已经来了,你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发现什么情况?” 噗!修御天感到自己的心脏被一支利箭给穿了个透心凉,满身的热情被当头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小白,怎么了?”没有得到回答,君邪奇怪地看向修御天,只见他一脸如同便秘一样的神情,看着像是随时都会被憋得崩溃一般,害得她差点就要脱口而出问他是不是肠胃不好。 如果她真的把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话问出去,修御天真得直接崩溃给她看。 他是神啊,是神族中的圣王啊!这具身体是仙体啊,什么肠胃不好,什么便秘,那压根跟他八竿子打不着。 淡定淡定!修御天暗暗打了几个深呼吸的动作,压下心中犹如万吨草泥马过境的咆哮,表面镇定自若地轻咳了两声,忽略她‘关心’的话题,接上她上一个话题道:“水行和金行确实有情况,不,确切地说,有情况的只是水行。” 王者之巅第四十九章 发错章节,改后,审核估计要到明天才能通过…。 ** 冥玄月的一句话让东方风完全打开心里的枷锁,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努力修练,实力已然恢复到元婴期,又因为有君邪的神源相助,她受损的根基很快就被修复得完好无缺,原来的修练天赋再次回到她的身上,相信不用了多少时日,她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为了冥玄月,东方风宣布在实施营救冥玄月之前,她都会闭关,因此这段时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用来找她。 君邪原本也有同样的打算,就算她跟东方风两人是知交,但在五行面和心不和的情况下,两家继承人交往太过密切的话,会引起不要的麻烦,而她现在最不想遇到的就是横生枝节的麻烦,如此最和她心意。 当然,在东方风这边解决了之后,君邪又一次秘密出城去见了冥煞,相比较东方风,冥煞才是最该被安抚的人,谁叫他的身份太过敏感呢? 在火城的时候,正是因为他虽本身实力大幅度缩水,但隐藏住自己的气息还是能办得到,再加上有修御天在旁边相助,才能让他在火城蹿进蹿出都没有让南宫风舒感应到,但前提还是南宫风舒打死都没想到千年前被他们封印的冥王已经出来了,否则只要发现有这么一个人出现或是露出一点气息被他们发现,那绝不难猜出他就是冥王。 不过出乎意料的事,这回冥煞倒是很冷静,只是在听到修御天有见到冥玄月后,就有种化身东方风的感受,拉着君邪呱啦呱啦地问了一大堆,那浓浓的父爱就是石头人都会被感动。 为免冥煞再次为了儿子失去理智,君邪对冥玄月所受的折磨只是一笔带过,当然,这也是冥玄月的要求,在修御天的口中得到冥煞的情况,那位受尽折磨仍淡然坚定的硬汉子落下了泪,可是他没让带话出来,只说他要等着相见那天,亲自跟他父王说。 有了冥玄月的确切消息,又有修御天这位圣王在暗中保护,冥煞终于稍稍放下了心,然后在跟君邪确认了五行大会之前没他什么事后,就说要去闭关,能多恢复一点实力就恢复一点,当然,他也没忘了自己的职责,于是连招呼都不打,就急燎燎地两手各提起秦子浩和雪姬跑去找一处既安全又不会离得太远的地方闭关去了。 终于暂时解决了冥玄月这件事,君邪大大松了口气,为了这事,这几天她没少操心,都没太多时间去关注火行、木行、土行那堆人在做什么事,甚至都忘记了去探查土行目前的具体情况。 如果风炎此时在这里的话,一定又会一副吓掉下巴的样子,第一反应绝对是伸手确定下眼前的人是不是君上将,什么时候君上将居然因为热心别人家的事情而放下自己的大事,这可比天下红雨还要可怕。 君邪在潜移默化下,不知不觉已经改变了这么多,相较以前的自己,她更喜欢现在的自己。 微张着嘴,目送着冥煞三人离开,君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想到被提走的秦子浩临走之前那哀怨的眼神,她就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难道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怎么冥煞的反应跟东方风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确定东方风确实是东方家族的人,她都要怀疑她才是冥煞的女儿,不过,儿媳妇也不错,可以肯定,这对公媳见面后,一定会很合对方胃口。 就在君邪失笑自己最近越来越天马行空,准备回城的时候,突而感到西北方向的空间似有不寻常的波动,同时,西面也似有情况。 漆黑的眸光荡过缕妖异的金光,君邪眉宇微动,微微的精神波如探测光线般以极低的频率扩散出去,如同光波般分成两路,一路向探向西北,一路探向西。 没过多久精神波就反馈回来消息,君邪摸了摸下巴,自语道:“同时这么多修真高手向木城而来,再看方向,看来是姗姗来迟的水行北堂一族和金行西门一族。” 确实如君邪所料,两方人马正是水行和金行,而此时,在北城门和西城门,木行、火行和土行三位老祖宗带着各家家主和核心人员正在城门口迎接。 本来以君邪的身份,她是得跟着南宫家族人一起到城门口欢迎,不过不知是因修御天的关系,还是其他的原因,并没有人通知君邪,她自也是落得清闲。 回到住处,修御天正等着她,两人目光撞在一起,似是有火光在激荡,君邪才刚开始摸到了一点门槛,基本处于孩童阶段,因此她能感觉到,空气中正弥漫暧昧的气息,但是她的反应却是直接让修御天吐血。 君邪大咧咧地迎着修御天的目光走进屋内,大大方方地坐在他对面,自自然然地端起他早就为她煮好的香茗,轻启着红唇抿了一口,直接进入正题道:“小白,水行和金行的人已经来了,你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发现什么情况?” 噗!修御天感到自己的心脏被一支利箭给穿了个透心凉,满身的热情被当头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小白,怎么了?”没有得到回答,君邪奇怪地看向修御天,只见他一脸如同便秘一样的神情,看着像是随时都会被憋得崩溃一般,害得她差点就要脱口而出问他是不是肠胃不好。 如果她真的把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话问出去,修御天真得直接崩溃给她看。 他是神啊,是神族中的圣王啊!这具身体是仙体啊,什么肠胃不好,什么便秘,那压根跟他八竿子打不着。 淡定淡定!修御天暗暗做了几个深呼吸的动作,压下心中犹如万吨草泥马过境的咆哮,表面镇定自若地轻咳了两声,忽略她‘关心’的话题,接上她上一个话题道:“水行和金行确实有情况,不,确切地说,有情况的只是水行。” “哦?”君邪眉毛挑起,说实话她真不希望听到水行有什么糟糕的消息,在炎城的时候,她对水行的北堂夫妇印像挺好的,虽然对他们的女儿很不感冒,但是那两个人给她感觉挺亲切的,尤其是那个叫北堂昊天的男子。 修御天也知道在炎城的时候,君邪与北堂夫妇有过交集,一见她这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浅笑着伸手轻拍了拍她的头顶,道:“放心,虽然是有情况,但也算是个好情况,虽然没有当面相见,但以我神通,在百里之外已探到,金行与火、木、土三行一样,他们的身上都隐藏着妖邪之气,其气运及天运已经受到侵噬,唯独水行,他们的身上透着凛凛的天地正气,虽然没有千年前所见的五行中人浓郁的仙气,而是沾上了太多凡尘之气,但可以肯定水地的气运及天运没有受到侵染。” 说到这里,修御天泛着金光的双眸闪过缕莫测的精光,微微笑着道:“他们的到来,证明了我们一直以来的猜测都是对的,五行受侵,与他们的老祖宗有关。” 修御天这么一说,君邪立即就想明白了,漆黑的双眸变得十分幽邃,嘴角边挂起个邪邪的笑容道:“水行千年前的老祖宗没有复活。” “聪明。”修御天宠溺地又轻拍了君邪的头发赞道。 君邪对修御天一再拍她的头感到不满,像把她当小孩一样,将他还放在她头顶的大手扯下来,撇了撇嘴,道:“这个答案很明显,我要猜不出来,还怎么混下去。” 对君邪时不时冒出一两句流里流气的话,修御天已经习惯得不能习惯了,看着她撇嘴的可爱模样,心里一阵激荡,目光火辣地盯着她水润的红唇,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想要靠近。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凑巧,君邪刚好转开头,避过了他的嘴唇。 “有人过来了。”君邪转头看向门外,顺势站起身,歪着头,眯着双眼,暗思: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过来,而且气息浮动的频率有些熟悉,虽是熟悉的人,却不是目前她所知的在木城里熟悉的人。 转过身的君邪没有看到,一向威严霸气的修御天如同一个青涩的小伙子,一张俊脸皱成苦瓜脸,懊恼地做着直捶自己的心口的动作。 既然是熟悉的人,君邪举步便想走出来,刚跨出两步,又似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唤了一声:“小白……” 声音突而嘎然而止,不解地看着背对着她,弯着腰不知道在做什么的修御天,终于忍不住爆了句:“难道真的是因肠胃不好,肚子疼?”真不是她突然脑袋短路,忘记他是位拥有仙体的神,而是他这个动作从背后看真的像是肚子疼,捂着肚子在强忍的样子。 做捶胸状的修御天没想到君邪会突然转回头,还把他这样当成了肚子疼,背对着她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好几下,才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做了一个扬唇微笑的表情,抬起头直面着她,扯着嘴角道:“没事,我们出去吧,来的是水行的人。” 真没事?君邪表示怀疑,实在是他嘴角扯开的弧度太大了,假得不能再假,但听到说来的人竟是水行中人,当即便把他的不对劲抛在脑后,举步向门外走去。 王者之巅第五十章不可原谅 “邪丫头。”北堂昊天深知一旦他叫出她的名字,给带她她怎样的冲击,但他的性格让他做不了那种缓缓图之的事,虽已做好了心理,可看到一向在他面前以强者的姿态出现的君邪突然间这般脆弱的样子,还是让他止不住的心如刀割。 “我没事。”缓了一下劲,君邪轻摇了下头道,然被修御天握着的手反紧紧地拽着他宽厚温暖的手掌。 暗暗做了几个深呼吸,君邪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接受这个对她来说有些难以接受的爆炸性消息。 对于突如其来的父亲,她的心情很复杂,但其中绝没有激动,她并不是真正的南宫君邪,对于父亲,她是透过南宫君邪留下的深切感情去感受到他的父爱,这种父爱,她虽没有亲身经历,但能体会到这种父爱真真切切地落在她的身上,对于记忆中的南宫志昊,她是有感情的,如果他真的复活,她绝对会激动兴奋。 可是,当复活后的南宫志昊变成了北堂昊天,在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后,她感到的只有愤怒,滔天的愤怒。 “邪丫头?真的好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叫我了。”只这一会功夫,她已基本调整好情绪,抬头,嘴角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北堂昊天道。 看着她嘴角边的透着冷漠的笑意,北堂昊天的心突而如坠冰窑般寒冷,张了张嘴,刚欲说话,却被打断了。 打断的人正是君邪,此时她浑身透着邪魅的气息,黑曜石般的双眸隐隐透着冷冽,声音有些低沉道:“我记得只有父亲能叫我邪丫头,请问,你是想告诉我,你,北堂昊天——北堂家族家主最宠爱的女儿北堂淼的丈夫,是我南宫君邪的父亲吗?” “我……”北堂昊天很想开口答是,可是听着她话中的嘲讽,感受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越来越冰冷,所有想解释的话,顿时全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来,甚至连目光都不敢跟她对上。 在得知她在木城后,就一直激动跳跃的心脏在这一刻冷却了下去。 北堂淼见丈夫脸色煞白地萎顿下去,心里不禁又痛又酸,苦涩地弯了弯嘴角,她能听得出来君邪话中的指责与不平,让她最爱的丈夫在女儿的面前落得这般对待的原因在于她。 既然她是他们父女间的结,那就让她来解吧! 轻咬着红唇,北堂淼直视着君邪,语气郑重道:“邪儿,我的丈夫北堂昊天确实是你的父亲南宫志昊,他没有负你们母女,要怪你就怪我。” 我丈夫? 君邪气极反笑,嘴角边的邪笑冰冷刺骨,这三个字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神经。 她的父亲成了别人家的爹,她娘亲的丈夫成了别人家的丈夫,可是那个说她娘亲丈夫是她丈夫的女人还说他爹并没有负了她娘亲? 可笑,真是可笑,如果这都不叫负了她娘亲,那要怎样才叫相负? 想着娘亲,她被怒火所包裹的心就疼得厉害,如果娘亲知道这些年,正当她在受苦的时候,她的丈夫却抱着另外的女人恩恩爱爱,她该是怎样的心如刀割? 纵然北堂昊天有不得已的苦衷那又如何,依旧是背叛了她的娘亲,凡让她娘亲伤心者,她怎么可能给她好脸色? 整间屋子瞬间被极低的气压所笼罩,北堂昊天本就低迷的情绪被这股气压给压得一时竟一口气喘不上来,北堂淼因为一直直视着君邪,更是直接受到冲击,一股窒息的感觉狠狠地揪住她的心脏,两鬓的冷汗悄无声息的留了下来,原本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她的眼神下,一点一点地消退。 只是转眼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北堂淼竟运转起体内的真气,抵住对方而怒火而散发出来的气势,心中暗自苦笑不已,她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一个即将突破元婴后期的修真高手,堂堂的水行北堂家族护法,居然因一个后生晚辈散发出来的气势而需要以浑厚真元抵挡。 此女太过妖孽了,她虽还未及弱冠之年,但她身上的光芒即便收敛起来,都如盈光大盛的浩月,让人忽视不得,如果她将收敛的气势全部散发出来,她想,恐无人能承受得住,从天炎城的时候,她应该感受到,她看似柔弱的身躯里藏着一个非常强大的灵魂,好似她天生就该是一个凌驾众生之上的王者。 面对这么一个晚辈,她的心情不得不说非常之复杂。 北堂淼艰难地移开直视着君邪的目光,知道对于这样一个聪明至极的女子,拐弯抹脚反而会弄巧成拙,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了当。 “邪儿,天哥当年在南宫家发生的事,你当时虽然还小,但一定还记得。”北堂淼全力运转真元,将自己的状态调到最顶峰,才转回移开的目光,再次迎上君邪的眸光,道:“当年天哥被家族受了极刑,神魂俱损,只因一缕执念而留一抹残魂未消,幸得我与家主父亲暗中及时赶到,以我北堂秘法为天哥重聚神魂。” 说到当年之事,北堂淼如水的眼波微震,眼底掠过抹后怕,即便已事隔多年,但是只要一想起当时若她没有提前收到消息,若她没在那抹残魂未消之前赶到,天哥就将永远消失于天地间,每当一想起这个结局,她都忍不住一阵后怕。 君邪在南宫家族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南宫君邪的全部记忆,一听北堂淼说起当年之事,心神不禁震了一下,心底的怒火稍稍降冷却了下去。 当年的事直接将南宫君邪给刺激到失忆,这事留给她的影响太深了,以至于她占据这具身体这么多年,还会在每每想起当事的情景而心生惧意。 南宫志昊受刑的时候,南宫君邪就当一旁看着,所以通过她的记忆,君邪很确定,当时的南宫志昊确实在受尽折磨后神魂俱灭,而当今日北堂昊天说他就是南宫志昊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出他能复活就是因为北堂淼。 如果今日他不是以北堂淼丈夫北堂昊天的身份坐在她的面前,她想,她一定会激动地抱紧这位失而复得的父亲,一定会真心感谢救了她父亲的北堂淼。 可是如今这两人的身份…… 君邪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她虽不太清楚其中的内情,但大概也能猜到了些,然而内情不管再怎样的无奈狗血,都无法让她原谅。 果然北堂淼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君邪的猜想,只是却依旧不能让她消了怒火。 五行经历千万年的变迁,虽说早已心不合,但明面上还是亲如一家,而且水行向来是五行中最至力于调解五行之间矛盾,重凝五行之力的家族,所以身为水行现任家主最宠爱的女儿北堂淼自小就常常跟着父亲去拜访其他四行,有时甚至还会住上一段时日。 北堂淼自小集千万宠爱于一身,为人虽性格温和,且也因了修练水行功法有关,整一个柔情似水的人儿,然这都只是表面的,实则上她心比天高,一身傲气从不服输,在与其他四行同辈中人交往中,唯一能入得她眼的就是南宫志昊。 说起来,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虽然两人的初次见面是建立在不打不相识上,但之后感情一直很好,若非两人天资皆非常之高,将来不是家主人选就是家族的长老极人物,只怕两家家主都要先给他们订亲了。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福利小说网—http://www.fltxt.com 后来两人长大了,北堂淼就心心念念的只有南宫志昊,甚至想要放弃在家族中的地位下嫁给南宫志昊,不想,就在她的父亲答应她的要求的时候,却传来了南宫志昊已娶妻的消息,而且还是奉子成婚,着实给了她一道天雷,差点没让她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而真元逆流,走火入魔而死。 北堂淼也是个心性极高的人,即便心如死灰,表面上还是笑着祝福南宫志昊,只不过,从此以后,她没有再去主动关注过有关南宫志昊的消息,她怕自己会因为听到他们夫妻恩爱和满的消息后,而承受不住刺激做不可挽回的错事。 就这样过了几年时间,除了水行,除他四行的形势越来越严峻,北堂家主不得不费尽心力时刻关注四家的情况,而在一次无意中,他察觉到南宫家族内部充满着剑拔弩张的味道,矛头直指南宫志昊。 北堂淼听到这个消息后,自然焦急不已,忍着心被活生生撕裂的痛楚,主动密切关注南宫志昊的情况,这才有了后来及时暗中赶到保住南宫志昊的事。 为了救活南宫志昊,北堂家族可谓是倾尽了全族所有高层精英,不知耗损了多少高手的真元修为和天材地宝,最后还动了水行留传了千万年,从未用过的秘法才重聚了他的神魂,然后为保住神魂的稳定,更是打破族规,将他的神魂保存家族的圣地,再费尽心思为他弄了俱身体,足足用了两年的时间,才让一个完整却不同样貌的南宫志昊重新站在人前。 王者之巅第五十一章神殿通道 这十几年来,她生活是幸福的,同是也是忐忑的,甚至不敢再去打听莫凌夕母女情况,同时也一直让北堂昊天避开与南宫家族有关的事,只是或许是天性使然,北堂昊天还是与南宫志明在见面后成为了好友。 在天炎城遇到君邪后,北堂淼虽然不知道她就是当年那个可怜的小女孩,但是心底被压抑了十几年的不安陡然就爆发了出来。 没想到,到最后她还就真是当年的小女孩南宫君邪,且北堂昊天会在一见到她的真面目后就恢复了记忆。 天炎城一役后,恢复了记忆的北堂昊天昏迷了一段不短的时间,最后醒来,却因其他四家老祖宗突然复活,且五行大会提前举行一事,而没能立即去找君邪,当然,还有个原因,就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受尽苦难的女儿。 北堂淼说完,屋内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这种情况在北堂淼和北堂昊天的意料之外,却让他们齐齐有种松了口气,因为君邪终于不再释放低气压了,萦绕在她周身的怒火也消散了,整个人很沉静地垂眸坐着。 “邪丫头,这些年,你受苦了,是爹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我曾承诺过她,要永远保护你们,可是,我却失信了,你能原谅爹,让爹好好地补偿你吗?” 北堂昊天调整好情绪,鼓起勇气站起身走到君邪的身前,半蹲下身,握住她放于膝盖上的另一只手,歉疚着哽咽道。 君邪身子轻震了一下,抬起头来,迎着北堂昊天的双眸淡然无波,深邃若海,勾着邪笑的嘴角绷直,淡淡道:“你们的解释我代娘亲接受了。” 在北堂昊天惊喜的目光下,君邪又缓缓地抽出被握住的手,补上一句:“但,无法原谅。” 随着水行和金行的到来,五行齐聚木城,五行大会如期而至。 这天风和日丽,鸟语花香,由于木城的特殊,空气中始终弥漫着草木清香,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今日是个黄道吉日,是五行大会举行的日子,从未参加过大会,且本来没有资格参加的子弟个个满面红光,充满着期待,却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是逃脱不得的恐怖梦魇。 神木山是木行的圣山,等同于火行的龙炎山,今日,五行所有精英皆汇聚于此,但五行大会此并非在这里举行,等来到此地时,他们才知道,五行大会是要在五行圣地五行神殿举行。 五行大殿并不存在于这个世间,但它又存在于这个世间的任何一个地方,确切地说,它存在于一个特殊的空间,一个关系到整个人世间生死存亡的空间。 五行,宇宙万物之根本,而五行的根本就在于五行神殿。 君邪很低调地站在火行人员堆里,修御天一如既往地站在她的旁边,不过,即使两人把自己当成隐形人不显山不显水,也挡不住一道道往他们所在方向飘来的目光,其中有几道目光特别的火热。 不用看,君邪就知道这几道火热目光的主人是谁,然而她只能当作看不见,有谁知道,表面上淡定的她,现在的心里有多么的激动起伏,哪还有闲心去理会北堂昊天一家三口对她的心思。 站在水行人员最前边的北堂昊天饱含着复杂情绪的眼睛始终落在君邪的身上,那日的一句‘无法原谅’,生生地撕碎了他的心,打碎了他的期盼,他很想很想为她做些什么来补偿她,可现在的她,已然成长为令人仰视的大人,不再是当初那个喜欢坐在他肩膀上向他撒娇的小公主邪丫头了。 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再站在她的身前为她遮风挡雨,只能站在角落里默默地注视着她。 北堂淼随着丈夫的目光也落在君邪的身上,她为丈夫的心痛而心痛,每晚丈夫的辗转反侧,哀声叹气都让她不禁地一次又一次地反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当年她若是没有为一已私心,隐瞒天哥的还有妻女的事实,或是让他的妻女知道他还尚在世上的真相,或是在她们母女出事的时候,她能早点接到消息,出手相助,是否,今日他们父女的结就不会结得这般深不可解。 她做错了,可她不悔,若还能重来一次,她依旧会这么做,只是她不会再因为自己的不安歉疚而拒绝去关注她们母女的生活,或者可以想个办法让她们母女从南宫家族脱离出来,暗中照顾。 另一道火热的目光却是来自北堂夫妇身边的北堂清羽,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受父母责难是因为这个脸戴面具的男子,不,是女子,第一次被关了禁闭,也是因为她,第一次父母的注意力不再留在她的身上,也是因为她。 她是该恨她的,事实上,她确实很恨她。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父亲是为她而伤心,母亲也是因为她而不开心。 可是此刻看着她,她却完全没有想冲上去杀了她泄恨的想法。 是顾忌着父母在身边,还是顾忌着现在的场合不对?不,都不是,以她从来无法无天的性格,当日她也敢当着父母的面差点水淹天炎城,又有什么能让她顾忌的呢! 她不明白,所以她一直直勾勾地看着君邪,似乎想从她的身上得到答案。 人员已经全部到齐了,五行五位家主分别站在中间的五个方位上,双手各个结了深奥的手印,随着口中念着复杂的口诀,各个的身上忽而爆起耀眼的光芒,颜色各异,金木水火土分别白色、青色、黑色、红色和黄色。 渐渐地,光芒各凝聚成一根根直冲天际的五色光柱,轰地一声响,天空五处地方如同受到了极其猛烈的冲击,云雾退散,形成五个散发着五色色彩的漩涡,漩涡旋转得并不快,与从五位家主身上发出的光柱各自对应,精纯的灵气从漩涡中疯狂涌出,通过光柱顺势而下。 然而精纯的灵气并没有顺着光柱进入五位家主的身体里,而是在距离地面还有百丈左右的距离便停止了下坠,像是被什么阻挡了一般挤在了那里,越挤越多,最后不约而同地冲破光柱的束缚,渐渐地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五色圆盘。 五色圆盘上隐隐似有电光在顺着一定的规律蹿动,形成非常晦涩难懂的古老符文,最后这些似是由电光形成的古老符文停止了蹿动,从下面往上看,显得神秘而强大的古老符文被勾勒成一个五行八卦的图案,然后发出万丈光芒朝着下面俯冲而下。 于是,等着目瞪口呆的众人再定睛一看时,五位家主围成一圈的中间位置,一个巨大的由五色光芒组成的五行八卦图案正在那里散发着致命吸引力。 君邪知道,这中间那个八卦图案代表着通往五行神殿的通道已经打开了,此时她再也保持不了表面上的淡定,深若黑潭的眼底再也掩不住其中的波涛汹涌。 时刻注意着她的修御天感受到君邪内心的不平静,悄悄伸手,将她垂于袖子下,紧握成拳的左手握入掌中。 感到手被握住了,君邪转过脸,与修御天四目相视,然后两人暖暖相视一笑,再同时移开目光,落在了站在金、木、火、土四行家主身后的四家老祖宗身上,只见他们脸上的笑容是掩不住的怪异,眼中兴奋的精芒就像是猎人潜伏已久,终于看到猎物主动送上门一般。 黑眸深深地眸起,君邪本已松开的双掌,再次狠狠地紧握起来,她有种预感,这次五行大会一定会出现让所有人都预想不到的大事,她所一直欲探查的迷底极有可能会很快浮出水面,而她多年来的等待,也终于要实现了。 “通往五行神殿的通道已经打开,各行各家依次进入。”木行东方家主站在东方的位置,开口扬声道。 早已准备好的各家子弟闻言皆有些激动地跟在自家长辈的后面朝八卦图案走去,按照顺序金木水火土依次走进八卦图案,站在八卦图案上的人都被柔和的五色光芒包裹住,接着光芒一闪,地面上的八卦图案瞬间与半空中的那个巨大的圆盘之间形成一道大光柱,眨眼间,站在八卦图案上的人便凭空消失了。 火行排在倒数第二,因此,君邪很清楚地看到,每当送走一批,支撑着通道的五家家主身躯便如同快要消失般整个人都淡化了一下,然而待得再一眼看过去时,他们又实实在在地站在那里,只是脸色越来越苍白,周身涌动的真元渐显弱化。 四家老家祖并没有随着家族子弟一起进入通道,他们各自站在自己家族的家主身后,在金行全部人员进行通道后,便举起双手,在胸前接连变幻着手势,浑厚无比的真元疯涌而出,随着他们手势的打出,分别落在了各自后辈家主的身上。 以往每届五行大会,参加的人数只有各家家主和长老,人数从没超过二十人。 王者之巅第五十二章 以往每届五行大会,参加的人数只有各家家主和长老,人数从没超过二十人,一次性就能把人全送过去,五家家主只要到达神殿,消耗的真元就会恢复。 但是这次不同,这次的人数如此之多,五个家族就得分五次,若不是有四家老祖宗在后面撑着,五家家主在将金行西门家族的人送过去后就没能力再送其他四个家族的人过去了。 要说为什么不让四家老祖宗直接出手呢,那是因为只有五家家主同时施法才能打开,也就是说,就算四家老祖宗出手,都无法打开通道, 可怜的水行北堂家主,身后没有老祖宗支撑着,只能由北堂家族一名修为最高辈分最大的长老当后援,相较于其他四家,这二人可是惨了,整个身躯摇摇欲坠,好似快要油尽灯枯了一般。 刚要踏入八卦图案的水行中人个个神情担忧地看着自家家主和长老,完全没了之前的好奇神色,君邪甚至还听到一个小小的不满声音:“五行大会由各家家主和长老参加就行,真搞不明白,我们这些年轻子弟为什么也要参加。” 不满的声音中充满着担忧与心疼!君邪听了,却转眸看向还排在火行后面的土行,却见他们个个神情激动,恨不得插队排在他们前头,一点都没有去关心他们家的家主,虽说有老祖宗在后面支撑着,但是对于打开通道的主力,还是非常损耗真元的。 不说别的,单这一对比,就能看出两家子弟的心灵差别有多大了,再看火行这边,基本与土行也差不多。 水行送走后,接着便轮到了火行,可是在踏入八卦图案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与君邪并肩踏入八卦图案的修御天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震开…… 五行神殿的通道自然只有五行中人方才能进入,这一点修御天早就知道,不过他乃是天一神族的圣王,拥有通天彻地之能,料想五行神殿虽自远古洪荒遗留下,但总不至于真能阻挡得了他。 不曾想,不过是一道通道而已,竟真能将早有准备的自己震开。 在修御天被震开的瞬间,君邪就下意识地移动脚步,在他双脚完全踏出八卦图案的时候正好坐后面扶住了他,却没有感到丝毫后坠的重力,恍然才想起,以他的实力实不用她多此一举,只能说是下意识为之。 修御天俊朗的脸上难得露出丝错愕之色,然在感到背上一只不大却有力的手掌后,错愕之色化为丝丝柔情,转眸与君邪相视一眼。 不知是因自己的多此一举而感到尴尬,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君邪面具后的脸庞觉得有丝燥热,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道:“小白,有把握吗?” 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修御天故意忽略她的不自然,道:“这个五行八卦图案,有五行天地之力,远超过我的想像,不过,想要通过它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需要耗损他将近五成的真元。” 耗损将近五成的修为?这要落在别人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但是落在修御天的身上,可就不得了。 “嗯。”不过君邪并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惊讶或是担忧,只是轻点了头,便与修御天重新跨进八卦图案。 这一回,修御天运转全部功力,周身萦绕着神圣的金光,笼罩在他的面上显得有些梦幻,如同天神一般天威凛然,强大的气场瞬间席卷过整座神木山,压得还站在八卦图案外的土行家族子弟纷纷大汗淋漓地跪下,而正在八卦之中的火行子弟因受到八卦图案散发的五色光芒所保护,情况还好了些。 对此,修御天全然不在意,在与五色光芒相接触的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阻挡而稍微顿了一下,随后周身的金色光芒亮了几分,似与五行光芒与抵抗,但没撑得了多久,修御天整个人便全然踏进了八卦图案之内。 与之前的金木水三行一样,不过是一眨眼间,八卦图案上便没了火行一行人的人影,这时,还剩下的所有人,包括四家老祖宗才仿佛觉得压在身上的一座大山终于被搬开,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土行子弟更是整个瘫倒在地,直愣愣地望着已经没了修御天身影的地方,眼中盈满着惊惧之色。 没有人注意到,四家老祖宗在修御天的身影消失后,泛着震惊的眼底深处还同时掠过抹得逞与阴狠之色。 火行之后就轮到了土行,不过见他们个个瘫倒在地,土行家主脸本因损耗真元过度的脸直接黑成了锅底,缓了好一会后,土行的人才顶着死死撑着通道的十人欲杀人的目光,艰难地走入八卦图案。 待得土行人员也消失在八卦图案上,四位老祖宗和水行的那名长老身形一动,犹如移形换影般,只见虚影微晃,五人已站在八卦图案相应的位置上,与各自家族的家主相对,十人再同时变幻手印,接着便如之前一般被白光包裹,最后也渐渐消失。 当神木山上再无一人时,地面上的八卦图案的光芒也在渐渐消散,确切地说是一点一点地回收到半空中那个巨大的五色圆盘之内,而就在它最后的点光芒要消散前,几道紫黑的光雾不知从哪里跃了出来,顺着那点光芒飞向半空中的五色圆盘。 在紫黑光雾接近圆盘的时候,圆盘爆射出璀璨的五色光影,将几道紫黑光雾阻挡住,却没有将它们给震开,那几道紫黑光雾有那么一瞬间似乎融在了一起,然后穿过五色光影,进入了五色圆盘之内。 下一秒,五色圆盘哗了一下绽放出万丈光芒,随后完全消散,无影无踪,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天际依旧清朗明媚。 在八卦图案光芒大盛的瞬间,君邪只觉得眼前一黑,待得再看到光亮时,已经置身于另于地方,或许该说是另一个空间。 一个恍如仙境般的空间,空间的上方有万道瑞光摇曳,周边有千朵彩云萦绕,仙音袅袅,雾光弥漫,如梦似幻。 感到脚下的坚实,君邪收回惊叹的目光,往下一移,却见自己正踩在一座圆形的石盘上,上面流光浮动,隐隐串成一个个晦涩难懂的古老符文,又以符文勾勒出一个八卦的图案,与在神木山上,五行家主打开通道之时,天际汇聚而成的五色圆盘很相像,仔细一看,又有所不同。 想来这座石盘应就是与通道相对应的类似于‘传送点’之类的所在,除了她、修御天与火行中人,之前传送过来的金木水三行人正站在这座圆盘上,正满脸惊呆地看着犹如仙境一般空间。 又一阵刺眼的光芒闪过,排在最后的土行中人才一脸土色地出现,方一站定,个个都像晕船一般,左摇右晃了好一会才站定,顿时惹来其他四行的嘲笑声,但他们没有发怒,反而在抬眼看到修御天后,像是在躲瘟疫般,急急与他拉开距离,站在最边边上去。 这一动作惹得先到的金木水三行不明所以,只有火行的人才知道其中的原因。 随后,五位家主和四位老祖宗及那名水行长老也在一阵光芒闪过后出现在圆盘上,刚出现时,十人的脸色都非常不好,尤其是五位家主和水行长老,那模样让人不禁担心他们会不会在下一秒就倒下。 然,不过是一柱香的时间,这十人的脸色便渐显红润起来,几近枯竭的真元又重新充盈起来,不过,就是水行家主和长老还有不太对劲。 其实刚进入这个空间,君邪便感觉得到,体内的真元正不受她控制地自动照着一定的轨迹运动起来,下意识地,她本想去抵抗,但在下一秒便发现,随着运转,体内的真元越加地精纯与浑厚。 这让她很是讶异,这个空间既是五行的根本,那么对于五行中人自是有大大的好处,但是自己这具身体虽是流着火行的血脉,但她所修练的功法却是《通天帝卷》,根本就没去碰过火行的法诀,怎么她也能受益? 看着五位家主瞬间生龙活虎,君邪都不得不感叹一句‘真神奇’! “邪,这个空间会在不知不觉间消磨掉非五行中人的真元,虽然不是十分霸道厉害,但为了进入通道,我耗损了五成的功力,若了呆得太久,再被消磨掉一两成,只怕……”修御天微蹙着眉头靠近君邪,低声说道。 君邪闻言,面具下脸色剧变,狂热的心瞬间冷却,修御天之所以会一起跟过去,就是为了给她助一份力,不论她再怎样狂妄,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独战五行所有人,而她将要做的事,必然要与五行敌对。 只剩五成真元,本就已经让他们面对五行时没什么胜算了,若是再消磨掉一两成,纵然她在这里能受益,让修为突飞猛进,增进的真元与修御天损耗掉的真元简单就是小巫见大巫,谁叫两人的修为本就不是在一个层面上呢! 王者之巅第五十三章 这让她很是讶异,这个空间既是五行的根本,那么对于五行中人自是有大大的好处,但是自己这具身体虽是流着火行的血脉,但她所修练的功法却是《通天帝卷》,根本就没去碰过火行的法诀,怎么她也能受益? 看着五位家主瞬间生龙活虎,君邪都不得不感叹一句‘真神奇’! “邪,这个空间会在不知不觉间消磨掉非五行中人的真元,虽然不是十分霸道厉害,但为了进入通道,我耗损了五成的功力,若了呆得太久,再被消磨掉一两成,只怕……”修御天微蹙着眉头靠近君邪,低声说道。 君邪闻言,面具下脸色剧变,狂热的心瞬间冷却,修御天之所以会一起跟过去,就是为了给她助一份力,不论她再怎样狂妄,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独战五行所有人,而她将要做的事,必然要与五行敌对。 只剩五成真元,本就已经让他们面对五行时没什么胜算了,若是再消磨掉一两成,纵然她在这里能受益,让修为突飞猛进,增进的真元与修御天损耗掉的真元简单就是小巫见大巫,谁叫两人的修为本就不是在一个层面上呢! 脑中一个可怕的想法一闪而过,君邪深若黑潭的双眸转向似在调息的南宫风舒,虽说小白能一起跟来五行神殿是为了保护她和相助于她,但是明面上,他是南宫风舒邀请来共商对抗魔界和鬼界的。 她可不相信,身为火行千年前的老祖宗,他会不知道非五行中人到达这里会出现什么情况,那么极有可能,他是故意的? 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她所要做的事,除了她与小白,没有人知道,就连冥煞和秦子浩都不知道,南宫风舒更不可能知道。他不知道,那么五行大会不过也就是商议而已,用不着动武,那又何必故意削弱小白的实力,他不可能不知道,只要出了这个空间,小白的实力就会立即恢复。 君邪低头沉思,似乎在重重迷雾中抓住了那个源头,却又再在下一刻陷入新的迷雾。 “别多想,照着自己的心意走,一个局不管布得有多大多精妙,总会有破局的一天。”修御天双手按在深思的君邪肩膀上,低哑着声音道,他想此刻她的眉头一定是紧紧地皱起,他想为她抚平,可惜她戴着面具,他也就只能拍拍她的肩膀。 “嗯。”君邪虽点头嗯了一声,但脑袋瓜还是在思考着,看得修御天也只能无奈了叹口气。 待得五位家主调整好气息,一声令下,便带着五行子弟踏着五色彩云朝着五行神殿而去。 在这处空间里,除了修御天,所有人的修为都好似瞬间被提高了几层,踏空而行,不稍一会,在仙雾袅袅的空间突而出现一座巍巍壮观,仙气萦绕的神殿。 神殿由五根直通整个空间的五色光柱支撑着,琉璃溢彩,祥云浮现,仿若到了玉皇大帝的凌宵宝殿。五行神殿的内殿倒是没有外面那般仙气萦绕,一派的庄严肃穆,对应着方位,分为五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一座巨大的平台,平台上摆放着很多个蒲团。 五行中人各自坐在蒲团,许被殿内的庄严感染,人人正襟危坐,面容肃穆,那场面像极了天界如来佛祖讲经论佛的场面。 君邪自从进入内殿,便盘腿端坐于蒲团之上,双目闭着,神态安祥,在无人察觉之下,丝丝缕缕无形的精神波从她的眉宇间散发出来,无孔不入地钻入整座神殿的每一个角落。 此时在她的识海里正映射着整个神殿的影像,还是三维的,接着在整座神殿的‘内视图’旁边,缓缓地又凝聚成一个新的影像,新的影像若隐若现,但始终看不出具体的轮廓,每每地凝聚成一团又似后续不足般散开。 两颗豆大的汗珠顺着两鬓悄然滑落,薄唇也紧紧地抿着,若不是脸上戴着面具,只怕大家会被她此刻惨白的脸色所吓到。 修御天坐在君邪的身边,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到她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他一直都知道她有一种别人所不会的特殊能力,只是如果过度使用这种能力的话,就会如真元一般出现衰竭,对她的身体损害必然非常大。 可是此刻他除了着急外,什么都做不了,可惜他的修为被耗了五成,进入内殿后,被磨掉了更多,照他的估计,大约两个时辰就会磨掉他一成的修为,也就是说,他最多只能撑十个时辰,这期间他基本都无法帮到她什么。 君邪也没想到,神殿居然有莫名的力量能阻挡她无往不利的精神波,以至于她需要比以往多耗损十倍的精神波才能全面探测到整座内殿,若不是她的精神异能已经突破到灵级,发出的精神波一定会被莫名的力量全部阻挡。 可惜,正如她原先所预料的那般,在全力释放精神波将整座内殿的情景都纳入脑海,却没有任何发现。 若不是天性,她能肯定自己在这里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她一定会怀疑她现在根本就已经不在神殿之内,当年她只给她留下一句话,她不敢肯定,她说的是事实,还是为了给她一个活下去的念头,然打从心里,她相信是事实。 可如今,在探查了整座内殿无果的情况下,她却又怕当她在努力奋斗的时候,她在这里会发生意想不到的意外。 她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她能感觉得到这里有她的气息,她正在等着她去求她。 既然内殿之内并没有异样,那么大殿之下呢? 有了这个想法,君邪也不管脑海里传来的阵阵刺痛,不顾后果地全力催动精神波,朝着内殿底下探去,却没有想到,会遇到更大的阻碍。 内殿底下似乎被结了一个结界,居然连她的精神波都能阻挡在外,结界的波动频率与殿内的莫名力量很相似,但更强,想必是殿内的莫名力量是从结界渗透出来的。 在全力冲击之下,精神波只能渗透进结界一点,但这一点根本就无济于事,在她脑海里根本连一丁点的影像都难以凝聚。 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君邪心下发狠,贝齿咬在嘴唇下,因为太过用力而将嘴唇给咬破,丝丝血迹透出,浸染着两辨唇瓣红艳异常,透着妖异的感觉。 侵入内殿底部的精神波全部调回,化为一圈圈的无形波纹进入贴在胸口上的‘阴阳万元晶片’。 ‘阴阳万元晶片’在精神波进入后,便释放出五色的光芒,那是晶片被启动时的光芒,不过被君邪特意给隐藏了,不然让殿内正在讨论个不休的五行众人给看到,还不得用目光把她给淹死。 ‘阴阳万元晶片’就像是挖不尽的宝藏,在君邪的精神异能突破灵级后,也感觉只探到了冰山一角,至少她还没探到将她与风炎送到这异能的穿越时空的能力,不过,却在一次意外中,让她探出另一个功能。 这个功能可以在短时间内将她的精神修为提升一个阶级,比如是中级修为的,开启了这个功能,便可以直接跃到高级,而如果是高级的则能跃到天级,如今她的精神修为已经达到在未来世界公认的最高级——灵级,但是她可以肯定,灵级之上必定还有更高级,前世她都已经触摸到那个神秘阶级的门槛了。 现在有了‘阴阳万元晶片’这个功能的相助,只要她将全部精神波抽调出来,灌入晶片之内,用来开启这个功能,那么,她就可以瞬间跃到灵级以上的阶给,只是,世上的任何事物都是平衡的,从来不可打破,凡是逆天的东西,都是有后遗症的。 就像习武之人,不管是用药物还是金什渡穴来暂时提升功能,其后遗症都是非常可怕,不是重伤废功就是油尽灯枯。 而使用这个功能的后遗症,根本晶片内这个功能的自我介绍,却只留下让人非常蛋疼的六个字‘后果不可估计’,当君邪看到这六个字的时候,她直接爆了粗口,不过可以肯定是,绝对不好受。 可是现在她不得不咬牙赌一把,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当这个功能启动的时间结束后,好不容易重修回来的精神修为再次失去,只要能找到她,救出她,她不在乎付出多大的代价。 精神波在君邪的操纵下,疯狂地涌进‘阴阳万元晶片’里,当全部的精神波都被抽调出来,君邪就感到脑海传来的翻江倒海的剧痛,就好似同时有无数把大斧都砍砸她的大脑一般,这股剧痛使得脑海神经急剧膨胀,鼓得她的从额头到后脖颈的青筋都凸了出来。 若不是额头被面具遮着,头顶被头发盖着,后脖颈被衣服掩着,此时的她,一定会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形象。 可是君邪却一声闷哼都没有发出来,以超强的意志力忽略掉自身痛楚,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阴阳万元晶片’之内,此时那个功能的开启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王者之巅第五十四章竟是外公?! “娘亲。”君邪激动得浑身发颤,嘴唇颤了颤,终是抑不住轻唤出声,是她的娘亲,她终于找到她了。 “邪儿,你刚说什么?” 君邪的声音虽然极小极小,但还是被坐在身边的南宫志明听到,不禁怀疑地问出声,显然并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但可以确定她刚确实有出声。 在场者皆是五行的精英,在五行殿内,他们的修为又似乎精进了一筹,南宫志明一开口询问,顿时将所有的目光都吸引过来,齐齐落在君邪的身上。 修御天却是清楚地听清君邪的话,心下狠狠一震,天下间没人比他更清楚莫凌夕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可以绝对地说那是无人可超越的,甚至比她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轻轻溢出口的那两个字对她来说,却是太重太重了。 感到四周射过来的目光,尤其是南宫风舒等四位老祖宗,修御天神情一凛,他不知邪准备如何救母,但是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与这四个老不死对抗,如果现在就被他们看出不对劲,怕会影响到邪的行动。 可就在这时,君邪霍然睁开眼睛,黑曜石般的双瞳绽开琉璃般的光芒,夺目慑人,将所有注视着她的人都狠狠地震慑了一把,明明是同样一个人,可是在她睁眼的瞬间,却又变成了另一种气质,之前是安静,安祥,如同入定的老僧,却在突然间霸气外露,仅仅一个眼神,就凭生一股凌威天下的王者之气,令人不敢仰视。 包括南宫风舒四位老祖宗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君邪散发的气场给震住了,不过也只是眨眼的时间。四位老祖宗突然脸色变了一下,似有血腥之气从脸庞上闪过,非常诡异,不过此时却无人注意,因为君邪睁开眼后,突如其来的动作,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只见君邪突然站了起来,右掌张开,一柄泛着神圣金光的长剑陡然出现在她的手中,霎时,一股霸道而强横的气息从长剑上爆发出来,将所有人震离原地,整座神殿内的平和的气息剧烈地波动起来。 “那是……轩辕神剑。” 突然,不知是谁先喊出了这一声,犹如一滴油入锅,在众人的心中呲啦一声炸响,顿时不知该做何反应,他们是知道传说中的上古神器轩辕神剑就落在了她南宫君邪的手中,而他们之所以对她过多关注,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冲着这柄神剑。 不过,自从她回到了南宫家族,就从未见过她的身边出现过轩辕神剑,曾一度让他们怀疑传言是否可信? 今日突然之间见到她手握神剑,着实让他们震惊了一把,果然是上古神剑! 震惊过后,不少心思灵活的人开始转动着眼珠子,贪婪地看着那柄透着神秘的神剑,他们能感受到目前这柄神剑还处于很平和的状态,可是却依旧能让他们感到无限的威压,这股威压震住的是他的灵魂,在神剑面前,世间万物都必须臣服。 少数人,如南宫志明和北堂昊天之类对君邪真心关怀者,则在震惊过后,带着疑惑和不安地看着她,不明白,突然之间她这是要做什么? “邪儿,你要做什么?” 由于太过不安,北堂昊天一时忘了控制自个的感情,直接便开口问道,一直引来几道探究的目光,他却没心思理会,只是紧张万分地看着君邪。 南宫风舒四位老祖宗眼底也带深深的疑惑与凝重,对视了一眼,皆在彼此的眼中看到相同的意思:难道他们已经来了?可他们还未感应到气息,她一个小女娃儿就已经感应到了?她的实力虽难测,但绝不可能超越过他们。若不是,那她这是要做什么? 君邪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尔后目光一扫,将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一声,只要他们不阻挠她救人,这些人有着什么样的心思,她暂时不会理会。 没有回答北堂昊天,君邪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修御天一眼,与他相视一笑,这个笑容很浅,却深深地将修御天给迷住了,因为这个笑容很真很纯,包含着浓浓的爱意与思念,虽然对象是她的娘亲莫凌夕,但还是非常的惑人。 收回目光,君邪压住心中的激动,凝神凛气,执剑的右手微微抬起,同时左手举起,按住胸口,随着她目光诡异的光芒闪过,被她按住的胸口发出一阵热光,那个位置正是‘阴阴万元晶片’的所在…… ‘砰’。 然就在这时,神殿大门突然传来一阵巨响,未等大家反应过来,一股庞大的真气猛冲的进来,差点将所有人掀翻在地,也打断了君邪的动作,让她十分之恼怒。 当然,恼怒的不仅是君邪,其他人也惊怒不已,猛冲进来的磅礴真气显然透着邪魔之气,可这里是处于特殊空间的五行神殿,怎么会有邪魔之气冲进来? 四位老祖宗可说是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不约而同地飞身挡在所有人面前,运功将那股冲进来的魔气给抵挡住,不过显然发出这股魔气的家伙不同寻常,竟将四位老祖宗给震退了一步,虽仅仅只是一步,但可见实力还是有悬殊的。 “该死的五行,将本王的女儿交出来。”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喝声传进来,三道人影凭空出来在所有人的眼前,顿时,所有人的呼吸地窒息住,目光又惊又惧地落在中间那名浑身充满着狂暴之气的男子身上。 只见那男子大概是四五十岁的容貌,威严而霸气,眉宇之间一朵妖异的黑色曼陀罗,浮动着黑气,充满着魔气,一头紫色的头发在身后飞气,更显贵气和张狂,他只是凌立于半空站着,那股王者的高高在上,便将所有人都给压在底下,纵然他一看便是个魔。 魔?竟是魔族的人么? 自魔界与鬼界通往人间界的通道打开后,一直在人间界兴风作浪的基本上就是鬼族,魔族一直很低调,低调到让人间修真界有时会有种魔界与人间界的通道并没有被打开的错觉。 今日却想不到魔族的人居然会现身在这人世间最根本最神圣的五行神殿,难道魔族一直低调行事,其实所谋乃大,他们一开始对准就是五行。 这个猜测让在场的五行中人不自觉地颤抖了下身子,可又有一个问题,魔族的人怎么会在此出现? 现在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将方才这三个魔族人出现时喊出的话听在耳中,他们满脑子都在猜测对方的阴谋以及自己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魔族中人。 唯有君邪,整个人震定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凌立在半空的三个魔族,确切地说是落在中间那个男子的身上,她可以肯定那句话是这个人喊出来的。 他说什么? 他说本王的女儿?把本王的女儿交出来? 难不成这神殿之下除了她的娘亲,还关着魔族的人?还是说,他口中的女儿就是……她、的、娘、亲? 不会吧! 这个想法把君邪给狠狠雷住,可是心中却觉得这个猜测很有可能就是事实,因为这名男子的容貌竟与娘亲有五六分相似。 偏偏这时,修御天似乎还嫌她受到的刺激不够大,竟一脸凝重地靠在她的耳边说:“邪,他们是魔族中人,中间那个是统领魔族的魔王。” 魔……魔王! 饶是君邪承受能力不错,也险些被刺激地晕过去,竟然是魔王亲自出马。 他是魔王,若她的娘亲真是他口中的女儿,那娘亲不就是魔族中人,还是魔族的公主?而她,竟有一半血统是魔族的?魔族的魔王是她的外公? 靠,这刺激真大发了。 君邪的嘴角扯啊扯,眼角抽啊抽,好半响都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出来。 许是君邪的目光太过热辣,魔王在现身之后,锐利的目光便射向君邪,深幽的双瞳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在下一秒,目光瞥向君邪身边站着的修御天时,却明显愣了一下。 “呵,天一神族的圣王居然会在此,看来五行是早有准备。”魔王的声音有些沙哑,让人听着从心里发麻,但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什么,君邪却觉得这个声音其实挺好听的,很有特色,不过,他看向修御天的目光中的不善却让她很不爽。 “小白在此,是为了陪我,与五行无关。”目光垂下,君邪跨前一步,挡在修御天的面前,眯着危险的眸光,冷冷地迎视着魔王的目光。 小白? 魔王嘴角不明显地抽了一下,这才真正正眼地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男装的小女娃,这一眼,却让他震了一下,随即冷冷大笑道:“哈哈,想不到轩辕神剑居然认了你这个小女娃为主,哼,轩辕神剑加上天一神族的圣王,五行,你们以为这样便能阻挡住本王么?” “错。”无视他话中的狂傲,君邪铿锵一个字落下,然后在对方蕴着狂暴怒气的目光下,微微勾起一抹惑人的邪笑道:“或许我们的目地是相同的。” 说着,目光扫向南宫风舒四人,阴谋的味道似乎已经显露出来了。 王者之巅第五十五章 今日却想不到魔族的人居然会现身在这人世间最根本最神圣的五行神殿,难道魔族一直低调行事,其实所谋乃大,他们一开始对准就是五行。 这个猜测让在场的五行中人不自觉地颤抖了下身子,可又有一个问题,魔族的人怎么会在此出现? 现在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将方才这三个魔族人出现时喊出的话听在耳中,他们满脑子都在猜测对方的阴谋以及自己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魔族中人。 唯有君邪,整个人震定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凌立在半空的三个魔族,确切地说是落在中间那个男子的身上,她可以肯定那句话是这个人喊出来的。 他说什么? 他说本王的女儿?把本王的女儿交出来? 难不成这神殿之下除了她的娘亲,还关着魔族的人?还是说,他口中的女儿就是……她、的、娘、亲? 不会吧! 这个想法把君邪给狠狠雷住,可是心中却觉得这个猜测很有可能就是事实,因为这名男子的容貌竟与娘亲有五六分相似。 偏偏这时,修御天似乎还嫌她受到的刺激不够大,竟一脸凝重地靠在她的耳边说:“邪,他们是魔族中人,中间那个是统领魔族的魔王。” 魔……魔王! 饶是君邪承受能力不错,也险些被刺激地晕过去,竟然是魔王亲自出马。 他是魔王,若她的娘亲真是他口中的女儿,那娘亲不就是魔族中人,还是魔族的公主?而她,竟有一半血统是魔族的?魔族的魔王是她的外公? 靠,这刺激真大发了。 君邪的嘴角扯啊扯,眼角抽啊抽,好半响都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出来。 许是君邪的目光太过热辣,魔王在现身之后,锐利的目光便射向君邪,深幽的双瞳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在下一秒,目光瞥向君邪身边站着的修御天时,却明显愣了一下。 “呵,天一神族的圣王居然会在此,看来五行是早有准备。”魔王的声音有些沙哑,让人听着从心里发麻,但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什么,君邪却觉得这个声音其实挺好听的,很有特色,不过,他看向修御天的目光中的不善却让她很不爽。 “小白在此,是为了陪我,与五行无关。”目光垂下,君邪跨前一步,挡在修御天的面前,眯着危险的眸光,冷冷地迎视着魔王的目光。 小白? 魔王嘴角不明显地抽了一下,这才真正正眼地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男装的小女娃,这一眼,却让他震了一下,随即冷冷大笑道:“哈哈,想不到轩辕神剑居然认了你这个小女娃为主,哼,轩辕神剑加上天一神族的圣王,五行,你们以为这样便能阻挡住本王么?” “错。”无视他话中的狂傲,君邪铿锵一个字落下,然后在对方蕴着狂暴怒气的目光下,微微勾起一抹惑人的邪笑道:“或许我们的目地是相同的。” 说着,目光扫向南宫风舒四人,阴谋的味道似乎已经显露出来了。目的相同? 魔王一愣,他的目的是来救女儿的,这个明显是火行中人的女娃也是要救他的女儿的?他没听错吧! 说实话,在神殿之内,唯一能被他看在眼中的就只有南宫风舒四个老家伙,而唯一让他顾忌的就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圣王,还有这个小女娃手中的轩辕神剑。 五行空间的五行之力虽然被削弱了不少,可依旧比他想像中要更强,如今的他实力只有原来的六七成,神族的圣王估计也只剩不到原本的一半,不过如果他再加上南宫风舒四个老家伙的话,他还真没有把握能讨到好,如果再加上一个手握神剑的女娃,他今天只怕无法顺利救走女儿。 不过这个女娃…… 不仅魔王愣住了,南宫风舒等四位老祖宗也愣住了,魔王来这里的目的,他们比谁都清楚,正因为清楚才让他们疑惑和……不安。 “邪儿,你说的什么胡话?”南宫风舒回头瞪了君邪一眼,随即如临大敌般沉声道:“魔王亲临我五行神殿,所谓何来?” 一听来者竟是魔界的魔王,殿中的五行中人纷纷紧张起来,各自站在家主的身后,一副备战的姿态。 魔王收回落在君邪身上的目光,轻倪着南宫风舒,张狂笑道:“本王所为何来,已然说清,你人老耳聋听不清就算了,本王没闲情再重复一遍。” 说罢,双手合拢,紫黑的雾气便从包裹着他全身,殿内的气流剧烈的动荡起来,灵气中透着丝丝的魔气,竟是魔王直接动起手来了。 “哼,布阵。”南宫风舒丝毫不见紧张,冷哼一声,往后退开一步,手一挥下令道。 南宫风舒一声令下,火行中人除了君邪外,全都在家主南宫劲烈的带领下飞身而起,各据一个位置,摆动手势,周遭的气息立即发生改变,丝丝热浪流动于空间。 同时,金木土三行的老祖宗也下了命令,水行看着四行都动了,也只能跟着布阵。 一时间,人影移动,不过眨眼间,五行中人除了君邪,皆凌于半空,与魔王相对而立,四位老祖宗只凌于更高的位置,显然是处于操纵阵法的位置。 君邪与修御天飞身退出对峙双方的范围,看着剑拔弩张的双方,眼中闪动着玩味的色彩。 “这便是五行最强阵法五行诛魔阵?阵法方才启动便有如此气势,丝毫不弱于魔王。”君邪双瞳幽暗若潭,看着快速成形的五行诛魔阵爆发的气势,咂了咂嘴道。 五行诛魔阵是从上古遗留下来的五行最强阵法,甚至有个传言,当五行诛魔阵发挥到最强威力时,足以毁天灭地,就是天界诸神佛都不敢触其锋芒,是天地间对付魔鬼两界的妖魔鬼怪的最强法宝,阵法一经催动,所过之年,群魔皆灭。 当然,五行诛魔阵越厉害,对摆阵之人的要求就越高,而且启动阵法的代价便是阵中人的精元,此阵人数可多亦可少,没有硬性规定,然起码必须在五人以上,金木水火土五行缺一不可。 一动手便启用了最强的五行诛魔阵,南宫风舒这四个老家伙似乎早有所料? “魔王此时应与我一般实力被削弱了不少,不过,以他的修为,除非这些人皆以命相拼,祭出全部精元催动五行诛魔阵进化,否则只怕奈何不了魔王。”看着双方已经交起手来,修御天神色不变在解说道。 魔界的魔王在各界中一向以行事张狂却又神秘莫测而著称,从他们天一神族还未被放逐出天界前,他也只见过他一面,那一次这位魔王殿下仅为了天界的一株仙草便单枪匹马地杀了上去,将天界给闹得人仰马翻,差点没气得天帝带兵追杀他。 时隔几万年,他的修为只怕更加莫测,五行诛魔阵虽说威力巨大,且是专门针对妖魔,又是在五行神殿之内,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不过,想要对付魔王,不付出惨痛的代价,那是不可能的。 “小白,魔王说他是救他女儿的,你知道魔王是否真有个女儿,叫什么名字吗?” 眯着双眸看了一会战局,君邪突而转头,向修御天问道,此时在她心里最关注就是这个问题,虽说她有猜测魔王口中的女儿就是她的娘亲,但她不敢肯定,所以她虽说她目的或许与魔王相同,却没有出手帮任何一方,只做壁上观。 “唔……不清楚,魔王是五界中最神秘的一个王,他行事张狂,横行无忌,但关于他的事情却很少为人所知,我只知道,魔王他叫魔绝弑,膝下只有一女,是下任魔王,比魔王本身还要神秘。” 修御天思索了一下,微摇了摇头头道,他知道君邪来五行神殿就是为了救母,乍听魔王的话,他也被吓了一大跳,他的邪虽说绝算不上好人,但怎么看都看不出竟带有魔族血脉。 如此说来,魔王是外公的可能有一半的可能?不过还有个疑问,若娘亲真是魔王之女,怎么会出现在人间界,与还五行中的南宫志昊相恋,最后还被困于五行神殿之下? 君邪凝眸低思,却无果,唯一解惑的办法就只有救出娘亲,可是被魔王这么一搅和,她现在无法按原计划出其不意地出手,而且魔王敌我还未分,这时出手不是好时机,看来只能先静观其变了。 ‘砰、澎、轰……’ 在君邪和修御天束手旁观之际,五行与魔王之间已战成一团,看着似不分伯仲,实际上魔王游刃有余,稳占上风。 “变阵。”南宫风舒等四位老祖宗眼神一寒,手势陡然结成一道诡异的姿势,一丝丝黑色从手指尖游离出来,落进阵法之中。 ‘轰’地一声,五行诛魔阵突然爆发一股绝强的气息,以肉眼可见将内殿内浮动的灵气震荡一空,顷刻间便将魔王的魔气给压抑住,甚至将魔王给逼退。 “他们疯了吗!居然自行抽调了自身七成的精元为代价提升阵法威力。”。 王者之巅第五十六章 突而脑海里一道灵光闪过,错愕地看向修御天,然后又转头看向还在操纵着阵法的南宫风舒四人,在精神波的探测,意外竟发生他们周身的气息一直在改变,心中警钟大响:“不对,五行之中除了水行之外,其他四行的精英子弟全部在这里,如果他们全部出事了,那么整个五行就……难道这就是南宫风舒四人设计血洗整顿家族的原因?” 这个想法一经浮现,之前很多想不通的地方,突然便清晰了起来,而越是理清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君邪便越感到刺骨的阴寒,若真如自己所想,那么南宫风舒他们背后的阴谋一定远超乎自己的想像。 修御天听着君邪暗暗的分析,也感到全身被一股刺骨的寒流所包围,沉默了半响才开口道:“天地根本在于五行,五行血脉灭绝,五行消失,天地将重归洪荒。” 君邪的眉宇紧紧皱起,这会是南宫风舒他们的目的吗?天地若重归洪荒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或者说对他们背后的人有什么好处? 没错,她一直有一种直觉,尤其是今日到看南宫风舒他们的动作,南宫风舒四位老祖宗背后一定还有人在操纵着一切,就连魔王今日会出现说是来救女,也带着种阴谋的味道。 不过,暂时君邪和修御天也只能压下疑虑。 “哼,竟然想找死,那就别怪本王了。”五阵诛魔阵威力大增,魔王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冷哼了一声,身形移动间,一道道残影显现空中,当他本尊站定时,身后一溜的残影,犹如千军万马般,气势恢宏。 魔王双手摆动间,身后的千军万马残影猛地冲进五行诛魔阵内,顿时人影晃动,令人眼花燎乱,时不时有着破音之声传出来,双方的气势再次不相上下。 魔王看着已不如之前的轻松,不过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依旧的张狂不屑。 相较之下,南宫风舒四位老祖宗脸色就不是很好了,他们没想到,魔王在实力大损的情况下,居然还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这已远超于他们的意料了。 “不对,魔王在拖延时间,他的两个护法不见了?”这时,木行家主东方辉突而凝眸看向魔王的身后,惊诧出声,魔王的两个护法从一出现就淡漠得好似不存一般,在所有人将注意力都放在魔王身上时,竟没发现他们是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就好似突然间消散在空气中一般。魔王确实是带着两个护法进来,不过,魔王的名头太大了,很容易让一众进入紧张状态的众人忽略掉如影子一般的护法。 如今这两个护法在不注意的时候消失了,联想魔王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南宫风舒四人立即便惊醒过来,他之所以跟他们一直相峙不下,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如果所料不差,他的两个护法如今一定隐在暗处施法救人。 难怪魔王明知五行空间会大大削弱非五行中人的实力,还拖了两个累赘进来。 可惜,五行诛魔阵用来对付魔王尚且勉强,此时倒分不出人手来逼出那两个潜藏着的护法。 正苦思对策的南宫风舒眼角余光突而瞥到一直站在外围的君邪和修御天,心下虽还存有疑惑,但眼下没有时间让他多想,本来他们也是他局中的棋子,此时正好用上,心思一动随即扬声喊道:“邪儿,你还站着做什么,快快与圣王将那两个魔族护法逼出来,莫让他们得了逞。” 君邪和修御天处于局外,早就发现魔王带进来的两个护法不见了身影,而且此时,君邪的精神波正将隐身着的他们给锁住,脑海里正清晰的显现他们动作的影像。 魔族护法的修为远远比不过魔王,在五行神殿内,实力只有原来不到的一二成,因而即便隐了身,也是半吊子,怎么可能躲得过君邪无往而不利的精神波呢。 在君邪的脑海里,魔族护法正停驻在神殿正方位的最高处,对准神殿上方的一块五边形紫玉石发出攻击,虽然他们实力实在所剩无力,弄得满汗淋漓,但是那块五边形紫玉石忽明忽暗,似乎在他们的攻击下,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奇异的是,若不是她以精神波探测,以肉眼竟然看不到那颗五边形紫玉石。 君邪没有理会南宫风舒的喊声,转头将脑海里的影像复述给修御天听,毕竟她虽是五行中人,但对于五行的了解还远不及修御天来得深,只是看着魔族护法攻击五边形紫玉石的画面让她直觉得很不安,仿若一旦让他们毁了紫玉石便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一般。 “五边形紫玉石?”修御天微蹙起眉头,有记忆中思索着有关于它的记忆,半响,陡然脸色大变,抓着君邪的手臂略显用力,急切道:“快,快,阻止他们,五行神石绝不可毁。” 从未见过一向淡漠从容的修御天这般紧张,君邪虽心中有疑问,但没有说什么,眸光轻动,精神波攻击而出,瞬间便将隐身的两位魔族护逼得显出身影。 几乎在他们身影显露的瞬间,修御天便已现在他们的身前,衣袖轻挥,两道罡风便从他的袖中划来,击中在两名魔族护法的胸前,将他们震飞出数十丈,却没有伤他们性命。 就在魔族护法被修御天打飞出去,君邪脑海里那块修御天口中的五行神石不再忽明忽暗,而是发出乳白色的神圣光芒,竟与整个五行空间飘荡着的仙雾何其相似,甚至要更加浓郁一些,恍然明白这五行神石大概是何物。 那方见君邪和修御终于出手,反应各不相同,南宫风舒这边四位老祖宗喜上眉梢,然喜气之中满满尽是算计,似并不是因君邪保住五行神石而喜,而是因君邪他们也加入了战局而喜。 相反之,魔王在两位护法显现身形是,面色瞬间如罩了一鼎黑锅,更添几分阴人的煞气,余光瞥见手下两名护法虽重伤不能动弹,却无性命之忧,心下奇怪,纵然圣王此时修为被封了五成,但要杀了他的两名护法不过举手间的事而已,为何手下留情? 心中虽疑惑,但在对抗五行诛魔阵之余,竟还有闲情冲着君邪不屑地撇着嘴角,冷哼道:“虚伪的人类,说道什么与本王目的相同,如今却出手阻挠本王救出夕儿,当真可恨。” 魔王此时的神情看在君邪的眼中,竟是不自觉得浮现可爱两个字,待听得他口中的夕儿,神色乍然一变,幽幽黑瞳终是涌动着激动的光芒,仅凭这两个字,已有九成的把握肯定魔王口中的夕儿便是她的娘亲莫凌夕。 君邪心绪涌动,正欲开口,不想修御天抢先一步开口道:“魔王殿下,即便想救人,也无须毁灭五行灵石,你为魔界之尊,当知五行灵石一毁,会有怎样的后果?” 魔王利眸冷厉地射向修御天,冷冷道:“天地万物,人界生灵,与本王无关,圣王,你天一神族已被放逐出神界,何必还要假慈悲管世人死活,纵天毁地灭,也碍不到你天一族的身上,本王劝你莫要多管闲事。” “我天一神族是已不在六界之内,可天毁地灭之后的后果是怎样,恐魔王心中也无底吧,本王身为天一神族圣王自是不敢以一族之存亡赌上这一把,且红尘万丈之中,有本王倾其所有必护之人,断不会让你毁了这人世间。” 修御天双手负于身后,淡然而凌厉地回视魔王,凌空而立,宛如高高在上的王者,睥睨着天下芸芸众生,衣袂翻飞,淡淡光华浮动于周身,飘然欲仙,神圣而不可轻犯。 这一刻的修御天让君邪的心脏处不受规则地跳动着,此时的他让她清楚地意识到,她的小白并不是那窝在她怀中的小白兔,而是一位真正的神之王者,她是太习惯于他在她身边时的温和宠溺,一如初见时那般时时伴在她的身边,给予于飘零的心安稳的力量,而却极少能见到他气势毕露的一面。 于是,在一颗心被陌生的情愫盈满的时候,君邪竟一时头脑发热,情不自禁地吹了个口哨:“小白,好样的,霸气!” 天雷劈过,两位不相上下,严肃以对的王者瞬间破功,齐齐地将‘幽怨’的目光射了过来。 修御天冷硬的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似无奈地轻摇了下头,心下却为她那状似调戏的赞扬之词而心花怒放,只觉得此时的她可爱得让他的心都要化了,若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好好地抱着她,让她清楚地知道他满腔的爱意已经压抑得太久太久了。 相较于修御天,魔王却是真正地‘幽怨’了,莫忘了他此时还处于斗法之中,被她一句话险些没让自己当场石化了,虽则他对于尚未发挥真正威力的五行诛魔阵并不真真地放在眼里,但这个阵法怎样说也是魔界的克星,稍不留神,极有可能阴沟里翻船,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个从一开始就‘与众不同’的小女娃是不是五行安排来用旁门手段对付他的棋子。 王者之巅第五十七章 魔王巨大的手掌在距离站于顶端的南宫风舒四个老祖宗仅有不过一二丈的时候,掌下陡然出现一个五色琉璃光罩,阻下的魔王的动作,两相相碰之下,发出犹如腐蚀的声音。 然光罩并没有支撑多久便在‘轰’的一声巨响中宣告破碎,南宫风舒四个老祖宗浑身同时一阵,不约而同地向着四个方向飞身闪开,而在闪开的同一时间,四人的右手同时结了一个晦涩的手印,朝着下方指去,随着他们的动作,由五色光芒组成的五行诛魔阵中,丝丝缕缕的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阵中的五行中人的头顶钻进去。 少了头顶南宫风舒四人的支撑,魔王巨大的手掌毫无阻碍地直逼下方的一行五行众人,以这般庞大的气势,若无法阻挡,只恐所有人都会在瞬间化为肉酱。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君邪见势不对,正准备出手先挡下魔王这致命的一击,至少她并不想让南宫志明父子死在她面前,她心下如是这般想,然正当她手中神剑举起之际,异变发生了。 五行诛魔阵内的五行中人在魔王巨掌缓缓落下时,皆骤然睁开一直紧闭的双眸,霎时,诡异之光掠过,一双双瞳眸皆泛着幽幽的绿光,瞳仁犹如一点黑豆,那分明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眸,而是毫无人性的野兽,充满着狠厉的凶光。 君邪的动作骤然顿住,耳畔听着一声声犹如狼啸般的嘶吼,周遭的气流霎时犹如万马奔腾般翻涌起来,轰隆隆地让人站立不稳,五行诛魔阵的五色光华在瞬间达到了顶峰,刺得人睁不开眼来。 “嘶……十成精元。”修御天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手紧紧拉着君邪的手腕,一手挥起衣袍,顿时周遭的气流平静了下来,而在他们一步开外之地依旧可感到气流燥动不安地涌动,却是他挥手间设下结界,将自己与君邪隔离于外。“该死的,他们的神智都被控制了,这回,五行血脉真的要绝了。” 君邪看着眼前这一幕,满目阴霾,恨恨地咬牙道,只觉得胸腔内一道火气直冲头顶,不为五行血脉将要断绝,而是为那阵中有她在意之人,可是她清楚地知道,以十成精元催成的五行诛魔阵的恐怖力量,纵使她现手持轩辕神剑,也阻止不了。 显然她忘记了自己也是五行血脉之一,只要她还活着,五行就不算真正灭绝。 “鬼族的最高秘法?哼,想不到所谓的凛天地正气而生的五行居然早已与鬼族勾结,竟还敢口口声声喊什么除魔卫道,当真可笑至极。” 魔王少见地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随后嘴角一撇,不屑地冷哼一声道,巨大的身躯以不思议的速度远离五行诛魔阵威力所及范围,但终究还是避不过铺天盖地而去的阵法威力,只得硬生生地催动仅余的七八成修为正面迎上。 ‘砰、轰、隆……’ 两股皆足以天崩地裂的恐怖力量狠狠地撞在了一起,霎时各种可怖的轰炸声伴随着地动山摇响彻整个五行空间,甚至可见对撞之处一道诡异的虚空裂缝显现而出,这一相撞之下,竟有撕裂空间之威。 君邪身处于修御天所布结界之内,竟仍能感到莫大压力如泰山压顶般直迫于身,引得手中轩辕神剑震动不已,低低发出龙吟之声,似九天苍天欲呼啸而出。 如此之威,当不是此时的她所能抵挡得住! 君邪心下侧然,暗暗轻叹,若然今日不是魔王抢在她面前出手,只怕领教这五行诛魔阵威力的人便会是自己了,而自己纵然还身怀精神异能,在此等毁天灭地的阵法之下,也要束手待毙,只余还不到五成修为的小白怕也要为自己所拖累了。 终究这个局布得太精妙了! 鬼族么?主导这一切的背后之人是鬼族的鬼王? 冥煞?娘亲?魔王?五行及天剑宗千年前惊才绝艳之家主、宗主?千年前? 一个个人名,一件件往事,如同一条隐晦的暗线串连了起来,一个可怕的谋局在君邪的脑海里若隐若现,竟让心如钢石的她如坠冰窑,一股刺骨的冷气从脚底直冲上头顶。 不过,或许,自己会是这个精妙布局中的异数,也未可知。 幽深若潭的瞳眸掠过楼暗夜冷光,君邪低声在修御天的耳边道:“小白,助我挡住一切外力影响。” 修御天正关注着胶着的战局,时刻注意着护住身边的人,突而耳边拂过如兰气息,湿湿热热的,心神不禁一荡,随即立即收敛心神,心领神会她话中之意,点了点头道:“好。” 君邪回以一笑,缓缓退离他身边五步之远,看着他双手犹如灵蛇般舞动着,在身前变幻着结出一道奇异的手印,随即君邪便感到护住两人的结界气流发生了波动,就在自己的前面似被打开了一条通道,能直通外面,却又不受外界所干扰。 修御天保持着结印的姿势,不动如山,刚毅俊朗的脸庞微微泛白,两鬓渗着薄汗,回头对君邪轻点了下头。 君邪往前跨一步,双目闭起,下一瞬,又豁然睁开,幽黑的瞳眸琉璃光华大盛,精神波全力催动,丝丝缕缕地侵入到胸前吊着的‘阴阳万元晶片’中去,接着胸前五色光芒爆射而出,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内,如梦似幻,美得让一旁的修御天呼吸为之一窒。 点点五色星光从‘阴阳万元晶片’内飘荡而出,渐渐地在君邪的身边汇聚,缓缓成形,竟是一个成年人的模样,充满与神秘的味道。 粗喘几口气,君邪瞳眸内璀璨的光华渐渐黯淡下去,胸前的五色光芒也在瞬间隐去了光芒,唯有她身边的点点五色星光还在闪烁着光芒,神秘的成年人模样在光芒的映射下渐显清晰,竟是名手执火红长刀的男子,再仔细一看,不是被君邪称为疯子的风炎又是谁呢! “哇靠,可终于出来了,憋死老子。” 风炎随意挥舞着长刀,跟个流氓痞子似的吊着眼睛,哇哇大叫,活像终于被放出监狱的囚犯般。 “疯子,形象,形象,懂不?好歹也混了个‘圣尊天炎’的浑号,装个模,作个样还是要的,不然跟你站一起的我,多掉价。”君邪转过脸去,一副很想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无奈道。 “切,要你跟老子一样钻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这么段时间,你绝对比老子更没形象。” 风炎冲着君邪翻了个白眼,继而像是想到了什么般,怒气冲冲地扛着大刀,口吐粗语道:“靠,老子当日怎么就被你给蛊惑着把自己给卖,你说,你是不是对我用了摄魂术了,否则老子怎么眼巴巴地凑上来任你宰割呢?” 想当初在天炎城的时候,可怜的他就被无情的君上将给利用出卖了,最后还没有得到支语片语的解释就又被她给抛弃,顺带还被她拐走了最得力的助手杨君南,气得他将匆匆处理完天炎城的善后事宜就追着她讨债来。 好不容易追到了火城,丫的这混蛋居然又跑到木城来,追到了木城,暗中才刚见面了,未等他破口大骂她的混蛋行为,这诡计多端的家伙三言两语就哄得他答应且她救母,想来,其实她当日也就说了那么句话,可怜的他就鬼使神差地答应把自己卖给她了。 ‘疯子,你为赤狮炎刀的主人,此次营救行为,唯你不可,拜托了。’ 呜呜……君大上将的一句‘拜托’,多么地诚恳,多么地难得啊!难得到他二话不说就用命去拼。 天地间,知道君邪真正想到五行神殿原因的人除了她自己外,就只有两个人知道,为防行动被五行察觉而横生枝节,他因没有修御天那般的身份而不得隐身在暗中,但要跟着进五行神殿,除了如修御天这般光明正大进来外,就唯有像应绝般以灵体的方式寄居在君邪的体内,不过,由于风炎也拥有的独一无二的精神异能,所以他有另外一种办法能无声无息地跟着时来。 那就是使用君邪曾在前世使用过的一种异法——解体术,能够将自己瞬间分解成犹如分子般以肉眼不可察觉的星点,然后君邪再在‘阴阳万元晶片’内开辟出一个简易的空间,让分解了的风炎进入晶片之内,待要需要他动手时再由君邪将其释放出来。 可最大的问题是,解体术需要精神修为达到灵级后段巅峰才能施展,他的精神异能修为没能像君邪那般的变态,别说到达灵级后段巅峰了,就是距离灵级都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这种情况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靠外力来将他给分解了,当然将他给分解的刽子手就是君邪,由于他的修为还没有到达那里,依靠外力强行分解,造成的后果极有可能就是他再也合体不起来,永远只能以那种形态生活着。 鬼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这样吃力不讨好的找死事情,他居然会二话不说就答应,也难怪他会怀疑君邪对他施了摄魂术。 王者之巅第五十八章救出娘亲 收敛心神,修御天撇开头,不去看他们并肩站在一起,手持神刀神剑时,那般般配的身影。君邪执着轩辕神剑横置于身前,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直竖着抵于剑刃之上,源源不断的真元从丹田流淌而出,顺着七经八脉灌入于剑刃之内,剑声低鸣,隐隐可见从两指中流出一黑一白两股犹如一正一邪的真气流,顺着剑槽流到剑尖,刺目的黑白光芒将剑身连同她整个人包裹在内。 右手边,风炎也收起了跟她斗嘴时的吊了朗当,神情庄严肃穆,右手执赤狮炎刀竖立于身前,左手手掌平摊按于刀刃上,与君邪一般,丝丝缕缕的真元随着他的动作灌入了刀身,赤红的光芒萦绕在他周身。 “喝……” 两人同时大喝出声,飞身跃起,君邪执剑平平横劈出去,绽放的剑芒以雷霆万击之势向着下方而去。 几乎同一时间,风炎改而双手握刀,高高举过头顶,狠狠地向下劈落,带着撕天裂地般气势的刀芒紧追着君邪的剑芒而起,很快剑芒与刀芒融化一体,发出日月当时当空的异像,刺目光芒犹如普照着大地的佛光。 光芒所过之处,万物催毁,虚空撕裂,莫说是修御天所设的结界,就是由上古遗留下来的五行神殿,竟也出现了摇摇欲坠之态,底下以烟雾弥漫之态而呈现的地面,在光芒划入时,发出一声轰天大响,一道巨大的裂缝陡然显现,且越扩越大,就像是中间有着什么不过违抗的巨力硬生生地将两边给推开。 南宫风舒四个老祖宗在全力催动了五行诛魔阵后就如修御天结了个结界,四人站在里面,如同看好戏般看着由五行所有精英与魔王的同归于尽大战,正看得大爽间,突然心中猛跳,若有所感般齐齐看向修御天所在的方向。 瞬间,四人只觉得血气倒涌,瞳孔急剧紧缩,一时竟没能反应过来,呆愣愣地看着君邪的身边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个男子,尤其看到那男子手中握着的一柄浑体充斥着古朴神秘的神刀,凭他们的见识,不难猜出这柄在轩辕神剑面前毫不逊色的长刀,便是那传说中,与轩辕神剑齐名的上古神刀——赤狮炎刀。 他们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但是知道握有这柄神刀代表的是什么,再见君邪手中的神剑,突然间一个福临心至,意识到他们正准备要做什么,突然反应过来,计划出现了差错。 “必须阻止他们。”南宫风舒一声大喝,身形一闪,想要冲进修御天所布的结界里,奈何刚一接近,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弹飞出去,幸得后面跟上的另三家老祖宗从后面扶住了他,为他卸去了在大部分反冲飞流,否则只这一下就得让他内伤。 凶狠地瞪着阻挡了他的结界,南宫风舒心知,纵然圣王修御天的实力在被逐渐削弱,但他所设立的结界并非他们所能破解,那并不止是因为他的修为比他们高太多,还因为他乃是神的身份,纵他一族已是游离于六界之外,也改变不了他们是神族的身份。 这一刻,他开始后悔了,他终究还是太小看了南宫君邪,或是他自己太过自信了,总以为就算这小女孩有几分底牌,总归也无法与自己抗衡,所以才敢反将企图利用她神秘莫测的力量来为诛杀魔王增添一份筹码,更甚至于沾沾自喜利用她将圣王拉进这个漩涡,以达万无一失。 可是,眼前这一幕,让他震惊地意识到,南宫君邪重归南宫家族,或许为的并不是他所以为的,是为了复仇和权势,或者该说并不止如此,回想自她回归家族后发现的一切,还有她在魔王刚现身时说的话,骤然惊醒,她那时说的并不是玩笑话?她的目的也是为了救魔王之女? 若真是如此,那么她未免隐藏得太深了,能反过来利用他们,心计也未免太过可怕了。 “南宫君邪,或许她才是真正的劲敌。”低喃出声,南宫风舒为自己所想到的真相而惊得不可抑制地冷颤起来,心中的不安逐渐地扩大。 身边的东方辉三人虽不知南宫风舒所想,也因对君邪认识不深而想不到其中的可怕,皆一脸的严肃阴沉只警惕着修御天,甚至有些埋怨南宫风舒将修御天扯进来,让他们的计划多了一个不确定因素,不过,因事先他们也是点头同意的,此刻也不好说什么,只是…… “不管修御天聚集轩辕神剑和赤狮炎刀,是打算做什么,我们现在要做的必须尽快想办法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不能让他坏了事。” 东方辉阴沉的脸上显出焦急之色,虽然现在一切进展顺利,但出乎意料的一幕,让事情有脱离他们掌控的危险,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在最后关头出现意外,而一想到不能顺利完全任务的后果,他……连想都不敢想,会有什么可怕的结局等着他们。 不是怕修御天会坏事,而是怕南宫君邪会坏事。 南宫风舒还未待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便见到令他们的呼吸齐齐一窒的一幕,只见南宫君邪和那名红发男子齐齐地举起神剑和神刀,对着神殿的底下便发出雷霆一击。 未及四人做出任何反应,便被一股无与伦比的强横气劲卷飞出去,以他们的修为竟对这股犹如龙卷风般的气劲毫无抵御能力,甚至头晕目眩,晕晕乎乎地陷入神智空白的可怕境地。 似乎过了很久,似乎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当他们四人的神智再次回归时,先是感到一阵失重的感觉,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刮过,刚重归的神智还未作出反应,身体已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体内真元急速运转,稳住不断下坠的身子,犹如飘絮一般轻飘飘地向下飘落,当脚踏在实地时,混沌的神智也彻底反应过来,果然,方才的失重感觉正是因为身处于半空中的原因。 再看抬眼看清眼前的情景,四人的脸色霎时惨白,瞬间又转为铁青,颜色几经变幻,最终化为恶毒狰狞,浑身散发着煞气,哪还有一丝身为五行正道人士的模样。 一眼望下去,重岩叠嶂的山脉尽收眼底,这里分明就是神木山,他们之前便是从这里进入五行空间的,也就是说,他们出来了。 不及多加思考,四人不约而同地快速抬头,朝着天空望去,从他们的眼中,能看到就在他们头顶上的天空,一个若隐若现的五行八卦图案正在缓缓关闭,一个个小黑点从正在关闭的通道里掉落下来。 “五行空间受损严重,但并未毁去。”眯着眼睛看着头顶的不复原来气势的五行八卦图案,四人的脸色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死灰。 就在这一瞬间,一个个小黑点已经从他们的眼前掉落,密密麻麻地横躺着一地,正是被他们推出去送死的,自家的子孙后代——五行众精英。 他们脸色惨白,七窍流血地横躺地,看起来已毫无一丝气息,只怕那已是一具具的死尸了。 看着这一地的尸体,四人的神情不仅没有丝毫的悲痛,反而露出了得逞的喜色,只差没有仰头哈哈大笑了。 眼中涌动的喜色在见到紧随着五行子弟之后,垂直掉落下来的魔王时,极速隐去,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杀气。 “唔……” 只见魔王单膝跪地,右手捂着胸口,不停地吐着黑血,一身的黑袍破破烂烂,长发凌乱贴在脸上,双眼神色有些涣散,气息萎顿,虽还吊着一口气,但看样子距死已不远矣。 今日计划虽没完美完成,但只要杀了魔王,也是大功一件。一想及此,南宫风舒四人眼中杀气更甚,齐齐抬手,欲给魔王最后一击,以魔王现在的状态,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都能轻易杀了他,何况是他们四个修为高深的修真者。 然就在四人动手之际,一道可怕的无形力量无声无息地朝着他们的眉宇刺来,凭着对死亡威胁的感应才在最后的关头感应到危险,四人同时惊得心脏停止跳动,也顾不上杀魔王,齐齐边快速地向后撤飞而去,边调动全身真元运至眉宇间,化去无形力量的威胁。 待退到十多丈远,四人才险险地停了下来,眉宇之间皆有一道细小的红痕,看起来更有种仙人的姿态,却是惊得他们一身的冷汗,这是继一千年后,他们再次感受可怕的死亡味道。 四人相视一眼,顾不及去想威胁到他们的可怕力量是来自何方,一心只想杀了魔王,但当他们再看向魔王时,他的身边却已站着三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南宫君邪、修御天和那名执有神刀的红发男子。 修御天和红发男子正扶着魔王,一左一右,似乎还在为他做紧急调息疗伤,而南宫君邪却是仰着头,眉宇着透着难以言喻的神色焦急地望着上空,确切地说是正在关闭的五行八卦图案,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王者之巅第五十九章救出娘亲(下) 不知是出乎什么心理,四人一时呆呆地顺着她的目光往上望去,只见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五行八卦图案已经彻底关闭起来了,他们的心也似乎随着那通道彻底消失的瞬间,咔嚓碎成残渣了。 无论他们的修为有多高,五行空间都必须由金木水火土五行的人一起动手才能打开,如今五行的所有精英子弟除了火行的南宫君邪全部在他们的设计下,无一幸免,仅凭他们四人,是永远也别想再打开五行空间。 就在他们盯着已消失的五行八卦图案所在方向的时候,忽而四周的浮云汇聚成一团,形状隐隐看起来像是一座浮动的莲花座台,接着一道紫光劈过天际,朗朗乾坤下,似是要将天空劈成两半,奇异的是,紫光劈过由浮云聚成的莲花座台,却并没有将它给劈散,反而哪被它所吸纳了一般,绽放出耀眼刺目的紫光,犹如天际出现了一个紫色的太阳般。 在场的都不是凡人,即便紫色光芒再刺目,也丝毫影响不到他们,清晰地看到在紫色光芒的中央,星星点点的紫光快速地凝聚成一个人形,确切地说是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 “娘亲。”君邪呆愣愣地看着紫光中那熟悉的身影,眼眶渐湿润,一股从未有过的激荡涌上心头,多年的心愿在这一刻终于达成了,竟让她一时不知所措,甚至连‘娘亲’这两个字都不敢大声呼出,怕眼前只是她梦中的影像,一出声,就会打破梦境。 多年前,娘亲在她面前魂飞魄散的一幕给她留下太大的阴影,以致于她明知道眼前不是梦境,依旧心有戚然,当年若不是娘亲临魂飞魄散之际给她留下‘五行神殿,母女重聚’八个字,只怕以她当时的状况,就算不来个自杀,至少也会颓废下去,那便不会有今日的君邪了。 陡然,右手掌被一道温暖所包裹着,君邪睁着水雾汪汪的眼睛转过头,不无意外地撞进一双泛着温柔暖意的金眸里,浓浓的深情里同样有着激动与喜悦,她知道,他是在为她的喜而喜。 柔柔一笑,君邪回握住修御天修长的手掌,带着无比灿烂的笑容等着娘亲的回归,等着再次投入娘亲温暖的怀抱。 此刻的心情太过于激动与甜蜜,以至于错过了在她的背后某人异样的神情与动作。 风炎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俊朗张脸的脸庞上挂着苦涩的自嘲,看着十指交握的两人,只余一声暗叹:慢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自始至终,心神全放在君邪身上的人,并不止只是修御天而已,还有他风炎,纵然他别扭地给了自己的借口:他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只是为一点昔故之情前来相助君上将而已,其余人或事皆与他无关,那么他不关注君上将,还能关注谁。 然,当他注意到君上将的异样,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去握住她垂于身侧的小手时,这猛然反应过来,把自己给惊得一身冷汗,自己这是要做什么? 他,他竟然想到去牵君上将的手?真疯了不成,哎,看来自己真的是疯了,千年难得见一回君上将显露出脆弱的模样,他居然不是想着将之引为笑谈,而是想拥她入怀,好生安慰?当真是疯子。 也就是在这一惊一迟疑间,他慢了修御天一步,眼睁睁地看着那刺眼一幕,从未有过的懊悔与酸涩浮上心头。 无声暗叹,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不适,随着君邪的目光望向那上方的女子,方才君邪的一声低喃,他可是全然听在耳中。 娘亲?! 君大上将的娘亲? 这听在风炎的耳中是多么惊悚的一件事啊! 君大上将费尽心思,谋划设计,甚至出言请自己这个敌对多年的对头出手相助,竟是为了她异世的娘亲? 君大上将以身犯险,甚至不惜冒着好不容易修得的一身精神异能修为化为乌有,此后再不能修习精神异能,更甚于严重的话,可能从此会成为一个因脑神经受损而褪去所有智力的痴儿,这一切竟是为了她异世的娘亲? 君大上将上世为女子,尚远比世间任何男儿都要来得强悍,什么脆弱,什么温柔,什么小女儿神态,就算是出现在世间为粗犷魁梧的男子身上,都不可能出现在她的身上。这一世,她重生为男儿身,本以为会更加变态更加冷血无情更加地无敌铁金刚,没想到所有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的正常女儿家神态,他竟然在这一世看到,为的竟也是她这异世的娘亲? 这一刻,他有特别的冲动,想看看能让君大上将如此失常的娘亲究竟有何等过人的魅力,竟能融化君大上将玄铁般的心。 这一刻,他突升一种无力的失落,原以为凭着前世几十年的交手,这世间没有任何人比他更了解君大上将,也不会有任何人能与她更加地默契,更没有人能理解甚至插足他们心底那共同的世界,然,此刻,他却感到眼前的君邪是如此的陌生,君邪与君上将恍如两人,或者,其实只是他从未了解过真正的君上将,现今的君邪或许是曾经被君上将隐得很深很深而已,他未曾窥探到。 风炎心中千回百转,扶着魔王的手劲不自觉地加大,魔王此时全靠着强大的毅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完全可说处于昏迷状态,被风炎这么一用力,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让他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凶戾的眸光绽开,一点也没有初醒之人那种迷茫的状态。 清醒的第一瞬间,魔王没有去在意手臂上的剧痛,也没有看南宫风舒四人一眼,而是仿若若有所感般,立即将眸光转向那云端上的女子,当那模糊却又熟悉无比的身影印入眼帘时,眼中的凶光顷刻消散,隐隐竟似浮上雾光,着实与他的面容与气质违和啊! “夕儿,我的宝贝夕儿……” 魔王激动了,颤抖着嘴唇,张嘴就大喊,可惜他现在属于是重病号,还是吊着一口气,生命垂危的那一种,以至于他拼尽全力的动作只是如同颤抖般抖动了一下,竭力的一喊,也只是哽咽了一声,小声得犹如腹语。 风炎与魔王站得最贴近,修御天为了给予君邪力量,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稍微与魔王拉开了距离,魔王的大部分力量自然落在风炎的身上,几乎是整个人靠在他的怀里,所以风炎即便心思不属,还是轻易便感到他的轻颤,也将他那句哽咽听在耳中。 心中不免对君大上将的娘亲有了更深的疑惑与好奇,竟还与魔族的魔王扯上了关系? 南宫风舒四人自是也看到云端上的女子,虽然他们并不认识她,但是会在这时候出现在五行空间通道入口,再结合之前在五行神殿里发生的事,不难猜出此女子,便是他们计划中最重要的棋子——魔王独女,魔族最尊贵的公主殿下! 对南宫君邪的失算是导致他们谋划如此之久的阴谋败得如此惨的最大原因,之前南宫风舒还在猜测君邪与魔族公主的关系,此刻将目光从魔族公主的身上移向君邪时,便见一向深不可测的她,如同乖巧的孩童般,毫无防备之态,南宫风舒眼中掠过狠光:不管南宫君邪与魔族公主是何关系,趁他们现在毫无防备,圣王的实力还没有全然恢复的情况下,将他们悉数斩杀,才是正理。 如此一想,南宫风舒立即给另外三人打了个眼色,自己便暗中快速掐动法诀,徒然发难,燃烧虚空的紫红火焰犹如一条火龙呼啸地冲向君邪,速度之快根本让人反应不及。 南宫风舒身为火行千年前的老祖宗,他所使出的火行法诀自不是这一辈的其他火行中人可比,人间界的火元素,包括人火、地火与天火,火行家族千年来一直在衰落,及至现今,就连家主使出的法诀,驱动的也只是自身所修练的人火。 然,南宫风舒所驱动的竟是天火,最高级的天火有着焚毁世界万物的威力,虽然南宫风舒的天火还没有达到这个级别,但是要将一个元婴期的修士给烧得魂飞魄散还是能轻易做到的,不说君邪现在毫无防备,就是她防备了,也阻挡不了。 南宫风舒顾忌的始终还是修御天,然而有些事实就是那么地让人蛋疼。 只见紫红火龙带着雷霆万击之势冲向君邪,却在距离她一步距离的位置陡然被一种莫明的能量所阻隔,发出痛苦的嘶鸣,虽然那股莫明的能量只稍微阻挡了一下就宣告破裂,但这点时间足以让修御天和风炎反应过来。 “找死。”修御天与风炎同时眯起眼,咬着牙,杀气腾腾地出手化去威胁到君邪的紫红火龙,然后各自发出一记狠辣无比的杀招反攻向南宫风舒。 君邪对于自身方才的险境没有半分在意,全副心神依旧放在她的娘亲身上,而事实上,有修御天和风炎在身边,她是可以全然放心的,再说,她一开始就布上了一道精神结界,为了就是以防万一。 王者之巅第六十章天一神族 晴空万里,风和日丽,虹光溢彩,这方天地四面环绕着灵峰秀峦,从最高的山峰上,一道瀑布携着万钧之势从天际飞流而下,宛若银河下九天,最终汇入山脚下的碧绿深潭,顺着一条条分支溪流,滋养着这一方的水土。 在这座山峰的峰顶,四个游龙飞凤般苍劲的石刻大字霸气威严地刻在上面:‘天一神族’。 这方天地便是天一神族上古祖先以无上神法特意制造的空间,嗯,最开始只是这位祖先所炼制出来的储物空间,属于极品仙器,后来经过炼化成长,拥有天地之灵,自成一方小天地,也就成为了那名老祖的洞府,更是机缘巧合之下,引天地初开之混沌之气滋养,蕴含着极为充盈的仙灵之气,比起天界不遑多让。 后来天一神族被剥去仙籍,放逐出天界,便进入此空间定居,经过好几代圣王的经营及努力,这处空间俨然成为了一处远胜天界的所在,在不断的炼化成为中形成一方世界,是为天一神族族人居住的领域。 起码在这处山峰,天地间充斥着的仙灵之气便充足的几乎凝成雾态,身处其中,无需特意去感应,源源不断的仙灵之气便会自动自动地顺着全身的毛孔往身体里钻,那种感觉如同沐浴于仙灵之池中般,真tm的爽啊! 修真界的修士体内修练的是真元,吸取的是天地间的灵气,如果能够修炼到仙人境界,在飞升的时刻,仙气再次的淬炼身体,体内的真元转化为仙元力,修练所需的则是仙灵之气,仙灵之气与灵气相比较,那简单不止是天上地下,凡人仙人的区别那么简单。 而仙灵之气六界之中唯有天界才有,天一空间不属于六界之内除外,可以说,如果人间界的修士有幸吸取到那么一丁点仙灵之气,那可是足足顶过得数十年苦修,这也是为何,人间修士耗尽一生,尽是苦苦寻找曾经仙人的遗迹,或是向往那与天界最接近之地。 当然并非整个天一领域的仙灵之气都如此充盈,不然只怕仙界的众位神仙们都要蠢蠢欲动,准备移民呢! 此处乃是天一领域的根本核心,也是禁地所在,唯有圣王或是圣王特许的人方才能踏足此地,自然就算有圣王的特许,也需修为达到一定的高度方才能踏足此,莫小看了刻于山顶之上的‘天一神族’四个大字,上面附着的威压就算是已羽化登仙的仙人也承受不住,整个天一神族,除了圣王修御天外,唯有其座下四大护法能踏足这里。 此时,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四大护法竟同时出现在山脚下,各自在一座散发着神秘光芒的玉石上盘腿打坐,分守四个方位,形成护阵之势。 忽而,东方位的护法陡然睁开双眼,双目精光爆射,凝视着禁地的入口处,似是在以神识探查着什么,半响终是衣袖一挥,打开阵法防御罩,两道身影追风敢月般从禁地入口闪现在山脚之下,一男一女,面貌有五六分相似。 男子大概是四五十岁的容貌,威严而霸气,面色有些苍白,眉宇之间一朵妖异的黑色曼陀罗,浮动着黑气,不知是与周遭的仙灵之气产生冲突或是其他原因,黑气浮动着很是燥动,一头紫色的头发柔顺地披散在脑后,周身的气息稍显紊乱。 女子样貌年轻清丽,身形纤弱,双星如星作月,略有妖意,未见媚态,姿色天成,清冷中透着股神秘的神态,眉宇之间同样隐隐浮动着一朵妖异的曼陀罗,不过颜色却是趋向于紫色,若细看,其间还点缀着几点金色,邪媚妖治中透着圣洁高贵,周身浮动的气息明显透着丝魔气,却与仙灵圣地那般地合契,以肉眼可见的仙灵之气疯狂地往她身体内钻去,实是匪夷所思。 何止匪夷所思,简直是不可思议! 天一神族四大护法集体傻瞪眼,眼前这两人是半年前被圣王带回天一领域那一批人中,被吩咐要重点再重点照顾的两位,据圣王所说,男子竟就是魔界之主魔王魔绝弑,女子则是向来神秘莫测的魔王爱女,魔界下届魔王的魔界公主魔凌夕。 六界各族群因所处的环境及所修炼的功夫,追求的天道不同,所以修炼之法各有区别,如人间界的修士修炼的是灵气,仙界修炼的是仙气,魔族与鬼族生活与魔界与鬼界,他们修炼的是杀戮与吞噬之道,所需的则是魔气与鬼气。 灵气与仙天本源上同属于明属性,而魔气与鬼气本源上却是同属于暗属性,明与暗是相克的,正如正与邪是不能共存的。 因而魔王与魔凌夕这两位正宗的大魔头来到天一领域,那是各种的难受不适应,体内所修的魔气随时随地与仙灵之气发生冲突,这也是导至魔王周身的气息始终不稳定的最根本原因,当然以魔王的修为,若非之前受过重创,也不至于这般虚弱明显,尤其是此地的仙灵之气实在太过浓郁了。 魔王的各种虚弱与不适应,那是非常的合情合理的,反之,魔凌夕这位公主殿下身处仙灵之气如此浓郁之地,还一副非常大补的样子,那就太不合情理了。 她丫的分明是一个大魔头,怎么比他们这些仙人还要享受仙灵之气的滋润,太匪夷所思,太不可思议了。 魔王与魔凌夕急冲冲而来,看着眼前这四个家伙犹如四樽佛一般傻呆着不动,连叫了几声都没有回神,顿时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懒得再去顾忌什么寄居他人屋檐下的狗屁礼貌,反正他们是野蛮的魔族。 “你妹的,装什么木头,快回答,我女儿呢?”魔凌夕也就是莫凌夕火大地一闪身,来到四大护法之首的大护法修风身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领,横眉倒竖,毫无一点淑女形象,彪悍地开吼,狂怒的脸上尽显焦急之色。 别看魔凌夕表面上整一个温柔娴淑,气质方华高贵的女子,如同一名仙女,而非魔女,实际上,魔女就是魔女,不管她表面上再淡雅如仙,都掩盖不了她内心的腹黑与彪悍,而被困于五行神殿之下数百年,也就压抑了数百年,这一朝爆发,就如那万年火山喷发般,万里人烟渺啊! 何况她现在正是着急上火的时刻,君邪是她的命根子,比命还重要,没有确切见到君邪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她心口的那座火山是不会停止喷发的。 半年前,君邪终于从五行空间将她给救了出来,然而那却是一场阴谋,而她就是那个铒,只不过钓不是她的女儿君邪,而是她的父王魔王,也因了君邪这个变数,才使得南宫风舒那几个老家伙的阴谋没有得逞。 可他们这边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她现如今最重要的两个人,父王和女儿都受到了极大的重创,所幸当日有圣王相助,被他们救出天一领域来。 当时两人的情况都非常紧急,父王与邪儿都急需救助,她一个人根本无法同时救两人,而与邪儿一道的几人中,鬼族的冥王修为只恢复到原本的五六成,自称风炎的家伙底子虽厚,无奈曾渡动劫失败,修为降至分神期,算来算去,唯有天一圣王能帮她。 无奈之下,她唯有将邪儿托付给圣王,请求他相助救治邪儿,看得出来,圣王与邪儿关系不一般,犹记得那时圣王抱着昏迷的邪儿时,眼中的悲切与担忧并不她这个为娘的少,所以她才放心将邪儿交给他,自己则赶紧为父王治疗。 所幸这数百年来,她虽被困,却从未停止过修炼,而且由于她情况特殊,五行神殿极其精纯浓郁的五行灵气不仅没有使她的修为后退,反而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极速爆涨,若非当年受暗算时伤到根基,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与修为恢复,时至今日,连她都无法想像她的修为会上涨到何种地步。 她想,以她今时今日的修为,已经直逼她父王最鼎盛时期的本领,但即便如此,她也用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才基本救回了她父王,但还需要长期的调养方才能恢复,五行诛魔阵实在太厉害了,尤其对他们魔族,伤害更是翻倍。 然而当她一出关急于见到女儿时,却被告知,圣王带着邪儿到天一族禁地闭关,至今未出,邪儿生死不明,甚至在她的逼问下,那个因邪儿安危而慌了心神的风炎,爆出一件更可怕的事实。 邪儿修炼了一种独一无二的厉害秘诀,本来是无害了,但为了救她,她强行将所修习的秘诀提升到了更高的境界,爆发出强大的威力,而后遗症与威力同样强大,轻则重伤废功,重则油尽灯枯。 听闻这个可怕的消息,她哪还顾得上什么天一神族的禁地,直接便闯了过来,起码她要知道她的邪儿如今是死是活,一路而来,她想了千万种可能,她想,只要她还能活蹦乱跳的,就算废功了,她也要感谢上苍。 魔王一路跟着过来,他才刚清醒不久,现在还在云里雾里,只是从爱女那焦急的话语中知道,那个在五行神殿突然临阵倒戈的火行家的小家伙居然是她爱女的女儿,是他的外孙女? 那个小家伙不是个男子吗?怎么不是她的儿子,是女儿? 不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什么时候有个外孙女了?啊,他最亲最爱的夕儿什么时候生了女儿?啊啊啊,是谁,是哪个混蛋臭小子不声不响拐了他的小夕儿?他要把他揪出来严刑拷打,抽筋剥皮,撕碎了弄粘起来再撕碎。 魔王顶着副重伤未愈的身子,一路气喘嘘嘘地跟过来,脑中却天马行空地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当然,他也急于见见自己的小外孙女。 不管她的混账老爹是从哪个山沟里冒出来的,她都是自己亲爱小夕儿的女儿,自己的亲亲小外孙,哇啊,他都当外公了! 哎哟,小外孙女,你可千万别英年早逝啊! 如果魔王心里这些不着调的声音被他亲亲夕儿知道,绝对是场大暴风雨。 在魔凌夕的狮子吼下,天一四大护法风雨雷电终于回过神来,虽然这是自家地盘,但是撑不过人家彪悍的气场,何况据小道消息,眼前这位还是咱们圣王的未来丈母娘呢!不可得罪,不可得罪啊! 四大护法十分乖巧地承受魔凌夕的怒火,待她发泄了一通后,年纪最长最为老成的大护法修风才代表四人讪讪地开口道:“圣王大人还没出关,我们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怎样,不过,圣王闭关之前有吩咐,若公主找来而他还没有出关,请公主莫心急,安心等待,如果……” 说到这里,修风的脸色忽而变得十分难看,黯淡下去的眸子转向山顶处,想到圣王入关之前所说的话,和他当时的表情,心情突然就变得万分的沉重,圣王的决定无人可以反抗,只是若真那般的话,只怕天一神族就真的要遭遇灭鼎之灾了,仙界那群伪君子可是一直虎视眈眈,杀心不死啊! “如果什么?”等了半天,没等到修风‘如果’下去,魔凌夕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火去又蹭蹭地往上冒了。 “哼,圣王在闭关之前已交待了,如果真到危急时刻,圣王即便废尽一身修为,从此消散了六界之内,亦会保南宫小姐无恙,到时天一神族将由南宫小姐来继承。”脾气最为冲动暴燥的修电见修风一直没说出口,而魔凌夕气势逼人,一直压抑着的情绪陡然就爆发了出来,语气有些不善。 其余三位护法表情沉默,圣王还有交待,便是此事必须保密,可是他们虽只能从命,心中却对此事依旧持反对的情绪,不论是从亲疏还是神族的发展,他们的心绝对是是倾向圣王的。 然圣命难为,修电虽脾气不好,但他选择违命说出来,其心思也正如他们此刻心中所想:若圣王真的……他们也要让对方生生世世地记得圣王的牺牲,若情况没达到如此险境,说了出来,也让对方深刻地记得圣王的深情,若圣王能因此达成夙愿,那便是皆大欢喜了。 魔凌夕顿时愣住了,原本焦急暴燥的表情突然冷凝住,看起来怪异无比。 修真无岁月,感情比水淡啊! 修行之人,无论是人、魔、仙、神,骨子都是无情的。 天一圣王居然会为了她的女儿做到这一地步?还要将整个天一神族交给自己的女儿?他是疯了不成? 当日不过匆匆见了一面,但身为过来人,从圣王看自个女儿那直白的眼神,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想不到他用情竟如此之深。 以命换命么?这种深情…… 魔凌夕掌下一松,放开修风的衣领,美眸浮动着复杂的光芒,有回忆,有甜蜜,有苦涩也有幽怨,最终眼睑一闭,掩去了所有的心思,只静静地站在一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魔王也被圣王的深情给惊了一跳,反应虽没有魔凌夕大,但眼中同情闪过回忆的神色,不过稍纵即逝,谁说魔头无情,只不过他们的情都深埋在心底,只给予最在乎的人而已,不似所谓的正道以博爱为名,对最亲最爱之人行冷酷残忍之事。 魔王表面老神自在地站着,魔凌夕似在闭目养神,四大护法互视了一眼,也不摸清这两位圣王未来的丈母娘和姥爷什么个意思,也只能站在一旁跟着沉默了,两樽大佛就这么杵在这里,他们也不好自顾自地打坐。 四仙两魔就这么怪异地站着,一天,两天,三天……又是十天过去了,除了由原本的站着改而盘腿坐下打坐外,四仙两魔的表情动作基本没怎么改变过。 日如如梭,一眨,一个月的时光就过去了,魔王原本就受了重创,即便底子深厚,在这仙灵之气充盈之地渐渐的便有些撑不住了,仙灵之气无时无刻不在对他体内的魔气进行冲击,这对他重伤未愈的他可是非常致命的。 奈何无论魔凌夕如何劝,固执的魔王就是不肯离开,坚持一定要等到外孙的消息为止。 所幸,他们并没有等得太久,某日,正当他们如往日般死死地盯着山顶的时候,突而一阵地动山摇,山峰之上,‘天一神族’四个大字猛地爆发出一阵璀璨琉璃的光芒,可怕至极的威压呼啸而至,魔凌夕等措不及防之下,不禁连连后退了十数步,冷汗淋漓,竟生不出一丝反抗情绪。 璀璨琉璃的光芒中心,渐渐显出两道身影出来,仿若被裹在光晕里,缓缓向地山脚下‘走’下来,如是那从天上云端走下来的仙人,不,其中一个原本就是仙人,正是大家焦急等候了这么长时间的修御天和君邪是也! 王者之巅第六十一章君邪身世(大结局·上) 修御天依然那般俊朗威严,王者气势浑然天成,双眸锐利明亮,只是眼底深处的疲惫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要不是此时氛围不对,绝对会得到在场六双暧昧的眼神,谁叫他这副样子十足的就像那什么纵欲过度的模样,尤其是他的身边还跟着个……美女,如果你忽视她脸上那巴掌大的胎记的话,那绝对是一个青丝飞扬,摄魂夺魄的大美女。 君邪依旧穿着一袭的男装长衫,一头青丝毫无束缚地披散于脑后,常年带在脸上的面具已然摘下,不知是因为长年戴着面具的缘故,还是因重伤初愈的缘故,精致完美的脸庞除了那一块红色胎记,显得过于白皙,恍惚间给人极不真实的感觉。 起码,心心念念着女儿的魔凌夕在见到君邪安然出现后放下的那颗心,就因为这张白得发光的脸庞而再次将心提得老高,惶惶不安,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爱女,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不见了,怕眼前之人,只是自己因担忧过度而产生的幻觉,也怕即便真真是她的小邪儿站在她的面前,可这般苍白的脸庞,会不会是真伤到了根基,毁到了根本,她骄傲自信的邪儿会不会因此而废了?会不会…… 可怜天下父母心! 纵是魔头,其爱女爱子之心与寻常人类无异,何况自来爱女如命,且又与女儿聚少离多,不,确切来说,是第一次真正面对面地与自己的女儿相见,心怀歉疚的魔凌夕呢? 莫说君邪的脸色白皙得太不正常,就是只皱一下眉头,都能让爱女如命的魔凌夕揪痛。 “邪儿,我的邪儿。”心中痛惜不已,不等脸色激动的君邪开口说话,魔凌夕一个箭步上去将微张着嘴的她给紧紧地抱在怀中,一开口便带着哭腔,仿若某种被压抑的感情将要宣泄出来,却又无法肆无忌殚地将其宣泄。 君邪看见自己的娘亲,自然也是激动万分,只是还未来得及把这份无法言喻的激动表达,便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环住,耳边响起娘亲带着哭腔,带着深深爱意的呼唤,君邪在错愕不已的同时,内心不觉酸涩起来。 不过下一秒,就抛开一切的情绪,深深地埋入母亲的怀抱中,反手紧搂着娘亲的腰,就你是一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微微闭起的脸庞上尽是满足与温馨,浮动的心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曾经,君邪也曾在这个怀抱里汲取过她人生的第一缕温暖,曾经,她心心念念,孤身独闯天涯,谋划布局,多次深入死生之地,为的只是有朝一日,能再次投入到这个怀抱中而已。 今日,她终于夙愿得偿,她终于不用在午夜梦回时分,在梦中回忆那虚无的一点温暖,然后又一遍又一遍地在醒来后面对更无力的寂寞与孤独,这种寂寞与孤独纵然是修御天也无法为她驱散,那是她深埋在心底,除了娘亲外,无人可触碰的一丝柔软。 娘亲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不,比以前更加的温暖,以前的怀抱给予她的是心灵上的温暖,而此刻的怀抱,给予她的不仅是心灵精神上的温暖,还有身体上的温暖,这一刻,她欣喜地感受到母亲的身体是温暖的,有温度的。 以前的莫凌夕,只有君邪知道,她不止看起来虚无飘渺,冷冷冰冰的,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体温,常年犹如死尸般的冰冷,让她第一次与之肌肤相碰时,便被冻得一个哆嗦,而且这种冰冷还带着阴森气息。 这件事,除了她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不,她那个被她标上负心汉的便宜老爹一定知道,不过,他没有说出去,要不,南宫家族早就以诛杀妖孽的名义进行各种围杀了,还用南宫劲善他们费尽心思来污陷莫凌夕是什么鬼族的鬼士吗? 他们到死都不会想到,其实不用他们来污陷,莫凌夕本身就不是正道中人,只不过,她不是鬼族那低等的鬼士,而是魔族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 这母女相拥的场面看得在场的其他心里酸酸的,尤其是魔王,那样一个统领一界魔头的大魔王,竟然跟着眼眶湿湿,一副恨不得冲过去,跟他们抱在一起哭的架势,看得天一四大护法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感动着,心酸着,并非是他们感性,也并非他们感情丰富,而只是因为君邪和魔凌夕对他们而言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承载着他们淡薄的情感,尤其是魔王与修御天,他们无情冷漠,仅有的感情全放在他们在乎的人身上,而眼前的这两个女人无疑就是他们最最在乎的人,对于她们,自然感情澎湃得犹如涛涛江水,感性得很。 最后还是因为已经强撑了许久的魔王在精神放松之后,就再也强撑不住表面的平静,精神犹如油尽灯枯般,迅速地萎靡下去,若不是四大护法的修风反应快,只怕堂堂的魔王就要丢脸地躺地上去了。天一神族圣王所居住的寝殿 魔凌夕一脸无奈地看着坐在对面,固执不已的父王,明明一副快要躺下的样子,却依旧不肯听劝好好到修御天专门为他准备的地方去休息闭关,硬要跟着过来,还振振有词曰:要跟从未见面的外孙女好好培养感情,当然,还要好好跟她这个离家出走,在外面胡来,未婚生子的逆女好好算算帐。 结果嘛…… 自己这个逆女倒是没被教育到,外孙女倒是被他炙热的眼神给‘吓’得不轻,一直藏在自己的怀中。 天不怕地不怕的君邪被到藏在自己母亲的怀里,可见魔王的功力有多么的深厚啊!当然,母女难得重逢,君邪舍不得离开自己母亲的怀抱也是一大原因。 原本这是人家一家团圆的温馨时刻,修御天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然而事实上,他正坐在魔凌夕和君邪的对面,魔王的旁边,理由是这里是他的寝殿,他当然要留在这里了。 其实他更想用另一个理由,比如‘一家人’什么的,不过现在某人还没正式承认他,他也只能用这个无赖的理由了,这也是为什么他这么积极将自己的寝居贡献出来的原因。 “邪儿,还没痊愈,缘何急着出关?” 深悉自个父王性格的魔凌夕决定不再理会他,低下头,温柔地轻抚着趴在她怀中的君邪的发丝,率先打破安静道。 君邪贪恋着母亲的温暖,真是一刻也不想离开,直用着自个的脑袋蹭着魔凌夕,听到魔凌夕的话,撒娇的动作一顿,埋在怀中的脸庞上快速地浮上抹惊讶,随后化为满满的笑意。 此刻的她表面上各方面好得不能再好,除了修御天外,没人知道她的真实情况,就连天一四大护法和魔王都没看出她的不对劲,没想到,她娘亲不动声色间却了然于心,从她的语气中,可以肯定,她不止知道她并未完全痊愈,而且还应知道她此刻的硬是压着不让境界突破的真相。 其实从在禁地时,她就已经察觉到她娘亲的修为绝对达到神秘莫测的地步,或者可以说并不下于修御天这位神族圣王,而且她的气息很是奇怪,虽然她是魔族的人,带有很纯的魔性,但是这种魔性与魔王的魔性却并不相同,有种混沌的感觉。 现在她又能看出她的不对劲,在惊讶过后,便是满心的欢喜,因为娘亲的强大,无论事世如何变幻,她始终都奉承着实力至上,强者为尊的原则,只有够强大,才能凌立于世界的巅峰,才能自保,才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而不至于让在乎自己的人为自己担心受怕,也不至因为自己的无能而使得在乎的人受到伤害。 她虽有自信,但不至于自负,以为能凭一已之力永远地将在乎的人纳入自己的羽翼保护起来,唯一能一劳永逸,保证心中在乎的人不受到伤害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也成为强者。 没有人愿意当弱者,永远被人保护在身后,所以不管是爱人、亲人亦或是朋友,永远都不要以爱的名义将他困在温室里而剥夺了他经历风雨的权力,不管他们资质如何,是天才或是蠢材,他们都会只愿与你并肩而立,而非被你纳入羽翼。 君邪深知这一点,所以对于莫权那十八个小家伙,她从一开始就以铁血的手段去训练他们,重逢之后,即便他们之中有一大半人是不适合修真的,她还是想尽办法,以极其残酷的方法为他们易经改骨,之后更是将他们送到天炎城进行非常严酷的地狱式训练,为的就是让他们能与她并肩一起面对风风雨雨。 她会守护心中在乎的人,用命去守护,用自己的方法去守护。 而娘亲的远超于她想像的强大,又怎能不让她欣喜若狂呢! 同样惊讶万分的还有在场的魔王和修御天。 魔王可是深知自己爱女的深浅,当然是数百年前的她,虽则她从小就表现出无与伦与的天赋,被自己立为下届魔王,然而终究年轻,与他这般活了几万年的各界之主不在一个层次,可是,这次再见,他能明显感到她的修为飞涨的速度实在是过于妖孽,而且真元的气息很是奇怪,一点也不像是他所传授的魔法功诀。 现在她竟然察觉到他外孙女还未痊愈,可是他到一点都没察觉到,虽说他如今身受重伤,实力大不如前,但神识受到的影响并不大,那就只能说明,他的夕儿可能已经超越了他? 可是,这怎么可能,莫说只有几百年的时间,就算她再妖孽也不可能达到这个程度,且说,据他得到的消息,夕儿被困于五行神殿少说也有两三百年的时间,扣除这个时间,她从离开魔界在外游荡的时间也不过两百年的时间。 也就是说,她在两百年间就达到这个高度了? 在魔王的想法里,五行空间内的五行之力是专克魔鬼两族,身为魔族的魔凌夕被困于五行神殿之下,必然是日日受尽折磨,哪还能修炼,就算她能在艰苦的环境下修炼,效果必然也是不大。 因而他才会如此惊讶吃惊,同时又不禁心生无比的自豪:嘿嘿,不愧是我魔绝弑的女儿,纵观盘古开天辟地以来,还从未听过有如此的奇才,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对,貌似他这外孙女好像还更变态了一点,这个‘后无来者’还不能定论。 修御天太过惊讶,主要是缘于他是唯一一个深知君邪此刻情况的人,正因为如此,推已及人,若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并没有把握做到魔凌夕这般,他似乎有些小看了他这位未来的丈母娘了。 哎,未来妻子已经注定了是个不会居于他之下的妖孽存在,再来个妖孽的丈母娘,他的未来好像不是太乐观。 幸亏君邪并不知道修御天此时还有心思在那里yy着被她强悍地压在下面的情景,否则她非顾不得在娘亲和外公面前的形象,立即就如他所愿,将他给压倒,再蹂躏鞭打个几百回会不可。 “嘻嘻,娘亲好厉害,既然娘亲已经察觉到了,那邪儿就跟娘亲说实话。”君邪笑嘻嘻地抬起头来,冲着魔凌夕可爱地眨了眨眼睛,带着撒娇的口吻说道。 从未见过君邪这小女儿态一面的修御天直接看直了眼,五六年前,君邪虽与魔凌夕亲昵,但心房未曾真正打开,总是隔着一层膜,且也不太适应与他人太过亲近,自然在相处中多了些别扭与不自在。 现在的君邪却是不同,她的心房已经全部打开,也完全适应了这个世界,不再会如最开始那般将下意识将自已隔绝于这个世界,真正地将自己当成是魔凌夕的亲生女儿,自然与魔凌夕的心紧紧地贴在一起。 撒娇卖萌什么的,不就是女儿面对母亲时的专利吗?君邪虽然从未展露过这一面,但不代表她就不会,不渴望有这么一天,所以她撒娇撒得自然可爱,卖萌卖得得心应手。 魔凌夕自然也感受到君邪的变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眼眶立即就开始泛起了红,再看她睁着滴溜溜的黑眼珠萌萌地看着她,泛起的水雾立即化为星星眼,如果不是心里对于君邪此时状况的关心与担忧,她一定狠狠地将她抱在怀里,蹂躏她那张可爱的脸。 幸好,就在魔凌夕忍不住想要伸出魔爪的时候,君邪已恢复了她往常的模样,从她的怀里直起了身,神色有些严肃,道:“此次,我强制将精神力提升一个境界,精神识海受到毁灭性的摧毁,原本就少不得落得个神魂俱灭的下场,尔后又在神木山顶,最后受鬼王强力一击,险些就真的再也见到娘亲了。” 说着,余角见魔凌夕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君邪暗恼自己怎么就那么二,明知道娘亲会担心心疼,怎么就脱口实话实说了呢,心思一转,立即夸张地露出个后怕的表情,还猛拍了拍胸脯,将魔凌夕给逗笑了,才又继续说下去。 “这次能化险为夷,多亏了小白,是他不惜耗损大量的真元,不顾一切地为我固执元神和根基,又在仙气浓郁之地大量地为我灌入仙灵之气,才保住了一丝生机,只不过,小白只怕要休养好久才能恢复原来的修为。” 君邪目光晶亮地看向修御天,幽黑的瞳眸闪动着莹莹波光,眼里有着自己没有察觉到的柔光,与他望过来的眸光相碰撞,竟诡异地让她有种火光在两人之间碰撞的感觉,心脏处猛地一跳。 其实自从禁地出来后,君邪一直都在避免与修御天目光的碰触,似乎不知不觉间,两人之间有什么变化了一般,或许只是她变化了而已,虽然她一直知道,对她来说,修御天和其他任何人是不一样的,他于她是不同的,独一无二的,然却从未觉得两人竟如此能如此‘亲近’,恍然间总会让她觉得两人本该就是一体的,这让感情一向空白的她在面对修御天时,多少有了些不自在。 而现在想起他为自己的牺牲,想起清醒过来后看到当时那般模样的修御天,目光不自觉就往他那边飘去,当时他哭了,是的,堂堂天一神族的圣王,超越仙界大罗金仙,只居于仙帝之下的圣王大人,就只因她清醒过来而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那一瞬间,即便再迟钝的她,也能感到他落在她身上的那一份沉得得犹如泰山般的感情,突然间就明白了许多以前一直被她有意无意忽略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爱’啊! 没错,她当时确确实实地在心中发出了这么一句感叹,然后好像突然间就松了一口气。至于之后的别扭与不自在,她绝对是不会承认自己害羞了,傲娇了,若是传出去,她君邪的脸要往搁啊! 所以她将这些正常的及非正常的状态一律规究于,是因为修御天为了救她而动用了天一神族不外传的法诀——天一双修。 当然,所谓的双修绝对不是邪门歪道中的那种采阴补阳,或是采阳补阴的不和谐邪法,而是绝对纯洁的心灵双修。 或许也是有这一方面的原因,所以向来迟钝到人神共愤的君邪突然灵窍一动,就顿悟了。 魔凌夕看着自个的女儿说着说着,就跟修御天‘眉目传情’起来,眼角很是怪异地抽搐了一下,君邪不输男儿的强悍已经深入她这位母亲的心,突然间看着‘女汉子’突然柔情起来,她表示,她这个当母亲还是有点接受不能。 而且…… 魔凌夕将目光移向修御天,暗哼了一下:哼,臭小子,竟然趁她不在,拐走了她的女儿,若不是看在他拼尽一切救她女儿的份上,就算他是圣王,也得让他吃吃苦头,想抱得美人归,起码得先过她这一关。 修御天神识是何等的敏锐与强大,即便是与君邪‘眉目传情’中,也立即感应到有一束不是很友好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当即不舍地收回与君邪对视的目光,移向目光的来源处,却是对上了一双充满着母性柔光的清眸。 “咳。”魔凌夕很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拉回女儿的注意力,半点也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对着修御天点了点头,微笑着道:“圣王大人对我们母女的恩情,本宫铭记于心,他日若有用得上我魔族的地方,尽管开口。” 笑容完美无暇,却让圣王大人顿时如坐针毡,如同犯了错了毛头小子一般,有点手足无措地摆了摆手,几次张了张嘴,最后只化为一句干巴巴:“魔公主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看着君邪因他一声‘魔公主’的称呼而投过来的目光,圣王大人心里发苦啊!不是他想搞得这生疏正式,实在是您母亲大人一句本宫的自称,堵住了他一切拉近关系的话,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魔公主’三个字换成‘岳母大人’啊! 君邪心里何尝不知这一点,不过就是听着修御天这么疏离地称呼她的娘亲,心里有点不爽而已,也知道自己的娘亲不知何故,对修御天有着若有似无的敌意。 已经确认了对方的心意,也在心里接受了对方的心意,那修御天也就从那刻起,被她标上了‘恋人’的标签。 她怎么可能放任娘亲大人和自个恋人的关系往不和睦方向发展呢! 于是,君邪转回目光,笑嘻嘻地抱着娘亲大人的胳膊,噼里啪啦地将修御天为救她而付如何如何大的代价,冒着怎样的危险,在禁地那段时间是怎样救她都一五一十地描述得清清楚楚。 原本这些,以她的性格是不会这么话唠的,不过谁让她现在有了项新的任务呢!而且在她的唠唠叨叨中,魔凌夕眼底一直未曾消去的担忧与愁绪渐渐地被笑意所取代。 眼见差不多了,君邪这才停下来,转回正题道:“现在我之所以并未能痊愈,恢复以前的状态,是被我故意压制的。” 说到这里,在魔凌夕和魔王的疑惑下,君邪又缓缓地将她体内拥有的‘神源’和‘黑莲心’的事及得到它们的经过简略了提了一遍。 在他们冒着吃惊与炙热的眸光下,又继续道:“在昏迷的时候,我的神识进入了一种奇妙的顿悟世界,神识连跳好几个境界,清醒过来后,我感觉到‘神源’和‘黑莲心’都正在与我融合,由于我的神识已经接近大乘的境界,完全有可能将一直无法化为已有的‘神源’和‘黑莲心’彻底纳为已有,一旦我将这两者化为自己的力量,那么如此庞大的能量足以让我至少一跃到达渡劫期,何况我手中还有上古神器轩辕神剑,只是……” 听到君邪能一跃到达渡劫期,在场的三人都呆住了,除了魔王,其余两人都知道,满打满算,君邪踏入修真界至今也是五六年的时光,虽然不知道融合‘神源’和‘黑莲心’需要多长的时间,但总归不会超过二十年的时光。 在如此短暂的时间,甚至对于修真者漫长的岁月来说,这点时光也不过是弹指一挥是而已,就这么一弹指间,从一个不识修真为何物,到渡动劫期,那已经不能用天才、奇才或妖孽来形容了,简直就让天才妖孽羞愧至死。 君邪完全没意识到她一句话已经将在场的三人震撼住了,目光看向魔凌夕,继续道:“只是,这总归算是走了捷径,不是自己一点点修炼巩固的,在心境上在有很大的必弊端,修炼晋级时,一旦心有挂碍,必然会落得走火入魔的下场。” 魔凌夕三人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听她这么一说,皆轻点了下头,确实如此,‘神源’和‘黑莲心’虽说已归君邪所有,但确是外来物,依靠着外物来提升自己的实力,即便她到达了渡动劫期,在境界上,也是极不稳固,会极大的限制了以后提升,有可能此生的成就到此为止,且一旦受到重创,很容易会跌落。 这还是成功融合了‘神源’和‘黑莲心’的后遗症,在融合晋纪阶的过程中,其实也是非常危险的,对于心神和灵魂强度的要求非常大,必须非常精准地控制着融合的过程,如果太过操之过及,则身体会因承受不住太过庞大的外来力量而爆体,若是太过谨慎,则有可能会使得能量外泄而达不到应有的效果。 再说,她融合的并不是单纯的一种能量,而是本该相克的两种极正和极邪的能量,本身就有非常大的风险。 所以正如她所说的,不能心有挂碍,而显然,她之所以强制压下已急于与她融合的‘神源’和‘黑莲心’,正是因为她的心还有挂碍,从神木山上回来后,她就一直在昏迷之中,之后又与修御天闭关疗伤,对于她娘亲还有风炎几人是否已经脱险,情况怎样了,一无所知,自然无法安下心来融合突破了。 想到这里,原本还存在心里的震撼与欣喜瞬间被担忧与不安所替代,但他们知道,他们不会也不能劝她说不去融合‘神源’和‘黑莲心’,能做的只有让她安心,放开一切心灵的束缚,那样成功机率还是不小的。 “邪儿放心,我与你外公的情况,你已经知道了,虽然你外公还未痊愈,但他修为深厚,只须修养些时日便可恢复已往的实力,至于你朋友风炎,还有东方风、鬼族冥王冥煞和他的儿子冥玄月,只是受点小伤,以他们的实力,早已无恙,秦子浩的修为最弱,受伤最严重,不过有血蛟雪姬的相护,倒是性命无碍。” 魔凌夕率先开口,将君邪心中最为担心的众人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在等待君邪出关的时间里,她就已经打听清楚了,谁说母女俩相处的时间不长,但知女莫若母,知道君邪看似无情,实则最重情,清醒后必然挂心众人的安危。 “小外孙女别担心,你外公可是堂堂的魔王,五行那群龟孙子想要你外公的命,再修练个千万年吧!咳咳……” 魔王终于逮着个机会开口,这还是他第一次正面跟小外孙女说话,自然得表现表现,于是,魔王陛下很是气魄地猛拍着胸脯,结果话还未说完,重伤的身子哪受得住他这几拳,当下气息不稳地猛咳起来。 “父王。”魔凌夕无奈地低唤了一声,眉头担忧的皱起,谁人能知道,统领魔界的魔王陛下私底下竟是一个老顽童,总是要让她这个当女儿操心。 “咳咳……嘿嘿……”魔王边咳边心虚地傻笑着,不敢再看爱女的黑脸,转而可怜兮兮地看向小外孙女寻找安慰。 君邪从魔王开口说话就开始傻眼了,看着他这一番的表演,直接就给愣住了,这……这是魔王,令四界六域闻风丧胆的最大魔头?这分明就是个爱耍宝卖萌的普通老天嘛!天啊!什么叫做幻想破灭,今天她总算了解了,这反差实在太大了。 好不容易从幻想破灭中回过神来,又差点被他可怜兮兮的眼神给震翻了,为避免下因受刺激过大而吐血三升,君邪果断地移开目光,瞥了魔凌夕一眼,又将目光移向修御天,张了张嘴,神色间有些犹豫。 修御天是何等了解君邪,又岂会不知她犹豫着没有问出口的话,当下不等她问出口,微笑着道:“五行那些人,当日我也全部一起带了回来,只是……” 当日,他打开天一领域入口时,君邪最后瞥向横躺在地上的一众五行中人的目光,他看得明白,所以在她昏迷过去的时候,他伸手一捞,将地上的所有‘尸体’都扫进了领域。 “如何?”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修御天的停顿令君邪心下一沉,开口有些急切,而另一个声音正是来自魔凌夕,她是知道五行那群人都被修御天带回来,另行处理,只是她并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 “五行诛魔阵太过霸道,他们是在以命换命,几乎全部皆神魂俱灭,火行家主南宫劲烈和四大长老也不例外……” 几乎是在君邪问出口的同时,修御天便接着说道,话还未说完,就被魔凌夕的喃喃声打断:“无一生还?”显然她少听‘几乎’这两个字。 君邪看着突然间有些失魂落魄的娘亲,心下越发地不好受,对于某个负心汉更加地愤恨。 她知道她娘亲对于南宫世家是绝对没有一丝感情的,有的也只是恨而已,至于其他四行,那根本就与她毫无一丝干系,她的紧张,她的担忧,她的害怕,都只为一个人而已,曾经的南宫志昊,现在的东方昊,她的便宜老爹,娘亲的丈夫。 如果娘亲知道南宫志昊背叛了她,又娶了一个妻子,还有一个比她小不了多少的女儿时,她还会为南宫志昊而伤心难过吗?只怕就算他不死,她也会亲手了结了他吧! 只是,杀他也就等于杀死了自己,那种痛,那种心如死灰,她没经历过,也想像不到,但只看娘亲此时的样子,就知道那会很痛很痛。 还不如不让娘亲知道这一切,就当南宫志昊早就已经死了,为了她们母女而死了,那样,娘亲虽然伤心难过,但就不用承受背叛的痛,时间可以治愈南宫志昊的死亡所带来的伤痛。 现在她极度后悔,在神木山上一时的心慈,让修御天将所有的‘尸体’都带回来的,为的不过是存在侥幸,希望存有一两个活口。 那一瞬间,她其实是希望南宫志昊能活着,活着来见她的娘亲。 然此时,她恍然,南宫志昊已不是当初的南宫志昊,他现在是东方昊,是别人的丈夫。 这一刻,君邪对东方昊动了从未有过的杀意,就算修御天口中的‘几乎’不包括东方昊,她也会让神魂俱灭的名单上出现东方昊一家三口的名字。 别怪她狠,也别怨她大逆不道,为了她娘亲,她可以杀尽天下任何人,南宫志昊这个负心汉虽占着她便宜老爹的名头,但于她,最多也只是一个流着相同血缘的陌生人而已,而东方母女却是让她娘亲承受背叛痛苦的祸首,杀之绝不手软。 她本就是个无心无情的人,什么伦理道德,纲常伦理,对于她来说,都是狗屁,谁伤她在乎的人,她就要谁的命,就是这么简单。 想到此处,君邪立即给修御天使了个眼色。 修御天会意,轻飘飘地揭过这个话题,没有回答魔凌夕近乎自问的话语,以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结束关于五行那群人的下场。 气氛一时凝滞了下来,有种诡异的气息弥漫在他们的周围,魔王疑惑的目光扫过三人,至今他的心里还有很多的疑问,例如她的小外孙女竟然是火行中人,那么他那个可恶的女婿就是火行的人,可既然如此她女儿又为何会被囚于五行神殿之下,一囚就囚了近两三百年,然而他外孙女又分明只到弱冠之年,总不会是在被囚的时候,跟火行里的家伙好上吧? 时间如流水般在魔王的胡思乱想划过,君邪好几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来引开魔凌夕的注意,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却有不敢轻易开口,怕自个嘴拙,反引得娘亲更加伤心难过。 好在,魔凌夕并没有伤心太久,不过几刻钟的时间,就收起了失落难过的情绪,恢复正常,反而对君邪欲言又止的表情感到疑惑不解,眨了眨眼问道:“邪儿,有什么疑惑尽管问,跟为娘的还有什么不好意思问的呢?”说着,还卖萌地眨巴了下眼睛,跟魔王不愧是父女,这表情十足的相似。 君邪仔细地观察着魔凌夕,见她并非是在强颜欢笑,也就放下心来,撒娇地再次抱住她的胳膊,笑嘻嘻道:“邪儿确实心有疑惑,而且放在邪儿的心里已经很久了,邪儿想知道娘亲怎么会被五行囚在五行神殿之下,还有以前与邪儿相处的也是娘亲么?五行怎么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而且竟还与鬼王相勾结。” 君邪此次强行压制与‘神源’和‘黑莲心’的融合,除了心中担忧众人的安危,还有就是有太多的疑问一直压在她的心里,让她的心思一直难安。 “五行为何会沦为鬼族为祸人间的工具,以前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魔凌夕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微皱眉头,一副失望至极,痛心疾首的口吻道:“五行原本该是人间界的守护者,却在历史的洪荒中,忘却了自己的责职,只顾着追逐虚妄的权力荣华,高高在上享受世人的尊崇也膜拜,迷失在红尘之中,枉为五行中人。” 呃……呃呃……呃呃呃…… 这是在场三人君邪、修御天和魔王此时共同的心声:虽然娘亲/未来岳母大人/夕儿你说的是事实,可是别忘了你可是魔族中人耶,还是魔族公主,这话该是一个魔族公主说的话吗?而且还如此一副痛心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五行的祖先或是天界上那些整天将天下苍生挂在嘴边的仙人呢? 魔凌夕没注意到君邪三人怪异的表情,继续叹息道:“五行今日坠落至此,当日他的担忧与预言果然成真,只是时间提前了,他……” 君邪三人拉长耳朵,等着魔凌夕说下去,从这个‘他’字,他们怎么觉得闻到了奸情的味道。 可惜,魔凌夕没有如他们所愿,眼眸低垂,掩去眼中的幽怨与黯然,抬眸看着君邪张与记忆中那人相似的脸,伸手抚上她眼角边的红色巴掌印,继续着方才君邪所提的问题,道:“一直陪着邪儿的其实是娘亲的元神分身,而娘亲的本体一直被囚于五行神殿之下,这一囚就囚了两百二十年,两百二十年啊!” 一声带着咬牙切齿的吐息自魔凌夕的胸腔深处狠狠地吐出,如此却还不够将心底那口压了两百多年的怨气吐出来,垂于身侧的手握得咯作响,恨恨道:“五行那几个老不死的要不是趁着老娘怀有身孕,暗施偷袭,老娘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他们,岂会阴沟里翻了船,被他们给抓住,现在想来,他们当时不杀我这个魔族公主,分明就是鬼王指使南宫风舒他们设下的阴谋,为的就是等到魔族和鬼族杀向人间时,以我为饵,诱父王入五行空间,借父王与五行诛魔阵的力量毁掉支撑人间界的五行天柱,再让父王与五行所有精英同归于尽……” “等等,等等,娘亲,你说两百二十年前……怀有身孕……” “他爷爷个鬼王,真够阴险的,居然敢跟五行联手抓本王夕儿来设计本王,本五要灭了他整个鬼族……” “南宫风舒背后的鬼王果然打的是要灭世的主意……” 君邪三人同时或惊讶万分或怒火冲天或恍然大悟出声,打断了魔凌夕的话。 魔凌夕自动忽略掉魔王和修御天的话,对于君邪一副惊讶到吓掉下巴的模样感到疑惑不解:“是啊,娘亲两百二十年前怀了你啊,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 君邪真想给她这个时而精明时而脑筋粗线的娘亲跪了,狠狠地吸了几口气,才满头黑线道:“娘亲的意思,不会是说我今年实际上有两百二十岁了吧?” 话刚问出口,又猛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不等魔凌夕开口回答,声音陡然拔高道:“不对不对,南宫……我那老爹今年再怎么算都不可能超过百岁,娘亲却在两百二十年前怀了我,这……” 君邪那颗聪明的脑袋一下成了浆糊,若是她的便宜老爹南宫志昊不是南宫世家的人,她或许可以认为,南宫志昊的实际上是几百岁的老怪物,毕竟对于修真来说,只要修出元婴,活个几百岁仍如壮年般模样实是司空见惯,可是,南宫志昊是南宫世家原本的家主继承人,大约多大岁数从来就不是秘密。 那么,如果她当真是娘亲两百二十年前肚子里的孩子的话,南宫志昊怎么在两百多年前跟她娘亲相遇相知相爱,还成了她爹了? “呵,你说这个,哎,怪娘亲没有说清楚。”魔凌夕恍然地一拍自个的额头,然后爆出一个惊人的事实:“你口中的爹南宫志昊其实并不是你的亲爹,你也并非姓南宫,而是姓君。” 啊! 君邪三人直接傻愣住了,瞬间感觉自己幻听了。 “我不是火行中人?我亲生老爹实际是姓君?”君邪风中凌乱了,傻傻地张大着嘴巴,这下刺激可大了,虽然她已然猜测南宫志昊有可能不是她的亲爹,但当真相真从娘亲的口中说出来,又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而且还说她其实是姓君的,君邪是她真实的名字。 狗血啊!她丫的居然还有狗血的身世秘密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君邪咂吧了下嘴,突而又想起了什么,疑惑地叫出声道:“可不对啊!娘亲,姓君应当不是五行中人,可我确实能修炼火行的法诀,而且还有件很奇怪的事,在木行的时候,我能感应到木系元素。” “傻孩子,谁说姓君就不是五行中人,哼,东方、南宫、西门、北堂和皇甫不过五行神君于千万年前派落凡间的外放弟子而已,妄自尊大。”魔凌夕不屑地冷哼道,接着在三人闪着五百万伏电力的求知欲眼神攻势下,从头将君邪的身世讲起。 大约五百年前,身为魔族公主的魔凌夕天姿纵逸,乃魔族万年一遇的天才,数百年的时间,其实力在魔族已仅弱于魔王和几乎从不出面的老怪物,而对于魔族来说,尤其是魔族王室,五六百岁也就和人间界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一般。 芳华正茂的魔凌夕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是一个令所wωw奇qìsuu書com网有魔族人都为之头疼的捣蛋鬼,闯祸精。 一次偶然机会下,她得知一个魔族最大的机密,那就是在魔王的寝居秘室禁地有一处通往人间界的秘道,就如同鬼界通往人间界的秘道一般,就连魔王也不敢轻易尝试穿越,但是向来艺高人胆大,对传说中的人间界向往已久的魔凌夕愣是不顾神魂俱灭的危险,趁着魔王外出的时机,调开守卫,强行冲进了秘道,等魔王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爱女心切的魔王冲动之下竟也想跟着冲进秘道,被心腹重臣拼死拦住,最后还是魔族的先知推算出数百年后,人间界的各地被封印的通道将会出现松动,到时魔族便可大举涌向人间,凭魔王与魔凌夕的父女感应,人间界虽幅员辽阔,却也没难找。 只是没想到,当大量魔族涌向人间时,魔王却没能感知到魔凌夕,这种情况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魔凌夕神魂俱散,二是魔凌夕被困于一个特殊的地方,那个地方与人间界完全隔绝,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在一个特辟的空间,人间修真界的修真者还没有强大的能力自辟空间,那么就唯有是从上古遗留在人间界的特殊空间或领域,因为仙界的仙人是不能随意下凡的,哪怕人间界遭遇灭顶之灾。 如此,那么寻人的范围便可以缩小很多了。 相较于鬼族一开始就打着肆虐人间界的心思,魔族这本该是最好战的种族却是只为了他们的公主殿下而来,于是在两族同时杀上人间界后便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现象。 鬼族四处为恶,残害各方修真人士,大有毁灭人间界之意,而魔族却是十分低调,他们分散在人间界的各个地方,专往那些奇奇怪怪的地方钻,并不主动诛杀人间修士,只要你不是去招惹他们,当然如果你不长眼地硬要撞上去,那么灭门灭族,他们从不手软。 经过多方的探查,魔王最终将怀疑的地方缩小到五行和天剑宗这六方的地盘,后又经过重重线索才确定了五行空间,便一直在暗中等着五行空间的开启,以致于有了后来的一切。 当然,现在他们知道魔王所得到的消息和线索都是南宫风舒他们有意泄露给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君入瓮。 再说引得魔族全族而动的魔凌夕公主从魔界来到人间界又是怎样的呢? 也不知是魔凌夕实力实在够强还是她运气,居然真让她成功地通过秘道来到人间界,一个充满着阳光,充满着鸟语花香,充满着生机勃勃的世界,不同于魔界的长年幽暗与阴冷。 自然,人间界的气息其实让她很不适应,只不过新鲜感与兴奋依旧让她如鱼入水般奔向大自然的怀抱,所过之处所蝗虫过境,必搅得那个地方天翻地覆。 但其实她除了游玩,尝尝人间的鲜外,她基本从不主动惹事,她的性格虽然带着强者的狂妄与目空一切,但她心里清楚,这里是人间界而不是魔界,她一个魔族中人若是身份曝露,等待她绝对是所有人间修真者的疯狂追杀。 但有句俗话说,你不惹事,不代表事不来惹你!不说别的,单就红颜祸水四个字,就注定了她人间之游不是那么顺利。 魔凌夕的长相如何?不客气地说,当年的魔凌夕不说那一身神秘中带着邪气的气质,单就她的长相,就足以将天下第一美女甩出八条大马路,引地各国的君主为夺美人而不惜倾国一战,什么祸国妖姬跟她比起来,太小儿科了。 来自魔族的魔凌夕绝对没有所谓的悲天悯人心肠,她对于人间界的适应非常好,对于无数因她而起的祸乱,她没有去阻止,也没有去参与,而是如个局外人,冷眼旁观无数的男子以爱她的名义去征战,去杀戮,偶尔心情不爽,她还会去找某些号称为爱她而疯狂的男子玩一玩真正的杀戮游戏。 用她的话来说:我又不认识他们,他们要打要杀关我屁事,凭什么把罪名全扣老娘身上,老娘不杀他们,不过是想留着几个玩具用来闲时玩玩而已。 当然,国有妖孽,必出斩妖之人! 于是,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所谓侠义之士,前扑后继地喊着要杀了魔凌夕,或是打着杀妖孽除昏君的名头各种起义,总之整个人间界差不多快乱成一锅粥,后来,修武界甚至还组了个盟专门用来追杀魔凌夕,自然,那些人最后都去找阎王报道了。 玩到最后,魔凌夕觉得烦了,也……累了,身处于漩涡之中,她再冷眼旁观也做不到完全的片叶不沾身,她空活了五六百年,却从未体验过除了亲情之外的其余感情,于是,她与人类接触了,她放入了感情,可是人类的自私、贪婪、怨恨……,让她最终还是被伤到了。 所以,不知什么时候她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当人们再忆起她时,纷纷扰扰的乱世又过了几十年。 至于魔凌夕呢? 她换了个身份,换了个容貌,又开始她的逍遥天下,只不过这一次,已然脱去天真稚嫩的她锋芒收敛,以各种身份游走在人世间,旁观世间的是是非非,朝代更迭。 直至三百年前,魔凌夕遇到了她一生的劫,也是缘,那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子,上至统领一界之主,犹如魔王之流,下至路边在地上爬的乞丐,她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见过,但是在见到那个男子的瞬间,她一下子体会到什么叫春暖花开,什么又叫霸气侧漏。 那一回,她刚好又了一次‘不小心’被某些修士知道她是邪魔歪道,然后带着他们在某座大山散步的时候,意外在一个山洞里找到的,于是,她彻底的沦陷了,沦陷在那一双海纳百川又虚无的深邃瞳眸中。 “那个男子就是我老爹?”听着魔凌夕的描述,君邪的眼前仿若出现那样一个夺魂慑魄的男子,只是光听他的样子,就知道虽不是和尚,也是那种四大皆空的人,就不知道她娘亲是怎样搞定的?后来又为什么分开。 “嗯。”提起那个男子,魔凌夕瞬间化身十八小女生,满眼爱恋,娇娇羞羞点头道:“他就是你亲爹,姓君,后来我才知道他叫做君……无……痕。” “君无痕?”三声音调高低不同的声音在魔凌夕话音落下的同时响了起来,正是在场的三个人。 君邪的声音最低,最平静,一副‘哦,原来我爹叫做君无痕’的调调。 反应最奇怪最难以置信的是修御天和魔王,两人先是同时带着丝呢喃,细细地品读这三个字,似是在思考在哪里听过这三个字,接着两人又不约而同地虎驱一震,犹是被雷电击到般张着嘴,傻愣愣地看着魔凌夕,一副‘我没听错’吧的样子。 君邪后知后觉察觉到两人的异样,疑惑问道:“有什么不对吗?”难道君无痕三个字有那么大的震撼力,居然将圣王和魔王两王给震傻了? 修御天和魔王破天荒地都没理会君邪,依旧保持那副很二的表情看着魔凌夕,咽了咽口水,带着颤抖开口问道:“君无痕?五行神君君、无、痕?”不会吧?不会吧,是同名同姓吧?五行神君怎么可能出现在人间界?五行神君居然跟他岳母(女儿)有一段情?天啊! 可是,上天是没能听到修御天和魔王两人的呼唤,因为魔凌夕很娇羞地又点了下头,确认了他们觉得荒谬的猜想。 “我靠,居然真是上古神五行神君。”修御天一个情绪过激,不自觉将君邪偶尔粗出的粗话给学了过来,真心觉得受刺激过大了。 君无痕!丫的那是什么人? 丫的那是那是五行的始始始祖,是上古神五行神君。 什么叫上古神?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丫的那就是盘古开天辟地时期的上神。 什么叫五行神君? 丫的五行神君是由天地五行自然孕育而生,与天地同在的五行之祖,那丫的是跟盘古、鸿钧老祖同一级别的存在。 他丫的在人间界呼风唤雨,在仙界地位尊崇的五行家族的始祖当年不过是五行神君座下的五个外门弟子,被五行神君下放到人间界掌管人间五行,维护天地平衡。 他丫的莫说是他修御天和魔王,就是天帝,就是佛祖,见着了五行神君,还得恭敬地尊一声上神。 他丫的早就是超越神佛的超级无敌存在。 于是,在知道了自个老爹居然是个如此超级无敌存在的时候,君邪也瞬间被震傻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君邪说不出来,她只知道,原本她以为自个是火行家族的人,她爹是火行嫡系一脉的继承人,她经过了千辛万苦才回到了家族,在一群各怀鬼胎的所谓家人因各种利益为她所利用后,才恢复了嫡系了身份,可是到了最后,却告诉她,什么火族,那丫的根本就连给她提鞋都不配,她的身份是五行之主五行神君的亲女儿。 亲女儿有木有啊!五行家族的那五个始祖见着她,都得跪拜在她脚下,尊她声少主,有木有,有木有啊! 魔凌夕看着被震傻了的三人,狡黠地捂唇笑了起来,眼里盈满的柔情能将人给溺毙。她想起了当年两人在一起的情景,想起了当两人互许情意后,他向自己表露身份,而自己直接被吓晕过去的情景。 要说君邪虽是末世而来的灵魂,但很多方面却真的跟魔凌夕一样,但是在情商方面,两人就相差太多太多了。 君邪这人绝对是把所有的悟性都放在了智商方面,情商那根神经,要说有多粗就有多粗,简直都要人神共愤了。 但是魔凌夕不同,她是智商和情商双面发展,共同进步。 在见到君无痕的瞬间,她就确认自己动了心,一见钟情了,然后她就利用她高超的智商,卯足了劲倒追君无痕。 君无痕那是什么人,是上古神!上古神有那么好追吗? 魔凌夕用事实告诉你,绝对太tm不好追了,她用了十年的时间才跟他说上了话,再用十年的时间才知道他姓君,再再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才碰到他的手指头,再再再用了三十年的时间才站在了他的身边,跟他有那么点暧昧,最后再用五年的时间跟他确定心意,然后才知道他的丫的真实身份。 漫漫近百年的追生涯,她丫的容易吗?最后还被吓晕了,绝对是痛并快乐着,也就是她是魔族,有漫长的生命,要不,哪来那么多的岁月经得起耗啊! 至于五行神君为何会出现在人间界? 这一点,在魔凌夕醒来后,君无痕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上古神在生活在四界六域之上的异界,像他们这般超级无敌的存在,是不能轻易出现在其他界的,以防破坏平衡,这也才有了当年他派下五行始祖代他掌控五行的原因。 而君无痕这一次会出现在人间界,乃是因为他在异界的时候,感应到人间界五行出了问题,令他很不安,于是他用了分身下界查探。 没错,魔凌夕遇见的其实只是君无痕的一个分身,毕竟他虽是上古神,但也受天地制约,不可能随意以真身下界,但是像他这般的上古神,分身其实也与他的本体差别不大,唯一最大的区别就是实力。 君无痕分身的实力只有区区的分神期,是他自己为了平衡,在分出分身时故意被实力一压再压,毕竟分神期在人间界已算是很强大的存在,原以为足够他探查五行存的问题。 但是没想到,五行家族竟完全不是他想像中的样子,而且在他探查的时候,还或明或暗地进行阻挠,同时暗中也有不小的阻力,使得他始终探查无果,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五行是从内部出现了问题。 分身下界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仙界仙人的话最长不能超过十年,但是君无痕是上古神,法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最长时限是一百年。 一百年啊!魔凌夕追他都快追了一百年了,也就是他留在人间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算一算他大概还有五年,这个事实对魔凌夕绝对是个晴天霹雳,那无亚于君无痕得了绝症,只有五年的时间好活。 一旦时间到了,君无痕就必须回异界,就算他不愿也无能为力,上古神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但天地的法则却不是他们能改变得了。 而魔凌夕纵然天赋再高,再变态,异界也不是她能去得了的,就算是她父王,就算是仙界的天帝,也无法窥探得异界,何况她只是个小小的魔族公主。 魔凌夕很伤心,但她很快就收敛自己的情绪,决定纵是只有五年的时间,也要轰轰烈烈地爱一场再说。 君无痕既然爱上了,自然也不想跟爱人永久分开,于是他开始教授魔凌夕一些上古法诀,虽然她是魔,但是在异界是没有神魔之分的,他所教授的法诀是无属性的,也就是任何种族都能修炼,这样的上古法诀绝对比仙帝修炼的法诀还要高级。 在君无痕看来,魔凌夕的天赋绝对是见过的神魔仙鬼中排得上号的,只要修习了他给予的法诀,未必不能有一天超越神魔的所在,飞升上异界,这一天虽然会很遥远,但是上古神最不怕的就是时间,千年万年甚至千万年他都等得了。 于是两人过了甜甜蜜蜜的五年,君无痕一边继续探查五行,一边谈恋爱,魔凌夕则一边修炼一边谈两爱,每一天只恨时间地得太快,可谓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时光无情地流逝,转眼间五年的时间过了,君无痕必须回去了,五行的情况他虽还没查明,但是已大概算到最终结果,最让他不舍的当然是魔凌夕,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没错,魔凌夕怀孕了,刚有一个月,刚开始没把两人给高兴坏了,君无痕一个激动还险些将整个座山给轰平了。 带着极度的不舍,化身唠叨老太婆,君无痕咛咛叮嘱魔凌夕,频频抚摸着她肚子里的孩子,直到最后一刻,已拖无可拖才不得不离开。 君无痕离开后,魔凌夕过了一段失魂落魄的日子,直至肚子一天一天地大起来,感受到肚子里爱人留下的生命,她才惊醒过来,留下的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还有他们爱的结晶。 重新振作起来的魔凌夕就只有两个目标,第一个好好地养大她的孩子,第二个,好好修炼,终有一日,她要带着孩子飞上异界去寻夫。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你不去惹别人,不代表别人不来惹你,当她挺着个七八个月大的大肚子时候,好巧不巧地撞上了五行家族的人。 其实也不能说是好巧,这算是君无痕遗留下来的问题,他没有想到,五行家主居然会下令反过来追踪他,于是一直居住在两人共筑的爱巢里的魔凌夕就这么被他们碰上了,当然,凭五行那些所谓的精英只够去给她送菜而已。 可是,最后坏就坏在,五行家主不知道是从哪得到消息,居然知道魔凌夕是魔族公主的。 就在魔凌夕的肚子越来越大的时候,五行家族暗中布置,甚至暗中对她下毒,当然不是普通的毒,而是一种专门针对魔族的毒,平常是没有什么明显的,不过一旦动起手来,那就是致命的毒药了。 直到她快要分娩的时候,五行家族的所有精英在家主的带领下,出其不意地向她发起围攻。 已经开始修炼君无痕所传授的上古法诀的魔凌夕已今非昔比,即便是在中毒的情况下,居然让五行家族死伤惨重,最后还是因身怀有孕,实力大受影响,在肚子被火行家主打了一掌而伤到了孩子的时候,因再怕孩子受到伤害而束手束脚的她终被抓住了。 “邪儿,你脸上这块并不是什么胎记,而是因为当时娘亲没能保护好你而受了火行家主的一掌而留下的。”魔凌夕抚着君邪脸上的红巴掌,愧疚地说道。 早已被自己的身世震住了的君邪思维明显处于迟钝的状态,愣了愣才抬起手摸向自己脸上的‘胎记’,眼中快速地掠过抹杀气。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别以为她的性格像爷们就真的是爷们,内心她还是有女人的一面,初重生过来的时候,她就为自己的无盐容貌郁闷了很久,可天生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却没想到原来不是天生的无盐女,而是火行前任家主的杰作。 而且当初她这身体的本尊之所以会成为一个三无的废材,明显就是因为还在娘亲肚子里的时候受到了伤害,否则以她身为五行神君和魔族公主的血脉,最起码也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奇才。 本尊短短一生所受的欺辱,她自己重生之后所受到的耻辱归根究底全都拜了火行家主家主所赐。 很好,她跟南宫风舒的仇又多添了一项。 为何把罪过都扣到了南宫风舒的头上呢? 故事听到现在,再结合眼前发生的事,她要是还不知道当年她娘亲被围攻一事是鬼王指使南宫风舒等人暗中策划指使的,她都可以买块豆腐撞死得了。 不过现在显然还是听故事重要,今日娘亲所爆料的事实在太刺激人心了。 所谓知女莫若母,魔凌夕一见君邪眼底泛现的杀意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宠溺轻笑声,如君邪所愿,继续未完的故事。 人间修真者对待魔族和鬼族从来都是一个字——诛,魔凌夕被抓住后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只是可怜了肚子的孩子,伤心再也见不到爱人。 没想到的是,五行的人居然没有杀她,而是将她给囚禁到五行神殿之下,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只要不死就好。 活着那就代表有希望! 带着点微希望,魔凌夕很淡定地接受被囚禁的事实,然后继续专心修炼,她发现五行神殿绝然是一处绝顶的修炼宝地,对她修炼的上古法诀有着极大的好处,简直就像是专为她准备的。 唯一让她担忧的是肚子的孩子,五行神殿囚牢绝对不适合婴儿的出生,虽然拥有着五行神君的血脉,但是对于一个初生婴儿来说,五行空间过于浓郁的五行气息太过霸道,绝对承受不住,何况是一个在母胎时便受到伤害的婴儿。 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孩子,魔凌夕通过君无痕留下的上古法诀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如君无痕下界般,以心血分出一个实体分身送出五行空间,这个分身与实体基本无二。 只不过,她的修为比起君无痕实是不可同日而语,这个阶段的实力实际上并不足以支撑她实施分身神术,但为了孩子,她只能拼了。 为了多一点成功的机率,魔凌夕利用魔族的秘法将即将出生的婴儿暂时封在了体内,然后专心修炼。 或许是母爱的力量,大约两百年后,居然真的让她成功地分出分身且送出了五行空间,就是有些先天不足,不仅实力被削弱得不忍看,而且还不能见光,跟个鬼体差不多,这种状况的她还带着个球,只要随随便便遇上的修真者,都能杀了她。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遇上了南宫志昊,一个一身正气的男子,他没有对她出手,也没有对她猜疑什么,似只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孕妇那般的照顾她,然而她能看得出来,他在看她的眼里并没有欲望或者是痴迷爱恋,他只是因为心善所以才照顾她。 魔凌夕在见到南宫志昊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火行中人,对他多加防备,甚至多次想到当初受到火行家主的一掌,就想杀了他。 可是经过相处,她越发的下不手,他对她实在太好了尤其是在有一次意外,她出手救了他的命之后,他明知道她有可能不是人,但是为了庇护她,居然提议将她带回家做他名义上的妻子。 那是因为南宫志昊清楚地知道,魔凌夕一个‘弱女子’在外是极不安全的,一旦让修真者发现了她,那么就算他在身边也保护不了她,只有用家族的力量才能护住她,所以在她生完孩子后,他将她带回了家族。 魔凌夕原本是不愿的,但是为了孩子,她知道这里最好的办法,而且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地方,后来,她也才知道,南宫志昊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心仪女孩,为了报她救命之恩和对她的承诺,他负了那个女孩子。 听到这里,君邪的脸上变得很是奇怪,她想起了之前对南宫志昊一家三口的责难与怨恨,就觉得无地自容,南宫志昊那是牺牲的一生的幸福来保护她们母女俩,她却去怨人家负了娘亲,真真是对不起人家了,所幸该他的姻缘最后还是他的,只是…… 讪讪地用手指扣了扣脸,君邪转过头,焦急地看向修御天,之前她恨不得南宫志昊死,现在她可要求神拜佛,希望他一家三口平安啊! 一向最知她心的修御天自然没让她失望了,立即用眼神回答了她。 魔凌夕看着两人眉来眼去,只以为小年轻人之间的情趣,微微笑了笑,为女儿的幸福感到高兴,该说了都已经说完了,女儿的疑惑也基本解决了,接下就是要去闭关突破了,也不知会用多少时间,让小俩口热呵热呵也是应该的。 于是麻魔凌夕对魔王使了个眼色,然后悄悄地放下一本好似秘籍的书本,父女俩就悄然离开,留下空间给他们小两口。 王者之巅第六十二章终极大战(大结局·下) 五行,宇宙万物之根本,当代表五行神君掌控天下五行的五行家族彻底从世间抹去时,天地正气衰至极致,取而代之由邪气充斥在天地间,人间由此陷入了最为黑暗与痛苦的炼狱时期。 自神木山一役后,君邪等人败退,鬼族便全面爆发了,先是由南宫风舒等四人带队将分布在天玄大陆五个方位的五行老巢全部屠城,无论五行剩下的那些废物子弟还是普通的百姓,无一幸免,甚至连祖坟都被连根拔起。 虽五行祖坟自当有祖上留下来的守护结界,但架不住南宫风舒这四个判徒对自家的祖坟知之甚详,除了水行北堂是需要强制破坏结界,废了他们不少心思外,其余四家的祖坟轻易就从世间抹去。 除去了五行,那么接下来自然是修真界的其余大小门派了。 灭门! 屠杀! 杀戮! 天玄大陆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天都在发生着这样的事,连飘散在空中的空气都带着粘绸绸的血腥味。 人间修真界的修真者人人自危,他们还未从五行集体被灭族,金、木、火、土四行千年老祖宗投靠鬼族的噩耗中恢复过来,就受到鬼族的疯狂杀戮,其中还有不少门派是被南宫风舒等四人带队亲自灭了的。 当然在一轮疯狂的杀戮后,那些存活下来的门派宗门不是没想过联合起来对搞鬼族,但是曾经是他们的领导者的五行已经灭亡了,谁还有那个威望及能力来带领他们奋起反抗呢? 这时候,他们当然不会忘记天下第一宗的天剑宗了,天剑宗自然也不再推托地接过棒子,将各地的修真者都组合了起来,共同对抗鬼族,虽然,依旧每一天都有门派受到攻击,都有一个接一个的修真者魂飞魄散,但情况已好了许久,毕竟天剑宗真不是吃素的。 可是,这个修真者靠着团结暂时能自保,却仍无法反抗,而天下那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呢?他们也在承受着鬼族的屠杀,整个天玄大陆已变成了人间炼狱,一个只有无尽痛苦与折磨的炼狱。 这时候,人类已无法再依靠神佛,他们只能自救,当然这个道理,只有各国的君主及有志之士在死了无数人之后才终于意识到,于是,在灭亡面前,他们放开一切的成见,结束多年的混乱局面,拧成一股绳。 各国军队结成联盟,勇敢地对抗以前对他们来说不可战胜的鬼族,虽然那无异于是去给鬼族送菜,但是也一定程度上给予了鬼族不小打击,毕竟人类的勇气与潜力,不可估量,其中实力最强的,自然是南炎国的修武盟,他们基本上是整支联盟军队的主力,就连各国君主也放开他们的帝王之尊,听从调派。 人类已经到了最危及的时刻,再被鬼族这般屠杀下去,只怕人类就要灭种了,这时候才真正的人人平等,无分贵贱了。 十年后…… 整个天玄大陆唯一一处还未被鬼族肆虐过‘乐土’——天剑宗。 “宗主,大师兄传来消息,西北谢家已覆灭在一场大火中,无一生还,从现场来看,带队的是火行的南宫风舒。”一个灰头土脸,身着天剑宗服饰的弟子一脸死灰之气地向坐在正位上的天剑宗宗主禀报道。 “南宫风舒,南宫风舒,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五行的那些飞升仙界的老祖宗怎么就不降下一道雷来劈死这个魔鬼。” 宗主还未开口,殿上已响起一道恨到极点的吼声,正是整个家族遭鬼族屠杀后唯一剩下的一个修士,而当时去灭他家族的人正是南宫风舒。 他此话一出,殿上大多数人也随时满脸仇恨的怒骂出声。 天剑宗身为修真界的领导者,此时的殿中满当当的都是人,除了天剑宗本身的长老弟子,其余的都是在鬼族的屠杀中存活下来的修真者,他们有的是一些大家族大宗门的幸存者,也有的是来自小门小派,更有一些自动来寻救保护的散人。 天剑宗,更确切来说,已经成为修真界的难民集中营了。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宗主没有理会殿上的吵闹,神情颓废地夸下了肩,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般地呢喃道。 站在身边的几个天剑宗长老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也能颓然地闭上了嘴,心中仿若压着座泰山般,沉甸甸地难受极了。 他们都是些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但自修炼有成以来,一直精气十足,活脱脱的只有四五十岁中年人的模样,但是这十年间,他们的精气神似在一点一点地被抽干,如今已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如果君盟主还在的话,或许鬼族就不敢这么嚣张了。”坐在天剑宗长老之下的一名老者突而低头喃喃自语,眼中有着怀念,看此人的面容,竟是当日在天炎城与君邪有过交际的玄云真人,谢凡的师叔。 玄云真人的话虽近乎腹语,但是坐在身边的天剑宗长老还有坐在上面的天剑宗主也听得到,神情同时因这句话而变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玄云真人这句话其实有那么点灭自家宗派的意思,毕竟现在带领整个修真界的就是天剑宗,可他这句话分明是认为天剑宗全宗上下比不上君邪一个人,即便统领整个修真界也只有被鬼族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但是他们却无法因他这句话而生气,因为这是事实,虽然他们没见过他口中的君盟主,但是君邪之名在这些年却是越发地耳熟能祥,在人们无力对抗鬼族的时候,当年在天炎城,几乎以一已之力诛杀鬼族八大大鬼仙的君盟主人们的心中就越发地神乎其神。 走头无路的人们多么希望君盟主能突然跳出来,将所有的鬼族诛杀,拯救万民于水火。可惜啊……他们注定是等不到的了…… 五行覆灭后,他们这些修真者都知道,五行家族的精英全部死在鬼王的阴谋下,而君无名本是火行南宫家族的人这一点,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他们以前虽不怎么关注,但世上是没有秘密的,稍一打听就知道,回归家族的南宫君邪重夺回原本的地位,南宫家族经过一次洗牌也与她有莫大的干系,而以她的地位,五行大会她就是其中一员。 想到玄云真人回来后绘声绘色地讲了君邪是如何诛杀八大鬼仙的,还记得那时他们简直难以置信,甚至还把闭关中的几位师叔祖给惊动出关呢,可惜,他们却没能找到传说中的君盟主,直到后来才传出君盟主不仅是个女的,还是南宫家族的嫡女,而且已经回归家族了,让他们着实又再震惊一番,同是也扼腕不已。 如果……如果……君盟主还在的话,那么人世间是不是就有救了,可是,该死的南宫风舒居然设计将她给杀害了。 “宗主,宗主不好了,不好了……” 在这时,殿外突而传来一声极其惊恐的嘶喊,将殿中的所有人都给惊吓了一跳,每个人都脸色大变,尤其是那些曾经被灭了门的人,那脸上的神情如同想起了什么可怕的梦魇,连身子都不断颤抖起来。 当日鬼族杀来之时,门下弟子也是这般喊着,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次呢?终于轮到天剑宗了吗? 天真要亡他们吗? 随着那名弟子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心神俱裂地众人神色越发的不安。 果然…… “宗主,鬼族……鬼族杀上来了……”那名弟子终于还中喊了出来。 “终于还是来了。” 咚咚咚…… 一个个因为紧张而站起来的修士一下子又颓然地跌落入椅子中。 啪! 一声巨响瞬间将殿中一个个等死模样的修士给震得一惊,愕然地抬起头看向声音来源处,有些胆小的还以为这声巨响是鬼族杀到眼前的声音,吓得直接跌落在地上。 “都给我站起来。”天剑宗主神情严峻地绷着脸,锐利的目光扫过殿中每个人的身上,有些嘶哑的声音沉沉地喝道,脚下是一堆碎了的木头,原是他的宝座,现在被他一掌给拍碎了,原来刚才那声巨响是由他发出来的。 众人神情迷茫地看着他,被他的眼神看得忽地精神一震,霍地一下全体站起来,天剑宗主的威望摆在那里,即便不是天剑宗的弟子也十分敬重他,何况在生死危亡时刻,他们需要主心骨,而主心骨舍天剑宗主其谁。 “咱们是修士,守卫辟邪是我们的责任,如今鬼族肆虐,四处为恶,我们却无法保护弱小的百姓,还龟缩于此,本就枉为正道,今听到鬼族杀来,各位就吓破了胆吗?各位想就这么束手任由鬼族屠杀还是想向他们低头求饶?” 天剑宗主的声音没有刻意扬高,依旧是平平的声调,却是每一次地敲在在场每个的心间,打在他们的脸,打得他们羞愧不已。 “不,鬼族灭我全族,就算拼尽最后一口气,老子也不会向他们求饶。” “对对,妈的,与其这样窝囊地躲起来,看着他们肆意屠杀,还不如跟鬼族决一死战,死,也死得其所。” “他爷爷的,各地联盟军队不过是平常的修武者,大多还根本就会几招花拳秀腿的普通武夫,他们都能不畏死地跟鬼族厮杀,用自己的生命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我们这些身怀神通的修士却连他们都不如,死了都没脸去见祖宗了。” “宗主大人,请原谅我们一时的懦弱,也请带领我们出去跟鬼族诀一死战,就算要死,也要杀几个鬼垫尸底。” “宗主,我们杀出去。” …… 殿中一时群情激昂,一个个悍不畏死地吼着,也实在是这些年憋得够惨,而眼前眼看是没了活路,宗主的一段话顿时就激起了他们最后一点热血:妈的,不就是个死字吗,老子死了拉上两个垫背的,还能赚一个呢! “好,各位都是我修真界的英雄,今日,我们就跟鬼族决一死战,死了,我们对起得修真界的英雄前辈们,不死,我们就杀向鬼族的老巢。” 天剑宗主高举双手,扬声高喊,脸庞而激动而微微泛红,像他这种修为的人,本早该心如平镜,但是此时,他只觉得比年轻时候第一次学成下山斩妖除魔时还要激动人心,更加地热血沸腾。 此时,殿中所有人各个都恨不得冲出去大开杀戒,根本不需要天剑宗主再多说些什么鼓舞人心的话,而天剑宗主也是急不可待,所以并没有多说,很快就将众人的任务吩咐下去,虽说是要去杀敌,但也不能一哄而上不是? 就在天剑宗主集结天剑宗内所有弟子及其他修士,紧急布置的时候,由南宫风舒四人及一名鬼族鬼仙带领的鬼军一举杀上了天剑宗山门。 这名鬼仙是新上任的,自八大鬼仙全折在君邪的手中,鬼绝也被打得半残后,鬼族自然也新晋提升了另外的八大鬼仙,只是实力不如以前的。 天剑宗是几千年的大宗派,虽然这十年间一直被鬼族压着打,但是不代表人家没底蕴,这不,还没照面呢,就给了鬼族一个大大的下马威,将他们给阻在了山门口。 天剑宗的护山大阵还不是开玩笑的,自天剑宗建宗以来,还从来没有被人破过阵,其实也没有开启几次。 所谓护山大阵,那是在宗门危及时刻才会开启保护宗门的,以天剑宗的声名威望,有哪个不怕死敢到天剑宗捣乱还能逼得天剑宗开启护山大阵? 然这一次,鬼族只是一出现在天剑宗的地盘上,护山大阵就立即开启,可见这些年天剑宗在鬼族身上吃了多少亏,少说也有三分之一的弟子折在鬼族的手上,那些能出去的一般还都是精英弟子啊! ‘砰、砰、砰……轰、轰、轰……’ 天剑宗山门口不断地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伴随着地动山摇,还有各种法术打出的光芒。 “哼,打,给我继续打。”新任鬼仙一边朝着护法大阵乱轰,一边扯着嗓子大吼,打了有好一会不仅还没能打得动天剑宗的护山大阵,而且好多实力弱些的鬼兵鬼将还被护阵结界反震,直接魂飞魄散,这对于一直无往不利的鬼族是一大打击,本就脾气不好的鬼仙自然更加的暴燥了。 南宫风舒四人倒是要比鬼仙冷静了许多,不管怎么说,五行跟天剑宗一向交好,他们自然也到过天剑宗,虽然以前没能亲眼见到天剑护山大阵,但深知它的坚固与厉害,自然是早有准备不是那些容易打得了。 原本按照他们的意思,直接杀上天剑宗其实很不明智,但是鬼王已经等不及了,时间快到了,他们必须要此之前,将所有的隐患剪除。 隐患啊! 不知为何,一想起这两字,南宫风舒的脑海里就会出现那个带着邪气的南宫君邪,明明鬼王已经说了,就当时那情况,她是绝对不可能活得了的,深知鬼王实力的他应该就此安心才对,然不知为何,他时常不安。 当时修御天突然撕裂空间,不仅将南宫君邪和她那几个朋友,还有连地上五行弟子的尸体都给带走了,让他们反应不及。 对于鬼王来说,让他比较顾忌的是天一圣王修御天,其他人不足为虑,且南宫君邪又已经死了,魔王就算不死也只剩一口气而已,可说整个人间界,再无一人能威胁到鬼王,所以鬼族可以肆无忌惮地屠杀人间。 可是对于他来说,不知为何,没有见到南宫君邪的尸体,他就一直不安,虽然如果她还活着,不一定会就此不理事世,而且这十年间,也没见圣王修御天出现,其他与南宫君邪有关的人也没有出现,可见南宫君邪是真的死了,但他还是不安。 ‘轰……咔嚓……’ 随着一声破裂的声音,南宫风舒拉回了神志,护法大阵的结界终于被打出了裂缝,虽然它厉害,但是架不住南宫风舒四人和鬼仙及一个军团的轰炸啊。 只是打了老半天了,才打出这个一条缝出来,也未免太难看了,这要打到什么时候才能破阵啊! 鬼仙本就阴冷的脸庞更加阴森可怕,就在这时,南宫风舒摊开右手掌,掌中一团烁着亮黑紫电的电球陡然出现,噼里啪啦直响,别看小小的一团,其中蕴含的能量却是十分地可怕,在场的鬼军,包括鬼仙和东方辉等都因这团电球的出现的气息萎顿,不少直接就给跪了。 “这是……”鬼仙抹了抹额头的虚汗,指着南宫风舒手中的黑电球,恐惧而敬畏地颤抖着开口。 “这是鬼王所赐,专为天剑宗的护山大阵所准备。”南宫风舒微微一笑,心里同样为手中的黑电球而心悸不已,鬼王的实力已经强到他想像不到的地步了,他不知道,就算是仙界的仙帝下凡还能否对抗得了现如今的鬼王。 “有鬼王的恩赐,怎么不早拿出来,还让我们打了这么半天。”鬼仙嫉妒地看着南宫风舒的手掌,撇了撇嘴愤恨道。 南宫风舒瞥了他一眼,不说话,只在心里冷哼:蠢货,鬼王所赐的力量能随随便便地出手的吗?就天剑守护山大阵的结界那样坚固,这一球要是一开始就轰下去,就那反弹的威力,就足够自己吃一壶了,到时候不用人们反抗,自己就得灰溜溜地顶着伤逃跑了。 ‘轰……’ 南宫风舒手一扬,手掌中的黑电球便朝着护山结界轰过去,一声惊天动地轰鸣伴随着天剑山剧烈的摇晃而响彻方圆百里。 ‘咔嚓’ 护山大阵在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下终于宣告阵亡,阻挡住鬼军的阻碍被毁去,那么接下,就是一场大屠杀了。 南宫风舒四人和鬼仙先是呆呆地看着在他们全力攻势下只裂了一条缝的护山大阵被鬼王所赐的黑电球一下子就毁去,接下就不约而同地露出嗜血的笑容,他们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的大屠杀了,死在他们手中的人类修真者不计其数,而今天,他们会让这世上的所有修真者都从这个世间消失。 一想到,是由他们来终结人类修真者,就抑制不住热血沸腾,暴戾之气充斥着他们的胸腔。 可是,意外的是,当护山大阵破去后,正兴奋着准备冲杀进去的鬼军却突然停了下去,因为在他们的眼前出现的一幕对他们来说极其意外。 只见本该躲在天剑宗内惊慌失措,悲愤绝望的天剑宗弟子和其他前来投靠的修真者居然大大咧咧地列队站在他们的面前,一个个面目狰狞,双眼通红,暴戾嗜血的气息直接压倒他们。 这……这到底谁才来灭门屠山的一方啊? 鬼军一直无往不利,还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状况,一时竟有些被吓到了,包括南宫风舒这几个带头人,都瞬间呆滞住了。 但毕竟也是鬼王手下的得力干将,南宫风舒等很快就回过神了,大吼一声冲了上去,不过,一瞬间的停滞还是让他们失了先机,天剑宗那边已经先冲了上来。 “杀,杀了你们鬼东西。” “南宫风舒,东方辉……你们枉为五行祖宗,去死吧!” “冲啊,为我们死去的亲人朋友报仇,为正道斩妖除魔,杀……” 一个个赤红着眼睛,大喊着朝着鬼军冲杀过去,悍不畏死,单这气势就稳压鬼军那边一筹。 乱!极其地混乱! 天剑宗这边一冲上去就不管不顾地冲进了鬼军中,各种攻击手段层出不穷,不防守,只一味的攻击,真是颇有杀一个赚一个,杀一双赚一双的气势。 鬼族自从在鬼王的带领下冲向人间界以来,只有在天炎城吃了一次大亏,但是经历过那一场大亏的鬼军大都已经紧随八大鬼仙后路了,现在这群鬼军是经过了无数次厮杀,但是几乎每一次都是以碾压式屠杀对方。 所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经历这样疯狂的反扑,一时间,鬼军慌敌起来了,只剩下招架的份。 两方完全战在了一起,玩起了近身肉搏战,简直混乱不堪。 南宫风舒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下一阵冷意,虽然眼前看来双方势均力敌,不分胜负,但是他知道,他们这方落了下风,阵势和气势全被对方这一番胡冲乱撞给冲散了,相反,对方气势高涨,看似毫无规律,实则仔细观察,他们竟是大约二十人一队抱成团,互相配合,分成了十几队各自混在自己这方的人群中,分而不乱。 双方个人的实力在伯仲间,但是人数上,他们这一方远超对方,可现在居然落了下风,更郁闷的是,他们四人和鬼仙实力最强,以往都是他们打头阵,一招放出去都能放倒对方一片,所以他们才能杀那些人类修真者就跟砍菜瓜一样,毕竟就他南宫风舒一人而言,放眼整个人间界,还没有一个人类修真者能被他看在眼里,包括天剑宗那几个闭关的老怪物。 除了他南宫风舒,还有金、木、土三行的其他三个祖宗,实力同样并不弱于他,可想而知,就算没有鬼军,灭杀那些中小修真门派也是随随便便的事啊! 可是现在双方已经混战在一起了,他们不敢随意出手,因为那样同样会伤到自己这一方的鬼军,那就等于他们被束了手脚,那种感觉实在是憋屈得很。 而且在他的仔细观察下,竟没有发现天剑宗宗主及那几个长老的身影,这些冲出来的人中有天剑宗的弟子,也有非天剑宗的弟子,但是实力都不是特别的高,最高也只到元婴期而已。 这到底是他娘的谁想出来的主意,他娘的这些人分明就是出来送死的死士。 没错,这群打先锋的天剑宗弟子和修士就是自愿出来送死的死士,因为无论是在实力还是在数量上,都不可能仅凭他们这些人就能对抗鬼军。 所以很快的,即便南宫风舒他们束手束脚,即便鬼军气势落了下风,但是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天剑宗弟子或修士的倒下,最终胜利的还是鬼军这边,只不过胜得有些艰难,有些惨。 当最后一个天剑宗的弟子战死倒下,南宫风舒四人和鬼仙看着明显数量锐减,且乱糟糟的鬼军,重重地吐了口气,却没能被堵在胸口的那口气吐出来。 明明他们只要随随便便出一招就能将他们灭杀的,只是现在,当着他们的面,居然让他们杀了这么多的鬼将鬼兵。 耻辱,耻辱啊! 然而没得他们享受完这难得的耻辱,无数道的带着强悍气劲的光芒忽而在还处于杂乱状态的鬼军之间炸起,再次打得他们个措手不及,炸得他们魂飞魄散,眨眼间又有一批的鬼将鬼兵倒下。 “该死的狡猾人类。”鬼仙仰头愤怒一声,手中一根犹如法杖一般模样的武器直指向前方,那里不知何时莫名其妙地又冒出了一堆人,依旧有天剑宗,也有非天剑宗的修士,但明显的这一批的实力远超上一批,单是分神期的就有好几个,领头的竟是天剑宗的宗主。 天剑宗主站在最前方,右手一扬,一柄金光闪动的宝剑徒然出现在他的手中,随着他的动作,爆射出一道刺目的金色剑芒迎上鬼仙吞吐而来的幽黑毒芒,砰地一声巨响,炸开璀璨的光芒,在半空中便互相抵消掉杀伤力。 而天剑宗宗的这一剑不仅是为了抵抗鬼仙的杀招,更像是一个信号,一个进攻的信号,璀璨的劲芒还未散去,站在天剑宗宗主身后的一君修真高手就呼啦地飞身而起,手中各种法器就朝着鬼军招呼过去,那气势可与之前不可同日与语,直接将还混乱不堪的鬼军轰得东倒西歪,瞬间又倒下去一大片。 不过,这一会南宫风舒和东方辉四人早有准备,虽然没能拦得住第一波,但也快速地挡在前头,大吼着朝冲上来的人间修真界大开杀戒,绝不让他们再故计重施,反利用鬼军当挡箭牌。 南宫风舒几人虽无人能敌,但架不住对方人多,而且经过方才的混战,又怕对方故计重施,因而鬼军不仅不能成为助力,反而成为南宫风舒几人的制肘。 一时间战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巍巍的天剑宗基本全成废墟,高耸的山峰也被削去大半,那画面就犹如世界末日般。 这一战足足打了一天,造成的动静连千里之外都能感觉得到,方圆百里多处山体倒塌,地皮翻裂,破坏力比二十级大地震还要恐怖。 这是自鬼族全面屠杀人间界以来,正邪双方发生过的最大的一场战役,可结果…… 虽然正道人间修真界全力反扑,谋略得当,甚至个个抱着必死之心,冲杀在最前方,但还是架不住实力悬殊,即便最终惊动得天剑宗几位避世的老祖宗出山,依旧挽回不了败局。 然这本就在天剑宗宗主他们的意料中,毕竟南宫风舒四人的实力实在太强了,千年前,他们就只差一步就能羽化登仙,这千年前又在鬼王的手下做事,虽然不知以什么方法压着不渡劫,但这修为却是一日千里,只怕就是仙界的大罗金仙也奈何不了他。 不过唯一可喜的是,他们的牺牲也算值了,鬼军那边就算胜了也是惨胜,可谓是死伤无数,绝对比修真者这边多一倍,而且南宫风舒几人还都带着伤,尤其是鬼仙,他的实力还是弱了些,伤得还挺重的。 “哼,该死的人类,本鬼仙会好好地招待你们!”鬼仙阴狠地扫过重伤倒在地上的天剑宗主和其他人未死的修士,手掌一挥,就将就近的一名垂死的修士打得神魂俱灭,一直以来他都是耀武扬威,从未这么狼狈,气得都失了理智,竟不想速战速绝,将他们全部杀死,反而想慢慢地折磨至死。 南宫风舒几人站在一旁并没有阻止鬼仙的所为,一则,他们的积在胸腔的怒意不比鬼仙少,二则…… 目光扫过明明已经油尽灯枯,还死撑着把破剑护在前面的三个天剑宗老祖,眼中赤果果地露出轻蔑,胜负已定,让他们多活一刻,量他们也翻不出一点浪花。 南宫风舒几人不阻止,鬼仙玩得更是肆无忌惮,甚至翻着花样用最残酷最耻辱的方法一个个地杀着毫无还手之力的修士。 “魔鬼,魔鬼,有种就痛痛快快地杀了我们啊!” “不,不要……” “唔……” 天剑宗宗主等看着眼前残忍的一幕,饶是他们修炼了几百年,心志已经坚如盘石,依旧被狠狠地刺激与震憾到,个个赤红着双目,有的心神已经受到了创伤,神态癫狂,有的狠狠地闭上眼睛,无力地喃喃低鸣,有的情绪太过激动,让本就重创的身体承受不住,不停地吐血。 这样的折磨,活着的人比死了的更痛苦,更难受,而显然,鬼仙就是要留着那些修为高,实力强的人活着受折磨,因为他身上的伤大部分来自于这些人,也只有这些人的实力强过他,能伤得了他。 足足看着鬼仙玩杀人游戏玩了五六个时辰,死者不过一二百人,却个个是不同的死法,唯一相同的死法,那就是惨。 正当鬼仙越玩越高兴,越玩越变态时,晴朗的天际突而炸开一道惊雷,紫金的闪电划过天际,仿若要将苍天给撕开一个口子般。 这是苍天之怒么?苍天终于看到了人世间的苦难,而降下的悲悯之雷么? 不,不是! 不管是人类修真者亦或是鬼军都惊愕地抬头看着撕裂天空的可怕紫电,大家都是修行之人,对于天道自是比愚昧无知和百姓了解地透彻,心知肚明那不是苍天之怒,而是有大神通的人降临。 是敌还是友…… 双方皆在心中猜测着,人类修真都这边倒是比较光棍,如果来者是友的话,那么今日他们或许能得救,如果来者是敌的话,那么最坏的结果,也不会比现在的更差。 倒是鬼军这边就忐忑得多,尤其是南宫风舒四人,他们从正道的代表人物自甘堕落为鬼族的狗爪,能感应得到,天际那可怖的紫金闪电夹杂着隐隐的仙灵之气,必不是鬼族的援友,何况,鬼王清楚他们的实力,不可能会再派来大神通的援手。 那么,会是仙界的仙人不顾天规而下凡么? 下一刻,从紫电闪电中降落下来的一道道金光清楚明白地回答了两方人马的疑问,一眨间,那道道金光已经降落到距地面百丈左右的距离,让下边的两方清楚地看到那一道道金光是什么。 那竟然是一队队的天兵天将? 所谓的金光其实是一件金色的法器,每一个法器上大约站着十个身着流光铠甲的兵将,算起来差不多有两三百个,大约每五十兵配一个将。 看到这些兵将出现,人间修真者这边不禁脸露喜色,真以为是仙界派下的天兵天将来解将他们,来解人世间的苦难。反之,鬼军这边脸色就难看了,若他们没有经过一场大战,或许他们还不将这区区两三百的‘天兵天将’看在眼里,不过,经过一场大战后,他们是伤的伤,死的死,毫无斗志,一时被从天而降的‘天兵天将’的气势给狠狠压住。 “杀。” 就在下面双方刚看清金光上的‘天兵天将’时,天际之上又传来一道杀气凛然的声音,一个杀字犹如一座泰山压下了下来,压得鬼军那边包括南宫风舒几人在内皆顿时气息不稳,头昏目炫,一下子就明白,来者的实力在他们之上。 随着那个‘杀’字的落下,‘天兵天将’立即化身修罗,恶狠狠地朝着鬼军气在的方位直直俯冲下去,手中的法器随着发出万丈光芒劈向鬼军,‘天兵天将’的法器似乎有专克鬼族的功能,一招下去,弱些的鬼兵能一招秒杀,强些的也被破了防御,若反应不过来,第二招直接劈得他们灰飞烟灭。 这下子,南宫风舒几人脸色终于变得很难看,有那些瞬间的慌乱,不过他们怎么说也曾是五行的掌舵者,且能得鬼王的赏识,很快就稳下来,立即让鬼仙指挥鬼军迎敌,至于他们…… 南宫风舒几人仰头望着天际,高高的天空之上,又一道细小的金光直射而下,那道金光虽然光芒不如之前那道道金芒,但那气势却是那十数道金芒合起来都不足以比起一二。 鬼仙虽然不服南宫风舒几人,但是他不是愚蠢的鬼,看着如流星般降落的金光,明白金光之上应就是那于天际发出‘杀’字的人,那人需要由南宫风舒他们几个来对付,而他的任务就是指挥鬼军对抗那群来势汹汹的‘天兵天将’。 南宫风舒几人严阵以待,先给自个身上弄上层防御,然后召唤出自个的圣兽与法宝,准备跟那个‘大能人’来一战大战,几人的脸上都泛着层不正常的红晕,那不是气的,而是激动、兴奋与嗜血。人世间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遇到过对手了,所谓高手的寂寞,不是屠杀几个门派就能填平的。 那道金光停在距离地面十丈左右的位置就没在往下,在琉璃金光的笼罩下,看不清金光之内是何人,徒然金光爆射,犹如佛光普照,惠及大地。 南宫风舒几人瞬间肌肉绷紧,淡淡的四色光晕分别笼罩在他们的身上,蓄势待发,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深知敌不清的情况下,不能先冒然出手。 然而他们想像中的狂风疾雨式的强大攻击并没有出现,再仔细看,方看清那洒落大地的一道道金光却原本还是一个个人,没错,是人,他们大约有十多个,有男也有女,不像之前的‘天兵天将’般全副武装,他们穿着普通的武者服饰,利落而简洁,年纪看着并不大,行动却敏捷而充满着爆发力,比之气势逼人的‘天兵天将’更加危险。 这十几个男女一落地就朝着人间修真者冲了过去,眨眼间就站立在他们的外围,随着他们运起真元,一道无形的防护罩便将所有存活的人间修真者笼罩在内,从他们站立的位置来看,这个防护罩极有可能是一个阵法,只不过这个阵法见所未见而已。 从‘天兵天将’降临到现在被这十几个半大的孩子保护者,不过是几个眨眼间的事,人类修真者还处于劫后余生之中,愣了好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一反应过来,就激动了,尤其是天剑宗的修真者,眼睛死死地盯着明显处于保护姿态的几个孩子。 “谢凡,莫权,白羽,杨随……” “小权,小凡,是你们,你们还活着,还活着啊!” “哈哈,天不亡我人间界,天不亡啊!” …… 天剑宗的人都认出了保护着他们的这几个孩子竟是他们天剑宗的弟子,失踪了近十年的弟子,今日乍见他们不仅还活着,而且还能保护他们,心情真是又酸又激动啊! 他们虽受了伤,但还是看得出来,这几个孩子的实力修为已经到达了深不可测的地步,连他们也看不清他们到底到了哪一步,而且这些仙人……难道是他们请来的? 真是……好样的! “好啊,好啊……” 天剑宗宗主激动过了头,看着他们似有千方万语要说,最终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红着眼,不断地点头喃喃这两个字。 这十八个保护着他们的孩子正是曾经名动天下的‘十八丐少’,其中有八个是他们天剑宗的弟子,而另外十个…… 看着其他的十个人,天剑宗的人瞬间犹如雷击地傻呆住了,那十人竟是当初也是跟着莫权他们一起上山,却被检测出没有灵根的孩子,可是此时再看他们,那周身波动着的分明就是修真者才能的真元。 这……这怎么可能? 没有灵根的人怎么可能修真,而且在短短的十年间,实力至少达到了分神期,这,太匪夷所思,太荒谬了。 “宗主,我们来迟了。” 莫权和谢凡等八个天剑宗的弟子微转过头,神情严肃而悲痛道,他们方才看了一圈,活着的这些人里面没有他们的师傅与最疼他们的玄云真人。 天剑宗宗主神情哀痛地叹了口气,虽然他还活着,但是天剑宗几千年的基业却是毁了在了他的手上,门下弟子基本死光,而他这一代的师兄弟也只剩不足二十个,还有几个长老前辈,而几位先祖…… 看向撑着剑直挺挺站着的几位先祖的背影,天剑宗宗主的眼眶再次感到涩痛,他已经感觉不到他们的气息了,他们一直死撑着一口气,就为了护住他们,在援兵到来的那一刻,他们心头一松,那口气也跟着散了。 这边莫权等人将存活的修真者保护起来,那边也已经打了起来,一交起手来,那金光之内朦胧朦胧的人影也是看清了,那不是一个,而是两个,而且两人还都是南宫风舒他们认识的。 “天一神族圣王,冥族的冥王。”看清那两个人影,南宫风舒四人的眼角瞬间抽搐起来,脸庞狰狞而扭曲,老熟人啊!尤其是冥王冥煞,那可是老冤家啊! 一经交手,他们就清楚知道,冥王的实力已经恢复,不说恢复到十成十,少说也恢复了七八成,而堂堂一界的冥王,曾被鬼王视为最大的对手,最为忌惮的敌人,纵只恢复了七八成,也非常之可怕,何况,他们曾经差点死在他的手中,心中的余悸经千年而不减。 再说冥王的身边还站着个天一神族的圣王,那可是超越大罗金仙的存在,实际实力究竟有多强,没人知道,但是仅看他站在冥王身边,丝毫不见弱势,便可见他的强悍。 原本那群全副武装的‘天兵天将’其实是天一神族的族人啊!不过说是‘天兵天将’也没算,本来天一神族就是被外放的仙人,这一族在仙界地位仅次于天帝的‘皇族’,原本在仙界那是出了名的骁勇善战。 虽然现在是四对二,但是…… 南宫风舒四人下意识是萌生退意,然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修御天和冥王一见他们,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什么废话也不说,直接开打,不及给他们再多想,只能硬着头皮迎战。 六人这一战可比之前那混战声势更加浩大,直接从天上打到地下,再从地下打到天上,破坏程度远超美国投下的那颗原子弹,整座天剑山峰几乎被夷为平地,到处皆是深坑与焦地。 莫权他们所设下的防御罩很是奇特,任修御天他们打得再惊天动地,都不会伤在里面的修真者,看得他们阵阵惊叹。 其实他们来援助那是早有准备,别看莫权他们似乎是赤手空拳就摆下这个防御阵法,他们的身上都带有天一神族的法宝,再结合君邪曾经教给他们的阵法而形成。 而天一神族的兵将分别由修一至修十带队,一开始就将鬼军引离开去,而且位置还非常巧妙,总是让鬼军置于危险之下,时不时被天际轰下来的气劲给弄个死伤无数,可怜的鬼仙气得直跳脚,却无能为力,因为他自己也自身难保。 战局的结果可想而知,总之最先交战的双方都没有想到战局会如此峰转及下。 天一神族领域——正殿 形容枯稿,神态狼狈,犹如路边的乞丐般的南宫风舒被压跪在地面上,头发凌乱地披在脸上,抬起的双眼不再精光四射,而是浑浊无神,一副等死的模样。 “南宫风舒,想死舒服点,就乖乖地把所有的事情都交待出来,不然,本王可有得是法子好好招待你,放心,待遇绝对比你那三个兄弟更高级。” 修御天坐在主位之上,神情慵散地撑着手臂,似笑非笑地冲着跪在下边的南宫风舒说道,语气绝对称得上是温柔和善,再配上他那张俊朗刚毅的脸,绝对能迷倒万千少女,让无数的女子见之为之惊叫。 然而跪在下边,仿若整个人的灵魂已经剥离开去的南宫风舒却在听闻这句话后,浑身巨震,无神的眼底透出极其恐惧之色,连脸色都应恐惧而抽搐起来,显然他是想起了他那三个死得万分可怖的兄弟。 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当他们打败时,他们单单留下了他,是为了让他亲眼看着他那三个深交了上千年的兄弟受尽最残酷的折磨,以最残忍的方式魂飞魄散,鬼仙的折磨手段与他们相对简直是上不了台面。 而他们留着他,不是想留他的命,而是要从他的口中挖出所有的事情,也为了让他受更大的折磨,毕竟死了人也就死了,可他这活着的人,却要眼睁睁地受着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还有对未知下场的恐惧。 好可怕的手段,好狠毒的心思! 难怪天一神族会被逐出仙界,就他们这种残酷的做法,比之邪魔歪道更为可怕! 不过,他南宫风舒也曾是统领人间修真界的首号人物,还是鬼王座下最得力的助手,即便已经被废去了一身的修为,即便心里已经恐惧到了极点,但是想让他开口,也没那么容易。 看着南宫风舒明明满脸恐惧,还死闭着嘴巴不肯开口,修御天冷笑了一声,不在说话,只是浑身的气压又低了些。 空荡荡的正殿没有一丝声响,可怕的寂静如块大石般压在南宫风舒的心间,上座上的修御天又在释放低气压,不断地在瓦解他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冷汗一滴一滴地从他的两鬓滑落,已经快开承受不住昏厥过去。 “南宫风舒,已经到了如此田地,你还不肯老实交待?真是当鬼王的狗当得够坚贞不渝的。” 徒然,一声压抑着的愤怒的声音带着嘲讽的语气在压抑得令人窒息的正殿响起,打破了可怕的寂静,却没能上南宫风舒放松一口气,反而像是压跨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惊愕地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顿时吓得他整个瘫倒地在,精神意志已基本上被全面摧毁,全身无意识地颤抖着。 从正殿的侧廊进口处,正站着十数个人,对于他们,南宫风舒有熟识的也有仅见过一面的,但基本全都认识,他们竟是他心中早已化骨的五行中人,十年前被他设计操纵于五行神殿内全军覆灭的五行精英,而开口的人,他认得,是木行东方家的女婿东方昊,他的身后站着的是南宫家族的南宫志明父子。 他们怎么会没死?他们怎么可能没死?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们根本没有神智,怎么可能还能活着,怎么可能? 说完那句话,东方昊也不再说话了,他已经记得了所有的事情,身为南宫家的子孙,有这样一个老祖,实是深以为耻,但再说什么,再骂有什么用,这个人既然能亲手毁了五行,难道还有羞耻之心么?对于一个没有羞耻之心的人来说,任何骂语都是废话,反而会污了自个的嘴,他们愤而走出来,只为了让他老实交待所有的事情而已。 其他人也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用仇恨的眼睛盯着趴在地上如死狗一般的人,如果不是留着他还有用,他们铁定现在就冲上去将他给碎尸万段,吃其血肉。 “鬼王真是调教的高手,把一条狗调教得嘴巴这么严,不要没关系,我天一神族善长撬狗嘴。”修御天以指轻点着椅把,笑得更加温柔和善良,微转头,下巴轻抬,冲着东方昊等人道:“来,你们把他带去刑堂,修刑会好好招待他的,本王准你们观刑,如果想亲自动手,就抓紧机会,赶紧上。” 修御天话间刚落,东方昊等人立即像恶狼扑虎般扑了过去,极其凶暴地拽起死狗南宫风舒就往外拖出去。 修御天冷眼看着,待他们的身影不见,立即起身,身子一闪,就从正殿内消失。 君邪还没出关,他还要去守着她,他有预感,她就快要出关了,他希望,她出关后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 至于南宫风舒,他并不担心他鱼死网破,死也不开嘴,既然他能抓到活的,就有办法让他连死都不能死,相信最迟明天,他想所要知道的事情,就会一五一十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果不其然,很快,南宫风舒就将鬼王的阴谋交待的清清楚楚。 所有的一切果然都是鬼王的阴谋,而在他阴谋中被设计的就有包括冥王父子、五行、天剑宗、魔王、魔凌夕……而君邪和修御天是意外中的意外。 鬼族一分为二,分为冥部和鬼部,由冥王和鬼王分别统领,在鬼界一直纷战不休,其主要原因是冥部向来善战,虽然数量比鬼部少,但战斗力却要更强,且冥王虽一直与鬼王实力不相伯仲,但威望和能力却要比鬼王强。 这自然让鬼王嫉妒不服,一直想要除掉冥王,一统鬼界,这是鬼界皆知的事,而实际上,鬼王的野心却远不止如此,他故意曝露自己一心只想一统鬼界,就是为了麻痹各界的王者,隐藏自己真正的野心,毕竟鬼界内战又影响不到其他界,且可能还心中暗喜呢,自然不会多管。 鬼王几千年来一直在等待机会,他的目的在于人间界,在于五行,所以虽然鬼界与人间界的通道被封印,他无法到人间界来,但一直通过人间界的鬼宗来观察人间界五行的变化。 世间万物都逃不过盛极必衰的过程,即便五行乃天地之根本,同样有盛时,亦有衰时,而经过千万年的演化,五行于千年前正好进入了衰弱期,于是便给鬼王等到了好机会,一个控制五行,继而加速五行衰弱,甚至毁灭的机会。 首先,他先利用冥王爱子的弱点,想办法向他透露‘黑莲心’的下落,结果自不出他所料,冥王真的不惜以重创已身的代价来到人间界寻找化魂之海。 同时,鬼王又借着鬼宗向当时五行的家主,也就是南宫风舒和东方辉他们,还有天剑宗当代宗主报信。 虽说千年前,五行正是到了衰落的时期,但当时的五行家主却是几千年来难得的天才,如无意外,两三百年就能渡劫成仙,难得的是五行感情好似亲兄弟,与第一宗天剑宗的宗主也十分的交好,人间修真界在他们的带领下一派欣欣向荣,若用俗世的王朝来形容,那就是盛世时期。 而得到鬼界的冥王居然来到人间界的消息,六人又是紧张又是兴奋,紧张是怕冥王来到人间界会是鬼界入侵人间界的先兆,那将会给修真界带来极大的灾难,兴奋是那是一种孤独高手遇到对手时的兴奋,何况对方是一界之王的冥王,那是可以跟仙帝相提并论的王者。 也正因为对方是一界之王,所以六人虽热血沸腾,却也不敢轻举妄动,需慢慢谋划,后来又得知冥王不是通过‘正规渠道’上来的,实力大为削减,且还得到了他确切的行踪。 于是,在有一天,在‘幽冥鬼井’内,他们趁着冥王专心对付化魂之海时,背后偷袭,在他们想来,除魔卫道在乎结果,不在乎手段。 经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六人终于将冥王给封印了,可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是他们六人的命,终归他们太轻敌了,太狂妄无知了,也不想想冥王既是一界之主,纵然实力大减,也不是他们几个区区尚未渡劫的修士能动得了手的,若不是有天时地利相助,他们也只能白白送上一条命而已。 就在他们撑着最后一口气从‘幽冥鬼井’出来,打算各自向家族和宗派交待后事,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就在这个候,鬼宗的宗主出现了,轻而易举地将他们给带走。 然后接下来自然是鬼王阴谋的第二步,他通过特殊的秘法与鬼宗宗主与吊着一口气的南宫风舒他们谈判,意思很简单,只要他们投靠他,为他办事,他不仅能救他们,且能让他们的修为更进一层,将来一统四界六域,成就万世不古之霸业,更能给他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与实力。 开始时,六人自然是宁死也不肯与鬼王为伍,非常之硬气,但是鬼王并没有被他们激怒杀了他们,反而各种威逼利诱一起上,不断地打击消磨他们的意志力。 六人本有着大好的前程,如今又杀了冥王,本该是受万世敬仰的大能人,如果就这么死去,也确实不甘。 磨到最后,金、木、火、土四行的家主就有些撑不住了,他们不甘心,他们想要成就万世基业,想要当人上人,仙上仙,想要操纵天地万物…… 自然地,一旦意志开始动摇,就给了鬼王可趁之机,于是,南宫风舒几人最终还是向鬼王投诚,而他们为鬼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始终心坚如铁的水行家主和天剑宗主,还用他们的元神修炼鬼王教授给他们的邪法。 既然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那就没有回头路可走,四人干脆就舍弃良心,自坠鬼道,绝不给自己留后路。 之后,鬼王就指派他们回家族,当然以重伤的状态抬着水行家主和天剑宗宗主的尸体回去,然后交待一下后事之后,就‘死’了。 他们‘死’了以后,就葬在了祖坟里,声称他们放不下子孙后代,也不想家族法诀失传,特留下一丝神识于祖坟之内,以后每代家主都需定时到祖坟里聆听教诲,修习法诀。 而实际上,五行祖坟正汇载着历代先祖的仙灵之气,他们藏身于其间,大肆吸取五行之气,然后又按照鬼王的吩咐注入阴邪之气。 从风水上来说,也就相当于是破坏了这个家族的风水,那可是从根本上毁了家族的根基,且又能神不知鬼不觉。 所以从此之后,金、木、火、土的后代多出不肖子孙,修炼的法诀也渐渐偏离正宗,实力一减再减,以至于到了这一两百年,现任家主的修为居然只到分神期,若在千年之前,五行之内,分神期高手一抓可是一把啊。 而且,受到阴邪之气的影响,这四行的子弟从一出生就相当于被植入了阴暗面,很容易就受世俗影响,养成各种坏习性,渐渐的,这种坏习性就成了习以为常的东西,尤其是受到指示后,将弟子一再地以入世修炼为名派入俗世间。 水行的先祖和天剑宗宗主一身正气,不为鬼王所用,本不会影响后世子孙,然而五行一脉连枝,即便没有人从祖坟上破坏‘风水’,也因被其他四行所影响而实力减弱,子弟禀性参差不齐,只是,相较于其他四行要好得多。 至于天剑宗,多多少少也受到些影响,不过并不大,只是天剑宗向来避世,那任宗主死后,更因而没有能撑得住局面的子弟出现而发生过混乱,之后实力也弱了不少。 随后,就是大约三百年前,君邪的娘亲魔凌夕一事,那次其实是个意外,原本是反追查那个一直在暗中窥探五行的人,没诚想居然会撞上了魔凌夕,南宫风舒几人一直有跟鬼王联系,而鬼王一眼看了魔凌夕是魔族中人,且还是一位公主,于是又一个阴谋在鬼王的心中形成。 于是,之后的事就如魔凌夕之前所说的基本一样,鬼王利用魔凌夕将五行和魔王全部算计了。 原本所有的事情都在鬼王的计划中,而南宫志昊的事情,本只是南宫家族又一件加速家族衰败的事情而已,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会出现了君邪这一号人物,而且打死鬼王也想不到,南宫志昊带回家里的女子莫凌夕会就是魔凌夕。 之后鬼界、魔界与人间界的通道打开,鬼族八大鬼仙折于天炎府,君邪君无名之名才正式进入了鬼王的耳中,不过还不太被他看在眼里,倒是她手中的轩辕神剑更入他的眼,随后君邪的身份爆出,回到本家。 南宫风舒受鬼王指使暗中观察君邪,想办法从她手中拿到轩辕神剑,不过,君邪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任他如何在暗中纵操,君邪就是不按他的套路走,而且该报仇的报仇,该搅屎棍的搅,既达到她的目的,又不让暗中的人得逞。 随着五行大会日期将近,鬼王的阴谋到了最关键时刻,南宫风舒几人照指示复活了,然后准备在五行神殿将君邪如同南宫家族的其他人般一起处理掉。 整个计划本来是十分之完美的,可惜鬼王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君邪实在太邪了,拥有着神秘莫测的精神异能,更没算到她居然是他要设计的魔王的外孙,魔凌夕的女儿,她的真实目的根本不在南宫家族,而在于救母,最失算的是因为一个君邪,把脱离四界六域的天一神族都给引出来,圣王修御天亲自出马,全程护航。 不过,可怜的鬼王现在还不知道他的计划出现了重大问题,还以为计划虽完成得不完美,但是五行已经基本死绝,君邪也已死,他再无后顾之忧,岂不知五行还尚有血脉留下来,君邪也并未死。 最后,南宫风舒还爆出一个更可怕的事实,也就是鬼王计划这么多的终极原因与目的。 有诗曰: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天地初开前是一团混沌的元气,这种自然的元气叫鸿蒙。 鸿蒙之气乃是最原始,最精纯的宇宙能量,但同时它又是最虚无飘渺,最神秘的能量,自盘古开天辟地,天地万物初生,鸿蒙之气就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连最远古的神,法力最强大的神都只从传说中听过而已,传说,若能得到鸿蒙之气,那就能成为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最为强大的神,甚至能另创世道,随心所欲创造自己理想中的世界,成为四界六域不可撼动的唯一主宰。 鬼王的野心就是想当这个主宰,所以他要得到鸿蒙之气,而要得到鸿蒙之气,就要让天地重归混沌之期。 如何让天地重归混沌呢? 天地初开,以人间界为主,人、仙、神、魔、佛、妖都自人间界诞生,后统过长时期的混战,仙、神、魔、佛、妖以大神通另辟其他三界,但人间界虽是最弱,却也是最终的根本,犹如根基。 要让天地重归混沌,那就是要回归到天地开辟之前,也就是要让人间界完全消失。 但要让人间界消失,就是异界上的鸿钧老祖等最传说与天地同生的上古神也办不到,何况一个区区的鬼王。 然而鬼王却认为自己一定能办到,也一定要办到。 首先,他需要毁掉支撑天地的五行,五行一旦完全毁去,天地就将会重归洪荒,人间界的所有生物会全部灭绝。 然后他需要有足够的力量毁灭人间界,即使是洪荒时期的人间界也并非他能毁得了的。 那如何快速提高实力呢,不得不说,这个鬼王实在有够丧心病狂的,他修炼了上古时期极其邪恶的功法,以人类魂魄与鲜血来修炼,而且需要的量特别大,越是高强的人的魂魄与鲜血就越是大补。 这也是为什么鬼族大肆残杀修真者,也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大开杀戒最大的原因,杀得人越多,越强,鬼王就能收集到越强大的能量,他的实力如今用一日千里已不足以形容了,基本已达大成,而他大成之日就是人间界灭亡之时,到时就算五行还未全部灭绝,也无能为力。 一个月后,八月十五之日,天地阴气最重之时,就是鬼王邪功大成之时,到时各地的鬼族会在同时屠杀大量的生灵,因为大成之时所需的魂魄与鲜血是以前的千万倍。 若让他成功,瞬间人间界的生灵会剧减三分之二,之后的三分之一会在他功成之时爆体而亡,为他提供最后的‘营养’,然后人间界灭亡,他再以邪功毁天灭地,让天地重归混沌,那时,就连仙界与异界都不能幸免。 当他得到鸿蒙之气,天地再由他手中重生。 真真是好大的野心! 修御天虽之前就有预感,鬼王的真正目标在于鸿蒙之气,但没想到他的手段如此血腥残忍。 同时,也是阵阵后怕,如果没有君邪横空出世,他根本就不会参与进去,到时,鬼王的阴谋一旦得逞,他们天一神族一样会毁灭。 而且也不知鬼王动了什么手脚,人间界已经闹成这样,仙界和异界却没半点反应,虽说天有天规,但这也太正常了,而且若非他事先知情,也绝对感觉不到丝毫异样。 若真让鬼王成功了,仙界和异界一定会糊里糊涂地被灭亡而不自知。 “必须阻止。” 同样是在天一神族的正殿里,魔王阴沉着脸率先出声,而此时,诺大的殿内,除了君邪外,所有人基本到齐,听着鬼王的阴谋,皆被震惊得倒吸气,魔王一出声,所有人都跟着猛点头。 这里站着的基本就没有悲天悯人的人,但是若真让鬼王成功,他们也在毁灭之列,再说,他们也不是无牵无挂的,再冷情的他们,也有亲朋好友,也有誓死要保护的人。 “自然。”修御天神情严肃地轻头,金眸泛着极冷的光芒,但下一刻,眼神转为温柔,透过大殿门口,望向远方,低声喃喃自语道:“邪,你也快出关了吧,这是场硬仗,有了你,我们才更有胜算,我知道,你不会舍得放弃跟大家一起并肩作战的机会的,我们等着你。” 修御天说得虽小声,但殿中的人基本都能听到,众人同时表情一致地顺着修御天的目光往后望去。 十年了,整整十年! 君邪闭关十年了还未曾出来,大家心里虽说对她有信心,但终归还是忐忑不安,一日没见她安然出关,就担忧一日,什么不好的念头都往外冒。 如今也是时候该来出了吧!因为照她闭关时的推测,少至五年,多至十年,她就可以出关了,而今十年之期已经到了。 一个月后,他们就要去阻止鬼王的阴谋,生死胜败未知,那家伙一直自认无情,其实却是最有情,一定会及时出关跟他们一起并肩作战,一定! 一个月后,八月十五。 夜色如血,当空一轮圆月如同玉盘,却不是洁白无暇,而是艳红如血,且随着它朝着中空升去,血色越来越加浓郁,鲜艳欲滴。 西部酆都有一片死灵山脉,整座山脉毫无一点生气,便能空气都带着死亡的气息,莫说寻常人,就是修真者靠近,都会受到死气阴气熏染,而在死灵山脉中心地带有一处宽广无比的平地,称为鬼灵谷,一眼望不到边。 忽而,鬼灵谷入口处的虚空一阵扭曲,接着,三十多道人影凭空出现,在血色月光的照应可看清那三十多人影的面容。 正是天一圣王修御天、魔王父女、冥王冥煞、圣炎天尊风炎、秦子浩和血蛟雪姬、十八丐少莫权等十八人、五行中水行北堂昊夫妻、火行南宫君阳和南宫君炫、木行东方杰和东方风,还有几个全身铠甲,正是修靖和几名天一长老。 “这里的血气好重,鬼王已经开始了。” 修御天看着犹如浸于血色中的山谷,伸手向着虚空一抓,再次摊开手,白皙的手掌一片血红,紧皱着的眉头又深了好几分。 说着,带头率先走进山谷内,众人紧随其后。 “小心,我感到这里有死尸的味道,很浓郁的死尸味。” 走进山谷入口不过三四百米,站在修御天左后侧的冥煞忽而停下脚下,慎重开口道。 “嗷……” 随着冥煞的话音刚落,前方忽而响起一阵阵的犹如狼叫般的声音,听着让人头皮发麻,紧接着,大地一阵晃动,好似有千军万马冲他们而来朝。 而看着前方,所有人的脸色突变,果真是千军万马啊! 不过,不是军队,而是死尸,密密麻麻看不到底的死尸军团,会走会动的死尸,全身血色的死尸,他们眼神呆滞,行动僵硬,手中拿着刀剑棍棒十八般武器皆有。等走到接近他们百米距离的时候,这支死尸军团呆滞的双眼忽而爆射出一阵红光,双眼变成血红色,然后手执武器,气势汹汹地冲着他们杀过来。 “是……是萧老他们。” 莫权眼尖的看到死尸军团中有不少熟悉的人影,其中有当年武盟的武道前辈,有修真界一些交好的青年子弟,铁铁汉子眼眶瞬间就红了,他宁愿他们尸骨尽毁地死去,也不愿看到他们现在这样活死尸的样子。 十八丐少皆青筋爆起,眼眶通红,站在原地没动,心底又痛又怒,无法排解。 “杀。” 修御天杀气禀然地吼了一声,率先展开双掌,杀了上去,魔王父女和冥煞几乎也在同时迎上去展开一场厮杀。 莫权他们顿了一下,只是一下,便也咬着牙冲过去,而且是朝着熟识的死尸冲过去。他们很明白,眼前的死尸已经不是他们所熟识的人,他们只是鬼王用来阻挡他们的工具,而现在时间紧迫,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犹豫,就由他们亲手让萧老他们安宁地死去吧! 残肢断骸乱飞,各色劲芒在这片山谷口不断炸起,每一次劲芒闪动,就有着数十甚至上百的死尸粉碎,毕竟这些死尸虽保存着生前的实力,却还实在不够修御天他们看的。 不过,死尸胜在多,一路向着谷内杀进去,少说也有数十万之众,即便杀起来犹如切菜那般容易,也费了他们不少时间。 当他们终于杀到鬼灵谷中央地带时,已是过了半个时辰,抬头望了望天,血色月亮已经到达正中,估计再过半个时辰就到阴气最重的时刻,此时的血色月亮已经红得极其刺目。 到达这里,修御天等皆感到极其的恶心不舒服,虽然他们有法术护体,但指不住这种红得极其浓郁的视觉与呛鼻的血腥气正冲脑门。 “速度太慢了,不过,正好赶上让你们见证世上最强创世神的诞生。” 浓郁得几乎难以辩清事物的中央平地上忽而响起一道阴森森的笑声,接着眼前的血气散了一些,可以看见,在最中央的地面上筑起了一座高有十丈左右的平台,或者该说是祭台。 祭台竟是由无数的骷髅头堆积而成,其中还可见每个骷髅头空洞的眼中发出幽幽的绿光,祭台上立着五根颜色各异的柱子,五行的人一看便知每一根柱子上的图腾就代表着金、木、水、火、土。 在祭台的中间又突起一座圆形的血红色玉座,玉座上盘腿坐着一个全身裹在一件红色披风里,只露出半张脸的男子,那就是鬼王,他的浑身萦绕着一股极其强横的阴气,即使隔得老远都被压得心悸不已。 修御天等人一见鬼王出现,啥废话也不说,更不会去回应他那句自得意满的疯话,直接运转真元,就冲着鬼王杀了过去,他们还不知道如何确解鬼王的邪功,只知道要阻止鬼王,就只能杀了他。 但是,果然如他们的所料,原本与冥王实力不相上下的鬼王,现如今就算他们联手都没有保握。 “哼,急着找死,本王成全你们。”鬼王嘴角阴侧侧地勾起,双手朝天举起,不屑冷笑道:“血魄,好好招待他们。” 随着鬼王的动作,弥漫于空中的血气快速地凝聚起来,最终凝成模样犹如孩童般,背后却长着翅膀的血色怪物,遮天盖地徘徊在天空,接到鬼王的指示便尖叫地朝着修御天他们俯冲下来。 很快,修御天他们就发现,这群‘血魄’可比死尸高级太多了,他们不仅攻击力强,而且还有很强的迷幻能力,意志稍有不坚就会受到影响,进入可怕的幻境之中。 而且可怕的是‘血魄’是由血气凝聚而成,根本就杀之不尽,而祭台之下,鬼王周身涌动着浓郁的血气直冲天际,冲入月亮之上,然后便可见月亮之上磅礴的血红能量右着血气天柱直灌入鬼王的体内,而从四面八方有着越来越多的血气涌过来。 那是鬼王布置在四面八方的鬼族军团开始疯狂屠杀而颜色的血气与怨灵魂魄。 “时间要来不及了,魔王、公主、冥王、风炎,我们对付鬼王,修靖和各位长老为我们掩护开路,其他人继续杀血魄,不要让他们接近祭台。” 修御天果断地布置众人的任务,他不怕各地涌来的为鬼王补充能量的血气,因为他已经派出天一神族所有的族人分赴各地,他相信他们能完全任务,现在最主要的是,他们要先阻止鬼王邪功的最后大成。 修靖和几位长老立即抽身在前方开路,挡开对付涌过来的血魄,让修御天和魔王他们直接冲上祭台。 意料中,祭台周围布有结界,而且骷髅头眼中的绿光还能发出攻击。 “哼。”见状,冥王冷哼了一声,悬浮于半空中,手中快速地打出复杂深奥的手印,将结界和骷髅头的攻击给破解了,虽然,他现在的实力远不如鬼王,但这些鬼界的东西,还难不倒他。 “冥煞,看来实力都恢复了。” 鬼王见状并不着急,反而像是闲聊般开口道,披风遮住了他那双红眼中透出的残酷杀意。 “攻。”冥王直接回给他一个字,与修御天他们齐齐攻了过去。 “不自量力。”鬼王全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冷冷哼了一声,双手置于身前,看似缓慢,实则快速地蓄力,在他们攻过来之时,徒然出招。 ‘噼里啪啦’ ‘澎……轰……砰……’ …… 拼尽全力杀着怎么都杀不完的血魄和莫权等人,只看到祭台之上金色、血色、紫色、黑色等刺目光芒此起彼伏,伴随着惊天动地的轰鸣声,还有不断波及到他们的各种乱飞劲气。 不过两三柱香的时间,随着一声最为巨大的轰响,远离祭台的莫权等人同时被震飞出去,接着便着五道身影从祭台中飞射而来,犹如坠落的流星。 就在五颗‘流星’要狠狠地落在地面上,天际之上忽而快带地闪过一道亮光,接着这道亮光朝着‘流星’的方向划过,然后便见五颗‘流星’坠落的势头猛减,最终缓缓落下。 这五颗‘流星’正是修御天他们,没想到,他们居然几人联手,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败给了鬼王,就在即将坠落之时,他们皆感到有股温和的力量托住了他们,让他们缓缓降落,几乎是瞬间,他们便激动起来,因为他们已经猜出,是谁救了他们。 君邪! 君邪终于出关了! 五人本是重伤,却在落地之时,尚未站定便急急地向他们的后方看过去,这一眼,他们皆同时呆住了。 是君邪吧! 他们居然不确定了! 因为眼前的是一名女子,她穿着利落的女装,头上只是简单地束头,洁白光皙的脸庞无一丝暇疵,散发着柔和而圣洁的光芒,好似九天玄女下凡来,然而她嘴角一勾,瞬间,周身的仙灵之气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发冷的邪气,这一仙一邪的转化毫不突兀。 “邪?” “邪儿?” “君上将?” “主子?” 五人同时惊咦出声,带着小心翼翼与不可置信,其中尤以风炎为最,其他四人只是惊讶于她脸上的红色巴掌印不见了,且周身的气质发生了最大的变化,而风炎还要受到她一身女装的重大打击,虽然他早有听闻,君邪实际是女的,但总归不实际啊,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穿着女装,瞬间有什么在心底破灭了。 “娘亲、外公、小白、疯子、小煞,你们太不够意思了,来打架居然不算上我。” 君邪微微一笑,瞬间又把五人给惊呆住了,实在是她这身气质,让人不自觉就会迷失了,不过也总算确定了她就是君邪,只是这话…… 打架? 还真是的,这场架可真够大的。 五人又是惊喜又是哭笑不得,不过,现在显然不是他们聊天的时候,眼看鬼王的实力又再次上了一阶。 “你们先休息下,这场架,接着让我和应绝来打。” 听着君邪这话,五人这才发现君邪的身后站着一个全副武装的男子,应就是她口中的应绝,对于应绝,他们虽没见过,但是听过,之前他为君邪几乎消散,最后是君邪以心血一直蕴养着他,现在看来是恢复了,而且还修出了肉身。 不及多话,君邪带着应绝就冲上了祭台,双手展开,手中的轩辕神剑立即出现在她的手掌中,嗡嗡地剑鸣充满着正气,然而剑身却是金光中浮动着黑气。 君邪一上来,还不给鬼王废话的机会,举起轩辕神剑就狠狠地劈下去,同时左手置着身前,手掌上慢慢地浮现一个五色的球体,直接朝着祭台上的五柱轰了过去。 鬼王打败修御天他们,正得意于无人能阻挡他,却不想忽而出现一名女子,还手执轩辕神剑,一下子便知道她是谁。 但是却没想到,十年不见,她的实力居然精进得比他还要快,这一剑劈下来的威力蕴含着一正一邪相融的可怖力量,正邪虽是相克,融合起来却是蕴含着天道之威,要接下这一剑,绝不轻松。 不过,鬼王的实力也不可小觑,双手朝上一举,硬生生地扛下这一剑,因为他现在正在紧要关头,不能离开玉座。 刚扛下这一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忽而便见祭台上的五根柱子发出璀璨的光芒,五色光芒很快融合在一起,硬生生地切断他与血色月亮连接的血气光柱。 “噗……” 这般被硬生生地切断,鬼王的心脉立即受创,硬生生地吐出一口绿色的血,惊骇地看着悬浮于上空的那名挂着邪笑的女子,忽觉全身发冷,脑海自动地生出各种可怕的念头,让不不知道的是,这些念头正在一点一滴地侵食他的意志。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会五行神术,不,难道你是五行神君,不,不可能……” 鬼王真的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几乎癫狂地狂吼着,五行神柱原本是要在他功力大成之时用来吸取其中最后的能量,因为现在的五行之气不再是正气,但又有很精纯的能量,正是大补,却没想到,居然出现一个会五行神术的人,轻易地反过来滤去五行中的邪恶之气,还五行最为精纯的正气,一下子就破了他的邪功,打断他汲取天地极邪之气。 修御天五人站在远离祭台的方向,看着这一幕,突然就傻呆住了,他们拼了性命都伤不了鬼王,君邪一出现,一招就破了鬼王的邪功,这,这也不戏剧性了吧。 而随着鬼王邪功被破,遮天敝日的‘血魄’也消散了不少,让莫权他们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时,他们才注意到君邪的出现,一时,一个个热泪盈眶,在心底不断地呼喊:头儿威武!小君君威武!邪儿威武! 鬼王邪功已破,癫狂中忽而站起了身,阴狠地的目光露过披风射向君邪,大吼一声,直接就朝着君邪出手。 君邪居然在这时,冲着修御天他们咧嘴一笑,然后扛着神剑,直接就迎着鬼王冲了过去,身旁的应绝无奈地摇了下头,然后紧追上去,其实他只是打下手而已,不过,主人啊!您这形象,太不忍睹了。 真是太不忍睹了! 明明是惊世大战,可在君邪打来,还真的像是在流氓打架一般,不过,仔细看,她的一招一式居然简单明了,细究之下,一招一式都是蕴含着极为深奥的天道轨迹,非极正亦非正邪,而更像是正邪相融后的返璞归真。 败了! 最后,鬼王败了,败得相当难看与戏剧,他没等来从四面八方来的血气补充,反倒直接被君邪给劈得神魂朝着四面八方散去,当然,君邪岂会给他重生地机会,直接灭得他连点渣都不剩。 当鬼王彻底从世间消散,天地重归清朗,天际的圆月,血气渐散,洁白的月光洒向大地,带来新的希望与生机。 修御天等人足足呆滞了半柱香的时间才缓过劲,然后自然就直接将君邪给淹没了。 正当他们欢欣鼓舞,抱着君邪又蹦又跳,各种温馨的时刻,天际忽而闪过几道响亮的惊雷。 “是天雷,鬼王已灭,人间界与仙界各界的联系恢复,现在,邪和风炎的修为早已突破渡劫期,只差最后一步接受天雷的洗礼,就可脱去凡胎,羽化登仙了。” 修御天看着天际不断向这边汇拢过来的天雷,低头看着君邪的风炎笑着道,对上君邪的目光尽是爱意与骄傲,现在君邪的实力只怕比他只强不弱,她已经无限接近天道了。 众人皆笑,虽然他们还有很多人没能达到渡劫期,一旦君邪渡劫就表示他们得分开,但是他们相信他们很快就能上去找她,最重要的是,他们都知道君邪的身世,只有通过仙界,她才能去异界,一家团聚。 “邪儿,来,我们上去,上去找你父亲,一家团聚。”魔凌夕激动万分地拉着君邪的手,有些语无伦次地笑着道,一家团聚啊,她等了几百年了! “好,我们要一家团聚。”君邪反握住魔凌夕的手,另一只手握住修御天,目光一一地扫过众人的脸,从不流泪的她,眼角两滴晶莹落下。 天劫已至,以他们的实力,轻易便渡过,踏着五彩仙云朝着仙界飞去。 (全文完——)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福利小说网—http://www.fltxt.com